第一章上门要债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沈惊羽死之前，最后看到的画面就是体育馆塌下来的屋顶，她只来得及把最近的一个孩子护在怀里，一阵剧痛之后，她人生的走马灯就开始了。 无数记忆碎片在她脑中闪回。 “省运会的射箭项目，天才少女沈惊羽横空出世，一箭惊人！” “沈惊羽，年纪最小的全国射箭冠军，她为射箭而生！” “沈惊羽，横扫亚运，为国争光！” “沈惊羽，世锦赛上，再添荣光！” “沈惊羽，手腕受伤，奥运赛场上遗憾退赛。” “重磅新闻，年仅二十二岁的沈惊羽伤重退役！” “二十四岁的沈惊羽，出任省射箭队教练。” “从天才少女到普通教练，沈惊羽，泯然众人矣。” 这些或慷慨激昂或惋惜遗憾的话语，不停地在沈惊羽脑海中盘旋，最后，化作一片虚无。 奇迹般的，沈惊羽并没有觉得恐惧害怕，只有坦然，生命的消逝何尝不是另一个旅程的起点，只是，如果还能再来一次，她一定要让自己不留遗憾。 再有意识的时候，沈惊羽只感觉到后脑勺一阵剧痛，身边是沸腾的吵闹声。 “大家都再好好找找，看这家里还有没有啥值钱的东西？” “你们都给我住手！我闺女都被你们推晕倒了，你们竟然还想着要钱？你们到底有没有良心？” “那是她自己嗑的，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林嫂子，沈猎户虽然死了，但欠我们的钱总不能不还吧？我们等沈猎户下葬了之后才来要钱，已经很给你们情面了。” “我闺女今天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们拼命！或者，你们干脆把我这条命也带走吧！” 男男女女刺耳的吵闹声，像是有无数只鸭子在沈惊羽耳边叫着，她深深皱起眉，脑袋更是头疼欲裂。 “都给我闭嘴！” 沈惊羽忍无可忍，爆发出一声厉喝，倏地睁开了眼！ “闺女，你没事儿吧？有没有哪里难受？你告诉妈，妈带你去卫生所。”她一睁眼，一个面容憔悴瘦削的女人紧张地看着她，关切地问道。 沈惊羽没回话，而是撑着身子站了起来，环顾四周。 屋内并不大，甚至一眼就能看得完，一间屋子隔出来两间，灶台都在床边不远处，其余就一张桌子，还有两个柜子，完全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 而现在，这屋里唯一的那点东西还被人拿了，小到针头线脑，大到桌椅柜子。 “林嫂子，小羽醒了，可不关我们的事儿。” “就是，谁知道刚才是不是装晕的？不会是不想还钱还想讹我们吧？” 林丽蓉气得浑身发抖，“你们别太过分，你们还有没有心？我们老沈以前在的时候，打猎没给你们送过肉吗？下力气活儿的时候没给你们帮忙吗？” 众人讷讷，脸上有些挂不住。 “那话也不能这么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啊。”有人小声地反驳。 “我说了不还你们钱吗！老沈没了，可我们沈家人还没死绝！该还给你们的钱我们一分都不会少！” 林丽蓉咬着牙，字字都像是拼尽最后一口气说出来的，她喘着粗气，赤红着眼看着他们。 大家一时有些被吓住。 听了他们的话，沈惊羽脑子嗡地一声，一瞬间，无数记忆闪现出来。 她明白现在的情况了。 她穿越了！ 沈惊羽看了一旁碎成好几瓣儿的镜子，里面映出来的脸清秀娟丽，和她自己的相差无几，只是更稚嫩，也更瘦弱，瘦削的身体在宽大的破棉衣中晃荡，看着就可怜。 这还真是个小可怜儿。 原主也叫沈惊羽，今年才15岁，现在是1978年二月，年关将至，这里是华国东省青市，青阳公社下属的东风生产大队。 说话的这几人都是大队里的，沈家欠了他们钱。 沈家当家的是沈惊羽她爸，叫沈锋，当地人都叫他沈猎户，以前是打猎的一把好手，所以沈家以前的日子过得还算是不错，后来随着国家禁猎的标语越来越多，查得越来越严，沈猎户也甚少上山了。 前两个月，林丽蓉生了重病，没钱看病，沈猎户找大队不少人家借了钱，还重新上山偷着打猎，想打两只野鸡给林丽蓉补补身体。 只可惜这么久没上山，山上的情况他早就不熟悉了，这几天风雪又大，沈猎户一个没注意，就踩空了，从山上掉下来摔死了。 沈猎户一死，家里就只剩下了这俩孤儿寡母，被借了钱的人家也坐不住了，再这样下去，沈家彻底被掏空了，他们的钱还回得来吗？ 所以即使风雪还在鬼哭狼嚎似地刮着，也阻挡不了他们上门要债的决心。 短短几个呼吸之间，沈惊羽就搞清楚了现在的状况，她以前是顶尖运动员，心理素质绝佳，即使遇上穿越这样的事儿，也没有露出什么异样的表情。 她还回过头，安慰林丽蓉，“我没事儿。” “没事儿就好。”林丽蓉松了一口大气。 丈夫死了，自己拖着个病殃殃的身体，闺女要是再出什么意外，她就真不想活了。 “林嫂子，你也别怪我们，现在家家都不容易，马上过年了，谁家不用钱啊？”为首的人叫王大勇，他说道，“这些东西我们拿走了，你们什么时候还钱我们就什么时候还。” 林丽蓉一脸愁苦，默默垂泪。 “我们走！” 王大勇大手一挥，就要带人走。 就在这些人准备离开的时候，李家婶子看着林丽蓉身后的床，转了转眼珠子，三两步走过去，猝不及防地掀起了那薄薄的棉絮，床缝的夹角里，几张毛票赫然出现。 她眼睛一亮，抓起钱就往外跑。 “那个钱不能拿！”林丽蓉尖叫了一声。 那是留着给小羽年后上学的学费，死都不能动的！ “什么不能拿？这本来就是你们欠的钱。”李家婶子淬了一口，一脚踏出门外。 “站住！” 沈惊羽眼神一冷，突然出声，几乎没有任何思考，她动作飞快地拿起了墙上挂着的那把木弓。 挽弓，搭弦，木箭在瞬息之间，疾射而出！ 第二章惊呆众人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咻！” 几乎能听见破空的声音，木箭掠过李家婶子的耳畔，箭镞深深扎进门框，尾羽还在不停轻颤，甚至隐隐能听见震颤的蜂鸣声。 所有人都惊呆了，一室寂静，只有风雪刮过的声音。 “啊啊啊！！！”李家婶子反应过来的瞬间，尖叫声也突破了喉咙。 想到刚才那支箭离自己只有那么一点点的距离，就扎到自己身上了，她就瘫倒在地，不停哆嗦着，手里捏着的钱也散落在了地上。 林丽蓉也呆住了，她从来没有见过闺女这一面。 屋外，宋今安手里的东西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瞳孔震颤，浑身微微发抖。 刚才那一箭他看得清清楚楚，那精准的力道、可怕的气势、锐利的眼神…… 像是朝着他来的一样。 太吓人了！ 沈惊羽放下弓，走过去，一张张捡起地上的钱，揣进兜里。 她黝黑清亮的眼看着李家婶子，轻声道：“这是我的钱，不该拿的不要拿。” 女孩儿轻飘的语气莫名让人心里发寒。 李家婶子看她的眼神带着恐惧，像是看怪物一般。 不过很快，她就恢复了镇定，暗骂自己竟然被一个小姑娘给吓到了，真是没出息！ “杀人了，沈家人杀人了！”李家婶子在地上撒泼打滚，“还有没有天理了？欠债不还，还想杀人，我要去大队上告你们！” 她这话一出，几人都有些犹豫。 他们来要钱的事儿，大队上要是知道了，估计理亏的还真是他们自己。 就在这个时候，宋今安提着东西冲了进来。 “各位，各位，沈家欠了多少钱？我来还。” 突然冒出来的程咬金让两边人都愣了一下。 这是谁？ 沈惊羽打量了他一下，倒是一个长相清俊帅气的男孩儿，身量很高，看着约莫十六七岁的样子，穿着厚实的棉衣，白白净净的，一眼看着就像是好人家养出来的孩子。 宋今安已经扬着灿烂的笑脸，自来熟地和林丽蓉打招呼了，“婶儿，我是今安，宋今安，您还记得吗？” 林丽蓉一脸懵，什么安？ “我爸是宋卫国。”宋今安提醒道。 宋卫国？ 林丽蓉怔了一下，和闺女对视一眼，两人都想起来了。 这个人是原主她爸沈猎户多年前上山打猎救下的人，当时这位宋卫国得救之后，拿了许多好东西来感谢沈猎户，但都被沈猎户拒绝了。 他不是因为这些东西才救人的，也不能因为救了人就心安理得地收人家东西。 苦劝无果之后，宋卫国看见了当时年岁还小的沈惊羽，心头一动，很快便说自己有两个不成器的儿子，小儿子年岁和沈惊羽相当，要是两家人能结个亲就好了。 沈猎户只以为对方是玩笑话，也笑着应了。 谁知道宋卫国强硬地写了一张结亲书，自顾自地按了手印，就算是作数了。 后面的好几年，到处人心惶惶，风声鹤唳，顾及旁人的闲言碎语，两家人也没怎么来往，要不是今天宋今安上门了，母女俩都快忘了这个人了。 沈惊羽看了看宋今安，心里琢磨，所以，这个宋今安是原主的未婚夫？ 不对，现在好像是她的未婚夫了。 “你是说你替她们还钱？”李家婶子才不管宋今安是什么人，听见钱她眼睛就亮了，从地上爬起来，也不嚎了，“她们欠我们家五块钱，你能还吗？” “能。”宋今安不假思索地摸兜，掏出了好几张大团结，要债的几人眼睛都亮了。 他正要把钱递出去。 沈惊羽一把抓住了他的手，眼神沉郁而冷静，“这是我们家的事情，和你无关。” “对对对，今安，我们可不能要你的钱。”林丽蓉也忙道，她们再穷也不会要别人的钱来还债。 宋今安愣了愣，看着她们坚决的眼神，只好把钱收了回去。 几人上扬的嘴角又耷拉下去了。 李家婶子都要跳脚了，“自己没钱，有人帮你们还就不错了，还装什么清高！” 沈惊羽没理她，看着王大勇道：“钱，我会还给你们，一分不少。” “但是我们家的东西，你们不能带走。” “那你说什么时候还钱？总得有个具体时间吧。”王大勇问道。 他小心地看了一眼沈惊羽手上的弓，咽了咽口水，刚才的那一箭实在是有点唬人，他也不敢硬来了。 “三天。”沈惊羽的话掷地有声，“三天时间，欠你们各家的钱，我全部还给你们。” 三天，好像也还能等。 “那要是三天之后你们还不出钱呢？”李家婶子急忙道，她一脸不屑，“这光是嘴上说可没用。” 大家附和道，一脸讽刺。 “这样吧。”王大勇看了一眼沈家这家徒四壁的房子，“虽然你们家没钱，但这房子还值点钱，三天之后，要是你们还不出钱来，我们就收房子了。” “不行不行。”林丽蓉连忙摆手，一脸慌乱，“不能收房子！”没了房子她和小羽住哪里？还怎么活啊？ 沈惊羽却没有犹豫，直接翻找出来纸笔，刷刷几下写下保证书。 签字的时候，林丽蓉抓着她的手，一直摇头，“小羽，不行，不行啊。”三天时间，她们去哪里弄钱来？ “没事，你相信我。”沈惊羽说了一句，飞快地签下自己名字，然后递给了王大勇。 “这是保证书，三天之后我们要是没还钱，随便你们收房子还是拿着去大队、去报公安，都行。”沈惊羽声音冷沉。 王大勇一时间没有觉得她一个孩子做主有什么问题，看了看之后，他点头，“行，那就给你们三天时间。” “你们把东西都放下。” 众人不情不愿地放下了手里的东西，这也算是双方各退一步了。 李家婶子手里抓着一袋米不想丢，沈惊羽黑沉沉的眼盯着她，轻轻抬手，摆弄了一下手里的弓。 李家婶子一下，下意识地丢了袋子。 这丫头真是邪门儿了！ 第三章两家旧事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要债的人终于走了，不过宋今安这个不速之客还在。 “那今安，你今天来是为了？”林丽蓉看着他问道。 “是这样，昨天我父亲偶然听说了沈叔叔过世的消息，心里很难过没能来送沈叔叔一程。”宋今安解释自己的来由，“他工作忙，实在是抽不开身，所以让我代替他来看看你们。” 他家住在市里，两家很久没有来往，也是偶然间听说的这个消息，他爸昨天还感叹了许久。 不过，他今天来这里，还有一个原因，但是…… 宋今安看着沈惊羽把手里的弓挂上墙，咽了咽口水，算了，这母女俩已经够可怜了，还是以后再说吧。 林丽蓉没想到宋卫国还惦记着自己家，有些感慨，“你爸真是有心了，替我谢谢他。” 她看了看宋今安带来的东西，饼干、白糖、麦乳精…… 这些可全都是好东西，值不少钱呢。 宋家人是真心来看她们的。 “要是以后有机会的话，我一定上门亲自道谢，只可惜，我这身体……”林丽蓉说着就是叹气。 “没事儿的，婶儿，您认真养病，一定能很快好起来的。”宋今安似乎不擅长安慰人，说这些话有些干巴巴的，“我爸有时间也会过来看望你们的。” “不过，刚才那些人……”他看了看林丽蓉和沈惊羽的脸色，试探地问道。 宋今安刚才目睹了那些人要债的嘴脸，皱眉，沈叔叔才刚过世，就剩下这母女俩人，这么可怜，就算是要债，也不能这么粗暴吧？更何况还是一个大队的邻居，这未免也太没有人情味儿了。 “唉，还不是我这身体。”林丽蓉说着，又要掉眼泪了，“要不是我病了，老沈也不会去借钱，更不会上山，也就不会……” “您节哀。”宋今安只能憋出这么一句话。 对于逝者家属来说，一切的安慰都是苍白无力的。 “你们如果有困难的话，尽管说。”宋今安又道，“当年沈叔叔救了我爸，我们本就应该帮忙的。”所以刚才他掏钱的时候会那么毫不犹豫。 “今安，你们的好意我们家心领了。”林丽蓉叹了口气，“只是，我们不能收你的钱。” 宋今安抿了抿唇，知道她们不是说客气的话，只能作罢。 他看了一眼沈惊羽，发现她脸色平静，没有波动，和她妈的表情对比鲜明。 宋今安有些意外，她……就一点儿都不伤心吗？ 不过，想到刚才沈惊羽的那一箭，他又释然了，或许，她遭遇了这么大的变故，习惯了用坚强的外表来保护自己吧，不然就像刚才那样，准被那些人吃了。 沈惊羽注意着宋今安的眼神从疑惑到恍然大悟再到怜悯，心里有些莫名其妙。 这人看她干什么？ “那婶儿，时候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不着急，留在家里吃饭。”林丽蓉连忙道。 “不吃了，我还得赶回去呢。”宋今安连忙拒绝，对于沈家现在的情况来说，他留在这里吃饭对于她们都是负担。 “那……小羽，你送送你今安哥？”林丽蓉吩咐沈惊羽。 今安哥？ 沈惊羽和宋今安同时抖了抖，真是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走就行。”宋今安说完，就大步出了沈家的门。 走了一段距离之后，身后传来一个清亮的声音。 “宋今安！” 他顿住脚步，回头。 沈惊羽出来了，她跑过来，站在宋今安面前，清秀的脸因为这两步路终于透出了点儿红晕。 她伸出手，几张大团结躺在她的手心，“钱你拿回去。” 宋今安：“……” 他摸摸鼻子，纳闷儿，“你怎么发现的？”他刚才都趁她们不注意塞到那床下了。 沈惊羽没说话，直接塞到他手里。 “谢谢。” 宋今安意外挑眉，“你还会说谢谢呢？” 沈惊羽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这样。”宋今安从兜里摸出一只笔，在其中一张大团结上面写下字，“我家住在市南区盛北街53号，你记住了，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就来找我。” 他想了想，笑嘻嘻地补充了一句，“我要是解决不了的，就让我爸解决。” 自信张扬的语气，一看就是在爱里长大的少年。 沈惊羽看着他再次塞回来的一张大团结，没再拒绝，“谢谢，我会还你的。” “行！” 宋今安也没说什么不用还之类的话，笑容灿烂地点头，他已经有些知道这姑娘的倔脾气了，他要是说不用还的话，她准会再塞回来。 “那我走了。” “嗯。” 宋今安露出八颗牙齿，笑容明媚得像是雪面反射的太阳光一样，他冲沈惊羽笑眯眯地挥了挥手之后，转身离开。 这姑娘好像也没那么吓人。 退亲的事情，还是下次再说吧。 沈惊羽也利落转身，回屋。 人都走了，林丽蓉也绷不住了，她抹着泪，“三天时间，我们哪儿来的钱还人家？要是还不了，咱们娘俩怎么办啊？”她知道那些人是真做得出来收房子的事情的。 “别哭了。”沈惊羽微微皱眉，语气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耐。 她不喜欢看别人哭。 她沈惊羽前世就算是在最艰难的时候，流的汗水淌成河，也没有掉过一滴泪。 “我来想办法。” “你一个半大孩子，能想什么办法？”林丽蓉没把她的话当回事儿。 “我们一共欠了多少？” 林丽蓉一脸愁苦，“差不多有一百二十多块。”这全都是为了给她看病欠下的。 沈惊羽垂眸，她大概知道，现在城里一个厂子里的正式工人一个月的工资也才二三十块，一百多块，对于她们来说，的确是一笔天文数字。 更何况，林丽蓉的病还要继续吃药，又是一笔支出。 沈惊羽思索了一阵之后，抬眼，目光落在了角落里。 “咱们家地窖里的东西，还是值不少钱的。” 地窖？ 林丽蓉反应了一下，才明白闺女说的是什么，她吓了一大跳，满脸错愕。 第四章唯一办法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不行不行，小羽，那个不行的。”林丽蓉疯狂摆手，一脸惊慌，“那些东西不能拿出去的。” 沈惊羽看着她，认真道：“可那是现在唯一能换到钱的东西了。” “三天之后，我们要是拿不出钱，房子会被收走，那个时候，就什么都没了。”沈惊羽语气冷静地跟她说明事实，“现在不管是什么，只要能换到钱，都行。” “可那些……”林丽蓉当然知道地窖里的东西值钱，可是…… “太冒险了，小羽。”林丽蓉还是不同意，“大不了我再去求他们，都是一个村的，我不相信他们会那么绝情。”她说这话的时候，自己底气都不足。 沈惊羽皱眉，“刚才你没看见吗？他们哪里讲过一点儿情分？” 沈家之前在大队里人缘不错，就是因为沈猎户是个热心肠，他又生得人高马大、孔武有力，不管是哪家需要帮忙，他都乐意去做。 结果一遭人走茶凉，他的尸骨都才刚刚埋进土里，往日跟他称兄道弟的那些人就不顾情面，来为难他的妻女。 林丽蓉被说得哑口无言。 她眼里露出苦意，那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沈惊羽站起身来，关上门，走到角落，拉开地窖的木板，猫着腰走了下去。 没多久，她就从里面拿了一个扎紧了的蛇皮口袋上来。 沈惊羽拍了拍口袋上的灰尘，然后解开绳子，把里面的东西都倒了出来。 出现的赫然是几张兽皮！ 兽皮上面的花纹不一，黄的白的黑的，即使兽皮上面的毛虬结在一起，也能看得出来这动物生前的威猛健壮，凑近一闻，似乎还能闻到一股子野兽的气息。 这里有一张虎皮，一张熊皮，还有两张狼皮。 这些都是彻底禁猎之前，沈猎户在山上打到的猎物，本来是存着做家底儿的，结果随着时局的变幻，风声越来越紧，这些东西就彻底不敢拿出来了，在地窖里放了不知道多久时间。 之前，林丽蓉病重，沈猎户想了许久，想要把这几张兽皮拿去卖了给她看病，都被她给拦住了。 毕竟，这要是被抓到了，可是要蹲篱笆子的。 现在沈惊羽又提起了这事儿，林丽蓉还是心惊胆战，她就是个老实的农村妇女，一点儿越界的事情都不敢做。 沈惊羽看着眼前的几张兽皮，心里默哀了几秒，后世太平盛世，能够做到保护动物、爱护生态，可在以前的日子里，生存才是最重要的，人自己都活不下去了，哪儿能顾得上动物呢？ 她们娘俩现在想活下去，也只能靠这些东西了。 沈惊羽斟酌了一下开口，“这几天雪大，外面人少，我背着这些东西进城去，找个黑市卖了，就能还钱了。” 还去黑市？ 林丽蓉错愕地看着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家闺女会这么大胆。 似乎是看出了她眼里的疑惑，沈惊羽放缓了语气，慢慢说：“拿这些兽皮去换钱，是我们现在唯一的办法了，只能去冒险一下。” “你放心，我会小心的。”她开始分析情况，“外边儿人少，我一个小姑娘，那些巡查的人不会怀疑我的，我要是见着不对，就赶紧走，不会出事儿的。” 沈惊羽努力让她相信自己。 林丽蓉咬着唇，听她说这些，几乎又要落下泪来。 是她没用，竟然要让十几岁的闺女去做这种危险的事儿。 “你……别哭了。”沈惊羽叹息一声，走到她面前，略显笨拙地给她擦了擦眼泪。 这女人还真的是水做的。 “你相信我，不会出事的。”沈惊羽语气坚定，莫名带着让人信服的力量。 林丽蓉看着闺女的眼神，终于点了点头，“好，你去。” 沈惊羽面色一松。 “不过你要答应我，不要冲动，遇到不对劲的事儿就赶紧离开，没有什么比你的安全更重要。”林丽蓉不放心地叮嘱。 “我知道了。”沈惊羽耐着性子答应。 林丽蓉心里不安，但也知道，这是现在唯一的办法了。 第二日一早，沈惊羽就在林丽蓉担忧的眼神里，出门了，那几张兽皮，被她整整齐齐地叠好，放在了自己背着的破旧书包里。 天还没有怎么亮，整个大队都还没有醒来，路上一个人都没有，沈惊羽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 二十分钟后，她到了等车的地方，从这里坐车进城。 沈惊羽要去市里，这些兽皮难得，只有市里的黑市才有人收。 约莫过了十来分钟，车就来了，时间还早，车上只有三两个人，沈惊羽坐到了车子最后一排的角落里。 她把头发扎紧，贴在头皮上，戴上了从家里翻找出来的宽大草帽，遮住半张脸，灰扑扑的棉衣裹着她，她蹭了一点车窗玻璃上的灰抹在脸上，顷刻就变成了一个瘦弱且脏兮兮的小男孩儿。 车子摇摇晃晃，出发了。 车里弥漫着一股鸡鸭的味道，沈惊羽知道，这个时候虽然不允许买卖，但是自己养的一两只鸡拿去卖，还是没有人管的，是以，不少农村老太太经常会提着鸡鸭进城去卖个好价钱。 还好现在是冬天，味道虽然难闻，但不至于刺鼻。 沈惊羽合上眼，她昨晚没睡好，突如其来的穿越，陌生的地方和家人，一切发生得太快，她用了一晚上的时间缓冲。 七点刚过，车就进了市区，沈惊羽也下了车。 青市算是东省比较大的城市了，人口众多，有着浓重的历史底蕴和人文气息，而且在华国近代工业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页，这里造船、机车、橡胶等重工业和纺织、食品、家电等轻工业都取得了不少令人瞩目的成就。 前世的沈惊羽来青市参加过比赛，对这座城市的印象不错。 只是现在的青市，和她记忆里的样子，还相差甚远。 她站在十字路口，想了想，往一个方向走去。 沈惊羽的记忆里有听人提起过，青市的黑市在市北区，那边暗中交易的人比较多，做的“买卖”也比较大。 所谓的黑市实际上就是在国家正经规定以外的市场，没有太过固定的地点，多数是口耳相传。 农村人用大米等粮食作物换一些不好买的东西，城里人也需要，所以鲜少人举报，也就是民不举官不究的事情，所以慢慢的，交易的人和种类越来越多，慢慢也就形成了黑市。 第五章有好东西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沈惊羽很快到了市南区，到了这边，果然人多了起来，她也瞧见了不少探头探脑的人，不过没什么人注意她。 她看着瘦弱，又背着书包，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谁也想不到她的背包里，装的是让人看了就目瞪口呆的东西。 沈惊羽慢悠悠地走着，倒也不着急，毕竟她不是要和别人换两个鸡蛋那么简单，还是小心谨慎点儿比较好。 到底是偷偷摸摸见不得光的事情，也不可能像其他市场一样人群聚集在一起，都是三三两两的，沈惊羽窜了几个小巷子，撞见了好几个交易现场，那些人都只是警惕地盯了她一眼，又不以为然了。 沈惊羽摸了摸自己的脸，她这个样子还真具有欺骗性啊。 她正准备再往前去看看的时候，一股力拽住了她，沈惊羽心里一紧。 回过头去，是一只手勾住了她的书包袋子，手的主人是个长相斯文眼神却透着精明的年轻男人。 “小孩儿，在这儿转悠半天了，是找不到路了吗？”男人笑着问她，语气温和，眼里却带着狐疑。 这句话一出，沈惊羽就知道对方注意她很久了。 她表情也没变，摇了摇头，“不是。” 沈惊羽故意压低了声音，有些低哑粗噶，听起来就是一个处在变声期的少年，对方也没怀疑。 “不是。”男人嘴角勾起笑，“那就是来买东西的咯。” “不。”沈惊羽再次摇头，“我卖东西。” “卖东西？”男人总算是有点儿惊讶了，上下打量她，见她脏兮兮的脸，破旧的棉衣棉鞋，也没多在意，随手给她指了个方向，“你要是卖些鸡鸭蛋山货啥的就往那边去，那边有人收，别在这边晃悠，小心被人逮了。” 这种地方，自然是有人望风的，沈惊羽明白，不过男人的话让她有些惊讶，这人竟然是在好心提醒她。 男人转身离开，沈惊羽却叫住了他。 “那个……” 男人回过头，眼神询问她，还有事？ “你收东西吗？” “好东西。”沈惊羽又补了一句。 好东西？ 男人诧异地瞪大眼，想了想还是问了一句，“你先说说是什么？” 沈惊羽看了看左右的路口，意思很明白，你确定要在这里说？ “你跟我来。” 沈惊羽这样子看着就是农村过来的，男人只以为她拿了些不常见的山货来卖。 要是沈惊羽知道他的想法，估计也会点头，这些兽皮怎么不算不常见的山货呢？ 男人带着她走到一条小巷子深处，四处看了看确定没人之后，才问沈惊羽：“说吧，什么好东西？” 虽然这么问，但他的语气还是有些不以为然，不是他看不起沈惊羽这么一个小孩儿，而是他干这行有两三年了，见过的好东西还是不少的，一般的还真入不了他的眼。 沈惊羽取下书包，拉开拉链，只露出一条缝给他看。 男人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视线瞬间顿住，他猛地凑近，确定是什么东西之后，才抬起头，不可思议地看着沈惊羽，眼珠子都要瞪突出来了。 “这些东西你哪儿来的？” 这他妈还真是好东西啊！ “这不重要。”沈惊羽眨着黑白分明的眼看着他，“你就说你能不能收？” 男人犹豫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他不是没有钱收，而是收了之后他不太好联系销路。 东西的确是好东西，这种东西都查得严，没有点儿关系势力根本不好脱手，到时候要是砸在自己手里可就得不偿失了。 沈惊羽点点头，也没露出什么失望的表情，正要离开。 “不过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个人。”男人又说话了，“他那边应该能收。” “嗯？” “你跟我来。” 男人再次带着她在这一片乱窜，七拐八绕的，沈惊羽一边记路一边听男人说话。 “我叫大志，你叫我大志哥就行。” “你这东西是好，但是没几个人敢收，也不知道你这小孩儿是哪儿来的？胆子这么大，背着书包就来了。” “有个人，我们都叫他力哥，他有关系，敢收一些别人不敢碰的，也不怕别人找麻烦。” “等会儿你少说话，听我的，保你卖个好价钱，不过这介绍费嘛……” 听到这里，沈惊羽点点头，“规矩我懂。” 黑市里面的确有这种介绍生意的人，要是你的东西不好出手，就很难找到合适的卖家，这时候，这些介绍人的作用就体现出来了，给点儿介绍费也是理所当然的。 大志笑了笑，“你这小孩儿还挺上道。” 沈惊羽都不知道跟着他走了多久，才到了一个偏僻至极的巷子里，眼看着四下无人，大志敲响了其中一间屋子的房门。 “砰砰砰……” 沈惊羽注意到，大志敲门的方式是敲三下，停一下，再敲。 看来这是某种敲门暗号了。 “谁？”里面传来一个警惕的声音。 “成哥，是我，大志，我有个生意找力哥。” 门开了，是一个身强体壮的男人，见大志身后还有个人，他抵住了门。 “这是谁？” “卖家。” 卖家？就这么一个小破孩儿？成哥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大志。 “真是大生意。”大志加重语气。 “让他们进来吧。”另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应该就是那位力哥。 成哥让开了路，大志带着沈惊羽连忙走了进去。 力哥是一个长相普通的中年男人，看着丝毫不起眼，但就这样一个人，也算是这黑市的一号人物了。 “就你要卖东西？”力哥看了沈惊羽一眼，语气不以为然。 “对。” “你……”力哥估摸了一下沈惊羽的年龄，“你有十二岁没有？” 沈惊羽本就长得瘦弱，她现在又是男孩儿模样，看着就比实际年龄更小了，力哥将近一米八的身高，站在她面前，压迫感十足。 沈惊羽面无表情地和他对视，“怎么，要年满十八岁了才能和力哥做生意吗？” 大志：“……”来的路上他是不是让她少说话，客气点儿来着？ 力哥有些惊异地挑了挑眉，“有点儿意思。” “想卖什么？我看看。” 沈惊羽再次拉开书包拉链。 力哥只看了一眼，就失声道：“阿成，去把门给我关好了！” 他看着沈惊羽的眼神已经变了。 第六章达成交易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力哥是真没想到，这看着不起眼的小子鼓鼓囊囊的书包里，竟然装的是这些东西。 “你……”他看着沈惊羽，震惊之下，一时有点儿词穷，然后问了个大志刚才也问过她的问题，“你这些东西是哪儿来的？” 即便关着门，力哥都压低了声音，就怕隔墙有耳。 沈惊羽微微一笑，“我是卖货的，你是收货的，钱货两讫就行了，没必要追根究底吧？” “他妈这是一般的货吗？”力哥没忍住骂了一句。 要是其他东西，他都不会正眼看，更别说多问几句了。 “放心，这些东西的来源没问题。”沈惊羽道，“只要你能脱手，我这边不会有任何问题。” 力哥沉默，他有些为难，东西的确是好东西，这些年更是少见了，要是能脱手出去肯定能卖个好价钱，但是这其中的风险，他还是需要再想想，值不值得为了这钱冒险。 “怎么？有困难？”沈惊羽当然看出了他的迟疑，立刻拉上书包拉链，“那我再找别人吧。” 她说着，转身就要走。 “等等！”力哥连忙叫住她，“我这不是在考虑吗？你这小子怎么一点耐心都没有呢？”他还是第一次见人卖货，两句话说不到一起就着急走的。 沈惊羽看着他，抿了抿唇，“我等不了。” 沈惊羽的表情没什么异样，力哥和大志却看着她的穿着打扮不知道脑补了什么，脸上流露出一丝动容。 这小子，估计家里条件不咋地，不然也不会自己一个人出来卖这种东西？ “力哥，要不您再好好看看？这可都是想收都收不到的好东西，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儿了。”大志帮着说了一句，然后又对沈惊羽道，“要是力哥都收不了你的货的话，这片儿也没人能收了。” 虽然是想促成这桩生意，但大志说的也是实话，在这一片儿，要是力哥都不敢收的东西，也没人敢收了。 沈惊羽听到这话，犹豫了一下。 “你要诚心想出，就坐下来好好聊聊吧。”力哥道。 沈惊羽还是坐下了。 她再次拉开书包拉链，把里面的东西都拿了出来，摊平给他们看。 力哥神色严肃认真，看了好一会儿，才对沈惊羽道：“我要是没猜错的话，这些东西放了些年头了吧？” 收了这么多的货，他的眼力自然不错，能看得出来这小子的东西之前应该都是放在家里压箱底儿的。 “对，您好眼力。”沈惊羽点了点头，夸了一句，“现在这世道，要不是缺钱，我也不可能拿出来的。” 力哥也点了点头。 “东西的确是好东西，品相完整，纹路啥的也漂亮，你说个价吧，合适我就收了。”他也不是什么拖拖拉拉的人，既然想收，那就爽快点儿。 沈惊羽思忖了一下。 “您是行家，您开价吧，合适我就出了。”她说这句话又把皮球给踢了回去。。 双方谈判的时候，最忌第一个开价，这就相当于对对方表明了你的心理范围，要是对方拉扯还好，要是对方爽快答应，估计会悔得几天吃不下饭。 当然了，最重要的原因还是，沈惊羽根本不了解这个年代这东西的市场行情价，不对，这根本就没市场。 力哥听明白她这点儿小心思，没忍住笑了一下，“你小子倒是聪明。” “行，那我说个价格，你听听。”他想了想才开口，“你这儿一共四张皮子，虎皮价值最高，我能出一百五，熊皮七十，这两张狼皮就一般了，两张给你算五十，一共两百七十块，咋样？” 力哥自觉自己出的价格已经不低了，虽然他倒手还有得赚，但毕竟，这里头的风险可都是他担着的。 大志听见这价格眼睛都亮了，冲着沈惊羽拼命眨眼，示意她快答应。 谁知沈惊羽抬眼就加价。 “三百，一口价。” 哪有人加价一口气加三十的？力哥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他知不知道一个普通工人一个月工资才三十来块？这小子到底会不会讲价！ 大志看天看地，心里发笑，这小子是真敢喊。 力哥瞪着沈惊羽，她却不躲不避，直视着他的眼神。 “我没乱加价，三百块，你有得赚，并且还不少。”沈惊羽就算是不懂行情价，也知道既然他说出这个价格，说明就还有很大的上升空间。 力哥面色犹豫。 沈惊羽又道：“要是可以，现在就可以交易。” 力哥想了想，咬牙，“行，三百就三百！”他一定把这货卖个好价出去！ “力哥果然爽快。”沈惊羽立刻道。 力哥没好气地看她一眼，然后吩咐身边人，“阿成，拿钱。” 三百块到手，整整三十张大团结，拿在手里还是挺厚实的，沈惊羽看着手里的钱，终于露出了笑脸。 “不数一数？”力哥故意道。 “不用，我相信力哥。”沈惊羽笑眯眯道。 她不是傻子，能在这一片儿把生意做到数一数二的人，一定是讲诚信的，没必要坑她这点儿小钱，不然早就被人整垮了。 力哥听到这话，刚才被加价的那点儿怨气瞬间淡了，他笑了一下。 “你这小子，倒是有点儿意思。”加价的时候喊得毫不犹豫，拿钱的时候却这么相信他，真是有意思。 沈惊羽把钱塞进了自己裤腰带旁缝的暗袋里，妥帖地收好，再背上书包。 “钱货两讫，合作愉快。” “嗯。”力哥点点头，他顿了顿，看着沈惊羽道，“小子，以后出来，多个心眼儿。” 看着十二三岁的小子，胆子却这么大，一个人就敢背着东西出来，跟人讨价还价，也幸亏是遇到他了，他厚道，别人可就不一定了，要是被人黑了，估计都只能打碎牙和血吞。 沈惊羽眼睫颤了颤，明白他的意思，“谢谢力哥，那我就先走了。”她又不是真的小孩儿，既然敢来就肯定有足够的把握，想黑她，可没那么容易。 大志连忙跟上，“力哥，我也走了。” “不送。” 沈惊羽和大志两人出了屋子，转了个弯儿，在巷子角落，沈惊羽递出一张钱。 大志瞬间瞪大了眼。 第七章两人抓贼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沈惊羽竟然给了他十块钱？！ 大志已经呆了，这小子是不是拿着三百块就开始飘了。 “怎么？不想要？”他迟迟没接，沈惊羽有些不耐烦了。 “不是，太多了。”大志连忙道，“我就是帮你带了个路而已，不值这么多钱。”他是想赚钱，但不至于这样，何况这小子看起来穷得要死，十块钱对她来说，应该不是小钱。 “不止是带路，是牵线。”沈惊羽笑了笑，“我说值，就值。” 十块钱，看着多，但如果没有大志，她今天不知道要在这片儿打转多久才能找到合适的买家，而且他刚才还帮她说了话，这笔生意能够达成，他功劳不小。 大志还是有些犹豫。 “拿着吧。”沈惊羽直接把钱塞到了他手里。 “行，我就收下了。”大志也不磨叽了，“以后要是还有需要帮忙的，你就来这边找我，我几乎每天都在。” “好。”沈惊羽笑着点头，“今天谢了，我就先走了。”她还得去给林丽蓉抓药。 大志手里捏着钱，愣愣地看着她走远。 沈惊羽转过一条巷子，往前走去，她记忆力很好，大志带着她来时走的路，她都记得。 可走着走着，沈惊羽突然停住了脚步，回头看了一眼。 什么都没有。 她皱了一下眉，手揣进兜里，继续往前走。 身后，渐渐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速度非常快，眨眼间就到了她的身后，一只手抓上了她的书包带子，大力一扯。 没扯动。 沈惊羽已经转过身，她的手牢牢地抓紧了另一条带子，表情冰冷地看着来人。 是个很瘦的年轻人，长得贼眉鼠眼的。 见沈惊羽反应这么快，他骂了一句，“小兔崽子，松手！不然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他盯着力哥那屋很久了，没胆子抢力哥的东西，就只能打这些上门做生意的人的主意。 刚才他见沈惊羽和大志进去了那么久，出来的时候鼓鼓囊囊的书包也空了，就知道这两人生意做成了，在看见沈惊羽给了大志那张大团结的时候，他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这可是头肥羊啊。 等到两人分开，他才跟上了沈惊羽，准备动手，只可惜被沈惊羽察觉了。 沈惊羽抓着书包带子，没动。 “妈的！”男人淬了一口，扬起手，一巴掌就要落下来。 沈惊羽另一只揣在兜里的手也拿出来了，一个锃亮的铁锤赫然出现！ 他妈的，这小子随身带锤子？ 男人还没反应过来，就遭受了重重一击，沈惊羽眼都不眨，直接砸在了他抓书包带子的手上。 “我艹！”男人吃痛，脸都扭曲了，手却还没松开。 “啧。”沈惊羽啧了一声，铁锤扬起，又要一锤子砸下去。 男人还是有点儿本事的，他一个利落地侧身，躲了过去，然后手腕绕了一下，直接狠狠一拉。 沈惊羽本想拽回来，但两人的大力拉扯之下，本就破烂的书包带子“砰”地一声，直接断了。 男人也是一愣，然后很快反应过来，直接拿着书包，撒腿就跑。 沈惊羽磨了一下牙，心里后悔，她刚刚该砸他腿的。 她跟着就追了上去。 “站住，别怕！” 男人听见这话，跑得更快了。 沈惊羽：“？？？” 不是，谁啊？这话不是她说的啊。 她速度慢了一下，偏了一下头，还没彻底转过去，一个人影就很快从她身旁闪过，带着一阵冷幽幽的风，冲着前面的男人追了过去。 宋今安？ 沈惊羽看清楚了来人是谁，一脸惊愕，他怎么会在这里？ 她来不及多想，加快速度，也跟了上去。 沈惊羽这身体虽然瘦弱，但农村孩子都皮实，以前也经常跟着她爹到处跑，有点儿底子，虽然耐力不足，但是爆发力强，竟然很快超过了前面的宋今安，离男人越来越近。 宋今安：“……” 不是，这丫头的速度怎么这么快啊？跟个猴儿一样就窜出去了。 他只能更加大步地迈着步子，往前跑。 三人就这样，形成了一条线，抢书包的男人在前面，沈惊羽在中间，宋今安最后，跑出了一道奇观。 随着他们越跑越远，人也多了起来。 男人的手还痛着，心里直骂娘，这两人要跟着跑到什么时候？ 他已经累得不行了，望着天，喘着粗气。 然后下一秒，天旋地转。 “砰”地一下倒地，他被人绊倒了！ 男人倒地的瞬间，下意识用手撑着，却忘了自己的手刚遭受过重锤，这下更是直接一个暴击，他痛得在地上打滚儿，眼泪花都出来了。 沈惊羽三两步到了他身旁，一把抢回自己的书包，还不忘踹了他一脚。 “谢谢您。”她向身边人道谢。 见义勇为伸出脚绊倒这小贼的中年男人默默收回脚，露出八颗牙齿，“不客气。” 他看着沈惊羽的眼睛亮晶晶的，看得她心里有些发毛。 身后的宋今安终于赶上来了，他累得气都喘不匀了，指着沈惊羽，“你……你是真能跑啊。” 沈惊羽偏过头，奇怪，“你怎么会在这里？” “……”宋今安瞪眼，“我不是跟你说过我的地址吗？我就住这边啊。” “哦，我忘了。”沈惊羽随口道。 宋今安咬牙切齿，这没良心的丫头，亏他还帮她抓贼呢，虽然……虽然没抓到，但也是好心啊，怎么一句谢都没有？ 不过，他不敢开口吐槽沈惊羽，因为刚才她那愤怒一锤，他看得清清楚楚。 他早起出门，就是想吃个早饭，结果刚走两步，就看见了沈惊羽和这小贼扭打的场面，刚开始，他还没认出来是沈惊羽，等细看看清楚之后，小贼已经抢到书包跑了。 他没多想，下意识就追了上去。 宋今安看着沈惊羽，心里咽了咽口水，第一次见面，这丫头一箭射出去，差点把人吓尿，第二次见面，这丫头一锤下去，差点把人手打折。 真是，真是太生猛了。 地上的男人咬牙切齿地看着沈惊羽，“我就想问问，这里面到底有多少钱，让你这么拼命啊？” “没钱。”她钱又没放在书包里。 男人呆了一秒，气得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梗过去。 第八章体校教练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没钱你追我这么多条街干什么！”男人一脸崩溃地大喊，看着快气疯了，“就一个破书包，你他妈有病啊！” 沈惊羽冷冷地看着他，“就算是破书包这也是我的东西。”这书包虽然破烂，但是林丽蓉一针一线亲手给她封的。 男人嘴上继续骂骂咧咧个不停。 宋今安听不下去，斥道：“你嘴巴放干净点儿！” 帮忙的中年男人也皱起眉，“抢人家东西还这么理直气壮，我看你是想进局子里了，刚好，附近派出所的王所长我认识，要不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男人就从地上爬起来，一溜烟儿地跑了。 沈惊羽也没拦，毕竟她的钱来路也不算正当，要真去了派出所，还真说不清谁的问题更严重。 “胆小如鼠的家伙！”中年男人不屑地说了一句，然后继续目光灼灼地看着沈惊羽，“你……” “谢谢您的帮忙，我先走了。”沈惊羽打断他的话，就想走。 “诶！”中年男人连忙拉住她，“小姑娘，你着什么急啊？我这话还没说完呢。” 沈惊羽只能停住脚步，“您说。” “这就对了嘛，小姑娘年纪轻轻的，不要这么着急。”中年男人笑眯眯道。 “您到底是咋看出来她是个小姑娘的？”宋今安没忍住问道。 他要不是认识沈惊羽，刚才还真认不出她来，只会以为是一个脏兮兮的小男孩儿。 “我这个年纪了，不至于男女都分不出来吧？”中年男人笑了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咱们市体校的教练，我叫李正春。” 他是个体校教练，对于人体很了解，沈惊羽故意这样打扮，能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他。 体校教练？ 沈惊羽和宋今安两人都没说话， 李正春继续道：“我刚才看你从那边跑过来，步伐动作都很标准，爆发力很强，有没有兴趣走体育的路子？” 他看着沈惊羽，说得很认真，他是真觉得这小姑娘有天赋。 刚才远远的，他就听见声音了，先是见着那个小贼跑过来，然后就是这小姑娘，速度很快，像是一个小炮弹一样冲了过来，跑步的动作步伐都很标准，而且她的眼神，很坚定，他当了十来年的教练，一眼就能看出来，这小姑娘很适合走体育的路子。 现在虽然国家在大力弘扬体育运动，想要培养更多更优秀的体育人才，但是现在的人们还是更倾向于学一门技术和手艺，他们体校招生困难，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好苗子，李正春可不想错过。 “你说她，练体育？”宋今安一脸惊讶，“她这瘦瘦小小的样子，能行吗？”虽然沈惊羽看着生猛，但也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练体育还是太苦太累了。 “怎么不行了？”李正春反问，他笑着道，“体育这东西可不全是看身材说话的。” 宋今安没说话了，看着沈惊羽，等她的回答。 “不好意思，我现在暂时没有这方面的想法。”沈惊羽沉默了一会儿，说道。 她前世从小就被发掘了天赋，是一路从体校上去的，但是现在，她没那个心思，而且，林丽蓉和家里的状况也不允许她想这些。 暂时？ 李正春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词，马上问道：“你是有什么顾虑吗？都可以说出来的。” “我们体校的待遇很好的，学费全免，甚至还有补贴，如果能在比赛拿奖，还有不少奖金的。” 这些都是国家为了招揽培养体育人才，而下达的政策，他们体校也有不少家庭贫苦的学生，李正春看着她的穿着，就知道她家里条件不容乐观，于是说了这些话，想要打消她的顾虑。 “不用了，谢谢。”沈惊羽还是没有露出动容的表情，背上书包就大步离开了。 “嘿，这丫头还挺倔。”李正春看着她走，大声道，“你要是有想法，就来市体校找我，记住我的名字，李正春。” 沈惊羽脚步顿了顿，继续往前走。 宋今安看着露出可惜表情的李正春，犹豫了一下，问道：“你刚才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李正春不假思索，“怎么？你有兴趣？”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宋今安，摸了摸下巴，这小子形象还不错，要不…… “你也不是不行，我记得咱们体校礼仪队还缺人，你要不……” “我没兴趣。”宋今安面无表情，飞快道。 “那你问这些干什么？” “随便问问。” 宋今安看着沈惊羽已经没影儿了，转身也准备离开。 “等等等等！”李正春突然想起了什么，“你是不是认识刚才那丫头来着？” “对，咋了？” “你要不帮我劝劝她？”李正春露出笑脸，“她真挺有天赋的，要是进体校，训练一两年，说不定能在比赛上拿奖，奖金丰厚着呢。” 他眼睛都不眨地就开始画饼。 宋今安也不是傻子，体校那么多学生，能拿奖的有几个？更何况，一个女孩儿练体育真的太苦太累了，要是落下伤病，就更难了。 “她主意可大着，我劝不了。”宋今安耸耸肩，“更何况她成绩还不错，没必要去练体育。” 他知道沈惊羽在学校成绩还不错，现在体校的学生基本要么是家里条件不好送去领补贴的，要么就是成绩不好去混日子的，沈惊羽的成绩不至于。 “她哪个学校的？叫啥名字？”李正春又问，然后补了一句，“放心，我就问问，没恶意。” 他摸出了自己的工作证，证明自己真的是体校的教练。 宋今安看了看，确定无误之后，犹豫了一下，还是告诉了他，“青阳县中学，沈惊羽。” “沈惊羽，青阳县中学。”李正春念叨了两句，记在了心里。 “谢了，兄弟。” 宋今安挥了挥手，离开了，他去到自己常去的店儿吃早饭。 “一碗鲜肉馄饨。” 说完之后，他摸兜掏钱，他只带了早餐钱，却带出来了一张大团结。 宋今安愣住，这是哪儿来的钱？ 第九章争取一下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不过转念，宋今安就想明白了，这是沈惊羽塞到他兜里的，就是为了还他昨天借给她的十块钱。 宋今安失笑，这丫头还真是一点儿都不想欠别人的。 沈惊羽抓完了药，深一脚浅一脚地回到了家，林丽蓉等了这么久，已经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了，沈惊羽要是再不回来，她就要拖着病体出去找人了。 “小羽，你可算是回来了。”林丽蓉看见她进屋，松了一口大气。 “嗯，你今天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儿？”沈惊羽问。 “我没事儿，你呢？你出去这么久，遇到什么事儿没有？”她出去的这段时间，林丽蓉一直心惊胆战的，就怕出什么事儿。 “没事儿。”沈惊羽面色沉静，“很顺利。”她没有说自己遇到的意外情况，不想让林丽蓉担心。 “那就好，那就好，菩萨保佑。”林丽蓉双手合十，不住地念叨着。 沈惊羽摸出自己今天赚回来的钱，“那些东西卖了不少钱，除去用了的，还剩下这些，你收好吧。” 她递给林丽蓉。 林丽蓉看着厚厚的一卷钱，呆住，怎么这么多？ 她接过钱，一张张地数，“十块，二十，三十……二百六十七、二百六十八块、二百六十八块三？！” 林丽蓉已经完全被这个数字惊呆了，这些东西竟然能卖这么多钱？她有种非常不真实的感觉。 随之而来的就是激动和喜悦。 “小羽，我们有钱了，我们有钱了。”林丽蓉抹着泪道，“我们可以把钱还上了，开年之后，你也能去上学了。” “嗯。”沈惊羽看着她，有些头疼，怎么又哭了？ 她连忙转移话题，“这些钱虽然不少，但是我们用钱的地方也多，除了还债和上学，我们家这房子也必须得弄一弄了。” 这房子四处漏风，窗户都是用报纸糊的，沈惊羽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而且这样天天吹着风，林丽蓉这病什么时候能好起来？ “对，房子，得修一修。”林丽蓉点头赞同。 她看着沈惊羽，眼神一时有些复杂，因为她突然发现，自己活了这么大岁数，还没自己十几岁的闺女能拿主意，好像从老沈去世后，家里的主心骨就没了。 “小羽，你现在真是越来越像你爹了。” 林丽蓉说着这话，又要落下泪来，孩子突然变得这么坚强有主意，还不是因为家里的变故太大了，自己又病着，一个家竟然要一个孩子来撑着，林丽蓉想着心里就酸。 看着她的泪，沈惊羽如临大敌，连忙道：“我出去劈点儿柴，然后给你熬药。” 说完，她掀开门帘，走到院子里去，吐出一口气。 沈惊羽前世面对的最多的就是共同训练的教练和队友们，流汗流血是常事，但是流泪，沈惊羽想了想，记忆里身边人流泪最多的那一次，她沉默了。 她拿起斧头，把柴火立在墩上，高高扬起斧头，眼都不眨，直接劈了下去，柴火应声变成两半。 沈惊羽就这样重复着劈柴的动作，一下又一下，面色沉静，瞳孔幽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如同这漫天的白雪。 ———————— 青市体校。 虽然现在是寒假期间，但是体校的学生还没有停止训练，三三两两地在操场上运动着。 李正春敲响了校长办公室的门。 “进。”一个沉稳有力的声音道。 李正春推门进去。 “张校长。” 张校长抬起头来，看见他，问道：“李教练，有什么事儿吗？” “是这样的，张校长。”李正春开始说起今早上自己遇到的事儿，“我今早上遇到了一个很有天赋的学生，是个女孩儿，我觉得她很适合练田径。” “哦？”张校长放下手里的工作，来了点儿兴趣，“适合练田径的女孩儿，现在可不多了。” “可不是嘛，要不然我也不能来给您汇报这事儿。”李正春道，“那丫头真的不错，我刚好撞到她抓贼，跑得很快，姿势啥的也标准，爆发力很强，我觉得是一个短跑的苗子。” 他恨不得把沈惊羽夸得天花乱坠。 “那很不错嘛，咱们现在就缺这样的学生。”张校长点点头，“怎么样？争取了吗？” “争取了，可人家不答应啊。”李正春苦了脸，“那丫头说没啥兴趣，而且她成绩好像也不错，估计还有点儿其他的顾虑。” “那你是想……” “我还是想再争取一下。”李正春说出自己的想法，“这样的苗子不多见，我不想就这么放弃，张校长，我记得市里今年给我们体校可是下达了指标的，不仅有招生要求，还有成绩要求，所以我觉得这种好苗子我们不能轻易放过。” “你说得对。”张校长也正头疼这事儿呢。 现在国家想要大力发展体育，为的就是在国际上大型的体育赛事上争得荣誉，从而增强国家的竞争力，从上至下，层层叠叠的指标就成绩要求就下达了下来。 但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体校招生出成绩更是困难，张校长想着学校现在的情况，觉得自己的白头发都多了不少。 “既然真的是好苗子，那应该再争取一下。”张校长想了想道，“你说的那姑娘是哪个学校的，叫什么名字？” “青阳县中学的，叫沈惊羽。”李正春连忙道。 “那好，你走一趟，直接去青阳县中学。”张校长吩咐道，“问问那个叫沈惊羽的学生的具体情况，看能不能再争取一下。” “是！”李正春连忙道。 他乐颠颠地出了门，他来就是为了争取这趟去青阳县中学的命令的。 身为一个体校教练，李正春实在是爱才心切，刚才左思右想之后，他还是想再努力努力，所以才来找了张校长。 李正春坐着车，直接往青阳县去了。 到了青阳县中学，看着空空荡荡的校园，他傻眼了，这才想起现在是寒假，根本就没有学生上课的事儿。 “大爷，我跟您打听个人。”学校只有一个大爷守着，李正春不抱希望地问了一句，“你知道学校里沈惊羽这个学生吗？” “知道啊。”大爷老神在在地点点头。 李正春眼睛骤亮，这大爷还真知道啊！ 第十章找上门来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大爷，您真认识啊？我说的是个女孩儿。”李正春怕大爷搞错了，又不确定地问了一遍。 “咋不认识？这学校里就一个叫这个名儿的。”大爷不耐烦道，“她爹是个猎户，刚死了没多久嘛，娘还病着，挺可怜一孩子。” 看门的大爷之所以知道沈惊羽，是因为在沈猎户死后，学校知道了情况，也知道了沈惊羽母亲还病着的消息，就号召了学校师生为她捐款，不过这年头大家都不富裕，那点儿捐款也只是杯水车薪。 李正春来了精神，连忙给大爷递出一支烟，他平时都舍不得抽的那种。 “大爷，您能说说这学生的具体情况吗？” 大爷没接，而是警惕地看着他，“你问这些干什么？” “是这样的，我是市体校的教练，我来是……”李正春连忙自我介绍了一番。 大爷检查了一下他的工作证之后才开口，“这孩子我也不咋了解，就听她老师之前说过，这孩子挺可怜的，爹刚死了不久，娘还病着，家里条件也不好，她自己比较内向，不太爱说话，挺乖挺懂事的一个学生。” 内向，不爱说话，挺乖？ 李正春越听越怀疑，这说的是他见过的那个沈惊羽吗？怎么有点儿不像啊？ “那您知道她家在哪儿吗？”他想了想，觉得还是应该上门一趟，沈惊羽年纪小很多事儿不懂，和她家长聊肯定更好一点儿。 “住哪儿啊？”大爷想了想道，“好像是在青阳公社的东风生产大队吧，其余的我就不知道了。” “行，谢谢您大爷！” 李正春问到了自己想问的信息，就脚步匆匆地离开了。 那边沈惊羽刚给林丽蓉熬好了药，端进屋。 “把药喝了吧。” “好。”林丽蓉撑起身体坐起来。 黑黢黢的一碗药，散发着难闻的苦味儿，林丽蓉面不改色地一饮而尽。 “娘没用，啥都要你操心，真是辛苦你了，小羽。” “不辛苦。”沈惊羽接过碗，说了一句，“等会儿我就挨家挨户地去把钱还了，免得夜长梦多。”她不是一个喜欢欠别人的人，尤其是钱这种东西。 “好。”林丽蓉点点头，她也是这样想的。 出了这些变故之后，她才真正看清这些人情冷暖，这钱还完了，她心里的石头也算是落地了。 外面的风雪又刮了起来，沈惊羽迎着风雪，揣着钱出了门。 循着记忆，她挨家挨户地敲门还钱。 “张叔，这里是十五块钱，您数数。” “陈叔，这是您的十八块，您收好。” “李家婶子，你的五块，拿好。” “……” 借给沈家钱的家家户户，在收到沈惊羽还带着体温的钱的时候，都有些懵。 这才过了一天，沈家就把钱凑齐了？这么快？ “沈家是发了什么财，这么快就还钱了？” “就是说，昨天还哭哭啼啼说没钱呢，今天咋就有了？” “我估计啊，沈猎户还是留了些值钱的东西，不然这娘俩哪儿来的钱？” “说不定是昨天那小伙子给的钱，没看他提着那大包小包的，可值不少钱呢。” 沈惊羽可不管这些人怎么猜测的，钱还了，就算是完事儿了。 她最后在王大勇那里，拿回来了自己昨天签下的保证书。 王大勇看着她没什么表情的脸，叹了口气，“小羽，你和你娘也别怪我们不近人情，实在是现在大家都不富裕，又是年节的时候，都需要钱呢。” 他昨天回来没要到钱，被媳妇儿劈头盖脸一顿骂，心里也不好受，但也是真的困难。 “我知道。”沈惊羽露出一个笑，“你们之前肯帮忙，就已经很好了。” 虽然是一个生产大队的，但非亲非故的，这些人愿意借钱已经很好了，沈惊羽一直明白一个道理，别人帮你是情分，不帮是本分，人家要债也是天经地义的，她没办法说别人不道义，起码在最困难的时候，他们施以援手了。 “你明白就好。”王大勇看着外面的雪，“要不进来坐坐，暖和暖和吧。” “谢谢大勇叔，不用了。” 沈惊羽转身离开，黑色的棉衣，落了一身的雪。 等她深一脚浅一脚地回到家时，林丽蓉已经烧起了柴火取暖，家里还多了一位不速之客。 “你怎么来了？”沈惊羽看着来人，一脸诧异，她皱眉，“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李正春站起来，露出笑脸，这丫头把脸洗干净了，看着白白净净的，他差点没认出来。 “我到处打听，找过来的。”他还讲点儿仁义，没有出卖宋今安。 但沈惊羽心里想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 “小羽，这位李教练刚才说想让你去练跑步呢。”林丽蓉笑着道。 李正春才来了一会儿功夫，就已经把自己的想法跟林丽蓉说了一遍了。 林丽蓉虽然不太懂体校到底和普通学校有啥区别，但听着他说的那些补贴奖金啥的，感觉也还不错，关键是不要学费，这又省了一笔钱了。 但是她就是担心，女孩子练跑步啥的，会不会太辛苦了？ 要是太苦太累，她可不愿意闺女去受那份罪。 沈惊羽皱眉看着李正春，“我不是说过我没兴趣吗？” “沈惊羽同学，我也是实在是不想看到一个好苗子就这么被埋没了，所以才找上门来的。”李正春还想再努力努力，“你说一下你不想去的理由，我们一起解决。” “你放心，只要是学校能够做到的，我都答应你。” 李正春就差拍着胸脯保证了。 “不用了，我不会离开家的。”沈惊羽还是不假思索地拒绝了，“我在县中学上学挺好的。” 不会离开家？ 李正春看了看这堪称家徒四壁的家，又看了看一脸病容的林丽蓉，陡然明白了什么。 林丽蓉也愣住了，所以小羽是因为不放心她才不去那体校的？ 她顿时露出无比难看的表情，她就知道，是她这副身子拖累了小羽。 沈惊羽没觉得她是拖累，只觉得既然她现在成了这个沈惊羽，就必须承担起她应该承担的责任来。 她不信命运，但信因果。 第十一章她会射箭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林丽蓉内心酸涩，“小羽，你没必要为了娘这样，娘……” “好了，别说了。”沈惊羽直接打断了她的话，然后看向李正春，“我心意已决，您请回吧。” 李正春没有动，他犹豫了一下，说道：“要是我们学校能够帮你解决这个问题呢？” 他没把话说太满，毕竟他只是一个教练，这事儿也不是他一个人能说了算的，还是得回去请示领导才行。 沈惊羽一愣，没想到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他还是不死心，她看着一脸期盼的李正春，犹豫了一下问。 “我不明白，我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中学生，咱俩就一面之缘，不至于……” 不至于这么锲而不舍吧？ 李正春闻言，苦笑了一声，“沈同学，你是不知道我们体校现在的情况啊。” “我们体校现在一共有差不多两百多个学生，但是体育竞技水平却是参差不齐的，恢复高考的政策一出，退学的学生更是不少。” 体校虽然也教授文化课，但终归是更侧重于体育，师资力量也不如人意，那些对考大学还抱着期待的学生，自然还是想回去普通中学读书，这样一来，体校的生源就更紧张了。 “可偏偏就是这个时候，市里面又给我们体校下了命令和任务，今年必须在省里甚至全国拿到名次，否则就要减少拨款，甚至……甚至关掉我们体校，重新组建一支专业的中学生运动队。” 说到这里，李正春已经是满脸的惆怅，体校从建立之初，他就在了，实在是不忍心看着学校没了，是以才不想放过任何一个好苗子，即使有一点希望，他也不想放弃。 沈惊羽沉默，她在心里叹了口气，在这个年代，国家迫切地想在国际上增加话语权，这体现在各个方面，当然也包括体育方面，国家想要大力发展体育人才，可这谈何容易？ 现在的华国，不像后世那样，体育事业遍地开花，体育界人才辈出，闪耀世界，现在，普通人的物质温饱尚难以满足，遑论其他精神追求？ 沈惊羽记得，国内现在能够拿到奥运资格的运动员都寥寥无几，拿到奥运金牌，实现“零”的突破更是为时尚早。 身为一个见识过、经历过那个百花齐放的时代的运动员，沈惊羽心里,一时有些五味杂陈。 李正春是个人精，看出她的态度有些松动了，连忙趁热打铁道：“这样，沈同学，我先回学校去，有了具体的解决方案之后，我们再商量。”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要是再断然拒绝，似乎太不近人情了，而且人家今天还帮了她。 沈惊羽犹豫了一下，“那好吧。” “不过……” 李正春刚松下的一口气又提上来了，忙问：“不过什么？” 沈惊羽黑白分明的眼看着他，“李教练，其实我并不擅长跑步。” 这具身体还是太弱了点儿，甚至是营养不良，根本不适合跑步，而且如果真的再继续走体育的路子，她还是想…… “啥？”李正春没有反应过来她这句话的意思，有些愣愣的。 沈惊羽没说话，而是直接取下了墙上的那把木质弓。 林丽蓉和李正春同时愣住，她这是要干啥？ 沈惊羽拿着弓和箭走出屋子，站在院子里左右看了看。 两人站在她身后，不明所以。 院子正前方十几米远的地方有一棵树，光秃秃的枝桠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白雪，有飞鸟掠过，绕着树盘旋，鸟鸣声给这一片白雪大地更添了几分孤寂。 在李正春惊愕的眼神中，沈惊羽举起了弓，纤细的手指绷紧，箭轻轻搭在了弦上。 李正春心砰砰地跳，心里有种预感，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拿起弓箭的那一刻，沈惊羽就已经摈弃了周围的一切，她的眼里除了自己的目标，没有其他。 沈惊羽出身体育世家，三岁，扫帚都拿不稳的年纪，就已经举起了父亲给她做的小木弓，一花一木都是她的目标，再到长大，开始正式比赛，从名贵木料到高科技材料，从传统弓到竞技反曲弓，她用过无数把弓。 她摩挲着这把粗糙不平的弓，它的用料并不名贵，弦的弹性也不够，甚至这支箭，都只是树枝削成的，一切都是那么普通，平平无奇，可沈惊羽却在这一刻，找回了一点儿自己最初学射箭时的感觉。 沈惊羽看着那棵树，还有那只飞鸟，眼神平静，似乎没有丝毫的波澜。 父亲告诉她，只要心里有了目标，那么手里的弓箭一定不能发抖，只要找准一个时机，就必须…… 一击即中！ 沈惊羽眼神乍亮！手指一松，木箭以势如破竹之势破空而出，往前疾射！ “嘎！” 一声鸟的惊叫之后，那只飞鸟惊慌地扑腾着翅膀，飞远了。 沈惊羽放下弓，看了一眼前面，嘴角弯了弯，有些愉悦，虽然换了个身体，但还好，准头和基本功都没有丢。 而李正春和林丽蓉此时，已经惊呆了。 前面的那棵树上，那支木箭正插在上面，入木三分。 可这不是最惊人的，最让李正春神情惊骇的是，那支箭，是穿过了一片鸟的羽毛插在树干上的！ 李正春僵硬着脖子，看向表情平淡的沈惊羽，他不顾自己要瞪出来的眼珠子，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丫头……这丫头竟然在预判的飞鸟的飞行轨迹之后，在最合适的时间点和最精确的角度，射下了它的一根羽毛，却没有伤到它分毫。 这是多么惊人的技术，这是多么可怕的射艺！ 李正春只觉得自己脑袋都停止了思考，难怪，难怪她说自己擅长的并不是跑步，在这么惊人的射艺面前，那点跑步的天赋，真的不值一提了。 林丽蓉虽然不懂什么角度和技术，但这种技艺，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有多厉害，她同样惊呆了，用一种有些陌生的眼神看着自家闺女。 她想起昨日小羽情急之下射出的那一箭，陡然反应过来。 原来，昨天小羽并不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啊。 她是真的，会射箭！ 第十二章名字含义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林丽蓉看着沈惊羽，正想问什么，就听见李正春激动地开口了。 “沈同学，你的天赋原来是在这里！” 沈惊羽笑了笑，“不是天赋。” 怎么会是天赋呢？她现在射出的每一箭，都以往的二十年努力过的每一箭的证明。 体育这条路，从来不缺有天赋的人，缺的是有天赋并且努力的人，沈惊羽前世，便是这样的人。 “不管是不是天赋，这都不重要。”李正春当然不知道她这句话的含义，他现在已经顾不得其他许多，“你的射艺这么好，完全是可以直接去比赛的程度。” 他虽然是田径队的教练，但对其他体育项目也并不是完全不了解，在他们体校，虽然射箭队比较冷门，没什么人，也没出过什么成绩，但像沈惊羽这样的好苗子，还真是从来没遇到过。 他是真的为体校着想，想让体校发扬光大，所以不管沈惊羽走不走田径的路子，能不能在他手底下成长，他都想把人弄到体校去，更何况现在已经看到了她这么惊人的射艺，就更加不会放过了。 李正春忍不住遐想，如果沈惊羽可以加入体校的射箭队，在今年的比赛上赛出成绩，那么对于他们体校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 想到这里，他更是忍不住对沈惊羽道：“沈惊羽同学，我再次恳请你，认真考虑一下我的提议，来我们体校学习，你的天赋和技巧，不应该被埋没。” 李正春表情认真，是真的在为沈惊羽着想。 沈惊羽看着他诚恳的脸，心里有些动容，她能看出来，这位李教练真的是一位为学生考虑的好教练，但她这辈子要走的路，她还没有想明白。 从昨天到现在，她一直在处理解决问题，还没有时间停下来冷静地思考一下，以后的日子，她到底应该怎么办？ “李教练，您说的我都知道了，我会好好想想的。”沈惊羽也认真地回复了他。 “好好好，好好想，慢慢想，不着急。”李正春连忙道。 他心里松了一口气，只要没有完全果断的拒绝，就还有机会，而且他心里还在琢磨，一个只是有些跑步天赋的学生和一个已经能看出有成熟射艺的学生，这两者孰轻孰重，想必不只是他，学校也能明白。 他觉得自己回去，可以再跟校长把沈惊羽的待遇再提一提，解决她的后顾之忧。 一番折腾之后，母女俩终于送走了李正春。 临走前，李正春还不忘多嘱咐了两句，让沈惊羽在好好考虑的前提下，一定要要保重自己，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他可不像一个这么好的苗子，在还没有茁壮成长之前，就先夭折了。 李正春走后，终于是母女俩独处了。 林丽蓉看着正在擦拭弓的沈惊羽，终于迟疑地问出了心里的疑惑，“小羽，你是什么时候学会射箭的？” 沈惊羽动作一顿，然后若无其事道：“以前就会了，跟着爹学的。” “你爹？”林丽蓉表情疑惑道，“你爹什么时候教过你射箭？”她怎么不知道？ “就以前，偶尔爹会偷偷带我上山，没人的时候就会教我一些，怕您担心，就一直没有告诉您。”沈惊羽囫囵过去，反正现在原主的爹已经没了，她娘也找不到人对证了。 是吗？林丽蓉皱着眉思索，她记得以前丈夫的确是说过要是小羽是个男孩儿，他一定要教她射箭这种话，难道这父女俩真的背着她偷偷学了这些？ 林丽蓉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却又说不上来，只能抛弃心里的疑虑，毕竟眼下这是最合理的解释了，小羽总不可能凭空学会射箭吧？ 想到这里，林丽蓉也就没有多想了。 她看着闺女，笑道：“你们父女俩竟然这事儿都瞒着我，我又不会生气，怕什么？” “是爹说，你身体不好，不想让你知道我学射箭这么危险的东西。”沈惊羽眼都不眨地撒谎，反正现在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林丽蓉失笑，没有再继续追问。 沈惊羽偷偷地松了一口气，她知道自己学不原主那种文静内向的性格，自己身上违和的地方也会一点点暴露，索性给出一个相对合理的解释，让她娘潜移默化地接受她的改变。 “娘，等明天我去找人把屋顶和窗户补一补吧，这一直漏风，您的病会加重的。”沈惊羽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 “嗯，你说得对，是得弄一弄，别我还没好，你又病倒了。”林丽蓉点点头，“你明天去找东头的陈大爷，他以前可是这修房子的一把好手，泥瓦活都能干。” “好。”沈惊羽点点头，“那我再去给您煎一道药。” 她说这要往外走，去院角拿些柴火进来。 “对了，小羽。”林丽蓉叫住她，“刚才那个李教练说的事儿，你真的不好好想想吗？” 她不懂什么体育比赛，但也直觉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所以才忍不住问沈惊羽，怕她因为自己错过。 “要是因为娘的原因，你不想去，那娘可不答应。”林丽蓉道，“过段时间，我就好了，我能照顾自己，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别担心我。” 林丽蓉没有读过多少书，但她和天下所有的父母一样，爱自己的孩子，为他们着想。 “你爹是个猎户，就喜欢摆弄这些弓啊，箭啊的，当初你出生的时候，就那么小小的一团，跟猫儿一样，别提多可怜了，我让你爹给你取个名字。” “你爹想了好久，还去请教了咱们大队以前的教书先生，最终给你取名为惊羽，就是希望你能像他手里的那些箭一样，高高的，远远的，飞出去，冲出这片天地。” 这是以前丈夫对自己说的，现在林丽蓉原原本本地讲给了自己闺女，就是不想让自己耽误她。 沈惊羽怔住，眼神里充满了惊愕，她没有想到，原主名字的含义竟然和自己前世名字的含义，一模一样！ 惊羽，惊天之羽，惊天之箭！ 一箭惊天！ 第十三章努力说服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前世的她没有辜负父亲的希望，真正地做到了一箭惊天，可这一世呢？ 她的路该怎么走呢？ 沈惊羽垂眸，掩去眼底的复杂。 罢了，现在也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她走出屋子，开始忙活煎药。 屋内，林丽蓉想到她们母女俩的未来，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林丽蓉这病，说起来也并不算严重，只是长期操劳加上营养不够，身体垮了，不但要吃药，还得好好养着才行。 这样想着，沈惊羽一边煎药，一边又给林丽蓉在锅里卧了个鸡蛋补充营养。 她琢磨着，下次去县里还是得买只鸡回来给林丽蓉补补，就算不吃肉，多下几个鸡蛋也是好的。 那边，李正春火急火燎地回到了学校，直奔校长办公室。 他甚至来不及敲门，直接砰地一下推开了门，把里面的张校长吓了一跳。 看见李正春，张校长无奈道：“老李啊，你这是干什么？整天风风火火的。” “不是，张校长，我有急事儿。”李正春道。 “什么急事儿？”张校长疑惑，“你不是去青阳县打听那个学生了吗？” “我要说的就是这个事儿。”李正春组织了一下语言道，“张校长，我之前说错了，她不是在跑步上面有天赋，她是在……” “你说什么？”张校长皱眉打断他的话，“老李，你这是跟我闹着玩儿呢？” “不是，校长，你先听我把话说完。”李正春连忙摆手，“我刚才找到了那个学生家里去，我发现了一件非常不得了的事情！” 他刻意加重了不得了三个字的音，一脸郑重。 “哦？什么不得了的事儿？” 李正春立刻兴奋地讲述起自己看到沈惊羽那神之一箭的画面，整个人异常亢奋，恨不得手舞足蹈。 张校长越听表情越奇怪。 “老李，你不是诓我的吧？怎么越说越邪门儿了？” 不是张校长不相信，实在是李正春描述的画面太让人难以置信了，什么叫一箭射掉飞鸟的羽毛，然后箭插进树干里，鸟还一点事儿都没有的？讲故事也没有这么玄乎吧？ “校长，我发誓，真是我亲眼所见，那丫头射箭的一手技术真神了。”李正春连忙指天誓日，言之凿凿道，“不过别说您了，要不是我亲眼看到，我也不敢相信呐。” 他现在回忆起来，还感觉有点像是在做梦呢。 张校长还是不太敢相信，但也知道李正春不是闲来寻他开心的人。 “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射艺能那么好？” “这是家学渊源。”李正春解释道，“我打听过了，那小姑娘的爹以前是那边十里八乡都出名的猎户，箭术惊人，那姑娘就是跟着她爹学的。” 猎户？那就是野路子了，张校长心里了然。 是了，一个农村小姑娘能够接触到有关射箭的最大程度，也就只有猎户打猎了。 可野路子运用到正规比赛上来，就不一定行得通了，而且比赛场上用的弓和猎户的弓也是天差地别的，张校长心里琢磨着，一时没开口说话。 李正春有点急，“校长，这真是好苗子啊，我不夸张地说，只要再让她接受一段时间的专业训练，她在省里的射箭专项比赛上都能拿名次。” 至于全国性的比赛，他还不敢想。 “到底有几分本事，还是得眼见为实才行。”张校长终于开口了，李正春到底是田径队的教练，不一定能看出其中的门道来，那姑娘说不定也是碰巧了，“而且，射箭……这个项目到底还是有点冷门了。” “就咱们体校来说，虽然也有射箭队，但实际情况你也知道，那和没有也没多大区别，专业的射箭教练更是没有。” 李正春张了张嘴，有些哑口无言。 他们体校，田径队的学生最多，田径项目也是最热门的，其他的体育项目诸如篮球队、羽毛球队、乒乓球队等等，也打得火热，但射箭队…… 那就是为了响应上面体育项目需要全面开花的政策而设立的，人少，水平低，器材不多，教练也是从其他项目派过去的，整个射箭队完全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状态。 “那我们也不能看着一个好苗子就这么被埋没啊。”李正春甩了甩脑袋，抛去其他念头，无论如何，他也没办法看着一个优秀的人才就这么溜走了。 “没有专业的教练我们就去请，只要让人看到沈惊羽身上的天赋和潜力，我相信会有专业的教练愿意带她的。” “其他困难，我们也能想办法解决嘛。” 李正春努力想说服张校长。 “老李啊，你这轴劲儿怎么又上来了？”张校长有些哭笑不得，“你急什么，我也没说就这么算了啊。” 他是了解李正春的性格的，从来都是惜才得不得了，只要看见好苗子，就死死黏住，以前为了让一个有天赋的小伙子练田径，天天蹲守在人家家门口，不厌其烦地劝，最后成功地说服了人家全家人。 李正春听他话里的松动，松了一口气，“那您的意思是？” 张校长点了点桌子，想了想道：“这样吧，你去告诉那姑娘，过了年之后，来体校正式测试一下，要真像你说的那样，天赋惊人，我们体校无论如何也要把人给留住。” 马上就过年了，体校也要放假，所以这事儿还是放在年后吧。 “至于专业教练方面，我来想办法。” 李正春听完，终于松了一口大气，张校长是省体育局下来的，人脉广，一定有办法的。 “好的，校长。” 李正春丝毫没有想过沈惊羽有通不过测试的可能，他对沈惊羽很有信心，他相信，只要有人亲眼看过沈惊羽那一手射箭技术，一定会像他一样，两眼放光的。 至于沈惊羽的那些顾虑，他也相信，只要体校想留人，就一定会想办法解决。 沈惊羽当然不知道李正春为了把她弄到体校去，做了多少努力，林丽蓉喝了药之后困顿，没多久就睡下了。 天渐渐黑下来，她借着昏黄的煤油灯，翻开了书本。 第十四章未来的路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原主的字和她的性格一样，娟秀工整，和沈惊羽自己的字大相径庭。 沈惊羽随意翻了翻，这个年代的课本没有后世的难，她以前的成绩也不错，就算不走体育特招，也能考上很好的大学，是以现在的这些功课对她来说没什么问题，可她真的要这样继续按部就班地读下去吗？ 沈惊羽有些犹豫，她现在15岁，读初二，马上就要升学了，一般学生想要继续读下去无非就是两条路，要么考初中专，要么考普通高中。 在后世大部分人的认识里面，普通高中肯定是比中专好的，但时代不一样，现在最优秀的那一批学生才能上中专，考不上中专的学生才会考普通高中，原因无非就是中专包分配工作，考上就是铁饭碗，吃国家粮，对这些学生尤其是农村学生来说，无疑是天大的诱惑力，甚至夸张到有人说出“上大学都不如上中专”的话来。 可现在的时间节点是1978年，已经恢复高考了，恢复后第一届考生的成绩也出来了，考上大学的人自然欣喜若狂，他们的人生被改写，甚至家庭的命运也发生转折，所以中专的热度下降，没有那么炙手可热了， 想到这里，沈惊羽停下翻书的动作，思索。 那她呢？她也应该顺应时代的潮流，和大部分人一样，努力上高中，努力考大学，然后再努力干着国家分配的工作吗？ 沈惊羽一时有些迷茫，前世的她，整个人生都被射箭占据，除了射箭她从没想过自己会做其他的工作，哪怕是在她人生的最低谷期，也没有想过放弃射箭，可以说，除了射箭，她的人生一无所有。 可现在，曾经的一切都成过往云烟了，这个世界上，没人知道那个天才射箭运动员沈惊羽，那些荣誉虚名谩骂也都成为了过去，现在有的，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村姑娘沈惊羽。 或许，按部就班是她现在最好的选择，可沈惊羽心里，总是觉得空落落的，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 这一夜，她辗转反侧了许久都没有睡着。 第二天一大早，她盯着个黑眼圈起来，眼下的乌黑在她素白的脸上更加明显，林丽蓉吓了一跳，这孩子精神咋看着比她还差？ “小羽，你咋了？没睡好吗？” “没事儿。” 沈惊羽搓了搓脸，让自己清醒过来，然后重复煎药做饭的步骤，看得林丽蓉又是心疼又是想着自己一定要赶紧好起来，让小羽松快松快。 母女俩吃过饭后，沈惊羽就出门了，她得去找大队东头的陈大爷帮忙修补一下屋子。 今天雪化了不少，但冷的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沈惊羽缩着脖子往前走，她上辈子是南方人，几乎没经历过这种大雪的天气，但幸好这具身体还挺抗冻的。 差不多八点多，家家户户都起来了，马上过年了，不少人出门买年货，一路上不少人跟沈惊羽打招呼，其中还有两个是前天上过门来的，现在也是一副毫无嫌隙的笑脸模样，沈惊羽也时不时应着。 一个大队的就是这样，只要不是什么深仇大恨，没人会把别人得罪死了，毕竟哪家有啥大事儿，都得指望这些邻居乡亲们帮衬，沈惊羽上辈子虽然只做射箭这一件事儿，但并不代表她只会射箭，这点人情世故她还是懂的。 走着走着，沈惊羽又碰上了李家婶子。 李家婶子看着沈惊羽，表情就是一变，这丫头前天那一箭她到现在还心有余悸的，晚上做噩梦还被惊醒了，昨天沈惊羽来还钱的时候，她都一句话没说，拿了钱就进屋了。 现在稍微缓过神来了，她看着沈惊羽，开始咬牙切齿了。 “李婶儿。”沈惊羽抬眼看着她，倒是面色如常地打了声招呼。 “小羽啊。”李家婶子皮笑肉不笑地应了声，“这大早上的是去哪儿啊？” “去找陈大爷，请他帮忙补补房子。”沈惊羽也没瞒着，毕竟，这补房子的事儿大家都能看着，也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 补房子？ 李家婶子一愣，不敢相信，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前天沈家还一分钱都还不出来，现在不但还了钱还有闲钱补他们那破房子？ 沈家的钱到底是哪儿来的？总不会又是从别处借的吧？ 可还有谁家能借这么多钱给她们？ 李家婶子想着前天那个年轻小伙子，想起他的穿着和带的好东西，心里浮出可疑的猜测，林丽蓉不会是为了还债把女儿卖了吧？ 沈家怎么配攀上那样的人家？ 李家婶子心里一酸，眼中闪过一抹嫉妒之色。 沈惊羽没有主意，打过招呼之后，她就继续往前走了。 李家婶子看着她的背影，眼珠子转了转，干巴的脸上扯出一个古怪的笑容。 沈惊羽很快找到陈大爷，说明来意。 “帮你们家补房子可以，但是这泥瓦砖头啥的，得你们自己出，我的工钱也不能少。”陈大爷抽着旱烟，爽快答应了。 这年头家家户户都不富裕，能有个活计挣点儿钱，没人会不愿意。 “那是当然。”沈惊羽点头，“不过能快点儿吗？我想在年前把房子补好。”她可不想自己在这个时代过的第一个年，房子还是破破烂烂的。 陈大爷皱眉摇头，“那不成，这离过年都没几天了，太赶了，弄不完……” “我加钱！”沈惊羽打断他。 “那成！”陈大爷坚定点头。 “……” 说定之后，沈惊羽转头往回走，没走多远，却猝不及防地撞上了一个低着头行色匆匆的男人，两人都被撞得后退了两步。 沈惊羽看着对方，无言，自己瘦，可这人也不遑多让，那个高的个子这么瘦，都快瘦成竹竿儿了，撞了一下她骨头都疼了。 对方怀里的东西掉在了地上，散落一地，他慌忙蹲下身去捡。 沈惊羽也蹲下身帮忙，她捡起了一张纸。 “别动！”男人看着她的动作，脸色一白，惊叫了一声。 可已经晚了，沈惊羽已经看清楚了纸上的内容。 她面色一变，眼神中浮现出惊愕。 第十五章理论数学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你还给我。”年轻男人着急地把纸从她手里抢了回来，再塞进兜里。 他匆匆地扫了沈惊羽一眼，抬脚就要离开。 “理论数学的内容，你在研究吗？”沈惊羽突然出声。 男人脚步顿住，倏地看向她，满脸的不可置信，失声道：“你看得懂上面的内容？” 这怎么可能呢？在这大队里竟然还能有人能看懂这纸上的内容？ 他仔细打量了一下沈惊羽的脸，认出了沈惊羽，原因无他，还是因为沈猎户的死在大队里闹得挺大的，就算是他这样的边缘人物，也听说过。 沈惊羽耸耸肩，“也就只是看得懂而已。” 她对数学没什么研究，但得益于以前的数学成绩不错，纸上面的内容她大致能看得懂。 男人看着她，表情复杂，沈猎户这个不起眼的闺女，竟然能看懂这些东西？果然人不可貌相，老师说得没错，不管什么时候，都要保持警惕，不能让别人发现他们在做什么。 可他今天还是大意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面上带了两分恳求的神色，声音很低地说道：“那你能不能……能不能不要和别人说这个……” 沈惊羽看着他垂在身侧的手骨节发白，显然心里非常紧张。 她也不想为难对方什么，很快点了点头，答应，“嗯，你放心吧，我没那么闲。” “那就好。”男人松了一口气，然后微微低头道，“真的谢谢你。” “不用。” 男人点了点头，然后匆匆离开，脚步快得像是身后有鬼在追一样。 沈惊羽收回目光，在心里叹了口气，她想起这人是谁了。 京城来的大学生，被下放到他们大队，一起来的还有他的老师，一个数学系的教授，两人相依为命，已经在大队边缘的牛棚里住了好几年了，大队的众人虽然不至于刻意为难他们，却也没什么好脸色。 他们干的是最脏最累的活儿，又缺衣少食的，怪不得瘦成这样，只是沈惊羽没想到，他们现在都没有放弃自己的研究，在这种艰苦卓绝的条件下，还能坚持下去做自己热爱的事情，这种意志力真是让人惊叹。 感叹了一下之后，沈惊羽也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快步回了家。 卫图南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牛棚，确定再没人注意到自己，他才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小卫，怎么了？”老师吴先明一眼就发现了他的不对劲，忙问道，“出什么事儿了？” 卫图南放缓呼吸，“没事，老师，就是我取信回来的路上和人撞到了。” “什么？”吴先明一惊，“信没被人发现吧？” “……”卫图南嘴唇动了动，羞愧道，“发现了。” 吴先明听着眉心狠狠一跳。 “我不是和你说过，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他一脸的很铁不成纲，他这个学生还是太年轻了，做事不够小心，早知道就该他自己去拿东西。 卫图南讲了一下他碰到沈惊羽的事情。 吴先明越听眉头皱得越深，“你是说那姑娘看懂了纸上面的内容？” “对。” “这怎么可能呢？” “我也不知道。”卫图南也很纳闷儿，“不过她答应我，不会把这事儿告诉别人的。” 吴先明的眉头还是没有松开，不是他不相信，而是这些年的经历，已经让他不敢再轻易相信别人了。 他想了想道：“这样，把我们所有的草稿和书本都藏起来，过几天再说。”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人性是经不起考验的。 “好。”卫图南点头。 师生俩动作利索地收拾东西，可卫图南心里总觉得，那姑娘应该是真的不会把这事儿说出去，他对沈惊羽有一种莫名的信赖感。 收拾妥当之后，两人又坐下来说话，牛棚里很冷，他们都只有一件御寒的冬衣，柴火都是湿的，零星的火光明明灭灭，两人靠着取暖。 卫图南沉默很久，对吴先明道：“老师，我们的研究真的有价值吗？” 他想起自己取回来的信，这已经是第不知道多少次被退回来的了，这些年他们研究出来的心血和成果，被人像扔垃圾一样无数次退回。 卫图南看着外面昏暗的天色，只觉得他们的未来就如同这天色一样，迷蒙看不清远方，甚至没有一丝光亮。 他真的有些累了，觉得自己有些坚持不下去了。 “小卫。”吴先明沉默了一会儿，语气沉沉地开口，“一个研究者，需要时刻保持一颗怀疑的心，但同时最忌讳的，也是怀疑。” “如果你对自己的研究成果都没有信心的话，又能期待谁看到这些东西的价值呢？” “尤其是我们搞理论数学的，我们需要不断地提出假设，然后要么去验证它，要么去推翻它，只有这样，数学的巨轮才能一直往前，这是一个从无都有的过程，首先要坚定的人就是我们自己。” “以前那些文章批判我们，说‘数学家头脑创造数学’‘数学的概念和定律是人们理性的自由创造’这些思想都是错误的，不清醒的，是荒谬理论的诡辩，可真的是这样吗？” “不是！”吴先明的声音铿锵有力，他脖子上的青筋都蹦出来了。 “没有人比我们更清楚，数学的作用和意义有多大，理论数学是数学的核心，是推动应用数学、计算数学甚至其他学科前进的基础，即使今日我们成果的价值没被发现，在明日在后世，它依旧能闪烁光辉！” 卫图南杯这一番话震住，他看着老师熠熠生辉的眼神，心脏狂跳起来，只觉得热血沸腾，像是被重新注入了生命力一般。 他脸色涨红，重重地点头，“我明白了，老师，我不会再怀疑了。” 吴先明笑了一声，心里绷着的弦松了。 第十六章等待坚持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他知道，自己这个学生，不过是因为这一时的困难而短暂迷失了，只要稍加提点，他又能重新振作精神，否则，在当初数学系面临众叛亲离场面是，会毅然决然地站在自己这边，坚决不低头，最终落得了一个和自己下乡的下场。 吴先明的这一番话，不但是说给自己学生听的，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他不是什么圣人，也不可能一直这么坚定，但他还是相信，他们的价值会有被看到的那一天，就像在这夜里，也依然会有星星闪着光。 他们要做的，就是等待，在这之前，就是坚持。 唯二而已。 ———————— 陈大爷收了钱，动作也利索，沈家的房子很快就开始被他缝缝补补了起来，他一边忙活一遍忍不住小声吐槽：“你们家这房子，都破成这样了，还能住，真是不容易。” 林丽蓉听见这句话，有些窘迫。 沈惊羽倒是面色如常，“这要是不破的话，哪有您的用武之地呢？” “这说得倒也是。”陈大爷乐呵呵的，“放心吧，我准保给你们弄好，让你们过个好年。” “那就麻烦您了。”沈惊羽露出一个笑。 陈大爷瞅她一眼，“我以前怎么没注意到大队里还有你这么个鬼精鬼精的丫头呢？” 这两天在沈家，他算是见识到了沈惊羽这丫头有多会精打细算，从买泥瓦砖头这些东西到房子具体怎么修补，全都利索得很，看得他眼睛都瞪大了，只觉得这丫头要是男孩儿，准是撑家的一把好手。 沈惊羽但笑不语，转头对林丽蓉道：“娘，你回屋去吧，外面冷。” 几天过去，她已经能非常自然地叫林丽蓉娘了。 “没事儿，我现在感觉身体好着呢。” 林丽蓉喝了两天药，虽然身体还是虚弱，但精神已经好多了，之前就是因为生病丈夫又没了，对她的打击太大了，现在眼看着家里情况好了点儿，她也算缓过来一点儿了。 沈惊羽没再说什么，她心里思索着昨天李正春的话。 是的，李正春又来了一次，他转达了张校长想让沈惊羽年后来体校测试的想法，让她再三考虑一下，嘴皮子都快磨破了。 去还是不去？ 沈惊羽心里徘徊不定，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林丽蓉看着闺女有些出神的脸，便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她轻轻拍了拍沈惊羽的手，轻声道：“小羽，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林丽蓉心里清楚，要是闺女完全没有那个想法，也现在不会犹豫了。 “娘，我再想想。” “嗯。”林丽蓉点头，知道她会想明白的。 另一边，青市宋家。 宋卫国结束一天的工作回到家，爱人张丽茹递过来一杯茶，他一口饮尽，看了看屋子里，见没其他人了，他脸一沉，问妻子。 “宋今安那臭小子呢？又和他那些狐朋狗友出去玩了吗？” “一大早就和阿照出去了，说是在城郊发现了一个钓鱼的好地方，几个孩子约着去钓鱼了。” “孩子？什么孩子？”宋卫国脸色更难看，“他都多大了？都十八了，还是孩子吗？” 宋卫国把被子往桌子上重重一搁，“他还以为自己小呢？一天正事儿不做，只知道玩儿，这样怎么成家立业？怎么才能顶天立地！” “行了行了。”张丽茹没好气道，“还顶天立地呢，你真是越说越没谱了，反正我的孩子，我只要他开心健康就行了。” “你还说！还不都是你惯的。”宋卫国瞪她一眼，“我宋卫国的儿子，不说顶天立地，也不能成为一个混子。” “我不说他比晏清厉害，也不能丢我们老宋家的脸吧？” 说到宋今安，宋卫国就头疼，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两个儿子，大儿子宋晏清从小就优秀懂事沉稳，谁不夸一句年少有为，偏偏小儿子宋今安跟泼猴转世一样，从小就调皮捣蛋，没少给他惹祸，虽然也聪明，但聪明不用到正途上，都这么大的人了，整天还只知道玩儿。 宋卫国甚至觉得，处理宋今安的事儿比他处理工作上一大堆事儿都麻烦。 “我告诉你，丽茹，宋今安这性子要是再不拧回来，你看我把不把他送到部队去。”宋卫国沉声道，“我就不信了，我管教不好，部队还能管教不好？” “那不行。”张丽茹立刻反驳，“今安从小就娇气，去部队你这不是让他受苦受难吗？” “张丽茹！”宋卫国把桌子一拍，“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什么叫去部队就是受苦受难？” 张丽茹吓了一跳，也自知失言，却还是道：“我说错了吗？今安要是去部队，保准吃够苦头。” “就是要吃苦头，吃苦头才好呢。”宋卫国恨声道，“还娇气，你见过谁家的大小伙子用娇气两个字来形容的？” 张丽茹有些理亏，没吭声了。 “唉。”宋卫国叹了一口气，“也怪我，没有好好教他。” 大儿子宋晏清是他从小教导到大的，沉稳懂事，和他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等到今安出生之后，他事业上升，工作也就忙了起来，没时间教导他，让他被自己爱人养成了这个德行，等他发现的时候也已经晚了，根本扳不过来了。 “等他今天回来我好好跟他说说。” “那你可好好说，别发火啊。”张丽茹不放心道。 “行了，知道了。”宋卫国不耐烦道。 宋今安直到天黑才回到家，还是吹着口哨回来的，宋卫国本来想跟他好好说，一听见这口哨声，脸又黑了。 “一天吊儿郎当的像个什么样子！给我正经点！” 宋今安的口哨声停住，他不着痕迹的翻了个白眼，“爸，你说你一天严肃这个脸干什么？不累吗？” "工作的时候这样，回来了还是这样，我都替您觉得累。" "你少给我嬉皮笑脸的！"宋卫国脸色一肃，"我问你，你到底打算以后干什么？" "我给你两条路，要么去部队，要么考大学。" 宋今安是高中毕业，去年恢复高考第一届的时候，他生病了，没赶上，宋卫国总惦记着这事儿，总不能一直这样，文不成武不就的，像什么样子。 第十七章邀请过年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宋今安听见这话，眉眼闪过两分不耐，“行了，您别为我操心了，我自己有打算。” “你有打算？你能有什么打算？”宋卫国一听就知道他是在敷衍自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整天不是下河钓鱼就是上山抓鸟，这就是你的打算？” “你看看你哥，再看看你，像什么样子！” 宋今安顿了顿，然后如无其事地耸了耸肩，“行行行，我哥厉害，他是优秀人才，年轻有为，国家栋梁，我什么都不是行了吧？” “今安。”张丽茹轻斥了一句，“好好跟你爸说话。” 她又看了一眼宋卫国，皱眉，“不是说了好好说的吗？” “行，我好好说。”宋卫国深吸了一口气，忍下心里的火，看着宋今安，提起另一件事儿，“我问你，我之前让你多去沈家走动走动，多关心一下小羽和你婶子，你去了吗？” 沈锋的死讯他是后面才知道的，不知道唏嘘了多久，心里对沈惊羽娘俩也是充满了同情，要不是他工作实在太忙，早就亲自去东风生产大队一趟探望她们了。 沈家？ 想到沈惊羽，宋今安沉默了。 “你可别忘了，你跟小羽那丫头可是有婚约的。”宋卫国再次嘱咐宋今安，“虽然小羽现在年纪还小，但她未来是你媳妇儿，你可得把人照顾好了。” 张丽茹皱了皱眉，对于这桩丈夫定下的婚事，她其实是不赞同的，现在又不是旧社会，这种强行把两个半大孩子绑在一起的婚约，未免也太强人所难了。 她看向自己儿子，看着宋今安沉默的脸，张丽茹有些奇怪。 以往丈夫一提到这事儿，今安就跟一个被点燃的火药桶一样炸了，今天怎么这么安静呢？ 宋卫国也奇怪，“宋今安，你在听我说话没有？” “听到了，爸。”宋今安看着他，幽幽地问了个奇怪的问题，“爸，您觉得以我这身板儿，能挨得住几箭？” 宋卫国一愣，“什么玩意儿？” “没什么。”宋今安忧愁地叹了口气，他觉得自己挨一下都够呛。 宋卫国到底是个老狐狸，敏锐地察觉到宋今安的异常可能和小羽那丫头有关。 他故意问道：“今安，你上次去沈家，见到了小羽，你觉得她怎么样啊？” 沈惊羽怎么样…… 宋今安回忆了一下，第一次见面，沈惊羽一箭差点射到人脑袋上去，第二次见面，沈惊羽一锤子差点砸断人家手。 他表情复杂，嘴唇动了动，最后只憋出来一句。 “她……挺好的。” 宋卫国立刻用一种见鬼了的眼神看着宋今安，“稀了个奇的，你竟然还能说人点儿好话？” 张丽茹也奇怪了。 顶着父母奇怪的眼神，宋今安嘴角抽了抽，“我说点实话怎么了？” 抛开其他的不说，沈惊羽那丫头的确挺聪明的，胆子也大，他还没见过这种姑娘呢，也不可能平白无故说人家坏话。 宋卫国眯着眼睛，不对劲，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对劲。 这小子和小羽那丫头之间一定发生什么事儿。 不过，夫妻俩对视了一眼，都没有继续追问。 “对了。”宋卫国想起正事儿，“今安，既然你跟小羽都熟了，那你明后天啥时候再去沈家一趟，邀请她们母女俩来我们家过年，一起吃个年夜饭。” 这是他之前就和妻子商量好的，沈家现在只剩她们孤儿寡母，这要是过年，也是冷冷清清的，还不如来他们家过年，他也能表示一下自己的心意。 又去沈家？ 宋今安本来不想答应，但在他爸威胁的眼神下，只能乖乖点头，“好。” “别空着手去。” “行了，我知道了。” 他应了一声，就回房了。 宋卫国和张丽茹再次对视一眼。 这么乖，太不对劲了！ 年前，大年二十七。 沈家的房子已经修补得差不多了，陈大爷的手艺不错，这点儿泥瓦活干得堪称漂亮，沈惊羽和林丽蓉也挑不出半点儿毛病来。 林丽蓉看着可以说得上是焕然一新的房子，感叹，“要是你爹还在的话，看到房子补好了，心里肯定很高兴。” 之前那几年，外面风声紧，大家说话都压低声音怕说错，投机取巧去挣钱这种更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所以就算家里藏着那些好东西，他们也不敢懂。 林丽蓉也没有想到，丈夫一走，闺女胆子竟然变得这么大，家里也变了个样。 “你爹没赶上啊。” 说着，林丽蓉眼睛都红了。 沈惊羽看她这样，连忙道：“没事的，娘，爹要是看到我们现在越过越好，肯定也会为我们感到高兴的。” “对，他肯定也会高兴的。”林丽蓉眨了眨眼睛，把眼泪憋了回去，“明天咱们娘俩也去县里买点东西，就算只有我们两个人过年，也得热热闹闹的。” 沈惊羽笑着点头，“好。” 在华国人的心里，只要到了过年，不管有天大的事情，都得放到一边，开开心心热热闹闹地把年给过了才行。 任何事情也能用一句“大过年的”乐呵过去，天大地大，过年最大。 而且她娘现在身体恢复了些，出去走走对她也有好处，所以沈惊羽也没有反对。 只是两人都没想到，今年的“热闹”还没到过年就来了。 冬天天黑得早，晚上六点多天就黑得差不多了，沈惊羽和林丽蓉刚吃过晚饭，就听见了一阵吵吵嚷嚷的声音。 “李婶子，你说牛棚那边那两人可能在跟那些敌特份子接触的事儿，是真的吗？” “那当然，我们家勇军都亲眼看到好几次了，那个姓卫的年轻人隔三差五就去公社，每次回来还偷偷摸摸的，隔老远见着人就绕着走，要不是些见不得人的事儿，他躲什么？” “那估计是真的有事儿，大队长他们都去了，走，咱们也去看看！” “走走走，我们也去看看。” “……” 沈惊羽听见屋外飘过来的几句话，脸色骤变。 第十八章被人举报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娘，我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沈惊羽丢下一句话，就往外面跑，林丽蓉都没反应过来。 她嘀咕了一声，“这孩子着急忙慌的干啥去？” 沈惊羽看着大队不少人都往村西头去了，她心里一紧，加快了脚步，绕过众人，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往牛棚那边飞奔。 吴先明和卫图南师生俩也是刚吃完饭，说是饭，不过也只是一点能果腹的东西，干巴的难以下咽，可两人的心情此刻都很振奋，因为两人想通了他们最近研究的一个数学理论的关键节点，激动得不行，甚至走到了屋外，想让自己兴奋的情绪平静下来。 还没高兴两分钟，就远远地瞧见一大堆人气势汹汹地朝他们来了。 卫图南眼力好，老远就看见了众人不愉的脸色，他心里咯噔一下，不好的预感袭来。 “老师，来人了，看起来来者不善。” 吴先明表情变了变，却还是镇定道：“没事儿，我们的东西都藏好了。” “你冷静点儿，别让人察觉到不对。” “我知道。” 两人心悬着，不多时，众人就走到了他们面前，为首的正是东风生产大队的大队长赵平，身后跟着几个身高体壮的年轻人，他们的胳膊上都戴着一个红袖章。 卫图南的眼睛被那个红袖章刺了一下，心里愈发觉得不安。 “你们要干什么？”他挡在老师吴先明面前，问道。 “你就是卫图南？”一个戴红袖章的男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问道。 “对，我就是。”卫图南沉声道，“你是谁？” 赵平介绍了一句，“这是县里来的刘干事。” 这事儿是公社上报到县里的。 刘干事看着卫图南的眼神带着沉沉的压力，“卫图南，有人举报，说你疑似和敌特等危险份子接触，甚至窝藏了什么危险情报，我们是来搜查的。” 他故意把事情说得更严重了几分。 “什么？”卫图南不可置信地瞪大眼，“我没有！” “有没有不是你说了算的。”刘干事嗤笑一声，“每个被我们抓到的人，在抓到之前都说自己什么都没有干过，可结果呢？” “有人亲眼看到你好几次出现在公社的邮局去取东西，回来的时候手里却什么都没有，而且还鬼鬼祟祟的，看着人就躲，你告诉我，你取的是什么？你又躲什么？” 卫图南脸色白了两分，吴先明的表情也不太好，竟然是被人撞见举报的？ 卫图南心里下意识闪过了沈惊羽的脸，是她？！ 只有她看到过自己信里的内容！ 她才撞见他，他就被举报了，说这两者之间没有联系他都不相信！亏他之前心里还下意识地相信她。 瞬间，卫图南的心里充满了愤怒，是一种被欺骗了的愤怒。 大队长赵平脸色难看，“卫图南，你要是藏了什么东西，赶紧拿出来，还可以从轻处理，要是被找出来，可就不好收场了。” 即使卫图南和吴先明是被下放到东风生产大队的，现在也算是他们大队的人，出了这种事儿，他们大队都跟着丢人。 “这是污蔑！”卫图南咬着牙道：“我去县里只是去买东西，没有和任何人接触过，更没有藏什么不该有的东西。” “买东西？”刘干事看着他，追问，“你都买了些什么？东西在哪里？” “就是买的一些日常要用的，都在这屋子里了，你们随便看。”卫图南努力镇定道。 刘干事冷笑了一声，“死不承认是吧？” 赵平看向一直没说话的吴先明，皱眉道：“吴先生，我敬你是个知识分子，不想你遭难，要是这卫图南真有什么事儿，你直接说，你不会有事儿的。” 他的意思就是想让吴先明主动揭发卫图南。 “我没什么好说的，我的学生没有任何问题。”吴先明目光清明，声音铿锵有力。 “你以为你脱得了干系？”刘干事眯着眼看他，“一个老师，一个学生，不都是一路货色。” 卫图南气得胸口起伏，张嘴就想回击，吴先明一个眼神扫过来，冷静。 他硬生生地把话吞了回去。 刘干事见这两人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手一挥，“行咯，别废话了，直接给我搜！” 身后的人直接冲进了这简陋的屋子里。 卫图南和吴先明住的房子比沈家还要破旧数倍，就是在牛棚旁边搭了个屋子，也是一眼就能看完的布局，一张桌子，一个柜子，一个灶台，一张不能算床的床，几乎没费多少力气，众人就搜完了。 可他们什么都没有找到。 卫图南紧张的心稍微松了松，吴先明还是一片镇定的神色，不动如山。 来看热闹的大队村民们也到了，围在外面，叽叽喳喳的。 “咋啥也没找到，不会冤枉这俩人了吧？” “不会，我们家勇军看得清清楚楚，这俩人指定有鬼。” “那咋啥也没搜到，就这么大点儿屋子，还能把东西藏到哪里去？” 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吵得让刘干事心烦，他皱眉吼了一句，“都给我小声点儿！” 众人瞬间噤声。 对于这些这辈子没出过远门没见过什么大官的大队村民们来说，县里来的干事就已经是很了不得的人物了，而且在过去好几年中，这些人甚至掌握着“生杀予夺”的大权，没有谁敢蹙他们的眉头。 赵平道：“刘干事，这没找到东西……” “一定有东西！”刘干事没有错过卫图南稍松的脸，他直觉不对，一定有什么他忽略了的地方。 人群中，有人小声嘀咕了一句，“那还能藏在哪儿，总不可能在牛棚里吧。” 刘干事猛地转头，视线瞬间看向角落里的牛棚，眼里迸出精光。 牛棚！他怎么把这里给忘了！ 卫图南心一颤，下意识就要往前迈，吴先明死死地抓住了他的手。 不能动！ 刘干事看着明显乱了方寸的师生俩，露出了笑容。 “给我搜牛棚！都仔细点儿！” “是！” 众人又涌向了一旁的牛棚，他们手里提着的煤油灯映亮了小小的牛棚，也照见了一个瘦小的身影。 那人头发散着，穿着宽大的棉衣，昏黄的光照着，跟鬼一样突兀地出现。 众人齐齐吓了一大跳。 第十九章没有搜到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这大晚上的，竟然有人躲在这牛棚的角落里，实在是让人觉得瘆得慌。 “谁在那儿！”刘干事厉喝了一声。 沈惊羽慢慢地从暗处走出来，她看着众人，故意做出害怕的表情。 “这不是小羽吗？你怎么在这儿？” “怎么是沈家那孩子？她躲在这里干什么？” 大家又纳闷儿起来，沈家这丫头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卫图南看见沈惊羽，一脸惊愕，她怎么会在这里？ 他想起自己藏起来的东西，心里直打鼓，这丫头不会做了什么吧？ “这又是谁？”刘干事皱着眉问赵平。 “她叫沈惊羽，是我们大队的，还在读书呢，一个小丫头，也不知道怎么跑到这儿来了。”赵平连忙道，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想把沈惊羽撇开。 沈家最近这一系列的变故，他身为大队长，看在眼里，心里也很同情，还帮了沈家不少忙，他可不想沈惊羽这丫头再出什么事儿了。 刘干事上下打量了一下沈惊羽，见她一脸的惶恐和害怕，身体还不自觉地颤抖，心里也放下了两分防备，就一个十几岁的丫头，应该没啥事儿。 他正要开口问，人群中的李家婶子突然开口。 “这丫头大晚上躲在这里，不会是和这俩人一伙儿的吧？”李家婶子故意提高音量，“要是没人帮忙，他们胆子也不会这么大吧？” 李家婶子的话众人听得清清楚楚，大家又小声议论起来。 “这不太可能吧？都没见过小羽这丫头和他们在一起啊。” “就是，人家办坏事儿找个小丫头来干，这不是扯淡吗？” 大家都不太相信李家婶子的话。 赵平瞪她一眼，“李嫂子，你胡说什么呢？” “我哪里胡说了？我这么说当然是有理由的。”李家婶子像是逮住了什么把柄一样，继续道，“谁不知道沈家之前欠了我们大队好多人的钱，她们根本还不出来，结果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后面很快又还上了，甚至还有闲钱补房子了。” “钱从哪里来的？不会就是沈惊羽这丫头帮他们做事儿，他们给的钱吧。” 这…… 大家左右看看，没说话了，他们的确也不知道沈家的钱是从哪里来的。 “一派胡言！”卫图南听见这无端的猜测，也是怒不可遏，“我和我老师每天饭都吃不饱，还能有钱给别人？更何况我之前根本不认识她！” 他看着沈惊羽，眼神出奇地愤怒，这丫头不会是故意来害他们的吧？ 赵平看着李家婶子，咬牙，“刘干事，这不可能，小羽这丫头是我们看着长大的，最是老实懂事了，说话都不敢大声了，胆子很小的，绝对不可能帮别人干坏事儿的。” 老实胆小？ 李家婶子听见这话，嘴角抽了抽，就她还胆小？她前两天被这死丫头吓得魂儿都快飞了！ 吴先明看着沈惊羽，他现在也搞不清这是怎么回事儿了。 刘干事的眼神在卫图南和沈惊羽身上转了转，虽然不怎么相信李家婶子的话，但他想了想道：“搜一下她的身。” 他怕沈惊羽身上藏了东西。 他身后有人上前，沈惊羽站着没动，让他搜身。 那人对着刘干事摇头，她身上什么都没有。 刘干事点点头，问沈惊羽：“沈惊羽是吧？你怎么会在这儿？你和卫图南还有吴先明是什么关系？来这里干什么！要说实话！不然你今天就要跟我们走一趟了。” 刘干事的眼神凌厉，一般的小丫头被他这一吓，肯定什么话都说了。 沈惊羽瑟缩了一下，“我……我是来问他们题目的。” 题目？啥题目？ 所有人都是一愣，包括卫图南和吴先明。 刘干事也是，他皱着眉，“问什么题目？说清楚。” “我……我现在读初二，下学期读完之后就要升学了，我想考个好学校，想把成绩提上去。”沈惊羽小声道，面上还有几分害怕，“我听说他们……他们以前是大学生和大学老师，所以想来问一问我不懂的题目。” 沈惊羽磕磕巴巴地说完了自己的来意。 卫图南和吴先明两人，的确曾经一个是大学生一个是大学老师，她这么说刘干事一时也找不出她话里的漏洞来。 卫图南看了看老师，她都能看懂那些纸上的内容，怎么可能需要问他们题目，他不明白沈惊羽为什么要这么说。 刘干事继续问：“那你问题就问题，躲在这里干什么？而且为什么白天不来偏偏晚上过来？” 沈惊羽犹豫了一下，继续小声道：“因为我娘说大队里的人都不喜欢他们，让我也少跟他们接触，我才晚上过来的，刚才你们那么多人过来，我一害怕就躲在这里了。” 刘干事笑了笑，“那既然你都知道别人都不敢和他们接触，你还敢来？胆子也不小嘛。” 沈惊羽看他一眼，捏紧了衣角，“我只是想问几道题而已，又不做其他什么，而且现在已经恢复高考了，说明国家是鼓励我们多读书的，我以后也想考大学。” “挺好，有志气。”刘干事随口夸了一句，心里打消了对沈惊羽的怀疑，然后继续吩咐手下人，“继续搜！” 沈惊羽站到了一旁，看着其他人冲进牛棚仔细搜查，她表情没变，还不着痕迹地给了紧张得不行的卫图南一个安心的眼神。 吴先明看着这一幕，眉头动了动，似乎明白了什么。 “没有，什么都没有。” 牛棚里同样什么都没搜出来。 卫图南有些发愣，他都看着有人翻到那地方了，怎么会没有？ 刘干事眉心皱得几乎能夹死苍蝇，他直觉卫图南和吴先明这两人不对劲，但什么都没搜出来，他也不可能无缘无故把人带走，毕竟，现在不是前几年了，他们这些人的权力已经没多少了，以后什么样还说不定呢。 他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两人，只能不甘心道：“我们走！” 卫图南和吴先明同时在心里松了口气。 幸好，幸好。 沈惊羽也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微笑。 第二十章无法抹掉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不是，你们就这么走了？”李家婶子见他们要走，急了，“我们家勇军说了，这两人指定有鬼的，你们再查查啊。”她一时情急，当着卫图南两人的面，说漏嘴是自己儿子举报的了。 “勇军？”刘干事停住脚步，“你是李勇军他娘？” “对……对啊。” “让他给我等着！”刘干事咬牙切齿，一点实际证据都没找到，就让他带着人白跑一趟，这事儿没完！ 他打定主意要把这火撒在李勇军头上。 说完，就大步离开了。 李家婶子一呆，她家勇军本来等着这次举报立功得好处呢，怎么现在变成他的不是了？ 刘干事一帮人呼啦一下走了，只剩下了东风大队的众人。 赵平看着李家婶子，说了重话，“李嫂子，我叫你一声嫂子，以后你也最好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让勇军也知道什么事儿该做，什么事儿不该做！他就算是公社的人，也别怪我不留情面！” “我告诉你，我们大队要是出了什么事儿，对任何人都没有好处！知道吗！” 李家婶子一吓，只能讷讷地点头，“知……知道了。” 赵平怒气冲冲地走了，其他人见没有热闹可看，也离开了，只剩下了沈惊羽还没走。 卫图南看着沈惊羽，满眼的疑惑，她到底做了什么？ 沈惊羽见人已经走远了，危机解除，她走到牛棚角落，从食槽底下摸出了他们藏的手稿。 她刚刚到这里的时候，众人都围在一旁的屋子外，没人注意到她溜进了牛棚，沈惊羽直觉东西应该就在这里面，果然她很快就在草垛里找到了这些手稿，然后趁他们不注意，抢先一步藏了起来。 只不过由于时间紧迫，她只来得及藏在这下面，幸好，灯下黑，那些人并没有搜到。 吴先明和卫图南两人看着这些手稿，终于放下心来。 “你是怎么知道东西藏在这里的？”卫图南想不明白。 他刚才看见那些人翻草垛的时候，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如果我是你们，也会选择藏在这里。”沈惊羽笑了笑，然后把手稿递给吴先明，“收好吧，下一次或许就没有这么好运了。” 她今天也算是运气好，才帮到了他们。 吴先明接过手稿，手都在哆嗦，幸好这些东西还在。 他看着沈惊羽，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沈惊羽同学，今天真是多亏了你，我吴先明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请受我一拜！” 说完，他就深深地鞠了一躬，卫图南连忙也跟着鞠了一躬。 沈惊羽连忙跳开，她可受不起这郑重的一拜。 “不用客气，我只是做了我愿意做的事儿。”她说道。 卫图南直起身来，一脸羞愧，“对不起，沈同学，我刚才还以为是你举报了我们，我为我的恶意揣测向你道歉。”他是个爱憎分明的人，即使对方不知道，他也想为自己的怀疑道歉。 沈惊羽有些好笑，这人也是有点儿一板一眼的。 “好，我接受你的道歉。” “沈同学，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进来坐坐。”吴先明发出邀请。 “好。” 沈惊羽随两人进到屋内，坐下。 吴先明拍了拍手稿上的污渍，叹了口气道：“我现在什么都可以失去，就是不能失去这些东西，所以沈同学，真的很感谢你的帮忙。” 卫图南同样点头。 “对，这些东西是我和老师这几年的心血，要是没了，我……”后面的话他都说不下去。 可以说，现在还撑着卫图南和吴先明好好活下去的，就是这些手稿了，这些手稿就相当于他们的精神支柱了。 “我说过了，这是我应该做的，我敬重有知识文化的人，所以我愿意帮你们。”沈惊羽认真道。 她顿了顿，继续道：“其实……如果只是这些东西，那些人应该也没办法把你们怎么样。” 一些数学手稿而已，还不算什么违禁的东西，就算被那些人找到，应该也不会把他们怎么样，毕竟，现在是1978年，已经不是说错一句话就会被批斗的时候了。 吴先明苦笑了一声。 “沈同学，你不明白，有些东西在别人眼里，存在就是错的，我之所以落到这步田地，就是挡了一些人的路。” “他们拿着国家和人民的钱，享受着不该有的待遇和追捧，却不干实事儿！也不想让别人干实事儿！” “因为只要有我这样的人存在，就会愈发凸显他们的无能和愚蠢！” “他们剥夺我教授的身份，在那些研究论文里抹掉我的名字，甚至想要打断我的手脚，让我再也没办法研究数学，是小卫站在了我身边，保护了我，也是我连累了他，才来到了这里。” “我敢肯定，只要这些东西出现在人前，就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被毁掉，根本不会有凸显价值的一天，他们越这么千方百计想要毁了我，可我就越不能让他们得逞！” “就算打断我的手脚，让我无法写字，无法演算，可我还能听，还能说，我的脑子还在，我的思想还在，我就一刻都不会停止思考，也一刻都不会停止热爱数学！” “就算毁灭我的身体和灵魂，也无法抹掉我的思想和成果！”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吴先明已经是老泪纵横，他浑身都在颤抖，可他的话依旧掷地有声。 卫图南也已经流下泪来，他瘦削的身体一直颤抖，哽咽着道：“我和老师待在这小小的牛棚里，春夏秋冬，严寒酷暑，日复一日地继续研究，不想让自己的脑子生锈，不想让思维腐朽。” “老师说得对，就算我们在泥地里，也要扎根吸收养分。” “我们的这些研究成果没有办法光明正大地见人，我只能一次又一次地以其他人的名义寄出去，寄给那些期刊和报社，希望有人能够看到这些东西的价值，能够为数学事业出一份力。” “可我们只收到了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回信。” 沈惊羽听到这些，心里一酸，这是她第一次，对这个时代的残酷，有了真情实感。 第二十一章心志坚定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会好的。”沈惊羽声音很轻，轻得像是一声叹息，但非常的笃定，“一定会好的。” “有价值的东西终会被人看见，有才能的人也终究会回到自己应有的位置上去。” 没有人会比沈惊羽更清楚，从现在开始，这个国家只会越来越好，拨乱反正，那些错误的、混乱的，终究都会回到正轨上去。 往事暗沉不可追，来日之路光明灿烂。 吴先明笑了笑，“我当然希望如此，我也期待这一天的到来。” 卫图南跟着点头，他每一天都在祈祷，明日会更好。 “你刚才说你以后想考大学？”吴先明想起她刚才的话，问道，“虽然刚才是为了应付那些人，但如果你真的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尽管开口。” “其他事情或许我们帮不了你，但学习上的事情还是能帮助一二的。” “谢谢您。”沈惊羽笑着颔首，“如果有需要，我一定不会客气的。”一个重点大学的数学教授说这种话，实在是太过谦虚了。 吴先明想了想，又递出了那份手稿给沈惊羽，“这上面的内容，你能看懂多少？”虽然听卫图南说过，她能看懂一些内容，但吴先明还是想亲自考校一下。 沈惊羽有些诧异，这么重要的东西他就这么给自己看了？ “没关系的。”似乎是看出了她的惊讶，吴先明笑道，“给你看，没关系的。” “对啊，沈同学，你要是真能看懂这上面的内容，我老师会更高兴呢。”卫图南也笑着道。 他了解自己老师的性格，现在就是起了惜才的心思，才会多问这两句。 “好。” 沈惊羽也没再说什么，她翻开手稿，上面整整齐齐密密麻麻地写了很多东西，看得出来是费了很多心思整理好的。 她尊重他们的成果和这份心意，因此看得也非常认真。 卫图南和吴先明两人都没有开口打扰她，屋子里很近，只有手稿翻动的声音。 等发现沈惊羽真的看进去，并且露出了思索的表情之后，吴先明反而露出了惊讶的神色，这个小姑娘，好像才读初二吧，真是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了。 许久之后，沈惊羽放下手稿。 吴先明问：“怎么样？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吗？或者有什么想要提出的意见，也可以指出来。” 他的后半句话当然是随口一说的，虽然看出沈惊羽有几分聪明，但也不相信她真的能指出什么问题来。 可让他和卫图南都没有想到的是，沈惊羽思索片刻之后，还真的说出了一二来。 “吴先生，关于这个代数问题我觉得……” 沈惊羽的语气平缓，不疾不徐地说了一些自己的看法，她当然没有自大的班门弄斧，而是自己毕竟从几十年后而来，那个时候的数学研究相较于现在来说，自然是领先一大截的，也解决了很多现在这个年代的未解之谜，她虽然研究不深，但也能说出一些见解来。 吴先明听着听着，脸上的表情变了，严肃而又认真，眼里也浮现出了惊愕。 他看着沈惊羽，一时间只觉得惊喜连连。 这个小姑娘竟然真的看懂了上面的内容不说，甚至还能指出一些其他的缺漏和细节，让他都跟着她的思路走下去了，她小小年纪，能做到这一点，实在是太惊人了！ 卫图南也是一脸震惊，还有几分被打击到的表情。 他跟着老师这么多年，都没能做到这样，一个农村长大的小姑娘竟然比他还厉害，卫图南心里又羞又愧，有些无颜以对老师。 “大概就是这样。”沈惊羽停下话头，笑了笑，“我也就只是随便说说。” “你这可不是随便说说啊，非常言之有物，我也受益颇深啊。”吴先明叹了一口气，看着沈惊羽的眼睛都在放光，“沈丫头，你在数学上面很有天赋，你……” 他顿了顿，继续道：“你有没有想法，以后学习数学？”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尽一些力。” 卫图南瞪大眼睛，瞬间看向老师。 老师这是想收沈惊羽为学生？ 沈惊羽惊愕了一瞬，然后笑着摇头，“抱歉，吴先生，我没有这方面的想法，谢谢您的好意。”她对数学没兴趣。 见她不假思索地拒绝，吴先明便明白她是真的没有这方面的兴趣，只能叹息着点头，“那好吧。” 沈惊羽微笑点头。 见时间不早了，她提出告辞。 卫图南送她出去。 “今天真的谢谢你了。”他再次郑重地道谢，“以后若有需要，我卫图南在所不辞。” 沈惊羽笑，“你这话可就说得太严重了。” “我说的是认真的。”卫图南神色认真。 “好。” 沈惊羽也没有过多和他纠结认真与否的问题，时间不早了，她怕娘着急，快步回了家。 卫图南走进屋，见老师在煤油灯下认真写着什么，他凑过去一看，吴先明写的正是沈惊羽刚才提出来的那几点。 片刻，吴先明放下笔，看着自己写下的内容，感叹，“这丫头还真是个天才。” 闻言，卫图南忍不住问：“老师，既然她那么聪明，刚才您为什么不多劝几句，说不定她就答应了，而且她要是想走出这里，学习这些对她来说，没有坏处。” 再聪明的人也需要塑造和淬炼， “不用劝了。”吴先明道，“她虽然年纪小，但是我能看出来，她是个心志极其坚定的人。” “这种人一旦心里坚定了一个目标，就绝不会被任何外力所扰。” 他知道自己劝不了沈惊羽，又何必多费口舌呢？ 卫图南沉默。 “小卫，你知道你名字的出处吗？”吴先明突然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 “当然。”卫图南点点头，“我父亲给我取的名字，出自庄子《逍遥游》背负青天而莫之夭阏者，而后乃今将图南。” 他的名字，寄予了父亲对他的厚望。 吴先明点点头，笑道：“图南未可料，变化有鲲鹏。” “那姑娘，以后也一定会扶摇直上，化为鲲鹏！” 第二十二章购买年货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未来的“鲲鹏”沈惊羽回到家，对上的就是林丽蓉难看的脸。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林丽蓉故意冷下脸问，“你去那牛棚干什么？” 刚才的事情她已经听人说了，心里是又惊又怕，也不知道小羽的胆子怎么就那么大？连那些人都敢糊弄，她听着都觉得心惊肉跳。 “娘，我没事儿，我就是去解了个围。”沈惊羽轻描淡写道。 “那是解围吗？”林丽蓉一听她的语气就来气了，“你那是往枪口上撞！” “要是他们真在那牛棚搜出什么东西怎么办？要是你也被牵连进去怎么办？”林丽蓉越说心里越慌，又止不住泪落下来，“你要是出了什么事儿，我怎么办？” 这个家和她现在已经经不起任何变故和打击了。 沈惊羽连忙走上前，“娘，您别哭，我不会有事儿的。” 她刚才既然敢那样做，就不会把自己置入危险的境地，她说的话任何人都挑不出错来，就算那些手稿不幸被找到了，也跟她没有任何关系，她只是尽自己所能帮了卫图南和吴先明一把，没想到林丽蓉的反应会这么大。 看着林丽蓉的泪，她知道她现在就如同惊弓之鸟一样，一点儿风声都听不得。 “娘，我答应您，以后一定不这么冲动了。”沈惊羽认真保证。 “真的？” “真的。” “那还差不多。”林丽蓉得了保证，终于止住泪，她拉着沈惊羽的手，“你爹没了，娘不能再没有你了。” 沈惊羽低声应，“我知道。” “好了，赶紧休息吧，明天还要去县里买东西呢。” “好。” 沈惊羽躺在床上，心里却毫无睡意，她眼睛晶亮，看着上面的横梁，脑海中闪过吴先明问她是否要学数学时的画面，那个时候，她在想什么呢？ 她想到了一支箭。 那是她十一岁时第一次参加省运会，作为年纪最小的参赛选手，她打破质疑，在最后一箭，射出了一个漂亮无比的十环，震惊赛场！夺得金牌！ 这是她锋芒毕露现于人前的开始，从此以后，射箭运动员沈惊羽开始活跃在国内外各个赛场上，拿了无数的荣誉金牌，可她刚才脑海中闪过的，只有这一箭。 因为这是她热爱得到证明的开始，也是她最初的坚持。 也是直到刚才，沈惊羽才明白，自己心里从来没有放下过射箭，即使再有人问她千万遍，她也不后悔学射箭，也不会放弃射箭。 她想到自己死前最后的念头，如果还能重来一次，她一定不会让自己留下遗憾。 上天对她不薄，给了她从头再来的机会，那她为什么不抓住呢？ 黑暗中，沈惊羽的眼却亮得惊人，她心里已经做好了决定。 “娘。”她轻轻叫了一声。 “嗯。”林丽蓉也没有睡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年后，我想去试一试。” 几秒钟的沉默之后，是林丽蓉毫不意外的回答。 “好。” “谢谢您，娘。” 沈惊羽觉得自己最幸运的是，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都能遇到支持自己的家人。 “傻孩子。” 林丽蓉的声音带着笑意，沈惊羽看不到的眼神中，却有些复杂。 —————— 第二日，大年二十八，母女俩一大早就起了床，吃过早饭之后就背上背篓，准备去县里买年货了。 两人坐上去县里的车，车上人不少，都是附近几个大队的，大家都在忙活过年的东西。 车子摇摇晃晃，夹杂着大家叽叽喳喳的声音，很快就到了县里。 家里只有她们两个人过年，倒也简单，两人准备先去百货商店买点日常用品，再去农贸市场买肉买鱼啥的。 沈惊羽跟着林丽蓉，先去了百货商店，要是搁以前，林丽蓉是万万不敢进去这种地方的，但现在她们手里有钱，她也不是舍不得花钱的人，好歹是过年，得给小羽扯一身新衣裳。 她本来是打算买几块好点儿的布再买点棉花回去自己做的，但她一到百货商店二楼，就被那挂在高处的成衣吸引了目光。 “小羽，你看那件衣服，真好看，真洋气。” 林丽蓉说的是一件枣红色的呢子大衣，红红火火的颜色，配着毛绒帽子，看着就暖和，她看了一眼闺女。 “小羽，你皮肤白，穿那衣服指定好看。” 沈惊羽看了一眼，没说话，要是以现在的眼光来看的话，这的确是这小县城里数一数二时髦的衣服了，但以她的眼光来看的话…… 林丽蓉越看越喜欢，已经问了售货员价格。 “夺少？八块！还要票？” 沈惊羽吓了一跳，连忙按住她娘的手，认真道：“娘，听我的，不买，咱多买点儿吃的都行。” 八块钱一件衣服，她都可以买好多只鸡回去给她娘补身体了。 林丽蓉本来也觉得贵，还在犹豫，但听沈惊羽这么一说，她反而更想买了。 “小羽，你已经是大姑娘了，还是得有一件像样的衣服。”林丽蓉看着她身上的旧棉衣就心疼，这衣服还是以前老沈的，改小了给小羽穿的，她现在亏待谁都不能亏待自己闺女。 “而且要是年后，你真的去了体校，更得要一件好衣服了。” 体校再怎么样也是市里的学校，那些学生要是家庭条件好，看见小羽的旧棉衣，说不定会笑话她的。 就这样，沈惊羽死活拦不住林丽蓉，让她把那件衣服买了，她肉痛得不行。 这么贵一件衣服，她一定把它穿到烂！ 母女俩在百货商店转了好几圈，买了不少东西，然后又去了农贸市场，市场里，也是人挤人的状态，两人费劲地杀出重围，买了几斤肉，几条鱼，好些鸡蛋，还有瓜子糖果等玩意儿。 还好之前沈惊羽长了心眼儿，拿钱换了一些票，不然她们这次各种票都不够用。 家里气压低了这么久，母女俩打定主意，势必要过一个好年。 回去的时候，两人把背篓里的东西盖得严严实实的，不让人看见，财不外露的道理她们都懂，要是看见她们买了这么多好东西，指不定又会说出什么离谱的话来。 等母女俩满载而归到家时，看到的就是蹲在他们家门口的宋今安，已经快凝固成一尊雕塑了。 第二十三章做出选择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林丽蓉吓了一大跳，“今安，你咋来了呢？等好久了吧？” 宋今安站起身来，揉揉已经酸麻的腿，挤出笑容，“没多久，婶儿。” 谁懂他一大早被他爸从床上薅起来，提着大包小包赶这么久的车过来，却吃了个闭门羹的感受啊！ 对上他幽怨的眼神，沈惊羽表情不变，看他鼻头都冻得通红了，她打开门，“进来吧，外面不冷吗？” “对对对，今安，快进来。”林丽蓉也连忙招呼，见他手上提着的东西，嗔道，“都说了不用带东西来，怎么不听呢？” “就一点儿心意，不妨事的婶儿。” 宋今安生得白净俊俏，笑起来又是乖乖巧巧的样子，非常具有欺骗性，林丽蓉看着就喜欢。 招呼他坐下之后，还亲自给他冲了杯糖水。 “喝点儿糖水，暖暖。” “谢谢婶儿。” 宋今安捧着搪瓷杯子，喝了一口，看见沈惊羽从背篓里拿出的一样样东西，有些惊讶，“婶儿，你们买这么多年货啊？” “嗯，好歹是过年嘛。”林丽蓉笑，“就算只有我和小羽两个人，这年不也得好好过吗？” “说得对。”宋今安点头赞同，心里松了口气。 林婶儿的状态看着可比他上次来的时候好多了，家里的气氛也没有之前沉重了。 “婶儿，我今天就是为了过年的事儿来的。”宋今安开始表明来意，“我这次来，是特意邀请你们去我家过年的。” “去你家过年？”林丽蓉诧异，然后连忙摆手，“不不不，那可不行。” 过年都是一家人在一起，她和小羽两个外人去别人家过年，算是怎么回事儿？ “婶儿，你就答应我吧，我爸可给我下了死命令，你们要是不答应，我也就别回去了。”宋今安故意苦着脸道，“而且过年就是要人多热闹嘛，我爸工作忙，一直没时间亲自上门来看看你们，这次也是想着一起聚一聚。” 林丽蓉犹豫了一下，还是拒绝了，“今安，不是我们不想去，而是你叔刚走没多久，我们娘俩就想守着这屋子过个年，那样你叔的在天之灵，也不会感觉到冷清。” 她都这么说了，宋今安也不可能再强求，只能点点头，“那好吧。” 林丽蓉笑，“这样，等年过了，我和小羽一定去你家拜年。” 在她们家这么困难的时候，宋家还惦记着她们，几次三番送东西来，林丽蓉之前就决定好要亲自上门道谢了。 “行，婶儿，那我们就这样说定了。”宋今安点点头。 “好嘞，婶儿。”宋今安也不客气，爽快答应。 林丽蓉做饭去了，留宋今安和沈惊羽两人大眼瞪小眼。 宋今安看着沉默不语的沈惊羽，心里琢磨，这丫头怎么这么瘦？这么瘦还那么有劲儿，想到上次沈惊羽拿锤子砸人的生猛画面，他都觉得牙疼。 “是不是你告诉李教练我的名字和住址的？”沈惊羽突然问道，开口打破了沉默。 “李教练？谁？”宋今安一时没反应过来。 “上次体校那个教练。” “那个啊。”宋今安想起来了，他摸摸鼻子，有些心虚，“我就说了名字和学校，没说你家地址。” “对不起啊，我就是想着，那个教练说得挺好的，说不定对你是个机会。”宋今安诚恳道歉，毕竟是他在沈惊羽不知情的情况下泄露了她的个人信息。 沈惊羽看他两秒，然后轻笑了一声，“没关系，说不定我还要谢谢你呢。” 宋今安一愣，“什么意思？” “我准备过年之后去体校试试。”沈惊羽说出自己的打算。 宋今安呆了呆，惊讶，“你真的要去啊？” “女生练体育很辛苦的。”他忍不住道，“你真的确定吗？” “嗯。”沈惊羽点点头，弯了弯唇，“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就算是辛苦也值得。” 喜欢的事情吗？ 宋今安怔住，他看见了沈惊羽的眼睛，里面盛满了透亮的光，那是一种只有在说起自己热爱的东西时，才会绽放的光芒。 他低下头，抿了抿唇，好像大家都有自己想做的事情，那他呢？ 宋今安心里有些茫然，他从小过得逍遥快活，没什么烦恼忧愁，就算是现在，他爸天天在他耳边念叨，他也没觉得自己是在混日子，但在这一刻，他对未来真的有一种茫然失措的感觉。 “你就这么确定自己的选择一定是对的吗？”宋今安问沈惊羽。 沈惊羽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她想了想摇头，“当然不是。” “那为什么？” “因为在你做出选择的这一刻，你只能相信你的选择一定是对的，至于未来如何，那就等到未来再说，只要你努力过，是没有对错的。” “而且，在判断你做的选择的对错之前，你首先要做的事情是……”沈惊羽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完了最后四个字，“做出选择。” 她看到了宋今安眼里的茫然，有些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问了。 “第一步，才是最重要的。” 做出选择吗？ 那他的选择是什么呢？读书、当兵，还是其他的什么？ 宋今安皱着眉，陷入沉思。 沈惊羽没再说话，让他一个人安静思考。 吃饭的时候宋今安也在想这个问题，导致林丽蓉一度怀疑自己做的菜有问题，要不这孩子怎么吃着吃着就呆了？ “今安，吃菜啊。” “啊……好。”宋今安呆呆地应了一声。 林丽蓉更担心了。 “娘，你吃你的，别管他。” 沈惊羽给林丽蓉夹了一筷子菜，她知道宋今安现在的感觉就好像是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不知道该何去何从，这是一个人从青涩到成熟的必经之路，只能让他自己想明白，其他人都帮不了他。 宋今安的这种沉思一直持续到他吃完饭回家。 家里没人，他坐在自家客厅里，一直思考到傍晚，他爸妈下班回家，见他在家还吓了一跳。 第二十四章新年到来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难得啊，你小子今天回来得这么早。”宋卫国一脸稀奇，这小子一向是不天黑不回家的，今天这么转性了？ 宋今安抬起头，幽幽地问他爸妈，“爸妈，你们觉得我以后适合做什么工作？” 宋卫国和张丽茹瞬间一脸惊悚，夫妻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不可思议。 “这不是转性了，这是撞邪了啊。”宋卫国喃喃道。 天老爷，没想到他竟然有一天能从这小子嘴里听到这种问题，这小子竟然认真考虑起以后来了。 宋今安：“……” “爸，我认真的。”他无奈道，“我今天想了很久了，还是想不出来我以后该做什么。” “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突然思考起这种问题来的？”宋卫国还是忍不住问，他了解自己儿子的尿性，这一定是受什么刺激了才会这样。 “我今天听了一些话。”宋今安没隐瞒，把沈惊羽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 宋卫国越听表情越古怪，张丽茹也是一脸惊讶的表情。 “所以你是听了她的话才开始认真思考的？”宋卫国不确定地问了一遍。 “对啊。”宋今安点头。 宋卫国磨牙，“我这个当老子的一天在你耳边说这些话，都快磨出茧子来了你都不听，人家姑娘随便说两句你就思考上了？” 宋今安摸摸鼻子，“这不重要。” 这很重要！ 可真是他的好儿子，宋卫国没好气地白了一眼宋今安。 “我没什么想法啊。”宋今安脑子都是一片空白的，“我只是在想，除了你说的考大学和当兵这两个选择之外，我还有没有第三种选择？” 他认真问了这个问题，宋卫国也认真地想了想，然后给出回答。 “今安，当兵是一个选择，可考大学不是，等你真正考上大学之后，你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专业，以后做自己喜欢的工作，大学，会给你提供无限可能，而不是一个固定选项。” “所以，在这两者之间，我更建议你考大学，如果你选择了这条路，那么你从现在开始就可以思考，你以后想做什么？想学什么专业？时间还长，你可以慢慢想。” 宋今安皱着眉，开始思索起他爸的话。 张丽茹听着父子俩的对话，表情欣慰，这是这父子俩难得的没有剑拔弩张的谈话。 她心里对沈惊羽有了两分好奇，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姑娘？今安不过见了她一次，回来转变就这么大，她还真想见见那姑娘了。 想到这里，张丽茹问了句，“对了，今安，你今天去沈家邀请她们来我们家过年了吗？她们怎么说？” “对，我还把这事给忘了。”宋卫国一拍脑门，“你婶儿和小羽答应了吗？” “没有。”宋今安又把林丽蓉的话重复了一遍，“她们说年后再上门来拜年。” 听了他的话，宋卫国叹息一声，“这样也行，沈老弟到底刚走不久，她们不想离开家也是人之常情。” “那就等年后，我们再张罗。” 张丽茹点点头，“好。” “晏清什么时候回来来着？”宋卫国问道。 “估计看年三十能不能赶回来。”张丽茹道，“晏清他工作忙，要是赶不回来也没办法。” 宋晏清的工作性质就是全国各地到处跑，经常不着家，他们也都习惯了，只是过年，还是希望一家人整整齐齐聚在一起。 “嗯，工作上的事儿要紧。” 宋今安听爸妈谈论着大哥的事情，沉默不语。 ———————— 沈家的房子彻底修缮好，也就是大年三十这一天，陈大爷赶在年前最后一天，完成了。 “这下咱们能过个好年了。”林丽蓉欢喜道。 “嗯。”沈惊羽也点头道，“咱们今晚多做两个菜，好好过年。” “听我们家小羽的。” 下午的时候，娘俩一起忙活，做了好几个大菜，肉啊，鱼啊，什么都有，摆了满满一桌。 “娘，你要喝点儿酒吗？”沈惊羽问。 她说的酒是她爹沈锋之前自己泡的酒，她爹除了打猎，就好这一口，现在他人没了，家里剩下的酒也没人喝了。 林丽蓉沉默了一下，“好，喝一点儿。” “那我去拿。” 沈惊羽去拿来了酒，给林丽蓉倒了一杯后又倒了一杯。 “你小孩子喝什么酒？”林丽蓉以为是她自己要喝，连忙道。 “我不喝。”沈惊羽把杯子放在另一边，“这一杯是给爹的。” 林丽蓉怔住，半晌之后才点点头，“好，给你爹喝，说不定你爹也在呢，也在陪着我们过年呢。” 她说着这话，眼里泪光闪动。 沈惊羽连忙给他夹了一筷子菜，“娘，过年了，我们想点儿高兴的事情。” “好，想点儿高兴的事情。”林丽蓉连忙擦掉眼泪，“你爹肯定也不希望我们哭哭啼啼的。” “对。” 沈惊羽举起自己的杯子，她杯子里面是糖水，她笑着道：“娘，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林丽蓉举起杯子，和她碰了一下，然后喝了一口杯中的酒。 沈惊羽抿了一口之后，冲着那个空荡荡的位置，虚碰了一下，“爹，你也新年快乐。” 说完之后，她再次抿了一口。 放在桌上的那杯酒，酒液微微晃动，荡起涟漪，像是某种回应一般。 林丽蓉眼睛又红了，她连忙把头转到一边，擦拭了一下眼角。 “小羽，吃菜。” “好，娘，你也吃。” 母女俩你一筷子，我一筷子的互相夹菜，小小的屋子里，昏黄的煤油灯照着，溢满了温馨，即使只有他们两个人，这个年也不冷清，因为她们彼此，就是对方的依靠和陪伴。 吃完饭后，母女俩都没有睡，等着守夜到十二点。 很快，新年到来，沈惊羽听到外面时不时炸响的鞭炮声，微微一笑。 新年到了，这是她在这个时代过的第一个新年，也是到了这一刻，她的心里对这个时代，有了一种真切的归属感。 第二十五章媒人上门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沈锋不是本地的，是早年间逃难过来的外乡人，林丽蓉又是从小父母双亡的孤女，所以沈家在这儿没什么亲戚，即使是过年，也没有什么亲朋好友走动。 但今年不一样，多了个宋家，林丽蓉和沈惊羽商量了一下，决定初六再登门拜访，刚好顺便去体校参加测试。 母女俩本以为这个年，她们俩就这样安安静静地过了，谁曾想，大年初四，竟然有人登门了。 林丽蓉看着上门的人，有些惊讶，反应了两秒才道：“钱大姐，你怎么来了？” 沈惊羽瞅了一眼，来人穿着一身厚实的棉衣，本就富态的身材更显得臃肿，她有些惊奇，在这个大多数人都是面黄肌瘦的年头，这人能长这么胖属实是不容易啊。 钱大姐白胖的脸上挂满了和善的笑容，但林丽蓉却有些不明所以，这位钱大姐她认识，或者说这十里八乡就没有多少不认识她的人，毕竟这人是这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媒婆，经她手牵线的姻缘可不少。 但她来沈家干什么？ 林丽蓉一头雾水。 “这不是过年嘛，我上门儿来看看。”钱大姐满脸笑容，递上手里的东西，“一点儿心意，妹子，你拿着。” 是一点儿小米和红糖，虽然不算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但她们非亲非故的，送这些东西无事献殷勤，显然不对劲。 林丽蓉不敢接。 “不是，钱大姐，你有事儿就说事儿。” 钱大姐笑了笑，“妹子，你好歹让我进屋喝口水再说吧。” 林丽蓉犹豫了一下，到底伸手不打笑脸人，她让开身子，“那你请进。” 钱大姐抬脚进了沈家门。 沈惊羽看着她进屋先是不着痕迹地扫了一圈儿，然后眼里露出了两分不屑和嫌弃的意味，脸上却还带着灿烂的笑容。 “妹子，还别说你这家里虽小，但收拾得干干净净的，一看就是勤快人啊。” 一进门就夸，林丽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身子不好，家里家外的事儿都是小羽忙活的。” 钱大姐看向沈惊羽，眼里异彩连连，“小丫头真不错。” 沈惊羽皱眉，下意识觉得她的眼神有些古怪。 “钱大姐，你坐。”林丽蓉给她倒了杯水。 钱大姐接过却没有喝，她把杯子握在手心，似乎是组织了一下措辞才开口。 “妹子，不瞒你说，我今天来啊，是有一件大喜事儿要告诉你们。” “大喜事儿？”林丽蓉摸不着头脑，“什么喜事儿？” 钱大姐扯开笑容，没有直说，而是先铺垫。 “妹子，你看啊，你们家男人也走了一段时间了，家里就你们娘俩，冷冷清清的，这日子这样过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以后的时间还长着呢，不管怎么说，还是需要一个男人顶立门户。” “等等！”这话林丽蓉越听越觉得不对劲，“钱大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表情有点变了。 沈惊羽站在一旁，脸色也沉了下来。 钱大姐似乎没有察觉到两人脸色的变化，还是笑道：“我的意思是，现在有一门大好的亲事等着你们呢！” 她的语气欢呼雀跃，好像真为两人感到高兴一样。 “亲事？”林丽蓉闻言，不可置信地瞪大眼，“钱素华，你疯了吧？” 她也不叫什么钱大姐了，直呼钱素华的名字。 “我男人年前才下葬，这才过去多久，不管是什么大好的亲事我都不稀罕！”林丽蓉说着带上了怒气，“而且我已经决定好了，这辈子都不会再嫁，我只想……” “等等等等！”钱素华猛地打断她，她表情带着讽刺，“妹子，你是不是想岔了？我说的好亲事可不是给你的。” 开什么玩笑！林丽蓉也不看看自己，她虽然还有两分姿色，但就这么一个病殃殃的半老徐娘，谁会愿意娶？更何况还带着这么大一个女儿？ 钱素华看着不言不语的沈惊羽，心里有几分满意，这闺女确实不错，虽然瘦弱了点儿，但看着就乖乖巧巧的，又能干活儿，嫁过去了之后只要多养养，准保能生个大胖小子！ 不是给她的亲事，那是给谁的？ 林丽蓉顺着钱素华的视线看向了自家闺女，她心里猛地一跳，豁然起身！ “钱素华，你他妈的真是疯了吧？我闺女才多大，你竟然敢打她的主意！”林丽蓉气得大喘气，指着钱素华的手都在哆嗦，“你给我滚！赶紧滚！” 她是怎么敢、怎么敢给小羽介绍婚事的？ 林丽蓉死活想不通，小羽今年才十五岁啊！在她眼里就是一个半大孩子，这比钱素华给她自己介绍婚事还更让她生气百倍！ 沈惊羽连忙给林丽蓉顺气，看向钱素华的眼神带上了冷意。 钱素华被指着鼻子骂，脸色也难看起来了。 “十五六岁的姑娘还小吗？咱们农村多少姑娘不都是早早地就嫁了？孩子生了的都有，怎么，就你家闺女金贵，嫁不得？” 钱素华素来牙尖嘴利，嘴巴不饶人的，她把杯子一搁，叉着腰，扯开嗓门，“更何况，我说的这亲事可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 “隔壁白云生产大队的张家知道吧？就是唯一修了两层小楼那个张家，人家儿子愿意娶你闺女，还愿意出整整两百块彩礼呢！” “两百块钱，你们孤儿寡母的要多少年才能挣到？”钱素华语气夸张，“天上掉馅儿饼一样好的亲事，你们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她是真觉得这是一门好亲事，毕竟，对于现在的农村家庭来说，两百块的确是一个天文数字了，要是搁别人家，答应都还来不及呢。 钱素华不明白林丽蓉反应为什么这么大。 “张家？你说的就是那个有个傻儿子的张家？”林丽蓉拔高声音，差点眼前一黑，“钱素华，你想让我闺女嫁给一个傻子？这样丧良心的事情你怎么说得出口？” “我告诉你，我沈家是养女儿，不是卖女儿，不管多少钱我都不可能把我闺女嫁给一个傻子！” 傻子？沈惊羽怒极反笑。 第二十六章谁在搞鬼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就为了两百块钱，要把她嫁给一个傻子？沈惊羽发誓，她活了两辈子，还是第一次经历这么荒谬的事情。 钱素华还在嚷嚷，“傻子怎么了？傻子只是脑子傻，又不是不能成事儿。” “再说了，那张家就这么一个儿子，以后啥东西不是他的？你家小羽嫁过去，家里家外还不是她说了算，你以后也跟着享福，有什么不好的？” 林丽蓉气得无力，她冷笑一声道：“那既然这么好的亲事，你咋不把你闺女嫁过去呢？” 钱素华有个十九岁的闺女，已经是待嫁的年纪了，只是她一直铆足了劲儿要给自家闺女找一个最好的男人，甚至想把她嫁到城里去，所以到现在都还在挑挑捡捡。 “那可不一样，我闺女怎么能嫁给傻子呢？”钱素华振振有词，“我闺女要嫁的男人肯定是最好的！那傻子可配不上她！” “你什么意思？你闺女不能嫁我闺女就能嫁了？”林丽蓉气得七窍生烟，“就你那两百斤的闺女，还找个最好的？做梦呢，我告诉你，她下辈子都嫁不出去！” 钱素华的闺女随她，体重惊人，比大部分男人都魁梧，长得又黑，几个大队的人谁不在私底下笑话钱素华一心想给自己闺女找个最好的男人，也不看看自己闺女的样子，有哪个男人能看得上？ 沈惊羽听了这话，没忍住笑了一下。 钱素华像被踩着尾巴的猫，瞬间跳脚，“你敢这么说我闺女？我跟你拼了！” 她怒气上头，已经忘了自己来的目的，魁梧的身躯就要往林丽蓉身上扑过去。 沈惊羽表情一变，立刻挡在了林丽蓉面前，一巴掌抵住钱素华，冷声道：“你想干什么？” 钱素华震惊地发现，自己竟然真的往前进不了一步。 沈惊羽每天早起，都要围着屋子跑步半小时以上，虽然看着还是瘦弱，但比最开始的时候已经好些了，而且她用了巧劲儿，钱素华本来又是虚胖，所以才动不了的。 林丽蓉喘着粗气，指着钱素华骂道：“赶紧滚！再也不要来我家，否则我见你一次骂你一次！” 钱素华这些年在这十里八乡做媒，不知道多少人仰仗她给自家孩子找一门好亲事，还是第一次受到这样的待遇，她气昏了头，竟然不管不顾的伸出手要去抓林丽蓉。 “别动。”沈惊羽冷到极致的声音响起。 钱素华僵住身体，看着自己脖子前削尖了的竹签子，感受到那尖锐的疼痛，再也不敢动弹，她一脸胆寒地看着沈惊羽，这死丫头想干什么？ 林丽蓉也吓了一大跳，这竹签子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小羽，你干什么？快放下。”她忙道。 “没事儿，娘。”沈惊羽眼睛直直地看着钱素华，语气温和没有温度。 钱素华猛地有一种被野兽盯上的感觉，她控制不住发抖，一个普通丫头为什么会有这种眼神？ “啧，说了让你别动。” “你要是动了，我就不知道这签子会不会扎进去了。”沈惊羽手很稳，抵在她的脖子前，挑了挑眉，“你知道像你这种胖的人被扎穿了，先流出来的是什么吗？” “不是血哦，是脂肪。” 在钱素华震颤害怕的瞳孔中，沈惊羽轻轻一笑，“知道什么是脂肪吗？” “就是你摸肚子时，感觉到的那种一粒粒圆滚滚的东西，就是脂肪，要是你被扎穿了，那些黄色的脂肪粒就会争先恐后地冒出来，就像是猪的肥油一样让人恶心，又油又腻，一直要穿过好几层脂肪才会刺到你的血肉。” 林丽蓉听到这个形容，忍不住捂住嘴，她快听吐了。 沈惊羽继续笑着道：“不过你不用害怕，人的脖子被扎穿了只会感受到冷，不会痛的，所以你可以看着自己血流干净再死去。” 林丽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钱素华看着浅笑着的沈惊羽，表情惊恐，她明知道对方是吓唬她的，可还是不由自主地害怕，她浑身的毛都竖起来了，看沈惊羽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怪物。 这丫头不对劲，太邪门了！ 她刚才是怎么会以为她乖乖巧巧的？真是见鬼了！ 钱素华想不到自己相看了这么多人，竟然也有看人看走眼的一天。 形势比人强，钱素华只能按下心里的恐惧和怒气，往后退，一边退一边说：“好好好，我好心上门说亲，你们这么不识好歹，那就算我今天没来过！” 算她今天倒霉！ 她说着就想跑，一刻都不想在这儿待了。 “慢着。”沈惊羽叫住她。 钱素华条件反射般地停住脚，“干什么？” “说清楚，谁让你来的？”沈惊羽问。 林丽蓉一愣，才反应过来，对啊，钱素华和她们家一向没有交集，怎么会突然上门说亲？肯定是有人从中搞了什么小动作。 钱素华没吭声。 “你最好现在说实话，否则被我查出来的话，我就亲自上门去找你。”沈惊羽笑吟吟道，“不，算了，我不找你，我找你那个好闺女，我找她好好聊聊。” 钱素华抖了抖，她看着沈惊羽的眼神，就知道她不是开玩笑的。 她只能憋着气回答：“就是你们大队的。” “什么？”林丽蓉怒了，竟然是他们大队的人，“是谁？” “李大明的媳妇儿。” 沈惊羽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她拉长声音，“原来是李家婶子啊。” 钱素华咽了咽口水，直觉李家婶子要倒霉了。 她收了李家婶子和张家双方的好处费，才大老远提着东西来说这门亲的，谁知道遇到沈惊羽这对剽悍的母女，钱素华现在肠子都快悔青了，心里对李家婶子也怨上了，不是说是个好拿捏的小丫头吗？这他妈明明是个祸害！ 这事儿没完！钱素华心里恨得不行，她直觉不敢再针对沈家，但是李家，她记住了！ “我可以走了吧？”钱素华说着就迈出了门槛儿。 “再等等。” “还有什么？”钱素华忍气吞声道。 沈惊羽看了一眼地上，“把你的东西拿走。” 钱素华拎着自己带来的小米和红糖，一溜烟儿似的跑了，像是身后有鬼在追一样。 第二十七章上门算帐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林丽蓉看着沈惊羽慢悠悠地放好那根竹签子，有些心惊肉跳，又惊又嗔道：“你这孩子，胆子也太大了，你刚才那样，那钱素华不知道出去怎么说你？” 说着她有些发愁，姑娘家的名声是最重要的，估计今天过去，这十里八乡都知道她们家有个凶巴巴的姑娘了。 不过林丽蓉转念一想，凶点儿也好，至少不会有人敢随便欺负小羽了。 这样想着，她才松了口气。 可林丽蓉这口气还没沉下去，就看见沈惊羽拿起了家里的锤子。 她一脸惊悚，“小羽，你还想干什么？” 沈惊羽掂了掂手里的锤子，笑容甜美，“当然是去找李婶儿算账了。” 既然有胆子敢算计她，那这事儿可就没这么容易算了。 林丽蓉犹豫了一下，还是道：“娘跟你一起去。” 这口气她也咽不下去，必须找李家要个说法！ 此刻的李家，李家婶子也就是王晓芬一边洗衣服一边哼着不成调的歌，显然心情极好。 “这大白天的有啥好事儿，你一直哼哼唧唧的？”李大明不明所以地问她。 “你管我哼唧什么！” 王晓芬随口敷衍，心里却琢磨着，这都过了年了，钱媒婆那边应该也上沈家门说亲了吧？ 想到沈惊羽会嫁给一个傻子，她就忍不住乐出声。 她心里就是气不过，凭什么沈家能够还清债还能修好房子好好过日子，她们家勇军的好事儿坏了不说，还被训了一通，而且想起那天的一箭之仇，王晓芬就恨得牙痒痒，所以思前想后之后，她就萌生了这么个损人的想法。 那死丫头那么凶又怎么样？等她嫁到张家去，面对一个傻子丈夫看她能还得意什么，而且张家那老两口可不是好想与的，那死丫头肯定会被狠狠嗟磨。 她从头到尾都没有想过，沈家会拒绝那两百块钱的彩礼。 这些想法在王晓芬脑子里转过，瞬间觉得神清气爽，脸上更是笑开了花一样。 直到，李家的院门被人猛地一脚踹开，震天响！ 王晓芬吓得浑身一抖，然后把衣服往木盆里一扔，还没看清楚来人就开骂了。 “那个杀千刀的敢踹我家门，不想活了是吧！” 她恶狠狠地站起身来，对上了沈惊羽没有温度的眼神，心里怵了一下，有些心虚，这死丫头怎么来了？ 李大明皱眉走过来，下意识忽略了沈惊羽，把目光移向一旁的林丽蓉。 虽然王晓芬之前回来说过沈惊羽有点邪门，但他心里是没有当回事儿的，不过是个小丫头，有什么好怕的？ “沈家媳妇儿，你这是做什么？” 林丽蓉哼了一声，“你不如先问问你媳妇儿干了什么？” 李大明看向自家媳妇儿，眼神询问。 王晓芬不理她，只瞪着林丽蓉，“林丽蓉，你想干什么？身子刚好一点儿就敢来我家撒泼了是吧？” “你王晓芬狗胆包天，都敢把我闺女卖给傻子了，我又有什么不敢做的！” 林丽蓉可不怕她，或者说作为一个母亲，在维护自己闺女的时候，她不会怕任何人。 王晓芬心里叫了一声糟，骂骂咧咧，那死媒婆收了她的好处，竟然还把她给卖了？ 面上她却是丝毫不慌，叉着腰大声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什么时候卖你闺女了？少在这儿往我身上扣屎盆子！” 李大明见她眼睛乱瞟，心里就明白林丽蓉说的多半是真的，这婆娘真的背着她干了什么蠢事儿，但当着这母女俩的面，他当然不会承认，一家人肯定要一致对外。 他皱着眉道：“沈家媳妇儿，这没谱的事情你可别乱说。” “不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那公安抓人都还需要证据呢，这就算是大队长知道了我们也不认呐。” 李大明在大队上干记工分的活儿，多少有点权力，没什么文化却喜欢掉书袋，装着一副见过不少世面的样子。 林丽蓉还想跟他理论，沈惊羽却完全不想跟着两人废话。 她笑了一声，直接道：“不需要什么证据，我说你们做过就是做过。” 李大明像是看什么笑话一般看着她，“沈家丫头，你这小小年纪还学会不讲理了，怎么，你们娘俩今天就是要把这屎盆子硬扣在我们头上了？” “啧。”沈惊羽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她掏了掏耳朵，变戏法般地拿出自己打来的锤子，笑了笑，“李大叔，我一般懒得跟人讲理，很多时候，我只信奉动手的道理。” 她话音刚落，直接一锤子砸向李家的院门。 沈惊羽用了蛮力，这农村的院门本来就是个木头栅子，刚才又被她狠狠踹了一脚，已经摇摇欲坠，这一锤子下去，直接四分五裂了。 李大明两口子目瞪口呆，谁也没想到沈惊羽会一言不合就动手。 “死丫头，你敢砸我家门，老娘跟你拼了！”王晓芬要气疯了，她操起凳子就冲了过去。 “娘，你站远点。”沈惊羽目光冷静道。 林丽蓉默默地退到了屋外。 沈惊羽脚步灵活地躲过了王晓芬的攻击，然后挥舞着锤子，看见什么就砸什么，院子里的木桶、鸡窝、咸菜缸……全都惨遭她的“毒手”。 李大明也稳不住了，夫妻俩一同去抓沈惊羽，一边追一边骂，这动静自然引起了大队里其他人的注意。 看热闹的人永远是冲得最快的，没过一会儿，李家就围满了人，大家争先恐后地往里面挤，想看清楚发生了什么。 林丽蓉连忙告诉大家事情的经过。 “什么？钱媒婆上门来说亲了，要把你闺女介绍给了隔壁大队的那个傻子？” “什么？这事儿是王晓芬撺掇的？” “真是造孽啊，你家丫头才多大？那还是个傻子，王晓芬怎么能做出这么丧良心的事儿？真是疯了！” 众人听到这么劲爆的消息，纷纷瞪大了眼，但很快，她们就顾不上这些了，因为李家这院子里的东西都被沈惊羽一锤锤地砸了个干净。 大家齐齐咽了口水，这丫头未免太凶悍了一点儿吧？ 第二十八章大闹一场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李家的院子，此刻已经是一片狼藉，李大明和王晓芬都是五十多岁的人了，体力自然是比不上年轻人，追了沈惊羽一会儿就累得气喘吁吁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沈惊羽把自家院子砸了个干净。 王晓芬看着这混乱不堪的场面，气得差点眼前一黑，晕厥过去。 她哆嗦着手，指着沈惊羽，一字一句像是淬了毒一般，“小贱人，你给我等着，这事儿没完！” 李大明阴毒的眼神看着沈惊羽，“找大队长，我要报公安！” 围观的众人本来刚才听着林丽蓉的话，还有些义愤填膺，但现在看着李家的惨状，又有了些不一样的声音。 “沈家这丫头下手是不是也太狠了一点？不就是上门说了个亲吗？她不愿意嫁就不嫁呗。” “就是，直接把人家都给砸了，这要是以后谁再惹着她，她是不是就要往人身上砸了？” “小小年纪报复心就这么重，要不得啊，以后谁家男人敢娶她？” 林丽蓉听了这些话，立刻火冒三丈。 “不是你们家闺女被说亲给傻子你们不心疼是吧？” “陈婶儿，我记得上次你家小孙女儿被说给一个跛子，你上人家门骂了好几天，还冲人家门口泼大粪呢，那个时候你怎么不说呢？” “还有周大哥，你闺女之前被人抓到和知青厮混在一起的时候，你不是找了人把那知青狠狠揍了一顿吗？” “还有王大爷……” 林丽蓉一个个数落过去，众人声音渐渐小了，表情讪讪。 林丽蓉心里冷哼一声，看热闹谁不会啊？都是些刀子不落在自己身上就不知道疼的人。 “都别说了，大队长来了。”有人突然说了一句。 大队长赵平从人群中挤了进来，看着这混乱的场面，他额头的青筋跳个不停，这才消停了几天，怎么又出事儿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赵平收到通知就以最快的速度跑了过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李大明和王晓芬连忙凑过来，一脸苦相地哭喊。 “大队长，你可要为我们家做主啊，沈惊羽这死丫头和她娘跑到我们家来闹，直接拿锤子把我们家砸了个稀巴烂啊。” “大队长，我要报公安，我要把这死丫头抓起来，我要让她蹲篱笆子！”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恨不得立刻置沈惊羽为死地。 “行了，都给我住嘴！”赵平听得头疼，大喊了一句，“你们以为那公安是为我们大队开的啊，说报公安就报公安，说抓人就抓人？那还有没有王法了？” 李大明咬牙，“大队长，反正大家都看到了，这全是她干的，没办法抵赖的。” 他李大明在村里虽然不算很多有威望，但大家也给他几分面子，这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欺负，还是一个小丫头，他今天不出了这口恶气，他绝不心甘！ 赵平看向围观的众人，眼神询问，他有些不敢相信，这真是沈惊羽那丫头干的？ 众人默默点头，他们都看到了，真是她干的。 赵平一脸的不可思议，在他的印象里，沈惊羽是一个乖巧懂事的姑娘，怎么会干出这种事呢？ 他看着脸上没什么表情的沈惊羽，再次沈吸了一口气。 “沈家丫头，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这丫头总不可能无缘无故发疯上门乱砸一通吧？ 林丽蓉走上前来，清清楚楚地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 赵平越听脸色越难看，他看着表情有些心虚的王晓芬，气得头晕眼花。 “李嫂子，你怎么能干出这种事呢？” “沈家丫头今年才十五，你就撺掇着媒婆给她说亲，还是那么一个男人，这要是传出去，别人会怎么看我们东风生产大队？” “非要别人说我们大队已经穷到卖女儿的地步了吗？还是说，我们大队的姑娘就这么恨嫁，小小年纪就要嫁给一个傻子？” 赵平这么一说，围着的大家才反应过来，这事儿要是真成了，丢的可是他们全大队的脸，这下，众人又开始一致对外了。 “就是，李家婶子，你怎么能这么做呢？这不是把我们全大队的脸面都放在地上踩吗？” “对啊，我们大队的小姑娘为了嫁妆嫁给一个傻子，那不是拉低我们整个大队所有姑娘的名声吗？” 这么多人声讨她，王晓芬脸上有些挂不住。 她辩解道：“我就随口说了一句，谁成想那钱素华就当真了？这怎么能怪我呢？” “随口一说？”沈惊羽走了过来，“真的是随口一说吗？你敢对天发誓，说你没有给钱素华任何好处，让她务必把这事办成吗？” “怎么不敢？我对天……” “你要是说假话，你就断子绝孙，无后而终！”沈惊羽打断她虚张声势的发誓。 王晓芬噎住，他娘的就算再给她几个胆子，也不敢拿子孙发誓啊。 她瞪着沈惊羽，恨不得扑上去咬她一口，这死丫头怎么就这么精呢！ 众人抽了抽嘴角，逼人发断子绝孙的誓，这是一个年轻姑娘能干出来的事儿？ 大家对沈惊羽有多狠再次刷新了认知。 见她这样，赵平哪儿还能不明白她做了什么。 他沉下脸，“李嫂子，你这样做，实在是太过分了！” 李大明见事情转向，连忙道：“大队长，就算是我媳妇儿有错，她沈惊羽也不能乱砸我家吧？这是两码事儿。” 赵平皱眉，没说话，他有些为难，这事儿沈家本来是占理的，但现在闹成了这样，他也不能说沈惊羽这样做是对的。 难道各打五十大板？ “说亲的事儿是我们的错，我们认了，但是我们家现在被砸成这个样子，我必须要个说法！”李大明义正言辞道，“否则我就亲自去公社报公安！我就不信这事还没人管了！” 他看着沈惊羽，眼神阴冷。 沈惊羽笑了，“行啊，你去报，刚好我也想去找妇联的同志问问，撺掇一个十五岁的姑娘嫁给一个傻子这事儿该有个什么说法？” 威胁人谁不会？她可不怕！ 第二十九章吃个闷亏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李大明表情变了变，沈惊羽还在继续说。 “另外，我还想去问一问公社的干部，身为公社干事的家属，你们做出这种祸害人的事情，是不是勇军哥家里的思想工作没有做好？” “那既然这样的话，他还能服务好其他外人吗？还能做好组织上交代的其他工作吗？” 沈惊羽声音清朗，一声声都是质问。 李大明的儿子李勇军从小就精明，脑子活，长大后靠着油嘴滑舌娶了个县里的姑娘，靠着老丈人在公社当了个干事，李大明和王晓芬两口子因为有这么个能干的儿子，一直得意得不行，在大队里走路都是望着天的。 但沈惊羽这么一说，李大明表情骤变。 勇军到底是公社的干事，要是被公社的干部知道，勇军他娘做出这种事情，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儿，而且上次勇军举报牛棚那两人却啥也没捞着的事儿刚过去没多久，已经被狠狠地批了一顿，这个时候要是再出点差错，就算不至于处分，估计也没什么好脸色看。 想到这里，李大明咬牙切齿地瞪了一眼王晓芬，都是这个拖后腿的惹的事儿！ 李大明抬起眼，看着一点儿惧意都没有的沈惊羽，已经换了一种目光。 晓芬说得没错，这丫头确实是有点邪门，年纪轻轻，懂得的弯弯绕绕就这么多，话里话外都是威胁。 李大明心里憋着一股郁气，可他偏偏真就被唬住，不敢轻举妄动了。 “怎么样？李叔，这事儿咱们上公社去论论？”沈惊羽明知他不敢报公安了，还故意问道。 就算是李大明真的头铁，敢闹到公安那儿去也没什么，她没让林丽蓉动手，而她才十五岁，不会有事，而且她也有分寸，砸的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最多赔点钱，可这事儿要是闹大了，李家能不能承受就不一定了。 她相信李大明应该是个聪明人。 果然，许久之后，李大明咬着牙道：“不用了，我李大明今天认了，这件事是我们的错，你砸我李家的事儿，我也不追究了。” 他说这话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 王晓芬还没反应过来其中的利害关系，听他这样一说，不依了，“那怎么能行呢？砸了我们家这么多东西，沈家必须赔钱！” 沈家都把房子补好了，肯定还有闲钱，王晓芬心里惦记着呢。 “闭嘴！”李大明呵斥了她一句，“我说算了就算了！” 王晓芬还想说什么，但是在丈夫要杀人般的眼神下，还是噤声了。 沈惊羽露出满意的微笑。 围观的众人只觉得稀奇，真是难得，还能看到李大明两口子吃闷亏，还不敢计较，沈家这丫头真是厉害。 见双方已经达成了一致，赵平点点头道：“行了，那就这样了，大家都散了吧。” 大队长发话，众人都散了。 赵平也走了，临走前深深地看了一眼沈惊羽，心里叹了一声，这丫头不得了啊。 人群散去，李大明和王晓芬还是一脸阴沉。 林丽蓉得意地看了一眼两人，“小羽，我们回家！” “好嘞，娘。” 沈惊羽跟在她身后离开，走了两步之后突然回头，看了一眼李大明。 这一眼，看得李大明后背发凉。 他该怎么形容这个眼神呢？沈惊羽像是在看他，又好像不是，似乎他在对方眼里就和一件死物一样没有区别。 她是在警告他。 这一刻，李大明相信，要是再有下次的话，沈惊羽手里的锤子或许就不是砸在那些东西上了。 “大明，我们难道真的就这样算了？”王晓芬还是气不过，“一个丫头片子而已，要是就这样算了，别人还怎么看我们家？不都得笑话我们？” “行了，你消停一点儿。”李大明烦躁道，“我警告你，以后少搞小动作，你自己作死我懒得管，但你要是连累了勇军，我要你好看！” 他们家勇军的事儿才是头等大事，其他的都得放后面，那死丫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们可不是。 事关儿子，王晓芬不敢呛声，嘴唇动了动，还是闭嘴了。 等李勇军回家听说这事儿后，也是气得够呛，把王晓芬好一阵埋怨，让她别给自己拖后腿，做多余的事情。 王晓芬心里恨极，却也不敢再做什么了。 沈惊羽和林丽蓉在李家发泄了一通，只觉得神清气爽，仿佛这段时间一来郁结的闷气都挥发了一样。 回到家，林丽蓉笑道：“今天之后，应该没有不长眼的人再来招惹我们家了。” 沈惊羽点点头，“娘，我说过了，一味的忍让是没有用的，你必须反抗才行，要让别人知道，我们沈家虽然只有两个人了，但也不是好惹的。” 她不得不承认，有的时候，发疯真的很有用。 沈家在东风生产大队一向规规矩矩，名声不显，最近也只是因为沈猎户的死被议论了一阵，谁也没想到，一向安分守己的沈家母女竟然大闹了李家一场，李家竟然也还吃了这个哑巴亏，一点儿都没把沈家母女咋样。 这事儿一出，就像长了翅膀一样，以极快的速度传遍了这附近几个生产大队，成了不少人走亲访友茶余饭后的谈资。 消息传到钱素华耳朵里，她愣了好久，然后有些不敢置信，那娘俩竟然就那么找上门去了？还大闹了一场？ 罢了，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吧。 沈惊羽没有把这个插曲放在心上，还有两天就要去市里了，她得抓紧时间训练自己，除了提高自身的身体素质，她也在练箭，用的自然是她爹沈锋留下的那把弓箭。 这把弓箭的年纪应该不小了，染上了不少岁月的痕迹，似乎还能闻到野兽的气息。 沈惊羽要带着这把弓去市里，她想要发挥出这把弓最大的威力，于是自己磨了弓，削了箭，绷了弦。 她站在院子里，昂着头，微眯着一只眼，手轻轻一放，一支箭对着云霄疾射而出。 一支穿云箭，千山万水来相见。 可于她来说，不止千山万水，还有前世今生。 这次的测试，她势在必得！ 第三十章出发青市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大年初六，清晨天还没亮，林丽蓉和沈惊羽就起床吃饭，收拾东西了。 她们要去宋家拜年，自然不能空着手去，但市里什么好东西买不到，林丽蓉思考了很久，决定带一些她们农村才有的山货去，山货虽然值不了个什么钱，但胜在对城里人来说稀罕。 沈惊羽还不忘背上了自己的弓，她用布条包着，外人看不出来是个什么东西。 收拾好东西之后，两人就踏上了去市里的路。 时间还早，车上人不多。 林丽蓉看着已经透出一丝亮光的窗外，笑道：“这还是我第二次去青市呢。” “第一次去的时候，还是我和你爹结婚的时候，那个时候就我们两个人，也穷，没什么钱，我合计就和你爹吃个饭，拜个天地，就算是结了婚了，但你爹不答应，他不想委屈了我。” “他说家里虽然穷，但结婚是大事儿，好歹得有一块红布，红红火火的才行，你不知道，那个时候红布可是稀罕物，抢手得很呢，我们这公社甚至县里都很难买到，一摆出来就被人抢走了。” “你爹为了那一块红布，带着我去了市里。”林丽蓉说着，眼里满是怀念，“你爹为了省钱，只买了一张票，让我坐车，他自己走路去市里，整整走了四个多小时。” “那块红布，我至今都记得，红艳艳的，真好看呐。”林丽蓉喃喃道，“我用那块红布做了喜服，和你爹结了婚，然后有了你。” 她说着，摸了摸闺女的脑袋，笑容温暖，还沉浸在回忆里。 沈惊羽默默地听着，她回忆起沈锋的面容，那是又一个长相刚毅正气的男人，眼里有着涵盖世事万物的包容，不常笑，对她们却永远温和，他养家糊口，为家庭付出了一切，甚至生命。 她不是真正的沈惊羽，却在回忆起沈锋的时候，也体会到了那浓重厚实的父爱，心里有些酸涩。 她都如此，更何况林丽蓉呢？她要如何才能走出失去丈夫的痛苦？ 沈惊羽记得有人说过一句话，亲人的离开不是一时的暴雨，而是一生的潮湿。 在她们往后的岁月里，或许走过的每一条路，说过的每一句话都会有离开的人的影子，她们会永远记得，永远怀念，这不一定是坏事，因为，离开的人也是支撑着她们走下去的力量。 后面的路程，母女俩都有些沉默，一直到市里了，林丽蓉才如梦初醒一般。 “小羽，到了吗？” “到了。” 林丽蓉下了车，出了汽车站，四处望去，她记忆里的青市已经变了模样，几层高的楼比比皆是，人们来来往往，自行车叮叮当当响个不停，甚至还有小汽车开过。 她甚少来大城市，见到这些难免有些惶然，不自觉地抓紧了沈惊羽的手。 沈惊羽轻声道：“娘，没事儿，我们走吧。” 林丽蓉看着她，眼神有些酸楚，还有后悔，“娘不是害怕，娘只是后悔，上次还是不该让你一个人来。” 她都不敢想，小羽才十几岁，上次一个人带着那些东西来青市，这么大的地方，这么多的人，干那么危险的事儿，心里该有多害怕？ 是她没用，才让小羽小小年纪撑起了这个家。 沈惊羽怔了下，然后轻松地笑笑，“真的没事儿，娘，已经过去了。” “我知道。”林丽蓉认真道，“娘不会再让你做那么危险的事儿了。” 一次就够了。 “好。”沈惊羽点头。 母女俩相视一笑。 “婶儿，沈惊羽，我们能走了吗？”一个幽幽的声音自角落响起。 林丽蓉往边上一看，才发现了蹲在墙角的宋今安。 “今安，你怎么在这儿？” 宋今安穿着厚实的棉衣，头发乱糟糟的，眼下青黑。显然是没睡好就来了。 沈惊羽呆了一秒，她没想通，这人怎么每次都能从她意想不到的地方冒出来？ 宋今安走过来，“我爸妈怕你们找不到地方，就让我来接你们，但我不知道你们多久到，就只能在这儿等着了。” “不好意思啊今安，让你等了这么久。”林丽蓉连忙道。 “没事儿婶儿，我也刚到不久。”宋今安笑着道，没说他已经从早上八点等到现在了，“那我们走吧，我爸妈在家等着呢。” “这……”林丽蓉看了看沈惊羽，有些为难。 沈惊羽：“我们得先去体校。” 她们的原计划就是去了体校之后再去宋家，只是没想到宋今安会在这里等着。 宋今安想了想，“那行，我先陪你们去体校，晚点再回家。” “这样不耽误吧？”林丽蓉有些歉意。 “不耽误，反正现在时间还早，吃饭也还早着呢。”宋今安看了一眼沈惊羽背上的弓，有些好奇，其实他也想看看沈惊羽去体校的表现。 “那成，走吧。” 三个人一路去了体校。 青市体校，虽然现在才开年不久，但体校和其他学校不一样，所谓一天不练就手生，练体育也是不能懈怠的，更何况不久之后不少学生还有比赛，所以简单过了个年之后，不少学生都回学校来训练了，老师和教练们也上班了。 体校门口，李正春从今天早上开始，已经反复看了好几次时间了。 “你说的那个学生怎么还没来？”张校长看了看时间，已经十点多了，他皱着眉，“不会不来了吧？” 他今天可是特地留出时间，来看那个学生的表现的，而且他还给省队打了电话，得到了那边的承诺，只要这个叫沈惊羽的学生表现不错，，要真是可造之材，就亲自派专业教练来看看。 这人要是不来了，他可不好收场啊。 “不会的，校长，她一定会来的。”李正春拍着胸脯保证，“那丫头不是言而无信的人。” “最好是吧。”张校长叹了口气道。 李正春看着校门口，不停张望，还好，没过多久，他就眼睛一亮，看到了沈惊羽的身影。 “校长，人来了！” 说完这句话，他就冲上前去迎接了。 张校长看着信步前来的沈惊羽，小姑娘身板挺直，背着一把大大的弓，眼神清亮，他不由地有了两分好印象。 第三十一章箭在弦上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沈同学，你可算是来了，让我们好等。”李正春松了口气后笑道，然后看着林丽蓉和宋今安，打招呼，“林姐，你好。” “小兄弟，你也来了？” 他看向宋今安的眼神，带上了两分感激，要是没有这个小兄弟，他还没那么容易找到沈惊羽呢。 宋今安摸了摸鼻子，干笑一声，“我就是来看热闹的。” “沈惊羽同学是吧？我是体校的校长，我姓张。”张校长主动自我介绍道。 “张校长您好。”沈惊羽点了点头吗，她看了看时间，也不早了，就没再寒暄，“请问我现在就可以测试吗？” 她背着那把弓，显得她整个人更是娇小，都让张校长怀疑她是否能拉动那把弓，但他觉得神奇的是，她身上似乎有一股难以言说的气势，这让他对接下来的测试更加期待了。 张校长噙着笑道：“当然可以。” “走吧。” 李正春也是一脸的迫不及待。 不管他之前给校长说得多么天花乱坠，都比不得让他亲眼所见来得震撼，他很期待沈惊羽的表现，更期待张校长等会儿的表情。 想着他还有点儿不放心，于是小声对沈惊羽道：“你可千万别掉链子啊，我可是打了包票的。” “放心。”沈惊羽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李正春心里大定。 青市体校虽然有射箭队，但基本就是个架子，人少，没有专业教练，没有专业训练场地，平时只能挤在运动场上和其他队一起训练，这次测试的地点也在运动场上。 此刻的运动场，跑道上有不少田径队的队员在训练，看见张校长和李正春连忙打招呼。 “校长好，李教练好！” 张校长乐呵呵的，“大家辛苦了。” “不辛苦。” 李正春一脸严肃，“行了，都给我好好训练！” “好嘞！” 大家答应着，却不自觉把目光落在了沈惊羽和宋今安身上，大家都有些好奇，他们俩是学校新招的学生吗？哪个队的？ “就在这儿吧。”走到运动场中间后，李正春道，他指着前面立好的靶位，对沈惊羽道，“那是我们准备好的靶位，你看准了。” “嗯。”沈惊羽看了一眼，表情没什么波动。 林丽蓉却有些担心，她心里在想，打猎射箭和射这种靶位会不会有差别？小羽能表现好吗？ 除了沈惊羽，宋今安也是没有见过其他人射箭的，最多就是男孩子皮，玩儿个弹弓。 李正春看向张校长，“校长，现在开始吗？” “再稍等会儿，射箭队的周教练也要过来看看。”张校长皱着眉，“这老周也真是的，都几点了人还没到？” 李正春也皱了皱眉，到底是给射箭队选人，老周就这种态度，未免也太不上心了。 正说着呢，一个中年男人就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正是射箭队的周教练， “校长，老李，抱歉抱歉，我来晚了。”周教练解释道，“这刚开年，家里来往的客人多，我也是脱不开身呐。” “老周，你说这话就是找借口了，你在忙还能比张校长忙？”李正春忍不住道，他是个有话直说的性格，“再说了，这是给你们射箭队选人，你这好歹得重视点儿吧。” “是是是，我的问题，我的错。” 周教练嘴上道着歉，眼里却闪过一抹不屑的意味，给他们射箭队选人，这话说得倒是好听，但有这个必要吗？ 他们体校的射箭队是个什么水平谁不知道？那就只比没有好一点儿罢了，再说了，射箭又不是热门体育项目，关注的人也不多，远没有田径、乒乓球这种体育项目热门，他可不想一直待在射箭队，还是得想办法换队。 今天要不是因为有张校长在，他来都不想来的。 沈惊羽把他不屑的眼神看得清清楚楚，心里顿时明白了，这个周教练不过是个对射箭队不上心也不抱希望的教练。 她皱了皱眉，还是没说什么，还是看手下的功夫吧，拿实力说话。 “差不多了，可以开始了。”张校长开口道。 沈惊羽点头，“好。” 她站在了离靶位十五米远的位置，取下了自己一直背着的弓，解开包着的布条，打开箭袋拿出箭，开弓撑弦，整个动作过程有条不紊。 不远处训练的田径队员们一直注意着这边的动静，一见沈惊羽拿出弓，大家都瞪大了眼睛。 “那个女孩儿竟然是射箭的？她要干什么？不会要当场射箭吧？” “肯定是啊，你没看见前面靶子都竖好了吗？张校长、李教练还有射箭队的周教练都在呢。” “靠，射箭队竟然要招人了？我记得他们一共才四五个人吧？” “搞不懂，射箭队那半罐水的水平还有必要招人吗？打比赛拿奖还不是要靠我们田径队。” “走，去看看，说不定这女孩儿是个有本事的呢。” 大家都围了过来，李正春皱眉，正要呵斥他们，这群皮猴子就笑嘻嘻地开口了。 “李教练，我们就看看，看完了马上去训练。” “让我们看看嘛，训练这么久了我们就休息一会儿。” 李正春没好气地瞪了他们一眼，“那把嘴给我闭严实了，别打扰别人。” “知道了！” 大家立马答应，兴致勃勃的眼神落在沈惊羽身上，沈惊羽已经搭好了弦。 周教练看了看沈惊羽的弓，心里更是不以为然，这丫头甚至没有一把专业的弓，还是自制的，这样的弓能射出什么好成绩来？ 他心里对沈惊羽的表现没报什么希望。 “准备。”张校长看着沈惊羽道。 沈惊羽现在的状态非常投入，她一脸严肃，早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随意感觉，而是做了一个射箭准备姿势。 她的左肩对着目标靶位，用左手持弓，两脚开立与肩同宽，身体的重量均匀落下，微微前倾，右手的食指中指和无名指扣弦，左臂下沉，肘往内旋，左手虎口推着弓固定好。 沈惊羽此刻，已经是箭在弦上。 第三十二章三个十环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周教练表情变了变，别的先不说，这丫头准备的姿势倒是非常标准。 林丽蓉紧张得不行，呼吸都快屏住了。 宋今安站在一旁，看着这样的沈惊羽，被她感染，不以为意的心情变了，心里也跟着她把心提了上去。 张校长看见沈惊羽严肃认真的态度，心里暗自点头，态度非常好，他喜欢认真的学生。 从拿起弓开始，沈惊羽整个人的状态就已经拉到了最顶点，对于她来说，射箭是她对热爱的事业，每一支箭她都会认真对待。 因为，开弓没有回头箭，每一支箭都没有从头再来的机会。 “准备好了就射吧。”张校长轻声道，像是怕打扰到她一样。 几乎就在他话音刚落的下一秒，沈惊羽手里的箭就射了出去，她这一箭，放得非常果断，没有任何的犹豫。 眨眼之间，那支箭就深深地扎进了靶位，尾羽还在轻轻地晃动。 射箭最常用的靶纸是传统的五色十环靶纸，五色从内到外依次为黄色、红色、蓝色、黑色和白色，分数在靶纸上由内向外依次递减，射中最内圈黄色记十分，也就是常说的十环，最外圈白色为一分。 而沈惊羽刚才射出的那支箭，正正好好扎在了中心的黄色区域。 也就是说，沈惊羽的第一箭。 十环！ 大家呼吸一窒，看着那支箭，过了好一会儿，才后知后觉地鼓起掌来。 “好！”李正春忍不住叫了一声好， 他就知道，沈惊羽这丫头不会让他失望的，这第一箭就这么漂亮，太好了！ 张校长脸上也带了两分满意，这孩子天赋果然不错。 周教练看了看那支箭，又看了看沈惊羽，表情有些意外，这丫头还真有点儿本事，不过，也就只是有点儿天赋而已。 他心里叹了一口气。 “我靠，这丫头看着小小年纪，竟然还真不赖，射得这么准。” “这么好的苗子竟然是射箭队的，真是可惜了。” “就是，在射箭队能有什么出息，要我说啊，有这种准头，去练乒乓球羽毛球什么的，说不定还是条出路。” 围观的田径队员们叽叽喳喳地小声讨论着，言谈之间都有些可惜。 有天赋的学生自然是稀缺的，但是这种天赋出现在射箭队，他们都不怎么看好，毕竟，众所周知，射箭项目是冷门项目，这不只是在国内，甚至在国际上都不算热门。 这种冷门在他们眼里就是没前途。 沈惊羽却没有把这些人的话听在耳里，放在心里，对于她来说，此刻，除了手里的箭，没有什么再值得她在意的。 张校长顿了顿，道：“继续。” 在射箭比赛中，每三支箭为一组，十二支箭为一局，他们这只是测试，所以只要求沈惊羽射三箭就行了。 沈惊羽整个人还是全神贯注的状态，张校长的话一出，她眯着眼，不过几秒钟，就射出了第二箭。 所有人的目光都跟随着那支箭飘远，然后看着它直直地插入靶上。 又是十环！ 他们还没来得及惊讶，就见沈惊羽没有任何停顿，从箭袋里摸出一支箭，搭箭勾弦，顷刻之间，这支箭再次疾射而出！稳稳地扎进靶上。 又是一个十环！ 全场鸦雀无声，所有人瞠目结舌。 她射出去的每一支箭，难道都不需要准备时间吗？这么随意就把箭射出去了，搞得他们都有种错觉，好像他们自己也能随随便便射个十环一样？ 那三支箭，稳稳当当地插在靶子上，间隔距离非常小。 沈惊羽慢条斯理地放下弓，看了一眼自己的成果，皱了皱眉，她不是很满意。 如果是之前的她，15米的距离，这三箭，她只需要看一眼，闭着眼都能射到十环。 沈惊羽叹了一口气，到底是换了个身体，手有些生了，还是得多练才行。 她对自己不满意，其他人却是满意的不得了。 林丽蓉长舒了一口气，不吝夸赞道：“小羽，太棒了！” 宋今安也没忍住，竖了一个大拇指，“厉害。” “好样的！”李正春夸了一句，激动得满脸通红，他献宝似的对张校长道，“校长，我没乱说吧，这丫头真的是个有天赋的。” 张校长笑着点点头，“确实厉害。” 没有受过专业训练，能够自己做到这个地步，的确是非常厉害了，他看着沈惊羽，表情非常惊喜。 “老周，怎么样？是不是看傻了？”李正春还没完，还在跟周教练炫耀，“我说了，这丫头厉害，你们射箭队这次可是捡到宝了。” 说完之后，他的语气未免有点酸溜溜的。 明明是他看上的人，现在却去了射箭队，真是为他人做嫁衣了。 不过，能够让一个好苗子被人看到，被人重视，李正春心里也是非常高兴的，他的觉悟很高，他觉得只要是人才，不管在什么地方会发光发热，都是可以的。 周教练笑了一下，没作声。 虽然沈惊羽的本事让他惊讶，但还远没有到让他觉得这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的地步。 他之所以这么想，无非是是因为沈惊羽的天赋点在射箭上面，如果是田径或者其他项目，他可能早就欣喜若狂了。 这就是他和李正春之间的区别，他是有目的性的，而李正春才是真正想体育事业蓬勃发展的那种人。 沈惊羽看出了他那个笑容下面的不以为然，她笑了笑，突然道：“周教练的样子，让我觉得，我刚才的表现好像不足以打动你。” 周教练愣了愣，没想到她会说这样的话。 他静了一秒后笑了，“你叫沈惊羽是吧？我承认，你刚才的表现不错，但也仅仅是不错。” “你刚才射箭的距离，是十五米，这不过是青少年比赛的常用距离，三个十环的成绩也很亮眼，但也不代表其他人做不到，如果你只有这些本事，那也只能在我们射箭队大放光彩，去到其他地方就……” 他没有把话说完，但所有人都懂了他的意思。 就是说，沈惊羽的水平也只能在他们体校出彩，去到其他地方就不行了。 第三十三章申请加试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听了这话，沈惊羽还没说话，李正春就炸了。 “老周，你是不是过个年，把脑子过糊涂了？”李正春一脸的不可思议，“就这成绩，你射箭队那几个人谁能比得上？你还挑三拣四上了，真是。” 他毫不夸张地说，就沈惊羽这水平，去他们射箭队那简直就是天降紫微星的程度，这老周还不知足，李正春简直气够呛，这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周教练面上闪过一丝怒色，但还是耐着火气道：“我没说她成绩不好，我只是觉得我们射箭队没什么前景，就算她加入进来，也只能荒废这一身的天赋。” 射箭队现在五个人，基本都是混日子的，他本来就不想管了，现在又多来一个，周教练也不觉得会有什么改变，就算沈惊羽能在一些小比赛拿奖又有什么用，还不是比不上那些大热的体育项目引人关注。 林丽蓉虽然听不得有人瞧不上自家闺女，但到底她不懂这些，嘴唇动了动，还是没有开口。 宋今安皱眉，就这种教练以后教沈惊羽？ 张校长听了周教练的话，脸色渐渐沉下来，他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老周，听你这话，是觉得射箭队的未来毫无希望啊。” “校长，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行，你不用管射箭队了。”张校长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周教练愣住，“校长，您的意思是……” “你之前不是写申请想要调到田径队去吗？我同意了。”张校长语气不明道。 “真的吗？校长。”周教练一听这话，大喜过望。 “嗯。” “谢谢校长！” 太好了！他终于能去田径队了！ 周教练沉浸在喜悦中，没有看见张校长有些失望的眼神。 张校长心里叹气，一个对自己队员都不抱希望的教练是不适合再继续带队的，既然老周是这样的态度，那也没必要再继续执教射箭队了。 李正春傻了，这怎么几句话功夫射箭队教练都没了？ “不是校长，那射箭队以后谁来管啊？”他有些着急地问道。 张校长看了他一眼，慢悠悠道：“这不是还有你吗？” “我？”李正春瞪大眼，“校长，我对射箭不懂啊，我怎么带队？而且我还管着田径队一帮学生呢。” “专业方面你不用操心，会有其他教练来。”张校长道，“田径队那边教练多，也不缺你一个，你走了自然有其他教练负责，但是射箭队缺。” 射箭队最缺的就是像李正春一样，永远相信学生的教练，张校长觉得，自己做的这个决定一定不会错。 李正春沉默着没说话。 周教练见状，幸灾乐祸道：“老李，你不是觉得沈惊羽同学天赋高吗？现在有亲自带她的机会，怎么还犹豫了？” 李正春抬眼看他，突然笑了一下，“行啊，我去射箭队。” 他知道周教练是故意激他，但没关系，他愿意去，不被人看好的射箭队又怎么了？他李正春照样能给它盘活！ 张校长欣慰地拍了拍李正春的肩膀。 周教练听了李正春的话，却险些笑出声来，他真是没想到啊，今天来这么一趟，收获这么大，不但自己调到了梦寐以求的田径队去，他一向看不惯的李正春还接了射箭队这个烫手山芋，真是双喜临门啊！ 围观的一众田径队员也傻了，怎么看个热闹把自家教练都给看没了？ “校长，既然没什么事儿了，我就先去田径队了。”周教练已经迫不及待了。 张校长正要点头，沈惊羽开口了。 “周教练，麻烦等一等。”她看着不明所以的周教练道，“我的测试还没结束呢，你不再看看吗？” 没结束？不是已经完了吗？张校长和李正春愣住，这丫头又是唱的哪一出？ “不用看了。”周教练蛮不在乎地摆摆手，“我没……” “还是再看看吧。”沈惊羽清亮的眼直直地看着他，她的语气坚决，不容反驳，“刚才那三箭，仅仅是开胃菜而已。” 她对着满脸疑惑的李正春微微点头，“张校长，李教练，我申请增加三十米和六十米射程的测试，同样，一组三箭。” 这是她临时决定的，既然李教练因为她接下了射箭队，那他就是她的教练了，她必须帮自家教练把这个面子挣回来！ 而且这个周教练不是挑剔她的表现吗？那她就用自己的实力让他无话可说！ 李正春眨眨眼，神奇地懂了沈惊羽的意思。 他兴奋地搓搓手，“好啊！” 张校长也意外地点了点头，既然她想要挑战更高难度，他当然不会阻拦，相反会更加期待。 “三十米，六十米，这么远？” “这姑娘就这么想表现一下？看起来挺自信的，但不会等会儿丢人吧？那就好笑了。” “到底还是年轻气盛啊。” 几个田径队员自觉站在前辈的位置上议论沈惊羽，都不太看好她。 十五米、三十米、六十米，距离成倍增加，难度更是天差地别，大家都为沈惊羽捏了一把汗。 林丽蓉肉眼可见地更加紧张了。 宋今安却忍不住想要为沈惊羽叫好，敢迎难而上，果然是他认识的那个沈惊羽！他坚信她不是个说大话的人，既然敢提出加试，那就一定有把握。 周教练脸上露出看好戏般的笑容，“好啊，那我就看看。” 他倒要看看这丫头要怎么表现？ 沈惊羽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退到了离靶子三十米的距离，这次，不用张校长说准备，她自顾自地抬弓、搭弦，勾弦，然后松手，箭风驰电掣般地射了出去！ 整个过程不过短短两秒，她就射出了第一箭，甚至让人疑心她到底有没有看清楚靶子在哪里，可箭已经插在了靶纸中心！ 十环！ 众人像是被掐住嗓子般安静如鸡。 沈惊羽没有停顿，飞快地射出了第二箭，第三箭！ 第三箭射出去之后，她竟然没有抬头看一眼靶子上自己的成绩，而是直接转身，退到了六十米远的地方。 站定之后，她连放三箭，同样的迅速，同样的毫不犹豫！ 第三十四章震惊全场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三箭射出去之后，沈惊羽才轻轻地看了一眼前方的靶纸，露出一丝浅淡的微笑。 还行，找回一点儿以前的感觉了。 她觉得差强人意的成绩，看在所有人眼里确实惊天动地般的吓人。 十环！十环！还是十环！ 六箭，全是十环！ 距离增加的难度在她眼里好像根本不存在一样，她每一箭都是那么随意轻松，谁都能看得出来，刚才十五米的测试，沈惊羽根本没费任何力气，甚至到现在，他们都不敢想，她到底有没有发挥出自己的全部实力。 整个运动场上，安静得连一丝风声都能听见，所有人呆若木鸡。 “咕咚。”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咽了咽口水，开口的语气恍若在梦中，“她刚才到底有没有瞄准？” “谁知道啊，那箭就跟长了眼睛一样飞过去了！” “六十米不是她的极限！她肯定还能再退，八十米，一百米！” 如同沸水遇上了油锅，大家直接炸开了！ 林丽蓉张着嘴，有些迷茫，小羽射箭厉害到这种地步的吗？她甚至觉得，丈夫沈锋都不一定能比得上自家闺女。 宋今安只能说，沈惊羽之前还是太保守了，现在她一箭能射穿人脑袋他都不带稀奇的。 李正春好半晌才找回自己已经被吓飞了的神智，他看着沈惊羽，恨不得直接扑上来。 “捡到宝了，捡到宝了！”他不停道，整个人都快疯魔了。 张校长看向沈惊羽的眼神也变了，他看得出来，沈惊羽还没有发挥全部的实力，她还能带给他们更大的惊喜！ 她一定会走得很远！ 张校长敢笃定，只要她不走偏路，她的未来一定会超乎他们所有人的想象！ 周教练一脸懵，他眼神恍惚，短短时间内，他对沈惊羽的判断全部被推翻。 他终于意识到，沈惊羽在射箭上面的天赋和实力远超他的想象！ 一瞬间，他有些摇摆不定，他退出射箭队的决定真的是正确的吗？一个这么厉害的学生从他手底下溜走他真的不会后悔吗？ 要是她以后…… 周教练看向张校长，犹豫着开口：“校长，我……” “老周啊。”张校长似乎知道他想说什么，他直接道，“你已经做出选择了，可不能出尔反尔啊。” 李正春也反应过来了，气得吹胡子瞪眼，“周力辉，你不会是想反悔吧？刚才可是你自己说的，射箭队没前途，自己选择离开的。” 周力辉臊得满脸通红，嘴硬道：“我可没说反悔的话。” 不就是天赋惊人嘛，未来还不一定呢，谁说她就一定能大放光彩的？周力辉只能这么安慰自己，才让自己心里好受一点儿。 “不反悔就好。”李正春扬起下巴，“以后沈惊羽就是我射箭队的队员了。” 周力辉磨了磨牙，没吭声，转身走了。 他心里的滋味儿只有自己知道。 他人一走，李正春就欢天喜地道：“沈惊羽啊沈惊羽，你可真是给了我们大惊喜啊。” 沈惊羽笑道：“李教练，我不是答应你了吗？不会给你掉链子的。” “这哪里仅仅是不掉链子啊，这轮子都快起飞了！”李正春夸张道，然后偷笑道，“周力辉丢了西瓜捡了芝麻，以后有他后悔的时候！” 一众田径队芝麻：“……” 教练，他们人还在这儿呢。 张校长挥手，“大家继续训练，都散了吧。” 其他人听话地散了。 张教练看着沈惊羽，语气和蔼，“沈同学，我们现在可以具体地聊一聊了。” “好的，校长。”沈惊羽欣然答应。 几人直接去了校长办公室，宋今安识趣地在外面等候没有进去。 坐下之后，张校长想了想开口：“沈同学，你加入我们体校射箭队，我们肯定会尽最大的努力培养你，学费全免，住宿伙食也全部免费，每个月还有补贴，按照我们体校补贴的最高标准，每个月十六块钱。” 他话音刚落，林丽蓉就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每个月十六块钱的补贴，这都抵得上一个正式工人半个月工资了，她根本没想到，小羽上个学不花钱不说，还能挣这么多钱，这体校未免也太好了。 李正春也微微瞪眼，这个补贴标准可是他们体校有不错成绩的运动员才能拿到的， 沈惊羽倒是没露出什么惊讶的表情来，她点了点头，“谢谢校长。” “除此之外，你还有任何要求也可以提出来，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张校长自觉自己已经拿出了最大的诚意。 沈惊羽看了一眼还在震惊的林丽蓉，“我还真有一个要求。” “你说。” “我要想要一间单独的宿舍，和我娘一起住。”沈惊羽缓缓道，“我娘身体不好，我不放心她一个人，青市离我家也远，我怕自己照顾不到她，所以希望您能同意我带我娘一起入校。” “我保证，不会影响任何的教学工作，也不会影响我自己的训练。” 林丽蓉闻言，愣住了，她没想到闺女会提出这样的请求。 这…… 张校长有些为难，带着家长一起上学，这在他们体校还是头一遭，这倒不是一个很过分的要求，但是要是开了这样的先河，以后其他学生也有这样的要求的话，那他们体校…… 他犹豫着想要开口。 “我不同意！”林丽蓉突然开口道。 她认真地看向自家闺女，“小羽，娘的身体已经在一点点好起来了，我也不是小孩子，不需要你的照顾，你专心上学就行了。” “而且我也不想离开家，那不仅仅是我和你的家，更是你爹的家，我不会离开的。” 林丽蓉语气坚决，非常固执。 “娘……”沈惊羽微微蹙眉。 “傻孩子。”林丽蓉摸了摸她的脑袋，“你有你想坚持的东西，娘也有，我们不需要围着彼此转。” 和闺女一起住在学校，林丽蓉都能想到其他人会怎么议论她，她不会答应的，因为，她永远都不会成为女儿的负担和拖累，有些时候，必须放手。 沈惊羽沉默下来，许久之后，才终于点了点头。 第三十五章专业教练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她这一点头，基本也就定下来了。 “那好，就这么定了。”张校长欢喜不已，“等过几天，你们县中学开学，我就开转校证明，让你转过来，你就可以正式来我们体校上学训练了。” “好的，谢谢校长。”沈惊羽点头，听从安排。 李正春也高兴得不得了，乐得嘴角一直没下来过，不住道：“真是太好了！” 沈惊羽看了看时间，已经不早了，怕宋家等太久，她提出告辞，张校长点头 “我送你们。”李正春连忙道。 他亲自把沈惊羽三人送出学校。 站在校门口，李正春有些感慨，“真是没想到，我竟然给自己找了个学生回来。” 沈惊羽能进体校他毫不意外，但他自己去射箭队当教练这事儿，李正春只能说因缘际会，世事难料啊。 “李教练，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沈惊羽笑着，语气认真。 她知道李正春为她争取了很多，心里也是感恩的。 “我当然相信你，我只是在想射箭队其他人……”李正春说着，有些头疼。 他对射箭队的队员并不了解，虽然现在加上沈惊羽一共才六个人，但这骤然接手，他要忙活的事情也很多。 “那我们就先走了。”沈惊羽道，“开学见。” “开学见。” 李正春看着三人走远，才折返回到校长办公室，他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儿。 “校长，您之前说的专业教练的事儿……” 张校长没好气地看他一眼，“老李啊，你还真是一刻都不想耽搁啊，就不能让我喘口气。” “不是啊校长。”李正春苦着脸，“您也知道，我去射箭队，最多就能做个管理教育和后勤工作，专业方面还是得专业教练来才行。” “这话不用你说，我都明白。”张校长想了想道，“放心吧，我等会儿就给省局那边打电话。” 为了在最短的时间内知道各类体育新闻和比赛结果，他的办公室里斥巨资装了一部电话机，所以联系上省局那边还是很方便的。 “好的！”李正春猛点头，然后就看着他，也不走，也不催，势必要看到他打这个电话。 张校长被他盯得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打打打，我现在就打。” 他拿起听筒，拨号，一路转接到了东省南市省体育局办公室。 “喂，我是青市体校校长，找你们刘主任，之前说过的。” 很快，对面的人来了，正是省体育局办公室的刘主任。 张校长：“老刘，我老张啊，我上次说的给我们市体校派个射箭教练来的事儿怎么样了？啥时候来人啊？” 李正春连忙凑了过去，一起听。 刘主任语气慢悠悠的，“老张，你这性子还是这么急，你说的事儿我能不放心上吗？只是这教练调动的事情不是小事儿，也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这需要局里开会商讨。” “不是老刘，我们可是真招到了一个好苗子，现在就差专业教练了，着急着呢。”张校长故意强调，“这马上就开学了，可不能因为没有专业教练，把人孩子给耽搁了。” “好苗子？”刘主任的语气有些不以为然，“老张，你知道我们省队这边每年有多少好苗子吗？那要是每个好苗子都配个教练，那人能够用吗？” 青市这几年在体育方面成果不显，他也真没觉得能出个什么好苗子，更别提兴师动众派教练去了，之前答应不过是敷衍两句，他没想到这老张竟然这么认真。 不过，明面上他当然不会这么说，毕竟，老张曾经也是省局的人，还是有两分面子的。 “老张，我知道你们体校缺人，但现在哪个市不想出成绩？谁都想要人，前段时间海市那老陈，也想让省局派几个田径教练过去，但谈何容易？” “所以啊，你这事儿也没那么容易，这样吧，我把你们体校的情况报上去，看局里领导怎么说，过几天我给你一个答复。”刘主任也没有把话说死。 但张校长哪儿能听不出他的敷衍，他压着两分火气道：“老刘，我年前跟你提这事儿的时候我以为你把这事儿放心上了，没想到你现在也学会跟我打官腔说些客套话了。” “你知不知道我跟人学生承诺的什么？我说一定会给人找个好教练来，你现在让我怎么跟学生交待？” 李正春表情也不太好，没想到学生招来了，教练这里却出问题了。 刘主任愣了愣，然后有些好笑道：“老张，什么学生还需要你一个校长给交待？你这就夸张了啊。” “我夸张什么，我跟你说正经的。”张校长语气严肃认真，“这学生真不一样，我有预感，她至少能走到全国赛场上去。” 至少，他用了个至少。 张校长接着把沈惊羽今天测试的表现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语言的描述是苍白的，远没有亲眼所见来得震撼，刘主任虽然没有全信，但也在心里掂量了一下。 他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终于带上了一点真心实意，“老张，我真没骗你，今年的比赛不少，省队这边也是卯足了劲儿想出成绩，这个节骨眼儿上你让我给你弄个教练过去，真心难办。” 省射箭队虽然也不是什么大热队伍，但教练都是一个钉一个眼儿的，突然调个人走，真不好弄。 张校长也听明白了刘主任没说假话，他也沉默了。 李正春急得不行，这马上就开学了，没人来，总不可能他来充当这专业教练吧？他也办不到啊。 想到自己拍着胸脯跟沈惊羽保证的场面，他就觉得羞愧，没想到搞了半天，掉链子的人是他们。 “不过，老张，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我可以给你指条明路。”电话里，刘主任突然又道。 “什么办法？” 张校长和李正春都瞬间来了精神。 “你记得郭梅珍吗？”刘主任说出了一个名字。 “郭梅珍？”张校长一愣，这个名字好像有点耳熟。 “就是那个在全国运动会上拿了两次女子组冠军，还参加过亚运会、世锦赛的郭梅珍。” 张校长和李正春眼睛瞬间骤亮。 第三十六章传奇人物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刘主任还在继续说：“郭梅珍曾经在亚运会上取得过银牌的好成绩，距离金牌仅仅一步之遥，只可惜那次亚运会之后，她就因伤退役了，关于她的消息也渐渐少了。” 张校长瞪大眼睛，他想起来了。 郭梅珍这个人，曾经也算是一个传奇人物了，她是疆省人，锡伯族人，锡伯族素有“好骑善射”的美名，郭梅珍从小受长辈们的影响，也从骨子里爱上了射箭，并且天赋惊人。 17岁加入业余射箭队，18岁就参加了省级比赛，而且取得了不错的名次，后面更是连续两届拿了全国冠军，为国出战的时候，更是让全国都注意到了射箭这个项目，甚至很多省市，也是自她之后才有了射箭队，不少领导更是盛赞她，巾帼不让须眉。 这样一位名将，张校长和李正春自然听过她的名字，只是不知道刘主任突然提起她，是什么意思？ “老张，你不会不知道，郭梅珍就在你们青市吧？” 刘主任说了半天，终于扔下了这个重磅炸弹，几乎炸得张校长和李正春神魂俱灭。 “什么？”张校长只觉得被一个惊天馅饼砸中，他呼吸都急促了，“你是说郭梅珍在我们青市？” “对，她爱人是我们东省人。”刘主任道，“我说的明路就是这个，郭梅珍创下的成绩，到现在都还是我们国家女子射箭的最好成绩，你要是真心想要一位专业射箭教练，我觉得没有比她更专业的了。” “不过……”张校长正兴奋呢，刘主任又开始泼冷水了，“她能不能答应当教练这事儿，有点悬。” “以前她退役的时候，国家射箭总队那边留她任教，她都拒绝了，我们省队曾经也向她抛出过橄榄枝，也是一样的结果，所以你们小小一个体校，去请她当教练，这事儿有点难。” 刘主任把其中的困难说得清清楚楚，就怕张校长失望。 “没关系，事在人为。”张校长道。 “行，那就祝你好运了。”刘主任笑道，他心里却认为这事儿成功的可能性很小。 “等我的好消息吧。” 张校长挂断电话，和李正春对视一眼，两人眼里都是冒着亮光的火苗。 “校长，我去请郭梅珍。”李正春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刘备三顾茅庐都能请诸葛亮出山，这郭梅珍应该不会比诸葛亮更难请吧？” 张校长拍拍他的肩，“行，你去，记住，一定要拿出我们体校的诚意，不管她提什么要求，你都先应着，回来跟我商量，实在不行，我们一起去。” 如果说，之前他请省局派教练来是为了沈惊羽一个人的话，那么现在请郭梅珍来他们体校任教，就是为了造福整个射箭队和许许多多的队员了，因为，一个传奇人物的影响力是巨大的。 只要她肯出山，张校长相信，一定能把他们体校射箭队带到一个新的高度上去。 “我明白！”李正春信心满满，“这事儿包在我身上！” 这位郭教练，他一定要拿下！ 信心满满的李正春不会想到他后面第一次去就吃了个闭门羹，当然了，这是后话了。 —————— 沈惊羽那边当然不知道这边发生的事儿，她和林丽蓉已经快到宋家门口了。 市南区盛北街53号，沈惊羽看了一眼，心里了然，这是青市政府大院啊，宋家果然不是普通人家。 门口的岗哨查过身份之后，宋今安带着两人进了家门。 “爸妈，婶儿她们人来了！”他一进屋就嚎了一嗓子。 “来了来了！”张丽茹拿着锅铲从厨房里跑出来，一脸喜色地迎接，“欢迎啊妹子，快进来。” 林丽蓉有些局促地打招呼，“嫂子好。” “好好好，你们可算是来了。”张丽茹非常热情。 宋今安递上手里的袋子，“妈，这都是婶儿她们带的东西。” “来就是了，带什么东西呀。”张丽茹嗔了一句，又道，“快进来坐。” 她的目光落到沈惊羽身上，眼里闪过惊讶，“这就是小羽吧？真是大姑娘了，出落得这么水灵，真漂亮，快进来。” “婶儿。”沈惊羽落落大方地叫人，“我是沈惊羽，早就想来看看您和宋伯伯了，是我们来晚了。” “不晚不晚，这时间刚刚好，我这炖的汤马上就好了，你们可赶巧了。”张丽茹故意轻松打趣道。 沈惊羽也笑了笑，林丽蓉松了一口气，她知道宋家不是小门小户，来的路上还有些紧张，没想到人这么热情，她也放松了许多。 “妈，我爸呢？”宋今安没看见宋卫国的人影，问了一句。 “你爸临时有个会，刚出门了，一会儿就回来。”张丽茹解释了一句。 “哦。”宋今安顿了顿，又问，“那……我哥呢？” 张丽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还知道问你哥一句啊？还知道关心他了？” “我关心什么，我就随便问问。”宋今安语气有些别扭，“他不会走了吧？” 他哥工作忙，在家待不了几天，宋今安以为宋晏清假期结束，已经走了。 “没呢。”张丽茹哪儿能看不出自家儿子的口是心非，“刚才做饭没酱油了，让你哥出去买了。” “哦。” 宋今安又哦了一声，若无其事地走到客厅去坐下，只有沈惊羽看到他嘴角上扬了一瞬。 沈惊羽挑挑眉，明明就很关心却还装作不在意，看来，这两兄弟之间的关系有些别扭啊。 正说着呢，门口就有了响动，买酱油的宋晏清回来了。 沈惊羽抬眼，就看见一个高瘦的年轻男人进来了，他身形挺拔，模样清俊，戴着眼镜，一副斯文有礼的样子，看见她和林丽蓉惊讶了一瞬，然后温和地开口。 “是林婶儿和小羽吧？经常听我爸妈提起你们，终于见面了。” 林丽蓉笑着道：“你就是晏清吧？真是个俊小伙儿。” 沈惊羽点点头，“宋大哥您好。” 宋晏清微笑颔首。 宋今安瞪了下眼，磨牙，沈惊羽这丫头怎么回事儿？一见面就管他哥叫哥，她到现在还没叫过自己一声哥呢？ 第三十七章拉响警报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宋今安心里有点酸，说不清是个什么滋味儿。 沈惊羽看了看宋晏清，又看了看宋今安，有些惊奇，觉得这兄弟俩还真是不太一样，一个成熟稳重，另一个……看着跟个傻白甜一样。 对上她诡异的眼神，宋今安更是莫名其妙，“你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沈惊羽摸摸鼻子，转过头。 “好的，妈。” 宋晏清坐下，陪着她们说话，他家教好，懂事知礼，聊的都是一些家长里短的话题，丝毫不会让人感觉不自在。 三人间的氛围其乐融融，宋今安在一旁坐着，不怎么插得上嘴，有些百无聊赖。 沈惊羽注意到他无聊的状态，想了想道：“宋今安，反正还没吃饭，你要不带我下去转一转？” “啊？”宋今安慢半拍地抬起头，“转什么？” “今安。”宋晏清笑吟吟道，“人家小羽第一次来我们这里，你就带人家出去走一走，等会儿再回来吃饭。” “好吧。”虽然不知道这大院儿有什么好转的，但宋今安还是答应了。 他带着沈惊羽出了门，林丽蓉也没说什么，左右都是在这院儿里，很安全，她也不担心会出什么事儿。 站在外边儿路口，宋今安左右看了看，“往右边走吧。” “好。” 一边走，宋今安一边介绍，“其实我们大院儿也没什么好逛的，就是住的人比较多，家家户户基本都认识，我从小也是在这里长大的，那前面是一些……” “今安哥！” 宋今安说到一半，后边突然炸响一声惊呼，带着一点不可思议的语调。 沈惊羽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是两个年轻男孩儿，看着跟宋今安差不多大。 宋今安脚步微顿，然后又加快了几分。 “今安哥！叫你呢，你走那么快干什么？”身后的人小跑两步追上他们。 两个男生模样都不错，看着阳光开朗，看得出来都是好人家养出来的。 “没听见。”宋今安没好气道，“干什么？” “找你玩儿呗，都好几天没看见你人了，你忙什么呢？” 两人这么问着，目光却落在了沈惊羽身上，除了徐微微，他们还是第一次看见今安哥身边出现女孩儿呢，今安哥不是一向嫌女孩子麻烦的吗？ 不过这女孩儿长得还挺乖巧的，今安哥喜欢的原来是这一款的。 “忙着思考人生大事。”宋今安还真没乱说。 他这几天都没出去乱晃，一直待在家思考自己的未来应该做什么。 “人生大事？”其中一人抽了抽嘴角，“今安哥，你装什么深沉呢？” “就是，今安哥，明天跟我们一起去钓鱼呗，我们又新发现一个地方，鱼多着呢。” “没空。”宋今安摆摆手，“不说了，我先走了，还有事儿呢。” 他抬脚想走。 “诶，今安哥，你好歹给我们介绍一下吧？”一人挤眉弄眼道，“谈对象不跟兄弟们说一声，不够意思啊今安哥。” “什么对象？胡说八道什么呢？”宋今安狠狠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这是我家的客人，沈惊羽。” “这两人是跟我一起长大的，发小，一个叫韩俊，一个叫苏文正。” 宋今安随口介绍了一下。 “你们好。”沈惊羽礼貌地打了声招呼。 沈惊羽？ 韩俊和苏文正对视了一眼，目露疑惑，这个名字怎么好像有点儿耳熟呢？ “等等，今安哥，和你订亲那丫头不就姓沈吗？”苏文正突然想到什么，脱口而出，“不会就是她吧？” “对对对，就是叫这个名字，我记得，上次今安哥想去退婚没退成那个，回来念叨了好久呢。”韩俊也反应过来了。 退婚？ 沈惊羽默默看向宋今安。 她就说这人第一次去她们家的时候一直欲言又止呢，敢情是还有这个心思啊。 “不不不不是。”当场被人拆穿，宋今安脸爆红，结结巴巴道，“他们乱说的，你别听他们瞎说。” “那你是不想退咯？”沈惊羽故意道。 “啊？”宋今安呆了一秒，然后继续结巴，“也不不……不是。” “哈哈哈！”沈惊羽没忍住笑出了声，“行了，我逗你的，放心吧，那作不得数的。” 不过是长辈之间的戏言而已，沈惊羽从来就没放在心上过。 宋今安看着沈惊羽灿烂的笑颜，愣了一秒，他还是第一次见她笑得这么开心呢，他也没忍住抿出一个笑，心里却有一抹失落一闪而过，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不作数就好。”韩俊松了口气，“不然那徐微微肯定还得缠着你作妖，说不定还会针对……” 他看了沈惊羽一眼。 徐微微那个性格，是见不得今安哥身边有其他女孩子的。 “好端端地提她干什么？”宋今安想到徐微微那个人，就忍不住皱眉。 从小到大徐微微都跟个狗皮膏药一样粘着他，甩都甩不掉，又因为彼此父母都认识，关系不错，他也不好说些太过分的话，只能躲着她。 让宋今安没想到的是，他想躲的人已经出现在他身后了。 “今安哥！”身后一声娇喝响起。 宋今安条件反射般地抖了抖，下意识想躲，身边却还有个沈惊羽，躲也没地方躲，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徐微微出现在自己面前。 他在心里磨牙，大院儿里绝对有徐微微的眼线！不然为什么每次他出现在大院儿里不超过十分钟，就一定会遇上她。 徐微微确实是得到消息才飞快赶过来的，但她没想到的是宋今安身边多了个人，还是个女孩儿！ 徐微微眼神不善地看向沈惊羽。 沈惊羽虽然看着瘦小，但身上穿着的枣红色大衣衬得她皮肤白皙，五官也姣好，自有一股清丽的味道，站在穿着黑衣的宋今安身边，竟然莫名的和谐。 徐微微心里立刻拉响了警报，她天天严防死守，今安哥身边连个母蚊子都没有，这丫头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第三十八章非常般配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沈惊羽也随意地看了徐微微一眼，黑色呢子大衣，里面套了一条白裙子，小皮鞋，头上戴着时兴的发卡，一看就是家里面娇养长大的姑娘。 “今安哥，这是谁？”徐微微指着沈惊羽，毫不客气地发问。 沈惊羽看着她的手指，微微皱眉，刚才的笑意淡了下来。 韩俊和苏文正再次对视一眼，都有些无语，他们就知道，徐微微一出现就没什么好事儿。 宋今安眉目不耐，“她是谁跟你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徐微微跺脚，缩回手指，“除了我，我不喜欢你身边有其他女孩子出现！” 这样霸道的话让宋今安的脸色也沉了下来，徐微微平时对他不客气就算了，但她不应该对他的朋友这样。 对，在宋今安心里，已经单方面把沈惊羽认作是他的朋友了，就算不是朋友，也是他家里的客人，他看不得别人对沈惊羽不客气。 “手给我放下来！”宋今安冷声道，“指谁呢？徐微微，我怎么不知道你现在家教这么差了？” 徐微微愣了一秒，然后一脸的不可置信。 “今安哥，你吼我？”她一脸受伤的表情，“你为了其他女的说我？” “我说你怎么了？”宋今安不耐烦。 “你是不是喜欢她？”徐微微带着哭腔质问，“你肯定是喜欢她，不然你不会为了其他人吼我的。” 沈惊羽：“……” 这丫头到底是什么逻辑？ “那他妈不是在托儿所表演节目的时候说的吗！”宋今安实在没忍住爆了粗口，“我和她还有婚约呢？你比什么？你说凭什么？” 他也气得开始口不择言了。 沈惊羽：“……” 她现在后悔了，在上面安安生生坐着不好吗？干什么要出来现在面对这种修罗场？ “什么？婚约？”徐微微漂亮的眼睛瞪大，像是受到了什么重大打击一般，她连退三步，“不可能，你不是说过你不喜欢这种包办的婚姻吗？你不是说你要退婚吗？” 宋今安磨牙，这又是谁跟她说的！ 他杀人般的眼神看向韩俊和苏文正，两人齐齐摇头，不是我！ “退什么退！我不退了！”宋今安打定主意，今天就要让徐微微彻底死心，“我最近想了很久，她也挺好的。” 他掰着手指数沈惊羽的优点，“至少她漂亮、聪明、有本事、还有力气！” 沈惊羽笑着听到最后一个词，笑容凝固，什么叫有力气？谁家好人这样形容女孩儿？ “这样的女孩儿，谁不喜欢？” 韩俊和苏文正：“……”不是，今安哥，你这几天思考的人生大事就是这个啊？ 徐微微脸色惨白，整个人摇摇欲坠，看得沈惊羽都有点不忍心了。 她没忍住道：“要不，你再去别处找找？他也挺一般的，说不定你能找到更好的。” 什么叫挺一般的？宋今安立刻瞪她，他刚才还夸她呢！她就这样说他？ 徐微微看着沈惊羽，恨恨道：“不用你假好心！我知道，你就是想让我死心，好跟今安哥在一起是吧？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放完狠话之后，她就跑走了，边跑似乎还在边哭。 “唉……”沈惊羽忍不住摇摇头，她说的可都是实话啊。 “徐微微不会回去告状吧？”韩俊担心道。 “随便。”宋今安不耐烦道，“都多大人了，还跟小孩儿一样。” “走吧，我们回去了。”宋今安摆摆手，“你们也赶紧走吧。” 韩俊和苏文正笑嘻嘻道了句，“沈同学，下次见。” 宋今安咬牙切齿，“下次什么下次，赶紧走！” 他就不该下来！ 韩俊和苏文正走了，宋今安转过头，认真和沈惊羽道歉：“抱歉，我不知道会遇到他们。” “没事儿。”沈惊羽不在意，她笑了笑，“也挺有意思的。” “有什么意思啊？”宋今安嘟哝道，“一天天的都烦死了。” “她没什么恶意。”沈惊羽看得出来，那个叫徐微微的姑娘虽然闹腾，但看着就是个外强中干的，只会放放狠话罢了。 “那倒是。”宋今安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就是因为徐微微没有恶意，他才难做，要是徐微微真是个什么心眼儿坏的，他早有无数种办法让她离他远点儿了，可她偏偏不是，他才躲着她图清净。 “那个什么……”宋今安神色有些不自在，“我刚才的那些话只是说给她听的，你别放在心上啊。” “我知道。”沈惊羽点点头，她转了转眼珠，故意道，“不过我说的话，是真的。” 说完，她就大步往回走了。 “什么话真的？”宋今安站在原地，反应了一秒，然后怒了，“我哪里一般了！我长得不好看吗？不够聪明吗？还是什么！沈惊羽你说清楚！” 他一边大声质问一边追上去。 沈惊羽速度快，很快就到了宋家门口。 宋今安在她后面，嘴里还在嘀嘀咕咕。 “我到底哪里一般了？” 两人进门的时候刚好和宋卫国打了个照面，他刚进家门，前后脚的功夫，还在问这俩人呢，就见他们回来了。 宋卫国看着两人，愣了下神，然后高兴道：“不错，不错。” 沈惊羽和宋今安有些莫名，什么不错？ “小羽，快进来，让伯伯看了，都好多年没见过了，真是长大了。”宋卫国招呼沈惊羽。 “宋伯伯好。”沈惊羽乖巧地叫人。 “好好好。”宋卫国严肃的脸都笑出了褶子。 他看着宋今安跟在沈惊羽身后进了家门，脸上的笑容更加意味深长。 宋卫国越看越觉得满意，觉得自己当年强硬定下来的这桩亲事，真是天上有地下无的好。 第三十九章相谈甚欢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林丽蓉去了厨房帮忙，沈惊羽坐在客厅，和宋卫国聊天。 宋卫国看着她乖巧知礼的样子，满眼欣慰，沈老弟可是教了一个好闺女啊，只可惜……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正想说什么，目光却落在了沈惊羽旁边的弓上。 宋卫国目光凝住，他语气迟疑，“小羽，这把弓……我能看看吗？” “当然可以。”沈惊羽把弓递了过去。“这是我爹留下来的弓。” 宋卫国看着手里的弓，细细地抚摸，喃喃道：“对，没错的，这就是沈老弟当年用来救我的那把弓。” “救您？”沈惊羽讶然。 她虽然知道她爹曾经救过宋卫国，但她那个时候还太小，其中的内情并不清楚。 “对。”宋卫国回忆起当年，细细道来，“那个时候，我刚调到青市来，什么都不熟悉，为了尽快了解这周边各县的环境，我就到处去实地考察。” “那个时候可没有现在太平，什么山匪路霸都有，我就遇到想杀人越货的了，命悬一线的时候，就是你爹用这把弓救了我，所以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记得这把弓和你爹当时的神勇之姿。” “小羽啊，其实以你爹的本事，要是当兵入伍，说不定还能成就一番事业，可惜啊……” 可惜世事无常，造化弄人，沈老弟那么好的人却走得那么早。 沈惊羽怔怔地听着，脑海中关于她爹的人物刻画，又更深了一些。 厨房里，林丽蓉低着头，泪流不止。 “老宋也真是的，平时没见他这么多话，怎么今天……”张丽茹一边责怪，一边轻柔地拍了拍林丽蓉的肩安慰，“没事儿的，都过去了，以后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我们家老沈人好，这辈子不知道帮了多少人，可最后，却没有一个人能帮帮他，他摔下山的时候不知道有多痛。”林丽蓉说着，眼泪愈发汹涌。 张丽茹满眼痛惜，丧夫之痛有多痛呢，她无法想象，只能用贫瘠的语言安慰。 “别哭了，再哭下去小羽就该发现了。” 闻言，林丽蓉连忙抹了抹泪，对，她不能让小羽担心。 “大家准备开饭了！”张丽茹冲外面喊了一嗓子。 宋家的三个男人都直觉地起身去端菜，沈惊羽也跟着去帮忙，被张丽茹连忙叫停。 “小羽，你别动，小心烫着你手，你这手现在可金贵了。”张丽茹刚才已经听林丽蓉说了沈惊羽马上要去体校上学的事情，想到她这是拉弓的手，自然紧张了一下。 沈惊羽抿嘴笑了一下，“婶儿，没有那么金贵的。” “那也不行，你去坐着，马上就好了。” 张丽茹还是不同意，沈惊羽只能坐到餐桌旁去等着。 宋卫国还不知道内情，见妻子这认真的态度，奇怪道：“咋回事儿？” “等会儿说，先端菜。” “好好好。” 很快，菜都上了桌，满满当当的一大桌，看着就色香味俱全，让人食指大动。 “快尝尝，看我的手艺合不合你们的胃口？”张丽茹招呼着，用干净的筷子给林丽蓉母女夹菜。 “来，先尝尝这个排骨，我炖了好久的。” “谢谢嫂子。”林丽蓉连忙道谢。 张丽茹又对沈惊羽道：“小羽，吃吃这个鱼，还是今安说你爱吃鱼，我早上才特地去买的，新鲜着呢，我们家的都是懒人，不喜欢挑刺，所以一般很少做鱼，你尝尝婶儿这鱼做得怎么样？” “谢谢婶儿。”道完谢后，沈惊羽惊讶地看向宋今安，“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鱼？” 宋今安看她一眼，“上次注意到的。” 他用一种惊叹甚至赞叹的语气道：“我还是第一次见人吃鱼能吃出一副完整的鱼骨来，真厉害。” 沈惊羽难得囧了一下。 她口腹之欲不重，就偏爱吃鱼，以前家里的鱼基本就没断过，就算在参加国际大赛，严格控制饮食期间，也忍不住加餐。 林丽蓉忍不住笑，“今安这孩子真是心细，我们小羽就是从小就爱吃鱼，小的时候馋得不行了，自己都想下河去摸鱼，得亏我把她看住了，否则就不是她吃鱼，是鱼把她吃了。” 大家都忍不住笑了笑，沈惊羽扶额，这种事情好像她前世也干过。 这样说来，她和原主除了脸其他地方也还是有些相似的。 “这敢情好啊。”宋卫国爽朗笑道，“小羽爱吃鱼，我们家今安这臭小子就喜欢钓鱼，真是巧了。” “今安，以后你钓了鱼，就给小羽和你婶儿她们送去，反正你也不喜欢吃。” “嗯。”宋今安应了声，他喜欢的是钓鱼的乐趣，不是吃鱼。 沈惊羽再次感到惊讶，宋今安这人看着就跳脱，竟然能耐下性子去钓鱼，真是神奇。 “那倒是不用了。”林丽蓉笑道，“小羽以后在体校上学，回家的时候少，我一个人也吃不了什么。” “体校？”宋卫国筷子一顿，看向沈惊羽，诧异，“小羽，你要去体校上学？我们青市体校？” “是的，宋伯伯。”沈惊羽点点头，“我要去体校练射箭。” 射箭？ 宋卫国心里一惊。 “对啊，这事儿我们刚才还在说呢。”张丽茹接过话头，“小羽可争气了，人家上午……” 她把事情复述了一遍。 连测三次，次次十环？ 宋卫国越听越感到惊奇，这才明白沈惊羽为什么带了一把弓来，原来是为了这事儿。 “好好好。”他连连赞叹，“小羽射箭这么厉害，看来是得了沈老弟的真传呐，真好啊。” “走体育也是一条好的出路，体育人才也是我们稀缺的。”宋卫国说着，突然眼眶有些红，“只是……要是你爹能够看到你接过他的弓就好了。” “说什么呢！”张丽茹立马给了他一杵子，瞪着他，用气音道，“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宋卫国自知失言，连忙道：“我话说多了。” “没事的，宋伯伯。”沈惊羽表情没什么变化，她含笑道，“我不会忘记我爹教给我的东西，我会带着这把弓走到更远的地方去的。” 她相信，无论自己走多远，这把弓对她的意义都是不一样的。 第四十章下定决心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沈锋是个温和宽厚的人，前世的父亲对她也是严肃而包容的，她很幸运，有这样两个好爸爸，即使现在都不在了，也会长长久久地伴随她，一直往前走。 “好！”宋卫国怔愣之后，拍手赞叹，“说得好，小羽，有志气！” “宋伯伯祝你心想事成！” “谢谢宋伯伯。” 宋晏清目光惊异，他没想到看着这么瘦弱一个小姑娘，身体里竟然蕴藏着这么惊人的力量，射箭，这两个字真是很难和她联系起来。 张丽茹看着沈惊羽，眼神温柔，她有些明白，为什么今安和她不过只接触了一两次就开始改变了，这个孩子身上有一股让人信服的力量，她说出口的话也不是无的放矢，而是真的相信自己一定能做到。 真是个不错的孩子，张丽茹在心里赞叹了一句，又看了看宋今安，突然笑了笑。 虽然之前她并不怎么赞同这个两孩子的亲事，但现在看来，今安这小子要是能找到小羽这样的姑娘，那就是他们家烧了高香了。 宋今安完全不知自家妈心里的天平也偏向了沈惊羽，他没怎么说话，也没吃菜，有些出神。 “今安，吃菜，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宋晏清给他夹了一筷子菜。 “哥。”宋今安难得心平气和地叫他一声，“你说我以后适合干什么呀？” 宋晏清筷子顿住，看着弟弟，目光欣慰，爸妈说得没错，今安真的是成长了一些了。 他认真想了想道：“我觉得爸妈给你的建议没错，你先考大学，然后再做选择。” 宋晏清是上过大学的，自然知道上大学的重要性，不过和现在不一样，他那个时候是通过推荐上的大学。 向上是一个凝练塑造的过程，他希望宋今安能够在这个过程中找到自我，找到自己的目标。 宋今安沉默了许久，然后突然看向右边的沈惊羽，伸出手，轻轻戳了戳她的手肘。 沈惊羽疑惑地看过来。 “你说，我去考大学好不好？” 宋今安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一下沈惊羽，或许是想多一个人坚定这个想法。 可沈惊羽想了想却说道：“问你自己的想法，别冲动做决定，也别被别人的想法推着走。” 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让别人帮忙做决定，也不要因为别人的想法而冲动改变自己，沈惊羽是个很独立的人，前世她人生中做每一个重要决定的时候，她父亲都是这样告诉她的。 宋今安再次陷入沉思。 大人们没注意到他们两人呢嘀嘀咕咕的动静，还在相谈甚欢。 两家人虽然是时隔这么多年后再见面，但丝毫没有隔阂和生疏，亲如一家一般，这顿饭吃得也算是宾主尽欢。 吃过饭后不久，林丽蓉和沈惊羽就准备告辞了，宋卫国夫妇再三挽留。 “真得回去了，小羽要转学，要忙活的事情还多着呢。”林丽蓉道。 “那丽蓉，下次再来。”张丽茹和她算是一见如故了，拉着手有些不舍，“你放心，等小羽来市里了，我一定把她照顾好，把她当成自己女儿一样。” 她也是当妈的，知道小羽一个人来青市上学，林丽蓉肯定不放心，她们家离得近，还能照顾一些。 “对，丽茹说得对。”宋卫国附和道，“小羽在青市，你就放心，不会出任何岔子的。” 林丽蓉一脸感动，无以言表，只能不住道：“谢谢，谢谢！” 宋家人一直把他们送到了车站，看着人上车了，他们才回去。 回去的路上，宋卫国还在感叹，“小羽真是个好孩子啊。” 他看了看宋今安，突然有点嫌弃自家儿子，“这样看了看，小羽以后要是嫁给今安，还是委屈她了，还是再看看吧。” 宋今安：“……” 不是，他之前是想退婚，但不是想因为这个原因退婚啊！ 什么叫委屈她了！ 他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宋今安怒了，一句话脱口而出。 “爸妈，我准备重新回学校读书，我想考大学了！” 一句话，让三个人停住了脚步。 宋卫国跟见了鬼一样看着他，一脸惊悚，“儿子，你是不是发烧了？还是刚才吃撑了？怎么大白天的就开始说胡话了？” 张丽茹也瞪大了眼，今安这是受什么刺激了？ “我说真的！”宋今安咬牙切齿，“不就是考大学吗？我还不信了我还能考不上！” “挺好的，我支持。”宋晏清第一个表态，“我支持今安考大学。” “我也支持！”张丽茹连忙道。 只要今安能做点儿正事，她什么都支持，更别提是考大学这种大好事儿了，她更是一百个赞同。 宋卫国也是一脸喜意，难得觉得宋今安说了句他爱听的话。 “好，爸也支持你。”他拍了拍宋今安的肩，“既然下定决心了，就要努力。” “这样，我明天给你们一中刘校长打个电话，让你插到毕业班去，用心读书。” “那个，爸……”宋今安犹豫了一下，表情有些纠结道，“你能不能把我弄到二中去上学？” “二中？为什么？”宋卫国一愣。 “我听韩俊说，二中去年毕业班考上大学的人数是我们青市最多的，老师也负责。”宋今安一本正经道，“而且换一个环境，说不定也有益于我专心读书。” “是吗？” 宋卫国总觉得有点不对，这小子会考虑这么多？ 不过也好，今安现在读的一中虽然也不错，但大院儿的孩子基本都在那儿上学，说不定回去没几天，这小子又跟着那些孩子玩儿去了，换个环境也好。 这样想着宋卫国就答应了，“行，我去联系联系。” “谢谢爸。”宋今安舒了一口气。 张丽茹见儿子考虑得这么认真，也是开心得不行。 只有宋晏清，表情有点奇怪。 眼见着他爸叮嘱今安，渐渐走到了前面去，宋晏清小声对他妈道：“妈，你真觉得今安想去二中是为了换个环境？” “那不然呢？” 宋晏清笑得意味深长，“要是我没记错的话，体校旁边离得最近的学校，就是二中。” 啥？ 张丽茹瞬间瞪圆了眼。 第四十一章做一把弓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体校的开学时间是在元宵后，沈惊羽需要在这之前，开好大队的同意证明。 她拿着体校开的转学联系函直接去了大队办公室，找大队长赵平。 “赵叔？” 赵平抬起头，看见是沈惊羽，惊讶了一瞬，“小羽来了？有事儿吗？” “赵叔，麻烦您给我签个字。”沈惊羽拿出转学联系函，放在桌上。 赵平疑惑地拿起，看清楚上面的内容后有些吃惊。 “小羽，你这是……要转到市里去上学？”赵平迟疑着问，“还是体校？” “对。”沈惊羽点点头。 赵平疑惑地挠挠头，“我记得你在县里上学成绩还不错呀，怎么突然想着要转学了？”他也不是很懂这个体校比普通学校好到哪里。 “就是想试一试其他的可能性。”沈惊羽笑了笑。 “那你这个体校是学啥？” “我学射箭。” “射箭？”赵平更是诧异，“那也能在学校学？” 在他的认知里面，射箭这种东西就是用来打猎的手段，万万没想到学校还会教这个。 “当然。”沈惊羽给他解释了一下，“射箭也是一个体育项目，可以去参加比赛，国内的国外的，甚至还能代表国家去参加世界级的比赛，为国争光。” 为国争光？ 赵平笑了笑，心里没当回事儿，射个箭就能为国争光了？这不是说笑吗？ 不过他也没有说什么泼冷水的话打击沈惊羽，而是爽快地在同意那一栏签上了字，再还给沈惊羽。 “谢谢赵叔。”沈惊羽认真道谢，然后提出了一个请求，“赵叔，我去青市上学之后，回来的时候就少了，能不能麻烦您有时间的话多照看一下我娘，她一个人在家，我有点不放心。” “这你放心。”赵平想都不想就点头答应了，“我是大队长，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谢谢。” 沈惊羽道完谢后，认真地给他鞠了一个躬，久久没有起身。 她知道赵平是一个认真负责的大队长，才会提出这样的请求。 “快起来。”赵平连忙去扶她，“你这丫头，搞这些干什么？” “上学就好好上，学那什么射箭也认真学，说不定赵叔真的能看到你为国争光的那一天呢？”赵平故意顺着她刚才的话，打趣道。 沈惊羽灿烂一笑。“您一定会看到的。” 赵平因为她语气里的笃定和自信怔了怔，然后也笑了笑，“行，我等着。” 她看着沈惊羽离开，感叹般地摇了摇头，能不能为国争光先不说，反正他是相信，沈惊羽这丫头的未来不简单，就冲她的这份心性，他都看好她。 沈惊羽回到家，林丽蓉忙问：“你赵叔签字了吗？” “签了。”她扬了扬手里的纸。 “那就行。”林丽蓉的视线在屋内逡巡，自言自语，“还有什么需要带的呢？” “娘，别忙活了。”沈惊羽无奈，“学校里什么都不缺的。” 这几天以来，林丽蓉天天都在给沈惊羽收拾东西，是不是琢磨还有没有什么遗漏的，毕竟这不是在县里上学了，天天都能回来，去了市里上学，可就得在那边住宿安定下来了。 “那可不行。”林丽蓉不赞同，“学校里的东西哪有家里的干净？这几天娘在给你缝个被子，多塞点棉花，暖和的。” “行。”母爱太过厚重，沈惊羽只能点头答应。 林丽蓉在屋里忙活。 沈惊羽目光落在墙上的那把弓上面，这把弓虽然不错，但到底已经用了许多个年头了，用起来会有一些滞涩和不顺手。 她摩挲了一下手指，手有些痒。 犹豫了一会儿之后，沈惊羽还是对林丽蓉道：“娘，我出去一下。” “你去哪儿？” “我就出去转转。” “行，那你早点回来，娘今天给你炖肉吃。” “好！” 沈惊羽裹紧衣服出了门，林丽蓉没有注意到，她的棉衣下面藏了一把砍柴的刀。 近几日都是晴天，雪也早化了，沈惊羽一路往山那边走去，她想去找一找，有没有适合做弓的木材。 她想要自己亲手做一把弓。 前世那个时候，虽然很少有人再用传统弓，但她曾经的教练偏爱传统弓，也曾经手把手地带着她制作过传统弓，耳濡目染之下，沈惊羽对这种夹杂着历史意义和独特魅力的弓也喜欢上了。 而且如果单独论射箭的上手难度来说，传统弓是最难的，因为它外观简洁，只有弓体和弓弦，没有箭台，需要整个身体稳定有力的配合才行。 只可惜在后世的比赛基本采用的是反曲弓和复合弓，她接触传统弓的时候并不算多，现在倒是有机会可以好好研究一下了，所以沈惊羽想要自己亲手制作一把弓。 她一边琢磨着做弓的木材，一边往前走。 “柁木、紫衫木、榆木、桑木、橘木……” 沈惊羽嘴里念念有词，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山脚下。 天气冷，山上也没有什么能吃的野果野菜，运气不好的，说不定还会遇到饿极了的野兽，是以根本没人上山，也就沈惊羽头铁，敢往山上走。 不过她也没打算进深山，就准备在山的外围看看，能不能找到合适的木材。 沈惊羽一边走一边看，冬天，山上的树木都是光秃秃的，她走了好一会儿，才终于眼睛一亮。 “榆木！” 沈惊羽乐了，榆木可是做弓不错的材料啊。 榆木木性坚韧，强度较高，耐腐蚀性、抗压性也强，适合雕刻，天然的纹路也清晰美观，从很久以前开始，榆木就备受欢迎，各种榆木做的家具和工艺品就不少了。 她围着面前的榆树转了好几圈，心里愈发高兴，这应该是棵老榆树了，枝干粗壮，纹路清晰，看着就很适合做弓啊！ 沈惊羽摸出自己带来的柴刀，比划了一下，做弓需要的木材不多，她砍一截枝丫就够了。 “长一米五，宽十厘米，厚五厘米，应该差不多了……” 沈惊羽估摸着差不多了，挥舞着柴刀正准备下手的时候，突然听到后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一瞬间，她浑身都绷紧了，她不会这么倒霉遇上野兽了吧？ 第四十二章请他帮忙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沈惊羽猛地回头，看见的却不是什么猛兽，而是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沈惊羽，你怎么在这里？”对方也是一脸惊讶，率先开口道。 沈惊羽收起柴刀，错愕，“这话我也想问你呢，卫图南，你上山干什么？” 对方正是卫图南，小半个月没见，沈惊羽觉着他好像又瘦了，甚至都没旁边的小树枝壮实，而且这人竟然还是两手空空上山来的，手里就拿了根木棍，她都不知道该说他胆子大还是心大。 卫图南摸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就是想上山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比如野鸡之类的。” 沈惊无奈，“这大冬天的，山上又湿又冷，野鸡一般喜欢在干草堆或者河边的芦苇荡里，山上基本不可能有它们的踪影。” “这样吗？”卫图南呆了呆，有些无措，“我不懂这些。”他自小在城市里长大，根本不懂这些动物的习性。 卫图南恍然地挠挠头，眼里一片清澈的愚蠢，“我就说怎么我寻摸好几天了，连个毛都没见着呢，我还以为是自己运气差呢。” 寻摸好几天了？ 沈惊羽吸了口凉气，然后认真道：“你运气挺好的。”在山上晃悠几天还没出事儿确实运气挺好的。 “什么？” “没什么。” 沈惊羽想了想道：“这天寒地冻，山上没什么吃的，这样吧，你帮我一个忙，我给你相应的报酬，咱们等价交换。” 卫图南眨了眨眼，“什么忙？” 他想不到自己有什么能帮上沈惊羽的。 “我马上要去体校上学了，学射箭，想自己亲手做一把弓，你数学那么好，物理肯定也不差，你一定知道怎么设计一把弓能让它最轻便，什么弧度最省力，射程最远，所以想请你跟我一起研究设计下。” 沈惊羽笑眯眯的，提出自己的请求。 卫图南愣住，让他帮忙设计一把弓？ 他看着沈惊羽，心里划过一抹动容，他不是傻子，哪里不知道沈惊羽自己一个人就能办到这事儿，说这些不过是故意找一个由头让他接受她的好意罢了。 “不用报酬，我会帮你的。”卫图南神色无比认真，“上次是你帮了我和老师，我理应帮你的。” “那可不行。”沈惊羽摇摇头，“我们一码归一码，不能混作一谈的。” “可是……” “行了，就这样定了。”沈惊羽直接打断他，然后把柴刀递给他，“先麻烦你第一件事，帮我把这根枝丫砍下来。” 手里被塞了柴刀，卫图南呆了两秒，还是拿着刀走上前。 他挥舞着柴刀卖力地砍着，只是可能长期营养没跟上，他整个人都没什么力气，砍了一会儿也只是砍了个缺口。 沈惊羽在后面看着，不由地扶额，她现在这样子真的好像是监视长工干活的地主啊。 又看了一眼卫图南瘦得在衣服中晃荡的身板儿，她实在是不忍心了。 “差不多了，我来吧，你歇一歇。” “没事儿，马上就好了。” 马上就天黑了。 沈惊羽走过去，三两下就夺过了卫图南手里的柴刀，接替了他。 然后，卫图南眼睁睁地看着沈惊羽三两下就把那根枝丫砍了下来，他羞愧不已，一瞬间没有血色的脸都红了。 “嗯，不错。” 沈惊羽看着手里的枝丫，非常满意自己选的这一根，但是为了保险起见，怕有废料，她还是又砍了两根一起带走。 “我来拿吧。”卫图南忙道。 “好，谢谢。”这个沈惊羽没有跟他争。 两人一路下了山，路上，沈惊羽也了解了一下卫图南和吴先明的现状。 上次的事情之后，他们师生俩就被人盯得更紧了，就等着他们出错露出马脚，两人也不敢有什么小动作。 现在这时节，也不下地，卫图南和吴先明只能靠着年前大队里发的那点粮过日子，但那点粮食怎么够这两个男人吃，不知不觉就见底了。 这对患难师徒也没什么人接济，没办法，卫图南只能出来碰碰运气找吃的，然而还是一无所获。 “也不是一无所获。”卫图南笑了笑，“这不是今天碰到你了吗？还是有收获的。” 沈惊羽也笑，“刚好我也需要人帮助，咱们这也算是互相帮忙了。” “嗯。” 卫图南点点头，没再拒绝沈惊羽的好意，只是在心里暗暗发誓，有朝一日一定会报答她的这份善心。 不想村里人看见，两人特意饶了下路，才回到沈家。 林丽蓉听见动静，出了屋子，看见两人手里的树枝，惊了。 “小羽，你这是干啥去了？这是卫……” 林丽蓉顿住，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卫图南。 “婶儿，您叫我小卫就行了。”卫图南浅笑着打了个招呼，然后转头对沈惊羽道，“那我就先回去了，图纸出来了我再来找你。” 在这儿待太久了，他怕给沈家带来麻烦。 “等等。”沈惊羽叫住他，转身进屋，很快就拿着一些东西出来了。 是一些米面和熏干的肉，虽然不多，但也够他们师生俩吃好几天了，节省一点儿小半个月都行。 “这些你先拿回去。”沈惊羽道，“就当做是先给你的一部分报酬了。” 林丽蓉站在一旁，微微皱眉，没搞明白是什么情况，但她也没有开口阻止，她知道，小羽这样做一定有她的道理。 “不不不，我不能要。”卫图南疯狂摆手，哪里有还没做事儿就拿酬劳的道理？ “拿着。”沈惊羽直接把袋子塞到他手里，“不为你自己想，也为吴先生想一想。” 卫图南犹豫了，他还年轻能经得起饿，但老师已经上了年纪，要是再这样下去…… 他纠结了一会儿，还是道：“好，我收下了。” “谢谢，我会记住这些的。”卫图南郑重道，“你放心，你说的事儿，我一定会做好的。” 在这个民以食为天的年代，沈惊羽能够拿出自家的口粮帮助他，这份恩情，他一定不会忘记的。 “好。” 卫图南朝着两人微微点头后，拿着东西匆匆离开。 第四十三章一份善意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进屋之后，林丽蓉抄着手，好整以暇地看着闺女，“你怎么又跟那个卫图南凑在一起了？” “不是凑在一起，只是刚好碰上了。”沈惊羽解释道。 “那你给他那些东西是怎么回事儿？” “我有事儿请他帮忙呢，当然得给人家一些好处。” “啥事儿？”林丽蓉打破砂锅问到底。 “我想自己做一把弓出来。”沈惊羽细细道来，“但是我一个人做起来有些难度，那个卫图南好歹是个大学生，懂得比我们多，我就请他帮我一起设计一下这把弓。” 林丽蓉皱眉，“话虽然是这么说，但和他们扯上关系，我怕……” 上次沈惊羽帮卫图南他们解围的事情，她还有些后怕呢，虽然知道他们不是坏人，但心里也不太愿意跟他们扯上关系。 “怕什么？娘，我们就正常来往而已，谁也挑不出错处，我就不信那些人还能不分青红皂白地冤枉人。”沈惊羽秀丽的脸上露出一抹讽刺的笑，“娘，您等着吧，很快那些人就要自顾不暇了。” 那十年动荡早已经结束，国家拨乱反正之后，社会只会越来越清明，百姓的日子也只会越来越好，那些人，没几天好日子过了。 林丽蓉没明白她的意思，还是有些不放心，她叹了一口气，“其他人我不管，我就只是想让你好好的。” “我当然会好好的。”沈惊羽伸出两根手指发誓，“我保证，不会有事儿的。” “随你。”林丽蓉发现自己，现在是越来越拿闺女没办法了。 见她还是面带愁容，沈惊羽坐下来，认真跟她分析，“娘，您想想，国家为什么要恢复高考？” “为什么？”林丽蓉拧眉，努力想了想，“是想要培养优秀人才？” 这是她听大队长在广播里说过的话。 “对，培养优秀人才，那您觉得，卫图南和吴先生是优秀人才吗？”沈惊羽引导她思考。 “当然。”林丽蓉不假思索地点头。 那两人一个大学生一个大学老师，当然是极其优秀的。 “那培养优秀人才需要什么？” 林丽蓉愣愣的，试探地答：“需要老师？” “对。”沈惊羽露出笑颜，“国家现在正是大力发展优秀人才的时候，他们俩可是从最顶尖的大学来的，要我看呐，他们不会在我们这里待很久了，早晚有一天会回到他们原本的位置上去。” “所以，跟他们来往不会有坏处，甚至说不定在以后还会有意想不到的好处。” 沈惊羽没有施恩图报的心思，但她想让林丽蓉安心，便这么说了。 林丽蓉开始沉思，她知道大队里最近有好多知青都回城了，闹得沸沸扬扬的，难道小羽的意思是那两人很快也会走？ “行吧，我不懂这些，你自己心里有分寸就好。” 想了半天，林丽蓉索性不想了，反正只要他们行得端，立得正，就不怕别人说三道四。 “谢谢娘。” 沈惊羽心里暖洋洋的，她娘不懂什么时局转变，也不懂什么拨乱反正，她只知道支持自己的闺女，站在自己闺女这一边，不会有任何动摇。 那边，卫图南拎着东西已经到家了。 “老师，您看我带了什么回来？”他的声音欢喜，迫不及待想要和吴先明分享。 吴先明看着他手里的东西，愣住，然后沉下脸，“这些东西都是哪儿来的？” “你不会是……” “没有，我没有！”卫图南果断道，“我没有接受那些人的糖衣炮弹。” 这几年来，那些人时不时就要递消息过来，要么威逼要么利诱，说只要他们肯服软，为他们所用，就能立刻让他们离开这里，并且待遇不菲。 吴先明也知道自己学生不是这种人，他软和了语气，“那这些东西……” “是沈惊羽给的。” 卫图南把沈惊羽请他帮忙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做一把弓？”吴先明微微蹙眉，开始思索，“这说容易也容易，说难也难。” 做一把弓不难，他们依葫芦画瓢就能设计一把出来，但要做一把沈惊羽说的那种轻便省力射程远的好弓，可不太容易。 “我和你一起研究研究。”吴先明道。 两个人一起研究总比一个人思考来得快。 “谢谢老师。”卫图南喜道。 老师比他厉害，他们两个人一起，一定能设计出一把好弓来的。 “谢我干什么？”吴先明叹了口气，“我们都得谢谢沈惊羽那丫头。” 从小卫的描述来看，那丫头是特意请他们帮这个忙的啊。 “小卫，这份情我们得记着啊。” 吴先明满心感动，这几年，他们师徒看遍人情冷暖，却没想到在对人性的良善怀疑至此时，感受到了这样一份让他们温暖舒适的善意。 卫图南默默点头。 师生俩在桌子上摊开一张白纸，拿着笔，开始讨论，两人画出弓的雏形，然后讨论各受力点的轻重。 说着说着，吴先明突然停住了声音。 “怎么了老师？”卫图南疑惑。 “你刚才说沈惊羽要转学到体校去学射箭？”吴先明一脸惊愕，才反应过来他刚说的话。 “对，她是这么说的。” 卫图南点点头，他当时听见这句话也很吃惊，没有想到沈惊羽会选择学体育。 吴先明默然片刻，“看来这就是她想做的事情了。” 虽然心里觉得以沈惊羽的天分不学数学有些可惜，但他也尊重别人的意愿，就算没有走那条顺遂的路，但谁又知道另一条路不会是一条康庄大道呢？ 路是人走出来的，前行的勇气也是最重要的。 “沈惊羽，沈惊羽……” 吴先明念叨了几遍沈惊羽的名字，突然笑了笑，看来，那丫头还真是人如其名啊。 既然应了这个请求，师生俩都无比认真，他们反复讨论研究，用细小的树枝做实验，花了一天时间，画出了个初步的设计图。 卫图南拿着设计图迫不及待地去找了沈惊羽。 第四十四章五顾茅庐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沈惊羽看到图纸，有些惊讶，她没想到卫图南的效率这么高，才一天的时间就把设计图弄出来了。 她认真看了两眼，夸道：“设计得挺好的。” 沈惊羽有些惊讶，她虽然请卫图南帮忙设计，但其实心里没有报太大的期望，毕竟隔行如隔山，卫图南不懂射箭，想要设计出一把不错的弓箭是比较困难的。 但就冲这份图纸来说，他竟然做得很不错，虽然还有一些问题，但瑕不掩瑜。 “这就是个初稿。”卫图南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我个人能力有限，这是老师和我一起完成的。” 沈惊羽点点头，“真的很不错。” “你别夸啊，你得提出问题，我才能改进呢。”卫图南抿唇笑。 沈惊羽也笑，“我这不还没说完吗？” 她指着图上某处，“一把弓大概可以分为四个基础结构，弓把、弓臂、弓弰和弓弦，你看这个图，上面弓弰的位置……” 卫图南专心致志地听她说着，不时点点头，做出恍然的样子。 林丽蓉在不远处缝着被子，见两人这么投入，都不敢发出声音惊扰他们。 沈惊羽和卫图南这一讨论就是好几个小时，直到天色不早，两人才停住话头。 “我大概明白了。”卫图南很有收获道，他现在对弓箭的理解和认知已经又上了一个层次。 沈惊羽点点头，“嗯。” 她不得不承认，卫图南的确是个聪明人，任何东西她一说他就能举一反三、触类旁通。 “我可以先修个形出来，等确认了最终图纸我再细琢。”沈惊羽道。 离开学没几天了，她没那么多时间来慢慢精雕细琢，她可以先修一个大概的形出来，只要图纸出来了，她可以去到学校再慢慢完善。 “可以，我也是这样想的。”卫图南赞同她的想法，“时候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好，代我问吴先生好。” “一定。” 卫图南走后，林丽蓉开口，“小羽，你还别说，小卫这小伙子还真不错，让他帮忙还真挺负责的。” 她本来不太想闺女和卫图南来往的，但看着卫图南为了一把弓忙前忙后，她也有些感慨了。 “那当然了，他那种人就是只要对某件事投入了研究，就会非常认真专注。” 有的人就是这样，只要认准了某一个目标，就会一直研究专注下去，沈惊羽前世见过不少这种人，甚至她自己也是这种人，为了寻找拉弓时最佳的力度、角度、精准度昼夜不分地练习，手酸痛得发抖，甚至抬不起来也不知疲倦。 这边沈惊羽还忙活着做弓，那边李正春为了请郭梅珍出山任射箭队的教练，已经快疯了。 一大早，他就穿戴整齐，准备出门了。 李正春的媳妇儿也是老师，教语文的，见他踌躇满志的样子，笑着问道：“今天又是去三顾茅庐？不对，你已经是五顾茅庐了，这是第六次了。” 她给李正春提建议，“要我说啊，实在请不到就算了，不如把那个周教练调回来，到底也是个教练。”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李正春满脸坚定，“请不到郭梅珍，我射箭队的工作怎么继续下去？” “就周立辉那半罐子水平能教什么？可别误人子弟。”他有些不屑，让周立辉去教沈惊羽？扯淡呢这是？ “再说了，我和那周立辉八字不合，凑在一起就犯冲，怎么可能让他回来？” “行行行，你愿意去就继续去。”他媳妇儿一脸无语，摆摆手，“我先走了。” “祝你今天好运。” 李正春哼了一声，正了正衣领，“我当然好运！” 说完，他也昂首挺胸地出了家门。 李正春一路气势汹汹地到了四方区那边，等靠近郭梅珍家门的时候，他的气势不自觉地弱了下来，原因无他，实在是因为郭梅珍那个女人的气势太凶悍了，他心里都有些发怵。 拿到郭梅珍住址的第一天，李正春就信心满满地去了，但郭梅珍不在家，他吃了个闭门羹。 第二天，倒是见到人了，但人家听了他的来意，一句话没说，就关上了门，惨遭拒绝。 第三天，他守了好半天，才等到郭梅珍买菜回来，不停念叨，被郭梅珍扔了一身烂菜叶，一身狼狈。 第四天，他蹲到了郭梅珍的丈夫，想让他帮忙劝劝，结果两人都被骂了一顿，靠在一起跟鹌鹑一样瑟瑟发抖。 第五天，也就是昨天，郭梅珍直接找了街道办的人来处理他，他费尽口舌好半天才解释清楚，自己不是坏人，没有恶意，最后浑身低气压地回了家。 今天，等待他的又会是什么呢？ 李正春站在街角，给自己加油打气做了好一番心理建设之后才走到了郭梅珍的家门口。 还没敲门呢，他就看见门上贴了一张白纸，上面写着字。 看清楚纸上的内容之后，李正春抽了抽嘴角。 “体校李正春禁止靠近。” 这什么意思？是不是太过分了？ 李正春磨了磨牙，他就不信了，他请不到这人！ 他挽起袖子，转了转脖子，深吸一口气，抬手…… “吱嘎……” 门开了，是郭梅珍面无表情的脸，沉沉地盯着她。 李正春身上好不容易鼓起的气势一下就破了，就像瘪了气的气球一样，变得萎靡。 他就奇了怪了，怎么看着她就有些发怵，明明看着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女人。 此刻的郭梅珍可不就是个普通的家庭妇女吗？她面容普通，身材中等，甚至有些发福，整日就围着丈夫和孩子转，完全看不到早年间驰骋赛场意气风发的样子。 如果不是确定是她，李正春第一天来的时候都不敢相信，就是这么个女人，曾经拿过全国运动会的冠军和亚运会的银牌。 “你怎么又来了？”郭梅珍看着他，冷冷开口，“我不是说过吗？我对那什么教练没有丝毫兴趣，不管你怎么劝我，我都不会同意的。” 李正春挤出笑脸，“郭老师，我还是想说说……” 郭梅珍不想听，直接就要关门。 第四十五章那枚金牌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李正春眼疾手快地抵住了门。 郭梅珍深深地皱起眉，有些不耐烦，“我说了多少次了，我不想当什么教练，就想安安生生过日子，而且射箭这种东西离我已经太远了，我也没能力，当不了什么教练。” “你现在的行为，已经对我的生活造成了困扰，反正你要是再来的话，我就直接报公安了。” 郭梅珍直接下了最后通牒。 “别啊。”李正春急了，他咬牙道，“这样，郭老师，我今天就最后说一次，要是您还是不改变注意，我就再也不来了。” 郭梅珍沉默片刻，“说话算数？” “当然算数！”李正春掷地有声。 “那行，你进来吧。”郭梅珍打开门，让他进来，准备最后拒绝他一次就一劳永逸。 李正春嘿嘿一笑，他不来，他让张校长来。 他兴高采烈地跟着进去了。 郭梅珍家是一个小四合院的模样，东西厢房是两家人，中间是厨房，两家人共用，她住东边儿。 她准备应付一下李正春就结束，是以甚至没让他进家门，直接就在让李正春在院子里坐下了。 不过她丈夫上班去了，孩子出去玩儿了，也不方便让李正春一个大男人进家门。 “你要说什么就说吧。”郭梅珍道，一脸的敷衍。 李正春动了动唇，小心地组织措辞。 “是这样的，郭老师，之前我和您提过的待遇和薪资全都算数，如果您不满意，我们还可以再往上提。” “我不在意这些。”郭梅珍满不在乎地摆摆手，嗤笑一声。 她以前当运动员的时候，拿了那么多冠军，各种奖金自然也不少，即使到现在都有国家给的补贴，而且她丈夫是青市大学的教授，工资也不低，她们家虽然不算大富大贵，但也不缺钱。 所以，利诱对她来说是没用的。 “那……您在意什么？”李正春顿了顿继续说，“人才，您也不在意吗？” “我们青市、东省、甚至我们华国射箭的未来，您也不在意吗？” “别给我扣这么多大帽子。”郭梅珍微微蹙眉，“你到底想说什么？” “郭老师，我只是想告诉您，既然我们体校敢请您来当教练，自然是因为有配得上您来执教的学生，否则，我们是万万不敢来的。” 搁以前的射箭队，哪儿需要郭梅珍这样的人物出马啊？那简直是杀鸡用牛刀。 “你的意思是你们体校有了个天才学生？”郭梅珍是个多聪明的人，一下就明白了李正春的意思。 不过，她还是不以为然，“李教练，你知道吗？体育项目，任何一个体育项目，我们华国都不缺天才，可天才就一定有出头之日吗？就一定能培养成真正的名将吗？” “不是的。” 郭梅珍说到这三个字的时候，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语气里充满了愤懑。 “就算是你站到了国际的赛场上去，你拿到的成绩就一定是公平工正的吗？人人都说体育无国界，可初次之外呢？政治有国界！有些人掌握了话语权，也掌握了操纵体育的权力！” “不是的！” 郭梅珍加大了音量，她的语气甚至是愤怒。 她闭了闭眼，喘着粗气，思绪起伏，难以平静。 李正春想到自己听说过的某些流言蜚语，沉默，他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半晌，郭梅珍平复情绪，她睁开眼。 “行了，你回……” “郭老师！”李正春大声打断她，“你就一定笃定现在的体育界还是以前的体育界吗？现在的话语权还是掌握在其他国家手里吗？” “如果有绝对超越别人的实力，就一定不会得到公平公正吗？” 李正春一连问了四个问题，倒是把郭梅珍震了一下。 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李教练，无论现在的体育界是何模样，我都没兴趣了，我年纪大了，不想参与这些了，就这样平淡地过日子，挺好的。” “你请回吧。” 郭梅珍说完，转过身，想要进屋。 她的背影有些弯，像是被什么压住了一样。 “那那枚金牌呢！” 李正春吼出了一句，瞬间把郭梅珍定在了原地。 她转过身看他，嘴皮子哆嗦了一句，“你说……什么？” “郭老师，我相信，当年亚运会的那枚金牌是你的！本该是你的！” 李正春的声音像是炸雷一般在郭梅珍耳朵里响起。 “1970年泰京亚运会，那一年您拿了银牌，但我相信，在您心里，在很多人心里，那一年亚运会的金牌本该是您的！” 郭梅珍听到他言之凿凿的话，蓦然红了眼睛，一些她以为自己早已遗忘的记忆，纷至沓来，几乎将她淹没。 她第一次参加亚运会是在1966年，在暹罗举办，她那个时候才二十出头，拿了两次全运会的冠军，正是最意气风发的时候，第一次参加亚运会便铆足了劲儿想要拿到好成绩。 只可惜，那一年，因为她第一次踏足国际赛场，经验不足，再加上水土不服的原因，最后只拿到了第五名的成绩，遗憾收场。 1970年的亚运会，本应该在高丽汉城举行，只是高丽以财政状况不佳拒绝了，泰京再次承办了那一年的亚运会。 那是她第二次参加亚运会，又是故土重游，她训练了整整四年，实力大涨，来到这里，就是想要弥补上一届的遗憾，信心满满地踏上了赛场，想要力压群雄。 比赛的前半段，她的确发挥出色，远超其他国家选手的成绩，她一度以为，那枚金牌就快被她收入囊中了。 只可惜，到了赛程后半段，她出了问题，她明明算好了各种角度和力度，箭还是射偏了，成绩不如人意，她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向裁判申请了暂停比赛，检查自己的箭，果然发现了问题，箭被人动了手脚。 她想要申诉，却被她当时的教练拦住了，教练告诉她比赛最重要，她只能按下怒气，继续比赛，可已经晚了，最后几箭拿到了好成绩，也无法力挽狂澜，最终只拿到了银牌。 赛后，她怒气冲冲地去找了组委会申诉，却被告知比赛用的弓箭没有任何问题，组委会让她拿出证据，她问教练，可那些有问题的箭早就被人收走，毁尸灭迹。 组委会反过来说她扰乱比赛，甚至想要取消她的比赛成绩，教练只能按着她认了错，赔礼道歉。 想到自己当年百口莫辩，孤立无援的场景，郭梅珍浑身都在颤抖。 第四十六章她被说服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就因为国弱，就因为她势单力薄，所以她失去了本该拿到手的荣誉，也失去了所有的骄傲和自尊。 那一场之后，她在比赛场上频频失利，最后黯然退役。 郭梅珍现在回想起来，自己人生一切的荣光都是从那一场比赛开始消散的。 她从运动员退回普通人的身份，不知内情的人都夸她为国家取得了不少荣誉，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愧对那些称赞，她是个懦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属于自己的荣誉被拱手让人。 她热爱的弓箭经年累月，逐渐变成了她心里的一根刺，甚至是不想听别人再提起的雷池，于是，郭梅珍拒绝了所有的邀请，不想再接触任何和射箭有关的事情，也不想再回忆当年。 直到，李正春当着她的面提起。 他一字一句地问郭梅珍，“郭老师，您就真的不想再夺回那枚金牌吗？” 郭梅珍的事情，李正春以前听说过一些，但具体的内情不清楚，他也是这两日才去了解了大概的。 身为一个曾经的运动员，李正春是很能理解郭梅珍的心情的，他想，如果是自己经历了那些事情，也不一定能做到毫无芥蒂，但时间是向前走的，人也是。 人不会一直困于过去。 无论是想请她出任教练，还是想同情她的遭遇，李正春都想多说几句。 “郭老师，今时不同往日了。”李正春苦口婆心道，“您应该也知道，近几年来，国家对体育事业的重视和发展，我相信，不会再出现那些龌龊的事情，就算有小人作祟，我们也敢于回击。” “我相信，体育就是体育，不应该被任何其他脏污沾染。” 郭梅珍怔怔的，双目泛红，说不出话来。 “郭老师，您就不想亲眼看着那些人被打倒吗？就不想亲眼在国际赛场上看着我们华国的国旗升起吗？”李正春又下了最后一剂猛药。 郭梅珍身体一震，咬着牙看着他许久。 李正春也没动，他连呼吸都快静止了，他已经把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如果郭梅珍还不改变主意，他就真的只能去搬其他的救兵了。 “李教练。”郭梅珍终于开口了，她声音很缓，“你不应该只是当一个简单的体校教练，而是该当一个优秀的说客或者谈判专家。” “什么？”李正春愣了愣。 郭梅珍笑了笑，“你说服我了。” 她不得不承认，李正春的话说到了她的心坎上，多少次午夜梦回，她都梦见那一枚金牌挂在了她的脖子上，她听着国歌被奏响，看着国旗升起。 可等醒来，还是一场空。 那就去看看吧，看看现在的体育界是何模样，看看现在的运动员们是何模样，郭梅珍这样对自己说。 什么？她答应了？ 李正春眼睛骤亮，浑身被狂喜裹挟，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 “真的吗？郭老师，您真的……真的同意去我们体校任教了吗？”他有些语无伦次了。 “别高兴得太早。”郭梅珍给他泼了点儿冷水，“我要看看那些学生，是不是真的有天赋？要是你空口说大话的话，我也是不会答应的。” 她要是想完成夙愿，可没精力去教一些朽木。 “当然，这是当然！”李正春满口答应，“马上就开学了，我来安排，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郭梅珍有些好奇，“你就这么有信心？” “我是对我招来的学生有信心。”李正春自信一笑。 要是对沈惊羽没信心，他也没这个胆子来请郭梅珍出山。 “好，我等着看。”郭梅珍点头，心里也生出了两分期待。 李正春点头，然后昂首挺胸地出了郭家，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看了一眼那张纸，表情得意。 “哼！” 他唰地一下撕下。 ———————— 那边的沈惊羽当然不知道李正春为了给她请个专业教练，付出了多大的努力，她和卫图南的设计趋于完善，她砍回来的榆木枝也被她一点点地修好了形，剩下的就是慢慢打磨抠细节。 时间飞快溜走，很快就是元宵，元宵之后，就是开学的时间了。 是以，林丽蓉在元宵这天做了一大桌子的菜，想要为闺女践行。 她炖了鸡、蒸了鱼、炒了肉……恨不得把全天下的好吃的都堆到闺女面前。 幸好，她们家左右都没什么邻居，否则这隔三差五浓郁的饭菜香飘到别人家，免不了有心人心里犯嘀咕，毕竟，哪个年代红眼病的人都不少。 “小羽，快动筷子呀。”林丽蓉给闺女盛了碗鸡汤，催促。 沈惊羽看着桌上丰盛的饭菜，犹豫了一下还是道：“娘，我想请卫图南和吴先生一起过来吃饭，谢谢他们。” 这几日，他们为了她的这把弓费了不少功夫，她马上就要去体校上学了，临走的时候还是想感谢一下他们。 林丽蓉愣了一下，也没多想直接点了头，“行啊，是该谢谢他们。” “这么多菜，我们两人也吃不完，去请他们吧，别等会儿菜冷了。” “好嘞！” 沈惊羽撒腿就往外跑。 林丽蓉摇头失笑。 沈惊羽到的时候，卫图南和吴先明正在吃晚饭。 她看了看两人手里拿着的干硬的粗粮馍馍，抿着唇，不由分说地拉着两人就走。 “沈同学，这是干什么？”吴先明一脸懵。 卫图南也是傻傻的。 “去我家吃饭。” 两人几乎是被沈惊羽生拉硬拽到家里的。 林丽蓉看到他们来了，立马起身，“小卫，吴先生，你们来了？快坐快坐。” 两人被沈惊羽按着坐下的时候，还是懵的。 “不是，这到底是唱的哪一出啊？”吴先明哭笑不得。 沈惊羽：“吴先生，明日我就要去青市上学了，临走前，想要谢谢你们这几日的帮忙。” “不不不，是我们师生俩该谢谢你才对。”吴先明连忙道，然后有些郝颜，“只是言语实在贫瘠，我们也没有什么可聊表谢意的。” “对。”卫图南也认真点头，“我们本该谢谢你。” 沈惊羽帮他们保住了最重要的东西，这份恩情，是怎么也谢不尽的。 第四十七章天地相信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行了，我们也不要谢过来谢过去的了。”沈惊羽笑了笑，“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君子论迹不论心。” 只要是在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她就永远不会后悔，也不会图任何回报。 “说得好！”吴先明爽朗一笑，“好一个君子论迹不论心！” 吴先明没有想到，自己人到中年，竟然还没有一个小姑娘活得豁达。 沈惊羽抿唇一笑，“那就动筷子吧，吴先生。” “好！那我和图南今天就叨扰了。”吴先明也不是磨磨唧唧的人，都已经坐到桌子旁了，他也不想继续再说些什么推三阻四的话。 他拿起筷子，“大家一起，吃菜！” 林丽蓉露出笑脸，“吃菜吃菜，吴先生，小卫，你们都尝尝我的手艺。” 她给两人也盛了一碗鸡汤，“先喝点汤，暖暖身子。” 吴先明微笑颔首，“多谢。” “谢谢婶儿。”卫图南也受宠任务惊地接过。 喝了一口之后，他只觉得唇齿生香，暖洋洋的，浑身都舒服了起来。 “好喝！”卫图南夸赞了一句。 他说了这句话之后，林丽蓉突然想起，“小卫，吴先生，你们要不要喝点儿酒？” 吴先明想了想，点头，“可以，今日正值元宵佳节，又是为惊羽践行，机会难得，可以喝两杯。” “那行，我去拿。”林丽蓉起身去拿了酒，一人倒了一杯，她笑着道，“吴先生，您别看着酒清亮，喝着甜丝丝的，实际上劲儿可大了，醉人呢，咱们少喝两杯就是了。” “好。”吴先明自然没什么意见。 “那……”林丽蓉举起杯子，“大家一起碰一个，元宵快乐。” “元宵快乐！” “元宵快乐！” 大家的杯子碰到一起，也有了两分节日的喜庆热闹。 这一杯之后，吴先明想了想，他端起面前的杯子，举到了沈惊羽面前。 他郑重道：“惊羽，无论如何，这一杯，该我敬你。” “敬你的君子之为。”吴先明双手捧着杯子，做足了姿态，没有觉得自己用这种礼仪敬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有何不对。 沈惊羽怔了怔，同样举起杯子，轻轻地和他碰了一下。 “吴先生，上次的事情，这一杯之后，就此打住。”沈惊羽同样认真道，“一切都在这杯酒中了。” “好！”吴先明朗声笑道。 两人杯子轻碰，一饮而尽。 林丽蓉一吓，忍不住拍了一下沈惊羽，“你这孩子，都说了劲儿大，让你少喝一点儿。” “没事儿的，娘，今天高兴嘛。”沈惊羽嘿嘿一笑，“毕竟下次再这样坐在一起吃饭，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她有种预感，卫图南和吴先生在这里待不了多久了。 吴先明和卫图南却以为她说的是她马上要去上学不容易回来一次的事情。 卫图南也对着沈惊羽举起了杯子，真心祝愿，“沈同学，祝你今后的路一帆风顺，得偿所愿。” “谢谢。” 两人再次一饮而尽。 几人一边吃菜一边聊。 聊到沈惊羽选择学射箭的事情，吴先明感叹道：“我是真没想到，你选择了这样的一条路。” 从数学到射箭，这跨越的可太大了。 沈惊羽眼眸弯了弯，“我喜欢射箭，我确定，这才是我想做的事情。” 林丽蓉乐道：“可不是嘛，以前我家老沈在的时候，我还不知道小羽会射箭，他们父女俩都瞒着我呢。” “不过小羽现在，还真是跟她爹给她取的名字一样。” “确实是。”吴先明赞同地点点头，“惊羽这名字取得确实是好。” 他曾经说过，惊羽惊羽，惊天之羽，总有一天会一飞冲天。 “不过我就是担心呐。”林丽蓉突然又叹了一口气，“吴先生，你说小羽这半大的孩子，每天学那弓啊箭啊的，多苦啊，这要是受了什么委屈或者受了什么伤，我可怎么办啊？” 喝了两杯酒之后，她也没忍住把心里的担心说了出来。 沈惊羽靠了过去，安慰道：“娘，我不会有事的，你别担心。” 吴先明看了看窗外的夜色，笑了。 “你们看，今晚的月亮好圆。” 窗外，是一轮硕大的圆月，莹莹的光照下来，落下一条洒满清辉的路。 “月亮，会为她照亮前路的。”吴先明笃定道。 其他三人愣了愣，然后都笑了。 只是现在的她们都没有想到，沈惊羽的这条前路会有多长，多远。 那是一条他们仰起头都望不到边的康庄大道，而她会坚定地一步步地朝前走去。 这一顿践行的饭吃到了很晚，卫图南和吴先明喝得微醺告辞时，沈惊羽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红封递给他们。 里面的钱不算多，但他们省着花，足够花很长一段时间了。 她有心帮他们，但也不是救世的圣母，她能做到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卫图南，我说到做到，你帮我设计图纸，我给你报酬。” 卫图南反应了两秒，连忙拒绝，沈惊羽帮他们的已经够多了，他不能再收这些钱了。 “不行，我们不能……” “图南，拿着吧。”吴先明打断了他的话。 他看着沈惊羽沉静坚定的眼，知道这是一份自己无法拒绝的好意，索性答应了。 有些情谊，比山高，比海深，他们之间，也没必要再说这些推辞的话，收下这份心意，只等来时再报。 卫图南最终还是犹豫着收下了。 等师徒俩走出去好远一段路后回望，沈家的光还亮着，像是黑暗中的一盏烛火。 “老师，您说，沈惊羽真的能得偿所愿吗？” “当然。”吴先明无比笃定，“因为我相信，她相信。” “这天地也相信。” 卫图南听得有些怔然，然后笑了。 “是啊，我也相信。” 师徒俩走在回家的路上，都有些沉默，他们相信沈惊羽的前路是一片坦途，可他们自己呢？ 他们脚下的路，又该怎么走？ 卫图南抬起头，或许，这轮圆月也能为他们指明方向吧。 第四十八章终于开学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正月十六，离家的日子到来。 因为担心闺女，林丽蓉几乎一夜没怎么睡好，早早地就醒了，她把给闺女准备好的东西再次清点了一遍，以防有什么遗漏。 沈惊羽倒是没什么多余的情绪，一夜好眠后，她伸了个懒腰起床。 “小羽，起来了？”林丽蓉端过来一碗面，“快去洗把脸来吃饺子，吃完咱们就差不多该走了。” “好。” 沈惊羽动作利索地收拾好自己，开始吃饺子。 家里虽然不算富裕，但林丽蓉在吃食上一向舍得，她大早上起来新鲜擀的面皮，白净柔韧，劲道爽滑，里面包的馅儿是白菜猪肉的，是昨晚剁好的，沈惊羽一向爱吃，一旁还卧了个金灿灿的煎蛋，细葱鲜绿，看着就美味可口。 一碗饺子，沈惊羽吃得是无比满足，连饺子汤都喝得干干净净。 林丽蓉笑眯了眼，“都说上车饺子下车面，等下次你回来的时候，娘再给你做面条吃。” “好，谢谢娘。”沈惊羽眉眼弯弯。 林丽蓉看了看时间，“时候不早了，走吧，等会儿别赶不上车了。” “好。” 母女俩带好东西，锁上门，出发了。 在沈惊羽的强烈要求下，林丽蓉只把她送到了赶车的地方。 “娘，我自己去学校就行了。”沈惊羽道。 送别这种事情，送得越远，不舍的情绪也就越浓重，她不想林丽蓉难受。 林丽蓉点点头，压着担忧的情绪叮嘱道：“小羽啊，等到了学校，你可要好好的，那什么拿不拿奖什么的，娘都不在乎，只要你自己好好的就行了。” “我知道了娘，您放心吧。”沈惊羽道，保证道，“只要有时间，我就给您写信，您要是有不认识的字，就去问卫图南。” 她有拜托过卫图南，在她不在的时候，多去看看她娘。 “只要有假期，我就回家，我一定照顾好自己。” “好好好。”林丽蓉只能不停地点头。 “娘，车来了，我先上车了。”远远的，沈惊羽看着进城的班车来了。 “娘帮你把东西拿上去。” “好。” 沈惊羽上车后，坐在靠窗的位置旁，看着车外还站着的林丽蓉，摆摆手道：“娘，您快回去吧。” “好。”林丽蓉努力瞪着眼，不让眼眶里的泪掉下来。 车开出去好远，她还是没有收回目光，直到再也看不见车的影子，林丽蓉眼里的泪才终于落了下来。 车上的沈惊羽心里也有些难受，虽然她来到这个时代没多久，但在她心里，林丽蓉已经是她娘了，这次的分离，她也很不舍。 沈惊羽在心里默默发誓，她一定不会和她娘分离太久的。 车子摇摇晃晃，载着未知的终点，驶向前路。 到了青市汽车站，沈惊羽拿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下了车，李正春今天特意来接她，看见她就吓了一跳。 “沈惊羽，你这是把家都搬来学校了？” 好家伙，他差点都没看到这丫头，就看见一堆编织袋在慢慢移动。 沈惊羽无奈，“没办法，母爱如山嘛。” 她娘大到床单被套，小到针头线脑，是真的恨不得把家都给她装上带过来。 李正春连忙接过几个袋子，给她减轻了一些负担，沈惊羽松了一口气。 “走吧，去学校。”李正春道。 师生俩往体校走去。 路上，沈惊羽有些好奇，问了问射箭队的情况，“李教练，咱们射箭队现在一共有几个队员？大家的水平都怎么样？” 上次来测试的时候，沈惊羽就觉得体校的人提起射箭队都是一种不屑的表情，她马上就要去射箭队了，至少得对自己的队友有一个大概的了解。 “加上你，一共六个人，水平的话……”李正春看了她一眼，“就这么说吧，其他五个人全部加一起都没你一半的水平。” 沈惊羽微微睁大眼，“不会吧？” 好歹是市体校，水平就这个样子吗？ “你不知道，我们体校的射箭队就是个空壳子而已。”李正春说着也叹气，“那五个学生里面，有三个都是其他队过来的，射箭就是个半吊子的水平。” “还有一个，是被父母塞进来混日子的，整天见不到人，没少给我们学校惹祸。” “整个射箭队就只有一个队员，是从小就练射箭的，人很努力，不过天赋和水平都一般，参加了好几次省赛，成绩都不佳。” 李正春说着这些，忍不住愁眉苦脸，他以往对射箭队的情况只是听说过，这几天才有了大致的了解，想到那五个队员，他就头疼。 不过还好，他看了一眼沈惊羽，心里算是有了两分安慰。 他至少还有这个宝贝学生。 沈惊羽有些震惊，这射箭队的队员真是什么类型的都有啊。 她前世从小就学射箭，从省队到国家队，一直都是在第一梯队，身边的队友要么就是年少成名，拿奖无数，要么就是天赋奇佳，一骑绝尘，各个都是卷王般的存在，这还是她第一次进这样的队伍。 沈惊羽心里对自己马上要见到的队友，不由地多了几分好奇。 两人聊着聊着，很快就到了体校体校。 沈惊羽初来乍到，还不急着去队里，她得先去宿舍安顿好。 李正春一路把她送到了宿舍楼下，他不太方便进女生宿舍，告诉了她宿舍号就先走了，沈惊羽来了，他得赶紧安排郭梅珍来学校了，否则人要是反悔了，他哭都没有地方哭。 沈惊羽拿着行李上了二楼，左右看了看之后，敲响了202的房门。 她之前和学校要求想要分单人宿舍，但因为林丽蓉不跟着来学校了，沈惊羽也就无所谓了，李正春给她分宿舍的时候，考虑了许久，还是把她和射箭队的两个女生分到了一间。 他想的是，以后都是队友了，住在一起，沈惊羽肯定能尽快的融入这个集体。 此刻，202的门开了，是一个扎着马尾的姑娘，她疑惑地看着沈惊羽。 “请问你找谁？” 沈惊羽露出笑容，“你好，我是新来的学生，我叫沈惊羽，以后我们就是室友了。” “你说你叫沈惊羽？” 马尾姑娘表情瞬间一变，看着沈惊羽的眼神，也不善起来。 第四十九章对她不满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沈惊羽皱眉，这是什么眼神？ 这个马尾姑娘生了一个鹅蛋脸，脸型很饱满，五官漂亮，眼睛大大的，穿着打扮看着也很精致。 是个家庭条件不错的姑娘，沈惊羽看了一眼，心里下了定论，但她什么时候惹到她了吗？怎么一听到她的名字就是这个表情？ “能让我先进去吗？”第一次见面，沈惊羽还是耐心地客气道。 马尾姑娘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让开路，然后偏过头对寝室里另一个女生道：“小荷，快来看看，我们射箭队大名鼎鼎的沈惊羽来了。” 她的语气很怪，沈惊羽不难听出里面的阴阳怪气。 她眉心沉了沉，还是没说什么，径直走到了屋内空着的那张床铺旁去。 屋内另一个姑娘和马尾姑娘完全是两个类型的，她穿着朴素，瘦削的脸，稍显潦草的短发，枯黄没什么营养，皮肤有些黝黑，黑白分明的眼同样也在看着沈惊羽。 在两人的注视下，沈惊羽自顾自地收拾东西，把自己带来的东西分门别类地放好，没有说一句话，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其他两人。 一会儿时间之后，反倒是她们沉不住气了。 “什么味道啊？这么难闻？”马尾姑娘皱着眉，手故意在鼻子前扇了扇，一脸作呕的表情，“你带了什么东西？不会馊了吧？” 沈惊羽没理她，她拿出包里带来的鱼干，这是林丽蓉特地给她做的，还让她给同学分一点。 不过现在这个情况来看，也没什么必要分了。 “喂，我和你说话呢？你耳朵聋了？”被无视的马尾姑娘瞪着沈惊羽，“果然是乡下来的，一点儿礼貌都没有，我是倒了什么霉，跟你住一个寝室，真是晦气。” 沈惊羽终于给了她一个眼神，语气很冷，“这句话，应该我说才对。” “这就是射箭队欢迎新队员的礼貌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还真不怪别人看不起你们。” 说完这句话之后，沈惊羽又看了一眼旁边那个短发姑娘。她黝黑的脸泛红，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和难堪。 “你说什么？”马尾姑娘像是被针扎一样，瞬间跳脚，“谁敢看不起我们？” “沈惊羽是吧？我们听说过你，不对，现在整个体校有谁不知道你？”马尾姑娘看着沈惊羽，咬牙切齿，“不过就是射出了几个十环，你得意什么？周教练被换走不说，还让李教练特意为了你去请专业教练。” “这样看来，我们射箭队都是为你一个人服务的，我们这些人趁早走了得了，反正我们也不重要。” 她的语气酸溜溜的，显然是不满已久了。 沈惊羽的事情整个体校人尽皆知，谁不在背后嘀咕他们射箭队因为一个新来的学生这么大张旗鼓？其他队都等着看好戏呢，要是这个沈惊羽在比赛上拿不到好成绩，她都不敢想，其他队会怎么嘲笑她们？ “呵。”沈惊羽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 “我笑，这些难道就是你针对我的原因？未免太可笑了。” 沈惊羽从来不是个好性子的人，初次见面，她本来想和队友们友好相处，但现在看来，这些队友已经对她不满了。 “我能射出十环，是因为我有本事，周教练被换走，是因为他没本事，至于李教练为我去请专业教练，如果你有本事，你也可以要求他去请啊。” 沈惊羽笑容讽刺，“他为什么不帮你去请？是因为你不想吗？” “你！”马尾姑娘气得脸胀红，却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她当然知道，李教练被调到他们射箭队是因为沈惊羽，请专业教练是因为沈惊羽，射箭队近几天新增了很多器械也是因为沈惊羽，种种变化都是因为她的到来，才让学校重视起了她们射箭队。 不，准确地说，学校重视的只是她一个人。 沈惊羽怼完之后，也没心情继续跟她掰扯，她正要继续收拾东西，就听那个一直一言不发的短发姑娘开口了。 “对不起。” 她的声音很小，细若蚊蝇，沈惊羽还是听到了，她看了过去。 “对不起，你说得对，你受到的待遇都是你应得的，是我们不如你，也不该对你不满。”短发姑娘认真道，她的表情有些黯然。 沈惊羽看见她的手，上面是厚厚的老茧，这完全不像是一个年轻姑娘的手。 但她很熟悉，这样的茧是从小练习射箭拉弓，才会磨出的老茧。 沈惊羽心里了然，看来这位就是李教练说的那位从小学习射箭的队友了。 “无所谓。”沈惊羽淡淡道，“你们怎么看我，与我无关。” “只不过，要想别人正视你们，重视你们，得靠你们自己努力去争取，而不是对别人无能狂怒。” 无能狂怒的马尾姑娘：“……” 短发姑娘抿了抿唇，“我知道了。” “我叫陈荷，她叫郑清清。”她自我介绍了一句，然后伸出手，“沈惊羽，欢迎你加入我们射箭队。” 沈惊羽看了一眼她的手，没有回握，只是随意地嗯了一声。 陈荷咬了咬唇，放下手。 郑清清哼了一声，好歹没继续说什么，因为她看出来了，这个新来的，不好惹。 沈惊羽很快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铺好了床，准备出门。 “沈惊羽，你要去哪儿？”陈荷叫住她，“下午我们队要集合呢。” “我知道。” 沈惊羽应了一句，出了门。 “小荷，你对她那么好脸色干什么？”她走了之后，郑清清忍不住开口了，“就算她很厉害，但就这个态度，跟我们也不是一路人，我们没必要奉承她。” 她明白，学校花了这么大功夫想要培养沈惊羽，她的未来肯定跟她们不一样。 陈荷看了她一眼，轻声道：“清清，我们也不是一路人。” 郑清清脸色一僵，讷讷着没说话了。 陈荷收回目光，看着眼前的书沉默。 清清家庭条件好，就算在射箭队混日子也没关系，可她不行，她除了不知疲倦地练习射箭，拿到好成绩之外，别无选择。 第五十章受人之托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沈惊羽出了体校，她得去一个地方办一件事儿。 是卫图南和吴先明拜托她的，让她帮忙送个东西。 沈惊羽摸了摸包里厚实的纸张，看了一眼她面前的门牌，青市大学。 大学管理没有那么严格，学生来来往往，她直接走了进去。 学校很大，沈惊羽想了想，随便拦了个学生，礼貌问道：“您好，请问数学系的办公室往哪边走？” “前面右拐那栋行政楼二楼，应该是205。” “好的，谢谢。” 道完谢之后，沈惊羽就往前面走了。 行政楼205，门开着，沈惊羽敲了敲门，办公室里的几个老师抬起头来。 “同学，你找谁？”一个老师问道。 “请问冯临冯老师在吗？”沈惊羽问道。 那位老师往后看去，叫了一声，“冯老师，有学生找。” 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看起来有点呆的年轻男人抬起了头，目光扫过沈惊羽身上，有些疑惑。 沈惊羽走了过去，笑着自我介绍，“冯老师你好，我叫沈惊羽。” 冯临看了她一眼，慢吞吞道：“你应该不是我的学生吧？” 他的学生他都记得，再说了，数学系就那么些个人，他掰手指都能数出来。 “对。”沈惊羽笑着点头，“我的确不是。” “那你……” “我是受人之托，来给您送东西的。”沈惊羽摸出自己带来的东西，是一叠厚厚的手稿，她递给冯临，“这是吴先生让我带给您的。” 冯临愣了愣，“吴先生，什么吴……” 他猛地停住，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瞪大眼，嘴唇有些发白，哆嗦着手接过了沈惊羽手里的东西。 冯临左右看看，压低声音，“老师还有说什么吗？” “没有。”沈惊羽摇摇头，“不过这里面还有一封信，吴先生说您看了之后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好。”冯临深吸一口气，“我知道了。” “谢谢你。”冯临认真向她道谢。 “不客气，那我就先走了。”沈惊羽完成任务，告辞。 冯临看着她离开后，才坐下，他冷静了许久，打开了手里的信。 沈惊羽脚步轻松地出了青市大学，她没有看手稿里的内容，也没有兴趣知道那信里面写的是什么，她不过是受人之托终人之事罢了。 下午射箭队要集合，也是她第一次和大家正式见面，沈惊羽不敢耽搁，很快就回了学校。 到学校后时间还算充裕，沈惊羽有些饿了，她去了食堂，想吃点儿东西。 体校和其他学校不一样，这里的学生每天的运动量大，所以营养一定要保证，是以体校的食堂不论是菜色还是味道都不错。 沈惊羽在学校吃住各方面都是不需要花钱的，她手里拿着的是食堂吃饭的通票，这种通票在全校一共都没有多少张，是以她刚拿着盘子去打饭，出示了票之后，食堂大婶儿就看了她好几眼。 “婶儿，麻烦给我一样菜来一点儿，馒头我要两个。”沈惊羽看了看菜色道。 大婶儿一边打菜一边好奇道：“诶，你是不是就是射箭队新来的那丫头？” 沈惊羽：“……”她有这么出名吗？食堂大婶儿都知道她。 “对，是我。”她只能承认。 “看着这么小一个身板儿，能有她们说的那么厉害吗？”大婶儿嘀咕了一句，然后狠狠地搂了一大勺菜在盘子里，“瞧你瘦的，多吃点儿。” 沈惊羽见惯了手抖的食堂大叔大婶儿，第一次见这么实在的，她都有些感动了。 “谢谢婶儿。” “谢啥，你们多吃点儿，才能好好训练，给学校争光呢。”大婶儿脸都笑成了一朵花。 “你们看那个沈惊羽，不过是打个饭，感动成那样，真是上不得台面。” 不远处，是刚好也来吃饭的郑清清和陈荷，旁边还有两个身姿纤细长相漂亮的女孩儿。 其中一个漂亮女孩儿笑着道：“清清，都说了让你回我们体操队，你不回来，现在好了吧，竟然被一个新来的欺负了。” 郑清清眼里闪过一抹失落，下一秒却昂着头无所谓道：“回去干什么？我脚伤成这样，回去也出不了什么成绩，还不如待在这射箭队，至少没人管，乐得逍遥自在。” “可是我听说，你们射箭队那个新来的李教练可不好惹，田径队那边的人说他可认真负责了，和你们之前的周教练不一样，以后你们的日子怕是不太好过。” “那又怎么样？那个李教练对射箭根本就一窍不通，能教我们什么？”郑清清不屑道，“还不如周教练呢，不管我们，多好。” 听到周教练的名字，陈荷的眼里闪过一抹深深的厌恶，她皱了皱眉，拉了拉她的衣袖，“清清，你别这样说。” “我说怎么了？李教练他本来就是个门外汉啊。”郑清清无所谓道。 体操队的姑娘又道：“那不是还给你们射箭队请了个专业教练吗？” 郑清清撇了撇嘴，说到这个她就来气，“又不是给我们请的，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体操队两个姑娘对视一眼，耸耸肩，没说话了。 “我说过了，你要是想让别人重视你，得你自己去争取。” 沈惊羽的声音突兀地在郑清清耳旁响起，吓了她一跳。 “你有病啊！”她张口就骂，表情不屑一顾，“说稀罕那劳什子专业教练？本姑娘以前拿奖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干什么呢？” “哦，那你现在在干什么呢？” 沈惊羽表情平淡，杀人诛心。 郑清清：“……” 她瞬间气血上头，筷子一扔，站起身来，瞪着沈惊羽，恨不得上前咬她一口。 郑清清瞪着眼，正准备骂回去的时候。 “沈惊羽，你怎么在这儿？找你半天。”李正春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他摸了把头上的汗道，“你准备一下，下午我特意请的教练要过来，你可一定要给我好好表现啊。” 他在郭梅珍面前把人夸得天花乱坠，就差立军令状了，才把人请来，可一定得把握住机会。 第五十一章善意提醒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好的，教练。”沈惊羽认真点头。 “你知道就好。”李正春说完，又匆匆离去。 沈惊羽看了一眼郑清清，没再理会她，走到一旁的空桌，慢条斯理地吃东西。 郑清清瞪着她的背影，牙咬了又咬，气得不行。 “清清，这沈惊羽也太嚣张了吧？”体操队的姑娘都惊了，“她才刚来呢，就是这种态度对你们？未免太不客气了吧？” “她下午不是要表现吗？要不想个办法。”另一个体操队的姑娘眼珠子转了转，露出一抹坏笑，“让她丢脸，再也得意不起来？” 郑清清一愣，“什么办法？” “很简单啊，你们射箭最重要的不就是弓箭吗？那就让她没有呗。”反正事不关己，她们兴冲冲地出主意，“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就不信了，她东西都没有，还怎么表现？” 郑清清眼睛亮了亮，“我想想。” 陈荷觉得不妥，“清清，还是别了，要是教练知道了……” “哎呀，你怎么这么多话？”郑清清不耐烦地打断她，“你要是不敢就算了，胆小鬼。” “别人说她厉害就算了，你怎么也被她吓破了胆？就这么怕比不过她吗？” 陈荷身体一颤，她捏紧筷子，眼里划过一抹难堪，听着她们兴奋地小声讨论，默默吃饭，再没有说任何话。 体校食堂的味道的确不错，沈惊羽吃得肚子溜圆，她看了看，还有一点时间，索性去运动场走走，消消食。 即使是中午时间，运动场上的人也不少，各个体队的队员都有在训练，跑步的、跳远的、甚至旁边还有打篮球的，全是年轻人，热火朝天地埋头训练，就算是寒冬，他们也是挥汗如雨。 沈惊羽慢悠悠地在操场上走着，看着这些画面，也觉得有些新鲜。 前世她鲜少见到这样的画面，练不同项目的学生们如同大杂烩一般，聚在一起，她所经历过的，都是最好的教练，最好的运动场地，最顶尖的设施设备，现在周围的一切让她有些新奇，就连空气中的风，似乎都是拼搏努力的气息。 沈惊羽笑了笑，虽然时代不同，但大家的目标和理想却是殊途同归的。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努力，一代人也有一代人的使命。 她心里正感叹着，一颗篮球急速向她飞来，眼看着就要砸到她身上。 沈惊羽反应很快，她动作灵活的往旁边一闪避开了，然后脚一勾，停住了那颗篮球。 “漂亮！”有人惊喜地叫了一声，“那位同学，麻烦把球扔回来。” 沈惊羽眯了眯眼，看过去，是个穿着单衣的男生，长得倒是身材高大，俊朗阳光，只是，这球都差点砸到她，竟然一句抱歉的话都没有，真是不礼貌。 “好啊。”她突兀一笑，非常灿烂，对面的男生还恍惚了一瞬。 这姑娘长得还挺漂亮，不会是体操队的吧？ 沈惊羽一字一顿，“我给你扔、回、去！” 她把篮球在手里掂了掂，然后往上一抛，竟然没用手，而是直接一脚把球踹了出去。 沈惊羽用了几分的力气，球旋转着飞了出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砸到了那个男生身上，快得他根本没反应过来。 莫铮只觉得自己胸口像是中了一炮一样，痛得他脸都扭曲了。 他指着沈惊羽，痛得说不出话来。 “给你扔回去了，不用谢。”沈惊羽再次灿烂一笑，摆摆手，走远了。 “铮哥，没事儿吧？”一旁其他打篮球的几个连忙围过来问道。 “没事儿。” 莫铮扭曲着脸，揉了揉胸口，只觉得丢脸，他竟然被一个女生用球砸了？ “靠，那死丫头怎么这么大力气！”他好半天才缓过来。 “铮哥，用不用兄弟们帮你打听一下那是哪个队的，让你报仇啊？” “不用。”莫铮摇头。 要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跟个女孩儿计较，那就是他玩不起了。 他磨了磨牙，思考后斩钉截铁地说道，“那丫头绝对是举重队的！” 疑似举重队的沈惊羽已经溜达到了射箭队的训练场地了，说是训练场地，实际上只不过是一个室内空荡的场地，还是羽毛球队淘汰下来的。 沈惊羽左右看了看，前面排了好几个靶位，旁边有几个做力量训练的器械，一旁的墙上有几个挂钩，应该是用来挂弓的。 她忍不住皱了皱眉，虽然知道射箭队不受重视，但这也太寒碜了一点吧？ 似乎是看到了沈惊羽眼里的震惊，这里唯一的一个活人陈荷道：“那几个器械还是因为你来了，才刚刚添置的，之前更是什么都没有。” “那你们怎么训练？”沈惊羽问道。 “去掉那个们字。”陈荷淡淡道，“一般来说，会在这里训练的人只有我一个。” 沈惊羽眉头皱得更深，“那既然这样，他们还加入什么射箭队，不如回家玩泥巴算了。” 前世，她身边的队友，哪一个不是经过重重考验才加入队伍的？每个人都无比珍惜这个机会，包括她自己也是一样，她打心底里看不起那些站着位置却不做事的人。 陈荷听见这话，没忍住笑了一下，她耸耸肩。 “每个人的情况都不一样，在这里，你只需要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行了，不用管他们。” 她这几年就是这样做的，这个训练场几乎就是她一个人的天地，她在这里日复一日的训练，不停地拉弓搭弦，没有想到今天会来一个人和她分享这里，陈荷也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儿。 “对了，好心提醒你一句。”陈荷突然想到郑清清计划的事情，“有人把队里的弓拿走了，你等会儿要是需要用弓的话，这里可没有。” 她刚才左思右想之后，还是决定阻止郑清清，只是她到这里的时候，晚了一步，那几把弓已经不在了。 沈惊羽恍然，她就说墙上的弓哪里去了？ “多谢提醒。” “你不着急吗？”陈荷见她一点都不着急，忍不住问道，“等会儿要是新教练来，你没有弓的话……” “没关系。”沈惊羽微微一笑，“弓，我自己有。” 陈荷怔了下，“那倒是我多话了。” “当然不是，还是谢谢你的提醒。”沈惊羽认真道。 陈荷又愣了愣，忽然感觉，这个新来的队友，也并不是那么难以相处。 第五十二章奇怪队友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两人正说着的时候，又有人进来了。 沈惊羽回头看过去，只看到了一个移动的圆球。 嗯？ 仔细一看才看清是一个穿得过于厚实的男生，他本身就长得高壮，毛衣棉衣棉裤啥的穿了好几件不说，手上戴着毛线手套，脖子上羊绒围巾裹着，头上还顶着一顶厚实的绒帽，不仔细看，就像是一个圆球滚了过来一样。 这穿得也太夸张了，有这么冷吗？ 沈惊羽嘴角抽搐了一下，这一身打扮，就算是去西伯利亚生活也不会冷吧？ 陈荷倒是一脸见怪不怪的表情，她还给沈惊羽介绍了一下。 “这是我们射箭队的，叫何炎，他以前是举重队的。” 沈惊羽听李正春说过，射箭队里有三个队员都是从其他队转过来的，她已经知道了，一个是郑清清，从体操队转过来的，面前这个何炎从举重队转过来的，那还有一个呢？ 碰上沈惊羽有些好奇的目光，何炎嘿嘿一笑，笑容憨厚地打招呼。 “你好，你就是沈惊羽吧？” “我是。”沈惊羽点头。 “我听说过你，你好厉害啊。”何炎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在看什么稀罕物一样，夸赞她的语气也是非常真诚的。 沈惊羽诧异了一瞬，笑着道谢，“谢谢。” 看来至少这位队友是个好脾气的。 “你穿这么多不热吗？”她还是没忍住问了这句。 “不热。”何炎挠挠头，穿得太厚了，他手往上面举都有些困难，“我从小就身体不好，体寒，一到冬天就冷得浑身难受，必须得穿多点儿才暖和。” “我估计我爸给我取名字的时候就取岔了，何炎何炎，我却偏偏最怕冷，跟命里缺火一样。” 何炎说着这些语气有些幽怨。 沈惊羽没忍住笑了笑。 她本来还想问一下他为什么从举重队调到了射箭队，但想了想，这是别人的隐私，第一次见面问这些还是不太好。 “靠，那死丫头到底用了多大力气，我咋现在还疼呢？可别再让我遇到她！” 一个骂骂咧咧的声音由远到近，沈惊羽愣了一秒，这声音怎么有点耳熟呢？ 她还没细想，抬眼就看见了一个眼熟的身影走了进来。 沈惊羽微微瞪眼。 莫铮看见她，猛地停住脚步，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以为自己看错了。 两人大眼瞪小眼，沉默了几秒。 “怎么又是你！”莫铮惊叫了一声，“你刚才踢我一下还不够啊？怎么还追到这里来！你一个女孩儿咋这么记仇啊？我又没砸到你。” 他现在胸口还疼呢。 “不是……”沈惊羽想解释。 “我可告诉你，这是我地盘儿啊，你别乱来啊。”莫铮左右看看，如临大敌，确保她没有什么趁手的武器。 沈惊羽：“……” 陈荷扶额，“莫铮，这是我们新队友，沈惊羽。” “啥？”莫铮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他围着沈惊羽转了好几圈，颇有些不可思议，“你就是沈惊羽？” 莫铮摸了摸下巴，一脸稀奇，“我就说我们体校哪儿来这么凶的女孩儿，原来是新来的。” “你不会是知道我是你队友，故意拿我开刀吧？”他有些怀疑。 沈惊羽无语，“你要是被害妄想症的话就尽早去治，别耽搁了。” 莫铮虽然听不明白什么被害妄想症，但从字面意思也能够理解。 他磨了磨牙，“看来你不光脚上动作厉害，嘴皮子也这么厉害，好得很啊，我们射箭队终于来了个有意思的了。” 这人的话怎么这么多？沈惊羽有些不想理他。 “莫铮是游泳队过来的。” 一个也是介绍，两个也是介绍，陈荷再次为沈惊羽答疑解惑。 沈惊羽点点头，原来这个莫铮就是第三个外队转来的。 她心里还是有些疑惑，如果说郑清清是因为受伤了才迫不得已转队，那这两人是为什么呢？ “人都到齐了吗？” 她正思考着，李正春就进来了。 “没呢，李教练，还差郑清清和我们队那位大少爷。”莫铮打了个呵欠道。 李正春皱眉，“我不是强调过好几次，今天下午的集合必须来吗？他们人呢？” “不知道啊。” “严如鹤那小子估计又是在寝室睡觉，莫铮，你去把人给我叫来。”李正春转头对莫铮说道。 “我可不想去。”莫铮才懒得去管那位大少爷。 李正春眯眼，“你要是不去，我就给赵教练说，让你在我们射箭队再多冷静一段时间。” 莫铮脸色一变，“我马上去！” 他飞快地跑了出去。 “陈荷，郑清清人呢？”知道她们俩比较熟，李正春问陈荷。 陈荷犹豫了一下，“不知道，教练。” 她虽然好心提醒了沈惊羽，但是还是不想在教练面前说三道四，郑清清要是知道了，也不会放过她的。 “这一个两个的，就会给我找事儿！”李正春深吸了一口气，忍住火气道，“行了，先不管他们，说正事儿。” 他正要开口，郑清清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对不起，李教练，我来晚了！” 李正春见她毛毛躁躁的样子就皱眉，“入队。” “是！” 郑清清站到队伍中去，然后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看了沈惊羽一眼，却连一个余光都没得到。 她暗自咬牙，得意什么？等会儿就有你哭的了。 “我继续说正事儿。”李正春清了清嗓子，“大家应该也知道，我们射箭队一直缺少一位专业的教练，我以前是田径队的，也承担不了你们的教学任务，所以，经过学校研究决定，给我们射箭队请了一位专业教练！” “现在，就让我们欢迎她的到来！大家鼓掌！” 李正春说完，带头鼓起掌来。 大家还是非常给面子地鼓起了掌来，只有郑清清撇了撇嘴，明明就是给沈惊羽一个人请的，还非得带上她们这几个。 很快，一个约莫三十多岁的女人走了进来，她穿着简单干练，一双眼睛冷静有神，她的目光转了一圈之后最终落到了陈荷身上。 这姑娘难道就是李正春口中的天才学生？ 第五十三章全是奇葩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来的人当然是郭梅珍。 李正春前几天的软磨硬泡说动了她，她也答应了来体校看看，但要是今天她看不到让自己满意的表现，她也是不会留下来的。 “郭老师，您要不给大家做个自我介绍？”李正春满脸堆笑道。 郭梅珍点点头，看着几张好奇的脸，语气沉静地自我介绍道：“大家好，我叫郭梅珍，曾经是一位射箭运动员。” 大家再次鼓掌。 郭梅珍？沈惊羽在心里默念了一下这个名字，好像有点耳熟。 她思考了两秒之后，突然想到了什么，看着郭梅珍，眼神非常的不可思议。 这位郭老师不会是她想的那位吧？ 李正春正等着她的下文呢，就见郭梅珍闭上了嘴，说完了。 “郭老师，这就说完了？”他不确定的问了一遍。 “不然呢？”郭梅珍更加疑惑。 “您多说两句呀，您可是这些孩子的榜样呢。”李正春急了，郭老师不说，他自己说。 他看下几个学生，郑重地介绍道：“这位郭老师，是我们的射箭名将，曾经拿过两届全运会射箭项目女子组的冠军，还参加过亚运会、世锦赛等众多国际大赛，并且取得过非常不错的成绩。” 郭梅珍听到他的话，愣了愣，心里划过一抹暖流。 李正春刻意没有提起那枚亚运会的银牌，这让她有些感动。 “嘶！” 李正春话音刚落，就响起了抽气的声音。 几个学生怎么也没有想到，体校特意请来的这位教练来头竟然这么大。 全国冠军、亚运会、世锦赛，这些名字只存在她们的想象里和憧憬里，从来没有真正见过这样堪称传奇的运动员，怎么能让他们不激动和兴奋呢？ 陈荷看着郭梅珍的眼神，瞬间就溢满了崇拜。 她甚至激动得身体都有些发抖，全国冠军，这可是她从未说出口的目标啊。 就连郑清清和何炎这两个外队转过来的，都非常兴奋，虽然她们射艺不精，但这么好的教练到她们射箭队，她们也与有荣焉。 郑清清看着沈惊羽，眼神更是嫉妒，她都不敢想，学校是付出了多大的代价才能请来这位教练？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腿，心里酸楚，凭什么她就能这么好运？ 沈惊羽本人已经惊呆了，谁也不知道，此刻她的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眼前这位郭老师，还真是华国射箭史上那位大名鼎鼎的射箭名将郭梅珍啊！ 身为一个射箭运动员，应该没人没听过郭梅珍的名字，那是在华国射箭最开始走向国际赛场就做出巨大贡献的名将，她出身草原，射艺精湛，年少成名，国际赛场上也实力不凡，但因为一些原因，最终遗憾退役，后世不少人说起她，都还唏嘘不已。 沈惊羽心情有些复杂，前世在她退役之后，还有人拿她和这位郭老师联系在一起，说她们身上有不少相似之处，都是年少成名然后黯然退役的代表。 她怎么也没想到，若干年后，她竟然以这样一种奇异的方式，和这位郭老师面对面地站在了一起。 时间和缘分真是奇妙啊，沈惊羽在心里感叹。 “教练，严大少爷来了！” 就在大家惊叹的时候，莫铮拖着一个人跑进来了。 “你给我好好说话！”李正春瞪了他一眼，“什么少爷不少爷的？” 这也是现在，要是前几年这小子这么乱说话，早被人收拾了。 “知道了教练。”莫铮敷衍了一句，然后嫌弃地推了一把靠在他肩头的严如鹤，“哥，您能别靠着我不？” 严如鹤眼皮子耷拉着，根本睁不开，他跟没有骨头似地靠着莫铮，全身的力量都在他身上。 他慢吞吞道：“我困。” 李正春看着他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就浑身不得劲儿，他吼了一句，“严如鹤，你给我精神点儿！这是在开会！不是你想睡就睡的地方。” “是———”严如鹤声音拖得老长，勉强站直了点儿。 沈惊羽：“……” 这射箭队真是卧虎藏龙啊，什么类型的奇葩都有。 郭梅珍的表情也有些一言难尽，她有点儿后悔了。 “李教练，进入正题吧。”她直接道。 “好好好。”李正春连忙道，“郭老师今天来的主要目的，就是看看我们射箭队大家的水平如何，大家一个一个来，好好表现！” 郑清清呆了一秒，不是，不是说只看沈惊羽一个人的表现吗？怎么还有她们的事儿？ 她有些慌。 其他几人也有些手足无措。 “那就先从……” “等一下，李教练。”李正春正准备点人，郭梅珍开口打断了他，“就从你说的那个学生开始吧。” 看到这几个歪瓜裂枣，她实在是没什么耐心。 “也行。”李正春满口答应，他看向沈惊羽，“惊羽，你准备一下，从你开始。” 郭梅珍见他对着沈惊羽说话，又是一愣，有些不敢相信，“李教练，你说的那学生是她？” “对啊，就是她。”李正春点头。 郭梅珍皱眉，她看了看沈惊羽纤细白净的手指，又看了看陈荷骨节分明布满老茧的手，还是不敢相信，一个射艺精湛的人的手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李教练，你搞错了吧？” “啥？啥搞错了？”李正春不明所以。 “她的手，可不像是会射箭的手。”郭梅珍直言不讳道，“反而她的手更像。” 她指着的人正是陈荷。 李正春下意识看了看沈惊羽和陈荷的手，确实是不一样，但是…… “郭老师，我觉得决定一个人射艺的不是她的手吧？”沈惊羽抢在他的前面开口了，她含笑看着郭梅珍，“可以让我先试试吗？” 她的手不是从小练习射箭的，自然不会像陈荷一样磨出老茧，但那又如何，她的茧在她心里，就算是闭着眼，她也能射出去箭，更能射准。 郭梅珍定定地看着她好一会儿，心里的看法有些改变。 无论这小姑娘射艺如何，首先她的这份心态还是不错的。 “好。” 郭梅珍点了点头，答应了。 第五十四章照样能射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陈荷眼里闪过一丝黯然，然后一动不动地看着沈惊羽，她也想看看，她到底比自己厉害多少。 郑清清脸上挂着看好戏的笑容，等着看沈惊羽出丑。 何炎眨巴眨巴眼睛，细细鼻子，没发现什么不对劲，严如鹤就更不用说了，完全一副神游天外的表情。 只有莫铮左右看看，咦了一声，“不是，教练，咱们这儿训练场的弓都哪儿去了？” 他这么一说，李正春才发现不对，他看向陈荷。 “陈荷，你知道弓都去哪儿了吗？” 他知道，射箭队所有的队员里面，陈荷是最刻苦努力的一个，来这训练场的次数肯定也是最多的，所以他的第一反应就是问陈荷。 陈荷抿了抿唇，“我……” 郑清清看向她，眼神警告。 “我不知道。”陈荷还是这样说了，“我最后一次来训练的时候还在。” 郑清清满意了，算她识相。 郭梅珍眉头皱得更深，她以前当运动员的时候，谁不是把弓看得跟宝贝一样，哪儿像这样，一问三不知，根本就没有把射箭这件事儿放在心上。 她心里愈发失望。 “郭老师，您稍等一会儿，我马上把弓找来。”李正春看出她的不耐，连忙道。 他心里也是气得不行，这些兔崽子，就会给他搞事儿！ “莫铮，你再跑一趟，去学校器材室里拿两把弓过来。”李正春再次吩咐莫铮。 郑清清丝毫不慌，学校器材室里的那些弓，也早就被她转移了。 莫铮苦了脸，“怎么又是我？” “怎么？你不乐意？” “乐意，我乐意得很！” 莫铮咬牙切齿，认命地准备去器材室拿东西。 “李教练，我可以用自己的弓吗？”沈惊羽突然开口。 莫铮脚步停下，那他是走还是不走？ 李正春想了想，他想到上次沈惊羽就是用自己的弓进行测试的，会不会她用自己熟悉的弓会更加得心应手呢？ 犹豫了一下之后，他点点头，“可以。” 然后还不忘问了一下郭梅珍，“郭老师，这没问题吧？” “当然，不管黑猫白猫，能逮到耗子的就是好猫。”郭梅珍没意见。 说实话，她现在对这几个学生的期待值已经不高了，不过是因为答应了李正春，才忍住脾气没走。 “快快快，快去拿你的弓。”李正春连忙招呼沈惊羽去拿弓。 “好！” 眼看着沈惊羽出了训练场，郑清清眼里露出一抹讽刺的笑，去吧，能找到弓就算她输！ “教练，我能坐下吗？”严如鹤打着呵欠，困得不行了。 李正春的脸黑如锅底，“坐什么坐！你给我老实站着！” “哦。” 严如鹤再次跟没骨头似的靠着莫铮。 莫铮：“……” 他真是服了。 沈惊羽回到寝室，却怎么也没找到自己的弓。 她脑子里转了一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她的眼神极冷，看来这郑清清做事儿还挺绝啊，铁了心的想让她出丑，就一点儿后路都不留给她。 想到那是她爹留给她的弓，沈惊羽就止不住心里的怒气。 沈惊羽深呼吸一下，平复了许久才冷静下来。 她冷笑一声，拿出了自己那把刚修好形的半成品弓，走出了寝室。 拿走她的弓又能怎么样？她照样可以射出好成绩！ 沈惊羽拿着自己那把半成品弓，回到了训练场。 李正春看清楚她手里的弓之后，呆了两秒。 “沈惊羽，你别告诉我，这就是你的弓？” “没错。” 沈惊羽面无表情地点头。 郭梅珍没说话，但眉心还是皱着的。 “噗，简直笑死人了，这也能叫做弓？”郑清清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就你这样，你在乡下的时候不会是用弹弓射的吧？” “郑清清，你说什么呢！”李正春呵斥了一声。 “教练，我说错什么了？这本来就不是弓嘛。”郑清清嘟哝着，根本不怕他。 沈惊羽眼眸沉沉地看了她一眼，黑眸里风起云涌，郑清清的心莫名狂跳了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 “看我干什么？” 沈惊羽一步步地走到她面前，声音很低，但所有人都能听见。 “我现在不跟你计较，不代表我一直不跟你计较。”沈惊羽的语气像是淬了寒冰，“我说过了，菜就多练，别总是红眼病。” “自己过得不如意，也看不得别人好，啧。”沈惊羽啧了一声，笑了笑，“那可不是我可笑，是你可悲！” “你胡说八道说什么！”郑清清瞬间变了脸色。 “我说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沈惊羽说完这句话之后，就站到一旁，自顾自地绑好了弦，还从一旁的箭筒里拿出了箭。 她只能说郑清清做事百密一疏，还给她留下了箭。 郑清清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有些惶然，这沈惊羽不会真的拿这破弓都能射吧？ 不可能，一定不可能！ 她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其余的人都是脸色各异。 莫铮暗自咋舌，这丫头可真不是好惹的。 陈荷看着沈惊羽，脸色看不出情绪。 何炎搓搓手，有些兴奋。 严如鹤终于清醒了一点儿，这射箭队总算是比之前有意思了一些了。 郭梅珍看着沈惊羽，眼里有了些兴味，这丫头跟其他几个还真不一样。 她手里的这把弓，或许还不能称之为弓，她能看得出来，这就是个半成品，而且是一把传统弓的半成品。 传统弓的难度本来就大，现在还是个半成品，一般的人拿到它，不过是个废木头而已，她倒想看看，这丫头拿着这东西能射出什么成绩来？ “李教练，我可以开始了吗？”沈惊羽看着前面的靶位问道。 现在她距离靶位差不多是三十米的距离。 沈惊羽已经拉开了弓，半成品的弓的确不趁手，但没关系，她照样可以！ “郭老师，这……”李正春没有贸然答应，而是再次问了郭梅珍的意见。 沈惊羽看向她，微微点头，眼神坚定。 郭梅珍似乎接收到了她眼神里的信号，她笑了笑，点头，“开始吧。” 几乎是在她话音刚落的瞬间，沈惊羽手里的箭就放了出去。 第五十五章一把破弓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几乎是在须臾之间，众人就眼睁睁地看着沈惊羽的这一箭射到了靶上，而且正中中心区域。 十环！ 这是一个无可置疑的十环！ 所有人都呆了，这么一把破弓竟然还真的能射出去？而且还能射到十环！ 开玩笑呢这是！ 郑清清一脸的不可置信，何炎哇了一声，莫铮站直了身体，连严如鹤都微微睁大了眼，表示震惊。 “好！”李正春激动得叫了一声好，然后开始鼓掌。 这丫头果然给他争气！ 郭梅珍的眼睛亮了亮，看向沈惊羽的眼神来了些兴趣。 这样的弓都能射中十环，这丫头确实有潜力啊。 他们还没有惊讶完，沈惊羽就射出了第二箭和第三箭，她没有过多瞄准，甚至没有怎么犹豫，就放出了这两箭。 众人的目光跟随着箭支掠了过去，他们只看见第二支箭飞到靶前，竟然射掉了第一支箭，然后稳稳地擦在了刚才第一支箭的落点处，甚至分毫不差。 如果不是他们看得清清楚楚，他们几乎以为靶位上没有任何变化，可掉落在地上的那支箭，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们看到的不是幻觉。 还没来得及震惊，第三支箭又接踵而至，和前面一样，第三次箭射掉了第二支箭，再次插在了那个点位上，稳稳当当。 可不一样的是，第二支箭不是被直接射掉的，而是被第三支箭从中劈开，那支箭分成了两半，落在地上。 就像是后世电影里的慢动作一样，可那些是特效，这是真实存在的。 全场鸦雀无声，偌大的训练场没有一点声音。 所有人都惊呆了。 这是射箭？这真的不是什么神话故事吗？ “哇！这比百步穿杨还厉害！”何炎实在忍不住欢呼了一句。 毕竟百步穿杨他只在书里面看过，而现在是他真真切切地看见了，他现在看着沈惊羽的眼睛都冒着星星。 “真牛啊。”莫铮服气了，这丫头不愧是能让学校特地给她请个教练的人，这一手确实漂亮。 严如鹤慢吞吞地拍了下手，“咧。” 莫铮忍无可忍，“少爷，你说个厉害非得这样省着说吗？” 他发誓，他这辈子就没有见过比严如鹤更懒的人。 严如鹤懒得根本不想回答他。 要不是他家老爷子非逼着他来学校，他现在根本不会出现在这里。 陈荷怔怔的，心里有些难以言说的酸楚，她不得不承认，传言没有错，沈惊羽果然很厉害。 “小沈啊，你可真行！” 李正春激动得呼吸都粗重了，对沈惊羽的称呼一变再变。 他连忙转过头看郭梅珍的表情，不出所料看见她也是一脸见到宝了的表情。 李正春心里舒服了。 他就说没人能不为沈惊羽的天赋感到惊讶，谁都不例外。 郭梅珍此刻心里的确很惊讶，沈惊羽的这一手更是远远出乎她的意料，她真是没想到在这青市还有这么一颗蒙尘的明珠。 她现在承认李正春的话，这丫头的天赋确实惊人，必须要好好培养才行。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郑清清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还是不敢相信。 沈惊羽怎么可能拿着这么一把破弓射出这样的成绩呢？在她的认知里面，不可能有人能做到这样。 沈惊羽听到这话，慢悠悠地收起弓，然后走到了郑清清面前。 郑清清忍不住后退了两步。 “你干什么？” “不干什么。”沈惊羽轻笑一声，“只是想告诉你，你做不到，不代表别人做不到，更不代表我做不到，明白吗？” “还有。”沈惊羽看着郑清清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今天之内，我要看到我的弓原封不动毫发无损地回到原位，否则，我的箭一个不小心，就不知道会射到哪里去了。” 郑清清听明白了她语气里的威胁，却还是强撑着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听不懂没关系，知道怎么做就行。”沈惊羽也不想跟她拉扯太久，“记住，我说的是毫发无损，就算是多了一个划痕，我都要找你算帐。” 说完，她就站回了原位。 郑清清看着那支被劈成两半的箭，慌了。 莫铮看着沈惊羽气定神闲的表情，只感觉自己胸口更疼了。 这丫头真是不好惹啊，他现在甚至有些庆幸，沈惊羽只是用球砸了她一下，没有做其他更过分的事，不然这箭，可能就要扎到他身上了。 郭梅珍看着沈惊羽，严肃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夸赞了一句。 “你很不错，你证明了自己的实力。” “谢谢郭老师。”沈惊羽笑着回答。 李正春兴奋得差点手舞足蹈，看郭梅珍这表情，他就知道成了，她看见沈惊羽的天赋心动了。 她一定会留在他们体校当教练的！ 激动之后，李正春看向其他人。 “你们有想试试的吗？” 没人说话。 三个外队转过来的本来对射箭就不是很感兴趣，就是个半吊子的水，也没心思在这里表现什么，更何况有沈惊羽珠玉在前，他们何必自取其辱呢？ 至于严如鹤，那更不用说，他那懒洋洋的样子，能不能拉开弓还是一回事儿呢。 陈荷嘴动了动，到底还是没说话。 她没有说，沈惊羽却为她说了。 “教练，让陈荷试试吧。”沈惊羽突然道。 陈荷愕然地看向她。 “郭老师，陈荷道能力也不错，您看看吧。” 郭梅珍点点头，“可以。” 看到了沈惊羽身上惊人的天赋之后，她现在心情不错。 沈惊羽鼓励地看了陈荷一眼。 陈荷犹豫了一下，“我用不了你这把弓。” “那就去拿你能用的。” 沈惊羽意味深长地看了郑清清一眼，看得她心惊肉跳。 陈荷也看着郑清清，没说话。 郑清清咬了咬牙，“我……我好像知道弓在哪里。” 她跟陈荷又没仇，不至于针对她。 李正春狐疑地看着她，“那你刚才怎么不说？” “我刚才没想起来。” 李正春：“……” “行行行，知道还不快去拿。”李正春烦了。 郑清清跑了出去，很快，她拿来了几把弓。 陈荷松了一口气，看着弓，眼里冒出了一簇火花。 沈惊羽可以，她也能做到的。 第五十六章可塑之才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陈荷拿着弓，感激地看了沈惊羽一眼，她没有想到，沈惊羽会开口为她说话，让她有一个表现的机会。 她站在了准备线前，举起了弓，对准了前面的靶子。 沈惊羽在心里点了点头，陈荷的动作和姿势都非常的标准，一看就是下过苦功夫的。 可以的，一定可以的！ 陈荷的手很稳，她看着前面的靶位，在心里给自己加油打气，然后深吸了一口气，迅速放出了第一箭。 箭扎在了靶上。 八环！ 说实话，这算是个不错的成绩，但因为有沈惊羽三个十环的成绩在前面摆着，这就有些不够看了。 不过大家还是很给面子地鼓了鼓掌。 李正春看向郭梅珍，郭梅珍微微点了下头，这个学生还是有可塑性的。 陈荷咬了咬唇，脸色虽然有些白，但还算是镇定。 她努力定了定心神，准备射第二箭，可就在她要放出手里的箭的时候，她清清楚楚地听见郑清清嘟哝了一句。 “有什么好比的？都那么努力了还不是这样的成绩。” 陈荷心一颤，手一抖，箭飞了出去。 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看着那个刺眼的五环，陈荷瞬间脸色煞白，抓着弓的手骨节发白，整个人不停地颤抖，眼眶也红了。 “郑清清，你能不能闭嘴！”李正春黑着脸吼了一句，“闲的没事儿干就给我滚回去！”就只会在这里捣乱！ 郑清清撇着嘴，不服气，“我就说了一句怎么了？我又没做什么？是她自己失误了。” 陈荷看着她的眼神满是失望，她自觉自己和郑清清是朋友，却没有想到她会在这个关键的时刻说那样的话打击她。 郑清清有些心虚地偏过头，对上沈惊羽幽深的眼。 沈惊羽看着她，突然勾出一抹灿烂的笑，她挥了挥手，笑着开口。 “你要是再说一句不该说的话，我保证，这个巴掌，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扇到你脸上去。” “……” 郑清清下意识就想怼回去，但看着沈惊羽的眼睛，莫名觉得她说的可能不是假话，她真的敢当着这么多人面动手打她。 “哼！”她哼了一声，站到一边去，没再敢吭声。 何炎默默地给沈惊羽竖了个大拇指，牛！ 莫铮抽了抽嘴角，不是，沈惊羽当着两个教练的面都敢放狠话啊？ 严如鹤看着沈惊羽，眼里兴味浓厚。 “陈荷，继续。”李正春当没听见沈惊羽的话，“别因为别人的话乱了心神。” 陈荷点点头，她喘了好几口气，才慢慢地重新举起弓，只是大家都能看见，她的手还是颤抖的，根本稳不住。 她举着弓，对着靶位，久久没有动作，没有射出第三箭。 谁也不知道她现在心里在想什么？ 陈荷脑海中一直反复重复着郑清清的话。 真的吗？无论她如何努力都比不上别人，都是白费功夫。 陈荷越这样想，心里越是无力，只觉得手里的弓有千斤重，前面的靶子在她眼里也变得虚幻起来，似乎她无论费多大力气，都射不准。 她似乎，害怕射出这一箭。 沈惊羽皱紧眉头，朗声道：“陈荷，拿稳你手里的弓，看清楚靶子，那是你的目标，你必须要射出这一箭，你必须要战胜自己！” “这是你熟悉的训练场，你用过无数次的弓箭，你可以做到的！” 她的声音如同炸雷一般在陈荷耳边响起，她的身体重重一颤，咬紧了牙。 是啊，这里是她最熟悉的训练场，她在这里射出过无数支箭，没有人比她更熟悉这里，她能够做到的，一定能做到！ 陈荷狠狠地咬了一下唇，让自己清醒过来。 她闭了闭眼，再睁开的时候，她看着前面的靶位由虚到实，她强迫自己的手稳住。 然后，心沉静到极点的时候，放出了这一箭！ 箭稳稳地扎在了靶上。 十环！ 竟然是十环！ 陈荷瞪大眼，自己都不敢相信，她竟然射出了十环的好成绩！ “好！！！” 李正春激动地叫了一声好，大力鼓掌，夸赞陈荷，“陈荷，做得好！” 大家也跟着鼓掌。 莫铮吹了个口哨，“厉害啊！” 郑清清也惊了。 陈荷放下弓，走过来，还有点恍惚，她看向了……沈惊羽。 “我真的做到了吗？”她不确定地问。 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只想问沈惊羽一个人。 “做到了！”沈惊羽肯定地回答她，“你很棒！” 没有什么能比这句肯定更让她开心的了，陈荷鼻子一酸，捂住脸哭了出来，一直隐藏的情绪在这一瞬间崩塌。 谁也不知道她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她没有教练的教导，没有队友的陪伴，日复一日都是自己一个人在这训练场，不知疲倦地训练直到麻木，不停地参加比赛，然后以遗憾和失望收场。 她听过最多的话就是“努力过剩天赋不足”，久而久之，连她自己也这样认为了，她就是一个比不出成绩的普通人。 她太需要有人在她耳边说一句，你做到了，你很棒。 沈惊羽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她。 “我没事。”陈荷抹了抹眼泪，努力控制情绪。 郭梅珍走过来，看着她。 陈荷微微低下头，她知道自己的成绩不如人意，郭老师这样的名将肯定对她不满意。 她羞愧道：“郭老师，我……” “不错。”郭梅珍眼神柔和，打断了她要说的话。 嗯？ 陈荷猛的抬起头，什么不错？ “继续努力。”郭梅珍笑着道，“上天不会辜负任何一个努力的人的。” 诚然，这个孩子的天赋和沈惊羽相比，的确不足，但她身上也有很多优秀的特质，她够努力，而且在刚才那种被扰乱心神的情况下，能够快速地冷静下来，扭转困境，力挽狂澜，这可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这个学生，心性不错，也是个可塑之才。 陈荷愣愣的，发木的脑袋没有反应过来郭梅珍的意思。 沈惊羽冲她眨了眨眼。 陈荷停滞的思维开始运转，她的嘴角慢慢勾起，心也砰砰地跳了起来，越来越响，越来越剧烈。 第五十七章决定留下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李教练，我们好好聊聊吧。”郭梅珍对李正春道。 李正春的眼神瞬间锃亮，他明白郭梅珍的意思，这也就是说她答应了！她决定留在体校当教练了！ “好好好，聊聊聊，聊什么都行！”他激动地有些语无伦次，“郭老师，只要您敢提要求，我就敢答应！” 郭梅珍忍不住笑。 笑过之后，她看向沈惊羽，“沈惊羽，你也来一趟。” “我？”沈惊羽疑惑，这怎么还有她的事儿？ “嗯。” 李正春连忙道：“让你来你就来。” “哦，好。” 沈惊羽只能跟着他们俩出了训练场，留下其他四人。 “回，睡。”严如鹤打了个呵欠，懒懒道。 “真是要命。”莫铮的白眼儿都要翻到天上去了，“怎么不懒死你？” “我不回去，我继续打球去了。” 说完，他就跑了，再不跑他感觉这少爷要让他背回去了。 严如鹤只能慢吞吞地走回寝室。 何炎搓了搓手，也走了。 只剩下郑清清和陈荷两个人了。 陈荷默默地收好弓，重新挂号，把靶位上的箭取下来放好。 郑清清看着她忙活，张了张嘴，想说两句道歉的话，却说不出口。 陈荷收拾完东西之后，看都没看郑清清，就往外走。 “小荷，我不是……”郑清清见她要走，连忙道。 “不用说什么。”陈荷语气冷冷的，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不管你是不是故意的，我都不在乎。” “郑清清，我只想知道，你在随口讽刺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当初脚受伤，别人是怎么嘲笑的你？” 郑清清瞬间面无血色。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陈荷笑了笑，“如果打压别人，会让你心里感到平衡的话，那你就继续这样做吧，只是我不会再被你的话影响了。” 郑清清说不出话来。 “对了，你最好赶紧把沈惊羽的弓还回去，不然，她真的会动手的。”陈荷看着她，认真道，“到时候，我可不会帮你。” 说完，她就大步离开了，心情是前所未有的轻松，像是卸下了某种沉重的负担一样。 郑清清站在空旷的训练场，久久未动。 ———————————— 教练办公室，郭梅珍和沈惊羽刚坐下。 李正春殷勤地给郭梅珍泡了杯茶，给沈惊羽塞了两颗糖，这是他之前放在办公室用来奖励学生的。 “郭老师，您有任何要求都可以提出来。” “我没什么要求。”郭梅珍摇摇头，“我只有唯一的一个条件。” “您说。”李正春连忙竖起耳朵听。 “我需要在射箭队有绝对的控制权。”郭梅珍缓缓道，“不管是人员的去留，还是学生的训练，或者是比赛的安排，我都要有绝对的权力安排这一切。” 她可不想自己在这体校当个小小的教练，还要被别人指手画脚。 “这是当然。”李正春不假思索地点头，“射箭队全凭您做主，我做您的助手，一切训练比赛您安排。” “很好。”郭梅珍满意的点点头，“现在你再说一下射箭队的现状，那几个学生的情况详细说说。” “好。” 李正春一个一个地说：“沈惊羽您都了解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主要说说其他几个。” “我们射箭队有三个人，是从其他队过来的，第一个是何炎，是举重队转过来的，其实他在举重队那边的成绩还是不错的，转过来的原因，我也不是很清楚，反正是他自己申请转过来的。” “第二个就是郑清清，她以前是体操队的，从小练体操，也拿了不少成绩，可惜的是她在去年的一场比赛中脚受了伤，已经不适合再练体操了，只是她不想离开体校，就转到了我们射箭队。” “第三个就是莫铮了，他是游泳队那边难得的好苗子，但是脾气火爆，容易惹事儿，最过分的就是去年，他和队友起了冲突，还把人给打了，导致人家比赛都没能参加，游泳队那边的教练就让他来我们射箭队了，为的就是让他定定心神，磨磨性子。” “然后就是严如鹤。”说到严如鹤，李正春就头疼不已，“这个学生比较特殊。” “他从小身体不是太好，他妈也比较溺爱他，渐渐就长成了个懒散的性子，什么都不想做。” “他爸看不下去，想让他去当兵，他不想去，他爸一气之下就把它扔到了我们体校，结果这小子选了我们最没什么人气的射箭队，以前的周教练也不管事儿，所以他倒是过得比在家里还自在。” “最后就是陈荷了，那丫头从小学射箭，非常努力，参加过一些比赛，只是成绩不太理想，以前的周教练说她资质平庸，但今天一看，我倒觉得这丫头也不是不能培养，只是可能没遇到好的教练。” “射箭队差不多就是这些个情况了。” 李正春说完，灌了一口水。 郭梅珍听完，眉头越皱越深，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沈惊羽也听麻了，这情况真是一个比一个离谱啊？都是些什么散兵游勇？ 郭梅珍木着脸，“所以整个射箭队就只有两个人是正经射箭的是吧？” “咳，是。”李正春说着这话，自己都有点儿不好意思。 郭梅珍有些头疼，“那看来射箭队必须要扩充队员才行，不过这好苗子不好找，后面再说吧。” “还有，那几个学生既然来了射箭队，只要在这里一天，就必须给我好好训练，谁也不能给我打马虎眼儿。” “您说得对。”李正春无比赞成这句话，他也看不惯那几个学生混日子的态度，“必须把规矩立起来，我们射箭队是人少，没什么成绩，但态度必须得端正。” “嗯。”郭梅珍点点头。 她看向沈惊羽，“知道我叫你来干什么吗？” “不知道。”沈惊羽摇摇头。 “下个月，在桂省宁市有一场射箭比赛，我需要你去参加。” 郭梅珍开口说出她叫沈惊羽来的目的。 下个月比赛？ 沈惊羽和李正春都瞪大了眼。 第五十八章愿意参赛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不是，郭老师，下个月去比赛？”李正春人都傻了，“这是不是太着急了点儿？” 今天是正月十六，阳历都是2月22号了，下个月都没几天了，沈惊羽这才刚进队，就让她去参加比赛，这确实是太着急了点儿吧？ 沈惊羽沉默着没说话。 “李教练，我刚才说的话，你这么快就忘了吗？”郭梅珍表情淡淡，“我说了，射箭队的比赛和训练，我一个人安排。” “是，您安排没错，但是，郭老师，不，郭教练！”李正春换了个称呼，苦口婆心道，“沈惊羽这才刚入队，我觉得还是需要您教导一段时间之后，再上赛场比较好。” 沈惊羽的实力他倒是不太担心，关键是她没有任何比赛经验，到时候站在赛场上和刚才站在训练场可不一样，要是一个发挥不好，没拿到成绩倒是小事，心态崩了可是大事。 “比赛时间是在三月底，还有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足够她准备了。” 郭梅珍这样安排自然有她自己的打算，她让沈惊羽去参加比赛，一来是想看看她真正站在赛场上时的表现，二来就算比赛失利，也能够磨一磨她的性子，让她更加沉静下来。 玉不琢不成器，她始终相信，只有见过外面的世界，才不会囿于这方天地，也会燃起她对胜利的渴望。 李正春拧着眉，还是觉得这个决定有点太草率了。 他想了想之后道：“要不，您带陈荷去参加比赛？” “她不适合。”郭梅珍摇摇头拒绝，“陈荷的基本功很扎实，但其他方面还有很多欠缺，她现在只需要专注训练就行了。” 李正春哑口无言。 “这样吧。”郭梅珍看向一直没说话的沈惊羽，“我们问问当事人的意见。” “沈惊羽，你想去比赛吗？” 李正春立刻振作精神，盯着沈惊羽，希望她拒绝。 她肯定会拒绝的！ “报告教练，我愿意去！” 沈惊羽大声回答，毫不犹豫。 李正春眼前一黑。 “你想好了吗？张口就答应！” “我想好了，李教练。”沈惊羽笑吟吟道，“不就是比赛吗？我没问题的。” 前世她参加过无数次大赛，自然不会有什么害怕的情绪，更何况，她也想看看，自己现在在正式的赛场上，能发挥出什么样的水平来。 最重要的是，阔别赛场太久，她太想找回当初的感觉了。 沈惊羽此刻内心的复杂情绪无人知晓，李正春只觉得这两人不愧能对上脾气，一个比一个冲动。 “行行行，你自己乐意去，谁也没办法。”李正春没好气道，“可别到时候拿不到成绩回来哭。” “放心。”沈惊羽哥俩好似地拍了拍李正春，“我不会给你丢脸的。” “不。”李正春看了一眼郭梅珍，突然乐了一下，“到时候丢脸的可不是我，是你郭教练。” 他就是个管后勤和学生生活的，又不负责学生训练，到时候外人议论的当然是这位郭教练了。 郭梅珍挑了挑眉，“我郭梅珍的学生，不可能拿不到名次。” 李正春：“……” “好好好，你们俩都厉害。” 他算是服气了，这两人这臭味相投的劲儿，天生就应该是师徒。 “不过，郭教练。”沈惊羽想了想又道，“桂省的比赛应该规模不小吧？我有参赛资格吗？” “这个问题问得好。”郭梅珍赞了一句，能问出这样的问题就说明她不是一时的头脑发热，而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答应的。 “所以我还需要你从我们省里的选拔赛中脱颖而出，才能拿到去桂省的参赛资格。” 青市体校到底只是一个市级体校，还越不过省里去，所以这个参赛名额还需要沈惊羽自己去争取到。 选拔赛？ 李正春人都听麻了，他颤着声音问：“郭教练，这选拔赛又是什么时候？” “下个月中旬。” 李正春：“……” 这他妈不就只有半个多月时间了！ “相信我，李教练，我能做到。”沈惊羽说得信誓旦旦。 “我除了相信还能怎么样？”李正春没好气道。 沈惊羽忍俊不禁，郭梅珍也弯了弯嘴角。 “李教练，李教练！”外面匆匆跑进来一个人，喘着粗气道，“我们保卫科抓住了一个翻墙的小子，说是来找你们射箭队的！” “什么玩意儿？”李正春以为自己听错了，“哪儿来的翻墙的？” “不知道啊，他就说是来找你们对一个姓……”他回忆了一下，“姓沈的姑娘！” 李正春默默看向沈惊羽，沈惊羽眉心狠狠一跳。 不用猜，她都知道是谁了。 “叔，的确是找我的，我跟你去看看。”沈惊羽认命道。 “成，走吧。” 沈惊羽跟两个教练点头示意之后，跟着保卫科的人离开了。 此刻，宋今安正抱头蹲在保卫科，一双清亮的眼神左看右看，满脸都写着郁闷二字。 “你小子给我老实点儿！”保卫科的人警告了他一句，“我们队长已经去射箭队叫人了，你小子要是说谎的话，我们可就不客气，直接报公安了。” 他看着宋今安，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你说你是怎么想的？敢来翻我们体校的门，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么胆儿大的。” “你今天也是遇上我们保卫科，要是被那群学生逮到了，他们下手可没轻没重的。” 宋今安：“……” 他也怒了，“还不是你们开始不让我进来，我才去翻墙的！” “我都说了我是来找人的！你们就是不相信。” 他怎么就这么倒霉！ “你当我们体校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保卫科的人翻了个白眼儿，“行了，老实待着吧。” 沈惊羽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蔫头耷脑的宋今安，浑身的怨气都能凝成实质了。 她实在是没忍住笑出了声。 “哟，宋今安，听说你翻了我们体校的墙，怎么，现在都这么不走寻常路了？” 宋今安腾地一下站起来，怒道：“我这是为了谁！为了谁！” 他要不是想来看看沈惊羽第一天入学的情况怎么样，至于弄成现在这样吗？ 第五十九章翻墙来见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好好好，是为了我。”沈惊羽忍住笑，对保卫科的同志道，“不好意思啊，叔，这人真是来找我的，这次就放过他吧。” 保卫科的人看了她一眼，勉强点点头，“嗯，只需一次，下不为例啊。” “一定一定。” 他把宋今安被捆着的手松开，还不忘说一句，“下次来记得走正门。” 宋今安咬牙切齿，“知道了。” “走吧。”沈惊羽招呼他离开，然后道谢，“谢了，叔。” 宋今安跟在沈惊羽身后离开。 “说吧，找我什么事儿？”两人走到运动旁的观众席坐下，沈惊羽开口问他。 宋今安摸摸鼻子，小声道：“也没什么事儿，就是想来看看你，第一天上学怎么样？适不适应？” “我很好啊。”沈惊羽不假思索，“你呢？” “我……我也挺好的。”宋今安挠挠头，“对了，还没跟你说，我也回学校上学了。” 沈惊羽不是很意外，“决定了？” “嗯。”宋今安露出一个真切的笑容，“你说得对，人是需要一个目标的，我要考大学，然后再决定我以后的人生要做什么。” “那挺好的。” “嗯，我就在你们学校旁边的二中，很近的。”宋今安道，“你要是有什么事儿，就来找我。” “好。” 沈惊羽没有拒绝他的好意，然后表情一顿，“不对啊，现在不是上课时间吗？你怎么出来的？” “你不会……” “我请假出来的！”宋今安连忙大声地自证清白，“我都说了要好好学习，怎么可能逃课？” “好好好，你认真就行。”沈惊羽顺着他说。 宋今安看她一眼，无语，“你这语气怎么跟我爸一模一样？” “那你还不叫一声爹来听听。”沈惊羽随口道。 宋今安：“……” “行，下次我当着我爸的面叫你爹。”谁怕谁啊！ “那还是算了。”沈惊羽求饶，“我错了行吧。” “哼！”宋今安自觉扳回一城，得意地笑了笑。 “行了，时候不早了，你快回去吧。”沈惊羽开始赶人了，“我晚点还得去训练呢。” 既然决定要参赛了，她就得抓紧时间训练了。 “好，下次我再来。”宋今安起身，“到时候给你带我妈做的好吃的。” “嗯，替我谢谢婶儿。”沈惊羽也站起身，“走吧，我送你出去。” 两人往外面走，一高一矮，两人的背影分外和谐。 这一幕完整地落入了正在打球的莫铮眼里。 他摸了摸下巴，思忖。 沈惊羽这丫头谈对象了？这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体校里面是禁止谈对象的，这不仅耽误运动员们训练，也会让他们分心，所以这种事情一向是各个队的教练都明令禁止的。 莫铮觉得沈惊羽可能是还不知道这规矩，他想了想，决定好心提醒一下她。 于是，等沈惊羽送完人回来，就迎上了莫铮。 “有事？” “没事。”莫铮嬉笑了一下，“就是想大发善心地提醒你一下，咱们体校是不能谈对象的，你……注意着点儿，可别被教练发现了。” 谈对象？谁？ 沈惊羽眼神迷茫了一瞬，然后恍然，他不会说的是宋今安吧？ 她有些好笑，却还是点了点头，“多谢提醒，如果你还是先担心一下自己吧。” “什么意思？” “郭教练说，明天我们射箭队开始训练。”沈惊羽加重了语气，“是所有人，一个不差，都必须参加。” “什么！” 莫铮当场瞳孔地震，他人傻了。 他虽然被自家教练发配到射箭队来冷静冷静，但以前的周教练是完全不管他的，所以他每天打打球，日子过得有滋有味儿的，结果现在，他竟然要开始训练了！ 这不是晴天霹雳是什么？ “郭教练不是给你请的教练吗？”他急了，“关我们什么事儿？” 沈惊羽皱眉，纠正他，“郭教练是我们射箭队的教练，不是我一个人的教练。” “她说了，只要大家在射箭队一天，就必须参加一天的训练，谁、也、不、能、例、外！” 最后六个字像是雷一样劈在莫铮头上。 沈惊羽看了一眼他手上的球，微微一笑，“所以，珍惜你最后一下午可以打球的快乐时光吧。” 说完，她脚步轻松地离开，心情极好。 留在在原地颤抖的莫铮。 回到寝室后，沈惊羽看了一眼自己的位置，她的弓已经神奇地回来了。 她瞟了一眼满脸心虚的郑清清，没再说什么。 陈荷笑着对她道：“惊羽，你看看你的弓，没什么问题吧？” 她自然地换了一个更亲昵的称呼。 郑清清脸色有些难看，陈荷故意提起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问题。” 沈惊羽回了一句。 “那就好。” 沈惊羽看了一眼陈荷面前摊开的本子，“你在做什么？” “寒假作业啊。”陈荷咬着笔头，脸色发苦，“我还没做完呢。” 体校的学生不止进行体育训练，文化课也是要学习的，有的时候，文化课甚至更让他们头疼。 郑清清立刻抓住机会，“小荷，我做完了，你要看看吗？” “不用。”陈荷看都没看她，转头问沈惊羽，“惊羽，你会做吗？” “我看看。” 沈惊羽凑过去。 郑清清嗤笑一声，“小荷，你想什么呢？沈惊羽以前是县中学的，那儿的学生成绩能好到哪里去啊？你问她还不如……” “这道题的答案是二分之一，这一道是30%，再下一道是……” 郑清清还没说完，沈惊羽就说出了每一道题的答案，就跟直接照着答案念似的，一点卡壳都没有。 说实话，这些题的难度，沈惊羽扫一眼就能得出答案，实在是没什么挑战性。 “不可能！”郑清清抓着自己的本子挤了过去，嘴里嚷嚷着，“你别以为自己乱说几个数字就是对的，你这……” 她停住了声音，因为她惊愕地发现，沈惊羽说的答案和自己做出来的相差无几，只有个别有出入。 郑清清不敢相信，沈惊羽说的难道都是对的？ 第六十章心理创伤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哇，惊羽，你好厉害。”陈荷眼神惊奇地看着沈惊羽，“没想到你不仅射箭射得这么好，文化课也这么厉害。” “我才不相信！” 郑清清不相信，怎么可能有人什么方面的优秀？一点短板都没有？那还叫人吗？ “你爱信不信，别杵在这儿碍事。”陈荷不耐烦道，然后又迅速变脸，笑着沈惊羽道，“惊羽，你给我讲一下，我不太懂。” “好。” 沈惊羽看了看时间，也不着急去训练场，就细细地给陈荷讲起题来。 郑清清一直竖着耳朵听着，只是越听，她心里越震惊，她竟然跟着沈惊羽讲的思路思考下去了，还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她把自己的本子都要盯出个洞来了，难道，这些题真的是她做错了？ 在沈惊羽的帮助下，陈荷很快完成了作业，跟着她一起去了训练场训练。 留郑清清一个人在寝室怀疑人生。 到了训练场，沈惊羽才好好地看了一下他们用的弓。 陈荷给她介绍了一下，“我们射箭队一共就只有五把弓，而且都是从省队淘汰下来的，只不过她们基本都没有用过，这一把弓是我的。” 沈惊羽看了看，现在这个时期，除了一些特殊比赛，传统弓已经退出了主流赛场，现在的比赛用的反曲弓和复合弓虽然没有后世那样精良，但也算得上是精巧省力，能让射手最大程度地发挥实力。 她现在手里拿着的就是一把反曲弓，在后世，一把完整的反曲弓主要是由弓把、弓片、瞄准器、信号片、箭台、平衡杆构成，但她现在看到的这把弓…… 沈惊羽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她只能说，凑活用吧。 她拿起一把弓，随手搭箭，拉弦后就射了出去，非常的轻松随意。 箭却正正好好地扎在了靶心。 陈荷眼睛瞪得溜圆，一脸的不可思议，“你竟然会用这种反曲弓？” 下午看着沈惊羽用的是自己的弓，她本来以为她没有接触过这种反曲弓，还准备好好教一下她，结果人家不但会用，还用得很好。 陈荷看着那个十环，只觉得脸有些发烫，心里唯一一丝觉得自己能比过沈惊羽的优势，也荡然无存。 “当然。”沈惊羽笑了笑，“开始训练吧。” “好。” 两人热身之后，先做起了力量训练和耐力训练，对于一个专业的射箭运动员来说，这两样是必不可少的。 一边做，沈惊羽一边时不时地纠正一下陈荷在训练中的误区，她说出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个动作，都无比专业。 陈荷都有些恍惚，到底谁是从小学射箭的啊？沈惊羽给她的感觉，就像是一个非常专业的教练在一点点地指导着她一样。 到最后上弓的时候，沈惊羽更是详细给她说了许久技巧和要点，很多地方都让陈荷茅塞顿开，心里对沈惊羽的震惊和感激也更上一层楼了。 她们不过是今天才认识的队友，沈惊羽竟然能够做到毫无保留，陈荷自认为如果换做是自己的话，她不一定能做到这一点。 两人沉浸在训练里，没有发现有人来了又走。 “怎么样？郭教练，我之前没说大话吧？” 李正春和郭梅珍从训练场出来，他一脸骄傲道。 郭梅珍也露出笑，“的确，那个沈惊羽的确不错，不止技术好，天赋高，更重要的是，心态好。” 技术和天赋会让一个运动员走一段路，可只有心态和态度才会让一个运动员走得更远。 “岂止是不错啊。”李正春语气夸张，看了眼自己的脚，“说起来，还得感谢我当初那一脚呢。” 要不是当初他伸了那只脚，怎么可能遇上沈惊羽？又怎么会有今天？ “什么？”郭梅珍疑惑，她还不知道这里面的故事。 “这说来话长了，咱们慢慢聊……” 沈惊羽和陈荷两人一直训练到夜幕低垂才离开训练场，两个人都是饥肠辘辘，去到食堂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回了宿舍。 郑清清不在宿舍。 “估计又是去体操队那边的宿舍睡了。”陈荷见怪不怪道。 沈惊羽奇怪，“她的腿伤得真的有那么重吗？” 她一直觉得有些奇怪，郑清清能跑能跳，她的脚看着并不像是留下了很严重的后遗症的样子，就算是一时没办法进行训练，也可以慢慢复健，不至于直接转队了啊。 这个问题…… 陈荷顿了顿才道：“其实并没有，当初她的脚虽然伤得比较重，但恢复好了，还是可以继续练体操的，只是她自己过不了心里那关，所以……” 沈惊羽一听这话，就明白了，郑清清的伤并不是在脚上，而是在心里，比赛受伤给她带来的心理创伤远比身体更严重，以至于她没办法再练体操，心里产生了恐惧，却又不甘心就这么离开体校，于是转到了射箭队来。 她叹了口气，即使郑清清嘴贱不消停，但她也挺可怜的。 寝室就她们两人，她们也累得不行，洗漱之后就早早上床了。 “早点休息吧。”沈惊羽道，“明天还要训练呢。” 体校的日常安排一般是早上跑早操，然后上文化课，下午各个队各自进行训练。 “好。” “晚安。” “晚安。” 虽然说完了晚安，沈惊羽却毫无睡意，她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出神。 虽然还是拿起了弓，但正式入校的意义对她来说还是不一样的，无论如何，兜兜转转，她还是走上了和前世一样的路。 这一次，她一定会做得比前世更好，走得比前世更远！ 沈惊羽的眼神逐渐坚定起来。 不止是她，陈荷翻来覆去也没有睡着。 今天一天带给她的震撼和改变太大了，让她的心绪难以平复。 对她来说，得到别人的肯定就像是这冬天里热乎乎的炭火，让她温暖，也让她本来模糊的目标变得明晰起来。 陈荷在心里默默发誓，即使比不上沈惊羽这种天才，她也会更加努力地超越自己。 从此以后，她不要和别人，只想和自己比。 迷迷糊糊的，两人进入了梦乡，累了一天，她们都睡得很沉。 第六十一章杀鸡儆猴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第二天一早，算是正式开学第一天，起床铃响起之前，沈惊羽和陈荷就起床了，都是精神抖擞的样子。 看了一眼郑清清空荡的床铺，她过来没回来睡。 “走吧。” 洗漱之后，两人出了寝室，下楼的时候，起床铃响了，惊醒了在梦中的学生们，整栋宿舍楼开始热闹起来。 两人已经早早到了运动场，进行热身准备。 “惊羽，我们先跑几圈吧。”陈荷道。 她每天早上都会比其他学生更早时间来到操场跑步，因为她相信勤能补拙这句话，只要她付出比别人更多的努力，就能收获更多。 “好。” 沈惊羽没意见，她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得把力量和体能训练上来，否则她的体力问题很快就会暴露。 她龇着牙，揉了揉酸疼的胳膊，这就是昨天训练了一下午的后果。 天都还没亮，两个身影就已经绕着操场慢慢跑起来了。 郭梅珍上岗做教练第一天，自然也是无比重视的，她是第一个到操场的教练，看到的就是沈惊羽两人不停奔跑的身影。 她嘴角露出一抹赞赏的笑，有天赋的人还肯努力，这谁能比得过？ 等她们又跑了两圈之后，郭梅珍吹了一下口哨。 “差不多停了，等大家到了之后再集体跑。” “是，教练。” 沈惊羽和陈荷停住脚步，慢慢均匀呼吸。 李正春来得也很快，两个教练一起等着其他队员的到来。 早操铃响了。 学生们鱼贯而入进入操场，按照各自的队伍集合，听从教练的命令。 射箭队这边，莫铮来得最快，看着精气神十足，何炎到的时候还是把自己裹成了一个球，就这样，他还不停吸鼻子，感觉冷。 “教练，能开始跑了吗？”何炎问道。 跑起来至少要暖和一些。 “再等等，郑清清和严如鹤还没来。”郭梅珍严肃着脸，“你们要时刻记得，我们射箭队是一个整体，除了上课吃饭睡觉和某些特殊时候，所有人必须一起行动，一起训练，谁都不能例外！明白了吗？” “明白。”何炎疯狂点头。 莫铮望天，完蛋，沈惊羽那丫头说得是真的，他的好日子到头了。 “郑清清和严如鹤怎么还没到？” 其他队都开始跑起来了，射箭队人还没到齐，郭梅珍的脸色沉下来了，“一共就六个人，三分之一的人都没来，这像什么话？简直是无组织无纪律！” 李正春问道：“陈荷，郑清清和你们是一个宿舍的，她人呢？” “还有莫铮，严如鹤他人呢？” “还没起呢。”莫铮耸耸肩，“我可叫了他的啊，只不过没叫醒。” 郭梅珍脸色更是难看，李正春也没好到哪儿去。 “郑清清她……”陈荷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说。 夜不归宿被抓到是会被处分的。 “郑清清昨晚没有回宿舍。”沈惊羽接过话头，“应该是在体操队那边的宿舍睡的。” 郭梅珍的脸已经黑成锅底了。 几个散兵游勇就算了，竟然连基本的态度都端正不了！ 她可不会惯着！ “走，所有人跟我一起，去把人给我弄起来！”郭梅珍咬牙切齿。 说完，她就大步往宿舍楼走去，虎虎生风。 沈惊羽和陈荷对视一眼，看来，郭教练这是要杀鸡儆猴了。 大家默默地跟上郭梅珍的脚步。 莫铮有点庆幸，自己昨天听了沈惊羽的话，今天乖乖来跑操了，不然现在倒霉的可就是他了。 她们先去了男生宿舍，到了莫铮他们宿舍门口，郭梅珍停住脚步。 “沈惊羽，陈荷，你们在外边儿等着。” 两个女生进男生宿舍还是不太好。 “好的。” 两人乖乖在外面等着。 郭梅珍直接踹了下门，发出砰地一声巨响。 可就算是这样，睡在床上的严如鹤连呼吸都没乱一下，还是香甜无比。 郭梅珍看着他的脸，冷笑一声。 “莫铮，去拿个盆，接一盆冷水，把他给我泼醒！” 李正春一惊，现在这个天气，一盆冷水下去，人会受不了的，更何况严如鹤的身体本来就不太好。 “不是，郭教练，你冷静一下，这……” “你别说话。”郭梅珍伸出一只手制止了他，冷眼看向莫铮，“还不快去！” 莫铮只能照办。 两分钟后，莫铮拿着个搪瓷缸子回来，他小声道：“郭教练，要不还是用这个吧。” 用盆泼真的会冷死人的。 郭梅珍顿了一下，算是默认。 “泼！” 对不住了！莫铮心里默念了一句，然后一甩手，一缸子的水直接泼到严如鹤脸上，简直就是精准打击。 这个天气的水冷得几乎刺骨，几乎是瞬间，严如鹤就从床上弹了起来，动作从未如此敏捷。 “卧槽！”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水，都没看清人就开骂了，“谁他妈干的？有病吧！” “我干的！” 郭梅珍冷冷道。 严如鹤身体一僵，抬起头，看见面前的几个人，本来就清醒的脑子更凉了。 “教……教练。” “下床，穿衣服，跑操！”郭梅珍命令道。 “……是。” 严如鹤只能下床穿衣服，他一边穿，一边用凉幽幽的视线看向莫铮，莫铮直接心虚地转过了头。 “快点儿，磨蹭什么！”郭梅珍看着他慢吞吞的样子，不耐烦了。 “是！” 严如鹤只能加快了动作，但还是慢。 “莫铮，再接点水来，让他再清醒清醒。” “不不不，教练，我马上，马上。”严如鹤着急忙慌地套衣服。 外面等着的沈惊羽和陈荷听见动静，都有些憋不住笑。 好不容易，严如鹤收拾好了，几人又往体操队宿舍那边去了。 郑清清其实已经起床了，正对着镜子收拾自己呢，昨晚，她和自己以前的队友说了半晚上沈惊羽和陈荷的坏话，后半夜才睡着，理所当然地起晚了。 不过，她也没把跑操当回事儿，她以前也是经常不参加的，更何况她脚受过伤，谁也逼不了她。 就在郑清清美美地给自己脸上扑粉的时候，郭梅珍几人到了。 第六十二章错在哪里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郭梅珍好歹顾及着这是人家体操队的宿舍，没像刚才那样踹门，而是耐着性子敲了敲门。 里面没反应。 郭梅珍又加重力度敲了敲。 “谁啊？”屋内传来郑清清不耐烦的声音，“大早上的敲什么敲？” “我！”郭梅珍吼了一句。 李正春怕她更生气，等会儿控制不住场面，他连忙道：“郑清清，赶紧开门。” 屋内瞬间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带着些许惊慌失措。 郑清清拉开门，一脸慌张，“教……教练，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们。” 郭梅珍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吗？” 郑清清讷讷着开口：“不好意思教练，我起晚了。” “起晚了？”郭梅珍看着她脸上还没有抹匀的粉，冷笑一声，“知道自己起晚了还不着急，大早上还有闲心涂脂抹粉是吧？” “我记得校规里有明文规定，学生必须保持良好的个人习惯，穿戴整洁，不准化妆！这些你不知道吗？” “还有，身为射箭队的队员，你夜不归宿，擅自串寝，我再记你一条！” “最后，外面那么响亮的早操铃你也听不见吗！还是你觉得自己特殊，可以不用跑操？” 郭梅珍骂得郑清清面红耳赤，脸火辣辣的。 前面两条事实摆在面前，她没什么可辩解的，但最后一条，郑清清还是有话要说。 “教练，我的腿有伤，之前周教练在的时候，批准过我不用跑早操的。”郑清清搬出以前的周教练，觉得自己理直气壮。 “周教练？周教练现在在哪儿呢？”郭梅珍可不管这些，错了就是错了，诡辩是没有用的，“况且你的脚伤都过去多久了？我看你一天能蹦能跳的，可没什么毛病？” “对了，你要是那么喜欢周教练的话，可以向学校申请转到田径队去，反正对于你来说，但在我们射箭队还是其他队都没什么区别，因为你都是在这里混日子！浪费生命！” “既然这样，在哪儿浪费都一样，可我不允许我带领的射箭队，有这样的人存在！” 郭梅珍疾言厉色，说得郑清清一张脸由红转白，难堪不已，尤其是沈惊羽和陈荷还在旁边看着她的笑话，她更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沈惊羽倒是没有什么看她笑话的心思，她只觉得这人耽误了她的训练时间，有点烦而已。 “还不快承认错误！”李正春对郑清清道。 郑清清犹豫了一下，还是低下了头，认错。 “对不起，教练，是我做错了，我以后都不会了。” 郭梅珍看了她一眼，冷冷道：“现在，马上下楼去给我跑操！” “是。”郑清清咬牙道。 射箭队六个人终于集齐，等他们重新回到运动场的时候，其他队都已经跑得差不多了，准备去食堂吃早饭了。 郭梅珍看着站成一排的六个人，冷着脸训斥。 “虽然早就听不少人说过，射箭队的学生，都是一群扶不起的阿斗，但我实在没想到，在开学的第一天，在我任教的第一天，你们就能状况百出。” “一个早操，你们就能这么敷衍，没有任何的规矩和态度！你们不仅是不尊重我这个教练，也是不尊重射箭队，更是不尊重体育这两个字！” “体校的学生，在外人看来，就是努力的代名词，可你们，不配被冠以这两个字！” 郭梅珍的话说得几人脸上都火辣辣的疼，冷风吹着，他们心里都透心凉，连严如鹤都没了一直以来那懒洋洋的样子。 他们虽然知道不少人在背后嘲笑他们射箭队，但被自己教练这样指着鼻子骂，他们也是会觉得难堪的，都有些自尊心受挫。 李正春有些欲言又止，虽然这几个学生不像样子，但郭教练这些话是不是有点重了？要是真被打击到了可就不妙了。 “报告教练，我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也要挨骂！”莫铮一脸不服气地大声问道。 “莫铮，你给我闭嘴！”李正春头疼不已，这小子就非得找事儿火上浇油是吧？ “教练，我这是合理发问。” 莫铮丝毫不怵，他要是怵，也干不出来和队友打架的事情了，他之所以被转到射箭队来冷静了这么久还没回去，也是因为他在打完队友之后，坚决不道歉，给他教练气得够呛，才被发配过来的。 郭梅珍倒是冷静，她看向他，“莫铮，你觉得自己没错是吧？” “对！”莫铮梗着脖子道，“我在规定的时间内到了操场，参加早操，我觉得我自己没错！” 严如鹤和郑清清做错事情，凭什么他要跟着挨骂？ “我告诉你你错在哪里。”郭梅珍走近他，“第一，你和严如鹤同一个寝室，你为什么没有叫醒他？” “第二，就算你叫不醒他，严如鹤没有来跑操，你为什么不第一时间跟我和李教练报告？” “第三，就是你现在问我为什么错，因为你们是一个集体，你们是队友，你不是单打独斗的一个人！你没有团结精神，这就是你错的地方。” 她盯着莫铮的眼睛，“现在，你还要问你为什么要挨骂吗？” 莫铮脸红脖子粗，泄了气，“没有了。” “没有就好。”郭梅珍再看向沈惊羽和陈荷，“同样的，郑清清的错你们两个也有责任，她夜不归宿串寝，你们为什么不报告给宿管？刚才，为什么又没有第一时间跟我们报告？” “沈惊羽第一天来体校，还情有可原，但陈荷，你为什么不说？” 陈荷抿了抿唇，那是因为郑清清家里条件好，她经常用一些小恩小惠笼络宿管，所以她串寝这样的小事儿，宿管早就习以为常了，一向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的。 她没有把这些话说出口，因为她知道自己一旦说了，绝对会被郑清清视为眼中钉，还会得罪宿管。 沈惊羽看了一眼陈荷，想到昨晚宿管查寝的时候，明明没看到郑清清，却什么都没问的场景，心里了然了。 第六十三章集体被罚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现在，所有人都给我去跑圈！”郭梅珍冷声命令道。 “沈惊羽、陈荷，两人跑十圈。” “莫铮、何炎，两人跑十五圈。” “严如鹤，跑二十圈。” “郑清清，跑三十圈！” 从十圈到三十圈，郭梅珍给他们的处罚力度不一样。 其实对于体校的学生来说，这点运动量虽然累，但还不至于完不成，所以沈惊羽她们表情都还好，但严如鹤一听要跑二十圈，差点眼前一黑晕过去。 他这辈子别说跑了，走都没有一次性走过这么远的路。 “教练，我跑不了，会死人的。”他苦着脸道。 “死了我负责。”郭梅珍毫不留情，“这二十圈，你就算是走，也得给我走完。” 严如鹤皱着眉，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那我呢？”郑清清不服气道，“就算我错了，凭什么我跑得最多？” “因为你错得最离谱！”郭梅珍怒吼一句，“到现在你还在问凭什么，就说明你根本没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郑清清，你再多跑十圈！” 四十圈，郑清清脸白了。 “不是，教练，我的腿跑不了的。”她又开始拿自己的腿说事儿。 郭梅珍可不吃她卖惨的这一套，“我说过，你和严如鹤，这四十圈，就算是走，也必须给我走完。” “至于你的腿，学校有校医，不会有任何问题，对了，正好可以让校医好好给你检查检查，我倒要看看到底伤得有多重？”郭梅珍道。 她是真想让校医好好给郑清清检查一下，省得她一直拿自己的腿伤当挡箭牌。 “要是伤真没好全，我可以酌情减少一些你的训练量，要是没问题，呵。”郭梅珍轻笑一声，意思不言而喻。 郑清清脸色更是难看，没有人比她更明白自己的腿伤好没好。 “身为体校的学生，要是连这点也跑不了，我劝你还是早点转学比较好。”郭梅珍看着郑清清，“我听说你文化成绩还不错，要是腿真的伤到无法训练的地步，待在体校也没有意义，我可以亲自给你打转学申请。” 她这话说完，郑清清脸上彻底没了血色。 不，她不要转学，她不会离开体校的！ “我跑，我跑还不行吗！” 郑清清撂下一句带着哭腔的话，撒腿就跑，边跑边抹眼泪。 “还愣着干什么？都给我跑！” 郭梅珍话一落地，几人都撒腿跑了出去。 李正春看着练成一串的几个学生，叹了口气。 “希望他们是真的听进去了吧。” 郭梅珍眉头皱得几乎能夹死苍蝇，“这几个学生，还有得磨啊。” “嗯。”李正春犹豫了一下，还是道，“不过，郭教练，您刚才和郑清清说的那话，会不会太重了？” 他是知道郑清清的情况的，也知道她即使都这样了还要留在体校，就是因为心里不甘心，不想离开，刚才郭梅珍那话对她来说，简直是致命打击。 “重吗？”郭梅珍反问她，“她觉得自己受了伤，心里有了阴影，自己委屈就得所有人将就她吗？” “我们这里是体校，不是什么收容所，她要是一直无法走出来，无法直面伤害，趁早转学未免不是一种选择，没必要在这里蹉跎。” 她见过了那么多在比赛或者训练中受伤的运动员，谁不是自己克服困难走出来的？她不会说郑清清心里脆弱，承受不了打击，但如果她一直这样消极，不去尝试战胜困难，那就是弱者的行为。 李正春再次叹了一口气，话虽然是这样说的，但对于郑清清这种年轻人，他还是希望能再多给她们一些时间去愈合伤口。 沈惊羽和陈荷只有五圈，两人是最先跑完的，喘了点粗气之后就恢复体力了。 “跑完了就去吃饭吧。”郭梅珍道。 “是，谢谢教练。” 陈荷挽着沈惊羽的手，往食堂走。 “今天是开学第一天，食堂肯定做了肉包子，而且应该是大师傅做的，皮薄馅多，香得很，可好吃了。” 她在体校待了好几年，早就摸清了食堂的做菜规律，说着肉包子，她咽了咽口水，有些馋，然后又一脸懊恼。 “可惜我们现在去太晚了，不知道还有没有了。” 沈惊羽被她说得也有些饿了，她摸了摸肚子，“走去看看吧。” “好。” 两人到了食堂，非常幸运地抢到了最后几个肉包子，开心不已。 陈荷咬了一口包子，吃得满嘴流油，她眯了眯眼，“终于吃到了，真是太幸福了。” 沈惊羽尝了一口，确实挺好吃的，但陈荷的表情太夸张了，她有些好笑。 “一个包子就这么幸福吗？” “那当然了。”陈荷点头，认真道，“在体校，每天不是学习就是训练，吃饭已经成了我最幸福最放松的事情了。” “你刚来体校，还不懂我说的这话，等过段时间你就明白了。” 沈惊羽笑笑，她回忆了一下自己前世上体校时的场景，好像是这么回事儿。 没有什么是比在训练到精疲力竭之后，能吃到一顿可口的饭菜更幸福事情了。 “快吃吧，等会儿要上课了。”陈荷看了眼食堂的大钟，说道，“开学的第一节课是班主任的，她可凶了，我可不想一开学就犯到她手上。” 陈荷虽然比她大一岁，但她上学晚一点，所以两人是一个班的，郑清清也和她们是一个班。 “好。” 沈惊羽想着自己马上要见到的同班同学，心里有了两份期待。 “数学试卷谁做完了？快给我看看！” “物理呢，物理除了这些题还有作业没？” “靠，我语文作文竟然还没写，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别抢，我先看完了再给你！” “你放中间，放中间，我们一起看啊大哥！” “……” 等沈惊羽跟着陈荷到班上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混乱到鸡飞狗跳的场面。 沈惊羽：“……” 她看向陈荷，面无表情地问：“你刚才不是说班上同学都很斯文友好的吗？” 这场面太熟悉了，她甚至可以代入到任何一个班级去。 陈荷干笑一声，摸摸鼻子，“开学第一天嘛，正常。” 沈惊羽看着这闹哄哄却鲜活无比的场面，也笑了笑。 第六十四章过耳不忘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这鬼哭狼嚎的混乱场面最终被一嗓子厉喝终结。 “都干什么呢这是！”一个严厉的声音从沈惊羽和陈荷身后响起。 全班瞬间安静下来，鸦雀无声，所有动作像是被按了暂停一样。 “张老师。”陈荷连忙道，她拉着沈惊羽让到一边。 初二一班的班主任张老师看了她一眼，嗯了一声，“回座位上去。” “是。” 沈惊羽一个人站在原地，“张老师您好，我是新转来的学生，沈惊羽。” 张老师看向她，上下打量了一下。 “沈惊羽是吧？我知道你，听说你在射箭上面很有天赋，是李教练费了很大力气找来的好苗子。” “不过我把话说在前面，你在射箭队教练或许当你是个宝贝，但我这边，只看你文化课的成绩，不会给你任何优待，希望你清楚这一点。” 张老师严肃无比地说了这些话。 她见了好些有天赋的学生，仗着自己在体育方面有天赋，在班级里面也是傲气的不行，觉得不管是队里的教练还是文化课的老师，都应该捧着自己，她可看不惯这些，她是教文化课的老师，在她眼里，所有学生都应该一视同仁。 这也是为什么她一见面就敲打沈惊羽的原因，这丫头的天赋已经传遍整个体校了，她可不想自己班上又来一个恃才傲物的学生。 “当然。”沈惊羽没有犹豫，就点头了，“我都清楚的。” “清楚就行。”张老师点了点头，心里对她的印象好了几分，看起来还是个懂事的。 她的视线扫向教室里，所有学生已经坐得端端正正了，足以见得她在班上的威信。 “跟我过来。”张老师说了一句，走到讲台上，介绍身旁的沈惊羽，“想必大家应该也知道了，这位是射箭队新来的队员，也是我们班新来的学生，沈惊羽。” “希望大家能够友好相处，共同进步。” 台下的学生好奇地看着沈惊羽，他们当然都听说过她，只是不少人还是第一次见她，当即开始嘀嘀咕咕。 “她就是沈惊羽？怎么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呢？” “都说她天赋高，咋没人说她长得也好看呢？” “就是，这信息不全啊，早说她长得这么好看，我就让我们教练也去争取一下了。” “争取啥？你脑子有毛病吧？她这小身板儿能去你们举重队？” “……” 沈惊羽听见这些窃窃私语，嘴角直抽，看来，和这些活宝做同学，她是不会无聊的了。 只是……好像还是有两道不善的视线。 沈惊羽看过去，发现是昨天在食堂和郑清清坐一起的体操队队员。 她移开目光，没当回事儿。 “安静！嘀咕什么呢？”张老师一句话就让全班安静了下来，“沈惊羽，你自我介绍一下吧。” “好。”沈惊羽看着台下一张张好奇的脸，声音清朗，“我是沈惊羽，射箭队新队员，也很高兴成为咱们班的一份子，希望和大家相处愉快，谢谢。” 她刚说完，陈荷就迫不及待带头鼓起掌来。 张老师点点头，看了一下教室内的位置，“沈惊羽，你去那边的空位坐，要是不适应后面再换。” “好的，谢谢老师。” 教室里两个空位，除了张老师指的那个，另一个应该就是郑清清的了。 教练也应该和张老师打过招呼了，所以她也没问郑清清的下落。 沈惊羽走到空位处坐下，她的同桌是一个长得很壮的男生，就是刚才说让教练去争取一下的那个举重队的学生。 见沈惊羽和自己成为了同桌，他兴奋不已，搓搓手道：“你好，我叫林静。” “林静？”沈惊羽有些一言难尽，这名字……和他的外形反差还挺大的。 “对，我出生之前我爸以为是个闺女，就给我取的这个名字，后来也没改，就希望我能听话懂事儿一点儿。”林静嘿嘿一笑，“不过我一点儿都没做到。” 沈惊羽抽了抽嘴角。 “林静，少扯着别人说话！”张老师怒目而视，“再这样，我就继续让你一个人坐。” 林静迅速做了一个拉链缝嘴的动作。 沈惊羽：“……”她算是知道这里为什么会有个空位了。 张老师接着道：“这是本学期的第一节课，多的我也不说了，只希望大家这个学期好好学习，好好训练，都清楚了吗？” “清楚。” “还有，等会儿下课，把所有寒假作业收上来，我亲自检查。” 这下没人回答，所有人都苦了脸。 “好，开始上课！” 张老师翻开课本。 她教授的科目是数学，大家一边听，一边猛猛做着笔记。 并不是大家都这么好学，而是因为张老师隔三差五都会检查数学笔记，要是不做，他们就完蛋了。 初二的数学对沈惊羽实在是没有任何难度，她听着听着，难免有些走神，笔记更是没写两个字。 张老师一直在注意观察这个新学生，见她走神，皱了皱眉，第一节课竟然就是这样的态度？ “沈惊羽，你起来说说，我刚才都讲了什么知识点？” 完了，这新来的怎么一来就惹到张老师了？ 不少学生在心里为沈惊羽担忧了一下，陈荷更是为她捏了一把汗。 众目睽睽之下，沈惊羽站了起来。 林静迅速把笔记本推了过来，压低声音，“快看。” 沈惊羽瞥了一眼，直接开口：“您刚才讲的是关于有理数的知识，您是这样说的……” 偌大的教室里面，只有她一个人的声音，其他人听着听着，渐渐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不止是因为沈惊羽说出了张老师刚才讲课的内容，更是几乎精确到一字不差，要不是听见是她开口说的话，他们还以为录音机把张老师刚才讲的内容重播了一遍呢。 大家对照着自己的笔记看了又看，人都傻了。 张老师也惊了，这丫头的记忆力，简直是过耳不忘啊！ 她惊讶着，一时忘了反应，直到沈惊羽停住声音。 第六十五章疯狂输出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张老师，还有问题吗？”沈惊羽看着她问道。 对上她清澈的双眼，张老师憋了一下，只能摇头，“没有，你坐下吧。” 回答得这么完美，她连一点儿刺儿都挑不出来，更不好责怪了。 沈惊羽坐下了，林静眼神呆滞地看着她，好半晌他认真发问。 “沈惊羽同学，你实话告诉我，李教练到底是怎么把你忽悠过来的？” 天杀的，有这种脑子的学生考大学不是随随便便？怎么会来他们体校？ 沈惊羽扑哧一笑，“可能是因为，我更喜欢射箭吧。” 牛，林静佩服地竖起了大拇指。 第一节课下课后，就是兵荒马乱收作业的场景。 林静作业也没完成，他一边狂赶一边羡慕沈惊羽，“转学生就是好啊，没有寒假作业。” “别说话了，快写吧。”沈惊羽凉凉道，“收作业的已经等你很久了。” “啊！！！”林静发出一声惨叫，继续疯狂鬼画符。 沈惊羽忍不住笑。 郑清清就是在这个时候回来的，她一瘸一拐地走进来，满脸疲惫，肉眼可见的累得不行了。 “清清，你这是咋了？” 体操队的一个女孩儿看着她，夸张地叫了一声，过去扶她。 “没事。”郑清清这两个字简直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她坐回位置上，眼神直直地看向沈惊羽，里面的怨气几乎要凝成实质。 “清清，我和你说，刚才……”体操队那女孩儿迫不及待地和她说沈惊羽刚才的事儿。 郑清清越听眼神越暗，她看着自己还在打哆嗦的腿，心里的嫉妒像蛇虫啃噬她的心一样难受。 凭什么，她落到了这个田地，沈惊羽那种人却什么都好，有天赋，脑子好，长得也不错，好像上天把所有的优点都给了她一个人。 想着以往众星捧月的自己和现在谁都看不起的自己，郑清清握紧拳头，指甲几乎嵌进肉里。 —————————— 上午的课很快结束，下午就是各队的训练时间了。 沈惊羽和陈荷第一时间冲向了食堂，要是不多吃点儿，下午的训练，真的很难扛过去。 “惊羽，你上午真是太厉害了。”陈荷一边吃，一边夸她，“那么多的话，你竟然能够完全复述出来，我还是第一次见张老师那种表情呢。” “没什么，我就是记忆力好一点儿而已。” “那也很厉害了，而且你数学也很厉害呀。”陈荷嘴巴塞得鼓鼓的，“张老师可稀罕数学好的学生了，她肯定会很喜欢你。” 沈惊羽笑，“你要是愿意学的话，我可以教你。” “真的吗？”陈荷惊喜道。 “嗯。” “那太好了！”陈荷开心得不行，“我就是数学太差了，文化课的成绩才一直拉不上去。” 她戳了戳盘子里的饭，情绪突然又低了下去，“我没什么天赋，射箭还可以用努力来弥补，但数学这东西，好像学不会就是学不会，再努力都没用。” “我今年都初二了，马上就要升高中了，要是今年，我再出不了什么成绩的话，就想着升到普通高中去了。” 她没什么退路，就只能比别人更努力，可如果努力没结果的话，她也只能认命。 “别这样想。”沈惊羽安慰她，“就像郭教练说的，上天不会辜负任何一个努力的人。” “你也一定会苦尽甘来的。” 陈荷许久才点了点头，“嗯。” 就再努力一次吧，无论结果如何，她都认。 两人吃过午饭之后回到寝室，简短的午休一会儿，养足精神应对下午的训练。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二中，宋今安同样在宿舍里休息。 他只是中午在学校休息，下午放学后还要是回家的。 虽然才来两天，但宋今安性格开朗大方，只要他愿意，跟谁都能玩到一起去，是以他跟宿舍的几个男生已经很熟悉了。 十七八岁的男生，正是精神头最足的时候，大家都没睡，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宋今安时不时地插两句嘴。 “诶，我昨天听隔壁体校的说，他们学校新来了个女生，长得还挺好看的。” “得了吧，体校的女生能好看到哪里去？”有人不屑道，“个个都那么野蛮，力气比男生还大。” “也不一定，体校体操队的那些女生就挺好看的，游泳队的也不错，那身材，叫一个好啊。”另一人搭腔道，“不过咱们进不去，要是能看到游泳队的训练就好了，那绝对大饱眼福啊。” 说完，他猥琐一笑，大家都跟着嘿嘿笑起来，聊起女生，总能让他们浑身躁动。 宋今安皱了皱眉，没说话。 “我说真的，体校的人亲口跟我说的，他们学校射箭队新来的那个女生，真挺好看的。”最开始说话的那个男生见他们不信，急了。 射箭队？ 宋今安刚才没仔细听，现在一听到射箭队三个字，他眼皮就跳了跳。 “真挺好看啊？”那人说得信誓旦旦，其他人也来了兴趣，“不过练射箭的女生，不会是那种又高又壮的吧？那谁能驾驭得了？” “那就不知道了。”那人摸摸下巴，“下次要是有机会，我让体校的人带我们进去看看。” “真的？”大家都来了精神，“那我们可得好好去看看。” 有人迫不及待开口，“我要去看游泳队的女生训练！” 另一人笑骂，“你他妈就知道游泳队，没见过女人是吧？” “那哪儿能一样呢？游泳队的女生，啧啧啧，不过你说的射箭队那个，我也想去看看，到底是不是那么好看？嘿嘿。” 他笑得更加猥琐。 “看你妈*！” 他还没笑完，一个拖鞋飞过来，直接砸到了他脸上。 “谁？”他怒了。 “你爹我！”宋今安直接指着他的鼻子，怒骂，“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长得丑，还一天净想些美事儿！” “满脑子龌龊的东西，还想考大学？哪个学校把你收了，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还有，你要是控制不了自己脑子龌龊，就趁早把自己那玩意儿剁了，一劳永逸，为民除害！” 宋今安一顿疯狂输出，那人直接被骂懵了。 第六十六章动手打人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宋今安虽然才来两三天，但表现的都是大方好相处的性子，他这一下，整个寝室的人都傻了。 这是咋了？ “宋今安，你他妈有毛病吧？”被骂的那人反应过来，破口大骂，“我他妈想做什么，轮得到你指手画脚，你算哪根葱？我给你脸了是吧？” 他一边骂，一边直接朝宋今安冲了过来。 宋今安冷哼一声，来得好，他正想揍他。 他把袖子一撸，直接一脚踹在来那人的心窝子。 “狗东西，就你这怂样，还敢跟我动手！” 那人直接气疯了，从地上爬起来，又冲了过去。 宋今安毫不客气地还手。 其他两个室友也反应过来，连忙上前去拉架。 “别别别，今安，方成，你们都冷静一下，这是干什么呢？” “别打了，会出事儿的！” 宋今安从小就皮，打架那是家常便饭的事儿，那个方成足足比他矮了半个头，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宋今安轻轻松松把他压在地上，单方面殴打，其他两个人都拉不动，寝室里只有方成一个人的惨叫声和咒骂声。 “宋今安，你敢打我，你死定了！” “嘴还是这么臭，还能叫得这么大声，看来还是打轻了。” “你们俩闪开，否则等会儿我连你们一起打。” 这俩也不是什么好货！ 说完，宋今安下手更黑，场面鸡飞狗跳的，一时混乱无比。 最后，还是隔壁寝室的学生听见动静，连忙报告了学校保卫科，保卫科的人来了才把宋今安拉开，结束了这混乱的场面。 “干什么！午休时间，你们都在干什么！”第一时间收到消息赶过来的班主任气得不行，“还有闲心打架？我看你们都是吃饱了没事儿干是吧？还是我作业布置少了？一点时间都不消停！” “老师，是宋今安突然发疯，对我动手的！”方成梗着脖子，开始告状，“我们本来聊天聊得好好的，他突然就扔拖鞋砸我，然后又动手打我，李峰和周志高都看见，他们俩可以为我作证。” 班主任看向李峰和周志高，询问，“方成说的都是真的吗？” 两人对视一眼，犹豫着点头了。 班主任带着火的眼神立刻看向了宋今安，“宋今安啊宋今安，你真是好样的，刚转来三天就敢对同学动手，怪不得，你们一中不要你呢，原来是这么个祸害，我看呐……” “停！”宋今安皱着眉打断他，“第一，不是我们一中不要我，是我自己要来二中的。” “第二，我打他。”他指着方成，“是因为他言语轻浮，侮辱女性，思想极其危险！” 宋今安用的词一个比一个严重。 “你放屁！”方成怒骂，“老师，你别听他胡说八道！” 班主任噎了一下，努力忍着气对宋今安道：“你给我解释一下，什么叫言语轻浮，侮辱女性，思想极其危险？” “他想偷偷摸摸混进隔壁体校，去偷看人家游泳队的女生训练，还用非常轻浮的话议论人家的长相和身材。” 宋今安说得十分大声，几乎整层楼都能听见，本来就围了不少学生，大家都听见了，瞬间都用一种鄙视的眼神看着方成。 虽然说大家都是男生，对女性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想入非非的想法，但想想也就是了，像方成这样还想要付诸于行动去体校偷看的，他们还是不齿的。 李峰和周志高脸红了，有些心虚，他们俩刚才也兴致勃勃讨论来着，甚至要去体校的主意还是李峰提的。 不过，宋今安没有说到他们两，他们俩也就低着头，努力降低存在感。 “什么？”班主任脸色骤变，看着有些慌张的方成，哪儿能不明白宋今安说的都是真的。 她还是有些不愿意相信，再次问李峰和周志高，“宋今安说的是真的吗？” 两人低着头，没吭声。 这就已经是默认了。 他们当然不敢说，要是说了宋今安肯定会把他们也拉下水的。 “方成，你也是个好样的！”班主任咬牙切齿道。 她也是女性，自然对于这种不尊重女性的行为深恶痛绝，她又是生气，又是失望，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带出这样的学生？ “方成，宋今安，你们两个，现在都给我回家去，下午把你们家长都给我请到学校来！” 不尊重女性当然不对，但是打人也是不对的！ “凭什么？”宋今安还没说话，方成就不服气地嚷嚷了，“我就说说而已，怎么了？” “再说了，李峰他们也说了，凭什么就我一个人倒霉啊？” 班主任：“……” 她面无表情地看向那两人。 李峰和周志高：“……” 他们俩在心里都要骂娘了，方成是脑子有病吧？他们俩刚才拉什么架，就该让他被宋今安打死！ 班主任气得胸口都疼了。 “你们俩也把家长给我请来！” 就这样，开学仅仅三天，宋今安喜提请家长。 他直接回了家，宋卫国在单位没回来，张丽茹倒是在家，看见儿子回来，她一脸奇怪。 “你中午咋回来了？不是说懒得跑吗？” 二中离家有一段距离，中午时间短，宋今安这两天都没回家。 “那个啥，妈，我说了你可别生气啊。”打人一时爽，宋今安现在倒是有些气短了。 他这一开口，张丽茹就知道没什么好事儿了。 “说！你在学校干什么了？” “我……在学校打人了。” “什么？！”张丽茹一愣，然后大怒，随手操起旁边的东西就动手，“宋今安，你是怎么给我和你爸保证的，说你一定认真学习，你爸才把你弄到二中去的！” “这才过了多久？三天！三天你就在学校跟人打架，你真是越来越厉害了你！” 她一向疼宋今安，现在也被气得够呛。 宋今安被他妈打得左右窜，一边窜，一边解释，“妈妈妈，我打人是有原因的，是我同学嘴贱！” “我管你什么原因！”张丽茹根本不想听这些借口，“什么原因都不行！” “不是啊妈，我说真的，他在寝室对女生开黄腔！还说到了沈惊羽……” 沈惊羽的名字一出，张丽茹瞬间停住动作。 第六十七章请家长了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张丽茹冷声道。 宋今安揉了揉被打疼的胳膊，委屈道：“就是我们寝室那几个小子，午休时说起隔壁体校……” 他把中午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个清楚。 张丽茹越听脸色越难看。 等宋今安说到沈惊羽的时候，她更是气得破口大骂。 “几个小兔崽子，真是没事儿干了，还想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也不照照镜子，就他们那样的，还敢肖想我们家小羽！” 宋今安：？？？ 不是，什么叫我们家小羽？ 张丽茹越骂越生气，她撸了撸袖子，咬牙切齿，“不是请家长吗？走！” “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家长能教育出那样的孩子？” 她气势汹汹地往外走，都说儿子肖母，她那找人算账的模样，和宋今安刚才打人的时候差不了多少。 宋今安连忙跟了上去。 另外三人也是本市的，是以，下午上课前，四位家长就在他们班主任的办公室集齐了。 班主任把事情经过详细地说了一遍。 方成的妈长得就是一脸刻薄相，她根本没在意老师说的那些话。 她只是指着自己儿子脸上的伤，怒道：“老师，不管是什么原因，都不能动手打人吧？还下手这么狠。” “你们这到底是什么学校啊？连小流氓都有，这要是我儿子继续在这读下去，岂不是命都没了？” 班主任皱眉，“方成家长，请你注意措辞，冷静一点。” “我注意什么注意？我儿子都被打成这样了，我还能冷静吗？”方成他妈大声嚷嚷着，“反正今天这事儿你们要是不给我个说法，就没完！” “你说谁是小流氓呢？”张丽茹一听火气就上来了，她嗓门也大，“也不看看你自己儿子是个什么德行？能说出偷看人家女生游泳的话，指不定做过什么龌龊事儿呢！” “我儿子打你儿子，那是为民除害！” “打得好，打得妙，最好打得你儿子呱呱叫！” 张丽茹虽然不是什么泼辣的性子，但也不是什么老好人，如果今天这事儿真是宋今安不对，她早就低头认错了，可这不是宋今安打错，她占着理，就得好好和他们掰扯掰扯了。 “你打人你还有理了！”方成他妈气得脸上的肉都在抖，“还有没有王法了？” “你儿子这种流氓就该蹲篱笆子！” “篱笆子篱笆子，不会说话是吧？我先给你一耳巴子！” 张丽茹勃然大怒，扬起手就要动手。 “妈，你冷静冷静！”宋今安吓了一跳，连忙拉住他妈，“咱们别有理都变成没理了。” 他们学生之间动手没事儿，他妈可不能动手啊。 “老师，你看看，这都是些什么人？”方成他妈气得哆嗦，“儿子打人，当妈的也想打人，上梁不正下梁歪，你可都看见了。” 班主任深呼吸一口气，“方成家长，我必须告诉你，这件事宋今安打人是不对，他太冲动了，但是！” 她加重语气，“方成说的那些话，错误更严重，他的想法也是极其危险的。” “他要是真的敢那么做，被人家体校抓住了，那可就是流氓罪！是真要蹲篱笆子的。” 她这话可没有夸张，方成他们商量的这事儿性质太恶劣了，要是事发了，后果就真的严重了。 听了这话，李峰和周志高的家长羞愧地低下头，他们儿子也是参与者，要是真干出这种丢人的事儿，他们这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了。 “吓唬谁呢？”方成他妈却是不以为然，“我就不信，我儿子随便说两句话，就能把他抓了。” “谁稀得吓唬你？”张丽茹嗤笑一句，看向宋今安，“今安，今天回去问问你林叔叔，像他这种的，是不是流氓罪？” 她说的林叔叔是青市公安局的一把手，也是大院儿里的。 宋今安故意道：“林叔叔要是听见有人说这种话，第一个把他拷回局里教育教育。” 方成他妈听见这话，表情变了变，心里觉得有点不对。 她冷静了一下，然后认真打量了一下宋今安和张丽茹的穿着，看见宋今安手上戴的那块表，她心里打了个突。 她是百货大楼的售货员，这可是无数人羡慕的好工作，她人自然也傲气，眼睛也毒。 她认得宋今安手上那块表，她在商店里见过，是外国货，不但价格昂贵，还得要外汇券，整个青市都找不出几块这个表来，竟然戴在一个年轻人手上。 能戴得起这样的表的人，她可得罪不起，一瞬间，方成他妈气势有点萎了。 “妈，你怎么了？”方成疑惑，他妈怎么不说话了？ “你别说话！”他妈瞪了他一眼，气势弱了两分，却还是不甘心就这样算了，“反正，你儿子打人的事是真的，这你们没办法抵赖吧？” “行了，别的话我也不多说了。”张丽茹看出了点儿意思，“我儿子的确打了人，我承认，让你儿子去看医生，所有的费用我们出。” 方成他妈一喜。 “但是！”张丽茹话锋一转道，“你儿子方成必须道歉！” 方成他妈不可置信，“是你儿子打了我儿子，我儿子道什么歉？” “我不是说给我儿子道歉，是给被他用言语侮辱和臆想的女性道歉！”张丽茹加重语气，掷地有声，“他必须做出检讨，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班主任眼睛亮了，“宋今安家长，你的这个解决办法很好。” 双方都有错，双方都必须要付出代价才行。 “不行，我不道歉，我不检讨，我没错！”方成不答应。 “行啊，你要是不检讨的话也行，那就让学校公告对你的处分吧。” “老师，可以这样做吧？” 班主任点点头，“当然可以。”对于死不认错的学生，学校当然会处分。 张丽茹得意一笑，她可有的是办法对付这样的小兔崽子。 方成脸色煞白，要是学校公告的话，他的档案里面有了污点，还考什么大学？ 他妈也慌了，连忙按着方成认错，“你就道个歉怎么了？又不会少块肉。” 反正赔偿他们都能拿到。 “行，我检讨，我道歉。”方成不得不低头。 他说着这话，看着宋今安的眼神却像是淬了毒一样。 宋今安微微一笑，挥了挥拳头。 第六十八章两两一组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行了，这下你们满意了吧？”方成他妈黑着脸问道。 “还没完呢。”张丽茹慢条斯理地对班主任道，“老师，我申请给我们家今安换个宿舍。” 她儿子和这样品德败坏、思想龌龊的人，天天住在一个屋檐下，她可不放心。 “老师，我们家李峰也换。” “对对对，我们家周志高也换！” 李峰和周志高的家长也忙不迭地说道，他们也不想自家孩子再和那方成一个宿舍，不然得被带坏成什么样啊？ 班主任有些为难，三个人都要换宿舍，那还不如…… 她看向方成，“方成，等会儿我安排一下，你换个宿舍。” 把一个人换走总比把三个人换走更简单。 方成眼里全是阴霾，却还是只能咬牙点头，“我知道了，老师。” 张丽茹满意地点点头，“谢谢老师，真是麻烦了。” “谢谢老师，谢谢。” “谢谢。” 李峰和周志高家长也连忙道谢。 “行了，反正都是为了学生好嘛。”班主任疲惫地摆摆手，“他们是毕业班的学生，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学习，考大学，必须全神贯注，我希望这样的事情以后不要再发生了。” “是是是。” “当然。” 事情处理好了，张丽茹和宋今安两人神清气爽，只觉得心里的气儿都顺了。 宋今安送他妈出学校。 张丽茹往右边体校的方向看了看，皱眉。 “不行，我还是有点不放心，我去体校看看小羽，可别被人欺负了。” 就连这隔壁学校都有人图谋不轨，更别提小羽身边呢？她初来乍到，可别被人给欺负了去？ 张丽茹越想越不放心，她可是答应过林丽蓉的，要好好照看一下小羽，要是让小羽在她眼皮子底下被人欺负了，她怎么跟林丽蓉交代？ “谁能欺负得了她？”宋今安倒是不以为然，“妈，她可不是个会吃亏的性子。” 他可不觉得，有人能在沈惊羽手上讨得了好。 “你懂什么？小羽她再厉害也只是个年轻姑娘，她不懂的腌瓒事儿多着呢，我还是得去看看。” 她一边说一边往体校那边走，宋今安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 “你回学校去啊，跟着我干啥？”张丽茹促狭地挤挤眼睛，“你小子也不放心小羽是吧？” “有什么不放心的？”宋今安看着前方，目不斜视，“我就是陪你去看看。” “行行行。” 张丽茹也不拆穿自己儿子，她勾了勾嘴角，这小子浑身上下嘴最硬，关心人家就直说嘛。 两人走到体校门口，保卫科的人看见宋今安，皱眉。 “你怎么又来了？” “又？”张丽茹看向宋今安，笑得意味深长，“原来你小子早就来看过小羽了啊。” 宋今安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不是你和爸说的吗？让我多注意一点她。” “是是是，是我和你爸说的。” 但她记得小羽是昨天才开学的吧？他就来看过小羽来，她和他爸有让这小子这么积极吗？ “是这样的，同志，我是……”张丽茹笑容满面地和保卫科的人说了来意。 她长相和善，说话也客套有礼，保卫科的人也好说话，很快就答应让她们进去了。 宋今安不得不承认，姜还是老的辣，昨天这保卫科的真是死活不让他进去。 母子俩进了体校，宋今安带着张丽茹在训练场找到了沈惊羽。 沈惊羽看到张丽茹，非常惊讶，她和教练打了个招呼，就走到一边去和他们说话了。 “婶儿，您怎么来了？有啥事儿吗？” “没事儿，就是来看看你。”张丽茹笑道，“怎么样？都还好吧？” “都挺好的。” “那就行。” 张丽茹见她表情不似作伪，才稍微放下心，然后拉着沈惊羽的手，又是一顿嘘寒问暖，絮絮叨叨地说了不少话。 射箭队的几人好奇地朝这边看了几眼。 郑清清看看宋今安，再看看张丽茹，疑惑。 “沈惊羽不是乡下来的吗？怎么在青市还有亲戚？”而且看着还不是什么一般人。 她眼睛也毒，看得出来宋今安和张丽茹身上的穿戴都价值不菲，心里才更加奇怪。 “你管人家呢？”莫铮不耐烦道，“赶紧，射下一箭。” 郭梅珍为了让他们这几个感觉到射箭队是一个集体，今天下午的第一次训练，她就把六个人分成了两两一组，两个人直接绑定，一个人的训练量没有完成，另一个人也要跟着继续训练，她就是想用这种方式，让他们积极起来。 沈惊羽和何炎一组，陈荷和严如鹤一组，剩下莫铮和郑清清一组。 莫铮烦都要烦死了，他觉得自己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才和郑清清分到了一组，不管做什么训练项目，她都只会拖后腿，她完不成任务，他也只能加时加量训练。 “你催什么催？我这不是在拉弓了吗？”郑清清瞪他。 “大姐，你要不看看时间呢？”莫铮要抓狂了，“一共就射三十箭，你都磨蹭了多久了？” “你看看其他人，早就完成了，你自己消极训练，别拖累我成吗？” 郑清清表情有些难堪，解释，“我没有消极训练。” 她只是有些不太敢放出手里的箭。 郑清清看了一眼旁边的严如鹤，他在陈荷的督促下，懒洋洋的射出了一箭，看着非常随意，却射出了七环的成绩。 这个成绩虽然不算非常好，但要知道严如鹤从进入体校以来，几乎就没有正儿八经训练过，下午最开始训练的时候，甚至连弓都拿错了，所以现在他七环的成绩，已经是非常惊人的了。 郑清清看着自己靶位上那刺眼的五环，咬紧牙，她心里无法忍受，曾经那么优秀的自己现在竟然连严如鹤都不如。 她想要证明自己，于是拉着弓，不断地调整。 这个角度怎么样？这个力度会不会大？射出去的这一箭会不会偏？ 可越是这样，她就越是下不去手，一箭比一箭犹豫，一箭比一箭怀疑自己，以至于到现在都没有完成任务。 q 第六十九章蒙尘明猪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莫铮当然不知道郑清清心里的犹豫和胆怯，他只觉得她太磨蹭了。 他往旁边看了一眼，仰天叹气。 “我真是服了，人家严如鹤都比你的速度快。” 严如鹤有多懒，他是最清楚的，一天24个小时，要是没人叫他，他至少能睡15个小时，现在能拿起弓来认真训练，简直是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 殊不知此刻的严如鹤也备受折磨。 陈荷自身的训练任务早就已经完成了，她现在的任务就是监督严如鹤完成训练。 对待射箭，她是一个认真到几乎固执的人，既然教练把她和严如鹤分到了一组，她就有义务监督好他完成训练。 于是这一下午的时间，严如鹤的耳边一直重复着。 “严如鹤，拉弓。” “严如鹤，搭箭。” “严如鹤，瞄准。” “严如鹤，放箭。” “……” 陈荷如同一个毫无感情的播报机器，不停地在严如鹤耳边念着，饶是他那样懒散的性子，都快抓狂了，只能麻木地举弓搭箭，他甚至觉得自己，一年的运动量可能都没今天多。 旁边的李正春看着严如鹤崩溃的表情笑得不行。 “我是真没想到，严如鹤那小子也能动起来训练，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郭梅珍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这六个人中，论认真的劲头恐怕没人能比得上陈荷，她是一个恪守规矩的人，只要给她下达了任务，她就一定会完成。” “她这样的性格，对付严如鹤那样的最合适了，反过来说，这对她自己，也是一种反复复盘纠正的训练。” “有道理。”李正春又看下郑清清，他忍不住摇头，“这丫头现在的自信心越来越低了，她甚至连箭都不敢放出去了。” 郭梅珍也看过去，她沉吟了一下道：“其实我觉得，郑清清还是适合回体操队，她待在射箭队，不过是荒废时间而已。” “就是因为她以前被捧得太厉害，所以跌下来也就越痛，以至于她都不敢再尝试体操了。” 李正春的语气满是嘘唏。 以前的郑清清可是他们体校的宝贝，年纪轻轻就拿了不少比赛的奖项，甚至省队都有意吸收她过去，可惜啊，一朝从天上跌落泥泞，她就再也没有爬起来了。 “这只能靠她自己。”郭梅珍道。 走出伤痛很难，但除了自己，谁也靠不了，她非常明白这个道理。 “嗯。” 李正春赞同地点点头，“还是希望她能想明白吧。” 那边，沈惊羽已经和张丽茹聊了好一会儿了。 “妈，差不多了，她还要训练呢。” 宋今安见沈惊羽的教练看了好几眼了，连忙提醒道。 张丽茹如梦初醒，“对对对，小羽，你还要训练呢，我们就不打扰你了。” “你自己好好学习训练，最重要的是照顾好自己，有时间就来婶儿家里，婶儿给你做好吃的补补身体。” “好，谢谢婶儿。” 沈惊羽笑着，看着他们离开后，才转身回到训练中去。 她和何炎搭档，算是这三组里面最省心的了。 何炎虽然也没什么射箭基础，但是他足够听话和认真，布置的训练任务不管他能不能做好，他都能完成，沈惊羽也没觉得有什么被拖累的负担，和其他两组相比，这已经是非常不错的了。 郭梅珍也是考虑到，她接下来有比赛，不想让其他人影响到她才安排了最老实的何炎和她一组。 郑清清的三十箭用了好半天才完成，莫铮已经被折磨得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 “教练，我们组完成了。”他虚弱地对郭梅珍道。 郭梅珍点点头，“好，现在继续下一组训练，手臂肌肉的力量训练。” “是。”莫铮有气无力地回答道。 虽然是寒冬，但大家还是在训练场训练得挥汗如雨，热火朝天。 一下午的训练时间很快过去，郭梅珍看着自己记录的每个人的各方面数据，眉心紧皱。 “我先不说你们射箭的成绩，光是这个力量训练，就好几个不达标的。” 郭梅珍语气有些严厉，她一个个地点名，“严如鹤、郑清清。” 她顿了一下，继续道：“沈惊羽。” 几人听见沈惊羽的名字，都瞪大了眼，严如鹤身体不好，郑清清受伤之后没怎么训练，他们两人的力量训练不达标当然说得过去，但沈惊羽不达标，就有点不可思议了。 或许是因为沈惊羽之前表现得太好了，才让他们没有想到。 沈惊羽倒是面不改色，她点头承认，“是的教练，在力量训练方面，我还需要加强。” 技术和感觉是刻在骨子里的，但力量和身体不是，穿越前世今生，换了个壳子，沈惊羽不是神，当然没有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达到自己情绪的标准。 “能认识到自己的问题就好。”郭梅珍点头，“从明天开始，你力量训练的训练量加倍。” “是。”沈惊羽毫不犹豫回答道。 郭梅珍非常满意她的态度，能认识到自己的问题，并且努力去改正，这是一个优秀运动员必须具备的素质。 “郑清清也加倍。” 郑清清脸一下垮了，却不敢呛声。 “何炎，莫铮，你们俩加强射箭基础，力量训练可以适量减少。” 何炎以前是举重队的，论手臂力量，在场没一个人能比得过他，他现在欠缺的是射箭的基础训练。 莫铮是游泳队的，论力量也不输人的。 “好的教练。” 何炎和莫铮没什么意见。 “陈荷，你按今天的训练量来，主要练你每一箭的准确率，沉下心来，不着急。” “是，教练。”陈荷也毫不犹豫答应。 “至于……”郭梅珍看向还没有安排的严如鹤，“严如鹤的训练项，我需要再想想。” 其实今天她最大的收获，是严如鹤。 她今天仔细观察了严如鹤射出去的每一箭，他从一开始连弓都不会拿，射出去的箭直接脱靶，到后面能射出七八环的成绩，这个转变是非常惊人的，而这个时间，不过是短短一下午而已。 郭梅珍有些欣喜，她没有想到，射箭队竟然还有一颗蒙尘的明珠。 不过，她看着严如鹤站着都昏昏欲睡的样子，脸又木了。 不对，这小子是明猪。 第七十章回家看看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一下午的训练结束，大家都累得不行，去食堂狼吞虎咽地吃过饭后，沈惊羽她们三人一路无言，回到寝室。 陈荷看着还没有完成的作业，一脸痛苦，“怎么还有作业啊？” 如果是以往她一个人训练的时候，她还没这么累，但今天不但训练量增加了，还多了严如鹤这么个包袱，她不仅仅是身体累，心里更累。 “赶紧做吧。”沈惊羽道，“有不会的就问我。” “好！” 陈荷打起精神，开始完成作业，郑清清也一样，沈惊羽看了会书，寝室里很安静，只有奋笔疾书的声音。 等到作业写完，三人终于可以休息了，她们几乎是沾床就睡着了。 而另一边，莫铮和严如鹤的宿舍，也陷入了安静，他们也是累得不行。 只是…… 一向站着都能睡着的严如鹤竟然还睁着眼睛没睡，原因无他，他一闭上眼，耳边就是陈荷那冷漠机械的声音。 “严如鹤，拉弓。” “严如鹤，搭弦。” “……” 严如鹤快疯了。 一直到半夜，莫铮起来上厕所，骤然看见严如鹤清亮的眼，差点被吓个半死。 “大少爷，你大晚上不睡觉干什么？你知不知道，人吓人真的会吓死人的。” 严如鹤声音幽幽，“我睡不着。” 莫铮难以置信，“你还有睡不着的时候？真是稀了个奇的。” “别管我。” 他已经快把那念咒一般的声音赶出脑海了。 严如鹤一直被折磨到后半夜才迟迟睡去。 他睡得晚，第二天一早，自然又是雷都打不醒的状态，可今天莫铮不能不管他了，不然倒霉的又是自己。 “少爷，起床了，跑操了！” “快起来啊，你不起倒霉的是我啊！我会被郭教练杀了的。” “严如鹤！你给老子起来！” 莫铮越来越暴躁，吼了半天，严如鹤还是毫无反应，他看着自己的盆，认真思考泼他一盆冷水让他清醒过来的可能性。 就在他蠢蠢欲动的时候，严如鹤似有所感，终于睁开了眼。 “谢天谢地，你可算是醒了，赶紧起来下楼。”莫铮催促。 很快，没睡醒的严如鹤跟游魂一样，跟着莫铮下楼跑操。 新一天的训练，就此开始。 上午正常上课，下午按照郭梅珍说的重点，大家各自侧重训练。 劳累充实的日子似乎都过得特别的快，很快，就到了周末，学生们如果没有重大的比赛需要加训，每周放假一般都是放周日这一天的。 星期六下午训练结束，沈惊羽就开始收拾东西了。 “小羽，你要回家吗？”陈荷问了句。 “嗯。”沈惊羽点头，“第一次离家这么久，我得回去一下。” 她得回去和她娘说一下她在学校的情况和要去比赛的事儿。 “那你自己注意安全。”陈荷叮嘱了一句。 陈荷也不是市里的，她家比沈惊羽家还要远，为了节省车费，就很少回家，而且她也不想断了训练，就算是放假也一样。 “好。” 沈惊羽收拾好东西，背了个小包就去车站坐车回家了。 她走的这一个星期，家里虽然冷清了一点儿，但林丽蓉也不是没有事儿做，除了家里到处要操持，这开了年，春耕也要开始了，家家户户都得忙起来了。 因为林丽蓉身体不太好，是以大队长赵平体恤她，给她安排的都是轻省的活计，做起来倒也不累。 沈惊羽到大队的时候，林丽蓉刚忙完地里的活儿，和大家一起往回走。 隔着老远，沈惊羽就唤了一句。 “娘！” 林丽蓉和旁人说着话，没听见，还是旁边人提醒了一句。 “沈家的，小羽回来了。” “啥？”林丽蓉愣了一下，转起头来才看到沈惊羽。 她眼睛瞬间就亮了，忙不迭地跑过去，“小羽，你可算是回来了！” 林丽蓉天天惦记着闺女，沈惊羽要是再不回来，她都准备去市里看看她了。 沈惊羽笑着，“娘，我们一周只有一天假，以后我每周都回来看您。” “那还是算了，你这来回跑太累了。”闺女来回跑林丽蓉也心疼，“等后面，娘去学校看你。” “都行。” “走吧，我们回家，娘给你做好吃的。” “好。”沈惊羽一脸馋样，“好久没吃到娘做的饭了。” “瞧你这样儿，走吧，赶紧回家。” 林丽蓉牵着闺女，加快了脚步。 后面众人看着母女俩离开的背影，不免感叹。 “虽然沈峰走了，但沈家这母女俩的日子，看起来也还算过得去。” “就是，小羽那丫头在市里上学呢，以后估计是个有出息的。” “市里上学又怎么样？”一旁的王晓芬听见这句，嗤笑一声，“谁知道她以后能不能考个好高中、好大学，更别提能找个好工作了。” 王晓芬最得意的事情就是自己儿子找了个好媳妇儿，有了个好工作，这可是大队里头一份儿呢。 “再说了，那市里上学不知道得花多少钱呢，沈家的钱也不知道是从哪儿来的？能经得起她们娘俩这么祸祸。”王晓芬还是致力于抹黑沈家人。 可其他人对视一眼，迟疑道：“王嫂子，你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王晓芬疑惑。 “沈家那丫头在市里上学不花钱。” “啥？不可能。”王晓芬不信，“上学咋可能不花钱呢？” “真的。”那人说得言之凿凿，“听说那丫头读书不但不花钱，学校还给补贴呢，一个月好几块钱，可不比咱们这些在地里刨食的好多了。” “啥学校？”一旁其他人立马来的兴趣，他们家可也有学生呢。 “听说是什么体育学校。” “你说我们家栓子能不能去那学校上学？” “那谁知道呢？”那人也就是听林丽蓉提过两句，“不过好像沈家丫头去上学是那学校特意请她去的，所以才有那么多补贴。” “那可真是不得了。” 大家叽叽喳喳地聊起来。 王晓芬已经呆住了。 什么？去学校上学不但不花钱，而且还有补贴？ 她的世界观受到了冲击，因为在她的认知里，根本不知道还有这样的学校。 就算是他们家勇军，十几岁的时候也没有这么能耐啊。 王晓芬心里酸得不行。 第七十一章一张报纸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小羽，你快坐着，休息一会儿，娘马上给你做饭。” 一到家，林丽蓉就忙活起来了。 “娘，随便炒个菜就行了。”干了一天活儿，沈惊羽也不想她太累， “那不行，得吃好的。”林丽蓉不答应，“放心，家里肉啊、鱼啊啥的都有。” 林丽蓉拉开橱柜，腌制好的肉和鱼都有，摆得满满当当的。 沈惊羽愣了愣，她娘一个人在家，家里怎么这么多吃的？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疑惑，林丽蓉笑道：“娘就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所以一直备着呢，就怕你回来的时候没有。” 沈惊羽一怔，心里瞬间一涩。 这就是母亲的爱吗？不管什么时候，不管你离家多远，都在家里等着你回来。 她上前想搭把手，林丽蓉都把她赶走了。 “老实坐着，等着吃就行。” 林丽蓉看着她，一脸心疼，这才一个星期呢，孩子看着怎么又瘦了两分？ 实际上沈惊羽这一个星期虽然累，但吃的也多，身上的肉都结实了，不但没有瘦，反而还长了几斤。 只是在当娘的眼里，归家的孩子总比离家的时候要瘦。 那不是身体的重量，那是思念的重量。 “我真没瘦，娘。”沈惊羽无奈。 “不管，反正你坐着就行。” “好吧。” 沈惊羽拗不过她，只能安分地坐在那儿。 林丽蓉一边做饭，一边问她这个星期过得怎么样。 沈惊羽乖乖回答，“每天就是学习和训练，教练和队友他们人都很好，虽然有点累，但我觉得很好。” “好就行。” 林丽蓉看着闺女，知道她说的不是假话，在那里上学，她是真的很开心。 “对了，宋今安和他妈妈都来学校看过我。”沈惊羽把这事儿也提了一嘴。 “嗯，他们宋家都是好人。”林丽蓉心里充满了感激，“等下次我去市里的时候，一定得好好谢谢他们。” “嗯嗯。”沈惊羽点头。 林丽蓉动作利索，很快，沈惊羽爱吃的菜上桌了，肉菜鱼都有。 “娘，够了。” 就她们两个人，已经摆了四个菜了，吃不下了。 “等会儿，我把面煮好就行了。”林丽蓉忙得头也不抬，“上车饺子下车面，这必须得吃。” 沈惊羽只能规规矩矩地等着。 很快，林丽蓉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面过来，白嫩的面条爽滑可口，金灿灿的鸡蛋看着就有食欲。 “快吃。” “好。” 沈惊羽拿起筷子，慢慢吃着，一脸满足的样子看得林丽蓉心里发软。 “慢慢吃，不着急。” “嗯，娘，您也吃。” “好。” 母女俩一边吃一边聊，沈惊羽说起要去比赛的事情。 “啥？下个月你要去省城南市比赛？”林丽蓉呆住，“小羽，你不是才去上学吗？怎么这就开始比赛了？” “对。”沈惊羽点点头，“我得先去南市通过选拔比赛，然后去桂省参加正式比赛。” “桂省？”林丽蓉吸了口凉气，“这么远？” 她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青市，实在是无法想象桂省有多远。 “那不得坐好久好久的火车？” “当然了。”沈惊羽再次点头，“以后可能这种出去比赛的机会还很多，说不定有一天，您闺女还能去到国外比赛呢。” 她虽然用的是不确定的词，但语气里却是自信满满，沈惊羽从不怀疑自己这辈子会去不了国际赛场。 国外？ 那得多远？林丽蓉眼神迷茫，她已经没有概念了。 “去那么远的地方，会不会不安全？” 回过神来，林丽蓉一脸担心，她不在乎闺女能拿什么成绩，只是担心她的安全。 “不会，教练和我一起去，很安全，不会有事儿的，您放心。”沈惊羽让她娘放宽心。 “那还行。”林丽蓉勉强点头，但还是有些忧心忡忡。 沈惊羽转移话题，“娘，最近卫图南和吴先生他们怎么样？” “挺好的，现在咱们村的知青不是走了很多了吗？眼看着这些人能回城了，现在大家对他们的态度也好了很多。” “而且你走了之后，大家都开始干活儿了，那小卫怕我身体吃不消，还时不时来帮衬一下，也是个好孩子。” 说起来，卫图南也不过二十出头，遭这样的难也是怪可怜的。 沈惊羽笑了笑，投之以桃报之以李，她帮了他们，即使她不求什么回报，他们自然也会做一些事。 不过，有卫图南他们帮衬着，她确实更放心。 “我明天去谢谢他们。” “嗯。” 这一晚，母女俩聊到很晚才睡。 第二日中午，趁着中午休息的时间，沈惊羽去找了卫图南和吴先生。 看见她，卫图南非常惊喜，“沈惊羽，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下午。”沈惊羽笑。 吴先明也是笑容满面地看着她，“小羽，看你这笑容，是有喜事儿吗？” “当然有。”沈惊羽神秘一笑，“而且是关于你们的喜事儿，大喜事儿！” 师生俩都是一怔，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什么，瞬间两眼放光。 “小羽，快进来坐！”吴先明激动不已。 “好。” 屋内，沈惊羽坐下，两双眼睛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她也不卖关子，从兜里摸出一份折叠好的报纸，递给吴先明。 “吴先生，昨天的青市晨报，第二版，是关于你们的。” 体校每天都会订报纸，早上放在食堂，供学生们翻阅。 沈惊羽昨天看完报纸，就悄悄地收好了，她这次回来，也有一部分是因为这事儿。 “我看看。”吴先明翻开报纸，手都在哆嗦，“第二版，第二版……” “今日，青市大学数学系教授冯临发表关于函数……”他紧紧盯着报纸，一字一句地念了出来。 “这份数学论文的意义非同一般，解决了当今国内数学界的一些难题，并且……” 吴先明的声音越来越激动，甚至带着哽咽，卫图南更是早早红了眼眶。 这报纸上的一字一句，说的全是他们的心血成果，即使今天是以别人的名字刊登了上去，他们也照样欣喜若狂。 因为，那些他们夜以继日研究出来的东西，终于有了证明自己价值的机会。 第七十二章求她帮忙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太好了，太好了！”吴先明激动得老泪纵横，“我果然没有看错冯临那孩子，他做到了，做到了！” 之前他和卫图南把手稿寄出去，虽然没有收到让他们满意的结果，但也不是什么好消息都没有，至少让他们知道了冯临在青市大学的消息。 冯临是吴先明的学生，在之前的运动中，他比较幸运地躲过了风波，吴先明出事的消息，他还是在许久之后才知道的，但到底有心无力，他也不知道老师被下放到了哪里。 吴先明知道冯临在青市的消息之后，和卫图南商量了许久，才决定让沈惊羽帮忙带去那些手稿和信，他在信里写道，希望冯临能让这些手稿见到天日，署名是谁他们都无所谓，这也是他们能想到的唯一办法。 师生俩忐忑地等待着，所幸，冯临按照吴先明的意思办了。 “小羽，谢谢你，真的谢谢你。”吴先明激动得语无伦次，“如果没有你帮忙，肯定不会这么容易成功的。” “吴先生，我们之间不必说这些。”沈惊羽笑着道，“况且，我不过只是把那些手稿送了过去而已，我也没做什么。” “不，这已经很好了。” 吴先明哪儿能不知道，沈惊羽答应他们做这事儿，也是担了一定的风险的。 卫图南还有些疑惑，“惊羽，你怎么知道我们把手稿拿给冯师兄是这个意思？” 沈惊羽特地带来这份报纸，显然是知道他们一直在等待这个好消息。 “我不知道。”沈惊羽笑着摇摇头，“我只是看到了冯临的名字，便猜测你们或许一直在等这个消息。” 吴先明点点头，“是了，这是我和图南做梦都在等的消息。” “对。”卫图南吸吸鼻子，“只要这些东西发表了，我和老师就没有遗憾了。” 沈惊羽看着这师生俩的表情，都是如出一辙的如释重负，好像卸下了什么沉重的东西一样。 “放心吧，吴先生，我相信，你们不会在这里待很久了。” “但愿如此。” “借你吉言。” 师生俩对视一眼，都笑了。 沈惊羽回了家，林丽蓉还在午睡，下午还要继续下地干活儿，中午肯定要休息好才行。 她没什么事做，索性摸出一小块木头，和一把小刀，慢慢地刻起来。 沈惊羽想在自己那把弓上刻一个独属于自己的标志，但她怕玩儿砸了，不敢轻易动手，所以最近得闲的时候，她一直在练习。 可刚刻了没两下，沈惊羽就听见外面传来一个小心翼翼的声音。 “请问，沈惊羽在家吗？” 沈惊羽停下手里的动作，起身，拉开门。 是一个身量不高的女孩儿，穿着单薄的衣服，鞋子都是破洞的，黑黑的皮肤，很瘦，手腕儿细得仿佛一下就能掰碎，手上却是厚厚的茧和冻疮，一看就是长期干活儿造成的。 女孩儿用一种小心胆怯的眼神看着她。 沈惊羽皱眉，在记忆里翻找出眼前人的名字，“思男？你怎么来了？” 这是大队里王家的女儿，和她一样大，都是今年满15岁，以前在公社上小学的时候，两人还是一个班的同学，只可惜她只上到了小学三年级，就没念书了，而是回家帮忙干活儿还要照顾弟弟妹妹。 “那个……”王思男搓了搓手，有些犹豫地小声问道，“我听她们说，你去市里上学了？” “嗯。” “那……她们说你去的那个学校不但不要学费还发钱给你，这也是真的吗？” 沈惊羽皱了下眉，还是点了点头，“嗯。” 王思男眼睛瞬间亮得惊人。 “那那那……我可以去你那个学校上学吗？”她一脸期待地看着沈惊羽，“要是我能去那个学校上学的话，我就不用留在家里干活儿了，也不用担心我娘会把我嫁出去了。” “沈惊羽，你在那里上学，能把我也介绍进去吗？” 沈惊羽越听眉心皱得越紧。 她有听说过王思男在家的情况，从她的名字就不难看出来，王家想要一个儿子，但加上她，王家生了三个女儿，才有了个儿子，当眼珠子似的呵护。 虽然三个女儿在王家都不受待见，王思男身为老大，承担的自然是最多的，小学辍学后就承担了家里的家务，照顾弟弟妹妹，等再大一点儿，就跟着家里的大人一起下地干活儿了。 就这样，王思男干得最多，吃得最少，王家人对她还是非打即骂，十五岁的年纪，看着跟十二三岁一样瘦小。 但是她的年纪摆在这里，王家人最近动了心思，想把她嫁出去换一笔彩礼，家里也少一个吃饭的人。 沈惊羽看着她脸上单纯到天真的期待，有些不忍心，但她不得不告诉她。 “思男，我们学校和普通的学校不一样，不是谁都能去的，而且也不是谁都免学费有补贴的。”沈惊羽尽量说得委婉一些，“你要是真的不想嫁人，想要反抗，你就去找大队长，或者你想办法去找妇联的同志，让她们为你做主。” 王思男15岁都还没满，这个年纪要是被强行嫁人的话，妇联不会不管的。 可王思男把头摇成了拨浪鼓，喃喃道：“不行的，不行的，那样我会被我爹娘打死的。” 那些人只能帮她一时，却帮不了一世，等她们走了，她只会被收拾得更惨。 她哀求道：“惊羽，你就帮帮我好不好？我只是想逃出去，只要我能挣钱不给家里添负担，我爹娘就不会把我嫁出去的。” “可我真的帮不了你。”沈惊羽无奈摇头，“我也只是一个学生而已。” “你一定有办法的！”王思男似乎听不进去她的话，她提高声音，“不然你是怎么进去上学的？” “你就是不想帮我！”她越说越激动，眼神里渐渐溢满怒气，“你是不是不想让我跟你一样？不想让我比你过得好？” “我就知道，你们都是一样的，你们都不肯帮我！”王思男恨恨地看着她，“你们没一个好人！” “我都这样了，你帮我一下会死吗？” 听到她的话，沈惊羽的眼神冷了下来。 第七十三章可怜之人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她本来对王思男的遭遇是有些同情的，但她现在这个态度，让她心里那点同情瞬间湮灭了。 沈惊羽看着她，冷冷道：“凭什么？” “什么？”王思男的情绪输出被打断，她没听明白。 “你凭什么觉得自己受了苦，全世界都该帮你？是我欠你的吗？是全世界欠你的吗？”沈惊羽讽刺道，“被欺负了不敢反抗，只敢对着外人横，算是什么本事？” “我能去上学，我能免学费，我能拿到补贴，是因为我有本事！”沈惊羽毫不客气，“你小学四年级辍学，文化课首先跟不上。” “其次，我们体校的学生，身上都有着一技之长，你有吗？” 王思男愣住了，她根本不懂这些。 她只是听大队里的人说了沈惊羽的事儿，她动了心思，才趁家里人休息的时候来找沈惊羽帮忙，但她根本不知道这里面这么复杂。 “我说了我帮不了你，我也没这个责任和义务帮你。” “你要是能拿出这个劲儿对你家里人，说不定你还能得偿所愿，只不过这一套对我来说，没用。” 沈惊羽真的很讨厌这种人，觉得自己受了苦难，别人都应该不计回报地帮她，这不就是后世所说的道德绑架吗？ 只可惜她道德不多，绑架不了她。 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沈惊羽清晰地认识到，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的。 但想起同样有着不幸遭遇的卫图南和吴先生两人，沈惊羽叹了口气。 对比之下，她只能说，不是所有人面对苦难的生活和遭遇，都有敢于反抗的勇气和决心。 王思男被她说懵了，呆呆地看着她，一脸无措。 “小羽，你在外面跟谁说话呢？” 林丽蓉醒了，在屋内问道。 “没谁。”沈惊羽应了一声，对王思男道，“你走吧。” 说完，她不等王思男回答，转身进屋。 “对不起。” 王思男低声说了句。 她不是真的要怪沈惊羽，她只是……太想逃离那个家了。 沈惊羽脚步没停，进去直接关上了门。 林丽蓉奇怪，“小羽，刚才谁在外面？” “王思男。”沈惊羽三言两语把刚才的事儿说了一下。 林丽蓉听得有些不悦，“这孩子咋回事儿？” “自己的事儿摊到你身上干什么？” “你就一个学生，你能帮她什么？真是那啥……病啥……” 林丽蓉没有想起那个词儿。 “病急乱投医。”沈惊羽笑着给她补充。 “对对对，就是这词儿。”林丽蓉恍然，然后感叹道，“不过这王家也真是有点过分了，王思男才十五岁，就急着把她嫁出去换彩礼，真不是人干的事儿。” 当父母的总是看不得孩子遭罪，只不过这到底是别人家的事儿，她看不惯也没办法说什么。 沈惊羽：“那大队就不管管吗？” “咋管？”林丽蓉反问，“这个年纪嫁人，虽然当父母的是会被人戳脊梁骨，背地里说点儿闲话，但这到底是她王家的事儿，外人能管一时，但也不可能时时刻刻盯着。” “再说了，王家要是说就是让王思男去别人家帮衬一下，不算结婚，等年纪到了再扯证，谁也说不了什么。” 沈惊羽听得有些不是滋味儿。 对王思男那样的女孩儿来说，活在这个重男轻女的家庭，这个还有些蒙昧的时代，是她的不幸，家庭和父母的帽子扣下来，她或许真的很难反抗。 唉，沈惊羽在心里叹了口气。 “好了，不说这些了。”林丽蓉换了话题，“娘下午要不就不上工了，陪你回学校去？” “不上工可以，但是不用陪我回学校。”沈惊羽不想她来回折腾，“下周我就又回来了，很快的。” “那好吧。”林丽蓉也没坚持，“那等你要去省城的时候，娘再去，不然娘不放心。” “好。” 这下，沈惊羽没反对，她知道，她去那么远的地方，林丽蓉总要亲眼见见带她的教练，才会放心。 “对了，还有点儿东西，你带回学校。” 林丽蓉想起这事儿，动作利索地把自己准备好的东西拿出来。 “这是娘前两天去捡的菌子，我给你炸一下，你带回学校和同学一起分着吃。” 她特地把菌子晒干了放在那儿，就是想等着沈惊羽回来，炸好给她吃。 “这种菌子过了油之后，香香脆脆的，可好吃了。” 林丽蓉一边说，一边忙活，她赶在下午上工之前弄好了，给沈惊羽带上。 两人出门的时候，林丽蓉不放心，絮絮叨叨说了好些话，才让她离开。 母女俩一个向左，一个向右，一个去学校，一个去上工，两人都在各自努力着。 沈惊羽坐车回到市里，她看了看手里的东西，想了想，先去了二中。 宋家人对她不错，投桃报李，她也应该表示表示。 只不过二中今天也放假，这个时间点，宋今安不一定在学校，但她还是问了问。 “您好，请问高二一班的宋今安在学校吗？”沈惊羽不抱希望地问保卫科的人。 一个学校这么大，这么多学生，宋今安一个刚来的转学生，保卫科认识他的可能性很小。 但偏偏宋今安前几天才打了架，全校都出名了，保卫科的人对他的印象非常深刻。 “今天放假，宋今安还没来学校的，你是他的谁？” 沈惊羽眼也不眨，“我是他妹妹。” “妹妹？” “表妹。” 保卫科的人半信半疑，“你找他是想干啥？” “没什么。”沈惊羽递出手里的东西，“就是等会儿他来的时候，您能帮我把这个给他吗？” 那人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行，放这儿吧。” “谢谢。” 沈惊羽道完谢，离开了。 下午六点多，宋今安返校上晚自习，被保卫科的人叫住了。 “诶，宋今安！你等等！” 宋今安停住脚步，一脸警惕。 “哥，我这几天可安分呢，啥事儿都没做啊。” “没说你犯事儿了。”保卫科的人翻了个白眼，“有人给你拿了东西，自己拿走。” “东西，啥东西？”宋今安疑惑。 “喏。” 保卫科的人把那一袋炸蘑菇递给他，这蘑菇都香了他一下午了，总算是送到人手里去了。 “这谁给的？” “你妹。” 宋今安眼睛瞬间瞪得像铜铃。 他哪儿来的妹？ 第七十四章谁是他妹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谁来冒充他妹妹了？ 宋今安的第一反应就是徐微微，那丫头不会追到二中来了吧？ “哥，你说的那姑娘长啥样？” “长啥样？”保卫科大哥狐疑地看着他，“你自己妹妹，你不知道长啥样？” “我还真不知道。”宋今安诚恳道。 “……”大哥没好气道，“就是一个短头发的小姑娘，很瘦，说是你表妹，让我把这吃的给你。” 短头发？ 宋今安奇怪，徐微微是长头发啊。 等等，短头发！他说的不会是……沈惊羽吧！ “哥，是不是一个眉毛弯弯，眼睛挺大，看人的时候有点冷，但是长得还挺好看的姑娘。”宋今安把沈惊羽描述得非常具体。 “对对对，就是那姑娘。”大哥点头道。 还真是沈惊羽。 宋今安看着手里的炸蘑菇，感觉有些梦幻，沈惊羽那丫头心里还能想着他，给他送吃的，真是……不容易啊。 他一瞬间，都有些感动了。 “谢了哥。”宋今安给保卫科大哥道谢，“哥，再求你个事儿呗。” 保卫科大哥警惕地看着他，“你先说。” “就是下次那姑娘，也就是我表妹再来的时候，麻烦您来通知一下我呗。”宋今安堆着笑容求他帮忙。 “行。”大哥爽快答应，也不是啥大事儿，而且这本来也是他的职责。 “谢谢大哥。”宋今安笑容灿烂，然后压低声音道，“下次请您抽包好烟。” 说完，不等大哥拒绝，他就跑进学校了。 “这臭小子。”保卫科大哥笑骂一句，“倒是个会做人的。” 宋今安提着炸蘑菇回到宿舍，他们宿舍的人都在。 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李峰和周志高两人和他的关系尴尬了起来，但宋今安也不在意，他从来不缺朋友，更不缺像他们这样的表面朋友。 不过，他们宿舍新来的崔明凑了过来。 “安哥，你拿的啥好吃的？这么香？” 方成被调到其他宿舍之后，崔明换了过来了，他一来就自来熟地和宋今安黏在了一起，安哥长安哥短的。 伸手不打笑脸人，宋今安对他的印象也不错。 “炸蘑菇。”宋今安随口说了一句。 “炸蘑菇？没吃过，我尝尝。” 说着，崔明伸手就要拿。 “啪！”宋今安直接拍掉他的手，“不准吃。” “为什么？”崔明委屈，“咱们不是啥好吃的都一起分享的吗？” 他家庭条件也不错，也时常带东西来分给宋今安一份。 “这个不行。” 宋今安凉凉地说了一句。 就这么点儿，他自己都不够吃呢，再说了，沈惊羽难得给他送点东西，他还是舍不得给别人的。 宋今安把炸蘑菇拿远了一点儿，不给崔明任何机会夺食。 他尝了一口，香香脆脆、麻麻辣辣，还有一股菌菇独有的香味。 味道不错，宋今安吃得很满足。 崔明奇怪地看着他，不就是一点炸蘑菇吗？又不值钱，至于这么护食吗？ 他想了许久，突然灵光一闪，猜到了什么。 “安哥，这不会是哪个姑娘给你的吧？你才不舍得给我吃。” 只有这种解释才合理。 宋今安没理他。 屋内沉默的李峰和周志高竖起了耳朵，宋今安有喜欢的姑娘？ “不是，还真是姑娘给的啊？”崔明把他的沉默当默认，他一下就来了精神，“谁啊？我们学校的吗？长得好看吗？” 他一啪啦的问题连珠带炮似的，宋今安不胜其烦。 “闭嘴！” “安哥，你就给我说说嘛……” “滚！” 沈惊羽那边，到寝室之后，她把带来的东西放下，左右看了看，寝室里没人。 想来陈荷这个时候应该在训练场，她拿着炸蘑菇，就直接去了训练场。 陈荷果然在，但是让她感到意外的是，郑清清和何炎也在。 莫铮和严如鹤两人不用说，肯定一个在打球，一个在睡觉。 “小羽，你回来了？”陈荷看见她，停下手里的动作。 “嗯，我带了吃的来。”沈惊羽招呼他们，“我娘做的炸蘑菇，你们尝尝。” “好，我不客气了。”陈荷训练了一天，已经又累又饿了，她也不跟沈惊羽客气，抓了一点蘑菇塞进嘴里。 然后，她眼睛一亮，“好吃！” 何炎本来就是爱吃的，他凑过来，“我也尝尝。” 沈惊羽直接把袋子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我放在这儿，大家自己拿着吃吧。” “好，谢谢。” 陈荷吃了两口，继续去拉弓了。 何炎吃了一口之后，也夸赞道：“沈惊羽，你妈妈的手艺好好，这个蘑菇绝对是我吃过最好吃的蘑菇了。” 郑清清撇了撇嘴，最好吃的？有这么夸张。 可那香味直往她鼻子里钻，她不受控制地咽了咽口水。 沈惊羽看了她一眼，“郑清清，你要吃也自己来拿。” 就一点儿吃的，她还不至于这么小气，故意不给郑清清一个人。 “我才不吃。”郑清清下意识回答道。 说完这话之后她又有点后悔，主要是那蘑菇的味道太香了。 郑清清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道：“算了，我尝尝吧。” 她还不忘了给自己找补，“给你个面子，也给你妈一个面子。” 沈惊羽：“……”我真是谢谢你看得起我和我娘。 郑清清矜持地拿了一块炸蘑菇送入嘴里，咀嚼了几下，她眼睛亮了，然后趁大家不注意，不动声色地加快了手里的动作，嗖嗖嗖地拿了好几块儿，跟个仓鼠似的塞进嘴里。 陈荷射完一箭，来吃炸蘑菇，看了下袋子，怒了，“何炎，你怎么吃得这么快？都不给我留点儿。” 何炎委屈，何炎疑惑，何炎反驳。 “我没有！” “不是你是谁！”陈荷质问，“我就吃了两块儿，现在就剩这么一点儿了！” “那我怎么知道？我也只吃了一点儿。” “就是你吃的！” 郑清清搓了搓手指，若无其事地走到一边儿去了。 跟她没关系。 沈惊羽把这全过程尽收眼底，她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郑清清她真的……偷感好重。 第七十五章出发南市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笑过之后，沈惊羽也投入了训练之中。 很快就是选拔赛了，她必须得以最好的状态参加。 “沈惊羽。” 郭梅珍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训练场，在背后叫了沈惊羽一声。 “郭教练。”沈惊羽回头，应了一声。 “你跟我来一下。” “好。” 两人走到一边，郭梅珍把手里的东西递给沈惊羽。 “这是我给你制定的半个月冲刺训练，你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好。”沈惊羽接过训练计划书，仔细看了看。 “郭教练，我觉得除了我的上肢力量训练之外，我还需要……” 郭梅珍有些惊讶，她不过是随口一问，没想到沈惊羽还真的有意见要提，而且她提出的问题都很专业，每一项都是针对她自身的问题对症下药的。 要不是清楚她是个刚入队的运动员，郭梅珍险些以为自己是在和其他专业教练探讨呢。 似乎是看出了她眼中的疑惑，沈惊羽笑了笑。 “郭教练，我是运动员，最了解我身体的人当然是我自己，我的长处和短板我都知道。” 她当然不可能说，自己前世也做过教练，如何针对运动员的自身情况做特殊训练，她一清二楚。 “嗯。”郭梅珍点点头，“有这种意识是好事。” 一个优秀的运动员，是能够找到自己问题并且找到解决办法的。 “那你把这份训练书拿回去，自己再稍微修改一下，明天拿给我。” “好。”沈惊羽点头，“谢谢教练。” “不用谢。”郭梅珍挑挑眉，“这次的选拔赛，可不是你一个人在战斗，那也是我的战场。” “之前我拒绝了省队让我去当教练的邀请，结果现在在体校当起了教练，不用说，这次的选拔赛，大家都等着看你的表现呢，也是在等着看我这个教练的教学成果，为什么选了体校没选省队。” 郭梅珍没说的是，她这两天，甚至收到了省队那边的消息，问她既然想通了要当教练，为什么不去省队？ 被她一口拒绝之后，有人放下话来，等着选拔赛的时候她的学生来。 这几乎就是明晃晃的针对了。 沈惊羽摸摸鼻子，“我知道了，教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我相信你。”郭梅珍拍拍她的肩。 她当运动员的时候想要做到最好，现在当教练，她同样想做到最好。 “回去吧。” “是，教练。” 训练完之后，沈惊羽和陈荷她们回到寝室。 “小羽，去洗澡吗？” 出了一身汗，陈荷问道。 “你先去吧，我等会儿。”沈惊羽想先把计划书完善一下。 “好。” 陈荷和郑清清去洗澡了，沈惊羽开始写写画画。 不一会儿，两人就回来了。 陈荷好奇地看了一眼，“小羽，你这写什么呢？什么选拔赛？” 她看见训练书上面的选拔赛三个字了。 “月中的时候我要去南市参加选拔赛，这是郭教练给我制定的训练计划。”沈惊羽随口道。 “什么选拔赛？”陈荷疑惑，她怎么没听说过。 “就是月底在桂省的一个比赛，我们省要选人去参加。” 陈荷愣住了。 “我去洗澡了。”沈惊羽没注意到她的表情，她合上笔看了看，差不多了。 她起身拿着自己的盆出去。 郑清清看了看陈荷的表情，有点气，“陈荷，你怎么什么都不说？” “我说什么？”陈荷垂下眼。 “那什么选拔赛啊！”郑清清跺脚，“她都要去参加比赛了，我们竟然什么都不知道，教练也没说这事儿。” “而且这种比赛不应该是你去吗？沈惊羽就算天赋再高，但她没有任何比赛经验啊，再怎么选都应该是你去啊。” 郑清清虽然之前对陈荷和沈惊羽关系好有些怨气，但这个时候还是不免为她抱不平。 她设身处地地想了想，要是以前她在体操队的时候，有个新来的把本该属于她的比赛名额抢了，她会发疯的。 “没有什么应该不应该的。”陈荷抬起头，轻笑了一声，眼神沉静，里面竟然没有任何的怨怼。 “我相信郭教练，她既然让小羽去，就说明她觉得小羽去参加选拔赛，会更加有把握。” “没关系的。”陈荷神色认真，“就算这次没有我，只要我够努力，有进步，下次、下下次，一定会有我的。” “我可以等。” 等一个机会，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郑清清像看傻逼一样看她，她就没见过这么一根筋的人。 “陈荷，你还真是油盐不进啊，跟被沈惊羽下了迷魂药一样，真是，我都懒得说你。” 陈荷笑了笑，没说话。 门外，回来拿忘掉的毛巾的沈惊羽也笑了。 她也相信，陈荷一定会成功的。 沈惊羽转身去了浴室。 第二天，沈惊羽把自己修改过的训练计划给郭梅珍看。 “可以。”郭梅珍抬起头看她，“那就，照计划执行！” “是，教练！” 沈惊羽拿出了前世备战奥运的专注度和认真劲儿，来备战自己这辈子的第一场比赛。 即使这只是一场选拔赛，她也想全力以赴，赢得漂亮。 于是，接下来的半个月，整个射箭队的人都见识到了认真起来的沈惊羽有多恐怖。 她似乎不知道累，不知道疲倦，跟个机器一样不停地训练，看呆了所有人。 “我觉得，郑清清，你还是少惹她吧。”莫铮认真地对郑清清道，“能够对自己这么狠的人，对别人更狠。” 郑清清没说话，心里也有些发怵。 陈荷看着这样的沈惊羽，心里那若有似无的一丝不甘也烟消云散了。 沈惊羽的表现，配得上这个选拔赛的机会。 半个月的时间很快过去，到了要出发南市的时候了。 林丽蓉赶在沈惊羽出发前来了学校，给她带来了不少吃的，当然，最主要的还是担心她的安全。 沈惊羽好说歹说才让她放下心来。 出发的那一天，是个晴天，沈惊羽背着包和郭梅珍一起走出了体校。 身后，李正春带着射箭队其他几人为她们送行。 “小羽，加油！” “沈惊羽，一定要赢啊！” “沈惊羽，赢了省队那些人！” “……” 沈惊羽回头微笑，“我会的。” 她这辈子的第一站，她一定会赢得漂亮！ 第七十六章重男轻女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省城南市离青市不算远，不过三百多公里，但是按照现在火车的时速来算，还是得跑个七八个小时，两人买的上午十点的火车票，到的时间差不多是下午六点，刚好直接去招待所休息。 这次出行，师生俩都是轻装上阵，没带多少东西，不过沈惊羽还是背上了自己的弓。 郭梅珍疑惑，“惊羽，咱们选拔赛用不上这种弓。” 先不说正式比赛用弓都是组委会提供的，不可能运动员自己带，再说了，沈惊羽的这种传统弓也不是比赛用弓啊。 沈惊羽笑了笑，“这把弓是我爹留下来的，我这辈子第一次射箭也是用的这把弓，所以，它对我的意义不一样。” 她没办法带着她娘林丽蓉一起去省城，那就带着这把象征着她爹沈峰的弓去吧，如果人死后有灵的话，她爹一定能够陪在她的身边，看到她的表现。 郭梅珍恍然，“原来是这样。” 她看着沈惊羽，有些心疼，她听李正春说过沈惊羽家的情况，父亲刚去世不久，留下她和母亲两个人相依为命。 郭梅珍自己也有孩子，代入一下之后，她对沈惊羽更加怜爱了。 “没事的。”她轻轻摸了摸沈惊羽的脑袋，“这把弓在你身边，父亲的爱也会一直陪伴你。” “我知道。” 沈惊羽抚摸了一下用布条包好的弓，和郭梅珍一起上了车，八个小时的车程不算太久，她们买的是硬座。 上车之后，沈惊羽有些好奇，她还是第一次坐这个年代的火车。 绿皮火车，在高铁动车遍布的后世来说，已经比较少了，沈惊羽虽然也不是没见过，但这个时代独有的气息是不一样的。 她的第一反应就是人多，吵闹，乱糟糟的声音夹杂着古怪难闻的气味，虽然不至于难以忍受，但沈惊羽还是有些不适。 “惊羽，我们坐这儿。”郭梅珍找到位置，招呼她坐下。 “好。” 她们俩是靠窗和中间的位置，郭梅珍让她坐了靠窗的位置，自己挤在中间，靠过道的位置坐的是一个看着四五十岁的大婶儿，穿着倒也还算是体面，只是一张嘴一直喋喋不休。 “我跟你们说，我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事儿，就是给我闺女找了个好丈夫。”她十分自来熟地和对面的大姐聊天，“我女婿，知道是什么人吗？” 大姐也很配合，“什么人？” “大官儿！我女婿可是部队里的大官儿！”大婶儿得意地昂着头，扯了扯身上的衣服，“看见了没？这衣服就是我闺女和女婿给我寄回来的，百货大楼里卖好几十块呢，一般人可穿不上这种衣服。” 大姐穿着朴素，艳羡地看了一眼，“真是好料子，看着也板正。” “那当然。”大婶儿更得意了，“我女婿在部队，吃穿住行都不花钱呢，出门还有车，身边有人跟着，每个月的补贴全攥在我闺女手里，又会疼人，那日子过得，别提有多滋润了。” “真羡慕你，婶儿，你们家条件也不错吧？不然你闺女也嫁不了大官儿吧？”大姐好奇地问道。 “那……倒也还好。”大婶儿说到这底气有些不足，“不过，我闺女长得漂亮，又贤惠，哪个男人不喜欢这样的女人？” 说到这儿，她底气又回来了，“男人娶媳妇儿，不就图个漂亮贤惠能够照顾家庭嘛。” “要我说啊，女人不管干什么都不如嫁得好，现在到处提倡读书读书，读那么书有什么用呢？就算分配个工作，还不是拿那点儿死工资？” 她越说越来劲，“我闺女之前还不乐意，说自己想考大学，不想嫁人，现在还不是过得挺好？她就得感谢我这个当妈的，让她走了最正确的路，不然，她哪儿来现在的好日子过？” 大姐深有同感地点点头，“就是，丫头片子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我也是这么教育我家姑娘的，读书没用，最重要的就是嫁个好男人。” “不过我都生了四个丫头了，还没有个小子，我真是对不起我男人。”她摸着肚子，有些低落。 大婶儿一听这话，立刻皱眉了，“你这确实是对不起你男人，传宗接代多重要啊，哪儿能不生儿子呢？” “你看我闺女，虽然嫁过去两年多才怀上了，但是医生说这可是双胎，本来就来的不容易，而且很有可能是两个儿子！我这次去省城，就是去照顾我家闺女的。” “真好。”大姐羡慕极了，然后眼珠子动了动，问道，“婶儿，我问问你家闺女是咋怀上儿子的？有啥偏方不？我也去试试。” “那哪儿有偏方啊？还不是我闺女肚子争气。”大婶儿骄傲的情绪达到顶点，“可不是谁都能怀上双胎的？” “说得也是。”大姐眼神暗淡，“也不知道我这辈子还能不能有福气生个儿子？姑娘虽然也不错，但光宗耀祖这种事儿，还是得男人来才行。” 郭梅珍听到这里，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她看向那个大姐。 “妹子，你的意思是说自己嫁了个顶顶好能够光宗耀祖的男人了？” 大姐一愣，然后自豪道：“我家男人虽然不算顶顶好，但他踏实肯干，不管干什么，人家都夸呢。” “那就是不是什么顶顶好的男人呗。”郭梅珍嗤笑一句，“没有光宗耀祖的爹，还想生光宗耀祖的儿子，做梦呢？” “你说什么？”大姐错愕，然后怒了，“你咒我生不出儿子？” “我只是可怜生在你家的姑娘，真是可怜，摊上这样的爹娘，倒了八辈子霉了。”郭梅珍连珠带炮似地输出，“闺女又这么了？闺女不是人？不能读书识字工作挣钱吗？你倒是说说，有什么事情是男人能做女人做不了的？” “我就想问问，你们爹妈是不是看见你们出生，也很失望啊？自己受了苦还要牵连到下一代的孩子身上，孩子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我最看不惯的就是你们这种，自己是个女人却最看不起女人的人！” 郭梅珍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直接把那大姐和大婶儿都说懵了。 沈惊羽忍不住在一旁，给自己教练竖了个大拇指。 说得好！ 第七十七章连珠带炮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说得好！” 听见这声赞叹，沈惊羽疑惑，她没把这话说出口啊？ 抬起头来之后，才发现这话是坐在她对面的大叔说的，大叔穿着考究的西装，气质温和儒雅，这么吵闹的火车上，还拿了一本书在看，不被外事所扰，一看就是个讲究人。 陆丰年开始的确在专心看书，没有注意旁边的动静，但是那两人说话的内容实在是不由自主的钻进他的耳朵里，他越听眉头就皱得越深，只是碍于自己良好的教养，没有开口说什么。 等听到郭梅珍开口之后，他也实在忍不住叫了声好。 他叫好，大姐和大婶儿两人的脸色就难看起来了。 大姐瞪着郭梅珍，“我想生儿子是我自己的事儿，跟你有什么关系？少多管闲事！” “就是。”大婶儿也帮腔，“那男人和女人当然不一样，我女婿可是部队里的大官儿，女人能做到吗？能在部队当大官儿吗？” “再说了，你不会是自己生不出儿子，才这么说的吧？”大婶儿看了一眼沈惊羽，“你旁边这丫头，就是你闺女吧？看着瘦瘦小小的，一点福气都没有，以后就算嫁人了，估计也是个生不出儿子的。” 郭梅珍脸色骤变，“你说什么？” “我说你闺女以后也生不出儿子！”大婶儿瞪着她，一点儿不害怕。 说其他的，她还能心平气和，但是说到沈惊羽头上去，她可忍不了！ 郭梅珍直接炸了！ “谁稀罕啊！就你们这种没本事只会依附男人和女婿的人，才会觉得生个儿子是至高无上光荣的事儿！”郭梅珍嗓门提高，“国家都提倡，生男生女都一样，就你们不一样，觉得儿子好，儿子才能光宗耀祖。” “怎么？你们家里是有什么金疙瘩吗？一定得儿子才能继承。” “我就觉得我闺女好！全天下第一好！什么儿子都比不上她！”郭梅珍没否认沈惊羽是她女儿，她一脸自豪，“我的女儿，也不需要什么光宗耀祖，只要她平平健康就行了。” “生孩子，是为了让孩子过得好，不是为了让自己过得好！” 陆丰年听了这话，更是赞赏地看着郭梅珍。 周围竖起耳朵听着的旅客们虽然不少人也有重男轻女的思想，但他们也不会这样大咧咧地在火车上说出来，而且，郭梅珍的最后一句话，不少人也打心眼儿里赞同。 大姐脸色铁青，被郭梅珍怼得说不出话来。 大婶儿却还有话说。 “说什么一通大道理给谁听呢？我自己喜欢儿子，天王老子来了也管不着，我女婿那么厉害，可不是谁都能比得上的？有些人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有一个在部队里面当官的女婿，她面子可大着呢，谁都不怕。 沈惊羽突然看向她，开口：“大婶儿，您这辈子是不是只有这一件事儿可以吹嘘啊？” “什么？”大婶儿皱眉看她。 “我是说，有一个当官儿的女婿，是不是您这辈子唯一得意的事儿啊？”沈惊羽笑眯眯地看着她，说出的话却伤心，“看起来，你自己没什么本事，丈夫没什么本事，女儿在你嘴里也只是个生儿子的工具，你能拿得出手的，就只有这个女婿了吧？” “你是不是时常想，你的女婿要是你的儿子就好了？” 大婶儿涨红了脸，“你胡说八道什么？” 她当然不会说自己真的那么想过。 “可如果你的女婿是你儿子的话？你会让你儿子娶你闺女这样的媳妇吗？”沈惊羽反问她。 大婶儿愣了愣，“我……” “你不会。”沈惊羽帮她回答了这个问题，“你只会觉得没有女人能配得上你的儿子，像你闺女这样的女人，根本不配进你家的门。” “你会这样想，你女婿的妈肯定也会这样，所以，您闺女到底是凭借着哪一点儿嫁给了您女婿呢？” 沈惊羽又抛下一个问题，她摸了摸下巴，开始合理猜测。 “你说你女婿出门有车坐，身边还有人跟着，这样的级别可不低，那么对应的，他年纪就不会小，至少得四十好几了吧？”沈惊羽打量了她一下，“你看着年纪不算太大，你闺女自然也年轻，你说你闺女想考大学，但是被你逼着嫁人了，那么她嫁人的时候应该就是不到二十岁。” “啧，二十岁和四十岁，我大概知道，您闺女是凭什么才能嫁给你那当大官的女婿了。” 沈惊羽特意加重了最后一句话的语气，她话里面的意思不言而喻。 这下，所有人的眼神都变得古怪起来，不少人眼神鄙视地看着那个大婶儿。 他们就算是想自己闺女嫁个好的，也不至于把闺女嫁给一个能当自己爹的男人吧？这样的话，跟卖女儿有什么区别？ 郭梅珍看着沈惊羽，有些惊了，她刚才说的那些话算什么？这丫头才是把刀子往人心里扎呀。 平时在学校看着沈惊羽乖乖巧巧的，没想到这丫头脑子转得这么快，这么机灵。 陆丰年已经合上了书，他看着自己对面这个小姑娘，眼神惊异。 这丫头年纪小小，还真是语出惊人啊。 大婶儿顶着这么多人鄙视的眼神，终于有点不自在了，但还是故作镇定道：“年纪大怎么了？男人年纪大会疼人，这样才是过日子知冷知热的，你一个小丫头片子毛都没长齐，懂什么？” “你说得对。”沈惊羽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别说四五十岁了，六七十那也正是闯的年纪啊。” “冒昧问一下，你爹娘还在外面拼吗？” 沈惊羽语气诚恳，眼神认真。 大婶儿却快要被气疯了。 “你这丫头，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尊老？没家教，真是有什么样的妈就有什么样的闺女！” 她连着郭梅珍一起骂了。 沈惊羽嘴角还在笑，眼神却冷了下来。 “大婶儿，我说了半天，你是不是还没明白我的意思？” “你女婿，省城军区那边的，四五十岁左右，军衔不低，他爱人也就是你闺女，应该是二婚嫁进来的，现在怀了双胎，你猜我拿着这些信息，能不能去打听得到你女婿是谁？” “你再猜，我能不能拿着你刚才说的话，去举报你女婿呢？” 大婶儿表情瞬间变了。 第七十八章被唬住了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沈惊羽言笑晏晏地看着她。 这大婶儿真是又蠢又毒啊，身为干部家属，在火车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肆无忌惮地炫耀，在这个风声碎语的年代，是嫌自己过得太舒服了吗？还是觉得没人知道她女婿是谁，才这么毫无顾忌。 但是她透露的信息实在是太多了，只要有心，随便都能打听到她女婿的名字职位军衔，身为军队干部，不但自己要作风端正，家属也是一样，像这位大婶儿这样，不知死活地大放厥词，到时候，那位干部可就要被自己的丈母娘牵连了。 “不可能，你做不到的！”大婶儿慌了，白着一张脸道，“你怎么敢？” “你猜我敢不敢？”沈惊羽耸耸肩，“反正我只是你口中没什么用的普通人，我怕什么？不过，你女婿怕不怕我就不知道了。” 她就是明晃晃的威胁，怎么了？ 大婶儿嘴唇哆嗦着，她就算是再蠢也知道自己被这死丫头给捏住话柄了，想起女婿三番五次地说过，让自己别在外面打着他的旗号做事儿说话，她心里更慌了。 要是这丫头真去打听举报，她不就害了自己女婿吗？ 思前想后了好一会儿，她还是只能咬牙切齿道：“行，算你狠。” “你狠你也行啊。”沈惊羽回怼。 “你！”大婶儿终于住了嘴，她闭上眼，气得不行，一句话都不想再说了。 那个大姐见她都不说话了，自己瑟缩了一下，也不敢说什么了。 这死丫头太凶了，她还是少说两句吧。 见没什么好戏看了，众人撤回了眼睛和耳朵，车厢里再次吵闹起来，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的事儿，大家的声音都小了点儿。 “终于清净一点儿了。”沈惊羽掏掏耳朵，极其舒适。 郭梅珍用一种发现新大陆的眼神看着她，忍不住道：“你这丫头，怎么这么会说呢？” 沈惊羽刚才的话真是说得她浑身畅快，看见旁边这大婶儿吃瘪的表情，她更是恨不得大笑三声，每个毛孔都舒服了。 “真是好样的！”郭梅珍不吝啬夸赞，“给我们女性出了一口气。” “教练，刚才那可不是出气。”沈惊羽笑了笑，“我只会在我的领域上证明自己，那才叫真正的扬眉吐气。” 她不过是用威胁的话唬住了那位大婶儿而已，她心里的观念并没有任何改变，只有真正让她见识到女人不比男人差，她陈旧的观念才会动摇。 “你说得对。”郭梅珍愣了一下之后，深以为然地点头。 陆丰年的眼神就没有从沈惊羽身上移开，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忍住开口了。 “小姑娘，你刚才说得真好。”陆丰年声音和缓夸赞道。 “谢谢您。”沈惊羽礼貌道谢。 “我叫陆丰年，也是去省城的。”陆丰年自我介绍了一下，然后看了一眼郭梅珍，“冒昧问一下，这位女士应该不是你母亲吧？” 他说话用词文雅，语气温和，一点不会让人觉得冒犯。 “不是的。”沈惊羽微笑道，“这是我老师。” “原来如此。”陆丰年恍然。 他就说这俩人相处看着不像母女，长相也没有任何相似之处，原来是师生，这就说得通了。 郭梅珍看着他，也礼貌地点了点头。 陆丰年：“那你们去省城是为了？” “去比赛。” 沈惊羽对陆丰年印象不错，刚才他也是第一个响应郭教练的话的，车程还有这么久，跟一个抱有善意的人多聊两句也没什么。 比赛？ 陆丰年看了一眼沈惊羽放在身侧的弓，迟疑了一下，问道：“是射箭比赛吗？” “对，您能看出来这是弓？” 沈惊羽有点惊奇，在这个时代，城市里，弓可不是多见的东西，更何况她还用布条包好了。 陆丰年点点头，“我家侄子会射箭，家里有，所以能认出来。” “原来是这样。” 那大婶儿和大姐都愣了一下，这俩人竟然不是母女？那她们刚才 陆丰年也没再多说，只是道：“那就提前预祝你比赛取得一个好成绩。” “谢谢您，陆……叔叔。” 陆丰年脸上笑容更盛。 真是一个讨喜的孩子，他要是有这么个乖巧的女儿就好了。 他看沈惊羽带着滤镜，已经全然忘记她刚才毫不客气怼人时的样子了。 他们这两个对坐的位置没人再说话，陆丰年翻开书，继续看起来。 沈惊羽索性偏过头，看窗外的风景，飞速倒退的青山绿水，小桥人家，这和几十年后很像，却又不那么像，让她有一种奇妙的感觉。 郭梅珍也偏过头，看着窗外飞逝的风景，感叹。 “当年，我骑着马第一次去参加射箭比赛，奔跑在草原上，看着的就是这样的青山绿水，心情是又紧张又兴奋。” “不过那个时候，我完全没有想过自己会走多远，只想好好比完那一场赛。” “所以，惊羽。”郭梅珍看着沈惊羽，认真叮嘱道，“有远大的目标，固然是好事，但永远是当下这场比赛最重要，无论什么事情，都得一步一个脚印来。” 这个孩子的天赋努力都不缺，但她一直有点担心，就是怕沈惊羽因为自己现在的天赋而好高骛远，如果以后面临打击会一蹶不振，他们射箭队的郑清清就是一个鲜明的例子。 沈惊羽笑，“我知道。” 她当然知道立足当下的重要性，不过前世她能走那么远，这辈子也一定能行，不过是时间长短和努力的问题。 “知道就好。” 郭梅珍说这些话，也只是点到为止，她还是相信，这是个坚韧的孩子，不会那么容易被打倒。 很快就到了午饭时间，火车上的伙食基本上都是铝制盒饭，价格虽然不算便宜，但味道不错，能吃饱，不少人都会选择买一份。 郭梅珍也去餐车那边买了两份饭回来，一荤一素，烧椒茄子和辣椒炒肉，搭配着大米饭，看着还是挺有食欲的。 “快吃。”她招呼沈惊羽。 “好。” 吃过饭后，沈惊羽渐渐靠着窗睡着了，在她悠长的梦乡里，省城到了。 第七十九章弯弯绕绕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惊羽，走，我们该拿东西下车了。” 沈惊羽是被郭梅珍叫醒的，她睁开眼，还有些困顿，揉了揉眼睛之后才彻底清醒过来。 到省城的旅客们都已经拿着行李下车了，到处都是熙熙攘攘的人，各种乡音夹杂在一起，吵得沈惊羽耳朵有点疼。 沈惊羽她们旁边的大婶儿也拿上了自己的东西，临走的时候，还不忘瞪了她们一眼，从鼻孔里冒出一声冷哼。 “真是倒霉！” 沈惊羽：“……” 临走了还不忘嘴一句，大婶儿，你等一天了吧？ 她有些无语，但也懒得再计较。 “你们东西多吗？需要我帮忙吗？”陆丰年站起身，非常有绅士风度地问道。 郭梅珍谢绝了他的好意，“不用了，我们行李不多，谢谢。” “那好。”陆丰年也不勉强，他提着自己的皮箱下了车，走了两步之后又停下转身。 他对沈惊羽笑了笑，“小姑娘，希望还能再见面，要是以后有机会，能亲眼看到你比赛就好了。” 沈惊羽愕然了一瞬，然后也笑着点头，“希望有这个机会。” 陆丰年颔首，转身离开。 郭梅珍皱眉，“这人看着文质彬彬，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 “跟您一样，是个老师。”沈惊羽随口道，“还是个大学老师。” 郭梅珍一惊，“你怎么知道？” “他刚才手里拿的那本书，是一本物理书，而且是大学里面才会用到的教材，他那个年纪，看着也不像是有孩子在上大学。”沈惊羽说出自己的猜测，“而且，他的上衣口袋里夹着一支钢笔，一般来说，只有学生和老师用笔用得最频繁。” “那不一定啊。”郭梅珍不同意这个说法，“附庸风雅的人多了，夹支笔也很常见。” “好吧，这些都不是主要原因。”沈惊羽摸摸鼻子，露出一抹坏笑，“最重要的是，我看见了他手里提的那个皮箱，右下角有京城大学四个字。” “……” 郭梅珍没好气地瞪她一眼，那还用得着猜吗？ 不过，京城大学，那可是全国数一数二的学府，饶是郭梅珍这样曾经世界级的运动员，一时对陆丰年也有些肃然起敬。 两人都没有深究京城大学的老师怎么会出现在他们东省，他们现在只想去招待所好好休息。 “好多年没来过省城了，变化真大啊。”坐上公交车，郭梅珍看着外面，感叹道。 “世事万物都会变嘛，当然了，肯定都是变得更好。” “对啊，不管是人还是物，都在进步。”郭梅珍赞同，“这才是所有人愿意看到的。” 公交车晃晃悠悠，很快到了省体育局下属的招待所。 沈惊羽跟着郭梅珍，进了招待所。 正在前台进行登记的人不少，沈惊羽看了看，应该都是这次来比赛的运动员和教练。 郭梅珍上前排队。 这次只是射箭专项的选拔赛，所以来的都是射箭运动员，人不算很多，但东省各个市来的人也不少，年纪浮动大概上下五岁，大家左右看了看，有相熟的在聊着天，分析这次选拔赛的情况。 “小羽，到我们了。”郭梅珍招呼她，然后拿出她们的介绍信和体校开具的证明，“青市体校参赛选手沈惊羽和教练郭梅珍。” 她这话一出，本来还有些声音的招待所前台瞬间鸦雀无声。 大家看向郭梅珍和沈惊羽的表情都有些古怪，然后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这就是青市来参赛的？怎么就一个人？”有人问道。 有人给他翻了个白眼儿，无语。 “废话，青市体校是什么地方？射箭队基本就没出过成绩，省局能给他们一个选拔赛名额就不错了，不然还想要多少？” “说得也是。”那人赞同地点点头，“估计也就是来随便参与一下，没什么威胁？” “不是，你们还不知道呢？”有人凑过来，说出里面的内情，“这两人可不简单。” 她指着沈惊羽和郭梅珍道：“青市体校射箭队虽然没什么名声，但这两人最近可是出尽了风头。” “那教练你们知道是谁吗？” “谁啊？” “郭梅珍，以前拿过两次全国冠军，一次亚运会亚军，还参加过世锦赛的郭梅珍！” “嘶！”那人倒吸一口凉气，“这么厉害？” “不对呀，她这么厉害怎么会去青市体校任教，疯了吧？” “可不是疯了吗？以前国家队省队都邀请过这位郭教练去任教，她都没同意。”回答疑问的那人撇撇嘴，然后示意她们看沈惊羽，“还不是为了她？” “为了她？” 这几人跟捧哏一样的一问一答。 “就是为了她，青市体校的校长给省局打电话，说他们学校发现了一个射箭的好苗子，让省局派一个教练过去，省局当然没同意，可他们能耐，愣是把这位郭教练说动了去当她的教练。” “还有这事儿？我怎么听着这么玄乎呢？” “千真万确！我可是听省队的人说的。”那人怕他们不信，信誓旦旦保证，“你们等着看吧，这次选拔赛，省队那些人，肯定会重点关注她的成绩。” 她有些幸灾乐祸，“反正只要这个沈惊羽比不好，那丢人可就丢大了，最重要的是，郭教练的面子里子也都没了。” 众人恍然，都明白了这其中的弯弯绕绕，看着沈惊羽的表情也就更加怪异了。 离得又不远，沈惊羽不是没有听见他们的议论声，但她面无表情，老神在在，像没听见一样。 她当然知道，自己和郭教练的这一程会面对无数质疑，可现在无论她说什么，都只是徒劳，只有真正站在赛场上，她才能用实力和成绩证明，郭教练的选择是没有错的，她值得郭教练来任教，青市体校也值得！ “走吧，小羽。” 郭梅珍登记完毕，拿着房门钥匙和沈惊羽上楼。 一边走她一边说：“不要听别人说什么，只看自己做什么。” 她刚才也听见了那些话，不过她相信自己的眼光没有错。 沈惊羽点头，“我明白的，教练。” 两人相视一笑。 第八十章其中猫腻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两人的房间就在二楼，一间房里两张床，她们两个人睡绰绰有余。 “惊羽，冲澡洗漱的地方在走廊尽头，你去洗洗，咱们等会儿去吃饭。”郭梅珍放下东西对沈惊羽道。 “好。” 沈惊羽拿了洗漱用的东西就往外走。 她走进女浴室，里面三三两两的人正边冲澡边聊着。 “诶，阿宁，你说青市那个叫沈惊羽的来了没？”一个女声响起。 “不知道，跟我没关系。”回答她的是一个声音冷淡的女生。 沈惊羽脚步顿了顿，怎么走到哪儿都能听到自己的名字？她现在有这么出名吗？ 说话的这俩人应该是先上楼的，还不知道她已经到了。 她不动声色地进了旁边一个隔间。 “也是，不管她有多厉害，也不会是你的对手的，你那么厉害，拿了那么多奖了。”那个女声继续道，“谁不知道省队的陈教练前两年就邀请你入队了，只不过你没答应罢了。” “不过，你为啥不答应啊？这么好的事儿，去省队可比待在我们市队好多了。” 冷淡的女生继续道：“你以为去省队就真的是件好事儿吗？” “你忘了王芯婵的事儿了吗？” 她的语气里带了点儿讽刺。 问话的那个女生沉默了一会儿，干笑道：“阿宁，你是不是太敏感了？那可能就是个意外。” “意外？你真是天真，这世界上哪儿来那么多意外？”女生更是嗤笑了一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与其去省队被人打压，我还不如待在市队出成绩。”她继续道，“只要这次我能在桂省的比赛拿到第一，我甚至可以直接跳过省队，申请去国青队。” “对啊！以你的实力一定能行的！” “嗯。” 沈惊羽听着两人的对话，皱眉，心里有些疑惑。 王芯婵？ 她在心里咀嚼了一下这个陌生的名字。 从这两人的话中，不难听出来，这省队里面的腌臢事儿可不少。 “不过阿宁，我觉得那个沈惊羽应该还是有两把刷子的，不然那位郭教练也不会答应去教她吧？” 两人又绕回了之前的话题。 “郭教练？”叫阿宁的女生意味不明地说了句，“希望她不会为自己的决定感到后悔吧。” “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去青市体校，谁不知道青市射箭队是我们整个东省最垃圾的射箭队，真是杀鸡用牛刀啊。”女生感叹道。 “人总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的。”阿宁轻笑了一声，“那个叫沈惊羽的，或许有天赋，但真正能不能出头，谁知道呢？” “别说其他的比赛，就明天的选拔赛，她就已经是所有人关注的目标了，更是省队那群人的眼中钉。” “阿宁，那这么说来，沈惊羽能帮你吸引省队的火力了？” “吸引火力？那也得看她有没有那个本事让他们重视了。”阿宁道，“要是省队的人发现她不过如此的话，也就不会在意了。” “当然了，不是谁都像你一样那么厉害的。” 女生奉承着阿宁。 说着说着，两人隔间的水声停了，她们洗得差不多了。 沈惊羽听见开门的声音，两人走了出来。 “糟了，阿宁，我忘了带梳子，你带了吗？” “我又不洗头，没带。” “那怎么办？” 阿宁有些不耐烦，“谁让你天天洗头的？” “我头发油嘛，必须得天天洗。”女生委屈道。 沈惊羽擦干身体，穿上衣服，走了出来。 她看了眼站在镜子前的两人，没说话。 女生却一眼瞧见了她盆里的梳子，眼睛一亮，“同学，能借一下你的梳子吗？” 沈惊羽看了她一眼，“可以。” 她把梳子递给了她。 “谢谢你啊同学。”女生欣喜道谢。 她三两下把头发梳好，又递还给沈惊羽，“真是太感谢了。” “同学，你是那个市的？也是来比赛的吧？” 沈惊羽没接，嘴角勾起一个笑，“青市。” “青市？”女生瞪大眼。 她心里抖了一下，不会吧？ “青市，沈惊羽。” 女生一呆，手里的梳子差点掉在地上，沈惊羽稳稳接住。 “不用谢，同学。” 沈惊羽转身离开，留下呆滞的两人。 “啊啊啊！阿宁，她就是沈惊羽！她怎么会在浴室？”女生崩溃的声音从沈惊羽身后传来，“我们刚才说的话，她不会都听到了吧？” 她们刚才说的可不是些什么好话啊。 阿宁看着沈惊羽的背影，皱眉，“没事，她看起来没怎么介意。” 这个沈惊羽，跟她想象的，倒是不太一样。 “我以后再也不在背后说别人的坏话了！”女生呜呜地发誓。 “行了，走吧。” 沈惊羽其实并不在意她们说的那些话，这些质疑对她来说不痛不痒，没什么攻击力，反正赛场上见真章就行了。 她回到房间，郭梅珍正坐在桌前，写着什么。 “教练。” “回来了？”郭梅珍抬起头来。 “嗯。”沈惊羽点头，“教练，你去洗漱吧。” “不急，我等会儿去。”郭梅珍递给她本子，“看看这上面的名字。” “这是什么？”沈惊羽疑惑。 “你的对手。” 沈惊羽一愣，然后仔细地看了下去。 “刘惠文、陈如、江宁。” 四个名字，沈惊羽的名字落在了最后两个上面。 江宁？ 这不会就是刚才浴室里那个叫阿宁的女生吧？ “刘惠文和陈如都是省队的优秀运动员，拿过不少比赛中射箭项目前几名的好成绩，尤其是刘惠文，她父亲就是射箭运动员，从小耳濡目染，学习射箭，十岁就进了省队，拿过最好的成绩是全国性射箭比赛青少年组的第一名，实力不容小觑。” “陈如的成绩也不错，但是这个叫江宁的更厉害，她是南市市队的，也是年少成名的典范，大大小小的比赛拿过不少奖，和刘惠文并称为我们东省射箭女子组的双子星。” “并且她早就有进入省队的资格，只是她自己拒绝了。” 郭梅珍给她分析了一下三人的实力。 第八十一章退回原队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沈惊羽听得非常认真。 “所以这三个人，就是你这次选拔赛的最大对手，尤其是刘惠文和江宁，你必须得注意，明天第一场分组，希望你们不会这么快碰上。” 这些信息都是郭梅珍费尽心思打听到的，刘惠文和江宁两人的实力不容小觑，即使她相信沈惊羽的实力，也不太想第一场就和她们对上。 沈惊羽第一次站上赛场，经验不足，如果一来就是实力这么强劲的对手，很有可能会影响她的心态，甚至影响后面的比赛。 “我知道了，教练。” 沈惊羽认真点头，默默记下了这三个人的名字。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教练，你知道一个叫王芯婵的射箭运动员吗？应该也是省队的。” “王芯婵？”郭梅珍愣了愣，翻了一下自己查到的资料，竟然真的找到了这个名字。 “省队以前的确有个叫王芯婵的运动员，不过……她早就已经退队了。” “退队了？”沈惊羽错愕，“为什么？” “没说具体原因。”郭梅珍看了看，“好像是因为违反队内规定，被退回原队了，再具体的就不知道了。” “退回原队？” 沈惊羽更是惊讶，这对于一个运动员来说，没有什么是比这个更让人感到耻辱的处罚了，这个王芯婵到底是犯了多大的错误，才会被退回原队？ “对。”郭梅珍点点头，继续道，“不过这个王芯婵以前的成绩还挺不错的，竟然拿过全国射箭比赛青少年组的银牌，这样的成绩，被退回原队，这也太可惜了。” 她的语气有些遗憾，然后又咦了一声。 “这个王芯婵拿银牌和刘惠文是同一场比赛，两人同场竞技，最后她只差了一环输给了刘惠文，在这之后没多久她就被退队了。” 同一场比赛的金银牌？ 沈惊羽抿唇，联系刚才那两个女生的话，直觉这其中有些猫腻。 这世界上虽然青天朗日，但阳光照不到的地方，总会有细菌滋生，有人的地方就有竞争，体育也并不是纯粹的代名词，她前世见过的龌龊事儿也不少。 不过她也没有多想，毕竟只是一个跟她非亲非故的陌生人，就算是这其中有什么不对，对她来说，也太遥远了。 沈惊羽的思绪转瞬即逝。 “我先去洗漱了。”郭梅珍起身，“惊羽，你再好好想想，等会儿咱们出去吃饭。” “好。” 郭梅珍出去了，沈惊羽直接坐上床，在本子上写下了刘惠文和江宁两个人的名字，然后在刘惠文的名字上画了一个圈。 这个人，或许是这次她最需要注意的。 她不怕任何实力上的竞技，但要是有人搞些小动作，才是最恶心人的。 希望，她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吧。 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也不怕什么。 想过之后，她就把这些抛到了一边。 不一会儿，郭梅珍就回来了，她招呼沈惊羽。 “走吧，惊羽，出去吃饭，你想吃什么？” “我们不在招待所的食堂吃吗？”沈惊羽疑惑。 “都来省城了，吃什么食堂？”郭梅珍豪气一笑，“咱们出去吃，教练请。” 沈惊羽抿唇一笑，“谢谢教练。” “走吧。” 两人锁上门，出去了。 谁也没注意到，就在两人出去不久之后，一个人拿着钥匙，左右看了看，然后光明正大地开门进去了。 沈惊羽和郭梅珍出了招待所，郭梅珍左右看了看，随便找了个人，打听了一下国营饭店的位置。 “走，咱们去吃好的！” 她带着沈惊羽去了国营饭店。 “姐，今天有啥菜啊？”郭梅珍笑着问国营饭店的服务员。 服务员掀了掀眼皮，有些冷淡道：“白菜鲜肉包子、糖醋鲤鱼、把子肉、四喜丸子、油爆双脆……看你们要啥？” 现在这个年代，国营饭店的服务员和那百货商店的售货员一样，都是人人羡慕的金饭碗，自带一股傲气。 郭梅珍也没觉得这服务员的态度有什么问题，她问沈惊羽，“惊羽，我听你娘说你喜欢吃鱼是吧？那咱们来个糖醋鲤鱼？” 沈惊羽囧了囧，怎么人人都知道她喜欢吃鱼这事儿？ “可以。”她点了点头。 “行，一个糖醋鲤鱼，再要一个四喜丸子，四个大肉包，两碗粥。”郭梅珍利落地点完了菜。 三个菜都是肉菜，也都不便宜，服务员却还是爱答不理的样子，就点头说了声好。 “自己等会儿来拿菜。”甚至还是自取。 “谢谢姐。” 菜很快就上了桌，都是热气腾腾的，香气扑鼻，看着就让人食欲大振。 郭梅珍给沈惊羽手里塞了个包子，“多吃点，明天就得开始比赛了，一定得吃好喝好。” “谢谢教练。”沈惊羽弯了弯嘴角，咬下一口包子。 还别说，这省城国营饭店的味道是真不赖，而且是真的分量足，真材实料，只不过她没有尝过青市国营饭店的味道，无从比较两个城市国营饭店的好坏。 “吃鱼，你不是最爱吃吗？”郭梅珍招呼她吃饭，都忙个不停，“做力量训练，你这个身体首先得养好，才能有劲儿。” 沈惊羽无奈，“教练，我每天吃得已经够多了，我现在比我来体校之前，已经长了快十来斤了。” 这才二十来天时间啊，她长肉的速度已经非常惊人了，其实也还是因为她之前身体里的营养太少了，所以才疯狂汲取养分。 “还不够，还得长才行。”郭梅珍道，“你这身高还要长，营养必须得跟上。” “好。”沈惊羽只能点头。 就在师生俩认真吃饭的时候，又一桌人走进了国营饭店。 一行五个人，个个都穿得体面，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普通人。 服务员打量了一下，总算是挤出了一个热情的笑容。 "几位同志想吃点什么？今天我们国营饭店有糖醋鲤鱼、四喜丸子……" "都上一份。"其中一人大手一挥。 "好的，稍等一下，马上就上菜。" 这行人受到的待遇和沈惊羽她们截然不同 沈惊羽本来没注意这些人，直到一个声音叫了她一声。 “沈……惊羽。”那个声音惊喜中带着迟疑，像是怕叫错了。 沈惊羽回过头一看，叫她的人不是火车上那位陆叔叔又是谁？ 第八十二章白色粉末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陆叔叔。”沈惊羽也很意外，“您怎么会在这儿？” 陆丰年笑了笑，“这话我也正想问你呢。” 他也没想到，刚分开不过一两个小时，竟然又碰见了。 “看来我们之间的确有缘啊。” “陆主任，这两位是？”陆丰年旁边的人问道。 “刘主任，这就是我刚才跟你说的，我在火车上遇到的那个聪慧的小姑娘，这位是她的老师。”陆丰年介绍了一下。 “原来是这样。”那位刘主任脸上带着笑，邀请沈惊羽，“小姑娘，既然遇见了，要不一起坐下吃？” “不用了，谢谢您。”沈惊羽连忙摆手拒绝，“我们差不多快吃好了。” 郭梅珍也道：“你们吃你们的，多谢好意。” “行，那就不勉强了。”陆丰年道，他身边这些人的身份也不太适合一起吃饭。 他想了想，竟然从兜里摸出了一张名片，递给沈惊羽，“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有什么困难或者需要帮助的事情的话，可以联系我。” 沈惊羽有些惊讶，但还是没有拒绝他的好意，接过了名片。 这个年代能随身携带名片的人可不多，这位陆叔叔果然不是普通人。 沈惊羽看了一眼名片，上面印着陆丰年的名字和收信地址，还有一个固定电话，想必是他办公地点的电话。 再一看上面的头衔，京城大学物理系主任。 沈惊羽心里更是诧异，陆丰年这个年纪，看起来还不到四十岁吧？就已经是物理系的主任了？ 不过，她也没有多问什么，“谢谢您，陆叔叔。” “客气了，你们吃吧，不打扰了。”陆丰年道。 “嗯嗯。” 沈惊羽和郭梅珍很快就吃饱了，和陆丰年最后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国营饭店。 两人一走，刚才那位刘主任问陆丰年，“陆主任，看起来您很喜欢那个小姑娘。” 陆丰年笑了笑，“聪明讨喜的小姑娘谁不喜欢？” “那您要是有个闺女，估计得疼得跟个眼珠子似的。”刘主任打趣儿道。 “我也想啊。”陆丰年喝了口茶，“不过我爱人身体不太好，这辈子有个儿子就行了，可能没那个有闺女的命。” “没事儿，以后儿子娶个好媳妇儿回来也是一样的，也能当闺女疼。” “您说得对。”陆丰年笑着跟他碰了下杯。 两人很快揭过了这个话题，聊起了正事儿。 “京大物理系主任？”两人走在回招待所的路上，郭梅珍看着名片，也很惊讶，“那陆先生还真是年轻有为。” “京大，那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学府啊。”她感叹了一句。 沈惊羽突然好奇，“教练，凭您之前的成绩，应该是可以推荐上大学的吧？” 凭郭梅珍之前的战绩，全国的大学她应该都是能上的。 “可以是可以。”郭梅珍笑容淡了两分，“只不过那个时候，我没什么心思去上大学，我回到家乡待了两年，后面认识了我爱人，就跟他一起来了青市这边。” 沈惊羽突然想到了郭梅珍的过去，她有些后悔。 “抱歉，教练。” “没关系，都过去了，你道什么歉呀？跟你没关系。” 郭梅珍轻松地笑笑，也没多想，只以为沈惊羽听别人说了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当了教练心境变了，她现在回忆起往事，已经没有了那么多愤慨怨怼的情绪，整个人都更加平和了。 “走吧，回去休息了。” “好。” 两人回到招待所，开门进房间的时候，沈惊羽看了一眼门锁，皱了皱眉。 她们走的时候门锁的锁眼好像是竖着的，现在怎么是横着的了？ “怎么了？” “没什么。”许是她记错了。 两人进了屋，郭梅珍也累了，招呼沈惊羽休息，说着就要直接躺下。 “等等！”沈惊羽突然叫住了她。 郭梅珍吓了一跳，“怎么了？” 沈惊羽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面前的这张床。 屋内一共两张床，郭梅珍为了安全，让她睡的是里面靠窗那一张床，她自己睡靠门这边的床。 沈惊羽清楚地记得，从她们最开始进这个房间到现在，郭教练都没有碰过床，出门之前她扫视了一圈屋内，床铺都是干净整齐没有什么褶皱的。 可现在，郭教练的床铺有些许的凌乱，虽然被子也是平整的，但她还是能看出被人动过的痕迹。 “有人进过我们房间。” 沈惊羽脸色微沉，抓住被子一角，掀开被子，洁白的床铺上乍眼一看没什么异常，但是…… 她俯下身，离床铺很近，细细看去，果然在上面发现了一些东西。 是一些不知名的白色粉末，细细的，和床单的颜色融为一体，不凑近看，根本发现不了。 这是什么？ 郭梅珍也看见了，她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起来。 “这是什么？谁干的！” 沈惊羽没说话，她快步走到自己那张床边去，掀开被子，果然也发现了一模一样的白色粉末。 果然！ 沈惊羽冷笑一声，这样阴险下作的手段，应该不可能是用来对付郭教练的，来人应该是冲她来的，只不过，她并不确定自己睡的是哪张床，所以索性在这两张床上都撒下了这种白色粉末。 郭梅珍气得浑身发抖。 “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 还没有开始比赛，就有人搞这种见不得人的小动作，郭梅珍又是生气又是失望，现在的体育风气怎么就变成了这样？不在赛场上见真章，反而用这些手段打击对手。 沈惊羽从本子上撕下一张纸，然后小心翼翼地把一些粉末撮到了纸上，再把它包好。 “一定是哪个运动员干的！”郭梅珍气地在屋内踱步，“到底是谁？能进到我们房间，她肯定是有钥匙的！” 沈惊羽也是这么想的，门锁完全没有被撬过的痕迹，来人一定是拿着钥匙进来的。 那这就更可怕了。 “教练。”沈惊羽道，“这事儿不算小事儿，谁也不知道我们要是就这么睡下去，会发生什么，不能就这么算了，说不定被算计的人不止我们。” 她脑中闪过江宁的名字。 第八十三章是谁算计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教练，我先出去一下！” 沈惊羽说完，就直接出了门。 她快步下楼，问前台的同志。 “您好，请问江宁是住在哪个房间？我找她有点事儿。” 前台同志也没多想，反正住在招待所的都是这次来比赛的运动员们，没什么不能说的。 “她在205房间。” “好，谢谢。” 沈惊羽道完谢，再次上楼，她敲响了205的房门。 “谁啊？”里面有人问道，听声音应该是和江宁一起在浴室的那个女生。 “沈惊羽。” 里面诡异地沉默了一会儿。 然后响起她惊慌无比的声音，“阿宁，沈惊羽来干什么？不会是因为刚才的事儿气不过，来找我算账的吧？” “范秀，你慌什么？她要生气刚才就找你算账了。” 江宁不耐烦的声音响起。 很快，她拉开了门。 “你有事儿吗？”江宁打量了一下沈惊羽，问道。 “我能进来说吗？” 江宁迟疑了一下，还是让开了位置，“请进。” 沈惊羽进了屋，第一眼就是看她们的床铺，屋内只有一张床，她们俩应该是一起睡的，看起来还是整齐的，没有睡过。 她在心里松了口气。 那个叫范秀的女生站在角落，心虚地不敢对上沈惊羽的眼神。 “你在看什么？”江宁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我能掀开被子看看你们的床吗？”沈惊羽笑着提出这个堪称古怪的请求。 江宁皱眉，不可思议道：“你来我们房间就是为了看我们的床？” “对。” “……” 江宁无语道：“看完你就走是吧？” “当然。” “那随便吧。” 沈惊羽也不磨叽，直接掀开了她们床上的被子，她微微俯身，仔细寻找，竟然真的找到了和她房间一模一样的粉末。 她心里一凝。 “江宁，你过来看。”沈惊羽招呼江宁。 “什么？” 范秀也忍不住好奇凑了过来。 “你们看这是什么？”沈惊羽指着一小堆粉末说道。 “这是什么东西？”范秀惊叫一声，抱怨道，“这床这么脏吗？那我可不想睡了。” 江宁看了一眼，脸色骤变，震惊、愤怒、难以置信…… 各种神色在她脸上轮番变换，煞是精彩。 沈惊羽看着她的表情，突然觉得不对，江宁这表情怎么好像愤怒大于震惊？ 她难道知道些什么？ “我房间的床上也有这种白色粉末。”沈惊羽试探着问道。“江宁，你是不是知道这粉末是什么东西？” 江宁眼神闪了闪，沉默了一下还是道：“不知道。” 沈惊羽现在笃定她在隐瞒什么了。 她直起身，故意道：“好吧，既然你不想说，我只能报公安，让公安来查了。” 沈惊羽说着要往外走。 “等等！”江宁果然叫住了她，她神色不明地看着沈惊羽，“你报公安没用的，仅凭这些不知道是什么的粉末，查不到任何东西的。” “没关系，专业的事情就交给专业的人去做，我相信公安同志，一定会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的。”沈惊羽笑道，“而且进出的人肯定有我们的房门钥匙，排查一下，应该很容易就能找到吧。” “我都说了，别报公安！”江宁面色突然有些疲惫，“我只劝你一句，你要是想好好参加选拔赛，就消停一点，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反正你也没有损失什么。” “那王芯婵呢？” “什么？”江宁愣住，沈惊羽怎么突然提起她了？ “王芯婵在拿到全国射箭青少年组银牌之后不久，就因为犯错被退回了原队，她损失得不够多吗？”沈惊羽问她，“她整个职业生涯都毁了。” “江宁，你们在浴室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你为什么不想加入省队？你为什么说起王芯婵？” 沈惊羽一步步走近她，“你很清楚这些粉末是什么吧？你也很清楚这是谁做的吧？” 江宁沉默。 范秀看着这个场面，有些不知所措。 “江宁，你没有进省队，但还是遭受到了这种待遇。”沈惊羽指着床铺道，“你确定，你这一次忍气吞声，动手的人不会更加得寸进尺吗？” “还是说，你非得等自己变成第二个王芯婵，才知道反抗！” “你懂什么？”江宁像是被刺激到了，豁然抬头看她，眼神含怒，“你什么都不知道就说我懦弱！” “沈惊羽，你要是站在我这个角度上，就不会这么轻松地说话了！” 江宁冷静到面皮被撕碎，整个人止不住地颤抖，范秀都被她这个样子吓到了。 “阿宁，你冷静。” “我很好！” 沈惊羽表情未变，她缓缓道：“你说得对，我的确不知道你承受了多大的压力，但是我至少不会在本知道是谁有问题的前提下，什么也不说，让另一个人直直地往陷阱里跳。” “如果我会那样做，我现在就不会站在这里跟你讲话了。” 江宁浑身一僵。 范秀犹豫道：“阿宁，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好像……她真的是来提醒我们的。” 她小心指了指床上，表情有些后怕，那些粉末到底是什么？ 江宁咬牙。 她当然知道，如果沈惊羽没有来，她们什么都不知道，直接睡下了，那么这些白色粉末对她们身体造成什么影响，谁也不知道。 是沈惊羽帮了她们，这不可否认。 “对……不起。”江宁还是道了歉，然后又道谢，“谢谢你的提醒。” 她看起来累极了，“沈惊羽，有些事情，你不知道反而是一件好事。” “我不喜欢被人算计的感觉，也不喜欢被人蒙在鼓里。”沈惊羽笑得灿然，“没道理我被人算计了，我还什么都不做，这不是我的性格。” “如果你不说，我就自己查。” 沈惊羽转身又要离开。 “我说。” 江宁吐出两个沉重的字。 沈惊羽勾了下唇，转身，“谢谢，请讲。” “这事儿……”江宁嘴唇动了几下，还是说出了一个名字，“应该是刘惠文干的。” 刘惠文。 沈惊羽早有些预料，所以并不太意外是她。 第八十四章她的过去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但她没有表现出来，而是不动声色地问了一句，“为什么你觉得是她？” “你怎么不问我刘惠文是谁？”江宁却疑惑反问：“你知道她？” “听教练说过。”沈惊羽轻描淡写道。 “原来是这样。”江宁也没多想，“那你既然知道她，应该也知道她爸就是省射箭队现在的总教练了。” 省队总教练？ 沈惊羽目光一动，那这刘惠文的背景确实不一般啊。 “你继续说。” 江宁却没有继续说，而是对范秀道：“小秀，你去门外看着，别让其他人靠近。” “好吧。” 范秀不情不愿地出去了。 沈惊羽挑挑眉，江宁到底想说什么？需要这么小心吗？ 江宁犹豫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你今天帮了我，我可以告诉你一些内情。” “但是在我说之前，我希望你能够保证，不会泄露出去我说的任何话，即使有其他人知道，我也不希望被人查到最后的源头是我，你能做到吗？” “当然。”沈惊羽不假思索地点头，“你放心，就算我做了什么，也不会把你拉下水的。” “好。” “那现在可以说了吗？” “可以。”江宁组织了一下措辞，抬眼看沈惊羽，“既然你刚才说到了王芯婵，那就从她说起吧。” 王芯婵？ 沈惊羽皱了皱眉，“你说。” “王芯婵被退回原队的事情你知道吧？那你知道她为什么被退回原队吗？”江宁问她。 “不是因为她违反队内规定吗？” “放屁！”江宁冷嗤一声，然后突然眯眼看着沈惊羽，“所以你根本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刚才只是在诈我？” 说什么她成为第二个王芯婵，她还以为沈惊羽真的知道些什么呢？ 沈惊羽摸摸鼻子，“知道，但不完全知道。” 她总不能说，她今天才听说王芯婵这个人吧？ 江宁也没心思跟她继续扯这个问题，她继续道：“王芯婵离队，是因为总教练说她给省队蒙羞，说她不知廉耻、荒废训练，不配再是省队的一员，所以被退回了原队。” 沈惊羽听着她嘴里冒出的一个比一个严重的词，有些心惊。 “王芯婵到底做了什么？” “不是她做了什么，你应该问她被人设计了什么？”江宁目光讽刺地看了一眼床，“撒些粉末，这不过是小手段而已，真正恶劣的手段她还没使出来呢。” “只不过，在床上动手脚这种事儿，她还真是一回生二回熟啊。” 床上？ 沈惊羽敏锐地捕捉到这个词，突然灵光一闪，“王芯婵也是被她在床上动了手脚？” 此刻，她们都明白这个她代指的是谁。 刘惠文。 “王芯婵遭遇的，远比你想象的更加可怕。”江宁的语气突然变得艰涩起来，“省射箭队所有的教练、运动员亲眼所见，她和……别人睡在床上……” 沈惊羽倏地瞪大眼，满眼的不可思议。 和别人睡在床上？还被省队所有人看见？ 沈惊羽不敢想象，那会是多么难堪的一个画面？ 然而，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不对的地方。 “不对，王芯婵就算是和别人在床上，最多也只能说她思想不端正，说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她也可以辩解说她们是在正常地谈对象。”沈惊羽越说越觉得不对，“不至于到被人说不知廉耻的地步吧？” 虽然这个年代对女孩儿的名声看得极重，但是如果说是正常的恋爱关系，不至于落到那种地步吧。 “因为……”江宁眼神复杂，“因为和王芯婵在一张床上的人是……省队的一个教练。” 教练？！ 沈惊羽身体一震，错愕地看着她。 “那个教练已经结婚生子，家庭幸福，一夜之间，王芯婵就成了勾引自己老师、破坏人家家庭的贱人，省队为了不让这事儿宣扬出去，只说她是违反队内规定，把她退回了原队。” 沈惊羽听了只觉得浑身发寒。 和自己的教练睡在一起，还被捉奸在床？没有什么比这更可怕的事儿了。 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遭遇这种毁灭性的打击，会受到什么样的待遇？会做出什么样的事儿来？ 再说刘惠文，到底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才至于让她用这样下作的手段来对付自己的队友？ 十几岁的姑娘有这样狠辣的心性，这也让沈惊羽觉得难以相信，她毁掉的不只是一个运动员，也是一个女孩儿的一生。 她怎么能、怎么敢这么做呢？ 沈惊羽只觉得一股难以言说的愤懑涌上心头。 “为什么？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努力冷静了一下后，沈惊羽问。 她自己的嗓子都哑了两分。 江宁目光沉了沉，“就因为那场全国赛。” 沈惊羽疑惑，“那场比赛，刘惠文不是拿了金牌吗？王芯婵是银牌。” “因为刘惠文的那枚金牌是王芯婵让给她的。”江宁笑得讽刺，“最后一箭，王芯婵是故意射偏的，最后，因为一环之差，刘惠文拿了金牌。” “她为什么要那么做？”沈惊羽不理解，“为什么要把唾手可得的金牌拱手让人？” “因为她傻啊。”江宁叹了口气，“王芯婵天赋高，从进省队开始，就被刘惠文针对，辱骂体罚都是常事儿，她没什么背景，没人帮她，她只能自己忍着，一直到了那场全国赛，王芯婵天真地以为，只要自己把金牌让给刘惠文，让她拿了奖，自己或许就不会被她欺负了。” “但她的做法彻底惹怒了心气儿比天高的刘惠文，她觉得王芯婵这样的做法，是在蔑视她、瞧不起她、施舍她，所以……就有了后面的事儿。” 就因为这？ 沈惊羽满心震惊，就因为这么个原因就痛下狠手？ 自己技不如人还无能狂怒，沈惊羽只觉得可气，又可悲。 做不到比别人更好，就对比自己厉害的人下手的人，当然可悲。 悲的不是她技不如人，而是她的心态，有那样的心态，刘惠文或许这辈子都不会明白到底要怎样做才会比别人更强。 前世，沈惊羽也见过听过不少体育圈的肮脏事儿，但像这样人心可怖的事情，还是让她遍体生寒。 第八十五章肮脏不堪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那现在呢？”许久之后，沈惊羽又问道，“你知道王芯婵现在怎么样了吗？” “被退回去还能有什么好下场？”江宁语气沉沉，“她的事儿虽然外界不知道，但省队把她退回去，肯定是告知过原因的，后面，你就能想象了。” 沈惊羽咬牙。 “王芯婵被退回去之后，遭受了所有队友的孤立，教练的漠视，没过多久，她就退队了，彻底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线里。” 一个曾经拿过全国射箭比赛青少年组银牌的运动员，就这么泯然众人矣了？ 一个人的人生就这样被毁得干干净净了？ 沈惊羽觉得有些恍惚。 “那个教练呢？他没有受到处罚吗？” “处罚？”江宁冷笑一声，“他一口咬死是王芯婵勾引的他，他是受害者，喝醉了，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其他人自然站在他那边，信了他的话，他现在照样做着他的教练，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沈惊羽深吸了一口气，平缓自己愤怒的心情。 一个省队，就有这么多渣滓，着实让她没想到。 “像王芯婵这样被打压的运动员不止一个，也不止是射箭队。”江宁继续道，“省队这种地方，看着荣耀无比，实际上内里肮脏不堪，各怀鬼胎。” “所以，我让你息事宁人是为你好，现在对方不过是小打小闹，还没动真格的，忍一忍就过去了。” 沈惊羽看着她认真的脸，突然笑了一声，“你说，王芯婵当初是不是这样想的，忍一忍就过去了？” 江宁沉默了。 “行，今晚的事儿，我忍了，暂且按下来。”沈惊羽突然又答应了，“不过明天，我不会忍。” “你什么意思？”江宁皱眉。 “明天的选拔赛，第一场，我就会使出全力！”沈惊羽笑得自信，“我倒要看看，她看见我的成绩，又会做什么？” 江宁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你就故意要当个靶子，让她看见你？” “先不说你这样做的后果，你就真的那么有把握？”江宁不是想泼她冷水，但必须让她认清事实，“刘惠文的确不是什么好人，但她并不是没有实力的草包，我都不敢说自己一定能赢她，何况是第一次参加比赛的你？” “刘惠文从小学射箭，一路被人叫着天才的名号长大的，所以她容忍不了比她优秀的王芯婵，但你……你或许是有些天赋，但说赢过她，你还真不太行。” 沈惊羽笑了笑，说了一句让江宁感到奇怪的话。 “天才，我见得多了。” 沈惊羽从来不是个狂妄的人，但前世，天才，她真的见得多了，而折戟在她手下的天才，也多了去了。 她明天绝对，必须，要压所有人一头！ “砰砰砰！” 范秀突然在外面砸门，她声音隐忍，憋着气道：“你们说完了没有？我快忍不住了，好痒。” 江宁连忙拉开门，“怎么了？” 范秀一下蹿了进来，不停地扣着右手，“我手好痒，真的好痒，呜呜呜……” 她难受得声音都带着哭腔，手都扣红了。 江宁奇怪，“怎么会痒呢？你刚才碰什么……” 她的声音猛地顿住，和沈惊羽一起，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她们放在桌子上的白色粉末。 难道是因为这个？ 两人的脸色都难看起来。 “小秀，你刚才是不是碰了那个？”江宁连忙问。 “我……我好奇嘛，就用手指沾了一点儿。” “谁让你乱碰的？你知道是什么东西吗你就敢碰！” 江宁气得不行。 “阿宁，你别说了，你快想想办法啊！”范秀扣着手，哭个不停，“再这样下去，我明天还怎么比赛啊？” 江宁反应过来，一把抓住她的手，“不能再扣了，再扣就出血了。” 沈惊羽想了想，当机立断，拿着她们房间里的瓷盆跑出去，到水房接了一盆冷水回来。 “把手放进来。”她对范秀道。 “这么冷的水？”范秀犹豫着，没动。 现在这个天气的冷水几乎刺骨，她们练射箭的，一般都很注重保护自己的手，很少碰冷水。 “你要是明天还想比赛，就给我忍着！” 江宁也毫不心软，直接抓着范秀的手就放进了盆里。 “啊！” 范秀被冰冷的水冻得一哆嗦，惊呼了一声，但手上的瘙痒瞬间好了很多。 “坚持两分钟。” 范秀只能忍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一直到范秀说不痒了，江宁才松开手。 从冷水里拿出来，范秀的手已经冻得通红。 “还痒吗？”江宁问。 范秀瘪着嘴，“别说痒了，我现在连知觉都没有了。” “赶紧搓一搓手，暖和暖和。” 范秀一边搓着手，一边委屈的啪嗒啪嗒掉眼泪，“我这是倒了什么霉啊？” “谁让你乱碰那东西的？”江宁没好气道，“都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还敢拿手去碰。” 她和沈惊羽刚才都非常小心地没有碰上那些粉末，谁成想这丫头还敢拿手去蹭？真是胆子大。 “我也不知道嘛。”范秀更加委屈，然后又有点庆幸，“还好，只碰了这一点点。” “阿宁，你说要是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就这样睡下去了，那不得浑身难受啊？明天还怎么比赛啊？” 江宁听了这话，愣住，心里猛地涌上一阵后怕的情绪。 小秀说得没错，要是今天沈惊羽没有来，她们什么都不知道，就这样睡下去了，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小秀就碰了这么一点，就难受成这样，要是她们整个身体都蹭上这种粉末，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想到这里，江宁看着沈惊羽，诚恳地道谢。 “今天真的很谢谢你。” “不客气。”沈惊羽挑眉一笑，“作为交换，你也给了我很多信息，所以，我也要谢谢你。” “你们倒是谢过来谢过去的，倒霉的是我啊！” 范秀幽怨的声音响起。 沈惊羽和江宁两人忍不住相视一笑。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们现在也是掌握共同秘密的朋友了。 第八十六章暂且按下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范秀的手不痒了，终于消停下来。 江宁看着沈惊羽，道：“反正我知道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对我来说已经很有用了。”沈惊羽笑了笑。 江宁的这些话，无疑是给了她警醒，至少以后要是被人搞了小动作不至于连怀疑对象都没有。 她也没有问江宁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人家有自己的消息来源，她不该问的就决不多问。 “沈惊羽，不管你做什么，你自己小心点儿。”江宁忍不住多说了一句，“听说你在射箭上面有些天赋，希望能见识到。” 她不像刘惠文，她江宁从不害怕有对手，也不害怕别人比自己优秀。 沈惊羽莞尔一笑，“当然。” “我先走了。”她提出告辞。 “好。” 沈惊羽从江宁她们房间出来，回到自己的房间。 郭梅珍正等得心急如焚，见沈惊羽回来，她终于松了一口气。 “你这丫头，再不回来，我就要出去找人了。” “没事儿，教练。”沈惊羽已经恢复了冷静，“我就是出去问了一点儿事情。” “什么事儿？”郭梅珍忙问，“你是不是知道是谁干的了？” 沈惊羽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把江宁说的话告诉郭梅珍。 无论如何，江宁说的那些话也只是猜测，她们没有真凭实据，就算告诉了教练，也无济于事，还不如先暂且按下。 “没有。”她摇摇头，“就是去问了一下，有没有人看到有其他人进出我们房间。” “然后呢？” 郭梅珍皱眉，直觉觉得这丫头隐瞒了什么。 “没人看见。”沈惊羽继续道，“做事儿的人应该很小心。” 或者说，做事儿的人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儿了，驾轻就熟，才没有被其他人察觉到。 “但是这事儿我们不能就这么算了！” 郭梅珍看着摆在桌上的装着粉末的纸包，余怒未消。 “这就是故意针对运动员的，性质太恶劣了，必须得让省局和选拔赛组委会那边的人知道。” “教练，没用的。”沈惊羽摇摇头，“先不说我们不知道这些粉末是什么东西，而且我们实际上也没有什么损失，最重要的是，我们没有一个能够怀疑的对象。” “无凭无据的事儿，组委会不会重视的。” 沈惊羽不得不说，虽然在床上洒东西这种手段很下作，但也称得上是聪明，让人逮不住把柄，自然也就没办法找到罪魁祸首。 “那钥匙呢？能够拿着钥匙进房间来的人肯定没几个。”郭梅珍又想到这一点，“可以从钥匙入手去查啊。” 沈惊羽眼含深意地说了一句，“教练，您说，除了招待所的人，还有什么人能轻松弄到省局招待所的钥匙呢？” 她加重了省局两个字的重音。 郭梅珍瞬间愣住，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股寒意从她后背涌上来，她整个人身上都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她瞪大眼，眼里全是震惊。 “惊羽，你的意思是说……” “嘘。”沈惊羽竖了根手指在嘴边，“一切都只是我们的猜测而已。” 郭梅珍哑住嗓子，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难道，真像惊羽说的那样，这件事儿跟省局内部的人有关？ 沈惊羽看着她失神的样子，心里暗自摇头。 她这个教练成名太早、成绩好、退役又太快，而且那个时候国内的体育圈子应该刚刚发展，远没有现在这样复杂，所以她见过的明争暗斗应该不多，只是在国外的赛场上见识过人心险恶而已，所以她或许不太能想象现在的教练和选手，为了出成绩、为了成名，能够做出什么事儿来？ “教练，时间不早了，咱们早点休息吧。”沈惊羽道，“反正不管这件事是谁做的，对方没有得逞，一定还会使出其他招数来，我们小心谨慎一些就是了。” “你说得对。”郭梅珍点头，“不管怎么样，明天的选拔赛才是最重要的。” 沈惊羽说得没错，现在要是闹起来，只会影响明天的选拔赛，那就得不偿失了。 “行，睡吧。” “嗯。” 在沈惊羽出去的那一段时间，郭梅珍就把被子翻了个面，小心检查过，再没有任何问题，她才敢让沈惊羽躺上去。 “我睡了，教练。” 沈惊羽说完这句话之后，很快就沉沉睡去。 而一旁的郭梅珍脑子还是乱的，各种思绪纠结在一起，毫无睡意。 夜很安静，窗外的风吹过都能听见，郭梅珍听见身边传来的平稳的呼吸声，失笑。 刚才差点被人算计了，还能睡得这么沉，这丫头是真的心大。 不过这样也好，心态稳，明天的选拔赛，一定能行！ 迷迷糊糊这么想着，不知道过了多久，郭梅珍才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醒来，沈惊羽伸了个懒腰，一脸精神，活力满满。 反观郭梅珍，眼下青黑，一看就是没睡好的样子。 沈惊羽还关切地问了一句，“教练，您昨晚没睡好吗？” “别提了。”郭梅珍摆摆手，“走，洗漱完去吃点东西。” “好。” 今天就是选拔赛了，师生俩也没心情去国营饭店吃早饭了，两人直接去了招待所的食堂。 好歹是省体育局招待所的食堂，吃得也不差，早餐供应的馒头包子都有。 两人打了两碗粥、两个包子和一点小菜，就找了个位置坐下。 江宁和范秀正在吃早饭，抬眼看见沈惊羽，露出笑容。 “沈惊羽，早上好啊！”范秀热情道。 昨晚，沈惊羽帮了她，她已经深刻地检讨了自己，决心再也不在人家背后说坏话了。 她现在对沈惊羽的观感也很好，如果不是有她，她今天能不能参加选拔赛都玄了。 “早上好。”沈惊羽笑着点头。 江宁也和她对了一个眼神，笑着微微颔首。 三人熟稔的打招呼方式看得郭梅珍心生奇怪，这俩学生是谁？咋和惊羽这么熟？ 等她们坐下之后，郭梅珍才问出这个问题。 “哦，那是南市市队的范秀和江宁。”沈惊羽喝了口粥道。 江宁？ 郭梅珍筷子一抖，呆了，这丫头什么时候认识的江宁？ 第八十七章食堂挑衅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你什么时候和江宁认识的？”郭梅珍压低声音问道，“我昨天晚上跟你分析的时候，你不是还不知道她是谁吗？” “就昨天晚上啊。”沈惊羽眨眨眼睛，“我去洗漱的时候，在浴室碰见的，就友好交流了几句。” “就这样？” 郭梅珍有些不相信，这丫头鬼精鬼精的，说话她总感觉只说了一半。 “就这样。” 沈惊羽肯定点头。 郭梅珍皱眉不解，“我听其他教练评价说，江宁这个孩子性格比较傲，对谁都冷冷淡淡的，她刚才对你的态度怎么那么好？不会是有什么其他想法吧？” 她开始怀疑昨晚的事儿和江宁有没有关系了。 “没有，您想多了，教练。”沈惊羽笑了笑，“她对我态度好，可能是因为……” 她顿了顿，“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吧。” 什么玩意儿？ 郭梅珍听得一头雾水。 “快吃吧，教练，等会儿我还得去抽签呢。”沈惊羽转移话题。 这次的选拔赛，整个东省各个市县的射箭队都来人了，加起来大几十号人呢。 选拔赛的分组也很简单，按照性别分为男子组和女子组，两组再细分为成年组和青少年组，沈惊羽她们都属于女子青少年组。 但是单女子青少年组就有二十人之多，五人一组划分，可以分为四组，选拔赛的规则就是先进行分组赛，分组赛的前两名进入下一轮，第二轮的十个人再次分为两组，决出前两名，最后的四个人进行决赛，而最终能代表东省去桂省参赛的名额，只有两人。 各个射箭队带队的教练对运动员们的实力都很了解，自然都不想自己的队员在第一轮抽签的时候，就和实力强劲的运动员抽到一起。 郭梅珍自然也是这么想的。 她脸色有点发愁，“你可别第一轮就碰到江宁和刘惠文她们。” 要是在第一轮就和她们遇上了，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常言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郭梅珍希望沈惊羽能够一路势如破竹进入决赛，但她最怕的就是沈惊羽在第一轮的时候，就遭遇实力强劲的选手。 “没事儿。”沈惊羽倒是没想太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反正总是要遇上的，早晚都没差。” 说实话，她还真想第一轮就遇上那个刘惠文，也真想见识见识她的实力到底怎么样？ “沈惊羽？” 沈惊羽刚这么想着，身边就传来了一个女声，疑问的语气里带着股傲气。 她放下筷子，抬起头，一个女生站在了她面前。 女生身材高挑匀称，长相算得上是甜美可爱，扎了个马尾，正好奇地看着她，看着一片天真活泼的样子。 沈惊羽却看清楚了她眼神里的恶意。 她不动声色，“我是沈惊羽，你是？” 听见她承认，女生灿烂一笑，伸出手，爽朗道：“我叫刘惠文，很高兴认识你。” 沈惊羽看着她伸出的手，没动，要不是知道这位的“光辉事迹”，说不定她真会以为这人是来跟她交朋友的。 她没动，刘惠文的手僵在那里，有些难堪了。 “不好意思，刚吃了包子，手脏。”沈惊羽淡淡道。 刘惠文眼里闪过一丝阴霾，然后故作无事地收回手。 “没关系。” 食堂里其他的运动员们窃窃私语。 “这就是刘惠文，早就听我们教练说过她，她很厉害的。” “那当然，好歹是曾经拿过青少年组全国冠军的运动员，这次选拔赛的名额肯定有她一个。” “那个叫沈惊羽的怎么回事儿？也太不识好歹了吧，人家主动来认识她，她还不给面子。” “就是，得意什么？不就是有个好教练吗？赛场上看的是自己的本事，跟教练没关系。” “刘惠文她爸可是省队的总教练，沈惊羽这么得罪人，以后是不想进省队吗？” “她想，也要有本事能进啊，我就不信她的教练还能把她塞进省队。” 这些声音从沈惊羽耳边掠过，没有激起她丝毫的怒气，反而让她笑了笑。 “谢谢大家，我也知道我有个好教练，不用你们一而再再而三地提醒。”她扫了一圈周围的人，“不然的话，我会觉得你们是对自己的教练不满意，所以才嫉妒我有这么一个好教练。” 她这话一出，不少教练脸色微变，不满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学生。 运动员之间有竞争，教练之间当然也有竞争。 “不是，教练，我们没有这个意思。” 那些学生慌了一下，连忙解释道，还不忘瞪一眼沈惊羽，她竟然敢挑拨离间！ “少说两句！”有教练斥责道，“自己的事儿弄明白了吗？就关心别人的事儿。” “你们今天的选拔赛就一定能拿到成绩吗？我告诉你们，谁今天名次最落后，谁就跟我回去加练！” 这下，那些运动员都吓得噤声了。 “沈惊羽也太厉害了。”范秀看着这场面，没忍住笑，“一句话就让她们倒霉了。” 江宁也没忍住，满眼的笑意，但她看着刘惠文站在沈惊羽面前，眼里还是闪过了一丝担心。 刘惠文今天特地过来，不会就是为了给沈惊羽一个下马威的吧？还是说，来看她们有没有中她的计？ 她猜得没错，住省队宿舍的刘惠文今天特地到招待所来，就是想看看她的“秘密武器”奏效没有，只不过显而易见，她希望了。 看着好端端坐着的沈惊羽，刘惠文有些遗憾。 “还有事儿吗？”沈惊羽问她。 “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昨晚睡得好吗？”刘惠文笑着，眉眼张扬。 郭梅珍脸色一变，刘惠文问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是她想多了还是？ 沈惊羽点头，“挺好的。” “招待所的床比我们体校的舒服。” 刘惠文嘴角向下压了一下，然后又勾起，“那就好。” “希望今天的选拔赛结束后，你还能睡得这么好。” 她话里的挑衅和讽刺任谁都听得明明白白。 沈惊羽表情未变，“当然。” 刘惠文定定地看她一眼，然后转头看向江宁，笑容明媚。 “江宁，你也是哦。” 江宁本就冷淡的眉眼更冷了。 第八十八章以势压人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见她不回答，刘惠文也觉得无趣，正要转身离开的时候，突然又想起了什么。 她笑着对郭梅珍道：“郭教练，我爸一直都想邀请您来省队任教，只是没想到您会选择去青市体校。” “俗话说，好马配好鞍，好教练自然也要带最好的学生，您一时想岔了也没关系，我爸说了，省队的大门永远为您打开。” 刘惠文这话明里暗里都是在说郭梅珍没有眼光，放着省队的教练不当，去一个小小的体校蹉跎，甚至连带着贬低了青市体校的学生，这中间当然包括沈惊羽在内了。 沈惊羽看了一眼脸色变化的郭梅珍，没说话。 这是针对教练的，她不好贸然开口。 “刘惠文是吧？”郭梅珍放下筷子，看她，“你一口一个我爸我爸的，我就想知道，你现在站在这里，代表的是谁？是运动员刘惠文，还是你爸的传声筒？” “还是说，省队现在需要你一个小姑娘出面来跟我说话了？” 郭梅珍加重了语气，眼神有些不善，她的修养虽然还不至于跟一个小姑娘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大发雷霆，但也不需要给刘惠文什么脸面。 刘惠文没想到她会这么不客气，脸上的笑容顿时僵硬了下来。 郭梅珍再怎么说都是一代名将，即使退役多年，但她的名声和地位极高，她做事不是什么人都能置喙的，更不是刘惠文这样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能够站在她面前大放厥词的，其他人估计她父亲会给刘惠文面子，她郭梅珍可不会给。 她年轻的时候脾气暴躁，连国家队教练的面子都不给，更别提现在了。 “小姑娘，和我说这些，你还不够格呢。”郭梅珍鼻腔里冒出一声冷哼，“既然是你爸的意思，那就让你爸亲自来和我说。” 她浑身的气势都放了出来，压迫得刘惠文呼吸都紧了紧。 郭梅珍的话一出，不少人回过神来。 “对啊，这个刘惠文再厉害也就是个运动员，她这样跟郭教练说话有点奇怪吧？” “就是，她爸是总教练跟她有什么关系？她出面来说这些算怎么回事儿啊？” “刘惠文不会觉得自己能代表省队吧？” 沈惊羽眼里浮现出笑意，想要以势压人，也得看看这个势够不够。 刘惠文听见这些议论的声音，脸色铁青，但她只能咬牙回答。 “是，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郭教练。” 说完这句话，她和身后的队友一起，快步离开了食堂。 背影全然没有了来的时候的那种嚣张的感觉，透着一股灰溜溜的意味。 “不是，她刚才什么意思！这也太嚣张了吧？”刘惠文走了，范秀却还是有些气不过，直接摔了筷子，“真以为没人能比过她是吧？” 还好沈惊羽的教练说了两句让刘惠文吃瘪了，不然她得气死。 “好好吃饭。”江宁面无表情道，“不管她怎么挑衅，赛场上才是检验实力的时候，笑得灿烂没用，要能笑到最后才行。” 刘惠文的挑衅对她来说实在是不痛不痒，她也没必要回应，她只信奉自己的实力会证明一切。 “说得对。”沈惊羽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她意有所指道，“只有那些身子弱的小狗才会用凶狠的吠叫来掩饰自己的心虚和无能。” 狗吠？ 范秀呆了一秒，反应过来后忍不住扑哧一笑。 这不是说刘惠文是心虚的狗吗？ “沈惊羽，还是你嘴巴毒啊。” 沈惊羽耸耸肩，“我就当你是在夸奖我了。” 江宁看她，“马上就抽签了，祝你……成功。” 她本想说好运，但想着沈惊羽应该不是一个喜欢靠运气的人，所以改了口。 “谢谢，你也是。”沈惊羽莞尔一笑。 两人眼神交汇，有着别人看不懂的暗芒。 出了食堂，郭梅珍还在奇怪地问：“我怎么总觉得你和那江宁之间有什么瞒着我的事儿？” “真没有。”沈惊羽无奈，“郭教练，咱们得去抽签了。” “走吧。” 郭梅珍也不追问了，现在抽签最重要。 今天的选拔赛就在省队的训练基地举行，也就在省局旁边，两人走路几分钟就到了。 此刻，训练基地里属于射箭队的室外训练场上，人来来往往的，可不算少。 沈惊羽四处看了一眼，省队的规模的确是比她们体校强多了。 不远处的抽签处立了个牌子，郭梅珍一眼就瞧见了，拉着沈惊羽过去。 “您好，我们抽签。”郭梅珍对抽签处的教练道。 抽签处教练头也不抬道：“姓名，所属队伍。” “沈惊羽，青市体校。” 那位教练一顿，抬起头来，眯着眼打量了一下沈惊羽，看着就是个普通小姑娘，没什么特别的。 这就是沈惊羽？ 那这位…… 他看向一旁的郭梅珍，不动声色。 “行，抽吧。” 他指了指面前的纸箱，“里面有五个乒乓球，上面有数字，抽到几号你就在第几组。” “好。” 沈惊羽把手伸进箱子，随手拿起一个乒乓球，乒乓球上写了个数字三。 “三号。” “那就是第三组了。” 教练说着，在本子上记录了一下。 青市体校，沈惊羽，青少年女子组第一轮第三组。 沈惊羽点点头，和郭梅珍一起离开，等候比赛开始。 坐在不远处看台上的刘惠文清清楚楚地看见了这一幕，她勾了下唇，走到抽签处。 “惠文啊。”抽签处教练看见她就露出和蔼的笑容，“来抽签啊？抽吧。” “对啊，张叔。” 刘惠文笑着点点头，先是瞥了一眼桌上的本子，然后从纸箱里摸出了一个球。 “我看看是几号来着？”张教练看了一眼。 他正要开口。 “三号。”刘惠文扬着灿烂的笑容，晃了晃手里的乒乓球，说道，“张叔，我抽到的是三号，您说是吧？” 张教练看着乒乓球上面那个明晃晃的二，犹豫了一下，把话咽了回去。 “嗯，三号，张叔给你登记上。” 不过是个分组，不算什么大事儿，依着惠文就是了。 刘惠文看他登记好了，终于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第八十九章分组结果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谢谢张叔，您人可真好。”刘惠文说着，还不忘给个甜枣，“等下次队里选主教练的时候，我一定多帮您说两句话。” “好好好。” 张教练笑得见牙不见眼，这孩子就是懂事儿上道啊。 刘惠文笑着回到了看台上，队友凑过来，堆着笑脸问道：“惠文姐，事儿办好了吗？” “当然。”刘惠文得意一笑，然后瞪了她一眼，“哪儿像你这个废物，昨晚让你做那么一点儿小事都做不好！” 队友委屈，“我真的把那个药洒在沈惊羽和江宁的床上了。” “那她们今天怎么一点事儿都没有？”刘惠文沉下脸，“我的药是不会出问题的。” 那可是她费了好多功夫才弄来的好东西，怎么可能没效果？ “我真的不知道。”队友更委屈了。 “行了，哭丧着一张脸给谁看？”刘惠文不耐烦道，“这次就算了，下次要是再这样给我办砸事儿，你就给我待在队里好好冷静冷静！” 队友立刻打了个哆嗦，所谓的冷静冷静就是坐冷板凳，所有的比赛她都别想参加了。 “惠文姐，我不会的，下一次我一定把事儿给你办得漂漂亮亮的。”她连忙保证道。 “你最好是。” 刘惠文冷哼一声，没再说了，而是远远地盯着沈惊羽。 “我倒要看看，她和我在一组，这第一轮能不能过得去。” 她故意等到沈惊羽抽完签才过去，就是为了和她分到同一组，刘惠文打定主意第一轮就要让沈惊羽见识一下她的厉害，让她知道，这选拔赛不是谁都能参加的。 “惠文姐，我还是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对付沈惊羽？”队友忍不住问道，“她一个才进体校的，能有几斤几两？哪儿配当你的对手啊？江宁不应该才是你的对手吗？” 要知道，惠文姐对付江宁都没有这么认真过。 “你懂什么？”刘惠文冷笑一声，“江宁那人心眼子比马蜂窝都多，不好对付，而且她背后有人，我也不敢轻易动她。” “但是沈惊羽就不一样了，谁让她就是个乡下来的？什么背景都没有。”刘惠文抄着手道，“最重要的是，谁让她那个教练拒绝了我们省队呢？” 那个郭梅珍，竟然放着他们省队不去而去了一个破烂的体校，真是不知好歹！ 想着因为这事儿她爸还被省局领导批评了，说她们省队为什么连一个体校都比不过，为什么没有招揽到郭梅珍那样的人才来任教，刘惠文心里就气不过。 再听到外界的人传沈惊羽天赋不低，她就更加起了好胜心，今天的选拔赛，她一定要让那个沈惊羽知道厉害！狠狠地打那个郭梅珍的脸！ 巧了，沈惊羽此刻也是这样想的。 这次选拔赛的第一轮，她就要让所有人知道，郭教练的选择是正确的！ 抽签很快结束，组委会公布了抽签分组的结果。 “第三组，宁雨、陈晓容、沈惊羽、刘惠文……” 郭梅珍念着第三组的名字，皱起了眉。 “刘惠文怎么也在第三组？” 这是巧合吗？ 沈惊羽看着不远处的刘惠文，对方刚好也正在看她，眼神中带着某种宣战的意味。 她面无表情地移开眼神。 很好，不是巧合。 “和我想的没错，你被弄到和她一组了。” 江宁看完了分组结果，凑了过来，说的话有点耐人寻味。 “没关系，和谁一组都一样。”沈惊羽不甚在意，“你呢？分组还好吧？” “我好得很。”江宁失笑，“你还是先关心关心自己吧。” 刘惠文既然摆明了要对付她，肯定会想方设法使绊子。 “你用的弓和箭都注意检查一下。”江宁好心提醒，“小心别被人动了手脚。” “多谢提醒。” 选拔赛第一轮的赛制：射箭距离三十米，采用标准靶位，每组五人，每次射三箭，一共五组，共十五支箭，每一组的三支箭射出时间间隔不能超过三十秒，按照最后总成绩决定淘汰和晋级人选。 沈惊羽听完播报的规则，点点头，第一轮比赛相对来说，还是比较简单的。 选拔赛第一轮的比赛很快开始，从第一组开始。 沈惊羽看到范秀就在第一组里面，拿上弓箭的她已经没有了之前嘻嘻哈哈的样子，面色严肃，目光紧紧盯着前方的靶位。 她留心看了看，发现她最后成绩还不错，应该能顺利晋级下一轮。 江宁在第二组里面，她的神态动作都绝对称得上是从容不迫，每一个动作姿态都是无比标准，甚至让人觉得赏心悦目的，是不是从小练的基本功，一眼便能看出来。 她的比赛沈惊羽看得更加认真了些，江宁的表现也没有让她失望。 她射出的每一箭都毫不犹豫，三十秒的读秒时间，她根本没有花费多少，十五箭很快结束，江宁不出意外地拿了第二组的第一，顺利晋级下一轮。 围观的其他运动员们发出了惊叹。 “不愧是江宁啊，果然厉害。” “我们教练曾经说过，江宁射箭的姿势是他见过最标准最完美的，我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十五箭，十三个十环，两个九环，这个成绩，谁能比得了啊？” “说实话，这种级别的选拔赛，对江宁来说，真是没有难度。” “我估计最后的两个名额就是她和刘惠文拿了吧，这样看来，我们简直就是来凑数的。” “那也不一定，万一有什么意外呢？” 不止运动员，教练们也有不少赞叹她的。 “江宁的射箭姿势真是挑不出一点毛病，不愧是运动员家庭出来的孩子，就是不一样。” “说起来，这样标准的姿势我还在一个运动员上看见过，只可惜……” “你说的是不是那个姑娘，叫什么来着？我想想，好像是叫王……王芯婵……” “行了，别说了，都过去多久了。” 教练们说起王芯婵这个名字，都有点讳莫如深。 刘惠文看着被众人称赞的江宁，不屑地笑了，江宁再厉害又怎么样？还不是只能在市队里蹦跶。 接下来，看她的吧！ “第三组运动员，准备！” 很快，裁判开始叫第三组准备了。 “去吧。”郭梅珍拍了拍沈惊羽的肩膀，轻声道。 “嗯。” 沈惊羽活动了一下手指，走上前去。 第九十章第一轮赛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候射线上，第三组的五个人已经站定，沈惊羽的右边正是刘惠文。 检查调试弓箭的准备时间里，刘惠文转过身来，看着她，笑容中带着恶意。 “这是你第一次参加比赛对吧？” 沈惊羽检查着自己的弓箭，没理她。 刘惠文最讨厌别人无视自己，她眼里闪过一抹阴鸷，继续道：“在你们那破体校你或许有点本事，但在这里，你还不够看的。” 沈惊羽终于抬起头，看了她一眼。 “我很好奇，你以前拿的那些奖，都是靠嘴皮子拿的吗？” 她的语气轻飘飘的，充满了疑惑，似乎真的在思考这个问题。 刘惠文的脸一瞬间耷拉下来，“你说什么？” “看来你耳朵也不太好。”沈惊羽懒洋洋地看她一眼，试拉了一下弓，“有这个功夫故意来激我，还不如想想等会儿要怎么赢我？” 刘惠文愣了愣，眼里浮现出不可置信。 她说什么？她需要想怎么赢她？ 简直可笑！ “你是说我会有可能赢不了你？” 刘惠文指着自己问道，满脸的不可思议。 沈惊羽笑眯眯的，“只是让你少说这么多乱七八糟的话，不然，等会儿要是输了的话，可是很难看的。” 刘惠文被她气得胸口起伏，怒而转头。 她看着前方的靶位，心里气急，想着一定要让沈惊羽见识到自己的厉害！ 看台上，范秀看着沈惊羽有些担心。 “刘惠文刚才嘀嘀咕咕地跟她说什么呢？不会是在故意搞沈惊羽的心态吧？” 江宁也在看，“这不是刘惠文的一贯作风吗？” 在赛前干扰运动员的心态，刘惠文这种手段不高明但是有效，但是她相信，沈惊羽不会被影响。 “那裁判也是的，这种情况竟然都不警告一下。”范秀抱怨道。 “警告谁？”江宁有些好笑，“你让省队的裁判来警告谁？刘惠文还是沈惊羽？” 刘惠文是省队的王牌，自家裁判肯定不会针对她，裁判也不可能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只警告沈惊羽一个人，所以对于裁判来说，警告不是，不警告也不是，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没看见了。 郭梅珍眉头紧皱，看着刘惠文，那姑娘刚才在干什么？ 她强行按下心里的不满。 “准备！” 裁判开始发令。 第三组的五人拿着弓箭，同时上前，走到了起射线前，纷纷举起了自己手里的弓箭，做好射箭准备。 几秒钟后，裁判发出了发射信号。 第一箭，刘惠文和沈惊羽两人几乎是最快放出去的，两人的箭只前后脚的功夫就扎上了箭靶的中心位置。 “十环！” 范秀看了一眼裁判报出的靶数，差点蹦了起来！ 她远远地看着沈惊羽那个靶位，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一支箭插在靶位中心，那是一个完美无缺的十环！ 没有任何可以质疑的余地。 “沈惊羽还真有两下子啊！”她兴奋不已，“阿宁，你快看刘惠文的表情，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 江宁也没忍住勾起了唇。 郭梅珍看到那个十环，松了口气。 很好！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开端！ 刘惠文此刻脸色比刚才还要难看，她的视线根本没在自己的靶位上，因为她知道那肯定是个十环，但是！ 沈惊羽，她怎么会也是十环？！ 刘惠文死死地看着沈惊羽的靶位，恨不得把它瞪出个洞。 她想不明白，沈惊羽怎么可能跟她用差不多的速度拿到十环！甚至……甚至她的速度比她还要更快，比她的箭更靠近中心点。 这怎么可能呢？ 这不真实！ 刘惠文看着沈惊羽，怒道：“不可能！” 她不可能比得上她！一定是她运气好！ 沈惊羽弯了弯唇，“不可能？那就再看看咯。” 这是她这辈子职业生涯的比赛中第一个十环，她非常满意，但后面，远远不止这一个十环！ 两人之间的距离间隔差不多有三米，说话的动静被裁判注意到了，这下，他不好再装作没看见了。 “三号、四号，警告！” 虽然选拔赛不像其他正式比赛那么严格，但在比赛场上交谈起来这种事儿，还是要被警告的。 刘惠文只能恨恨地噤声了。 没关系，这才第一箭，后面还有十四箭！ 她还有十四次机会赢她！ 可沈惊羽怎么会给她这种机会。 第二箭的发射信号很快打响。 这一箭，刘惠文全神贯注，眼睛盯着前方的靶位，以自以为的最快的速度，最完美的动作射出了这一箭。 十环！ 她松了口气，脸上的笑容还没荡开就看见了沈惊羽的靶位。 同样的十环！ 甚至比她更完美，就扎在她第一箭的旁边，紧紧挨着。 刘惠文浑身僵住。 第一次如果是偶然，那第二次呢？还是巧合吗？ 刘惠文没有时间想这个问题，因为第三箭很快开始了。 她刚抬起胳膊，身边就响起极轻的一声。 “嗖！” 是沈惊羽的箭飞了出去！ 她怎么会这么快？ 刘惠文豁然转头，看着沈惊羽。 沈惊羽已经慢条斯理地放下了弓，甚至没有抬头看自己的靶位。 似乎，她完全笃定自己这一箭一定非常完美。 刘惠文僵硬着看向沈惊羽的靶位，那上面，又是一个让她感到心凉的十环。 三个十环！ 完美得不能再完美。 刘惠文拿着弓箭的手都轻微地颤抖了一下。 怎么会这样？ 她眼神有些迷茫，本来觉得自己一定能赢沈惊羽的心动摇了起来。 “113、12、11、10……” 她迟迟没有射出去第三箭，直到裁判读秒的声音把她唤醒。 刘惠文强打起精神，有些慌地射出了第三箭。 她心态失衡，慌忙之下射出的这一箭，成绩自然不会怎么好，一个刺眼的八环出现在靶位上。 刘惠文看了一眼，差点眼前一黑，晕过去。 八环？这一箭竟然只有八环！ 她手剧烈地抖动起来，不敢相信自己这一箭的成绩这么差。 “啧。”明明沈惊羽的声音很轻，但刘惠文就是听见了。 她听见沈惊羽轻轻地嘲讽了一声，“也不过如此嘛。” 刘惠文气得一口牙几乎要碎。 第九十一章奇耻大辱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第一组的三支箭射完，有一个短暂的休息时间，三分钟，用于裁判复核和选手调整休息。 沈惊羽站在原地，短暂地休息。 而她三个十环的成绩已经被很多人看在了眼里。 “我靠，那个青市体校的沈惊羽拿了三个十环！甚至比刘惠文的成绩还要高，第三组她现在是第一。” “什么？我看看，不会吧？刘惠文第三箭竟然只有八环？” “而且沈惊羽的三箭一箭比一箭快，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她好像不需要思考，我从来没见过射箭这么快的人。” “有没有可能是对她来说太简单了，根本不需要思考呢？” “刘惠文的第三箭是不是失误了？她刚才好像最后才射出去那一箭。” “刘惠文可是省队的王牌啊，沈惊羽竟然比她还厉害？我就说那位郭教练不可能无缘无故去一个体校任教。” “这才第一组箭，后面还有十二支箭，不到最后还是不一定。” 运动员们议论纷纷，教练们也在小声探讨着。 “都等着看那个沈惊羽的笑话，没想到倒把我们吓着了，这可是一鸣惊人啊。” “你们注意到没有？她的动作和姿势不是最标准的，但她射出的箭偏偏又快又准，这种东西，就是天赋，谁也比不上的。” “谁说不是呢？我听说上面的领导就在等着沈惊羽这次的成绩，好用来拿捏郭教练，没想到啊。” “还是再看看吧，说不定只是昙花一现呢。” “也是，比赛不到最后一刻，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范秀此刻已经呆了，如果说沈惊羽的第一个十环让她兴奋，第二个十环让她震惊，那么三个十环直接把她看呆了。 “果然是厉害啊。”她听见身边的江宁感叹。 “阿宁，你也觉得她厉害？”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江宁没忍住翻了个白眼，语气叹服，“要是后面她都能保持这种水准，我估计都比不过她。” 范秀瞪大眼，“不会吧？你也比不过？” 江宁耸耸肩，“比不过。” 三箭，已经足矣让她评判出沈惊羽的水平了。 天赋高、技术好、心态稳，她几乎没有看出任何沈惊羽的短板，每一项她几乎都是顶尖的水平。 她也不像刘惠文，接受不了别人比自己厉害，沈惊羽如果一直保持这种水准，她的确比不过她，她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不过，这种又多了一个强劲对手的感觉，似乎还挺好的。 江宁看着沈惊羽，眼里冒出熊熊的战意。 她不怕有对手，只怕超越不了自己。 她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和她比一场了。 郭梅珍不停地深呼吸，平缓自己紧张的心情。 即使知道沈惊羽的成绩不会差，她还是不免感到紧张，现在六个十环了，她是既紧张又兴奋。 “刚才是我失误，接下来不会了。” 刘惠文好歹也被称作省队的王牌，虽然有些水分，但也并不是真的什么都不行，她是有实力的，大大小小的比赛也比过，所以在这短短时间内，她也已经调整好了心态，平静了下来。 刚才不过是她对沈惊羽的实力有了错误的评估，震惊之下才出现了失误，后面都不会了，她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 “你等着看好吧。”她对沈惊羽道，“我会让你知道，你和我的差距在哪里？” “行啊。”沈惊羽笑了笑，笑容有些欠揍，“那等你先追上我这两环再说吧。” 刘惠文：“……” 她握紧了拳，再次气得脑子发昏，努力深呼吸了几下，才平缓下来。 刘惠文发誓，在比赛结束前，未免自己被气死，她不会再跟她说一句话。 休息时间结束，第二组的三支箭开始。 这一次，刘惠文努力不让自己受沈惊羽的影响，还是正常发挥了。 她看着自己三个十环，满意地舒出了一口气。 很好。 “哇！沈惊羽又是三个十环呢！她也太厉害了！” “我现在算是对她改观了，她值得一个好教练！” “刘惠文也是三个十环，但是还是跟沈惊羽差两环呢。” 即使离得远，刘惠文还是听见了这些声音，她的笑脸再次僵住，看向沈惊羽。 她又是三个十环？怎么可能！ 沈惊羽偏过头，好心提醒她，“三支箭过去了，你还是差两环呢。” “加油哦。” 刘惠文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她忍了又忍，才控制住自己没有一拳挥过去。 她真是第一次遇见沈惊羽这样油盐不进、比她还气人的人！ “你给我等着！” 刘惠文这句话简直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好的哦。” 沈惊羽脸上那种笑容看得她想抓花她的脸。 还有机会！ 刘惠文只能不停地给自己洗脑。 然后，第三组箭、第四组箭、第五组箭！ 沈惊羽抬手、搭放…… 如同机械化一般的操作，看得众人眼晕。 十环、十环、十环！ 全部都是十环！ 毫无例外！ 围观的运动员和教练们都看得麻木了。 她们请问呢？沈惊羽那手是什么固定发射器吗？除了十环就没有别的成绩了，每一箭都又快又准，简直让她们感到害怕。 “沈惊羽真的是人吗？她怎么能每一箭都那么完美？” “我服了，我真的服了，这种人还和她比什么？” “刘惠文的表情看着都要崩溃了，她又失误了一次，现在和沈惊羽的差距有四环了。” “不止她，其他几位的表情也没好到哪儿去？” “我现在更庆幸自己没有抽到第三组了，不然现在面对这个场面的人就是我了。” 五组十五支箭已经完全射出去了，沈惊羽的成绩是所有人都看得到的。 十五个十环！满环的成绩！ 毫无争议的第三组第一名！ 刘惠文已经和失了神一样的了，她的最终成绩是十二个十环，一个八环，两个九环。 虽然还是以第二名的成绩晋级了第二轮，但这样的成绩对他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尤其是沈惊羽是踩着她的肩膀上晋级的第二轮，这简直和当众扇她的脸没什么区别！ 第九十二章全部满环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第一轮组赛结束，五组一共晋级了十人进入下一轮，晋级名单很快公布在了，沈惊羽听见自己的名字被播报出来，满意地笑了笑。 第一轮组赛第一的成绩，算是开了个好头了。 不过，高兴的情绪也就只有一瞬，这种级别的比赛还不至于让她太过兴奋。 沈惊羽回到郭梅珍身边。 “教练。” 郭梅珍倒是高兴得不得了，连声道：“不错，不错，发挥得很好。” 刚才那些教练眼光羡慕地看着她的时候，那种骄傲的感觉，不亚于她自己第一次拿全国冠军的那一年，甚至说，她还要更高兴，因为这份羡慕不仅是对她的，更是对她的学生的。 郭梅珍第一次真切体会到了当一个教练所独有的成就感。 “你这十五箭彻底击碎了那些人的质疑，接下来的第二轮比赛，估计所有人的关注点都会在你身上。”郭梅珍认真给沈惊羽分析，“越是这个时候，越要稳住，不能慌。” “只要第二场也正常发挥，选拔赛的名额就没问题。” 沈惊羽点点头，“我明白的，教练。” “明白就好。” 郭梅珍知道，这是个聪明至极的孩子，一点就透，不用多说太多。 江宁和范秀走了过来。 郭梅珍看了看她们，笑了笑，“惊羽，你们选手之间交流一下，我去前边儿看看。” 她在这里几个小姑娘不太好说话。 “好。” “沈惊羽，真有你的！”范秀激动得拍了沈惊羽一巴掌，“想着你可能不简单，但也没想到你这么不简单啊。” 沈惊羽被这结实的一巴掌拍得龇牙咧嘴。 江宁无奈瞪了范秀一眼，“说话就说话，别动手。” “哦哦，不好意思，我太激动了，嘿嘿。”范秀搓了搓手。 她自己的成绩在第二轮晋级的选手中排到了中间位置，也还不错。 “希望等会儿抽签别和你们俩抽到一组。”范秀双手合十，作祈祷状，面色有点愁，“要是和你们抽到一组，决赛第三轮我就别想了。” 第二轮十人分为两组，取每组前两名进入最后的角逐，要是和沈惊羽还有江宁分到一组，范秀用脚趾想都知道自己没啥希望到第三轮了。 “那让你和刘惠文一组？”江宁笑道。 范秀撇撇嘴，“那也比跟你们俩一组好。” 现在在她心里，沈惊羽可比刘惠文恐怖得多，她宁愿和刘惠文一组，也不想和沈惊羽遇上。 江宁看着不远处的抽签处，如有所思。 “怎么了？”沈惊羽注意到她的表情，随口问道。 “我觉得……”江宁顿了顿，说出自己的猜测，“下一轮，刘惠文一定会想办法不和你分到一组。” 沈惊羽挑挑眉，有些意外，“为什么这么说？” “刘惠文那个人，虽然自以为是，但趋利避害的本事也不小。”江宁道，“第一轮的时候，她错误预估了你的实力才和你分到一组去，第二轮她就不会了，为了确保自己能进入第三轮决赛，她会想办法和你分开，不在一个组。” “她是一个承担不了风险的人。” 要么说，最了解自己的人永远是自己的敌人呢，江宁把刘惠文现在的心思猜得明明白白。 她正是这么想的。 刘惠文坐在看台上，脸色阴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旁的队友看着她铁青的脸，小心翼翼道：“惠文姐，你还好吧？” “我好得很！”刘惠文转头看她，姣好的脸瞬间扭曲。 队友吓了一跳，连忙安慰，“没事儿的，惠文姐，那个沈惊羽就是运气好而已，等会儿你一定能赢回来！” 虽然说这话，她自己都觉得违心。 刘惠文直直地看着她的眼睛，语气幽幽，“你真觉得我比沈惊羽厉害？” “当然了！”队友哪儿敢说不是，她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你只是今天状态不太好而已，沈惊羽哪儿能比得上你？” 刘惠文终于脸色稍霁。 “这还差不多。” 成年组比赛那边，省队主教练刘宣正在观战。 休息的间隙，他问了一下身边人。 “青少年女子组那边成绩怎么样？第一轮应该比完了吧？” “比完了。”身边人当然知道他是想问什么，“成绩也出来了。” 他犹豫了一下，说道：“惠文……没有拿到第一。” 刘宣愣了一秒，然后面色如常道：“是江宁那孩子拿了第一吧？她确实不错，等这次选拔赛后，我再跟市队那边聊聊，把人争取到我们省队来。” 江宁实力不错，和惠文不相上下，她要是拿了第一刘宣也不意外。 “……也不是。”身边人道。 也不是？ 刘宣终于正眼看他，“那是谁拿了第一？” 身边人吞吞吐吐的，“是……” “赶紧说！”刘宣不耐烦了。 “是青市的沈惊羽。” “谁？”刘宣恍然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确定了一下，“你说的是青市体校那个？就是郭梅珍带的那个学生？” “对。”身边人点头道，“那姑娘第一轮，十五箭，十五个满环。” 刘宣好半晌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突然笑了一声，“看来，姜还是老的辣啊。” 他就说郭梅珍那样的人物，怎么可能莫名其妙去个体校当教练？原来是看中了这样的好苗子啊。 “刘教，您不生气啊？”身边人小心问道。 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赢了她们省队这一大帮人，惠文还是刘教的闺女，按理来说，刘教应该生气才对，怎么看着还有点高兴的样子呢？ “我为什么要生气？”刘宣反问他，“有这样的人才，是我们东省射箭届的福气啊。” 他是谁？东省射箭队的主教练，这样的人才，是他们省队所欠缺的，惠文要是拿了第一，他高兴，但是出了沈惊羽这样的人才，他更高兴，因为只要他把沈惊羽招揽到省队来，那荣誉不还是属于省队，属于他这个主教练的吗？ 刘宣这样想着，嘴角露出笑容，他根本没有想过沈惊羽会有拒绝加入省队的可能性。 第九十三章想方设法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你别在这儿了。”刘宣吩咐身边人，“你去那边盯着，看看最终结果是什么，然后回来告诉我。” 最终的成绩没出来之前，他也不会轻易下判断。 “是，我现在就去。” 刘宣心情很好，他心里琢磨着，只要沈惊羽来了省队，那郭梅珍不自然也跟着来了吗？ 他心里的算盘打得很好，只是注定会落空。 那边，青少年女子组，第二轮抽签正在进行。 沈惊羽和江宁、范秀走上前去抽签。 “沈惊羽，你先抽。”范秀一脸紧张，然后很快又改变主意，“算了，我先抽。” 她怕等会儿自己要是在沈惊羽后面抽，会更加被动。 “行，都行。” 沈惊羽被她紧张的样子逗笑了，直接上前，干脆利落地摸了个乒乓球出来。 “1号。”她亮给张教练看了一眼。 “好，下一个。”张教练登记了一下。 青市体校沈惊羽，第二轮第一组。 江宁也干脆地摸了个乒乓球出来。 “2号。” 江宁啧了一声，“可惜了，没和你在一组。” 她还等着这一轮和沈惊羽比一比呢。 “没关系，决赛见了。”沈惊羽无所谓道。 江宁也笑，“行，决赛见。” 范秀看着这两人，一个第一组，一个第二组，她苦了脸，这跟伸头一刀缩头一刀有什么区别？ 她垮着脸抽了签。 “2号。” 得，第二组。 江宁安慰地拍拍她的肩，“好歹你的心愿达成了，没有和惊羽在一组。” “这好到哪儿去了吗？”范秀抬头望天。 “行了，既抽之，则安之，走吧。” 三人相伴离开。 她们刚一走，刘惠文就走上前来，沉着脸一言不发摸了个乒乓球出来。 “1……” “2号。” 张教练刚发了个音就被刘惠文打断了。 她看着他，又重复了一遍，“我抽到的是2号。” 张教练噎了一下，刘惠文的语气让他有点不舒服，但他不得不给她这个面子，准确地说，是给刘宣面子。 “好，2号。”他只能道。 惠文这是什么毛病？第一轮要跟人家沈惊羽一组，第二轮又要避开。 刘惠文沉着脸离开，身边的队友也不敢问她为什么这么做。 不远处，江宁挑挑眉，对沈惊羽道：“我说什么来着？她会避开你吧。” “神机妙算啊。”沈惊羽夸道，“刘惠文自己都不知道有人这么了解她吧？” “行了，你别埋汰我了。”江宁没好气道，“不过她这些小手段也只能在这选拔赛使一使了，大型正式比赛上面，可没办法让她钻空子。” “没关系。”沈惊羽无所谓，“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 范秀义愤填膺，“一切小动作都是牛鬼蛇神！” 沈惊羽忍不住笑，“说得好。” “走吧。” 郭梅珍看着第二轮抽签结果，眉头舒展。 “惊羽，第二轮分组对你很有利，刘惠文和江宁都在第一组，你的对手估计只有那个陈如。” 郭梅珍给她指了一下陈如的方向。 沈惊羽看了一眼，是一个穿着朴素、气质沉静的女孩儿，跟陈荷有点像，甚至两人都姓陈。 “我知道了，教练。” “马上开始了，快去准备吧。”郭梅珍道。 “好。” 沈惊羽是第一组的，她很快站上了候射线，再次检查自己的弓箭。 “我刚才看了你第一轮的比赛。”身边有人说话，“你很厉害。” 沈惊羽抬头，正是那位陈如，她表情认真，看得出来这句夸张是真心实意的。 “谢谢。” “希望你这一轮也取得好成绩。”陈如道，“但是我也会努力的。” “好，一起加油。” 沈惊羽莞尔一笑，这样看来，省队也不全是渣滓，还是有这样的正常人嘛。 准备时间结束，一组五人站上起射线。 看台上的运动员们和教练们伸长了脖子，她们的视线焦点基本都集中在沈惊羽身上。 原因无他，沈惊羽第一轮的成绩太亮眼了，她们都在等着看她这一轮的表现。 “这一轮的射箭距离是五十米了，沈惊羽不会还能射出满环的成绩来吧？” “开什么玩笑？你见过五十米十五箭全满环的成绩吗？” “就算不是满环，我也相信她能拿第一。” “那也说不准，江宁第一轮的成绩只比她差两环呢，这一轮肯定更认真了。” “纠正一下，江宁差两环是因为她的成绩本来就比沈惊羽差两环，但沈惊羽的成绩是因为满环只有那么多环，她们两者的上限可不一样。” “不是，你们就没一个人看好刘惠文吗？好歹人家以前也拿过青少年组全国冠军吧。” “那不一样，比起省队的，我当然更愿意支持其他队的。” 人总是喜欢看黑马出现、弱者逆袭、强者被拉下神坛的戏码，所以对于那些地方队的运动员们来说，当然更愿意支持沈惊羽和江宁两人。 而对于省队的来说，这几乎关乎她们整队的荣誉了，要是被人说她们省队的实力比不上地方队的，她们自己都觉得脸臊得慌。 是以，在这个时候，不管喜不喜欢刘惠文这个人，她们都希望她能争气一点。 “准备！” 裁判开始发令，一组五人齐刷刷地举起了弓箭，随时准备发射出去。 发射的信号很快打响。 “嗖！” 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沈惊羽手里的箭已经飞了出去，直插靶心。 “十环！” 范秀张大了嘴，报了出来。 江宁摩挲了一下手指，忍不住感叹。 沈惊羽还真是一点都不保存实力啊。 其他四人因为沈惊羽这一箭都有点傻眼，只有真的跟她现在一起比试，才知道她有多可怕。 就连陈如也忍不住瞥过去一眼。 “15、14、13……” 读秒的声音响起。 几人定定心神，专心自己手下的弓箭。 第二箭、第三箭、第四箭…… 十五支箭的时间漫长而又短暂。 众目睽睽之下，沈惊羽的表情和动作几乎没有任何差别，她的每一箭都是那么果断，也是那么……完美。 十环、十环、还是十环！ 众人都看麻木了，沈惊羽的十环是批发的吗？ 第九十四章教练围攻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结束了，十五箭结束了。 十五个十环！ 一模一样的画面再次上演，沈惊羽再次以满环的成绩完成第二轮。 明明是室外的比赛场，此刻全场安静得却如同室内，所有人都是满心震撼。 沈惊羽，这个第一次参加比赛的新人，初出茅庐，就震惊了所有人。 一鸣惊人，不过如是。 “你果然很厉害。” 陈如心悦诚服地对沈惊羽道。 她是离沈惊羽最近的人，没有人比她更清楚沈惊羽射箭时那种轻松、信手拈来的感觉有多恐怖，她几乎是笼罩在沈惊羽的气势下比完了这一场，虽然成绩还算不错，仅次于沈惊羽，但陈如觉得自己和她之间的差距，非常的大，是在相当一段时间内，都无法追赶上的差距。 “谢谢。” 沈惊羽笑着道了句谢，回到休息的地方。 “好样的！好样的！好样的！” 郭梅珍兴奋地连说了三声，表情激动，甚至称得上是亢奋。 从第一轮到现在第二轮，沈惊羽的表现称得上是势如破竹，郭梅珍对她的成绩，简直满意的不能再满意了。 郭梅珍还想说两句，其他教练已经迫不及待地凑了过来，当然了，全部是冲着沈惊羽来的。 “惊羽是吧？我是吴市市队的王教练，你刚才表现得太好了，简直完美！” “小沈啊，我是鲁市的，你刚才在赛场上的表现可不像是个新手啊，你学射箭多少年了？看着基本功很扎实啊。” “还有我，我是威市的，小沈，要是有机会的话，来我们威市转转，和我们的运动员多交流交流，大家互相帮助，共同进步嘛。” “都听我说，沈惊羽啊，你在你们那青市体校待着实在是太屈才了，不如来我们市队，我们保证给你最好的教学资源，最好的装备和训练环境，我们可不像你们青市，射箭这项目连一个市队都没有，这像话吗？” 郭梅珍看着沈惊羽被这么多教练围着，正骄傲着呢，一听这话立刻觉得不对了，夸人就夸人，怎么还嫌弃起她们青市体校想挖人呢？当她这个教练站在旁边是空气吗？ “不是，陈教练，你说什么呢？”郭梅珍连忙道，“我们青市体校怎么就不好了？” “我又没说假话。”那位想挖人的陈教练丝毫没觉得自己的话有问题，“体校当然没有专业体队好了，更何况，你们青市体校射箭队的水平谁不知道？” “不对，你们青市体校射箭队那简直就是没有水平，人往高处走，人沈同学能有更好的选择为什么还要待在体校？” 郭梅珍无语了，“有我在，就是最好的地方。” “郭教练，您别急啊，我还没说完呢，您要是愿意和沈同学一起来我们市队，那我们绝对举双手双脚欢迎。” 郭梅珍：“……” 敢情这挖人是连带着她都想挖走啊。 说实话，在场有这个想法的人并不少，只是这位陈教练太心急，第一个说出口了而已。 “行了，人孩子还要比赛呢，不说这些了。”郭梅珍一个人说不过这么多张嘴，她只能把沈惊羽往旁边推，“惊羽，你去找江宁她们聊聊比赛心得。” “好。” 沈惊羽摸摸鼻子，溜了。 她也的确不想被这些教练围攻了。 她窜到了江宁和范秀那边去。 “牛。”范秀看着她，已经说不出其他夸赞的话了，只能一个字表达自己的心情，然后再次庆幸，“还好我没和你一组。” 沈惊羽失笑，“没那么夸张。” 江宁郑重点头，“还是挺夸张的。” 她是不会懂她们这些围观者对她这十五箭的震撼的，那简直太具有冲击力了，江宁那么冷静的性子，都看得心潮澎湃了。 “你这样的成绩在前，我们这些第二轮上场的，估计腿肚子都要哆嗦了。”江宁故意打趣道。 沈惊羽也很配合，低头去看她的腿，“你会吗？” 江宁故意抖了两下腿，把沈惊羽逗乐了。 范秀伸长脖子。 “你看什么呢？”江宁问。 “我想看看刘惠文现在的表情，一定很精彩。”范秀幸灾乐祸道，“她现在心里的滋味儿，估计不好受啊。” 刘惠文此刻的确不好受，她的脸色阴沉得几乎可以滴水。 她本来摩拳擦掌想在这一轮追上自己和沈惊羽的差距，但是现在…… 这完美无缺的满环成绩，让她如何追上？ 刘惠文大大小小的比赛比过那么多，这是第一次，她心生无力的感觉。 她想不明白，沈惊羽明明不过只是一个新人，为什么会表现得那么好？ 她表现得一点儿都不像是第一次参加比赛的运动员，这么大的赛场，这么多的运动员，刘惠文甚至有一种全场都被沈惊羽掌控的错觉，而这种错觉，她只在一种人身上感受过，那就是在她父亲带她见过的那些知名运动员身上。 沈惊羽，甚至表现得更游刃有余一些。 这个想法，连刘惠文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 “惠文姐，惠文姐……”身边的队友小心叫了她两遍，“该你上场了。” 轮到第二组上场比赛了。 刘惠文回过神来，一言不发，走向候射线。 江宁和范秀听见广播声音，也准备上场了。 “加油啊。”沈惊羽为两人加油打气，“好好发挥。” “一定。” 按照成绩来划分，江宁是第二组的一号位，刘惠文是二号位。 江宁走到了刘惠文身边，如果是以往，刘惠文还会有心情激她两句，但是现在，她一句话都不想说，只低着头检查自己的弓箭。 可她不说，江宁这次倒想说两句。 “被沈惊羽一个新人比下去，心里不太好受吧？”她故意往刘惠文心窝子戳。 刘惠文顿了顿，没说话。 江宁继续道：“我也是第一次发现，人与人之间的差距竟然这么大呢？” 刘惠文终于抬起头，恨恨地盯着她，“我比不过她，难道你就比她厉害吗？” 都是半斤八两，都是比不过沈惊羽的人，江宁有什么资格说她？ 第九十五章三六九等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至少我不会像你这样怨天尤人，觉得都是别人的错。”江宁耸耸肩，继续刺激她，“刘惠文，你恐怕根本没有想过，就这么一个小小的选拔赛，会遇到沈惊羽这样可怕的对手吧？” 刘惠文咬紧牙，嘴硬道：“对手，她可不配成为我的对手。” “不过是一个选拔赛，无关紧要。” “不过是一个选拔赛。”江宁重复了一遍她的话，笑了，“选拔赛你都比不过她，以后的比赛，你还能比过吗？” 刘惠文眼神变得黑沉，某种危险的情绪在里面翻涌。 “以后？那也要她有机会能走到以后。” 这句话语气里面的危险意味简直让人胆寒。 江宁听到这句话，就知道刘惠文心里在准备算计沈惊羽了，她嗤笑一声，“刘惠文，你不会以为谁都是王芯婵吧？任你拿捏。” “我敢保证，你动她，你会后悔的。” 虽然和沈惊羽才认识一天，但她已经大致了解了她的脾性，沈惊羽可不是王芯婵那种老实软弱的性格，谁惹了她，她估计会十倍百倍地还回去，而且她背后的郭教练，也不是好招惹的，刘惠文要是敢动她们，绝对是自找苦吃。 听见王芯婵的名字，刘惠文眼里的怨毒更加浓厚。 “江宁，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最好少管闲事！”她警告道。 刘惠文满脸厌恶，要不是江宁背景复杂，她不能动的话，她早就收拾她了。 “我从不多管闲事。”江宁丝毫不惧，回道，“只是，你把火也烧到了我身上，我自然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我可没对你做过什么。” “是吗？你敢说昨晚你没做什么？”江宁眯着眼，反问。 刘惠文哼了一声，揣着明白装糊涂，“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不承认，江宁也没继续说下去，这些话拿来刺激刘惠文已经够了，等会儿的比赛，她必定会受影响。 江宁在某种程度上，和沈惊羽有些像，别人不惹她，她自然不会招惹别人半分，但像刘惠文这样，想方设法搞些小动作算计的人，她也不会那么大度的放过她。 刚才说的这些话，就当是对刘惠文昨晚手段的回击了。 第二组的第二轮比赛很快开始，江宁预料的没错，刘惠文心绪不宁，直接影响了她的状态和发挥，最终的成绩差了她四环，只比第三名的范秀多了一环，险之又险地晋了级，进了第三轮决赛。 第一轮比不过沈惊羽，第二轮比不过江宁，刘惠文已经快被气疯了。 她盯着江宁的眼神如刀般锋利，恨不得剜了她。 比她更气的人是范秀。 “啊啊啊！”范秀气得尖叫，“就差一环，就差一环我就赢过刘惠文了，只差一环我就能进决赛了！” 她痛心疾首，恨不得时光倒流，重新比赛，好好发挥，补上那一环。 “行了，你也已经尽力了。”江宁安慰她，“下次再好好努力吧。” “我就是不甘心嘛，就只差那么一点。” 范秀语气低落，脸色黯然，身为竞技体育的运动员，谁不想出成绩？她当然也不例外。 如果差得多，她或许还不会这么失望，可偏偏就是差那么一点，她离下一轮就差那么一点，虽然她知道，自己就算进了决赛，也比不过江宁和沈惊羽，但进了和没进又是两回事了。 “别想了。”江宁看着刘惠文离开的背影，“我现在倒想知道，下午的决赛，刘惠文要怎么才能赢？” 决赛了，她可不相信刘惠文会老老实实的什么都不做，她得告诉一下沈惊羽，让她提防一点。 “走吧，我们去找沈惊羽吃午饭。” 已经中午了，比赛告一段落，决赛在下午举行，运动员和教练们也不用回招待所，今天中午就直接在省队的食堂吃饭了。 省队里其他体队的运动员们也下训了，食堂里满满当当的都是人。 郭梅珍不知道被哪个教练拖走了，一时半会儿没看见人，沈惊羽只能和江宁她们去到了食堂。 她看了一眼，“这么多人？” “这里是省队嘛。”范秀热心介绍道，“省田径队、省乒乓球队、省羽毛球队、省游泳队等等等等都在这里，好几十支队伍呢，人当然多了。” 沈惊羽点点头，“我们赶紧打了饭，找个位置坐下吧。” 她怕等会儿位置都没了。 “好。” 她们拿着省队发的临时饭票，打了饭，找了个位置坐下。 沈惊羽尝了一口，评价道：“省队食堂的味道没有我们体校的好吃。” 她还以为省队食堂的味道应该更好呢，结果失望了。 范秀忍不住笑，“那是因为我们吃的是最普通的饭菜。” “最普通的？难道还有更高级的？”沈惊羽随口问道。 “当然有。”范秀肯定地点头，“省队管理严格、界限分明，那有成绩的运动员和普通运动员之间的待遇差别可大了，连吃的都不一样呢。” “普通运动员就吃这种饭菜，有成绩的运动员吃的是食堂大师傅亲手炒的小炒，而且是随时都能吃到。” 范秀和江宁都是南市市队的，自然比其他人更了解省队的规矩。 沈惊羽皱眉，这省队在吃饭上面，竟然都要唯成绩论，搞差别对待？这是什么道理？ “这规矩未免有点让人难受了吧？”她忍不住道。 “谁说不是呢？”范秀撇撇嘴道，“但是上面领导定下来的规矩，谁敢说什么？那些普通运动员更加没有发言权了。” “除了吃饭，在其他方面也是一样的，只要你成绩好，就什么都行，成绩不好，就什么都不好。”范秀叹了口气，“省队的教练用这些吊着每一个运动员，实在是太可怕了。” “对了，我跟你说。”她压低声音，“你知道这些规矩是谁提出来的吗？” “谁？”沈惊羽问。 “刘惠文她爸，刘宣。” 沈惊羽眉心皱得更紧。 “这就是我为什么不想加入省队的原因？”江宁开口，“连吃饭都要分为几等，我无法接受。” “在这种环境下训练出来的运动员，不像人，更像是机器。” 江宁眼神很冷，她曾经也对省队充满了向往，但等了解这个地方之后，只有满心的厌恶。 第九十六章决赛开始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沈惊羽看着餐盘里的饭菜，突然有些食之无味。 她没有想到堂堂一个省队，竟然是这样的，她能够理解那些教练和领导想出成绩的心，甚至说，最想出成绩的人，就是运动员自己，但这种只看成绩，用成绩来评判运动员一切的做法，是不是太极端了？ 能够进入省队的运动员，她相信都不会是什么泛泛之辈，但如果因为一时的成绩被划分到普通运动员的那一层去，那么只会造成两种结果，要么大受打击、一蹶不振，要么心生执念，疯狂地训练比赛出成绩。 沈惊羽做过运动员，也做过教练，她非常清楚，这两种结果，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对一个运动员的成长都是非常不利的。 “省局的领导他们也同意这些规定？”她问道。 她不相信，省局的领导不知道这些规定完全是弊大于利的。 “领导们只看成绩，至于下面怎么管理，他们也不管，只要成绩漂亮就行。”江宁冷笑一声道，“归根结底，无非是因为我们东省体育在全国不算拔尖儿。” “去年，省局领导去京城开会，总局的领导提到了要狠抓成绩，大力培养人才，回来之后，省队就大刀阔斧地制定了这些规定。” 江宁说到这里，沈惊羽忍不住看了她两眼。 这么多的内部消息，江宁都一清二楚，看来，她的背景的确不简单啊。 不过，她也没有多问，毕竟，她们的关系还没有熟到那个地步。 “别想了，这些目前跟你也没有关系。”江宁不想再说这些，“除非，后面你要加入省队。” 不过，在她的预想里，沈惊羽就算要加入省队，时间应该也还早得很。 “嗯。” 沈惊羽也没再说什么。 她不过是一个普通人，也改变不了什么，在无法兼济天下的时候，她只能做到独善其身。 “下午就是决赛了，反正我已经出局了，你们俩好好比啊。”事已成定局，范秀现在的心情反而轻松了，“不过，你们俩一定要赢！我就不信刘惠文还能压过你们俩去。” 她握了下拳，语气斩钉截铁，对两人的实力充满了信任。 “选拔赛的名额一定是你们俩的！” “行，借你吉言。”沈惊羽笑了笑。 江宁催促，“快吃吧。” “嗯。” 一直到吃完了饭，郭梅珍才匆匆回来，表情有些难看。 “怎么了教练？”沈惊羽疑惑地问。 “没什么。”郭梅珍摇摇头，什么都没说，“好好准备决赛就行。” “嗯，我知道。” 下午，选拔赛决赛，沈惊羽、陈如、江宁、刘惠文，她们四个人角逐两个名额，一半赢一半输的概率。 其他运动员的比赛虽然结束了，但她们都没有走，都在等着看这场最后的对决。 “这四个人比，一定很精彩。”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所以根本不想走，我们教练也让我们好好学一学，这是难得的机会啊。” “那个沈惊羽肯定能占一个名额，剩下的一个名额就是其他三人争了。” “那也不一定，决赛只看这一轮的成绩，万一发挥沈惊羽失误了，其他人也不是没有机会。” “发挥失误？你看她前两轮比赛了吗？跟个固定发射器一样的，我觉得，沈惊羽根本不会有发挥失误的可能性。” 搞竞技体育运动员们，基本都是敬佩强者的，虽然沈惊羽只是一个刚出现在她们视野的新人，但她已经用自己前两轮的表现征服了不少人，赢得了她们的敬佩。 除了这些运动员们，省队的运动员们也聚集在一起窃窃私语。 “最后四个人，两个是我们省队的，这要是最后一个名额都没占到，可就丢脸丢大发了。” “怎么可能一个都没有？我还是对惠文姐有信心的，上午她只是太着急了，等会儿肯定能好好表现。” “我只是说有这种可能性，毕竟前两轮，还是沈惊羽和江宁的成绩最好。” “行了，别说了，惠文姐过来了。” 看见刘惠文过来，一群人瞬间噤声，小心地看着她的脸色。 刘惠文面无表情地坐下。 “安排好了吗？”她问身边人。 身边的人小心地点点头，压低声音道：“我已经知会郑教练了，他知道该怎么做。” “那就好。”刘惠文总算是露出了一点笑意，“放心吧，好处也少不了你的。” 她施舍一般地说道：“下次队里补贴评级，我一定让你拿最高的那一档。” “谢谢惠文姐！”身边人兴奋道。 刘惠文勾起唇角，远远地看着沈惊羽。 她倒要看看，等会儿沈惊羽还能不能像前两轮那样表现得完美无缺？ 决赛时刻到来。 四人走到了候射线准备，表情严肃，摩拳擦掌，围观的运动员们也被这气氛感染，变得兴奋起来。 沈惊羽和前两轮一样，认真检查着自己拿到手的弓箭，从弓到弦再到每一支箭，每一个零件她都看得非常认真。 很快，她检查完毕，放下弓之后，她突然停住了视线，目光落在了旁边的箭袋上。 一共十五支箭，她刚才一一看过，看似没有什么问题，但是…… 沈惊羽皱着眉，抽出了其中两支箭，看了很久，再把其他箭放在一起细细比较之后，她的表情有了细微的变化。 江宁早就已经检查完毕，发现她表情不对，低声问了句。 “怎么了？” 一直注意着这边的刘惠文呼吸紧了紧，沈惊羽难道发现什么了吗？不可能啊。 沈惊羽正要说话。 “准备！”裁判发令了。 刘惠文骤然松了口气，站上了起射线。 江宁和陈如两人也一样。 唯独沈惊羽站在原地，没有动。 裁判皱眉，提醒了一句，“请运动员站上起射线。” 沈惊羽还是没有动，她的手里还拿着那两支箭。 “一号运动员沈惊羽，再不站上起射线，就视为你放弃比赛资格。” 裁判最后警告了一句。 沈惊羽这是干什么？ 全场骚动起来，所有人都是一脸不解的表情。 第九十七章箭有问题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怎么了？沈惊羽怎么站着不动啊？”围观的范秀急了，“再不上前裁判就要取消她的比赛资格了。” “不是吧？沈惊羽不会是临阵胆怯了吧？” “应该不会吧？她的表情好像有些不对，有什么问题吗？” “沈惊羽怎么一直在看手里的箭？” 郭梅珍看着沈惊羽的表情，也觉得有些不对劲，沈惊羽不是个任性的孩子，怎么会在这个时候不听裁判的命令？ 难道真的出什么问题了？ “裁判！”沈惊羽终于抬起头，开口，她的声音清朗，不少人都听得分明，“我申请更换比赛用箭！” 什么？她要更换手里的箭？ 众人哗然。 刘惠文心猛地一跳。 郭梅珍瞬间瞪大了眼，眼里刮起了风暴，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裁判脸色沉下来，“一号运动员沈惊羽，请说出你的理由，否则将视为你扰乱比赛秩序。” “我手里的箭有问题。”沈惊羽直言不讳道，“我申请更换！” 裁判的脸色更加不好，“箭有问题？” “比赛用箭是我们组委会统一发放的，每个人的箭都是一样的，你为什么说有问题？” “如果你不想比赛，可以直接离场。” 裁判的语气严厉，他不觉得箭有问题，只觉得沈惊羽是在挑战他们组委会的权威。 “我说，箭、有、问、题！”沈惊羽丝毫不惧，一字一顿加大音量道，“如果不更换比赛用箭，我退出比赛，并且我将把你们组委会这种置之不理的行为，直接视为是在包庇背后弄虚作假的人！” 包庇？ 这话可就太严重了。 “沈惊羽的态度这么肯定，不会那箭真的有问题吧？” “有没有问题？让裁判们看一看不就知道了，不让换，说不定这里面真的有鬼呢。” “那要是每个运动员都像沈惊羽这样，随意打断比赛，更换比赛用具，那这比赛组委会还有什么威信可言呢？” “反正我感觉这里面不对劲，而且要看一看，才能让大家信服啊。” 裁判脸色愈发难看，却也一时为难，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裁判，能继续比赛吗？”刘惠文连忙道，“我觉得比赛用具没有任何问题，我不想让别人打断我的比赛，这非常影响我的发挥。” 裁判皱眉，正要说什么。 “我支持沈惊羽复核比赛用箭，公平同等地对待每一位运动员的诉求，这才是对比赛最大的尊重！” 江宁也开口了，她看着刘惠文的表情，就直觉不对，希望别是她想的那样。 裁判咬咬牙，把目光投向了看台上的组委会成员。 组委会也注意到了这里的动静，派人走了过来，而来的人，正是刘宣。 “怎么回事？比赛怎么没有进行下去？” “刘教，这位运动员说箭有问题，申请更换。”裁判说道。 刘宣拧眉，“箭有问题？这怎么可能呢？” “我也是说不可能啊，但是她非得要换。” 刘宣偏头，看向郭梅珍，“郭教练，您的学生……” “说这么多没用，看看箭就清楚了，我亲自去看看。” 郭梅珍也顾不上这是在比赛了，她直接走上前去，伸手拿过了沈惊羽手里的箭。 “教练，这两支箭和其他的比较。”沈惊羽提醒了一句。 郭梅珍听了她的话，凝神细看，很快，她表情一变，眼神变冷。 “确实有问题！”她语气同样笃定，两只手拿着不同的箭，“我左手拿着的这两支箭和其他十三支箭有很细微的差别，但是这个差别在比赛中，非常关键。” 还真有问题？ 众人再次哗然。 沈惊羽说箭有问题他们还不太敢相信，但是郭梅珍都说有问题，那…… 她总不至于在家大庭广众之下胡说八道吧？ 刘宣走上前，“我看看，什么差别？” “这两支箭的箭簇和其他的箭不一样。”郭梅珍曾经可是顶尖的射箭运动员，她仔细和刘宣说明，“刘教，你看看，这两支箭的箭簇要往旁边偏移一点儿，并且还有非常细微的打磨过的痕迹。” 就偏了这么一点，角度、受力点、箭的飞行路线、落点，都会不一样了，专业比赛中，任何东西差一点儿，带来的结果都是千差万别的。 郭梅珍脸色难看至极，她都不敢想，如果沈惊羽没有发现这两支箭的差别，在比赛中会出现什么样的失误？会导致什么样的结果？ 她盯着手里的箭，突然想到了自己当年的遭遇，几乎和现在一模一样，箭有问题，可当初她没有发现，最终酿成大错。 郭梅珍气得几乎浑身发抖，她当年遭遇那样的事儿就算了，好歹算是外敌的肮脏手段，但她的学生，第一次参加正式比赛，就遭遇这样的事情，而且还是被自己人算计，她怎么能不生气？ 刘宣拿着箭，细细看了许久，没说话。 “我也来看看。”鲁队的教练突然开口，走上前来。 这么多人看着，刘宣只能把箭递给了他。 鲁队的教练同样细看了许久，才下了定论，“的确不一样，这箭簇有人为打磨过的痕迹，不过这差别太小了，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他看着沈惊羽，眼神惊讶，这小姑娘到底是多细的心思，才能发现这么细微的差别？ 他这一开口，其他队的教练也按捺不住了，纷纷走上前，都看了看那两支箭。 最终，他们都得出了一样的结论。 “这两支箭和其他十三支箭，确实是不一样的。” “如果比赛拿着这样的箭，肯定是对运动员的发挥有影响的。” “到底谁会这么做？这手段也太卑鄙了。” “总不会是组委会的裁判拿错了吧？” “那谁知道呢？只是幸好，沈惊羽这孩子发现了。” “……” 刘惠文听着众人的话，心里砰砰跳着，直打鼓。 江宁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刘惠文的心虚几乎快摆在脸上了，只是现在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那边，没人注意到她的表情。 但江宁已经敢肯定，那两支有问题的箭，一定和刘惠文有关系！ 第九十八章引发质疑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现在的场面有些尴尬。 这么多人都看到了，这么多教练也都证明了这两支箭确实是有问题的，事实无从抵赖，刘宣表情难看至极，额角的青筋都蹦出来了。 现在该怎么办才好？ 比赛用具出了问题，这事儿当然是组委会的责任，一方面，这事儿必须要解决，给选手和教练们一个交代，否则，他们省局以后还有什么信服力可言？而另一方面，刘宣又想要保全组委会的颜面，毕竟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丢脸的也是他们自己。 想到这里，刘宣看了一眼人群中心的沈惊羽，眼神有些冷。 如果不是她把事儿闹大了，现在也不会这么难收场。 他完全没有想过，正是因为沈惊羽之前对裁判提出的合理诉求没有被认真对待，才会造成现在的局面。 出事儿了只会埋怨别人，从别人身上找原因，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和刘惠文不愧是父女，思考问题的方式都一模一样。 刘宣想了想之后，只能对众人道：“这件事的确是我们组委会的责任，现在比赛出了岔子，我向大家道歉，也向大家承诺，无论这件事情调查的结果如何，我们组委会都一定给这位选手和大家一个交代。” 他说得避重就轻，只想现在把这件事情揭过去。 “刘教，我觉得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既然这轮比赛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那么前两轮会不会也存在这样的错误？”鲁队那个教练突然开口了，他说的话一针见血，“会不会我们其他的运动员拿到的弓箭也存在问题？如果有，那么两轮的比赛结果我觉得对所有运动员来说都不太公平。” 这位教练这么一说，其他人也突然想到了这一茬。 “对呀，既然这轮发现了问题，那么说不定前面两轮也出了差错。” “那既然这样的话，我们运动员的成绩就不一定准确了，说不定什么地方就影响了她的发挥。” “就是，这样得出来的成绩真的公平公正吗？” 一时间，质疑的声音不绝于耳。 刘宣深吸一口气，他就是怕有人会这么说。 他看向那位教练，严肃道：“林教练，已经成为既定事实的比赛结果我们没必要再去追究吧？更没有必要因为可能会有的错误而去质疑前面的成绩，总不能去臆想大家都是受害者吧？这未免太荒谬了。” “而且我相信，我们组委会的所有裁判和教练都是没有任何私心的，沈惊羽选手的箭出了问题，这是偶然事件，绝对不会是有人特意这么做的，如果大家相信我们组委会，相信省队，相信省局，那么我们就更换比赛用具，继续比赛。” 刘宣一连说了三个相信，众人互相看看，质疑的话只能咽了下去。 无论如何，他们都是东省的教练和运动员，省队和省局都是上面顶着的领导，当众说些不相信省局的话，他们还是不敢的。 “刘教说得对，发现问题就解决问题，莫须有的问题，大家也不必怀疑。”有人附和刘宣的话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继续比赛，决出最后的两个名额。” 大家只能跟着点头赞同。 刘宣看向沈惊羽，“沈惊羽同学，现在更换你的比赛用具，继续比赛，你觉得可以吗？” 他把问题抛给了沈惊羽。 郭梅珍对着沈惊羽点了点头，示意她答应。 沈惊羽笑了笑，“当然可以。” 她要的是比赛公平，其余的帐，可以慢慢算。 “那好。”刘宣终于松了一口气，招呼人换掉沈惊羽的弓箭。 想了想之后，他又补了一句，“算了，其他三人的也一起换掉。” 既然要公平，那就所有人的一起换。 刘惠文煞白着脸，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所有的弓箭被更换，这下，她无论如何都找不到机会下手了。 沈惊羽小心为上，还是认真检查过，江宁和陈如也不例外，都检查得很仔细。 “可以开始了吗？”刘宣耐着性子问。 “可以。” “好。”刘宣大手一挥，“继续比赛。” 众人散开，裁判重新发令，四人终于站上了起射线。 发射令下达，四人的箭嗖嗖地飞了出去。 即使刚才出了岔子，沈惊羽的状态也没有受任何影响，依旧发挥得非常好，每一箭都是标准地扎在靶心处。 “还是全部十环啊，那丫头的心理素质是真好，要是其他人，估计早就被影响心态了。”有教练感叹道。 “谁说不是呢？我现在觉得，就算是重新赛一场，其他人还是比不上她。” “有的人啊，天生就是当运动员的料，别人拍马也赶不上。” “除了沈惊羽，江宁和陈如的表现也不错啊，就是那刘惠文，怎么感觉有些不在状态？” “我也发现了，那姑娘已经失误好几次了。” 教练们站在一起讨论，郭梅珍眯着眼，看着刘惠文，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记得刚才刘惠文的状态还是不错的，怎么出了个插曲之后就变了？ “我靠，不会真是刘惠文干的吧？”范秀在一旁小声嘟囔了一句。 刘惠文前科累累，她和江宁一样，刚才心里第一个怀疑对象就是刘惠文，现在看着她的状态，更觉得她不对了。 “说什么呢？把嘴给我闭上。”南队的教练瞪了她一眼，警告道，“少胡乱猜测。” 范秀撇撇嘴，没说话了。 她没看见自家教练看刘惠文的表情，也有些狐疑。 南队教练在心里叹了口气，他是南市市队的教练，和省队的往来本来就比其他队要密切一些，省队的内情他自然也知道不少。 刘惠文这丫头仗着成绩不错和刘教闺女的身份，在省队没少搞些小动作。 但是，像这样大性质这么恶劣的事儿，她真的做得出来吗？ 他心里还是不愿意相信，运动员之间的恶意竞争会到这个地步的。 刘宣此刻也在看自己闺女，刚才那么混乱的场面，他还是注意到了自家闺女的表情，非常地不对劲。 第九十九章拿到名额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你去查一下，刚才的事儿和惠文有没有关系？”刘宣压低声音，对身边人说道。 身边的人叫杨长青，是他的左右手。 杨长青惊了一下，“刘教，不会吧？” 惠文那丫头性格虽然有点儿傲，但也不至于做出那样的事儿吧？ “我当然希望不是惠文。”刘宣语气很冷，“但如果是她的话，必须得给她一个教训了。” 自家闺女是什么德行，他比谁都清楚，以前，惠文做点其他的小动作，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还能帮她擦下屁股，毕竟，他还是非常欣赏自家闺女那种好胜心的。 在刘宣的观念里面，没有运动员不想出成绩，为了出成绩，就算是用一点手段，也无可厚非。 但是，今天的事儿，要真是惠文做的，他就没办法再假装看不见了。 在省队队内，无论惠文做什么，他都可以容忍，就像以前惠文算计队友，他都能帮忙解决，但今天不一样，今天是面向全省的选拔赛，这么多双眼睛盯着，要是出了岔子，第一个被问责的就是他这个当主教练的，刘宣无法容忍自家闺女做这种拖他后腿的事情。 而且做了就算了，还做得这么拙劣，被人一眼就发现了。 刘宣可以容忍她坏，但不能容忍她蠢。 “我知道了。”杨长青应了一声，看了一眼场上的比赛，“惠文这场应该……”不太好啊。 “已经废了。”刘宣冷漠地说了一句，“比了那么多赛，还这么不在状态，拿不到这场的名额也是应该的。” 就算是自己闺女，刘宣也毫不留情，“骄傲自满这么久，她也该受下打击了。” 他把目光落到沈惊羽身上。 这个丫头的确是太优秀了，他们东省已经好久没有出过这么有天赋的运动员了，就这么一场比赛，她的光芒已经盖过了其他所有人，她的未来，更是不可想象。 如果，如果他能把她带到全国甚至世界的赛场上去…… 刘宣的眼神幽深起来。 时间匆匆过去，场上的比赛也已经结束了，而比赛结果，和大多数人想的一样。 沈惊羽以满环的成绩再次拿到第一，无可置疑。 江宁差了两环满环，屈居第二。 第三是陈如，她差五环满环，虽然没有拿到名额，但她的表情冷静，看不出有什么失落的色彩。 最后是刘惠文，她的成绩…… 不少人都不忍直视了。 “刘惠文这场发挥得也太差了吧，比我们队里的运动员前两轮的成绩都不如。” “省队的王牌就是这种水平？让我上我也行啊。” “这样的成绩竟然是第三轮的，我都觉得她浪费这个名额。” “不过，她这轮怎么这么奇怪？看着完全就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真是笑死人了，省局举办的选拔赛，最后胜出的两个人竟然没有一个是省队的。” 这个结果，让众人都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省队的队员。 那些队员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明明比赛的是刘惠文，但是她们也跟着一起丢脸。 不少队员偷偷用埋怨的眼神看着刘惠文。 此刻的刘惠文，满脸的失魂落魄，她甚至都不敢看自己的成绩，转身就要离开。 “我说过，你赢不了的。”江宁站在她面前，难得露出愉悦的笑容，“这样的成绩，我都替你觉得丢脸。” “让开！”刘惠文冷声喝了一句。 “着什么急啊？还是说你忙着去解决其他的事情？”江宁故意道，她凑近刘惠文，“沈惊羽的箭是你让人故意换的吧？” “胡说八道什么？”刘惠文脸色微变，嘴硬道：“你少血口喷人！” “是不是你做的？你自己心里清楚。”江宁盯着她的眼睛道，“你要是心里没鬼的话，这一场会发挥成这样吗？” 刘惠文恨恨地瞪她一眼，撞了一下她的肩膀，大步离开。 江宁啧了一声，走到沈惊羽身边。 “我有九成把握，刚才的事儿是刘惠文干的。” 沈惊羽抬眼，“我知道。” “不过，咱们找不到证据的。”江宁道，“她估计是买通了分发比赛用具的裁判，裁判是省队的人，刘宣不会让这种丑事声张出来的。” 所以，就算她们知道是刘惠文做的，也拿她没有任何办法。 不过幸好，比赛已经结束，刘惠文的成绩难看成这样，江宁心里也畅快一些。 “我也知道。”沈惊羽笑了笑。 她在省队一没根基，二没人脉，当然知道这这事儿没办法揭穿刘惠文。 “不过，有些事情还是能做的。” 沈惊羽笑得古怪，就算是拆穿不了刘惠文，也不代表这事儿她就这么算了。 她可从来不是什么忍气吞声的人，谁惹了她，就得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谁都一样。 “你想做什么？”江宁察觉到不对，“你可别冲动啊，别让她抓到你的把柄，那可就不妙了。” “放心，我有分寸。” 看着沈惊羽古怪的笑容，江宁觉得，刘惠文或许要倒霉了。 组委会那边，已经宣布了这次选拔赛的结果，最终去桂省参赛的名额，不出意料，落到了沈惊羽和江宁手里。 郭梅珍肉眼可见的高兴。 “太好了，惊羽，你终于拿到名额了！” 沈惊羽嗯了一声。 拿到参赛名额，不过只是第一步，这也只是省内的选拔赛，等她真的去到桂省，才是和全国射箭运动员较量的时候。 想到这个，她觉得浑身又热了起来。 江宁同样也是战意满满。 “惊羽，累了一天了，我们回招待所休息吧。”郭梅珍道。 她们是明天上午的火车回青市，今天还能好好歇歇。 沈惊羽正要回答，刘宣走过来了。 “沈惊羽同学，郭教练。”刘宣面带笑容，“能聊聊吗？” 郭梅珍皱眉，“刘教，我想我中午的时候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沈惊羽刚成为专业运动员，还够不到加入省队的标准。” 加入省队？ 沈惊羽一愣，突然明白中午郭梅珍回来的时候，为什么脸色那么难看了。 第一百章拒绝加入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郭梅珍拒绝的话都说得这么明显了，刘宣还是没松口。 “郭教练，我们省队选人可从来不看什么成为运动员的时间长短，只要有天赋，能出成绩，其他的都不重要。”刘宣笑道，“更何况，你看今天这选拔赛，那么多练了好多年的运动员，有哪一个的成绩能比得上沈惊羽？” 郭梅珍眉心紧皱。 刘宣继续道：“再说了，我觉得这事儿还是得问一下当事人的意见吧？你虽然是沈惊羽同学的教练，但毕竟，路都是自己走的，说不定她愿意加入我们省队呢？” 说完之后，他含笑看着沈惊羽。 “沈惊羽同学，我们能单独聊聊吗？”刘宣说道，然后故意对郭梅珍道，“郭教练，好歹以前是一个队的，说起来，你还要叫我一声师哥呢，我就是想跟沈惊羽同学说两句话，不会连这个机会都不给吧？” 他以前也是射箭运动员，加入国家队的时间比郭梅珍要早好几年，只是成绩没有她那么亮眼而已，但真算起来，也算得上是同门师兄妹了，毕竟，那个时候，他们的主教练都是同一个人。 郭梅珍嘴唇动了动，有些犹豫。 “教练。”沈惊羽开口了，“那我就跟刘教练说两句吧，没事儿的。” 看起来，这个刘教练今天不跟她说两句是不会罢休的，也罢，她倒也想听听这人要放什么屁。 “那好吧。”郭梅珍勉强答应了。 刘宣脸上笑意更甚，这丫头比她教练懂事儿多了。 沈惊羽跟着他走到一边说话。 “惊羽。”刘宣非常自然地换了一个熟稔的称呼，以此拉近距离，“我是诚心邀请你加入省队的。” 沈惊羽不动声色，等着他继续说。 “我知道你现在在青市体校学习受训，虽然有郭教练这样专业的好教练培养你，但到底还是比不上在我们省队的。”刘宣给她分析，“环境对一个人的影响是很大的，在这里，你才能受到最专业的训练，有更多的机会提升自己，让自己进步。” “而且在体校，你这种天赋的运动员，身边根本不会有任何的对手，没有对手就意味着没有前进的动力，你也根本不知道自己进步在了哪里，这对一个运动员的成长来说，是非常不利的。” “如果你愿意来省队，我保证会帮你申请最好的待遇，最高的补贴，有任何训练资源和比赛机会也是先紧着你来，甚至如果你还想让郭教练带你，我也可以跟领导申请，把郭教练调过来省队。” 刘宣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堆，晓之以弊，动之以利，他自觉自己已经给足了诚意，他也想不到沈惊羽会有任何拒绝他的理由。 他看着沈惊羽，等着她点头答应，眼里全是胜券在握的意味。 天赋再高，也不过是个小姑娘，能有加入省队的机会，是她的荣幸。 “刘教练。”沈惊羽开口了，“不好意思啊，我的想法和郭教练一样，我暂时还不想加入省队。” 意料之外的答案让刘宣愣住，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为什么？给我一个理由。”他的语气生硬起来。 沈惊羽笑了笑，“因为……我不太喜欢省队的食堂。” “什么？” 刘宣没听明白。 “在省队食堂吃饭的时候，让我觉得阶级感太浓了，我不太适应这种，抱歉啊刘教练。” 刘宣反应了好几秒，才听明白她的意思，他脸色阴郁下来。 “沈惊羽，以你的天赋，只要能出成绩，你的成绩绝对超过其他队员的，你能享受的待遇也是最好的，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刘宣完全不能理解，那些规矩对沈惊羽来说，应该是有利的。 比其他人的待遇都好，这不好吗？ “话是这样说没错，但是实在是不喜欢那种提心吊胆的感觉。”沈惊羽笑着耸耸肩，“我就想好好训练，不想自己每天都担心着从云端跌落泥地，也不想过那种今天吃大鱼大肉明天就有可能吃糠咽菜的日子，那样太累了。” 刘宣终于听明白了，他的表情非常的不可思议。 “你是在嘲讽我定下来的规矩？” 他看着沈惊羽，眼里怒气冒了出来，这丫头胆子竟然这么大？ “我可没这么说，我只是不喜欢而已。”沈惊羽道，“或许有些运动员喜欢用这样的方式来刺激自己进步，但我不想。” “不过，还是谢谢您的好意。” 沈惊羽假模假样地谢了一句。 刘宣沉着脸，没说话，他完全没想到，自己这么诚心诚意的邀请，被拒绝就算了，还被这个黄毛丫头冷嘲热讽了一番。 “就算不进省队，你也还是我东省的运动员。”刘宣冷笑了一下，“我就不信，你一个运动员，想做什么，还能绕过我们省队不成。” 这句话中威胁的意味沈惊羽听得明明白白。 她表情没什么变化，“刘教练，你对那些不接受邀请的运动员，都是这么说的吗？” “都是这么用别人的前途去威胁的吗？” “你说什么？” 刘宣愕然，她竟然敢这么直白的说出来？ “我是运动员，我想取得荣誉、赢得尊重，只有在赛场上才能拿到，而不是通过一些什么特殊待遇来得到。”沈惊羽终于正色，“刘教练，我劝你，与其整天想着怎么划分运动员的优劣，定一些拙劣的规矩，不如好好想想，到底要怎么做才能真正提高运动员的实力和素质。” “如果你做不到的话，还是趁早把主教练的位置让给别人坐吧。”沈惊羽冷下脸，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毕竟，你不但教不好学生，连自己的孩子也教不好。” 沈惊羽说完之后，没看刘宣难看至极的脸色，转身离开。 刘宣的眼神阴沉至极，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沈惊羽这样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指着鼻子骂。 说他教不好学生也教不好自己孩子，他倒想看看，这丫头能走多远？ 有天赋又怎么样，那也得有天赋发挥的机会。 刘宣眼中郁色翻滚，不知道在想什么。 第一百零一章还治其身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回来了？”眼见着沈惊羽回来，郭梅珍有些紧张地问，“刘宣跟你说什么了？” 他没说什么不好的话吧？ 刘宣这个人，郭梅珍了解得很，从最开始，他们都在国家队的时候，她就听过他的名字，刘宣的成绩在国家队绝对算不上是起眼的，但他为人圆滑世故，精明算计，把教练们哄得团团转，退役之后，也在这些教练的帮持下，给自己谋了一份好出路，否则，以他的成绩，怎么可能当得了省队的主教练？ 省队的现状，她通过多方面打听，也了解了很多，她是非常不赞成刘宣的那些规矩的，这也是为什么，她一口就拒绝了刘宣让沈惊羽加入省队的邀请。 沈惊羽现在羽翼未丰，要是进了省队，被刘宣折腾一番，说不定这孩子就废了，郭梅珍断然不可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非常忌惮刘宣和沈惊羽接触，她也怕刘宣和沈惊羽说了什么不好的话，面色有些担忧。 “没什么，就随便说了两句。”沈惊羽笑道，“教练您放心，我拒绝刘教练了，我知道现阶段的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她丝毫没说自己把刘宣怼了一通的事儿。 郭梅珍脸色缓和下来，心里欣慰。 沈惊羽这个孩子，最大的优点不是她天赋高，而是她很清醒，她身上没有一点儿这个年纪孩子有的浮躁，不好高骛远，很踏实，真的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这样的人，注定会走得很远。 “知道就好。”郭梅珍点点头，“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回招待所休息吧？” 沈惊羽还没回答，江宁就过来了，她是来跟沈惊羽道别的。 只是江宁还没开口，沈惊羽就道：“教练，我想出去逛一逛。” “逛一逛？”郭梅珍皱眉，“去哪儿？” “就去百货商店，给我娘和陈荷她们买点东西回去。”沈惊羽笑着道，怕郭梅珍不同意，她把江宁拉上一起。 “江宁之前说了，要带我好好逛逛，她是本市人，熟悉地方，不会有事儿的。” 来道别的江宁：？？？ 她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 沈惊羽悄悄给她使了个眼色。 江宁只能咬牙点头，挤出笑容，“对啊，郭教练，难得来一次，我就带惊羽出去逛一会儿，很快就回来。” 郭梅珍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了。 “那你们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小姑娘爱玩儿是天性，再说了，两个女孩儿投缘，关系好，她也不好扫兴。 “是！” 沈惊羽连忙拉着江宁走了。 “你想去哪儿逛？”江宁无奈道。 “这事儿等会儿再说，我们先去收拾刘惠文。”沈惊羽眯起眼，她还没忘了这事儿呢。 她从来不记仇，因为有仇她当场就报了，根本留不到明天。 江宁：“……” “不是，你想怎么收拾？”江宁道语气堪称匪夷所思，“你不会是想把刘惠文打一顿吧？” “不行吗？”沈惊羽反问，“有的时候，暴力才是最好的手段。” 以暴制暴什么的，虽然不提倡，但真的爽。 江宁也是服气了，“沈惊羽，你练射箭真是可惜了，你该去练拳。” “刘惠文人都不知道去哪儿了，你去哪儿收拾她？再说了，这里是省队，到处都是人，你哪儿来的机会下手？” “人能走，宿舍总在那里吧？”沈惊羽问道，“我刚才听见了，省队的运动员都去开会了，复盘今天的选拔赛，现在宿舍是空着的。” 在江宁的注视下，沈惊羽跟变戏法儿一样摸出来一样东西。 江宁一看，瞳孔瞬间放大了，人都颤抖了。 “你怎么把这个带上了？” 沈惊羽手里拿的东西，不是别的，正是昨天晚上那让人奇痒无比的白色粉末，她用纸包着的。 她嘿嘿一笑。 “就算是不能亲自动手收拾她，我也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江宁彻底服气了，“你牛，比赛了一天，还惦记着这事儿呢。” 沈惊羽目光闪动，冷笑了一声，“我本来没打算干的，但是……” 但是偏偏刘惠文又动了手脚，还是在比赛用具上面动的手脚，这她就不能忍了。 她今天必收拾她！ 沈惊羽问江宁，“你应该知道刘惠文的宿舍在哪里吧？” 江宁哽了一下，只能点头，“知道是知道，但是……” “知道就行了。”沈惊羽打断她，“放心，我一个人去，不会连累你。” “我不是这个意思。”江宁无奈道，“我是说，宿舍门都是锁着的，你怎么进去？” “这你不用管了。”沈惊羽摆摆手，“你就告诉我位置就行了。” 江宁深呼吸一口气，再吐出来，最终认命道：“宿舍楼三楼，301，一号床就是刘惠文的。” 其实这事儿随便问省队一个人都能知道。 “行，我先走了。”沈惊羽转身就要走。 “等等！”江宁叫住她，“我跟你一起去。” “好歹，昨天刘惠文也算计了我，你不能忍，我当然也不能。” 江宁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昨天晚上要是没有沈惊羽，她今天肯定没有办法参加比赛了，就算参加了也拿不到名次。 她心里对刘惠文也是有怨的。 沈惊羽愣了一秒，露出笑容，“行。” 两人对视一眼，都露出了狐狸般的笑容。 选拔赛结束，其他队的运动员和教练都已经离开了，省队的教练和运动员都在开会，射箭队的宿舍，空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 两人走到宿舍楼下，沈惊羽和江宁看了一眼打盹儿的宿管老师，悄无声息地溜了进去，直接上了三楼。 三楼的走廊也没有什么人，江宁有些紧张，左右看了看才压低声音道。 “门锁着，咱们怎么进去？” “等着。” 沈惊羽直接取下了头上的黑夹子，然后，江宁眼睁睁地看着她把夹子掰了一下，直接捅进了锁眼。 紧接着，沈惊羽不知道怎么随便捣鼓了两下，锁就咔哒一声，开了。 江宁瞳孔地震，这熟悉利落的手法，沈惊羽在当运动员之前，到底是干什么的？ 第一百零二章自欺欺人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愣着干什么？进来啊。”沈惊羽已经推开了门，招呼江宁进屋，“赶紧，我们速战速决。” “……好。”江宁硬着头皮跟着她进了门。 她从小懂事稳重，这么多年一心扑在训练和比赛上，这还是第一次干这种坏事儿，不免有些紧张。 沈惊羽倒是一副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样子，她左右看了看，指着一张床道：“这应该就是刘惠文的床吧？” 她能认出来，不是因为其他什么，而是因为床头挂着一张照片，是刘惠文捧着奖杯的照片。 “对。”江宁点点头，然后咽了咽口水，不确定道，“真的要这么做吗？” “人都站这儿了，你还问我？”沈惊羽反问，“放心，只是给她一个小小的教训，毕竟，昨晚要是没发现异常，倒霉的就是我们了。” 江宁点点头，被说服了，“你说得对。” “动手！”她大手一挥，掀开刘惠文的被子。 沈惊羽快速摸出那个纸包，把里面的粉末均匀地洒在了刘惠文的床铺上，然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可以了，我们走吧。”江宁催促道。 虽然其他人都在开会，但保不齐她们什么时候就回来了，得赶紧撤退。 “好。” 沈惊羽点头，两人快速出了屋子，把门关上，锁头按下，一切都神不知鬼不觉。 两人出了宿舍楼，江宁和沈惊羽对视一眼，紧张的心终于放了下来，露出得逞的笑容。 她是真没想过，自己竟然真的跟着沈惊羽干了坏事儿，不过，还挺刺激的。 “有没有觉得心里舒服点儿？”沈惊羽问。 “当然。”江宁点头，“只要想着她今晚睡觉可能会痒一晚上，我就高兴。” “那就行了。”沈惊羽眨眨眼，“记住，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委屈自己，想做什么就做。” 前世今生，从一个时代到另一个时代，沈惊羽算是活明白了，她现在只想随心而活，让自己开心快乐，委屈和怒气绝不往肚子里咽。 江宁抿唇一笑，“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 “对，只争朝夕。” 两人笑容更加灿烂。 “沈惊羽、江宁，你们怎么还没走？” 两人正笑着，一个惊疑的声音响起，不是刘惠文又是谁？ 江宁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沈惊羽也觉得晦气。 两人打算当作没听见，但刘惠文已经走到了她们跟前。 “我跟你们说话呢！”她瞪着两人，一脸不忿，“怎么？拿了选拔赛的名额就了不起吗？” 沈惊羽耸耸肩，“确实比你要更了不起一点。” 刘惠文咬牙，“有什么好得意的？不过是一场比赛而已，我还看不上呢。” 她看着沈惊羽，“你不过是个新人，拿到选拔赛名额又怎么样？等到了全国赛场上面，高手如云，谁认识你？” 沈惊羽笑得灿烂，“那至少我能去啊，有些人心里酸死了都去不了。” 刘惠文气得胸口起伏。 “一个体校出来的，不过是有点运气而已，我可是省队的王牌！比赛机会多的是，下一次，我一定会赢你！” “省队王牌？”江宁听到这里，没忍住噗哧一声笑出声来，“刘惠文啊刘惠文，我是真没想到你脸这么大，竟然还有自信这么自称？” “今天你那屎一样的成绩，你自己都不觉得丢脸吗？”江宁故意刺激她，“你爸估计都没想到，自己教出来的女儿，竟然会输得这么难看吧？” 刘惠文的脸瞬间扭曲。 她生平最恨的，就是别人用她爸来说她，因为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她的成绩就代表着她爸的脸面，身为省队总教练的女儿，就必须优秀，否则，她就是个失败者。 而且就在刚才，她爸还把她拉到一边，狠狠地批评了她一顿，刘惠文心里憋着火，还被江宁这么说，更是气得快跳脚。 “不管你们说再多，我也是省队的一员，而你们，可能这辈子都没有加入省队的机会。” 刘惠文这话一出，沈惊羽和江宁的表情都变得古怪起来。 “不是，你是不知道前两年你们那个陈教练，就邀请我加入省队了吗？不过是我没答应而已。”江宁语气嘲讽，“真以为省队是个什么香饽饽，人人都想来吗？” “陈教练？”刘惠文脖子一扬，“我爸才是总教练，没有他的允许，谁也进不来。” “那个……”沈惊羽摸摸鼻子，笑了，“你说的总教练，在一个小时前，已经诚挚的邀请了我加入省队，不过我也拒绝了。” “什么？不可能！”刘惠文一脸的难以置信，“我爸怎么可能让你加入省队？” 沈惊羽什么成绩都没有，她爸怎么可能邀请她加入？ “看起来，你是真的一点都不了解你爸。”沈惊羽的笑容有些意味深长，“只要能给他带来荣誉和成绩，他谁都可以接受。” “你是他女儿，你能给他带来荣誉，他就会护着你。”沈惊羽继续道，“但如果有一天，你做不到这些了，你猜，你爸还会不会护着你？” 刘惠文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还是嘴硬道：“当然会！那可是我爸。” 她当然比谁都更清楚她爸对荣誉和名次的看重，甚至超出了其他的一切。 她为什么会学射箭，也是因为她爸的执念，她爸当运动员时没有完成的梦想，想让她来完成。 刘惠文不敢想，如果有一天，她比不过别人，拿不到好成绩，她爸会怎么看待她？会不会像其他被放弃的运动员一样放弃她？ 沈惊羽看着她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说中了。 她轻轻一笑，“有的时候，自欺欺人也挺好的。” “那你就继续活在自欺欺人的假象里吧。” “江宁，我们走吧。” 说完，沈惊羽不管还在愣神的刘惠文，和江宁一起离开了。 “厉害啊。”江宁忍不住笑道，“沈惊羽，你不但射箭射得准，扎人心窝子更准。” 她刚才看刘惠文的表情都快哭了，显然是被沈惊羽戳到了痛处。 第一百零三章野心太大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其实有的时候，我觉得刘惠文也挺可怜的。”江宁突然叹了口气，“我们南市练射箭的基本都知道，刘惠文从小就被她爸压着训练，刘宣非常严厉，根本不允许刘惠文懈怠一天，春夏秋冬，日复一日，都是那么过。” “等到长大一点，刘惠文参加比赛了，能拿到冠军，就能得到她爸的一个笑脸，但也仅仅只是笑脸了。”都说了最了解你的人永远是自己的敌人，刘惠文的事，江宁知道很多。 “刘宣只允许她拿冠军，即使是第二名，她也会被罚，训练也会更加严格，所以刘惠文对胜利的渴望，远超其他人，渐渐的，她就走偏了路，变成了现在这样。” 沈惊羽听得皱眉，刘宣这不就是把自己的梦想强加在刘惠文身上吗？ “刘宣那个人，野心太大了。” 沈惊羽虽然只跟刘宣说了几句话，但大概也明白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对。”江宁赞同地点点头，“他只想出成绩，这个成绩，谁带给他都是一样的，是刘惠文最好，如果不是，他也可以放弃她，就算是自己女儿也一样。” 沈惊羽前世也见过这种人，为了拿到荣誉不择手段，几乎成了一生的执念。 刘惠文对刘宣来说，是一粒种子，一粒可能能长成参天大树的种子，但这样的种子，他想要很多，这粒种子活不了，那就下一粒。 但对刘惠文来说，她想拿到荣誉，或许是为了得到父亲的认可，所以她接受不了自己身边出现比她更优秀的人。 “但就算是这样，也不是她不择手段的理由。” 沈惊羽非常清醒，就算刘惠文是被这样严格控制着长大的，渴望胜利和荣誉，也不是她能够肆意打压其他运动员的理由。 “这世界上过得苦的人太多了，但是像她这样，用别人的痛苦来成全自己的胜利，那就不是可怜，是恶毒。” “你说得对。” 江宁想起了王芯婵的事情，沉默了。 因为觉得自己被侮辱了，刘惠文就敢直接毁了一个女孩儿的一辈子，这就是恶毒。 “你还想出去逛逛吗？我陪你。”江宁不想再说这些了，转移了话题。 “也行。” 难得来省城一次，沈惊羽也是真的想买点东西回去。 “那走吧。” 两人出了省队，直接去往百货商店。 刘惠文沉着脸回到了宿舍，队友们看着她难看的脸色，一点儿声音都不敢发出来。 “惠文姐。”有人小声叫她，是今天帮她做事儿的队友。 “说。” 队友看了看宿舍里其他人，一脸为难。 刘惠文抬眼，一个眼神，其他人就自觉出去了。 “惠文姐，郑教练刚才找我了。”队友害怕道。 刘惠文阴沉着脸，“他说了什么？” “他说刘教罚了他，让他不准再帮你做任何事，而且……” “而且什么？”刘惠文一脸不耐，“说！” “而且郑教练说，刘教让你最近在队里安心训练，其他的比赛都不要再参加了。”她一边说，一边看刘惠文的脸色，声音也越来越小。 “你说什么？”刘惠文不可置信，“什么比赛都不要参加？这是什么意思？” 她爸不让她参加比赛了？就因为今天这场选拔赛？ “凭什么！凭什么不让我参加比赛！” 刘惠文崩溃地大叫一声，把桌上的东西都摔了 队友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刘惠文气得眼前发黑，“沈惊羽，都是因为沈惊羽！都是因为她！” 她想着沈惊羽刚才的话，心里开始恐慌，她爸难道真的要放弃她了吗？ 不，不可能！ 她不会让这件事发生的！ 刘惠文的脸色变了又变，从害怕到愤怒再到阴狠。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刘惠文突然又冷静了下来。 她坐下之后，对一旁吓得瑟瑟发抖的队友说：“我记得你认识不少前面钢厂子弟学校的人。” “对。”队友点头，“我哥在那里上学。” “很好，你让你哥找几个人，帮我办件事儿。”刘惠文面无表情道，“要快，你现在就去。” “办什么事？”队友一头雾水，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 刘惠文看着虚空中，“你让你哥，找几个流氓痞子，去找沈惊羽。” “什么？”队友一惊，然后连忙道，“惠文姐，不行的，这样的事儿我哥不会干的。” 钢厂子弟学校的学生，大多成绩不好，但家里条件都还行，所以天天在外面东混西混的，没个正形，但有些时候，他们也能帮忙做些事情。 队友表情为难，她哥就算是在外面混，也不至于干那样的事。 刘惠文眼神幽深，“让你哥找人，没让他亲自去做。” “再说了，我还没说做什么事儿呢？” “做什么？”队友小心翼翼地问。 刘惠文有多狠，她是知道的，难道她要像对付王芯婵一样对付沈惊羽？ “让人打沈惊羽一顿，顺便，废了沈惊羽的手。” 刘惠文说了，还补了一句，“右手。” “不用很严重，但我要她拿不了弓，我都要看看，手受伤的沈惊羽，半个月后，该怎么去参加桂省的比赛？” 刘惠文冷笑一声，她参加不了比赛，沈惊羽也别想！ 队友惊呆在原地，废了沈惊羽的手，她们可是练射箭的，手有多重要不言而喻。 这是不是太狠了一点？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沈惊羽明天上午就走了。”刘惠文催促一声，然后许下承诺，“放心，只要把事儿办好，好处少不了他们的。” 队友犹豫着没动。 “我说的话你听不见吗？”刘惠文眯眼看她，“你要是不去的话，那就跟我一样，待在队里，哪儿都别去吧。” 队友心里一颤。 “另外，你别忘了，补贴评级的事儿……” 威逼利诱的话都说了，队友只能咬咬牙道：“知道了，惠文姐。” “我现在就去！” 队友说完，快步离开了宿舍， 刘惠文幽幽一笑，她真的很想知道，手被废了的沈惊羽，还能不能笑得像刚才那样灿烂？ 第一百零四章买雪花膏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此刻，沈惊羽和江宁还不知道，人心的恶意会坏到这个地步，两人刚到了百货商店。 “你想买点什么？”江宁问沈惊羽。 “先随便看看吧。”沈惊羽随口道，她也没有想好。 “行。”江宁也无所谓，反正都陪着来逛了，“去楼上看看吧，楼上才是衣服和其他日用品。” 这个百货商店一楼基本是卖米面粮油的，二楼才是其他日用品。 “好。” 沈惊羽跟着江宁上了二楼，江宁熟门熟路地把她带到一片区域去。 “这边的都是女人家用的东西，你可以看看。” “嗯。”沈惊羽目光逡巡，左右看了看，目光落在了一样东西上面。 她走了过去，拿起一样东西仔细看。 “你要买雪花膏吗？”江宁问道。 沈惊羽手里拿的正是一盒雪花膏，铁盒子上面是靛蓝色的底色，上面印着穿着旗袍的秀美仕女图，低眉垂目，抱着琵琶，看着就是文雅温婉、岁月静好的样子，不用揭开盖子，就能闻到那股子清淡好闻的香气。 她还是第一次见这个年代的雪花膏，和老电影里面的一模一样。 这可是这个年代的女人常用的化妆品，而且还不是所有人都能用得起的，一般都是家里条件不错，有正式工作的才会舍得买，毕竟，这小小的一盒，价格可不便宜。 “嗯，买给我娘。”沈惊羽笑了笑，“她还从来没用过这种东西呢。” 她娘林丽蓉这辈子节俭习惯了，也没用过这种东西，虽然这次来省城之前，林丽蓉给了她不少钱和票傍身，但这次，沈惊羽想用自己的补贴给她买，也算是她送给母亲的第一份礼物。 “那可以买回去给婶儿用用。” 江宁觉得也不错。 “小姑娘，要雪花膏吗？”售货员看她手里拿着，问了一句，“这可是沪城的货，雅霜牌儿的，咱们这儿可不多，我们这百货商店也就桌子上这么几盒，卖一盒就少一盒了。” “行，我买两盒。”沈惊羽没有犹豫，非常爽快。 “好嘞。” 售货员利落地收了钱，开了票给沈惊羽。 转眼，她又瞅见一样东西，想了想之后，沈惊羽拿在了手里，后面，她又拿了几个发卡头绳之类小姑娘爱用的东西一起结了账。 “没看出来啊，你喜欢用这么可爱的发卡？”江宁没忍住问了一句。 沈惊羽手里拿着的都是可可爱爱类型的，看着跟她本人清冷的样子不太搭。 沈惊羽笑了笑，“不是我用，送我队友的。” 是送给陈荷的，陈荷每天穿得那么素净，但到底是小姑娘，还是得搭配一点亮色的东西。 沈惊羽这么想的时候，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比陈荷的年纪还要小。 “那挺好的。” 江宁有些惊讶，也有些羡慕，她不差钱，更不差这么个发卡，但是能有沈惊羽这种出门在外还惦记着自己的队友，她挺羡慕的。 “喏，这个送你。” 江宁还在想，就见沈惊羽递了一个发卡给自己。 “这是……给我的？”江宁有些不敢相信。 “那不然呢？”沈惊羽把发卡塞到她手里，“不值什么钱，就是个小礼物，拿着吧。” “就当是……咱们成为朋友的礼物了。” “朋友。”江宁喃喃了胰腺癌这个词，看了一眼手心里的发卡，露出笑容，“行，我收下了。” 朋友之间送点小礼物是理所当然的。 “等下次见，我也送你礼物。”江宁认真道。 她不想现在敷衍地回礼，那就等下次再见的时候送吧。 “行，我等着。” 沈惊羽也没有推辞。 买完东西之后，两人心情很好地出了百货商店。 “我送你回招待所吧。”江宁道，“都答应了郭教练要保证你的安全了，我肯定得做到。” 她也不太放心沈惊羽一个人回去。 “好。” 时间也不算晚，两人索性走路回去，反正招待所离这边也不算远。 一路上，两人有说有笑的，倒是对彼此又了解了不少，也更加觉得对方投缘，对自己的胃口。 “快到了。”江宁抬眼，见招待所就在前面了，才恍然两人已经聊了这么多了。 “嗯，那行，你快回队里吧。”沈惊羽停住脚步道，“我自己进去就行了。” “好。” 江宁点头，转身离开。 沈惊羽看了她的背影几秒，转身，正要继续往前走。 一只手从旁边伸出，直接大力地把她拽进了旁边的小巷子里。 沈惊羽猝不及防，差点一个趔趄摔倒，她来不及站稳，手里的东西就摔在了地上。 她看着摔出来的雪花膏，皱起眉。 沈惊羽弯下腰去捡，几个人影站在了她的面前。 “你叫什么？把身上钱都给我拿出来。” 沈惊羽手顿了一下，然后面色如常地捡起一个雪花膏。 “我他妈问你话呢！” 一人不耐烦地骂了一句，伸出一只脚直接把另一盒雪花膏踹出去老远。 沈惊羽脸色冷了下来。 她直起身体，看着面前四个半大不小的男生，眼神极冷。 四个男生，一个个穿得流里流气的，贼眉鼠眼的样子，看着就不像是走正道的。 “把东西给我捡过来。” 沈惊羽面色冰冷地吐出这句话。 “你说什么？”为首的那人不可思议地掏了掏耳朵，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一样，“你他妈有没有搞清楚现在的情况？还敢命令我，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我再说一遍，把东西给我捡过来！” 沈惊羽一字一顿地重复了一遍，脸上全是山雨欲来的风暴。 “林子，给她一巴掌，让她冷静一下再跟我们说话。” 男生啐了一口，吩咐身边的小弟。 “是，老大。” 叫林子的男生摩拳擦掌，正要上前，沈惊羽眼神一凌，也准备动手的时候。 “你们想干什么！” 一个惊怒的声音响起，双方动作都是一顿。 沈惊羽转身看了一眼，不是去而复返的江宁又是谁？ 江宁从巷子口跑了进来，满脸怒气地挡在沈惊羽面前，作保护状，警惕地看着几人。 她刚走出没多远的距离，突然又想起一件事儿，返回来就看到这一幕，简直又惊又怒。 第一百零五章哭爹喊娘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她护着沈惊羽，表情如临大敌。 “不是，老大，这女的怎么又回来了？这么办？”叫林子的小弟嘟囔一声，挠挠脑袋。 “你问我，我他妈怎么知道？”老大不耐烦道，然后骂了旁边另一人一句，“军儿，不是让你在巷口守着吗？干什么呢！” “我马上去，老大！” 一人跑到前面去望风了。 听了他们的话，沈惊羽表情变了变，他们刚才看见了江宁？ 如果这几人真的是来要钱的话，为什么只抢她，却放过了江宁？ 难道说，他们早就在这里等着了？是有备而来的。 或者说，这些人的目标就是她，而不是江宁。 那什么人的目标会是她呢？沈惊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一个名字呼之欲出。 几乎不作他想，在这个地方这个时候，能够特地找人来针对她的，除了刘惠文她根本想不到其他人。 那么问题来了？这几个人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刘惠文想让他们干什么？ 沈惊羽看着其中一人鼓鼓囊囊的裤兜，眼里闪过一抹厉色，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关你屁事！赶紧走，这没你的事儿！” 为首的人骂了江宁一句，赶她离开。 他急切地想让江宁离开，这更加印证了沈惊羽的猜想。 江宁也不是蠢人，这几个混混明显就来者不善，针对沈惊羽却让她赶紧走，这简直太不寻常了。 和沈惊羽心有灵犀一般，她们俩对上了眼神，都明白了彼此心中所想。 这几个人，就是刘惠文找来的！ 江宁咬牙切齿，刘惠文这个人，真是又毒又狠！都这个时候了，竟然还不善罢甘休。 她现在只恨刚才的粉末没有多倒点。 沈惊羽倒是面色冷静，她的目光还在那盒雪花膏上面。 “我是没什么耐心的人，我劝你们最好在我发火之前，把东西给我捡起来。” 她说这句话时的语气堪称平静，但其中的冷意听得让人有些起鸡皮疙瘩。 可惜这几个男生，平日里就是到处混的混子，根本没听出来沈惊羽话里面的危险含义，只觉得她强撑着在装模作样。 “哈哈哈哈哈！” 几个男生大笑了几声，嘲讽意味十足。 “林子，大成，给我抓住她，我亲自搜身动手！”为首那人的目光在沈惊羽身上转了转，眼里猥琐的光一闪而过。 “我看你们谁敢动！”江宁慌了，大叫一声，“光天化日之下，你们就敢这么嚣张，还有没有王法了？” “你他妈吼什么吼？跟我这儿演电影呢！大呼小叫的。”那人笑得猖狂，“你看看这附近有人吗？有人来多管闲事儿吗？” “你要是不走，我连你一起打！” 他威胁道。 他们的目标是沈惊羽，荣芳那丫头说了，最好不要把其他人扯进来，他拿钱办事，也不想多生事端。 江宁倔强地看着他，没挪动一步。 她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丢下沈惊羽离开？那还能算是朋友吗？ “老大，不对啊，她要是走了不就去叫人了吗？”叫大成的男生反应过来，说了一句。 “对。”老大一拍脑门，反应过来，“你把她给我拉到一边儿去等着。” 沈惊羽叹了口气，幽幽道：“那看来是没得谈了。” 她把挡在自己面前的江宁拉到一边，然后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她，“来，给我拿着，旁边站着就行。” 什么？ 江宁一愣，还没反应过来，手里就被塞了东西。 “有胆儿！”老大意外地看着沈惊羽，赞了一句。 这丫头竟然不跑，不知道是真胆大还是真找死？ 不过没差，该收拾的一样收拾。 “别废话了，来吧，动手！” 沈惊羽也想看看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叫林子的男人从裤兜里摸出了……半截砖头，然后拿在手里抛了抛，不怀好意地盯着沈惊羽。 大成则直接冲着沈惊羽冲了过去。 江宁瞳孔一缩，下意识惊叫出声，“沈惊羽，小心！” 沈惊羽看着两人，然后，同样拉开自己的毛呢大衣，从内侧兜里摸出了一样东西，朝着大成挥舞过去。 “我靠！” 老大看了一眼沈惊羽手里的东西，爆了句粗口。 这死丫头怎么东西比他们还多、还专业！ 江宁定睛一瞧，也呆了，她怎么也没想到，沈惊羽竟然从兜里摸出了一把……锤子。 一把小巧的铁锤。 沈惊羽竟然随身带着锤子！ 江宁傻眼了，这事儿甚至比刘惠文让人来找她们麻烦更离谱。 接下来的画面，就堪称残暴了。 沈惊羽一点没留情，挥舞着锤子直接砸在几人身上，不过她好歹还是收着点力气，没下死手。 对方不过是几个混混，哪儿比得过沈惊羽这个前世专业练过的人，没多久，就被她揍得嗷嗷乱叫了，躲都躲不赢，哪儿还顾得上自己来的目的。 江宁看着这场面，目瞪口呆。 望风的那人听见动静也跑回来加入战况了，结果没什么意外，也加入了嗷嗷叫的行列。 四个比沈惊羽高壮的男生，被她锤得眼泪花都出来了。 “死丫头，你给老子住手！你他妈知道我是谁吗？” “贱人，你有本事再动我一下试试！你看我缓过来不打死你！” 沈惊羽发誓，自己从来没有听过这么贱的要求。 她当然会满足他。 于是，她下手更狠了。 几人开始还有胆子叫骂，到后面只剩求饶的力气了。 “别打了，别打了！” “我们走还不成吗？求你了，别打了，好痛，好痛！” “我把东西给你捡起来，我给你捡！“ 沈惊羽冷酷一笑，“晚了！” 她今天不把这几人锤得哭爹喊娘，她就不姓沈！ 江宁站在旁边，几乎已经成了一尊凝固的雕塑。 她发誓，她这辈子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女孩儿像沈惊羽这样。 她真的，第二次真心想问一遍那个问题，沈惊羽这干脆利落的手法和下手的狠劲儿，以前到底是干什么的？ 开锁，打人，沈惊羽真的比这几人还不像是好道来的。 第一百零六章他们目的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这一场战斗来得快，去得也快。 江宁沉浸在震惊当中，还没缓过神来的时候，沈惊羽已经结束了战斗，那四人在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一脸痛苦，跟死了爹妈一样，浑身上下连叫唤的力气都没有了。 江宁看着这惨不忍睹的画面，咽了咽口水。 她发自内心地觉得，自己刚才对沈惊羽的担心，真的是多余得不能再多余了。 沈惊羽缓慢而又节奏地掂着手里的锤子，蹲下身来，好整以暇地看着几人。 “如何，几位，还要继续吗？”她语气徐徐地问几人。 继续个屁啊！ 几人痛得说不出来话，只能在心里面怒骂道。 他们几个人虽然是混混，但年纪都不大，而且也还算是学校里的学生，平日里，最多欺负一下同学和年纪小的，哪里见识过沈惊羽这样的硬茬？本以为就是个拿钱干事的轻松活儿，谁知道被制裁成这样？ 他们心里后悔的不得了，并且做梦也没想到，这辈子还会碰到一个随身带铁锤的女孩儿，甚至比他们更像是在社会上混的。 “刚才不是挺能耐的吗？”沈惊羽含笑道，“不是说，要让我见识一下厉害吗？” “来啊，继续啊。” 沈惊羽继续用言语刺激他们。 江宁从呆滞中回过神来，看着这样流氓气质十足的沈惊羽，抽了抽嘴角。 这场面，还真看不出来到底是谁欺负谁。 地上的几人龇牙咧嘴的，没人说话。 沈惊羽把目光落到刚才那个拿着半截砖头，叫林子的男生身上。 “来，现在好好跟我说说，你刚才拿着砖头想干什么？” 沈惊羽明知故问，在刚才的打斗中，她就注意到了，这人拿着砖头，就瞅准了她的手，一直想找机会对她的手下手。 那个时候，她就看明白了，这几个人的目标就是她的手，和她猜测的一模一样，他们想废了她的手！ 这个想法一出，沈惊羽只觉得无比愤怒。 体育竞技，最重要的就是公平，可总有些人，无论是在赛场上还是赛场下，总喜欢用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达到自己的目的。 对一个射箭运动员来说，没有什么是比她的手更加珍贵的东西了，失去手，就几乎失去了一切。 而且对于沈惊羽来说，她的手尤为重要，因为手，就是她心底的伤痛。 前世，她在奥运比赛之前出了意外，强忍着伤痛参赛，但最终还是因为而受伤遗憾退赛，甚至，因为手伤结束了自己的职业生涯。 重来一次，她的手完好无缺，她无比珍视自己的手，绝对不想让自己再重蹈覆辙，留下遗憾。 可才仅仅是一场选拔赛，就有人盯上了她的手，这怎么能让她不愤怒？ 沈惊羽的眼角眉梢俱是能冻住一切的寒意。 她对林子说：“你想要我的手对吧？” 沈惊羽用的是陈述的口气。 江宁一听，先是愣了两秒，然后眼里也涌上了滔天的怒气。 她也是射箭运动员，将心比心，手有多重要，她非常清楚，也正是因为清楚，她才感到愤怒。 刘惠文是怎么敢，怎么敢让人这么做的！ 在这个时候，林子怎么可能承认？他拼命摇头。 “没有，我没有想那么做！真的没有！” 沈惊羽可不管他这些口是心非的话，她一只脚踩在他的背上，一只手扯过他的手，另一只手还在抛着自己手里的铁锤。 “我这个人从来都不记仇，有仇我当场就报了。” “既然你们的目标是我的手，那我当然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然怎么对得起你们走这一趟？” 沈惊羽说这个话的时候还在笑着，但看在那四人的眼里，简直如同恶魔的微笑一般。 “不不不，我真的没有想那么做！”林子吓得眼泪花都出来了，涕泗横流，拼命想要缩回自己的手，但沈惊羽的钳制犹如铁钳一般，牢牢地制住了他。 沈惊羽拿着锤子比划了一下，似乎是在琢磨该如何下手。 林子更是被吓得差点魂飞魄散。 “求求你，不要，我不想残废！” “我错了，都是我的错！你放过我好不好？” 他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后悔，自己今天为什么要跟着过来？不然也不会惹上这么可怕的人。 “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你放开他。” “你别动他！你想要什么尽管说出来。”其他人帮忙求饶，“我们有钱，可以给你钱。” 沈惊羽轻轻一笑，“我不想要钱，我只想要他的手。” 她一副油盐不尽的样子，看得几人都快绝望了。 “你他妈放开他！有本事冲我来啊！”只有为首的老大还在用最后的力气叫嚣，“你今天要是敢动我兄弟，我绝对饶不了你！” “别急。”沈惊羽看着他，认真道，“马上就轮到你了。” 几人更是绝望。 虽然不太对劲，但这个时候江宁都有些怜爱他们了，你说你们惹谁不好，惹她？那不是打着手电上厕所，找屎（死）吗？ 沈惊羽再次一笑，生死难料。 她高高地举起了锤子，还不忘好心安慰林子。 “放心，我搞射箭的，准头好得很，不会砸偏的，很快，就结束了。” 说完，沈惊羽眼睛一眯，拿着铁锤的手下一秒，就用力地砸了下来。 “我就是帮人办事儿的！你放过我，我告诉你是谁！”林子尖叫一声，闭上了眼。 让他恐惧的痛苦却没有到来，他小心翼翼地睁开眼，浑身都在哆嗦，尿都差点被吓出来。 因为，在那把锤子离他的手只有一厘米的的距离，沈惊羽停住了。 劫后余生的感觉让林子头晕目眩，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晕厥过去。 然后，他被沈惊羽一巴掌拍在脸上。 “要说就赶紧说，我只给你一次机会。” “林子！不准说！”老大骂了一句，“我们这些在道上混的，最重要的是义气，不能出卖别人！” 沈惊羽反手又给了他一巴掌，不耐烦道。 “聒噪！” 老大被这一巴掌给扇懵了。 第一百零七章荣芳其人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老大，咱们要不还是先保命要紧吧，现在就别管义气了吧？” 另一人，军儿颤颤巍巍道。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大成也跟着猛点头。 刚才沈惊羽那一锤子，吓到的不仅是当事人林子，还有这两人。 “是……是荣芳。”林子哆嗦着，说出一个名字，“是她让她哥叫我们来的。” 还混个屁啊！他现在只想保住自己的手。 就这丫头流露出来的那股狠劲儿，他毫不怀疑，自己要是不说实话，手真的就保不住了。 这个名字，沈惊羽很陌生，但江宁却瞬间瞪大了眼睛。 “竟然是荣芳，果然是荣芳！” 她连说了两句，一脸愤愤。 “这人谁啊？”沈惊羽偏头问了一句。 “就是今天比赛的时候一直跟在刘惠文身边那个女生。”江宁解释了一下，“整个省队谁不知道，荣芳就是刘惠文身边第一号跟班，很多事情，刘惠文自己不屑于动手，就是让荣芳去做的。” 她这样一说，沈惊羽就有点印象了，刘惠文身边的确一直跟着个女生，长相平平无奇，看着还有些胆怯，没想到胆子还不小啊。 沈惊羽磨了磨牙，露出一个阴森的笑容。 “这个叫荣芳的，现在在哪里？”沈惊羽不相信这几人不知道，“哦对了，还有她哥。” “我……我们不知道。”大成哆嗦着回答，“他们只让我们办事儿，他们没有跟着来，我们也不知道他们在哪儿。” “是吗？” 沈惊羽眯了下眼，看着林子，咧开嘴，“咱们再来一次怎么样？” 什么？ 在林子震颤的瞳孔中，沈惊羽再次高高举起了锤子。 不是，怎么又是他！ 眼瞅着锤子又要梅开二度地落下来，林子崩溃了。 “荣芳，你他妈还不滚出来！” “是不是真的要看着我们被你害死你才心甘！” 他话音刚落，后面一个娇小人影飞快地蹿了出来，不知道在后面阴暗的夹缝处躲了有多久，眼看着她就要往巷子外面跑。 沈惊羽愣了一下，江宁的身体却比脑子更快，撒开腿，就追了上去。 她一边跑一边骂骂咧咧，“我就不信，我还能让你给跑了！” 江宁身材高挑，步子长，速度也很快，还没出巷子呢，她就伸手把那人给抓住了。 “我看你往哪儿跑！’ 江宁手抓得紧紧的，根本不给那人跑掉的机会。 她把人给扭了过来，一把撩开她的头发。 “荣芳，还真是你！”江宁咬牙切齿，“你还真是刘惠文最衷心的走狗啊。” “她到底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这么卖力地给她做事儿。” 她刚才还在想，如果就是这几个人的话，他们怎么可能认得沈惊羽的长相？这么精准地找到她。 现在江宁反应过来了，荣芳其实一直都在这里，和他们在一起，为的就是蹲守在这里给他们指认沈惊羽是谁。 荣芳阴沉着脸，“关你什么事儿！” “我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你拿我没办法！”她一脸的有恃无恐，“跟其他人就更没有关系了。” 这个其他人当然指的就是刘惠文了。 荣芳的表情还算是镇定，因为她知道，就算这件事搞砸了，江宁和沈惊羽都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这件事情和刘惠文有关系，自然不算害怕。 江宁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笑得不行。 “荣芳，你怎么这么天真啊，你难道觉得我们需要什么证据吗？”她指着沈惊羽，“刚才她锤人的时候你没看着啊，你就不怕那锤子落在你身上吗？” 荣芳看了一眼沈惊羽，眼神明显害怕了一些。 她当然看见了刚才的画面，也差点吓得惊叫出来。 她心里甚至有些后悔，没有搞清楚沈惊羽的实力，不知道她这么能打，就冒然带人过来了。 “不可能的，我是省队的人，你们不敢这么做的。”她强装镇定道，“你们要是敢打我，那就是不把省队放在眼里！” 江宁颇为不可思议。 “不是，你们怎么一个个的都觉得自己能代表省队？”她记得刚才刘惠文也说过这样类似的话，“真以为自己了不得啊，你算老几啊！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 江宁自以为自己已经骂得非常狠了。 沈惊羽看着荣芳，想了想，认真道：“放心，我闭着眼动手，就把省队放在眼里了。” 荣芳：“……” 江宁：“……” 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逗她笑！真是够了！ “来，你自己说，还是我先把你打一顿再说。”沈惊羽一把抓起林子，拖到荣芳面前，江宁还牢牢地抓着她。 荣芳咬着牙，一句话不说。 沈惊羽对林子道：“算了，你来动手，就不算我打的了。” 林子也没动，好歹荣芳的哥哥荣刚是他们好兄弟，他不好下手。 “你不打她我就打你。”沈惊羽活动了一下手腕，“你自己看着办吧。” 林子哭丧着脸，“姐，我求你了姐，你放过我吧。” 怎么被打得最惨的人是他，差点被砸手的人是他，现在被威胁的人竟然还是他！ 这里四个人呢，为什么就逮着他一个人祸害！还有没有天理了！ 林子心里委屈，却不敢说，生怕沈惊羽的铁锤又无情落下。 荣芳跟着刘惠文，一般都是在背地里搞小动作，都属于是阴招，还是第一次见沈惊羽这样根本不管不顾，啥都直来直去的人，可偏偏现在形势比人强，她拿沈惊羽没有办法。 看着沈惊羽没什么情绪波动的眼睛，她心里真的有些怕了，她不会真的敢打她吧？ 沈惊羽没什么耐性了，她对着林子直接道：“我数三声，三声之后，你不打她我就打你！” “一！” “三！” 沈惊羽扬起手，一个巴掌干脆利落地落下 林子懵了，他妈的二去哪儿了！二呢！ 要是沈惊羽知道他现在在想什么的话，一定会告诉他，二就在面前，他就是二！ “再来一次。”沈惊羽道。 还来？！ “一！” “啪！” 林子下意识伸手，干脆利落一个巴掌扇在荣芳脸上，堪称迫不及待。 沈惊羽满意地笑了。 江宁看着被打傻的荣芳，爽了。 第一百零八章江宁背景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沈惊羽，你个贱人，你竟然真的敢打我！”荣芳捂着脸，一脸的不敢置信，又疼又气。 她家里条件虽然一般，在省队的能力也不是拔尖儿的，但因为会说话会来事儿，一直被刘惠文罩着，所以省队的人基本都对她客客气气的，久而久之，她自己也开始飘飘然了，觉得自己高人一等。 所以这一巴掌不仅扇到了她的脸上，也扇到了她的自尊心上。 “不是我打的啊。”沈惊羽一脸无辜，指着林子，“动手的是他。” 林子：“……” 他脸都麻木了。 “那不是你让他打的吗！” 荣芳气得要死，却还是被江宁牢牢制住，死活挣脱不开。 林子被沈惊羽拿锤子威胁着，也是丝毫不敢动。 其余三个人浑身酸痛，明明有机会一拥而上的，但想着沈惊羽刚才挥舞着锤子的画面，他们就害怕。 一时间，这场面就这样古怪地僵持住了。 “行了，不愿意说就算了吧。”沈惊羽看了看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她也懒得再和这些人掰扯，“只不过，不管你说不说，我都知道罪魁祸首是谁。” 荣芳抿唇不语。 “想让我参加不了比赛，没那么容易。”沈惊羽笑吟吟道，“你回去告诉刘惠文。” “从今天起，只要我和她在同一个赛场上，她就永远没有赢我的机会。” “只会用下作的手段对付对手，第一步，她就已经输了。” “今天的事，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沈惊羽看着她，一字一顿道，“要是再有下一次，我保证，让她一、无、所、有！” 一无所有？就她？ 荣芳听了这话，是很想嘲笑的，但看着沈惊羽那双幽深泛冷的眼，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说完之后，沈惊羽也累了，“行了，你走吧。” 按她前世去世时候的年纪来算，她虽然也比她们大不了多少，但总有一种自己面对的是几个半大不小的熊孩子的感觉。 荣芳要走的时候，江宁看着她，也说了一句。 “荣芳，我记得你哥是钢厂子弟学校的吧？你爸也是钢厂的老工人了，你说，你要是在省队惹了祸，会不会连累他们？” 江宁的语气很平缓，却让荣芳身体一颤。 她瞬间转身，看着江宁，一直没低头的她，语气竟然带上了哀求，“是我做的，就算是错也是我的错，跟我爸没有关系。” 她当然知道江宁的意思，无非就是威胁。 江宁的家世背景，可不像沈惊羽那么平平无奇，她不是一般人，江宁母亲以前也是练体育的，拿过不少奖，虽然退役很多年了，但人脉关系都在那里，江宁父亲是市里的领导，最重要的是她爷爷，是以前钢厂的老厂长，现在在厂里说话同样有份量。 这也是为什么刘惠文那么记恨江宁，却不敢对她下手的原因。 荣芳终于感到害怕了，要是江宁真心想对付她，那就是再简单不过的事儿，她甚至一句话就能让她爸丢了工作。 “放心，你不做错事，就不会有事。”江宁笑道。 不就是以势压人吗？谁不会啊？ 她以前不想这样做，是因为觉得射箭打比赛拿成绩靠的都是自己的实力，但遇到刘惠文这种什么阴招都使的，她也忍不了了。 今天，她们虽然想要对付的是沈惊羽，但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不是因为刘惠文不敢惹她，说不定今天被对付的就是她了。 同为射箭运动员，江宁只觉得愤怒，也痛心，体育竞技为什么就不能纯粹一点儿？ 荣芳脸都白了，只能不停地点头，“我知道了，江宁……姐。” “别叫我姐。”江宁厌恶道，“滚吧。” 荣芳转身就跑，速度极快。 剩下四个人苦了脸，凭什么啊，罪魁祸首跑了，他们还在这儿？ “姐，我求你了，姐，你放过我们几个吧。”林子苦着脸求饶，“我们真的错了，以后再也不干这种事儿了。” 以后就是给他八百个胆子，也不敢了，要是再遇上这样的女的，多吓人啊？ “走吧，记住，没有下次。” 沈惊羽摆摆手，放过了他们。 明天就离开省城了，她也不想多生事端，而且就算真要追究起来，她确实没什么证据能证明这件事儿和刘惠文又关系，还有…… 沈惊羽看了一眼鼻青脸肿的几人，摸了摸鼻子，真要闹到公安那边去的话，公安还真不一定会觉得她是受害者。 四人如蒙大赦，爬起来，飞快地跑了。 “真是便宜他们了！”江宁恨恨道，然后又皱起眉，“难道我们就真的拿刘惠文没有办法吗？” 刘惠文最狡猾的地方就在于，她做任何事情，对付任何人都不会经过自己的手，都是让别人办，这样的话就算是东窗事发了，她也能轻易地把自己给摘出去，全身而退。 “常在河边走，哪儿能不湿鞋？”沈惊羽笑了笑，反过来安慰她，“再说了，我这不是没事儿吗？” “那是因为你自己厉害，要是换了别人，早就……” 江宁的话戛然而止，她都不想把后面的话说下去。 “没事，今晚上倒霉的就是她了。”沈惊羽倒是心态好，“其实最好的打击她的方式，就是我们俩在桂省的比赛上拿到好成绩。” “你说得对。” 江宁赞同这句话，刘惠文嫉妒心那么强的人，要是看到她和沈惊羽在比赛上拿奖，估计会直接抓狂发疯。 “对了，我刚才回来是想问你，后面你准备什么时候来省城？我来接你。” 距离桂省的比赛还有半个月时间，到时候沈惊羽是需要先到省城，再和江宁还有其他教练一起出发去桂省的。 沈惊羽想了想道：“我们体校有电话，到时候我提前给你们市队打电话告诉你。” “好。”江宁点点头，“那你回去之后好好训练，可不要到时候输给我。” 沈惊羽莞尔一笑，“当然。” “回去吧，郭教练估计等着急了。” “好。” 这次，江宁不放心，把沈惊羽送到招待所门口，看着她进去才放心离开。 第一百零九章感到心寒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沈惊羽刚敲门进屋，郭梅珍就嗔怪道，“你再不回来，我都要出去找人了。” “第一次来省城嘛，就多逛了一会儿。”沈惊羽笑道。 她没有说刚才的事情，说了也无济于事，只会徒增郭梅珍的担心和后怕。 郭梅珍也没多想，只以为她小女孩儿心性，在外面多玩了一会儿。 “买了些什么？”见沈惊羽提着东西，郭梅珍随口问了一句。 “给我娘买了一盒雪花膏。”沈惊羽笑吟吟道。 “挺好。”郭梅珍都提林丽蓉感到欣慰，“有你这样的闺女，你娘肯定很幸福。” “您也可以幸福一下。” 沈惊羽说这，从袋子里摸出一盒雪花膏，递到了郭梅珍面前， “这是给您的。” 给她的？ 郭梅珍愣住。 她还没反应过来，雪花膏已经塞到了她的手里。 “不行，不行，这个我不能要。”反应过来之后，郭梅珍连忙推辞，要还给她，“你快拿回去，自己用。” 她哪儿能收学生的东西？ 沈惊羽背着手，不接。 她温声道：“教练，这就是个小礼物，不当什么事儿的。” “我也没其他的意思，就是想感谢你选择了我们，选择了体校。”沈惊羽认真道，“谢谢您，帮助了我们这么多。”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郭教练在体校任教这事儿，有多少人会在背后指指点点笑话她，她承受了非常多的压力，但一点儿都没有在她们面前表现出来，就连这次来省城，省队那些教练的闲言碎语，沈惊羽也不是没有听见。 她心里对郭梅珍充满了感激，一盒雪花膏没有办法表达这些，这只不过是她的一点儿心意， 郭梅珍犹豫了许久，终究还是不想拂了她的心意，收下了。 看着面前小姑娘带笑的脸，她心里暖暖的，有个这样的闺女是真好啊。 “行，这次我就收下了，以后可不许再这样了。”她故作严肃道，“你这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拿回去孝敬家里人就行了，下次我可就不收了。” “知道了。” 沈惊羽笑着答应，心里想的却是，下次是下次的事情，下次再说。 “饿了没？走去吃饭。”郭梅珍问她，“咱们再去国营饭店吃顿好的，明天就回家。” “好！” 出门路过刚才的那个巷口，想着刚才的事情，沈惊羽忍不住看了一眼。 “怎么了？”郭梅珍注意到，问了一句。 沈惊羽笑了笑，“没事，走吧教练。” 不知道现在，刘惠文知不知道自己的计划已经落空了？ 那边，荣芳刚魂不守舍地踏进宿舍，刘惠文撇过来目光，冷哼一声。 “还知道回来？都多久了。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荣芳不敢说。 刘惠文察觉到不对，脸色变了变。 “你最好不要告诉我，事情没办成？” 荣芳只能硬着头皮点头。 “废物！” “啪！” 刘惠文抬手就是一巴掌直接扇到她脸上。 宿舍里其他两人下意识地跟着抖了一下，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只想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荣芳本就略显红肿的脸瞬间更肿了，但她却一声都不敢叫疼。 “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你还有什么用！”刘惠文的眼角眉梢都是怒气，“你要是什么都做不好，就趁早给我滚回去！” 荣芳瞬间脸色煞白，她不住地认错。 “对不起，惠文姐，真的对不起，我真的已经尽力了，但是……” “闭嘴，我不想听你的任何解释！”刘惠文没有丝毫耐心，她一脸的冷酷无情，“从现在开始，你就在队里给我待着，训练量翻倍，补贴停发，也别想参加任何比赛！” “不要！”荣芳尖叫一声，“我不能没有补贴！” 她爸虽然是钢厂的工人，但家里条件并不好，她奶卧病在床，她妈生她的时候难产，身体也不好，常年吃药，干不了重活儿，她哥这么大了还整天无所事事，整个家里，除了她爸的那点工资，就是靠她的补贴撑着。 她要是没了补贴，就完了。 “我说没有就没有！”刘惠文昂着头，一脸不屑，“就你那成绩，能留在省队都是因为我，现在你连这点事都办不好，还想拿补贴？做梦呢！” 荣芳看着一脸冷漠无情的刘惠文，第一次感到心寒。 她这两年帮刘惠文做了多少事，背了多少锅，结果就因为这件事没办好，就直接抛弃她，是不是太没有良心了？ 不对，这个人本来就是没良心的人。 荣芳的眼神带着怨气，刺到了刘惠文，她抬手又是一巴掌。 “还敢瞪我？我真是给你脸了！” 荣芳捂着脸，缓慢地抬起头来，愤怒充斥她的胸腔，她差点喘不过气来，但情绪又是出奇的冷静。 她第一次用一种怨恨仇视的眼神看着刘惠文。 “沈惊羽说得对。”荣芳一字一顿道，“你这种人，永远都赢不了她。” “你说什么？” 刘惠文反应了两秒，不可思议地提高了音量。 “我说，你永远都赢不了她！”荣芳冷笑一声，“你让我去对付她，又能怎么样呢？” “你知道她有多厉害吗？四个人，被她打得落花流水，你让我怎么对付她？就连我也被她抓住了。” 其余两人此时听到这些，简直恨不得自己是个聋子，她们连忙捂住耳朵，不敢听，真的不敢听。 刘惠文瞪圆了眼，一时都忘了反应。 荣芳根本不管不顾了，还在继续说。 “可就算是这样，她也仅仅只是打了我一巴掌，就放我回来了。” “而你，从来就没有把我当人看，高兴了就随口哄两句，不高兴了就是两巴掌，我算什么？你身边的狗吗？” “刘惠文，你别忘了，狗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荣芳又笑了一声，“我帮你做了那么多事，你以为我就没有你的把柄吗？你最好别把我逼急了，别忘了之前王芯……” “闭嘴！”听见那个名字，刘惠文骤然大喝一声，“我叫你闭嘴！” 宿舍里，安静得针落可闻。 第一百一十章遗憾相通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看着刘惠文有些许紧张的表情，荣芳终于得意地笑了。 竟然也有她紧张害怕的时候啊？真是可笑！ 其余两人在这紧张沉默的氛围中，几乎快窒息过去，不止一次后悔自己为什么现在要在这里。 “怎么？你还怕我说吗？”荣芳笑容讽刺，“你自己都敢那么做了，难道还怕别人说吗？” 刘惠文一双淬了毒的眼死死地盯着她，许久之后她才开口。 “荣芳，你觉得你说的话有人相信吗？”刘惠文冷静了一点儿了，语气也平静了一些，“在省队，只要我不让你说话，你就永远别想说，也不会有人相信你说的任何话。” “而且我告诉你，只要你敢胡说八道些什么，你念叨的那个人的下场，就是你的下场。” 刘惠文甚至不避讳地威胁起荣芳。 荣芳睫毛颤了一下，她当然知道刘惠文做事狠辣，但这个时候，她已经没有选择了。 “那我保证。”荣芳挺直腰杆，故作镇定，“在我出事之前，一定把你拉下水，有本事，你就赌。” 其实是她在赌，她赌刘惠文不敢冒险。 果然，在看了她许久之后，刘惠文轻笑了一声。 “行，荣芳，咬人的狗不叫，以前倒是我小看你了。” 她们这个宿舍，除了她之外三个人，她之所以选中荣芳为她办事儿，除了因为她向自己示好投诚之外，也是因为她家庭条件一般，顺从她，容易拿捏，可刘惠文没想到，性子再软再容易拿捏的人被逼急了都是会发疯的。 “行，你的补贴什么的都不会变，但是我保证，你从此以后在这里的日子不会好过。” 就算是暂时忍了一口气，刘惠文也不会服软。 荣芳没吭声了，因为她知道，这已经是自己能争取到的最好结果了，要是再继续刺激刘惠文的话，真的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来。 不就是不好过一些，只要能拿补贴继续待在省队，她能忍，一定能！ 她沉默地坐回自己的位置。 刘惠文盯着她的后脑勺，眼神晦涩不明。 真是翅膀硬了，现在都敢威胁她了，她不会放过她的！等着吧！ 一个荣芳，其实刘惠文还不放在眼里，她真正在意的是沈惊羽。 今天的计划失败了，她还能有机会吗？难道真的就这样看着沈惊羽去桂省拿到成绩回来打她的脸吗？ 刘惠文垂下眼，开始认真思考。 她这边如临大敌，沈惊羽却丝毫没有把她放在心上，她和郭梅珍到了国营饭店，菜都已经上桌了。 今天的菜色是四喜丸子、把子肉、葱油鲤鱼，还有老朋友大肉包子也是必不可少的。 “多吃点儿，回去之后咱体校吃的可就没这么好了。”郭梅珍一个劲儿地招呼她多吃点。 沈惊羽忍不住笑，“咱们食堂的饭菜其实还不错。” 她们体校有个好校长，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把学生的需求放在第一位的，需要训练器材就买器材，学生家庭条件差，他就去找上面要补贴拨款，体恤学生训练累，就让食堂好肉好菜地做，反正除了训练和比赛需要学生自己努力，其余的，学校都尽可能地满足他们。 这样想着，沈惊羽突然又想起了饭菜标准都不一样的省队食堂，这两者相比之下，真是天差地别。 “那大锅菜还是跟这国营饭店比不了的。”郭梅珍认真道，“出门在外，第一个不要亏待的，就是自己的嘴巴。” 沈惊羽更是忍不住笑，这话说得和她娘真的很像。 她娘一直是一个很节俭的人，但对于口腹之欲这种东西从来都很舍得，更准确地说，是对她很舍得，不管她想吃什么，她都会想办法给她做。 一时间，沈惊羽心里暖暖的，竟有些想家了。 “快吃啊，你这孩子愣着干什么？”郭梅珍嗔怪道。 “好。” 沈惊羽夹了一筷子鱼送进嘴里。 这一顿饭，两人都吃美了，肚子都撑得圆溜溜的。 郭梅珍也吃了不少，她摸摸肚子，“走吧，我们走回去，就当是消消食了。” “好。” 两人出了国营饭店，走路回招待所，天已经黑了，月亮也出来了，但路上的行人还不少，大多行色匆匆，像她们这样悠闲的可不多。 沈惊羽看着天上皎洁的月亮，突发奇想问郭梅珍，“教练，您当时第一次比赛结束后，是什么心情呢？” “第一次比赛结束后吗？”郭梅珍重复了一遍，然后陷入了回忆中，“你知道我第一场比赛的奖品是什么吗？” “是什么？” “是一头羊。”郭梅珍笑道，“我的第一场比赛是在我们那边的草原上，那个时候可不分什么男女成年组和青少组的，只要你有本事，你就上去比，用的也是我们疆省那边的传统弓。” “我那个时候十几岁，跟你差不多大的年纪，觉得自己的射艺不错，跟一群大男人比赛，有幸拿了名次，我当时只觉得全天下没有谁比我更厉害，我天生就是要射箭的。” “那个时候年少轻狂，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狂妄得不得了，不过也就是在那一场比赛上面，我被专业的教练注意到，才走了职业的路子。” 郭梅珍说起多年前的事情，眉眼间都是笑意，沈惊羽看得出来，她非常怀念那个青春年少、意气风发的自己。 “年少轻狂从来都不是一个贬义词。”沈惊羽笑着道，“那只是少年人的意气而已。” 而很多时候，这种意气会支撑人走下去。 郭梅珍笑着看她，“你说的这些话，有的时候会让我觉得你根本不像这个年纪的孩子，甚至觉得你比我都还要老成。” 沈惊羽摸摸鼻子，没说话。 郭梅珍失笑，揉了揉她的脑袋。 “这样也挺好的，我至少不用担心你走岔路，只有你坚持住，你就能走得比我更远。” 甚至，能够完成她未完成的遗憾。 沈惊羽重重地点头，她一定会比前世走得更远。 师生俩对视一眼，彼此的心中都有遗憾，在这一刻，她们的遗憾相通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再遇大婶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师生俩就这样一路聊着回了招待所，两人的心情都极好。 在省城的最后一晚上，因为达成了来时的目标，两人也睡得很好。 一夜好梦之后，两人幽幽转醒。 “惊羽，收拾好之后我们去食堂吃饭，吃完就去赶车了。” “好。” 沈惊羽动作迅速，收拾好之后，就和郭梅珍带着东西出门了。 吃过早饭之后，两人前往火车站坐车。 两人提着行李上了公交车，因为时间还早，车上还有空位，两人找了位置坐下。 公交车向前行进，不时在站点停下，有人下车有人上车，但车上的人还是越来越多。 沈惊羽本来是闭上眼假寐的，直到一个有点耳熟的声音响起。 “大婶儿，您还没给我车费呢？”是公交车售票员的声音。 紧接着，一个骂骂咧咧的声音响起。 “你急什么急？没看着我还没站稳吗？不就一毛钱，我至于差了你的吗？也值得你这么大呼小叫的，催催催跟催命一样，我要是摔跤了，你能负责吗？” 被吼的公交车售票员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应该是高中毕业分配过来的，脸都是嫩的，被这么一吼当即有些委屈。 “大婶儿，您都上车好一会儿了，也没有给，所以我才……” “不用你提醒我上车多久了，大清早的真是晦气！”那大婶儿毫不客气，直接打断她的话，“一毛钱的事儿，也值得你三催四催的，果然这一辈子就是个当售票员的命！” 这话说的就有点难听了，车上有乘客听不过去，说道：“大姐，本来就是你上车没买票，怎么能骂人家小姑娘呢？人家工作也不容易，你体谅一下不行吗？” “体谅什么？”大婶儿反问回去，“我这大早上的出来买菜，大包小包的这么多东西，哪儿顾得上给这一毛钱？” “知道我这菜是买给谁的吗？是给我的军官女婿和我怀了孕的闺女，和他们比起来，这一毛钱算得了什么？” 全车人：“……” 不是，谁问你这些了？你爱买菜给谁就给谁。 听见军官女婿这四个字，沈惊羽睁开眼，真耳熟啊这句话。 她抬眼看过去，不出所料，那大婶儿提这个菜篮子，一脸得意，不是竟她和郭教练在火车上遇到的，那个炫耀自己女婿的大嘴巴大婶儿又是谁？ 看着那大婶儿盛气凌人的样子，沈惊羽抽了抽嘴角。 这大婶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怎么不管走到哪里都把她那女婿挂到嘴边？ 郭梅珍也看见了，她和沈惊羽交换了一个眼神，准备再看看。 “不是，大婶儿，你说得那么厉害，一毛钱说这么半天怎么还不给？”有位年轻女士也听不下去了，“看你买的菜有肉有鱼，怎么连一毛钱都不舍得给？” 现在的人都是热心的，见不得这些无理取闹的。 大婶儿眼睛一瞪，脖子一昂，“你什么意思？说我不舍得给一毛钱？简直是笑话！” “我家女婿可是部队里的大官儿，还能少了你这一毛钱？”大婶儿说着，看向那个售票员，“你马上给我找个座位坐下，我马上买票。” 啥？ 年轻的售票员呆了呆，有些没反应过来。 大婶儿哼了一声，“连个位置都没有，还想让我买票？真是美得你。” 车上的众人都无语了。 有人道：“大婶儿，这是公交车，不是其他车，不是所有人都有座位的，你来得晚当然就只能站着了，你没看着我们这么多人都站着吗？” 大婶儿不屑道：“这车上不是有位置吗？现在的年轻人也真是的，一点都不尊重我们这些年纪大的，连个位置都不让。” 众人无语。 敢情这大婶儿是想让人让位置给她啊？ “大妹子啊，咱们这年纪大的，多站一会儿有好处。”一个看起来六十多岁明显比那大婶儿大的大爷说道，“不像这些年轻人，要忙着工作很上学和上学，他们比我们累呢，就让他们坐吧。” “什么大妹子？乱攀什么亲戚啊？”大婶儿平等的看不起整车的人，“我女婿可是军官，我可是军人家属，你们竟然都一点都不让着我，真是没天理了。” 她一口一个军官，众人都听烦了。 要是她真的行动不便，年纪大了，给她让座的人多的是，但她现在非要拿身份来压人，可就真的没人动了，毕竟，这一大清早的起来上班上学，大家都挺烦的，谁愿意将就她啊？ 可谁也没想到，还真就有人开口了。 “大婶儿，要不你来我这儿坐？” 声音从后面传来。 大婶儿高兴地露出笑容，边夸边转身，“看看，还是有懂事儿的，那我就……” 她嘴里的话说了一半停住了，因为她看见了沈惊羽带笑的脸。 大婶儿当场傻住，跟进了鬼一样看着沈惊羽。 怎么又是这丫头？她怎么会在这儿？ “大婶儿，过来坐啊。”沈惊羽已经站起身来了，笑着伸出手招呼她。 “小姑娘，你别把座位让给她，这种人就是不能惯着，你越惯着，她越蹬鼻子上脸。”有人劝沈惊羽。 “就是，以为谁都由着她，也不看看自己是谁？真是给她脸了。” “这小姑娘真是太懂事了，现在是怎么了？年纪大的反而不当人，这小姑娘还这么乖巧，真是世风日下啊。” 车上的乘客议论纷纷。 大婶儿看着沈惊羽的笑容，想起火车上的事情，总觉得她不怀好意。 她僵硬着摇摇头，“算了，我……我还是站着吧。” “站着……也挺好的。” 大家傻了，这大婶儿刚才不是闹着要坐吗？怎么现在这小姑娘给她让位置，她反而不答应了？ “那现在你能花钱买票了吗？”沈惊羽继续笑着问。 大婶儿硬生生地从她的笑容里面读出了威胁。 她小鸡啄米般地点头，“能，能！我马上买！” 大婶儿连忙从布袋里面拿出一毛钱塞给那个售票员。 “都别说了，我买票。” 给了钱之后，大婶儿就安静如鸡了。 售货员也傻了，看着手里的一毛钱不知所措。 第一百一十二章奇痒无比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车上的人虽然都是一头雾水，但没人再吵闹，他们也乐得清净。 售货员对沈惊羽投来一个感激的笑容，沈惊羽微笑颔首。 郭梅珍笑道：“真是没想到，竟然又遇上了？” 沈惊羽耸耸肩，“可能这就是冤家路窄吧。” 不过是一个小插曲，沈惊羽没有放在心上，闭上眼睛继续假寐，郭梅珍也没再说话。 而此时的省射箭队宿舍那边，一片的兵荒马乱。 “啊啊啊！怎么会这么痒？我受不了了！” 宿舍里面，刘惠文一脸崩溃地大叫着，不停地挠着自己所有裸露在外面的皮肤，不少地方已经被挠得红肿破皮了，可就算是这样，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实在是因为那股钻心的痒意让她备受折磨。 从昨天半夜被痒醒到现在，她几乎一夜没睡，身上的痒也一直持续到现在。 她没有睡，宿舍里其他几人也被折磨得没有怎么睡。 和其他两人不同的是，荣芳虽然没有休息好，但看着刘惠文这个样子，她的心情就无比畅快。 她阴阳怪气道：“真是没想到，某些人的报应来得这么快啊，真是大快人心！” 沈惊羽和江宁床上的粉末是她亲自去放的，所以在她仔细看了一眼刘惠文的床铺之后，就知道刘惠文这个样子是因为什么造成的了。 “你给我闭嘴！”刘惠文尖叫一声，死死地盯着她，“是不是你干的！你说！” 除了荣芳，她想不到还会有其他人的可能。 荣芳摊摊手，“虽然我也很想这么做，但这确实跟我没关系。” “我昨天几乎都和你在一起，我出去的时候你也在宿舍，怎么可能是我？” 她说得理直气壮，有理有据，刘惠文也找不出破绽。 但她因为身上太痒，此时的情绪极其不稳定，见不是荣芳，立刻把目光转向了另外两人。 刘惠文质问道：“不是她，难道是你们？谁干的！给我老实说！到底是谁在我床上放的！” 那两人吓得把头都摇成了拨浪鼓。 “惠文姐，真的不是我们。” “对啊，惠文姐，我们都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东西，怎么可能放在你的床上？” 两人一脸委屈和无辜。 刘惠文气得咬牙，心里也明白，不可能是她们俩人。 可不是她们，也不是荣芳，那宿舍里面一共就四个人，还能是谁？总不可能是她自己吧？ 真是见了鬼了！ 刘惠文一边骂一边还在疯狂地挠着自己。 “早操时间到了，我们下去吧。”荣芳听见早操铃响，对其他两人道。 “那惠文姐……”一人看着刘惠文，有些迟疑。 别误会，她不是担心刘惠文，只是觉得要是不管她，肯定又会被她记恨。 “管她干什么？”既然已经跟刘惠文撕破脸了，荣芳现在也已经完全是破罐子破摔的状态了，她无所谓道，“我们又不是医生，帮不上忙，等会儿要是去晚了，被罚的可是我们。” “你们要是不走的话，我就自己先走了。” 荣芳说完，直接出门了。 那两人对视一眼，然后期期艾艾地对刘惠文道：“惠文姐，那你就在宿舍好好休息一下，实在不行就去找队医吧，我们就先走了。” 两人说完，也忙不迭地出门了。 刘惠文看着空荡荡的宿舍，气得跳脚。 “一群没良心的东西！都走，我自己能行！” “啊啊啊怎么会这么痒！到底要痒到什么时候！” 刘惠文在宿舍里崩溃的时候，荣芳三人已经到了队里集合了。 昨天的选拔赛刚结束，今天恢复训练，照例是整个射箭队都集合在一起，教练们和主教练要讲些话鼓舞大家。 “人都到齐了没有？”前面，主教练刘宣问道。 负责刘惠文她们组的郑教练看了看集合的人群，皱眉。 惠文人呢？ 他问和刘惠文最熟悉的荣芳，“惠文呢？怎么还没来？” “报告教练，刘惠文身体不舒服，应该不参加早训了。”荣芳大声回答道。 身体不舒服？ 郑教练本能地不相信，因为以前刘惠文也有过这样的前科，因为自己不想训练就说自己身体不舒服，这次，他也下意识这么觉得。 以前他还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今天刘教练在这里啊。 郑教练为难地看了一眼刘宣。 “怎么了？老郑。”刘宣捕捉到他的眼神，问道。 “刘教，惠文还没来，说是身体不舒服。”郑教练只能如实道。 不舒服？ 刘宣也皱起眉，怎么偏偏这个时候身体不舒服？不会是在闹什么脾气吧？ 这样想着，刘宣表情沉下来。 就因为一次小小的失败就闹脾气，这哪里是一个优秀运动员应该有的素质？况且，他还没有追究她昨天干的事情呢，她倒先闹上了。 刘宣可不会惯着刘惠文这些行为。 他冷酷道：“既然不舒服，那就好好休息几天，就别训练了，让她回家待着去！” 郑教练只能点头，“好的。” 一旁的荣芳微不可见地弯了弯唇角，心里更是高兴。 看吧，在她心里不敢得罪的刘惠文也不过如此，不过就是别人一句话，就能压制住她。 这一刻，荣芳心里才终于松快了一下，有的时候，直到翻越过去之后，才知道有些人并不是难以逾越的高山。 她不应该怕的！ 那边，沈惊羽和郭梅珍也已经快到了，对了，忘了说，那大婶儿刚才临下车前，还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这趟公交车的终点站，就是市火车站。 两人提着东西下车，正要往火车站里走，一个声音叫住她。 “诶，小姑娘！你等一下。” 沈惊羽停住脚步，回头，叫住她的正是公交车上的那个售票员。 她跑到了沈惊羽面前。 “你还有事吗？”沈惊羽礼貌问道。 “刚才车上人多，我太忙了，没机会亲口跟你说一声谢谢，谢谢你刚才替我解围。” “不客气，我就是随口说了两句。”沈惊羽笑了笑，“不值当一句谢的。” 售票员也笑了笑，目光落在了她背着的那把弓上，表情有些犹豫。 第一百一十三章她的姐姐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沈惊羽注意到她的眼神，奇怪道：“你是……还有什么事儿吗？” 售票员嘴唇动了两下，最终还是说道：“请问你背着的是一把弓吗？” “对。”沈惊羽点头，“怎么了吗？” 郭梅珍也奇怪地看着她。 “那个……我想问问这样的弓什么地方可以买到呢？”她一脸期待地等着沈惊羽的回答。 沈惊羽却摇摇头，“这把弓是我父亲自己亲手制作的，外面是买不到的。” 况且弓这种东西并不是大众必需品，大多数都是在各个体队和体育馆里面有，在外面基本是买不到的，普通人家里面有也是像她这样的，自己砍木头做的打猎的弓。 “这样啊。”售票员的表情当即有些失落。 沈惊羽看了看她的手，是一双劳动的手，但并不是一双拿过弓的手，显然，她并不会射箭。 不知怎么的，她有些好奇，多问了一句。 “我能问问你为什么想买弓吗？” 售票员犹豫了一下，还是回答道：“是因为我妹妹，她喜欢射箭。” 郭梅珍一听，好奇道：“你妹妹今年多大了？要是喜欢射箭的话，应该送到专业的体队里面去啊，自己训练的话有些勉强了。” 射箭这种运动不像跑步或者其他运动，随时随地都可以自主训练，射箭有极强的专业性，需要在专业教练的指导下开始训练，才不会走弯路。 她选择性地忘记了沈惊羽几乎也算是自主训练出来的运动员，毕竟，像沈惊羽这样有天赋的运动员太难得了。 不知为什么，售票员的表情变得有些黯淡。 “我妹妹……以前就是专业的运动员。” 什么？ 沈惊羽和郭梅珍都是一愣，两人不明所以，要是她妹妹以前是专业运动员的话，现在为什么会连一把弓都没有？ “我妹妹以前可厉害了，拿了不少奖呢，我们那边十里八乡都知道。”说着这些，售票员的表情有些自豪和骄傲，然后很快，她脸上的笑容又消失了。 “只是因为一些原因，我妹妹没有再射箭了，她再也没有拿起过弓箭，但我知道，她心里还是想射箭的。”售票员还在继续说，“以前我帮不了不她，现在我工作了，有工资了，所以我想买一把弓送给她，至少，能让她开心一点。” 原来是一个爱护妹妹的姐姐，才会想着给妹妹送一把弓。 郭梅珍叹了口气，心疼道：“看你的年纪也不大，你妹妹肯定更小，这么小就退役了是因为伤病吗？那真是太可惜了。” 售票员的话里面说到，她妹妹再也没有拿起过弓箭，所以郭梅珍想当然地觉得那个小姑娘是因为伤病退役了，又听她说她妹妹以前拿过不少奖，这完全就是一个天妒英才的故事，郭梅珍身为教练，自然觉得可惜。 售票员的表情却有些不自然。 “反正就是因为一些原因，她没有再继续射箭了。” 看出她有些难言之隐，郭梅珍没再问。 沈惊羽却越听越觉得不太对劲，这故事情节，怎么越听越耳熟呢？ 她看着面前神色有些不自在的售票员，突然问了一句，“你是不是姓王？” “什……什么？”售票员瞳孔一缩，肉眼可见的慌乱，“不……不是，我不姓王。” 这下，连郭梅珍都看出她的不对劲了。 沈惊羽已经确定了，她用肯定的语气问道：“你妹妹是叫王芯婵吧？” 她盯着售票员，等着她的回答。 售票员又惊又慌，不敢相信，这个小姑娘怎么会知道芯婵？ 她本能地想要否认，但对上沈惊羽清亮的眼，她还是承认了。 “对，我妹妹是王芯婵，我叫王佳欣。” 她的声音很低，像是怕被人听见一样，脸色也有些莫名的羞愧。 果然是王芯婵。 沈惊羽终于能够完全肯定。 王芯婵？ 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啊，郭梅珍拧眉思考了一下，突然瞪大眼睛。 王芯婵！不就是以前省队那个王芯婵吗！曾经拿过全国射箭比赛青少年女子组亚军的那个王芯婵吗！ 竟然是面前这人的妹妹？ “你怎么会知道芯婵？”王佳欣疑惑道，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带着些许敌意地看着沈惊羽，“你难道是省队的队员？” 这趟公交车的线路就是会经过省队，沈惊羽又背着弓，所以她才会这么猜测。 “不是。”沈惊羽摇摇头，“我不是省队的队员，但我听说过你妹妹。” “她曾经是个很厉害的运动员。” 王佳欣一怔，喃喃道：“很厉害的运动员？” 她眼眶红了红，“到现在竟然还有人这么夸芯婵吗？我以为，我以为……” 她的声音哽咽了，后面的话都说不下去。 沈惊羽大概知道她想说什么，她估计以为没人再记得王芯婵了，也以为没人再觉得王芯婵是一个优秀的运动员了。 王佳欣刚才对省队的敌意她也看见了，好好的一个闺女被冤枉成那样，王家人估计对省队心里都充满了怨恨吧。 她心里也在叹气，我i王芯婵的遭遇叹气，为一个优秀运动员的陨落叹气。 郭梅珍听得一头雾水，惊羽怎么看着对王芯婵这么了解？她是什么时候听说王芯婵的事情的？她怎么不知道？ “那你相信芯婵吗？”王佳欣一脸期冀地问。 她想要的就是一句别人对自己妹妹的相信和肯定。 “当然。”沈惊羽不假思索地点头。 “相信就好，相信就好。”王佳欣重复道，“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郭梅珍心里更是觉得奇怪，相信什么？这其中难道有什么她不知道的隐情吗？ “她现在还好吗？”沈惊羽关心地问了一句。 “不好，很不好。”王佳欣捂着脸，眼泪从指缝里流出来，“退队之后她回家，状态就很不好，把自己关在家里，一句话都不说，饭也不吃，甚至……甚至还轻生过，还好我们及时发现，不然的话……” 王佳欣想着自己妹妹，泪流满面。 沈惊羽面色不忍，心里也沉重起来。 第一百一十四章送一把弓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轻生？ 郭梅珍一脸惊愕，王芯婵为什么会轻生？ 她迅速在脑子里回忆了一下关于王芯婵的所有信息，突然发现不对。 王芯婵从省队离开之后不是回到原队了吗？为什么会再也没有射箭了？这中间发生了什么？ 她偏过头看着沈惊羽有些叹惋却丝毫不意外的表情，终于反应过来，自家这个学生明显知道一些关于王芯婵的事情，而且大概率不是什么好事。 郭梅珍皱皱眉，咽下了心里的疑问，这个时候问显然不是什么好时机。 王佳欣还在落泪，沈惊羽安慰般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年纪还小，人生还长，不应该被那些事情绊住。”沈惊羽轻声道，“我知道放弃自己热爱的东西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在她心里，肯定还是热爱射箭的，她没有做错任何事情，错误不应该让她来承担，希望她能早点想通，好起来。” 她虽然说着这些话，但也知道，言语是苍白的，能不能走出来只能看王芯婵自己，没有真正经历过她所经历的一切，所有人都没有办法对她感同身受。 “这些话我们都对芯婵说过，可是没有用。”王佳欣语气酸楚，“最开始回来那几天，她把自己关在家里，不吃饭，不说话，做傻事，我们都很担心，时刻都有人盯着她，就怕她再次想不开。” “可最近一段时间，芯婵变了，她跟没事人一样，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和大家说话，帮家里干活，可看着她这个样子，我反而更担心了。” 王佳欣是了解自己妹妹，如果芯婵还会哭闹，那么她可能还觉得放心一些，但偏偏就是现在这样，芯婵表现得和往常无异，她才更加害怕，因为她知道，芯婵这种状态并不是想通了，而是把所有的情绪都压下去了，再也不表露出来。 这种沉默的情绪才是最可怕的，她最担心的事是，就算芯婵不再做傻事，长此以往下去，她也会憋出病来的。 “虽然现在芯婵再也不提射箭了，但我知道，她从来就没有放下过射箭。”王佳欣道，“偶尔的时候，家里人提到射箭两个字，芯婵的眼睛才会亮一下。” 沈惊羽听得更是唏嘘，王芯婵这种状态，确实不是什么走出来了，她只是……哀莫之心大于死罢了，就如同一具行走的躯壳，内里的灵魂正在慢慢腐烂。 可这样的话，她怎么可能对王佳欣说？ “没事的，说不定她就是在慢慢走出来，你们要对她有信心。” 郭梅珍听着两人的对话，满心疑惑，只能强压下去。 王佳欣再次看了一眼沈惊羽的弓，明白买不到弓，她只能遗憾道：“看来，我没办法给芯婵送这份礼物了。” 沈惊羽想了想，说道：“如果你能等的话，后面，我能想办法送你一把弓。” 送她一把弓？ 王佳欣呆了呆，没明白她的意思。 “我自己正在做一把弓，第一次做还不熟练，手艺也不太好，还在慢慢摸索，所以有点慢。”沈惊羽有些不好意思，“如果最终成品还行的话，而且你们要是不嫌弃的话，我可以再做一把，送给王芯婵。” 她手里的那把弓已经快做好了，但最终出来是什么样子，实用效果怎么样，她还没来得及测试调整，所以还得等她总结一下经验教训才能动手制作第二把。 闻言，郭梅珍惊讶地看着沈惊羽，她是了解自己这个学生的，虽然她看着温温和和的样子，也从不吝啬帮助别人，但为了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人，亲手做一把弓，这样费时费力的事情，确实是不像沈惊羽会做的事情。 “当然不会！怎么会嫌弃呢？” 听了沈惊羽的话，王佳欣大喜过望，她实在没想到还能柳暗花明，有这样意想不到的收获。 她抓住沈惊羽的手，不停地道谢，“真的太谢谢你了，真的！” “这样，你做一把弓需要多少钱？我给你，我实在是不能白要你的。” 虽然沈惊羽说是送，但王佳欣觉得也不能白要她的东西，一定得给钱。 “不值什么钱的，就只是费点时间而已。”沈惊羽谢绝了，“这就算是我的一点心意吧，虽然我没有见过她，但我知道她是一个优秀的射箭运动员，她的人生和结局本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对，芯婵很优秀的，很优秀的。”王佳欣还是不停地点头，眼泪更加汹涌。 她想到那么多人对芯婵的排挤和厌恶，在背后指指点点说芯婵不检点，就连亲近的人也说了不少污言秽语，但面前的这个小姑娘，从来都没有见过芯婵，却愿意相信芯婵，甚至愿意伸出援手帮助芯婵，这太难能可贵了。 满腔的感激堵在她的喉咙里，她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只是抓着沈惊羽的手更加用力。 “你给我留一个地址吧，到时候如果我不方便来省城的话，我就把弓给你寄过来。”沈惊羽说道。 下次来省城的时间，是在十来天之后，时间太短了，她还来不及做完一把弓，所以只能等到后面做好了再把弓寄过来。 “好好好。” 王佳欣是售票员，她随身背了一个小包，里面有纸笔，她拿出纸笔，抖着手写下了自己的联系地址，然后递给沈惊羽。 “就是这个地址，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说完，她深深地给沈惊羽鞠了一个躬，真心实意，感激无比。 沈惊羽连忙把她扶起来，“我说了，这把弓只是我对她的一点鼓励而已，没什么特别的。” “不，不一样的。”王佳欣摇着头，“芯婵要是知道，还有人相信她，鼓励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沈惊羽笑着点头。 “我们的车就要开了，我们先走了。”时间不早了，她提出告辞。 “好。”点头之后，王佳欣突然想起，自己到现在还没有问这个小姑娘的名字呢。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我想回去告诉芯婵，还有人相信她。” 沈惊羽微微一笑，“青市体校，沈惊羽。” 说完，她和郭梅珍转身离开。 第一百一十五章说出内情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她和郭梅珍的背影，王佳欣一直看了很久，像是要让自己牢牢记住一般，直到公交司机叫她。 “小王，走了，得发车了。” 一趟公交车停靠在终点站后，差不多是十五分钟发下一班车。 王佳欣回过神来，连忙应了一声，“来了！” 她一边往回走，一边擦干眼泪。 她得好好工作，从前是妹妹用补贴和比赛的奖金撑起整个家，现在妹妹遇到困境了，该是她成为家里的支柱了。 王佳欣在心里暗暗发誓，芯婵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因为就算再黑暗的夜，也总会有黎明的光透进来。 沈惊羽和郭梅珍一起上了火车，直到坐下之后，憋了一路的郭梅珍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了。 “惊羽，那个王芯婵到底是怎么回事？”她问道，“她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退出省队的？你是不是知道这里面的内情？” 沈惊羽：“果然是教练，一下就发现了重点。” “我是听说过一些关于王芯婵当初退队的内情，只是太过……”沈惊羽想了想，用了一个词来形容，“太过龌龊。” “龌蹉？”郭梅珍一惊，“到底是怎么回事？” 竟然至于让惊羽说出这么严重的一个词。 沈惊羽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江宁告诉她的事情简短地概括了一遍，当然了，她并没有提到江宁的名字，毕竟她答应江宁，不会把她说出去。 郭梅珍的神情逐渐从震惊转化为愤怒。 听到后面，她更是忍不住直接叫出了声。 “什么？竟然有人敢这么做！” 郭梅珍的声音有点大，在这不算安静的车厢里都有些突兀了。 她连忙压低声音，脸上却还是压不住的愤怒，“惊羽，你是说王芯婵之所以退队，是因为被人陷害她和省队教练有不正当的关系？还被很多人当场抓住？” “对。”沈惊羽点点头，语气唏嘘，“出了这样的事情，她怎么还可能在省队待得下去？被退回原队之后，她也没有待多久就回家了，一个优秀的运动员就这样消失了。” 郭梅珍还是觉得难以置信，省队就算是有些不太好的规矩和训练方式，但这样的事情，是不是还是太离谱了一点？ 到底谁会用这样的手段算计一个小姑娘？郭梅珍根本想不到谁会这么做。 等等！ 郭梅珍突然看向沈惊羽，“惊羽，你怎么这么确定王芯婵是被人诬陷的？” 她就才反应过来，说起这件事情，在沈惊羽的叙述里面，王芯婵完全就是受害者，就没有一点可能，这件事是真的吗？还是说惊羽知道下手的人是谁，所以才这么笃定。 沈惊羽顿了一下道：“因为告诉我这件事情的人，有足够的把握证明王芯婵是被人算计的，而且我也不相信，一个前途光明的运动员会不知廉耻地和自己的教练混在一起，她有任何那么做的理由。” 郭梅珍认真想了想，确实也是这么个道理。 可如果这样说来的话，那个叫王芯婵的小姑娘未免也太可怜了，她想着刚才她姐姐说的话，王芯婵明显受了不小的打击，到现在都还活在阴影里。 她更加愤怒起来，为什么体育就不能纯粹一些？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永远充满算计。 她都不敢想，王芯婵，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经历这样的事情，得有多强大的心理才能熬过去？ “如果这是真的，那小姑娘也太可怜了。”郭梅珍叹息道，“你想给她做一把弓，我支持，我能帮你的，我也会力所能及地去做。” 一把弓，如果能够让那个小姑娘心里有些许安慰，那当然值得做。 “谢谢教练。”沈惊羽眉眼弯弯地道谢。 她知道自己教练虽然看着外表，但却也是心软的。 “惊羽，这次选拔赛决赛时，你被人动手脚的事情，我现在想起来还心惊后怕。”郭梅珍想起这件事，语气里的愤怒也是压不住的，“如果不是你细心，发现了那两支被动了手脚的箭，我都不敢想，属于你的名额会不会被别人抢去？” “刘宣那个人，虽然承诺了，一定会给我们一个交代，但我知道，这件事会不了了之。”郭梅珍眉眼泛冷，“动手脚的人一定是出省队内部的，刘宣就算查到了背后的人是谁，他也会为了维护省队的名声，把事情糊弄过去。” “我知道。”沈惊羽并不意外，她早就猜到这件事情不会有结果，但没关系，她已经知道了动手的人是谁。 刘惠文那种人，简单的打击对她没用，只有在她最关心的领域和比赛永远地战胜她，碾压她，才是对她最大的报复。 郭梅珍欣慰地看着沈惊羽，这个孩子一如既往的冷静，可这份冷静，有些让她心疼。 她拍了拍沈惊羽的手，“这背后的人敢动手脚，无非就是觉得你好欺负，这样的事情或许也不止这一次，只有等你自身真正强大起来，才没有人敢算计你。” “而这些强大，需要比赛名次实力冠军的堆叠，你要走的路还很长，慢慢努力吧。” 沈惊羽笑，“我会的，教练。” 聊完这些之后，两人都有些疲惫，便都没再说话，而是闭着眼休息。 火车一路前行，从南市驶回青市，师生俩提着东西下了车，出了车站，隔着老远就看见了李正春的身影。 两人同时停住脚步。 沈惊羽看着李正春，语气艰难，“李教练，这是在干什么？” 郭梅珍沉默一瞬，“我也不知道。” 昨天拿到名额后，她第一时间给体校打回去了电话，张校长自然很高兴，李正春也快乐都找不到北，问了她们回来的时间之后，就自告奋勇地说要来接她们。 只是……他没说是这样的方式来接啊？ 此时的李正春，站在火车站出口人流量最多的地方，手上拉着一张长长的横幅，用红色的大字在上面写着“欢迎我校学生沈惊羽载誉归来！” 这还不算，他身边甚至有个大喇叭，循环播放着他自己扯着嗓子录的声音。 “欢迎我校学生沈惊羽勇夺桂冠！载誉归来！” 沈惊羽：“……” 他这个阵仗让她有些恍惚，自己拿的不是什么选拔赛的名额，而是全国比赛冠军。 这也太夸张了吧！ 第一百一十六章热烈欢迎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火车站人多，虽然大家都行色匆匆，但李正春这一番操作还是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纷纷投来注目礼。 “教练，要不咱偷偷走吧？”沈惊羽捂着脸，小声问道。 她是真觉得社死啊！ 郭梅珍虽然不觉得社死，但也有点不自在。 她赞同地点点头，“行，我们悄悄走。”还是让老李一个人在这儿丢人吧。 可两人还没来得及走，就被眼尖的李正春看见了，他眼睛骤亮，挥舞着手里的横幅。 “惊羽，郭教练，这里！” 他这一嗓子，众人的目光顺利地落到了沈惊羽和郭梅珍身上，眼神都有些怪异。 “快过来啊！”李正春还在呼唤。 沈惊羽、郭梅珍：“……” 她们看见了，别喊了。 既然已经被发现了，也不好偷偷溜走了，两人就只能硬着头皮走过去。 李正春全然没有发现两人的尴尬，他兴奋道：“怎么样？这样来接你们，够有排面吧？” 他语气骄傲，显然是对自己今天的安排非常满意。 沈惊羽看着他，无比认真道：“很好，但是，这种阵仗太大了，怎么也得等我拿到全国冠军的时候再搞吧？” “我现在，这受之有愧啊。” 郭梅珍看她这一副煞有介事的认真模样，就忍不住笑。 李正春严肃地摇头，“那哪儿行啊？等你拿全国冠军的时候，就不是现在这种欢迎的规模了。” 沈惊羽：“……” 她深吸一口气，“好的，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我们快走吧。” 她实在是受不了这些人看猴儿一般的眼神了。 “对，快走吧，我们这也累了，想回去休息了。”郭梅珍也赶紧道。 “好，走走走。” 回去体校的路上，李正春还在兴奋地叽叽喳喳。 “我是真没想到啊，你这丫头真是不掉链子，这么能耐，竟然拿了个第一回来，还是满环的成绩。”李正春现在想着，都有些不敢相信，“郭教练打电话回来的时候，我都傻了。” “不止我，张校长也傻了，我都后悔，这次没有跟着你们一起去省城了。” “而且你这次可是狠狠给我们体校争了一口气。”李正春说这话的时候颇有些扬眉吐气的感觉，“那么多专业体队不说，甚至还有省队，那可都是排在了我们后面的。” 他想象着那些队伍里教练和运动员惊呆的脸，就觉得浑身舒畅。 其实，在沈惊羽出发之前，他对这场选拔赛的预期并不高，虽然不算是太正式的比赛，但参加的人数众多，高手如云，沈惊羽一个初出茅庐的，虽然天赋惊人，但到了真正的赛场上能不能出成绩，这还真说不准。 所以，他还是呈担心的状态，谁知道沈惊羽这丫头竟然给了他、给了体校这么大的一个惊喜？ 以满环的成绩拿到第一名，这是什么概念？李正春不敢想，他只知道自己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撅过去。 他只是听说这个消息就这么激动了，李正春觉得，自己要真的在现场的话，真的会激动得晕厥过去。 沈惊羽听他说得都快语无伦次了，无奈道：“李教练，我这次只是拿一个名额，还没正式去桂省比赛呢，您先别激动。” “什么叫只是拿一个名额？”李正春义正言辞地反驳她，“就凭你这次碾压了那么多人，拿到这个名额，这个名额的含金量就不可想象，至于桂省的比赛，那到时候再说，咱们现在已经够本了，老师相信你也能拿到好成绩，。” 其实，沈惊羽拿到这次的名额就已经很给体校长脸了，其他的，他们不奢望，或者说，他们不敢奢望，而且，他们也不想给她太大的压力，尽力就行，毕竟，谁能第一次参加比赛就拿到这样的成绩的？他们已经很知足了。 沈惊羽只能无奈地笑笑。 李正春又把重点对准了郭梅珍，“郭教练，你给我好好讲讲，当时惊羽拿到第一时那些人的表情，肯定很精彩。” 他就爱听这些。 郭梅珍：“……” 看着李正春一脸的兴致勃勃，她也只能跟着附和了几句，讲了一下当时的场景。 “等等！”李正春听着她的话，突然打断，面色不善道，“郭教练，你是说，省队的主教练要跟我们体校抢人？” 他刚才还兴高采烈的脸瞬间阴下来，咬牙切齿地开口。 “那主教练他多大脸啊，还跟我们抢上人了，我们体校好不容易培养一个好苗子出来，他就想夺人果实，怎么那么损呢？” 说完这句话之后，李正春又觉得有些不妥，连忙对沈惊羽解释道：“当然了，惊羽，我们体校也不是说限制你的发展，不让你往上走去省队，只是，你这才刚开始……” 李正春欲言又止，他们体校和省队比起来自然是比不上的，但他的想法和郭梅珍一样，沈惊羽现在才刚踏上职业运动员的路，贸然去到新的环境其实并不是一件好事儿，路是一步步走出来的，太着急了并不好。 “我知道的，李教练。”沈惊羽接过话头，“我知道自己现阶段该做什么，不会好高骛远的。” 她从始至终都没有想过加入省队，这次在见识过那些丑恶之后，更是没兴趣了。 人成长的第一步，就是祛魅。 沈惊羽并不觉得去了省队她就能发展得更好，也不觉得继续待在体校她就进步不了，她毕竟不是什么真正的新人，她曾经是有着丰富经验的运动员，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知道就好，知道就好。” 李正春一脸欣慰，心里却在琢磨着，等会儿一定要把省队想抢人这个消息报告给张校长，他们必须得提高警惕！ 他这么想着，话也少了很多。 沈惊羽和郭梅珍松了口气，总算是安静点儿了。 三人一路回到体校，从进门开始，就收到了不少学生的注目礼。 沈惊羽这次的战绩已经在学校里传开了，大家的眼神也从之前的质疑变成了佩服。 怪不得学校花这么代价把她招进来呢，人家就是有真本事啊。 他们也算是服气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扬眉吐气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这样热烈的眼神，李正春与有荣焉，他昂着头，抬头挺胸地往前走着。 看见前面不远处的人时，他眼睛又是一亮，大声叫了一句。 “周教练，走那么快，这么着急是去哪儿啊？”李正春故意道，“怎么看见我就走啊？” 被他叫住的人是射箭队的前教练，也是如今在田径队执教的周教练。 背对着的周力辉磨了磨牙，他就知道李正春这人要叫住他，走这么快竟然都没来得及。 都是学校的教练，都被叫住了，他也不可能不搭理，周力辉只能干笑着停住脚步，转身。 “老李，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这不是没看见你嘛。”周力辉堆起笑容，“我们田径队有点儿事儿，我得去办。” “是吗？田径队啥事儿啊？”好不容易被李正春逮住机会，他怎么可能放过？他故意问道，“听说这两天你们田径队有比赛啊？准备得怎么样了？” “准备得挺好的。”周力辉的话就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脸上的笑容都快维持不住了，“老李，你之前也是田径队的教练，当然也希望我们田径队能拿到好成绩吧？” “那当然了。”李正春不假思索道，虽然离开田径队了，但那些学生好歹以前也是他手底下的，他当然希望他们能拿到好成绩，但是…… “不过老周，你之前好歹也是我们射箭队的教练，看见我们运动员回来了。”李正春指着沈惊羽道，“怎么不问一下她这次去省城参加选拔赛的成绩呢？” 问个屁啊问！还需要问吗！ 周力辉都要骂人了，从昨天体校收到消息开始，李正春就跟个大喇叭似的，告诉了学校里每一个体队，当然也包括田径队，现在学校里谁不知道啊？他还需要问吗？ 李正春当然是故意这么问的，谁让周力辉之前看不上沈惊羽，他可是把那仇记到现在呢，可算是给他逮住机会扬眉吐气了。 沈惊羽和郭梅珍站在旁边，默不作声，静静地看李正春表演。 “当然知道了。”现在形势比人强，李正春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周力辉当然不会跟他正面杠，他再次挤出笑容对沈惊羽道，“沈惊羽同学，还没来得及恭喜你啊，这次在选拔赛上发挥得很不错，不过可不要骄傲自满，下次得继续努力才行啊。” 即使是夸赞，周力辉也不自觉地带上了说教的语气。 本来站在李正春身边充当工具人的沈惊羽笑了笑，开口了，“谢谢周教练的教诲，虽然您没有教导过我，但我也受教了。” 闻言，周力辉脸快都绿了。 她什么意思？在讽刺他当初抛弃了射箭队吗？ 李正春却是差点笑出声来，他努力憋住笑，“惊羽，你这话说得对，毕竟，当初要不是周教练想去田径队，现在站在这儿，就是我羡慕他了。” 果然，有什么样的教练就有什么样的学生，这两人，没一个善茬，而且都是记仇的。 李正春这话无异于是火上浇油，周力辉心里憋着火气，却不敢发作，毕竟，的确是他当初看走了眼，没想到这沈惊羽还真能一鸣惊人。 可他也不后悔，沈惊羽再厉害，那也只是她一个人的荣誉，整个射箭队还是烂泥扶不上墙的状态，其他人都是没什么前途的，田径队才是他更好的选择，来日方长，他一定不会后悔的！ 周力辉也不知道是真这么想的还是在安慰自己，反正，他也没有回头路了。 “继续加油。”周力辉强忍着怒火道，“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行，老周，咱们下次再聊。”李正春笑眯眯的，“咱们俩毕竟换了队执教，还是有很多能交流的。” “行。” 周力辉憋出最后一个字，转身就走，那脚步快得，跟后面有鬼在追一样。 “哈哈哈哈哈！这感觉太爽了！”李正春看着他的背影，哈哈大笑，高兴得不得了，“我让他之前阴阳怪气，让他看不起我们射箭队，现在呢？躲地方哭去吧！以后有他后悔的时候！” 沈惊羽摸摸鼻子，看着自家教练这得意样，笑了。 自家教练，该得意的时候就该得意！ 学生的成绩，教练的荣誉，该是这么回事儿的！ 郭梅珍失笑，对李正春道：“李教练，咱能走了吗？” 他们还得去校长办公室跟张校长汇报呢。 “走走走！” 李正春心里更舒服了，大手一挥，哼着歌往校长办公室走，沈惊羽和郭梅珍跟在他后面。 到了校长办公室，李正春抬手敲门。 “校长，沈惊羽和郭教练回来了。” “快进来！” 张校长在办公室已经等了很久了，闻言连忙道，他还不自觉地整理了一下衣服，虽然也没搞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可能是表示自己对她们凯旋的尊重。 其实要不是今天李正春拦着，好说歹说让他在学校等着，他都差点跟着去接人了。 三人推门进去。 张校长满脸笑容站起来，对沈惊羽道：“欢迎我们的冠军归来，欢迎欢迎！” 沈惊羽闻言一囧，怎么张校长也跟李教练一样？ “谢谢校长。”她只能笑着道谢。 “这次你可是不得了啊。”张校长继续道，“省队那边都亲自打了电话过来夸你呢，说你表现得太好了，他们省队的队员都自愧不如啊。” 自愧不如？ 谁？刘惠文吗？ 沈惊羽笑笑，没说话。 李正春却突然紧张起来，“什么？省队打电话过来了？他们还说什么了？” 他还记得刚才郭教练说省队想抢人的事儿呢。 “还能说啥？不就夸我们沈同学吗？”张校长疑惑。 “不是啊，校长。”李正春急了，凑过去在张校长耳边说了两句话。 “什么？！” 办公室响起一声惊怒，张校长一巴掌拍在桌上，满脸怒气。 “省队想抢我们的人？他奶奶的！我他妈真是给刘宣脸了，他敢说这种话？” 沈惊羽瞪了下眼，张校长骂人这么粗犷的吗？ 第一百一十八章同样想法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咳咳。” 李正春尴尬地咳嗽了两声，冲张校长眨眼示意，校长，这学生还在这儿呢。 张校长这才反应过来，他连忙挤出笑，变脸速度飞快，然后笑着对沈惊羽道：“小沈啊，累了这么久了，你就先回去休息，放心，学校记着你这次的表现呢，会有奖金的。” 只要学生能出成绩，他从来都不吝啬这点奖金。 “好的，校长。” 沈惊羽知道他们还有话要说，乖巧地点头出门。 她一出门，还没走两步，就听见张校长暴怒的声音。 “刘宣那小子到底是怎么说的？” 沈惊羽抽了抽嘴角，离开了。 办公室内，李正春听了张校长的问题把目光投向了郭梅珍，到底还是郭教练知道得更清楚。 “就是邀请沈惊羽加入省队。”郭梅珍道，“承诺了一些条件。” “什么条件？”张校长咬牙切齿，“他省队就了不起啊？那么厉害的话那咋这次选拔赛两个名额，省队一个都没捞着呢？” “就是。”李正春附和，“再说了，那刘宣能把人教明白吗？咱们这儿可是有郭教练！他省队能有郭教练这种的吗？” 他一脸得意。 郭梅珍欲言又止，为了不火上浇油，到底还是没说出刘宣想把她也一起打包去省队的事儿，她怕这两人气出毛病来。 “他奶奶的！”张校长气得吹胡子瞪眼，“想当初我以前在省局的时候，刘宣那兔崽子还一口一个领导地叫我，现在人走茶凉，抢人都抢到我手上来了，真是吃了豹子胆了他！” 他这好不容易把人招进来体校，还没一个月呢，就想抢人，想得倒是美呢。 “不行，我得打个电话去省队！”张校长越想越气，抓起桌上电话听筒就要拨电话，“看我不骂刘宣那兔崽子一顿！” “校长，校长，使不得啊。”李正春连忙按住他的手，“咱们可不能打这个电话。” “为什么不能打？” “当然不能打了。”李正春给他分析道，“咱们虽然是这么想的，但是别人不这么想啊。” “校长，您想想，咱们体校到底和人家省队比不得，这拒绝邀请就算了，要是还找上门去骂一顿，那别人说的可就是我们体校了。” 张校长哼了一声，“他们能说什么？” 李正春顿了顿，道：“说我们不识好歹，说我们耽误沈惊羽的发展，不为她的前途考虑。” 即使他们是为沈惊羽计之深远才阻止她在现阶段去省队，但外人可不会这么想，外人只会觉得他们体校抓住一个宝贝就不放手了，是在阻碍沈惊羽向前发展。 他这么一说，张校长瞬间冷静下来，他松开拿着听筒的手。 “老李，你说得对，我们不能落人话柄。”张校长转过弯来了，“敌不动我们不动，才是最好的。” 李正春松了口气，他虽然也生气，但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得罪了省队，其实没什么好处。 “郭教练，你对这事儿有什么意见吗？”张校长想了想，问郭梅珍。 郭梅珍一愣。 “校长，我没什么意见，我只是一个教练，对我来说，我的学生才是最重要的。”郭梅珍无所谓地笑笑，“这个时候加入省队对沈惊羽来说，确实不是什么好事儿。” 张校长点点头，很欣慰郭梅珍能够这么想。 说实在的，虽然他们体校把郭梅珍给忽悠过来了，但他心里一直都不太踏实，既怕郭梅珍嫌弃他们体校庙小，又怕郭梅珍给沈惊羽谋划去更好的地方，比如省队，还好，他们的想法是一致的。 “那好，郭教练，今天就先这样，走了这一趟，你肯定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张校长温和道，“还有，对于半个月之后桂省的比赛，你多费点心，对沈惊羽的训练再做一个针对性的计划。” “我明白的，校长。”郭梅珍点头应了。 说完之后，她就转身出门了。 张校长嘴角的笑久久没有落下，他看着李正春，感叹道：“老李啊，我现在真是庆幸，之前相信了你的话，让你把沈惊羽给招了进来。” 就凭沈惊羽这一轮的表现，他就已经无比惊喜了，更是庆幸当初没有放过这个好苗子，否则要是沈惊羽跑到别人队去了，他估计得气死。 “那可不。”李正春得意道，“校长，我当教练教学的水平不一定高，但我看人的眼光一定不会错。” 多亏了他那天慧眼识珠，一眼就把沈惊羽瞧上了，不然现在可就亏大了。 这两人还在这儿庆幸，沈惊羽已经回到了宿舍，刚放好自己的东西。 下午五点的时间，陈荷她们刚训练结束，身心疲惫的郑清清跟条死狗一样跟在陈荷后面，她一边走一边念叨。 “我求你了陈荷，放过我吧，郭教练都不在，你这么认真干什么？” “今天下午就连李教练也不在，咱们稍微偷下懒也不会死，你要努力，你自己一个人努力行不行？别带上我们啊。” “那不行。”陈荷声音冷漠，“郭教练走的时候交代的，让我监督你们训练，我就一定要做好。” “我真服了。”郑清清只觉得自己跟她掰扯不清楚，“人郭教练随便说一句你就这么认真，你以为她真的看重你啊，想多了。” “人是沈惊羽的教练，你没听说沈惊羽这次的成绩吗？估计回来更受重视了。” 郑清清昨天听说沈惊羽这次的成绩时，人都懵了，她本以为沈惊羽第一次比赛，就是去凑个热闹，谁知道人家竟然拿了第一？她心里酸得不得了，顺便还替陈荷酸了一下。 “那是她自己努力得来的结果，是应该的。” 陈荷心态很平衡，沈惊羽的这个成绩不会让她嫉妒，只会更加说明，郭教练让沈惊羽去参赛的决定是正确的。 郑清清：“……” 她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这人这么油盐不进呢？ 郑清清心里吐槽着，两人到了宿舍门口。 一打开门，郑清清就看见沈惊羽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她心里瞬间咯噔一下。 第一百一十九章分发礼物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郑清清心里打鼓，她刚才说的话，沈惊羽听到了多少？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现在有点怵沈惊羽，在背后蛐蛐她两句就算了，她现在还是不想被沈惊羽逮个正着。 索性，沈惊羽只是看了她一眼，就把目光放到了陈荷身上。 “训练结束了？”她笑着问。 “惊羽，你回来了？”陈荷也很惊喜，她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露出笑容，“坐这么久的火车肯定累了吧？” “还好。”沈惊羽道，“你们这几天训练呢？也还好吧？” “挺好的，大家都很认真。” 郑清清：“……”那是被迫认真！ “那就好。”沈惊羽也没再多问，她从包里拿出自己带回来的礼物，递给陈荷，“送你。” 陈荷看着躺在她手心里那枚精致的发卡，愣住。 好半晌她才不确定道：“这是……给我的？” “当然了。”沈惊羽笑，“特意给你买的。” 她笑眯眯道：“还有两个好看的头绳，也是给你带的，女孩子嘛，还是得打扮一下。” 陈荷怔怔地接过。 “谢谢。”她声音很低地道谢，看了手里的发卡很久。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送给她礼物，也是她第一次，收到来自朋友的礼物。 陈荷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这一刻的感受，但她觉得很舒服，很暖。 郑清清的眼神也不受控制地落在她手里的发卡上，的确很漂亮，但也不过只是一个发卡，这种东西她多得是。 但……她怎么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儿呢？ 她瞅了一眼沈惊羽，心里愤愤，都是一个寝室的，哪怕为了维持表面功夫，也不能这么厚此薄彼吧？ 先说好，她可不是图一个发卡，就是觉得不能这么差别对待。 郑清清心里不舒服，暗搓搓地看了沈惊羽好几眼，希望她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但沈惊羽哪儿会管她心里的那些小九九，给她带礼物？美得她？她又不是以德报怨的人，人家不待见她，她还上赶着送礼物，又不是贱。 沈惊羽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之后，就准备出去。 “惊羽，你不一起吃饭吗？”陈荷问。 “我先出去一下，你先去吃。” “好。” 沈惊羽出了宿舍，去了李正春的办公室，他果然还没走。 “惊羽，你怎么来了？”李正春疑惑，他刚和郭梅珍商量完针对沈惊羽接下来的训练，这人就来了，“还有什么事儿吗？” “李教练，这个送给你。”沈惊羽递出自己带来的东西。 “什么东西？” 李正春疑惑，然后瞪大了眼睛，有些惊愕，“你这是……” 沈惊羽手里拿着的是一条表带。 她笑吟吟道：“李教练，你这表带用了这么久，也该退休了。” 她之前训练的时候就注意到了，李教练给他们掐点用的表，表带已经磨损，看不出原来的样式，显然是已经用了许久还舍不得换。 昨天在百货商店，沈惊羽一眼就瞅见了这条表带，估量了一下和李教练这支表的表带差不多，她便买下来了。 刚才一路回来，她没什么机会拿出来送给李教练，于是就现在过来了。 李正春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表，再看看那条表带，表情有些怔忡。 这丫头出去比赛，竟然还惦记着给他带东西？而且还是一条小小的表带。 李正春一脸感动，喉头竟然有些哽咽，他说不出话来。 如果沈惊羽送的是其他的东西，他可能还没有这么动容，但偏偏就是这么一条表带，让李正春有些绷不住了。 这孩子的心得多细啊？才能注意到这么小的细节并且记在心上。 李正春深呼吸一口气，道：“好，这次是第一次，我就收下了，下次可就不许了啊。” 孩子第一次出远门给他带的礼物，李正春无论如何都不忍心拒绝。 “好。” 沈惊羽没有任何意见，反正两个教练都是这么说的，下次的事情就下次再说吧。 “那教练我就先走了。”她就是过来送东西的。 “好好好。” 李正春看着沈惊羽离开后，才爱惜地摸了摸那支表带，喃喃道：“真是个好孩子啊。” 他此刻的心里同样暖洋洋的。 沈惊羽出了教练办公室，正准备去食堂的时候，被人拦住了。 是保卫科的同志。 “诶，沈惊羽同学，我正找你呢。” “王叔？有事儿吗？”沈惊羽停住脚步。 “门口，有人找你。”保卫科王叔道。 “有人找我？谁啊？”沈惊羽疑惑。 “他说是你哥。” “我哥？”沈惊羽更是头冒问号，然后她很快反应过来。 不会是宋今安那小子吧？ 王叔有些无语，“就是上次那小子。” 沈惊羽：“……” 果然是他！ “好的，王叔，我现在就去。” 沈惊羽只能往校门口走，那等在门口探头探脑不停张望的，不是宋今安又是谁？ 远远地看见沈惊羽，宋今安眼睛一亮，连忙招手道：“沈惊羽，这儿！” “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沈惊羽走过去，奇怪道。 “你回来的消息传得多快，我们学校都听说了。”宋今安随口解释了一句。 沈惊羽：？？？ 她回来的消息为什么会传到他们学校去？ 沈惊羽不知道的是，她现在可是这附近几个学校的名人，谁不知道体校射箭队有个运动员，长得又好看，能力又强，她这次选拔赛拿第一的消息先是在体校里传，然后很快就传到了周边几个学校，自然也包括宋今安所在的二中了。 他一听说沈惊羽回学校了，就马不停蹄地跑了过来。 “听说你拿第一了，快给我看看你的奖牌。”宋今安一脸期待，他还没有见过射箭比赛的奖牌长什么样呢。 沈惊羽一脸的莫名其妙，“什么奖牌？” “第一名的奖牌啊，冠军的奖牌啊。” 沈惊羽无奈，“这就是一个选拔赛，哪儿来的奖牌？” “没有吗？”宋今安有些失望，然后吐槽，“竟然连个奖牌都没有，那奖金呢？” 沈惊羽木着脸，“也没有。” 不是奖牌就是奖金，宋今安这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第一百二十章请他吃饭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那你到底带了什么回来？”宋今安忍不住道。 不可能走这么一趟什么都没有吧？ “带了礼物。”刚送完礼物，沈惊羽根本没想太多，就直接脱口而出了。 礼物？ 看见宋今安眼睛亮了一下，沈惊羽就暗叫不好。 “给我带了吗？”宋今安眼睛亮晶晶地问，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果然。 沈惊羽沉默。 宋今安的嘴角渐渐垮了下来。 他咬牙气道，“你之前训练我给你送吃的，你回来我第一时间来关心你，你竟然连带礼物都没有想着给我的份儿！” “沈惊羽，你还有没有良心！” 沈惊羽有些心虚，她确实没有想起给宋今安送个什么东西。 宋今安看着她的表情，气得险些一个倒仰。 “你说吧！这事儿怎么办？” “那要不，我请你吃饭？”沈惊羽试探地弥补道。 宋今安瞬间变脸，眉开眼笑。 “那也不是不行。” 沈惊羽：“……” “走吧。”她认命道，“先说好，我只能请你吃食堂啊。” “食堂也行。”宋今安不挑。 他又不缺这一顿饭，主要得是个意思。 “行。” 沈惊羽转身，跟保卫科的王叔打了个招呼。 她现在可是体校的香饽饽，就这么点儿事儿，保卫科的人还是不会阻拦的，所以沈惊羽轻松地就把宋今安带进去了。 宋今安跟在她身后，一路去了食堂，受到了不少人的关注。 他有些不自在，嘀咕一声，“这些人看我干什么？” “你不看别人不就得了。”沈惊羽随口道。 “好吧。” 两人很快到了食堂，陈荷正左右寻找沈惊羽的身影呢，一眼就看见了她，也看到了她身边的……宋今安。 那好像是上次来训练场找沈惊羽的那人。 他来干什么？ 陈荷一脸疑惑，但还是叫了沈惊羽一声。 “惊羽，这里！” 沈惊羽听见声音，走了过去，宋今安乖乖跟在她身边，一起坐下。 郑清清也在，她看着宋今安，眼睛转了转。 “沈惊羽，这是谁啊？” 宋今安只以为郑清清也是沈惊羽队友，不知道两人不太合。 他笑嘻嘻道：“我叫宋今安，是隔壁二中的，也是沈惊羽她……哥，我们家惊羽刚来没多久，多亏你们照顾了，感谢。” 沈惊羽她哥？ 陈荷礼貌地笑笑，“你好，我叫陈荷。” 郑清清一脸狐疑，这俩人一个姓沈，一个姓宋，哪门子的哥？骗鬼呢？ 沈惊羽翻了个白眼，“什么我哥？宋今安你别乱说啊。” “我哪儿乱说了？”宋今安一脸无辜，“上次不是你给我们学校保卫科的人说的吗？你是我妹。” 沈惊羽语塞，那上次不是怕保卫科那大哥，不让她放东西她才那么说的吗？ “行行行，你爱怎么喊怎么喊。”沈惊羽也不计较这些，就由着他了。 宋今安喜滋滋一笑，只是到了后来，他才开始后悔自己嘴贱，好端端的当人家什么哥哥，纯粹是给自己挖坑！ 郑清清看了一眼宋今安手上的表，她眼睛毒得很，一眼就看出这表不便宜。 她磨了磨牙，沈惊羽这死丫头竟然还有这种哥？不会是什么情哥哥吧？ “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打。”沈惊羽问宋今安。 宋今安站起身来，“一起去看看吧。” “好。” 两人一起起身往打饭的窗口走。 她们一走，郑清清就连忙和陈荷嘀嘀咕咕。 “小荷，你说那个宋今安是不是沈惊羽她对象？”她眯着眼看着那两人，“沈惊羽这胆子也太大了吧，竟然直接把对象带到学校里来。” 陈荷埋头吃饭，漠不关心。 “你管人家是什么关系？吃你的饭就是了。” “那怎么能不管呢？”郑清清理直气壮道，“要真是那样的话，沈惊羽不就违反学校规定了吗？” “你想干什么？”陈荷停住筷子，看向她，警告道，“别做些多余的事。” 郑清清有些委屈，“你为什么一直向着她！” 明明她们认识了这么久，朝夕相处，凭什么沈惊羽一来就什么都变了？ “我为什么这样，你心里不清楚吗？”陈荷反问她。 她以前也的确把郑清清当作过朋友，可这段时间以来她看清楚了，她不需要这种看不起她、贬低她的朋友。 郑清清咬着唇，说不出话来。 她心里觉得不舒服，却又嘴硬，从来不肯承认自己做错了。 “你要是这么闲，还有心思关心别人的事儿的话。”陈荷又开口了，“明天我给郭教练说，后面你的训练量再加点。” “什么！不要啊！”郑清清瞬间认怂，“我啥也不说，我闭嘴好吧。” 就现在的训练量她都快扛不住了，都快赶上她以前在体操队的训练强度了，要是再加，干脆让她死了算了。 郑清清瞬间安静如鸡，不敢再多说一句。 那边打饭的两人凑在窗口前。 沈惊羽问宋今安：“今天有红烧排骨、烧茄子、鱼香肉丝，还有清炒包菜，看你想吃什么？” 宋今安看着这丰富的菜色，眼睛都瞪大了。 “好家伙，你们体校这伙食比我们二中好的不是一星半点啊，都能赶上国营饭店了。” 听见这话的师傅自豪道：“那当然了，整个青市，就属我们体校的伙食最好，其他哪个学校都比不上。” 宋今安摸摸下巴，“早知道的话，我也该想想自己有什么能搞的体育项目，去什么二中，干脆来你们体校算了。” “确实算了。”沈惊羽耿直道，“你不是这块料。” 宋今安：“……” “我怎么就不是这块料了？”他不服气，“上次你们李教练还问我来不来你们学校礼仪队呢。” “礼仪队？”沈惊羽仔细看了看宋今安的脸，认真想了想，“这也不是不行。” 她不得不承认，宋今安还是有两分皮相的。 宋今安被她的眼神看得莫名地红了脸，“看什么看？” “我的意思是说，你虽然搞不了什么体育项目，但你至少还有脸。”沈惊羽认真解释。 什么叫还有脸？ 他难道除了脸一无是处吗！宋今安怒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制作完成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你们两个……”食堂师傅拿着打饭的勺，看着两人叹气，“能不能先把菜打了再说？” 这俩孩子咋搁这儿聊上了？ “好的，马上。”宋今安连忙道，他指着窗口里面的菜道，“我要这个，还有这个，谢谢。” “好嘞！” 可能真的是长得好的孩子讨人喜欢，师傅给他打了满满一餐盘的菜。 沈惊羽也随便要了两个菜，师傅也是毫不手软，给她的餐盘堆得满满当当，都快装不下了。 “多吃点儿，听你们李教练说，你才从省城比赛回来，肯定累着了，得多补补身体。” 沈惊羽无奈，她只出去了三天而已，怎么感觉像走了大半个月一样？ 宋今安下巴一抬，故意指挥沈惊羽，“付钱。” 食堂师傅笑了笑，“小伙子，你不知道吗？沈惊羽同学在我们体校吃饭是不花钱的。” 宋今安呆了呆，他的确是不知道。 等等！ 沈惊羽在学校食堂吃饭不花钱的话，那算什么请他吃饭？这不是借花献佛吗？ “今天得给的，师傅。”沈惊羽笑了笑道，“这人不是我们学校的，不能白吃的，该给多少我都给。” 她可以享受学校的补贴和好处，但是宋今安的那份儿不行。 师傅一愣，然后爽朗一笑，“行。” 真是个好孩子啊，这么实诚。 说实话，就算是沈惊羽一个人来打两个餐盘的菜也没事儿，但她这分得清清楚楚的态度，让师傅心里很舒服。 沈惊羽付了宋今安那份儿的饭钱。 “走吧。”她招呼宋今安。 “好。” 宋今安跟着她坐回了刚才的位置。 陈荷已经吃得差不多了，还没走是在等沈惊羽。 郑清清看了看宋今安，想说什么但想起刚才陈荷威胁她的话，只能说起另外的话题。 “沈惊羽，你给我们讲讲你这次去省队的感受呗。”她道，“场地是不是很大？队员都很厉害，教练也都很多很负责。” 沈惊羽本来不想多说，但看了一眼陈荷同样的期待的脸。 她顿了顿，开口：“省队，就是省队而已，比我们体校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她还是不想陈荷对省队有太多的期待。 陈荷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明显地愣了一下。 “怎么可能？”郑清清夸张地叫了一声，“咱们体校能跟省队比吗？那可是咱们省每一个运动员都梦寐以求的地方。” 在她心里，省队已经是她触摸不到的地方了，即使她曾经离它那么近，可就是因为没机会再触摸到，省队在她心里的位置，愈发地高高在上。 “梦寐以求？”沈惊羽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你又知道，那地方不会是有些人做梦都想离开的地方吗？” 她想起王芯婵的遭遇，省队对王芯婵来说，和地狱又有什么区别？可能现在，都是她的梦魇。 “你在说什么？”郑清清皱眉，“什么做梦都想离开？你这次比赛比傻了吧，说些乱七八糟的话。” 宋今安却品出了一些不一样的味道，他看了一眼沈惊羽。 她这次遇上什么事儿了吗？不然怎么会说这样的话？ 陈荷皱着眉思索，也觉得有些不对劲，惊羽她是不是有什么话没说？ “吃饭啊，看我干什么？”沈惊羽瞥宋今安一眼，“你不是还要回学校上晚修吗？” “在吃呢。”宋今安无奈道，“好不容易让你请吃个饭，还催。” 沈惊羽更无奈，“好好好，你慢慢吃。” 话虽是这么说，但看着沈惊羽的队友在一旁等着，宋今安也加快了吃饭的速度，三两口吃完了。 “还要吗？” “饱了。” “那就行。”沈惊羽点点头，“时间不早了，你快回学校吧，我就不送了。” “行。”宋今安本来也没奢望她送他。 “对了，这周末来家里吃饭，我妈叫的，说是给你庆祝。”宋今安又道，他可是带着任务来的。 婶儿叫她？ 沈惊羽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答应了。 “好，我记住了。” “嗯。” 宋今安走了，沈惊羽和陈荷一起，回了宿舍，还跟了个尾巴郑清清。 没办法，也不是郑清清想跟着，而是自从上次她在体操队那边留宿，连累了体操队的队员之后，她跟那边的关系也生疏了不少，她也懒得去自讨没趣，虽然这两人也不咋搭理她。 回到宿舍，沈惊羽摸出了自己的刻刀，继续自己的雕刻事业。 她的弓现在只差最后一哆嗦了，刻一个标志就完事儿了。 有两天没碰了，沈惊羽先拿了之前练手的木头试了试，才敢在弓上面下手。 她要刻的东西是一片羽毛和一支箭，准确地说，是一支箭插在羽毛上。 这个图案是前世，她父亲为她设计的，沈惊羽每一把定做的弓上面，都有这个图案，陪着她征战了不少比赛。 沈惊羽非常仔细，小心翼翼地刻下每一刀，落下最后一刀的时候终于松了口气。 她仔细瞧了瞧，虽然赶不上定制的那么精美，但好歹算是她自己亲手制作的，也不错。 沈惊羽想了想，再次拿起刻刀，刻下三个小小的字母。 SJY。 沈惊羽名字的首字母。 终于完成了，沈惊羽把弓拿在手里上下打量，满意地点点头。 等到明天去训练场，她就可以试试这把弓的威力到底如何了。 “惊羽，你这把弓真不错。”陈荷投来目光，“现在这种木弓都很少了，有机会的话，能给我试试吗？” 她训练一直用的标准的比赛用弓，鲜少使用这种传统弓。 “当然可以。”沈惊羽毫不吝啬。 郑清清撇撇嘴，“比赛又不用这种弓，瞎折腾什么？” 沈惊羽和陈荷都懒得理她，两人自顾自聊着，一个眼神都没给她。 郑清清气得咬牙。 明明是三个人的宿舍，她感觉就自己一个人一样。 她竟然被孤立了！岂有此理！ 沈惊羽第一把亲手制作的弓就算是完成了，但她没想到的是，第二天训练，就在她要试试自己这把弓的威力的时候，郭教练拿出了一把崭新的弓递给她。 第一百二十二章一声弟子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拿着。”郭梅珍道。 沈惊羽愣住了。 “愣着干什么？拿着啊，这是给你的。”郭梅珍笑吟吟道，“之前的选拔赛就不说了，弓箭都是统一发放的，但是后面的比赛就不一样了，弓箭都是选手自己准备的。” “对于一位射箭运动员来说，弓箭就是她的武器，这把弓，就是我为你准备的武器。” 沈惊羽还没回过神来。 李正春也笑道：“快拿着吧，为了这把弓，你郭教练可费了不少心思。” 郭梅珍为沈惊羽准备这把弓的事儿，他当然是知道的。 沈惊羽终于怔怔地伸出手，接过了郭梅珍手上的弓。 她低下头，细细地看，这是一把非常精美的弓，从材料到设计再到每一个细节，都非常精巧，即使以她后世的目光来看，也不能说这不是一把好弓。 “我联系了以前的朋友，结合这段时间以来，我观察和记录到的你自身的数据和射箭习惯，给你选的这把弓。”郭梅珍慢慢道来，“弓箭之于射箭运动员，就犹如乒乓球拍之于乒乓球运动员，羽毛球拍之余之于羽毛球运动员，是运动员的另外半条生命。” “还有半个月的时间，我希望你能和这把弓好好磨合，慢慢调整，以后在用这把弓的时候，能够做到如臂使指一般的得心应手，同时也要保护好它，因为在赛场上，情况千变万化，没有了弓，你就是断臂的将军，即使再有另一把弓出现，那也不是你最熟悉的作战伙伴了。” 郭梅珍的每一句话都在教导沈惊羽，告诉她更多的经验和准备，实在是用心良苦。 沈惊羽曾经是最优秀的射箭运动员之一，她怎么可能不明白这些道理？ 她以前的弓也是根据她自身的条件量身定制的，她也很爱惜，保护得很好，郭教练所说的断臂将军的情况她也曾亲眼见过。 那个时候，一个非常优秀的乒乓球运动员，在四年一次的奥运赛场上踌躇满志，想要拿到好的成绩，却在自己比赛的前一天，被混乱的记者团踩烂了自己的乒乓球拍，最终因为种种原因导致比赛失利，留下无法挽回的遗憾，无数人也为此扼腕叹息。 沈惊羽当初也在场上观赛，亲眼看到这一幕，心里也是无比唏嘘的。 从此，她更加明白了自家教练说的那句话，和郭教练刚才说过的一模一样的一句话，弓箭，是射箭运动员的另外半条命。 现在，她的另外半条命在她手里了，她却有些发愣。 “这把弓，就算是我这个当教练的送给自己弟子的礼物了。”郭梅珍再次开口道。 沈惊羽瞬间抬起头，对上她柔和的眼神。 弟子？ 这个词的意义，和学生或者队员之类的可完全不一样。 弟子，这个词代表着一种庄重的传承，也代表着另一种意义上的承认和认可。 郭梅珍承认了沈惊羽是她的弟子，也就相当于，以后无论沈惊羽走到哪里，去到哪个队伍，教练是谁，她也永远是她的老师。 沈惊羽眼眶有些发酸，她努力控制情绪，双手拿着弓，深深地弯下了腰，对着郭梅珍一拜。 “谢谢教练。” 这一拜的意义，两人彼此都懂。 郭梅珍没有躲开，笑着受了。 李正春欣慰地看着这一幕，他曾经对沈惊羽承诺，一定会给她找个最专业最好的教练，也曾经对郭梅珍道，一定会给她一个不让她失望的学生，这两点他都做到了，也算是完成自己的任务了。 一旁其他的几个队员互相看看，表情各有不同。 有的是羡慕、有的是诧异、有的是嫉妒…… 陈荷看着那把弓，眼里满满的都是羡慕，她不嫉妒沈惊羽能够收到这样的礼物，她只是懊恼自己的实力，不够让郭教练看重。 何炎和莫铮则是诧异，没有想到一向严肃的郭教练会送沈惊羽一把弓，不过两人对射箭都没有太大兴趣，也早就习惯了郭教练对沈惊羽对特殊和看重，毕竟人家确实优秀，优秀的人在哪里都是有优待的，他们觉得没任何问题。 严如鹤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打着呵欠没什么反应，他满脑子只想睡觉。 郭梅珍看出了他身上的天赋，有心培养他，所以这段时间以来，除了一向努力的沈惊羽和陈荷，训练量最大的就是他了，与之相对的，他睡觉的时间也就越来越少了。 而郑清清呢，她眼睛中有嫉妒，有惊讶，还有不甘…… 她对射箭也没什么兴趣，自然不会嫉妒沈惊羽收到一把弓，她嫉妒的是教练对沈惊羽的看重。 如果，她是说如果，她没有受伤，她还在体操队，那么她也会是教练最看重的那一个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在射箭队浑浑噩噩地度日，过一天算一天，未来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一刻，每个人的心情都不同。 郭梅珍跟沈惊羽说完话之后，又看向这几人，认真道：“我希望大家知道，我送给沈惊羽这把弓，不只是因为我对她特殊，而是因为她有足够的资格让我送出这把弓。” “如果以后，你们也能像她一样优秀，也能拿到成绩，那么我也不会吝啬，该有的大家都会有。” 郭梅珍说这话的时候，着重看向了陈荷和严如鹤，意思很明确。 现在射箭队六个人的情况，她心知肚明，陈荷和沈惊羽是一心要往射箭路子上走的，严如鹤是哪条路都不想走，但她想把它往射箭路上引的，而且其他三个人，各有各的牵挂和不甘，或许早晚都会回到正轨上去，郭梅珍也知道他们志不在此，所以说再多也无用。 陈荷和严如鹤两人听完这话的反应也截然不同。 陈荷眼睛瞬间变得锃亮，里面明显有被鼓舞的动力和冲劲儿，而严如鹤…… 他不负众望地又打了个哈欠，似乎完全没有看到郭梅珍暗示的眼神。 郭梅珍：“……” 严如鹤这个样子，真的时常会让她怀疑自己看人的眼光是不是出了差错。 第一百二十三章给个机会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她深吸一口气，移开目光，让自己不看他，否则只会更糟心。 “好了，大家正常训练。”郭梅珍对大家道。 “是！” 不管对射箭怀有何种感受，几人也都习以为常地分成三组，开始进行每日训练，毕竟半个多月过去，大家也都习惯了。 “惊羽，你今天的重点就是试弓。”郭梅珍提醒沈惊羽，“早点习惯这把弓，桂省的比赛我们就多一分把握。” “明白。”沈惊羽点头。 她拿着教练送的那把弓和自己亲手做的那把弓，走到角落的靶位去，开始一一试弓，先试的是郭教练送的那把。 郭梅珍也站在一旁，根据她每一箭的表现，开始记录数据。 她一边记录一边连连点头，“不错，跟我预想的差不多，这把弓的确很适合你。” “只需要再磨合一段时间，你一定能使得更加顺手。” 沈惊羽也跟着点头，无论是从拉弓、瞄准还是撒放来说，这把弓都很不错，在这个时代来说，她也的确没什么可挑剔的了。 职业运动员以克为单位指定重要，将自己的装备加工成自己容易把握的武器，每一个角度、每一次调整都是竭力想做到最好，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不是三两天就能做到的。 所幸，沈惊羽对待自己的专业，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她有足够的耐心和这把弓磨合好。 “教练，我想试试我自己做的这一把弓。”沈惊羽试完了那把弓之后说道。 好歹是自己亲手制作了这么久的弓，沈惊羽还是很期待它的表现的。 郭梅珍没有反对，“当然可以。” 一个射箭运动员，能够自己亲手制作一把弓，不容易，郭梅珍也没觉得她是在做着玩儿，毕竟，这对沈惊羽是有好处的。 和好记性不如烂笔头是一个道理，实践出真知，制作一把弓，会让她更加明白弓的组成和制造，发力的角度和力量是多少，该如何调整和改进，这些都是很多训练做不到的。 沈惊羽难得有些兴奋，她拿起自己做的那把弓，拉开了弦，搭上了箭，对准了前面的靶位。 第一箭射出去，只有八环，不是她的准头的问题，而是她对弓的受力预估有一些偏差。 沈惊羽想了想，稍微改变了一下力量和角度，第二箭射出去。 是一个完美的十环。 沈惊羽这才稍微满意地笑了笑，她就说设计没问题，这才是这把弓应该发挥出的水平。 郭梅珍笑了笑，她之所以说沈惊羽是天才，除了她已知的长处之外，她最大的优势，就是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从错处里面找到那个盲点，并且快速改正，这是很多运动员都不具备的一个优势。 她几乎可以预见，以后很多运动员面对沈惊羽时的那种无力感，是无论如何都追赶不上的。 “很不错。”郭梅珍夸了一句，“第一次做弓，就有这种水平，很不错了。” 沈惊羽也很高兴，“下一把弓，我会继续改进的。” 虽然这把不错，但最好的永远是下一把。 下一把？ 郭梅珍突然想起沈惊羽对王佳欣的承诺，下一把弓，是做给王芯婵的。 她想了想，突然走到李正春那边。 “李教练？” 李正春正盯着其他几人训练，闻言偏过头，问道：“怎么了郭教练？” “那个……”郭梅珍犹豫了一下，说道，“有个事儿，想要问一下你。” “你说。”李正春正色道。 “省队以前有个叫王芯婵的射箭运动员，很优秀，后来因为一些原因退队了，也没有再继续射箭了，但我觉得有些可惜，那孩子应该继续走射箭的路的。” “你看，以后如果有机会的话，咱们体校能不能招收她？” 郭梅珍知道自己这话问得有些不太对劲，让体校招收一个被省队退回的运动员，这是怎么看都觉得有点儿怪异？ 而且体招收一个被省队退回的运动员，这简直就是明晃晃地打省队的脸，这样的事情，体校应该是不会做的，但郭梅珍还是想问一问，毕竟，她也觉得，王芯婵不再射箭，未免太可惜了。 “省队以前的运动员？”果然，李正春觉得有些不对，“既然是个很优秀的运动员，省队怎么会把她退回原队？” “这……”郭梅珍迟疑了一下，“具体的情况不太方便说，但那孩子的实力和人品，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为了王芯婵的名声着想，如果不到必要时刻，郭梅珍还是不想告知别人她的事情。 李正春当然听出了她的话没有说完，肯定还隐藏了一些其他的事情，但是…… “应该是没问题的。”李正春想了想说道，“我们体校招人一向不看其他的，只看重运动员本身的实力和个人素质，只要这孩子是没问题的，我们体校就能招收，张校长应该也是这样的想法。” 他还是相信郭梅珍的，既然她都开口了，那说明那个叫王芯婵的小姑娘，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至于省队……”李正春笑了一声，“省队还想抢我们的人呢，我们招一个他们不要的又怎么了？” 郭梅珍没忍住也笑了笑。 “说得对，省队不要我们要，只要能出成绩，到时候打的还是他们省队的脸。” 王芯婵只是被退队了，但她并没有被开除运动员的身份，毕竟，省队那些暗箱操作的，也不敢把事情做得太绝，毕竟，人要是被逼急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而且省队自己也心虚，要是这事儿暴露出来，那个教练和省队也会受到影响。 所以，只要王芯婵还想再继续射箭，她就能恢复运动员的身份，即使有人阻拦使绊子，那也只敢在暗地里动手脚，大概率是不敢在明面上阻挡王芯婵参赛的。 郭梅珍是惜才的，她不想看到一个前途无量的运动员就这么陨落，如果能够争取，她还是想再给王芯婵一个机会。 她受了那么多委屈，值得一个机会。 第一百二十四章专心训练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好，谢谢李教练。”郭梅珍感激地笑笑，回到沈惊羽那边。 王芯婵？ 李正春若有所思地在心里默念了一下这个名字。 既然郭教练特意提起这个小姑娘，那说明这小姑娘至少是有几分实力的，他要不去打听打听？ 他心里这么琢磨着，那边的郭梅珍却没有对沈惊羽提起这件事情，毕竟还是八字没一撇的事儿，她也不过是一时兴起了这个念头，所以问了一嘴李正春这事儿，至于能不能成，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沈惊羽的训练，毕竟，后面桂省的比赛，将是她面向外界的第一场正式亮相，郭梅珍心里憋着一口气，一定要让她在桂省的比赛上一鸣惊人！ 一个优秀运动员的路，第一步就要走好，她会努力，不让自己的学生留下任何遗憾。 抱着这样的目的，她眼也不咋地给沈惊羽的训练加了量，沈惊羽也面不改色地应下了，甚至连自己上午文化课的时间都压缩了。 这个训练量，她们两人觉得没任何问题，却看得其他人直咽口水。 “我现在算是知道了，有什么样的教练，就会有什么样的学生。”莫铮小声嘀嘀咕咕，“这么变态的训练量，是人受的吗？” 他一个游泳队出来的都觉得这个训练量太大了，但偏偏这两人就跟没事儿人一样，一个敢说，一个敢做，真是不服不行。 “所以人家能成功、能拿到成绩呢。”何炎接话道，他吸了吸鼻子，“我们就只能在旁边看着。” 严如鹤木着脸，“要是只看着就好了。” 为什么沈惊羽的训练都那么紧急了，郭教练还是没有放过他？每当他想偷下懒的时候，那冰冷的视线就扫过来了，看得他一激灵。 更可怕的是，除了郭教练盯着他，陈荷也没有放过他，两个人，四只眼睛，牢牢地锁定他，他真是一点儿懒都没偷到，除了认真训练还是认真训练，人都快疯了。 疯了的除了他，还有郑清清，陈荷和莫铮同样也没放过她，秉承着要死一起死的心态，莫铮恨不得把眼珠子放在郑清清身上，看着她崩溃，他心里就舒服很多了。 而陈荷在盯着他们的同时，也默默地加重了自己的训练量，她虽然没有去比赛的资格，但同样不能懈怠，因为她知道，机会永远是留给有所准备的人，如果她不能时刻保持最好的状态，那么就算机会到来了，也会偷偷地溜走。 她确实比不过沈惊羽，但并不影响她以沈惊羽的标准来严格要求自己，只要比昨天的自己进步一点儿，那就是好的，她就心满意足了。 就这样，青市体校射箭队，迎来了空前努力的阶段，这努力的态度看得其他体队都目瞪口呆。 “射箭队那几个人最近吃错药了吗？天天跟打了鸡血一样努力。” “就是，以前怎么没见着他们这么努力？难道换了个好教练真的不一样？” “那这样说来的话，周教练以前带射箭队的时候，未免也太不负责了吧？就啥也不管，让射箭队懒散成那样。” “你还不了解周教练吗？人家只喜欢田径队，只是不知道，他现在看着这样的射箭队，心里会不会后悔？” “现在会不会后悔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等沈惊羽去桂省比赛回来，他肯定会后悔。” “我们队教练都在私底下偷偷笑他，说他丢了西瓜捡芝麻呢。” “也没说错啊，哈哈哈哈哈！” 射箭队现在越好，在背后嘀咕周力辉的人就越多，他努力想摒弃这些声音，但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只能沉着脸，天天低气压，为了让田径队也出成绩给他争一口气，他也下了狠心，给田径队众人增加了不少训练量，搞得大家怨声载道。 周力辉当没听见自己队员的抱怨声，只要田径队能出成绩，他看谁还敢笑话他？ 他甚至在心里阴暗地想，沈惊羽如果这次在桂省的成绩失利，那最大的笑话就会是她和射箭队的所有人。 这几天，射箭队欣欣向荣的样子倒是让张校长欣慰不已，果然，还是教练换得好啊，李正春和郭梅珍这两人，一个管专业，一个管后勤，一个严肃，一个温和，两人合作简直是绝妙！ 他不由得庆幸自己当初英明的决定，也开始期待着射箭队的未来。 沉醉在训练中的沈惊羽没有管外界的声音，她就是这种人，只要进入备赛状态，就会忘却其他所有事情，专心致志地训练，以至于这周六下午训练结束后放假的时候，她都差点没反应过来。 “惊羽，你这周回去吗？”陈荷问道。 “要回去。”沈惊羽点头，“我从省城回来还没回家呢。” 训练量虽然大，但该休息的时候她还是会休息，而且她娘估计也很担心她，她还是得回去一趟。 “好。”陈荷点点头，想了想，“干脆我也回去一下算了，我从开学到现在还没回去过呢。” “可以啊。”沈惊羽拍拍她的肩，“让自己休息休息，放松一下，也是好事儿。” 陈荷忍不住笑，“你还说我呢，最认真刻苦的难道不是你吗？” 沈惊羽耸耸肩，“我们都是射箭的，得知道自己的度在哪里，就算是绷紧的弦也得松一松。” 她还是觉得陈荷把自己逼得太紧了，日复一日的训练，连一点喘息的空间都没有，太累了。 “嗯，我知道。” 陈荷笑笑。 她当然听出了沈惊羽话中关心的意思，心里暖暖的，想着家里人，她确实也有了一点思念的感觉。 那就回去吧。 “你们都走啊？”郑清清听着两人的话，连忙道，“你们都走了我怎么办？” “你也回家啊。”陈荷随口道，“你家就在市里，想回去就回去呗。” 郑清清张了张嘴，不是回不回家的问题，而是…… 而是什么呢？ 她皱着眉头苦思，然后惊恐地瞪大了眼。 完了完了，她现在竟然习惯了这两个变态的存在！两人走了她竟然觉得不适应！ 太可怕了！她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 第一百二十五章李家男人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郑清清眼前一黑，整个人都不太好了，她现在只觉得自己快被这两人同化了。 不行，不行，不能这样！ 这太可怕了！ 她疯狂甩着脑袋，想让自己清醒一点。 陈荷和沈惊羽看着她突然抽风，“……” 宿舍里有脏东西！ 两人对视一眼，然后默契转身收拾东西，突然觉得回家真是一个再正确不过的决定了。 很快，两人收拾好东西出了学校，在车站分别。 沈惊羽坐上回家的车，虽然距离上一次回家并不算久，但她突然觉得家，已经久违了。 汽车载着她期待的心情，摇摇晃晃地到了。 沈惊羽拿好东西下车，这个时间点她估摸着她娘还在地里忙活，想了想便直接往地里走去。 夕阳的光快落下来了，洒在她的身上，拉长了她的影子，沈惊羽脚步急促，像是归家的雀一般欢悦无比。 这个时候的林丽蓉，确实是在地里，只是不是在干活儿，而是被人抓住了胳膊，骂骂咧咧的话像雨点一般落在她的身上，言辞肮脏，不堪入耳。 “好啊你个林丽蓉，男人才死了多久，就敢勾搭别人家的汉子了！这天气还没暖和呢，你倒是烧起来了。” “还真别说，你这年纪虽然大了，但看着还有两分姿色，这脸嫩得跟个大姑娘似的，怪不得能让我们家男人天天帮你干活儿呢，连家都顾不上了。” “你真是个狐狸精啊林丽蓉！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还有这本事呢！我真是走了眼！” 骂她的女人嗓门极大，骂得唾沫星子翩飞，恨不得嚷嚷地全世界都知道。 这人也是大队的，还是大队里出了名的厉害女人，大家都叫她李嫂子，这李嫂子家里家外都是一把好手不说，还把自己男人管得极好，她男人是招赘上门的，在家里李嫂子说东，他都不敢往西的，李嫂子可颇有几分本事，大队里没几个人敢惹她。 在地里干活儿的众人都瞪大了眼睛，谁也没想到，林丽蓉竟然敢勾搭李家男人？这不是吃了豹子胆了吗？ 这李嫂子可是个厉害的，看来是不会轻易放过林丽蓉了。 “我的妈，林丽蓉真是疯了，男人没了也不至于这样吧，李家男人都敢勾搭？” “谁说不是呢？不过那李家男人看着老老实实的，还有这些花花肠子呢？” “那男人哪有不偷腥的？更何况还是林丽蓉这样的，那不是稍微一勾搭，男人就送上门来了吗？” “就是，再说了那里嫂子这么泼辣，李家男人被她欺负，肯定更喜欢林丽蓉这种软和的女人啊。” 众人都是听风就是雨，不过三两句话就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好像自己亲眼见过一样 林丽蓉听着这些话，脸都白了，她本来就不是什么牙尖嘴利的人，面对这种突如其来的状况，只能无助地辩解。 “我没有，我什么都没有做，我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你别冤枉我。” “什么都没有做？还冤枉你？你唬谁呢？”李嫂子嗤笑一声，叉着腰大声道，“我告诉你，林丽蓉，别以为你装出这幅可怜相，我就信了。” “你和我家男人要是清清白白的啥事儿都没有，他能经常偷偷摸摸地去你家帮你干活儿？” “他又不是傻子，要是跟你没有苟且，他能干这种蠢事儿？”李嫂子说得信誓旦旦，“我说你怎么让你闺女去市里上学呢，敢情是给自己机会偷男人！” 她说话越来越难听，林丽蓉气得浑身哆嗦，她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要失控。 “不是吧？沈家丫头去城里上学是因为这？” “那林丽蓉这当娘的也太不是了，咋能为了自己找男人不管孩子呢？沈猎户要是知道，估计都得气活过来。” “那可不，不过，以前咱们咋没看出来这林丽蓉这么喜欢勾搭男人呢？” “以前装的，男人死了就现原形了呗。” 大家叽叽喳喳，他们也不管是非曲直，反正就是看个热闹，不过脑子的话随口就说出来了。 林丽蓉整个人摇摇欲坠，她咬着牙，一字一句开口。 “我再说一遍，我跟你男人没有任何关系，是他……是他……” 是他单方面纠缠她！ 后半句话林丽蓉说不出来。 李家那个男人的确经常偷偷摸摸地去找他，可那是他单方面地来勾搭他，她骂也骂过，打也打过，也拿扫帚赶过，可下次他还是会来。 她一个女人家，遇上这种事情，总是吃亏的，所以林丽蓉即使又气又怒，可顾及着这大队里的风言风语，她也不敢轻易声张。 可她的忍让反倒让那李家男人更加嚣张，终于被他媳妇儿也就是李嫂子给发现了，怒气上头的李嫂子直接就找过来了，李家男人拦都拦不住。 “你说啊，接着说啊！我倒要看看你能说出什么鬼话来！”李嫂子抄着手，看林丽蓉欲言又止，就更觉得她心虚了。 “我告诉你，我们家大明都说过了，就是你没了男人耐不住性子找的他，他对你可没意思，就是可怜你一个女人才帮你两把，你就把他给缠上了。” 什么？ 林丽蓉一脸惊愕，她纠缠李长青？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你也不看看李长青是个什么样子？他哪一点儿比得上我家沈锋？”林丽蓉都快气笑了，“我估计是眼瞎了才会看上他！” “你个贱人，你说什么！”李嫂子闻言大怒，“你敢说我家男人不好？” 她虽然泼辣，一直压着自己男人，却是不允许任何人说自己男人不好的。 所以一瞬间，李嫂子就炸毛了，像是被惹怒的公鸡，她力气大，抓着林丽蓉，一巴掌就要挥过去。 “住手！”一声惊叫打断了李嫂子的动作，“媳妇儿，住手啊！” 一个长相看着斯文老实的男人急急忙忙冲过来，拉住了李嫂子。 他就是李长青。 “媳妇儿，有话咱们好好说嘛，咋能动手呢？” 李长青飞快地瞟了一眼林丽蓉，眼里闪过一丝疼惜。 林丽蓉则是嫌恶地别开了脸，她看着这个男人就恶心。 第一百二十六章证明清白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李长青，你竟然护着这个贱女人！”李嫂子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家男人，一脸受伤，然后又重复了好几遍，“你竟敢护着她，你竟敢护着她……” “啊啊啊！” 她尖叫一声，巴掌和拳头毫无章法，像雨点一般落在李长青身上。 李嫂子发了疯似地打他，“李长青，你个窝囊废！你吃我的，住我的，连姓都改成了我李家的姓，你竟然敢护着外面的女人，你看我不打死你！” 农村女人常年下地干活，都是有一把子力气的，更别提李嫂子本就生得粗壮，李长青那瘦弱的身板儿根本招架不住。 他吃疼，又不敢还手，只能龇牙咧嘴地往一边躲。 李长青以前是个独户，日子过得那简直是这十里八乡都是数得上数的难，也是因为上了李家的门儿，日子才好了起来，他全仰仗着李嫂子过日子，即使有一些花花肠子，也不敢反抗她。 见这两口子打起来了，大家连忙去拉架。 “李嫂子，你冷静点儿，消消气，这长青平时也不是这样的人，说不定有什么地方搞错了呢？” “就是，这男女两人之间要是想成事儿，肯定是女的先主动上赶着啊，男人咋会那样做呢？” 说这话的是王晓芬，她在这里看了半天热闹了，幸灾乐祸，高兴得不行。 上次的事儿，她家大明让她忍了，可她心里一直憋着一口气，这下看着林丽蓉被骂，她别提有多乐了，说的话自然也是指桑骂槐，明里暗里的意思都是说是林丽蓉故意勾搭的李长青。 至于到底是怎么回事？管她呢，反正她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其他人的态度也差不多，根本不了解事情真相就胡乱搅合。 “对对对，李嫂子，你可别打了，再打，长青可就真跟你离心了。” “那林丽蓉可有手段了，别到时候长青真被她勾走了，那有你后悔的时候。” 李嫂子听着众人七嘴八舌，心里的火还是没下去，她继续追着李长青打。 “媳妇儿，你听我说，你冷静一点儿！”李长青还是只敢躲，不敢还手。 他躲的速度倒是快，好几次他没挨到打，反而是旁边拉架的挨了好几下，疼得脸都扭曲了。 “我就是可怜她一个女人，帮她干点儿活儿，其他什么都没有做啊。”李长青继续叫嚷着，证明自己的清白。 “就算是有，那也是她林丽蓉勾我的，我心里只有你啊！” 林丽蓉站在一旁，听到这些话，气得几乎快晕厥过去。 “李长青，我告诉你，就算是全天下的男人都死绝了，我都不可能看上你！” “还有，你以后别再来找我，你再来找我一次，我就直接报公安，说你耍流氓！” 事已至此，林丽蓉也已经顾不上什么脸面了，她是个寡妇，寡妇门前本来是非就多，她只想清静地过日子，不想招惹任何人。 听了她的话，本来追着李长青打的李嫂子瞬间停住脚步，猛地偏头看向林丽蓉。 “你说什么？你说我男人是流氓？”李嫂子一口牙都快咬碎了，“你问问咱们大队这些人，谁不夸我李翠红一句能干，再看看你那风都能吹倒的身板儿，哪个男人会选你不选我？” 她说得自信十足，但这话…… 在场的几个男人互相看了一眼，眼神有些古怪。 站在他们这些男人的立场来说，自然是喜欢林丽蓉那种温柔软和的女人，哪儿会喜欢李翠红那样的母老虎？ 不过这话，他们可不敢说出口，不然，不只是李翠红的巴掌拍过来，自家娘们也不会放过他们。 “好啊，既然你说你和长青是清白的，那你们证明给我看。”李翠红突然冷静下来，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林丽蓉。 “这咋证明啊？李嫂子都没有当场逮到他们苟且，还有啥办法？” “对啊，那两人要是咬死了啥事儿没有，李嫂子也没办法啊。” 大家继续议论纷纷，反正已经是下工的时间了，她们也不怕耽误工夫。 “林丽蓉，只要你现在拿起镰刀，割一下自己，我就相信你，和我家长青什么事儿都没有。” 李翠红语出惊人，吓了众人一大跳。 吵归吵，打归打，可不能见血啊！ 林丽蓉也呆了。 “怎么？你不敢吗？”李翠红冷哼一声，“这点儿血都不敢流，还想让我相信？” “你今天要是不证明，我李翠红保证，一定要这十里八乡都知道沈猎户走了才一个多月，他媳妇儿就耐不住，去找了别人家的男人。”李翠红一字一句都是恶毒，“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林丽蓉是个荡妇，让沈锋死了都不安生。” 林丽蓉的脸刷地一下白了，毫无血色。 “翠红，这……有点儿过了。”终于有人开口劝了，“都是一个大队的，咋能动镰刀见血呢？大队长要是知道了，可没好事儿。” 大队长赵平今天去公社开会了，还没回来，现在没人管事儿，这也是李翠红敢这么肆无忌惮的原因。 “就是，咱们好歹都是一个大队的，骂两句就是了，再说了，这事儿也不一定是真的，说不定你搞错了呢？” 短短时间之内，这些人为了事情不闹太大，口风又变了。 “一个大队的又怎么了？一个大队的就可以勾搭别人男人了不成？”李翠红看着说话那人，“黄大姐，要是你家男人被别的女人勾走了，我看你还能不能说出这话来？” 黄大姐顿时语塞了。 众人互相看看，有些犹豫，一时竟没人再敢开口劝。 这李翠红就是个疯子，再劝等会儿不会那镰刀落在自己身上吧？ 李翠红看着没人再说话，她得意一笑，拿起一旁的镰刀，递给林丽蓉。 “证明给我看啊，你是清白的。” 林丽蓉脸色煞白地退后了两步。 “李翠红，你太过分了！”李长青终于说了一句稍显硬气的话，“为什么你非要把人逼到这份儿上？” 李翠红的眼睛瞬间像淬了毒一般看着他。 第一百二十七章伤害自己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李长青，我告诉你，你要是想继续跟着我李家过好日子，就给我老老实实闭嘴！”李翠红威胁他道，语气也变得很冷，“你要是不想过了，现在就可以给我滚蛋！” 李长青吓得心里一突，看着李翠红的表情，他就知道这次她说的是真的，他要是再护着林丽蓉，她真的会让他扫地出门。 他以前是独户，林丽蓉是孤女，他年轻的时候就喜欢她，可为了生活，只能当了李家的上门女婿，林丽蓉也成了亲，本来以为日子就这么过了，可没想到沈锋早早地死了，林丽蓉成了寡妇。 她一个人住着，李长青没忍住多注意了几眼儿，这一注意，年轻时候的感觉又涌上来了，于是他没控制住自己，几次三番地上门招惹林丽蓉。 可是现在这场面，李长青权衡了一下，最终还是忍痛别过脸，没办法，他就算再喜欢林丽蓉，还是自己的好日子更要紧。 林丽蓉看着这两口子一人一句，就好像给她定了罪。 她看着李翠红手里的镰刀，眼神发怔。 李翠红是什么样的狠人，她很清楚，她今天要是不能让她打消怀疑，李翠红这真的能做出到处去败坏她名声的事儿。 她的名声坏了不要紧，可老沈的呢，她不想让他在九泉之下都不安宁，还有惊羽，她现在可是运动员，林丽蓉听李正春说过，一个运动员除了要有本事之外，名声也得要好。 她不能拖累自家闺女。 看着周围人奇怪、怀疑、不屑的眼神，林丽蓉像是魔怔了一般，竟然真的伸出手，缓缓地接过了李翠红手里的镰刀。 “嘶！” 有人被吓得倒吸一口凉气。 不会吧？林丽蓉真的要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而动刀？ 她如果真有这样的胆量，那会不会她真的是清白的，她李长青之间真的什么都没有？ 众人有些动摇了。 而这个时候，林丽蓉已经把锋利的镰刀横在了手上。 “我要你割脸。”李翠红一字一顿地补了一句。 她眼神中带着嫉恨，看着林丽蓉那张称得上有几分姿色的脸，不就是长得好点吗？她看她没了这张脸，还能用什么勾搭男人？ 李翠红心里其实是清楚的，只是她不愿意承认，是自家男人厌倦了自己，喜欢上了别人，而且她也知道，年轻的时候李长青就喜欢林丽蓉，不过是因为她家里条件不错，才和李长青成了亲。 她没有想到，这么多年过去，李长青竟然还对她念念不忘，所以李翠红宁愿相信是其他女人把李长青勾搭走了，都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 林丽蓉身体一抖，咬着牙，“李翠红，你要这么狠？” “对，只要你割一下自己的脸，我绝对相信你和长青的清白，也保证从此以后再也不会说你半句闲话。”李翠红脸上的恶意满满，“你敢吗？你敢证明吗？” 林丽蓉没说话，她看着自己手里的镰刀，浑身都在发抖。 割了自己脸她就清白了吗？别人就相信她了吗？ 林丽蓉握着镰刀的手用了十成的力道，骨节都发白了。 “快点儿！”李翠红不耐烦地催促了一句，“想想你闺女，你也不想自己闺女有个偷汉子的娘吧？” 她威胁的话几乎谁都能听懂，可此刻，没有一个人为林丽蓉说一句话。 小羽，对，小羽是最重要的，小羽是要成为优秀运动员的人，她不能拖累小羽！ 林丽蓉满脑子都是这句话，她慢慢地抬起手，真的把镰刀靠近了脸。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幕。 “娘！你在干什么？” 远远的，刚走到这里的沈惊羽就看见了这一幕，她目眦欲裂，大吼了一声。 林丽蓉一抖，镰刀掉在了地上。 沈惊羽用了生平最快的速度跑了过去。 “你在干什么？”她护在林丽蓉面前，就像一只幼狼护着自己的母亲一样，“你们在干什么！” 她娘拿着镰刀想干什么？这么多人看着，怎么没有人阻止？ 没人说话，谁也没想到沈惊羽会在这个时候回来？ “沈家丫头，你回来得正好。”李翠红倒是不慌，她道，“刚好看看你娘，趁你不在的时候偷汉子，都偷到我李家来了。” “你说什么？”沈惊羽恍然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我娘和这个怂货有染？” 怂货李长青脸都绿了，这死丫头说什么呢？ “我可没说假话。”李翠红故作同情地看着她，“沈丫头，你还不知道吧？你娘把你送到城里去读书，是为了方便自己偷汉子，可怜你爹刚走没多久，媳妇儿就变心了。” 沈惊羽闻言，更是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笑出了声。 “笑话，我娘以前有过我爹那样雄鹰般的男人，还会看上这样的怂货？你编故事也不知道找个像样的人？真是笑话！” 李翠红恼羞成怒，“行啊，你娘也说自己是清白的，我说了，只要她敢割自己脸，我就相信。” “你要是再来晚一点，你娘就已经证明自己了。” 她说什么？ 沈惊羽的脸色一寸寸地冷了下去。 本应是回暖的春日，可在场的人却觉得如寒冬般冰冷。 “娘，她说的是真的吗？”沈惊羽语气冷静地问林丽蓉。 林丽蓉不敢对上她的眼，嘴唇嗫嚅着，没说话。 “娘，你是疯了吗？”沈惊羽见她的表情，就知道如果自己真的再来晚一点，她可能真的会动手。 她气得七窍生烟，“为了这些蠢货的话你就伤害自己？为了莫须有的罪名，不惜以伤害自己的代价来证明自己？娘，你是真疯了。” “她说你偷男人，她为什么不证明自己？她为什么不拿着镰刀往自己脸上割！” 沈惊羽越说越怒，可更多的时候是后怕。 如果她今天没有回来，是不是她娘真的会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而伤害自己？ 林丽蓉抬起眼，再次看了一圈周围的人。 对啊，这些人，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不知道，仅凭三言两语就定了她的罪，凭什么？ 她林丽蓉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为什么要为了这些人、为了这些侮辱她的话来证明自己？ 第一百二十八章言语杀人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林丽蓉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被气昏了脑子，竟然真的跟着李翠红的想法走了，要是小羽没回来的话，自己说不定真的会做蠢事儿。 这样想着，她顿时懊悔不已，羞愧地对沈惊羽道：“对不起，小羽，都是娘不好。” 是她没过脑子，竟然真的觉得自己能够证明清白这事儿就结束了，是她错了，错得太离谱了。 沈惊羽努力忍住心里的火气，深吸了一口气，“您没有做错事，就不需要向任何人道歉。” “该道歉的人……”沈惊羽看向李翠红和李长青，一字一顿，“是她们！” 李翠红嗤笑一声，“真是没天理了，我还真没见过谁要向勾搭自己男人的别的女人道歉的。” “沈丫头，你这是在外面上学把脑子给上坏了吧？” “就是。”王晓芬转了转眼珠子，接话，“今天我们大家可都看见了，你娘跟你长青叔可脱不了关系！谁知道她们什么时候勾搭到一起的？” 沈惊羽锐利的视线一下就刺了过去，“张口就是勾搭，闭口也是勾搭，看来你们都很拿手这事儿啊。” “泼脏水的话谁不会说？我还说你家男人和李翠红勾搭到一起呢。” 这下脸绿的不止李长青一个了，在一旁看戏的李大明脸也绿了。 “死丫头，你胡说八道什么！”王晓芬的表情一下就狰狞了。 “我说错什么了？谁知道你男人和她有没有事儿？他们要是清白的，就证明给我看啊。”沈惊羽把她们说过的话扔了回去，“就凭三言两语就毁掉一个人的清白，不是你们做的事儿吗？怎么落在自己头上就觉得不舒服了？” 沈惊羽冰冷的视线一一扫过在场的所有人，“我告诉你们！因为别人的一句话就给另一个人定罪，要是今天我娘出了什么事儿，你们都是帮凶！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有的时候，沉默本就是一把利剑，更何况这些人还在没搞清楚情况的前提下人云亦云，她娘刚才就是被这在场的所有人逼的。 她这话一出，在场的人神色开始不自在了，大家看戏的心情也稍微冷却了一下。 “沈家丫头，你咋这样说话呢？我们也是听李翠红说的，再说了这事儿我们也不好掺活啊。” “就是，刚才李翠红递镰刀的时候我们可劝过，是你娘自己接过去的，跟我们可没关系。” “对对对，我们也没想到这事儿会变成这样啊。” 众人极力撇清和自己的关系，毕竟他们可不想担上帮凶的罪名。 沈惊羽冷笑一声，看吧，刀子没落到自己身上之前，都是不知道疼的。 李翠红听见这些不干了，“我说错什么了？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她林丽蓉也跟我家男人不清不楚！我没错！” 她梗着脖子，到现在都觉得自己一点儿错都没有，也不觉得沈惊羽这么一个小丫头能把自己怎么样。 沈惊羽懒得跟她这种胡搅蛮缠的泼妇掰扯，她直接道：“今天的事情，就算是你、你们想要道歉，我也不接受。” “我会直接报公安，今天这事儿没完！” 以往她说报公安这种话，可能就是吓唬一下，但今天，她必须要让公安来解决这件事儿！ 否则她根本不敢想，如果这样的事情还有下一次的话，她还能不能这么巧地赶回来阻止，她今天要让所有人记住，不是什么话都可以张口就来的，流言蜚语是可以压垮人的，所以她今天必须要让这些人付出代价！ “报公安？好啊！”李翠红大笑一声，“那就让公安都知道你娘是个偷汉子的破鞋！让所有人都看看你娘是个什么货色！” “你是真蠢啊。”沈惊羽甚至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看着她，“没有做过的事情，任你怎么说，我们绝对不会承认。” “相反，你刚才打骂我娘，还逼着她自我伤害，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能证明，你知道这叫什么吗？” 沈惊羽一个个字吐出来，“这叫故、意、伤、害！” 啥玩意儿？ 在场的人都是一脸懵，啥叫故意伤害？ 这样专业的词他们都听不明白，但从字面意思也大概知道意思。 “吓唬谁呢你？我李翠红活了半辈子，可不是被吓大的。”李翠红根本没细想，也不知道沈惊羽说的是啥意思，“我就不信公安会站在你们这边！” 在她的认知里面，搞破鞋是一件丢死祖宗仙人的事情，只要是个人都会站在她这边，可她不知道，在法治社会，凡事都要讲究证据，就算退一万步来说，林丽蓉真的做了错事，她的行为也是犯法的。 只可惜，无知的人无畏，根本不知道她这所作所为的严重性。 而刚好，沈惊羽也不打算就这么轻易地放过她。 她心里被怒气盈满，直接拉着林丽蓉就要走。 “娘，我们走，我相信，公安会还你一个公道的。” “沈家丫头，这事儿还是不用闹那么大吧？”倒也不是所有人都像李翠红一样不懂法，有人隐隐觉得不对劲，拦住了沈惊羽，“咱们好好说，就算是弄错了那也是咱们大队的事儿，不至于闹到公安那里去。” 现在有人开始当和事佬了，但沈惊羽根本不吃这一套。 “现在知道劝了，刚才冷眼看着的时候呢？”沈惊羽冷笑一声，“我告诉你们，今天谁要是敢拦我，我连你们一起报给公安！” 言语能杀人，这些人可都不冤枉。 她厉喝一声，“让开！” 这下，没人再敢拦着了。 林丽蓉也知道闺女是动了真怒了，也不说话，只是顺从地跟着闺女离开。 她也想还自己一个清白。 在场的人看着两人走远，有人懊恼道：“早知道刚才就拦着点儿了。” “就是，现在事情闹大了，大队长要是回来知道了，咱们都得跟着倒霉。” “翠红，要我说你这脾气也太大了，这都是没谱儿的事儿，你咋那么逼人呢？现在好了，闹这么大。” “反正那娘俩要是真的把公安找来，可跟我们没关系。” 众人连忙撇清关系，甚至忍不住怪罪李翠红。 第一百二十九章天都塌了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刚才也没见着你们为林丽蓉说话啊，现在就怕了？”李翠红倒是还算镇定，“怕什么？我就不信她们娘俩能把我怎么办！” 众人互相看看，表情各异。 这要是只有林丽蓉一个人，说不定她还真被李翠红给拿捏了，但偏偏沈惊羽那丫头回来了，那丫头可不是个好想与的，从上次王晓芬家里的事情，她们就能看出来，那丫头不但注意大，胆子更大！她是真敢去把公安找来的啊！ 不少人都有些后悔，刚才就不该多说话，要是牵连到他们可咋办啊？ “行了，大家都散了吧，时间也不早了。”有人道。 “对对对，我得回家做饭了。” 众人很快作鸟兽散。 “翠红，不会真闹大了吧？”李长青小心地看着李翠红的脸色，担忧道。 李翠红逼问她，“你到底是怕闹大还是怕林丽蓉受委屈？” “你这说的是啥话？”李长青干笑一声，“你知道的，我对她完全没有任何意思，我心里只有你啊。”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李翠红可不吃他这一套，“这么多年你一直想着林丽蓉，看她男人死了，你心里最高兴了吧？成天上赶着去找人家，帮人做事儿，你把我李翠红当成什么？” 她语气发狠，“等着吧，这次我要让林丽蓉面子里子都没有，从此抬不起头做人！” 李长青没说话。 “走，回家！” 李翠红自觉自己没有对林丽蓉动手，不是什么大事儿，于是便有恃无恐地回了家。 事情短暂的告一段落，东风生产大队也恢复了平静，至于各家关起门来嘀嘀咕咕，那外人就不知道了。 而大队长赵平开完会回来，听见这事儿，一瞬间，眼前一黑，只觉得天都塌了。 “你说什么？李翠红说林丽蓉勾搭她男人，还逼着人家拿镰刀割脸，现在林丽蓉和她闺女去报公安了？”他不可置信地把事情总结了一遍。 “对。”前来给他汇报的人小心问道，“大队长，这事儿不会真的闹大了吧？” “你觉得现在还不够大吗！”赵平怒吼一声，然后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撑着桌子努力冷静问道，“那啥……林丽蓉她们，人走了多久了？” “有一会儿了。” 赵平更觉得绝望，他今天去公社开会，有个领导不知道怎么听说了上次王晓芬找媒人给沈惊羽说亲的事儿，还点了他几句，让他注意一下大队里的思想教育工作，虽然没有说啥重话，但他还是感觉脸上火辣辣的。 他一路上回来还在郁闷呢，又听见这事儿，只觉得天要亡他。 那杀千刀的李翠红，到底是怎么做出这事儿来的！ 她真觉得她男人是个什么香饽饽吗？谁都爱？她哪儿来那么大脸呢！ 反正赵平是不相信林丽蓉和李长青有染的，但现在事情已经闹到这个地步了，现在的重点是李翠红的行为，她做得太过了。 赵平不用想都知道公安肯定会站在林丽蓉那边，到时候李翠红挨罚没事儿，关键是这又连累他们东风生产大队了！ 他只觉得心累，心真的好累，一下午没在大队，就闹出这么大的事儿来。 一瞬间，赵平不干了的心都有了。 但这样的想啊也只是一闪而过，现在最要紧的是解决眼前的问题。 赵平想了想道：“我马上去公社找她们，你在大队看着大家，别再有其他事儿发生，这事儿能大事化小最好，要是不行……” 不行，他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好。”身边人连连点头。 于是，赵平回来一口水还没来得及喝，又紧赶慢赶地往公社去了。 而此刻的林丽蓉和沈惊羽，已经到达了公社派出所。 公社派出所门口有值班的公安。 “你们俩有事儿吗？”值班公安问她们。 “您好，公安同志，我们是来报案的。”沈惊羽开门见山。 林丽蓉第一次来这种地方，表情有些忐忑。 报案？ 大部分群众都不懂法，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儿来报案的人也不少，于是，值班公安表情还算是镇定。 “你说，报什么案？” “我要告人，故意伤害。”沈惊羽字正腔圆道。 故意伤害？ 值班公安表情总算是变了，他坐直身体，他们公社这样的案子可不算多。 “什么故意伤害？你详细说说。” 问的时候他还多看了沈惊羽一眼，这丫头能说出故意伤害这样的词儿来，看来是懂不少的。 “我们是东风生产大队的，我叫沈惊羽，这是我娘林丽蓉。”沈惊羽先自我介绍，然后言简意赅道，“我要告我们大队的李翠红、李长青等人对我娘恶意侮辱、诽谤，污蔑她的清白和名誉，甚至强迫她用利器自我伤害，只不过被我及时阻止，她没能成功。” 值班公安愣了两秒，才开始记录，这一条条的罪名，可不是小事儿啊。 他严肃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当然，我们大队很多人都能作证。”沈惊羽肯定道，“这件事情的性质太恶劣了，我们没有办法，只能让公安为我们做主，不然以后我娘还怎么做人？” “你娘是受害者？”值班公安没忍住道，“那你能不能让你娘自己说两句？” 他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稀奇的事儿，闺女带着自己娘来报案，娘是受害者，却一句话不说，闺女倒是说得头头是道。 沈惊羽顿了顿，“当然可以。” 然后她轻声对有些紧张的林丽蓉道：“娘，别怕，我们是占理的，受伤害的是你，你得为自己讨回公道。” 林丽蓉对上闺女鼓励的眼神，也在心里为自己打气。 对，她要为自己讨回公道！ 她不能被欺负了还什么都不做！ “我闺女说的都是真的。”林丽蓉鼓起勇气开口，“李翠红红口白牙地就说我勾搭她男人，当着队里那么多人的面就要打我，逼我用镰刀割脸证明自己的清白，大家都看到了。” 值班公安皱起眉，为了一点口角纠纷就逼人动刀，性质的确恶劣。 这事儿他们公安还真不得不管了。 第一百三十章公安上门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我再问一遍，你们说的话是否属实？能不能为自己说的话负责？”值班公安再次确定了一遍。 沈惊羽和林丽蓉都毫不犹豫地点头。 “属实！” “好。”值班公安点点头，“你们在这儿等着，这事儿我得去跟我们队长汇报一下。” “好的，谢谢。”沈惊羽点点头。 林丽蓉忙道：“麻烦您了，同志。” “不客气，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值班公安严肃道。 他们青阳公社连续好几年都是先进公社，一直比较太平，鲜少发生恶性事件，这母女俩虽然有惊无险，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这个事情的性质是非常恶劣的，因为自己的猜测和怀疑就用言语中伤他人，还逼迫他人伤害自己，这事儿，他们公安必须得管。 值班公安脚步匆匆地去了队长办公室。 沈惊羽和林丽蓉在外面等着，没过多久，一个穿着制服的男人就走了出来，身后跟着刚才那位值班公安，这位应该就是队长了。 他脸上的表情也是同样的严肃，打量了一下两人后他开口道：“你们好，我是青阳公社派出所的大队长，我姓周。” “周队长，您好。”沈惊羽不卑不亢道。 “事情我已经了解得差不多了，这事儿你们来报我们公安，是非常正确的做法。”周队长道。 “这样，我和小王现在跟你们走一趟，把人带回来好好了解清楚，事情要是真的属实，我们绝不姑息！” “谢谢周队长。”沈惊羽心里一喜。 看来，不管是在哪个年代，公安同志的执行力都是很高的。 “小王，骑自行车，咱俩一人带一个。” “是，队长！” 他们也不耽搁，很快，周队长和王公安一人骑了一辆自行车，载上沈惊羽和林丽蓉就往东风大队去了。 赵平为了尽快赶过来，骑着自行车抄了近路，可却刚好和走大路的这几人错过了，等他到了公社派出所的时候，沈惊羽几人都快到大队了。 他一听几人早走了，又紧赶慢赶地往回走，心里气得直骂娘。 而这个时候，沈惊羽已经带着两名公安到了大队，穿着制服的公安载着她们娘俩走在大队的路上，虽然只有四个人，但那来势汹汹的气势可一点儿都不少。 大队里不少人刚吃完饭，正在外面走着消食儿呢，一见他们路过，瞬间惊呆了。 “我的娘诶，沈家那俩人还真去把公安找来了啊？” “可不是公安吗？那还穿着制服呢！这两人是真狠人啊，说到做到，说报公安都不留到明天去的。” “她们是不是直接朝着李家去了？不会是去逮李翠红和李长青两口子吧？” “李翠红要是被抓了才好呢，我早就看她不顺眼儿了，之前她和我分一块地里，她可偷了不少懒，害得我被大队长骂，我倒要看看她今天还怎么神气！” “快快快，有好戏看了！咱们可不能错过！” “走走走，赶紧的！” 东风生产大队的一干人等见状，全兴奋起来了，没一个人想错过这等好戏的，全都往李家去了，那场面，堪称壮观。 事件中心的李翠红对这些还一无所知，她正吃着饭呢，就听见了敲门声。 “砰砰砰！” “谁啊？”她扯起嗓子问了一句。 周队长沉声道：“公社派出所的，开门！” 啥？ 公社派出所的？ 李翠红呆了，然后紧跟着的就是慌乱。 她看着李长青，“公社派出所的咋上门了？不会是林丽蓉那贱人真去报公安了吧？” 之前她说得趾高气扬，不过是觉得林丽蓉她们在说大话，但现在公安真的找上门来了，她就开始慌了，毕竟只是一个普通的农村妇女，这辈子都没跟公安打过交道，她心里还是发怵的。 李长青倒是比她镇定一点，“别怕，许是就是上门来问问，没事儿的。” “你还说没事儿，这不就是你惹出来的事儿吗！”李翠红气得锤了他一下。 李长青抿唇没说话，眼底里却尽是阴霾。 外面又敲了一次门，加重了两分力道，李翠红爹娘本都吃完饭睡下了，听见这声音都被吵醒了。 “翠红，谁敲门呢？” 李翠红忙道：“没谁，我去看看！” 她只能跑出去，硬着头皮开了门，见真是两个穿着制服的公安，李翠红心里一抖。 再看见两人身后的沈惊羽和林丽蓉，她眼里闪过一抹恨意。 “你就是李翠红？”周队长看了她一眼，问道。 “我就是。”李翠红僵硬着脸，“公安同志，你们找我啥……啥事儿啊？” “是你就行了，我们接到报案，说你散播谣言，侮辱他人，还强迫他人进行自我伤害。”周队长严肃道，“所以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把事情调查清楚。” 说完，他看着跟在李翠红身后出来的李长青，继续道：“对了，这是你丈夫李长青吧？他也得跟着一起去。” 为了调查清楚，这件事的几个当事人都得去。 李长青努力挤出笑容。 “公安同志，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您这说得也太严重了。”他开始大事化小，模糊说辞，“我们就是吵了两句，不至于还要去派出所吧？” “是不是误会，我们会调查清楚的。”周队长一脸正气，“你们要做的，就是配合调查！” 李翠红急了，“不是啊，公安同志，这事儿咋是我们的错呢？是她！” 她指着林丽蓉，满脸怒气，“是她勾搭我男人，我还不能为自己找回公道吗？” “找回公道你得找我们公安，而不是自己自作主张，瞎搞！”周队长厉声道，“是谁给你的权力，让你有胆子让别人动刀的？你知不知道这是多严重的事儿！” “我也没动她啊。”李翠红委屈了，“我都没碰到她。” “你要是真动她，那我就不是现在这样心平气和地跟你说了。”周队长道，“我直接把你抓回派出所。” 李翠红被他严厉的语气吓得一抖，之前的嚣张气势全无。 第一百三十一章愿意作证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来看热闹的众人也到了，围了里三层外三层，大家都伸长了脖子，怕错过这出好戏。 “老天爷，这公安是真的上门要把李翠红和李长青带走啊？他俩算是摊上事儿了。” “要我说啊，那李翠红早该被教训一下了，她下午那么气盛，不就是觉得人林丽蓉娘俩拿她没办法吗？结果人家也不是吃素的，说报公安就报公安。” “可真行，咱村里还没来过几次公安呢，那制服，看着可真神气！” “你们说，李翠红两口子不会蹲篱笆吧？” “那不至于吧，有这么严重吗？” “难说。” 大家议论着，声音可不小。 被赵平委以重任在大队注意情况的那人一脸的绝望。 大队长，你人在哪儿呢？你再不回来人都被带走了。 他正盼着呢，就听见了赵平的声音。 “大家让一让，让一让，让我进去。” 赵平从外面挤进来，看着两名公安，他深呼吸一口气，开口。 “两位公安同志，你们好，我是东风生产大队的大队长，赵平。” 周队长偏过头看他，自我介绍了一句，然后似笑非笑道：“赵大队长，你这来得可有点晚啊。” 大队里发生这样的事情，这个当大队长的竟然是最晚来的，这像话吗？ 赵平擦着额头上的汗，解释，“周队长，我下午在公社开会，不知道大队发生了这样的事儿，我回来才知道，然后我就追到了派出所去，又听说你们回大队来了，我才急忙赶回来的。” 这个时候的温度还是很低，不少人都还穿着冬衣，可赵平却硬生生地急出了一脑门的汗。 周队长闻言也不再深究，而是道：“那你来得正好，你跟我们一起回派出所了解一下情况。” 发生在东风生产大队的事儿，这个当大队长的，自然也得跟着把事情了解清楚。 “好，这是当然的。”赵平连忙点头。 他看了一眼表情稍显忐忑的李翠红两口子，牙都咬紧了，真是尽会给他找事儿！ “走吧。”周队长道。 李翠红一千个一万个不想走，去篱笆子能有什么好下场吗？ 在她心里，那派出所就等同于篱笆子。 “不是啊，公安同志……”她还想解释。 “闭嘴！”赵平气得直接打断她，“公安同志说怎么做就怎么做，你还嫌不够乱吗！” 李翠红咬牙，却还是没再敢说什么。 没事儿，不就是走一趟吗？她一定不会有事儿的！ 李翠红努力安慰自己。 林丽蓉看着她慌乱的表情，心里痛快了不少，现在知道怕了，下午吓唬她的时候呢？ 沈惊羽冷笑，这就是风水轮流转啊。 周队长带着几人正要走，却停住了脚步，他看着围观的众人，开口。 “在场的大家，今天应该看到了事情的全过程，我想问一问，有没有人愿意跟着走一趟的？”周队长朗声道，“一起去派出所把事情说清楚，做个证。” 调查事情当然不能听双方的一面之词，还是需要证人的，恰巧，今天的事儿，证人一大把。 这话一出，喧闹的众人顿时安静下来。 大家左看看右看看，没人吭声。 看热闹归看热闹，但要是真的跟着去派出所作证，她们还是不情愿的，先不说这事儿麻不麻烦，她们也不想得罪李家，被他们记恨。 李翠红更是用威胁的眼神扫了一下全场，见没人说话，她才满意地露出一抹笑。 都没人帮林丽蓉这贱人和沈惊羽这贱丫头，她还怕什么？ 沈惊羽并不意外这种沉默，她早看得分明，大家都是明哲保身的，没人愿意出这个头。 林丽蓉表情有些黯然，虽然下午就已经知道没人站在自己这边，但她还是不免失望。 赵平左右看看，指着一人道：“老张，你跟着去。” 老张是大队里算账的，也是刚才给他汇报情况的那人。 老张表情有些为难，报信归报信，但他也不太愿意扯到这事儿里面去，他要是去了，谁知道李翠红那恶婆娘会怎么报复他？ “大队长，我……”他结结巴巴地小心道，“其实……我下午也没看全乎，要不你还是找别人吧？” “老张！” 赵平气得翻了个白眼，刚才给他报信儿的时候还说得有鼻子有眼的，现在就不敢说了？ 周队长叹了口气，他们办案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了，都是一个大队的，帮谁说话都不太好，所以都保持沉默，而且前几年风声鹤唳，大家都不敢随便说话，基本都是自扫门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 “要是没人的话……” “我！”一个细小却清晰的声音打断了周队长，“我可以跟着去。” 谁说的？ 所有人都是一愣，顺着声音源头看过去。 沈惊羽和林丽蓉也是一愣，看过去。 开口的人谁也没想到，竟然是王思男！ 她瘦小的身影站在那里，脸上带着胆怯，一双眼睛却实亮的。 众人看过去，她更是害怕地缩了缩脖子。 “死丫头，你要死啊！谁让你说话的！”一旁，王思男她娘尖利的声音响起，带着气急败坏，“你给老娘闭嘴，这没你的事儿！” 王思男胆怯却坚定，“我下午都看见了，我可以说清楚的。” “谁让你说的！”她娘气得直接一巴掌扇了过去，“别瞎胡说，你一个小丫头说的话谁信啊！” 他们家就是来看热闹的，可不想淌这趟浑水。 “我信。”周队长开口了，他看着王思男，语气温和下来，“你叫什么？多大了？” “我……我叫王思男，15岁。”王思男咽了咽口水，努力镇定地回答问题。 这是她第一次当众忤逆她娘，也是她第一次这么勇敢，因为她知道，这是她现在唯一的机会了。 她要帮沈家，帮沈惊羽，只有这样，她才有机会让沈惊羽回报她。 沈惊羽皱了下眉头，思绪一瞬便明白了王思男这个时候站出来的原因。 她目光动了动，有些感慨，不管王思男是因为什么愿意站出来作证，但这份情，她的确记下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关上两天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谁也没想到，王思男这丫头竟然会在这个时候站出来，明明平时看着她老老实实的，话也少，这个时候竟然要为沈家出头？ 在场的人都觉得有些稀奇。 李翠红和李长青两口子不善的眼神落在了王家人身上。 王思男她娘气得不行，还是挤出笑脸和周队长说道：“公安同志，我家孩子说胡话呢，您别理她。” 周队长没理她，而是继续问王思男。 “小姑娘，你能为自己说的话负责吗？” “我能。”王思男小声却坚定地回答。 她的双腿都在发抖，却还是鼓足了勇气。 “那好，你跟我们走。”周队长直接点头拍板儿了。 赵平也点点头，“行，思男，公安同志说了让你跟着去，你就跟着去。” “好。”王思男面上一喜，露出笑容。 “不是，这……”王思男她娘傻眼，这叫啥事儿啊？ 她就想看个热闹，跟她家有啥关系啊？ 她恨恨地看着自己闺女，可公安都开口了，她也不敢再说反对的话，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王思男跟着走了。 天已经黑了，周队长也不想再耽搁时间，一行人很快又回到了公社派出所。 到了派出所，他们就开始问话。 询问室里，只有昏黄的光照着，没有窗户，气氛压抑。 李翠红脸却白得惊人，她哪儿上过派出所这种地方？一来就被吓成了纸老虎，再也没了之前那种嚣张的气焰。 周队长对几人一一问了话，有了王思男作证，李翠红和李长青就算是想否认都没办法。 很快，事情的前因后果他们都了解清楚了。 赵平在一旁听了全过程，只觉得浑身的血都冲到脑门儿了，他就一下午时间不在大队，就能惹出这么大的事儿来。 他又生气又后怕，不敢想要是真的见了血该怎么办？估计他这个大队长都当不了了。 看着一脸菜色的李翠红两口子，周队长严肃道：“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你就自顾自地找人家麻烦，肆意地中伤她人，毫不顾忌后果，你觉得自己做得对吗？”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你男人和别的女人真的有事儿，你也不能采取这样的方式伤害别人！” 李翠红讷讷的说不出话来，她也不是蠢货，在这个时候还跟公安顶嘴，那指定没有好果子吃。 “还有你，李长青。”周队长还没说完，他看着李长青，表情也不太好，“以后在男女关系方面，注意点儿！不要做出对不起自己媳妇儿和家庭的事情来。” “我知道了，公安同志。” 李长青也是识时务的，不管他心里怎么想，面上的态度还是要端正的。 周队长脸色稍微缓和了一点儿，“现在，赶紧给人家道个歉。” 道歉？ 李翠红和李长青对视一眼，两人都是不情愿的。 但是…… 李长青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对林丽蓉道：“丽蓉，今天的事儿，对不住。” 还在叫丽蓉？ 李翠红的脸扭曲了一下，咬着牙不想开口。 “李翠红，你还愣着干什么？”周队长皱眉，“看来你还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啊。” “不是，公安同志，我们错了，真的错了。”李长青连忙给了李翠红一拐子，“媳妇儿，快道歉啊。” 李翠红看他的眼神杀心都有了。 “李翠红，道歉！”赵平也喝斥了一声。 李翠红深呼吸一口气，只能咬牙道：“对不起。” 说出这三个字跟要她命一样艰难。 林丽蓉没说话，她不会说什么原谅的话，她也不可能原谅。 沈惊羽握了握她的手，林丽蓉露出一个笑，示意自己没事儿。 “行了，今天就到这里吧。”周队长合上自己记录的本子，说林丽蓉几人说道，“你们可以先回去了。” “好，谢谢周队长，麻烦你到这么晚。”林丽蓉连忙道。 “不客气，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四男，走，我们回去了。”赵平招呼王思男。 王思男点点头，跟着起身。 李翠红和李长青也自然地跟着要走。 “李翠红，李长青，你们俩站住。”周队长叫住他们，“你们俩干什么？” 赵平他们也停住了脚步。 “不是说可以走了吗？”李翠红小声道。 “我是说他们可以走了，没说你们俩可以走。”周队长没好气道，“你以为这么大的事儿，道个歉就完了？” 李翠红一脸惴惴不安，“那……那还要咋样？” “在我们所里冷静两天再回去吧。”周队长轻描淡写道。 他不是看不出来，这俩人可没一个是觉得自己有错的，这种情况，光是批评两句，他们是受不到教训的，必须得关两天才知道反省，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下次才不敢再犯。 “啥？”李翠红一听，瞬间觉得天旋地转，“我们还要蹲篱笆？” 她说话声音都颤了。 李长青也慌了。 “周队长，我们都道歉了，没有这么严重吧？” “我是公安还是你是公安？”周队长不耐烦道，“只关你们两天还算是好的，这也不是蹲篱笆，就两天时间，你们自己好好反省反省！” “有什么区别？不都是被关着？”李翠红一脸绝望，眼泪都出来了。 她不想被关啊！ 周队长不耐烦跟他们再掰扯，挥了挥手，身边人把两人都带了下去。 赵平嘴唇动了动，终究还是什么也没说，关两天也好，让他们吃吃苦头，以后少惹事儿！ 沈惊羽几人出了派出所，她对赵平道：“叔，今天给你添麻烦了。” 这大晚上的，还让他跟着走了这一趟，沈惊羽也有些不好意思。 赵平疲惫地摆摆手，“不说这些，这本来也是我的失职。” “时间不早了，回去吧。” “好。” 他们来的时候是借了一辆大队的自行车，赵平自己有一辆自行车，刚好四个人回去，赵平载着王思男，沈惊羽载林丽蓉。 以前的沈惊羽当然是不会骑自行车的，她说自己是在学校学会的，林丽蓉也没有多想。 一路回到大队，已经快晚上九点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后会有期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到了。”赵平说了句。 沈惊羽把自行车还回了大队。 赵平心累得不行，本来也想回家了，但他偏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王思男，他想了想道，“思男，我送你回去。” 这孩子今天跟着走了，回去肯定没什么好果子吃，他得把人送回去，好好说两句。 王思男心里正害怕呢，听见这话，心里安定了不少。 四人要分开的时候，沈惊羽突然说了句，“思男，你明天来找我一下。” 黑夜中，王思男眼睛瞬间亮了，语气欣喜道：“好。” 赵平左右看看，没说话，人家的事儿，他还是不掺和了。 看着两人离开，沈惊羽才收回目光。 不管王思男想要什么，她都得问清楚，她也不喜欢欠别人的人情。 “小羽，回家吧。” 林丽蓉的语气疲惫至极，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儿，她真的太累了。 “好。” “饿不饿？回去娘给你做饭。” “早就饿了。” “那咱快点儿。” “好！” 母女俩披着月色回到家，两人都累了，但林丽蓉还是撑着身体给沈惊羽做饭。 孩子在学校训练那么辛苦，好不容易回一次家，连个热乎饭都吃不着，林丽蓉想着就觉得心酸，对不起自己闺女。 “娘，随便吃点儿就行了。”沈惊羽道。 “行，娘给你下碗面。”林丽蓉应了一声，“煎个蛋，多滴点香油。” 沈惊羽笑了，“好。” 很快，两大碗香气四溢的面条就端了过来，雪白的面条，金灿灿的简单，香油的味道直往鼻子里面钻。 林丽蓉却不是很满意，“这面条到底还得是手擀的味道才好，这还是差了一点儿。” “挺好的了。”沈惊羽不挑，她拿起筷子就呼噜了两口。 “吃慢点儿，别噎着。” 沈惊羽嘿嘿一笑，“娘做的面条就是香。” 林丽蓉更是心疼，她眼眶都红了，“小羽，是娘对不住你，不但帮不上你什么忙，还让你为我担心。” “娘，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沈惊羽停下筷子，不赞同道，“这世界上最亲的人就是我们俩了，我们不为彼此担心还为谁担心？” “你说得对。”林丽蓉吸吸鼻子，“娘只是觉得自己什么都做不好。” “娘。”沈惊羽握住她的手，“您能一直在我身边就很好了，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了。” 林丽蓉连连点头。 “不过，娘……”沈惊羽顿了顿，说道，“经过今天的事情，您有没有想过……” “想过什么？”林丽蓉疑惑。 “想过跟我一起，去市里住。”沈惊羽说完后半句话。 林丽蓉怔住。 “娘，我们是身正不怕影子斜没错，但总有些小人看不惯我们过舒坦的日子。”沈惊羽缓缓道，“今天的事情真的太惊险了，我都不敢想，要是我晚来一会儿，会发生什么？” “您要不，就跟我去青市吧？”沈惊羽说出自己的规划，“我去打听打听，看能不能在我学校附近，租一个小点儿的房子，就我们俩住，我平时在学校，周末就回来。” “我的补贴够用，您不用那么辛苦，我也能更加专心地训练比赛，想见您就能见。” 家里现在虽然钱不多，但租个房子还是绰绰有余的，今天的情况，实在是让沈惊羽觉得后怕。 她也重新审视了一下家里现在的情况，她娘毕竟是个寡妇，闲言碎语是少不了的，今天是李翠红，明天就有可能是王翠红、张翠红，还不如去市里，远离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 林丽蓉听着闺女的话，一直没吭声。 “娘，您是怎么想的？”沈惊羽问。 “娘懂你的意思，但是……”林丽蓉顿了顿，说道，“娘不想走。” “为什么？”沈惊羽皱眉。 “我不想离开这里，离开这座房子。”林丽蓉看了一眼屋内，轻声道，“只要我不走，我就感觉你爹从来都没有离开过，他还在我身边。” 她叹了一口气，“你去上学了，不在家，我要是也走了，你爹该有多寂寞啊。” 这下，轮到沈惊羽沉默了。 如果是其他的原因，她能有很多话说服她娘，可偏偏是因为她爹，她劝说的话就开不了口了。 “你放心吧。”林丽蓉努力露出笑容，不想让她担心，“娘已经想通了，不管别人以后说什么，都伤害不了我了，我没做错事，谁来了我都不会认。” 经过今天的事儿她也看明白了不少，人情冷暖她不期待，她只想做好自己的事儿，守着这个家就行了。 “真的，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她像闺女保证。 沈惊羽沉默一会儿开口，“要是再有下次……” “要是再有下次。”林丽蓉直接接过话头，“我就跟你去市里。” 母女俩对上眼神。 “好。”沈惊羽最后还是答应了，“最后一次。” “行。” 林丽蓉终于露出真心的笑容。 “快吃，面都坨了。”她道。 “嗯。”沈惊羽再次拿起筷子，“对了，娘，我今天怎么好像没有看到吴先生和卫图南？” 她相信，今天那种情况，如果他们在的话，一定会帮她娘的。 “哦对，这事儿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说。”林丽蓉也猛地想起来了，“吴先生和图南已经离开了。” “离开了？”沈惊羽诧异，“这么快？” 距离她上次回来也不过一个多星期的时间，两人走得这么急吗？ “对。”林丽蓉点头，“好像是接到了什么信儿，很紧急的，两人收拾东西，第二天一大早就走了。” “原来是这样。”沈惊羽恍然点头。 估计是两人可以回去了，上面又需要他们尽快投入工作，所以才走得那么急。 “对了，他们走的时候还给你留了信儿。”林丽蓉起身，从柜子里摸出信递给沈惊羽，“喏，你看看，这信娘没拆呢。” 沈惊羽接过信，拆开。 信非常简短。 上面只写了一个可以联系到他们的地址和两句话。 惊羽： 此次一别，不知何日再见，无论如何，大恩不忘。 希望我们共有从前，各有未来。 于道各努力，千里自同风。 后会有期，永远祝好。 吴先明、卫图南敬上。 第一百二十四章找她借钱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短短的一封信，沈惊羽却看了许久。 她心里百感交集，既为吴先明和卫图南感到高兴，也觉得没能道别有些遗憾，但不管怎么说，对他们来说，都是好的结局，这些年吃了这么多的苦，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沈惊羽把信妥帖地收好。 林丽蓉也感叹一句，“这么有本事的人，终究是不会留在我们这里的，他们走的时候，我看那吴先生，精神得都像是年轻了十来岁。” 沈惊羽笑了笑，“他们那样的人才，就应该回去，在我们这里，只会蹉跎。” “嗯，你说得对。” 林丽蓉看着闺女，笑，何尝不是这样的道理呢？ 小羽也是一样，注定不会留在这里的，她也会走得越来越远的。 母女俩吃完饭之后，洗漱完上了床，本来都是很疲倦的，却有些睡不着，两人又说了好多话才沉沉睡去。 “小羽，快起来。” 第二天一大早，早起的林丽蓉就在叫沈惊羽了。 “思男来了。” 沈惊羽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王思男这么早就来了？ 她听见她娘招呼王思男。 “思男，你快进来坐，吃早饭了吗？一起吃点儿，饭马上就好了。”林丽蓉早起煮了个咸鱼粥，这粥沈惊羽爱吃。 “不用了，婶儿，我就是想和沈惊羽说两句话。”王思男小声道。 “那行。”林丽蓉点头，又叫了一声沈惊羽，“小羽，快起来了，思男叫你呢。” “来了。” 沈惊羽穿衣服下床。 她看着站在院子里的王思男，走过去，看了她两眼才道：“昨天的事情谢谢你，你说吧，想让我帮你什么？” “上次你说的事情我做不到，就不用提了。”沈惊羽补充了一句。 她确实没办法让体校招收一个没体育特长的学生，更别说给补贴了。 王思男抿了抿唇，“我知道，我这次不是想说这个。” 上次冷静之后，她也知道自己是强人所难了。 “那你说吧。”沈惊羽道，“只要有我能帮忙的，我一定帮你。” 王思男犹豫了一下，带着哭腔说道：“我娘为了一百五十块的彩礼，要把我嫁到隔壁白云生产大队去，就是张家那个傻子。” 沈惊羽一愣，张家那个傻子？ 这不是上次钱素华给她说的那个吗？这是一家不成又换了一家？ 沈惊羽看着王思男的表情，有些不忍，在一百五十块的高额彩礼面前，王家父母可不会顾及闺女什么幸福，估计会欢天喜地地把她嫁出去。 王思男咬着唇，一脸苦涩，“我不想嫁人，我要是嫁过去，这一辈子都完了。” 沈惊羽沉默了一下，“这事儿我帮不了你。” “我之前说过，你要是不想嫁人，就去找妇联的通知，她们会帮你的。” “不行的。”王思男连忙摇头，“她们只能帮我一时，帮不了我一世。” 沈惊羽叹了口气，“那你想怎么做？” “我想离开这里。”王思男小声却坚定道。 “你说什么？”沈惊羽愣住。 她要离开家？ “我不需要你帮我其他什么，我只想……找你借点钱。”王思男说出了自己的请求。 她不想嫁人，也不敢反抗，只能跑了。 可要离开这里，没钱寸步难行，她想了很久，只能找沈惊羽借钱，除了她，其他没有人会借钱给她了。 沈惊羽皱起眉头。 看着她的表情，王思男慌神了，“我不借多少，十五块就行，十块也行。” 再少她连买火车票都不够了。 王思男哀求地看着沈惊羽，“你答应了我的，能帮我就一定会帮我。” “不是我不借给你钱。”沈惊羽道，“而是我给了你钱，你没有介绍信，又能走到哪里去呢？” 现在人们出行，不管到什么地方，都要查介绍信，王思男偷偷跑出去，没有介绍信，她就算是跑，也跑不远，还会有其他的危险。 “这你就不用管了，我有办法。”王思男道，“我只需要钱。” 沈惊羽有些犹豫。 “我求求你了。”王思男都快哭出来了，“我只需要你借给我钱，其他什么你都不用管，我发生任何事也跟你没关系。” “而且以后，这钱我也一定会还给你的。” 王思男说这，都快给她跪下了。 “诶！”沈惊羽眼疾手快的扶助她，“你别这样。” 她长长地叹了口气，“我借给你就是了。” “真的吗？”王思男眼睛发亮。 “嗯。”沈惊羽点头，“你等一下，我进去给你拿。” “好。” 沈惊羽进屋，拿了钱出来，零零整整的都有，递给她，“拿着吧。” 王思男迫不及待地接过，数了数，然后愣住了。 “怎……怎么这么多？”她手里的钱足足有三十块，王思男吓了一跳，就要还给沈惊羽，“太多了，我借不起这么多。” “拿着吧。”沈惊羽没接，“既然要走，穷家富路，多带点儿总是好的。” 王思男的命运，她掺和不了，也阻止不了她要走的决心，只能尽可能的多帮她一点。 “出门在外，自己多注意安全，钱收好，别被人骗了。”沈惊羽还多嘱咐了几句。 “我知道。”王思男哭着点头，“谢谢，谢谢你。” 到头来，真正愿意帮她的竟然是沈惊羽，王思男此刻无比庆幸自己昨晚的决定，她赌对了。 “这钱，我一定会还给你的。”王思男坚定道。 沈惊羽扯了扯嘴角，“自己好好的就行了。” 这钱还不还无所谓，但她还是希望王思男能好好的，就算只是站在同为女性的角度上，她都希望她好。 “谢谢。” 王思男再次说了句谢谢，然后拿着钱离开了。 沈惊羽看着她的背影，只能在心里默默道：希望上天能眷顾她吧。 林丽蓉在屋里，听见外面没了动静，也叹了口气。 王家的事儿她也听说了，那当父母的怎么能把孩子嫁给一个傻子呢？那也太不是东西了。 她都看不下去，也对两个孩子在门外说的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当没听见。 第一百二十五章又去宋家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娘，粥好了吗？”沈惊羽进屋，问了句。 “好了好了，可以吃了。”林丽蓉忙道。 母女俩坐下吃饭，都默契地没有提王思男的事情。 “对了，娘，我今天下午还得去宋家吃饭，我答应宋今安了。”沈惊羽突然想起这件事儿，说了一嘴。 林丽蓉觉得有些不太好，“这总是麻烦人家也不太好，等会儿娘给你准备些东西，你带到宋家去。” 又过了一个多星期，她又存了一些山货了。 “好。”沈惊羽没意见。 “这宋家也都是好人，对我们这么照顾。”林丽蓉心里有些暖，“你爹当初救人，还真是救对了。” 沈惊羽笑，“那不管对不对，我爹也会救啊。” “说的也是。”林丽蓉一想也是这么个道理，“你爹那人，看着长得唬人，实际上最是心软了，哪家有事儿他都乐得去帮忙。” 说着说着，她有些沉默了。 老沈是个好男人，却没什么好报，走得太早了。 沈惊羽察觉到她情绪的低落，拍了拍她的手。 “我没事儿。”林丽蓉笑了笑。 吃完饭之后，林丽蓉照常要去上工，沈惊羽本来想跟着一起去帮忙，却被林丽蓉按住了。 “你哪儿都不许去，就在家里好好休息。” 平时训练就算了，周末还回家帮着干活，林丽蓉可不答应。 “你在家把饭煮好，等我回来炒菜就行。”她叮嘱了一句，就出门了。 沈惊羽无奈，只能待在家。 不过她也不是没有事情做，她想着还要给王芯婵做一把弓，就趁这个时间，开始挑选合适的木头了。 最后，沈惊羽还是选择了榆木，毕竟一回生二回熟，用同样的木材，她更加得心应手，一定能做得比第一把弓更好。 选好木头之后，她就开始在木头上划线定形，再把多余的部分锯掉，好一阵忙活。 林丽蓉中午回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她忙得满头大汗的样子。 “你这孩子，让你在家休息，咋还累成这样呢？”林丽蓉无奈，“跟你爹一样，真是一刻都闲不住。” 沈惊羽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没事儿，我就是做着玩。” “对了，娘，今天你去上工，没人说什么吧？” 沈惊羽担忧地问了一句，昨天的事儿才过去，她怕还有些碎嘴子不消停，说些不好听的话。 “没有。”说到这，林丽蓉就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你是不知道，李翠红和李长青被关在公社派出所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大队长今天也训了话，大家都老老实实的，现在都埋头干活，可没人敢说闲话。” 沈惊羽笑了笑，也不知道能消停多久，不过，这也算是一种震慑了，至少像一次别人找事儿之前，会想一想李家人的下场。 “行了，不说了，娘去炒菜了。” 闺女难得回来一趟，林丽蓉想多做点儿好吃的。 沈惊羽看着她忙活，想了想说道：“娘，我马上要去桂省比赛了，下个星期训练完就直接出发了，可能不会回来，我先给您说一声，您别担心。” 林丽蓉顿了顿，“行，你安心比赛，娘知道，你那教练是个负责的，不担心。” “嗯。” 林丽蓉看着锅里，目光怅然，哪能不担心呢？只是不想让闺女察觉罢了。 中午吃得肚子溜圆之后，林丽蓉照例给她收拾东西，能带上的都带上。 最后，沈惊羽又是提着大包小包离开家的。 下午五点，她提着东西，敲响了宋家的门。 “哎哟，我的姑奶奶，你可算出来了。”宋今安给她开的门，像见了救星一样，“我都跟我妈说了你会来，她还不相信，都快让我亲自去接你了。” “怎么？你不能去接吗？”张丽茹的声音从他身后冒出来，语气危险，“还亲自？你多大的官儿啊，我还使唤不动你了？” 宋今安无奈，“能，当然能。” “这人不是来了吗？” “我还不知道来了？”张丽茹没好气地瞪他一眼，然后转眼又笑成了一朵花儿，“来，小羽，快进来。” “好。”沈惊羽笑着进屋。 “怎么又来这么多东西来？”张丽茹一看她手上的东西就皱眉，“告诉你娘，下次可不许了。” “行。” “宋今安，还不快接东西？”张丽茹又使唤了一句，然后对沈惊羽道，“我这儿正炸茄盒呢，你来给婶儿尝尝味道怎么样？” “好。” 两人挽着手，进了厨房。 宋今安瞪着眼，只觉得自己的家庭地位一降再降。 张丽茹关心地问了沈惊羽一下比赛的情况，沈惊羽都乖乖地回答了。 等到宋卫国下班回来的时候，对着沈惊羽，又是好一顿夸赞。 两人完全忽视了宋今安还在一旁。 宋今安端着碗，只觉得自己才像是上门做客的。 张丽茹做了不少菜，都是沈惊羽爱吃的，不出所料，她在宋家再次吃撑了。 “今安，赶紧的，和小羽一起去学校了。” 六点了，张丽茹催促两人道。 两人都得回学校。 “走吧。”宋今安道。 “叔，婶儿，再见。” “下次来啊，小羽。” “好。” 两人走出大院儿，还有时间，他们也不着急，索性走着去消消食。 身后不远处，徐微微看着两人的背影眯起眼。 好啊，可算是又给她看见这个沈惊羽了。 “微微，我打听清楚了，那个沈惊羽是市体校的。”她身边的女生小声道。 “体校？”徐微微诧异，“她学什么的？舞蹈？体操？还是什么？” “都不是。”女生的表情有些古怪，“她练射箭的。” “射……”徐微微哽了一下，不敢相信，“不是，她那细胳膊细腿，练射箭的？” 她咋那么不相信呢？ “真的，我问过体校的人了，那沈惊羽还挺有名的，体校都把她当宝贝呢。”女生继续道，“微微，你之前说找她麻烦，但是我感觉她不太好惹，我听说她隔几十米开外都能射准呢，要不咱们还是算了？” 徐微微皱眉沉思一会儿，然后郑重道：“那还是算了。” 几十米开外都能射准，这多吓人呐。 第一百二十六章有些反常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徐微微是一个勇于放弃的人，既然感觉沈惊羽不好惹，那就不惹了。 “没事，今安才不会喜欢这种空有蛮力没有脑子的女生。”她自顾自地安慰自己，心里才舒服了一点儿。 可她身边的女生却好几次欲言又止，因为她好像听说沈惊羽的文化课成绩也挺好的。 算了，还是不告诉微微吧，免得她更生气。 沈惊羽和宋今安两人自然不知道他们后面刚才跟了个尾巴，一路慢悠悠地走到了二中，两人停下了脚步。 “行了，你进去吧。”沈惊羽道。 说完，她转身就要继续往前走。 “诶，你等等。”宋今安却叫住她。 “怎么？还有事儿？”沈惊羽疑惑。 “我就是想问问。”宋今安挠挠头，嘿嘿一笑，“这次去桂省比赛，有奖牌吗？” 沈惊羽：“……” 她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儿，“有。” 这种全国性的正式比赛当然有奖牌了。 “那就行。”宋今安扬起笑容，“那你拿回来的时候记得第一时间给我看看，我还没见过射箭比赛的奖牌长什么样呢。” 他说这话的语气很奇妙，像是非常笃定沈惊羽一定能够拿到奖牌回来，不会有任何的意外。 沈惊羽微微一愣，然后也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行，给你看。” 宋今安这个人，其实也挺有意思的。 “走了，等你凯旋。”宋今安说完这句话，进了校门，还潇洒地挥了挥手。 沈惊羽失笑，也转身往体校走去。 她回到宿舍，宿舍里只有郑清清在赶作业。 沈惊羽看了一眼陈荷的床铺。 “别看了，陈荷人还没回来呢。”郑清清看她一眼，说道。 沈惊羽看了看时间，皱眉，都这个点儿了，陈荷怎么还没回来？ 周末下午返校，怕学生出意外，所以生活老师会在七点来查人，现在马上就七点来，陈荷还没回来，她一向是最有时间观念的，应该不会迟到啊？ 不过，沈惊羽也没多想，觉得陈荷应该是家里有事儿，耽搁了。 直到七点过，生活老师来查寝的时候，陈荷还没回来，沈惊羽才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她和郑清清对视了一眼，都皱起了眉头。 “陈荷呢？还没回来吗？”生活老师问。 “还没呢，估计在路上了。”郑清清道。 “行，等会儿她回来了，让她跟我说一声。”生活老师也没多问，就走了。 郑清清拧着眉，嘟哝，“我记得陈荷家也不算太远啊，怎么这个时候了还没回来？不会家里出事儿了吧？” 她有些担心，问沈惊羽，“你说，咱们要不要去跟教练说说？” 沈惊羽想了想，“再等等吧，要是到八点她还没回来，就报报告给教练。” “好。”郑清清点点头，自己都没发觉自己越来越听沈惊羽的话了。 宿舍里的钟滴滴答答，一分一秒地过去，郑清清时不时抬头看一眼。 时针即将指向八点，两人都有些担心了，就在她们准备出去找人的时候，门开了。 正是晚归的陈荷。 她一脸疲惫地走进来。 郑清清忙问：“小荷，你怎么才回来？都快八点了，刚才葛老师问过你，让你回来的时候去跟她说一声。” “嗯，我知道了。”陈荷应了一声，轻飘飘的，有气无力。 沈惊羽看她，“怎么了？出什么事儿吗？” “没事儿啊。”陈荷笑了笑，却有两分勉强的意味，“就是很久没回去了，帮家里干了点活儿，有点累。” 真的只是干活儿吗？ 沈惊羽有些怀疑，但也不好再追问。 “那今天就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训练呢。” “嗯。” 三人很快洗漱上床睡觉，沈惊羽和郑清清很快就睡熟了，自然也不知道陈荷躺在床上睁着眼睛毫无睡意，一直到后半夜才闭上眼。 第二日的早操，陈荷罕见地起晚了，还是沈惊羽把她叫醒的。 “怎么了？没睡好吗？”沈惊羽看着她眼下的青黑问道。 “有点儿。”陈荷点头，“快走吧，去晚了要被罚了。” “好。” 沈惊羽觉得陈荷有些反常，于是一天的时间都在注意观察她，发现她不但上午的文化课在走神，下午的训练也没有之前那么认真了，好几箭都出现了失误，李正春和郭梅珍也发现了陈荷的反常行为。 “陈荷，你先休息一下！”郭梅珍叫道，“过来我跟你说两句话。” 陈荷放下弓，默默地走了过去。 “郭教练。” 郭梅珍问她，“今天怎么回事儿？状态不好。” 陈荷抿唇，“有点累，我会注意调整的教练。” “嗯。”郭梅珍点点头，陈荷一向让她放心，她也不需要把话说得太重。 她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好训练，虽然这次比赛没有你的名额，但只要你有长足的进步，下次，我保证让你参赛。” 陈荷是个技术很稳定的运动员，只要她能坚持刻苦训练，有进步，那也是个打比赛的好苗子，郭梅珍对她有信心。 陈荷的眼睛微微亮了亮，“谢谢教练。” “去吧。” 郭梅珍看着陈荷重新投入训练，果然比之前要专心很多，她也就放下了心，继续盯着沈惊羽训练。 “很好，比上一组快了三秒，成绩也没下降。”她看了一眼手表，欣慰道，“才一个星期的时间，你就跟这把弓磨合得很不错了，这非常好。” 一个射箭运动员真正想要熟悉自己的作战伙伴——自己的弓，就需要不断地重复拉弓、撒放的动作，不但要让自己的脑子记住，更要让自己的肌肉记住，每一箭要用何种角度、多大的力度才能做到最好，这些都需要不停地训练，最终才能做到人弓合一，如臂使指。 现目前阶段，沈惊羽的准度郭梅珍无可挑剔，所以，她就着重在速度上面来训练她，让沈惊羽不要思考，不要调整，就凭自己的直觉和肌肉记忆来射出每一箭。 而沈惊羽也没有让郭梅珍失望，即使是在速度提升的前提下，她的精确度还是没有下降。 郭梅珍看着面容冷静的沈惊羽，笑了，她觉得，这次桂省的比赛基本上算是稳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各有缘由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离出发桂省比赛还有一个星期的时间，沈惊羽的备战状态却已经拉满了，整天泡在训练场里，几乎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就连郭梅珍想让她休息一会儿，她都不答应。 “永远不要低估一个人想赢的决心。”莫铮看着这样的沈惊羽，感叹道，“尤其是还是一个本来就有实力的人，还有毅力，那简直没什么她做不到的事儿。” 虽然沈惊羽还没去比赛，但他似乎已经看见了她在比赛场上大杀四方的样子了。 何炎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她的确是太拼了，这次去一定能拿个好成绩。” 莫铮看他一眼，“何炎，听说你以前在举重队的成绩也不算差啊，你又没什么伤病，也没被教练罚，为什么会来射箭队？” 这个问题他想问很久了，因为射箭队的每一个人来这里的原因他都清楚，唯独何炎来射箭队的理由，他不知道，而且何炎还是自己主动申请来的射箭队，这就更奇怪了。 何炎眼神闪了闪，“举重队那边训练太累了，我受不了了，所以想来这边歇歇。” “是吗？”莫铮狐疑道。 这理由，他真不太相信。 “那不然还能是怎样？”何炎笑着反问。 莫铮语塞，他就是猜不到所以才问的啊。 “你呢？还不回游泳队？”何炎自然地回问莫铮，转移他的注意力。 “我倒是想回去啊，可教练还没答应呢。”莫铮耸耸肩，“不过我感觉应该快了，经过这段时间我的刻苦训练，李教练和郭教练应该会在我教练面前说好话，我估计自己离归队不远了。” 他被自家教练发配到射箭队来，就是想让他学会冷静和耐心，经过这段时间的训练，莫铮觉得自己的脾气都快被磨没了，教练要是再不让他归队，那就没天理了。 “那挺好的。”何炎眼里划过一抹微不可见的羡慕，“回去好好训练，出成绩也快。” “那当然。”莫铮对自己的实力也有绝对的自信，“等我一回去，就亮瞎他们的眼。” 他虽然是在射箭队这边，但自身的训练其实也没落下，双重训练之下，他每天累得真的跟狗一样。 何炎忍不住笑了笑。 “你要是走了，严如鹤该怎么办啊？” 严如鹤这个人用李正春的话来说，就是懒到极致了，明明是有天赋的，但就是不愿意开发和利用，就跟那癞蛤蟆一样，戳一下才动一下，在宿舍里，莫铮看着他，在队里训练的时候，陈荷盯着他。 就算是这样，严如鹤都还能想法设法地偷懒，要是莫铮走了，他又能偷懒了。 “那你就搬过来看着他呗。”莫铮随口道，“刚好，你们俩互相监督。” 他没有看到在他说出这句话之后，何炎的脸瞬间就白了两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身体都颤了颤。 “我不习惯和别人一起住。”何炎努力扯出一抹笑道。 何炎是自己单独住的一个寝室，当然了，他的补贴没有到住单独寝室的地步，他是自己贴了钱住的。 莫铮奇怪地看他一眼，“这有什么不习惯的？不都是男人吗？难道你从小到大都是一个人住的？” 何炎没说话，只是脸色更白了一分，明显有些不对劲。 所幸莫铮这个时候看向了其他地方，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 何炎迅速调整了情绪，没有让任何人发现他的不对劲。 他看了一圈儿其他人，突然笑了一下，他们射箭队的几个人，好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如意和想得到的东西，每个人都不一样。 这样的几个人聚在一起，也挺奇妙的。 何炎感慨了一下，然后继续专心训练。 一个星期的时间过得飞速，很快就到了要出发的时间，沈惊羽记着江宁的话，提前打电话到了南市市队那边，告诉了江宁自己到南市的时间。 这次和上次一样，也是郭梅珍带她去。 临走前，张校长亲自送了她。 “小沈啊，这次的比赛和上次选拔赛可不一样啊，你得打起精神来好好应对，争取为自己、为我们体校带来好成绩。”张校长语重心长道。 然后，他又怕自己的话给沈惊羽太大压力，于是他又补了一句。 “不过比赛总是有输赢的，你只要尽力就好，无论是什么结果，我们都接受。” “我知道的，校长，您放心，我一定好好比。”沈惊羽笑道。 “那就好。” 看她这么胸有成竹的样子，张校长也多了两分期待，这次，说不定沈惊羽还真能给他们体校挣个奖牌回来。 射箭队的几人也来送行了，各自说了几句鼓励的话之后，沈惊羽和郭梅珍就踏上了去南市的火车。 这段时间训练量太大了，饶是沈惊羽也非常疲惫，她一上火车就很快睡着了。 郭梅珍看着她的睡颜，有些心疼，也有些骄傲。 对待每一场比赛都尊重，做足十二万分的准备，是一个优秀运动员必备的品质，显然，沈惊羽已经具备了这样的品质。 这次坐火车，她们也没有遇到上次那种让人无语的事儿，很顺利地就到了南市。 师生俩下了火车，提着行李刚出站，沈惊羽就瞧见了正左顾右盼的江宁，范秀也来了。 两人探头探脑的，偷感很重。 沈惊羽没忍住笑了笑，然后招手唤了一声，“江宁，范秀，我在这儿呢。” 江宁看见她，眼睛一亮，有些激动。 范秀更是喜笑颜开，“沈惊羽，你可算是来了。” 沈惊羽两人走了过去。 “惊羽，郭教练。”江宁打招呼。 范秀也道：“郭教练好。” 郭梅珍笑着颔首，“你们好。” 沈惊羽笑，“谢谢你们来接我们。” “客气。” “走走走，我们赶紧去训练场比两箭，让我看看你这半个月又进步了多少？”范秀看着沈惊羽，一脸的迫不及待。 啥？ 沈惊羽傻眼，她这才刚下火车呢，就要进训练场了？ “行了，你让人好好休息一下行不行？”江宁无奈，拉住兴奋的范秀，“到时候比赛场上，有你看的时候。” 沈惊羽疑惑，范秀也要跟着去桂省？ 第一百二十八章参观市队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像是看出了沈惊羽的疑惑，江宁解释道：“这次去桂省的运动员不止我们俩，还有两个替补呢。” 沈惊羽点点头，这她知道，很多比赛为了防止运动员在赛前出现意外，一般都会让替补运动员随行，但按照上次选拔赛第三轮决赛的名单，应该是陈如和江宁去才对啊，跟范秀有什么关系？ “本来替补的名额只有一个，就是陈如，因为她在上次决赛的成绩比刘惠文好，但是出了点儿意外。”江宁突然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前两日，陈如突然手被烫伤了，没办法再去桂省，这个名额自然就落到了刘惠文的头上。” 突然？ 沈惊羽眼神冷了一分，哪儿来那么多的突然？ 郭梅珍不知道其中内情，只觉得有点可惜，虽然她也不想自己的学生和江宁出什么意外用上替补运动员，但好歹也是一个机会，陈如比赛的时候，她也仔细瞧过，的确不错。 “那替补名额怎么变成两个了？”沈惊羽又问道。 “我来说，我来说。”范秀自告奋勇，连忙道，“那是因为我们吴教练说，既然运动员这么容易出意外，那干脆再增加一个替补名额，更保险，就把我带上了。” 沈惊羽没忍住笑了一下，这个吴教练说的话有水平啊，这不就是嘲讽省队那边经常出事儿吗？ “那恭喜你啊，范秀。” “恭喜什么？我就是个捡漏的。”范秀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而且我也没想过自己能上场比赛，你俩肯定能顺利参赛的，我就是想着去蹭个大赛经验而已。” 她是替补，只有沈惊羽和江宁出了意外无法参赛，她才能上场，她肯定不会咒这两人，所以这次去桂省就当是玩儿了。 “那也挺好的。”沈惊羽笑了笑。 江宁道，“你们一路来这么累，肯定饿了吧？走，让你们尝尝我们市队的食堂味道怎么样？” “行。”沈惊羽爽快答应，刚好她也不想去省队看刘惠文等人的嘴脸。 郭梅珍也没意见，她也不想去跟刘宣说道。 “走吧。” 四人往南市市队走去。 南市市队的规模虽然没有省队大，但沈惊羽一到，就觉得到这里的气氛和省队那压抑大感觉截然不同，来来往往的运动员各个精神饱满，浑身都是冲劲儿，看着就让人深受感染。 见沈惊羽四处张望有些好奇，范秀道：“我们市队可不像省队那样不把运动员当人看，当作出成绩的工具，我们这儿的领导教练人都很好，不管是什么方面对我们都很关心，大家训练的劲头也足。” 范秀的语气骄傲极了。 沈惊羽点点头，“看出来了。” 她实在是想不通，省队和市队之间隔着的距离，走路不超过二十分钟，怎么差别就能这么大呢？ “你是不知道，以前刘宣还想插手我们市队的工作。”江宁小声道，“只不过她被我们总教给骂回去了。” “他想让我进省队我一直没答应，也是我们总教帮我拦着的，只要总教不放人，刘宣也没办法。” 沈惊羽再次点头，那这南市市队的总教确实是挺好的。 “其实……”江宁左右看看，见没人注意，才压低声音，用只有她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音量说道，“之前王芯婵出事儿之后，我们总教惜才，还跟省队要过人，只是刘宣没有答应，还是让她回原队了。” 本来面有笑意的沈惊羽脸色又沉下来了。 刘宣为什么不放人，她当然知道，无非就是怕王芯婵去了市队会再次爬上来，也有可能是怕她把省队的丑事儿给捅出来。 沈惊羽心里叹气，如果王芯婵能够到南市市队来，说不定是一件柳暗花明的好事，她还能再振作起来，可刘宣亲手断送了她这个机会。 想到这些，沈惊羽胸腔里就被一股压抑的怒气填满，她至今没有见过王芯婵，却总是因为她的事情感到唏嘘和叹惋，这是她自己身为运动员对另一个优秀运动员的惋惜。 如果有机会，沈惊羽真的想帮她一把。 不过目前，这个想法只是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在帮助别人之前，她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惊羽，你想吃点儿什么？”江宁问。 “都可以，不是我尝尝你们食堂的味道吗？那就你推荐了。”沈惊羽笑着道。 “行，那我去给你打菜。”江宁道，“郭教练，您想吃什么？” 郭梅珍温和地笑了笑，“我也都可以。” “那行。” “谢谢。” “不客气。” 食堂里现在人不少，都是刚训练完的运动员，见着沈惊羽这个生面孔，不免多瞧了两眼。 “那是谁啊？怎么看着和射箭队的江宁那么熟的样子？”有人问道。 “你不知道她是谁啊？”回答他的人语气夸张，“就半个月前，在省队出尽风头的那位。” “谁啊？”那人还是疑惑。 “沈惊羽啊！青市体校射箭队的，你忘了？” “我去，她就是沈惊羽啊？”那人瞪大眼睛，又仔细看了看沈惊羽，“她们之前说的她那么厉害，我还以为是个高高壮壮的小姑娘，没想到看着这么瘦弱。” “可不是嘛，长得还漂亮，你说这人怎么就哪哪儿都好呢？” 不少人嘀嘀咕咕地小声议论着沈惊羽，沈惊羽也听见了，但大部分都是善意的讨论，她也没觉得被冒犯。 “来，尝尝。”江宁端着餐盘回来，“今天是食堂大师傅最拿手的红烧肉，你可算是有口福了。” 沈惊羽笑，“那我可得好好尝尝。” 她拿起筷子尝了一口，红烧肉入口肥而不腻，一抿就化了，唇齿留香，味道的确不错，甚至比得上他们体校的食堂味道了。 “好吃。” “那你就多吃点儿，可不是每次都有机会尝到的。”范秀得意道。 “怎么？我下次来你就不欢迎了？”沈惊羽故意道。 “哎呀，我不是那个意思！”范秀急了，“你啥时候来都行，我是说，这红烧肉不是啥时候都有。” 沈惊羽不会以为她是个小气吧啦的人吧？ 第一百二十九章阴阳怪气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你急什么？”江宁忍不住笑，“她跟你开玩笑呢。” “哼！” 范秀闻言，撅起嘴，故作生气的样子。 沈惊羽和江宁对视一眼，笑得不行。 郭梅珍看着几个小姑娘的笑容，自己心情也轻松了不少，还没比赛呢，就让她们多笑笑吧，就当是减轻压力了。 吃过饭后，沈惊羽和郭梅珍还跟着江宁去见了见市队的吴教练，也就是江宁和范秀的教练。 既然都到市队了，不见一下市队的教练肯定不太好。 吴教练一脸热情地欢迎她们。 “郭教练啊，上次见我就说沈惊羽这孩子天赋惊人，以后肯定不得了，本来想好好聊聊的，但当时太仓促了，没顾得上，咱们这次可以好好聊聊。” 他这次也要作为随队教练去桂省。 “行，怎么聊都行。”郭梅珍笑道。 吴教练可是有好多年经验的老教练了，她还有很多想要向他请教的地方呢。 寒暄了许久之后，沈惊羽她们才离开，今晚她们还是住省队的招待所，等到明天上午再统一集合，出发去桂省。 郭梅珍还记得上次的事，所以她进房间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对整个房间进行全方面的检查，毕竟上次的教训还历历在目，她不得不小心。 检查完之后，她才放下心来。 “没问题，放心睡。” 沈惊羽笑了笑，刘惠文再蠢，应该也不会同样的手段使第二次，她就怕她在其他地方动手脚，让人猝不及防。 对方在暗她在明，不管发生什么，也只能见招拆招了。 不过刘惠文这个人，虽然毒，但使的手段都不入流，沈惊羽也不是很担心，目前比赛才是最重要的。 时间还早，今晚无事，沈惊羽像变戏法一般，又摸出了一把小刻刀和一块木头，动起手来。 郭梅珍看着她，都有些无奈了。 “你说你这孩子的爱好怎么这么特别呢？别的小姑娘喜欢漂亮衣服鞋子，你这整天拿个刀拿块木头忙活个不停。” 这次去桂省太远了，沈惊羽没有背她爹留下来的那把弓，但这种小块儿的木头可是没少带。 “我就是想多练习练习。”沈惊羽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毕竟是送给别人的东西，总不能太丑了，送不出手吧。” 郭梅珍自然记得她说的要送给王芯婵一把弓的事情，她一脸欣慰。 “你有这份心意就已经很好了，我相信她要是知道还有人这么支持她，一定能够振作起来的。” 沈惊羽手里的刻刀停顿了一瞬，“那就最好了。” 没有真正受过同样的伤的人，很难对别人的经历感同身受，尤其是王芯婵经历过了那一切，外人只觉得痛惜却无法感同身受。 她没有想着自己随手做一把弓就能让王芯婵走出伤痛，她只是想给她一点安慰罢了，仅此而已。 沈惊羽使着刻刀，动作越发娴熟。 郭梅珍摸出自己带来的书翻看，小小的房间里，灯光昏黄，师生俩都没说话，却有一种静谧而和谐的美好。 “惊羽，时间不早了，早点睡觉吧，明天早上还得一早集合呢，这也费眼睛。”九点过，郭梅珍放下书，温声道。 “好。”沈惊羽点点头。 师生俩很快上床休息，坐了这么久的车，两人也累了，很快就睡熟了。 第二日，天光大亮，太阳已经出来了，外面阳光明媚，是个很好的天气。 郭梅珍看了一眼，笑道：“这么好的天气，是个好兆头啊。” “但愿如此。” “一定如此。” 两人相视一笑，出了门，在招待所食堂简单对付了两口之后，她们就去跟其他人集合了。 集合地点自然是在省队。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两人踏进省队的那一秒，脸上的笑容就放下去了，变脸速度之快，要是有人看见，绝对叹为观止。 “这地方怎么这么邪门儿呢？一来就心情不好。”郭梅珍嘀咕了一句。 “噗。”沈惊羽实在没忍住笑了一声。 这话要是让刘宣听见了，估计得气死。 “郭教练，沈惊羽，你们可算是来了，等你们好久了。”正说着呢，刘宣就迎上来了，“你们应该是昨天到的吧？怎么没来省队呢？我还说咱们多交流一下呢。” 他后面就是刘惠文，旁边还有江宁、范秀，吴教练三人。 三人看着沈惊羽点了点头，沈惊羽也微微颔首示意。 郭梅珍皮笑肉不笑了一下，回答刘宣的问题，“昨天我们到了之后，就去市队参观了一下，然后太累了就回招待所休息了。” “太累了还有精力去市队呢？就没精力来我们省队是吧？”刘惠文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爸，人家明显就是看不起我们省队，你还问什么呢？” “惠文，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人家郭教练是这种人吗？”刘宣沉下脸，回头呵斥了一声，“还有，在队里，别叫我爸，要叫我教练。” “知道了，刘教练。” 刘惠文拉长声音，显然是把他的话没当回事儿，她当然看得出她爸是故作生气的，不然的话，在她说前半句话的时候她爸就打断她了。 “脑子有病。”范秀压低声音骂了一句。 吴教练皱眉，“范秀，别说话。” 范秀撇撇嘴，一脸不屑，刘惠文一见面就迫不及待地刺别人，对郭教练都这么不客气，这不是有病是什么？ 郭梅珍眼神变了变，表情倒是没什么变化。 她扯出一抹笑容，看着刘惠文，“刘同学，说别人看不起自己之前，首先你要自己看得起别人。” 刘惠文一愣，然后怒了，“你……” “闭嘴！”刘宣厉喝一声，“你要是再敢多说一句，就给我呆在队里！哪儿都别去了！” 见他是真的动怒了，刘惠文只能咽下到嘴边的话，恨恨地看着沈惊羽和郭梅珍。 她好不容易得来的替补机会，当然不可能留在省队，而且这次去桂省，她一定要找准机会，想办法上场，替补，也能变成正式的！ 一切，事在人为。 第一百三十章下五子棋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这次桂省的比赛比较重要，所以是刘宣亲自带队出发，加上郭梅珍和吴教练和四个队员，一共七个人。 男队的参赛运动员则是由另一位资历深的教练带队，两天前就出发了，所以刘宣只负责带这几人过去 刘宣看了看几人，点点头，“好，现在人都到齐了，咱们就准备出发吧。” “是。” 几人坐着省队的车到了火车站，这次的票是省局买的，因为路途遥远，去桂省足足要坐两天的火车，为了尽可能让几人出行舒适一点，所以火车买的是卧铺票。 卧铺票一个隔间是四个床位，他们一共七个人，票是连着的三个隔间的。 “这样，你们四个女孩子一个隔间，睡中间。”刘宣想了想，分配位置，“郭教练，你就住她们左边隔间，我和老吴住另一边，这样有什么事儿的话，也能及时发现。” 这样就相当于是他们三个教练把四个队员夹在中间，能够很好地保障她们的安全。 “好。” 郭梅珍和吴教练都没意见，这个安排是没什么问题的。 “那好。”刘宣点点头，对沈惊羽她们道，“你们进去休息吧，有事儿就叫我们。” “好的，刘教。” 四个女生进了自己的隔间，拉上帘子，把自己的东西放好。 “还好是卧铺票，不然我估计我们屁股都能坐烂。”范秀坐下后，一脸庆幸道。 “呵，说得那么小气。”刘惠文无语地笑了一下，“我们省队还不至于这点钱都舍不得出。” “你们省队，你们省队，这钱是你们省队出的吗？是你出的吗？”范秀实在忍不了了，“省局拨钱买的票，跟你有什么关系？一直叽叽歪歪的，比那外面的麻雀还吵，烦死了。” 反正现在刘宣不在，她可不怕她，再说了，江宁和沈惊羽还在她旁边呢。 范秀底气十足，挑衅地看着她。 刘惠文咬牙，看了看穿一条裤子的三个人，行，现在一对三，她势单力薄，她忍。 见她不接招，范秀也觉得没意思。 火车很快开动了，往桂省的方向驶去。 刚开始，几人还有心情看看外面的风景，可过了没一会儿，范秀就趴在桌子上，嘟哝，“还要坐这么久的火车，好无聊啊。” “这才刚坐下呢。”江宁好笑道，“坐火车就是这样，忍着。” 她经常到处去比赛，坐火车走遍了大江南北，早就已经习惯了。 范秀：“主要是没意思。” 沈惊羽却眨了眨眼，摸出一个本子和两支笔来，“其实也不是没有事儿做。” “咱们来下五子棋吧？” 现在这个年代是禁止打扑克麻将之类的牌的，要想在火车上解解闷儿，她们就只能玩点儿五子棋这种东西了。 沈惊羽本以为这种小游戏是大家都会的，但江宁和范秀就用那水灵灵的眼睛看着她，疑惑着齐声开口。 “五子棋？怎么玩儿？” “你们都不会啊？”沈惊羽呆了呆，“这个很简单的。” 她以为每个人学生时代上课的时候都用五子棋来对付过瞌睡呢。 “不会。”两人再次齐刷刷摇头。 刘惠文嘴唇动了动，她会，但她不可能说出口。 “等一下啊。”沈惊羽道。 然后她拿着笔，三两下在空白的本子上画了格子，射箭运动员的手都很稳，她画的线也是横平竖直的，非常规整。 “差不多了。”沈惊羽开始给两人讲解规则，“五子棋是两个人的游戏，一人拿一支笔在这格子的交叉点上做记号，一人一次地来，谁能最快把五颗子练成一条线就算赢，横着竖着斜着都可以。” 五子棋的规则很简单，她一说两人就懂了。 范秀跃跃欲试，“听着挺好玩儿的，我来试试。” “行。”沈惊羽递给她一支笔，“咱俩先来，我先下第一颗子。” 她直接在格子的中心点画了个圈，“我用圈表示，你用三角形吧。” “好。” 范秀在她旁边落下一个三角。 两人就这样你一下我一下地下起来了，范秀第一次下，还是有点不熟悉，很快，她就防不胜防，被沈惊羽钻了空子，赢了。 “我赢了。”沈惊羽笑着把自己的五颗子画了条线。 范秀傻眼了，“这么快？” 然后又懊悔，“我这么就没看见这里呢。” 她一撸袖子，“再来！我就不信了！” “该我来了。”江宁抢过她手里的笔，“咱们一人一局，谁输了谁换下一个人。” “我可不参与，你们这么无聊愚蠢的游戏。”刘惠文不屑道，“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多想想怎么赢比赛。” 三人齐刷刷地用诧异的眼光看着她。 “谁问你了？”范秀阴阳怪气道，“你还挺会自作多情的。” “你说什么？”刘惠文气得脸都红了。 “我说你自作多情！”范秀下巴一抬，“你要是没事儿做就去找你爸，别在这碍我们的眼。” “我偏不走！你能把我怎么样？”她越这么说，刘惠文就偏要留在这里看着她们。 “我能怎么样呢？”范秀耸耸肩，故作无奈，“狗要叫，我又阻止不了。” 江宁和沈惊羽都没忍住笑了一下。 她骂她是狗？ 刘惠文气得差点眼前一黑，晕过去。 三人却没再理她，继续玩起了五子棋。 沈惊羽是老手，赢多输少，范秀懵懵的，经常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输了，倒是江宁经过几局的教训之后，已经逐渐上手，还会根据对方的棋局寻找对策，和沈惊羽两人你来我往，一局竟然能上完整个格子。 范秀在一旁眼巴巴地看着学习。 三人之间欢声笑语的，气氛好得不得了，如果忽略旁边快要气成河豚的刘惠文的话，这的确是一幅很美好的画面。 刘惠文坐在一旁生气，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她们下了一天的五子棋，到了后面，她甚至都看得想上手试试了。 不过，以她的脾气，是绝对不会向那三个人服软的。 小小的隔间里面，三个小姑娘聊得开心，玩儿得开心，坐车难熬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只有刘惠文，堪称煎熬。 在这种煎熬中，她们终于到了桂省，宁市。 第一百三十一章吵个不停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宁市是一座很有烟火气息的城市，一行人刚下火车就感受到了这种氛围，人很多，来来往往，却不显得嘈杂吵闹，是因为大部分人脸上都带着笑容，足以见得在这里生活的人们幸福指数都很高。 这里的温度比东省高，暖和许多，沈惊羽穿着棉衣，还有些许热，她索性解开棉衣的扣子才感觉舒服些。 “这儿和咱们那边还真不太一样。”范秀也是第一次来桂省，左顾右盼着，一脸新奇。 江宁倒是来过桂省一次，不过上次是在柳市，宁市她也是第一次来。 “这里的吃的也多，味道还好。”她笑着道，“我到现在对这里的米粉还念念不忘呢。” 郭梅珍听了之后笑道：“这么好吃啊？那咱们等会儿就去尝尝，看看到底有多好吃让你这么念念不忘。” 说完之后她像是才反应过来，又问了刘宣一句，“刘教练，可以吗？” 刘宣：“……” 说都说了，还问他干什么？ “当然可以。”他心里骂了句，面上还是笑着，“不过我们得先去报到。” “我当然知道是先去报到了。”郭梅珍故作诧异，“刘教练，难道你觉得我是那种为了吃一碗粉不顾全大局的人？” 刘宣墨了磨牙，真是好赖话都被她说完了。 他吸了口气，说道：“我没这个意思。” “没这个意思就走吧。”郭梅珍扔下一句话，率先往前走去。 她现在是真烦刘宣这个人，能给他添堵她心里畅快得不行。 吴教练看着脸色明显阴沉了一分的刘宣，有些想笑，但还是只能憋着。 沈惊羽三人互相看看，露出一个幸灾乐祸的笑容，也就只有郭教练可以不看刘宣的脸色做事儿了，毕竟她拿过那么多荣誉，经验丰富，专业水平高，也不在刘宣手底下做事儿，自然不惯着他。 “你们笑什么？”刘惠文脸色不善地问道。 “有人好笑我就笑了。”范秀耸耸肩，“怎么？我笑一笑你还要管？你管天管地怎么不管我拉屎放屁？” “范秀，你脑子就是有病！”刘惠文气得跳脚，吵也吵不过，她只能往前跑到她爸旁边一起走。 “哈哈哈哈哈！” 沈惊羽三人笑得不行，也连忙跟了上去。 她们报到的地点是在宁市武鸣体育训练基地，也是这次比赛的举办地点。 武鸣体育训练基地成立已经有五年的时间了，这个训练基地的规模不小，各种设备设施全面先进，每年都有不少其他省市的体队来这里训练。 沈惊羽这辈子虽然是第一次来，但她上辈子对这里可不陌生，前世，国家射箭队也经常来武鸣体训基地进行集训，她对这里算是相当熟悉了，从这里走出了不少全国冠军甚至世界冠军，这里甚至有着“华国射箭运动员摇篮”的美誉。 很快，一行人就到了武鸣体训基地的门口，沈惊羽站在门口，停住脚步。 她看着基地的门牌，眼神有些感慨。 即使她上一次来，见到的是几十年后翻新过变过模样的基地，但那份亲近熟悉的感觉一下就涌上来了。 时至今日，她依旧记得自己跟着队友教练一起在这里训练的日子，没想到啊，兜兜转转，隔了几十年的岁月，她竟然奇妙地又来到了这里。 沈惊羽自己都觉得非常的不可思议。 “惊羽，怎么了？”见她没跟上来，郭梅珍回头问道，“走啊，进去报到了。” “来了！” 沈惊羽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这次的比赛虽然不是全国射箭锦标赛那样的规模，但也是全国性的比赛，而且也是国家体育总局射击射箭运动管理中心和华国射箭协会主办的，所以跟射箭锦标赛的规格也差不多了，各个省都派了运动员前来参赛，人数不少，他们自然是代表东省来参赛的。 只不过这次参赛有年龄限制，只允许二十岁及以下的运动员参赛，旨在发掘优秀的青少年射箭人才。 其实二十岁这个年纪对于运动员来说，已经是算大的了，但现在非常时期，需要不拘一格降人才，只要有实力能出成绩就能被发掘出来。 “这基地也太大了吧，你们看那室外训练场，比我们市队大了快两倍，真厉害。”范秀一边走一边惊呼，“难怪这里能承办全国性的比赛呢，再多些人这里也能装得下啊。” 沈惊羽笑了笑，武鸣体训基地可是在全国都出了名的，规模和设施标准自然不是一般体训基地能比的。 “土包子。”刘惠文听见范秀的话，没忍住吐槽了一声，“这样子真是丢脸。” 范秀耳朵尖，听见了，立刻转头，怒目而视。 “刘惠文，你说我什么？大点儿声！” “我说你土包子。”刘惠文回呛一句，“我说你给我们东省丢脸，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表现成这个样子，别人指不定以为他们东省是什么 “你不丢脸？你得意什么？”范秀叉着腰，怒道，“你个替、补！” 一把刀精准插进刘惠文心口，她气得脸都扭曲了。 沈惊羽和江宁忍不住弯了弯唇角。 “你难道不是替补？”刘惠文气急道，“你还是捡漏来的这个替补名额呢？你就是替补中的替补！” “我捡漏又怎么了？”范秀可不会因为这话生气，她冷哼一声，“我的名额来得光明正大，总比某些人好。” 刘惠文一愣，反应过来之后，脸色青青白白的。 “你什么意思？” “你说我什么意思？”范秀毫不客气反问，“你这个替补名额怎么得来的，你自己心里清楚！” 陈如是怎么烫伤的，怎么失去这个替补名额的，她用脚趾头都能猜到。 “你少污蔑我，含血喷人！”刘惠文气得差点尖叫一声，脸都胀红了。 范秀上下看她，“我说什么了？就污蔑你了，还不是你自己心里有鬼。” “你……你！”刘惠文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心里心虚，又急又气，直接就破防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关注焦点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都给我少说几句！”前面的刘宣回过头呵斥，脸色阴沉，“都吵了一路了，到这里了，还不消停吗？” 范秀撇撇嘴，没再说了。 刘惠文也只能忍下气，不再吭声。 郭梅珍啧了一句，刚才自己闺女说别人的时候不说，现在知道说话了，还真是护犊子啊。 刘宣好歹是主教练，他说完话之后，范秀和刘惠文总算是消停一点儿了。 不过，沈惊羽和江宁两人还有点可惜，毕竟，看她们吵架，还真挺有意思的。 一路到了报到的地方，负责登记的工作人员抬头看他们。 “您好，我们是东省的教练和参赛队员。”刘宣开口道，“这是女队的参赛成员，我们男队前两天已经来了，应该已经登记过了。” “东省的？对，你们男队已经登记过了。”工作人员微微一笑，“这边需要你们每个教练和运动员的身份信息，需要登记一下。” “好的。”刘宣点点头。 他经常带队外出参赛，熟悉流程，每个人的身份信息他都报给了工作人员。 等说到沈惊羽和郭梅珍的时候，工作人员停住了笔，再次抬头，一脸诧异。 “沈惊羽，郭梅珍，是东省青市体校的那两位吗？” 这下，惊讶的人变成了沈惊羽和郭梅珍。 郭梅珍笑道：“您知道我们？” “当然知道了。”工作人员笑了笑，“你们上次的选拔赛成绩我们这边都知道了，大家都很好奇呢，这下可算是见到真人了。” “还有郭教练，总局的领导上次还说呢，说您竟然去一所体校任教了，大家都觉得有些不敢相信，没想到隔了不久就听说了沈惊羽的成绩，看来，您果然是慧眼识珠啊。” 工作人员的脸色肉眼可见的热情。 好奇？好奇的不就是沈惊羽和郭梅珍吗？ 刘惠文眼里被嫉妒充斥，以前她作为东省射箭青年女队的主力，走到哪都是被人谈论的对象，现在被大家关注的焦点竟然成了沈惊羽，这怎么能让她不生气？ 刘宣也没好到哪里去。他才是带队的主教练，人家关注的竟然是郭梅珍，这让他的脸面往哪里搁？ 不得不说，这两人不愧是父女，脑回路都一模一样。 郭梅珍却完全没注意这两人的异常，或者说她注意到了也懒得理会。 她笑着回答工作人员，“是孩子自己争气，哪儿能是我慧眼识珠啊。” 她想着自己之前几次三番拒绝李正春的事儿，还有些好笑，自己可是差一点就错过沈惊羽这样的好苗子了，而且她也是人家李教练发掘出来的，跟她的关系不大。 “名师出高徒嘛。”工作人员笑眯眯的，“那就预祝你们这次比赛取得好成绩。” “借你吉言了。”郭梅珍听见这样祝福的话，自然是笑得合不拢嘴。 刘宣脸色微妙地报完了所有人员的身份信息，工作人员效率很高，登记完之后，就一人发了一个参赛证。 “这几日你们要是出去的话，就凭这个参赛证出入我们训练基地。”工作人员叮嘱道，“我们宁市山美水美，你们要是有时间也可以到处逛逛，不过一定要在保证自己安全的前提下，吃食方面也要注意，尤其是运动员们，毕竟是要参赛的，要拿出最好的状态来。” “对了，这是你们住的门牌号和钥匙，直接去就行。”他又发了几把钥匙。 “我们都知道了，谢谢您。” “不客气。” 登记完毕，也算是报道结束了。 范秀心里还念着刚才说出去吃粉的事情，她迫不及待地问道：“现在没事儿了吧？咱们放下东西就可以去吃粉了吧？” 刘宣皱眉，“人家刚才还说注意饮食方面的问题，你就这么馋，非得吃？” 范秀委屈地闭上嘴，不敢说了。 吴教练笑呵呵的，“没事儿，刘教，就是吃碗粉，不至于。” “难得来一次，孩子们想吃就吃吧。” “你们想吃自己出去吃，我不去了。”刘宣表情还是不太好，“我去男队那边看一下。” “行。”郭梅珍率先答应，“刘教练不去我们去。” “我也不去。”刘惠文道。 她自然要跟她爸站在同一战线上。 “也没人叫你去。”范秀故意道，“自作多情。” “哼！‘ 刘惠文哼了一声，跟着刘宣走了。 两人一走，范秀彻底放松下来。 “讨厌的人终于走了，真是烦死了。”她喜滋滋道，“她们不在我们还舒服些。” “你啊你啊，你这张嘴迟早得惹祸。”吴教练无奈地点了点她额头，“说话还是客气点儿。” 他虽然也看不惯省队和刘宣的作风，但人家到底压在头上的，还是客气点儿，免得被针对。 “我实话实说罢了。”范秀不以为然。 “走吧，先去宿舍放东西，然后我们就出去吃粉！”郭梅珍拍板儿了。 “好耶！” 范秀欢呼一声。 几个女生自然还是住一个宿舍，刘惠文没来，她们三人就自己选了床位，给她留了一个。 “说实话，我是真不想跟刘惠文在一个宿舍。”范秀抱怨道，“谁知道她会不会偷偷摸摸地动些什么手脚？一个宿舍的，我怕我睡觉都睡不安生，就怕晚上起来，她站在我床头，那我估计能被吓死。” “你放心吧，她应该还没有蠢到这种地步。”江宁笑道，“都在一个宿舍住着，要是出了什么事儿，第一个查的就是自己宿舍的人。” “而且这里是人家的训练基地，又不是她自己能做主的省队，她就算是想做什么也没那么容易。” “这倒也是。”范秀想了想也是这么个道理，“但是我就怕她搞些小动作，让我们防不胜防。” “我就不信陈如那手真是自己烫伤的。” 沈惊羽和江宁对视了一眼，说实话，她们也不相信，但事已成定局，她们只能小心提防着，不要再出任何意外了。 但愿这次比赛，能平平安安地顺利完赛吧，能拿到理想的成绩就更好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大吃一顿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三人放好东西，就准备出门了，她们也不管刘惠文，自顾自地把门锁了。 “走走走，咱们快点儿，我都饿了。”范秀催促两人道，“都怪阿宁，说那个什么粉好吃之后我就饿了，现在肚子都叫了。” 江宁无奈瞪她，“这还是我的错了？” “就是你的错！”范秀故意道。 江宁翻了个白眼儿，沈惊羽忍俊不禁。 三人走到基地门口，郭梅珍和吴教练已经在等着她们了。 “走吧。”郭梅珍道，“我刚才已经和这儿的人打听过了，转过这条街去，就是国营饭店，应该有江宁说的那种粉。” “好嘞，谢谢教练。”沈惊羽笑眯眯道。 吴教练感叹地摇摇头，“郭教练，你这也太惯着学生了。” “这叫什么惯着？”郭梅珍也笑，“不就是吃点东西嘛，想吃就吃呗。” 江宁和范秀看着笑容和蔼的郭梅珍，虽然吴教练也非常好，但她们一时也有些羡慕沈惊羽，有郭教练这样的好教练了，这么和蔼可亲，还不扫兴，专业能力也强，简直哪哪儿都挑不出毛病。 她们吴教练也好，但是有的时候就是太过严肃了。 要是沈惊羽知道这俩人在想什么的话，估计会哭笑不得，她们看到的只是郭教练现在的样子，却完全没有见过训练的时候，郭梅珍的脸色有多严肃吓人，她们射箭队几个人基本都不是什么乖巧的性子，可全都被郭教练治得服服帖帖的，一点儿脾气都不敢有。 一行五人出发国营饭店。 距离不远，走了十来分钟就到地方了。 现在差不多正是午饭时间，饭店里人不少，来来往往，热闹非凡。 范秀左右看看，好奇道：“没想到这儿国营饭店的生意竟然这么好。” 一般来说，国营饭店吃饭都不便宜，能够舍得花钱来吃的人不多，但是这家国营饭店客人可不少，桌子都快坐满了。 “那味道应该很不错。”郭梅珍道，“咱们找个位置坐下吧。” “好。” 几人刚坐下，饭店服务员就过来了，笑容热情，“几位同志想吃点儿什么？” “你们饭店有那个什么粉？”郭梅珍说到一半，问江宁，“什么粉来着？” “老友粉。”江宁道。 “老友粉吗？有的。”服务员笑道。 “对，就这个粉。”郭梅珍点点头，然后笑了笑，“老友粉，你们这粉的名字还挺有意思的。” “几位同志不是我们宁市本地人吧？”服务员也乐得给几人介绍一下，“老友粉是我们宁市的特色，里面有肉末、酸笋、豆豉等等，先炒后煮，酸香鲜辣、开胃解腻，味道很不错。” “至于这个名字的由来嘛，据说是在几十年前，有一家酒楼的熟客感冒了，来到店里吃饭，厨师用我刚才说的那些配料煮了一碗粉给他吃，那位客人吃了之后呢，病状就减轻了，所以从那以后这种包含友情的吃食就被称为老友粉了。” 几人都没想到来吃碗粉还能听到这背后的故事和由来，都听得津津有味。 “原来是这样，那我就更期待老友粉的味道了。”郭梅珍道，“那大家一人一碗，都尝尝？” “行。” 大家都没意见，尤其是范秀，早就听得流口水了，头更是点成了拨浪鼓一样。 “好的。”服务员点点头，记下，“其他的还需要吗？今天还有不少我们宁市的特色菜，要尝尝吗？” “其他还有什么菜？我们再点两个。” 既然都出来吃了，光吃粉怎么够呢？得吃点好的。 “今天有瓦煲鸡、柠檬鸭、还有现烤的鱼，素菜也有……” 服务员如数家珍，几人都听馋了。 “那行，那瓦煲鸡和鱼都来一个。”郭梅珍询问几人的意见之后点了菜。 “好嘞！” 服务员记下后，去告诉大师傅了。 人虽然多，但上菜的速度非常快，很快，几人点的老友粉和菜都上桌了。 “几位同志慢慢吃啊。”服务员笑道。 “谢谢。” 几人迫不及待地动了筷子，第一反应就是先尝的期待已久的老友粉，红红的汤汁里浸泡着白净的粉条，还有酸笋等配料点缀，看着就好吃。 一口爽滑的老友粉下去，几人都惊了。 这味道，果然像服务员说的那样，又酸又辣，只吃了一口，就感觉胃口大开，浑身的毛孔都张开了。 范秀震惊，“这粉也太好吃了吧，我算是知道为什么这里的客人这么多了，一个粉都这么好吃，其他菜还得了？” 她拿着筷子，又尝了尝其他菜，也是好吃得不得了。 几人不由地食指大动，本来就饿了，现在更是下筷如飞。 “好吃，好吃，这鸡是真不错。” “这鱼也是外焦里嫩，一点鱼腥味儿都没有。” 几人一边吃一边夸，其实要是平时，大家可能也没有这么夸张，偏偏刚坐了两天火车下来，本来十分好吃的东西都放大到十二分了。 一旁的本地客人听见他们的夸赞，自豪一笑，然后自来熟地和几人搭话。 “同志，你们是哪儿人啊？第一次来我们宁市吗？” “我们是东省的。”吴教练笑道，“的确是第一次来这边。” “那可得好好尝尝我们这儿的菜，味道都好着呢。”那客人竖起大拇指，“你看我们这国营饭店生意多好，没办法，我们这儿的人就是爱吃，苦了啥都不会苦了自己这张嘴，一个月的工资大半都花在吃上面了。” 郭梅珍笑道：“那也挺好的，民以食为天嘛。” “民以食为天，说得对。”客人爽朗一笑，“那就祝你们在我们宁市吃好喝好。” “谢谢。” 两人的交流很简短，但也能看得出来这里的人都比较和善热情。 范秀悄悄对江宁和沈惊羽道：“菜好吃，人也热情，我都有点喜欢这儿了。” 沈惊羽笑了笑，她前世因为来这边训练，在这里待的时间不少，各种美食也是吃够了的，她也很喜欢这里。 宁市，真的是一个很有烟火气息的城市。 第一百三十四章粤省队员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一顿饭几人吃得是心满意足，最后都吃撑了。 “还好明天不比赛，否则我怕今天撑得难受，明天比赛都没精神。”江宁摸着肚子道。 范秀也是同样的动作，“可不是嘛。” 然后她又嘿嘿一笑，“不过还好，我只是个替补，就是来玩儿的。”她也没想过自己有上场的机会。 吴教练没好气地瞪她一眼，“你替补你还骄傲上了？怎么就不能向江宁和沈惊羽学学？” “我本来就骄傲啊。”范秀一脸的理直气壮，“我这水平能混个替补就已经不错了，向她俩学习这种事儿，我也想啊，但那是我想就能实现的吗？” 人与人之间要是只有努力上的差距，那可以去拼搏奋斗，但天赋上的差距，那就不是努力能够弥补的了，范秀对自己很有自知之明，她和江宁还有沈惊羽之间的差距，就是天赋上的差距，她想要追上去，太难了。 吴教练：“……” 他看着一脸无所谓的范秀，真的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悲愤感！ “行了，吴教练。”郭梅珍努力忍笑道，“范秀已经够不错的了，总得给人一些进步发展的空间，慢慢来吧。” 每个运动员的成长速度都不一样，有些人能一鸣惊人，而有些人是厚积薄发，这种事情是急不来的。 吴教练闻言，叹了口气。 他自己也是从运动员过来的，一个运动员的黄金年龄是哪几年？他非常清楚，他就怕这些孩子仗着现在年轻不知道努力进步，等到以后身体跟不上自己的思想的时候才来后悔，那个时候就已经晚了。 整个市队，除了江宁，他最看好的就是范秀，这个孩子在某些方面的天赋并不比江宁差，但就是态度问题，她家里条件好，父母也没有逼着她一定要拿到什么成绩，她自己的态度也是得过且过的，没有什么进步的动力，整天就知道龇个大牙乐，他看着都发愁。 不过郭教练说得也对，这种事情只能慢慢来，急是急不来的，除了个人的努力，还要看命、看运。 “走吧，回去吧，回去好好休息一会儿。”郭梅珍道。 “好。” 几人又慢悠悠地往训练基地走，到基地的时候，又看见了一拨代表队的人刚到，男男女女都有，穿着统一的队服，看着就很专业。 “这是哪个省的队员？”范秀好奇地问了一句。 江宁和沈惊羽也看了一眼。 “呢个训练基地都好远啦？睇都唔点噉,里面唔会好烂吖？”三人听见这个代表队其中一人说道，只是…… “这说的啥玩意儿？”范秀懵了一下，“我咋一句都没听懂呢？” 江宁看了一眼，“应该是粤省的。” 不过她也听不懂，只能根据这发音辨别出来他们应该是粤省的参赛队员。 “他说的是：这个训练基地也太远了，看着也不怎么样，里面可能会很破烂。”沈惊羽突然开口，逐字逐句地给大家翻译。 几人都惊了。 郭梅珍都没想到，“惊羽，你能听得懂粤语？” “会一点儿。”沈惊羽笑了笑，轻描淡写道。 她前世国家队有个关系亲近的队友就是粤省人，脾气火爆，只要一生气或者没耐心的时候就会飙粤语，久而久之，她就也会听会说了。 “什么嘛？”范秀听明白意思之后有些无语，“这才到训练基地门口呢，就抱怨人家的场地，说别人坏话，这是仗着人家听不懂是吧？” “再说了，我就不信他们粤省的训练基地能有这里好，就算好也没有，能不能出成绩才是最重要的，可别到时候丢脸才让人笑掉大牙。” 范秀她现在对这座城市和这个训练基地的印象都很好，所以没忍住多说了两句打抱不平。 “行了，别说了。”吴教练呵斥了一声，“让人家听见就是我们的不对了。” “不说就不说。”范秀只能住嘴。 可没想到刚才说话的那人突然转过头来，是一个长相清秀的男生，人很精神，看着就是富足的家庭里养出来的，就当是他脚上那双白球鞋就不便宜。 他上下打量了两眼范秀，然后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让人看着就不舒服。 “你头先话我哋会畀人笑掉大牙？“他对着范秀开口，说的还是粤语。 范秀当然听不懂，她下意识看向沈惊羽。 “他听见你刚才说的话了，问你是不是说他们会让人笑掉大牙？”沈惊羽无奈翻译。 “没错，就是我说的，怎么了？”被人听见了，范秀也不慌，她昂着头道，“明明是你先说人家训练基地的。” “初来乍到就出言不逊，你好意思吗？好歹是人家的场地给我们比赛用，就不能说话客气一点儿吗？” 范秀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什么问题。 “唔系讲吓嘢喇！咗个比赛场地吗？仲唔值得我客气哦。”男生继续道，依旧是那让人不舒服的傲慢的笑。 范秀磨了磨牙，“你是不是有病啊？不会说普通话吗？” 这人明明听得懂她在说什么，也知道她听不懂粤语，还非要用粤语来回答她，几个意思？ “他又说什么？”范秀气鼓鼓地问沈惊羽。 “他说只是提供了一个比赛场地，不值得他客气。”沈惊羽忠实地充当翻译。 “什么？”范秀错愕地张嘴，“不是，这人虎吧？这么不客气？” 江宁也皱起了眉，好歹是来别人的地方比赛，这么说话不太合适吧？ 男生耸耸肩，语气轻松，“比赛最重要嘅当然系成绩啰,有本事嘅人喺边过都一样,冇差。（比赛最重要的当然是成绩咯，有本事的人在哪里比都一样，没差）” “啊啊啊！”范秀要抓狂了，她三两步上前，“你是不是人出来了，但是声带落家里了？所以只会说粤语！” “噗！”听了这话，江宁实在没忍住笑了一声。 她捂着嘴，肩膀一耸一耸的，忍得很辛苦。 男生脸黑了一分，“你说什么？” 这句总算是普通话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我是林逾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范秀惊得瞪大眼，“你这不是会说普通话吗！你刚才装什么装？” 男生反应过来，又切换回了粤语，他看着范秀，问道：“你系边个悭嘅报名队员？（你是哪个省的参赛队员）” “东省。”这句，沈惊羽直接帮忙回答了。 “东省？”男生摸了摸下巴，回忆了一下，然后笑得不屑，“唔好意思,东悭嘅射箭我唔点关心,话晒,你哋嗰边嘅射箭运动员都唔点，（不好意思，东省的射箭我不怎么关注，毕竟，你们那边的射箭运动员都不怎么样）” 沈惊羽一听，表情冷了两分，这么看不起她们东省吗？ “啥意思？”范秀气得都不想回了，又觉得就这么走了太没面子了。 沈惊羽笑容很冷，“他说我们东省射箭不怎么样，射箭运动员也不怎么样。” 郭梅珍和吴教练听着这些对话，本来是想让队员离开，不要节外生枝的，但是听见这种贬低东省射箭运动员的话，她们也不想拦了。 吴教练皱眉看向郭梅珍，郭梅珍使了个眼神，两人走到了角落去。 队员之间争吵几句没事儿，她们可不能离得太近了，要是他们参与进去，那性质就不一样了，还不如站在一边看着，只要不出什么事儿就行。 这个时候，进出基地门口的教练和队员可不少，这里起的小小争执也引起了大家的注意，不少人放慢了脚步，甚至停了下来，就想看看热闹。 “你说我们东省射箭不行？”范秀反应过来，一脸的不可置信，“不是大哥，你谁啊你说这话？” 江宁也皱起眉，她出来比了大大小小这么多比赛，还是第一次遇见有人这么嚣张的。 “我叫林逾。”男生字正腔圆地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林逾？ 几人表情都变了变，只有沈惊羽有些茫然，林逾，这人谁啊？ “你不知道林逾？”江宁看见沈惊羽的表情，惊讶。 “我应该知道吗？”沈惊羽反问。 “也不是应该，就是……”就是好像青年射箭运动员基本都知道林逾这个人。 江宁正要给沈惊羽介绍一下，就听见不少人惊呼。 “林逾，他就是林逾？上届全国射箭锦标赛青少年组的冠军？” “应该就是了，他竟然也来了！这次男子组那边的比赛精彩了。” “我听说林逾十三岁才开始学射箭，十六岁第一次参加全国比赛就拿了奖，真是太厉害了。” “对，而且我听说国青队已经邀请他入队了，估计过不了多久，他就要去国青队报到了。” “那要是林逾的话，这么嚣张好像也没什么关系。” “就是，人家有实力有成绩，说两句也没事儿吧。” 众人小声议论着，看着林逾的眼神都充满了敬佩。 人都是慕强的，尤其是她们这些搞竞技体育的运动员们，实力就是硬标准，就比如现在，众人态度的转变只需要林逾报出自己的名字，顷刻之间，就转了风口。 可沈惊羽的眉头还是皱着的，全国射箭锦标赛青少年组的冠军？那又怎样？ 成绩和荣誉可以成为一个人自信的资本，却不能成为他目中无人的借口。 林逾的做法和态度，让她很不舒服，她见过的全国冠军世界冠军多了去了，可没有像这样嚣张的，越有本事的人会越谦逊，而不是像这样，才走了一段路就已经觉得目无所有了。 “那就是林逾。”吴教练一脸诧异，仔细瞧了林逾好几眼，“早就听说过他的名字，这还是第一次见呢。” 他们东省射箭一向是女队的成绩比较突出，男队那边还真没几个好苗子，林逾说这样的话，虽然过分，但他们也很难反驳，到底是弱了几分，没有底气。 郭梅珍没说话，她和沈惊羽的想法差不多，就算是成绩不错又怎么样？ 她以前拿全国冠军的时候也年轻啊，怎么没牛成这样？ 她心里不喜，但是想着自己教练的身份，忍了忍，还是没说什么，和吴教练一起，静观其变。 范秀自然也知道林逾的名字，她的气势肉眼可见地弱了两分，却还是强撑道：“你是林逾又怎么样？就可以瞧不起人了吗？” “睇唔起人,我都冇,话晒我都冇将你哋放在眼内喇。（瞧不起人，我可没有，毕竟我都没有把你们放在眼里）”林逾笑得肆意，“不过我都好想知你个名嘅,话晒,你系第一个话我林逾会畀人笑掉大牙嘅人（不过我还挺想知道你的名字的，毕竟，你是第一个说我林逾会被人笑掉大牙的人）” 这次，他没有等沈惊羽给范秀翻译，自己又用普通话重复了一遍。 “什么？她说林逾会被人笑掉大牙？太好笑了，她到底知不知道林逾是谁啊？”还没等范秀回答，一旁围观的人就嗤笑出声了。 “就是，人林逾的成绩，她估计拍马都赶不上。” “东省的参赛队员说话都这么不过脑子的吗？这种话也说得出口。” “可能是没什么实力，就只能嘴上厉害厉害了。” 说这些话的人，已经选择性地忘记了是林逾先出言不逊说话不客气的了。 林逾的队友们站在一旁，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范秀看着厉害，但到底是个小姑娘，脸皮薄，被这么多人议论，还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她也有些慌了，涨红了脸，有些难堪。 沈惊羽站在她身后，正要开口，就听见了江宁冷淡至极的声音。 “阿秀，告诉他们你的名字，没什么好丢脸的。”她说话的音量大家都能听见，“我们是来参赛的队员，是堂堂正正的来的，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说的。” 听了她的话，范秀像是被鼓舞了一样，她挺直了胸膛，大声道：“对，我也是参赛队员，没什么好丢脸的。” “林逾是吧，你听好了，我叫范秀，是东省代表队的队员！” “范秀？”林逾咂摸了一下这个名字，“好像没听说过啊。” 他想了想，突然叫了一个人的名字。 “安安，东省的女射箭运动员，有叫范秀的吗？” 他的那群队友中，走出来一个长相漂亮的女生。 第一百三十六章也是替补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女生长相精致，气质清冷恬静，眼神也是冷冷淡淡的，只是那长相，看着竟然和林逾有几分相似。 “安安？她不会就是林逾他妹妹林安吧？” “好像是，我之前比赛的时候见过她一次，就是林安。” “林安也挺厉害的，拿了不少比赛的冠军呢，你们说这兄妹俩怎么都这么厉害呢？” “就是，我们教练经常嫉妒说，人家林家一家竟然就出了两个射箭的好苗子，太难得了。” “可不是嘛，我们教练每次提起他们的语气也是酸溜溜的。” “他们两兄妹这次都来了，我们这些人还有活路吗？” 林安？ 这个名字沈惊羽知道，在来之前，郭梅珍照例给了她一份需要注意的选手名单，名单里，就有林安的名字。 原来，这是两兄妹啊，兄妹俩都是射箭运动员，确实挺难得的。 郭梅珍也多看了林安两眼。 那边，林逾问自己妹妹，“安安，我记得你之前给我提过几个东省的女射箭运动员，我好像不记得有这个叫范秀的啊。” 他说这话的时候还是看着范秀的，自然是故意用普通话这么问的，就是想让所有人都听明白。 范秀咬紧了唇，之前的好心情荡然无存，她现在只觉得满心的难堪和无措，甚至想逃离这里。 林安安看了范秀一眼，语气冷淡，“东省我只知道三个人，陈如、江宁、刘惠文。” 什么范秀，她不认识。 沈惊羽挑了挑眉，这个名单倒是跟选拔赛之前郭教练让她注意的名单一模一样。 江宁拍了拍范秀的肩膀，给她支持。 范秀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道：“不知道我也很正常，我只是替补，我们东省厉害的运动员多着呢。” “替补啊？”林逾加重了替补两个字的重音，笑容也愈发灿烂，他看着范秀，“难怪呢。” “安安，可以放心了，这不是你的对手。”他故意道。 林安没理他哥。 “江宁，好久不见。”林安直接忽略了沈惊羽，看向了她旁边的江宁，难得露出了一个浅淡的笑容。 江宁这种人，才是她的对手。 大家又开始嘀嘀咕咕。 “那是江宁？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呢？我之前见过她。” “江宁也很厉害啊，该说不说，东省的女射箭运动员，还是挺厉害的。” “就是，我们教练以前还说东省射箭女强男弱，阴盛阳衰呢。” “江宁和林安对上，也挺精彩的。” 江宁看着林安，她们以前同场竞技过，自然认得对方。 “嗯。”她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 林安也不介意，而是继续道：“这次的比赛，期待你的表现。” “希望你这次有进步，不然，你也不够资格做我的对手了。” 沈惊羽：“……” 不是，这兄妹俩看着性格不一样，说话怎么都这么中二呢？ 江宁却是奇怪地看了一眼林安，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句，“这次，你的对手可就不是我了。” 她自觉自己比不过沈惊羽，林安要是把她当对手那可就错了，不过，林安也比不过沈惊羽，江宁很确定这一点。 “什么意思？你害怕了？”林安皱眉，有些不解，“还是说你觉得，陈如和刘惠文比你厉害？” 这三个人，她都同场比赛过，可在她心里，东省射箭，女青队第一人，是江宁，不是陈如和刘惠文。 “那倒也不是。”江宁的表情更奇怪了，“陈如这次没有来。” 没来？ 这倒是出乎林安的意料，她想了想又问道：“那刘惠文呢？” 一个省代表队两个参赛名额，陈如没有来，她自然就以为是江宁和刘惠文了。 “刘惠文……”江宁慢吞吞道，“她倒是来了，不过……” “她也是替补！”范秀抢先道。 没道理她是替补在这里被人笑话，刘惠文就能好好的躲过去这一劫，都是替补，谁也跑不了！ 范秀就是故意要把刘惠文说出来。 可刚听到消息说粤省队员和东省队员在基地门口吵起来了的刘惠文，急急忙忙跑出来听到的就是范秀这句话。 她瞬间眼前一黑，只觉得天都塌了。 这次来，她一路都在担心被别人知道自己替补的身份，会被人笑话，刘惠文甚至都打定主意自己不要太显眼，如果没机会上场的话，最好不要让人注意到，却没想到今天刚来，她替补的身份就被范秀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水灵灵地说出来了。 刘惠文脚一软，气得咬牙切齿。 这个死贱人，多什么嘴！她恨不得把范秀的舌头拔了！ 刘惠文急忙缩到角落里去，捂着脸，怕有人认出她来。 她现在可不能出来丢人！ “什么？”林安懵了两秒，“你说什么？” “我说刘惠文和我一样，也是替补！”范秀声音响亮地重复了一遍。 刘惠文扶着墙，恨不得冲过去撕烂范秀的嘴！ 她少说两句话是要死吗！ 都是经常参加比赛的，众多运动员自然也知道刘惠文的名字，毕竟她之前也拿过全国性比赛少年组的冠军，说起东省女射箭运动员，就不可能漏了她。 但她这次竟然是替补，这个消息让大家哗然！ “不是吧？刘惠文竟然都沦落到替补的位置了？陈如也没来。” “一共就两个比赛名额，那到底是谁和江宁一起比赛？” “东省不会又出了个什么厉害的运动员吧？怎么没听到风声呢？” “我听说东省之前举办了一个选拔赛，敲定的这次名额说不定刘惠文和陈如发挥失常了？” “等等，我好像的确听说东省出了一个天才，她拿了选拔赛第一，叫什么来着？我忘了名字了。” “你怎么知道？我们都没听说过。” “东省鲁市的市队教练和我们教练以前是队友，所以跟我们教练提过一嘴。” 这些队员专注自身训练和比赛，自然不像上面对下面各个省市的消息知道得那么及时，她们基本上都还没听说过沈惊羽的名字。 刘惠文听见这些声音，更是恨得牙痒痒。 第一百三十七章让他道歉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林安终于从惊愕中回过神来，她看着江宁，问道：“刘惠文是替补，陈如没有来，那是谁跟你一起比赛？” 江宁没回答，而是看向自己旁边。 旁边？ “是我。” 还没等林安的视线移过去，沈惊羽就出声了。 她看着林安，笑眯眯道：“是我，我是这次东省的正式参赛队员，我叫沈惊羽。” 沈惊羽语气很随意，像是只是简单地做个自我介绍而已。 她一开口，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身上，包括林安和林逾两兄妹。 “是你？”林安眼神惊异地看着她，“你凭什么是正式参赛队员？” “凭她在选拔赛上拿了第一。”江宁替沈惊羽回答了这个问题，“凭她用一次三箭、一组十五箭、一共四十五箭全部十环的成绩拿了选拔赛第一。” “这样的成绩，难道不能来参赛吗？”她反问林安。 四十五箭全部十环？ 即使没有亲眼看见，不少人还是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个成绩会不会太夸张了一点儿？ “四十五箭，全部十环？这样的成绩是在开玩笑吗？我不相信。” “全部十环，这人是什么固定发射器吗？” “等等，沈惊羽，对！我们教练说的那人就是沈惊羽！说她可厉害了，当时东省选拔赛她的成绩所有教练选手都震惊了。” “我就说陈如和刘惠文都不上，原来是出了个黑马啊。” “就是不知道这次比赛她表现怎么样了。” 在场人不管对沈惊羽是什么看法，都没有人敢说自己四十五箭能够全部拿到十环，包括林逾。 他终于正色，看向沈惊羽，笑得玩味，“原来你才是这次东省最厉害的啊。” 沈惊羽和他视线对上，她没说话。 “安安，看来你要小心了。” 对自己妹妹，林逾的语气竟然也是幸灾乐祸的。 他们两兄妹在射箭上天赋都高，自从成为正式运动员之后，就开始了互相比较，你参赛我也参赛，你拿第一我就绝不拿第二，他们俩之间的较量，甚至比其他外人还要厉害。 “哥，你还是先管好自己吧。”林安呛了回去，“桂省的运动员也不是好惹的。” 林逾的笑容瞬间耷拉下去，桂省从来都是射箭大省，出了不少优秀射箭运动员，而且这次比赛他们还有主场的优势，他想要力压群雄拔得头筹，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而且他马上要去国青队了，要是这次表现不佳，肯定会受影响的。 “彼此彼此。”林逾压低声音，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音量说道，“我看那个叫沈惊羽的，不是个善茬，你最好赶紧去打听打听，别到时候猝不及防输了，可就丢人了。” “我知道，不用你说。”林安哼了一声。 “那就走吧。” 林逾觉得没意思，准备离开。 “等等！”沈惊羽开口，叫住了他。 林逾转过头，疑惑，“还有事儿？” “你刚才说了那么多贬低我们东省射箭、贬低我队友的话，可不能就这么算了啊。”沈惊羽看着他，朗声道。 说了一通之后就想拍拍屁股走人，哪有这么容易的事儿？ “你什么意思？”林逾皱眉。 “我让你道歉。”沈惊羽一字一顿道，“和我的队友道歉，和我们东省射箭道歉！” 范秀一脸感动，江宁露出笑容。 “这孩子，差不多就行了吧。”吴教练觉得有些不妥，想上前阻止。 毕竟还没有开始比赛，还是少生是非比较好。 “等等。”郭梅珍拉住他，“运动员之间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处理。” 这个时候，他们出面反而不太好。 众人瞪大眼睛。 “她说让林逾道歉？她疯了吧？” “林逾那种性格的人怎么可能会道歉？这个沈惊羽不会以为自己在一个选拔赛上有一点成绩，就不得了了吧？” “就是，这次的比赛还没开始呢，说不定就是昙花一现呢。” “人家上次四十五个十环还不能证明吗？还昙花一现，昙花都现了四十五次了。” 林逾看着她认真的脸，惊讶过后就是好笑。 他指着自己，“你是让我道歉？” “不然呢？这里还有第二个叫林逾的吗？”沈惊羽不耐烦了。 “你们东省的运动员还真挺有意思的。”林逾轻笑了一声，“一个说我笑掉大牙，一个让我道歉。” 他忽然转了转眼珠，说道：“行啊，我道歉，你听好了。” 沈惊羽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他。 林逾笑了笑，缓缓道：“我话你哋唔得就系唔得,八婆,理好自己啦！（我说你们不行就是不行，八婆，管好自己吧）” 他说的粤语，只有他身后的队友们能听懂，他们扑哧一声笑出来，看着沈惊羽，一脸嘲讽。 意思是说你们不行就是不行，能拿他们怎么办？ 沈惊羽却没有动怒，而是微微一笑，轻启唇。 “扑街，你把口好臭，食屎啦你！” 她说的竟然也是无比标准的粤语，听不懂的一头雾水，听得懂的粤省队员笑容渐渐凝固。 “你讲咩？”林逾脑子空白了三秒，不敢相信自己被人骂了，还骂得这么脏。 “我话你系咪索嗨啊（我说你是傻*啊）！”沈惊羽笑眯眯地又补一句。 不是喜欢说粤语吗？那就说啊。 林逾瞪圆了眼睛，从来都是他嚣张的，这还是第一次他被人当众骂，他一时间竟然没有反驳骂回去。 范秀看着傻眼的林逾，瞬间脸不红了，气不喘了，心气儿都顺了。 沈惊羽啧了一声，一点战斗力都没有刚才还那么厉害？ 没意思。 “我们走。”沈惊羽招呼江宁和范秀。 “你站住！”林逾反应过来，连忙叫她。 沈惊羽回头，只说了一个词，“躝尸趌路！（滚！）” 她说得又冷又狠，林逾瞬间被震住，竟然就这么呆呆的让人走了。 围观的人也被沈惊羽的气势惊了惊，不自觉地让开了路。 “这孩子。”郭梅珍无奈地摇摇头，“这脾气，真是一点儿亏都会吃。” 说是这么说，但她的表情却是一脸宠溺。 她不觉得沈惊羽做错了什么，尊严和面子都是自己争取的，你自己都不捍卫的话，别人就更加无所谓了。 吴教练叹了口气，“估计等会儿得挨骂了。” 粤省和东省队员吵起来的事情，估计很快就会传遍整个体训基地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参加奥运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没事儿。”郭梅珍倒是不以为然，“咱们有理，走到哪里都不怕。” “走吧，那几个丫头走得倒挺快。” 郭梅珍加快了脚步，吴教练只好跟上。 吴教练猜得没错，粤省参赛队员和东省参赛队员潮吵来的事情很快就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整个体训基地。 本来这个时候，各个省代表队都在旁敲侧击地打探其他代表队的消息，这吵架的事情一出，众人的关注焦点自然落在了这两个省的队员身上，更何况，像林逾、林安和江宁这样的队员，本来就是他们关注的重点，他们自然是更加注意了。 不过，沈惊羽的名字也落入了他们耳朵里。 “什么？你说那个沈惊羽四十五箭四十五个十环，没有一点儿失误？” “什么？东省的刘惠文竟然沦落到了替补的地步，江宁也说自己不如沈惊羽？” “沈惊羽到底是谁？她什么来头这么厉害？” “……” 类似这样的疑问和惊呼从不同人嘴里冒了出来，不少消息滞后的参赛队的教练都在紧急打听沈惊羽的信息，很快，关于她的已知信息就被不少代表队掌握了。 “如果那个选拔赛的成绩没有水分的话，那这个叫沈惊羽的运动员，很有可能也是这次比赛的种子选手。”有教练脸色凝重道。 还有人道：“东省这次都没让陈如和刘惠文来，而是让她来，这不已经说明问题了吗？” “对啊，不行，必须得让我们队员注意点儿这个沈惊羽。” “谁说不是呢，可不能掉以轻心。” 各参赛队教练连忙把这个消息同步给了自家队员。 这一连串的连锁反应沈惊羽几人自然是不知道的，她们正乐得不行。 “哈哈哈！太爽了！”进了基地，走出好远了，见左右没其他人，范秀才敢放声大笑，“刚才林逾那难看得不得了的表情，真的乐死我了。” 江宁也笑了，“以前就听说过他性格傲，今天见了，果然是这样。” “她们两兄妹还真的挺像的。” 她和林安打过交道，林安也是骨子里都透着傲气的人，只是她还是比她哥林逾好点儿，至少嘴没有那么贱。 “真讨人厌。”范秀哼了一声。 “不过你以后还是少说几句吧。”江宁无奈道，“今天只是争了几句嘴，没什么，要是闹大了就不好了。” 毕竟还没有开始比赛，要是出了岔子可不好交代。 “好好好我知道了。”范秀满口答应，然后问沈惊羽，“对了，你刚才最后跟林逾说的那两句话是什么意思啊？” 沈惊羽眨眨眼，“秘密。” “哎呀，你就告诉我嘛。”范秀拉着她的衣袖晃悠，一脸好奇。 “不说。”沈惊羽故意道。 “说嘛说嘛。” 江宁看着两人笑闹，嘴角就没有下去过。 刘惠文看着前面几人，眼里闪过一丝冷芒，她加快脚步，往体训基地的办公楼那边走去，她爸在那边见总局的领导呢，她得赶紧把沈惊羽她们闹事儿的事情告诉她爸，让她爸来收拾她们。 刘宣坐在会议室里，满脸堆笑。 现在坐在这个会议室里的人，除了他都是总局和射箭协会的领导，每一个都是他要巴结的对象。 他是借汇报今年东省射箭队的工作和成绩的理由来的。 “确实是不错，老刘啊，你们东省射箭的成绩一向不错。”总局领导听完他的话，赞赏地点点头，“只不过你们东省女队的成绩那么好，那男队的成绩也要努把力，提起来啊。” “那说得好听点儿的叫你们东省运动员巾帼不让须眉，说得难听点儿，那就叫阴盛阳衰啊。” “我都知道的领导。”刘宣连忙点头，“从今年年初开始，我们就在全省甚至全国招收射箭类人才，尤其是男运动员，只是这大树不是一天长成的，运动员也不是一天能培养出来的，都需要时间。” “嗯。”领导点点头，“是这样，急不来的。” 然后，他又长叹了口气，“不过咱们华国现在对于体育人才的渴望空前强烈，你也知道，现在恢复高考了，那愿意来练体育的孩子就更少了，不管是哪个项目都缺人才。” “明年，就是四年一届的全运会，我希望各个省市的运动员们都能赛出成绩，赛出风采，为了后年做准备。” “后年？”刘宣愣了愣。 领导看着他，笑道：“也不怕提前告诉你，后年，就是四年一度的奥运会，那可是全球性的体育盛事，预计在明年，我们就能恢复在国际奥委会的合法席位。” “只要成功恢复席位，我们就要去参赛。” 参加奥运会？！ 刘宣猛地瞪大了眼，呼吸都粗重了起来。 身为一个曾经的运动员，奥运会是什么级别的比赛？奥运奖牌是多重的分量？他无比清楚。 华国上一次参加奥运，那还是在1952年，之后几十年的时间，华国可都没有参加过一次奥运会啊！ 要是他们东省的运动员能够在第一次参加的奥运会上面拿到奖牌，那该是多大的荣耀！ 刘宣只是想想，就不可抑制地兴奋起来，血液都燃烧沸腾起来了！ “这也是为什么从去年开始，我们就大力发展体育人才的原因。”领导继续道，“现在打仗少了，国家的实力不再只是单从经济水平和军事力量上面来评定，文化、体育、科技等等全都是国家强大的一部分，所以，恢复席位，参加奥运会，拿到奖牌，这是上面慎重做下的决定，你明白吗？” “我明白，我当然明白！”刘宣激动不已，“领导，您放心，我们东省一定好好发掘发展体育人才，为国争光！” 他恨不得立刻立个军令状来表决心。 “这就好啊。”领导欣慰地点点头，“这事儿在这次比赛之后就会传达到各个省队，我就是先跟你说一声。” “对了，说到你们东省的射箭人才，我突然想起一个人来，好像挺不错的。” “谁？”刘宣立刻正襟危坐，“您说的是哪位运动员？” 一时之间，刘宣脑子里掠过了不少名字。 第一百三十九章兴师问罪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诶，那姑娘叫什么来着？我就听了一嘴，这一时还想不起来了。”领导卡壳了，看向自己身边的助手，“小王，上次说的那个小姑娘叫什么名字来着？” “领导，叫沈惊羽，东省青市体校的。”他身边的助手立刻道，“是郭梅珍教练带的学生。” 刘宣瞳孔一缩，眼里全是不可置信。 他想了那么多的名字，都没有想过领导说的人会是沈惊羽。 沈惊羽不就只参加了一场比赛吗？还是他们省内的选拔赛，名字竟然都已经传到总局的领导耳朵里去了？ 刘宣只觉得不可思议。 “对对对，就是叫这个名字，沈惊羽！”领导恍然想起，“瞧我这记性，真是记不住。” “老刘啊，我听说了，这个叫沈惊羽的丫头很有潜力啊，你是省队的主教练，可要好好培养。”领导随口叮嘱了一下。 刘宣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领导，您这是听谁说的？” “国家队老秦说的啊，她说那丫头虽然成为射箭运动员的时间还不久，但天赋和潜力都很惊人，之前在个什么比赛上面一鸣惊人。”领导直接道，然后疑惑，“怎么？他说的不是真的？” “是……真的。” 不少人都知道的事情，刘宣也不敢说不是，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事儿竟然连国家队的教练都知道了，而国家队的教练是怎么知道的，刘宣都不用多想，估计都是从郭梅珍嘴里传出去的。 她难道就不怕把沈惊羽捧得越高，以后摔得越惨吗？ 不过是才参加了一场比赛，就已经搞得人众皆知，刘宣满心复杂，沈惊羽以后会走多远，他还真有点不确定了。 “是真的就行。”领导点点头，“你们东省出了这样的人才，你应该高兴才对啊。” “我当然高兴了。”刘宣继续笑。 “对了，她这次来参加比赛了吗？” “来了。” “那行。”领导偏头对助手小王说，“到时候注意一下这个叫沈惊羽的运动员的成绩。” “好的，领导。”小王依言记下。 刘宣的心情顿时更加复杂了，总局领导都注意上了，沈惊羽以后只要成绩不差，那总局还不是大力扶持？ “对了，老刘，我记得你闺女的成绩也一向不错，这次她来了吗？”领导又想起这事儿了，问了一句。 刘宣：“……” 领导，您就别对了，都对了好几次了，一次比一次让他难受。 “来了。”刘宣自己都不好意思说自己闺女是以替补的身份来的。 所幸这次领导终于没有再继续追问。 刘宣长舒了一口气，又东扯西扯一番之后，他终于从办公室出来。 想起沈惊羽，他咬了下牙，这么冷的天，他的背后竟然全是汗。 “爸！” 等了半天的刘惠文见他出来了，连忙叫了一声。 刘宣抬眼，看见鬼鬼祟祟的自家闺女，眼里竟然闪过一丝嫌弃。 凭什么别人的闺女能被总局领导提起注意到？他刘宣的闺女竟然落到了替补的地步？ 他越想，越觉得心里不是滋味儿，连带着对刘惠文又多了几分不满。 “不是说了在这里要叫我教练吗？”刘宣沉着脸。 “我知道了，刘教练。”刘惠文没有注意到她爸对她的嫌弃，一心想着告状，“刘教练，沈惊羽她们刚才惹祸了。” “什么？惹祸？”刘宣皱眉，“惹什么祸了？” “她和范秀还有江宁，跟粤省的队员吵起来了。” “什么？吵起来了？跟谁？” “粤省的林逾和林安兄妹。”刘惠文直接道，“刚才就在基地门口吵的，很多人都看见了，估计这会儿整个基地都传遍了。” 刘宣眼皮子一跳，林逾，林安？ 这要是其他运动员，他估计就直接揭过去不管了，但是这两人，尤其是林逾，那可是国青队即将招收的运动员，那这事儿他就不能不管了，得好好批评教育一下。 “她们人现在在哪儿？”刘宣沉着脸问。 “应该是去训练场了，我听见她们说要去熟悉一下比赛场地。” “走，过去。” 刘宣带着刘惠文一起，果然在训练场上找到了沈惊羽几人。 训练场上人不少，都是来看比赛场地的，刘宣皱眉对沈惊羽几人道：“你们都过来一下。” 三人互相看看，本来还有些疑惑，再看看一脸幸灾乐祸的刘惠文，还能不明白是因为什么吗？不就是知道刚才的事儿来兴师问罪了。 郭梅珍走过来，“刘教练，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吴教练跟在她的身后。 “郭教练，吴教练，我问你们，刚才她们和粤省队员吵起来的时候，你们在哪儿？”刘宣问道。 “我们在旁边看着啊。”郭梅珍随口道。 “旁边看着？”刘宣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你身为教练，竟然不阻止自己的队员和别人起冲突？还眼睁睁地看着？” “你知不知道这件事情要是传到总局领导耳朵里，有多严重？” 刘宣都不敢想总局领导刚夸了沈惊羽，转头又听到沈惊羽和别人吵架的事情会是什么心情？ “有多严重？”郭梅珍诚恳地问，“我还真不知道。” 刘宣：“……” “我们是来比赛的！不是来和别人吵架的！”刘宣怒不可遏，“而且你们跟谁吵不好，跟林逾吵？你不知道他马上要去国青队了吗？” 得罪一个国青队的队员，对他们没有任何好处。 “刘教练，事情的起因你了解吗？”郭梅珍也沉下了脸，“她们是为了捍卫我们东省射箭的荣誉和名声才和别人吵起来的，林逾又怎么样？国青队又怎么样？难道就能够傲气得把谁都不放在眼里吗？” “她们没有做错任何事情，我为什么要阻止？” “那如果事情闹大了，场面控制不住怎么办？”刘宣质问她，“你知不知道要是事情闹大了，我们很有可能会被取消比赛资格？” “不会！不会控制不住！”郭梅珍斩钉截铁道，“她们不是小孩子，做事都有分寸，知道度在哪里。” 刘宣气得胸口起伏，说不出来话。 吴教练眼观鼻鼻观心，心里却舒服得不行。 刘宣啊刘宣，你在省队霸道这么多年，可算是有人治你了。 第一百四十章熟悉场地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刘宣深呼吸了几口气，努力控制住情绪，“郭教练，不管你怎么说，我都必须要提醒你一下，我们现在在外面，代表的是我们东省，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都必须三思而后行。” “我当然知道。”郭梅珍毫不犹豫地应下他的话，“我的学生，做的任何事情，造成的任何后果，都由我负责。” 刘宣的牙咬了又咬，最后只憋出一个字。 “好。” 他转身大步离开，背影都透着一股子怒气。 范秀立刻露出笑脸，“耶，胜利！”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刘宣吃瘪呢，果然还是得郭教练这样的人硬刚啊。 江宁和沈惊羽也是身心舒畅。 吴教练无奈地摇摇头，还是说了范秀一句，“收敛点儿。” 他这傻学生，就算心里高兴，也不能表现得这么明显啊。 刘惠文看了一眼得意的范秀，牙都快咬碎了，凭什么不管她们做什么事情，不管是好是坏，都有教练护着。 而她呢？ 刘惠文不愿再深想，她重重地哼了一声，然后转身跟着她爸离开。 “行了，没事儿，咱们继续熟悉场地吧。”郭梅珍轻描淡写道，就像刚才的那场争执没有发生过一样。 “是，教练。” 这次的比赛都是单人赛，没有团体赛，比赛场地就是在这个室外的训练场，室外的射箭比赛相较于室内来说，不确定的因素比较多，发生意外的可能性也更大，所以她们需要最大程度地熟悉比赛场地。 江宁拎起自己一根头发竖在空中，感受了一下，说道：“还好，这里没什么风。” 影响室外射箭比赛成绩的原因除了运动员个人的实力和发挥之外，最关键的就是天气对比赛的影响。 天气晴朗，没有风，是最理想的比赛环境，可如果天公不作美，飞沙走石的话，问题就大了。 吴教练笑了笑，“宁市这边常年风速不大，气候较为温和，否则也不会有这么多射箭队来这边训练了。” “吴教练说得对。”郭梅珍也道，“放心吧，就算比赛的时候天气没有到理想的状态，那影响的也不止是我们，大家都是平等的，最重要的，是不要让天气影响自己的发挥和心态。” “我明白的。”江宁也不是第一次参加室外射箭比赛了，这些道理她都明白。 不过，沈惊羽还是第一次参加室外射箭比赛呢，江宁不免为她担心了一秒。 她看向沈惊羽，却发现她一点儿紧张的表情都没有，甚至还在走神。 江宁：“……” 这人的心理素质未免也太好了一点儿吧？不知道的还以为参加了不少比赛久经沙场的人是她呢。 “明天虽然不比赛，但明天上午是比赛的开幕式，会有总局的领导和射箭协会的领导讲话，大家也多注意听听，有好处的。”郭梅珍给她们说了一下日程安排。 “知道了，郭教练。” 几人都乖乖点头。 “明天下午就需要大家上交自己带的弓箭配件给比赛组委会检查，所以，大家都保护好自己的弓箭，今天也不用训练了。” 现在训练场上就有不少运动员拿着自己的弓箭在训练，但在郭梅珍看来现在训练的意义不大，反而因为这里人多和场地的因素，会容易出意外，如果出现碰撞或者弓箭折损的情况，那就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毕竟养兵千日，临时抱佛脚的作用不大。”郭梅珍继续道，“大家也不用担心比赛的时候不顺手，不是熟悉的环境，因为等到比赛的时候，会有试射的环节，让大家调节自己的弓箭。” 江宁点点头，她对这些流程和环节很清楚。 郭梅珍是说给沈惊羽听的，虽然在来之前她已经说过了，但还是想再提醒一遍。 沈惊羽虽然也知道这些，但还是认真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听明白了。 “嗯。”郭梅珍拍拍手，“行了，那就早点回宿舍休息，养足精神。” “是，教练！” 三人整齐划一地回答道。 吴教练忍不住笑，然后开玩笑似的对郭梅珍道：“郭教练，我发现我这俩学生还挺听你的话，要不回去之后你把她俩带走教一段时间？” 郭梅珍挑挑眉，点头，“好啊，我当然没意见。” 给她送两个好苗子来，她当然没意见了，甚至还能热烈欢迎呢。 吴教练看她的表情，突然觉得不太对。 “还是算了吧，这俩孩子皮，我怕她们给您添麻烦。”吴教练干笑了一声。 不对劲，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对劲！ 郭梅珍的专业水平，他当然不怀疑，但是这人送过去之后，还能不能回得来？那就不知道了。 “没事儿，吴教练，您想什么时候送来都可以，我随时欢迎。”郭梅珍故意道。 吴教练心里瞬间更警惕了。 等郭梅珍转过身去跟沈惊羽说话的时候，他连忙对范秀和江宁道：“你们俩可要坚定立场，可别郭教练说几句你们就跟着跑了。” 吴教练实在是不放心，他开始后悔自己刚才为什么要说那种玩笑话。 江宁和范秀乖乖点头。 吴教练松了一口气，放下心。 他没有看见的是，范秀和江宁对视了一眼，其实…… 她们还有点想去呢。 当然了，这话千万不能跟吴教练说，她们怕他气晕过去。 比赛场地看了，沈惊羽三人也准备回宿舍了，教练的宿舍和她们不在同一栋，是分开的。 郭梅珍道：“你们先回去，我还有点儿事儿。” “好。” 沈惊羽三人直接回了宿舍，吴教练无事，也回去休息了。 郭梅珍想了想，往体训基地办公楼那边走去，她今天好像看见了一个熟悉的面孔，她得去瞧瞧。 她走到办公楼那边，还没来得及找呢，身后就是一身惊呼。 “梅珍？” 又惊又喜的语气。 郭梅珍回过头，看见的果然是那张熟悉的脸。 对面人瞪大了眼，冲过来，一巴掌拍在她肩膀上。 郭梅珍瞬间疼得龇牙咧嘴，却忍不住露出笑。 第一百四十一章曾经队友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对方是个和郭梅珍年龄相当的中年女人，高高瘦瘦的，眼睛又大又亮，看着很精神。 她看着好久不见的老友，没忍住又锤了郭梅珍一拳。 “天杀的，郭梅珍，真的是你啊？别人说你当教练了，我还不信呢？” 郭梅珍笑道：“是我，小夏，好久不见。” “什么小夏？”对方翻了个白眼，“都多少年过去了？我早就是老夏了。” 郭梅珍上下打量她，“就是小夏，没变，这么多年你都没变，还是以前的样子。” 小夏，夏洁，她在国家队时的队友，关系很不错，可从她退役之后，很多年都没有再见过了。 郭梅珍有听说过她的现状，夏洁退役后选择了当教练，之前在一个省队当主教练，后面升到了总局去做管理工作，这么多年没见，郭梅珍也没想到，这次的比赛，她也过来了。 她看着夏洁就忍不住笑，看着她，郭梅珍就想起以前在国家队的日子，忙碌疲惫，但也充实快乐。 “梅珍，你变了，你这嘴现在可是越来越甜了，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呢？”夏洁亲热地搂着她的肩膀，根本没有多年未见的生疏感，“走，我们去办公室好好聊聊，你跟我说说，你怎么愿意当教练了？” “行，我慢慢跟你说。” 两人上了楼，到了一间办公室坐下。 “这是基地临时给我们总局工作的办公室，你先坐，我给你倒杯水。”夏洁去倒了杯水给郭梅珍，然后道，“快说说，你怎么愿意当教练了？我记得以前你退役的时候，咱们师父那么让你留下来，你都没答应，说再也不想看着这些弓箭也不想上赛场了。” 夏洁揶揄道：“你也是，这么多年没有半点儿消息，结果一出来，还是干了老本行。” 郭梅珍失笑，她那个时候年轻气盛，退役的时候满心落寞，哪里还能留下当教练触景生情呢？ “可能是过去太久了，我也已经放下了，所以觉得来当当教练也没什么，就算给自己找点事儿做吧。” “你少来这套！”夏洁翻了个白眼，“我告诉你，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 “你要是能放下，现在就不会选择出山当教练了。”夏洁非常了解自己这个曾经的队友，“想当初咱们队里，你的成绩可是数一数二的，我们都没想到你那么早就退了，虽然你没说，但我们都知道是为了什么。” “就是因为你太热爱射箭了，所以你才忍受不了那些。”夏洁叹了口气，“不过现在好多了，现在的运动员相较于我们之前，比赛环境等各方面都要好太多了。” 郭梅珍点点头。 “对了，我听老秦说，你收了个天分很高的学生？”夏洁突然想起这事儿，问她。 “对。”郭梅珍点头，然后有些无奈，“老秦那个大嘴巴，怎么哪儿都去说？” 老秦也是和她同期国家队的队员，只不过他是男队的，沈惊羽的那把弓就是她之前拜托老秦去弄来的。 “那看来就是真的了，天分很高，有多高？” 夏洁其实只是随口一问，但郭梅珍想了想，非常认真地回答了她。 “比我高，比我参加亚运会、世锦赛那两年都高。” 夏洁愣住，她参加亚运会和世锦赛的那两年？那不是梅珍实力最巅峰的那两年吗？ “你开什么玩笑？”夏洁不敢相信，“你是说你那学生能比得上你？” 郭梅珍笑了一声，慢悠悠地喝了口水之后才道：“那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突然出来当教练？” 夏洁恍然，原来是收了个决定天赋的学生才愿意出来的。 “敢情你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啊。” 郭梅珍：“……”这话怎么听着有点怪怪的？ “你那学生叫什么名字来着？我这次多注意一下她的成绩。”夏洁开始好奇了，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学生能让梅珍说得如此夸张？ “沈惊羽。” “下雨的雨？” “不，羽毛的羽，惊天之羽。” “沈惊羽？”夏洁咂摸了一下，笑，“这名字倒是取得好，一听就是个射箭的。” 夏洁点点头，“行，我到时候多注意一下。” 郭梅珍嗯了一声，“不过这事儿你别再去跟别人说了，她年纪还小，我不想有太多人关注她，影响到她。” 沈惊羽成为正式射箭运动员才不过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就引来这么多人的关注，其实并不是什么好事情，郭梅珍只想她一步一个脚印走踏实，别被其他人的眼光所影响。 “梅珍，你这个当教练的还真是为学生计之深远啊。”夏洁感叹了一句，“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总觉得领导应该已经听过你那学生的名字了。”夏洁耸耸肩，“你也知道的，老秦那个嘴巴，向来是藏不住事儿的，你说你那学生天赋那么高，他肯定早就抖落出去了。” 郭梅珍抽了抽嘴角，有点后悔，要不是老秦是最合适的人选，她之前还真不该找他帮忙。 “不过这也不完全是坏事儿。” “什么意思？”郭梅珍听出她话里有话。 夏洁看了看只有她们两个的办公室，想了想，索性直说了。 “梅珍，明年就是四年一届的全运会，这事儿你知道吧？” “当然知道。”郭梅珍点头，这样的事儿，就算她没当教练她也知道。 “后年呢？后年有什么比赛你知道吗？”夏洁道。 “后年？”郭梅珍放下杯子，拧眉思索。 后年有什么大型比赛？ 然后，下一秒，她猛地瞪大了眼睛。 “小夏，你不会是说……”郭梅珍想到了一个可能，但这个猜测太惊人了，她都不敢说出口。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夏洁压低声音道，“上边儿说了，只要在奥运之前，我们能恢复在国际奥委会的合法席位，我们就派运动员去参赛。” “而且我们不但要去，还要拿到成绩，拿到好成绩！” 参加奥运会？ 郭梅珍满心震惊，就算是她实力最巅峰的那一年，她都没有想过参加奥运会的可能性，现在竟然有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激动期待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见郭梅珍一脸震惊的模样，夏洁好笑道：“怎么？傻了？” “可不是傻了嘛。”郭梅珍摇摇头，感叹地摇头，“要搁我们当运动员的那个时候，哪儿能想着还有机会去参加奥运啊？” 参加奥运会，站上奥运的赛场上，为国争光，可以说是每一个运动员的终极梦想，只是，郭梅珍当运动员的那个年代根本就不敢想这事儿。 “说的也是。”她这么一说，夏洁也有些感慨了，“所以我说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啊，现在这些孩子可是赶上好时候了。” 对啊，赶上好时候了。 郭梅珍笑着，突然笑意凝固，想到了什么。 如果后年她们国家的运动员真的能去参加奥运的话，那么惊羽会不会有机会？ 郭梅珍想到这个可能性，呼吸粗重起来，虽然沈惊羽现在还是第一次参加正式的大规模比赛，但人都是有理想的，参加奥运的机会和可能性摆在眼前，谁都不可能不心动？ 郭梅珍心情复杂，既期待又拼命告诉自己要冷静下来，时间还早呢，不能想得太远，但……万一呢？ 还有两年的时间，一切都是未知数，说不准沈惊羽那丫头真的能成长到那个地步呢。 郭梅珍还在想呢，夏洁又道：“我给你说这事儿呢，就是想给你提个醒。” “趁这个时间，你赶紧培养手里的好苗子，多磨练磨炼，等到时候，国家不拘一格降人才，说不定你那学生有机会呢？”夏洁冲她眨了眨眼睛，意思很明确了。 郭梅珍顿时心领神会。 她也明白了，为什么这次的比赛，明明不算是非常正式的全国性比赛，却有那么多的总局领导和国家射箭协会的领导过来，为的就是选拔人才。 要是沈惊羽这次表现出色，入了国家队的眼，那么未来…… 郭梅珍又不敢想下去了，她现在的心情甚至比自己当初第一次出国参赛时还要激动和兴奋。 “我明白了。”郭梅珍平复了一下心情说道，然后认真对夏洁道，“谢谢你，小夏。” 这么重要的消息，小夏就这么告诉了她，郭梅珍很感激。 “害，有什么可谢的？”夏洁摆摆手，“这事儿我现在不说，后面总局的领导们也会说，说不定现在你们代表队的主教练已经知道了。” 知道了？ 郭梅珍愣了愣，突然想起刘宣下午去见了总局领导的事儿，那么问题来了，刘宣知不知道这事儿？如果知道，为什么没有说？这种事情对于教练和运动员来说，都是非常重要的。 她表情变了变，心里开始猜测。 “想什么呢？”夏洁见她出神，疑惑道。 “没什么。”郭梅珍笑了笑。 不管刘宣知不知道这件事儿，都无所谓，反正她已经知道了。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追忆了一下往昔，都十分感慨，过往的时光已经回不去了，她们现在的身份也不再是当年那个热血沸腾的运动员了，她们都有了新的身份，一个做管理工作，一个做教练，但庆幸的是，都做的是自己喜欢的事情，也不算遗憾。 “行了，差不多了，我就先走了。”郭梅珍起身，告辞。 “好。”夏洁点点头，“以后常联系。” “嗯。”郭梅珍也点了点头。 以前她没当教练的时候，不太想接触射箭方面的事情，和以往的旧友也甚少联系，但现在不一样了，她释怀了很多，也愿意再和旧友多多联系一下，哪怕只是简单地畅聊一下往昔。 “你那学生要是争气的话，说不定我们很快就能成为同事了。”夏洁想了想突然道，“到时候咱们又是一个战壕里并肩作战的战友了。” 郭梅珍失笑，她当然懂她的意思。 沈惊羽以后如果能进入国家队的话，她肯定会跟着一起去，那她和小夏不就又是战友了吗？ “以后的事儿谁都说不准，时间很长着呢，慢慢来吧。” 郭梅珍对沈惊羽的实力和天赋当然很有信心，但是在其他人面前，她当然更谦虚一些，也不会把话说得那么满。 “行，以后的时间还长，那就祝你们这次有所收获吧。”夏洁又道。 “那就借你吉言了。” 两人伸出手，交握了一下，会心一笑。 郭梅珍出了办公室，回宿舍的路上，一直在思考奥运的事情。 原谅她，没有哪个运动员或者教练，在听说能有参加奥运的机会的时候，能够保持冷静，无动于衷。 她当然也不例外了。 可是郭梅珍犹豫了一下，到底是没有第一时间告诉沈惊羽她们这件事情。 孩子们马上就比赛了，在比赛前告诉她们这样的大事儿，很有可能会让她们太过激动而心态不稳。 还是等比赛结束之后再说吧。 郭梅珍这样想着，已经到了宿舍。 好巧不巧，和她同一个宿舍的教练正是粤省的一位教练。 那位教练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一眼郭梅珍，然后似笑非笑道：“郭教练，久闻大名啊。” 郭梅珍听着她语气里的阴阳怪气，皱了皱眉，也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以前当运动员的时候就听说过你，专业实力过硬不说，脾气那也是相当的硬，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您学生的性格和脾气也跟您差不多啊，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 “你到底想说什么？”郭梅珍表情沉了下去。 “没什么，只是想告诉你，身为运动员，光是嘴皮子功夫厉害没用，最重要的还是实力。”那位教练笑道，“吵架吵赢了算什么？最重要的还是在赛场上见真章。” “呵。”郭梅珍轻笑一声，“这句话，我也同样送给你好了。” “比赛场上，才是检验实力的时候，说这么多话没用，你也不用对我说这么多，还不如多跟自己学生说说，别到时候真的让人笑掉大牙。” 那教练的表情骤变，看着郭梅珍拿着东西出去洗漱，一口牙都快咬碎了。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郭梅珍！ 第一百四十三章故意提起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运动员宿舍那边，沈惊羽和江宁、范秀两人正聊得开心，她们虽然成长环境不一样，却能聊得到一起，没有丝毫滞涩的地方。 刘惠文回到寝室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幅热火朝天的画面。 三人默契地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继续聊自己的。 刘惠文：“……” 她深呼吸了一下，不生气，不生气，生气给她们留余地。 刘惠文很快能静下来，不是因为她自我调节情绪的能力变强了，而是因为她现在非常兴奋。 她已经听她爸说了奥运会的事儿，整个人都处于亢奋当中。 和参加奥运比起来，这次的比赛算什么？完全不值一提。 刘惠文开始琢磨，她要是想后年能有机会参加奥运会的话，在这之前，就必须拿到国家队的入场券，否则想都别想这事儿。 可要怎么才能拿到国家队的入场券？ 刘惠文开始思索起来。 其实也没有什么别的答案，无非就是出成绩，用最亮眼的成绩，站到国家队教练的面前，那么加入国家队，就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了。 出成绩！一定要出成绩！ 刘惠文对出成绩的渴望空前的高。 她想着这次来的这么多的总局领导，如果，她是说如果，她这次能被总局领导注意到，那么就算不至于那么快加入国家队，也能给他们留下一个好印象。 刘惠文这样想着，只觉得浑身的血也都沸腾了。 可想着自己这次仅仅只是一个替补的事儿，她浑身的血又凉了。 她不过是一个替补，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让总局领导看到她呢？ 刘惠文陷入沉思。 旁边的三人自然是不知道她心里现在的一番风起云涌，还在自顾自地聊着。 “你真的自己做了一把弓吗？”范秀听沈惊羽说这，惊呼了一声，“好厉害。” 沈惊羽笑笑，“也没什么厉害的，就是做着玩儿罢了。” “做着玩儿也挺好的。”江宁道，“至少可以增加对弓箭的理解。” 自己动手做一把弓，当然会对弓的各方面都有实质性的了解，这种了解，可比直白的训练来得快，也更深厚。 江宁想着，自己什么时候有时间的话，也可以试着做一把弓。 “真好。”范秀撑着下巴羡慕道，“我也好想有一把手工做的弓啊。” “那你就试着自己做呗。”沈惊羽道，“其实并不算难。” “我不行。”范秀把头摇成了拨浪鼓，“我可做不了这样细致的活儿，我妈说我连烧开水都不会，更别提其他的了。” 沈惊羽忍不住笑，“你是不是太夸张了一点？” “真的，一点都不夸张。”范秀瞪圆眼睛道，“我以前还想学着帮家里做饭啥的，结果差点把房子给烧了，从那以后，我妈就明令禁止，不让我踏进厨房一步。” 她讲得眉飞色舞，语气夸张，整个人滑稽得不行。 沈惊羽笑得不行。 “行，要是以后有机会，我给你做一把，一把属于你自己的弓。” “真的？”范秀眼睛瞬间亮起来，“那真是太好了！” “不过什么时候做我就不知道了，得等我有时间才行。”沈惊羽泼了点凉水，“而且你前面还排着一个呢。” “还排着一个，什么意思？” “就是我还答应了别人，要给另外一个人做一把弓。” “谁啊？”范秀好奇道，“也是射箭运动员吗？” “嗯。”沈惊羽顿了顿道，“曾经是。” “曾经？”范秀更疑惑了，“这么早就退役了？” 江宁心思比范秀敏感得多，她睫毛颤了颤，似乎想到了什么，看向沈惊羽。 沈惊羽却看向了一旁正在沉思的刘惠文，她眯了眯眼睛，故意加大了一点儿音量。 “对，她曾经是一名射箭运动员，很优秀，她的名字叫王、芯、婵。” 她故意一字一顿地说道。 然后就清清楚楚地看见刘惠文的身体抖了一下。 江宁眼神闪了闪，范秀瞪大了眼。好歹没惊叫一声。 刘惠文还正在思考这次怎么才能把替补变成正式的，就猛地听见了王芯婵的名字，她的身体下意识地抖了抖。 她瞬间看向说话的沈惊羽，沈惊羽也正看着她，不闪不避。 “你刚才说谁？”刘惠文死死地看着她，问道。 沈惊羽怎么会认识王芯婵？ “我说王芯婵啊。”沈惊羽微微一笑，作无意状，“怎么，你知道她？” 刘惠文僵硬地笑，“我当然认识，她以前可是我的队友。” “是吗？”沈惊羽耸耸肩，“那我就不知道了，我认识她的时候，她已经不是运动员了。” 她说得云淡风轻，好像真的不知道王芯婵和刘惠文之间的龃龉一般。 刘惠文看了她许久，也从她的表情上找不出异样，只能作罢。 “你怎么会认识她的？” “我怎么会认识她的？这难道需要跟你报备吗？”沈惊羽反问道。 刘惠文沉默两秒，继续僵硬地笑，“当然不需要。” “那你还问？” 刘惠文咬着唇，转过头。 沈惊羽收回视线，江宁动了动眼神，用眼神询问她。 沈惊羽微微摇头，示意她没什么事儿。 她就是故意提了一嘴王芯婵的名字，想看看刘惠文的反应，刘惠文果然没让她失望，那做贼心虚的样子简直要摆在脸上了。 宿舍里一时陷入了寂静，有一种古怪的氛围在默默流淌。 还是范秀打破了宁静，“时间也不早了，咱们也赶紧洗漱休息吧。” 她快受不了这种窒息的氛围了。 “好。” 三人拿着盆出门去水房洗漱。 到了水房，江宁左右看看，确定没什么人之后才问沈惊羽，“你刚才怎么提她的名字了？” 她有些担忧，怕刘惠文发现什么而盯紧沈惊羽不放。 “就是随口一提罢了。”沈惊羽不以为然，“放心，刘惠文还没那个本事把我怎么样。” “可她这次既然用替补的身份跟来了，就一定会想方设法动手脚的。”江宁还是有些担心，“要是她一个人我还不怕，我就怕……” 她话没有说完，但沈惊羽懂她的意思。 无非就是怕刘宣助纣为虐，帮自己闺女干些不光彩的事儿。 第一百四十四章从不反省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这次来了这么多的领导，刘宣不一定敢的，他就算是真想做什么，也得掂量掂量。”沈惊羽轻笑一声，“而且他要是真敢顶风作案，也未免不是一件好事儿。” 抓贼抓脏，这次比赛这么多省市的代表队，还有那么多的领导，刘宣那小心谨慎的性格，可能不会做什么，但是刘惠文那个蠢货就说不一定了。 “反正大家都警惕一点儿，别被人钻了空子。”沈惊羽道，“尤其是我们的弓箭，这是最重要的，必须要保护好。” 其他事情都好说，要是弓箭出了问题，才是真的麻烦了，虽然在这体训基地肯定有其他的弓，但始终不是自己用顺手的武器，到底会对比赛有很大影响的，沈惊羽不想这种事情发生。 “我知道。”江宁点点头。 范秀哼了一声，“我今天晚上就睁着眼睛睡觉！我看谁敢动手脚！” 她一脸坚定的样子着实有些好笑，沈惊羽和江宁顿时笑个不停。 “砰！” 身后传来砰的一声，三人转过身去，才发现是刘惠文拿着盆敲了一下水房的门，脸色不善地看着她们。 “走吧，回去了。”江宁轻飘飘道。 “好。” 三人出了水房，一个眼神都没给刘惠文。 这种无视，把刘惠文更加气得脸红脖子粗，她把水龙头开得哗哗的，狠狠地抹了一把脸。 ————————— 第二日一早，几人就早早地起来了，上午是比赛的开幕式，她们可不能迟到。 下楼的时候，看见郭梅珍和吴教练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刘惠文左右看看，“我爸呢？” “刘教练去带男队了。”郭梅珍随口道，“今天我带你们几个。” 刘惠文咬咬唇，不说话了。 “走吧，先去吃饭。” 一行人去了食堂吃饭，食堂里人不少，多是各省代表队的。 因为有了昨天的冲突，沈惊羽几人进来的时候，不少人的视线就直接落到了她们身上。 “那就是东省女队的吗？” “哪个是沈惊羽啊？谁能给我指一下。” “就那个，最左边长得挺好看的那个女生，我们教练说她应该挺厉害的。” “听说昨天两个队吵得挺厉害的，林安估计要把她当作对手了。” “……” 林安现在的视线可不就在沈惊羽身上嘛，她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不算平静。 昨天回去之后，她自然也打听过沈惊羽这人，但得到的信息太少，就知道她成为运动员的时间不长，甚至只参加过那么一场选拔赛，虽然成绩非常亮眼，但这实力有几分水分或者说是不是昙花一现，谁也不知道。 包括她在内，这次的比赛，估计有不少人都要关注着这个沈惊羽了。 “你什么表情？一直看着那死丫头干什么？”她哥林逾突然凑过来，故意道，“你不会是被吓到了，怕输给她吧？听说她好像是有点儿本事。” 林安斜他一眼，“管好你自己的比赛就行！少操心我！” “行，当我没说。”林逾耸耸肩，不以为然，“只是到时候输了，你可别哭鼻子。” 反正那死丫头不是男队的，再厉害对他也没什么威胁。 “不可能！”林安想都不想道。 “不会哭？” “不会输！” 林安气呼呼地瞪一眼林逾。 林逾举双手作投降状，示意自己再也不说了。 沈惊羽几人对周围的视线视若无睹，自顾自地打菜吃饭。 “还是昨天那国营饭店的菜好吃。”范秀尝了两口，小小声说。 吴教练瞪她，“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 “我就说说嘛。”范秀委屈道。 郭梅珍笑着安抚，“行了，我答应大家，只要咱们这次比赛的成绩不错，走之前，我们再去那国营饭店吃一顿。” “好耶！”范秀欢呼一声，然后立刻对着沈惊羽范秀两人双手合十，“求求两位，这次一定要大杀四方，拿到好成绩！就当是为了我，为了这顿饭。” 她这模样着实把江宁逗笑了。 “行行行。”江宁满口答应，“我尽量。” “不是尽量，是全力以赴！”范秀握拳，给两人加油打气，“记住，你们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沈惊羽：“……” 为了一顿饭战斗，她说得还有些让人热血沸腾了。 “你们几个啊。”郭梅珍忍不住笑，“赶紧吃饭，等会儿开幕式开始了。” “好。” 几人猛猛扒饭。 刘惠文低头吃着饭，一言不发，出奇的安静，眼神却是晦暗不明。 吃完饭后，郭梅珍也受不了被人当猴子一样看着了，她带着几人往运动场走去，开幕式就在运动场举行。 虽然这个开幕式比较简单，但来的领导可都不简单，是以这个体训基地的领导也非常重视，做了横幅拉上。 一行人刚到运动场，就看见了“第一届全国射箭交流赛”这几个字。 前面摆了一些椅子，是给领导们坐的，她们都是只有在后面站着的份儿。 按照区域划分，几人找到了东省的位置，刘宣和男队的几人已经在了。 见她们不慌不忙的样子，刘宣皱眉，“都什么时候了？给我打起精神来！” 郭梅珍看了一眼手表，指指天上，“七点半，太阳都还没打起精神来呢。” 刘宣：“……” “噗！”男队中有人没忍住笑了一声。 刘宣顿时气得看过去，“笑什么笑！” “昨天人家还说我们东省射箭男队出不了成绩，你们还有脸笑！” 男队几人瞬间严肃脸，不敢说话了。 他们自然也听说了林逾嘴他们的话，虽然很气，但是无力反驳。 “刘教练，学生出不了成绩，不单是学生的问题，有的时候也要找找教练的问题。”郭梅珍轻描淡写道。 刘宣脸色阴沉，“郭梅珍，我说什么你都要唱反调，你是不是非要和我对着干？” 他气得连郭教练都不叫了，直接连名带姓地喊。 刘宣已经忍她很久了，要不是因为她背后的靠山和人脉不少，总局也有不少她曾经的队友，知道郭梅珍不好惹，他才一忍再忍，不然他早就发作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领导画饼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刘教练，我只是喜欢说点儿实话罢了。”郭梅珍倒是气定神闲，“学生又不是自学成材的，出不了成绩，当然有教练的问题，我这话没说错吧？” “我记得你当年好像也对教练说过……” “好了，闭嘴！别说了！”刘宣猛地打断她，他深呼吸一口气，压下怒气，“郭教练，请你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可以吗？” 郭梅珍微笑，“当然可以。” 她带着女队几人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去站定。 “郭教练，你刚才想说的是什么啊？”范秀实在是忍不住好奇，悄悄问道。 郭梅珍但笑不语。 她当年虽然跟刘宣不算熟，但也是听说过这人的不少事儿，再说了，国家队大家一起同吃同住，能藏住什么秘密的，真的太少了。 刘宣这个人，在国家队属于那种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天赋，有，但不多，努力，也有，但不够，但是他的野心和欲望，比谁都大，想出成绩却做不到，他既不埋怨自己天赋不够好也不自责自己不够努力，他怪到了自己教练身上。 他怪自己教练偏心队内成绩好的运动员，怪教练十分心思只花了一分在他身上，他甚至怀疑有什么东西是教练交了别人而没有教他的。 当年，刘宣就在一次比赛失利后，情绪失控，因为这种不平衡的心态和教练大吵了一架，差一点儿就被开除国家队了，还是因为他之前钻营了不少关系，才把他保住了。 这事儿当年在他们国家队可是热议了好一阵子。 可教练有什么错呢？先不说教练是否偏心，试问谁不是更喜欢天赋好够努力的学生？就连郭梅珍自己，也是因为沈惊羽的天赋才决定留在体校当教练的。 人要做的不是抱怨别人偏心，而是反省自己为什么不够努力入别人的眼？竞技体育就是这么残酷， 想到这件事，郭梅珍就觉得好笑，当年刘宣那么心里不平衡，觉得自己出不了成绩都是因为教练，可现在他当了教练，却不觉得自己有丝毫的错处，把错误归结于学生自己，真是讽刺。 人都是这样的吗？还是说只有他是这样的？站在不同的位置上都只是埋怨对方，永远不会反省自己。 当然了，这些往事郭梅珍还是不会随便给这些学生讲，她还是有些分寸的。 范秀得不到答案，心里跟猫抓一样，被吴教练瞪了好几眼才老实。 随着运动场上人越来越多，各省代表队站到自己的位置之后，总局和协会的领导也来齐了。 第一个上台讲话的是体训基地的领导，他站在台上，笑容满面道：“大家好，我是武鸣体育训练基地的主任魏波，非常荣幸今天能够和大家相聚于此，见到这么多英姿勃发的射箭运动员，我非常高兴，这也是我们体训基地的荣幸。” “这次这个全国射箭交流会，是国家体育总局和国家射箭协会联合主办的，我们是协办单位，虽然这个比赛不像全国射箭锦标赛那么大的规模，但也是一场非常有难度、有挑战性的比赛，因为这次我们聚集了全国顶尖的青少年射箭运动员。” “希望大家这次比赛能够好好发挥，赛出水平，赛出风采！” 他的讲话不长，很快就结束了，话音刚落，热烈的掌声响起。 紧接着就是总局的领导讲话，这下大家振作了精神，竖起耳朵听着。 “大家好，我是国家体育总局的办公室主任谢承东，再次来到宁市，我很高兴，看见这么多的运动健儿，我就更高兴了。” “大家也知道，这两年，我们对于各个体育项目的扶持力度都非常的大，这是因为随着时代的发展，国家的实力已经不再是以前那样单单只看经济水平和军事水平了，这些都是国家的硬实力，而诸如体育、文化、艺术之类的，就是国家的软实力，我们同样要大力发展。” “而且近年来，我们国家的运动员在国家赛场上的身影也比较少，成绩呢，有耀眼的，也有不如人意的，但总归来说，还需要继续进步。” “而进步需要什么？就是你们，台下的你们，你们这些年轻一代的运动员，需要接过接力棒，站上国际的舞台上去，告诉世界，我们华国也是体育强国，你们能做到吗？” 这位领导把话说得很漂亮，也很有鼓舞的力量。 这不，他话音刚落，不少人运动员就大声道：“能做到！” “你们有信心吗？” “有！” “非常好。”领导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意味深长道，“只要大家继续努力，进步的机会很多，展示自己的机会也很多，不管是在国内还是国外，国家也会支持大家的！” 众人听了这话，只觉得跟打了鸡血一样，恨不得立刻站上赛场。 沈惊羽嘴角弯了弯，这领导说的话，要是在后世来看，不就是画饼吗？ 不过…… 国际赛场？ 沈惊羽盘算了一下年份，她记得明年应该就是全运会，世锦赛是两年一次，下一届也是在明年。 这位领导说的国际赛场指的难道就是明年的世锦赛？ 沈惊羽想了一下，就把这事儿抛到了脑后，毕竟，世锦赛什么的，对现在的她来说，还是有点遥远。 她周围知情的三个人自然是听懂了这位领导话里的意思，但三人的表情各异。 郭梅珍表情没什么变化，她和沈惊羽的想法差不多，奥运会在后年，时间还长，想太多也没用。 刘宣则是满眼的野心，还有两年时间，他一定要想办法从省队升到国家队去，要是能够带队出征奥运，那该是多大的殊荣？只要想想，他就觉得浑身血液沸腾。 和他一脉相承，刘惠文也激动得不行，她可不像沈惊羽那样觉得遥远，她觉得自己已经看到了国家队的大门为她打开了，甚至在幻想自己已经站在奥运的赛场上去了。 要是范秀知道她现在心中所想的话，估计又得骂她白日做梦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找训练场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开幕式的流程的确简单，这位总局的领导讲完话之后，就是一位国家射箭协会的领导上台说了两句，最后宣布这次比赛正式开幕，就结束了。 结束的时候，时间还不到十点。 “现在还这么早？咱们干什么呢？”范秀看了看时间道。 她瞅了眼其他队，训练的训练，休息的休息，看场地的看场地…… “郭教练，吴教练，你们俩带着女队自由活动，我和吴教练带男队再琢磨琢磨。”刘宣道。 说完，他就带着男队走了，剩下几人面面相觑。 刘教练这是彻底要当甩手掌柜了？ “诶，等等，粤省那些人是往哪儿走？”范秀的目光突然落在不远处的粤省队员身上。 其他人都是在这一片范围内活动，只有他们往另一个方向去了，可那边是人家体训基地运动员自己训练的地方，都不对他们开放的。 江宁猜测道：“估计是他们教练想了办法，让她们去那边训练吧。” 能够找个僻静人少的地方训练，肯定比在这儿跟人挤要好得多。 范秀撇撇嘴，“还真是为了赢，一刻也不放松啊。” 她倒不觉得别人找了其他地方训练有什么不公平的，毕竟这也算是一种本事。 “你这不说的废话吗？谁不想赢？”刘惠文没忍住呛了一句，“我要是能有机会训练，我也想啊。” “你个替补训练什么训练？”范秀怼了回去。 “替补怎么了？替补我就不能努力了？”刘惠文这次学聪明了，“难道就因为我是替补，我还不能追求进步了？” 范秀噎了一下，一时间找不到话反驳。 刘惠文还没说完，她又看向郭梅珍，“郭教练，我说的话没问题吧？” “当然没问题。”想要努力和进步当然是没问题的。 刘惠文瞬间示威般地冲范秀笑了一下，气得范秀磨了磨牙。 “真是羡慕啊，人家粤省教练为了学生用心良苦。”刘惠文故意阴阳怪气道，“江宁，沈惊羽，你们不是想赢吗？不是说要捍卫我们东省射箭的荣誉吗？还不赶紧也想想办法，多训练一会儿，可别被人给赶上了。” “要是输了，那就不止是丢脸了。” 她这话即是在阴阳怪气沈惊羽和江宁，也是在为难郭梅珍，意思就是说人家粤省教练能做到的，她怎么就做不到？ 江宁看她一眼，不咸不淡道：“我们赢或者输，不劳你操心。” 郭梅珍倒是想了想说道：“射箭这东西，一天不练的确手生，明天就比赛了，的确得训练训练。” “行，我想想办法，给你们找个地方，摸摸弓，提前适应一下。” 其实，就算是刘惠文不说这话，她也打算让她们练练。 吴教练蹙眉，“郭教练，你这个时候去哪儿找训练场地啊？” “我自有办法。”郭梅珍气定神闲，然后对几个小姑娘道，“你们现在回去拿自己的弓，然后又回这儿来等我，吴教练，我们走一趟。” “好的，教练。”沈惊羽和江宁乖乖点头，没意见。 吴教练左右看看，还是跟着郭梅珍一起走了。 “走吧，回去拿弓。”江宁道。 “好。” 几人的弓现在还在宿舍放着，得到下午的时候才会交给比赛组委会检查。 她们往宿舍走去，范秀斜了一眼跟着她们的刘惠文。 “你跟着我们干什么？怎么？你也要去训练？” “你这个替补都能去，我这个替补为什么不能去？难道替补和替补之间还有差别吗？”许是替补两个字听多了，刘惠文也有些脱敏了，“再说了，我记得选拔赛我的成绩比你高吧，我至少还进了决赛，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范秀再次噎住。 江宁微微皱眉，“阿秀，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刘惠文再怎么作妖，只要不碍着她们就没事儿。 “知道了。”范秀愤愤不平道。 几人回宿舍拿了弓，又回到之前的地方等郭梅珍，可好几分钟都没有看见郭梅珍的人影。 “郭教练她们怎么还没来？”范秀张望了一下，奇怪，“不会是没找到训练场吧？” “你当训练场是大白菜呢，想找就能找到？这到处僧多粥少的。”刘惠文露出好整以暇的笑容，她倒要看看，郭梅珍这个时候去哪儿给她们找个单独的训练场地出来？ 她抱着看笑话的心态，可谁知道不过一会儿，郭梅珍和吴教练就来了，两人脸上都挂着笑容，一看就成了。 “搞定了。”果然，几人听郭梅珍笑吟吟道，“我找人给我们安排了一个室内的训练场，大家过去训练吧。” 她带着吴教练一起，当然是去找的夏洁了，夏洁好歹也算是总局的人，这点儿权力还是有的。 “谢谢教练！”范秀眼睛一亮。 “走吧，我带你们去。” “好。” 郭梅珍带着四人往另一个方向去，绕过办公楼，去到了体训基地最后方的一栋楼，她推开了一楼的一扇门。 出现在大家眼前的是一个偌大的训练场，她们眼睛都亮了，这地方不错啊，宽敞明亮，设施设备齐全。 “大家就在这儿训练吧。”郭梅珍环顾四周道，“下午人家运动员要训练，你们就只有三个小时的时间，大家抓紧时间。” 吴教练道：“这个训练场可是你们郭教练去求人得来的，你们可得珍惜。” “明白！” 沈惊羽和江宁对视一眼，虽然她们有同场比赛过，但像这样在一起训练还是没有的，两人都有些新奇。 范秀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兴奋，自顾自地拿出弓，热身之后就开始拉弓搭箭。 她眯了眯眼，一箭射出去。 “才七环。”范秀看了一眼前方的靶位，有些失望，“还是手生了。” “不行就不行，找什么借口！”刘惠文嗤笑一声。 范秀瞬间转头看她，“你行你来！” “我来就我来！” 刘惠文哼了一声，将早就喵好的箭射出。 “九环！” 她立刻得意地冲范秀一笑。 “咻！”箭破空的声音响起。 刘惠文还没来得及炫耀，就看见沈惊羽前方的靶位上多了一个十环。 沈惊羽慢条斯理地放下弓，一句话没说。 这种无声的秒杀，简直绝了。 一瞬间，刘惠文脸都绿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左臂震颤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哈哈哈哈哈！”范秀放肆的嘲笑声响起，响彻整个训练场，“刘惠文，你不是能耐吗？怎么不比了？” 刘惠文咬牙，看着自己刚才还沾沾自喜的九环和沈惊羽那个完美无缺的十环，只觉得心里憋着一股气，无处发泄。 “你有什么资格笑我？我至少比你好得多！”她嘴硬道。 范秀却无所谓，她耸耸肩，“比成绩当然是要跟好的比了，你跟我比有什么意思？有本事跟她俩比啊。” “你……” “行了，都别吵了！”郭梅珍皱眉，“好好训练！不想训练就出去！” 两人只能互瞪一眼，然后噤声。 沈惊羽的情况郭梅珍是非常了解的，即是换了个训练场，完全陌生的环境，但只要她一拿上弓箭，就是她的主场了，除了她自身的因素会影响结果，其他因素对她的影响都很小。 所以郭梅珍只看了她两眼就没多注意了，反倒是江宁，她认认真真地看她射了好几箭，成绩不错，但是她微微皱起了眉。 吴教练见她皱眉，心立刻提了起来。 “郭教练，怎么了？江宁这几箭是有什么问题吗？” 听到他的话，江宁也放下了手里的弓，看向郭梅珍，眼神询问。 “问题倒是不大，只是……”郭梅珍的目光落在江宁的左臂上，“江宁，你的左臂以前是不是受过伤？” 江宁一愣，然后有些惊讶。 “郭教练，您怎么知道？” 她的左臂以前的确受过伤，但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儿了，她现在也恢复得很好，郭教练是怎么一眼就看出来的？ 不止是她，吴教练也很惊奇。 他好奇地问道：“郭教练，您是从什么地方看出来的？” 郭梅珍走到江宁面前，“你现在再射一箭。” 江宁不解其意，但也照做了，她按照自己一贯的习惯射出了一箭。 九环。 不错的成绩。 吴教练挺满意的，没有人能每一箭都是十环，那不现实，这个成绩已经非常好了。 可是郭梅珍的脸上却没有笑意。 江宁小心问道：“郭教练，我哪儿做错了吗？” “知道为什么你这一箭是九环而不是十环吗？” 江宁诚实地摇摇头。 郭梅珍捏住她左臂上方的位置，“你难道没有发现，你每次把箭撒放出去的时候，弓受到震颤，你这个位置的肌肉会不自觉地抽动一下吗？” 她看得非常仔细，这种肌肉抽动并不是因为弓震颤而起的连带反应，而是因为她的手臂受力导致的。 这种抽动，是不正常的，所以郭梅珍才会问江宁以前左臂是不是受过伤，结果果然不出她所料。 肌肉抽动？ 江宁瞪大眼，看向自己的左臂，不敢置信。 “怎么会呢？”吴教练也走了过来，同样是不敢相信，“我看看。” “阿宁，你再射一箭我看看。”他有点着急。 要是江宁的手真有问题的话，那他的责任可就大了，身为江宁的教练，日日看着她训练，竟然没有发现这么严重的问题。 吴教练的心顿时都提起来了。 沈惊羽和范秀听见几人的话，也放下弓，走了过来，一脸担心。 江宁的手怎么会出问题？ 刘惠文也跟了过来。 “好。” 江宁抿抿唇，在几人紧盯着的视线中，举起弓照做。 又是一箭射出。 还是九环。 江宁皱着眉，她并不满意这个成绩，明明她已经瞄准了，她甚至在射出的那一刻，就能确定自己这一箭会是十环，可为什么还是这样的结果？ “因为你肌肉那微小的震颤改变了你出箭的角度和路线，所以造成了这微笑的误差。”郭梅珍的话给她解了疑惑。 她看着江宁的左臂，下了定论，“你左手有点问题。” 沈惊羽也仔细看了江宁射出的这一箭，她皱着眉，郭教练说得没错，江宁的手的确有些不对劲，但好像上次她们一起比赛的时候，她都没有发现这个问题，是因为当时在比赛没有注意到吗？ 这次，吴教练也看清楚了，江宁左臂震颤的幅度很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就是这微小的差错，就会对结果起决定性的作用。 “怎么会这样呢？”吴教练喃喃道，然后就是一脸自责，“我竟然没有发现这么严重的问题，真是太不应该了。” “教练，跟您没关系，这不是您的错。”江宁摇摇头，“我才是应该最了解自己身体状况的人，可我……根本就没有发现。” 她的手到底是什么时候出问题的？江宁满心惶然，却毫无思绪。 “凭你肌肉震颤的这个幅度来看，这种情况出现的时间应该不长，应该是最近才有的状况。”郭梅珍分析道，“很有可能是你什么时候引发了之前的旧伤，出现了震颤反应，但因为这震颤幅度实在是太小，所以你根本没有发现，只以为是弓箭的连带反应。” 江宁咬着唇沉默，确实是这样，她从来没发现自己左臂的问题。 吴教练更是自责得不行，他天天看着江宁训练，竟然都没有发现，真是太不应该了。 “别太担心，现在状况很轻微，发现得很及时，等这次比赛结束后，赶紧去医院做个系统的检查。”郭梅珍安慰江宁道，“也有可能是最近训练过度造成的反应，不会有事儿的。” “对啊，阿宁，小问题。”范秀也连忙道，“肯定很快就没事儿了。” 江宁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对于一个射箭运动员来说，双手就是最重要的，现在她的手出了问题，任谁也没办法冷静下来。 更何况马上就要比赛了，她的手真的能好好比赛吗？ 江宁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第一次在赛前，变得没有自信，六神无主。 以前，她就算是面对沈惊羽都有自信，不是自信自己能赢她，而是自信自己每一箭都能发挥好，只要每一箭她都不后悔，那么结果对她而言，无论是好是坏，她都能平静地接受。 可现在，她的手伤了，她还能好好发挥吗？ 第一百四十七章自我怀疑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郭梅珍看着她这幅失神的样子，突然有些后悔，不该这么直白地在赛前和江宁说这些话，她现在明显开始自我怀疑了。 在赛前动摇军心，这是大忌，她怎么就忘了这一点儿呢？ 郭梅珍反省了一下自己才明白过来，是因为她和沈惊羽之间的训练模式的问题，在训练中，不管沈惊羽存在什么样的问题，她都会直白地指出来，沈惊羽也能够平静地接受，然后下一次就会订正上一次的错误。 两人这种一个找到问题，一个解决问题的模式郭梅珍习惯了，才会没有多想就把这事儿说出口了，其实她最好的做法是悄悄告诉吴教练，在赛后复盘的时候再告诉江宁这件事儿，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影响了她的心态。 “没关系，好好比赛，比完了之后再说。”郭梅珍只能拍拍江宁的肩说道。 江宁只是摇头，“比赛？我还能好好比赛吗？” 她陷入情绪里，有些出不来了。 郭梅珍见状，更是懊恼。 吴教练更是一脸焦急，“没事儿的，阿宁，就算是有一点小问题也不会影响你的发挥的，你可以的。” 他了解江宁的实力，哪怕只能发挥出来八九分，也强过大多数人了。 江宁没说话。 范秀开始慌了，要是江宁不能好好比赛的话，谁去？她和刘惠文这两个替补吗？ 她是想上场比赛，但并不想这个机会是建立在朋友的痛苦之上啊。 几人沉浸在情绪里，都没有注意到刘惠文不知道什么时候转了转眼珠子，悄悄出了训练场。 训练场内，一时沉默，谁也没有开口说话，气氛从开始的轻松变得沉重。 沈惊羽看着江宁，突然开口道：“没关系，既然是在赛前发现了这个问题，那就说明我们还有时间，还有机会，有问题，想办法解决问题就是了。” 她一贯是这样的心态，不管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的问题，其实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好事儿，既然发现了，那就想办法结局，害怕惶恐没有任何用处。 “怎么解决？”范秀迫不及待地问道。 江宁也抬起了头。 吴教练更是一脸期冀，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时候，他竟然觉得沈惊羽真的能提出什么建设性的意见来，真是奇了怪了。 郭梅珍目光灼灼地看着沈惊羽，“惊羽，你有办法？” “可以想办法试一试。”沈惊羽道。 她前世在省队的时候，有个队友的情况和江宁差不多，但比江宁要严重得多。 她那个队友也是手臂受伤，非常严重，到后面进行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复健，忍受了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可到后面她归队的时候，手臂依旧有问题，就是像江宁这样的震颤，严重的时候她的手会剧烈抖动、抽筋，射出去的箭别说拿好成绩了，甚至脱靶的情况都有。 可那位队友的意志力惊人，她一边努力复健的同时，一步步琢磨自己手臂震颤的幅度和规律，一箭一箭地试，感受和了解自己的手臂肌肉，功夫不负有心人，到了后面，她甚至可以在手臂震颤的情况下精准地偏移角度射出那支箭，然后箭稳稳地落在靶上。 她的成绩，从最初的脱靶，到后面五环、六环、直到射出十环。 那是一个漫长而又折磨的过程，江宁的情况很轻微，或许也可以试一试这个办法。 沈惊羽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 “阿宁，你还有两个半小时的时间，你可以一箭一箭地尝试，不用管你射出了几环，成绩怎么样，而是用心去感受你手臂震颤的频率和规律，直到你能够捕捉到它，再根据这些规律做出调整，让自己驾驭自己的手，不管肌肉是如何颤动，你都能及时地做出调整，那样，或许情况会有些改善。” 江宁认认真真地听完后，再次看了一眼自己的手。 让自己驾驭自己的手？她能做到吗？在这么短的时间内。 “时间问题不用担心，我想办法，你就在这儿好好训练。”郭梅珍道。 她本来是趁这个时间训练，只是想给几人熟悉和巩固一下，但没想到发现了江宁的问题，那就另当别论了。 马上就比赛了，这个问题能够克服最好，就算不能，也能让江宁熟悉这种震颤。 “听到了吗阿宁？”吴教练看着江宁道，“你还有时间，慢慢来，一定能够克服这个问题的。” “对啊，阿宁。”范秀也道，“你可是这次比赛的种子选手，一定没问题的！就是手抖了一下吗？我相信你能做到！” 看着人鼓励的眼神，江宁重重地点了点头。 “好，我尽力。” 她咬紧牙，重新拿起了弓，心里刚才的彷徨和茫然已经退去，转而出现的是一种坚定的决心。 她江宁学了这么多年的射箭，什么问题没有遇到过，不可能被这一点小问题打败的。 她才是自己身体的主人，她一定能够做到，控制好、驾驭好自己身体！ 江宁的眼神也变得坚定，她看着前方的靶位，和沈惊羽说的一样，射出的每一箭，只专注地感受手臂的变化，而不在意靶位上的成绩如何。 郭梅珍和吴教练也在一旁紧紧盯着，努力帮她发现问题。 沈惊羽也不例外，她拿着弓站在江宁的身后，默默看着。 范秀紧张得不行，却一句话都不敢说，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惊扰了江宁。 就这样，在这个临时找来的训练场里，江宁不知疲倦般地射出了一箭又一箭。 她的表情也从眉头紧锁，慢慢舒展开来，知道某一箭后，她突然停住了。 “怎么了？”吴教练紧张地问。 “教练，我好像感受到了什么？”江宁有些不确定道，“但是那种感觉来得快也去得快。” “继续。”沈惊羽出声道，“那种感觉，你快抓住他了。” 人的身体是很玄妙的，只有自己才能察觉到那微妙的变化，在这一点上，谁也帮不了江宁，只能靠她自己努力。 “嗯。” 江宁呼出一口气，沉下心来，再次拿起弓。 第一百四十八章再比一场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这边在紧张训练的时候，那边，刘惠文已经带着她爸刘宣过来了。 二十分钟前，她找了过来。 “你不在女队那边过来干什么？”刘宣有些不耐烦道，“难道真当了个替补，就要开始自暴自弃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冰冷，看着自己女儿，眼神也没什么温度，像是在看一个有没有价值的商品一般。 刘惠文被这个眼神刺得有些难受，但这个时候她顾不了这些，而是急切道：“爸，江宁出问题了。” 刘宣一愣，“什么问题？” “你们不才刚离开一会儿吗？怎么就出事儿了？”刘宣皱起没有，“郭梅珍到底是怎么带的队员？” 他语气里有一种微妙的兴奋，像是终于抓住了某人的把柄一样。 “不是，跟郭教练没有关系。”刘惠文急忙摆手，“不对，也跟她有关系。” 毕竟，这事儿是她发现的。 “什么有关系没关系的？”刘宣更是不耐烦，“你能不能把话说清楚？” “是这样的爸，刚才郭教练找了个训练场让我们训练，然后她突然发现江宁的左臂……”刘惠文一五一十地讲了刚才的事儿，眉飞色舞，非常兴奋。 她当然兴奋了，江宁出了问题，要是不能上场比赛了，不就是她这个替补上场吗？ 原本她还在琢磨怎么找机会上场，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功夫，这机会竟然直接就摆在她面前了。 “什么？你说江宁的左手在射箭的时候会不自觉地颤动？”这话刘宣根本不敢相信。 先不说上一次选拔赛的时候，江宁还没什么问题，单就现在，明天就比赛了，现在才发现问题？这合理吗？ 这完全不合理！ “是真的爸，我刚才亲眼所见的。”刘惠文怕他不相信，急了，“是郭教练亲口说的，江宁这种情况，会对比赛有影响。” “你要是不相信的话，可以现在就去训练场看看，她们人还在那儿呢。” 刘宣想了想，说道：“行，我跟你去看看。” 他招呼另一个男队的教练仔细盯着，就跟着刘惠文过去了。 去的路上，刘惠文兴奋地问：“爸，要是江宁没办法上场比赛，那是不是就是我上了？” 刘宣看她一眼，“冷静点儿，事情是不是真的像你说的那样还不知道呢？而且，就算是真的，江宁手臂的严重程度会不会影响比赛还另外两说，你别高兴得太早。” 他哪能不了解自己闺女，这么兴冲冲地过来告状，不就是盯着上场比赛的机会吗？ “我知道。”刘惠文努力按下激动的心。 两人到训练场的时候，江宁还在射箭，她已经渐渐能够感受到手臂肌肉那微小的变化了，只是说掌握那震颤的规律，还不行。 其他几人在一旁盯着，范秀甚至比当事人还紧张。 “郭教练，吴教练。”刘宣开口。 郭梅珍转过头来，“刘教练，你怎么来了？” 范秀看了一眼刘惠文，撇嘴，“还能是因为什么来的？这不明摆着吗？” 她刚才就发现刘惠文不见了，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她是去告状了，果然如此。 刘宣懒得训这丫头，他看了一眼江宁，问郭梅珍，“听说江宁出了些状况？” “小问题，很快就好了。”吴教练抢先回答道。 “小问题？”刘宣反问，他沉着一张脸，非常严肃，“对于射箭运动员来说，最宝贵的手出了问题，这也是小问题？” 吴教练无言以对。 “刘教练，我很快就能克服的。”江宁一脸倔强道，“请你相信我。” “这不是我相不相信你的问题。”刘宣露出伪善的笑容，“你要知道，你这次代表的是我们东省参加比赛，如果因为你手臂的问题，最终的比赛结果不如人意，这个责任是应该你承担还是我承担？” “我是咱们省队的主教练，也是这次带队的队长，我有义务和责任选择最合适的人选参加比赛，而不是容忍不确定因素存在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刘宣这话说得冠冕堂皇，任谁都反驳不了。 刘惠文脸上的得意和激动都快溢出来了。 范秀忍不了了，“刘惠文，你不就是抓着阿宁的小辫子了，想要挤掉她，自己这个替补上场吗？” “你得意什么？我相信就算是阿宁的手有问题，发挥不出最好状态，也一定比你的成绩好！” 刘惠文勾起嘴角，“至少我的手没问题，我的状态很好，我去参赛更有把握拿到好成绩。” 江宁的脸色白了两分，如果是以前，她肯定不觉得自己有问题，但现在，她不敢说自己参赛成绩就一定比刘惠文好。 刘宣看着江宁，“江宁，你告诉我，你参加比赛，有没有信心？” “如果有，告诉我你的信心从何而来？你要怎么证明？” “如果没有，就放弃比赛机会，让给更合适的人。” “这次比赛的名额是我们经过选拔赛，辛苦努力得来的，我觉得不能就因为这么一个因素就让江宁放弃比赛机会，这对她不公平。” 沈惊羽开口了，她现在真的很讨厌听到证明两个字。 她娘被人侮辱了要自己证明自己清白，江宁被人怀疑了要证明自己有能力，可偏偏，她娘本来就是清白的，这个机会也本来就是江宁的。 这次比赛的机会是辛苦得来的，就因为一句话让给别人，别说江宁不答应，她都不答应。 毕竟，她可不想和刘惠文以队友的身份站上赛场。 “你想说什么？“刘宣直视她，知道沈惊羽的话还没有说完。 “我想说，既然你不相信她，某些人又想要上位，那就比一比。”沈惊羽笑了，“这是最公平的办法，谁赢了，谁就去参加比赛。” “比赛？”刘宣看了看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就得上交比赛弓箭和配件去检查，也就是确定最后上场名单的时间，来不及了。” “来得及，再给江宁半个小时。”沈惊羽斩钉截铁道，“半个小时后，江宁和刘惠文比，谁赢了谁参赛。” 这个办法…… 刘宣沉默了，开始思考可行性。 第一百四十九章先胜三环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郭梅珍和吴教练对视一眼，说实话，沈惊羽提出的这个办法，是目前的最优解了。 这场比赛，要是江宁赢了，可以帮她再次树立信心，以更好的状态去比赛，要是输了，说明江宁现在的状态不适合参赛，那也只能作罢，让刘惠文去。 吴教练看向没说话的江宁，问她，“阿宁，你觉得呢？你想比吗？” “比，为什么不比！”江宁抬起头，眼神坚韧，“就算是输，我也要输个明白。” 她辛苦得来的比赛机会，绝对不可能就这么轻易拱手让人，就算是因为她自己出了状况，她也要比这一场，让自己没有遗憾，她也想知道，现在自己的状态到底能不能站上赛场？ 刘惠文却有些傻眼，她本来以为这个比赛机会板上钉钉就是她的了，谁成想还要比这一场？ 这不是多事儿吗？ 她恨恨地看了一眼沈惊羽，让她多话！ “怎么？刘惠文，你不敢吗？是怕自己会输吗？”见她没说话，范秀故意激她，“要是你连和阿宁比赛的勇气都没有，还怎么敢让你上场去和其他运动员比赛呢？” “笑话！我怎么可能会怕她？”刘惠文果然被激起了好胜心，“比较比，谁怕谁！” 她就不信了，她现在还赢不了残了一只手的江宁！ 双方当事人都答应了，刘宣也不可能说不行。 他点点头道：“好，那就半个小时后，两人比一下，谁赢了谁参赛。” 大家都点了头。 刘惠文拿起弓，想要再练练。 江宁更是专心地克服自己的问题，还有时间，她相信自己能做到的，她不会输！ 郭梅珍、吴教练，还有沈惊羽，三人都在认真地帮江宁盯着，不错过任何一点细微的变化。 刘宣看着江宁射出去的箭，皱眉，七环、八环…… 这确实不是江宁该有的水平和成绩。 再看了一眼刘惠文，八环、九环、十环都有，总体水平还是高出江宁一截的。 刘宣不知道江宁现在的训练方法根本没有专注成绩，自以为这就是江宁现在的水平，他心里稍微舒服了一点儿，这样看来，他这个闺女还不是无可救药。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江宁射箭的速度慢了下来。 因为她射出了一个十环。 江宁放下弓，她第一个看向的人是沈惊羽，“我刚才好像有些感觉了。” “能感觉到就是好事。”沈惊羽笑着鼓励她，“说明你现在对自己手臂的情况已经了解了。” “继续，试着慢慢地寻找一个最合适的角度和力度把箭射出去。” “嗯。”江宁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好了很多。 她的每一箭开始深思熟虑起来，摸索着、琢磨着、试探着射出每一箭。 郭梅珍和吴教练也在不停地给她指导。 靶位上，江宁的成绩也在发生变化。 八环、九环、十环、十环、九环、十环…… 刘宣表情微变，江宁这么快就调整好了？要是她一直是这个水平发挥的话…… 他看向自己闺女，皱了皱眉。 刘惠文一心二用，注意到江宁的成绩，也慌了一瞬，但还是安慰自己，不会的，她的手有问题，发挥不稳定，一定比不过她。 “好，时间到了。”时间到了，刘宣叫停。 江宁和刘惠文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刘教练，比赛规则是什么？”刘惠文问道，这次记住了，没有叫爸。 谁知刘宣想了想，对郭梅珍道：“郭教练，你来说规则吧，惠文和江宁，一个是我带的，一个是吴教练带的，还是你来当裁判比较合适。” 假模假样！ 郭梅珍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刘宣这种人，就喜欢在这种时候体现他自己的伪善的公平。 “行啊。”心里吐槽，她还是一口答应下来，“只是简单的比赛，也不需要搞多复杂，那就这样，现在室内，五十米的距离，和上次选拔赛一样，射十五支箭，两人交替射出，最后谁的总环数高，谁就赢。” “好。”刘宣点点头，“那就这么办。” 其他人更加不会有意见。 刘惠文和江宁两人拿着弓箭，站上起射线，其他人站在一旁。 “阿宁，加油！”范秀为江宁加油鼓劲儿道。 江宁对着她微微一笑。 她不会输，她要捍卫属于自己的比赛机会！ 刘惠文看了一眼她爸的眼神，咬了咬牙，她一定要赢！ “你们谁先射第一箭？”郭梅珍问。 一般来说，这种交替射箭的比赛，第一个射箭的运动员都是需要抽签或者某种方式决出的，但现在又不是正式比赛，郭梅珍就直接开口问了。 “我先！” 江宁还没说话，刘惠文就迫不及待抢答。 她要先射，拿一个十环，在第一箭的气势上面就压倒江宁！ 刘惠文的小算盘打得很好。 郭梅珍看江宁，江宁点点头，她没意见。 “那好，你先射第一箭。” 刘惠文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拉弓搭箭，瞄准，撒放，一气呵成。 十环。 她激动地原地跳了一下，果然是十环！ 刘宣微微笑了一下。 刘惠文偏头，迫不及待的想要看江宁此刻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可她看到的只是江宁沉静的侧脸，似乎完全没有被她这个十环所影响。 郭梅珍抬手示意江宁可以开始射箭了。 江宁微微点头，一样的拉弓搭箭，射出去。 九环。 差了一点点。 但是江宁表情淡定，丝毫没有丧气。 第一箭，先胜一环，刘惠文激动不已。 “第二箭，准备。” 刘惠文信心满满地再次举起弓，江宁静静等待着。 两人一个兴奋，一个镇定，就这样你一箭我一箭地射完了前十箭。 目前两人的成绩相差三环，刘惠文赢她三环。 刘宣微微松了一口气，还有最后五箭。 江宁落后，可她的脸上却看不出落后者该有的情绪，她微微蹙眉，似乎在琢磨着什么。 “别想了，想你也赢不了我了。”似乎是觉得自己快赢了，刘惠文没忍住道。 江宁没理她，还是在出神想着什么。 第一百五十章克服问题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阿宁，差不多了。”沈惊羽突然开口，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江宁看向她，微微点头，终于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 什么意思？ 几人互相看看，摸不着头脑。 只有郭梅珍轻轻笑了笑，年轻人就是胆子大啊。 “继续，第十一箭。”她开口道。 刘惠文射出箭，八环。 还行的成绩。 刘惠文有恃无恐，她现在还赢江宁三环呢。 等到江宁射下一箭道时候，她浑身的气势变了，眼神也变了，吴教练看着这样的江宁，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这丫头，刚才的那十箭，不会还是在琢磨试探那震颤的频率吧？也就是说，她刚才那十箭根本没有用全力？ 这个猜测让吴教练有些心惊肉跳，都这个时候了，她还不认真？难道就真的不怕这机会让刘惠文夺去了？ 这丫头胆子怎么这么大？到底是跟谁学的？ 他瞥了一眼面带笑意的沈惊羽，无奈了，得，不就是跟这丫头学的吗？ 吴教练猜得没错，前面十箭，江宁也在试探，找最合适的力度和角度，没有尽全力。 不过现在嘛，是时候了。 “咻！”江宁一箭射出。 十环！ 所有人都是一愣，刚才江宁不是没有过十环，但好像这个十环有点儿不一样，更加的轻松，也更加的果断。 沈惊羽微微一笑，因为她知道，之前那个江宁回来了。 刘惠文张了张嘴，不敢相信就一箭，江宁就追回了两环的差距。 “继续。” 刘惠文盯着前方的靶位，用最认真的态度射出了下一箭。 十环。 她松了一口气。 然后紧接着，江宁也射了一个十环。 刘惠文脸上的笑意微微凝固。 还有三箭，她们俩只有一环的差距，江宁随时都有可能翻盘，刘惠文刚才飘飘然的心瞬间落地。 她更加认真地射出了下一箭。 可惜只有九环。 刘惠文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江宁射出一个十环。 比分扳平了。 两人又回到了同一起跑线上，刘惠文牙都要咬碎了。 观战的刘宣微微沉下脸色。 “第十四箭。” 第十四箭，刘惠文十环，江宁十环。 最后一箭，刘惠文早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得意，她擦了擦手心里的汗，射出最后一箭。 九环。 她闭了闭眼，九环不差，但只要江宁射出十环，她就输了。 “阿宁，最后一箭了！”范秀紧张得快晕过去，她感觉自己就算是看明天的比赛，可能都没有现在这么紧张。 江宁微微点头，目视前方。 刘惠文死死地盯着已经拉开弓的江宁，不可能的，最后一箭，她不可能还是十环！ “咻！” 又是一声破空的声音，一支箭深深地扎进靶心。 那是一个无可争议的十环。 这是属于江宁的最后一箭，最后一个十环！ 比赛结束，成绩揭晓，江宁用一环赢了刘惠文，她用实力证明了自己，保住了自己的参赛名额。 “阿宁，牛啊啊啊啊！”范秀欢呼一声，“我就知道你最厉害了！没有什么能难倒你！” 江宁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容，没有人知道，这短短的两个小时之内，她的心路历程是怎么样的？ 从自我怀疑到自我证明，她做到了，也有些疲惫了。 “阿宁！你做到了！”吴教练激动地竖起大拇指。 江宁捏着自己有些酸软的胳膊，笑了笑。 刘惠文脸色灰白，不停地摇着头，“不可能，你是怎么做到的？你的手明明就有问题，为什么还能发挥得这么好？” 她想不明白，这么短的时间之内，江宁到底是怎么克服自身的问题？ “因为同样的错误，我不会犯第二次。”江宁难得和她解释了一句，“我的每一次错误，我都会记住，下一次，绝对不会再犯，不停地犯错，不停地修正，我可以做到，我必须做到。” 她的语气坚定自信，一如往常。 “很棒。”郭梅珍拍了拍她的肩膀。 “谢谢您，郭教练。”江宁认真道谢。 如果今天不是郭教练发现了她的问题，她或许会等到事态严重之后才会察觉到这个问题，到时候或许就已经晚了。 江宁又走到沈惊羽面前。 “恭喜，保卫成功。”沈惊羽俏皮一笑。 江宁满眼感激，“惊羽，真的谢……” “打住。”沈惊羽打断她的话，“是你自己做到的，要谢就谢谢你自己吧。” 江宁怔了怔，点头，“我的确该谢谢自己。” 谢谢那个不放弃，不服输的自己。 “刘教练，现在江宁参赛没有问题吧？”郭梅珍故意问刘宣。 “当然。” 刘宣丢下硬邦邦的两个字，离开了。 他甚至没有看自己失落的女儿一眼。 机会都摆在面前了，却没有得到，刘宣当然不会给刘惠文好态度。 刘惠文呆呆地看着江宁她们欢笑的脸，满心难受。 她为什么都这样了，还是比不过江宁？难道她真的已经差到了这种地步吗？ 刘惠文被打击得开始自我怀疑了。 江宁的问题暂时解决了，她手臂震颤的根本原因，还是要等比赛结束后去医院彻底检查一下才知道。 只是相较于刚才，她的心态已经平和了很多，江宁觉得自己，不管发生什么，她都有勇气去面对，去克服了。 训练时间结束，几人拿着弓箭和配件，交给了比赛组委会统一检查，比赛的正式名单也报了上去。 “弓箭交了，咱们现在干什么？”范秀问。 “我还想再去试试。”江宁道，“我拿我的备用弓多练练，我怕刚才的感觉忘了。” 她比赛了这么多年，肯定不止一把弓，这次来也是带了两把弓的。 “好。”沈惊羽点点头。 “诶，对了，惊羽，要不咱们去看人打篮球吧？”范秀提议道，“我刚才瞅见那边篮球场可多人了，好像是有两个射箭队的运动员在打友谊赛，反正咱们没事儿，要不去看看？” 她一脸期待，想去看热闹。 “行啊。”沈惊羽无所谓。 于是她们分成两拨人，江宁去训练，沈惊羽和范秀去看篮球赛。 至于刘惠文，无人在意。 第一百五十一章篮球场上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沈惊羽被范秀拉着到了篮球场，篮球场上果然围了里三层外三层，人不少。 “走，我们去前面看看。”范秀伸长了脖子，一脸兴奋。 “这些人到底是怎么打起来的？”沈惊羽奇怪，“而且还是打篮球。” 两个代表队，都是搞射箭的，就算是举行友谊赛，那也应该是比射箭吧，怎么比上篮球了？ “不知道啊。”范秀当然也不知道内情，但是丝毫不耽误她看热闹。 沈惊羽也看了过去，场上的确是两拨人在进行篮球对抗，只不过这人数是不是少了点儿？一边才四个人。 她想了想就反应过来了，加上替补，一个代表队的男运动员也就四个人。 还别说，这八个人在场上扑腾得还挺欢。 沈惊羽饶有兴致地看着，然后很快，她发现了一个熟面孔。 那场上灵跑动跟个兔子似的人，不是林逾又是谁？ “怎么哪儿都有他？”范秀也看见了，嘀咕了一声。 她随便拉了旁边一个人问，“诶，姐，这两队人是怎么打起来了？一边是粤省代表队的，另一边是哪个队的？” “就是桂省的啊，东道主你不认识，程飞你也不认识吗？” “谁？”范秀一脸诧异，“程飞？” “就是老跟林逾同场竞技，争冠军的那个程飞。”旁边的女生热心地给她科普，“刚才林逾和程飞碰上了，林逾炫耀说自己马上要去国青队了，然后程飞说自己也被国青队征召了，说不定以后他们就从对手变成队友了。” “林逾当时就说了一句程飞不配当他的对手这种话，程飞就生气了，不知道说了什么，然后两人就吵起来了，再然后，我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就打上篮球了。” 范秀听得一脸呆，什么玩意儿？ 她捋了一下，然后无语了，敢情又是林逾嘴贱惹的祸啊，他那嘴真是一天都不消停啊。 沈惊羽也听到了，她有些好笑地摇摇头，该说这些年轻人真是精力旺盛吗？一言不合就开战。 不过，看着还挺有意思的。 场上双方为首的两个年轻人，跟斗牛一样，满头是汗，脸色涨红，已经累得大喘气了，但还是互相都不认输。 这两人都是青年射箭运动员之间的翘楚，长相也是英俊帅气，可以说，两人的迷妹都不少，现在给两人呐喊加油的人更是不少。 “林逾，你是最棒的！” “程飞，你是我们桂省的骄傲，打到林逾！” “上啊，都给我上啊！后撤步，转身，跳投，漂亮！” 一个个围观的，全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比赛渐渐白热化，目前是程飞这边领先，毕竟人家有主场优势，林逾这边的粤省代表队落后五分，不多，但是只有最后三分钟了。 双方看着都快打红眼了，一颗篮球你争我抢，各种对抗。 沈惊羽看着皱了皱眉，这样强度的身体对抗，不会受伤吧？明天都还要比赛呢？ 最后一分钟，粤省这边还差两分，林逾一脸着急，他对旁边人说了一声。 “阿城，你拖住程飞，我来！” 桂省这边的得分点主要就是程飞，只要拖住了他，林逾有信心可以在最后几十秒时间内投一个三分。 阿城点了点头。 最后十秒，林逾拿着球，左右乱窜，灵活走位。 五秒，他高高跳起，把球抛了出去，球在半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然后准确落入框里。 三分！ 粤省赢了。 “好！”林逾振臂高呼，高兴得不得了，他沉浸在喜悦里，没发现周围都静了下来。 “怎么了？你们怎么都不欢呼……”林逾回过头，话说到一半，哽在喉咙里。 程飞坐在地上，揉着自己的右手，一脸扭曲的痛苦。 林逾心一跳，连忙走过去，“怎么回事？” “程飞，你手怎么了？” 林逾看向阿城。 阿城惊慌失措地摆手，“逾哥，你让我去拦住他，我……” “我是让你拦住他，不是拦住他的手！”林逾气急败坏，心里也有点慌。 这个时候了他才冷静下来，明天就比赛了，程飞的手要是伤了不能比赛的话，别说桂省的教练不会放过他，就连他自己的教练都饶不了他。 范秀傻眼了，“这怎么就伤了？” 一切发生得太快，她都没看清楚。 沈惊羽倒是看到了，粤省那边的人撞了程飞一下，刚好碰到了手肘的位置，只是到底伤势如何，还是要他自己本人才知道。 “程飞，你手真伤了？”林逾蹲在程飞面前，看着他的右手，有些怀疑程飞这小子是不是在故意演他。 “废话！”程飞忍痛翻了个白眼，骂他，“林逾，你现在的手段是真脏啊。” “怎么？是觉得自己在比赛场上赢不了我吗？还是不想我被国青队征召，所以你才搞出这样下作的手段，你真行啊林逾，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呢？” “我真没有！”林逾辩解道，“我是看不上你，但还不至于用这样的手段，你觉得我林逾是这样的人吗？” 程飞冷笑一声，“我怎么知道？现在伤的人是我。” “就是，林逾，你个小人！”程飞的队友恨恨地瞪着林逾。 “我……”林逾语塞。 他只觉得自己百口莫辩，尤其是周围人异样的眼神，看得他浑身难受。 “不会吧？林逾难道是故意跟程飞吵起来，然后趁打篮球的时候动手脚？” “这很难说，毕竟两个人是对手，一直也不对付，林逾性格也不好，说不定就是故意的？” “就是，昨天林逾还和人家东省的女生吵架呢？也是嚣张得不行。” “什么？他还骂女生？真是没风度。” “……” 听见这些话，林逾脸都黑了，他是性格傲，但他不会做这样的事儿！ 他心里憋着火，但也知道不管怎么说，都是他们这边理亏。 林逾只能先抛开其他的，关心程飞的伤势，“你的手还能动吗？” “能。”程飞活动了一下，“应该是有根筋扭到了，很痛。” 林逾：“基地的医生呢？叫了吗？” “还用你说！”程飞的队友怒道，“我告诉你，林逾，要是我们飞哥明天没办法参加比赛，你也别想参赛了！” 其他两人也是一脸仇视地看着林逾。 第一百五十二章剑拔弩张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林逾抿唇，没说话。 他心里也清楚，程飞要是没办法参赛，他作为始作俑者，肯定会被取消参赛资格的。 “不对啊。”阿城突然挠挠脑袋，小心翼翼道，“程飞，你不是伤的手吗？又不是不能走，为什么要等医生来？” 他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是一愣。 对啊，程飞伤的是手，又不是不能走。 程飞用左手拍了下脑门，“林逾，但我还真是被你气糊涂了。” “我去卫生所，晚点儿再跟你算账。”他对林逾道。 “飞哥，我扶你。”程飞队友道。 程飞摆摆手，“不用。” 林逾：“我陪你一起去？” 程飞挑挑眉。 林逾叹了口气，“放心吧，是我的错我认，我不是那种推卸责任的人，就当倒霉吧。” “到底是谁倒霉？”程飞一脸的匪夷所思。 “……你。”林逾理亏，不敢吭声了。 就在几人要走的时候，林安过来了，她应该是听别人说了，一脸着急地跑了过来，却不是冲林逾的。 她站在程飞面前，一脸关切，看着他的手，想碰又不敢碰。 “你的手，没事儿吧？”林安眼眶都红了。 刚才还一脸怒气的程飞瞬间变了脸，他脸有点红，还有点儿诡异的羞涩。 “没……没事儿。”程飞说话都结巴了，“应该不严重。”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哥不是人，害你受伤了。”林安满脸歉意，不住地道歉，“我代我哥向你道歉，真的很对不起。” “不是，你凭什么替我道歉啊？”林逾不乐意了，“就算错也是我的错，跟你没关系。” “再说了，刚才要不是程飞这小子乱说话，我也不会……” “你闭嘴！”林安打断他，气得直接拍了他一掌，“你就不能少惹祸吗？” 林逾看着她红红的眼睛，张了张嘴，还是把话咽了下去。 “你们别吵了。”劝架的人这下变成了程飞，他站在那两兄妹中间，尴尬地调和，“我应该没什么大事儿，打篮球嘛，有摩擦是正常的。” “你也闭嘴！”林逾忍无可忍，“刚才你骂我的时候呢，现在知道装好人了？程飞，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 围观的众人都傻眼了，这是什么故事走向？感觉不对劲啊。 沈惊羽看着这画面眯起了眼，眼神玩味。 “我怎么觉得那三人有点不对劲呢？”范秀挠挠头，有些纳闷儿，“感觉奇奇怪怪的。” “感觉对了。”沈惊羽笑道。 “啥意思？”范秀还是没反应过来。 “你才林逾和程飞之前为什么吵架？”沈惊羽点她。 “不是为了比赛吗？”范秀反问。 “不不不。”沈惊羽伸出食指晃了两下，“应该是因为她。” 她指了指林安，示意范秀看过去。 林安一来，三人间的气氛就不对了，剑拔弩张的感觉也变得古怪起来。 范秀仔细瞅了一眼，瞪大了眼，林安和程飞那两人，怎么对视一眼就不好意思地别过头去啊？ 有啥不好意思的？不就…… 等等，不对！ “看明白了吗？” 范秀捂住嘴惊呼一声，“你是说程飞和林安，他俩……” 沈惊羽眨了眨眼。 “妈啊，真是想不到。”范秀一脸震惊，然后开始吃瓜，“粤省离桂省这么远，你说他俩是怎么会牵扯到一起的？” “应该是以前比赛见过吧，林逾和程飞不是经常打同一场比赛吗？”沈惊羽猜测道。 “有可能。”范秀深以为然，点点头，“可惜了，阿宁去训练了，没有看到这精彩的画面。” 沈惊羽看了看前面，“更精彩的来了。” “什么？” “教练和组委会的人来了。” “那他们惨了，尤其是林逾。”范秀幸灾乐祸道，她可没什么同情的心思，谁让昨天林逾说她了，他嘴那么毒，完全就是该的。 “林逾！”粤省的主教练大吼一声，他已经快气疯了，“你又干了什么好事！” “昨天和东省的队员起冲突，今天打篮球把人家程飞弄伤，你真是能耐啊你！”要不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他恨不得打他两下。 林逾耷拉着脑袋挨训。 桂省的主教练脸色难看至极，基地的医生也来了，正在仔细地检查程飞的伤势。 “教练，是我撞到程飞的，你别骂逾哥了。”阿城勇敢站了出来。 “你别说话，这难道不是林逾挑的头吗？”主教练气得胸口起伏，“我问你，林逾，是谁提议打篮球的？你知不知道明天就比赛了？要是程飞的手伤严重，比不了，我看你怎么办！” 林逾动了动唇，“我……” “我就知道是你！”主教练根本没听他说完，就下了结论。 “不是，是我。”程飞举起左手，有些心虚。 虽然是粤省的人伤了他，但打篮球这事儿，的确是他提出来的。 程飞的主教练瞪了他一眼，“你给我少说话。” 组委会的领导皱眉，“现在最重要的是运动员的伤势怎么样？” 医生仔细检查后，松了一口气，“还好，没什么大问题，没有伤到筋骨，只是软组织有些挫伤，今天需要冰敷一下，收缩血管，缓解肿胀和疼痛，等到明天，就用毛巾热敷，加速不血液循环。” “那他现在这样对明天比赛有影响吗？”程飞的教练紧张地问，“一晚上能不能恢复好？” 医生笑了笑，“一晚上的时间肯定是不够的，没那么快，明天要是比赛的话肯定会有影响，但是问题不是很大。” 程飞微微放下心，安慰自己教练，“没事儿的，教练，明天只是排位赛，我能过。” 这次比赛的赛程安排，明天是预赛，也就是程飞说的排位赛，男队女队，所有运动员，每人射72支箭，最后按照成绩，所有运动员拉通排名，淘汰后三分之一的参赛运动员，前三分之二进入下一轮比赛。 以程飞的实力，就算现在受了点伤，成绩排到前三分之二，进入下一轮，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他的教练当然明白，但却不想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第一百五十三章同时心虚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程飞的主教练看向粤省主教练，一脸冷肃，“严教练，我们程飞伤成这样，对比赛肯定是有影响的，这件事，你们必须得给我们一个交代。” 粤省的严教练有些尴尬，也只能点头，“当然，是我们做错了，您放心，徐教练，我们一定会给你、给程飞一个交代的。” 他心里明白，最坏的结果就是林逾被取消比赛资格，他有心想争取，但伤着的程飞还在这儿，他实在说不出什么辩解的话，只能看向组委会的领导。 “领导，您看着事儿？” 组委会的领导皱着眉，“这件事情的性质的确恶劣，在比赛前私自举行这种有可能会导致受伤的篮球赛，本身就是一种对自己不负责任的表现，更何况现在还真的出现了伤员，必须得严肃处理。” “是我撞到程飞的，要处理就处理我吧。”阿城又站出来了。 逾哥是他们粤省的种子选手，而他只是个替补，无论如何，都必须保住逾哥的比赛资格。 “你等着吧，还没轮到你呢。”严教练没好气道，然后转头向组委会求情，“领导，我知道林逾有错，但无论如何，请保留他的比赛机会，他马上就要去国青队了，要是这个时候……” 他话没有说完，但大家都懂他的意思。 “现在知道后悔了，之前惹祸的时候呢？”徐教练冷哼了一声，“要我看啊，林逾这小子，进了国青队都还要惹祸，就得给他一个教训，才能长记性。” 林逾一脸难堪。 林安有点慌了，她是气她哥惹祸，但却不想看着她哥被取消比赛资格啊。 “程飞，我给你道歉，你原谅我哥吧。”她冲程飞哀求道。 “咳咳。”程飞咳嗽了两声，转了转手腕，“教练，要不还是算了吧？” “什么叫算了？”徐教练可不答应，“你手都伤成这样了，怎么能算了？” “打篮球是我提出来的，不是林逾一个人的错。”程飞道，“再说了，要是真的取消了林逾的比赛资格，那还有什么意思？恐怕就算我进了国青队，某些人都会骂我胜之不武。” 某些人林逾：“……” 徐教练叹息摇头，“你啊。” 严教练眼睛发亮，一脸感激，“谢谢，真的谢谢。” 林逾别扭着，道：“谢了。” “别谢得太早。”程飞笑道，“就罚你这两天照顾我吧。” 什么？照顾他？ 一句你做梦马上就要脱口而出，林安直接捂住了他的嘴，眼神警告他别再乱说话。 “一定照顾。”林安肯定道。 程飞眼神乱飞，不敢看她。 当事人都选择原谅了，组委会的领导也不想再多生事端，又批评教育了两句，让大家都散了之后，就走了。 林逾是被自家教练揪着耳朵走的，估计还得挨批。 围观的众人看了场热闹之后也散了。 范秀还在琢磨，“程飞刚才明显就是看在林安的面子上，才没有计较那么多的，没想到啊他们俩。” “不过看着林逾倒霉，我就开心了。”她嘿嘿一笑。 沈惊羽也笑了笑，就当看了场热闹，吃了个瓜吧。 现在的她不会想到，自己以后少不了跟那对兄妹打交道。 没过多久，江宁也结束了训练，看她的表情，沈惊羽就知道她应该又进步了一些。 “差不多了，该吃饭了。”沈惊羽也没问江宁。 “走吧。” 三人去食堂吃饭，路上范秀连说带比划地给江宁讲了下午的热闹。 “阿宁，你敢相信吗？那个程飞好像对林安有意思。”范秀语气夸张，等着江宁的反应。 江宁却只是笑了一下。 “阿宁，你怎么一点儿都不惊讶？”范秀奇怪。 “去年有次比赛，我就看见程飞一直跟在林安后面，当时我就觉得有点奇怪。”江宁解释了一下，“现在就说得通了。” “原来是这样。”范秀恍然，“不过，我们这些运动员应该都是不允许谈对象的吧？何况他们俩还是两个不同省的运动员。” “你这说的也太远了。”江宁失笑，“人家关系好也行啊。” 沈惊羽看了看天边的夕阳，也笑了笑，十五六岁的年纪，正是青春萌动的时候，运动员们热血英气，互生好感是很正常的，只要好好引导，两人能往更高的地方走，彼此鼓励，其实也未免不是一件好事儿。 她在心里想完之后又笑了，因为她发现自己竟然是用教练的角度来看待这件事儿的。 沈惊羽摇了摇头，看来，她虽然前世当教练的时间没有几年，却已经形成教练思维了。 “惊羽，你摇头干什么？”范秀看着她问，“难道你也不赞成程飞和林安在一起？” 沈惊羽一脸莫名，虚心请问，“请问我是以什么身份不赞成呢？” “好像是哦，你都不认识他们，嘿嘿。”范秀傻乎乎地笑了笑。 江宁没忍住笑出声了。 “阿宁，你终于笑了，呜呜呜……”范秀看着她的笑，一把抱住她，“你今天都让我担心死了。” 她今天看着江宁那失魂落魄的样子，自己比她还难受，所以一直想方设法让她心情好点儿，这下看见江宁笑了，终于放下心来。 江宁一怔，反手抱住她，“我没事了。” 她心里的暖意一直向上升腾，比天边的云霞还要耀眼灼热。 到了食堂，今日大家的话题，不意外的就是林逾和程飞。 “林逾那家伙还真是话题中心啊，天天听到的都是他的名字。”范秀想不明白，“你们说，他那么嚣张的人成绩怎么会那么好呢？” 江宁和沈惊羽对视一眼。 “有没有可能，他是因为成就好才嚣张的呢？”江宁道。 “那你们俩也成绩好，性格也好啊。”范秀不赞成这话，她想了想，断言，“人之初，性本恶，还是他自己的问题。” 江宁想到上次沈惊羽拿着锤子敲人的画面，没吭声。 沈惊羽想到上次自己和江宁一起去刘惠文宿舍做坏事的时候，也没吭声。 两人同时有一种心虚的默契。 第一百五十四章几家欢喜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你们怎么都不说话了？”范秀奇怪地看着两人。 “没什么，快吃你的吧。”江宁笑道，然后转移话题，“都吃饭的点儿了，郭教练她们怎么还没来？” “等会儿吧。”沈惊羽道。 三人正说着呢，就见郭梅珍走进了食堂。 “教练，这里！”沈惊羽招了招手。 郭梅珍走过来。 “郭教练，你怎么这么晚才来？”江宁问了句。 “还不是你们这些小孩儿惹的祸，刚才在开会呢。”郭梅珍解释道，“刚才那林逾和程飞不是惹事儿了吗？组委会把各代表队的教练都叫去开会了，就是不想让刚才的事儿再发生。” “那我们吴教练怎么还没回来呀？”范秀见她一个人回来，问道。 “吴教练跟着刘教练去训练男队了。” “就会使唤人。”范秀撇撇嘴，有些不服气，“身为主教练，一点都不关心我们女队，还把我们女队的教练支使过去，这叫什么事儿啊？” 她是在为自己的教练打抱不平。 “小秀，别说这种话。”江宁皱眉，轻声警告她，“不好。” “我知道，这不是他不在吗？我才说两句。” “行了，都别说了。”郭梅珍道，“吃完了赶紧回宿舍，明天就是预赛了，好好休息。” “知道了。” 三人乖乖点头。 吃完饭后，天已经黑下来了，三人慢慢悠悠地往宿舍走，心情很好。 “虽然明天就是比赛了，但奇怪的是，我竟然一点都不紧张。”范秀摸着吃得溜圆的肚子，慢悠悠道。 “你紧张什么？”江宁纳闷儿。 “我为你们俩紧张啊。”范秀理直气壮，“我身为替补，也很有压力的好不好？” 替补，就相当于队里面的最后一道防线，范秀都不敢想，如果比赛都需要她上场的话，那么会是多么严峻的局面？ “好好好。”江宁有些好笑，“我谢谢你，为我们感到着想。” “这还差不多。”范秀哼了一声，然后露出笑，“不过我很相信你们，一定能取得很好很好很好的成绩。” 她一连说了三个很好，语气笃定，斩钉截铁。 三人的欢声笑语流淌了一地，这种好心情在回到宿舍看见刘惠文那死人脸的时候，戛然而止。 “真是晦气！”范秀嘟哝一句，就拿着盆出去洗漱了。 沈惊羽和江宁也没有理她。 刘惠文坐在椅子上，满脑子都是下午她爸跟她讲的那些话。 “惠文，我对你真是太失望了。”她爸只说了这么一句，但是杀伤力是巨大的，刘惠文到现在都没有缓过神来。 从小到大，她最怕的就是从她爸嘴里面听见这句话，所以她拼命地想取得好成绩，让她爸满意，可现在看来，似乎总是事与愿违。 她上次没能赢沈惊羽，今天也没能赢江宁，她还能战胜谁？ 这种自我怀疑的情绪一直萦绕在她的心里，纠结成一团乱麻，让她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刘惠文不知道就这样坐了多久，直到三人洗漱回来。 “早点睡觉，明天醒来，我就能看到你们俩大杀四方了，真好。”范秀一脸憧憬道。 “睡吧。” 三人上床睡觉了，很快就进入了梦乡，也不知道刘惠文是什么时候休息，只是在第二天一大早，就看见了她眼下硕大的黑眼圈，显然，她昨晚没有睡好。 不过，她怎么样，和沈惊羽她们没关系。 今天的比赛是预赛，女子组一共六七十号人，每人射72箭，取总成绩排名。 当然了，这么多人不可能同时射箭，还是得分组，一组十个人，这次的分组就很随意了，只是先后顺序的问题而已，不存在组内淘汰的情况。 沈惊羽和江宁都抽到了中间的号数，不早不晚的，两人非常满意，她们既可以看一看其他运动员的表现，也不会因为等太久而不耐烦。 “走去看看前面人的表现。”范秀兴冲冲道，比两个参赛的当事人很兴奋。 “好。” “诶，那不是林安吗？她是第一组的诶。”范秀眼尖，一眼就看见了站在第一组第三位的林安。 沈惊羽和江宁的目光也看了过去。 “动作还是挺标准的。”沈惊羽点评了一句。 “气势也很足啊。”范秀摸了摸下巴，“我感觉站在她左右的那两个运动员，有可能会被她影响。” 一个人的气势散发出来，肯定会对身边人造成压迫性，同场竞技的运动员们，站在一起，自然不是你的气势胜过我，就是我的气势压倒你。 显然，林安的气势很足，她虽然个子不算太高，但整个人竟有一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身边人很容易受她影响。 在场不少人也在关注着林安，这些种子选手的信息各个省队都有详细资料的，很多教练也在盯着。 随着裁判的一声哨响，第一组开始射箭了。 林安的表现果然没有让众人失望，她的动作姿势堪称教科书一般的标准，每一件也是铮铮有力，直插靶上，当然了，最后的成绩也非常的漂亮。 不少围观的运动员们开始议论。 “林安真是厉害，不愧是林逾的妹妹。” “就是，你们说这两兄妹怎么都这么厉害呢？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站在她身边的那两人也太惨了吧，直接就被她影响了发挥，真是可怜。” “你们说，林安不会也被国青队征召吧？总局领导也看着她呢。”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啊，真是让人羡慕。” “……” 郭梅珍看了两眼，赞赏了一句，“那姑娘的确不错。” 不过还是比不上沈惊羽。 这句话她当然没有直白地说出口。 郭梅珍可以说，她接触射箭这么多年，就从来没有见过比沈惊羽天赋还高的学生，当然了，这话她用嘴说没用，得让她自己，用实力表现才行。 她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她在等着，等着这些所有人惊掉下巴的那一刻，也是沈惊羽这颗明，珠第一次在全国面前大放光彩的时刻。 第一百五十五章箭惊四座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看过林安之后，后面就没有再让沈惊羽觉得惊艳的运动员了，她有些百无聊赖地坐着看比赛。 不过很快，就轮到她和江宁上场了，两人被分到了同一组，也算是缘分，只不过，两人一个是三号，一个是七号，没有挨在一起。 江宁是各大比赛的熟面孔，很多人都认得她，而沈惊羽，在前天也算是出了一把风头，大家也对她这个名字耳熟了，是以，两人一上场，就引起了全场的关注。 “那不是东省的两个参赛队员吗？她们竟然分到一组了。” “江宁的实力也不容小觑呢，之前林安都没能赢她，还有那个沈惊羽，听说是新出来的一匹黑马，很多人都期待她的表现呢。” “不对啊，那东省不还有一个刘惠文吗？她怎么没来？” “你还不知道吗？刘惠文她这次是替补……” 范秀坐在观战席上，激动得不行，恨不得大声呐喊给两人助威。 她看着两人认真仔细地检查自己的弓箭和配件后，站在那里，有些懒洋洋的样子，等待着裁判的哨声。 范秀顿时有些无语，行吧，这两个当事人一个比一个镇定，倒显得她有些大惊小怪了。 沈惊羽在裁判吹响哨声的前一刻，再次拿起了自己的弓，她这一刻的眼神非常复杂。 她想起了自己前世的第一场正式比赛，那个时候她还很小，她拿着她爸给她定做的弓，弓都快比她高了。 她战战兢兢地走上赛场，四周全是人，各种各样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有人惊讶，有人好奇，有人期待…… 她对上父亲鼓励的眼神，努力镇定地举起了弓，在哨声响后，射出了自己的第一箭。 一箭命中，十环！ 现场反应了两秒之后，全是为她喝彩的声音。 她终于放松下来，露出第一个笑容，然后抽出了第二支箭。 今天，就像那天一样，沈惊羽在哨声响起的那一刻，走上起射线，拿出箭，目光平静地看着前方的靶位，用自己烂熟于心的动作和姿势，射出了自己的第一箭。 一箭命中，十环！ 现场的叫好声，瞬间响起。 前世今生的画面，在这一刻重叠在一起。 沈惊羽笑了。 也和之前一样，拿出了自己的第二箭…… “十环，十环，还是十环！” 范秀兴奋得几乎要尖叫了，她只觉得上次选拔赛的场景再次上演了，沈惊羽射出的箭，除了十环，没有其他任何的可能，当然了，江宁的成绩也很不错，和沈惊羽相比，只有微弱的差距。 郭梅珍看着在场上气定神闲的沈惊羽，满意得不得了，果然，这丫头有一颗大心脏，就算是第一次参加全国性的比赛，也照样丝毫不慌，发挥出色。 预赛，稳了！ “我的天，那个沈惊羽，她怎么全部都是十环？现在射了多少箭了？”有人一脸呆滞道。 “十八箭了，全部是十环。”另一人抹了把脸，“这真的是人吗？她那手装了稳定器的吧？怎么一点儿变化都没有，跟个机器一样，太可怕了。” “刚才我还觉得林安是最厉害的，现在看来，这个沈惊羽才是最可怕的，在她的光芒下，江宁那么出色的成绩竟然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别说江宁和林安了，还是想想我们自己吧？有这样的对手在前面，我们还能拿到什么成绩？这可是排名赛啊！” “……” 危机感从众人的心里升起，但她们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沈惊羽的一个又一个十环，毫无办法。 “我现在更同情站在江宁和沈惊羽身边的运动员了，简直太恐怖了。” “对，要是我身边站一个人形机器的话，我估计弓都快拿不稳了。” “今天的排名，想必会非常精彩。” “……” 林安看着沈惊羽，皱紧了眉，直到这一刻，她才恍然明白，江宁并没有说假话，她的对手真的是这个沈惊羽，而不是她。 她眼神有些复杂，自认自己是做不到沈惊羽这样的。 她的每一箭都太完美了，完美得让人觉得恐怖。 自己能赢她吗？林安在心里问自己，她没有答案。 “我靠，这死丫头这么厉害？”林逾咋呼的声音响起。 他抽到的是倒数第二组，时间还早，所以过来看看这边的比赛，结果就看见了沈惊羽这大杀四方的场景，惊得目瞪口呆。 “那丫头怎么每一箭都没什么变化啊？同样的角度，同样的落点，就连她的表情，都没有变过。”林逾难以理解，“这真的合理吗？” 他看见的沈惊羽射箭，就跟喝水吃饭一样简单轻松。 “安安，你这对手是真可怕啊？”林逾被吓完之后又开始庆幸，“还好我们男队，没有出这种怪物，不然我得吓死过去。” 他可能忘了，自己在别人的口中，也是天才怪物般的人物。 不过话虽然是这么说，但他看着沈惊羽的眼神已经带上了两分欣赏，他是个很狂的人，讨厌比自己更狂的人，但是像沈惊羽这样，既有实力又比他狂的人，他真的没话说。 国家体育总局办公室主任谢承东的目光落在沈惊羽身上，他看了许久，才问身边的助手。 “那个丫头是不是老秦说的那个丫头，郭梅珍带的学生？” “是的，领导，她就是沈惊羽。”助手低声答道。 谢承东点点头，感叹，“果然是个天才啊，值得培养。” “把她的名字记上去。”他吩咐道。 助手迟疑了一下，看了一眼手里的本子，上面赫然写着“国家二队预发展名单”几个字，林安的名字已经在上面了。 “领导，这个沈惊羽刚成为射箭运动员不久，这才是她第一场正式比赛，咱们要不要再看看？观察观察。” 只凭一场比赛的表现，就把她的名字写上去，会不会太草率了？ “正是因为她这么青涩，初出茅庐，才更凸显她天赋的可贵，也更有可塑性，什么叫不拘一格降人才？这就是我们要的人才。” “我明白了，领导。” 助手应下，很快把沈惊羽的名字写在了名单上。 第一百五十六章排名第一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国家二队，也就是她们口中所说的国青队，不少人所说的，国青队会在这次比赛中征召发展运动员的猜测，是对的，这也是谢承东这次来的原因。 这个名单，记录的就是他看中的运动员的名字，男女都有，但沈惊羽，绝对是这上面最让人感到惊奇和意外的一个。 横空出世，一鸣惊人，这些词都是用来形容她的。 如果是在以往，即使她这场比赛的表现再亮眼，谢承东也不会让助手把她的名字写上去，确实会多观察观察。 但现在是非常时期，各种体育项目的人才都非常紧缺，国家队也是青黄不接的状态，继续补充年轻血液，为后面的比赛做准备。 沈惊羽现在自然不知道这些，她轻松地射完了自己的最后一箭后，就收好了弓，离开了赛场。 她没看见，她一走，身边的两人瞬间跟脱力一样，根本站不稳。 “终于走了。”沈惊羽左边的人擦了擦脑门上的汗，如释重负。 “对啊，终于走了。”沈惊羽右边的人同样一脸呆滞的发出感叹。 她们发誓，今天的这场比赛，这72支箭，一定是她们射过的最难射的箭，不是因为其他任何原因，只是因为身边站着的沈惊羽，试问，身边有一个保持着频率箭箭十环的运动员，谁能不心惊胆颤？ 对于她们来说，这简直不是比赛，而是一场难熬的酷刑。 现在终于结束了，两人都有一种刑满释放的错觉。 她们在心里发誓，如果再给她们一次机会，她们一定不会站在沈惊羽旁边。 真的，太折磨人了！ 江宁拿着弓走到沈惊羽身边，和她击了下掌。 “厉害！”江宁言简意赅地夸了一句。 她是真的服气，沈惊羽的表现无可挑剔。 “你也不错。”沈惊羽挑挑眉。 比赛的时候，她还分了下心，看了两眼江宁，发现她已经能够很好的射出每一箭，顿时放下了心。 “走吧，教练等我们呢。” “好。” 两人走到郭梅珍和吴教练面前，刘宣不用问，还是在男队那边。 “教练。”两人齐齐唤了一声。 “不错不错，非常不错！” 吴教练乐得不行，他昨晚上一夜都没睡好，就是在担心江宁的手，怕她不能正常发挥，但今天看来，他的担心是多余的了。 至于沈惊羽。 那根本就不需要他担心，他只有叹服的劲儿。 郭梅珍拍了拍沈惊羽的肩膀，只说了两个字，“很好。” “谢谢教练。”沈惊羽露出笑容。 两个教练都属于情绪内敛的那种，只有范秀，那是真的情绪价值顶满了。 “啊啊啊啊啊！”她先是惊叫一声，然后再挨个夸，“阿宁，你太棒了，要不是知道你手有问题，我根本看不出来有任何不对劲，你发挥得很好！甚至超出预期。” 江宁微微一笑。 “还有，惊羽，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刚才我身边看你射箭的人，全部都傻眼了，包括那个林安，我看着她的表情都变了，还有她哥林逾，看你的表情跟见了鬼一样，看得我浑身舒坦。” “行了行了，别夸了，我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沈惊羽连忙叫停。 “反正就是说你们厉害嘛。” “知道啦，谢谢你。” 三个小姑娘笑作一团，郭梅珍和吴教练无奈地摇了摇头，在赛场上那么厉害，下来了还跟个小孩儿一样。 后面几组的表现她们也看了两眼，到了吃饭时间，就去食堂吃饭了。 组委会的效率很高，比赛结束没多久，下午的时候，排名就已经出来了，贴在了布告栏上。 来看成绩的人自然第一眼看到都是最顶端的第一名。 那个名字，不出她们所料。 沈惊羽。 “还真是沈惊羽拿了第一。” “那不然呢？你难道还能找出比满环更厉害的成绩吗？” “天杀的，满环的成绩，我做梦都不敢这么做！” “有的时候，人和人之间的差距真的比人和狗之间都大，不过还好，我晋级下一轮了。” “完了，我竟然卡在了最后一个淘汰的名次上。” “林安第二名，江宁第三名，两人只差了一环。” “……” 排名公布出来，淘汰了三分之一的人，自然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沈惊羽和江宁对自己的成绩心里有数，已经知道自己是第几名了，但也被范秀拉着来看榜了。 “第一名，第三名。”范秀看了之后，眼睛瞪得溜圆，兴奋地蹦了蹦，“太厉害了你们俩！” 江宁和沈惊羽内心淡定，只能看着她激动。 “沈惊羽。”林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沈惊羽回过头，“有事？” “你很厉害。” “谢谢，我知道。”沈惊羽挑眉。 林安：“你的确有资格当我的对手，不过，我会赢你。” 她说得平静，却掷地有声。 沈惊羽没说话。 范秀啧了一声，对林安道：“好心提醒你一句，上一个跟沈惊羽说这个话的人，现在是替补。” 替补的刘惠文刚过来，正准备偷偷摸摸看一眼排名，就听到了这句话。 她瞬间气得七窍生烟。 范秀她是不是脑子有病？除了替补两个字就不会说其他的了是吧？ 刘惠文气得够呛，却又不敢在这个时候出来丢脸，只能忍着。 “我会努力。”林安没有理会范秀的话，而是认真对沈惊羽说了这句话。 沈惊羽有些惊讶，没想到林安的态度会这么好。 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她尊重每一个努力的人。 她弯了弯嘴角，“好的，加油。” 林安点点头，转身离开。 “妹啊，听哥一句劝，别跟沈惊羽那丫头杠上。”林逾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窜了出来，“我感觉那丫头邪得很。” “你就射好自己的箭就行了，别和她比。” 林安看他一眼，“那你为什么要和程飞比？” 林逾顿时黑了脸，“别和我提他！” 他正烦着呢，程飞那小子中午竟然使唤他去食堂帮他打饭，等会儿还要陪他去医务室，真是得寸进尺。 第一百五十七章复盘比赛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哥，其实有对手是一件好事儿。”林安笑了笑说道，“有对手才会让我进步，让我知道我还有不如人的地方，你和程飞不也是这样吗？就是因为你们互相较劲，实力才提升得这么快。” 林逾眯着眼看她，一脸狐疑，“你不就是想帮程飞说话吗？需要绕这么大个圈子吗？” “我告诉你，你可千万别真的对他有什么，不然的话，他死定了。”林逾咬牙切齿道，“反正，我是绝对不会接受程飞和我扯上什么关系的。” 林安白了他一眼，“我懒得跟你说。” 她抬脚走了，明天是第二场比赛，她要抓紧时间复盘今天的比赛，找出自己的不足之处，在下一场比赛中赢过沈惊羽。 ———————— “刘教练，预赛的成绩我看过了，你们东省的女将，的确实力不凡啊。”办公室里，谢承东笑着对刘宣道。 其他省队的主教练也都在，大家聚在这里，就是为了复盘今天的比赛，东省的两个女运动员，一个预赛第一，一个预赛第三，自然是第一个被夸的。 众多主教练表情艳羡，只是刘宣这个当事人的心情，就不是那么美妙了。 是，沈惊羽和江宁今天的成绩的确是给他们东省争光了，但尴尬就尴尬在，这两人都不是他带的省队的成员，所以这份荣誉，跟他几乎没有半毛钱的关系，而且他亲自带出来的男队，今天成绩也不理想，刘宣的心情也就更复杂了。 “过奖了，领导，还需要继续努力。”刘宣只能干笑道。 “刘教练，你们那成绩都还需要继续努力的话，我们该怎么办呢？”粤省的主教练笑着道，语气有些古怪。 刘宣皱了下眉，“严教练，你们省的林安成绩不是挺好的吗？” “那也比不过沈惊羽啊。”粤省严教练微微一笑道，“毕竟，人们能记住的只有第一名，就比如林安的哥哥林逾，那小子虽然脾气差，但好歹还是有两分本事的。” 他说着语气有些骄傲，林逾是今天男队的第一名，他自然有骄傲的资本。 “刘教练，你们女队成绩那么好，男队当然也得跟上啊，差距不能太大了吧。”严教练还故意加了这么一句。 刘宣脸都黑了，这人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严教练就是故意说这些话的，之前他们粤省和东省的运动员闹了矛盾，他知道，虽然林逾那小子爱惹事，但他护犊子，而且当时东省那几个女孩儿气势可不小，他心里不舒服，但是也不好发作，只能在这个时候刺刘宣两句。 “好了。”谢承东开口了，“有需要夸奖的地方，自然也有需要进步的地方，这很正常。” “现在是咱们国内的比赛，大家还是各自为营，但是等到后面，参加国际大赛的时候，那大家可就是一致对外了。” 他这话说得有些意味深长，知道内情的各省主教练们对视了一眼，表情各异，一切都在不言中。 说是参加国际大赛，但真的能去到那里的人有几个，别说他们这些省队的了，就算是国家队，那也是需要激烈的角逐，才能有出战资格的，是以，虽然大家知道国家想要派运动员参加奥运的事情都很激动，但激动之后理智又回来了。 就连刘宣也是这样想的，他当时知道的时候，也是心潮澎湃，但现在冷静下来之后，他也觉得还是有点遥远了，至少对于现在的东省射箭队来说，还有些遥远。 除了…… 刘宣脑中闪过一个想法，他眼神闪了闪，垂下眼。 在场的所有主教练都不知道国家二队拟招名单的事情，谢承东看了看众人各异的表情，也没有说这事儿，毕竟，现在还为时尚早。 “行了，差不多了，今天就到这儿吧。”他说了句话，就散会了。 大家起身，往外走去，严教练走到刘宣身边。 “刘教练。” 刘宣脚步顿了顿，看他，眼神疑惑。 “总局想要派运动员参加下一届奥运的事儿，你知道的吧？”严教练笑着道。 刘宣微微皱眉，没有想到他竟然会把这事儿直接说出来，虽然这不算秘密，但也是心照不宣的。 “略有耳闻吧，严教练，你想说什么？”刘宣不动声色地问道。 “没什么，只是看你们省的沈惊羽和江宁，两个都是好苗子啊，不往国家队送实在是太可惜了。”严教练似乎真是为了她们东省着想，“总局领导这次来的意思大家心里都清楚，无非就是为了考察一下各省的运动员，但这个名额……” 他笑了一下，“估计着没两个，都是这次比赛的翘楚才能引起上面的注意，比如沈惊羽和江宁，比如我们省的林安。” “所以呢？”刘宣皱眉继续问道。 “所以，她们之间的竞争关系可能不止是存在这一场比赛，还有其他地方。” 严教练自觉自己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了，他等着刘宣的反应。 刘宣却是眨眨眼，露出一个不显山露水的笑，“严教练，您这话说的，都是运动员，以后肯定不只是在这一场比赛上遇到，也不止这一次是竞争对手，不是很正常的吗？” 严教练也蹙起眉，还想说什么。 “严教练，要是没什么其他事儿的话，我就先走了。”刘宣皮笑肉不笑地打断了他，“像你说的，我们东省男队还需要继续努力，我这个当教练的，自然也得去努力了，不然的话，明天表现太差了，您不又得批评我们了。” 刘宣说完这句话，也不等严教练的反应，直接大步向前走去，脸上的笑也随之落下，变得面无表情。 严教练看着他大步流星的背影，突然啧了一声。 “真是个狐狸，这么会装傻。” 他就不信刘宣没有听出他的言外之意，但既然人家不想坦诚以待，他也没必要去自讨没趣了。 严教练哼了一声，“等着吧。” 只要想往上走，她们早晚有对上的那一天的。 第一百五十八章滚烫热水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现在是下午六点左右，沈惊羽几人都在食堂吃饭，这个间隙，郭美珍和吴教练也跟她们复盘了一下今天的比赛。 “惊羽是正常发挥，没什么好说的，关键的问题还是在江宁这里。”郭梅珍语气严肃认真，现在大家都是一体的，她也没什么好避讳不能说的话。 她看着江宁道：“江宁，你的手到底对你还是造成了一些问题，其实今天你和林安的比赛，我都看了，你输她的那一环，就是你手的稳定性的原因，当然了，这不是一夕之间就能克服的，慢慢来，不着急。” 说实话，就一天的时间，江宁能调整到这个地步，郭梅珍已经很惊讶了，一环的差距，其实不算什么，但因为一环的差距拉开的这一名，对运动员来说，影响很大。 “林安和你差不多，也属于稳扎稳打的运动员，她能沉下心来，射好每一箭。” 这是郭梅珍今天观察到的，比赛的时候，每一箭都有时限，林安并没有一味地追求速度，而是每一箭都经过了足够的思考才射出去，江宁的实力并不在她之下，但因为手的问题，到底还是棋差一招。 “因为你收的问题，所以你必须要比林安更加有耐心，每一箭，都做到极致，才撒放出去才行。”郭梅珍认真叮嘱江宁，“有不足的地方，就用其他地方去弥补，有的时候，缺点也有可能变成优点。” 江宁左手现在的情况的确是硬伤，但正因为这个原因，才会让她更加冷静和精细下来。 江宁听得也很认真，“我知道了，郭教练。” 她必须得承认，今天的比赛，她有心急的地方，尤其是在最后十来箭的时候，她左手的震颤更加明显，难免会出些差错。 郭梅珍点点头，然后看向没说话的吴教练，“抱歉，吴教练，我这也算是越俎代庖了。” 毕竟，江宁的主教练是吴教练，她说了这么多，要是人吴教练有什么意见就不好了。 “这有啥？”吴教练乐呵呵的，“要是你能一直这样，我才高兴呢。” 郭梅珍曾经是什么级别的运动员，参加过多少大赛，论经验，论专业，这基地的教练没人能比得过她，她能指点江宁一二，吴教练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觉得被冒犯？ 就连江宁手的问题，都是郭梅珍看出来的，吴教练只有满心的感激，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不过江宁，你等会儿回宿舍之后，记得用毛巾敷一下手臂。”吴教练想起这事儿，叮嘱她。 72箭，不是一个小数目，再加上比赛紧张的情绪，他怕江宁的手臂肌肉更加疲劳僵硬，于是多说了两句。 “好，我知道了，教练。”江宁再次点头。 说说笑笑间，这顿饭也不知不觉吃完了。 回到宿舍之后，江宁的第一件事就是热敷手臂，缓解肌肉的疲劳。 范秀蹬蹬蹬地去帮忙打了热水回来，沈惊羽帮忙拧了毛巾，江宁脱下棉衣，挽起毛衣袖子，露出白皙却有力量感的手臂。 沈惊羽道：“有点烫，忍一忍。”不烫的话热敷也没什么效果。 “好。” 沈惊羽把毛巾贴了上去，江宁瑟缩了一下，确实有点烫，但还不至于到无法忍受的地步。 她咬牙忍着，随着热气升腾，她手臂毛孔舒张，肌肉的疲惫也得到了一些缓解，江宁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 刘惠文推开门进来，见三人忙活，表情古怪。 “你们在干什么？” “眼珠子用来出气的吗？看不出来？”范秀不耐烦地应了一句。 刘惠文看着江宁的手，反应了过来。 “手不舒服了吗？那可得好好敷一下，别明天还比不过人家林安。”她忍不住阴阳怪气道。 “关你屁事！”范秀骂了一句，“皇帝不急太监急。” 刘惠文气得阴下了脸。 “小秀，你再去打点热水回来。”沈惊羽道。 “好。” 范秀也懒得跟刘惠文斗嘴，她另拿了一个盆，往水房走去。 刘惠文眼珠子转了转，也跟着拿了盆去往水房。 沈惊羽看了她一眼，没管，继续拧了毛巾给江宁热敷。 很快，范秀就端着一盆热水回来了。 “我兑了一点儿冷水，你看看，会不会冷，不行我再去打点儿。”范秀怕太烫了，江宁受不了。 “好。”沈惊羽把毛巾扔进去，试了试水温，“不够烫。” “那我再去……” “我这有热水，给你们。”刘惠文端着一盆水进来，直接就往地上的盆里倒了下来。 沈惊羽的手还在盆里没拿开，几乎就在刹那之间，她用最快的速度收回了手，却还是被热水溅到了手背。 刘惠文那盆水，和滚烫的开水没什么区别，沈惊羽的手背一沾上，立刻红了。 “你干什么！”范秀大惊，一把推开刘惠文，“刘惠文，你他妈是不是有病！” 江宁也慌了一下，腾地一下站起来，顾不得扯下自己的衣袖，就去看沈惊羽的手背。 “我不是故意的。”刘惠文拿着盆，一脸无辜，眼里却闪过了一丝快意。 “你就是故意的！”范秀气得大吼一声，拉着沈惊羽的手翻来覆去地看。 “没事儿吧？” “还好。”沈惊羽面无表情道。 万幸，她手收得快，只是溅红了一点儿，没什么大碍。 “小秀，去打点冷水，快。”江宁着急道，“不行，惊羽，直接去水房冲一下。” “嗯。” 江宁拉着沈惊羽去水房冲手，范秀也跟了去，刘惠文得意地坐下。 就该烫烂她的手，看她还怎么比赛？ 她没有注意到的是，沈惊羽出门时，转身深深看了她一眼，眼里的情绪爆裂翻滚。 不到五分钟，三人就回来了。 沈惊羽几乎是踹开的门，她进了屋，捏了捏指骨，走到刘惠文面前。 “啪！” 刘惠文还没反应过来，一巴掌就扇到了她的脸上。 “沈惊羽，你敢……” “砰！” 沈惊羽抓着她的领口，直接一提，刘惠文的头撞到了后面铁制的床架，发出一声巨响，一阵剧痛，她瞬间头晕眼花。 第一百五十九章最后一次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啊！”刘惠文痛得脸都扭曲了，惨叫出声。 沈惊羽的手下一秒掐上了她的脖子，根本没有给她任何反应的机会。 “放开我！沈……沈惊羽！”刘惠文用手拍打着沈惊羽的手，让她放开。 沈惊羽却没有任何表情，她发红的手掐着刘惠文的脖子，不断收紧，瞳孔里闪着冷光。 饶是江宁和范秀有心理准备她会对刘惠文发难，看见这一幕也都被吓了一跳。 随着沈惊羽手的大力收紧，刘惠文连叫都叫不出来了。 眼见着刘惠文挣扎的力气越来越小，脸色涨红，眼白向上翻，江宁和范秀怕出事，连忙上前。 “惊羽，冷静下，冷静下，你别真的掐死她了。” 江宁拉着沈惊羽的手，想给她掰开，却一点儿都使不上力气，沈惊羽的手就如同铁钳一样，纹丝不动。 范秀也有点慌了，“惊羽，你真的快松手，她快喘不上来气了，她要是死了，你可得蹲篱笆，为了这种人不值得。” 两人连拉带拽的，沈惊羽终于慢慢松开了手。 刘惠文瞬间瘫软在地，她捂着自己的脖子，像缺氧一般地剧烈呼吸着，眼珠充血外凸，整个人看起来非常骇人。 沈惊羽蹲下身，离她的距离很近，刘惠文眼神惊惧，看她如同恶魔，她想往后退，可是身后退无可退。 “这是你第二次对我的手动手脚，这也是最后一次。”沈惊羽微微一笑，“要是再有下一次，再这样，我保证，你会后悔认识我这个人。” 她的微笑此刻看在刘惠文眼里比这世界上最恐怖的鬼笑都还可怕。 “疯……疯子，你就是个疯子。” 刘惠文沙哑着嗓子，说出这又惊又怕的一句话。 她现在是真的后悔了，她后悔招惹沈惊羽了，她太可怕了，她不是人，她是魔鬼。 刘惠文是真的觉得，刚才如果不是江宁和范秀拉着她，她是真的敢直接掐死她。 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儿，沈惊羽怎么敢，到底是怎么敢这么对她下手的？ 刘惠文想不明白。 她或许这辈子都想不明白，因为她这种人从来都不会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她永远都不知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原因。 如果不是她一而再再而三地耍些拙劣的小动作，沈惊羽也不会这样。 刘惠文直接泼热水的行为，是真的惹怒沈惊羽了，之前刘惠文做的那些事情，沈惊羽姑且可以认为她是有意识地对付她们。 可这一次，她直白的恶意让沈惊羽又惊又怒，下意识地就想毁掉她的手，沈惊羽同样也想不明白，人的恶意怎么会大到如此地步？ “你最好给我乖一点。”沈惊羽轻轻拍了拍刘惠文红肿的脸，眼里的危险意味几乎要溢出来。 刘惠文哆嗦了一下，下意识想骂回去，身体残存的恐惧却让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沈惊羽站起身，对着已经惊呆了的江宁和范秀微微一笑。 “没事了，大家准备休息睡觉吧。” 江宁、范秀：“……” 他妈的现在谁能睡得着啊？ 看着沈惊羽神色自若地收拾上床睡觉，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咽了咽口水。 沈惊羽这姑娘，真的太吓人了！ 两人又同时庆幸，她们和沈惊羽是朋友，而不是敌人。 江宁看了一眼还瘫坐在地上没回过神来的刘惠文，也默默地开始收拾了。 都是她自己该的，能怪谁？ 范秀左右看看，也跟着收拾上床了。 三人直接睡了，徒留刘惠文一个人在地上，不知道待了多久。 第二天，三人早早起床，刘惠文似乎是一夜没睡，脸色难看地吓人，最显眼的是，她脖子上的掐痕青紫，看着骇人无比。 沈惊羽越过她拿着杯子出门洗漱，根本不顾刘惠文那怨毒犹如利箭的眼神，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 江宁和范秀亦然，刘惠文这个人又阴又毒，让人防不胜防，她们还是离她远点吧。 今天是淘汰赛，按照比赛规则，是昨天排名赛的所有运动员两两对战。 比如，第一名和留下来的最后一名对战，第二名和留下来的倒数第二名对战，第三名和…… 剩下的以此类推。 所以今天的淘汰赛和昨天的排名赛息息相关，这也是大家昨天为什么看榜单看得那么认真的原因，都是为了今天的比赛。 和教练集合后，郭梅珍问了一下江宁和沈惊羽两人对战的对手，确定无误之后才放心地点了点头。 “行，你们俩我也放心，自己好好准备就行。”再多的话这个时候也没必要说了，都箭在弦上了。 “好的，教练。”两人齐齐点头。 郭梅珍放下心来，去了别处。 “惊羽，阿宁，以你们两的成绩今天的比赛那不是手到擒来吗？” 比赛还没开始，范秀对她们两人就已经信心百倍了，她反正她对沈惊羽和江宁一直有一种盲目的信任，只不过，她们也从来没有让她失望过。 江宁却摇了摇头，全然没有觉得自己是第三名就大意的感觉。 “能够来到这里比赛的，都是有实力的，就算昨天的排名赛拉开了差距，我们之间的差距也并不大，所以，今天的比赛也不能掉以轻心。” 她从来不是一个因为眼前的一些成绩，就放松警惕骄傲自大的人，每一场比赛，她都会全以力赴，这既是对自己的尊重，也是对对手的尊重。 “阿宁说得对。”沈惊羽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每一个对手，在没有正式比赛上场之前，或者比赛结束的时候，你对她的实力估计都必须在最高点才行，这样，才是对比赛最大的尊重。” 而且就像江宁说的那样，能够站在这个赛场上的，都没有弱者，更何况比赛场上，情况瞬息万变，很小的一个因素都有可能对结局产生决定性的变化，所以不到最后一刻，都不能放松警惕。 听了两人的话，范秀有些羞愧。 “是我说错了，你们是对的，不过……” 范秀看着两人，嘻嘻一笑，“我当然希望你们能赢。” 沈惊羽和江宁对视一眼，都笑了。 第一百六十章再次登顶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比赛很快开始了，按照顺序，沈惊羽和最后一名的运动员是第一个上场的，两人为一对，第一组有五对选手，一共十个人。 检查完弓箭和配件之后，沈惊羽气定神闲地走上了起射线。 和昨天的排名赛相比，今天场上关注着沈惊羽的人更多了，除了正在比赛的运动员和她们的教练，几乎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也和上次的选拔赛一样，不少教练直接围在了郭梅珍的身边，一边看着场上沈惊羽的表现，一边满脸笑容地开始说话熟络。 “郭教练，你这个学生可是不简单啊，昨天开会的时候，总局领导可是亲自点名表扬了的啊。” “对啊，郭教练，沈惊羽这丫头可真是了不得啊，你看场上这么多运动员，哪个能比得上她？” “郭教练，您可是我们新省出来的，以后要是有机会，可得好好关注一下我们省的运动员，帮帮忙，指点指点。” “郭教练，能不能说说你是如何教导沈惊羽的？还是说她就是天赋惊人呢？” “……” 这些教练围着郭梅珍一直叽叽喳喳，郭梅珍开始的时候还有精力对付说两句，但是话多了之后，她也有些不耐烦了。 “好了大家，我们现在还是关注比赛吧。”郭梅珍费力地扒开众人，艰难地说道。 “我得去看看我的队员的表现了，先失陪了。” 说完这句话之后，郭梅珍就连忙溜了，她找了个人少的角落，关注沈惊羽的比赛。 今天的比赛和昨天不一样的是，昨天需要射72箭，今天数量减半，只需要射36箭，比昨天要更节约体力和时间。 郭梅珍看到的时候，沈惊羽已经赛程过半了，射到了第二十箭。 她伸长脖子看了看沈惊羽之前的成绩，基本都是十环，有两个九环。 这个成绩，郭梅珍已经非常满意了，没有人是完美的，也没有人在所有比赛箭箭都能拿到十环，就算是世界冠军也不可能做到。 沈惊羽这个成绩，在现在所有人的比赛成绩里面已经是独树一帜了，也不能贪心更多。 “真是不错啊。”看台上，谢承东再次发出感叹，他并不是特意看沈惊羽的，但视线却不由自主地落在她身上。 明明这么多运动员一起比赛，但这个小姑娘似乎就是有一种魔力，能够让人注意到她把目光集中过去。 “领导，可能有些人注定就是要吸引人眼神的，天生就是人群中最闪亮的。” 这句话是谢承东旁边的助手说的，昨天的时候，他对领导把沈惊羽的名字写进国家二队关注名单的事情，还有些迟疑，但今天看来，这个小姑娘的确值得他们关注。 谢承东笑着点点头，有些人有实力，但就是差了那么一点，可沈惊羽身上，不欠缺这一点。 她那种果断利落的感觉，足够让所有人为她驻足瞩目，这种感觉，或许就叫做人格魅力吧。 “这次比赛之后，让秦教练和郭梅珍教练那边多接触接触要是合适的话，让这丫头来国家二队考核一下吧。”谢承东想了想之后说道。 助手一惊，“领导，这会不会太快了，她才……” 就算沈惊羽能上国家二队关注名单，但让她直接去参加考核是不是还是太快了一点儿？ “不快了。”谢承东摇摇头道，“非常时期非常对待，再说了，这就是一个考核，她要是能过，是她的本事，也是我们的幸运，要是过不了，对我们来说我们也没什么损失。” 助手想了想，好想也是这么个理儿。 “我知道了，领导，这事儿我去告诉秦教练。” “对了。”谢承东看了一眼场上的江宁和林安，想了想道，“还有林安和江宁，把她们俩也喊上。” “明白，领导。” 谢承东点了点头，继续观看比赛。 这个时候，沈惊羽已经完成了自己的比赛，射完了全部的36箭。 她慢条斯理地放下了弓，看了一眼自己的成绩，然后走出了赛场。 林安和江宁也是如此。 “沈惊羽，她好厉害！” “沈惊羽的成绩距离满环竟然只差两环！” “林安和江宁的成绩也不差啊，只比沈惊羽少两环，两人并列第二名啊。” “沈惊羽不愧是排名赛第一名，今天她不会还是第一吧？” “你看看林安和江宁的成绩，她们俩都没有超过沈惊羽的成绩，后面的估计也不行了，那沈惊羽肯定是第一了。” “……” 沈惊羽刚一走出赛场，就收到了四面八方的赞美声和惊呼声，不少人都用狂热敬佩的眼神看着她。 江宁和她相视一笑，“厉害啊。” “你也不差。”沈惊羽也笑了。 林安拿着弓走到两人面前，对着沈惊羽道：“第二次了，你又赢过我了。” “而你。”林安又看着江宁，“你追上我了。” 江宁微微一笑，“没有人会一直原地踏步，总得允许人进步吧。” “确实。”林安点点头，“那就祝你下次能超过我了，反正下次，我一定会超过沈惊羽。” 说完这句话后，她转身就离开了，背影都透着一股子倔强。 被放了狠话的沈惊羽和江宁对视一眼。 沈惊羽的眼神茫然了一瞬，“每场比赛结束以后都放下一场狠话，这是一种传统或者习惯吗？” “不知道啊。”江宁想了想，“可能是个人爱好吧。” 两人再次对视一眼，噗嗤一笑。 “啊啊啊啊啊！”范秀蹦蹦跳跳地跑过来，“你们好厉害！” 她疯狂地晃悠着两人的肩膀，看着比比赛的两人还激动。 “行了行了，差不多了。”江宁都被她晃晕了，连忙叫停，“比赛没啥事，被你搞晕了。” 范秀放下手，激动地嘿嘿了两声。 “走吧，教练等你们呢。” 郭梅珍还在一旁躲着。 “好。” 两人的比赛结束，也就没有再关注后面的比赛，不过很快，所有人的比赛都结束了。 不出意料，沈惊羽的成绩再次登顶第一，江宁和林安两人并列第二。 第一百六十一章没有鼓励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不错，都干得漂亮。” 郭梅珍对着两人，还是言简意赅，或者说，对于沈惊羽和江宁两人的表现，她都没有什么好挑剔的了，在这个阶段，找不出一点儿毛病。 “尤其是江宁。”她一脸欣慰地看着江宁，“你今天的表现明显比昨天更好，也更稳定，相信用不了多久，不说完全克服这个我问题，你也能掌握自己手的每一寸肌肉。” 因为江宁手的原因，郭梅珍今天在她的比赛上面投入了更多的关注，然后非常欣慰地发现江宁比昨天又进步了很多。 江宁抿唇一笑，“谢谢郭教练。” “好，其他的我就没什么好说的了。”郭梅珍看着两人，“明天就是最后的决赛，每个运动员的实力都不容小觑，大家的目光都在你们身上，你们都必须得全力以赴才行，不能因为现在的成绩就懈怠。” “我们都知道的，教练。” 沈惊羽和江宁齐齐点头。 今天的比赛结果在运动员之间自然又是被津津乐道了一番。 “沈惊羽就不说了，众所周知的厉害，而江宁今天竟然和林安打成了平手，真是不得了啊。” “她们三人的实力难道还需要怀疑吗？我更同情今天和她们三个对战的选手，那才是惨绝人寰啊。” “谁说不是呢？你们是没看见啊，沈惊羽那个对手，脸都是煞白的，到最后被打击得弓都快拿不稳了。” “就是，还好咱们没有和她们结成对手，不然被虐的人就是我们了。” “明天决赛，还剩十五人，你们说江宁和林安谁能拿到第二？” “我觉得还是林安吧……” 大家讨论着明天的决赛，默契地从第二名开始说起，毕竟第一名的人选，只要不出意外，基本就是沈惊羽了。 刘惠文跟在刘宣身边，听见旁边时不时飘过的议论声，表情阴晴不定。 “听见了吗？”刘宣突然开口，声音淡淡，却带着十足的讽意，“当你没实力的时候，被议论的人里面都没有你的名字，她们甚至懒得提起你。” 听了这句话，刘惠文的脸又白了一分。 “我知道了，爸，下次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她只能给出这种无力的保证。 刘宣看了她一眼，勾了一下唇角，笑容却没有任何暖意。 “让我失不失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对得起自己。”他语调泛冷，“惠文，你是一个运动员，运动员的一生都只能向前走，就算是跌倒，受伤，爬都要往前面爬，永远没有回头路。” “作为一个运动员，你出不了成绩，你不能被所有人看见，你就是个废物，废人！” 刘宣的话说得很重，刘惠文都有些无法承受，她身体颤抖了一下，还是只能咬牙点头。 “我知道了，爸。” “我说了叫我教练。”刘宣声音冷漠。 刘惠文咬着牙，轻声道：“……知道了，教练。” 刘宣勉强点了点头，他刘宣的闺女，绝对不可能是一个废物！ 父女俩继续沉默地向前走，刘惠文看着先她两步的父亲的背影，低下了头。 其实有的时候，她还会羡慕沈惊羽和江宁她们，羡慕她们有一个可以一直鼓励自己的教练，而不是像她爸这样，从他的嘴里听到的，永远只有打击和失望，再没有其他任何话。 她时常会想，如果她爸对她再宽容一些，鼓励一些，会不会更加不一样？ 刘惠文想着这个问题，却想不出任何答案。 等她回到宿舍的时候，看到的又是沈惊羽三人开心的笑脸。 如果是以前，刘惠文心里的嫉妒和不甘又快冒出来了，可今天，她只觉得深深的疲惫，她只看了三人一眼，就沉默着洗漱睡觉了。 刘惠文这样反常的行为，反而让江宁三人意外了一下，不过她们也并不在意，只剩最后一天了，等到比赛结束，她们就不会继续在同一个屋檐下了，没什么好在意的。 ———————— 第三日，决赛，天气晴朗，无风，是最适合射箭比赛的天气。 范秀抬手迎接了一抹阳光，满意的点点头，“今天是个好天气，一定会有好结果的。” “那当然。”江宁自信一笑，“最后一场比赛了，不会有任何意外的。” 她就算比不上沈惊羽，也不会让自己留下任何遗憾，今天的决赛，她一定会拿出最好的状态和最好的发挥。 “走吧。”沈惊羽道。 “好。” 三人直接去往了运动场，郭梅珍已经在等着她们了，不过让她们意外的是，今天刘宣也在。 吴教练却不在，估计是去男队那边了。 刘宣看了一眼沈惊羽和江宁，“今天的决赛好好比，我会一直关注的。” 就算他不想承认，也不得不说，这次的比赛，他们东省的宝就押在这两个小姑娘身上了，男队那边，都是一群烂泥扶不上墙的，他看着糟心，也不想再继续看了。 “知道了，刘教练。” 两人点点头，好歹刘宣还是主教练，她们答应了一声。 “嗯。”刘宣也没有多说。 女队决赛，一共15人，都是从前两轮比赛中获胜的佼佼者，每个人的实力相差都不太大，比的就是今天的状态和发挥，所以这15人全部都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状态，即使她们都觉得沈惊羽、林安、江宁三人实力很强，但都走到这一步了，没有人不想赢。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舍得一身剐，把皇帝拉下马，更何况她们都是搞竞技体育的运动员，就算是最难的事，也敢拼命干下去，谁都想赢，谁都不例外。 “去准备吧。”郭梅珍提醒两人。 “好。” “加油！”范秀握拳为两人打气。 沈惊羽和江宁相视一笑，然后同时走向侯射线。 细致的检查准备之后，随着裁判一声哨响，两人走向了起射线，还有其他的13名运动员，其中自然也包括林安。 “哔！” 一声尖锐的哨响之后，沈惊羽拉开了弓，目光直视着前方的靶位。 这是她的第一场正式比赛的决赛，她一定要赢得漂亮！ 第一百六十二章赢得漂亮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诶，你觉得安安能赢吗？” 男队那边的决赛还没有开始，不少人都跑来这边看热闹了，其中自然也包括关心自己妹妹比赛的林逾，程飞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语气随意地问了一句。 “你叫我妹什么？”林逾本来还在关注比赛，听到这句话不可思议地转过头，又问了一遍。 “安安啊。”程飞嬉笑一声，“怎么，你能叫我就不能叫？” “你叫个屁！”林逾瞬间跳脚，跟一只炸毛的公鸡一样，“那是我妹，不是你妹！” 程飞摸了摸鼻子，小声道：“我也没说她是我妹啊。” 他可不想把林安当妹妹。 “你说什么？”林逾没听清他这句话，“大点声！” “没……没什么。”看着林逾危险的眼神，程飞好歹还是没敢把刚才说的话重复一遍。 好歹等会儿就要比赛了，他可不想在这个时候又被林逾这家伙伤到另外一只手。 “我警告你，程飞，少打我妹的主意！”林逾还是觉得不对劲，威胁道，“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程飞：“……”他现在也没对他客气到哪儿去。 “行了，看比赛吧。”他转移了一下话题，“比赛开始了。” “哼！” 林逾狐疑地看他一眼，然后把注意力又落在了比赛上面。 今天的决赛，关注的人自然也是最多的，基本上所有现在没事儿的运动员和教练都在看比赛，当然要包括总局和协会的领导，夏洁也在其中。 “小夏，看见没？那个就是沈惊羽。”谢承东还怕夏洁不认识沈惊羽，特意帮她指了一下。 夏洁笑了一下，“领导，我当然认识那孩子了，她现在可是梅珍手心里的宝。” “可不是嘛。”谢承东也笑了一下，“我昨天找梅珍，想让她来国家队执教，她都没答应呢，说是没有她乐意教的学生，你听听这话像话吗？国家队都没有她想教的学生，那哪儿还有？” 他昨天特意找了一下郭梅珍，提的就是就是这事儿，但他当时可是被这话堵得吹胡子瞪眼的。 “领导，您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梅珍，她就是这么个脾气。”夏姐自然要为自己的好姐妹说话了，“她这么些年都没有当过教练，这一次出山，不就是为了这个孩子吗？您让她来国家队，她肯定是不答应的。” “除非……”夏姐顿了一下。 “除非什么？”谢承东看她一眼，眼神有些意味深长。 夏姐嘻嘻笑了一下，“除非梅珍这个当教练的跟着自己学生来国家队啊。” 她用玩笑般的语气说了这句话，然后试探性地看着谢承东。 “你啊你啊。”谢承东失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不就是想问我，沈惊羽那孩子有没有资格来国家队吗？” “领导英明，我可骗不过您。”夏洁也没有否认，她这话当然是帮着郭梅珍问的，毕竟这事儿梅珍自己不太好提，但她问一下没什么大碍。 “行了，难为你还这么关心那丫头。”谢承东笑道，“放心吧，已经决定了，等这次比赛之后，就让那丫头来国家队考核一下，只要考核过了，就留下来。” 考核？ 夏洁一听，眼珠子都瞪大了，她虽然这么问，但也没想过短时间之内沈惊羽真能够得上国家队的边儿，但听领导这话，是只要考核通过就留在国家二队啊。 “领导，您这话说的是真的？” “那不然呢？你以为我逗你开心呢。”谢承东没好气道。 “不是不是，我就是有些惊讶。”夏洁连忙摆手道，“这确实是破例了。” “不破例不行啊。”谢承东叹了一口气，“现在各个体队都是青黄不接的状态，再不大力汲取人才，我们国家的体育在国际上哪来的竞争力？怎么让世界看到我们的进步和改变？” “这倒是。”夏洁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等会儿比赛结束后，我就让人传达一下这话。”谢承东道。 “谢谢领导！” “你谢什么？”谢承东奇怪。 “我替梅珍谢的啊。” 谢承东再次失笑。 很快，两人也没再聊了，因为他们的全部注意力都被场上的比赛吸引过去了。 射箭比赛，虽然看着没有田径比赛或者游泳比赛那么激烈刺激，但那种风起云涌中微妙的变化，和每一箭射出去时的力度，足以让所有人心跳加速，不但是在场上比赛的运动员们全神贯注，所有在场观看的人，也同样为他们捏一把汗，提心吊胆。 就像谢承东之前说的一样，沈惊羽似乎天生就有吸引人注意的能力和天赋，不管你最先看的人是谁，你都会被她的表现所吸引和折服。 她的每一箭，都是那么的赏心悦目，让人挑不出一点儿毛病，她的比赛，已经不能称之为比赛，而是一场华丽的表演。 沈惊羽此刻，眼厉手稳心定，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够阻止她赢下这场比赛。 她射出的每一箭，都带着惊人的力度，扎进了靶心，偌大的运动场上，竟然寂静无声，所有人都害怕打扰了这一场注定在今年的射箭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比赛。 很快，三十六箭结束，沈惊羽没有任何失误，圆满完成自己的比赛，她的成绩，毫无争议，拿到了第一。 江宁第二，林安第三，两人之间的差距又是一环，仅仅是一环。 对于运动员来说，或许有遗憾，但对于观看比赛的人来说，这无疑是一场让她们看得酣畅淋漓的比赛。 “厉害！” 比赛结束，不知道是谁先喊了一声，然后紧接着，是山呼海啸般的掌声，在偌大空旷的运动场上响起，竟然能震彻人的耳膜。 郭梅珍眼眶微微湿润，即使知道沈惊羽不会让她失望，更不会让自己失望，但在这一刻，她还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她看着场上光芒万丈的沈惊羽，不止是为自己的学生骄傲，也是透过沈惊羽，看到了曾经那个年轻的、意气风发的自己。 第一百六十三章邀请考核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这一刻，就连刘宣也不得不承认，现在的沈惊羽，万众瞩目，令人叹服。 他眼神有些复杂，如果沈惊羽现在是省队的人，是他手底下的队员，那他不知道得多高兴，可她偏偏不是，甚至还对省队丝毫不感兴趣。 这就难办了。 在刘宣心里，他的确想要一个优秀的射箭运动员，但并不想要，一个不在自己掌控范围内的优秀射箭运动员，这两者的差别，太大了。 他瞥了一眼旁边神色激动的郭梅珍，心里叹了口气，如果早一点的话…… 只可惜，一切都没有重来的机会，有些人，他可能根本抓不住。 那要是抓不住的话…… 刘宣的眼神暗了暗，没人知道他此刻在想些什么。 比赛结束了，所有的比赛成绩出来，沈惊羽，是当之无愧的冠军，江宁亚军，林安季军。 “走吧，该我们比赛了。”程飞看了一眼林安此刻不太好的表情，心里叹了口气，然后对林逾说道。 “哼，我当然知道该比赛了。”林逾哼了一声，“你放心，我没能赢别人，我一定能赢你！” “行行行。”程飞无奈。 两人转身，然后奔赴属于自己的战场。 男队那边的比赛随之开始，林逾也实现了自己说的话，如愿拿到了冠军，程飞的手可能多多少少还是稍微受了点儿影响，不过他的成绩也只比林逾低了两环，差距同样不大。 所有的比赛结束，组委会也没有耽搁多久，很快，就举行了最后的颁奖仪式暨交流赛闭幕式。 主持人说完之后，三男三女站上了领奖台，男队的季军也是桂省的运动员，桂省射箭的确不凡，两个参赛队员就包揽了亚军和季军，而且如果程飞的手没受伤的话，结果也未可知。 六个年轻的面孔站在了一起，都是青春洋溢的笑脸，看着就朝气蓬勃让人觉得美好。 沈惊羽的唇角也勾起了一丝笑意，她很满意自己这次比赛的表现，没有任何遗憾。 “恭喜你们。”谢承东是为她们女队颁奖的领导，他面带笑意地看着几个优秀的年轻人，“未来是你们的，继续努力。” “谢谢领导。” 几人齐齐点头道谢。 沈惊羽低头，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奖牌，上面还有着“第一届全国射箭交流赛”的字样，看着黄澄澄的金牌，材质却是铜质镀金的，只不过这个含金量，可能微乎其微，不过意义深重。 她轻轻地摩挲了一下，笑容加深。 给男队那边颁奖的是体训基地的主任魏波，他同样将三枚奖牌挂在了林逾他们脖子上。 很快，颁奖仪式就结束了，最后简短的讲话之后，谢承东就宣布这一届的全国射箭交流赛正式结束了。 众人鼓掌之后，也就代表着这一次的交流赛，至此全部结束。 各个省代表队都在有序散场，准备收拾东西离开。 就在沈惊羽她们也要离开的时候，有人过来，叫了刘宣一声。 “你们先走，我等会儿来。”刘宣道。 “好。” 沈惊羽她们本来也要回宿舍收拾东西，也不关心刘宣的行动，几人都离开了。 刘宣跟着人去了办公室，就在他一头雾水的时候，看见粤省的教练也进来了，他皱了皱眉，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却没有贸然开口。 “刘教练，好巧啊。”粤省的严教练倒是主动跟他打了招呼。 刘宣皮笑肉不笑地点了点头。 “刘教练，你知道为什么只有我们俩在这儿吗？”严教练也不介意他不太热情的态度，问刘宣。 “马上不就知道了吗？”刘宣轻描淡写道，看着似乎并不关心。 “也是，那就等着吧。” 两人都坐下了，一会儿诡异的沉默之后，两人看着谢承东的助手推门进来了，严教练和刘宣同时精神一振，直起了身。 “王秘书。”两人打了声招呼。 “两位都坐吧。”王秘书笑容满面地坐在两人的对面，“之所以留下二位呢，是因为还有一件事情，需要告知到你们。” 严教练和刘宣对视了一眼。 “请问王秘书，是什么事儿呢？”严教练小心问了一句。 王秘书笑了笑，“不用紧张，是好事情。” 好事情？ 两人的眼睛都亮了两分，呼吸开始急促，带着期待。 “两个月后，就是国家队的考核期，也是国家队遴选人才的时机。”王秘书也没卖关子，直说了，“谢主任的意思是，如果沈惊羽、江宁、林安、四位运动员愿意的话，到时候可以直接来参加国家二队的考核，只要考核通过，就能成为正式队员。” 国家二队的考核？ 严教练和刘宣同时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王……王秘书，您的意思是我们省的林安可以直接去参加国家二队的正式考核？”严教练不敢相信地又重复了一遍。 “对。” “那真是太好了！”严教练激动地一拍手，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喜色，“真是太好了！” 被邀请参加国家二队的正式考核是什么概念？那就相当于一只脚踏进了国家队的门槛，只要不出意外，前途肯定是一片光明的。 刘宣没说话，但他的心也开始砰砰狂跳起来了。 他眼皮子抖了抖，心里还是有些震颤，林安和江宁被邀请参加考核就算了，毕竟两人大大小小的比赛拿了不少奖，也有这个资格，可是沈惊羽呢？ 迄今为止，她不过就参加了这么一场全国性的比赛，就被邀请去参加考核了？ 饶是刘宣以前是国家队的队员，也有些不敢置信。 以沈惊羽的天赋，他相信只要没有人阻拦她前进，就一定能够走得很远，但按照现在这个速度，会不会走得太快了？也太一帆风顺了？ 刘宣已经当了这么多年的教练了，现在都有些嫉妒了。 而且…… 如果沈惊羽参加了考核，真的成为了国家二队的队员，那跟他这个省队的主教练好像没什么关系？也没有他半分功劳。 想到这里，刘宣垂下了眼，刚才的激动也平息了下来。 第一百六十四章隐瞒起来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严教练还拉着王秘书不停地道谢，他脸上是真心实意的笑容，激动得不行，和刘宣沉默的表情截然相反。 “怎么？刘教练有什么顾虑吗？”王秘书发现他的异常，问了一句。 “没有。”刘宣回过神，抬起头来，“感谢领导，感谢总局，我先替我们的运动员道声谢。” “那就行。”王秘书点点头，“领导的意思我也已经传达了，希望两位传达给运动员们，让她们早做准备，毕竟这考核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 “明白，明白，这是一定的。”严教练连忙道，笑得合不拢嘴。 “那好，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您二位自便。” 王秘书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办公室。 刘宣脸上的笑意又淡了下来。 “怎么？刘教练，听见这样的大喜事，看着不是很高兴啊？”严教练揶揄道，“不会是因为沈惊羽和江宁都不是东省省队的队员，不是刘教练亲手带出来的，刘教练心情有些不太好吧？” 他一针见血地指出了刘宣心中的所思所想。 只不过，刘宣肯定是不会承认的。 “怎么会呢？这是每一个运动员都梦寐以求的机会，我怎么可能不替她们高兴？”刘宣反问了一句，“我也先走了，严教练，您自便。” 说完，他大步离开。 严教练看着他的背影，意味不明地轻哼了一声。 那边，沈惊羽几人已经收拾好了东西，她们是下午的火车票离开，还有一段时间，不着急。 “对了，郭教练不是答应我们，要是比赛拿了好成绩，就再去国营饭店吃一顿吗？”范秀本来拿着沈惊羽和江宁的奖牌爱不释手地看着，突然想起这件事儿，惊呼了一句。 江宁无语，“是我们拿了奖，怎么你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嘿嘿嘿，我与有荣蔫嘛。”范秀笑了笑，“再说了，这不也是为你们庆祝吗？” “放心吧。”沈惊羽失笑，“郭教练记着这事儿呢，她刚才跟我说了，我们收拾好之后，直接去国营饭店集合，吃饭庆祝！” “好耶！”范秀欢呼一声，高兴得不行，“走吧走吧。” 几人兴高采烈地出了门，到了国营饭店，果然看见了郭梅珍和吴教练的身影，照例没看见刘宣和刘慧文。 “咱们点菜，吃饭！”郭梅珍大手一挥道，“想吃什么都行。” “郭教练。”江宁连忙道，“今天是我和惊羽比赛拿了成绩，有奖金的，这顿饭就让我们俩请客吧。” 这是来的路上，她就和沈惊羽商量好的，这次比赛的奖金不少，不过是在国营饭店吃一顿饭，对两人来说，都绰绰有余。 “行，你们请，我们不跟你们抢。”知道是孩子们的一番心意，郭梅珍也没意见。 吴教练也笑着点了点头。 这一顿饭吃的也是欢声笑语，无比满足。 下午要走的时候，刘宣和刘惠文提着行李终于出现了，只有她们两人。 男队的人已经提前走了，说是买的早一点儿的票，但范秀合理猜测说男队就是怕被刘宣骂，才早早地先溜了。 刘宣看着沈惊羽和江宁嘴唇动了动，几次欲言又止，但到底还是没说什么，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态。 “我们走吧。” “好。” 几人正要离开。 “梅珍！”有人叫了一下郭梅珍的名字。 郭梅珍停住脚步，回过头，是夏洁，她急匆匆地走过来。 “还好你没走呢。”夏洁瞪了她一眼，“没良心的，都走了也不跟我说一声，真是没把我当朋友了。” 她就是记着郭梅珍她们要离开了，才匆匆赶过来道个别。 “我这不是怕你忙吗？”郭梅珍有些理亏，然后她对刘宣道，“刘教练，我跟朋友说两句话，很快就来。” “嗯。”刘宣点了点头，没在意。 郭梅珍和夏洁走到了一边去聊。 “小夏，真是抱歉，我们这急着回去，想着你有事儿，也没顾得上说两句话。”郭梅珍一脸歉意道。 “行了，我还不知道你的性格，我没放在心上。”夏洁没好气道，她也不过是佯怒，“我就是想着跟你道个别，没其他意思。” “那就好。”郭梅珍感激地笑笑。 “反正没多久，咱们就能再见面了，也不急着这一时半会儿。” 郭梅珍脸上笑意微微凝固。 “这话是什么意思？”她问，“什么叫没过多久就能再见面？我听不明白。” “你不明白？”夏洁奇怪地看着她，“过段时间你不是要带着沈惊羽那孩子来京城参加考核吗？难道你来京城、来总局不见我？” “考核？”郭梅珍脸上的笑容完全消失，“什么考核？你说清楚？” “谢主任说的啊，让沈惊羽来参加下一次国家二队队员的考核。”夏洁一脸奇怪，“这事儿你难道不知道吗？不应该啊，你们都要走了，谢主任应该把这事儿传达给你们了啊？” 梅珍她们都走了竟然还不知道这个事儿，夏洁也有些吃惊了。 郭梅珍抿了抿唇，突然看了一眼等在一旁的刘宣。 他有些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郭梅珍眯了眯眼，她记得刚才比赛结束后刘宣好像离开了一段时间，不会就是那个时候刘宣知道了吧？可他知道了，却没有第一时间告诉她们，是什么意思？ 是准备后面说，还是根本不想说？ 郭梅珍脸色难看了一分。 “怎么了？梅珍，你脸色不太好。”夏洁关心地问了一句。 “没什么。”郭梅珍勉强笑笑，“谢谢你，小夏，跟我说这么多。” “这有啥？”夏洁满不在乎地摆摆手，“那咱们过段时间京城见。” 郭梅珍点点头，“京城见。” 夏洁颔首，转身离开。 郭梅珍回到几人那边。 “可以走了吧？”刘宣有些不耐烦道。 “当然可以，不过……”郭梅珍看着他，试探性地问道，“刘教练，刚才比赛结束后，你去哪儿了来着？” 刘宣心里突了一下。 她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刘宣沉默了两秒，道：“主教练开了个会，怎么了？” 他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 郭梅珍眼里难掩失望，她别过脸，冷漠道：“没什么，走吧。” 她没有想到，刘宣连这种事情都要瞒着她们。 他到底知不知道，这件事意味着什么？ 或者说，他是太知道了。 第一百六十五章想赌一把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刘宣并没有注意到郭梅珍有些审视的眼神，他心不在焉地想着些什么。 去火车站的公交车上，气氛有些诡异的沉默，郭梅珍和刘宣都是若有所思的表情，吴教练本就话少，更是不多言，刘惠文坐在角落里，闭着眼睛，眉心紧皱，一脸疲惫。 沈惊羽三人对视了一眼。 “你们……”范秀迟疑着小声开口，“觉不觉得有点不对劲儿？” 按理来说她们这次比赛赢了，现在是凯旋，气氛应该热烈，喜气洋洋的才是，但是现在……看着一个比一个沉默，一个比一个心事重重，看得她自己心都提起来了。 “想多了。”沈惊羽笑了笑，“只是这几天大家都累了而已。” “好吧。”范秀也没继续说什么，只以为是自己想多了。 江宁却看了一眼沈惊羽，眼神询问。 沈惊羽轻轻摇头，不知道。 她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儿了，但的确是有事儿发生了。 沈惊羽了解自家教练，从教练刚才和人说了几句话回来之后，她的表情就有些不对劲，但也看不出到底是有好事儿还是坏事儿。 不过，不管发生什么事儿，教练总归是不会害她们的，所以，放宽心就行了。 沈惊羽也没有多想，她合上眼，也有些累了。 一行人到了火车站，沉默地上车，刘宣本来想着，还是她们四个小姑娘一个隔间，但郭梅珍抢先开口了。 “刘教练，还是让我带她们三个一起住这个隔间吧。” 她说的三人自然是指沈惊羽三人，刘惠文不包括在内。 “好。” 刘宣点头答应，这点儿小事儿他也没心思搭理。 郭梅珍带着沈惊羽几人进了隔间，关上了门。 “教练，怎么了？”刚一坐下，沈惊羽就疑惑地问。 她可不相信教练会没有原因地和她们三个住一个隔间。 “有个事儿，我本来是准备回去跟你们说的。”郭梅珍沉声开口，“但我感觉我憋不到回去，就现在跟你们说了。” “你们？”范秀眨了眨眼睛，“郭教练，这个你们应该不包括我吧？” 郭梅珍笑笑，“好事情，你早晚也会知道的，就当是沾沾喜气儿了。” 好事情？ “什么好事情？”范秀一听，瞬间来劲儿了。 郭梅珍看了看沈惊羽，再看了看江宁，两双疑惑的眼睛都盯着她。 “两个月后，是国家二队遴选考核正式队员入队的时间，惊羽，江宁，你们两个，拿到了这个参加考核的机会。”郭梅珍笑着说出了这个堪称惊人的消息。 什么？ 沈惊羽和江宁同时瞪大眼，精神一振。 国家二队的考核机会代表着什么？她们心里当然清楚，只要能够通过，她们就算是国家队的一分子。 沈惊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别说国家队了，她进体校才不过两个月的时间呢，再过两个月就要去国家队考核了？这进展是不是有点儿太快了？ 江宁同样表情有些恍惚，似乎也是不敢相信。 “啥啥啥？”范秀听傻眼了，不由自主地加大了音量，“国家二队考核机会？” “小声点儿。”郭梅珍指了指隔壁，示意隔墙有耳。 范秀连忙压低声音，却一脸奇怪，“郭教练，这不是好事儿吗？为什么要怕他们听到？” “对我们来说当然是好事儿了，但对某些人来说就不一定了。”郭梅珍冷笑了一声，“你们刘教练可比我先知道这件事情，你看他跟你们说过一个字吗？” 刘宣已经知道了？ “不……不会吧？”范秀有些不敢相信，“这么大的事儿，刘教练难道不打算告诉惊羽和阿宁？为什么啊？” 国家队的考核机会，是多么重要的机会，刘教练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为什么不说啊？ “当然是因为我和阿宁没有一个人是他手底下的队员了。”沈惊羽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 刘宣为什么没说？他的想法不用猜沈惊羽都知道，无非是觉得就算她和江宁去了国家队，和他也没什么关系，也不是他带出来的，既然是这样，还不如什么都不说。 郭梅珍没说话，其实她心里也是这么猜测的，只是不好说得太明白。 “人心怎么能狭隘到这个地步？”江宁喃喃道，“他好歹是省队的主教练。” 一个运动员的前途有多重要，他难道不清楚吗？可还是为了那么一点小小的心思，选择了隐瞒，人心的复杂和险恶，让江宁这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再次大开眼界。 沈惊羽没作声，像刘宣这样的人，只要对他没有好处的事情就绝对不会做。 她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刚才有些许激动的心情也平静下来了。 “不要管别人怎么想，现在摆在你们眼前的机会才是最重要的。”郭梅珍看着两人，认真道，“只要你们能通过考核，进入国家队，那么刘宣也算不得什么，他没有办法，掣肘不了你们。” 国家队，是每一个运动员都想去到的地方，只要能成为正式队员，前途广阔，一片光明，刘宣拿她们也没有任何办法。 “我知道的，教练。”沈惊羽认真点头。 江宁也深吸了一口气，“还有两个月的时间，我一定能通过考核的。” 机会都摆在面前了，她不抓住就是傻子，更何况是这样天大的好机会。 “你们心里明白就行。”郭梅珍欣慰点头，“对了，江宁，你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检查手，不能耽搁。” “我知道，郭教练，我们吴教练已经帮我联系过我们南市的医院了。”江宁含笑道。 “那就好。” 郭梅珍放下心来。 “对了，这件事情，咱们都先别吱声。”郭梅珍轻笑了一声道，“我倒要看看，刘宣是不是真的一个字都不说。” 从现在到回去，还有很长的一段路和时间，就是不知道刘宣会不会选择说出这件事儿了。 郭梅珍想赌一把。 如果刘宣说了，她就当作什么也不知道，可如果他什么都不说，那就别怪她翻脸不认人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还是没说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从桂省宁市到东省南市，数千公里的路程，火车一路哐哐地向前行进，离家也越来越近。 回程的路上，相对于来的时候，大家少了一分期待，多了一分满足，毕竟，这次她们也算是拿到了好成绩后满载而归，基本没有留下任何遗憾，甚至还有一个更好的消息。 一行人一路欢声笑语地回到了南市。 下了火车，大家拿着行李走出火车站，沈惊羽和郭梅珍还不着急回青市，毕竟这次她是代表东省出去比赛的，现在回来了，理应和省局的领导汇报一下这次比赛的结果。 这和刘惠文和范秀两人无关，她们就先回自己队里了。 到省局的时候，提前接到消息的省局领导已经在等着了，脸上是一片喜色，看见沈惊羽和江宁两人的时候，更是喜不自胜。 “哎呀，可算是回来了。”省局领导看着沈惊羽和江宁，连忙道，“你们俩丫头这次可算是给我们东省争了一口气啊，干得不错，干得非常好！” 从桂省那边比赛结束，他就不停地接到各省打来的电话，话里话外提及的都是这两个小姑娘，他一边口头谦虚，一边心里止不住的得意，更别提他接到总局领导那边褒奖的电话时的心情了，那简直是快要飞到天上去了。 这位省局领导现在看着她们两人的表情，就跟看一个香饽饽一样的。 “您过奖了。”江宁抿出一个笑，回答道。 “这哪儿是过奖啊，这就是你们应得的夸奖。”省局领导加重语气，“虽然你们俩都不是我们省队的运动员，但也是我们东省的运动员，理应得到嘉奖。” 站在一旁的刘宣听到不是省队运动员这句话的时候，脸色黑了一个度。 “经过我们省局决定呢，按照省队运动员一样的标准，给予你们奖金。”省局领导郑重道。 沈惊羽和江宁对视一眼，然后齐齐点头道谢，“谢谢领导。” 虽然她们看不上省队，但没道理拒绝省局送上门的奖金啊，她们又不是傻子。 省局领导点点头，然后对刘宣道：“老刘啊，你是射箭队的主教练，这奖金落实的事情就由你去办。” 让他去落实？ 刘宣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 “是，领导。”他只能憋着气回答道，“我知道了。” 郭梅珍在一旁，没忍住勾了勾唇角，她看得很清楚，省局领导和刘宣对待沈惊羽和江宁的态度当然不一样，对于他来说，不管沈惊羽和江宁是不是省队的运动员，都是东省的人才，这是抹不掉的，她们带来的荣誉肯定跟他这个省局领导有关。 是以，他对沈惊羽和江宁两人的态度才会这么和善友好，甚至不惜大力嘉奖。 此刻，看见刘宣心里堵着气吃瘪的样子，郭梅珍心情大好，就算他心里再郁闷，也只能忍着。 省局领导也忙，等会儿还要开会，又说了一些让两人再接再厉的话之后，就准备让几人离开了。 “诶，对了。”临走前，省局领导又想起一件事儿，对刘宣道，“老刘啊，依我看，这两位运动员已经足够具备加入省队的条件，你们省队肯定得把人才吸纳进来啊。” 他这话，瞬间让刘宣的表情更难看了。 “我知道了，领导。”刘宣这句话几乎是从牙齿缝里憋出来的。 是他不想让人进省队吗？是这两个死丫头油盐不进，自己不想进省队啊！ “嗯。”领导哪里知道他心里的风起云涌，点点头之后，就离开了。 郭梅珍看着刘宣还阴晴不定的脸色，淡淡道：“刘教练，请问奖金什么时候能发？我们还急着坐火车回去呢。” 她是故意的。 刘宣挤出一个笑，“奖金不是我说发就能马上发的，得有一个审批的过程，没那么快。” “行，那你这边慢慢审批，我们先回去了，到时候把奖金汇过来就行。”郭梅珍也知道没那么快，便这样说道，“惊羽，我们走了。” 吴教练看了看左右，“刘教练，我带江宁她们也先回队里了。” “好。”刘宣点点头，他现在看着她们就烦，恨不得眼不见为净。 郭梅珍眼神闪了闪，到现在了，刘宣还不说国家二队考核的事儿吗？ 她猜得没错，一直到刘宣和她们一起在省局门口分开的时候，他也一个字没说。 郭梅珍放慢了脚步，看着刘宣走远，脸色沉了下来。 “郭教练，怎么了？”吴教练见她停下脚步，奇怪道，“你们不是着急去坐火车吗？” “教练。”江宁开口，“有个事儿，您还不知道。” 在回来的火车上，她们没机会告诉吴教练这事儿，或者说，是在等着刘宣亲口告诉大家这件事儿。 “什么事儿？”吴教练更是纳闷儿。 江宁看了一眼郭梅珍，郭梅珍微微点头，她才开口把考核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你说什么！”吴教练的声音堪称愤怒，“这么大的事情，那狗日的刘宣，竟然都不说？他那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都气得当着学生的面儿爆粗口了。 吴教练实在是无法理解，对运动员来说这么大的事情，他竟然都瞒着不张口，亏他还是省队的主教练呢，一点责任心都没有，真他妈不是个东西！ “我管他在想些什么？”郭梅珍冷笑了一声，“这件事儿，没完！” 从桂省回来，这一路上，刘宣有无数次机会可以开口，但他还是什么都没有说，郭梅珍无法容忍他这样的行为，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算了的，她回让刘宣付出代价，知道不开口的后果是什么！ 吴教练气得直喘气，他心里也是后怕，如果不是郭教练人脉广大，知道了这件事儿，说不定他们真就被刘宣那狗日的蒙在鼓里了，那到时候，他们就算是生气，也无法挽回了，毕竟，机会不等人，自己抓不住，那可就错过了，再等下一次机会，就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这对于运动员来说，是不可估量的损失！ 第一百六十七章招摇横幅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郭梅珍和吴教练说好了，不要冲动地去质问刘宣，如果去问他，说不定他反而会装傻充愣或者倒打一耙，他们必须要拿到确切的考核通知之后，再把通知甩到刘宣面前，告他一个故意失职。 “吴教练，这件事情，就交给我去办。”郭梅珍道。 “好。”吴教练点点头，他知道郭梅珍神通广大，认识不少国家队和总局的人，她办事肯定是比他要方便的，“那就麻烦你了，郭教练，你说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 吴教练满心的感激，从之前郭教练发现江宁手臂的问题，到这个考核机会，要是没有郭教练，他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我们都是当教练的，都是为了学生好，不说这些了。”郭梅珍摆摆手道。 吴教练闻言，哼了一声，“那也不是所有当教练的都为了学生好。” 郭梅珍失笑，确实，他们面前不就摆了一个现成的例子吗？ “行了，吴教练，我们确实得去赶火车了，就不多说了。”郭梅珍道，“两个月后，我们京城再见。” “京城见。”吴教练也笑了。 江宁和沈惊羽轻轻抱了一下，两人也道了个别。 “要一起进国家队啊。”江宁凑在沈惊羽耳边，轻声说了一句。 “当然。”沈惊羽拍了拍她的肩膀，“养好胳膊，我们再一起战斗。” 两人相视一笑，就此分开。 沈惊羽和郭梅珍两人，很快坐上了回青市的火车。 “现在感觉怎么样？”郭梅珍笑着问沈惊羽，“有没有觉得很放松？像是完成了一件大事儿一样。” “教练，放松不了啊。”沈惊羽无奈，“不是您说的吗？国家队的考核可不轻松，我这心可提着呢。” 郭梅珍闻言有些稀奇，“你还有心提着的时候啊？我以为你一直都是那样不动如山呢。” “当然不是。”沈惊羽摸摸鼻子，“人都会有紧张的时候，不瞒您说，这次比赛，我射第一箭的时候，心跳都慢了两拍，就是怕给您丢脸。”也是怕给自己丢脸。 后一句话，沈惊羽没说出口。 “然后呢？” “然后第一箭射出去之后，看着那支箭插进了靶心，我就好多了，心突然就定下来了。”沈惊羽非常坦诚，“因为我知道，自己不会输。” 郭梅珍没忍住笑。 “哪儿有人像你这样的？紧张就紧张一支箭的时间，你恐怕是不知道，在你身边的运动员压力有多大，全程紧张，这么冷的天气，汗都滴下来了，全是被你给影响的。” “没有那么夸张吧？”沈惊羽道。 “就是那么夸张。”郭梅珍肯定道，“然后那么多的教练，全部朝我过来，问我怎么培养的你，我哪儿能说出一二三四五来？只能躲到一边儿去了。” 郭梅珍用抱怨无奈的语气说着骄傲自豪的话。 没有了旁人，师生俩畅所欲言，彻底放松下来，归家的路也越来越近，很快，就到了青市。 这次出发之前，两人已经三令五申告诉李正春，不要来车站接她们。 下车一看，没有李正春的身影，两人都松了一口气。 还好，不会像上次那么丢脸了。 两人提着行李回体校，刚走到体校门口，两人就不约而同地停住了脚步。 沈惊羽看着体校门口那长长的横幅，沉默许久，她捂住了脸。 “热烈祝贺我校沈惊羽同学夺得第一届全国射箭交流赛冠军！” 郭梅珍念出了横幅上的字，然后一拍脑门，有些哭笑不得，“这个李教练，说了不来车站接，竟然直接把横幅拉在学校门口了。” “诶，这可不是我说挂的，我哪儿有那么大的本事？”正说着呢，李正春从校门口冒出来，一脸喜滋滋的表情，“这可是张校长让我挂的！就是得醒目显眼，让所有人都能看见！“ 他无比赞同这个做法，毕竟，他们体校出一个全国冠军，那简直是破天荒的大喜事儿！而且还是冷门的射箭队，和开天辟地也没什么区别了。 张校长得知沈惊羽夺冠的消息时，激动得差点一下撅过去，李正春也是冷静了好半晌才恢复理智，两人说起横幅的事儿，一拍即合。 于是，他用了最快的速度，去写了这个横幅，大张旗鼓地挂在校门口，迎风招展。 然后，李正春等啊等，终于等到了沈惊羽和郭梅珍回来。 “李教练，这是不是太招摇了一点儿？”沈惊羽遮着半张脸，小声问道。 已经有不少人在看她了。 她不是个喜欢高调的人，这样的庆贺方式实在是有些让她无奈。 “招摇？”李正春瞪大眼，反问，“这就招摇了？” “那还有更招摇的呢。” “什么？”沈惊羽问。 李正春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张校长已经联系了我们南市的报纸，这好消息必须得登报，让全市人民都看见。” 沈惊羽：“……” 全市人民？ 这是不是太夸张了一点儿？ “李教练，我得的只是一个交流赛的冠军，算不得什么真正的全国冠军。”沈惊羽无奈解释，“登报什么的，真的不必了。” 虽然说是全国交流赛，但距离正规的全国射箭锦标赛之类的比赛，还是差得远，她觉得这样的庆贺规格，她实在是受之有愧。 “你这丫头想什么呢？”李正春却是奇怪地看她一眼，“就因为是一个交流赛才是这种规格，要是你真拿了全国冠军，那就不只是在市里登报这么简单了，那不得广播到全国人人皆知啊？” 开玩笑，这可是他们体校的大喜事儿，也是打出名气招揽体育人才的好机会，怎么可能不趁热打铁宣扬出去？ 沈惊羽：“……” 好吧，是她想简单了。 “行了，别说了，先进去吧。”郭梅珍开口道。 看见沈惊羽回来，围过来的人已经越来越多了。 “对对对，别杵在这门口了，咱们快进去。”李正春也反应过来，招呼两人进去。 从校门口到张校长办公室，沈惊羽不知道收到了多少学生的注目礼，看得她都有些不自在了。 到了办公室，她才松了一口气，然后就被迎面来的奖金给砸懵了。 第一百六十八章讲话采访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张校长直接塞了一叠钱在她手里，全部都是大团结，用红绳套着，目测至少有个两三百块。 沈惊羽都傻了，难得结结巴巴道：“校长，您这是？” “你这次比赛的奖金啊。”张校长乐呵呵道，“我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你回来呢。” 这发奖金的方式也太简单粗暴了吧？ 沈惊羽想到省局的奖励，还要走一大堆的流程才能拿到手，这体校的奖金就这么水灵灵地砸过来了？ “可这也太多了。”沈惊羽看了看手里的钱，还是觉得有些受不住，“就是一个全国交流赛冠军，这奖金也太多了，不行的。” “什么叫就是一个全国交流赛的冠军？”这话张校长就不乐意听了，“你知不知道这个冠军对我们体校来说有多重要？” 他们青市体校在整个东省体育界，那成绩基本虽然不算是垫底，但也属于下游的存在，跟那些市队省队更是不能比，但这次的交流赛，可是全国规模的，那么多的优秀运动员同场角逐，偏偏被他们这个名不见经传的体校的运动员力压众人拿了冠军。 这甚至都不是用扬眉吐气这种词可以形容的了，那简直就是光耀门楣啊！ 几百块钱的奖金算什么？那都是小问题，张校长现在恨不得把沈惊羽给供起来。 “不管怎么说啊，沈惊羽同学，你这次的这个冠军，不仅仅是你自己的，也是我们整个体校的荣誉。”张校长正色道，“这对于我们全校师生来说，都有非常大的鼓励意义。” “这样，沈惊羽同学，你准备一下，下周一，做一个国旗下的讲话，分享一下你的经验和感受。” 啥？国旗下的讲话？ 沈惊羽囧了一下，距离她上一次听见这个词，估计是十来年前的事儿了。 青春年少的少年站在清晨的阳光下演讲，红旗在身旁飘舞，这的确是她记忆中鲜活的画面，但要是这个人换成她自己，她就有一种莫名的羞耻感了。 沈惊羽还想再挣扎一下，“校长，要不还是……” “就这么决定了。”张校长直接打断她道，根本不给她任何拒绝的机会。 沈惊羽的话只能咽了回去，她看了一眼郭梅珍和李正春，眼神求救，两人都默契地移开了目光，沈惊羽只能作罢，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对了，登报的事儿知道了吧？”张校长又想起这事儿，问道，“记得准备准备。” 准备啥？ 沈惊羽又懵了一下。 “你这孩子，咋这表情？”张校长看着她的表情，有些好笑，“这登报又不是随便往报纸上登句话就行了。” 难道不是吗？ 沈惊羽心里腹诽。 “沈同学，我跟你说，这次登报，可不是我们体校主动提的，而是我们青市日报的记者主动联系的我。”张校长解释道，“人家记者就是在等你回来，还要采访一些问题呢。” 他虽然高兴得找不到北，但还不至于自己屁颠屁颠地找上报社的门去，这都是那边主动联系的他。 还要采访？ 沈惊羽实在是没想到回来还有这么多事儿等着她，她甚至感觉这些比比赛的时候还要累。 “反正你就好好准备准备，等到时候上了报纸啊，我们学校多买几份回来，布告栏贴一份，食堂放几份，让大家都看看。”张校长已经规划好了，“对了，沈同学，你还可以自己拿两份回家，给家里人看看。” “……好的。”沈惊羽艰难地点头。 从校长办公室出来，她看着手里的奖金，突然有些惆怅。 第一次比赛就这么多事情，以后肯定更麻烦。 “你这丫头，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啊。”郭梅珍没好气道。 沈惊羽这才发现自己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她嘿嘿一笑，“我这不是觉得有点儿麻烦嘛。” “麻烦也得做。”郭梅珍道，“学校想要把你树立成一个榜样，打出名气，以此来招揽人多的体育人才，这是再正常不过的。” 她当然看出来张校长的小心思，现在就是想抓着沈惊羽这个显眼的榜样，提高招生率呢。 “我知道。”沈惊羽点点头，“也就是嘴上说说，该配合的我肯定会配合的。” 前世她参加那么多的比赛，每次的赛后采访也是她最痛苦的时候，配合拍照，配合提问，配合拍广告……她都是能躲就躲的，但那个时候她荣誉加身，就算敷衍一点儿也没人说她。 可现在不一样，她得好好配合，这个时代的体育界和运动员们，的确需要振奋和鼓励，沈惊羽心里清楚，自然也会尽可能地做到自己应该做的。 “行了，这一路也累了，你先回去休息。”郭梅珍道，“其他任何事情都睡一觉起来再说。” “好的，教练，您也回去休息吧。” “好。” 郭梅珍目送沈惊羽往宿舍那边走去后才转身，她走着走着，突然皱起眉头。 不对，她好像有什么事儿忘了说来着？ 又走出去两步之后，郭梅珍才猛地瞪大眼，拍了一下自己脑门。 坏了！ 国家队考核的事儿她给忘了说！ 郭梅珍立马转身往校长办公室走，李正春还在校长办公室没离开。 “郭教练，你不是回去休息了吗？怎么又回来了？”见郭梅珍去而复返，张校长奇怪道。 “校长，还有个事儿，我忘了说……” 几分钟后，校长办公室爆发出两声惊叫。 “你说什么！” “你说啥！” 这两声几乎是不约而同喊出来的，来源自然是张校长和李正春。 两人脑子都空白了几秒，然后反应过来。 “郭教练，你是说，沈惊羽拿到了国家二队的考核资格，刘宣那老小子知道，却没有跟你们说？”张校长咬牙切齿地总结了一下郭梅珍说的话， 郭梅珍点了点头。 瞬间，张校长和李正春气得气都喘不匀了。 “他狗日的刘宣，是怎么敢的？”张校长直接拍桌而起，“这么大的事儿他也敢不张口，他嘴是被线缝上了还是被屎糊住了？” 郭梅珍抽了抽嘴角，校长，好骂。 第一百六十九章共同商量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李正春也是气得浑身哆嗦。 “他刘宣到底是安的什么心？”他实在是想不明白，“就算沈惊羽不是他省队的队员，那好歹也是我们东省的运动员吧？这么大的事儿，这么好的机会，他都能闭口不言？” “难不成他就是自己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 “行了，猜他的想法没用。”张校长摆摆手，不想深究刘宣的想法，“那老小子我早就知道不是什么好鸟，靠不住一点儿，现在看来，之前咱们没放人，没让沈惊羽去省队，还真是一个无比明智的决定。” 他的语气有些庆幸，像刘宣那样心眼儿比针眼儿还小的人，沈惊羽那丫头真要到了他手底下，不知道会被怎么对待呢？ 三个人的脸色都是一模一样的难看。 这次国家队的考核机会和上次被邀请进省队可完全不一样，去省队，沈惊羽可能会不适应，有各种问题，她在刘宣手底下，也没有多少自主的权力，但国家队不一样，那是每一个运动员都想去的地方。 国家队，是一个实力至上的地方，沈惊羽要是能去到那里，只要她的能力能够说服队友和教练，她就能赢得所有人的尊重，而且到了国家队，才有更多的机会，这两个机会，几乎是没有办法被放在一起比较的。 这也是三人发这么大火的原因。 “不行，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张校长越想越气，“刘宣这两年也太嚣张了，真以为我们东省射箭就是他说了算啊，上头还有人呢，他还嫩了点儿！” 听他这话，李正春和郭梅珍就知道张校长是准备动用自己在省局的关系了，但是…… “等等，校长。”郭梅珍突然开口，“现在国家队正式的考核通知还没有下来，刘宣也有可能不会承认他知道这件事儿，而且说到底，这件事儿有决定权的，还是总局那边。” “对，你说得没错。”张校长冷静了一点儿了，觉得郭梅珍分析得很有道理，他想了想，虚心请教，“那郭教练，按你的想法，我们该怎么做？” 郭梅珍勾起一抹笑容，“我去联系总局的人，把这事儿确定下来，最好拿到正式的考核通知书，而且要问清楚，刘宣是什么时候知道的这事儿，我要让刘宣没有改口的机会。” “等到时候考核的时间到了，我们再去质问刘宣。” 只要没到考核的时间点，刘宣总是有借口狡辩的，郭梅珍不会给他这个狡辩的机会。 “可以，校长，我觉得郭教练考虑得很周全。”李正春赞同郭梅珍的做法。 张校长也点了点头，“对，捉贼捉赃，得抓现行才行。” “不过，那刘宣就这么自信自己能够瞒天过海？就是觉得我们什么都不会知道？”李正春还是有些疑惑。 “如果有正式考核通知的话，从总局传达过来，你猜会先到哪里？”郭梅珍问。 李正春瞪大眼，“会先到省局！” “对。”郭梅珍点点头，“我们这是青市，离南市到底还有一段距离，刘宣一个主教练，想要从中拦截一些消息，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这也是我为什么要自己联系总局的原因。” 她不会给刘宣任何阻拦消息的机会。 “好，那这事儿，郭教练，您多费心。”张校长认真道，“沈惊羽同学要真能通过国家队考核的话，是我们体校莫大的荣誉，我也知道，我们体校庙小，留不住您，那孩子要是去了国家队，估计您也会跟着过去，但射箭队的其他队员……还是希望您多教教她们。” “校长，我是一个有始有终的人，先不说这事儿八字还没有一撇，就算到时候沈惊羽真的能进国家队，我跟着去，我也会站好最后一班岗，至少带完今年。”郭梅珍郑重承诺道。 她虽然是冲着沈惊羽来的体校，但好歹那几个孩子也叫她一声教练，她也不可能直接甩手走人，这未免也太不负责任了？她做不到那样，至少今年的时间，她会善始善终。 而且，她也想好好带带陈荷和严如鹤，那两个学生也是有天赋的，就这么让她放下了，她也觉得可惜。 张校长闻言，松了一口气，刚才他高兴的同时就在担心，要是郭梅珍跟着沈惊羽走了，她们射箭队又没教练了，该如何是好？ 三人的这一番交谈只有她们自己知道。 沈惊羽已经回到了宿舍，现在正是下午五点多，寝室没人，但她估摸着陈荷和郑清清也差不多训练结束，很快就要回来了。 果然，她刚坐下一会儿，门就被推开，陈荷和郑清清回来了。 见到她，两人都是眼睛一亮。 “惊羽，你回来了？”陈荷惊喜道，“我就说刚才回来的时候听见你的名字了。” 郑清清累得跟条狗一样，看了一眼沈惊羽，“这位姐每次回来，都是闹得满校风雨，能不知道吗？” 陈荷没理她，亲亲热热地拉着沈惊羽的手说话，“快给我看看，你的奖牌，我还没见过全国冠军的奖牌呢。” 她一脸期待。 “这不算什么全国冠军。”沈惊羽再一次解释，“这就是一个交流会，抵不得那么高的含金量。” “怎么不算了？这比赛名字就叫全国射箭交流赛呢。”陈荷不听她这话，伸出手，“你给我看看嘛。” “好好好。” 沈惊羽只能摸出自己的奖牌拿给她。 “真是金色的呢。”陈荷看着奖牌，眼睛都是亮晶晶的，她反复摩挲了一下，眼里闪过一抹羡慕，低声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能拿到这样一枚奖牌？” “会有机会的。”沈惊羽温声道。 “不就是一枚奖牌吗？有什么不得了的，我也有很多啊。”郑清清嘴硬道，却控制不住目光往那抹金色上面瞟。 “那能一样吗？”陈荷不客气道，“你有全国冠军的奖牌吗？” 郑清清噎住，她最好的成绩也是在省里拿过冠军，全国性的比赛只拿过名次，哪儿来的全国冠军的奖牌？ 第一百七十章看看奖牌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你要不要也看看？”沈惊羽似笑非笑地看着郑清清，问道。 “有什么好看的？我才不稀罕呢。”郑清清撇撇嘴道，然后还是忍不住道，“算了，既然你求我看看，那我就勉为其难地瞅一眼吧。” 说完，她就冲陈荷摊出了手。 陈荷无语，但还是把奖牌给了口是心非的郑清清。 郑清清看着手心里金色的奖牌，突然安静下来，眼神有些晦涩，辨不出里面的情绪。 她用手指细细摩挲过奖牌的每一丝纹路，动作非常小心，似乎十分珍惜，又有些艳羡。 沈惊羽看着这样的郑清清，心里也叹息了一声，她大概知道郑清清这个时候在想些什么，无非就是遗憾自己受了伤，或许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在自己的专业领域拿到这样的一枚金牌了。 可郑清清就真的没有可能重拾旧业了吗？ 沈惊羽不觉得，她觉得郑清清还是有机会的，但是这需要她自己想通走出来，战胜伤痛才行，否则谁都帮不了她。 “惊羽，你给我们讲一下这次比赛的过程和细节吧，我想听。”陈荷道，她非常感兴趣。 “好啊。”沈惊羽笑了笑，开始讲述她这次的经历。 大赛经验分享是非常宝贵的，陈荷听得很认真，郑清清坐在一旁，默不作声，也没有开口打断沈惊羽讲话，她耳朵竖着，也听得入神。 等沈惊羽讲到江宁左臂的伤时，陈荷惊呼了一声，郑清清也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 陈荷一脸不可思议，向沈惊羽求证，“惊羽，你是说江宁在手臂受伤的情况下，还拿了这次比赛的亚军？” “对。”沈惊羽点点头，“还好是在赛前发现的问题，还有时间让她自己做出调整和心理准备，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那确实是。”陈荷也点了点头，然后佩服道，“她真厉害，在那种情况下，竟然都能发挥出自己的最佳实力，拿到奖牌。” “江宁的确厉害。”沈惊羽也不吝赞赏，“当然了，最难能可贵的，是她那颗坚持不服输的心，才能让她战胜自己身体上的伤病。” 这话一出，不知怎么的，陈荷和郑清清都怔了怔。 坚持不服输吗？ 陈荷垂下眼，不知道在想什么，沈惊羽看着她的表情，直觉有些不对，联想到她走之前陈荷表现的不对劲儿，皱了皱眉。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沈惊羽又看了一眼郑清清，见她也在出神，犹豫了一下，还是什么都没有问。 其实她特意提起江宁的事情，就是为了说给郑清清听的，两人的情况虽然不同，但还是有些相似之处的，同样是受伤参赛，江宁就能凭借自己的意志力战胜伤病，郑清清为什么就迈不出心里的那个槛儿呢？ 虽然沈惊羽对郑清清没什么好感，但通过这两个月的相处，也大概明白她就是个被娇惯大的孩子，虽然嘴上厉害，却没什么太大的坏心思，尤其是和刘惠文一对比，沈惊羽真觉得她都是个品德高尚的好孩子了。 她说这些话，就当是给郑清清一些提示或者警醒吧。 郑清清现在的确若有所思，她在想江宁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在有伤病的情况下还能拿到那么好的成绩，她就一点儿都不害怕吗？不怕伤病加重、不怕发挥失常、不怕丢人现眼？ 一连串的问题萦绕在她的心里，郑清清有些黯然神伤，她看了一眼自己的腿，久久沉默。 “砰砰砰！”她们寝室的门骤然被敲响。 沈惊羽去开了门，是其他寝室的同学。 “沈惊羽，校门口有人找你。”同学道。 沈惊羽一愣，下意识道：“谁？” “是个男生，说是隔壁二中的。” 沈惊羽瞬间明白是谁了，宋今安。 他真是消息灵通，她这才刚回来呢，就找上门来了。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 “不客气。” “惊羽，你要出去吗？”陈荷回过神来，问道。 “嗯，应该是宋今安来找我了。”沈惊羽道，“我出去看看。” “好，你早点回来。” “嗯。” 沈惊羽抬脚就要出门，然后又想起了一件事儿，她转身拿上一样东西才出门。 等她走到校门口，那探头探脑正在张望的人不是宋今安又是谁？他正跟门口保卫科的大叔聊得火热，显然是已经拉进了关系。 沈惊羽抽了抽嘴角，走上前去。 “宋今安。”她唤了一声。 “诶！” 宋今安下意识应了一声，看见她后脸上的笑容扩大，清俊的五官更显精致，张扬到显眼的地步，沈惊羽都被晃了一下。 “沈惊羽，你可算是回来了，我都等好久了。” “你等我干什么呢？”沈惊羽无奈。 宋今安瞪眼，“咱们不是说好的吗？” “说好什么？”沈惊羽难得懵了一下。 宋今安气道：“你不是说拿了奖牌回来第一时间就要给我看吗？”亏他这两天还一直担心着她的成绩呢，真是没良心。 沈惊羽“……” “我有说过第一时间这四个字吗？” “我不管，反正我得先看。”宋今安开始耍浑。 “行行行。”沈惊羽真是拿他没办法，年龄也不小了，还跟个小孩儿一样。 她摸出自己带来的奖牌递给他，“喏，看吧。” 还好她出门的时候想起了这一茬，不然不知道得被他说成什么样。 宋今安眼睛骤亮，像看什么稀奇一样看着沈惊羽手里的金牌，他迫不及待地结果，细细打量起来。 “这金牌……”他看了好半晌，迟疑着开口，“是纯金的吗？” 闻言，沈惊羽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儿，“还纯金的，你想的才美呢。” “就一个比赛，能给这么大一块儿纯金的金牌吗？能含有金子就不错了。” 别说现在了，饶是后世的金牌也没多少含金量啊，当然了，沈惊羽说的是字面意义上的含金量，金牌的象征意义本就远大于它本身的经济价值，她觉得，应该没有哪个运动员是冲着纯金奖牌去的吧？ 第一百七十一章彼此承诺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那没意思。”宋今安几乎在一瞬间，就对手里的奖牌丧失了兴趣，“好歹是那么大个比赛呢，就这么抠门儿？” 沈惊羽有些好笑，“我们是去争冠军的，不是争金子的。” “那要是光有荣誉没有其他东西鼓励，谁去当运动员啊？”宋今安反问她，“就比如你们体校，要是没有那些补贴和奖金，会有那么多学生来上学吗？” 他这倒是也没说错，沈惊羽一时语塞，然后有些哭笑不得。 “我真是谢谢你为我们运动员谋福利啊。”她笑着道，“宋今安，我觉得你对金钱这么敏感，要不以后去做生意得了？” 她其实不过是随口一说，但却没想到宋今安愣了一下，竟然真的开始皱眉思考了。 沈惊羽忙道：“诶，我就是随便说说的啊，你别多想，就算是想……” “那也再等等，以后再想。” 现在虽然政策宽松了一些，一些小商小贩偷摸做生意，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还是不是做生意的时机，得等一等。 等到什么时候呢？ 沈惊羽认真想了一下，年底，等到今年年底，等到1978年12月的那次会议，等到“改革开放”的决策正式提出，再来说做生意的事儿，现在还是太早了些，风险太大。 宋今安本来听到沈惊羽让他做生意的话就是一愣，现在又是一愣，他怎么总觉得她话里有话呢？ 做生意，这是一条他从来没有想过的路子，毕竟这个社会现状不允许，但如果有机会呢？他会愿意去做吗？ 宋今安开始认真思索起来，渐渐的，他眉眼舒展，心情美妙起来。 好像，要是能做生意赚钱的话，也不错，他对钱还是挺感兴趣的。 宋今安现在的心情就如同拨云见日一般，找到了自己的目标所在。 他摩挲了一下下巴，“你这个建议很不错，我会好好想想的。” 沈惊羽张了张嘴，也不知道为什么宋今安就把这话听进去了。 “你现在可别动心思啊，等一等。”她不放心地叮嘱，“会有好消息的，这个社会不会一直这个样子的，你沉住气，等一等，再等一等。” 沈惊羽没办法不多劝两句，毕竟要是宋今安真的铤而走险去搞些小动作，到时候东窗事发了，宋今安出了什么事儿，然后追根究底，最后发现源头在她这儿，那她可就真对不起宋叔叔和张阿姨了。 宋今安一脸古怪地看着她。 “在你心里我就是那么冲动不管不顾的人？”宋今安纳闷儿道，“我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 他扬了扬下巴，“这个社会当然不会一成不变，我还年轻，等得起。” 宋今安语气里的张扬自信让沈惊羽愣了愣，然后她笑了。 对啊，这个社会不可能一成不变，它永远在向前走，她们不过都是这时光洪流里的普通人，只能顺应社会的局势抓住机会，改变命运，人人皆如此。 也正是因为有了宋今安这样自信的年轻人，这个社会这个国家才永远有希望和机会。 作为后来者，沈惊羽不免感叹。 “你笑什么？”宋今安看着她脸上的笑问道，“你难道觉得我成不了事儿？” “怎么会？”沈惊羽莞尔一笑，“说实话，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反而是最希望你能成功的人。” 因为如果宋今安成功了，就代表着这个社会已经在朝前走，朝着更好的方向发展了。 “我当然相信。”宋今安不害臊地点头，“毕竟我聪明着呢，当然不管做什么都能成功。” 他自信却不让人讨厌，反而有些喜感， 沈惊羽忍俊不禁，配合着他点了点头。 “好，那我就等着你成功的那一天。” 宋今安想了想，也祝她，“那我就祝你拿到越来越多的金牌。” “最好是纯金的。”他又补了一句，“实在不行，等以后你拿到更多更大的冠军的时候，我亲自送你一个，纯金的，金牌。” “行。”沈惊羽笑着点头，“我急着了，等着你到时候送个纯金的金牌给我。” 两人对视一眼，都笑了，笑容灿烂。 此刻，两人说的都是玩笑话，可谁都不知道，在某年某月后的一天，她们说的话，都变成了现实。 彼时青春年少，未来光阴漫长，说说笑笑中，都藏着对未来最深最美好的期望。 又说了一些话之后，宋今安就回学校了，他今天过来也就是看看奖牌，再顺便看看沈惊羽。 不对，说反了，是看看沈惊羽，再顺便看看奖牌。 沈惊羽目送他离开后才进学校，回到宿舍，陈荷和郑清清两人还在做作业。 “惊羽，你回来得正好，你帮我看看这道题怎么解？”陈荷一见她，就跟见了救星一样。 “好，我看看。” 沈惊羽看了眼题目，然后三言两句给陈荷讲清楚了思路。 “原来是这样。”陈荷咬着笔头，恍然大悟，“我知道了。” 说完之后，她下笔神速，刷刷两下就解开了这道题。 郑清清看了一眼沈惊羽，提醒了一句，“你这次离开几天，虽然不用做作业，但是后天有考试，你最好还是复习一下。” 她难得这么好心，沈惊羽惊讶了一下，也没有不领情。 “谢谢，我知道了。” 她跟她说谢谢？ 郑清清抿了抿唇，转过身去，看着自己的本子，勾了勾唇角。 沈惊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却没有拿出课本复习，而是摸出了自己要给王芯婵做的那把弓，继续雕琢起来。 她现在难得有点儿时间，还是先忙这个吧。 沈惊羽一直惦记着这事儿，她是个重诺的人，既然答应了要送一把弓，就一定会做到。 现在这把弓已经初见雏形了，沈惊羽很用心，她的耐心细心程度甚至比做自己第一把弓的时候还要重，她这次去比赛，甚至惦记着问了一下江宁王芯婵的大致身高体重，力求做一把最适合她的弓。 毕竟是送出手的东西，也不能太拉垮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对症下药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第二天，沈惊羽就恢复正常的学习和训练了。 因为她最近缺的课比较多，班主任张老师还特意找沈惊羽谈了话。 “沈惊羽，老师先恭喜你这次比赛取得了好成绩。”张老师笑着道，然后话锋一转，“但是比赛固然重要，学习上也不能荒废，明天要测验的事儿，你知道吧？” “我知道的，张老师。”沈惊羽点点头，“我会好好考试的。” “那我就放心了。”张老师满脸笑意，“你是个聪明的学生，老师希望你，不管在哪一方面，都能做到优秀的地步。” 她很喜欢沈惊羽这个学生，不免多说几句叮嘱的话，“记住，永远不要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面。” “我懂了，老师。” 沈惊羽认真点头，她听明白张老师的话了，张老师是想告诉她，体育学习得两手抓，永远要为自己留一条后路。 “懂了就好。”张老师欣慰地点点头，“回去吧，好好复习，有什么不懂的就来问我。” “谢谢老师。” 沈惊羽转身走出办公室，看着她的背影，张老师感叹了一声。 这丫头这样的天赋和心性，或许不需要她担心，她都能成长到所有人仰望的地步去。 上午的课业结束，下午照常训练，沈惊羽有些惊讶地发现，不过是几天不见，射箭队几人的态度都比以往更加认真了一些，具体表现为郑清清可以自己独立训练，何炎没那么怕冷训练得汗水都出来了，莫铮也一改吊儿郎当的态度，变得认真起来。 不过最让沈惊羽意外的，是严如鹤，严如鹤竟然不打瞌睡了！ 这可是大事情！ 从沈惊羽认识严如鹤的第一天开始，这人永远都是半阖着眼，一副再不睡觉就要没了的微死状态，可现在严如鹤竟然清醒了，那双眼睛，沈惊羽也是第一次看见他瞪得那么大。 沈惊羽一脸惊奇地看着大家的变化。 “想知道为什么他们变成这样了吗？”郑清清幽幽的声音从她身后响起。 “为什么？”实在是好奇，沈惊羽还是配合地问了一句。 “我都知道原因！”郑清清瞬间来了精神，“还不是我们李教练对症下药，把准了我们每一个人的命脉。” “首先就是我，我不想离开体校，李教练说体校不养闲人，要是下一次队内测试我不能达标的话，要么把我送回体操队，要么让我离开体校，我不想回体操队更不想离开体校，当然只能拼命了。” “然后是何炎，李教练说他要是不能拿出最认真的态度来的话，也要把他送回举重队，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他就是不愿意回去，所以也只能认真了。” 何炎可以说是他们射箭队最乖的队员了，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可偏偏也就是完成任务而已，没有倾注自己一点儿认真的态度，李正春和郭梅珍都发现了这一点，李正春甚至还特意去举重队那边问了一下何炎离开的原因，也是一无所获，因为举重队的教练到现在也没想明白，何炎是为什么离开的。 “再就是莫铮了，莫铮当然是巴不得李教练把他送回去，可李教练怎么可能让他如愿，李教练说，他只要抓到一次莫铮训练不认真或者训练不达标，就推迟一天莫铮回游泳队的时间，莫铮现在最害怕的，就是李教练往本子上记得他的一条条罪状，所以他现在比谁都认真。” 沈惊羽忍不住笑，这的确是把住了他们每个人都命脉，还把得死死的，这样下来，他们能不认真吗？ “那严如鹤呢？”她还是更好奇严如鹤为什么变成这样了，他应该没有什么把柄在李教练手里吧。 “严如鹤认真的原因就更简单了。”郑清清偷笑了一声，“李教练特意联系了严如鹤家里，和他爸达成了共识，如果在半年内，严如鹤出不了什么成绩，就直接把他扭送去当兵，当兵和射箭，两者对比一下，严如鹤当然宁愿选择继续射箭了。” 郑清清说得头头是道。 沈惊羽笑着点头，“那也挺好的啊，大家都在朝自己想去的方向努力。” 虽然说李教练的办法糙了一点儿，但是架不住有用啊，现在射箭队的整体面貌，可以说是焕然一新了，不愧是以前田径队的金牌教练，即使来了不是自己专业擅长的射箭队，依然能发挥不小的作用。 郑清清撇撇嘴，想去的方向，她其实……也没有什么想去的方向。 她眼神迷茫了一瞬，“不和你说了，我继续训练了。” “好。”沈惊羽点点头。 两人之前那敌对、剑拔弩张的关系在微妙地发生变化，不过这种变化，也是好的方向。 沈惊羽认真训练了一会儿之后，就听见李正春叫她。 “怎么了教练？”沈惊羽走过去。 李正春看着她道：“惊羽，你在宿舍，或者其他时候有没有发现陈荷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陈荷？ 沈惊羽愣了一下，不明白为什么李教练为什么这么问？难道是陈荷出什么事儿了？ 她抬眼看了一眼不远处训练的陈荷，没发现什么异常。 “教练，是陈荷出什么事儿了吗？”沈惊羽皱眉问道。 李正春叹了口气，“本来说这几天，你不在学校，我不该问你的，但是郑清清那丫头嘴巴没个把门儿的，也憋不住事儿，我不放心。” “陈荷倒是没出什么事儿，但是她最近几天的训练状态有些不对劲。”李正春皱着眉道，“她以往训练虽然刻苦努力，但还是有度的，不会训练过量，这几天却像拼了命一样，不知道分寸，明显看着身体承受不了了还不停下训练。” “而且，很多时候我叫她，她还在走神，总有种心神不宁的感觉。” 李正春皱着眉，他是当教练的，时刻关注学生的状态，只要有一丝异常他都能敏锐地觉察到。 他有想过直接问陈荷，但想了想之后，还是觉得先从侧面打听一下，看从沈惊羽这里，能不能问到点儿什么。 可目前看来，沈惊羽这丫头也不知道。 第一百七十三章记者来了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反正我就是先跟你说一下这个情况。”李正春道，“你们是一个宿舍的，天天学习训练都在一起，你多注意一点儿她的情况，要是发现什么不对或者异常情况，马上跟我和郭教练说。” 他认真叮嘱。 “我知道了，教练。”沈惊羽也认真点头，“我会注意观察的。” “那就行，你比较细心，我还是放心的。”李正春稍微松了口气，“那这事儿就交给你了。” “行。”沈惊羽点点头。 从答应了这件事儿之后，沈惊羽就一直注意着观察陈荷的状态，结果真的发现她有些不对劲，她虽然看着和之前训练的时候别无二致，但就是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沈惊羽皱眉思索了很久，才恍然明白这种感觉是什么，是陈荷那种把今天的训练当作最后一天训练的感觉，就好像过了今天，她就不当运动员了一样。 她眉心紧拧，想不明白，为什么陈荷会给她这样的感觉？ 沈惊羽想起上次陈荷回家之后的异常，开始思索，难道是她家里出了什么事儿？ 她一边想着一边继续训练，时间一分一秒溜走，其他人也非常认真。 等到张校长带着记者进了训练场，看见这一幕时，张校长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不错，非常不错！大家的精神都很饱满啊，态度也很认真啊！ 跟着一起的记者有些惊讶，他之前向别人打听过青市体校射箭队，得到的风评可不算好，说这射箭队可是这体校里最不起眼最可有可无的一个体队，队员都是些混日子的学生，但是现在看来…… 一个个表情认真专注，看着可不像是传言中的那种啊？ 记者打量了一下之后，心里对射箭队也有了两分好感，他就说嘛，像沈惊羽这样的人才怎么可能是在那样平庸的环境里出来的？肯定有最专业的教练和共同进步的队友才对。 他丝毫不知道，他看到的这些认真都是被逼的。 “大家都先停一下。”张校长大声道。 听见声音，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转过身来，一脸疑惑。 “张校长。”李正春连忙走过来，看着记者问道，“您好，我是李正春教练，请问您是市报的记者吗？” “对，我是，您叫我小陈就行了。”记者笑道。 “陈记者好。”李正春露出灿烂的笑容，“陈记者是来采访我们沈惊羽同学的吧？我马上帮您叫她。” “诶，李教练。”陈记者连忙叫住他，“我今天来，不止是采访沈惊羽同学一个人，我还准备采访一下她的队友教练还有班主任老师。” 他想采访的绝对不仅仅是沈惊羽这一个人，更是要从她周边的人着手，才能了解到最真实最全面的沈惊羽，这也是他这次来的目的。 来之前，领导也嘱咐过他，他们青市难得出这么一个体育人才，这次，必须得好好采访一下，宣扬一下这种难能可贵的体育精神，报纸版面给大一点儿也无妨。 采访这么多？ 李正春看了一眼张校长，张校长点点头。 “好的，陈记者，您随便采访都行。”李正春立刻答应了，然后转身叫沈惊羽等人，“大家都先别训练了，过来一下，市报的陈记者想做一个采访，大家都配合一下。” 大家互相看看，然后走了过来，郭梅珍也走了过来。 “陈记者，这位就是沈惊羽同学，您看是先采访她还是……”李正春问。 陈记者想了想，“我想每一个都单独采访可以吗？” 他想让大家都说真话。 “当然可以。” 陈记者看了看，目光最后落到郑清清身上，“小姑娘，我先问你问题可以吗？” “我？”郑清清没想到第一个被点到的人是自己。 “对。” “行吧。” 帮别人出风头这种事情，郑清清还是有点不情不愿的，但也没有拒绝。 她跟着陈记者走到一边。 陈记者拿出本子和笔，低声道：“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和沈惊羽是什么关系？” “……”郑清清觉得这记者脑子有点问题，“我叫郑清清，和沈惊羽当然是队友关系啊。” “就只是队友？不是朋友？”陈记者抓住字眼儿，追问，“也就是说你们关系一般？” 沈惊羽难道不团结队友？ 郑清清张了张嘴，愣了两秒，无语道：“不是，我跟谁都关系一般。” 陈记者：“……” “好的。”他如实记下，“那你觉得沈惊羽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她……”郑清清琢磨了一下道，“所有人都说她是一个天才，有天赋，有本事。” “所有人？”陈记者再次抓住她的字眼儿，“你难道不这么认为吗？” “……”郑清清深吸一口气，“我说所有人，所有人！我难道不是人吗！” 虽然到现在，她也不是很喜欢沈惊羽，但是对于她是个天才这一点，郑清清没办法否认。 “我不是这个意思。”陈记者连忙道，“那除了这些专业上的评价，你对她本人其他方面还有评价吗？比如性格。” “性格。”郑清清眯了眯眼，“沈惊羽那人，非常的狡猾、善变，不好惹。” 狡猾、善变、不好惹？ 这三个词儿好像都不是啥好词儿啊？ 陈记者懵了一下，还是记下了，然后他摸了摸鼻子，继续问道：“那你知道她平日里除了训练之外，还有什么爱好吗？” “爱好？”郑清清想了想，一脸笃定，“她喜欢玩刀。” 刀？ 陈记者下意识看了看沈惊羽，她这看着弱不禁风的样子，喜欢玩刀？看不出来啊。 “好的。” 他再次记录下来，然后又问了几个问题才放过郑清清，他下一个采访的对象是陈荷。 陈记者问了一下名字之后笑了，“赶巧了，我也姓陈。” “说说你对沈惊羽的看法？” 陈荷认真想了想，“惊羽是一个非常美好、善良、乐于助人的人。” 美好、善良、乐于助人？ 陈记者看了一眼自己之前记录的这个问题的回答，陷入沉默。 这个沈惊羽，是有两副面孔吗？ 第一百七十四章各种回答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同样的一个问题，问两个人却得到了截然不同的回答，陈记者呆了两秒，才找回了自己身为专业记者的素养。 “好的。”他如实记下陈荷的回答，然后继续问道，“据你所知，沈惊羽同学平时有什么兴趣爱好吗？” 陈荷想了想，“她也没有什么别的爱好，就是喜欢看书，做点小手工。” 看书，做手工？ 陈记者再次沉默，刚才不是还说沈惊羽喜欢玩儿刀吗？怎么现在兴趣爱好又变得文静内向了？ “好，第三个问题。”陈记者继续问道，“你觉得沈惊羽拿到现在的成绩，是她的天赋更重要还是她的努力更重要？” 这个问题，陈荷沉默了许久，久到陈记者都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她开口了。 “如果是其他人，我会觉得努力更重要，因为我是一个相信努力会带来成效的人，但是……”陈荷顿了顿说道，“但是在沈惊羽身上，你会有一种无力感，就是那种你再怎么努力也追不上的无力感，所以对于她来说，我觉得，她的天赋大于努力。” “只是，她同样非常努力，天赋加努力，所以她就比其他人走得更远了。”陈荷最后是笑着说完这话的，“不瞒您说，她是我的榜样，我想成为像她一样优秀的运动员。” 陈记者也笑了，因为他感受到了面前的小姑娘对沈惊羽是由衷的佩服，也是真心的赞美。 “那就祝你在体育道路上也越来越好，成为和沈惊羽一样优秀的运动员，或者你超越她，变得更优秀。”陈记者笑着祝愿她。 可他没想到，听了他的话，陈荷非但没高兴，反而笑容有些勉强。 “谢谢您。” 陈记者也没多想，点头，“不客气。” 他转身去采访下一个人，留下陈荷一个人垂眸不语。 下一个被采访的人是莫铮。 被问及沈惊羽是个什么样的人的时候，莫铮眯着眼思考了很久。 “说实话，我时常觉得她不是人。”莫铮一脸认真道。 陈记者：“……” 这又是什么奇怪的回答！ “为什么这么说呢？” 陈记者勉强笑着问道，他感觉这次采访简直是自己职业生涯中的滑铁卢，采访对象回答得一个比一个奇怪，他都快接不上招了。 “因为那家伙的天赋太恐怖了。”莫铮郑重道，他说的话都是发自肺腑的，他是真觉得沈惊羽强得不像人类，“你想啊，她一个女孩儿，还不是从小就练体育的，竟然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拿到一个全国性的冠军，你觉得这合理吗？” 陈记者张了张嘴，确实不太合理。 但是要是合理的话，他估计也不会站在这里采访了。 “而且她天赋恐怖就算了，还比我们更拼命。”莫铮继续道，他语气夸张，“就拿她练体能来说吧，最开始她来的时候，体能甚至都不达标，现在呢，她甚至能去举重队练练。” 陈记者听得目瞪口呆，“有这么厉害？” “有！”莫铮斩钉截铁道。 陈记者呆滞两秒，记录下莫铮的回答。 紧接着接受采访的人是严如鹤，没在训练中，严如鹤又恢复了那副马上要倒下的死人脸。 “同学，你……真的能看清楚我吗？”陈记者迟疑着问道。 他总觉得面前站着的这人眼睛是闭着的。 “你问。”严如鹤声音懒散。 “呃……”陈记者犹豫着问出自己的问题。 然后，站在他面前的人久久没有任何动作和语言，他甚至觉得他呼吸都停止了。 “同学，你听到我的问题了吗？” “我在思考。”严如鹤声音拖长，“沈惊羽，她……” 他又停住了，然后努力把眼睛睁开一条缝，“我觉得她不应该练体育。” 嗯？？？ 这又是一个让陈记者意外的回答。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比起走体育的路，我觉得她更适合去搞外交。”严如鹤是真这么觉得的，“她好像能把所有人都说服，谁都听她的话。” “真的。”怕他不相信。严如鹤还强调了一下，“我们这射箭队能变成这样，多亏了她。” 只是他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陈记者忍不住笑，“这样说的话，确实有点儿意思。” 又问了几个问题之后，他放过了严如鹤，转而去采访何炎。 何炎也基本是夸沈惊羽的，很快，他也结束了采访。 陈记者看了看，终于去采访李正春和郭梅珍了，结果他才问了第一个问题，觉得沈惊羽是个什么样的学生，李正春就瞬间精神振奋。 他清了清嗓子，开始了。 “我们射箭队的沈惊羽同学，是一个天赋奇佳、刻苦努力、团结同学、性格坚韧、尊敬师长、拼搏奋斗……” 李正春一口气说了无数个四字词语，跟报菜名一样，根本不带停的。 陈记者下笔飞快，手都写酸了还是记录不过来，他只能道：“李教练，麻烦您说慢点儿，我这记不过来……” “好的，那我再重复一遍，我们射箭队的沈惊羽同学……”李正春毫无压力，又说了一遍。 郭梅珍抽了抽嘴角，有些没眼看李正春嘚瑟的样子。 陈记者费了好大劲儿，终于记完了。 他深吸一口气，“好的，那下一个问题，我想问郭教练。” “您问。” “我想问的是，您真的是因为沈惊羽才答应来体校任教的吗？”陈记者问道。 说实话，这次除了沈惊羽是他采访的主角之外，郭教练也是重点人物，她以前的辉煌战绩，可是让人铭记啊，她来一个小小的体校任教的消息，也算是一个大新闻了。 郭梅珍想了想道：“可以这么说。” “沈惊羽确实是我最终答应留在体校任教的原因，但是过去这么久，我留下的原因也不止是她一个人了，也是因为他们。” 郭梅珍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其他学生，笑了笑。 “除了沈惊羽，她们也值得我留下。” 虽然射箭队的几人留在队里，有着各种各样的原因，但只要她们还在队里一天，郭梅珍就不会后悔当她们的教练。 第一百七十五章都很优秀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陈记者愣了愣，然后对于郭梅珍的回答有些感动，他看得出来，郭教练不止以前是一个好运动员，现在同样是一个好教练，这些运动员，能有这样的好教练，是她们的福气。 “那请问您对沈惊羽未来的职业道路是怎么规划的呢？”对于教练，陈记者问的问题就比较专业了。 这个问题…… 郭梅珍同样认真思考了许久才道：“沈惊羽这个运动员，和其他运动员不一样，她对于自己的未来有清晰的规划，她不需要别人帮她做决定，即使是我这个教练也一样。” 陈记者挑挑眉，对于这个回答有些惊讶。 “您的意思是说，沈惊羽非常的独立自主？” “对。”郭梅珍点点头，“沈惊羽这次成绩出来，很多教练问我是怎么教导她的，但我想说，她能拿到这样的成绩百分之九十的原因都是取决于她自己，换句话说，即使是其他教练来教她，结果也是这样。” “她的成长路上不是需要一个引路人，而是需要一个陪伴者。”郭梅珍看得很清楚，“所以我说沈惊羽这个运动员和其他运动员不一样，我只要做好一个教练该做的事情就行了，她会自己大步向前走。” 这样的评价非常高啊，陈记者更加惊讶，而且郭教练这话完全是没有一点居功，只把沈惊羽的成绩归结于她自己，这的确让他很意外，不过他还是如实的记下了郭梅珍的这些话。 “那李教练呢，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陈记者又问了李正春一下。 “有有有。”李正春连忙道，“对于沈惊羽同学的专业方面，我是外行，帮不了太多，但是！” 他这个但是说得非常重。 李正春一脸得意，“我最庆幸的事情就是，发掘到了沈惊羽这个人才，如果不是我的一再坚持，也不会有今天。” 这是李正春最得意最庆幸的事情。 “当然了，也跟我们体校一向重视人才的观念有关，只要是好苗子，我们就会努力争取，从各个方面打消学生的顾虑，让他们没有后顾之忧的进行训练和比赛。” 这话是张校长再三叮嘱过他的，简直就是赤裸裸地给体校打广告。 陈记者点点头，记下一句，体校不拘一格降人材。 “好，我也问得差不多了。”陈记者对沈惊羽招招手， 沈惊羽走过来。 陈记者笑眯眯道：“沈惊羽同学，能带我去找一下你的班主任吗？” 了解一个人，要全方面的了解，不管是从体育还是生活或者是学习上，他都想了解清楚。 “好的。”沈惊羽点点头。 现在是下午时间，全校都没课，她的班主任张老师就在办公室里批改作业，见市报记者来采访了，连忙站了起来。 她有些意外，她是知道有采访这回事儿的，但没想到还要采访她。 沈惊羽贴心地出去了，把采访空间留给他们两人。 张老师：“市报记者是吧？您好，您好。” “张老师您好，您叫我小陈就行了。”陈记者笑道，“我今天来是想问问沈惊羽在学习上面的表现情况。” “学习上？”张老师愣了愣，然后道，“她表现得非常好。” “具体是怎么个好法呢？”陈记者追根究底。 张老师想了想，“我这么说吧，沈惊羽这个学生，就算不走体育的路，她在学习上也有出路。” “她的悟性、记忆力、思维能力都是绝佳的，我有的时候甚至还会可惜，体育分走了她大部分的精力，否则她肯定会更上一层楼，但现在看来，她的确是在任何方面都能做到优秀的那种学生。” 陈记者惊讶连连，他真的觉得自己采访的人越多，对沈惊羽这个人就更加震惊，不管是专业还是学习，好像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都找不到不她的任何缺点。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这么完美的人吗？ 陈记者心里感叹了一声，继续问下一个问题。 沈惊羽等在门外，有些百无聊赖。 她的同桌林静从走廊走过来，看见她瞪大眼，“不是吧，沈惊羽，你也被张老师叫来罚站了？” 沈惊羽抽了抽嘴角，“不是，里面在谈事儿，我等人。” “哦，我就说嘛，张老师都快把你当宝贝了，怎么可能罚你啥？”林静松了一口气，然后探她的口风，“怎么样？你刚才看见张老师的时候，她情绪还好吧？” “挺好的。” “那就好，那就好。” 沈惊羽斜他一眼，“你犯什么事儿了？上午不还好好的吗？” “好什么啊。”林静苦了脸，“我让别人帮我写作业，被发现了。” 沈惊羽扶额。 “笔迹都不一样，你好歹自己写啊。” “我也想自己写呀，但是最近训练任务太重了，我的胳膊都快抬不起来了。” 林静是举重队的，每天的训练量的确非常大。 “你们最近有比赛吗？”沈惊羽随口问了一下。 “有啊。”林静点头，“我们举重队一共三个参赛名额，我被选上了，教练跟疯了一样地训我们。” 他一脸痛并快乐着的表情。 “对了，你是举重队的是吧？”沈惊羽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林静无语地看着她，“姐姐，你今天才知道啊。” 虽然她们不算太熟，但好歹也当了这么久的同桌了吧，竟然都不知道他是练什么项目的？ “不是，我问你个事儿。”沈惊羽想起何炎，难得多嘴问了一句，“我们射箭队的何炎你知道吧？” 何炎？ 林静表情微妙地变了一下。 “当然知道，以前我们举重队的嘛。” “那你知道他是因为什么原因换队的吗？”沈惊羽问。 这件事情简直是他们射箭队的未解之谜之一，不管是队员还是教练，都不清楚何炎换队的原因。 林静没说话，但从他的表情上看，沈惊羽直觉他应该知道一点儿什么。 “你知道多少？” 林静迟疑了一下，“知道一点儿，但不多。” “方便说吗？” “也不是不方便，只是……”林静有些欲言又止，“这事儿不好说，而且我也不太确定。” 沈惊羽听得云山雾罩的，更加觉得奇怪了。 林静左右看了看，见四下无人，才凑近她开口。 第一百七十六章她的目标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他一脸犹犹豫豫的表情，“这事儿我真不确定，也是道听途说的，你听听就算了，可千万别当真啊。” 沈惊羽无奈，“你能不能先说啊。” 这么神神秘秘吞吞吐吐的到底是为什么啊？ “好吧，我说。”林静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我听别人说何炎之所以自己提交了换队的申请，是因为……感情！” 感情？ 沈惊羽听得一脸懵？ 这算是什么理由？充其量不就是早恋吗？有这么严重？ 而且正常来说，在这个时代，何炎的年纪也不算是早恋了，不少都已经结婚了，怎么会闹到要换队的地步呢？而且他的教练不是不清楚吗？ 沈惊羽更觉得一头雾水。 “不对，那也不能称之为感情，是……”林静绞尽脑汁想了想，“骚扰！” “对，就是骚扰！” 沈惊羽微微瞪眼，骚扰？这年代的女孩子怎么骚扰？胆子那么大吗？直接把何炎给搞换队了？ “我跟你说啊，好像就是因为我们队里有人对何炎穷追猛打，一直骚扰他，让他不厌其烦，造成了很大的困扰，最终他才提出换队的申请的。”林静压低声音道，“只是我这也是听别人说的，这事儿到底有几分可信度，我不清楚。” 沈惊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不至于吧，就算是有女孩儿喜欢何炎，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吧？” 林静莫名看了她一眼，没吭声。 这个眼神是什么意思？沈惊羽又觉得不太对劲。 “我……什么时候说过是女孩儿了。”林静幽幽的声音响起， 什……什么？！ 来到这个时代这么久，沈惊羽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灵魂一颤，什么叫瞳孔地震。 林静啥意思？ 他难道是说骚扰何炎的人不是女孩儿，而是个……男的？ 沈惊羽咽了咽口水，一脸震惊，“不……不是吧？” 惊讶之下，她说话都变得结巴了。 实在不能怨她，这事儿的确是太惊人了，任谁听了都得惊掉下巴，别说是现在这个对同性之间讳莫如深的年代了，就算是她生活的后世，那种性向也不是主流，是不少人深恶痛绝的存在，更何况是现在这个保守的年代了。 不开玩笑，这一瞬间，沈惊羽胳膊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林静没点头承认也没否认，而是语句囫囵道：“反正我说一下就是了，你听一下就是了，也不见得就是真的。” 沈惊羽呆呆地点头。 “既然张老师在忙，我就先走了，晚点儿再来。”林静说完，还不忘补充了一句，“我刚说的，你别放在心上啊。” 沈惊羽再次点头。 林静走了，她还满心震撼，呆愣着好半晌才缓过神来。 如果……她是说如果，林静说的都是真的的话，那么何炎退队…… 在这个年代，沈惊羽都不敢想这事儿要是真的，那些流言蜚语和唾沫星子会不会把人给淹死？甚至可能还会造成更加恶劣的后果。 这也难怪了，为什么这么多人都不知道何炎换队的原因，李教练他们去问也没有问出来什么所以然。 这事儿当然不好说，也难以启齿，但既然有这些话传出来，说明他们队里的人也并不是完全不知道，只是大家都默契地闭口不谈，没把风声流出来，毕竟，家丑不可外扬。 沈惊羽在心里叹了口气，如果何炎是被骚扰的那一方，那他就是受害者，凭什么要换队？后果不应该对方承担吗？还是说何炎对那个骚扰他的人已经到了避如蛇蝎的地步了？ 可是……这是不是太可惜了一点一点？因为一个人，就放弃了自己的职业生涯，这真的值得吗？何炎没有伤病，没有其他任何困扰，仅仅是因为一个人，就离开了自己热爱的举重队，真的太可惜了一点。 沈惊羽有些唏嘘，她现在简直刷新了认知，年代是保守的年代，但生活在这个年代的人，可不一定是保守的人，人性的复杂，真是让他们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她还在想呢，张老师就送陈记者出来了。 “张老师，您留步，不用送了。”陈记者一边出门一边道。 “那陈记者，您慢走。”张老师笑道。 “好的好的，您不用送了。” 两人寒暄着，显然刚才的谈话双方都很满意。 “沈惊羽同学，其他人我都采访的差不多了，最后还想问你几个问题可以吗？”陈记者问道，最后的重头戏当然是采访主角了。 “当然可以。”沈惊羽点点头。 两人找了个人少空旷的地方，进行采访。 陈记者拿着笔和本子，问道：“沈惊羽同学，通过其他人采访得知，你出生的环境并不算很太好，也没有很好的体育氛围熏陶，你觉得是什么支撑你走到现在这一步的呢？” 沈惊羽认真想了想，“可能是因为热爱吧，也有可能是耳濡目染。” “能详细说一说吗？” “我的父亲是一个猎户，在我们那边的深山中，他经验丰富，打猎的技术高超，我射艺的启蒙也是从他那里来的。”沈惊羽开始讲述，“因为他高超的射艺，我也萌生了对射箭的热爱。” “只可惜，我的父亲最后死在了他热爱的那片山里，这也让我下定决心，一定要把他的这份射艺传承下去，让他看见，我也能做到更好。” 陈记者有些动容，他没有想到追根究底沈惊羽成为一个运动员的初衷竟然是因为这个。 “那你以后想达成什么目标呢？”他想了想又问道。 沈惊羽目光看向远处，慢慢地开口，“我想要站到更高的赛场上，让所有人都看到我，最重要的是，要让在另外一个世界的父亲为我自豪，让他知道，他的一切都有人传承下去。” 虽然是圆了一些谎，但她也不完全说的是假话，她还记得，她爹沈锋在的时候，就时常叹息，为什么自己生的不是一个男孩儿，那样的话，就可以继承他一身的本事，不至于让他没有传承。 第一百七十七章注意异常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沈锋说这些话也并不是重男轻女，而是觉得一个男人有了这么一身本事才能够养家糊口，有了一技之长，把家里人照顾得更好。 可他生的是个女儿，他可不舍得沈惊羽那么辛苦，他只希望自己闺女能够幸福，免受生活之苦。 现在看来，虽然其中的过程不是那么回事儿，但结果却还是殊途同归的，沈惊羽笑了笑，她这个异世来的人，最终也继承了他的衣钵，拿上了弓箭，用每一箭，让自己过得更好。 “那除了你对家里人的意愿，你还有什么其他的愿望吗？”陈记者问道，“或者说，你有什么其他的目标？” 这个问题，沈惊羽没有过多思考，就回答了。 “我想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射箭这项体育运动，让所有人都知道看见，我们华国有最优秀的射箭运动员，不会比任何人差。”沈惊羽几乎是一字一顿说的这些话，“我想让世界看见，华国体育的厉害。” “我想要，为国争光。” 陈记者怔了怔，更加觉得有些唏嘘。 他看着沈惊羽，心里连连感叹，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就能有这么远大的抱负和理想，他们国家何愁不能强大起来？ 他们国家一定会强大起来！ 不管是体育、经济、军事，还是其他任何方面，最终一定都会站在世界之巅的，陈记者如此相信这一点。 “那就祝你得偿所愿。”最后，他只是对沈惊羽说了这么一句话，他的这句祝愿，绝对是发自肺腑且真诚的。 他能感受到面前这个小姑娘的真挚情感和对未来的美好渴望，也愿意将最好的祝福送给她。 “谢谢，我会的。”沈惊羽莞尔一笑。 “好，那沈惊羽同学，今天我们的采访就到这里，非常感谢你接受我的采访。”陈记者伸出手。 沈惊羽笑了笑，伸手回握，“我也谢谢您。” 陈记者看着自己记得满满当当的本子，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 很好，这次采访的素材很足，他回去有的写了，版面肯定也是能写得满满当当的。 难得他们青市出了这么个人才，陈记者摩拳擦掌，卯足了劲儿，准备就沈惊羽的出生和成长环境再到成为运动员的经过，写一篇专题报道出来，好好地宣传报道一下沈惊羽，这也是对射箭这项体育活动的最好的宣传，让大家认识射箭，了解射箭。 此刻的两人谁都没有想到，就是从这一篇报道开始，华国人开始慢慢认识了，一名叫沈惊羽的射箭运动员，也慢慢了解了，射箭这项运动的魅力之处。 “那我就先走了。”陈记者道。 “好。” 沈惊羽点点头，目送他离开。 等她回到训练场的时候，今天的训练已经到了尾声，快结束的时候，郭梅珍冲她招了招手。 沈惊羽走过去。 “惊羽，你回去注意一下陈荷的情况。”郭梅珍道。 虽然回来才一下午的时间，但郭梅珍心思敏锐，也察觉到了陈荷不对劲的地方，特地嘱咐她多注意一点儿。 “我知道，李教练跟我说过这事儿了。”沈惊羽点点头。 “那就好。”郭梅珍也点点头，“有什么事儿就第一时间跟我和李教练说。” “我知道。” “好，那今天先结束训练吧。”郭梅珍道，“不管怎么说，还是得劳逸结合才行。” “好的，教练。” 沈惊羽招呼陈荷一起去吃饭，她想了想，又喊了郑清清一声。 “郑清清，一起去吃饭吗？” “啥？你叫我？”这是沈惊羽第一次主动喊郑清清，她都有些受宠若惊了，指着自己不敢相信道。 “嗯，不叫你难道还有其他人叫郑清清？”沈惊羽反问。 她之所以喊上郑清清，无非是因为在宿舍里面，和陈荷相处最多的人还是她，说不定她能知道点什么。 “去不去？”见郑清清没回答，沈惊羽又耐心地问了一遍。 “去！为什么不去？”郑清清连忙道。 “那就走吧。” 陈荷看看沈惊羽，又看看郑清清，觉得有些不对，又说不上来为什么。 三人奇奇怪怪地去了食堂吃饭，打好饭后，三人找了位置坐下。 沈惊羽看了一眼埋头苦吃一言不发的陈荷，盯了郑清清一眼，把她看得莫名其妙。 沈惊羽看她干啥？她脸上有饭粒吗？ “小荷。”沈惊羽想了想，试探性地开口，“我今天听说，下个月省里有个比赛，郭教练想让你去参加，你想去参加吗？” 这事儿倒是真的，郭教练跟她提了一嘴，是一个省上的比赛，沈惊羽刚从桂省回来，而且后面就要去参加国家二队的考核了，没必要去参加这个比赛，所以决定让陈荷去。 陈荷筷子一顿，抬起头，“下个月的比赛？到时候再说吧。” 她的表情没什么异常，但沈惊羽却皱了皱眉，就连郑清清都觉得不对劲。 “什么叫到时候再说？”郑清清奇怪道，“小荷，你不就是想去参加比赛拿到成绩吗？怎么让你去你反而退缩了？” 在她印象中的陈荷，是一个绝对不会放过任何机会的人，现在怎么机会来临了，她的反应反而不咸不淡了？ 沈惊羽也是这么想的，陈荷这个人，非常努力，非常拼命，就是为了争一个机会，正常来说，面对这样的机会，她不会是这个反应。 这个反应太平淡了，太不正常了。 陈荷睫毛颤了颤，“不是退缩。” “那是什么？”郑清清急了，“下个月比赛，时间没多久了，你得准备起来了啊！” 她看着比陈荷这个当事人还着急。 陈荷嘴唇动了动，“我知道了，我心里有数的。” 郑清清眉毛纠结起来，总觉得不太对劲，但她神经大条，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没想明白之下，她看了一眼沈惊羽。 沈惊羽正盯着低着头的陈荷，眼神带着思索。 郑清清更奇怪了，这两人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她啊？ 想到这个可能，她心里顿时有些酸溜溜的。 直到吃完饭后，沈惊羽趁陈荷不注意，把她拉到了一边。 第一百七十八章奇奇怪怪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你拉我干什么？”郑清清看着沈惊羽，一头雾水。 “有个事儿要问你。”沈惊羽看了一眼，陈荷已经拿着盆去洗漱了，她才继续道，“我不在的这几天，有发生什么事儿吗？” 郑清清眨巴了一下眼睛，纳闷儿，“什么事儿啊？” “就是平日里学习或者训练的时候，还或者是在宿舍的时候，有没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儿？”沈惊羽耐着性子问道。 郑清清挠挠头，“没有啊，每天都一样啊，没什么不对劲的事儿。” 看着她傻乎乎的样子，沈惊羽心里叹了口气，算了，看来是指望不上她了。 沈惊羽放弃询问，准备转身坐下，却被郑清清一把拉住。 “不对啊。”她一脸狐疑，“你不可能无缘无故问这种问题？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儿了？” 沈惊羽抽了抽嘴角，有些无语，她现在倒是机灵了，之前干啥去了？啥也没发现。 “没事。”沈惊羽只能这么道，“就算有事儿，我暂时也不清楚。” 什么有事儿没事儿？清不清楚的，郑清清听得云里雾里，更觉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别说了。”沈惊羽听见走廊里的脚步声，似乎是陈荷回来了，连忙说了一句，“别跟陈荷说我刚才问你的事儿。” 哈？ 郑清清一脸懵。 “你们怎么了？”陈荷推门进来，看着两人奇怪的表情，随口问了句。 “没什么。”沈惊羽道，“郑清清想着明天要考试的事儿，正发愁呢。” “啊？对。”郑清清接收到沈惊羽使过来的眼色，有些懵地点头，“我怕考试考不好呢。” 陈荷好笑道：“你怕什么？咱们宿舍最怕的人应该是我才对吧？” 郑清清和沈惊羽的文化成绩都比她好得多，要担心也该她担心。 “一样的嘛。”郑清清嘿嘿一笑，“我现在天天被教练说专业成绩不达标，文化成绩要是再差，我就不活了。” 陈荷看着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道：“清清，你就真没想过回体操队吗？” 郑清清笑容一僵，“你提这个干什么？我现在不想考虑这些。” “我只是觉得……”陈荷顿了顿，“人都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否则等到以后没机会再做选择的时候，就晚了。” “什么没机会再做选择的时候？”郑清清又傻了，“我怎么听不懂呢？” 今天是怎么了？怎么一个个地都说些让她听不懂的话。 “听不懂才好，等你听懂了就晚了。”陈荷又说了一句，然后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开始复习要考试的内容。 沈惊羽皱着眉，盯了她许久。 陈荷刚才说的那些话，到底是说给郑清清听的还是说给她自己听的？她总觉得话里有话，没那么简单。 “惊羽，怎么了？” 感受到身后目光的注视，陈荷回过头来。 “没事儿，你看书吧，有什么不会的问我。”沈惊羽掩去眼底的沉思，笑了笑。 “好。” 郑清清看看陈荷，再看看沈惊羽，不对劲，非常不对劲，一定有什么事儿是被她忽略了的。 她得好好注意注意。 就这样，三个人各怀心思，本来安静的宿舍里氛围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不过好在明天有考试，为了养足精神，今天训练也累了，大家也没有看很久的书，早早的就上床休息了。 郑清清累得不行，几乎是沾床就睡了。 沈惊羽睁着眼睛，寝室里很安静，静得只能听见郑清清一个人均匀的呼吸声，她睡得很沉。 她往陈荷的床铺看了一眼，窗帘遮着，没有任何动静。 陈荷她还没睡？她在想什么？ 沈惊羽皱了皱眉。 一直到她都坚持不住，闭上眼睡着的时候，都不知道陈荷是什么时候睡的。 第二天一早，三人早早起床，睡得最好的郑清清精神饱满，陈荷则是眼下有些青黑，显然没睡好。 “小荷，你不会昨晚做梦都在复习吧？”郑清清打趣了一声，“不过是一场考试嘛，没那么重要。” “重要。” 陈荷突然神色非常认真，郑清清愣了一下。 “对于我来说，每一场考试，每一次比赛，都有可能是我人生中最后一次，所以重要，非常重要。”陈荷一字一顿道。 沈惊羽拿着漱口的杯子回过头，看了一眼陈荷的表情，咂摸出不对劲来。 她为什么要加重最后一次这四个字？对于一个运动员来说，这可不是什么吉利的话。 郑清清有些无措，“我就随口一说，你这么认真干嘛？” “我……”陈荷停住，深吸了一口气，“没什么，我也是随口说说，我先走了，操场等你们。” 说完，她就直接出了门。 郑清清看看沈惊羽，两人面面相觑。 “小荷这是咋了？一场普通的考试，至于上升到那样的高度去吗？”郑清清对沈惊羽道。 沈惊羽皱着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 “考试当然是重要的。”她也没多说什么，“走吧，跑操了。” “好。” 跑完操之后，三人去食堂吃饭，嘈杂的食堂里，三人之间却是安安静静的。 “我说，你们好歹还是说句话啊。”郑清清憋不住了开口，“我总觉得奇奇怪怪的。” “说什么？”陈荷像是刚回过神一样，“我还在想数学的知识点呢。” “快吃吧。”沈惊羽道，“别等会儿考试的时候饿了，都没力气写题了。” 郑清清撇撇嘴，只能闭上嘴，安静吃饭。 第一趟测验就是语文，不是什么大考，所以学生们都是在自己班级里考试。 沈惊羽坐到自己位置上，林静凑过来。 “我说，羽姐。”林静压低声音道，“昨天我跟你说的那事儿，我真不确定，您可别跟别人说啊。” 他昨天走了之后就开始后悔了，自己不该最快跟沈惊羽说了队里的事儿，先不说这事儿是真是假，这让别人知道了还是有些丢人的，别到时候传出去，最后被人发现是从他嘴里张扬出去的，那可就不好了。 他就成了他们举重队的罪人了。 第一百七十九章作文题目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我知道。”沈惊羽点点头，“我不会出去乱讲的。” “那就好。”林静松了一口气。 沈惊羽心里也叹了一口气，何炎的事儿，陈荷的事儿，还有不正常的严如鹤等人，她们射箭队真是看着表面风平浪静，实际上都快乱成一锅粥了。 她都想趁热喝了。 “好了，安静，大家都把书收下去，桌子上只留笔和草稿纸。” 沈惊羽正想着呢，张老师进来了，提醒班上同学。 众人噤声，乖乖的收好东西，等待发卷子。 很快，沈惊羽看着拿到手里的试卷，笑了笑，挺好，他们体校的卷子至少还是复印的，不像她记忆里原主以前上学的时候，卷子都还需要自己手抄。 “拿到卷子之后就都给我安静下来，自己做自己的，不要交头接耳，左顾右盼。”张老师警告道。 大家都开始埋头苦写起来。 这也算是沈惊羽在这个时代上学以来的第一次测验，她还有一点新奇的感觉。 她捏着笔，随意看了两眼卷子之后就开始做答了。 沈惊羽下笔飞快，几乎不需要太多的思考，就直接写上了答案，不是因为她太聪明，实在是因为以她前世的知识储备和学历来说，这些初中阶段的卷子未免太过简单了。 她要是做不到这么快答题，才是真的奇怪了。 张老师在教室里来回走动着，时不时看看每个学生的试卷，观察他们的答题情况，她自然也没有错过沈惊羽的试卷。 她在沈惊羽旁边站了许久，表情也随着沈惊羽的下笔速度越来越惊愕。 张老师从来不否认沈惊羽是一个很聪明的学生，但直到现在，她又进一步了解到了这个聪明的程度到底有多深。 每一道题，沈惊羽几乎都是扫一眼就得出答案，别人一页还没做完，她都已经写到作文的部分了，这速度未免也太惊人了，而且她看了她的答案，扪心自问，张老师几乎挑不出什么错处。 这个学生真是…… 张老师一时间，竟然找不到该用什么词来形容沈惊羽，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 她只有满心的震撼。 沈惊羽不知道张老师内心的波澜壮阔，她正专心地看着作文题目。 作文可不是像其他题目一样可以随便下笔写的，需要构思和揣摩一下。 这次考试的作文题目是，“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 见她仔细思索，张老师便走远了，没有继续打扰她。 和许许多多的学生一样，沈惊羽也有从小养成的转笔的习惯，她一边转着笔，一边开始思考这个题目。 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 有很多，例如自由、爱、理想等等。 那对她来说，什么是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呢？沈惊羽陷入沉思，她没有因为这只是一篇作文而敷衍对待，她需要好好想想。 对于已经死过一次的她来说，对于生命的理解可能会比旁人更加深刻。 她重新活了一世，有了健全没有伤病的身体，关爱自己的家人，真心的朋友，为她着想的教练，最重要的是，她重新拿起了弓箭。 沈惊羽不得不承认，她要说一句很俗很多人说过的话。 在她心里，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是她的理想。 也就是射箭。 前世受伤之后，即使她用了许多个日夜来复健，也没有办法回到自己的巅峰状态，自然也没有办法站上那个人人渴望的领奖台。 在她最终放弃职业生涯退役，成为教练之后，沈惊羽也无数次午夜梦回，自己站上了那个最高的领奖台，鲜艳的国旗飘扬，国歌奏响，耳边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和掌声，那是她梦寐以求的时刻，最终梦醒，却化成了泡沫。 她比所有人都幸运，拥有了重来一次的机会，也有了再一次追逐梦想的机会，她必须牢牢抓住，让自己不再留下任何遗憾。 心里思绪万千，沈惊羽捏着笔，良久之后，才落下第一句话。 “有人说，人生如长河，渡船千万艘，唯自渡方是真渡……” 开头之后，后面写起来就顺了，沈惊羽洋洋洒洒地写了两页纸，上面描述了她心理的理想，规划的征途，对未来的渴望和祈愿，她脑海中想了很多，也写了很多，优美流畅的字迹从她笔下倾泻而出。 一直到最后一段话。 她写道：“个人之理想，汇聚成长河，如同国家未来中的星河，唯愿我辈青年坚持自我，固守本心，以振兴国家为己任，路遇风云转折，仍道事业可筹、未来可期！立鸿鹄志，做奋斗者，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而此后黄沙漫漫终有尽头，风雨漂泊都有归舟！” 她写下最后一个字，心满意足地放下笔，又重新读了一遍改了一些字词才满意。 说实话，写这篇作文，似乎真的让她回到了年少意气风发的时候，那个时候的她放眼出去，志比天高，而现在，她找回了那种感觉，她一定能做到她写下的每一字每一句。 很快，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 沈惊羽舒出一口气，任由老师收走试卷。 考试一结束，教室里又开始热闹起来。 “天杀的！”林静嚎叫了一声，对着沈惊羽一脸怨气道，“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写得有多快？你三页都写完了我才做完一页。” 林静望天，“我坐在你旁边，都快慌死了，就怕赶不上进度。” “没那么夸张吧。”沈惊羽有些好笑。 “就有这么夸张！”林静强调，然后有些卑微道，“姐，你是我姐，你答应我，等会儿的数学考试，你做完了之后，翻页的时候动静小点儿，别让我注意到了。” 沈惊羽摸摸鼻子，“我尽量。” 她没说的是，对于她来说，做数学试卷的速度只会更快，毕竟语文试卷还得写那么多字，数学那些选择填空大题写得更快，刷刷几下就写完了。 果然，第二堂数学考试开始之后，沈惊羽又开始了自己惊为天人的速度。 每一道题她扫一眼就填一个答案，然后继续下一题。 “唰。” 一声翻页的声音响起，林静傻了。 他抬起头，看了一眼墙上的钟。 天杀的！ 才开考五分钟不到，她就翻页了？！ 第一百八十章不可思议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林静呆滞地微微偏头，看了一眼沈惊羽。 果然，这个人都写到第三页去了！ 瞬间，他整个人都不好了，拿笔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沈惊羽还是人吗！她都不需要任何思考的吗？ 林静恍惚地想着，他这个凡人，真是何德何能跟沈惊羽这样的神仙当同桌啊？ 他就这样满心震撼地呆了许久，一直到沈惊羽又写完一页，发现旁边一点儿动静都没有，见他呆愣着，好心点了点桌子，提醒他。 这小子发什么愣呢？考试呢。 听见声音，林静这才回过神。 林静看着沈惊羽已经完成的差不多的试卷，只能轻轻摇头叹服， 算了，他就是个凡人，还是没必要和沈惊羽比。 调整好心态之后，他才继续定下心，做后面的题。 数学考试也很快结束，等老师收完试卷，林静的眼神又开始呆滞了，他已经写麻了。 “羽姐，您真不是人。”林静看着百无聊赖的沈惊羽，忍不住竖起大拇指道，“我算是服了。” 沈惊羽：“……” 什么玩意儿不是人？好好的考个试怎么还骂人呢？ “我这是夸您呢。”林静看着她无语的眼神，解释了一句，“说您厉害。” “我谢谢你。”沈惊羽无奈。 “客气。”林静无力摆手，然后哀嚎一声，“怎么还有考试啊？” “没事儿，很快就结束了。”沈惊羽随口安慰了一句，“再坚持一下。” “羽姐。”林静用更加幽怨的眼神盯着她，“你知道在我们举重队，所有人听得最多的一句话是什么吗？” “什么？” “就是你刚说的那句，再坚持一下，很快就结束了。” 沈惊羽沉默两秒，忍不住笑了一声。 林静瞪眼，她还笑？ “行了行了，我不说了，后面考试加油就行。”沈惊羽看他眼神，连忙道。 “嗯。”林静一下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道，“加油。” 考试的时间虽然难熬，但到底还是过去了，考完之后，大家都像是被抽走了一股精气神一样，个个蔫头耷脑的，陈荷和郑清清也不例外，两人都耷拉着脑袋，看着像是没咋考好。 “怎么了？”沈惊羽问，“有题不会吗？” 郑清清眼神发直，“你应该问我有哪些题会！” “这次的题怎么这么难啊！” 她成绩一向不错，这次考试都觉得有些吃力了。 陈荷就更不好了，她本来学习成绩就一般，最近有沈惊羽给她辅导，她自觉进步了不少，但这次考试，还是空了很多题没做。 “没关系，这次的题本来就出得有些超纲了。”沈惊羽安慰两人，“咱们都初二了，虽然不像其他学习升学压力那么大，但还是得重视一下，而且……” 她停顿了一下，“而且有些学生可能不会继续在体校就读了，得早早地做好准备。” 郑清清和陈荷都沉默了一下，她们都知道沈惊羽这话的意思。 无非就是有些学生在体校练不出什么成绩，最后还是会转到普通学校去，那肯定需要把文化课成绩抓上去了。 “那我们又不会离开体校，老师们就不能区别对待一下，出两份卷子嘛。”郑清清随口抱怨了一句。 沈惊羽没好气道，“你想的倒是美。” 陈荷戳着盘子里的饭，没说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行了，都已经考完了，就别想了。”沈惊羽又道，“等会儿还训练呢，快吃饭。” 郑清清垮了脸，“真是疯了，精神刚被摧残过，身体马上又要被摧残了。” “就不能歇歇吗！” 看着她崩溃的表情，沈惊羽摇头失笑。 学习是学习，训练是训练，她们体校的学生都得做到两者兼顾，不能耽误其中任何一方才行。 下午，照常训练。 因为下个月比赛的事情，郭梅珍把注意力放在了陈荷身上，她想着还没正式跟陈荷说这件事儿，便招招手，让她和严如鹤都过来。 “郭教练。” 陈荷站在她面前，严如鹤努力瞪大眼作清醒状。 “陈荷，严如鹤，我叫你们来呢，是因为下个月省里有个比赛。”郭梅珍温声道，“男女运动员两个名额，我想了想，就让你们俩去参赛。” 这件事情，陈荷因为已经提前知道了，表情没什么太大的变化，主要是严如鹤，他那双常年耷拉着的眼皮瞬间就抬起来了，露出了一双郭梅珍从未见过的大眼睛。 “你们怎么想的，说说？”郭梅珍看两人的反应，问了一句。 陈荷犹豫着，没贸然开口。 郭梅珍皱了皱眉，不对啊，她预想的陈荷的反应不应该是这样的啊？ 她知道陈荷之所以一直这么努力，就是为了等一个机会，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可现在机会来了，她的反应怎么这么平淡呢？根本看不出半点惊喜。 郭梅珍正要问问，严如鹤就指着自己，一脸不可思议地开口了。 “教练，我没听错吧，你让我去参加省里的比赛？”严如鹤说话的语速第一次这么快，“你到底是咋想的？” 他是真想不明白，射箭队虽然没几个人，但不管是让何炎还是莫铮去，都比让他去好吧？ 严如鹤一直懒懒散散的，对什么都提不起精神和兴趣，大家又都是一起训练的，以至于他到现在都对自己的天赋一无所知。 郭梅珍斜他一眼，“怎么，你不乐意？” 严如鹤下意识道：“我当然不……” “那我就只能让李教练问问你爸了。”郭梅珍慢条斯理地打断他的话。 严如鹤瞬间像是被掐住了嗓子一样，说不出话来，只能咬着牙看着郭梅珍。 威胁，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要是让他爸知道他都能去参加省里的比赛了，他爸估计会高兴地直接跟着他一起去。 这太可怕了！ “还有意见吗？”郭梅珍温。 “没意见。”严如鹤只能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 郭梅珍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对严如鹤不能像对其他人一样平和，他那性子就是必须得拖着走才行，否则，他能一直停在原地不动。 不对，是睡在原地。 第一百八十一章上报纸了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解决完严如鹤的问题之后，郭梅珍再次把目光看向陈荷，见她低着头不说话，她皱了皱眉。 “陈荷，你不想去参加比赛吗？” 陈荷抬起头，眼眶莫名有点红，“我想，但是……” “想就行了。”郭梅珍再次强势地打断，“只要你愿意去参赛就行，其他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她不是看不出来陈荷最近的情绪有点不对劲，但是面对这样的机会，她不会允许陈荷错过，无论是因为什么原因。 陈荷嘴张了又张，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是，教练。” 见她点头，郭梅珍才稍微放下心。 “陈荷，不管发生任何事情，教练和学校都是站在你这边的，都会帮你的，你不要有顾虑，自身努力才是最重要的。”郭梅珍还是多说了两句。 陈荷怔怔地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谢谢教练。” “嗯，去继续训练吧。” 陈荷去继续训练了，郭梅珍看了她好一会儿，才移开目光，把注意重心放在严如鹤身上。 相对来说，她现在最不放心的还是严如鹤，这小子天赋是有，但没有任何比赛经验，而且，她真的怕他到比赛的时候，瞎搞，不上心。 这边在训练，而另一边，青市日报社。 陈记者看着自己花费了一天时间写出来的稿子，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错，就是得这么写。 他迫不及待地拿着稿子去找了主编。 青市日报王主编细细看过之后，点了点头，露出笑容。 “小陈啊，你这次的稿子写得非常好，不仅宣传了我们的主角人物，也最大程度地弘扬了射箭这项体育运动，这非常好，这也是市里领导给我们下达的任务，好好宣传体育，宣传体育人才！” 陈记者挺了挺胸膛，“主编，这不是我的功劳，实在是因为青市体校射箭队有太多可以写的内容了。” “她们队里的每一个人都非常的鲜活有意思，我当时采访的时候就寄了很多笔记，而且沈惊羽这个学生，真跟普通学生不一样，她太不一般了！” 主编笑了笑，“能在全国性比赛拿冠军的运动员，当然不一样了。” “我不止是说这个。”陈记者摆摆手道，“我跟她接触，感受到更多的，是她自身的一种说服力。” “说服力？” “对，就是一种只要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话都能实现的那种说服力。”陈记者解释道。 “有这么玄乎？”主编来了兴趣。 “真的，我就是有这种奇异的感觉。”“她一点儿都不像她那个年纪的女孩儿，我有预感，她以后一定能走更远，说不定，咱们青市还能出一个全国闻名的运动员呢？” 至于更远的，国际扬名什么的，陈记者根本不敢想。 主编见他不像开玩笑的，他想了想，“那行，既然你都这么说了，咱们就重点报道一下这个学生，你告诉其他人，这期的报纸版面再多一点，标题再醒目一点儿。” “是！” 陈记者立刻去办了。 他认真写的这篇报道就刊登到了第二日的报纸上，青市的大街小巷各个单位都被分发到了报纸。 张校长早就等着这报纸发行了，他第一时间让人买了好几十份回来，不仅在公告栏贴了，还放了不少在训练场和食堂，就是想让全校学生都看看，树立榜样，让大家多学习。 学校里自然也热议起了这件事情，沈惊羽再度成了风云人物，她的名字游走于大家都唇齿间。 “沈惊羽，你真是出尽风头了啊。”郑清清感叹了一声，却只是寻常地说一句，没有了酸溜溜的意味，“不过那记者怎么回事？为什么要在报纸上写，沈惊羽某位郑姓队友对她看法和常人不同，似有摩擦。” “我又没说你坏话！”郑清清气呼呼道，“这不就显得我不是个好人了吗？” 沈惊羽没忍住笑，“你确定你说的都是好话？” 郑清清想到自己说沈惊羽狡猾善变的话，眼神飘忽了一下。 这些……也不算是坏话吧？ 看着她的眼神，沈惊羽就知道郑清清绝对说了些其他话，不过她也不介意。 陈荷也勾起了嘴角。 难得，气氛轻松了一些。 青市政府，宋卫国坐在办公室里，拿起了今天的报纸，看完时政新闻之后，他就被一旁那偌大的版面和加粗的标题吸引了视线。 “天才运动员意气扬，勇夺全国冠军佳绩创。”宋卫国标题之后，嚯了一声，“这题目取得，天才这词儿都用上了，我看看是哪儿来的天才？” 宋卫国视线往下看去。 “近日，在桂省宁市举办的全国射箭交流赛中，我市体校射箭队运动员沈惊羽勇夺冠军，创下了……” 等等！谁？ 宋卫国小声读报纸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抖了抖报纸，瞪大眼凑近细看，确定是沈惊羽的名字没错之后，宋卫国朗声大笑三声。 “哈哈哈！还真是小羽那丫头，这丫头拿了全国冠军？真是能耐啊！有她爹的风范。” 他感叹了一句之后，迫不及待地往下看去。 陈记者的这篇报道写得非常有趣，从沈惊羽身边人的嘴里了解到了一个全方位的她，不会让人觉得她运动员的身份非常遥远，反而像自己身边的某个晚辈或者某个朋友一样，让人觉得亲切。 宋卫国是急脾气，看报纸一般只看重点，其他的都忽略，这篇报道他竟然细细地看完了，看完之后，甚至还有些意犹未尽。 “这记者写得也好啊。”宋卫国咂摸了一下，“看来是把小羽那丫头采访得很透彻啊。” 他笑了笑，他也算是沈惊羽的长辈了，看见这样的消息，自然是很为她感到高兴和骄傲的。 “小李。”宋卫国拉高声音叫了一声。 门很快被推开，“领导，您叫我？” “你去，把今天的这个报纸，再给我找两份来，我带回家去。”宋卫国扬了扬手里的报纸，他得带回家让家里人也看看。 “好的领导。” 虽然没明白领导这么做的用意，但李秘书还是去做了。 宋卫国又看了一遍那篇文章，越发觉得写得好。 第一百八十二章看了又看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真不错啊，要真是我自家孩子就好了。” 宋卫国开始畅想起来，“小羽要是我闺女，那我指不定得多得意呢。” 他正美着呢，突然又想起了宋今安那个不争气的，笑容瞬间消失，长叹了一口气。 宋卫国嘀咕了一句，“再这样下去，那小子就真没戏了。” 他虽然当初给两个孩子定了亲，但说实话，现在不是旧社会，要是真的俩孩子不愿意，他也不可能强人所难，就算成不了，他们宋家但现在的问题是，他发现自家那蠢儿子好像开了点儿窍，对人家小羽有那么点儿意思了，那可就不一样了。 万一这俩孩子有可能呢？ 宋卫国心里有些期望，但他心里更清楚，按照沈惊羽现在的发展来看，她以后绝对是前途无量的，而他那好大儿，整天只知道玩，没个正形，怎么配得上人家小羽？两个人差距太大的话，别说他了，就连他在地底下的沈老弟，估计都会托梦来骂他。 不行，这样下去肯定不行！ 宋卫国越想越觉得焦灼，他直接站起身来，在办公室里踱步了两圈之后，决定今晚上回去好好提点宋今安两句，一定要让那小子打起精神来才行！ “阿嚏，阿嚏！” 他这边念叨着，那边还在学校的宋今安连打了好几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皱眉，谁在背后骂他？ “宋哥，你咋了？生病了。”旁边人问道。 “没事儿。”宋今安摇摇头，“我让你办的事儿你办了吗？” “办了。”旁边人猛点头，然后鬼鬼祟祟地从桌肚里摸出一样东西塞给他，“只是我不明白，宋哥，你要这报纸干啥？又没用，难道拿回家糊窗户啊？”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早上的时候，他宋哥郑重其事地让他帮忙做一件事，他那瞬间，脑子里火拼的画面都出来了，结果竟然只是让他去把公告栏的报纸偷回来。 不对，也不算偷，宋哥让他放了五毛钱在公告栏那儿。 “你管那么多呢。”宋今安不耐烦道，“我看看。” 旁边人撇撇嘴，“不就是一份儿报纸吗？宋哥，你要是喜欢，我天天给你买一份回来。” 他说的是真的，他从小就比同龄人长得瘦弱，没少被欺负，是宋哥转学过来之后，罩住他，现在才没人敢欺负他，虽然他家里不算富裕，但是每天送一份报纸的钱他还是有的。 “不用。”宋今安一口拒绝，“我就喜欢今天的。” “只喜欢今天的，啥意思……” “你能不能闭嘴！”宋今安忍无可忍，他正看着呢，这人一直叨叨个啥？ “行行行，我闭嘴。”旁边人只能噤声。 宋今安这才专心看起报纸来，他看的当然是写沈惊羽的那一篇，偌大一个版面，上千字，他看得比读书还认真。 “这写得也太过了点儿吧。”宋今安嘟哝一句，“这丫头有上面说得这么好？我咋没发现呢？” 他拿着报纸翻来覆去地看，一边看一边嘀嘀咕咕。 “宋哥，你说啥来着？” “没跟你说话，闭嘴！”宋今安不耐烦道。 旁边人只能委委屈屈地闭了嘴。 宋今安和他爸一样，把那份报纸看了好几遍，然后仔细折好放进书包里。 等到他回家的时候，他妈张丽茹见他进屋，连忙招呼他过去。 “今安，快过来。”张丽茹满脸笑容，“你来看看这个，你爸带回来的报纸，上面报道了小羽呢，写得可好了。” 宋今安看着他妈手里的报纸，再想着自己书包里的报纸，沉默。 宋卫国坐在另一边，看着宋今安，哼了一声。 “你是得多看看，看看人家小羽多优秀，再看看你，一天啥事儿不干，我倒要看看，你这个大学到底能不能考上？”宋卫国想着沈惊羽那么出色，再看着宋今安这吊儿郎当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行了，你说今安干什么？”张丽茹不依了，“人今安最近已经好很多了，天天在学校上课，回来还看看书，也不出去乱玩儿了，你还想咋样？” “你啊你啊，就护着他吧。”宋卫国见爱人维护儿子就摇头叹气，“他现在年纪还不算太大，你护着可以，等以后呢？他要是一事无成怎么成家立业？养家糊口，难道你还能养他和他媳妇儿一辈子啊？” “这人总是一步一步来的，胖子也不是一口吃成的，你急有什么办法？”张丽茹有自己的道理，“再说了，我们今安是个聪明孩子，等他想明白自己要做什么了，他就会去做的。” 宋今安从小到大都有一个很显著的优点，也不知道能不能算是优点，就是他只要下定决定去做一件事或者想要得到某样东西，就一定会想方设法地做到，直到达到目的才会罢休。 “等他想明白，都不知道是啥时候了？”宋卫国嗤笑一声，“也不知道我还能不能等到了。” “呸呸呸，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张丽茹狠狠瞪了他一眼，“你就不能盼儿子点儿好啊。” 宋卫国嘴唇动了动，到底还是没有继续说下去。 “我想明白了。”宋今安突然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啥？啥想明白了？”张丽茹下意识问道。 宋卫国也看过来。 “我想明白自己以后想干什么了。”宋今安声音坚定道。 那天和沈惊羽说完话之后，他回去思考了很久，越想越觉得自己就是做生意的料，他也喜欢赚钱，于是下定了决心。 张丽茹眼睛亮了，儿子想明白自己想干什么了，这是好事儿啊。 “干什么？”宋卫国问道，“你要是说想混吃等死，我马上就抽你你信不？” “宋卫国，你能不能好好听孩子说话！”张丽茹真的生气了。 见她发火，宋卫国立刻闭嘴了。 “今安，你跟妈说说，你以后想做什么？”张丽茹又转头问宋今安。 宋今安却是摇了摇头，“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以后我会告诉你们的。” 说完，他就直接回房间了，留下面面相觑的两个人。 第一百八十三章征文比赛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不是，他啥都不说叫想明白了？”宋卫国又开始嚷嚷，“我怀疑这小子就是随便说说的，故意找借口搪塞我们。” 要真想明白了有什么不能说的？还保密上了，总不能是搞些什么歪门邪道吧？ 不过，宋卫国也只是这么想想，他了解自己儿子，宋今安虽然不争气，但是个没坏心眼儿的，他也不担心他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 宋卫国要是知道宋今安现在心里打的小算盘，估计能气厥过去，他是干部，对时政各种最是敏感，也最是小心谨慎，要是知道宋今安琢磨着做生意，不把他腿打断才怪。 这也是为什么宋今安没有开口的原因，他还想活到能做生意的时候。 张丽茹摆摆手，“行了，孩子不愿说就不说吧，我们把他逼急了反而不好。” “再说了，你没看见他这段时间的改变啊，今安的变化已经很大了。”张丽茹道，“你这个当爸的，应该好好引导才是，别动不动就吼，像什么样子。” “那是我想吼吗？”宋卫国争辩道，“他要是有晏清一般那么能干，我会说这么多吗？” “晏清，晏清，你当初要是对今安有一半对晏清那样悉心教导，今安也不会像现在这个样子。”张丽茹忍无可忍，“我们是做父母的，孩子出了问题，我们首先应该反省的是自己，而不是去责怪孩子！” 听到她这话，宋卫国瞬间哑了嗓子，表情有些羞愧。 “我那个时候不是忙吗？”他弱弱地解释了一句。 “别找这些借口！”张丽茹根本不听这些，“是我们亏待了今安，这是事实，我们没有用心教导他，他不成才，我们也怪不了任何人。” 宋卫国沉默了。 许久之后，他才无力道：“你说得对，我以后不说这些话了。” “这还差不多。”张丽茹这才罢休。 房间里的宋今安听见外面的声音终于消停了，他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的夜色。 说实话，他并不觉得父母亏欠了他什么，在这个时代，他从小不愁吃穿，健康快乐长大，已经比绝大多数人都幸福了，只是…… 他讨厌父母一直把他和大哥放在一起比较，的确，大哥优秀，他不如他，但他宋今安也并不是一无是处的。 总有一天，他会证明给父母看，他也能成功，也能做成自己想做的事儿的！ ————————— 体校那边，沈惊羽她们在训练，老师们在加急批改考试的试卷，一科科的考试成绩很快出炉。 “张老师，你们班的沈惊羽这成绩……”有老师对张老师道，“是真实存在的吗？” 他看着都觉得不敢相信。 张老师笑了笑，“这成绩可不是我自己写的，而是大家一起批改的。” “我知道那孩子聪明，其他科成绩满分就算了，你告诉我她语文作文是怎么满分的？”那位老师还是疑惑不解。 “你等等。”张老师开始翻桌子上的一堆试卷，她找到沈惊羽的那一张，递给他，“你看看她的作文，这个满分的作文成绩是我和全校所有的语文老师一起商讨出来的。” 那位老师接过沈惊羽的试卷，细细看起来。 “人生如长河，渡船千万艘，唯自渡方是真渡……这开篇写得不错。”他一边念，一边点评。 张老师笑，“您继续往下看。” “好。” 那位老师继续往下看去，只是越看他的表情越惊讶，越激动，都有些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等到了最后。 “而此后黄沙漫漫终有尽头，风雨漂泊都有归舟！”他瞪大眼，“写得好，写得好啊！” 张老师还是笑着。 “张老师，我算是知道为什么这篇作文能拿到满分了，我也算是服了，沈惊羽那个学生还真是挑不出任何毛病来。”老师叹服道。 “对啊，我也是又惊又喜啊。”张老师道。 对她来说，沈惊羽答题速度惊人，正确率吓人，这些都没有这篇作文给她带来的惊喜多，这篇作文的每一字，每一句，她都细细咂摸过，每一遍，都有不同的感受，越看越喜，最后在全校所有语文老师的共同商议下，给这篇作文打了满分。 张老师觉得这个满分实至名归。 “确实是好啊。”那位老师点点头道，“诶，对了。” 他突然想起一件事儿来，“张老师，最近市里不是在搞什么征文比赛吗？就是有关于理想的主题的，你就没想过把这篇作文拿去参赛吗？” 张老师愣了愣，“征文比赛？” “对啊。”老师来劲儿了，“我听二中的老师说的，这次的征文比赛规模不小，整个青市所有学校都能参加，还有奖金。” “那沈惊羽家里条件不是不太好吗？要是能拿到奖金的话也是一笔收入啊。” 张老师凝眉，开始思索这件事情。 以往的什么比赛，比如征文比赛，数学比赛，基本跟她们体校都没什么关系，但这次…… 张老师看了一眼沈惊羽的试卷，开始琢磨起来，这么好的作文不拿去参赛让更多的人看见，岂不是可惜了？ “行，那我就去试试。”她点点头，“谢谢你啊，秦老师。” “客气啥？要真能得奖，那可是我们全校的荣誉。” “你说得对。” 既然决定参赛了，张老师立刻着手操办起来，她去找人要了参赛名额，然后就把沈惊羽的作文给投了出去。 不过这事儿她先没有跟沈惊羽说，毕竟，要是得不了奖不是让人失望吗？还是先不说了。 沈惊羽现在也没时间管这些事儿，她正天天观察着陈荷的一举一动呢，就是想发现些端倪，结果陈荷除了训练拼命时不时走神之外，再没有其他任何异常。 就这样，一直到了周末的时候，沈惊羽肯定得回家。 “小荷，咱们这周是训练还是休息一下啊？”郑清清问道。 陈荷看她一眼，“我要回家。” “你怎么又要回家？”郑清清疑惑，“你不是前两周才回去过吗？”之前的学期，陈荷一个学期可能就回去一两次。 “有事儿。”陈荷淡淡道。 沈惊羽皱了皱眉，陈荷的问题难道出在家里？ 第一百八十四章选择的路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她这么想着，却还是什么都没说，毕竟，这也只是她的猜测而已。 “行吧，那你们都走了，这个周末我也回家去吧。”郑清清道。 “嗯。”陈荷点点头。 她是第一个走的，毕竟她家离得最远，得早点去赶车。 沈惊羽随后也离开了，虽然距离上次回家也没有间隔多久，但或许是出了一趟远门的缘故，她此刻格外地想家。 等她到东风生产大队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了，她娘林丽蓉已经下工了。 还没走进家门，沈惊羽就闻到了一股子勾人的香味儿，她眼睛一亮，这是她娘炖鱼的味道？ 她娘一个人可舍不得炖鱼？难道是知道她要回来？ “娘！”她一边叫着一边进门。 忙活着的林丽蓉抬起头，脸上露出喜色，“小羽，你回来了？可让娘好等。” “娘，你咋知道我今天要回来？”沈惊羽好奇道。 “我还不知道你？”林丽蓉一脸宠溺，“你只要有时间，哪个周末没回来过？” 她知道闺女是个恋家的孩子，从桂省回来了，有时间肯定会回家，所以早早地就下工回来准备上了，还特意炖了沈惊羽爱吃的鱼。 “我就知道娘对我好了。”沈惊羽依恋地靠过去蹭了蹭，拉长声音道。 “就你嘴甜。”林丽蓉十分受用，乐呵呵道，“过去等着吧，马上开饭了。” “好。” 沈惊羽知道，她只要回家，她娘是不会让她干任何活儿的，于是安心地坐在一旁，等着开饭。 “对了，娘，我不在的这几天，大队有发生什么大事儿没有？”沈惊羽坐在一旁，突然想起了件事儿。 上次，王思男找她借了钱，想要离开这里，不知道后续到底怎么样了？ 她拿着钱走了吗？ “大事儿啊？”林丽蓉想了想，“你别说，还真有一件。” “王家那闺女，王思男，前两天可是干了件大事儿。”林丽蓉转过头，兴致勃勃道，“你知道那丫头干啥了不？” 果然有王思男的事儿。 沈惊羽心里这么想着，面上却不显，顺着她娘的话问道：“她干啥了？” “那丫头胆子可大了。”林丽蓉细细道来，“她爹娘不是想把她嫁到隔壁白云生产大队去，就是张家那个傻儿子，也是上次那个丧良心的钱素华给你介绍的那家人，就为了一百多块彩礼，你说那丫头才多大啊？就跟你差不多，也不知道她爹娘是怎么能狠下心的？” “不过那丫头也厉害，她爹娘都跟张家人说好了，看好了日子来接人，就在前两天，还给了一半的彩礼，那丫头开始啥也没说，看着乖巧不吭声的样子，谁也没想到啊，她竟然在张家人来接人的前一天跑了。” 沈惊羽睫毛颤了颤，果然是这样，她最终还是选择走上了这条路。 “怎么跑的？”她继续问道。 “那谁知道啊？”林丽蓉摇摇头，“我也是听她们说的，说是那丫头跑了之后，开始王家人还没发现，毕竟她在家啥东西都没有，就两身衣服，还是发现家里的钱少了，他们才觉得不对劲起来，到处开始找人，都没有找到王思男那丫头。” “到了第二天，张家人上门接人，自然是跑了空，他们给了一半的彩礼钱，却没接到人，自然不干了，现在还在找王家人要说法呢。” 沈惊羽嘴角没忍住勾了一抹笑，这样说来，王思男倒也不笨，找准了时机，特意等她爹娘拿到一半彩礼钱之后再卷钱跑路，再让张家人闹事儿拖住她父母找她的脚程，一系列行动干脆利落，完全称得上是有勇有谋啊。 她觉得，只要那丫头能平安在一个地方落下脚来，凭她的胆量和聪明劲儿，以后不愁干不出一番事儿来。 “你说那王家人要不是把闺女逼急了，人怎么会跑？”林丽蓉说着都唏嘘，“那么小的姑娘，就逼着嫁人，真是不干人事儿！” 她自己有闺女，当眼珠子似的护着，自然无法理解怎么会有这样的父母存在？ 只不过别人家的事儿，她也只能在背后骂两句，不好多说什么。 沈惊羽心里叹息，当然是被逼急了，不然怎么可能选择这样一条千辛万苦的路？ 她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见王思男的时候，她让她帮忙带她进体校，她做不到，她就开始怨天尤人，可那个时候的王思男都没有想过跑，到她现在离开，这中间又发生了多少事儿，沈惊羽不得而知。 或许是可怜她，也或许是可怜从她这个缩影上瞥见的这个时代那些苦难的人，沈惊羽难得多问了几句。 “那王思男这种，不会被找回来吧？”沈惊羽有些担心，“还有，张家要是要不到钱，会不会去报公安？” 她担心的是这事儿要是闹大了，公安那边出面找王思男的下落的话，那就麻烦了，普通老百姓查不到的东西，对公安来说，可是易如反掌。 “报公安？咋可能？”林丽蓉嗤了一声，“他们两家这样定亲，本来就是偷偷摸摸来的，像你说的，那是违法的行为，现在他们把人姑娘逼走了，还想报公安把钱拿回来？怎么可能呢？他们不敢的。” 林丽蓉说得很笃定，因为在他们这些人心里，惊动公安那都是顶天的大事儿，充其量就嘴上嚷嚷吓唬一下别人，真让他们报公安，那一个个都跟鹌鹑一样了，再说了，一个丫头跑了，还是他们自己理亏心虚，怎么可能敢去报公安？ 就像上次李翠红和李长青两口子，在派出所关了两天之后就蔫嗒嗒的了，回来之后觉得丢脸不敢见人，闭门不出了好几天，后面也没有那么嚣张了，尤其是见着她都绕道走了。 “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说报公安就报公安，一点儿都不带含糊的。”林丽蓉好笑道。 听见这些话，沈惊羽心里定了定，不会被公安查，那就行了，只要王思男在外面不出什么事儿，王家人应该是找不到她的。 第一百八十五章分享喜悦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那就好。”沈惊羽点点头。 “好什么？”林丽蓉闻言奇怪地看着她。 “我说她跑了好啊。”沈惊羽耸耸肩道，“生活在那样的一个家庭里，与其被爹娘卖了，一辈子含辛茹苦，还不如跑了呢，至少自己可以去挣一条活路，比认命好千万倍。” “小羽，这些话你在家说说就行了，可别出去说。”林丽蓉连忙道，“这要是被其他人听见了，指不定又得怎么编排呢？说不定还会说那丫头是你鼓动跑了的。” “我知道，娘，我不会在外面乱说话的。”沈惊羽随意点了点头，然后转移话题，“您快看看锅里，要糊了。” 林丽蓉连忙转过身，“哎哟我的鱼！” 沈惊羽看着窗户外幽蓝的天空，时不时有飞鸟掠过，划过天空。 说到底她只是一个普通人，帮不了王思男什么，只能祝愿她在外面平坦顺遂、得偿所愿吧。 “吃饭了，小羽，你想什么呢？”林丽蓉端着鱼过来，招呼道。 “没想啥，娘，我来帮你端菜。” 就她们两个人吃饭，林丽蓉也足足烧了四个菜，她舍得给油，个个都香气扑鼻，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娘，这也太多了，吃不完。”沈惊羽道。 “谁让你吃完了？”林丽蓉嗔道，“我就是觉得你在学校里吃不到我做的菜，所以多做两个，你都尝一点儿，吃不完你走了我在家慢慢吃就是了。” 她说得轻描淡写，沈惊羽却一瞬间心里酸涩起来。 沈惊羽想到前世自己的爷爷奶奶也是这样，她和家里人工作都忙，一年到头都很难见到老人一次，只有过年的时候，会想法设法聚一聚，老人家高兴得不行，那是一年中她们最开心的一天，会做一大桌子的菜，等着他们回来。 可那些菜常常都会吃不完剩下，等人走茶凉之后，就是老两口自己在家，把那些饭菜热了一遍又一遍，吃了一天又一天，沈惊羽和她爸劝过他们少吃剩菜，却无济于事，因为对于他们来说，他们吃的不只是剩菜，还是他们最开心那天的余温。 现在她娘这样做和前世爷爷奶奶的行为，又有什么区别呢？ 沈惊羽越想越觉得有些难受，吃了两口之后，她放下筷子。 “咋不吃了？不好吃吗？”林丽蓉疑惑，“我尝尝。” 她夹了一筷子鱼肉，送进嘴里，“味道没变啊。” “娘，我想跟你说个事儿。”沈惊羽正色道。 “啥事儿啊？”林丽蓉感觉到她的严肃，也放下了筷子。 “娘，你知道我这次去桂省比赛得奖了吧？”沈惊羽说着，从书包里拿出自己特意带回来的报纸，递给她。 “哎呀，得奖了！” 林丽蓉瞬间喜不自胜，从孩子回来到现在，她都没问这事儿，就是怕要是小羽成绩不好，她问了孩子心里难受。现在知道她得奖了，自然是高兴得不得了，笑得见牙不见眼的。 她接过报纸，沈惊羽给她指了一下写自己的那个版面给她看。 林丽蓉认的字儿不多，但家里人的名字她都是会认会写的，她一眼就看见了沈惊羽的名字。 她一脸不敢相信，用手指摩挲着那三个字，“这咋还上报纸了呢？” 在林丽蓉的认知里面，那可是只有国家大事儿才能上报纸的，她从来没想过，会有一天，能够在报纸上看见自家闺女的名字，这让她觉得既陌生又惊喜。 “我这次拿了冠军，体校和市里都想宣传一下，让更多的人认识体育项目，吸引更多的体育人才，所以才上了报纸。”沈惊羽解释了一下。 “原来是这样。”林丽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然后又开始开心，“不过这也很厉害了，我闺女就是能耐，这才多久，都上报纸了，那等到以后再拿更厉害的奖，不得到处广播通知啊？” 她只是说笑的，却不知道这些话在很久以后都变成了现实。 “娘，您看这儿。”沈惊羽指着报纸上的某一处，“这里还提到爹了呢。” “啥？”林丽蓉一惊，瞪大眼，连忙看下去，“我看看，竟然还有你爹的名字。” “还真有啊。”林丽蓉看见沈锋的名字一愣，然后磕磕巴巴地念出了那句话，“沈惊羽是在其父沈锋的影响下，才走上了学习射箭的道路，据了解，她的父亲沈锋早年间……” 念着念着，她眼眶红了，手指不停地摩挲着沈锋的名字，眼里泪花闪烁，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 沈惊羽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娘没事儿，娘就是高兴的。”林丽蓉擦了擦眼泪，露出笑脸，“你爹要是看见了，肯定不知道得高兴成什么样。” 沈惊羽也跟着笑了笑。 “还有个事儿，娘。”沈惊羽不想让她继续沉浸在情绪里，继续说道。 “啥事儿啊？”林丽蓉问她，眼神却还没有移开。 沈惊羽组织了一下措辞，才道：“娘，过两个月我得去一下京城。” 她这次回来，也主要是要跟她娘说一下这件事儿。 “啥？去京城？”林丽蓉一听，瞬间看向她，“去京城干啥？你这不才比赛完吗？咋又要走呢？” 京城是啥地方？那可是首都，是全国的中心，是林丽蓉这辈子想都不敢想的地方，离得那么远，那样的地方，小羽去干嘛？ “就是因为这次比赛拿了冠军，所以国家体育总局的领导想让我在两个月后，去京城参加考核。” “啥考核？”林丽蓉对这些都是一头雾水的。 “加入国家队的考核。”沈惊羽顿了顿，“准确的说，是国家二队。” “等等等等。”林丽蓉听得更懵，“啥国家队，国家二队，娘听不懂这些，你就直说，是啥意思？” 沈惊羽抿了抿唇道：“简单地说，就是如果我通过了这次考核，我可能就会留在京城了。” 她的语气很轻，缓缓道来，却让林丽蓉一瞬间失神。 留在京城？ 啥意思？小羽不回来了？不回青市了？不回她……身边了？ 林丽蓉慌了。 第一百八十六章她的想法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小羽，啥意思啊？你去了京城就不回来了？”林丽蓉慌张地问道。 “娘，您别着急。”沈惊羽安抚她，“我就只是先去参加考核，能不能通过还不一定呢？再说了，什么叫我去了京城就不回来了？这里是我的家，我怎么可能不回来？” 会回来就行，林丽蓉心里稍定。 “只是说……”沈惊羽又停顿了一下，“要是我真进了国家队，以后回来的时间就很比较少了，毕竟，京城离得还是太远了，我的训练任务应该也比较重。” 去京城那可就不像现在在青市，随时说回来就能回来的。 林丽蓉也想到了这一点，她沉默下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沈惊羽却能从她的沉默中读懂那种失落彷徨的情绪。 “娘，所以我是想跟你商量。”沈惊羽说出自己的打算，“上次回来我让您跟我一起去青市，您不愿意，说放不下家里，但如果我去京城了，您还要留在这里吗？我们母女俩要隔得那么远远的吗？” 林丽蓉更加沉默了。 她何尝不想跟女儿时时刻刻在一起，但她也割舍不掉这里，这是生她养她的地方，她不想离开，也害怕离开。 可是，如果小羽去了京城，那她们母女俩之间就相隔千里，她该如何是好？不可能一直那样吧？ “娘，我没有逼您立刻做出决定。”沈惊羽继续道，“毕竟这事儿还没定下来，还有两个月我才去京城呢，而且就算我要接您过去，也得等我在那边安定下来，有能力了才行。” “只是这段时间，您可以好好想一想，您是否愿意跟我过去，如果您实在是舍不得，那我也不逼您。” 沈惊羽温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她就算让她娘跟着去京城，那也是去过好日子，不可能什么条件都没有就让她跟着去。 林丽蓉微微松了一口气，不让她现在做决定就行。 “小羽，娘知道你的想法，这事儿不是小事儿，我得好好想一想。”林丽蓉道。 “好。”沈惊羽笑起来，“不着急。” “嗯，快吃饭，鱼都凉了。”林丽蓉招呼她赶紧吃。 “好。” 母女俩没有再提起其他的事情，而是聊起了一些日常小事，还有沈惊羽出去比赛时的事儿，她都挑了一些有趣的讲给她娘听。 虽然很多东西林丽蓉都听不懂，但并不妨碍她了解参与女儿的生活，在那些见不到的日子里，她也是靠着之前的回忆过活，而现在的这些话、这些回忆也会在未来温润着她度过许多岁月。 吃过饭后，天已经完全黑了，母女俩躺在床上，又说了不少话之后才沉沉睡去。 第二日一大早，沈惊羽起床，只觉得神清气爽。 林丽蓉刚做好饭，是热乎乎的青菜粥，米香菜香扑鼻。 “娘，吃过饭我跟你一起去上工吧。”沈惊羽一边吃饭一边说道。 “你去干啥？”林丽蓉不乐意，“好不容易回家，你就在家里好好休息。” “我在家也没事儿做，你就让我跟着去嘛，我就帮帮小忙，不会累着的。”沈惊羽笑着撒娇道。 林丽蓉被她缠得没办法，只能答应，“行行行，那你就在旁边看着，少动手啊。” 她虽然对射箭啥也不懂，但知道她闺女的手非常金贵，不能受一点儿伤。 “好！” 沈惊羽欢欢喜喜地答应了。 临出门时，林丽蓉正要锁门，突然想起一件事儿。 “小羽，你等一下，娘有个东西没拿。” 沈惊羽本来还在疑惑是啥东西没拿，然后，她就眼睁睁地看着她娘进屋，把那份报纸拿了出来。 “娘，您拿这个干啥？”沈惊羽扶额，无奈道。 “咋不能拿了？”林丽蓉理直气壮，“我闺女这么厉害，为我们省市拿了荣誉，我当然得让大家伙儿都看看了。” 为什么不让大家看？林丽蓉恨不得家家户户发一份，让他们逐字逐句背诵下来，谁让那些人之前当面背面说她闺女的不是，她就得让她们看看，她闺女是最厉害的！谁都比不上！ “行，好，您要拿就拿吧。”沈惊羽无奈，只能依她。 林丽蓉这才满意。 母女俩一路去上工，到了林丽蓉上工的地方，来的人已经不少了，见沈惊羽跟在她身后，大家都有些惊讶，惊讶之后她们又露出笑脸打招呼。 “呀，惊羽回来了？这咋没几天不见，又水灵了？” “就是，瞧那小脸儿，可喜人了，还有那眼睛，圆溜溜的，真好看。” “还有那浑身的机灵劲儿，一看就跟普通姑娘不一样，不然咋能去城里读书呢？” “……” 这些人热情的吹捧直接把沈惊羽给吹懵了，她看了一眼她娘，眼神询问。 这些人是不是吃错药了？真是啥话都张口就来啊。 林丽蓉忍不住笑，她当然知道是为什么，自从上次李家两口子蹲完篱笆子回来，不仅他们俩老实了，大队里不少嘴过她们母女的人也老实了，毕竟，她们家小羽是真的会一言不合报公安把人送进去的，谁敢惹啊？ 沈惊羽干笑了两声，算是应付过去。 林丽蓉清清嗓子，举着手里的报纸，开始明晃晃地炫耀了。 “我们家小羽可是刚从桂省参加完比赛回来的，她拿的可是冠军！”林丽蓉扬起下巴，“你们看看，这可是青市的报纸，上面都说了我们家小羽呢。” 她这话一出，这一片上工的都惊呆了。 “啥？沈家嫂子说啥？她闺女上报纸了？还是青市的报纸？” “这咋可能呢？那能上报纸的不都是啥大人物吗？她闺女成大人物了？” “不是说啥比赛得奖了吗？得奖就能上报纸？” “还真别说，我以前就说那丫头能耐，聪明，早晚能成才！” “那报纸上写的啥？我想看看。” “你看什么？你又不认识几个字儿，能看懂吗？” “你管我呢！我就要看！” 大家丢下手里的家伙事儿，直接围了过来，就想看看那报纸上的内容，反正现在还没到上工的时间，都想凑凑热闹。 第一百八十七章长了脸了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让我看看，我认字儿多。”有人一把抢过报纸，然后在混乱中念出上面的内容，“天才运动员意气扬，勇夺全国冠军佳绩创。” “近日，在桂省宁市举办的……” 他一字一句地念了出来，周围人满脸好奇。 “天才？是说的沈家丫头吗？” “那不是说的沈丫头还能是谁？你看看，那报纸上都夸她是天才了，以后还得了？” “桂省比赛的？好家伙，跑那么远的地儿去拿了冠军，真是给我们大队长脸。” “什么叫给我们大队长脸啊，没听报纸上说吗？是给我们青市我们东省长脸！” “有这么厉害吗？我咋越听越觉得玄乎。” “那报纸上都写了，难道还能有假？我以前就觉得这孩子聪明，果然没错。” “就是，上次李家那两口子干缺德事儿，冤枉人家，我都没好意思说，真是不要脸！” “可不是嘛，还好是没出啥事儿，不然那两口子还不在篱笆子里蹲到死啊。” “……” 沈惊羽听见耳边嘈杂的声音，勾起一抹没有温度且讽刺的笑容。 看吧，人就是这样，只要你站到一定高度去，自然有人为你之前的行为辩解，站在你这边来，即使他们不明是非因果，也会如此。 这叫什么？ 这叫，“入关后，自有大儒为我辩经”。 林丽蓉却没有想那么多，听见别人夸沈惊羽，她只有满心的高兴和骄傲。 她没了男人又怎么样？她成了寡妇又怎么样？她被别人冤枉又怎么样？ 她林丽蓉还有个这么优秀的闺女，她就永远都能抬起头来做人！永远有底气生活下去！ “围在一起吵吵什么呢！不干活儿了吗今天！” 众人正围着呢，一个严厉的声音传来，是大队长赵平来了，自从上次的事情发生之后，他每天各个上工点巡视得更频繁了，就怕出什么事儿。 还没听清楚众人说的是什么呢，赵平就看见了站在一旁的沈惊羽，他下意识地心里打了个突。 这丫头回来了？不会又是她家出什么事儿了吧？ 虽然知道之前的事情都不是她们母女俩的错，但一而再再而三地出些麻烦事，让他也很头疼。 “大队长，是好事儿啊！”有人叫了一声，“你快来看看，咱们大队的沈惊羽得奖了！” 得奖？啥奖？ 赵平一愣，连忙走过去。 “我看看，啥东西？” 等赵平从众人手里拿到那份报纸的时候，报纸早已经变得皱巴巴的了，林丽蓉看着都有些心疼。 这些人看个报纸就不能小心点儿吗？ “娘，报纸还有呢。”沈惊羽看出她的心疼，说了一句。 林丽蓉这才安心。 赵平把皱巴巴的报纸展开，扫了一眼，视线就凝固住了。 啥！沈惊羽那丫头拿了冠军，还是全国性的比赛？ 啥！沈惊羽被省里的领导表扬了？ 啥！报纸上说沈惊羽是个天才，还提到了他们东风生产大队？ …… 赵平越看眼睛越亮，呼吸越急促，他怎么也想不到，沈惊羽会给他带来这么大的惊喜？ 他们大队的人上了市里的报纸，这是什么概念？他们大队这辈子看过报纸的人都不多呢！更别提上报纸了！ 赵平都不敢想，出了沈惊羽这么个人才，对他们大队的好处有多少？别的先不说，什么先进生产大队的称号肯定有他们大队一份儿了，毕竟，天才可是从他们这里出来的。 他看着沈惊羽的眼神，像看着一个绝世大宝贝一样，一时差点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沈惊羽被他的眼神看得有点发毛。 “赵叔，您想说啥？”她小心地问了一句。 “好！非常好啊！”赵平猛地大喊一声，“惊羽，你这次干得非常好啊！真是给我们大队长脸了！” 他激动得都有些语无伦次了，“你当初说要去市里上学的时候我就知道，你肯定能给我们大队争光！现在看来，可不止是我们大队，给我们市我们省都能争光啊！” 赵平绝对不会承认，他当初听见沈惊羽说想靠射箭为国争光的时候，心里是不以为然甚至嗤笑的。 现在看来，这丫头说的话不是没有可能啊，她这不正是在一步步地实现自己的目标吗？ 赵平如获至宝，之前那点儿觉得沈家母女麻烦的小心思瞬间消弭得无影无踪，他甚至恨不得把沈惊羽当个宝贝供起来。 他忍不住畅想，要是等以后沈惊羽拿到更多的奖，出现在更多的报纸上，那他们东风生产大队不也要跟着到处扬名了吗？ 沈惊羽笑了一下，“赵叔，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 “这已经很好了。”赵平肯定道，“小羽啊，你以后就放心地学习训练，啥事儿也不用操心，你娘有我们照顾，不会有任何事儿的！这一点，叔给你保证！” 他这话说得言之凿凿，就是想让沈惊羽没有任何后顾之忧，继续去比赛，继续拿奖，继续给东风生产大队长脸。 沈惊羽哪里听不出她的小心思，但这正和她意。 她娘不愿意离开这里，她就得让这里的人都不敢再欺负她娘，沈惊羽心里很清楚，自己拿了冠军出名了，被领导表扬了，这些都是这些人觉得遥不可及心里发怵的事情，就算是因为这一层原因，也不敢对她娘做什么了。 “那就谢谢赵叔了。”沈惊羽笑着道谢。 “说这些客气话干啥。”赵平道，“你在外面争光，我们当然得帮你收好家了。” 这话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沈惊羽都笑着接受了。 林丽蓉呆了呆，没明白咋就说到这些话上面来了。 “对了，小羽，你们体校……” “大队长，您要为我们王家做主啊！” 赵平还想说什么，一个凄厉的声音打断了他，他脸色瞬间就变了，显然很清楚身后的人是谁。 “大队长，那张家又带人来我们家闹了！”一个女人急匆匆地跑过来，头发凌乱，衣服也没穿好，看着像是被人撕扯过，“您可得管管啊，不然我男人就要被打死了。” 沈惊羽眯着眼看了一眼，这女人不是王思男她娘又是谁？ 第一百八十八章张家要钱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王思男她娘一脸慌张和害怕，大家一看她的样子，就心里了然了，肯定是那张家又带人来要钱了。 大家都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毕竟，王家人在大队里的风评也不好，尖酸刻薄、爱占小便宜，遇到事儿就缩头缩脑的，他们家的人可不招人喜欢。 这次王家人出了事儿，大队里的人幸灾乐祸的人也不少，都在看笑话呢。 赵平一看见她就觉得头痛，王家和张家这事儿闹了好几天了，还没有一个结果，他也觉得烦躁，更加觉得棘手，这件事可不好处理，毕竟，那所谓的七十五块钱彩礼，可是上不得台面的，闹到官家那边去，两边都不占理。 而且这事儿事关两个大队，他这个当大队长的，也不能偏袒任何一方，必须小心处理这件事情才行，不能让两个大队之间起了嫌隙。 “张家人不是昨天才来过吗？怎么又来了？”赵平皱着眉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我不知道啊。”王思男她娘一脸六神无主的样子，“一大早，那张老汉就带着好几个人来砸我家门了，又是来要钱的，说今天还不了钱，就把我们家砸了，我男人气不过，就和他们打起来了，但他一个人哪儿是他们那么多人的对手啊？现在已经被围着打了。” “大队长，您快去看看吧，不然我男人就要被打死了。”王思男她娘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行行行，你别哭了，我现在去看看。”赵平本来还想多和沈惊羽说两句，但现在这情况，他必须得去王家处理一下了，可别真的闹出人命来。 赵平正要走，想了想之后对身边的一众人道：“来几个人跟我一起走一趟。” 张家带来的人多，他怕他一个人控制不住局面。 “大队长，我去！” “我也去！” “还有我！” 能有这种看好戏的机会谁想错过？大家都争先恐后地举手想要跟着去。 赵平：“……” “行行行，都去，等会儿回来给我好好上工。” 他是知道的，不让这些人去也会跟着去，还不如速战速决，把事情解决了，人多也有人多的好处，至少能够震慑住张家人。 “走吧。” 于是，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跟着赵平往王家去了，沈惊羽和林丽蓉也不例外，沈惊羽还是想知道这事儿会怎么处理，毕竟，这也关乎王思男。 “王大国，我告诉你，你今天要是不还钱，我就不走了，我就待在你王家，你得管我吃喝，等什么时候你能还上钱了我才走！”一个身材干瘦的中年男人叫骂道。 他就是张家的张老汉，张永正，他身后站着好几个膀大腰圆的汉子，一行人气势十足地站在王家的院子里。 “呸，你想得美！我也告诉你，张永正，我说了没钱就是没钱！”王思男她爹王大国也是丝毫不让，即使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了，也丝毫不松口说还钱的事儿。 “你有本事，你就去找到那死丫头，让她还钱啊。”王大国叉着腰道，“你是给了钱，但我也没拿到啊，冤有头债有主，你得去找王思男那死丫头！” “那死丫头不是你闺女？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不找你了？”张永正气得咬牙切齿，“我要是能找到王思男那贱人我还找你？再说了，那彩礼钱我是亲手给了你的，我不找你还钱我找谁！” 王大国昂着头，一脸混不吝的样子，“反正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有本事你今天就打死我，不过你就算是打死我你也拿不到一分钱！” “嘿！你个不要脸的东西！你们王家人真不是个玩意儿，我是给了你脸了吧？” 张永正一脸怒意，看着王大国的样子就气得胸口起伏，他又开始撸袖子，伸手又要招呼身后的人收拾王大国。 等众人到了王家，看到的就是这混乱的一幕。 王大国抱着脑袋，正准备迎接痛击。 “住手！都给我冷静点儿！”赵平看到这一幕，连忙大喊了一声，叫住双方。 “大队长！”王大国一见赵平来了，就像是看到了救星，嗖地一下就躲到了他的身后去，跑得比兔子还快。 “赵大队长。”张永正看着赵平，喊了一声，到底念着他是个大队长，没有继续发怒，让身边人住了手，“你来得正好，今天，王家必须把钱还给我，你是大队长，不会纵容大队里的人欠钱不还吧？” “张大哥。”赵平心平气和道，“你这个样子也解决了不了问题，王家人都说了，你给的那七十五块钱，被王思男拿走了，王家现在没有钱还你，你就是要债，也得给他们一点儿时间啊。” “没有钱？”张永正哼了一声，“我之前也相信了他王大国的鬼话，真以为王家的钱都被王思男那贱丫头带走了，可昨天下午，有人亲眼看到王大国他媳妇儿上街买了多少好东西，那看着可不像是缺钱的样子。”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王大国他媳妇儿，也就是乔桂花身上。 乔桂花呆了一秒，然后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张永正，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昨天就在家里，哪儿都没有去，怎么可能上街去买东西了？你怕是看错人了吧？” 张永正冷笑一声，“看没看错你自己心里清楚！” 他也是真傻，之前真以为王家没钱了，要不是昨天有人跟他说这事儿，他到现在都还蒙在鼓里呢。 知道王家有钱，只是骗他而已，张永正气得跳脚，于是今天一大早就带着人来了，今天非得要到钱不可。 “诶，我昨天好像是看见乔桂花从公社回来来着？”大队里有人疑惑地说了一句。 “不是吧，王家难道真的还有钱，就是瞒着不还给张家？” “说不准，这两口子的性格真有可能藏了钱的。” 大家议论纷纷，张永正更加笃定自己的猜测，王家肯定还有钱！ 王大国狠狠地瞪了一眼乔桂花，让她别上街别上街，就是不听，现在被人逮着了吧？ 第一百八十九章一家一半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王大国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却不可能这么说。 他努力辩解道：“真是看错了，昨天我家桂花哪儿都没去，大家伙儿也知道，我们家的钱全被王思男那丫头拿走了，真的一分钱都拿不出来了，现在甚至都快没米下锅了。” 王大国这样说着，大家却不太相信。 “不对吧，我之前就觉得王思男那丫头没那么大胆子，怎么可能把家里钱都拿走？现在看来，很有可能不是这么回事儿。” “王家这两口子不能因为思男丫头跑了，就把所有事儿都推到她身上吧？” “那一半的彩礼钱可是八十五块啊，王思男敢揣着这么多钱跑路吗？” “我还是觉得王家有钱，只是不想还钱而已。” 大家嘀嘀咕咕的，觉得自己的猜测很合理，之前他们就觉得有点不对劲，王思男那样从小就胆小，就算是不想嫁人跑了，也不至于把家里的钱全部卷走吧？现在看来很有可能就是她爹娘撒谎了。 王大国和乔桂花听见众人的话，都有些慌。 沈惊羽看着他们俩的表情，心里了然，看来真的是那样，王思男即使是跑了，也没有带走家里所有的钱，她做事儿没有那么绝，还是有一丝余地的。 她心里叹了口气，到底还是年纪小，即使被家里人逼到这个地步了，心里还是有善意存在的。 赵平也不是傻子，他自然也看出了这其中的端倪，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冷静地问王大国。 “大国，我再问你一遍，家里到底能不能拿得出钱还给张家？” “没有。”王大国梗着脖子，丝毫不松口，“我说了没钱就是没钱，一分都拿不出。” 他向来把钱看得比命还重，断然没有进了他口袋的钱还能出去的道理，今天就算是打死他，他也不可能拿出钱来。 见王大国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张永正心里的火气又上来了，他甚至要不顾赵平还在场就要动手。 “等等，张大哥。”赵平连忙拉住他，“咱们有话好好说，千万别冲动。” “你是来要钱的，不是来要命的，就算是你把他们打死，也拿不到钱的。”他好说歹说，拉住张永正。 “赵队长，你是个讲道理的，我今天就给你一个面子，不动手了。”张永正忍住怒气，“不过这事儿，你说怎么办？我今天必须得要一个说法，不然我就不走了。” “我想想。”赵平沉默了一下开口，“要不这样，这事儿，说到底是你们双方两家人的事情，虽然你们商量的亲事不合规矩，但是……” “赵队长，什么叫不合规矩？”张永正打断他的话。 赵平皱眉，“一定要我说得这么明白吗？思男那丫头才多大，你们就给她定了亲，这事儿要是闹大了，闹到妇联那边去，吃亏的可是你们。” 张永正嘴唇动了动，没说话了，王大国和乔桂花脸色也有些讪讪。 他们私下定亲只要没人捅出去就没事儿，谁也管不着，但是要是被妇联的人知道了，他们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这也是他们闹到现在，都到了动手动脚的地步，也没有闹到公安那边去，就是因为他们双方都心虚。 “现在思男找不到，你们的亲事自然也作废了，但是王家也没讨着什么好，他们闺女也没了，所以这个彩礼钱，我觉得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你们一家承担一半。”赵平说出自己的解决办法，“七十五块钱，王家还一半给你们，你觉得，这样行不行？” “不行！” “不可能！” 两个声音异口同声地响起，是王大国和张永正，两人都是一脸不愉的表情，显然两人都不赞同这个解决办法。 “我他娘的，王大国，我还没说啥呢，你倒不乐意了？”张永正气得不行，“还一半的钱？凭什么？那不就便宜你们了？” “我们张家真是倒了八辈子霉，跟你们王家定亲，媳妇儿没娶着，还贴了这么多钱进去。”张永正道，“我真是招谁惹谁了！我就想给儿子娶个媳妇儿，我容易吗我？” 他说着说着，声音都带了哭腔。 男儿有泪不轻弹，这种中年汉子落泪，看着也挺让人唏嘘的。 虽然他的做法不对，但从他自己的出发点来看，也是好的，他无非就是想花大价钱给自己儿子娶一个媳妇，能有人照顾他，否则他和老伴儿百年之后，谁来照顾儿子？儿子又该怎么活下去？ 嘈杂的声音渐渐弱下去，大家都沉默了。 王大国面无表情，啥也没说，乔桂花开口了。 “你儿子娶不到媳妇儿关我们什么事儿？”乔桂花振振有词道，“我们不也没了闺女吗？谁又好到哪儿去了？” “那可不一样，人家为了儿子劳心劳力，你们俩口子可没有把闺女当人看。”不知道是谁说了这么一句。 “就是。”立马有人附和，“思男那丫头，还没灶台高呢，你们就让人干活儿做饭，还不给吃饱饭，小时候就瘦得跟猴儿似的，读了几年书就不让她读了，人老师都找来好几次，让你们送她读书，你们都死活不松口，就是为了让她在家带弟弟干活儿，你们多狠的心啊。” “现在年纪大了点儿，又为了彩礼把人给嫁出去，要不是你们把她逼成这样，她怎么会跑？”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得王大国乔桂花两口子脸色青青白白的，像调色盘一样。 赵平更加头疼，他让这些人来时来劝架的，不是来火上浇油的。 “行了，都别说了。”他连忙出言制止，然后看向王大国和张永正，“你们两家，就按我刚才说的办，一家承担一半。” 王大国一听就急了，“不是，大队长……” “要是再说，这事儿我就报公安，让公安来解决！”赵平打断他，语气强硬，“这事儿要是继续闹下去，我也管不了了，只能让公安来管。” 他半威胁道。 王大国和张永正都犹豫下来了。 、 第一百九十章各有各路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张永正心里想的是，按照王大国这一家人的尿性，他要是继续闹下去，也不一定能拿得到钱，还不如自己损失一半的钱，那样至少也能拿回来一半，拿回来了之后，还能早点儿给儿子张罗下一个媳妇儿。 王大国心里想的是，要是张家再这样闹下去，就算他能扛住，大队里也扛不住了，到时候闹大了对他也没好处，现在还一半儿的钱，至少自己还白得了一小半儿，也不算亏。 两人琢磨了一下，然后都点了点头。 “那你们这是同意了？”赵平看两人点头，问道。 “嗯，大队长，我这可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答应的。”王大国到这个时候了还不忘嘴硬一句，“否则的话，我是绝对不可能低头的。” “我呸！我才是看着你们大队长的面子上才同意的，要不然我怎么可能让你只还一半的钱？”张永正没忍住又呸了一句，“白白拿我这么多钱，你就偷着乐吧，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 王大国眼睛一瞪，“你说什么？我……” “都给我闭嘴！”见两人又要吵起来，赵平连忙道，“既然都答应了，那就赶紧现在解决了，别耽误事儿。” “大国，你现在，赶紧把钱还给人家。” 一听现在就要给钱，王大国又迟疑了，一脸肉痛的表情，“现在就给啊？可现在我们家拿不出那么多钱来，昨天我媳妇儿用来不少呢。” “要不这样，再宽限我一段时间，我一定把钱还上。” 所谓人至贱则无敌，王大国刚才还不承认乔桂花上街买了东西，现在又用这个作为借口不想给钱。 赵平一听，险些气了个倒仰。 他提高了嗓门，直接吼道：“宽限什么宽限！就现在，立刻，马上！” 王大国抖了一下，撇撇嘴，“行行行，现在给。” “媳妇儿，你去拿钱。”他支使乔桂花去。 乔桂花比他还肉痛，“真给啊？” “那不然呢！快去拿。”王大国道。 乔桂花脚尖挪了一下，又不动了，“大国，还是你去吧，我舍不得。” “哈哈哈哈哈！” 围观的大家没忍住笑出了声。 “这乔桂花也太好笑了，是她的钱吗？她还舍不得上了。” “真是小家子气，为了几十块钱闹了这么久，自己闺女也搭进去了，最后还没捞着多少好处。” “就是，王家这两口子就是自作孽不可活。” “……” 众人的话让王大国臊红了脸，他低声骂了一句，“没出息的东西！” 然后，自己转身进屋去拿钱了。 很快，他拿着一叠零零整整的钱出来了，皱巴巴的，看着都能捏出水来。 王大国数了好几遍才依依不舍地递给张永正，“给你，三十七块，这钱给你了，你可再也别来了，我们两清了。” 张永正接过，皱眉，“还有五毛呢？” “真没了。”王大国睁着眼睛说瞎话。 张永正：“……” 行，不就是五毛钱吗？他忍了，至少还拿回来了三十七块。 “我们走！”张永正把钱揣进兜了，招呼身后的大汉走了。 一场闹剧终于平息，大家看的却还有些意犹未尽。 “都别站在这儿了，都几点了？”赵平皱眉招呼众人，“赶紧，去上工了。” 大家跟着散了。 “娘，我们走吧。”沈惊羽也觉得没什么可看的了，招呼林丽蓉离开。 “等等！”乔桂花突然开口，“沈丫头，你站住！” 刚才人太多了，又很混乱，她还没有注意到沈惊羽，这下人走得差不多了，她才注意到沈惊羽，于是连忙叫住了她。 沈惊羽停住脚，转身，疑惑地看着她。 “乔桂花，你叫我家小羽干啥？”林丽蓉一脸警惕地看着她。 “我问她点儿事儿。”乔桂花眼神直直地盯着沈惊羽，“我问你，我家思男跑的前几天，是不是去找过你？” 沈惊羽眼神闪了闪，却还是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对，她的确来过。” “她去找你干什么？”乔桂花眯着眼，“你这丫头胆子大，什么都不怕，是不是你给她出的主意，让她跑？” 之前王思男不见了，她和大国在大队里到处问，有没有人见过那死丫头，听到有人说那死丫头之前去找过沈惊羽，她当时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但是碍于沈惊羽那丫头太邪乎了，啥都敢干，她到底是没胆儿上门去质问林丽蓉，但现在看见正主了，她实在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一旁的林丽蓉眼神一动，没说话。 “婶儿，你这是说的啥话？我怎么可能给她出主意了？我一直在学校都不知道这事儿。”沈惊羽有些好笑，“她来找我，无非就是因为上次帮了我的忙，所以来找我要点儿好处罢了。” “什么好处？”乔桂花忙问。 “要吃要喝呗，还能是什么好处？”沈惊羽反问，“我们家又不是富裕人家，难道还能给她钱不成？” 这样说好像也对，乔桂花皱眉，反正在她的认知里面，是不会有人无缘无故给另外一个人钱的。 不过，那死丫头竟然跑沈家去找她要吃要喝？真是丢脸！ “死丫头，又没少她吃穿，尽干些丢人的事儿！”乔桂花骂了一句，打消了她心里的疑虑。 也是，沈惊羽这丫头没理由会给那死丫头出主意的，看来，应该是她想多了。 “行了，当我没问，你们走吧。” 损失了一笔钱，乔桂花心情极差，准备闭门谢客了。 沈惊羽拉着林丽蓉离开。 走在路上，林丽蓉想了又想，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 “小羽，那天，思男那丫头来我们家的时候……”她说了一半就没说了，那天的王思男和小羽的话，她听了个差不离。 “娘，没事儿，我就是借了点钱出去，其他的，我们什么都不知道。”沈惊羽轻声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我们没有办法干涉，也帮不了太多，只能看她自己的命数了。” 她本来也不知道王思男在哪里。 林丽蓉叹了一口气，没再说其他的。 第一百九十一章给她奖金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沈惊羽陪着林丽蓉干了一上午的活儿，虽然是这么说，但林丽蓉心疼她，也没让她干多少活儿，最多就是让她搭把手，递个东西，多数时间就是陪着聊聊天，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有闺女陪着，林丽蓉也不觉得累，反而身心愉悦，越干越有劲儿。 她现在的身体已经调养得差不多了，说白了，之前身体那么孱弱也是因为营养没有跟上，身子亏空了，现在家里条件好一些了，她吃得好，沈惊羽也争气，她每天没什么烦恼的事情，气色当然也就更好了。 林丽蓉本来年纪也不大，现在也才三十几岁，正值壮年，在后世这个年纪还没结婚的大有人在，她长得也不差，不然沈惊羽也不会生得那么漂亮了，现在林丽蓉气色回春，整个人也容光焕发，五官本就精致的她更显得年轻，却又多了一分动人的魅力所在。 这也是为什么之前李长青对她动了心思的原因，不说李长青了，就算是现在，一上午的时间，沈惊羽已经看见好几个来给她娘献殷勤的男人了，上至三四十岁的鳏夫，下至二十几岁的大小伙子，一个个的都有意无意地靠过来。 沈惊羽：“……” 这些人是一点儿都不知道避嫌的吗？她人还在这儿呢！ 她算是服了。 这也让沈惊羽心里担忧加重了，虽然说是清者自清，她娘对这些人也丝毫没有兴趣，但闭塞的小地方就是这样，就算是你一身清白，也少不了闲言碎语，即使不当着你的面讲，背后碎嘴子也不少。 这也是为什么沈惊羽一直想让她娘跟着他进城的原因，城市里到底还是要好一些。 只不过，她娘目前还是放不下这里，得慢慢来，慢慢说服她才行。 “小羽，走了，你想什么呢？” 下工时间到了，林丽蓉招呼沈惊羽回家。 “咱们快点回去，你吃过饭还得回学校呢。” “好。”沈惊羽收回思绪，点点头。 母女俩手挽手地回家了，心情极好。 中午，林丽蓉也不嫌麻烦，不但把昨天晚上的菜热了热，还重新烧了两个沈惊羽爱吃的菜，力求让她吃好喝好再去学校。 沈惊羽已经习惯了，也知道无法拒绝她娘的这份心意，便卯足了劲儿的吃，一直往嘴里塞。 林丽蓉开始还乐呵呵地看着，后来就上手抢过她的筷子了。 “你这傻孩子，吃不下就别吃了，硬撑什么？”她嗔怪道。 “好吃嘛，我想多吃点儿。”沈惊羽嘿嘿一笑，“要是娘一直在我身边，一直给我做好吃的就好了。” 林丽蓉闻言顿了顿。 “对了，娘，我还有东西给你。”沈惊羽只说了这么一句，点到即止之后就转移了话题。 “什么东西？”林丽蓉问。 “钱。” 沈惊羽从书包里摸出自己带回来的钱，厚实的一大叠，里面包含了学校和市里给的奖金，没错，青市体育局也给她发了不少奖金，只有省局那边的，好像还没有批下来，批下来之后，估计也是一笔不少的奖金。 一个顶尖的体育运动员，是不会缺钱的，沈惊羽从来就知道这个道理，但没想到在这个时代也同样适用，不过是这一次比赛，虽然不至于盆满钵满，但她也已经赚了不少了。 林丽蓉看见这么多钱，吓了一大跳。 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起身去把门关上，然后再回来压低声音问沈惊羽，“小羽，你哪儿来这么多钱？” “比赛的奖金啊。”沈惊羽轻描淡写道。 林丽蓉呆了呆，“你不就是去参加了这么一次比赛吗？就有这么多奖金？” “嗯。”沈惊羽点点头，“其实按照常理来说是没有这么多的，但是因为这是我们体校第一次有我这个项目的冠军，市里也非常重视，才有了这么多奖金。” “原来是这样。”林丽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在她的理解里面就是，因为是第一次拿冠军，才会有这么多奖金，等以后就不会有这么多了，可她没想到的是，一个冠军和多个冠军的含金量是不一样的。 沈惊羽拿一次冠军，或许还有人觉得是偶然，但等到次数多了，不但含金量提升，她个人的价值也会随之飞涨，以后的奖金肯定会更多，更别提，沈惊羽很快就要去参加国家二队的考核了，拿奖金的机会只会更多。 等到以后林丽蓉看着存到银行里越来越多的钱，她都已经快麻木了。 “娘，你把钱收好，多得就存到银行里去，留一小部分在家就行了，有什么需要用钱的地方就尽管用，不用节约。”沈惊羽叮嘱道，“不过也不要太过露富，被人盯上就不好了。” 农村里面虽然民风淳朴，但那些小流氓小混混也不是没有的，况且她娘就一个女人在家，更容易下手，所以，轻易不能露富。 “这我当然知道。”林丽蓉点点头笑道，“你娘我好歹比你多活了几十年，不至于这点儿事情都不知道。” “那就好。” 林丽蓉妥帖地把钱收好，准备找个时间存进去。 中午的一顿饭吃完之后，沈惊羽又要回学校了，林丽蓉又给她塞了不少东西才让她离开。 沈惊羽提着大包小包，艰难地回到学校，寝室里一个人都没有，郑清清和陈荷都还没有回来。 她放下东西，继续捣鼓自己要送人的那把弓，已经差不多到最后收尾的阶段了，她想要再弄得更精细一点。 沈惊羽在小块的木头上练了好几次王芯婵的名字，然后在弓上用铅笔描了描，才开始小心翼翼地下刻刀。 就在她全神贯注雕刻的时候，郑清清回来了，同样提着不少东西。 “真是累死我了！”郑清清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累得大喘气，“沈惊羽，给你！” “什么？”沈惊羽抬起头。 “我妈做的酸枣糕，她非要我带来学校跟同学一起吃，你要吗？” 沈惊羽看着她有些别扭的表情，笑着接过了酸枣糕，“谢谢。” 郑清清抿出一个笑容，然后又控制住收敛，“一点儿酸枣糕而已，谢什么？” “陈荷怎么还没回来？” “不知道，估计得晚点吧。”沈惊羽道。 可是两人等啊等，一直到宿舍老师来查寝的时候，陈荷都没有回来。 第一百九十二章出发去找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陈荷还没回来吗？”宿管老师皱着眉问道。 “还没呢老师。”郑清清道，“陈荷家比较远，估计是路上耽搁了，应该快回来了。” “等会儿她回来了，我让她去找您报平安。” “行。”陈荷一向乖巧听话，宿管老师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她回来了一定来跟我说一声啊。” “好嘞！” 送走宿管老师之后，郑清清脸上的笑容垮下来了，她和沈惊羽对视一眼，都觉得不太对劲。 “上一次小荷回家是不是也回来晚了？”郑清清皱着眉道，“怎么每次都这样？不会是家里出啥事儿了吧？” 沈惊羽看了看时间，想了想，“这样，等到十点，要是她还没回来，我们就找教练去。” “好。”郑清清点点头，“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为了应对突发状况，郭梅珍和李正春两个教练是轮流住在学校值班的，今天是李正春在学校住着，要是等会儿陈荷再不回来，她们真的得去找李正春了。 两人现在也没心思洗漱休息，就坐在椅子上干等，只是越等下去两人越心焦。 郑清清每隔两三分钟就看一下时间，她越来越着急，在宿舍里来回踱步。 沈惊羽看着头疼，“你别走了，急也没办法。” “我坐不住啊。”郑清清道，“我就怕小荷出啥事儿了。” 虽然心里也着急，但沈惊羽看她这个样子还是忍不住勾了勾唇角，“你还真的挺担心她的。” 她最开始的时候，还觉得郑清清和陈荷两人是塑料姐妹花呢，现在看来，郑清清真的只是嘴上厉害，心肠还是软的。 “废话！”郑清清白了她一眼，“我能不担心吗？” 她那个时候，从体操队转到射箭队来，是她最迷茫无助的时候，射箭队其他人也是各管各的。 在她感觉自己被全世界抛弃的时候，只有陈荷对她好，陪她说话吃饭，她虽然嘴上没有说过，但她心里是把陈荷当作她最好的朋友的。 她现在担心陈荷出事，当然着急了。 “担心也没办法，等十点吧。”沈惊羽道。 “嗯。”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到了十点，陈荷还是没回来，两人彻底坐不住了，拿上钥匙就出了宿舍。 两人先去找了宿管老师，宿管老师看见她们两人过来，问道：“陈荷回来了吗？” “还没有。”郑清清一脸着急，“老师，我们怕她出啥事儿了，准备去找我们教练了。” “什么？还没回来？”宿管老师也急了，“走走走，找你们教练去。” “好。” 宿管老师脚步匆匆，带着两人往教练宿舍那边去了。 “砰砰砰！”她敲响了李正春值班宿舍的门。 李正春写完训练日志，正准备休息，听见敲门声。 “谁啊？” “李教练，你们射箭队的陈荷现在还没有回宿舍。”宿管老师道。 “啥！”李正春猛地起身，一把拉开门，“都这个点儿了，她咋会还没回来？” 见着郑清清和沈惊羽，李正春连忙问：“陈荷一直没消息吗？” 沈惊羽两人齐齐摇头。 “我们还想问您呢，陈荷走之前有跟您请假啥的吗？”郑清清报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 “没有。” 李正春摇摇头。 郑清清瞬间一脸失望。 李正春脸色也沉下来了，陈荷一个女孩儿，这么晚还没回学校，他心里开始担心了，就怕她是在回来的路上出了什么事儿。 “陈荷家有点远，在胶县那边，现在这么晚了也没车，大队里也没个电话，我们着急也联系不上。” 李正春眉头拧成死结，“不过她一向懂事，应该不会乱跑，应该是家里有什么事耽搁了。” “这样，等明天早上，我先去车站问问，看有没有人看到陈荷，要是实在没消息，我就亲自跑一趟她家。” 沈惊羽和郑清清对视一眼，好像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现在不像后世，想要找人一个电话打过去就行了，现在电话的普及率极低，除了写信，更快的方式就是拍电报了。 但现在这个时候，啥方式都不方便联系，就只能等明天了。 “行了，你们俩先回去，别耽误明天的学习和训练。”李正春道，“你们别担心了，有任何事情我们教练都会处理的。” 这俩也是孩子，李正春不想她们太过担心，影响到她们自己。 “好的，教练。”两人点点头，只能先回宿舍了。 宿管老师也安慰了她们两句，才离开。 两人洗漱后上床，沈惊羽心里还担心着，没有睡意。 过了好一会儿，传来郑清清闷闷的声音，“沈惊羽，你睡了吗？” “没呢。”沈惊羽应了一声，“怎么？你睡不着？” “难道你能睡得着？”郑清清反问，“我心现在都是悬着的。” “别想了，想也没用。”沈惊羽难得声音温和，安抚了她一下，“还不如早点睡，等明天的消息。” “嗯。”郑清清应了一声，就没再说话了。 沈惊羽听见她呼吸匀称之后也闭上眼，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第二日，两人都醒得很早，甚至外面天都还没亮。 郑清清揉了揉眼睛，失望道：“我还想着一觉起来小荷就回来了呢。” “起床吧，准备跑早操。”沈惊羽道，“正好问问李教练。” “好。” 郑清清迅速起床，以最快的速度穿衣洗漱，比以往任何一天都要积极。 两人是最早到运动场的，郑清清左右看看，等了好一会儿李正春和郭梅珍都来了。 “教练，有陈荷的消息了吗？”郑清清连忙问道。 陈荷咋了？ 其他人左右看看，才发现陈荷不在。 李正春严肃着脸道：“我来就是跟你们说一声，我刚一早就去车站问了，没人见过陈荷，估计是在家没来学校。” “你们今天跟着郭教练好好训练，我去一趟陈荷家。” 郭梅珍也跟着点了点头。 李正春转身就要走。 “教练！”沈惊羽叫住他，“我能跟你一起去吗？” 李教练到底是个男人，她怕陈荷那边有些事情，他不方便出面。 第一百九十三章陈家喜事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李正春皱眉，“你跟着去干什么？” 沈惊羽走过来，凑在他耳边说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李正春想了想，也是这么个道理。 本来今天他跟郭梅珍商量的时候，郭梅珍说她去的，但他想了想，怕有什么突发状况，她一个女人不好处理，所以还是决定他去。 但是沈惊羽现在说了，他又觉得带上一个女孩儿也挺好的。 “行，那你跟我去。”李正春答应了。 反正对于这丫头来说，少一天训练也没什么。 郭梅珍也同意了。 “教练，我也想去。”郑清清连忙道。 “你去干什么？老实呆着，好好学习训练。”李正春没好气道。 带一个就行了，带两个干什么？又不是去打架。 郭梅珍也道：“你就别掺和了。” 郑清清只能委委屈屈地闭嘴了。 于是，在郑清清眼巴巴的眼神中，李正春带着沈惊羽走了。 两人径直去了车站，上了去胶县的汽车。 很快，就发车了，青市去胶县，汽车得开三个多小时，然后再去陈荷家所在的生产大队，还得一个多小时，一共得花费四个多五个小时，是以，陈荷很少回家。 李正春一点都没耽搁，带着沈惊羽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胶县下面的春风生产大队。 到了大队，李正春随便拉了个人问道：“你好，请问你知道陈荷家在哪儿吗？” “陈荷？陈家那丫头吗？”被拦住的老汉问道。 “对。” “你往那前边一直走，走到头，右拐，然后第三户人家就是陈家了。”老汉给她们指了下路。 “好的，感谢感谢。”李正春连声道谢。 “谢啥啊？就指个路而已。”老汉乐呵呵道，“你们看着面生啊，也是来陈家吃喜的吗？” 吃喜？ 沈惊羽和李正春同时一愣。 沈惊羽敏锐的神经跳了一下，有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对啊，陈家过两天有喜事儿呢，你们不是来吃喜的吗？”老汉疑惑道。 “谁的喜事？” “瞧你这话说的，你刚不还说了陈荷那丫头吗？”老汉笑了笑，“他们家就她一个丫头，她哥的婚事在年底，不是她的喜事儿还能是谁的？” 陈荷的！ 李正春和沈惊羽对视一眼，然后，撒腿就跑！ 沈惊羽速度很快，和李正春两人一前一后往陈荷家跑去。 她眼睛里满是怒火，心里也被愤怒充斥着。 陈荷的喜事儿，她要结婚？沈惊羽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事。 她是一个运动员，一个学生！她才十六岁！ 为什么要这样对陈荷？她家里人在想些什么？ 难怪，陈荷之前一直魂不守舍的样子，看来是上一次回家，家里人就擅自做主给她定了亲，她才会像没有明天一样，疯狂训练，珍惜每一天的时间。 沈惊羽实在是无法理解，王思男家里从小重男轻女，她父母逼着她嫁人，她知道她父母怎么想的，但是陈荷，她是一个前途无量的运动员！ 她父母脑子是被驴踢了吗？让她去结婚！ 沈惊羽气得脑子发晕。 “他娘的！”李正春一边跑一边骂骂咧咧，“竟然敢让我的学生结婚？我同意了吗？允许了吗！” 他越骂越气，摆动着双腿，跑得竟然比沈惊羽还快。 两人很快就到了陈家附近，一眼就看见了陈家，不是因为其他的，而是因为她家院门口那刺眼的大红喜字。 沈惊羽咬牙切齿。 “娘的！”李正春已经顾不上自己在沈惊羽面前说脏话了，“我倒要看看，这家人到底想做什么！” 他一巴掌拍向陈家的大门。 “砰砰砰！”陈家的门被他拍得震天响。 “谁啊！”里面传来一声不耐烦的声音，“敲什么敲？” “开门！”李正春大喊一声，“我是陈荷的教练。” 里面静了一瞬，然后传来一个急匆匆的脚步声，门打开了。 是一脸沧桑皱纹的中年女人，正是陈荷她娘，她看见李正春扯出一个笑容，半信半疑道：“你刚说你是小荷的教练？” “对。”李正春面无表情地点头，“陈荷昨天没来学校，我们也没办法联系上，就直接找过来了。” “找过来干啥呢？”陈荷她娘干笑了一声，“就是家里有事儿，小荷在家待两天，然后再去学校。” “这事情突然，就没来得及跟学校说，你看你还特意过来，真是太负责了教练。” 沈惊羽一愣，这是什么意思？她们还让陈荷结婚之后继续上学？ “有事儿？什么事儿？”李正春眯着眼问道，“请假学校必须得知道原因。” “就是家里的事儿呗。”陈荷她娘有点不耐烦道，“过几天她就回学校了。” “家里的事儿。”李正春看着一旁的喜字，问道，“喜事儿吧？” 陈荷她娘眼神闪了一下。 “是有喜事儿，陈荷她哥，结婚呢，所以她在家待两天，帮忙。” 她哥？ 李正春心里冷笑一声，刚才那大爷还说陈荷她哥的婚事在年底呢，真是张口就来啊。 “那你让陈荷出来一下，我叮嘱她两句。”李正春道。 “小荷出去了，不在家。”陈荷她娘道，“教练，你就别担心了，有啥话我帮你转达就行。” “不行，我说的你不懂，都是训练的事儿。”李正春坚持道，“学校不放心，我来至少得看到人才行。” “在家还有啥不放心的？”陈荷她娘撇了撇嘴，“她真不在家，出去买东西了。” “那我们等她回来。”沈惊羽开口道。 “你这丫头又是谁啊？”陈荷她娘纳闷。 “我叫沈惊羽，我是她队友，也是她室友，更是她朋友。”沈惊羽道。 “沈惊羽？”陈荷她娘一愣，然后反应过来眼神带上了一点莫名的敌意，“你就是沈惊羽？” 这语气是什么意思？ 沈惊羽皱皱眉，也没细想，直接一下把门推得大开，直接迈进去，“我进去等。” “诶，你这丫头！”陈荷她娘追上去，“我让你进了吗？” 李正春也连忙跟了进去。 两人在陈家找了一圈儿，确实没看见陈荷的身影。 第一百九十四章被下药了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你俩干什么？”屋里，身材瘦瘦巴巴的中年男人一脸不善地盯着她们。 这人是陈荷她爹。 “这是小荷教练和同学，来找小荷的。”陈荷她娘小声解释了一下。 陈荷她爹愣了两秒，然后一摆手，“陈荷不在家！你们赶紧走吧。” 陈荷她娘搓了搓手，“我都说了小荷不在家，你们非不相信，现在找了找了，可以走了吧？” 李正春没回答她，他的眼神还在四处看，陈家不大，一眼看过去一览无余，几个屋子他也看了，确实没有陈荷的身影。 但这不对劲啊，陈荷怎么可能乖乖接受家里的安排结婚，要是她能出去，怎么会不回学校呢？ 李正春想不通。 沈惊羽同样想不明白，但是她总觉得，陈荷就在这个家里，哪儿都没去。 难道她被家里人藏起来了？困住了？ 等等，困！ 沈惊羽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她瞬间看向院子的一角，眼神凌厉。 李正春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思索两秒后他眼睛一亮！ 对啊，还有地窖啊！ 陈荷会不会被藏在地窖里？李正春这样想着，又控制不住感到愤怒，要真是这样的话，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形，陈荷才会受到这样的对待？ 他三步并作两步，往那个角落跑去。 “诶，你干啥？”陈荷她娘见他往那边跑，连忙交道，表情也慌了一下。 她上前就想拦住李正春。 “站住别动。”沈惊羽一把拉住她，语气冰冷。 陈荷她娘想要挣脱，却完全没有办法甩开沈惊羽的手。 “死丫头片子，你干啥！”陈荷她爹也跑过来，嘴里骂骂咧咧的，去拉扯沈惊羽，“把手给我撒开！” “我说了别动！”沈惊羽又重复了一遍，一巴掌拍开陈荷她爹。 她用了力气，疼得陈荷她爹龇牙咧嘴的。 就在三人撕扯的时候，李正春已经打开了地窖，潮湿的土腥味混合着酸菜之类的储存菜的味道，有些难闻。 李正春却完全顾不上这味道，因为他已经看见了角落里的陈荷。 陈荷蜷缩在角落里，倒在地上，头发遮住了脸，看不清她是什么状态。 “陈荷！”李正春一下就急了，直接躬身进去了。 他到了陈荷旁边，一边喊一边摇她，“陈荷，陈荷！” 陈荷闭着眼，完全没有任何反应，就像是睡死了一样。 这显然不正常啊！ 李正春心里更是着急，直接一把抱起她出了地窖。 “惊羽！”他叫了沈惊羽一声，“快看看陈荷！” 沈惊羽转过头，看见人事不知的陈荷，瞳孔一缩，然后很快冒出了一簇愤怒的火。 她手上用了十分的力气，直接甩开两人，两人一时重心不稳，摔在地上，疼得直哎呦哎呦的叫。 沈惊羽心里此刻的愤怒，简直难以言喻，为人父母，怎么能这么狠心对待自己的孩子？ “谁让你动她的？”陈荷她爹从地上爬起来，对着李正春叫嚷道，“这是我家闺女！” “你也知道这是你闺女！有这么对孩子的吗？”李正春毫不客气，“真是禽兽不如的东西！” 沈惊羽轻轻拍了拍陈荷的脸，“陈荷，陈荷，你醒醒。” 陈荷还是没有反应，沈惊羽眉头都快拧成死结了。 陈荷闭着眼，呼吸还算匀称，没有其他外伤，但她这个样子，看着很像是被下药了。 “你们到底对陈荷做了什么？”沈惊羽回头，咬牙切齿地问陈荷父母。 陈荷她娘看着陈荷这个样子，眼里闪过一丝心疼，但也仅仅只是一丝。 “我就喂了一点儿药给她。”她嗫嚅着道，“大夫说这是喝了好睡觉的，对身体没坏处。” “我是她娘，怎么会害自己闺女呢？” “一点儿药！这是一点儿药吗？”沈惊羽一听就明白了，陈荷应该是被喂了安眠药之类的药物。 她现在昏睡不醒的样子，很明显就是药物过量了，得尽快送医院才行。 “教练，马上把陈荷送医院。”沈惊羽道。 “好，去医院。”李正春连忙点头。 陈荷这个样子，卫生所显然不顶用，得去医院才行，离得最近的就是公社的医院了，公社离得也不算近，她们必须得快！ 眼见着沈惊羽她们要带陈荷走，陈荷爹娘急了。 “这是我闺女，你们凭什么带她走？”陈荷她爹拍着大腿叫道，“你们都不许动，放下她！” “凭什么？”沈惊羽冷笑一声，“就凭你们要害死她！” “陈荷是造了什么孽，才摊上你们这样黑心肝的父母！” 沈惊羽越说越气，整个人差点控制不住情绪。 她都不敢想，要是今天她和李教练没有找过来，孤零零昏死在地窖里的陈荷会怎么样？ 陈荷她爹可不听这些，他挡在沈惊羽和李正春面前。 “陈荷是我闺女，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管得着吗你！” 沈惊羽：“她是你闺女，但更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更何况要是有你们这样的爹娘，我要是陈荷，肯定恨不得自己是个孤儿！” 两人声音不小，陈家的动静终于惊动了旁边两家人，都出了门围过来。 “这是咋回事儿？” “这俩人是谁？” “哎呀妈呀，陈荷那丫头咋了？” 李正春气得胸口起伏，“大家都来看看！陈家这俩黑心黑肺的爹娘，不是嫁闺女，是卖闺女！” “陈荷不答应，他们竟然直接下药，现在人都快不行了，他们还拦着不让送医院！” “这简直不配为人父母，这是要故意杀人啊！” 李正春说得无比严重，大家一听，瞬间哗然！ “不是吧？陈富民给她闺女下药？” “我就说陈荷那丫头才十六岁，还在上学，咋突然就要嫁入了？原来是被逼的。” “我听说陈荷在学校不错呢，以后说不定有出息呢，这爹娘为了钱嫁闺女，真是一点远见都没有！” “天杀的，咋能这样作践自己孩子呢？陈荷那丫头可懂事了。” “就是，以前咋没看出来呢，你们说，这俩人不会是为了自己儿子的婚事吧？” “……” 大家光明正大地讨论起来，听得陈家爹娘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臊得慌。 第一百九十五章送到医院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别听她俩瞎说，我家陈荷就是睡着了。”陈荷她娘连忙道，“我可是她亲娘，咋会下药呢？” “陈嫂子，小荷这样是睡着了？你蒙谁呢？我们又不是傻子。”旁边一大姐道，“那小脸儿白得，我看着都心疼，不知道你们是咋狠得下心的？” 陈荷她娘脸色更难看了。 “陈嫂子，你这么着急把陈荷嫁出去，不会是因为她大哥的婚事吧？我听说之前阿顺那个对象可是不答应结婚的，得要两百块彩礼呢，咋现在就同意了呢？” “对啊，不会就是把陈荷嫁出去给她大哥娶媳妇儿吧？陈嫂子，现在可不是旧社会了，哪有你们这样的？” “陈顺咋就非要娶那个丫头呢？我之前看着也不咋的啊，不就是个城里的吗？至于费这么大劲吗？” “就是，陈荷这丫头可是我们看着长大的，还是我们大队第一个去市里上学的姑娘，大队长都说她以后有出息，你咋就这么糊涂呢？” “……” 宛如雨点一般指责的话几乎要淹没陈家父母，两人的表情都难看至极，却又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只能用更加怨恨的眼神看着沈惊羽和李正春。 要不是他们俩，他们怎么会被骂成这样？ 沈惊羽却没有闲心再听这些，陈荷耽误不得了。 “让开！我说最后一次！”她面无表情道，手已经握成了拳。 “我说了不行就是不行，诶！力哥，你拉我干啥！”陈富民叫嚷了一半，就被人一把拉走了。 除了他，他媳妇儿也被其他人拉到了一边，让出了路来。 “富民，富民媳妇儿，你俩还是消停一下吧，别等孩子真的出事儿了再来后悔。” “就是，都啥时候了，还拉着不让走，别耽误了救人。” “对对对，嫁不嫁人的先不说，先救人！” 热心的大家叽叽喳喳的把陈家父母拉住，让沈惊羽他们走。 沈惊羽：“谢谢大家，请问你们谁家有自行车吗？陈荷得尽快送到医院去。” “我家有！”立刻有人大声道，“我儿子的自行车，就在家，锃亮呢。” “你们赶紧骑上，去医院。” “太谢谢了！”李正春险些感动得热泪盈眶。 人和人之间的差距就这么大，有人为了钱卖儿卖女，有的古道热肠仗义出手。 很快，沈惊羽和李正春就把陈荷扶上了自行车，以最快的速度一路往医院奔去。 临走前，沈惊羽还不忘说了句。 “麻烦大家，把陈家的事情告诉你们大队长，这毕竟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儿，你们大队长肯定得管！” “要是陈荷真出了啥事儿，陈家可承担不起，那得报公安来解决！” 她说得严重，一众人互相看看之后，也觉得这事情不小，还是得赶紧告诉大队长才行。 于是，一行人马不停蹄地往大队办公室跑了，只剩下陈家父母两人。 看着空荡荡的院子，陈荷她娘眼神呆滞，喃喃道：“我们真的做错了吗？” “没错！我们咋可能做错！”陈福民大喊一声，“我们是她爹娘，难道还能害她不成吗？” 陈荷她娘没说话，只是她的眼里，似乎闪过了若有似无的悔意。 可有些伤害，对于当事人来说，一旦产生了，就再也不会磨灭。 ————————— 那边，沈惊羽和李正春两人已经带着陈荷赶到了医院。 “医生！医生！”李正春抱着陈荷，狂奔进去，嘴里叫着。 “快来看看，这里有病人！” “她被下了昏睡的药，一直醒不过来！你快看看咋回事！” 医院的护士一听，瞪大了眼，连忙叫道：“许医生，有危急病人！快来！疑似服药。” 她一边喊一边把陈荷弄上推车。 很快，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窜出来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他跑过来，迅速检查了一下陈荷的情况。 “呼吸脉搏微弱，嘴唇发白……”许医生皱着眉，迅速做出反应，“赶紧，推进手术室，估计得洗胃！” 几个护士一起，迅速把陈荷推进了手术室。 手术室的门关上，灯亮起，沈惊羽和李正春被隔绝在了外面。 “妈的，都是些什么父母！”李正春没忍住又骂了一句，一拳砸在墙上，“真不是人！” “陈荷要是出了什么事，我跟他们没完！” 沈惊羽皱着眉，脸色凝重，眼睛死死地盯着手术室的门。 她此刻的心情，愤怒！惊心！复杂…… 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最后化为担心的情绪。 现在，只能祈祷陈荷不会有事，否则的话…… 沈惊羽眼神渐渐冰冷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手术室的灯还亮着，一直没有人出来，李正春的心揪了起来。 他在走廊来回踱步，急的不行。 “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他双手合十，不停地念念有词。 沈惊羽咬着牙，也压不住心里的担心。 终于，在无数个揪心的分秒过后，手术室灯熄灭，门开了，医生率先走出来。 “医生，医生！”李正春连忙凑过去，“她没事儿了吧？” “洗了胃，暂时没事了。”医生有些疲惫，“不过还是得等她醒过来再看看情况，药物过量，不知道会不会有后遗症。” “好好好，谢谢医生！”李正春不停道谢，“那她什么时候能醒？” “这说不准，先推到病房去吧。”医生道。 “好的好的，谢谢医生。” 一个护士道：“你们谁跟我去交一下费？” “我去！”李正春道，然后对沈惊羽说，“惊羽，你去，陪着陈荷。” 他来的时候就怕有什么意外，身上带够了钱的。 “好。”沈惊羽点点头，跟着护士，一起把陈荷推进了病房。 “你先守着，我去配药。”护士对沈惊羽道。 “好，辛苦了。” 护士点点头，出去了。 沈惊羽坐在病床旁边，看着陈荷苍白无比的脸色，忍不住心疼。 她到底受了多少委屈，吃了多少苦，还自己忍着，承受了一切，谁都没有说。 不过，这件事，没完！ 沈惊羽眼神变得狠厉起来。 第一百九十六章公安来了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李正春交完费回到病房，看见躺在病床上的陈荷，又想骂人了。 “真是挨千刀的父母！”他低声骂了一句，忍住心里的火气。 沈惊羽面容冰冷，“教练，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 “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李正春毫不犹豫道，“再怎么说陈荷都是我们体校的学生，是我李正春的学生，这事儿没完！” 刚才也是因为陈荷耽搁不得，必须马上送医院，否则的话，他高低得给那对杀千刀的父母两拳。 “不过这具体的事情经过是怎么样的，我们还得等陈荷醒过来才知道。”李正春拧着眉头道。 沈惊羽点点头，“嗯。” 她也想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陈荷才会被逼迫到被亲爹亲娘下药的地步。 李正春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了，忙活了这么大半天，两人都没吃饭的。 他对沈惊羽道：“惊羽，你饿不饿？你继续守着，我出去买点儿吃的回来。” “好。”沈惊羽乖乖点头。 “我很快回来。”李正春说完，就出去了。 沈惊羽继续守着陈荷，等她醒来。 没过一会儿，病房门开了，沈惊羽以为是李正春回来了，结果一转头却看见了一个盖着大檐帽穿着制服的公安走了进来，旁边跟着护士。 沈惊羽愣了愣，这是怎么回事儿？ 她们还没报公安啊。 护士道：“公安同志，床上那位就是被下药的病人，这位是送她来医院的。” 她左右看了看，又问了一句，“咦？不是还有一个人吗？那个人去哪儿了？” 沈惊羽不动声色道：“他出去买东西了，这是……” 她眼神询问，看向那名公安。 那名公安把帽子一掀，说道：“是这样的，我是附近派出所的公安，我姓张，刚才我们接到医院报案，说有个年轻姑娘被下药送来医院了，所以我过来了解一下具体情况，也希望你配合一下调查。” 沈惊羽心里了然，估计是医院觉得事情比较严重，所以选择直接报案了。 她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 公安看了一眼病床上的陈荷，“要不，咱们出去说？” 床上那小姑娘煞白的脸，看着真是有点可怜，他不想打扰她休息。 “好。”沈惊羽自然同意。 三人出了病房，护士继续去工作了，沈惊羽和那位姓张的公安坐在了走廊的椅子上。 “说说吧，到底是什么情况？床上躺着的小姑娘叫什么名字？你和她是什么关系？还有出去买东西的那位，你都好好说说，不要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张公安一脸严肃道，他拿出了纸笔准备记录。 一个年轻姑娘被下药，这听起来就不是个小案子，所里非常重视这事儿，所以让他尽快过来了。 沈惊羽想了想，组织了一下措辞才开始道：“我叫沈惊羽，床上躺着的人叫陈荷，我和她是同学，我们俩都是青市体校的学生，都是射箭队的，也是同一个宿舍的舍友，去买东西的那位是我们的教练，他叫李正春。” “青市体校？”张公安一愣，“那今天不是上学的时间吗？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陈荷家是春风生产大队的，昨天我们学校放假，她回家之后却没有返校，学校担心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所以我和李教练今天一早，就从青市坐车过来了。” 张公安一边听一边记，“然后呢？你们找到陈荷的时候她就是这个样子了？” “还有，你们是从什么地方找到她的？”张公安冒出一连串的问题，“对了，送她来医院的人怎么是你们？陈荷的父母呢。” 听见他这个问题，沈惊羽脸色沉了下来，还让张公安惊了一下。 面前这个小姑娘身上的气势怎么一下就变了？而且看着还有点唬人呢？ 张公安愣了一下神，然后听沈惊羽继续说，她接下来的一句话就把他震惊了。 “给陈荷下药的人就是她的父母，我们找到她的时候……” “等等，你说什么？”张公安急忙打断她，“你说那个小姑娘是被她父母下药的？” 他一脸的不可置信，语气都充满了不可思议的震惊。 “对。”沈惊羽点点头，“就是她父母干的。” “为什么？” 张公安还是觉得不敢相信，他虽然是公安，见了不少穷凶极恶的罪犯，也听说了很多匪夷所思的案子，但是像这样父母对自己孩子下手的案子，还是让他觉得难以置信。 “为了逼迫她嫁人。”沈惊羽一字一顿道。 “嫁人？”张公安的声调上扬，语气又拐了一个弯儿，“不是，你们不是学生吗？她才多大？嫁什么人？” 他听得脑子都糊涂了。 “陈荷才十六岁，学习和训练一直都很努力，我也没想到她父母会这样。”沈惊羽继续讲述细节，“我和李教练到她家的时候，她家门口贴着大红的喜字，村里人说，他们家有喜事儿。” “我和李教练都没有想到，喜事儿指的是陈荷的喜事儿。”沈惊羽面无表情道，“因为在我们看来，陈荷就只是普通的回一次家，很快就会回学校。” “然后呢？”张公安越听，眉头皱的越紧。 按照她说的那样的话，那个叫陈荷的小姑娘学习和训练都很努力，应该是个很优秀的孩子，她父母怎么会在这个时候逼她嫁人呢？这不和逻辑呀。 “陈荷家里只有她父母在，她父母骗我们陈荷不在家，但是最后，我们还是找到了她。” “在哪里找到的？”张公安突然反应过来，连忙问了这个问题。 “地窖里面。” “地窖？！”张公安瞪圆了眼睛，“你是说，陈荷的父母给她下了药之后，把她藏到了地窖里面？” “对。”沈惊羽点点头，“我和李教练找到她的时候，她就已经是深度昏迷的状态了，医生说她被下了过量的药物，如果我们再晚来一会儿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张公安眉头皱成了川字，他越听越觉得，这对父母简直是禽兽不如！这么能下这样的狠手？ 第一百九十七章等她醒来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你们确定下药的人是陈荷的父母？”张公安再次确认了一遍。 “是。”沈惊羽点点头，“是她娘亲口承认的，而且当时还有很多其他村民，大家都有目共睹，都是证人。” 张公安闻言，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心里的震惊。 “还有什么？你继续讲。” 目前看来，这个案子不是个小案子，差点就出了人命了，他必须把每一个细节都了解清楚才行。 “当时我和李教练想要送陈荷来医院，她父母还拦着我们，不让我们动。”沈惊羽道，她平静的语气里面藏着惊人的怒气。 “不让你们送医院？”张公安重复了一遍，“她父母到底在想些什么？孩子都快没命了，还拦着。” “不知道。”沈惊羽冷笑了一声，“能够做到出这种事情的父母，也不配被称作父母。” 张公安沉默，他是公安，有些话不太好说，但他现在心里也是这么想的，能够对自己孩子下手的父母哪里能被称作父母？ “陈荷父母逼迫她嫁人的原因你清楚吗？”张公安继续问道。 他觉得这个原因应该就是案子的症结所在，必须得搞清楚。 “我不知道。”沈惊羽摇摇头，“但是当时在场的人说是因为陈荷大哥的婚事。” 陈荷现在还没醒，事情的具体经过到底是怎么回事没有人知道，面对公安，沈惊羽也不能胡乱说出自己的猜测，只能把当时的情况原原本本地告诉他。 “陈荷大哥？”又出现了新的人物，张公安记录下来。 “嗯。”沈惊羽继续道，“当时有人说，陈荷大哥处了个城里的对象，要两百块钱彩礼才肯结婚，陈家拿不出这么多彩礼，但陈荷大哥铁了心要娶她，那姑娘之前一直不答应，但前两天不知道怎么就松口了，婚事也定了下来。” “虽然我不清楚这其中的原因，但这两件事情我觉得应该有联系。” 张公安不由自主地点点头，其实在农村乡下，为了儿子结婚的彩礼钱把闺女嫁出去的事情并不少，但闹到这种出人命的地步，他还是基本没见过的，更何况这个小姑娘才多大？ 十六岁，她才十六岁，还是个学生，他们这么做是犯法的！ 张公安脸上带了怒意，这个案子必须得查清楚才行！得给人家小姑娘一个公道。 “还有要补充的吗？” “没有了，我就知道这么多。”沈惊羽摇摇头，“其他的要等陈荷醒过来才知道。” “医生有说过她什么时候能醒吗？”张公安问道。 沈惊羽继续摇头，“没有，得看陈荷自己，而且药物过量，会不会有后遗症也不清楚。” 张公安闻言，眼神里带上了一丝怜悯。 那丫头也是可怜，摊上这样的父母。 “不会有事儿的。”他安慰了一句，“有你们这样的朋友和老师，陈荷一定会很快醒过来的。” “谢谢您。”沈惊羽认真道谢。 张公安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有这样认真负责的老师和关心她的朋友，某种程度来说，陈荷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就在这个时候，出去买饭的李正春回来了，看见沈惊羽和一名公安坐在走廊里，他瞬间愣住。 这是什么情况？ 惊羽报公安了？这么快？ “惊羽，这是……”李正春迟疑着道。 “教练，这位是附近派出所的张公安。”沈惊羽介绍道，“陈荷的事情，医院报了公安，所以张公安来了解情况，我已经把我们知道的都说了。” 李正春恍然，然后立刻对张公安道：“同志，我的学生遭受了这么大的伤害，这件事情一定得查清楚啊，否则以后她还怎么过啊？你说说，遇到这样的父母，谁能受得了？” 张公安严肃着脸，点了点头。 “放心吧，这不是小案子，我们所里会重视的，也一定会查清楚事情真相的。”他说道，“既然陈荷现在还没醒，我也没办法了解其他情况，就先走了，我先去春风生产大队了解一下情况，其他的，就只有等陈荷醒过来才知道了。” “好好好。”李正春连声应道，“辛苦了同志。” “应该的。”张公安点点头，“对了，陈荷要是醒了，你们第一时间来所里告诉我，或者让医院给所里打电话。” “好的好的。”李正春再次猛点头。 “那我就先走了。” “好的，您慢走。” 张公安脚步匆匆地离开了。 李正春呼出一口气，“真是没想到，我们还没报公安呢，医院就先报了。” “这种人命关天的事情，医院不可能不管的，为了安全起见，也会向公安报备的。”沈惊羽道。 “对，就是应该报公安。”李正春坚定点头，“也是因为我们没来得及，不然也不会等到医院去报。” 沈惊羽没说话了。 她在想，公安去春风生产大队，能够了解到多少情况，而且…… 陈荷要是醒来的话，会是什么样的态度？ 在她和李教练这两个外人看来，被这样对待，当然得报公安，但是那毕竟是陈荷的父母，她会怎么想怎么解决，谁都不知道。 沈惊羽也算了解陈荷，她看着面冷，实际上最是心软，不然也不会容忍郑清清的臭脾气那么久，当初还是第一个接纳了她。 要是陈荷不追究这事儿的话，可能还真不能把她父母怎么样。 当然了，这些也只是沈惊羽的猜测，她没有说出口，一切都得等陈荷醒过来再说。 “不想了，先吃饭吧。”李正春把带回来的饭菜递给沈惊羽。 他是去国营饭店买的，铝盒装着热乎乎的饭菜，看着就好吃，只是两人现在心里担心陈荷，都没什么胃口，就草草地垫了两口填饱肚子。 “对了，这事儿我还得跟学校说一声。”李正春反应过来，学校里的人还等着消息呢，“惊羽，你守着，我去打个电话。” “好。” 李正春走了一会儿之后就回来了。 “郭教练知道这事儿了，本来准备直接过来的，但现在有点晚了，没车了，只能等明天过来。” “好。”沈惊羽点点头，“我们俩守着就行了。” “嗯。” 后面的时间，两人一直守着陈荷，等她醒过来。 只是一直等到太阳落山，天黑下来，陈荷也没醒。 第一百九十八章一早赶来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李正春又开始着急了，他坐不住了，在病房里来回走动了一会儿。 沈惊羽还没说什么，他就被来查房的护士叫住了。 “诶，别在病房里面来回走，影响病人休息。” “不好意思，我的问题。”李正春只能再次坐下，然后还不忘问一句，“护士，她到底多久才能醒？这都这么久了？” 护士有些无奈，“医生不是都说了吗？病人的情况我们也没有办法跟你保证，没办法明确告诉你她什么时候能醒？还是得看她自己的身体素质和意识。” “这样啊。”李正春失望地低下头，“我就是怕时间拖得越久，对她的身体就越不好。” 护士看了陈荷一眼，眼里闪过一抹心疼，这小姑娘的事儿，她也听说了一点儿，心里有些可怜她。 “放心吧，吉人自有天相，我相信她不会有什么事儿的。”护士安慰了一句。 “那就最好了。”李正春叹了口气。 护士看了一眼一旁的沈惊羽，好心开口道：“小姑娘，你们晚上如果还要守着的话，就睡旁边那个床就行，没人的。” “好，谢谢。”沈惊羽认真道谢。 “不客气。”护士笑了笑，“我知道你们的心情，都很担心这小姑娘的身体，但也要保重自己的身体，不然那不是得不偿失吗？” “嗯嗯，我们知道了。” 沈惊羽和李正春都点了点头。 护士这才放心地出了病房。 李正春虽然心里着急，但也还是担心沈惊羽吃不消，又出去买了点儿吃的回来填饱肚子，接着就是继续守着。 一直到晚上十来点，两人的生物钟虽然都有了困意，却丝毫睡不下去。 因为怕陈荷随时会醒过来，两人都不敢同时睡着。 于是，李正春想了想道：“惊羽，你要不先睡，等晚点儿我再叫你起来，换我休息。”他是想着两人轮流守着陈荷，随时注意她的情况。 “教练，你先休息吧，我还不困。”沈惊羽道，“晚点儿我叫您。” 李正春想了想也行，后半夜更难熬一点儿，他还是守后半夜吧。 “好。”李正春点点头，“那我先眯一会儿。” “你等到一点，最多一点半，就叫我起来。”李正春叮嘱道，“一定得叫我啊，不然你也吃不消。” “好。”沈惊羽点头答应。 李正春这才放心地在旁边病床和衣躺下，闭上眼睛之后，他却睡不太着，满脑子都是今天陈荷蜷缩在地窖里时的画面，他心里火气又上来了，平复了好一会儿才冷静下来。 约莫过了半个多小时，沈惊羽才听见李正春均匀的呼吸声，只是他似乎睡得也不安稳，时不时翻个身，呓语两句，嘴里似乎还骂骂咧咧的。 沈惊羽弯了一下唇，不用听清楚，她也知道李正春骂的是谁。 她看着双眼紧闭的陈荷，眼神沉沉，那个护士姐姐说的没错，吉人自有天相，陈荷这么好的姑娘，不会出事儿的。 沈惊羽坚信这一点。 病房里只有一盏昏黄的灯，李正春在旁边睡着，沈惊羽就坐在那里，一直看着陈荷，恍然间，几乎成了一尊凝固的雕塑。 她有些困意，但整个人的脑子很清醒，沈惊羽知道自己就算是躺下也睡不着，于是在时针指向两点的时候，都没有叫李正春起床。 就让他多睡一会儿吧，今天李教练也身心疲惫了。 于是，等到三点多，心里揣着事儿的李正春突然惊醒，看了一眼时间，他就急了。 “你这孩子，不是说让你叫我吗？怎么没叫呢？”李正春嗔怪道，“快过来，睡一会儿。” “不用了，教练。”沈惊羽眼神清明，“我睡不着，所以才没叫你的。” “唉。”知道沈惊羽心情复杂睡不着，李正春也没有再继续劝她，“那行，咱俩继续守着，你要是想睡觉了就随时睡下。” “好。”沈惊羽点点头。 李正春坐在沈惊羽旁边，于是，凝固的雕塑变成了两尊。 就这样，一直等到窗外晨光熹微，天边泛起了鱼肚白。 天亮了。 陈荷还是静静地躺在那里，没有任何反应，只是让两人稍微心安的是，她的呼吸还算是均匀平稳，醒来只是需要时间问题。 李正春揉了揉脸，让自己清醒一点。 “惊羽，要不要休息一会儿？天都亮了。”他问沈惊羽。 “没事儿，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了。”一晚上没睡，沈惊羽还是精神得吓人，“估摸着再过一会儿，郭教练她们应该就来了。” “她们？”李正春疑惑。 “郑清清关心陈荷，肯定会跟着郭教练过来。” 沈惊羽还算是有一点了解郑清清了，依她的性子，要是知道陈荷的遭遇，绝对是坐不住的，死皮赖脸都会跟着郭教练过来的。 李正春想了想，这也的确是郑清清能做得出来的事情。 果然，上午才过半，郭梅珍带着郑清清就脚步匆匆地推开了病房的门。 “陈荷！陈荷！” 刚迈进来的郑清清看见躺在病床上的陈荷，瞬间方寸大乱，嘴里尖叫着扑过去。 然后，被沈惊羽眼疾手快地拉住了。 “你拉我干什么？”郑清清急得不行。 “我还想问你想干什么呢？”沈惊羽瞪她一眼，“陈荷现在能受得住你这么一扑吗？” “哦哦对。”郑清清这才反应过来，稍微冷静一点，然后又瘪着嘴差点哭出来，“我就是觉得陈荷太惨了嘛。” 谁懂她昨天从郭教练那里知道陈荷消息时候，心里的震惊和愤怒，打死她都没想到，陈荷没有回学校竟然是因为这么可怕的原因。 郑清清整个人气得直哆嗦，拼命冷静下来之后就扒拉着郭梅珍，死活要跟着一起来，不然她不放心陈荷。 郭梅珍拗不过她，只能把她带上了。 两人一大早就出学校了，坐了最早的一班车，以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郭梅珍还能稍微冷静一点，郑清清却真的绷不住了，看着陈荷的样子，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第一百九十九章终于醒来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呜呜呜，为什么要这么对陈荷？”郑清清一边抽泣一边道，“都什么爹娘啊，根本就不是人！王八蛋，就该全部拖出去打死！” 她虽然还有两分理智，压着声音哭的，但听着还是嗡嗡嗡的。 李正春都被吵得受不了了，“行了，你别哭了，别打扰陈荷休息。” 郭梅珍努力冷静道：“陈荷现在的情况怎么样？多久能醒？” “不知道。”李正春摇摇头道，“医生说得看她自己的身体素质和意识。” 郑清清一听，哭得更大声了。 郭梅珍抿紧唇，脸色严肃得吓人。 她听说陈荷的事情的时候，也是满心的不可思议，想象不到为人父母怎么能做到那样的地步？简直枉为父母！ “公安那边呢？怎么说。”郭梅珍又问道。 电话里面，李正春说了公安到场的事情。 “公安那边也只是过来了解了一些情况，说是回去陈荷家那边再收集一些消息，但是具体的还是得等陈荷醒过来才行。” 郭梅珍沉默了一下，所以现在问题的症结还是在陈荷身上，所有人都盼着她醒过来。 “应该快了。”郭梅珍道，“陈荷是个好孩子，不会有事儿的。” 郭梅珍心里有些自责，明明他们之前都已经发现陈荷情绪不对了，却没有深究追问她，才导致了现在这样的局面，要是早知道的话，她一定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虽然她对其他人和对沈惊羽的情绪不一样，但陈荷也是她的学生，她一定会保护好她的！ “不是人，根本不是人！”郑清清还在一边说一边抹眼泪，“太过分了！” 沈惊羽都忍不了她了，“你要哭就给我出去哭！别在这里吵着陈荷。” “我……我忍不住嘛。”郑清清抽噎道，“谁知道陈荷遭这么大的罪啊？” 沈惊羽额头的青筋跳了跳，站起身来准备把郑清清揪出病房。 “好吵。” 一个微弱的声音响起，很小，却在所有人耳朵中炸响了。 他们猛地回头，看向病床上的陈荷，她虽然脸色还是苍白，但已经睁开了眼睛，正用一种平静的眼神看着她们。 陈荷醒了！终于醒了！ “陈荷！你醒了。”郑清清尖叫一声，再次扑了过去，然后再次被沈惊羽抓住。 “你放开我！”郑清清扑腾了一下，急了，“我不碰她。” 沈惊羽这才松手。 “医生！”李正春跑出病房去叫医生。 郑清清眼泪花花地看着陈荷，满眼都是心疼。 “小荷，你……你身上有哪儿疼没有？”郑清清有些手足无措，“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医生马上就来了。” “我没事，也不疼。”陈荷语气低弱，却还是扯出一个笑容，“就是觉得有点吵。” “什么吵？哪里……”郑清清话说到一半，才反应过来陈荷是在说她吵。 她脸红了红，“我就是担心你嘛。” “我知道。”陈荷转动目光，看着一脸关切地盯着她的沈惊羽和郭梅珍，“小羽，郭教练，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她也没有问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医院，到底发生了什么，第一反应是跟大家道歉，看着就让人心疼。 “别说这种话了。”郭梅珍叹了一口气，“你没事儿就是最好的了，其他的都不重要。” “嗯。”陈荷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眼神暗淡，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李正春很快带着医生进来了，医生细致地给陈荷检查了一遍之后，舒了一口气。 “医生，陈荷现在怎么样了？”郑清清急忙问道，“她没事儿了吧？” “挺好的，她现在除了身体有点虚弱，其他的没问题，休养几天就好了。”医生叮嘱道，“不过今日内还不能进食，等到明天，可以吃一些粥之类的流食，她的肠胃很弱，需要慢慢恢复，也尽量让她多休息一会儿。” “好的医生，我们知道了。”郭梅珍点头应道。 “嗯。”医生出了病房。 郑清清拍了拍胸口，松了口气，“没事儿了就好，陈荷，你可是把我们吓死了。” 陈荷睫毛颤了颤，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陈荷。”李正春看着她，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发生了什么？你能告诉我们吗？” 陈荷沉默着没说话。 郭梅珍道：“陈荷，你知不知道，昨天要是李教练和惊羽晚去一会儿，后果都不堪设想，你难道还要替自己家里人遮掩吗？” “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要你说出来，我们都会帮你。” “而且医院已经报了公安，现在这件事情不是你不愿意说就可以不说了，必须得解决才行。”郭梅珍又道，“公安应该已经到你家那边去了解情况了，相信很快也会再来医院找你了解情况。” 陈荷猛地抬眼，反应很大，“报公安了？为什么要报公安？” 沈惊羽皱皱眉，“你别激动，你是被下药的，这是医院的职责，他们必须得向公安报备。” 陈荷脸色更白。 沈惊羽心里叹息了一声，还是被她猜中了，陈荷并不想报公安，也不想把事情闹大。 “不是吧，陈荷，你难道到现在还不想你父母付出代价？他们都已经那样对你了。”郑清清忍不住道。 陈荷有些失神，“可她们还是我的父母啊。” 她怎么可能把自己父母送进去蹲篱笆子？即使她们因为她哥放弃了她。 “公安那边先不说，你先告诉我们，到底出了什么事儿？”李正春又问了一遍，“我们必须得了解清楚情况，才能帮你。” “对啊，陈荷，你先告诉我们，你父母为什么要逼你嫁人？她们疯了吗？”郑清清道，“难道真的是要拿你换彩礼，然后让你哥娶媳妇儿？” “你别怕。”沈惊羽轻轻握了握陈荷的手，给予她温柔坚定的力量。 陈荷犹豫了很久，才终于开口道：“不是换彩礼，是换亲。” 她声音很轻，带着些许颤抖。 换亲？几人听见这个词都愣住了。 第两百章两家换亲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换亲？”郑清清眼神有些迷茫，“什么叫换亲？” 她从小生活在城市里，无忧无虑地长大，除了自己练体育上受过挫折之外，没有任何烦恼，根本就不知道换亲这种词是什么意思？背后代表的又是什么含义？ 李正春和郭梅珍两人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了。 沈惊羽也是愣了一下，她也不了解换亲这个词的意思，但仔细想想，也能明白一二了。 陈荷苦涩地笑了笑，解释，“就是两家人，你家把闺女嫁给我儿子，我家把闺女嫁给你儿子，不需要给什么彩礼，就能成全两桩婚事，这就叫做换亲。” 啥？ 郑清清听着，惊讶得瞪大了眼，张着嘴，下意识道：“那这不就是两家人之间的交易吗？” 不需要给彩礼？你家的闺女嫁给我家儿子，我家的闺女嫁给你家儿子，这不是交易是什么？根本就不是冲着婚姻幸福去的。 在郑清清的认知里面，结婚是需要认真慎重考虑的，而不是一桩交易，也不是节约结婚成本的理由，更不是一个人人生的阻碍。 郑清清毫不顾忌地说出了这句话，然后就看见陈荷的脸色更加苍白了一点，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不是，陈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 “你没说错，这就是一场交易。”陈荷笑了一下，笑容无比苦涩，“我的婚事被我父母拿去交易了我哥的婚事，这就是事实，没有什么不对的。” 郑清清说得没错，交易两个字就是她现在经历的最好总结。 “为什么？”李正春还是想不明白，“你父母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实在是无法理解，为什么有的父母会为了儿子的幸福而毁了闺女的一生？ “因为我家给不出我哥结婚的彩礼，两百块钱。”陈荷木木道，“我哥一定要娶她对象，天天在家闹，然后他对象那边就说了，除非让我嫁到她们家去，嫁给她哥，否则是不可能让她和我哥结婚的。” “等一下。”李正春意识到不对劲，“我之前听你们大队的人说，你哥的对象不是城里的姑娘吗？她哥怎么会娶不到媳妇儿。” 一个城里男人，应该是不愁娶媳妇儿的，怎么就非要换亲呢？ “因为那个男的，是个残废。”陈荷轻声说出了又一句让大家震惊的话。 “什么！”郑清清大怒，“你父母让你嫁给一个残废？她们是真的疯了！” 郑清清真是想象不到，怎么可以有父母能做到这种地步？这对她十几年的人生都是一个巨大的冲击。 李正春三人同样是不敢置信。 陈荷父母让她嫁人就算了，竟然嫁的还是一个残废？！ 难怪，一个城里家庭，怎么会提出换亲这样荒谬的想法？无非就是因为他们儿子娶不到媳妇儿，城里没有姑娘愿意嫁给一个残废，于是想让陈荷嫁过去，两家换亲。 陈荷虽然不算太漂亮，但胜在年轻，而且上过学，学校有补贴，能挣点儿钱，已经是他们最好的选择了。 李正春也是这个时候才恍然明白，为什么陈荷父母让她嫁人，又还让她嫁人之后继续上学，无非就是要把她身上所有的价值都压榨完才肯罢休。 这他妈是既要又要啊！ 李正春又想骂人了，顾忌着陈荷的情绪，他强行忍了下去。 “可能是疯了吧。”陈荷望着病房雪白的天花板，喃喃道，“我本来以为，她们是爱我的，但是……” 后面的话，陈荷没有继续说下去，她眼神有点放空，整个人似乎都陷入了情绪里。 她虽然生在农村乡下，但自己对比大队里其他同龄的女孩儿，觉得自己还算是幸运了，从小没有像其他女孩一样，有着干不完的活儿，还能够有学上，已经超过很多人了。 可陈荷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之所以这么觉得，不过是还没有到被放弃的地步，她的父母为了她哥的婚事，选择了牺牲她，让她嫁给一个残废。 上一次回家的时候，她爹娘就已经提过这件事，说什么只是结个婚，那边还让她继续上学，她自然是激烈反对，没有答应爹娘，这一次回家，她就是想再跟父母好好谈谈，想让他们改变主意。 她对父母说，教练已经准备让她下个月去参加比赛了，只要她能拿到好成绩，就会有奖金，她就可以不必成为换亲的牺牲品，可陈荷不知道，她爹娘已经打定了主意，就等着她回家，所以这一次，她的父母用尽了办法费尽了口舌想要留下她，最后竟然在恼羞成怒之后，选择了对她下药，用这种方式留下了她。 陈荷还记得自己当时的感觉，那种天旋地转的晕厥不仅出现在身体上，也出现在心里。 她那一刻，万念俱灰，然后，她就不可置信地闭上了眼。 再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醒来就已经是在医院里了。 “两百块，就因为两百块！”李正春气得脑子发晕，“她们到底懂不懂，一个优秀射箭运动员的价值？岂止值两百块？那是有无数个两百块！” 陈荷沉默着，没说话。 对她的父母来说，她的人生、她的一辈子，或许真的不值两百块吧？ “太过分了！真的太过分了！”郑清清不住道，她根本压不住自己心里的火气。 “陈荷，你放心，教练答应你，我们不会让你的一辈子就这么毁了的。”郭梅珍认真地对陈荷道，“你不要怕，我们会陪着你的，会帮你的，没有人能替你做决定，也没有人能决定你的一生，即使是你的父母。” 陈荷沉默了许久，才轻轻地点了点头。 沈惊羽看着她脆弱的表情，心里有些发酸。 常言道，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之深远，可她必须得承认，这世界上还是有很多不爱自己孩子的父母，也有很多在自己孩子身上寻找掌控的权力的父母，她们自以为自己生了孩子，孩子的一生就该被他们安排得明明白白。 可是，凭什么呢？ 第两百零一章两人跑了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每个人从出生开始，他的一生就应该由自己决定，因为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即使是给予了他们生命的父母，也无权干涉。 成为父母，不需要考核，不需要考试，他们就能轻易插手孩子的一生，可是，凭什么呢？ 幸好，现在不是旧社会，没有包办婚姻，更不能罔顾人的意志去决定别人的人生。 最难的时候已经过去了，陈荷被从地窖里救了出来，她的一生不会是那样的。 沈惊羽坚信这一点。 李正春她们心疼陈荷，也顾及着她的身体，没有再继续问下去，而是让她好好休息。 他和郭梅珍出了病房，两人去派出所了，昨天张公安说了，让他们在陈荷醒了之后第一时间去告诉他。 病房里只剩下了三个小姑娘。 郑清清问陈荷，“你饿不饿？” 陈荷摸了摸肚子，轻声道：“有点儿。” “但是你现在不能吃东西的。”郑清清有些为难，“我去问问医生，你现在能不能喝水？” 喝水也能充饥。 “嗯。” 郑清清出了病房。 很快，郑清清回来了，兴高采烈道：“医生说了，你可以喝水，但是也不能喝太多了。” 她去水房，用医院的杯子给陈荷接了一杯温水，递到陈荷嘴边。 “我自己来吧。”陈荷道，“我是身体不舒服，手没事儿。” “你得亏手没事儿，不然下个月的比赛可怎么办呐？”郑清清道，“教练她们还等着你拿成绩呢。” 比赛？ 陈荷手一顿，然后垂下眼，“我还能去比赛吗？” “怎么不能？”沈惊羽开口反问，“只要你自己决定好了，准备好了，你就能够站上赛场。” 她现在怕的事情就是，陈荷因为受到这件事情的打击，心情郁郁寡欢，连锁反应后，会摧毁她在射箭上面的自信心。 如果是那样的话，可就麻烦了。 沈惊羽心里想着，一时的挫折没事，可被影响了心态可就是大事了。 “真的吗？”陈荷看着沈惊羽，眼神里有着期冀的光。 “当然是真的！”沈惊羽肯定地点头，她握着陈荷的手，一字一顿道，“陈荷，没有人比我们更清楚你有多努力，也没有人比我们更明白你有多热爱射箭，只要你想，你就能做到，任何事情都不会成为你的阻碍。” “你要坚信这一点。” 陈荷看着沈惊羽道眼睛，缓缓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 沈惊羽笑了笑，“我所认识的陈荷，从来都不会认输，以后也不会。” 陈荷苍白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个笑容，虽然不算灿烂，但也让沈惊羽和郑清清稍微松了口气。 笑了就好，她们就怕她心里一直憋着，那会憋出毛病来的。 陈荷此刻，紧绷的心也微微松了一些，那种笼罩着她的绝望感，似乎也笑了一些。 她知道是为什么，就是因为还有这么多像沈惊羽这样的人在她的身边，陪伴着她，关心的她，因为有了这些人，陈荷才觉得，自己活在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没有意义的，她还有自己存在的价值，还有这么多人，希望她好起来。 因为这些，她愿意振作一下。 郑清清和沈惊羽在病房里陪着陈荷说话，尽量说了一些让人开心的话题，不想让陈荷沉浸在情绪里面。 那边，李正春和郭梅珍也把陈荷醒过来的消息告诉了附近派出所，张公安刚从春风生产大队回来，就遇上了两人。 “陈荷醒了？”张公安惊喜道。 “对。”李正春点点头，“您不是让我们第一时间来告诉您这个消息吗？所以陈荷刚醒，我们就过来了。” “很好，非常好，感谢配合。”张公安夸了一句，然后问道，“陈荷现在身体状况怎么样？情绪还好吗？” “还行。” “那就好。”张公安舒了一口气。 一般来说，他们公安办案，被问话的当事人身体状况堪忧的时候，他们也会酌情处理，毕竟最重要的还是身体，现在陈荷身体状况和情绪都还好，这对他来说是个好消息。 “张同志，我想问问，您去春风生产大队了解到了什么情况？”李正春问道，“您见到陈荷父母了吗？他们怎么说？” 他就想知道，面对公安，陈荷父母是不是还那么厉害？还觉得自己啥都没做错？ “不，我没有见到陈荷父母。”张公安皱着眉道，“陈家大门紧闭，大队里的人说，她们昨天下午就离开家了，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昨天下午？那不就是他们把陈荷送来医院不久后吗？ 李正春愣了愣，难道陈荷父母还稍微有一点良知，想来看看陈荷吗？ 可这里是距离春风生产大队最近的医院，陈荷父母应该知道他们是把人送来这里了，怎么一直没有见到他们的身影呢？ 郭梅珍似乎看出了李正春的想法，她冷笑一声。 “有没有一种可能，那两人离开家并不是想来找陈荷，而是因为他们怕担上事儿，跑了呢？” “什么？”李正春眼睛瞪圆，不敢相信，“跑了？公安都还没上门呢。” “等公安上门，他们还跑得了吗？”郭梅珍反问。 李正春哑口无言。 “这位同志说得没错，我也是这么猜测的。”张公安道，“根据大队里的人所说，陈家父母走得非常急，也没带多少东西，当时有人叫住他们，他们反而跑得更快了，连他们大队长都没能拦住人。” “那就是他们心里心虚。”李正春咬牙切齿，“真是跑得比兔子还快！” “那现在怎么办？公安同志，总不能一直找不到人吧？”他担心道，“陈荷还在医院躺着，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 “当然不能这么算了。”张公安道，“关于陈荷父母，我们会继续找。” “不过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去找陈荷，我得询问她事情的详细经过。”陈荷是现在唯一能找到的当事人了。 李正春和郭梅珍对视一眼，两人都有点犹豫，陈荷现在的情况，适不适合见公安，不过想到事情得尽快解决，两人还是点了点头。 第两百零二章公安问话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于是，李正春和郭梅珍两人带着张公安直接就回了医院。 “这样，你们先进去，说一下。”张公安在病房外停住脚步，“让陈荷有一个心理准备，我再进去。” 他怕自己贸然走进去，会吓到陈荷，毕竟小姑娘刚醒，现在还脆弱着呢，于是就体贴地说了这么一句。 “也好。”李正春想了想，点点头，“那我们先进去。” “嗯。” 李正春和郭梅珍进了病房，沈惊羽和郑清清还在陪着陈荷说话，两人聊的都是学习训练上的事儿，听见门口的动静，三人齐齐偏过头去。 “陈荷。”郭梅珍开口道，“派出所的公安来了，想问你一些问题，你现在方便回答吗？” 陈荷沉默了一瞬，点点头，“可以的。” 逃避是没有用的，她只能面对，也必须面对。 “那好。”李正春舒出一口气，“反正你根据自己的身体情况回答，不要硬撑，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嗯，我知道。”陈荷轻轻点了点头。 李正春冲着门外喊了一声，“张公安，麻烦您进来了。” 张公安推门而入，他抬眼对上了陈荷的眼睛。 之前来的时候，这小姑娘还在病床上躺着，张公安听说她的经历之后还有些心疼，现在看着陈荷平静的眼神，他却忽然觉得，这个小姑娘或许没有他想象的那么脆弱。 她看起来很平静，但是平静得像是一潭死水。 张公安皱了皱眉，然后坐在陈荷的床边，他拿出纸笔准备记录陈荷的话。 “陈荷是吧？我是附近派出所的公安，我姓张。”张公安挤出一个笑容，努力让她感受到自己的善意，“你别紧张，我就是想问几个问题，你想好之后回答我就行了。” “我知道，我不紧张。”陈荷弯了一下唇，然后笑容又消失不见，“您想问什么都可以。” 张公安看了看自己之前记录的案情，想了想之后问道：“据我的了解，你现在是一个学生，才十六岁，正是努力奋斗的年纪，在学校里的成绩和表现也不错，你父母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手段逼迫你嫁人呢？” 他始终是想不通这其中的逻辑，就算是不把闺女当人看，也没有谁会把一个看着就有光明前途的闺女嫁出去吧？那不是脑子有问题吗？ 陈荷愣了一下，她本来以为这位公安同志已经知道了换亲的事情，现在看来他好像还不知道。 于是，陈荷木着脸，再讲了一遍关于换亲的事情。 换亲？ 张公安在自己的本子上写下这两个大字，这个词语，他并不算陌生，但这件事发生在陈荷这样的小姑娘身上，他就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了。 以往的换亲，都是两个穷苦人家的儿子，娶不到媳妇儿，于是把自家闺女嫁到对方家里去，但现在这个社会，这样的现象已经非常少了。 “为什么要换亲？你刚不是说你哥的对象是城里人，那她哥还愁娶不到媳妇儿吗？”张公安思索之后，问了一个李正春他们也问过的问题。 李正春和郭梅珍脸色阴沉了一点儿。 “因为对方是个残废。”陈荷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语气竟然没有什么波动，“就算是城里人，也娶不到媳妇儿，所以让我嫁过去，他们家就答应把闺女嫁给我哥。” 沈惊羽听着她平淡无波的语气，有些心疼。 她这个时候，甚至更希望陈荷能够哭闹一下，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哀莫之心大于死，看着就没什么生气的样子，她这个样子看着更吓人。 张公安难以置信地扬起眉毛，残废？ 陈家父母狠心到把闺女嫁给一个残废？就为了自己儿子的婚事？ 疯了疯了，真是疯了！ 都说越愚昧落后的地方越会诞生丑恶，可现在看来都一样，无非是人与人之间的区别，和恶与更恶之间的区别罢了。 张公安心里唏嘘了一下，然后继续问陈荷问题，“我已经去过你家那边了，跟你们大队的群众了解了一些情况，但是我没见到你父母的身影。” 没见到她父母？ 陈荷麻木的眼神终于转动了一下，她的手不由自主地抓紧了被子。 “你知道你父母有可能会去哪儿吗？”张公安问道。 陈荷沉默两秒，摇摇头，“我不知道。” “那你哥呢？他在哪儿？” “我哥……”陈荷蹙了一下眉，“应该在城里吧。” “应该？” “我很少回家，也不知道他会在哪儿。”陈荷解释道，“我哥是胶县纺织厂的工人，平时很少回来的。” 张公安记下胶县纺织厂五个字，然后他又疑惑了。 “按理来说，你哥是厂里面的工人，就算是家庭条件不如城里的，也不至于会被他对象嫌弃啊。” 陈荷讽刺地笑了笑，“我哥是纺织厂的工人，只不过是学徒工而已，他考了三年都没考上。” 当初她哥这个工作，还是家里花了大价钱弄来的，那大价钱里面就是她这些年在体校拿到的补贴和奖金，全部都贴进去了，而她哥也不争气，就算是成了学徒工，还是一直没办法通过厂里的考核转正，自然工资也高不到哪儿去，更别提拿出两百块的彩礼了。 张公安有些无语了，这一家人，除了面前这个小姑娘，其他的都是什么歪瓜裂枣？真是一家歹竹就出了这么一个好笋呐！ “那关于你父母给你下药的事情，我想问你……” “张公安，你误会了。”陈荷突然大声打断他，她看着张公安缓缓道，“我父母没有给我下过药。” 什么？ 所有人都愣了，陈荷说什么？ 沈惊羽微微闭眼，陈荷还是这么说了，她还是心软的。 “你说你父母没有给你下过药？”张公安愕然，“陈荷，你想清楚再回答问题。” “没错，张公安，药是我自己吃的，我就是不想嫁人而已，跟我父母没关系，他们……没有害我。”陈荷说完最后几个字，像是丧失了浑身的力气一般，低落下去。 病房里的所有人都知道她在说谎。 第两百零三章于心不忍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陈荷，你说什么呢？”郑清清听不下去了，“你爹娘都把你害成这个样子了，你竟然还帮他们说话？明明就是他们对你下的手，你为什么要这么说是自己吃的药？” 郑清清想不明白，为什么都这个样子了陈荷还在替她父母开脱？ 陈荷垂着眼，没说话。 李正春和郭梅珍皱着眉，陈荷在想些什么，她们也能猜到一二，但并不赞同她这样做。 如果这一次，她的父母不能受到教训的话，那下一次呢？会不会出现更严重的情况？ “陈荷。”张公安声音严肃，“我必须告诉你，现在这不单单是你的事情，也是我们派出所的案子，我们已经立案了，这是人命关天的案子，并不是你不说或者撒谎就能撤销的，即使你是这个案子的当事人，也不行。” “你说是你自己吃的药，那我问你，你吃的是哪一种药？在哪里购买的？花了多少钱？有什么凭证？”张公安问了一连串的问题，“你能说得清楚吗？” 陈荷当然说不清楚，她不过是喝了一碗红糖水之后，就失去了知觉。 “所以，不要隐瞒，不要撒谎。”张公安认真道，“我是来帮你的，你会说明白这一点。” “而且这件事情我已经去你们大队证实过了，有足够多的人可以证明你父母当众承认过，就是他们给你下的药，才导致了你现在的状况，这是没有办法抵赖的。”张公安一板一眼地告知陈荷现状。 他必须让陈荷明白，这是一件非常严肃的案子，并不是她一句话就可以改变的。 陈荷身体颤了颤。 “我能够理解你的心情，即使你父母对你不好，但你还是不忍心让他们受到惩罚，可如果真的没有人追究这件事情，那你觉得你父母会善罢甘休吗？他们能够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吗？” 张公安苦口婆心地劝她。 “而且如果以后，还有跟你一样的女孩受到压迫，她们又该怎么办呢？这个社会需要法律来约束，人只要做错的事，犯了罪，就必须受到严惩！”张公安英气的脸上一脸正义，“只有这样，这个社会才能安定和谐，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才能受到保护。” “你明白吗？” 陈荷身体又抖了抖，她低着头，但是一滴晶莹的泪落在了被子上。 郭梅珍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温声道：“陈荷，如果你的父母不受到惩罚的话，你以后的路要怎么走？” “是听从他们的安排接受自己的命运，还是想继续射箭实现自己的理想？” “我相信你是选后者的。”郭梅珍声音笃定，“所以你必须让你父母知道，做任何事情都是有代价的，他们必须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 “就像我们射出的每一箭一样，开弓没有回头箭，做了，就是做了，错了，就是错了。” “你明白吗？” 郭梅珍语重心长地说完了这些话，许久之后，陈荷终于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教练。”陈荷声音哑了两分。 沈惊羽心里重重地叹了口气，很多人说，父母是从孩子诞生的时候，才开始爱他的，可孩子是从诞生开始，一辈子都会爱父母，这样说起来，父母爱孩子的时间会比孩子爱父母的时间少很多。 就像现在的陈荷和她父母，即使她被这样对待，她依旧不忍心伤害父母一分。 沈惊羽不能说这样的想法是对的，也不能说这样的想法是错的。 这或许就是人性的丑恶和人性的光辉之间的对照。 张公安再次问陈荷那个问题，“你父母是怎么给你下药的？通过什么方式？” “我父母劝了我很久嫁人，我都不答应，到了要返校的时间了，我想要回学校。”陈荷开始讲述当时的情况，“我娘叫住我，让我喝了一碗红糖水，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再醒过来就已经是在医院了。” 红糖水？张公安记录下来。 “不过……”陈荷顿了顿说道，“虽然是我娘给我倒的红糖水，但是以我父母的本事来说，是不可能弄到那些药的，肯定是其他人给的。” 她心里有个猜测，只是没有明说。 张公安点点头，他也意识到了这一点，陈荷父母没什么文化，就是两个普通的农民，一般来说是不会想到下药这种手段的，肯定背后有人指点过他们，他们才会选择用这种方式留住陈荷。 “我知道了，我等会儿先去问问医生，你吃的药到底是什么药？然后再问问购买途径，应该很快就能查到是谁买的了。”张公安道。 “嗯。”陈荷点点头，然后迟疑了一下，问道，“公安同志，这件事情，我父母他们……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 “这个现在不好说。”张公安如实道，“毕竟现在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你父母到底做了多少事情，还有他们本人的态度，这都关乎最后的处理结果，现在都还是未知数。” “我知道了。”陈荷应了一声。 “你别多想了，好好休息，剩下的交给我们公安。”张公安笑了笑道，“我们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查清楚事情真相的。” “好，谢谢您。”陈荷认真道谢。 “应该的，那我就先走了。” 张公安脚步匆匆地走了。 “陈荷，干得很好。”李正春对陈荷竖起了大拇指，“你很坚强，好样的！” 陈荷的表现远超出他的预期，陈荷很冷静，很坚强，也很让他们心疼。 郭梅珍也道：“我们射箭运动员，就是要有这样坚强的心态和精神，没有什么能够打垮你。” “我就知道你不会有事儿的！”郑清清嗷了一嗓子，然后又轻轻地扑了过去。 这次，沈惊羽没有拉她。 郑清清抱住陈荷，脸埋在她肩膀处，“你不知道，你都快吓死我们了。” “没事了。”陈荷拍了拍她的后背，轻声道，“我没事的。” 郑清清的这个怀抱很温暖，陈荷眼眶有些红，心里也更暖了一点儿。 还好，她身边还有她们。 第两百零四章先回学校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下午晚点儿的时候，陈荷的脸色已经肉眼可见地好了很多，苍白的脸也有了几分血色。 李正春看着，想了想对郭梅珍道：“郭教练，您要不带着这俩丫头先回学校？这里我一个人守着就行了。” 不管怎么样，学业和训练还是耽搁不得的，沈惊羽这丫头也累了，得回去好好休息。 郭梅珍想了想也是，便道：“还是我在这儿吧，我到底要方便些。” 李正春一个大男人难免有照顾不到的地方，还是她留下来比较合适。 “好，也行。”李正春点点头，没有跟她争，然后对沈惊羽和郑清清道，“走吧，我们回学校。” “我不想回去。”郑清清提出抗议，“我想陪着陈荷。” “你陪在这儿干什么？又不需要你照顾陈荷。”李正春瞪她一眼，“听话，跟我回去，现在陈荷也没事儿了，你还有什么放心不下的？” 郑清清撇撇嘴，还要说什么。 “清清，你回去吧。”陈荷浅笑着开口，“我真的没事儿了，很快就能回学校，你不用担心。” “那好吧。”郑清清勉强道，然后再三叮嘱，“小荷，你照顾好自己，身体恢复了，就一定要快点儿回来啊。” “嗯，知道了。” 沈惊羽对上陈荷温柔的眼神，微微点头，算是两人之间心领神会的默契关心。 “走吧。” 李正春带着俩人离开了。 回去的汽车上，郑清清拧着眉问沈惊羽：“惊羽，你说陈荷她父母会蹲篱笆吗？” “不知道。”沈惊羽诚实道。 就像那位张公安说的，现在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陈荷父母到底做了多少事儿，这件事情的性质到底如何判定，而且还要考虑陈荷这个当事人的谅解，和她们彼此的亲子关系，最后会是什么结果，谁也不知道。 而且，按照沈惊羽的猜测来说，陈荷父母可能最终也不会受到太严重的处理，估计就是批评教育然后在所里关一段时间，毕竟，现在这个时候，是把家庭看得很重的，一个孝字压下来，处理的轻重程度还真不好说。 但她还是希望，陈荷父母就算不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也能害怕到约束自己的行为，放过陈荷。 “我就希望她爹娘都去蹲篱笆。”郑清清小声道，“那样他们就不会有机会害陈荷了。” “还有陈荷她哥，也不是个好人，为了自己娶媳妇儿让妹妹往火坑里跳，真是个王八蛋！” 沈惊羽没说话，其实站在陈荷家里人的角度，或许他们觉得把陈荷嫁出去还是为了她好，毕竟对方是城里人，有工作，就算是个残废，那也比他们这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过得好，只是，他们从来没有站在陈荷的角度想过，陈荷到底想过什么样的生活。 陈荷和王思男比起来，两人都各有各的不幸，但终归是女性的悲哀，被控制的悲哀。 沈惊羽望向窗外，她再一次庆幸，自己即使是来到这个时代，也有爱她的、支持她的父母，还有良师益友，已经比这个世界上大多数人都幸运了。 她很知足。 汽车一路颠簸，不知不觉就到了青市。 临进校前，李正春特意叮嘱她们俩，“记住，回学校之后，不要对别人说陈荷的事情，就说她生病了，过两天才回来。” 陈荷一个姑娘家，这种事情传开了，到底对她的名声不好。 “我们当然不会说了，教练。”郑清清理直气壮道，“我们又不傻，这种事情说出去有什么好的？” 沈惊羽也点点头，“我们明白的，教练。” “知道就行。”李正春放心了，“走吧。” 三人进了学校，郑清清摸着饥肠辘辘的肚子，问沈惊羽，“你吃饭不？” 沈惊羽也是一天没吃，但是她一晚上没睡觉，现在只想睡觉，其他什么都不想。 “不了，我回宿舍，你去吃吧。” “好吧。” 沈惊羽一个人回了宿舍，简单洗漱一下就上床休息了，几乎是一沾床，她就睡着了。 她在梦里梦见了前世的自己，站在无数个领奖台上，高举奖牌，笑容灿烂，接受五湖四海的祝贺，那个她，是最意气风发的她。 躺在床上的沈惊羽，露出了最恬静美好的笑容。 醒过来之后，沈惊羽望着天花板，心里有些怅然若失。 这不是她第一次梦见前世的自己，但这次是她第一次梦见那些美好的记忆画面，她说不清自己现在的心情，有些怀念，又有些恍惚。 沈惊羽坐起来抹了把脸，让自己清醒了一点儿，不管怎么样，那些都是前世的记忆了，已经离她太远了，现在的一切才是最重要的。 “你醒了？”郑清清看向她。 “几点了？”沈惊羽问。 “九点多了，你睡了三个多小时。”郑清清道，然后指着她的桌子，“我大发慈悲，给你带了包子回来，只是现在都冷了，你去水房接点热水热一下吧。” 她还惦记着沈惊羽也没吃东西。 大发慈悲？沈惊羽笑了笑，真是嘴硬心软的家伙。 “谢谢了。” “谢什么？顺手的事儿。”郑清清别扭道。 “我把钱给你。”沈惊羽道。 郑清清不像她有那么多的补贴，她买这个包子得花钱的。 “两个包子，给什么钱？”郑清清摆摆手，满不在乎，“我提醒你啊沈惊羽，虽然你现在补贴、奖金啥的都不少，但你还是把钱存好吧，省着点儿花。” 沈惊羽有些稀奇，“你还能说出省着点儿花这种话？” 她们宿舍，花钱最大手大脚的就是郑清清了，她家里条件好，不在乎这一点儿。 “我还不是为了你着想。”郑清清理直气壮道，“你看陈荷这次的事儿，不就是因为差钱嘛。” 她觉得陈荷这次的事情归根究底就是因为家里穷，要是他们家能拿出那两百块的彩礼，怎么可能把陈荷弄去换亲？ “陈荷的事儿，没有这次，也会有下次的。” 沈惊羽笑了一下，笑容薄凉。 之前陈家之所以没有动摇，不过是因为利益不够，筹码一直往上加，总会动人心的。 这就是人性。 第两百零五章矛盾消融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郑清清愣了愣，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沈惊羽话里的意思，等反应过来之后，她沉默了很久，才明白了其中的含义。 是的，人都会因为利益而动心，按照陈荷父母的尿性，即使这一次歇了心思，以后有了更大的利益诱惑，也不会死心的。 “不过……”沈惊羽笑容灿烂，“还是谢谢你，清清。” 这是第一次没有连名带姓地叫郑清清，因为沈惊羽感受到了她的善意，她说这个话是真的为了她好，是真的为她考虑。 郑清清圆圆的眼睛瞪大了一点，看着沈惊羽，表情有些受宠若惊。 她叫她什么？清清？ 她没听错吧？ 郑清清还愣着，沈惊羽已经下床走到了她面前，并且伸出了手。 “你这干什么？”郑清清看着沈惊羽对她伸出的手，疑惑问道。 “重新认识一下，以后好好相处吧。”沈惊羽露出笑容，“我是沈惊羽。” 郑清清张了张嘴，慢半拍地伸出手和她交握，“我……我叫郑清清。” 她说得有些磕磕巴巴的，但沈惊羽能够听出其中的认真，她一直都知道，郑清清人不坏，不过是嘴巴有些毒而已。 经过这次的事情，沈惊羽更加觉得觉得郑清清其实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她愿意和这样的人做朋友，而且以后还要朝夕相处那么久，能够交好肯定是更好的。 郑清清嘴角抿出一个笑容，她心里有些开心，不仅是因为沈惊羽认同了她，更是因为她觉得自己多了一个真心的朋友。 两人对视一眼，相视一笑，一切都在不言中。 女孩子之间的友谊似乎来的就是这么快，从这一天开始，沈惊羽和郑清清彼此矛盾化解，关系也好了很多。 第二日早操，李正春领着大家跑操。 莫铮看了看左右，奇怪，“李教练，陈荷怎么还没回来？郭教练呢，怎么也没看见她人？” “不是都说了，陈荷生病了，在医院呢，郭教练在医院照顾她。” 莫铮更奇怪了，“陈荷生病，不应该是她家里人照顾她吗？怎么是郭教练去？” “你怎么那么多问题？”李正春不耐烦了，“陈荷父母有事儿呗，忙不过来。” 莫铮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那……” “那什么那！”李正春直接打断他，“赶紧给我跑操去！” “别问了。”何炎拉了莫铮一下。 他心思比较细腻，其实看出来了李正春 莫铮撇撇嘴，只能跟着大家一起继续跑操。 跑操结束之后，郑清清招呼沈惊羽。 “小羽，去吃早饭了。” “好。”沈惊羽点点头。 然后，郑清清挽着沈惊羽的手，两人亲亲热热地去食堂吃饭了。 身后，莫铮跟见了鬼一样看着沈惊羽和郑清清的背影，嘴张得能吞下一个鸡蛋。 “不是，这什么情况？”莫铮指着前面，说话都结巴了，“她们俩什么时候感情这么好了？之前不还是水火不容吗？” “怎么现在就好得像一个人一样了？” 何炎耸耸肩，倒没有觉得太过奇怪，“女孩子嘛，是这样的，喜怒无常，一会儿好一会儿坏的。” 那这变得也太快了吧！ 莫铮完全无法理解。 “走吧，吃饭去，想那么多干什么。”何炎吸吸鼻子道，“你还不如多想想自己什么时候能够回游泳队？” 他这话一说，莫铮的脸就垮了。 “那谁知道呢？我们教练不松口啊。”莫铮长叹一声，累了。 “那就别想了，先好好训练吧，说不定什么时候李教练他们就帮你说说好话了。”何炎安慰了一句。 “那样就最好了。”莫铮也只能希望如此。 “走吧走吧。” 两人勾肩搭背地走了。 沈惊羽和郑清清两人吃完早饭，就去教室上课了。 今天要公布上次考试的成绩了，沈惊羽不出意外，拿了年级第一。 大家的表情有的惊讶，有的意料之中。 惊讶的人是觉得沈惊羽竟然在缺课和高强度训练的前提下，还能拿到年级第一名，这种实力简直恐怖，也让他们觉得无力。 真是比不过啊，就像是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摆在他们面前，怎么也跨不过去？ 意料之中的人就是沈惊羽同班的同学了，他们才是沈惊羽身边的人，更加明白这个人的恐怖之处，她能够拿到第一名也就不足为奇了。 沈惊羽不动如山地接受着各方的眼神，如果初中考试拿到第一都让她沾沾自喜的话，她前世几十年也就算是白过了。 “好了，大家拿到试卷，我开始评讲。”张老师出声，打断大家的字窃窃私语声。 上课了，众人认真听讲着，在这个年代，能够上学的他们都非常珍惜这个机会，没有人认真，没有人不想改变命运。 第一节课下课后，张老师把沈惊羽叫到了办公室去。 “张老师，有事吗？”沈惊羽疑惑道。 “是好事儿。”张老师笑着道，“你这次的语文作文不是拿了满分吗？最近市里面有个征文比赛，跟咱们这次语文作文题目不谋而合。” “我们都觉得你这篇作文写得好，所以就把你的作文拿去参加比赛了。” “现在好消息来了，你的作文进入决赛评奖了。” 张老师的语气堪称欢天喜地，虽然知道沈惊羽这个作文写得好，但是对于这次比赛能够进入决赛，她也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毕竟以往这样的比赛，他们体校从来都没有份儿参与，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其他学校进行激烈的竞争。 虽然学校在体育项目方面比其他学校厉害，但毕竟他们是体校，而且她是文化课的老师，虽然更加看重文化课方面的成绩。 这一次的征文比赛沈惊羽能够进入决赛，不可谓不是振奋人心，说夸张点儿，张老师甚至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毕竟以前她去市里参加会议，其他老师可是明里暗里的贬低他们体校学生的文化课成绩。 这次沈惊羽要是能够拿奖，她一定敲锣打鼓地炫耀！ 第两百零六章互相攻击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她的作文去参加征文比赛了？ 沈惊羽惊讶了一秒，然后道：“谢谢老师。” “谢我干什么？”张老师笑道，“要谢就谢你自己啊，还是你自己争气，这篇作文写得好才能进决赛的。” 她现在看沈惊羽，真是越看越喜欢，这丫头不但是射箭队的宝贝，也是她的宝贝啊！ 沈惊羽想了想问道：“那张老师，决赛评奖需要我准备什么吗？” 要是就为了说一嘴这个事情，张老师没必要特意把她叫到办公室来吧？ “对，就是有个事儿。”张老师一拍脑门儿，懊恼道，“你瞧我这脑子，高兴得把正事儿都给忘了。” “这次征文比赛所有进入决赛的作文，在经过最后的评定之后，决出一二三等奖，这一二三等奖在颁奖的时候，都需要原作者亲自朗读一遍，给到场的老师和学生们听。”张老师说了一下征文比赛组委会那边的要求。 “虽然现在最后的结果还没出来，但老师觉得，你这篇作文拿奖的几率很大，所以需要你先准备一下。” 未雨绸缪，总是好的。 沈惊羽听完点点头，“好的，老师，我知道了。” 不过是朗读一遍而已，沈惊羽没有觉得有多麻烦。 “行，那你就先下去准备着，到时候提前给我听听。”张老师道。 这朗读也是需要节奏技巧和感情的，能不能感染现场的老师和学生非常重要，张老师准备替沈惊羽把把关。 “好的，老师。”沈惊羽再次乖巧地答应了。 “嗯，下去吧。” 沈惊羽离开了老师办公室，中午吃饭的时候，她跟郑清清提了一嘴这个事情。 “什么？你进征文比赛决赛了？”郑清清惊叫一声，吓了沈惊羽一跳。 沈惊羽揉了揉耳朵，奇怪，“不就是一个征文比赛吗？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她这个当事人还没激动呢。 “什么叫就是一个征文比赛？”郑清清语气夸张，“你不知道这个比赛的含金量吗？” 含金量？ 沈惊羽眼神茫然了一下，一个征文比赛，顶天了有个证书和奖金，还能有什么含金量？ “我还真不知道。” “也是，你以前不是我们青市的，你当然不知道了。”郑清清反应过来，“我跟你说，这个征文比赛我们青市每年都办，除了证书奖金之外，还有最让人羡慕的一点是，这个比赛的获奖者的文章会被印到咱们青市每一所学校去，让其他学生学习。” “你想想，全市所有学校的学生都能看到你的文章，这是多么光荣的一件事？”郑清清道，“就相当于，你的名字，一夕之间就能传到全市所有学生的耳朵里去，你可就出名了！” 她说得无比诱惑，但沈惊羽的表情却没有什么变化，甚至有些……不以为然。 郑清清怒了，“你怎么一点儿都不当回事儿？” 这是多光荣的事儿啊，她竟然不在意？ “有必要吗？”沈惊羽反问，“我都已经上过一次报纸了，跟这个也没多大差别了。” 报纸？ 郑清清脑子卡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沈惊羽已经是上过青市日报的人了，对其他人来说这是非常光荣出风头的事情，但对于沈惊羽来说，一篇作文被印发出去这种事情，好像的确不值得她激动。 她瞬间歇了兴致。 “沈惊羽，我告诉你，你这样说话，很容易挨揍的。”郑清清翻了个白眼儿道，“你可千万别对别人说这话啊，不然，我可护不住你。” “行了。”沈惊羽莞尔一笑，“我开玩笑呢。” “不过你说起上报纸的事儿，我倒想起了。”郑清清又想起了什么，说道，“我听别的学校说，这个征文比赛一等奖的文章会被送到省里去，要是那边觉得写得好，登上报纸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你要是能做到，那可就是上了省里的报纸了，跟咱们青市报纸可不一样啊。”郑清清再次诱惑沈惊羽。 沈惊羽眨眨眼睛，“是吗？听着挺不错的。” “没劲！”见她还是不为所动，郑清清无语，“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对你天天捣鼓的那弓都比对这比赛兴致高。” 沈惊羽笑笑，她现在的确更加关心那把弓，毕竟还差最后一步，就能把它送出去了。 “走吧，回去躺一会儿，下午还训练呢。” “好。” 下午，训练照常，虽然郭梅珍不在，但大家似乎已经养成了习惯，也挺自觉的。 除了严如鹤，郭梅珍不在这儿盯着他，他控制不住地开始摸鱼了。 “严如鹤，动起来，你今天的任务还有一半儿！”李正春眼神扫过来，看见他的小动作，连忙喊道，“下个月就比赛了，你给我认真点儿！” “你要是完成不了，我就让郭教练回来给你加训！” 李正春威胁了一句，他从医院走的时候，郭梅珍特意叮嘱过他，让他把严如鹤盯紧点儿，这小子就是需要有人在他身后拿鞭子抽才行。 严如鹤深深地叹了口气，继续手上的动作。 做人好累，活着好累，射箭好累…… “少爷，你现在是真惨啊。”莫铮小声道，语气颇为幸灾乐祸。 看见严如鹤这翻天覆地的变化，莫铮想着自己以前被他折磨的日子，心里就舒坦，有道是“恶人”还得“恶人”磨啊。 严如鹤轻轻一笑，凉凉的眼神晃过去，“我请问你比我好到哪里去了呢？” “我有比赛机会，你有吗？” 莫铮的脸瞬间绿了，他天天愁着想回游泳队，愁得头发都快白了，这小子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就知道往他心窝子上戳。 一旁的何炎听见两人的对话，没忍住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莫铮没好气道，“你难道就不想回举重队吗？” 何炎脸上的笑容瞬间就收敛了。 “不想。” 他吐出两个字，何炎一向好脾气，这次语气却有些冷冷的。 说完，他就走到了另一边去，离他们远了点儿，也没再理莫铮和严如鹤两人。 第两百零七章寄出礼物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莫铮看着他的背影挠了挠脑袋，摸不着头脑。 咋回事儿啊？他不就说了一句话吗？至于这么喜怒无常吗？ “你还是少说话吧。”严如鹤看了他一眼，叹气道，“说的话，真是没一句是人爱听的。” 他这种对什么都不太关心的人，都看出来何炎对举重队有抵触情绪，根本不想回队，莫铮这傻缺却非要提那事儿，那不是找骂吗？ 啥？ 莫铮磨着牙，他说的话怎么就不爱听了？ 不说就不说！谁还没脾气了一样？ 莫铮哼了一声，也走到一边去，自己一个人单独训练。 郑清清看着这三人，啧啧了两声，对沈惊羽道：“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我看这三个男人也是一台戏啊。” 沈惊羽没忍住笑了笑，“认真训练吧你，不然等会儿李教练该说你了。” 郑清清立马正色，开始认真训练。 谁让那李教练动不动就说要把她送回体操队去？她算是怕了。 只不过…… 郑清清想到体操队，垂下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下午的训练结束后，两人吃过饭就回了宿舍。 郑清清赶作业，沈惊羽继续捣鼓她的弓，她还差最后一步了，那就是刻上王芯婵的名字，让这把弓成为她专属的，独一无二的弓。 “你差不多得了。”郑清清写得手发软，休息的间隙抬头看了一眼沈惊羽，“就三个字，你都刻了好多遍了，我看着都累。” 虽然她不知道沈惊羽为什么要送这个王芯婵一把弓，但她这份认真劲儿，她算是感受到了。 郑清清甚至有些羡慕，能够得到一份这样珍贵的礼物，那个叫王芯婵的一定很幸运。 “差不多了。”沈惊羽抬起头，“我今晚就能完成。” 明天她就能把这把弓给寄出去。 沈惊羽说到做到，她晚上熬了夜，费了好一番功夫，终于制作完成了这把弓。 她拿着弓，仔细看了又看，才最终满意。 以她现在的本事来说，也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希望王芯婵会喜欢吧。 第二日，沈惊羽还惦记着这事儿，她趁中午午休的时间，拿着弓出了学校，准备把弓寄给王芯婵的姐姐，王佳欣。 她到了邮局，填写单据、工作人员检验封口、称重、计价、缴费、收件，所有流程一气呵成。 由于沈惊羽寄的东西比较特殊，不常见，工作人员还多看了好几眼，确定没问题之后才把东西收好。 “小姑娘，这是你的票据，拿好。” “谢谢。”沈惊羽接过票据，点点头。 她转过身，出了邮局，正要回学校，就听见身后有人叫她。 “沈惊羽，你怎么在这儿？” 沈惊羽顿了顿，偏过头，看见宋今安，无奈。 怎么在这儿都能遇得上他？ “我还想问你怎么会在这儿呢？” “我来拿包裹啊。”宋今安掂了掂手里堪称巨大的包裹，走过来，“倒是你，你来邮局干啥？” “你也知道这里是邮局啊。”沈惊羽更无奈了，“除了寄东西和拿东西两种可能，还有什么？我手上又没东西，当然是给别人寄东西了。” “好吧。”宋今安问完之后也觉得自己没过脑子，他转移话题道，“那你现在回学校？” “那不然呢？” “那一起走，我也回学校。” “嗯。” 宋今安一边走一边从包裹里掏东西，“这都是我爷和我奶他们寄过来的，全是吃的，我根本吃不了这么多，你赶紧，拿一些回去吃。” 他爷奶寄过来的？ 沈惊羽看了一眼，真是大包小包的各种吃食，把袋子撑得满满当当的，而且看着都是这边比较稀罕的，可不便宜。 他家的情况沈惊羽也知道一些，宋家其实不是青市本地的，宋今安出生在京城，他们都是跟着他爸工作调动才到这边来的，他爷奶还生活在京城那边，宋家人也是许久才会回去一次。 “拿着啊，你傻愣着干啥？”宋今安催促她接过手里的东西。 “我不能要。”沈惊羽摆手拒绝，“这些都是长辈给你的心意，你给我干什么？” 她可不能收。 “是心意，但这心意也太多了。”宋今安无奈道，“从我继续上学开始，我至少收过三次包裹了，全部都是我爷奶寄过来的，我知道他们是怕我学习累了，给我补身体，但这也太补了，我根本受不住啊，再补下去我得胖成球了。” “你看看你这小胳膊小腿的，每天运动量又那么大，你才是需要补身体的对象。”宋今安劝了又劝。 “小胳膊小腿？”沈惊羽重复了一遍，然后握拳晃了晃胳膊，“你要不抗我一拳试试？” “……那还是不必了。”宋今安一脸正色，坚定拒绝，“我主要是想让你给我分担一点儿。” “你要是不要，我也吃不了，还是拿回去放着，家里现在都已经堆了不少了，都搁那儿生灰呢。” “再说了，我拿回去，我爸妈也会让我想办法拿给你的。” 他爸妈现在可是把沈惊羽当闺女看待，甚至比对他这个亲儿子还要好，有啥好东西肯定都会想着沈惊羽的。 一路走，宋今安一路念，都快到二中门口了，他还没有放弃，还要跟着沈惊羽往体校走。 沈惊羽终于不堪其扰，“行行行，我收下，我真是怕了你了。” “我上次没说错，你的确适合做生意这种，你这张嘴，是真能说。”沈惊羽接过东西，笑道，“不过，还是谢谢了。” “谢什么？”宋今安满不在乎地摆摆手，“我谢谢你，给我分担了。” “行。”沈惊羽失笑，“下次，要是有什么好东西，我也给你带。” “那行，说定了。” “说定了，你赶紧进学校吧。”沈惊羽催促道。 “好，下次见。”宋今安看了看时间，的确是该进学校了。 “嗯。”沈惊羽点头。 宋今安摆摆手，“我走了。” “走吧。” 沈惊羽看着宋今安进了校，再看看手里的东西，又笑了。 其实，这小子还挺可爱的。 第两百零八章他有意思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沈惊羽提着东西回到宿舍，郑清清刚睡了会儿午觉起来，看见她手里的东西，奇怪了。 “你不是出去寄东西的吗？怎么又拎了这么多东西回来？” 沈惊羽把手里的东西放下，说道：“都是别人给的，好吃的，你要不要？自己来选点儿？” “啥好吃的？我看看。”郑清清从床上下来，翻了翻袋子，惊讶。 这么多好东西。 然后，她突然觉得不太对劲。 “诶……”郑清清坏笑着凑近沈惊羽，“给你送这么多好吃东西的人，不会是上次那个宋今安吧？” “对，就是他。”沈惊羽没听出来她语气里的打趣，“不过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不知道？”郑清清得意一笑，“在青市，你除了我们学校的，不就只认识他了吗？难道还有别人？” “再说了……”郑清清说了三个字又停住了。 “再说什么？”没听见下文，沈惊羽偏头疑惑。 “再说了那个宋今安明显就对你有意思，所以他给你送这些也很正常。” “什……什么？”沈惊羽恍然以为自己听错了，她表情有些好笑，“你说他对我有意思？” 开什么玩笑呢？她和宋今安两人虽然认识，但充其量都只能算是熟悉，他怎么可能对她有意思？ 绝对不可能！ “我可没有开玩笑。”郑清清信誓旦旦道，“我在这方面看人可准了。” 以前她可是看出来好多对学校里面谈对象的呢，那个宋今安，她之前见着，就觉得他对沈惊羽不同寻常。 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对另外一个人好的，尤其是一个男生对一个女生，总会有某种目的。 郑清清坚信这一点。 沈惊羽却笑着摇摇头，没有把郑清清的话当回事儿。 “你快选点儿拿去吃吧。”沈惊羽道，“吃的都还堵不住你的嘴。” “行行行，我不说了。”拿人手短，吃人嘴软，郑清清做了一个封口的手势，却还不忘嘟囔一句，“以后一定有机会，能证明我说的话都是对的。” 沈惊羽无奈地笑笑，没再继续说。 郑清清吃了两口东西，又开始惆怅起来了，“也不知道小荷什么时候才能回学校？” “总得把身体恢复好吧？”沈惊羽道，“我们着急也没用，她的身体最重要。” 陈荷是运动员，身体是不能留下任何后遗症的，哪怕是多住院观察几天，也要小心为上。 “也是。”郑清清长叹一声，“但是感觉小荷不在身边跟我们一起训练，我都没什么劲。” 以往训练的时候，即使她觉得再难坚持，但只要看到小荷在旁边拼了命一样的刻苦训练，她都会觉得自己吃的苦也还好。 现在陈荷不在，她也感觉蔫蔫的，提不起劲儿来。 “行了，之前怎么没见你这么关心她？”沈惊羽故意道，“现在知道不习惯了？” “可不是嘛。”郑清清竟然没有别扭的反驳，“现在看来，我以前还是应该多关心小荷的，不然……这次说不定就不会出这样的事情了。” 陈荷的事情发生之后，郑清清一直都很自责，明明是朝夕相处的朋友和同学，她竟然丝毫没有看出来陈荷的异常。 如果她能够早点发现陈荷的不对劲，可能这次的事情也不会发生了。 “跟你没关系，别用别人的错误来责怪自己。”沈惊羽说了一句话宽慰她，“走吧，该去训练了。” “好。”郑清清点点头，两人一起离开宿舍。 她们一边训练，一边想着陈荷回来，却也知道陈荷肯定得养好身体才回学校。 只是，陈荷回来的时间，比她们想象得更快。 第三天上午，在教室里上课的郑清清和沈惊羽看着走进教室的陈荷，一个惊了，一个傻了。 “不是，陈荷，你咋回来了？”郑清清跑过去，惊讶得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怎么？你不想我回来啊？”陈荷的脸色还有些苍白，她故意反问道。 “当然不是啊！”郑清清连忙否认，“只是……只是你这回来得也太快了！” “你身体都好了吗？”郑清清上看下看左看右看，恨不得化身医学仪器把陈荷浑身上下都扫描一遍，“真的都没事了吗？医生怎么说的？” “没事了。”陈荷笑着道，“医生说好好休息就行了。” 没有医生的批准，她也没办法出院啊。 沈惊羽站在陈荷面前，笑吟吟道：“欢迎出院，欢迎回来。” “谢谢你，小羽。”陈荷看着沈惊羽满眼感激。 她知道，这次如果不是沈惊羽和李正春大老远地去找她，或许她早就已经…… “不用说这些话。”沈惊羽温声道，“你好好的，我们就都放心了。” 这次陈荷把她也吓着了，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呢，所幸，有惊无险。 “嗯。” 陈荷笑着，心里无比地暖。 “上课了，都杵在这里干什么？”张老师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大家都各自回到座位上。 “上课之前，我先说件事情。”张老师扫了一眼全班同学道，“我们班的沈惊羽同学，在这次全市的征文比赛里面，她的文章进了决赛。” 她想了想，这种事还是得说出来鼓励一下大家。 “大家祝贺一下。”张老师说着，带头鼓起掌来。 大家慢了半拍，也跟着鼓起掌来，只是大家的表情都有点懵。 什么征文比赛？什么决赛？ 这都是什么时候的事儿啊！他们怎么啥都不知道？ 也就是说沈惊羽最近不但在射箭比赛拿了冠军，回来考试拿了年级第一，还参加了一个什么征文比赛进入了决赛。 好好好，众人服气了，他们都承认了，像沈惊羽这种神人，他们真是拍马都追不上的。 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有些是能够追赶上的，有些是无论如何努力都赶不上的，就比如现在的他们和沈惊羽之间的差距。 张老师看着大家的表情，满意地把手往下压了压，继续说道：“希望大家以她为榜样，继续努力，取得更好的成绩。” 众人木着脸，老师，这真的是努力就行的吗？ 第两百零九章陈荷回归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这张老师尽说一些让人去死的话。”沈惊羽的同桌林静吐槽得，“这是努力就能赶上的吗？玩呢？” 说了之后，他看着沈惊羽，碘着脸笑道：“羽姐说真的，牛还是你牛啊。” 都是搞体育竞技的，很难对某一个人服气，林静成绩不错，这些年总是不服输，也没服过谁，但是面对沈惊羽，他是真的服气了，并且是心服口服。 他是真的没有想明白，一个人怎么能厉害到这个地步？不管是文化还是体育还是其他方面，就没有任何的短板。 就好像她生来，就是要碾压其他人的，其他人只能看着她的背影一路往前，却怎么追也追不上。 “你不是也挺厉害的吗？”沈惊羽促狭道，“你之前不是说，你要去参加比赛吗？一共就三个名额，你的选上了，已经很厉害了。” “那怎么能是一回事呢？”林静道，“就是一个比赛名额而已，能不能拿到名次还两说呢？” “而且要是何炎还在我们举重队的话，这个名额估计都轮不到我来拿。” 何炎？ 沈惊羽想到上次他提到的关于何炎的事情愣了愣。 “诶，你之前说的何炎那个事……” “我什么都没说，你什么也没记住。”林静还没听她讲完就迫不及待地打断了她。 “上课了，别说话了。”林静正襟危坐，表现出一副认真听讲的样子。 可他越是这个样子，沈惊羽越觉得这其中的内情很深。 她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她们射箭队的人，还是没有一个是简单的，但说经历，就比其他人复杂得多。 不过这些说到底也是其他人的隐私，她也不方便太过深入去窥探。 只是想了想，沈惊羽就把这些想法抛到了脑后。 下课之后，沈惊羽和郑清清两人对着陈荷又是一顿嘘寒问暖，确定她的身体没有大碍之后才放下心来。 “对了小荷，你回来了那郭教练呢？”郑清清想起问了一嘴。 “郭教练也回来了。”陈荷道。 “那就好。” 郭教练回来了？沈惊羽眼神一动。 午休的时间，她随便找了个借口离开宿舍，去了郭梅珍的办公室，还没来得及敲门呢，就看见了鬼鬼祟祟的郑清清。 “……” 郑清清看着她，同样呆了呆。 “你不在宿舍休息来这儿干嘛？”沈惊羽问道。 “你不是也来了？”郑清清反问，“你为什么来的，我就是为什么来的。” 别以为她不知道，沈惊羽就是来找郭教练问陈荷的情况的。 “行行行，咱们一起进去。”沈惊羽无奈。 两人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郭梅珍正在跟李正春说陈赫事情的最新进展，听见敲门声，应了一下。 “进来。” 沈惊羽和郑清清两人钻了进去。 李正春看着两人，“你们不午休来这儿干嘛？” “还能干嘛？”郭梅珍好笑道，“当然是因为陈荷的事情来的了。” “嘿嘿。”郑清清嘿嘿一笑，“郭教练英明。” “行了，少拍马屁了。”李正春道，“想问什么就问吧。” “我们就是想问问，陈荷她父母找到了吗？还有她哥呢？还有，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都查清楚了吗？” 郑清清冒出一连串的问题。 李正春听着头都大了，“你以为那公安都是神仙啊，这么快就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了？这需要时间没那么快。” “好吧。”郑清清失望地低下头。 “不过陈荷她父母已经找到了，就在陈荷她哥的宿舍里，也就是纺织厂给她哥分的宿舍。” “三个人挤在一个单间里面，据说公安找过去的时候，他们都吓坏了。” “该的！”郑清清一挥拳，“就应该好好吓吓他们！” 就这样她都还不解气呢。 沈惊羽心里了然，陈荷父母估计这辈子去过最远的地方也就是青市了，当时事发突然，他们要跑肯定也是跑自己儿子那里去。 所以公安没有花费多少功夫，就找到了他们。 “然后呢，他们说什么没有？” “这就不知道了，公安那边已经把人带回去了，相信很快就能问出来了。”郭梅珍道。 她这么快带着陈荷回学校，也是怕有人去医院找陈荷，比如，陈荷那个所谓的结婚对象。 至少回到学校之后，一般人都进不来，他们也能更好的保护陈荷的安全。 “那就好。”郑清清点点头，“最好把他们关久一点，好好反省反省，知道错了再说。” “这都不是你们需要操心的事情。”郭梅珍道，“你们好好学习训练就行了，别的事情不要管。” “知道了，教练。”沈惊羽和郑清清齐齐点头。 “行了，回去吧，休息一会儿，下午还要训练呢。” “好的，教练。” 两人转身出了办公室。 回去的路上，郑清清还在跟沈惊羽分析，“你说，那边那户人家知不知道陈荷父母做的事儿？” 沈惊羽没说话，但在她看来，这件事，或许跟那家人脱不了干系。 “真不是东西！”郑清清骂来骂去就是这两句话，沈惊羽听着都没什么杀伤力。 “行了，别说了，我们最好别在陈荷面前再提这些事情了。”沈惊羽叮嘱道，“她下个月就比赛了，别让这些事情再让她分心了。” “嗯，我知道。”郑清清点点头。 她明白，只有陈荷自身强大起来，别人才拿她没有办法，就算是她的父母，也不行。 两人回了宿舍，默契地没有再提起这件事，陈荷似乎也忘记了，没再提过。 “陈荷，我问你。”郭梅珍站在陈荷面前，严肃地问她，“下个月的比赛，你还能参加吗？” 沉默三秒后，陈荷大声答道：“能！” 她用尽了全身力气回答，因为陈荷知道，她的父母亲人放弃了她，但她要自己救自己。 “很好，就是要有这种劲儿。”郭梅珍满意地点点头，“那就，开始训练！” “是！” 陈荷决心参赛，开始投入训练，摒弃了身边的所有。 而沈惊羽寄出去的包裹，也到了省城。 第两百一十章礼物送到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省城，王佳欣刚结束一天的工作，身心疲惫地回到单位宿舍。 “佳欣！”宿舍门口保卫科的大哥叫住她，“有你的包裹，你来拿一下。” 包裹？ 王佳欣疑惑了一下，哪里来的包裹？家里寄来的吗？ 她走了过去。 “你这包裹咋这么奇怪呢？”保卫大哥一边说一边拿出她的包裹，“这一长条是个啥玩意儿？” 他把包裹递给王佳欣，是一个长条装的包裹，有一点分量，却不算太重。 王佳欣更奇怪了，这是什么东西？ “哪里寄来的？”她问了一句。 “青市。”保卫科大哥答道。 青市？ 王佳欣更摸不着头脑了，她怎么会有从青市寄过来的包裹？ “谢了哥。” 王佳欣带着疑惑，拿着包裹回了宿舍，左看右看都从外面看不出来是个啥玩意儿。 不过她也不着急拆，把东西放下之后她就准备先去洗漱了，上了一天班她也累得不行了。 就在刚转身的瞬间，王佳欣脚步顿住了。 电光火石间，她想起了什么。 青市？！ 是青市那个！ 王佳欣转身拿起包裹，迫不及待地想要拆开，她手忙脚乱的，废了一番工夫才打开包裹。 里面的东西也正如她所想的那样，是一把弓，一把手工做的弓，旁边还有几支打磨好的箭。 王佳欣怔住了，她没有想到，不过是只见过一面，甚至仅仅只聊过两句的一个小姑娘，竟然真的亲手做了一把弓寄过来。 这把弓虽然看着没有那么精致，但也能看出制作者的用心，弓的弧度优美，圆润流畅，几支箭还簇上了尾羽。 这一把弓，肯定费了她很多心思。 王佳欣轻轻拿起了那把弓，才发现在弓的下面还刻着有三个小字。 王芯婵。 是她妹妹的名字。 王佳欣瞬间红了眼眶，她摩挲着那三个字，想象着妹妹拿到这把弓时候的心情。 她那么喜欢射箭，到时候看到这把弓，她一定会很开心的，一定会！ 王佳欣想到那个画面，都有些迫不及待地想回家了。 等到第二天，王佳欣就跟单位请了一天假，准备回家了。 她拿着弓，坐上了回家的车，王家在南市下面的县里，她回家一趟，也得坐好几个小时的汽车才行，单位工作忙，她回家的次数也不多。 以至于王佳欣出现在家门口的时候，她娘都傻了。 “妮儿，你咋回来了？”她娘放下手里的苕帚，连忙跑过来，“不上班吗？” “我请假回来的。”王佳欣道，“我爹呢？” “你爹下地去了。”她娘道，“你咋请假回来呢？那不得扣你工资啊？你这孩子。” “没事儿，娘，我回来有事儿。”王佳欣往里屋看了看，小声道，“小婵呢？在屋里吗？她最近怎么样？” “在呢。”她娘也压低了声音，“小婵虽然看着像没事儿人一样，但她天天晚上做噩梦，然后又哭醒，我听着都揪心。” 她满脸的心疼和痛惜，她这辈子虽然只生了两个闺女，但没人说她不中用，因为她的这两个闺女个顶个的出息。 大女儿成绩好，读到高中毕业，分配了城里的工作，拿工资吃饭，小女儿从小身体好，被教练选去练体育，拿了不少奖，各种奖金奖项，厉害得不行，大队里的人看着，不知道多少人羡慕他们王家，出了这么出息的两个闺女。 可现在呢，小女儿出事儿了，回了家，虽然大队里没人当着她的面说，但背后少不了议论，风言风语的都没停过。 “小婵昨晚上又做噩梦了，醒来之后哭了好一会儿，天亮的时候还想跟着你爹去下地，还是我把她拉住了，我给她卧了个鸡蛋，吃下去才睡了一会儿，你先别去吵她。” “好。”王佳欣点点头，她也不着急。 “你这手上拿的啥玩意儿？”她娘指着王佳欣手里的弓问道。 “是送给小婵的。”王佳欣笑着道，“我就是特意送这个东西回来的。” “啥玩意儿还让你非得跑这么一趟？”她娘疑惑道，“给小婵的东西？” “对。”王佳欣点点头，“等会儿你就知道了，小婵看着这个东西，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小婵会非常高兴？她娘顿时更疑惑了。 王佳欣没有继续说什么，她一边帮着她娘做着家里的活儿，一边等着妹妹睡醒过来。 屋里，睡着的王芯婵眉头紧皱着，时不时翻身呓语两句，显然睡得不安稳。 她在做梦，梦里要么是一片漆黑她找不到离开的路，要么就是各种狰狞恐怖的怪物朝她扑过来。 “别过来！” 王芯婵大叫一声，猛地睁开了眼，她的眼神恐惧、害怕，急喘了几下，大口呼吸着，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 “小婵？怎么了？”外面的两人听见动静，连忙跑进屋里。 她娘看着王芯婵一脑门的汗，心疼得不行，连忙给她擦了擦，“怎么了？又做噩梦了吗？” “我没事儿，娘。”王芯婵勉强地笑了笑，不想让她娘担心。 “小婵。”王佳欣站在门口，叫了她一声，眼里也是满眼的心疼。 “姐？你怎么回来了？”王芯婵抬起眼，这才看见王佳欣，她又惊又喜，“你怎么回来也不叫我？” 姐妹俩的感情很好，王芯婵也很久没见到王佳欣了，自然是非常高兴的。 “你不是在睡觉嘛。”王佳欣走过去，拉着妹妹的手，“我都回来了，又不着急，叫醒你干什么？” “你姐说是为了给你送个东西，特意请假回来的。”她娘解释道。 “给我送东西？”王芯婵一脸疑惑，“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值得她姐特意请假送回来？ 王佳欣看着妹妹，拿出了自己带来的东西，她放在王芯婵面前，她还是特意包装了一下，才带回来的，从外面看是看不出是个什么东西的。 “小婵，你自己拆开看看。”她一脸期待。 王芯婵皱皱眉，拆开面前的东西。 一分钟后，她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木质弓，久久愣住。 第两百一十一章振作起来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怎么会？怎么会是一把弓？ 王芯婵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这把弓，喉头哽住，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她颤抖着伸出手，抚摸上来那把弓，细细地摩挲上面的纹理，有些微粗粝的木质感觉，让她才有了一种真实感。 真的是一把弓，她姐怎么会送她弓？ “姐，你……这是哪儿来的？”王芯婵颤抖着声音问道，“你怎么会有弓？” “对啊，妮儿，你这是哪儿来的？”王芯婵她娘也惊住了。 “是一个小姑娘送给小婵的。”王佳欣解释道，“这把弓是她特意给小婵做的，是她亲手做的。” 亲手做的？ 王芯婵再次愣住，然后用目光一一描绘着这把弓的每一个弧度走向，这把弓的确能看出是个人手工制作的，它不算完美，但她却看出了制作者的用心，最后，她的视线落在底部的三个小字上面。 是她的名字，王芯婵。 这是谁送给她的？怎么会有人送她一把弓？现在竟然还有人记得她吗？ “姐，是谁？是谁送的？”王芯婵红着眼睛，问道。 “是一个叫沈惊羽的小姑娘，她也是一个射箭运动员。”王佳欣解释道，“我也是偶然的机会才认识她的，她说她虽然没见过，但知道你的事情，她觉得你是一个很优秀的射箭运动员。” “我当时看见她背了一把弓，我不知道是她自己做的，问她哪里能买到这样的弓，她知道我是你姐之后，跟我说可以亲手做一把弓送给你，因为她希望你能够振作起来，不要放弃射箭。” “而且，她说，她相信你。”王佳欣看着妹妹的眼睛，一字一顿道，“小婵，我今天特意请假，带这把弓回来，就是想让你知道，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我们这些家人，还是有人相信你，支持你的，你也不能放弃自己。” “你是王芯婵，是一个优秀的射箭运动员，任何挫折都不能打倒你。” 王佳欣说着说着自己眼睛都红了，她不求妹妹能够拿到多好的成绩，但却看不了她现在这个样子，这么消极，没有一点儿生气，她希望她能够为了自己热爱的事情而努力，重新振作精神。 王芯婵怔怔地看着手里的弓。 真的是这样的吗？真的还有人相信她、支持她吗？ 沈惊羽。 王芯婵在心里默念了一下这个陌生的名字。 “那个叫沈惊羽的，多好的一个姑娘啊，这也太用心了，这样一把弓不知道得做多久？”王芯婵她娘抹着眼泪，“一个外人，都没见过咱们，就能做到这个地步，小婵，你也该好起来了，就当是为了这样的一份心意。” 王芯婵没有说话，但是她的表情肉眼可见地动容起来。 她瘦削的脸颊抖了抖，然后突然捂住了脸，眼泪从指缝里流了出来。 “呜呜……” 王芯婵哭出了声，声音越来越大，里面蕴含着无穷无尽的委屈。 整个屋子里都是她痛苦的哭声。 王佳欣和她娘也没有劝她不要哭，两人只是默默地陪着王芯婵，时不时拍一拍她的背，以示安慰。 因为她们都知道，自家闺女/妹妹已经憋得太久了，她需要这样发泄一下，才能缓解心里的憋闷和郁气。 不知道过了多久，王芯婵的哭声才渐渐止住，她的眼睛已经红肿得跟个桃子一样了，但她的脸上却露出了笑容，这个笑容不再是强压着情绪的那种苦笑，也不是为了家里人不再担心的那种强颜欢笑，而是真正没有阴霾的笑容，像是洗刷去了所有痛苦一样。 “娘，姐，我没事儿了。”王芯婵笑着带泪道，“我真的没事儿了，以后，你们都不用为我担心了，我会好起来的。” 即使她现在心里还有疙瘩，她也会慢慢让自己释怀的。 因为她没有错，错的是那些人，她是受害者，不能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她早该想明白这个道理的。 所幸，现在还为时不晚。 “小婵，你说真的吗？”王佳欣又惊又喜，“你真的想通了吗？” “对啊，小婵，你可千万别故意唬我和你姐。”王芯婵她娘也是一脸的不敢相信，害怕自己听错了。 “真的。”王芯婵重重地点头，非常肯定道。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王芯婵他娘双手合十，一脸老天保佑的表情，“真是多亏了那个小姑娘，妮儿，咱们收了人家的东西，有机会的话，可得好好谢谢人家。” “我当然知道了，娘。” 王佳欣也是笑着笑着就落泪了，她果然没有猜错，只要看到这把弓，妹妹就一定能够好起来。 她现在心里无比感激沈惊羽，一个陌生人的好意，救了她的妹妹，甚至可以说是救了她们一家人。 她一定会好好谢谢她的！一定会！ 王芯婵目光温柔地看着弓，心里再次念起了沈惊羽的名字，一个陌生人都能为她做到这样的地步，她又凭什么不能振作起来呢？ “姐，你说的这个沈惊羽，是哪里人？哪个射箭队的？你有她的收信地址吗？”她问了一连串的问题。 王芯婵想认识沈惊羽，甚至还想亲眼见见她。 “我只有她寄包裹过来的地址。”王佳欣道，“她是青市的，青市体校的。” 她还记得沈惊羽说的话。 “青市体校？” 王芯婵喃喃了一句，在脑子里开始思索，她好像从来都不认识青市体校的人，青市体校好像也没有什么比较出彩的射箭运动员，那她是怎么知道她的？而且好像还知道她很多的事情。 她脑子里闪过一连串的疑惑。 不过不管怎么说，她都得谢谢她的好意。 “娘，你给我拿一下纸笔，我想给她写一封回信，我想谢谢她。”王芯婵对她娘道。 “好好好，我马上给你拿。” 她娘抹了把脸，连忙去找东西。 王佳欣忍不住笑，小婵愿意写信出去，这也是一个好事情，说明她愿意和外界接触了，她心里更加放心了一点儿。 “小婵，纸笔来了。”她娘把东西递给王芯婵。 王芯婵握着笔，想了许久，才开始动笔。 第两百一十二章事情真相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不错，陈荷，你现在的状态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郭梅珍看着自己记录的陈荷的各项数据，露出笑容，心里也松了松。 陈荷最近出了这样的事儿，她虽然表面上没什么，但心里是非常担心的，怕她身体恢复不好，更怕她心里缓不过来，但是经过这几天的训练来看，陈荷的状态正在一步步恢复，这是好事儿。 “继续保持下去，好好训练，其他事情都不要想，下个月的比赛，你肯定没问题的。”郭梅珍鼓励了一句。 “谢谢教练。”陈荷抿出一个笑容，“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教练和队友们都这么关心她、帮助她，她没有任何道理让自己堕落下去，她一定会努力的，不会让所有人失望。 郭梅珍点点头，看来，陈荷不但身体和状态在恢复，她个人的情绪也在慢慢平复，这是最好不过了。 “郭教练，你过来一下。”李正春在不远处叫了郭梅珍一声。 “你继续训练。” 郭梅珍对陈荷说了一句之后，才走了过去。 “怎么了？” “公安那边来消息了，说是陈荷的事情大概已经查清楚了。”李正春压低声音道，他怕被几个队员听见，让她们训练分心。 事关自己的学生，他最近一直在持续关注这件事情。 查清楚了？ 郭梅珍瞪大眼，同样小声问道：“怎么说？” “公安那边说陈荷被下的那个药就是陈荷她哥陈顺带回来的，为的就是让父母在陈荷回家的时候，把她给留住。”李正春道。 郭梅珍一听，眼里怒气勃发，“什么？陈荷她哥带回来的？” 陈荷她哥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即使是猜到了这一点，郭梅珍还是觉得怒不可遏，怎么会有人能狠下心对自己亲妹妹下手的？ “这药的确是陈顺带回来的，但是却不是陈顺买的。”李正春继续道，“是那许家人出的主意。” 许家，就是和陈家换亲的那家人。 “许家人出的主意？”郭梅珍更是觉得不可思议，“这胆子也太大了吧？” “谁说不是呢？”李正春同样觉得难以相信，“许家人，其实也就是许家那个儿子出的主意，他撺掇自己妹妹告诉陈顺，如果不把陈荷嫁给他，陈顺就永远别想娶到自己，而且那个药查到最后，就是许家那儿子许志杰拿给他妹妹，他妹妹再拿给陈顺的，陈顺最后又给自己父母的。” 那药竟然倒了这么多手？ “还有，公安也问出来了，他们原本的计划是把陈荷留在家里以后，就尽快通知许家那儿子过来，等两人生米煮成熟饭之后就让陈荷嫁过去，那样，也不怕陈荷回学校上学之后不认这事儿。” 李正春自己说着，都快咬牙切齿了，也是顾忌着还有这么多学生在，不然他早就破口大骂了。 这种又蠢又毒的算计谁听了都觉得天怒人怨，但关键是这两家人，还真一个敢说，一个敢做，真是不把人当人。 他收到公安那边消息的时候，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郭梅珍听着，也觉得自己浑身都快冒火了，这么费尽心机地算计一个小姑娘，真他妈不是东西！全他妈是畜生！ 陈荷才多大？就要强行让她屈服？郭梅珍越想越觉得难受，而且还后怕，她都不敢想，要是真的让那两家人计划得逞了，陈荷会怎么样？ “这事儿暂时不要告诉陈荷。”郭梅珍努力冷静了一下说道，“她现在的情况才刚才一点儿，我怕她受刺激，影响她。” 别说陈荷一个小姑娘了，就算是她这种经历过风雨的人，要是知道自己全家都在努力算计自己，她估计也得发疯，所以暂时还是不要让陈荷知道事情具体真相了。 “这我当然知道。”李正春点点头，“公安那边已经把许志杰和他妹妹许婧还有陈顺都控制起来了。” “嗯。”郭梅珍应了一声，脸色还是很难看，“我们还是等后面的处理结果吧。” 他们能够保护陈荷，但如何惩罚那几人，那是公安的事情，他们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嗯。”李正春颔首。 两人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之后，才继续领着学生们训练，不让他们看出异样。 ———————— “今天的训练可算是结束了。”下午六点，郑清清长叹一声，放松下来。 她看向陈荷，一脸服气的表情，“小荷，我怎么感觉你比之前还拼命了？” 陈荷满脸的汗，她用毛巾擦了擦，听见这个问题，想了想之后回答道：“可能是因为差点失去这一切，我才更加懂得珍惜了。” 她的语气很平静，甚至带着笑意，但郑清清愣是听出了一种酸涩的感觉，她眼睛都红了两分。 “以后肯定不会了。”郑清清笃定道，“没有任何人再能阻止你做任何事情了，你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当然了，我也相信这一点的。”陈荷莞尔一笑。 沈惊羽听着两人的对话，也勾了勾唇角。 这样的陈荷才是她认识的陈荷，不会被任何事情打倒的陈荷。 “走吧，去吃饭了，我都快饿死了。” “好，走吧。” 三个女孩儿往外走去，纤细却充满力量的背影，看着画面无比美好。 “这三人的关系真是，比那老天爷变脸还快。”莫铮看着她们，没忍住又感叹了一句。 之前三个人之间气氛剑拔弩张的，现在倒是比那亲姐妹还亲了。 “你吃不吃饭？”严如鹤浑身气压极低。 他今天也是被压着拼命训练的一天，早就饿得跟鬼一样了。 “走走走。”莫铮应了一声，然后随口问了一句何炎，“何炎，你去吃饭吗？” “你们去吧，不用管我。”何炎道。 “好。” 莫铮也不意外何炎的回答，毕竟从他到射箭队来，就没有和何炎一起去食堂吃过饭，好像除了训练和上课的时候，何炎一直是一个人，一直独来独往的。 他看着跟谁都亲和，却也跟谁都有距离。 何炎看着大家都走了，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起来了。 第两百一十三章独来独往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他一个人慢吞吞地走出了训练场，回了自己宿舍。 何炎是一个人住的，宿舍里自然也是空空荡荡，他推开门的时候，甚至能听见门那吱嘎声的回音，显得有些落寞。 可他已经习惯了这一切。 他如常地坐下，开始完成今天的作业，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等到天都快黑的时候，他才抬起头，确定外面没多少人之后，何炎才重新出了门，去了食堂。 食堂里，已经没什么人了，那些吃食，剩下的也都只是些残羹冷炙了。 “小何，今天怎么又来这么晚？”食堂对他脸熟的大婶儿道，“还好我给你留了一点儿吃的，你等着啊。” 说完，这大婶儿就去拿吃的了。 她笑着对何炎道：“小何，快拿着，今天食堂的鸡腿，就剩下这么一个了，我可是特意给你留着的，刚才热了一下，你尽快吃，别等会儿又凉了。” “谢谢婶儿。”何炎笑着道谢。 “谢啥？”大婶儿脸上笑出褶子，“不过以后你还是早点儿来，这热过的到底是没有刚出锅的好吃。” “嗯，我知道了。”何炎点头答应。 但大婶儿知道，等明天，这小子还是会等到人都差不多没了的时候才会来吃饭。 从很久以前，她就注意到何炎了，这孩子和其他学生不一样，其他学生训练结束之后，那都跟饿死鬼投胎一样，恨不得多长两条腿，以最快的速度跑到食堂来吃饭，只有这个小何，永远是不慌不忙，等到其他人都吃得差不多了才来。 她以前还以为是这孩子训练任务重，所以才来得晚，后来好奇问过一次之后，才知道这孩子单纯就是不想待在人多的地方，所以每次都是特意等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他才来食堂。 虽然她不理解这孩子的想法，但从那以后，她总是会特意给他留一点儿吃的，毕竟都是长身体的时候，又天天训练，要是吃不好可顶不住。 何炎打了饭，一个人坐在食堂的角落，静静地吃完了。 吃完饭后，他又一个人慢悠悠地往宿舍走，他的脚步不疾不徐，一点也不慌张，似乎在享受自己独处的这个时刻。 只是…… “何炎！” 一个熟悉到让何炎头皮发麻的声音叫住了他，只不过愣了一秒，何炎就加快脚步往前走，根本没有理会身后的人。 “何炎，你给我站住！” 身后的人往前跑了几步，直接拦住了他。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何炎，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你跑什么？难道你还在躲我？也是，你都躲到射箭队去了，已经够远了。” 何炎对上他的眼神，身体抖了一下。 拦住他的人是一个人高马大的男生，长相粗犷，即使隔着衣服，也能感觉出他肌肉发达，整个人强壮有力。 何炎个子不小，但他站在何炎面前，依旧给人一种很强的压迫感，这种压迫感，几乎让何炎喘不过气来。 “郑奇，你让开！我要回宿舍了。”何炎努力镇定道。 “别着急啊。”郑奇勾起一抹笑，突然伸出手，摸了他一下，“好久没看见你，我怎么觉得你长得更……可爱了呢？” 他那个可爱拖长了音，语调古怪，听着就让人有些不适。 何炎皮肤白，五官是亲和不凌厉的那种，但无论如何都跟可爱扯不上关系。 何炎脸白了一分，一股作呕的感觉涌上来，他猛地后退了一步。 “你别碰我！” 他的反应激烈，声音也大了起来。 “你急什么？我又没把你怎么样。”郑奇耸耸肩，“就算不提其他的，咱们好歹以前也是一个队的队友，这么久没看见了，就不能叙叙旧吗？” 他眼里兴致浓厚，要不是最近有比赛，他加大了训练量，今天还不一定能见着何炎呢。 “我跟你没什么旧好叙的，让开！” 何炎喘着粗气，他往左边走，郑奇挡在左边，他往右边走，郑奇挡在右边，反正就是不让他过去。 “你到底想干什么？”何炎死死地盯着郑奇，咬牙道。 “你别生气，我真没想干什么，就是想跟你说说话罢了。”郑奇脸上笑意更甚，何炎越着急，他就越觉得有意思，“毕竟咱们以前，关系可是不错的，没必要这么绝情吧？” “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何炎听到这句话，更是脸白如纸，“你不要再缠着我！” 曾经，他和郑奇的关系的确不错，都是举重队的队员，又是同一个宿舍的，抬头不见低头见，很快关系就好了起来。 可是后来…… 何炎咬了咬牙，不愿再继续回忆下去。 他趁郑奇不备，转身往后跑。 “诶！别动！” 郑奇眼疾手快地拉住了他，他也是举重运动员，而且量级也比何炎高不少，何炎这么久没有进行举重训练，早就不是郑奇的对手了，他的手被郑奇牢牢箍住，挣脱不得。 “我让你走了吗？”郑奇的声音带了一丝冷意，还有某种危险的意味，“离开举重队，躲着我，把我当成鬼一样，何炎，我到底哪里让你不喜欢了？” 喜欢？ 何炎身体重重一颤，他凭什么要喜欢？ 一些让他浑身难受的记忆瞬间涌上心头。 “呕！”何炎弯下腰，呕了出来，刚才吃的那个鸡腿都快被他吐出来了。 他这个反应把郑奇气得脸色发青。 “你觉得我恶心？”郑奇不敢置信，“何炎，你竟然觉得我恶心？” “对，我就是觉得你恶心。”何炎擦了一下嘴，冷笑一声，直视他的眼睛，“我为什么躲着你，为什么离开举重队，你心里不清楚吗？需要我再告诉你一次吗？” 他只要想到曾经的那些记忆，他就觉得无比恶心。 “好，很好。”郑奇怒极反笑，“既然这样，那你怎么不离开体校，为什么还在我眼皮子底下晃悠？难道你不知道，我只要看见你，我就想……” 他后面的话没说，但他看何炎的眼神，几乎要把他拆吃入腹。 何炎猛地打了个冷颤。 第两百一十四章替他解围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何炎没有办法形容自己现在的感受，就像是被猛兽锁定了目标一样，让他全身发麻。 “你放开我！”何炎努力镇定道。 他不能慌，他知道，他要是越慌，郑奇就越兴奋。 他挣扎了一下，没有挣脱掉，反而让郑奇脸上的笑容更加放肆，像是在逗弄小猫小狗一般，他就喜欢看何炎这幅惊慌失措的样子，这样会更加让他有 “郑奇，你就不怕我告诉教练吗？”何炎咬牙切齿，开始威胁郑奇。 “告诉教练？哈哈哈。”像是听见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郑奇大笑起来，“何炎，你是真天真啊，告诉教练，你准备怎么说？难道你要一五一十地告诉他我对你做了什么？你敢说吗？你要是真敢说，早就说出去了，还会等到现在吗？” “而且你不妨猜猜，就算是你说出去了，教练到底是相信你，还是相信我？” 何炎脸色苍白，郑奇说得没错，他不敢说出去，也没有人会相信他，包括教练。 因为在所有人眼中，郑奇阳光大方，人缘很好，和谁都玩得来，而且他还是举重队的王牌，教练也器重他，何炎根本不用想，都知道他们那些人在他和郑奇之间，会相信谁。 郑奇看着他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说的没错，何炎要是敢说，早就说了，根本不会等到现在，也不会直接离开举重队。 “郑奇，你到底想怎么样？”何炎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脸上都带了一抹灰色，那是一种绝望无力的灰色。 “我想怎么样？这个问题问得好。”郑奇摩挲了一下下巴，“你还不知道吗？我只想要……你啊。” 他一边说，一边慢慢凑近何炎。 郑奇那张阳光帅气的脸在何炎眼里却如同恶魔一样，何炎控制不住喉咙里的一声惊叫，即将破口而出。 “何炎，你在干什么？” 一个疑惑的声音从他背后响起，两人都是一僵。 然后，何炎惊慌失措地往后退了一步，郑奇则是不慌不忙地松开了他，看向了来人。 沈惊羽正站在他们不远处，表情有些疑惑。 “沈惊羽，你怎么在这里？”何炎看见是她，迅速调整面部表情，状若无事地问她。 “我来食堂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吃的。”沈惊羽道。 她是出来给陈荷和郑清清买吃的多，最近陈荷训练太拼命了，她怕她身体吃不消，于是想给她加点餐，郑清清也嚷嚷着要吃，所以她就一个人来食堂看看了，只是还没到食堂，就看见了何炎两人。 沈惊羽本来以为何炎是遇上了朋友，没准备招呼他的，但是多看了两眼之后，发现两人的状态有点奇怪。 何炎似乎有些……害怕他面前那人。 他害怕什么？ “你就是沈惊羽？”郑奇突然开口问道，眼神有些好奇。 沈惊羽对上他的眼神，“你认识我？” “不认识。”郑奇耸耸肩，“只是现在，我们体校谁不知道你的名字？” 他对沈惊羽的好奇也不过只是因为之前她那响当当的名声和成绩，到出都有人在议论她，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沈惊羽真人，难免有些好奇。 沈惊羽：“你是？” “他叫郑奇，是我以前举重队的队友。”何炎抢先回答道，“我们偶然碰上了，就说了两句话。” “原来是这样。”沈惊羽点点头，表情没有任何异常，“那你吃过了吗？要不要和我一起去食堂再吃点儿？” 何炎如蒙大赦，“好，我陪你去看看。” 郑奇眯起眼睛，看着沈惊羽，目光打量。 “你还有事儿吗？”沈惊羽避也不避，对上他的眼神，平静地问道。 “没什么，就是我也还没吃饭呢，要不咱们一起？”郑奇问道。 “还是不必了。”沈惊羽笑了笑，“抱歉，我不习惯跟陌生人一起吃饭。” 郑奇眼神变了变。 “我们走吧，何炎。”沈惊羽像是没有察觉到他眼神的变化，对何炎道。 “好。” 何炎跟在沈惊羽身后，亦步亦趋地又回了食堂。 郑奇看着两人的身影，蓦地笑了笑，真有意思，何炎一个男人，竟然会寻求一个小丫头的庇护。 没关系，来日方长，反正都在一个学校，他倒要看看，何炎能躲他多久。 何炎看着前面沈惊羽的背影，她一步一步往前走着，明明看着比他娇小得多，却坚定又可靠，可靠得让他心里都定了定。 “你坐一会儿吧，我去问问还有什么吃的没有？”进了食堂，沈惊羽道。 “好。”何炎觉得自己现在也需要冷静冷静，平复一下心情。 沈惊羽走到打饭的窗口那边去，用饭盒打包了一点儿吃的，带给陈荷和郑清清她们。 她拿着饭盒走回何炎身边。 “要继续坐一会儿吗？还是回去？” 何炎深吸一口气，“走吧，时间不早了，回宿舍吧。” “好。” 两人又往宿舍走去，学校里现在空荡荡的，几乎没什么人，两人几乎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她们都没说话。 “你刚才……”还是何炎率先打破了沉默，他说了三个字之后又停住了，不知道如何开口。 是问沈惊羽看见什么听见什么没有吗？还是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聊一点其他的？ 何炎犹豫了。 “刚才怎么了？”沈惊羽疑惑地看他，“不就是你和你那个队友吗？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没什么事儿。”何炎松了一口气。 看来，沈惊羽并没有听到什么。 两人又走了一段路，沈惊羽看着天上皎洁的月亮，突然又开口了。 “何炎，你觉得我们射箭队的人怎么样？” “啊？射箭队？”这个问题猝不及防，何炎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都挺好的啊。” 至少，他挺喜欢现在的射箭队的，大家一起训练，一起互相帮助，一起苦中作乐，即使，他并不热爱射箭。 “好吗？”沈惊羽反问他，“我指的是每个人的状态，你觉得怎么样？” 状态？ 何炎再次愣住，他不明所以，沈惊羽到底想说什么？ 第两百一十五章医院检查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大家的现在状态？大家不是都在努力学习训练吗？”何炎试探性地回答道。 沈惊羽轻笑了一声，“那努力的目标呢？” “目标？” “对啊，目标。”沈惊羽轻声道，“陈荷努力是为了比赛，我努力也是为了我自己的前途。” “郑清清是为了留在体校，莫铮是为了回游泳队，严如鹤是不想接受家里的安排。” “你呢？何炎，你的目标是什么？好像我们都不知道，你呢？你自己知道吗？” 何炎愣住了，他的目标？他能有什么目标？ 这个问题把他问住了，何炎眼里闪过一瞬间的茫然。 沈惊羽停下了脚步，直视他的眼睛，“何炎，我们射箭队的人，有的是为了走，有的是为了留，你呢？你有想过吗？” 何炎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冥冥中他有些模糊的感觉，沈惊羽好像是想告诉他一些什么，但…… “走吧，该回去了。”沈惊羽突然道。 她没有继续说太多，她也不方便说太直白的话，毕竟，何炎的事情，还是有些难以宣之于口的，既然他自己不想告诉任何人，那她也不会问，只是作为队友，她稍微提点了两句，不过，也只能言尽于此了。 “哦，好。”何炎慢半拍地回了两句。 两人沉默着往前走，再也没说一句话，直到分开的时候。 “我先回宿舍了。”沈惊羽道。 男生宿舍和女生宿舍是不同的两栋楼。 “好。”何炎点点头。 沈惊羽拎着饭盒，转身离开。 “沈惊羽！”何炎突然又叫住了她。 沈惊羽顿住脚步，回头，眼神询问。 何炎定定地看了她三秒，才认真道：“谢谢你。” 不管她是不是看见了什么，或者是知道了什么，他都想谢谢她。 沈惊羽轻轻一笑，“客气。” 两人目光对视间，有一种无言的默契，一个没有多问，一个没有多说，但有些话，有些意思，已经传达明白了。 两人转身，朝各自的方向走去。 沈惊羽回到宿舍，刚写完作业的郑清清就跟饿鬼一样扑了过来。 “我的姐，你可算是回来了！怎么这么久？我都快饿死了。”郑清清扑过来扒拉饭盒，“我看看，还有什么吃的？” “耽搁了一会儿，食堂就只剩这些吃的了，应该还是热的，你们快吃吧。”沈惊羽没有多说，也没说自己遇见何炎的事情。 她看了一眼陈荷，招呼她，“小荷，你也来吃点儿。” “好。”陈荷头也不抬，笔刷刷地动，“你等我写完这题。” “行。” 郑清清一边吃，一边苦着脸道：“你们拼命就算了，也不知道我这么拼命是为了什么？” 她这个人虽然性格傲气，但对自己的认知很清楚，她的文化成绩没有沈惊羽好，射箭专业上就更不用说了，那完全就是比没有经受过专业训练的普通人好一些，根本达不到参赛的水平，现在天天跟着这么努力的训练，也是没有多少前途的。 而且自己的腿又伤着，没办法回体操队，但在她内心里，又不愿意离开体校，就是这么矛盾不上不下的心理，让郑清清更加感觉难受。 “为了自己啊。”陈荷随口道，“我反正现在做任何事情都是为了自己。” 因为她已经明白了，在这个世界上，她现在能靠的人只有自己，能拯救自己的也只有自己，其他任何人都靠不住，她就是自己的一切和所有，所以她这么拼命，是为了给自己挣一个未来。 郑清清吃东西的速度慢了一下，她垂眸思考，为了自己？ 她能为自己做什么？ 沈惊羽看着她失神的样子，心里叹气，怎么她刚才在外面才劝了一个迷茫的人，这宿舍里怎么还有一个？ 她想了想，道：“清清，要不什么时候，你还是去医院做个详细的检查吧？好好看下你的腿。” 沈惊羽是真觉得郑清清的腿早就好了，现在有的只是心理问题，她必须要正视自己的问题才行，不能再逃避了。 “检查？”郑清清果然慌了一瞬，“我不去。” “不用去医院，医生之前说过了，我的腿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慢慢恢复的。”郑清清努力地给自己的行为找借口。 沈惊羽没说话，一直盯着她。 她哪能不知道郑清清的想法，无非是因为她怕去了医院，做了检查，医生告诉她她的腿全好了，她就找不到其他借口和理由不回体操队了。 她还是在逃避。 郑清清迎着沈惊羽的眼神，莫名地心虚，她移开了目光。 “清清。”陈荷写完了最后一个数字，合上笔，同样看向郑清清，“我觉得惊羽说得对，你得去医院看看。” 经过这次的事情，陈荷也知道郑清清是真的把她当朋友，那既然是朋友，她也希望郑清清能过得好，她和沈惊羽的想法差不多，得让郑清清正视自己的问题才行。 “不是，你们一个个的干嘛啊？”郑清清看着两人一个比一个严肃的表情，欲哭无泪，“我现在饿了，就想吃点儿东西，啥都不想去想，你们一定要在这个时候说这种事情吗？” 她言语间还是不想多提这事儿。 陈荷叹了口气，语气强硬了两分，“这事儿没得商量，明天我就跟教练说，找个时间带你去医院，做个彻底的检查，不管好没好，都得心里有个底才行。” “啊？”郑清清捧着饭盒，傻眼了。 “啊什么啊？这事儿就这么定了。”陈荷语气坚决道。 她了解郑清清的脾气，你要是不强硬一点儿，她是真能一天天地拖下去，磨磨蹭蹭地不行动，就得有个人在背后推她一把才行。 郑清清呆呆地看着她，试图让她改变主意，但陈荷“铁石心肠”，根本没再看她，自顾自地拿起筷子开始吃东西了。 不是吧？真要去医院检查吗？ 郑清清呆呆地看着自己面前的饭菜，垮着脸，一瞬间，饭都觉得不香了。 第两百一十六章不能逃避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陈荷和沈惊羽说到做到，第二天就跟郭梅珍和李正春说了这事儿。 “去医院检查？”李正春皱眉，“学校里不就有校医吗？去医院干什么？” 毕竟是体校，运动员们各种伤病少不了，所以他们体校的校医可是有水平的，一般情况都能应付。 “不一样的，教练。”沈惊羽把李正春拉到一边，小声道，“郑清清的情况您也清楚，她的腿其实早就好了，只是自己自欺欺人，不愿意面对，学校里的校医知道她受伤的情况，就算是她的腿已经好全了，话也不会说得那么绝对。” “我们只有去医院，让一个完全不了解郑清清腿伤的医生来看，给出答复，才能真正让郑清清从那种假象里面走出来，让她面对自己。” 听了这话，李正春恍然大悟。 “行，那今下午你们三个就不训练了，你和陈荷陪她去医院检查。”李正春想了想道，“这个检查费用学校出，你们不用出。” 运动员的身体情况，本来就是学校应该负责的，现在郑清清去检查身体，自然也应该是学校出这个钱。 “好的，教练。”沈惊羽点点头。 李正春颔首，“检查完了就早点回来。” “知道了，教练。” 得到允许之后，沈惊羽和陈荷高兴地露出了笑脸，只有郑清清，一脸天塌了的表情，但在两人的瞪视下，到底没有敢开口反驳，只能在中午吃完饭后，憋憋屈屈地跟着两人出了学校。 “真的要去啊？”都站在医院门口了，郑清清还想再挣扎一下。 “当然是真的，走。”陈荷一把拉着她进去，沈惊羽跟在后面。 两人直接挂了外科的号，现在的医院分科还没有那么细致，骨科也是归在外科里面的。 还需要排一下队，三人坐在走廊里等着，郑清清左看右看，浑身焦躁，恨不得直接跑路。 “我跟你说，我今天下午可是牺牲了我宝贵的训练时间来陪你检查，你要是敢跑，我饶不了你。” 陈荷语气凉幽幽的，一眼就看出来了郑清清的小心思。 郑清清只能打消自己的小心思，继续憋屈地坐着等待。 很快，就轮到了她。 郑清清还是不想进去，站在门口磨磨蹭蹭的。 沈惊羽和陈荷见状，对视一眼，然后默契地一左一右，直接把郑清清给架进了医生办公室。 “诶，不带你们这么玩儿的！”郑清清怒了，无能狂怒。 年逾半百的医生一看这情况，马上就站起来了，急忙问道：“怎么了？这是伤到哪里了？怎么不挂个急诊呢？” 他以为陈荷受伤了。 “没事儿，医生，她没受伤。”沈惊羽笑道，“她就是想来检查一下腿。” “检查？”医生狐疑道，“好端端的来检查腿干什么？” “就是她老觉得自己腿不舒服，但又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所以我们带她来看看，让她放下心。”沈惊羽笑眯眯道。 这是来之前，她们就说好的，先不要告诉医生郑清清的腿以前受过伤，就让他凭当下的情况来判断，才是最有说服力的。 郑清清嘴张了又张，最后还是在陈荷的眼神威胁下，一句话都没说。 “是的，医生，我总觉得腿不舒服，您给我看看吧？”她只能硬着头皮道。 医生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还是依言开始为郑清清检查。 他检查的非常细致，郑清清的两条腿都认真地看过捏过。 郑清清咬着牙，看着自己受过伤的右腿，没吭声，心却一点点地提了起来。 她心里很慌，心情也很复杂，她既怕医生检查出什么问题，又怕医生什么问题都检查不出来。 这一刻，郑清清非常的矛盾。 沈惊羽和陈荷站在一旁陪着她，同样没说话。 医生给郑清清检查了半晌之后，才沉吟着开口：“依照目前我检查的情况来看，我是看不出她的腿有什么问题的，也没有发现有什么伤病，应该是搞错了。” 他看着陈荷，笑道：“你的身体是健康的，没问题。” 沈惊羽和陈荷齐齐舒了一口气。 郑清清脑子空白了一秒，嘴比脑子快，“要不医生，你再看看呢？我总觉得不对劲儿。” 她说完之后才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大病一样。 医生：“……” 他一脸无语地看着表情有些失望的陈荷，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这年头来医院的人，谁不希望自己是健健康康的？怎么还有人希望自己生病的呢？ “要不？”医生看着沈惊羽和陈荷，“你们俩还是带她去看看脑子吧？” “噗！”陈荷没有忍住笑出了声。 沈惊羽也是忍俊不禁。 郑清清脸黑了两分。 “行了，都说了你的腿没问题，就是没问题。”医生道，“好端端的，别觉得自己生病了，保持良好的心态也是很重要的。” 郑清清没说话，她就是觉得，好像如果自己的腿没有任何问题的话，她就再也找不到任何理由去逃避关于体操的一切了。 "不过……"医生突然又有些欲言又止，"你这条腿，以前应该是受过伤的对吧？" 他指的是郑清清的右腿。 "对对对。"郑清清眼睛一亮，“您可真是神医啊，这都看出来了？” 医生的表情又有些无语，“不是我是神医，而是你这之前的伤疤还在这儿呢？我眼睛又没瞎，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郑清清摸摸鼻子，干笑一声。“那医生，您看她之前受伤的这个地方，现在好了吗？”陈荷问了一个最关键的问题。 "好了。"医生很果断地点头，“恢复得很好，没啥问题，能跑能跳。” "那……能做运动员吗？"沈惊羽又问了一个问题。 "运动员？"医生看了看她们，恍然大悟，"原来你们是搞体育的？我说呢，怎么这么紧张自己的身体情况。" 他乐呵呵地看着郑清清，"放心吧，你还能做运动员，你的腿没有任何问题了。" 医生一连好几次肯定的回答让郑清清沉默了，她好像再也找不到理由说服自己，她的腿有问题，所以她没有办法回体操队。 她害怕的真的是自己的腿吗？还是说，她害怕的是那个赛场，是她不敢面对自己的心？ 第两百一十七章终于想通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郑清清沉默了，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沈惊羽和陈荷都没说话，因为她们知道，有些事情，还是需要郑清清自己一个人消化才行。 “小姑娘，你还年轻。”医生似乎是看出了什么，轻声细语道，“我知道你们做运动员的，都很苦，但既然选择了这一条路，还是要坚持下去。” “一个运动员的黄金时间就那么些年，你可别让自己后悔啊。” 医生医了这么多的病人，不管是身体上的，还是有心病的病人，他都见得多了，像这个小姑娘这样的情况，他也不是没见过，无非就是因为曾经的创伤造成了心理问题，不敢面对。 所以他虽然不是什么心理医生，却还是多说了两句。 运动员的黄金时间？ 郑清清听见这句话，突然愣住。 因为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今年已经十六岁了，一般来说，一个体操运动员最黄金的年纪是十四岁到十八岁，基本不太会超过二十岁，而距离她的十八岁，只有两年时间了，两年的时间，过得很快的，而且她已经荒废了这么久。 郑清清又开始慌了，她现在的慌张不是自己如何面对体操和赛场，而是怕自己再也没办法练体操和上赛场，因为，愿不愿意上赛场和能不能上赛场，是两个概念。 别让自己后悔。 这句话又开始在她脑子里闪过，郑清清看着自己的腿，开始失神。 “谢谢您，医生。”陈荷感激地看着医生，谢谢他多说了两句话，看郑清清这样子，明显就是听进去了。 果然，她们说再多的话，都不如拉着她来面对现实有用。 “没事。”医生点点头，“带她回去吧，我后面还有病人呢。” “好的，医生。” 沈惊羽和陈荷再次一左一右的把失神的郑清清架了出去。 一直到出了医院，郑清清才回过神来，她看着陈荷和沈惊羽，声音很低道：“你们说，是不是真的是我做错了？是我太懦弱了？” 她懦弱到因为一次受伤，就拒绝再面对，明明那是她最喜欢最热爱的体操啊。 陈荷拍了拍她的肩膀，“清清，这种事情没有什么对错的，只要你想明白就行了。” 没有谁能一直勇往直前的，遇见困难和挫折，是人生的常态，只需要在困难和挫折之后走出来，继续前行，就已经是最勇敢的了。 沈惊羽也道：“只要是向前走的路，绕一点也没关系，停下来休息一会儿也没关系，只要你还愿意往前走就行。” 大家都没有把话说得太明白，但彼此都明白其中的意思。 郑清清笑了，笑着笑着眼眶就红了。 她吸了吸鼻子，忍住要掉出来的眼泪，“我知道了，我都明白了。” 郑清清是真的想明白了，不管是什么样的恐惧和伤痛，她都要鼓起勇气去战胜它，因为她不想自己以后后悔，那个时候就晚了。 “那明天，你就去体操队那边找教练，再试一试。”陈荷也为她开心。 “明天？”郑清清表情呆滞了一秒，然后小心问道，“会不会太着急了一点儿？要不再缓缓？” 她虽然是想通了，但好歹得再给她一点时间做心理准备吧。 沈惊羽、陈荷：“……” 两人齐齐翻了个白眼儿，然后异口同声道：“明天就去！不准拖！” 这人真是，非得一直在后面推着她往前才行！ 现在是下午三点多，她们没有耽误多少时间，回学校还能训练一会儿，陈荷比赛在即，珍惜每一天的训练时间，于是，三人脚步匆匆地回了学校。 只是刚走到学校门口的时候，就被莫铮拦住了。 “诶诶诶，你们等一会儿。”莫铮拦在三人面前，“我可算是把你们等回来了。” 他已经在校门口蹲守很久了，就是在等她们。 “怎么了？你等我们干什么？”陈荷奇怪道。 莫铮表情有点奇怪，“反正就是……你们先别进去。” 沈惊羽皱眉问，“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那个……”莫铮的目光落到陈荷身上，有些吞吞吐吐的，“陈荷，你爹娘……来学校了。” 什么？ 陈荷爹娘？ 沈惊羽和郑清清愣住了，陈荷脸一下就白了。 她爹娘怎么会来学校？ 不对，她爹娘是什么时候从派出所出来的？ 三人都是一头雾水。 别说她们了，莫铮现在都是懵的。 今天下午一点多的时候，他们刚刚午休完，去了训练场准备开始训练的时候，陈荷的爹娘就找来了。 他们先是在校门口嚷嚷要见陈荷，李正春和郭梅珍收到保卫科的消息，连忙赶了过去，陈荷爹娘嘴里一边骂着，一边找陈荷的身影。 陈荷这个时候和沈惊羽她们正在医院呢，她爹娘自然是没找见人，权宜之下，李正春撒谎说陈荷出去参加比赛了，一时半会儿根本回不来，想把他们两人劝走，只是两人跟铁了心一样，直接冲进了学校，声称等不到陈荷回来，她们就不走了。 所以一时情急之下，郭梅珍只能告诉莫铮，让他来学校门口等着，只要见到陈荷就让她先不要回学校，在外面躲一会儿，等他们把人弄走之后，她再回来。 莫铮完全不知道这其中发生了什么，只能照着郭梅珍的话做，在门口等着陈荷三人。 听完了莫铮的讲述，三人表情都变了。 “竟然还找到学校来了？她们是真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啊。”郑清清咬牙切齿道，她刚才那一点儿苦闷的心情瞬间被愤怒给取代了。 她们这么用心地让陈荷心情好起来，让她全身心地投入训练，这才几天啊？她爹娘就跟阴魂不散似的追了过来，是真不想让陈荷有一天好日子过啊。 郑清清根本不用多想，就知道那俩人来准没什么好事儿。 “反正你们先别进去了，里面正乱着呢。”莫铮道。 陈荷脸色苍白，但她的眼神沉静，“这是我的事情，我必须要解决。” 她自己的事情，她从来不会逃避。 第两百一十八章找来学校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可别！”莫铮连忙阻止道，“陈荷，郭教练可交代我了，不能让你进去。” “放心吧，不管有什么事情，都和你无关，我会跟郭教练她们解释的。”陈荷勉强笑了一下道。 她自己的烂摊子，没道理让教练去帮她解决，况且陈荷明白她父母的脾气，就算这次她父母没有见到她的人，走了，他们也还会来下一次的，还不如这一次就把事情说清楚。 沈惊羽和郑清清对视一眼，都皱着眉，看见了彼此眼神里的怒气。 “这样，小荷。”沈惊羽想了想道，“你先在外面等一下，我先进去看看，你父母到底是为了什么来的，这样，你进来的时候也有一个心理准备，好不好？” 她语气商量地跟陈荷说着，话里话外都是为了她在考虑。 陈荷对上沈惊羽清澈的眼神，有些安心，她知道她是为了她好。 “好。”陈荷到底是没忍心拂了沈惊羽的好意，点头答应了。 “那我呢？”郑清清指着自己问道。 “你留在这里，陪着小荷，晚点儿再说。”沈惊羽道，她说完给了郑清清一个眼神。 郑清清虽然不算太聪明，但这个时候也懂了沈惊羽的意思，是让她陪着陈荷，别让她太冲动。 “好，我知道了。” 莫铮左看右看，“那我……” “你也在这儿等着！”沈惊羽有点不耐烦了，“她们现在在哪儿呢？” 莫铮憋气道：“都在教练办公室呢，两个教练都在。” “好。” 沈惊羽说完，大步进了学校。 一路走，她一路听见不少人的议论声。 “刚才闹事儿的那俩人谁啊？也太烦人了吧？就那么随便嚷嚷？打扰我们训练。” “就是，把我们学校当成什么地方了？一点素质都没有。” “我听说那俩人好像是射箭队陈荷的父母，来找她的。” “射箭队陈荷？谁啊？没听说过，那有事儿也不能找到学校来吧？还那么大张旗鼓的。” “我刚听有人说，他们现在还在教练办公室那边闹呢。” “那陈荷人呢？还不出来安抚一下？就一点儿也不管吗？” “不是，你们都没听到吗？我刚才听陈荷她娘骂她没良心的东西，连自家人都害，说什么她们怎么会有这样狠心的闺女。” “不是吧？那陈荷到底做了什么？把她家里人逼成这样？一家人有什么不能好好相处的？这也太过分了吧。” “……” 沈惊羽听见这些议论声，猛地停住脚步，看向刚才说话的那个女生。 “不知道事情真相，就什么话都不要乱说，懂吗？”她盯着那个女生，一字一顿道，语气冰冷，眼神也有点瘆人。 流言蜚语真的会毁掉一个人，何况是在这个年代，陈荷才是受害者，凭什么别人的三言两语就让她被诬蔑成了加害者？ 这对她来说太不公平了！ 陈荷现在情况刚刚好一些，要是再听见这些话，沈惊羽都不敢想她心里会受多大的打击。 那个女生吓了一跳，然后有些心虚道：“我也是听她爹娘说的啊？关我什么事情？” “知道不关你事，就闭嘴！”沈惊羽眼中翻腾着怒火，“三人成虎不知道吗？” 女生本来有些生气，但看着沈惊羽的表情，莫名地不敢再多说什么话了。 “走吧，别说了我们。”女生的同学拉了拉她，赶紧走了。 沈惊羽深吸了一口气，继续往教练办公室走去。 还没走进李正春他们的办公室，沈惊羽就听到了陈荷她娘的声音。 她一边哭一边嚷，“真是没天理了，这世界上哪里有闺女害自家哥哥害自家父母的，你们说，这还是人吗？” “我们不就是想让她嫁人吗？还不是为了她好，我们做错了什么？”她到现在还理直气壮，“我们给她找的男人差到哪里了？人家有房子，有工资，她嫁过去就是享福的，她有什么不知足的？” “关键是，她还那么没良心，还敢报公安，甚至把她哥都抓进去了，那可是她亲哥啊！你们说，她怎么能干出这样的事情来？” “我再说一遍。”沈惊羽听到了李正春忍着怒气的声音，“公安不是陈荷报的，是人家医院，觉得陈荷被人害了，所以才报的公安。” “还有，你儿子被抓那是他该的，谁让他把自己妹妹往火坑里推的？他难道就是个什么好人了吗？” “什么叫火坑？”陈荷她娘尖叫一声。“那是去享福，享福你懂吗？我问你们，陈荷练了这么多年射箭，拿了多少钱？还不如嫁个好男人呢。” “而且我不管，陈荷必须把她哥救出来，或者她进去，让她哥出来，不然我们就当没这个女儿！” 沈惊羽听到这些话，脸色难看至极。 她没忍住脾气，砰地一声，大力推开了门！把里面的人都吓了一跳。 “你们以为，陈荷还想要您这样的父母吗？”沈惊羽冷笑一声，对陈荷爹娘道。 陈荷爹娘看见她，先是一愣，然后大怒。 “是你这个死丫头！”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陈荷她爹陈富民看着沈惊羽，脸色扭曲，他到现在还觉得自己浑身酸痛，都是这死丫头那天弄的！ “是我，怎么了？”沈惊羽走过去，站在两人面前，“怎么？是派出所没待够，还想再进去待几天是吧？是谁给你们的胆子来学校闹事的？” “你咋来了？”郭梅珍皱眉道。 “我就是来看看，这两人的脸皮有多厚。”沈惊羽哼声道。 有些话，李教练和郭教练碍于身份，不太好说，她一个小姑娘，可就没有什么顾忌了，她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谁闹事儿了？”陈富民手里拿着烟杆，把桌子敲得震天响，“我来找我闺女，有问题吗？难道哪个公安还管我们这当爹娘的来找闺女吗？” 他自觉有恃无恐，一点儿都不害怕。 沈惊羽再次冷笑一声，以为说来找陈荷，他们就拿她们没办法了吗？真是无知者无畏啊！ 第两百一十九章公平正义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找陈荷是吧？”沈惊羽怒极反笑。 “没错！”陈富民梗着脖子，“我找我闺女，天经地义，谁都管不着！” “天经地义？”沈惊羽重复了一下这个词，笑得更是灿烂，“真是难为你，还知道天经地义这个词儿呢，我还以为你只知道畜生不如呢。” 她语气嘲讽，显然就是在骂陈富民两人。 陈富民脑子反应了两秒，才明白对方是在骂自己，他眼睛一瞪，就要骂回去。 “你们要是想闹就尽管闹。”沈惊羽根本没有给他开口说话的机会，“只是你自己想清楚后果，这里不是你们生产大队，也不是你家那边一亩三分地，能让你想怎么闹就怎么闹，这里是学校。” “破坏学校的正常教学秩序，影响学生学习，造成恶劣的影响和后果。”沈惊羽说的一个比一个严重，“我相信公安不会不管的，说不定到时候你们俩还能再进去和你们家好大儿待一起，那不就正好了？” 陈荷她娘听见这话，瑟缩了一下，陈富民却是切了一声，一脸的不以为然。 “小丫头片子，你以为说这话就能吓唬到我？我告诉你，我陈富民可不是被吓大的。”他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翘着二郎腿，“我再告诉你们，今天我要是见不到陈荷，我就不走了，你们说什么都不行！” 他那一副滚刀肉的样子看得李正春拳头都痒了，郭梅珍眉头拧得几乎能夹死蚊子，同样怒不可遏。 “行啊，那你慢慢等。”沈惊羽左右看了看，又笑了，“这些都是你们弄的吧？” 办公室里的各种书本资料全部散落一地，好些凳子也是东倒西歪，最重要的是，墙上的伟人标语也歪了。 沈惊羽指着那个标语，“陈富民，你说公安要是看见这个，会不会怀疑你有什么别的心思？或者说，你就是对这位有什么意见呢？” 因为前些年的缘故，别说他们就学校了，基本是家家户户都有不少伟人画像和标语，甚至语录，大家对这些的态度都是恭恭敬敬的，当宝贝一样看着、敬畏着，可没人敢像陈富民这样。 陈富民一听这话，刚才还有恃无恐，瞬间慌了一下。 他就是一个普通的农民，大字不识一个，前几年风声鹤唳的时候可把他吓得够呛，他看着沈惊羽指着的歪着的标语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他竟然敢这位大不敬？ 陈富民直接吓得哆嗦了一下，从凳子上弹了起来。 “死丫头，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对这位有意见了？”陈富民色厉内荏地叫吼着，只是眼神中透露出两分心虚。 不会吧？他真不是故意的，公安不会真的以为他有什么反动的心思吧？ 陈富民越想越觉得害怕，完全是这些年看见的那些被批斗的人的惨样，给他看怕了。 陈荷她娘更是怕得不行，她哪儿被人扣过这么大的帽子？ 她甚至三两步跑过去，连忙把那墙上的标语给扶正了。 “现在知道怕了？晚了。”沈惊羽笑吟吟地看着她的动作。 一时间，陈富民两人面色青青拜拜，煞是精彩。 李正春和郭梅珍都愣了愣，根本没有想到沈惊羽会从这个角度去吓唬陈富民，两人都有些憋不住笑，尤其是李正春，早说陈富民他们胆子这么小，这么好吓唬，他刚才还跟他们吵什么？ “行了，你们继续等着吧。”沈惊羽故作随意，“我现在就去请公安来看看，看他们怎么说？” 她说着就要转身往外走。 “你给我站住！”陈富民急忙叫住了她。 他看着沈惊羽，咬牙切齿，却把她没有任何办法，说也说不过她，动手也没她能耐，更何况，现在的状况，他是无论如何不敢轻举妄动了，不然还不知道会被这丫头说成什么样。 “我们只是想找陈荷，其他的，我们什么都没想。”陈荷她娘看着沈惊羽，突然换了幅面孔，开始哀求，“陈荷她哥现在都要蹲篱笆子了，要是她不去跟公安说，他就真出不来了。” “不管怎么样，那也是她亲哥，她总不能真的那么狠心什么都不管吧？”陈荷她娘说着说着就开始哭了起来，“我们也没做什么啊，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儿子？他马上就要结婚了，现在要是蹲了篱笆子，以后谁家姑娘会嫁给他？” 沈惊羽看着她的眼泪，只觉得越听越好笑。 “不是，你们不会以为陈荷去公安那边说几句原谅你们的话，陈顺就能出来吧？”沈惊羽真是第一次明白文盲加法盲双buff叠加在一起的威力，“报公安的不是陈荷，是医院，抓陈顺的也不是陈荷，是公安，让陈顺蹲篱笆子的也不是陈荷，是有审判权利的国家权力机关！” “知道什么是公安吗？知道什么是法律吗？”沈惊羽看着两人，表情无比严肃，“法律是不允许任何人践踏和蔑视的，也不是任何人说两三句话就能够扭转审判结果的。” “陈顺犯了错，就该受到惩罚，谁也改变不了，陈荷帮不了他，也不会帮他，因为这个社会需要法律，需要公平正义。” 沈惊羽的一句句话说得掷地有声。 法，国之权衡也，时之准绳也。 沈惊羽来自法律法规完善森严的年代，清楚地知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没有法律不成国家，即使这个年代有不少的冤假错案，但法律的尊严还是不允许任何人贬低和无视，挨打就要立正，犯法就要严惩，这是说一不二的。 什么是依法治国？是历史发展的趋势，是社会文明进步的重要标志，是保证国家长治久安、社会稳定和谐的必然选择，更是一个国家走向繁荣昌盛的必要条件。 沈惊羽的这一番话不但把陈富民两人吓住了，就连李正春和郭梅珍两人都听得怔愣了。 因为他们没有想到，沈惊羽说的公平正义，不仅关乎陈荷个人，还关乎这个社会的每一个人。 第两百二十章忠于自己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惊羽说得没错，我不会帮他。” 就在几人怔愣的时候，门口传来一个声音，五人齐齐看了过去，竟然是陈荷。 她身后跟着跑得气喘吁吁的郑清清和莫铮。 郭梅珍慌了一下，连忙道：“你怎么回来了？” 郑清清小声解释道：“对不起，教练，我实在是没把她拉住。” 刚才，她本来陪着陈荷在校门口等着的，结果来往的那些学生都在议论陈荷，不少人用异样的眼光看着陈荷，甚至还有人对陈荷不满，说她纵容父母在学校闹事，影响他们学习和训练了。 陈荷听了之后，怎么都拉不住要自己进学校解决这事儿，郑清清和莫铮两人只能跟在她身后，一路追过来。 “没关系的，教练。”陈荷努力露出笑容，不让她们担心，“这说到底还是我自己的事情，我不能逃避的。” “好啊，你们这些骗子！”陈富民看着陈荷，大怒，“你们不是跟我说，她出去比赛了吗？这人不是在这儿吗？你们竟然敢骗我？” 他脸上全是被欺骗的愤怒。 “你们难道没骗我吗？”陈荷木着脸，反问，“你们骗我去过好日子，就是想让我嫁人，你们骗我喝糖水，就是想把我留在家里，你们这些难道不是骗我吗？” 她的语气很平静，但每一次每一句都是赤裸裸的控诉。 莫铮不了解事情经过，还是第一次听这些话，他站在门口，瞳孔都惊得瞪大了，捂住嘴不发出声音。 郑清清听得眼睛都红了，她是心疼陈荷的。 陈荷她娘眼里也还带着泪，她走到陈荷身边，想要拉她的手，却被陈荷躲开了。 “小荷，娘承认，我们这次确实是太着急了一点儿，但也是为了你好啊。”她娘自认为苦口婆心道，“那个小周到底哪儿不合你心意了？人家有正式工作，是吃公家粮食的人，还说了会对你好，方方面面都合适，你就是不答应。” “你也不看看咱们的条件，你就是个学生，那补贴也没多少，以后也不知道咋样？还不如早点嫁人享福，再说了，小周也说了，就算你嫁了人，也可以继续上学，他们家不会拦着你，你还不知足吗？” 这些话，她已经翻来覆去的说过很多次了，就是想打动陈荷。 陈荷以前听着只是反驳，不会太过动怒，但经过这次的事情之后，她已经彻底看明白了，在她的父母心里，永远只有她哥，她从来都不重要，从来都可以被牺牲。 “行了。”陈荷直接厌烦地打断，“你说这么多，不就是为了让陈顺娶媳妇儿吗？” “嫁人？我才十六岁，我嫁什么人？你们到底知不知道我想过什么样的生活？我就想射箭，我就想好好学习！你们就不能不逼我吗？我也是你们的孩子啊！为什么你们心里面想得永远只有陈顺！” 陈荷说到这里，语气开始有了波澜，她无论如何还是做不到心平气和。 李正春和郭梅珍听着都觉得心酸了，他们也有孩子，甚至李正春家还有一儿一女，但他绝对不可能为了儿子的幸福牺牲闺女。 “我让你嫁人怎么了？你为你哥做点事又怎么了？”陈富民气急败坏，“我们养了你这么大，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你哥都多大岁数了，就想娶这么一个媳妇儿，你就不能帮帮他吗？” 直到现在，这对父母依旧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任何事情。 莫铮听着这些话，惊愕不已，这他妈什么爹娘？这样的话也能说得出来？ 他算是知道陈荷之前遭遇了什么了，难怪教练他们都不说，这些事情，怎么说的出口？ 陈荷只觉得可笑，她笑着笑着，眼泪差点掉了下来，她硬生生地忍住了。 “没错，你们是我的父母，给了我生命，但并不代表我要为你们付出一切，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是物品，不是可以用来交换的。” “还有，陈顺的事情我不会管。”陈荷一字一句坚决道，“他被公安抓了，是他自己活该，就算他要蹲篱笆，也是他罪有应得！” “我帮不了他，也不会帮他，你们死心吧。” 她语气哀莫却坚决，透着一股子决心。 陈荷爹娘听见这话，眼前一黑，怒意又涌上心头。 沈惊羽默默地站在了陈荷的身后，以防陈富民突然冲过来动手。 “畜生，真是畜生！”陈富民气得拍桌子，“早知道这样子，当初就不应该生你！” “小荷啊，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呢？”陈荷她娘眼泪跟断线的珠子一样，就没停过，“不管怎么说，那也是你哥啊，你不能真的不管啊。” “哥？”陈荷讽刺一笑，“从今天开始，不，从他给你们带回来那个药让我喝的时候，陈顺，他就已经不再是我哥了。” 她没有这样的哥哥。 陈荷只觉得她身体一阵颤抖，从进门到现在，她的父母没有关心过一句她的身体怎么样，字字句句说的都是陈顺。 她从心底里泛起一阵无力，如果有可能，她甚至不想有这样的父母，可血缘是无法磨灭的。 她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沈惊羽伸出手，扶住了她颤抖的肩膀，给她支撑的力量。 “你们走吧。”陈荷声音很低，“如果你们不走，那我保证，上次的公安不是我报的，这次会是。” “你们那么想陈顺，就进去看看他吧。” 陈荷说了绝情的话。 陈富民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突然平静下来。 “好，很好，陈荷，我告诉你，不管怎么样，你身上流的都是老子的血，你这辈子都别想逃出去这个家！” “我们走！” 说完，陈富民拉着自己还在哭哭啼啼的媳妇儿走了。 两人走了，陈荷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她蹲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呜咽声。 她终究还是，和父母撕破了脸皮。 沈惊羽轻声道：“没关系的，小荷，你很勇敢，你做得很好。” 在这个时候，能够勇于反抗父母的权威，不愚孝，忠于自己的人生，陈荷的确很勇敢。 第两百二十一章一起吃饭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许是已经经历过最难受的时候，亦或者是真的放下了很多，陈荷的情绪很快平复了下来。 她擦了擦眼泪，对着关心自己的几人道：“我没事儿了，大家不用担心我。” 郭梅珍点点头，“没事儿就好。” “就是，小荷。”郑清清接话道，她一脸的义愤填膺，“不要让这些不值得的人影响你。” “我知道。”陈荷挤出笑容，“我不会有事儿的，教练，那我回去继续训练了。” 郭梅珍再次点头，她目光欣赏，能这么快调节好情绪重振旗鼓，陈荷的确是一个好苗子，就凭这一点，她的体育之路也能走得很长远。 “惊羽，你们也回去继续训练吧。”李正春还是有些担心陈荷，让沈惊羽她们陪着一起。 “好的，教练。”沈惊羽乖巧点头。 “等等。”李正春余光瞥见一旁的郑清清，突然又想起了她的事儿，问了一句，“今天去医院检查怎么样了？医生怎么说？” 郑清清一听话题转移到了她身上，就想往后面躲，沈惊羽却没有给她躲的机会。 “医生说没什么问题，她的腿伤早就痊愈了，没有任何后遗症。”沈惊羽说得明明白白，让郑清清想赖一下都不行。 “那就好。”李正春点点头，“赶明儿我就去体操队，跟那边教练说一下，让郑清清回去试训一下，要是可以的话，就回那边去吧。” 练体操的运动员，黄金时间比其他运动员更加少，总待在射箭队也不是个事儿，还是得让人孩子回去，别耽误了。 “郑清清，你没意见吧？”李正春问郑清清。 他是知道郑清清的逃避心理的，但也不能一直这么下去。 郑清清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我没意见，教练。” 身边所有人都在让她走出来，郑清清也再也没有办法把自己缩在乌龟壳里了。 就……再去试试吧，无论结果如何。 “那就行。” 李正春松了一口气，然后又露出笑脸，大家都能朝前走，就是他这个当教练的，最想看见的。 沈惊羽和郑清清陪着陈荷回训练场了，莫铮跟在后面，抓耳挠腮地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郑清清见状，把他拉到一边，小声开口。 “我可警告你啊，别回去跟其他人乱说，这事儿说出去不太好听，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她不想让别人议论陈荷。 “知道了，我又不是那种喜欢说三道四的人。”莫铮嘀咕一声，然后看了一眼前面的陈荷，“不过，陈荷她也太惨了吧，竟然摊上这样的父母。” “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郑清清也跟着骂了一句。 两人在后面骂骂咧咧了一路，一直到了训练场才消停。 训练场只有何炎和严如鹤在，两人看了一眼。 “你们回来了？没什么事儿吧？”何炎问了一句。 “没事儿。” 何炎点点头，没有继续追问，他本来也不是什么好奇心旺盛的人，至于严如鹤，那就更不用说了，他现在被训练折磨得生不如死，对其他事情都不关心。 大家都开始训练了，只是看着，或多或少的都有些心不在焉。 随后过来的郭梅珍看着这场景，皱皱眉，但也没有说什么。 一直到下午六点，训练结束。 郭梅珍拍拍手，对大家道：“大家都先别走，听我说两句。” 大家排成一排，看着郭梅珍，等她讲话。 “我知道最近大家训练都辛苦了，都很累，这样吧，今天我们就破例一起出去吃顿饭。”郭梅珍笑着看着大家，“而且我来射箭队这么久了，咱们还没有像模像样地一起吃过一顿饭呢。” “我请，去国营饭店吃，大家觉得怎么样？” 李正春有些意外，但想了想就明白了她的用意。 “郭教练，哪儿能让您一个人出啊？”他笑着道，“我好歹也是教练，咱俩一起。” “行啊。”郭梅珍点头，“那就我和李教练一起，请大家吃一顿。” “好耶！谢谢教练！”郑清清第一个积极响应。 她现在只要想着明天要回体操队那边，脑子就一片空白，急需要食物来填满肚子。 沈惊羽也笑着道：“谢谢教练。” 其他人自然也没什么意见。 郭梅珍微笑颔首，她看出大家的状态都不太好，于是想借助吃饭的这个机会，鼓舞一下士气，让大家都精神起来。 “那咱们就走吧。” “好。” 于是，射箭队六个队员加上两个教练，一行八人就这么浩浩荡荡地出了学校，李正春还特意给保卫科打了声招呼。 到了国营饭店，大家找位置坐下。 “你们想吃点儿啥？我去点。”李正春看了一眼挂在不远处的黑板，上面写了今天的菜色有哪些。 “我要吃糖醋里脊。”郑清清依旧是第一个响应。 “我都可以。”陈荷道，“不过惊羽爱吃鱼，点个红烧鱼吧。” “好，可以，都满足你们，想吃什么都可以。”李正春大手一挥，非常豪气。 他和爱人是双职工，虽然养两个孩子，但是不缺钱，吃一顿好的还不会把他吃穷，郭梅珍就更不用说了，早年间拿过的奖金和补贴不知道多少，就连现在还领着国家的一份退役之后的补贴呢。 两人都是不差钱的主儿，更不会亏待自己的学生。 他们八个人一共点了六个菜一个汤，李正春还嫌不够，还想点，被大家拦住了。 “教练，够吃了。”郑清清道，“我都要回体操队那边了，要是体重超标，我可就回不去了。” 练体操的对自己的体重和体态都有严格的要求，郑清清现在看着自己，都觉得胖了。 “行，那吃完了再点。” 李正春总算是罢休了。 “回体操队那边？”何炎发现了这个盲点，奇怪地问，“你怎么突然要回去了？” “想通了呗。”郑清清现在一副看透世事的样子，完全忘记自己今天下午的挣扎，“我想明白了，人还是得面对自己，喜欢什么就做什么，不能委屈，不然到时候后悔就晚了。” 何炎听了，眼皮子抖了抖。 第两百二十二章乐在其中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再说了，咱们射箭队又不止我一个人想回去。”郑清清看着一脸羡慕的莫铮，忍不住笑，“你们看这位，现在心里不知道有多羡慕我？” “我当然羡慕了。”莫铮长叹一声，苦着脸道，“教练，你说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游泳队呀？” “看你表现啊。”李正春故意道，“你在我们射箭队表现得越好，你就越早回去，否则，就算我让你回去，你们教练也不会答应的。” 莫铮这孩子脾气暴躁，之前在游泳队没少和别人起冲突，上次打人的事情实在是触及他们教练的底线了，才会把他发配到射箭队来，就是想让他好好冷静冷静，磨一磨他的性子。 只是虽然把人发配到这边来了，那边教练也一直在关注莫铮的状态，毕竟莫铮脾气急归急，那本身的实力和技术也是过硬的，教练怎么可能放弃这样的学生？所以莫铮会球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行吧。”莫铮望着天花板，只能无奈道。 “何炎，你呢？”郑清清突然问何炎，“你就真的一点儿都不想回举重队吗？我听说你以前在那边成绩还挺好的。” 何炎正在倒水，闻言手一顿，若无其事道：“还好吧，我在哪个队都一样，回不回去的也不重要，我也没有特别的喜欢举重，现在在咱们射箭队也挺好的。” 是吗？ 郑清清皱皱眉，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不是，那你……” “行了，包子来了，别聊了。”沈惊羽出声，把满满一碟冒着热气儿的包子放在大家面前，“大家快趁热吃吧。” 几人止住话头，一人拿了一个拳头大小的包子，送进嘴里。 何炎不知道为什么看了沈惊羽一眼。 她是特意在这个时候打断郑清清的吗？为了给他解围？ 想到这个可能，何炎眼里充满了感激。 “这国英饭店的包子就是好吃。”郑清清咬了一口，白菜猪肉馅儿的，皮一咬开就肉香四溢，她满足了眯了眯眼，“虽然咱们学校食堂的包子味道也不错，但就是感觉不一样。” 陈荷笑，故意道：“是因为教练请的不花钱的更好吃吧？” “我哪有这个意思！”郑清清急了，“我就单纯评价一下而已。” “行了行了，快吃吧，包子也堵不住你的嘴是吧？”郭梅珍失笑，“既然喜欢吃，咱们今天就吃个够，毕竟我和李教练可不是天天都请客的。” “得嘞！教练。”郑清清下巴一抬，“您就瞧好吧，今天我吃不完我兜着走。” “吃不了兜着走，这难道是什么好词儿吗？”莫铮没忍住吐槽了一句。 “关你什么事儿！”郑清清瞪他一眼，“吃你的吧。” 两人吵了两句嘴，气氛却逐渐活跃起来了，一改下午的时候那稍显沉重的氛围。 国营饭店是有酒的，李正春心里高兴，要了一小盅温热的黄酒，倒在杯子里，美滋滋地抿了一口。 舒服！ “李教练，给我也倒点儿吧。”郭梅珍道。 李正春诧异，“郭教练，您也喝酒啊？” “当然了，瞧不起谁呢？”郭梅珍扬了扬眉，“你别忘了我是哪儿人，从小在马背上长大的，可没有不会喝酒的。” 她们那边冬天天寒地冻的，又需要出去喂马劈柴，喝点热乎乎的酒，是最好的驱寒方式，郭梅珍也不例外，她自小跟着阿爹一起出去驭马，早就学会喝酒了。 “倒是我忘记了，行，那咱俩一起喝点儿。” 李正春乐得有人陪他喝，他高高兴兴地给郭梅珍倒了一杯。 只是倒完之后，他看着眼巴巴盯着酒盅的莫铮，没好气道：“看什么看呢？小孩儿不准喝酒。” “小孩儿？”莫铮不可思议，“教练，我都十七岁了，不是小孩儿了，我比你都高都壮呢。” “你比天高都不行。”李正春无情拒绝，“本来带你们出来吃饭就是破例了，要是被学校知道我们这当教练的还带你们喝酒，那咱们射箭队就能解散了，所以，你想都别想。” 行吧。 莫铮只能讪讪地闭嘴。 “这样，今天的饭咱们先吃了，吃完了之后继续好好训练。”郭梅珍开口了，“等以后，要是你们每个人拿到了不错的比赛成绩，我和李教练就再请你们吃饭，还允许你们喝一点点酒，不管是什么比赛都行。” 她之所以说不管什么比赛都行，是因为她知道在座的这六个学生，终究会走向不同的路，体操也好，游泳也好，射箭也罢，都是他们自己的路。 还没等大家高兴，郭梅珍又补充了一句，“不过先说好，只能喝一点点，度数低的米酒，不能喝多，更不能喝醉。” “好！谢谢教练！” 大家欢呼一声。 李正春忍不住摇头笑，“郭教练啊郭教练，你之前一直说我太惯着她们，现在看来，你可比我更惯他们啊。” 这郭教练，这顿饭都还没吃完呢，就把后面的饭给许诺出去了。 “有奖有惩，劳逸结合嘛。” 郭梅珍道，她从来不是一个只会让学生们往死里训练的人，有的时候，给孩子们一些甜头和一些向往，会更加给他们动力。 后面的菜陆续上齐了，摆了满满当当的一桌子，大家累了一天也饿得不行了，下著如飞，吃得不亦乐乎，时不时聊两句，吵闹两句，气氛热烈着呢，就连一向死人样的严如鹤，脸上也多了两分笑容。 郭梅珍和李正春有一杯没一杯地喝着酒，看着这热闹的场面，情不自禁地露出笑容。 真好啊，年轻真好，当下真好。 “怎么样？郭教练。”李正春低声开口，问道，“没有后悔来当这个教练吧？” 郭梅珍浅笑，“我从来没有后悔过自己的决定。” 她现在甚至庆幸自己当初的决定，她还好答应了李正春来了射箭队，当了这个教练，成为了这群可爱的孩子们的教练，虽然有一些波折和问题，但她从来没有后悔过。 并且，她乐在其中。 第两百二十三章现在真好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菜量大，他们点的菜也不少，到最后大家都吃不下来，瘫在位置上不想动弹。 “时间差不多了，该回学校了。”李正春看了看手表后说道。 “再歇会儿吧教练，我现在实在是撑得走不动。”郑清清摆摆手道。 莫铮跟着举手，“我也是，吃太多了，歇一会儿吧。” “行行行，今天都依你们。“李正春无奈道。 反正都出来了，多待一会儿也没事儿，正好他也喝了不少酒，先醒会儿酒再走吧。 “郭教练，还真没看出来啊，您这酒量可真是杠杠的，真是能喝。”李正春看着郭梅珍面不改色的脸，由衷的佩服。 郭梅珍笑，“这黄酒度数不高，我以前小的时候跟我阿爹出去放马，大冬天的，冷的刺骨，我阿爹就让我喝酒，我们那边的酒是真的，一口下去，直接从喉咙烧到胃，浑身都暖和起来了。” 她说着这些回忆的时候，脸上是无比温暖的笑，好像还沉浸在少时，即使父母都不在了，但这些回忆会伴随她到终身，也会影响她一辈子。 郭梅珍时常觉得，她之所以曾经成为了运动员，还走了那么远的路，就是这些回忆在支撑着她，草原上的一切都是鞭策她前进的动力，就连风也是，骑马的人不管顺风还是逆风，都只能前行，就如同运动员的路，不管逆境还是顺境，都只能向前走。 沈惊羽听着她的讲述，想到了自己前世，她小的时候，爷爷逗她，吃饭的时候故意拿筷子沾白酒给她尝，她被辣得脸都红了，哇哇大哭，最后爷爷被奶奶骂了好几天才消停。 想到这些，她脸上也不由自主地露出了笑容。 “这样的日子真好啊。”郑清清摸着肚子，感叹了一声。 虽然明天要回体操队那边，但她心里现在奇异地安定了下来，那些慌张害怕焦虑的情绪好像都沉淀下来了，只让她感觉现在真好啊。 陈荷目光沉静，也点头，轻声赞同郑清清的话，“是啊，真好啊。” 她那么努力地说服自己，不要再理会那些不在乎自己的家人，也不要再有任何的负面情绪，但理智是一回事，情感上又是另外一回事，今天她爹娘来学校闹了这么一场，她又怎么可能心里不难受？以至于一下午的训练都带了点儿情绪。 但是到了现在，看着大家坐在一起的场景，陈荷心里那些情绪也淡了很多。 没有家人在乎又怎么样？这些人，胜过她的家人。 郭梅珍看着大家，笑吟吟道：“作为你们的教练，我当然希望你们能成为一名优秀的运动员，能去打比赛拿成绩，但同时我也希望，你们每个人都平安健康，幸福快乐，我也希望你们能够记住，做个快乐的人比做一个优秀的人，更重要，这些才是一切的前提。” 她这话说得语重心长，大家都沉默了下来，暖和的光下，不少人的眼里有泪光隐隐闪烁。 大家也终于明白了，两位教练请他们吃这顿饭的用意，为的就是安抚他们的情绪。 “行了，差不多歇好了吧，该回了，不然保卫科得找人了。”李正春开口道，他不想看见大家的哭脸，转移了话题。 “嗯，走吧。”郭梅珍点头道。 出了国营饭店，两个教练走在后面，看着前面几个学生边走边聊天，时不时打闹一下，都露出了笑容。 “这样确实挺好的。”郭梅珍突然说了一句。 李正春笑着颔首，他懂郭梅珍是在回郑清清刚才的那句话。 “要一直这么好下去才行啊。”他也感叹了一句。 平安健康，万事顺遂，就是他们最大的心愿了。 这顿饭的效果很明显，从第二天开始，大家的情绪都沉淀下来了，好好学习训练，每个人都比以前更加认真。 郑清清被李正春带着，回了体操队那边，体操女队的队员们看见郑清清回来，表情各异，她们互相看看，交换了一个眼神。 体操队的教练姓秦，他看见郑清清回来，倒是又惊又喜。 “清清，你可算是想通了。”秦教练喜不自胜道，“我还以为你真的放弃练体操了呢。” 郑清清从小就是他带的，她底子好有天赋，大大小小的比赛拿了不少奖，秦教练一直都以她为荣，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引以为傲的这个学生，因为一次比赛失利受伤，竟然从此一蹶不振，甚至还离开了体操队。 郑清清刚走的时候，他不止一次地去劝过他，但见她好像真的留下了很严重的心理创伤之后，秦教练也只能作罢，他也是真的没想到，还能看见郑清清回来的这一天。 “秦教练，这说到底，郑清清还是适合练体操。”李正春笑着道，“她在我们射箭队待了这么久时间，也已经想明白了，伤痛是一时的，但是自己的热爱才是永久的。” “这孩子还是爱体操，我也不可能耽误她，就把人给你送回来了。” “好好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秦教练一连说了好几个好字，“清清就是有天赋，她要是不练体操了，我比谁都可惜。” 他看着郑青青的眼神，像是看到了什么失而复得的宝贝一样。 这个眼神让郑清清鼻子一酸，落下泪来。 她一边哭一边道歉，“对不起教练，让你为我担心了，都是我的错。” 郑清清在这一刻深刻地懊悔，明白了自己错的有多离谱，她也终于明白，在她觉得自己受了伤不敢面对的同时，她身边的人，有多么关心她在意她，而她却屏蔽了这一切关心，只活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没事没事，别哭了。”秦教练上前，轻轻抱了她一下，温和地安慰她，“你能回来，我已经很高兴了。” “以后，好好训练，好好比赛，不要再逃避了。” “嗯。”郑清清重重点头，“我一定会的。” 她不能再对不起教练，对不起父母，对不起朋友，最重要的是，不能再对不起自己。 第两百二十四章回体操队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教练，我有话想说。” 就在这师徒俩抱在一起，感动不已的时候，有人开口了。 秦教练松开郑清清，看向说话的那个女生。 “王诺，你想说什么？” 叫王诺的女生长得漂亮，身材匀称纤细，脖颈修长，穿着练功服，看着像一只骄傲的白天鹅。 她先是用带着敌意的目光看了郑清清一眼，然后对秦教练道：“教练，我只是想说，我们体操队应该不是什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吧？凭什么郑清清一句话就能离开，现在一句话又能回来。” “我们每一个人，都是通过考核才进的体操队，如果郑清清可以来去自如的话，是不是对我们不太公平呢？” 竞技体育本来就充满竞争，运动员之间也是互相竞争的关系，她们体操队的人数虽然不多，但任何比赛的名额都是有限的，只能从中选择优秀的运动员去参加，郑清清这一回来，就代表着她们需要竞争的人又多了一个。 所以大家得知郑清清要回来的时候，表情都不太好，王诺不是一个能忍的人，她直接开口就说了。 她是在郑清清离开体操队之后才来体校的，她是从其他市转过来的，以前成绩就不错，来了体操队也很被秦教练看重，现在郑清清回来，第一个有危机感的就是她。 郑清清目光暗淡了一瞬。 不过她很快就安慰自己，没关系，她既然要回来，就做好了一切心理准备，她不会再退缩了。 只是……看着曾经跟她关系要好的队友现在也用不善的眼神看着她，她心里还是有些难受的。 李正春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到底碍于这里是体操队，还是一句话都没说。 秦教练皱起眉，看了看大家的表情，“我想问问，大家都是这么想的吗？都觉得郑清清回队里，对大家都不公平吗？” 没人说话，不少人都移开了眼神，但却没有一个人反驳王诺的话。 秦教练瞬间懂了。 然后，她快气笑了。 “我秦旭华在体操队当了这么多年的教练，带你们也带了好几年了吧，在你们心里，原来我就是这么一个不讲原则，不讲公平的教练吗？” “郑清清回我们体操队，我当然高兴，但队有队规，一切都得照规矩办事，谁来都一样，而且这些年来，你们的每一次考核，每一次比赛名额，我有偏颇过任何人吗？” “我也从来没有说过，我们体操队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她就算是回来，也要经过训练考核，才能正式归队，如果她考核不达标，我也不会让她进队，更不可能让她占用比赛的名额。” “你们这些凭空揣测，不仅是对自己的不自信，也是对我的不信任。” 秦教练说着说着，语气愈发失望。 她没有想到，自己悉心教导出来的学生，会觉得她是个不顾公平和规矩的人。 听见这些话，不少人有些慌了。 她们没有觉得秦教练对她们不好，更没有觉得秦教练对她们不公平，她们只是觉得郑清清…… “我知道你们在想些什么，放心，我郑清清走到光明正大，回来也要回来得堂堂正正。”郑清清突然开口，她扬起下巴，一脸自信，“从前我在体操队是一号运动员，以后我也会是。” “你们有任何不满的，可以直接跟我比，我既然选择回来了，就不怕任何人，也不怕任何挑战。” 她这一番话，就相当于是在对现在体操队的所有人发出挑战书了。 郑清清当然明白自己离开了这么久，很多事情都已经变了，就连她自己的身体，或许都僵硬了很多，也有可能会不太适应体操队的训练，或者通不过考核，但没关系，她所失去的，会一点点拿回来。 她是郑清清，体操队的一号运动员郑清清。 李正春站在她身后，欣慰地看着她的背影。 真好啊，这丫头终于自信起来了，这才是他以前从秦教练嘴里听说的郑清清，骄傲自信，技术过硬。 大家左右看了看，没人说话，只是表情精彩纷呈。 王诺皱了皱眉，突然上前，走到了郑清清面前。 “王诺，你干什么？”秦教练皱眉问道。 王诺没回她的话，而是冲郑清清伸出了手，“郑清清是吧？我听过你的名字，她们都说你以前很厉害，只可惜我没有见识到，现在认识一下，我叫王诺。” “还有，你刚才说的话我很喜欢，也希望你能说到做到，用自己的实力说话。” 她突然的友好让郑清清愣了愣，慢半拍之后才伸出手回握。 “我是郑清清。” “我说到，就一定会做到的。” 两个同样骄傲自信的女孩对视一眼，都笑了笑。 这个笑容，既是示好，也是示威。 秦教练微微松了一口气，这俩孩子都是她看好的，可不能有激烈的矛盾，当然了，正常的竞争关系她是支持的，不然哪来的前进的动力呢？ 李正春也笑了。 看来，他也不用太过担心郑清清回这边之后的日子了，他相信她，自己能够处理好，也能够做到她自己说的话。 从这一刻起，郑清清就算是回归了体操队，虽然还不是正式的，但她心里充满了干劲。 第一次恢复训练，她自然是受到了秦教练的重点对待，秦教练越看重她，对她就越狠。 “脚背绷直，腿抬高！你看看你这腿，跟老年人有什么区别？” “还有你这腰，是弯不下去吗？弯不下去，我帮你。” “手也给我打开，你这个弹跳力怎么差成这样了？再给我跳五十次！” “看看你自己这肩颈，硬邦邦的，和石头有什么区别？” “还有你这……” 郑清清浑身上下都被秦教练数落了一顿，整个体操队的训练场都回荡着秦教练的声音。 久未进行训练，郑清清疼的龇牙咧嘴，只觉得浑身的关节都被掰开了。 其他人看见她这个样子，竟然诡异地生出了一丝同情。 这郑清清回来，也没落着什么好啊。 第两百二十五章给她按摩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不过是回体操队的第一次训练，郑清清就已经累得快不行了，一下午的训练结束后，她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宿舍的时候，沈惊羽和陈荷都被她吓了一大跳。 这是咋回事儿？郑清清怎么看着像是被吸干了精气一样？ “清清，你这是咋了？快坐下。”陈荷连忙上前把人扶到了椅子上坐着，“训练很累吗？” 她们射箭队平日里的训练任务也很重啊，也没看见她累成这个样子啊？ “累？”郑清清用一种不可思议的语调反问，“这已经不是累的问题了。” “我现在只觉得我浑身都疼，手和脚都不是我自己的了，五脏六腑都快移位了。”郑清清说话都带着恍惚，“我甚至觉得，这比我之前腿恢复的时候还要疼一百倍。” 她说得无比夸张，陈荷却没忍住笑。 “你竟然还笑？”郑清清瞪大眼，不可置信。 “谁让你荒废训练这么久的？”陈荷笑着道，“你们练体操的，本来就是一日不练就生了，更何况你都离开体操队多久了？今天第一天回去肯定不适应啊。” “谁说不是呢？” 郑清清苦着脸锤了锤自己的手和腿，酸疼不已，她脸都忍不住扭曲了。 “行了，你自己别乱按了，会更疼的。”沈惊羽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她走过来说道，“这按摩是要有技巧的，人身体上的每一个穴位和关节都分工不同，得找准地方。” 她直接把郑青青的手扒拉开，然后捏了捏手指，把自己的手放在了郑清清的腿上。 “惊羽，你还会这些？”郑清清半信半疑道。 沈惊羽微微一笑，“会一点儿。” 她以前从小练体能，隔三差五身上就是青紫酸痛的，那个时候就是她爸帮她按，等到后来，也算是久病成医吧，她自己也学会了一套按摩技巧，不仅给自己按，还给自己后来的队友按。 “真的吗？”郑清清看着她，还是一脸不太信任的样子。 “放心吧，等我按完之后，你就舒服多了。”沈惊羽安慰她道，“不过……” “不过什么？”郑清清忙问。 “不过，我按的时候会有点疼，你忍一下。”沈惊羽话音刚落，她的手指就用力了，对准了郑清清腿上的一个穴位，毫不留情。 “嗷！！！” 郑清清瞬间一嗓子尖叫出来，整个人都不好了。 还说舒服，她都感觉被针扎了一样那么疼了，骗子！ 她疼得眼泪汪汪的，控诉地看着沈惊羽，“这就是你说的手法和技术？” “都说了让你忍一忍了。”沈惊羽挑眉道，“再按两下你就会觉得舒服了。” “不不不，我不按了。” 郑清清连忙摇头拒绝，她怕自己还没有疼死就被沈惊羽给按死了，她手劲儿怎么就这么大呢？ 沈惊羽眯了眯眼，然后给了陈荷一个眼神。 陈荷瞬间心领神会，她一把按住郑清清想要逃跑的腿，“别动，清清，忍一忍就过去了。” 沈惊羽转动了一下脖子，继续手下的动作，她用了劲儿，按、揉、捏、敲，一连串行云流水的动作，刺激着郑清清腿上的每一个神经和穴位。 郑清清疼得就差哭爹喊娘了，又被陈荷压制住，挣脱不了。 “你们不是人，真的不是人。”她只能哭着控诉两人。 陈荷敷衍安慰，“很快就好了，别急。” “相信我。”沈惊羽继续一番敲敲打打。 郑清清哭着哭着，声音渐渐小了，因为她突然从这些疼痛当中觉察出一丝难以言喻的酸爽。 好像……好像没那么疼了，而且还有一点舒服，这不会是她的错觉吧？ 郑清清又继续感受了一会儿，才发现真的不是她的错觉。 沈惊羽的手好像有魔力一般，按着按着，她竟然真的感觉自己的腿没有那么疼了，而且还渐渐觉得舒服了起来。 “是不是没那么疼了？”沈惊羽看她的表情就知道。 “是没那么疼了。”郑清清眯着眼睛开始享受起来了，“继续，再按一会儿。” 沈惊羽继续手下的动作。 “等等，就刚才那个地方，再按一下。”郑清清还开始指挥上了。 陈荷看着都觉得好笑，刚才还感觉受刑一样呢，现在就变了。 沈惊羽按着按着，觉得差不多了，就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诶，怎么停了？”郑清清正觉得舒服呢，突然没了反应，她抗议道，“继续按啊，我刚觉得舒服呢。” “行了，不能按了。”沈惊羽忍俊不禁道，“过度按摩也会不适的，肌肉有自己调节修复的能力，按摩适当就行了。” “那好吧。”郑清清有些失望道。 “后面你不舒服了再找我。”沈惊羽道，“现在，你赶紧去水房打水，泡个热水脚，好好舒缓一下，明天起来就没事儿了。” “好。” 郑清清下意识就答应了，她现在算是服了，好像真的就没有沈惊羽不会的事情。 她以后还是乖乖听她的话吧，准错不了。 看着郑清清拿着暖水瓶出去，陈荷对沈惊羽道：“我还挺为清清感到高兴的。” 在沈惊羽没来之前，一直都是她和郑清清相处，她很了解郑清清的性格，看着骄傲蛮横，实际上就是个缺心眼儿，就算是不喜欢某个人，那也是直来直去不搞其他的手段，实际上她的本质并不坏。 郑清清来射箭队之后，体操队的秦教练曾经单独找过她，想让她多陪陪郑清清，她也依言照做了，而且在相处中她也发现了郑清清这个人嘴硬心软，对她其实也挺不错的，现在能看着她回体操队那边，找回自己曾经的热爱和专业，她是真的为郑清清感到高兴。 沈惊羽笑了笑。 “而且……”陈荷看了她一眼，“我觉得我们现在也挺好的。” 可能是因为最近经历的比较多，她们三个人的关系也改善了很多，变得紧密起来，她真的很开心这种变化的发生。 “嗯，挺好的。” 沈惊羽回应道。 她也很喜欢现在的日子。 第两百二十六章她的来信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沈惊羽，你跟我来一下。”下课后，张老师叫住沈惊羽。 “好的张老师。” 沈惊羽跟着张老师进了办公室。 “沈惊羽。”张老师笑容满面地看着她，“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沈惊羽想了想，然后就反应过来张老师要说的是什么事情了。 “是征文比赛的事情吗？”沈惊羽问。 “对。”张老师点点头，脸上的笑容还是没有落下来，“你的那篇文章拿了这次征文比赛的一等奖！你说，这是不是好消息？” 一等奖？ 沈惊羽有些意外，然后也勾了一个浅浅的笑容。 “谢谢你，张老师。” “你这孩子，谢我干什么？”张老师纳闷儿。 沈惊羽笑了笑，“当然得感谢您，如果不是您拿我的文章去参加了文章比赛，我怎么可能拿到这个奖呢？” “那你这篇文章要是写得不好，也不可能去参赛拿奖啊。”张老师笑着反问，但学生这么说，她心里还是很动容的。 “那就……军功章有您的一半也有我的一半？”沈惊羽眨眨眼睛，故意俏皮道。 张老师失笑，“你这丫头，嘴巴是真会说。” “对了，我之前让你准备的朗诵准备得怎么样了？”张老师想起正事儿，连忙问道，“后天可就是比赛颁奖了，你没问题吧？” “没问题。” 沈惊羽一口答应，就是简单朗诵一下，没什么问题。 “那就行。”张老师点点头，放心了。 这孩子是个靠谱的，不会说什么大话，她相信她。 张老师笑吟吟道：“那好，咱们体校这次可算是扬眉吐气了，后天就看你的了。” 等到后天，全市不少学校的老师和学生都会到场，可获得一等奖的学生却是他们体校的，这可算是狠狠打了那些学校的脸，她已经听说了，不少学校的老师得知是她们学校的学生获得一等奖后，根本就不相信，说不定这次还等着挑刺呢，所以她不放心，才来问沈惊羽的。 她现在已经迫不及待等着看后天那些老师精彩的脸色了。 “我知道的，张老师。” 沈惊羽微微一笑，带着自信。 “好，下去吧，等会儿上课了，下午还训练呢。”张老师和蔼道。 “嗯嗯。” 沈惊羽出了办公室。 “沈惊羽。”有同学叫住她。 沈惊羽回过头，“怎么了？” “传达室有你的信，让你去拿一下。” 她的信？ 沈惊羽愣了愣，谁会给她寄信？ 她娘？不会啊，那还能有谁？难道是卫图南他们？也不应该啊。 “好，谢谢。”沈惊羽一头雾水，回了一句。 她往校门口的传达室走去。 “大爷，有我的信吗？”沈惊羽问传达室的大爷。 “惊羽啊。”大爷乐呵呵的，他认识沈惊羽，“有你的，我给你放这儿呢。” “喏，拿去吧。” “谢谢大爷。”沈惊羽道了句谢。 她看了一眼信封上的寄信人名字，然后愣住。 王芯婵？ 怎么会是她？ 沈惊羽满脸讶异，王芯婵给她寄信，她是万万没有想到的。 但转念一想，她又猜测可能是因为她寄过去的那把弓的原因。 她拿着信，一路回了教室。 坐在位置上，她拆开了信。 王芯婵的字迹娟秀，一笔一划非常工整，从字迹上就能看出来她写这封信非常认真。 教室里有些吵闹，沈惊羽捏着信纸，一字一句地看了下去。 我素昧平生的朋友沈惊羽，你好，我是王芯婵。 收到了你寄来的弓，我很高兴，也很喜欢。 我不知道你和我姐佳欣认识是何种机缘，你又是因为何种原因才会为我这个陌生人付出这种心意，但无论如何，我非常感激你，不只是因为这把弓，更是因为你的信任。 我从小学习射箭，自认为拿过一些成绩，有些意气风发，可我从没想过，有些路布满荆棘坎坷，不是因为我愿意往前走，就一定能前进的，我低估了一些人的不善之心，也太过天真地相信了一些人，才导致了我今天的下场。 我曾经绝望过，放弃过，挣扎过，我自认平生没做错事，为何这样？ 我放弃运动员的身份，回到家之后，我努力装作无事发生，但我知道，我的家人都在担心我，我曾经以为，除了我最亲的人，没有人会相信我真的是无辜的，直到收到这把弓。 我们从未相识相见，但你却愿意相信我，甚至愿意以礼相待。 这份礼物太过厚重，这份信任也让我觉得满心感激。 我抚摸着这把弓，好像就看见了曾经的日子，我曾经是那么爱射箭，可我却亲手放弃了它。 是我的错。 我姐说你曾对她说，你知道我是一个优秀的运动员，对于这句话，我非常汗颜，我自认为已经担不起这句话。 但我也想明白了一些东西，既然还有你这种人愿意相信我，那我也应该相信自己，不管我经历了什么，遭遇了什么，我都应该重新站起来，这样，才是对某些人、某些事最好的反击。 我们都是射箭运动员，都知道在我们拿起弓的时候，心里眼里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前方的靶，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从今日起，我也会坚定我的目标，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会重振旗鼓，振作起来。 请你相信我，我不会辜负你的信任。 如果你愿意的话，沈惊羽，我想和你成为朋友，最好的朋友。 期待和你相见。 王芯婵敬上。 沈惊羽看完了信，有些发怔，她没有想到，自己的一个举动竟然会让一个有些绝望的人再次振作起来，甚至会为了不辜负她的信任，选择再次拿起弓。 她眼眶红了红，沈惊羽终于懂了一句话。 前世，她曾经在一个综艺节目上听一位嘉宾感叹：心里全是苦的人，要多少甜才能填满啊？另外嘉宾很快回答她。 “你错了，心里有很多苦的人，只需要一丝甜就能填满。” 对于现在的王芯婵来说，或许就只需要一丝甜就能填满她那绝望困苦的心。 第两百二十七章准备堵人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你看什么呢？眼睛怎么红了？”就在沈惊羽陷入思绪里的时候，同桌林静奇怪地问她。 “没什么。”沈惊羽随口道，然后就小心地收好了信。 林静也没有继续追问，他左右看了看吵闹的同学，然后凑近沈惊羽，小声道：“我给你说个事儿，你可千万别说是我说的。” 沈惊羽睨他一眼，“什么事儿？这么神神秘秘的？” 林静表情古怪地纠结了一下，“就是……关于何炎的事情。” 何炎？ 沈惊羽挑了挑眉，“何炎怎么了？” “就是上次，我给你说的那事儿你还记得吧？”林静吞吞吐吐道。 “记得，然后呢？” “然后昨天我不是训练完走了吗？然后有东西落在我们举重队的休息室里了，我就折回去取。”林静声音小得跟蚊子一样，“我本来以为休息室都没人了，结果……” 他又停下了。 “结果什么？”沈惊羽有点不耐烦了，“快说，马上上课了。” 林静的面部表情又快速纠结犹豫了一下，“哎呀，你等我想想。” “你说不说？”沈惊羽面无表情道。 “我说，我说。”林静还是决定说出来，不然他憋着心里不舒服，“我到休息室外面，就听见里面有人说话，说的内容就是何炎。” “他们说何炎晚上都是一个人去食堂吃饭，那个时候没什么人，他们要去把他堵了。”林静说出了他听到的内容，“但具体堵何炎要做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其实用脚趾头都能想到不会是什么好事儿。 林静叹了口气道：“其实这事儿，本来我也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但是不说出来，我良心又过不去。” 何炎人不错，以前在举重队的时候，虽然他们关系不算特别好，但也知道何炎是个好人，更别提之前何炎还多少帮了他一些忙，所以他左想右想还是决定说出来。 “他们？”沈惊羽眯起眼，“那就至少是两个人了。” “就是两个人。”林静点头。 沈惊羽想了想，问：“一个是郑奇，另一个是谁？” “另一个是……”林静下意识地说到一半，发现不对，他猛地瞪大眼，“你怎么知道其中一个是郑奇？” 他音量没控制住，都加大了两分。 林静惊了，他什么时候和沈惊羽说过郑奇的名字，就算是上次说起何炎的事情，他也没有透露啊，她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猜的，现在看来我猜对了。”沈惊羽笑了笑，手指点了点桌子，“你还没说呢，另一个是谁？” 她想起那天碰到何炎和郑奇的场景，那种古怪的氛围，她自然第一个怀疑的就是郑奇，现在看来果然没错。 “另一个是……”林静又犹豫了。 他本来没有打算说出那两人的名字的。 “我都知道郑奇了，你藏着掖着还有什么必要？”沈惊羽道，“而且郑奇肯定是主谋，另一个就是他的帮凶，你说出来没关系的。” “林静，我知道你也是好心，看在你和何炎曾经是队友的份儿上，帮人帮到底嘛。”沈惊羽循循善诱道，“而且你放心，我不会把你说出去的。” 沈惊羽懂林静的顾虑，他到底是举重队的，这种出卖队友的事情，不好做。 “行行行，你别说了，我说。”林静撑不住告饶了，“另一个人叫张立洋，也是我们举重队的，平日里就属他跟郑奇关系最好了。” “张立洋。”沈惊羽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对了，你有听到他们说的是哪天去堵何炎吗？” “好像就是今天。” 沈惊羽点点头，“行，我知道了。” “然后呢？”林静看着她，“你准备怎么做？” “这你就别管了，后面发生什么也跟你没关系。”沈惊羽翻开书，“不说了，上课了。” 林静噎了一下，还想问什么，但还是没有问出口。 算了，应该也不会出什么事儿的。 上课了，沈惊羽眼睛盯着黑板，看着认真的样子，实际上已经开始神游天外了。 郑奇伙同自己朋友一起去堵何炎，随便想想也知道不会干什么好事儿，那她是应该直接提醒何炎注意安全，还是想办法阻止郑奇两人呢？ 沈惊羽只想了几秒钟就得出来了结论，还是得想办法让郑奇知道厉害，否则只要何炎还在体校，就算是这次他躲过一劫，也会有下次，解决问题还是要从根源入手嘛，只要想办法收拾震慑住郑奇，他至少短时间内是不会再敢骚扰何炎的。 脑子里过了几转之后，沈惊羽就下定了决心。 她看着窗外摇曳的树枝，笑了笑，她从来不是什么多管闲事的人，但她实在是太恶心郑奇这种人的作派了，忍不了一点儿，她这次帮忙做点什么，也就当是看在何炎是她队友的面子上了。 上午放学，林静背着书包走的时候，还不忘提醒沈惊羽。 “我说真的，郑奇不是什么好人，阴着呢，你要是想做什么，可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同是举重队的老队员了，谁还不了解谁，林静一直都知道郑奇那个人，看着阳光开朗，与人为善，实际上内心阴暗，对付人都是暗戳戳的来，还让人抓不到把柄，不少人被他阴了心里还感激他呢。 他之前猜测过，何炎可能就是吃了哑巴亏，拿郑奇没办法才离开举重队的。 想着这些，林静有点怕沈惊羽吃亏，要是沈惊羽出了什么事儿，那不就成了他的罪过了？毕竟这事儿可是从他嘴里传出来的。 “放心吧，我不会有事儿的。”沈惊羽笑着拍拍他的肩，“去吃饭吧。” 行吧。 林静有点提心吊胆地走了。 沈惊羽收拾好东西，和陈荷郑清清两人一起去吃饭了。 “刚才你和林静说什么呢？说那么久。”郑清清问。 “没什么，他就是问了我一道题。”沈惊羽随口敷衍。 “哦哦。”郑清清点点头，没再问了。 陈荷看了沈惊羽一眼，没说话。 问题？手上啥也没有，张嘴就问啊？ 第两百二十八章特殊癖好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不过是沈惊羽的事儿，陈荷也没有多嘴问。 三人去了食堂吃饭，打完饭后找了个位置坐下，沈惊羽左右张望了一下。 “小羽，你不吃饭看什么呢？”郑清清奇怪道。 “随便看看。”沈惊羽道，然后转移话题，“快吃吧，你们体操队不是训练量大吗？你怎么吃这么点儿？” 听到这话，郑清清就苦了脸。 “我也想多吃点儿啊，但是我们秦教练说我体重现在已经超标了，必须得减下来，我要是再胖，训练量就成倍增加，那简直要我的命，所以我绝对不能多吃。” 她们练体操的，对体重是有严格要求的，多一斤一两那体态都不一样，练习动作来感觉也不一样的，郑清清在射箭队的时候可没有这么多要求，不知不觉就比之前胖了不少，现在被勒令减肥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陈荷满眼同情。 清清也太惨了吧，每天训练量这么大，还不能吃饱，简直是双重折磨。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知道我已经够可怜的了。”郑清清木着脸道，“我现在已经脆弱得经不起任何打击了。” 陈荷和沈惊羽都没忍住笑。 “快吃吧，吃完了你还能回去歇一会儿，下午训练还累呢。”沈惊羽道，她把自己盘子里的鸡腿肉分了一半给郑清清，“还是得吃点肉，不然你训练也跟不上。” 郑清清眼巴巴地看着，还是不敢吃。 “没事，鸡腿肉吃了不会长胖的。”沈惊羽安慰道，“少吃点儿就行了。” “真的？” “真的。” “那行！” 说完，郑清清就像吃了定心丸一样开始狼吞虎咽了，看得陈荷和沈惊羽两人失笑摇头。 想吃就吃嘛，也不能全靠饿来减肥，人撑不住的。 吃完饭后，三人回宿舍午休，陈荷和郑清清躺上了床，沈惊羽还坐在下面。 “小羽，你不会睡觉吗？”陈荷问。 “我先不睡，写点儿东西。” 郑清清奇了，“你竟然还能有作业没完成？” 整个宿舍，不，整个班，她时常看见最闲的就是沈惊羽了，她的作业三两下就写完了，甚至以她的成绩，完全可以不写作业，老师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是作业。”沈惊羽无奈，“你们快睡吧。” “那好吧。” 宿舍里渐渐安静下来，沈惊羽拿出纸笔，她想给王芯婵写一封回信，即使只是简单的只言片语，她也想给王芯婵带去一些温暖和鼓励。 她不是铁石心肠的人，没有办法看见一个身处悬崖边摇摇欲坠的人却不伸出手搭救，更何况王芯婵是一个值得挽救的优秀运动员，就算是尽绵薄之力，沈惊羽也想帮帮忙。 思索了几分钟之后，沈惊羽开始下笔。 她神情认真，写得很慢，但每一次每一句都是发自她肺腑的话，她希望王芯婵收到信之后能够感受得到。 沈惊羽写完了信之后，午休时间也差不多结束了，郑清清揉揉眼睛，还没醒瞌睡。 陈荷先下了床。 “这样好的天气，就应该睡觉的。”郑清清看着窗外的暖阳，嘟哝了一句。 “快走吧，不然你们教练又得罚你了。”陈荷催促一句。 “唉！”郑清清重重地叹了口气，下了床。 三人出了宿舍楼，一人向左，两人向右，去往不同的训练场。 下午开始训练了，大家也很认真，似乎有一种力量在引导着他们努力往前走。 郭梅珍的重点关注对象还是陈荷和严如鹤，随着比赛时间临近，他们的训练量也增大了，当然了，被说得更多的肯定是严如鹤，陈荷是不需要郭梅珍多担心的。 “严如鹤，再认真点儿！给我盯着前面的靶子，眼神不要乱晃。” “还有，你的手再给我抬高一点，笔直，懂不懂什么叫笔直！” “这一箭竟然只有七环？你拿这样的实力怎么去比赛？” “下一箭，继续，快点儿！” “……” 听着郭梅珍的这些怒吼，莫铮看严如鹤的眼神都从幸灾乐祸变成同情了。 这少爷，真是受苦了。 下午训练时间结束，沈惊羽擦了擦汗，吐出一口气。 “小羽，走去吃饭吧。”陈荷也喘了口气，“清清那边应该也结束了。” 沈惊羽动作顿了顿，“今天你和清清先去吃吧，我有点事情，晚点去食堂。” “那行。”陈荷也没多问，先走去找郑清清了。 沈惊羽径直出了学校，拐去了旁边二中。 “叔，我找我哥宋今安。” 沈惊羽对保卫科的人道，一回生二回熟，她现在已经可以面不改色地称宋今安是她哥了。 “找宋今安？”保卫科还是上次那个大叔，他记得沈惊羽，“哦，小姑娘是你呀，我记得你，你等等，我去帮你找他。” “好，谢谢叔。” 保卫科大叔去找人了，很快，宋今安就出来了。 “我就知道是你。”宋今安看着沈惊羽，扬起笑容，“我一听说我妹来了，就知道是你了。” 他故意笑着逗她，“你之前不是不承认吗？怎么今天又叫我哥了？” “行了，别贫了。”沈惊羽来找他是有正事儿的，“我问你个事儿。” “什么？”宋今安疑惑，然后无语，“敢情你是有事才来找我啊？” “那不然呢？”沈惊羽反问。 她要没事儿的话，跑这儿来干什么？又不是闲的。 “说吧，什么事儿？”宋今安无奈。 “那个……”话临了了，沈惊羽突然有点难以启齿，她摸摸鼻子，小声道，“你不是认识的人多吗？我就是想问问你，你认不认识一些有特殊癖好的男的？” “什么什么？”宋今安恍然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叫特殊癖好？” “就是男的，喜欢同性的。”沈惊羽声音又小了点儿，“或者说是那种荤素不计的混混，我有点事儿，需要找这样的人。” 这个年代，根本没有什么同性恋之类的词，她只能用特殊癖好来代替。 喜欢同性？ 宋今安脑子卡了两秒，然后当即瞳孔地震。 第两百二十九章找人帮忙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不是，你你你……”宋今安惊吓之下，说话都结巴了，“沈惊羽，你不会……不会……” 他语无伦次，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不会！”沈惊羽一口打断，无语道，“你想什么呢？我就是想问问你认不认识这样的人，我有用。” “有什么用？”宋今安想不明白，什么事情非得要这样的人？ 沈惊羽眨了眨眼，“我想……收拾一个，不，两个变态。” “变态？”宋今安脑子又卡了一下，“什么变态？谁怎么样你了？” “哎呀，不是我。”沈惊羽摆摆手道，“你就说你能不能找到这种人。” 宋今安犹豫了一下，他这几年经常在外面逗鸡摸狗的，倒是三教九流的人都认识，但是…… “你说的这种人，我知道倒是知道，但是……” “别但是了。”沈惊羽再次打断他的话，“我就是想让他们帮个忙，放心，好处少不了他们的。” 宋今安语塞，看着沈惊羽清明的眼，辨认她说的话是真是假，很快，他败下阵来。 “行行行，就算是我欠你的。”宋今安服了，因为他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拒绝沈惊羽的请求，“但是先说好，你答应我，危险的事情不要去做。” “当然。”沈惊羽不假思索地点头，“我怎么可能做危险的事情。” 她虽然想帮别人，但是还没有到伤敌一千，自损一千五的地步。 “你最好是。” 宋今安半信半疑地看着她。 “还有。”宋今安继续道，“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得跟你一起去。”不然他不放心。 “你去干什么？”沈惊羽不太乐意。 宋今安面无表情，“那我不帮你找了。” “行行行。”沈惊羽只能妥协了。 “时间不早了，你快说，人在哪儿？怎么联系？”沈惊羽看了看时间，催促道。 宋今安叹了口气，认命了，“你别急，我带你去找他们。” “这行！”沈惊羽猛点头。 宋今安再次叹气，真是拿她没办法。 “走吧。” “走走走。” 宋今安带着她，从二中出发，七拐八绕地到了一个地方。 “呼。”沈惊羽呼出一口气，挥了挥手，这是一个偏僻的棋牌室，不少人在这里打牌，还抽着烟，她皱着眉，有些不适应这里烟雾缭绕的环境。 “哟，宋哥，真是稀客，您都多久没来了，这是什么风把您给刮来了？”一见到宋今安，立即有人赔笑道。 沈惊羽当即看了一眼宋今安，看来，这位还是常客啊。 宋今安立马道：“少废话，我问你，今天陈章来了没？” “陈章？您又不是不知道他，哪儿天不在我们这儿？”来人陪笑道，“就在里面呢，我去帮您叫他？” “不用了，我自己进去找他。”宋今安道。 “好嘞！宋哥，您请便。” “跟着我。”宋今安给沈惊羽使了一个眼神，让她跟上，“走吧。” 他一边走一边说，“陈章这个人，就是个典型的地痞流氓，惹了不少事儿出来，但他也不是没有弱点和长处，他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打牌，经常输钱，然后没办法还，就想一些歪门邪道的办法赚钱，这就是我们能利用他的地方。” “另一方面，他虽然爱钱，但也不是不讲规矩的人，只要是他答应的事情，他都会想办法做到，就算是最后没有完成，也不会出卖后面的人，所以他也是派出所的常客了。” 宋今安给沈惊羽说起这些事情，沈惊羽一边听，一边点头。 两人一路上了二楼，二楼的人更少一些，但隐蔽性也更强，宋今安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自己要找的人。 他拍了拍身前人的肩膀，把对方吓了一大跳。 “他妈的没看见我正忙着吗？你……” 对方后面的话在看清楚宋今安长相的瞬间，卡在了喉咙里，然后迅速变换了表情，换上了灿烂的笑脸。 “宋……宋哥，你找我有事儿吗？”对方小心问着。 宋今安看着他的桌前，挑眉问道：“陈章，输了多少了？还得上吗？有个活儿介绍给你，你干不干？” “报酬很丰厚哦。”宋今安诱惑他。 陈章表情变了变，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旁边的沈惊羽，小心问道：“什么活儿？ 沈惊羽和宋今安对视一眼，勾唇一笑。 “自然是你乐意干的活儿了。” 陈章疑惑，然后沈惊羽凑在他的耳边，低声说了好几句话，他越听，眼睛越瞪越大。 不是，这？ “你说的都是真的？”陈章半信半疑道。 “当然。”沈惊羽点头，“事成之后，有你的好处的，你干不干？” “干！” 这种既有便宜占又有钱拿的事情，不干就是傻子！ ————————— 沈惊羽推开宿舍门，陈荷和郑清清两人同时看向她。 “小羽，你可算是回来了？吃饭了吗？”陈荷问。 “还没呢。”沈惊羽道，“我等会儿去。” “好。”郑清清点点头，没有多问。 陈荷却狐疑地看了一眼沈惊羽，今天中午开始她一直都觉得沈惊羽不太对劲，现在更觉得有些不同寻常了。 不会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吧？ 陈荷一时有点担心，但看着沈惊羽的面部表情，好像又无事发生一样。 她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没有问什么。 郑清清和陈荷两人还得完成作业，沈惊羽坐在位置上，也没看书，也没做作业，好像全然放空了一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到了晚上七点半左右，沈惊羽起身。 “我去食堂吃点东西，你们继续做作业，想吃什么吗？我去食堂看看，给你们带。” “不吃了。”郑清清看着书上的题发愁，“完全是吃不下了。” 她今天的进食量已经达到最高标准了，真的不能再吃了。 “小荷，你呢？” “我也不要。”陈荷也沉浸在一道难题里，拼命地在计算，稿纸都算了好几张了。 “好吧。”沈惊羽点点头，只能作罢，“那我自己等会儿出去吃了。” “嗯，” 陈荷和郑清清两人敷衍地应了一声。 等到沈惊羽出门之后，两人才终于回过神来。 第两百三十章三方齐动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等等，不太对啊。”郑清清后知后觉，“小羽晚上从来不会去食堂吃东西的，今天是怎么了？” 陈荷顿了顿，停住笔。 对啊，沈惊羽晚上是从来不会出去食堂吃东西的，今天是怎么了？ 结合起她今天白天的不对劲，陈荷皱起眉头，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她和郑清清交换了一个眼神。 郑清清迟疑道：“要不……我们去看看？” 陈荷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好吧。” 去看一下也放心一些。 两人放下东西出了门，跟沈惊羽出门的时间也就前后脚的功夫，最多就差一两分钟，她们很快就追上了沈惊羽的脚步。 “不是，她怎么停住了？”郑清清看着前面的沈惊羽，压低声音和陈荷道。 陈荷皱着眉，看着沈惊羽在一个岔路口，突然停住了脚步，她不是要去食堂吗？怎么不走了？ 两人也停住了脚步，就在沈惊羽身后十几米的地方。 沈惊羽此刻全神贯注地看着前方，也忽略了身后跟着的两个尾巴。 她盯着面前的路，这条路是男生宿舍到食堂那边的必经之路，按照何炎的习惯，他通常会在晚上八点左右去食堂吃饭，郑奇和那个张立洋就算是要堵何炎，也是在八点钟之前，沈惊羽现在要堵的就是那两人。 “咋样了？人来了吗？”沈惊羽身边，一个声音突兀的响起。 她无语地盯着旁边的宋今安，“你是怎么进来的？我不是让你在外面等着我吗？” 她和宋今安约定的是，等她堵住了那两人，就通知他过来，结果这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就进她们体校了。 “就你们体校这地方，我难道还能进不来吗？”宋今安下巴一扬，十分得意道，“你不知道你们学校后面有个地方可以直接钻出去吗？而且离我们二中的后门不远，我自然是想来就来啰。” 什么？ 沈惊羽愣了两秒之后恍然，难怪，她经常在学校里看见一些奇怪的生面孔呢，原来是被人混进来了。 学校保卫科是在干什么？ 她一时有点无语，对宋今安道：“反正你别耽误我办事儿就行了。” “放心。”宋今安笃定地点点头，“我办事最有分寸了。” “干坏事最有分寸吧。”沈惊羽瞥他。 宋今安噎了一下，然后闭嘴了。 “嘘。” 沈惊羽突然嘘声，让宋今安保持安静，她自己低下了身子，躲在了一棵大树后，还把宋今安拉到了一边。 是郑奇和一个她没见过的男的走过来了，应该就是林静说的那个张立洋。 “别说话。”沈惊羽压低声音道。 宋今安依言噤声。 两人看着前面不远处走来的两人，屏住了呼吸。 “郑哥，要我说那何炎有什么好的？让你这么念念不忘？这都多久了你还惦记着他。”其中一人开口道。 沈惊羽看了一眼，就是张立洋开口说的话。 郑奇露出一个古怪又恶心的笑容，“立洋啊，你不懂，就是要去打烂碾碎那种不屈服的硬骨头心里才舒服，等你总有一天征服他们之后，那种感觉，真的，没法儿形容。” 张立洋眼里不着痕迹地闪过了一丝嫌弃，然后很快堆起笑脸，“就是，郑哥，我不懂这些，还是你有经验，你厉害。” “你放心，今天那个何炎一定跑不了，他不干也得干。” 闻言，郑奇脸上再次露出那种恶心的笑容。 沈惊羽看着一阵恶寒，脸色也冷了下来。 宋今安也听见了这些话，他皱起眉头，一脸一言难尽的表情“这什么玩意儿这人？不会是要……” 后面的话，他都不想说出口。 沈惊羽没看他，继续盯着郑奇和张立洋两人，冷哼一声，“他们想都别想！” 宋今安把话憋了出去，也跟着沈惊羽一起盯着那两人。 两人眼睁睁地看着郑奇两人躲在了另一边的树后，把身体挡得严严实实。 陈荷和郑清清又在沈惊羽身后的位置，她们俩也是眼睁睁地看着一个男生到了沈惊羽身边，两人一起躲在了树后，就没了响动。 “这到底是在干什么？”郑清清挠挠头，百思不得其解。 陈荷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和严重性，她把郑清清拉下蹲好。 “别说话，我感觉惊羽在干一件大事情。” 大事情？ 郑清清眨眨眼，眼里满是震惊。 “我们就在这儿看着。”陈荷当机立断，“你别发出声音，惊扰她们。” 郑清清点点头，答应了。 两人继续猫着腰，看着前面的情况。。 “他们这是干什么？”宋今安用气音对沈惊羽说道。 沈惊羽看了一眼郑奇的方向，咬牙切齿，“还能干什么？堵人呗。” 郑奇和张立洋在的位置刚好是何炎从食堂出来的必经之路，现在基本就没人了，她只要稍微想想就能猜到，等何炎一出来，那两人就能迅速把人堵住。 只是…… 到底还是在学校里面，郑奇两人到底怎么样才能保证一定能制服何炎，让他不闹不挣扎呢？ 沈惊羽很快想到这个问题，既然郑奇两人已经选择了去堵何炎，一定会做好万全的准备，不可能就凭双手去把人放倒吧？ 那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沈惊羽皱紧眉头，突然想起了陈荷的事情。 既然陈荷的家里人都能给她下药，那么郑奇和张立洋会不会有其他的手段制服何炎呢？ 还没等沈惊羽继续想下去，她就看见前方出现了何炎的身影，她立刻打起了精神。 何炎照例，一个人在食堂吃完饭后，准备回宿舍休息。 夜晚很静，风声缓缓，树叶摇晃，晃出美丽的月下剪影。 他的心情很悠闲惬意，甚至忍不住哼着歌往回走去。 郑奇看着他迎面走来的身影，忍不住唇角勾起笑。 他真的就喜欢何炎这幅模样，看着冷冷淡淡的，实际上笑起来比花儿还好看动人，甚至……勾人。 郑奇看着何炎的眼神都变得贪婪起来，他舔了舔唇，人都是这样，得不到的永远心痒痒。 何炎之前逃了，这次，他不会再让他逃！ 第两百三十一章有恃无恐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何炎！” 何炎心情正好着，突然听见了这么一声，他带笑的脸瞬间沉了下去，美妙的心情也不复存在。 他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郑奇，他努力冷静道：“郑奇，你想干什么？” 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在这里遇见，何炎不是傻子，郑奇肯定是故意在这里等着他的。 郑奇脸上勾起一抹坏笑，“我想干什么，你还不知道吗？上次我应该说得很明白了吧？” “要不是上次那个叫什么沈惊羽的坏了我的好事儿，我还用等到现在吗？”郑奇想起上次，眼里就闪过了一丝恶意。 不管上次那个沈惊羽是不是故意叫走何炎的，都是坏了他的好事儿，他记住了！ 何炎看着郑奇那张脸，就觉得恶心，他握紧拳头。 “郑奇，我说过了，我们最好井水不犯河水，你要是敢乱来，就算是别人不相信教练不相信，我也不管不顾了。” 何炎的语气发了狠，他打定了主意，如果郑奇真的逼他，那他也不用顾虑任何事情任何人了，他忍耐得已经够久了。 “不管不顾？”郑奇听见这个词儿，嗤笑一声，“别开玩笑了，你能干什么？” 他根本不相信何炎会不顾自己的名声，把这些事情说出去，毕竟，受到最大伤害的人只会是他自己，再说了，就算他说出来，也没人会相信他。 郑奇有恃无恐，笃定何炎不敢做什么，但是他却不知道，何炎看着性子淡，被逼急了却是真的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俗话说狗急了都要跳墙，更何况是人呢？ 何炎紧紧地盯了郑奇好几秒，然后道：“你真的不要逼我。” “逼你？”郑奇笑着，然后不疾不徐地走过来，离他越来越近。 何炎咬紧牙，呼吸开始急促起来，他猛地转身，想离郑奇远一点儿。 “何炎，你想去哪儿啊？” 又一个声音响起。 何炎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张立洋，显然是已经等待已久了，他只觉得无比地可笑。 这两个人一个在前，一个在后，对他进行围追堵截，果然是有备而来啊。 “张立洋，我何炎自认为我以前对你不差吧？你竟然跟着他一起对付我？”何炎说着这个话都觉得痛心。 以前在举重队的时候，他、郑奇、张立洋，他们三个人都是同一个宿舍的，而他和张立洋是最先熟识，也是关系最好的两人，只是后来，郑奇缠上了他，他躲之不及，竟然也没有发现，跟自己关系最好的队友已经站到了郑奇那边。 张立洋面对他的质问，笑了一下，不以为然道：“何炎，你怎么还是这么天真？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需要我告诉你吗？” “以前在举重队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人是需要妥协的，但是你不听啊，你一意孤行，离开了我们举重队，但是你就真的觉得能够摆脱我们吗？”张立洋笑着，笑容里满满都是不屑和嘲弄。 他以前和何炎关系的确是不错，但也仅仅是不错而已，他的天赋不高，比赛成绩也不出众，想要在队里面生存下去并且拿到不错的待遇，就只能靠自己的努力了，何炎的确是帮过他很多，但那也只是杯水车薪。 他需要的是更加有力的、有价值的帮助，而不是三言两语或者一些微乎其微的关心，所以他后面和郑奇走得很近，因为郑奇是他们举重队的一号种子选手，最受教练器重，拿到的也是最好的资源和补贴，跟他搞好关系，比和何炎搞好关系价值要好上十倍、百倍。 张立洋从来都是一个利己主义者，所以在何炎和郑奇发生矛盾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就站在了郑奇的旁边，最终，因为他们的一系列行为，让何炎离开了举重队。 何炎闭了闭眼睛，他早该想到的，他付出真心的这些人从来都没有真正地对待过他，他在乎的只有眼前的价值和长远的利益，朋友，在张立洋眼里，或许什么都不是。 “丫的，这都什么玩意儿？”宋今安听到这些对话，没忍住说了一句，“我怎么听着他们说话有点奇怪呢？” 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是什么地方不对劲，反正就是奇奇怪怪的。 沈惊羽瞪他一眼，“声音小一点，别说话。” 宋今安只能忍住了。 陈荷和郑清清两人的位置更加远，只能听见何炎他们的只言片语，没有搞清楚到底是什么事情。 “他们到底说的什么玩意儿？”郑清清听得一头雾水，“什么单不单纯的？什么不管不顾，我怎么一点儿都没听懂呢？” 陈荷也是皱着眉，也没有弄清楚，“别着急，咱们再听一听。” 三方人马在这一条路上，竟然呈现出了诡异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势态，只是大家都在按兵不动，想要搞清楚事情的起因经过和结果。 “直接说吧，你们到底想干什么？”何炎努力心平气和地问道。 郑奇和张立洋隔这一段距离对视了一眼，两人都笑了一下，然后不约而同地朝何炎逼近。 “何炎，我告诉你，今天晚上，你不依也得依，不干也得干，我已经忍了你太久了。”郑奇脸上挂着坏笑，摩拳擦掌地走过来，“你知道吗？我就喜欢你这样，看着一脸不屈服的样子，让我心跳都加快了。” 张立洋一脸不耐烦的样子，“郑哥，别跟他说这么多，咱们直接动手就行了。“ 何炎看着两人越来越近，预感不妙， 他咽了咽口水，看着两人越来越近，加大音量道：“别过来！” 这一瞬间，他脑海里闪过了许多不美妙的记忆，浑身都抖了抖。 张立洋勾起一抹笑，“都什么时候了，何炎，我劝你，别挣扎了，老实一点对你我都好。” 郑奇邪笑着，伸出手，直接抓住了何炎的衣领。 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道：“对，就是这个味道，何炎，你知道吗？我最开始对你有兴趣，就是因为你身上的这个味道，真好闻。” 说完，郑奇露出了一个堪称变态的笑容，何炎差一点就吐了出来。 第两百三十二章黄雀在后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你他妈别碰我！”何炎猛地一退，和郑奇拉开距离，终于爆了粗口。 他看着自己左右两边的郑奇和张立洋，心里凝重，这两人明显是有备而来的，面对这个情况，他就知道自己今天晚上很难脱身了。 何炎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寻找脱身的办法。 “别看了，都这个时间了，没有人了。”郑奇脸上露出笑容，是一切尽在掌握的笑容，“你以为还会像上次一样吗？还会有人突然出现帮你解围吗？” 他长叹一声，似乎是在为何炎惋惜，“何炎啊，有些运气只有一次，没有第二次了。” “这里是学校。”何炎道。 他就不信郑奇的胆子已经大到这个地步，敢在学校里面乱来了。 郑奇笑得更加猖狂肆意。 “学校又怎么样？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谁也管不了！” 或许是长久以来教练的器重和比赛成绩的加持，让郑奇有恃无恐，什么也不在乎。 何炎左右看了看，真的连一个人影都没看见，他慌了一瞬。 “郑奇，你就真的什么都不怕吗？”他就不相信，郑奇真的就什么都不在乎。 郑奇摸了摸下巴，想了想，又笑了，“我怕你啊。” “我怕你不喜欢我，我怕你反感我啊，我还能怕什么？”郑奇故意道，“但是这些都不重要，反正我郑奇想要得到的，不管是东西还是人，我都一定会得到。” 何炎听到这些话，只觉得刚才吃的东西都往上面涌，他用了全身的自制力，才忍住没有吐出来。 “郑奇，我再说最后一次，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我也不想跟你扯上任何关系，我已经不在举重队了，你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 他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甚至带上了一点祈求。 郑奇又笑了，或许何炎永远都不会明白，他越是这样祈求他，郑奇这种人就越是开心，越是想要得到。 他给了张立洋一个眼神，张立洋点点头，心领神会。 张立洋摸了摸自己的裤兜，慢慢地拿出了一条小的毛巾，然后慢慢抬起手，何炎是背对着他的，根本没有注意到。 “我靠！那小子这是想干什么？”宋今安看到这一幕，瞪大了眼睛，“不是吧？真要乱来？” 沈惊羽的眼神已经变得冰冷。 果然，郑奇这种人，和刘惠文一样，都是为了达到目的，无所不用其极的人。 后面的陈荷和郑清清也呆了，这是什么情况？怎么每一步都出乎她们意料呢？ “小荷，那两个人明显对何炎不善，我们要不要……”郑清清按耐不住道。 好歹何炎也是她们的队友，她们总不可能坐视不理吧？ “再等等。”陈荷皱着眉道。 她大概明白了沈惊羽今天晚上出现在这里的意图，明显就是来帮何炎的，要是她们能解决的话，她和郑清清最好还是不要出面的好。 郑清清只能按捺下想要冲出的心情，继续蹲着看后续。 就在张立洋拿着毛巾，想要从背后接近何炎的时候，沈惊羽动了，她听完了全过程，是真的按捺不住了。 她如同一只敏捷的猎豹，直接从后面的花丛中跳了出去，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锁住了张立洋的喉咙，另一只手夺过了他手中的毛巾，直接盖住他的嘴，张立洋根本没有想到变故来得这么突然，他完全没有准备，他瞪大眼挣扎了几秒钟之后，就没了力气。 郑奇瞬间露出了胜利者的笑容。 沈惊羽瞬间明白了，毛巾上被喷洒了东西，虽然不足以让人失去意识，但足够让人没有任何反抗的力气，只能让人听之任之，为所欲为。 她心里的怒气瞬间更加旺盛了。 “我去！”宋今安总算是懂了，他骂了一句，直接冲了出去。 郑奇根本没有任何反应，就挨了宋今安一拳，他下意识地就回了一拳。 两人瞬间扭打在一起。 看他们这样，沈惊羽捏了捏指骨，也没闲着，直接冲上前去帮忙了。 郑奇没有想到身边还埋伏着人，差了一步反应，但他好歹是举重队的种子选手，力气大得惊人，就算是宋今安这种从小打架打到大的人，也一时拿他没有办法。 何炎也没有想到，沈惊羽会突然冒出来，他一时间呆住了。 “你他妈的哪个队的？”郑奇一边和宋今安扭打在一起，一边破口大骂。 “你他妈管我是哪个队的？乖乖挨打就行了。”从小到大，打架宋今安还没有怕过任何人，虽然力量不足，但他灵活有技巧，一时之间两人竟然分不出胜负。 “这这这……”郑清清看着前面这个场面，人都傻了，她怎么也没想到事情发展成了这样，顿时只能手足无措地问陈荷，“现在咱们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陈荷转了转脖子，同样活动了一下手腕儿，冷笑一声道，“上啊！” 她总算是看清楚了现在的局势，沈惊羽之所以这个时候出来，就是知道了何炎会被人堵，为了帮他才出现在这里的，作为一个队的队友，她们自然责无旁贷的要帮何炎了。 陈荷没有多想，就拉着郑清清就加入了战场。 沈惊羽看着她们两人，也脑子空白了一瞬，然后很快反应过来，她们应该是跟着她一起出来的。 三个女生默契地对视了一眼，然后一拥而上，对付郑奇。， 郑奇更是呆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时间点看似什么人都没有，却突然从各个方向，冒出来了好几个。 他来不及多想，就只能应付她们四人。 他虽然力气大，但也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沈惊羽从小练习过武术，借力打力，她运用得炉火纯青，三个女生竟然三两下就压制住了郑奇。 宋今安眼疾手快，直接把那块毛巾拿了过来，一把捂住了郑奇的嘴，一分钟后，郑奇渐渐停住了挣扎的动作。 “还敢用药？”陈荷看着毛巾，才经历过哪些事情，她自然对这些是深恶痛绝的。 郑奇和张立洋瘫在地上，说不出一句话，只能恨恨地看着她们。 聪明反被聪明误，说的就是他们这样。 第两百三十三章把人架走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短短一两分钟之内，郑奇和张立洋就被制服了，这一切快得何炎都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就发生了。 他眼神呆滞地看了一眼瘫在地上无力的两人，又看了看还一脸怒气的沈惊羽几人，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只觉得喉咙干涩，什么都说不出来，就连脑子，都是一片空白的。 “谢谢的话等会儿再说。”郑清清开口道，然后睨了一眼郑奇两人，“这两人咋办啊？不然就把他们扔在这里？” “不行。”陈荷摇了摇头，“虽然现在人很少，但保不住有人看见，要是这两人去保卫科那边举报我们就不好了，还是得把人弄走，让他们没办法给我们泼脏水。” 虽然是这两人先动手的，但是要真扯起来，真说不清楚，毕竟，他们这边好几个人呢。 郑清清开始苦恼了，“真是麻烦，刚才还是该直接把他们打晕的。” “那也不行。”陈荷再次表示否定，“脏我们自己手的事情不能做。” 郑奇、张立洋：“……” 这种事情一定要当着他们的面商量吗？他们俩只是倒下了，还没人事不知呢！ “行了，你们不用管。”宋今安笑着道，“剩下的事情交给我解决就行了。” 他找的人可还在外面等着呢。 沈惊羽看着陈荷两人，皱眉，“他说得对，你们就别掺和了，赶紧回宿舍吧。” “那你呢？”郑清清问。 “我等会儿就回来了。” “那不行。”郑清清把头摇成了拨浪鼓，“刚才是咱们一起把人制服的，当然得有始有终，咱们必须得一起回去。” 沈惊羽叹了口气，也是她刚才大意了，竟然没注意到这两人跟在她后面出来了。 她看了一眼宋今安，眼神询问。 “没事儿，跟着呗，咱们两个人架一个，还省力了。”宋今安无所谓道，“不过等会儿出去了你们可别再动手了，到地方就走，后面不管发生什么都跟你们没有任何关系。” 他找的人都是社会上的地痞流氓，最好还是不要让她们扯上关系。 “行。” 这下，陈荷和郑清清爽快地点头答应了。 郑奇和张立洋越听越觉得不对，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两人不断脑补，思维开始发散，未知让他们俩的眼神里终于带上了恐惧。 “走吧。”宋今安微微颔首，他眼神示意沈惊羽。 两人一人一边把郑奇从地上架了起来。 陈荷和郑清清也依样画葫芦，架起了张立洋。 两人都是只有神智意识却丝毫控制不了身体的，只能任他们摆布。 郑奇第一次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用这样的药，现在好了，都用到他们自己身上了。 “等等，你们要做什么？” 直到这个时候，何炎才终于回过神来，看着这个场面不知所措。 “你就别管了。”沈惊羽对他微微一笑，“做错事情的人就该受到惩罚，受到困扰的人从来就不该是受害者。” 她安抚何炎，“何炎，你先回去吧，你放心，今晚之后，郑奇他们就不会再来找你了。” “我怎么能走？”何炎反驳道，“这是我的事情，你们不要管了，你们回去吧。” 虽然他还是不知道沈惊羽几人到底是怎么知道郑奇他们今天晚上要来堵他的，但他也知道几人都是好意，何炎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牵扯到他们。 “我们都是队友，你的事情虽然也是我们的事情。”郑清清虽然还是不知道前因后果，但不耽误她说话义气，“而且事儿我们都做了，这两位估计也记恨上我们了，那还怕什么？” “别说了，等会儿要是来人就不好了。”宋今安催促道，“赶紧走吧。” “好。” 何炎抿着唇，“那我跟你们一起去。” “行行行。” 当事人要跟着一起去，他们也没意见。 宋今安和沈惊羽架着郑奇在前面带路，陈荷她们跟在后面。 三人一排看着就跟好哥俩一样，完全看不出郑奇两人是被“挟持”的，他们只能被动地拖着脚往前。 何炎跟在最后面，显得最紧张，时不时左右看看，就怕有人看见，还好这个时候的校园里根本就没什么人了，保卫科也是半个多小时才巡逻一次，他们的时间很充足。 “你对我们学校怎么这么熟悉？”沈惊羽看着宋今安轻车熟路地往前走，问道。 “就你们学校这点儿地形，我早就知道了。”宋今安得意道，“而且你以为你们学校的学生能有多老实？我告诉你，可有不少从这后面偷偷溜出去的。” 所以他才能知道这体校后面有地方可以直接出学校。 “走吧，出去吧。” 宋今安指着前面道。 沈惊羽几人微微瞪眼，这里竟然有一个很隐蔽的出口，可以直接出去。 “我在学校这么多年了竟然都不知道这里？”郑清清一脸的不可思议，“真厉害。” “别磨蹭了，时间来不及了。”沈惊羽也催促了一句。 几人很快直接从出口出去了。 “等一下，我把这儿堵上。”出去之后，宋今安道，“做事儿不能留下痕迹。” 说完之后，他就直接用砖头堵上了那个出口，打眼一眼，根本看不出来。 “牛！”郑清清算是服了。 宋今安左右看看，“走吧。” 他带路，继续往前走，七拐八绕走了一段路之后，他停住了脚步。 “来接的人就在前面拐弯的巷子里，你们就别过去了。” 陈荷犹豫了一下。 沈惊羽也道：“他说得对，这事儿人越少越好，你们就别过去了。” “那好吧。”陈荷点点头，“我和清清就在这里等你们。” “嗯。” “何炎，你……”沈惊羽迟疑了一下。 “我要去！”何炎坚定道，“惊羽，我知道你们做这些都是为了帮我，那我就更不可能自私地把自己摘干净了，所以不管你们要做什么，我都要跟你们一起。” “那好吧。” 沈惊羽知道劝不了他，便只能答应他一起去。 说不定，看着郑奇的狼狈模样，还能让何炎心里好受一些。 第两百三十四章还治其身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宋今安却看着沈惊羽皱眉，“你也要去？” “我怎么不能去？” 沈惊羽反问了一句，然后不知道从哪里变了个帽子出来，直接盖在了头上，她微微低头，就看不见脸，只能看见光洁的下巴了。 “这样，你还能认得出我来吗？” 她压低嗓子，换了个粗粝的似乎还处在变声期的少年音。 沈惊羽穿的衣服也都是黑灰色，这样子一看，还真辨不出雌雄来。 虽然陈章见过她，但今晚上不止他一个人，她最好还是别让太多人认得她比较好。 “你才是真厉害。”宋今安服了，“说变就变，你要是生在以前，准是搞情报工作的一把好手。” 他想起自己第二次见沈惊羽的时候也是这样，她穿得破破烂烂的，故意把脸抹黑，戴个帽子罩住脸，他当时真差点没认出来。 沈惊羽轻笑一声，“走吧。” “你弄这个。”她指挥宋今安去弄张立洋，说着，她就要把郑奇扯过来。 何炎看了看，道：“我来吧。” “你别碰。”沈惊羽连忙道，“这两人，不值得你动手。” 到底是当了这么久的队友了，沈惊羽对他还是有一点了解，她知道何炎这个人一向不习惯和人家接触，尤其是身体接触，之前她没想明白，后来听林静说了前因后果之后，她大概就猜到了。 何炎应该就是因为郑奇对他的骚扰，留下了心理阴影，才不想和别人过多接触的。 既然是这样，她现在也不想让何炎触碰这两人，就怕勾起他什么不好的回忆。 “真不用你，别耽误时间了，走吧。”沈惊羽再次道。 何炎只能收回了伸出去的手。 “走。” 沈惊羽说完直接跟拖狗一样揪着郑奇的领子，可怜他一个高壮的大男人，在沈惊羽手底下竟然跟没有重量一样轻飘飘的。 都不在学校里了，也不需要遮遮掩掩的了。 她和宋今安一人抓一个，很快拐了个弯儿，进了巷子里。 “嘘。”宋今安轻轻吹了个口哨，声音清亮。 他也不怕别人听见，这巷子两边都没有人住，是他早就找好的地方。 “宋哥，你来了。”很快，巷子里有人应了一声，对方走了过来，是个身材干瘦的年轻男人，眼珠子转得很溜，一看就是个精明狡猾的，正是宋今安之前带着沈惊羽找的陈章。 他嘿嘿笑着，“我和我兄弟都等好久了，还以为这事儿黄了呢。” 他说的兄弟，跟在他身后，有好几个人，脸上都带着兴奋的笑容。 “嗯，人带来了，你们看着办就行。”宋今安冷淡道，“陈章，我可告诉你，这两人平时就喜欢玩儿，你们也跟他们好好玩玩儿，别怠慢了。” “好嘞！” 陈章怎么也没想到，有钱拿还有人玩儿，这样的好事儿竟然会落在他的头上，他看着郑奇和张立洋的眼神，就像是看着两只待宰的羔羊，充满了兴奋和猥琐。 郑奇和张立洋眼珠子都快瞪突出来了，他们想干什么？ 眼见陈章几人围住他们，两人都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不……不是吧？ “瘦子，你先选，你要哪一个？”陈章对身旁的男人道，“你放心，这两人都是放得开的，没事儿。” 叫瘦子的男人舔了舔嘴唇，看着郑奇，“我要这个。” 他就喜欢高壮的男人，会让他有征服欲。 “行，这个归你。”陈章爽快道，然后他的目光移向张立洋，“那你就归我了哦。” “呜……不……”张立洋呜呜地叫着，却只能发出气音。 他眼神惊恐，郑奇有特殊癖好，他没有啊！ 张立洋恨不得瞬间离开这个鬼地方，却丝毫动弹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的手伸进他的衣服里。 “你别说，郑奇那个药真是厉害，还给我们省事儿了。”沈惊羽感叹了一声，“这叫什么？这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宋今安挑挑眉，“用这种下作的手段的时候，就应该想想自己的下场。” 他对郑奇这种人，是最看不上的，想要得到一个人，用这样的手段，现在也是该的，不管是逼迫男人还是女人，他都打心眼儿里觉得恶心。 沈惊羽和宋今安两人退到了一边，等着看好戏。 何炎站在一旁，哆嗦了一下，眼神有些茫然。 “他们要干什么？” “看不出来吗？”沈惊羽问，“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啊。” 对付郑奇这种人，就得用他自己的手段恶心他才行。 “这身板儿真好啊。”瘦子摸了摸郑奇，舒服地喟叹一声，“摸着真舒服，滑溜溜的。” 郑奇感受到那只手在自己身上游走，如同黏腻的毒蛇一般，他一口牙几乎都要咬碎了，用尽了浑身力气才稍微往后退了一点儿。 “别碰我！”他拼命挤出了三个字。 “别碰你？”瘦子疑惑了一下，“怎么？你不喜欢吗？” “可我听说，你最喜欢做这种事儿了啊，难道是我手法不对吗？” “那你再等等，我慢慢来，咱们不着急。” “对了，你一般喜欢用什么样的姿势？我在你后面你觉得怎么样？” “……” 瘦子手上一边动作，一边用言语刺激郑奇。 来之前章哥就已经跟他打过招呼了，他们今晚上要收拾的人，就是个流氓畜生，喜欢用这样的手段逼迫别人，他瘦子自认为也不是个什么好人，是个爱玩儿的，但大家都是你情我愿的，郑奇这样的行为他也是不齿的。 是以，既然还有钱拿，他自然是更加卖力了。 何炎看到这不堪入目的场面，身体直抖，眼神死死地盯着浑身狼狈的郑奇，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你要不别看了？”沈惊羽有些不忍。 “不，我要看。”何炎眼神没有挪动过一寸，“我要看着他。” 看着他被人这么对待，看郑奇这个模样，他只觉得浑身的细胞都在激动地颤抖，都在叫嚣着开心！ 更重要的是，何炎看着这一幕，突然感觉曾经压垮他的那些也不过如此了，毕竟，现在的郑奇比他当初更害怕，更不像个男人。 郑奇，并不是什么洪水猛兽，不过是拿捏了他的心态而已。 那些压在何炎心上的东西应声而倒。 第两百三十五章人外有人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何炎想着当初的自己，似乎也是这么的震惊和恐惧，和现在的郑奇别无两样，人是不是就是这样？总是一物降一物的。 至于张立洋，那就更加无法想象了，他虽然跟何炎的关系不错，但那都是建立在何炎能够帮他的基础上了， 他就这么看着狼狈的郑奇和张立洋看了很久，久到他都觉得自己曾经遭受的那些日子都已经远去了。 宋今安给陈章他们打过招呼，要不遗余力地恶心郑奇，力求让他留下深刻的心理阴影，让他没有任何心思和勇气再去骚扰何炎。 郑奇这个人，一向都是他招惹别人，这还是第一次他受制于人，被别人这个样子对待，他的感受只有欺辱，没有丝毫的快感和兴奋，和他以前强迫别人的时候感受完全不同。 他这种人，永远只想着在上位者，从来不会屈服于别人，屈居下位。 甚至郑奇可能也是到这个时候才恍然明白，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 而张立洋就更加离奇了，他的爱好取向都很正常，从来都没有任何特殊癖好，不过是为了讨好郑奇，才迎合他的爱好，顺着他说话而已，现在跟着他遭受了这样的待遇，他心里除了恶心和害怕之外，没有任何其他的感受。 何炎没有移开目光，一直看着这种不堪入目的情景，直到半晌之后，他握着的拳指甲已经快掐进肉里，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他才对沈惊羽道：“算了吧，差不多了。” 他的语气里面带着深深的叹息。 虽然郑奇他们遭受这样的待遇，这种场面会让他心里感觉到很舒坦，但是，人可能都有共情的心理，或者是悲天悯人的感觉，所以即使是到了这一刻，即使是郑奇对不起他，他依然不想让自己也变成郑奇那样的人，所以才叫停了。 沈惊羽犹豫了一下，然后看了宋今安一眼，眼神中带着询问。 她并不是要自己决定宋今安该不该暂停现在的行为，而是觉得这些人都是宋今安找来的，她不管想做任何事情，都应该先问一问宋今安。 宋今安看了一眼已经饱受折磨的郑奇和张立洋，想了想之后，才大发慈悲道：“行，看起来差不多了，那今天……就这样？” 他同样也看了沈惊羽和何炎两眼，打着商量。 “就这样吧。” 最终还是何炎说了这句话，他虽然心里很想让郑奇也遭受比他更可怕的遭遇，但他终究还是觉得，他不该成为和郑奇一样的人，否则，他和郑奇又有什么两样？ 何炎叫了停，宋今安也挥了挥手，按下了暂停键。 陈章和瘦子都停止了手下的动作，恐慌害怕浑身狼狈的郑奇和瘦子终于都松了一口气，忍着满心的难堪，用尽全身力气慢慢缩到了角落里。 “等一下。”陈章突然开口道，“瘦子，把带来的东西拿出来。” “好的，章哥。” 宋今安和沈惊羽于是眼睁睁地看着对方从兜里摸出了一个小相机，这种小相机可是现在的稀罕物，现在很少能见到，市面上更是没有，也不知道他们是从什么地方搞过来的。 “瘦子，给我把他们俩拍下来。”陈章坏笑着道，“不然我可怕他们到时候把我们给告了。” “好嘞，章哥。” 瘦子拿着那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小相机，对着郑奇和张立洋两人就是咔嚓几下，直接记录了下来，留下了切实的证据。 “章哥，都拍好了。” “行，明天把相机给人家还回去，再把照片给我洗出来。”陈章吩咐道。 “行，我都知道了。” 陈章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他虽然只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小混混，但他做事情上来万无一失，既然接了宋今安这个活儿，就一定会为自己找好退路，他心里明白，像郑奇这样的人，最在意的肯定是自己的名声，只要拿捏住这一点，就不怕他做出任何事情来。 瘦子拍好了照，收好相机。 郑奇两人都傻了，他们本来还想着，今天脱身之后就想办法把这些人送到篱笆里去的，但是现在看来，对方手上有了他们的照片，他们还怎么能把人家送到篱笆子里去？那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这几人的一番操作连宋今安都惊讶了一下。 这几人倒是考虑得周全啊。 “干得漂亮。”宋今安忍不住夸了一句，他对陈章道，“不愧是在社会上混了这么多年的，还是有点本事。” 陈章嘿嘿一笑，“宋哥，您交代的事情，我什么时候办得不好了？” “您放心，您说的事情，我一定都很上心。” “行，你上道啊，我记住了。”宋今安满意地点了点头，“以后有需要帮忙的事儿，一定还找你。” “成，谢谢宋哥。” 陈章喜不自胜，他混了这么久，当然知道宋今安不只是一个学生这么简单，他背后的能量大着呢，出身就不凡，甚至只要对方愿意，可以随时把他抓回去制服。 郑奇和张立洋今天晚上遭受了这么多，虽然实际上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但，但两人瞳孔涣散，已经有点失魂了。 他们竟然还拍了照片？他们要干什么？ 这些照片的目的不言而喻，郑奇本来就是擅长危险人的，他当然懂这背后的意思，可正是因为懂，他才更加感到绝望。 都被人知道了这么多的把柄，那以后还能怎么办呢？ 郑奇身心绝望，恨不得咬死在场的人，却无济于事。 宋今安看了看，撇撇嘴，“就这点儿本事，还敢欺负别人？算什么东西？” 他虽然不是混社会的，但社会上的那点子事情他也知道得不少，像陈章这样的，不过是一些唯利是图的人罢了，还想在别人头上作威作福，真是给了他们胆儿了。 “我想他们应该永远都会记得今天晚上了。”沈惊羽勾起一抹笑，说道。 任何的手段攻击别人不在于手段有多恶毒和高明，最重要的是攻心为上。 第两百三十六章留下把柄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今天晚上就是这样，郑奇在举重队高高在上，没有人敢得罪他，助长了他的嚣张气焰，让他以为任何人都可以受他摆布，实际上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想要收拾他，办法多得是。 他可以给别人留下心理阴影，别人也可以给他留下。 一物降一物，说的就是怎么回事儿而已。 沈惊羽看了一眼已经两眼发白的郑奇和张立洋，然后看向那个拍照的瘦子，“不好意思，麻烦到时候洗出来的照片给我一份儿。” “好的，哥。” 对方果然没有察觉到沈惊羽是个女孩儿，乖顺地点头答应了。 “对了，等会儿把他们的衣服都扒光，丢在巷子外面，明天让大家都看看这两人到底是个什么货色？”沈惊羽冷漠道。 她从来都不是一个什么好人，既然要做，就做绝情一点，让对方知道厉害，才不敢再来招惹。 沈惊羽从怀里摸出钱，丢给陈章，“管住你自己的嘴。” “好嘞。”陈章想也不想，点头答应。 他乐颠颠地数了数钱，不过是顺手的事儿，没什么不好办的。 宋今安莫名其妙的咽了咽口水，果然女人才是最毒的，尤其是沈惊羽这种女人，啥事儿都能干得出来。 何炎听着他们的话，没有作声，他刚才能够叫停那一句话已经是对郑奇他们最大的仁慈了，其余的事情他管不着，也不想管，甚至他恨不得他们饱受折磨。 事情已经解决得差不多了，宋今安对着陈章道：“行，今天晚上辛苦你们了，多谢。” “以后有事儿再找你们帮忙。” “感谢宋哥，还想着我们。”陈章陪笑道，“以后再有其他的事情，兄弟们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行了，别说这些没用的了，我们先走了。” 沈惊羽示意宋今安和何炎离开。 三人转身离开，根本就没有管郑奇和张立洋两人。 “呜呜……” “别走，我……” 两人用尽全身力气挤出几个字，却丝毫留不住他们。 走出小巷之后，沈惊羽才对何炎道：“今天的事情过后，希望你能有全新的生活，不再被这些事情所困扰，能够活出自我，面对一切。” 何炎看着她，她似乎说了很多，又似乎什么都没有说，但他已经懂了。 他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儿，但他知道，沈惊羽之所以做了这么多，都是因为他，都是为了帮他。 他没有办法不领这份情，也没有办法不觉得满心感动。 从上次的事情之后，他对于人与人之间的接触就很抵触，觉得任何人都不可相信，因为他曾经对郑奇给予过善意，却遭受了最大的伤害，可直到现在他才明白，并不是所有人都是那样，总有一些人，是站在为他好的地步，站在光明的地步的。 他应该相信，人世间总是善的那一面占据大多数的。 何炎就这样看了沈惊羽许久，才开口道：“我知道了。” “谢谢。” 谢谢这两个字，他说得很重，似乎道尽了千言万语，他所经历的事情实在是难以启齿，他需要组织一下语言才能告诉沈惊羽几人。 “事情都结束了，你还不回去？”沈惊羽对宋今安道。 宋今安无语。 “不是，沈惊羽，你就是这样做人的，利用完了就扔掉？谁教你这样干的？” 他一脸义愤填膺，他今天晚上出人出力，他容易吗他？ “我不是这个意思。”沈惊羽解释道，“实在是很晚了，你该回去了，我怕婶儿她们担心。” “哼！” 宋今安轻哼一声，根本不相信她说的鬼话。 “行了，时间真的不早了。”沈惊羽无奈，“你先回去吧。” “知道了。” 宋今安无奈妥协，真是邪了门了，他帮着沈惊羽干这么多的事情，心里竟然丝毫没有委屈和怨言，只觉得一点点的无奈，甚至还乐在其中。 他估计是真的疯了。 宋今安转身往另一个方向回家去。 沈惊羽看向何炎，“我们走吧。” “嗯。” 两人拐过这条巷子，就看见了还在等待着的郑清清和陈荷，两人一脸焦急。 “怎么样了？那两个人呢？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没事儿了，一切都解决了。”沈惊羽轻描淡写道。 郑清清追问道：“怎么解决的？” “那种人一定得好好收拾才行！” 虽然说她还是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既然是想要欺负她的队友，就一定得付出代价才行。 “放心吧，他们没什么好果子吃。”沈惊羽眨眨眼。 虽然这样说，但她还是绝口不提刚才那些肮脏的事情。 郑清清和陈荷虽然疾恶如仇，但她们还是太单纯了，不知道那些不堪入目的事情，也就不需要跟她们说太多了，有的时候知道太多了反而不好。 “咱们回去吧，时间不早了，等会儿宿管老师要找人了。”沈惊羽道。 “对对对。”郑清清这才反应过来看了一下时间，“咱得赶紧回去了，不然等会儿宿管老师就得给教练说了。” 因为上次陈荷的事情，现在宿管老师对她们宿舍非常关注，有任何不对的情况就会马上报告给教练，她们真得赶紧回去了。 四人又从出来的地方原路返回了体校。 到了三个女孩儿和何炎分路的时候，沈惊羽犹豫了一下，停住脚步又说了两句。 “何炎。” “嗯？”何炎看着她，知道她还有一些话要说。 “现在我们大家都一样，都是为了各自的事情努力，就像我之前跟你说的那样。”沈惊羽缓缓道，“我希望今天晚上之后你也能够想清楚，你到底想做的事情是什么，你到底热爱的是什么，你需要面对的是什么。” 沈惊羽一年说了好几个什么，她没有说得太明白，但她知道何炎明白她的意思。 何炎沉默了几秒，点点头，“我知道了，我会回去想清楚的。” “那就好。”沈惊羽微微笑了一下。 如果何炎能够想清楚这一切，就不枉她今天晚上做的这些事情了。 第两百三十七章记恨在心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回到宿舍后，郑清清那股兴奋劲儿还没过去。 她搓了搓手道：“我还是第一次干这样的事儿呢，真刺激。” “不过那两人本来就没安好心，竟然还敢动我们射箭队的人，还好我们碰上了，不然何炎可就惨了。” 她说得义愤填膺，一脸庆幸的样子。 陈荷忍不住笑：“还我们射箭队呢？我记得某人现在可已经不是我们射箭队的人了。” 郑清清反应了两秒才意识到这个某人说的就是她，她委屈地撇撇嘴，“什么嘛，我就才离开两天，就已经不算队里的人了吗？” “那当然了。”陈荷故意道。 郑清清更委屈了。 “行了，你就别逗她了。”沈惊羽笑着道，“等会儿把人整哭了我看你怎么收场？” “我才不会哭！”郑清清哼了一声，然后道，“不过，我还是不明白那两个人为什么要对付何炎，甚至还准备了那种毛巾，明摆着是不会轻易放过何炎，何炎平时性格那么好，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惹上那种人的？” “诶，小羽，你应该知道吧？”郑清清突然想起这回事儿。 刚才宋今安都来了，明显沈惊羽就是早就知道会出事儿才叫他来帮忙的。 “刚才何炎脸色那么难看，我也不太好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郑清清好奇道。 沈惊羽笑了笑，“其实我也不太清楚，我就是中午的时候偶然间听见了他们说话，说要对付何炎，我才找了宋今安帮忙的。” 陈荷看了她一眼，她心思比郑清清要细腻得多，当然知道沈惊羽没有说实话，但估计是事关何炎的私事儿，她也不好开口跟她们说。 郑清清觉得有些不对劲，追问道：“那为什么……” “好了好了，别问了，一天天的，好奇心哪儿这么重？”陈荷打断她的话，然后把暖水瓶塞给郑清清，“你今天脚不痛了？” “痛啊。” “痛你还不去水房打热水回来。” “行，我现在就去。” 郑清清拿着暖水瓶出了寝室，陈荷才看向沈惊羽。 “小羽，何炎的事情不严重吧？” 她没有问何炎的事情具体是什么，只问了这么一句。 “不严重。”沈惊羽笑道，“我相信过了今晚，何炎一定会更好的。” 某种程度上，何炎和郑清清都是一样的，只要能迈过那个坎儿就好多了。 “那就行。” 陈荷点点头，心里放下心。 虽然她和何炎的关系不算很好，但就像郑清清说的那样，到底是一个队的队友，互相关心帮助是应该的。 沈惊羽：“这事儿你们以后就别管了，相信那两人以后应该没有胆子再来找何炎的麻烦了。” “嗯，好。”陈荷再次点头，然后另起话题，“对了，明天那个征文比赛颁奖，你不是要朗诵吗？准备得怎么样了？” “挺好的。” “那就行，明天我们就看你的了。”陈荷眼带笑意。 “好啊。” 沈惊羽是得奖者，她的老师和同学都有资格可以去颁奖现场，张老师为了让大家多学习一下，也答应了要带班上同学一起去见识见识。 “那今晚早点睡吧，养足精神。” “嗯。” 她们都作息都很规律，睡觉时间基本都在晚上十点左右，今天也是早早地歇下了。 而不远处的暗巷里，陈章几人早就离开了，走之前他们拍了不少的照片，清晰地记录下来了郑奇和张立洋两人恐惧恶心的嘴脸，后面只需要拿去冲洗出来，就是郑奇和张立洋两人的把柄了。 临走的时候，陈章还不忘丢下一句。 “小子，以后少干坏事儿，多积德，否则的话，我们哥几个还会找你们的哦。” 他陈章虽然也不算什么好人，但自认为坏也坏得光明磊落，是看不上郑奇这种人的行径的。 陈章脸上挂着笑，这笑容看在郑奇眼里却如同面目狰狞的怪物一般。 的确，这人没有真的对他做什么，但郑奇感觉自己浑身都受到了欺侮，如同万千只蚂蚁从他身上爬过，他每一个毛孔都在叫嚣着难受。 至于张立洋，早就双眼无神，浑浑噩噩了。 “不……不会了。”形势比人强，郑奇只能哑着嗓子道，“我什么……什么也不会做了。” “那就最好不过了，记住，这些照片还在我们手里，你最好老实点儿。” 陈章满意的拍了拍他的脸，然后带着自己的小弟扬长而去。 昏暗的巷子里，郑奇和张立洋就这样靠在墙上，身上一件衣服都没有，夜晚的风吹着，冷得打抖，但也很快，他们就感受着身体里的力气一点点回来了，只不过整个人却还是被抽干了魂儿一样。 “呜呜呜……” 不知道什么时候，响起了一阵哭声，声音不大，却带着悲愤。 是张立洋在哭。 “哭什么？有什么好哭的？”郑奇本来就心情差到了极点，听见这哭声更是不耐烦。 “郑哥，我跟你可不一样啊，我是个正常男人，今天晚上被人这样了，你知道我心里有多难受吗？知道我有多恶心吗？”张立洋哭诉道。 他也不想哭的，但他只要想起刚才的事情就恨不得擦去自己脑海中的记忆，他就是来帮郑奇的而已，为什么他也要遭受这样的对待？ 张立洋越想越难受，哭得更大声了。 “别他妈哭了！”郑奇抬手给了他一巴掌。 他还没有完全恢复力气，所以这一巴掌不重，但是侮辱性极强。 张立洋不可思议道：“郑哥，你还打我？我今天晚上这样全都是因为你啊。” “你放心，今天的事情不会就这么算了的。”郑奇咬牙切齿道，“不会让他们所有人都付出代价。” 今天晚上他遭受了这么大的侮辱，不可能就这么算了的，不管是何炎还是沈惊羽那些人，他都跟他们没完！ “不不不，郑哥，不行。”张立洋突然想起他们刚才拍照的事情，连忙道，“郑哥，他们拍了我们的照片的，要是我们再敢做什么，他们肯定会把照片宣扬出去的。” 他可不想身败名裂，被人骂，被人用异样的眼神看。 第两百三十八章都别掺和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那也不能就这么算了！”郑奇绝对不可能咽下这口气，“那些照片是他们强迫我们拍的，他们自己都解释不了，我就不信他们真的敢宣扬出去。” “那万一呢？”张立洋才不相信他们不敢，“那些流氓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他们可不怕。” “可那些照片要是被其他人看见了，咱们可就完了。”张立洋越说越害怕。 他们是运动员，还是拿过不少成绩的，一向是被正面宣传的人物，主要是出了什么有辱名声的事情，可就完了。 郑奇咬紧了牙关。 “那就先忍忍，等过段时间再说，我就不信何炎真的不再回举重队了，只要他敢回来，我就能让他生不如死！” 他知道他们教练一直都挺想让何炎回来举重队的，只要何炎回来，就能在他的掌控范围内，那到时候还不是任他拿捏。 不着急，他不着急，郑奇拼命地告诉自己要忍耐下来，何炎总有落到他手里的那一天，他只需要等待就行了。 ————————— 宋今安回到家，正准备直接上楼回房间，一楼的灯就亮了。 “还知道回来啊？”他爸宋卫国坐在客厅里看着他，语气危险。 “爸，都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宋今安露出笑脸问道，“今天工作累不累？要不要我帮你按一下肩膀，您之前不总说肩膀不舒服吗？” “少给老子打岔，别来这一套，你干什么去了？这么晚才回来，是不是皮又痒了？”宋卫国才不吃他这一套，“你才老实安分多久？又开始和外面那些狐朋狗友鬼混了是吧？” “爸，我真没有。”宋今安无奈，“我都说了，我会好好学习考大学的，答应过的事情，我就一定会做到，难道在您心里，您儿子就是出尔反尔的人啊？” “是。”宋卫国不假思索地回答。 宋今安：“……” 他忍不住吸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那你自己说，你这么晚回来是跟谁在一起？”宋卫国问。 宋今安顿了顿，才道：“沈惊羽。” “谁？”宋卫国恍然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你跟谁在一起？” “沈惊羽啊！”宋今安加大了声音。 宋卫国呆了两秒，然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立刻吹胡子瞪眼，“你你你……你小子大半晚上的和人家小羽干什么了？” “我是说过我喜欢小羽那丫头当我的儿媳妇儿，也希望你小子能争口气把人娶到我们家里来，但你现在这个年纪，不对，小羽现在这个年纪！人家每天还那么累，那么刻苦的训练，你可别耽误人家！你给老子收敛一点！” 这小子真是出息了，宋卫国都惊了，他这儿子竟然不声不响地就和小羽搅和到一起了？ 他心里又是高兴，又是担心的，一时心情复杂。 宋今安看着他爸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他更是无奈，“爸，你的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我现在和沈惊羽就是普通的朋友关系，她今天是找我帮忙我才去的，放心吧，您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的，您别想太多了。” 他爸还好意思说他天天在外面鬼混，依他看，他爸的思想才是龌龊。 还有，到底谁是宋家的孩子啊？宋今安真觉得要是能换孩子养，他爸妈肯定巴不得把沈惊羽换到他们家来。 帮忙啊？ 宋卫国尬笑一声，才反应过来自己想多了，然后又很快捕捉到宋今安话里面的一个词。 “现在？”宋卫国眯起眼睛，“现在只是朋友关系？” “那以后呢？” 朋友就朋友，还现在只是朋友关系，这话说的有点微妙啊。 要不说还是老子了解自己儿子呢，这下轮到宋今安眼神飘忽了，他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 “爸，你今天话怎么这么多？我不跟你说了，我要睡觉了，上了一天的课，累得很。” 宋今安说完，就一溜烟地上了楼，根本没有给他爸再说话的机会。 “这小子，跑得比比兔子还快。” 宋卫国失笑摇头，然后乐颠颠地回了房间。 张丽茹还靠着床头在看书，见他进来，笑道：“今安回来了？我都说了他现在很乖，不会在外面惹事儿的，你偏不相信。” “我那不是担心吗？他现在好不容易懂事一些，就怕他又走回歪路上去。”宋卫国苦口婆心道，“你也知道咱们这种家庭，多少双眼睛盯着，以前就有不少人拿今安的事儿来找我告状，我是气得没办法，现在他懂事一些，我又开始提心吊胆，就怕哪一天他又打回原形。” “行了，别想了，孩子大了，懂的道理多了，就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张丽茹倒是心放得很宽。 “他确实是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宋卫国说这话的时候笑容古怪。 张丽茹觉察出不对，“怎么了？今安今天干啥事儿了？” 宋卫国立刻来劲儿了，凑过去嘀嘀咕咕了一番。 张丽茹听完，也笑了，“我当是什么事儿呢，原来是关于小羽的，那就正常了。” “正常？”宋卫国反问，“你不觉得今安那小子对小羽……” 他话没说完，但意思不言而喻。 “你才看出来啊？”张丽茹笑得不行，“你儿子的脾气你还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见他对不喜欢的人上过心，所以我说孩子大了呀，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想要什么了，这是好事儿。” “对我们来说的确是好事儿啊。”宋卫国感叹一声，“但是对沈家来说就不一定了。” “你想想，咱儿子现在那样能配得上人家小羽吗？”宋卫国忧心忡忡，“你不知道啊，我现在又高兴又担心，等会儿睡觉，我都怕沈老弟来梦里面找我聊天儿。” “你这也太夸张了，儿孙自有儿孙福，让他们孩子自己琢磨去吧，咱们别掺和。”张丽茹警告他道，“像以前那样逼着今安可不行了。” “逼？”宋卫国啧啧摇头，“我现在哪儿敢逼那俩孩子啊？” “算了，让他们自己发展去吧，我们都别掺和。” 宋卫国默默想到，这样的话，以后他家今安把小羽追到手了，沈老弟也没办法怪他吧？ 第两百三十九章两个流氓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走，我们回去！” 郑奇终于撑着身体站起来，他一把拉起张立洋，两人都是赤身状态，光溜溜的。 他左右看了看，这两边巷子本来就没有人住，就更加不会有什么衣物搭在外面窗户边儿了，郑奇找了半天，才找到一个布条子，也堪堪只能围在腰间，遮挡住重点部位。 “郑哥，我呢？”张立洋低声问他。 “你就这样吧，将就一下。”郑奇敷衍了一句。 “……” 张立洋没吭声，但他心里现在已经对郑奇充满了怨气，毕竟，今天如果不是为了帮郑奇，他也不会遭这么一场祸害了。 只是他不敢开口责怪，因为他知道郑奇这个人睚眦必报，他要是说了埋怨的话，郑奇能狠下心来把他直接扔在这里不管的。 然后他看了一眼外面昏暗的天色，咬了咬牙，这个时间了，三更半夜的，外面应该没人了吧？ “走。” 两人鬼鬼祟祟地出了巷子。 “夜半三更哟盼天明，寒冬腊月哟盼春风。” 大半晚上，收潲水的老赵推着车走在路上，虽然路上只有他一个人，但他也自得其乐地哼着歌，心情很好。 “若要盼得哟红军来，岭上开遍哟……哎呀妈呀！”老赵的歌声戛然而止，他瞳孔放大惊恐地瞪着前方，大叫了一声，“什么玩意儿？” 这大晚上的，本来就看不太清楚，他只看见两个白花花的影子，好像是两个大男人，而且还没穿衣服！ 老赵叫了一声之后，两人停顿了一下，然后瞬间加快了脚步跑远了。 “见鬼了，真是见鬼了！”老赵吓得不行，差点瘫在地上，缓过神来之后，他心有余悸道，“咱们这条街什么时候出了这样的流氓变态？以前咋没发现呢？” 老赵咽了咽口水，决定把这事儿报告给街道办那边。 他们这街道附近出现了这样的两个流氓变态，这可不是小事儿，也就是今晚上是他遇上了，这要是哪个黄花闺女或者小姑娘遇见了，那这事儿可就不好说了，会出什么大事儿也说不定。 老赵是个热心肠，脏活累活都抢着干，不然这收潲水的活儿也不会被他揽过来。 他打定了主意，明天一早就把这事儿报告上去，可得提高警惕。 于是第二天一早，街道办的人刚上班儿，老赵就已经等了半天了。 “刘主任，你可算来了。” “老赵啊，咋了？”街道办的刘主任问道。 “刘主任啊，昨晚咱们这街道附近可是出大事儿了。”老赵语气夸张，说得很严重。 刘主任愣了愣，他们这附近最近风平浪静的，能出什么大事儿？ “啥事儿？” “哎哟，我跟你说啊。”老赵一拍大腿，开始娓娓道来，“昨天晚上我在前面那边儿收潲水的时候，看见两个男人，浑身上下都光着，就那么赤条条地走在大街上，可给我吓得够呛。” “你是说有两个光着身体没穿衣服的男人，大晚上在街上晃？” 刘主任一听，表情立马严肃下来，他老婆是妇联那边工作的，耳濡目染之下，他对这些事情也格外地敏感。 “这的确是大事儿，也幸好是你碰上了，要是哪个小姑娘遇到了可就惨了。” “对呀，我就是想着这事儿比较严重，所以才一大早来报告给您的。”老赵连忙道，“而且刘主任，谁也不知道那两人是不是第一次晚上在外面晃悠，都不知道会不会有姑娘遭了他们的毒手呢，而且这以后，肯定有下晚班的姑娘，要是碰上了……” 刘主任越听越觉得这事情严重，他想了想之后，吩咐街道办的干事。 “你们赶紧写个大字报贴在街道的布告栏那边去，给咱们附近的居民提个醒，尤其是那些有姑娘的家庭，多说两句，让她们出门在外都提防着点儿，小心陌生人，晚上最好不要出去。” “好的，主任，我这就去办。” “等等！”刘主任说完之后，突然想起了一件更严重的事情，“咱们这附近，可是有好几所学校，那两个流氓要是盯上了学校里的学生，这事情可就大了。” 学校里那么多女学生，一个个都水灵灵跟花骨朵似的，那流氓要是盯上了学校可就完蛋了。 “这样，你和小李他们几个等会儿跑一下这几所学校，挨着挨着给几个学校的老师和学生们都提个醒，上下学注意安全。” “明白了，主任。” 几个干事很快就散了出去，刘主任握拳，他身为街道办的主任，有责任有义务维护附近的安全，更何况，他们街道已经连续几年是光荣集体了，今年也必须拿到这个荣誉称号，一定不能出差池！ 于是，早上才不过九点多，街道办的其中一个干事就已经到了体校，找到了张校长。 张校长听完他的来意之后，也懵了。 “什么？流氓？还是大晚上不穿衣服的流氓？” 张校长实在是想象不到，在现在这个穿两件衣服都嫌冷的天气，竟然还有流氓大半晚上不穿衣服在外面乱晃？这到底是个人爱好呢还是真就扛得住冻？ “对啊，张校长，我们主任一到早上就收到了热心群众的举报，所以才让我们来跟各个学校说一下，也是给大家提个醒，毕竟学生多嘛，怕出事儿。”干事解释道。 “好的，同志，我知道了，这事儿我一定通知全校师生注意，你们放心吧。” “那就行，张校长。”干事起身，“那我就去下一家了。” “好好好，你慢走。” 张校长把人送走之后，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这种怪事儿，他还是第一次听说呢。 但奇怪归奇怪，既然街道办的同志来通知了，他肯定也要给学生们提个醒。 于是，张校长去了广播室，打开了广播开关，清了清嗓子之后对全校师生说道。 “请全体教练、老师、同学们注意，接到街道办的通知，我校附近昨晚出现两名赤身不着寸缕的流氓，请老师和教练们注意陌生人在学校附近徘徊，也请同学们不要随意进出学校。” 这广播一出，各个教室和训练场都安静了。 第两百四十章议论纷纷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张校长一连重复了三遍才关闭了广播。 “校……校长刚才说啥来着？”即使是听清楚了，不少师生还是有些恍惚。 “开玩笑的吧，咱们这附近怎么会有不穿衣服的流氓出现？以前可从来没听说过。” “对啊，不会是从其他地方来的吧，我可是听说之前……” “不是，现在什么天气？还这么冷呢，竟然有人不穿衣服耍流氓？我都快佩服他了。” “不是他，是他们，你没听校长说有两个人吗？” “那就更奇怪了，耍流氓怎么还有两个人一起结伴出来耍的？我都想象不到那个画面有多精彩。” “……” 张校长的话跟一则乐子似的让全校议论纷纷，大多数同学都没有当回事儿，反而笑得不行，主要是他们没有亲眼看到，而且确实两个不穿衣服的大男人，大半晚上在外面晃悠这件事情的确有些好笑。 初二一班。 郑清清听完广播之后，足足沉默了三分钟。 虽然她不是很确定，也没有亲眼看到，但她莫名就是能感觉到，张校长口中说的那两个流氓，很有可能，就是昨天晚上被她们收拾的郑奇和张立洋，因为时间地点基本上都能对得上。 但是！ 他俩怎么会没穿衣服？而且还被人看到了，还被街道办的知道了，最重要的事都通知到他们学校来了。 这事儿不会闹大了吧？ 郑清清有点慌，她看了一眼陈荷，压低声音问道：“小荷，你说广播里说的那两个人会不会就是郑奇和张立洋啊？” 陈荷写字的手顿了顿，然后道：“不知道，不过就算是他们也不关我们的事情，记住小羽的话就行了，他们俩怎么样都跟我们没关系。” 她不是想撇清关系，而是她知道，她们按照沈惊羽的话去做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这样才会互不拖累。 其实她心里猜测的也是这样，那两个人估计就是郑奇和张立洋，只是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被当成了流氓，消息甚至都传播到他们学校来了。 坐在不远处的沈惊羽听见广播没忍住笑了一下。 她没有想到事态会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但不得不说，挺好笑的，也挺解气的。 如此一来的话，郑奇和张立洋两人就又多了一个把柄在她手里，毕竟，她要是把那两个流氓就是他们的消息报告上去的话，他们可没有好果子吃。 沈惊羽旁边的林静表情有些古怪。 “没穿衣服的流氓？” 他皱着眉嘟哝了一句。 林静晚上睡眠浅，经常还会起夜，昨天晚上后半夜的时候，他起来上厕所，经过隔壁寝室的时候，听见里面传来了一阵响动，好像还有人说话的声音。 说的还是什么“你们怎么现在才回来？”“咋还没穿衣服？” 他本来没有当回事儿，但他现在觉得不对劲了，刚才广播里说的那两个流氓不会就是隔壁寝室的人吧？ 而隔壁寝室昨晚有可能回来晚的人不就是郑奇和张立洋吗？而且今天早上的早操，郑奇和张立洋两人都请假了，说是感冒发烧了，现在把这些串联起来，不就是他们俩昨晚没穿衣服回来冷到了吗？ 不过，那两人计划好了去堵何炎，怎么会自己那么狼狈地回来？ 难道是…… 林静不受控制地把目光看向了沈惊羽，不会是这位姐干的吧？ “嘘。”沈惊羽把食指竖在唇边，嘘了一声，然后轻轻冲他眨了眨眼。 她知道林静猜出来了什么。 还真是这位姐？！ 林静眼珠子都要瞪脱眶了，一把捂住自己嘴，怕自己尖叫出来。 所以说，昨天晚上郑奇计划带人去堵何炎，结果他们反而被沈惊羽教训了，甚至到了后半夜才狼狈地回来，这中间他们到底经历了什么？林静想都不敢想。 不过他可以肯定的是，昨晚上郑奇两人肯定栽了个狠的。 林静现在看着沈惊羽的眼神充满了敬畏，这姐真不是一般人，说干就干啊，而且手段还这么狠。 亏他之前还那么担心她，现在看来，他真是多余担心了。 “姐，你真是我唯一的姐，你牛逼，你厉害。”林静都找不到语言来夸她了。 对于这件事情，他也只能烂在肚子里面，毕竟真的要说起来的话，他也算是帮凶一个了。 不过，该说不说，这事儿，干得漂亮！ 林静想着都觉得解气。 沈惊羽抿唇一笑。 对付恶人就要用更恶的办法才行，她虽然从来不崇尚以暴制暴，但也不得不承认，有的时候这的确是一个好办法，也只有武力和比他们更损的损招才能震慑他们。 宿舍楼里面，只有一楼宿管老师那里才有广播，平日里有什么事情都是宿管老师通知学生的，所以现在还躺在宿舍里的郑奇和张立洋自然是不知道，他们两人已经被当成流氓，就差被通缉了。 两人昨晚受了惊，又受了寒，身体和心理的双重压迫之下，昨晚上回来之后就病倒了。 两人现在烧得迷迷糊糊的，睡着觉，嘴里还在骂人。 “贱人，都是贱人！” “等着……都给我等着！” “我跟你们没完！” “……” 两人骂骂咧咧的，根本想不到等他们恢复过来会面对什么。 那边，张老师已经组织着学生要出发了，征文比赛的颁奖地点是在青市少年宫，班上二十多个同学都兴奋不已，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跟其他学校一起出席活动呢，而且得奖的还是他们班的同学，大家更觉得扬眉吐气，自豪不已。 “大家等会儿注意安全，跟紧点，不要走散了。”张老师点了点人数之后，叮嘱大家。 “是！” “走吧。” 张老师带着人出了学校，张校长想着刚才广播的事情，还特意多叮嘱了两句，让大家注意安全，张老师满口答应。 一群人坐上公交车去往了少年宫。 车上，郑清清悄悄问沈惊羽，“小羽，刚才广播里说的那个……” “别问了，自己知道就行了。”沈惊羽直接打断了她，但话里的意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郑清清瞪大眼，还真是那俩人啊！ 昨天晚上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第两百四十一章颁奖仪式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郑清清好奇得不得了，但又记着沈惊羽的话，不能问，一时间急得抓耳挠腮的。 “清清，你能不能老实点儿，椅子上有跳蚤吗？”陈荷无奈道。 她也不知道郑清清的好奇心怎么就这么强？ “你再动的话就站起来让其他同学坐。” 郑清清这才乖乖地不动了。 公交车到了少年宫站，张老师招呼着学生们下车。 “大家直接进去，找到我们学校的位置坐下。”她大声道。 “知道了！” 大家中气十足地回答道，难得有这样集体出行的机会，大家都很兴奋。 “我还是第一次来少年宫呢，原来长这样啊。” “我也是我也是，这门头看着可比我们学校校门气派。” “我听说少年宫有很多特色课程呢，能来这里上课的学生真幸福。” “……” 少年宫外面站了不少学生，都是其他学校的，看见体校的学生之后，都开始嘀嘀咕咕。 “那是哪个学校的学生？怎么这么一副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 “就是，听他们说话就一股穷酸味儿，真是什么人都能来了。” “你们不知道吗？那些都是体校的学生，体校的学生很多都是农村来的，当然没有来过少年宫了。” “体校的？难怪呢，看着一个个就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他们不会也是来参加颁奖大会的吧？” “别说了你们，你们难道不知道这次征文比赛的一等奖就是体校的一个学生吗？” “什么？怎么可能？体校的学生不是成绩都不怎么好吗？竟然能拿一等奖。” “我知道，一等奖的得主是叫沈惊羽，是个女生。” “……” 一般来说，其他学校的学生大多数都是城市里的孩子，能够读到初中高中的，家里条件至少不差，而体校的学生有不少都是农村穷苦家庭出来的，就单单是穿着打扮上面就输其他学校的学生一截，自然免不了被大家用异样的眼光看着。 所以当其他学校的学生听说，这次比征文比赛的一等奖是体校的学生拿的之后，他们的表情就更奇怪了，惊讶、怀疑、不屑…… “反正等会儿还有朗诵环节，我们就看看这一等奖的写得到底有多好。” “对啊，我们学校曹伟才拿二等奖，他的文章可是上过报纸的，作文经常满分呢，我就不信那个沈惊羽的文章写得能比他的好。” “那等会儿大家可得好好听听，找找她文章的毛病。” 几个学生凑在一起小声议论着。 “你们当然得好好听听来。”郑清清路过他们身边，听见这话，带着灿烂的笑容说道，“不然怎么知道自己输在哪里呢？也就知道一等奖和二等奖的差距到底在哪里了。” 她笑容甜美，说出的话却是故意刺他们的。 没办法，她郑清清就是听不得这些人质疑沈惊羽。 自己没有拿到第一，就想办法挑第一的毛病，她看这些人才是脑子毛病！ 议论别人被抓包了，那几个学生的表情都不太好看，带着尴尬。 其中一人仰起头，嘴还挺硬，“怎么了？我就是不相信你们学校的学生能写出什么好文章，我有质疑的权利。” “谁管你相不相信啊？你以为自己是谁啊？”郑清清忍不住捂嘴笑，“你又不是裁判，又不是评委，我管你相不相信。” “反正我们这个一等奖是板上钉钉的，你不相信，你质疑，又没有办法改变这个结果。” 郑清清看着那人表情更加难看，笑得更加猖狂。 “怎么？生气啊？生气就下次努努力，继续加油喽，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会在背后议论别人。” “说实话，你们要是写作文的时候有议论人家这点本事，说不定就拿一等奖了。” 陈荷在郑清清旁边，没忍住也笑了，说实话，论阴阳怪气的本事，清清是有一手的。 “你！” 那几个学生气得胸口起伏，瞪着郑清清。 “你什么你？”郑清清直接瞪了回去，“谁让你们瞧不起人的！” “得一等奖的又不是你，你在这里得意什么？”那人憋出一句话。 “我当然得意了，毕竟，得奖的是我的同学、我的室友、我的朋友！”郑清清的声音一句比一句大，颇有一种借势的感觉，“小羽，过来给他们看看，一等奖的得主长什么样？” 沈惊羽本来站在一旁的，让郑清清自由发挥，没准备掺和，听见这句话，她还是无奈地走过去了。 没办法，郑清清话都说出去了，她还是得配合一下。 “看见了吗？一等奖得主，沈惊羽！”郑清清下巴一抬，大声介绍道。 几个学生看了看沈惊羽，表情阴晴不定，但到底是不好当着人家正主说什么，只能灰溜溜地走了。 郑清清满意了，“哼，不说他们几句，真是心里不舒服。” “行了，快进去吧，等会儿张老师要找人了。”沈惊羽失笑。 “走走走。” 三人进了少年宫，找到了颁奖的地方，然后很快也找到了自己学校所在的位置。 “你们三个干什么去了，现在才进来？”张老师正在找她们三个呢，见人来了责怪道，“赶紧坐下。” “好的，老师。” 三人赶紧坐下。 张老师问沈惊羽，“怎么样？准备好了吗？等会儿就要上台了，不紧张吧？” 今天来的人可不少，各个学校的老师学生，还有教育局的领导，她有点担心沈惊羽站上台后会紧张。 “准备好了，我不紧张的老师。”沈惊羽笑着道。 “那就好。” 张老师点点头，放下心，她怎么忘了？她们学校的学生可都是练体育的，有一颗强大的心脏和良好的心态，那比赛场上可不比现在更让人紧张吗？她的担心属实是有点多余了。 很快，人都来得差不多了，整个现场坐得满满当当，热闹极了。 “大家安静。”主持人上台说了一句之后，现场就噤声了。 主持人笑着看着台下，“各位领导，老师们、同学们，大家好，我是今天颁奖仪式的主持人……” “欢迎大家的到来！” 随着这句话落地，今天的颁奖仪式正式开始了。 第两百四十二章各自文章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让我们欢迎教育局副局长李长江同志上台讲话。”开场白之后，主持人就邀请领导上台讲话了。 穿着板正的副局长李长江走上台，站在立麦前面，笑呵呵道：“大家好，我是李长江，今天很高兴来参加这个颁奖仪式，也很荣幸等会儿能听到这次中文比赛获奖者的文章。” “今年的征文比赛主题是理想，理想这两个字很宽泛，可以说得很宏大，比如我们国家的理想，人民的理想，也可以往小的说，比如我们个人的理想，生活的理想……这些都是大家可以写的内容，但如何写得有新意，能够推陈出新，能够打动别人，这才是最困难的地方。” “不过很高兴的是，我之前听比赛组委会的老师们说过，今年大家交下来的文章都写得很不错，出彩的文章也不少，不过这到底是比赛，总得分出个高下来，所以组委会的老师们经过了几番激烈的讨论和评定之后，决出了最终的获奖者。” “往年的时候，这次征文比赛规模没有这么大，因为今年题目的特殊性，所以我跟组委会那边说，举办一个颁奖仪式，让每一位获奖者都朗诵一下自己的文章，让大家也都听听，他们文章里面写的理想是什么，也让老师和同学们听了文章之后，都去想想，自己以后的理想是什么，这才是我们今天举办这个颁奖仪式的最终目的。” 副局长在台上语重心长地说道。 这句话说完之后，不少人露出了深思的表情。 “好了，我就说到这里，接下来的时间留给各位获奖者，让我们一起来听一听，他们的理想是什么？谢谢大家，我的讲话就到这里了。” 副局长笑着说道。 他话音刚落，全场就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前来拍照记录的记者对着大家，拍了一张。 二中师生所在的区域，宋今安忍不住左顾右盼，像是在找谁。 “安哥，你看什么呢？找人吗？我帮你找找。”崔明小声道。 “你又不认识。” 宋今安还在左右张望，他本来今天是不想来这个颁奖仪式的，但是他一听这比赛一等奖获得者是沈惊羽之后，立刻就来精神了。 只不过刚才他在门口蹲了好久，都没看到沈惊羽的身影。 “诶，那一块儿是不是体校的学生？”宋今安眯着眼看着自己斜对角区域的那些人。 崔明抬头看了一眼，“应该是吧。” 宋今安瞪大眼，终于在角落里看到了沈惊羽的身影，他勾起唇角笑了笑。 “安哥，你笑啥啊？”崔明更奇怪了。 笑就算了，怎么还笑得这么荡漾？ “你管我笑什么呢？”宋今安不耐烦道，一直瞅着沈惊羽，琢磨着她什么时候上台。 整个颁奖仪式的过程并不繁琐，接下来主持人就开始公布获奖者了。 “首先让我们有请本次征文比赛的三等奖得主，来自青市铁路中学初一三班的王明春同学，让我们欢迎她上台朗诵一下自己的文章。” 很快，一个个子小小的女生上了台，她长相普通，一双眼睛却很亮，神采奕奕的。 她站在麦克风前，对着全场的师生大声道：“大家好，我是来自铁路中学的王明春，我文章的题目是《火车开进春天里》。” “我父亲是一名铁路工人，他在自己的岗位上工作了快二十年了，一直爱岗敬业，在我的记忆里，他总是穿着那件灰扑扑的工服，似乎怎么洗也洗不干净，但他的脸上，总是有着灿烂的笑容。” “小学三年级时，老师问过我们理想是什么，我带着问题去问了父亲，他想了很久告诉我，他没有什么理想，他只是想让火车开进春天里……” 王明春声音清澈，缓缓道来，她文章的语言并不华丽，却质朴动人，她写的是自己父亲的理想，也是每一代铁路工人的理想，想让铁路延伸到更远的地方，让火车开到五湖四海去，开进春天里去。 现场很安静，大家都仔细地听着她的文章，不时露出思索的表情。 沈惊羽同样也听得很认真，文章里的内容让她有些感慨。 铁路工人，可以说是现在最艰苦劳累的工种之一了，他们要面对的工作和危险都很多，因为铁路，就相当于是一个国家的富强之路，铁路工人身上肩负的也很多，他们的期望也是这个国家的期望。 王明春的文章朗诵完之后，现场有不少人都被文章里所表达的感情所感染，忍不住红了眼眶。 热烈的掌声之后，就是给王明春颁奖了。 给她颁奖的是比赛组委会的老师，王明春笑着接过了属于自己的获奖证书。 主持人接着道：“接下来让我们有请获得二等奖的得主，青市一中的曹伟同学，欢迎他上台！” 一个戴眼镜的男生站上了台，他看着斯文白净，表情也很冷静，像是见惯了这种场面的，推了推眼镜之后才开始讲话。 他声音清朗，“大家好，我是青市一中的曹伟，我的文章题目是《大国之梦》。” 沈惊羽听到这个文章题目，挑了挑眉，从这文章的题目基本上就能知道他要讲的内容了，这种文章，要是写得不好，那就是纸上谈兵的空口话，要是写好了会很出彩。 “这个曹伟就是刚才那几个学生说的那个人，他很出名的。”郑清清坐在她旁边跟她咬耳朵，“每次市里联考，他都是第一名，听说他爸妈都是老师，从小就培养他，他人也很聪明，各种比赛的都拿过奖，一中把他当宝贝一样。” “估计这次征文比赛，一中都没想到，曹伟没能拿到一等奖。” 郑清清笑得幸灾乐祸。 “别笑了，小心等会儿被听见挨打。”沈惊羽故意逗她。 “那咋了？”郑清清理直气壮，“我又没说错，本来就没拿到嘛，这人生总是有失败的时候，总不可能啥好事儿就他一个人拿吧。” “人生总是有失败的时候。”沈惊羽重复了一遍她的话，“那你之前怎么没这么豁达呢？” 郑清清瞬间噎住。 陈荷在一旁差点笑出声。 第两百四十三章上台亮相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这位曹伟同学不愧是教师家庭里面培养出来的孩子，他整个文章的风格和上一位王明春完全不一样，他用严谨科学的语言，从经济、军事、科学研究等各个方面详细阐述了实现大国之梦需要做到些什么。 整篇文章内容详实，有理有据，虽然有些地方还是略显空洞，但对于这个年纪的学生来说，他已经写得非常出色了。 沈惊羽听着都忍不住摇头感叹。 “小羽，你摇头干什么？”郑清清奇怪地问，“他有什么地方写得不好吗？” 虽然她看不惯刚才那几个学生不服气的样子，但听了这个曹伟的文章之后，她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人是有两把刷子的，难怪曾经那么好呢。 “不是，我是觉得他写的这个不像是什么文章，倒像是一篇论文了。” 沈惊羽是真心觉得，就冲这篇文章，就能看出来，这个曹伟以后很适合去搞科研，说不定还真的能在科研领域发光发热，为国家做出贡献呢。 “聚沙成塔，大国之梦，需要你我。”曹伟用冷静的声音说完了最后一句话，然后冲全场致谢，“我的文章到此结束，谢谢大家。” 他冲着台下鞠了一躬。 现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李长江连连点头，问身边组委会的老师，“这孩子感觉不错，性格沉着冷静，文章也写得好，以后肯定是个优秀的人才。” 组委会的老师笑了笑，“李局，这个曹伟同学成绩一向很好，他本人呢，对数学和物理非常感兴趣，他给自己定的目标都是京城大学，说不定以后就是个搞科研的好手呢。” 沈惊羽确实没猜错，曹伟的人生目标就是当一个科学家。 “哟，那这目标可不小啊。”李长江惊讶了一下，“不过有志气，我们现在就需要这样的学生，这样的人才。” 他是抓教育的，自然非常欣慰看见这样的学生出现。 “李局，等会儿得一等奖那个学生写的文章，我觉得您也可以好好听听。”组委会老师继续道，“她的这篇文章非常有意思，写得很好，不管是从她的文笔来说，还是文章内容来说，都是一篇佳作。” “哦？就写得这么好？” 李长江虽然知道能拿这次征文比赛一等奖的文章，肯定是一篇好文章，但听到组委会的老师这样夸奖，他的兴趣也就更大了一些。 “得一等奖的学生叫什么名字？哪个学校的？”他好奇地问了一句。 “那个学生叫……” “下面让我们有请本次征文比赛一等奖得主，来自青市体育学校初二一班的沈惊羽同学。” 组委会的老师还没来得及说，台上的主持人就已经大声念出了沈惊羽的名字。 “喔！” 沈惊羽要上台了，体校的学生们没有忍住尖叫了一下，为她欢呼。 “大家都安静一下。”张老呵斥学生安静下来。 “大吼大叫的干什么？真是没素质。” “就是，不过也体谅一下吧？毕竟人家难得来一次这种地方，难免有些激动嘛。” “真不知道一等奖是怎么会落到他们学校去的？我倒要听听，这个沈惊羽的文章到底有多优秀。” “……” 周围不少其他学校的学生看着体校的这群人，窃窃私语道。 沈惊羽似乎没有听到这些议论，她从容地站了起来。 “小羽，加油！”郑清清激动地挥着手。 陈荷也对沈惊羽笑了笑，眨眨眼，以示鼓励。 “沈惊羽，去吧，好好发挥。”张老师更是笑道。 “嗯。” 沈惊羽点点头，一步步，迈着不疾不徐的步子往台上走去。 “诶，微微，微微，你快看，那不是沈惊羽吗？”一中学生所在的区域，一个女生扯着旁边人的衣袖，瞪大了眼。 徐微微本来低着头，刚才也没怎么注意主持人讲话，现在一听这话，她猛地抬起了头。 那往台上走的人不是她眼熟的沈惊羽又是谁？ “这次拿一等奖的人竟然是她。”女生用惊讶的语气说道，“微微，我记得上次好像她也拿了个什么比赛的奖对吧？我想想。” “对了，我想起来了，是射箭比赛！”女生抠了两下脑袋之后回忆起来了，她看着台上的沈惊羽，眼神惊奇，“没想到她写文章也这么厉害，真是文武双全啊。” 徐微微看着被全场瞩目的沈惊羽，咬牙。 她就说今安明明对这种颁奖仪式一向不感兴趣，今天怎么会到这里来？她刚才在门口看见他，高兴得不得了，跟他说话，今安就只是心不在焉地敷衍了她几句，还一直东张西望的，敢情是为了沈惊羽来的啊。 “大家好，我是来自青市体育学校的沈惊羽。”沈惊羽对着台下那么多张好奇的脸，微微一笑之后开始自我介绍。 她今天穿了一条白色的长裙，外面罩了一件浅蓝色的针织毛衣外套，整个人显得干净美好又落落大方，素白的脸也分外好看。 全场的目光都汇集在脸她的身上，即使有很多对她这个一等奖不服气的学生，看见这样的一个姑娘，也说不出什么太恶毒的话来。 记者看着沈惊羽，更是眼神发亮，他对着沈惊羽，咔擦咔擦地拍了好几张照片。 这水灵灵的小姑娘，真是上镜啊。 “微微，该说不说，这沈惊羽长得也挺好看的，学习又好，还会射箭那么厉害。”女生忍不住夸道，“我要是个男生，我肯定也喜欢她。” 徐微微眼神复杂，心里的感受更是复杂，按理来说，她喜欢的男生对其他女生有意思，她心里应该很不舒服很难过才对，但是她看着这样的沈惊羽，根本提不起什么生气嫉妒的心思，反而，让她有些……欣赏。 真是奇了怪了！ 崔明眼睛瞪得溜圆，仔细看了沈惊羽好几眼后，才忍不住道：“安哥，这位沈惊羽就是你喜欢的姑娘啊，果然是……” 他斟酌了一下，终于找了一个合适的词儿，“不同凡响！” 这姑娘一看就不是一般人啊。 第两百四十四章文武双全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安哥，你快跟我说说，你跟她咋认识的？现在你们两人的关系到哪一步了？”崔明兴奋地不行，问了好多问题。 “你能不能闭嘴！”宋今安不耐烦道。 他正满心满眼看着沈惊羽呢，这人就跟个鸭子一样一直嘎嘎嘎地说着，吵得他心烦。 “好的，安哥。”崔明只能把好奇心憋了回去，他准备回学校之后再问他安哥。 “咦？”李长江听见沈惊羽这个名字，奇怪地咦了一声，“这个名字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 他好像之前在哪里听过一样。 “领导，您忘了？”他身边的秘书小声道，“这位沈惊羽同学，就是前段时间在桂省的全国射箭交流大赛上面拿了冠军的那位，还上过咱们市报，您当时听说这事儿，还表扬了两句呢。” “什么？”李长江惊了惊，“就是上次我说射箭厉害的那个小姑娘？她们是一个人？” “对，就是她。”秘书点点头。 “那这真是……”李长江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这又是射箭，又是写文章的，真是文武双全，两边开花啊。” 知道这姑娘是之前被他夸过的那个小姑娘之后，李长江就更感兴趣了，他坐直了身体，等着听沈惊羽接下来的文章朗诵。 沈惊羽轻吸了一口气，沉住声音，缓缓开口。 “我的文章题目是《人生如船，理想似箭》” “有人说，人生如长河，渡船千万艘，唯自渡方是真渡……” 她开口之后，全场都渐渐安静了下来，大家跟着她的语调，缓缓地进入了她所描绘的文章世界里，跟着她的话一起开始思索，然后顿悟，感慨。 说实话，这次征文比赛的结果不仅有些学生觉得不服气，有些老师也觉得这个比赛结果有些不可思议。 她们想不明白，自己教出来的学生写的文章怎么会比不上一个体校的学生写的？但直到现在，亲耳听到沈惊羽的文章内容，她们才终于服气了。 其他人的文章和她的相比，的确差距不小，她文章里的那种豪气和深厚情感，不是谁都能写出来的。 他们一边听，一边连连点头。 沈惊羽说得很流畅，没有任何的错处和磕巴，一直说到了最后两段。 “个人之理想，汇聚成长河，如同国家未来中的星河，唯愿我辈青年坚持自我，固守本心，以振兴国家为己任，路遇风云转折，仍道事业可筹、未来可期！立鸿鹄志，做奋斗者，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而此后黄沙漫漫终有尽头，风雨漂泊都有归舟！” 最后一个字音落下，沈惊羽停顿了一下。 “谢谢大家，我的文章到此结束，感谢大家的聆听。”她同样也对着大家鞠了一躬，以示感谢。 全场沉默了足足十秒钟，才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写得好！真好！” “黄沙漫漫终有尽头，风雨漂泊都有归舟，这个结尾写得太好了！” “确实是写得好哇，给我都听激动了。” “我现在算是明白了，一等奖就是一等奖，别人的文章和她的还有差距。” “……” 听了沈惊羽的文章，刚才那些不服气的也算是心服口服了，她们不得不承认，沈惊羽的文章拿一等奖，她实至名归。 “不错，很不错啊！”李长江也跟着鼓掌，连连夸赞，看向沈惊羽的眼神都带着炽热。 “请教育局副局长李长江同志上台为沈惊羽同学颁奖。”主持人道。 李长江迫不及待地上了台。 他把获奖证书递给了沈惊羽，然后和蔼道：“没想到啊，沈惊羽同学，你不但射箭厉害，写文章更是妙笔生花，真好，继续努力。” 沈惊羽惊讶了一瞬，这位领导竟然知道她是练射箭的？ “谢谢领导，我一定会更努力的。” “好，好啊！”李长江笑容扩大，更是欣慰。 记者看着这一幕，连忙按下了快门抓拍。 很快，李长江带着笑意走下了台。 “怎么样？李局，我说了这孩子不得了吧？”组委会的老师笑道。 “确实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啊。”李长江感叹了一句，然后道，“对了，陈老师，这篇文章我觉得还可以往省里递一递，这好文章要大家一起分享嘛，都看看。” 组委会老师点头，“李局，咱们想到一起去了，我也正有这个意思。” 这样好的文章，肯定得让更多的人看见才行。 “还有，小张。”李长江又开始吩咐自己秘书，“你去联系一下市报，把这篇文章刊登上去，让咱们青市的广大群众都看看。” “好的，领导。”秘书点了点头。 沈惊羽回了自己位置，郑清清激动地握住了她的手。 “给我看看，这证书长什么样，刚才太远了，我没看清楚。” 沈惊羽：“……” 她只能无奈地把证书递给了郑清清。 “惊羽，你今天讲得真的非常好。”张老师也是笑容满面的，“大家对你的文章评价都很高呢。” 她可不会说，刚才迎着那么多老师复杂无比的眼神，她心里有多自豪多骄傲。 “谢谢老师。” 很快，随着主持人的最后一句话落地，今天的颁奖仪式就差不多结束了。 大家开始有序离开，体校的学生们也准备离开回学校了。 “沈惊羽！” “沈惊羽同学。” 两个声音从沈惊羽身后传来，一个急切，一个沉稳。 沈惊羽回过头，看见宋今安和刚才那位李副局长对视了一眼。 “今安？”李长江惊讶地看着宋今安，“你认识沈惊羽同学？” 他也是大院儿里的，宋今安以前是大院里出了名的混世魔王，李长江自然认得他。 不过，宋今安和沈惊羽认识，李长江有点惊讶，他刚才侧面了解了一下，沈惊羽的家庭就是普通的农村家庭，条件甚至可以说是比较贫困的，能培养出她这样的孩子不容易，所以他才叫住沈惊羽，想要关心两句。 “李叔。”宋今安叫了他一声，然后嬉皮笑脸道，“我们俩认识呢。” 认识？ 怎么个认识法？ 李长江想到宋今安那些不太好的名声，眯起了眼，这小子不会是对人姑娘有什么企图吧？ 第两百四十五章领导关心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这样一想之后，李长江看着宋今安的眼神就带上了警惕。 这么优秀的一个小姑娘，可别被今安这小子给带偏了啊。 宋今安被他这个奇怪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李叔这是什么眼神？怎么这么看他？ “你们俩咋认识的？”李长江眼睛一眯，就开始盘问。 “啊？”宋今安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个问题，他解释道，“我们两家人认识啊，很多年前就有渊源了，我爸妈把她可当亲闺女呢。” 亲闺女？ 那没事儿了，李长江瞬间放下了心，重新换上笑脸。 沈惊羽听着两人有些莫名其妙的对话，没作声。 “沈同学。”李长江笑容满面道，“我刚跟组委会的老师商量过了，把你的文章送到省里去，你的这篇文章写得太好了，不仅要让我们青市的群众看到，还得往上递，最好是让全省的老百姓都看看。” 省里去？ 沈惊羽愣了一下，之前郑清清说的不是这征文比赛拿一等奖的文章只是会被送到各个学校去吗？怎么还要往省里送？ 不过她虽然心里疑惑，却也知道这是对她这篇文章的看重，于是她点了点头，笑着道谢。 “谢谢领导。” “谢我干什么？这都是你自己努力得来的成果。”李长江乐呵呵地说道，“希望你以后能够继续努力，无论是在写文章方面，还是你的专业，就是射箭方面，都能取得优异的成绩。” 沈惊羽再次点头，“我知道的领导，我一定会的。” 这位李局长找她就是想说这些？ “还有啊，你这平时生活学习上面要是有什么困难的，就尽管跟学校开口，学校解决不了的事情，就找我们教育局来。”李长江继续道，“反正一切你遇到的阻碍，都尽管开口，只要是我们能够解决的，一定帮你解决。” 沈惊羽听了这话，有些惊讶，李局长这话是不是说得有些太大方了？他就不怕她拿着他许诺的这些“尚方宝剑”有恃无恐吗？ 宋今安也怔了怔，然后有些明白李叔的意思。 李叔是教育口的领导，最想看到的肯定是人才辈出的场景，沈惊羽现在入了他的眼，他自然是想多关注多帮助沈惊羽的，多叮嘱几句说一些关心的话也是正常的。 沈惊羽脑子转了转之后，也恍然明白了什么。 “谢谢领导的关心，真的有困难的话，我一定会开口的。”对于这种话，她当然只能继续道谢了。 “嗯。”李长江点点头，“那你们聊，我就先走了。” “好的领导，您慢走。” 几人目送李长江离开之后，郑清清才兴奋道：“小羽，没想到啊，这位李局长竟然这么关注你？还要让你的文章让全省人看呢，真好。” “领导就是惜才。” 陈荷也笑道：“这是人家小羽靠自己本事得来的，你要是做出成绩，人家领导也会关注你啊。” “得了吧，现在我们秦教练一个人关注我，我就受不了了。”郑清清撇撇嘴道，“还是少一点其他的关心吧。” 她又不是傻子，虽然沈惊羽现在看着被这么多人关注了，但要是后面她做不出其他成绩也照样白搭，人总是站得越高，一旦失败就摔得越狠的，她自己是有自知之明的，她比不上沈惊羽那么厉害，能够做好现在就知足了。 陈荷：“你看你，让你成为焦点，你又不乐意了。” “成为焦点，需要付出代价的，我又不傻。”郑清清道。 “行了，咱们该出去了，不然等会儿张老师又要找人了。”沈惊羽看着空荡荡的现场道，大家都已经离开了。 “好。” 四人往外面走。 宋今安凑到沈惊羽身边，嬉笑道：“恭喜呀，又拿了一个奖。” 沈惊羽斜睨他，懒懒道：“谢谢啊。” “对了。”宋今安看了看前面，压低声音道，“那两个流氓的事儿，你们学校知道吗？” “怎么不知道？街道办的同志一大清早就来我们学校通知了，然后我们校长全校通报了一下，让我们注意安全。” 宋今安勾起一抹坏笑，“挺好，那两人名声现在也臭了，估计最近一段时间都会消停了。” 要是那两个流氓是郑奇和张立洋两人的事情被捅了出去，打死他们两个都解释不清楚这事儿，他们只能憋着，也不敢轻举妄动。 不过…… “不过你在学校还是要小心点儿，我怕他们报复你。”宋今安还是有一点儿不放心。 “放心吧，我在学校估计也待不了多久了。”沈惊羽随口道。 待不了多久了？ 宋今安停住脚步，“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惊羽眨眨眼睛，看他，“咦？我难道没跟你说吗？” 她难道忘了告诉宋今安她要去京城考核的事情吗？ “说什么？”宋今安一头雾水。 “我估计还有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就要去京城了。”沈惊羽解释道，“我去参加国家射箭队二队的考核，如果考核通过了，我估计就会留在京城那边了。” 留在京城？ 宋今安脑子一下懵了。 “那你以后不回来了？”他下意识反应问出这句话，根本没有想过沈惊羽会有通不过考核的可能性。 “我怎么可能不会回来？”沈惊羽有些好笑道，“这里是我的家，我怎么可能不回来？只是说很可能长时间都会待在京城了。” 她说得轻描淡写，宋今安却猛地有些惶恐和茫然，一颗心像是掉进了空洞，直直地往下坠。 沈惊羽要去京城了，那他呢？ 宋今安问自己这个问题，他怎么办呢？ 他都已经做好了和沈惊羽一起成长、一起进步的准备了，他都想好了，沈惊羽努力训练比赛，他就努力学习考大学，两个人一起，越来越好。 宋今安从来没有想过，他规划的这些会出现问题，沈惊羽还有可能要离开了，他很长很长的时间才能见到她一次。 那然后呢？两人见得越来越少，越来越生疏，最后成为陌路人吗？ 宋今安不想这样。 第两百四十六章看清内心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宋今安两眼发直，眼神有些呆滞。 “你怎么了？”沈惊羽发现了他的异常，问道。 “没事儿。”宋今安跟游魂似地回了一句，然后机械地迈着腿，往前走。 沈惊羽皱皱眉，没有继续追问。 她不知道宋今安此刻心里的波澜壮阔，也是在这一刻，宋今安才真正明白自己对沈惊羽的心思，那层迷雾的面纱拨开，他看见的是自己会为了沈惊羽欢呼雀跃和茫然惶恐的心。 他好像……真的喜欢上沈惊羽了。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他和沈惊羽认识的时间不过几个月，见面的次数也不算太多，甚至他都觉得自己并不是很了解沈惊羽。 但宋今安就是觉得自己跟着了魔一样，会不由自主地关注沈惊羽的一切，关心她的喜怒哀乐，甚至他在学校上课的时候心里都会担心沈惊羽今天训练得怎么样？累不累？有没有受伤？ 他估计真的是疯了。 宋今安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对于自己这后知后觉的心，有些震惊，也有些害怕。 他怕的东西太多了，他怕自己一厢情愿，怕沈惊羽对他没有什么心思，更怕的是一个月之后的别离。 上天真是会捉弄人，宋今安苦笑了一下，让他在知道他们会分别的时候看清自己的心，属实是有点难受了。 从颁奖会场到少年宫门口出去的一段路，很短，几分钟的时间，宋今安的脑子里面已经过了很多东西。 他甚至有些唾弃自己，沈惊羽今年才多大？比他小两三岁呢，他竟然对人家动了心思。 “宋今安，我们就先走了，我们老师还等着呢。”沈惊羽看着前面不远处的张老师，正招着手招呼她们，便连忙说道。 “好。”宋今安声音轻飘飘地回答道。 郑清清看了宋今安一眼，刚才小羽跟这人说什么了？一脸魂不守舍的样子。 她疑惑了一下，然后跟着陈荷和沈惊羽离开。 “安哥，安哥！”崔明在外面等着宋今安呢，见他出来连忙跑过来，只是他喊了宋今安两声他都没反应。 他气沉丹田，加大声音，“安哥！” 宋今安被吓得浑身一激灵，一巴掌拍过去，“你喊什么喊？吓我一跳。” 崔明委屈地摸摸脑袋，“我叫你你不应啊，咋了，想啥呢？跟人聊得不愉快啊？” 他刚才特意先出来，就是为了让他安哥和那沈惊羽多聊几句，本来以为他会兴高采烈地出来，但是看安哥现在这个样子，好像不太妙啊？ “愉快？”宋今安咬牙，冷笑一声，“我很愉快！” 说完，他大步向前走去，背影都带着一股子低落的郁气。 “这到底是咋了？”崔明挠挠头，百思不得其解，“总不可能刚才被拒绝了吧？” 他哪儿知道，他安哥的这份情根本不是被拒绝，而是刚开始萌芽可能就没机会生长，只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诶，小羽，刚才宋今安咋了？你跟他说啥了？我咋看他出来跟丢了魂儿一样。” 公交车上，郑清清到底还是没有忍住自己的好奇心，问道。 “我跟他？没说啥啊。”沈惊羽也奇怪，“我就说了一下，我下个月去京城考核的事情。” “考核？”郑清清继续道，“那他说啥了？” “也没说啥，就问了我一句还回不回来。”沈惊羽随口道。 郑清清摸着下巴，开始思索。 然后，她猛地眼睛一亮，她知道了！ “啧啧啧。”郑清清看着沈惊羽，笑容古怪，啧个不停。 “你啧什么啧？”沈惊羽被她的眼神看得浑身寒毛都要竖起来了。 “我啧某些人后知后觉。” 郑清清捂着嘴笑。 她算是懂了刚才宋今安为什么那么奇怪了，这明摆着就是他刚知道小羽会去京城的消息，怕小羽不回来了，在那儿失魂落魄呢。 只可惜，他失魂落魄的对象一点都没觉察到不对劲，完全在状况外呢。 郑清清都快同情宋今安了。 后知后觉？ 沈惊羽蹙眉，这是在说她？她什么后知后觉？ 坐另一边的陈荷也听见了她们两人的对话，她心思一转，就明白了郑清清的话是什么意思，只是她的性子，一向不会多言人家的私事。 “清清，你到底想说什么？”沈惊羽问道，“有什么话你就直说。” “没什么，我就是说人家宋今安刚才伤心着呢，你都没看出来。”郑清清道。 “伤心？他伤心什么？”沈惊羽更想不明白了。 “你想啊，人家宋今安把你当朋友，你竟然到这个时候才最后一个告诉人家这个消息，他肯定会伤心啊。”郑清清故意道，“要是你们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最后一个才告诉我，我肯定也会伤心的。” 她没有点破宋今安的心思，一来这是她个人的猜测，二来，这种事情，她到底不好替别人开口，就只能这样语意模糊地说了。 “是吗？”沈惊羽一愣，倒是没有想到宋今安会介意这些。 那她下次见他要不要多解释两句？ 沈惊羽琢磨着。 郑清清看着她的表情，就明白她是真的没反应过来，她是真没有想到，看着什么事情都很厉害的沈惊羽，竟然在感情方面这么迟钝。 虽然她们年纪还小，但也不至于啥也不懂吧？ 其实郑清清想错了，沈惊羽不是什么都不懂，而是她根本就没有往那方面想。 她只觉得自己和宋今安是朋友，她现在一门心思都在训练和之后的考核上面，根本想不了太多其他的。 郑清清看着窗外，露出笑容，虽然现在说那些还为时尚早，但她能感觉到，宋今安要是想俘获沈惊羽的心，路还长着呢。 她等着看好戏呢哈哈哈。 一下午的时间，宋今安都瞪着呆滞的眼看着黑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崔明看了他好几次，欲言又止，根本不敢问。 晚上，宋今安飘回了家，正准备直接飘上楼的时候，被他妈叫住了。 “今安，别上楼去了，吃点东西，妈给你煮了饺子。”张丽茹招呼道，“等会儿你爸回来了也吃点儿。” “妈，你们吃吧，我没胃口。” 没胃口？ 张丽茹一听这话，锅铲都掉了。 每次她家今安说没胃口的时候，事情就大了。 第两百四十七章努力追赶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咋了这是？咋没胃口呢？”张丽茹急匆匆地从厨房出来，一脸紧张。 因为她清楚地记得，上一次今安说没胃口的时候，是和大院儿里其他孩子一起，把一个人打得头破血流，回来的时候心虚，说自己没胃口吃饭，虽然后面查明是那人偷了一个老奶奶的钱被今安他们逮住了，气不过才动的手，却也把她和卫国气得够呛。 “你不会又闯祸了吧？”张丽茹狐疑道，她虽然相信自己儿子最近安分了一段时间，但今天这有点反常，她不得不怀疑。 “我能闯什么祸啊？”宋今安无奈，“就是心情不好。” “心情不好？”张丽茹闻言，更加奇怪了，“你一天天没心没肺的，还能有心情不好的时候？” 宋今安：“……” 他不但有心有肺，他心里还有人呢！ “你过来，好好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儿？”张丽茹坐下，冲他招手。 宋今安只能走了过去，坐在她旁边。 “真没什么，妈。”宋今安无奈道。 张丽茹上下看他，呵笑一声，“你是我生的，我把你带这么大，还不知道你那点儿心思？一定是有事儿。” “说吧。” 张丽茹抄着手，大有他不说她就一直盯着他的意思。 “好好好，我说。”宋今安没办法，只能和盘托出，“就是关于沈惊羽的事儿……” 他说得吞吞吐吐，有些扭捏。 “小羽咋了？”张丽茹又紧张了一下，连忙问道，“她出啥事儿了吗？” “她能出什么事儿？”宋今安声音闷闷的，“出事儿也是好事儿。” “好事儿？那你这么不高兴干什么？”张丽茹更奇怪了。 宋今安嘴唇动了动，犹豫了一下才小声道：“对她来说是好事儿，对我来说就不是了。” “什么？”他声音太小了，张丽茹差点没听清，“什么是不是的？你给我说清楚。” 她快不耐烦了。 “你要是再不说，我就让你爸回来问你了。” 宋今安不想跟他爸聊，只能把沈惊羽要去京城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国家队的考核？”张丽茹惊喜道，“那这的确是好事儿啊，你不高兴干什么？” 她虽然也不太懂什么射箭，但是她也知道，一个运动员能够去到最好的队伍肯定就是国家队了，小羽能有这个考核的机会，自然是天大的喜事儿啊，今安有什么不高兴的？ “考核通过的话，她……就会经常在京城了。”宋今安声音很低地说完了这句话。 张丽茹脑子转了两秒才明白过来他的意思。 “哈哈哈！”她扑哧一笑，笑得合不拢嘴，“我的傻儿子哦，你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不高兴啊？” 张丽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儿子竟然是因为舍不得小羽离开而难受。 “妈，你别笑了。”宋今安被他妈笑得恼羞成怒，起身就要走人，“我不跟你说了！” “等等等等！把话说完嘛。”张丽茹努力抑制住自己上扬的嘴角，“儿子啊，这对小羽来说的确是个好机会，无论我们有多舍不得，都得为她高兴啊，并且还要支持她，这才对。” “我没说我不支持啊。”宋今安语气有些低落，“我只是觉得，我和她之间，好像隔得越来越远了，以后的差距也会越来越大的。” 青市到京城，上千公里的路，隔得太远了。 远的也不止是两地的距离，也是两人之间，渐行渐远的生活。 沈惊羽会像她的名字一样，去更大更广阔的地方，展翅高飞，而他在青市，前路都是一片迷茫的。 “远？”张丽茹反问了一句，“觉得远的话，你就追上去啊，觉得差距大的话，你就努力啊，这有什么好难过的？” “今安，你记住，永远不要因为自己的原因成为别人想要前进的阻碍，小羽很优秀，我相信我张丽茹的儿子也不差，既然她能有更好的前途，你为什么不能为了缩小你们两人之间的差距而努力呢？” “小羽去京城，留在国家队，你大可以努力学习考京城的大学嘛。”张丽茹不断给宋今安言语鼓励，“人都是得有目标的，你不是已经决定考大学了，那就拼一口气，离小羽近一点儿，再近一点儿。” 宋今安被他妈的一番话说得深深愣住了，然后他就有了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对啊，他妈说得没错，既然沈惊羽要向前走，那他追上去就行了，两人之间有差距，那他就再努力就行了。 不就是京城的大学吗？有什么难的，他一定能考上的！ 宋今安瞬间振奋精神，信心百倍。 “谢谢妈，我明白了。” 他大声道，脸上重新挂上笑容，又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宋今安了。 “这就对了嘛。”张丽茹欣慰地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我们家的人，可没有怂的，面对困难那都是迎难而上的。” 宋今安重重点头。 “好！” 张丽茹也笑了，然后她又猛地想起了另一件事儿。 “对了，今安。”她组织了一下措辞才道，“你对小羽的心思……妈知道，但是你可别让她知道了，你们还小，都是各自努力奋斗的时候，小羽的任务也重，你可别让她分心啊。” 张丽茹虽然很想让小羽成为他们家的人，但对于她现在这个年纪来说，还是太早了一点儿，说这些也太早了。 她就怕自己这傻儿子憋不住，让人家小羽给察觉了，两人反倒尴尬起来，毕竟张丽茹觉得现在的小羽估计都还没开窍呢，可别被今安给吓到了。 “妈，你说什么呢！什么心思？我可没有！” 宋今安立刻大声反驳，眼神乱飘，脸上红了一片，心虚两个字都差写上去了。 张丽茹看着他则有，叹了口气，就她这傻儿子这样，表现得太明显了不被小羽察觉才怪。 “行行行，你说没有就没有吧。”她也不拆穿，只是叮嘱道，“反正你自己注意点儿。” 宋今安红着脸，好半晌才小声道：“我都知道的。” 在追不上他们之间的差距之前，他不会让自己任何心意暴露的，因为他觉得那样的自己配不上沈惊羽，更没资格说出任何话。 第两百四十八章暗下决心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见儿子已经想明白了，张丽茹放心地站起身，“行了，你自己再琢磨琢磨，锅里还煮着汤呢，马上开饭了。” 宋今安点点头，三两步上了楼，把自己摔在床上，脸埋在被子里。 他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一定要考上京城的大学！ 楼下，传来开门的动静，是宋卫国回来了。 他左右看了看，闻着味儿进了厨房。 “好香啊，是炖的鸡汤吧？”还没走近，宋卫国就笑着问道。 “回来了？”张丽茹笑着转身，“就你鼻子灵，这鸡汤我都炖了两三个小时了，还不是看着你和今安最近工作、学习都累了，给你们补补嘛。” “辛苦了。”宋卫国贴心地给她捏了捏肩膀，问，“今安回来了吗？” “回来了，在楼上呢，等会儿叫他下来吃饭。” “好。”宋卫国点点头，然后带着喜色道，“对了，我有件喜事儿跟你说。” “啥喜事儿？”张丽茹尝了一口汤，又加了点料调味儿。 “关于小羽的喜事儿。” 张丽茹诧异地看着自家丈夫，今天是怎么了？一个二个回家来都在说关于小羽的事儿。 “啥事儿啊？” “小羽在我们市的一个征文比赛拿了一等奖，今天的颁奖仪式上，她的文章广受好评，好些学校的老师和学生都夸赞不已呢，估计过两天就能登报了，听说还要送到省里去呢。” 张丽茹这才反应过来，她刚才还纳闷儿两人今天咋见到的？想来应该就是在这啥颁奖仪式上见到小羽的。 “的确是好事儿啊。”她也为沈惊羽高兴，“这丫头真是啥事儿都能做到优秀的地步去。” “不过你是咋知道的？” “教育局的老李说的啊。”宋卫国道，“我刚回来的时候，在大院儿门口碰到他，他是夸了又夸啊，只不过有点奇怪。”宋卫国露出有些疑惑的表情。 “什么奇怪？” “老李跟我说了什么现在的年轻人就应该努力奋斗，不应该搞什么儿女情长的事情，我听得一头雾水。”宋卫国现在想来还是没想明白。 张丽茹听了这话，又没忍住笑，“老李是不是说他今天还看见我们今安了？” “对，你咋知道？” “我还知道他为什么跟你说那些话。”张丽茹神神秘秘地指了指楼上，“这是怕我们家今安带偏人家小羽呢。” 宋卫国反应了两秒，才明白过来。 他无语道：“这个老李，想啥呢真是？我们家今安又不是个坏的，他虽然皮，但心眼儿可比谁都好，又聪明，随我，咋还能带偏小羽？真是好笑！” “咦，今安和小羽的事儿，你不是最乐见其成的吗？”张丽茹故意问道，“今天怎么不说了？” “我当然乐见其成啊，只是现在还为时尚早嘛。”宋卫国振振有词道，“我是想两个孩子有共同的理想追求，以后能够情投意合，可不是现在。” 张丽茹连连点头，看来他们夫妻俩的想法是一致的。 “你说得都对，行了，吃饭吧。” “好，我去叫今安。” “不用叫了，我下来了。” 在楼梯口已经站了一会儿的宋今安大声道。 他刚下楼，听到了他爸妈的对话，心里暖暖的。 宋今安知道他爸有的时候的确对他严厉，但心里从来都是护着他相信他的。 既然全家人都对他寄予厚望，那他一定得更加努力才行！ ————————— 征文比赛除了获奖证书之外，还有一定的奖金，也是一笔不少的钱，更重要的是，省里对于她上次桂省比赛的奖金也终于发下来了，沈惊羽想着自己的存款，非常满意。 两天之后，青市的好几家报纸都刊登了沈惊羽的那篇文章，一字未改，占据的版面可不少。 这也是体校的荣誉，所以张校长吩咐人，把这几家报纸都各买了几份回来，跟上次一样放在食堂，让大家翻阅学习。 “啧啧啧，真好，写得真好。”教室里，郑清清手里拿着好几份不同的报纸，看来又看之后，忍不住开口赞道。 “你不是早就知道内容了吗？又不是第一次看，至于吗？”沈惊羽好笑道。 “那当然不一样了。”郑清清有理有据的，“这是印在报纸上，是铅字，能是一个感觉吗？我只要一想到现在各个学校都在学习我们小羽的文章，我心里就舒坦。” “小荷，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郑清清那喜滋滋的样子，像是得奖的人是她一样。 “对。”陈荷无奈道，然后对沈惊羽道，“要是后面能印在省里的报纸上面就更好了。” “对对对，还有省里呢。”郑清清差点忘了这个，“要是登在省里的报纸上，我简直不敢想得有多风光。” “行了，别看了，马上上课了。”沈惊羽笑着道。 她的文章能不能登在省里的报纸上，她并不是很关心在意，无非是一些虚名而已，还是拿到比赛的实绩比较重要。 教室里也有不少同学在看报纸，只是突然有人指着一张报纸上的某一个版面，表情奇怪。 “这报纸上……说的这个人是陈荷吗？”那个同学迟疑道。 “什么陈荷？不是写羽姐的吗？我看看。”同学好奇地凑过去看了看。 “就这个啊，你们看。”那位同学指着报纸上道，“青市体育学校射箭队某位陈姓学生，弃家人于不顾，竟狠心将自己亲哥送进监狱，实在丧尽天良。” “射箭队，姓陈，那不就是陈荷吗？” 他说着说着，几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陈荷。 他们说话的动静不小，沈惊羽三人都听见了。 陈荷脸色瞬间煞白。 沈惊羽听见这话，连忙问：“哪一份报纸上写的？” “《青市故事报》”那同学下意识答道。 沈惊羽抓起桌上的报纸，找出了那份《青市故事报》，然后看见了他们所说的那一篇文章。 她一目十行地看完了整篇文章，内容并不长，短短几百字，但写得是触目惊心，把文章的主角描写得丧尽天良，禽兽不如。 更重要的是，只要是知道一点内情的，都能认出来里面说的人就是陈荷。 沈惊羽脸色铁青，难看至极。 第两百四十九章名声有损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陈荷还没有反应，郑清清就一把抓过沈惊羽手里的报纸，快速看了看。 然后，她直接把报纸往桌上一拍，大怒。 “什么弃家人于不顾，什么丧尽天良，简直是胡说八道！”郑清清气得脸红脖子粗，“这什么报纸啊？怎么能随便乱写呢？这也太不负责任了，太可恶了！” 她一直以为报纸上刊登的都是权威真实的文章和内容，没想到竟然有报纸写这种胡说八道的文章，郑清清气得七窍生烟，直接在教室里破口大骂起来。 其他同学互相看看，都没说话。 虽然他们并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是怎么样的，但大家都是同学，他们也了解陈荷的为人，也相信她不可能做报纸上所说的那些事情。 有同学开始安慰陈荷。 “小荷，你别在意啊，这报纸上说的人又不一定是你，兴许是其他人呢？” “就是，小荷，我们都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你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呢？那上面说的一定不是你。” “对对对，别看了，肯定跟你没关系的，我们都相信你。”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报纸什么啊？真是什么话都敢写。” “……”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安慰陈荷。 直到这个时候，作为当事人的陈荷才缓慢地转动了一下眼珠，然后缓缓地拿起桌上的报纸，看了下去。 她的表情很平静，看不出任何波澜，但沈惊羽和郑清清都知道她心里很不好受。 这件事情好不容易才平息一会儿，陈荷的状态刚恢复很多，正积极准备比赛呢，又掀起了这种波澜，沈惊羽和郑清清都觉得难受，更别提陈荷了。 “这到底是谁登的啊！”郑清清气急败坏，“这不是有病吗？” “还能是谁？”沈惊羽反问道，她冷笑了一声，“现在能做这件事的人不就他们吗？” 她说的这个他们自然指的是陈荷的父母了，上次他们两人从学校离开的时候，看那两人不甘心的表情，沈惊羽就觉得他们没这么容易善罢甘休，肯定还会整出其他的妖蛾子出来。 只是她没有想到的事，陈荷的父母竟然会把事情闹得这么大，这才是真正的撕破脸皮，不想要陈荷这个女儿了。 沈惊羽努力控制住情绪，对陈荷道：“小荷，没事儿的，我们去找教练，这事儿不能这样。” 她们都是运动员，对于运动员来说，名声很重要，陈荷父母这么做，不就是想搞臭陈荷的名声，然后逼她就范吗？那就偏不能如了他们的意！而且刊登这种文章的报社，也脱不了干系！ “对啊，小荷，我们马上去找郭教练和李教练，他们一定会为你做主的。”郑清清也连忙道。 陈荷没说话，郑清清性子急，直接拉着陈荷就往教室外面走。 “帮我跟老师说一声。”沈惊羽只来得及跟身边的同学招呼了一句，就也跟着离开了教室。 她和郑清清直接把陈荷带去了教练办公室。 “教练！”沈惊羽叫了一声。 “现在不是上课时间吗？你们怎么来了？有事儿吗？” 李正春和郭梅珍正在商量最近的训练计划和安排，见她们过来，一脸奇怪。 “有事儿，还是大事儿！”郑清清一脸凝重道，“陈荷被人污蔑了！” “什么？污蔑？”李正春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谁？污蔑陈荷什么了？” 郭梅珍皱眉，“是不是哪个学生说了些什么？” 她以为是上次陈荷父母来学校之后，学校里面的那些风言风语还存在，被几个姑娘听到了，气不过才过来告状的。 “不是，教练。”沈惊羽递上自己拿过来的报纸，“你们看看这个。” 报纸？ 怎么还跟报纸扯上关系了？ 郭梅珍率先接过报纸，看了一眼，她疑惑的眼神很快就变成了严肃，她紧皱着眉头把那短短的几百字看完了。 然后，郭梅珍的表情也变得难看至极了。 “到底什么东西？” 李正春更是疑惑，报纸上到底写了什么东西？郭教练表情都变了。 郭梅珍没说话，直接把报纸递给了李正春。 李正春很快也看完了。 “胡说八道！简直是岂有此理！”李正春同样把报纸直接拍在了桌子上，气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这些话怎么能乱说呢？他们知不知道影响有多大？简直是满纸荒唐言！” 他气得胸口起伏，气都差点喘不匀了。 他们都是知情人，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故事里面的主人公说的就是陈荷，而且他和郭梅珍也都能猜测到，提供这些信息的人肯定就是陈荷的父母，因为只有他们才知道这些细节，也只有他们才会这样诋毁陈荷。 李正春真是想不明白，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父母存在？真是不把自己闺女逼上绝路不心甘啊。 “我看看这什么报纸？我非得找他们说理去！”李正春又抓起报纸看了一眼，然后咬牙切齿道，“好一个《青市故事报》” “果然是讲故事呢，什么话都敢乱编，非得治治他们才行！” “陈荷，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们两个教练一定为你做主，不会让你坏了名声的。”李正春越说越坐不住，“不行，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去！” 他就要去问问，到底是谁写的这篇文章？报社的主编又是怎么同意刊登的？ “等等！”郭梅珍叫住他，“这件事情非同小可，我们得去问一下校长，再决定怎么行动，不能自作主张。” 这篇文章里面明确提到了他们青市体育学校的名字，这就表明，这件事情不仅是关乎陈荷一个人，不止她一个人名声有损，也关乎他们学校的名声，学校不可能坐视不理的。 “对对对，得先去请示一下校长。”李正春拍了一下脑门，“我真是气昏头了。” 这么大的事情，肯定得先跟学校报备一下，他怎么把这都给忘了？ “走，咱们现在就去。” 他和郭梅珍没有耽搁，直接带着三个女孩儿就去了张校长办公室。 第两百五十章找上报社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他奶奶的！到底是哪个孙子写的这种鬼文章？简直是胡言乱语，胡说八道！乱写一通！” 校长办公室里，张校长看完报纸，不出意外地拍了桌子。 他气得脸红脖子粗，再一次没有控制住，在学生面前发了脾气。 张校长实在是忍不住生气，这什么鬼报纸？写个文章不但损害他们学校的名声，更重要的是伤害了他们学校的学生。 他看了一眼陈荷，见她脸色煞白，身体控制不住发抖，眼神更是忧伤得让人心疼。 张校长看着都觉得心口开始抽抽了。 “马上去这个什么《青市故事报》”张校长想了想之后，当机立断，“我亲自去，我倒要看看，是什么牛鬼蛇神写的这文章！” 这家报社要是给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他跟他们没完！ “沈惊羽，郑清清，你们俩先带着陈荷回去上课，事情我们会解决的，你们别担心。”李正春理智稍微回笼，对三个小姑娘道。 “不，教练，我想跟着一起去。”陈荷终于说了第一句，她声音很低，“我想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她的父母要这样对她？为什么非要毁了她？ 她明明已经接受了父母不爱她的这个事实，却还是无法接受他们现在为了报复她让她名声尽毁的事。 陈荷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要面对这些。 “这……”李正春犹豫了。 他看了一眼郭梅珍。 郭梅珍想了想，对张校长道，“校长，要不就让陈荷跟着一起去吧？她毕竟是当事人，有什么事情也方便说。” “而且我相信，她很坚强，能够面对这些事情。” 张校长思忖了一下，也同意了，“好，那就跟着去吧。” “诶，沈惊羽，干脆你也跟着一起算了。”李正春突然道。 沈惊羽这丫头向来主意多，能说会道的，人又机灵，做事情也果断，把她带着一起去肯定是没坏处的。 “好的，教练。” 沈惊羽点点头，就算是教练不说，她也会要求跟着一起去的。 “那我呢，教练？”郑清清见她们都要跟着去，也急了，连忙问道。 “你？”李正春看她一眼，“你赶紧回教室上课。” “啊？”郑清清傻眼。 “啊什么啊？回去上课，等消息。” 郑清清只能瘪了瘪嘴，作罢。 她眼巴巴地看着几人急匆匆地离开。 去《青市故事报》报社的路上，张校长还余怒未消，一路都在抨击。 “现在这些报纸，真是太不负责任了，什么事情不分青红皂白的都敢往上面写，等后面，一定要让有关部门好好管管才行！” 沈惊羽对张校长的这些话，深以为然。 报纸是什么？那是现在人们了解各种实事新闻最普遍大众的方式，每家报社每天发行多少张报纸？又有多少人能看见这些文章？现在可不像后世，各种花边小报数不胜数，真实性也有待针砭，现在的人民群众对报纸上的东西，可是相信的不得了的，根本不会怀疑那些内容的真实性。 一篇文章想要捧红一个人很容易，想要毁掉一个人更容易，上面的每一个铅字落在人身上都像是一根利箭，把人扎得彻彻底底。 现在，这篇文章上的几百个字就像是几百支利箭，狠狠地扎在了陈荷的身上。 沈惊羽看了一眼坐在她旁边的陈荷，她看着窗外一直都很沉默，她甚至都觉得陈荷是不是已经被伤到麻木了？但很快她又回过神来，陈荷现在的状态，完全是还未愈合的伤口又重新被撕裂，她内心的阵痛无人能知道，也无人能感受。 她只能默默地握住了陈荷的手，想要传递给她一丝力量和温暖。 陈荷身体轻颤了一下，然后又恢复了平静。 很快，几人就到了《青市故事报》报社门口。 张校长一下车，就大步流星地往里面走，其他人连忙跟上了。 “诶，同志，你们几位找谁？”报社一人拦住了他们，问道。 “我想问问，赵然是不是你们报社的？”张校长努力冷静问道。 那篇文章后面的署名就是赵然。 “对啊。”那人点点头，“他是我们报社的编辑，你们找他有事儿吗？” “有事，有大事！”张校长咬牙切齿道，“他现在在哪儿？” “就在里……诶！我还没说完呢，你们怎么去往里面走了？” 那人还没来得及说完，张校长就带着他们几人直接往里面去了，他根本拦不住。 “赵然！赵然！谁是赵然！” 张校长本来就不是一个脾气好的，进了编辑部，他就直接大声嚷嚷，寻找着赵然。 《青市故事报》的编辑并不多，听见声音，几个编辑都抬起了头。 “谁啊？谁找我？嚷嚷什么？”一人不耐烦道。 是个约莫二十多岁的男人，穿着的确良的衬衫，胡子拉碴的，戴了个黑框眼镜，看上去有些邋遢。 张校长锁定了目标，直接走过去，上下打量了他一眼。 “你就是赵然？” “对啊，我就是，你谁啊？”赵然看了看张校长和他身后的人，“怎么这么多人？我们报社是随便就能进的吗？” “不好意思，赵编辑，我没拦住。”门口那人歉意道。 “少废话，我问你。”张校长把报纸拍在赵然面前，“这篇文章是不是你写的？” “什么文章？”赵然漫不经心地拿起看了一眼，根本没看文章的内容，只是瞅见自己名字之后，就随意地点点头，“对啊，就是我写的，怎么了？” 他这种不以为然的态度再次激怒了李正春。 他握紧拳头，恨不得直接上去给他一拳。 “别冲动，教练。”沈惊羽立刻拉住了他，“我们先礼后兵，先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再说。” 他们是占理的，可不能上来就动手，那就变成他们没理了。 “我知道。”李正春磨着牙道。 “是你对吧？那就好办了。”张校长冷笑一声，“你这篇文章上面写的我们青市体育学校，诋毁了我们学校的名声，我是青市体育学校的校长，张行知，你难道不得给我们一个交代吗？” 青市体育学校的校长？ 他知道是哪篇文章了。 赵然表情一僵，慌了两秒，然后很快又镇定下来。 第两百五十一章死不承认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赵然拿着报纸，指着上面的内容，理直气壮地告诉几人，“首先，我这篇文章里面完全没有提到某一个人具体的姓名，你们凭什么就对号入座？觉得我是在说你们学校的学生。” “青市体育学校，这上面不是明摆着的吗？”李正春气不过，“难道我们青市还有另外一个体育学校？而且上面还说了是我们射箭队的人。” “啧。”赵然轻笑了一声，“这位同志，麻烦你搞搞清楚，我们报社的名字是什么？是《青市故事报》” “故事两个字知道是什么意思吧？那就是虚构的、趣味性的内容，难道我写的文章里面就不能虚构出来一个青市，就不能虚构出来一个体育学校的射箭队了？” 他一脸有恃无恐的样子。 赵然精明的地方就在这里，虽然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他的文章的指向性，但只要他没有具体到某一个人的姓名，那其他人就算知道他写的是谁，也拿他没辙。 不过，这也只是他自以为的。 张校长几人今天来，就是必须要有一个说法和交代的，可不会被他三言两语胡扯过去。 “你自己摸着你良心说说，你写的是故事吗？有你这么写故事的吗！”李正春一拍桌子大声道。 办公室里其他几个编辑面面相觑，有人翻了今天的报纸仔细看了看。 他们虽然都是编辑，但都各司其职，有自己负责的板块儿，今天发行的报纸上面赵然的板块，写的是什么文章，他们还真没注意。 只不过看过之后，几个编辑心里也有数了，这篇文章指向性这么强，也难怪人家学校的人找上门来了。 “我的文章，我想怎么写就怎么写，跟你们有什么关系？”赵然梗着脖子，还是死不承认，“我再说一遍，我这文章里面没有提到你们学校哪个学生，纯属巧合而已。” “你！”李正春气得差点一口血上来。 文化人和人钻起字眼儿扯起皮来，可是很难缠的，李正春也不是什么嘴巴厉害的人，根本说不过他。 郭梅珍眼里怒意更甚。 “你知道你的这篇文章对一个学生来说，会有多大的影响吗？你会毁了她的名声，她的前途，她的一切！” 她是遭受过不公对待的人，对于这种事情，更加深恶痛绝。 “我毁了谁？”赵然瞪眼，“我警告你啊，别乱说话，我都说了，只是一个虚构的人物和事情，你们非要对号入座，我也没办法。” “或者说。”他看了一眼他们身后的陈荷，笑容古怪，语气讥讽，“就是你们的学生做过类似的事情，所以才这样心虚呢？” 这话赵然是故意说的，他写的这篇文章虽然可能不是完全真实吧，但无风不起浪，他还真不相信这学生是清白无辜的，否则她的父母怎么可能找上他？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李正春闻言，大怒，根本控制不住脾气，就要上前。 幸好，郭梅珍拉住了他。 “怎么？你们还想动手？”赵然惊愕，然后大声囔囔，“大家都来看看啊，这些就是平时为人师表的老师啊，找我麻烦不成，竟然想要对我动手？真是没天理了。” “冷静，冷静。”郭梅珍对气得头顶冒烟的李正春道。 李正春闭了闭眼，深呼吸之后又深呼吸，总算是冷静了一点儿了。 张校长示意他们两人靠后。 然后他看着赵然，问道：“反正今天无论如何，你就是不会承认是吧？” “我没做过，我为什么要承认？”赵然反问。 “好，很好。”张校长怒极反笑，“那我就去市委宣传部问问，他们下属的报社，肆意诋毁污蔑我们学校的学生，该怎么处置？” “我相信上面的领导眼睛是雪亮的，能看得清楚。” 市委宣传部？ 那是所有报社的上一级部门，赵然又慌了一下。 然后他又安慰自己，没事的，只要他咬死不承认他文章里写的是体校的这个学生，就不会有事的。 “你很喜欢胡编乱造这些故事是吧？”沈惊羽站到了人前，直视着赵然的眼睛。 “什么胡编……”赵然下意识反驳。 “要不也写写我吧？”沈惊羽直接打断他。 “什么？”赵然愣住。 “我说，既然你这么喜欢写别人的故事的话，不如也写写我吧。”沈惊羽笑着道，“我也是射箭队的运动员，我叫沈惊羽，今年十五岁，家住在青阳县东风生产大队，你能不能也给我编一个故事？越劲爆、越刺激、越吸引人眼球越好。” 赵然皱着眉上下打量她，“你什么意思？” 他只顾着沈惊羽的话，完全忽略了沈惊羽这个名字的熟悉感。 “没什么意思啊。”沈惊羽耸耸肩，“就是也想尝一尝出名的滋味儿，看看你写的文章，影响力到底有多大？” “要不这样吧，你把我写得再恶毒一些，再丧尽天良一些，这都是你所擅长的，我觉得写出来，一定很有意思，对吧？” 沈惊羽笑盈盈地看着他。 赵然摸不着头脑，但心里总觉得不太对劲。 “沈惊羽，沈惊羽。”有编辑低声念叨了两下这个名字，总觉得非常熟悉，“等等，沈惊羽！” 他马上翻到今天发现的报纸的另一块版面，总算找到了熟悉的来源。 那是一篇文章，拿今年征文比赛一等奖的文章，名字叫做《人生如船，理想似箭》，而这篇文章的作者就是沈惊羽！ 编辑瞪大了眼睛，不只是因为这篇文章，更是因为他听人说过，这个叫沈惊羽的学生不仅写文章厉害，比赛还拿过全国的冠军，在之前就已经上过一次他们青市的报纸了，市里不少领导都听说过她的名字，甚至还大加赞赏呢。 这篇文章也是市里下发的文件让他们报社刊登的。 所以，现在站在那边说话的，就是那个沈惊羽？ 编辑咽了咽口水，看着赵然，只希望他冷静点儿，千万别说什么得罪人的话，这可不是一般的学生，这要是得罪了，她告到上面去，可不好弄啊。 只可惜，被激怒的赵然根本没有想起这一茬。 第两百五十二章为她撑腰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他看着沈惊羽，带着怒意道：“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让我赵然写文章？” 他写那个陈荷的文章，不仅是因为那对父母给了他报酬，更是因为他觉得这篇文章写出来肯定能引起很大的反响，他赵然说不定能一举成名。 可这个叫什么沈惊羽的，有什么资格让他写文章？ 赵然一脸不屑地看着沈惊羽。 赵然这小子说的是些什么话！ 那名编辑心惊胆颤地听着，愈发觉得不妙。 沈惊羽挑挑眉，“我算什么东西？我想想啊。” “要不这样，你就写桂省全国射箭交流大赛女子组冠军、青市征文比赛一等奖得主沈惊羽自私恶毒、六亲不认、思想不正……” 沈惊羽一口气说了好多负面的词。 可赵然完全没注意，他的注意力全部都在她刚说的两个名头上面。 什么全国射箭交流大赛女子组冠军？什么征文比赛一等奖得主？ 她说的都是她？ 赵然心里打了个突，这丫头说的不会是真的吧？ 沈惊羽从来没有兴趣，在外人面前炫耀自己的成绩，但今天她是真的被这个赵然激怒了，不是说她没有资格让他写文章吗？那她就说一些他觉得有资格的。 赵然还没反应过来呢，又有人说话了。 “还有。”郭梅珍开口了，“你还可以写我，我郭梅珍，曾经两届全国运动会射箭女子组冠军，亚运会银牌得主，世锦赛第六名，退役后拿国家津贴的国家级退役运动员郭梅珍。” “不过我更是陈荷的教练。” 陈荷一怔，一股暖意从心底涌起。 她知道，无论是小羽还是郭教练，现在都是在用自己的身份为她撑腰。 这样深厚的一份情谊，她会永远记住的。 李正春张了张嘴，想继续跟着说点什么，但好像她们说得也够多了。 郭梅珍一双冷厉的眼看着赵然。 “请问，我有资格让你赵然写文章吗？” 郭梅珍一连串的话再次把赵然砸懵了。 什么什么？全运会、亚运会、世锦赛，国家津贴？ 赵然虽然不了解体育，但他不是傻子，听这些名字就知道是什么级别的比赛。 这样的人物现在站在他面前，而且她竟然是陈荷的教练？ “嘶！” 那名编辑倒吸了一口凉气。 郭梅珍，郭梅珍，他也想起来了！ 之前他们青市传得很厉害的，说是有个曾经为国争光过的运动员，去了体校当教练，就是这个郭梅珍！ 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之后，他差点眼前一黑。 这个杀千刀的赵然，真是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都敢做啊！ 他自己被处分没关系，可不要连累他们这些人啊。 那编辑想了想之后，连忙离开，去通知他们报社主编了。 这件事情，他们是解决不了了，他怕赵然把事情闹得更大，只能去通知主编来解决了。 赵然一颗心猛地沉了下去，心里大骂，那陈荷的父母怎么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没有提？他们要是说了这些，他肯定不会写这篇文章的。 只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文章也写了，人也找上门来了。 他除了咬死不承认，没有其他任何办法。 “我说最后一遍，我文章里面写的人跟你们体校的学生没有任何关系。” “我……问心无愧。” 赵然咬着牙说了这句话。 问心无愧？ 沈惊羽好笑地看着他略显心虚的表情，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啊。 为什么这些人做错事情之后都死鸭子嘴硬呢？爽快点儿承认不好吗？ “我知道你文章里写的人是我。” 一片静默中，陈荷突然开口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她。 陈荷直视着赵然，眼神平静。 “你不承认也没有关系，因为即使是这样，对我来说也没什么要紧的，你的文字攻击不了我，那些谣言中伤不了我。”陈荷说话的语气很平缓，带着一种坚定从容的力量。 “因为我没有做过的事情，我不会觉得心虚，我没有做错任何事情，我就不会害怕任何流言蜚语。”陈荷甚至带上了笑容，“骂我丧尽天良也好，六亲不认也罢，都没关系，因为我没错，错的是别人，即使这个别人，是我的家人。” “我才是真正的，问心无愧。” 陈荷一次一顿地说完了最后四个字，然后浑身一松，从心底里感到了畅快和放松。 登报污蔑她又怎么样？对她不会有任何实质性的伤害，如果说硬要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那就是她在心底里，彻彻底底地对家里人感到失望。 她不会再有任何的心软了。 沈惊羽看着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应该是放下了很多。 这样就最好了。 赵然的表情已经快维持不住了，他没想到这个陈荷也这么刚，这么敢说。 现在到底该怎么办？ “行了，多的话也不用说了。”该说的话已经说了，张校长知道再扯下去也没什么意义，“我会去市委宣传部，汇报这件事情的。” “赵然，你最好不要被上面的人查到些什么，否则的话……” 张校长笑了一下，冷意十足。 “我们走吧。” 张校长带着几人，转身就要走。 “等等等等！” 一个惊慌失措的声音叫道，一个中年男人连忙跑过来，他额头上都冒着汗，显然是急匆匆赶过来的。 “我是《青市故事报》的主编，我姓王，王宇，张校长，你们刚才说的事情我已经大概了解了，这事我来解决，一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交代。”王主编擦着脑门上的汗说道。 他在心里面，已经把赵然破口大骂了一万遍。 刚才要不是陈编辑去通知他，他还不知道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赵然到底是吃错了什么药，竟然公然在报纸上发文章辱骂人家体校的学生？先不说这件事情的真假，他到底知不知道这件事情影响力有多大？一旦出了岔子，上面问责下来，他们报社该怎么办？ 王主编急匆匆地赶过来，就听见张校长说叫去市委宣传部的话，他更是心都悬起来了。 要是市委宣传部知道这件事，他们报社就真惨了！ 第两百五十三章心如死灰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他一脸忐忑地看着张校长。 张校长沉吟了一下，还是礼貌道：“王主编是吧？你好。” “你好你好。”王主编连忙应道，“这事儿的确是我们报社的问题，要不咱们坐下来再好好聊聊？” 张校长看着他态度不错，点头答应了。 “好。” 毕竟这篇文章是赵然写的，说到底也是他的个人行为，跟报社关系不大，他也不至于为难报社主编。 王主编松了一口气，还能坐下再聊聊，就说明这事还有转圜的余地，能商量。 他亲自给几人搬了椅子坐下。 “王主编。”张校长先开口了，“既然你是主编的话，那你们每一期报纸上面的内容你都得过目吧？这篇文章你之前看过吗？如果你看过的话，是怎么会允许这样的文章刊登在报纸上的呢？” “这……”王主编犹豫了一下，还是道，“说实话，我还真不是每一期报纸要看刊登的内容都看的，毕竟我这工作太忙了，要是每一篇文章我都审稿的话，根本忙不过来。” “我们报纸的每一块儿版面都是由特定的编辑负责的，比如你们说的这篇文章，它刊登的版面，就是赵然一个人负责的，所以这……” 王主编说着心里也在后悔，要是他多注意一下，也不会让这样的文章登上报纸，更不至于现在被人找上门来要个说法了。 “这也的确是我们的疏忽，以后这种情况，一定不会再发生了，我向你们保证。” 王主编现在就是想息事宁人，这件事情只能到此为止，不能再向上扩大了。 “保证？”张校长笑了笑，“王主编，以后你们的报纸什么情况我不知道，但这次这篇文章对我们学校，对我们学生的伤害已经造成了，你肯定得给个说法解决吧？” “是是是，一定解决。”王主编犹豫了一下，“只是像您说的，这个伤害已经造成了，而且我们发出去的报纸也没有办法再收回，所以……” 他想了想，提出了一个解决办法，“要不这样好了，再下一期报纸上面，同样还是这个版面，我们会登一则道歉声明，我们报社诚恳地向贵校和贵校的学生道歉，张校长，您看这样的解决办法行不行？” 道歉声明？ 张校长笑了一下，“王主编，道歉可以，但不是你们报社的名义，而是我要他赵然以个人的名义向我们学校和学生道歉，并且我要他承认他自己胡编乱造，诬蔑他人的这个事实。” “不可能！”王主编还没说话呢，赵然就一口拒绝了，“让我道歉，想都别想。” “你给我闭嘴！”王主编怒道，“你还嫌自己闯的祸不够大吗？” “本来就是你自己做错事情，为什么不能道歉？”他反问赵然，“还有，这件事情到底前因后果是什么情况，你必须跟我说清楚。” 王主编也不是傻子，他不相信赵然会无缘无故地写这么一篇文章，这背后一定有人指使他，或者收买了他。 这事儿必须得搞清楚。 “你要是不道歉，就给我回家待着，这个班儿你也不用上了，文章也不用写了。”王主编语气危险道。 赵然瞬间哑了嗓子。 他家两个孩子要养呢，可不能因为一篇文章而丢了工作。 赵然再一次后悔，自己为什么要为了几十块钱干这种事情，现在因小失大了。 “王主编，你这话说得对。”张校长赞同道，“刚好，我们也想问问，赵然，你是为什么要写这篇文章？或者说，是谁让你写这篇文章的？” 刚刚掰扯了那么半天，始终没有问到这个问题上面来，刚好现在这个王主编说了，张校长也想问问了。 赵然脸色不自然了一瞬，却还是嘴硬道：“没有谁让我写，就是我自己想写的。” 事情他都已经做了，已经到这个地步了，他要是再说出是谁让他干的，会更严重的。 “我承认，这件事情是我错了，我可以向你们道歉。”赵然最终还是服软了。 不说是吧？ 沈惊羽冷笑了一下，开口。 “虽然你不说，但我们也知道是谁找的你，不说没关系，因为这次是我们问你，你可以不说，但下次就是公安来问你了，希望到时候你还能坚持你的说法。” 公安？什么意思？ 就这点事情，他们还要报公安吗？ 似乎是看出了赵然的疑惑，沈惊羽好心的给他解释了一下。 “来找你写这篇文章的人，现在涉及了一个案子，而且还是命案，而这个命案就跟你的文章内容有关，我相信，公安那边看到这篇文章，一定会来找你谈话的。” 什么？ 赵然呆了呆，根本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 他不过就是收了几十块钱，写了篇文章，怎么还跟命案扯上关系了？ 他终于有点慌了。 “什么命案？我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赵然大惊失措，连忙道，“我就是收了点钱写了这篇文章而已，怎么还能跟命案扯上关系呢？” 他终于把实话说了出来。 王主编气得快吐血了。 这个蠢货，为了几十块钱，竟然惹出这么大的祸来，他们报社编辑的工资又不低，怎么能干出这种事情呢？ 不过气归气，现在最重要的是平息这些人的怒气。 “是谁找你的？”他沉着脸问赵然。 “就是一对夫妻。”已经说了一半了，赵然也不瞒了，“他们说……他们是陈荷的父母，陈荷不孝，想让我写一篇文章揭露她的所作所为。” “我当时想着这事情有看点，而且他们还给我报酬，所以我就……”赵然说道，“而且我也不知道这件事情是假的呀，他们说自己说的都是真的，而且如果是假的的话，哪里有父母会那样说自己闺女的？这也不合理呀。” 他也没有想通，怎么会有父母花钱让他写文章来污蔑自己闺女？ 陈荷身体颤了颤，连赵然这个写文章的都觉得不合理，她还有什么话可说呢？ 早就，心如死灰了。 第两百五十四章公开道歉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王主编听完之后也不好说什么，这毕竟是人家的家事，但是他们报社做错了事情，必须得认。 “张校长，那就下一期报纸，让赵然公开给贵校和贵校的学生道歉，您看这样可以吗？”他姿态放得很低。 张校长沉吟了一下，点头答应了。 “可以，那就这样吧。” “好好好。”王主编总算是松了一口气，“那这事儿，市委宣传部那边？” “放心，只要你们道歉态度好，这事儿我也会斟酌的。”张校长笑了笑，他没有把话说死。 “好好好，放心，我们态度一定诚恳。”王主编保证道。 只要这件事情不闹到上面去，什么都好说。 “那就行。”张校长得到了满意的答复，点点头，“那我们也不打扰了，就先走了。” “您慢走，慢走。” 王主编亲自把几人送出了报社。 然后他转过身，脸色一变，对赵然道：“你跟我过来。” 他现在才来好好跟赵然算账！ 赵然苦着脸，“是，主编。” 回学校的路上。 陈荷对着张校长，认真道谢，“谢谢您，校长，为了我的事情这么奔波，真的很谢谢您。” “你这孩子，瞧你说的这话，什么奔波不奔波的？”张校长嗔怪道，“你是我们学校的学生，我是校长，我有责任和义务保护每一位学生，而且这件事情也涉及我们学校的荣誉和名声，我们必须得讨个公道。” “嗯嗯，我知道的校长。”陈荷点点头。 张校长看着她乖巧懂事的样子，在心里叹了口气，陈荷的事情他也听李正春说过一些，在心里他是很同情心疼这个孩子的。 这么好的孩子，怎么就偏偏遇上这样的父母？ 真是作孽啊！ “李教练。”郭梅珍轻声对李正春道，“我觉得这件事情，我们还是有必要跟公安那边说一声，要让公安知道陈荷父母的所作所为才行。” “而且还有一个问题。”郭梅珍皱眉，“我觉得以陈荷父母的脑子，是想不出这种写文章抹黑陈荷和我们学校的办法的，肯定是有其他人给他们出的主意，所以得告诉公安那边，让他们查查。” 不开玩笑，陈荷父母要是能想出这种办法，她郭梅珍第一个不相信。 李正春点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这件事不能瞒着，要是不报告给公安那边的话，我怕他们还会找麻烦。” “这样，我下午抽个时间去一趟，把这事儿好好说说。” “嗯，好。”郭梅珍颔首，“那就辛苦你跑一趟了。” “我们这点辛苦算什么啊？”李正春看了一眼陈荷，“遭罪的还是孩子。” 陈荷已经被她父母家人一次又一次伤害了，他都担心她承受不了这些打击。 郭梅珍也看了陈荷一眼，“放心吧，她很坚强，能想明白的。” “最好是吧。” 沈惊羽陪着陈荷说话，不想让她沉浸在情绪里面。 “小羽，也谢谢你。”陈荷也认真地跟她道了谢，“谢谢你一直在我身边，为我说话，你们帮了我太多太多，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我们是朋友，不需要说这些。”沈惊羽笑着道。 陈荷也笑，“对，我们是朋友。” 她看着放松了很多，也放下了很多。 回到学校之后，已经是中午时间了。 郑清清在学校里面等得着急，见她们回来，连忙问道：“事情怎么样了？” “都解决了。”沈惊羽道，“他们会在下一期的报纸上面给我们道歉。” “真的吗？” “嗯。” “那就行。”郑清清现在想着还是气得不行，“这种事情怎么能乱写呢，实在是太过分了！” “那到底为什么会写这种文章？还是说是谁让那人写的？”郑清清问道。 沈惊羽没说话，这个问题她不好回答。 “是我父母。”陈荷回答了，“是他们给了那个编辑钱，让他写这篇文章的。” 啥？ 即使是心里有猜测，郑清清还是惊得目瞪口呆。 她是真的想不明白，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父母？还偏偏让陈荷遇上了。 “没事的。”陈荷笑了笑，“我想明白了，这天底下并不是所有父母都爱孩子的，我接受他们不爱我，我也接受他们做的这些事情，因为这些事情已经伤害不了我了。” 因为不在意，所以不会受到伤害，所以才有保护自己的壳。 郑清清看着这样的陈荷，她本来应该为她感到高兴的，却不知怎么有些鼻酸。 如果可以的话，谁想这么坚强，坚强，就代表没有靠山和退路，就证明她只能靠自己了。 “没事的，你还有我们。”郑清清只能这样安慰道。 陈荷微微一笑，“我知道。” 正因为还有她们，她才不至于对这个世界绝望。 下午，李正春抽了时间，特意去了派出所一趟，他跟负责陈荷这个案子的公安把今天发生的事情仔仔细细地说了一遍，甚至还带上了一份报纸。 “什么？竟然有这样的事情！”公安听完之后，不可置信，然后就是生气，“他们这胆子也太大了！" 这个案子他们到现在都还没有完全调查清楚呢，陈荷的父母就又搞出这种事情来，陈荷作为受害者，一而再再而三地受到伤害，他这个公安都看不下去了。 “真是无知者无畏！什么事情都敢干。”公安越说越气，“他们儿子还在看守所待着呢，他们又整出这种妖蛾子，我看他们是想跟着一起进去了。” "公安同志，这件事情我觉得以他们的脑子是做不出来的，肯定是有人给他们出的主意。"李正春提醒道。 "对，你说得对。"公安也反应过来了，"那两人是做不出来的。" 自从他们把陈顺关进去之后，那两人就隔三岔五来闹，他对他们也是有些了解的了，说句不好听的，他们想不出这样的办法了。 “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们一定好好查查，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的。”公安保证道。 "好好好，那就麻烦您了。"李正春连声道谢。 "不客气，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公安笑了笑。 李正春走出派出所，吐出一口浊气，这些事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 第两百五十五章冠军季军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在下一期的《青市故事报》上面，大家也如愿看到了他们道歉的声明，对方向他们学校还有陈荷都态度诚恳地道了歉，这件事也算是告一段落了，至于赵然会被怎么处分？那就是人家报社自己的事情了，公安那边，想必也会询问他一番。 这样一通处理下来的话，沈惊羽想，那个赵然估计以后也不敢这样帮别人写文章了。 后面的日子里，更是清静了不少，找事情的人没有了，也没有了那些恶心的事儿，大家就认认真真的投入到了训练里面，大家都有着自己的目标和任务，当然不能懈怠。 郑清清从体操队训练回来，抱怨的越来越少，莫铮天天都盼着能回游泳队，陈荷和严如鹤为了即将到来的比赛，也是卯足了劲儿训练，沈惊羽就更不用说了，她也是考核在即，必须得做好万全的准备。 就连一向把什么事情都看得很随意的何炎，态度也变化了不少。 他不再像之前那样，虽然看似跟大家关系都不错，但其实跟每个人都很疏离，训练更是处在一个努力和懈怠的中间值，简单的来说，他以前的态度，那就是得过且过。 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何炎也想明白了很多，他之前受郑奇影响，心里对很多事情都抵触，不想接近，就是怕一旦别人知道他所经历过的那些事情，他会被别人用异样的眼神看待。 他现在想通了很多，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永远是他自己，他不需要别人怎么看待他，只要他自己觉得，自己没有做错就行了。 何炎觉得，自己还是要为自己而活。 “怎么样？准备什么时候回举重队？”训练的间隙，沈惊羽擦了擦汗，轻声问何炎。 她看出来了这段时间以来何炎的变化，估摸着，他应该动了心思准备要回举重队去了。 何炎一愣，然后无奈一笑。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啊。” “不是你瞒不过我。”沈惊羽笑道，“是你表现得太明显了，大家其实都看出来了，只是没说而已。” 一个想要走的人，是很明显就能看出来的，也是留不住的。 “不着急。”何炎道，他停顿了一下道，“我其实还有些犹豫。” “犹豫？为什么？是因为郑奇吗？”沈惊羽问。 “不，跟他没关系。”何炎笑了笑，“我已经不害怕他了，我怕的是另外的事儿。” “嗯？” “我已经离开举重队很久了，久到有的时候我都恍惚，在举重队的日子就像上一个世纪的事情一样。”何炎叹了口气说道，“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回去？也不知道自己回去能不能做好？” 回去之后，他要面对的东西太多了，郑奇先不说，其他队友的眼光，教练的态度，他自身的情况等等等等，这些都是阻碍。 何炎看着郑清清回了体操队之后遭受的对待，他心里就更加犹豫，真的要回去吗？ “别想太多了。”沈惊羽温声道，“当初我们劝清清回去，她也是犹豫、害怕、纠结，什么情绪都有，甚至为了让她下定决心回去，我们甚至带她去了医院检查。” “医生说了一句让我们都很触动的话，那就是别让自己后悔，一个运动员的黄金年龄段是很宝贵的，只有那么短暂又热烈的几年时间，现在犹豫纠结的话，以后可就是后悔难受了。” 何炎怔怔地听着。 许久之后，他点点头，“我知道了，我会好好想想的。” “嗯。” 沈惊羽没有再继续多说，因为她知道，何炎的心结其实已经解开了，想通剩下的事情，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那我继续训练了。” “好。”何炎点点头，然后快速说了一句，“谢谢。” 他知道沈惊羽帮了他许多，甚至现在还不厌其烦地开解他，他想说的很多，千言万语最终只汇成了这两个字，谢谢。 沈惊羽微微一笑，算是回应，然后她转身继续训练。 何炎呼出一口气，他真的要好好想想了。 很快，就到了陈荷和严如鹤要出发去比赛的时间了。 比赛的地点在邻市，郭梅珍不放心他们俩，主要是不放心严如鹤，想了想，还是由她带领两人出去参赛。 至于沈惊羽，她一向放心，不过就出去两天时间，她也不至于时时刻刻守着。 “小荷，加油！你是最棒的，你一定能拿冠军。”郑清清大声给陈荷加油。 陈荷眨眨眼，微微点头，回应她知道了。 严如鹤嘀咕一声，“就没人给我加油是吧？” 虽然他对射箭并没有太大的兴趣，但好歹他认真训练了这么久，参加个比赛，还是得出点成绩才行。 “我给你加油，行不行？”郭梅珍没好气地看着他，“赶紧走吧，都快赶不上车了。” 李正春带着几个队员，笑容满面地送走了她们。 他们走了，大家继续训练学习，日子照过。 比赛就在邻市，所以郭梅珍她们回来得也很快，带回来的也是好消息。 陈荷不负众望，拿了女子组的冠军，付出的心血和努力总算是得到了回报，大家都很为她开心。 陈荷也一扫这段时间以来的阴霾，喜笑颜开，不仅是因为她拿了这个冠军，更是因为她做到了她对父母说过的话，她可以凭自己的本事做到自己想做的事情，不用依靠任何人，付出总是有结果的，她永远相信这句话。 大家在为陈荷高兴的同时，更加意外的是严如鹤的成绩，他竟然拿了男子组的第三名，也就是季军。 虽然这个成绩没有陈荷的好，但两者完全不能相提并论啊，陈荷毕竟是从小学习训练射箭，基础扎实，经验丰富，而严如鹤呢，那真正学习射箭的时间，满打满算不过就这几个月，竟然就能压过其他那么多的运动员，拿到季军。 想想，大家都觉得不可思议，然后又深刻感慨，天赋的可怕之处和重要性。 如果比赛的其他运动员知道这件事的话，估计得气死。 第两百五十六章一起喝酒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郭梅珍非常满意这一次两人的比赛成绩，大力夸奖了两句。 “我之前跟大家都说过，努力都是有回报的，现在，她们两人就收到了回报，希望大家都再接再厉，拼出好的成绩。” “你们放心。”李正春接着道，“除了口头上的奖励，学校也是有奖金的。” 陈荷抿着唇笑了，她笑的是，她能够用自己的实力养活自己，这就已经足够了。 严如鹤却不太满意，他不在乎什么奖金，只觉得自己比赛的成绩完全还可以更好一点。 “我比那亚军，就差了两环而已。”他小声嘟哝了一句。 这次比赛，也算把他的胜负心比出来了。 他不得不承认，教练时刻念叨着比赛和真正站在赛场上的感觉完全是两回事，举起弓的那一刻，严如鹤觉得自己从来没有那么头脑清醒过，也从来没有那么热血沸腾过。 当最后的成绩揭晓，他站在领奖台上，接过属于季军的奖牌时，严如鹤突然有了一种感觉。 一种叫做成就感的感觉。 回来的时候，他一直在看自己的弓，好像，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大哥，你就闭嘴吧，别让我们嫉妒了。”莫铮听见他说的话，没忍住吐槽了一句，“你第一次参加比赛，就能拿季军，已经是很好很好很好的成绩了。” 他连说了三个很好，肯定严如鹤的比赛成绩。 “你知不知道有多少运动员，训练了那么多年，还是榜上无名，查无此人的状态。”莫铮念叨着，“你信不信，从这次比赛之后，我们省的那些体队和教练，都要注意到你了。” “那为什么沈惊羽第一次参加比赛就能拿冠军？”严如鹤没忍住说了一句。 他和沈惊羽不都是第一次参加比赛吗？ “不是，大哥，你和沈惊羽比？”莫铮没忍住音量提高，“谁能和她比啊？” 沈惊羽这种天才，全国数下来，能有几个？也就是她们体校运气好，把人捞来了。 和她比，那不是自己找苦吃吗？ 怎么就不能了？严如鹤在心里反问。 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比任何人差，但事实摆在眼前，同样都是第一次比赛，他的成绩就是比不过沈惊羽的成绩。 不过没关系，以后，他会更加努力的。 或许严如鹤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现在早已没有了当初那种懒散的态度和对什么事情都漠不关心的感觉，他已经被射箭这种运动勾起了全身的激情，他开始朝着前方努力了。 要是他爹在这里看着的话，估计得喜极而泣了。 “对了，郭教练，李教练！”郑清清突然想到一件事情，眼睛一亮，“上次我们吃饭的时候，你们是不是说了？只要我们当中有人拿了比赛的好成绩，就请我们再去国营饭店吃一顿来着？” 她记得可清楚呢。 “是，我是说过这话。”郭梅珍失笑，然后爽快道，“行，这次陈荷和严如鹤打了胜仗，是得好好庆祝庆祝。” “等会儿，国营饭店吃饭！” “呜呼！”郑清清高举双手欢呼，“郭教练最好了！” “等等！”莫铮也想起来了，“郭教练，您是不是还说过允许我们喝一点点米酒来着？” 他也记得清清楚楚呢。 郭梅珍一顿，和李正春对视一眼，最后只能无奈点头。 “行，不过说好了，只能喝一点点。”郭梅珍强调。 “是！”莫铮大声答道，满脸喜色，他好哥俩似的搂着严如鹤的肩膀，“哥，这次真是占了你的光了，感谢啊。” 严如鹤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儿。 “走吧，大家。” “走走走。” 大家一窝蜂地出了学校，往国营饭店去了。 照例点了好几个菜之后，大家就双眼放光地看着刚端上来的米酒，都想尝一尝。 李正春看着几个小孩儿，板起脸道：“女孩儿喝半杯，男生喝一杯。”只能给他们尝尝味儿，可不能喝多了。 “凭什么？”郑清清第一个嚷嚷，“凭什么男女有别？我能喝！” “再说你就别喝了。”李正春瞪她，什么事情都是这丫头嚷嚷得最厉害。 郑清清只能捧着自己的半杯酒，不说话了。 每个人都倒上了酒之后，郭梅珍举起杯子，笑着看着大家。 “希望大家越来越好，希望我们射箭队越来越好。” “好！” “干杯！” “干杯！” 杯子碰在一起，都是欢声笑语的声音。 只有这么点儿酒，大家都喝得小心翼翼，每次就抿一小口，但杯子还是渐渐见了底，有些人的脸上也飘起了红晕。 “小羽，你脸怎么红了？”陈荷看着沈惊羽带着薄红的脸，问道。 沈惊羽：“你先看看自己吧。” 陈荷也没比她好到哪里去，脸红了一片，跟火烧云似的。 沈惊羽晃了晃脑袋，有一点点晕，这身体估计从来没有喝过酒，所以就这么一点米酒就让她有些微醺了，陈荷应该跟她差不多。 三个女生之间，酒量最好的竟然真的是郑清清。 她脸不红心不跳的，眼神清明，看起来一点事儿都没有。 “我就说了我能喝的嘛。”郑清清没忍住还说了一句。 就这么半杯米酒算什么？她在家跟她爸还能喝点儿白的呢。 “能喝也不能再喝了。”李正春道，然后看着何炎，担心道，“何炎，你还好吧？” “啊？”何炎迷糊的眼神看过来，有点难聚焦，“我……我很好啊。” 李正春：“……”还很好呢，这舌头都喝大了。 莫铮和严如鹤倒是还好，只是脸微微红。 他是真没想到，几个崽子嚷嚷着要喝酒，结果就这么点米酒就把他们干翻了。 “郭教练，下次还是别让他们喝酒了吧。”李正春无奈道。 郭梅珍深以为然点头，“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让他们缓一会儿再回去吧。” “好。” 这不缓一会儿，他们可把人弄不回去，而且要是被学校其他人看见了，他们俩可不好交代。 于是，两个教练坐在那里，耐心等着几个学生醒酒。 刚放学的宋今安走在回家的路上，漫不经心地路过国营饭店门口。 几秒钟后，他退了回来。 第两百五十七章还没开窍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宋今安瞪着眼珠子，盯着屋里面。 坐在门口的那桌，其中一人，不是沈惊羽又是谁？ 宋今安一头雾水，她这个时候怎么会在这里？ 仔细看了看之后，宋今安才发现，坐在沈惊羽旁边的都是她的队友们和两个教练。 这是她们射箭队在一起吃饭？ 宋今安还在犹豫要不要进去打个招呼的时候，沈惊羽一个漫不经心的转头，就看见了他。 她惊讶地挑挑眉，他怎么在这里？ 沈惊羽想了想，然后冲宋今安勾了勾手，示意他进来。 宋今安：“……” 他怎么看她这手势像是招狗的呢？ 不过，宋今安还是乖乖地走了进去。 “沈惊羽，你在这儿吃饭啊？”人有点多，宋今安干巴巴地问了一句。 “嗯。”沈惊羽脑袋一点，重重道，“吃饭，还……还喝了点儿。” 喝了点儿？ 宋今安这才发现她绯红的脸。 “你喝酒了？”宋今安忙问，“喝了多少啊？”这是喝了多少，才能喝成这个样子？ “半……” “半斤？”宋今安大惊失色。 “半杯。”沈惊羽说完后一个字。 宋今安再次沉默。 半杯酒就把她干成这个样子了？ 宋今安看着沈惊羽有些迷离的眼神，默默地想，他似乎找到了沈惊羽唯一的弱点，那就是不能喝酒。 半杯酒就把她弄成了这个样子，那要是再多喝点，简直不知道她会喝成什么样子？ 宋今安叹了口气，才对李正春和郭梅珍道：“两位教练好，我是宋今安，是沈惊羽的朋友，我们之前见过的。” “我记得你。”郭梅珍道，“你这是……” 她当然记得宋今安，上次他还是跟着他妈一起来学校找沈惊羽的呢，她对他印象还是挺深的，也知道他们家和沈惊羽家关系不错，是以，她对他的态度也很和蔼。 “哦哦，我也是刚放学，准备回去，路过这里就看见了。”宋今安解释了一句。 “原来是这样。”郭梅珍点点头，“那行，时间差不多了，你也早点回去吧，别让家里人担心。” “好的教练，但是，她这……”宋今安看着沈惊羽这样子，有点担心。 “没事儿，我们会照顾她的。”郭梅珍道。 “好吧。”宋今安只能点头，然后道，“那教练，我再跟她说两句话可以吗？” “当然可以。” 宋今安转过头，对沈惊羽道：“那个啥，能不能出去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他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和扭捏。 郑清清本来就没有喝醉，看见他这个样子，更是瞬间眼睛瞪得像铜铃。 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有什么话不能当着他们的面说？非得出去，郑清清眯着眼，合理猜想，宋今安要说的话肯定有些不同寻常。 沈惊羽慢半拍地点了点头，“好啊。” 她站起身来，摇了摇脑袋，跟着宋今安走出了国营饭店的门，走到了角落里。 “怎么了？你想说什么？”晚上还有点冷，风一吹，沈惊羽就清醒了，她问宋今安。 “其实也没什么。”宋今安微微低头，沈惊羽只能看见他挺翘的睫毛，和优越的鼻梁，“就是……” 他吞吞吐吐地没有说出口。 “就是什么？”沈惊羽追问。 “就是，你不是快要去京城考核了吗？”宋今安慢吞吞道，“我就是想祝你一切顺顺利利，考核圆满通过。” “就这样？”沈惊羽疑惑。 “还有我想说……”宋今安顿了一下才道，“你可以去到任何你想去的地方，我也会努力的。” “然后呢？”沈惊羽完全没有明白他的意思，一脸的摸不着头脑。 “然后，我会努力考上京城的大学的。”宋今安一脸坚定道，“你就在那边等着我。” 到时候，我们一定会在京城再见面的。 这一句话，是宋今安在心里默默说的。 这几天以来，他想了很多，也下定了决心，他也有点想告诉沈惊羽自己的想法，刚好今天就碰上了，他也就憋不住了。 “为什么？”沈惊羽思索了一下，突然恍然，“哦对了，你之前说过你以后想做生意，那肯定得去金融财经方面最好的学校，京城的大学的确是最好的选择。” 金融类的专业，京城的大学的确很多拔尖儿的，譬如京大、人大、央财等等，这样说来，宋今安想要考金城的大学，也无可厚非。 “……”宋今安无言了三秒，然后认命点头，“你说得对。” “那行。”沈惊羽笑着道，“很有志气，加油啊！” 她甚至鼓励似地拍了拍宋今安的肩膀。 宋今安微笑，点头，“嗯，我会的。”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丫头是真的一点不解风情，完全没开窍，他的意思一点都没领会到。 不过，现在这个阶段，这样才是最好的，他不能让自己影响了她。 两人又聊了两句之后，沈惊羽催促宋今安回家了。 “行了，你先回去吧，时间不早了，再不回去的话婶儿得着急了。” “你确定你没问题？”宋今安还是有点担心。 “没问题。”沈惊羽好笑道，“就那么点儿酒，我早就没事儿了。” “好吧，那我先走了。” “回吧回吧。”沈惊羽摆手。 宋今安只能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地走了。 沈惊羽呼了口气，走进国营饭店。 见她进来，郭梅珍起身，“行了，差不多了，我们回吧。” “好。” 大家纷纷起身，酒也醒得差不多了。 走在回去的路上，郑清清耐不住好奇的心，悄悄问沈惊羽：“刚才那宋今安跟你说什么了？” “说什么了。”沈惊羽眨眨眼睛，“他就跟我说祝我考核顺利，然后说他准备考京城的大学，其他的就没说什么了。” 考京城的大学？ 郑清清眼睛亮了亮，他这是在规划她们两人的未来啊。 “然后呢？你说了什么？”郑清清兴致勃勃地问道。 “我没说什么啊，我就让他加油努力来着。”沈惊羽随口道。 郑清清：“……” 得，这人还是一点没懂对方的意思。 郑清清再次在心里为宋今安鞠了一把同情泪。 第两百五十八章两封来信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饭要吃，日子也要过，训练更是要继续。 陈荷她们的比赛结束了，可以稍微松一口气了，沈惊羽考核的日子却是越来越近了，她超越陈荷，成为了整个射箭队最拼命的人，整天不知疲倦地在训练场挥汗如雨，跟熬鹰似的，其他人都看服了。 但沈惊羽即使是拼命，也松弛有度，再忙，她周末的时候还是抽空回了家。 “娘，这是我这次征文比赛拿奖的奖金，还有上次比赛的时候，省里发的奖金，都给你。”沈惊羽拿出自己带回来的钱，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林丽蓉看着手里的钱，有一种甜蜜的烦恼，“你这孩子，每次都拿这么多钱回家，我又没地方用，还不如你自己拿着，需要的时候就花。” 沈惊羽好笑道：“我每天都在学校，能花什么钱啊？” “那你这不是马上得去京城了吗？那边东西肯定贵，花钱的地方多。”林丽蓉道。 说完这句话之后，母女俩都沉默下来。 “娘，您别想这么多了。”沈惊羽握住她的手，温声道，“我又不是这次去了就不回来了，考核结束了我就回来了，拿结果都还得等一段时间呢，再说了，就算我去了国家队，那也是有时间我就会回来的。” “我知道。”林丽蓉轻轻道，“就是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儿。” 孩子大了，越来越有出息，离她也越来越远，就像那风筝，越飞越高、越飞越远，可林丽蓉知道，她的孩子不是风筝，是雄鹰，是展翅翱翔的雄鹰，她的手里也没有禁锢住孩子的线，只能有放她离开的心。 但是，她舍不得啊。 “娘，没事儿，就像我之前说的，只要您想通了，我就带您一起去京城。”沈惊羽继续道，“去了那边，如果您想回来，我有时间也可以陪您回来这边。” 林丽蓉沉默了一会儿，还是道：“我想想，您再让我想想。” 她实在是不想离开这个地方，但同样也舍不得闺女，一时半会儿，她还做不了决定，下不了决心。 “没事儿的，您慢慢想，不着急。”沈惊羽笑着道。 她知道让她娘做出离开家乡的决定很难，她有时间，能等，慢慢来呗。 “好，不说这些了。”林丽蓉露出笑，“这次去京城，你可千万得注意安全，那可是真正的大城市，啥样的人都有呢。” 儿行千里母担忧，林丽蓉也不免多絮叨几句。 “我知道，郭教练会一直跟在我身边的，您别担心。” “那就好。” 对于郭梅珍，林丽蓉是既放心又感激的。 “行了，娘去给你做好吃的。” “好！”沈惊羽笑眯眯地点头。 离开家的时候，沈惊羽同样带了不少东西走。 林丽蓉把她送出去好远，毕竟，等下次闺女回来，就是她从京城回来之后了。 她就那么目送着沈惊羽提着东西上了车，等到车身走远，在她眼里变成一个小小的黑点，林丽蓉才收回目光。 她心里有些难受。 林丽蓉想，自己现在只是看着闺女去青市就这么舍不得，以后真的能忍心看着她去京城那么远的地方吗？ 她问了自己这个问题之后，心里愈发纠结。 ————————— “小羽，你回来了？” 沈惊羽回到寝室，郑清清和陈荷都在，都在写作业。 “给你们带了东西，自己看着拿。”沈惊羽把手里东西放下，随口道。 “好，我们等会儿拿。”陈荷也不跟她客气，“对了，小羽，桌上有你的信，我们帮你拿回来的。” “好，谢谢。” 沈惊羽拿起信，竟然有两封，一封不出意外是王芯婵的回信，另一封竟然是从京城寄过来的，署名是卫图南！ 她瞬间惊喜不已，连忙拆开了信。 信上是卫图南隽秀而有风骨的字，他在信里面写到，他和老师已经在京城安顿好了，现在都回到了华清大学任教，之前他们的那些研究也发挥了应有的作用，受到了上面的重视，一切都在走向正轨，越来越好。 信里面还说了，如果有机会，想请沈惊羽去到京城，他们再好好聚聚。 沈惊羽看完信，笑了。 还真是无巧不成书，刚好就在她要去京城的时候，收到了卫图南的来信。 行，看来这次去京城，要多一项行程的。 说起来，沈惊羽也还挺想他们的，毕竟，在她心里，卫图南算是她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的第一个朋友，而顾先明，也算是她老师般的存在了，她也挺想再见见他们的。 沈惊羽又拆开了第二封信，来自王芯婵的。 她上次在给王芯婵的回信里面除了鼓励之外，还详细地介绍了一下她们射箭队，介绍了她的队友和教练，沈惊羽就是想用这种鲜活的日常，让王芯婵都生活提前兴趣。 是以这一次在王芯婵的回信里面，她的语气充满了向往，她说自己好想来青市看看，来她们射箭队看看，并且她还说她经常拿着沈惊羽送她的弓自己练习，当然了，王芯婵表达的最多的，还是她想见沈惊羽一面。 王芯婵絮絮叨叨地写了很多，似乎有很多话想要和人分享，沈惊羽看得嘴角上扬，是因为她从这些信的内容看出来了，虽然可能王芯婵还没有找回曾经的自己，但已经比之前好太多太多了。 这是良性的进步，说明王芯婵正在渐渐走出阴霾，说不定以后，她还真的能重新拿起弓箭，站上赛场呢。 沈惊羽由衷地为她感到高兴。 “小羽，你看个信怎么这么高兴？”郑清清奇怪地问。 “当然高兴了，有好事儿。”沈惊羽合上信，笑道，“你们吃饭了没？” “还没有，写了一下午作业呢。” “那走，食堂，我请！” 沈惊羽大手一挥道。 “真的？走走走。”郑清清一巴掌合上书本，“小荷，不吃白不吃，走。” “好，走。”陈荷无奈道。 三个小姑娘兴高采烈地出了门。 另一边，教练办公室，李正春盯着面前的何炎，迟疑道：“你是说，你要回举重队？” “是的，教练。” 何炎声音轻而坚定道。 第两百五十九章决定回队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看着他坚定的表情，李正春是有些吃惊的，因为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下一个想要离开的人会是何炎，他一直以为这个人会是莫铮，毕竟他天天念叨着想要回游泳队那边。 李正春沉吟了一下，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而是问道：“我能问一下你想回去的原因吗？” 何炎沉默了一下，回答道：“教练，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就是我自己想明白了，我可能还是喜欢举重，所以想回去了。” 就这么简单？ 李正春半信半疑，但也找不出来其他的原因，便只能点点头。 “行，既然是你自己想回去，那我也不留你。”李正春尊重每一个学生的想法和决定，“和郑清清回体操队一样，只要举重队的教练没意见，接纳你回去，我就放你回去。” “好，谢谢教练。” “别谢我。”李正春摆摆手，“你们都不是小孩儿，都有自己的想法很正常，我说过了，只要你们做的任何决定，自己不后悔就行。” 何炎微微一笑，“我知道的，教练，我不会后悔的。” 他已经逃避过一次了，这一次无论如何，他都会勇敢面对。 “好。”见他这样，李正春也不再说其他多余的话，“就明天下午吧，我带你回举重队。” “嗯嗯，谢谢教练。” “回去吧。” “是，教练。” 何炎出了办公室，李正春手指敲着办公桌，思索了片刻，也想不出到底是什么契机让何炎做了这样的决定。 只不过他想了许久，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 一直到第二天一早，郭梅珍来到办公室之后，李正春连忙和她通了个气儿，把何炎的事儿说了说。 “他决定要回去了？”郭梅珍问道。 “对。”李正春看着郭梅珍平静的表情，纳闷儿，“郭教练，您不会早就知道何炎要回去举重队的事儿了吧？” “我不知道啊。”郭梅珍笑着摇头，“只是觉得，那小子应该快回去了。” “应该？”李正春更加疑惑，“何以见得？” “你没发现吗？”郭梅珍细细跟他分析，“从郑清清回了体操队那边开始，何炎就有了变化，他经常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还有，之前其他人问何炎回不回举重队那边，他都是直接摇头的，前两天的时候，别人问他，他没有回答，说明他心里已经动摇了，那做出决定不就是迟早的事儿吗？” 李正春听得发愣，“有这些事儿吗？”他怎么没有发现？ “那我还是没有你细心啊，郭教练。”李正春算是服了，他们射箭队这大大小小的事情真是都逃不过郭教练的眼睛啊。 “也没什么，你多注意一下就能发现了。”郭梅珍笑了笑。 “那您看这事儿？”李正春问她。 “您不是都决定了吗？”郭梅珍道，“就尊重他的决定吧。” “而且我觉得，回举重队，对何炎来说，是一件好事儿，他的天赋在举重，不在我们射箭，继续待在我们这里也只是浪费时间而已，回去说不定还能做出一番成绩。” “您说的是，我也是这么想的，既然他愿意，那就还是不能在我们射箭队埋没了。”李正春深以为然，“行，那就这么定了。” “嗯，走吧，跑早操了。”郭梅珍道。 早操铃响了。 “好。” 等两人到了操场上，射箭队的大家已经在等着了，个个身板儿挺直，精神头十足，整体的精神面貌比最开始的时候已经不知道好了多少。 两位教练都很满意。 很快，早操开始。 “大家跟上大部队，认真跑，注意速度。” “别掉队。” “……” 早操结束之后，大家都微微喘了两下，和他们现在的训练量比起来，早操那就是个热身的程度，累不着他们，不过足以让他们提神醒脑了。 “小羽，走去吃饭了。”陈荷道，“清清应该先去食堂了。” 郑清清自从回了体操队那边，就是跟着那边一起跑操了，本来秦教练还让她把宿舍也换了的，只是郑清清自己没同意，她现在住得挺好的，不想挪窝，秦教练也没有强求。 “好。”沈惊羽点点头，正要离开。 “沈惊羽。”何炎叫住了她，想要告诉她自己的决定。 沈惊羽看出他有话要跟她说，便对陈荷道：“小荷，你先去，我等会儿来找你们。” “好。” 陈荷向来不是多言多语的人，也没有太大的好奇心，见他们有话要说，就径直走了。 “说吧，你想说什么？”沈惊羽问。 何炎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我已经跟教练说过了，我要回举重队。” 沈惊羽有些讶异，“想清楚了？” 她知道何炎想清楚回举重队只是时间问题，但也没想到会这么快。 “嗯。”何炎重重点头，“我想清楚了，不会动摇的。” “那就好。”沈惊羽露出灿烂的笑容，像这清晨初升的太阳那般，“那就祝贺你，成功走出阴霾。” “谢谢。”何炎轻轻道谢。 沈惊羽颔首。 他们之间，多的话也不必要说，彼此心里明白就好。 “对了。”沈惊羽正要离开，突然想起一件事儿，“如果你回举重队之后，有人为难你，找你麻烦的话，你跟我说。” 她神秘一笑，“别忘了，我手里面还有他们的把柄呢。” 上次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陈章还真洗出来托人给了她一份儿，沈惊羽看了两眼就觉得辣眼睛，直接锁进了抽屉最里面。 何炎一愣，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之后，忍不住笑了。 “行，我不会跟你客气的。”他爽朗一笑。 “那我先去食堂了。”沈惊羽摆摆手，离开了。 到了食堂，陈荷和郑清清已经把她的那份儿饭都打好了。 “你咋才来？怎么现在吃饭都不积极了？”郑清清疑惑。 “有点事儿耽搁了。” “大清早的，能有什么事儿？” 沈惊羽想了想，“跟你们说也没什么，反正你们很快就能知道了。” “什么事儿？” “何炎要回举重队了。” “什么？！” 这句什么是陈荷和郑清清一起说出口的。 第两百六十章当个眼线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两人的表情都有些震惊。 郑清清连忙放下筷子，“何炎要回举重队了？” “嗯。”沈惊羽慢条斯里地咬了一口馒头。 “咋会呢？”郑清清想不明白，“之前他不是不想回去吗？而且举重队还有人欺负他呢？他回去不就是送上门了吗？” 陈荷也没想明白何炎怎么就突然做了这样的决定。 “没那么夸张。”沈惊羽笑道，“那郑奇就算再怎么想欺负何炎，也不可能明着来呀，何炎回去，天天在队里跟其他队友在一起，说不定还是一件好事儿，毕竟，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嘛。” “而且他就算真的想对何炎做什么，也不怕，别忘了，那俩人现在可是被街道办通缉的变态流氓，这段时间，他们夹着尾巴做人还来不及呢。” 对啊，陈荷和郑清清这才想起来，那两人现在还是他们这一片儿关注的重点呢。 “再再说了，何炎又不是一个人孤军奋战，他要是真被欺负了，难道我们能袖手旁观吗？”沈惊羽反问。 “那当然不能了！”郑清清激动地一拍桌子，筷子都快甩飞了，“好歹都是我们射箭队的，谁被期负了都不行！” 沈惊羽见她那愤愤不平的样子，故意逗她，“行，到时候你第一个冲锋陷阵。” “啊？”郑清清傻眼，“我……我吗？” “怎么？不行？”陈荷也配合沈惊羽逗她，“你刚才不还说谁被欺负了都不行吗？” “谁说不行了？”郑清清就是不能被激，一激，她啥事儿都敢答应，“行，包在我身上，谁都不能欺负何炎。” 她这句话声音有点大，说出口之后，不少人都看了过来。 郑清清连忙缩脑袋，继续吃饭。 晚来一步的何炎站在原地，他也同样听见了刚才郑清清的话。 他嘴角抿出一个笑容，心里很暖。 何炎走向了他常打饭的那个窗口。 “诶，小何，你今天怎么来这么早？”打饭大婶儿意外道。 一般来说，小何这小伙子都是等着其他人吃的差不多了，才会来打饭，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来了？食堂还这么多人呢？ 何炎微微一笑，“以后，我都会早点来的。” 他已经懂得了那个道理，并不是远离人群就会远离烦恼的，带给他阴霾伤痛的不是这些人，而是罪魁祸首和他自己，所以他不应该在躲避人群，他应该和大家一样，都站在阳光下。 “好啊。”大婶儿笑道，有些为他高兴。 她之前心里还犯嘀咕呢，觉得这孩子是不是有什么毛病？不然怎么会害怕跟大家一起吃饭，现在见他这样，她也是高兴的。 大婶儿给何炎打了满满一盘子。 “多吃点儿。” “好，谢谢您。” 何炎看着自己已经快堆不下的盘子，笑了。 其实，在这个世界上，他感受得更多的，是善意，这些善意，来自教练、队友、面前的这位大婶儿，还有很多很多，正是因为这些源源不断的善意，才让他相信，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只要放下就好。 他端着盘子，走到了那个洒满阳光的空位上去坐下。 ————————— “沈惊羽的这个回答非常好，请坐。”教室里，张老师满意地看着沈惊羽，“大家记一下笔记，这个知识点……” 沈惊羽慢慢坐下。 大家对这样的场景已经习以为常了，每当各科老师遇到什么其他学生解不出来的难题的时候，就会叫沈惊羽起来回答，她也不会让任何老师失望，总能给出最完美的答案。 大家也从最开始的震惊到现在的麻木，或许得等有一天，沈惊羽有什么解不出来的题目的时候，他们才会觉得震惊了。 下课铃响了。 “好，这节课就讲到这里，大家休息一会儿。” “唉。”林静重重地叹了口气，“我后悔了。” “后悔什么？”沈惊羽搭了一句腔。 “后悔最开始的时候，不该和你做同桌。”林静幽幽道，“不然的话，我也不至于被打击到现在这个地步。” 其他同学还好，毕竟只是遭受沈惊羽的远距离攻击，他身为她的同桌，那是时时刻刻都在经受暴击。 没有人比他看得更清楚，沈惊羽上课的时候，根本就没认真听过，她的课本底下，放的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闲书，什么类型的都有，可就算是这样，不管是哪一节课，哪一个老师突然提问，她竟然都能够镇静地合上书站起来，然后完美地回答问题。 他每天抠破脑袋的难题，她只需要看一眼，就能够直接写出答案给他。 林静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她的脑子能够聪明成这样？ “行了，别说这些了。”沈惊羽好笑道，“不过我还有点事情，想麻烦你，不知道你能不能答应？” “什么事儿？”林静警惕道，“你先说是什么？” 这位姐干的事情，可没有一件事是小事，他得先掂量掂量。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想麻烦你帮我多注意一下何炎，他回举重队之后，郑奇肯定会明里暗里地为难……” “等等等等！”林静直接打断她，他表情有点懵，“你说什么？何炎回举重队？” “对啊。”沈惊羽道，“应该下午的时候，我们教练就会带着他回去了。” “他疯了吧？”林静目瞪口呆，“他回去不是羊入虎口吗？” 郑奇本来就一直盯着何炎，而且上次的事情之后，估计这仇结得更深了，就这样了，何炎还敢回去？ “什么羊入虎口？咱们这是学校，你别说得跟龙潭虎穴一样。”沈惊羽瞪他一眼，“我也不让你多做什么，就是让你多注意一下，要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就及时跟我说，就和上次一样。” 沈惊羽眨眨眼，其中的意思，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林静瞬间苦了脸，“姐，我的姐，你是真把我当你的眼线了啊？” 一次也就罢了，再多几次他真是心惊肉跳了。 林静算是想明白了，敢情何炎回去举重队，就相当于他就给自己找了个长期的差事儿啊。 第两百六十一章回来原因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帮人帮到底嘛。”沈惊羽笑着把手搭在他肩上，“我知道，要是何炎遇到什么危险，你肯定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林静要真的是什么冷心冷眼的人，上次的事情他也不会提前给她通风报信了。 “我算是怕了你了。”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林静只能无奈答应，“行，有任何风吹草动，我的第一时间通知你，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沈惊羽满意地点点头。 有林静在举重队当眼线，何炎的动向她也能及时知晓，也就不怕郑奇干什么坏事儿。 林静无奈叹气，认命了。 虽然，但是，他是绝对不会说他心里也是有点担心何炎的。 上午的课一晃而过，中午在食堂吃饭的时候，郑清清看见何炎，还特意招了招手。 “何炎，坐这里。” 何炎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了过去。 “何炎，我还是第一次吃饭的时候见你在食堂呢。”郑清清有些稀奇，“你咋今天这个点在食堂呢？” 她也知道何炎喜欢在没人的时候才来食堂吃饭。 何炎笑了笑，“也没什么，就是觉得跟大家一起吃饭好像也挺好的。” 他突然感觉到，融合在这种人声鼎沸中，也挺温暖的，他喜欢这种感觉。 “本来就挺好的啊。”郑清清热情地招呼道，“你早就该和我们一起了，一个人独来独往的，多没意思啊。” “以后啊，只要你愿意，我们都可以陪你吃饭啥的。” 郑清清虽然粗枝大叶的，但也能看出来何炎的不合群，她虽然不知道其中原因，但也不耽误她的热情开解。 “好啊。”何炎笑着应道。 沈惊羽看着他脸上的笑容，也露出了一个笑容。 看来，何炎是真的放下了过去，能够积极面对了。 这样就对了。 午休时间过去，就是下午的训练时间了，郭梅珍带着射箭队几人训练，李正春领着何炎去了举重队。 举重队的孙教练正在监督着队员训练。 “好，深蹲训练前蹲后蹲再加一百个。” “下一组，推举准备，中握距和宽握距都给我好好练！” “核心训练也给我好好练，你看看你们做的悬举，才几个就不行了！继续练！” “……” 李正春在前，何炎在后，两人走了进去。 “孙教练。”李正春叫了一声。 孙教练转过身来，目光第一时间是落在了何炎身上，他表情惊讶，有些没明白这是啥情况。 “李教练，你怎么来了？”孙教练试探性地问道。 “我来给你送人啊。”李正春笑吟吟道。 “送人？”孙教练再次看了一眼何炎，“您的意思是……”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李正春示意何炎站前来，“你的高徒，我给你送回来了。” “何炎这孩子，还是适合你们举重队，他留在我们射箭队那就是埋没人才，所以经过综合考虑还有何炎他的个人意愿，我们这边决定还是让他回你们举重队。” 何炎要回来？ 孙教练瞪大眼，一时哑了嗓子，他看着何炎，心情有些复杂，既有些惊喜，又有些难以言说的情绪。 之前何炎离开的时候，他长吁短叹，百思不得其解何炎离开的原因，还三番五次去射箭队劝过他，想让他回来，可何炎就像是铁了心一样，怎么劝都没用，几次之后，孙教练也就歇了这个心思。 只是每次想起来，还是有些恨铁不成钢，毕竟，之前在队里，何炎算是他非常看好的运动员了，他的离开他是既可惜又痛心。 之前那么决绝要离开，现在又说要回来，孙教练有些摸不着头脑，一时也不知道怎么说。 “何炎，你……”孙教练想了想道，“你真的想回来？” “真的，教练。”何炎重重点头，“我是真的想回来。” “给我一个理由。”孙教练看着他，问道，“当初你那么想要走，怎么劝也不行，我问你理由，你也不说，现在你又要回来，不可能还是什么理由都没有吧？” 何炎抿唇，沉默了一会儿。 孙教练皱眉，“何炎，你要是说不出一个理由来，我是不可能同意你回来的。” 他们举重队也不是什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要是就这么让何炎回来了，他的威严何在，举重队的规矩何在？ 何炎嘴唇动了动，终于开口了。 “教练，我当初离开的确是有不得已的理由，或者说，当时发生了一些事情，我过不了心里的那个坎儿，所以离开了，不过具体是什么事情，恕我没办法告诉你，但是现在我想说，我是真的想回来。” “而且我也想明白了，以后不管发生任何事情，我都不会再逃避和退缩了。” 何炎目光坚定，一字一顿地说完了这些话，他发誓，这些话每一字每一句都是发自他肺腑的。 孙教练看着他的眼睛，看出来了这些话都是他真心的，但是…… “何炎，你知道你离开多久了吗？”孙教练叹了口气，“就算是你现在想回来，耽误了这么多的时间，你觉得你现在还能找回当初的状态吗？” 不是他想泼何炎的冷水，实在是因为体育这种东西，就是一日不练状态就不行，更别提何炎已经离开举重队这么久了，他疏于训练，如何找回当初的状态？ 何炎咬了下牙，“教练，我跟您说实话，这么久的时间以来，虽然我没有在举重队，但我也经常一个人训练，我从来没有放弃过举重，如果您不相信的话，现在就可以考核我。” 他一个人住在寝室，利用了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自己训练，他人虽然没有在举重队，但一直没有停止训练。 闻言，不止是孙教练，就连李正春都惊讶了。 也就是说，何炎这么久以来在射箭队，除了射箭队的训练之外，自己还加训了？ 孙教练半信半疑，“真的？” “真的，您马上就可以考核我。”何炎又重复了一遍。 “好！”孙教练大声道，“那我就真得看下你现在到底是进步还是退步？” “是！” 何炎同样大声答道，他满眼的跃跃欲试，他也想看看，自己现在到什么地步了。 第两百六十二章进步不少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说考核就考核，孙教练直接带着何炎走到一边。 “你们几个都去旁边训练，把这里给我留出来。”他对正在训练的几个队员说道。 几个队员互相看看，面面相觑。 有人看着孙教练旁边的何炎，表情怪异。 何炎怎么会在这里？ “来，何炎，就在这里，深蹲、卧推、硬拉，咱们都测试一下，看你现在的水平。”孙教练没有管其他人的目光，对何炎道。 “好的，教练。” 何炎热身之后，就摩拳擦掌准备开始了，他在手上拍了镁粉之后，就把手握上了器械。 围观着的其他队员瞪大了眼睛，这是什么情况？何炎这是在干什么？孙教练为什么要测试他？ “不是，何炎不会是要回我们举重队了吧？”有人突然想到这个可能性，小声说道。 “不会吧？何炎都离开多久了？怎么可能回来？” “那他现在是在干什么？孙教练明显是在测试他啊。” “我去，他要是回来，那可就有意思了，他之前就是咱们举重队的种子选手。” “种子选手？那也是以前的事情了，都过去多久了，他肯定没有之前的实力了，怕……” 这人最后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就看见何炎轻轻松松举起了他举着都费力的杠铃，表情没有丝毫变化，显然这个量级对他来说没有任何问题，完全就是小菜一碟。 “不错啊，何炎，你没说谎，还真没疏忽训练。”孙教练看着他这样，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何炎弯了下唇，继续在杠铃上加了一块儿。 “不、是、吧！” 大家都看傻眼了。 “刚才是谁说他离开这么久肯定没有之前的实力了？你告诉我，这叫没实力？” “何炎这是离队吗？他不会是跑到哪里去偷偷加训了吧？” “完了完了，那他这回来肯定会威胁奇哥的地位了。” “那也不一定，再看看，说不定他的实力就到这儿了呢。” “……” 大家嘀嘀咕咕地议论着，其中两人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一人当然是林静。 看见何炎回来他不惊讶，毕竟，沈惊羽已经告诉过他了，但是看着何炎这样的表现，他是真的惊了。 这哥也是狠人啊，离开举重队这么久了，手上的活儿竟然都没有落下。 林静忍不住笑，他真的很想知道，郑奇看见这样的何炎，是个什么样的表情？ 另外震惊不已的一人是张立洋。 他眼睛死死地盯着何炎，想不明白何炎为什么会回来？他难道就不怕奇哥找他麻烦吗？ 看着何炎表现得越来越好，孙教练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张立洋心里的预感越来越不好，他转了转眼珠，溜出了训练场。 张立洋一路跑到了篮球场上，找到了郑奇。 郑奇刚在举重比赛上拿了荣誉回来，孙教练特意奖励他歇两天，可以不用参加训练，是以，他这个时间点才在这里打球。 “奇哥！”张立洋挥手招呼他。 “干什么？”郑奇不耐烦地走过来，“没看见我在打球吗？” “不……不是，奇哥，我有大事儿跟你说。”张立洋喘了口粗气，“何炎，何炎他……” “何炎他怎么了？”郑奇表情一变，连忙问道，“你在哪儿看到他了？” “训练场。”张立洋终于喘匀了，“何炎来我们训练场了。” “什么？”郑奇一愣，“他来干什么？” “他要回我们举重队了！” “你说什么！”郑奇一呆，手里的球都掉了，“你是说，何炎要回我们举重队了？” “对，现在孙教练正在考核他呢。” “走，回去！” 郑奇撒腿就往回跑，张立洋只能在后面追。 “很好，很不错，何炎啊，我怎么瞧着你比之前还进步了不少呢？”孙教练看着自己记录的数据，嘴都要笑歪了。 他是真的没想到啊，他本来不抱希望的何炎，竟然表现得这么出色，甚至比以前更好。 “因为我一直没有放弃过举重。”何炎笑着道。 或者说，从他离开举重队之后，每一次独自训练，都是带着愤懑和郁气的，自然比以前更加努力刻苦。 李正春站在一旁，一脸与有荣焉的表情。 看吧，他们射箭队出来的学生，没有一个孬的。 “好好好。”孙教练笑得见牙不见眼，“那你这样回来我就放心了。” 自己以前看好的学生回来，甚至比以前进步了不少，孙教练自然高兴，也当然不会再对何炎回来的事情有任何异议。 “回来？他凭什么回来？” 孙教练没有异议，自然有人有异议，是刚跑回来的郑奇。 郑奇看着何炎的眼神，淬着毒一样，他也是个矛盾的人，明明之前想着让何炎回来，让人能够在他眼皮子底下，但现在人家自己想要回来了，他又不想何炎如意了。 凭什么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凭什么他事事顺心？ 他就是看不得何炎高兴，何炎越难受，越生气，郑奇就越开心。 何炎对上他的眼神，眼里只有平静，现在的郑奇对他来说，已经不是什么危险人物，也对他造不成什么伤害了，如果可以，他甚至可以把郑奇当空气一样看待。 孙教练脸上笑容收敛，皱眉。 “郑奇，你说什么呢？何炎已经通过了我的考核，自然可以回我们举重队。” 他以为郑奇反对，是怕自己在举重队的地位受到威胁，于是语重心长道：“郑奇，我一向是鼓励良性竞争的，何炎回来，你们可以共同努力进步，我记得，你们以前的关系不是还可以吗？” 孙教练这个话一出，不少人表情都古怪起来，尤其是知道内情的张立洋和林静。 关系可以？是说郑奇对何炎做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吗？何炎现在都把郑奇当作洪水猛兽了，怎么还可能跟他共同努力进步？ “对啊，郑奇，我刚回来，以后还得多跟你学习呢。”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何炎开口说了这么一句话，仿佛他和郑奇之间，什么龃龉都没有发生过。 第两百六十三章风起云涌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何炎的这话，听在张立洋和林静耳朵里，堪称炸雷般的石破天惊。 什么什么？ 何炎说向郑奇学习？真的共同努力进步？ 是他们听错了还是何炎疯了？不然他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林静咽了咽口水，搞不懂现在的局势了。 张立洋也呆滞了。 别说他俩了，郑奇都懵了，他万万没有想到，何炎会这么说。 他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细看了看何炎，想要寻找他被别人附身的痕迹，不然，何炎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何炎不怕他了？ 郑奇看着何炎没有波澜的眼神，突然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为什么？郑奇迷茫了一瞬，难道就是因为上次，何炎觉得自己赢了他？ 不是吧？ 想到这个可能，郑奇讽刺一笑，上次他不过是一时不察遭了暗算，这个仇他一定会想办法报回来的，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何炎得意什么？真就以为那个沈惊羽能一直护着他吗？ “郑奇，你笑什么呢？”孙教练不满地看着他，“人家何炎都表态了，你作为队里的大哥，难道不说两句？” 郑奇咬了下牙，意识到现在这种情况，他要是再说什么针对何炎的话，就是他的不对了，孙教练也会对他不满。 于是，他只能努力挤出了一个笑容，对何炎道：“好啊，何炎，欢迎你回到举重队。” 他的这句话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 何炎似乎没有察觉到他的勉强，微微一笑，“谢谢。” 然后他转身，脸上的笑容消失，一脸冷漠地走到了李正春旁边去。 林静清楚地看到了他变脸的全过程，心里啧了两声，他就说嘛，何炎怎么可能对郑奇友好？不过是表面功夫而已，以后啊，他们举重队的热闹还有得看。 “教练。”何炎对李正春道，“我真的要离开射箭队了。” “嗯。”李正春笑着点头，“这是好事儿啊，你终于想明白了，选好了自己要走的路，那就径直往前走吧。” “嗯嗯。”何炎也跟着点头，“我想谢谢您，一直都这么支持我。” “好小子，别说这些了，以后在举重队好好训练，争取早点出成绩，我会一直关注的。” “我一定会的教练。” 何炎保证道。 “行，那我就先走了。” 李正春和孙教练也打了个招呼之后，就离开了举重队的训练场。 走在回射箭队的路上，他的心情突然有点惆怅，先是郑清清，现在又是何炎，莫铮那小子估计在他们射箭队的时间也不多了，很快他也会把他送回游泳队去。 他们射箭队的人一个个地往外走，他一个个地送，想来还真有些舍不得呢。 但这都是孩子们自己的决定，而且他们离开也的确比留在射箭队更好，李正春知道，自己也只能尊重和支持。 只是想来，还是不舍的。 而且人越走越多，他们射箭队人越来越少，是时候得充盈一下人才了。 李正春琢磨着，什么时候和郭梅珍商量一下这事儿。 他这边回去了，那边举重队训练场的氛围还是有些古怪。 孙教练没有察觉到这其中的风起云涌，笑着拍拍手，招呼所有人围过来。 “大家也看到了，从今天起，何炎就正式回归我们举重队了，希望大家好好相处，也多多帮助他早点适应现在队里的环境。” 大家互相看看，没说话。 “啪啪啪！” 林静站在第二排，第一个鼓起了掌，大家也跟着鼓了鼓掌，就连郑奇和张立洋两人都咬牙切齿地拍了两下手。 “好。”孙教练满意地点点头，然后问何炎，“那你既然回队里了，要不要搬回以前的宿舍？” 这话一出，郑奇立刻抖擞精神。 何炎之前可是和他一个宿舍的，只要他敢搬回来，他有一百种方法折腾他。 “不用了，教练，我现在住得挺好的，不想动。”何炎想也不想拒绝了。 他虽然是不害怕郑奇了，但也没必要搬回去自找麻烦。 “那也行，那就不动了。”孙教练也没有强求，不过是住宿舍而已，哪里住都是一样的，搬来搬去的确也麻烦。 不搬？郑奇的表情瞬间垮了。 “那多的话也不说了，大家训练继续。”孙教练道。 已经耽误了一会儿时间了。 “是！” 大家继续各自训练，过了一会儿，郑奇左右看看，见没有人注意他，才悄悄地挪到了何炎身边。 何炎正在认真训练，见他过来，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何炎，你到底回来干什么？”郑奇问道，“你不会是想回来对付我吧？” 想不出何炎回来的理由，他只能这样猜测。 “呵！”何炎听见这话，没忍住轻笑了一声，他讽刺道，“为了你回来？你多大脸呢？” “你！”郑奇恼羞成怒，“你就不怕我……” “怕？我怕什么？”何炎突然转过头来，直视着郑奇，“我既然选择了回来，就不会怕你，也不会怕任何事情。” “你有什么手段，尽管放马过来，看我接不接招就是了。” 何炎的这句话，完全相当于是和郑奇宣战了。 郑奇怔了一下，看着他眼神里满满的厌恶，心里像是被刺了一下一样。 “行啊，你给我等着，我保证你回来的日子，精彩无比。”郑奇咧着嘴，说出了这句话。 “随便。” 何炎扔下这两个字，然后继续训练。 郑奇盯着他许久才离开。 “奇哥，咱们现在怎么办？”张立洋凑过来问他。 “什么怎么办？”郑奇还在思索，闻言不耐烦道。 “对付何炎啊，他都回来了，难道咱们就什么都不做吗？”张立洋急了。 他之前不敢轻易报复，就是觉得何炎还是射箭队那边的人，不能轻举妄动，现在人都回来了，还怕什么，那不就是任由他们拿捏吗？ “你是不是傻啊！”郑奇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他人刚回来你就动手，是真怕孙教练不找麻烦啊。” 现在何炎就是孙教练眼中的香饽饽，肯定会格外关注他，他就算有各种手段也得等一等才行。 "好吧。" 张立洋只能把心思按捺了下来。 第两百六十四章回游泳队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第二天，林静就把昨天发生的热闹，原原本本地给沈惊羽讲述了一遍。 他讲得绘声绘色，眉飞色舞，像是看了一场大戏。 “我是真没想到啊，何炎竟然那么冷静，我当时都以为他们要打起来了。”林静现在想着还是觉得何炎能忍，“就那郑奇，当时一听孙教练说何炎要回来，脸都绿了。” “我也不知道他是咋想的，他之前不是那么想何炎回来吗？现在人家回来了，他怎么又不高兴了？” 林静也琢磨不明白郑奇这种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你要是能懂郑奇那种人的想法的话，你也跟他差不多了。”沈惊羽笑着道。 像郑奇那种心理扭曲的人，就喜欢别人不顺他的意，一旦顺了，他反而心里不舒服了，他现在对何炎就是这种想法，何炎越躲着他，越害怕他，他心里就越舒坦，何炎回去举重队了，也不怕他了，他反而不自在了。 说白了，他就是贱，贱得彻彻底底。 “说的也是。”林静若有所思，“不过我觉得啊，何炎回来了，以后我们举重队的热闹少不了了，何炎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那就让他搞事啊，就怕他不搞事。”沈惊羽转了转笔，“没关系，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嘛。” “这事儿，还得多靠你啊林哥。”沈惊羽冲他眨眨眼，“你可是我的眼睛。” “我求你了姐，可别叫我哥。”林静苦着脸道，“我这上个学跟个地下dang一样。” “能者多劳嘛。” 林静再次叹气，全然忘记自己看戏的时候看得有多起劲儿。 何炎回举重队了，他们射箭队只剩下四个人了。 看着他们一个个都走了，莫铮彻底坐不住了，他天天跟在李正春屁股后头，软磨硬泡。 “李教练，我求你了，你就让我回游泳队吧，我一定老老实实地不惹祸。” “真的，我现在心思已经能静下来了，真的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暴躁了，你就让我回去吧。” “停停停，你别念叨了。”李正春实在是被他念得受不了了，“我再说一次，你能不能回游泳队不是我能决定的，得看你自己教练怎么说。” “那您就去说说嘛。”莫铮拉着他衣袖不撒手，“您让他来射箭队看看我的表现，一定会让他满意的。” “好好好。”李正春终于松口了，“我去，我明天就去？行不行？” “行！” 莫铮大喜过望，笑得嘴都咧到后脑勺去了。 李正春看着他这样子，失笑，说实话，莫铮最近这段时间表现得的确很好，游泳队教练把他送到这里来磨性子的目的也基本达到了，他想要回去，也不是不行，只要那边点头，他随时放人。 他信守承诺，第二天，真就去把游泳队的教练叫过来了。 教练看了许久莫铮的训练，惊讶地发现，莫铮真的能够耐着性子，安安静静地射箭，也并不是表现出来敷衍他的，而是真的性格比以前好了不知多少。 他笑了笑，非常满意。 “教练，我能回去了吗？”见他笑了，莫铮连忙问道。 教练想了想，最终还是拍板了，“行，让你回去。” “真的？”莫铮激动不已地确认。 “真的。” “太好了！” 莫铮高兴地在训练场里跑了个来回，跟猴子一样上蹿下跳的。 刚答应的教练：“……” 看着这样的莫铮，他又有点后悔了是怎么回事？ 莫铮跟着教练回了游泳队，短短时间之内，射箭队就从六个人变成了三个人。 连陈荷也忍不住道：“他们人走了之后，咱们射箭队还真有点冷清了。” 主要是剩下的他们三个人，都不是什么爱说话的性格，每天训练一下午，除了教练的声音，都听不见几声儿别的声音。 “确实。”沈惊羽赞同地点点头，“不过该着急的不是我们，是教练他们。” “什么意思？”陈荷疑惑。 “咱们射箭队人太少了，估计得补充一些新鲜血液了。”沈惊羽道。 现在射箭队是三个人，如果她之后的国家队考核通过，用不了太久，她也会正式去国家队报到，那他们射箭队就只剩下两个人了。 一个体队两个人，实在是太少了些，沈惊羽估计现在两个教练都在烦恼，该去哪里挖人来射箭队了。 “对啊，郭教练他们肯定想补充队员进来了。”陈荷恍然大悟，“只是这人应该不好找吧。” 射箭这个体育项目本来就属于比较冷门的，他们青市也不是什么体育强市，就更难找这种人才了。 沈惊羽没说话，因为她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王芯婵。 王芯婵的实力毋庸置疑，只是不知道，教练他们愿不愿意接收了，更重要的是，王芯婵还能不能重新拿起弓箭，走上赛场，这需要双方共同的意愿才行。 不过沈惊羽实在是不想王芯婵就这样泯然众人矣，她思考了一下，还是去找了两个教练说了这事儿。 “你是说，你要推荐一个射箭运动员来我们队？”李正春不确定地重复了一遍她的话。 “对。”沈惊羽点点头。 郭梅珍突然想到了什么，福至心灵。 “小羽，你说的不会是那个叫王芯婵的小姑娘吧？” 她想来想去，小羽说的射箭运动员只有可能是她了。 “对，就是她。”沈惊羽再次点头，“教练，王芯婵是一个很优秀的射箭运动员，只是她经历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只不过她现在已经比以前好很多了，我相信很快，她就能够重新振作起来。” “她的情况有些特殊，就算重新回到体队，应该也很少有体队愿意接收她，所以我在想，我们射箭队能不能给她一个机会，让她有从头再来的机会。” 她是真心希望，王芯婵可以鼓足勇气，从头再来。 郭梅珍还没回答，李正春就突然道：“郭教练，这个王芯婵，是不是你之前跟我说过的那个小姑娘？” 他想起来了。 “对，是她。”郭梅珍道，“就是之前我跟你推荐过的那个小姑娘。” 沈惊羽愕然，她没有想到，郭教练竟然早就跟李教练说过王芯婵。 第两百六十五章新鲜血液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我之前跟李教练提过一嘴王芯婵的情况。”郭梅珍解释了一句。 原来是这样，沈惊羽了然。 她知道自家教练惜才，听说王芯婵的遭遇之后，估计也是动了恻隐之心。 现在就是看李教练怎么说了。 “没问题啊。”李正春不假思索道，“不管这孩子以前经历过什么，只要她品性是好的，实力技术也没问题，那咱们就能接收吸纳。” “但是……”沈惊羽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实情，“王芯婵以前是被省队劝退的，咱们体校要是接收她的话，省队那边肯定会不满，所以……” 她欲言又止，虽然她很希望王芯婵能来他们射箭队，但是如果学校觉得盯着省队道压力为难的话，也不可能强求。 “所以什么所以？”李正春反问道，“我们和省队结的梁子还少吗？那刘宣不要的人难道我们就不能要了？这是什么道理？我就不信他刘宣这么霸道，还来管我们体校的事情。” “就算是张校长，也不会有任何顾虑。” 他们体校接收人才，考虑的一是实力，而是品性，至于过往的经历，谁在乎呢？ “那就好。”沈惊羽放下心来，点了点头，“那我下次写信就告诉王芯婵，问一下她的意见。” 她还是要尊重人家当事人的意见，要是她不愿意，就更加不可能强求了。 “嗯，这事儿可以办。”李正春点点头。 他可是记得郭教练之前说的，这丫头曾经拿过不少比赛的冠军呢，以前在省队的时候也是属于数一数二的好苗子，就是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退队了，真是可惜了。 要是能来他们体校的话，还真不错，李正春都可以预想到，那小姑娘一来，又会是他们射箭队的一员大将。 “不过，小羽，你现在最重要的是你的考核，没多少时间了，得抓紧训练。”李正春想到沈惊羽自己的事情，多说了两句。 “我知道的，教练。” “哎呀，我这心情真是矛盾，我既希望你考核通过进入国家队，又觉得你走了之后我们射箭队就更没人了，心里更是舍不得。”李正春感叹了一句，“但是不管怎么样，肯定都是以你个人为先的。” 或许从最开始他把沈惊羽招进体校的时候，冥冥之中他就知道，留不住她太久，她注定是会飞翔的，只是李正春也没想到，她会飞得这么快，这么远，让他都有些猝不及防。 沈惊羽弯了弯眼眸，“教练，不管我走多远，我永远都是体校的一员，都是我们射箭队的一员。” 即使是进入国家队，她依旧可以回来以体校队员的身份参赛，两者并不矛盾。 “嗯，我知道。” 虽然知道这个道理，但李正春也知道，进入国家队之后，沈惊羽就没那么自由了，能不能回来也不是她一个人就能说了算的，还是得看国家队那边教练的安排。 不过还好，还有郭教练会陪在她的身边，为她把关着想。 虽然李正春也不想郭教练离开，但他也知道，这对师徒会齐头并进，一起走向更大的赛场，他们体校不能成为她们的阻碍，只能成为托起她们飞翔的那一股劲风。 距离去京城参加考核，时间不过一个星期了。 沈惊羽的状态更加投入，每天训练之后，及时分析自己各项数据，然后制定第二天的训练计划，确保自己无论是什么项目都能够顺利通过考核，她想要做到万无一失。 这也导致，宋今安来看她的时候，发现她又瘦了一圈。 他一脸震惊，“你们食堂的伙食不是挺好的吗？怎么瘦成这样了？” “不是瘦，是肌肉更紧实了。”沈惊羽解释道。 “那看着就是瘦啊，你看你这脸，二两肉都没有。”宋今安眼里闪过一抹心疼，“走走走，跟我回家吃饭，我妈特意煲了汤。” 宋今安有点后悔，早知道她瘦成这样，就让他妈再多买点菜了。 “不是，我下午还要训练呢。” “训练什么训练？人都瘦成这样了，必须得好好补补。”宋今安直接拽着她走，“少训练一会儿也不会有什么，今天你必须得去。” “行行行。”沈惊羽拗不过他，只能跟着走了。 等到了宋家，张丽茹看着她，又是一阵心疼。 “小羽，你赶紧坐下，马上就开饭了。”她拉着沈惊羽坐下，“你说你娘要是看见你这个样子，得多心疼啊。” 沈惊羽顿了顿，她这周没有回家，就是不想她娘看见她这个样子。 “没事儿的，婶儿，我真不瘦，你看我这肉多紧实啊。”沈惊羽力证自己。 “行了行了，你老实坐着，和今安玩儿，我再去炒两个菜。” “好的，婶儿。”沈惊羽乖巧道。 张丽茹进了厨房，沈惊羽和宋今安大眼瞪小眼。 “咳咳。”沈惊羽想了想，自己还是该说点什么，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憋出一句，“你……最近学习还好吧？” 宋今安：“……” “不知道说啥就别说，跟我爸似的。” 沈惊羽难得囧了一下，摸了摸鼻子，不说话了。 “你……那个有把握吧？” “什么？”沈惊羽没反应过来。 “我说考核，有把握吗？” “还好。”沈惊羽没有把话说满。 “那就是十拿九稳了。”宋今安自言自语道。 然后，他突然很认真地跟沈惊羽道：“你放心，我一定会考上京城的大学的。” 沈惊羽一脸问号，她放什么心？这话他不应该跟叔婶儿他们说吗？ “……好的。”为了不打消他的积极性，沈惊羽只能点头，“你加油。” 宋今安看她这样子，突然叹了口气，他突然懂了媚眼抛给瞎子看这句话。 “我去帮我妈端菜。” 他往厨房走，剩下一头雾水的沈惊羽。 “你小子刚跟小羽说什么呢？”厨房里，张丽茹瞪宋今安，“我是不是跟你说了，不该说的话别说，现在是关键时刻，别影响小羽。” “我能说什么？” 宋今安无奈，他就跟对牛弹琴差不多。 第两百六十六章出发京城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没说就好，行了，端菜。”张丽茹指挥宋今安端菜，“反正今天的任务就是让小羽吃好喝好，其他的啥也不要说。” “知道了。” 宋今安无语，他在这个家里，现在真是一点地位都没有了。 一大桌子好菜很快上了桌。 张丽茹拍拍手，招呼沈惊羽吃菜。 沈惊羽左右看看，疑惑，“宋叔还没回来呢，我们等他一起吃吧。” “不用等他，他今天不回来，在单位吃。”张丽茹笑了笑，“你多吃点儿就行了，不然下次你娘看见你，准心疼，我这个当婶儿的都不好跟她交代。” 人家妹子拜托了她照顾着点儿小羽，结果她把人给照顾瘦了，她都没理了。 “真不会，婶儿。”沈惊羽无奈。 “行了，别说了，快吃吧，先尝尝这个鱼。” 知道沈惊羽爱吃鱼，每次张丽茹都记着的，早早地就去买了最新鲜的鱼回来。 “好，谢谢婶儿。”沈惊羽只能开始动筷子。 她一边吃一边夸，“好吃，婶儿，你的手艺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张丽茹笑得眼睛都眯了，“好吃你就多吃点儿。” “嗯嗯。” 这一顿饭时间，张丽茹和宋今安不停地给沈惊羽夹菜，往往上一口还没吃呢，下一筷子已经送进碗里了，那喂饭的架势跟喂猪没什么两样。 是以，沈惊羽这一顿饭吃得肚子溜圆，最后还忍不住地打嗝，完全就是吃撑了。 见她这样，张丽茹才勉强满意。 知道沈惊羽训练任务重，她也没有多留她，只是让宋今安把她送回学校。 临走的时候，张丽茹还不忘鼓励了两句。 “小羽，虽然你那什么考核婶儿不懂，但婶儿也知道，那是对你顶顶重要的事情，你加油努力，不管最后结果如何，自己尽力就行了。” 她没有说什么，一定要通过之类的话，就是不想给孩子压力，平心而论，在小羽这个年纪，她能有这样的成绩，已经是非常非常不容易的了。 “好，我知道了，婶儿。”沈惊羽乖乖点头。 “乖，快回学校吧。”张丽茹笑得和蔼，“今安，你小子可把人给我送到了再走。” “我知道了，我的娘诶。”宋今安再此无奈。 宋今安送她回学校的路上，几次三番偏过头看沈惊羽，有些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你就说。”沈惊羽忍无可忍道。 “其实也没什么。”宋今安摸了摸鼻子，“就我吃饭前跟你说的话。” “什么话？哦，你要考大学那事儿对吧？”沈惊羽疑惑了一秒之后想起来了，“考啊，人有志向是好事儿，京城的大学的确很好，当然了，难度也很高，你得加倍努力才行。” “这些我都知道。”宋今安点点头，“我就是想说，以后我要是考了京城的大学，我们还可以像现在这样吗？” “现在这样？” “就是一起吃吃饭，散散步，聊聊天之类的。”宋今安连忙补了一句。 “当然可以啊。”沈惊羽想也不想就答应了，“我们是朋友嘛，当然可以了。” 朋友。 宋今安抿了抿唇，又看了沈惊羽秀丽的侧脸一眼，然后心里叹了口气，他可不想当她什么朋友。 只不过这些话，他现在也只能在心里面说说了。 一直到了体校门口，沈惊羽撑得难受的肚子才好了一些。 “行了，你回去吧，我到了。” “嗯。”宋今安答应了一声，却没有挪步子。 “还有事儿吗？”沈惊羽问他。 “……没事儿。” 就是想着下次见她就是等她从京城回来之后了，宋今安心里有些不舍。 “那我就先走了。” 说完这句话，沈惊羽头也不回地进了学校。 “真是个没良心的。” 宋今安嘀咕了一句，然后也只能惆怅地离开。 “小羽，你回来了？” 沈惊羽回到宿舍，只有陈荷在，郑清清训练去了。 体操队那边两个多月后有一场比赛，郑清清正在争取比赛的名额，所以训练也比以往更拼命了。 “嗯。”沈惊羽坐下摸了摸肚子，“真是吃多了。” 陈荷笑了笑，“我觉得那家人对你还挺好的。” 几次三番地关心她，还经常送东西来，一般的关系可做不到。 “确实是挺好的。”沈惊羽点点头，“他们都很照顾我。” “真好。”陈荷轻声说了句。 她的语气里面有一些微不可察的艳羡，一些毫无血缘关系的人就可以对另外一个人好到这种地步，可她至亲的家人却对她痛下毒手，这怎么能让她不羡慕？ 沈惊羽蹙眉，听出了这一丝的羡慕，她转移了话题。 “小荷，你今天作业做完了吗？” “还没呢，我还有两道题不会。” “那我给你看看。” “好！” 时间一天天过去，很快就到了沈惊羽要出发去京城参加考核的日子，她和郭梅珍要先坐火车到省城，再转车去京城。 她之前和江宁商量过了，一起从省城去京城，是以，这次她们得先到省城和江宁还有吴教练会合才行。 出发之前，除了射箭队的大家，就连张校长都亲自去给沈惊羽鼓励了。 “沈惊羽同学啊，你可是我们体校这么久以来，第一个去参加国家队考核的队员，所以无论这次的结果如何，我们都接受，当然了，如果通过的话，肯定是更好的。”张校长笑眯眯道。 “我知道的，校长，我一定会努力的。”沈惊羽郑重点头。 “好好好。”张校长满意得不得了。 这孩子现在就是她们体校的希望啊。 “行，郭教练，你带着孩子出发吧，记住，考核事小，安全事大。”张校长严肃道。 可不能因为一次考核就折损了他这么好的苗子。 “明白！”郭梅珍点头应道。 “走吧。” 在众人充满期冀的眼神中，沈惊羽和郭梅珍出发了。 郑清清眼睛都看直了，她问陈荷，“小荷，你说小羽能通过考核吗？”虽然她也相信小羽的实力，但那可是国家队啊。 “一定行的。”陈荷坚定道。 她相信沈惊羽，比相信自己还相信。 第两百六十七章美好展望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带着众人的期望，沈惊羽和郭梅珍踏上了去京城的路。 她们先要去到省城，和江宁还有吴教练会和。 “小羽，坐这里。”一上火车，郭梅珍就招呼沈惊羽道。 “好的，教练。”沈惊羽答道，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郭梅珍的位置在她对面。 火车上照常吵吵嚷嚷，人多到空气都快不流通的地步，不过几个小时的路程，沈惊羽她们还是能忍受的。 “小羽，饿了没？”郭梅珍问道。 她们走得早，她怕沈惊羽饿了。 “我不饿。”沈惊羽摇摇头道。 “那行，等到了省城我们再吃一顿好的。”郭梅珍道，“和江宁她们一起。” “好。”沈惊羽点点头，答应。 坐在她旁边的是一个抱着孩子的大姐，虎头虎脑的小男孩，白白嫩嫩的，看着就喜人。 毕竟，这年头大家都喜欢白净胖乎的孩子。 他黑葡萄似的眼睛一直盯着沈惊羽……背着的弓上，满眼都是好奇。 终于，他忍不住伸出了胖乎乎的小手去摸。 “诶，军军，别碰姐姐的东西。”大姐一看，连忙把孩子的手抓了回来。 叫军军的小男孩小嘴瘪了瘪，有些委屈，却还是没有哭闹。 沈惊羽脸上带着笑看着他，她不喜欢小孩子，但这样乖巧的小孩儿，她也不会讨厌。 “不好意思啊丫头。”大姐歉意道。 “没关系的。”沈惊羽笑着道，“小孩子嘛，有好奇心是正常的。” “你想看这个吗？”沈惊羽轻声问道，指了指自己的弓。 军军眨了眨眼睛，然后点了点头。 “嗯。”他的声音稚嫩清脆。 “好啊，我给你看一眼。” 沈惊羽把自己的弓取了下来，她拉开装着弓的布袋。 “看吧。” 军军伸着小脑袋，好奇地看了一眼。 这是什么？ 他眼里明晃晃的写着这几个字。 沈惊羽眼里笑意更深，“这叫做弓箭，很厉害的。” “跟爸爸一样厉害吗？”军军小小声问道。 沈惊羽愣了一下，然后回道：“对，跟爸爸一样厉害。” “丫头，我家男人是当兵的，所以孩子就觉得他爸爸是大英雄，是最最厉害的。”大姐解释了一句。 原来是这样。 沈惊羽笑着点点头，对军军道：“那下次等爸爸回来了，你让爸爸教你射箭好不好？” 大姐怔了一下，然后声音很低道：“我男人已经不在了，前段时间牺牲了。” 什么？ 这次轮到沈惊羽怔住了。 周围带着笑意听她们对话的几人，笑容一瞬间就收敛了。 “不好意思啊大姐。”沈惊羽带着歉意道。 “没关系。”大姐笑容中带了一丝忧伤，“不过就算是他不在了，他也依旧是大英雄。” “在我心中，在孩子心中，都是。” 沈惊羽坚定点头，“是，当然是。” 保家卫国的战士当然是大英雄，不止是在她们心里，也是在每一个人心里。 “军军长大以后也要当大英雄！”军军大声道，小脸上却全是认真。 “好，军军长大也当大英雄。”大姐笑着道，眼睛却红了一片。 大家都有些沉默，爱人走了，还能把孩子照顾得这么好，谁也不知道这个女人经历了多少伤痛，过得有多辛苦？ 后面的时间里，大家都在有意无意地照顾这对母子。 一会儿递个吃的，一会儿帮她抱孩子。 沈惊羽看得心里发暖，这个时代虽然动荡，波折，不那么繁荣富强，但人永远都是热情带着暖意的。 人性的善意就体现于此了。 这也正是沈惊羽深爱这片土地的原因，也是她想要站上更大的赛场，为国争光的原因。 她在心里暗暗发誓，这次的考核，只能成功不许失败。 火车一路前行，很快就到了省城，郭梅珍招呼着沈惊羽下车。 “惊羽，这里！” 两人刚出站，沈惊羽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沈惊羽抬头一看，前面那不是江宁又是谁？ “你怎么来了？”沈惊羽快步上前，惊喜道。 “我来接你啊！”江宁笑着道，“你来省城了，我肯定得来接你。” “再说了，咱们都马上要出发上战场了，肯定得好好吃一顿再出发。” “上战场？”沈惊羽失笑，“你说得咱们跟上刑场一样。” “其实也差不多。”江宁无奈道，“想着这考核的事情，我这两个月累死累活，睡也睡不好，做梦都梦见考核。” 沈惊羽忍不住笑。 “行了行了，快了，反正都得有这么一哆嗦的，早晚的事情。”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还是害怕啊。”江宁无奈道。 “怕什么？”郭梅珍也笑道，“之前比赛的时候可没见你害怕啊，怎么现在反而怂了？” “那当然不一样啊郭教练。”江宁苦着脸道，“比赛那就是一瞬间的事情，心定手稳就行了，比赛输了大不了吸取经验教训，下一次再好好努力。” “但是考核要是过不了，可就不知道还有没有下一次的机会了。” “那既然知道，就好好努力。”郭梅珍拍了拍她的肩膀，“这次争取你们俩都进！咱们东省也出一对射箭双子星。” 射箭双子星？ 听见这个词，沈惊羽和江宁同时愣了一下，然后心里都有了一种奇异的感觉。 两人相视一笑，都明白了彼此的意思，她们……很喜欢这个名字。 东省的射箭双子星，总有一天，她们会让这个名字响彻神州大地，甚至全世界去。 “好了，现在还没考核呢，先不说这些了，先吃饭去。”郭梅珍笑着道，“别让吴教练等急了。” “好。” 很快，四个人聚齐，坐在了国营饭店里，京城小分队正式集结。 上完菜之后，郭梅珍给几人都倒了杯水。 “来，我先提一杯。”吴教练率先举起杯子，他满脸笑容，“虽然还没有正式出发，但先预祝我们这一次出行顺利，考核通过！” “来，干杯！” “干杯！” 四个人的杯子碰在一起，大家满脸笑容，全部都是对此行的美好展望。 第两百六十八章到京城了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这顿饭几人吃得都很开心，大家聊着最近的生活和日常，仿佛离别的这两个月时光都不存在一般。 沈惊羽想着王芯婵的事情，还特意跟江宁说了一嘴她的事。 “什么？你的意思是你跟王芯婵现在成了笔友？” 江宁一脸惊讶道。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沈惊羽和王芯婵竟然联系上了，而且还来回写了好几封信，联系得竟然这么密切。 “我也是没想到啊。”沈惊羽感叹道。 她最开始只是想向一个优秀的、受过伤的运动员表达一点自己的善意，却没有想到，两人能够成为未见过面的朋友。 说实话，这种感觉还是挺奇妙的。 “被你这么一说，我对王芯婵更好奇了，要是有机会的话，我也好想见见她。”江宁好奇道。 “我也是。” 虽然没见过面，但沈惊羽已经把王芯婵当做自己素未谋面的朋友了，或许从京城回来之后，她们就可以见一面了。 至于她们体校想要招收王芯婵的事情，沈惊羽暂时没有说，毕竟，这件事八字还没有一撇，还是先不说为好。 这一顿饭，大家慢慢悠悠的聊，一直吃了快两个小时，才出了国营饭店的门。 “行，咱们回去休息休息。”吴教练道，“明天，咱们一起，出发京城！” “好！” 沈惊羽和郭梅珍自然是住招待所的，两人登记之后进了招待所的房间，早早地歇下了。 郭梅珍很快就睡下了，沈惊羽却一直没有睡意。 不知道怎么回事，沈惊羽想想起了很多上辈子的事情。 她想起自己从年少的时候开始学习射箭，然后一路过关斩将，从市赛到省赛再到参加各种国际大赛，她经历了很多，也收获了很多。 沈惊羽曾经意气风发，以为自己站在巅峰之上，可以俯瞰下面的任何人，直到那一次受伤，她从巅峰跌落谷底。 她的教练队友都同情她，心疼她，可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感同身受她的经历和伤痛。 沈惊羽自认为是一个坚强的人，她以为自己能有有勇气面对任何伤痛，但现实告诉她，受伤之后不能再当专业运动员这件事，她用了很长很长的时间去接受。 不，不是接受，只是认了。 她接受了自己的命运，退役，当教练，直到她护着孩子到生命尽头的那一刻，她的心里都是平静的。 因为对于她来说，或许她的生命早就结束在职业生涯结束的那一天了。 可沈惊羽没有想到的是，死亡对于她来说也是新生，她来到了这个时代，成为了这个时代的一份子。 她能够有机会，再次拿起弓箭，让自己前世的梦想能够得以延续。 所以沈惊羽非常珍惜现在的机会。 她盯着天花板，突然想起了自己前世加入国家队的时候，那个时候她的年纪比现在更小，是所有人都瞩目的天才。 她进了国家队，受到了重用，开启了比赛生涯，那这一次呢？ 沈惊羽问自己，真的能够重现当初的辉煌吗？能够达到自己当初的成绩吗？ 她能！ 下一秒她就坚定地回答自己这句话。 重活一次，她必须做到！才能对得起这再来一次的机会！ 带着这样的坚定，沈惊羽渐渐沉入了梦乡。 梦里，她站在高高的领奖台上，笑容满面地迎接全世界对她的祝贺。 沈惊羽嘴角弯起，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容，像最初的那样。 第二日，睡得神清气爽的沈惊羽和郭梅珍精神大振，四人一道，出发京城！ 从东省省城到京城，坐火车足足需要一天多的时间，为了休息好，她们买的卧铺，都不是没苦硬吃的人，大家也不差这一点钱。 “小羽，你睡下铺。”郭梅珍道。 “好。” 沈惊羽点点头，答应。 江宁和吴教练睡她们对面床铺，吴教练也让江宁睡了下铺。 四个人一路走走聊聊，到也不觉得太过无趣。 江宁甚至兴致勃勃地拿出了纸笔，玩起了上次沈惊羽教她们的五子棋的游戏，还给两位教练讲解了五子棋游戏的规则。 郭梅珍和吴教练玩着玩着渐渐也入了迷。 “这游戏倒是有趣。”吴教练笑着道，“虽然看着简单，但要是想赢还真的不容易。” “对。”郭梅珍眼睛紧盯着面前的棋局，皱起眉头开始思考下一步怎么走，“这不小心就满盘皆输了，真得注意点儿。” 看着几人入迷的样子，笑了笑，这个时代的娱乐方式还是太贫瘠了一点，一个小小的五子棋游戏竟然就能让大家玩得这么开心。 就这样玩着玩着，火车终于驶入了京城的地界，到的时候，火车广播的声音响起。 “尊敬的旅客，你们好，火车即将到站，请大家收拾好行李物品，准备下车。” “欢迎大家来到华国首都，京城！” 沈惊羽听到这个声音，一瞬间有点恍惚，她上辈子在京城生活了那么多年，对这里的大街小巷都分外熟悉。 可现在，是几十年前的京城，和她记忆中的样子肯定很不一样，但从这一刻起，那种刻入灵魂里熟悉的感觉已经扑面而来。 下车的时候，沈惊羽笑了，果然，不管是什么年代，是什么样子的京城，都是她熟悉的这个城市。 它古老又年轻，繁荣又昌盛，美丽而质朴。 沈惊羽爱这个城市，如同爱这个国家一样。 “走啊小羽，发什么呆呢？”郭梅珍看着她，奇怪道。 “好。” 沈惊羽迈出脚，踏上了京城的土地。 她们要去国家体育总局的招待所入住，四人直奔目的地。 坐在公交车上，沈惊羽看着车窗外的人群和楼宇，弯起嘴角。 人流如织，建筑鳞次栉比，人人脸上洋溢着笑容，完全就是一副欣欣向荣的画面。 “这就是京城吗？”江宁也是第一次来京城，看着看着就入了迷，眼神都发直了。 “这里真漂亮。”她喃喃道。 “努努力，你们就能留在这里了。”吴教练笑着道。 “嗯！”江宁坚定目光，为了留在京城，她也会进全力通过考核的。 沈惊羽也目露笑意。 久违了，京城。 第两百六十九章登记信息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四人很快就到了招待所，到底是京城，招待所的规格也远超她们东省那边。 江宁看着气派的招待所大门，嘀咕，“一个招待所就这么气派，也不知道国家队是什么样的？” 她的语气里面充满了向往和期待。 “很快就能知道了。”沈惊羽笑了笑，“走吧，先进去登记。” “嗯，好。” 四人走进了招待所，两个教练在前。 “你好。”郭梅珍对招待所的工作人员出示了她们的介绍信和身份信息证明，“我们是东省过来参加国家队考核的教练和学生。” “东省过来的？”工作人员仔细看了看之后点头，“我看看，东省参加考核的运动员名单，是……沈惊羽和江宁对吧？” “对。”郭梅珍点点头。 “行，我登记好了，你们就住二楼的房间。”工作人员递出钥匙，“刚到京城，你们先休息，吃饭的话，就在我们招待所的食堂吃，要是有时间，也可以出去转转，只要注意安全就行。” 她知道第一次来京城的人，都是充满了好奇心的。 “好的，谢谢您。”郭梅珍道谢，然后对沈惊羽她们说，“等会儿要是休息好了，我带你们去转转，刚好我也很多年没回来了。” 从退役之后，她就离开了京城，再也没回来过，现在故地重游，郭梅珍还是有些激动的。 “这位教练以前来过京城吗？”工作人员听到这句话，好奇地问了一句。 “郭教练以前就是国家队的队员呢，对京城当然熟悉了。”江宁回答了一句。 国家队出来的教练？ 工作人员愣了一下，然后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她们登记的名字，她刚才只注意了两个参加考核的运动员的名字，还没注意两个教练的名字呢。 “郭梅珍。”她低声念了一下，然后突然瞪大了眼睛。 她想起来了，这次国家射箭队考核的运动员中，最特殊的就是这个东省了，因为其他省来的运动员基本都是省队过来的，只有这个东省，一个运动员是市队的，而另一个就更神奇了，竟然是那边体校里体队的一个运动员。 除了这些之外，关于教练，她更是听说了，那个体校的运动员的教练，竟然就是当初为国家拿过不少荣誉的国家队的郭梅珍。 郭梅珍成名的时候，他们体育界基本没有不知道她名字的，那完全是把她当作榜样和目标来看待的，只可惜她退役比较早，后面也就没有了她的消息。 这位工作人员是认识虽然是在招待所工作的，但招待所隶属于总局，她自然也听说过郭梅珍的名字，而且最近这段时间，总局里不少人都在议论这事儿呢。 “原来是您啊。”工作人员看着郭梅珍，脸上的表情热切了很多，“之前听其他人说过您，现在总算是见到了。” 郭梅珍礼貌地点点头。 “那你们先上楼休息。”看着又有人进门，工作人员道。 “好的，谢谢。” 四人上了楼休息。 后面进来的两人看着他们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那人怎么看着那么眼熟呢？ 这两人是一个中年女人和一个年轻女孩儿，看着应该也是这次来参加考核的。 “你好，我们是云省过来，参加国家射箭队选拔的。”中年女人同样拿出了自己的身份证明和介绍信。 工作人员点点头，“好的，考核的运动员名字是叫杜小鹃是吧？教练名字是李春梅？” “对。”女人点了点头。 “好的，我马上帮您登记。”工作人员开始记录这两人的信息。 “那个……我想问一下。”中年女人也就是李春梅问道，“刚才上去的也是来参加考核的吗？” “对，而且也是参加射箭队考核的。”工作人员随口答了一句。 也是参加射箭队考核的？ “是哪个省的呀？”李春梅又问。 “东省的。” 东省？ 李春梅瞳孔缩了一下。 难怪呢？她说怎么看着那女人那么眼熟，原来是郭梅珍那个女人啊！ 李春梅咬着牙，眼里闪着精光。 她早就听说郭梅珍跑到一个什么体校去当了教练，还没等她好好嘲笑她呢，就又听说她带的学生被总局邀请来参加国家队考核了，她第一反应就是不可置信，郭梅珍才去当那个教练多久？就能带出这样的学生？而且还听说那个学生成为运动员的时间也不长，就能走到这一步来。 李春梅是现在云省射箭队的总教练，以前也是国家队的成员，和郭梅珍是认识的。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以前在国家队的时候，成绩最亮眼被夸得最多的就是郭梅珍，现在她带了学生也是个天才，怎么什么好事儿都落在她头上了？ 想到这里，李春梅就气得牙痒痒。 “教练，您怎么了？”她带来的学生，杜小鹃问道。 “没事儿。”李春梅勉强笑笑，“就是听说郭教练的名字，想起了当初我们一起在国家队的时光了。” “你以前也是国家队的吗？”工作人员闻言，抬头看了她一眼，有些好奇。 “是啊。”李春梅笑了笑，“都离开这么多年了，现在可算是回来了。” “那你和郭教练应该也很多年没见过了，要是有机会的话，你们可以叙叙旧。”工作人员哪里知道李春梅和郭梅珍两人不对付，只觉得同为曾经的队友，故人相见，应该还是挺开心的。 “当然了。”李春梅笑，“是得好好叙叙旧。” 她最后三个字的音发得很重，听着有些奇怪，工作人员奇怪了一下，不过也没有多想。 “行了，登记好了，你们上去吧，房间在二楼右边。” “好的。”李春梅接过钥匙，然后顿了顿，“对了，郭教练是在哪个房间？” “也是二楼。” “行，谢谢。” 李春梅谢过之后，带着杜小鹃上了二楼。 有人影晃过，李春梅下意识叫了一声。 “郭梅珍。” 刚把东西放下，和沈惊羽一起出来打水准备洗脸的郭梅珍和她眼神对上了。 第两百七十章心眼极小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你是……”郭梅珍看着李春梅，语气迟疑。 “你不认得我了？”李春梅不可思议道，“我是李春梅啊！”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把郭梅珍记了这么多年，关注她的动向，可人家根本就不认得她了，这让李春梅有些无法接受。 “李春梅？”郭梅珍一愣，看着她的五官，终于认出来了，“是你啊，不好意思，太久没见了，都认不出来了。” 她的语气平静，轻描淡写，却轻易地把李春梅心里的火给点起来了。 “你认不出我，我可记得你啊。”李春梅咬牙切齿道，“你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郭梅珍皱皱眉，“这都多少年了，认不出来不也是正常的吗？你至不至于？” 李春梅：“……” 沈惊羽拿着盆，看了一眼李春梅，又看了一眼自家教练，敏锐的察觉出来这俩人以前可能不太对付。 “这就是你那个体校的学生？”李春梅的目光又落在了沈惊羽身上，“看着长得倒是不错，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传闻中的那么厉害了。” “也不知道今年选人的标准是怎么回事，什么人都能来参加考核了。” 李春梅故意阴阳怪气道。 沈惊羽挑挑眉，得，看来以前是真不对付，这战火都烧到她身上来了。 “你说什……” “这位……李教练是吧？”郭梅珍还没怼回去，沈惊羽就微微一笑道，“我厉不厉害，您后面就知道了，不需要我现在射一箭给你看看吧？” 李春梅一愣，然后惊愕地看着沈惊羽。 这丫头说什么？她是不是跟她呛声来着？ 天杀的，这郭梅珍带出来的学生，怎么跟她一个德行？胆子大，嘴皮子也厉害，还敢跟她这样说话？ 看着李春梅的表情，郭梅珍没忍住笑了一声。 这个李春梅啊，从以前在国家队的时候，就天天在她身边阴阳怪气，酸得不行，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这个小心眼的性格，真不知道她是怎么当人教练的。 杜小鹃是个白瘦的小姑娘，和她的名字一样，长得也挺漂亮的。 听见沈惊羽这么说话，她有些生气，“你这人懂不懂尊敬师长啊？怎么能这么说话呢？” “我说错什么了吗？”沈惊羽反问，“不是李教练想看看我的表现吗？不然，你们怎么知道国家队的选择标准是什么呢？” 她的语气平和，眼神里却是无比的自信。 杜小鹃愣了愣，没有想到现在考核还没有开始，她就敢大放厥词。 “行啊，我等着看。”李春梅到底还是当了这么多年教练，没有被沈惊羽激怒，反而平静了下来。 嘴皮子厉害，说这么多有什么用？到最后还不是看的真本事。 她倒要看看，郭梅珍教出来的学生到底有多厉害！ “我们走。” 李春梅冷哼一声，带着杜小鹃走了。 “真是没事儿找事儿。”郭梅珍看着她们两人的背影，嘀咕了一句，然后对沈惊羽道，“走吧，去打水。” “教练，那个李教练怎么回事儿？”沈惊羽问了一句，“怎么看着来者不善？” “管她善不善呢。”郭梅珍撇撇嘴，“别理她，她那人就是那样，只要碰到比她好的，不管是什么，她都得酸两句，心眼儿比那针鼻还小。” “原来是这样。”沈惊羽点点头，“不过她那个学生，看着都不像是练射箭的。” 她自认为自己在射箭运动员里面，已经算是身材骨架比较纤细苗条的了，但那个杜小鹃看着，竟然比她还要瘦，那细胳膊看着甚至没什么力量，让人怀疑她是怎么拉弓的。 “你还别说，她那个队员我还真知道。”郭梅珍突然想起来了，“云省的杜小鹃，这两年拿了不少比赛的奖牌，你别看她个子小小的，实际上有劲儿呢，上次在桂省的比赛，我就听人说过她，只是那次她没有参赛，但能够拿到这个考核的名额，想也不会是什么简单的。” “这倒也是。”沈惊羽点点头，深以为然。 能够走到这里来的运动员，怎么可能没两把刷子？ “不过这一次考核，所有人的焦点肯定就是你了。”郭梅珍继续道，“毕竟不管是从资历、大赛经验、成为运动员时长等各个方面来说，你都是最特殊的那一个。” “你这次压力不小，大家眼睛都盯着你呢，甚至还有人质疑你这个考核名额是怎么来的。” 这些事情都是之前郭梅珍跟她前队友夏洁打听的，她还没来得及跟沈惊羽说，另一方面也是怕影响她训练，但现在都已经来到京城了，也就没什么不能说的了，反而能够让她打起精神来。 “我能猜到一些。”沈惊羽表情没什么波澜，“没关系，质疑才会让我更强大，也更能让我脱颖而出。” 压力向来是一把双刃剑，可以让人心态失衡，也可以让人进步，对于沈惊羽来说，从来都是后者。 她的情况的确比较特殊，来之前她就做好了足够的准备，不管是什么样的考核或者质疑，她都能够面对。 “嗯，我相信你。”郭梅珍点头，“反正，全力以赴就行了。” “我知道的，教练。” 两人一边聊一边打了水回去，她们住的是个三人间，江宁刚把东西收拾好，就见她们回来了。 “阿宁，先洗把脸。”沈惊羽把暖水瓶放下。 “好。” “休息一下，等会儿咱们出去吃吧。”郭梅珍想了想之后道，“刚好我这么多年没回来，也想到处走走看看，也算是让你们在考核前放松放松。” “好，谢谢郭教练。”江宁欢喜道。 她早就想出去多看看京城的模样了。 沈惊羽也跟着点头，她也想多看看这个时代的京城，而且，她还得去京大看看卫图南和顾先生呢。 洗过脸，三人休息了一会儿之后，就出门了。 吴教练没去，跟几个女人逛街，他也没什么兴趣，更重要的是，他想去打探打探其他参加考核的运动员的情况。 毕竟，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第两百七十一章京城大学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即使好些年没回来京城了，郭梅珍还是对这里无比熟悉，她带着两个女孩儿出门，一边走，一边给她们介绍。 “往前面走就是国家队的训练基地，射箭队的训练场也在里面，地方可大了。”郭梅珍指着前面说道。 她的眼里全是怀念的意味，沈惊羽和江宁都看得出来，她是在怀念自己年少的那段时光。 “等有一天，我要是能进到这里训练就好了。”江宁满怀期待道。 “会有这一天的。”沈惊羽道。 “就是。”郭梅珍笑道，“只要这次你们俩的考核能够通过，就能留在这里训练了。” “嗯嗯。” “行了，我们是出来逛街的，就不说这些了，去前面看看吧，那边有个百货大楼，有很多时兴的玩意儿，是我们那边没有的。” “好。” 沈惊羽和江宁一下就来了兴趣。 三人去了百货大楼，京城的百货大楼跟她们那边的就是不一样，看着就更加气派，足足有六层楼，刚进了一楼，琳琅满目的东西就让她们看花了眼。 “哇，这里好多东西我都没见过。” 到底还是小姑娘，江宁看见这么多新鲜玩意儿，也没忍住，惊呼出声了。 “随便看吧。”郭梅珍道。 百货大楼里面人很多，售货员们根本忙不过来，这个时代也更不会有什么导购，全是自己看，自己拿着东西去开票结账。 江宁和郭梅珍都想着给家里人买些东西回去，沈惊羽想了想，虽然是得给家里人和宋家人还有陈荷她们带东西回去，但是现在她应该先选一下送给卫图南和顾先生的礼物，毕竟是去看人家，又这么久没见了，总不好意思空着手去吧。 她左右张望了一会儿，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走到了卖纸笔的地方去。 卫图南和顾先生现在都是老师，送纸笔这些肯定是不会出错的选择。 “您好，可以把那两支钢笔拿给我看一下吗？” 现在来说，钢笔算是比较昂贵的物品，是锁在玻璃柜里面的，沈惊羽只能让售货员帮她拿一下。 “好。” 售货员打开玻璃柜，说道：“这个牌子的钢笔都是进口货，需要外汇券的。” 这年头的外汇券可是稀罕物，不仅能够直接兑换外国货币，也能买到很紧缺的物品，甚至在友谊商店、华侨商店这些地方，是唯一的流通货币，更是通行证，要拿着外汇券才能进场。 售货员说这话的意思是看着沈惊羽一个小姑娘来买东西，应该是拿不出外汇券的，她倒也不是以貌取人，只是善意地提醒一下，毕竟要是等会儿这小姑娘拿不出来，她怕她尴尬。 “我知道的，我先看看。”沈惊羽点头道。 这次来京城，她做了不少准备，身上钱带了不少，各种票证也换了很多，外汇券虽然不好弄，但也不是没有。 “行。” 售货员把她要看的那两支钢笔拿给了她。 沈惊羽把钢笔拿在手里，细细摩挲了一下，触感温润细腻，粗细适中，她蘸着墨水写了两个字，出水很顺滑，的确不错。 就送这个了。 沈惊羽也懒得再挑其他东西，当机立断下了决定。 “我就要这两支钢笔，麻烦帮我开一下票。”沈惊羽对售货员道。 售货员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点点头。 “好的。” 这加起来一百多块的东西，这小姑娘就这么随便买了？出手真是阔绰啊。 很快，沈惊羽结完了账，拿着盒子装着的钢笔离开了这个柜台，售货员还目送了她好几眼。 “小羽，你东西买好了？”郭梅珍见她过来，问道。 “嗯，先买这些，等到后面要走的时候再来逛逛。”沈惊羽道。 反正还要在京城待几天的，她不着急。 “也行。” 沈惊羽看了一眼江宁，发现她也买了不少东西了，不过都是一些小玩意儿，看着倒是精致讨喜。 她又陪着两人逛了好几层楼，买了不少东西。 等到三人走出百货大楼的时候，都已经是心满意足了。 江宁看着自己手里的大包小包，苦恼，“提着这么多东西，我们还怎么逛啊？” 刚才倒是看着什么都两眼放光，现在冷静下来了。 “没事儿，先回招待所吧，后面还有时间，我们再出来就是了。”郭梅珍笑着道。 “那就太好了。”江宁欢喜道，她还没看够京城呢。 “教练，我还有点事儿，就先不跟你们回去了。”沈惊羽连忙道。 郭梅珍皱眉，“你要去哪儿？我陪你去。” 第一次来京城，人生地不熟的，她不太放心。 “不用了，教练，我去京城大学，找两个朋友。”沈惊羽笑着拒绝，“我这是在京城，这大白天的，不会出什么事儿的。” 她在京城大学还有朋友？ 郭梅珍惊讶了一瞬，倒也没有多问，她想了想，沈惊羽有自己的事情也是正常的，而且她说得也对，要是在这京城这皇城根儿下都不安全，估计就没什么地方安全了。 “行，你去吧，自己注意安全，早点回来。”她只多叮嘱了一句。 “好，谢谢教练。” 沈惊羽谢过之后，就往京城大学的方向去了。 她熟门熟路地找到了位置，毕竟，其他的地方在后世可能变了，但京城大学的位置可是没变的。 京城大学是开放的，沈惊羽只是在门口做了一个简单的登记，检查了一下她的介绍信，就直接进去了。 “您好，我想问一下，数学系教授的办公室是往哪边走？”她随机拦了一个人，问路。 “数学系？哦，你往那前面走，然后左转，白色那栋办公楼的三楼就是了。” “好的，谢谢。” 沈惊羽谢过之后继续往前面走。 还没走两步，她就听见身后传来一个惊喜中带着不确定的声音。 “沈……惊羽？” 沈惊羽顿住脚步，回过头，她瞪大眼，因为出现在她眼前的是一个她没有想到的人。 “陆叔叔？”她的语气都有些不确定了。 “是我啊。”对面人大步走来，一脸喜色，“还真是你？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呢。” 站在沈惊羽面前的人，不是只有过两面之缘的陆丰年又是谁？ 第两百七十二章故人相见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沈惊羽真没想到，她来到京城大学，还没见到卫图南和顾先生呢，倒是先见到了这个意料之外的人。 不过她想了想之后就回忆起来了，她记得陆丰年当初给她的那张名片，上面的头衔是，京城大学物理系主任，那也难怪会在这里遇到他了。 “陆叔叔，真是好久不见了。”她笑着道，“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您。” 陆丰年仔仔细细瞧了瞧她，笑着道：“很好，几个月不见，感觉你又长大了不少。” 他一脸感叹，不过几个月时间不见，怎么就感觉这小姑娘长成大姑娘了呢？ 沈惊羽也笑，“人都是一天一个模样的嘛。” “那你来这里是？”陆丰年问道。 “我是来找人的。”沈惊羽解释了一句，“我也是今天刚到的京城。” “原来是这样。”陆丰年点点头，他热心道，“那你是找哪个系的学生？我带你去。” “我不是找学生，我找老师。”沈惊羽道。 “老师？”陆丰年疑惑，“哪位老师？” 他有些奇怪，沈惊羽一个东省长大的小姑娘，怎么会认识他们京大的老师呢？当然了，他们两人认识，那纯粹是意外的情况。 “我找数学系的顾先明顾教授。”沈惊羽也没瞒他，直接说了。 “老顾？你找老顾？”陆丰年这次是真的惊了，“你怎么会认识老顾？” 自古数物不分家，都在同一个学校，陆丰年自然是认识顾先明的，两人甚至关系还不错。 “顾教授他之前……就是在我们那边。” 沈惊羽这话说得囫囵，但陆丰年一下就听懂了。 难怪，他说这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怎么会认识呢？原来之前老顾下乡的地方就是这丫头的家那边啊。 陆丰年恍然。 “行，那我带你去找他。”知道沈惊羽找的是他的熟人，陆丰年就更加热情了。 “好，谢谢您，陆叔……主任。”沈惊羽话说到一半，还是把叔叔这个称呼改成了教授。 “叫什么主任？”陆丰年眼睛一瞪，故意嗔怪道，“怎么？一段时间不见，你就跟我生分了。” 沈惊羽连忙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 “那就还是叫陆叔叔。”陆丰年直接打断她。 “好，陆叔叔。”沈惊羽只能无奈答应。 “那走吧。” “好。” 陆丰年直接带着她到了数学系顾先明的办公室，他敲门的时候，沈惊羽看了一眼门牌。 数学系主任办公室。 顾先生是数学系主任？ 沈惊羽惊讶了一下，然后又为他感到高兴，顾先生吃了这么多的苦，受了这么多的罪，现在也总算是苦尽甘来，拨云见日了。 “谁啊？”里面传来的果然是顾先生的声音。 “是我，老陆。”陆丰年应了一声，然后小声对沈惊羽道：“你先等一下。” 这丫头特意来学校找老顾，想来两人的关系应该是不错的，他倒想看看，这老顾看见故人是个什么反应？ 沈惊羽见他闪着精光的眼，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弯了弯眼眸，配合道：“好。” 陆丰年推开了顾先明办公室的门。 正在忙着看文件报告的顾先明抬起头，“你怎么来了？你们物理系就这么闲？” 刚恢复了高考，第一届的新生才没有几个月，正是到处都焦头烂额的时候，这老陆怎么过来了？ “当然不闲了。”陆丰年笑着道，“我来，当然是有事儿找你的。” “说。”顾先明言简意赅。 “我又没说是我有事儿。” “什么意思？”顾先明皱眉，“你跟我打什么哑谜呢？” “好事儿，让你高兴的事儿。”陆丰年神秘一笑。 “切。”顾先明嗤笑一声，“我告诉你，我现在只有听到上面说给我们数学系多建两个实验室，多拨一些实验经费这种事情，我才会高兴。” “那我就不知道你见到这人会不会高兴了？”陆丰年冲门外招了招手，“小羽，进来。” 小羽？谁？ 顾先明一下子还真没有反应过来，直到沈惊羽站在他面前，笑吟吟地叫了一声顾先生之后，他才突然瞪大了眼睛，手里的笔都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沈……沈丫头？！”他不敢相信地看着沈惊羽， “是我，顾先生，好久不见了。”沈惊羽笑着回答。 顾先明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无比惊喜道：“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没先跟我说一声呢？” “我寄给您的回信估计还没到呢。”沈惊羽解释道，“我这次是跟着教练来京城参加考核的，想着您在这里，就直接过来了。” “你这……这真是，让我惊到了。”顾先明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那就只有惊，没有喜啊？”陆丰年还不忘问了一句。 “喜，当然喜了！”顾先明忙不迭地点头。 这对于他来说，能再次见到沈惊羽这丫头，真的是大喜啊。 人在苦尽甘来之后，就会格外怀念从前的日子，尤其是沈惊羽，当初帮了他们那么多，那份情谊他会永远记在心底的，现在故人相见，自然是惊喜不已。 “对了，图南那小子现在在上课，等会儿他下课了，我再把他叫来，他准高兴得不得了。”顾先明想起了卫图南，然后对沈惊羽道，“你可不能忙着走，再怎么都得吃个饭再离开。” “行。”沈惊羽爽快答应，她也不着急。 “老陆，你也留下，一起吃饭。”顾先明还没忘了陆丰年。 陆丰年忍不住笑，都能把他留下来一起吃饭了，看来老顾是真高兴。 “好啊。” 不吃白不吃，能让老顾出一次血也是好的。 顾先明问了一下沈惊羽的近况，她也细细说了。 “不错，真不错。”顾先明听得连连点头，“虽然你没有走数学这条路，但能够在体育方面有所建树，那也是发光发热，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也是为国争光的一部分。” 他现在想着，以沈惊羽的数学天赋，没有学数学，虽然还是有点可惜，但走体育，也是一条不错的路。 第两百七十三章喜出望外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学数学？ 陆丰年听到顾先明这句话，愣了愣。 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说沈惊羽这丫头在数学上面很有天赋？ 像是看出了他的疑惑，顾先明乐呵呵地讲起了当初的往事，反正已经时过境迁，也没什么不好说的了。 “老陆啊，你是不知道，当初这丫头拣到我的手稿，那是一眼就看出了我的研究方向啊，甚至还能说得头头是道的。”顾先明想到当初的事情，现在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你说她才多大？十五岁，才读初中，就能看懂那么多东西，是不是不得了？” 陆丰年听得眼睛越瞪越大，看沈惊羽的眼神也带上了惊异。 他算是发现了，每次见到这个小姑娘的时候，她都能带给他惊喜啊。 “那确实是数学天赋高啊，没学数学有点可惜了。”顾先明这样说着，陆丰年都觉得可惜了。 “学体育也是一条出路嘛，文体不分家，没什么高低贵贱之分的。”顾先明倒是想得很开，“再说了，等以后她有时间了，也可以钻研一下嘛。” 他是知道的，一个运动员，尤其是顶尖的运动员，黄金时间段就那么长的时间，或许等到以后沈惊羽退役之后，要是有兴趣的话，也不是不能继续研究数学嘛，反正他是信奉一个道理的，只要热爱，任何时候都不晚。 沈惊羽被他们夸得有点不好意思，“顾先生，说实话，我也只是懂一些皮毛而已，离真正的学者和研究者还差得远呢。” “那也已经超过很多人一大截了。”顾先明不喜欢看到人妄自菲薄，“你这孩子，有时候过分谦虚也不好。” “行，我厉害行了吧。”沈惊羽只能顺着他的话说道。 这下，顾先明和陆丰年都哈哈大笑起来。 “时间差不多了，图南应该快下课了。”顾先明看了看时间，“走，咱们去找他，好好吓他一跳。” 他一脸跃跃欲试的样子，刚才他被老陆吓到了，这次得从图南那小子那里找回来。 “行。”沈惊羽一脸无奈。 这两位看着德高望重的大拿怎么性格都跟小孩儿一样呢？ 不过沈惊羽也为这样的顾先明感到高兴，毕竟，他这个样子也代表着他已经完全走出了往日的阴霾和愁苦。 “走吧。” 陆丰年也跟着去看热闹。 顾先明带着沈惊羽到了卫图南上课的教室，他悄悄推开教室的后门，还有一两分钟时间下课。 “沈丫头，你直接进去，坐在最后一排，我看图南那小子什么反应。” “好。” 沈惊羽依言，猫着腰进了教室，坐在了最后一排角落的位置。 台上正在布置作业的卫图南无意中往最后面瞥了一眼，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女生，半长的头发遮住了半张脸，他看不清楚模样。 这是他的学生吗？什么时候进来的？ 卫图南还在疑惑的时候，沈惊羽就抬起头，两人目光相接。 “啪！” 卫图南手里的书掉在了地上，他呆呆地看着沈惊羽那张带笑的脸，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是不是眼睛花了？不然怎么可能看见远在千里之外的神经羽呢？ 沈惊羽笑着对他挥了挥手，眨了眨眼睛。 卫图南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对着台下表情已经有些奇怪的学生们说道：“好，这节课就到这里，下课。” 学生们收拾东西离开之后，卫图南才挪动自己已经快钉在原地的脚，一步一步往后面走去。 “你……” 直到站在沈惊羽面前，卫图南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是真实的，他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久不见了，卫图南。”沈惊羽笑意盈盈道。 “确实，好……久不见。” 卫图南眼眶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发红，明明在东风生产大队的时候，过得那么苦，他都没有掉过两滴泪，现在一切都好起来了，再看见故人的时候，他却控制不住了。 “哈哈哈，图南，我就知道你小子比我还激动！” 就在卫图南眼泪都快憋不住的时候，顾先明从门外进来，哈哈大笑，一脸揶揄。 卫图南：“……” 他那点儿眼泪瞬间就憋了回去。 “老师，你这是故意看我笑话呢。”卫图南无奈道。 “什么叫看你笑话？我这就是看看你的反应。”顾先明反驳道，“我刚才被这老陆也吓得够呛，不声不响地就带着惊羽这丫头来我办公室了。” 陆丰年做无辜状，“我也是偶然碰上的，惊讶可不比你们少啊。” “行了，激动得也差不多了，走，吃饭去。”顾先明看了看时间，到吃饭的点儿了。 “走吧。” 顾先明带着沈惊羽直接去了学校里其中一个食堂。 “虽然国营饭店的味道不错，但既然都来京大了，还是得尝尝我们京大的食堂味道怎么样。”他对沈惊羽道，“放心，一点儿不比外面的差。” “这我相信。”沈惊羽笑着点头。 说实话，京大的伙食，她前世也吃过不少次，味道确实不错，各个菜系都有，光食堂就有好多个。 顾先明带她去了教师食堂。 “想吃什么？随便点。”他豪气道。 “行，那我就不客气了。” 沈惊羽笑着点了几个菜，陆丰年也不客气，加了两个菜，他们四个人吃绰绰有余了。 等菜的间隙，顾先明才想起来一个问题。 “对了，我还忘了问，老陆，你是怎么会认识小羽丫头的？” 顾先明也很奇怪，照理来说，这丫头跟老陆才是没有任何交集的？怎么会认识？ “我几个月之前不是去过一次东省吗，当时就是在火车上认识这丫头的。”陆丰年把他和沈惊羽相识的过程细细道来了。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我看见这丫头就觉得亲切讨喜，印象很深，前段时间还惦记着呢，想打听一下，有没有她的消息，没想到这就碰见了，刚才看到她的时候，我都差点不敢认。”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可能就是这么奇妙，陆丰年在心里感叹道。 第两百七十四章把酒言欢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原来是这样。”顾先明恍然，“我就说你们俩怎么会认识。” 原来这其中还有这样的一段缘分。 “对，我也觉得不可思议呢。”陆丰年笑道。 “那既然相聚就是缘，咱们这几个缘分可不浅。”顾先明同样笑道。 卫图南提议道：“那要不然咱们今天喝点儿？反正高兴嘛。” 他和老师一般都不喝酒，但今天情况特殊，可以小酌一点，助助兴。 “我觉得可以。”顾先明点点头。 陆丰年看了看沈惊羽，说道：“小羽就不喝了吧？” 小姑娘年纪小，还是别喝酒了。 “对，小羽别喝。”顾先明也道，“她就喝点水就行了。” 沈惊羽点点头，“行。” 她也没想喝酒，上次就喝了那么一杯米酒，她就微醺了，一点酒量都没有，所以她这身体最好还是少碰酒。 卫图南招手，拿了点酒过来，然后他给他们三人的杯子都一一倒上了。 “行，为了咱们今天的相聚，我提议碰一个。”顾先明率先举杯道。 “好！”陆丰年笑着举杯。 卫图南和沈惊羽也举起杯子，四个人的杯子碰在一起，脸上全是欢喜的笑容。 “来，小羽，你多吃点，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你练体育，身体消耗得多。” 顾先明拿了双干净的筷子给沈惊羽夹菜。 “好，谢谢顾先生。” 沈惊羽笑着道谢。 顾先明却突然皱了皱眉，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陆丰年一眼，表情有些不满。 “老顾，你那是什么眼神？”陆丰年问道。 “我是说，沈丫头怎么给你叫叔，给我就叫先生？”顾先明嘟哝一句，“这听着多生分啊。” 沈惊羽一脸无奈，“我这不是对您的尊称吗？” “不要尊称！”顾先明一摆手，“我要跟他一样，听你叫叔。” 沈惊羽了一口气，“行，顾叔叔。” “这还差不多。”顾先明这才心满意足。 “继续吃菜，吃菜！”陆丰年招呼道。 “好。” 大家继续吃菜喝酒，边吃边聊，聊大家的近况。 顾先明一脸感叹，“不管怎么说，现在大家都是朝着更好的方向，越过越好了。” 他现在想起自己在牛棚那段时间，都有点恍惚，感觉就像是上辈子的故事了。 陆丰年和卫图南都点点头。 确实，现在国家和社会各个方面，都在大力发展，朝着更好的方向发展了。 顾先明看着沈惊羽，感叹道：“未来啊，终究还是你们这些年轻人的。” 他现在虽然还能稍微做出一点成绩和贡献，但到底年纪大了，能够为国家奉献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每当这个时候，他都会可惜和懊悔自己在牛棚的那些年，不是觉得自己受了多大的委屈，遭受了多少苦难。 而是觉得那段时间不知道耽误了多少研究进程，这些都是荒废了的岁月，他才觉得可惜。 沈惊羽耸耸肩，“那可能未来是留给那些像你们一样的的科学家了。” 她清楚地知道，虽然练体育拿冠军也是为国争光，但和他们这样的专家学者比起来，差得还是太远了，贡献不可相比的。 “都是一样的。”陆丰年道，“一个国家的富强，体现在各个方面，科技、文化、经济、军事等等，当然了，还有体育。” “对了。”陆丰年突然想起一件事情，“说到体育，我前段时间听说，上面准备派一批优秀的体育人才，去参加明年的奥运。” “小羽，这可是一个好机会。” 奥运？ 沈惊羽眉眼动了动，陷入思索。 她记得上次郭教练有提过这件事情，国家现在也有这样的打算。 沈惊羽清楚地记得，在历史上，国家是在明年的十月份，以62票赞成票恢复了在国际奥委会的合法席位的。 至于参赛，那是在后年的2月份，派出代表团参加的第13届冬奥会。 而射箭项目，是属于夏季奥运会的。 她要想参加奥运，时间还很长，至少现在她不需要想这件事，能够通过这次的考核，成功进入国家二队，以后能更可能多的参加一些国际大赛就很好了。 菜得一口一口地吃，路也得一步一步走。 慢慢来吧。 不过…… 她看了一眼陆丰年，这样的消息，一般人可听说不了，看来，这位陆叔叔，除了京大物理系主任这个身份之外，出身和家境可能也不凡。 “奥运？对啊，这可是个大好的机会！” 卫图南和顾先明愣过之后，也惊喜道。 他们都知道奥运代表的意义有多重大，那是全世界都瞩目的盛世，要是能够参加奥运，那简直就是作为一个运动员的最高殊荣了。 要是沈惊羽这丫头能有这样的机会的话，他们肯定也替她感到高兴。 “奥运对我现在的我来说，还是有些遥远的。” 思绪转过之后，沈惊羽笑着道。 “遥远是遥远，但不代表不能树立目标啊，目光要放长远才行。”顾先明鼓励道。 “对啊，惊羽。”卫图南也道，“我一直觉得，像你这样的人，不管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对沈惊羽总有一种奇怪的信任，好像不管什么事情都难不倒她。 沈惊羽微微一笑，“行，那就借你们吉言了。” “来，那就为了这个美好的祝愿，再碰一杯。” “干杯！” 杯子碰在一起，声音清脆。 这顿饭慢慢悠悠地又吃了不少的时间，三个喝酒的脸色发红，都有些微醺了。 但是人生不就是这样吗？难得高兴，也难得一场醉。 “小羽，你在京城待多久？”陆丰年问道。 “四五天吧。”沈惊羽想了想回答道。 “行，那等你考核完了之后咱们再聚一聚。” “就是，到时候咱们就是庆祝了。”顾先明也道，眼神都有些迷瞪了。 “好。”沈惊羽爽快答应，“离开之前我们一定再聚一次。” 顾先明三人齐齐点头，看着都有些醉了。 最后还是沈惊羽把三人护送回去的，然后她在顾先明大着舌头的叮嘱声中，笑着离开了。 第两百七十五章仔细分析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小羽，你回来了？” 沈惊羽刚回到招待所，一进房间，郭梅珍和江宁两人就齐齐松了口气，虽然知道京城非常安全，但还是免不了有些担心。 “嗯。”沈惊羽点点头，笑道，“和他们很久没见了，一时高兴，就晚了点儿回来。” “没事儿，回来了就行。”郭梅珍道，“赶紧去洗漱一下，去去乏吧。” “好。” 沈惊羽洗漱完回来之后，就见郭梅珍和江宁两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手里还拿着一张纸，上面似乎写了不少东西。 “你们在看什么？”她问了一句。 “小羽，你快来看。”江宁招呼她道，“这是吴教练今天去打探来的消息，上面全是这次参加考核的运动员的信息。” 考核人员名单？ 沈惊羽有些惊讶，这才来多久，吴教练就已经打听清楚了？这也太厉害了吧。 她凑过去，看了两眼。 简单的一张纸上，写的东西可都不简单，每一位参加考核的运动员的个人信息、比赛经历、荣誉奖项，全都写得明明白白，详细得不得了。 沈惊羽算是服气了。 吴教练这打探消息的本事，这要是放在以前，准是搞情报工作一把好手。 “你们这次需要注意的，就是前面这几个人。”她还在感叹呢，郭梅珍就开始仔细分析起来了，“除了小羽和我今天已经见过的杜小鹃之外，还有李渔、赵晓，对了，还有你们都交过手的林安，她应该算是你们最熟悉的人了。” “这份名单上面一共有二十人，而最终能留下来的，只有四个人，五分之一的概率，你们必须把握住。” 沈惊羽和江宁都一脸认真地听着。 “小羽，我需要告诉你的是。”郭梅珍有些严肃地看着沈惊羽，“这次的考核，如果有两两比赛的环节的话，那么你绝对是所有人的第一选择。” 因为如果有两两比赛的环节，所有运动员都会仔细衡量，到底要选择谁，才会更稳妥，更能拿到胜利，那么对于她们来说，其他已经成名许久，参加过无数比赛的运动员显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而初出茅庐没有多少大赛经验和荣誉奖项的沈惊羽，自然会被她们盯上，成为谁都会想打败的香饽饽。 沈惊羽郑重地点头，“我明白。” 柿子都挑软的捏，这其中的道理她自然也明白。 “我就不会选她。”江宁举手道，然后小声道，“我保证，谁选了小羽谁后悔。” 她不选沈惊羽的原因当然很简单，不仅是因为她们俩同样来自东省，是朋友，更重要的原因是因为江宁清楚地知道，她要是选了沈惊羽，她必输无疑，那可能就真的没有通过考核的机会了。 她又不是傻的，怎么可能选小羽这种对手？ 郭梅珍看着她信誓旦旦的表情，都笑了，“我当然知道你不会选小羽，我说的是其他运动员。” “咱们这次的目标，是两个人都要留下，明白吗？” “明白！” 沈惊羽和江宁异口同声道，表情坚定而自信。 “行了，差不多了，今晚早点睡，明天就是所有参加考核的运动员第一次集结在一起，咱们也可以多注意一下她们。”郭梅珍道，“今天晚上休息好，明天以最饱满的精神状态去，咱们首先就要在气势上面压倒她们，知道了吗？” “知道了。” 两人再次齐齐点头。 “行，睡觉吧。” “好。” 三人都上床躺下休息，也没有多余的心思想其他的，也可能是这一路奔波有些劳累，三人很快就睡着了。 来京城的第一夜，她们都睡得很香。 第二天一早，三人是被走廊里吵吵嚷嚷的声音吵醒的。 “一大清早的，谁这么吵啊？”江宁揉了揉惺忪的眼，迷迷糊糊地问道。 她还在做梦呢，就被吵醒了。 沈惊羽也从床上坐了起来。 “外面好像吵起来了。”郭梅珍比她们早几分钟起床，不过也没仔细看外面的情况，“咱们尽量还是不要惹出一些事端来，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她叮嘱两个小姑娘道。 想了想之后，郭梅珍又补了一句，“不过，要是被别人欺负到头上来了，也不用忍着。”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郭梅珍自己本身就不是什么忍气吞声的性子，更不可能这样去要求别人。 “知道了。” 沈惊羽和江宁两人也没多注意外面的声音，两人起了床，拿着暖水瓶想要出去打水回来洗漱。 一拉开门，吵嚷的声音刺入耳朵里，更闹了。 “你别以为我不是刚才就是你推的我？”一个尖厉的声音大声道，“要不是我刚才往后面撤了一下，我手就扭到了，明知道大家都是来参加考核的，你故意推我，这是什么居心？” “我告诉你，你今天要是不给我道歉，这事儿没完！” 故意推人？ 沈惊羽和江宁两人的脚步都顿了一下，对视了一眼。 这可不是小事儿啊，难怪吵成这样了。 “我再说一遍，刚才不是我，跟我也没有任何关系。”另一个不耐烦的声音响起，她极力解释，“刚才明明站在你后面的，不止我一个人，你为什么就非觉得是我推的你？” “笑话！”之前那个女生嗤笑了一声，“刚才在你旁边的是我的队友，难道我不相信我的队友相信你？” “所以你就非认定是我推的你？” “那不然呢？”那个女生反问。 “可笑！”那个女生也讽刺一笑，“我看你真是没脑子，谁要对付你都不知道，这样，你干脆也别参加什么考核了，早点回去吧，至少可以不用那么丢脸。” “你说什么？”女生不可置信道，“你再说一遍！” “我再说一遍你你也是蠢货！”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大家都挤在走廊里面。 沈惊羽和江宁都瞪大了眼睛，看向被人群包裹的中间。 虽然她们没有看到两个当事人是谁，但其中一个人的声音，怎么那么像林安？！ 第两百七十六章各执一词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让一让，麻烦让一让。” 沈惊羽和江宁提着暖水瓶，挤进了围观的人群里，引来不少人不满的眼神。 她俩却顾不得这些，因为她们已经看清楚了，事件中心的两个当事人其中一个正是林安，而另一个则是一个沈惊羽陌生的面孔。 “咦？是她。”江宁奇怪道。 “你认识吗？”沈惊羽小声问道。 “不算认识，只是见过。”江宁小声跟她咬耳朵，“那人是冀省的，以前我们参加过同一场比赛，她叫赵晓。” 赵晓？ 沈惊羽挑挑眉，她记得这个名字，这是昨天晚上郭教练提到过的其中一位。 现场的情况，她也已经看清楚了，就是这个赵晓和林安起了冲突。 林安表情泛着冷意，看起来已经不想再和这个赵晓掰扯，但显然赵晓不让她走。 “你还想走？你今天不跟我道歉，我就直接去找国家队的教练告你的状，让你没资格参加考核。”赵晓大声嚷嚷道，一脸的气不过。 刚才要不是她反应快，就真的差点摔了，摔到其他地方还没事，要是扭伤了她的手，她就完了，这次的考核也甭想参加了。 林安听了她的话，表情彻底沉了下来。 “我也再说一遍，我林安不屑于做这种事情，你要是愿意去告，你就去。”说到这里，林安看了一眼旁边一人，“如果你想被某些人钻了空子的话，你就尽管去。” 她完全就是一副意有所指的样子。 沈惊羽的目光落到了赵晓身边的人身上，那是一个其貌不扬的女生，一脸委屈，看着都快哭出来了。 她对赵晓道：“晓晓，你要相信我，我们是队友，还是这么好的朋友，我怎么可能伤害你？” 赵晓点点头，“秋秋，我当然相信你了，我怎么可能不相信我的朋友，而去相信一个外人？你放心，我是不会被她离间的。” “嗯嗯。”叫秋秋的女生一脸感动地点头。 沈惊羽看着脸色难看得要滴水的林安，皱眉。 虽然上一次在桂省比赛的时候，她和林安接触的时间不长，但也能感受得到，林安是一个很坦荡的人，应该不至于做出这样的事情，就算是，也不可能做得这么明显，这完全不符合常理。 “应该不至于吧？”江宁也嘀咕了一声。 她也不相信林安会用这么简单粗暴的手段对付别人，她又不是刘惠文那种蠢货。 只不过看现在这个情况，她似乎有些百口莫辩了。 围观的众人也开始指指点点，小声议论了。 “对啊，一个是队友，一个是陌生人，谁都会相信自己的队友吧？” “林安这个人，以前就有人说她脾气不好，不好相处，没想到心思竟然这么毒，真是太可怕了。” “但是我怎么总觉得有点不对劲，林安不至于在这个时候直接推人吧？这也太没脑子了。” “就是。”有人附和道，“到底得多蠢，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啊？” “这两边说着都有道理，真是不知道该相信谁了。” “要不去叫一下其他教练或者领导来处理这件事？” “算了吧，这还没开始考核呢，就出这样的事情，要是我们被迁怒怎么办？还是让她们自己处理吧。” “说得倒也对，不管了。” 绝大部分人都是利己主义者，尤其是现在还牵扯到他们自己，要是在考核之前就闹出这样的事儿来，让上面的人对她们抱有不好的印象，那就惨了。 所以大家议论之后，没有任何一个人动弹，还是留在原地看热闹。 林安看着众人面色各异的脸，只觉得一股怒气直窜天灵盖儿。 她没有做过的事情，永远都不会承认！她也不会用这样的手段去对付别人。 “或许，这其中真的有什么误会呢？” 就在她觉得自己孤立无援的时候，一个声音冒了出来。 林安一愣，看见音源处，她怔了一下。 是她们？ 江宁，还有……沈惊羽。 “对啊。”沈惊羽也开口了，她对赵晓道，“你并没有明确看到推你的人是谁，不可能就这么下定论吧？就这样把帽子扣在人家头上，这对人家来说，是不是有些不太公平？” “再说了，如果你真的冤枉了别人，而没有找出真正想要伤害你的人，你自己会觉得甘心吗？不怕那人再次对你动手吗？” 沈惊羽的语气很平和，只是从双方角度出发劝解，没有站在任何一方那边。 赵晓的表情肉眼可见地犹豫了一下。 林安愣愣地看着沈惊羽和江宁，她没有想到，她们两人竟然会为她说话。 “你们三个都认识吧？”那个秋秋看了看她们，突然说道，“谁知道你们是不是一伙儿的？” 然后她又对赵晓说道：“晓晓，你可得想清楚啊。” 她一脸为赵晓着想的样子。 赵晓表情又变化了一下。 “你刚才是在哪里被推的？”沈惊羽问赵晓，“什么时候？” “从水房出来的时候。”想着刚才的情形，赵晓的脸色仍旧不好看。 “水房？”沈惊羽皱眉，“当时除了你们三个，还有其他人吗？” “好像有吧，水房挺大的，我也没注意。”赵晓有些不确定。 沈惊羽开始分析，“现在是早上时间，大家都起来了，那么多人去了水房打水，我就不相信，会没有人看见是谁推的你。” 她一边说，一边观察围观的人的表情，果然看见有人眼神闪烁了一下。 那个人是，杜小鹃。 她躲开了沈惊羽的目光，表情有些不自然。 “我知道可能有人看见了，但是她心里有顾虑，不想插手进来这些事情，我能够理解。”沈惊羽看着杜小鹃，一字一顿道，“但我相信大家既然是来参加考核的，我们就有可能和现在在场的每一个人成为队友，以后还会是并肩作战的伙伴。” “那如果是你，你会想和那种，有可能会在背后对你动手的人成为队友吗？这样的人，能够和你并肩作战吗？” 沈惊羽看见，杜小鹃的表情变化了一下。 第两百七十七章出来指认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她表情犹豫，像是在纠结着什么。 沈惊羽也不着急，因为她知道杜小鹃会想明白的。 人都是站在自身角度出发考虑个人利益的，之前就算有人看见了事发经过，但是没有人站出来说，就是不想掺和到这件事里面来，但如果换一个角度看，今天的事情如果不解决，那躲在后面的人就有可能会成为她们的队友，这就危及到她自身了，她当然会犹豫。 沈惊羽想得没错，很快，杜小鹃表情几次变化之后，就慢慢站到了前面来。 “我……刚才好像看见了。” 杜小鹃说话的声音不大，却让现场一瞬间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目光都落在了她身上。 她看见了？ 苏秋秋看着杜小鹃，表情微变，却还是让自己镇定了下来。 “你说你看见了？”赵晓眼睛一亮，连忙问道，“你看见的是谁推的我？是不是她？” 她用手指着林安，质问道。 林安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儿。 杜小鹃看了林安一眼，然后微微摇了摇头，“不是。” 不是？ 赵晓的表情僵硬了一瞬，“那是谁？” 她的目光已经不自觉地落到了自己的队友苏秋秋身上。 虽然她不愿意相信这件事是苏秋秋干的，但如果真的是她…… 赵晓的眼神更加冷了，如果是外人对她动的手，那么她还只是生气而已，如果真是自己身边人动的手，那她除了生气，更加会觉得心寒和毛骨悚然。 “是她。”众目睽睽之下，杜小鹃果断地把手指向了苏秋秋，“我亲眼看到的，就是她伸的手推的你。” 她当时离赵晓、林安还有苏秋秋三个人都有一段距离，在她们三人身后，她也的确看得很清楚，当时林安是侧身对着的，所以也没有看见是谁推的赵晓，苏秋秋动手飞快，一下就缩回了手，赵晓根本没有察觉到是她。 不过当时就她们三个人，非此即彼，赵晓当然会下意识的怀疑是林安。 真的是苏秋秋？ 赵晓肩膀都垮了下去，她带着刀子一样的眼神立刻刺向了苏秋秋。 “不不不。”苏秋秋连忙摆手，疯狂为自己辩解道，“真的不是我，晓晓，你相信我。” “她们……她们肯定都是一伙儿的。” 苏秋秋根本没有想过，竟然真的会有人看见，而且还真的敢站出来指认她。 她一时表情有些慌，看在赵晓眼里就是明晃晃的心虚的表现。 “我可不认识你们。”杜小鹃没忍住继续道，“再说了，我要是跟她们是一伙儿的，我就不会站在那边看那么久的热闹了，我又不是什么多管闲事的人。” “还不是听她说了刚才那些话之后，我不想让你这种背刺队友的人有机会当我的队友，才站出来说话的。” 这个她自然指的是刚才沈惊羽说的那些话，要是没有沈惊羽刚才的那番话，她才没心思掺和这些呢。 沈惊羽没忍住弯了弯嘴角，该说不说，这个杜小鹃说话还是挺直的，竟然直接就把她自己的心思说出来了，丝毫不避讳众人。 不过，大家想了想之后，纷纷点头，也觉得有道理，要是让她们摊上这样的队友，可就倒了大霉了。 苏秋秋再也维持不住表情管理，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的，煞是好看。 赵晓看着她，语气冰冷，“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她又不是蠢货，站出来说话的这个女生又不认识苏秋秋，根本没有必要冤枉苏秋秋，那么她说的话，只有可能是真的了。 所以，推她的人，真的就是苏秋秋。 赵晓心里发寒，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对自己下手的人竟然是自己最熟悉的人。 这太可怕了。 苏秋秋看着她的眼神，心里更加发慌。 “我……” 她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那些奚落、嘲讽的目光，一时说不出任何话来，也根本无从辩驳。 赵晓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转过头去。 她现在的确很生气，也很难受，但不能在这个地方继续让大家看她们的笑话，她不是为了维护苏秋秋的面子，而是为了维护她们冀省的面子，有任何事情，她们都可以关起门来处理，不能在这里闹。 赵晓一遍遍的这样对自己说道。 “对不起。”她看着林安，突然低下头，大声道，“是我错怪你了，对不起。” 她赵晓怪错了人，做错了事，就得认。 她声音响亮，在场的人都能听见。 林安有些意外，没想到她会这么快当众给她道歉。 “不用给我道歉，你自己先处理你的事情吧。”她心里的火气消了一半，也没有心思为难赵晓了。 她这样的大度让赵晓脸上更是火辣辣的，自己刚才误会人家，还那么不依不饶，人家却能轻而易举地揭过这件事情，这样比起来，她真的不如人。 赵晓转身离开，苏秋秋着急忙慌地追了上去。 “晓晓，你听我解释。” “闭嘴！”赵晓厉喝一声。 “刚才谢谢你站出来说明真相。”林安对杜小鹃诚恳地道谢。 “不用谢我，我也不是为了你。”杜小鹃随口道，“我也是为了我自己，我可不想和那样的人成为队友。” 林安笑了笑，“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我都得谢谢你为我说话。” “行，我知道了。”杜小鹃随意点点头，然后直接迈步离开了。 沈惊羽看着她离开，也勾了勾唇，这个杜小鹃，好像比昨天看见的时候，有意思多了。 围观的人群散去，各做各的事儿。 “行了，我们也该功成身退了。”沈惊羽收回目光，对江宁道。 江宁点点头，“好。” 两人提着暖水瓶继续往水房走，林安快步上前，追上两人。 “沈惊羽，江宁！” “我还没谢谢你们呢！” 林安一边追一边说道。 她知道如果不是她们率先站出来为她说话的话，杜小鹃也不可能会出来说明真相，她最该感谢的人，就是她们两个。 “不客气。” 沈惊羽和江宁头也不回，只是举起手晃了晃，语气慵懒随意。 林安没有继续追上去，只是把这份人情默默地记在了心里。 第两百七十八章屏息以待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沈惊羽和江宁到了水房，她们来得比较晚，水房没什么人，就只有她们两个。 两人一边接水，一边聊。 “真是没想到啊，这才第一天，就有这么多勾心斗角了。”江宁感叹了一句，“靠自己的实力说话不好吗？非得搞这些小动作。” “再说了，就算她们那种人用其他手段挤掉别人通过了考核，也不可能长久地在国家队待下去呀。” 国家队的教练又不是蠢的，不可能让一个没本事心眼儿还多的队员留在队里的，这东西，迟早都会露馅儿的。 “我们要是能理解那种人的想法的话，那不就说明我们也是那种人了吗？”沈惊羽笑着反问，“反正啊，永远不要试图去理解那些让人无法理喻的人，因为我们不是她，永远都不可能做到。” “你说得对。”江宁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我要是跟她们想的一样的话，那不就说明我也是那种人了吗？” 她恍然大悟，明白过来了。 “没事儿，反正我们做好自己的就行了。”沈惊羽又道，“别人怎么样都跟我们没关系。” “没关系？”听到她这句，江宁眨了眨眼，问她，“那你刚才还帮林安说话？” “不是你先说的吗？”沈惊羽反问。 江宁：“……” “我只是觉得……”她摸了摸鼻子道，“她也不是什么坏人，没有坏心眼儿，我反正是不相信她会做那种事情的，就没忍住帮她说了两句，后面不都是你在稳定发挥嘛。” 她充其量就打了个头阵而已。 “嗯，我们想的差不多。”沈惊羽点点头，“好歹算是跟林安有过一点交情，也不可能真的袖手旁观吧。” 两人对视一眼，都笑了。 她们的确是不想多管闲事，但也不是铁石心肠的人，没办法看着林安孤立无援，却无动于衷。 “走吧，郭教练还等着我们呢。”水接完了，沈惊羽道。 “好。” 两人提着暖水瓶回到房间，郭梅珍问他们。 “你们怎么去了这么久？”郭梅珍问道，“没出什么事吧？” “没什么事儿，就是刚才在走廊里……”沈惊羽把事情经过大致讲了一下。 郭梅珍听得眉头皱紧。 “这还没开始考核呢，就出这样的事情，这些孩子真是无法无天了。”郭梅珍的语气堪称痛心疾首，“这要是开始考核了，还不知道得有多少明争暗斗呢。” 她一边对后面的考核感到担心，一边又有些同冀省的教练，还没开始考核呢，自己省的两个运动员就闹出这样的事情，不仅让大家看笑话，更关乎那两个运动员如何调和的问题。 “你们可千万得小心。”郭梅珍不放心地再次叮嘱道。 “知道了，教练。” 沈惊羽和江宁很快收拾完毕，两个女孩子的头发本来就不长，今天又扎了一个马尾，露出光洁的脸，看着更加朝气蓬勃，精神头十足。 郭梅珍看着两个姑娘，满意地点点头。 “走吧。” 三人出了房间，去招待所的食堂和吴教练碰面，简单地吃了早餐之后前往集合的地方了。 集合的地点就是国家队的室内训练场，当然了，集合的是这次参加考核的运动员们，教练是不能在场的，教练们只能在其他办公室里等待。 进训练场之前，郭梅珍和吴教练绞尽脑汁，把他们能想到的所有事情，都细细地叮嘱了一遍，听得沈惊羽和江宁头都点成了拨浪鼓。 “行了，进去吧。” 两个教练说得口干舌燥，终于停下来了。 沈惊羽和江宁同时舒了一口气，转身进了训练场。 训练场面积足够大，可以容纳很多人同时训练，宽敞明亮，设备设施齐全，看着完全就不是她们市队或者体校能够比得上的。 已经来了好几个人了，大家都在左顾右盼。 “真好啊。”江宁忍不住感叹了一声，她看着那些器材两眼都在放光，“我都不敢想，在这里训练的话能有多开心？” “真是土包子。” 不知道是谁说了这么一句话。 沈惊羽皱眉，看向声音的来源处，是一个看着就一股傲气的女孩儿，身材高挑，眉眼间全是不屑和嘲讽，看得出来，这又是一位对自己极度自信的运动员。 沈惊羽想要说些什么。 “没事。”江宁拉了拉她的衣袖，小声道，“说的又不一定是我，她……估计是在平等地鄙视所有人。” “你见过她？”沈惊羽一听她的语气就知道，江宁应该和这个女孩儿也交过手。 “见过。”江宁点点头，“她是京城市队的，自然跟我们这些不一样了。” “京城市队的？”沈惊羽回忆了一下名单，想起来一个名字，“就是那个李渔？” 名单上面只有一个京城市队的队员，就是叫李渔。 “对，就是她。” “那难怪呢。” 难怪看着这么傲气呢。 沈惊羽恍然，京城市队的队员和他们这些其他地方来的野生运动员肯定不一样了，人家天生就占有优势，不仅是因为京城市队的运动员们享受的各方面训练资源和机会会更多，国家队的教练肯定也更倾向于选自己看着成长起来的运动员。 这就好比，后世京城的学生们考京城的大学肯定比其他地方的学生要更容易。 这是人家的先天优势，她们比不了，羡慕也没用。 她们这些其他地方的运动员想要战胜李渔这种运动员，肯定就得付出比她更多的努力，表现得比她更优秀才行，才能被国家队的教练们看见，并且选择。 其他的运动员也听见了李渔这句话，她们这皱眉表情，有些不适，但都没有说什么，估计是也都知道李渔的来历。 很快，来自全国各地，20位参加考核的运动员就全数到齐了。 大家都是上面从全国挑选出来的优秀运动员，全都是训练有素的，即使教练还没有到场，也都自发地排好了整齐的队伍，等待教练们的检验。 教练们也没有让她们等太久，很快，门口就传来了脚步声。 所有人，包括沈惊羽，心都开始怦怦跳了起来。 第两百七十九章燃起热血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除了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整个偌大的训练场，没有一点儿声音，安静得只能用可怕来形容。 很快，脚步声的主人就站在了这二十位运动员的面前，来的一共有四人。 走在最前面的那人，沈惊羽见过，就是上次在桂省比赛的时候，那位总局的领导。 他竟然亲自过来了？ 沈惊羽有点惊讶。 其余三人其中两人都是面色较为严肃的类型，尤其是其中一人，看向她们的眼神如刀剑般锋利，从她们身上刮过的时候，她们几乎能感受到实质性的锐利，大家更加屏住了呼吸，一点小动作都不敢有。 只有一位女教练，看着面色较为和蔼。 “人都到齐了吗？”面色最为严肃的那人再次扫了众人一眼，然后率先开口道。 “到齐了！” 全员齐声答道。 那人点了点头，然后开始自我介绍，“我是国家射箭队的总教练，我叫孙瑞，你们叫我孙教练就行，站在我左边的，是国家射箭队女队的主教练秦方成秦教练，另一位是主管女队后勤管理的张珍张教练，你们都认识认识，毕竟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你们会接受她们的全面考核，都听明白了吗？” 秦教练和张教练都冲大家点了点头。 “明白！” 大家再次齐声道。 “我右边的这位是我们总局的领导，领导也是因为今天大家第一次在这里集合，所以特意想来看看，跟大家见见面。”孙教练继续介绍道，然后对那位总局领导轻声道，“领导，您先讲几句吧？” “好。” 大家瞬间打起精神，准备聆听领导讲话。 总局领导看了看大家，却笑了笑，语气温和道：“大家不用那么紧张，我今天来呢，也就是向看看大家，毕竟，你们其中有不少人，都是我亲自挑选过来的，现在你们考核在即，我也应该来跟大家讲几句话，鼓舞一下士气才行。” 听到这话，众人心里绷紧的弦，稍微松了松。 这位总局的领导看起来还是很好说话的嘛。 “今天到场一共有20位运动员，你们都是从全国各地挑选出来的优秀运动员，我也相信你们有那个实力可以通过考核留在国家队，但我先说好了，我就只负责选人，最后做决定的可不是我，你们都是女孩子，到时候要是有谁被淘汰了，可别找我哭鼻子啊。” 领导开了一个幽默的玩笑，大家都忍不住笑了笑，气氛顿时松快了许多。 “大家也都知道，现在国家从各个方面都在大力发展，我们体育方面也不能落下，培养体育人才，是我们的宗旨，在国内国际的比赛中，赛出风采，赛出水平，也是我们一直努力的目标，需要许许多多的运动员们，一起为之努力。” “练体育不像搞科学研究，搞科学研究你可以说生命不息，科研不止，但练体育不一样，人的身体是有承受极限的，也是有巅峰黄金期的，上一代的运动员们已经渐渐退役，属于他们的荣光也已经渐渐消退。” “你们都是年轻的一代，未来的体育事业也是需要你们去发扬光大的，能不能把自己的名字留在我们华国的体育史、甚至世界的体育史上，全看你们的了。” 不愧是领导，说话就是有水平，短短的一番话，就让这二十位运动员呼吸粗重，心潮澎湃，眼睛都冒着簇亮的火苗，亮得惊人。 领导看着大家的反应，笑着继续道：“所以，今天就是你们在体育史上留名的第一步，努力吧大家，全力以赴吧姑娘们，只有先留在这里，你们才有更多的可能性。” “告诉我，你们能做到吗？” “能！” 几乎就在领导话音刚落的时候，这一个斩钉截铁的“能”字就从她们嘴里吼了出来，声音洪亮，几乎能掀翻整个训练场的屋顶。 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是激动兴奋，带着跃跃欲试的冲动，恨不得自己马上就能通过考核，站上国际赛场上去为国争光。 领导看着大家的表情，非常满意。 这个年纪的姑娘们，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正是需要人鼓励的时候，他多说两句鼓励的话，没准儿这些孩子就能多努力一分，既然这样的话，他何乐而不为呢？ 现在看来，效果还不错。 “那行，我相信你们。”领导还不忘笑眯眯地补了一句，“你们一定能做到。” 众人立刻昂首挺胸，有一种被信任的激动心情。 领导点点头，看向孙教练，“那我就讲到这里了，我等会儿还有会要开，就先走了，你继续主持工作。” “好的，领导。”孙教练点点头道，“您慢走。” “嗯。” 总局领导离开了，现在剩下的三个教练就是和这次考核密切相关的了。 孙教练看着面色轻松了不少的众人，突然冷笑了一声，对着众人开口。 “你们不会觉得，刚才领导说了那么几句话，就真的觉得自己能够留在这里吧？” “你们一共20个人，这次能够留下来的只有四个人，也就是说，你们其中的16个人都会离开，所以，我觉得你们现在，还是不要太乐观比较好。” 所有人表情一僵，没有想到这位总教练会说这样的话，她们刚才才会鼓励起来热血，瞬间就凉了下去。 沈惊羽不动如山，表情没什么变化，给个甜枣再打一棒，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是这些教练和领导的惯用做法。 “还有。”这位孙教练还没说完呢，“虽然给出的是四个名额，但如果你们其中能够达到标准的人没有四个，我也不会降低要求勉强接收，只有达到所有标准的人，才能够留下来。” “毕竟，我们这里是国家队，不是什么能够将就的地方，只要有一分一毫的差错，都不行，所以别妄想钻空子。” 这句话一出，所有人的脸都白了两分，她们没有想到，本来就少了四个名额，竟然还有减少的可能性。 一瞬间，所有人心里警铃大作，都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 第两百八十章红脸白脸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大家心里那松了的弦再次绷紧了。 沈惊羽看着这位严肃至极的国家射箭队总教练，看来，这次的考核注定不容易啊。 不过这样也好，一位严肃公正的总教练总好过那些以权谋私的教练，凭实力说话，是她最喜欢的，因为干干净净，没有任何人可以置喙。 孙教练看着大家重新变得凝重的表情，满意地点点头。 “下面，让女队的秦教练给你们讲两句。”他继续道。 秦教练站了出来，同样开局先扫了一眼众人，然后才开口说话。 “这次考核，一共有20位运动员，我相信大家在以往都是非常优秀的运动员，拿过不少成绩，名气也不小，甚至里面中的不少人，我还听说过，见过，但今天不一样。” “既然你们来到了这里，来到了我们国家队，参加这次考核，就要做好一切清零的心理准备，你们过往的荣誉和成绩我都不看，来自哪个队伍我也不管，我只知道，从现在起，你们所有人在我眼中都是一张白纸，所有人都站在同一起跑线上，没有任何人可以例外。” “只有这四天的考核过去之后，你们的各项成绩出炉，我才会对你们所有人进行评定，留下可以留下的人。” 这位秦教练说话不像孙教练那么严肃可怕，语气温和和缓，但任谁都能听出，他话语中的认真。 沈惊羽几乎一眼就能看出，这位女队主教练是一位非常一丝不苟的人，在他眼中，非黑即白，没有边缘线。 这样也很好，她就认这种公平的规则。 大家的表情有了细微的变化，每个人在心中都有自己的思考和衡量，但显然，如何通过考核，是所有人现在共同的难题。 “好了，孙教练，秦教练，你们这些话，真是把这些姑娘们都吓到了。”唯一的一位女教练开口了，她看起来比其他两人都要和蔼可亲。 张教练笑眯眯地看着大家。 “刚才孙教练也介绍过了，我是主管咱们射箭队后勤管理工作的教练，虽然这几天考核的时间不长，但我也会全程陪伴大家，如果大家有任何的需要和帮助都可以直接找我，我一定竭尽所能，让你们专心考核，没有任何后顾之忧。” 她说话的语气温温柔柔的，看着就很好相处。 有这样一位女教练，大家的表情又松快了一点，至少也不是全然喘不过气来。 沈惊羽看了一眼这位张教练，虽然她只是主管后勤管理工作的，但在一个体队里面，她的工作是至关重要的，很大程度上，甚至比主管训练的教练更了解运动员们，说话也很有份量。 而且既然她参与考核的全过程，那么说明这位教练也是有决策权的。 毕竟，国家队招收运动员，看的不止是个人实力，也是各方面的综合能力，或许这位张教练就是默默观察大家，记录众人其他方面能力的人，所以面对她，也不能掉以轻心。 沈惊羽心里这么想着，思索了一番，还想着一定要记着等会儿得提醒一下林安。 “说了这么多了，我们几位教练你们都认识了，现在，你们也应该自己自我介绍一下了。”孙教练开口道，“从一排左一开始，每个人介绍自己的名字，年龄，体队就行，其余多的话不用说，都明白吗？” “明白！” 一排左一就是杜小鹃，她应该可以说是所有运动员里面最瘦小的一个，孙教练看着她的时候，都不自觉地皱了皱眉。 这丫头怎么这么瘦？ 杜小鹃目视前方，冷静开口，她大声道：“我叫杜小鹃，来自云省省队，今年十六岁！” 孙教练点点头，这丫头虽然瘦，中气倒是挺足。 “下一个。” “我叫冷夏，来自桂省省队，今年十五岁！” “我叫赵晓，来自冀省省队，今年十六岁！” “我叫苏秋秋，来自冀省省队，今年十七岁！” “我叫林安……” “……” 所有人大声介绍着自己，很快就到了江宁和沈惊羽。 “我叫江宁，来自东省南市市队，今年十六岁！” 她说完之后，沈惊羽紧跟着开口。 “我叫沈惊羽，来自东省青市体育学校校队，今年十五岁！” 等等！ 大家听见这话都侧目了，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刚才那个说是市队的就算了，怎么连校队的也来了？ 这年头，校队的都来参加国家队的考核了？还是说，她们这一批的水平就差到这种地步，连校队的都能来参加了？ 只不过，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好想都很难让人接受。 不过也有不少人听说过沈惊羽的名字，这位可是这次考核的运动员里面最特殊的一位，只不过她们本来以为，这个沈惊羽都接收到国家队的考核邀请了，肯定已经加入省队了，没想到她还是以体校校队运动员的身份来参加考核的。 三位教练也没忍住多看了沈惊羽一眼。 对于这个运动员，三个教练的想法都不太一样。 孙教练只是从别人的嘴里听说过沈惊羽，虽然说上次她在桂省的比赛表现很亮眼，但不过只是一场比赛，说明不了太大的问题，他心里觉得还是侥幸成分比较多。 只不过上面领导选了她来参加考核，他也不好反驳什么，只是既然来了，就要遵守他的规定，他是万万不可能放水的，这丫头要是真能通过考核，他肯定把人留下，可要是不能，谁说都不行。 秦教练应该是三个教练里面对沈惊羽最了解的一位了，毕竟，他跟郭梅珍关系不错，早就听说过她，这次的考核也是对她的表现充满了期待。 而那位张教练，则是最不相信沈惊羽实力的了，其他的运动员哪位不是通过多年训练和那么多的比赛成绩脱颖而出的，只有这丫头，横空出世，实力未知，而且她的教练还是郭梅珍…… 她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心里有不少猜测。 不管在场的各位心里在想些什么，所有运动员的自我介绍都很快结束了。 “好，现在我来说一下考核的内容。”秦教练又开口了。 大家瞬间瞪圆了眼睛，紧盯着他。 重点来了！ 第两百八十一章考核标准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秦教练停顿了一下，继续道：“今天上午只是大家一起集合，认识一下，等会儿结束后就没有其他事情了。” “明天上午我们进行考核的第一项，体能考核。”秦教练语气平缓，“一个优秀的运动员，她的体能肯定也是优秀的，这是一切的基础，所以我们把体能作为第一项考核。” “不过大家放心，明天才第一天，只是开胃菜，体能这项考核，我们只会淘汰你们其中的四个人。” 体能考核，淘汰四个人？ 大家竖起耳朵，都听到了重点。 不少人抽了抽嘴角，她们真是谢谢这些教练了。 什么叫只淘汰四个人？她们一共可就只有20个人。 不过大家的面色还算是平静，毕竟，在场的大家基本都是从小练体育的，基本功扎实，体能训练也从来没有落下过，通过第一项，应该不难。 人群中，只有苏秋秋的脸白了两分。 她最害怕的事情来了。 她是属于个子娇小的类型，体能各方面本就比其他人弱一些，现在站在这里的又都是强者，因此，比体能，她心里根本就没谱。 苏秋秋也没有想到，考核的第一项竟然就是体能考核。 她该怎么通过这项考核呢？ 苏秋秋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请问教练，考核通过的标准是什么呢？” 要是知道标准的话，她好歹还有个大致的心理准备。 秦教练还没回答，孙教练就看了她一眼，说道：“没有标准。” 没有标准？ 大家都愣了一下。 然后听着这位孙教练继续说道：“我们教练就是标准，我们有自己的考核方式，我们三位教练，只要其中有一位觉得你体能不合格，那么你就进入淘汰预备名单，等到所有人测试完毕之后，再从预备名单里面选出最终淘汰的四个人。” 听到这话，大家的心都凉了半截。 没有考核标准，预备淘汰名单。 这一个个词真的听得她们心里发毛，只能努力控制自己面部表情。 苏秋秋脸色又白了两分，连考核标准都没有，她该怎么通过？ 站在她旁边的赵晓轻轻嗤笑了一声，声音很小，但讽刺意味十足。 苏秋秋的表情更加难看了，她知道赵晓是在嘲笑自己。 她垂在身侧的手握成拳，用力紧握，指甲掐进肉里，她却像是感受不到丝毫疼痛一样。 无论如何，她都要通过考核，都要留下来！ “那后面的考核又是什么呢？”又有人问道。 “别着急，我还没说完。”秦教练沉声道，“还有，下次问问题之前，记得先打报告。” “我们是有组织纪律的队伍，不是什么散兵游勇，一切都得有规矩，明白了吗？” 那人一激灵，连忙道：“是，我知道了，秦教练！” “嗯。”秦教练点点头，继续道，“明天的体能考核结束之后，进入下一轮的人留下，淘汰的人可以直接回家，不必久留。” 大家咽了咽口水，这是真的只有一次机会啊，淘汰了都不能留下来继续学习，直接收拾东西走人。 这未免也太残酷了，也太能……激起她们的斗志了！ 能够走到这一步的运动员，基本没有什么性格胆怯的，大家都是欲强则强，迎难而上的。 虽然教练说得很残酷，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这也未免不是她们的机会？ 因为，只要能赢，就能留下！ 秦教练：“等到明天下午，进入赛轮的名单出来之后，剩下的人就需要抽签了，两两分组，决定和自己后一天对战的人选，也就是说，在后天，我们就要淘汰剩下一半的人。” 嘶！ 不少人齐齐抽了一口凉气。 第二天的考核就两两对战了？ 大家一脸震惊，即使知道会有这一项考核，也没有想到会出现在第二天，那也就是说，第二天的考核结束，她们就只会剩下八个人了？ 但是，剩下八个人，还有两项考核，而最终留下的人，最多只有四个。 说实话，按照这几个教练的考核标准来说，她们现在真的怀疑，最后真的能留下四个人吗？ 想到这些，大家心里都有些发苦。 “报告教练！”又有人开口了。 秦教练点头，“讲！” “后面两项考核是什么呢？” 秦教练笑了笑，看向说话那姑娘，“后面的，等你们把前两项考核通过之后再说吧。” 他今天说的已经够多的了，够她们消化一阵了，再说了，这又不是什么开卷考试，提前知道考核的项目，对她们能否通过考核，也没有任何帮助，只会徒增压力和焦虑。 “行了，今天就讲到这里吧，大家可以在这个训练基地里面参观参观。”孙教练接着开口了。 他突然冲着大家笑了一下，这个笑容堪称古怪。 “说不定，你们其中的大部分人，这辈子是第一次，也有可能是最后一次来参观这个训练基地了，珍惜这个机会吧。” 这话一出，全场沉默。 这句话简直是太扎心了，不少人觉得自己心口隐隐作痛了。 教练们离开了，张教练离开之前，还握了下拳，给大家比了一个加油的手势，也算是给大家的一点心理安慰了。 他们一走，所有人脸上的表情都垮了。 “体能训练，我完了，我在队里体能训练都排不上前面，在这里就跟别提了。” “我也是，我手上有伤，到现在还没好全呢。” “我倒不担心体能训练，我就怕两两对战抽签的时候点儿背，抽到厉害的运动员，比如李渔、赵晓她们，要是真的抽到了她们，我可没把握能赢。” “谁说不是呢？这国家队的考核也太残酷了吧。” “不残酷还叫国家队吗？要是不严苛的话，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了？” “说的也是，唉。” “……” 不少人聚在一起唉声叹气，讨论着。 她们话语中提到过的中心人物，李渔，仰着头，昂着下巴，高傲地从几人身边经过。 “就凭你们，也想和我比，做梦！” 众人：“……” 好好好，又被鄙视了。 第两百八十二章找个搭档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晓晓，你还在生我的气吗？”苏秋秋看着赵晓冷漠的脸，小心问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就原谅我好不好？” “不是故意的？呵。”赵晓冷哼一声，“是不是故意的，你自己心里清楚。” 就在集合之前，她把苏秋秋推她的事情原原本本地给教练说了一遍。 教练经过之后，沉默了一会儿，问苏秋秋，“你是不是真的推了赵晓？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 苏秋秋只反应了一秒钟，就带着泪花连忙解释。 “教练，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承认，刚才是我推了一下晓晓，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们是队友，还是这么好的朋友，我怎么可能害她呢？” “我当时，我当时只是脚滑了一下，我的手没有地方撑住，慌乱之下下意识地想要抓住晓晓，所以才一不小心推了她一下，教练，您相信我，我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的。” 赵晓听完之后，瞪圆了眼睛，没有想到苏秋秋这么会诡辩，竟然这么快就想好了说辞。 那教练会相信苏秋秋的话吗？ 她期待地看着教练，希望教练能够责罚苏秋秋，至少训斥她一顿。 可教练只是思索了一下，就道：“赵晓，你和苏秋秋都是我带出来的学生，我不希望你们之间有任何矛盾，我也不相信她真的会那样对你，所以我宁愿相信这件事情是一个意外。” “咱们这次来是参加考核的，我们的目标是想让你们两个都留在国家队，所以在这个关键的时刻，你们更要团结协作，不能起内讧，不能有任何意外。” “所以这件事情，就这样，都不要追究了。” 赵晓呆了呆，没有想到教练会息事宁人，轻轻揭过这件事。 对，现在是非常时期，她们代表的是同一个队伍，但她所受的委屈呢？就那么不值一提吗？ “可是教练，我……” “行了！”教练直接打断了她的话，有些不耐烦道，“你又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一直揪着不放干什么？你不知道现在什么最重要吗？还是说，你就是想把事情闹大，让其他运动员和教练，看我们的笑话吗？” 赵晓语塞，眼里全是受伤。 教练别过眼，不看她，声音冷硬。 “我说了，这件事情，到此为止。” 赵晓只能点头，咽下了所有的委屈。 但她在教练面前受了委屈，不代表她和苏秋秋就能和好如初，这件事情永远会像一根刺一样扎在她的心里，她才不会给苏秋秋好脸色呢。 “少在这里假惺惺了，苏秋秋，我告诉你。”赵晓看着苏秋秋道，“我现在不追究你推我的事情，是以大局为重，等回去了，你给我等着。” 她当时能在招待所走廊里直接拉住林安开骂，性子肯定就不是什么以德报怨的人，这笔账，她记住了，等回去之后，她再慢慢和苏秋秋算。 可惜啊，苏秋秋只听见了四个字。 “大局为重？”苏秋秋脸色一喜，“那晓晓，你的意思是，明天的体能考核，你会帮我对吗？” “什……什么？”赵晓脑子都卡了一下。 她一脸的不可思议，“你是哪根筋搭错了？觉得我会帮你，再说了，考核是个人的事情，我怎么可能帮得了你？” 赵晓现在已经开始觉得苏秋秋脑子不正常了，她们俩的矛盾都不可能翻篇儿，她是怎么理直气壮地说出让她帮她的这种话的？ “能的！”苏秋秋斩钉截铁道，“我相信体能考核里面有一项一定是需要多人合作的项目，只要在合作项的时候，你帮我，我们就一定能通过考核。” 苏秋秋虽然算计得多，但不得不承认，她是一个聪明人。 刚才几位教练都说过了，他们这次选人的标准不只是看个人的实力，也需要综合其他各方面来考虑，那么在体能考核这一项，很有可能会有多人合作的环节，所以，她必须未雨绸缪。 赵晓一愣，也明白过来了。 她上上下下地打量了苏秋秋好几眼，然后感叹道：“苏秋秋啊苏秋秋，虽然我现在很讨厌你，但我不得不承认，你确实挺聪明的，要是能把这些聪明用到正道上就更好了。” “不过，不管有没有什么需要合作的环节，你都死心吧，我不可能帮你。” 赵晓说完这句话之后，转身就走。 她一边走一边思考，苏秋秋的话倒是给她提个醒，如果明天真的有这样的考核环节的话，那她是不是也应该先找找队友呢？ 要找的话，找谁好呢？ 赵晓的目光在所有运动员中逡巡。 她第一眼落在了江宁和沈惊羽身上，她们今天帮了她很多，人没问题，赵晓也相信，要是跟她们合作，一定是个正确的选择。 然而，这两人一看就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根本不可能拆开，她还是想一下选其他人吧。 赵晓的眼神又落在了杜小鹃身上，她看着对方瘦小的身板，皱眉。 就她这样的身板，不会明天第一项考核就被刷下去吧？ 想到杜小鹃今天站出来帮她指认了苏秋秋，赵晓走了过去。 “你叫杜小鹃是吧？”赵晓打了个招呼。 杜小鹃看她一眼，“要是还想道谢的话，就不必了。” “不不不，我不是来谢你的，我是来和你搭档的。”赵晓解释道。 组队？ 杜小鹃眼神茫然了一下，刚才教练有说到什么搭档吗？不是只说过什么两两对战吗？ “是这样的，明天……”赵晓把苏秋秋刚才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她小心措辞道，“你要是觉得明天的体能考核有困难的话，我们俩可以一起。” 她发誓，她说这话的时候，完全是为了对方考虑，毕竟，以杜小鹃这身板，要是真有搭档的环节，有没有人和她一起都是个问题。 只是，杜小鹃一脸古怪地看着她。 “我为什么要有困难？”她反问，“你是觉得我通过不了体能考核吗？” 赵晓看着她冒火的眼睛，弱弱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就是这个意思！”杜小鹃哼了一声，“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不需要！” 说完，她转身离开。 赵晓傻眼，这丫头，脾气咋这么大呢？ 她看了又看，没有办法，最后竟然把目光落在了落单的林安身上。 第两百八十三章气定神闲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她眼睛转了转，竟然真的往林安身边走了过去。 “那个，林安？”赵晓底气不足地叫了一声，毕竟她不久之前，还在大庭广众之下冤枉了人家。 “怎么？你还想说什么？”林安看着她的眼神，有些警惕，“有完没完？” “你别误会，我没有恶意。”赵晓连忙解释道，“我来是有事儿找你。” 林安皱眉，“什么事儿？” 赵晓把自己想要找搭档的事情，再次重复了一遍。 林安听完，也沉默了很久。 “真的，我是诚心和你搭档的。”赵晓继续道，“反正只是先打算一下，要是真的有那种合作的环节的话，你也不吃亏啊，这叫不打无准备的仗。” 林安思索了一下，问道：“那我为什么一定要找你一起？” 她示意赵晓看向其他人，这么多的运动员，她为什么要选赵晓？而且她们才有过矛盾？ 赵晓脸色一僵，然后很快解释道：“至少我们也算是认识了，我也不会像某些人一样，在背后背刺别人，毕竟，其他那么多人，谁知道是人是鬼？” “所以，还不如咱俩搭档呢。” 林安想了想，好像也是这么个道理。 “行，我答应你。” 她就这么答应了，赵晓反而有些不敢相信。 “真的？” “当然是真的，这有什么好骗你的？”林安反问。 “那就太好了！”赵晓兴奋不已，“那就这样说定了！” “嗯。”林安点点头，“那我先走了。” “好好好。” 赵晓笑眯眯地看着林安走远。 “她俩……”江宁收回看着赵晓和林安两人的眼神，和沈惊羽对视了一眼。 虽然不知道她们刚才说的是什么，但看两人的表情，就知道相谈甚欢。 刚才还吵得那么厉害呢，这么快两人就冰释前嫌成朋友了？ 这未免变得也太快了吧？ “女孩子之间的友谊，是这样的。”沈惊羽笑，“行了，不管别人了，我们也去逛逛吧，毕竟，这个机会还是难得的。” “对对对，我们走。”江宁连忙道。 她对这个国家队的训练基地可是好奇得很。 两人笑笑，一起出了这个室内训练场，其他运动员们，也是三三两两地到处逛着。 她们现在倒是悠闲了，还在大会议室等待着的教练们就有些焦灼了。 “也不知道孙教练他们会对那些姑娘们说什么？”一个教练担忧着开口，“就怕她们心态不稳。” “不至于，胡教练。”另一个教练笑着道，“大家都是老教练了，国家队的作风咱们还不知道吗？这运动员们第一次集合，那肯定是恩威并施，啥好的坏的都得说一点，让她们打起精神来，这都是孙教练他们的老把戏了。” “说得也是，不过这手段虽然不新鲜，但胜在有用啊，那些都是半大孩子，说不定就被吓着了。” “那倒也不会，能来这里的运动员，都不是一般的小孩子了，不至于这点压力都经受不住。” “可现在受不住的不是她们，是我啊。”有教练苦笑道，“这次的机会有多难得，想必大家都知道，要是留不下来……” 他这样一说，不少教练也沉默了。 说实话，这次的考核，不止运动员们压力大，他们这些当教练的，同样压力大，运动员通不过考核，还有人宽慰两句，他们当教练的回去，可是会被上面责罚的啊。 “你们看郭教练，多平静，这才叫宠辱不惊啊。”粤省的严教练看了一眼一直沉默不语的郭梅珍，突然说道，“东省今年来了两个运动员参加考核，看郭教练这表情，看来是对她们很有信心，完全可以说得上是胜券在握啊。” “对啊，看来我们还是比不上郭教练的气度，人家看着就一点都不担心。”有人附和严教练道，“真是显得我们这些人太大惊小怪了。” “你们说什么呢？人家郭教练带出来的运动员肯定不同凡响啊。” 几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虽然听着像是夸奖的话，但总有一股子阴阳怪气的味道。 他们就是想不明白，他们辛辛苦苦待了那么多年的学生、参加了那么多比赛、拿了那么多的荣誉，才能拿到这样的考核机会，凭什么她郭梅珍随随便便带着学生，都能来参加这次考核？ 吴教练皱皱眉，想要为郭梅珍说点什么的时候，郭梅珍不紧不慢地开口了。 “你们说得没错，我当然不担心了。”郭梅珍笑着看着他们，“我有什么好担心的？毕竟我的学生又不像你们的学生那样，个个都是多年苦练，拿了不少成绩的运动员，我那学生的运动生涯才刚开始呢，有什么好着急的？” “这次要是考核不过，那也没关系，大不了就下次再来呗，毕竟啊，我们现在还只是体校的运动员，慢慢来吧。” 郭梅珍的语气非常轻描淡写，但听在众人的耳朵里，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几个教练的表情都有些难看，他们回过味儿来了。 对啊，他们有什么资格讽刺人家郭梅珍和她的学生，那个叫沈惊羽的丫头可还只是个体校的运动员，就算是这次考核不过，也没有人会说什么？毕竟她的起点就不高，可他们不一样啊。 他们的学生个个都是履历漂亮，大赛经验丰富的优秀运动员，这要是考核不过，传出去，丢人的可是他们啊，有她们在底下垫着，郭梅珍当然不担心，不着急了。 而且要是沈惊羽那丫头通过了考核，而他们的学生没通过的话，那不就更丢脸了？ 这样说来的话，郭梅珍前有对策，后有退路，当然气定神闲了。 吴教练看着他们难看得无言以对的表情，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还是他多虑了，郭教练根本就不可能吃亏的。 郭梅珍说完之后，众人总算是消停了。 就在会议室里面气氛沉默古怪的时候，孙教练三人走进来了。 这次全国各地这么多省队市队的教练过来，他们也应该过来说几句。 第两百八十四章两种可能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大家好啊。”孙教练率先向大家打招呼道。 他现在没有了刚才面对那些运动员们严肃的表情，变得笑容和煦起来。 “孙教练。” “孙教练好，秦教练好。” “张教练好。” 孙教练和秦教练是现在国家射箭队的一二把手，其他教练自然对他们都非常熟悉，甚至他们其中有人以前也是国家队或者省队的运动员，都跟他们打过交道的。 张教练是主管后勤工作的，他们对她也不陌生。 “好好好。”孙教练笑着道，“这次大家带队前来参加考核，都辛苦了，我代表国家射箭队，对大家表示欢迎，也对大家表示感谢，感谢大家这么支持我们国家队的工作。” “谢谢孙教练。”大家笑着道，还是很给这个主教练面子的，毕竟运动员们的生杀大权都掌握在他手里啊。 “大家都客气了。”孙教练抬手压了压声音，“刚才集合的时候，我已经跟姑娘们都讲了，明后天的考核内容，希望大家下去好好准备。” 考核内容？ 教练们瞬间精神振奋，恨不得马上去问一下自家学生。 “那我就先走了，男队那边还得去一趟。” “好好好，孙教练慢走。” 孙教练走了，秦教练和张教练却没有离开，毕竟他们俩是女队这边的负责人，男队那边的事儿和他们没什么关系。 秦教练和张教练又和大家寒暄了好一阵子，气氛看起来热闹又和谐。 临走的时候，秦教练不着痕迹地看了郭梅珍一眼，郭梅珍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走吧，去看看那些姑娘们现在的心情怎么样？” “走走走，也不知道明后天的考核内容是什么？我得赶紧去问一问。” “对，得早做准备。” “……” 大家都急哄哄地出了会议室，去找各自的队员了。 只有郭梅珍，脚步不紧不慢的。 “郭教练，咱们现在？”吴教练问道。 郭梅珍道：“您先去找小羽她们吧，我还有点事儿。” “好。” 吴教练也没有多问，直接离开了。 郭梅珍迈步往一个方向走去。 很快，她敲响了一间办公室的门。 “来了？”里面的人似乎知道是她来了，迫不及待地拉开了门。 这人正是秦教练。 秦教练笑着道：“梅珍，好久不见。” 郭梅珍翻了个白眼儿，“我说老秦啊，有什么话咱们刚才不能说，你非得做点小动作让我过来找你。” 两人曾经是同期国家队的队员，非常熟稔，关系也不错，即使这么多年没见了，也没有任何隔阂和尴尬的感觉，之前郭梅珍送给沈惊羽的那把弓，还是多亏了秦教练去弄来的。 “刚才那么多人，我怎么好直接找你叙旧？咱们俩还是得像现在这样坐下来，慢慢说才对啊。”秦教练解释道。 郭梅珍叹气，“那你觉得，要是被人看见，你这样单独找我过来，结果会更好吗？” 秦教练一噎，然后理直气壮道：“我们堂堂正正，就是老朋友之间叙叙旧而已，怕什么？” 他不做亏心事，有什么好害怕的？ “行行行。”郭梅珍拿他没办法，“有什么事你说吧？” “我还真有点事情跟你谈。”秦教练说道，他当然不是真的只是找郭梅珍来叙旧这么简单，“我就是想跟你聊聊，你在我们国家队当教练的事情，之前你……” “停停停！”郭梅珍才只听了半句话，就连忙叫停了，“什么叫我留在国家队当教练？你什么时候说过，我什么时候同意了？” “这不是正在跟你说嘛，你别急，听我慢慢说。”秦教练慢悠悠道，“之前一直没让你来国家队当教练，是因为知道你没兴趣，不想来，但现在你都亲自带学生了，那说明你已经放下以前的事情了，你的本事可不能埋没在那体校里，当然得来我们国家队了。” 郭梅珍一听，都快笑了。 “什么叫埋没在那体校里？我告诉你老秦，要不是因为那体校，我也不会去当教练。”郭梅珍索性把话说明白了，“你知道我这个人的性格，决定了的事情，八匹马都拉不回来，不愿意做的事情，谁逼我都没用。” “我知道。”秦教练无奈道，“所以说你脾气倔啊，以前在队里的时候，还有师父能够压制你，现在那是谁都拿你没办法，所以我说跟你商量这事儿，你先听，听完了再说行不行？” “行吧。”郭梅珍勉强道。 这点儿面子她还是要给老秦的。 “我知道你这么久不出山，一出山就收了个学生，还声势浩大，搞得全国射箭界都知道了，你和你那学生，这次的压力可不小啊，多少双眼睛都盯着呢。”老秦语重心长道，“但是我是相信你的眼光的，你觉得那孩子行，我就觉得她行。” 郭梅珍狐疑地看他一眼，“老秦，你不会为了让我留在国家队，给我那学生放水吧？”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秦教练无语地瞪她一眼，“别说放水了，我还会更严格。” “毕竟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你那学生要是没有真本事的话，谁让她留下来都不行。” 他这话倒是说得没错，这次的考核机会本来就宝贵，沈惊羽要是没有比其他人更优秀的表现的话，很难说服其他人。 郭梅珍点头，她当然也知道这个道理。 “那你到底是想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如果这次，你那学生，也就是沈惊羽那孩子要是能够通过考核，进入国家队，你也就跟着她留下来当教练怎么样？”秦教练语气诱惑道，“只要你愿意留下来，我保证，还是让你带她，国家队的资源你也可以随意支配，只要是正当理由和行为。” 郭梅珍没说话，她思考了几秒，问秦教练。 “如果她没有通过考核呢？”虽然她不相信有这个可能性，但她知道，老秦肯定还有第二个选择给她。 “要是她没有通过的话，那就只能证明梅珍你的眼光还是有些偏颇的。”老秦笑眯眯道，“那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也不强求你，只是你答应我，如果她在两年之内，没有进入国家队，你就放弃她，来我们国家队任教。” 他的意思就是，沈惊羽通过考核，郭梅珍就跟着她留下，沈惊羽没有通过考核，他就再给郭梅珍两年的时间培养她，如果还是不行，那就彻底放弃。 这其实相当于一个赌约，无论怎么算，国家队都是不亏的。 但是…… 郭梅珍抬眼，几乎没有怎么思考，就点了点头。 “行啊，我答应。” 她相信沈惊羽，她一定会通过考核，不会有第二种可能的。 第两百八十五章改变很多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郭梅珍答应得太过爽快，秦教练反而愣了一下。 他好奇地问：“梅珍，你答应得这么爽快，是因为相信那个丫头的天赋，还是相信自己执教的能力？” 郭梅珍想了想之后，给了一个让他意外的答案。 “我其实很想说，一个运动员的成功离不开运动员本身和教练两者的努力，但对于沈惊羽这个学生来说不一样，就算她的教练不是我，她也一样能够成功，我不是她人生的捷径，相反，她才是我实现目标的武器。” “所以，比起相信我自己执教的能力，我更相信她。” 在这个世界上，她不止教沈惊羽这么一个学生，但，这世上只有一个沈惊羽。 所以，她毫无保留毫不犹豫地相信。 秦教练听完她的话，深深地愣住了。 他看了郭梅珍好半晌，才叹息道：“梅珍，这么多年，你好像真的改变了很多。” 他记忆中的梅珍，还是当年那个在国家队永远不认输的郭梅珍，她永远对自己自信，却不会像现在这样，对另外一个人，也抱有这种肯定。 郭梅珍笑了笑，“老秦，你自己都说了，都过了这么多年了，谁都会改变的。” 她自己也没有想到，在退役这么多年之后，她会遇到这样的一个学生，简直是完美地符合了所有她对学生的想象，无可挑剔。 “我现在啊，就想带着那丫头，走得更远。”郭梅珍对秦教练道。 “更远？”秦教练咂摸了一下这个词，然后意味深长地问道，“更远是多远？” 郭梅珍听出他的询问之意，笑了一下，然后坚定道：“能走多远就走多远，路有多远就走多远。” 秦教练怔了怔，然后失笑道：“你这口气可不小啊，我怎么听着？感觉比你当年的志向还要远大呢？” “那当然了，人都是追求进步的嘛，总不可能当年是那个目标，现在还是那个目标吧？”郭梅珍反问道，“再说了，我们家小羽值得更远大的目标。” “行行行。”听她说着三句话不离沈惊羽那丫头，秦教练也算是服了，“那这次就祝你们好运吧，希望那丫头的表现能够征服我们。” “一定！”郭梅珍坚定道。 “好了，不说这些事情了。”秦教练摆摆手道，“你来京城，见了夏洁没有？她可是经常念叨你啊。” “还没呢。”郭梅珍道，“昨天才刚到京城，还没时间去找她呢。” “再说了，我现在好歹是带队教练，去总局找老夏，我总觉得有点不太好。” 她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但要是被有心之人说三道四的话，就不好了，关键，郭梅珍也怕影响夏洁。 “这有什么不太好的？”秦教练啧了一声，“老朋友之间见个面，说说话，有什么不对的？我就不信有人还能做什么文章不成？” 郭梅珍虽然也觉得是这么个道理，但是…… “反正小心点儿总是好的。” “行吧，反正考核结束了，你们还有机会见面，也不用那么着急走，到时候我请客，咱们一起吃个饭，也算是当年的队友一起再聚聚了。”秦教练道。 “这我没意见，你请客吃饭，我当然得去了。”郭梅珍故意道。 “你啊你啊。”秦教练忍不住笑。 两个老朋友又聊了好一会儿，郭梅珍才走出他的办公室。 等她找到沈惊羽和江宁的时候，两人眼睛都是亮晶晶的，一看就心情很好。 “看来，你们俩的心态都不错啊，一点都不紧张。”郭梅珍打趣道，“我刚才听那些教练说，孙教练可把你们吓得够呛。” “还好，听得出来是故意吓唬我们的。”江宁笑得俏皮，“估计是想在考核之前给我们绷紧一下心里的弦吧。” “行，能保持这样的心态就好。”郭梅珍很满意，“不用给自己太大压力。” “我知道的，不过郭教练，我刚才和小羽在这个训练基地里面到处逛了逛。”江宁兴奋地讲述道，“这里面的场地和设施都甩出我们那边好大一截呢。” 郭梅珍失笑，“要不怎么说这是国家队呢？” “只要你们能留下来，就能在这里训练，所以努力吧。” “嗯嗯。”江宁猛点头，“我刚才看见了好多国家队的队员，那精气神，看着就是和我们不一样，感觉一个个都很厉害。” “你们有一天也会像她们那样的。”吴教练鼓励道。 “对。”郭梅珍道，“不用羡慕她们，毕竟你们，其实也是很多运动员羡慕的对象。” “说得也对。” 人都是一山望着一山高的，殊不知身后人，也同样望着她们。 不过攀登，是永无止境的向上过程。 沈惊羽和江宁相视一笑。 “行了，吃饭去，下午咱们也不出去逛了，就在招待所里好好休息，明天，开始考核！” 郭梅珍安排道。 “好！” 几人点头答应。 而与此同时的东省南市，省射箭队里，刘惠文正在大发脾气。 “凭什么？凭什么沈惊羽和江宁那两个贱人，就可以去参加国家队考核！” “我们可是省队啊，我们省队竟然一个名额都没有！” “太丢人了！简直是奇耻大辱！” “……” 刘惠文在寝室里面摔摔打打，嘴里骂骂咧咧的，没个消停的时候。 寝室里的其他人被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这两天以来，刘惠文的脾气，就跟发病了一样，阴晴不定，天天在宿舍里面骂人，骂的还都是沈惊羽和江宁。 她们心里虽然不满，但也不敢开口，只能忍受这些噪音攻击。 只不过她们不敢说，有人却忍不住了。 蓉芳看了还在发癫的刘惠文一眼，突然嗤笑了一声。 “刘惠文啊，你在这里跟个疯狗一样嚷嚷，有用吗？” “人家沈惊羽和江宁才不会在意你呢，她们呐，说不定很快就能考核通过，留在国家队了。” “到那个时候，我们可就真的得仰望人家了，那就不是你想怎么就怎么了。” 她故意刺激刘惠文，看着刘惠文不爽，她心里就舒服。 果然，刘惠文被她气得七窍生烟。 第两百八十六章互找搭档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你说什么？你给我闭嘴！”刘惠文大喊大叫道。 她头发披散，看起来真的跟个疯子一样。 “你除了会叫我闭嘴还会做什么？你有本事去对付人家沈惊羽和江宁啊，在这儿耍什么威风？谁稀的看你啊。” 荣芳现在是彻底不害怕她了，因为她已经完全看明白了，刘惠文这个人就是一个纸老虎，你越害怕她，她就越得寸进尺地欺负你，你要是比她更厉害，更蛮横，她反而会退缩，掂量几下了。 她们两人现在的状态就是这样，以前荣芳唯刘惠文马首是瞻，她也就变本加厉地使唤荣芳，欺负荣芳，现在荣芳什么都不怕了，破罐子破摔的架势，反而让刘惠文拿她没办法，毕竟，荣芳手里面可有不少她的把柄，刘惠文也不敢轻举妄动。 刘惠文被荣芳的话气得胸口起伏，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你……” “你什么你？”荣芳直接瞪回去，“在这里耍什么横啊？这宿舍又不是你一个人的，你要想骂自己出去骂。” 另外两个室友虽然没说话，也不敢惹刘惠文，但这个时候都恨不得给荣芳竖个大拇指， 说得太好了！简直是把她们的心里话都说出来了！ 太解气了！ “好好好，你们都是好样的，都给我等着！” “砰！” 刘惠文扔下一句狠话之后，就气得直接摔门出去了。 “有病！” 荣芳嘀咕了一句，没有把她的狠话放在心上，然后继续做自己的事情了，宿舍也恢复了久违的宁静。 刘惠文的发疯，远在京城的沈惊羽等人自然是不知道的，不过就算是知道了，她们也不在意，毕竟，刘惠文把她们当作对手，她们可从来没有把刘惠文放在眼里过。 刘惠文还停滞在上一个阶段的时候，她们已经走得很远了。 在京城的第三天，也就是考核的第一日，京城阳光明媚，似乎也是为了这次的考核在给运动员们加油喝彩。 “今天真是个好天气。”江宁看着外面的日光，轻声道。 “这是个好兆头。”郭梅珍笑眯眯道，“说明你们今天都能出门见喜。” 沈惊羽笑了笑，“一定会的！” “走吧。” 很快，和昨天一样，所有的运动员集结完毕，不过今天，她们接受考核的场地不是在室内，而是在室外的训练场。 “今天的体能训练，一共分两部分。”秦教练看着一张张认真的脸，说道，“第一部分，是考验你们个人的体能情况是否达标，第二部分，则是考验你们和队友团结协作的时候的体能情况。” “第一部分是看你们个人，第二部分，你们需要在现场所有的运动员中选择一位和你搭档，共同完成考核。”秦教练继续道，“我必须要提醒你们的是，你们需要慎重选择队友，因为，第二部分的成绩是看你们两人共同的表现，只要其中有一人未完成，都算作考核未通过。” 两部分？ 秦教练这话一出，大家都开始左顾右盼了，下意识地想要为自己寻找一个搭档。 而且这个搭档的人选，她们必须慎之又慎，毕竟这关乎考核的最终成绩，一定得为自己挑一个最好最有实力的队友。 只不过，大家以前虽然认识，但基本上都是竞争关系，这突然一下要合作，就有点尴尬了，更别提她们昨天还有不少人互相明嘲暗讽的，更是有些难以选择了。 除了那些本来就是队友或者朋友的运动员，其他人基本都有些发愁。 到底选谁和谁搭档好呢？ 真有合作环节的考核？ 赵晓眼睛瞪大了，这还真被苏秋秋说中了。 她余光里都瞥见了苏秋秋得意的笑容。 她在得意什么？赵晓纳闷儿，难道苏秋秋已经找好搭档了吗？ 就在赵晓思索的时候，林安微微侧目，看了一眼她，心里也是同样的想法。 竟然还真的有这种考核环节。 沈惊羽和江宁对视一眼，毫无疑问，她们俩肯定组成一组，没有任何好犹豫和考虑的。 “我现在给你们5分钟时间，两人一组，自由组合成为搭档。”秦教练掐了一个时间道。 五分钟？ 这时间也太紧了吧？ 大家互相看看，不少人犹豫了许久，才选择了一个人主动出击。 而大部分人选择的目标就是这次考核的种子选手，比如赵晓、林安、李渔、江宁等人。 其实说起来，杜小鹃也是在种子选手的名单里的，但是大家看着她的小身板儿，就有些怀疑。 她真的能够通过体能考核吗？要是选择了她，她拖后腿怎么办？ 犹豫之下，没几个人去问杜小鹃。 而当她们得知赵晓和林安结为了一组，江宁和沈惊羽结为了一组的时候，大家心里都哀嚎了一声，她们都强强结合了，剩下她们该怎么办啊？ 于是大家左右看看之后，李渔成了那个最香的香饽饽。 李渔看了看围在自己身边的几人，皱眉，“你们都找我做搭档？” “对对对。”几人猛点头，“我们相信你的实力，你也相信我们，你不会吃亏的。” “可是……”李渔眨眨眼，“你们来晚了呀，我已经答应别人了。” 什么？ 是谁，是谁捷足先登了！ 李渔看了一眼站在前面的苏秋秋，坦诚道：“苏秋秋昨天就找我了，我已经答应她了，你们找别人吧。” 苏秋秋？ 几人愣了愣，然后表情有些古怪。 先不说为什么昨天苏秋秋就找了李渔做搭档，就说苏秋秋昨天算计赵晓的事情，李渔不知道吗？她就不怕苏秋秋在背后算计她吗？ 几人互相看了一眼，默契离开，都没有跟李渔多嘴说什么。 她们现在还是管好自己吧，毕竟她们的搭档还没有着落呢。 见她们离开，苏秋秋立刻露出得意的笑容。 还是她动作快呀，昨天就已经拉拢了李渔，让李渔成为了她的搭档，赵晓不答应她又怎么样？李渔比她更厉害。 这次的考核，她一定能通过！ 第两百八十七章发出质问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其他运动员怎么都没想到，几个种子选手早就已经找好了搭档，她们不免心里犯嘀咕，为什么她们提前就已经找好了搭档？难道是之前就已经知道了考核内容吗？ 想到这个可能性，不少运动员的脸色都变了。 其中有人犹豫之后，大声道：“报告教练！我有问题。” “说！”秦教练言简意赅。 “我发现不少运动员已经提前找好了搭档，我有理由怀疑，她们提前知道了考核内容，才会早做准备。”这位运动员大声地说出了自己的质疑。 秦教练皱眉，“你的意思是说，我们教练组的教练提前向某些运动员泄露了考核内容？” 那个运动员听见这声质问，慌了一秒钟，连忙解释。 “不是，教练，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有没有可能有些人从其他途径知道了考核内容呢？”那位运动员斟酌着开口。 秦教练笑了一下，笑容很凉，“反正你就是觉得，我们透露了考核内容对吧？” 那人抿了抿唇没说话，她心里就是这么想的，否则怎么解释现在的情况？ “来，你们告诉我，有哪些人是昨天就已经定好搭档的？”秦教练看着所有运动员，问道。 江宁和沈惊羽对视一眼，没说话，她们俩倒不是昨天商量过，因为这根本不需要商量，她们就会结为搭档。 苏秋秋缩着脖子，没敢吭声，她可不想当这个出头鸟。 李渔看了她一眼，皱了皱眉，苏秋秋这人怎么回事？昨天找她的时候说的头头是道，怎么现在反而不吭声了？ 赵晓犹豫了一下，举手道：“教练，我是昨天找的江宁，邀请她成为我的搭档。” “原因。”秦教练看着她，面无表情，“告诉我，你为什么会提前找搭档的原因。” “因为我觉得国家队对我们的考核，并不仅仅只是针对我们个人的能力，也会考验我们和队友之间团结协作的能力，所以为了未雨绸缪，我提前给自己找了个搭档，没想到真的派上了用场。” 秦教练又露出了一个笑容，这次才是真心实意的笑容。 “不错，你想得非常对，我们国家队招收运动员，看着从来不仅仅是一个方面，而是各个方面综合的比较，团结合作，是非常重要的一点，因为如果你们成为了我们国家队的一员，你们就会有机会走上国际的赛场，到那个时候，你们代表的不是个人，而是整个国家，所以队友之间必须团结。” “你能够想到提前为自己找一个搭档，这非常好。” 听到教练的夸赞，赵晓心情极好，努力控制住自己上扬的嘴角。 “谢谢教练夸奖。” 秦教练点点头，对赵晓这个运动员的印象更深了一点。 苏秋秋磨了磨牙，要不是她跟赵晓说了这事儿，凭她那脑子，怎么可能想到这些？现在风头都被她给出了。 她根本就没有反省自己刚才的畏畏缩缩，她要是能够大胆地说出自己的想法，那么现在被夸奖的肯定就是她了。 “现在，你还需要我告诉你原因吗？”秦教练再次看向最开始提问的那个运动员。 “为什么别人能够想得这么全面，做几手准备，为什么你到这个时候还没有反省自己做错了什么？有哪些地方没做？”秦教练语气严厉道。 那位运动员面色有些羞愧地低下了头，是她冲动了，没有考虑周全就提出了质问，教练们现在对她的印象，肯定很不好了。 她默默地回到了人群中。 不少人有些庆幸，还好自己没有质问出声，不然现在挨批评的就是她们了。 “好，最后1分钟时间，如果没有搭档成功的，我直接视为你们个人参赛，这项考核成绩为零。”秦教练不想在这个问题上面继续纠结，给大家下了最后的倒计时。 还没有找到搭档的运动员瞬间有些慌，连忙看自己周围还有什么人是落单的。 杜小鹃身边还没有人。 有人咬了咬牙，杜小鹃就杜小鹃吧，至少还有机会，总比找不到搭档成绩为零好。 她正要向杜小鹃走过去，谁知道杜小鹃动了，她径直朝一个方向走过去。 “张莉，你能和我搭档吗？”杜小鹃问了一个运动员。 叫张莉的运动员瞪大眼，非常意外。 “你找我搭档？”张莉不敢相信。 “对。”杜小鹃点点头。 “为什么？”张莉不理解。 杜小鹃看着瘦弱，张莉也没有比她好到哪里去，两个人半斤八两，都是没什么人邀请做搭档的，所以张莉非常意外。 “我之前看过你比赛，我觉得你很厉害。”杜小鹃认真道，“现在不过是第一轮考核，我相信以你的能力能够通过的。” 张莉怔了怔，被人相信的感觉让她有些陌生，又有些兴奋。 “放心，我也不会拖你的后腿。”杜小鹃以为她是有顾虑，又补了一句。 “好。”张莉笑着点头，“我们俩搭档。” 杜小鹃也露出笑容。 很快，一分钟的时间过去，有惊无险，20位运动员全部两搭档完成。 秦教练却对她们的表现不甚满意。 “仅仅只是一个找搭档的环节，你们就这么慌乱，这么找不到方向，这让我很失望，以你们现在这样的表现，是万万不可能加入我们国家队。” “我希望在后面的考核里面，我的任何指令，你们都可以快速响应，在最短的时间内给出一个让我满意的结果。” “能不能做到？” “能！” 所有人大声答道，头皮都绷紧了。 秦教练这才勉强点了点头。 “好，马上开始体能考核！”他吹了一下哨子，大声道。 所有人都振奋了精神。 体能考核开始，现实个人体能考核，考核的每一项都是一个专业射箭运动员日常训练的项目，基本上所有人都完成得不错，没有什么特别拉垮的。 就连大家都不看好的杜小鹃，都完成得非常出色，这让刚才没有找她搭档的一些人有点后悔。 不过后悔也晚了，因为，合作考核马上就开始了。 第两百八十八章一轮淘汰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合作考核的环节可比单人考核的环节精彩多了，大家虽然不算陌生人，但也不熟悉，大部分都是第一次合作，出的状况不少。 本来双方实力都不错的，结果结合到一起之后，反而成绩并不理想，几个教练看着都在叹气。 这就是他们最担心的情况了，这些运动员们单兵作战的时候可以各显身手，但是等搭档在一起的时候，就状况百出了，两个人的实力都发挥不出来，反而因为身边的人显得碍手碍脚，限制了她们的发挥。 “这些学生还得练啊。”张珍教练感叹了一句。 孙教练皱着眉头，显然也不满意她们的表现。 秦教练嘴抿成了一条直线，眉宇之间全是不满。 直到…… 沈惊羽和江宁这一组出场，瞬间让她们眉头舒展。 因为这俩人的表现完全出乎他们所有人的意料，两人配合非常默契，取长补短，把其他人远远地甩在了后面，最终出来的成绩更是一骑绝尘。 “这两个，就是东省那两个小姑娘？”孙教练看着她们，眼里大放光彩，“表现得真是不错。” 看着这两个小姑娘现在的表现，他有点理解上面为什么会选择她们两个来参加考核了。 秦教练难看的脸色也总算是好了一些了。 他在记录册上写下两人的成绩，又看了一眼其他人的成绩，他心里叹了口气，其他人还真是比不上这一组的成绩。 梅珍的眼光还真没错。 这样的想法在秦教练心里过了一下，然后就继续专注其他运动员的表现了。 “不是吧，那个沈惊羽竟然那么厉害？”有运动员小声哀嚎着，“都不用看教练那边，我就知道她们两个的成绩肯定很好。” “其实单拎出来的话，她们两个人的成绩并不是最拔尖的，但是她们组合在一起之后，就明显比其他人优秀太多了。” “奇了怪了，她们两个人又不是同一个队的，怎么会这么默契？” “就是，这明显不合常理啊。” “行了，人家的表现我们大家都有目共睹，承认别人优秀也没那么难，这才第一项考核，后面的努力超过她们吧。” “就是……” 大家小声讨论了一会儿，然后又归于平静了。 “苏秋秋，你能不能行！” “往左边，用力，你没吃饭吗！” “还有一组，你到底会不会数数！” 那边，李渔和苏秋秋那一组，爆发了矛盾。 她们这一组，全是李渔忍无可忍的声音。 她越说，苏秋秋就越慌，一慌，就更加容易出错，两个人合作的环节，简直是惨不忍睹。 李渔现在真是肠子都快悔青了，她昨天答应和苏秋秋做搭档，无非是觉得苏秋秋还算是机灵，应该不会拖她的后腿，而且就凭她的本事，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所以想都没想着答应了。 但是她真的是没想到，一个猪队友到底能带来多大的影响？ 她们两个人毫无默契就算了，轮到苏秋秋个人需要完成的环节，成绩比其他人差了一大截，她想弥补都弥补不回来。 李渔真的很怀疑，苏秋秋这个考核名额到底是怎么得来的？就她这种水平还想进国家队，做梦呢！ 为了不让苏秋秋把她拖死，李渔只能咬着牙，硬着头皮自己一个人完成了差不多两个人的部分，到最后结束的时候，她甚至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用一双发恨的眼睛看着苏秋秋。 苏秋秋心虚地别过脸去，不敢和李渔对视。 秦教练眉头都快打成死结了，他看着两人，“你觉得你们表现得怎么样？” 苏秋秋没说话。 李渔强挤出一个笑容，“教练，我已经尽力了。” 众人：…… 都看得出来你尽力了。 不，那不叫尽力，那叫拼命。 大家看着李渔的眼神甚至都有些同情了。 秦教练：“不用说，你们也应该知道，你们这一组搭档的表现，是我见过最差的，只能用一塌糊涂来形容。” 他话说得重。 苏秋秋和李渔两人的表情都不太好看。 尤其是苏秋秋，她能感受到，大家落在她身上那嘲讽的眼神，更加觉得如芒在背。 “不过还好的是，李渔直到最后一刻，都没有放弃，你们也算是勉强完成了任务。”秦教练勉强地在本子上记了两人一个合格，“算你们这个考核通过。” 苏秋秋瞬间变脸，一脸激动，抑制不住的喜色。 李渔咬牙切齿，要不是因为苏秋秋的成绩也关乎她的成绩，她才不可能管她。 苏秋秋过了这一轮，心满意足，现在才没心思理会李渔在想什么。 都已经利用完了，她当然不在意。 赵晓看着得意洋洋的苏秋秋，忍不住摇头，她想不明白。 明明苏秋秋的心思表现得这么明显，她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呢？ 是因为苏秋秋现在不装了？还是因为她现在清醒了，不被苏秋秋迷惑，能够看清楚她的真面目了？ 不过，苏秋秋怎么样也和她没关系了，只要她不来招惹她，赵晓可以把她当空气。 很快，体能考核结束，秦教练几乎没有耽误多少时间，就直接公布了通过体能考核的运动员名单。 “通过第一轮考核的人有沈惊羽、江宁、林安、赵晓、李渔、苏秋秋……” 秦教练很快念完了所有名字，而没被念到的四个人，自然就是被淘汰的运动员。 虽然所有人都知道，苏秋秋完全就是靠着李渔才过了这轮考核的，但规则摆在那里，就算有人心里有意见也没办法。 被淘汰的四个人神色黯淡，眼眶发红，看着都快哭出来了。 能够来到这里参加考核，有多不容易，谁都知道，大家都是踌躇满志的，想要大展身手。 可这才第一轮考核，她们就已经折戟沉沙，淘汰回家，这让她们怎么能心甘？要如何才能说服自己接受这个结果？ 看着她们的表情，本来通过考核心情正兴奋的其他运动员，笑容也收敛了。 一时间，气氛有些沉重。 第两百八十九章二轮抽签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教练组说到做到，被淘汰的运动员需要现在直接离开。 所有人都沉默着看着四个被淘汰的运动员低着头，擦了擦眼泪，然后沮丧地离开，背影都透着难受，有些共情能力强的运动员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虽然她们过了第一轮考核，但后面还有三轮考核，她们能不能留下也是一个未知数，说不定下一次就会像她们一样，这样灰溜溜地离开。 四三人离开之后，秦教练看着大家，继续道：“恭喜大家进入了下一轮，不过你们也别高兴得太早，因为明天的考核，需要淘汰一半的人。” 所有人的心又悬了起来。 “昨天已经说过了，明天的考核是两人对战，所以你们现在就需要选择你们明天的对手。” 秦教练拿出一个纸箱，“这个纸箱里面有十六张纸条，每一张纸条上面有一个编号，是从一到十六号，现在你们轮流上来抽取纸条，拿到自己的编号。” “然后，一号和十六号自动成为对手，二号和十五号成为对手，剩下的以此类推，大家都听明白了吗？” “明白！” 规则并不难理解，大家都听懂了。 沈惊羽点头，这个抽签对战规则和她上次在桂省比赛的时候差不多。 “那就按照刚才的通过名单，沈惊羽，你第一个上来抽。”秦教练看着沈惊羽道。 “是，教练！” 众目睽睽之下，沈惊羽走上前去，从纸箱里面摸出了一张纸条，她没有犹豫，直接打开了纸条。 上面写了一个数字8。 也就是说，按照规则的话，抽中9号的人就是她明天将要对战的对手。 沈惊羽并不担心明天的对战，但是她怕和江宁成为对手，毕竟，她们俩都是要留下来的，可不能在这一轮就二选其一了。 运动员中也有一些是相熟的队友或者朋友，刚才合作体能考核的时候，她们还很庆幸彼此间的默契，但现在她们的心情都和沈惊羽差不多，就怕抽到的对手是自己最熟悉的人。 那样的话，可就完了。 一时间，现场的紧张气氛甚至比刚才考核的时候更浓重。 下一个上去抽签的人就是江宁，她摸出一张纸条，看着上面的数字是13之后，重重地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没有和小羽碰上。 两人都放松了下来，只要她们不是对手，她们就有绝对的信心双双通过下一轮。 剩下的抽签也是既紧张又刺激，一直到最后一个人抽签完毕，所有人才能知道自己的对手是谁，大家对照着规则，在人群中寻找着自己的对手。 “完了完了，我和林安是一组！” “我也没好到哪里去，我的对手是江宁。” “谁是5号？我是11号。” “诶，我是9号，我的对手好像是那个沈惊羽。” “……” 大家叽叽喳喳地互相看着号数。 赵晓看了一眼自己的对手，不甚在意，还好，只要不是江宁她们，她就不怕。 苏秋秋呢？ 赵晓有些好奇，虽然她现在不在乎苏秋秋，但还是想知道她的对手是谁。 她转过身，就看见了苏秋秋煞白的脸。 这是怎么了？她刚才不还挺高兴的吗？ 赵晓正纳闷儿呢，就看见了李渔凑近苏秋秋，脸上全是畅快的笑容。 “苏秋秋啊苏秋秋，真是老天有眼啊，你没想到吧。”李渔看到自己的号数的时候，差点笑出声来，她竟然和苏秋秋是对手。 她正愁没机会出刚才的那口恶气呢，现在机会就来了，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侥幸得来的东西，最终都会失去的。”李渔笑得灿烂，“明天，你就自求多福吧。” 说完之后，她看着苏秋秋愈发难看的脸色，满意地转身离开。 苏秋秋捏着纸条，脸色难看至极。 她才刚刚通过第一轮，结果又遇上了李渔，李渔的实力她再清楚不过，在这次的选拔中，李渔几乎能排到前三去。 她和李渔对上，能有胜算吗？ 苏秋秋脑子极速运转，她得想办法，一定要想到办法，让自己在明天赢过李渔，顺利进入下一轮。 赵晓也看明白了，她也差点忍不住笑。 这报应真是来得太快了。 她倒要看看，苏秋秋明天怎么通过考核。 “大家都知道自己明天的对手是谁了吧？”秦教练问道。 “知道了！”大家齐声回答道。 “那就行，今天就到这里，解散！” 说完之后，教练组的三人都离开了，他们得对今天的考核情况进行一个复盘和讨论。 三个教练去到办公室坐下。 “今天的考核情况，表现优秀的运动员和我们预想的差不多，就是我们看好的那几人。”秦教练率先说道，“只不过合作体能考核那部分，还是低于我们的预期。” “对。”张教练点点头道，“好多姑娘都没有全身心地相信自己选择的队友，导致最后的成绩并不理想，尤其是淘汰的其中一个运动员，完全是被队友给拖累了，确实是有些可惜的。” 她今天一直在观察所有运动员的表现。 孙教练点点头，“但是我们考核的也在这里，光靠个人的能力是不够的，团结也是很重要的一点，有些运动员表现得也很不错啊，就比如那个沈惊羽和江宁，这两个姑娘就很默契，成绩也是相当亮眼的。” “对。”秦教练点头道，“今天所有的运动员里面，表现最好的一组应该就是她们了。” “之前你说沈惊羽那姑娘天赋高的时候，我还半信半疑呢，今天看来果然是有点本事的。”孙教练笑着道，“也难怪郭梅珍那倔脾气都能改变主意，去当教练了。” 秦教练也笑了，“对，我昨天跟梅珍谈了，她答应了，只要这丫头能够通过考核，她就留在我们国家队任教。” “有信心是好事儿。”孙教练道，“不过考核得公平，只要那丫头的能力真的能说服我们，就让她留在国家队。” 张珍想了想之后道：“不过目前还只是体能考核阶段，等到明天才能看出来真本事。” 秦教练和孙教练齐齐点头，明天，更关键。 第两百九十章放松心态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怎么样？” 沈惊羽和江宁刚从考核的训练场离开，一见到郭梅珍，她就着急问道。 “教练，您就放心好了。”江宁笑着道，“我和小羽还不至于第一轮就被淘汰。” 要真是那样的话，她自己都能捶死自己。 “我当然相信你们的实力，但到底还是担心。”郭梅珍舒出一口气道。 她和吴教练两个人，真的就是沈惊羽和江宁考核了多久，她们就焦虑了多久，即使知道应该相信她们，但还是免不了担心。 “就是。”吴教练同样松了一口气，“不过，过了就好，过了就好啊。” “对了，明天呢？”郭梅珍突然想到明天的考核，又急忙问道，“明天不是两人对战吗？怎么分配的？” “放心。”沈惊羽道，“我们很幸运，没有抽到一起。” “那就好，那就好。” “但是真的有队友抽到了一组。”江宁道，“我当时看那两个运动员的表情都快哭出来了。” 明明是一起来的队友，明天却注定要有一个人离开，江宁光是想想，都觉得难受了。 郭梅珍叹了一口气道：“国家队考核，可不会看谁和谁是一个队的队友，谁和谁是朋友，在考核的教练面前，所有人都是平等的，这也能最大程度地保证公平。” “对。”沈惊羽点点头，“有的时候，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对对对。”江宁非常赞同道，“只有这样抽签，才是对所有人都公平的办法。” “而且换一个角度想的话，明天的考核，她们两个中间，肯定有一个人会留下来，这样的话，她们队，这肯定有一个人能通过明天的考核了。” 几人一愣，然后反应过来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郭梅珍笑了笑，感叹了一句，“看来，有的时候看问题的角度不一样，结果也不一样啊。” 吴教练深以为然地点头。 “走吧，去吃饭，不说这些了，你们肯定也累了。”郭梅珍道。 “好。” 四人回了招待所食堂吃饭，吃过饭后，郭梅珍看着两个女孩儿，想了想问道：“下午的时候，你们要不要去练练手？” 毕竟，从家那边过来到现在，她们还没有怎么碰过弓呢，明天的考核非常重要，郭梅珍觉得还是有必要让她们练习一下。 沈惊羽和江宁想都没想，直接点头。 “可以。” 正好她们手也痒了。 “不过郭教练，我们能去哪儿训练呢？”江宁问道。 郭梅珍神秘地眨了眨眼睛，“我有地方。” 她好歹以前在京城待了这么多年，找个方便训练的地方还是能找到的。 “走吧。” “好。” 几人跟着郭梅珍去了一个地方。 “郭梅珍啊郭梅珍，你现在倒是想着找我了。”郭梅珍的前队友，夏洁，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没好气道，“老秦还说你不来找我，是为了避嫌，我看你就是找的借口罢了。” 郭梅珍嘿嘿一笑，“这还不是为了学生吗？” “好了，小夏，别废话了，赶紧给我找个地方，让这俩孩子练练手，活动活动。” “我真是欠了你的。”夏洁白了她一眼，然后道，“行了，跟我走吧。” 找一个空的室内训练场不是什么难事儿，很快，她就把四人带到了地方。 “这里是以前市队的训练场地，破旧了一点儿，不过地方还能用，你们将就一下。” 郭梅珍看了看，点头，“可以，这里已经很好了。” 只要有弓箭，就能训练，她们不挑。 沈惊羽和江宁很快投入到了训练当中。 吴教练看着她们，时不时提两句建议。 郭梅珍和夏洁走到一边说话。 “我听老秦说，你和他约定好了，只要你这学生通过考核，你就留在国家队任教？”夏洁问郭梅珍。 郭梅珍斜睨她一眼，“你这消息倒是灵通，昨天下午的事情你这就知道了。” “开玩笑，我大小算是个领导，有什么不知道的？”夏洁故意夸张道，“不过你真的想好了？” “嗯，想好了。”郭梅珍点头，看了一眼专心训练的沈惊羽，“反正我也想明白了，人就活这么一次，还是要为了自己热爱的事业拼一把的，我以前错失了最好的机会，浪费了这么多年的光阴，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合心意的学生，她还有着和我一样，甚至比我更远大的理想，我当然得助她一臂之力了。” “所以，她留在国家队，我就留在国家队。” 夏洁看着她认真的脸，感叹，“梅珍，你真是不一样了。” 郭梅珍笑，“你怎么和老秦说一样的话？我到底哪里不一样了？” 夏洁认真想了想，“不对，其实你是变得和以前一样了。” “以前？” “对，我说的是，我最初认识你的那个时候。”夏洁看着她道，“我现在都记得，我当年见到你的第一眼，你的眼里就像现在这样，冒着一簇簇的火苗，比那天上的太阳都还要明亮。” “你现在的状态就像当初的那个你自己，我觉得挺好的，我也相信你能做到你说的。” 郭梅珍怔了一下，然后笑着道：“我也相信。”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下午的时间很快过去，沈惊羽和江宁也累出了一身汗。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她们才离开。 回到招待所之后，沈惊羽看见不少运动员都是一脸疲惫。 “看来，不止我们训练了，大家都在努力呢。”江宁小声道。 沈惊羽点点头，“毕竟谁都没有完全的把握能赢，当然能多练一会儿是一会儿。” “也是。”江宁点头赞同，“明天是场硬仗啊。” “别想了，尽力就行。” “嗯。” 两人倒没什么心理负担，也不觉得紧张有压力，许是下午训练有点累了，晚上两人早早地就睡下了。 郭梅珍看着两人恬静的睡颜，失笑。 这样放松没有压力也挺好的。 很快，她也睡下了。 第二日，沈惊羽和江宁起床，两人都是精神抖擞的状态。 “出发！第二场考核！” 第两百九十一章随随便便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两两对战考核，需要淘汰一半的运动员，所以今天的气氛比昨天更为紧张和沉重，基本每个人的表情都是如临大敌一般，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秦教练看着众人，说道：“今天的考核规则很简单，就是你们组成的对战双方，谁赢谁就留下，另一个当然就是自动淘汰了。” “另外，比赛规则也很简单，一百米距离，每个人只射二十箭，每一支箭十五秒钟时间，最后的总成绩两人谁高谁就赢。” “都听明白了吗？” “明白！”众人齐声答道。 沈惊羽心里琢磨，二十箭，一百米的距离，其实并不算容易。 因为在大型比赛中，女子组射箭比赛的比赛射程一般最多是七十米，射程一百米的情况非常少，所以运动员们对于一百米射箭的练习也很少，射箭的难度也是呈指数上升，所以秦教练的话一出，不少人的表情都有些慌，心里有些没谱。 不过很快，她们的表情又平静下来，没关系，大家的情况都是一样的，没道理其他人一百米的表现就会比她们好到哪里去，大家彼此彼此。 这点一想之后，大家就镇定多了。 秦教练也没有多说其他的话，他和其他两位教练把所有运动员的弓箭一检查之后，就宣布第一组的比赛开始，也就是1号和16号。 第一组最为最先上场的，显然有些紧张，而且一百米的距离确实也不容易，所以最后出来的成绩确实不太理想，最后，别说输的那一位快哭出来了，就连赢了的那位脸色都不太好看。 她脸色难看的原因，纯粹是觉得自己的成绩拿不出手。 两人都觉得自己倒霉，好死不死地抽到了1号和最后的16号，才第一个上场，她们连心理准备的时间都不够。 不过现在这个结果，她们也只能认了。 三位教练看着，眉毛又开始打结了。 这成绩，可不太好啊，再接着看两组呢。 很快，第二组上场，看着没有第一组那么紧张，但最后的成绩，也不如人意。 后面等着的运动员们，脸色逐渐凝重，不过她们好歹比赛的经验丰富，既然还没有到她们上场，那她们就得抓紧时间吸取前面人的经验教训，然后等会儿自己上场的时候克服这些问题。 这个时候，抽签的运气就体现出来了。 沈惊羽是第8号，算是一个非常幸运的中间位置了。 她和江宁站在一起，观看前面人的表现。 “100米的距离，果然困难啊。”江宁感叹道，“说实话，我也没什么把握。” “放轻松，你可以的。”沈惊羽鼓励道。 “嗯。” 江宁是13号，也就是第四组上场，很快就轮到她了。 沈惊羽认真地看着江宁的表现，她性格一向沉静，心态也平和，即使是在这种关键时，照样面不改色，最后的成绩果然不错，赢过了她的对手4号运动员，成功地通过了考核。 “呼。”沈惊羽舒出一口气，放下心来。 她就知道，江宁没问题的。 江宁下场，兴奋地跑过来，表情有些激动，又有些懊恼。 “我刚才有几箭其实没有发挥好，要是再来一次，我肯定会表现得更好的。” “行了，赢了就行了。”沈惊羽失笑，“你那都叫没表现好的话，对手估计得气死了。” “说得也是，能通过这一轮就行。”江宁点点头，她也不是非得钻那个牛角尖，能通过这一轮考核，她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一组两人，二十支箭，用不了多少时间，所以每一组都过得非常快，很快，就轮到了沈惊羽上场。 她的对手9号运动员是黔省的，名字叫徐雅黎，对方拿着弓，看了沈惊羽一眼。 “我听别人说，你挺厉害的，你上次在桂省拿了冠军对吧？”徐雅黎开口。 “嗯。”沈惊羽漫不经心地点点头，眼睛在看前面的靶子，该说不说，一百米的距离，确实要远一些。 “你应该知道吧，桂省的比赛，我们在场的大多数人都没有参加。”徐雅黎笑着道，“我想说的是，如果我们去参加了，结果肯定不一样。” 她知道沈惊羽是那场比赛的冠军，但她并不觉得，沈惊羽的实力就能赢过在场的大多数人，更何况，她就参加过这么一场大型比赛，根本没有多少经验，所以，徐雅黎觉得自己的赢面还是挺大的，才敢说出这样的话。 “是吗？”沈惊羽笑笑，风轻云淡道，“可你的假设是假的，我的冠军却是真的。” 徐雅黎脸上的笑容缓缓凝滞。 “那就这场比试，我们试试看吧。”她咬着牙道。 “行啊。” “运动员准备！”旁边，秦教练已经开始发令了。 沈惊羽和徐雅黎都做了拉弓准备。 “十五秒时间，放！”秦教练继续下令。 几乎就在他话音刚落都时候，沈惊羽就目视前方，松手撒放了，离弦的箭疾射而出！ 她这一放，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怎么会这么快？ 她都不用瞄准衡量角度力度的吗？就这么随随便便地射出去了？ 众人目瞪口呆，三个教练都惊了。 所有人下意识地看向了沈惊羽的靶位，有些人都不敢直视了，她们都不敢想象，这一箭的成绩能有多差。 可结果让所有人都意外了。 那支随便射出去的箭正正好好地插在了靶心。 那是一个标准的十环！ 站在旁边报靶的张珍惊愕地张大了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好半晌，她才报出靶数。 “8号沈惊羽，第一箭，十……十环。” 她说这话都觉得有点飘忽。 什么？十环！ 运动员们瞪大了眼睛，她就这么随随便便地射了个十环出来？ 虽然在前面几组的比赛里面，并不是没有十环出现，但是像沈惊羽这样随意的十环，她们真没见过，也是真的不敢相信。 秦教练和孙教练同时陷入沉默，都忘了要发出指令，让她们射出下一箭。 现场的气氛几乎震惊到诡异。 第两百九十二章全场震惊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小羽，厉害！” 人群中，只有江宁欢呼了一声，高兴得不行，也丝毫不意外沈惊羽的表现，因为她相信，沈惊羽就是最优秀的，这一点，无可置疑。 林安看着前面气定神闲的沈惊羽，叹服地摇摇头。 一段时间不见，沈惊羽好像又厉害了一些，真是不知道，这个人的上限在哪里。 赵晓目瞪口呆地看着沈惊羽，这人……竟然这么厉害？ 她记得自己昨天还听见了不少人在背地里奚落沈惊羽呢？那今天这反转…… 赵晓看了看其他人的反应，果然有些人的表情不太好看。 李渔一脸意外，然后很快，她眼里冒出了跃跃欲试的光。 这个叫沈惊羽的这么厉害，只有这样的人，才配成为她的对手，像苏秋秋那样的草包，她等会儿就送她回家！ 想到这里，李渔又狠狠地瞪了苏秋秋一眼。 此刻的苏秋秋本来就六神无主，突然又看见出现一个这么厉害的沈惊羽，她满眼的嫉妒和不甘，如果现在，所有人关注和震惊的焦点是她就好了。 秦教练也没有想到，这丫头竟然一箭就把他们所有人都惊到了。 他看向沈惊羽的眼神，大放光彩。 孙教练的眼神更认真了一些。 而现在最慌乱的人，莫过于和沈惊羽一同比试的徐雅黎了。 她的手都有点抖。 怎么会？怎么可能？沈惊羽第一箭就是一个漂亮的十环？ 这不合理啊！ 她不是才开始专业训练没几个月吗？她不是只参加过一场大赛吗？ 这一定是侥幸！ 徐雅黎只能这样安慰自己，让自己镇定下来，继续后面的比赛。 “第二箭，准备！”秦教练停顿了一下，才继续发号施令。 沈惊羽的第二箭，同样非常的快。 大家又是一惊，不过有了刚才的经验，大家都齐刷刷地看向了沈惊羽的靶位。 “8号沈惊羽，第二箭，十环！”张教练再次报靶。 好嘛，又是一个十环。 徐雅黎闭了一下眼睛，重新睁开之后，才敢看自己的成绩。 八环。 如果没有沈惊羽这惊人的成绩做对比的话，她这个成绩已经是非常不错的了，但是现在，也不过如此。 “怎么又是十环？老天爷啊，这个沈惊羽到底为什么这么厉害？” “她怎么敢这么快撒放的？” “第二个十环了，她不会后面的全部都是十环吧？” “怎么可能？” 大家叽叽喳喳地议论着，表情既害怕又期待。 她们期待的是沈惊羽到底能做到什么地步，但又害怕她实力强过她们太多，虽然这一轮是两人对战，但后面还有两轮考核，这个沈惊羽一定是个强劲的对手。 到这个时候，所有人都明白了这一点。 “第三箭，准备！”秦教练继续道。 “8号沈惊羽，十环！” “8号……” 张教练报靶的声音不绝于耳。 大家的表情从最开始的震惊，到现在的麻木，已经连说话的心思都没了。 整个比赛场，全部是“十环、十环、十环……” 徐雅黎晃了晃身体。 秦教练看着徐雅黎有些灰白的脸，皱眉。 “集中注意力，继续比赛，所有人都安静！” 他看得出来，这个徐雅黎的心态已经有点崩了，要是再稳定不住情绪，别说这场比赛，就连后面的考核都没办法进行了。 不对，她要是输掉这场比赛，也没有后面的考核了。 秦教练在心里叹了口气，竞技体育就是那么残酷，一个天才的光辉可以掩盖很多人。 现在的情况很明显就是，沈惊羽光芒太盛，以至于徐雅黎的比赛都受到了影响。 最后几箭不出秦教练所料，在张教练无情的报靶声中，徐雅黎的成绩愈发难看，两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最后一支箭完成之后，徐雅黎几乎握不住自己手里的弓。 她抬起脸，面色苍白地看着沈惊羽。 “你赢了，是我说了大话，你可以随便嘲笑我。” 徐雅黎现在想起自己刚才说的话，都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她刚才到底是怎么敢和这样的怪物大放厥词的？真是不自量力。 “我为什么要嘲笑你？”沈惊羽反问，“都是运动员，谁都想赢，我明白你的心情。” “更何况，你是我的对手，我从来不会嘲笑一个合格的对手，无论输赢。” 尊重比赛，尊重对手，是每一位运动员都应该做的，沈惊羽一直在努力践行这一点。 徐雅黎愣了愣，她张了张嘴，有些想哭，但好像现在的心情已经没有刚才那么绝望了。 她又有些感动，“你真的这么觉得？” “当然，比赛嘛，永远有输有赢，这次我赢，你难受，大不了下次……”沈惊羽顿了顿，很想安慰她下次赢回来这种话，但是这种话…… 她还是不太想说呢。 “下次，可能你就习惯了。”沈惊羽认真道。 刚才还感动的徐雅黎：“……” 这说的真的是人话吗？ 徐雅黎一脸无语，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见沈惊羽转身走了。 她看了看手里的弓，心里稍微松了松。 沈惊羽说得没错，比赛有输有赢，只要下一次，她不要再遇到沈惊羽就行了。 这次给她造成的心理阴影，实在是有点大，下次还是离这个沈惊羽远点儿。 “徐雅黎，你被淘汰了。”秦教练冷酷无情的宣布了这个事实。 徐雅黎默默点头，走到了一边去，不想面对众人同情的目光。 同情她？ 换她们去和沈惊羽比试试呢，也不会比她好到哪里去的。 “小羽，你果然最棒了！”江宁激动道，看起来比她自己赢了还兴奋，“还有两人考核，我们一定能留下来的。” “嗯。”沈惊羽笑着点头。 “对了，快看，苏秋秋和李渔马上上场了。”江宁突然想起这事儿，“有好戏看了。” 沈惊羽挑挑眉，也看了过去。 如果说，强强对决让人觉得精彩的话，那么李渔和苏秋秋这一组就是大家想看的重头戏了，毕竟，谁都看得出来，昨天的考核苏秋秋是踩着李渔的肩膀通过的，今天李渔肯定会出了这口气。 所以大家都等着看好戏呢。 第两百九十三章自己努力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苏秋秋看着众人的眼神，咬紧了牙，忍住心里的悲愤。 所有人都不看好她，那她就偏偏要证明给所有人看，她不会让她们看笑话的。 她苏秋秋今天一定要赢了李渔，一定要通过这场考核！ 带着这样的决心和气势，苏秋秋前面几箭竟然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发挥得还不错，甚至比李渔的成绩差不了两环。 李渔诧异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在下一箭指令还没来之前，快速地说了一句。 “没想到你还没有我想的那么草包，不过，也仅此而已了，你赢不了我的。”李渔自信一笑，然后又道，“苏秋秋，你如果昨天有这样的本事和气势，说不定你的考核凭自己就能通过，根本不需要靠算计我来完成。” 她就说嘛，能够来参加这次考核的运动员，再差也有几成，苏秋秋昨天也不至于像那样，靠着别人通过考核。 现在看来，不过是她对自己的实力并不自信，所以才寻求外界的帮助。 苏秋秋一怔，手上的弦都松了两分。 “下一箭，继续。”秦教练继续发号施令。 李渔性格虽然傲气，但对待任何比赛，她都是认真并且付出全力的，和李渔说完这么一句之后，她就静下心来，沉住了气，继续自己的下一箭。 苏秋秋却已经完全乱了心神。 不靠别人，她自己也能做到？ 真的能吗？ 苏秋秋家里条件复杂，她从小就需要讨好别人才能吃饱穿暖，所以养成了看别人脸色依附别人过活的习惯，她学射箭，也不过是因为可以让自己过上更好的生活，她自以为自己的实力不行，所以才寻求偏门，让自己通过考核，往上走。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告诉她，她完全可以靠自己的实力达到目的。 苏秋秋微微转头，看了一眼全神贯注的李渔。 她仿佛被感染一般，突然也奇迹般地镇定了下来。 苏秋秋重新握紧了弓箭，不再理会其他人的眼光，专心致志地射自己的箭，无论如何，这二十箭她要圆满完成。 “咦？”江宁咦了一声，小声对沈惊羽道，“我怎么感觉苏秋秋的状态比刚才更好一些了？” “都是比赛经验丰富的运动员，调节能力都强。”沈惊羽道，“而且到这个时候了，还不逼自己一把就完了。” “也是。” 赵晓对苏秋秋现在的状态都非常诧异，因为她认识的苏秋秋根本就不是这样的人。 或许，真的是因为这场比赛太重要了吧。 因为苏秋秋的认真，其他运动员对她那种看好戏的心情也少了很多，现场逐渐安静下来，因为她们尊重每一个努力和认真的人。 虽然最后的结果，还是李渔胜出，但也没有人奚落苏秋秋。 “李渔胜出，苏秋秋淘汰。”秦教练宣布了结果。 李渔瞬间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苏秋秋抿紧唇，什么都没说，沉默地都走到了一边去。 她自己都觉得有些意外，她对于这个结果，竟然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难以接受。 或许，她应该好好想想，自己到底应该怎么走接下来的路。 “好，下一组。” 比试还在继续，大家的情绪已经没有刚开始那么紧张了，但等在其他地方的教练们却心急如焚。 “今天可是要淘汰一半的人啊，这么多，也不知道我那学生发挥怎么样？” “就是，我们这又看不到比赛现场，比她们还着急。” “听说男队那边的比赛也很激烈，这次的考核，真的很难。” “不难还能叫国家队吗？只有这样选拔出来的才是真正的优秀运动员。” “说的也是，毕竟这批队员，以后可是要培养上国际大赛的。” “……” 大家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缓解她们略显焦灼的心情。 郭梅珍和吴教练倒是还好，两人对沈惊羽和江宁都有绝对的自信，她们一定能够赢下今天这一场比赛，顺利通过考核。 那边的比赛场上，也没有让她们等太久。 一共八组比赛，很快就结束了，淘汰的人选也出来了。 秦教练看着众人，“今天的结果已经出来了，大家也都心知肚明。” “和昨天一样，淘汰的选手现在就可以离开了。” 人群中，被淘汰的运动员们沉默地点点头，准备离开。 临走的时候，却听见秦教练还说了一句。 “希望下一次，还有机会见到你们。” 几人的脚步一顿，眼睛不由自主地酸了。 下一次？ 下一次是多久呢？ 她们还能等来这样的机会吗？ 一切都是未知数。 但是没关系，只要有机会，只要有希望，她们就会拼命去争取，这是每一个运动员都应该具有的向上拼搏的精神。 不过是失败一次，大不了从头再来。 “谢谢教练。”有人哽咽着道谢。 “嗯，走吧。”秦教练点点头。 淘汰的人离开了，而剩下的八人，心情也不太轻松。 因为后面等待她们的，还有两轮考核，而直到现在，她们都不知道考核的内容是什么。 两轮考核，最多只会剩下四个人，一半的淘汰概率，并不算少。 “下面我讲一下，明天的考核内容。”秦教练没有让大家等太久，直接开口道，“明天的考核很简单，就是排名赛。” “你们八个人，室内室外都进行测试，距离为五十米、七十米、一百米，三项，最后的总成绩进行排名，最少淘汰两人。” 最少？ 大家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个词，有人举手询问。 “报告教练。” “讲。” “请问最少淘汰两人是什么意思？” 这个问题还没等秦教练回答，孙教练就笑了一下，回答道：“意思就是，如果我们对你的总成绩不满意的话，可能会淘汰更多的人。” “在最开始我就说过，虽然上面一共给了我们女队四个名额，但并不代表我们就一定会留下四个人。” “所以，每一场考核，你们都得尽全力拿出最好的表现。” “听懂了吗？” 大家一激灵，大声道：“明白！” 第两百九十四章两极分化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室内室外？五十米、七十米、一百米？”郭梅珍听完沈惊羽和江宁说的明日考核内容，皱起了眉头，“这么多项？” “对。”两人点点头。 吴教练同样眉头紧皱，“这每一项单拎出来，其实还不算什么，但是这么多项，对你们的体力和精神是一种巨大的消耗，而且还要排名，对你们的心态也很有影响。” 沈惊羽和江宁又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 乍一看，明天的考核好像并没有今天的两两竞争二选其一激烈，但这么多项目，而且每一项都要射二十箭，这考验的是运动员自身的素质和体力。 如果说，今天的考核是要胜过别人，那明天的考核就是要战胜自己，这并不容易。 “那今天下午，你们就尽量少训练一会儿。”郭梅珍想了想道，“保存好体力，准备明天的考核。” 明天可是一场硬仗，今天不能消耗太多了。 “知道了，教练。”沈惊羽和江宁齐齐点头。 “嗯。” 吃过饭之后，沈惊羽和江宁去了昨天的训练场，简单地训练了一会儿自己对于距离的把控和室内室外环境的变化之后，就停止了训练。 教练说得没错，她们现在得把精力留到明天。 因为今天训练结束得比较早，所以吃完饭后天都还没黑，京城的落日余晖洒下来，把整个大地晕染成一片金黄。 为了给两个姑娘放松一下心情，郭梅珍带着她们在外面到处走走，一边走一边给她们讲自己当年的故事。 “郭教练，您当时第一次出国参加国际大赛的时候，紧张吗？”江宁好奇地问。 “当然紧张啊。”郭梅珍笑道，“我当时虽然年轻，不知道天高地厚，但参加国际大赛可不一样，那个时候我代表的不是自己，是整个国家。” “我紧张的不是个人的荣誉，而是国家的荣誉。” “你们也知道，那些外国人有多看不起我们，不管是从什么方面，都觉得我们落后弱小，体育方面也不例外，所以我就想着要为我们华国争一口气，一定不能让他们看扁了。” 沈惊羽听着，心里叹了口气，当初的郭教练的确做到了为国争光，只可惜，那个时候，她还是遭受了不公平的对待，以至于心态失衡，早早退役。 她想着，都为她觉得可惜和遗憾。 “不过你们这一代运动员和我们当初不一样了，那个时候我们能参加的体育项目也不多，能挑大梁为国争光的人更少，每个人身上压力都很大，你们这一代运动员人才辈出，比我们那个时候好了不少，现在国家强大一些了，也不至于顶着那么大的压力，让自己去拼命了。” 郭梅珍缓缓道。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到那个时候，谁能不拼命呢？”江宁反问道。 她自己想了想，如果有一天她战上国际赛场，她肯定拼了老命都得比出一个好成绩来。 “你说的对。”郭梅珍失笑，“所以，这才叫做运动员啊。” 在每一个体育项目里面能够做到顶尖的运动员，无一不是超越自己身体和心理极限的人，她们都是拼了命换来的荣誉。 沈惊羽笑了笑，对啊，能够拼命做到的事情，她们就绝对不会认输。 这就是拼搏的意义。 郭梅珍带着她们俩，走了很多路，也说了很多路，好像在京城这个特殊的地方，她总有很多感触，也想借这个机会，把自己的经历和感悟告诉自己的学生。 沈惊羽和江宁认真地听着，她们知道，这些都是作为一个过来者，无比宝贵的经验。 夕阳把她们的影子拉得好长好长，似乎能够一直蔓延到天际去。 等到三人散步回去，天色已经全黑了，几人洗漱之后躺下休息。 沈惊羽和江宁什么也没多想，很快就睡着了。 郭梅珍听见两人均匀的呼吸声，很快也沉入了梦乡。 第三日的考核如期来临，剩下的八位运动员都知道今天是一场硬仗，都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 “昨天已经说过今天的考核规则了，我就不多说了，直接开始。”秦教练道。 “四个人一组，分为两组。”秦教练继续道，“第一组是江宁、杜小鹃、林安、赵晓。” “剩下的人就是第二组上场的了，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 沈惊羽和江两人没有分到一组，这样也是好事，她们能互相看到对方的表现，找出一些问题。 李渔兴奋起来，她和沈惊羽分到一组，真是太好了！ 她就想和沈惊羽比试比试，到底谁更厉害？ “第一组，准备！”秦教练没有多废话，直接道。 第一组的四人拿着自己的弓箭，抬脚上前。 “去吧。”沈惊羽在江宁背后轻声说了一句，“加油。” 江宁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 属于第一组四人的挑战很快开始，她们摒弃身边一切嘈杂的声音，满心满眼只有自己眼前的靶位。 八个人在，至少要离开两个，她们的压力可想而知。 考核进行中，孙教练身边，总局的领导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 “老孙啊。”领导叫了他一声。 “领导，您怎么来了？”孙教练连忙道。 “我就是来看看这群姑娘们的考核情况，怎么样？” 孙教练组织了一下措辞道：“这一批运动员的水平有些两极分化了。” “哦？” “这里面厉害的太厉害了，远远高于我们的预期，可水平不行的又低于我们预期了，真是让我们哭笑不得。” “没关系，矮子里面拔高个嘛。”领导倒是心态平和，“你也知道，这二十个运动员里面有些是我们总局亲自挑选的，可有些是拿着省队的推荐名额来的，这难免水平有些参差不齐。” “我们就是要通过这次考核，把那些优秀的有天赋的，挑选出来。” 孙教练点点头，“我知道了领导，您放心，我们一定会挑选出最优秀的运动员来。” “那就行。”领导点点头，“行，你们继续吧，我先走了，到时候考核结果出来我再来。” “好。” 这边说着话，那边第一组的考核也到了尾声，张教练仔细地记录了每一个人每一项的成绩。 第两百九十五章良性竞争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怎么样？”孙教练走到张教练旁边问道。 张教练叹了口气，摇摇头，“这些学生的成绩要是画个图来表示，那就完全是个呈斜线下降的图。” 时间和体力的流失，心态的变化，这些都是影响她们成绩的因素，虽然说几个教练都预想到了这个情况，但还是觉得有些失望。 “不过这个叫江宁的运动员，成绩很稳，发挥得也很不错。”张教练指着自己记录的成绩说道，“看得出来，她的比赛经验很丰富，几乎不会受到其他因素的影响。” “林安也不错，其他两个运动员，在后半段的时候，就有些浮躁了。” “我觉得林安和江宁这两个运动员可以好好培养一下。” “嗯。”张教练所说的情况，孙教练其实也注意到了，他点点头，“再看看吧，还有一组呢。” 他其实最期待的还是下一组的表现，因为，沈惊羽在下一组。 从第一天的考核结束之后，他的绝大部分目光都落在了沈惊羽的身上，这个运动员，总给他一种很奇异的感觉，那是一种好像不管是什么考核项目，她都能完成得很好的感觉。 孙教练想了许久之后，才反应过来，那种感觉叫做说服力。 这是一种很难得的品质，尤其还是在一个羽翼未丰的运动员身上看到，就更显得有些神奇了，孙教练这个时候才明白，为什么总局领导会选这样一个只参加过一次大赛的运动员来考核，也明白了为什么郭梅珍会愿意出山当教练。 看见这样的好苗子，谁能不心动？ 第一组的考核结束，四个人拿着弓箭回来，脸上都是深深的疲惫。 高度的紧张和逐渐消耗的体力，让她们都觉得有些难以承受，不过所幸，已经结束了。 “表现得很好。”江宁一回来，沈惊羽毫不吝啬地夸赞道。 她这么夸江宁不是因为她们是朋友，而是事实，第一组的四个人里面，她可以肯定地说，江宁绝对是任何方面都最稳的那一个。 江宁揉了揉手臂，皱眉，“手还是有些发酸。” 她手臂震颤的情况上次从桂省回去之后，就去检查治疗了，基本没有什么大碍了，但面对今天这样高强度的考核，还是有些不适。 “这都是正常的，这么久，大家都累了，都在伸胳膊伸腿儿的。”沈惊羽安慰道，“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嗯。”江宁点点头，“快到你上场了，你赶紧准备准备。” “好。” 第二组的四个运动员紧接着就上场了。 沈惊羽站在五十米候射线，手指摩挲着自己的弓箭，目视前方，心里一片平静，什么都没想。 “沈惊羽。”站在她身边的李渔叫她，“我终于可以跟你比一下了。” “嗯？” “我觉得你很厉害。”李渔解释道，“我就喜欢跟有实力的人比。” 沈惊羽笑了笑，“今天的考核，我们需要赢的人是自己，不是别人。” “那不重要。”李渔道，“以我们两个的实力，肯定能通过今天的考核，我在乎的只是我们俩的成绩谁输谁赢。” 她的语气坚定自信，丝毫不怀疑自己不能通过今天的考核，在她心里，现在就是她和沈惊羽之间的比赛。 沈惊羽看着李渔，突然觉得她这种自信和傲气，也不是那么让人讨厌，这只是她对自己实力的绝对自信罢了。 “随你怎么看吧。”沈惊羽随口道，她也没有多说什么。 “准备！”秦教练发令了。 四人走上起射线，举起弓。 “第一箭，十秒。” 秦教练的话音刚落，就有两支箭飞了出去，一支大家毫不意外，是沈惊羽的，她的速度大家都是见识过的，已经没有昨天那么大惊小怪了。 而另一支，是李渔的，她的速度比起沈惊羽来说，也不差多少。 “沈惊羽，室内五十米第一箭，十环。” “李渔，室内五十米第一箭，十环。” 张教练连着报了她们两个人的靶数。 两支差不多速度的箭，两个十环。 大家来了精神，这两人是对上了啊！ “怎么样？我不比你差吧。”李渔满意一笑，对沈惊羽道。 沈惊羽挑了挑眉，勾起一个笑容，“挺好，继续保持。” 她只希望等会儿她还能保持这个速度和准度。 看着沈惊羽轻描淡写的样子，李渔那股劲儿上来了，她就不信了，以她的实力还不能让沈惊羽正眼看她了！ 她要的不是她一厢情愿、自以为是的比赛，而是她们两个人之间的强强对决！ 李渔深吸了一口气，拿出了更加认真的态度来。 三个教练都露出了一抹满含深意的笑容，他们就想看到这样的情况发生，良性竞争一直是他们鼓励的。 说实话，把沈惊羽和李渔分到一组，他们也是有心思的。 李渔是市队里面的佼佼者，他们对她的脾气和实力都是非常熟悉和了解的，他们都知道，只要李渔注意到沈惊羽这么一个人，就一定会想办法跟她分出个高下来，这就是他们想看到的场面。 这样的竞争也能够鼓励其他的运动员们，打起精神来。 果然，几个教练看见所有的运动员都瞪大了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沈惊羽和李渔两人的表现。 当然了，她们也没有让他们失望，两人你一箭我一箭的，左一个十环，右一个十环的，看得大家眼花缭乱，听张教练报靶都听麻木了。 这两人真的是正常人吗？ 怎么能够厉害到这种地步？ 大家看得叹为观止，三个教练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就连剩下的两个运动员，都被她们所感染，发挥出了比以往更好的水平。 总体来说，第二组的成绩比第一组要好很多，其中就离不开沈惊羽和李渔的表现。 很快，两组八个运动员，全部考核完毕，所有的成绩也已经记录在册。 因为不是像昨天那样直接快速地分出输赢，所以大家也不知道自己的总成绩到底是多少，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教练宣判离开的人。 第两百九十六章最后一步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秦教练拿着张教练记录的成绩册，看了许久，才抬起头来，看着几个翘首以盼的运动员。 “今天的总成绩排名已经出来了，我直接宣布吧，排名最后的两人是赵晓和郑梦。” 赵晓是第一组的，郑梦是第二组的，也就相当于今天的考核一二组各淘汰了一个人。 “也就是说，剩下的人还有沈惊羽、林安、江宁、李渔、杜小鹃、吴欣燕。” 秦教练说完之后，现场一片沉默。 被淘汰的赵雅和郑梦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来，都走到这一轮了，被淘汰了，她们真的不心甘，可也没有任何办法，是她们技不如人，只能离开。 两人和前面淘汰的运动员一样，默默地离开了，剩下的六个人，就是明天最后角逐的六人了。 “那个，教练。”李渔犹犹豫豫地开口，“我能问一下，我们六个人的排名吗？” 她主要是想问她和沈惊羽谁是第一，李渔自信到甚至没有想过第一会是第三个人。 秦教练看她一眼，“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但是，你确定要我说吗？” 李渔一噎，行吧，听秦教练这话的意思，她就明白了，沈惊羽赢了她。 不过…… “需要！”李渔大声道。 就算是输，她也要输个明白，而且，胜利的人，也应该得到荣誉。 “沈惊羽第一，你第二，行了吧？”秦教练没好气道。 这丫头，就会追根究底。 果然是沈惊羽第一，李渔终于心死了，耷拉着脑袋，郁闷了。 她都那么拼命了，竟然还是没有赢过沈惊羽，这人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六个人，已知了沈惊羽和李渔两人的成绩分别是第一和第二，那她们呢？ 林安四人表情变了又变，心里又有些忐忑了，不知道自己在剩下的四个人里面排到第几？ 秦教练看着六张年轻的脸，罕见地温和地笑了笑。 “其他人的排名我就先不公布了，因为我只想恭喜你们，你们所有人都进入到了最后一轮的考核环节，但请相信我，现在还不是放松的时候，最后一场仗才是最难打的。” “我相信你们都走到这最后一步了，肯定不愿意让自己留下遗憾，所以，全力以赴吧，祝大家好运。” 大家的眼神逐渐变得坚毅，秦教练说得对，九九八十一难，都到最后一步了，她们一定要拿出拼命的劲儿，让自己不留遗憾，那样的话，即使是最后离开了，也死得其所。 秦教练打完鸡血后，非常满意六人的状态。 “行，今天就到这里吧，解散！”他说完就要走。 几人发觉不对，好像还没有宣布明天的考核内容是什么呢？ 李渔连忙道：“报告教练！” “还有什么问题？”秦教练努力耐心道。 “您还没说明天的考核内容是什么呢？” 秦教练笑了笑，“明天的考核内容，明天再说。” 什么？不宣布？ 六个人都有些傻眼，看着三个教练走远了才回过神来。 “不对劲，非常不对劲。”李渔晃了晃脑袋，“我总感教练他们在憋个大的。” “那也正常啊，毕竟明天是最后一轮考核了，肯定会更难。”林安道。 江宁皱起眉，“教练不告诉我们，估计也是怕我们紧张，没关系，大家好好准备就行了。” 沈惊羽笑了笑，“江宁说得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什么好怕的。” “你当然什么都不怕了。”杜小鹃没忍住道，“你可是第一。” 她现在对沈惊羽的观感很复杂，她不得不承认，这个人很厉害，非常厉害，她甚至在心里面对沈惊羽有一丝丝的佩服，但她是自己教练死对头的学生，她也不敢表现出来，甚至不敢在教练面前提到沈惊羽。 不过，运动员们的表现所有教练心里都有数。 这两天以来，她的教练李春梅没少在背地里面骂骂咧咧，不过骂的都是那位郭教练，骂她怎么就能走这样的狗屎运，捡到这么好的学生，杜小鹃真是一句话都不敢说。 沈惊羽看向她，“我是今天的第一没错，但未来是未知的，我也不敢说自己永远能拿第一，我只能尽全力去做好，希望你们也是。” 她看着面前的五个人，“我们六个人，最多能留下来四个，也就是说，我们每个人都有和其他人成为队友的可能性，如果这样的话，我倒是希望你们能表现得更好，毕竟，以后都有可能是并肩作战的伙伴。” 除了江宁，其他几人都是一愣。 沈惊羽这是在鼓励她们？ 她就不怕自己淘汰？ 算了，沈惊羽应该是能进的，大家都意识到了这一点，虽然她们都不想承认，但也不得不面对现实，按照沈惊羽的发挥，只要明天不出什么差错，她基本上都是能留下来的。 也就是说，她们剩下的五个人，只有最多三个名额了。 而且还有一个，比沈惊羽差不了多少的李渔，能走到最后一步，其他人也都不是什么没实力的，谁都有可能留下，谁都有可能走。 明天，必须拼尽全力了。 “走吧。”沈惊羽对江宁道，“我饿了。” “好。” 两人结伴离开，剩下四人面面相觑。 “我们也走吧，别想了，就像沈惊羽说的，明天，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李渔耸耸肩，也离开了。 剩下三人点点头，都走了。 郭梅珍听沈惊羽和江宁讲完了今天的情况，思索了一会儿。 “按照我以前对国家队的了解，这最后一环的考核，肯定会不走寻常路，让人出其不意。” 前面三轮都是常规的考核，这最后的考核，国家队几个教练肯定是会出奇招的。 “不过也不用太过担心，再怎么考核，也不会超出你们能力范围太多的。”郭梅珍宽慰道。 “嗯。” 沈惊羽和江宁点了点头。 “走吧，吃饭去。”郭梅珍笑道，“今天你们肯定都累了，多吃点儿，才能迎接明天最后的战斗。” “好！” 最后一天考核很快到来，六个人站得整整齐齐，屏住呼吸，听秦教练说出考核内容。 第两百九十七章打移动靶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秦教练看着几人期盼的眼神，莫名笑了一下，才开口说话。 “今天是我们最后一天考核了，大家是走是留，也是看这最后一场考核了，所以今天，我们考一点儿特别的。” 特别的？ 这三个字一出，大家的心就悬起来了，未知的感觉总是让人觉得不安的。 “我们今天，打移动靶。” 秦教练的话一说完，所有人都傻眼了。 移动靶？ 她们是不是听错了？怎么可能打移动靶？ 移动靶和固定靶的差别可太大了，在一般的传统射箭赛事中，是基本没有移动靶的存在的，原因就是出于对移动靶比赛的成本、场地还有安全性三者的综合考虑。 在后世，少数的移动靶比赛常常使用拟真动物靶，附带上移动底座，适合全部弓种，而使用竞技靶旋转移动的则通常承受强度较差，适合传统弓射箭，以上两种靶材的成本都比较高，需要专门的移动设备，更常见的是使用钢缆滑轮组挂钩加挂靶子，以电力或人力推动。 还有抛射靶，也是传统弓射箭常会使用到的，有使用人力和机抛两种，在赛事中常使用专业的抛射机。 移动靶对场地的要求也比较高，因为会涉及抛射，通常射箭场地需要足够开阔，同时也要求使用减速箭羽。 最重要的是，移动靶不同于静态靶，需要射手对物体的距离和移动位置都有所预判，在射箭难度上也非常大，脱靶的可能性更高，所以安全考量也成了很大的问题。 而且以上所说的，还是后世经常出现的问题，对于现在这个年代来说，正式的大型移动靶比赛基本没有。 所以这最后一次考核，考的是移动靶，这一点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包括沈惊羽。 “怎么？大家有问题吗？”看见大家的表情不太好，秦教练故意问道。 非常多的问题。 但是大家也只能在心里面腹诽一下，没人真的说出口。 “我知道大家现在在想什么，可能大家心里都没底，因为对于移动靶的训练，你们可能都比较少。”秦教练缓缓道，“不过要想成为国家队的一员，就必须全面开花，各方面都要进行尝试。” “大家也知道，在室外的比赛中，因为环境风速天气的原因，即使是固定靶，也会出现各种变故，所以并不是一成不变的。” “我们今天想考核的，这是大家对于未知因素的掌控，你们对于移动靶位的预判到底到什么程度？” 秦教练说完愿意，继续道：“下面我说一下今天移动靶考核的规则。” “今天的比赛距离，是五十米，每人射三组，每组五支箭，移动靶由张教练抛出，不过你们需要注意的是，张教练什么时候把靶子抛出去，这个不定，不过时间会在二十秒之内，大家自行判定，在最合适的时机，射出手里面的箭。” “和昨天一样，所有的成绩进行排名，最后两名，直接淘汰。” “大家听明白了吗？” 秦教练说完之后，大家心情更加沉重。 沈惊羽都微不可见地皱起眉，她记得，在后世正式的移动靶射箭比赛中，比赛距离通常才在十米到五十米之间，五十米，都是高级别的专业比赛了，她们今天竟然直接就是考核五十米的射击距离。 而且这个移动靶位还是人抛，甚至连抛的时间都不知道，也就是说，她们所有人必须全神贯注，死死地盯着张教练手里的靶子，要了解靶子的运动规律，具备快速的反应能力。 比如说，当靶子以一定速度向左移动时，运动员需要提前瞄准靶子左侧的位置，以确保箭能够在到达目标区域时，正好射中靶子，而且，射击的节奏也很重要，要在合适的实际放箭，避免因为紧张或者过于着急而影响射击效果。 这非常考验射手的姿势稳定性、瞄准精度和力量控制，难度之大，不可想象。 想明白这些之后，大家的表情都不太好看，今天这最后一场考核果然是一场硬仗。 江宁看了一眼沈惊羽，她记得以前听教练说过，小羽最开始学射箭就是和她爸在山林里面打猎，猎物都是快速移动的，所以她们所有人当中，小羽应该是对移动靶最了解并且最得心应手的了。 只不过，今天这考核肯定难度也很大。 “听明白了。” 所有人的声音都有些有气无力，就连一向傲气自信的李渔心里都有些没底。 秦教练皱眉，“再回答我一遍，听明白没有？” “听明白了！” 大家大声道。 “行。”秦教练勉强点了点头，“那就也不多说其他的话了，我们就直接开始。” 大家苦着脸点头。 秦教练看大家，“今天最后一天了，我也不给你们排顺序了，有没有想第一个上场的，给大家打个样。” 大家左右看看，一时没人说话。 第一个上场，那什么情况都不知道，不就是上去送死的吗？ 沈惊羽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了一步。 “我先来吧。”她这辈子除了最开始开的时候射过的那只飞鸟，还没有打过移动靶呢。 她也想看看，自己现在对于移动靶的射击表现如何了。 “好，沈惊羽，你先来。”秦教练露出一个笑容。 果然艺高人胆大，敢于自荐第一个上场，他欣赏沈惊羽这种态度！ 所有人的眼神齐刷刷地看向了沈惊羽，她要第一个上场？疯了吗？还是说她对自己的实力就那么自信，即使是移动靶她也毫不畏惧。 不知道为什么，所有人心里都觉得是后一种可能。 沈惊羽拿着弓，在众目睽睽之下，走上前。 张教练站在五十米开外的位置，手里拿着圆环靶，已经准备好了。 秦教练只要下令，张教练就会在二十秒之内，抛出手里的圆环靶。 沈惊羽举起弓，目光沉静，盯着前方。 大家的心砰砰跳着，像是自己在场上一样紧张。 秦教练笑了笑，吹响了哨子。 “第一箭，准备！” 第两百九十八章最后成绩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张教练手里拿着圆环靶，蓄势待发，谁也不知道，她会在二十秒之内的第几秒把靶子扔出去。 今天记录成绩的人是孙教练，他同样站在一边，等着这移动靶的第一支箭。 沈惊羽握着弓箭的手纹丝不动，她的眼神里面只有那个靶子。 “1、2、3、4、5、6……” 沈惊羽在心里默数着数字，手指搭弦，紧绷着，几乎下一秒就会射出去。 她在等，等张教练出手，然后自己再射出手里的箭。 很快，沈惊羽目光一动，因为张教练动了，她用抛飞盘的方式，直接把手里的靶子扔了出去。 圆环靶旋转着飞了出去，沈惊羽眼神一变，手紧跟着撒放，箭疾射而出！ “呼！” 有人下意识惊呼了一声。 移动的箭，移动的靶子，所有人都把瞳孔瞪大到了极致，等待着这第一箭的结果。 箭扎在了靶子上，然后靶子掉落在地。 张教练连忙上前查看成绩。 沈惊羽镇定地放下弓，似乎一点都不担心自己这一箭的成绩。 “多少？”孙教练迫不及待地问道。 张教练嘴唇颤了一下，然后大声道：“十环！” “我去！这样的靶子都能射出十环，沈惊羽真的是人吗？” “就是，她那样，让我感觉这移动靶好像很容易一样。” “容易什么容易？刚才张教练抛出靶子的时候我都没反应过来，要是我上场的话肯定就死定了。” “那还不多看看沈惊羽是怎么做的，谢天谢地，她愿意第一个站出来考核，不然我们就惨了。” “对对对，现在至少她给我们打了个样，有了一个参考。” “……” 她们说着，由衷地感激沈惊羽第一个上场，因为如果是她们的话，这第一箭的成绩不知道会有多惨不忍睹。 孙教练手哆嗦了一下，记录下沈惊羽的成绩。 移动靶，五十米，十环。 这三个词，每一个都让他觉得心潮澎湃，激动不已。 说实话，这最后一场的考核内容，他们三位教练商量了很久，都没有想好到底应该考核什么，才能作为最后的关卡，最后还是秦教练提议的，考一点儿大家没有什么训练过，甚至根本不擅长的移动靶，这样才能看出大家真正的实力。 “第二箭，准备！”秦教练满脸笑容地下令。 沈惊羽，果然没有让他失望，他现在真是越来越喜欢这个学生了，要不是她是梅珍的学生，秦教练都什么人抢过来了。 接下来沈惊羽的表现，更加没有让这三位教练失望。 没有脱靶，没有意外，甚至没有几个十环以外的成绩。 “沈惊羽这十环跟不要钱一样，我看着都有一种错觉，好像这移动靶也没有那么难了。” “醒醒，那是对于她来说不难，对于我们来说，难如登天。” “她真的就没有短板吗？怎么什么都这么厉害？” “说实话，我也很想问这个问题。” “……” 在大家恍惚的感叹声中，沈惊羽的十五支箭已经全部完成了。 她拿着弓回到自己的位置，表情有些不满意。 “怎么了？”江宁问她。 “不是满环，有些手生了。”沈惊羽道。 到底这种移动靶她也没有经常训练，这成绩她还是有些不满意的。 江宁：“……” 其他人的表情更是一言难尽。 天杀的，她竟然还在挑剔不是满环？她们要是有她这个成绩做梦都会笑醒了。 大家愤愤地看着沈惊羽，她们真的好想锤她。 李渔磨了磨牙，感觉自己手都痒了。 “你还是少说两句吧。”江宁一脸沧桑道。 她感觉小羽已经被愤怒的眼神包围了。 沈惊羽摸摸鼻子，不说话了。 大家的表情都有些无奈，即使她们这些剩下的人还没有考核，她们都能猜到，最后的第一名肯定就是沈惊羽，不会有其他的可能了。 “下一个，谁来？”秦教练问。 大家左右看看，都有些犹豫，沈惊羽这个珠玉在前，她们第二个上去不是自取其辱吗？ “我来！” “我来吧。” 两个声音同时道，是江宁和李渔。 两人同时一愣。 “我也是东省的，我先来吧。”江宁率先道。 她纯粹是因为不想再等了，早点考核完成早点结束。 “那我还是昨天的第二名呢，照理来说，沈惊羽完了之后就是我。”李渔寸步不让道。 江宁：“……” “行行行，你去吧。”她也不想跟李渔争，索性让她先去了。 李渔拿着弓，满意地走上前。 她不怕沈惊羽珠玉在前，她就是想看看自己的水平。 秦教练笑了笑，李渔这个丫头，其实最大的优点，不是她的实力和技术有多好，而是她那颗不服输的心，即使别人比她强，她也绝对不会气馁，而是会想办法越挫越勇，直到胜过对方。 现在，这丫头估计又是被沈惊羽刺激到了。 “好，第二个考核的运动员，李渔。” 李渔举起弓。 刚才沈惊羽射箭的时候，她一直在仔细观察她，也有了不少收获，她相信自己的成绩再差也不会差到什么地步去。 果然，李渔的十五箭完成之后，成绩虽然比不上沈惊羽，但也很不错。 她虽然也不满意自己的成绩，但也不至于自怨自艾。 第三个上场的就是江宁，她最大的优点就是沉着冷静，这对于射移动靶来说，是一个非常大的优势，以至于她最后的成绩，甚至比李渔还要高。 江宁也算满意自己的成绩。 剩下的人依次上场考核，一共就六个人，每个人十五支箭，速度非常快，不过上午十点半，所有的考核都已经结束了。 而成绩，就在孙教练的手里。 十五支箭的成绩很好计算，其实大家对于是走是留，心里已经有数了，但还是想等最后的宣判让自己死心。 孙教练站在众人面前，大声宣布。 “移动靶考核，成绩最末的两人是杜小鹃、吴欣燕。” “很遗憾，你们两人淘汰了。” 杜小鹃和吴欣燕身体晃了晃，死死咬住牙，不让自己哭出来。 只差一点，她们就只差一点儿！ 第两百九十九章考核三月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可即使她们心里再不愿意再不甘心，也只能接受这个结果，因为她们是运动员，运动员都遵守规则，赢就是赢，输就是输。 她们今天离开，只能怪她们技不如人，棋差一招。 “知道了，教练。”杜小鹃吸了吸鼻子，强装镇定道。 吴欣燕也努力忍住，不要让眼泪流出来。 秦教练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终究还是有些不忍心，“这次的失败只是一时的，我相信你们，还会有机会再次来到这里，也一定有机会再次加入国家队的。” 他说这些话也是宽慰杜小鹃两人，毕竟，未来谁都不知道，还是得她们自己把握。 “嗯嗯，谢谢教练。” 两人重重点头，然后和前面淘汰的所有人一样，默默地离开了。 走了一段路之后，两人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却发现所有人都在目送她们，眼神中都带着祝愿。 这一次，两人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捂住嘴哭出了声。 一直到杜小鹃和吴欣燕两人走远，沈惊羽她们才收回目光。 “恭喜你们，留到了最后。”孙教练走了过来，看着剩下的四人说道，“沈惊羽、江宁、林安、李渔，你们是这一次考核中选出来的运动员，可以说是优中选优，我也先恭喜你们，通过了这一次的考核。” 他加重了这一次三个字的重音，四人心一抖，总觉得他还有话没有说完。 果然，孙教练又接着开口了。 “虽然你们四人通过了这一次的考核，能够成为我们国家队的一份子，不过，你们目前只能进国家二队，而且你们四人有三个月的集训期，或者说是考核期，如果在这三个月里面，你们有任何问题或者我们这边觉得你不合格不适合国家队，你们还是得走人。” “所以，你们还是得好好努力，争取留得久一些，祝大家好运。” 三个月的考核期？ 大家听得眼前一黑，这次的考核才刚刚结束呢，怎么还有考核？而且还是三个月时间，这么久！ 只有沈惊羽接受良好，因为毕竟她以前就是国家队的一员，而且她可以说，后世的国家队考核难度更大，管理更严格，她早就已经习惯了。 “给大家一些时间，回去收拾东西，办手续，一个月后，所有人在这个基地集合，正式开始为期三个月的训练和考核。” 一个月后？ 四人稍微松了一口气，还好，还给了她们这么久的缓冲的时间。 “就说到这里，解散！” 教练们言简意赅，说完后就直接离开了，他们还得把最后的考核结果报告给总局，做个陈述总结报告呢。 沈惊羽四人看看，大家都有些欲言又止。 “以后大家就是队友了。”还是李渔第一个开口的，“我们四个人中间，只有我一个是京城的，你们要是有什么不熟悉或者需要帮助的，都可以找我帮忙，只要我能做的，我一定义不容辞。” 李渔的性格就是这样，傲气但不自负，豪爽但不高高在上，对于她认定的人，更加愿意热心帮助和付出关心。 虽然她和其他三人认识的时间不长，但她也能看出来，几人的性格都不错，没有什么坏毛病，以后又是队友，好好相处总是没错的。 “谢谢。”江宁微笑了一下，道谢。 “沈惊羽，你……要是需要帮忙，你就直接开口啊。”李渔说道，她表情还有些扭捏。 她纯粹是自己觉得不好意思，自己几次三番把沈惊羽当作对手，可自己却从来都没有赢过她，以后大家还是一个屋檐下的队友，李渔觉得自己之前说的话有些大言不惭了。 “好啊，我一定不会跟你客气的。”沈惊羽笑得灿烂，“等下次见，我给你们带我们东省的好吃的。” “好啊好啊。”李渔欢喜道。 “我也可以带，我们粤省吃的可不少。”林安也道。 她看着沈惊羽和江宁，心里感觉有些奇妙，上一次在桂省她们还是对手，现在竟然成了队友了。 “反正，我们都要努力度过三个月的考核期，正式成为国家队的一份子。”李渔下巴一抬道，“我消息灵通，知道不少事情，后面比赛可多了，国际大赛说不定我们都有机会参加呢。” “嗯嗯，大家一起努力。”江宁点点头。 “走吧，别让教练等急了。”沈惊羽道。 “好。” 四人往回走，等待着的教练们已经听杜小鹃和吴欣燕说了最后的结果。 虽然前面大部分运动员都淘汰了，但她们和她们的教练都没有急着走，都留下来了，想知道最后的考核结果。 听到是沈惊羽四人之后，教练们的心情非常复杂。 “四个人，东省竟然占了两个，真是没想到啊，东省这次竟然成了最大的赢家。” “可不是嘛？谁能想得到呢，一个市队的，一个校队的，竟然留到了最后，简直是把我们这些省队的脸打得生疼。” “校队又怎么样？我早就说过了，那个沈惊羽厉害得不得了，上一次在桂省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再说了，你们不看看人家的教练是谁？那可是郭梅珍啊！她的学生能有不行的？” “说的也是，唉，不过虽然我们觉得难受，我估计东省省队那边也没好到哪里去。” “这话怎么说？” “你们也不想想，这沈惊羽和江宁，两个运动员没有一个是省队的，但偏偏都进了国家队，这让省队的那些运动员和教练的脸往哪里搁？别人肯定会说他们省队还不如一个校队。” “对呀，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刘宣那小心眼的老小子估计能气死。” “这样一想，我心里就舒坦多了。” “……” 教练们开始还在长吁短叹呢，现在又开始幸灾乐祸，毕竟，这有对比才有差距。 她们的学生虽然没进国家队，但整个省都没有其他运动员进，那也没办法，可东省不一样啊，东省进了两个，却没有一个是省队的，那简直是把省队的面子直接踩在了脚下啊。 想到这里，她们就忍不住乐。 第三百章永不服输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郭教练，咱们这次回去，省队可不会给我们好脸色看啊。”吴教练对郭梅珍道。 其他教练都知道了最后的考核结果，他和郭梅珍当然也知道了。 吴教练现在脸上的表情非常古怪，又是高兴，又是担忧。 就像其他教练讨论的那样，他们市队的江宁和青市体校的沈惊羽进了国家队，省队却连国家队的影子都没有，能好受才怪？他现在就怕他们回去东省之后，省队那边会给他们脸色看。 确切的说，他是怕刘宣那个小人给他们脸色看，给脸色看就算了，他最怕的是刘宣从中作梗，动什么手脚。 “怕什么？”郭梅珍笑了笑，“小羽和江宁现在通过了考核，这相当于已经是国家队的人了，刘宣心里再气不过，也不敢做任何事情的。” “再说了，生气难受是省队和刘宣的事情，可不是省局的事，省局的领导只会觉得我们东省又出了两个人才进了国家队，才不会管她们是出自哪个队的呢，有这么多人保驾护航，刘宣只能把自己的气憋回去。” 郭梅珍早就想过这个事了，她可一点都不怕，只要进了国家队，那就是国家队的人，刘宣是会审时度势的，给他八百个胆子，他都不敢做任何事情。 吴教练想了想之后觉得，好像也是这么个道理，刘宣那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他应该还不至于敢对国家队的队员做些什么。 这样想了之后，他就放下心来了。 “不过那俩丫头怎么还没来？”吴教练嘀咕一声。 “应该快了。”郭梅珍道。 正说着呢，沈惊羽和江宁就回来了。 郭梅珍和吴教练连忙迎上去，一脸笑容，喜笑颜开。 “辛苦了辛苦了，真是辛苦了！”吴教练连声道，“不过做得好啊！” “恭喜你们。”郭梅珍也笑着道。 沈惊羽和江宁笑着点头。 “谢谢教练。” “走，我们吃饭去。”郭梅珍道，“今天咱们去国营饭店吃。”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任务都完成了，肯定得好好吃一顿。 “好。” 几人说着往外走。 走到半路，遇到了杜小鹃和她的教练李春梅，两人行李都收拾好了，看起来是要马上离开。 见着她们几人，李春梅停下了脚步，目光直直地看着郭梅珍。 “郭梅珍，这次你又得意了，心里很高兴吧？” 她语气里的酸味儿都快冲出来了。 李春梅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所有的好事都让郭梅珍遇上了？当运动员的时候，她天赋最高，比赛机会最多，拿的成绩也最多，这么多年没有消息，一出来当教练又大出风头，遇上一个这么有天赋的学生，又给她增光添彩了。 郭梅珍皱眉，“我当然高兴，但我是为我的学生高兴，就像以前，我们拿了成绩，教练总为我们开心一样。” “你话倒是说得好听。”李春梅哼了一声，“有这样一个学生，让你不知道又长了多少脸？现在谁不知道，你郭梅珍用这么短的时间，就带出来了一个加入国家队的学生。” “李春梅，这话你就说错了。”郭梅珍轻笑一声，“我的学生能够加入国家队，不是因为她是我的学生，只是因为她刚好是我的学生，而且我刚好是她的教练。” 什么刚好不刚好的？李春梅根本没听明白。 “你懂我的意思吗？”郭梅珍看她一脸懵的样子，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不管她是不是我的学生，她该进国家队就会进国家队，和我的关系不大，这份功劳是她自己的，而我，只是为她骄傲。” “难道，你就不为你自己的学生骄傲吗？”郭梅珍反问她。 “她都没有通过考核，我当然……”李春梅下意识道，只不过话说到一半，她就看见了杜小鹃受伤的眼神，剩下的话她卡在了喉咙里。 “没有通过考核又怎么样？”郭梅珍看着杜小鹃道，“你是杜小鹃是吧？我听说了，你只差一点点，就能够进入国家队了，你也很棒，没有必要责怪自己，也没有必要怨天尤人。” “这次不行就下次，人生不是只有这一次机会的，别放弃。” “你要相信自己，也应该觉得自豪，因为，你已经比无数人厉害了，” 郭梅珍看得出来，平时这李春梅教学生，估计没有说过几句好话，这次考核失败，她估计更是大加责怪了杜小鹃，要不然这丫头眼睛也不会这么红，明显就是刚刚哭过。 杜小鹃听到这些话，心里一酸，差点又掉下泪来。 从刚刚淘汰到现在，她又自责，又怀疑自己，还被教练批评，她真的已经很难受了，听见这样安慰的话，她的内心更是酸涩。 李春梅看她的表情，眼里闪过一抹心疼。 到底是自己带出来的学生，她怎么可能不心疼呢？可这次的机会没有了，那就是错过，就是落人一大截了，她没忍住多说了她几句，现在心里又有些后悔。 “算了，我懒得跟你说。”李春梅也累了，她招呼杜小鹃，“我们走吧。” “嗯。”杜小鹃低声道。 师生两个提着行李走远了。 一直到坐上火车，杜小鹃都低着头，沉默不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小鹃。”李春梅轻声开口，“教练刚才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我就是觉得可惜，太可惜了！” 就差一点点，就差一点点她就能碰到国家队了。 就和考试一样，考六十九分的人绝对没有考九十九分的人难受，因为后者距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可就是这么一步，隔了千里万里。 “我就是怕你和我以前一样，明明都已经很努力很拼命了，却永远都差那么一点，比不上某些人，而其他人，也永远只能看见别人。” 李春梅说着，语气都低落了下来。 她为什么这么多年一直都记着郭梅珍，就是因为有郭梅珍在，其他人永远看不见她的付出和努力。 “我不会的，教练。”杜小鹃小声却坚定道，“沈惊羽的确很厉害，但是我也不差，她有她的路要走，我也有我的路要走，不过是快一点和慢一点的区别。” “我不会输给任何人的，因为在我心里，我自己永远最厉害，永远不服输。” 李春梅怔住，到这个时候，她才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个学生，真的成长了，比她还通透得多。 第三百零一章混入教室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那边，沈惊羽几人庆祝完后，又回到了招待所。 “咱们是明天下午回去的票，今天要是提前收拾好东西，明天上午咱们还能到处去逛逛，你们要是想买什么东西，明天也可以去买。”回到房间后，郭梅珍说道。 江宁瞬间兴奋起来，“好啊，上次我还没逛够呢，明天可得去好好看看。” “行，明天你想买什么买什么，只要不误了火车就行。”郭梅珍笑道。 沈惊羽犹豫了一下道：“教练，我明天要单独离开一下，去找我朋友。” “朋友？上次京大的朋友？”郭梅珍问。 “嗯。”沈惊羽点头。 要离开京城了，她得去跟卫图南和顾先生还有沈叔叔他们道个别才行。 “好。”郭梅珍也没反对，答应下来，“那你自己注意安全，早点儿和我们会合。” “知道了，教练。”沈惊羽道，“那咱们到时候就火车站见。” “好。” 三人把行李收拾好之后，就睡下了，连续几天考核，虽然她们不算紧张，但到底心里的弦是绷着的，现在彻底放松下来，也能好好睡一觉了。 很快，三人就都沉入了梦乡。 第二日，也是这次她们在京城的最后一日。 三人目标明确，郭梅珍和江宁去逛百货大楼，沈惊羽去找朋友，至于吴教练，他就乐意在国家队的训练基地看看，不想到处走。 和江宁还有郭教练分开后，沈惊羽一个人去往了京大的方向。 这次，她轻车熟路地找到了顾先明的办公室，只不过，顾先明这个时候不在办公室。 沈惊羽想了想，拦了一个过路的学生。 “诶，同学，你是数学系的吗？” “对啊，有什么事吗？” “我问一下，顾主任现在在哪儿？我找他有点事儿。”沈惊羽问道。 那个男生看了一下手表，说道：“这个时候，顾主任应该在开会吧。” “那卫图南卫老师呢？” “卫老师？”男生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我们下节课就是卫老师的，你不知道吗？你是我们数学系的学生吗？” 沈惊羽转了转眼珠，然后坚定道：“我就是啊，只不过我是隔壁班的，你没见过我很正常啊。” “不对啊，隔壁班的人我也认识，我们两个班经常一起上大课的。”那男生更奇怪了。 沈惊羽：“……” 怎么随手拦了一个就谁都认识啊？ “好吧，我说实话，其实我是隔壁文学院的，我就是想去听听卫老师的课，你能告诉我他下节课在哪个教室上课吗？”沈惊羽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哦，原来是这样。”男生恍然大悟，转眼就笑得毫无戒心，“刚好我要去上课，我带你去吧。” “好啊。”沈惊羽笑着答应。 很快，她就跟着这个男生到了上课的教室，他们一个班的人不多，看着就三十来个。 沈惊羽坐在了最后一排的位置，只是没想到那个男生想了想之后，竟然坐在了她身边的位置。 “你这是？”沈惊羽迟疑地问。 “别误会，我就是想着你一个外系的，听卫老师的课肯定有很多听不懂的地方，所以我就坐你旁边，你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可以直接问我，也算是我们兄弟院系之间互帮互助了。”男生一脸热心。 “……好的，谢谢你。”沈惊羽不忍拂了他的好意，只能点头答应道谢。 “不客气。”男生笑着道，“我叫白沐，你叫什么？” “沈惊羽。” “沈惊羽？”白沐重复了一遍，夸赞道，“好名字。” “谢谢。” 两人刚聊完，上课铃就响了，卫图南走进了教室，教室里学生们立刻噤声，陷入安静。 “好，现在开始上课，咱们接着讲上节课的内容。”卫图南随意地扫了一眼下面，就开始讲课了。 沈惊羽坐在最后一排角落的位置，前面是个高壮的男生，挡住了她，卫图南根本就没发现。 “上节课我们讲到微分方程的内容，有谁能给我复述一遍，常见的九种微分方程有哪些？”卫图南开口就是一个问题。 他随便抽了一个人作答。 回答问题的学生也飞快地给出了答案，“有可分离变量的微分方程、还有齐次方程、一阶齐次线性微分方程和一阶非齐次线性微分方程，还有伯努利方程……” 她一口气说完了答案。 “说得非常好。”卫图南点点头，“请坐。” 然后，他继续道：“下面我们就来详细讲伯努利方程……” 沈惊羽在台下撑着下巴听卫图南讲课，她眼眸中带着笑意。 她到现在还清晰地记得当初的卫图南，一脸青涩，就是个毛头小子，现在还真有几分老师的样子了。 “你能听懂吗？”身边的白沐还关心了一句。 “啊？”沈惊羽慢半拍点头，“还可以。” 白沐皱了一下眉，以为她是在逞强，便道：“你要是真的听不懂，可以直接说的，我可以跟你讲，你又不是我们数学系的，听不懂很正常。” “我真的还可以。”沈惊羽无奈道。 这同学未免也太热心了一点吧？ “那好吧。”白沐勉强点头。 两人在这下面嘀嘀咕咕，总算是引起了台上的卫图南的注意，他皱起眉。 “白沐，你跟谁聊天呢？这么高兴。”卫图南还是没看见沈惊羽的身影。 白沐刷的一下站了起来，连忙解释道：“不是的，卫老师，我是跟外系的同学答疑解惑呢。” “外系的？”卫图南疑惑，“哪儿来的外系的同学？” 大家好奇地齐刷刷扭头看过去。 “就是这位。”白沐指了一下沈惊羽，继续道，“她是文学院的学生，说是想来听您的课，所以我才问她有没有什么听不懂的地方，我可以给她解答。” 文学院的？ 卫图南脸色和缓了一些，好学是好事儿，他们学校还鼓励学生到处蹭课呢。 “那这位文学院的同学站起来一下，我考考你学到什么程度了？”他来了兴趣。 众目睽睽之下，沈惊羽摸了摸鼻子，只能站了起来。 第三百零二章无地自容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咳咳咳！”一看清楚沈惊羽的脸，卫图南就被自己的口水呛住，咳得惊天动地。 他指着沈惊羽，一脸震惊，“你怎么……” “卫老师。”沈惊羽怕他直接点名道姓，所以率先说道，“我就是想来听听您的课，没其他意思。” 她可不想白沐觉得她骗了他，毕竟这小子还是挺热心的。 听他的课？这丫头真是闲的。 卫图南一脸无语，也只能配合她道：“行啊，我也想看看，你一个文学院的学生，对高等数学到底掌握到什么地步了？” 他故意加重了文学院三个字，沈惊羽全当没听见。 白沐有些担忧，卫老师提问，沈惊羽肯定答不上来的。 “刚才不是讲到了伯努利方程吗？那我写个题给你做做。”卫图南缓了缓，一边说，一边在黑板上写道，“求方程 y^3dx+(2xy^2- 1)dy= 0的通解。” 写完之后，卫图南看着沈惊羽，故意道：“你上来试试看，能不能做出来？其他同学也可以自己算一算。” 底下的学生一看题目，也开始思索起来，在本子上写写算算。 白沐看着题目皱眉，开口道：“卫老师，这道题对于一个文学院的学生来说，是不是太难了一点儿？要不我上来写吧？”虽然他也不保证自己一定能做出来，但总比沈惊羽上次丢脸好。 卫图南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他一眼，这小子被沈惊羽那丫头骗得团团转，还在这儿担心她呢。 他可不觉得沈惊羽做不出来这道题，这丫头就跟怪物一样，他就不知道是有什么东西是她不会的？ “写你自己的，少担心人家。”卫图南没好气道。 “没关系，我试试。”沈惊羽对白沐道。 她走上了台。 沈惊羽捏着粉笔，站到了题目下面，卫图南站在一旁，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沈惊羽扫了一眼题目，就开始写了。 解：‌方程转换‌：将 y看作 x的函数，方程变为(dy)/(dx)=(y^3)/(1- 2xy^2)…… 沈惊羽写的速度非常快，洋洋洒洒的就是几排字，看得上面的学生一愣一愣的。 她是在胡乱写还是真的会这道题？他们都还没做出来呢。 有学生开始跟着沈惊羽的思路一路往下算，然而越算，他们就越震惊，因为他们发现，这个外系的学生的思路没有一点问题，是完全正确的。 白沐已经傻眼了，沈惊羽真的会做这题？ 卫图南看得直摇头，他就知道，这题根本难不住这丫头，对她来说没有丝毫挑战性。 就在他们惊讶的时候，沈惊羽已经快到了最后的结果。 最终通解为 x= 1/(y^2)(ln|y|+ C)，其中 C是任意常数‌1、2。 沈惊羽写完，放下粉笔。 大家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就解出来了？怎么看着这么简单好像有手就会的样子？ 这题真的有这么容易吗？一众还没算出来答案的数学系学生握着笔，开始怀疑人生。 到底谁是学数学的？这女生不是文学院的吗？文学院的都这么厉害吗？ “我写完了，卫老师。”沈惊羽笑吟吟道。 “嗯，答案完全正确，没问题。”卫图南看着正确答案，也不可能睁着眼说瞎话，他只能道，“行了，你下去吧。” 沈惊羽脚步轻快地回到自己的位置。 “你真的是文学院的吗？”白沐一脸恍惚地问她。 什么时候文学院的学生数学这么厉害了？ 沈惊羽以为他发现她骗人了，正要歉意地解释，“我……” “你们文学院的学生真厉害，下次我也要去听听你们的课。”她还没说呢，白沐就一脸佩服地说道。 沈惊羽只能把喉咙里的话咽了下去。 算了，还是不要打击一个学生好学的积极性了。 剩下的时间里，沈惊羽就安安静静地坐在后面，只是卫图南像是故意不想让她闲着一样，隔三岔五就提问她问题。 沈惊羽只能不停地站起来回答问题，她流利顺畅的解答，让所有学生都听麻了。 完蛋了，文学院的学生都厉害到这种地步了，他们数学系的学生还有活路吗？ 看卫老师的表情就知道了，他看那个文学院的学生时一脸笑容，看他们的时候又是唉声叹气，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一个班的学生低着头，都快钻到桌子底下去了。 白沐也是听得呆滞，脸都红了，完全是臊得慌。 他刚才多大口气呢？还大言不惭地说要给人家解答问题，他是怎么敢说出口的？人家可比他厉害多了。 一节课的时间，大家度秒如年，好不容易熬到下课铃响，所有人齐齐松了口气。 这节课，真是太难熬了。 “行了，下课吧。”卫图南道，然后给了沈惊羽一个眼神，“惊羽，走吧。” 沈惊羽站起身，和白沐道了句别之后，离开。 “等等！”人都走了之后，白沐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刚才沈惊羽有介绍她自己的名字吗？卫老师是怎么知道的？” 他这才反应过来有些不对劲，但人都已经走了，他也没办法问了。 只是在下一节卫图南的课上，白沐找遍了整个班都没有看见沈惊羽的身影，才忍不住问了一句。 “卫老师，上节课来的那个文学院的学生，您认识吗？” 其他的学生也很好奇，上次的课真是上得他们心有余悸，这次还好那女生没来。 卫图南看了他一眼，眼神奇怪，笑了一下。 “她可不是什么文学院的学生。” 哈？ 她不是文学院的？ 白沐呆了呆，“那是……” “她是……学体育的。”卫图南犹豫了一下说道。 他还是不要告诉这些学生那丫头还在上初中算了，否则他怕这些学生会被打击得无地自容。 “体……体育？”全班学生都傻眼了。 她竟然连文学院的学生都不是？ “嗯。”卫图南点头，“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你们说不定能在报纸上看到她。” 他一直相信，以沈惊羽的本事，绝对不可能籍籍无名，以后她的名字，肯定能家喻户晓，传遍各地。 当然了，这些都是后话。 第三百零三章租个房子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我说你这丫头，每次都是不声不响的，吓人一大跳。” 卫图南带着沈惊羽一起，成功堵住了刚开完会的顾先明，顾先明看见沈惊羽，先是惊喜，又是无奈。 “这不是想给您一个惊喜吗？”沈惊羽笑吟吟道。 “老师，您这还算是好的。”卫图南告状道，“您是不知道啊，这丫头跑到我的课堂上去，说自己是文学院的学生，可是把我们系的学生打击得不轻啊。” “哦？怎么回事儿？说来听听。”顾先明来了兴趣。 卫图南就把刚才课堂上的事情详细地讲了一遍，听得顾先明忍不住哈哈大笑。 “你这丫头，就是调皮，我估计那些学生真是被你打击得惨了。”顾先明想着就忍不住乐，“不过这也是好事儿，让他们知道什么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可别以为自己考进了我们京大，就真的不可一世，比谁都聪明了，就得有像小羽这样的人出现，让他们认清现实，学无止境，他们还差得远呢。” 卫图南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这也是为什么他不停让沈惊羽起来回答问题的原因，可真不是为了折腾她。 “行了，不说这些了。”顾先明看向沈惊羽，“小羽丫头，你这次来是跟我们告别的吧？” “对，顾叔叔。”沈惊羽想了想，还是叫了一声叔叔，“我这次的考核已经结束了，准备回东省了。” 顾先明点点头，笑了，“看来你是有好消息，考核通过了吧？” 虽然是疑问句，但他用的是陈述的语气，顾先明对沈惊羽也有一种盲目的自信，好像没有事情能够难得到她。 “嗯，通过了。”沈惊羽笑着点头，“差不多一个月后，我就回来京城正式开始集训了。” “那咱们今天就是短暂的离别了。” 知道沈惊羽一个月之后还会再来，顾先明心里的不舍淡了些。 他乐呵呵道：“那行，今天中午这顿饭就算是给小羽践行，也算是给她庆祝。” “嗯嗯。”卫图南点头。 “等等，去把老陆也叫上，不然他知道了肯定得对我龇牙咧嘴的。”顾先明想起陆长丰说道。 “我也是这个意思。”沈惊羽道。 都来京大了，没理由不和陆叔叔打个招呼，吃个饭。 “走，我们去物理系找他。”顾先明道，“他肯定在办公室呢。” “好。” 三人去了物理系的方向找陆长丰，他果然在办公室。 “小羽，你来了？”陆长丰也是非常惊喜。 “小羽丫头今天下午离开京城，所以来跟我们道个别。”顾先明解释了一句。 “好好好，那你们等我一会儿，我这马上忙完了。”陆长丰连忙说道。 他动作很快，很快结束了工作。 “那咱们还是吃食堂的小炒？”顾先明征求大家的意见。 “行。” 四人又重新坐在了上次吃饭的位置，只不过不一样的是，上一次，久别重逢的惊喜最多，而这一次，他们对未来的展望更多。 “小羽进了国家队，以后估计也会长久地待在京城了。”顾先明道，“家里的话，有什么打算吗？” 卫图南也投去疑惑的眼神。 他们师生两个是了解沈惊羽家里的情况的，家里就她和她娘相依为命，小羽要是来了京城，总不可能把她娘一个人留在东省吧？ 沈惊羽：“这件事，我很早之前就想过了，我这次回去，回努力说服我娘跟我一起来京城生活。” “毕竟这京城和东省离得太远了，要是有什么事情，我不说能不能第一时间赶回去，就连能不能第一时间知道都是个问题，所以还是把我娘接过来，我比较放心。” “嗯，这倒是。”陆长丰点点头，“那在京城这边住的话，有计划吗？” 国家队招收沈惊羽入队，但是不可能把她娘一起安顿吧？ “我手里有一些钱，就是琢磨着能不能在京城这边买个房子，或者至少租个房子，先安顿下来再说。”沈惊羽说出自己的打算。 租房子？ 顾先明和卫图南对视一眼，有点犯难。 现在城市里的房子，能够买卖或者租住的非常少，因为绝大部分都是单位工厂分房，就够一家人居住的，甚至还有些拮据，最重要的是，大部分房屋的所有权属于国家，所以，能够用来买卖出租的房子少之又少。 顾先明和卫图南回到京城的时间也不算长，所以一时之间，还真帮不了沈惊羽什么。 两人都有些愧疚，好不容易这丫头有件事需要他们帮忙的，他们还帮不上。 陆长丰沉吟了一下，道：“你如果想租房子，我能帮你到处找找。” “真的吗？陆叔叔。”沈惊羽眼睛一亮。 “现在能够买卖或者出租的房屋，的确非常少，但也并不是没有。”陆长丰道，“据我了解，有一些单位和个人，有一些闲置房，改造之后可以给他人居住。” 人口都是流动的，这偌大的京城，人们来来往往，总有人有这样那样的住房需求，别说找这种闲置房了，就算是单位分的房子，都有人偷偷地租出去收租金，特别是双职工的家庭，家里有富余的住处，自然会想办法为自己多增添一笔收入。 “你放心吧，这事儿我帮你留意。”陆长丰道。 “那真是太谢谢你了，陆叔叔。”沈惊羽一脸感激。 这事儿她还真有些发愁呢，她马上得回东省，这边的情况她也不熟悉，短时间之内自己还真找不到合适的房子，现在有陆长丰帮忙就容易多了。 陆长丰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肯定比她消息灵通。 “说什么谢？就一点小事儿而已。”陆长丰笑了笑。 沈惊羽还是举起杯子，敬了他一杯。 这一顿饭，四人吃的也是宾主尽欢，其乐融融。 一直到时间差不多了，沈惊羽才向几人告辞，她还得去买点东西，然后去火车站。 顾先明三人站在京大门口，送别了她。 第三百零四章最终决定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老陆，刚才小羽说的事儿，你可得放在心上啊。”沈惊羽一走，顾先明就对陆长丰道，“这找房子的事情，可是急事儿，别到时候她们娘俩过来了，还没有住的地方。” “我主要是才回京城不久，情况我也不熟悉，所以这事儿只能拜托你了。”顾先明一脸认真道，“你放心，这事儿你帮忙，我请你吃饭，吃多少顿都行。” “你放心，我答应的事情什么时候食言过？”陆长丰好笑道，“我是那么不守信用的人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顾先明连忙解释，“我就是多跟你说两句，毕竟这事儿不能耽搁。” “你也知道，我和图南在东省的时候，小羽和她家里人照顾了我们很多，甚至可以说，如果当初不是因为小羽帮我们把手稿送了出去，我们现在能不能回京城还不一定呢。” 他语气悠长，有些惆怅。 “回京城以后，我就一直惦记着这丫头，你看这次的事情，我也帮不了什么，就只能麻烦你了。” “放心。”陆长丰也认真道，“我很喜欢那丫头，这点事情我还是能帮上忙的。” “那就好。”顾先明放下心来，老陆办事还是靠谱的。 “对了，你要是找到了合适的房子，但是价格有些贵的话，你就先跟我说，我来付一部分，剩下的再交给小羽。”顾先明想到这事儿，叮嘱道，“当然了，这可千万不能告诉她。” 小羽一个小姑娘，就算是比赛拿了奖金，自己攒了点钱，估计也没多少，京城的房子贵，他想帮沈惊羽分担一部分，但是顾先明又知道那丫头的脾气，要是直接告诉她，她肯定不会答应，所以只能采取这种方式了。 “你还真是用心良苦啊，老顾。”陆长丰感叹道，“行，我一定帮小羽丫头找一个物美价廉的房子。” “这可是你说的。” “我说的！” “那行。” 这边两人还在嘀嘀咕咕，那边沈惊羽已经到了百货大楼，买了不少东西之后才往火车站走。 她到的时候，郭梅珍和江宁还有吴教练，已经在等她了。 “事情办完了吗？”卫图南关切地问道。 “嗯嗯。”沈惊羽点点头，她笑了笑，“顾先生他们人都很好，这次不管其他，也是我们自之间的交往。” “反正人生就是这样嘛，有人来，有人去，来来往往，总是如此。” 三人沉默了一会儿。 江宁笑了笑：“说得好，可人生的意义不就是在这里吗？” 沈惊羽和江宁一愣，然后莞尔一笑。 “对，人生啊，就是如此，不可捉摸，不可估计。” 吴教练也笑了，“对，郭教练说得没错，人生的机遇就是这样，有的早，有的晚，不可捉摸。” 对啊。 三人心里齐齐发出感叹。 人生年轻的意义就是在这里，有人走，有人来，来来回回，往往复复，莫过于此。 很快，火车开动。 火车一路汪家乡的方向驶去，经过一些漫长的对家乡人思念的时光，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火车停靠在了南市，沈惊羽几人下了车。 “那……就到这里了。”吴教练想了想说道。 江宁看了看沈惊羽，瘪着嘴道：“其他的不说了，一个月后见嘛。” “好，一个月后见。”江宁笑了笑，“我们一起去京城。” “好！”沈惊羽笑道，“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好。” 沈惊羽和郭梅珍向江宁两人道别，火车一路向前驶向南市。 火车上，郭梅珍一直在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老师，你在想什么？”沈惊羽问郭梅珍。 “没什么。”她笑了笑，道，“反正我期望的事情已经达成了一半了。” 沈惊羽默了默，然后笑了笑。 “那很好啊，就这样。” 几人都笑了，他们心中都是对未来满满的期望，各个方面，痛苦流离，不管是这一次，还是下一次，人生永远都不会慢满意。 都会有下一次。 所有人怔了怔。 “我们不说其他的了。”卫图南开口道，语气可能是刚才的酒还没有醒，现在已经有些飘忽了，“就这一下，大家吃好喝好。” 沈惊羽沉默了一下，只能无奈道：“好。” 她最后把几人哄到安分得睡着，才回来躺下。 “教练，我们走吧。”沈惊羽道。 “好。”郭梅珍道，“那咱们就这样，三水有相逢，下一次见。” “好。” 沈惊羽和郭梅珍没有耽误，又上坐了回青市的火车。 “还是家乡最好啊。” 火车上，郭梅珍发出感叹，满眼期望，眼里全是对绿油油的向往。 “人最眷念的永远是故乡。” 这句话一出，大家想了想，好像也是这个道理。 “对啊，就是这个道理。” 大家一路走，一路到了唱歌去会的地方。 人想唱歌的欲望，其实都来自于大家对于自由的呐喊。 人有了目标，就不会在意其他的是事情。 几人一路从京城到了东省，沈惊羽甚至没有在省城耽误，直接就把其他人送回了青市。 “咱们这就到了？”到的时候郭梅珍还有些恍惚。 “到了，教练。”沈惊羽笑着道。 “好。” 两人一路回了青市，这是她们最初的地方。 “教练，我先回家了。”沈惊羽道。 “好。”郭梅珍点点头。 等沈惊羽回到家，林丽芬欢天喜地地迎接她。 “小羽，你总算回来了？”林丽蓉道。 她一脸笑容，开心得不得了。 “嗯。”沈惊羽点点头，“娘，我这次回来，是想让你跟我一起去京城。” 林丽蓉沉默了一下。 “娘，我这次回来就是想让你跟我一起去京城。”沈惊羽继续道，“我让你去京城，也是想让我有机会能够照顾你。” “我这次去了京城，可能很久的时间都不会回来，我没有办法照顾你，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你跟我一起去京城。” 沈惊羽讲这种话，也知道自己比较'自私，但现在的情况看来，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林丽蓉沉默了许久，最后还是点了点头，这段时间以来，她想了很多，最终也只得出了这一个结论。 她还是要跟着一起走。 第三百零五章要来看看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娘，您真的愿意跟我一起去京城吗？” 林丽蓉就这么答应了，沈惊羽还有些不敢相信，又确定了一遍。 “嗯。”林丽蓉笑了笑，“娘跟你一起去京城。” 她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林丽蓉虽然性子看着软和，但她也是确定了想法就不会改变的人，在这一点上，她和沈惊羽还真的挺像的。 “那就太好了！”沈惊羽高兴得不行。 她现在最发愁的就是这件事，只要她娘答应了，那就什么都好办了。 林丽蓉看着她高兴的模样，也忍不住跟着笑了笑。 她想明白了，闺女在哪儿，她就跟去哪儿，没什么好顾虑的，也不必纠结太多，想太多了，反而会让自己烦恼。 沈惊羽开始高高兴兴地规划起去京城的生活，林丽蓉不时配合她说两句。 母女俩对未来的生活也充满了向往。 沈惊羽在家陪了林丽蓉两天，才回了体校。 刚到体校门口呢，她又看见了学校门口的横幅。 “热烈祝贺我校沈惊羽同学入选国家射箭队。” 一排大字无比显眼，生怕别人看不到一样。 沈惊羽嘴角抽了抽，低着头进学校了，学校太高调了，她都不好意思了。 “小羽，你总算是回来了！” 沈惊羽一到宿舍，陈荷和郑清清就欢呼起来，两人都是欢天喜地的。 “恭喜你啊，小羽，通过了考核。”陈荷笑着祝贺道，“我们就知道你一定能行的。” 小羽通过了国家队的考核，她和清清是真的为她感到高兴。 “给你们带的礼物。”沈惊羽笑着拿出自己从京城给她们带回来的东西，“都在这里了，你们自己选吧。” “哇！” 郑清清欢呼雀跃，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面前的一堆小玩意儿。 这些可都是京城来的稀罕玩意儿！ 陈荷虽然性子冷静，但到底还是一个小姑娘，看着一堆花花绿绿的东西，也是高兴的不行，她和郑清清两人的一个我一个地选了起来。 “对了，小羽，你不在的时候有你的信到了。”选完之后，陈荷才想起正事儿，对沈惊羽道，“是那个王芯婵寄过来的，我放在你抽屉里了。” 王芯婵？ 沈惊羽一愣，然后连忙翻出自己抽屉里面的信，果真是王芯婵寄过来的。 她迫不及待地拆开了信，这封信不长，但沈惊羽看了两眼之后就露出了笑容。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沈惊羽忍不住道。 “什么太好了？”郑清清一头雾水。 “王芯婵要来我们体校看看。”沈惊羽挥着手里的信，语气惊喜，“她竟然真的愿意来！” 沈惊羽自己都没有想到，她在去京城之前给王芯婵写的信里面，有问道她愿不愿意来体校看看，如果有可能的话，甚至想邀请她加入体校。 不过她虽然这么问了，也没有觉得王芯婵会这么轻易答应，可这封回信里面，王芯婵清楚地写了，她想来体校看看，这让沈惊羽十分意外和惊喜。 其实，王芯婵之所以答应，也是因为想见见沈惊羽，而且她觉得，能够培养出沈惊羽这样的运动员来，这所体校肯定不会差到哪里去，所以她愿意来看看。 “就是你说的那个很优秀的射箭运动员？”郑清清来了兴趣。 “对。”沈惊羽点点头，“她要是愿意来我们体校的话，就太好了。” 她很快就会离开体校，到时候射箭队能够挑大梁的女生，除了小荷就没有其他人了，要是王芯婵能够加入她们射箭队，那无疑是雪中送炭般的大好事儿了！ “一直听你说起，我也挺想见见她的。”陈荷对王芯婵也充满了好奇。 “她应该很快就会来了。”沈惊羽想了想，“我去给她拍个电报。” 她都等不及寄信了，那一来一回实在是太慢了。 沈惊羽没有耽搁，直接一封电报拍了过去，跟王芯婵确定了时间之后，又马不停蹄地去告诉了郭梅珍和李正春，两人也是非常惊喜。 本来沈惊羽通过国家队的考核，是一件大喜事儿，但是他们欢喜之后又有些发愁，沈惊羽一走，那他们射箭队就真是青黄不接了，李正春这几天抠破了脑袋，想到处去招揽一些人才。 这一听说王芯婵要来，他笑得都快合不拢嘴了。 “来得好啊。”李正春乐呵呵道，然后摩拳擦掌，“放心，只要她来，我就一定把人给留住！” 他就不信了，来了他们体校的人才还能有跑了的？李正春决定拿出当初自己招收沈惊羽的那股劲儿，也要把人留下来。 “那行，李教练，到时候就看您的了。”沈惊羽忍不住笑。 郭梅珍想到自己当初被李正春弄来当教练的事儿，也忍不住点头。 “确实，李教练，在死缠烂打方面，您的确有过人之处。” 李正春：“……” 这话他怎么听着感觉不像好话呢？ 沈惊羽没忍住笑，郭梅珍也乐得不行。 李正春也跟着无奈地笑了笑。 很快，到了约定的日子，王芯婵也如期而至，她是在她姐姐王佳欣的陪伴下一起来的。 王佳欣也很想再见见沈惊羽，主要是想当面感谢她。 如果不是因为她，小婵肯定没有这么快走出来的，他们全家人都很感激她。 一见面，王佳欣就对沈惊羽说了无数个谢谢，沈惊羽都有些招架不住了。 “别这么客气。”沈惊羽道，“我也是听说了王芯婵的事情，觉得有些可惜，尽一些自己的力量而已，其实我也没做什么。” “不，你已经帮了我们最大的忙了。”王佳欣道。 王芯婵不怎么爱说话，但是她看着沈惊羽的眼神，充满了温柔的善意。 或许，沈惊羽永远都不知道，她的那把弓，到底给她带去了多大的希望。 “那个……”李正春开口了，“咱们也别光聊，要不到处看看？”主要是去他们射箭队看看。 “好。”王芯婵小声道。 “那咱们走。” 李正春带着他们参观了整个体校，最后到了射箭队的训练场。 第三百零六章同意加入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王芯婵看着训练场里面的弓箭，眼神中有一种亲切的怀念。 “怎么样？想不想试试？”沈惊羽在她旁边问道。 王芯婵犹豫了一下，她伸出去了手，又收了回来，有一种想触碰但又不敢触碰的感觉。 “我可以吗？”她问沈惊羽。 “只要你相信自己可以，你就可以。”沈惊羽语气肯定地告诉她，“别害怕，只要握紧你手里的弓，就不会有任何问题。” “好。” 王芯婵轻声道。 她可以做到的，没什么好害怕的，王芯婵在心里给自己加油鼓劲儿道。 她拿起了弓，拉开了弦，箭对准了前面的靶。 郭梅珍和李正春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动作，虽然他们知道这孩子以前很优秀，但到底很久没有再进行训练和比赛了，现在是什么情况他们也把不准，现在能看看她的表现就再好不过了。 而王芯婵也没有让他们失望，她的动作姿势都非常的漂亮标准，而且他们惊讶地发现，王芯婵握住弓之后，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她的眼神还有浑身的气势都截然不同，仿佛只要拿起弓，她就攻无不克战无不胜，而这一点，和沈惊羽还挺像的。 王芯婵一连射了几箭，都是稳稳当当的十环，手稳心定，看着就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她虽然离开了省队，荒废了不少时间，但从收到沈惊羽送的弓开始，她又开始自己自主训练了，所以实力还是没有退步多少，而且经过了这一番事情之后，她的心态更加平和了，手也更稳了。 “好！”李正春没忍住叫了一声好。 郭梅珍眼里也全是欣赏，这的确是个好苗子，之前真是可惜了。 两人在心里又把刘宣骂了千百遍，这样好的运动员，都能把她弄走，刘宣那小子真不是个东西。 结束之后，李正春就扬起笑脸，和王芯婵姐妹俩谈入队的事情了。 “她姐，你放心，你把孩子交给我们，一定不会出任何差错的。”李正春就差拍着胸脯保证了，“我们体校重视学生的发展，更重视学生个人的身体和心理安全健康，这一点，我们和省队那边绝对不一样。” 他到这个时候，还不忘拉踩省队一番。 王佳欣倒是没有意见，只不过…… 她看了一眼自家妹妹，“这件事，还是要看小婵自己的想法。” 她不能够为妹妹做决定。 李正春看下王芯婵，一脸期待她的回答。 王芯婵却看向了沈惊羽，她犹豫了一下问道：“进了体校，我们就是队友了吗？如果这样的话，我愿意的。” 沈惊羽一愣，没有想到，她做决定是关乎自己。 她顿了顿，还是说道：“我们当然是队友，但是一个月后我就得去国家队报到了，所以……” 沈惊羽实话实说了，她总不可能为了把人给诓进来，就说假话吧？ “国家队？”王芯婵喃喃地重复了一遍。 曾几何时，她的梦想和目标也是能够加入国家队，只是…… “对。”沈惊羽点头，“你如果愿意的话，我在国家队等你。” 国家队等她吗？ 王芯婵怔了怔，过了许久之后，她终于点了点头。 “好，我愿意加入体校。” “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李正春喜不自胜，他们射箭队终于又要了一个好苗子了！ “嗯。”王芯婵点点头。 沈惊羽说得没错，只要她握紧手中的弓，就不会有任何问题。 经过了这么多的事情，她也想明白了，她还是喜欢射箭，还是想站上赛场，既然这样的话，又有什么可犹豫的呢？ 而且，她也想去到国家队，有沈惊羽的国家队。 王佳欣眼眶红了，她知道妹妹做了这样的决定，就是真正的想通了，走出来了。 她也高兴得不得了。 就这样，王芯婵正式加入了射箭队，人才凋零的射箭队的人数总算恢复了一点生机，现在一共有四个人了。 他们四个人，又开始了日复一日的训练日常，王芯婵刚刚加入，之前又很久没有系统性的训练，所以郭梅珍主要盯的就是她。 王芯婵也没有叫过一声苦一声累，一直咬牙坚持着，看得严如鹤都侧目了。 “我们射箭队怎么来的都是些怪物？”他没忍住小声嘀咕。 沈惊羽就算了，她都不是正常人类的范畴，陈荷也不正常，每天都像要和谁拼命一样那么刻苦，新来的这个王芯婵更是个不知疲倦的拼命三娘。 现在整个射箭队，就剩他一个正常人了。 严如鹤已经开始怀念之前和莫铮何炎他们一起的时光了，至少，那个时候，垫底的不是他。 “严如鹤，你说什么！”郭梅珍利箭般的眼神扫了过来。 严如鹤缩缩脖子，继续训练。 沈惊羽三人都没忍住，笑了笑。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很快，就到了沈惊羽快离开的日子。 这次，是她一个人走，郭梅珍不会陪同，三个月的考核期，应该是沈惊羽一个人度过的。 而这三个月，也是郭梅珍留在射箭队，好好训练陈荷她们的最后时间了。 毕竟，根据她和老秦的约定，沈惊羽正式成为国家队一员的时候，也是她去国家队任教的时候。 距离沈惊羽离开的日子越近，陈荷和郑清清还有王芯婵她们就越不舍，她们舍不得沈惊羽走。 “行了，你们努努力，我们肯定会在国家队见面的。”沈惊羽笑着安抚她们。 “嗯嗯。” 三人重重点头，就算是为了在国家队团聚，她们也会拼命努力的。 要出发了，林丽蓉天天在家收拾东西，就怕有什么落下的，要不是不方便，她恨不得把整个家都打包带走。 京城那边也早就传来了消息，陆长丰不负所托，给沈惊羽母女俩找到了合适的房子，位置和价格都很不错，她们母女俩住绰绰有余。 沈惊羽非常感激，决定等到了京城，再好好的感谢一下陆叔叔。 母女俩临出发之前，提着东西上了宋家，她们要走了，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肯定得跟宋家人道个别。 第三百零七章离开家乡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知道她们要出发京城了，这一去短时间之内也不会再回来，宋家人也是十分不舍，但知道她们这是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也不会说什么挽留的话。 张丽茹一大早就出去买菜，各种肉类，还有鱼，买的全是沈惊羽她们爱吃的，这可是出发前她们能聚的最后一顿饭了，当然要吃点好的。 她忙活了一上午，宋卫国在单位工作，中午才回来，只有宋今安在一旁给她打下手，活儿没少干，只是看着心情不太好的样子。 “怎么了？你这耷拉着一张脸给谁看呢？”张丽茹问儿子，“等会儿小羽她们就来了，你可得给我摆个笑脸出来。” “我知道。”宋今安低声说了一句。 “儿子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张丽茹叹了口气道，“不就是舍不得小羽走吗？你至于这个样子吗？” “小羽和她娘去京城，这是好事儿，这日子好起来了，我们应该为她们感到高兴，可不能因为你一个人的想法，就扰了大家的兴致。” “我知道，妈。”宋今安无奈道，“我又不是小孩那么不懂事，我就是心里觉得……舍不得。” 他最后三个字说得很小声，张丽茹还是听到了。 她有些心疼地摸了摸宋今安的脑袋，轻声安慰道：“没事儿的，儿子，你不是给自己定了目标了吗？” “那就努力啊，考上京城的大学，到时候再去找小羽，不是也挺好的吗？” “嗯。”宋今安点点头，“我知道该怎么做的。” 虽然知道怎么做是一回事儿，但是情感上他还是很难做到不难受。 母子俩正说着呢，家门就被敲响了。 “快去开门，应该是小羽她们来了。”张丽茹道。 “好。” 宋今安走过去开了门，果然是沈惊羽母女俩，他连忙接过两人手里大包小包的东西。 “婶儿，你们来就是了，怎么还带这么多东西？我妈等会儿又要说了。”宋今安无奈道。 “这算啥东西？就一点山货。”林丽蓉不以为然，“这又不值钱。” “这不是值不值钱的事儿，这得多费心啊。” 宋今安哪儿能不知道，这些山货才是难弄的东西，又得上山去弄，还得清洗晒干，花费的精力和时间都不是用钱能衡量的。 “真没啥，你快拿去放着。”林丽蓉催促道。 宋今安只能去把东西放下。 林丽蓉是个闲不住的，一看张丽茹还在厨房忙活，她立马就撸起袖子进去帮忙了。 “你这进来干啥？快去歇着。”张丽茹一看，连忙道。 “有啥好歇的？这又不是啥累活。”林丽蓉笑了笑，“我就帮你洗点儿菜，咱们也可以聊聊天。” “那也行。”张丽茹也没继续跟她客气，“那咱俩说说话，让那两个小的也自己聊会儿。” “就是。” 张丽茹一边忙，一边问林丽蓉，“妹子，你这是咋想着要跟小羽一起去京城的？我还以为……” “还以为我舍不得走是吧？”林丽蓉接了后面的话。 “对啊。” 在张丽茹看来，林丽蓉绝对是一个留恋故土不愿意离开的人，所以这次她知道林丽蓉要跟着小羽一起走的时候，她还挺意外的。 “还不是为了小羽。”林丽蓉轻声道，“不管怎么样，孩子总是往前走的，我要是留在这边不离开，那就是拉住她的一根线，会妨碍她的。” 张丽茹一愣，然后明白过来，林丽蓉离开，完全是因为照顾小羽的感受。 “唉，咱们当妈的，当然都是为了孩子考虑了。”她轻声道，“不过去京城也好，那边毕竟是首都，生活啥的都方便，能见大世面。” “我都这个年纪了，见啥世面啊，我就是想着，我去了京城，小羽在队里，时不时还能回来吃上一口我做的热乎饭，经常能见到她，这就已经很好了。” “说得也是，都是为了孩子操心。”张丽茹点点头，“不过你也不能把自己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小羽身上，你也得给自己找点事儿做啊。” 她就怕林丽蓉去了京城，小羽天天在队里，她又不认识其他人，这时间长了，不说孤独寂寞，也肯定不好过。 林丽蓉笑了笑，“到时候过去了再说吧。” 她这一没文化，二没力气的，也不知道能做啥。 反正，走一步看一步吧，说实话，要去那么大的城市，林丽蓉心里是忐忑的，只是她不能表现出来，让孩子担心，小羽要操心的事情已经够多了，她不能再给她多事儿了。 “也是，不着急，慢慢来，总得有个适应的过程。”张丽茹道。 “嗯嗯。” 两人在厨房聊着，外面客厅的气氛却有些安静的诡异，两人都没有说话。 “你今天怎么这么安静？”沈惊羽都忍不住问宋今安了。 “啊？”宋今安慢半拍道，“我安静吗？” 沈惊羽：“……” 许是她的眼神太过无语，宋今安总算是反应过来了。 他挠挠头道：“我刚在想事情。” “行吧。”沈惊羽勉强点头。 “你……”宋今安欲言又止。 “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下次回来是什么时候？”宋今安眼神里有微不可见的期待。 “下次？”沈惊羽想了想，“至少得三个月后吧。” 三个月。 宋今安在心里默默念了一遍，计算了一下日子，那大概就是在十月的时候。 “好。” “好什么？”沈惊羽问。 “没什么。”宋今安摇摇头。 好，他可以等待到秋天，只要她在秋天回来。 沈惊羽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总觉得宋今安今天乖乖的，但她也没有多问什么，每个人每个月都有情绪不稳定的那几天。 很快，宋卫国中午下班回来，两家人热热闹闹地吃了一顿中午饭，聊了许多。 到了最后，大家一起举杯。 “那就祝你们一路顺风，越过越好。” “越来越好！” 宋家人送别了沈惊羽母女俩，宋今安看着沈惊羽的背影远去，很久很久才收回视线。 第三百零八章再无所求 - 天赋点满，我在八零靠射箭为国争光 - 蜀桃 沈惊羽带着她娘到了京城，很快就在陆长丰和顾先明他们的帮助下，安顿了下来，是在一个胡同的大杂院里，有两间空房，刚好够她们母女住，房子的位置距离国家队的训练基地也不远。 林丽蓉虽然对京城很陌生，但胡同里的人来来往往，三姑六婆的，热闹极了，久而久之，她也跟邻居们混熟了。 她虽然是外地来的，但是那些乡野间的大小事情，她知道得多，都是城市里很少听过的，这里的人也听得津津有味，大部分也都愿意跟林丽蓉交好。 见林丽蓉这样，沈惊羽也松了口气，放心地沉入了训练里。 她和江宁、林安、李渔四个人作为这一批国家队新来的队员，自然是受到了上到教练下到队员的各种“优待”，不过即使是这样，她们也没有在人前叫过一声苦和累，都在咬牙坚持着，每一项训练和考核都力求做到最好。 时间久了之后，其他人也对她们侧目了，认可了她们作为国家队的一份子。 三个月的考核期，就在这日复一日中度过了。 结束的那天，秦教练看着眉目间愈发坚毅的四人，满意地点点头。 “都说百炼才能成钢，但三个月的时间过去，你们已经是一块儿优秀的、经得起考验的钢铁了！”秦教练大声道，“这就证明，我们当初的选择没有错，你们都是好样的！” “我宣布，从今天起，你们通过了考核期，正式成为了我们国家队的一员！” 他这话一出，几人都忍不住低声欢呼了一下，眼眶隐隐有些发酸。 这三个月有多苦，有多累，只有她们自己知道，如今尘埃落定，结出硕果，她们心里的石头也终于落地，浑身都松快了。 “我知道大家这几个月都辛苦了，所以决定给你们放两周假，想玩儿的玩儿，想回家的回家，你们自己安排，不过要注意安全。” “还有，等你们下次回来，就得备战比赛了。” 秦教练提醒她们，放松归放松，还是有正事儿的。 “是，教练！” 四人大声回答道。 “小羽，你要回东省吗？”江宁问沈惊羽，“我得回家一趟，我还从来没有离家这么久过呢，我爸妈肯定很想我。” 沈惊羽想了想，“我应该也要回去一下。” 虽然她娘就在身边，但她想回去看看陈荷她们，还有郭教练、李教练，她也想她们了。 “那咱们一起。” “好。” 沈惊羽这次回去没有带她娘一起，本来也没有多少时间，回去还折腾，索性她就一个人回了。 两个小姑娘作伴，林丽蓉虽然不太放心，但也不至于太过担心。 很快，沈惊羽和江宁就回到了东省。 和江宁分别之后，沈惊羽就马不停蹄地赶往了青市，她回了体校。 陈荷、郑清清还有王芯婵，她们看见沈惊羽是又惊又喜，开心得不行。 沈惊羽也非常欣慰，陈荷这几个月参加了不少比赛，都拿了不错的成绩，郑清清也是，重新回到了她体操队一号运动员的地位，王芯婵看着也比之前开朗了很多，听说前段时间，才参加了一场正式比赛，拿了冠军。 而且当时在场的刘惠文和刘宣，看见王芯婵出场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堪称精彩。 沈惊羽都有些遗憾，自己竟然没有看到那么精彩的画面，真是太可惜了。 “小羽，做得好！”李正春乐滋滋道，“真是没想到啊，我们体校也出了一个国家队的运动员了。” “以后会更多的。”郭梅珍道。 陈荷和王芯婵都非常有潜力，她相信，这些孩子的未来远不止如此。 “教练，这次回京城，你跟我一起走吗？”沈惊羽问郭梅珍。 “嗯。”郭梅珍点点头。 小羽的考核期结束了，她也该履行承诺，去国家队任教了。 “那就好。” 沈惊羽高兴地点头。 虽然国家队的教练都很好，很认真负责，但在她心里，她认可的老师永远只有郭梅珍一个人，她们师生俩，能够再次并肩作战，沈惊羽当然高兴。 出了体校，沈惊羽就看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她愣了好一会儿，才招呼对方。 “宋今安，你怎么在这里？”沈惊羽惊讶道，“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回来？” 宋今安顿了顿，摇头，“我不知道。” “不知道？那你怎么会在这里？”沈惊羽更疑惑了。 宋今安看着她，只觉得她高了，瘦了，更漂亮了，眼神也更坚定了。 “你说的，你十月回来，今天是十月十五号，我终于等到了。”宋今安吐出一句话。 沈惊羽怔住，蓦地失声。 宋今安的意思是说，她说了十月回来，他就天天来体校门口等，一直等到了今天十五号？ 似乎知道了她在想什么，宋今安微微一笑，如清风朗月。 “欢迎回来。” 少年的笑容像是这秋天里的一束暖阳，也是飘过的一阵风，卷起了片片落叶，也吹动了沈惊羽心里的涟漪。 沈惊羽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她是迟钝，但不是真的什么都不懂。 宋今安这直白的话和抑制不住的眼神，都在表明他的心意。 沈惊羽一时有点无措。 怎么会这样？他是从什么时候有这样的心思的？ 她思绪纷杂，想了许多。 “你别想太多，我不是想让你心里有负担。”宋今安聪明地意识到了她懂得了什么，连忙道，“我就是想和你说，我的成绩又进步了很多的，我一定会考上京城的大学的。” 京城的大学？ 到这一刻，沈惊羽才明白，为什么宋今安之前一而再再而三地跟她说，他一定会考上京城的大学的。 原来，是为了她。 沈惊羽语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真的会做到的，你等我。”宋今安像是保证般地说道，然后又很快否定，“不，你不用等我，是我自己，脚步要加快一点，才能够追上你。” 他没有资格要求人家等他的，只能他自己努力才行。 沈惊羽看着他真挚的脸，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但是她能够肯定的是，她不讨厌宋今安。 所以…… “好啊。”沈惊羽突然扬起灿烂的笑容，“我在京城等你，你可得努力啊。” 宋今安一愣，然后反应过来这是某种信号，他眼眸瞬间亮如星辰，惊喜得手足无措。 “我会的，一定会的！”他大声道。 沈惊羽忍不住抿出一个笑容。 ————————— 宋今安没有食言，他真的做到了他所说的，第二年的夏天，他考进了京城的大学，如愿以偿地学了经济方面的专业。 很快，经济方面开始放松，人们渐渐可以从小商品经济做起，然后慢慢发展，宋今安是个聪明人，他乘着这股东风，从服装行业开始，慢慢发展经营，有了自己的一番事业。 与此同时，沈惊羽开始在国际赛场上崭露头角，国际射箭界认识了她，这位来自东方的射箭少女，堪称神射手。 只要有她在的赛场，就是她的主场，她那从容不迫的动作，坚定的眼神，弹无虚发的完美表现，征服了来自世界各地的运动员和裁判。 他们深深叹服，有这样一位神射手，那么在射箭这个项目上，或许，他们要被统治很多年了。 沈惊羽的名字也越来越被国内的人熟知，她登上报纸、广播，到后来的电视新闻，总有许许多多她的身影。 射箭这个项目也被更多的人知道并且接触，沈惊羽以一己之力，让全社会关注到了射箭。 最后，当沈惊羽站在最高领奖台上，听到国歌响起，她笑中带泪。 两世为人，两世努力，她终于实现了自己的目标和理想。 台下的郭梅珍激动的程度比她更甚，她热泪盈眶，看着台上的沈惊羽，似乎就像是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只不过，这个孩子比她更努力，也更厉害。 她的梦想和她们的梦想都实现了。 林丽蓉、江宁、林安、陈荷、郑清清、王芯婵…… 沈惊羽的亲人和朋友都在观众席看着她，眼里全是骄傲和自傲。 还有…… 宋今安。 他的手里握着一个金色的奖牌，然后含着笑，默默地等待着，属于他的神明般的少女。 领奖完毕，沈惊羽下了台，走到他身边。 “送你。”宋今安笑着递出那枚奖牌。 沈惊羽一看，失笑。 “你还真做了个纯金的奖牌啊？” “我答应过你的，我当然会做到。”宋今安轻声道。 他把奖牌挂到了沈惊羽的脖子上。 沈惊羽摩挲着两枚奖牌，这两枚奖牌，一枚代表荣誉，一枚代表爱意。 在她心里，同等重要。 “宋今安，回去了之后，要不商量一下我们的婚事吧？”沈惊羽突然开口，语气像是在谈论明日的天气一般随意。 但听在宋今安耳朵里，如同炸雷一般。 他呆呆地看着沈惊羽，一时忘了反应。 “傻子。”沈惊羽忍不住笑，上前抱住了她。 宋今安后知后觉地抱住她，嘿嘿地笑。 摄影机摇了过来，大屏幕上出现两人相拥的画面。 全场欢呼，为他们祝福。 祝福声中，沈惊羽闭上了眼。 她似乎看到了，前世和今生的自己重叠在一起，组合成了最幸福最没有遗憾的自己。 这一生，她再无所求。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