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军饷案 - 太玄六扇门 - 暴君来了 东玄域,大乾王朝东都,黄鹤书院。 清晨,李小闲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依旧是一间简陋的木制结构屋舍。 黄鹤书院占地面积很大,不过李小闲住的地方,却是一处毫不起眼的杂役堂,平时负责书院西边廊房的卫生。 窗外的老柳树抽出来嫩芽儿,春天来了,万物复苏,又到了交......踏春交友的季节。 昨天晚上,小片警李小闲穿越到这个世界,经过长达半个时辰的确认,彻底接受了没有系统爸爸的现实。 并且与原主的灵魂记忆相融,仿佛游子归巢,两者像是本身就是一体的,如今因穿越变得完整无比,不分你我。 “只是此时的自己有点丑啊,黑不溜秋……还好名字毫无意外的是一模一样……” 李小闲苦笑,继续整理记忆。 这个大乾王朝很多制度与前世的大唐相似,即使是建筑或者穿衣风格也处处可见大唐的痕迹。 但是世道很乱,妖魔横行,人死鬼活。 并且从李小闲十七年的人生阅历中,得知大乾王朝在东玄域只是三个王朝之一。 “大伯秋后问斩,伯母与堂姐也被打入死牢,自己则被贬为贱民,书院也容不下自己,今日必须离开书院……” 望着窗外的柳树,李下闲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昨天有官府来到黄鹤书院,让书院交出前身。 前身才知道大伯出事,并且连累他被贬为贱民,书院责令他卷铺盖走人,因此想不开上吊自杀。 他对于父母的记忆很模糊。 没满四周岁,大伯李言开始抚养他,有一个抠门的伯母,以及一个水灵灵的堂姐。 十三岁时,伯母变着法想把他赶出家门,大伯悄悄托人找关系,将他送进了黄鹤书院混口饭吃。 听大伯说父母在一场妖潮中双双失踪,多半是死了。 没有父母......消化着记忆,李小闲心里稍感欣慰。 众所周知,父母不在的主角才一切皆有可能。 记忆继续深挖……大伯二十岁考取武官,雷打不动的一直任锦州府银牧署校尉。 名头听上去有点长,其实就是一名粗鄙的正八品武官。 主要职责相当于一名银行押运官。 锦州府是大乾王朝的东都,人杰地灵,美丽富饶。 三日前正逢大雨连绵,京师从锦州调拨一批军饷,由他负责押运。 不料半道上,遇上一伙贼匪。 一翻打斗,击退贼匪,万没料到三十车军饷不翼而飞了。 这军饷饷银可是刻着“乾元通宝”的官银,全部由白花花的银子铸成大锭,共百万两。 百万两饷银丢失,朝野震动,刑部第一时间将大伯打入死牢。 一拳能打死一头牛的硬汉大伯,当时就软了。 下个雨,遇上劫匪,劫匪明明被击退,军饷见鬼似的原地消失。 大伯在死牢中,如实相告。 “经过就是这样,随行的同僚都可以作证。” “OK,VeryGood!李言!你当我刑部是孩童乐园吗?来人,大刑伺候!” 刑部一口咬定大伯贪墨军饷,严刑拷打大伯逼问军饷下落。 我真的不知道啊,打死我也没用…… 李小闲能想象到大伯李言当下的处境,估计心态肯定都崩了。 尽管没有证据证明大伯贪墨军饷,但百万两饷银却是在大伯手上丢失,这可是死罪。 李言等押送军饷的官兵,秋后问斩,男丁发配边陲充军,女眷五日后充当官妓。 自己作为李言的大侄子,虽没有被发配,不过却被贬为了贱民。 这天下的贱民可不像李小闲前世的古时,而是脸上要刺字,由官府进行拍卖,犹如猪狗。 …… 此案已过去三天。 “贪墨军饷?这案子好熟悉的说.....大伯八成是被人陷害了!运送军饷为何要在大雨天?劫匪又是怎么知道严加保密的军饷运送路径?” 李小闲边想着,边打来一盆水,洗了把脸,他猛地发现脸盆边上的乳白色藻皂沾水很快的在溶解。 然后他立即把藻皂丢进洗脸盆。 “大乾王朝的洗涤用品除了草木灰为主要成分的木皂,就是天然湖水的矿物质,也就是这种藻皂。如果没错的话藻皂应该是碳酸钠,极易溶于水。” 望着藻皂飞快在水里溶化,李小闲当时就明白三十车军饷为何会不翼而飞了。 “藻皂制成锭,然后涂上银粉……劫匪只是障眼法,真正的饷银在运送前就被掉包!” “假设这个推理正确,假银肉眼难辨......但是重量怎么解释?运送饷银,肯定要过秤。藻皂制作的假银瞒天过海,可能吗?” “......” “冷静,冷静!” 李小闲深吸一口气,“现在要做的,第一是不能入贱籍;第二想办法搞到饷银案的卷宗。” “铛铛~” 忽而一阵钟声响起。 这是书院每逢考试时日的钟声。 …… 黄鹤书院注重指导学子自己去读书,自己研习经典。 为了保证学习质量,书院会定期考试,以检验读书成果。 今日恰逢考试诗词,诗题是春雪。 学子们已经陆续走进书院的考堂。 李小闲虽不是学子,但在书院混迹打杂了四年之久,认识一些学子。 此刻,书院管事未正式把他赶出去,他站在通往书院大门的走廊旁边,等待着一名胖子。 不多时,有位穿着儒袍的滚圆身影,姗姗来迟,走进书院。 依照规矩,学子们要住在斋舍,不过这胖子是个例外。 他叫陆子期。 锦州为大乾东都,陆子期的父亲是东都少尹,四品大员。 李小闲在书院扫地四年,有次陆子期与一帮学子发牢骚,隐约得知他的父亲一直与其顶头上司东都府尹面和心不和。 而此次饷银被掉包,李小闲凭着前世从警的经验,东都府尹有很大嫌疑。 饷银是官银。 官银的来源主要是税收,征收来的银两再溶化一次,炼出新的银锭或者银块。 然后刻下标志的字样或图案,从而方便入国库管理。 这个过程称为“火耗”。 是指碎银熔化重铸为银锭时的折耗,或是银锭溶化为碎银的折耗。 火耗成为了官员和军队将领贪污的主要手段。 但是整整三十车饷银,谁有这个能耐一口吞下? 除了锦州一把手的东都府尹,李小闲想不出第二个人。 可是怀疑归怀疑,必须找到有力的证据。 假设饷银案的幕后大黑手就是从三品的东都府尹,那么想洗涮清白,首先要看到此案的卷宗,并且必须要找一个半斤八两的对手。 这位陆子期的父亲正好是最恰当的人选。 只要自己能够见到他…… “陆少,陆少。” 死胖子,昨晚又在哪喝花酒了吧……李小闲舔着脸走过去,有模有样的给陆子期作揖: “陆少,小的对陆少大名仰慕已久,一心想跟随陆少左右……” “得得得,你谁啊?”陆子期不耐烦的看了眼李小闲。 “呃,我是书院的杂役。” “小小一个扫地的也想做本少跟班?哪凉快哪呆着去!” 陆子期说完,头也不回就往里走。 “陆少……”李小闲不要脸的追上去。 “滚!”陆子期双眼瞪得滚圆。 “陆少,今日的诗题是否为春雪?”李小闲的黑脸绽放人畜无害的笑容。 “正是!奶奶的,别说你还会作诗?” “嘿嘿,陆少,小的已经为你准备好一首。”李小闲依旧笑着道。 老话讲,不打无把握的仗。 李小闲之前得知今日考试的诗题是春雪,当时就想到前世有关春雪的好几篇诗词。 虽然他只是书院杂役,不过也听说黄鹤书院只出过一首绝世佳作,这两届学子们的文章诗词却一直难登大雅之堂,一直被国子监压一头。 而眼前的陆少不管是策论,还是兵法,亦或者诗词方面,都是倒数。 “陆少,相信小的,小的保你这次考试能过关。” 第2章,舔狗的好处 - 太玄六扇门 - 暴君来了 黄鹤书院在内城景苑街。 书院从大乾王朝开国至今三百年,共出过两位宰辅。 此时,有三名捕快沿着景苑街走向黄鹤书院。 他们今日是来拿李小闲。 虽然李小闲没被发配,不过贬为贱民,户部会责令衙门给贱民“上户口”,脸上刺字,然后像物品一般拍卖。 但是小小的捕快即使带着缉拿文书,也不敢直接到黄鹤书院拿人,唯有在大门外等着。 就在书院大门里头的走廊上,李小闲正在极力扭转着自己的命运。 …… “念来给本少听听。”陆子期狐疑的上下打量着李小闲。 这扫地的若都能作诗,那本少爷真如父亲说的读书读到狗身上去了。 李小闲微微一笑,轻声念到: “一片二片三四片,五片六片七八片,千片万片无数片,飞入梅花总不见。” 李小闲原原本本的将前世郑板桥的《咏雪》念给陆子期听。 这是郑板桥穷困潦倒暂住焦山别峰庵时,遇到一群读书人正在赏雪吟诗。 他们见郑板桥身着粗布衣,以为他不懂作诗,便故意为难。哪知郑板桥不慌不忙、不动声色的就吟出了这首意境独特的诗作。 李小闲刚开始念的时候,陆子期简直是气乐了。 一片两片三四片,五片六片七八片……这是哪门子的诗?你姥姥的是拿本少消遣吗? 但是当李小闲将最后一句飞入梅花总不见念出来之时,陆子期猛地宛如置身于大雪纷飞当中,仿佛看见了大雪下傲立的梅花。 陆子期看李小闲的眼神变了。 “陆少,如何?” 李小闲一副舔狗脸。他特地挑选这一首,原因无他,就怕陆子期这猪脑记不住。 “还行。不过这首诗谁作来着?”陆子期语气变温和了。 “当然是你陆少爷,与我何干。”李小闲添了下嘴,摊手道。 “不错,以后你就是本少爷的人了。” 陆子期伸出胖手,拍了拍李小闲的肩膀,然后摇头晃脑念着诗,转身朝着书院里头走去。 望着胖子的背影,李小闲暗松一口气。 接下来,若是能跟着胖子回少尹府,见到后者的父亲,才有可能推翻饷银案。 “李小闲!再不滚,别怪我把你扔出去!” 正想着呢,书院的杂役管事找到了这里,远远的就喊道。 “书院待不下去了,可是一旦离开书院,就要被抓去刺字……” 李小闲心一凉。 大乾王朝的贱民没有户籍,脸上还要刺字,世代为娼为奴,永世不得翻身。 读书人的书院又怎么能容下一个贱籍。 如果此案不推翻,不为大伯洗刷清白,李小闲这种贱民将世代为奴,哪怕被人打死也是白死,官府都不带问的…… 也是这个原因,前身才会绝望的自杀。 “管事先生,你打死我吧。” 李小闲故意用憋屈的语气大声道。 若是现在被赶出书院,又能去哪里? 如果书院门口有捕快正在等自己这个贱民,那么肯定会在脸上刺下贱民的烙印。 不过只要在黄鹤书院,暂时是安全的,普通的衙门不敢到书院拿人。 “干什么?” 没走远的陆子期听到李小闲憋屈的声音,连忙走回来,望了眼穿灰袍子的中年管事,指着他,接着道: “你让谁滚?” 管事脸一僵,赔笑道:“陆少,李小闲被贬为贱民……” “贱民?除籍了吗?”陆子期打断管事的话,看着李小闲问道。 “还没,但是陆少你不救我,恐怕今日就要除籍刻字了,那我只能一头撞死......” 李小闲露出央求的眼神。 央求的眼神绝没有弄虚作假,就像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没除籍好办,回头我保你。”陆子期轻松道。 不愧为四品少尹的官二代,此翻话换个五品官员的公子哥,绝对不敢打包票。 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就是舔狗的好处……胖子,我舔死你。 李小闲心中又一块石头落地,此时将表情演绎到快哭的模样,旋即九十度鞠躬。 “陆少,你对小的如此大恩,小的无以为报,唯有今后鞍前马后伺候少爷。” “……”旁边的管事,哑口无言。 他明明记得李小闲是个闷葫芦,今儿个怎么能说会道了。 …… 锦州分为内城与外城。 内城繁华热闹,车马往来不绝。 外城虽不比内城,但比些小城小镇繁华太多。 李府府邸就坐落在外城的长门街。 整条长门街只有这么一个当官的府邸。 八品武官的府邸,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大门开辟东南方向,正房坐北朝南,东边是厢房,西侧是庭院,整体由廊子贯通。 李言出事后,第二日就有刑部的人过来抄家,之后府邸贴上封条,不久后就会用来充公,下人们一概被充当官奴,或送去妓院。 天早已大亮。 长门街上人来人往,看到李府贴了刑部封条,有人欢喜有人忧。 以前,长门街有几个泼皮混子,东家耍无赖,西家搞点小钱,这种事情告吧吃不了什么官司,回头还会惹麻烦。 不告吧,日日扰得心神不安。 差不多七年前,李言的府邸从内城搬到了外城长门街,有一次听说有混子勒索了街坊一个卖布匹的,当时就拿着一把板斧剁了那个混子的一根手指头。 并且放出话,哪个宵小之辈今后敢在长门街闹事,他的板斧就给他们长长记性,从此震慑的那些混子影踪全无。 李府斜对面是一家茶馆。 此时,茶馆里的吃瓜群众,七嘴八舌。 幸灾乐祸,落井下石,啥人都有。 总之就没有人为平时坦荡荡的李言说句公道话。 这人呢,很多时候就是见不得别人好。 “王八犊子!李大人是冤枉的,肯定有人陷害……” “嘘!小声点,不要命了!” 茶馆靠窗位置,坐着两个戴着斗笠的人,一个身材魁梧,另外一个显得消瘦。 “要啥命?我们的命是李大人给的,此次就是来还命的。” “但也不是这时候,走,咱们先到饷银丢失之地看看......” “……” 两人压低声音说,然后往桌上拍了一两碎银,前后走出茶馆。 …… 第3章,没去过勾栏,好期待啊 - 太玄六扇门 - 暴君来了 大约两个时辰之后,此次的诗词考试结束。 书院鹤顶楼,两位德高望重的居士一边品茶,一边品诗。 诗词虽不能给大乾王朝贴砖加瓦,但凡是读书人,怎么着也得会吟诗作词。 用读书人的话说,一首好的诗词能净化人的灵魂,精神也能得到高度的享受。 甚至流芳百世。 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大乾王朝的读书人是骄傲的,满朝文武,文官往往高武官半个头。 武官:百无一用是书生!老子一只手就能捏死你! 文官:乱世用武,治世用文。粗鄙的武夫! “庸俗!” “辞藻华丽,意境却不足。” “再过半旬不知又要淘汰多少学子......” 坐在左边,穿着白袍的青阳居士,两鬓斑白。 此次学子们春雪诗词,没有一首让他拍案叫好。 “青阳,我们黄鹤书院擅长兵法与治世,诗文早已没落,你怎还如此放不下。” 右边的是大法家,白莲居士。 “放不下?放不下的应该是你吧。别忘了五年前国子监那个学子是怎么辱骂你的。”青阳居士斜了白莲居士一眼。 “……”白莲居士脸色立即沉下来。 白莲居士五年前因主张反对国子监提出的礼法,被国子监一学子用藏头诗骂了个体无完肤。 堂堂一位黄鹤书院的居士,居然被国子监的学子以这种方式辱骂,而黄鹤书院就是拿不出一首如此藏头骂人的好诗。 脸丢尽了! 此时,他手里正拿着陆子期的诗词。 然后就把气撒到陆子期身上,“一片两片三四片,三片四片五六片,陆少尹的公子简直就是个草包!唔?飞入梅花总不见!” “一首毫无诗意的诗忽然活了!” 白莲居士一屁股站起来,“青阳,青阳,你看。” “你……” 青阳居士刚想说什么,不过当见到陆子期的这首诗,就像很久没吃过肉的狼,呼吸急促。 “一片两片三四片,三片四片五六片,千片万片无数片,飞人梅花总不见。” 青阳居士连续念了两遍,心荡神摇。 仿佛身临其境到了大雪纷飞的广袤天地,看见了梅花傲立雪中,斗寒吐妍。 “这个饭桶写出了这般有意境的诗!” 白莲居士仍旧难以置信,接着道: “前三句乍一看是小孩子数数,但再看却毫无累赘之嫌,尤其是最后一句,犹如灵魂将前三句贯通,盘活。” “陆少尹的这位公子,老夫见过两回,就是个草包,不可能写出如此妙诗……” 青阳居士回过神,然后望着白莲居士,道:“白莲,此子是谁的学生?” “张翰……” …… 临近中午。 黄鹤书院此次的诗文考试张榜了。 所有学子做梦都没想到,平时诗文总是交白卷的陆子期竟然是榜首! 陆子期自己也完全没料到…… “嘿嘿……哈哈哈……” 放肆的笑声响彻书院花园,陆子期倨傲的看着那帮表情惊讶的学子,大袖一挥,道: “听好了,黄鹤书院的诗词将从我这里再度崛起!” 话音落下,滚圆的身子向着书院前院跑去。 李小闲,李小闲! 本少爷终于在那帮孙子面前,傲慢了一次,太他娘的爽啊,那些孙子的表情看着真舒服,憋了六年的鸟气终于吐出来了,哈哈哈…… 跑着跑着……十八岁的大少爷嘴巴都要裂到耳朵根了。 作为东都锦州三少(废)之一的陆子期,文不成武不就。 自打十二岁时被他父亲送到黄鹤书院,整整六年,不管是策论还是诗文,他都是倒数。 白眼,嘲讽……黄鹤书院的学子们几乎士族出生,尽管当面会对四品大员的少爷嘴下留德,但是背地里却毫无顾忌。 陆子期读书确实没天赋,不过人不傻。 若不是父亲相逼,他早就退学了。 哪会受这帮书生的鸟气...... …… 前院有座假山,假山边上小桥流水。 有陆子期作保,书院的杂役管事再也不敢撵李小闲滚蛋。 他站在小桥中央,看着桥下流动的水。 “一名警员,应该像水一样,平静时,无孔不入。真正行动时,又须海啸一般,威势如万马奔腾!” 他琢磨着饷银案,思绪不由想到前世警校毕业的时候,一位老刑警的演讲。 “哈哈,李小闲,有你的啊……” 忽而,笑声传来。 李小闲转头一看,就见到激动跑过来的陆子期。 死胖子,你跑起来好像一头猪啊。 “陆少,哦不,少爷,亲爱的少爷,你满面春风的样子让我想到了天蓬元帅娶媳妇。” 李小闲很诚实的送上一句彩虹屁。 “天蓬元帅??”陆子期一愕。 “呃哈,就是像打胜仗的将军。”李小闲开始舔狗。 “哈哈哈,没错!我此刻的心情真像打了胜仗,你猜这次的诗词考试,谁是第一?”陆子期笑得合不拢嘴。 “少爷,不会是你吧?”李小闲脱口道。 “就是本少爷!” 陆子期说着重重拍了下李小闲的肩膀,接着压低声音道:“我们的秘密,懂?” “少爷,我们没有秘密,那首诗是少爷有感而发。”李小闲笑道。 同时心中惊讶大乾王朝的诗文水准,好差劲的说。 区区一首前世的郑板桥咏春,居然在学子如云的黄鹤书院拔了头筹。 那要是把剑仙李白的诗放出来,岂不是大文豪了? “走,随本少到勾阑听曲。”陆子期对李小闲越看越喜欢。 “少爷去哪,小的肯定跟在左右。可是少爷,小的被贬为贱籍,恐怕出了书院就有衙门……” “谁敢抓你入贱籍?本少爷一脚踹死他!户政司侍郎是我父亲学生,哪怕他见到本少......总之你的事本少爷一句话保你无恙。” 大乾王朝共三位府尹。 京畿之地与东都锦州,以及西都开元。 东都锦州的府尹相当于李小闲前世的直辖市市长。户政司侍郎则是从六品,管理各类户籍的长官。 没想到户政司侍郎是胖子老爹的学生,抱大腿就是要越粗越好……李小闲一听陆子期这话,再也不担心。 “少爷,小的长这么大从没逛过窑……没去过勾阑,好期待啊……” 李小闲的一颗心不由想到前世传统文化的丢失,真是太遗憾了。 前世:快点,抓紧时间,这里不安全。 今生:公子不必捉急,小女子先给公子弹奏一曲。 …… 东都锦州有条街名为百花街,人流如织。 百花街,各色酒楼,赌档,应有尽有。 不过最出名的莫过于勾阑,大小勾阑差不多有三十座。 一会后,李舔狗跟着陆大少大摇大摆走出了书院。 陆子期是坐着马车来的,马车停在景苑街的街口处。 不想没走几步,立即有三个捕快模样的男子围了过来。 “头,那个是不是李言的侄子?” “我有他的画像。就是他……” …… 第4章,黄道衙门 - 太玄六扇门 - 暴君来了 “少爷,救我~” 尽管陆子期保证李小闲不会入贱籍,但当后者望见大街对面快步围上来的三名捕快,脸色骤然大变。 毕竟才刚刚做陆子期的跟班。 “东都府办案,闲杂人等让开!” 走在中间的带刀捕快,边走边喊,附近的行人立即纷纷让开。 “呸!” “咻!” 哪想,正在此时,一口浓痰从一张肥厚的嘴巴中吐出。 李小闲恰好看着陆子期的脸,清楚见到这货的一口痰居然像飞镖似的射出! 不仅快,而且射程至少十米,几乎是呈直线的对着当先的那名捕快脸上飞射过去。 “头,有暗器!” “锵!”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险些被浓痰射中的捕快猛地拔刀。 刀光一闪,挡住自身的脸。 “吧唧”一声,陆子期的这口痰粘在了铮亮的刀身之上。 李小闲惊愕的长大了嘴巴。 这也行? 胖子是怎么做到的? 瞧见李小闲惊讶的目光定格在自己脸上,陆子期笑道: “很吃惊?本少爷天生无修武的天赋,但从小练过口吐秘器,可惜也没练成,只能吐吐口水吓人。” 口吐秘器? 还有这种骚功夫? 李小闲当时就觉得前身留给他的记忆不够用。 “大胆!” 那个刀身粘着浓痰的捕快,立即呵斥,不过下一瞬当见到站在李小闲身旁的陆子期,一下子怂了。 他是捕头,曾经见过陆大少。 “陆少?您为何与贱民李小闲一起?他已被贬为贱民,我们是来拿他入贱籍,请您不要为难……” “你给本少闭嘴!” 陆子期打断捕快的话,接着道:“李小闲如今是我贴身随从,我就问你敢不敢拿他!” 给力啊,陆少。 李小闲听得一阵暗爽。 前世,他犹如眼前三个捕快一样,是个小小警员,有时遇到官二代阻挠办案,的确棘手。 官大一级压死人! “滚远点!” 说完,陆子期就带着李小闲向着景苑街外走去,那里早已有他府上的马夫在等他。 另外两名捕快此刻也愣住了。 他们虽没见过陆子期,但是东都三废之首的名头,他们当然听说过。 奉命在书院门口拿人,没料到拿了个寂寞。 “头?”两位捕快望着他们的捕头。 “看我作甚?先回去交差,自有大人会做主。” “……” 虽然没有金手指,但我好像抱上了蛮横又可爱的金大腿。 按照正常逻辑来说,胖子应该问我为什么会被贬为贱民才合情合理,可是他竟然只字没提。 他是少根筋,还是警觉性天生没有? 真是个不成熟的孩子…… 等会坐上马车,我该提醒他一下吗? 算了,算了,等逛完窑子再说……合格的跟班可不能扫了主子的雅兴。 跟在陆子期身旁走着,李小闲把前世作为一名警员的人格抛到九霄云外。 景苑街出口,几辆马车整齐停在街边墙角处。 不仅拉车的马儿形体健壮,每个车厢都有镂空花纹的豪华装饰。 活活就是大乾王朝的玛莎拉蒂。 “小花娘,少爷回来了。” 赶车的马夫一见到陆子期,连忙唤了声一位在街边看杂耍的婢女。 李小闲此刻也见到,那个婢女十七八年龄,不但长得好看,身材也饱满的没得话说。 香车,美女。 很多大少爷出门的标配。 好想捏一把她……李小闲对大少爷们枯燥无味的生活羡慕无比。 “小花娘,你立刻回府告诉老爷,就说本少爷这次诗词考试第一。”陆子期走近马车,笑着吩咐道。 “第一?” 马夫和小花娘像是忽然听到有人说太阳从西边上山了,各自的目光都透着难以置信。 李小闲笑笑不说话。 …… “少爷,接下来去哪?” 马夫年纪不是很大,大约四十上下的中年人,一身横肉。 表情却是一脸面瘫样子。 此时没问陆子期旁边的李小闲是谁,也没问自家文武双废的大少爷为何就考了第一,是个懂事的下人。 李小闲对他初次印象不错。 “香兰院。”陆子期随口道,接着踏着马夫早准备好的轿凳,走进宽敞的马车车厢。 大乾王朝的勾栏,一等为院,二等为馆,三等则是阁。 “小闲,你也上来与本少爷同坐。” 陆子期这句话出口,马夫身上的气息忽地一变,李小闲明显感觉到似乎马夫的身子周遭生出一股丰沛的气流。 “少爷。”马夫抬起目光看向陆子期,眼神隐含疑问。 陆子期气乐了,道:“无妨,他以前是书院杂役,以后就是我的……呃,伴读。” “伴读?少爷,您对小的大恩大德,小的八辈子也报答不完哪。” 李小闲一听,当下怔然。首次用“您”这种恭敬词称呼陆大少。 伴读的身份可比贴身随从强多了。 换做一名正常的四品大员公子,会因一首诗让一名不相识的人成为伴读吗? 简直跟玩一样。 “……”马夫沉默。 然而在李小闲刚踏上车厢下的轿凳,一句带着肃杀之意的声音仿佛被一阵细风卷送到耳中: “我不管你是谁,给我老实点!否则,死!!” 挖草! 吓我一跳。 你个老辣鸡! 李小闲当时就差点摔下来,好在心理强大,稍稍一愣后对马夫点点头,走进车厢。 马夫是深藏不露的武夫? 大伯也是武夫。 可感觉大伯与他相比根本不是一个档次。 一会后,“玛莎拉蒂”开始平稳行驶。 头一次坐在金楠木打造的豪华车厢,李小闲就像个乡巴佬进城,这边瞅瞅,那边摸摸。 忽听陆子期撩开车窗车帘对着“开车”的马夫说: “到了香兰院后,你去一趟户政司,把要贬为贱民的李小闲户籍拿来。” “李小闲?李家李言的侄子!”马夫猛地一拉马缰,停下马车。 紧接着回头,道:“少爷,您糊涂啊!银牧署校尉李言牵扯三十车饷银大案,皇上责令刑部五日内追回饷银……我还听闻黄道衙门白羊殿已经派人协助刑部……可您竟还收其侄子为伴读,老爷知道定会大发雷霆!” “我管他是谁侄子,反正本少爷保他保定了!” 陆子期边说边放下车帘,又吩咐道:“你照着我话做就是,父亲那先瞒着。” 黄道衙门共有十二殿。 据说都是阉党…… 第1章,香兰院 - 太玄六扇门 - 暴君来了 黄道衙门白羊殿? 李小闲对黄道衙门的认知,前身留给他的记忆不多。 “少爷,不瞒您说,小的大伯对我有养育之恩,若是可能我想救他。” 马车继续前行,车厢里,李小闲斟酌了下说辞,才这般说。 大乾王朝虽是皇权专制,这种制度极易形成暴|政,贪腐......但是非常看重孝道。 若不孝,千夫所指,甚至惹来江湖追杀。 如果告官,牢底坐穿。 李小闲这番话不仅让陆子期赞许,也使得赶车的马夫颔首。 尽管想救李言毫无可能,即使渎职就能杀他的头。 除非替他追回饷银...... “小闲,你大伯的案子本少无法帮你,但晚些可以打听你伯父的案是谁主审,关押在刑部哪个大狱,让你们见一面。” “少爷,有您这句话,小的就感激不尽了。” “......” 李小闲现在一口一个您,叫的极为顺溜。 ...... 此时已是中午吃饭的点。 阳光如碎金,洒在香兰院门楣上的匾额,将香兰院三个鋶金大字映照的直晃眼。 香兰院是百花街最好的一等勾栏。 越是上等的勾栏,门前不会有妖娆女子,花枝乱颤的招呼着客人。 但是仔细聆听,保准能听到阵阵莺声燕语,令人热血沸腾。 百花街到处可见一辆辆“玛莎拉蒂”。 陆子期与李小闲下了马车,马夫想说什么,可终究没开口,打马替自家少爷办事去了。 李小闲身上穿着的是书院杂役袍,一种廉价粗布缝制的裤装衣袍。 在大乾王朝,不同阶级会有不同款式的衣袍,并且从样式、颜色、配饰等,一般能看出是什么人。 李小闲的杂役袍,一看就是打工狗。 而陆子期穿的虽然是书生衣袍,可却是绫罗绸缎精致裁剪缝制,并且袖口肥大,加上腰间的翡翠挂件,只要眼不瞎都能看出这胖子非富即贵,是惹不起的那种。 佩戴某种挂件,大乾王朝有严格的讲究,尤其是在东都锦州这样的离京城很近的“直辖市。” 首先是样式和花纹。 皇室家族腰间可以佩戴玉龙玉凤,代表着王权与尊贵。 官僚子弟只能佩戴寓意吉祥的玉和翡翠。 陆子期腰间就挂着一块玉佩,淡墨色的玉佩,其上栩栩如生的雕刻着一只白色小鸟。 李小闲的大伯是八品武官,按理他是能够穿戴锦衣,即使有个抠门的伯母,也不能让他穿粗布,这会丢了李家的脸面。 可是前身是个倔驴。 伯父经常有公差,半旬或更久回趟家,他三天两头会与伯母对着干。 有一次,伯母骂他是白眼狼,他就当下脱下衣袍,说宁死不穿你一针一线! 再后来大概在十三岁时,因伯母说了他一句,他第二天竟然在伯母与堂姐的饭菜中写了泻药。 于是伯母气得要把他赶出李家……之后李言才给他找了关系送进书院。 但是王朝有律法,有几种人不能读书。 其中之一,祖上三代之内有罪之人,尤其是科举作弊。 科举作弊轻则蹲大狱,严重的直接处死。 李小闲的爷爷就是科举作弊! 虽不是很严重,但也蹲了三年大狱……因此大伯目不识丁,好在大伯天生有修武资质,凭此考了一名武官。 每逢祭祖的时候,大伯总会埋怨几句爷爷…… 也是由于这个原因,没啥修武天赋的李小闲才会被大伯送到黄鹤书院,尽管不能科举,不能光明正大的读书,但是在书院里头,好歹也学些文人的东西。 “少爷,您瞧小的这身行头会不会给您丢脸啊?” 下了马车,李小闲忽然意识到这个严重的问题。 “呀,你不说本少爷倒忘了这茬了。本少爷的伴读怎么能穿粗糙的衣物,要是等会让秋婵看见岂非要笑话本少。” 陆子期说着,就掏出一张五十面额的银票,递给李小闲,道:“拿着,去换一身,本少今日还指望你露脸哪。” “少爷,您已经贵气十足,英武不凡,小的能为你露啥脸?” 李小闲很自然的接过银票,一点不觉五十面额的银票对于普通人来说已经是一笔巨款。 毕竟此生有个八品武官的伯父,多少见过些钱财。 “就你多嘴!” 李舔狗的一句英武不凡让陆子期很受用,即使他明知自己一点也不英武。 笑骂了句李小闲,他又道: “小闲啊,你不知道,香兰院风流才子太多。你的诗能让本少考第一,今日就在香兰院再给本少长长脸。本少有次可在秋婵那里丢了大脸。” 风流才子多春思。 大乾王朝的勾栏也好,青楼也罢,有一半客人就是那些文人雅士。 这些大乾的读书人,似乎都有一个共同爱好——逛窑子。 “好嘞~” 李小闲朗声道,心中却有些忐忑。 我只会古诗三百首,是个诗词搬运工,不会作诗啊,要是遇到对对子什么的,咋整...... …… 香兰院的四大头牌戏子之一秋蝉,柳眉杏眼,顾盼生辉。 头牌戏子与教坊司的花魁差不多,卖艺不卖身,大部分人高攀不起。 两者身材容貌是基础。 戏子自然要会技艺,如弹曲唱戏或琴技舞技。 不过香兰院这种一等勾栏,想要成为头牌,还必须懂些诗词歌赋以及书画茶道,如此才能博得那些风流才子的兴趣。 以至于一等勾栏的头牌,很大一部分都是大族小姐,或是某个江湖宗门的女少主,因各种缘由,沦落为花魁。 这与犯官之女被充当官妓,送到教坊司从而成为花魁的一些小姐命运颇为相似。 虽然教坊司属于“国营”,勾栏是“民营”,不过上等勾栏一般都有大靠山,从不会有低俗技艺表演。 像陆子期这些身份的公子少爷,专挑此类勾栏的头牌饮酒作乐,流连忘返。 即使有些妓、女长得非常漂亮,这些公子少爷顶多与她们玩一次,嫌她们出身不好。 今日,秋蝉三千青丝用一对芙蓉归云钗挽着,明花细纹的衣衫腰挂香囊。 “秋蝉,陆大少来了,此次点的又是你。” ...... 第2章,打茶会 - 太玄六扇门 - 暴君来了 百花街没有布庄,绸缎庄…… “老宅的南大街有好几家可以直接缝制成衣的布庄,反正离百花街不远。” 李小闲边走,边会注意有无什么捕快在街上巡查。 贱籍的事还没彻底尘埃落定,万一倒霉的被抓走,陆大少想救都来不及。 天杀的封建制度! 不! 官府把贱民当猪狗拍卖,简直是毫无人性! 没多久,李小闲穿过一条小巷,就来到了熟悉的南大街。 南大街有个祖上留下的老宅。 只是太过老旧,大伯多年前把老宅卖了,搬到外城。 听大伯说,父亲也是个武夫,不过没去考武官,去了京都的一个镖局。 可是在他很小的时候,父母回来探亲时,碰上了妖潮,双双失踪...... 妖潮的事,有小道消息传闻是皇帝老儿惹的祸……至于具体原因,小老百姓谁知道呢。 那次整个东都锦州,天上地下风起云涌,无数的妖物像洪流涌进城内,百姓绝望透顶,死伤不计其数。 据说是黄道衙门的十二位殿主,在危急时刻大展身手,平息了那场妖潮…… ...... 李小闲身上有五十两银票,自然是去卖绸缎的绸缎庄,并且是那种有成套衣袍可挑选的大商铺。 这种大商铺一般都有后台,甚至背后的东家是某个官老爷。 不是非富即贵,可不敢乱登门。 否则进得了商铺,掏不出银子,很有可能会被打出来。 李小闲抱上了金大腿,不差钱。 “细纹青绸,腰部革带紧束,领座、袖口、衣裾边缘都加了白布贴边,与我古铜色的皮肤刚好相衬,不错。” 站在一面铜镜前,李小闲在一个淡漠表情的卖衣小厮身旁,将杂役袍直接换下,穿上了一套青色的直袖褠衣。 ......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穿上新衣的李小闲走进了百花街的香兰院。 香兰院没有门郎,大门后是个可通左右的玄关。 李小闲往左走出玄关。 这边有个大别院,还有三栋独立小楼。 琴声,笙声......盈盈笑语声,以及一些不堪入耳的声音,仿佛浪潮,此起彼伏。 还有进出的女子,都打扮的花枝招展,分不出是ji女还是戏子。 头一次走进香兰院的李小闲,又将前世一名警员的人格抛到脑后。 “公子,一个人哪?” 有位一袭粉衣的年轻女人,边走过来,边冲着李小闲笑着问。 此女年龄最多二十左右,柔黑亮的秀发盘起,肌肤如脂,杏眸流光。 那笑,端庄中透着几分童真,闪亮洁白的牙齿,带着童趣的美,哪里像个勾栏妓|女。 倒像是大家闺秀。 “我找陆子期少爷,呃......我是他的伴读。”李小闲如实说道。 “噗呲~” 妙龄女子当下就噗呲一声掩嘴而笑,继而道: “快随奴家来,陆少爷正是让我来等你的。” “......”李小闲默默点下头跟着女子,向着别院中一栋二层小楼走去。 勾栏或者教坊司,普通人消费不起。 别说是这种一等的勾栏,哪怕是三等,寻常百姓也要望而却步。 “你是陆少爷的伴读?” “嗯。” “那你会猜诗谜吗?陆少爷正愁着呢,已经让奴家三次下来等你了......” 一边走,粉衣女子随口说着。 猜诗谜? 李小闲当时就一愣。 心说班主任,真感谢你八辈祖宗。 前世,李小闲的班主任兼语文老师,他每次犯点鸡毛蒜皮的错误,班主任就罚他抄唐诗。 而诗谜最多的恰好是唐诗,在唐诗中,诗谜俯拾皆是。 诗中的谜,谜里的诗。 见李小闲没回答,粉衣女子也不再多问,含着笑带着他走上了那栋小楼的二楼。 楼梯没在楼内,而是紧挨着小楼,搭在外边。 香兰院都是这样的楼屋结构...... “这位小姐,我家少爷为何玩起了猜诗谜?” 扶着青竹栏杆而上,李小闲出声问道。 “奴家叫熏衣,公子切莫唤奴家小姐,奴家只是秋蝉小姐的婢女。” 熏衣的声音清丽,说完后洁白的牙齿咬了下嘴唇,李小闲真想说放下你的牙齿让我来。 勾栏或者教坊司,唯有头牌或者花魁才能有资格称为小姐,这是规矩。 “这栋小楼是秋蝉小姐的烟雨楼,一楼是小姐的戏台,每逢月中小姐会登台弹奏。二楼是舞文阁。”熏衣接着含笑说道。 “舞文阁?勾栏还有舞文弄墨之地?”李小闲此时的表情,就像从没去过五星级大酒店的乡巴佬。 熏衣嫣然一笑,道:“就是……打茶会的地方。” 我去,打茶会就打茶会,搞什么文艺女青年……李小闲觉得自己在熏衣姑娘面前丢了分,不想熏衣忽然指着他腰带,又道:“公子,你的腰带快掉了……” “啊?” 李小闲低头一看,就见到自己的白玉腰带带钩没钩住,松垮下来,估计是上楼时带钩松了。 我的妈唉,好尴尬的说…… 李小闲老脸一抽,连忙将腰带系好。 腰带虽只是用来装饰,但出门不系的话犹如他前世上完厕所不拉拉链。 …… 烟雨楼的二楼大约有七八十平,仿佛复古版的音乐酒吧。 梁柱彩画绚丽,墙壁诗文画作,四张长木桌左右各有两张排开,其上摆着各种佳肴美酒。 主坐上则是一位脸上蒙着薄纱的妖娆女子。 尽管看不清脸蛋,但散发出来的气质,仿佛人比花香,比花娇艳。 她就是香兰院四大头牌之一的秋蝉。 李小闲在熏衣引领下,走了进来。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先自罚三杯……李小闲早饭没吃,中午也没吃,一闻到酒香当时就感觉肚子饿的咕咕叫。 “熏衣,这位就是陆少爷的伴读?” 左边第一张桌子的华衣公子,相貌白净,人虽没陆子期胖,不过浑身也是多肉多膘。 此时看见熏衣带着李小闲进来,微醺的问道。 他身边有位应该是他自己带的随从,给他倒酒奉茶。 不等熏衣开口,坐在右边第一张桌子的陆子期立即像是见到救星似的,道: “小闲,快过来。” “是,少爷。” 李小闲很快进入伴读郎的角色,走到陆子期的桌位,坐下。 可是下一秒,他就傻眼了。 桌上的酒几乎没动,但是盘中只剩下鱼骨牛骨了。 而另外三桌,却肉香四溢。 我的亲少爷,你真是天蓬元帅投胎啊! 多少给我留点呀,我还没吃饭哪…… “小闲,你再不来,本少爷就要撑死了。”陆子期小声道,“已经连输三局,丢人啊。” “少爷,难道输了要罚吃肉?”李小闲不确定的问。 “正是,我们就是一直这样玩……” 第3章,猜诗猜出了人命 - 太玄六扇门 - 暴君来了 你们贵胄子弟活该高血脂,高血压,动脉硬化…… 李小闲看了眼另外几桌。 这些少爷们想来背景与陆子期半斤八两,每人都带着贴身随从。 看似随从,实际上是护主的暗卫。 令他想不通的是,堂堂四品大员的公子哥,为何不带暗卫? 在黄鹤书院,也从没看见过陆子期带着谁……除了见过一次的能用气旋传音的马夫。 然后,李小闲的目光悄悄扫到主坐上。 那里坐着蒙着薄纱的头牌秋蝉,其婢女熏衣已经跪坐在旁边,在她耳边耳语,后者发出盈盈笑声。 让我吃饱,我想双……飞。 李小闲的目光望着秋蝉,不过后者压根没把他当回事,美眸闪动间,笑着问: “诸位少爷,诗谜继续吗?” “继续!当然要继续,本少爷定要赢回一局。”陆子期情绪高涨的说道。 “陆少,你接下来若还输,就要吃猪头肉了,哈哈哈……” 又在这时,陆子期临桌的一位锦衣少年笑道。 果然,下一瞬,两个婢子各自端着两盘猪头肉,摆在陆子期的桌子上。 望着香气扑鼻的猪头肉,李小闲当时就直咽口水。 我……泥马! 哪个王八羔子想出的输了要吃肉! 老子早上中午都没吃饭! 李小闲想端起猪头肉猛啃。 “既然接着玩,还是老规矩,抽签。”左边第一桌的张少开口道。 诗谜,抽签。 谁先抽到,谁先出诗谜,然后让人猜。 陆子期用暗恨的口气,在李小闲耳边,道: “本来今日是我首先点的秋蝉,没想到这三个孙子也约好一起来,气死我也。” “小闲,准备诗谜,最难猜的那种,给本少长脸……” 少爷,在座的都是垃圾......李小闲点头,“少爷,您放心,小的不会给您丢脸。” “好!” 陆子期露出了笑,忽地对着在座的又道:“规矩改一改,谁输了谁先来。” “.......那就由陆少爷。” 三位少爷相互望之,旋即都同意。 毕竟论家境底蕴,他们与陆大少还是差一些。 “少爷,我来替您出诗谜,可好?”李小闲自是懂陆子期的意思,站起身说道。 诗谜猜不出,在座的都算输,要罚。 但如果猜出来,出谜者就输了。 李小闲没来之前,陆子期出了两首诗谜,结果太简单,那个张少一下子就猜出来。 闻言,诸位少爷乐了。 他们从没见过这么没有书生气质的伴读,哪里像个读书人。 李小闲长得黑,完全与书生气质搭不上边。 并且主子是个文武双废,即使是伴读,能有多大文才...... “当然可以。”陆子期眼神藏着期待。 李小闲点头。 随即对着诸位少爷作揖,学着黄鹤书院学子们的书生模样,道:“小生有礼了。” 紧接着,故意看了看桌上的猪头肉,张嘴就来了一首诗谜: “竹做栏杆木做墙,只关猪来不关羊;” “三个小子来捉猪,吓得猪儿乱打撞。” 这首诗谜的谜底其实与生活息息相关,尤其是账房先生每日要用到。 但是在座的都是大少爷,花钱他们会,要是算账做账估摸着就头疼了。 再加上李小闲张嘴前,目光落在桌上猪头肉看了一小会,诗谜的诗句又是猪啊猪,立即就将诸位的心绪引到猪身上。 ...... 诗谜已出,依照规矩,半盏茶就要猜出谜底,否则当输。 然后出谜者抛出谜底,诗纠进行点评。 诗纠与宴饮时以一人为录事执行酒令的酒纠差不多。 如果不是作诗而是作画,就称画纠,写文章亦有文纠。 这在大乾王朝的文人墨客中已成为一种习惯,当然这种人必须内在有相应的深厚底蕴。 今日就是由秋蝉为诗纠。 此女传闻是某个覆灭宗门的大小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有意思~” 秋蝉低声轻语,如水目光落在李小闲身上,后者恰好也望过去,本能的就眨了下眼。 横看成峰侧成岭! 真大啊…… 李小闲的目光很自然的移到峰峦之上,然后赶紧移开。 自己现在泥菩萨过河,万事都要低调再低调。 这一霎,三位少爷脸上都有点懵。 猜猪吧,肯定不是,哪有谜诗中露谜底的。 但那小子是看了猪头肉才吟出谜诗……难道、莫非与猪有关? 但是我们吃过猪肉,从没见过猪跑,这和猪有关的是事物,又有什么? “哈哈,各位请吧,沙钟可不会等你们……” 陆子期一脸得意,同时心中甚是欣慰—— 能收到李小闲这种可遇不可求的诗才,本少的桃花运要来了。 …… 半盏茶相当于三分钟。 秋蝉的桌子上就有计时的弦形沙钟。 熏衣在李小闲念出诗谜之后,已经开始用沙钟计时。 “本公子认输,说出谜底吧。”其中一位身着月牙衣袍的公子倒是直接,饮了杯酒,出声说道。 “算了,这次就让陆少赢。”双肩顶着一个肥头的少爷也开口道。 这位仁兄的身体虽没陆子期胖,不过头却很肥。 完全可以用肥头大耳形容。 他这一说,另外一个还在苦想的少爷,只能作罢。 “什么叫就让本少赢?有本事猜啊,尽管猜!奶奶的!” 在黄鹤书院读了六年书的陆大少,简直是用屁股在读书,毫无书生的形象,活像是个草包书生,说话时口水乱飞,顺便还带骂人的。 “猜就猜,陆子期你嘴巴放干净点,我们都是文人。”那位肥头大耳的少爷,皱着眉道。 “文人你娘!猜,猜!快猜!猜出来本少叫你爹,猜不出来,你叫我爷爷!”陆草包骨子里的纨绔显露无疑。 嘿嘿,我少爷是草包,我不是,我是学富五车的大书生。 李小闲微笑不语,夹起一片猪头肉,斯文的细嚼慢咽。 “你......”肥头大耳气得面红耳赤,指着陆草包,不过骂人是技术活,他哑了。 “姓楚的,你敢指本少?别以为你姐夫是国子五律,本少就要给你脸面,汝母婢也!” 陆草包竟然公开骂肥头公子的娘是小老婆。 纨绔本色再也没有一点保留。 姓楚的肥头公子当时就气的浑身发抖,他身边的随从,用手指沾了沾桌上杯中酒,偷偷的对着陆子期屈指一弹。 “少爷!小心!” 李小闲正好看向肥头公子那边,下意识的就惊叫道。 他其实都没觉得自己的目力为何就变得如此灵敏。 不久前在景苑街看到陆大少的口水飞镖,目力早已有飞一般的跨越。 现在,更胜一筹,变得更加灵敏......只不过李小闲自己还没发现...... 酒是透明的,加上速度之快,其余少爷闻声怔然的表情,显然都没看到。 但是李小闲就见到了肉眼几不可见的一滴酒。 “……”陆子期同样完全没见到那滴酒。 刚想开口的时候,哪想,就在这电光火石间,他腰间挂坠镂刻在里头的那只白色小鸟,活了似的飞出来。 “啾!” 明明只是眼珠儿大小的白色小鸟,居然发出一声如猛禽的刺耳叫声。 一刹那,小鸟的四周变得极度寒冷!李小闲惊愕的看到仿佛超音速战机闪出的音爆,空气中炸起圆锥形状的冰冷涟漪。 一滴酒化作了冰晶,定格在陆子期身前,随即“啪”落到地面。 “滴水成冰,你想杀我?找死!” 陆子期望见变成冰晶的酒滴之后,才反应过来,要不是腰间挂坠的白色小鸟自动护主,恐怕已被一滴酒贯穿了身体。 “给我杀了他!” 旋即,在他呵斥一声的瞬间,白色小鸟忽而不见了,凭空消失。 即使目力莫名变得无比灵敏的李小闲也没见到小鸟哪里去了。 “啊!” 一声惨叫在下一刹响起。 只见白色小鸟再次出现时,已经诡异的洞穿了楚少爷随从的胸膛! 但并没有见血,而是惨叫后倒地。以其胸膛为中心,一片片冰花,咔嚓咔嚓覆盖了他的全身。 死了! 杀人不见血。 饮酒作乐的打茶会,变成了杀人现场。 猜诗猜出了人命,我的娘唉……一言不合就杀人,还有没有王法…… 李小闲张大了嘴巴,再度觉得前身留给他的记忆实在是太浅薄了。 这天下,牛逼! “啊啊啊!” 秋蝉身边的熏衣发出了史诗般的尖叫。 然而,谁都没注意,秋蝉的眼波没有一丝波澜。 另外两名官二代,此刻骇然的目瞪口呆。 并非是因为死了一个随从,而是瞬移般停在陆子期肩膀上的白色小鸟,羽毛还是洁白无瑕,身子依旧指头大小,眼力不好的连小鸟的头都看不清。 “……妖兽?”张少声音在颤抖。 “陆家居然……把它给了陆少!” 月白袍子的那位公子,忌惮的望着小鸟......他随从在他耳边细语,不知说什么。 “姓陆的!你敢杀我随从!” 肥头楚少除了头比陆子期肥大,身子倒没后者胖,此刻惊恐站起身,眼神虽有胆怯,却仍旧大声喝道。 看来这个倒霉货的背景不简单。 “我家少爷是正当防卫!” 李小闲连忙站出来,继而捡起掉在一尘不染地板上的那滴酒水冰晶,立即又道: “按照大乾律,主子指示下人暗杀当朝官员的子嗣,依法腰斩,并且三族连坐!而这滴酒,就是物证!在座的各位想必眼睛都没瞎吧。” 此时不狠狠添一波,更待何时。 李小闲对大乾王朝的律法,其实一知半解。 不过前世毕竟是个吃过公家饭的警员,声色并茂的一番话,一下子就把肥头公子置于死地! “不!不!不是本少指示的……张少,颜少,你们说句话啊……” 楚大少爷这下子慌张了。 ...... 第4章,老油条 - 太玄六扇门 - 暴君来了 香兰院在东都锦州是第一等勾栏,敢闹事的不多,敢杀人估摸着到今日为止,陆子期是第二个。 第一个在香兰院杀人的据说是南方某个宗门弟子,之后是用江湖还是官府来了结此事,却是没有几人知道。 “两位少爷,依老夫看,这件事双方都退一步,下旬就是春闱,若是此间的事不压下来,恐怕两位少爷都将取消春闱资格。” 略带嘶哑的声音蓦然响起,有个干瘦,两鬓斑白的老者,从门外走了进来。 老者虽瘦小,不过精气神非常好。 他穿着白袍,表情淡然。 何为春闱? 这天下的春闱可不是李小闲前世的春闱秋闱,不过翻译过来,相当于院试。 在大乾王朝,并没有院试、乡试、会试之类……学子到了十八岁就要春闱,合格后方能继续在书院读书。 然后是夏考,再淘汰一批,合格者为士子;接着是秋举……最后就是决定能否有资格大朝试的冬鏖。 而秋举合格者,就是一名举人了。 这个阶段通常称为科举,秋举则是科举的首次考试。 李小闲的爷爷,就是在秋举的时候作弊被抓现行…… “宋老!” “老师,您今儿怎么来了?” “……全凭宋老您做主。”此话是肥头大耳的楚大少说的。 “……” 一见这老人,包括陆子期在内的四位官二代,以及他们的随从,还有秋蝉与熏衣,几乎是同时作揖行礼。 而陆子期的白色小鸟在宋老的声音响起那一瞬,刷一下,消失不见,飞回了陆子期腰间的挂坠…… 只有李小闲蜡烛一样站在那里,一脸懵。 这老头谁啊? 竟然让这些大少爷如此恭敬。 “老夫好些时日没听你弹曲,所以就来了。” 老者看向秋蝉,驻足后又说:“之前在门口听到陆少伴读所作的谜诗,老夫觉得甚是有趣。” 说完,老者的目光望向陆子期,随后落到李小闲身上。 “小闲,你傻了?快见过青阳居士!”陆子期想一脚踹翻毫不尊师重道的李小闲。 青阳居士? 挖草! 他就是能与院首平起平坐的两大居士之一! 宋老,你真是我辈楷模啊……李小闲赶忙行礼,“小人见过宋老。” 他在黄鹤书院扫地四年,青阳居士和白莲居士的名头当然是如雷贯耳,可就是从来没见过。 万万没想到,这位老学究居然也喜欢逛青楼。 并且收了秋蝉为学生。 姜,果然是老的辣。 “熏衣,让人过来收拾一下……再准备楼下厅堂,我要为老师弹奏一曲。”秋蝉此时吩咐熏衣。 死了随从就像死了一条狗似的,这在那些大阀世家时有发生,官府甚至都不会多问一句。 “是,小姐。” 熏衣躬身,随即去了。 接着,秋蝉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到宋老身边,挽起后者的胳膊,似撒娇般的又道: “老师,您老还记得我是您学生吗,讨厌,快半年了也不来看看学生。” “你呀……”宋老颔首微笑,旋即伸手捏了捏秋蝉蒙着薄纱的脸蛋。 挖草! 挖草! 太污了! 好你个青阳居士,你还有没有公德心! 老油条! 呸~ 李小闲顿时对秋蝉失去了所有好感,不过其他几位少爷却见怪不怪。 “既然宋老开口,那学生与他的事就此揭过,反正学生从没打算春闱能合格。” 陆子期这时指着楚少道,他倒是自知自明,春闱对他来说实在是太难为他了。 几乎不可能合格。 “……” 楚大少沉默不语。 他与张少一样都是京都国子监学生,三五日或者半旬回一趟东都。 两都走水路一江之隔,旱路也只需几个时辰。 另外一位,一直在南方一个大书院求学……颜吉成。 颜家,东都的名门望族,祖上出过一名四品武夫,官至正四品中郎将,但到这几代已经没落。 楚大少今日算是倒霉到家,不仅赔了一个七品武夫的随从,还差点被诬陷指使下人杀人的主谋。 这可是七品巅峰武夫! 若是为官,就是七品武官! 是楚猪头的国子五律之一的姐夫,送给他的随从加暗卫。 ……陆子期的这个狗奴才! 本少饶不了他! 要不是他惊叫,谁能发现一滴酒,事后竟敢诬陷本少……给本少等着! 楚大猪头脖子上的百层肥膘,都像是气的在颤抖。 “宋老,您来听曲,学生怎么能打搅您雅兴,就先告辞了。” 张少恭敬道,手里已经拿回搁在桌上的一把折扇,说罢,又对宋老行了一礼。 即使他是国子监学生,对于黄鹤书院的两位居士也颇为尊敬。 “学生也告辞。”楚大少也准备走人,他也有一把折扇。 翩翩公子,一柄折扇。 只是拿在他手里,李小闲望见就想笑。 恰好这一会,楚大少心有不甘又望向嘴角含着笑的李小闲,厉声问: “谜底!?” 李小闲闻言,看向陆子期,后者点头,“告诉他!” “问你家账房。”李小闲微微一笑,没有直接说出诗谜的谜底。 楚大少当时就把那首诗谜诗句默念了一遍。 “猪儿猪儿,珠儿……”颜少爷此时也听见李小闲的话,愕然道: “原来是珠盘!” “竹做栏杆木做墙……三个小子就是三根手指……珠儿乱打撞。妙~果然是株盘……” 张少一拍折扇,赞了声。 株盘就是李小闲前世的算盘。 “哼!你们还有点脑子。” 陆子期很适宜的当场装了下笔,尽管他就算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诗谜的谜底是算盘。 “哈哈哈……” 谁想就在这时,宋老油条抚掌大笑,目光上下又看了眼李小闲。 不管是谁,都不知他为何突然发笑。 他在笑啥? 有毛病吧…… 李小闲对宋老的污手很愤慨。 …… 接着,几个少爷各自离开。 “老师,您刚才为何看着陆少的伴读大笑?”人走光了,秋蝉问宋老。 “一片两片三四片,三片四片五六片,千片万片无数片,飞人梅花总不见。”宋老不答,却吟出了这首诗。 起初,秋蝉不以为意,但整首诗听完,她被惊讶到了。 “这首诗,如果老夫没猜错,一定是陆子期身边的那个伴读所作……” “……” 秋蝉更加惊讶。 …… 片刻后,陆子期与李小闲走出了香兰院,门口那个马夫已在等候。 …… 第9章,愿你一生娶不到媳妇 - 太玄六扇门 - 暴君来了 “少爷,该回府了。”马夫见到陆子期,连忙走过来。 “嗯。” 陆子期随口应了声,旋即问道:“让你办的事如何?” 马夫点点头,道:“少爷,妥了,户政侍郎一听是您要作保,亲自找了一位贱民代替李小闲入贱籍……” 东都锦州二把手的公子爷出面作保,作为东都户政司的侍郎,哪敢不给面子。 即使李小闲入贱籍是刑部下的公文,但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地方官府都很有经验。 并且贱籍的事又不是大事,随便找个人顶替,刑部不可能核对。 少爷,你办事我放心......李小闲当时就感激道:“少爷,谢谢,谢谢您救了小的......” “小意思。走,随本少回府。”陆子期笑道。 马夫准备“开车”的时候,又道:“少爷,但是他大伯的案子没有结案之前,户政侍郎嘱咐小人,少爷您得看着他,不能让他乱跑......” 正在马夫的话没说完之时,李小闲似乎感受到有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这份莫名的感知力,就像今日奇怪变敏锐的目力,他不知从何而来,或者说像根本没察觉。 下意识的转头,他看到有两个戴着斗笠的人,站在不远处的巷口。 只是他们戴着斗笠,遮住了半边脸,李小闲看不起他们是谁。 “小闲,你瞅啥呢,上车啊……”已经走进马车车厢的陆大少,掀开车帘说道。 “哦哦。” …… “二哥,方才坐上马车的小子好像是李大人的侄子?” “我看到了,应该是他。可是我们得到的消息,他被贬为贱民,莫非消息错了……” 马车向着陆府行去。 两个戴斗笠的男子,站在巷口望着渐渐远去的马车。 “直娘贼!那个牢头骗我们,我要宰了他!” “宰个屁!就知道砍人!不管牢头卖给我们的消息是真是假,李大人的这个侄子确实是在黄鹤书院,说不定有贵人相助……” “贵人相助?可能吗?” “三弟,李大人的侄子不重要,当务之急是如何救李大人夫妇与小姐。” “我听你的!我们就先去劫狱……” “蠢猪!县衙的牢房我们大可以来去自如,但是刑部大狱,五品武夫恐怕都要被活捉!” “那你说咋办?难道眼睁睁看着李大人被秋后问斩,李夫人和李小姐被送到教坊司?” “秋后问斩还早……我们先救李夫人母女,等她们被送到教坊司的时候,我们再动手,那时以我们六品的实力,肯定能成。” “对,对,二哥你果真比我聪明,教坊司防备松懈,我们要不先去那里消遣消遣,熟悉下环境……” “正有此意,走。” “……” …… 陆府很大。 亭台楼阁,假山花园,大院套小院院院相连。 “少爷,快随我去见老爷。” 马车刚停在陆府大门口,一名管家就来找陆子期了,说是陆少尹在书房等他。 “啰嗦,本少等会自己去书房见父亲,你先回去。” 陆子期没有立即下车,而是打发管家离开,然后嘱咐马夫给李小闲找一个安静又隐蔽的厢房。 马夫依言照做,给李小闲安排到西院…… 西院是下人住的院落。 不过马夫给李小闲安排的这处厢房虽是在西院,却是闲置多年,杂草丛生。 “呃,有吃的没有。”李小闲没得选择,此时肚子又开始叫了,饿得没力气。 “吃草吧你!”马夫瞪了他一眼! 狗司机!你让我吃草? 我……ri……你……大爷! …… 陆子期是二房少爷,二房太太也就他这么一个儿子,出了名的文武双废。 东都三废,他是第一废。 而陆少尹正房所出的两位少爷,都是文武兼修,其中子岸少爷就是东都四子之一! 还有三房四房的少爷与小姐们,个个都比陆子期强。 奈何,陆少尹并没有因陆子期的废,而不喜他……只不过其他陆家少爷小姐,见到他都头疼,甚至还会明里暗里的嘲笑他。 人要脸树要皮,所以陆子期得到李小闲之后如获至宝。 以后看谁还敢说我是不学无术的草包。 至少从今往后,本少的诗文能让父亲对我刮目相看。 就是不知小闲的诗才能否吊打东都四子,若是真能压东都四子一头,本少岂不要太爽? 做官什么的,陆子期从没想过,他图的就是快活。 安排好李小闲之后,陆草包心情大好的去内院书房见他父亲…… …… 总算可以清静一下了。 为了抱住金大腿,我太难了。 到现在都没吃饭…… 那个马夫就是故意刁难我! 寂静无声的厢房里头,虽有灰尘,家具什么的倒是一应俱全,并且摆的整齐。 李小闲稍微打扫了下床榻,然后把自个扔到床上,思绪就渐渐回到饷银案。 大伯一家,一定得想办法救! 可是尚不知饷银丢失的现场在哪,是否真是假银的第一线索首先就要勘察案发现场,如此我才能进一步自己的假设…… 还有案件卷宗,这两日也要尽快搞到……正想着呢,不知是肚子饿狠了,还是什么原因,李小闲猛地感到精神一阵恍惚。 旋即视线也变得朦胧。 朦胧之中,混沌一片的空间有十丈高的一口青铜大鼎陡然升起! 大鼎之上铭刻着各种牛鬼蛇神。 数不清的古文,带着无法磨灭的浩浩正气,绽放光芒,绚如星辉。 一霎间,李小闲浑然不知他是谁。 不想转瞬间,忽有股莫名的力量在眉心凝聚。 这是眉心的泥丸所在! 嗡~ 继而,像是带着轻微的雷音响彻在眉心泥丸,李小闲只觉模糊的意识一阵剧烈波动。 紧接着,雷音消散,他的眉心处闪现一道莲花印记,接着又消失。 旋即,李小闲大梦初醒一般,呢喃道: “这是……什么情况?” 猛地,他像是想到什么,当时就一拍自个大腿! “……武相?莫非是武夫的法相!” 然后,李小闲回忆起了一段往事—— 是他十岁之时,有一天莫名其妙的发了高烧,浑身滚烫如火炉。 虽然伯母不怎么待见他,但也是为他请来郎中。 郎中开了几副退烧药,按道理退烧药服用一两天后,应该能退烧。 不过过去四五天,李小闲仍旧高烧不退。 恰好,李言出公差回来,得知大侄子发高烧,连忙去看他。 而当见到烧得几乎虚脱的侄子之后,李言不仅没有担心,反而是激动的喜极而泣。 他把房门关好,即使自己老婆也不让进。 随后告诉侄儿—— 这不是发烧,而是觉醒武相的前期征兆。 李小闲那年才十岁,听不懂大伯说的武相是什么意思。 随后大伯就耐心与他讲,说武夫之所以粗鄙,是因为没有觉醒武相。 何为武相? 武相是一名修武之人的法相。 法相多种多样,有雷相、火相等等的五行法相,也有各种兽相,如蛇相、虎相等等,不一而足。 大伯还说,武夫分为九品,五品为分水岭。 五品武夫为铜骨境,刀枪不入。 但是晋级五品的武夫万中无一。 为何? 就是因为没有武相! 换而言之,五品之上的武夫大多数都是有武相…… 李小闲此刻回忆起那年的事,深深记得大伯足足激动了两天。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大伯第二天晚上,就像被戴了绿帽似的,时而抓狂易怒,时而捶胸顿足。 李小闲只打雷不下雨,明明有觉醒武相的迹象,可是隔日的傍晚,高烧像潮水一般退走,武相却压根没觉醒。 本以为李家从此要崛起的李言,犹如从云端跌倒地面,至少两个月没有兴致与伯母同房。 “迟来七年的武相,难道在今日觉醒了?” 李小闲嘀咕,转而又纳闷,哪有武相是一口鼎的? “砰砰砰~小子,开门!” 正琢磨着武相的事之时,门外传来重重的敲门声,陆子期专用马夫来了。 开车的! 愿你一生娶不到媳妇…… 第10章,武之法相 - 太玄六扇门 - 暴君来了 李小闲心中暗骂,随后去开门。 “磨磨蹭蹭的,不想吃饭我拿去倒掉。” 门口,马夫提着食盒,依旧那副面瘫脸,说着就准备倒掉食盒中的饭菜。 老辣鸡,说好的让我吃草,你送饭来几个意思……李小闲当时就急道: “别,别倒,扑街……” “扑街?小子,啥意思?” “哈……就是很强的意思……”李小闲又眉开眼笑,边说边伸手去把马夫手里的食盒拿过来,转身走进屋。 “哼~这还用你小子说,整个陆府,六品以上的武夫也就四个而已,我就是其中一位。” 一声扑街,叫的马夫心里舒坦,也走进来,嘴上居然吹起了不要钱的牛逼。 闻言,李小闲眼珠儿一转,道:“那……扑街,你是几品,别说你是五品武夫。” “五品?五品铜骨境若没有觉醒武相,近乎难以进阶。我在六品洗髓境差不多有十年,但是没有武相,注定成不了五品……” 提到五品武夫,马夫的面瘫脸似乎陷入了一阵向往,接着又道:“你大伯只是区区八品,跟你说这些你也不懂。” 区区八品? 你这是在讥讽我大伯吗? “你说了我不就懂了。” 李小闲一边说,一边连忙打开食盒,里面有只烧鸡,当时就抓起开始干……鸡。 “你有十七八岁了吧。“马夫忽然这样问道。 “???“李小闲嘴里塞着块鸡肉,眼中满是问号。 “年纪过了十六岁,修武基本上没有意义,当然觉醒了武相又是另一回事。”马夫确实懂得蛮多,很专业的说道。 “不愧是扑街,懂得就是比我大伯多。”李小闲微笑着送上一句骂人的马屁。 “唔,哈哈,没想到与你说话倒是挺愉快。” 马夫听着开心极了。 壮实的身体忽地激起一层仿佛旋风的涟漪波纹,用面瘫的表情说出得意的话: “就让你见识见识,六品巅峰的真元。即便无法媲美五品,但是真元护体,普通的刀剑基本难以入身。” 武夫九品是锻体,门槛不高,从小练起一般都能成为锻体境武夫。 李小闲其实从小非常有修武的天赋,十岁前就已经到了锤炼肉身、强化经脉的锻体境,可惜十岁时的那场高烧之后,他就变成了小绵羊,哪怕比他大一岁的堂姐都打不过。 锻体境之后就是八品的真元境。 真元是武夫的力量根本。武夫修炼出真元,接着需炼神……这就是炼神境的七品武夫。 然后再洗髓明智,使得真元精益求精,便是六品洗髓境。 李小闲虽对武夫体系不甚了解,不过毕竟有个八品武夫大伯,一些基础还是知道的。 “厉害啊我的大扑街。”李小闲竖起大拇指点赞。 马夫颇为受用的一笑,随后收了他的真元,忽道: “你大伯人不错,我与他曾经是同僚,之后少尹大人看中我,提拔了我,再往后为了保护少爷,我成了少爷的马夫。” 挖草! 你与我大伯曾是同僚,还把我安置在这个偏僻的厢房……李小闲想把手里的鸡腿砸在马夫的脸上。 “小子,以后你就称我聂叔。把你安置在这处闲置多年的厢房,为你好。” 马夫从怀里掏出一壶酒,说完仰头喝了一口,继续道: “今日因你的事,我去了趟户政司,得知你大伯李言的案子已经移交黄道衙门白羊殿。 黄道衙门也许你不知道,不过镇妖司你听说过的吧,黄道衙门曾经就是镇妖司,如果老爷知道你是李言的侄子,肯定会把你逐出府邸。” 李小闲听完,当时就顿住,沉默思忖,脑子里很多问题萦绕。 前世,他虽是一个小小的片警,不代表着他从警不合格。 调查案件的本质是从事后去追溯事前,由结果去发现原因。 其推理模式是回溯式的,先从动机锁定几个嫌疑目标之后,然后把支离破碎、真假难辨的线索去粗取精、去伪存真,最后锁定真正嫌疑人。 此时,马夫说黄道衙门曾经是镇妖司……意思不就是饷银案有可能牵扯到妖族吗? 可是这动机根本不成熟啊。 银子是人间世俗之物,妖族有什么用?他们抢饷银有何意义? 三十车饷银丢失的大案绝不是偶然性质的案件。 何时、何地、由何人基于何种目的,以何种方式劫走饷银,会造成何种后果,真正罪魁祸首早有准备。 ……运送饷银的路径高度保密,是在运送当天才让押运官知晓,事先知道的唯有东都府尹。 他是第一嫌疑目标。 然而,此刻嫌疑目标居然鬼使神差的转到妖族……方向搞错了吧。 不过怀疑到妖族,那就说明大伯没有贪墨饷银。 只是渎职之罪,仍旧可以判大伯一死。 “你大伯没啥心机,不曾想你这么狡猾,攀上少爷以此洗脱贱籍……” 马夫此时忽然道,说罢,又仰头喝了一口酒。 狡猾? 老司机,你知道就好,干嘛要说出来。 并且这是狡猾吗? 这是机智…… 李小闲抬眼看向马夫,小眼神透着聪明人才有的光泽,道:“扑……哦不,聂叔,我想去趟饷银丢失的现场,你能带我去吗?” 马夫皱了下眉,道:“饷银案没结束之前,你最好不要抛头露面,要是有人认出你,告陆府徇私枉法,谁还能保你。” 马夫这话说的在理。 李小闲不再坚持,道:“聂叔,我听你的。不过你能否帮我搞到案件卷宗。” “卷宗?你想作甚?” “就问你搞不搞得到吧,若是搞不到,你就不是我心中的大扑街。” “……” 马夫一听搞不到卷宗会影响自己在某人心目中刚竖立的大扑街形象,沉吟了会,道:“晚间我拿给你。” 李小闲展颜笑道:“聂叔,我第一眼瞧见你时就觉得你不是一般的马夫……不过下午我没书读很寂寞的,你拿几本有关武相的书籍,让我读读打发时间。” 大乾王朝早在百年前就有了册页装的书籍,只不过纸质粗糙。 “武相书籍,府上藏书阁里倒有两本,但你又没武相,读这有屁用。” 难道我会告诉你我觉醒了武相吗……李小闲舔了下嘴,道:“只是好奇武相到底是什么玩意而已……” “……” …… “武相,武之法相。” “每一名武夫,武相是终极梦想,是能够踏进五品的敲门砖。” 闲置多年的厢房内,李小闲捧着马夫给他拿来的书卷,仔细的研读着。 显然,姓聂的马夫在陆府地位不一般。 否则绝不可能进得了藏书阁,给李小闲找书。 “武相不仅能使得武夫的身体发生脱胎换骨的变化,踏入五品之后,还能够自行衍生专属武技……” 李小闲此刻也知晓自身的视觉发生了惊人的变化。 读着这本有关武相的基础书籍,他才明白自己之所以会看见在香兰院的偷袭酒滴,都是因为自己的武相那时已经悄然觉醒。 “可是我的武相是口鼎,这有什么用?煮火锅吗……” 李小闲苦笑,马夫拿来的两本书籍,大部分是介绍武相的基础类别,不过就是没有武相为一口鼎的描述。 “我可以感知到自己的武相,试试是否能召唤出来。” 两本书籍除了介绍武相的基础类别,还包括怎么召唤自身的武相。 第11章,很担心大伯会被打出屎 - 太玄六扇门 - 暴君来了 “依照此书的描述,武相与精神意志倒是有点相同,若是觉醒武相,眉心泥丸会留下武相印记……” 李小闲把房门反锁,准备开始召唤他的武相——那口青铜鼎。 闭眼,感知。 接着李小闲仿佛听到雷音响动,转而眉心处一道莲花印记闪现,然后整个人的精神像是被瞬间掏空。 下一刹,他的手心升腾出一股灼热。 当他睁开眼,就见到自己的右手手心,有一口虚幻又古老的青铜鼎滴溜溜旋转。 武相大致可分为三等。 上等武相是元素武相。 比如火武相,冰武相……等等。 元素武相并不多见,排在第二等的兽武相与第三等的器武相却是较多。 兽武相,多种多样。 凭借人体与兽武相的结合来增强自身实力。 书籍上称之为人相合一,以此达到攻防目的。 譬如一名武夫的武相是鹰,那么一旦召唤附体,人就可以像鹰一样拥有虚幻的翅膀,会有相应的飞行能力。 不过前提条件是,武夫的品级需到五品的铜骨境,要是没到这个境界,冒然召唤武相有可能会被反噬… 器武相,包括辅助以及防御的武相。 这种武相不会附身,也不能提升武夫的力量。 但是却能够加持武夫使用的兵器或者战甲,使其攻击或防御瞬间提高无数倍。 并且凡是觉醒了器武相,自身倒是不需要达到五品铜骨境,觉醒之日就可以召唤出来。 书籍看完了,李小闲望着自己手里的武相青铜鼎,越看越觉得不中用。 武器不像武器,防御不像防御。 ……好在片刻之后,他像是通过青铜鼎感知了游荡在空气中的元力,并且滴溜溜旋转的过程中,仿佛在为他炼化着那些元力。 武夫修炼,元力是根本。就像吃饭喝水,元力是武夫真元的源泉。 “这些飘荡在空气里肉眼不可见的细小微粒,就是元力吗?没想到我的武相是助我修炼之用……也就是说我自己不用苦哈哈的去修炼,只要召唤武相出来就可以了。” 李小闲有点兴奋的想着。 果然,大概在过了一盏茶时间之后,他明显感觉到四肢百脉传来疼痛,同时伴有肌肉颤动的膨胀感。 他有过锻体的经验,虽然在十岁时因那场武相没觉醒成功的高烧,再也不能修武。 不过记忆仍在。 “九品锻体?我的天!一盏茶时间,我从小绵羊变成了锻体境武夫……” 忍着疼痛,李小闲吃惊的长大了嘴巴。 觉醒了武相,我早晚会变成一名高品武夫...... 紧接着,内心一股豪气瞬间升起。 “哈哈哈……” 李小闲在房间中,发出了猥琐的笑。 …… 陆子期与他的几位兄弟姐妹,下午陪他父亲见客,好像是南方某个世家大佬。 聂大马夫得了闲,又去了一趟东都刑察司。 他单名一个空字,曾与李言是同僚,后效命于陆府,虽说这些年一直充当陆子期的马夫,不过已是一个官场老司机。 刑察司是刑部的下属机构。锦州是东都,刑察司直接受命刑部。 饷银案发生在东都,尽管之后刑部直接过来拿人,但是形察司留有备案。 为了给李小闲搞到案件卷宗,聂空请了刑察司几位官差喝了顿花酒,还真被他搞到了卷宗。 揣着卷宗,聂空颇为得意,心说自己不愧为扑街,不管是个人武力值,还是办事效率都强于很多人。 夜幕降临。 聂空回到了陆府, 把卷宗送到了李小闲手上。 “卷宗是我借来的,快点看完,明日一早我还要送回去。”聂空嘱咐道。 “……” “卷宗是我借来的,快点看完,明日一早我还要送回去。”聂空临走时嘱咐道。 “……” 李小闲默然点头,目送聂空离开,然后关门,迫不及待开始阅读卷宗。 翻开卷宗,其上有勘检、叙供、拟律……勘检是对现场勘查记录说明,叙供就是审讯记录,然后就是拟律。 根据勘检、叙供等等线索,形察司最后作出审结意见。 审结意见是大伯渎职,并有重大嫌疑勾结劫匪。 这是刑案的流程,之后会上报刑部,由刑部最终结案。 只是饷银案不出一天就惊动朝野,刑部直接过来提人。 虽然将案犯与案件卷宗一起交于上级刑部,但刑察司也会备案一份归档。 饷银案卷宗除了这些之外,还有银库的勘察记录,以及钱运使与银库总管的口供。 …… “一名警员,应该像水一样,平静时,无孔不入……” 认真研究着案件卷宗,李小闲整个人平静的跟水一样。 依卷宗所述,三十车饷银从银库装车时,钱运使与银库总管负责清点过秤,并且刑察司在案发后的第一时间分两拨人,分别到银库和饷银丢失地点勘察。 “……派人去银库勘察,从这一点看刑察司办案还挺有洞察力,但是拟律我大伯勾结劫匪,简直是狗脑子……不知司职是哪位。” 李小闲喃喃自语着,旋即闭上眼睛,意识深度沉浸在卷宗当中,对卷宗提到的各个细节再抽丝剥茧,进行推理。 一个大案推理,至关重要。 首先要判断案件的大致方向,前提是要有优秀的观察力与洞察力。 观察细节,判断作案的动机。 这样才能更有效的找出线索。 寻找到相关线索,再梳理线索之间的关联,就像拼图一样拼凑起来。 如果各种线索无法连接起来,说明线索不够,或者刚开始就判断错误。 “大伯和他手下的口供总结起来就俩字,冤枉,根本没线索可寻。” 李小闲的脑海里先是梳理他大伯李言与他手下役卒的口供,仿佛看到大伯在审讯时冤枉的像吃了黄莲似的苦瓜脸。 饷银案的初审是刑察司,对李言应该没用刑逼供。 虽然刑察司直属刑部,不过毕竟都是在东都共事,抬头不见低头见......但是到了刑部大狱,就不得而知了。 李小闲很担心大伯会被打出屎…… 刑部官员:李言!你还不招吗?来了,大刑伺候! 李言:我冤枉啊......银车交接时,我亲自开箱检查过,的确是饷银......可怎么就不翼而飞了...... 刑部官员:用刑! 大伯:啊啊啊~ 李小闲心疼大伯,这世间也只有他这么一个亲人了。 大伯,银色肥皂了解一下。再熬两天,我一定会救出你的! ...... 第12章,我破案了 - 太玄六扇门 - 暴君来了 “初审的卷宗有线索可寻的,只有银库和饷银丢失地点。” 思绪稍微分散之后,李小闲脑回路又继续高速运转。 银库钱运使与银库总管的口供大体一致。除非他们事先串供。 他们两人的口供:饷银火耗之后,东都府尹亲自到场,再清点称重,之后封存归库。运送当天,再度与府尹大人派来的七名武官一起开箱检验。 确定无差错,才装车由七名武官押送到银库之外,交给李言大人。 从这个环节判断,无人可以做手脚,包括东都第一把手……饷银掉包可以排除。 也就是说,之前被怀疑头号嫌疑人的东都府尹,依照这两人口供就要被划掉。 李小闲又一次咀嚼对照着两人的口供,基本上一致。 接着,他把刑察司对银库勘察的记录罗列出来,进行仔细分析。 刑察司的银库勘察记录:银库有三道大门。第三道大门内的库房,没有窗户,墙体光滑坚固,层层粘土夯筑而成,利矛刺不进半寸。 三道大门的钥匙,分别由东都府尹、东都少尹,还有银库总管各执一把。 换言之,开银库必须要同时有三人的钥匙。 运送饷银当日,东都府尹与东都少尹都派人送来钥匙。 李小闲老僧入定似的推敲,轻喃着: “如果我的推断错误,那么饷银运送路线是谁泄露的?” “三道大门……三道……” 猛地,李小闲睁开眼,再次把卷宗翻到记录着前两道大门的页册上。 第一道大门与第二道大门是银库的库道,相隔五十九尺,墙高十七尺,藏有暗箭机关……墙体也是用粘土夯筑而成,地面平整…… 看到卷宗上记录着地面平整四个字,李小闲仿佛找到了饷银案重大的掉包线索! 银库的前两道大门是库道,暗藏机关。 擅闯者,会触动隐藏在两面墙体的机关…… 不过,地面为何会平整? 库道常年会有装着库银的马车进入,时间久之,车轱辘必定会使得地面变得凹陷不平,怎么会平整? 只有一个解释。 地面修缮过! 并且不是在案发之后修缮,因为饷银丢失,刑察司当日就派人去了库房。 李小闲的脑细胞一团团的被思考死。 “……地面是在案发前修缮!为何早不修晚不修,偏要在饷银丢失前修缮!结合最初的推断,地面修缮时应该秘密修了暗道机关。” “东都府尹掌管第一道大门的钥匙,三个大门也只有库道暗藏机关……” 李小闲猛地一拍自己大腿,振奋自语道:“我破案了!” ...... “不行,我身份低微,且现在是尴尬期,即使有破案的重大线索,少尹大人会见我吗?估摸着会立即把我赶出陆府。” 李小闲片刻后就冷静下来,旋即脑海中有了人选。 人微言轻。 他的话谁能信?又有什么资格见到陆少尹? 但是有个人可以随时见到陆少尹…… 那就是陆草包,陆子期。 陆子期一直享有东都三少(废)之首的名头,不仅陆家子弟看不起他,其他东都官二代也不愿与他为伍。 不过如果饷银案在陆子期手里峰回路转,查出真正幕后黑手,那么百万两的饷银应该能追回来。 破案之人陆子期,从此风光无限。 李小闲像是看到了—— 陆子期:奶奶的,谁敢再嘲讽本少是东都三废?本少是大乾神探!饷银案知道吗,这惊动朝野的大案就是本少破的! 最主要的是幕后黑手狗急跳墙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不仅有聂大马夫这样的六品武夫保护,还有腰间挂坠的那只杀人不见血的小鸟,再加上陆府戒备森严,狗急了也咬不到他。 但是李小闲就不一样了。 若是他站出来翻案,幕后黑手必定会在第一时间送他去投胎。 “大伯一家要救,自己小命也要保住……将如此大功送给陆纨绔,而我,嘿嘿……” 李小闲的黑脸露出微笑。 “马夫回来拿卷宗,我就让他带我去见少爷……” …… 时间缓缓过去,天色越来越黑。 李小闲等马夫等的心焦,肚子也越来越饿。 索性就召唤出武相青铜鼎,(下面章节武相青铜鼎简称武相鼎)修炼元力。 渐渐的,他发现随着武相鼎慢慢炼化吸取的元力之后,肚子不感觉很饿了。 简直像绿色植物吸收阳光就能茁壮成长。 而他不知道,随着武相鼎贪婪的吞吐散落在陆府的天地元力,至少有五个陆府高手感知到不对劲。 “怎么回事?府里的天地元力似乎在飞快流失……”有人皱眉。 “莫非聚元阵出了问题?”有人疑问。 “走,我们去看看……” “……” …… 快到巳时的时候,聂大马夫回到了李小闲住的厢房。 此时,修炼了两个时辰的李小闲刚好在厢房外的草丛中撒了一泼尿。 两人随便聊了几句。 聂空说陆子期喝醉了,已经回房睡去。 “喝醉……我有急事找他。” “什么事?” “能让少爷一鸣惊人的大事。” 聂空不信,“小子,又在耍什么滑头?说来听听。” 李小闲微微一笑,又沉默一会,没回答聂空的话,而是问道:“聂叔,身上带银子了吗?” “银子???我问你话,你要银子何用?”聂空一头雾水。 “有就拿出来,让我看看你六品武夫的指力有多大,能否把银子捏成粉末。”李小闲接着道。 “就这……” 聂空从腰带里摸出几两碎银,一用力,银子发出细微的咔咔声。 然后摊开手掌,碎银已经变成了细微的银粒。 “厉害啊,聂叔。把这些银粒都给我吧……” 李小闲当下竖起大拇指,另一只手去拿聂空手里的碎银颗粒。 “小意思。“聂空的面瘫脸不害臊的得意道,旋即连忙问道:”小闲,你要作甚?” “我想做个实验。”李小闲随口道。 “实验???”聂空又是满眼懵,粗鄙的他根本听不懂实验是啥意思。 “等明天你带我去见少爷,你会知道的。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去……”李小闲笑笑,准备回屋。 “小滑头,我此时就要知道。快说!”聂大马夫显然有强迫症,有点急眼了。 “……” 李小闲转身,给了他一个后脑勺。 第13章,假饷银 - 太玄六扇门 - 暴君来了 “好你个小子,说话说一半,以后别跟我说话!”聂空气不打一处来。 “逗你呢,聂叔。你帮我找一口锅,哦,还有勺子……我用草皂给你变出一锭饷银。” 厢房里有洗脸架,李小闲检查过恰好有整块的草皂。 “草皂……饷银?”聂空面瘫脸少有的现出吃惊表情,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 “嗯!” 李小闲重重点头,接着对聂空九十度弯腰,真诚的道:“聂叔,我必须救出大伯,你帮我!帮我,也等于帮少爷。” “你这小子,比鱼儿还滑……不过我就喜欢你的滑头,有你在少爷身边,少爷吃不了府上其他少爷小姐的亏……” 陆少尹对聂空有知遇之恩,而他一身六品武夫修为,陆大少对他有很大的帮助。 陆子期不像其他少爷对下人刻薄,他对聂空有求必应,不管是修炼材料还是钱财,只要聂空开口,他都会毫不吝啬。 可是陆子期东都三废的废物头衔,不仅让陆府丢了脸面,他本人时常会因此变得蛮不讲理,破罐子破摔......聂空看在眼里不是滋味,若是能让自己少爷去掉废物头衔的机会,他肯定不会袖手旁观...... “……” …… 第二日。 天光破晓,聂空趁早把饷银案的卷宗送回刑察司的熟人手里,回到陆府就迫不及待的去找李小闲。 昨天晚上,他见证了一锭完全能以假乱真的饷银—— 李小闲将草皂切成碎丁,然后倒入加了少量水的锅中。接着加热的过程中,用勺子搅拌。当草皂全部融化成浓稠的液体,再将又捣碎成细粉状的碎银颗粒洒在上面。 接下来,等颜色基本上变成银子颜色的草藻液体半凝固之时,取出。 旋即用手代替制作饷银的磨具,快速将之捏成一锭饷银形状,随后等它完全凝固的时候,几乎与真饷银一模一样。 最后,扔到又加上水的锅里,假饷银慢慢开始融化,渐渐的又变成了液体。 聂空看得目瞪口呆。 他虽不怎么用脑,不过当时也联想到饷银案。 这种假饷银若是在大雨天,被雨水浸泡,肯定会融化,之后被连绵大雨冲刷,渗透到泥土里,哪还有痕迹可寻。 这种小把戏看似很简单,不过却很少人会想到。 …… 陆府下人很多。 聂空带着李小闲走在府邸,有人见到只会多i看眼黑溜溜的李小闲,以为是府里又来了一个新人。 陆子期住的是独栋小楼,楼外有石亭,花圃……两三个婢女正在伺候陆大少洗嗽。 “少爷……”聂空与李小闲走过来,后者远远的唤了声。 “小闲你来了,来得正好,本少正想找你。”陆大少边说,边让左右婢女退下。 “小闲啊,我父亲马上要五十大寿,你给我作首祝寿的诗。” “小事,到时小的多做几首,少爷您自己挑。” 李小闲脱口道,接着压低声音又道:“少爷,到房里说事,小的有一事,保你一举成名。” “一举成名?” 陆大少一听,当下就兴奋了。 “走,走,快随我进房再说……” “……” 宽大整洁的书房里,五十岁左右的陆长松坐在书桌后。 魁梧如山的身躯,仿若虎熊之躯。 他是四品武夫,官职正好是四品少尹。曾经是边陲战区的一名武将。 二十年前因受伤,调到东都。 东都府尹为三品,是文官。 陆长松虽然能一根手指头碾死东都府尹,可是武官只能做副职。 不过多年的官场生涯,他的城府越来越深。 此时他一双锐利的星眸,盯着书桌上的一架七弦琴。 “弹琴的人早已不在,我何时才能再次见到你一身雪衣深……” 陆长松轻声自语,仿佛在睹物思人。 有个头发花白的管家,走进来,稍微沉默了一会,道: “老爷,子期少爷急着要见您,此时在客堂等着您。” “子期?平时躲我来不及……” 陆长松微微眯眼,道:“让他到书房来。” “是,老爷。” …… 片刻后。 “孩儿见过父亲。”陆子期规规矩矩的站在书桌前。 “嗯。” 陆长松虎目看着眼前的肥硕身体,沉着声,嗯了下。 对这个儿子是又爱又恨。 爱的是陆子期是他最爱的女人所生,恨的是此子文不成武不就。 最近几年,还有什么东都三废之首的名头传到他耳朵……简直是气死偶嘞! “父亲,孩儿给您变个戏法。”陆子期审时度势,看自己父亲今日心情还算不错,小声道。 “戏法?你不读书,竟敢学这江湖把戏!”陆长松双目一瞪,如猛虎睁眼。 陆子期当时就吓得肥脖一缩,连忙道:“父亲,不是的,不是江湖戏法,是饷银能融成水。” 饷银……融水? 陆长松皱眉,道:“饷银融水?你想说什么?” “父亲,您先瞧孩儿怎么把饷银融成水,孩儿再给您说。” 陆子期说着,就把事先准备好的假饷银拿出来。 随即冲着门外,道:“管家,命人打盆水来。” “……” 不一会,书房摆了一盆水。 陆子期先把李小闲今日在他房里试验剩下的假饷银递给陆长松看。 虽然外观没饷银方正,不过成色与银锭很相似。 随后,陆子期把假饷银丢进水里。 他丢饷银时都是笑着丢的,然后早晨时李小闲与他说的话,在脑海里再次过滤了一遍—— 少爷,饷银案惊动朝野,也惊动了当今皇上,小的很想救大伯一家,不过小的身份低微,即使推敲出饷银案的一些细节,可是也无法找出真正的幕后黑手。 但是您就不一样了。 您一定会帮助小的找出幕后黑手,洗涮小的大伯冤屈。 少爷您英武不凡,嫉恶如仇,之所以在东都没崭露头角,主要是缺了一块垫脚石。 那个幕后黑手,就是用来给少爷踮脚的,若是您识破了饷银案是假银掉包,发现银库的第一道大门与第二道大门之间的银道,暗藏机关……小的估计,剩下的事,少爷您父亲肯定会帮您办得妥妥的。 而且,这份功劳仍旧是少爷您的。 想着李小闲的话,陆子期差点要笑出猪叫。 他是官二代,知道朝廷有先例,假如为朝廷立下大功者,可以免科举入朝为官。 犹如李小闲前世的大学保送。 陆子期嘴巴咧着,陆长松已经从书桌后站起。 因为水盆里的饷银遇水后,果然慢慢开始融化。 当时,久经官场的四品武夫,虽然脸色看不出有什么明显变化,不过身上忽有强大气息溢出,衣袍无风翻卷。 第14章,武相爸爸 - 太玄六扇门 - 暴君来了 陆长松激动了。 也想到了什么。 知父莫如子,陆子期知道自己威严的父亲,此刻内心定是激朝涌动。 “父亲,您瞧见了吧,这饷银是用草皂做的,如果三十车饷银全是草皂,在大雨天运送,渐渐融化后岂不是随着雨水冲走了。” “孩儿虽然在您眼里是废物,孩儿也自知自己不是读书的料,但是儿子天生会断案,并且还会……作诗。” 陆子期小聪明还是有的,此时吹起了牛逼。 陆长松压根没听到陆子期最后说的作诗两字,身上的气息忽又收敛,转而看着陆子期,道: “你还会断案?谁教你的!” “是……是我自己!” 陆子期差点就把李小闲出卖了,涨着脖子又道:“父亲,您不要再小看孩儿好不好?孩儿可以断定银库的库道地面暗藏机关!” 饷银案发生后的当天,银库就被封锁,即使陆长松也进不去。 “信口雌黄!你如何得知库道暗藏机关?”陆长松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冷静,沉声问。 “孩儿一开始就觉得饷银案有问题,所以去刑察司查看了卷宗。查出银库的第一门库道有大问题……”这句话,是李小闲提醒陆子期的。 不过陆子期话没说完,陆长松却呵斥道:“胡闹!刑部破不了的案,凭你看了卷宗能查出库道有问题?况且库道本身就有机关......” “父亲!是库道地面之下有暗房机关!您为何不信孩儿?”陆子期急了,长这么大第一次打断他老子的话,继续道: “孩儿是废物,孩儿背地里受了多少冷嘲热讽您难道不知道吗?父亲,孩儿求您了,派寿卿去一趟银库。” 陆长松微微沉吟,继而唤了一声:“寿卿!” “是,大人,末将立即去一趟银库。” 有声儿在书房响起。 紧接着,一道人影在书房角落显现。 他其实一直站在书房角落,只不过身体仿佛能与墙面融为一体,不仔细看,根本看不清。 整个陆府唯有寿卿称陆长松大人,他是陆长松曾经的副将。 几十年风雨无阻的追随着陆长松,后者此刻虽然没下命令,不过他已经明白要去完成什么任务。 寿卿四十左右,脸上有唏嘘的胡渣,目光阴柔。 对陆子期点下头,身体猛地炸成一只如墨又显得虚幻的大鸟,从书房窗口飞了出去。 五品武夫! 武相黑鸦。 “父亲,寿卿就不能正常走路吗?”陆子期吐了吐舌头,道。 他天不怕地不怕,当然不包括他父亲,还有就是这个寿卿。 总感觉他像个阴魂似的。 陆长松不答,指着书房内靠东边的窗台下,那里摆着棋盘,道:“陪为父下棋。” “哦。” 陆子期深知自己父亲,此刻他说下棋,那必须要乖乖的陪他下棋,其它的一概不要说。 “……” ...... 正在陆长松活捉陆子期一条大龙时,管家端着茶水走进来,嘴上说道: “老爷,二少爷与四少爷今日修炼时,发现府里的聚元阵聚集不了元力,您是否要过去看看?” …… 武夫修炼离不开聚元阵。 不过聚元阵却是多样化。 有布置在修炼场所,也有镂刻到武器之上。 但是真正聚元阵,其实是在军方。 敌我双方开战,聚元阵能将十名甚至百名的武将真元聚集起来,来达到攻击目的。 军方称之为聚元弹。 哨兵:将军,妖族有一支上千人的妖兵在边境蠢蠢欲动。 将军:先给本将用聚元弹轰一波。 陆长松曾是军方的一名武将,也是一名阵法师。 布置在府邸的那个聚元阵,就是出自他手。 “无法聚集元力?” 陆长松有些不可置信,他非常自信自己布置的聚元阵。 “莫非是阵图纹损坏……” 陆长松沉吟片刻,继而与管家一同出去,但不准陆子期离开,让他待在书房。 “知道了。” 寿卿去银库,没回来之前,陆子期也不会走。 我相信小闲! 饷银案是我废物变宝的大好机会…… 此刻,因听到管家说到二少爷与四少爷,陆大胖子手里捏着一枚棋子,死死的捏着。 他生母在他七岁时因一场意外离开人世,虽然陆长松打他小时就偏爱他,可是没有生母的呵护,时常会受到府里几位同父异母的兄弟欺负。 渐渐长大之后,因文武双废,更是被嘲讽讥笑。 甚至四少爷有一次当着他面,质疑他不是陆长松的亲生儿子。 父亲是一个堂堂四品的上品武夫,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一个毫无修炼天赋的废物?说不定是个野种……我没你这个兄弟…… 那时,瞬间就让陆子期气炸了。 可是他又无可奈何。 四少爷名为陆子铭,与东都四子之一的二少爷陆子岸一母同胞。 陆子岸十岁时就觉醒了武相,是陆家子嗣中最杰出的一位。 陆子期比他小两岁,排行老五。 别说根本斗不过陆子岸,即使老四陆子铭也能把他滚圆的身体一拳打飞…… 陆子岸虽然没嘲讽过陆子期,但是却从没拿正眼瞧过后者。 只因陆子期是东都三废。 陆子岸:我身为东都四子之一,居然与东都三废是亲兄弟?气煞我也! “你们给我等着……” 陆子期想到他们平时对他的态度,咬牙切齿的想着。 …… 大清早,李小闲送给陆子期一份“出人头地”的大礼之后,顺便在他那里吃了丰盛又营养的早餐。 随后回到闲置多年的那处厢房,用武相鼎修炼…… 武相鼎仿佛比昨晚变得有光泽,那是一种难言的带着无法形容的灵韵辉光,并且旋转的速度也比昨晚更快。 就像一个高速旋转的陀螺,贪婪的,疯狂的,汇聚并吸取飘荡在陆府的元力。 “我好像又变强了……” 渐渐的,李小闲又感知得自己的骨骼传来咯吱咯吱像黄豆爆裂的声响,剧烈的疼痛过后,腹腔位置猛地传出一声好似龙吟的响声。 当时就让李小闲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不过下一秒,这种龙吟响彻的声音倏然消失,转而他就觉得腹腔像是生出了一股旋转的力量…… 那感觉犹如汽车发动机,只要自己一踩油门,就能源源不断的输送力量。 “这股力量……难道是我的真元?腹腔的位置是我的元府?天呐,我修炼了一个早上,不仅腹腔开了元府,并且从九品锻体提升到八品真元境了?” 李小闲若不是清楚记得自己吃过早餐,肯定会以为是在做梦。 他痴了一般望着速度开始放慢的武相鼎,嘴巴震惊的张着,如果有人手里拿个鸡蛋,绝对能轻松塞进去。 “八品?我居然和大伯一样,是八品真元境了……” 半晌,李小闲回过神。 又过几秒,武相鼎缓缓的停了下来,他也感知到周遭原来已经没有元力了。 全部被武相鼎吸收光,且为他炼化成真元,藏在腹腔之中。 那里就是一名武夫的元府。 真元的心脏。 “我的武相鼎简直是我亲爹啊……爸爸,你先回去吧。” 李小闲的嘴角微扬,然后把武相爸爸送回了眉心泥丸。 接下来,为了试试新生元府中的真元能否随意催动,他开始做俯卧撑。 以前,他俯卧撑只能做十个,再多的话肯定会气喘吁吁。 不过此时,他做起俯卧撑,就跟玩似的,而且都是笑着做的…… “一、二……九、十……五十六……一百七十三、一百七十四……六百八十八……一千。” 一口气,做了一千个俯卧撑。 仅仅是感觉有一点点累……腹腔中的真元犹如涡轮增压,在他做俯卧撑时,不断的将真元输送到他的四肢百脉。 “我的妈哎,太刺激了……这么下去,我不是很快就要无敌了?” 李小闲的眉毛都仿佛充满了笑意。 …… 上午的陆家府邸,有人偷着乐,有人却如临大敌。 陆长松现在就像变成了战场上的武将。 他站在一座高十几丈的假山旁。 假山看上去是座假山,其实内有乾坤。 里面是被掏空的,俨然是一个练功房。 聚元阵就布置在练功房,平时只有陆府的子嗣才能进去修炼。 这会,陆长松沉着脸查看了聚元阵,完好无损。 “何方鼠辈,滚出来!” 言罢,他忽地飞跳上假山之顶,身后仿佛有一尊熊影武相,若隐若现。 回答他的只是一阵风儿。 “老爷,我们昨晚也感知到聚元阵不能聚集元力……” “可等我们准备分头行事时,又发现聚元阵正常的聚集着四面八方的元力。” “……” “不成想,二少爷与四少爷过来修炼时,不仅聚元阵不能汇集四方元力,练功房中的七块元石,也变成了齑粉。” 四个看模样像陆府护卫的男子,你一言我一句的说道。 “父亲,七块元石是聚元阵用了整整一年才凝聚的元气晶石,竟然被人偷偷炼化,孩儿猜测府里出了吃里爬外的狗东西!” 四少爷陆子铭说道,他长得白白净净,修武天赋虽不能相比他二哥陆子岸,但今年十九岁也已经是一位八品真元境的武夫了。 说完,陆子铭的目光扫视着那四个护卫,显然是在怀疑他们。 “四弟,哪怕是父亲与寿卿,也无法在短时间内炼化七块元石,即使我借助武相炼化一块元石,也需要半个月,所以你的猜测错了。” 二少爷陆子岸的话,让四个护卫一下子松了一口气。 他一身白袍,气质温文尔雅。 第15章,太子殿下? - 太玄六扇门 - 暴君来了 晌午,有一艘不知从哪而来的铁甲巨船飞行在苍穹之上。 “嗷~” 忽而,一声龙啸响彻天地。 一眼瞧去,原是铁甲巨船的船头是一颗活着的狰狞龙头! 黑色的巨瞳,闪烁着泯灭任何神情的煞气。 庞大的铁甲巨船穿云破雾,不管是正在耕种的农夫还是山野动物,虽然肉眼看不见铁甲巨船飞过天穹,但龙啸声响彻之时,仿佛受到了某种血脉的压迫,无不是惶恐的瑟瑟发抖。 “公主,下面的山河大地就是大乾王朝了。” “五年了,本宫终于学艺归来......额~本宫要更衣......” “……” 甲板上,站着十几个神完气足的人,其中一名老妇拄着一根凤羽拐杖,恭敬的和一名穿着红衣的高贵少女言谈着。 …… 东都,陆府。 因聚元阵的事,陆长松在书房中踱步沉思。 可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到底是谁,无声无息的把那七块元石炼化了。 “父亲?”书房中,望着自己父亲眉头深锁的脸色,陆子期带着疑问,小声的唤了一声。 陆长松看着他,稍微沉默,忽然问道:“饷银案真是你自己推理的?” “是啊!”陆子期当时就来了精神。 陆长松凝视着自己这个读书犯困,修武喊累的儿子,直觉告诉他,此子一点没变。 可是单凭饷银案的卷宗能发现破绽,并且想到草皂制作假银,这份缜密的心智却是其他几个儿子没有的。 寿卿回来,假如库道地面之下真的暗藏假银换真银的机关,此案就可以推翻。 不仅能顺着这重大线索找出幕后人,丢失的饷银也能追回来。 如此…… 正在陆长松沉吟之时,一声风的呼啸,有只虚幻的黑鸦飞进书房窗口,转而像是墨水移形换影的变成了一个人。 寿卿回来了。 然而,他受伤了!嘴角有一丝干了的血迹,左手臂膀处更是有个剑窟窿。 “大人,库道下隐藏暗门,但是暗门有机关,属下不敢妄自破门。不过我回来时,被人跟踪,为了摆脱他,我与他交过手。” “此人是个五品的土武相武夫,好在没什么战斗经验,一翻交手后,我虽受伤,但也从他身上得到一块玉佩。” “并且确认他被属下甩开,才回到府中……” 武相千奇百态。 而五行武相却较为稀少,并且同境界之下碾压普通的兽武相。 寿卿的武相是黑鸦,境界五品。 遇上同境界的土武相武夫,能够没死,还能回到陆府,主要是他的上过战场,战斗经验丰富。 否则不死也重伤。 说着,寿卿递上一块拇指大小,做工精细的白色玉佩。 你办事,我放心……陆长松接过白色玉佩,没有立即去看。 继而,手腕一翻,手里多了一枚药丹,“先服下这枚血气药丹。” “是,大人。”寿卿点头。 一旁的陆子期乐坏了,道:“父亲,这下您相信孩儿了吧,孩儿就是天生有断案的天赋。” 陆子期吹起不要钱的牛逼。 不过,陆长松仿佛没听见。 他仔细望着手里的玉佩,喃喃道:“土武相武夫?景兰玉佩……太子殿下的景兰卫!” 太……太子殿下? 陆长松的声音虽轻,但是书房中的陆子期与寿卿都听见了。 寿卿的表情没多少变化。 陆子期只感觉头皮一麻一麻的。 太子? 怎么会是太子? 小闲不是怀疑父亲的老对头,童府尹吗? 陆子期舌头大了,张着嘴,震惊的望着陆长松。 “我日夜推断,没想到饷银案居然牵扯到太子殿下。父亲,接下来怎么办?”陆子期震惊一瞬后,说出了长这么大以来最聪明的话。 陆长松神色忽变得轻松,道:“官场上的事你不会明白。” 话罢,他像是自语又像是叹出了多年积郁的闷气,望着窗外,自言着:“老童,太子党这条大船,就先把你赶下水……” 童府尹是太子的人! 那么小闲的推断也没错....... 陆子期琢磨着,又听陆长松道: “子期,父亲即刻进京面圣。” 刚说完,陆长松又改主意,道:“不,此案是你找出重大线索,就与为父一同进京。” 进京……我、我要见到皇帝了吗? 陆子期仿佛感觉自己激动的甩出了几滴尿液。 大乾王朝,在京都包括东都与西都,四品以下的官员没有资格见到皇帝。 陆长安是正四品,若有大事,可申请朝会,从而直接面圣。 “哦哦,我立即让聂空准备马车……” 陆子期兴高采烈的跑出书房。 “……” …… 陆家有好几位马夫。 不过只有聂空这个老司机去过京都。 陆长松带着陆子期坐上了马车,聂空稳当开车。 “老爷,少爷昨日的书院诗词考试,考了第一。” 马车快要驶出陆家大门时,聂空回头,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陆长松下意识的觉得自己听错了,完全没相信聂空的话。 “少爷,诗词得了第一。” 聂空简直是长着一副人不可貌相的脸。 他看去面瘫,某些方面却是老油条。 此时,他这句话活活是你好我好他也好。 陆子期听了,心花怒放,开心的要死:有你的啊,老聂。 陆长松:我儿不仅会断案,且诗词得了第一,莫非他以前一直是装的?即将要春闱,难道他会给我一个天大的惊喜吗? 聂空:少爷,回头我问你讨个几百两银子不过分吧。 “子期,你作的什么诗?”陆长松还是不大相信,问道。 “父亲想听,孩儿念给父亲听。” “一片两片……” “……” 诗念完,陆长松虽是武官,不过多年的官场生涯也读过一些诗书,尽管那些诗文看着头大。 不过这首简单又极为有意境的诗,却是很上口,一听既懂又意境十足。 “飞入梅花总不见......好诗,好诗啊。” 大武官听完后,当场就赞了一口,接着又道: “父亲这些年错怪你了,你娘泉下有知肯定会为你高兴。” 陆长松这一霎,只觉自己这个最没用的儿子,越看越有出息。 只是他不懂诗文。 否则只怕此时就要考验一下陆子期...... 陆子期心中倍儿爽。 但是,让他一日之间废物变宝的李小闲,却沃、草、泥、玛了。 第5章,委屈你姓一下陆吧 - 太玄六扇门 - 暴君来了 因陆府聚元阵的事,陆府的护卫对整个府邸进行了彻底搜查。 包括闲置多年的那处厢房。 然后,刚拉完屎正等着聂大马夫送晚饭的李小闲,被当作擅闯陆府的不速之客带走。大管家与二管家一核对,发现府里根本没这号人,立即就把他关起来。 尽管他再三道明自己是子期少爷的跟班加伴读,可两位管家根本不相信。 “先绑在柴房,老爷明日午后应该能回府,自有发落!” 大管家袖袍一挥,命人把李小闲五花大绑的关在了放置柴火的柴房里头。 好在,有个平日伺候陆子期叫小花娘的婢女,认出他,悄悄过来给他松绑,并且带来了晚饭。 但却是下人吃的粗茶淡饭。 小花娘给我整点肉搞壶酒啊……李小闲添了下嘴,道:“小花娘,想听故事吗?” “什么故事?” “充满诗情画意的风流故事。” “我才不要听呢。” 小花娘嘴上说不听,人却很老实,双眼期待的望着李小闲,好像在说,你快讲啊。 大乾王朝娱乐项目匮乏,除了勾栏听戏茶楼听书基本上没啥休闲方式。 像小花娘这些婢女顶多偶尔去一趟茶楼听书。 “是吗,真不想听?保证比茶楼那些说书的有意思多了。”李小闲微微笑道。 “哼,爱讲不讲。”小花娘崛起小嘴。 这小嘴撅的真饱满,快来亲亲哥……李小闲含着笑,道:“有酒吗,只要你有酒,我就有说不完的故事。” “……” 半炷香后,柴房里飘出来酒香。 喝着小酒,李小闲绘声绘色的讲了一个唐伯虎点秋香的故事。 虽然只讲了一半,小花娘依旧听得入迷。 尤其是李小闲引用了唐伯虎的桃花庵歌,令得没读过书又十分向往读书的小花娘如痴如醉。 “小花娘。” “嗯?” “这首桃花庵歌是少爷做的诗词,我只是把他灌入到这个故事里。” 伯虎兄,不好意思,委屈你姓一下陆吧.......李小闲在心里说。 舔狗侠李小闲,发挥了远程舔狗的超常舔狗水平,就这么给陆子期送了一顶风流才子的帽子。 “少爷原来一直深层不漏呀……”小花娘惊呆了。 一夜之后,桃花庵歌风靡陆府。 “桃花屋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 次日。 四少爷陆子岸的书房。 二月桃花开,东都或者京都的才子,流行在这个时节相聚桃花林,饮酒赋诗,称之为桃花诗会。 昨夜在一个风流之地过夜的陆子岸,回府后就进了他自己的书房。 正在为桃花诗会准备,因为今年东都的桃花诗会,东都恭王府的郡主也要参加。 在东都锦州,明面上东都府尹官最大,其实谁都知道,恭王才是锦州的主子。 “少爷,您是想写一首桃花的诗吗?”书桌旁,磨墨的婢女娇滴滴的问道。 这婢女虽没小花娘好看,但却天生带着几分妖冶。 陆子岸颔首,那婢女又道:“府里正有首名为桃花庵歌的诗文流传开来,不知出自是哪位少爷,奴婢听说最先是从子期少爷那边私下传开的......” “桃花庵歌?”陆子岸呀意,然后道:“你去打听打听,再念给本少听。” “......” “少爷,奴婢打听清楚了,桃花庵歌居然是子期少爷那个废物作的诗。” 没过多久,陆子岸的婢女回到书房。 “子期?念给我听听。” “是。” “......” 婢女虽也没读多少书,但记忆力不错,把听来的桃花庵歌一字不漏的念出来。 “不!不可能!这、这怎么会是出自子期之手?” 陆子岸呆坐在书房里,脑海里一遍遍默念着桃花庵歌。 “......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身为东都四子的他,打心里是对这首诗赞不绝口,自问自己绝对做不出全诗这般如白话又回旋委婉的诗作。 尤其是这句“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仿佛就是陆子期的真实写照。 “此诗没有华丽辞藻,也不借任何典故。但是整首诗层次清晰且又肆意不羁。因此府上下人才会疯传......” 陆子岸心中如此给出评价,忽问道:“子期何在?” “子期少爷好像与老爷一起去京都了。” 不写了 - 太玄六扇门 - 暴君来了 如题,不写了《太玄六扇门》不写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