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又是这种半梦半醒的状态,明明脑子是清醒的,可是沉重的眼皮就是睁不开,明明知道自己的手脚就在那里,可是却完全动弹不得,唉,又被压了。 “呜呜呜……呜呜呜……”真的是吵死人了,到底谁在哭啊?难道今天是被个爱哭鬼给压了? 唉,她不是去看演唱会了吗?怎么现在躺在这里鬼压床?没有回家的记忆啊,只记得演唱会结束,歌迷发了疯地涌出去,然后发生了踩踏事件,她被踩了…… 呃,那现在到底是被压还是在压别人呢? ================================================================================ “沁儿,我的沁儿……你怎么这么傻啊?你要是走了,娘可怎么办?呜……”怎么?是电视里的人在哭啊?这是什么地方?没有医院里的苏打水味,还有电视? 哎哟,不管了,反正都被压地习惯了,而且好困,睡觉了。 尚书府,方尚书方酉女儿的闺房里,下人跪了一地,发出低低的啜泣声。方夫人好几次哭晕了过去,而方尚书也是眼眶红红暗自抹泪,红木雕花的大床上,躺着个面色苍白如纸的少女,胸口的起伏微乎其微,若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房梁上还挂着一条白绫,再看那少女,颈间红痕在苍白皮肤的映衬下触目惊心,竟悬梁自尽。 方尚书此刻后悔无比,沁儿不想进宫选妃,不去就是了,他怎么会铁了心地要送她进去?如今把女儿害得生死不明,他也是不想活了。 方家四代都没出过一个女孩,自方绾沁出生后,全家上下都把她当命根子,自是她说什么是什么,这次自己不知是着了什么魔,竟然要把她送进宫里选妃……唉,悔不当初啊。 “方酉!要是我沁儿有个三长两短,我定要与你拼命!”方夫人哭得双眼如核桃,看向丈夫的眼神又是恨又是怒,四处拈花惹草也便罢了,一个接一个小妾娶进门也就罢了,反正夫妻感情也不算太深,不爱便不恨,可是沁儿是她的命啊,她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着畜生居然…… 又是一阵心酸,一口气提不上来又要晕倒,几个丫鬟奶妈又是掐人中又是扇扇子地给她缓气,手忙脚乱。 几个听到消息的方家少爷也一路赶来,生怕这个心肝宝贝般的妹妹(姐姐)有什么三长两短,唯一为这消息高兴的,恐怕就是那几房无所出的小妾了。 方绾沁今年一十四,长得眉清目秀的好不漂亮,这是还没长开,若再过几年,那相貌纵然不是倾国倾城定然也是数一数二的。大家闺秀嘛,教养和脾性也是好得没话说,不但没有恃宠而骄,反而谦恭有礼、进退有度,对待下人仆从也相当和善。京城坊间流传着这样一句话,泥人尚有三分气,方家小姐一丝无,方绾沁是出了名的好说话的,却没有人知道,其实这方绾沁的倔强却是肖父,真碰到她不能容忍的事情,是死也不会妥协的,就像这次。 郎中慢吞吞地走了进来,实在是不能怪他慢,他都是九十三岁一条腿跨进棺材的人了,能给人看病就不错了,你还能指望他健步如飞吗? 老郎中一步三摇地走到床前,人群给他让出了一条路,就着床边的凳子坐下,也不急着诊脉,慢悠悠慢悠悠地将医箱搁好,看了一眼众人,挥挥手道“都、都……都跟这杵、杵杵……杵着干嘛?出、出去……本来、来空空空气……就不、不流通,你、你……你们想憋、憋、憋憋……死她?” 众人一阵无语,敢情这老头还是个结巴,下人们识相地搀扶着晕倒的方夫人走了,方尚书听他说话汗都下来了,求道:“大夫,您快别说了,快看看我女儿怎么样了。” 老郎中于是慢悠悠地 取出脉枕垫在方绾沁的手腕下方:“这会知、知……知道着、着、着急了?早、早干嘛去了?” 方尚书此刻都快哭了,干脆不和他说话了,焦急地站在一边等结果。 老郎中三指搭在方绾沁的脉门上,闭上了眼睛,左手捋着三尺长须不住摇头,看得方尚书心都乱了,好半晌才收了手:“没、没啥,也……也不用吃、吃药。” “啊?”方尚书糊涂了,自己的女儿都这样了还叫没啥?还不用吃药?要知道这老郎中是京城有名的郎中,他小时侯还找他瞅过病,这么些年来从没听过他断错啥病症,这意思,女儿没救了? 四十多岁的方尚书一想到这个,支持不住地倒退一步,脸上忽然沧桑了起来,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抖者脸,老泪纵横,正待扑到才床边哭喊女儿的名字,腿山却挨了老郎中一脚。 “瞎、瞎想啥、啥呢?”老郎中又好气又好笑,“没看见你、你……闺女睡、睡着了?救、救救得早,事、事……事不大,药、药……都、都不用、不用吃。” 方尚书呆若木鸡,不一会脸涨成了茄子似得紫色,好似便秘一般,心里把老郎中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丫丫的,叫你结巴!叫你说话大喘气!然后命人带老郎中去领诊金并送回去,心里却是松了一大口气。 床上的方绾沁还是那苍白的面色,方尚书缓缓地走过去,替女儿掖好被角,又帮她把脸上凌乱的发丝拂去,终究还是自己最最心疼的女儿啊,真心疼:“沁儿啊,你乖,爹不逼你进宫选妃了,你也别做傻事了,啊。爹一把年纪了,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其实爹也是为你好哇。唉。” 看着女儿仍显稚气的小脸,方尚书又重重一叹:“沁儿,你觉得爹真的是如此狠心之人吗?爹也有许许多多的无奈呀,一入宫门深似海的道理爹怎么会不懂,可是……” “伯伯,你们这是整人节目么?”一个弱弱的声音打断了方尚书的自言自语,是躺在床上的方绾沁醒了。 哎哟,这摆的什么乌龙? 明明自己好好睡着,这大叔是作啥呢?对着她嘀嘀咕咕把她吵醒也就算了,可是这身衣裳是怎么回事?想起那莫名其妙的鬼压床,莫非自己还在做梦? 方尚书也是有些傻眼,闺女管自己叫伯伯,莫不是这一吊给吊傻了?不行不行,他得好好问问:“闺女,我是谁?” 方绾沁登时不知作何反应,好一会才道:“你这大叔真奇怪,我又不认识你,我怎么知道你是谁?” 方尚书心里咯噔一下,听这话是没傻啊,怎么就连自己爹都不认识了?一脸凝重地再问:“那你是谁你知道不?” “方绾沁啊。”挣扎着坐起来,方绾沁开始打量起四周,嘴里忍不住啧啧出声,妈呀,这都货真价实的古董啊!别的不说,就这红木大床用的木头就是上百年的货色,看这手工,多半是现在已经没有的技术了,再看看那些个花瓶玉器什么的,精美程度更始让方绾沁忍不住在心里爆了句粗话:“大叔,你们哪个节目啊?这么有钱……” 刚为她说出自己名字而稍稍安心的方尚书一颗心又吊了起来:“你、你真不认识我?” 见对方一脸自己应该认识他的表情,方绾沁以为这个节目很有名气,于是皱起了眉头,开始努力回想,可是一刻钟过去了对眼前这张脸还是丝毫印象都没有,不得不佩服化妆师的技术啊:“大叔,我是真不认识你,要不你自己说?” 满以为这大叔见她认不出来会哈哈大笑地告诉自己他是谁,没想到大叔却是愣了几秒后开始号啕大哭,方绾沁震惊了,真的是第一次看见这样年纪的长辈在自己面前哭,一时间手忙脚乱地不知所措起来。 门外本有纷乱的脚步声,听闻方尚书这样的哭声俱是一顿,然后又更快赶来,有几个已经开始哭了,然后方绾沁那本来宽敞的门被堵住了。 是的,堵住了。 一大帮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一股脑的想进来,又互不相让,就这样把平时可同时三个人进出的房门给堵住了。 “沁儿,你怎么走得那么早,三哥连你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哇!呜……大哥你让我先进去呀!” “沁儿,奶奶的心肝,你怎么舍得扔下奶奶?你们这群小兔崽子还不快让开!让老身先进去!” “沁儿姐姐,呜呜……你答应带我去玩的,你可千万不能死,呜呜……” 方绾沁满脑门的黑线,这是啥呀这?虽然她没有蛋,可是也忍不住蛋疼了,看门口那群人不住地闹腾, 床边方尚书又劝不住哭,头隐隐作痛。 “那个……”刚想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声音淹没在一片哭声和吵闹声里。 “该死的老六!你怎么那么喜欢跟我抢?连第一个进房都要抢!” “就跟你抢,出生比你晚那么一会,不代表一辈子都比你慢!再说沁儿也是我妹妹!” 方绾沁无法,只好取出背后的瓷枕,用力摔了出去,瓷枕这般脆弱的东西,磕在坚硬的地面上,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声响,便粉身碎骨了,世界,安静了。 所有眼睛都看向了将瓷枕扔出去后还来不及把手收回去方绾沁,一时鸦雀无声。 其实刚把瓷枕扔出去方绾沁就后悔了,我的天,那瓷枕可是实打实的价值连城,自己就这么摔了,看这些人的面色,非让自己赔死不可,哎哟,这下是真完了。 “沁、沁儿,你没死?”门口一虎背熊腰的大汉咽了口唾沫问道,瞠大的双目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方绾沁那个悔啊,眼睛还盯着那瓷枕,好半天才有气无力地答道:“现在还没,不过快了……” 此时,那问话的大汉被一根拐杖给打得蹲了下去,一个苍老的声音说:“臭小子!我的宝贝孙女要是有事,我定饶不了你那张臭嘴!小兔崽子还不给老身让出路来!” 人群听话地退至房门两边,一个小丫鬟搀着华服老太太走了进来。 老太太看起来六十出头,身材有些胖,所以脸上皱纹不多,看向方绾沁的眼里有心疼也有着急,红红的眼睛显然是哭过的,满头花白的头发更显得慈祥。 老太太走进来第一件事却不是先去看方绾沁,而是走到方尚书面前举起龙头拐杖狠狠地揍了起来:“我叫你哭!我叫你嚎!吓得你老娘我差点以为我的宝贝孙女没了!臭小子,一天不打都不成!” “哎哟喂!娘!娘!您慢动手!我也不是,啊!别别别打!我也不是没事乱哭的!娘!您别打了!您想打死我啊?!”四十多岁的方尚书像只猴子似的蹦来蹦去,喜剧效果不是一般的好,不少人都偷偷捂着嘴笑起来,只有方绾沁还在为那瓷枕伤神。 “打得死你倒好了,见天地不干正事,逼自个闺女进宫,你良心都被那铜臭给腐了还是怎么地?老娘我告诉你,要是今天沁儿真有什么不测,老娘也不活了!”方老太太气喘吁吁地停下来,拄着拐杖顺气,真是不能不服老,以前能把这小子打得上房,现在是不行了。 方尚书在边上一个劲地搓着被打的地方,委屈万分,却是敢怒不敢言。 方老太太狠狠瞪了儿子一眼,示意丫鬟扶自己去床边坐下,看孙女魂不守舍的样子,又见那颈间醒目的红痕,心疼地鼻子发酸,拉着方绾沁地手,直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可是枕头……”真的赔不起啊。 “没事没事,你若喜欢,再买一个,摔了没事,这玩意才几个钱?你若想要,回头吩咐蕊桃去买就是,想买多少是多少。”方老太太一个眼色,原先扶着她的小丫鬟便机灵地命人打扫去了。 这时,方尚书走上来说:“娘,我也不是乱哭的,沁儿连我都不认识了,一会喊我大叔,一会喊我伯伯,我这不也是心疼她么。” 这话说得方老太太一惊,脸色也变了,忙问:“真的不认识了?” 门口那帮子人又开始叽叽喳喳地吵起来,挨个地问方绾沁还认不认识自己,眼看方绾沁眉头都拧在了一起,方老太太喝止了众人,小心翼翼地问道:“沁儿,真的不认识奶奶了?” 方绾沁哭笑不得,虽然心里隐隐猜到可能发生了什么事,可是仍然怀着一丝侥幸心理不想接受,她看着方老太太,无比认真地说:“老太太,我真的真的不认识你,也不认识他们,你们能不能不要耍我了?放我回去吧,我只想回家而已。” 青天霹雳啊,对方老太太来说,方绾沁此刻的这句话的威力简直堪比晴空炸雷,从小最贴心的沁儿,上吊自杀虽然没死成,却竟然连自己是谁都记不起来了,还让他们放她回家,一思及此,心疼无比,眼泪滚滚而落:“我的沁儿……我可怜的孩子,居然连奶奶也记不起来了……没事,记不起来不要紧,这里就是你的家,你好好休息,方家就算倾家荡产也会治好你的。” 这眼泪一落,挤在门边的方家人算是知道方家唯一的千金在方老太太心目中的位置了。 方家其实很久以前是没那么风光的,方尚书的父亲年轻时也不过是个穷酸书生,每日只知埋头苦读,过的是饱一顿饥一顿的日子,按此人性子,方家到他这辈估计该断了香火了。京城是个达官贵人满地的地方,你要是没钱没权,对不起,靠边站,那时的方家要什么没什么,唯一的一间茅草屋就是所有财产,当然还有方老太爷心目中无价的书,这样的人家,谁肯把女儿嫁过来?也不知是不是方老太爷平时行善积德,给他遇见并救了放老太太,方家这才有了转机。 方老太太的娘家是什么没人知道,只知道这个女子的行商手腕连男人都拍马不及,方老太太受伤被方老太爷所救,一来二去有了感情,也不在乎夫家只有这一间茅草屋,短短两年就让方家成为京城有数的商家大户,于是京城人人都知道方家那穷书生娶了个铁娘子,羡慕不已。 方老太太行事作风比过男儿,心性也是如此,方家上至资格最老的仆人下至年纪最幼的小少爷,从没有一个人见过方老太太流过泪,仿佛天塌了在她心里也不是什么大事,这样的一个铁娘子,却为自己的孙女流下了心疼的泪水,可见方绾沁在其心中地位之高无人可比。 而这眼泪,也让方绾沁慌了手脚,连忙倾身向前用衣袖帮她擦:“老太太您别哭呀,我是真不认识你们,你们别演了好不?我都要当真了!” 方绾沁心里那个抖啊,一遍遍安慰自己,不会的不会的,怎么能这么轻易就那啥了呢?打小自己就是那种搁人堆里就找不着的人,怎么这么奇特的事情能轮到自己头上呢? “哟,七小姐,您看老夫人都为您掉眼泪了,您是不是别装了?”门口,一个让人听起来就觉得不开心的声音响起,说着大家都不爱听的话,人也慢悠悠地走了进来。 一身丝绸华服、金玉首饰,晃了方绾沁的眼。 说不上是什么大美人,三十多岁的年纪,脸上多少有些岁月留下的痕迹,五官看起来是很有气质的,可惜却被那一身的穿金戴银给破坏殆尽了,此女说话又如此刻薄,方绾沁第一印象便不好。 “怎么说话的?”出声的却是方酉,嘴上说她,眼睛却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对她,早已腻了。 此女子出现的瞬间就造成一个暗流汹涌的局面,方绾沁低眉敛目,也懒得应声,对方明显对她有敌意,她也不见得多喜欢对方,不喜欢的人,不理就是了。 方老太太也不说话,眼神扫了一眼儿子,告诉他自己的事自己解决,然后拍拍手里拉着的方绾沁的手,慈祥地说:“沁儿,这里真的是你的家,以后别再想不开做这傻事了,知道吗?你好好歇着吧,缺什么谴蕊桃去帮办就是,奶奶身子不好,也不多坐了,你什么时候想奶奶了就来看我,知道吗?” 方绾沁不知作何反应,只好继续装没听见,方老太太见她如此,叹了口气,在小丫鬟的搀扶下走了。 此后,等方绾沁一个人安安顿顿地在被窝里躺好,已经是两个时辰后的事了。对于自己就这么莫名其妙的穿越,还是不可置信。 多亏了那帮亲戚的聒噪,方绾沁稍稍弄清楚了这里的一点情况。 方酉妻妾成群,儿女也是成群,她的亲生母亲是正室,其他的兄弟都是庶出,二娘、三娘之类的竟然有八个之多,真不知道方酉怎么受得了。 这么多妻妾,也不是每个都有孩子的,有所出的是二娘、四娘和七娘,当然还有正室方夫人。 方绾沁这一代,光是本家这一支就有九个孩子,还没算上方绾沁的叔叔们家的堂兄弟之类,而这么多孩子中,又只有方绾沁一个女孩,受宠程度可想而知。 方绾沁排行第七,上有六个哥哥,下有两个弟弟,长兄方睿时年二十有六,最小的弟弟方羽才两岁半,其中排行五、六的方斐、方翔是双生,刚过弱冠之年,而那虎背熊腰的汉子,是二哥方迪,二十四岁,与他同年但是晚出生数月的方允排行第三,紧接着是来年大年出二出生的老四方念,八弟是小方绾沁五岁 今年九岁的方和。 和他们父亲的妻妾成群不同,哥哥们都还没成亲,倒是小小年纪的方和订下了娃娃亲,至于对方是谁就不得而知了。 一边数着这些人的名字和排行,方绾沁忍不住啧啧称奇:“乖乖,生这么多孩子都不用罚款,还是古代好啊,没有计划生育这玩意。” 然后,方绾沁又想起了最头疼的事情。 “我XX的到底是怎么过来的?”她观察了许久,没有看到类似摄影机的东西,没有电线,没有插座,满屋子的玉器花瓶看起来都是价值连成的样子,再说自己摔碎的那个瓷枕,搁现代剧组里,哪个剧组也没可能为了节目效果拿个真玩意给你扔啊,而且还一点都不带肉痛的。再说自己也没有哪里特别的,怎么值得一个剧组花那么大的本钱来整自己?而那些亲戚的感情又是实打实的完全没有作伪,她现在完全是可以断定自己穿越了。 仔细想想,演唱会结束的时候人潮涌动,在她还没明白发生什么事情的时候就昏死过去了,这算怎么回事?还是人人穿越都那么胡里胡涂的? 翻来覆去也是个想不通,现在方家人都当自己被刺激地失忆了,搁一般人身上,谁能相信什么灵魂附体的说法?不把你当神经病才怪,方绾沁着过镜子了,虽然名字还是一样,长相却是完全不同了,而且二十一世纪的时候她已经二十五了,相貌虽然说不上丑但也绝对说不上出众的,可是这身体不但年纪只有十四五岁,而且长相连方绾沁自己看着都觉得有些心跳加速,老天爷是脑袋坏了吧?这么好的事情怎么就会落到她头上呢? 最最让她觉得这是馅饼的事是,她的兄弟都是美男啊美男!!上到方睿下到方羽每一个都有萌点。 方睿是成熟气质型美男,拿把扇子就是武侠小说里面的翩翩佳公子啊;方迪魁梧是魁梧了一点,但人家那是有安全感啊,而且性子温和,再说长相也是很帅的;方允就是那种无厘头的帅哥,他可以很帅,也可以很搞笑,可塑性实在是高;方念木是木了点,不过这种木讷型的美男也是抢手货来的;孪生兄弟就更不用说了,长得一模一样的乐趣她实在是很想开发;方和是小正太一枚,明明应该开怀大笑的年纪却喜欢装大人,别扭受有木有;两岁半的方羽正值人生最萌期,两只大眼睛扑扇扑扇地引人母爱泛滥…… 此刻,方绾沁笑得像妓院老鸨,她几乎可以预见美好又光明的未来,到底要怎么利用这些美男赚钱才好呢? 于是穿越到这里的头一个晚上,方绾沁在无比幸福的美梦中度过了。 我不会告诉你“推倒”之所以这么短是因为被河蟹了。555555555555555555555   我琢磨了好几个钟头的床戏吖.!14号开始每日发文改至早上八点。 二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时值盛夏,方府偌大的花园里,方绾沁慵懒地躺在一处树荫下的草地上闭目养神,距自杀闹剧,已去了一旬。 “小姐,您快些起来吧,这模样不好。”对于死里逃生的这个小姐,蕊桃可谓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以前那个谨守礼教的小姐怎么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累了就想躺,也不管这是人来人往的花园,也不怕下人们闲言碎语。 “怎么就不好了?”方绾沁毫不在意地问道,随手扯了根青草放进嘴里叼着玩,活脱脱的痞子样。 伸手揪掉了小姐嘴里的青草,蕊桃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小姐!您以前不是这样的!”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你觉得我以前那样好吗?好到去上吊自杀。”嗟,古人生活实在是无聊至极,没网没空调,没电视没报纸,连音乐都没有,男女老少最喜欢的娱乐节目居然是听戏,要命,听那咿咿呀呀的她就受不了。 “小姐,你答应过蕊桃不说这事的。”才提起,小丫头就红了眼眶。 “得得得,我不说了成吗?”方绾沁也是对这水做的丫头没辙,动不动就掉眼泪,哭得她心都软了:“唉,我都快憋死了。” 真的真的好无聊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过的叫什么日子。 以前她还好奇古人的时间是怎么打发的,没有灯,天一黑那昏暗的烛光就让她无语,书上尽都是些深奥的古文,虽说晚上星空很美,可总不能夜夜对着天空发呆吧?是男人的话还能出去溜达溜达,逛逛窑子什么也算一偿夙愿,可为什么偏偏是个大小姐?还是个得宠的大小姐…… “沁儿,这么毒的日头,你怎么还在外面待着?回屋里歇着去呀。”这不,还隔着老远呢,她的七娘就招呼她回房休息。 “整天待在房里不晒太阳,身体容易缺乏维生素D,对健康不好。”方绾沁撇了撇嘴,小声嘀咕。 “小姐,什么是维生素D?”蕊桃也是觉得奇怪,怎么平时温文尔雅的小姐经过这次的事情后好像换了个人一样,不认人不说,生活习惯也不同了,说的话也是乱七八糟的让人听不懂。 “什么维生素D?我什么都没说。”抬头眯起眼睛迎向烈日,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这让她有种错觉,太阳还是那个太阳,时间还是演唱会那天,什么穿越、千金小姐之类的都不过是一场真实的梦境。 然后低下头,原来刚刚的想法才是做梦。 百无聊赖地在500米操场那么大的花园里溜达,不时地会碰到见过的没见过的人,行色匆匆地来来去去,方绾沁问蕊桃:“蕊桃啊,我能出去吗?” “出去?小姐是要出府吗?” “对啊,我能出去吗?”方绾沁问得小心翼翼,一般来说千金小姐是轻易不被允许出门的,所以她才有此一问。 “能啊,小姐当然是想出去就能出去的,让下人准备一下就好了。”蕊桃说地理所当然,“不过小姐你不是不喜欢出去么?” “嗯?我以前不喜欢出去吗?为什么?”方绾沁来了兴趣,虽说这身子还么长开,但模子已经在那里了,怎么不出去祸害,不,是出去让百姓欣赏欣赏。 “小姐喜欢安静嘛,又不想出去看那些纨绔子弟。您不是说过有这个时间宁愿静坐一整天的吗?”看来小姐是完全忘记了。 “啥?一整天?我以前一定是有病。”后半句说地只有方绾沁自己听得见,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方绾沁吩咐道:“你去准备一下,本小姐要出府逛逛。” 蕊桃没说什么便下去办了,只是眼神有些古怪,小姐自从十岁的时候被外面的地痞调戏了之后就再也不肯单独出门了,莫非小姐连这个都忘记了? 方绾沁可不管她心里的弯弯绕绕,眯着眼睛想的全是待会要去什么地方玩。 京城的富庶不是一般的小城小镇能比的,毕竟是皇城脚下,怎么着也是皇帝的脸面,再贫穷的国家京城都是要有皇家气度的,而方绾沁对这里的评价,只有两个字,落后。 方大小姐是拿这京城和上海这样的大都市比当然是比不过的,估计就跟一般小县城里的集市差不多吧,人来人往是够热闹的,不过还是让方绾沁大失所望。 还指望能是个至少不那么落后的地方,就算是清朝也行啊,至少西洋玩意已经流入国内,不过这里根本就是唐宋时期的样子,方绾沁懵了,问了一个在蕊桃看来很傻的问题:“蕊桃,今年是哪一年?皇帝又是哪一个?” “回小姐的话,今年是丰禄四年,当今圣上也就是丰禄皇。” “丰禄?”方绾沁努力地想从自己所剩不多的历史知识里寻找出这个名字,奈何根本想不出来,只好换了一个问法:“那我们是在中原吗?” 蕊桃被方绾沁问得一愣:“小姐,什么是中原?” “中原就是……呃,不对,是我在问你,怎么变成你问我了?我来问你,我们国家的名字是什么?”方绾沁翻了个白眼,反正现在是在马车里,除了蕊桃谁也看不到。 “国号当然是玄武呀。”蕊桃已经习惯了,从小姐醒来到现在,她已经确定小姐把以前的事情忘得干干净净的了。 “玄武?”方绾沁为之失笑:“总不会还有青龙、朱雀和白虎吧?”这不是中国古代的四方神兽吗,看来还是在中国嘛,可是这个时代是什么时候的?为什么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小姐你还没有全部忘记嘛!”蕊桃有些诧异,“不过不是白虎是墨虎,据说墨虎国如今的皇上是篡位夺来的皇位,不屑延用以前的国号,所以改叫墨虎。” 说话间马车来到了京城最有名的酒家百里香,出门前方绾沁曾询问过哪里有好吃的,蕊桃告诉她京城最有名的酒家叫百里香,所以方绾沁就把“京城一日游”的第一站设在了这里。 店小二一看见马车的档次就知道来了贵客,连忙上前招呼:“两位小姐,里面请。” 蕊桃瞄了一眼,道:“给我们收拾一间雅间出来。”语毕取出了一粒碎银给了店小二当小费,店小二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做出一个请的姿势:“请二位小姐跟小的上二楼。” 方绾沁一双眼睛忙着四处打量,对她来说,这里的一切都是新鲜的。 雅间说白了就是客栈里的客房的样子,没有门,门口缀以各色珠帘,桌椅齐备,没有床,而且布置地清新素雅也对得起雅间这个名字,待店小二出去,方绾沁又继续刚才的话题。 “那除了这四个国家还有别的吗?我们国家大吗?” “我们四国是同盟国,只能算是小国,因为我们都附属另一个国家,那个国家好大好大,我听说光是地方就是我们玄武的好几十倍,而且他们的军队很厉害。” “那个国家叫什么名字?”既然玄武是小国,那她没印象很正常,说不定那个蕊桃口中的大国就是她知道的也不一定。 “御苍。” “什么玩意?”方绾沁又失望了,又是个没听过的名字。 “御苍呀。”顿了顿,蕊桃又道:“小姐,你可千万别说御苍的坏话,哪怕一点点,被人家听到告到官府的话也是大罪。” 不耐烦地挥挥手,方绾沁说:“知道了知道了,我没事去说他坏话干嘛?不过这个御苍的皇帝是不是太**了?言论自由,嘴长在人家身上,他还能管人家怎么说不成?” 这一说可把蕊桃吓坏了,连忙伸手捂住她的嘴:“我的好小姐,怎么不让你说什么你就说什么?这大罪是要杀头的!” 拉下嘴上的手,刚要说什么,店小二端了吃食进来了。 一桌的食物虽然算不上山珍海味但也是十分丰富的了,蕊桃制止了方绾沁夹起菜就要吃的动作,从腰间取出一根银针,一一插进菜里试毒,看见都没问题了才让方绾沁动筷子:“出门在外小心为上。” 方绾沁不以为意地撇撇嘴,世上毒药千奇百怪,怎么能是一根银针就都试出来的?再说了,两个弱女子,杀了再毁尸灭迹的方法也实在是多得数不过来了,再怎么担心,真到要出事的时候还是会出事,还是不要去费这些力气的好。 百里香,香的是酒也是菜,这三个字是玄武皇帝丰禄亲笔提写的,不过这玄武国人引以为豪的酒家在方绾沁看来,也就是中等偏上的程度,香是香,味道一般,毕竟在这个地方都不知道有没有胡椒或者孜然之类的东西,以家常菜的标准来说是相当不错的了。 方绾沁边吃边向蕊桃套消息,不时望望窗外街景,也算开心。 不过,坏事的人,马上就来了。 方绾沁所在的雅间就在楼梯近旁,来来去去的人都要经过,本来没什么,坏就坏在这雅间没门,隔着珠帘隐约能看见坐在主位的方绾沁,这不,流氓来了。 “哟,这是谁家小姐,真是天仙一般的可人儿,可是怎么一个人坐在此间用膳?大爷我陪陪你如何?”一把折扇挑开珠帘,进来三个年轻男子。 方绾沁并不说话,只是好奇地看着眼前这些人,长得还算俊秀,锦衣华服也是富贵人家的少爷,但流里流气的气质却更像流氓地痞,而门外,还有好几个家奴打扮的男人站着,这么说来。她是要被调戏了?想到这个可能,方绾沁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宋兄,看来这小姐也是想我们陪着她用膳呐。”三人之中最矮的男人笑着对那领头的手执折扇的人说道,语气中竟然有谄媚的意思,方绾沁便仔细打量起那个“宋兄”来。 大约一米七五的身高,长相嘛中等偏上,当然是比不上那些妖孽明星的,惟独那双眼睛很有神,虽然笑得有些无赖。 蕊桃看方绾沁一点都没有喝退他们的意思,开始着急起来,可是又被方绾沁暗示不要开口,只好干着急。 那“宋兄”显然脸皮不够后,才被方绾沁盯了一会就有些不自在,好象自己在她眼里是个很有趣的玩具,只好先开口问:“咳咳,不知小姐贵姓,我等可否与小姐共坐一桌?” 方绾沁叹了口气,流氓是不能这么有礼貌地,不然还是流氓吗? “第一,问别人姓名钱是不是应该先自报家门?而且既然是贵姓,当然不是你能问的。第二,你们是不是搞错了顺序?应该是先问了我肯不肯跟你们共桌,等我同意了才能进来,你们进来了才问,我若不答应把你们轰出去,没面子也是自找的。”敛了双目,方绾沁旁若无人地继续吃菜,时不时地往街上看看,勾唇一笑。 被方绾沁说得哑口无言,矮子有些恼了:“我们三兄弟看上你是你的福气,别……” “诶!对小姐怎么能这么无礼?”“宋兄”拦住了矮子,拱了拱手笑道:“是宋某疏忽了,小姓宋,名仰,这两位是我的至交好友,孟员外的三公子孟竹和这百里香的少东家万福。” 方绾沁仍是自顾自吃菜,不理他们,这下不止是矮子孟竹,连宋仰也有些恼了,冷哼一声,宋仰道:“本来我们兄弟也不想为难你,谁道你如此不识抬举,就别怪我们用强的了。” 衣冠禽兽啊,方绾沁在心理叹了口气,终于开口:“哦?怎么个用强法?是绑了我还是怎么?” “嘿嘿,过会你就知道了。”此刻说话的是那万福,语气阴沉面容更是阴沉,方绾沁皱起了眉头,本来对这百里香的印象还是不错的,怎么这里的少东家是这么个货色,啧,以后再也不来了。 而蕊桃已经被吓着了,身边一个护卫也没有,万一小姐真出了什么事,她死一万次也不够啊,正要说什么,忽听过道里传来两声嚷嚷:“这么多人挤在这过道里干什么?还让不让人过去了?”咦?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 方绾沁笑了一下,站起来快走几步到了宋仰面前,“啪”,一个响亮的耳光。 孟竹和万福愣了,蕊桃愣了,宋仰愣了一下但立刻反应过来,一把抓住了方绾沁的手腕:“你敢打我?!” “我……我只是太害怕了,对、对不起……呜~”方绾沁哭了,是的,她哭了,在众人错愕的眼神中。 门外嚷嚷的人听到她的哭声也是一愣,这怎么像是“她”的声音?猛得一掀珠帘,眼前的一幕让他狂怒:“我X你姥姥的宋仰!放开她!她也是你能碰的?!” 也不等宋仰松手,来人一个箭步上前打掉了宋仰拽着方绾沁的手,把她拉到了自己怀里,而方绾沁已经哭成了泪人,尔后又有一个人进来了,一看此情此景也是怒火飙升,冲上去就给了宋仰一拳,可怜的宋仰,刚挨了一巴掌又挨一拳,都是莫名其妙,再看那两个来人,一样的装扮一样的表情……一样的长相。 “沁儿别哭了,告诉我这混蛋怎么欺负你了?我帮你欺负回去!”方斐心疼地给方绾沁擦眼泪,狠狠地瞪了在地上滚作一团的三人。 “呜呜呜,五哥、六哥……呜呜呜……他们说,玩够了就要把我送到吟春阁去,哥哥,吟春阁是什么地方?是不是很可怕?呜呜呜……”方绾沁唱作俱佳地说着,身体缩成一团地窝在方斐怀里,脸上都是泪水,心里却乐开了花。 不用方斐再说什么,方翔已经冲过去一顿拳打脚踢了,而宋仰他们在哀号着:“我们没有这么说过啊!!”也是无比后悔,早知道这小丫头是方尚书的千金,打死他们也不会去招惹的。 而蕊桃还在不可思议方绾沁说变就变的脸色,太可怕了,小姐太可怕了…… 宋仰三人被方斐方翔教训了一顿后赶走了,方绾沁抽抽哒哒的模样让两兄弟心疼不已,好半天才哄得她又笑了,两人才松了口气,询问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一个人在家闷得慌,本想带蕊桃去城外河边走走的,可是到了半路上觉得肚子饿了就来这里吃点东西,没想到碰到这几个坏人,要是哥哥没来,我、我……”说着眼眶又要泛泪出来。 “以后要出门,就多带几个护卫,再不然问二哥要几个禁卫军跟着,碰到这些人渣就打,敢欺负我妹妹,找死!”方翔恶狠狠地说道。 “禁卫军?”方绾沁眨眨眼睛,眼泪又不见了,又是好玩的东西。 “嗯,二哥禁卫军统领,要几个没问题的。”一桌子酒菜本来也没吃多少,可是方斐方翔一进来,就跟秋风扫落叶似的,时不时两人还暗瞪几眼,蕊桃和方绾沁面面相觑,又是好笑又是无奈。 “那大哥是做什么的?还有三哥四哥和你们呢?”一个尚书一个禁卫军统领,方家还有多少人能惹得起? “大哥是宰相大人的学生,以后会接替父亲的官职吧。”嘴里塞满食物,方斐囫囵道,“三哥的师傅是个世外高人,成天的神龙见首不见尾,具体做什么我们也不知道,四哥就厉害了,是镇国大将军,至于我们两嘛,就在四哥手底下做做副将了。” 方绾沁无言,脑子里只浮现出四个字,树大招风。 本家这一脉,除了老三方允之外竟然都是这么重要的职位,朝堂上不说,虽然表面上只是个尚书职位,可是宰相大人的学生是什么概念?就是只要师徒关系好,方睿做什么决定宰相都是会支持他的,而宰相的支持又代表了朝堂上近半官员的支持,天呐!镇国大将军就更不用说了,兵权在手,说句不好听的,就算要造反也没什么难的吧。 看这兄弟俩一脸的没什么大不了的神情,方绾沁隐隐猜到方酉把女儿送进宫的原因了。 其实方绾沁真的是没那么聪明的,托那些穿越小说的福,这种情形实在是看过不下十遍了,所以想不出后着的方绾沁没心思趟这混水,在她眼里,还是自己比较重要的:“哥哥,既然你们在这里,不如陪我逛逛吧,我怕又有人欺负我。” “不行,我们还有要紧事要去办,不然这样吧,我遣个人回家报信,让三哥来或者叫几个护卫来。”方斐没忘记自己还有公事。 作为御苍的附属国,已经好些年没遇过战事的玄武这次有了不小的麻烦。 和御苍彼此压制的另一个大国元武在这几个月里频频骚扰两国边境,更是在多次无果的情况下在三天前转移战场至夹在两国边境处的玄武,玄武本身军事力量就不行,几次下来兵败如山倒,而派去御苍求援的使者毫无音讯,被占领只是时间问题。 元武更是派了说降的使者,丰禄皇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降,玄武本是御苍的附属国,元武必定不会很重视,真要是御苍和元武打起来,玄武就是战场,届时生灵涂炭自不必说;不降,御苍不出兵救援单靠玄武自己的兵力是支持不住的,一样是血流成河的结果,而和玄武是同盟过的青龙、朱雀和墨虎也是对玄武发出的求援书置之不理呈观望状态,丰禄皇为此心力交瘁,不知如何是好。 方念既是镇国大将军,一旬前见妹妹无事已携方斐方翔回了边境,如今大败,只名两人回来通报,而两人从皇宫出来,本来是来百里香约见方念的一个朋友,没想到碰到妹妹被欺负。 方绾沁对于打仗完全没收到消息,在世人眼里,打仗是男人的事情,当然没人会告诉她,而边境离京城又还很远,所以京城才能如此平静。 “什么要紧事能比妹妹的安全重要?”方绾沁不屑地撇撇嘴。 “打仗了,一个不好,玄武就要没了。”方斐沉声道,形势有多紧急,只有少部分人知道。 方绾沁大汗,不是吧,她才刚来这个地方就要打仗啦。再看窗外阳光灿烂的天气,竟隐隐有种暴风雨前的宁静之感。 边境,玄武军营 方念皱着眉头看着沙盘发愣,怎么算,都是输。 玄武实在是个小得不能再小的国家了,说是边防驻军,可实际上和元武打过来的军队比,光是数量上就是天差地远,更何况元武都是精兵,而自己这边…… 长长地叹了口气,方念揉着隐隐作痛的额头,无能为力。 玄武是御苍的附属国,可是御苍却见死不救,方念几乎可以预见自己有怎样的未来,而自己这十几万的军队在这几天里已经去了大半,剩下的老弱残兵,又怎么能是精兵强将的对手?都只有死路一条。 方尚书的家书今早送到,里面说让他作好放弃军队的打算,可是怎么放弃呀?他是将军,这些都是生死与共的兄弟,放弃了他怎么对得起这些人? 忽然,军营外响起了铮铮的马蹄声和震天的喊杀声,一个士兵猛地冲进来,抖着声音说:“禀将军!元武大军冲到军营了,他们偷袭……”话还没说完,却软软倒下了,背后是一道鲜血淋漓的刀痕。 方念没动,只是冷冷地看着那士兵倒下后仍然站在他面前的身影:“没想到元帅你亲自来了。” “哼,本帅也没想到你没逃跑。”鲜血顺着刀身地落到地面,“既然你没跑,那就让本帅送你上路吧。” 远在京城的朝堂之上。 年已四十余的丰禄皇帝抖着手将奏折合上,面色苍白:“刚来的奏报,元武派人袭营,我军毫无还手之力,镇国大将军……捐躯了……” 满朝文武哗然,而方尚书更是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往后倒退一步。 “方爱卿,是朕的犹豫害了你啊。”长叹一声丰禄皇似乎已经放弃了,径自走进了内殿,一旁的太监高喊一声:“退朝。”竟也似无限悲凉。 一向与方家交好的宰相走过去扶住了摇摇欲坠的方酉:“尚书大人,节哀呀。” 方酉微微点头,脸色很是难看,却并没有失态,拱了拱手:“多谢宰相大人,我儿为保家卫国而死,也算死得其所。如今边境已破,我们再无抵抗之力,宰相大人也该早作打算了。”说罢便独自离去,背影是说不出的悲怆。 待方酉回到府中,噩耗已经传回,府里上下悲痛异常,几位女眷都哭红了双眼,唯方老太太只是眼眶微红。 方家主要的人此刻皆聚集在议事厅里,为方家此后何去何从作打算。 “娘,您带着孩子们走吧。”方酉先开了口,“我已经让人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青龙那些就不去了,御苍也不能去,绕些路去元武吧。” “你当我是什么人?留下自己的孩子去逃命?”方老太太冷哼一声,“要走一起走,要留,我先留。” 底下一片的劝阻声,方绾沁却很理解方老太太的心情,眼前都是自己的后代,都是自己心疼的孩子,怎么舍得留他们下来送死?平时受个伤都心疼的,更何况是死? 他们争论地激烈,方绾沁一个人神游天外。 好端端的一个人,居然说没有就没有了,那个木头木脑的方念,就这么几天的功夫就再也见不到了,而自己,好像立刻也要面对生离死别,说不定,下一个死的就是她,老天爷啊,这算哪门子破剧本啊?死一次,穿越过来再死一次?要麻木的。 她还没享受够大小姐的生活,她还没享受够一家老老小小的宠爱,而且这家人这么好,要是…… 方绾沁发现自己怎么也不想失去这家人,也许是因为这半个月的相处,也许是因为这具身体毕竟同他们血脉相连,可是不想归不想,她毫无办法。 战争,是残酷的。 争论的结果,和方绾沁猜测的差不多,从本家和旁系挑选出几个有潜力的孩子连夜出城,起码要保证方家不会后继无人,由于是逃亡,人不能多也不能有累赘,所以人选只有六个,由方斐方翔每人护送三个,从两个不同的方向送去元武。方绾沁赫然在列。 一场战争需要多长时间?占领一个国家需要多长时间?其实也不长。 元武大军屠营后四日,一路没有遇到任何抵抗地杀到玄武国京城,丰禄皇被俘,玄武国灭。此后的几日,元武国血洗京城,不肯投降的官员格杀,投降的圈禁起来。死去官员的亲属家眷则作为战俘押解去元武国都听候发落。 方家男丁,除不在家的方允以外都因拒不投降被杀,连年仅两岁半的方羽也未能幸免,一干女眷亦服食方老太太所给毒药自杀,至此,权倾玄武朝野的方家成了历史。 玄武灭国后,青龙、朱雀、墨虎相继落入元武国手中,御苍却连一兵一卒都没有派去增援,有人猜测,这也许根本就是御苍和元武的某种协议。 我不会告诉你“推倒”之所以这么短是因为被河蟹了。555555555555555555555   我琢磨了好几个钟头的床戏吖.!14号开始每日发文改至早上八点。 三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元武与昔日玄武国边境处的小城里多了不少难民,都是从玄武过去的,对于这些难民,元武国采取了不闻不问的态度,意思就是多这些人不多,少这些人不少,只是忽然多出来这么多人,百姓有些受不了了,乞丐满街都是,看着实在心烦。 “走走走!该死的乞丐!我们这里没有东西可以给你吃!”一间酒楼的门口,店小二踹了一脚乞讨的乞丐,不论是行人还是酒楼里的客人都是见怪不怪。 “小哥,行行好吧,我孙女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哪怕给个馒头也成。”满身脏污的老人家怀里还抱着一个还不会走路的小娃娃,跪在地上求道。 “滚!说没有就是没有!再来叫人打断你的腿!”店小二说着,已经有几个护院一样的打手往这边靠过来,老人只好瑟缩着从地上爬起来走了。 酒楼里某个带着孩子在吃饭的客人扔了一粒碎银在桌上,拿着两个包子走了出来,追上蹒跚而行的老人,把包子给了她:“给孩子吃吧。” 老人连声道谢,那人也不停留,拽了拽肩上的包裹,准备出城。 这人普通的书生打扮,瘦弱的身子仿佛风都能吹跑,脸上说不上干净,风尘仆仆好象很着急赶路似的,细细一看,竟是方绾沁,而跟她一起的孩子,是方和。 “哥哥,我们去哪里?”方和有些累了,一个月前就为了躲避官兵和方斐还有堂弟失散了,又连续赶了一个月的路才刚刚到这里,又为了怕引人注意晚上只敢睡破庙,一路下来他实在有些吃不消了。 “去找晚上睡的地方。”方绾沁也是疲惫万分,这身体太娇弱了,每天都像蜕层皮那么痛苦。 “嗯,我们不找个地方停留吗?”方和也是懂事,并不埋怨,却还是渴望能有个安生立命的地方,不至于这么颠沛流离。 “再过几个城镇吧,至少离边境远些。” 风餐露宿两个月,几乎忘了躺在床上是什么感觉,现在最奢侈的住所就是能有间可以遮风挡雨的屋子就好,实在不行铺了稻草一样睡,天渐转凉,恼人的蚊子是少了,可是夜里越来越冷,方绾沁别的不怕,就怕方和生病。不是没钱,是实在不敢去看病。 两人一路走来,寻到了一处废宅,商量了一下就决定在这里过一晚上,方绾沁稍稍收拾了一下,而方和去拾来了不少干柴,今夜能睡得暖和些。 方绾沁自出来后一直睡得很浅,所以当废宅里来人的时候,她一下就惊醒了,所幸火堆已经灭了而他们睡的地方又比较隐秘,没被人发现。 “他姥姥的,今天一单生意都没做成,明天可没饭吃了。” “没办法,有钱人都不在这个地方待了,老大说要不是山寨不能搬,早走了。” “你说怎么办,寨里面百十口人要吃饭,又没得抢,这不是迟早得死吗?” “谁知道那皇帝怎么想的,都两年没下雨了还要出兵打仗,难不成还靠玄武那种小国给我们供粮食吗?” “哥几个都少抱怨几句吧,宫里的人做事咱小老百姓是不懂的。” “嘿嘿,三当家的您怎么还能是小老百姓啊,您可是放着状元郎不当跑来当山贼的牛人啊!” 之前说话的人用手里的折扇敲了其他几个偷笑的人的头:“叫你们别提这事还提?想挨揍是不是?” 几个人说的话让方绾沁越听越心惊,敢情这几个人是山贼啊? 此刻方绾沁竟觉得怀里揣着的那几千两银票变得烫手起来。不行,不能让这几个人发现自己,方绾沁打定主意就想唤醒方和,推了两下却不见方和醒过来,无意间碰到他的脸却是滚烫,他发烧了。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方绾沁感觉着方和身上的温度不低,这要是烧久了说不准就烧成个弱智了,可是外面那帮山贼也不是吃素的,山贼是什么人物?那是杀人不眨眼的,更何况自己身怀巨款又是女儿身,万一劫财的时候被发现了,那自己就杯具了。 就在方绾沁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忽然一声低喝:“是谁?!” 原本出于习惯四处巡视的司暮槿被黑暗中坐着的人影吓了一跳,连忙拿出火把照亮,只见一个满身泥土的书生睁大了眼睛在看着他,满是脏污的脸上也看不清面容,边上还躺着个孩子。 被发现的一瞬间方绾沁的脑子里闪过很多信息,跑?太没义气了,不跑,怎么死都不知道,眼下唯一能做的就是赌一把这伙人没那么十恶不赦了。方绾沁于是学起了前世看过的各种电视剧里的求饶情节,跪在地上磕头:“大爷!求求您救救我弟弟吧!他病了!求求您……” 当然方绾沁没那么傻实打实地磕到地上,一直用手背垫着。 听到动静的山贼们也都跑了过来,司暮槿把火把给了一个同伴,走上前扶住不住磕头的方绾沁让她不要再这么磕了:“你们是什么人?” “我、我们兄弟俩是从玄武边境逃过来的,弟弟的身体一直不好,现在生病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办。大爷,求求您帮帮我吧!”方绾沁说完又要磕头,却被司暮槿扶着肩膀弯不下腰。 司暮槿就着火把的亮光仔细地端详着方绾沁,别的倒是没看出什么来,只是方绾沁那双眸子在水色流转下亮的有些晃眼,再看她那瘦弱无骨的小身板,司暮槿动了恻隐之心,伸手探了探地上躺着的方和的额头,温度不是一般的烧手:“大猛,快去取些清水来。” 山贼其中一人应了一声就跑出去了,司暮槿放开了方绾沁,转而为方和诊脉,嘴上倒是没闲着,和方绾沁白话了起来:“小兄弟今年多大啦?” “十四。”方绾沁蹲在边上伸长了脖子查看着方和的情况,不担心是不可能的,这段流亡的日子都是方和在边上陪着,她早已认可了方和是她弟弟这件事。 司暮槿半晌后收回了手:“应该是受了风寒又身子疲惫的缘故,只是这里没有药草,只能给他用凉水敷到天亮然后再去找大夫了。” 听到他的话方绾沁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皱起了眉头,碎银没剩多少了,不知道够不够看病的,身上虽然有银票,可是面额太大她都不敢去钱庄兑,万一人家要是起了什么歹心她和方和两个人完全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料。 看方绾沁不说话皱着眉为难的样子,司暮槿也便明了了:“是没钱了吧?” 一旁的几个山贼一听到司暮槿说出这话来,立马露出了“又来了”的表情,要说这三当家的有什么不好的地方,那就是同情心太泛滥了,每次出去打劫都会被他送掉不少银两给路上遇到的乞丐、难民之类的,为了山寨里养着的百十口人着想,一名山贼走上前说:“咳咳,三当家,我们实在是没能力接济他们了,寨子里也没有余粮了。” 司暮槿无言,兄弟们似乎对自己这个习惯颇为看不惯啊,白了说话的山贼一眼,司暮槿把手伸进怀里掏了掏,拎出一个布袋,好吧,这玩意儿实在是看不出有钱袋的样子,在手里掂了一下,里面约摸有六七两的碎银,全都扔给了方绾沁,完全没有准备的方绾沁接的手忙脚乱的:“我身上也没什么银子了,这些你拿去给弟弟看病吧。” 方绾沁拿在手上的布袋还残留着司暮槿的体温,对于司暮槿出乎意料的举止还真是有些不明白,傻傻地接了句:“那我该去哪里还给你?” 司暮槿一怔,这小子还真是有些可爱,笑了一下:“你若是日后想还我,那就来御风寨找我吧,就在鱼龙山的山坳里。” 方绾沁这才有空好好地看看司暮槿的模样,墨色长发轻轻地束在身后,让整个脸庞略显稚嫩的轮廓都清晰可见,不像现代的那些男人都懂的用发型修饰脸型,朗眉星目间透着一股子书卷气,鼻梁挺而直相比人品也不差,上薄下厚的唇形笑起来端的好看,又是一个极品美男啊:“那你叫什么?我总不能上去就说喊你们三当家的出来吧?肯定当我去找茬呐!” “你这娃儿也真是有趣,我叫司暮槿,姓司马的司,日暮的暮,木槿花的槿。”司暮槿好笑地答,这小家伙可真有意思。 “嗯,知道了。”方绾沁接过大猛递过来的水袋,这荒郊野外的也没人会带水盆出来不是,方绾沁想帅气地撕下一片衣角,电视剧里的人都是这么干的嘛,奈何自己那点小力气不够,使了好几下劲都没使上,好险脸上灰扑扑地看不出颜色来,不然一定是更丢人。 几个山贼哈哈大笑,还是司暮槿忍着笑从自己身上撕下了一块料子递了过去:“没事没事,咳咳,以后等长大了就行了。” 就这样,山贼们占据了前厅,而方绾沁在后面照顾方和,司暮槿也在后面照应着,就怕方和出现什么状况方绾沁无法应付,这一夜倒也相安无事,直到天大白了,几人才分开,司暮槿带着山贼回山寨,而方绾沁则背着方和返回了昨天经过的镇子寻找大夫。 镇子离废宅不远,也就一小会功夫就到了,方绾沁满街看着招牌,目光定在“回春堂”三个字上面,自语道:“这应该是医馆吧?进去看看。” 方绾沁背着方和走进了回春堂,进门就是一排又高又大的柜子,柜子上布满一个个的小抽屉,抽屉上贴着一张张纸条,一眼扫过去,都是方绾沁听都没听过的中药名字,几个小伙计撑着下巴打着呵欠,一看见进来的方绾沁,连忙走出来招呼:“这位公子是要看诊吗?” “是,我弟弟受了风寒,大夫呢?”方绾沁随着伙计的引领将方和放在了一张软塌上,方和的情况很不好,面色苍白呼吸急促,额头上滚烫,四肢却是冰凉。 “我这就去叫先生。”伙计犹犹豫豫地看了方绾沁一眼就进了内堂,看这小哥这一身邋里邋遢的打扮不像是有钱的样子,先生多半是不会医的,不过人不可貌相,还是先去请先生出来吧。 当年过半百的大夫从内堂一步三摇地出来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刻,方绾沁心里有些恼,真要是什么急症病人不是就被他给耽误死了,再看那货脖子里有她小指粗的金项链,方绾沁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这家伙不是个庸医就是个爱财如命的家伙,自己手上就那么点银两看来绝对不够,银票……估计这头刚拿出来那货就能联系人把自己给宰了。 大夫慢条斯理地在方和边上坐下,袖袍里不经意露出来的双手上竟然有五六个嵌着宝石的金戒指,看得方绾沁一阵无语。 “小兄弟,咱们先把诊金谈一下再诊脉吧。”大夫半眯着眼睛,一串数字就从他嘴里冒了出来:“诊脉五两,药材上面三排十两一钱,中间三排八两以前,下面三排五两一钱,你要是钱不够就走吧。另外,从我这里出去的病人别的医馆是不敢收的。” 大夫这番话说得方绾沁差点一口气提不上来,这分明是黑诊所啊!这五两十两八两的,她身上的碎银加上司暮槿给的也不过才十两左右,这病怎么看得起? 大夫看方绾沁不说话,冷冷地哼了一声:“怎么?没钱还来看病?带着你弟弟出去吧,兴许身上的钱还够买一张草席卷一卷的。” 战乱时期,人命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方绾沁此刻陷入天人交战之中,到底要不要把银票拿出来?拿出来,说不定他俩还没出这门口就被谋财害命了,不拿出来,方和的病怎么办? 此时,方和从昏睡中幽幽醒来,正听到大夫说的那句话,模糊的脑海里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有气无力地说:“哥哥,我们不在这里看,我还能坚持。”说着就要坐起来。 方绾沁毕竟不是那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被呵护得很好的尚书千金,不会干那种让自己和方和陷入险境的傻事,咬一咬牙,便搀起了方和,现在只能试试看是不是能追上司暮槿一行人了,如今在她看来,这打着悬壶济世招牌的庸医却是连山贼都不如了。 大夫也不阻止他们,仍是慢条斯理地站起身,本来嘛,没钱来看什么病?浪费他的时间。 方绾沁沉默地背起方和,拦住了一个路人讯问了鱼龙山的方向便头也不回地出了镇子,烈日当空,脚底下的鞋子磨破了也没有知觉,只是一个劲地往前走。 男人的脚程是背着方和的方绾沁无论如何都追不上的,虽然一路上都没有怎么休息,可是这之间的差距也只是越来越大,背上的方和烧得迷迷糊糊的,时而清醒时而昏睡,这让方绾沁心急如焚,万一要是真给烧傻了那可怎么办? 俗话说望山跑死马,在镇子里清晰可见的鱼龙山竟然这么远,而天色已近日暮,在这深夜里带着个病人在山里面赶路方绾沁实在是有些心悸,看来看一片通红的西方天幕,方绾沁闷头赶路,只求能在太阳下山之前找到一个比较空旷的地方过夜。 山里本来就没路,要不是方绾沁的方向感还不错,说不准就迷失在这山林里了,就在她考虑要不要先找个地方宿营的时候,前方灌木后面却出现了一大片空地,然后就是用粗壮的树木围起的粗糙栅栏和瞭望台,足能同时进出四辆马车的大门紧闭,上方悬挂着一方匾额,铁画银钩的“御风寨”三个字在傍晚的霞光下显得异常狰狞。 夕阳连最后一点光都隐没在山的背后,方绾沁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总算是找到了。 我不会告诉你“推倒”之所以这么短是因为被河蟹了。555555555555555555555   我琢磨了好几个钟头的床戏吖.!14号开始每日发文改至早上八点。 四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火光代替阳光照亮了整个山坳,刚接班的两个山贼有说有笑地爬上瞭望台,其中一个山贼一眼就看见了正站在那片空地不知道怎么进去的方绾沁,大声喝道:“什么人!” “呃,咳咳,我是来找司暮槿还钱的。”方绾沁回答得一点都不心虚,本来就是,司暮槿给她的钱她一分都没花,现在可不是来还钱的么。 “小二子,咱寨里有叫司暮槿的吗?”有吗?好像没有这么拗口的名字吧? “你真是,司暮槿不是三当家嘛!”小二子不在意地回道。然后:“啥?还钱?”两个山贼面面相觑,三当家难道出去放高利贷啦?怎么还有人来找他还钱的? 刚刚问话的山贼皱着眉似乎想起了什么,说道:“对了,今儿个下午大猛回来跟我抱怨说三当家的又乱发善心,昨天夜里在一个破宅子里过夜的时候把身上所有的银子都给了一对乞丐兄弟,还把陆姑娘给他缝的钱袋也一并送了。大猛好像提了一句那小乞丐挺有意思,还说要还钱给三当家呢。” “那,我进去禀报一下,你在这看着他们。”说完小二子就飞也似的跑了下去。 宅子里朝南房间中的一个,刚吃完晚饭的司暮槿点燃了煤油灯,取出前几日没看完的书准备继续看,打扰的人却在这个时候跑来敲门了:“三当家,门外来了个人说要还钱给您。” “嗯?还钱?”司暮槿微微一愣,一时间竟没有想起是怎么回事来,目光不经意间瞥到桌上煤油灯上那如豆跳跃的灯火,瞬间想起那双因水色流转而亮的很是晃眼的眸子,于是笑了:“是一个大一些的男孩带着一个小孩吗?” “是,大的背着小的。”小二子因司暮槿的笑而晃了眼,三当家笑起来真是好看呀。 背着的?司暮槿敛了笑容,然后想到他一个小孩给弟弟看了病哪来的钱还?又想到从废宅到山寨他们几个大人都花了大半天的时间才到达,他一个十四岁的小孩还背着弟弟,岂不是从他们走了之后就跟过来了?那他弟弟有没有看病?思及此,司暮槿霍得站起来:“走!领我去看看!” 两人一前一后地小跑至山寨门口,司暮槿没有直接开门出去,而是上了瞭望台,借着不甚明亮的火光,认出了方绾沁:“你怎么……” 早已听到动静的方绾沁也顾不得这么多了,背后方和的呼吸越来越浅,她觉得心里没底:“司暮槿你快下来看看我弟弟,镇子里的庸医说钱少了不给治,你快下来看看他!” 命令小二子下去把侧门开开,司暮槿直接从瞭望台上一个纵身跃了下来,从方绾沁背上抱下方和让其躺平,右手三指搭上他的脉搏开始把脉,面沉如水,没一会便唤来小二子:“你现在赶快去把二哥请到我房里,速度要快!”说完自己利索地抱起方和往寨子里走去。 司暮槿知道自己的半吊子医术断断小病还行,方和的脉象他都看不懂,只好让人去请二哥。 “司暮槿,我弟弟要不要紧?”方绾沁亦步亦趋地跟在司暮槿旁边,心里不住地发慌,她是不是做错了?是不是就应该顺着那庸医开的价让他给方和看病?方和的脸色好白,他会不会出什么事? “没事的,我二哥是出了名的神医,你弟弟的这点小病还难不倒他,你尽管放宽心。”司暮槿脚步不停,一边安抚着方绾沁的不安。 方绾沁紧步跟着司暮槿,没走出多远却双腿一软跌倒在地,背着方和走了一天的山路,再加上司暮槿的面色让她觉得不安,此刻没走两步双脚就再也支持不住了。 听到动静的司暮槿回头,看见方绾沁跌坐在地上,再看那破烂的鞋子和脚上伤口沁出的点点血迹不由皱起了眉头,正要有所动作,却见一人似从天而降般突然落在方绾沁身边,一袭黑色长袍被风带出一丝潇洒的味道:“你先去,我来。” “大哥!”司暮槿的声音透着惊喜,外出办事三月余的大哥终于回来了。 “快去。”上官御风抱起地上的方绾沁,也不管她愿不愿意就施展轻功飞跃而去,临去前不忘催促司暮槿。 轻功实在是门再好不过的功夫了,方绾沁被抱在上官御风的怀里,也就几个起落的功夫,来到了离正门很远的后院井边,上官御风让她坐在旁边的石凳上,自己提了水桶去打水:“洗洗伤口,回头去给你找双鞋。” 方绾沁只觉得火气噌噌噌地往上冒,这个男人是什么玩意儿?也没问人家同没同意就直接把人掳来了。加上白日在回春堂受的气,背着方和走了一天山路的委屈,方绾沁在此刻爆发了,破口大骂:“混蛋!谁允许你把我带到这里来的?你有经过我的同意吗?我有说你可以吗?我流血是我的事情要你多管闲事做什么?我跌倒我走不动我爬也会跟过去!谁要你多管闲事了?你这只自大的沙文猪!”方绾沁连珠炮似的指责其实连自己都不清楚自己说了什么,谁管他知不知道沙文猪是什么意思,只管骂出口就是了。 背对着方绾沁打水的背影明显地顿了一顿,方绾沁只觉得被什么东西打中了身体,再想说话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了。努力试了几次,方绾沁因惊吓而理智回笼,擦!这是传说中的隔空点穴啊! 方绾沁在现代是标准的85后,从小被武侠小说和电视剧电影荼毒,在明白眼前的家伙会隔空点穴这一手后瞬间明白自己的处境,妈呀,这家伙的武功那么高,要让自己死那办法多得是,想到电影里面功夫高手将对手生生撕成两半的情节很没胆地吞了口口水,嚣张的气焰也偃旗息鼓了。 上官御风将盛满了清水的木桶放在了方绾沁的脚边,从怀里拿出一条手巾浸入水中,蹲下身子轻轻地抬起方绾沁的左脚开始帮她清洗伤口。要是此刻有山贼经过看见这一幕,表情一定精彩。 上官御风本应在今晨抵达山寨,但是在进山的时候看见了有趣的事情,所以便一路尾随方绾沁直到刚刚才出现,怎么说,他对眼前的小男孩很感兴趣。 山路难行,一个瘦弱的男孩背着一个比自己轻不了多少的孩子整整走了一天,期间磕磕绊绊体力不支摔倒了不知多少次,仅仅休息了半刻钟而已,身上仅剩的干粮都被她喂给了弟弟吃,自己就喝了几口山泉,他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支撑着她。 手上动作轻柔,清洗的越多上官御风的眉皱的越紧,大大小小的伤口遍布双脚乃至膝盖,到处可见大片的擦伤和各种上,几乎可以用体无完肤来形容了,上官御风好奇地问:“你都不觉得疼吗?” 没有得到回应的上官御风不解地抬头,看见方绾沁紧抿着嘴唇恶狠狠地看着他,额上更是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该死,本来已经痛到麻木的伤口因为他的清洗又开始钻心地疼,特别是那些擦伤,更是疼得像火烧一样,这个家伙也不知道下手轻点啊魂淡! 上官御风这才想起她被自己点了哑穴,左手随意地在她胸口上点了一下,方绾沁立刻觉得憋得难受的气顺了,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呼。发现自己能发出声音了,方绾沁从上官御风手里夺回自己的脚,连连吹气,嘴巴居然还有空说话:“丫丫的呸的!你丫就不能轻一点啊?会痛死人的你知道不?不是在你身上你不疼是吧?” 要命,刚刚还不觉得,现在一喊痛,全身的骨架都像要散了一样地难受起来,这身子是有多娇弱啊?她以前可是参加过市里面铁人三项比赛的,没想到穿越过来之后的身子这么不济,不行不行,她得好好锻炼锻炼。 一言不发地听她埋怨完,上官御风没有说话,而是抓起她的另一只脚开始清洗伤口,然后不意外的听到她杀猪般的叫声,虽然震耳欲聋,可是上官御风觉得比点她哑穴来得好。 伤口要是清洗得不干净容易发炎,所以上官御风洗的很仔细,洗完之后还从怀里拿出了一瓶药粉给她涂上:“这是雁语自己研磨的药粉,很快就会不痛了。你叫什么名字?” “方……沁。”药粉敷上伤口之后传来的丝丝凉意缓解了方绾沁的疼痛,她还没有没防备到这种地步,将名字中间的绾省去了。 “方庆?”上官御风微微扬眉,姓方? “不行?”方绾沁没有去看他,而是专心于自己的双腿,完了完了,这么多伤口,结了疤之后肯定难看死了,她还想以后穿裙子秀美腿的。 上官御风不置可否地耸耸肩,转身去给她找鞋。 上官御风除了是御风寨的寨主以外,另一个身份在山寨里只有唐雁语和司暮槿两个人知道,那就是朝廷任命的威武将军,虽然是个将军头衔,事实上却只领俸禄不干事的闲职,三个多月前元武国皇帝发来密诏找他回京,他领命去玄武国方家寻找一样东西,只是却一无所获。 方家满门死得都差不多了,但是逃掉了几个小孩,如今方绾沁的出现让他觉得她会不会就是从方家逃出来的孩子之一。可是转念一想又不对,方家本家一脉九个孩子,方睿方迪和方念都被证实已经死了,在方家剩下的人中也找到了唯一的女孩方绾沁和最小的方羽,这样一来在逃的就只剩下方允方斐方翔和方和,这几人中没有一个是十几岁的年纪。 上官御风不知道的是,方老太君为了能让方绾沁顺利脱走,让平时伺候她的蕊桃换上了她的衣服替了她,反正方绾沁十岁以后就没有出过门,认识她的人少之又少,就算数年以后再遇见熟人,谁又能保证能认出她来?毕竟女大十八变。也不得不说方老太君这一招十分狠辣,毕竟蕊桃原本是有生还的机会的。 方绾沁也不知道方老太君对她的爱让她躲过了一劫,只是还在纠结自己的双腿会变成什么样。 另一边司暮槿的房里,方和躺在司暮槿的床上,一个二十出头的男子正在给他诊脉,眉头轻蹙,而司暮槿则一脸焦急地在边上走来走去,时不时抬眼看看门外。 “三儿,你这是哪里找来的麻烦?”唐雁语收了手就走到一边的水盆边洗手,他有洁癖,稍稍一点脏都受不了,更何况现在方和身上脏的跟乞丐没两样,也真亏司暮槿还能把他放自己的床上。 “怎么?很难治?”司暮槿听到这话也没觉得很意外,他刚刚也替方和号过脉,那脉象自己根本看不懂。 “按你说的昨天晚上的脉象分明就只是受了风寒再而已,可是现在看,他是中毒。”用手巾擦干了手,唐雁语在桌边坐定,拿起司暮槿最钟爱的紫毫笔开始写药方:“我先开几味药治治他的风寒,身上的毒要下针。” “中毒?”这下司暮槿是真的意外了,两个十几岁的小孩子怎么会中毒?于是追问:“是不是在山里被什么毒虫咬了?” 唐雁语摇了摇头:“不是,我刚刚检查过了,他身上没有累死蛇虫咬伤的伤口,大部分都是刮伤之类的,你又说作业诊出来是风寒,那估计就是你们分开的这段时间中的。” “刮伤的话也可能是被山林间有毒的植物给……”司暮槿没把话说完,因为自己也觉得有些不靠谱了,一直是方绾沁背着方和走,没道理方绾沁没事而方和中毒了啊,再说一般因外伤中毒的话伤口处会呈现黑紫色,唐雁语是众所周知的神医,他没说有这样的伤口那就绝对不会有。 唐雁语唤来一直守在门外的徒弟,让他去抓药:“中毒的途径有很多种,在我看来这也不是因为服食毒果引起的,因为内脏受的影响很轻微。” 司暮槿皱着眉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看来要问问清楚才行了。对了,大哥回来了。” “哼,这个甩手掌柜还知道回来啊。”唐雁语冷哼一声,表情和语气都透露出不满。 当初他根本是被上官御风那个谎话精给骗了才会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当山贼的,他以前觉得山贼好潇洒好自由,可事实呢?成了这个山寨的二当家之后处理这个处理那个哪还潇洒得起来?不但要管寨里人的吃喝拉撒,连谁家男人出去打劫的时候上了窑子被婆娘发现两口子吵架的事情他也要管,还潇洒个屁!而那个罪魁祸首呢?出事的时候人都找不到,事情一办妥就来人前晃悠说点风凉话,真是掐死他的心都有! 看见唐雁语不善的面色司暮槿识趣地闭了嘴,刚巧推门进来的上官御风听到了唐雁语的话嘿嘿一笑:“呵呵,这不是能者多劳么,二弟你就多多担待啦。” 一看见正主,唐雁语就爆发了,几乎是从凳子上弹了起来,指着上官御风的鼻子气急败坏地道:“你还知道回来啊你?!嗯?一声不吭地跑了三个多月,寨子里这么多人快饿死了你也不管,怎么着?大当家这么好当啊?我到底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会跟着你到这鸟地方来?来之前骗我说这里如何如何清静如何如何自由又如何如何风景优美,我去你的!你就是一说谎都不带眨眼的骗子!……” 跟在上官御风后面进门的方绾沁看到这一幕不禁啧啧称奇,行啊,这男人有泼妇气质啊,用手肘拱了拱同样站在一边看好戏的司暮槿:“喂,他们是不是一对啊?” “谁跟这混蛋是一对?!” “谁跟这庸医是一对?!” 两声咆哮让方绾沁忍不住嘴角抽搐,怎么办,一不小心给猜对了,这两人连骂人都这么有默契。偏偏方大小姐又是那种唯恐天下不乱的性格,轻咳了一声,作出一脸真诚状:“你们放心,我懂的,我爹说在真爱面前一切都不是问题,我绝对不会因为你们两个互相喜欢而瞧不起你们的。” 司暮槿听到这话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心底暗暗佩服方绾沁的勇气,但不知道该说她不知者无畏还是说她傻,这两货都是暴脾气,万一当场把她灭口了咋办? 谁知预料中的血腥场面并没有出现,上官御风只是用眼刀狠狠地凌迟了一番就走了,而唐雁语还是一声冷哼,也回自己房间了,这些换司暮槿不相信了:“难道改性了?” 方绾沁只是笑而不语,轻轻地坐到方和的床边查看他的情况,此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我弟弟怎么样?”看司暮槿一时回不过神来,方绾沁只好自己开口问。 “哦,我有话问你。”司暮槿也走到床头来,“今晨我们分别之后你和你弟弟去过什么地方?” “去了镇里的医馆啊,就是那家回春堂。”方绾沁有些奇怪,“怎么了?” “我二哥说你弟弟中了毒,不是毒虫咬的,也不是因为被有毒植物割伤而中的毒,也不像是误食了什么毒果,所以我才问你们去了什么地方。”顿了一顿,司暮槿又问:“那有没有碰到什么奇怪的人之类的?” “没有啊,我们分开之后我带着小弟直接去了镇子,进阵就看到了那家回春堂医馆,可是那个死爱钱的大夫漫天要价我根本付不起,只好背着小弟来找你们了,期间也就问了一次路而已。”方绾沁根本想不通,他们俩现在就是一副乞丐样,谁还会对他们心怀不轨啊?再说就算要不轨他们也不可能顺利到山寨里了吧? “唔,这就奇怪了。”司暮槿也是想不通,听她说死爱钱的大夫,又问:“回春堂的诊金很高吗?镇子上一般的医馆我给你的钱足够抓三服药了。” “还说呢,那庸医说诊费五两,药还分五两、八两和十两的,卖了我们两也没那么多钱啊!他还说从他的医馆出去就不会有别的医馆会接待我们了,我那时候都快急死了,也不敢瞎耽误功夫再去证明他说的话是真是假了,奔着你们这就来了。”方绾沁说话间打了个呵欠,上下眼皮也是一个劲地想要互相拥抱。从昨天到现在她就没睡过,困是理所当然的。 司暮槿好笑地看着她终于支持不住地躺倒在床上打起了小呼噜,叹了口气,看来他今天晚上只能去跟唐雁语挤一挤啦,明天再给他们安排住处。吹熄了灯,司暮槿出去之后轻轻地关上了房门。 我不会告诉你“推倒”之所以这么短是因为被河蟹了。555555555555555555555   我琢磨了好几个钟头的床戏吖.!14号开始每日发文改至早上八点。 五、抢了回春堂(1)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哟,小庆子起那么早啊?小凳子呐?” “还没起呢!小孩子就是爱赖床。” “谁说不是呢,我们加小牛也是,不睡到晌午都不肯起。对了,今儿个家里炖了点肉,一会吃饭的时候你和小凳子过来吃啊!” “谢谢孟大娘,我们一定去!” “呵呵,客气啥,我走啦!” 方绾沁笑着和孟大娘挥手再见,伸了个懒腰,现在是卯时三刻,来御风寨三天,方和的毒已经清得差不多可以下床走动了,司暮槿正在调查方和中毒的原因,据说已经有些眉目了。 方绾沁为了自己和方和的安全编了一套瞎话说自己和方和本来是住在玄武国边境处的一个小村落里的,后来打仗逃亡的时候和家人失散了,只好和弟弟两个人相依为命等等,还顺便帮方和改了名字脚方凳,为此方和老用哀怨的眼神看着她,可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现在整个山寨都知道寨里来了两个男孩,大的叫小庆子,小的叫小凳子。 方绾沁两姐弟也不知是因为官家出身血统优良还是怎么的,样貌比寨子里那些五大三粗的孩子好看得多,连身为男孩子的方和长得都比寨里的女孩子秀气,更不用说原本就是美人胚子的方绾沁了。来的第二天两人把脸一洗干净把司暮槿都看呆了,直呼自己捡到宝了。 上官御风对此不置可否,两人的样貌怎么看都和农家的孩子沾不上边,他又没证据证明两个人就是方家遗留的血脉,再说他现在已经没有任务在身所以根本不在乎这事,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而唐雁语除了每天来给方和针灸以外还会有意无意地跟方绾沁套近乎,一开始方绾沁莫名其妙,等聊得多了之后才明白过来,敢情这家伙把自己当感情顾问了,每次在上官御风那受了气就来跟她吐苦水,时不时还需要她安慰几句给他信心。虽然方绾沁对上官御风每天半夜都会爬到唐雁语的床上去这件事一点都不感兴趣,但架不住八卦是女人的本性,方绾沁仅有的那么一点八卦被唐雁语无限放大,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由于两人长得讨喜,山寨里的人都乐于和他们亲近,一来二去没几天就和山寨里的人混熟了,方绾沁充分发挥了她忽悠人的特长,左一句大娘你好年轻噢!右一句大娘你的手艺真棒!不但将自己和方和的地位稳固下来还找到了食物来源,不得不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句话一点都没错。 三天下来,方绾沁对御风寨的兴趣也越来越浓,不知是不是受电视剧的影响,在她的心里,山贼的山寨就应该地势险要易守难防,御风寨在这方面很复合要求,山寨一面靠山,周边地方清理出一圈的空地,每隔一百米设置一处瞭望台,每隔四个时辰换一班人把守,这样一来任何人想要无声无息地潜入山寨都不太可能,当然不排除武功极高的个别。方绾沁一直觉得山寨嘛,就是一帮山贼聚在一起就成,里面最多也就几件瓦房,反正山贼吃喝都靠抢的,也不用自己开伙之类的,要那么多麻烦的设施干嘛?偏偏这御风寨里就像个普通村落一样,房屋一排一排地还不少,这年头没有住房压力,房子都是自己造的,你想造多大就造多大,反正材料山上有,人力嘛到寨里呼喝上几个人也就行了。 山寨里除了有几口自己打的井以外还有一条河,河边开垦出了几块地,虽然种不了稻谷这样的粮食,种种蔬菜还是可以的,也有几户人家圈养了一些牲口,寨子里也算是可以自给自足了,只是连续两年都没有下雨,河水也几乎枯竭,现在山寨里吃的都是抢来的食物。 山寨里难得来外人,对于方绾沁的疑问,那些三姑六婆是充分发挥了女人的特长,所以方绾沁知道了一直到一年以前御风寨还是个靠自给自足过日子的山寨,会武的男人们会偶尔下山抢些为富不仁的官商之家,抢来的大部分财产都送给了镇子里的穷人,小部分留下给寨子里买写必须品,所以说御风寨的山贼也算是义贼了。 又说,御风寨里的人大多都是被压迫的穷人,是被上官御风从那些高官和奸商手下救下来的苦命人,也有一些人是被上官御风的气度所折服而自愿跟随他的人,而唐雁语和司暮槿,据说都是被骗来的,只是一个已经察觉,另一个还任劳任怨地做牛做马。 方绾沁于是对上官御风其人又有了新的认识,这家伙是个腹黑攻啊。 清晨的阳光还是淡淡的金黄色,方绾沁跟方和打了个招呼就往司暮槿的住处走去,当然是为了去蹭早饭,唐雁语那里她是不敢去的,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长针眼。 司暮槿是御风寨三个当家里面起得最早的,寨里差不多所有的杂事都是他在管,每日卯时就要起来处理,这样才能腾出些时间做自己的事情,只为三人服务的厨子也会在卯时三刻的时候送去早饭,方绾沁每次都能刚刚好地抢到司暮槿的口粮,以免司暮槿每日饿肚子,厨子只好每天多做一点了。 今天方绾沁到的时候,司暮槿正好听下属在报告,方绾沁也没管,自顾自坐到桌边开始吃,倒是司暮槿的下属闭嘴了。 司暮槿无奈地看了一眼方绾沁,示意下属继续说。 “属下打听到,回春堂里的朱仁是有名的钱奴,病人去他那里看病没个二十两银子是不给看的,又因为跟当地知府有勾结,所以从回春堂医馆里没得到医治就出来的病人镇上的其他医馆也不敢收治。曾经有一家医馆的老大夫因不满他的所作所为收治了一个从朱仁那里出来的病人,当夜就被人烧了医馆,里面的人都活生生地烧死了,连一个逃出来的都没有。据回春堂的伙计说,朱仁在回春堂大殿里的香炉里放了一味药,烧起来无色无味但会使一些病症轻的风寒病人病情加重。”司暮槿的下属说到这里就打住了,下面的话也就不必明说了,两人都明白了方和中毒的缘由。 方绾沁“啪”地一声将筷子拍在桌子上:“该死的!身为大夫不但不救人还害人。”在她生活的现代,医生都是只认钱不认人,不给钱就不看病,出了医疗事故推卸责任的事情数不胜数,没想到在古代也有这样的人,哼哼,惹到她头上算他倒霉,她虽然没什么本事,折磨人的办法却多得是。 司暮槿比她冷静得多,想了一下问:“吴知府不是出了名的廉洁吗?怎么会和朱仁勾结在一起?” “吴知府的确廉洁,但就是太廉洁不懂得和上面打通关系,上个月已经被革职,现在的知府叫徐汇川,是个贪中大贪,这个官职还是花钱买来的,为人粗鄙文墨不通,不知因为钱办了多少冤案,百姓现在是‘谈徐色变’。” 不待司暮槿有所回应,闲晃进来的上官御风已经懒懒地开口了:“这不是正好,正愁镇子里有钱人都搬走了,这就有个送上门来的,通知兄弟们,晚上……”上官御风露出一个邪佞的笑容,眼神冷得令人心生寒意。 那个下属露出兴奋的神色,恭敬地行了个礼:“是!”就出去了。 “大哥,这个决定是不是下得太仓促了?”司暮槿从书桌前站起,走到方绾沁在迟早饭的那张桌子上,在自己的碗里盛了点粥也开始吃。 “这有什么仓促的?我们是山贼,当然是想到抢就要去抢啦。”上官御风满不在乎地说。 “可是至少也该有个计划吧?难道你就这样冲到人家家里就抢啦?”虽然上官御风是大当家,可是这些年来抢劫的事情大都是司暮槿在策划,他对上官御风这种随意的态度颇为无力。 早年上官御风一个人闯荡江湖的时候都是独来独往,仗着自己武功高强来无影去无踪当然不在乎什么计划,可是现在是团伙作案,如果不能保证每个人都能顺利脱身,司暮槿宁愿不去抢。 “那回春堂就几个人?我们不用多,五十个人冲进去我就不相信他不怕。”上官御风对司暮槿的谨慎嗤之以鼻。 这下不光是司暮槿,连方绾沁都忍不住摇起了头:“亏你还当人家的大当家,有钱人是什么人?那是绝对地惜命,你想那个朱仁有那么多钱他难道不怕人家来抢吗?肯定会花钱雇保镖护院之类的人,而你又怎么知道那些人里面没有高手?我知道你武功高强谁来都不是对手,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寨里的人是什么水平?别人打不过你抓个小喽喽还不行么?你把他们带到这里来难道不保护他们的安全吗?” 方绾沁的一番话说得上官御风和司暮槿都是一愣,司暮槿没想到的是方绾沁小小年纪就能想得那么周全,对她的欣赏又加深了一分。而上官御风想的则复杂得多,十四岁有这样的想法绝对不是普通人家能养出来的孩子,她是那个方家的人的可能性又加深了一分,上官御风有些犹豫起来,要不要去调查一下?毕竟皇上让他去找的东西实在是牵涉太大了。 我不会告诉你“推倒”之所以这么短是因为被河蟹了。555555555555555555555   我琢磨了好几个钟头的床戏吖.!14号开始每日发文改至早上八点。 六、抢了回春堂(2)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那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办?”上官御风用眼神制止了司暮槿想要说的话,反问方绾沁。 奈何方绾沁不上他的当,两手一摊耸了耸肩说:“这个是你们当山贼的专业领域,我怎么敢越俎代庖?不如你们打劫成功之后把那个朱仁交给我来处理好不好?我保证让他欲仙欲死。”想到该怎么处置朱仁的时候,方绾沁脸上露出了邪气的笑容,让上官御风和司暮槿都起了鸡皮疙瘩。 见套不出方绾沁的话,上官御风就把责任全都推给了司暮槿:“三儿,这事就交给你了,你看着部署吧,我知道这事你在行,能者多劳我就不和你争了,我去睡个回笼觉,别叫我。” 司暮槿苦笑着摇了摇头,怎么大哥都回来了这事还是他的?唉,命苦啊。 “那么,可以把朱仁留给我处理吧?”方绾沁对着上官御风露出颠倒众生的笑容,上官御风微微皱眉后也是勾起了嘴角,他倒要看看她有什么手段:“好。” “大哥,他还小。”司暮槿无奈地道,虽然他自己十四岁的时候已然杀人无数,可是莫名的,就是想保护方绾沁,希望她的世界能纯净美好不要像自己一样充满血腥。 上官御风只是微笑着离开了,方绾沁则用手勾住了司暮槿的脖子嘿嘿笑道:“小花啊,人要学会变通啊,我虽然不会武功,但脑子好使,带着我没错的,现在你可以把你的手下召集起来了,我们来谋划一下晚上的行动。” 小花是方绾沁给司暮槿起的外号,实在是这男人长得太好看了,好看得方绾沁想用闭月羞花来形容他,而他自己也说他的名字是木槿花的槿,所以“小花”就成了方绾沁专属的称呼,毕竟全寨上下也只有她敢这么叫了。 司暮槿经过三天的适应期已经完全控制住了自己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想翻白眼的冲动,反正方绾沁完全不怕他,就算瞪她吼她都没有效果,那自己何必白费那个力气? 整整一个上午的时间方绾沁都和司暮槿窝在房间里讨论打家劫舍这件事,期间方绾沁虽然不怎么说话,但是凡开口必定有令人惊艳的主意,司暮槿也由一开始的不同意她跟随队伍一起去而改成了默许,现在连他也开始不相信方绾沁所谓的出身农家了。 晌午刚吃完午饭,司暮槿就召集了十来个武功稍高的山贼出发了,当夜幕深沉的时候,好戏也就开场了。 今夜似乎连老天都在帮助山贼,月亮因为云层的关系时隐时现,这样的黑暗对山贼们来说是最好的掩护,虽然是打劫,但也不好国语明目张胆地吓到百姓,所以一切都在悄悄地进行着。 镇子里回春堂的后院墙外,十来个黑影在夜色的掩映下一个个地翻过围墙进入到院内,奇怪的是最后一个进去的黑影似乎背上背着个小一点的人,不用问,这肯定就是方绾沁。 方绾沁趴在司暮槿背上那叫一个惬意,下山的时候因为她脚程慢也是司暮槿一直背着她走,现在翻墙她不会武功也是司暮槿背着她,有人奴役就是好啊,至于会被揭穿是女儿身的事方绾沁一点都不担心,因为这个身体还没发育,胸前就和男的一样平。而背着她的司暮槿则是觉得自己带她下山实在是太失策了,明明已经计划好了不需要她出谋划策了他干嘛还要把她带着?平白给自己添了个累赘,虽然他背着她也不觉得特别累,可是总有些妨碍行动的,可惜现在后悔也没用了,总不能再把她送回去吧,只好就这么一直带着了。 十几个山贼分成两组,一半去了库房,另一半跟着司暮槿摸进了朱仁的房间。 “朋友,我家主人已经睡了,有什么事不妨明天再说吧。”刚推开朱仁房间的门,房间里就响起了这阴恻恻的声音,听得司暮槿等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方绾沁也是吓了一跳,忍不住骂了句:“擦!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几个山贼也不含糊,知道自己被逮了个正着立刻摆开架势准备打架,方绾沁转了转眼珠,趁司暮槿没开口前抢先喝道:“不许动!打劫!”说话暗道过瘾,原来打劫是这么爽的事情! 房间里的人无语,司暮槿无语,几个山贼更是无语,这家伙捣什么乱呢? “呵呵,小孩子不懂事,朋友你别见怪。”司暮槿笑了两声,“今日我们这事是办定了,不如朋友行个方便如何?”敌在暗我在明,司暮槿也不敢轻举妄动,万一里面准备了什么陷阱等着他们,那这亏就吃大了。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想必前几日打听我家主人消息的人就是你们吧,在下等了好久了。”语毕,黑暗中传来宝剑出鞘的声音,紧接着就是利器破空的声音,司暮槿背着方绾沁轻轻往右一闪,立刻感觉自己的右边吹过一股劲风,暗叹这人的速度好快。 “既然如此也只好这样了。”司暮槿微微一笑,将方绾沁放下来让她躲好,自己也飞身出了房间,房间前的院子里,几个山贼已经和那人交上了手,六对一竟然占不到上风。 月亮选在这个时候露出了头,将一切照得分明,不远处库房的方向也传来刀剑相交的金属声,方绾沁摇了摇头,计划赶不上变化,始终是前期准备不够啊。 方绾沁是那种看到电视剧里打架就转台的人,因为这些东西都是设计好,看起来很假,真正打架的时候那些花里胡哨的动作根本没有用,在方绾沁看来,真正能伤人的还是打斗时承受的力气,像拳击那样就很真实。更让人郁闷的是电视里的群殴场面都是一个个上去打的,其他人要不在边上转圈打酱油,要不就被主角一刀劈了就倒地不起了,她觉得真正打起来绝对是双拳难敌四手的。 可是现在亲眼看到那个人以一敌六方绾沁开始觉得功夫实在是门深奥的学问。没有套好招,那人对山贼们攻上去的每一招都能很快作出反应,有时甚至能够预知山贼的招式而有所防范,六个山贼也没有一个打完再上一个,几乎每一次都是两三个或者更多的一起上,偏偏这样还是奈何不了那个人,方绾沁看得啧啧称奇,这人的反射神经实在太灵敏了。 而司暮槿也不差,他一加入战局就将原本僵持不下的情况变成了一边倒,那人节节败退不说还受了好几处伤。司暮槿看起来似乎是擅长脚上功夫,双手背在身后都没怎么用,那人眼见打不过,便出演讥讽:“呵呵,果然是土匪作风,一对七,我败得不冤。” 听到此话,司暮槿拦住了仍然要冲上去的山贼们:“以多欺少是我们的不是了,这样,我们单挑。我们此次的目的不是你,还希望阁下要是待会输了还是自己离去。” “小花你这个笨蛋!他是激你的!你对替朱仁那种人做事的家伙还留什么情面?大家一起上揍得他母亲都不认识他才是真的!”方绾沁从暗处跳了出来,真是的,跟这样的人还讲什么公平?按她说就应该趁他病要他命。 这次司暮槿没有理会方绾沁,命令其他人退下后对那人拱了拱手,道:“请。” 方绾沁气得直跳脚,这个不懂变通的笨蛋,等全被抓住他就该知道自己现在的行为有多愚蠢了,看起来两人你来我往好像谁也占不了便宜的样子,但是对方明显不是省油的灯,尤其眼中不时闪过的阴毒让方绾沁很是不放心,跺了跺脚,方绾沁独自往库房的方向走去,她至少要把一半的局面掌握住。 库房外的空地上,两伙人打得热火朝天,但山贼的实力不及对方,已有三四个人受了重伤血流不止,方绾沁在花圃里抓了一把干泥揉成粉悄悄地躲到一个柱子后面,刚巧一个受了伤的山贼被另一个人追打至此,方绾沁瞧准机会就把手里的泥粉给撒了出去,对方被迷了眼痛叫一声用手去擦,山贼逮住这个破绽一刀砍了下去,那人立刻身首异处,鲜血像喷泉一样从伤口喷涌而出。 没有时间去害怕,方绾沁又壹同样的招数解决了两个对手,如此一来山贼一方就像切菜一样轻易地把剩下的几个切了,也是到此时,方绾沁才觉得害怕。 电影电视剧看了不少,血腥场面是见怪不怪,可那毕竟是电影,没有这种临场的真实感,那骨肉断裂处的狰狞和鲜血喷洒在身上的温热咸腥的气息让她忍不住颤抖,则特么的是杀人啊!又不是杀鸡!前一刻还活蹦乱跳的人就死在自己手上那是什么感觉?方绾沁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干呕了几下还是忍住了,因为她知道,要在这个世界里存活下去,这是她必须习惯的事情。 几个山贼安慰地拍了拍方绾沁的肩,他们第一次杀人的时候表现得可没这么镇定:“三当家那边怎么样?” “不是我说你们小花,跟敌人还讲什么公平?搞什么一对一,你们赶紧过去镇镇场子,万一要是小花打不过就一起上。”方绾沁苍白着脸说完就带着几个人往司暮槿的方向跑去。 我不会告诉你“推倒”之所以这么短是因为被河蟹了。555555555555555555555   我琢磨了好几个钟头的床戏吖.!14号开始每日发文改至早上八点。 七、得手(1)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当方绾沁几个人到达司暮槿等人所在的时候,战况正是胶着状态,原本一直背着双手的司暮槿此刻手脚并用,而对方则舞着一把长剑披雌齐上,方绾沁问边上的山贼:“为什么小花不用武器?” “三当家不擅长武器,要是硬要他用他反而会伤到自己。”山贼颇为无奈地回答让方绾沁啧啧称奇:“你们小花真是花中奇葩啊。” 眼见大BOSS有人对付,方绾沁就让受伤的几个山贼互相包扎,其他人去挨个房间搜人,当然还有清点财物,自己则寻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来看他们打,看到精彩的招式也自己比划两下,然后发现原本帅气的招式被自己比划得不伦不类也只好放弃。 大约半刻钟后,两人还没分出胜负,倒是山贼们押着朱仁和他的家眷过来了,方绾沁看了一眼抖得像筛子的朱仁对两人说:“那啥,你们两位要不要停一下?那个谁谁谁,你老板在我手里,你要是还想拿到酬金的就给老……老子收手。”一时顺嘴差点说成老娘。 在兴头上的两人齐齐回头,看到被捆成粽子的朱仁具是一愣,司暮槿问:“怎么回事?” “嗯,事情呢是这样的,在你非要和这位大侠一对一的时候我去了库房那,干掉了三个喽喽,他们把剩下的全歼了,然后回来一看你们还眉来眼去的很起劲我就没好意思打扰,只好自己找点事情做啦,这不,都妥了。”方绾沁咬了一口从朱仁卧房里拿出来的香蕉,好心地给两人解释。 “什么?你一个人干掉了三个?”司暮槿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相信我,你不会想知道过程的。”打了个饱嗝,方绾沁转向另一人,“你是要现在就走还是要留下来看我替你讨工钱?” 那人目光阴沉地看着方绾沁,司暮槿全神戒备着,只要他一动他也会出手,然而那人好像没有出手的意思,盯着方绾沁看了半天,忽而笑了:“这是我风离鹤第一次失手,无功不受禄,就此告辞。小子,我会记住你的,后会有期。”语毕一个纵身跳上屋顶,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我可不想和你再会了。”嘟囔了一句,方绾沁对司暮槿说:“好了,事情差不多了,剩下的你解决吧。” “等等,这是怎么回事?”司暮槿都糊涂了,这都哪跟哪啊?按理说打劫的时候碰上高手就没理由那么容易得手啊,再看看手下,虽然都有不同程度的受伤,但是伤得都不重,怎么到了她这里就感觉轻轻松松三两下就解决了? “你还说!”方绾沁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你知不知道作为一个首领你手里捏着的是手下所有人的性命?在这种时候你还选择跟对手一对一不是让手下人送死吗?是,你这样对对手是公平了,对手下人公平吗?” “我……”司暮槿刚想说什么,又被方绾沁一阵抢白:“我刚刚过去的时候你的手下都在被人追着打,随时都有可能送命,还好我不像你,不然你就等着替他们收尸吧。” 这次司暮槿选择了沉默,习武之人都有种莫名的自尊心,以多胜少会觉得胜之不武,尤其是司暮槿还读了那么多年的圣贤书,真是把脑子都读傻了,是啊,还有什么比跟随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的生命更重要呢?司暮槿冲一众山贼抱了抱拳:“对不起诸位兄弟了。” “不打紧,我们就是佩服三当家的耿直。”几个山贼嘿嘿笑道。 方绾沁才懒得看他们眉来眼去,径自走到朱仁面前扯下自己的蒙面巾:“朱大夫,还认得我吗?” 朱仁嘴里被塞了布团,风离鹤一走他早已面如土色,看着方绾沁在月光下精致的容颜直摇头,开玩笑,他要是见过这么美的人,就算是男的也会抢过来当男宠的。 微微一笑,方绾沁道:“倒是我糊涂了,那天我和弟弟来朱大夫这里看病的时候都是灰头土脸的,难怪朱大夫不认识了。嗯,其实要是朱大夫只是因为钱不够不肯治我也不会来这一趟,你知道你做错了什么吗?看你的样子也是不知道了,那我就发发善心告诉你吧,谁叫我的内心那么纯洁善良呢?我的弟弟啊,就因为在你这待了一会,回去就中毒了呢,你说,我该把你怎么办?” 方绾沁从靴子里拔出一把匕首,锋利的刀刃在月光下闪着寒光,在朱仁眼里,此刻方绾沁迷人的笑颜就像是来自地狱让他不寒而栗,抖了几下,括约肌终是没忍住,拉了一裤裆。 闻到异味的方绾沁跳出去好几米远,嘴里骂骂咧咧道:“我擦!居然吓得拉了,你特么的就这么点胆子还敢害人?小花你把他扔到池塘里去,臭死了。” 正在清点从朱仁家里搜出来的财物的司暮槿头也没抬,随手一挥的掌风就让朱仁掉进了不远处的池塘里,这招看得方绾沁羡慕不已,下决心自己也要学。方绾沁让人做了个套索套住了朱仁的腰,绳子的另一端穿过池塘上方的树捏在她的手里,朱仁就像个茧一样挂在水面上,方绾沁把高度控制地狠好,朱仁全身放松的时候脸会没入水中,抬起头来才能呼吸,所以他不得不一直保持着抬头的姿势。 朱仁嘴里的布已经被拿掉了,此刻正在哀嚎:“大哥、大爷,我错了,我以后不敢了,求求你们饶了我吧。”他现在根本不敢动,一挣扎脸就会到水里去,呛了好几口水的朱仁学乖了,再也不敢乱动。 “都说医者父母心,你说哪个当爹的会给孩子下毒啊?你的心肝脾肺肾都被狗啃了是吧?”方绾沁把绳子拴在了一旁的柱子上,自己好整以暇地坐在池塘边嗑瓜子,反正司暮槿清点财物还要一会功夫,她有的是时间和他慢慢磨。 “是是是,我狼心狗肺我罪该万死!大侠!大大侠!大大大侠!求求您就饶了我这条狗命吧,我以后绝对绝对不敢了!”朱仁绝望地看着近在咫尺的水面,他的脖子都抬得快抽筋了。 “咦?你自己都说了你罪该万死了我怎么还好意思放你?难得你这么清楚自己的罪行,你就放心吧,你的妻儿老小我会替你照顾的。唔,你说说看你想要个什么死法?凌迟?你这身肥肉看来能刮好几千刀啊,一刀一刀地估计得割个把月呢,不行,太浪费时间了。不如五马分尸你看怎么样?那过程绝对快,马屁股上抽一下那冲出去的势头,说不定你都没觉得疼就能解决了,不过也不好啊,咱没那么大的地儿啊,再说也不大好清理,万一丢了心少了肺那就留不了全尸啦。噢,对了,你知道什么叫梳洗吗?我觉得还是不错的,给你身上浇一桶滚水,用咱锄地用的钉耙从你身上刮肉,表面上的皮肤给滚水烫熟了就很好刮的,这样虽然和凌迟差不多,但是效率比较高,估计一个上午就能搞定,而且你绝对可以放心,不刮掉最后一层肉你是绝对死不掉的。诶?怎么没动静啦?”方绾沁自顾自地说了一通,没想到朱仁还没听完就没动静了,脸埋在水里也不抬起来,几个山贼拉上来一看,得,断气了。 “啧啧啧,这么不经吓。”方绾沁无语,都说恶从胆边生,这个恶人怎么胆子恁的小? “呕~~小庆子,别说他给吓死了,我们都被你刚刚的话给吓着了。呕~~~”一个山贼一边干呕一边说,边上有几个已经吐了,差点没把黄胆水给吐出来。 司暮槿的脸色也有些发白,虽然不是没杀过人,但是听到别人把什么刑罚说得那么详细感觉还是不一样的,自己杀人最多见点血,可是方绾沁的描述让他的脑中无法抑制地出现那种景象实在是有些接受不了:“你把人吓死了,万一还有什么秘密的藏钱的地方不就漏掉了吗?” 不甚在意地撇撇嘴,方绾沁看向了朱仁的家眷:“他们总有人会知道的。” 要说这朱仁也真不亏待自己,大大小小八个老婆,最小的才十二岁,比方绾沁还小了两岁,除了原配夫人外都是他或强迫或花钱买来的,据原配的说法就是因为她不能生,所以他就拼命往家里娶小妾,没想到娶了那么多还是生不出孩子来,而他的父母,则早些年被他给气死了,方绾沁听完只说了一句话:“吓死真是便宜他了。” 几个女人为了能活命,把自己知道的朱仁的秘密财产都供了出来,神奇的是每个人知道的都不一样,山贼们在她们提供的地点找到了十二处地产的房契,各大钱庄的银票数十万两外加金银珠宝两箱,司暮槿震惊了,一个大夫竟然能有这么多的资产。 我不会告诉你“推倒”之所以这么短是因为被河蟹了。555555555555555555555   我琢磨了好几个钟头的床戏吖.!14号开始每日发文改至早上八点。 八、得手(2)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看来让这朱仁做大夫实在是可惜了,他应该去经商的。”方绾沁看着那十二处房产的地契说道,在这个时代已然知道房产的妙用,有奸商的潜质。 “三当家,这些女人怎么处理?”一个山贼问道。 “先带回山寨吧。”司暮槿刚说完,方绾沁的反对意见又冒出来了:“你把她们带回去做什么?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带回去还要租马车,说不定还会把山寨的位置暴露出来,到时候有人来闯宅你负责啊?莫非你看上了这里面的女子,想带回去当侍妾吗?” 司暮槿被方绾沁说得满脸通红,怎么状元之才的他在她眼里就这也不好那也不好呢:“你不要乱说,咳咳,我不是那种人。” 原本一众因方绾沁的话而露出希望的表情的女人听到此话又失望了,司暮槿这样又高又帅的男人是所有女人都梦寐以求的,她们迫不得已跟了又老又胖的朱仁,现在有机会当然希望跟着司暮槿,可惜人家不要。 “你们来。”方绾沁招招手把所有山贼都召集到一起,经过这一役,方绾沁在山贼心里的位置陡升,所以大家都过来了:“这十二处房产有三处都是在这个镇子上的,我有个想法你们听一下。 按照我们原先的计划是可以不费一兵一卒就把这里拿下的,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我们没有想到这里有武功这么高的高手把守所以才有了些损失,而我们的没有想到就是我们的弱点。山寨在深山里面,除了采购和打劫以外我们几乎是与世隔绝,这也是导致我们损失的首要原因。我们在这里没有人脉,需要消息的时候还要特地去打听,这就是打草惊蛇,而因为这样得来的消息不准确,所以造成了刚刚的局面,所以我们必须在这镇子里有个据点,用以打探消息和踩点。 朱仁在这个镇子上的三处房产一个就是这个回春堂,还有两个都是民居,我的想法是,回春堂改成药铺照常经营,另两处民居一处改成酒楼,一处改成窑子,这两种场所都是消息流通最广的地方。而这三处的经营所得又可以用来供给山寨的日常所需,你们看怎么样?” 十几个山贼听完后窃窃私语,但这不是他们能做主的事情,所以都看向了司暮槿。 司暮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说得有道理,我们不妨一试,不过窑子就算了,那个祸害的女子太多了。” 方绾沁笑了,踮起脚尖勾住司暮槿的脖子:“想不到你是这么怜香惜玉的人,不过你放心,我开的窑子是不会祸害女人的,怎么样,要不要试试?” 近在咫尺,方绾沁说话时溢出的气息若有似无地萦绕在司暮槿的耳边、鼻尖,竟带有淡淡的香气,司暮槿忽然心如鼓擂,不由自主地吞了口口水,说话也不利索了:“呃,这、这个我、我要讯问下大哥的意见,对,意见。” “切,你大哥不是不管事么。”方绾沁不屑地说了一句,“你可要争取一下,窑子的班底我都想好了,你看这朱大夫的几个遗孀不都是如花似玉么?嘿嘿……” 方绾沁的话让八个女人都白了脸,刚脱离了虎穴又入狼窟,给人家当小妾也不过就是给一个男人睡,窑姐可是一条玉臂千人枕一点朱唇万人尝的,朱仁最小的小妾性子最是刚烈,霍得站起来对方绾沁道:“我就是死也不会当窑姐的!”说完就对着一根柱子撞了过去,好在司暮槿反应快拦住了她。 “我说你们急什么?我这窑子是卖艺不卖身的,你想卖身我还不让呢。”方绾沁无语地摇了摇头,冲动是魔鬼啊。 几个山贼听了这话觉得奇怪了,问:“哪有窑姐不卖身的?” “你们见过那个花魁是轻易就卖身的?我跟你们说,男人都是贱骨头,越是得不到的越想要,那些花几个小钱就能得到的女人他们都不稀罕,而那些一掷千金都只能见一面的姑娘他们偏偏挤破了头也要见,而且越是有钱越是这样。”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心理,反正就是爱充冤大头。 “话不能这么说啊,你花五两银子睡的姑娘和花五百两银子睡的姑娘那长相、身段能一样吗?”一个山贼反驳道,显然也是常年混迹勾栏院的货。 “那你们看这几位的姿色是五两的呢还是五百两的呢?”方绾沁走到其中一个女人面前,右手食指挑起她的下巴,迎着月光,她的美貌一览无余,让几个山贼也是语塞:“姑娘们,相信我,我这不是把你们往火坑里面推,而是在帮你们。” “哼,帮我们。”一个年纪较长的女子冷哼一声,满脸的不屑。 “就算我现在放了你们,你们能去哪?小花心好或许会每人给你们一些钱做盘缠,但绝不会多,你们可以回娘家,可是娘家的人会怎么看你们?就算你们改嫁,夫家会不会因为你们曾经嫁给别人而看不起你们?嫁给老实的人家也就算了,万一还是像现在这样被迫嫁给有钱人家当小妾,到时有几个人会把你们当人看?”方绾沁的几句话让几个人都沉默了下来,她们都知道她的话有道理,可是做窑姐实在是。 像是看穿了他们的想法,方绾沁又说:“你们不用觉得窑姐是份低贱的工作,职业无分贵贱,而且也不是让你们卖身,包吃包住还给你们月钱,哪天你们觉得钱挣够了想离开也不会拦着你们,要是想一直留下来也不会干你们走,这样不好吗?” “可是,哪有窑姐不卖身的?”一个女人弱弱地问。 “为什么不能有?不过呢这事儿还没定,咳咳,你们不必想太多,等定了咱们再具体谈。”抬头看了一眼天色,东方的天际翻出点点鱼肚白,这混乱的一夜竟然如此漫长:“你们回各自的房间休息吧,不要妄想逃跑了,我也困了。” 就在这尘埃落定之时,屋顶之上传来了鼓掌的声音:“真是精彩。” 司暮槿一惊,然后反应过来这声音实在熟悉,试探性地叫了声:“大哥?”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屋顶上,只见两人从高处翩翩落下,仿若天仙下凡。上官御风比司暮槿还高半个头,肩膀宽厚身体健壮,是那种很有安全感的男人,长相虽然算不上俊美无俦,但也是英武不凡,两道剑眉斜飞入鬓,说不出的张扬,双目如电,让人有种不敢逼视的感觉,鹰钩鼻子下是两篇薄唇,奇怪的是都说薄唇的男人也薄情,但事实又并不是这样。反观几乎是被上官御风抱在怀里的唐雁语,骨架小,和上官御风在一起有种小鸟依人的感觉,一头青丝被一丝不苟地梳成了发髻,前额处有一些发丝因为过短而无法梳起,索性就留了刘海。唐雁语是那种俗称的锥子脸,方绾沁看到他的脸的时候就会想,难怪现代那些人不管男女都想要这样的脸型,因为实在美得太妖孽了,但唐雁语的美又是那些人工做出来的不能比的。唐雁语的眉毛没有那么张扬,细细的,就好像被精心描绘过一般,眼睛很大,尤其让方绾沁觉得嫉妒的是他那像两把扇子一样的浓密的睫毛,谁能禁受的住他回眸一笑的诱惑啊?答案是没有!难怪上官御风不顾人伦也要把他纳入自己的羽翼之下。唐雁语的嘴唇很小,但是嘴唇不薄,颜色就像是雨后桃花,这妖孽足够让天下女人都自惭形秽了。 方绾沁不自觉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喃喃道:“鸭梨山大啊。” “那么,这里从此就是我们的财产了。”上官御风骨节分明的手接过司暮槿手里的房契一一看着,颇为赞许地点点头:“三儿,干得不错。” 司暮槿没应,觉得不好意思,好像自己除了拖住了那个风离鹤没有别的功劳。 上官御风又转向方绾沁,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对她说:“玄武国方尚书家的人,果然让人另眼相看。” 方绾沁看向他,目露不解:“你想说什么?” “农家小子能有这样的谋略吗?”上官御风用那种你懂我也懂的眼神看着他,期待方绾沁露出被识破的窘迫表情,但是方绾沁轻轻一句话就把他的思维打乱了:“我不知道你说的方尚书是什么人,但是你能想到我出身农家这件事是假的又怎么会想不到可能我告诉你的名字也是假的呢?” 轻笑地走到唐雁语身边,方绾沁终于知道上官御风其实没有自己想像的那么聪明。 我不会告诉你“推倒”之所以这么短是因为被河蟹了。555555555555555555555   我琢磨了好几个钟头的床戏吖.!14号开始每日发文改至早上八点。 九、四当家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难得下山,唐雁语对山下的热闹非常感兴趣,一大早就拉着方绾沁赶集去了,也不管人家昨晚又费神又费力,不过方绾沁也睡不着,一闭上眼睛那些喷着血的尸首就浮现在她的眼前,还不如和唐雁语去逛街。 时间还早,集市上的人不多,又因为两年没下雨,镇上的集市显得很是萧条,买卖蔬菜的几乎看不到,只有几家布庄之类的还在营生,方绾沁皱着眉看着:“这样下去饥荒是迟早的事情。” “是啊。元武国说小不小说大不大,整个国家都是依靠一条名叫沐川的水源而活。沐川从东到西贯穿了整个元武国,支流多不胜数,就连经过我们寨里的那条小河也是其中之一,连续两年闹旱,也不知道能支持多久。”唐雁语在到御风寨之前也是游历过不少地方,不然也不会以二十四岁之龄得神医的封号了。 “你们没有蓄水吗?”听起来沐川是条大河呀,天灾最是无情,出个洪灾旱灾那是多劳民伤财的事情,怎么着也该有几个大坝吧。 但是显然唐雁语所理解的蓄水和方绾沁所说的蓄水不是一个意思:“旱了两年,蓄再多的水也该用光了。” “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沐川是条大河吧?雨水充沛的时候把水保存下来,等到旱季的时候拿出来用,或者自造一个循环系统,自制雨水,没有吗?”方绾沁所说的水利工程的概念让唐雁语莫名其妙:“天上掉下来的雨,太阳晒几天就干了,怎么保存?再说你保存得再多,又够旱季用多久?还有那个循环系统是什么?雨水还能自制的?” “呃,咱们不说这个。”方绾沁无语,在这个人们还不知道雨水的来历的时代去谈什么水利工程根本就是扯淡,再说这个民生大事轮不到她来操心,倒是该给山寨里做一个这个东西,不然她迟早也要饿死的。 “你心里奇奇怪怪的东西还真多。”唐雁语白了她一眼,那一眼也是顾盼生辉,看得几个路上的行人都变成了木桩。 “您别乱抛媚眼成么?我要是也对你动心了,你们家土匪头子就该吃醋了。”方绾沁取出钱袋拿了两个铜板买了两个白馒头,一个给了唐雁语一个自己吃,现在白馒头都是奢侈的食物啦,肉包是想都不用想了。 “啐,没事提他干嘛?”唐雁语话说这么说,脸上的笑容却明媚地让方绾沁都嫉妒。 “对了,你看我说的那个主意怎么样?”方绾沁又想起了自己的那个窑子,好像从到古代开始,开一家窑子就成了她的梦想。从玄武过来的路上,沿途看到的都是不把女人当人的事情,连自己的妻女都能随意买卖,女人在这个时代根本不值钱。方绾沁看在眼里却无能为力,这个时代的观念就是这样,她不觉得自己可以伟大到改变别人的思想,但至少救一个是一个。 “窑子那事?”唐雁语不以为意地撇撇嘴,他本身对于窑子这种地方就没什么好感,虽说方绾沁的出发点似乎是好的,可是如果建立在牺牲别人的前提下的话,他还是觉得不妥:“你给我说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什么窑姐不卖身,我听得糊里糊涂的。” “你见过花魁吧?那些窑子里面你花个几千两都只能见一次的女人,还有就是那些只卖艺不卖身的姑娘,客人来了,可以陪吃饭陪喝酒,就是不陪睡。”两人说话间已经走到了一间房子前,这间房子就坐落在市集所处的那条街上,用现代的话来说是地处商业黄金地段,而这里,就是朱仁在这个镇子上的一处房产。 “那还叫窑子吗?”唐雁语为之失笑,一个窑子可以有几个卖艺不卖身的清倌,但不可能人人都是,那还怎么做生意? “那就不叫窑子呗,名字那么多我还不相信取不出个好听的了。”方绾沁取出钥匙开了锁,两人走了进去,“我一路从边境过来,为了几个钱把自己老婆、女儿当牲口卖的事情看了太多,其实谁没有母亲?为什么能善待自己的母亲却不能善待别人的母亲呢?这里面差别有那么大吗?或许你觉得我做这个生意和开窑子没什么区别,毕竟都是要女人以色侍人,但是我可以说只要她们不愿意我不会强迫她们,而她们在这里赚的钱我也不会少给她们,她们原意留下来我无条件收留,原意走我也不拦着,这样总比被别人卖来卖去强吧?” 房子内部还挺大,好像原本是家客栈的样子,一楼大堂,桌椅板凳俱在,二楼三楼是客房,方绾沁觉得只要稍微改建一下就好了。 唐雁语不语,但内心已经被她的言语征服了:“要知道,就算你这么做,别人也不会因此说你一句好话。” 方绾沁微微一笑,她知道自己已经说服了唐雁语:“我不需要别人说我的好话,我只是暂时投靠在你们山寨里的一个难民而已。” 唐雁语怔怔地看着方绾沁,他知道自己的相貌是少有几人能比得过的,他也知道方绾沁本来就是个美人,可是看着方绾沁此刻的这个笑容,他竟觉得自己根本不能和她相比,医者父母心,自己做的尚且不够。 两人回去的时候已近晌午,既然已经决定将回春堂作为一处据点,司暮槿就让朱仁的原配出面把几个伙计学徒都打发走了,抢来的财物也只是安排几个人把那两箱珠宝运回了山寨,地契和银两都留在了这里以作周转,把医馆改成药店要做的准备也不少的。 唐雁语一回来就拉着上官御风到一旁窃窃私语去了,方绾沁看在眼里知道事情已经成功了大半,于是去说服朱仁的几个夫人去了,几番利弊权衡,朱仁的原配问她:“你真的能做到你说的条件?” “大丈夫说话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方绾沁拍了拍尚且平板的前胸,虽然她是女人,但现在说出来的话也是绝对不会反悔的,“你们要是不放心,我们可以签契约。” 几个女人互相看了一下,道:“那就签。” 于是方绾沁唤来倒霉的司暮槿,她说他写,几个女人看过没问题之后都按了手印,就这样,在司暮槿看来极度不合理的契约就成了定局。 “你胆子倒是不小,我还没同意你就敢和她们订契约。”上官御风看着方绾沁手上的契约没好气地说。 “你会同意的。”方绾沁看了一眼唐雁语对上官御风眨眨眼。 一向脸皮厚比树皮的上官御风也因她暧昧的眼神红了脸,假意咳嗽了两声,道:“要我同意也可以,但是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不会是什么刁难人的条件吧。 “和我们结拜,做御风寨的四当家。”他想过了,撇开方绾沁的身份不谈,就经过这一夜她所表现出来的气魄、胆量和智谋都是自己三兄弟不及的,留下她等于留下一员大将。虽然她对自己的身份有所隐瞒,但诚如她所说,既然身份都能是假的名字又为什么不能是假的呢,是他太想当然了,再退一步,就算她真的是那个什么方家的人又怎么样?方家上下连老带少、连主带仆都死得一干二净了,要找到另一些方家的人来指正她几乎不可能,自己又在这里穷担心什么呢?所以才有了这句话。 “哈?”方绾沁被他说蒙了,用手指着自己问:“我?四当家?你脑子没坏吧?” “我很好,谢谢关心。”上官御风难得心情大好,几天来跟她说话吃瘪的都是自己,难得看到她露出这么精彩的表情,自己的决定果然正确。招招手唤来一个山贼,上官御风笑道:“准备香炉和酒,咱们要和四当家结拜!” 晴朗的天空蓝得像能滴出水来,回春堂后院的空地上一张桌案朝南而置,桌案上放着一个颜色古朴的香炉,三根线香正升腾起袅袅的轻烟。桌案前跪着四个人,每人面前一个空碗,一个山贼端着酒坛站在一旁等候着。 “我上官御风,愿与唐雁语、司暮槿、方庆……对了,四弟你真名是叫这个吗?”上官御风一本正经地说着誓词,说到一半却又停下来问方绾沁,方绾沁翻了个白眼说:“我叫苏晚沁,夜晚的晚,沁人心脾的沁。”说完偷偷地在背后用右手食指和中指打了个叉,她不是故意要骗人的,实在是用真名太危险了,天上若真有神灵要体谅她。 “呵呵,果然不是真名。”上官御风一副一切如我所料的表情,整了整神色,重新说道:“我上官御风,愿与唐雁语、司暮槿、苏晚沁义结金兰!虽非亲骨肉,但比骨肉亲。从今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若违此誓,人神共弃!”说完接过山贼递过来的小刀划破手指让血流近酒坛里。 “我唐雁语,愿与上官御风、司暮槿、苏晚沁义结金兰!虽非亲骨肉,但比骨肉亲。从今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若违此誓,人神共弃!” “我司暮槿,愿与上官御风、唐雁语、苏晚沁义结金兰!虽非亲骨肉,但比骨肉亲。从今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若违此誓,人神共弃!” “我苏晚沁,愿与上官御风、唐雁语、司暮槿义结金兰!虽非亲骨肉,但比骨肉亲。从今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若违此誓,人神共弃!”一声声的誓言激奋人心,当方绾沁割破自己的手指的时候忽然有种鼻酸的感觉,虽然上官御风的目的不明,但是她能感觉唐雁语和司暮槿的真心,想不到男人的情意是这么感人的东西。 混有四个人鲜血的酒被注入四个空碗里,淡淡的红色预示着四人今后将亲比骨肉,方绾沁一口饮尽了碗中的烈酒,虽然呛得直咳嗽,虽然很快就昏昏欲睡,但,从没有这么高兴过…… 我不会告诉你“推倒”之所以这么短是因为被河蟹了。555555555555555555555   我琢磨了好几个钟头的床戏吖.!14号开始每日发文改至早上八点。 十、四儿,你是女人?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方绾沁醉了,出生那么多年没滴酒未沾的她醉得轻而易举,一边说着谁也听不懂的胡话一边被人送入房间休息,因第一次杀了人而无法入睡的她终于得意安睡。 把她安置在好,唐雁语无奈地去煮醒酒汤了,说到底方绾沁还是个孩子,这么轻易就醉了,让人心疼,司暮槿留下来照顾她。 “干杯!干杯!小爷今天高兴,咱们不醉不归!”躺在床上已然入睡的方绾沁仍然不肯安静,一只手伸得直直的要也不知做梦在和谁喝酒,“司暮槿……谢,谢谢你……” 司暮槿无言地笑了,替她把手放进被子里,又掖好了被角就出去了,司暮槿不知道的是,此后他多次为方绾沁奋不顾身都只是因为她这一句谢谢。 司暮槿出去的时候,上官御风正倚在门口脸上挂着暧昧的笑容:“真是个会收买人心的小子。” “你不也是吗?”司暮槿关上房门,说这话的时候眼神若有似无地瞟向了厨房方向。 上官御风只是笑笑,没再说什么,抬头看天,连续两年不曾下雨的天空依旧蓝得透彻,他已经不再去考虑方绾沁的真实身份是什么,现在她是他的结拜兄弟,和唐雁语、司暮槿一样是他原意拼上性命也要保护的人,有这些,就够了。 待方绾沁酒醒之后,已经是第二天下午,方绾沁睁着眼躺在床上顶着床顶,只觉得天旋地转,稍稍有所动作就头疼地要命:“酒真不是个好东西啊,不知道为什么男人就是好这口。” 强撑着身体坐起来,唐雁语也在这时候推门进来,手上端着不知热了多少次的醒酒汤:“你总算醒了,头疼是难免的,喝点醒酒汤就好了。你啊,明明没喝过酒还逞强,现在知道难受了吧?” 唐雁语喋喋不休的关心让方绾沁越发头大了:“小鸟,你唠叨得像我妈。” “小鸟?”唐雁语一怔,是在叫他? “你名字里不是有个雁字嘛,不就是小鸟,司暮槿是小花,你说叫上官御风什么好?”可惜此风非彼枫,不然叫他小叶子,想起小时候看过的一休哥里面那个小叶子,方绾沁笑得那叫一个邪恶。 “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应该像三儿一样喊我二哥,喊大哥大哥,喊三儿三哥,你就是四儿。”唐雁语没好气地把方绾沁扶到了桌边,醒酒汤散发着淡淡地药香,显然唐雁语在里面加了中药。 “不管,我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再说你自己还不是总是叫上官御风的名字。”尤其是那啥啥的时候。 唐雁语懒得和她争辩,拉过她的手就开始诊脉,方绾沁别别扭扭地用左手喝着醒酒汤,没注意唐雁语因她的脉象而变幻的表情,起先是疑惑,然后是不可思议,再然后盯着她看的眼神都变了:“四儿,你是女的?” 疑问句肯定语气,唐雁语行医多年,要是连男人和女人的脉象都分不出来那真是白混了。 “噗!”刚喝道嘴里的醒酒汤被方绾沁喷了出来,原本是唐雁语抓着她的手,现在是她反过来紧紧抓着唐雁语,她一边咳嗽一边对唐雁语说:“别、咳咳、别说出去、咳咳……” 方绾沁现在懊恼极了,怎么就没有防备这个家伙,是男是女根本逃不过大夫的眼睛。 唐雁语紧皱着眉,开始上下打量起方绾沁:“你,为什么?” “能有什么为什么?你也知道我跟弟弟一开始就是在逃难,女扮男装只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世道那么乱,你觉得一个女孩子带着个比自己更小的孩子在外流浪有多危险?更何况这皮相,呵呵。”方绾沁说得无奈,事实也的确是如此。 一开始还没有和方斐失散的时候她还穿着女装,麻烦不少,有劫道要让她做压寨夫人的,也有过路商贾想向方斐买她的,方斐于是让她换了男装又把脸涂黑,这样的麻烦才少了。 “那你的真实身份?”唐雁语不禁好奇,她的智慧已然显示出了她的不凡。 “小鸟,我是真的很喜欢你们,喜欢你,喜欢小花,至于上官御风,他是只狐狸。我也很喜欢你们的山寨,我不想离开。”方绾沁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知道她的身份对他们来说没有一点好处。 以前她也以为虽然是玄武国的高官子女,但并没有那么重要,然而连续几次地被追杀让她明白事情远比她想的复杂得多,否则元武国根本没必要派那么多人追杀他们,这里面就是一池看不到底的水,表面粉饰太平,暗地波涛汹涌。 方绾沁的话让唐雁语无法再开口说些什么,他明白她话里的意思,要是自己执意要问,她肯定会从此消失,沉默了一会儿,他说:“我替你保守秘密。” “谢谢。”方绾沁冲他一笑,唐雁语莫名地脸红了,看来他果然不知道怎么和女孩子相处。 “你现在身子还分不出来,但是还是小心一些的好,嗯,别让人家知道。”唐雁语看了一眼方绾沁搓衣板一样的胸说道。 “什么东西别让人家知道?”兴冲冲地冲进来的司暮槿刚好听到了这一句。 “你小子进来怎么也不敲门?”唐雁语横了他一眼,这小子一直都挺稳重的,今天吃错什么了? “进自己兄弟的房间还要敲什么门?你以为四儿像你一样老是被大哥爬上床么?”司暮槿看来心情极好,和唐雁语也开起了玩笑。 唐雁语被他一句话给噎到,瞪了他半天才说:“你以后千万不要拼命想上四儿的床。”说完收拾了桌上的碗勺气呼呼地走了。 司暮槿吐了吐舌头,他好像说错话了。 “小花来找我吗?什么事情?”方绾沁问。 “这都结拜了,你不是应该喊我三哥吗?怎么还叫这个?”司暮槿对小花这个称呼很是不满,好歹叫声哥哥吧,一想到方绾沁叫他哥哥,他就开始得意了。 “少来,你是小花,唐雁语是小鸟,上官御风是狐狸,别妄想我喊什么哥什么哥的。”方绾沁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快说什么事,我头还疼着呐。” “你弟弟下山来看你了,我先过来通知你的,快换身衣裳出来吧。”听到方绾沁给上官御风和唐雁语起的外号,司暮槿的心情有点复杂,又开心又郁闷,开心的是他们的绰号比自己的还好笑,郁闷的是原来她不止给自己起了绰号。 “啧,这有什么好换衣服的,你让他进来就是了,又不是外人。”方绾沁坐到床沿,头靠着床柱,宿醉真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以后坚决不喝酒。 “呃,也对。”司暮槿挠了挠头,模样有些傻。 司暮槿时年十九岁,早年家里是有名的江湖世家,然而越是有名越是仇家多,在司暮槿几岁的时候整个家族被仇家围攻,结果可想而知。败落的家族将当时视作唯一希望的司暮槿送到一个世外高人那里学武,司暮槿一直到十三岁都在为家族复兴而活,经他手逝去的生命不知凡几。杀人杀多了会麻木,司暮槿在某一天觉得自己完全没必要这么活着,于是他失踪了,让所有对他抱着希望的人找不着他。他融入了人群,当个普通的孩子去私塾念书,十七岁的时候中了状元,后来遇到了上官御风就来到了御风寨,可以说在和女人的相处上,司暮槿就是个小孩。 他现在不知道方绾沁的真实性别,他想用对待唐雁语他们的态度来对待方绾沁,可是隐隐约约的那种男女之间的微妙感觉又让他无所适从,他想讨好方绾沁,他对方绾沁是男人对女人的喜欢,可是方绾沁压根没这种心思,可怜的司暮槿。 方和见到方绾沁的第一件事就是扑到了她怀里大哭起来:“哥哥你怎么出来这么久都不回去,我担心死你了!” 方和毕竟还只是个九岁的孩子,家里突遭的变故让他对相依为命的方绾沁很是依赖,一连两天不见,他几乎以为方绾沁不要他了,在山寨里吵了好久,众山贼无奈至极才只好带着他下山。 “好了好了,别哭啊,男子汉大丈夫怎么就这么点出息呢?”方绾沁无奈地搂着方和,这小子眼泪鼻涕一起流,把衣服都弄脏了。 “我不要出息,我就要哥哥和我一起。”方和的话让方绾沁笑了,心底下定决心无论今后自己会变成什么样,都会把方和带在身边。 我不会告诉你“推倒”之所以这么短是因为被河蟹了。555555555555555555555   我琢磨了好几个钟头的床戏吖.!14号开始每日发文改至早上八点。 满十特别篇、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连唐雁语自己也数不清是第几次了,那个笑起来有些有些坏的少年满身是伤的来找他医治,等治得差不多就离开,然后隔几天又满身伤地来找他,如此反复都让他养成了习惯,四五天不见他找来便开始担心他是不是伤重不治了,唐雁语暗骂自己,身为大夫怎么能这么诅咒别人? 外面开始下起小雨,天色晦暗不明,就像唐雁语的心情。 十五岁离家,一转眼已是三年,不知家中父母身体可好,唐雁语这么想着,然后发现自己实在是多虑了,爹是一方名医,又怎么会调理不好自己的身体呢。 抬眼看看窗外,模糊的视线让唐雁语有些恼:“平白无故下什么雨,这样怎么看得清来人?”唐雁语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恼,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怪到那雨头上去,算一算,那少年已有一旬不见了。 “你要看得清来人作甚?在等人?在等我?”蓦然出声的少年就站在唐雁语这小茅屋门口,一边拍掉身上的雨水一边朝着唐雁语笑。 莫名的,唐雁语觉得一直吊在半空中的心归位了,嗔了他一眼:“我等你做什么?也不知欠了我多少诊金没付,我这是医馆又不是善堂,没诊金我就买不起药了。” 少年因他的话一愣,继而又露出那种唐雁语觉得坏坏的笑容走到他身边,在他耳畔轻声道:“大夫,我付不起诊金,以身相许如何?” 属于少年的气息还带着微微的温度,唐雁语的耳根不自觉地烧了起来,双眼不知所措地盯着前方,任由耳根上的火一直烧到脸上,连喘气都有些困难了:“你、你又不是女人。” “谁说不是女人就不能以身相许了?”上年上前一步拉近两人的距离,唐雁语仓惶后退,嗫嚅着:“男的和男的……” “男的和男的如何?”少年脸上仍然是那种戏谑的笑容,唐雁语不知道的是,此刻少年的身体都因紧张而在微微发抖,每靠近他一步都需要极大的勇气。 终于被少年逼得无路可退了,唐雁语靠着墙,脸上不知所措的表情透着诱惑,少年双手撑着墙壁,将他困在自己的怀里,已经十九岁的他比唐雁语高出半个头,他低头看着唐雁语,想从他的表情和眼神中看出些许端倪,他急需要证明,证明疯狂的,不止是他自己。 唐雁语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心跳快得很不正常,这暧昧的姿势让唐雁语一分不差地感受着少年的体温、心跳和气息,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也不明白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给突然情况就变成这样了,他不敢抬头看少年,视线平视正好落在少年的唇上,那紧抿的薄唇为什么今天看来特别好看?好看得让他想…… 少年感受到唐雁语的目光落在自己的唇上,看到他伸出舌头润唇的举动不由自主地吞了口口水,该死的!这小子分明就是在邀请他! 身体的某部分不知不觉间起了变化,少年告诉自己要冷静,他不想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招唐雁语讨厌,可是本能在不停地告诉他亲下去,也就只是几秒钟的功夫,在**和理智的争斗中后者败得一塌糊涂,他遵从了自己的**,对着唐雁语的唇吻了下去。 双唇相触那微凉柔软的触感让唐雁语从怔愣中回神,想叫他离开却没想到张开了口正好让他顺利入侵,少年的舌头带着一股强势侵入他的口中,追逐着他的舌头,用尽一切办法掠夺。 唐雁语无法开口,双手又早被少年制住,更让他觉得吃惊的是,少年紧贴着他的身体的某个地方又硬又烫,而他自己也有起来的趋势,不行!不能这样下去! 唐雁语果断地咬了少年,少年吃痛地松口,嘴里全是浓烈的血腥味,唐雁语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了他跑出住了好几个月的小茅屋,等少年追出去的时候已完全不见他的踪影,空荡荡的山谷只有一句话还在重复着回音:“上官御风你个杀千刀的!” 我不会告诉你“推倒”之所以这么短是因为被河蟹了。555555555555555555555   我琢磨了好几个钟头的床戏吖.!14号开始每日发文改至早上八点。 十一、官匪合作(1)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这天中午,徐汇川还搂着不知道第几个小妾做着运动,官家忽然跌跌撞撞地闯进来,嘴里大叫着不得了了,徐汇川登时怒了,衣服也没穿就从床上爬起来踹了官家一脚:“没看见爷在办正事啊?鬼叫什么?” “老爷,不得了了老爷!”管家哼哼唧唧地从地上爬起来,“刚才有人来报,说回春堂的朱老板把回春堂给卖了。” “嗯?卖了?不可能,这小子没有那个胆,怎么可能不通知我一声就卖了。”徐汇川先是一愣,然后果断地否定了这个消息。经这么一闹,徐汇川也没了做运动的心情,召来几个丫环给他沐浴更衣。 “这只是表面上的说法,朱老板的原配出面把回春堂的伙计全都打发了,说朱老板将回春堂卖给了别人,让他们另谋东家,可是有别的说法是说回春堂前天夜里被那一伙山贼给抢了,朱老板已经被他们杀死了。”管家神秘兮兮地凑到徐汇川的耳边轻声说道,眼睛却时不时地往床上那没穿衣服的女人身上瞄过去,啧啧啧,这身段,要是能让他睡一次,他死都甘愿了。 “什么?!山贼?!”徐汇川一惊,他一直知道自己的管区里有一伙山贼,但是不见他们来打自己的主意也就没去管,“你确定?朱仁被杀了?” “住在回春堂隔壁的几户邻居都说半夜听到朱老板的惨叫声,好像一直在求饶,而且之前还听到有打斗的声音,这么巧第二天朱老板的夫人就把伙计都打发了,老爷您也知道朱老板是什么人,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夫人出面?依小人之见,多半是遭了毒手了。”官家说得头头是道,其实都是转述别人的话。 徐汇川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右手的食指在紫檀木的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 这时,又来了一个下人,向官家耳语了几句就退下去了,官家在其离开之后对徐汇川说:“老爷,您还记得朱老板在集市街上的那处宅子吗?” “记得,就是他原本打算送我的。”徐汇川没怎么费力就想了起来,前几天他和朱仁见面的时候朱仁说要送给他,并说好下次见面的时候把房契带过来。 “那处宅子今儿一早去了一伙人就开始又拆又往外搬东西,看样子打算改建。” “什么?!”徐汇川一听,立刻拍案而起,怒道:“这帮山贼真是无法无天了,你去衙门叫上王捕头和王师爷,随我一起去回春堂看看!” “是。”官家领命去了,徐汇川开始更衣换官服。 总有人说越是有钱的人越小气,虽然不能代表所有人,但还是能概括大部分有钱人的,而徐汇川就是如此,他早已经把朱仁答应送给他的那处房产当成了他的所有物,既然已经进了他的口袋,又岂能让别人染指?朱仁死没死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在乎的只是钱。 当一行二十几人到达回春堂的时候,方绾沁刚刚安抚完方和,两人正在吃饭,一听说知府大人来了便来了兴致,非要跟着司暮槿到前面去瞧瞧,司暮槿无奈,只好带着她一起去。 回春堂的前厅里,徐汇川一到就坐上了朝南的太师椅,方绾沁好奇地上下打量着他,那身官府和电视里看见的差不多,长着两个翅膀的帽子和厚底的靴子,人倒是不怎么样,搁人堆里绝对找不出来的那种,唯有拿双眼睛冒着精光告诉她这个人不能小看。 “草民司暮槿见过知府大人,不知知府大人驾临寒舍有何见教?”司暮槿自顾自地坐下,行为并不像嘴上说得那么有礼。 “听说你们把回春堂买下来了,可有此事?”徐汇川也不恼,冷冷地看着司暮槿,官腔十足。 “的确,草民打算把此医馆改建药店,莫非有什么不妥?”手上的折扇慢悠悠地摇着,司暮槿说话不卑不亢让徐汇川有种老虎咬刺猬无从下口的感觉。 “可是我听到的可是另一种说法,有人说你们是山贼,把朱老板杀了抢来的回春堂。”徐汇川微眯起眼睛说道。 司暮槿轻笑一声:“大人言重了,道听途说不可尽信,草民绝对是规规矩矩的生意人,也不知这谣言是谁传出来的,还请大人明察。” 这下方绾沁算是见识到了司暮槿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一点都不必她差,可是她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司暮槿要用这样的态度,按她的想法,不管三七二十一把这狗屁知府也一起做了才是真的,鱼肉乡民的父母官能是什么好官? “哼。”徐汇川冷哼一声,“不管如何,今日我要在你府中搜一搜,本官身为朝廷命官掌管一方百姓安危,就算万分之一的可能也不能山贼留在这里。” 司暮槿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在冷笑,一个个都是道貌岸然败类:“大人要搜自然可以,却不知大人要搜的什么?搜到了如何?搜不到又如何?须知吾等虽为一介草民,却也是不容轻辱的。” 徐汇川没有想到看上去无害的司暮槿也是这样厉害的角色,但如果当官的还要顾忌这些人的话他当初也不会买官来做了,冷冷一笑:“司暮槿,本官若是搜出什么来你应该明白有什么后果,就算搜不出,本官也证明了尔等的清白,怎么?你觉得本官搜查这里是对你的侮辱?” “草民不敢。”司暮槿其实根本不怕他们搜,朱仁的尸体早已经处理好,而那一帮女人也被安排在密室中不怕他们找到什么:“那还请大人仔细地搜。” 徐汇川看着司暮槿,左手一挥唤来王捕头:“王捕头,搜查的事就交给你了,给我仔细地搜。” “是!”王捕头带着一帮捕快衙役进入后院,早先徐汇川已经交待过他了,万一搜不出什么来,就把院里能砸的东西全部砸了,不能定他们的罪也要让他们肉痛。 司暮槿没有和徐汇川虚以委蛇的打算,告了一声罪就领着方绾沁进了后院,找到方和之后带着他们一个轻跃上了屋顶。 “上来干什么?”方绾沁头疼还没缓过来,把头枕在司暮槿的腿上换着自己觉得舒服的姿势,而方和则紧紧抓着司暮槿的衣服一动也不敢动,房顶的高度让他紧张。 “看好戏。”司暮槿任由她换着姿势,宠溺的看着她。 “你干嘛对那个狗官那么客气?”方绾沁问,院里的捕快衙役见门就踹见东西就咋,比起御风寨的山贼更像山贼。 “自古民不与官斗,既然我们要在镇子里生活,最好还是不要得罪那个,呃,狗官。”男人和女人的思维方式毕竟不同,女人在思考问题的时候更倾向于自己的感情,而男人则更理智些。 “你的意思是你打算和朱仁一样和这个狗官合作?”方绾沁很不高兴。 “你不知道官官相护的道理吗?除掉了这个狗官可能牵引出另一个势力更大的官来,这样下去根本没完没了,而且,我们毕竟实力不足,万一有什么事情,以大哥和我的武功也许能抵挡一二,可是寨里那些不会武功的兄弟呢?他们的家眷呢?我不想冒这个险,我想保护大家。”司暮槿说话时的表情很认真,方绾沁定定地看着他,觉得这一刻的司暮槿比任何时候都有魅力:“小花,你真好看。小花,认识你真好。” 司暮槿俊美的容颜因她的话而漫上了明丽的桃色,他隐隐觉得,或许这一生,她会成为他命中的魔咒。 不知何时,上官御风和唐雁语也来到了屋顶上,院里的山贼得到指示任由他们砸,好像事不关己 ,上官御风的面色说不出的阴沉,今天徐汇川欠他的,他记下了。 唐雁语时不时地看向方绾沁,这丫头,跟她说让她小心些的话全当了耳边风,就这么肆意地枕在三儿身上也不想想男女授受不亲,不过这三儿的眼神也不对啊,莫非…… “狐狸,你想不想揍他们?”看了一会,方绾沁蓦然出声,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上官御风。 上官御风一怔,指着自己的鼻尖:“狐狸?我?” 方绾沁用手按着顺序指向上官御风、唐雁语和司暮槿,指一个说一个:“狐狸、小鸟、小花。你们要适应我对你们的称呼,不要像狐狸这样露出那么傻的表情,给手下的兄弟们看到很没面子的。” 听到这里上官御风的面子上已经挂不住了,恶狠狠地说:“你信不信我先揍你?” “信。”方绾沁的回答让所有人都一愣,信她还敢惹他?“但是小花和小鸟会拦住你的,他们喜欢我比喜欢你多。” 上官御风差点吐血,这个小鬼,她是气死人不偿命的恶魔! 我不会告诉你“推倒”之所以这么短是因为被河蟹了。555555555555555555555   我琢磨了好几个钟头的床戏吖.!14号开始每日发文改至早上八点。 十二、官匪合作(2)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夜,寂静无声,徐知府的宅邸里,悄悄摸进来几个黑影,正慢慢靠近徐汇川的房间。 徐汇川今儿下午在回春堂是什么都没有找到,不但没抓到把柄还落了个听信谣言的口实,此刻正把怒火发泄在侍妾身上,整得侍妾唉唉叫。忽然一阵疾风贴身而过,徐汇川只觉得背心一疼,瞬间动不了了,而身下的侍妾也一身闷哼之后昏死过去,徐汇川立刻明白自己遭了暗算,刚想喊,却被一把长剑架在了脖子上。 一个带笑的男音传来:“徐知府,别来无恙。”不是司暮槿又是谁。 “你们想干什么?”徐汇川到底是个老辣的人物,也不慌,反而很镇定。 跟着来的上官御风手一挥,将手里的东西扔到徐汇川的面前,原本包裹着的黑布散开,露出里面的东西,竟是朱仁的尸体。 饶是徐汇川胆大包天,但亲眼看到朱仁的尸体还是变了脸色:“我劝你们最好不要做什么蠢事,你们应该知道我背后肯定有人的。” “嘿嘿,徐知府别害怕,我们只是来跟你谈笔交易的。”一直隐在司暮槿背后的方绾沁笑着走了出来,看到徐知府赤luo的身体先是一愣,然后默默无语地替他盖上被子:“小花不是我说你,你不知道这种画面看了会长针眼的吗?” 其实方绾沁心里想的是这个身上都是烂胖肉的死胖子身材实在不怎么样,要是换个模特身材的美男来她绝对绝对愿意长针眼的,可怜的徐知府因为被点了穴不能动,撑着床的双手都酸死了。 “什么交易?” 方绾沁没有直接回话,而是踢了踢地上朱仁的尸体道:“想必知府大人已经很清楚我们的身份了吧?”把这个朱仁挖出来还真费了不少劲,还好这年头不流行火葬。 “山贼。”徐汇川说这两个字的时候几乎是咬牙切齿。 “聪明。”方绾沁又笑,却笑不达眼底,“那你又知不知道这个朱仁为什么必须死?”语气之冷连一旁的司暮槿和上官御风都吓了一跳,她竟然还有这么一面。 “哼,什么时候山贼杀人还要有原因了?”徐汇川虽然心中有些犹疑,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反而语带嘲讽。 司暮槿手里的剑因他的话而逼上一分,徐汇川只觉得颈间传来一阵刺痛:“知府大人,当山贼的剑还架在你脖子上的时候,千万别试图惹恼他们,你要知道,杀你,易如反掌。”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徐汇川乖乖合作了:“为什么杀了他?” “这话你就问错了,我没有动手杀他,我们没有一个人做了伤害他的事情,我偷偷告诉你噢,他是吓死的。”方绾沁笑得很邪恶,让徐汇川禁不住毛骨悚然,“这个朱仁你比我们了解吧,这些年来他欺男霸女几乎无恶不作,你觉得有什么事能把他吓死呢?” “这不可能!”虽然他和朱仁交情不深,但还是觉得他不是那种会被吓死的人。 “为什么不可能?也许他明白了自己招惹的是什么样的麻烦呢?”这次方绾沁不笑了,面无表情地看着徐汇川,“朱仁他最大的错,不是欺男霸女不是鱼肉乡里,是他给我弟弟下毒,我只不过是轻轻地告诉他我们的身份和他将会受到的待遇他就肝胆俱裂地吓死了,你,想知道吗?” 徐汇川因她的话开始惊疑不定起来,朱仁的脸任然还保持着死的时候的表情,目呲欲裂的双眼告诉他方绾沁的话不假。 上官御风和司暮槿不动如山,在来之前三人早就串好了,此刻两人看着徐汇川的眼神就像在看着死人。 “徐知府,我知道你背后有人,也大约知道是什么样的人物,虽然有些名堂却也不是招惹不起,我只是怕麻烦。我知道你和朱仁背地里都在搞些什么,本来还不想牵连到你的身上,可是你自己撞上门来我也不好假装没看见,说吧,想怎么个死法,我可以成全你。”方绾沁装模作样地挑着指甲里的灰。 “你说得再精彩也不过是你自己在说而已,我不相信。”徐汇川嘴硬地道。 “你信不信跟我没关系,我现在只是要你选个死法,你要是不选我可以替你选。”然后有意无意地瞄一瞄他身下的侍妾,“马上风如何?我带了足够的春药来,可以让你精尽人亡。” 上官御风听到这里实在有些憋不住了,回过头去强迫自己忍住才又面无表情地把脸转过来。 方绾沁不着痕迹地瞪了他一眼:“明天你背后的人就会得到消息说你死于马上风了。” 徐汇川的脸色一变再变,忽而红忽而白,他要把整件事情从头到尾想一遍,他不相信那么巧就惹到了不该惹的人物,忽然脑中灵光一闪:“你刚才不是说来找我谈交易的吗?如果真的像你所说你有那么了不起,又为什么一开始不说?” “你的生死就在我一念之间,刚刚我不想你死,可是你不相信我的话,我心情很不好,所以我现在要你死。没有什么问题的话咱们就开始吧,小花,上春药。”司暮槿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小瓷瓶,拔开塞子让徐汇川闻里面的香味,徐汇川立刻变了脸色:“是阴阳和合散!” “哟,光闻就闻出来啦?看来是个中老手啊。”方绾沁怪笑着,“那你也应该知道这个药只要一滴就能持续一夜,这里有一瓶,看来你真的是欲仙欲死了。” 眼看着那药离自己的嘴越来越近,徐汇川妥协了,大叫道:“我信你!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杀了我你也会有麻烦的!” “我说过了,你信不信和我没有关系,杀掉你之后的麻烦是我的事情,不劳你费心。”方绾沁丝毫没有让司暮槿住手的意思,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倒是司暮槿有些着急,再不喊住手就穿帮了啊,他又不可能真的给他灌下去。 “不要啊!大侠饶命啊!小人以后一定唯大人之命是从!”徐汇川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叫着,终于方绾沁说了句:“住手。” 司暮槿收回药瓶的时候心里也松了口气,方绾沁走到徐汇川床前问:“你刚刚说,唯我之命是从?” “是是是!大侠只要你不杀我,以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徐汇川在与方绾沁的心理之战中溃败下来,现在心里只有对死亡的恐惧,这种恐惧让他想紧紧地抓住眼前的这根救命稻草。 方绾沁手里忽然变出一颗暗红色的药丸来:“我对你的话不怎么相信,你把这药吃下去我就留你一命。我也不瞒你,这是一颗毒药,叫五毒腐心丸,中毒之后腹中会从胃开始溃烂,一直到内脏烂光才死,而且这期间你必须每日承受削肉剔骨之痛直到死。但是我每隔三天会给你一颗解药,解药可以抑制你的毒性三日,三日之后会照常毒发,要是我不给你解药,你懂的。” 徐汇川看着那颗暗红色的药丸,左右为难。 “吃这个,或者阴阳和合散,你自己看着办,我数到十你要是还没下定决心就当我们什么都没谈,你照样吃阴阳和合散。一、二、三……”方绾沁也不逼他,悠哉悠哉地数着数。 到九的时候,活着的**战胜了一切,徐汇川咬了咬牙说道:“我吃。” “吃什么?”方绾沁勾起唇角露出妖娆的笑容。 “五……五毒腐心丸。”徐汇川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来,从今以后他就必须受制于人,即使不甘心,也无可奈何。 方绾沁让司暮槿解了徐汇川的穴道,亲眼看着徐汇川将药丸吞下然后毒发胃部剧痛才从怀里拿出了一颗小小的蓝色药丸:“喏,这是解药,三日之后我会派人给你送药的。另外,此药是特制的,就算你请大夫来看也看不出什么来,但是解药期限一过就……那么徐知府,我们合作愉快,告辞。” 语毕三人收起了朱仁的尸体安静离开,就像来时一样。 再次把朱仁埋掉,司暮槿问方绾沁:“你怎么知道他会选五毒腐心丸?” “因为徐知府那样的人,比任何人都怕死,他贪恋手中的钱财,舍不得这世间的荣华富贵。”回答他的不是方绾沁而是上官御风,像徐汇川这样的人可不止这一个。 “没错。”方绾沁点头,“越是懂得享受的人越舍不得这花花世界。” “那你一开始给他吃毒药不就好了么?编那么多谎话干嘛?”司暮槿还是不解。 “这是心理战术。如果我们一开始就逼他服毒,事后他会想尽办法反扑,哪怕两败俱伤也不会在乎,可是按我现在的方法,他在反扑的时候就会一再考虑值不值得这么做。你信不信他在我们走后就会命人查我们的底细,到时候你让手下的兄弟到街上去散布些谣言,不必多,只要一句御风寨好像很有背景,不出三天就会有各个版本的故事出现,这就是为什么‘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按朝廷的体系算下来,徐汇川只是喽喽中的喽喽,他能知道的事情有限,也不可能明目张胆地去讯问上面的人物有些事情,毕竟上位者的游戏他们没资格参与。只要他怀疑,他对我就会存在恐惧,只要存在恐惧,我们就能控制住他。这么说,你懂了吗?”方绾沁又耍赖走不动让司暮槿背,一边打着呵欠一边告诉他其中的曲折。 “那你为什么不让他完全相信你呢?”凭她那张嘴肯定没问题的吧。 “呵呵,这事妙就妙在这里。”这次回答的是上官御风,“一上去四儿就告诉他自己身份背景很深厚让他疑神疑鬼,他不信四儿便杀他。他改口说信的时候四儿不改主意就让他思维混乱了,要知道一个人说谎就是为了让别人相信,如今他信不信四儿都不在乎那么这事假的也成真的了,虽然他还是会怀疑,但仔细想的时候还是会倾向于相信。”说完上官御风得意地看向方绾沁,却没想到趴在司暮槿背上的方绾沁已经睡着了,自己是白显摆了。 月光将三人的背影拉长,岁月静好。 我不会告诉你“推倒”之所以这么短是因为被河蟹了。555555555555555555555   我琢磨了好几个钟头的床戏吖.!14号开始每日发文改至早上八点。 错了。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呃、不相信发错了、爱慕骚瑞。- - 尼玛非要200个字才给发、好吧、现在是瞎掰过程。 写到现在还处在山寨里面、上官御风和唐雁语会有些感情纠葛、而主角毕竟还小(喂!)、应该还会顾左右而言它一段时间吧。 等进入后宫篇之后大约会有点虐、但我发誓我不是后妈、这孩纸绝对是我亲生的、那啥、这是无责任剧透、大家不要说出去。- - 最后的最后,还是希望大家能喜欢这本书、你们的支持是我最大的动力、and、马上五一了、祝大家劳动节快乐哈。 我不会告诉你“推倒”之所以这么短是因为被河蟹了。555555555555555555555   我琢磨了好几个钟头的床戏吖.!14号开始每日发文改至早上八点。 十三、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方绾沁实在是懒得很,一把徐汇川搞定就带着方和回到了山寨里,把一切琐碎地杂事都丢给了司暮槿一个人去忙,还美其名曰给他锻炼的机会,让司暮槿哭笑不得。 早先带着珠宝回山寨的几个山贼把当夜方绾沁的“英勇”表现添油加醋地说了,所以原本就在山寨里混得狠好的方绾沁现在更是如鱼得水,又因为成了御风寨的四当家,上面三个当家都不在,所以整个山寨几乎都是她的了,纵然方绾沁很头疼权力这回事,但还是忍不住心里得意,这不,才几天功夫,她就想着去劫道了。 “四当家,咱还是别去了,这不合规矩啊。”树木茂密的林间,几个彪形大汉跟着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在慢慢前进,不是他们不想快,而是前面那两个走得太慢了。 “哪里不合规矩了?你还是不是山贼了?有没有一点职业道德啊?山贼不抢劫难道去抓贼啊?”方绾沁头也不回,牵着方和的手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山下的官道走去,唉,没有武功真的不行啊,她一定要学,要像上官御风和司暮槿那样高来高去才潇洒。 一连串的质问问得山贼无言以对,只能委屈吧啦地跟着走,别看他们几个长得人高马大的,可是都只会些三脚猫的功夫,看四当家的样子根本连武功都不会,而且还带着个小孩子,这样的队伍去抢劫,闹笑话还差不多。 以往因为出寨不容易,所以司暮槿都是带着山贼打劫附近镇上有钱又为富不仁的人家,现在方绾沁因为自己突发奇想就想去劫道有大半的可能是白费功夫,毕竟谁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会有什么样的人经过官道。 但方绾沁不这么想,她已然兴致勃勃,前世对于电视剧的热爱让她很执着于一句话,那就是“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所以对于山贼的担忧方绾沁虽然都知道但是觉得那完全是没有必要的,她想做的无非就是官道上过来一个人,自己带着方和跳上去对那人把这话说一遍过过瘾而已,绝对不会真的抢对方什么东西的。要是几个山贼知道她是这样的想法的话,估计会当场到底吐血不止吧…… 一行人从早上出发到中午的时候才到达官道,其中后半段路是方绾沁姐弟两走不动了让几个山贼背的,不然现在恐怕还在半路上。 官道是东西向,往东是司暮槿所在的镇子,往西则是去往元武国东方国境最大、最繁华的城镇,方绾沁原本也是打算带着方和去那里的。 在方绾沁的安排下,几个大汉不得不躲在官道边的草丛中待命,而方绾沁则带着方和躲在另一边,按她的说法,他们只要在事后背着她和方和使劲逃就好了。 “七姐,为什么我们要来打劫?”躲好之后,方和见只有他们两人才问。 “要叫哥哥。”方绾沁看了一眼两边官道,暂时没有人过来,就改蹲为躺地躺下了,她选的地方很不错,前面的灌木丛刚好遮住了他们所处的这一小块草坪,草坪面积很小,但躺下一个方绾沁是绰绰有余了,“你不觉得打劫很好玩吗?” 好玩?打劫?方和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自己这个七姐似乎那次“死而复生”之后就变得怪怪的,不但胆子大了连想法都有点惊世骇俗,反正他是有些吃不消了。 方绾沁拔了一根草芯叼在嘴里,一直到这一刻她才有空静下来好好想一想。 穿越,在此之前方绾沁一直觉得穿越这个词只不过是小说、电视的题材,那有可能真的发生呢?而现在真正发生了,事情好像又变得理所当然了起来。 刚来的时候觉得对什么都好奇,这个世界是什么样子的,她所寄宿的身体属于哪一个圈子,她想了解她。她自己的灵魂穿越到了这里,那这个身体原本的主人去了哪里?是不是也同样地进到了她的身体里用她的身份活着? 接着方绾沁不可避免地想到了自己的朋友、工作,还好,还好她是孤儿没有亲人,就算这个世界的方绾沁没有去到她的身体里也不会有人太过伤心。 和她一起去看演唱会的同事怎么样了?她还没有交出的设计稿老总是不是交给别人做了?有没有人奇怪她的忽然失踪?有没有人会发现她悄然地从那个世界里消失了?有没有人,会因为她的不见而着急担心? 阳光透过树影落下斑驳的光点,那大片大片的蓝色天空仿佛触手可及,她好想回去看一看,只看一眼。 时间在这悠闲的午后缓缓地溜走,等得无聊的方绾沁和方和都睡着了,可怜的山贼们还打着瞌睡地坚持着,直到一个身影跌跌撞撞地从他们面前经过。 一个山贼用手肘撞了撞另一个山贼的胳膊:“你看这个人都快走过了,四当家怎么还没反应?” “是不想劫吧,看这人德行也不像有钱的样子。”山贼打了个呵欠,双眼又快合到一起了。 “我去四当家哪里看看,别出什么事了。”一开始说话的山贼猫着腰窜到了方绾沁两人藏身的灌木丛后面,看到熟睡的两人,差点摔倒,竟然都睡着了! 犹豫再三,山贼还是决定把方绾沁叫起来:“四当家,四当家,有人来了,咱们劫还是不劫?” “唔?劫?劫!”方绾沁原本睡得迷迷糊糊的神志因为“劫”这个字而清醒过来,立马弄醒了方和给他和自己绑上了蒙面巾,并嘱咐那山贼:“我们先上,你们看情况要是我们打不过就出来帮我们哈。” “是。”山贼除了哭笑不得地答应下来也别无他法。 “哥哥,你在发抖。”方和惊奇地看着方绾沁拉着他的手,都得好厉害耶。 “废话!我第一次干这个,当然会紧张,一紧张就难免发抖嘛!”方绾沁深吸了一口气,带着方和跳出了灌木丛。 “呔!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方绾沁一声娇喝,已经走过两人位置的人背影一震,回过头来,却是个比方和大不了几岁的少年。 少年的面容一落进方绾沁的眼睛里,方绾沁就整个风中凌乱了,丫的这小子怎么这么可爱?一双又大又圆的眼睛水汪汪地闪着亮光,让方绾沁少有的母性一瞬间爆发了,就差没冲过去把他抱在怀里了。 “你们是……山贼?”少年也凌乱了,怎么都不敢相信眼前这两个人是山贼。一个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大,另一个看身形和眼睛根本就是个小鬼,这年头山贼都从娃娃抓起了? 少年纯净的目光融化了方绾沁,之间她轻咳一声,揭下了自己的蒙面巾,柔声说:“帅哥,呃,不对,小正太,我不是山贼,不是不是,就是跟你开个玩笑。” 一句话,众山贼一阵手忙脚乱,敢情他们陪着她从山寨里下来又蹲守了小半天不及人家美少年的一个回眸,好吧好吧,谁叫自己长得丑。众山贼的委屈无处诉。 正待方绾沁再说什么,少年已支持不住摇摇欲坠的身体,倒在了官道上,方绾沁大急,连忙小跑过去查看他的情况,之间这少年身上的衣袍有多处被刀剑划破的痕迹,有几处甚至被划出了好几寸长的伤口,伤口处的皮肉外翻着,血肉模糊地简直触目惊心,少年紧紧地抓住了方绾沁的衣袖,在昏迷前只说了两个字:“救我。” 方绾沁收起了漫不经心的表情,召集了所有山贼带着少年快速地退回山寨。 “大壮,清理下我们走过的痕迹,后面肯定会有人追过来,不要让他们找到去山寨的路。”方绾沁果断地下着命令,“小旭,去镇子里找二当家,越快越好!” 两人听命行事,方和也被一个山贼背在背上,问方绾沁:“我们为什么要救他?” “因为他好看。” 我不会告诉你“推倒”之所以这么短是因为被河蟹了。555555555555555555555   我琢磨了好几个钟头的床戏吖.!14号开始每日发文改至早上八点。 十四、小正太失忆了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房间里很安静,除了某人来来回回的脚步声,唐雁语深吸一口气又吐了出来,拔出病人身上最后一根银针,慢悠悠地开口:“你跟三儿一样是有捡东西回家的习惯是不是?三儿捡了你,你又捡了另一个,照这样下去山寨都可以改叫善堂了。” “小鸟,医者父母心,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呢?我这不是在给你表现绝世医术的机会吗?不然你空有一身医术无处施展不是很憋屈?”方绾沁看到唐雁语完事了,笑嘻嘻地凑上来。 唐雁语没好气地收好自己的东西:“我不憋屈,倒是你,一天不给我找麻烦就憋得慌是不是?” 这次方绾沁没跟他贫,而是用嘴朝少年的方向努了努,问:“他怎么样?” “外伤都没什么大碍,我担心的是他好像撞到过头,头上有血块凝结的现象,我不知道这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具体要等他醒过来才知道。”唐雁语也有些担心,虽然自己治过不少疑难杂症,可是这头上有伤实在不好下判断。 “哦。”方绾沁没有表示什么,撞到头一般不是失忆就是变瞎,希望不会那么巧。 “我听说你弟弟问你为什么救他的时候你说因为他长得好看?”唐雁语想起手下跟他说这件事的时候脸上表情就想笑,“人家养个童养媳你莫非想养个童养夫?” “不好吗?他长得挺漂亮的。”方绾沁不以为然地说,纯粹当唐雁语的话是玩笑,这个小鬼看起来也就十一二岁的样子,她还是喜欢比自己年长的异性,不喜欢小的。 “有三儿在你还愁嫁不出去吗?”唐雁语当她是说真的,想起司暮槿看她的眼神,忍不住叹息。 “小花?跟你们一样是兄弟啦。”方绾沁其实心里有点数,毕竟不是真的十四岁,活了二十几岁的人怎么可能看不懂司暮槿看她的眼神?可是,套句很流行的话,表白和被表白本身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结果不是成就一段恋情而是损失一个朋友,司暮槿很好,好得她舍不得失去他。 唉,看来以后要保持距离了。 唐雁语若有所思的看着她,司暮槿和方绾沁对他来说一个是弟弟一个是妹妹,他当然希望两人都能幸福,所以他们的问题还是给他们自己去解决,反正他没有那么八卦:“好了,这小子醒过来还要一些时间,你看着办吧。” “啊,对了,小鸟你会不会武功啊?”刚准备送唐雁语离开,方绾沁忽然想到了这一茬。 “我只会一点点,你想学吗?让风教你吧。”学一点防身术对女孩子的确有好处,“不是我夸他,风的身手是相当不错的了,你跟他学,保证你能排进元武国高手前二十。” “那他自己排第几?”二十?有没有那么夸张? “应该是第二吧,有一年有个什么武林大会,风闲着没事就带我去参加了,一路打擂打过去都是几招就把对方制服了,就是在那时候我们遇见了三儿。最后一场风睡过头了没去,于是就得了个第二的名头。”想起那段时间唐雁语还是颇开心的,毕竟男人对冒险的热情是女人没办法想象的。 咋了咋舌头,方绾沁摸着下巴露出一脸算计的表情:“想不到狐狸这么厉害。不过这也只是武林中的排名吧?我觉得有不少高手应该都被朝廷招揽了,这个排名不全。” 唐雁语笑了:“你想那么多做什么,说来说去也不过就是些虚名,那邪恶被朝廷招揽的高手也并不会在江湖上行走啊,你学还是不学嘛?要学我去和风说。” 白了唐雁语一眼,方绾沁没好气地说:“小鸟啊,不是我说你,你不能因为自己长得好看就不动脑啊,你们家狐狸是什么人?你就这么巴巴地跑去跟他说他怎么可能会乖乖教我?肯定有事没事先耍我几次再说,就算教我也不会认真教的。” 这么多天的相处下来方绾沁是把上官御风看得透里透了,整个一长不大的小孩,让他往西偏要往东,让他坐下偏要站着,而且越是对一个人亲近越是这样,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几圈,方绾沁嘴角勾起一个邪恶的弧度:“来来来,小鸟,咱们商量个事。” 唐雁语被她赤果果的邪恶眼神看得毛骨悚然:“你、你的主意我还是不听了。”说完就准备溜,但方绾沁有怎么会让他轻易溜走,双手拽着他的衣服,再抬头时已经换上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雁语哥哥,你就忍心让我这么一个弱小的小女孩被那只狐狸欺负么?他肯定先欺负我的身体再欺负我的灵魂,可怜我才十四岁啊……”语毕豆大的泪珠滚滚而落。 唐雁语瞬间头大如斗,恶魔啊,这小丫头绝对是个举世无双的大魔头!偏偏他的心硬不起来,当哥哥对妹妹都有保护欲,更何况眼前这个妹妹看起来那么可怜,那一声雁语哥哥更是让他的心都化了,叹了口气,唐雁语说:“说吧,你到底要怎么样。” 就像变脸一样,方绾沁脸上的可怜相一转就变成了笑颜如花,只有脸颊上泪提醒着唐雁语刚刚不是看花眼:“计划不能先告诉你,你知道狐狸在哪吧?我们现在就去找他。” 此时,正在某棵树上闭目养神的上官御风没来由地打了个寒颤,差点从树上掉下来:“怎么回事?这种毛骨悚然的不安感觉……” 近午,入秋后阳光已不似夏日那般毒辣,上官御风思考着那微微的不安感觉向方绾沁的房间走去,唐雁语已经进去好一会了,应该快好了吧?上官御风却不知,自己正往一个陷阱里走过去。 方绾沁拉着唐雁语的手去找上官御风,正好远远地看到上官御风在走过来,于是对唐雁语说:“小鸟,你待会什么话都不用说,我来就好。”说完拉着唐雁语冲到了上官御风面前,清了清嗓子,认真地对上官御风说:“上官御风,我喜欢雁语哥哥,请你把他让给我。” 一句话让两个人都愣住了,唐雁语在心里哀嚎,我干嘛要答应她啊?而上官御风脸色变了又变,看着方绾沁和唐雁语交握的手:“你叫他雁语哥哥?” “我怎么叫他你管不着吧?请你正面回答我刚刚的话,请你把他让给我。”方绾沁其实心里乐开了花,臭狐狸,叫你有事没事就来惹我。 “雁语不是物件,没有让不让这一回事,而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原意把他让给你?”上官御风的声音冷了下来,目光直直的看向唐雁语,唐雁语无声地低下头,对他的回答有些不满,既然没有让不让这回事他干嘛还问凭什么让他让?这个魂淡。 “雁语哥哥是属于我的,我要他,就这么简单。听你的语气这么不确定,你自己也没有什么把握能让他幸福吧?那你现在又有什么资格来质问很有信心能让他开心的我?”哎呀,好萌,她果然有腐女的潜质,上官御风那被戳中心事的小眼神实在是**,好吧,她承认她很坏。 上官御风没去接方绾沁地话,而是看向唐雁语:“你怎么说?” 原本只是答应配合方绾沁的唐雁语似乎太过投入了,抬起头冷淡地看向上官御风:“我和四儿在一起很开心。”其实也是有些累了,上官御风对他一直以来都只是无止境地需索,悲伤的时候索要安慰,孤独的时候索要温暖,两人像情人一样相处着,上官御风却从不曾对他说过一句肯定的话,而他好像已经陷得有些深了,所以变得患得患失起来。 “这就是你的回答?”上官御风的语调也冷了下来,转向方绾沁:“苏晚沁,我要跟你决斗。” “决斗?”方绾沁皱起了眉,好吧好吧,你自己跳进来的,“你明知道我不会武功,这是不是太卑鄙了一点?” “我教你。”身为男人以及武者的骄傲让上官御风绝不会轻易伤害普通人。 “好。”方绾沁想也不想地答应下来,然后松开一直紧握着的唐雁语的手,“雁语哥哥,你放心,我一定会成为能够保护你的男人的。”语毕踮起脚尖往唐雁语的脸上贴了上去。 唐雁语不明所以地看着方绾沁的举动,她稍稍侧着头停在离他的脸大约两公分的地方,两人甚至能感受到彼此呼吸的气息,她冲他眨眨眼,在看站在那里两眼快喷火的上官御风,他明白了,伸出双手扶住了她的肩膀。 上官御风快气疯了,整个人的气息冷冽异常,从他的角度看,方绾沁和唐雁语正在接吻,唐雁语不但不反对还主动加深了这个吻,在理智被嫉妒和愤怒淹没之前,上官御风转身离开了。 方绾沁拍了拍因为上官御风的离去而发愣的唐雁语,说:“你放心,你会得到你想要的。”说完也回屋了,只剩下唐雁语一个人在原地,若有所思。 蹦蹦跳跳地回到住处,方绾沁的心情出奇的好,她真是心地善良的好姑娘呀好姑娘,虽然这两货最近心里会挺难受,不过她其实是做了一间大好事嘛,人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她现在当了红娘肯定是功德无量的。然而她一点也没觉得那两人其实本来也挺好的…… “你是谁?”一个略显沙哑的声音在方绾沁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响起,又迟疑了片刻,喃喃道:“我又是谁?” 方绾沁翻了个大白眼,出现了,撞到头后遗症之一,失忆,老天爷你能不能有点创意? 我不会告诉你“推倒”之所以这么短是因为被河蟹了。555555555555555555555   我琢磨了好几个钟头的床戏吖.!14号开始每日发文改至早上八点。 十五、才几岁啊你就发育了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年关将近,转眼方绾沁来到山寨已经数月,前几日下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房顶、院子里都积了厚厚的一层雪,方和这几日时常来撺掇方绾沁和那小正太出去玩雪,方绾沁意兴阑珊,入冬后她就懒得出门了,比起外面像刀子一样的寒风,还是屋里暖和些。而小正太好几次就要忍不住诱惑跟着方和一起去雪地里打滚,但看看方绾沁还是没去。 小正太是完完全全地失忆了,他把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方绾沁当成了最亲密的人,整天像个小尾巴一样跟着她跑来跑去,对此方绾沁除了无奈感叹可怕的印随以外别无他法。而小正太很快也有了和司暮槿等人一样的“方绾沁式”外号,因为他太粘了,所以花名叫小粘,司暮槿听后表示吐槽无力。 上官御风给了方绾沁一本秘籍之后就失踪了,唐雁语整个人像丢了魂一样整天出错,时不时地还用哀怨的眼神看着方绾沁,搞得方绾沁很是头大,非常想揪住他的领子问他到底是不是男人。 方绾沁的功夫进步还是很快的,一来经过前几个月的锻炼她的身体已经不是富家千金的娇弱身子了,二来方绾沁对功夫还想详单感兴趣的,不但学会了一些基础的招数,甚至连点穴也在多番的练习下有了长足的进步,而且又有司暮槿这个功夫高手从旁指点,自然是事半功倍的。 唯一比较糟糕的是,方绾沁这几日觉得胸部隐隐作疼并好像开始长小硬块,已经经历过一次青春期的她当然明白这代表什么,多少有些苦恼,这玩意儿大了不好遮,小了又伤她身为女人的自尊,不好办啊。 司暮槿推开门的时候,方绾沁正在为胸前的玩意儿伤脑筋,听见司暮槿进来仅是抬了下眼皮:“快点关门啦,风那么大你想冻死我?” 司暮槿闻言反身关上了房门,笑言:“四儿也未免也太畏冷了,身子是不是太虚了一点?待会让二哥给你开点补药吧,男孩子身体这么差可是会被人笑话的。” “哼,谁敢笑我就让他笑不出来,你没见我连大当家都赶出去了么。”方绾沁不以为意,因一丝冷风钻进颈间而缩了缩脖子,女人本来就是怕冷的,她要是不怕冷那才奇怪了。 提起上官御风,司暮槿可笑不出来了,上官御风一出去就是好几个月,期间谁都不曾联系,唐雁语为此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了:“四儿,这件事你是不是做错了?的确大哥拿出了最好的秘籍给你,可是你看二哥,看着都让人心疼。” 方绾沁没搭理他这茬,反而问:“这两天你看见梅花开了么?我好像闻到香味了。” “嗯,的确,寨里的梅花开了小半,黄灿灿的确实可爱。”司暮槿忆起他屋前的梅树道。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给他俩一点磨难有什么不好?他们明明彼此有意,一个不肯说,一个不肯问,别别扭扭的总是要出问题的,你以为我这么做是让他们难受,其实我这是在推他们一把,等到狐狸不再犹豫敢把爱对小鸟说出口的时候,你就会知道小鸟所受的委屈都不算什么了。”方绾沁道貌岸然地说得头头是道,实际上根本就是自己想要看好戏。 “可是……”司暮槿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好,“男人和男人……” “男人和男人怎么了?男人和男人就不能有爱的权力了?只不过碰巧爱上的是男人罢了,有这么多的道理可讲吗?”方绾沁莫名地有些不耐,顿了顿,有些自嘲地说了一句:“唉,我真是疯了,跟你们讲爱不爱的做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现在这些都是狗屁。” 房间里忽然静默下来,为两人这次不愉快的谈话,方绾沁是没心没肺惯了,所以也懒得去想司暮槿的想法,就这么躺在软塌上迷迷糊糊地要睡过去,却听到几不可闻的司暮槿的叹息:“是不是,你真的喜欢二哥……” 眼角瞥到司暮槿落寞的表情,没来由地心一疼,默默地把手放到胸前按着心口,她好像动心了。 “吱嘎”一声,紧闭的房门又被推开了,进来的是端着零食的小粘:“哥,我帮厨房师傅拿雪化成水,他就给了我不少好吃的,我都拿过来了。”几个月过去了,小粘喊方绾沁哥,喊司暮槿三当家,这就是亲疏有别:“啊,三当家也在。” 方绾沁一怔,忽然猛地从软塌上坐起来,下雪之后头一次走出了自己的房间,看着那满山满谷的雪,兴奋地对司暮槿说:“小花,旱季过去了!” 司暮槿被她说得也是一愣,直到看到落在她手心的雪花化成水才想起来,这下雪不就等于是下雨吗,也是笑了:“太好了,还好这次旱得不久。” “不对,现在还不是高兴的时候,得想办法把水留住,小粘跟我来。”说完撒开两腿就向经过山寨的那条小河跑去,说是小河,现在的水流量也就跟小溪差不多了。 方绾沁一边看一边在地上写写画画,都是小粘看不懂的文字图画,他好奇地问:“哥,你画的这个是什么?” 没有回答他,方绾沁往水源的方向走,发现经过寨子的这条小河似乎是绕着山寨所靠的那座山的山坳然后再到山寨这样的,说是山,其实也就是个两百多米的小土坡,和边上的鱼龙山相比差得不是一星半点,不过这让方绾沁更兴奋,高度、土壤都适合,这个完全可以做梯田啊,这样山寨就可以自己种水稻之类的粮食了。梯田不但是山地耕种的最好方法,也是蓄水的一个好方法,别的方绾沁不知道,但梯田的这个事情她是很熟悉的,因为前世一个朋友就是学环境的,对梯田很是推崇,接连跟她说了好几次,她想不记住都难。 回到住处把自己的想法和司暮槿说了,可是司暮槿仍然不甚明了,方绾沁只好一边画图一边解说,顺带着把水车这玩意儿的原理也告诉了司暮槿,司暮槿听后对方绾沁能想到这样的方法而惊诧不已的同时却开始烦恼起该怎么实施,毕竟这可不是一个山寨能负担得起的。 方绾沁忙活到这就觉得事不关己了,回到屋里让小粘准备了一大桶热水想要好好泡个澡,来到这个山寨里都没怎么好好洗过澡,实在是喝的水都不太够更不用说洗澡了。反正现在雪多也不怕没水。 打发了小粘,方绾沁脱光了衣服整个人泡在大木桶里,热气氤氲说不出的舒服,方绾沁就这么靠着木桶的边慢慢地睡了过去。 被赶走的小粘很郁闷,他明明跟哥很要好的,晚上都睡在一个房里,可是为什么哥要赶走他?真是太不够意思了,不行,哥对他那么好,他要进去给他搓背。 小粘偷偷地开了房门又进去了,利落地脱了个精光,在他想来,木桶足够大可以同时容纳他和方绾沁两个,他为她搓背的话她一定会夸他乖的。 木桶里,方绾沁胸部以下都浸在了水里,可以清晰地看见她完美的缩骨和颈线,双眼微闭呼吸均匀,因水里的热气而微湿的长发散落在肩上,完全不设防备的美态让小粘心脏狂跳,他一直知道她很漂亮,却没想到她竟然能这么诱人,不自觉地吞了口口水,小粘蹑手蹑脚地上前,同时心狂跳。 方绾沁睫毛微颤,脸上透着淡淡的粉红,似睡得不舒服般发出一声梦呓,刚换了个睡姿忽然觉得好像看见了小粘,猛地睁眼,映入眼帘的是小粘一丝不挂地站在水桶前手足无措,更让她郁闷的是,小粘的下身,一柱擎天。 低咒了一声,方绾沁用木桶里的水泼醒了站在原地发愣的小粘:“还不快穿衣服出去!” 小粘也是第一次出现这样的身体变化,正无措间被方绾沁泼了一脸水又听她这么说连忙跑出去把衣服穿了起来,也不敢出房门,就一直等在屏风外面,期间屏风上映出方绾沁出浴的姿态又让小粘刚刚平复的燥热涌起,只好背过身去不看,这也好一会才消下去。 方绾沁穿好衣服脸色阴沉地走出来,还没说什么话小粘先哭了:“哥,我是不是快死了?我怎么会这样?呜……” 原本准备发难的方绾沁此刻发火也不是,安慰也不是,难道让她告诉他你发育了吗?手扶着额头,方绾沁说:“小粘别怕,没事的,这很正常,这样说明你已经长大了,是大人了。” 含糊其辞的解释小粘不肯接受,兀自哭着说:“我一定是得了什么病,我一定快死了……” 被哭得烦躁的方绾沁一拍桌子:“你不相信我总该相信小鸟吧?你去问小鸟,要是生病他肯定能解决的,去吧去吧,别在这嚎了。” 小粘一惊,瘪了瘪嘴,自己出去了,方绾沁作无语问苍天状:“这小子才几岁啊就发育了?” 我不会告诉你“推倒”之所以这么短是因为被河蟹了。555555555555555555555   我琢磨了好几个钟头的床戏吖.!14号开始每日发文改至早上八点。 十六、陆梦婷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年后,正在方绾沁和司暮槿商量着要不要去市集采买些东西的时候,上官御风回来了,带着一个叫陆梦婷的姑娘,而寨里的人似乎早就认识她,对她很是热情。 “槿哥哥,你想我吗?”陆梦婷是个长相很可爱的女孩子,也有一般女孩少有的坦率热情,此刻正抱着司暮槿的胳膊撒着娇。 司暮槿不着痕迹地抽出自己的手,微笑着说:“陆姑娘累了吧?不如去客房安歇吧。” “我啊,一点都不累,真的哦,想着马上就能见到槿哥哥了我就一点都不累。”陆梦婷笑得很甜,一点都不介意司暮槿对她的疏离。 方绾沁远远地看着两人,笑着摇了摇头,果然还是这样比较好。 “你功夫练得如何了?”上官御风也看着两人,话却是对身边的方绾沁说的,口气很是生硬。 “不如何,才刚入门,怎么?你迫不及待地想要分出胜负了吗?”方绾沁继续刺激着他,按理说这么久不见他应该先去看唐雁语吧。 “该是我的,他绝对躲不掉。”上官御风望向唐雁语的房间方向,势在必得的气势不错。 姗姗来迟的唐雁语走了过来,第一件事却不是和上官御风打招呼,而是顺手搂住了方绾沁的腰,看向上官御风,表情淡淡:“你回来了。” 上官御风眼神一暗,嘴角牵出一个让人心疼的弧度:“看来我回来的不是时候。” 离开的这几个月,他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唐雁语,回来的路上一路狂奔甚至累死了两匹马,现在他出现了,告诉他他和方绾沁过得很好,他在这瞬间竟不知如何自处。 方绾沁知道唐雁语的淡漠是装出来的,因为他放在她腰间的手一直在抖,他怨,怨上官御风一走数月连一点消息都没有,他没有想过他会有多着急,也没有想过他是不是会担心,他开始觉得,爱他好痛苦,不如就借着这个机会一刀两断的好。 看着两人那哀怨自伤的小眼神,方绾沁决定再加一把火,笑着偎进唐雁语的怀里,问:“雁语哥哥,你说咱们的婚礼谁做新郎谁做新娘?” 唐雁语一怔,不解地看向方绾沁,嘴上却说:“当然你做新娘,你穿凤冠霞帔一定很好看。” 上官御风只觉得胸口一阵钝痛,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口中是说不出的苦涩:“原来你们已经进展到如此地步了,我……” “你什么?”上官御风话没说完就被方绾沁一阵抢白,“要决斗的是你,我为了跟你决斗努力学习功夫还一直陪在雁语哥哥身边,而你呢,一走就是数月不见人影,你觉得雁语哥哥还有可能选你吗?” “那是我……算了,没什么。”上官御风刚想说些什么,却还是没说出口,刚有些希望的唐雁语无言,又变成了失望。 此时,一直待在方绾沁边上的小粘却开口了,一双水亮的大眼睛望着方绾沁:“哥,你要和他成亲?不行不行,你不能和他成亲,我不要!” 方绾沁也是有些恼上官御风的欲言又止,于是对小粘也没有好口气:“为什么不行?凭什么你说不要就不要?小孩子家家什么事情都不懂就不要瞎掺和。” “我不管!我就是不要!因为你跟他成亲我会难过,你们刚刚说要成亲的时候我这里好痛。”小粘皱着小脸双手捂着胸口,一脸纠结的模样。 众人一阵错愕,方绾沁忽然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对上官御风说:“狐狸,连这个不过十一二岁的小孩子都比你有种,至少就算他还知道遵从自己的心意试一试,你连试都不试就放弃了。” 此刻的上官御风犹如一头困兽冲着方绾沁大声吼道:“那你要我怎么样?你们都要向全世界宣布在一起了,他见到我的第一眼不是问我好不好,而是先搂住你!你让我怎么样?你们两个在我面前谈成亲的事情,那么自然,那么期待,他觉得穿凤冠霞帔很美!我能怎么样?他现在幸福不就好勒吗?他现在心里只有你不就好了吗?你到底要把我逼到什么地步?” 一片寂静,整个院子里只剩下上官御风因为激动而起的粗重喘息声,方绾沁却是笑了,拉下唐雁语放在她腰间的手,拍拍他的后背道:“去吧。” 唐雁语还是那副淡淡的表情,刚刚上官御风那番话意思再明显不过,可是他还是没有听到最想听的三个字,他看着上官御风,说:“我只要你三个字而已,是不是真有那么难?” 上官御风一时不解,再看向方绾沁,却发现对方伸出舌头朝他做鬼脸,打结的脑筋终于转过弯来,问唐雁语:“你们是不是串通起来骗我?” 司暮槿在一旁耸了耸肩,事情的发展一直都在他的意料之外,他什么都不知道,而方绾沁对他比了个三的手势:“三个字噢。” 上官御风于是笑了,一把拉过唐雁语拥入怀中,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天知道我有多爱你,离开的这几个月每天想你都快想疯了,还好,还好你们是骗我的,还好……”说到最后居然哽咽了。 唐雁语因他终于说出口的三个字而笑了,有些时候,爱真的需要说出口:“我也爱你。” “啪啪啪”的掌声不用说一定来自方绾沁,她边拍手边装模作样地擦眼泪:“真是一场好戏,人家都快感动地哭了。”此话得到众人的一致白眼。 “上官大哥、唐大哥,你们要不要成亲?我可以替你们策划婚礼的。”一个声音插了进来,是从刚刚开始一直被忽略的陆梦婷,此刻她正用自己的小手绢擦着眼泪,一脸感动莫名的表情。 几人又是一阵笑闹,方绾沁却没了兴致,唤了小粘准备回房了,她喜欢搅乱一池清水,却不喜欢这种完美结局时的温暖。 司暮槿几个大步追了上来,问:“怎么要回房了吗?” “嗯,有些困了,小花你要照顾好客人。”不咸不淡的口吻,有别于平时的亲昵,要避嫌。 “四儿,我和陆姑娘没什么。”司暮槿听她提起客人,下意识地想撇清自己和陆梦婷的关系,生怕她误会。 “有什么也没关系啊,你总要娶妻的嘛。”方绾沁不以为意,取笑他的紧张,“再说你也不必和我解释,以后我也会有心上人的。” 司暮槿因她的话而停住了脚步,是啊,他为什么要和她解释自己和陆梦婷的关系呢?为什么要怕她误会呢?他又不像上官御风和唐雁语那样喜欢男人,为什么? 方绾沁的背影消失在他的视线里,陆梦婷的胳膊又挽住了他的胳膊:“槿哥哥,你在看什么呢?” “没什么。”收回目光,这一次司暮槿忘了从轮梦婷的手里抽回自己的手。 “呐,槿哥哥,她是谁?”陆梦婷好奇地问,这个她从没见过的男孩子是什么人?好像很重要的样子。 “啊,刚刚匆匆忙忙地都忘了介绍了,那是我们半年前结拜的四弟,也是山寨里的四当家苏晚沁。”司暮槿笑,又想起当初结拜时的情景来。 陆梦婷紧盯着司暮槿的脸,他的表情变化都落在眼里,那一瞬间出现的柔情让她危机感大盛:“苏晚沁吗?” 纵然方绾沁没有去打听陆梦婷的来历,还是会有人追着上来告诉她,来得最勤的就是唐雁语:“陆姑娘是前几年被三儿救下来的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后来每年都会到寨里来住一段时日,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来她对三儿有意思,三儿人好,也不好意思拒绝得太明显,毕竟人家好歹是个姑娘家不是。” 方绾沁挠了挠头打了个呵欠,懒懒的问:“陆姑娘是给了你多少银子让你来我这透露情报来了?你觉得我会想听吗?赶紧地滚回你屋里跟狐狸亲热去,没事别来。” 难道她脸上写着“我想知道陆梦婷的来历”这句话吗?怎么这么多人逮到她就想跟她说?她真的一点兴趣都没有好不好? “四儿啊,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啊。”唐雁语暗恨她的不争气,人家这是来跟她抢男人诶! “我说你干脆别叫雁语叫八哥算了,你能不能像个男人别那么八卦?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跟她是你说的那种关系啦?我又不像她一样对小花有意思,做人单纯一点成不成?我还小。”真心是不能理解这个男人的八卦性格是从哪里来的,她现在比窦娥还冤啊。 唐雁语差点因为她那句“我还小”而把嘴里的茶喷出来:“十五就及笄了,你这话说给谁听?别的姑娘十五岁都是好几个孩子的妈了。” “唐哥哥雁语兄,东西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姑娘是姑娘,我可是个男人,你莫非自己跟狐狸生不出孩子来拿我玩?这样,改天我给狐狸安排几个姑娘让她们给你生着玩行不?”方绾沁的耐性彻底告罄,不冷不热的言语脱口而出,而唐雁语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只好灰溜溜地走了,自此再也没敢跟她提陆梦婷的事。 冬去春来,年复一年的时间平静地过去,转眼,又是两年。 我不会告诉你“推倒”之所以这么短是因为被河蟹了。555555555555555555555   我琢磨了好几个钟头的床戏吖.!14号开始每日发文改至早上八点。 一、带着小花去流浪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死狐狸、小鸟: 鉴于本大爷和小花已经无偿替你们做了那么多年的苦工,我们两决定放自己的大假出去玩一玩。寨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别把寨里的兄弟给玩死了啊。 苏晚沁  亲笔 上官御风早上醒来就在帐顶上看到了这张纸,此刻面对满桌的文书有种想杀人的冲动,这两个混蛋,竟然就这么给他跑了!给他抓回来一人先打一顿屁股!倒是唐雁语比较认命,安抚性地拍拍上官御风的肩膀说:“你也是的,当了个大当家什么都不做,这几年他们两个是够辛苦的,让他们休息一阵吧,反正有我陪着你。” 叹了口气,上官御风无奈地认命,拿起手边的账本仔细看起来:“这流莺阁是什么?宅里什么时候有这个产业了?” “这不就是四儿刚来的时候置办的么?一开始只有回春堂朱仁的那几房妻妾,现在好像规模不小的样子,有几个姑娘甚至为自己赎身了。”唐雁语接过上官御风手里的账本翻看着,一个个指给他看:“你看,当初的班底现在只剩下两个了,还都是自愿留下来的,四儿真有本事。” 上官御风无言,又打开一本账本:“这家应该是回春堂改成的药铺吧?怎么利润这么高?” “这哪是利润,是送的药草,我说你到底会不会看啊?百草堂的药草都是经我手出去的,四儿说已经有客栈和流莺阁在赚钱了,百草堂就给百姓一些便利,碰上穷人来买药都不收钱的。”唐雁语被上官御风说得很是无语。 “四儿四儿都是四儿,你就那么喜欢她?”上官御风没好气地说,纵然知道唐雁语不是那个意思还是忍不住吃起了干醋。 “那是,四儿可比你聪明又乖巧多了。”唐雁语就是喜欢看他吃醋的样子,忍不住逗弄他,至于说方绾沁乖巧的话,他自己都不相信。 上官御风一声冷哼,正待说什么,一个山贼进来通报:“大当家,梯田那得水车出了点问题不转了,您给看看吧。” “水车?”上官御风抓瞎了,眼前这古里古怪的东西到底是谁折腾出来的?难道这两年宅寨里吃的米都是用这玩意儿种出来的? “喏,四儿留给你的。”唐雁语不咸不淡地递上一叠图纸,“这是水车的图纸,你看着琢磨吧,别用哪种眼神看着我,我什么都不懂,我还要给大家看病,你慢慢来,我回房了。” 上官御风接过鬼画符一样的图纸,终于忍无可忍地仰天长啸:“苏晚沁!我问候你祖宗!!!” 以远在百里之外的方绾沁打了个喷嚏,司暮槿关心地问:“怎么了?” “没事,估计是狐狸在骂我,没事没事,咱们继续赶路。”一身女装打扮的方绾沁坐在马车里,司暮槿在外面赶车,对于方绾沁的女装一点都不奇怪,两年前她就开始穿女装,司暮槿只觉得这是她的兴趣,并不曾怀疑什么,反正方绾沁女装娇柔男装俊秀,他只负责欣赏就好。 方绾沁幻想着上官御风头大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山寨里的琐事够他忙一阵子了。 又是两年过去,方绾沁的样貌变得越发精致起来,眉目流转间尽是绵绵情意,时常连司暮槿也看得痴了。十七岁的方绾沁已经不再长高,和司暮槿相差了半个头的高度,这让她很是愤懑,怎么身高方面就是比不上男人呢?如今就连十二岁的方和都快追上她了,小粘更是已经超过了她往司暮槿的高度上发展了。 说到小粘,那小子似乎在前段时间恢复了一些记忆,一声不响地偷偷跑出去了,只留下一封信给方绾沁说要回家,方绾沁是懒得管,反正少了一个小粘还有好多人供她差遣,差别不大,倒是方和吃不下睡不着了好几天,担心他会出事。 方绾沁的武功已然学得有木有样,至少在司暮槿的刻意放水下已经能够和她打成平手,但是她不满足,这次出来,最大的目的也是要学更厉害的武功。 “小花啊,还有多久才能到下一个城?”道路颠簸,方绾沁左手支着下巴磕得牙齿格格响,她却乐此不疲,是得有多无聊才能这么玩啊。 “还得半个时辰吧,你要是累了可以在马车里面睡一会,到了我叫你。”司暮槿温柔地笑道。 “不要,在车上睡了起来又得浑身骨头疼。”方绾沁撇撇嘴,从掀开的车帘看外面的风景,正值暮春,午后阳光灿烂,勾勒着司暮槿的侧脸,美如神祗:“小花,陆姑娘那么喜欢你,你怎么不答应呢?” 司暮槿一怔,表情变得有些复杂,转过头来看她:“你希望我答应?” 方绾沁不语,一时间只听得“得得”的马蹄声和山间的莺声燕语,司暮槿的叹息轻不可闻,早已习惯了她的不回应,自己的心情也模模糊糊的有些了解,从不曾知道情爱的滋味他也不懂该怎么办,或许两人这一生只能做这样的兄弟,但又有什么关系呢,他付出地心甘情愿并且觉得快乐,这就够了,是啊,这就够了。 方绾沁隐约知道司暮槿在想些什么,这几年他对她的好她怎么能不知道,可是她注定是要和这个世界不一样的,留他在身边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可是好像已经太习惯有他的陪伴,习惯到变成了依赖,事到如今,也只能走步一算一步了。 我不会告诉你“推倒”之所以这么短是因为被河蟹了。555555555555555555555   我琢磨了好几个钟头的床戏吖.!14号开始每日发文改至早上八点。 二、锦云城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锦云城是元武国东方国境中一个相对重要的交通重镇,地处沐川两条支流的交界处,交通便利的缘故,经济比起之前方绾沁经过的城镇都要繁华,甚至比之前方绾沁所住的玄武国京城都要热闹一些,此起彼伏的叫卖声和谈价声让方绾沁终于觉得有些人气了,一路过来都只有司暮槿别别扭扭地偶尔和她说几句话,她都快闷死了。 进城之后方绾沁就直接做到了司暮槿的旁边,饶有兴趣地左右张望,两人同样出色的样貌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更有几个急色的男人猥琐的目光直盯着方绾沁上下打量,让方绾沁微微皱起了眉头。 “你回马车里去吧。”司暮槿的脸也沉了下来,对于盯着自己的眼光他已经习以为常,可是他不喜欢那些男人看方绾沁的眼神,太露骨。 “我不要,外面很热闹,老闷在马车里面和待在山寨里面有什么区别?我们快点找间客栈住下,然后一起出来逛吧。”方绾沁虽然不喜欢那些猥琐的目光,但是在现代长大的她其实并不在意这些,只要不要来招惹她就好了,难道还能不让人家看吗? “……好。”司暮槿无奈,但他从来争不过她。 锦云客栈是锦云城最大的客栈,仅是门面就有两个御风寨的寨门那么大,已经过了中午的饭店,所以大堂里没什么人在吃饭,倒是有稀稀拉拉的几个人在喝茶,方绾沁两人到客栈的时候,掌柜的正在打盹,司暮槿轻敲了一下柜面,掌柜的一下就惊醒了,条件反射似的露出职业化的笑容:“两位客官,是吃饭还是住店啊?” “住店。”司暮槿言简意赅,取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多退少补。” “是是是,两位是要一间房吗?”看见银子掌柜的算是完全清醒了,双眼都眯成了一条缝。 听到掌柜的问话,司暮槿看了方绾沁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两间连在一起的。” 方绾沁微微的笑,反正她是觉得无所谓,但是司暮槿有些害羞的样子还真是赏心悦目:“掌柜的,这城里可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正因方绾沁的笑颜而发愣的掌柜的听到问话连忙说:“哟,姑娘您还是别出去逛的好,这城里最近可不是很太平。”说完神秘兮兮地四下张望了一下,又轻声说:“听您俩的口音像是从外地来的,昨儿个官府发了公文,皇上要选妃了,让各地送身家清白的秀女过去,姑娘您这么美,还是小心一些为妙。” “怎么?秀女不都是皇室贵族吗?怎么还从平民里面选?”司暮槿也算知道一些京城里面的事,故而有此一问。 “原本是这样的,可是这不是新皇登基嘛,听说当今皇上觉得只纳贵族女子为妃不能看尽天下之美,故而有此一事。”掌柜的家里也有个年方十五的女儿,虽然很期待能被选中但是又有些害怕。 “哼,倒是个会享福的皇帝。”方绾沁冷冷一哼,用只有司暮槿能听到的声音道。 司暮槿微微点头,又问:“这选秀女全是官府在做事,城里又怎么会不太平?” “这个说给您二位听可不能传出去。”掌柜的顿了一顿,原本已经很轻的声音又低了几分,“有些人说,贵族里的几位大人为了保护自己女儿在宫里的地位,但凡选中的有几分姿色的秀女都会被……”这句话掌柜的没有说完,而是右手在颈间从左到右比了一下,意思很明白,就是有杀身之祸:“有些富贾之家听到了这个消息也开始在外面寻找一些孤女或者从人贩子手里购买一些女奴冒充自家的女儿送过去,毕竟谁家的孩子都是心头肉不是,两位刚从外地来,我这就是给两位提个醒。” 两人对视一眼,面色各异,司暮槿对掌柜点了下头,又拿出一锭银子放在桌面上:“多谢提醒,那我们先暂时不出去了,晚饭做好了送到房里吧。” “诶,好!小李,带这二位去二楼的上房!”掌柜的拿着钱时那双原本就不大的眼睛几乎看不见了。 “两位客官,这边请。”名叫小李的店小二将毛巾搭在肩上做了个请的手势,率先往楼梯上走去。 客房不大,但听干净素雅,司暮槿打发了店小二后并没有进自己的房间,而是跟着方绾沁进了她的房间,关上门后才在桌前坐下:“你怎么看?” “什么怎么看?徐汇川在这件事上可是根老油条了,他又没胆动流莺阁,镇子里好像也选不出什么貌若天仙的姑娘,倒是你那个陆姑娘有些危险,她几年也有十六了吧?能攀上皇上这根高枝诱惑力可不是一般地大。”方绾沁不以为意,皇宫而已,她可不放在心上。 “谁跟你说这个?”司暮槿皱起了眉,“我说的是你。我们从进城肯定就被不少人盯上了,贵族的探子、人贩子之流的势力肯定不止一个,你还要出去玩?”他现在算是彻底明白进城之后那些露骨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了。 “哦,你说这个,这根本不是问题啊!你忘了我又不是女的,把衣裳换回去就好了。”方绾沁还是不怎么在意,皇帝选妃怎么地也得是个女的吧? 司暮槿这下是真的被气到了,没好气地说:“你看看你自己的样子,脸白身子瘦,连点胡渣都没有,就算换上男装又哪里看着像男人?” “奇怪,你到底是怎么了?我不是一向都是这样的吗?我又不是没有武功不能保护自己,你操的这是哪门子的心?都出来了不出去玩难道闷在这客栈里吗?你没病吧?”方绾沁被他说中心虚处,难免措辞不当地出口伤人了。 “你!好好好,我有病,你尽管去玩,我懒得管你!”司暮槿恼了,关心她的话她当听不到,那他干嘛还在这里拿热脸贴她的冷屁股,一起身,将房门甩得震天响。 我不会告诉你“推倒”之所以这么短是因为被河蟹了。555555555555555555555   我琢磨了好几个钟头的床戏吖.!14号开始每日发文改至早上八点。 三、请你成为我的阳光(1)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方绾沁难得皱起了眉,随着年龄的增长,性别的事情开始瞒不住了,男人该有的特征她当然不可能有,女人的特征却越来越明显,这样下去,就算司暮槿再迟钝也会察觉出来的,那么这样一来两人平衡的关系就会被打破,必然会开始她讨厌的那种你追我逐,她开始思考,是不是应该甩开他自己一个人前进比较好。 这两年暗地里打听方斐方翔的消息没有一点进展,倒是得到了一些她意想不到的惊人消息,而方允,成就一身武艺之后不再隐姓埋名也开始积极寻找她,两人已经联系上了,她这次出来,也是想向方允求证她查到的消息。 从她隐约得知的线索来看已然觉得前途多难,那么事情的真相到底有多可怕?她无从猜测。和方允约好四月初七在这锦云客栈里碰面,算算也就是明天了,不如就趁此机会和司暮槿划清界限吧。 一墙之隔的另一间房里,司暮槿站在窗边看外面的街景,去并没有看进去多少,紧握成拳的双手垂在身体两侧,指关节处泛起的苍白宣示着他有多用力。 是不是这花花世界真的能让人改变?为什么在山寨里那么可爱的四儿如今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他只是关心她,他只是担心她的安全,可是她竟然说他有病?难道是他做错了吗? 司暮槿一直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一丝痛苦,活了这么多年除了当初家族被灭父母双亡时曾让他感觉到痛苦以外也只有方绾沁一人让他有这种感受,煎熬、折磨、慌乱、害怕……他不知道他竟然有这么多负面情绪,在她忽冷忽热的态度下煎熬,因自己忍不住靠近的心而备受折磨,只为她粲然一笑而慌乱的心跳,害怕,她的不理解,他到底是怎么了? 强忍着的破坏欲在蠢蠢欲动,他就快忍不住心里那嗜血的冲动,他想要见到血,他想念双手撕裂人体时的感觉,他想感受温柔的血液从人体内喷出溅到身上的温度,他曾经是一部杀戮机器,没有感情只知杀戮,是不是其实没有感情会比较好?是不是没有感情就不会觉得疼痛?至少武器能伤害的只有他的身体,不像她,只用语言就可以让他痛不欲生。 眼神闪烁见看见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在街角处向这里张望,目标似乎就是方绾沁所在的房间,司暮槿双眸瞬间阴沉下来,很好,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下一瞬,房间里已失去了他的身影。 李奉是锦云城里一个帮派里的小头目,刚从手下处得到消息说今日城里来了一男一女两人都是美貌至极,于是就赶到他们入住的锦云客栈打探。在帮派里讨生活压力也是很大啊,尤其昨天官府发了皇榜要选秀女,帮派里立即接到了不少订单,有订貌美女奴的,也有让他们暗中做掉几个目标的,李奉负责的刚好就是买卖人口这方面的事情。 在此之前帮派里接过一笔生意将所有的女奴都出清了,现在又来这么多订单实在是不好处理,上头下了死命令,一定要在明天之前交出十个女奴,这让李奉有些抓瞎,奔波了整整一个上午也才不过敲定了四个,剩下的六个让他去哪里找啊?而这时刚好听到手下通报说城里来了两个外地人,其中一个还是美若天仙的女子,就想着来看看是不是这个女子真的有那么美,说不定可以用来顶替还没找到的六个。 从几个当时在客栈大堂里喝茶的客人那里听说那女子的确美得不可方物,李奉便开始踩点打算夜里就把她给绑了,却不想,这成了他死前的最后一个坏主意。 眼前的男人浑身散发出危险而冷冽的气息,一张俊容露出残忍而邪魅的笑容,这样的笑容让李奉害怕地几乎站不住脚,只能结结巴巴地问:“你、你你想干、干嘛?” “你马上就会知道了。”男人的声音悦耳却是说不出的阴森,“下辈子别再遇见我。” 李奉只觉得肚子上一阵剧痛,临死前最后的想法是,这流的满地的是我的肠子吗?然后又是一阵剧痛,身子软软倒地的时候却看到另一半没有头的身体先倒了下去,满地的血液、内脏和肉屑成了他眼里的最后一片风景。 司暮槿冷眼看着地上已经不能称之为尸体的肉块,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嘴角处沾到的温热血液,一个闪动从原地消失,他的心情好多了,至少现在是。 回到房间,第一眼看到的是满脸不可思议的方绾沁:“小花,你……” 她一定是看错了,眼前这个满身血污的男人不是她认识的小花,绝对不是那个温柔、谦和的小花! 司暮槿一愣,他没有想到方绾沁会出现在自己的房里,而自己这一副模样是绝对不想让她看见的狼狈!他低沉的嗓音响起:“回过头去,不要看。” 双手紧握成拳又松开,司暮槿看着她一眨不眨的双眼,苦笑出声:“我求你,不要看我。” 方绾沁没有说话,只是走近他,用自己的袖子替他擦脸上的血迹,可是怎么擦都擦不干净,仍然有淡淡的红痕留在他的脸上。司暮槿只是一个劲地闪躲,一个劲地哀求着她让他不要靠近不要看他,这样的他连自己都觉得肮脏,而她是那么地单纯美好,现在他甚至不敢碰她。 方绾沁强迫他看着自己,双手捧住他的脸颊:“小花,没事的,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紧,你不要这样,我会一直在这里的。” 可是司暮槿听不进去,他仿佛回到了幼时,师傅将他和他最喜欢的小兔子关在一起整整十天并告诉他不吃了小兔子就死掉好了的时候,他在第九天亲手将小兔子撕碎并生吞入腹,那种自我厌恶的感觉又回来了。 方绾沁唤不回他的理智,只好踮起脚尖拉下他的脖子吻上他的唇,用这样的方式告诉他,她不怕他。 我不会告诉你“推倒”之所以这么短是因为被河蟹了。555555555555555555555   我琢磨了好几个钟头的床戏吖.!14号开始每日发文改至早上八点。 四、请你成为我的阳光(2)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方绾沁的吻并没有让司暮槿平静下来,司暮槿稍稍用力就推开了她,表情变成了惊慌:“你不能碰我!不能碰我!我那么……脏……” “不脏,我的小花怎么会脏?”方绾沁只觉得心疼异常,再一次期近他的身旁牢牢地抓住了他:“小花你别跑,我带你去洗脸换衣服,等换好衣服把脸洗干净了就好了,听话,好吗?” 司暮槿的脸上露出了迟疑的神色:“洗干净……就好了……?” “对,洗干净就没事了,你跟我来。”方绾沁拉着他走到房里放着水盆的木架旁,用挂在上面的面巾沾了水替他擦拭脸上的血迹,边擦边柔声安慰他:“你看你,弄得像只小花猫一样,跑哪里玩去了?以后可不要再这么玩了知道吗?” “好……”司暮槿低着头让乖乖的让她擦拭,情绪渐渐平静下来,双眼也开始回复清明。 当方绾沁要解开他的衣带的时候,他红了脸,轻轻地推开了她的手,道:“我来。” 方绾沁也不强求,退到桌边坐好,右手支着下巴看他褪下浅蓝色长衫露和白色的内衣露出精壮的上身:“小花,你身材真好,居然还有腹肌。”她对司暮槿的印象一直是个文弱书生,虽然见过他动手打架但是那只能算是切磋,因为他并不曾动过杀机,刚刚见他满身血污她吃惊地差点吞下自己的舌头,可是现在想想自己实在是表现得过火了,否则也不至于让他情绪波动得这么厉害。 司暮槿只是微笑,他是第一次当着方绾沁的面换衣服,还有些许不好意思,当他背过身去取替换的衣服时,方绾沁却皱起了眉:“你背后的伤?” “小时候练功被师傅打的,也有一些是和人拼斗时受的伤,最新的伤都是好几年前的了。”司暮槿看不到自己的后背,但是仍然知道那上面的疤痕是有多触目惊心,如果他没有记错,他的背后应该有一百二十六个伤疤,有些或许淡的看不见了,有些仍狰狞着面目告诉看着的人当时是多么凶险。 “先别穿。”方绾沁制止他要穿上衣服的动作,走上前伸出手一一抚过上面的伤痕:“是不是很痛?” “不会痛啊,都已经好了。”方绾沁微凉的指尖滑过他的皮肤的时候,他忍不住抖了一下,不是觉得冷,反而是全身发烫,而随着她手的移动,司暮槿发现自己起了反应。 “当时肯定很疼。”方绾沁红了眼眶,现在的感觉比当初四千多买的爱疯4摔得支离破碎的那种心疼还强烈,她忍不住从后面抱住了司暮槿:“小花,我以后再也不欺负你了。” 司暮槿因她的拥抱而全身僵硬,她的脸就贴在他的后背上,呼吸时吐出的气息温热而潮湿,而她的胸部也因为这样的姿势而紧贴着他,他的呼吸越来越沉重,但是他不敢动,因为一旦碰到她的身体他可能就会失控,只好努力让自己清醒开些玩笑:“四儿你今天又在胸前垫了热馒头吗?” 听到此话的方绾沁脸一红,感受到他滚烫的体温连忙像被什么咬了一样松开了手:“呸!流氓。” 司暮槿苦笑,快速地穿上衣服,又是庆幸她手松的快又是因为她的离去而沮丧:“咳咳,抱歉,刚才吓到你了。” “该说抱歉的是我,我的反应太过了。”很认真地道歉,自己的确做错了。 房间里终于安静下来,两人连对方都不敢看,好半晌,司暮槿才缓缓地开口:“我刚刚杀了一个人。” “嗯。”方绾沁淡淡地应着,她知道,看他的衣服就知道。 “我杀过很多人,男的女的老的小的,因为我的师傅是个杀手,他收了别人的钱,然后我去杀掉目标,以累积经验,然后报仇。” “我第一次杀的,是一只在我家族被灭后一直陪着我的小兔子。师傅告诉我要报仇就要下得了手,就要狠心,他把我和小兔子关在一个小黑屋里,他告诉我,要不就把小兔子杀了吃掉,要不就饿死渴死。起先的时候小黑屋里还有一个小水坑,我和小兔子都靠那里面的水撑了三天,三天之后水坑干了,我又不忍心杀掉小兔子,只好在很渴很渴的时候喝尿出来的尿。再后来尿也没有了,小兔子开始啃我的手和脚。我不知道原来一直吃蔬菜的小兔子原来也是吃肉的,它啃掉了我小腿上的一块肉,可是我还是舍不得杀掉它。因为要是没有它陪着我,我不可能熬过爹娘去世后的那段日子。再后来,我实在撑不下去了,我,亲手把小兔子掐死了。那时候我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小兔子拼命挣扎甚至抓伤了我,可是它最后还是被窝掐死了。我咬破了它的肚子,喝到它血的时候我才知道我已经渴到了这样的地步,我拼命地吸它的血直到再也吸不出任何液体,我终于再一次感受到了饥饿,我吃生吞它的肉,一边吞一边吐还一边哭,那真是我这辈子最糟糕的记忆。”司暮槿回忆着,泪流满面尤不自知,方绾沁咬着嘴唇也开始落泪,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怎么样才能让他好受些,她知道言语上的安慰都太过苍白无力而毫无用处。 “四儿,你刚刚看我的眼神让我好像回到了那段日子,所以我失态了,我只是想像个平常人一样生活,你能不能就当不知道今天发生的事情?”司暮槿看着她,语气近乎哀求。 擦掉了眼泪,方绾沁说:“不行。” 司暮槿只觉得心口一阵刺痛,刚刚清晰的视线又模糊起来:“对不起……” 我不会告诉你“推倒”之所以这么短是因为被河蟹了。555555555555555555555   我琢磨了好几个钟头的床戏吖.!14号开始每日发文改至早上八点。 五、请你成为我的阳光(3)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小花,我也有话要告诉你。”方绾沁没有理会他说的话,而是坐到了他的身边,“我的真名不是苏晚沁,而是方绾沁,方方正正的方,绾青丝的绾,沁人心脾的沁,我就是狐狸所说的那个方家的孩子,还有,我是个女的。” 司暮槿一时消化不了她说的话,她的真名也就罢了,是什么方家的孩子也没什么关系,可是她刚刚说什么?她是女的?他是不是在做梦? 看着司暮槿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方绾沁捏住了他的脸:“你看,会痛对不对?所以不是做梦,我说的都是真的。” 司暮槿的脸色快速变换着,是啊,好好的男孩子怎么会喜欢穿女装?又怎么会穿女装穿得那么自然?她一到冬天就畏寒怕冷,恨不得裹个三床被子睡觉,她虽然武功挺高,可是一点力气都没有,胳膊最粗的地方还没有他的手腕粗……这么说来,他完全被骗了,可是为什么他觉得很高兴? 方绾沁假装没看到他咧开嘴傻笑的模样:“我告诉你这些是想让你知道,真正和一人亲近,不会因为那个人的过去或者一些其他乱七八糟的原因而变得不喜欢他,你明白吗?你看,就算你现在知道了我的名字是骗你的,就算你知道了我可能还在被人追杀,就算你知道了我是女的,你会疏远我吗?会因此而和我一刀两断吗?” “不会。”司暮槿果断地摇了摇头,这些都更坚定了他想要保护她的想法。 “所以我也不会因为看到你刚才的样子而不理你,你完全不需要这样,我只会为更进一步地了解了你而觉得高兴。”方绾沁露出了笑容,像大人对待小孩一般摸了他的:“你要记住,就算全世界人都讨厌你都不喜欢你,至少还有我,还有狐狸和小鸟。” “嗯。”司暮槿也笑了,为她的那句至少还有我,“四儿,我可不可以叫你沁儿?” “随你高兴啊,名字只是一个代号。”看他的眼神方绾沁就知道她好像做错了什么决定,那种眼神就好像上官御风看着唐雁语的目光一样,她好像开始后悔一时冲动把自己的真实性别告诉他了。 “沁儿,以前我的世界里就只有两种颜色,一种是夜的漆黑,一种是血的艳红,直到遇见大哥二哥才开始变得有些明朗起来,而遇见你之后,我发现原来我的世界也可以有阳光,可不可以,请你一直做我的阳光?”司暮槿的笑容温柔而和煦,又回到了之前的那个司暮槿,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就像甜言蜜语让方绾沁有些招架不住,她很想说可不可以不要,可是他看起来那么认真,她不忍心破坏他的期待,就在她要点头的时候,一个突兀的声音却插了进来:“喂,要向我妹妹求爱也要先问我啊。” 原本一直只有两个人的房里忽然多出了一个男人,此刻正大模大样地坐在桌前喝茶,两人都是一惊,司暮槿惊的是这个人进来他完全没发觉,而方绾沁惊的是,这个家伙说妹妹,莫非是方允? “你是三哥?”方绾沁不确定地声音响起,她实在没办法把眼前这个中年男人和当年的方允重合在一起,这家伙怎么看都有四十了吧?方允最多也就二十七啊! “七妹你真是越来越倾国倾城了。”那人笑言,右手伸向左耳下稍稍用力,就撕下来一层薄薄的物件,而原本中年男子的面貌也变成了青年模样,看容貌竟和方绾沁有几分相似。 “三哥!真的是你!”方绾沁一声欢呼就扑进了方允的怀里,一部分是感谢他解了自己的围,另一部分,却好像是这具身体中血浓于水的本能反应。 “丫头,你长大了。”方允也有些激动,抱着方绾沁的双手有些颤抖,当年只到他胸口的小丫头如今已经到他下巴了,长得也越发美丽起来,不得不感叹岁月的神奇。 从坐处站起来的司暮槿皱着眉看着,动了动身体但又没做出什么举动来,对方才是她的正牌哥哥。 “八弟很安全,你可以放心,可是我没有五哥和六哥的消息,还有几个堂兄弟也没有消息,你怎么样?”相聚过后,方绾沁迫不及待地开始和方允交换消息。 “老五和我有联系,可是老六没有,几个堂弟的话,听说已经……”方允没有说下去,但方绾沁明白,多半是凶多吉少:“哥,我查到一些消息,你告诉我是不是真的。” “详细的我也不清楚,但是如果你说的是玄武四国被灭是因为我们方家,我想多半是真的。”方允也只是隐隐约约地知道一些,还是他的师傅告诉他的。 “这么说来元武和御苍根本就是有意为之?”方绾沁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就因为一个捕风捉影的传说就这样?他们是不是太过分了一点?四个国家多少生灵,我实在是理解不了。” “有权有势的人做事从来不需要别人理解,更何况我们这一带本家又刚好出了九个孩子,与传说相印,这劫难恐怕是命中注定的吧。”方允长叹,为了保住自家江山不惜牺牲别人,没有人能说是对是错,只是苦了被牺牲的人。 方绾沁不语,为了一些无稽之谈将一个好好的家庭弄成这样也就罢了,可是偏偏还把四个国家给毁了,牵连了多少无辜的人:“哥,我要进元武皇宫查清楚,我要问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七妹!”方允惊诧,他的七妹从来都不是一个如此显露锋芒的人,怎么时隔三年再见性格差了那么多?看来当初家中的大难对她造成了很大的影响。 “三哥你不必劝我,我意已决。”方允不会懂方绾沁的不平,她从现世穿越过来,从没有人爱的孤儿变成人人宠爱的孩子,不为别的只为他们对她的爱她也要为她们讨回公道。 “我陪你。”司暮槿在此时走上来,无论她做什么决定,他都会支持她的。 我不会告诉你“推倒”之所以这么短是因为被河蟹了。555555555555555555555   我琢磨了好几个钟头的床戏吖.!14号开始每日发文改至早上八点。 六、锦云城的秀女(1)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喂,你听说了吗?李奉被发现死在锦云客栈的后巷里,死得那个惨哦,被人活生生地撕成了两半啊!” “啊?这么惨?不过也是报应。” “没错,这家伙不知道祸害了多少人家的姑娘,这是报应啊。” “我还听说因为李奉死得这么惨,所以这次选秀女各家都安分了不少。” “谁还敢在这风头上探头啊,当然要往下潜啦。” 街头巷尾都是类似以上的对话,蒙着面纱的方绾沁和司暮槿走在去官府的路上,挑了挑眉:“这就是你昨天干的事?” “嗯,他打你的主意。”司暮槿淡淡地说,将她和行人隔开以免冲撞。 方绾沁闻言摇了摇头,可怜的家伙,正好在司暮槿气头上被他抓到,不过:“活生生地撕成两半?你不觉得恶心吗?内脏之类的乱飞……”说着说着有点想吐的感觉。 “我一直都是这样的,武器太麻烦,不够利落。”司暮槿看了看她反胃的样子,“你不喜欢我以后不会了,换个方式。” “没什么,我总要习惯的,不是我杀人就是人杀我,以后死在我手上的人不知会有多少,总不能每次都下不了手吧?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在这方面方绾沁倒是很放得下,在朝廷外还有个江湖,腥风血雨不是善地。 司暮槿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微微皱起了眉头,可能的话他根本不想让她置身在这危险之中,可是她的心比他的还大,他不可能困住她。 因为已经是选秀女的最后一天,官府门前已经没有前几日那样的长队,两人很轻易地就进入到府衙的内院,那里还有数十个女子在登记,环肥燕瘦都有。 登记名册的是此府的师爷,走到方绾沁面前说道:“把面纱取下来。” 方绾沁于是取下面纱,惊人的美貌让师爷和几个衙役都看呆了,只好出声提醒:“大人,是不是该询问小女子的名字?” “呃,是是是,你叫什么?生辰八字报给我,还有家住何处有几口人?”师爷捧着簿子拿着笔问道。 “小女子苏晚沁,己巳年正月十五辰时生,家住锦云城东郊外三里的苏家,家中有父母兄长三人。”方绾沁说着早已准备好的说辞,她也不怕对方去查,因为这几天方允早已将一切都安排好了。 “苏姑娘就在府衙里住下吧,明儿一早待选的秀女就会被护送上京,这位公子可是姑娘的兄长?可以回去了。”师爷说完忍不住多看方绾沁两眼才走开。 看方绾沁重新把面纱戴上,司暮槿才说:“我会跟在护送队伍后面,有事的话给我留暗号,我晚上会去找你的。” “嗯,你回去吧,不必担心。”方绾沁接过他手中的包裹轻笑,她已经感觉到好几道不怀好意的眼光,看来这段路上是绝对不会无聊了。 司暮槿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才转身走出府衙,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方绾沁走到已经登记好的几个女子身边,一个身穿鹅黄色长裙的少女率先开口:“姑娘你叫什么名字?我叫许云娟,今年十五岁。” “我叫苏晚沁,夜晚的晚,沁人心脾的沁,今年十七。”苏晚沁微笑,眼前这个小姑娘算是比较无害的吧,长得也挺讨人喜欢。 “那我可以叫你苏姐姐咯!”许云娟笑起来,声音也是悦耳动听,“这个是文员外的女儿文倩儿,与苏姐姐同年;这个是杜老爷的千金杜卉如,已经十八咯;这个是知府大人的千金胡美荷,和我同年。” “文姑娘,杜姑娘,胡姑娘,沁儿有礼。”方绾沁脸上笑着,心里却不以为然,除了这许云娟以外另外三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尤其是那个胡美荷,眼睛简直长到头顶上去了。 文倩儿穿了一身粉色宫装,并没有过多地装饰自己,只在发髻上插了一根金步摇,面容斯文秀气,看起来也像饱读诗书的样子,此刻见方绾沁行了礼,也连忙福了福身:“苏姑娘不必多礼,咱们同岁,不如就以名字相称,唤小女倩儿即可。” 杜卉如就没有这般好的礼节了,只是稍稍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此女一身白色长裙外面穿了一件金线织成的纱衣,又以银线、宝珠作绣,加上满头满手的金银首饰,看起来华贵异常。 胡美荷淡淡地瞥了苏晚沁一眼,冷哼一声:“哼,也对,还是蒙着面好,毕竟咱们的容貌以后只有皇上看得,但是苏姑娘可要小心了,不要被什么给弄伤了才好。” 胡美荷咄咄逼人的言辞听得许云娟吐了吐舌头,但苏晚沁不以为意,在这种时候露锋芒的都没什么脑子,这个胡美荷恐怕还没到殿前就已经被刷掉了,又或者宫里的那些女人会留下她,因为她实在没能力和她们斗。 “谢谢胡姑娘的好意,沁儿会注意的。” “苏姐姐,刚刚走掉的是什么人啊?长得真好看。”许云娟拉着苏晚沁打听司暮槿的事,长这么大真没见过那么好看的男人,好看地让她的心怦怦直跳。 “云娟妹妹,这话可千万别让别人听到,我们既已站在这里,就已经注定了是皇上的女人,你这般向沁儿打听别的男人的事实在不妥,被嘴碎的人听了去可是大罪。”杜卉如皱着眉看向许云娟,也许两人原先就关系不错,这才出言提醒。 一句“嘴碎的人”让胡美荷大为不满:“杜卉如你这是在说谁?” “知府家的家教原来不过如此,直呼比自己年长之人的名讳就是你所学的?”杜卉如冷言,胡美荷听得大为光火又不能发作,只得狠狠地着她。 我不会告诉你“推倒”之所以这么短是因为被河蟹了。555555555555555555555   我琢磨了好几个钟头的床戏吖.!14号开始每日发文改至早上八点。 七、锦云城的秀女(2)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文倩儿始终低眉敛目面无表情,而苏晚沁只是拍了拍许云娟的手背也没有说话,真是女人何苦难为女人。 此时同方绾沁站在一起的都是容貌比较出众的,边上一些都是姿色平平要被刷下去的,脸上的表情有失望有庆幸,另外还有一些也入选的秀女则会在稍后入住府衙,明日一同上路。 一夜无事,翌日一早就有一大队车马守候在府衙门前,每个秀女都由一个随侍丫环搀扶着上了车,方绾沁看着这一行二十几辆的马车感叹,皇帝的生活是有多奢靡啊。 然而总有那么一两个人是不安分的,胡美荷眯着眼睛打量着自己做的马车,对丫环说:“去把师爷叫过来。” “小姐,您叫我?”师爷匆匆赶来,今天要忙的事情实在是多。 “你怎么能让我跟其他人坐一样的马车?我可是知府千金,怎么说也是这锦云城的脸面,你是怎么办事的?”胡美荷劈头盖脸地就是一顿训斥,说得师爷晕头转向的。 “哟,胡小姐是不是太拿自己当回事儿了?锦云城的脸面?呵呵,您是容貌特别出众还是有别的特别的地方?噢,我想想,斯文有礼不及文小姐,要论家产不及我杜家,要说面貌的话,您去揭一揭苏小姐的面纱如何?也不称称自己有多少斤两,知府大人的位置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保住的。”杜卉如冷冷一笑,锋利的言辞让胡美荷的脸红一阵白一阵。 “杜卉如!别人都没说话你出来当什么出头鸟?你这么说是想孤立我咯?人家几位小姐可没开口说什么,你一张口就把自己和她们放在一个水准上了,就不怕人家笑你没有自知之明?”胡美荷虽然年纪小,可毕竟是官宦之家长大,这种场面还是镇得住的。 许云娟有心想劝又不知道该劝谁,文倩儿衣服事不关己的模样,方绾沁径自揽了车帘坐了进去,吵来吵去都是些没营养的话。 忽然,一声低沉的的嗓音插进了喋喋不休的两女之间:“二位小姐还是快些上车的好,已经到了该出发的时间,若是耽误了行程,下官可就不管两位了。” “慕哥哥!我被人欺负你也不帮我!”胡美荷跺着脚埋怨道。 “胡小姐这么说实在是折煞了下官,您是待选秀女,下官担不起您这一声哥哥,还请胡小姐尽快上车,误了吉时下官也担当不起。”声音的主人一副淡漠的口吻,奇怪的是一直表现地娇纵的胡美荷这次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乖乖上了马车。 而一旁的杜卉如见没人和自己吵了也只好兴味索然地上了马车,这让方绾沁对这个声音的主人起了好奇,掀开边上的小帘向外望去,只见一个身穿甲胄的男子正往队伍的前面走去,因为戴着头盔看不清面容,但从行走时的气度上看就知是个训练有素的武将,方绾沁于是问随行的丫环:“这个人是?” “此人乃是此次护送小姐们进京的领队,是驻守锦云城的一位将军,名叫慕迎恩。”丫环只是说了一下慕迎恩的名字和官职,其他并没有多说,方绾沁也不急,稍后休息的时候去问一下许云娟就是了。 说到这个许云娟,实在是个奇怪的女孩子,不会女红刺绣,琴棋书画更是一窍不通,但是对各种八卦消息却有一种诡异的直觉,如果生在现代一定是个八卦周刊的记者。 又等了片刻,车队终于开始缓缓前行,方绾沁坐在马车里时不时地向外张望一下,其实也是百无聊赖之举,这个时候没个娱乐工具时间实在是不好打发,最后实在没劲了,方绾沁盘着腿开始练前几日方允教给她的心法口诀,据说是用来练气的。 方允说她学的武功不过是些招式,对付一些打手还行,但是到江湖上根本不足以自保,而在练形的时候同时练气不但可以把招式的威力强化,而且可以似乎有延年益寿的功效,方允的口诀是他的师傅传授给他的,他自己也有修炼,的确觉得不同凡响,这也是方允敢于不再隐姓埋名的原因。 方绾沁刚开始拿到这记载有口诀的秘籍时完全看不懂,天知道她连丹田在哪里都不知道,只能傻练,还好方允是过来人,告诉了她一些经验和特别要注意的地方,方绾沁也趁着有空的时候试过几次,可是从来没感觉到方允所说的丹田之中的暖洋洋的感觉。 有时候方绾沁也怀疑是不是自己没天分,是不是也像那些修真小说的主角那样都是资质不怎么样但是通过不停地努力就会变得很牛,但是这也就是想想,所谓万事开头难,方绾沁在接连几次的练习之后掌握了一些敲门,这次坐在马车上练竟然觉得小腹处有种被火烧似的灼热感。 这种感觉让方绾沁有些惊疑不定,和方允所说的微微温柔的感觉不同,这种灼热感太强烈了,她有些担心是不是自己练错了所以走火入魔,连忙停下了运功,可是还是觉得灼热感久久不去,便打发了丫环出去,自己拿出秘籍仔细观看。 翻来覆去看了几遍都没有头绪,正打算收起来的时候却发现秘籍的最后一页好像是两张黏在了一起,仔细一看,果然两页的上下书角都被浆糊糊住了。 她小心地撕开那两页纸,之间最后一夜上竟然有几排蝇头小字,墨色已经淡得几乎看不见了,她一愣,连忙仔细读了起来:“此心法女性习之效用甚于男性,因功法特殊,修习此心法的女性对男女之欢的需求也会更大。故如处子修习此功法,必须在三月内破瓜,否恐爆体而亡,切记切记。另,一旦开始修习此功法,绝不可弃,否则容貌渐丑,不复当年之姿。” 我不会告诉你“推倒”之所以这么短是因为被河蟹了。555555555555555555555   我琢磨了好几个钟头的床戏吖.!14号开始每日发文改至早上八点。 八、万恶的妖娆心法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方绾沁觉得自己被摆了一道,按这上面写的,她以后就得是个女**?这丫的还得三个月之内那啥啥的,还有什么?一旦中断练习就会变丑?发明这个心法的人到底是什么居心啊? 一想到自己以后可能会像采花贼一样到处去找男人方绾沁就觉得快昏倒了,先不说那啥啥的事情,不练会丑诶!这才是大事啊!虽然说她前世也只是普普通通的长相,可是这一世她长得这么美,哪个女人不爱美?她很纠结,练,还是不练? 方绾沁烦躁地把秘籍又翻来覆去看了几遍,惊恐地发现中间竟然还有几页是黏在一起的,这里面又有什么啊?在看与不看之间纠结了好久,方绾沁还是决定看了,于是将这几页纸一一撕开,研读起来。 还是那种淡色的墨迹,写在空白的纸页上,方绾沁疑惑,怎么一本秘籍不是从头写到尾而是中间留了几页空白的?难道这本秘籍不是原本而是重新装订过的?很快,那些淡色的墨迹替她解决了疑问:“吾于山涧发现此秘籍残本,其中大道至理,堪称经典,却不知其名。吾自修之,功力日进,吾徒习之,则略有不同。吾有徒五人,四男一女,男者同吾,然女徒习后愈见貌美,气质大变,举手投足间愈见妩媚,吾大惊,令其停习,数月后容貌已不及初时,且再习无用。后又收徒,二女一人风尘女子,一人尚幼。数年后两人均在其师姐的怂恿下修习次心法,三月后混迹风尘之徒无半点异色,另一人却爆体而亡。吾思百年前妖娆仙子,知此心法乃是妖娆心法。” 后面还记载了捡到秘籍的这个人以收徒为名做的实验,无一例外都是处女练功的死了,最迟在三月内破除处女之身的活了下来,只是破的时间越迟效果越差,但如果不以处女之身开始修炼效果也不是狠好。另外练这个也看个人资质的,以丹田中所感为例,男子一般只会感到微温的感觉,但资质好的女子可以感受腹中如夏日正午的太阳晒着的感觉,却好像没有提及方绾沁所感受到的火灼之感,方绾沁在郁闷之余自嘲地想着,莫非她的资质好得破表了吗? 此间提到的妖娆仙子又是什么人?方绾沁现在很混乱,在练与不练之间纠结,女**和变丑她都不想啊,就这么纠结着,车队已经到了驿馆。 皇帝选秀是全国大事,所以送秀女的队伍得到了驿馆最高规格的款待,这里面搞不好就能出一个得宠的皇妃的,当然要好好拍马一番。方绾沁没有心思和他们虚以委蛇,在下车时留下了让司暮槿晚上来她房间的暗号后就回房了。 月上中天之时,司暮槿如约推开了方绾沁的窗,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坐在窗前愁眉不展的方绾沁,不觉心中一动,暗叹她连不开心都这么美:“怎么了?晚饭都没吃?” 驿馆送上来的饭菜还在桌上一动未动,司暮槿有些疑惑,她从来都是饿不得的人。 “小花你过来,我问你个事。”方绾沁见到他来了,就对他招招手,做贼心虚地四下看了看才凑在他耳边轻声问:“你知不知道妖娆仙子是谁?妖娆心法呢?” 司暮槿因她的靠近而有些害羞的脸在听了她的话之后变得古怪起来:“你从哪知道的妖娆仙子?” “前几天和哥哥聊天的时候听他说的,可是问他他又说不清楚,你不会也不知道吧?”随便掰了一个借口,反正他也不会怀疑。 “嗯,我听师傅说起过一些。”他歪着头想了想,复又开口:“妖娆仙子是数百年前的人物了,她的出现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在正道看来她就是邪道的代表人物,而邪道的人看她也不顺眼,但是怎么说,她活得很自在。妖娆仙子之所以叫这个名字,一是因为她,咳咳,性喜男色,二是因为据说她所修习的心法就叫妖娆心法。” “性喜男色?怎么个喜欢法?”方绾沁忍不住插嘴问道。 “就是、就是……就是丈夫很多。”司暮槿偷眼看了看方绾沁的脸色,发现她一点异样都没有,倒是自己脸红了:“凡是她看上的男人,无一例外最后都会拜倒在他的石榴裙下,当时正道所选出来的武林盟主就是如此。妖娆仙子在武林大会上当众宣布说她看上了他,之后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他就为她抛妻弃子远走天涯,而当时的妖娆仙子身边已经有好几个男人了。你明白的,就像父亲娶众多妻妾一样,只是反过来而已。” 方绾沁在一瞬间觉得妖娆仙子过的生活实在是太滋润了,这不就是女人的究极梦想吗?身边围绕着无数自己喜欢的男人,而且他们还爱自己爱到死,在这一刻,方绾沁觉得妖娆心法也没那么可怕了。 “后来妖娆仙子销声匿迹之后江湖上流出一本名叫妖娆心法的秘籍,据说就是妖娆仙子所修炼的心法,一时成为众多人争抢的目标,我师傅祖上曾经得到过一段口诀,发现这心法实属上乘,但不知为何练习之后似乎对男性并无多大助益。再后来,这本心法就不知所踪了。” 方绾沁摸着下巴:“小花啊,我,好像已经练了这个妖娆心法了。三哥给我的秘籍中间有几页黏在了一起,我撕开之后看到了一些东西。”说完把放在自己枕头下面的秘籍拿出来递给他。 司暮槿并没有去接那本秘籍,而是皱起了眉头:“你怎么知道它是妖娆心法?” “它上面写了,反正你看了就知道了,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方绾沁也不管他接不接,直接塞到了他的手里。 我不会告诉你“推倒”之所以这么短是因为被河蟹了。555555555555555555555   我琢磨了好几个钟头的床戏吖.!14号开始每日发文改至早上八点。 九、推倒!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司暮槿接过了那本秘籍,一页一页地翻过去,当看到淡色墨迹所记录的那些实验时再也冷静不了,抓着方绾沁的手问:“你哥哥知不知道?” 方绾沁的手腕被他抓得生疼,但她明白他在担心她,所以只是拍拍他的背安慰他:“我哥哥不知道,他给我的时候这些书页都是黏在一起的,我估计连他的师傅都不知道这件事情,你先别紧张,我才学了几天,暂时不会有事的。” 从她忍痛的神情中意识到自己可能弄痛了她,司暮槿收回了手,继续看下去,直到看到最后一页那句“三月之内破瓜”时他愣住了,艰难地开口问她:“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吧,这不是去选秀女嘛,到时候实在不行就想个办法让元武皇帝给宠……”幸了吧三个字没能说出口,因为司暮槿用嘴巴堵住了她的话,蛮横而粗鲁。 方绾沁根本承受不了司暮槿的体重,他稍稍用力就把她压倒在床上,那粗鲁的唇齿相碰对方绾沁来说都不能算是吻,顶多就是啃,而司暮槿乱摸的手也让她觉得很难受。 司暮槿的脑子现在是一团浆糊,他没有办法思考,可能会失去方绾沁这件事让他极度恐惧,对那个未曾谋面的元武国皇帝也觉得嫉妒万分,他只知道自己现在要是什么都不做绝对会后悔一辈子。所以他毫不犹豫地遵从自己的**推倒了她,只是在这件事上他还是个新手,完全不知道怎么去取悦方绾沁,只是一味地侵略、进攻。 司暮槿虽然看别人做过,可是自己完全没有经验,只能按照本能进攻,方绾沁的裙子在他手下成为齑粉,雪白的皮肤刺激着他的感官,仅存的理智也消失了。 方绾沁在告诉他自己已经练了妖娆心法的时候就已经预想到了事情会变成这样,可是她没想到他害怕失去的眼神会让自己也觉得痛,痛到想推开他,因为告诉他这些是已经存了利用他脱离处女的心思了。 可是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回转的余地,在心里默念着对不起,她开始引导他该怎么做。 唇齿相依,她告诉他什么才是接吻,一双玉手在他胸前游移,让他的呼吸越来越沉重,奇怪的是他却慢慢地冷静下来,眸子里再也看不见慌乱,只是因**而染上一些氤氲,聪明如他,已然从她的反应中看出她的打算,喑哑的声音带着让人抵抗不了的魅惑:“你是不是早已做好打算?” “槿,你不会让我的打算成空的对不对?”她第一次这么亲昵地唤他的名字,似纯真似妩媚的面容一直在诱惑着他,她用食指轻抚过自己因他的粗暴而略写红肿的嘴唇:“怎么办,我好像很喜欢你的粗暴。” 目光掠过她手腕上的红痕,他眼神一暗:“可是我怕弄疼你。”他刚刚一定是太用力了,那指印看起来那么明显。 “槿,我冷。”她没理会他的话,而是咬住下唇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她没有说谎,他火热的身躯不再压着她,不着寸缕的她的确很冷。 司暮槿于是不再废话,床幔纱帘亦遮不住这满室旖旎。 我不会告诉你“推倒”之所以这么短是因为被河蟹了。555555555555555555555   我琢磨了好几个钟头的床戏吖.!14号开始每日发文改至早上八点。 十、玥王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直到天亮破晓时,司暮槿才离开了方绾沁的房间,此时的方绾沁已然熟睡,这半夜的折腾耗费了她太多的体力,幸而司暮槿细心,临走时替她换了干净的衣裳和被褥,床褥上那一抹艳红让他又是开心又是烦恼,他不明白她到底是真的想要他还是只因为那可恶的妖娆心法。 然而问她她也不会告诉他什么,他能做的,只是一直陪着她。 车队一大早就要出发,来唤醒方绾沁的丫环也是未经人事,不明白这满室旖旎的欢爱气味,只是好奇这苏姑娘怎么一早休息了还是一脸很累的样子。 方绾沁忍着双腿间的酸疼和腰部的不适快步走到马车里坐好,听说女子初夜之后连走路姿态都会和以前不一样,希望别被人家看出来才好,又想起昨晚后来的疯狂,方绾沁觉得真是丢脸丢到家了。那个坐在司暮槿身上说要蹂躏他的女人绝对不是她,那个对他说我还要的女人也不是她!绝对不是! 方绾沁扶着因为没睡好而觉得头疼的脑袋,唉,破了就破了吧,反正自己又不是不喜欢他,等事情都结束之后嫁给他就好了吧。 护送队伍不会因为方绾沁的烦恼而有丝毫耽搁,偶尔许云娟会来方绾沁车里和她同乘,聊聊八卦什么的,方绾沁于是知道了那个慕迎恩是胡美荷的青梅竹马,两人可谓郎有情妾有意,可惜胡大人看不上这慕迎恩,硬是将胡美荷送上了上京的队伍。原本胡美荷还是有些不愿意的,可是胡大人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告诉她当皇妃能享受荣华富贵云云的,她居然就对这事上心了,慕迎恩原本打算带着她私奔的,可见她如今这样也是看开了,故而对胡美荷不假辞色。 妖娆心法的修炼方绾沁不曾断过,初时的灼热感后来变成了丝丝凉意,而且渐渐能感受到这股令人舒服的凉意能通达到四肢百骸,这让方绾沁开心不已,她明白自己的资质似乎比以前修炼的人要好,进步才能这么快。 出发后的第七日,护送队伍抵达月城,月城原本不叫月城,两年前皇帝登基之时将此城封给了他的同胞兄弟玥王,于是原本名为叶落城的此城就更名为了月城。 玥王和皇帝不但出于同一个母亲,而且感情甚笃,两人都是很优秀的继位人选,当初先皇选太子之时也是颇费脑筋,因为两人都因不想破坏兄弟感情而不愿登上太子之位,成为元武国兄友弟恭的表率以及一段佳话。 这一次皇上选妃也特地让月城附近的几个城池送去的秀女先让玥王选,剩下的再上京。 在方绾沁想来,既然是选秀女,理所当然的是要送进宫去的,可是没想到在这里还有这么一出戏,不禁有些郁闷,男人好色,自己有很大的可能被留在这月城,如此一来岂不是计划就泡汤了?所以她抓着许云娟打听玥王的事情。 “玥王的喜好你知道吗?”打断许云娟滔滔不绝地对玥王和当今皇上之间的兄弟情的描述,方绾沁直奔主题。 “多少知道一点吧,玥王喜欢月城的梨花景,所以皇上就把月城赐给玥王作封地,因为京城里根本种不出这样的梨花。”许云娟的消息来源实在是五花八门无所不有。 “那玥王对女子的喜好呢?”这才是重点。 “嘿嘿,沁儿姐姐,你这话问我就问对了。”许云娟不无得意地说,“玥王府里一共有一十六名侍妾,连带侧妃共有二十一人,环肥燕瘦都有,长得嘛,有漂亮的也有一般的,不过这些女人都有个共同点,那就是听话乖巧不爱生事。玥王喜欢清静,所以他要求他的女人也要清静,要是爱生是非那绝对是会被赶出去的。” 听到此处方绾沁就放心了,既然他喜欢听话的女人自己就和他对着干好了,实在简单。 打发走了许云娟,没过多久司暮槿就来了:“你打算怎么办?”自从那日之后两人之间的气氛就有些微妙,若有似无的暧昧和亲昵让他的心情时好时坏,只因抓不住她的心。 “我问过了,那个玥王喜欢听话的女人,我见他的时候让他觉得反感就好了。”对此方绾沁一点都不在意。 “你想得太简单了。”司暮槿顿了顿又说,“旁人只说雷天狂、雷天玥两兄弟感情好,却不知这其中的真相。帝位有谁不想争的?所谓兄弟相让都只不过是皇室做给别人看的假象,其实两兄弟明争暗斗不知多少年都是为这皇位。否则雷天狂又怎么会让雷天玥来守这不近不远的月城?” 月城离京城已然不远,可是又不算太近,作为天子的雷天狂睁开眼能看到,又不怕他的党系探入朝廷,方绾沁稍微一想就明白了:“你的意思是?” “既然相互仇视,又怎么可能让所有的好事都落在雷天狂身上?雷天玥明日必定不管如何都会将最美的女人留在身边,而雷天狂不曾见过你,对于雷天玥的要求也不会反对,结果很明显。”因为上官御风的关系,司暮槿对这里面错综复杂的关系多少有些了解,也能作出正确的预测。 方绾沁微眯起眼睛:“没关系,明天我会见机行事的,倒是你,已经很接近京城了,探子也变得多起来,你还是少来吧。” 司暮槿张了张口欲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深深地看了一眼方绾沁,转身隐没进黑暗中。 方绾沁无声地叹了一口气,以舒缓心中的愧疚,她又不是瞎子,怎么能看不到他的深情?可是她现在无法回应,穿越到这个世界来占了人家的身子,好歹也要替人家报个仇吧?这才是她这么积极想要进宫的原因:“对不起,请给我时间吧。” 我不会告诉你“推倒”之所以这么短是因为被河蟹了。555555555555555555555   我琢磨了好几个钟头的床戏吖.!14号开始每日发文改至早上八点。 一直很想写的特别篇之方绾沁的胸前密事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最近御风寨里表面风平浪静私底下暗潮汹涌,每每方绾沁走过,原本聊得热火朝天的大家就会很有默契地闭嘴不言了,方绾沁对此视若无睹,她当然知道他们在说的是什么。因为当她穿着女装招摇过市的时候,连上官御风都差点撞到树上去。 第一天。 “四当家是男孩儿吧?嗯?怎么穿成这个样子?” “当然是,一个女孩子怎么可能背着弟弟走整整一天的?” “可是,四当家为什么穿女装?” “穿女装算什么?上次我都看见大当家和二当家在亲嘴,穿女装不能是爱好啊?” “什么?!亲嘴?!大当家和二当家?!” “呃,我什么都没说。” 第二天。 “总觉得四当家好像比起男装更适合女装啊,你看那脸蛋和那身段,啧啧,四当家要是女孩儿以后肯定是个祸国殃民的……” “啊呸!不会用成语不要乱用好不好?什么叫祸国殃民?是倾国倾城好不?” “唉,咱们寨里的四个当家都长得那么俊,我家丫头和四当家根本都不能比,不知道以后嫁不嫁得出去啊。” 第三天。 “嘶,是不是我眼花看错了?怎么今天四当家和以往不太一样?” “哪里不一样?还是穿着女装还是很漂亮啊。” “总觉得哪里不一样……啊!胸!四当家有胸!!!”顿时,人群沸腾了,一个个人的目光有意无意地瞄向方绾沁的胸前,当证实真的有胸的时候所有人都凌乱了,这是闹哪样?四当家变性了啊? 方绾沁装作对他们纠结的目光浑然不知,一直到回到房间才忍不住大笑出声,紧随而来的唐雁语紧张地把门关上就开始数落她:“你是不是疯了啊?让我不要告诉别人你是姑娘,自己穿着女装到处跑不说,胸前也不知道遮掩一下。” 方绾沁仍是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此时小粘推门进来了,手上端着一个果盘:“哥,这是你要的李子。” 唐雁语皱着眉头看了看被小粘放在桌上的果盘,又看了看笑得东倒西歪的方绾沁,一瞬间,他好像明白了什么,满脸黑线地出去了。 第四天。 “大猛,不行,我老了,受不了这刺激,一会儿看见四当家过来提前通知我一声,我好先走。” “迟了,大当家来了。” “什么?!天呐!又、又大了!” “四当家是怪物吧?胸前那玩意儿居然、居然变大了!!” “是假的吧?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大那么多?四当家肯定逗着咱们玩儿呢。” “嗯,有道理,肯定是假的。” 第五天。 “二壮你看,我就说是假的吧?今天又大了。” “嗯嗯嗯……啊呀!小二子那臭小子走路不长眼睛,都把四当家给撞倒了!四当家啊,您没事儿吧?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您慢走哈!” “小二子你发啥愣呢?” “……软的……热乎的……” “啥?” “四当家胸前那个,软的,而且和人的身子一样是热乎的……” “……”众黙。 “嗯?大伙儿怎么还在这呢?”刚走没多远的方绾沁又回来了,“小二子,刚给你撞了一下把我的耳坠给撞掉了,快快快,都给我找一下。找到了请你吃包子。”说完不顾众人诡异的表情从胸前掏出一个包子朝他扬了扬,再看胸前,一边鼓鼓的就好像胸部一样,另一边却平坦地像洗衣板,而众人,只得无语凝噎。 自此后,方绾沁胸前再有任何变化也激不起众人的反应。 ——方绾沁的胸前密事完 我不会告诉你“推倒”之所以这么短是因为被河蟹了。555555555555555555555   我琢磨了好几个钟头的床戏吖.!14号开始每日发文改至早上八点。 十一、玥王选妃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雷天玥一大早被叫起来心情很不爽,雷天狂那个混蛋自己要立妃选秀女关他屁事?以为送他几个女人就能安抚他?做他的春秋大梦!他从来没有放弃争夺皇位,以后也不会放弃! 日头正毒,雷天玥冷眼一扫站在驿馆院中的四十多个女子,心里一声冷哼,这种姿色也妄想攀上枝头当凤凰,可笑。 月城是附近五六个城镇要去往京城的必经之路,雷天玥虽然立了侧妃也有不少侍妾,但正妃之位一直悬空,所以雷天狂让这几个成真的秀女先让他选过再去京城,看似一番好意,实则是告诉雷天玥“全天下的女人都随我选,而你只能选其中的一个”这一句话而已。 按元武国的国律,女人,只能由上司送给下属,一是防底下的人往上面安插眼线,二则是体现尊卑,下属若是把自己用过的女人送上去,那岂不是让上司戴绿帽子?所以,这次选妃的地点是在驿馆而不是在王府里。 已是初夏,又近正午,姑娘们在太阳底下晒了一会已然受不了,不少秀女都摇摇欲坠,方绾沁虽然不把这点苦头放在眼里却也热得难受,对这个玥王的不满也直线上升。 要说雷天玥的容貌如何,站在第二排的方绾沁还是能看清的,剑眉星目直鼻阔口端的俊朗,可是眉眼中总有一丝邪气,看起来就会觉得他这个人不怀好意,人都说相由心生,于是方绾沁忍不住腹诽着:这个家伙一定是反派。 站在雷天玥身边服侍着的老家奴看了看天又看了看底下的秀女们,叹了口气上前说道:“王爷,您选好了没有?” “禹老,本王正觉烦恼,如此佳丽你说本王该怎么选?”雷天玥嘴上这么说,却仍是那副慵懒的模样。 “王爷您觉着喜欢哪个就选哪个,天儿这么热,姑娘们都受不了这个罪,您看有几个都快晕过去了。”禹老低眉敛目地说着,语气不卑不亢,他是看着雷天玥从小长到大的,不像普通下人那么拘谨。 “你看看你看看,这么点罪都受不了还想进后宫那个人吃人的地方,啧啧啧,你们觉得,皇帝的女人真那么好当么?”雷天玥的话让在场的人都是一惊,这可是大逆不道的话啊。 “王爷,请您慎言。”禹老劝道,犀利的目光一扫场内,不少人都低下了头。 “不要紧不要紧,呵呵。”雷天玥自顾自的笑了,缓缓从屋檐下的太师椅上站起来,走下台阶来到秀女们面前:“哎哟,姑娘,长得丑不是你的错,出来吓人可就是你的不对了,你看你这黑痦子,看着忒渗人了!” 雷天玥一个个地看过去,每个被他看过的女人他几乎都能挑出毛病来,一会说这个还不如他的侍妾,一会说那个丑得没边,反正这些女人他一个都没打算要,奚落一下让雷天狂掉些面子也是好的。 很快,雷天玥就来到了方绾沁的面前:“姑娘,你怎么蒙着面纱呢?是不是丑得不敢见人了?” 早已被雷天玥那些伤害人的话激起怒气的方绾沁却是笑了,拿捏着嗓子道:“王爷说的是,在王爷的眼里我们自然都不过是庸脂俗粉,能被王爷养在宅院里的又岂是我们能比得上的?既然王爷瞧不上我们,我们也只好去京里伺候皇上了。” 原本方绾沁的声音就甜,又故意地控制了语调,一出口就惊艳了雷天玥,原本漫不经心的表情终于有了些变化:“你这小女子真有意思,你可知道我是谁?” “知道,您是玥王。”方绾沁福了福身道。 “知道我是谁你还敢这么跟我讲话?莫非你是哪个宗亲家的姑娘?”雷天玥摸着下巴想了一会,“不对啊,这附近没有宗亲氏族的,你叫什么?” “小女子名叫苏晚沁,锦云城秀女,并不是出自宗亲氏族。”装腔作势她最在行了,要不那些电视剧不是白看了么。 “苏晚沁,嘿嘿,有意思,把你的面纱揭下我看看。”听说她并不是氏族女子,雷天玥的认真也就不见了,反正就算到了京里也不会被重视,要是长得还顺眼的话就留在身边了,他难得遇到这么有意思的人。 方绾沁淡笑不语,只是轻轻地揭下面纱。现在驿馆里的这些人,只有云锦城的几个秀女知道她的长相,所以面纱拿下来之后几乎所有人都看呆了,就算是那几个知道她长相的秀女也有些怔忡,奇怪,是不是错觉?怎么几天不见她好像又变美了? 最先恢复过来的还是玥王,他笑了,朗声说:“禹老,你可以去准备大婚事宜了,本王要立正妃。” 不待禹老有所回应,方绾沁就说:“王爷,借一步说话如何?” “怎么?你还想和本王谈条件?”虽然这么说,雷天玥却已经移步一旁,方绾沁踩着碎步紧随其后,身后,众秀女难免开始窃窃私语。 “想不到她的目标这么低。”说话的是胡美荷,脸上的表情却是有些庆幸。 “最大的竞争对手走了,你的确应该高兴,不过还是不要高兴地太早才好,区区几个城镇就有四十多个秀女,你也不过是中上之姿,还是好好想想有什么办法能让皇上注意到你吧。”杜卉如不冷不热地丢出一句话。 这一次胡美荷只是冷冷一哼没有和杜卉如分辩,一双美眸紧追着方绾沁的身影,想从她的表情动作上看出些什么来。 许云娟在一旁支棱着耳朵拼命想听清两人的谈话内容,奈何距离稍远两人说话的声音又很轻什么都听不到。 文倩儿仅是向两人的方向看了一眼又低下头来,面无表情地仿佛与世隔绝。 我不会告诉你“推倒”之所以这么短是因为被河蟹了。555555555555555555555   我琢磨了好几个钟头的床戏吖.!14号开始每日发文改至早上八点。 十二、我要后位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驿馆的院子里已然是夏木林荫的姿态,池塘被荷叶占满,几个粉嫩的花骨朵沾着莹莹的露珠有种少女独有的美态,偶有威风吹来,荡起一池涟漪。 “荷花宫样美人妆,荷叶临风翠作裳。玥王以为此句用来赞这池荷花如何?”方绾沁淡淡地开口,所幸以前所学还没有忘记,真叫她编她可编不出来这样的句子。 “呵呵,本王倒觉得你比这荷花更适合句子。”雷天玥说着,却忍不住细细品她所念的诗句,只觉得荷花的神韵都在这字与字之间,对方绾沁的评价不觉又上了一个台阶。 “王爷谬赞了,若说小女子有什么能比得荷花的话,也就只有一颗心了。”方绾沁右手置于胸口,目光落在那仍是花苞的荷花上。 “心吗?”雷天玥也看过去,“你想告诉本王什么呢?你的心同荷花一样美吗?”如果是这样,那他还真是高看她了。 “不。”方绾沁摇摇头,“王爷可知荷花败落之后还有莲蓬,莲蓬中结有莲子,莲子吃来清甜爽口,所以常有采莲人摘去莲子徒留莲蓬。而小女子的心就好似那被剥去莲子的莲蓬,是空的。” 这一次雷天玥也是不解,只因之前对她的猜测全都错了:“你这话又是什么意思?有了心上人?” 方绾沁露出浅笑,媚眼如丝乱了他的心跳呼吸:“王爷你又错了。小女子的心是空的,我想将它填满,可是并不是任何东西都能满足这一颗空空如也的心,敢问王爷,您可知这世间有什么东西能够一下子就将它填满呢?” 雷天玥毕竟还是个有理智的男人,她的话已经很明确,冷哼一声:“原来你也同站在那里的女人一样。” “王爷你不也是同那个高高在上的人一样么?”男人啊,纵容自己的野心却又讨厌自己身边站着心同样大的女人。 被方绾沁一句话噎地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想一想,自己又笑了,是啊,自己和她又有什么区别呢:“若我刚才奚落你的时候你不出言反击,你就平安躲过这一劫,去填满你那颗空空如也你心。而现在,你是那么特别,特别到我绝不可能放开你,你是不是应该觉得后悔?后悔作茧自缚了?”他不放,她又有什么办法去实现她的野心呢?这就算还她刚刚的嘲讽了。 然而方绾沁的反应从来不会如他所愿:“王爷你要错多少次呢?你要知道,一个女人再如何聪慧,力量也是有限的,而一个男人,在别人的监视之下又该怎么去实现他的野望呢?考虑一下如何?嗯?” 方绾沁这句话完全说中雷天玥的心事,他原本因她而温柔下来的表情又显露出狰狞,被监视着,呵呵,连一个女人都看穿了他的狼狈:“你想如何。” 语气不再是吊儿郎当的逗弄,平实地就像接受了她所有的条件,她道:“王爷,此间不是谈事的地方,不如晚上来小女子住处再谈,从长计议。” 雷天玥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狠狠地甩了她一个耳光,喝道:“贱人!若不是见你有几分姿色本王怎会立你为妃?居然这么不识抬举地跟本王讨价还价?来人!拉出去砍了!” 一众人等具是目瞪口呆,看着被那一耳光掀翻在地的方绾沁不知如何是好,禹老叹了口气,上前劝道:“王爷,此秀女怎么说都是皇上的人,不能说杀就杀的,还请王爷息怒。” “哼!皇上的人!好个皇上的人!那本王还选个屁啊?!摆驾回府!”语毕气冲冲地走出驿馆,一行护卫、仆从等人小跑地跟在后面,驿馆剩下的众人无人敢去搀扶方绾沁。 无奈地摇摇头,方绾沁自己扶着树站了起来,自己被一个耳光掀翻,一半是因为措手不及,一半则是为了求效果真实,不得不说这个玥王的确是个杀伐果决的人,不然不会在不知会她的情况下来这一手。摸了摸疼得火烧一样的左脸,方绾沁尝到了嘴里的血腥味,唉,不知道这红肿要多少天才能消下去。 好一会后许云娟才小心翼翼地走到她身边,问:“沁儿姐姐,你还好吧?” “不碍事儿,过几天就会好了。”方绾沁朝她笑笑,然后发现现在连说话都会扯痛脸颊上的伤。 方绾沁没有理会别人的指指点点,而是自顾自地回房了,司暮槿不知何时已等在房里,看到她脸上的红肿二话没说就想从窗口跳出去,被她叫住了:“别去,今天如果不这样以后到宫里日子也不会好过的。” 司暮槿无言地退了回来,仔细替她擦药,眼中满是心疼,却一句话也不说,方绾沁也不开口,一旦心疼他的心疼,那她以后就永远别想自由地过自己的生活了。 入夜后司暮槿就走了,因为晚上雷天玥会来,他没把握能控制住自己不动手将他撕成两半,方绾沁一个人坐在窗前等候着,终于在三更快四更的时候被她捕捉到一丝风吹过衣角的声音:“我以为你不打算来了。” 一个黑影从窗边一跃而进,雷天玥的声音自蒙面巾下传来:“而你比我想象地更聪明。” 方绾沁慵懒地趴在桌上,双眼因为犯困而泛起迷蒙的水光:“咱们长话短说吧,我进宫给你当眼线,你替我摆平宫里的麻烦,我也替你摆平他。” 方绾沁此刻的姿态对任何男人来说都是一种勾引,雷天玥微眯起眼睛看她:“你是个少有的女人,我舍不得把你让给他。” “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我要的只是后位而已,至于谁是王对我来说一点差别也没有,摆平他之后,皇位是你的,江山是你的,整个后宫不都是你的吗?”说完最后一句,她终于支持不住睡了过去,雷天玥叫了她几次才终于确定她是真的睡着了,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目光落在她红肿的左脸上,又变得深沉。 “对不起。” 我不会告诉你“推倒”之所以这么短是因为被河蟹了。555555555555555555555   我琢磨了好几个钟头的床戏吖.!14号开始每日发文改至早上八点。 十六、殿试(3)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雷天狂和雷天玥两兄弟的资质在众多的皇子中脱颖而出,先皇隐隐觉得将来必定是两人其中之一来接自己的位置,而此时的先皇也过了为女人的容貌倾心的年纪,明白智慧的重要性,所以太后也被封为睿妃。 先皇后早逝,先皇为表现对现皇后的追思在此之后一直没有再立后,当时的太后被封为睿妃后先皇就将后宫事宜都交给了睿妃处理。两年前先皇病重,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于是发了在位时的最后一道圣旨,就是立睿妃为皇后。 然而先皇没来得及下旨传位给谁就驾崩了,一众皇子争夺皇位又是血雨腥风。一母同胞的雷天狂雷天玥争得尤其厉害,这让一直以为两人兄弟情深的朝臣惊诧不已。 皇位争夺中的惊险不去说他,光看太后能从小小宫女爬到如今的位置就知道她不简单,方绾沁拿着一本书坐在假山亭中却没有翻多少页,脑中想的都是太后以及几天后殿试的事情。 院中树木葱郁,庭园假山池塘荷花,美则美矣,对方绾沁来说却没有什么吸引力,来了古代三年,这种景色早就看厌了,再说从现代穿越过来的她,又有什么没有见过?挑这个地方只是因为这里通风又阴凉方便思考而已。 有人走过来的声音凭方绾沁的功力听得清清楚楚,脚步不快,但落脚平稳,不是看景的秀女,也不是疾走通报的太监,倒像是侍卫,可是春深宫是里住着这么多秀女,侍卫只允许在外面把守不允许进来的。 那人不紧不慢地终于走到了亭子中,方绾沁懒得回头去看,反正来的是谁都不关她的事,她要操心的是殿选的事。 “小姐这么热的天不在房里休息吗?”陌生的男音响起,低沉而富有磁性,方绾沁转头看去,太监打扮的男人站在哪里,再看脸时,却有种想吐槽的冲动。 面庞的轮廓似刀雕斧凿般,锋利如刀锋般的浓眉,墨色的眼珠带着淡淡的蓝色,直鼻,嘴唇上薄下厚,方绾沁发现,这个家伙除了嘴唇和雷天玥不一样以外第一眼看上去就是雷天玥!眼前这个人的身份不必猜就知道了,是当今皇上雷天狂。 雷天狂看在方绾沁回眸的一瞬间就被她的眼睛迷住了,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竟能这样美丽,盈盈的水色更是让他不能自拔,这个女人,他要定了。 方绾沁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皱起了眉:“你不是太监,你是谁?”好吧,电视剧里不都这么演的吗?一开始不知道皇帝是谁,当好朋友相处,套取各种情报。 “为什么不是?”雷天狂觉得奇怪,每次他都是这样出去微服私访的,没人觉得他不是啊。 “我又不是瞎的,你见过哪个太监鼻孔朝人的?背挺得那么直不怕被主子打么?太监走路也不像你这样大摇大摆啊。”方绾沁无奈,装也装得那么不像。 “咳咳。”雷天狂尴尬地咳嗽了两声,“你不怕我是坏人?揭穿我不怕我杀人灭口啊?” 方绾沁佯装想了想,道:“那么坏人,你想怎么杀我?” 雷天狂一愣,然后笑了:“真是个有趣的姑娘。”自从得到父皇重视以来,已经多少年没有人能和他平等对话了?虽然有雷天玥这个弟弟在,可是两人一谈话就必定要吵架,所以雷天狂也从不和他说话。 “你是这里的侍卫吗?穿成这样?”方绾沁没有理他,拆穿了他太监的假身份当然要给他安排个新的,不然戏怎么走下去? “是吧,因为春深宫不允许侍卫进来才伪装成这样来保护你们的,我一般是不会靠近你们的住处的,看你一个人在这里这么久以为出了什么事情,所以过来看看,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被拆穿了。”雷天狂很快就顺着她的话编了一套说法,以往的女人一知道他的身份不是害怕就是恨不得马上脱光,这让他选择了隐瞒自己的身份。 “哦,是这样啊。”方绾沁微微点了下头,又低下头来看书。 “你看的是什么书?”雷天狂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在亭子里的石凳上坐下来,饶有兴趣地看着方绾沁,听胡达说今天殿试的时候有个蒙面的秀女美得惊人,叫苏晚沁,是不是就是眼前的这个呢? “随意看看而已,心中有事,看不太进去。”方绾沁合上书本叹了口气,双眉轻蹙露出烦恼的样子。 “什么事?说出来说不定我能替你出出主意呢。”随意地取了桌上的糕点放进嘴里,雷天狂完全没有一点侍卫的自觉。 方绾沁懒得去拆穿他,状似忧愁地说:“过几天就是由太后主持的殿试了,我不知道能不能过关呢,听说没被选上的秀女会被送人,我家世不好肯定就是随便打赏给边关将士的,就怕遇见不好的人,到时……” 方绾沁没有说什么显得自己和聪明的话,虽然她有很多借口能拿来用,可是其实这样反而比较奇怪吧,在女人地位不高的元武国,方绾沁所表露出来的担心才是可以理解的。 雷天狂轻笑出声,想说你完全不必在意,可是想一想还是算了,毕竟自己现在的身份只是个侍卫,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把握呢?但又不忍心看方绾沁那烦恼的样子,便说:“我听说了,太后喜欢安分的女子,你到时表现地乖巧一些就好了,也别想着要在太后面前出风头,那样反而会适得其反。” 听了雷天狂的话,方绾沁古怪地看了他一眼,问:“你怎么知道的?” “呃,我妹妹是个宫女,在太后宫里当差,是她告诉我的。”雷天狂不甚在意地说:“反正你照我的话做就是了,我又不会害你。” 十七、殿试(4)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第一次殿试结束后的第三天,迎来了第二次殿试,太后身体已大不如前,所以这次不再是一个一个地进去,而是三个一组地进去,回答太后的问题,太后会根据答案来选择判断。 因第一次殿试刷下了不少人,又因为三人一组,所以很快就轮到了方绾沁,和方绾沁一起进去的一个是宰相千金,另一个则是出身普通的姑娘。 上午还晴朗无云的天空慢慢阴沉下来,远处传来阵阵闷雷之声,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雨气,方绾沁不由自主地抬头看了下天,猛然一道闪电划破天际,将这大殿照得透亮。 “秀女苏氏、林氏、于氏上前觐见!”太监奸细的声音响起,催促着方绾沁等人的脚步,方绾沁恍然如梦,外面的大雨已落下,哗啦哗啦的声音是砸在宫殿屋顶、地上所致,方绾沁敛了心神继续向前,怎么一下雨就多愁善感起来。 “咳咳,林氏,你就是林相的幼女吧?”殿中大位的软塌上,一个五十多岁的妇人就躺在上面,不时地咳嗽一声,一旁的宫女替她顺着气。 “民女林雪莹叩见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林雪莹跪在地上行了大礼,太后没有说什么,目光又落到了另一边:“你是于心?” “民女于心叩见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于心也学着林雪莹的样子行了礼,只是因为紧张而难免出错,太后淡扫的双眉微不可见地轻蹙了一下,但被敏锐的方绾沁捕捉到了。 太后的目光此时又落到了方绾沁身上:“咳咳,你是苏晚沁?” “正是民女,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其实进来的时候三人已经自报过姓名并且跪拜过了,可是前面两人都做了,方绾沁也不好意思不做,不然就显得自己太特殊了,虽然她很讨厌跪来跪去。 “咳咳,小金子,外面是下雨了吗?”太后没有理会三人,而是向身边站着的小太监讯问起天气来。 “回禀太后,外面的确下雨了,雨势颇大,看这一时半会儿的停不了。”小金子恭敬地回道。 “你们三个,就和哀家谈谈这雨吧。”太后又是一阵咳,歇了一会才说:“你们对雨有什么看法呢,告诉哀家吧。林氏,你先开始。” “是。”林雪莹想了一会儿才道:“自古以来雨就是诗人们写诗时的钟爱之物,在诗人的心中雨可以是浪漫的也可以是悲伤,民女认为雨之一物是寄情感怀的佳品。” 方绾沁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这就是典型的千金小姐啊,还寄情感怀的佳品,她没有蛋都忍不住觉得蛋疼。 太后听后稍稍点头,又看向于心:“于氏你呢?” 于心很是慌乱,她家里虽然小有家产但也只不过是个普通的生意人家,父母都告诉她女子无才便是德,所以她只会女红不会读书,现在让她回答她什么都说不出来,憋了一会儿才道:“雨下下来,可以可以让花成活,可是一直下雨又不能出门。” 太后又是稍稍点了点头,转而看向方绾沁:“你呢?” 方绾沁福了福身,道:“雨,可是让一个国家生,可以让一个国家死。” 一直漫不经心的太后终于有些正视眼前的人来,深深地看了方绾沁一眼,问道:“何出此言?” “民女家中不是什么大富人家,一家老小靠几分薄田度日,虽然并不富有,但知足常乐也不觉艰苦。五年前大旱,家中薄田再也种不出东西,村中不少人饿死,民女一家也度日艰难,那段日子几乎每天都有人因饥饿而死去。开始时大家还到山上去采摘野菜,到后来没有野菜了拆了家中棉被来吃,再后来连棉被都没得吃了,吃人的都有。所幸大旱终究过去,庄家有了雨水终于能长出作物,所以民女才说雨,可以让一个国家生,也可以让一个国家死。”方绾沁觉得被分在这一组实在幸运,这两个姑娘一个是读死书的,另一个是不读书的,而且两个人都足不出户,这真是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啊。 “好,你们可以出去了,苏晚沁是吧?你留下。”太后淡淡地说,又吩咐一旁的小金子:“小金子,你去告诉她们,今日哀家乏了,殿试明日再继续。” “奴才遵旨。”说完小金子领着林雪莹和于心出去了,太后又挥退了几个服侍的宫女,如此一来,整个大殿就只剩下方绾沁和太后两个人了。 太后又是一阵猛咳,在方绾沁犹豫着要不要上去给她拍两下的时候停了下来,喘着气问:“听说你从月城的方向来?” 方绾沁当下立刻明悟:“回禀太后,正是。”到底还是母子,天下没有不关心孩子的母亲。 “他,还好吗?”太后的脸上出现了一丝不舍,想起小儿子雷天玥,那个小时候常趴在她腿上说“娘亲是最漂亮”的可爱孩子,不禁湿了眼眶。 “除了被监视着以外什么都还好,他还有野心,不能允许自己不好。”虽然方绾沁紧紧拥有过一个多月的母亲,但是从母亲看自己的眼神中就能明白孩子对一个母亲来说有多重要,再看太后,自己的两个孩子为了权力互相拼斗实在是可怜,当下也不顾雷天狂告诉过她的太后喜欢安分的女子的话,将那句大逆不道的话说了出来。 太后微微一愣,叹了口气:“身体好就好。” 大殿之中安静下来,只有雨落的声音,半晌之后,太后又问:“听说他原本要立你为正妃,可是你拒绝了,为什么?”对于一个平民女子来说,王妃也算是梦寐以求的地位了吧?当时雷天玥已经宣布要立她为正妃了,可她拒绝了,难道做皇帝的女人诱惑就这么大吗? 十八、殿试(5)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方绾沁想了想,借口有千千万万,但她觉得没必要说得冠冕堂皇,于是说:“因为我不喜欢玥王。” 太后一愣,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回答,自己的孩子自己知道,雷天狂和雷天玥长得很像,除了性格和年纪以外,可是这个姑娘她说什么?不喜欢玥王?难道就几句话的时间就摸透了雷天玥的性格:“你说,你不喜欢玥王?” “是的,不喜欢。”方绾沁肯定地说。 “为什么?玥王的长相不算差吧?”其实太后更想问的是,玥王和皇上是兄弟,长得很相像,她既然不喜欢玥王又怎么能肯定自己能喜欢皇上呢? 方绾沁轻笑一声,道:“太后娘娘,喜欢是一种感觉,虽然长相很重要,可是不是决定因素,至于地位,也不在我考虑的范围内,我只是遵照父母的意思来选妃,能不能选中对我来说意义不大。的确,作为一个平民,玥王妃的地位已经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呃了,但我不喜欢玥王是事实,我不可能勉强自己去跟不喜欢的人在一起,更何况还要对着他一辈子,这太痛苦了。太后您是过来人您一定知道吧?做皇上的女人有多辛苦,用自己的一生来换一个男人一时的眷顾,还要同时和那么多女人一起分享,老实说我觉得我其实受不了,可是又不能辜负父母的期望,毕竟百善孝为先。太后娘娘,我知道我说的话对您来说您可能会觉得很大逆不道,但都是实话。”其实从雷天狂的话里,方绾沁已经感觉到了太后对后宫争斗的厌倦,她不是盲目地说这些话的,毕竟她对自己的小命还是很珍惜的,而且她的目标还没有达成。她现在就是赌,赌太后会对这番话心有戚戚焉。 太后无言,因她的话而陷入沉思。 不管眼前的女子说的话是真是假,都不得不说是个很聪明的女子,而女人一旦聪明就会有城府,这样的女人,留在宫里是好还是不好?她一再表明自己对后宫争斗、对权力没有丝毫兴趣,但谁又知道她的话是真的呃还是假的?太后有些犹豫了。 方绾沁虽然来自现代,心智不是这个时代的普通女子能比的,但太后是什么人?实在后宫挣扎了大半生然后站在巅峰的人,方绾沁也懂这个道理,所以她才没有诓骗对方,现在太后的沉默让她有些不安,这种紧张感自穿越以后就不曾感受过,让方绾沁的鼻尖也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良久之后,太后轻叹一声:“罢了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我自在此绸缪又有多大的用处?皇上昨日与我说过想留你在身边,那就留着吧,只是你若作怪,就别怪哀家心狠手辣了。” 方绾沁心中松了口气,面上却不动声色,盈盈下拜道:“谢太后。” “还有一事你要谨记,皇上终有一日会知晓玥王曾想立你为妃之事,此事现在被哀家压下来了,但难免有些人会去说,到时若是皇上迁怒于你,你就来哀家这里躲一躲吧。”说完太后就闭上眼假寐,并对方绾沁挥了挥手。 方绾沁当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当即叩谢之后退出了大殿,殿外,雨势仍大,但天空已不复初时的阴暗,渐渐明朗起来。 方绾沁回到春深宫之后没有回房间,而是又来到了当初遇到雷天狂的亭子里,昨天雷天狂就和她说好了让她殿试结束之后到这里来找他。 待方绾沁到达之时,雷天狂早已到达,见她过来,连忙迎了上去:“怎么样?” “应该是通过了吧,可是……”方绾沁露出一副担忧的表情。 雷天狂一愣,不过什么?他昨天明明已经和母后打过招呼了呀,怎么还有不过?连忙细问:“怎么了?” 叹了口气,方绾沁说:“不过我在来京城的时候在月城停留过一段时间,当时五六个城镇的秀女都集中在驿馆让玥王挑选正妃,我被玥王选中了,但是我拒绝了,不知道皇上知道这件事会不会有什么心结。”太后不让方绾沁说的,方绾沁却一转身就说了,不知太后知道后会是什么表情。 其实这样做方绾沁也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你想,有谁的眼线能比皇上监视对皇位虎视眈眈的玥王的眼线多而深入?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如今连太后都得到了消息,更不用说雷天狂了,所以方绾沁决定先下手为强,先自己把这事儿给捅破了,到时候也少不少麻烦。 而听到是这件事的雷天玥只是挑了挑眉,继而一想觉得不对,自己跟雷天玥长得那么像,她见过雷天玥岂不是应该认出自己的身份了?可是她又为什么假装没有?雷天狂的脸色沉了下来:“你知道我的身份了?” “嗯,猜到了。要我行礼吗?”方绾沁终于收回了那种纯真的烦恼表情,眉眼间全是笑意。 雷天狂无言:“你不怕朕?” “不怕,敬畏和怕是不一样的,还是您希望大家对您都只感到害怕而已?”方绾沁率先在石凳上坐下,闷雷声阵阵,雨却小了,在亭子周围围成一道雨幕,晶莹的水珠很是漂亮。 方绾沁的大胆让雷天狂有些意外,不过想想也就释然了,要是她不够大胆又怎么会猜出他的身份后还陪他装下去?要是她不够大胆又怎么会自己捅破玥王曾经想立她为正妃的事?雷天狂于是也在石凳上坐下:“既然知道了,你总可以把面纱取下让朕看一眼了吧?” “陛下就不怕民女生得一张夜叉脸么?”前几天他就想看她的容貌,被她以她的容貌只有皇上能看而拒绝了,没想到原来他一直都还惦记这这件事。 “胡达已替朕见过了,朕只是想看看那厮有没有吹牛。”雷天狂笑道,笑声淹没在雨声里。 十九、魅妃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倒是民女给忘了。”方绾沁轻笑,双手伸向耳边解面纱的缚带,当面纱取下之时,雷天狂如同所有第一次见到方绾沁的人一样愣住了,嘴中喃喃道:“这样的美貌,难怪你要用面纱遮住。” 方绾沁因他的话脸上泛起红晕,当然别误会她是真的害羞了,这些日子的妖娆心法练下来要是连这点基本的都不会那真是白练了。 妖娆心法中有一段是专门诱惑男人抓住男人心理的心法,其中还对应有如何改变自己的身体体征来迷惑男人,这让方绾沁啧啧称奇,这心法的创始人要不就是个男人要不就是窑子老鸨,连这个都能写出来实在太有才了。 方绾沁含羞带怯的表情让雷天狂又是一阵失神,伸出手握住了她放在石桌上的手,柔嫩的手感让他忍不住心神荡漾,这样美好的人儿,即将称为他的妻子:“沁儿……” 方绾沁其实很想笑,雷天狂此刻表现地就像一个急**,但她忍住了,推开了他:“皇上,不要这样,沁儿还只是秀女。这样不成体统。” “这个不重要,你若想要,待会儿朕就拟旨封你为妃!”这是自雷天狂知晓男女之事之后第一次心中有这种悸动,一直一来女人对他来说都只不过是一件工具,供自己发泄的工具,拉拢人心的工具,甚至可以是杀人的工具,可是眼前的方绾沁,美得让他想小心翼翼地保护起来,不希望她受一点委屈,她刚才害羞的神情更是让他心如鼓擂,长至二十四岁,这种心脏快破胸而出的感觉还是头一遭。 “那殿试怎么办?”方绾沁歪着头看着他,天真的眼神让他恨不得将她拥进怀中,而他确实那么做了,握住她的手一用力她就被带进他的怀里。 方绾沁一声惊呼,几乎忍不住要跳起来逃走,是不是所有的皇帝都这样啊? “这就是你的殿试,而你,通过了。”雷天狂闻着她的发香,只是抱着她没有进一步的举动,“你待会就回去收拾一下,算了,也不用收拾了,现在就跟朕走,朕另给你安排住处,然后准备册封的事情吧。” “嗯?现在?”方绾沁一愣,好像太快了一点吧,虽然知道自己很美,可是也没有美到让一个皇帝为之疯狂的地步吧?其实也不怪方绾沁,方绾沁每天照镜子对于自己的面容已经有点麻木了,但雷天狂不同,未见她时已因她的聪慧和随和而有了好感,如今见面,她的美让他起了独占欲,是以在这一刻只想将她留在自己身边保护起来。 “对,就是现在,我们走。”说完雷天狂拉着方绾沁就要走进雨幕中,此时方绾沁拉住了他:“要去也等雨停啊,这么大的雨,会着凉的。” 雷天狂看了一眼雨幕,又看了看方绾沁,却是不好意思地笑了:“是朕没想到。” 方绾沁忽然觉得,眼前的雷天狂也没那么讨厌,于是拉着他又坐回石凳处,捻起一块糕点送到他嘴边:“您不是喜欢吃这小零嘴儿么?” 雷天狂一口吃掉她手上的糕点,笑得很幸福。 院子里嶙峋的假山中,一个人影站着远远地看着亭中的两人,握成拳的右手直击在假山上,血水落在地上,最终被雨水冲刷干净, 司暮槿觉得胸口好疼,她从来没有对他这样过,别说亲手将吃食送到他嘴边,连这样的拥抱都没有过,可笑的是他为什么还要站在这里这样看着他们?眼中酸涩好像有什么东西要汹涌而出一样,司暮槿忽然庆幸起,老天下了这场雨。 六月的天气是孩儿脸,昨日的暴雨一点都不影响今天的晴天,高挂的太阳又活力四射了,不少人都因这样的好天气觉得高兴,但元武国的朝堂之上的众臣却一点儿都高兴不起来,这殿选还没结束皇上就要立妃了,这叫什么事? “皇上,还请三思!殿选还有半月就结束了,到时再册封也不迟啊!”林丞相无语至极,今天一上朝大家都还没来得及汇报什么,皇上就把一张圣旨给拿了出来,说要册封一个明教苏晚沁的秀女为魅妃,这什么跟什么啊?离殿选结束还有半个多月呢,皇上有那么心急吗? “没错!望皇上三思!”不少人附和着丞相的话跪了下来,于是另一些人也跪了下来。 “朕意已决,不是来找你们商量的,而是通知你们这件事,别以为你们人多朕就不能拿你们怎么样。”雷天狂冷哼一声,这帮老家伙真是反了天了,真当自己值几个钱了。 “皇上!此事关系到皇家声誉,要是被御苍等国知道您都来不及等殿选结束就册立妃子会被笑话的。”说话的是太傅,曾在雷天狂年幼时当过他的老师,如今也是胡子一大把的年纪了。 “笑话,这大婚是朕的事,与他们何干?之前催朕选妃的是你们,现在不然朕封妃的也是你们,真当朕是三岁小孩儿任你们捏圆揉扁吗?”雷天狂大怒道。 “可是皇上,这选秀不就是为了立后吗?您如今立的是个妃子,这不是本末倒置了吗?”一旁的骏王也上来劝说道,骏王是雷天狂的叔叔,说话还是有点分量的,但是雷天狂沉思片刻后给了他们一个更具爆炸性的回话:“既然如此就不封妃了,改立后。胡达,宣朕旨意,立锦云城秀女方绾沁为后,择日完婚。”小样儿,还玩不死你们。 一种朝臣纷纷露出惊恐的表情,皇上是疯了吗?就这样随随便便就立后了?宰相和骏王的脸色尤其难看,两人都将自己的女儿送进宫里了,本以为凭着自己的身份应该能搏一搏皇后的位置,没想到半路杀出个苏晚沁居然就也要便宜占去皇后的位置,他们当然不能同意,只好作了退步。 于是,在殿选结束的前半个月,秀女苏晚沁被册封为魅妃,并定于三日后完婚。 二十、疼痛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方绾沁觉得一切就像做梦一样,怎么就那么快呢?原本以为雷天狂到朝堂上一说这个消息立刻会糟到群臣的反对,没想到雷天狂技高一筹居然这么轻轻松松地给办下来了,方绾沁那个无语,更郁闷的是拒让将婚礼定在三天之后?这要不要那么急啊? 圣旨一下,不仅是秀女们懵了,连太后和嫔妃都懵了,这个都不禁对方绾沁提高了警惕,而太后则无奈地摇了摇头,没想到自己这个儿子还是个多情种子。 整个皇宫陷入了一种疯狂的气氛中,以往皇上大婚都是起码有半年的时间做准备,如今要在三天之内把一切都办好实在有些紧张,所以一瞬间所有人都变得很忙,就连雷天狂自己也开始忙碌起来,侍卫们也开始加班加点地巡逻,毕竟在这一特殊时刻,宫里的安全是绝对不能忽视的,而司暮槿却选在这样的时候闯进了方绾沁的寝宫。 “你怎么来了?”方绾沁皱着眉问道,并去确定门窗是不是都关好了,现在已经是深夜,宫女太监都被她打发回去休息了,所以偌大的寝宫只有她一个人。 “你真的要嫁给他?”司暮槿没有回答她的话,还是定定地看着她。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她的?从她第一次穿女装?还是在她和二哥串通起来骗大哥的时候?或许更早?他没办法给出答案,对现在的他来说,对方绾沁已经不仅仅是喜欢了,而是爱。 她一定不明白当得知雷天狂册封她为魅妃并且昭告天下说三天之后大婚的时候他有多震惊多难受,自己心爱的女人,自己拥抱过的女人却要成为别人的妻子,自己有能力带她走她却不愿意走的那种感觉让他觉得自己很失败。 “这是必须的,从一开始进入到秀女队伍的时候我们不是就讨论过吗?”方绾沁无声地叹了口气,因他痛苦的眼神而隐隐作痛的心叫嚣着让她屈服,可是她办不到。 “当时是当时,你把身子给了我!”在司暮槿的观念里,一个女人把第一次交给了自己,他就有责任并且一定要负责她的一生,而不是让她转投别人的怀抱。 方绾沁微微皱起了眉:“小花,那不代表什么,你不要用你的想法来约束我,我不会接受的。”观念的差异太大,她并不是不重视贞操,只是觉得女人并不是男人的附属品,没必要因为一次的关系就必须要男人负责,她还有事要弄清楚,不可能跟着他一走了之。 司暮槿只觉得有无数把刀在凌迟着自己的心,因她的言语,他看着她,俊美的脸庞因不可抑止地心痛而纠结在一起:“你喜欢他?” 我喜欢你。 这句话方绾沁没有说出口,一旦她说了,他就会想尽办法带她走,深吸一口气,她道:“小花,我觉得你需要冷静一下,我们现在谈的是计划,不应该放入私人感情。” “那你教我!教我怎么把放进去的感情收回来!”司暮槿跌坐在地上,“沁儿,我的心好痛好痛,你教我怎么才能不痛。这种痛比受伤快死掉还难受。你带给我阳光,给我温暖,你现在要把这些都收回去吗?是不是真的无论我怎么求你你都还要嫁给他?是不是无论我怎么说你都会继续做下去?如果是,你现在就杀了我吧……沁儿,我真的承受不了这样的痛,我可以为你死一千次一万次但是我也不想失去你……” 到最后司暮槿的呢喃变成了哽咽,从来不知道,爱一个人是这么痛苦的事情。 方绾沁亦红了眼眶,她没有想到司暮槿的爱那么浓烈,这让她也有些无措起来,一直坚定的心开始动摇,要不要,就这么跟着他走? 然而这动摇仅仅只存在了一瞬间,方绾沁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已经恢复了平静,她走到司暮槿身边,淡淡地说:“小花,我不强迫你,你若不想帮我随时可以离去,但是也希望你不要破坏我的计划。你若觉得痛苦,回去找小鸟要一颗忘情丹,他会给你的。”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向床边,她要休息了,头很疼,心也是。 司暮槿怔忡地看着她的背影,她怎么可以,这么残忍……他恨不得剖开自己的胸口让她看见只为她跳动的心,可是她刚才说了什么?忘情丹?呵呵,好一个忘情丹…… 司暮槿消失了,在今后的几天里方绾沁一直都没有看见他,每次想到他的时候心就会骤然紧缩,双手不自觉地握成拳又松开,如此反复,而想他的频率又让是那么高,终于,方绾沁病倒了。 太医诊断过后只说思虑过重需要静养,雷天狂虽然无奈但也只能将婚礼延后,毕竟方绾沁的健康才是最重要的,而这一养,就养到了殿试结束。 殿试结束后是几家欢喜几家愁,锦云城来的秀女只有方绾沁一人入选,宰相之女林雪莹和另外几个大族之女也入了选,而骏王之女则被雷天狂以同是皇室给刷掉了,这让骏王气结了好一阵。方绾沁于是向雷天狂要了许云娟留在身边,否则许云娟多半会被送出去。 “姐姐,你知道吗?听说您被封为魅妃的那个晚上,有个刺客曾经到宫里来捣乱过,杀了不少侍卫和宫女太监,皇上怕你受惊才没和你说。”许云娟仍是叫方绾沁姐姐。 册封那天晚上?方绾沁明显捕捉到了什么,问:“那些人都是怎么死的?” “听说死得很惨哦,被人生生给撕成两半呢!皇上一直在查凶手,可是半个月过去了一点儿消息都没有。”许云娟兴奋地说,没有什么比这种消息更带劲的了,撕成两半诶! 方绾沁无言,会这么做的也就只有司暮槿了。 二十一、受辱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对于那天晚上的事方绾沁没有深究,司暮槿需要发泄,他的武功她一点儿都不担心,她担心的是他的心情,他还好吗?她是不是因为自己的决绝任性已经失去他了? 没有人知道答案。 原本殿试结束就要举行的封妃大典因为这样那样的杂事而被暂时搁置了,北方犬戎犯境不说,连日的大暴雨导致元武国南方山洪暴发,雷天狂忙得焦头烂额,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更何况来看望方绾沁,这让一直闻着风里的味道的后宫嫔妃们蠢蠢欲动,皇上没空给你做靠山,是时候给你点颜色看看了。 以姚贵妃为首的一些嫔妃们趁着难得的晴天来到了方绾沁暂住的璃宫里,看到正在院子里晒太阳的方绾沁就气不打一处来,走过去冷冷地道:”哟,妹妹真是好兴致,在这里晒太阳呢?” 方绾沁抬眼看了看几个女人,并没有说什么,这几天她所修炼的妖娆心法正到了快突破的时候,不但内力使不出来而且浑身无力,要说这妖娆心法的弊端,那就是进阶时没有任何抵抗能力,要是在这个时候遇到强敌,那只有等死的份了。 姚贵妃见方绾沁不说话,不禁大怒:“来人!给我掀了她的软塌,躺在地上晒更舒服!” 几个太监面面相觑,两相权衡之下还是觉得得罪不起姚贵妃,于是上前扶住了软塌就要使力,此时许云娟正巧从屋里走出来,看到这一幕吓了一跳,连忙大喊:“住手!你们干什么!” “你算什么东西?敢叫本宫住手?继续给我掀!”姚贵妃冷笑一声。 冲过来的许云娟被几个宫女拦住了,而几个太监一用力就把软塌给掀翻了,方绾沁软趴趴地跌倒在地上,却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睁着眼睛看向姚贵妃。 姚贵妃几人看到她狼狈的模样掩嘴笑了:“众位姐妹你们瞧,魅妃这姿势可美?” “美是美,怎么就不怕弄脏衣裙呢?哦,我明白了,向来魅妃妹妹家中务农的,怕是习惯了这么趴在地上吧。”几个女人又是一阵哄笑。 方绾沁心中闹你异常,我没去找你麻烦你却来找我麻烦?用尽全力吐出了五个字:“丑人多作怪。” 几个嫔妃都努力,纷纷出言道:“你说谁?” “谁答应说谁。”方绾沁说完这些后已全然动弹不得,只听姚贵妃一声冷哼:“哼,好一张利嘴,来人,取笔墨来,本宫觉得魅妃妹妹今日的妆容太素了,要好好给她描描。你们几个把她扶到软塌上。” 姚贵妃似乎是看准了方绾沁不能动,接过取来的笔墨在她脸上画了起来,方绾沁只觉得脸上凉意阵阵,干脆闭上了眼睛,幼稚,居然只是拿笔墨画脸, 一旁的许云娟终于趁着几个宫女不注意冲了过来,一把打翻了姚贵妃手里的墨,溅了姚贵妃一身,姚贵妃动了真怒,娇喝道:“死丫头敢弄脏本宫的裙子,来人!杖责一百大板!” 逼着双眼的方绾沁终于睁开了眼睛,冷冷地看向姚贵妃,目光如刀,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你敢!” 姚贵妃被她看得莫名其妙地抖了一下,但随即恢复过来,冷笑道:“怎么?你想代她受过?那好,我成全你。来人,魅妃娘娘说她要待仆受过,那一百大板就给魅妃娘娘了!” 几个已然取好刑具的太监面面相觑,本来只是打个小宫女当然不打紧,可是现在要对娘娘动手,似乎…… “还愣着干什么?快!”姚贵妃看出了他们的犹豫,出言催促道。 “遵旨。”太监们莫可奈何,只好上前拉方绾沁,一旁的许云娟原本还想说什么,但看到方绾沁的眼神后没有动,只是终于忍不住开始掉泪,这真是无妄之灾。 方绾沁被架在了长凳上,两个太监一人一边开始行刑。三四公分厚的木板高举过头顶再重重落在方绾沁的臀部,第一下就让方绾沁几乎昏厥过去,可是方绾沁叫不出来也无法反抗,只能任由板子一下又一下地落下许云娟开始跪下来求姚贵妃放过她,可是姚贵妃怎么可能会听?一边满脸笑意地看着两个太监行刑一边说着:“狠狠地打!” 十几下之后,方绾沁白色的长裙上开始出现鲜红色的血渍,在那纯白的映衬下红得触目惊心,许云娟不断地磕头磕得额头都破了也无济于事,姚贵妃想着:打死了更好。 方绾沁从三十几下的时候开始痛晕过去,然后在下一杖打下的时候醒过来,一直如此反复,模糊间看到对面树上站着的人影,被墨汁画花但仍看得出已然苍白至毫无血色的脸忽然露出了笑容,还好,他还在。 方绾沁对面的树无风自摇,但是姚贵妃等人一个都没有看见,她们正专注地欣赏方绾沁的痛苦。 司暮槿紧紧的抓住了树枝,这样才能抑制住自己想冲过去的**,她说别破坏她,他如果现在冲出去,就破坏了她的计划了。他也恨她,恨她的决绝和冷漠,可是没有爱就没有恨,他曾经离开过,走了很远,回到了山寨,向唐雁语索要忘情丹。唐雁语没有问他缘由,但多半已经猜了出来,只是给了他忘情丹,告诉他:“四儿是这个时间最特别的存在,你要爱她,就不能将她当做普通人,这是一条很难走的路,如果你觉得走不下去了,再吃也不迟。” 于是他千里迢迢又回来了,可是没想到,见到她的第一眼竟然就是她被人毒打。可是她对他笑是什么意思?笑他终究逃不出她的掌心么?他心如刀割,左手按住了放在腰间的忘情丹。忽然,他怔住了,她的双唇一开一合在说着什么? “对――不――起――” 十五、殿试(2)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当方绾沁过关时,同她一道来的锦云城秀女也被刷去了一半,但文倩儿等人亦顺利通过,许云娟入宫之后和方绾沁少有碰面,既然已经进了宫,小心谨慎就是必须的,但还是将自己入选的消息告诉了方绾沁,毕竟原本感情不错的两人忽然不来往了也是要引人疑窦的。 到殿选全部结束为止,秀女们不管有没有入选都还是要待在春深宫里的,经过第一次的殿选之后,秀女们就分成了两派,落选的秀女地位直降不说,还必须随时照顾入选的秀女,这让一些家世不错但长相不合格的秀女们心中颇为不爽,但宫里的规矩在那里,没有丝毫办法。 和方绾沁同房的另外三个秀女都没有入选,是而三人对貌美的方绾沁怨气颇重,当方绾沁回到房间的时候,便看到了自己被翻得乱七八糟的行李,心中冷笑。 “这宫里的侍卫都是摆设不成?进了贼也不去抓。”方绾沁没有急着收拾自己的东西,而是唤来了伺候的宫女,道:“你去跟管事嬷嬷说一声,我殿试回来造了贼偷,东西被翻乱了,也不知有没有少了什么贵重之物,还请嬷嬷来给我个说法。” “这……”小宫女为难地看向同在房里的另外三个人,她早先过来伺候的时候亲眼见另外三人中的李凤巧在乱翻方绾沁的东西,本想不动声色地给收拾回去,但是李凤巧当时喝止了她。 “怎么?你知道那贼人是谁么?”方绾沁从小宫女的目光中已经看出了犯人是谁,不急着揭穿,决定逗她们玩玩。 小宫女听到这话“扑通”一下给跪下了,身子害怕地直抖:“奴、奴婢不知!”在宫里若是被定罪为偷盗或者私通外贼会被杖责一百再逐出宫外,杖责一百是个什么概念?一个成年男子都承受不住,她肯定被打到一半就死了。 “那你还在这里等什么?不是让你去找管事嬷嬷来么?”方绾沁就在自己床边的凳子上坐下,纱巾蒙面看不出表情。 一旁一直冷眼看着的季素银三人冷冷开口:“哟,这位这才过了第一次殿试就知道拿下人出气了,真是好大的架子。” “哎呀,你们三位都在呢,不好意思,我匆忙进来没有看见,既然三位都在屋里,不知道有没有看见那偷东西的贼人?不如三位就给我当个证人如何?”方绾沁的口气任谁都听得懂是在装腔作势,顿时三人都有些恼了。 “一口一个贼人,你先点清自己的东西再说,别到时候是自己东西乱放还把事情闹大了。”说话的是李凤巧,因为东西是她翻乱的,理所当然地觉得方绾沁现在说的这个贼人就是自己。 “李姑娘,你如此维护那贼人,莫非你认识那贼人?你们串通的?嗯,这么维护的话会是什么关系呢?”方绾沁语气也冷了下来,一双美眸冷冷地扫向李美凤。 李凤巧气结,宫里是什么地方?秀女是什么人?她怎么敢这么说?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李凤巧说:“我不听你胡说八道,自己的东西不看好还想找别人晦气不成?房间里又不止住你一个人,怎么我们三个的行李都好好的就你一人如此?” 方绾沁随即一声冷笑:“是啊,你们的行李都好好的,为什么偏偏我的被翻乱了呢?你们三个殿选昨天就结束了,今天一天都应该在房里的,你们又说不出是谁干的,莫非犯人就是你们之一或者是合谋?” “你不要血口喷人!”被说中心事的李凤巧恼羞成怒了,霍得从座位上站起来,声音堪比骂街泼妇,惊动了隔壁的秀女。 “是不是血口喷人你自己心里清楚,我也不想闹得太难看,但是你若觉得我会忍气吞声就错了,殿选还有些日子才能结束,你若安分便好,不安分,我们大可看看谁的手段厉害。”方绾沁看到有人来了也就失去了逗她的兴致,女人多的地方就是累,一个个心眼儿堪比针尖,真不知道雷天狂怎么受得了。 让小宫女把东西收拾了,方绾沁便到院子里去看书了,下一次殿选是当今太后主持的,她要用点儿心才行。 当今太后在年轻的时候并不是皇后,甚至也不是得宠的妃子,因为一连生了两个皇子而母凭子贵勉勉强强封了个妃,直到后来两个皇子都越来越优秀才得到先皇的重视,并在先皇驾崩之前被封为皇后,所以理所当然地成了太后。 说来太后的身世也颇为凄楚,幼时因家贫被卖给人家当婢女,后来又辗转被卖多次才进了宫当了宫女。只算中庸之姿的太后原本是不可能得到先皇的垂怜的,但那日先皇喝醉酒误将照顾他的太后当成了某个妃子而行了周公之礼,第二日醒来后也是不屑一顾。所幸当时的**被记录下来,所以当太后被发现怀有龙种之后便被封了个最低级的答应。先皇当时对不是美人的太后都没什么印象,在雷天狂出生直到他四岁之后都不曾去看过母子两一眼,仅仅是知道自己有这么个儿子。后来四岁的雷天狂在御花园玩耍时被先皇看见,并发现他天资聪颖才被重视起来,母凭子贵的缘故太后也从答应升至贵人,母子俩的生活这才好了起来。 先皇在和太后的相处中发现太后是个睿智的女人,但后宫嫔妃众多的先皇对太后的兴趣仅仅维持了两个月就又被美女吸引去了,雷天玥便是在这两个月之间有的。 一连生了两个皇子的太后让后宫众妃眼红不已,虽然明知她不得宠但还是不给她好日子过,这让母子三人在一段时间内过得颇为辛苦,后来雷天玥稍稍长大后这种情况才有好转,因为先皇发现雷天玥也有惊人的天赋。 十三、我会帮你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玥王选妃之事最后不了了之,人人皆知是那名叫苏晚沁的女子惹恼了玥王,没有人说什么,却都不知不觉地将方绾沁孤立了起来,唯有许云娟还时不时地去串下门,方绾沁对此不以为意,人都是这样的。 离开月城又经一个多月地路程,护送队伍终于抵达了京城外的驿馆,一行人在驿馆安顿下来,只等三日后的殿选。 又来方绾沁房里玩的许云娟带着雀跃的语气道:“沁儿姐姐,京城就在那里,你说,皇宫会是什么样的?” “你不是号称包打听么?那你说,你所打听到的皇宫又是什么样的?”方绾沁只是笑,皇宫啊,权力斗争的中心,在这富丽堂皇之下掩埋了多少人的悲剧,谁都说不清。许云娟毕竟才十五岁,正是对什么都充满好奇与憧憬的年纪,想着她这么小就即将要去面对人性丑恶的一面,方绾沁不禁有些唏嘘。 “我也不知道呢。那么多人都想要进宫里,宫里肯定是个很好的地方,可是你看杜姐姐和胡美荷那么喜欢吵的人要是一起进到宫里,时不时就会像我娘和二娘一样斗来斗去?”从小她就最怕娘和二娘吵架,因为娘每次吵完之后都会哭。 方绾沁一怔,然后轻叹一声:“是啊,宫里的女人其实就像你娘和二娘那样,只是你家只有两个女人争你爹,这后宫三千,皇上只有一个,你想,三千个女人你争我夺是个什么情景?一个稍稍得宠,另一个就会想方设法让她下去,如此反复,葬送了多少女人的幸福和善良。” “沁儿姐姐你既然看得这么透彻有为什么还要进宫来?当初玥王可是选中了你呢,虽然玥王的女人也不少,可总比宫里的少吧。”许云娟顺着她的话问道。 “小丫头,现在就来套我的话是不是早了些?”方绾沁横了她一眼,那眼神端的是妩媚,“那你听我说了这些又为什么还想进宫?不怕在这勾心斗角中活不下去?” “嘿嘿,沁儿姐姐实在是太精明了,你不想说的话我完全逃不出来的。”许云娟撒起娇来,“我想大家也不是愿意这样的吧,如果有机会好好的,谁有愿意去费这些心机呢?我入宫是爹爹希望我能成为皇妃,但我明白我没有这个本事,可是在家从父出嫁从夫,我也只能听天命尽人事了。” 这一次方绾沁没有接话,若有所思地看着许云娟,这个小丫头聪明得很,明明把事情都看得透透的,却还愿意相信人的本性是善良的,这是方绾沁很想保留却已然失去的纯真,莫名的,她想保护她:“云娟,如果我有办法,让你不用进宫,你可愿意?” 方绾沁的话让许云娟有些吃惊:“沁儿姐姐,这话可不能乱说。” “不是乱说的,我很喜欢你,不希望在宫里的斗争里看你走上不归路,你若愿意,我可以替你安排留在宫外,找个老实的人家过幸福平淡的日子。”方绾沁说这话的时候其实是把自己推在了风口浪尖上,被人听去了就该治个死罪,从皇上的女人里面往外挖人,这不是找死是什么?就算没人听到,却也是把一个把柄送到了许云娟的手里,许云娟只要动个心思就能把她往死里整。可是方绾沁觉得,她不会看错人,她愿意冒这样的风险去相信许云娟不是这样的人。 房里一时安静下来,许云娟皱着眉头看着方绾沁,方绾沁自顾自地坐在书桌前临摹字帖,习字是锻炼耐心的好方法,也让她能心平气和。 约摸一刻钟后,许云娟先开了口:“姐姐,你可知道你说这话我若是传于别人你还没进宫就先死了?” “知道的。”方绾沁搁下毛笔,满意地看着自己虽然不是很好看但是进步很大的字迹,反问:“你会吗?” 许云娟被她问住了:“你就这么相信我?” “我不是无缘无故地就相信你的,是你让我觉得可以相信你。” “姐姐,你的确是做大事的人。”许云娟在这样的对峙中败下阵来,笑得很甜,“我小时候家里来过一个算命先生,他告诉我爹,我是能通达天庭的人,若留在家里,我的聪明会害了我,还说在我及笄之时会遇见一个让我生命变得不平凡的人。我本来对这些一点都不相信,因为我觉得我足够聪明,现在却不得不信也不得不佩服。姐姐,我还是会进宫,但是我会帮你。也请你,让我不要淹没在那宫闱的斗争里。” 在之前,超龄的智慧让许云娟一直扮演着一个毫无城府的十五岁小姑娘,看似什么都不懂对人完全没有威胁,其实她一直都默默地在观察着所有人,在这些秀女里面,她唯二看不懂的两人就是方绾沁和文倩儿。 文倩儿就像一滩死水,任你嬉笑怒骂她巍然不动,一点反应都不给,二方绾沁是个活生生的人,她时而冷淡时而温润,从不能猜测出她下一步会做什么,她以为她在被玥王奚落时站出来是为了当王妃,可是她现在还在秀女的队伍里,她以为她会在进宫之前敛尽锋芒只等一鸣惊人,可现在才知她的锋芒从不曾收敛,只是不懂她的人便看不到。 方绾沁有些意外,但想了想,这样的结果也不是不好,许云娟搜集消息的手段一流,她需要她的消息,便点下头:“随你,若进宫之后你改变主意也可以告诉我,我仍然会送你出来并保你周全。还有你记住,我们是朋友,我们的关系是平等的,你如果真的对皇上动心,我也会帮你,我进宫的目的和你不一样。这些以后我会慢慢告诉你的。” “嗯。”许云娟笑了,因她的那句“我们是朋友,我们的关系是平等的。” 十四、殿选(1)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五月初五是个大日子,元武国皇上选在这一天对全国送来的秀女进行殿选,所以这一天大早,就陆续有护送秀女的队伍从驿馆出发进到城里,看热闹地百姓窃窃私语,说不定眼前经过的轿子里就会出一个皇后呐! 元武国的都城名为连京城,又称京城,而皇宫就坐落在京城的正中,皇宫四面有门,平时只开西方侧门供百官进出,而今日却是四门齐开,一排排地护送队伍井然有序地进入宫中。 每个州府送来的秀女都在之前的三日内登记在册并发放一个名牌,没有名牌的女子是不允许入内的,有名牌的女子在入宫之后先会被集中在一个名叫春深宫的地方,这里是秀女们的暂居地,毕竟全国送来的秀女有上千个,皇上没办法一下子看完,所以让秀女们先在宫中住下,分批进行殿选。 殿选分三个部分,第一次由皇后进行筛选,将容貌不佳的秀女刷下,当今皇上雷天狂并未立后,故由相对比较得宠的贵妃进行殿选,又考虑到公平性,所以此次主持殿选的贵妃是两个平时不太对盘的姚贵妃和穆贵妃。 初试后的秀女将在五日后进行第二次殿试,第二次殿试由太后主持,通过同秀女们对话与翻查背景来判断秀女的德行,直到第三次殿选秀女们才能见到皇上。 落选的秀女容貌不佳且出身不好的会被遣返原籍,但终身不得嫁人,留下的一些容貌出色但背景不好的会被许配给一些在外立功的将领,有些容貌随佳背景也不错的则会陆续许配给王公大臣。 春深宫里,老宫女正在给秀女们分配房间,每四人一间,考虑到秀女们在来的路上已经有了感情,为防发生私结dang派的现象,所以将不同地方来的秀女分在一起,方绾沁听后想道:这家伙是不是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选秀女上?怎么第一次就把这样的事情都考虑到了? 同方绾沁分在一个房里的三个秀女分别叫云落裳、季素银和李凤巧,虽然看起来挺厉害,但对方绾沁来说都不是问题。胡美荷在一开始就展现出了官家小姐能屈能伸的特性,巴结起几个达官贵人家的小姐了,杜卉如则有些难看,毕竟在锦云城算是大户的杜家放到这里就不够看了,文倩儿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刚分配到房间就进去休息了,许云娟则是如鱼得水,在这种情况下,消息来得最快。 看来大家都很快进入了角色,这么想着,方绾沁微微笑了。 第一次殿试在五月初五的下午就开始了,方绾沁被安排得稍后,等轮到她的时候,已经是第一次殿试快接近尾声的时候了。 被宫女领进了一个大殿,方绾沁按照从老宫女处学到的礼仪盈盈下拜:“民女苏晚沁见过姚贵妃、穆贵妃。” “把纱巾取下吧。”许是这两天这样的过程已经走了无数遍,两个贵妃都没有啰嗦什么,而是直接让方绾沁取下面纱。 “是。”方绾沁并不以为意,换了让她连续看两天的女人美丑她肯定早吐了,两手伸到耳后解开绳扣取下了面纱。 “嗯?抬起头来让本宫看看。”说话的是穆贵妃,她在方绾沁刚取下面纱的时候就眯起了眼睛。 方绾沁于是抬起头直视两人,也将两人的容貌看得清清楚楚。如果说坐在左边的姚贵妃是冶艳的玫瑰,那坐在右边的穆贵妃就是清纯的百合,方绾沁暗叹这宫里的女人的确美,雷天狂坐拥天下美女好不享受。 在方绾沁看清两人容貌的同时两人也看清了她的容貌,一直不合的两人在此时不约而同地看向对方,感到了强烈的胁迫感:“穆妹妹,你怎么看?” “此女子美则美矣,可惜看起来心术不正,还是……”穆贵妃强装镇定,开玩笑,整个后宫出了姚贵妃能和自己比以外其他的都是庸脂俗粉,再让这个女人进来岂不是平白给自己树敌?一个姚贵妃时不时的耍耍小心眼就够她受得了,再来一个她可受不了。 “妹妹说得对,本宫也是这么想的。”一直不对盘的两人此次难得有了相同的意见。 站在下面的方绾沁在心里冷笑,看来斗得死去活来的女人偶尔也会有团结的时候嘛,不过她也不担心自己会落选,两人身边除了各自的婢女外还站着一个年纪很轻的太监,这个太监虽然看起来态度恭敬但是眼神透露出的是不以为然,看来还是雷天狂安排的。 果然,听到姚贵妃这么说,一旁的太监清了清嗓子,尖细的声音就响起来:“二位娘娘,此殿试只需您二位评断秀女的容貌即可,至于秀女的德行稍后会由太后娘娘亲自评定,不知二位娘娘觉得此秀女的容貌可好?” 这个太监在宫里的低位只怕不低,因为在他说完话之后,姚贵妃和穆贵妃虽然面露不悦,但并没有摆什么架子,而是说:“的确美。” “既然如此,那苏姑娘便过了此殿试,还请方姑娘拿好这名牌,切莫让旁人拿了去,否则是不能参加第二次殿试的。”太监那尖细的嗓音又起,命人送了一块木质名牌到方绾沁的手里,说的话让姚贵妃和穆贵妃连翻白眼。 “谢公公提醒,谢姚贵妃、穆贵妃,民女告退。”方绾沁接过木牌重新戴上面纱后走了出去。 此太监名叫胡达,是皇宫里的大内总管,也是雷天狂的亲信,从小就开始服侍雷天狂,对雷天狂忠心耿耿,雷天狂也和重视他,对他比对自己的亲弟弟雷天玥还好,所以才能一句话就让姚贵妃和穆贵妃都闭了嘴。曾经有个不长眼的嫔妃将胡达打了,结果被雷天狂乱棍打死,雷天狂对胡达的宠信可见一斑。 二十二、雷天狂的怒火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刚收到边境大战犬戎告捷的快马来报,雷天狂阴霾看整整一个月的心情终于有所好转,所以决定放自己一个假去御花园溜达溜达。 胡达贴心地问:“皇上,要去魅妃娘娘那看看吗?” 雷天狂对方绾沁的迷恋他看得出来,好几次雷天狂晚上批阅奏章到第二天凌晨,却仍然要去璃宫看看方绾沁,哪怕只是在她的床边静静看一会他的睡颜,然后再去早朝。而其实至今为止雷天狂都未曾让她**过。 雷天狂赞赏地看了一眼胡达:“行啊!你小子越来越懂怎么讨我欢心了。” 胡达微微一笑,喊了一声:“摆驾璃宫!” 刚到璃宫门口的时候,雷天狂就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往常一直没有客人的璃宫外面竟然停了好几乘驾撵,而璃宫中不但有阵阵哭声还有诡异的有节奏的“噗噗”声,胡达一听也觉得不对,连忙对雷天狂说:“皇上,这好像是杖责的声音!” “什么?杖责?”雷天狂很是不解,难道是方绾沁在处罚下人?可是方绾沁不是这样的人啊!一股不好的预感在雷天狂心里油然而生,脚下的步子不禁加快了。 远远的,胡达就要通报,可是被雷天狂制止了,他快步走近,看到姚贵妃等人站在一旁看着行刑,而另一边自己赐给方绾沁的许云娟在哭着磕头求饶,脑子“嗡”一下就炸了,当即一声暴喝:“住手!” 两个手持木板的太监被这突如其来的吼声给吓得一哆嗦,连忙住了手,几个嫔妃也扑通扑通地跪了一地,而她们这一跪就让雷天狂看到了原本被她们挡住的方绾沁,一瞬间,他全身都呃血液都好像凝固了,胸口像被人打了一拳一样闷痛起来:“沁儿!” 胡达一看眼前的景象也吓了一跳,连忙叫人去请太医,而雷天狂早已冲到了方绾沁的面前。 方绾沁只来得及看他一眼就晕了过去,绝色的面容有黑色的墨迹,被汗水洗掉的部分却苍白如纸,连一丝血色都没有,呼吸浅的仿佛下一秒就会香消玉殒。雷天狂看着方绾沁腰臀处被血迹浸透的白裙,目眦欲裂:“谁干的?” 这三个字几乎是被雷天狂咬出来的,一旁的两个太监磕头如捣蒜:“皇上饶命!皇上饶命!是、是姚贵妃命令奴才们干的!” 一旁的姚贵妃要是吓得花容失色,在她的印象中皇上虽然说不上是个和善的人,但也绝不曾露出过这样的表情,看她的眼神就好像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一般,不由地颤抖着说:“是、是魅妃的侍女将臣妾的衣裙弄脏了,臣妾要罚她,但魅妃说要带她受过……”说到最后姚贵妃连继续说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 “皇上明察啊!”许云娟听了姚贵妃的话后一边哭一边说,“娘娘近几日本就有些不适,今天阳光晴好就想出来晒个太阳,奴婢进去取些糕点,没想到出来的时候这几个奴竟要掀翻娘娘的软塌,奴婢无力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娘娘被她们掀翻在地。后来姚贵妃又让人拿了笔墨在娘娘脸上乱涂,娘娘根本没有力气反抗,奴婢终于冲出重围打翻了墨汁,姚贵妃就要杖责一百大板,娘娘此时挺身护奴婢,姚贵妃却说娘娘自己说她原意替奴婢受过,娘娘当时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啊!奴婢该死!奴婢没能护娘娘周全!” 雷天狂原本铁青的脸色越发狰狞起来,姚贵妃听许云娟居然有胆子出来指证自己,不由一阵心慌,喝道:“大胆奴婢!居然敢污蔑本宫!” “闭嘴!”雷天狂的声音犹如来自地狱:“姚氏祸乱后宫,先撤去贵妃头衔,打入冷宫听候发落。胡达!太医呢?”说完看也不看面如死灰的姚贵妃,径自抱起方绾沁进到屋中。 胡达越过瘫倒在地的姚贵妃也跟了进去,在宫里没什么都不要紧,但绝对不能没有眼力,这姚贵妃只因自己的一朝得宠就看不清眼前的形式,被废也是必然的,得宠你就是天,失宠你就得下地狱,这就是后宫。 很快太医就赶到了,检查了方绾沁的伤势后对雷天狂说:“皇上,臣罪该万死,魅妃娘娘承受了八十大板,连一个男人都承受不了,臣,无能为力了。” “什么?!”雷天狂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再睁开眼时双眸中全是血丝,理智不见了,只有狂怒,他一把揪住太医的衣领,吼道:“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一定要救活她!救不活全部陪葬!” 太医一阵哆哆嗦嗦地应下,心中却全无把握,但也只好死马当活马医了。 雷天狂甩开太医后冲到了门外,姚贵妃等几个嫔妃仍然跪在外面,他快步上前一脚就将姚贵妃踢出了十几米远,雷天狂自小习武,对付姚贵妃这样一个女人还是绰绰有余的:“朕来不打女人,可是你这样恶毒的心肠实在死有余辜,现在,你就给朕去死吧。” 十几米外的姚贵妃早就因雷天狂的那一脚而动弹不得了,此刻见雷天狂还准备过来,吓得连忙用双手撑着身体想要跑开,可是这样怎么跑得开?雷天狂拔出一个侍卫的大刀吵姚贵妃身上砍去,可怜刚刚还活蹦乱跳的姚贵妃立刻身首异处。 雷天狂似乎想把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在姚贵妃的尸体上,手上的钢刀一下又一下地砍在姚贵妃尸首之上,没一会儿姚贵妃的尸体就变成了一摊肉屑。 几个嫔妃眼看着这一幕发生,肝胆俱裂,一个竟然活活吓死了,而另几个也几乎都频频作呕地想晕过去,天呐,以后再借她们一百个胆子也没人再敢去招惹方绾沁了。 特别篇之微风往事——兄弟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五岁的雷天狂看着宫女太监们来来去去,对发生的事仍有些懵懵懂懂,娘亲在寝宫里叫的很大声,她好像真的很痛,不要紧吗? “奶娘,娘亲会不会死掉?”雷天狂用奶声奶气的声音问道。 “不会的,娘娘生您时也是这样,生出来了就好了,到时您就会有个弟弟或者妹妹了。”奶娘拉着雷天狂走到一边以避让来往的宫女太监。 “我想要个妹妹,弟弟,不好。”雷天狂期待地向寝宫处张望,弟弟实在是太讨厌了,他有很多弟弟,但是哥哥都只会欺负他,他不要弟弟要妹妹,他可以保护妹妹。 在一声几乎力竭的尖叫声之后,是洪亮的啼哭声,奶娘眼前一亮,道:“生了生了!四皇子咱们快去看看。”说着抱起了雷天狂快步向寝宫走去。 产房里,雷天狂的母亲因为疲惫已经睡了过去,奶娘放下雷天狂上前接过稳婆手里的孩子,问:“是皇子还是公主?” 胖胖的稳婆一张脸笑得像朵花:“恭喜娘娘,是个皇子。” “那就是十一皇子了,差人去通报了没有?”奶娘喜笑颜开,将刚出生的十一皇子放进了摇篮。 被忽略的雷天狂趴到了摇篮边,这是他和雷天玥的第一面。 雷天狂发现这个弟弟真是丑,浑身皱巴巴的,而且皮肤还是红的,一双眼睛倒是瞪得很大地在看着他,他气呼呼地说:“你出来做什么?你把我的妹妹都吓跑了!” 雷天玥什么都还不明白,却是被雷天狂的大嗓门给吓了一跳,继而大哭起来。 三年后。 “父皇父皇,今天太傅夸我聪明!”雷天狂一路小跑来到御花园中的一间亭中,扑进皇帝的怀里,手上拿着的是今日的题纸,上面被太傅写了一个好字。 “好好好,天狂真是朕的乖儿子。”皇帝露出慈爱的笑容,摸了摸雷天狂的头。 此时,几声依依呀呀的稚童学语之声响起,皇帝循声望去,却是跟着雷天狂而来的三岁的雷天玥,嘴里极力鼓励地在说些什么,皇帝笑了,抱起雷天玥问:“朕的十一皇子是在说什么呢?” “太傅教哥哥的文章,玥儿也会背。”说着就拿腔拿调地开始背诵起来,皇帝从一开始的微笑渐渐地变成了惊喜,雷天玥才三岁,竟然将五百多字的文章背得一字不差! 皇帝惊喜之下将雷天玥高高举起,三岁的雷天玥咯咯直笑,雷天狂远远地看着,攥紧了手中的题纸。 又八年后。 皇宫内的演武场,几个皇子正在比试拳脚,三、六、十三皇子分别败下阵来,场上只剩下雷天狂和雷天玥两兄弟在对阵。 雷天狂毕竟是兄长,是以将左手背在身后与雷天玥对战,以示公平,雷天玥却不服:“我不要你让,你两只手都用上我也能赢。” 几个皇子摇了摇头,雷天狂在演武场上和几个皇子对战从来不曾输过,就连陪练的将士都少有人是他的对手,现在年仅十一岁的雷天玥居然口出狂言说自己能赢?真是太不自量力了。 雷天狂皱了皱眉,却什么都没说,默默放下了背着的左手。 于是两人你来我往,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占上风的是雷天狂,而雷天狂的左手虽然没有背在身后但同样一动未动,就在所有人都觉得雷天玥要输的时候,场上忽然扬起一阵沙尘,雷天狂被这沙尘迷了眼睛,只得倒退而出,雷天玥抓紧了机会上前一脚踢在雷天狂胸前,原本占据上风的雷天狂于是落败。 清理出严重沙尘的雷天狂双眼通红地瞪着他:“你这是小人所为!” “四哥,这你就错了,大丈夫做事从来不问手段只问结果,我赢了你,这就是结果。”雷天玥仍显稚嫩的脸庞上带着一丝得意,这让雷天狂怒火更甚,从小母妃就教导他们做人要光明磊落,如今这个弟弟却做出这样卑鄙的事来,还是对自己的亲兄弟。 脸色变了又变,雷天狂终究是什么都没说,转身走出了演武场,边上的几个皇子都松了口气,这两货动不动就吵架动手,他们实在不想被波及。 雷天玥看着雷天狂远去的背影自语到:“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四哥,你还是没能明白这个道理。” 时间一转又是五年,先皇驾崩,没有留下遗照,夺嫡之战中雷天玥最终败下阵来,被雷天狂所俘。 阴暗潮湿的地牢里,雷天玥被绑在一个柱子上,雷天狂就站在他面前看着他:“现在你有两条路可以选,一,接受玥王的封号并出发前往你的封地,二,死。” 雷天玥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要不是母后向着你,你以为你能这么轻松地登上皇位?” “母后向着我是因为她知道作为一国之君,我比你更适合。你若是不想选,也可以,那就永远待在这地牢里吧。”雷天狂冷冷得说,先皇驾崩至今不过月余,他却像经历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暗杀、偷袭,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在他的阴谋下存活下来的。作为对手,他不得不承认雷天玥的可怕,他深不见底的城府随时都在算计着自己的生命,而作为兄长,他又为雷天玥感到悲哀,皇族就是如此,兄弟永远比不上大位。 “收起你那副假惺惺地表情,我接受封号,也会去那该死的地方,但我只要一天活着,你就永远别想再这皇位上坐得安稳!”雷天玥几乎是咆哮着说出了这句话。 雷天狂没有回应他什么,只是转身离去,有那么一瞬间,他忽然想起了那个刚出生还在襁褓中被他说了一声丑就哇哇大哭的雷天玥,那时的他,还真是可爱。 二十三、短暂的回眸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方绾沁只觉得意识模糊一片,也感觉不到伤口的疼,周围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她就像被吊在半空中一般脚怎么也触不到地面,这让她觉得很不安。 她记得她被姚贵妃那一百大板给打得晕了过去,难道她就这么被打死了么?不是吧?这么点背? 也不知过了多久,白茫茫的世界里渐渐出现了一些模糊的影像,方绾沁瞪大了眼睛看去,发现那影像竟像是前世自己所在的城市,那钢筋水泥的建筑越来越清晰,方绾沁一阵惊疑不定,难道要穿越回去了? 忽然,画面一转,四周的景象变成医院的病房,方绾沁清楚地看到自己就躺在病床上,正在和以前的同事说笑! 方绾沁先是一阵错愕,然后想到,自己的灵魂回到了古代,那么眼前的是不是应该就是自己现在所附身的方绾沁的灵魂附在了自己身上? 原本在和同事说笑的“方绾沁”若有所觉地朝方绾沁的方向看了一眼,秀眉微蹙,然后转回去对同事说:“庄经理,我有些累了,不如您先回去吧。” 那庄经理连忙点点头,收拾了一下道:“那小方你多休息休息,工作上的事不必担心。” “谢谢庄经理。”“方绾沁”淡淡一笑,出尘的气质让庄经理一愣,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走时还细心地关上了门。 躺在病床上的“方绾沁”闭目养神了一会儿,直到再也听不见庄经理的脚步声才又睁开,直直地看向方绾沁:“你还回来做什么?” 方绾沁一惊:“你能看得到我?” “很清楚。”对方点了下头道。 紧接着两人都选择了沉默,半晌后,两人却又同时开口:“爹娘。奶奶他们怎么样?” “你的身体怎么样?” “身体恢复地不错,再两天就可以出院了,我醒来的时候心中就有你的记忆,所以你放心,并没有穿帮。”“方绾沁”淡淡地说。 “今天几号?” “5月22。” “什么?才三天?”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从我醒来到现在已经三年了,结果你才过了三天?”方绾沁难以置信,这里面的差别也太大了吧? “这也不是什么很值得惊讶的事情吧?穿越这种事都发生了。”“方绾沁”还是那副淡淡地表情,“你还没回答我。” “呃,我说了你不要激动。”方绾沁组织了一下语言,顿了顿才说,“我醒来后没多久,元武国就向玄武发兵,四哥战死,全家上下都服毒自杀了,五哥六哥带着我和小八逃了出来,还有几个堂兄弟,但是我们在逃难的路上走散了,只有我和小八在一起。前不久我联系到了三哥,三哥说他和五哥也有联系,就目前我所知道的还活着的就我们四个人了。”方绾沁一面说一面留心“方绾沁”的神色,可是她却一直很平静。 “和预料的差不多。” “嗯?什么?”她的话让方绾沁惊疑不定起来。 “你不知道吧,家族的秘密。”“方绾沁”忽然牵起嘴角露出一个凄楚的笑容,“我以为奶奶会告诉你的,没想到她什么都没说。但我想你应该查出什么来了,我可以告诉你,那不是传说,都是真的。” 方绾沁没了言语,她不知道该怎么接。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纵然奶奶瞒了一辈子还是躲不过有心人的眼睛,只是现在这些都和我没有关系了,你好好的活着吧,我想你一定能平安度过的。”说完,“方绾沁”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 “喂!你这样算什么意思啊?好歹把话说完啊!我就知道那么一点点啊!你好歹多告诉我一些吧,喂喂喂,给点反应好不好?”方绾沁无语了,这人怎么说话说一半的?她有她全部的记忆可是她没有啊,虽然她有现代的记忆在古代生活就好像开了挂一样,可是这只是个半自动挂诶,现在能有个无敌挂她当然要争取一下。 然而方绾沁发现四周的景象又开始模糊起来,就这么短短的几秒钟她就再也看不清四周的东西了,她的感官又回到了那个白茫茫的世界里。 当四周再次出现东西的时候,方绾沁发现自己身处雷天狂赐给她的寝宫里,她的身体躺在床上,而灵魂浮在空中,雷天狂正在里面来回踱步,不断地问另一个男人:“她会没事吧?会吧?” “皇上,您要相信雁语。”方绾沁定睛一看,这个男人居然是上官御风! “朕不是不相信,只是这都多少天了她都还没醒,朕心里没底。”雷天狂双眼都是血丝,下巴上更是长出了青色的胡渣,整个人憔悴地不成样子。 在场的另一个人也好不到哪去,一双眼睛空洞地看着床上毫无起色的方绾沁,是司暮槿。 “放心,就算她已经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我也会把她拉回来的。”唐雁语端着药碗喂她喝下,语气坚定,四儿,你可千万不能有事,你看看三儿都为你憔悴成什么样子了,我们都很担心你,你快醒来吧,二哥,真的快无能无力了。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是灵魂出体的状态的缘故,方绾沁竟然将唐雁语的心语听得一清二楚,而一旁的司暮槿心里什么都没有想,但方绾沁毫不怀疑要是自己此刻断了气他会立刻自我了断,不禁一阵鼻酸。 忽然,飘荡着的方绾沁只觉得有一股巨力拉扯着自己,并且快速地往肉身上撞去,继而便人事无知了。 二十四、苏醒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上官,你这次怎么会突然回来?”雷天狂见唐雁语医治方绾沁时自己也插不上手,便询问起上官御风的来意,上官御风虽然占着个将军的头衔,可认识上官御风的人都知道这就是个闲职,也不知为什么先皇对上官御风那么好,让他只领俸禄不做事。而雷天狂对于事情真相却是知道的。 真要说起来,这上官御风还是他的表兄。 先皇原有一个姐姐,人称昭平公主,据说在先皇还未继承帝位的时候被送去和亲,但抵不住路途艰辛在途中就因病去世了,可事实上昭平公主是逃了婚。和亲公主逃婚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丢人的不止是元武国还有对方的国君也会面上无光,而两国实力相差不大,两方都不愿因此而大动干戈,所以才将这件事给瞒了下来。 昭平公主一走就是数十年,先皇幼时同昭平公主关系极好,这数十年间并不曾停止过对昭平公主的寻找,而先皇最后找到的,却是上官御风。 上官御风出现的时候身上带着昭平公主的贴身信物,至于他从哪里来,他的父亲是谁他却不肯说,就连上官御风这个名字先皇都查不出真假,可是从他那和昭平公主极为相似的容貌上还是决定相信他就是自己的外甥。先皇当然不可能将上官御风是昭平公主之子的事昭告天下,只是给他安排了这么一个闲职,也算对得起昭平公主了。 雷天狂原本并不知道上官御风的身世,但和上官御风也算聊得来,当初上官御风行走江湖的时候雷天狂曾经跟着去了数月,也是在这数月之中,雷天狂得知了上官御风原来是自己表兄的事情。 “没什么,带着雁语还有四儿出来溜达溜达,正好听说前段时间皇上选妃的事,原本想来祝贺的,没想到竟然就出了这样的事情。”上官御风看向床上躺着的方绾沁,眼底有一抹异色。 从唐雁语和司暮槿的表现来看,他们好像已经知道了方绾沁是女人,这么说来兄弟四个竟然只瞒了他一个人?这让他很是不爽,难道他看起来就是那么不可相信的人?他应该生气的,气他们的隐瞒,可是看着方绾沁毫无生气地躺在床上,他又忍不住叹了口气,唉,怎么说都是相处了那么久的结义兄弟,总觉得好心疼。要不是姚贵妃已经被雷天狂那么疯狂地给弄死了,说不定自己也会下手吧。 “是朕无能,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雷天狂深深地看了一眼方绾沁,心中有些郁结。 “别这么说,你是皇上,你该保护的是天下苍生,不过,虽然知道你对后宫什么的不放心上,但还是不要疏于管理的好,有些人,一旦失去你会痛不欲生的。”雷天狂对方绾沁动了真情的事他能看出来,对此他也心有感触,就好像当初他差点以为自己要失去唐雁语的时候。 唐雁语此时放下药碗,取了布巾替方绾沁擦身,当掀开方绾沁右边地袖管的时候他一愣,继而不动声色地继续下去,心中却是念头急转。 方绾沁右臂上的守宫砂是他亲手给点上去的,可现在没有了。之前他已经从司暮槿处听说了两人的事,可是皇上不知道啊,这可怎么办? 秀女在最开始甄选的时候都会检查是否有守宫砂,路上虽然不会再次检查但是入宫之前也要再检查一次的,可是这算怎么回事?方绾沁没有守宫砂是怎么进的宫?雷天狂这段时间根本没有召她侍过寝,要是在这个时候被发现她没有守宫砂那不是完了?不行他得想个什么法子。 “皇上,接下来的诊治涉及到在下的一些不外传的秘术,还请皇上回避。”唐雁语回过身对雷天狂恭敬地作揖道。 雷天狂虽然不愿但也知道一些医家的机会,只是又看了一眼方绾沁才带着仆从走了出去,上官御风给司暮槿使了一个颜色也跟着出去了,司暮槿踌躇了一下,也在唐雁语的示意下出去了,一时间,偌大的寝宫只剩下唐雁语和方绾沁。 “唉,怎么办才好,这守宫砂好仿造,可是要它不褪色根本不可能啊。”唐雁语伤脑筋地来回踱步,却没发现原本一动不动的方绾沁却羽睫轻扇有醒过来的预兆。 方绾沁只觉得头晕又恶心,最郁闷的是腰臀处还疼得要命,虽然不觉得口渴可是口中的苦味也让她很难受。沉重的眼皮在试了几次后终于完全睁开了,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来回踱步的唐雁语,于是唤道:“小鸟。” 方绾沁此刻的破铜锣嗓音让自己都吓了一跳,唐雁语更是像见了鬼一样地忽然转过头来,低呼:“你竟然醒了?!” 按唐雁语的估计,方绾沁这样的伤起码要昏迷个好几天的,可是这才第三天就醒了,所以才如此失态。 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她说:“你不希望我醒啊?”他这表情算什么嘛。 “不是不是。”唐雁语连忙否认,不过又想到自己之前的烦恼,连忙走过来问:“这个不重要,你之前是怎么进宫的?没有守宫砂怎么可能让你当秀女还准备风妃?”这才是头等大事,不然她刚醒过来可能就要把小命丢掉了。 听说是这事的方绾沁一愣,然后有虚弱地笑了:“是我哥给我的功法,你看好了。” 方绾沁撩开袖子,将妖娆心法运转起来,之间原本雪白的藕臂上原本守宫砂的位置上隐隐出现了一点血红的颜色,这颜色越来越浓,知道鲜艳欲滴才不再变化,唐雁语吃惊地用手擦了又擦,根本不起作用。 这也是方绾沁觉得很意外的一种秘法,妖娆心法中记述了这个秘法不知道是拿来干什么用的,一般来说用不到吧:“我昏迷的时候体内功法无法运转,所以这个就消失了,但只要我意识清醒就很容易能制造这个东西,所以你完全不必担心。 二十五、打算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唐雁语算是彻底无语了,难怪她一点事情都没有,雷天狂还对她……不过:“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啊?你又不可能一辈子不**,这事儿总要揭穿的,皇上是什么人,是不是处子一定一下就知道了,还有三儿,你总要给个说法吧?” “什么叫给个说法?吃亏的是我。”方绾沁不想浪费力气在翻白眼上,不然唐雁语就能看见一个华丽丽的白眼了。 “你也知道吃亏的是你啊?三儿又不是不肯负责,你干嘛不肯?家仇的事情难道比自己一生的幸福还重要么?你要不就还能找到一个比三儿对你用情还深的男人,要不你就孤独终老吧。”唐雁语摇了摇头,一女不事二夫这是所有人的共识,除非寡妇再嫁或者是身不由己被买卖的女奴,一个良家妇女怎么可能完全不把清白的身子当回事儿?不得不说这方绾沁的思想实在是骇人听闻了一些。 “他连这个都和你说了?”方绾沁指的是家仇。 “不然我干嘛担心你守宫砂的事儿?”唐雁语完全误会了。 “小鸟,这事儿你别管,我自己有分寸,我不是在这种教条下长大的女子,你们这些所谓的道理对我来说都是狗屁,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管,你们不用担心。”方绾沁终是被唐雁语念叨烦了,这话说出来有些置气的意思。从未来穿越过来的方绾沁在思想上根本无法和这个时代融合,男女平等是深深烙在骨子里的观念,哪是唐雁语说几句就能改变的?虽然她也觉得对自己所爱的人该忠诚,她也觉得自己对司暮槿应该是有感觉的,可是她不是还没明确表态呢么?司暮槿就好像已然把她当成了所有物,这让她很是不爽。再说当时做那档子事的时候也是被形式所迫,妖娆心法上面都写着呢。 说到底,其实方绾沁就是一个不喜欢被别人约束的人,司暮槿的深情在某方面对她来说就是一种约束,而本来不会如此直白的方绾沁把话说到这里,又有很大一部分是受了妖娆心法的影响。 上一任妖娆仙子是什么样的人?那可是从来不顾世人眼光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人,足可见这妖娆心法对人性格的影响有多深,要知道这个时代男尊女卑可是的真理。 “你!”唐雁语被她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冷哼一声转过头去不再搭理她。 “姚贵妃呢?”方绾沁当然知道怎么才能让唐雁语不跟她怄气,四个字就拉回了唐雁语的注意力:“我们赶到的时候已经被皇上杀了,据说差点被剁成肉泥,跟她一起的那几个妃子都吓疯了。” “哇,这么狠!”纵然方绾沁知道雷天狂很在乎自己也没有想到他居然会下手这么狠。 “我看到尸体的时候也吓了一跳,以前见皇上的时候只觉得他是个沉稳的人,没想到手段这么狠辣,你现在知道自己招惹的是什么样的人了吧?四儿,听我的,现在收手还来得及。”唐雁语脸上一片凝重,他几乎可以想象当雷天狂得知她的欺骗之后会有多震怒,而在这样的震怒下,方绾沁能活下来的几率实在小的可怜。 “小鸟,你觉得以我的身手如果不是我自愿,这小小的皇宫能困得住我吗?”方绾沁懒得和他再说什么,反问道。 唐雁语无言,从司暮槿处听说她修炼妖娆心法之后他就知道她的武功会达到什么程度了,毕竟当初妖娆仙子可是在高手众多的舞林大会之上如入无人之境的,可是细一想,又不对:“对了,这事儿我还没问你呢。你又不是不会武功,怎么就会让姚贵妃打了呢?而且还不用内力护住被打的地方,你这不是找死么?你不要告诉我这么做是为了引起皇上的注意。” “我又不傻。”想到此处方绾沁就觉得冤,“实在是她们来得太凑巧了,那时候我正因为心法晋级而身体虚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我要是想引雷天狂的注意方法有千百种,但绝对不会蠢到让自己差点把命丢掉。” “嘘!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竟然直呼皇上的名讳!”唐雁语被她惊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呃,你别大惊小怪的。”方绾沁浑不在意,“怎么这么巧你会来京城?” “还不是因为你。前段时间三儿回来过一趟,当时的他失魂落魄的样子让我和御风很担心,所以他出来的时候我们就跟出来看看了,还好我们跟出来了,不然你的小命就没有了。”唐雁语语气中庆幸的成分居多,他可不敢想象要是她真的有个万一司暮槿会不会去找皇上拼命:“既然我怎么说你都不听,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该怎么办怎么办,他不是还要担心什么犬戎犯境又洪水的事情嘛,我这又伤着,一时半会儿的出不了什么差错,你尽管放一百二十个心,至少在我伤势完全好之前他不会动我的,这点我有信心。”看到刚刚唐雁语的表现,方绾沁这次没有说出雷天狂的名字,而是用“他”代替。 “那你就祈祷你的伤势好得慢一点吧。”唐雁语被她这种无所谓的态度搞得连生气都气不动了。 “小鸟,你有没有听说过血脉的事?”斟酌了一会儿,方绾沁还是决定跟唐雁语打听一下,毕竟他是个大夫,对这种事应该多少知道一些。 “你说的是你们家的事吧。”唐雁语从她嘴里听到血脉两个字就已了然,“我知道一些,但是并不多,可能了解地比你还要少,你想听么?” “嗯,你说吧,我听着呢。” “血脉的说法还要追溯到千年之前呢,那时候据说还有神仙的存在……” 二十六、穿成血脉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你应该知道我们所处大陆的庞大,东西南北四方除了其中的西方以外另外三个方向都还没有人能到达尽头,我们元武国其实只能算一个小国。我们大陆的历史关于万年以前的只有少数珍贵典籍有所记载,千年之前的记录也只有大概两千多年,令人惊奇的是,从两千五百年前到两千两百年前之中出现了三百年的空白。没有史料记载,经历过的人也不肯说,所以到今天,没有人知道那三百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那空白的三百年就像是一个分水岭,将历史一分为二。 那些记录着万年前历史的典籍记录了一个在我们现在看来完全不可想像的世界。 现在,我们的寿命一般在六十岁左右,少有能活过七十的,而万年之前人们的寿命能达到两百岁,这还只是普通人,习武之人的寿命在三百左右,而还有一种人,他们修习天道甚至能活上千年。还有记载,当时这个大陆上是神明和普通人共存的,他们飞天遁地无所不能,掌管着世间万物。普通人想要成为神明就必须修习天道,得道之后就会成为神明。”唐雁语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给方绾沁时间消化。 “也就是说,万年以前就是神话时代,在两千五百年前到两千两百年前出现了一个三百年的断代,这个大陆的神话时代就终结了?”方绾沁不禁想到了封神榜,古代的事情现代人是无论如何也解释不清楚的,虽然乍看上去只是神话,可是有些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没错,你所问的血脉,是神话时代结束之后才产生的。”唐雁语顿了一顿,又道:“神话时代结束之后,人们渐渐发现寿命只能维持到六十年左右,但是有些人却可以逆天地存活至一百五十岁,而且这些人是以家族传承的形式存在的,于是大家开始猜测这可能是神话时代所遗留的血脉。除了长寿以外,还有一些人或者身体比一般人强健,或者能发出一些类似**和喷水的技能,这让这些家族在两千两百年前至一千八百年前兴旺了一阵,当时整个大陆几乎就被这些血脉家族给控制住了。然而,毕竟这些家族只是少数,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和繁衍中掺入了普通人的血脉,这些家族开始走向没落,普通人的反击战爆发了。 那几年堪称是暗无天日,普通人和能力退化的厉害的血脉家族的战争只不过持续了几个月就结束在了血脉家族的溃败之下,被血脉家族奴役了数百年的普通人开始大肆屠戮血脉家族的人,大多数血脉家族都被灭杀地干干净净,只有少数几个有先见之明的家族在战争之前就隐匿了起来躲过一劫。你知道那几年疯狂到什么程度么?只要谁家的孩子比别人家的孩子稍微强壮一点就会被抓起来杀掉,大陆上的人口锐减,当人们幡然醒悟的时候,已经只剩下几百万人了。要知道,单单是元武国的国都现在都有一百多万人。 我不知道现在到底还有没有血脉家族的后裔存在,但就算有应该也已经和普通人差不了多少了,所以我觉得其实这种传言没什么意义,但皇室有皇室的考量,不是我们这些百姓可以理解的。”一连说了一长串,唐雁语才停了下来。 方绾沁若有所思地看着床顶,唐雁语的话并未替她解惑,从很多方面看当时的元武国都是冲着方家是血脉家族这件事去的,可是他们是如何肯定方家一定是血脉家族的?既然这么多年来血脉家族已经完全名不副实了为什么还要再找出来?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可是如果他们是有目的,为什么还要赶尽杀绝?她自问是绝对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去杀人家满门的,而且这一家还跟自己一点利益冲突都没有,怎么想都理解不了。如果他们的目的是研究,为什么不活捉?虽然说方家的女眷都是服毒死的,可是男人都是被他们一个个给执行了死刑,这实在是难以理解。 当想到这里的时候,方绾沁忽然觉得脑中灵光一闪,好像抓住了什么东西,稍稍思索片刻之后猛地睁大了眼睛。 方家那么多人,女眷全都和方家没有丝毫血缘关系,而方家四代同堂却只有自己一个是女性,再联想到和自己交换灵魂的那个“方绾沁”所说的奶奶没告诉你什么的话,方绾沁忽然想明白了,喃喃道:“哈,这么说来,其实是血脉家族的不是方家,而是奶奶……” 唐雁语没听见她的自语,只当她还在想调查的事,道:“你才刚醒,还是不要想太多,思虑过重对伤势不好,你先躺着,我去通知他们你已经醒了,省得大家为你穷担心。” 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的方绾沁没听到唐雁语说了什么,只感觉一直云里雾里的真相似乎露出了一点真容,没有人知道方老太君的来历,她从来不和别人谈论自己的娘家,一个女子,却是那么聪慧、那么有手段,一看便知身世不凡,可是她的家族到底传承了什么样的血脉?弄到要赶尽杀绝的地步? 这一点又让方绾沁为难了。 寝宫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几个凌乱的脚步声响起,方绾沁看过去,冲在最前面的是雷天狂,一双布满血丝的双眼中满是激动:“爱妃,你终于醒了!” 爱妃两个字一出口,方绾沁只觉得全身鸡皮疙瘩全都冒了出来,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看到她抖了一下,雷天狂刚放松的神经又绷紧了,手忙搅乱地给她掖好被角:“会冷吗?是不是身体虚?朕再叫人拿些被褥过来。” “不用了,这样就够了。”方绾沁连忙拉住他,却不小心扯到屁股上的伤口,疼得皱起了眉。 “魅妃娘娘伤口还没结痂,还是不要乱动的好。”一旁的上官御风没好气地说,一声魅妃娘娘更是一点诚意都没有。 二十七、让我留在你身边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方绾沁不着痕迹地挑了下眉毛,这个惹人厌的声音实在是熟得不能再熟了,略过雷天狂看去立刻就发现了那张熟悉的脸,虽然很想给他呛回去,但还是装模作样地问道:“皇上,这位是?” “这是威武大将军上官御风,替爱妃看病的这位唐神医正是将军的好友。”因为方绾沁的苏醒,雷天狂很高兴,来到唐雁语面前说:“神医的医术果然高明,朕不知如何感谢,只好赏赐些金银之类的身外之物,还请神医不要客气。” 唐雁语本想说些什么,却被上官御风抢了先:“自然是不会客气的,多谢皇上。”说完给唐雁语使了个眼色,唐雁语会意,也行了礼:“多谢皇上。” “皇上,微臣觉得还是在这里留个护卫的好,毕竟后宫之中有些人要是想使些手段实在太容易了,魅妃娘娘毕竟只是一个弱女子,这宫里又没什么有能力护卫的,以后恐怕……”上官御风不等雷天狂再说什么,又道,只是话没有说尽,但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是什么意思。 方绾沁没有开口,她知道上官御风的用意,虽然她自己不是没有武功,但是谁也说不准会不会在她下次晋级的时候再有人来找她麻烦,而自己也不可能明目张胆地动手,所以上官御风的提议是最稳妥的方法。 雷天狂沉吟片刻,亦觉得有理:“将军所言极是,但这后宫之中的侍卫朕……” 后宫之内的势力比想象中的复杂,就算是侍卫也让雷天狂不能完全信任,就只是光他知道的别人安插在他身边的眼线,八百宫内侍卫中就占了三成,剩下的人到底是不是清白也不知道,所以他自己的安全都是由他亲自训练的影卫来负责的,又因为最近除了不少的外患,这些影卫都被派出去了,只有一个还留在自己的身边,他是不是该让他来保护方绾沁? 像是知道雷天狂的心思,上官御风说:“皇上不必担心,这一位除了是雁语的师弟之外武功也属上乘,保护魅妃娘娘不在话下。” 上官御风口中的这一位,正是低眉敛目的司暮槿。 一直没注意到此处还有别人的方绾沁看过去,伫立在那的身影让她一愣,是他。 雷天狂眯起眼睛打量起司暮槿,这个男人,一开始给他的感觉就很危险,和唐雁语给他的感觉不同,司暮槿身上总有一股毫不掩饰的杀气,让他心惊:“将军,这不太好吧。”想了一阵,雷天狂还是觉得不妥,对他来说,司暮槿身上有太多不确定的因素了。 “皇上不必担心,他和我们都是结义兄弟,微臣可以做担保,他绝对不会有二心的。”真的是绝对不会,因为他爱她爱得入骨。 一直没说话的方绾沁却开口了:“将军,臣妾这里住的都是女眷,让一个男人来当护卫不好吧?” 方绾沁的话让一直安静伫立在一旁的司暮槿抬起了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可是眼神里却全是哀求,他已经不敢要求她跟他走了,被她拒绝了太多次,每次都让他觉得痛,她上一次拒绝让他远走,却发现自己的离开差点让她丧命,那种差点失去她的感觉让他几欲疯狂。 再也不想尝到这样的滋味,所以他拜托上官御风,拜托他让他留在她的身边保护她,这才有了上官御风的提议。 然而方绾沁却要拒绝,她是不是讨厌他了?因为他的贪? 听到她的话,上官御风皱起了眉头:“娘娘,且不说这世上会武的女子有多少,这宫里的侍卫都是男的,就说皇上对你的在乎,你知道他因你而将姚贵妃几乎剁成肉泥么?你又知不知道姚贵妃是御苍的公主?两国交战要死多少子民?就算你不在乎一个御苍,你又知不知道这后宫有多少嫔妃是各国的和亲公主,你能保护自己不受伤害的话最好,可是你能吗?若是再来一个姚贵妃这样背景的妃子被皇上一怒之下杀死你打算怎么办?你想让元武的百姓在战争之下生灵涂炭么?” 上官御风的一番话让方绾沁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什么来,雷天狂听后也陷入了沉思,是啊,魅妃在自己心里所占的位置似乎过重了,他当时斩杀姚贵妃的时候丝毫没有想到后果,理智完全被怒火所控制,这样的情况似乎不太妙啊。 “好,就听将军的。”雷天狂在经历短暂地思索后下了决心:“你叫什么名字?” “司暮槿。” “朕现在封你为五品带刀侍卫,留守魅妃处负责她的安全,若是有嫔妃来故意惹事,你可以将其擒下待朕发落。”这只是暂时的,等到影卫完成任务回来就可以把他换掉,雷天狂这么安慰自己。 “是,臣遵旨。”司暮槿很快进入了角色,一颗吊在半空中的心也回到了原位。 “皇上,听神医说您已经好久没有好好休息了,看着您的样子臣妾觉得好心疼,不如您也回去休息吧,等休息好了再来看臣妾。”方绾沁拉住坐在床沿的雷天狂的手,另一只手伸上去轻抚着他的面容,一脸心疼又有信的表情,看得上官御风嘴角直抽搐,这女人的演技真是,啧啧,被她骗完全不冤啊。 “嗯,爱妃你好好养伤,朕命御膳房做了些清淡的吃食,待会饿了让宫女喂你吃。”雷天狂的眼神柔了下来,交待了几句就带着上官御风和唐雁语离开了,而司暮槿留了下来。 方绾沁闭上眼睛假寐,司暮槿无声地走到床边:“我知道你还在气我,对不起,我是真的爱你。今后我不会逼你做你不愿意的事情,但是求你,让我留在你身边,没有你我会活不下去的。” 有什么,从方绾沁的眼角滑落下来,司暮槿轻叹一声,抹去她的泪水,悄然消失了。 二十八、圣旨到来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时值初冬,方绾沁宫中的景色已不复夏日盈盈之姿,虽然仍有不少植物迎风而立,却不免有股萧瑟之意,方绾沁就站在窗前看着窗外出神,不远处司暮槿看着她出神。 “娘娘,天冷了,您穿得这么单薄可是要生病的。”许云娟走进房里,看到方绾沁只着一身纱裙连忙取了一条狐裘披在她的身上。 “哪有这么娇弱,人啊,就是因为困在这牢笼里总也不动,吃穿全由人家伺候身体才会越来越差,我不碍事的。”方绾沁笑了笑,伤好以后她的功夫就不曾落下,这点温度还不会让她生病:“还有啊,说了你多少次了?让你别叫我娘娘来着,还像以前一样叫我的好。” “这不好,这里毕竟是宫中,总有人要来抓你的小辫子,咱们还是小心一点的好。”许云娟知道方绾沁是好意,但还是拒绝了,聪明如她自然知道这宫中的生存法则。 方绾沁于是不再说什么,回眸正对上司暮槿深沉的眸子,不禁一声轻叹。 司暮槿原本就紧抿的双唇抿地更紧了,而许云娟却像什么都没看到一样开口:“娘娘,皇上今儿个翻了穆贵妃的牌,您看。”雷天狂已经半月不曾来方绾沁这里了,莫非他已经对她失去兴趣了么? “无妨,你只需看着就好。”方绾沁却胸有成竹,雷天狂看她的时候眼中的纠结她看在眼里,知晓他已经被自己迷住,现在只不过是困兽之斗而已。 就在这时,外面大殿传来纷乱的脚步声,胡达尖细的声音也随之响起:“秀女苏晚沁速来接旨!” 方绾沁同许云娟对视一眼后连忙走了出去,司暮槿紧随其后,方绾沁在胡达面前双膝着地跪下,说道:“民女苏晚沁接旨。” 胡达打开圣旨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秀女苏晚沁贤良淑德才貌兼备,封为魅妃娘娘,赐黄金千两,布帛万匹,首饰百套,凤冠霞帔一身,太监二十,宫女二十,并择吉日完婚,成婚后移居璃宫,钦此!” “谢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跪在地上的方绾沁和许云娟同声道。 “魅妃娘娘快快请起,皇上选的婚期就在三日之后,时间有些紧张,所以快快让人去准备吧。皇上已经派人去锦云城接娘娘的亲眷了。”胡达是个很有眼力界的人,不然也不可能在雷天狂面前那么得宠,“娘娘,奴才偷偷告诉您,三日后同皇上大婚的就您一个,其他秀女都被排后了,能请来亲眷的也就只有您一个,胡达在这儿先给您行礼了。”说完行了一个大礼。 方绾沁连忙托住他的双臂:“公公不必行此大礼,日后我在皇上身边伺候还要公公多多提点才是。”语毕拔下发髻上的一根纯金的发簪塞进胡达的手里,“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还请公公笑纳。” 胡达满意地将发簪揣进怀里对方绾沁拱了拱手道:“奴才还有事,就先告退了,内务处奴才已经打过招呼了,您需要什么差人去取即可,奴才告退。” 送走了胡达方绾沁松了口气,这应酬实在是怪累人的,还好自己不太喜欢金器,不然那根金簪就够她肉疼的了。 许云娟在胡达走后也离开了,一听说大婚就在三日后她就觉得着急,这时间实在是太紧迫了啊! 空荡荡的大殿里,一时间只剩下方绾沁和司暮槿,沉默了半晌,方绾沁先开了口:“这样你也觉得无所谓吗?还是想要留下?看着我嫁给别人?” 司暮槿眼神一黯,他怎么可能无所谓?但是:“我知道你不是因为爱他才要嫁给他,这就够了。而且,就算你爱他也没关系,我只要在你身边看着您就好。” “你怎么那么傻?你难道都不觉得难过么?为什么要让自己活得那么痛苦那么累?”方绾沁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冷言冷语也不行,骂他也不走,他不知道留下来只会受更大的伤害吗?看到他受伤,她自己也觉得好疼。 “沁儿,我不傻,我只是太爱你,爱得眼里只有你,爱得连你给的伤痕都觉得美丽,我一点都不觉得痛苦,真的,你只要让我留在你身边我就不会痛苦。”司暮槿望着她的眼里全是深情,这样的深情让方绾沁伪装出的冷硬终于溃败,冲过去抱住了他:“你这个笨蛋!大笨蛋!……”说话间已然泪流满面。 司暮槿笑了,她终于愿意正视他的感情不逃避,伸手拥住她,这种好像得到了全世界的满足感让他幸福不已:“沁儿,我爱你。” 接下来的两天方绾沁过得浑浑噩噩,在许云娟和众多太监宫女的簇拥下忙得像只陀螺,每天都要折腾到深夜才能睡,试衣服选收拾什么的明明都让许云娟拿主意,可是许云娟却老是来问她意见,好在还有司暮槿陪在身边,在他面前试嫁衣的时候两人都一阵恍惚,好像她这身大红嫁衣是因他而穿的。 夜半无人的时候,司暮槿会抱着她两人一起躺在床上,细细地说着甜蜜羞人的爱语,他的气息让她觉得很有安全感,好像自己原本就应该是待在他怀里的一样。 而这却让司暮槿有些痛苦,越爱她,身体的反应越强烈,两人虽然是和衣相拥,但那单薄的布料根本起不了任何阻隔的作用,而她又时不时地试坏诱惑他,要不是他定力足够早就要了她不下十次了,当她再一次逗弄他的时候,他无奈地道:“沁儿,你就这么想让我要你么?” 眼波流转,她眼中全是撩人的媚态,假装委屈地看着他:“是不是我对你来说没有吸引力了?”语毕双手快速地摸向他的下身,他倒抽一口冷气,咬牙切齿地道:“这是你自找的!” 再也没有话语,只剩一室旖旎和羞人的吟哦。 二十九、大婚之前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入冬后难得的晴空万里,一直肆虐的北风也收敛起来,整个京城在那灿烂的阳光之下竟有微微的暖意。今日皇上大婚,据说排场堪比立后,百姓口耳相传之余不免有些遗憾,可惜那样的热闹咱不够资格凑啊。 相比宫外的休闲气氛,方绾沁等人却是如临大敌,她其实一点都不紧张,真的,可是被许云娟紧张的样子给传染了,吉时就快要到了,却一会找不着耳环一会妆掉了,这哪里是结婚?根本就是一场灾难! “快快快!快找娘娘的绣鞋!” “长命锁呢?在哪里?我明明放在首饰盒里的了!” “哎呀!走路悠着点儿!看把我的果盘都撞翻了!” 层出不穷的意外让原本就紧张的许云娟更紧张了,帮方绾沁补腮红的手猛地一抖,腮红扑倒了眼睛上,方绾沁的新娘妆一下子就全毁了,叹了口气,方绾沁道:“你们全都出去,我自己来。” “娘娘……”还有人想说什么,却被方绾沁一个瞪眼给吓了回去,娘娘虽然瞪起人来也很美,可是眼神更可怕,还是乖乖出去吧。 于是一屋子的宫女太监走得一个都不剩,方绾沁看着桌上的胭脂水粉愣神,看来自己还是没有完全适应这个世界的生活嘛,至少这个胭脂水粉自己完全摆弄不来,至少先去把脸洗了。 司暮槿从暗处走了出来:“你把人全都支走是打算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可是看他们在这里转悠来转悠去的特心烦。”方绾沁洗了脸,素净的容颜还是司暮槿所熟知的模样,待她在梳妆台上坐下,司暮槿取了眉笔,顺着她的眉毛轻轻地描画着:“我小时候记得最深的是每日清晨起来的时候都能看见我爹为我娘画眉,我当时不懂,只以为这样好玩儿,但现在想来,若不是深爱一个女人,又怎么会愿意替她画眉呢。” 方绾沁不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看着铜镜中自己模糊的面容,思考着接下来该怎么做。 且不说方绾沁在房中折腾的是什么幺蛾子,外面的百官却是好不热闹,见面打过招呼之后问的第一件事就是方绾沁的背景:“徐大人,您说这魅妃娘娘是个什么来头?您看看这排场堪比立后啊!” “谁说不是呢,当初先皇立后的时候也不过就是这样。” “我听说这魅妃娘娘好像只是平民出身,只是生得貌美,皇上这么做可是要失民心的。” “话不能这么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怎么娶个美貌的妃子就要失民心了呢?余大人那你这话要是被有心人听去了就有的受了。” 大臣们的细碎语言雷天狂没听到,他只是坐在书桌前看奏章,胡达却知道他是强装镇定,因为他看奏章向来看快,而他现在眼前的那一本却已经半天没动过了。 “胡达,什么时辰了?”雷天狂终于合上了手上的奏折出声问道。 “回皇上,现在才是辰时。”胡达看了一眼边上水漏说道。 “朕觉得闷得慌,咱们去太后宫里转转。”大婚典礼要到午时才开始,雷天狂却发现自己完全静不下心来,拿着本奏章看了半天一个字都没看进去,他这是怎么了?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太后住着的凤宁宫,太后正在宫女的伺候下梳妆打扮,看见雷天狂来了一愣:“皇儿,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在批阅奏折吗?” 遣走了宫女太监,雷天狂在太后脚边坐下:“母后,儿臣今日不知怎的,总觉得心中不定。” 太后有些吃惊地看着依偎在自己脚边的雷天狂,似乎自从这孩子十多岁开始就不曾跟自己这么亲密了,他很要强,就算辛苦也从不来自己这里撒娇,他也很有主见,几乎不曾见过他因为什么事情觉得茫然迷惑,今天这是怎么了?伸手摸了摸雷天狂的头,就像他小时候常对他做的一样,太后轻声问道:“你可知道为什么会心中不定么?” “大约是因为魅妃吧。”雷天狂将头枕在了太后的双膝上,“母后,我从不曾像今日这样过,就算父皇驾崩,就算和天玥争皇位,就算登基,都不曾。因为我知道无论如何最后赢的都会是我,可是我今天就要娶她了,为什么我却并不觉得安心?您知道我喜欢她、欣赏她,按理说能把她变成我的女人我应该觉得开心才对,可是为什么我……” 听着他的叙述,太后也皱起了眉头,男女之事她懂得实在是少,先皇就是她生命中唯一的男人,她对男女之爱不曾有过憧憬,所以无法给他解答,只好说:“皇儿,这个母后也不懂,但是母后觉得你对她的感觉如此不同,她必然有独特之处,有些事必须自己摸索才能知道,相处过后才会明白吧。” “那您对父皇呢?” “那不一样。”太后摇了摇头,“我对你父皇只有敬,那是子民对天子的崇敬,你父皇来我这时我并不觉得特别高兴,他去别人那里我也并不觉得嫉妒,所以你父皇才会在最后的时候立我为后吧。” “那父皇可有特别喜欢的嫔妃?”同样是男人,同样拥有庞大的后宫。 “有的,喜欢的时候恨不得将全世界都给她,不喜欢的时候连见她一眼都嫌麻烦,唯一特别的大概就是早逝的先皇后吧。”太后慢慢地回忆着,“先皇时常在梦中都呼唤着她的名字,也时常流出泪水,他曾同我说过,每每想到先皇后在世时的记忆都觉得甜蜜,一想到她的早逝又心如刀绞,只恨苍天只给了他们四年的时间在一起。” “四年?”雷天狂一愣,他记得父皇宠信一个嫔妃绝不会超过数月的,又听得太后说的回忆甜蜜心如刀绞,沉默的雷天狂终有所悟。 三十、白首不相离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雷天狂端坐在龙椅之上,冬日正午的暖阳温暖了别人却让他燥热难耐,甚至连紧握的手心都全是汗水,一向冷静稳重的他第一次觉得紧张,胸腔中跳动的心也失了节奏。 太后微笑着看着正襟危坐的雷天狂,爱情到底是什么模样的呢,竟然让自己这个儿子都手足无措。 婚礼极尽繁琐之能事,雷天狂完全听不见别人在说什么,一双眼睛从方绾沁出现开始就一直锁定在她的身上,她穿着大红的嫁衣,她在向他走过来,她是他的妻子。 方绾沁的面容被凤冠上垂下的珠帘挡住了,从文武百官面前走过,谁也看不清她的表情模样,所以不知道她已经恨死了设计着皇宫的家伙,要不要把路弄那么长?头上的凤冠起码二十几斤,身上的布也有好几斤,走完这段路她不得颈椎炎才怪! 当雷天狂终于牵起她的手一起坐在龙椅上接受百官朝拜的时候,他的心才定下来,微微颤抖的手将她攥得很紧。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魅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声浪一阵盖过一阵,雷天狂转过头,对上她盈水的眸子,笑了:“爱妃,从今以后你就是朕的了。” 方绾沁露出浅笑,看到他满是深情的眼神却隐隐有些担忧,他好像动了真情了,这不是好现象。 此时,雷天狂站起来说道:“今日是朕的大喜日子,举国大赦十日!各位爱卿就留下来喝杯喜酒吧,把各位夫人也接进来,哈哈,今日的晚宴大家不必拘谨,这样大好的日子大家都要开心!” 雷天狂是真的高兴,站在百官之中的雷天玥却是脸色阴沉,他被召来喝喜酒,却是看自己钟意的女人和自己的大哥结婚,若不是先前和方绾沁有了某种协议他早就闹场了。 背对着方绾沁所在的方向站着的司暮槿面容冷硬,双眉轻蹙地闭起了双眼,也唯有这样才能克制住自己想杀人的冲动。 上官御风因为想和唐雁语在一起所以没站在百官之中,此刻和唐雁语两人眯着眼睛看着一切:“你是不是疯了?我要是早知道那家伙的身子给了三儿打死我也不会让这场婚礼进行的,你怎么还帮他们瞒着我?你知道这是什么罪么?到时候就算是我也难逃一死 “你紧张什么?”唐雁语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我都劝不住的人你打算怎么阻止?绑起来?现在四儿的武功可不比你差了,再说连三儿都没说什么你操得哪门子心?这就叫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你们家把四儿满门都杀了,怎么让皇上不高兴你就不乐意了?那当初四儿就乐意被灭满门啊?” “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理?我又没说因为皇上不乐意不高兴,您到底懂不懂后果会是什么?四儿会被杀诶!”上官御风揉了揉太阳穴很是无奈。 “那就更没必要担心啦,到时候要是就不出四儿要你有什么用?”唐雁语笑了,上官御风却再也无言语。 就在两人斗嘴的时候,方绾沁已被雷天狂拉着进了内殿,原本典礼结束了也就不需要两人都在外面待着了,应酬的事情也不需要他去,不然百官都该吓着了。 两人一路疾走,好几次方绾沁都差点被裙角绊倒,雷天狂索性打横将她抱了起来,她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看着他忽然放大的俊颜脸不由得发烫,此刻的方绾沁才终于意识到,眼前的这个男人已经是她的丈夫了。 雷天狂因她脸上所起的红晕而心情大好,朗声笑着抱着她一转进入了一处她从未到过的宫殿后园,奇特的是,别的园中都是秋冬的萧瑟之景,唯有这个园子里却仍然开满了各种各样的花朵,连带着温度也比外面要高:“皇上,这里是?” “这是璃宫,曾经是太后的住所,也是朕从小长大的地方。”雷天狂将她放下,牵着她的手慢慢地往园子深处走去,“朕在这里住到十二岁,后来搬去了父皇赏赐的云仁宫。” “璃宫?那不就是我以后要住的地方么?”方绾沁眼前一亮,虽然她已经不在意温度这件事,可是还是讨厌冬天,这里这么暖和就太好了:“可是皇上,为什么这里比外面暖和?” “朕现在就是要带你去让这里变暖和的地方,你可以猜猜。”雷天狂替她取下凤冠扔在一旁,如瀑般的长发披泄下来,美得让他着迷。 随着两人的深入,方绾沁嗅到了空气中的硫磺味,原本只有淡淡的一点,但越来越浓,于是问道:“皇上,这里莫非有温泉?” “嗯?你也知道温泉?”雷天狂有些诧异,毕竟元武国的地界里只有少数的几处温泉,而且都离锦云城甚远。 “臣妾在书中看到的,温泉之所以名为温泉是因为其水不像别的水一样温度偏低,而是高于人体的温度,而且温泉一般都伴有硫磺的气味,故而臣妾有此一问。”方绾沁暗自吐了吐舌头,一时嘴快就说出来了。 “爱妃倒是博览群书。”雷天宽不疑有他,笑着解释道:“这璃宫中的温泉早已存在,可是之前众人都觉得这种现象很可怕,所以没人原意住在这璃宫之中。母后住在这里时也并不重视,直到朕幼时一次无意中失足跌入其中,爬起来之后竟然觉得全身舒畅,后来朕多方查证才知此为温泉。” 说话间两人已来到了一方水池边,水池也就十多平米的样子,略有些浑浊的水面上飘着一层氤氲的雾气,方绾沁用手试了试水温,并不算太烫,用来泡澡刚好。 “爱妃,这温泉的秘密朕连玥王都不曾告诉,你也要保密哦。”雷天狂此刻表现地像个和最要好的朋友分享秘密的小朋友,一点都没有皇帝的样子,方绾沁也因此童心大起,学着他的样子悄声说:“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三十一、赌斗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宫中的晚宴申时就开始了,地点安排在御花园中,在池塘中间搭了个大戏台,灯光映着人影再加上水波潋滟,好似梦中之景。 方绾沁坐在雷天狂的身边,脸上在笑着,心中却觉得无聊的要命,要不是穆贵妃那幽怨的小眼神时不时地飘过来她早就呆不下去了,希望她能给她点惊喜。 离方绾沁不远处,方允易了容坐着品酒,偶尔和方绾沁对上眼,也只是笑笑。方允以路途遥远而时间紧迫且两老身体不好为由自己一人来到这皇宫里,也算是和方绾沁回合了,虽然来不及交流什么情报,但总会有机会的。 当大家都吃得差不多的时候,戏台上的戏也早就演完了,穆贵妃不负方绾沁所望地站了起来,来到雷天狂面前盈盈下拜:“臣妾恭喜皇上同魅妃妹妹大婚,不知该准备什么样的礼物,只好为皇上和魅妃妹妹跳上一支舞以示祝贺。” “哦?爱妃真是有心了,那就欣赏一下吧。”雷天狂一手握着方绾沁的手另一手拿起酒杯轻抿一口,眼里精光闪烁。 穆贵妃于是退下去准备,临去前眼神似不经意地扫过雷天狂和方绾沁交握的手,眼皮一眨,又当什么都没看见地离开了。 穆贵妃的舞蹈在方绾沁看来很一般,就是普通的古典舞,虽然一举手一投足都精准到位但灵气稍显不足,以方绾沁现代人的角度来看,只得其形不得其神而已,然而观看的众人却并不是这么想的,有几个定力差的年轻官员竟然看直了眼,而雷天狂则不动声色。 雷天玥双手抱臂,这样的姿色在他看来有人不过如此,若是跳舞的是方绾沁的话,他一定好好欣赏,这么想着,竟然出了神。 一支舞罢,穆贵妃轻喘着谢幕,却并不急着离开戏台,而是道:“皇上,今儿个是您的大喜日子,臣妾在此献丑了。素闻魅妃妹妹才德兼备,不知可否到台上来表演一下,也让在场的诸位饱一下眼福?” 一直慵懒地靠在椅背上的方绾沁闻言笑了,并没有说什么,旁边的百官却议论开了,这大喜的日子让新娘子上去作戏,这穆贵妃是不是脑子坏了?又有些人却觉得这是个能窥见魅妃容貌的好机会,毕竟雷天狂和方绾沁所在的亭子挂了纱幔,让一直好奇方绾沁长相的百官无缘看见。 雷天狂皱起了眉头,早知道穆贵妃不会那么安分,却没想到她竟然想得出这么个荒唐的主意,刚想出声呵斥,却被方绾沁阻止了:“姐姐的意思是要同妹妹比试才艺么?” 穆贵妃被她问得一愣,她只是想刁难她一下,却没有比试的意思,不过转念一想,方绾沁来自民间,就算对才艺有所习但又怎么比得上她自己所受的教育?有对比才能让人家知道好坏,于是,穆贵妃欣然点头:“没错,咱们就以琴棋书画来作比试,妹妹觉得如何?” 琴棋书画?方绾沁双眉不经意地挑了挑,虽然这个身体的本尊应该是会这些的,可是自己压根就不懂,得想个办法让自己输也能得到好处。看了一眼身边的雷天狂,方绾沁忽然想到了今天晚上就是新婚之夜,说不得处子之身的事情就会被拆穿,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既然是比试,还是带点彩头更有看头,皇上您说是不是?”方绾沁的唇角勾出的弧度恰到好处,看得雷天狂心中一荡,当下不自觉地应了一声:“嗯。” “彩头?”穆贵妃双眉轻蹙,心下有些犹疑起来,她难道有必胜的把握? “没错,不怕众位笑话,小女子其实也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个性,也为增加各位观赏的兴趣,不如咱们就来添些彩头如何?”方绾沁娇声笑道,竟开始聚众赌博! “不知魅妃娘娘打算如何给这比试添彩头?”在百官的议论声中,雷天玥的声音淡淡地响了起来,这个女人总能带给自己新鲜感,居然能有这么有趣的主意。 略一沉思,方绾沁便道:“这样,我和穆贵妃的赌注自然由我们自己决定,诸位的话就请玥王做个庄,押我或者穆贵妃胜皆可。皇上,您看如此可好?”最后仍不忘给雷天狂留点面子。 雷天狂看她兴致勃勃的样子也不忍拂了她的意,于是点头道:“随你。” 一听皇上都同意了,百官纷纷到雷天玥处下注,雷天玥一时间措手不及,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个女人,真是人尽其用。 “穆贵妃姐姐,不知您准备下什么注?”方绾沁挑拨完众人,这才问穆贵妃。 穆贵妃仍是有些犹豫,不过心中的斗争还是被想看方绾沁出丑的**给赢了,银牙轻咬,道:“妹妹您想要什么?只要我有,都可以用来下注。” 心中为自己跳进陷阱的穆贵妃默哀了一秒钟后,方绾沁佯装想了想,道:“半月的**机会如何?若是妹妹我赢了,皇上以后翻姐姐的牌,前十五次都由我来**,同样,要是我输了,皇上要是翻我的牌,前十五次就都由姐姐来**,您看怎么样?”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震惊了!这女人是有多大的胆子?居然拿皇上的宠幸来赌? 雷天狂张了几次嘴都没能说出什么话来,君无戏言,他刚刚已经说了随她,再干涉对赌的内容不是打自己的脸么? 混迹在人群中的上官御风和唐雁语相视而笑,这丫头。 方允向妹妹投去了赞赏的目光。 司暮槿站在屋顶上,难受了整整一天的心忽然舒服了起来,脸上也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沁儿,你怎么总有这么令人惊奇的想法?” 三十二、赌斗(2)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穆贵妃愣住了,不由自主地向雷天狂望去,可是雷天狂一点要阻止的意思都没有,这是不是就意味着,他很喜欢方绾沁?喜欢到连她出了这么荒唐的主意他都愿意纵容她?穆贵妃因这想法而激起了对方绾沁的恨意,当初姚贵妃同她争也不过是个雨露均沾的结果,没想到她一来皇上不但为她打死了姚贵妃还如此纵然她,她不甘心,她要她输的一败涂地! “好,我同意了。”穆贵妃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点下了头。 一直默不作声的雷天玥露出一个邪佞的笑容,从来红颜多祸水,一个方绾沁就将这皇宫给搅得乱了章法,看来他选择同她合作是选对了。 “既然贵妃姐姐提出了比试,那么比试的项目应该由我定了,对不对?”方绾沁仍是那浅笑的模样,说出的话让所有人都觉得她很想赢,所以才想找对自己有利的地方。 “妹妹此言差矣,你刚刚不是已经指定了赌注了么?这试题就你我二人各出两道吧。”穆贵妃也不是省油的灯,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琴棋书画四项,每人出两题都出自己擅长的题目的话也不过是平手,自己也并不一定会输,甚至有很大的把握赢她。 “这……”方绾沁佯装沉思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道:“就依姐姐所言。” “那这第一题就请妹妹先出了。”穆贵妃笑笑,反正已经做好防备,也不怕她乱出什么花招。 “既然是比琴棋书画,那第一题我就选琴吧,姐姐您先请。”方绾沁微微一笑,作了个请的手势,然后唤来许云娟在她耳边耳语了几句,许云娟虽然略显不解,但还是听命去了,方绾沁转过去对雷天狂说:“还请皇上好好欣赏穆贵妃姐姐的琴艺,臣妾先去准备一下。” “去吧,爱妃可一定要赢啊,不然这洞房之夜可就输出去了。”雷天狂轻笑,在她耳边说了一句玩笑话,不意外地看见她脸上因他而起的红晕,心中甜蜜而满足。 嗔怪地看了他一眼,方绾沁匆匆而去,对于自己这么轻易地就脸红了也觉得不可思议,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禁逗了?平日里同山寨里的男人们说些荤笑话也不曾觉得不好意思过,怎么就被雷天狂的一句稍带暧昧的话就给说得脸红了? 当方绾沁掀开纱幔出现的瞬间,原本因下注而热闹非凡的百官们忽然一个个地都变成了雕像,凡是方绾沁经过的地方,所有人不论男女老幼都紧紧地盯着她,目光始终只能追随着她而去,天呐!这样的美人不是应该只出现在天上吗? 和典礼上不同,没了凤冠上的珠帘,方绾沁的容貌完全落入了众人的严重,一时间所有人竟都找不到形容词来形容她的美,什么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在她的美貌之下都显得苍白无力。 一直到方绾沁的身影消失不见,众人才在雷天狂清嗓子的声音中回过神来,一个个又是尴尬又是失落,这么美的人成了皇上的妃子,他们连看都不能看。 而方绾沁的庐山真面目也让赌局有了微妙的变化,很多一开始押穆贵妃会胜出的人纷纷改押方绾沁,而还没下注的准备押穆贵妃的人也一直改押了方绾沁,雷天玥不着痕迹地挑了挑眉毛,看来自己不是被方绾沁拉来当苦力的,而是给自己钱赚啊。 上官御风和唐雁语则又开始交头接耳起来:“是不是我看错了?怎么这丫头看起来比之前更漂亮了?” “不是,我也这么觉得,四儿今年才十七,照这么发展下去,再过几年……”唐雁语颇为担忧地看向屋顶上那个孤傲的身影,方绾沁那么美丽,那么特别,肯定会吸引不少男人,而到时候司暮槿会怎么样?谁也不知道。 穆贵妃因为去换衣服和准备琴而没有看到方绾沁刚才造成的轰动,当她再次登上戏台的时候,众人的反应也不像刚才那样热烈了,虽然有些奇怪,但也并不在意,在早已架好的古琴前坐下来,深吸一口气,双手轻轻地抚上琴弦,悠扬婉转的琴声于是在这御花园中荡漾开来。 穆贵妃在弹奏的时候,方绾沁却和许云娟躲在御花园的一个小亭子里摆弄杯子和碗,许云娟看方绾沁一个个地往杯子和碗里注水,不解地问:“娘娘,您这是要做什么?” “你看着就知道了。”这个时代可没有玻璃这玩意儿,虽然眼前的晚和杯子看起来有些荒唐,但效果是差不多的,只要自己调节好水的量就好了。 将杯子和碗都注了些水后,方绾沁拿起一根筷子,轻轻地敲起来,不时地倒掉或者注入一些水,忙活了半天许云娟也没闹明白是个什么意思,而方绾沁居然告诉她:“好了,你待会儿拿的时候可要小心一些,这里面的水撒了我可就要出丑了。” “是,娘娘。”许云娟很是无奈,不过对于方绾沁的话还是选择相信,反正她从来猜不透她的想法。 方绾沁在前,许云娟在后,两人向戏台走去,方绾沁边走边盘算着曲目的事,她所知道的乐谱不多,都只是前世学钢琴的时候背下来的,后来钢琴学几个月就没学了,谱子倒是没忘记,而其中的梁祝却是另她印象最深也最符合这个时代审美的,试着哼了一下,发现自己竟然记得还挺全,就决定待会儿就用这个曲子了。 许云娟在她身后听她轻声地哼出的曲调,虽然不太懂音律上的事,却仍是知道好不好听的,这曲调哀伤而委婉,竟然让她觉得鼻酸,方绾沁在她眼中更显神秘,只是随便一哼的曲调竟如此牵动人的情绪。 三十三、赌斗(3)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一曲歇,御花园中余音袅袅,不少官员女眷都颔首称赞,穆贵妃到底是正式地学过传统琴艺的,一曲弹罢让人挑不出错处,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不退步就是进步了,同样,穆贵妃现在没有一点错处,方绾沁想要赢她就必须选难度更高的曲子,而她现在所弹的已经是难度相当大的了,所以她站起来,笑盈盈地看向从别处走过来的方绾沁:“妹妹,该你了。” “瞧姐姐心急的,还怕我跑了不成?这不是来了么。”方绾沁气定神闲地走过来,仪态端庄,没有十七岁的浮躁。 许云娟紧跟着她的步伐,待走到戏台上的时候,按她的吩咐把杯碗按顺序放在了撤去古琴后的台几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那些奇形怪状的杯碗吸引过去,并开始小声议论起来:“诶,怎么把琴拿走了放些杯子和碗上去?不是比的琴么?” “魅妃娘娘这是要出奇制胜啊。” “什么意思?” “刚才穆贵妃的琴艺大家有目共睹,连个错处都挑不出,下官不才对琴艺也算颇有研究,穆贵妃不论指法、曲调都无可挑剔,而这曲子又属于难度相当大的一类。是以,除非魅妃娘娘选择难度更高的曲目并且不出差错,否则很难获胜啊。” “如此说来魅妃娘娘是要弃琴而另辟蹊径了?” “应该没错,不过如此一来,这斗琴可就不叫斗琴了。” 众人的议论都落入方绾沁的耳中,她不动声色,待会就叫你们这些家伙听听什么叫经典。 “爱妃,你取这些杯碗上来是为何?”雷天狂也禁不住好奇地问道。 “回皇上,这比试琴艺说穿了比的还是音律,不知大家认为如何?”方绾沁一个眼神扫过去,场中男女倒了大半,只剩口中讷讷地应着:“是是是。” “古琴将就技巧是不错,可是若这琴发不出声音,空抚一番又有何意义?”一个浅笑,场中剩下的一小半也倒了,纷纷点头附和:“娘娘说得真是太对了!” “如此一来,臣妾只需以曲调定胜负不就可以了么?至于用什么,大家想想,自古以来古琴就作为乐器能弹奏出乐曲,可这杯碗却是用来用膳饮水的,如果杯碗都能演奏出曲调不是比古琴来得更有意义么?”一通似是而非的解说整得原本就迷糊了的人更加迷糊了,就连穆贵妃也觉得有道理,虽然觉得有些古怪,可又找不出古怪在哪里。 “哦?”雷天狂来了兴趣,“那朕就要看看爱妃能用这杯碗奏出什么样的曲子了。” 方绾沁行了礼,移步至台几前,对仍然站在那里的穆贵妃也行了一个礼:“姐姐是不是该去台下欣赏才是?这里就交给妹妹吧。” 穆贵妃一愣,这是在赶她?然而又不好发作,只好瞪了她一眼然后转身走下戏台。 方绾沁在台几前坐下,拔下头上的一根金簪,她当然不会在这个时候还用筷子,那就真的是坍台了。心中又回忆了一下梁祝的乐谱,敲下了第一个音。 金簪与瓷质的杯碗碰撞的声音在这静谧的夜中响起,人们惊奇地发现,原本平平无奇的杯碗在她的敲击下竟然发出了悦耳的声音,更神奇的是看起来同样的两个杯子竟然声音还不一样,而且当把单个的声音连成一个音节、一个段落的时候,那透着哀伤的婉转曲调紧紧地抓住了所有人的心。 从头到尾,所有人都很安静,中途开始就能听到有人轻轻地戳气声,当一曲终了,场中不少女性竟哭作一团,更有不少男人都红了双眼,也不知是不是想起了心中难以忘记的那个女子。 方绾沁将金簪插回发髻,扫一眼众人,虽然她没有得到掌声,但她知道她赢了。 “啪啪啪”,双手相击的声音打破了这沉静,方绾沁循声望去,竟然是太后:“魅妃,你这曲子实在是,唉,哀家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回头把谱子告诉哀家吧,哀家也想学学。”太后用丝帕拭去眼角的泪,不知为何,她竟然想起了当年在富人家做奴婢的时候遇见过的那个少年公子。 “是,太后。”方绾沁笑了,“太后,这曲子还是要用笛子奏来才更好听,只是臣妾对笛子实在一窍不通,只好委屈大家了。” 方绾沁话音刚落,却听园中忽然响起了悠扬的笛声,而曲调正是刚刚她所演奏的梁祝,方绾沁也有些吃惊,四下张望,却见屋顶上站着的司暮槿唇边凑着一根玉笛,手指翻飞变换着,眼睛也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她从来不知道他会吹笛,他给了她这样大的惊喜,只听一遍,就将她演奏了一次的曲子毫无错处地吹了出来,旋律中那淡淡的哀伤好像就是在像她诉说他的心事。 两人的凝视落入雷天狂的眼中,精明如他已然意识到了些什么,出言打断司暮槿的笛声:“果然听来有些不一样,不过朕还是偏好爱妃所奏,爱妃,以后可要多奏给朕听。” 笛声戛然而止,司暮槿放下了手中的玉笛,目光从方绾沁的脸上移开,落在雷天狂的身上,一片冰冷。 方绾沁也恍如梦醒,嘴角牵起的笑有些不自然:“那是自然。” 三人间微妙的情愫没有逃过穆贵妃的眼睛,原本因方绾沁的出奇制胜而起的恼意瞬间消失,好像,这次输了也并不是什么损失…… “各位,我和穆贵妃都已经演奏结束了,不知大家觉得胜出的应该是谁?”其实不用问,她已经知道胜券在握了。 “魅妃娘娘!魅妃娘娘!”众人就像是见了偶像的追星族一样狂喊起来。 三十四、赌斗(4)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穆贵妃眯起了眼睛,耳中是如雷般的呼喝声,心下暗道:“这苏晚沁不知什么来历,一首曲子而已竟然如数收服了场中的官员,这样的影响力麻烦很大啊。”穆贵妃来自元武的邻国角赤,是角赤皇后的胞妹,来元武和亲既有人质的意思也有眼线的任务,虽说后宫不得参政,但在大环境的影响下她对政治这个东西还是有些了解的。 元武就像其他所有的国家一样,朝中大臣并不是一个整体,而是分裂成了数个势力,这些势力一致对外的同时还在明争暗斗着,对一国之君来说这是双刃的剑,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是几个势力地争斗不会造成一家独大的局面,从而威胁到国君的皇位,而坏处是朝中大臣在一个问题上达不成一致,这对国家的治理增加了难度。 元武朝臣的势力分成了三股,一股是以提倡革新的左相封央为首的革新派,一股是以坚持传统的右相董昭元为首的守旧派,还有一股则是以手握重兵的镇国将军司马佑凉为首的中立派。 语气说司马佑凉是中立,倒不如说到现在为止两方想拉拢他的人都还没出到让他满意的价码,一旦司马佑凉表明态度站在哪一方,那另一方一定就会从元武的朝堂上消失。雷天狂继位至今两年余,对于这种形式当然也是知道的,无奈自己虽然在皇位的争夺上比雷天玥略胜一筹,但在这方面和那些老狐狸比起来实在太嫩了一些,尽管一直在暗中培植自己的势力,可是朝臣的根基比他想象地要牢固地多,要征服这帮自以为是的老狐狸还要费不少劲。 穆贵妃在雷天狂身边这一年多也得到了不少消息,从她传回这些消息后得到的回馈来看,角赤虽然一直想吞并元武,可是元武在对外的问题上面还是一致的,只要司马佑凉一天不表明态度,吞并的计划成功率就不高,所以他们也暗中派人在撺掇左右相积极拉拢司马佑凉,只要元武朝廷的三足鼎立之势一破,他们就有办法攻破元武的大门。 而如今方绾沁的出现却让穆贵妃感觉到了不妙,一个女人竟然将一向泾渭分明的朝臣三大势力搞得一同为她呐喊助威。不过随即,穆贵妃否定了自己的臆测,毕竟方绾沁以后都会同她一样待在这后宫之中,任她有多大的本事也不过在这后宫掀掀浪花而已,应该影响不到国家大事,现在该想的应该是该怎么赢她。 “妹妹真是好本事,姐姐我自愧不如了,那么接下来由我出题了,琴棋书画,第二个是棋,妹妹,咱们来对弈一局可好?”穆贵妃给手下的宫女使了个眼色,便有人取了棋盘和棋子过来,方绾沁看了一眼,正是围棋。 19×19的方格棋盘,黑白两色的棋子,方绾沁看了一会觉得奇怪,这材质似乎很特别,便出言问道:“姐姐你这棋好生特别,不止是用什么做的?” 穆贵妃拿出这套棋其实多少也有些炫耀的成份,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得意起来:“我从小酷爱下棋,家父见我如此喜欢,便命人在到处搜罗棋具,而这一套棋具就是父亲所得的最珍贵的一套,作为嫁妆陪我远嫁而来。这棋盘看起来并不起眼,却是一整块的极品墨色温玉打磨而成的,及时再寒冷的冬日触之也不过有些温凉而已,正适合今日的对弈。而这棋子,是来自西域的一种名为琉璃的宝石,西域能工巧匠众多,打造这一副棋子也是花费了数年的时间。” 说话间,方绾沁拿出了一颗所谓琉璃宝石的棋子,对着火光看过去,果然是透光的,而场下的众人一听说棋盘的质地如此特说,也开始议论纷纷起来:“琉璃,没听说过啊。” “这琉璃老夫倒是听说过,传说琉璃颜色以蓝为主,另有黑、白、茶晶诸色,从西域流传过来,其品质晶莹剔透、光彩夺目,只作为贡品送入宫中的,没想到穆贵妃的父亲也能搜集到这样的好东西。” “穆贵妃的父亲可是角赤的国丈,这有什么稀奇的,倒是那墨色温玉打造的棋盘实在是少见,温玉本身因其寒冬也温凉的特性就很西游,墨色的温玉更是从来没听说过,更何况还是那么大一块打磨成的棋盘,啧啧啧,真是大手笔啊!” 台下的人议论纷纷,方绾沁却仍自淡定,气定神闲地笑笑:“的确是琉璃,不过品质也就一般而已,虽然比起蓝色这黑白二色算是稀有色,但也只是如此而已。” 穆贵妃原本得意的面容一凝,笑得有些古怪起来:“怎么?莫非妹妹还**品质更好的?” 雷天狂也觉得好奇,宫中有不少西域送来的贡品,这样的琉璃也有一些,的确蓝色的比较多,但他对这种装饰用的东西兴趣不大所以也只是放着而已,没想到方绾沁竟然连这个都知道,便问:“爱妃你竟然还知道琉璃么?” “嗯,是知道的。”方绾沁微微一笑,美眸看向方允:“臣妾的哥哥这些年走南闯北去过很多地方,西域也是去过的,有一年回家的时候给臣妾带回一颗珍珠般的琉璃,那才是珍品中的珍品。哥哥告诉我,琉璃因为制作时的各种限制一般作坊只能出产以蓝色为主的制品,条件好一些的也只能出黑、白和茶色之类的有色制品,而哥哥给我的那一刻,确实无色的。皇上你可知道那有多美?就像一颗凝固的水珠一般,甚至透过它也能清晰地看到别的东西。”这个方绾沁真不是吹牛的,琉璃的颜色取决于烧制时的温度,温度越高则透明度越高颜色越淡。 “哦?此事当真?”雷天狂这话问的是方允。 方允点了点头,道:“的确如此,草民得此珠也数无意,原本希望小妹能好好保存,没想到她竟然给弄丢了。”顺着方绾沁编的瞎话给说下去,但也滴水不漏,不然雷天狂问他要来一观他上哪去找? 三十五、赌斗(5)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原来如此,有没有也不过是妹妹空口说的而已。”穆贵妃因折了面子口气也不再那么温和了。 “姐姐说的是,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既然如此别人相信与否又有什么重要的呢?”方绾沁将棋子放回棋篓里,一句富含哲意的话又让原本就对她有着盲目崇拜的人们更加狂热了:“魅妃娘娘的话实在是太有道理了!不行,我要记下来!以后出了魅妃语录!” 穆贵妃气得险些一口气提不上来,她到底是施了什么妖法让这些人都疯了?深吸一口气平复心中怨气,穆贵妃此刻也懒得装好人了,冷冷地道:“妹妹,可以开始了吧?” 方绾沁却不急,道:“不瞒姐姐,其实我的棋艺也就一般,甚至可以说是很生疏,可是这棋之道其实暗含兵法,不如咱们换个玩法,玩沙盘推演如何?” “沙盘推演?”穆贵妃一怔,不过立刻就反应了过来,“妹妹,说好了这第二题可是由我来出的,你这样似乎不合规矩啊。”不会下棋?哼。 “大家都知道下棋乃是一种攻城略地的对弈游戏,在有规则的棋盘上定胜负,又怎么能及得上在战场上比出来的胜负?你我都不过是弱女子一个,永远无法上战场,可是沙盘推演不需要上战场就能完成,如何?姐姐要不要试一试?”方绾沁没理会她的异议,继续蛊惑道。 其实方绾沁已经做好了放弃这一次的准备,首先下棋定胜负耗费的时间太长,说不定一局就下一夜了,其次,她是真的不会下这围棋。现在鼓吹穆贵妃玩沙盘推演也不过是假装自己很想赢而已,她料定,想胜出的穆贵妃是绝对不会听她的话的。 果然,穆贵妃摇了摇头:“虽然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但规矩就是规矩,要不你就同我对弈,要不你就认输。”十五次**的机会就代表了十五次怀上龙种的机会,她是不可能放弃的。 “好吧,我认输,咱们继续下一项吧。”方绾沁扫了一眼棋盘棋子,轻笑道:“真是的,姐姐拿出这么宝贝的东西来,可惜却是没有用武之地了。” 穆贵妃被她的话气得一口气梗在胸口差点吐血,她那么轻轻松松地就认了输,她赢得一点价值都没有! 方绾沁才不会管她是不是要吐血了,在她怨恨的目光中气定神闲地道:“那么还有两项就是书和画了,顺着下去实在了无新意,姐姐,我们来比画如何?”方绾沁前世是学设计的,画画是基本功,国画、素描、油画她都有所涉猎,这个是真的不怕她。 平复了一下心情,穆贵妃说:“可以。” 宫女太监们撤下了戏台上的台几搬上来两张书桌,每张桌上都放好了文房四宝,方绾沁作了一个“请”的手势,自己也向一张桌前走去:“姐姐,不如咱们就以这御花园中之景作画吧。” 穆贵妃什么也没说,只是点了点头,拿起毛笔饱蘸了浓墨,稍稍思索后开始下笔。 对许云娟招了招手,方绾沁不急着下笔,而是对许云娟轻声说:“你去厨房给我拿些炭过来。” “炭?”许云娟不明所以,这黑乎乎的东西有什么用? “取来就是了,本山人自有妙计。”神秘地笑笑,也不去看穆贵妃画到什么程度,在许云娟离去后方绾沁径自闭目养神起来。 场中之人议论纷纷:“魅妃娘娘怎么还不下笔?” “穆贵妃速度很快啊,莫非魅妃娘娘这一次也要认输?” 上官御风也是摸着下巴猜不准方绾沁想做什么,便轻声问唐雁语:“你说这丫头是在做啥?怎么还不动手?这一次再输就输两场了。” “我说你啊,真的是一点都不了解四儿。”唐雁语没好气地戳了一下他的脑门,道,“且不说四儿本来就打算输掉这次的比试,你没发现规律吗?凡是四儿有把握的事情她从来都不会去管别人,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反而是没把握的事情她才会说些扰乱人心的话从而打乱对手的脚步,你把心放肚子里好了,就算四儿不想和你成为亲戚,她也不会做得这么明显的。” 两人说话声音极轻,又是躲在一棵大树上,所以不虞有人会听见,但随着妖娆心法大进,方绾沁的耳力已然灵敏了许多,闭着的双眼睁开望向两人所处的位置,目光意味深长,看得两人都是一惊:“四儿她知道我们在这里?” “应该不知道啊。”唐雁语也很是疑惑,那眼神明明就是知道他们在这里还仿佛在警告他们说话要小心,可是这怎么可能?她难道还能听到他们的对话? 此时,穆贵妃已经画了差不多一刻钟的时间了,许云娟终于捧着一个坛子小跑着过来放到方绾沁的桌子上,喘着气道:“娘娘……炭……”这一趟跑得可把她累得够呛,实在是御膳房太远。 “嗯,你去歇一下缓口气吧。”方绾沁从探子中取出一块炭,也不在乎手一下就变得黑不溜秋的,当即在铺开的宣纸上画了起来,不是抬眼看一下四周的景物,手上动作飞快。 这可是真正的炭笔了,方绾沁想着,因为不能涂改,所以画的时候必须一步到位,又因为宣纸的缘故不得不放慢了手上的速度。但尽管如此她的速度还是比穆贵妃拿着毛笔的速度快多了,而场中的人们又因为她独特的作画手段而议论开了:“那黑乎乎的东西似乎是炭吧?” “可不是么?这魅妃娘娘的奇招还真是多啊,居然用炭作画。” 三十六、赌斗(6)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时间在两人的画笔往来之下过得飞快,不一会两人都陆续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先于方绾沁动笔的穆贵妃收笔却比方绾沁晚了那么一小会儿,但她并不认为自己会输,作画这东西不是谁画得快就画得好的。 “姐姐也好了?那就请姐姐先展示吧。”方绾沁迎着穆贵妃看过来的挑衅目光说道。 穆贵妃也不推辞,命人拿起桌上的宣纸,展示给众人看,也不说什么,只让大家自己看。 穆贵妃的话是传统的水墨画,因为画的是现场的实景,所以写实有余神韵不足,但以一个业余画家来说已经不错了,而且教穆贵妃作画的老师也是当朝著名的画师,穆贵妃的话不少地方都得其真传,场中不少人一眼就猜出了穆贵妃的那位老师所为何人。 方绾沁不动声色地将众人的话听在耳朵里,心里已经了然待会该如何对付这个穆贵妃了。 待众人品评了一阵后,穆贵妃脸上又扬起了略带得意的笑容,转过脸来看方绾沁:“妹妹,该你了。” 方绾沁一个颜色,边上的许云娟就意会了,同另一个宫女上前拿起桌面上的宣纸展示给众人看,她是看着这幅画作成的,所以心中的感触比场中所有人都来得大,什么事妙笔生花,这才是。 和穆贵妃竖着的排版不同,方绾沁的画是横着的,两米左右长度的宣纸许云娟一个人的确是拿不过来,而当众人看到这一副画面充实的画时,一个个都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穆贵妃的画着重园中之景,虽然也有人物,但是总逃不过冬日的萧瑟之景,而方绾沁的素描不同,景色在这里面只是衬托,人物才是最主要的。这幅画就是从方绾沁的角度往下看,那些人物有的在嗑瓜子吃零食,有的和旁边的人对着戏台指指点点,每个人物的表情动作都如此逼真,更让人惊奇的是,居然有人在这人物里面辨认出了自己!不是从位置上辨认出来的,而是像照镜子一般的感觉,方绾沁把所有人的特征都画了出来,大众脸的就不说了,但长得有个性一点的一下子就看出来了,就连稍远处坐在亭中喝茶的雷天狂众人也能轻易辨认出来。 场中鸦雀无声,好半晌后终于一个磕磕绊绊地声音响了起来:“咳咳,我,我好像看到我自己了。” 人群就像被投入一颗石子的平静湖面忽然泛起了涟漪:“那是我!哎哟喂!这、这魅妃娘娘太神奇了!王大人,我边上那个就是你啊!你看你看!啧啧啧,太像了!” “天呐天呐!我找无数画师给我画过像,却从没有人能画得像魅妃娘娘那么像的!” “真是绝技啊!” 雷天狂因为坐得稍远看不清,轻轻皱起了眉头,边上的胡达很是通透,立马走上戏台想去把方绾沁的画取过来给雷天狂过目,然而当看清楚这幅画的时候,胡达自己也愣了,那个低眉顺眼站在皇上边上的人不就是自己么? 看胡达也愣在原地,方绾沁笑笑,轻声提醒他:“胡公公,可是皇上要看臣妾的画?” “是是是。”胡达在她的提醒下回过神来,让举着画的许云娟和小宫女跟着自己走到了亭子里,雷天狂于是终于看清了这副百官图。 “哈哈,胡达,你看这不是刑部的君老儿么,没想到这老小子平时严肃地要命,笑起来嘴巴那么大!嗯?礼部的长大人是不是累了?都打呵欠了,待会回去早早歇息吧。”雷天狂新奇地一个个地辨认着场中的百官,不时哈哈大笑,并点名的官员们听到雷天狂糗自己也不以为意,反而互相开起玩笑来了。 雷天狂将画上的所有任务都看了个遍,再看自己时,原本兴奋的表情慢慢变的柔和起来,画中的自己挺拔而沉稳,是不是她在作画的时候也想着自己就是她以后的依靠了?这么想着,嘴角的笑意更明显了,连喊了三个好字之后,雷天狂道:“想必众位卿家都看到了两位爱妃的杰作,不知是怎么想的?” 在听到雷天狂的三个好字之后,就算文武百官再白痴也知道该怎么说才对了,之前被点到名的刑部君大人站起来抚着胡子道:“当然是魅妃娘娘胜出了,老臣活了这些年岁还是头一次让人画像,一画就画得这么好,老臣要谢谢魅妃娘娘的赏赐。” 不少官员都附和着君大人的话,连连点头说没错。 穆贵妃看到这一面倒的局势却是不乐意了,连忙道:“皇上,臣妾不服!”她不相信!用那种乱七八糟的东西画出来的画怎么可能会比她的还好? 不待雷天狂说什么,方绾沁却是先一步开口了:“穆贵妃姐姐,服不服不如先看看妹妹的这幅画如何?”因为许云娟已经去了雷天狂那里,所以她亲自取了桌上的另一幅画拿到穆贵妃的面前。 这幅画比刚才那一幅小了很多,大约只有一方手巾那么大,画的是一个女子的侧面半身图,画中的女子低着头一脸认真地在看着什么,稍稍举起的右手握着一支笔,即使只是侧面也能看出这女子的美貌,不是穆贵妃又是谁? 从发髻到侧面轮廓再到衣服上的花纹褶皱,穆贵妃清楚地知道画中的女子就是自己,惊讶地樱桃小口都闭不拢:“这、这……” “这幅画是在姐姐还没画完的时候仓促赶制的,只来得及画姐姐一人,不知姐姐觉得如何?”不用方绾沁再说什么,跟在穆贵妃身边的宫女们已经开始窃窃私语起来:“天呐!真的是贵妃娘娘,画得好像!” 三十七、赌斗(7)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我的老师说过,学画学到后来,重要的还是要随心所欲,要有自己的风格,姐姐的画不少地方都略显峥嵘,应该是向一个男性的画师学的吧?老师曾经和我说,要是我始终只能用他所授的技巧来作画,那么我终其一生也不过只能临摹他的作品而已,姐姐,你觉得呢?”方绾沁语速不快,扯着什么老师的幌子吹牛,反正也没人能拆穿。 穆贵妃不语,台下众人却有不少陷入沉思中。真理是相通的,文官中有不少在文学造诣上都觉得越来越心有余而力不足,却一直找不到原因,方绾沁如今一语惊醒梦中人,原来问题出在这里。 缓缓地放下手中的画纸,穆贵妃闭了闭眼睛:“你赢了。” 方绾沁微微一笑,抬头看了一眼天色,淡淡地道:“还请姐姐出下一题吧,不然等咱们结束了,皇上也不用早朝了。” 雷天狂听到她的画笑了起来:“爱妃,有哪个皇上新婚之夜第二天就上早朝的?你们放心比,朕明日不用早朝,各位卿家看到如此精彩的才艺比斗应该也不在乎这么几个时辰的时间了吧?”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场中朝臣均站起来像雷天狂行礼,自古以来都说红颜多祸水,有多少君王在妖妃的魅惑下变成昏君,却没想到方绾沁是这样的与众不同,右相董昭元不禁感慨:“得此妃也许是我元武之福啊。” 穆贵妃咬咬牙,看向方绾沁:“妹妹你的画工如此了得,相比书**力也不差吧,接下来咱们各写一对联再给各位大人定夺如何?”写对联既考书法又考文学功底,她就不信方绾沁什么都会! “呵呵,若是姐姐只比书法那妹妹定是要认输了,不过既然比写对联,妹妹还是有些把握的。”方绾沁装模作样地笑笑,命人取来红纸,想了想就下笔了。来到古代三年,虽然把字都认得差不多了,可是这书法实在是练不起来,上官御风时常笑她的字像列阵的毛毛虫,她也只有在心浮气躁的时候才提笔安抚情绪,虽然字写得不怎么样,但不得不说练字是平静心情的好方法。 本来方绾沁还有些担心在书法这上面是不是会输得很难看,但是现在也不怕了,对联重要的还是内容,就算字丑一点,文采比穆贵妃好一些那也就差不多了。 两人的动作都很快,不一会穆贵妃就放下了手中的狼毫,一副对联被身边的宫女拿起来展示,字迹工整秀丽:“上联红妆带绾同心结,下联碧树花开并蒂莲,横批百年好合。妹妹,姐姐没有什么好送的东西,这副对联就当是送给你和皇上缔结良缘的新婚礼物了。” “红妆带绾同心结,碧树花开并蒂莲。”方绾沁逐字逐句地念着对联,莫名地想起了司暮槿,不经意抬头看上司暮槿所在的屋顶,对上他灼灼的目光,心中轻叹:“多谢姐姐美意,妹妹他日定以大礼相还。” 这次没有要宫女动手,方绾沁自己取了桌上的对联展示给众人看,却只是取了上联:“众位大人,我这有一副上联,下联我已拟好,但是还是想请众位来对一对这下联,上联是:天作棋盘星作子,谁人敢下。” 说实话,方绾沁的字实在只能说一般,但这上联却出得十分霸气,再加上出了让众人对下联的这一手,纷纷将众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这还没出现的下联上面,让原本以为稳操胜券的穆贵妃银牙暗咬。 “温尚书,你可是百官中有名的才子,你可对出来了?” “唉,叫我写几篇酸文还别去说他,可是这对对子我实在无能为力啊。” “徐大人,您可是去年等会的对王,这对子对你来说不难吧?” “这……还得容我想一想。” “这对子端的难对,魅妃娘娘真是厉害啊,这样的文采,琴棋书画除了棋以外都略胜贵妃娘娘一筹,再看皇上的态度和白日的婚礼,我看要不了多久魅妃娘娘就要变成皇后娘娘了。” “可是魅妃娘娘的字实在是个败笔,我儿今年十一写的字也比这个好些。” “说到底娘娘也是个女流之辈,你会在你女儿身上花那么多心思培养啊?而且娘娘还是来自民间,按我说娘娘这等聪慧已实属不易。” “先不说这些,有人对上没有啊?”不知谁问出了这一句,场中顿时安静下来,竟然没有一个人应声。 方绾沁也不觉得意外,好像这对子的确挺难,就在她打算公布下联的时候,一个有些瑟缩的声音响了起来:“草、草民有一对。” 方绾沁眼前一亮,循声望去,却见一个十多岁的少年从人群中站起来,脸上因为害羞和紧张涨的通红,声音却无比坚定:“娘娘,草民想试一试。” “别紧张,你叫什么名字?是哪位大人家的孩子?”方绾沁用笑容安抚他的情绪,看他的双手不停地绞着衣摆就知道他有多紧张。 “草民名叫鲁昀,家父乃是吏部的鲁植。”鲁昀在方绾沁的鼓励下缓和了紧张的情绪说道。 “那么鲁公子,把你的下联说出来吧。” “海为画纸雨为墨,哪个能画。”顿了一顿,鲁昀说出了心中的答案,一时间,原本等着看好戏一众人也也愣了一愣,念着鲁昀对的下联,觉得对得极为工整:“诶,鲁大人的儿子不错啊!” 重复了一遍鲁昀对的下联,方绾沁也觉得不错,于是笑了:“不错,这下联对得很工整,我没有什么可送你的,这副对联字虽然字不怎么样,但要是加上皇上的落款的画应该价值还是不错的,就让皇上盖了章送给你吧,希望你以后能继续钻研学问,成为国家的栋梁。”说完方绾沁又转向雷天狂:“皇上,可不可以?” 三十八、赌斗(8)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雷天狂宠溺地笑了:“你说了算,可是爱妃,你自己的下联还没让我们看呢。” “是,臣妾疏忽了。”方绾沁也笑笑,把上联放到桌上,拿起下联来展示给众人,“皇上,上下联都有了,却是缺一个横批,不如您给臣妾提一个?” “雷为战鼓电为旗,哪个敢战?”雷天狂将下联上的字读了出来,脸上全是欣喜之意:“好好好!爱妃当真是才女,这样大气的对联连朕也想不出来,横批嘛,与日争辉可好?” “皇上觉得好便好。”方绾沁没有奉承的意思,将对联递给过来取的胡达,道,“这一次臣妾输了,字写得不好让众位见笑了,而且还缺了横批,姐姐,这下可是平手了,输赢怎么论?” 穆贵妃因方绾沁的认输而松了口气,刚才看百官和雷天狂的表现她以为众人肯定是要偏向她的了,没想到她自己认输了,想了想,还是觉得能平手真是万幸:“既然是平手,那就当之前的赌约不存在吧,权当是给皇上看了个乐子,妹妹你说呢?” 在穆贵妃看来,她说这话已经是给方绾沁台阶下了,却不知方绾沁怎么可能让她的退出妨碍自己的计划,以袖掩口轻笑起来:“姐姐这话说的,明明是约定好的事情怎么可能当做不存在呢?妹妹还真是有个怪脾气,要么就不和人比,要么就一定要比出个高低。” 听到此话,穆贵妃不禁变色:“这话是何意?” “姐姐,反正明儿个皇上是不会早朝的了,今日咱们就玩得晚一点又如何?再说若是我们就这么平手结束了,玥王可就赚大发了,再比一场如何?让皇上出题。”方绾沁美眸流转看向雷天狂,雷天狂皱起了眉头,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可是又想不出是哪里不对,她现在表现得就像个咄咄逼人的讨厌女人,可是奇怪的是他觉得这不是她的本意,为什么? “这……”穆贵妃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自从进宫以来,她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就好像被逼到悬崖边不得不往下跳一样。 “怎么?当初想要和我比的时候你怎么不犹豫了?现在又是怎么?”方绾沁勾起一边的唇角冷笑,反正她进宫的目的也不是为了得到雷天狂的宠信,查明事情真相就会走,那她何必在乎别人怎么看她?“现在已经到这个地步了,怎么能说停就停呢?只比一场。” 看着原本像个温良女子的方绾沁忽然变了个样子似的,穆贵妃说不出的心惊,她刚刚一直在演戏?那副淑女的样子都是骗人的? “姐姐还是快做决定吧,此事结束我还要回去睡觉。”方绾沁的音量很低,穆贵妃却听得清清楚楚,犹豫了一下,穆贵妃点下了头:“好,再比一场,还请皇上出题。”如今她已经骑虎难下,若她在此时执意退出,今后在这后宫之中就不会有她的立足之地了,赢了是十五夜的恩宠,输了也没什么大不了,反正皇上后宫众多,一年半载宠幸不到一次也是正常的。 听到穆贵妃的答复,方绾沁笑了,转向雷天狂:“皇上,出题吧。” 雷天狂感受不到戏台上两人之间的暗潮汹涌,可是对方绾沁却越来越好奇,这几场比试下来方绾沁给他带来了太多的惊奇,而她刚刚和之前判若两人的举止也让他好奇不已,想了想,他说:“大家都知道最近犬戎犯境的事,虽然战事告捷,但犬戎每隔几年就会骚扰边境,每次被打回去,休养生息一段时间之后又会卷土重来,不知两位爱妃对此可有良策?”他想要知道,她的底牌。 向女人讯问国家大事?皇上莫不是疯了?众臣面面相觑,都从彼此的眼中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可是谁也不敢说出来,这宫里说皇上的坏话,又不是找死。 穆贵妃没有多想,这段时间雷天狂经常去她的宫里,她知道他每天有多累,每晚都几乎天亮才睡,睡下没多久又要起来早朝,所以她现在想着,是不是雷天狂真的很烦恼这件事才会讯问她们,于是想了想,说:“臣妾以为,犬戎地处元武北面的荒凉之地,一直以来最大的问题就是口粮不足,所以才会屡屡犯境企图抢夺我国的资源,如此一来,我们可以派使者前去招安,带去大批的粮食种子和种植知识,只要他们解决粮食问题就不会再来骚扰我们了。” 方绾沁听在耳中,心里不屑一顾,北地真的荒凉吗?犬戎真的缺粮食吗?这个女人的消息到底从哪里来的?犬戎如果真的缺粮食,又哪来的精力练兵攻打元武?每一次战败都会损失大量的人力物力,修养几年之后就能卷土重来怎么可能缺粮?按她的看法犬戎根本就是野心很大,早就想要吞并元武,可是虽然兵强马壮,可是一直一来都没有足够好的谋士,所以才会变成这种情况。 雷天狂对穆贵妃的回答不置可否,犬戎在元武诸国看来一直都是不开化的蛮族,可是事实上犬戎虽然地处北地气候寒冷且环境险恶,但是贵在有大量的野兽,各种资源甚至比气候怡人的元武诸国更丰富,犬戎的武士更是因为在艰难的环境下成长起来而更加的骁勇善战,穆贵妃的见解是人们常见的误区。 “魅妃,你怎么看?”雷天狂看向方绾沁,期待她的回答。 “回皇上,这个问题臣妾不能回答。”方绾沁福了福身,却说出了让在场的人都目瞪口呆的答案。 “不能回答?这……爱妃,你若是不回答,你可就输了。”雷天狂也是无语,连忙提醒她不回答的后果,开玩笑,这怎么能不回答? 三十九、史上第一个输了新婚之夜的新娘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回皇上,就算输了新婚之夜,臣妾也不能回答。”方绾沁淡淡地说,不急不躁。 场中的朝臣因她的话而乱成了一锅粥,雷天狂也皱起了眉头:“给朕一个解释。” 穆贵妃没想到事情居然会发展成这样,不过既然方绾沁给了她这个机会,她当然不会错过,连忙说:“皇上,这是臣妾和妹妹的约定,她既然觉得不能回答,那皇上是不是该公布输赢的结果了?” 雷天狂没理会她说的话,一双眸子只是盯着方绾沁,他在等她的回答,可是方绾沁并不看他,只是低垂着眼眸看着自己的脚尖,并不打算作任何回应。 等了片刻没等到雷天狂旨意的穆贵妃忍不住又出声提醒:“皇上……” 雷天狂的脸色沉了下来,挥挥手制止穆贵妃想要说的话:“朕作为一国之君理当以身作则,今日的比试是穆贵妃胜出,接下来的半个月原本是应该在璃宫过夜的,现在魅妃把这半月输出去了,朕就去穆贵妃处留夜。只是,魅妃,你还欠朕一个解释。”原本称呼方绾沁为爱妃,现在称魅妃,口气上的差距在场的人都能听出来。 方绾沁福了福身,道:“不知皇上可记得太祖皇帝时惠妃祸乱朝廷朝廷之事?” 方绾沁说的太祖皇帝是雷天狂的曾祖父,他当时因为宠信宫中妃子到了痴迷的地步,结果扰乱朝纲搞得整个元武国鸡飞狗跳,后来驾崩之后雷天狂的祖父花了不少力气才从那个妃子手里把皇位夺回来,也订下了后宫不得参政的规矩。 经方绾沁这么一提,众人才想起来:“啊,这么说来其实赢的应该是魅妃娘娘啊!” “也不能这么说啊,毕竟这问题是皇上出的,回答出来的穆贵妃才算赢吧。” “其实是皇上出的题有问题吧。”也不知是谁小声地说了一句,立刻全场瞬间鸦雀无声,雷天狂的眼睛也扫了过去,却并没有说什么:“好了,都散了吧,今日的宴席现在结束了。” 皇上都发话了,谁还敢有异议?于是百官们三三两两地告辞离去,方绾沁没有说什么,在许云娟的搀扶下往璃宫走去,她看得出来雷天狂的心情很差,不可能自己往枪口上撞,反正事情已成定局,成亲就够了,她又不是真的准备献身。 而一旁的穆贵妃虽然完全搞不清楚状况,但对一个妃子来说,能得到皇上的宠幸是无比幸运的事情,也早早地回宫准备了,毕竟雷天狂刚刚自己说了将来的半个月都会在自己那里过的,她现在要做的就是让自己能在这段时间里怀上龙种,若是个皇子,以后说不定能继承大统。 “娘娘,您为什么?”许云娟十分不解,虽然早知道她的目的不是在这后宫争宠,可是她不懂为什么居然连新婚之夜这么重要的日子也拱手让人了,还是输出去的。 “云娟,你应该知道我的目的不在这件事上面,那么这样的结果不是更好吗?”方绾沁淡淡地答。 “可是这样不是更引人注目吗?娘娘您今天的表现太出彩了,博学多才,这样一来只会让更多的势力关注你,会弄巧成拙的吧?”许云娟摇摇头,还是觉得方绾沁这样做有欠考虑。 “无妨,我要做的事,越多人注意到越好,对了,穆贵妃这个人你怎么看?”方绾沁问道,不想继续刚才的话题。 “应该也是个脑子不错的女人,可惜对皇上动了感情,她是角赤皇后的妹妹,应该是角赤安排在宫中的一颗棋子,用以里应外合的,不过她继续这样下去应该会成为失败的那部分吧。”许云娟想了一下答道。 “棋子对对手有了感情,呵呵。”方绾沁无奈地笑笑,为穆贵妃悲哀的人生,“困在这样的地方,能看、能想的男人都只有那一个,又怎么可能不动心?再加上这个男人拥有一个国家,长得也不差,是个女人都会动心的,高富帅啊。” “娘娘,什么是高富帅?”许云娟不解。 “有身高,有钱,长得好看,综合以上三项的男人就叫高富帅。” 两人说话间已经回到了璃宫,宫内张灯结彩贴着大红的喜字,在此刻看来更像是个笑话,方绾沁叹了口气:“唉,我这辈子第一次嫁人,嫁的却不是心里的那个人。” 她话音刚落,许云娟连忙紧张地四下张望,见没有人才道:“娘娘您疯了么?说话要小心,这里可是皇宫啊!” 身后的大门落了栓,一个男人的拥抱随风而至:“皇宫又如何?” 许云娟无语凝咽,识趣地撇过头去不看两人,这三天她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情景,那个表面上是娘娘护卫的好看男人和娘娘竟然是这样可以咬来咬去的关系,苍天啊!谁来可怜可怜她弱小的心灵?妃子和护卫私通,这是给皇上戴绿帽子啊,她完全不敢想像事情被揭穿之后会怎么样。 “喂喂喂,我说你们两个是不是太明目张胆了一点?这里可是皇宫,连我都要收敛的地方。”上官御风和唐雁语翻墙而入,看到相拥的两人不禁皱起了眉头。 “狐狸你管得太宽了吧?”方绾沁笑得妩媚,“你是在替你的表弟抱不平么?” 上官御风一惊,转头看向唐雁语:“你告诉她的?”除了唐雁语以外他从来没告诉过别人。 “世界上是没有不透风的墙的。你要是看不过去完全可以去你表弟那里揭发我,不过这样一来我就不会只是用这么温和的方式来调查那件事了。”方绾沁的眸子冷了下来,她从上官御风的眼里看到了不赞同,可是那又怎么样,她又不是真心想嫁给雷天狂的。 “好了好了,干嘛这样?”唐雁语站了出来,似笑非笑地看着方绾沁,“四儿,你可是出名了,成了有史以来第一个把新婚之夜输出去的新娘了。” 四十、线索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嘿嘿,你羡慕?那我也可以让你做一次史上第一次的。”方绾沁坏笑地看着他,“你们两个都这么亲密了,不如就举行一场婚礼吧,小鸟,到时你就是史上第一个性别为男的新娘了。” “去你的!”唐雁语白了她一眼,这丫头还真是什么都敢说。 “这个主意我同意。”上官御风难得的和方绾沁站在同一战线上,想着唐雁语含羞带怯地穿着凤冠霞帔嫁给自己就心动不已。 唐雁语的手不动声色地掐上上官御风腰间的**,上官御风却仍然是笑眯眯地看着他,唐雁语的力气对他造不成任何伤害。 “得了,天都快亮了,你们该干嘛干嘛去吧,我要睡觉了,熬夜对皮肤可不好。”说着,方绾沁打了个呵欠。 “等一下。”对于方绾沁的逐客令唐雁语反而看向了许云娟,许云娟识趣地转身准备走,却被方绾沁叫住了:“不用走了,现在在这里的都是我可以信任的人,俗话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云娟你不用回避。” 上官御风和唐雁语对视一眼,还是由上官御风开口:“四儿,首先我要向你道歉,虽然你的家人不是我亲手所杀,但是下令的人是我的舅舅,而且我也参与了追捕的行动,所以,对不起。”说完,上官御风深深地鞠了一个躬,虽然还是能和方绾沁和以前一样相处,但是在他的心中总有愧疚之感,不亲口说一句对不起总是觉得心中不安。 方绾沁没有说什么,一直等到上官御风自己直起腰来才上前一把搂住了上官御风的肩膀,好奇地摸了摸后者的额头,然后问唐雁语:“小鸟,你是不是给家伙吃了什么新开发的丹药?还是他生病发烧了说的胡话?嗯?” 唐雁语笑了:“嗯,他在刚刚的宴会上喝了不少酒,应该可能也许醉了。” “小鸟啊,不是我说你,自己的男人要看好啊,喝多了酒伤肝不说,说不定还会不举,到时候你的性福就完蛋了啊。”方绾沁一脸认真地教训唐雁语,上官御风在边上听得满脸黑线,这女人说话真是荤素不忌:“不举你个头!你还是担心三儿吧!成天跟在你这妖精身边迟早要被你给榨干的。” “大哥,我身体很好。”被提到的司暮槿忍不住提出了小小的抗议,然后在场的人都忍不住笑了,倒是司暮槿脸皮薄,忍不住脸红起来。 “不笑了,说正经的。”唐雁语敛了笑容,原本他还担心方绾沁会不会对上官御风有心结,可是现在看来他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所以心中也轻松了不少,“我本来想,这家伙作为当时的当事人应该知道一些事情,说不定对你调查的事情能有所帮助,你要不要问问看?” 方绾沁缓缓地摇了摇头:“我大约可以猜到他知道多少,狐狸当时只不过是听命行事,一方面狐狸一直待在外面所以对皇宫当时的局势并不了解,匆匆被召回肯定也只是给一道密旨而已。二来从元武出兵到我出逃也不过就是短短几天的功夫,狐狸肯定是直接从山寨出发才能在短时间内到达,这样一来也没了从他舅舅那里得到些什么消息的可能,狐狸,我说的对不对?” “你说得没错。”上官御风点了点头,却又道,“但你不会知道我一共收到两道密旨,一道是和其他人一样的内容,另一道确实舅舅亲笔书写的。” “嗯?密旨还有不是亲笔写的么?”方绾沁有些意外。 “当时的舅舅已经病入膏肓,提笔写字需要耗费他大量的精神,所以一般的旨意都已经是由亲信代笔的了,可是舅舅当时给我写了亲笔信,所以我才会决定帮他这一次的。他在信中说,方家才是这次行动的重中之重,无论如何一定要带回方家的嫡女才行,可是等我到方家的时候,你的祖母已经携众女眷服毒自杀,尸体都凉透了,因为中毒而死所以面部黑紫。我们在尸体中找到了一个和你差不多大的女孩子,经你们曾经的家仆辨认认定那个女孩子就是方家唯一的小姐也就是你,我的任务到这也就结束了。此后进京复命,舅舅得知之后只是叹气,后来我就回山寨了。”上官御风回忆着当时的情形,缓缓道来。 “嗯?指明要我?”方绾沁一愣,当初她得到的那一点线索很模糊,只知道元武连灭四国是为了方家的传承血脉,却没想到对方的目的居然就是她。 “对,我当时也觉得很好奇,舅舅已经是那种身体了,怎么还可能为了一个十四岁的女孩子灭四个国家?而且你们四国所依附的御苍一点动静都没有,我当时就怀疑这里面是个很大的阴谋,可是我当时对这种权术的东西一点都不感兴趣,所以也没有深究。”上官御风现在想来当时的事情还是疑点重重。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一旁的唐雁语听两人所说,联想到前段时间方绾沁问自己血脉的问题,忽然开口问道:“四儿,你祖母姓什么?” “奶奶从来不提自己娘家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女子成亲以后一般都冠以夫姓,小鸟你想到什么了?”方绾沁是真的不知道,她不像另一个方绾沁穿越到她的身体之后还接受了她的记忆,对此是一问三不知。 “在众多血脉家族中,有四个家族和其他的家族不同,她们的血脉传承不会出现在族中男子的身上,只会出现在女子身上,而这些家族出女性的几率实在低得可怜,有时甚至五六代才出一个女性,可是这些女子,没一个都是那个时代呼风唤雨的人物。”唐雁语面色凝重地道出那个时代的隐秘。 特别篇之无责任剧透——南柯一梦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收起斑驳桌面上的古旧铜钱,我仍然不解,这诡异的卦象到底是什么意思?斩断七情六欲的我真的还有一次情劫?我不信。 师傅在我还是婴儿的时候收留了我,四岁剃度时师傅说我有慧根,与佛有缘,终有一日会长伴佛前,当时我不懂,后来才知道师傅的意思。 修真之路漫长而寂寞,到如今,师傅已经圆寂七百年了,又或许八百年了,可是我还在这里,不悲不喜,看尽人间缘起缘灭。一直以来我都不觉得自己属于这个世界,人总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这么清醒,又怎么会身在局中呢?可是,最近心中却总觉不安。 虽然精通卜卦之术,我却从来不曾用过,心中的不安日渐强烈,迫使我不得不替自己占上一卦。 情劫,大凶。 反复数次都是这样的结局,我忽然发现,早应该看破红尘看淡生死的我居然觉得畏惧,是对这莽莽天道还是对死亡?我亦不明白。 一直以来让我清心的佛经再也不起作用,反而让我焦躁无比,无奈,只好去尘世中走走。 我始终不知道这个决定的对错,可是我发现不管对错,原来都我都不悔。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清规戒律对我来说已然不重要,在人间流浪十余年,三千烦恼丝疯长,只是容貌因为少不更事服下的定颜丹仍然不变,对世人来说,我这活了千年的老怪物看起来也就十**岁的样子,听着他们唤我小弟,也不知该不该笑。 我遇见了一个孩子,资质极佳,不过不适合修炼佛法,于是收他做弟子,教与他道教心法,只需用心,得道成仙指日可待,只是这孩子命中有一劫,家破人亡。 说服了徒儿的父母,我带他在身边,游历也是一种修炼,教会他辨别人心,教会他勾心斗角,修真的世界,比人世还要来得残酷。 徒儿说他有个妹妹,像个瓷娃娃一样很招人疼,问我可不可以让她也修炼,说要看资质。此后徒儿总是在我面前提起他的妹妹,那个脾气很好长得很美的小姑娘。 我终于见到了徒儿的妹妹,她知书达礼,才八岁而已,可是我总觉得这不该是她的模样,暗中算了一卦,却是无论如何也看不透,也罢,反正世上我看不透的事实在太多,何必徒增烦恼? 徒儿的印堂上开始出现萦绕不去的黑色,我知大祸已近,却无力化解,不禁觉得悲哀,我修习佛法口宣佛号说要普渡众生,却连自己的徒弟有大祸也化解不了,实在是可悲又可笑。修真之路本就该心无杂念,可是我如今却对心中的信仰产生了动摇,于是我知道,大道已离我而去。 我给徒儿留下了不少四处搜刮来的秘籍和丹药,并没有告诉他去向,反正世界之大对我来说也不过就是方寸之地,一转眼又是五年,我终于遇见我命中的劫数,那个明媚地让人不敢正视的女子。 她太美,太美,美得我历经千年学来的语言都描绘不出她十分之一的美,当她对我笑的时候,我竟然觉得天地失色,我想要她,这个念头疯狂地在我心中打转,可是她身边的男人实在太多。 我舍不得离她而去,就算她已经属于别人,就算我会因为她而魂飞魄散。 情爱原是如此美妙的东西,酸甜苦辣尽在其中,当她柔情蜜意地偎在别人的怀里的时候,我那颗千年不动的心却痛得生不如死,当她对我微笑的时候,那若有似无的暧昧情愫比世上最甜蜜的东西还要甜。我的世界从此只有她一人,情绪起伏都只因她的喜怒哀乐而已。 我教她长生之道其实是有私心的,因为我想独占她的美,想要将他纳为己有,可笑我曾经引以为豪的正气凌然竟然因为她而变得如此不堪,可是我觉得不要紧,为了她,成魔又如何? 曾经,我自负地以为自己能保护她,可是到最后我才发现,就像无能救徒儿一家一样,我还是无能为力。那么,既然救不下她,既然非要死一个,就让他代替她去吧,这就是他的劫数,不是么? 大战结束,拼尽最后一丝真元将对手杀死,我自己也好不到哪去了,我的身体我知道,这残破的身躯,最多只能支持一个时辰而已。 她抱我在怀里,不顾我满身的鲜血,哭的梨花带雨,我的她,连哭泣都那么美。 “你是笨蛋吗?为什么这么不要命?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想让我哭死吗?”她的带着哭腔的声音在我听来竟有些遥远,我知,时限已到。 “丫头,别哭,我不是为了让你哭才这么拼命的。”我笑,满是血污的手想拂去她颊上的泪珠,试了几次后才发现,我连这样的力气都没有了。 脏腑全碎,不少内脏的碎片随着口中不断吐出的献血咳出体外,她惊慌地用手堵,可是堵不住,最后哭着吻我,命令我不许再咳血,这傻丫头,我也控制不住啊。 意识渐渐涣散,虽然努力想将她的模样印在眼里,记在心里,可是我知道多半无用,待会儿我就连魂魄都不会剩,拿什么来记得我深爱的她?她嚎啕大哭,最终,我还是无力让她微笑啊…… …… 猛然睁开双眼,胸口疼痛难忍,脸上的凉意告诉我从来不曾落泪的我竟然哭了,难道我没死?霍得站起寻找她的身影,却发现身处之处竟像修炼的禅房,面前斑驳的木桌上几个古旧钱币,卦象显示,情劫,大凶。 颓然坐下,庄周梦蝶蝶梦庄周,南柯一梦到底是真是假,阿弥陀佛。 四十一、生死人肉白骨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四家?”上官御风和司暮槿都没听出什么来,可是方绾沁却听到了奇怪的地方,被灭了四个小国,四个家族,这里面到底有什么联系? “对,四家,分别是刘、岑、于、万四家。”唐雁语对这事知道的也不躲,只是幼时听父亲当故事讲过,所幸记忆力还算不错,还记得住。 “刘、岑、于、万……”方绾沁沉吟着,方酉的夫人姓温,当然就不可能是她,如此一来就只剩下方老太君了。 这时,上官御风却是开口了:“我想我知道你祖母来自哪一个家族了。”顿了顿,道:“青龙国刘家,墨虎国岑家,朱雀国于家,呵呵,这都是皇室啊。” 一旁的司暮槿也顿时明白过来:“难怪一下子就灭了四个国家,其中三家都是皇室,不灭国怎么可能……可是为什么要把玄武灭国?方家虽然身处玄武,可是也不过就是个朝中官员的家族而已。” “哼,这还不简单么?四国都依附于御苍之下,却独留一个玄武,这不是招人疑窦么,虽然血脉之事现在已经没有多少人知道了,但还是会有有心人注意到的,元武怎么可能置自己于风口浪尖之上?”方绾沁冷笑连连,又问唐雁语:“小鸟,你可知道万家的血脉代表着什么?” “是药。”唐雁语的脸色此刻无比严肃,如果方绾沁真的是那个万家的人,那么她的处境绝对危险。 “什么药?”上官御风觉得糊涂了,莫非这个万家是个医药世家? “传说,万家是药神之后,当年的药神苦修成仙,遍尝百草,身体中血液因为混合了千万种药草的药力而成了无上的神药,只要一滴就可生死人肉白骨。原本这种血液的能力是每个万家人都有的,不过在后来的传承中因为和外族通婚,这种能力越来越弱,这不但让万家在众家族之中越来越弱,而且也让不少家族对万家的人起了趁火打劫的念头,许许多多的万家之人被别的家族绑架过去,当成动物一样豢养起来,不断地让他们提供鲜血,当时的万家也几乎是走到尽头了。”唐雁语皱着眉说完这些也忍不住为当时的万家感慨起来,把人当成动物一样豢养,只为得到效果已经不如从前的血液疗伤,万家人实在是可怜。 “然后呢?”司暮槿看着方绾沁不算好看的脸色,伸手揽住她的肩膀,代替她问下去。 “万家从全盛时期的几万人大家族变成只有几个人,这些人还必须东躲西藏隐姓埋名地过日子,直到,万家出了一个不世之才的人物,她叫万宝心。万宝心是千年难得一遇的天才,她运用祖传下来的典籍修成无上神功,将能力封存在血脉之中,也不知是刻意为之还是无法控制,到最后,血脉传承就变成了只能出现在族中女性身上,而渐渐地人们发现,整个家族居然会变成持续数百年不出一个女孩子。再后来,因为再也找不到有万家血脉功能的成员,所以万家也就成了历史了。至于刘、岑、于三家,因为曾帮助过万家,本身也属于非常弱势的血脉,所以被万宝心以同样的方式封存了血脉,以保证整个家族可以延续下去。” 方绾沁并没有立刻认定自己就是万家的人,在她看来,这件事上还有是颇多疑点的:“可是小鸟,如果我真的是万家的人,我怎么自己受伤还好得那么慢?我刚去山寨的时候身上的伤你不是没看见,怎么会这样?” 唐雁语忽然露出一个古怪的表情:“你不觉得你的月事来得比较晚么?在药神典籍上看,女子与男子可以区分开是女子月事之后的事,只有来了月事之后才能称之为女性,不然你现在试试看,虽然血脉之力弱了,可是应该还是能看出效果的。” 方绾沁看了看司暮槿等人,最后目光落在上官御风身上:“狐狸,这里这么多人就你看起来皮糙肉厚,你就来帮我做这个实验吧。”说完抽出上官御风腰间的长剑就在他的手掌上划了一道口子,顿时鲜血直流,把许云娟惊得差点叫出声来,娘娘,你实在是太生猛了! 紧接着,她又在自己的食指上割除一道小口子,却发现只沁出了一点点的红色伤口就愈合了,顿时有点不知所措,不是吧,真的这么快就愈合了?她原本还打算至少滴一滴在上官御风的伤口上的。 眼前出现的一幕让众人哭笑不得,上官御风虽然不太怕痛吧,可是伤口还在流血,照这个速度看不出半个时辰他就得失血多过而亡了,只好道:“你说你平白无故地割我干什么,现在割了自己血也流不出来,我的伤口这么大,你到底打算怎么的吧?实在不行让雁语先给我包扎也成啊!” “吵吵啥?”方绾沁横了他一眼,这次不割手指了,直接割手腕上的动脉,血一下子就涌了出来,但是滴了两三滴到上官御风伤口上之后又没有了,此刻,上官御风手掌上的伤口也在肉眼可见的速度下开始慢慢愈合,一分钟没到,横穿整个手掌的切口就合拢到了一起,连伤疤都没有,只有上官御风手心里的血能证明那个伤口曾经存在过。再看方绾沁的手腕,仍然光洁柔滑。 一时间所有人都不知该作何反应,司暮槿喃喃道:“这么说来,不是幻觉?” “什么不是幻觉?”方绾沁也只是下意识地问他。 司暮槿脸上一红,凑到她耳边轻声说:“我们第二次的时候,你不是任然觉得很疼么?我当时也觉得奇怪,因为他们说女子第二次的时候就应该不会像第一次一样了,可是我感觉我还是碰到了阻碍。” 方绾沁听得目瞪口呆,这,这是…… 四十二、影卫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夜,深沉。 偌大的书房里安静地只有火盆发出的“噼啪”声清晰可闻,雷天狂坐在书桌前,手上拿着沾了朱砂的紫毫笔,目光落在面前的奏折上,却是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如今距婚礼已经过去七八日了,方绾沁和他除了去向太后请安的时候碰见过一回竟是再也没碰见过,虽然他也有些要躲开她的意思,可是她难道就这么甘心被冷落么?不寻常,太不寻常。 站在雷天狂身边侍候着的胡达不时地瞄一眼他的脸色,好几次想开口说些什么都是没有说出来,之前让皇上动心的女子不是没有,却从来没有一个像魅妃娘娘这样奇怪的,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替皇上分忧,还不如不说话的好。 良久,在胡达思索着要不要继续往火盆里加炭的时候,雷天狂终于动了:“胡达,你带人下去睡吧,朕不需要你们伺候。” “这……皇上,这不合规矩。”胡达露出了为难的神色,他要是带着人下去了,那皇上身边可就一个可用的人都没有了。 “有什么不合规矩的?在这皇城之中朕就是规矩,下去下去,别在这碍朕的眼。”雷天狂不耐地挥挥手,众宫女太监连忙跪安后下去了,连胡达也无奈地走了。默了片刻,雷天狂又开口道:“影卫,你出来吧。” 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从暗处走了出来,没有行礼也没有开口说话。 “我说,你好歹对我尊敬一点行不行?”雷天狂很是无奈,这个从小跟自己一起长大的影卫虽然保护着他的安全,却从来也不肯对他和颜悦色一些,虽然蒙着面巾,但他可以想像面巾下面毫无表情的面容,就和他冰冷的眼神一样。 “我的职责只是保护你,不是你的臣子。”影卫的目光平视前方,语气不卑不亢。 “得得得,跟你较真是我的不对。”雷天狂无奈,全世界他只对两个人毫无办法,一个是自己的母亲,另一个就是眼前的影卫,哦,不对,现在又加了一个方绾沁。 一想到方绾沁,雷天狂原本因影卫的出现而有些恢复的心情又纠结起来:“影卫,你说苏晚沁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是个把新婚夜输掉把自己的丈夫拱手让人的女人。”难得的,影卫的语气带了一些感情,炯炯有神的目光露出一丝嘲笑的意味,能看到自诩风流君主的雷天狂吃瘪也算是一种乐趣了。 “去你的!”雷天狂翻了个白眼,这个家伙这种幸灾乐祸的行为实在要不得。 “劝你还是不要用情太深,这女人我也看不透,身边有不少了不得的人物,自己也是深不见底,她进宫的目的绝不会是弄个皇妃当当这么简单。”影卫冷淡的声音再次响起,对方绾沁,他也充满了好奇。 作为习武之人,他一眼就看出来方绾沁是学过武功的,毕竟习武之人同普通人还是有区别的,可是雷天狂却竟然看不出来,也不知是关心则乱还是她真的在他面前掩饰地狠好。他刚从犬戎回来没多久,对魅妃娘娘输掉新婚之夜这件事却是如雷贯耳,不止是皇宫里的宫女太监在说,就连皇城外面的百姓都在说,大多数人都只将这件事当做茶余饭后的笑话来听,他却听出了不一样的内容。 琴棋书画四项比试,从琴、画两场比试来看,她要是想赢绝对是有奇招的,可是偏偏她主动认输一场,又以极小的差距输了一场将场面维持在了平手之上,这让他不得不怀疑她的用心。 而最后加赛的一场,只要她在雷天狂下定论之前说出“后宫不得参政”这句话,赢的就是她了,在雷天狂身边这么多年,看惯尔虞我诈的影卫自此可以断定她是故意输给穆贵妃的。而又是什么让一个明明已经当上皇妃的女人放弃接近自己丈夫呢?他暂时还没有头绪。 雷天狂被他的一句话说得噎了半天,尔后才阴阳怪气地说:“在你看来朕的妃子是那么好当的吗?” “就事论事而已。”影卫瞥了一眼雷天狂桌上的奏折,“怎么?御苍还没放弃找那几个家族的人?” 雷天狂面前的奏折是出使御苍的大臣快马加鞭送回来的,除了一些琐碎的杂事外别无其他,可是一个出使他国的使臣又怎么会只将一些琐碎的情报送回来?这里面藏着的情报只有雷天狂等少数几个皇室要员知道,影卫也在其中。 “父皇当时是疯了吧,不然怎么会出兵一下子灭了四个国家,更让人想不通的是那四个国家的土地到最后还要和御苍一人一半,御苍根本没有出什么力。”雷天狂右手食指在桌面上轻敲出“笃笃”的声音,对三年多前父皇的行为很是不解。 “御苍的不出兵就是出力了,咱们的兵力和御苍差不多,要不是他们不动声色咱们不知还要浪费多少的兵力才能拿下这些国家。”影卫对当年的事情倒是知道一些,“说到底还是野心闹的,雷天狂,你真的不适合当皇帝。” 在影卫看来,雷天狂也就在正直这件事上值得称赞,但是当好一个皇帝光有正直是不够的,他缺乏野心,同时还心软,总是想着在政治和人性中达到平衡,这是不可能的,反倒是雷天玥比较适合当皇帝,至少他了解政治中的黑暗,并且擅长玩弄权术。 “我知道。”雷天狂忽然有些惆怅起来,“只怪当年年少气盛,非要和天玥争这个皇位,弄到现在兄弟不兄弟,母子不母子,只是已经骑虎难下。” 四十三、至尊榜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以前的事情就没必要说了吧,反正你自己小心,魅妃娘娘绝对不简单。”影卫的语气仍然冷淡,顿了顿,又说,“不过说不定魅妃娘娘无意中帮了你一个大忙也不一定,昨日穆贵妃派人送出去的情报没有一件涉及国家大事的,皇上,你只要多抽些时间陪陪她,说不定角赤也就成了你的囊中之物了。” 影卫的语气中不乏嘲讽,雷天狂也微微皱起了眉头,大家心里都清楚穆贵妃是个棋子,可是她动了感情,对角赤的忠诚度就有了动摇,也不知道被他送去角赤的棋子是不是也对角赤皇帝动了感情:“这倒是给我提了个醒,在角赤的雅儿怎么样了?” “对你死心塌地的,你不觉得你这样做很缺德吗?”说起这丫头的死心眼影卫也是无奈,他可以想像,当她知道真相的时候会有怎么样的报复手段。 “你一会儿嫌我不够狠心,一会又说我缺德,请问标准在哪里?”雷天狂没好气地道,“我从来没强迫过她,怎么?心疼了?我可以把她叫回来,再给你俩办个风风光光的婚礼,要不要?” “你别多事。”影卫皱起了眉头,“没什么事我走了,没空跟你在这瞎耗。” 听见影卫说要走,雷天狂终于正经起来:“你替我盯着些璃宫那里的情况,那个跟着上官来的司暮槿我总觉得不妥。”想起婚宴上的笛声和两人相望时的眼神,雷天狂的心中就觉得不爽。 “上官不是你表哥么。”影卫斜眼看他,皇帝啊,连自己的亲人都无法信任。 “我信上官,但不信那个家伙。”想到他每日待在方绾沁的身边保护她,他就觉得胸闷难受地厉害。 “好吧,我就帮你盯着那个叫司暮槿的家伙……”像是想到什么,影卫忽然停了下来,“你说他叫什么?司暮槿?司马的司,日暮的暮,木槿花的槿?” “应该是吧,你认识?” 影卫蹙起了双眉,雷天狂认识影卫如此多年,他鲜少有表情,但是蹙眉却是第一次看到,影卫叹了口气,道:“你记得我以前告诉过你的至尊榜么?” “记得,莫非这个司暮槿榜上有名?”雷天狂不是笨蛋,影卫不可能无缘无故扯到别的地方去。当时影卫只是随意地告诉他至尊榜是个江湖上的高手排名,详细的事情并没有说多少,他也没有追问,毕竟江湖离他太远。 “以前我也只是知道个大概,告诉你的都是师父转述于我,现在我自己身在其中才知道这些人根本不是人,都是些怪物。”影卫苦笑一声,“至尊榜只是一个统称,下面分出了好些类别,这歌榜所要体现的就是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我的能力你知道,我在至尊榜下的护卫榜上有个名次,排名第五十九,而司暮槿,在八年前已经在杀手榜上有了名字,并且只用了几个月的时间就一路杀上了前十。而六年之前,在他取代他的师父成为榜上第一的时候忽然就销声匿迹了,没有想到他居然会跟在你表哥的身边。” “你才排名五十九?”雷天狂有些难以置信,从小一起长大,影卫的能力他当然知道,反正在影卫的手底下他是过不了十招的,而那个司暮槿竟然是杀手榜排名第一的狠角色。 “虽然榜与榜之间存在一定的差距,但是护卫和杀手,一个守一个攻,真要动手的话我绝对不会是他的对手,而且,我的追踪、隐匿在他看来都只会是笑话。”虽然说着这样的话,可是影卫的语气却透露出丝丝的兴奋,他看来,现在的司暮槿或许高不可攀,但也是一种目标。 影卫的一番话让雷天狂为难起来,如此一来他当然不可能让影卫去犯险,可是方绾沁的消息就没了来源,难道还要让他堂堂皇帝去买通璃宫里的宫女太监? 没有作声的影卫知道雷天狂的想法,虽然他很想和司暮槿切磋一下,可是毕竟是为人下属,主子不发话他是不能擅自行动的,所以此刻也没有说些什么。 “算了算了,你还是帮我留意好穆贵妃的动向就可以了,等半月期满,朕自己去找她。”雷天狂挥了挥手,影卫又隐没在了阴影中。 雷天狂又一人在御书房静坐了一会儿,起身,缓缓步向穆贵妃的寝宫,有些时候,皇帝的逢场作戏也实在是迫不得已。 时间已经过了子夜,穆贵妃的寝宫还亮着烛火,穆贵妃就坐在灯下,一针一线地绣着鸳鸯戏水,无论如何,此刻的她是幸福的。 这几日皇上一直都是在她的寝宫里过夜的,虽然仍然让胡达送来避子汤并亲眼看着她服下,但她相信,时间久了皇上总会看见她的好,总会明白她的感情,到时别说是一个孩子,生几个都不成问题。 想着自己即将会替雷天狂生一个白白胖胖的孩子,穆贵妃的嘴角便忍不住勾起来。 “娘娘,夜深了,恐怕皇上今夜是不会来了,不如早点歇息吧,您看着灯火这么暗,对眼睛不好。”跟了穆贵妃好些年的嬷嬷轻声道,对穆贵妃的痴情看在眼里,却也只能叹息,皇上要什么女人没有,又对哪个女人长情过,只怕最后也逃不过独守空闺的下场。 “陈嬷嬷,你看这图样好看么?皇上会不会喜欢?拿来做个香囊可好?让皇上带在身边,让他看见香囊就能想起我。”穆贵妃对着如豆的灯火端详着手中的锦帕,说不出的甜蜜。 “娘娘……”陈嬷嬷正待说些什么,却听门外太监高声通报:“皇上驾到!” “呀,皇上,是皇上来了,陈嬷嬷,快替我看看这妆如何?有没有花了?”穆贵妃慌张地询问陈嬷嬷,想了想又觉得好像来不及了,快步往前厅走去。 “臣妾参见皇上。”等穆贵妃走到前厅的时候,雷天狂已经在了,穆贵妃连忙行礼,却被雷天狂笑着扶了起来:“爱妃穿得如此单薄就不必出来相迎了,这天怪冷的,咱们还是进屋歇息去吧。”雷天狂知道,又是一夜**,有佳人相伴,他却并不觉得快乐,这是为什么呢? 四十四、夜探御书房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当雷天狂离开御书房去往穆贵妃处后,偌大的御书房便只剩下黑暗,影卫也随雷天狂去了,他的职责是保护皇上的安危,不管他去什么地方做什么事。 原本被雷天狂遣走的侍卫们也在雷天狂离去后返回门外把守,毕竟御书房乃是国政重地,收藏的情报是奸细们不顾一切都想得到的。 “旬信,这是我最后一次在这里当班了,明儿我就要去军部报到了,咱哥俩下次见面都不知是在什么时候了。”站在左边的侍卫望着天际无边的夜色开口道。 他在宫里当差已经有八年,和别人都处不好关系,唯有这一起守夜的旬信能称上一句兄弟,明日,他就将接受调令前往军营,和其他的将士们一起去到边关,此一去不知是荣归故里还是马革裹尸,是以也不管值班时不能交谈的规矩说了起来。 “卢大哥,怎么能说这丧气话?以大哥的武艺,上了战场必定能取得赫赫战功,届时封将封侯还请千万别忘了我这陪你值班的小弟。”旬信嬉笑着几句话便化解了这种离别的气氛,只是心里是怎么想的却不知道了。 蓦然,静谧的夜中起了一阵微风,卢姓侍卫警觉地四周张望,却什么都没有看到,旬信看他紧张的样子笑了:“卢大哥,看你紧张成这样,这样的天气来一阵风有什么,门就在咱身后,还能有人进去不成?” 卢姓侍卫闻言也是放松了下来:“是我太过紧张了,这可是我值的最后一个班,但愿就此无事到天亮吧。” 旬信笑笑不说话,精光自眼中一闪而逝。 御书房内,理应空空如也,如今却多了两条黑影,黑影弓腰踮脚,快速向雷天狂的书桌奔去,看样子竟然是从大门口进来的。 待至书桌前,两人相视点头,各自从怀中取出一块散发出莹莹绿光的玉石,一个翻看桌上的奏折,另一个翻看书桌两旁的书架,竟是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 书桌上的奏折也就只有寥寥几本,此人翻完之后又去帮同伴翻看书架上的书,约摸半个时辰后,两人又悄无声息地潜走,门外两人仍是无知无觉。 两条黑影出了御书房,一路狂奔疾走,一路躲过巡逻侍卫无数,最后借着夜色的掩映进了璃宫。 璃宫方绾沁房中的灯一直亮着,本应只有方绾沁和叶云娟的寝宫中却坐了四个人,再加上刚进来的两个人,变成了六个。 “怎么样?可有线索?”方允从椅子上站起来,目光落在刚进来的两个黑衣人身上,两人具是摇头。 “都是些国事,没有可疑的文书之类的东西,连书架上的藏书都是些治国方面的。”稍高的黑衣人除下面巾,是司暮槿。 “真正想找的东西没找到,却是替你表弟找出个奸细,怎么样?有兴趣听么?”另一个人也揭下了蒙面的黑巾,正是方绾沁,而她此刻正一脸坏笑地看着上官御风,不知又在打什么注意。 “奸细?”上官御风一愣,又被她的笑容搞得浑身不舒服,一看就知道没什么好事,还是决定不趟这个浑水:“谢了,我只有个闲差,没有该自己找麻烦的打算,你留着自个儿玩吧。” 方绾沁看他那怕得要死的样子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无所谓,难得的消遣,你既然不要就留给我了。” 唐雁语见要跑题,连忙把话题拉了回来:“真的什么都没有找到吗?” 司暮槿摇了摇头,而方绾沁却笑得分外美丽:“也不是什么都没有。” “嗯?”所有人都因她的这句话而竖起了耳朵。 方绾沁扫了一眼脸上写满“告诉我”的众人,“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嘿嘿嘿,你们实在是好骗,居然真的相信了,连小花都说没有找到了,我怎么可能找到?” 一直眼观鼻鼻观心的许云娟闻言都一个趔趄,上官御风更是咬牙切齿地要冲上去把她宰了,要不是被唐雁语拉住了估计两人已经大打出手了,而方允哭笑不得地坐回了原位:“也罢,都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说不定雷天狂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七妹,不如此事就此了解吧,不要把时间浪费在这种地方了。” 虽然替她安排好了进宫的所有事情,可是方允确实是不待见这个地方,尤其是亲眼看到雷天狂庞大的后宫后更是如此,因为他也没有把握方绾沁能不对雷天狂不动心,毕竟说起来雷天狂是站在顶点的男人,他很怕妹妹就此将一生都浪费在这个地方。 “哥,我有分寸。”方绾沁只是笑,尔后伸了个懒腰下逐客令:“我今天累了,想睡了,都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吧。” 众人无奈,纷纷离去,最后连许云娟也回房休息了,只剩下方绾沁和司暮槿两人。 司暮槿替方绾沁换下夜行衣,穿上轻巧透薄的睡裙,轻声问:“你其实是有发现的对不对?” 方绾沁梳理长发的手一顿,然后放下梳子转过头来面对这司暮槿:“小花,我不可能明知道有些事很危险还让他们头也不回地踩进去对不对?” 司暮槿取过梳子继续疏她才梳了一半的长发:“嗯。” 深深地看了一眼专注于手上动作的司暮槿,方绾沁自顾自地说起来:“就像你想保护我保护他们一样,我也想要保护他们,我不要他们有危险,他们对我来说那么重要。所以你不可以告诉他们噢,我骗他们的事情。” 司暮槿放下梳子捧起她的脸,怎么都看不够呢?这容颜:“那我们做交换好了。” “嗯?”她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那不需言语也能明了的温柔是如此让她心动,想想自己还真是过分,居然让他那么地伤心。 “你以后什么事情都不能瞒着我,我就替你瞒着他们。”说着,细密的吻落在她的眉间,她的美眸,她的脸颊,最后停留在她的唇上…… 四十五、皇上驾到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一晃眼又是几日过去,自从发现自己的皮肤怎么都晒不黑之后,方绾沁天天让叶云娟搬了软塌躺在院子里晒太阳,这样乍暖还寒的天气有什么比晒太阳更舒服呢? 算了算日子,成亲已近半月,如果雷天狂夜夜都去穆贵妃那去过夜,自己输出去的日子可就到头了,方绾沁为此颇有些烦恼,毕竟她现在和司暮槿感情很稳定,到时候要是雷天狂要霸王硬上弓她怎么办?一脚踹飞他还是半推半就地那啥了?其实她对外遇这事儿还是有些抵触的。 叶云娟坐在边上仔细地将葡萄去皮送进她的嘴里,虽然以前也是小姐,可这些事对她来说并不是很难,而且伺候对她很好的方绾沁她还是很乐意的。 司暮槿照例寻了棵大树栖身其上,温柔的目光落在方绾沁的脸上,想起夜里她温软萦香的身子,心中一阵荡漾。 虽然司暮槿的心思全都在方绾沁身上,但是大批人马的到来他还是知道的,并且早在办理外就知道了,这样的阵势不是雷天狂这个皇上就是某个得宠的妃子,而这两者他都不欢迎。 从树上一跃而下,司暮槿对叶云娟说:“叶姑娘,把大门开开吧,有人来了。” 叶云娟于是停下手上的动作小跑向大门,方绾沁等不到叶云娟的葡萄有些嗔怪地睁开眼看向司暮槿:“说不定只是路过的呢。” “不是,是向着这里来的。”司暮槿把她从软塌上扶起来,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轻叹一声放开了她的肩膀,这样躲躲藏藏的日子几时才到头? 当脚步声在自家宫门外停下之后,方绾沁才终于认清了人家是来找她麻烦的事实,难得地整了整衣衫,此时,胡达那很有特色的尖细嗓门响了起来:“皇上驾到~~” 怕什么来什么。方绾沁无奈地看向宫门的方向,犹豫了一下还是迎了上去。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臣妾接驾来迟,还请皇上见谅。”其实后半句该怎么说她完全忘记了,只记得前面的,也只能胡诌了。 “爱妃请起。”雷天狂弯腰把她扶了起来,十数日不见,本以为对她的思念只会越来越淡,没想到却是日渐浓烈,现在还没见到她的容颜光是看见她的身影竟已觉得满足。当她抬头,水色盈光的眸子望进他的眼里,他一直悬在半空的心忽然“咚”地一声落回原地,胸口的憋闷也消失地无影无踪,扶住她肩膀的左手一用力,将她顺势带到怀中,也不用特地寻找,他的唇印上她的。 叶云娟愣住了,司暮槿愣住了,方绾沁也愣住了,反而是胡达轻轻地笑了,回头一扫怔愣的众太监,众太监们于是俯首看地。 “朕一直都想这么吻你,你却让朕等了这么久。”雷天狂在她耳边轻语,埋首她的颈间贪婪地汲取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幽香,果然想要的只有得到才能安心。 司暮槿紧握着双手,目不斜视地看着正前方,也只有这样,他才能克制住自己将雷天狂撕成两半的冲动。 回过神来的方绾沁轻轻地推开了雷天狂,娇嗔道:“皇上,都看着呢。” 雷天狂挑了挑眉毛:“谁敢再看朕挖了他的眼珠子。”此言一出,胡达连忙用右手遮住了眼睛,而雷天狂大笑起来。 此时已稳住心跳的方绾沁一边暗骂自己没出息一边问道:“皇上怎么来了?大婚这么久您可是头一次来臣妾这里。” “爱妃这是在怪朕冷落了你么?早知如此你又何必把新婚之夜输出去呢?”雷天狂就这么揽着方绾沁往里走,方绾沁向叶云娟使了个眼色,叶云娟即刻拉着司暮槿走向了别处,宫里使唤的太监宫女还是有不少的,她走了也不打紧。 “臣妾也不是故意想输的,怎么说都是祖宗遗训,当着这么多大臣的面要是违背了可是要落人口实的,臣妾可不想穆贵妃姐姐那样有角赤国那样大的靠山。”方绾沁状似忧愁地说道。 “哦,这么说来还是朕的不是了,娘子,为夫这厢有礼了,还请娘子见谅。”雷天狂的吻又落在了她的额头上。 胡达今儿个算是开眼界了,他从七岁开始伺候雷天狂,到现在也有十四个年头了,却从不曾见过雷天狂这样的姿态,以前各宫娘娘虽然也有个把受宠的,却从没有一个能让雷天狂像今天这个样子的。 “不过话说回来,爱妃,你还是没告诉朕你对犬戎的看法。”雷天狂早前在太后那听说了方绾沁殿选时的作答,这段时间犬戎的事让他很是烦心,这才有此一问。 方绾沁并没有直接说什么,而是想了想:“那好吧,今儿个也并没有大臣在,臣妾就随便说说了,不过皇上听听便罢了,别当真。” “你说吧。”雷天狂拿起桌上宫女泡好的茶说道。 “那日晚宴上穆贵妃姐姐说犬戎资源匮乏,可是臣妾并不这么觉得,犬戎每隔几年都会入侵我元武边境,每次都大败而归,可是没几年就又能卷土重来,由此可见犬戎其实兵强马壮。战争是个费财费力的事儿,没有大量的资源做后盾犬戎又怎么会这么锲而不舍的呢?”方绾沁看着雷天狂说道。 “继续。”雷天狂来了兴趣,她果然和别人不一样。 “既然资源不是问题,那么只能说明犬戎的野心很大,由他们频繁发动战争来看,他们野心之大可见一般。犬戎地处偏西北,地形群山环绕,虽然种不出我们元武这样的庄稼,却是有很多野兽作食,又因为环境恶劣,他们的士兵必定比咱们元武的士兵强壮,战败的原因也不过是两点,第一是人数比较少,而第二,则是缺乏好的谋士。” 四十六、若云公主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这我也知道,一旦犬戎出现好的谋士,这仗打起来就越发的艰难了。”雷天狂皱起了眉头,犬戎的人数受环境影响一直不多,但不可否认他们的确骁勇善战,若不是元武在士兵的数量上占了很大的优势输赢就良说了,不过又因为人数少的必然性这一点不足为虑,相比之下,万一要是犬戎得到一个好的谋士,那么元武又岌岌可危了。 “从史书上的记载来看,自古以来犬戎都被认为是化外之民,先祖甚至觉得他们比我们低一等,可事实并不是这样的。皇上,不知你有没有发现,最近的这十年间,每一次和犬戎交战,虽然我们都打胜仗,可是战胜他们却越来越难,他们在学习我们的兵法,学习我们的布阵,按照这样的速度下去,犬戎攻下我们元武只是迟早的事情。”方绾沁也是从上官御风的口中知道的近十年来元武和犬戎的各大战役,虽然这种情况不明显,但是还是能看出端倪的。 雷天狂没有亲自上过战场,对战况不是很了解,每次前线传来的消息也不过是小战役的输赢而已,这一点他倒是不知道:“保得了一时却保不了一世吗?” 见雷天狂沉思,方绾沁也不再出声,坐在一边悠哉地喝起了茶,作为一个皇帝,要是雷天狂想不出对策的话,那元武就真的没前途了。 雷天狂心中反复思量,只一会儿就有了计较,便又问方绾沁:“不知爱妃有没有什么好主意?” “皇上,你这是要折煞臣妾么?”方绾沁嫣然一笑,“这国家大事是该拿到朝堂上去和大臣商议的,可不是在臣妾这寝宫内跟臣妾商量的,要不然大家都该笑话皇上了。” “胡达。”雷天狂深深地看了方绾沁一眼扬声叫道,“去吧若云公主叫来,朕有事同她商量。” 若云公主是雷天狂众多姐妹中的一个,也是已过及笄却仍未出嫁的一个,倒不是这若云公主有什么缺陷,只是若云公主的生母在宫里的地位不高,先皇在世时几乎都忘了有这么一个女儿,知道驾崩前才交待雷天狂要给她一个好归宿。 胡达领命去了,方绾沁径自拿了颗葡萄剥了起来,雷天狂看着她那慵懒的姿态,面上露出痴迷之色,无论她做什么,他都觉得她很美。 方绾沁剥了葡萄就往自己的嘴里放,没成想却被雷天狂半路拦截了,只见他嘴角勾出一个邪气的弧度,将葡萄连带她的手指都含进嘴里,温软的唇舌在她的指尖来回,好想,就这么将她拆吞入腹。 方绾沁来不及哀悼离她而去的葡萄,只觉得一股电流自他唇间的指尖传回自己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双颊更是浮现出桃色的红晕,原本就盈满水色的双眸更是蒙上一层**的雾气,看得雷天狂心痒难耐,喉结上下滚动,再开口时,他的声音已然变成充满磁性的喑哑:“沁儿,朕想要你。” 受妖娆心法的影响,方绾沁现在对雷天狂根本起不来反抗的心思,小腹中像是有一团烈火在烧,理智在一点一点地消失,只剩本能在叫嚣着让她推倒雷天狂。 他用指尖挑起她的下巴,在她茫然的目光中印上自己的唇,轻而易举地入侵,肆无忌惮地汲取他想要的东西,而她的唇,一如他想象中的美好,美好地他舍不得放开。 “若云公主驾到。”胡达的声音响起的实在不是时候,而说完之后他自己也很快地意识到自己干了件蠢事,在雷天狂的怒目之下默默转身。 “若云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紧跟在胡达身后而来的若云行了大礼,这才抬起头来,却见雷天狂和方绾沁两人一个气急败坏一个面若桃花,一想之下也立刻明白自己的出现好像打扰到他们了,吓得脸色都发白了。 方绾沁无声地叹了口气,这妖娆心法真是,效用堪比**啊,万一自己以后真的变成女**,不知道一个司暮槿能不能满足自己啊:“皇上,看你把若云公主吓得。” 被方绾沁提醒的雷天狂收起了满脸怒色,清了清嗓子才道:“若云,到朕身边坐。” “是。”若云小心翼翼地上前,在雷天狂下首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不知皇上找若云过来所为何事?”若云公主今年也不过就是十八岁的年纪,仅比方绾沁长了一岁,整个人看清来端庄文静,没有一点方绾沁心目中公主的刁蛮任性。 “若云啊,朕的姐妹中也就只有你一人还未出嫁,皇兄这次找你来,是想问问你,可愿去犬戎和亲?”说实话,雷天狂一直觉得和自己的姐妹们说话是件头疼的事情,一来她们娇纵惯了,跟她们说话是秀才遇到兵,二来她们根本不知道理是个什么东西,他怕若云也像其他的公主一样,这才用商量的口气跟她说话。 若云公主一听雷天狂这么问,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巴掌大的小脸才刚刚有些血色又苍白了起来,可是出乎雷天狂的意料,若云公主并没有大吵大闹,也没有哭,反而淡淡地说:“若云知道皇上这些日子一直在为犬戎犯境的事情烦恼,如今找若云来一定是想到了最好的办法,若云原意去。” 一时间在场的三个人都没有说话,雷天狂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他知道和亲对公主来说是怎样的一条路,虽然若云和他一点都不亲,可是毕竟是妹妹,心中总有些不好受。方绾沁心中不忍,可是也不方便说些什么,毕竟这是雷天狂才能决定的事情。若云低垂着头,一双小手绞着手上的丝巾,许是认命了吧。 四十七、温泉里的湿身诱惑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默了一会儿,雷天狂淡淡地开口:“若云,你怎么说都是元武的公主,也是朕的妹妹,和亲的事到底成不成还不一定,朕还要派使臣前去犬戎,之后才能决定,你也不必失望,若是此事不成,皇兄答应你,让你自己选择驸马。” 若云闻言一怔:“让我自己选择驸马?” “嗯,一直以来所有公主的婚事都是由当朝的皇帝决定的,只是父皇临终之前交待过我要为你找个好的归宿,和亲之事是万不得已,如若不成,朕就让你自己选择如意郎君。”如果单单只是若云公主露出那种认命的表情他是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的,自古以来皇族的女儿都必须为国家社稷献出一份力,而这份力就是和亲,若云公主就算不远去犬戎也会被用来拉拢大臣。可是雷天狂看到了方绾沁的不忍,虽然她没有说出来,可是眼中失落了神采,所以他才有此一言。 若云和方绾沁都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说,一个半张着小嘴不知该说什么,另一个面上不动声色,心底却有些动摇。 她虽然没有把雷天狂当做仇人来看,可是一直都觉得两人是站在对立面上的,她之前所计划的事,等到结束的时候都只剩下一个伤害他的结果,本来她觉得无所谓,雷天狂对她来说只是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只是个祸害了不少女性的皇帝,仅此而已。可是接触地越多,越发现雷天狂的不同,他为她怒杀姚贵妃,力排众议封她为妃,他对她已经不止是迷恋,而自己似乎也有些高估自己的感情了。 “怎么?不愿意吗?”雷天狂笑笑的看着若云,手中一直握着的,是方绾沁的柔荑。 “若云谢皇上恩典,不过若云还是希望皇上能和犬戎的大王谈妥和亲的事,毕竟两国交战,遭殃的还是无辜的百姓。”若云来到这里之后第一次露出了笑容,她很感谢雷天狂能如此为她着想。 若云公主谢了恩就回去了,雷天狂又挥退了胡达等侍从,和方绾沁两人一同坐在长塌上。 “皇上不去御书房了吗?”方绾沁被雷天狂盯得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询问道。 “不去了,今日的奏章都已经看过了,派出使者的事情也让胡达传达下去了,现在朕哪儿都不去,就待在你这璃宫了。”雷天狂嘴角噙着笑,他真是爱死了她含羞带怯的表情。 “不和大臣们商量一下吗?若是他们不同意这事恐怕有些麻烦吧。”他毕竟是新帝登基,朝中尽是些倚老卖老的大臣,这几年他遇到了多少困难? “那群老东西暂且不去管。”想到明日早朝即将面对的场面,雷天狂就有些头疼,索性不去想这些,而是牵了方绾沁的手往后院走去:“说起来这温泉朕已经很久没去了,陪朕去看看。” 两人穿过走廊和后院,终来到那一池泉水之前,泉水并不清澈,有些浑浊,池面上都是袅袅的水汽,扑面而来的热气让穿得有些单薄的两人都觉得舒服极了。 “沁儿,今日替朕沐浴更衣的任务就交给你了。”雷天狂露出邪气的笑容,看向方绾沁的目光里是红果果(河蟹,大家都懂的)的**。 “皇上可只能在这儿沐浴更衣噢,就算翻臣妾的牌,皇上还是要去穆贵妃那儿歇的。”方绾沁显得落落大方,男人的身子嘛,前世都不知道看过多少了,说完替雷天狂解了腰带,一件一件的衣服被她脱了下来。 “这种时候干嘛还说这么扫兴的事情。”即使登基之后,雷天狂也不曾放下练武,这样的天气打赤膊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雷天狂和清瘦的司暮槿不同,他的肩膀宽厚,常年赤膊练武让他的肤色比较靠近古铜色,身上虽然说不上肌肉虬结但也相当壮实,当然和方绾沁前世见过的练健美的那种不一样,在方绾沁看来那种肌肉就太过分了,她一点都不喜欢,反而是雷天狂这样的身材让她有些垂涎(?)。 雷天狂只着一条白色的亵裤走进了温泉,只及他大腿处的深度坐下刚好没至前胸,微烫的水温让他舒服地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 方绾沁没有下去,而是除了鞋袜挽起裤腿坐在岸边把双腿放在水里戏耍着,时不时地拘一捧水淋在雷天狂的肩上。 “沁儿你不下来吗?”雷天狂闭着眼睛享受她的双手抚过他双肩的美妙感受,忍不住想要更多。 “臣妾一会儿要给皇上去拿换洗的衣服呢,要是也下来了该谁去拿?”方绾沁有些懒散的嗓音听起来更具诱惑力,这个地方比晒太阳还舒服,舒服得她竟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雷天狂早已是如饥似渴,又怎么会听她的借口,握住她放在肩膀上的手轻轻一用力,就将坐在池边的她拉入水中。 方绾沁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做,没有防备之下整个人惊呼一声扑进了水里,本能地想运功抵抗,却还是硬生生地忍住了,露馅就麻烦了,无奈之下只好呛了几口水,在他得意的大笑声中猛烈地咳嗽起来:“咳咳……皇……皇上,你……咳咳……” “好了好了,快别说话了。”见她咳得这么厉害,他也是有些心疼,厚实的手掌轻拍她的背替她顺气,呼吸却越来越急促。 浑身上下已然湿透的方绾沁并不知道,此刻的自己有多诱人,原本就穿得不多,一浸水,薄薄的衣料都紧贴在她的皮肤上,胸口若隐若现的双峰更是让雷天狂移不开目光,他再也按捺不住,伸出双手将她拥入怀中,炽热的气息就在她的耳边:“沁儿,你真美。” 方绾沁只觉得身上所有的力气都被抽走了,双手抵着雷天狂的胸口,手下的皮肤散发着灼灼的热度,他的低吟,他的喘息,都在告诉她他想要她,她没有抗拒的理由,只能这么沦陷下去。 暗中跟着雷天狂的影卫悄悄退了出去,要告诉胡达记录一下,看样子皇上是想然魅妃受孕的。 四十八、出使犬戎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皇上,明明是由我们占得上风,为什么要往犬戎派出使臣?”年过五十的司马佑凉并没有随军出征,而是留在了京城,此次率军的元帅是他的三儿子司马沉钰。司马佑凉一向自视甚高,再加上手握兵权,对身为皇帝的雷天狂也敢吼两声,所以他才没有接受左右相的拉拢,让元武的朝廷成了三足鼎立之势。此番雷天狂说要出使犬戎议和让他很是不满,在他看来,犬戎不过是他的手下败将,是无论如何也翻不起浪头的,现在正值两军交战之际,雷天狂这么做无疑是动摇军心之举。 “哼,司马将军您真是好大的官威。”雷天狂原本就没有表情的面容更冷了。 “臣不敢。”司马佑凉随意地作了个揖,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他是一介武夫,说话当然比朝上的这些穷酸书生大声了些。 雷天狂冷哼一声,平时也就罢了,一到这种时候就会出现各种各样的反对的声浪,让他对国事越来越力不从心,平复了一下心情,他淡淡地说:“朕也不是无缘无故就如此说的,司马将军,你于阵前杀敌,元武国这二十年来的平安都是你的功劳,可是你和犬戎交战的时候就没有看出什么来吗?” “虽然犬戎近年来越来越难缠,但是臣有信心,只要我司马佑凉活着,定不然他们踏足我元武国境一步!”司马佑凉的确是个武夫,但他不傻,自己在阵前杀敌,犬戎大军可说是他最了解的,其实近几次战役他也打得有些艰难,此刻雷天狂问起,心里也是通透了。 “司马将军有此信心当然是好的,但朕要说句不好听的,司马将军你可知自己还有多少寿命?你能保我元武多少年?朕这也是无奈之举。”真要有这样的实力,他又何必做这下面子的事情,黎民百姓可比这面子重要多了。 “这……”司马佑凉一下也说不出什么话来,悻悻地闭了嘴,人都说老子英雄儿好汉,自己那些个儿子要是真有本事也就算了,他就敢在雷天狂面前夸口自己可以保元武五十年,可事实是自己的儿子们也就老三有点本事,可是在多年的对手犬戎身上也讨不了好。 雷天狂见司马佑凉不说话,也知道这老小子算是没意见了,于是目光一扫堂前,道:“众爱卿,连我元武的守护神司马将军也对此事无异议了,你们还有什么别的意见吗?” 左相和右相难得默契地对视了一眼,最后右相董昭元上前一步说道:“皇上,此事还是应该从长计议,谁也不能肯定犬戎会接受议和,再说犬戎人生性野蛮残暴,议和不一定是好事。” “哦?那董爱卿跟朕说说应该如何应对才是好事?”雷天狂锐利的目光死死地盯着董昭元,“你知道打仗是多劳民伤财的事情吗?你知道因为战乱有多少无辜百姓惨死?你知道有多少孩子失去父母每日只靠乞讨度日?董爱卿啊,上了年纪还是不要去那些勾栏院之类的处所了,对身子不好。对了,胡达,朕上位这些年来还未曾清点过国库是吧?” 底下站着的董昭元只觉得冷汗顺着脊柱流了下来,国库一直都是由他的人管理的,这么些年他从中得到了不少好处,皇上这是在提点他,很多事他不说不代表不知道啊。因参加婚礼而来到京城的雷天玥万分鄙视地看着董昭元,忽然往前走了一步:“皇上,臣弟愿意出使犬戎。” 雷天玥此言一出,堂下众臣开始窃窃私语起来,玥王和皇上不和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玥王这时候提出愿意出使犬戎,其心不正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吗? 雷天狂并没有立刻说什么,而是略微沉思了一下,忽而笑了:“也好,天玥你既然主动提出想去,朕就准了。本来为了突显诚意朕打算亲自去的,如今你也想去,那就陪朕一起去吧。”说完从龙椅上站了起来,边上胡达高声叫道:“退朝!”留下朝堂上百官面面相觑,而雷天玥则面色阴沉地看着他离去的方向,不知在想些什么。 并没有去御书房,雷天狂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向璃宫的方向,今日他起身早朝的时候方绾沁还睡着,而他一夜未眠,只是贪看她毫无防备的睡颜,昨夜太过疯狂,连他都不记得要了她多少次,以往只为发泄而已,只是敷衍了事,而昨天晚上他才正真体会到肌肤之亲的美妙。 当雷天狂步入璃宫的时候,方绾沁已经起了,正站在一棵树下抬着头发呆,他微笑着走过去,从背后将她拥进怀里:“你醒了。” “皇上当臣妾是猪么?这都晌午了还不起。”方绾沁的目光从树上落到了地下,嘴上应着,心里却如打翻了五味瓶。 他看到了,看到了昨天温泉里发生的事情,所以他躲了起来,让她找不着。 雷天狂的双手不老实地对她上下其手,她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道:“皇上,臣妾身子不适。” “呃,呵呵,是朕疏忽了,沁儿昨夜才破了身子。”雷天狂顿时安分下来,揽着她的肩往屋内走去,“既然身子不适怎么不多休息休息?你不会怪朕吧?” 看着他小心翼翼地样子,她也不好说什么,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皇上刚下朝吗?用膳了没有?” “还没,朕来是要告诉你一件事的。”雷天狂在软塌上坐了下来,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刚刚在朝上天玥向朕奏请要出使犬戎。” “玥王?”方绾沁一愣,要是雷天狂不提她都几乎忘了这个人,想起自己当时许下的空口诺言,有些郁闷。 “嗯,朕答应了他的奏请,而且朕也要去犬戎,沁儿,你可愿意跟朕一起去?”雷天狂一直在看着她的脸色,发现她并没有因为自己提到雷天玥而出现任何的不妥,这才讯问她是否愿意和自己一起去。 方绾沁歪着头想了一会儿,点下了头:“臣妾原意。” 四十九、无主后宫风起云涌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方绾沁拒绝了雷天狂带她一起去的提议,她的目的是查清楚当年的事情,而不是跟着他去风花雪月,至于他们两兄弟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吧。 “你真的决定留下来吗?”宫门前,几辆精简的马车停着,雷天狂和雷天玥都换了便装准备出行,雷天狂替方绾沁理顺了被风吹乱的长发,问道。 “皇上这是去做国家大事,臣妾这女儿家跟着做什么?如此儿女情长不怕犬戎的大王笑话么。”方绾沁握住了他的手,浅浅地笑着,两人身后的不远处,穆贵妃面无表情地站着,雷天狂还未满半月就宠幸了方绾沁,此时又当着她的面同她亲亲我我,她心中怎能舒服? “是,爱妃教训的是,朕受教了。”雷天狂无奈地应道,又说:“沁儿,朕走之后,这后宫所有的事情朕就交给你了。” 此言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皇上,这、这可使不得。”方绾沁连忙拒绝,擦,这不是把她往风口浪尖上推嘛。 “魅妃娘娘,您就接受吧,这可是皇兄对您的信任。”雷天玥此时在旁边不冷不热地插了一句嘴,眼神只是轻描淡写地扫了她一眼,可是方绾沁清清楚楚地看到了这个眼神中的意味深长。 轻蹙了下眉头,方绾沁还是点了点头:“皇上,臣妾答应就是。此去犬戎,路途遥远,可能会发生各种危险,还请皇上保重龙体。” 深吸了一口气,雷天狂将方绾沁拉进怀中,深深地抱了一下:“朕走了。” 前去送行的后宫众妃都羡慕地看着两人,有不少人心中都是愤懑,雷天狂从来都是雨露均沾的,可却独独对她如此特别,怎能让人不怨恨? 目送马车使出宫门,方绾沁并没有久留,带着叶云娟回到了璃宫,家仇的事情尚未搞定,实在没兴趣去应付那些虎视眈眈的女人。 待方绾沁回到璃宫之时,上官御风和唐雁语已然等在其中,一见她回来就迎了上去:“你和三儿又怎么了?怎么都找不到人?” 方绾沁的头瞬间大了,这两人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生我气了,不肯出来见我。” 上官御风和唐雁语面面相觑,但是稍稍想想也明白了,只得无奈叹气,这毕竟是他们两个人的事,两人不好说什么,方绾沁对这个世界来说太特别,司暮槿想要和她在一起两人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三人又密谈了一会,总结了一下目前的状况也计划了一下以后的方向,就此散了,至于方绾沁心中是怎么想的,两人总觉得猜不透。 雷天狂走后,整个后宫的气氛就变得紧张起来,表面看来风平浪静大家都一团和气,可是底下却暗流涌动小动作频繁,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后宫里的这些女人就开始不安于现状,很多的小动作都开始浮上水面。太后对此不闻不问,皇上临走前是把后宫交给了魅妃而不是交给了她,这也算是对魅妃的一种考验吧,毕竟连这都搞不定,是走不上皇后的位置的。 方绾沁虽然答应了雷天狂,可事实上她根本忘了这茬,在她看来,只要那些女人不来惹她就好了,至于她们怎么斗得你死我活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她不打算理会她们,她们却不打算放过她。 雷天狂离开半月后,各宫嫔妃开始频繁地往璃宫跑,一个个不是哭诉东西被别人抢了就是别的鸡毛蒜皮的小事,方绾沁听得冷笑连连,还有什么比一帮子女人困在一个皇宫里面吵来吵去更让人看得心累的? “魅妃姐姐,您可要为臣妾作主啊!”方绾沁的下首坐了个哭花了妆的嫔妃,她对这个嫔妃没什么印象,好像是前年进宫的,是个什么品级也不清楚。 “作什么主?你们每日不来我这里闹几次日子就过不下去了是吧?说吧,这次又是抢了你什么东西。”方绾沁素容未施脂粉,却比堂下坐着的两个女子都美,这让另一边的嫔妃嫉妒得不行,女人嘛,总是在意容貌的。 “不是的,魅妃姐姐,容嫔她打了臣妾,呜呜呜……”似乎又想到了被打时的情形,她哭得更伤心了。 “程嫔!你休要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打你了?!”容嫔瞪向她的目光似要**。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方绾沁打断了她们的互相指控,懒懒地对程嫔说道:“程嫔啊,事情是这样的,如果她打了你,你去打回来不就好了?她打你一耳光你就打她两耳光,自己打不过就和宫女太监一起上,你到这里来跟我哭有什么用?我还能帮你打她不成?咱们还没熟到这种地步吧?” “至于你,容嫔,我说怎么每次都有你的事啊?昨儿个抢了别人的簪子,前天抢了别人的衣裳,你祖上是强盗还是怎么的?别人的东西就这么好?珍惜自己有的,别人的东西始终是别人的。”顿了顿,她又说道:“还有啊,麻烦你们给别的嫔妃们捎句话,就说我璃宫不是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不要来烦我了,有这个时间相互排挤还不如想想等皇上回来怎么留住他的心,男人最讨厌的就是心胸狭窄喜欢生事的女人。云娟啊,送客。” 边上一直垂首而立的叶云娟和另外一个宫女走到两人面前,两人都作了个“请”的动作,容嫔和程嫔已然被刚刚方绾沁说的话给弄懵了,她是给出了主意,可是让她打回去算是怎么回事?不是应该劝大家都算了吗?程嫔迷糊了。而容嫔回过味来的时候脸都给气歪了,她居然说她祖上是强盗! 请假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有点乱  今天就不更了 前段时间变动很大  因为一些原因辞职了  现在在找店面自己开店   未来神马样子还不知道  也许会变好  也许更糟  谁知道呢。 本来写这个文的时候没想到能走到现在  虽然看的人恨少  但还是谢谢大家的支持  本来前段时间停更的时候不打算写了  后来心血来潮百度了一下  发现还是有人喜欢这才继续写下去的。 嘛  现在是无责任剧透时间。 在未来的剧情里  女主会撇下出使犬戎的皇上逃跑  我实在不擅长后宫那种勾心斗角的戏啊  三儿暂时不会有出场的机会  但是会跟着她暗中保护  女主一路南下  又会出现新的男主  嗯嗯嗯  就这样。 会恢复更新   吧……   ▼_,▼ 一、嘘,魅妃逃跑了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一早,太后的寝宫里来了个冒冒失失的小太监,一路跑一路喊:“太后娘娘,大事不好了……” 太后一向起得早,此时正在寝宫里读书,听见喊声皱了皱眉头,身边的嬷嬷自然是个通透之人,福了福身之后迎了出去,来到了被侍卫们拦在寝宫外面的小太监面前:“吵什么?有话不会好好说吗?这里是你可以大呼小叫的地方吗?进宫时的规矩都白学了。” “不是,嬷嬷,真的出大事儿了!”小太监明显是吓坏了,一张还带着稚气的脸苍白地毫无血色,扑通一声就跪在了石板地上。 嬷嬷给俩侍卫使了个眼色,两人收了拦住小太监的手,小太监在地上不住地磕头,嘴里说出来的话却让在场的几人都震惊了:“嬷嬷,魅妃娘娘她,她不见了!” “什么?!”嬷嬷一惊,声音也变得越发严厉起来:“把话说清楚,什么叫魅妃娘娘不见了?” “今日一早服侍娘娘的宫女同往常一样去伺候娘娘起床,可是娘娘并不在房里,宫女们以为娘娘早已起来,可能出去散步了,可是没想到到了用早膳食的时候娘娘还没出现。大家找了好多地方也没找见娘娘。如此大的事情奴才们不敢瞒着,所以立刻来通报了。”小太监哭丧着脸,可以想象,如果娘娘就此找不着了,他的下场是什么样的。 嬷嬷意识到事情有些严重了,连忙带着小太监进去见太后,小太监又把刚才说的话跟太后说了一遍,太后轻蹙着眉头道:“这么大个人怎么可能说不见就不见了,还不让宫里的人都去找!” 身边众人听了立刻出去了,只留下太后和嬷嬷两人,太后面色阴晴不定地想着些什么,似是问身边的嬷嬷,又似自问:“当初留她在皇上身边到底是对是错?” 且不说皇宫中因为方绾沁的失踪而闹得鸡飞狗跳,咱们的方大小姐此时却是逍遥自在地不得了,换了一身飘逸的男装,手摇着折扇,正和身后小书童打扮的叶云娟走在南下的路上。 “娘……公子,咱们就这么出来好吗?”叶云娟身上背着个包袱,心中还是觉得不安,这守卫森严的皇宫,说出来就出来了,到现在为止她还觉得像是在做梦一样。昨儿个夜里方绾沁带着她,纵身一跃,嗖嗖嗖几声就除了宫墙,而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娘娘当真是世外高人啊! 用折扇敲了一记叶云娟的脑袋,方绾沁故意低沉的声音听起来还是有几分阴柔:“什么娘公子?你这是给我改姓呢还是怎么滴?本公子姓方。至于这出来都出来了,还有什么好不好的。” 叶云娟委屈地摸了摸脑袋,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娘娘,啊不,公子是本事通天的人,这种事她怎么会在意? “公子,咱们这是往哪去?”叶云娟问道,出来是出来了,可总不能到处瞎乱跑吧? “咱们南下看看,京里的天气忒讨厌,不喜欢,听说南方有个城市叫芙蓉城,很是漂亮,四季长春不说还很热闹,咱们就去见识见识呗。”方绾沁不以为意地说道,随手折了一根枯黄的野草,剥除了外面的枯叶露出里面的嫩心叼在嘴里,活像个地痞无赖。 叶云娟无语地看着她,本来一个好好的俊俏公子被她这么一弄倒弄了个不伦不类:“那,宫里还回去么?” “什么皇宫,就是个漂亮的笼子,怎么?舍不得那里面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没事儿,我可以送你回去。”方绾沁笑吟吟地看着她,说道。 “哎哟公子,你这不是让我去送死吗?再说那里头的生活哪有跟着公子有趣。”叶云娟连忙讨好地说,她实在不理解为什么《女戒》里面要写那么多约束女人的规条呢?而又为什么世上的女人都心甘情愿地受这些规条的束缚? 不得不说这阵子方绾沁对她的洗脑很成功,已经让她对一直以来的社会状态产生了质疑,而这是方绾沁很乐意见到的。 “云娟,给你起个男人的名字吧,不然这名字多露馅儿啊。”方绾沁摸着下巴沉思着,“叫狗蛋啊还是二愣子好?你给选一个。” “公子,你这是拿我寻开心呢吧。”叶云娟满脑门子的黑线,这什么跟什么?“公子,我是个书童诶,书童的名字要是还这样不是跌了公子的份么,不如就去掉娟字留云,小的以后就叫叶云吧。” “唔,也好,的确比狗蛋什么的好听了一些。”方绾沁嘿嘿一笑。 正在两人闲聊的当口,身后传来动物落蹄和车轱辘滚地的声音,方绾沁回头一看,却是一个老农赶着一辆牛车缓步而来,方绾沁当即对叶云娟说:“嘿嘿,看来咱们运气不错,可以不用自己走了。”说着往路中间一站,对老农作了一揖道:“大叔,在下主仆二人要前往向阳城,不知可否稍我们一段?” “吁――”老农也是让拉车的牛停了下来,笑呵呵地说道:“成啊,俺家就住在靠近向阳城的一个小村子里,刚好顺路,两位小哥要是不嫌弃就上车坐坐吧,别看俺的牛不壮,脚程可不慢。” “那就谢谢大叔了。”方绾沁笑道,紧接着轻巧地坐上了牛车,叶云娟紧随其后,待两人坐稳之后,老农便赶牛动身。 也不知是农人朴实还是什么别的原因,老农特别能侃,一路下来方绾沁连他家大到婚丧嫁娶的大事儿,小到他家母鸡今早生了几个蛋的小事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两人几乎被他给侃晕了,心中不由感叹原来司机大叔特能侃大山在这个时代也有啊。 二、向阳城中聚鲜楼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向阳城是距离京城最近的一个城市,而其名向阳也正是这个意思,面向太阳。从京城到向阳城并不远,步行的话一天都不用,而搭了老农牛车的两人更是只用了小半天的功夫就到了城门口。原本两人打算到老农的村口就下的,怎奈老农热情好客,本想留两人在自家住一宿,但在两人的坚持下决定送她们到城门口。 “大叔,真是太谢谢你了。”方绾沁从牛车上下来后谢道,虽然被老农侃得有些晕,但是谢意是真的。 “嗨,多大点事儿啊。”老农咧开嘴笑了,“小哥,俺给你提个醒,你俩进了向阳城最好还是别到处乱跑的好,这城里有个叫青竹园的地方,到处物色像你俩这样的孩子,这些年可祸害了不少长得秀气的男孩儿了。” “哦?这青竹园是干什么买卖的?”其实听到这里方绾沁心中已经有点数了专门搜集貌美少年的地方还能是干什么的。 “这俺都有些不好意思说,跟窑子的性质差不多,前几年我们村上还有个恁好看的小子失踪了,后来就在那青竹园找到了,找到的时候都瘦得不成人形了,呸,也不知是什么人干的这缺德买卖。”老农往泥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得亏俺家几个小子长得都五大三粗的,不然……” 老农没往下说,但是两人都明白,方绾沁笑道:“谢谢大叔,在下会小心的。今儿是有些急事,下次定当登门拜访感谢大叔。” “别提什么谢不谢的了,再提俺看不高兴了,不过俺家欢迎你们来玩,小哥,俺走啦。”说完,老农跳上牛车往来的路走去,而方绾沁和叶云娟两人则反身进城。 进城的路很宽敞,可以并排行驶三辆双马啦的马车,在城门口一般都是有卫兵把守,将拒马把路拦得只容一人通过,因为进城要交钱,每个人五文,没有钱不给进,不过要是认识把守的卫兵也可以通容,当然,事后要给的好处可能远不止五文。 时已近中午,要进城的人不多,在拒马前拍成了一列,方绾沁数了数,到自己大概还有十几人,摸了摸自己的脸,觉得这长相还是有些招摇了,便让叶云娟从包袱中取了一些什么出来,鼓捣了两下,瞬间那阴柔的面容便变得英气硬朗起来。 这是方允教她的简单易容术,在不改变面部轮廓的前提上让人变得和原本的容貌有差距,只是易容术的入门技巧。 “下一个。”很快,方绾沁两人就轮到了进城,一个歪戴头盔的卫兵瞄了了她一眼,问道:“干什么的?” “在下乃是读圣贤书之人。”别说,方绾沁的演技真不是盖的,头微微抬起,用下巴对着那卫兵,说话时手中折扇轻摇,一双眼睛看着别处,一副对卫兵不屑的表情,把读书人的自命清高表现的淋漓尽致。 许是见多了这样的酸书生,卫兵也没搭理,又问:“进城干什么?” “在此城中有一好友,探望而已。” “要在城里待多久?”卫兵又问,其实进城的价钱是不一样的,如果只是像附近的农民将自己种的菜拿到城里去卖的话那是只要五文,而经商跑货只是路过的商队要手十五文,因为商队钱多嘛,而探亲之类的则比较贵了,因为谁也闹不清你要住多久,怎么的也得收点土地费用吧。 “最多一个月。”方绾沁觉得,现在宫里肯定已经发现她逃跑了,虽然不一定会声张,但出来找肯定是免不了的,他们不知道她往哪个方向去,四面撒网是很可能的,与其逃难,不如在这向阳城中避避风头,毕竟两人搭了牛车,他们现在应该还以为她们在路上。 “一个月?一个一两。”卫兵也不废话,指了指边上的告示,上面将在城里住多久的价格标明了,又看了叶云娟寸步不离地跟着她,这才说道。 方绾沁回头给叶云娟使了个眼色,叶云娟会意,从包袱里掏出一个有些破的钱袋,数了二两的碎银,一脸肉痛地递了过去,卫兵在手里掂了掂,随意地扔进了边上放银子的瓦罐里,嗟,穿得人五人六还带着个书童,没想到是个穷鬼。 两人被放行,走进了城门,这才看清了向阳城的全貌。 城门口的那条街两边没有什么摊子,只有些铺面,毕竟这里离城门口太近了,很多人都逛不到这里,而再往里走,商贩摊子就多了起来,有卖饰品的,有卖小吃的,也有卖布料的,还有卖字画的,应有尽有,比当初进宫时经过的月城和热闹多了,至于京城,她实在没什么印象。 叶云娟虽然也是个大小姐,可是毕竟这里和锦云城不能比,是以一路东张西望地看什么都新奇,活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方绾沁则好整以暇地走着,除了偶尔提醒叶云娟别跟丢了以外并不是很在意,从未来来的她哪会把这些看在眼里? “哟,小哥,您真有眼光,这簪子可是我这儿的镇摊之宝,买回去送给相好的准没错。”摊主是个小青年,一看叶云娟拿起自己摊上的东西看就立刻卖力地介绍起来,却是马屁拍在了马脚上,叶云娟一听他这么说立刻把簪子放了回去:“我没有相好的。”其实心里想说的是我是个女的! 垂头丧气地跟上方绾沁,却听前面的方绾沁说:“女孩儿的玩意儿你就别看了,等咱们去到下一个城乔装打扮一番你看上什么我都买。”说得叶云娟面上一红。 两人一路闲逛,直到走到一家名为聚鲜楼的客栈门前时才走了进去,走到掌柜面前道:“住店。” 三、踢馆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这位公子,咱们这儿是酒楼,只提供饭食,不提供住宿。”掌柜陪笑着说道,这种事发生不是一两次了,不少外地来的人都弄错过,不过本地人是不会弄错的。 “嗯?不提供住宿?”方绾沁有些意外,她来古代这么久,遇到的都是连酒楼带客栈这种连体式的经营方式,没想到这里居然还有一家只提供饭食的,于是笑道:“无妨,你这里既然叫聚鲜楼,相比食物味道肯定不差,我们先吃一些再去别的地方投栈好了。” “是是是,小二,赶紧地招呼好两位公子。”掌柜一唤,一个肩膀上搭着毛巾手上提着茶壶的小二就小跑了过来:“两位公子,请随我来。” 两人跟着小二坐在了稍里面一些的桌子上,因为外围的都差不多坐满了,方绾沁示意叶云娟给了一些小费后说道:“小二,你们这聚鲜楼的名字叫得好不霸道,不知道吃起来如何,有没有什么好的推荐?” “嘿嘿,这位公子有所不知,咱们聚鲜楼可是整个向阳城里最好的酒楼了,咱们的大厨可是曾经杂御膳房做过御厨的李大人的徒弟,一手厨艺那是尽得李大人的真传。”小二说起这些来脸上不无得色,“咱们这儿没有菜单,只要客人你把菜名说出来,大厨就能做出来,若是您能说出大厨没做过的菜,还能免费在咱这儿吃上三顿,这都是真的,绝不坑人。” 方绾沁笑笑不语,要是这里的大厨真能把她说的菜色都做出来那才是奇迹,叶云娟见她不言语,就向小二点了几个寻常的菜,待小二离去才问:“公子怎么不说话?” “没什么,只是不想为难了那厨子。”说起来,她已经好久没吃到自己爱吃的菜了,番茄炒蛋,西兰花什么的,这些都是她很喜欢吃的菜,只不过这里的就算有番茄、西兰花之类的东西也不知道叫啥名,自己还是别找那麻烦了。 菜上得还算快,也就五分钟的功夫就齐了,方绾沁接过叶云娟递过来擦拭过的筷子,夹起一块红烧排骨尝了尝,味道还算不错,和宫里的差不多,果然是御厨的徒弟。 又向小二要了一壶酒,两人吃得倒也自在。 方绾沁的酒量在前几年被练得无比强大,御风寨里酿的烧酒她一个人能喝八两,米酒更是以斤论,常常连上官御风和司暮槿都不是她的对手,而唐雁语学医的缘故基本上是滴酒不沾的。 就在两人吃着的时候,酒楼里来了一个人,让原本各管各吃饭的客人们瞬间热闹了起来:“喲,灵丫头又来啦?” “我说灵丫头,你每次来都惨败收场,怎么就输不怕啊?” 来人也没管这些客人,径自走到掌柜面前说道:“掌柜的,把那木头叫出来。” 掌柜的一脸无奈地叹了口气,说:“灵丫头,你还是别来了吧,反正又赢不了,何必那么执着呢。” 听掌柜那么说,那姑娘一拍桌面,嗓门大了起来:“你叫是不叫?不叫我可硬闯了!” “得得得,算我怕了你了,小二,去把魏小哥叫出来吧。”掌柜的是真的怕了这姑娘,也不知多少次了,这姑娘听说那魏小哥是御厨的传人之后就上门来挑战,魏小哥起初不肯应战,这小姑奶奶差点把这聚鲜楼给砸了,做生意的,谁也不想平白遭这罪不是,魏小哥这才在他的恳求下答应和这姑娘比试。比试结果经过众人评判自然是魏小哥胜了,大家都以为这下没事了,谁成想,这姑娘居然每隔个十天半个月就要来找魏小哥比试一次,算算算,这都是第七次了,实在是让人哭笑不得。 方绾沁打量着这姑娘,鹅蛋脸,大眼睛,小巧的鼻子和樱桃小口,看起来不过十四五岁,明明看起来一副乖乖的样子,可是怎么就能做出这么惊人的事情:“叶云,这姑娘可比你强多了。” “公子,这能比么?”叶云没好奇地说,而方绾沁并没有听进去,离开座位走到看热闹的人群中讯问了起来:“这位大哥,这姑娘是谁?” “兄弟你是刚来向阳城吧,灵丫头可是咱们向阳城的名产之一啊。”那二十出头的青年也是个好事之人,当下就对方绾沁解释起来:“灵丫头叫灵珠,是向阳城最大的武馆腾龙武馆馆主的女儿,今年刚满十五岁,要说身手那是没得说,几乎打遍向阳城无敌手。小姑娘什么都好,就是受不了她爹当着她的面夸别人,说起来现在灵丫头老是来找魏小哥的茬也就是因为她爹对魏小哥的厨艺赞不绝口的缘故,这不,灵丫头就一直来找魏小哥挑战,可谓是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要方绾沁说,这当爹的绝对其心可议,估摸着是觉着自个儿闺女太粗鲁了,所以想让她学些女儿家该做的事情吧,等这小姑娘把厨艺学够了,肯定就该夸谁谁谁家姑娘女红做得好了。 正说话间,小二已经从后厨领了个人过来,那人一来,看到灵珠却是转身就打算走,灵珠哪能让他跑了呢?一个轻跃加前翻就立在了他的面前:“跑什么?” “惹不起还躲不起么?”那人没好气地说。 真是不知道招谁惹谁了,这挺好的小姑娘也不知是有病还是怎么的,怎么就这么固执呢?比了七八回,还有什么好比的? “魏尘风,你敢跑,本姑娘就敢把这聚鲜楼给砸了。”灵珠料定了他不会撇下这里自己跑,所以往边上站了一步。 “你!”魏尘风是真的恼了,换谁谁不恼啊?“你够了吧?仗着聚鲜楼没有人撑腰就欺负人,就没有王法么?狗急尚且跳墙,把我逼急了你要不要试试看后果?” ======================================================================= 补前天的。-- 四、小哥,你就从了我吧。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灵珠一听这话,没立刻说什么,而是转了转眼珠想了一会,原本气势汹汹的样子缓了下来,清秀的脸蛋上漾起了两朵梨涡,声音也一下变得软糯起来:“我这不是怕你不跟我比么,是我不好,我不该那么凶,咱们再比一次好不好?” 这形势的发展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大家窃窃私语地怀疑是不是这灵丫头吃错药了,怎么忽然像变了个人似的,而方绾沁却饶有兴味地看着两人,嘴角勾起了好看的弧度。 魏尘风本来也是个软心肠的人,见灵珠软了下来,自己也不好强硬下去,只好无奈地说:“这有什么好比的,这么几次下来你的厨艺已经变得很好了,别再瞎折腾了行不?掌柜的还要做生意,别为难我们了。” “不嘛不嘛!”灵珠撅起了小嘴,模样纯真可爱,看的魏尘风心中一动:“魏尘风,魏大哥,尘风哥哥,人家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件好玩的事情,你不陪我玩,我会寂寞死的。” 听她一连串的称呼,魏尘风闹了个大红脸,发火不是,不发火又不是,只得扶额轻叹:“我这是招谁惹谁了。” 灵珠自小在武馆长大,娘亲有死得早,没有人教她什么是妇容妇德,也没有人教她什么是女孩子的矜持,她只知道,爹爹告诉她,女孩子本来就弱,要是不能自己保护自己只有被欺负的份,她不应该等别人把她要的东西给她送来,而是要学会自己伸手去拿。 她,想要魏尘风。 一开始,她只是气不过爹爹总在她面前夸魏尘风的手艺怎么怎么好,就上门来找魏尘风比试厨艺,可是几次下来,她发现他认真做菜时的模样很好看,让她移不开目光,而当别人品尝他做的菜并觉得好吃的时候,他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又如阳光般晃了她的眼。 他和武馆里的师兄弟不一样,他不懂舞刀弄枪,可是他让她心跳加速,他别说保护她,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可是他让她想靠近。 魏尘风不知道灵珠的心里在想些什么,他只想要清净,每隔几天就要被骚扰一次,他真的快吃不消了。 灵珠已经表现得这么明显了,再看不出来那就是傻了,更何况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个别胆子大的客人捅了捅魏尘风,作了个恭喜的手势,笑而不语,而魏尘风却不明所以,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有意思。”方绾沁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叶云娟也不在意,她说的话自己从来都是不明白的多,也就不去深究了,可是见方绾沁居然往前走了几步有去凑热闹的趋势,她连忙一把抓住了她:“公子,您干嘛去?” “凑热闹啊,知道了还问。”方绾沁头也不回,她对灵珠太感兴趣了,这样的个性不收为己用太浪费啦。 “公子!”叶云娟觉得头疼起来,“您忘了我们还有‘要事’在身吗?”狠狠地咬住“要事”两个字,她是想提醒她不要惹祸上身,毕竟两人自己还有一大堆的问题。 “叶云啊,你的胆子可比针尖儿大不了多少啊,天大的事儿不是有公子我呢吗,怕什么。”方绾沁浑不在意,挣脱叶云娟的手上前几步走到魏尘风面前作了一揖,说了句语惊四座的话:“小哥,你就从了我吧。” 啥?眼前这个长得斯文秀气的少年在说啥?让自己从了她?魏尘风原本就有些混乱的思路彻底乱了,怔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喂!你是谁?”灵珠像只护小鸡的母鸡一样站到了魏尘风的面前,警惕地看着方绾沁。听她刚刚说的事什么乱七八糟的混账话,莫不是这家伙也跟那些好色老头一样喜欢同性?那她应该去青竹园啊,怎么就看上了尘风哥哥了? 方绾沁没理会她,仅是给了她一个“我又不是在跟你说话”的眼神就转过去看魏尘风:“小哥,在下在这向阳城颇有些薄产,想置办一间酒楼,却缺个像样的厨子,听说你是御厨的徒弟所以慕名而来,刚刚又尝了小哥的手艺,觉得味道的确不错,不知小哥可有意愿跟我走?报酬方面是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听她说出了这一番话,大家才松了口气,边上几个未成婚的姑娘拍着**想着,这么俊的公子要是有那样的癖好就太可惜了,哎,不知会不会看上我呢? 魏尘风从怔愣中醒过神来,摇了摇头:“抱歉,我在这里做得很好,并不想换东家。” 听到这话,掌柜的一颗吊着的心也落回了原位,这聚鲜楼可全靠着魏尘风在才有这么好的生意啊,他要事走了可就完了。 像是料到了他的回答,方绾沁也不着恼,轻笑了一声:“你应该听我把话说完,还有一个条件是,我可以确保你不会被这位灵珠姑娘逼着比试厨艺,你可以考虑一下,若是想通了,可是到向阳城最大的客栈来找我,我叫方念。”她一时也想不出该叫自己什么,方绾沁、苏晚沁都是极容易曝光的名字,就借用了已故四哥的名字。 四下拱了拱手,方绾沁让叶云娟留下了一锭银子就走出了聚鲜楼,而对于在自己身后冲自己龇牙咧嘴的灵珠则毫不在意,有些人啊,就是要捏住七寸才会听话。 再说魏尘风,刚刚方绾沁对他所说的待遇他倒不甚在意,反而是最后一条附加条件让他有些心动,她能这么对他说是不是说明她有足够深厚的背景不怕灵珠家的武馆骚扰?要知道,向阳城的父母官都是灵家武馆出来的…… 掌柜的苦着脸看着魏尘风若有所思的样子,心底也是明白,这次估计是留不住他了。 ================================================================================== 唉,上班的时候想着自己做老板就好了,现在自己开店了却发现要担的心思太多太多,每日早起晚归,又担心生意不好之类的,拖欠的章节我会还的,要相信我。-- 五、青竹园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公子,为什么要让那个魏尘风来找我们?”叶云对于她的举动是万分不解,她又不缺男人,还每个都是极品,那魏尘风除了做菜好一点也没别的长处啦。 “叶云啊,跟着我你要学会揣摩我的意思才对啊,什么都要我说清楚,我很累的呐。”方绾沁用眼角瞥了她一眼说道。 “想来公子应该不会是看上他的美色的,哦?”叶云娟试探着问。 “美色?”方绾沁挑了挑眉,“你莫非觉得那魏尘风长得是玉树临风?你若是看中了我可以给你去提亲,不过你估计要面对那个灵姑娘的追杀了。” 叶云娟闻言颇有些尴尬,那魏尘风虽然说长得还行吧,不过也就仅止于还行而已,公子可是连一国之君都能说不要就不要的人,何况一个厨子?话说回来,司少侠和皇上两人的相貌都算是男人中的极品了吧,没道理公子还能看得上那个魏尘风啊。嗯?等等,会被追杀?“公子,莫非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总算还没有笨到不可救药的地步。”摇了摇手中的折扇,方绾沁拦住了一个少年,“小哥,你可知道城中最大的客栈在哪?” 被拦住的少年先是因她俊俏的容颜而有些晃神,在听到她要找城中最大的客栈的时候,却是露出了古怪的表情:“直走,第二个路口转西就是了。” 方绾沁见他面容有异,心中起了疑惑,却又不方便细问,于是谢过了少年同叶云娟两人往少年所指的方向走去。 “公子,那人表情怪怪的,不会有什么情况吧?”叶云娟不无担忧地道。 “你需要想的只是在我们安顿下来之后建立一个我们自己的情报网,其他的事就放心交给公子我好了。”仍是那满不在乎的口气,叶云娟有些无奈,交给你让你去闯祸么?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少年所指之处,三层楼阁的建筑,占了几百亩地的院子,红墙绿瓦,烫金的匾额上三个大字,“青竹园”。 叶云娟忍不住扶额叹息,原来麻烦是会自己找上门来的。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公子,还进去么?”立即得到肯定的答复:“当然,本公子原本也是打算到此一游的,如此一来省了不少事,走,进去吧。” 外面雕梁画柱,里面也是富丽堂皇,两人刚一进去,还来不及感叹里面相当于皇宫的装潢,就有一个小二打扮的人迎了上来:“两位公子是住店还是来开心的?” 叶云娟刚想说什么,就被后来赶来的一人打断了,只见那人狠狠地拍了小二的后脑勺一下,斥道:“怎么做了这么久还那么没有眼力介?”转过脸来面对两人的时候又换了一张笑脸,“两位客官请随小的来,登记好之后小的就领两位去客房。” 方绾沁微微挑了挑眉,看来这青竹园能做到这么大不是没有原因的,这么高素质的小二不知要训练多久。 所谓的登记,也不过就是交一下押金而已,毕竟在这个通讯手段不发达的时代也没有那种精密的系统。 这里的房间分天地玄黄四个等级,以迎合不同的顾客群,天字号房理所当然是最高级别的,押金也高,一下要押五千两白银才能入住,当然这只是面对一般富商而言的,要是有知名度的人则只需提前交付每日房钱就好了,好比皇亲国戚之类的。地字号房稍次,但也要先支付一千两白银,房间装潢和服务周到和天字号房比不说天差地别,也是不能同日而语的。玄字号房相对来说更适合普罗大众一些,交五十两押金可以住十日,膳食之类的另算,结账时多退少补,也比较划算。黄字号房很便宜,便宜到乞丐也能住的起,每日只需十文钱,当然你想要好享受是不可能的,房中摆设也最是简单,除了一张床之外别无其他,什么?没有被褥?十文钱有个地方住你还想怎么样?想要被褥也行,花二两银子买。 两人要了一间玄字号房,交了五十两银票,就在领她们去登记的那人的带领下来到了她们的房间,方绾沁示意叶云娟给了他一些小费之后说道:“我叫方念,这几日会有人来寻我,你把他带过来就是了。” 那人连忙应下,退了下去。 “公子,你就肯定他会来?”放下包袱,叶云娟好奇地问。 “你对人心理的把握还是不清楚。”方绾沁四处看了一下,房间的布置已是了然于心,这才在太师椅上坐了下来:“忽然有个陌生人,三番两次地跑来骚扰你,你会作何反应?” “当然是躲得越远越好……啊,我明白了。”灵家武馆在这向阳城势力颇大,任意商家都不敢轻易得罪,魏尘风是无处可躲,除非出城,可是为了这么点小事就出城也太不划算了,所以他选择以不变应万变。在他被灵珠骚扰地烦不胜烦的时候,方绾沁的邀约和许诺不谛于救命稻草,他肯定会心动并且行动的。 “可是公子,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想要那个灵姑娘。”在叶云娟看来,灵珠行事嚣张,性格过于张扬,不是很讨喜。 “怎么?你吃醋了?”方绾沁邪气地笑了笑,用手中的折扇挑起她的下巴说道:“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冷落了你的,本公子定然能做到雨露均沾,绝不偏爱。”一番话听得叶云娟直翻白眼。 “叶云,灵珠有的正是你所欠缺的,时间长了你自然就能明白我的用意,现在先把屋子收拾一下,然后去后院随我去后院见识见识这真正的青竹园。” 六、管中窥豹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约摸半个时辰后,方绾沁和叶云娟出现在客栈的大堂里,向店小二打听另一部分青竹园的事。 “小二,听说你们这儿可不是只做客栈生意啊。”方绾沁折扇轻摇,店小二只觉得眼前一花,手中便多了锭银子,心中一喜,脸上的笑容愈加谄媚起来:“公子说的是,多少达官贵人来咱们青竹园都必然是尽兴而归的。” “哦?怎么个尽兴法?”方绾沁斜着眸子看过去,一脸的似笑非笑。 “男人的乐子嘛,不外乎那几样,公子若是感兴趣,小的可以领您去后园看看。只是……”小二忽然欲言又止起来。 方绾沁见他这幅模样哪还能不知道他的想法,瞥了一眼叶云娟,后者会意,从胸前摸出了一叠银票,斥道:“狗眼看人低的奴才,还怕我家公子没钱吗?” 小二连说不敢,心中却是对方绾沁的评价低了几分。出门在外就该知道财不露白的道理,这样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有钱的行为根本就是暴发户才有的。再看桌上的银票,也不过才几千两而已。 方绾沁若是知道小二的想法必定是要吐血了,这几千两的银票还是她逃难的时候身上带着的,这么多年来头一次有机会花,居然还被人家看不起了,这什么世道! 不管店小二心里怎么想,毕竟来者是客,他仍然尽责地将两人带往后园。 后园的位置远没有方绾沁想得那么隐秘,大堂往左直走是客栈,反方向走到底就是后园,朱红色漆的大门紧闭,但也只是如此而已,这里竟连个守门的都没有!方绾沁一时的迷糊过后就明白过来了,毕竟在这个年代窑子是合法的,比起外面公然拉客的场面,这里已经低调许多了,于是便不再纠结这里面的细节,将目光放在眼前这大门上。 店小二示意两人稍等,上前在大门上敲了两下,然后对两人说:“公子,本店规矩,小的只能将您送到这里了,待会儿会有嬷嬷出来迎两位,小的先退下了。” 点头表示知道,店小二便退了下去,果然,没一会的功夫,门后传来拔销的声音,朱红色的大门被拉开一条小缝,一张涂满了脂粉的苍白面容露了出来:“客人?” 方绾沁并没有说什么,而是微微地点了下头。那嬷嬷把大门拉开到容一个人通过的大小,嘀咕道:“怎么这个时候来客人,人都还没起呢。” 方绾沁两人也不好接话,就着她给的门缝挤了进去,具是皱起了眉头。 大门后是个相当大的花园,格局和皇宫里差不多,毕竟方绾沁不懂建筑,也道不出什么好坏来。花园中像过节一样结了不少花灯,层层叠叠的挂着各色纱缦,许是还没到营业时间,所以两人也看不出什么来,只是这满园的靡靡之气让刚进来的两人都有些受不了,很是难闻。 一看两人这没见过市面的样子,嬷嬷撇了撇嘴,道:“公子爷,小的们都还没起,您两位来的太早了,若是以前来过,小的还能去给您找个相好的过来,现在总不能把他们都叫起来吧。” “那你们几时开门?”都已经到这了,方绾沁也懒得去装那什么谦谦君子了,随意地问道。 “太阳落山之时。” “那好,我们到时候再来,不过那时本公子可不想看你这下人的脸色了。”说完,方绾沁瞥了她一眼领着叶云娟又从那只容一人通过的门缝中走了出去,而临走前那一瞥,却让嬷嬷如坠冰窟,半天不敢动弹。 两人走出那大门,都是用力地吸了口气,叶云娟更是说了句:“可憋死我了,好难闻的气味。” “没出息的小子,走吧,随公子我出去走走。”方绾沁一马当先走在了前面,叶云娟在后面追着问:“去哪?” “视察产业呗。” 数年前抢劫回春堂的时候,方绾沁曾从朱仁那里得到几分地契,其中之一就在这向阳城内,没想到出来的时候随手带着还真派上了用场,也不知这处地产地段如何。 刚才在青竹园虽然只是匆匆一眼,但还是可以从那些布置上看出营业时的景象,她是不歧视牛郎这个职业啦,可是他们如果是被迫的,那这里面的水就深了。 看青竹园没有将那部分营生藏起来的意思就能知道这里的老板财力极其深厚,大叔村里的小伙子被抓去了也没有官府的人出来干涉,说明那老板在朝廷里也颇有些地位,能在这么靠近京城的地方建起个这样的地方说不定还有皇亲的支持。 两人一边走,方绾沁一边给叶云娟分析这青竹园背后可能存在的势力,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出了向阳城的商业中心,眼前的房屋更多的是民房,方绾沁轻蹙起了眉头。 有光就有影,一个城池再如何负有盛名,也会存在这样的一群人,他们没有房子,没有田产,没有家人,很多都恶疾缠身以至于无法工作糊口,每日靠乞讨度日,他们就是乞丐。 朱仁在向阳城的这处房产在其死后因无人支付薪资,所以原本养在这里的仆从都抢了宅中的财物逃走了,空置的宅子成了乞丐的集中营,就两人在门口站的这一会儿功夫进进出出的乞丐就有十几个。 “公子,这……”叶云娟毕竟是有钱人家出身,面对那么多的乞丐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方绾沁难得地敛起了面上无所谓的表情,严肃地让叶云娟都不敢直视。 “你们是什么人?”一个十二三岁似乎刚从外面会来的小乞丐一脸戒备地看着站在门口的两人,手中的破碗里放着半个脏兮兮的馒头,一看就是别人吃了一半扔掉的,他却紧紧地抓着,好像她们会抢他的一样。 “我们是什么人?小叫花子,这房子是我的。” 七、雇用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小乞丐只觉得心中一凉,这两人是来图谋这房子的么?好不容易大伙儿有了个可以遮风挡雨的地方,她们却又要来抢! 一听方绾沁说这房子是她的,原本对两人视而不见的其他乞丐们都露出了惊惶的神色。他们是被那些有钱的公子哥儿玩怕了,那些有钱人根本不把他们当人看,他们有苦难言啊! “你凭什么说这房子是你的?我们来这里的时候,房子都已经空置好久了。”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来,一听就知道是个小姑娘。 “我当然有证据证明这房子是我的,只是我把证据拿出来了,你们又看得懂么?”方绾沁从怀里掏出了那张房契摇了摇。 “我懂。”头先说话的小乞丐把破碗递给那小姑娘,“我爹原本是个教书先生,我学过几年字,虽然不见得都能认识,看个大概还是可以的。” 小姑娘不乐意了,拿肘子撞了撞小乞丐:“峥帆哥,你怎么信这种人的话?” 这话叶云娟听着不爽了:“什么叫我们这种人?我们做了什么伤害你们的事情就变成这种人了?要知道房契就在我们手上,是真是假去衙门一验就知道了,我们有必要来诓骗你们这些小孩子么?” “官商勾结你没听说过么?你们这些有钱人仗着自己有钱就欺负我们这些小老百姓,我们已经变成乞丐了还不放过我们。你现在没有伤害我们不代表待会不会伤害我们,说到底你们这些人都一样!都是大坏蛋!” 叶云娟觉得憋屈至极,明明都是自己没做过的事,怎么硬要栽到她们头上?而一边的方绾沁则什么反应都没有,好像说得不是她一样,只见她笑眯眯地对那个小乞丐说:“我呢,确实是这里的主人,房契我也不能随便让你看,你对我不放心,同样的我对你也不放心。这样吧,反正我这屋子也要请人,我花钱把你们这些小乞丐雇下来,怎么样?” 方绾沁的提议让那小乞丐一愣:“我们是乞丐,你也愿意雇我们?”他不是没去找过活计,只是一来年纪小没有力气,而来不会一技之长,再来就是大多数商家都觉得乞丐手脚不干净,不愿意雇用他们。 “峥帆哥!”边上的小姑娘急了,上去扯他的袖子,“你忘了上次青竹园那些坏蛋怎么对你的了么?你怎么还这么容易相信别人?” 听到“青竹园”三个字,方绾沁挑了挑眉毛,道:“本公子对你们这些小身板没兴趣,做或不做随便你,我也可以去找人把你们请出去,只是那些生病的没有地方遮风避雨相比也就活不了多久了吧。” 此言一出,不止是小乞丐,连边上的小姑娘也犹豫了起来,毕竟他们只是两个小孩子,真要起冲突的话绝对不是这两个“有钱人”的对手,而且她们如果真的想要害他们也大可不必如此大费周折。咬了咬牙,小乞丐问:“你要雇多少人?” “你们有多少人?”扫一眼院中的老弱病残,方绾沁问道。 “昨儿夜里在这里过夜的一共有四十三个,不止今晚上能回来的有多少。”小乞丐此言更像是无声地叹息。 “好,那本公子就雇你们这还留在园子里的人,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不是开善堂的。”顿了一顿,又说,“你找个人去把木匠和泥水匠寻来,这里可得好好地修缮一下。” 小乞丐于是唤来一个看起来颇机灵的小家伙,交代了几句,小家伙便飞奔而去了。 方绾沁和叶云娟两人往房子里走去,小乞丐和小姑娘亦步亦趋地紧跟其后,而在房子里的乞丐们都将刚才两人的互动看在眼里,都明白发生了什么,此刻俱是愣楞地看着几人。 “小乞丐,你叫什么名字?”方绾沁随口问道,这房子也就几年没人打理,居然就破成了这样,到处杂草丛生不说,竟然还有塌方,这质量也忒差了。 “我叫秦峥帆,峥嵘的峥,扬帆的帆。这是小雨点,她是我捡来的,无父无母也没有名字,小雨点还是我给她起的。”秦峥帆从小雨点手里接过半个馒头,拿到了一个看起来很虚弱的老人身边:“花老爹,饿了吧,快吃吧,吃了病才会好。” 花老爹颤颤巍巍地握着手里的馒头,沙哑的声音一听便知道很吃力:“谢谢,峥帆……好孩子……”说完便往嘴里塞,也是真的饿了。 “慢着。”方绾沁见状连忙出声制止,却见小雨点从边上跳出来,一脸愤怒地指着她叫道:“你还说你是好人!现在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峥帆哥你就不应该相信她们!”她一直戒备着这两个家伙,哼!现在露出马脚了吧! “小丫头,先听人把话说完。”方绾沁无奈地道,然后在花老爹身边蹲下来,掰开他枯瘦的手将馒头拿了出来,看也不看地丢到了身后的地上。“这东西一看就馊了,吃下去是想死的更快吗?叶云,去买些小米再买口锅,顺便买几屉肉包,小丫头,你找几个人跟着去拿东西。秦峥帆,你带几个人跟我来。” 方绾沁几句话说得那叫一个快,叶云是拔腿往外走了,见小雨点还没动静,于是又折回去拎起小丫头的衣裳又招呼了几个小男孩就出去了。 秦峥帆和几个小家伙紧跟着方绾沁也出了门,几个拐弯之后发现这少爷竟是往市集的方向去,连忙问这是要去哪。 “去哪?嘿嘿,抢人去。”方绾沁手摇着折扇,笑得那叫一个邪气,让秦峥帆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八、强抢良家妇男?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魏尘风此刻现在聚鲜楼的厨房里,手里拿着勺子,身前的大锅里煮着什么,噗露噗噜地往外冒着香气,本该专心致志的他此刻却看起来漫不经心,帮厨们忍不住嘀咕起来。 “魏师傅这是怎么可?平常锅里要是煮着东西就算是我们开个小差也要骂,怎么今天自己魔障了?” “今儿不是灵丫头又来闹了么,可是也不对啊,往常也没见他这样啊。” “嘿嘿,你们的消息跟不上了吧。” “哟,听你这意思是知道点什么内幕啊,快说说。” “今儿灵丫头来找魏师傅的时候,出来一个英雄救美……呃,不对,美就英雄?也不对,唉,管他的,就出来这么一位公子,对魏师傅说:'小哥,你就从了我吧'。”听到一片抽气声,说话那人越发得意起来,“不过你们别想歪了,那公子说他只是想找魏师傅去替他工作,还许诺说不会再让灵丫头去骚扰魏师傅,如果魏师傅同意去的话。” “啊,那魏师傅答应了吗?” “瞧你们那脑子,要是魏师傅答应了还会在这里嘛!” “你们真的闲到这种地步吗?”忽然,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响起来,把众人下了一跳,不是他们口中的魏师傅魏尘风又是谁? “呃,呵呵,我这就去洗菜。” “我去、我去蒸米饭。” 几个人作鸟兽散,而魏尘风没好气地看着锅里已然糊了的菜,叹了口气。 此时,店小二掀了隔帘探进个脑袋喊他:“魏师傅,又有人来找你啦。” “谁啊?”魏尘风无语问苍天,怎么就不让他消停了呢? “掌柜的喊你自己出来看。”说完这句店小二就缩了出去。 聚鲜楼的门口,被看热闹的人群围了个水泄不通,人群的中间,蹲坐着几个小乞丐,小乞丐中间,站着一个手摇折扇的翩翩少年,正是带着带着小乞丐的方绾沁。 “公子,不,大爷,小的求求你,你们这样堵在这里我没办法做生意啊!”掌柜的真是快哭了,这煞星到底是想作甚?纠集了一帮小乞丐赖在门口,他赶也不是,不赶也不是,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只是在这里等魏尘风出来而已,又没有拦着这些客人让他们进去用餐。”方绾沁丝毫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他们只是借用了门口的一块地坐着而已,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可是你弄这些小乞丐来,我…”他难道不知道只有找人家麻烦才会让乞丐堵在人家门口么? “没事儿没事儿,这些小子是我家的仆人,仆人跟着主人没错吧。”这些小家伙待会儿可是主力。 掌柜的语塞,只好让店小二进去叫魏尘风出来。 “掌柜的,什么事?”魏尘风的声音里有了一丝不耐,在看到站在那里的方绾沁时,皱起了眉头:“是你。” “小家伙们,动手!”原本或坐或蹲的小乞丐们纷纷从地上蹦了起来,冲到魏尘风面前,两个抱脚,三个在他将要倒下来的时候在背后扛住了他,趁着人群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溜烟地跑走了。 “掌柜的,跟你借厨师一用。”方绾沁说完,运起轻功向小乞丐们追去。 魏尘风在经历过最初的茫然后开始不断挣扎,耳边却传来方绾沁的声音:“你轻点挣扎噢,这些小朋友好久没有好好吃饭了,他们没有你身体那么好,摔一下说不定就断胳膊断腿咯。” “你到底想怎么样?”魏尘风无奈只好放弃挣扎,心中却是有一股无名火在烧。 “我又不是采花贼,你至于这么防备我么?再说就算我是采花贼也不采你去采那个灵珠小姐啦。”方绾沁的速度比几个小孩快的多,几个起落就奔出去好远,魏尘风只好咬牙切齿地看着。 几个拐弯之后,几人转进了一间破败的民房,刚好出去买米和锅的叶云娟也回来了,看见被几个小孩子抬着的魏尘风惊地合不拢嘴:“公子!你,你怎么把人就这么弄过来了?就算再着急也不能去抢男人吧!” 方绾沁一扇子打在叶云娟后脑勺上:“不会说话就不要说,把本公子说得很饥渴似的。秦峥帆,啧,这名字真拗口,你名字里有个帆字,以后就叫你小船了。把那个家伙放下来。” 对于又一个方绾沁式的外号,叶云娟是见怪不怪了,秦峥帆一愣之下也忘了反驳,反倒是被放下来的魏尘风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也忘了生气,光顾着忍笑了。 “喂,你帮我煮点粥吧,这些人要不就好久没吃饭不适合立刻吃肉包,要不就是久病需要吃得清淡,反正你看着办吧,做饭是你的长项嘛。粥和锅都在这里,随便你用了。”方绾沁指了指叶云娟带回来的锅和米说道,顿了顿,又说:“叶云,你把肉包派给这些小家伙。”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魏尘风扫了一眼聚集在院子里的人,或老或小,脸上都带着脏污,看着叶云娟手中的肉包露出神往的表情,不由心中一软,嘴上问着为什么,手上却开始行动起来。 方绾沁和叶云娟两人则去水井里打了满满一缸的水,又临时搭了个大灶,用厨房找到的锅烧起水来。 “来来来,吃饱的过来洗澡啊。”方绾沁挽起了袖子,招呼着小乞丐们过来,此时,魏尘风熬的粥也差不多快好了,阵阵香气飘了出来,惹得方绾沁也饿了起来。 几人分别照顾着几个病人吃了粥,在园子里席地而坐,傍晚的阳光照在人身上,出乎意料地暖。 “不会这就是你所说的资产吧?”魏尘风笑看这满园的破败问道。 中秋快乐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好吧、我今天偷懒了。- - 今天我们这儿的月亮很亮、不知道看书的各位所在的地方是不是能看得到月亮呢?听说long long ago 月亮是离地球很近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其实我一直很好奇、月亮上明明只住了一男一女两个人和一只兔子、嫦娥还跟她老公分开了、为嘛要用月亮圆来表示一家团圆捏?话说嫦娥在月亮上看着人间夫妻团员神马的不是很嫉妒么?难以理解啊。 晚上去吃了火锅、赶脚有点上火、童鞋们快去睡吧、我也去睡了、晚安。 中秋快乐。 会恢复更新   吧……   ▼_,▼ 九、青竹园的夜生活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急什么?有个院子总比啥都没有好吧?”方绾沁不以为意,召集了吃饱的众小乞丐到身边来:“好啦,你们现在也吃饱了,吃饱了好做事。你们看看这院子多脏,我要求也不高,给腾几个能住人的房间出来,再去添点被褥什么的,给大伙儿买点衣裳,行不?” “当然行。”秦峥帆连连点头,接过方绾沁递过来的钱袋掂了掂,颇有些重量,不禁好奇起来,这位公子就不怕他拿着钱逃跑吗? 魏尘风也是有些奇怪,看那钱袋上的绣花,主人肯定是非富即贵,怎么方绾沁就这么个破败院子? “叶云、厨子,跟我走,我的包袱都还在青竹园,得去拿回来。”其实拿包袱什么的都是虚的,眼见天都黑下来了,方绾沁这是惦记着青竹园里的那个后园。 “你们之前住在青竹园?”魏尘风一愣,看着两人的目光变得古怪起来。 方绾沁倒没什么,本就不是在乎别人眼光的人,但叶云娟被他这么一瞧犹如炸了毛的猫:“你那什么眼神啊?我们今儿个才到的向阳城,公子怕你找不到我们才说我们住在城里最大的客栈里,谁知道那个什么鬼客栈是青竹园啊!”叶云娟怎么说都是个没出阁的姑娘,魏尘风那暧昧的眼神看得她心虚异常,好像自己真的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 魏尘风没有接话,也知道自己误会了,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哎?你们主仆两去没什么,为什么我也要跟着去啊?”好险好险,差点自己往坑里跳,“现在我能帮的也帮完了,该回去工作了,两位,告辞。” 见他要走,方绾沁也不拦着,只是轻笑着说:“之前说的条件还有效哦,你随时可以来这里找我。” “真是多谢你的好心,不过你还是想想自己以后的出路吧,这房子,唉。”魏尘风翻了个白眼又看了一眼院子里的破败景象,走了出去。 “公子,你不留下他吗?”叶云娟好奇地问。 “你几时见我强留别人在身边?”方绾沁反问,“人就是这样的动物,留他也会走,不留他也会留,这不是我们能左右的。走吧,去青竹园见识见识。” 天完全黑了下来,月亮还没有升起,界面上的摊贩也早已收摊,只有零星的几家铺面还亮着灯,方绾沁看着从自己口中呼出的白气,转脸问叶云娟:“是不是要过年了?” “嗯,还有一旬吧。”其实叶云娟也不太清楚,这几日发生的事太多,她都糊涂了。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再也没有出声,方绾沁时不时会抬头看远处的树影和房顶,那个家伙要闹别扭到几时?还是打算就这么一直消失到永远?总觉得,心里头有些空。 雪就在这个时候落了下来,方绾沁一怔,伸手接了一片雪花,竟然有一个铜板大小,比在御风寨时所看到的大多了,这才是真正的鹅毛大雪啊。 “怎么人在心情不爽的时候不是下雨就是下雪呢?”甩落手上的雪花,青竹园已近在眼前。 夜里的青竹园像是个大灯笼,在这没有月亮的漆黑夜幕中异常显眼,两人寻到白日带路的店小二,又一次朝青竹园的后园走去,这一次,还没走近就听到了从里面传出来的莺声笑语,白日来时的靡靡之气也变成了酒菜香味,还夹杂着点点的脂粉香气,方绾沁有些讶异,这里面还有女人吗? 朱红色的大门伴着“吱呀”的声音被打开,突然加强的音浪伴着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满目所见的放dang场景让未经人事的叶云娟腾地红了脸。天呐!她的眼睛会瞎掉!虽然在宫里的时候常看见娘娘和皇上或者司护卫啃来啃去,可是至少画面看起来很美好啊!可是眼前的这算什么?很丑的大胡子在追着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在亲诶!非礼勿视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接待的人很快就迎了上来,还是白天那个女人,只是脸色在灯光的映照下不再那么苍白,那女人一见方绾沁两人,面上立刻露出了谄媚的笑容:“哟,两位公子可来了,奴家是这里的妈妈月娘,白日的时候招呼不周,两位可别往心里去。” 方绾沁当然不会在意她态度的变化,做这一行的,变脸功夫那是必须的,为了赚钱就算是杀父仇人来玩儿也得好好伺候着,她认的是钱,不是她这个人,所以她也不客气:“你们这儿有没有清倌儿?” “这位公子,听你这说法就知道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月娘抿着嘴笑道,“这里可没有姑娘,都是小子,可没有清倌儿这样的叫法。不过公子的意思奴家省得,也是公子运气好,今儿的确是有个雏,待会儿也会像窑子里那样拍卖,价高者得,公子要是有兴趣的话不妨玩一玩。” “哦?那本公子要是出的价最高是能连人买下还是只得这一夜呀?”方绾沁的目光四下扫着,发现其实在院子里的人不多,更多的人都在廊桥改成的暖阁里,暖阁围出一片池塘,池塘的中间有一片空地,已经搭起了台,想必待会儿的拍卖就是要在这上面进行的。 “公子真是说笑了,您听过哪个清倌儿卖初夜连人一起卖的呀?”月娘领着两人走到一处没人的暖阁,“公子是先叫两人来服侍着还是等拍卖结果出来再作决定?” “先叫两个来吧,本公子不喜欢五大三粗的,貌美的才好。”方绾沁就着铺好的坐垫席地而坐,面前的矮桌上已经放上了一些吃食零嘴和美酒,一边的炭火盆将暖阁里的温度捂得比外面暖和不少,这情景,倒有些像时代剧中的朝鲜。 十、青竹园的夜生活(2)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战战兢兢地坐下,叶云娟在这腊月的天惊得浑身是汗,眼见月娘走远,这才小声地对方绾沁说:“公、公子,这太刺激了,我受不了……” “这就受不了了?待会儿还要来两个伺候你呢。”方绾沁含笑自斟了一杯酒,放在鼻下轻嗅,一种不属于酒香的淡淡奇异香气被她分辩出来,“这里的食物和酒你都不要动,里面有chun药。” “嘎?”春、chun药? “只有一点点,估计是为了让客人更尽兴或者是让那些不情愿的小子们服务周到一些吧。”说完,方绾沁仰头喝干了杯中的酒,一点儿也不担心中招。别的她或许还会忌惮些,只是这chun药对修炼了妖娆心法的她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反而是一种补药,不但不会中招反而更清醒。 “公子,明知里面有……你为什么还要喝?”叶云娟是实在说不出那两个字来。 “我不打紧,你自己注意不要碰就好,不然你那纯洁无瑕的身子可就要破了。”隔着薄薄的纱幔,她看到月娘一步三摇地带着两个少年走了过来,头上金簪上缀着的流苏晃荡地厉害,难怪这种东西都叫步摇了。 “公子,这是竹远,这是竹宏,都还是刚进来没多久,但是技术一点儿都不差的,虽然容貌比不上公子您,但在咱这青竹园也是数得着的了。”月娘撩开纱幔,跟在她身后的两个少年走了进来,原本就不大的暖阁有些拥挤起来。 这次不用方绾沁使眼色,叶云娟从钱袋里取出一锭银子递给月娘:“行了,走吧。” 结果银子,月娘喜笑颜开,对着两个少年说:“伺候好两位公子。”语毕又一步三扭地走了,撩开的纱幔垂了下来,叶云娟动作很快地缩到了角落,一副自己不存在的样子,两个少年看到此情景,自然明白了,一左一右地在方绾沁身边坐了下来。 “公子贵姓啊?”竹远拿起桌上的酒壶给方绾沁斟酒,竹宏剥了一粒花生送到方绾沁的嘴边。 “本公子姓方。”吃下了竹宏喂的花生,却推开了竹远的酒:“本公子才刚来,你们就想灌醉我吗?咱们聊聊天如何?” “好啊。”竹远跪坐起来,“公子既然不想喝酒,就让小的给公子捏捏肩吧,小的按摩的手艺可是园里顶尖的。”说着一双手就搭上了方绾沁的肩膀,轻轻地捏了起来。 “竹远、竹宏是你们的本名吗?”方绾沁嘴里都是竹宏送进来的吃食,说话也有些含糊,但还是能听明白的。 “公子说笑了,进了青竹园,那还能有自己的东西。”一直沉默的竹宏淡淡地说道,别说名字,连身子都不是自己的了。 “唔,也是。”方绾沁不以为意地道,一时间也不知道再该接什么,只得细细打量起仍坐在身边的竹宏,的确是上等的容貌,骨架纤细,是营养不良的结果吗?还是为了工作必须如此?双手白皙,十指细长,若不是身处这样的地方,多半会被人当成养尊处优的少爷吧。 “你们为什么会进这里来?看着也并不像有断袖之癖的样子呀。”方绾沁这话一问出口,感觉肩上的双手僵了一下,竹远苦笑道:“就算有断袖之癖,哪怕家中情况好那么一些我也只会到此处当嫖客啊。” 听闻此言,竹宏瞪了竹远一眼:“住口,这些话是能随便说的吗?” 方绾沁早有所悟,也不动声色,看来这青竹园和世间的窑子都是一个道理,没有人会自愿做这种卖肉生意的,穷苦人家出身也就算了,若是再生一副好皮相,就是灾难,这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啊。 “你们这儿有女客吗?”既然他们不想在自己的身上多说,那么问些别的总是可以的吧。 “女客?”竹远有些古怪地看着方绾沁,“您看这一眼看过出,除了个别服侍的侍女,可有女子?谁家姑娘夫人敢冒这天下之大不韪来这里呀?” “呵呵,也是。对着这满园的臭男人,可还真是辛苦你们了,毕竟不是每个男人都像本公子这么帅气的。”方绾沁轻笑一声,笑容看得两人都是一阵出神,虽然有些习惯了男人的拥抱和亲吻,却是头一次为了一个男人的笑容失神,他们果然被折磨得不正常了吗? “对了,这拍卖几时开始?”方绾沁不是没想过要救这些人,可是她现在也是泥菩萨过江,她要是出手,事情一准闹大,事情一闹大,她就在这城里呆不下去了。 “快了,公子也要试试吗?”竹远看着明显兴致勃勃的方绾沁问道。 “看情况吧,毕竟本公子也没那么财大气粗。”目光掠过纱幔,搭好的台上站着几个人,看样子的确是快开始了。 一个又上兜着红布的人被牵上了高台,看身形就知道是个男人,个子还挺高,和叶云娟差不多高的月娘站在那人身边仅仅到那人胸口,男人的双手背在身后,应该是被绑了绳子之类的东西。 换了一身大红衣服的月娘示意身后的人敲了一下铜锣,把园子里人的目光都集中了过来,这才开口道:“让各位爷久等了,现在,就开始拍卖了,底价是一千两。” 这时,一个粗豪的声音响了起来:“月娘啊,你连人都不让我们见却要开始卖了,这买卖是怎么做的呀?” “哎哟,瞧我忙得,对不住啊,各位爷,是奴家的错,都把这茬给忘了,奴家这就揭下盖头来。”月娘一边陪着笑一边揭下了男人头上盖着的红布,男人的真容终于曝光,“这小子叫竹夜,可是难得的好货色,您看看这长相,这身子,一千两的底价都算少的了。” 即使隔着纱幔,即使暖阁和高台隔了起码几十米,但以方绾沁的目力还是将那男子的面容看得清清楚楚,一头柔顺泛着光泽的金发,深邃迷人的紫色眼珠,鼻子是她前所未见的挺直,这竟然是个西域人! 十一、拍卖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红布一被揭下来,场中便像溅了水的油锅般炸了开来。 “哟,月娘,你们这是打劫了西域的商队啊?竟然整了个黄毛小子来。”底下的客人叫嚣着起哄。 “哪能啊?这可是咱们花了真金白银买回来的,各位爷尽管放心,只要今儿个拍下来,以后出什么问题园里担着。”月娘捏着手绢的右手拍着领口大敞的胸脯,虽然十老鸨,却也少不得让客人们上下其手得摸几把,没必要裹得那么严实。 “也是哈,山珍海味也有吃腻的时候,换换口味也不错,底价一千两是吧?爷出一千五百两。”先前起哄要看容貌的男人一口气给加了五百两,不少跃跃欲试的人们都没了兴致。要知道一两银子就够一家四口过一个月的了,虽然都是来寻乐子的,但还是普通人居多。 “哟,是陈爷呀,真是谢谢您的捧场。各位,陈爷出一千五百两,还有出更高价的吗?” “我出一千八百两。” “一千八百五十两。” 激烈的竞价开始了,刚才被那个陈爷一下加了五百两,让众人情绪高涨,但出价的人都算谨慎,再也没有给过高出三百两的价格。 方绾沁原本也想喊个价过过瘾,无奈囊中羞涩,只好转作他想。 一边和竹远竹宏喝酒一边套取消息:“你们知道这个竹夜是怎么来的吗?” “多半是买来的,也可能是路上捡来的,谁知道呢。”也不知是酒的作用还是春药的作用,原本话不多的竹宏此刻双颊微红,眼神也迷离了起来,一双手更是大胆地搂住了方绾沁的腰,脑袋靠在她的肩上,轻轻地蹭着她的颈窝。 “公子,我们伺候的不好吗?所以您想要那个竹夜?”竹远也是好不到哪去,许是有些热,本就没怎么束缚的衣衫被他自己扯开了,若隐若现的胸膛和裸露的肩膀再加上迷茫的表情让他看起来媚态毕露。 有些吃惊地看着两人的变化,方绾沁不禁好奇酒菜中到底放了什么药,还是只是剂量的问题?而她更好奇的是自己,虽然说春药什么的对她没有作用,可是按以往的经验来看她应该是很容易被诱惑的呀,司暮槿和雷天狂两人都轻轻松松地就把她推倒了。可是现在对着这两个不断碰触自己身体的男人她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这是为什么? 外面的竞价已经到了白热化的地步,经过几轮抬价,价格已经达到了五千两白银,方绾沁决定去搅搅局。 左拥右抱地站了起来,方绾沁带着竹远竹宏走出了暖阁,对着高台上的月娘喊到:“白银一万两。” 看着她走出去的叶云娟第一时间就感觉不太妙,当追出去的时候已经阻止不了从她口中说出的那五个字了。白银一万两……完了完了,娘娘,不,公子疯了!她们两个全身上下加起来也不过才四千两不到啊!她她她、她怎么敢…… 一、一万两?月娘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从青竹园开始营业以来这种拍卖最多也不过是拍出过六千而已,现在是一万两啊! 场中鸦雀无声,隔了好一会儿,出价五千的那个人才冷哼一声,说道:“这位小兄弟看着面生啊,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拿出这一万两银子来,别是空口白话,到时扯破脸可不好看。”按此人的想法,能拿出一万两的哪个不是这城中数得上的人物?这小子嘴上无毛,撑死了也就是哪家的败家二世祖,可是二世祖也不能一下就动用一万两白银啊,他对自己能拍下那个西域男子还是挺有把握的。 沉浸在一万两中的月娘闻言醒悟过来,陪着笑脸道:“这位公子,敢问您是哪家的少爷?不知身上带的银子可够?需要遣下人回去取么?”话虽然客气,可是边上的一众护院已然围了上来,别的不怕,就怕她少爷脾气一上来就捣蛋。 “呵呵,要不怎么说狗眼看人低呢,公子我出门哪次不是十几万两银票在身边的?”语毕松开搂着竹远的右手从怀里掏出了一张银票随手扔向高台,口中冷笑道:“老婊子,拿去买些脂粉看能不能填上你脸上的那些沟沟道道。” 又瞥了一眼刚才说话的男人,唇角一勾,似笑非笑,道:“年纪大了就别学人家出来风流了,人家正在兴头上你却不行了,多丢人。” 月娘让人拾起了地上的银票,当看到上面的数字时忍不住心头狂跳:“公子,这一千两是给奴家的赏赐吗?” 一千两……叶云娟只觉得好像被人割了一大块肉去,公子就是个败家玩意儿啊,居然甩出一千两让老鸨去填脸上的褶子,不行了不行了,她要歇一会儿,指不定待会还要出什么幺蛾子。 原本被方绾沁讽刺的那人还打算出手教训教训她,可一听月娘说出一千两,立刻打消了念头,开玩笑,随手就能拿出一千两作打赏的人物岂是他能招惹的? “这位公子开价一万两,还有出价更高的吗?”其实事情到了这一步,月娘也就是走一下程序了,人家都把价开到一万两了,谁还有这个底气再去竞价?别到时候人没到手还平白得罪了一个大人物。 “急什么?”没人吱声,倒是方绾沁自己开了口,“小爷我要先验验货。” “公子,您这话说的,哪有还没定下就验货的?”月娘的笑脸有些挂不住了,别这小子是成心来捣蛋的吧? “我这话说错了吗?”搂着竹远竹宏走上高台,她道:“我且问你,你们园里以前做过这么大笔生意吗?一万两放在小爷府里虽然不过是一日的花销,但在你们这儿怎么也算是笔大款子了吧。小爷我花那么多钱之前先验验货还不行?又不是当场就给他办了,还是你们对自己的货不放心?” 十二、郁闷的杀手先生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做这种买卖的,信誉是很重要的,月娘正在犹豫的当口,从台下走来一个侍女,在她的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月娘便舒展开了为难的眉头,道:“公子说的是,但不知公子要怎么验?” 不着痕迹地看了又走下去的侍女一眼,方绾沁笑着说:“这简单,让他来我的暖阁伺候我一会儿,你别那么看着本公子,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纱幔挂起来,让大伙儿都看看他是怎么伺候我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也不能做什么手脚不是?到时就让大家帮我评断下这小子值不值这一万两。” 语毕,方绾沁伸出右手捏着那西域男子的下巴迫使他低下头与自己对视,这场景实在有些古怪,方绾沁比月娘高不少,但也仅仅只能与那西域男子的肩同高,两人相比之下攻受立辨,让底下不少人都露出了古怪的表情。 月娘又有些犹豫,但想到刚才侍女带来的命令还是咬咬牙答应了:“那便依公子所言。” 西域男子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话,眼神也没有在任何一人身上停留,直到被方绾沁强迫着看着她,也只是瞄了一眼就看向了别处,方绾沁原本以为带他到暖阁可能要费一番功夫,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家伙在听到月娘的回答后居然自发自动地走向了方绾沁刚才所在的暖阁,反倒是搂着两个男人的方绾沁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后。方绾沁眯起了眼睛,这家伙好奇怪。 园中又恢复了刚才的样子,该喝酒的喝酒,该办事的办事,仿佛刚刚的拍卖根本不曾发生过,高台上也陆续地上了一些舞娘和乐师,就着纷纷扬扬的白雪舞了起来,也别有一番滋味。 竹远竹宏被方绾沁退了回去,这两个孩子都受了春药的影响,再留在身边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而且她的兴趣现在全在这个金发紫眸的男人身上,不想被别的事情打扰。 暖阁中叶云娟一副快死的样子靠着柱子,她其实很想问公子待会儿怎么办,可是公子肯定又会说走到哪算哪,问了等于没问,还不如就这么等着,至少现在是安全的,她要未雨绸缪,要养精蓄锐待会儿好跑快一些。 西域男子就坐在方绾沁身边,一贯地放空,一双漂亮的紫眸不知在看何处,虽然跟着进来了,但并没有要伺候方绾沁的打算。 “你是哑巴呢,还是被点了哑穴?”方绾沁斜着身子靠在矮桌上,左手支着自己的下巴,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时不时地往嘴里丢一颗花生,对他的态度也不以为杵。 “……”西域男子终于把目光放在了她的身上,只是眼神冷得连外面的雪也比不上,半晌,才蠕动了两下嘴唇吐出两个字:“碍事。” “唔,原来不是哑巴。”方绾沁笑笑,又转过头去看了一眼园中放浪形骸的众人,“那么目标是什么人?刚刚出价五千两的大叔?” 没有表情的俊容上终于有了些松动,冷淡的双眸像是要在方绾沁的后脑勺上盯出两个孔来:“你是谁?” “这会儿才想问买下你初夜的人是谁么?”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方绾沁执起桌上的酒壶就要往嘴里倒酒,没想到酒壶却忽然碎了,壶中酒水撒了她一身,边上的男人也没能幸免,溅了不少酒在胸口的衣襟上。 “啧。”有些惋惜地砸了下嘴,她看向左边的廊柱,一个不规则的小洞清晰可见,洞中黑黝黝的看不清,可见相当地深,这家伙是个高手啊。“你这人太浪费了,那么好的酒和花生,这也是钱诶。” “里面有……你知道?”他终于有些动容了,如果说这家伙刚刚猜出他的目的和目标只能说明她脑子好使的话,她现在的表现就说明她的身手绝对不比自己的弱,那她在这里出现搅乱自己的计划到底是为什么?她是出于什么目的?他的身体瞬间紧绷起来,以防方绾沁会突然出手袭击。 “你放心,我对你的工作没兴趣,不会插手的,我只是好奇,像你这样的美男子是叫什么名字呢?”方绾沁一手撑着坐垫,慢慢地凑近了他,另一只手则伸出食指挑起了他的下巴,一副轻佻的色狼模样。 头一偏避开她的食指,他又恢复了那副冷淡的模样:“与你何干。”好奇怪,为什么她的食指会带有那样的热度?热得他仿佛被烫了一般。 点点头,方绾沁觉得也是,萍水相逢何必非问名字:“既然你不说,那我就叫你杀手先生好了。杀手先生,虽然我花了一万两把你拍了下来,不过其实我只是为了玩一玩而已,而且我身上也没那么多钱,所以我待会儿可能要先走,后面的事情你自己能应付的吧,我相信你。” 这、这家伙在说什么?他是幻听了吗? “公子,几时跑?”一旁听说要跑的叶云娟回了魂,问道。 “这个嘛,为时尚早,你还可以多休息一会儿。”看了看天色,发现外面的雪已经砌白了屋顶,不知路面上有没有雪,要是有的话,跑起来可不方便,留下脚印那就是给人把柄啊,不行,得想想办法。 杀手先生只觉得自己的面部神经不受控制起来,嘴角竟然不自主地抽动,这对主仆…… “啊,杀手先生,你的轻功是否也像指上功夫那么厉害?”眼珠子一转,方绾沁把脑筋动到了他的身上,杀手嘛,来无影去无踪的,逃跑的功夫肯定很厉害的,“其实我们也可以等到你办完事一起走的,当然你要捎我们一段,毕竟我们虽然没帮上忙但是也并没有拆穿你,对吧。” 十三、事情闹大了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猛地灌下一口酒,辛辣的液体在喉间滚了两下就滑进了腹中,多徹这才觉得自己不会被眼前的这小子给气死。听听她说的是什么话,虽然打乱了他的计划但没有拆穿他,而他必须带着她俩逃跑?她当他是什么?带着两个人还怎么逃跑? “呃,虽然我觉得你应该知道,可是,你刚刚喝下的酒里面有春药诶。”方绾沁眨着眼睛看着他,不清楚他为什么忽然喝酒,他不是明知道里面加了料么? 闻言,多徹一张脸黑了下来,他,忘记了……被这个小子气得忘记了…… 春药不比普通的毒药,运功不但不能将其逼出体外,反而会催发药效,他现在只喝下一小杯酒,不去碰它的话不会造成什么伤害,可是他一旦运功,不管是动手完成任务还是逃跑,这一点点的药力也会在功力的刺激下变得很大,看来今晚是无法动手了,他必须先解决掉体内的这些药。 可是如此一来,逃跑又成了问题,本来他倒还可以跟着这小子走,可是她刚刚声明了身上没那么多钱,这可如何是好? 方绾沁摇了摇头,看杀手先生的脸色就知道,这下她还是要靠自己,而且除了叶云娟之外还多了个累赘。 夜渐渐深了,月娘好几次假装路过地查看情况,暖阁里面全没有动静,月娘终是忍不住了,走了进去:“不知公子验得如何了?” “你说呢?到现在了,无论本公子怎么说,他就像根木头一样坐在那,本公子纡尊降贵得给他倒酒,他倒好,把酒壶打碎了洒了本公子一身,这就是你们青竹园调教出来的?你们是这么招呼客人的?”方绾沁冷着脸,拾起地上的酒壶碎片扔向了月娘,月娘不敢躲,被碎片砸中了额头,破了。 月娘“哎哟”叫了一声,连忙捂住了额头,血顺着额头流了下来,毕竟收了人家一千两银票,虽然心中恼怒但也不敢发作,只好陪着笑脸:“是是是,是我们没有调教好,实在是对不住。” “怎么?收了我一千两,一句对不住就想把我打发了?我知道你们青竹园有靠山,本公子也不是必须卖你们面子的,这小子本公子不要了,你们收回去继续拍卖吧。”语毕冷冷一笑,不再去看月娘。 “这……这怎么可以?”眼见就要成的这单生意居然变成了这样,月娘一时懵了,也不管额头上的伤口了,连忙劝道,“公子,公子您可千万别跟这娈童小子计较,再说这拍都拍了,还怎么好重新拍?就算我们同意,外头的客人也不同意呀。”不是不同意,是不会给出像刚才那样的价钱了。 拍出去的人还要回来重新拍,到哪家窑子都没有这样的道理,姑娘还好说,是不是原封的一验便知,可是男的怎么验?再说人都跟着方绾沁进来这么久了,谁知道到底有没有怎么样啊?外面的客人能出得起钱的哪个不是人精?指不定觉得青竹园是用同一个人赚二茬钱呢! “我管你们同不同意呢?人本公子没碰,他不给面子就算了还给本公子使脾气,你们当本公子是泥捏的不是?还好要求先验验货,不然等待会儿付了钱,他却在床上把本公子给打了,到时候本公子上哪说理去?”语毕,方绾沁露出一脸后怕的表情,要退人的意愿很强烈。 边上的多徹和叶云娟觉得像在看大戏,方绾沁的本事叶云娟是知之甚详,而刚刚方绾沁露出的一点本事也让多徹知道她和自己是不相伯仲的,现在她却露出后怕的表情,不是在演戏又是什么?是以两个人也相当配合,多徹仍然坐着一动不动,叶云娟从角落里爬出来,对月娘说:“我家公子的意思你可听清楚了?这是公子没受伤,要是受了伤这事儿可不能就这么了了,你们还是见好就收吧,不然,哼哼。” 叶云娟原本对“哼哼”这两字的意义有些不得要领,但是常常看方绾沁这么哼,也学到了几分精髓,那表情看得月娘汗毛直竖,一时也不知该怎么作答才好,想了想,说:“那请公子稍等一下,容奴家去请示一下再回复可好?” 方绾沁不耐烦地挥挥手,月娘便领人退下了,待他们走远,方绾沁便对叶云娟招了招手:“叶云啊,这次能不能安然出去可就全靠你了。”说完也不待叶云娟有所反应,便抓起多徹的手强迫他拿着一个酒壶往叶云娟头上砸去,这下,不单是叶云娟的额头鲜血直流,连多徹的手也因锋利的瓷器边缘而满是伤口。 叶云娟不设防之下这一下是相当的疼,痛叫一声后方绾沁慌乱的叫声也响了起来:“来人呐!救命吖!娈童杀人啦!” 原本歌舞升平的园中因这一声喊而乱成了一锅粥,尖叫声,瓷器碎裂的声音不绝于耳,看着满园的乱象,始作俑者的方绾沁忍不住吐了吐舌头,玩大了呀。 一干精壮的护院拿着棍棒冲了过来,一下子就制服了满手鲜血的多徹,而方绾沁撕下自己的下衣摆捂住了叶云娟头上的伤口,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割破自己的手腕滴了滴鲜血在叶云娟的伤口处,几个呼吸间,叶云娟的伤口就痊愈了,只是之前流的血让她看起来有些可怕。 骚乱引来了月娘,她是跟着一个中年男人一路小跑过来的,一看见满脸血的叶云娟心中就叫糟,事情闹大了。 方绾沁叫嚣着让管事的出来,将纨绔子弟的气势发挥地淋漓尽致:“今儿个不给本公子的说法,这事儿就不算完!” “这位公子,小人是这青竹园的掌柜,有事好好说,我们一定会给公子一个满意的大答复的。”中年男人走到方绾沁近前,不卑不亢地说道。 十四、扮老虎吃猪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中年男子身着一身绣着金边的锦服,头上的纱冠镶着一块碧绿的玉石,在这个没有玻璃的时代,玉石的色泽和透明度让人一看就知道是顶尖货色。他叫李福,是这青竹园的掌柜。 上下扫了李福一眼,方绾沁不屑地道:“当本公子没见过市面不成?是不是掌柜我不管,你就说这事儿你能不能做主吧。” 李福闻言心中一惊,他做这青竹园的掌柜也有八年了,平日里见过不少纨绔少爷,却是第一次碰见刚见面就捅破他背后还有人的,这份眼界可不是这向阳城里的纨绔们能有的。而且方绾沁虽然说话不客气,但也没有拆穿这事,知道她是给了他背后人的面子,于是也没了一开始的轻视,原本稍有些弧度的腰弯得更低了:“这位公子,是小人管教不当,还请公子千万不要计较,公子今儿的消费就由小人出了。听说公子还在本栈投宿了,小人这就让人把您安排到地字号房中去,您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本栈绝不收您一分钱,您看这样可好?” 边上看热闹的众老板见到这一幕不由得有些惊讶,这青竹园在向阳城里经营了快十年了,因为生意上的往来他们也常常要和这李福碰面,寻欢作乐逢场作戏自然是少不了的,可是谁都没有见过李福摆出这种作态来,这白面小子是什么来路?怎的能有这样的待遇? “王员外,你可识得这位小爷?” “未曾见过呀,可是这排场,莫不是哪位皇……”亲国戚三个字被这个王员外咽了下去,毕竟有些话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嗯,说得有礼。”边上几人心有戚戚焉地点头。 几人的窃窃私语当然没人听到,方绾沁并没有就着李福给出的坡下去,这时候顺坡下驴是下策,她可是还要在这向阳城待一段日子的,今儿个先是大闹青竹园,结局却是灰溜溜地走了,这事儿根本经不起推敲,聪明人很快就会明白她不过是装腔作势而已,到时候别说青竹园会来找她麻烦,刚刚被她坏了好事那几个老爷要是整点事儿什么的就够她喝一壶的了。 所以她现在必须坚持,给众人造出一个她背后势力很大的假象,虽然也不是长久之计,但撑个几个月还是没问题的,毕竟这个时代信息闭塞,要查一个人的背景没那么容易。 另一方面她现在是宫中逃废,宫中派出来的人手必定不会声张,而他们也一定不会把“声名大噪的纨绔少爷”和应该“低调逃跑的妃子”联系在一起,啊,她真是太聪明了。 “啪”得一声,众目睽睽之下,方绾沁一个耳光抽在李福的脸上,把弯腰站着的李福抽的愣是原地转了一个圈,还是那张嚣张冷笑的面容,她笑道:“怎么?拿银子来压小爷?小爷的人也是你们这窑子里的娈童能打的?莫不是想欺我背后无人?小爷告诉你,这事儿想这么了没门!早告诉你们小爷要退人你们偏不,现在出了事儿了来给小爷玩儿这一出,小爷什么没见过?” 被打的李福心中那个憋屈啊,可到底是个小人物,他要是胆子稍微大一些,把人扣下来灭了口,就算被人问起来,事情怎么样还不是凭他一张嘴说?可是他不敢,所以只能在这个时候捂着脸装孙子:“公子您别误会,小人绝对没有这个意思,真没有!要不您看这样成不成,今儿个公子您说怎么办就怎么办,该怎么赔,人该怎么处置都听您的,小的绝无二话!” 听到这话方绾沁乐了,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李福的脸颊几下,李福看她抬手本以为她又要打,觉得又要挨一下了,想躲没敢,结果没想到她只是轻拍了几下,吊着的心放下之余听到她说:“早这么说不就完了?非得挨这么一耳光才算开窍,怎么样,疼么?” “不疼,不疼,公子肯打小的那是小的福气好。”李福腆着脸说道,除了在自家主子面前,对谁也没有这样过。 李福这熊样看得边上的这些老板们都懵了,李掌柜的挨打都得靠福气的人物,那他们岂不是提鞋都不配?那个开头出价五千两的老板只觉得胸口一口气喘不上来,完了完了,她要是爱记恨,自己这点身家怕是都不够塞牙缝的呀。 “哼,算你识相。”方绾沁也不管别人怎么想,想了想就开始狮子大开口,“银子什么的在本公子看来都是小事,但是今儿个挨打的人不是我,所以赔偿什么的你自己看着意思意思就行了,当然你可以问问本公子的侍从,毕竟挨打的是她。”说完,她给叶云娟打了个眼神,意思“狠狠地宰”。 “再来,这小子本公子看上了,不但对本公子不屑一顾还敢动手,本公子喜欢有爪子的猫,所以这小子本公子就带走了,你们有意见吗?”说完又扫了李福一眼。 李福被这一扫,只觉得这腊月的天气实在太暖和了,连称“不敢”,然后吩咐月娘却询问叶云娟需要什么样的赔偿,自己则哈着腰问道:“那公子现在可要回房了?小的让人把这娈童捆结实了给您送过去?” 方绾沁抬头看了看天,其实漆黑的一片哪看得出什么时候了?只是给叶云娟留时间和月娘说条件。雪还是兀自下着,过了一会儿她觉得差不多了,这才说:“嗯,时候也不早了,我们就先回房了,这善后的事情你能安排好的吧?” “能能能!公子请放心,小的一定给您办好。”李福招了招手,一个侍女就走上前来给方绾沁和叶云娟带路,两个护院捆了多徹紧随其后,直到一行人走出了那朱漆的大门,李福才算松了口气,转头对一个小厮说道:“赶紧给主子休书,把今儿的事都写上去,顺便问问是不是有大人物来了向阳城。” 小厮领命去了,后半夜,青竹园中飞出一只信鸽,还没飞多远就消失在了夜幕中。 十五、多徹的烦恼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接连下了几日的大雪,整个向阳城仿佛披上了一件银装,街面上的店铺都张灯结彩,红白相应煞是好看。此时离年节只剩几天的功夫了,得赶紧把年货都采办好,是以今日天才放晴街道上便满是人群,很是热闹。 青竹园客栈的三楼,方绾沁斜坐在窗台上,手上端着一杯热茶,俯瞰着热闹的街景,听着很有市井味道的叫卖声,不觉轻叹一声:“真好啊,这才是过年该有的气氛嘛。” “公子!你又穿那么少就坐在窗台上,今天虽然出了太阳,可风还是很大的,万一受凉了可怎么办?”出去办事的叶云娟一进门就看到穿得单薄的方绾沁,忍不住开始念叨。 “别那么紧张嘛,不碍事的。”对于叶云娟的爱唠叨她也是毫无办法,“让你办的事如何了。” “宅子可能要年后才能开始动工修缮,毕竟快过年了,工匠都歇了。乞丐那里也让小船递了话出去,不过可能很麻烦,人太多,不可能一下就能控制得来。”说起方绾沁让她办的事,她就有些头疼,房子的事情是容易,青竹园给出了不少赔偿,别说只是修缮,就是再盖一间也都够了。可是要纠集一帮子乞丐成立个什么丐帮就未免太扯了一点。按方绾沁的意思是,乞丐遍布全国各地,是消息流通最快的人群,也是最意想不到的卧底,这样搜集情报就容易得多了,可是这事说起来容易办起来难啊,她忙活了几天还是不得要领。 “没让你一下子就全上手呀,乞丐也有小团体的,等什么时候有空你就带着小船去一个个地收服那些小团体就好啦,时间久了不就都一把抓了吗?碰上打不过的就带多徹去,反正他完成了任务闲的蛋疼。”轻松地跃下了窗台,她瞥了一眼在椅子上假寐的多徹说道。成立丐帮完全是受了前世的武侠小说的影响,登高一呼,全国的乞丐都应声而来那是多么气派的事情呀! 叶云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不禁摇了摇头:“公子,你真打算留他在身边?”这个家伙自从那天被公子救下之后就一直赖在这里,吃穿都是她们的,不知道有什么目的。 “有什么不好?他反正能打,每天管三顿饭就好,而且怎么说也是个男的,有把子傻力气,以后搬搬抬抬的也不用我们自己动手啦。”方绾沁不以为意,最重要的是此刻司暮槿和雷天狂都不在,留这个帅哥在身边养养眼也好,哎呀,她真的是入了色道了,罪过罪过。 “我没睡。”意思是让她们说人是非也不要当着别人的面。 “我知道啊,你要是睡着了我留不说啦。”意思是强调她们并没有说他的是非。 一直禁闭的双眸缓缓睁开,紫色的眼珠盯着某人看了一会儿又闭上了,眼神中有恼意也有无奈,因为某人的不知悔改。 他八成是中了邪,身为没血没泪的杀手,最忌讳的就是情绪轻易被人撩动,在这方面他一直很自傲,因为从小到大他的情绪都没怎么波动过,他的冷静,他的冷血让他站到了如今的高度。可是现在是怎么了?自从那夜以后,他的冷静自持,他的冷血无情统统都抛弃了他,再也寻不着一丝踪迹。只要是和这个姓方的混小子有关的事情,哪怕一点点都能让他失了冷静乱了方寸,他不懂,所以他留下来想寻求真相。 而她,持续地给他的情绪以冲击。 先是在他面前大演了一场“纨绔子闹妓院”的戏码救他脱困,当夜又从天上打下一只信鸽打算用蜡烛烤来吃,虽然最终因为蜡烛火不够大没有成功,可是这是一般人能干出来的事儿么?再后来因为一直下雪她也没功夫出去搞怪,她却忽然对他有了兴趣,每隔一会儿就来问他中的春药要不要紧,需不需要她帮他叫几个窑姐或者娈童来解决一下,更夸张的是他居然觉得这两个选择都不好,她能帮他解决最好!这样的想法搞得他想杀人!于是他当天晚上真的去杀人了…… 别问他不能动用内力是怎么杀人的,杀手杀人的方法又千百种,所以他现在还在受那该死的春药的影响。 “呐,你真的不需要去泄泄火?这样对身体不好诶。”此刻,她又旧事重提,弯着腰好与他平视,纤白的手指戳着他的肩头,唔,弹力很好,手感不错。 多徹被她这么一戳,像是被什么咬了一样跳了起来:“你干什么?!”可恶,被戳的地方又麻又痒,她身上有毒还是怎么的? “戳两下又不会死,大男人怕什么?”方绾沁不屑地撇撇嘴,啧,真是不知好歹,多少男人想让她碰呀,谁稀罕他。 肩头上的麻痒感很快遍布了全身,只是他并不觉得难受,反而意外地……舒服,麻痒也渐渐地变成了翻腾的热浪,让他一阵酥麻,而下身的某个部位竟然悄悄地昂首挺胸起来…… 意识到不妙的多徹弯着腰夺门而出,他可不想被她发现身上的变化,不应该啊,他怎么会对同性有这样的反应?要是她知道了,会怎么看他?可是她还去了青竹园的后园呢,表示她其实不讨厌这种事吧?那他们……啊!!!他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啊?! 当多徹快崩溃的时候,方绾沁仍然不知道自己给多徹带来了多大的烦恼,所以说,喜欢她,是一条很漫长的道路啊。 隔壁的房间里,一个颀长的身影伫立在角落的阴影里,将方才几人的动静都听在耳中,直到再也没有声音传出,才溢出一声叹息:“又一个么?” 一阵寒风吹过,临窗而立的方绾沁怔愣出神:“小花,我好想你。” 十六、旧识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世上最任性的时间,不管别人怎么要求,总是不紧不慢地迈着步子前进,一步一步,绝不回头望,方绾沁到这个世界的第四个新年,转眼而至。 “公子,公子,你等等我呀!”叶云娟努力拨开人群,无奈总是跟不上她。 “所以说不是早叫你不要跟出来了么,搞得要等你什么都玩不到。”方绾沁嘴上这么说,却还是停在原地等她慢慢挤过来。 今日是大年初一,像是说好的,城里的百姓不约而同地涌向了城东的寺庙,烧香祈福以求接下来的这一年能万事顺意。方绾沁本就不是什么安份的人,有热闹可凑当然要去,只是还没到寺庙就被堵在了这条街上,看眼前这人山人海的景象,等她挤到寺庙的时候,恐怕都要中午了。 相比叶云娟的狼狈,多徹和方绾沁两人却是如鱼得水,两人无论走到哪里都能空出一小片地方没人会来挤他们,当然这是多徹的功劳,他把靠近方绾沁的人都一个个地用眼神瞪了回去。 “公子,其实您到底知不知道这个寺庙供的是什么?”好不容易挤到了方绾沁的身边,叶云娟已经是满身大汗。 “有什么区别吗?反正都是种精神寄托,你当我真的是要去拜神吗?”手中的折扇轻轻地敲在叶云娟的头上,她发现了卖豆腐花的摊子,唔,口水流下来了。 “这里虽然也有别的菩萨什么的,可是最出名的可是月老哦!”掏出几个铜板递给卖豆腐花的小贩,叶云娟狠狠地瞪了一眼自动端起一碗豆腐花就吃的多徹,这家伙打算吃白食吃多久啊? “原来如此,我说这里怎么那么多姑娘。”方绾沁双眸一扫,不少姑娘都红着脸低下了头。 “所以咱们还是就在外面玩玩得了,别进去了,您那姻缘要是还去求就太多了。”想着不知所踪的司暮槿和去犬戎和谈的雷天狂,叶云娟不禁有些同情。 边上一直没说话的多徹挑了挑眉:“你成亲了?” “啊,对啊。”雷天狂给她的婚礼排场算大的了吧,而且也拜了天地,以这个世界的准则来说她应该算是人妻了吧。 “几个?” “目前是只有两个啦。”司暮槿和雷天狂嘛。 “还要再娶?”什么叫目前? “这种事情当然要看感觉的啦,以后的事情我怎么知道?”说不定还要跑掉呢。 “我不……”许字被他咽了下去,唉,他算什么立场,她有几房妻妾又和他有什么关系? 将两人的互动看在眼里的叶云娟暗叫不妙,看这情形这个金毛是喜欢上公子啦!她要不要告诉公子啊? 各怀心思的两人和什么都还不知道的方绾沁终于在一番努力后挤进了寺庙。 进了寺庙之后方绾沁发现,这个世界和她原本所在的世界还是有相同之处的嘛,至少佛教的诸神都是一样的,不过她没有宗教信仰,觉得拜了也不诚心就没有拜,所以带着两人在寺庙了溜达了起来,惹来不少怀春少女的目光。 寺庙里有好些个大殿,分别供着不同的神佛,当三人走到一处大殿发现这里都是女眷的时候,都明白这是走到了月老殿了。 “叶云,你去上柱香吧,求个姻缘也好。”方绾沁用手肘捅了捅叶云娟。 “不要,这个算世界上怕是再也找不到像皇……像公子的两位夫人一样的人了,叶云宁愿孤老终生。”说不羡慕方绾沁那是骗人的,叶云娟也是情窦初开的年纪,虽然想法已然是和同年龄的姑娘不好比的了,但还是希望能有个男人来照顾自己,可是又怕选错人,到时候徒增伤心罢了。 方绾沁的两个男人,不论是司暮槿还是雷天狂在她看来都是万里挑一的好男人,她自觉是没有这个命的,所以也就不想在这方面多想什么。 像是看出了叶云娟的想法,方绾沁也不再多说什么,转头对多徹说:“你要不要去拜拜?” “求神不如求己。”多徹冷淡地道,其实他更在意的是叶云娟的说的“两位夫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忽然传出一阵吵闹声,几条粗壮的大汉边拨开人群便喊道:“走开走开,别挡道!” “哎呀,谁那么不讲道理?”一个被推开的姑娘扯着小手绢嗔道。 “嘘,你轻点声,这可是陆家的大小姐来进香,每年都来这么一出,习惯习惯就好了。”边上同来的同伴扯了扯女子的衣服小声说道。 “陆家的大小姐?她今年都十七了吧?还没找着人家?” “可不是么,只是以往都是别人替她来的,今年却是她自己来了,看来也是等不及要出嫁了吧。” 瞥了一眼窃窃私语的人群,方绾沁往后退了两步,没必要惹这种麻烦。 寺庙中是不许进轿撵或马车的,所以人们口中的陆家大小姐也是缓缓步行而至,前呼后拥的丫环仆从硬是将拥挤的人群挤出一条道。 也不知是天意还是有人故意使坏,一直莲步轻移的陆家大小姐在经过方绾沁面前的时候忽然一个前仆就要摔倒在地,方绾沁条件反射似的伸手去接,在所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阵香风扑鼻已然是美人在怀。 “小姐小姐,您没事吧?”手忙脚乱的丫环连忙上来搀扶。 “我没事。”陆小姐借着方绾沁的力道站直,“多谢公子相……苏晚沁!”待看清方绾沁的面容时她惊呼一声,竟是旧识相见。 “陆姑娘,别来无恙。”方绾沁微笑着向她打招呼,眼前之人却是三年前的陆梦婷。 十七、小聚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聚鲜楼的雅间中,四人围坐在桌边,桌子的正中摆着一个炭火炉,炉子上有一砂锅,此刻正噗噜噗噜地冒着香气,满桌的新鲜食材却是动都未动。 方绾沁执起了面前的筷子,夹起一片羊肉在锅中涮了起来:“要说这羊肉,果然还是涮起来吃没那么膻,陆姑娘快吃呀,一会儿炭火灭了可是煮不熟东西的了。” 看方绾沁动筷,多徹和叶云娟也拿起了筷子,露出一条缝隙的窗外又开始下起了雪,喧闹的街面上忽然安静下来,气氛有些紧张啊。 “你怎么会在这里?”陆梦婷并没有动,看着方绾沁的眸子也全是冷光,“槿哥哥呢?” “许陆姑娘在这里却不许我在这里么?至于小花,我也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方绾沁耸了耸肩,一口吃掉了筷子上的羊肉,只觉得满口生香,“啧,果然魏尘风是个好厨子啊,这样美味的火锅还是第一次吃到。”在现代吃的那些火锅都是味精,对身体不好,可是到这里来之后虽然也吃过火锅,味道上却差了不少。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你们不是一起出来的吗?”陆梦婷皱起了眉头,她和司暮槿原有些书信往来,可是去年春天司暮槿给她的回信中提到要和方绾沁一起出远门之后她寄出的信件就像石沉大海一般再也没有回音了,司暮槿是不可能不回信的,只能说明他还没有回到御风寨,所以她现在在这里看到了方绾沁才急着追问司暮槿的下落。 “早几个月前我们就分开了,他也没和我说去哪,陆姑娘,没能帮上忙真是抱歉。”唉,她是真的不知道哇,她也很想念他啊,可是他不出现她有什么办法? “可恶!我不管!今天你不告诉我槿哥哥去了哪里就休想离开!”陆梦婷猛地一拍桌子,霸气侧漏。 “也好,反正我也在那青竹园住腻了,就答应陆姑娘的邀请去您家中小住了,不知陆姑娘可否差人去青竹园把我的行李都取来?同掌柜说是姓方的公子就好了。”方绾沁既没有如陆梦婷所料般立刻说出司暮槿的所在,也没有像叶云娟和多徹想得那样拍案而起,反而有些厚颜无耻地提出了这样的要求,提完后又道:“对了,陆姑娘你好歹也是个姑娘家,咱们熟归熟,也不能因为区区在下我而损坏了您的清誉,您可以让去取行李的下人对青竹园的掌柜说我是您的表哥,这样在下去您家小住也就顺理成章了。” 叶云娟懵了,多徹懵了,虽然他们都见过她胡搅蛮缠的本事,可是现在对方是个姑娘啊!她怎么…… “你!”陆梦婷被气得不轻,纤纤食指指着她道:“莫以为本小姐不敢!来人!去青竹园把‘表少爷方公子’的行李都取到府中,‘表少爷’要在府中小住几日!” 仆从领命去了,去的路上还一边好奇,他们家几时有了这么一个表少爷? 淡定的方绾沁丝毫没有拦着的意思,仍然该吃吃该喝喝,本来她就打算去伪造个身份,如今有陆梦婷代劳又何乐而不为?刚刚来的路上叶云娟已经把打听到的陆家的情报都告诉她了,在向阳城,陆灵两家可是并称第一的两大世家,一文一武相辅相成,陆家的商队都是灵家的腾龙武馆保护的,而腾龙武馆则从陆家的收益中抽成,两家几世交好,也结过几次姻缘,若不是这一辈两家都是女娃,估计也是要结亲的。 在青竹园方绾沁冒充大人物只能让那些人云里雾里,如今和陆家扯上关系,也就等于把这冒充的大人物给坐实了,陆家家主有好几房妻妾,每个都来头不小,如此一来,就算其他势力再怀疑也不会轻易去查了。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陆梦婷见吓也吓不住她,只得恶狠狠地诅咒她吃饭噎死,喝汤呛死。 “非也非也,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方绾沁摇头晃脑的样子看得叶云娟差点笑场,“陆姑娘,其实这事儿对你也是有好处的不是。小花他出去办事,但总得是要来寻我的,毕竟我们是一起出来的,到时他一个人回去的话,狐狸和小鸟不是要问他我去哪了吗?所以你看,我住在你家,到时他来寻我的时候你不就能看见他了吗?而且保证不会错过。” 闻言陆梦婷觉得也对,态度也缓和了下来,唯有叶云娟在一边为司暮槿感到悲哀,公子这么轻易就把司少侠给卖了,真可怜。 “杜鹃,你去把魏尘风叫来。”陆梦婷这才想起来聚鲜楼的目的。 “陆小姐也认识魏尘风吗?”方绾沁明知故问,陆灵两家关系亲密,灵珠和陆梦婷的关系自然也不会差,女孩子嘛,最爱和闺蜜聊的无非就是这些情情爱爱的事情,今天陆梦婷恐怕是替灵珠出头来了。 “关你什么事儿?吃你的吧。”陆梦婷没好气地给了方绾沁一记眼刀,说来说去还是怪她啊!要不是她把司暮槿带出来,现在这个时候她就像往年一样去御风寨见槿哥哥了,又怎么会跟她坐在这里被她气? “说得也是。”方绾沁无所谓地耸耸肩,反正她也不在乎陆梦婷用怎么样的态度对她,自然不在意。 多徹看两人终于不说了,这才轻声问方绾沁:“这小花、狐狸和小鸟都是什么?” “是我三个结拜的兄长,小花叫司暮槿,狐狸叫上官御风,小鸟叫唐雁语。”方绾沁吃着烫口的白菜含糊地说道,在她看来多徹已经不算是外人了,而且这也不是需要隐瞒的东西,所以随口就说了出来。 “司暮槿,上官御风,唐雁语。”多徹默念着这三个名字,心中震撼地无以复加,这三个名字都在至尊榜上,而且都是靠前的位置啊! 十八、表少爷认亲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陆老爷刚处理完所有的账目,正想好好与家人共聚天伦,没想到几个妻妾都在,唯有独生女儿不知去向,问了妻子才知道女儿去月老庙进香了,不禁有些不高兴起来:“我陆焕的女儿居然还要去月老庙进香,这像话吗?” “还不是老爷太宠她了,去年来提亲的人都快把门槛踩烂了,可是她一句不要您就都给否了。”三姨娘才刚三十出头,嫁进来的时候才十五,原以为府中只有一个小姐,她只要争口气怀个男孩儿就能母凭子贵,没成想这么些年别说男孩儿,连怀孕都不曾有过,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问题。 “婷儿这是还惦念着几年前救过她的那个少侠。”四姨娘今年刚满二十四岁,比陆梦婷大不了几岁,两人平时关系不错。 “什么少侠,不就是个山贼,也不知这丫头是着了什么魔了。”陆梦婷的生母是二姨娘,对自己这个女儿也是颇为不满。 “人家好坏救了婷儿的命,你这是当娘的该说的话吗?再者咱们家是做生意的,与江湖上的那些人自然是能交好最好,万一惹恼了别人,你觉得咱们的生意还做得下去吗?”一直闭着眼睛的陆夫人出声训斥道,她是灵珠的姑姑,因为从小在武馆长大,见识也不是陆焕后来娶的这些小妾能比的。 “好了好了,我只说一句,你们却一人说得比一人多,烦不烦?”陆焕捏着眉头,头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此时,管家小跑着从外面跑进来:“老爷,各位夫人,小姐回来了。” 管家的身后,陆梦婷人未到,声先至:“爹,我回来啦!” 看到陆梦婷风风火火地跑进来,二姨娘埋怨道:“你还知道回来啊?这都什么时辰了?看你这样子,哪里像个姑娘家。” 吐了吐舌头,陆梦婷给在座的几位夫人都行了礼:“大娘,娘,三姨娘,四姨娘,我回来了。” “还带了客人回来?”陆夫人睁开了眼睛,到底是习过武的,耳力不比一般人,一下就听出了几个陌生的脚步声。 “呵呵,在下方念,见过陆老爷和各位夫人。”方绾沁上前一步,行了个标准的晚辈对长辈的礼,至于名字的事情,她告诉陆梦婷是因为怕被司暮槿正在办的事情牵连到,单纯的陆梦婷理所当然被她三言两语地骗了。 “爹,她是槿哥哥的结拜兄弟,槿哥哥在外办事,她也没地方去,我想留她在这里住一段日子,等槿哥哥办完了事再来这里接她就好了,行不行呀?”陆梦婷走到陆焕的身边,扯着他的胳膊猛晃。 陆焕皱着眉头不说话,上下打量着方绾沁,反倒是一旁的三姨太开了口:“这恐怕不妥吧,谁都知道咱们陆家就你这么一个小姐,现在却要住进来这么个男人,对你的名声可不好。” 二姨娘虽然没有说什么,但也有这样的顾虑,怎么说陆梦婷都还是个姑娘。 “这又不是什么问题,人家问起来就说她是我表哥好了,再说了,这家伙功夫不差,留他在这里让她保护咱们府里的安全不是更好,爹不是还收到那些莫名其妙的信件吗?”这一点陆梦婷早想好了说辞。 陆夫人看着陆梦婷无奈地笑了:“婷儿,你这出去一趟就给我们姐妹几个寻了个便宜侄儿呀?”说完又看向方绾沁:“却不知侄儿的功夫如何,姨母想讨教一番。” 陆夫人这是顺着陆梦婷的说辞就攀上了亲戚,方绾沁哑然失笑,她也是好些日子没动手了,就当松松筋骨了,于是对着陆夫人作了一揖,道:“小侄恭敬不如从命,还请姨母手下留情。” “好说。”陆夫人一拍座椅的扶手就飞了出去,方绾沁紧随其后地一跃而出,等众人追出大堂的时候两人已经打开了。 这是多徹第一次见到方绾沁动手,两人看似打得难分难解,实际上方绾沁却是在逗着陆夫人玩儿,每一招都在快要打到陆夫人的时候收手或者转移方向,而她能这么轻松的变招只能说明她没尽全力。 习武的人都知道,用尽全力打出的招式要在半路改变套路是很难的,因为力的方向是不可逆的,勉强要这么做只会让自己受伤,所以即使是点到为止的比斗还是会出现误伤。 相比方绾沁的游刃有余,陆夫人就显得有些吃力了,方绾沁的变招角度力道都很古怪,这让她疲于应付,这才没多长时间就汗流浃背了,只得收了攻势停了下来:“侄儿的功夫果然了得,姨母认输了。” “哪里哪里,多谢姨母相让。”方绾沁笑眯眯地点了点头,“方才听梦婷表妹的话,府上似乎有些麻烦?” “只是生意上与人起了些摩擦,方公……贤侄无须在意。”这次回话的却是陆焕了,他虽然不会武功,但知道自己的娘子都搞不定的人那都是高手,所以说话也很客气,更何况对方还是救了自己女儿一命之人的兄弟。 “既然如此,小侄就在府上叨扰几日了,还请姨父姨母多多照顾,若是有什么小侄能帮得上忙的也请尽管说,小侄定无二话。”客套话说到这里也差不多了,陆焕让管家带着方绾沁等人去了给客人住的厢房,总算只剩下三人独处了。 叶云娟把之前先送到的包袱什么的都整理开来,而多徹则拦住了方绾沁:“跟我比武。” “为什么?”方绾沁歪着头看他,敢情这家伙还是个武痴? “动手!”多徹也不向她解释,而是直接跳到了院中。 看着漫天飞舞的雪花方绾沁不知该不该笑:“喂,你是不是忘了自己中了春药还没解?一旦跟我动手,你体内的药效发挥作用你要怎么办?” 多徹一怔,他还真忘了,果断地转身往外走:“你等着。” 方绾沁无语,自语道:“他不会是上窑子去了吧?” 十九、兄弟阋墙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千里之外,一处从连京城通往犬戎的驿站,出发去和谈的雷天狂一行人已被大雪在此处堵了好些天了。 驿站的大堂,雷天狂坐在首位眉头紧蹙,雷天玥则泡了一杯茶细细地品,反正四哥跟来了有什么问题也无需他着急,就当出来游玩好了。 门随着“吱呀”一声打开,刺骨的寒风夹杂着大片的雪花从门中倒灌进来,一个裹着毛皮的身影走进来之后关上了大门,几时如此,大堂中的几个文官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这天真冷。 来人走到雷天狂面前单膝跪下,身后一串带着泥雪的脚印:“启禀皇上,昨日出的太阳把前方路上的积雪融化了一些,可是融化的雪水冻成了冰,只怕是更难走了。” “真的不能过吗?”雷天狂闻言,眉间的褶皱更深了。 “人的话走慢些应该是可以的,可是车马是绝对不行的。而且再往前就是哈察江了,这个时节江面上一定结上了冰,摆渡是不可能的,要从冰面上穿过也太危险了。”按照原本的计划,他们是走另外一条路的,可是那条路却要经过一个匪寨,他们带了大批的物资,算是和谈的诚意,而且这次皇上也在,实在不能冒那个险。 “知道了,你下去吧。”雷天狂挥了挥手,隐隐觉得头疼。 将雷天狂的烦恼看在眼里,一个文官上前一步道:“皇上,既然过不去也实在没有办法,不如撤回去,再择吉日前去吧。” 闻言,雷天狂连理都不想理,倒是一边悠哉喝茶的雷天玥嗤笑道:“你傻了吗?我们出发已经月余,不论是角赤、御苍这些等着看我们笑话的家伙还是犬戎那些蛮子肯定都得到消息了,现在打道回府不是要让天下人耻笑?还再择吉日?犬戎到时候拿这事做文章不肯谈怎么办?这责任谁担得起?” 说话那人惊得冷汗都下来了,连忙扑倒在地,高呼:“微臣罪该万死。” 雷天狂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免了免了。” “皇兄,不是臣弟说你,你看看你手下这些当官的都是写什么水平,难怪你处理起国事来这么吃力了。”雷天玥将手中茶杯放下,说起了风凉话。 斜着扫了他一眼,雷天狂没好气地道:“那不知玥王有什么好办法?” 也不知是不是远离了皇宫的缘故,出发这一个多月来,两兄弟虽然时常针锋相对,可是关系却是从夺位之战后首次缓和下来。 “还能有什么办法,改变方向走原来的路线呗。”雷天玥也是斜着眼睛看自己的哥哥,“要不怎么说你手下的人都是酒囊饭袋呢,哪有当皇上的走在自己的国土上还要给山贼让道的?” “什么原来的路线?”雷天狂一怔,出行的一切都是底下这几个文官在准备,包括选择路线,可是当初那几个家伙只拿了一条路线来给他看啊。 “你不知道?”雷天玥也有些懵,反应过来之后哈哈大笑,“我真是服了你了,好,好极了!你这皇上当得真是好!” 雷天狂一张俊容立刻成了黑面神,猛一拍桌案喝道:“到底怎么回事?” 几个文官被他这么一吼顿时都扑倒在地,可怜那个刚爬起来的文官差点被吓哭:“回、回皇上,原本还有一条路线,只是那条路会经过一个匪寨,这伙山贼当地官府不知派兵围剿了几次,都收效甚微,臣等为了皇上的安全着想才转走这条路的呀!此时微臣也同司马将军商量过,司马将军也同意的。” 也不用雷天狂再喊,司马佑凉走上前来单膝下跪,双手作揖道:“没错,此事臣也觉得他们没错,皇上是九五至尊,怎能让那群匪盗惊了圣驾。” 司马佑凉一副坦荡荡的样子,雷天狂憋着气问道:“司马将军,那朕岂不是该感谢你这么为朕着想?” “这是臣的本分,理当如此。”司马佑凉一副“皇上您不用太夸奖我”的表情。 雷天狂目瞪口呆,以前怎么没发现,这货完全是个滚刀肉啊! 一旁的雷天玥笑得肚子都痛了,眼角还有“欢乐的泪水”:“哎哟,不行了,司马将军你真是……哎哟哎哟,我的肚子。” 恼火万分的雷天狂见他笑成那样,忍不住随手拿起手边的茶杯就扔了出去,没有防备的雷天玥被砸了个正着,后心都湿了,还冒着热气,这茶水可是刚换的滚水,要不是穿得厚实肯定会疼得他哇哇叫。 雷天玥连忙脱下了外衣,又摸了摸后背,还好水只湿了外衣,他一脸阴沉地盯着雷天狂,道:“想打架么?” “打就打,怕你啊?”雷天狂也站起来脱了外衣扔在椅子上,“今儿就让你明白为什么我是哥哥你是弟弟!” 想劝阻的几个文官被胡达拦了下来,胡达则默默地把桌子凳子都移开,好让两个人有地方打,而众人也都退到了角落里以防拳脚无言。 “先说好了,就算你是皇上我也不会让着你的。”雷天玥冷哼一声说道。 “放心吧,你不会有让我的机会的。”语毕一掌推出,向雷天玥攻去。 雷天玥也不甘示弱,用手格挡开雷天狂的攻击,立刻挥出一拳直供雷天狂的面门,你来我往间是丝毫不让。 传授两人功夫的是同一个师傅,所以两人的招式也差不多,打了半天不见胜负。雷天玥这些年在月城没有空闲就练武强身,一方面是发泄无处可用的精力,另一方面则是把练手的对象想象成雷天狂在撒气,是以身手远非从前可比。而雷天狂则忙于政事疏于练习,所以一开始有些不顺,只是几十招过后也是越大越顺,虽然不像从前一样可以让雷天玥一只手,但打个平手还是没问题的。 司马佑凉在边上看两人打斗看得津津有味,只是越到后来越觉得不对,这哪还是比武啊,真的变成了小孩子打架,一点不讲招式攻守,只一味肉搏。 二十、狂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两兄弟你一拳我一脚,那是拳拳到肉,没一会儿功夫,两人裸露在外的皮肤都多多少少地有了些红肿,看那样式,不用过多久就会鼻青脸肿。 这场打斗最终以雷天狂一拳打在雷天玥下巴处把他打飞出去为终,被打飞的雷天玥躺在地上穿着粗气,试了几次也没有站起来,只好放弃了:“你、你这个怪力混蛋,力气还是、还是那么大。” 雷天狂也好不到哪去,双手撑着膝盖才能勉强站着:“哼,你也不错,总算没耍手段。” 胡达去把随行的御医叫了过来,几个御医一看皇上和玥王的样子立刻大惊失色,连忙上前查看伤势,好在两人都是皮糙肉厚,除了些许皮外伤和有些体力透支以外没什么大碍,不必吃药,只需冷敷一下就好,只是脸上恐怕要乌青几天,特别是雷天玥,下巴上挨的那一拳估计会让他好几日不能正常进食。 雷天狂事后研究了下地图,最终下了等雪停就改道的命令。 两日后,雪终于停了,而且天也放了晴,一行人整装待发,影卫站在雷天狂的身边,这次他也跟出来了,宫中只留了几个部下:“你看起来心情不错。” “是吗?”雷天狂一笑,扯痛脸上的伤,一阵呲牙咧嘴,“你几时开始关心我的心情了?” “当我没说。”影卫冷淡地扫了他一眼,说道。 忽然,影卫神色一动,眼睛看向京城的方向,一个小黑点出现在远处的天空,并越来越近,进到眼前雷天狂才发现那是一只雪鹰。 雪鹰在空中盘旋了几圈才俯冲而下,快接近地面时一个鹞子翻身落在影卫伸出的手臂上,影卫从雪鹰脚上绑着的小铜管里取出了一张纸条,轻轻展开,短短几个字却让他皱起了眉头。 雷天狂见影卫面色不善,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抢过影卫手中的纸条细看,上面的内容让他头晕目眩。 “魅妃出走,不知所踪。” “这、这是什么时候的事?”雷天狂抓着影卫问,声音竟带着些颤抖。 “京城距这里怎么也有几百里,按雪鹰的速度,应该是三天前从宫里出来的。”影卫一直待在雷天狂的身边,当然知道雷天狂对方绾沁放了多少感情,“我早说过她不简单,现在出事我一点都不惊讶。” 雷天玥被雷天狂的异样吸引过来,拾起地上被雷天狂扔掉的纸条看了一眼,皱了皱眉头,却难得地没有说什么。 雷天狂此时已经乱了方寸,好好地在宫里等他回去的人怎么会出走?而且还不知所踪:“不行,我要回去,我要去找她。”说完手忙脚乱地要去牵马,却被雷天玥一把拉了回来:“你发什么疯?” “你松手!放开我!我要去哪里用不着你管吧!”雷天狂力气大得出奇,一把甩开雷天玥,差点把他甩了个跟头。 “你冷静一点!”雷天玥三步并作两步追上他,一拳挥过去打中了他的腮帮子,原本就因为慌乱而脚步虚浮的雷天狂被打翻在地,一身锦衣沾上了泥水。 “你告诉我,是国事重要还是女人重要!你知道不知道你现在在去犬戎和谈的路上?你想想你的身份!”雷天玥冷冷地说,又把胡达叫来:“胡达,你把皇上扶进去换件衣裳,顺便告诉大家等会儿再出发。” 不明真相的胡达看雷天狂痴痴呆呆的样子,只好照着雷天玥的吩咐去办,扶着雷天狂重新进了驿站,雷天玥和影卫紧随其后。 雷天狂的神志总算清醒了一些,在胡达的服侍下换了衣服,却仍是坐立难安。 雷天玥看着他的样子,不知该同情还是怎么样:“她就那么重要?” 没有回答,面色苍白的雷天狂打开窗从窗台上抓了一把白雪塞进嘴里,嚼了两下囫囵咽了下去。冰冷的雪水顺着喉头滑进胃中,似乎麻痹了胸口传来的阵痛,连那颗慌乱地不知如何是好的心也平静下来了,可是仍然不够。他又抓了几把雪,机械地重复刚刚的举动,直到冷得浑身颤抖牙齿打颤才停下。 “影,把还在宫里的人都派出去,一定要找到她,胡达,传朕口谕,马上启程,路上谁再耽搁一下立斩不赦!”虽然在打颤,可是雷天狂依然口齿清晰,只是撑着窗棱的双手仍然指节泛白。 叹了口气,这家伙根本没有冷静下来,只是在强迫自己忍耐而已,但雷天玥并没有拆穿他,身为一国之君,本来就需要一些取舍,只是没想到在他看来很简单的选择题竟然让雷天狂如此疯狂,他竟然在第一时间选择了那个女人。雷天玥忽然庆幸起自己对方绾沁只是欣赏而已。 车队在茫茫雪原中前进着,雷天狂纵马在前,他不敢坐在温暖的驾撵里,如果不是迎面而来刺骨的寒风让他清醒,他肯定会掉转马头回去找她。 沁儿,等着我,我会去找你的。 向阳城陆府,用来给客人暂住的小院也是银装素裹,假山环绕的湖心亭中,方绾沁和陆梦婷相对而坐。两人中间隔着一张石桌,石桌上摆着一盘棋,陆梦婷手执白子细锁着眉头,她的背后两个侍女垂首而立,方绾沁则含笑等着,也不着急催促,叶云娟适时递上一杯暖手的茶,多徹冷着一张脸拨弄着火盆中的炭火,不知在想些什么。 空中仍然飘着细碎的雪花,一阵北风吹过,将几篇雪花送到方绾沁握着茶杯的手背上,心中忽然像挨了一下打般钝痛起来,她一怔,抬头看向暗沉的天色,莫名想起了送雷天狂走的那天他的眼神,这个时候,他也该得到消息了吧。 二十一、下一个任务:寻人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哎呀,不来了不来了!”久思不得其解的陆梦婷两手乱挥推乱了满盘的棋子,耍起了无赖,“真是的,也不晓得让让我,欺负女孩子算什么英雄?小心将来娶不到老婆!” 方绾沁看她稚气的举动也不恼,轻笑道:“我可从来没说我是英雄,再说,我娶不到老婆你着什么急呀?莫非是移情别恋想要嫁给我吗?” “嗟!你省省吧!我的意中人可是槿哥哥,你那么瘦那么矮,本小姐眼光再不济也不至于看上你吧。”陆梦婷用眼角打量了方绾沁一眼,一副看不起她的样子。 “哈哈,要说这时间的女子我能看得上的,你是第三个。”方绾沁笑道,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又有哪个大家闺秀能像陆梦婷这样大声说出自己钟意的男人是谁?至于前两个嘛,一个是叶云娟,还有一个自然是在聚鲜楼遇见的那位灵珠小姐。 “才第三?不对不对,本小姐才不在乎你看不看得上呢!”陆梦婷说了一半才改口,站在她身后的两个侍女不禁也偷笑起来。 多徹原本就冷着的脸更冷了,她说第三个,前两个莫非就是她的两个夫人? 方绾沁看着满盘凌乱的棋子,百无聊赖地问:“那这五子棋还下不下了?” “不下了不下了,什么五子棋嘛,这么难,下围棋多好。”陆梦婷有些恨恨地说道,方绾沁刚教她的时候她还兴致勃勃,可是接连下了十几次,每一次赢的,总是输哪还有兴趣玩。 “灼桃,我乏了,咱们回去吧。”陆梦婷打了个呵欠说道,两个侍女连忙为她披上披风,又伺候她戴上某种动物皮质的暖手筒,主仆三人这才走了出去。 叶云娟看三人走远,这才对方绾沁说:“公子,今天早上得到的消息,这几天有人向街坊讯问有没有看见两个十七八岁从京城方向来的女子,其中一个相貌很美。” 方绾沁心中一动,才找来么?便问:“问的人多么?” “不多,但是据说这些人出手阔绰,哪怕只是告诉一些疑似的行踪也肯给一两银子。”叶云娟颇有些担心,虽然那些人问的是女子,可是他们也是突然在这城里出现的,万一有人想到这其中的联系,他们就麻烦了。 “不必在意。”方绾沁笑了一下,歪着头看刚刚起身坐到自己对面的多徹,“杀手先生,有什么指教?” “叫我多徹。”莫名地,多徹有些恼。 “怎么?不找我比武了?”想起那天他的去而复返,方绾沁不禁莞尔,大年初一下午去窑子,肯定是吃了闭门羹了。 “别笑!”似是明白她在笑什么,他的恼怒更甚,却无法对她发火,气闷地拿桌子上的棋子出气,一粒石头棋子在他的两指间寸断成飞灰,风一吹便没了踪影。 方绾沁支着下巴看着他,忽然向他伸出了手,不明所以的多徹看着她越来越近的玉手,一颗心狂跳起来,动也不敢动,当他的脸颊都能感受到她手上的温度时,她却并没有去碰他的脸,而是捞了一簇他的长发,放到眼前细细端详起来。 “真羡慕呀,我也想要这个颜色的头发。”方绾沁嘟囔道,在现代的时候她就喜欢这个发色,可是却没胆子染,毕竟一个亚洲人拥有这样的发色回头率是很高的,而她没有接受别人眼光的勇气。 多徹的头发很长,不束发的时候差不多到大腿,而且他不知道怎么保养的,头发不仅柔软有光泽,而且风吹不乱,再大的风,只要用手指梳理几下就又顺了,握在手里的感觉也像绸缎似的,方绾沁羡慕的不得了。 和她的手错过的多徹怔愣地看着她,心中竟然起了一种名为失望的情绪,看着自己的发丝在她的指尖缠绕,他的脸腾地一下红了,脑中无法抑制地浮现出一副暧昧的场景,一张床,两个人,十指相扣,发丝纠缠,他吻着她的唇,手在她的胸前,可是她……一马平川…… “啊!”被自己的想象吓了一跳的多徹倏地站起,却扯痛了还被方绾沁缠在指尖的长发,忍不住痛叫一声又坐了回去:“你松手!” “干嘛呀,一惊一乍的。”方绾沁嗔道,手上却是松开了,转头问叶云娟:“想不想出去走走?” “是公子你想出去走走吧?”叶云娟没好气地道,跟着方绾沁这种不在乎规矩的主子久了,她也开始有些没大没小起来,“把杂事都推给我,自己在陆家享受,当然会无聊啦。” “嘿嘿,不要拆穿我嘛,本公子也要去视察一下自己的产业吧?”方绾沁也不以为意,她从来也没把叶云娟当下人。 “要出去?”多徹看方绾沁站起来,也跟着站了起来,那一句也就是随口问问,从边上的石凳上拿起方绾沁的披风,替她披上,仔细地系好带子才说:“小心点,我的相貌太惹眼了,不方便跟出去。” “……”方绾沁有些反应不过来,这平常不都是叶云娟干的事儿么?怎么今天他接手了?不过也并不在意,给了他一个“安心吧”的笑容,牵着叶云娟往外走。 多徹看着两人的背影,直到看不见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刚刚做了什么、说了什么,一张脸扭曲起来,懊恼不已。 一声鸦叫划破静谧的时空,多徹皱起了眉头,取了一枚棋子往刚刚声音传来的方向掷了出去,一只乌鸦从天空中掉了下来,两条腿蹬了几下不动了。乌鸦的腿上绑着一根铜管,多徹轻车熟路地将其中的信纸取了出来,就把乌鸦扔到了湖中。 信纸不大,上面写满了蝇头小字,下一个任务:寻人。 二十二、腾龙武馆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方绾沁和叶云娟两人出了陆府,直奔自己在向阳城的那处宅子走去,此时已经是正月初六,昨日已有工匠冒雪动工,好在只是修缮,小小的雪花不足为惧。 秦峥帆和小雨点成了两个小监工,虽然不懂图纸,却也一脸认真地搬了小凳坐在园中,打一把纸伞看着工匠施工,小脸、鼻头冻得通红也不肯回去。 方绾沁一进院子看到的就是两把纸伞下两个拼命搓手的小小身影,唇角一勾笑了起来,从叶云娟手中拿着的布包里取出两个热乎乎地包子走了进去:“小船,小雨点,来吃包子。” 秦峥帆两人听到呼唤回头,先是一喜,丢下纸伞就奔了过来,待到近前却局促起来,接过包子行了一礼:“谢老爷赏赐。” 方绾沁一愣:“怎么才几天不见我就变成老爷了?”叶云娟在一边笑得花枝乱颤。 “花老爹说,老爷是咱们的救命恩人,既然老爷已经雇了我们,我们自然要遵守礼书这么称呼你。”小雨点一反刚开始见到方绾沁时的激烈反抗,确实乖得很,虽然低着头,却也不时地偷瞄方绾沁,心道,不过老爷生得还真俊,比峥帆哥还好看。 “我……”方绾沁正待辩驳,却被听到动静从屋中赶来的花老爹打断了:“老爷您回来啦,屋子我们稍稍收拾了一下,您的房间也空出来了,只是没有什么家具。” 方绾沁听得满头黑线,急忙说:“花老爹,虽说过了年,可是我也才十八啊,叫老爷也未免太老了吧,以后叫公子或者少爷吧,房间什么的不急,反正我现在有住处,等房子修缮好了您再去街上淘换几套家具,不求好看,质量一定要好。”说完让叶云娟给了花老爹一张银票。 花老爹接过银票,连声称是,又让秦峥帆把在屋里干活的人都叫了出来,在方绾沁面前站成一排,一一介绍起来:“这是门房赵老头,别看他五十多岁了,也是练过把式的,抓个把小毛贼不在话下;这是吴家嫂子,一个人带三个孩子,厨艺还不错,所以我给安排在厨房了;胡小子以前在大户人家当过园丁,只是后来被那恶主打断了腿,咱们府里也有园子,自然就交给他了……” 一个个地介绍下来,花老爹把每个人都安排到了,就连他自己也不例外只是他的活比较重,是砍柴挑水这些粗活,方绾沁说:“花老爹,我看您也读过书识得字,你就给我当管家兼帐房吧,砍柴什么的改明儿找个壮实些的人来就好了,您的身子也刚好,年纪也大了,这种粗活可不能再干了。” 花老爹感激地连声称是,没被分配到的几个小萝卜头把方绾沁围了起来:“少爷少爷,那我们做什么?” “你们?让我想想。”方绾沁也有些伤脑筋,这些孩子都还小,她要真安排他们工作那是非法雇用童工,想起几年前自己和弟弟吃的苦,方绾沁很是不忍。这几个小家伙里头除了秦峥帆和小雨点常常跟着叶云娟出去“招聘”意外似乎也不需要其他人,这可有些难倒他了。 秦峥帆见方绾沁有些为难,忍不住叫了她一声:“少爷。” “嗯?”方绾沁看着他,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我,我们听叶哥哥说您的功夫很厉害,可不可以教我们?我们想保护大家不被欺负。”秦峥帆仰着头,一双稚嫩的眼眸中全是坚定。 “学武?”一筹莫展的方绾沁眼前一亮,对呀,她怎么没想到?这些孩子都还小,正是学武的年纪,而且真要成立丐帮的话自己也得有保护他们的能力呀,秦峥帆和小雨点都是以后丐帮这个丐帮的基石,怎么能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可是由谁来教呢?自己?不行,她绝对没有这个耐心。多徹?这家伙都不能算自己这一伙的人,谁知道他什么时候走?狐狸他们几个又都不在,这可怎么搞? 秦峥帆见方绾沁不说话,以为她不同意,一双灿亮的眸子黯了下来,也是,少爷都已经雇用了他们这些小乞丐了,怎么还可能教他们功夫呢?是他不知天高地厚了。 “啊,有了!”方绾沁一拍手,计上心来,“想学功夫的孩子们跟我走!” 原本已经失望的孩子们闻言呼啦一声都窜到了方绾沁的身边,方绾沁对花老爹笑道:“花老爹,监工的事情麻烦您了。” “少爷哪里的话,这是老奴应该做的。”花老爹连忙作揖。 于是方绾沁和叶云娟两人带着十几个孩子热热闹闹地走出了院落,目的地嘛,腾龙武馆。 灵家的腾龙武馆坐落在城南的一条小街道里,因为不是主要街道的缘故,所以平时没有什么人经过,可是这里却不冷清,因为即使是冬天站在街上也能感受到从武馆内传出的冲天热气。武馆里都是年轻气盛的热血男儿,即使是这样飘雪的天气,也是一个个打着赤膊在武馆内的演武场上习武,不但不嫌冷,反而身上还蒸腾着热气,方绾沁来时,看到的正是这副景象。 武馆从来没有关门的习惯,腾龙武馆也是如此,从早到晚都是大门敞开的,夜晚所有人都睡了也是夜不闭户,有人大概会问难道就不怕被小偷光顾吗?这话要是被小偷听见了定会笑你傻,腾龙武馆是什么地方?住在里面的人即使是个扫地的也会一两手,收拾个把小偷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这样的情况下谁还敢去偷啊?又不是不要命了。 叶云娟虽然跟着方绾沁连青竹园都去过了,可是看着这满园打着赤膊练武的男人还是忍不住偏过了头。 方绾沁、叶云娟加上十几个孩子站在门口是不可能没人发现的,很快,一个穿着短打的少年便走了过来,冲两人行了个江湖中的礼节,问道:“不知诸位前来所为何事?” 二十三、规矩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有求于人当然要客气相待,方绾沁同样行了一礼,道:“在下是想来拜师学艺的。” 那人扫了一眼方绾沁身边的十几个小孩,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那请公子随我来。” 秦峥帆等几个孩子边走边看着演武场中热火朝天的众人,眼神火热。 腾龙武馆的格局并不复杂,进门就是演武场,穿过演武场就是大堂,后面则是众人住的地方,那人带着方绾沁等人直接来到了大堂,那里,腾龙武馆的馆主正大刀阔斧地坐着,看着徒弟带了那么多孩子过来,不禁挑了挑眉毛:“十五,这是怎么回事?” “师父,这位公子说是来拜师学艺的。”被唤十五的少年回完就退了下去。 “这位想必就是灵馆主了。”方绾沁一点儿也没拿自己当外人,一掀下衣摆就在了椅子上,叶云娟眼角不自主地抽了一下,公子,您这是拜师学艺的态度吗? “是你想拜师?”灵岳今年刚过四十,长得很是高大,据方绾沁目测,身高起码两米,体重一百公斤都是低估了,相貌堂堂,虽说脸上有了中年人的沧桑,但不难看出年轻的时候也是个帅哥。 此刻灵岳的一双锐目正毫不掩饰地上下打量着方绾沁,这个小子看起来瘦的很,浑身上下没有几两肉,像是一阵风就能吹走似的,还长了一张有些娘娘腔的脸,怎么看怎么不顺眼,而且看这小子走路的姿势分明是身怀武艺的,那干嘛还来拜师? “非也非也。”方绾沁笑着一指秦峥帆等人,道:“在下已有师门,当然不可能再拜别人为师,是这几个小家伙。” 得知不是方绾沁自己要拜师,灵岳就变得无所谓起来,瞟了一眼几个孩子,说道:“我腾龙武馆的规矩,要学武艺就要加入武馆,生是无武馆的人,死是武馆的鬼。” 方绾沁闻言挑了挑眉毛:“这恐怕不行,在下送他们来学武是另有他用,在下可以出些银两。” “呵呵。”灵岳笑了,有些嘲讽的意味,“公子这算盘打得可响,学了我们武馆的功夫去为你办事,天下恐怕没有这么容易的事情,至于银两什么的,虽然我腾龙武馆并不是什么大户,但养这些人几十年还是不成问题的。” “原来如此。”方绾沁笑了笑,已然明白了问题所在,说白了就是敝帚自珍吧,“灵馆主既然不愿,在下也不强求,但是在下有一个问题想请教馆主,不知馆主可愿意赐教?” “赐教不敢当,请问吧,能回答的自然知无不言。”灵岳不甚在意地道,话却说得滴水不漏。 “在下听闻腾龙武馆已经传了好几代了,当初武馆刚刚出世的时候,令祖的武艺可说是名满天下,凡是论起令祖的名头天下英雄莫不敬重。敢问馆主,可有此事?”轻飘飘地拍出一记马屁,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没错。”听方绾沁提到自己祖上的荣耀,灵岳一张板着的脸也不免有些得意起来。 “既是如此,何以现在的腾龙武馆已没了这么大的名气?在下孤陋寡闻,是到了向阳城才听说腾龙武馆在此处,请问是不是祖上出了什么变故才让腾龙武馆从当初的天下闻名变成现在的偏安一隅?”方绾沁此刻的表情像是在和灵岳谈论今天的天气,但说出的内容却让秦峥帆等几个孩子吓得大气都不敢出,没看见主位上灵大馆主的脸都黑了吗? “……”深深地看了方绾沁一眼,灵岳面上的得意消失的无影无踪,“子孙不才,没有保住家祖的名声。”一句话在他的齿间被咬的七零八落。 这次方绾沁没有急着接话,整理了一下袖口才又说道:“想来这一点医道同武道都是一样的。”语气中不免有些遗憾的味道,轻易地被灵岳捕捉而去。 灵岳也没有说话,静待她的下文。 “史书上说,数百年前医者遍地,疑难杂症是根本没有的东西,可是现在呢,一个小小的天花都能要了人的性命。那些医术高明的先生总想寻一人继承自己的衣钵,高超的医术除了自己的徒弟谁也不会教,却没想过徒弟要是没把自己的那些医术都学会的话那这些医术在其百年之后就会失传,皆是敝帚自珍尔。”方绾沁说完这些话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向灵岳行了一礼,道:“既然是武馆规矩如此,那在下也不好强求,灵馆主,在下告辞了,后会有期。” 说完,也不等灵岳回话,便迈着闲散的步子走了出去,剩下的十几人一看带头的都走了,也只好呼啦呼啦地跟上去,留灵岳一人臭着一张脸坐在大堂之中。 说来先祖成名至今也有近五百年了,腾龙武馆不但没有在先祖的期望中变得更加辉煌反而沦落至此,在他之前的没一代家主都是含恨而终,恨自己无能维持住家族的荣耀,恨家族在自己的手中越来越衰弱。是不是他们真的做错了呢? 方绾沁等人出了腾龙武馆后,叶云娟看着几个孩子脸上失落的表情,不禁问道:“公子,真的就这么算了?” “当然,不然你还想要我去用武力让他屈服吗?屈服他一个是问题不大,可是你没看见那满院子的肌肉啊?你家公子我再厉害也不可能打的过那么多人啊。”方绾沁神秘一笑,“不过你们放心好了,这事情不会就这么完的,你们肯定能进去学武的。” “真的吗?”原本一张张失落的小脸顿时又熠熠生辉起来,一双双充满期待的眼睛看向方绾沁,对她,这些孩子都有些盲目的信任,在他们看来,没有公子办不到的事情。 “真的。”方绾沁莞尔一笑,在云层中躲了好些日子的太阳寻着一丝间隙透了下头,明媚的阳光照在这满城的积雪上,春天,好像快来了。 二十四、多徹、其桑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夜,没有月光,满地的白雪却将城市映得纤毫毕现,一条人影从陆府的后院窜出,几个起落就失去了踪影,夜仍然无声,只有北风呼啸而过。 没有穿夜行衣,紫色长袍的衣摆随风而舞,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金色长发下的面容沉静如水,那双灿亮的紫色双眸中却满是不耐的情绪。 接近目的地,多徹几个起落后停下飞奔的身子,没有人的破庙里,已经有人在等着了。 抬手一扔,轻柔的细小纸卷像利器般发出尖锐的破空声,直奔等候之人的后心,也不见那人有什么动作,反手一剪已将那纸卷夹在了指尖:“我可不是你的目标。” “这个任务我不接。”多徹从阴影里走出来,那人也回过身来,一样的金发,一样的紫眸,一样的相貌,一样的面无表情。 “不接?”那人挑了挑眉毛,“还有什么比这更轻松的任务?只是找个人而已。” “其桑,你知道我的底线在哪里,如果只是普通的寻人任务就算了,偏偏是找血脉世家的人,你什么时候低贱到这种地步了。”多徹越说语气越冷,气氛紧绷。 其桑闻言一笑,却笑不达眼底:“多徹,重要的是活下去不是么?只要完成这个任务,你就是能挤掉那个什么玉面阎罗登上杀手榜第二,只要排名第一的司暮槿再不出现,每五年一次的至尊大会你就会成为第一,到时候我们的目的不就达成了吗?” “我说了,别的任务我无所谓,但是这个我不接。”多徹不为所动。 “……没有余地?”其桑叹了口气。 “没有。” “唉,好吧,笨的是我,明明从小到大都没分开过,早该知道你的个性如此,可是为什么我们没有双生子的默契呢?”其桑叹了口气,他要的不多,只是希望愿望早日达成。 “我好不容易从血脉的诅咒中挣脱,不想再和这种事情有牵扯,你把任务推掉吧。”闻言,多徹也是眼神一黯,总算兄弟一场,还是不要误会太深的好。 “你以为我推得掉么?”其桑惨然一笑,原本强撑的身体一软,喉头一甜,吐出了一口鲜血。 一直没表情的多徹终于动了,从原地窜出,刚好接下了其桑软倒的身体,右手搭在他的脉门上,片刻后怒道:“你中毒了?他们给你下毒?!” 其桑面色惨白,唇边的鲜血衬着他的面色看起来妖艳无比:“你说我们挣脱了血脉的诅咒,可是你知道吗?只要我们活在这个世界上,便一刻也不会挣得脱……” 多徹没有接话,却目眦欲裂,其桑无力地伸出手,抚上他的面颊:“哥哥,放弃吧,这就是,命运……” “狗屁命运!他们给你下了什么毒?”多徹恶狠狠的问,手上的动作却很轻柔。 “啊,听说是梦中醉的样子,名字真美。”梦中醉,融合了六种毒虫和六种毒草的毒药,中毒的人会在梦中毒发,每次毒发都像醉酒,醒来之后就像酒醒一般,起先是轻微的头痛,越到后来越严重,到毒法六次之时,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你现在是第几次了?”只是吐血,应该还不算太严重吧。 “我从角赤过来,两个月中这是第四次。”其桑费力地说道,“第一次和第二次中间隔了二十天,后来间隔的时间越来越短,下一次恐怕在三天后吧。”喘了口气,又道,“哥哥,我可能,要先走一步了。” 多徹沉默了,下一次毒法在三天后,也就是说撑死了其桑也只有六天好活了,成为孤儿后第一次,他,不知所措了。 “哥哥。”其桑抓住了多徹的手,虚弱地笑着,“既然已经决定了不会在有所牵扯,那就不要再踏进去了,我不及你,很多地方都不及你,抱歉成了你的累赘,抱歉我只能被他们用来牵制你。” “不,不是这样的。”多徹只觉得一阵心痛,将其桑紧紧地搂在怀里,想哭,却没有眼泪,“其桑,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小时候在深山中遇到了狼群,虽然我们把狼都杀光了,可是你被狼咬破了喉管,不停地流血,我那时候跟你说过的吧,无论如何都不会和你分开的,也不会扔下你一个人,我一定有办法救你的,你要相信我,你要相信我!” 其桑吐出一口气,却是有些乏了:“你不要摆出这幅表情,我有还没死。” “我带你去找大夫,你还能走吧?”多徹不想接这话,搀扶着其桑站了起来,雪地上其桑刚才吐出的血,红得触目惊心。 “大夫什么的就不必了吧,反正也是白费功夫,要解这种毒,恐怕只有‘毒医’出手了吧。”其桑一手抚着胸口,一手搭着多徹的肩膀,五脏六腑像被放在油锅里炸着一样疼。 多徹闻言一怔,毒医?毒医的话不就是……他? 两道人影在夜幕中穿行,遇墙翻墙遇房子翻屋顶,为了尽快带其桑去解读,多徹也动用了内力,如此一来,原本在潜伏在体内的春药就像是打了催化剂一样迅速扩散起来,他的呼吸变得粗重,浑身燥热难耐,其桑被他紧紧搂着,自然感受到了他的变化,吃惊地问:“你怎么了?也中毒了?这怎么像是春药?” “别废话,马上就到了!”多徹咬着牙说道,冷风像刀子一样,稍稍冷却了他的yu火,但愿,能坚持到陆府。 陆府客房中,原本安睡的方绾沁倏地睁开了双眼,半夜溜出去就溜出去吧,怎么回来的时候还带了一个人?嗯?怎么没去他房间反而向着她这里来了? 正好奇的时候,门被推开,两个人倒了进来。 二十五、毒发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方绾沁翻身下床,随手取了一件外衣披在肩上,桌椅板凳磕磕碰碰的声音不断地传来,还有男人轻唤的声音:“多徹,多徹你不要紧吧?”其桑被多徹搀扶着坐在桌前,手下多徹的手臂隔着衣服传来滚烫的触感:“你怎么会中了这种药?” “他在青竹园喝了放了媚药的酒,却一直没有去解。”方绾沁掀开门帘从里间走了出来,墨色长发如瀑般披在肩上,此时她已卸下了白日的伪装,恢复了自己本来的样貌。 “什么?”其桑闻言一惊,抬头去看她,四目相交间两人都是一愣。方绾沁愣的是这人和多徹长得一模一样,其桑愣的是眼前女子美得仿佛不食人间烟火。 “你中毒了?”方绾沁皱眉,其桑的脸上显出一种不正常的灰败颜色,嘴唇则微微发紫,嘴角还沾染着血迹,显然刚毒发:“啧,不把中毒的人带去找大夫却带来这里做什么,搞得自己这么狼狈。”此话说的却是多徹。 “救……他……”多徹眼中布满血丝,显然忍耐已经快接近临界点了,他一直不敢去看方绾沁,怕这么一看自己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方绾沁此时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这里是陆府,她上哪去给他找女人去?随便出去找个那不是害了人家姑娘么?可是她又不能自己上去帮他,那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人看样子也没有带他去窑子的力气,自己靠上去万一被他那什么怎么办? 虽然不知道方绾沁是什么人,但其桑也不敢做什么动作,以他对多徹的了解,多徹能在这种时候还努力克制着自己不去动她,那只能说明她对多徹来说很重要,而且从刚刚多徹的言语中也说明眼前这个美丽的女子能救自己,其桑也陷入了两难之中,不知该如何是好。 犹豫也只有那么一瞬,多徹一直占上风的理智最终被**击溃,下意识地,他撇开一直纠缠着的其桑,转而往方绾沁的方向跃去,以多徹的功夫,即使和方绾沁相隔几丈也不过只需要一个跨步而已,更何况这小小的卧房外间? 尽管有所防备,但男女先天身体上的差距还是让方绾沁来不及发出任何声音就落入了多徹的怀中,更何况此刻多徹已经理智尽失,全凭本能在行动,他的蛮力将被禁锢在他怀中的方绾沁箍得生疼。 多徹滚烫的嘴唇准确地覆在方绾沁柔软的嘴唇上,被方绾沁的牙齿磕出了血也毫不理会,方绾沁只觉得口中全是腥甜的血腥气,胸中的空气被一下抽空,就快要窒息了。 其桑暗暗叫糟,强打其精神上前想拉住多徹,无奈是杯水车薪,他根本拉不开多徹。 有那么一瞬间方绾沁觉得自己什么武功什么妖娆心法都是白学了,到这种时候,身为女人的弱势就出现了,即使她用尽全力抵抗着多徹,可是收效甚微,她甚至能感觉到多徹因自己的抵抗而越来越强大的力量,唉,难道今夜就要这么**了? 黑暗中忽然响起一阵破风声,状若疯狂的多徹身子僵了一下,然后软软地倒了下来,在他的身后,一道人影显了出来。 “谁?”其桑一惊,他竟然没有发现有人进了这个房间! 方绾沁大口地喘着气,目光却是一瞬不瞬地盯着那道人影,熟悉的身形,熟悉的气息,以及熟悉的面容。 眼中有氤氲的雾气升腾起来,模糊了视线:“我以为你不想见我。” 轻叹一声,司暮槿上前将她搂入怀中:“不是不想,怎么可能不想。”他从来没有离开过她一步,只是站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守护着她,要是这样的时候他还不出现,那他还怎么算是守护她? 是想通了吧,她那么特别,不可能只有自己一人被吸引,想着自己这些日子以来的心痛,他开始同情起爱上她的其他男人,罢了罢了,还做什么挣扎,遇上她就是他的在劫难逃。 不记得上次落泪时几时的方绾沁说不出任何话,一双盈满泪水的眸子望着他,无声地问,你还走不走了。 温柔地用手抚摸着她的长发,指尖是绸缎般的触感,他轻笑:“不会了,我不会再离开你了。” “咳咳,我是不想打扰你们,但是可不可以告诉我他怎么样了?”其桑查看着多徹,连戳了几下都没有反应,如果不是他还有呼吸,他恐怕都要以为他挂了。 “没事,只是昏了过去,不过体内的药要事不解决的话麻烦还是挺大的。”说到这个司暮槿也有有些头大,这些日子多徹的表现他都看在眼里,在刚住进陆府的那天,多徹去而复返的正是一间妓院,他知道多徹在门口站了一刻钟也没有进去,他很明白这代表什么,因为某个人,再也不想去碰其他人了。 “给他弄个女人就是了。”方绾沁还是一贯的没心没肺,虽然有些奇怪为什么刚才多徹没有去亲其桑而是跑来亲她,但她最终把这个归咎于是当时多徹还有些理智不想**。 其桑哀怨地看了一眼方绾沁:“如果真的这么做,他醒来会恨死我的。” 方绾沁不置可否,摸着下巴思考着,她好像记得妖娆心法中有个什么什么秘法可以替别人解春药的,不知道可不可行啊:“我可能有办法,不过伤害可能有点大。” “什么?”其桑连忙问,不过心中还有些不信,他怎么完全没听说过除了做那种事还有别的办法可以解春药的? “性格可能会反常一段时间,至于时间有多久和有多反常,我可不知道,说不定他后半辈子都会是坏人。”毕竟世间没有两全其美的事情啊。 二十六、谜样的至尊榜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司暮槿的到来并没有让陆梦婷知道,陆梦婷到客房来的时候,司暮槿就藏起来,以司暮槿的本事当然不虞被人发现,过了元宵,宅子的修缮也完成了,方绾沁告知了陆梦婷一声就同叶云娟等人一同搬了过去,陆梦婷对此也没有阻拦,人家要走她还不至于拦着。 也是元宵的时候,腾龙武馆贴出公告,广收弟子。新收的弟子只能成为外门弟子,学一些粗浅的功夫,如果资质好,也会传授一些在江湖上流传得比较广的武功,这些外门弟子需要支付学费,如果想要学灵家的武学则要成为内门弟子,内门弟子还是同原本一样,需要加入武馆,不得再做其他的事,相反的,外门弟子则没有这样的限制。 方绾沁将家中的十几个孩子都送了过去,就好像上学一样,白天练武,晚上回家,秦峥帆也在有空的时候教孩子们读书识字。原本宅中空缺的做砍柴这种事的人,暂时由司暮槿顶了上去。 按方绾沁原本的意思,是想让其桑或者多徹两人去干的,可是解了春药之毒的多徹像变了一个人一样,而其桑则因为梦半醉的毒而卧病在床了。 “小鸟几时能到?”方绾沁捧着手炉窝在软榻上,边上多徹把剥了皮的句子一瓤一瓤地送到她的嘴里,看着她的眼神柔得能滴出水来。 “下午就能到了吧。”司暮槿坐在她的对面,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唉,真美想到小鸟也是这么有名的人物,我以前是不是太埋汰你们了?”方绾沁觉得自己要反省,自己身边的这些人,居然都是在江湖上名气很大的家伙,而自己以前一直对他们呼之则来挥之则去,一想到这些人随便一个动作都能把那时候的自己给捏死,不禁有些庆幸自己能活到现在。 “虚名而已。”前几日,方绾沁询问他至尊榜的事情,他就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他自己就不说了,上官御风在名为“狂杀”的榜上排名第二,据说是曾经在一场以一敌五百的争斗中干掉了所有人,至于真相如何他并没有询问过,毕竟他也不喜欢别人询问自己的过去。而唐雁语在江湖上的绰号叫毒医,别看他一脸温和的样子,实际上对毒物的研究已经到了狂热的地步,就连他用来救人的药里面也混着不少毒药,不过他医术高明,这些毒药不但无害反而有益就是了。 其桑中的梦半醉,还需要唐雁语来解,而今天,距他毒发那日已经是第五天了,在这五天中,他又毒发了一次,吐出的血中竟然夹杂着内脏的碎片,就像被人打碎了内脏一般,情况很不乐观。 理应很担心的多徹在这件事上表现地毫不在意,现在他的整颗心都系在方绾沁身上,不但对方绾沁服务周到,而且动不动就甜言蜜语伺候,与之前冷冰冰一句话不超过五个字的样子判若两人。 原本司暮槿理所当然地想通方绾沁同床共枕,而然在多徹百折不挠的阻挠之下只得分房睡,而多徹则在这样寒冷的夜里睡在方绾沁的门口,让人不禁摇头叹息。 “可是我还是不懂,能排出这个至尊榜的人怎么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有?”这是至尊榜另一个令人奇怪的地方,做这种排行榜需要的人力物力不是一星半点,就好像武侠小说里的江湖百晓生一样,可是和至尊榜相关的却只有至尊大会,没有主办人出场,榜上之人都会收到邀请函,到场之后也不过就是直接公布榜单,连基本的比斗都没有,让人摸不着头脑。 “也许是对方势大地我们触碰不到吧。”司暮槿对此不以为意,当初被排上榜单是师父的要求,如今他不做杀手很久了,就更不会去参合这种事情。 一直没有说话的多徹开了口:“你已经多年没有接触江湖中的事情当然不知道,就拿现在至尊榜上的杀手来说,没有组织的多半都是从至尊榜上接取任务的,我和其桑就是。” “嗯?这样的性质不是很像公会吗?”方绾沁挑了挑眉毛道。 “什么是公会?”司暮槿和多徹都是一脸好奇的样子,怎么总能从她嘴里听到新奇的字眼。 “公会就是集结一帮拥有同样技能的家伙,给他们发布任务,完成任务的人能获得奖励,然后以完成任务的数量或者成绩换取排名,排名越高的就能得到越高的地位。”方绾沁也算是个玄幻小说迷,将公会的功能简要地说了出来。 多徹想了一下,笑道:“的确,我和其桑只在榜上第三的位置,所以不管他们给我们的是什么任务我们都必须要接受,但是第一第二的两个人却没有这种限制,其桑就是因为知道我不会答应这次的任务所以才想反抗至尊榜,结果却被下了梦半醉。” 方绾沁和司暮槿对视一眼,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她已经从多徹那里知道了司暮槿再杀手榜的排名。 “你们这次的任务是什么?”司暮槿问,他不会因此对多徹有歉意,又不是他欠了他的。 “找一个可能继承了血脉的人。”多徹的语气中满是无奈,这件事对他的家族来说就像是一个诅咒,同样身为血脉家族,他们家族的能力却是能够感应到其他家族的血脉,这种能力让他们既不能被血脉家族所接受,又不能被普通人接受,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们在两方的间隙中苟延残喘,直到血脉之力减弱,才摆脱了这样的命运。 “什么?”方绾沁猛地坐了起来,在元武的皇宫中毫无线索的事却有在此时露出端倪,怎能让她不激动,“你们要找的人是谁?” “已经被灭国的玄武国方家的人。” 二十七、又见血脉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一句话刚说完,多徹敏感地发现,原本还算融洽的气氛一下子肃杀起来,方绾沁还好,只是露出一种若有所思的表情,可是司暮槿原本温和的双眸却露出了杀机。 “连至尊榜的撰写人都参与了这件事啊。”方绾沁食指敲着软榻的把手自语道。 “为什么让你找?你们不是杀手么?”司暮槿死死地盯着多徹,被盯着的多徹只感觉自己像是裸露在阳光下的夜行动物,命不久矣。 “小花,冷静一点。”方绾沁察觉到气氛不对,连忙起身去安抚司暮槿,他上次在锦云城杀了人后也是这个模样。 在方绾沁的安抚下,司暮槿敛去了浑身散发出的杀气,多徹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浑身都被汗水浸透了,苦笑一下,他现在总算明白了,他和司暮槿的境界相差有多大,在司暮槿散发出的杀气之下,自己竟然浑身僵硬地无法动弹,就像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稍稍平复了下心中的恐惧,多徹才道:“和被找的那个方家的人一样,我和其桑也属于血脉家族的后裔,只是我们的血脉能力很尴尬。” “怎么说?”方绾沁没有坐回软榻上,而是就在司暮槿的腿上坐了下来,握着司暮槿手的右手一直没有松开。 “我们家族的血脉能力,是能感应到其他的血脉,只要你是上古流传下的血脉,那么我们家族的人就能感应到,当然这是有范围的,必须要这个人从我们身边经过才能感应到。 在过去的几百年中,我们家族的人一直被利用来寻找血脉家族的后裔,但是随着和普通人结合,血脉之力渐弱,感应能力也变得时有时无。 就在几十年前,我们家族的‘饲主’为了能让我们恢复那种能力,做了十分可怕的事情。他们把一母所生的两兄妹从小分开,到长大后又让他们成亲,再生下孩子,他们企图用这样的方法来加强我们的血脉之力,可是结果让他们很失望。那对兄妹生下了一对孪生子,都是怪胎。他们有各自的身体和四肢,却共用一颗心,他们的胸口,是连在一起的。 那些人并不在乎这些,对他们来说,只要有能力,是不是怪胎根本不重要,可是等到那对双生子长大,那些人却发现这两个孩子都不具备感应能力,他们被丢弃了,在深山之中。”多徹说话的时候很冷静,仿佛只是在叙述一个故事。 “是你和其桑?”方绾沁皱着眉头问道,连司暮槿也轻轻地叹了口气。 沉默代表回答,多徹的目光始终低垂,不曾看两人一眼。 方绾沁一时不知该如何安慰他,这方面并不是她的强项,她现在顶着的这具躯壳也是差不多的命运,她虽然想查出事情的真相,但也不过是因为自己占了这具身体而已,至于真的感同身受那是做不到的,所以她并不能完全明白多徹的感受,也无从下手。 多徹接到的任务要找的人就是她,她知道,司暮槿也知道,所以刚才才会那么失控,要告诉他么?还是不告诉?顾虑重重啊。 “公子……”叶云娟从外面小跑进来,一只脚才刚跨过门槛,却突兀地顿了下来,因为她已经发现了气氛的不同寻常。 “怎么?”方绾沁抬眼看她。 “呃,哦,是唐公子和上官公子来了,他们已经先去了其桑的房间,我来通报的。”叶云娟话刚说完,只觉得身边一阵强风吹过,再看屋中,多徹已经不见踪影。 “走吧,先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好吃的给他们备一点儿,不然一会儿又该念了。”司暮槿将方绾沁放到地上,语气一贯的温柔,“别想太多了,走一步算一步,你不是总这么说吗?反正我最会在你身边的。” “谁说我想得多了?”方绾沁给他一个白眼,“我在想待会儿要问狐狸讨点生活费,做大哥的当然得养活弟弟们。”说完有对叶云娟说:“中午饭给我吃青菜豆腐,荤的千万别烧。” 司暮槿为止失效,牵着她的手走向了其桑的房间。 唐雁语已经把好脉,从其桑的指尖取了一点血,正放在鼻下仔细地闻着,辨别其中的毒性好研制解药,半晌后他放下手中盛着血的小碟子,皱起了眉头:“下毒的这个人真歹毒,用的居然是这么烈的药,能撑到现在运气算好的了。” “看脸色暂时还死不了,咱们先去问四儿要点吃的吧,饿了。”上官御风将房中放着的茶水喝了个精光,可惜茶水不管饱。 “要吃拿钱来,在寨里的时候就挂着寨主的名头不事生产,出来了休想。”方绾沁人还没进门,声音却先到了,司暮槿紧随其后,见到两人后唤道:“大哥,二哥。” “现在要是打雷,准是雷公要劈死你这个目无尊长的家伙。”上官御风撇了撇嘴,对方绾沁的毒舌挖苦已然习以为常。 “不好意思,小鸟那么喜欢我肯定会为我挡的,所以还是你身先士卒吧。”方绾沁冲他做了个鬼脸,一把抱住了唐雁语:“小鸟,我好想你哦!” 正皱着眉苦思的唐雁语看到方绾沁,忽然计上心来:“哎呀!我怎么没想到!”原本他还在苦恼解药太难找恐怕没时间集齐,看到方绾沁过来他的眼睛都亮了,一把抓住方绾沁的手腕说道:“四儿,给我点儿你的血,只要一点点就好了,药神后裔的血可是能解百毒的。” 多徹看了过来,其桑看了过来,司暮槿抚着额头叹起了气,方绾沁苦笑一声不知该说什么,该来的终究躲不掉哇。 二十八、摊牌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救人如救火,大家都懂,所以多徹和其桑都没有多问,方绾沁和司暮槿也没有多说,方绾沁取来匕首划开手腕上的动脉,将血都放在了一个小茶盅里,动脉的血流得快,无奈伤口愈合得也快,茶盅里的血才刚垫了底,方绾沁的伤口就已经长好了,无奈,只好再割。 如此反复几次,小茶盅终于满了,方绾沁虽然没流多少血,每次隔开手腕皮肉的痛感却是实实在在的,所以脸色也有些发白,多徹抓起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今日你给我的,我定万倍奉还。” 方绾沁只是笑笑,没有说话,此时说什么都是没必要的,她也不图多徹为她做什么,只是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唐雁语从随身带着的小囊中取出一颗曾被方绾沁吐槽长得像麦丽素的药丸,在另一只小茶盅里化成了药水,这是他特制的解毒丸,其中有几味药刚好能克制其桑所中的梦半醉中的毒性,方绾沁的血虽说是解毒圣品,但这么一点点效果还是会打折扣的。唐雁语先让其桑喝下了方绾沁的血,又让他把药水喝下,然后说:“好了,这样虽然不能完全把毒清除但性命总算保住了,剩下的毒调佐以解毒丸和针灸之法应该不日就能痊愈。” “真没想到我的血有这么大的用处。”方绾沁自嘲一笑,难怪这么多人想找她。 “现在我也不知道你那位将血脉之力封存的祖先到底做得是对视错了。”司暮槿轻蹙起眉头,如果血脉之力没有被封存,方绾沁就算继承到也不会有那么大的威力,现在也不会置身于危险之中。 “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方绾沁作了一个无奈地表情,然后转向多徹,“多徹,咱们虽然认识地不久,但我觉得你是可以信得过的人。刚刚小鸟说的话,相信你们也猜到了几分,你们接到的那个寻人的任务,要找的,就是我。我姓方,叫方绾沁,大约也是当今世上仅存的一个具有药神血脉的人。” 多徹的反应不大,他已然把自己的命交到了她的手上,无论她是谁,她是什么身份,都不是他该考虑的事情,其桑刚刚被方绾沁救了,心中只有感激,当然也不会再去想那该死的任务,可是:“方姑娘,这个任务我们没有接,不代表其他人不会接,这个任务的奖励是杀手榜第二的位置和数之不尽的财富,日后恐怕麻烦不断。” 多徹闻言一怔,问道:“其桑,你叫她姑娘?” “……”方绾沁忍不住摸了摸鼻子,其桑一脸不可思议,而另外三人则是见怪不怪,其桑失笑道:“哥哥,你连亲都亲了,难道没发现方姑娘是个女的吗?” “怎么可能?她还去青竹园这样的地方,她还说她又两个夫人。”多徹一副不相信的样子,怎么会有女子大胆如斯?而且她的身手那么厉害,虽然他没有跟她比试过,但他可以肯定他要打败她不容易。这样的她怎么可能是个姑娘?他不信! “不要不相信,这家伙的确是女的,惊世骇俗的女人。”上官御风一脸看好戏的模样,“上青竹园算什么,她还进过皇宫选过妃,是皇上所封的魅妃,趁着皇上出使犬戎的时候逃出了皇宫,成了名符其实的逃妃。另外,这家伙进宫之前已非完璧之身,她的第一个男人就是站在那边的我的三弟。”啊哈哈,叫你把寨里所有的事情都扔给我跑掉,叫你把你是女人的事情瞒我一人,叫你让我为你进宫的事情担忧,报应来了吧? 方绾沁用眼角瞥了一眼得意的上官御风,要是这样就想看她出丑那他未免也太小看她了:“他说的都没错。” 上官御风的得意僵在脸上,唐雁语的眼刀随之而来,这个大嘴巴! 多徹的面色变了又变,胸口尖锐地痛着,身影晃了晃又站住了,其桑看他脸色不对,连忙喊了他一声:“哥哥……” 摆了摆手止住他要说的话,多徹深吸了一口气,对着方绾沁等人作了一揖:“今日之事多徹铭记于心,我们不会接那个寻人任务的,等其桑痊愈之后我们就会离开,有机会必会还各位大恩。” 多徹的这些话不带一丝感**彩,方绾沁听得直皱眉,却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然后走出了房间。 司暮槿追了出去,唐雁语看暂时没自己的事,也拉着上官御风走了出去,不免一顿唠叨:“你说说你,也算是一把年纪了,怎么那么小气?那是四儿和人多徹的事情,要你多嘴解释?这下好了,把事情弄得那么僵,到时怎么收场?” 上官御风撇了撇嘴:“我又不是故意的,谁知的那个多徹那么脆弱,连这都承受不了怎么可能留得住那个怪胎?再说那家伙也差不多了吧?先是三儿,又是皇上,两个都是我弟弟,她是跟我有仇还是怎么的?” “少自作多情,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你没听说过吗?就算他们两个在一起那也是人家自愿的,你不搅和能死是不是?”唐雁语没好气地道,掐了一把上官御风腰间的软肉。 “得得得,我不跟你争,我是吃错药了成不成?她是你的宝贝妹妹我就是那墙角的垃圾。”上官御风无奈地道,真是憋屈啊,他在唐雁语心中的地位竟然比不上那妖孽! “哼。”唐雁语冷哼一声,又像想到什么似的说道:“明年就是那个什么至尊大会了,你收到邀请函了吗?” 闻言,上官御风手一翻,像变戏法似的手上就出现了一张红色的纸张:“某日半夜的时候插在我的床头,我还是什么都没感觉到。” “我也是。”唐雁语同样取出一张纸张,却是白色的,面色凝重。 二十九、内讧?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自那日给其桑解毒之后,方绾沁再也没见过多徹,过了没几天,多徹和其桑两人就留下一封信不辞而别,方绾沁也没看信,直接丢在火盆里烧了,在她看来,该走的人就走得干脆些,什么东西都不必留下。 上官御风见方绾沁把信烧了,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最终没有开口,唐雁语叹了口气,道:“也不必如此吧,好歹相识一场。” “他选择走就没有想过好歹相识一场。”方绾沁撇撇嘴道。 “还不是因为你的经历太惊世骇俗了。”上官御风嘀咕道,可在场的都是什么人?他这话虽然声音很小但也逃不过众人的耳朵,唐雁语已经懒得再去说他什么了。 “那怎样?像别的女人一样一生被绑在一个男人身上,不论日子过得怎么样,不论对那人有没有感情都这么耗一辈子吗?”方绾沁没了一直的淡定。 “你太偏激了,别的不说,三儿对你不好吗?他整颗心都在你身上,你却还去皇宫招惹皇上,现在又来个金发紫眼的西域人。跟三儿在一起会过不好的日子吗?你跟三儿会没有感情地耗一辈子吗?”上官御风冷冷地道,他虽然不是那些迂腐的人,可仍然不赞同方绾沁的做法。 “好,那我问你,我身上的血脉怎么办?你跟小鸟也都收到请帖了吧?半夜被插在床头之上,无知无觉,如果他们知道我就是他们要找的人,要杀了我也轻而易举吧?如果我没有继承血脉,玄武国没有被灭,你觉得我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遵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给完全不认识的人,然后就这么过一辈子,丈夫还可能有无数个小妾,能分给我多少感情?我连遇见小花都不可能,那么你现在说的那些还能成立吗?”方绾沁的语气冷然,她本来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当然不会被这个世界的规条所约束,但是她又不能告诉他们。 “你这是狡辩!”上官御风想反驳,却发现她说的都是事实,只得恨恨地说道。 “你拿这些什么礼教道德来束缚我的同时有没有想过自己?你和小鸟很相爱吧?你们在一起了吧?你们的爱情就符合哪些什么道德伦常吗?你们的爱情除了我一开始就在帮你们说出去还有谁会欣然接受?你听说过哪个男人娶男人回家吗?你知道为什么青竹园这样的地方都只能在暗处经营吗?还是你待人以严待己以宽?你这难道不是自私吗?”方绾沁一连串的问句问得上官御风哑口无言。 “好了好了,都不要说了,为了一个走掉的人自己人在这里争什么?”唐雁语听不下去了,出来打圆场。 方绾沁冷哼一声不再言语,上官御风也背过身躯不再看她,叶云娟这才敢踏进屋中,轻声道:“公子,魏尘风来了。”她来了有一会儿了,只是听到两人像是在吵架才不敢进来。 “他来干什么?”方绾沁皱起了眉头,发了一通火,心中的郁结却是纾解了。 “应该是来投靠公子的,他带着包袱。”方绾沁之前让她留心魏尘风的动向,所以魏尘风一再门口出现她就赶来通报了。 “让他进来吧。”想了一下,方绾沁退至主位坐下。 叶云娟领命去了,没过一会儿就把近一个月没见的魏尘风引了进来,魏尘风背着包袱,一脸的尴尬和不情愿。 情绪平静下来的上官御风和唐雁语在刚才就走开了,方绾沁老神在在地坐在原处一动不动:“哟,这不是魏师傅么?怎么?见我这宅子好了便来投靠么?” 魏尘风的脸上泛起红晕,可是已经到了这里了,只好硬着头皮开口:“你之前说的话还算不算数?” “自然算数。”难得的,方绾沁没有多为难他,立刻给了肯定的答复,“想必魏师傅在来之前已经在城里打听过我了,不知我的能力能否让你满意?” 魏尘风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他的确是打听过了才过来的。 灵珠三天两头地往聚鲜楼跑,他被骚扰得头都大了,偏偏这姑娘好像不知道害羞是什么东西,一来就缠着他,不是破坏他的菜就是烦得他无法下厨,就在他烦不甚烦的时候,当初方绾沁说的话被记了起来。此时方绾沁已经成了向阳城上层人物中家喻户晓的人物,关于她的事情被传得最多的却是那夜大闹青竹园的事情,关于她的来历有好几个版本,在魏尘风看来哪个都不可信,但他却从灵珠嘴里听到了一条应该绝对确实的消息,那就是方绾沁是陆家的表少爷。 且不说灵珠的姑姑是陆家的夫人,就是陆焕的那三个姨娘都没有一个是普通人,而且这消息是灵珠亲口所说,魏尘风当然是没有不相信的道理了,这才下定决心来了这里。 “不知方公子对厨子可有什么要求?”魏尘风问道。 “也不算什么要求吧,是个手段。叶云,取笔墨来。”方绾沁吩咐完叶云娟,又对魏尘风道:“我也就不叫你什么魏师傅了,听着怪生分的,既然大家以后都要住在一个屋檐下,我就叫你小风了。待会儿我会写一份卖身契,你签下就好了。” “卖身契?”魏尘风一愣,他有不是奴隶,怎么还要签那个。 “理论上来说,如果你只是来我家当厨子的,我是没有权力干涉灵珠小姐来找你的,毕竟和什么人交朋友是你的自由不是。但是如果签下卖身契的话就不一样了,到时你就成了我的私有物,灵珠小姐要来找你必须经过我的许可,对吧?”方绾沁拿起叶云娟拿来的毛笔刷刷地写了起来,“你大可放心,不会有什么过分的要求,这毕竟只是我们之间的一笔交易。” 三十、岁月静好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一听到交易两字,魏尘风一双原本有些憨厚的眸子却精光四射起来:“既然是交易,那我要付出什么?” 方绾沁虽然意外于他的敏锐,但也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将手上写好的契约递给他,说道:“你不必像防贼一样放着我,钱我有,势我也有,你身上除了那一身厨艺还有什么值得我去图谋的?”他未来的老婆嘛。 魏尘风仔细地读着契约上的字句,琢磨着她的心思,但的确如她所言契约上除了要求他的全部身价都属于方绾沁以外再也没有其他的要求,而魏尘风的全部身家也不够就是几件衣裳一把菜刀和一把大勺而已,这契约对他来说一点都不吃亏,反正是做厨子,到哪里都一样。 所以魏尘风觉得没问题之后就沾上叶云娟送来的印泥在契约上按上了手印。 方绾沁喜滋滋地把契约折好收进怀里,对叶云娟说:“你带他去厨房,告诉吴家嫂子以后做饭的事情交给他,她只要给他打打下手就好,待会儿让花老爹给他安排个房间,晓得吧?” “嗯,小的知道的。”叶云娟一眼就看出了方绾沁笑容中奸计得逞的意味,心中为魏尘风默哀。 两人正待下去的时候,却有被方绾沁叫住:“那啥,还是我自己带他去吧,叶云你去忙你的,小风你跟我来。”说完整了整长袍率先向厨房走去。 魏尘风跟着方绾沁穿过一条走廊拐进一个小院,食物的香味从一间瓦房中飘了出来,方绾沁一头抓紧那间瓦房中:“吴大嫂,在做饭呐?” “哎哟,少爷,您怎么到这里来了?您看这地方脏的,油烟味又重,您还是赶紧出去吧。”吴大嫂看见方绾沁进来,连忙说道,手上炒菜的动作不停。 “我是进来偷吃的。”方绾沁嗅着鼻子往吴大嫂身边走去,吴大嫂左边的灶台上,一屉蒸笼冒着滚滚的热气,甜甜的香味正从里面飘出来,方绾沁一闻就知道里面蒸的是甜点,也不怕手烫,揭开锅盖用食指和拇指捏了一块方糕就放进了嘴里,一边嚼一边“嘶嘶”地吸冷气,好烫好烫! “啊!少爷,这还烫啊!”吴大嫂见她烫得五官都皱在了一起,连忙扔下手中的锅铲在水缸里舀了一瓢冷水递了过来。 灌了一口凉水,方绾沁出了一口气:“可把我烫死了。”刚刚那一块糕咽下去,连食道都烫得离谱。 “少爷您也真是的,明知道烫还吃。”吴大嫂一脸心疼地接过她手中的水瓢,这才注意到她身后的魏尘风:“这位是?” “哦,这家伙是新来的厨子,叫魏尘风,厨房的事情以后都交给他就是了,吴大嫂你别看他这样,他可是聚鲜楼的主厨哦!”方绾沁把魏尘风拉过来介绍,“以后您给他打打下手就好了,小春还小,您老是围着这锅台转都没有时间照顾她。” “啊,原来是聚鲜楼的魏大厨,少爷真是本事,连城里这么有名气的人都来给您做事了。”吴大嫂笑得像是自家孩子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情。 “嘿嘿,吴大嫂别这么说,怪不好意思的。那你们先忙吧,我去柴房看看。”方绾沁笑道。 “是是是,对了,少爷,您快去让三爷别再给这儿送柴火了,您看这堆得,柴房里也都满了。”吴大嫂指着灶台边上差不多堆到屋顶的木柴说道,这些柴火够用半年的了。 “诶,我去跟他说。”方绾沁笑笑,走了出去,向小院的深处走出。 厨房所处的这处小院已经靠近了宅院的后门,一般樵夫送来的木柴都会从后门被运进来,而厨房留下的垃圾厨余什么的也是有专门的人在后门接收。方绾沁所去的方向正在后门处,那里就是柴房。 不知是这宅子当时的主人有意为之还是后天长成这样的,柴房周围长满了竹子,将柴房层层围住,破旧的柴房伫立在这片竹林中,倒是有些隐士的意思。方绾沁刚靠近这片竹林,就听到了有节奏的劈砍声,越过层层的竹幕,司暮槿手持大斧劈砍的身影若隐若现。 往前几步,竹林便再也遮不住视线,司暮槿一头长发用发绳束了起来,上身**,晶莹的汗珠闪着夺目的光芒。穿着衣服时,司暮槿看起来有些清瘦,可是现在他看起来不但不瘦,而且身材匀称得堪比模特,方绾沁歪着头看了一会儿,忍不住想怎么会让她遇见这样的男人。 “沁儿,你怎么来了?”司暮槿早就听到了脚步声,嘴上这么问的时候手上也没停。 “吴大嫂跟我抱怨说你劈得柴火快把厨房堆满了,所以我来看看你到底打算怎么处理。”方绾沁斜靠着一根柱子懒洋洋地站着。 “咦?”司暮槿轻咦一声,转头看着空地上堆得一人高的几摞木柴,不经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一不小心就弄多了。” “唔,我原谅你的一不小心。”方绾沁勾唇一笑,笑容中带着妩媚。 司暮槿暗骂自己没出息,明明已经在一起那么长时间了,却仍然会为她的一个微笑而心动不已,他放下手里的大斧,走到她身边一把将她捞进怀里:“你这是邀请我吗?” “你说呢?”方绾沁的双手贴着他的前胸,在这样的天气里,手上的触感温润中带着湿意,微微抬头,他眼里的温柔和**都落入眼中。 他低头,准确地俘获她的双唇,交缠地不止是唇舌,还有两人绵长而温热的气息,他拥抱她的力度,让她觉得自己将会这么一点点地融入他的骨血之中,再不分离,而他,绝不会再放开双手。 三十一、风云动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夜,静得深沉,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间,整个向阳城都在一片静谧之中。 几道黑影在屋顶与高墙间翻越,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甚至连声音都没有,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忽然,奔在前方的身影一个回身,洒出一把暗器,暗器发出尖锐的破空声袭向身后紧追不舍的几人,几人连忙出剑抵挡,暗器和剑身相撞发出“铮铮”的金铁交鸣之声。 使暗器之人见一击未中,连忙接着落地之势就地打了一个滚,换了个方向继续跑,追兵显然是默契十足的几人,互相一点头,兵分三路而去,似乎不追上便不罢休。 上官御风睁开眼,刚刚的打斗离这宅子相当近,他想装听不到都难。 “别多管闲事。”一边的唐雁语翻了个身继续睡,甚至连眼皮都不曾抬一下,上官御风的个性他最清楚,肯定是看不过眼那些人几个打一个。 张了张嘴,上官御风还是没说什么,重新又闭上了眼睛。 另一间房里,同样已经清醒的方绾沁同司暮槿两人也没有什么动作,方绾沁枕在司暮槿的胸前,轻声道:“我到向阳城之后,这样的情况还是第一次。” “嗯。”司暮槿应了一声,吻了她的发旋,面色却有些凝重,“我的感觉很不好,既然他们能查到你还活着,说不定还会查到你的踪迹,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方绾沁不吱声,心中却明白他所言不差,无声地叹了口气,怪只怪自己技不如人,连对方是什么样的人都还不清楚,只有被追赶得东躲西藏地份:“小花,你说我们下山是对是错?越来越觉得这里面的水深不见底,我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不必想这么多,最不济也是一起死而已。”司暮槿的安慰都不算安慰,却让方绾沁舒展开了眉头:“也是,两人一起,一定不寂寞。” 正当两人又将进入梦乡的时候,却被一阵急促的铜锣敲击声惊醒,隐隐约约有惊慌失措的人声传来:“快来人救火啊!失火啦!失火啦!救火啊!” 方绾沁和司暮槿一骨碌地从床上爬起来,披上外衣走出去的时候,上官御风和唐雁语已经在院子里了,离这处宅子不远,冲天的火光映红了天幕,方绾沁细想了一下,沉声道:“是青竹园。” 黎明的曙光冲破漆黑的夜幕,东方的天边出现了一线白,却没有人注意到,青竹园的那团火光让人挪不开眼睛。 “这件事或许是个警讯。”上官御风盯着那妖娆的火焰道。 没有人接他的话,唐雁语和司暮槿不自觉地去看方绾沁的表情,她绝美的容颜被火光映得妖异起来。 青竹园莫名起了大火的事情在接下来的一段日子成了街头巷尾的谈资,曾经金碧辉煌的青竹园被一把大火付之一炬,如今只剩下一副烧得焦黑的框架,由于火灾发生的时候正是人们睡得最熟的时候,逃出来的人少之又少,衙门到现在还在清扫现场,据说已经找到了好几十具尸体了。 以现在丐帮的规模,叶云娟即使不出门也能知道事情变成了什么样子,此刻正一五一十地向方绾沁汇报:“失火的原因还完全没有头绪,很多人都说是青竹园做的生意有违天和,这才招来了这场火灾。” 方绾沁一声冷笑:“妓院就不是有违天和了是吧?” “公子,据那天晚上在青竹园附近的几个帮众的说法,似乎有两伙人曾在那里打斗,而且打得还挺激烈的,或许这场大火和那些人有关也不一定。”叶云娟当没听到她的冷笑,说道。 “也不是没可能。”方绾沁说完这话忽然身子一歪,一个纸团紧接着出现在她刚刚待着的地方,她要是不动,就会刚好被砸个正着,叶云娟大惊失色,立刻护到了方绾沁的身前,而方绾沁示意她让开,拾起了地上的纸团。 “至尊榜上的杀手都出动了,正在往向阳城集合,快走,危险。” 合上手中的纸团,方绾沁深深地看了一眼纸团飞来的方向,快步走出了凉亭,往上官御风等人所在之处走去:“云娟,现在事情有些不妙,我可能被人盯上了。” “哈?”叶云娟一愣,这次方绾沁没有叫她叶云,而是叫她云娟,而且也没有像以往一样露出无所谓的表情,反而说了情况不妙,看来的确是大事不好了。 “你听我说,这次咱们要分开,不是我要丢下你,只是这一屋子的人都得交给你照顾。我和小花他们入夜之后就会离开,届时你也带着家里的人都走,伪装成乞丐也好,打扮成其他的也好,反正尽快离开。那些人是冲着我来的,你千万不能被抓到,不然肯定会遭受严刑逼供的。”方绾沁三步并作两步地冲进了上官御风的房间,将纸团扔给了上官御风,又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司暮槿正在里面。 “公……姐姐,我不能跟着你吗?”叶云娟急问,说实话,这样突然分开让她觉得很慌,她更怕的是自己无法照顾好这些人。 “不行,跟着我会危险百倍。”方绾沁断然拒绝,回过身双手扶着她的肩膀,“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想和你分开,可是这次我不是被一两个人追,我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你唯有离开我,才能有一线生机。” “怎么了?”司暮槿看方绾沁的脸色也知道事情要坏,连忙问道。 “先收拾东西吧,晚些再同你解释。”方绾沁又对叶云娟道,“不久后,我四哥会找来,你只需等到那个时候就能获救。你告诉小船和小雨点他们,我一定会回来找你们的。”语气之坚定让人不容置疑,叶云娟重重地点下头,只觉得任重而道远。 三十二、出逃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时间在等待中总是难熬,四人自是没什么可收拾的,稍稍整理一下就可以走,在叶云娟的嘱咐下,宅子的人并没有表现出慌乱,在外人看来是风平浪静,毕竟在这种时候,谁也不清楚外面会不会有别人布的眼线,所幸全城的乞丐都已经在叶云娟的掌控之中,所以稍有风吹草动他们也会先得到消息。 “刚刚有帮众来报,西城门又来了一个身背双刀的高瘦男子,那人的脸颊消瘦,长得像干尸。”叶云娟紧张地对方绾沁说道,这才短短两个时辰,已经是第七个带着武器进城的了。 “是杀手榜排二十七的度两刀。”唐雁语几乎都快麻木了,一个接一个在江湖上喊得上名号的高手进城,都是冲着他们来的,刚开始几个他还有些紧张,可是现在已经完全不会了,俗话说债多不压身不是。 司暮槿和上官御风两个人都很镇定,司暮槿能在杀手榜上排第一,说明来的这些都是手下败将,他自然不惧,只是这么多一起上有些棘手而已,而上官御风则是被这些接二连三来的人激出了凶性,在他看来,人多怕什么?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算了,不必再打听了,有时候反而是不知者无畏。”方绾沁摆了摆手,看着暗沉下来的天色,要出城,恐怕少不了一场大战吧? 更夫刚刚打过三更,方绾沁的宅子后门便开了,陆陆续续走出来几十个人,在后门处静静地等候着。 “云娟,照顾好大家,我们走了。”方绾沁抱了一下叶云娟道。 “姐姐放心,我一定尽我所能保护大家。”叶云娟红了眼眶,却忍住了没哭。见两人的样子,一直不明所以的魏尘风终于忍不住了,问道:“我说,现在是干嘛?怎么搞得生离死别的样子?” “不该问的别问,你别忘了你已经签了卖身契了,跟着她走就是了,一定要帮我照顾好这些人,若有闪失,等我寻回你们之后我就把你送给灵珠小姐。”方绾沁威胁了一句,和众人告别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们也走吧。”叶云娟牵起小雨点的手往反方向走去。 现在的方绾沁已然不需要谁再施展轻功带着她跑了,她的轻功虽然不说踏雪无痕,跟上上官御风等人也是轻轻松松的。 一行人一刻不停地往南边的城门飞掠而去,逃跑的路线早先已经商量过了,一路往南。 城中并没有遇到阻碍,守城的军队也完全没有发现他们,就在他们觉得这一趟出奇顺利的时候,却在城外五里半处出事了。 之所以说是城外五里半,是因为此处原本就建有一方凉亭,距向阳城刚好五里半,方绾沁一行四人在此处遇到了拦路虎。 “今夜明月当空,也是春风习习,有如此美好的夜色不欣赏,几位这是要去往何处?”三条人影站在四人要去的方向上,挡住了四人的去路,其中一人摇着一把纸扇开口问道。 “酸书生朗有卿?”上官御风一眼就认出了那人手中的扇子。 “郎有情?”方绾沁明知道这种时候不该笑,可还是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是不是还有个妹有意?” “公子认得在下吗?”站在朗有卿身边的一人往前一步,面露得色,他梅有翼竟然如此出名啊。 这下连唐雁语和司暮槿都忍不住笑了,上官御风无奈地一扫众人,道:“小心些,这两人联手的话应付起来还是有些费力的。” 朗有卿和梅有翼出自同门,两人都是孤儿,所以名字也是师父取的,他们的师父为了让人知道他们是师兄弟给两人取了这样的名字,刚出道的时候被不少人笑话,然而取笑过两人的人最终都死在了他们手里。 “哼,这两个家伙就算了,我一人也能将你们擒下。”被忽视的第三人阴测测地说道。 “你又是谁?”方绾沁勾起唇角笑问,“我的剑下不死无名之人。”其实她哪有什么剑。 “阴风堡阴无常。”大约是所练功法的缘故,阴无常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就是阴森无比,不论是那一身黑衣还是惨白的脸色,倒的确像那勾人魂魄的无常。 “嘿嘿,这可怪了,一个是勾人魂魄的无常,两个是收割人命的杀手,却口口声声地说要擒下我们,看来你们还是蛮有自知之明的,连要杀掉我们都不敢说出来。”方绾沁嘿嘿一笑,一口白牙看得三人牙痒痒。 “阴兄,还与她多废话作甚,咱们赶紧拿下了好回去领功。”朗有卿手中纸扇一收,目露杀机。 “理当如此。”阴无常口上随这么说,却没有第一个上前的打算,朗有卿和梅有翼互望一眼,暗骂一声老狐狸,双双冲上前去,阴无常这才紧随而动。 “朗、梅二人我来,三儿阴无常就交给你了。”上官御风话音刚落,已然同朗、梅二人战在了一起,司暮槿一个轻跃踢开阴无常打过来的手掌,道:“正合我意。” 方绾沁无奈,唐雁语功夫也算可以,就是不常打斗,他们不让他出手时理所当然地,可是这时候怎么能把她摒弃在外?所以她往前一跃也加入了战局,嘴上仍不忘教训上官御风:“你个笨狐狸,你真是辜负了狐狸这个名号,这种时候当然是要速战速决啦!等一会儿他们的帮手到了不是更麻烦?” 原本朗有卿、梅有翼和阴无常以三打二都不算轻松,而突然加入的方绾沁着实让他们乱了阵脚,这家伙也不用招式,逮空就偷袭,让三人苦不堪言,尤其是胯下挨了一脚的梅有翼,痛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三十三、群殴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打开纸扇挡住方绾沁插向双眼的手指,朗有卿恨得是牙痒痒,这家伙出手歹毒,下手的地方都是要害,越想越是气恼,边打边吼道:“怎得这般不知耻,哪还有练武之人的光明磊落。” “不好意思,你没资格说这种话。”趁阴无常专心应付司暮槿的时候一脚踹在他的屁股上,方绾沁回道:“你们这么多人阻截我们四人又有多磊落?如果我没有猜错,其他三个城门也有你们的人吧?再说你们不是杀手吗?干得不也都是见不得人的勾当。” “哼,师兄,不必与他们废话,咱们接到的任务只要他们活着就好,打残了带回去一样,咱们本就不擅长正面对敌,阴兄,还请拿出真本事来。”梅有翼胯下的痛感总算有所缓和,对于自己的师兄当然是放心的,至于阴无常就不好说了。 “嘿嘿。”阴无常没有说话,只发出一声阴冷的笑声,算是同意了梅有翼的话。 有了默契的三人一改刚开始的三对二,一个个地隐匿在这黑夜中。 夜幕中黑影绰绰,树影、乱石、灌木丛,到处都是可以隐匿踪迹的地方,呼啸的北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上官御风暗叫不好,这下可是有些棘手了。 每个练武之人在这条路上所走的方向都是不同的,上官御风选择的是“一往无前”,即无论对手多强大,他也会提着刀就上,所以他很烦这样躲起来偷袭别人的打发,也很不会应付,那三个人这样却是让上官御风有些捉襟见肘了。 “大哥,左前方,二十步。”司暮槿在这方面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只见他闭着眼睛听了一会儿,就一一报出了三人的位置,可是三人始终在更换着,这样的方法也是没什么大用。 方绾沁在三人消失后又重新站回了唐雁语的身边,这样的情况她也没经历过,虽然明白现在重要的还是把人引出来,奈何那三人都是久经沙场的人精,又怎么可能被她的小伎俩所惑? 此时的司暮槿也有些疲于应付了,三人的速度都很快,他的听觉快跟不上了,虽然嘴上仍然不断报出他们的位置,但他心里清楚,再过一会儿之后自己就会坚持不住了,这样把所有精神都集中在听力上是很透支精神力的。 忽然,当司暮槿报出一个坐标的时候愣了一下,然后他猛然醒悟自己刚刚报的位置是错误的,想再提醒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一道模糊的身影贴着地面从两人身边飞过,直奔站着的方绾沁和唐雁语二人。 千钧一发之际,唐雁语往前一步挡在了方绾沁面前,泛着寒光的匕首紧贴着唐雁语的左臂划了过去,上官御风一个飞掠而至,一掌打在那人背后,那人就地一滚又消失在了夜幕中。 唐雁语左臂上的衣服被划拉开一个大口子,隐隐透出些血迹,所幸衣服穿得厚,虽然左臂收了伤,但伤口不深,只是浅浅地被匕首划了一道而已,方绾沁看得心疼,埋怨道:“你挡着做什么?明知道我……” “就是明知道才要挡着。”截下她要说的话,唐雁语在伤口上敷上金疮药,“四儿,在三儿的压力之下他们很快体力就会跟不上了,你看着,这样缠斗下去对我们是消耗对他们也是,我们只消耗三儿一人,他们消耗的却是三个人的体力,很快他们就会发出致命的攻击了,你要小心,我恐怕也不能在第一时间护住你。” “呵呵,我懂了。”方绾沁想了想,笑了出来,“我有个主意。”语毕附在唐雁语的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唐雁语的面色凝重,听完后想了想,点了点头。 紧接着,三人又连续发出了几次偷袭,司暮槿和上官御风都或多或少地受了些伤,方绾沁心中推算时间也差不多了,三人经过刚才高速度的移动,体力已经有些跟不上了,动作也有些滞涩了,只是这种滞涩很轻微,若不是方绾沁一直留心着根本发现不了,所以他们的致命攻击就是下一击。 果不其然,夜空中三个不同的方向发出了轻微的空气摩擦声,方绾沁心中默数到三,撒出一把药粉,白色的粉末四下飘散,把上官御风和司暮槿呛得直咳嗽,同在粉末攻击范围内的还有朗有卿、梅有翼和阴无常三人,从空中跌落下来,呛得鼻涕眼泪直流。 “嘿嘿,胡椒的滋味可好受?”这是白天才从魏尘风那里抢来的胡椒粉,本来琢磨着和魏尘风分开后没得吃美味的饭菜要来自己调味的,却在这个时候派上了用场。 “四儿,接药!”唐雁语看准机会将一个小瓶丢给方绾沁,左手在人中处抹了一下。 方绾沁会意,接过小瓶打开之后右手中指在瓶中捞了些什么出来。这是以前常和唐雁语玩的把戏,下山劫富济贫的时候就是这样由方绾沁将这种强力蒙汗药抹在守卫的人中处,一方面锻炼方绾沁的身手,一方面试验药效。 听到动静的朗有卿和梅有翼都有防备,却无奈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一个不注意就被方绾沁偷袭成功,阴无常一看两个人都倒了,只好倒飞出去打算逃跑,要以一敌四他可没有把握。 “现在才想走晚了点。”唐雁语扔出一把粉末,上官御风一边咳嗽一边打出一掌,漫天飘散的粉末被掌风推动向阴无常追去,很快,阴无常就被这些粉末包围了,只听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阴无常也倒下了。 “快走,他们只是昏了过去,没死。”唐雁语对自己的药还是很了解的,以三人的功力,这些药只能让他们昏迷半个时辰。 “唉,这种时候果然还是小鸟比较可靠。”方绾沁一扫上官御风和司暮槿两人,率先飞掠出去。 三十四、不算熟人的熟人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蜜江是沐川的一条比较大的支流,源头几乎和沐川一样,但和东西向的沐川不同,蜜江向着东南的方向几乎穿越了整个元武国,虽然在宽度上无法和沐川相比,但长度上却是沐川最长的一条支流。 此时,蜜江的一个码头上,风尘仆仆的四人正在等待摆渡的船只,此处距离向阳城已有二百多里了。 方绾沁一行四人一路过来几乎不曾停歇,为了怕被发觉到踪迹还特地绕路,距离那夜向阳城外的大战已经是第四天了,这些天加起来谁也没睡超过四个时辰,所以看起来个个都疲惫不堪,要是在这时候遇到敌人,不知会如何收场。 这个码头实在简陋,只有一间看起来摇摇欲坠的小木屋,方绾沁很没形象地蹲在地上,问道:“你们确定这里会有船?连个艄公都没有。” “谁告诉你的艄公就一定在码头上的。”上官御风也好不到哪去,却仍然忍不住用话去顶她。 司暮槿和唐雁语两人坐在码头边的木围栏上,只是这木围栏因为建在水边常年被水气侵蚀所以有些腐朽,坐着也要万分小心,不然一个不稳就会掉进江里。 懒得和上官御风置气的方绾沁翻了个白眼,却一眼瞄到了江面上远远的船影,忽地站了起来指着那船影说:“船来了船来了!” 虽然距离有些远,但还是能看出来这是一艘平常的乌蓬小船,一个人正站在船头有节奏地摇着船桨,再近一些的时候,甚至能听到一些隐约的歌声。 听不清唱的是什么,可是那曲调却仿佛是和着这江水的波浪而生的,江风拂面,让人分不清听到的到底是歌声还是水声。 “几位客官,是要过江吗?”船在水上行得慢,那艄公隔着老远就吆喝起来,方绾沁把两手圈在嘴边回道:“是的!” 趁着船靠岸前的一点时间,司暮槿觉得有必要商量一下接下来的去向,于是开口道:“等过了蜜江就有一座名叫沉水的城池,我们进还是不进?” “进呗,到时候易个容,分开进城,再说好个地方会和就好了。”方绾沁还是那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 “进城有些危险了吧,毕竟如果城中也早有人等着的话。”唐雁语有些抗拒,上次四打三就够呛了,而且还是明打的,万一要是刚进城就被发现,被人暗处给害了那不是太悲剧了?毕竟那些人可都是杀手啊。 “小鸟,话不能这么说啊,有个圣贤说过,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林,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方绾沁说得头头是道。 “喂,这个隐的意思是隐居吧,我们是要逃命诶!”上官御风对于方绾沁的这种不上进的态度很是伤脑筋,有时候真相扒开她的脑子看看她整天都在想些什么东西。 “一个道理啦,到时候如果真的被抓住的话也不必太担心啦,就顺道去他们的老巢看看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要抓我好了。”现在之所以要逃是因为不想被别人牵着鼻子走,而如果真的不幸被抓,那就将计就计好了,反正一句话,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上官御风的鼻子都快被气歪了,不知该说什么,索性就不说了,此时,船已经靠岸了。 艄公是个三十多岁的壮实汉子,一脸的敦厚老实,可是在江湖上是不存在真正意义上敦厚老实的人的,这种人早在刚开始就会被淘汰,所以一行人虽然上了船,却也不敢放松警惕。 只是方绾沁总觉得不对,时不时地回头去看船尾的艄公,这家伙怎么这么脸熟啊? “怎么了?”司暮槿看出方绾沁的不寻常,轻声问道,船篷狭小,唐雁语枕在上官御风的膝上假寐着,他有些晕船。 “我总觉得艄公很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说着,方绾沁又忍不住回头看艄公,脑中闪过一幕似曾相识的场景,她好像也是这么蹲坐着,周围很黑,艄公的面容不断在眼前闪现,有时是侧面有时是正面,和艄公的面容一同出现的还有司暮槿的面容,到底是什么时候见过呀? 忽然,一段记忆完整地被方绾沁想起来,当初刚到御风寨的时候就跟司暮槿一起下山抢了回春堂,当时司暮槿撇下一众手下非要和朱仁的一个保镖一对一,眼前的艄公和当时的保镖面容相叠,完全重合在了一起,方绾沁指着艄公道:“你是风离鹤!” 艄公闻言手上动作一顿,面上的敦厚也忽然消失地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肃杀之色:“你们是谁?来寻仇的?” 上官御风和唐雁语在方绾沁认出风离鹤的那一刻就坐直了,身体反射性地摆出了防御的姿态,而司暮槿则有些懵,风离鹤这个名字好像有印象啊,他这些年和方绾沁形影不离,应该她认识的他也认识啊,可是他怎么不记得有这张脸?难道是她在来寨里之前认识的人? “别紧张别紧张。”方绾沁知道自己脱口而出的话是有些冲动了,连忙摆了摆手让上官御风和唐雁语别那么紧张,转头对风离鹤说:“你忘记啦?四年前在元武和玄武的边境,朱仁雇了你,我们抢了朱仁,你还说记住我了,会再见的呢!” 风离鹤面上的神色仍然没有放松,不过的确像是想起了这么一回事:“你们来干嘛?寻仇?我已经退出江湖不问世事了。” “你不要被害意识那么重好不好?我们只是路过啦路过,谁吃饱了撑得穿越大半个国家来跟你寻仇啊?”方绾沁忍不住吐槽,这家伙也太拿自己当回事了吧,肯定当初干了太多缺德事了。 三十五、船中闲聊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经方绾沁一提,司暮槿也记了起来,轻笑一声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我却并不想相逢。”风离鹤的语气中透着些许无奈,摇橹的手又动了起来,方绾沁撇了撇嘴,说:“如果你真的不想再搀和江湖里的事就收拾收拾离开此地吧,我们惹了些许麻烦,后头有追兵,说不定有你的仇人,到时候真要碰上了就是我的错了。” 风离鹤挑了挑眉:“看来你们这些年过得挺精彩。”尤其是方绾沁。 在四人刚上船的时候他就看出来了,四个人全都会武艺,还都是个中好手,最让他惊讶的方绾沁,上一次见面的时候她还只能照着他和司暮槿对打的招式作些不伦不类的比划而已,现在再看她,俨然已经是一个脚步沉稳气息内敛的高手了。 “嘿嘿,你也不差,应该是遇见了命中注定之人了吧?”方绾沁嘿嘿一笑,能让一个刀口上舔血的男人定下来,这命中注定之人的魅力真大。 “你干脆去市口摆摊好了,竖一面旗帜,上写四个字,铁口直断。”风离鹤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听出她口中的揶揄,却是变相地承认了她的说法。 “多谢风大哥,连小弟的出路你都给想好了,真是好人啊。”方绾沁笑了起来,从出向阳城到现在,第一次能这样轻松地笑出来,看来这个风离鹤是个不错的好人嘛。 船上的气氛还算不错,唐雁语又趴回了上官御风的膝上,上官御风一手轻抚着他的背,问道:“你长我们几岁,在下也就厚颜唤你一声风大哥了,不知可否透露些沉水城中的消息给我们?” “怎么?被人追杀还想进城?”风离鹤不知道他们正在被什么人追赶,但是看四人的身手也知道能把他们追着跑的人肯定是很厉害的,所以对他们要进城的决定有些意外。 “虽然野外的确比较不容易被找到,但总这样也不是办法呀,总要做些补给的。”之前的几日几人都没有好好休息,长此以往也不是办法,方绾沁琢磨着实在不行就扮成乞丐什么的,脏是脏了点,但一般没人会特别去注意乞丐的。 风离鹤对此当然不会有什么意见,毕竟这件事和他没什么关系,想了想,他说:“我不住在城里,所以具体的事情我也不清楚,但是这两天城门口戒严地比较厉害,好像城中出了什么事情。其他的话就没什么需要注意的了,沉水城的城守就是个傀儡,真正操控着沉水城的却是洛家,你们只要收些锋头,逗留几天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风离鹤在这沉水城外已经住了半年,是以对沉水城的一些基本信息还是比较清楚的,方绾沁听完这些话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怎么说这里都是元武国的城池吧?怎么城守没用反而会被一个家族控制着呢?”雷天狂是怎么管理国家的? 上官御风忍不住瞄了一眼司暮槿的脸色,司暮槿面上仍然带着一抹浅笑,好像丝毫不在意方绾沁刚才说的话,上官御风摇摇头,爱情是盲目的。 “你可别小看这个洛家,单就洛家在这沉水城一年所赚的利润就能抵过元武一年的税收,洛家说是天下首富也不为过。”风离鹤不知道方绾沁的想法,只当她是好奇而已,“洛家支撑着整个元武的商业,其创办的沉水商会更是把触角伸到了周边的角赤、御苍等过,就连边陲之地的西域和犬戎也有洛家的产业,换做是你做了沉水城的城守,会敢在洛家面前拿乔吗?” “其实我一直觉得好奇,咱们生活的这片大陆有多大呀?总听说元武算小国,那大国到底在哪?”这是方绾沁一直觉得不明白的地方,以前不论是蕊桃还是唐雁语跟她讲的都太过笼统,她看的风物志又没有将别的地方的风土人情描写的很清楚,所以她才一直觉得很糊涂。 “你会觉得奇怪也很正常。”司暮槿担任起了解说员,“不论是各种史书、游记和地理书,都把元武这样的国家称作小国,而传说中的大国却根本没有提及,有的说那个大国在没有人能到达的地方,还有的人说大国不存在,其实怎样真的没人清楚。其实说白了,已知的能绘出地图的国家就只有元武、御苍、角赤、犬戎、西域而已,西域再往西是一片大海,而另外三个方向,出了几国国界之后就是一望无际的无人区。曾经有一个旅人往东走了三十年,看过去仍然是没有尽头的无人区,他又花了三十五年才回到人类世界,回来的时候已经不会说话了,整整六十五年他都只有一个人。所以,也有人称我们这一小片地区为被神遗忘的角落。” 司暮槿现在说的算是这个世界的秘辛,方绾沁觉得像是听天书,这种感觉就好像茫茫宇宙只有地球上有人一样,三十年,就算每天走一公里三十年能走多少路啊?这范围也太大了吧? “就没有哪个国家试图扩充版图,往无人区发展一下吗?”按说那几个国家都虎视眈眈地互相盯着,不如往外扩张跟好吧。 “这就是最不可思议的地方了,不是没人想过,是办不到。像建好的建筑一夜倒塌,送过去的资源一夜消失这种事多不胜数,但奇怪的是人在那里就没关系。”上官御风也算是皇室宗亲,这种事情还是知道地听清楚的。 “听起来就像被诅咒了一样。”方绾沁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这地方委实古怪。 船在几人的闲聊中抵达了岸边,风离鹤道:“我只能送你们到这里了。” “风大哥保重。”上官御风等三人抱拳说道,唯有方绾沁语重心长地说:“赶紧回去收拾东西跑路吧。”把风离鹤气得够呛。 三十六、沉水城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沈海靖做沉水城的城守已经有些年头了,刚来的时候他颇不服气,他明明是状元之才被圣上派到此处来管理沉水城的,可是这里的洛家却嚣张地很,不但处处不买账还总找他的麻烦。 刚为官那会儿因为脾气倔又不懂人情世故所以和洛家的关系有些僵,还好,上头给他派了个幕僚,这家伙是官场老手,刚来就给他分析利害,他也就渐渐明白了沉水城的形式,也不同洛家争了,这十几年官做下来不但日子过得滋润还赚了个金盆钵满,好不得意。 不过日子要是总这么舒心就好了,洛家虽然对他还算可以,自己家里的事情却是有些麻烦,而他也置身于这场麻烦之中。 四年前洛家的嫡亲少爷洛兮云随商队出门历练后失了踪,调查了好久才发现原来是当时的商队在路上被埋伏了,商队全军覆没,洛兮云也不知所踪。洛家只有这一脉单传,无奈之下只好从分家过继了一个孩子过来准备以后继承家业,原本以为这样事情就算完了,谁知一年半前那一直没有音讯的洛兮云居然寻了回来,洛家于是分成了两派,一派支持回来的洛兮云,另一派支持过继过来的洛鸿云。 洛家的家主当然是属意将家产留给自己亲生儿子的,所以自洛兮云回来之后一直都把重心放在了洛兮云身上,洛鸿云见自己没了机会心生恨意,常背地里为难洛兮云。要问沈海靖为什么知道的那么清楚?因为都是他帮着洛鸿云给洛兮云下绊子的。 天有不测风云,洛家家主于一个月前急病去世,临死前也没留下准信让谁来继承家业,如此一来支持洛鸿云的一派就开始运作起来,私下买通了好些洛兮云身边的亲信,将原本支持洛兮云的人都拉到了自己这一边,并且在前天晚上实行了暗杀。 原本该是天衣无缝的计划,却不知怎的走漏了风声,被洛兮云给逃了。 洛鸿云为防后患,便让沈海靖戒严全城,所有人只许进不许出,另一边又派人搜查全城,誓要将洛兮云抓到。 沈海靖站在城墙之上俯瞰着下面进城的人群,暖春的风吹得他心神荡漾,一股“一官在手、全城我有”的豪气油然而生,忍不住挺了挺滚圆的肚子。 城墙下,易了容的方绾沁和司暮槿边走边说笑地往城中走去,对这种只有进城没有出城的现象觉得有些奇怪:“说是戒严,我还以为是进出都要严查呢,怎么进去的管得那么松也没出来的呢?” “无妨,不是针对我们的就好。”司暮槿一副的绝世容颜变成了普普通通的一张脸,仍是书生打扮,只是这样的书生不会有人多看一眼。上官御风和唐雁语会从另一个城门进城,四人约好入夜后在城守府前集合,没办法,他们对沉水城里的情况完全不知道,而城守府是最好打听的。 “小花,你觉得不觉得春天来得好快?”方绾沁感受着风的温度问道。 “理所当然的啊,我们现在是往南走,时间又过了二月份了,天气是该变暖了。”他们身上都穿着棉衣,走了这么多路,身上沁出一层薄汗来。 方绾沁一想也是,四下张望了一下,站在城墙上挺着肚子的沈海靖落入她眼中,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小花,青蛙也结束冬眠了耶。” 顺着她的目光看上去,司暮槿也是莞尔一笑,白内袍绿外衣再加上那个大肚子,可不就是青蛙么? 两人说笑着进了城,一进去才发觉里面气氛不对。 一队队的官兵手持长矛身穿盔甲在城市里来回穿梭着,每个领头的手里都拿着一幅画像,凡是十五六岁长得稍微清秀些的少年都会被拦下来对着画像对比一番,显然正在搜寻着什么人。 原本想找个人问问情况的方绾沁想了想还是放弃了,他们现在自身都难保,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好,好在这次她是易容成了二十多岁的青年,容貌还有些丑。 两人随便找了一间客栈就住下了,先是要了一桌饭菜送到房里,又叫人烧了两桶热水,这几天风餐露宿的日子太惨了,啃的是干粮还满身是灰,不好好洗洗怎么成? 饭菜只是一般的家常菜,但对于方绾沁来说已经算是山珍海味了,她吃馒头吃得都快吐了,现在只要不是馒头,对她来说都是美味珍馐。 司暮槿看她狼吞虎咽的样子摇了摇头,给她倒了一杯水,道:“慢慢吃,别噎着了,我先洗澡。” “去吧去吧,我保证不偷看。”方绾沁嘴里嚼着饭菜含糊地说道,她刚才已经洗过了。 司暮槿早已经习惯了她的胡言乱语,自顾自地去洗澡了,等洗好澡出来看到方绾沁,却是又好气又好笑。 还在吃饭的方绾沁头歪在桌子上,嘴里含着饭菜,睡得那叫一个香。 上前摇了摇方绾沁,司暮槿轻轻地唤她:“沁儿,你好歹把饭菜咽下去呀。” 迷迷糊糊的方绾沁吧唧了几下嘴,囫囵地吞下了口中的食物,没几秒就又睡着了,司暮槿打横将她抱起,轻轻地放在了床上,盖好被子,又拧了湿毛巾给她擦嘴,这才算安顿。 司暮槿的头发还没干,所以他也没着急睡,侧躺在床上撑着脑袋看她毫无防备的睡颜,忍不住伸手抚过她的面颊,她怎么能那么美?美得他无法自拔甘心沉沦,美得叫日月黯淡天地失色。 “沁儿,如果我有能力保护你,定然不会让你受这样的苦楚。”司暮槿的呢喃带着些许悲哀,悲哀的是自己的无能为力。 方绾沁无意识地翻了个身,一只手抱住了司暮槿,脑袋在他怀中轻轻蹭着,一句梦呓让司暮槿如遭雷击:“小花,我喜欢你……” 三十七、虎落平阳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方绾沁这一觉就睡到了黄昏,醒来的时候司暮槿早已经醒了,正躺在她旁边温柔地看着她,见她睁开眼睛,便说:“你醒了?” “唔,什么时辰了?”方绾沁伸了个懒腰问道。 “起来刚好吃晚饭,你收拾一下,咱们去大堂吃。”司暮槿从床上下来,取出洗澡时取下的面具戴上,细心地贴好,在城里的这段时间这面具恐怕是离不了身了。 “不是要去买东西么,出去吃就好了。”在床上打了个滚,方绾沁有点不想起床,房间中已经渐渐昏暗下来,不需要多少时间太阳就会完全下山了,还是赶快去买些必需品然后早日离开这座城吧,她总有种会出什么事的感觉。 “和大哥、二哥约定的时间还早,没必要这么急,再说现在不是不允许出城么,你也不要想太多了。”司暮槿走到床边在她的额头上印上一吻,犹豫了一下,他红着脸问,“你记不记得我抱你到床上的时候你说的话?” “什么话?”方绾沁顺势赖进他的怀里,一脸的漫不经心。 司暮槿闻言有些失望,果然是梦话呀:“没什么。” 方绾沁看着他失望的样子“噗哧”笑了出来:“既然要问就问问清楚嘛,不就是一句我喜欢你嘛,我当然记得,而且我真的很喜欢你呀。” 一连两句“我喜欢你”让司暮槿忍不住嘴角上扬,捧住她的脸,认真地说:“沁儿,我爱你,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的感情都不会变。” 司暮槿的认真反而让方绾沁不好意思起来,脸上泛起了桃色的红晕,但是她没有逃避,而是迎着他的目光说:“愿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不得不说爱情的魔力是真的很大,方绾沁说的那句话让司暮槿整整傻笑了两个时辰,方绾沁有些无奈:“我说小花,不要再傻笑了,快点去打听一下城守府的位置,约定的时间快到了。”这家伙未免也太容易满足了些。 现在的时间差不多是晚上九点,方绾沁来这个世界这么多年仍然不习惯十二时辰的用法,街上除了一队队的巡逻队已经没有多少人了。 “你不用担心,我早已经问好了。”司暮槿虽然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但仍然止不住上扬的嘴角。 方绾沁还待说些什么,却听不远处传来喧闹的人声,一眼望过去,火把的光将一间民房门口的空地照得透亮,一个瘦弱的身影被官兵从民房中推了出来:“快去通知城守大人,人抓到了。” “大概是那些人白天在找的那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吧。”司暮槿也看了过去,皱着眉说道。那少年被抓到了显然不甘心,正左冲右突地想要逃跑,奈何官兵们人多势众,他根本冲不出重围,反而摔了好几个跟头。 刚才让去通知城守的那个官兵冷笑着道:“洛少爷,你还是放弃吧,乖乖跟我们回去还能少吃些苦头,瞧你这细皮嫩肉的恐怕吃不起官爷几鞭子。” 洛兮云冷冷地看了一眼那个官兵,道:“跟你们回去也是死,现在被你们杀了也是死,有什么区别么?” 司暮槿即使站得有些远,仍将火光下洛兮云冷然的面容看了个清楚,惊道:“沁儿,那是小粘呀!” “什么?小粘?”方绾沁一愣,凝神一看,发现洛兮云果然和当年的小粘有几分相似,“不会那么巧吧,会不会只是碰巧长得像而已?”小粘明明是个可爱的小正太,可是眼前这孩子长得未免也太高了些,脸型也是棱角分明,一年多能让一个人有那么大的变化吗? “你真是没良心。”司暮槿苦笑一声,世上哪来的如此相像的两个人,这个洛兮云分明就是小粘的放大版,亏当初在御风寨的时候小粘整天跟着方绾沁到处跑,她这都认不出来。 方绾沁撇了撇嘴:“这么一说这事儿不就是管定了么?”啊,好麻烦。 两人说话之时,几个官兵已经把洛兮云捆了个结实,推搡着他往前走,显然是要押他去城守府。 一匹马从远处掠来,经过方绾沁和司暮槿身边的时候,扬起的尘土几乎把两人给淹没了,司暮槿搂着方绾沁轻轻一跃上了屋顶,看着那匹马上人的眼神中全是冷光。 疾奔的马匹在距离押解着洛兮云的官兵前不到半米的地方停了下来,因勒紧了缰绳而扬起的前蹄把几个官兵吓得连滚带爬地逃走了,被捆得像粽子一样的洛兮云却根本跑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马蹄落在自己的身上。 在千钧一发之际,司暮槿从屋顶上拽了一根草下来,向着那匹马扔了过去,原本柔软的草因他的内劲绷得笔直,直直地撞向马的脖子,硬生生地将马撞得倒向一边,连马背上的人也一同倒了下去。 一连串的咒骂声响了起来,洛鸿云怎么也想不到马蹄没提到洛兮云,自己却被马压住了腿,疼得要命:“你们几个还不快把本大爷的腿弄出来!!” 惊魂未定的几个官兵被他吼得一愣,本来就是他自己冲出来还差点弄伤他们,现在却开始指使起他们来,换谁也受不了这种气啊。可是眼前的是什么人?是控制着一个庞大的商业帝国的洛家的家主,他们的家人都在洛家的产业下做事,是绝对不能得罪的人,所以几个官兵互忘一眼还是上前搬动起马匹来。 前一刻还生龙活虎的马儿此刻却没了气息,几个人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马从洛鸿云的腿上挪了开来,洛鸿云显然并没有受伤,被救出来后狠狠一脚揣在了马肚子上:“狗日的,几千两银子买的马居然就这么死了!” 三十八、解救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这事情实在是说不通,马匹倒得毫无征兆,而且倒下就没气了,浑身上下也没有什么伤,这是怎么死的?几个官兵虽然心中好奇,但也想不出什么结论来,只当这匹马是被洛鸿云给玩死的,谁也没注意到,马脖子上有一根草,一半没在肉里,一半正迎着夜风摇着。 又泄愤似的踹了几脚马肚子,洛鸿云吸了口气,挺着胸走到了洛兮云的面前,笑了:“弟弟,你这模样真是有些凄惨。” 洛兮云干脆闭起了眼睛,对眼前这个人,他连看都不想看。 被忽视的洛鸿云有些恼,但也并没有做出什么过份的事情,叫来几个官兵:“你们可要好好照顾我弟弟,本大爷现在要去城守府跟城守大人叙叙旧。” “是。”几个官兵回道,却对他的语气感到不寒而栗,这“照顾”的意思有些玩味。 “咱们跟上去。”方绾沁看着洛鸿云的举止直皱眉,一看这货就知道不是个什么好东西,而且脚步虚浮根本就是一个酒囊饭袋,小粘怎么会被这样的人欺负? 于是几时个官兵押着洛兮云走在街道上,方绾沁和司暮槿在屋顶上跟着,没走多久,司暮槿指着不远处一座气势恢宏的宅院说:“那就是城守府。” 方绾沁瞟了一眼那宅子,只说了两个字:“贪官。” 此时距和上官御风他们约好的时间还有一段,司暮槿想了想说:“不如你在这里等大哥他们,我跟着进去看看,到时候把小粘救出来之后咱们就立刻出城。” “不行,这么一来目标太大了,事情一闹大我们的行踪就会暴露,到时候就会像在向阳城里一样被围堵。”方绾沁想都没想就否定了司暮槿的主意,“这么看来,小粘应该就是那个什么很厉害的洛家的人吧?” “应该错不了。”司暮槿点点头,“你又想干什么?” “别说得好像我只会惹事好不好?”方绾沁幽怨地看了他一眼,“既然洛家势大,当然要利用一下,更何况小粘怎么说也是我弟弟,他肯定原意帮我的,当然,这之前我会帮他把洛家弄到手。” “你这不是惹事是什么?好不容易稍微远离了麻烦,现在又自己去找麻烦。”司暮槿撇了撇嘴,对她的做法有些不赞同。 “话不是这么说的啊,你要想想,小粘跟着我们也是去逃命,他明明有这么大的家族可以倚靠的,干嘛跟着我们去吃逃命的苦头?再说了,我们不断逃命好还是在洛家的庇荫下喘口气好?人要学会变通,我相信小粘绝对是个讲义气的孩子,不可能忘恩负义的,更何况我好救了他两次。”方绾沁一副理所当然的口吻让司暮槿觉得不可思议,她怎么能在这种事情上这么理所当然? 在司暮槿看来,因为是朋友,所以才更不愿意给对方添麻烦。 像是看出了司暮槿的想法,方绾沁拍了拍他的肩膀:“小花,朋友就是用来互相添麻烦的,因为信任才原意让对方处理自己的事情,这才是人与人真正的相处之道。你看,我们因为信任小鸟,所以无论他在哪里都飞鸽传书让他赶过来给其桑解毒,小鸟也信任我们所以无论他在哪里都原意只为我们一句话就赶到我们的身边。” 司暮槿无法反驳她,便问:“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杀了那个城守和小粘的那个哥哥,把他扶上家主的位置呗。”方绾沁觉得这是最简单有效的方法。 “我不喜欢你这个样子。”司暮槿却因她说的话而皱起了眉,他心目中的方绾沁不是这个样子的,不会轻轻松松就说出杀人这样的话。 方绾沁知道他的意思:“小花,我已经不是当时在御风寨里的那个小女孩,这个世界有多残酷你比我清楚,我不想去多说什么,现在对你说的话以后也不会说第二遍。你听好,只要我身上还流着药神后裔的血,我就会活在水深火热里,这样的情况下,我为了自保,为了过我想过的生活,谁挡在我面前,我都会毫不犹豫地将其抹杀,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好人是活不到最后的。” 说完也不管司暮槿在想什么,一个轻跃翻过城守府的外墙,有时候,是不得不残忍。 方绾沁比押解洛兮云的官兵晚进城守府,自然不可能进去之后立刻寻到洛兮云的踪迹,虽然嘴上说着会抹杀掉挡在面前的人,但方绾沁当然不会滥杀无辜,打昏了几个守卫后,她顺利地摸到了关押着洛兮云的地牢。 洛兮云被绑着双手吊在半空中,低垂着的头也看不清到底还清不清醒,方绾沁隔着牢门轻声唤道:“小粘,小粘。” 洛兮云的脑袋动了一下,一瞬间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这个让人哭笑不得的名字已经一年多没听到了,而且这个声音怎么会让他有种想哭的感觉?明明爹去世的时候他都没有想哭过。缓缓地抬头,他看到一张陌生的面容,一张和“小粘”这个名字沾不上任何关系的名字,他一怔:“你是什么人?”心底有种希望落空的空虚感。 “臭小子,认不出模样总记得声音吧?亏我们形影不离地待过这么多年。”方绾沁见他精神不错稍稍松了口气,看来他们还没来得及对他用刑。 随手拍掉了牢门上的锁,方绾沁进去将洛兮云放了下来,洛兮云端详着她的脸不确定地叫了一声:“哥?” 方绾沁给他解下绑在手上的绳子,道:“还算有些良心,叫你当初留书出走,现在出事情了吧?还好我们刚好经过,不然,哼哼。” ================================================= 这些话应该都不算钱的吧。 我真是个没有耐力也没有自制力的人、前段时间多多少少发生了一些事情、学着自己做决定也好、满怀希望也好、遇到挫折也好、都是一种成长。 嘛、也许一直追这文的大家会觉得这是我断更的借口吧、我不否认、自己的个性自己知道,做事三分钟热度什么的那是常有的事情、虎头蛇尾算是好的了、实在是对不起各位追文的朋友了、我会反省的。 从小到大我都是个什么都会一点但什么都不精通的人、钢琴也是、画画也是、外语也是。唯有写小说这件事从小学坚持到了现在、最快乐的大概就是上课的时候在练习本上把脑袋里的想象变成字句写出来了吧、虽然写得时好时坏、虽然有时回过去看的时候自己也觉得荒唐可笑、但我觉得能坚持这么多年真好。 昨天的章节我写的时候的确卡到了、再看底稿的时候有种撞墙的冲动,竟然写成这样……不过我不爱改文就是了、觉得总改的话不会进步呢、连大纲什么的都没有的人、就这么发出来是我任性了、再次对不起。 其实这几天我表现地不错吧。?嘿嘿、每天两更捏、嘛、以后的事情我也不知道啦、不过我会尽力的、为了喜欢这文的你们、也为了我自己、请期待这文的结局吧。 三十九、还手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你们?几位当家也来了?”洛兮云一怔,心情有些复杂,说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嗯,小鸟、小花和狐狸都在,不过我们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就是了。”方绾沁扔掉了绳子,“你能自己走吧?” “可以。”洛兮云虽然在刚进来的时候就被抽了几鞭子,但走路还是没问题的,“我们接下来去哪?出城?” 方绾沁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地牢的门口,左右看了一下没人,道:“不,我们不逃,走,哥哥带你去找回你的东西。”说完轻手轻脚地窜了出去,并示意让洛兮云跟上。 洛兮云有些吃惊:“就我们两个人?” 无声无息地放倒一个守卫,方绾沁冲他一笑:“我一个人就够了。” 两人借着夜色的掩护摸向城守和洛鸿云所在的地方之时,城守府外,司暮槿已经和上官御风他们汇合了,上官御风看到只身一人的司暮槿皱着眉问道:“怎么只有你一个?” “沁儿进去了。”司暮槿指了指城守府,无奈地说道。 “进去?”上官御风瞪圆了眼珠子,“她进去干嘛?这种时候了还惹事!” “我们遇到了小粘。他好像是那个洛家的人,沁儿进去救他了。”说完又把刚刚方绾沁对他说的话重复了一遍,也说了遇到洛兮云时的情况。 “可是万一小粘的地位不高,还不是白搭。”上官御风嘀咕了一声,也没再说什么,反正不管小粘在洛家的地位怎么样人总是要救的。 “我们不进去看看吗?”唐雁语有些奇怪地看着上官御风和司暮槿,上官御风就算了,跟方绾沁是冤家,可是司暮槿是怎么回事?怎么没跟进去? “她一个人就够了。”司暮槿看着城守府道,这一声,似感概,似叹息。 洛兮云已经数不清这是一路走来方绾沁打晕的第几个守卫了,方绾沁就这么旁若无人地带着他在城守府里穿梭,看见一个打一个,而且下手颇狠,照估计没有一个晚上的时间这些人是醒不过来的,洛兮云忍不住问:“哥,你受什么刺激了?” “没啊,这样比较直接。”方绾沁耸了耸肩,“说实话,你在洛家到底什么地位?” “理论上来说是家主吧。”洛兮云想了想,回道,毕竟事情没有照预料中的那样发展。 “理论上?”方绾沁无语,这叫什么话,不过她立刻制止了要说话的洛兮云,指了指眼前的房间,她已经听到了,刚才那个讨人厌的洛鸿云的声音。 “沈大人,人我待会儿就带回去处理了,今晚的消息是不会泄漏的吧?”浑然不知要带走的人就在一墙之隔的门外的洛鸿云搂着一名侍女说道,手上的酒壶空了一半。 “洛少爷,不,洛老爷放心,绝不会有人泄漏半句的。”沈海靖同样搂着一名侍女,不同的是,这名侍女的上半身未着寸缕。 既然已经找到人了,方绾沁也不打算再费什么手脚了,直接推门走了进去,也不知是不是要谈的事情见不得人的缘故,门口竟然没有守卫,省了方绾沁一些功夫。 被方绾沁推门的动静惊扰到的沈海靖一甩手砸了一壶酒过来,怒道:“不是说了不要打扰吗?” 紧紧跟着方绾沁进来的洛兮云反手关上了门,冷笑道:“我可不是打扰来了,是要命来了。” 一听见这个声音,原本毫不在意的洛鸿云一把推开搂着的侍女,惊得目瞪口呆,待双眼落在洛兮云有些苍白的脸上的时候,忍不住惊呼一声:“洛兮云!怎么是你?!” “为什么不能是我?”此刻的洛兮云在洛鸿云看来笑得像那十殿阎罗,但洛鸿云能把洛兮云逼到这一步显然也不是什么泛泛之辈,看了一眼进门后没有说话的方绾沁,洛鸿云镇定了下来,说道:“这位朋友,是你把舍弟弄出来的?不论他许了什么好处给你,我出十倍。” 方绾沁轻笑一声,转过脸去问洛兮云:“小粘,你刚才有许我什么好处吗?” 洛兮云也是一笑,这白痴把方绾沁当成是他雇来的么?想了想,他吐出了两个字:“洛家。” “什么?!”洛鸿云忍不住尖叫起来,“洛家是我的!是我的!!” “痴心妄想也要有个限度,分家的人想来图谋主家的财产,也不先掂掂自己的分量,就凭你身体里流着的血,也是不可能的。”洛兮云缓步上前,步步朝洛鸿云逼近,他现在落得如此狼狈不是他弱,只是猛虎难敌群狼,要不是父亲死得仓促他不会那么容易掉入洛鸿云的陷阱,而且他总觉得父亲的死很蹊跷:“说!父亲是怎么死的!” 洛兮云所散发出的气势把洛鸿云吓了个半死,一步步地被逼到墙角,退无可退,而沈海靖和两个侍女尖叫着缩成了一团,方绾沁嫌吵就都给打晕了,此刻正坐在椅子上看戏。 见躲不过的洛鸿云索性豁了出去,咬着牙道:“还能怎么死的?每日在茶水中掺一点儿砒霜,几个月下来不死也难。” “你!你简直丧心病狂!!”洛兮云虽然心中已经有了些揣测,但刚听闻仍然有些接受不了,“父亲待你如己出,你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来!” “什么叫待我如己出?要不是你当时生死不明,他怎么可能把我过继过去?说到底,还不是怕洛家断了香火!”洛鸿云一双眼睛布满了通红的血丝,先是恐惧,接着是仇恨,他整个人已经被负面情绪所淹没:“而且你知道他做了什么吗?我起先不原意,我亲生父母也不愿意,可是他……他把我父母杀了!!还骗我说我父母拿着他给的一百两银子留下我自己走了!!” 四十、哥哥是女人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方绾沁听到这里忍不住撇了撇嘴,怎么搞得像电视剧一样。 洛兮云却是不会为这样的事而动摇的,他冷笑一声:“那又如何?这一年多来我也没见你多伤神,洛家给你的还少吗?你这些年来挥霍的银子真当没人知道吗?整整七千万两,你的日子过得不舒坦吗?吃香的喝辣的,随行仆从侍女,夜夜笙歌的日子你过得不是很开心吗?” “那是洛家欠我的!”洛鸿云像是疯魔般指着洛兮云吼道,“都是你!你回来干什么?你不回来,洛家就是我的囊中之物,我也不必费心去杀你爹,我告诉你,真正的凶手是你!是你!” 方绾沁实在是听不下去了,问了一句话:“照你的说法,小粘他四年前是……?” 洛鸿云是真的失去理智了,只听他大笑道:“没错,四年前是我找人埋伏了商队,可惜没杀死你。”在所有分家中,只有他的资质能在洛兮云死后被选中,所以什么埋伏都是他们一家人设计好的,为的就是洛家的家产,他刚刚所说的不愿意,只是因为他的父母还想多捞点过继费而已,毕竟儿子过继过去也不能立刻就从洛家拿钱出来。 这件事的真相完全在洛兮云的意料之外,他一直以为只是运气不好,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事情,联想到刚才洛鸿云说的父亲把他的父母杀掉的事情,他不禁苦笑一声:“父亲,我还是比不上你。” 洛兮云的父亲也是个枭雄人物,他在四年前事发之后就通过一些蛛丝马迹猜到了事情的真相,可是他没有说,他顺着他们的计划把洛鸿云过继了过来,因为洛家在洛兮云这一代,除了洛鸿云在资质上能稍稍靠近洛兮云以外其他的都是草包,如果他选了别人,不但会遭到族老的反对,还会把洛家推向深渊,他不允许自己变成家族的罪人,所以他只能忍!痛失爱子的感觉现在洛兮云仍不能体会,但他知道失去亲人有多痛,他明白父亲会有多恨洛鸿云和他的父母,所以才会杀了他们吧。 洛家这几年来的恩怨水落石出,洛兮云冷冷地看着洛鸿云:“我不杀你,我父亲杀了你的父母,你杀了我父亲,两相抵消,可是我不会放过你,若不是你们的贪念,事情不会走到这一步,你要为你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洛家的困龙塔,就是你的归宿。”说完一记手刀劈晕了洛鸿云。 看着软到在地的洛鸿云,方绾沁指了指沈海靖和两个侍女:“这三个怎么办?” “虽然是条狗,总算还能看看门,先这样吧。”洛兮云兴不起一丁点儿收拾沈海靖的兴趣,走到方绾沁面前说:“哥,能抱我一会儿吗?” 洛兮云的面容看起来疲惫异常,方绾沁忍不住母性泛滥,对着他张开了双臂。 如今已经十六岁的洛兮云个头已经比司暮槿还高了,就着方绾沁张开的双臂抱紧了她,把脸埋在她的脖子里,有什么,顺着脸颊滑了下来,带着点点的凉意落进她的衣襟中,她一愣,搂着他宽背的手开始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着,就像他小时候偶尔做恶梦时一样。 很快,洛兮云平静了下来,只是仍然不愿松开手,这样抱着她,感觉很舒服很满足。 被抱着的方绾沁站得有些累了,于是忍不住挪了下位置,这一个小小的动作却让洛兮云如遭电击,腹部那柔软的触感是什么?难道她还像小时候一样喜欢恶作剧?可是她现在穿着男装呀,这样岂不是很怪? 洛兮云面露古怪之色轻轻推开了方绾沁,一双手下意识地贴上了方绾沁的前胸,还抓了两下,软软的,弹性很好,还挪不动…… “啪”地一声,方绾沁给了洛兮云一个响亮的耳光,一双眼睛眯成一条线,仍然像是要喷出火光来:“臭小子!你找死啊?” 洛兮云挨了一耳光也不在意,指指方绾沁又指指她的胸前,结结巴巴地说:“哥……胸……” “哥哥是女人,你有意见吗?”方绾沁翻了个白眼,嘴里说出的话让洛兮云一下落入狂喜的情绪中去,神情也恍惚了起来,这么一恍惚,就恍惚了一夜。 次日一早,天光已大亮,司暮槿看着一脸痴痴呆呆的洛兮云,忍不住皱了皱眉:“沁儿,他怎么还这样?” “谁知道。”方绾沁打了个呵欠,昨天晚上把沈海靖弄醒再胡萝卜加大棒一番之后沈海靖就表示生是洛兮云的人,死是洛兮云的鬼了。本来方绾沁打算让洛兮云带着他们去洛家的,可是看洛兮云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说什么也听不进去,只好先带着他和昏睡中的洛鸿云来了客栈,毕竟洛家现在到底是个什么形势也不知道。 “谁给了他那么大的刺激?”唐雁语也是很好奇,为什么洛兮云的表情看起来像是被天上掉下来的金元宝砸晕了一样? 不理会唐雁语的问题,方绾沁看了一眼洛兮云和洛鸿云,贼笑道:“你看,洛家的两个少爷都在咱们手上,要不要问洛家要点钱花花?”说完右手的拇指、食指和中指不住地搓了起来。说到山贼这个老本行,她可是有段时间没干了,敲诈天下首富,好像挺好玩的。 “不必如此大费周章,你要是想要,我可以把洛家所有的钱都给你。”不知何时清醒过来的洛兮云从方绾沁的后面伸出手来,抬起她的下巴低头在她唇上印下一吻:“早,沁儿。” 方绾沁懵了,唐雁语懵了,上官御风也懵了,司暮槿在短暂的吃惊之后无奈苦笑,他也发现了呀。 四十一、证明给我看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当顶着一只熊猫眼的洛兮云把捆成粽子一样的洛鸿云踹进洛家大门的时候,洛家的人都知道,这下,要变天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洛家高层经历了一次大换血,凡是以前支持洛鸿云的,都被踢出了洛家,本来支持洛兮云后来被洛鸿云收买的,都去了困龙塔和洛鸿云做伴。至于这困龙塔,方绾沁很感兴趣。 困龙塔位于洛家后院的桃花林中,上下一共十八层,地面上九层,地面下九层,就好像地面以下的是倒影一样,而困龙塔之所以神奇,是因为只要身上没有携带困龙令的人,就会被困在里面再也出不来,不知道是什么原理。 方绾沁在困龙塔外面绕了一圈又一圈,直把洛兮云绕得头晕眼花:“你这么个绕法不累吗?”光看他都觉得累了。 “关你什么事儿?身为洛家的家主那么清闲?都不用做事的吗?全天下的人都指着你们洛家吃饭呢。”方绾沁不咸不淡地说,这小子自从知道她是女的之后就天天缠着她,搞得她烦不胜烦。 “既然是家主,当然是只要拿拿主意什么的就好了,其他的事情就交给下面的人了,不然我养他们干嘛?”洛兮云说得理所当然,转脸又嬉皮笑脸地黏了上去,“沁儿,你看我洛家那么多钱,难道你不心动吗?” “心动又怎么样?”方绾沁心想这货怎么是个嬉皮笑脸的玩意儿?小时候怎么没发现? “我可以把洛家所有的财产都给你哟。”洛兮云涎着脸说道,不知他爹看到他这副模样会做何感想。 “不要,麻烦。”方绾沁一口拒绝了他的“好意”。 “呃,我可以帮你搭理的哟,免费。”洛兮云没想到她拒绝地这么干脆,天下首富诶! “那还不是你的。”方绾沁有些好笑地看着他耍宝,洛兮云打的什么主意现在可谓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虽然说她的确对正太的容貌没有什么抵抗力,但是他现在还是正太吗?明显不是。 “我们成亲啊!这样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呃,还是你的。”洛兮云看了一眼她斜着看他的眼神,心虚地说道,好险,要是说她的就是他的,那会挨揍吧?说到挨揍,他前几天被揍的乌青的眼眶现在还有些疼呢,下手真狠! “成亲?”方绾沁眼睛一眯,“我已经成过亲啦,元武国皇上雷天狂就是新郎。” “哈?”洛兮云一愣,下意识地脱口而出:“那三当家呢?” “小花也是我的男人啊。”打了个呵欠,方绾沁觉得有些困,春天啊,什么都好,就是容易春困,而且发春的动物也特别多。 洛兮云的脑袋一下子转不过弯来,一个雷天狂,一个司暮槿,他伸出两个手指问她:“两个都是你男人?” 方绾沁点点头,想了想,又从他握着的手中掰起了一根:“还有一个多徹,迟早也会是的。”金头发紫眼睛,嘿嘿,养个这样的男人在身边挺不错的。 洛兮云张开的嘴能装下一个鸡蛋,咬了咬牙,他又伸出了一根手指:“那我就当第四个!” “噗!”方绾沁被洛兮云的举动逗笑了,“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你跟方和一样是弟弟,别想太多了,不可能的。” “我知道我在说什么。”洛兮云忽然认真了起来,暖暖的春风拂过这篇桃花林,也拂过他的一头青丝:“我知道在你眼里我只是个小孩子,可是我从十二岁以来心里就只有你一个人。小时候不懂,只会想尽办法跟在你身边,但是我现在懂了,从昏迷醒来第一眼看见你我就爱上你了,所以我才只想跟着你,而且,我的身体也只对你有反应。” 方绾沁吃惊于他突如其来的认真模样,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粉色的桃花在两人之间翩翩飞舞,像是要打破方绾沁在两人之间竖起的壁垒,又像是要在两人之间搭起一座桥梁。 半晌,就在洛兮云以为这次告白要白费功夫的时候,方绾沁笑了:“证明给我看。” “证明什么?”洛兮云微愣,怎么她只需要微笑,就能打乱他的心跳?真不公平。 “证明,你只对我有反应啊。”方绾沁勾勾手指,笑得像只狐狸。 当天夜里,上官御风、唐雁语、洛兮云和方绾沁四人穿戴整齐地出了洛家,司暮槿被留下看家,至于原因,因为某人说司暮槿是她的,所以不能去那些乌七八糟的地方,司暮槿笑着应允,上官御风嗤之以鼻,洛兮云羡慕嫉妒恨。 沉水城和其他城市不一样的地方是,蜜江的一条支流从城中穿过,形成了一条“花河”,“花河”上有花船,取代了陆地上的花楼,成了男人们寻欢作乐的地方。 五彩的灯光和船只将花河映得像是一条彩缎,在波光摇曳的河面上泛舟喝酒的确别有一番滋味,所以一到晚上,这里就热闹非凡。 方绾沁一行四人站在岸边看着河面上停靠着的一艘艘美丽的花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选,方绾沁于是用手肘捅了捅洛兮云:“喂,这里是你的地盘吧?那艘船比较有名啊?” “我怎么知道?我又没来过。”洛兮云没好气地说,“人家还很纯洁的好不好?” 唐雁语差点被口水呛到:“不是吧,你还是只童子鸡?”想当年他十六岁的时候也已经不是啦,虽然当时他也并不是特别乐意。 “所以我不是说了吗?我的身体只对沁儿有反应啊。”洛兮云不懂,怎么真话都没人相信?这是千真万确的好不好! 四十二、花魁宛月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洛兮云的话召来了三对白眼,方绾沁拽住一个路过的中年人,作了一揖:“这位大叔,小子初到此地,不知眼前这些船是?” 中年人上下打量了四人一番,发现都是丰神俊朗的少年人,便暧昧一笑:“嘿嘿,这位小哥,到了这里就不必装了,来这里的男人都是一个目的的,怎么?有什么想问的?” 方绾沁见被拆穿,只好尴尬地笑笑:“在下想问,这些船都是同一家的吗?” “不是哦。”中年人显然是此中好手,指着河面上的几艘船说:“清倌最多的是那个,今年的花魁是在那家,技术比较好的是那几家,看你自己喜欢啦。” “哦哦哦,多谢大叔指点。”方绾沁记下了几艘船的位置,谢道。 中年人走后,方绾沁指着之前中年人指给她的船说:“走吧,去见见什么叫花魁,总该是个角色的女子吧。”说完朝那艘花船走去。 许是因为有花魁在,所以这艘船装潢得特别漂亮,粉色的纱幔缀着船身,五彩的灯笼将船笼罩在一片光晕之中,几个揽客的花娘在三月天里却穿得像是盛夏,看见方绾沁他们走过来,连忙上前一人一个搂住了几人的手臂:“几位爷,来光顾我们万花楼吧,今年的花魁可是我们家的宛月姑娘哦,不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哦!” “哦?”方绾沁一脸坏笑地用手中的纸扇挑起身边花娘的下巴,道,“连你这么美的姑娘都称不上是花魁,本公子倒要看看那个什么宛月姑娘有多美。” “讨厌啦,公子你可真会说笑。”花娘羞得低下了头,方绾沁今天没有戴面具,只是把眉毛画得粗又浓,乍看一眼就是个长得有些阴柔的美少年,所以花娘露出这样的姿态也不奇怪,只是看在洛兮云眼里颇有些吃味,一把甩开了搂着自己胳膊的花娘,洛兮云的语气有些恼:“走开,小爷的身子是你能随便碰的吗?” 上官御风和唐雁语相视一笑,任由两个花娘挽着他们的手臂走上了花船。 四人被安排在一个包厢里,因为方绾沁给了老鸨一张一千两的银票告诉她要见花魁,所以老鸨就领着他们四个来了这里,并告诉他们花魁现在正在别的客人那里,稍后就会过来。 老鸨给他们安排了一些跳舞的舞姬,洛兮云一脸的不感兴趣,倒是方绾沁看得津津有味,洛兮云不禁有些不爽起来:“沁……哥,你干嘛看着他们?看着我啦!我!” “你有什么好看的?”方绾沁瞥了他一眼,十六岁,正是半生不熟的年纪,没有了正太时期的可爱,又没有成熟的魅力,的确是没什么好看的。 “你怎么能这么伤我的心?”洛兮云捂着胸口作受伤状。 其实他大概猜到方绾沁带他来这里是要干什么,虽然他的确说了身体只对她有反应的话,但是如果是被诱惑的话他也不一定真的能守得住啊,毕竟他也是个正常的男人,万一待会儿出了什么事,她肯定又会说他说的是假话,到时候他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机会不久白费了吗? “好好看着人家跳舞呀,你不觉得很美吗?身上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比如说开始发热啊什么的?”方绾沁笑着逗他,不得不说这些舞姬的舞姿很具挑逗性,定力稍微差点的人说不定就扑上去了。 “看着她们怎么会有什么感觉?倒是你,哪怕只是看着你我也会很想要你。”洛兮云目光灼灼,光是想象着自己拥抱着她的画面他就激动地一颗心都快跳出来了。 方绾沁忍不住打了他的后脑勺一下:“你这欲求不满的小子是疯了吗?胡言乱语些什么?我可是男的!” “你也不必过于苛责他了,对喜欢的人动情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上官御风一口喝光了酒杯中的酒,又往嘴里丢了一颗花生。 “我真是后悔带你们两个出来,小鸟,下次咱们两个自己来!”方绾沁白了两人一眼说道。 “我怕会被杀。”唐雁语轻笑道,这不,洛兮云杀人似的眼光已经追过来了。 一支舞还没有结束,就有人推开了包厢的门,老鸨挥退了那些舞姬,露出谄媚的笑容:“几位爷,这位就是咱们万花楼的花魁,宛月姑娘。”说完让开身子,一个面上蒙着面纱的女子走了进来,对四人袅袅行了一礼:“奴家宛月,见过四位公子。” 不知为何,明明蒙着面纱,可是眼前的宛月却给人一种这个女人就是个绝世大美女的感觉,这让方绾沁来了兴趣,给洛兮云打了个眼色,洛兮云心不甘情不愿地从怀里拿出了几张一千两面额的银票:“你下去吧,今天晚上就让宛月姑娘陪我们吧。” “这……”老鸨看着银票的双眼灿亮,假装回头去看了看宛月的脸色,这才勉为其难地收下了银票,“宛月,好生伺候几位公子。”说完就拿着银票欢天喜地地走了出去。 偌大的包厢,一下子便只剩下五个人。 “宛月姑娘,来这边坐,让本公子好好看看你。”方绾沁拍了拍身边的座位,那里原本是洛兮云坐的,不忿的洛兮云张了张嘴,却最终什么都没说出来,快步越过宛月在上官御风身边坐了下来。 宛月似乎是犹豫了一下,然后才轻移莲步走向了方绾沁,一直到宛月在方绾沁身边坐下来,方绾沁才发现宛月的眼睛和别人的不同,不但眼窝有些下陷,就像多徹那样,而且眼珠还是碧绿的颜色:“原来宛月姑娘是西域人。” 四十三、你去死好了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宛月闻言一怔,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轻笑道:“奴家的确是西域人,公子却是这十几日来少有的几个一眼就看出来的,公子去过吗?” “没有,不过有两个朋友也是西域人,很羡慕你们多彩的发色和眼睛呢。”方绾沁也报以一笑,“不知宛月姑娘可愿意同在下讲讲西域的风土人情?” “自然愿意。”宛月的声音听起来绵软而婉转,虽说不上是黄莺出谷,但也别有一番风味。宛月从西域的大漠讲到了各国的风俗之类的琐事,几人仿佛在她的描述中亲眼看见了一样,方绾沁兴致勃勃地转过头对唐雁语说:“小鸟,这个西域好像挺好玩的,咱们什么时候也去玩玩吧?” “你就安份些吧,沉水城距离西域何止千里,岂是说去就能去的。”唐雁语对此不以为意,心中无奈,这丫头怎么就不能安安顿顿的呢?好不容易在洛家的庇护下不必四处逃命了。 “也不是不能去啊,我们家就有商队去西域的。”洛兮云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商队一来一回也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快马加鞭的话两三个月就能到了。 “哈,那就这么说定了,咱们过几天就启程去西域。”方绾沁一副我说了算的样子。 宛月在边上有些吃惊,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怎么这么仓促几句就决定了要远赴西域?莫非是作戏摆阔的?为了在她面前搏面子?这么想着,也就没那么吃惊了,想了想,她问:“奴家来了这么久,还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几位公子。” “呵呵,的确是我们疏忽了,我姓苏,这几位都是我的兄弟,唐公子、上官公子、洛公子。”方绾沁又搬出了苏姓。 “洛公子?”这下宛月的冷静是再也维持不住了,“可是洛家的哪位公子?” 方绾沁有些不解宛月的失态,但还是说:“如果你说的是那个有钱地吓死人的家族的话,这位洛公子就是洛家现在的家主洛兮云。” 此言一出,宛月却是再也坐不住了,她站了起来,“扑通”就跪下了:“还请几位公子救宛月出苦海!” 这措手不及的一跪让方绾沁也有些发愣,但很快就反应过来,托住宛月的双臂想要将她扶起来:“宛月姑娘何必如此?有话起来再说。”奈何宛月虽然是个姑娘,力气却奇大,方绾沁一时也不能扶起她,只听宛月道:“苏公子不必劝我,好不容易宛月能在此处遇见几位,宛月要是不抓住这次机会死也不会甘心的。” 早已不耐的洛兮云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冷冷地说:“那你去死好了。”不是他冷血,而是这样的事情从小到大他实在经历地太多了,无非就是想让他为她赎身,却说得好像很严重一样,小时候他还会败在自己的恻隐之心上,现在嘛,不可能。 宛月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回答,急怒攻心,一使劲就要往桌脚上磕去,还好唐雁语眼疾手快一脚踢开了桌子,使宛月这一撞落了空:“有话好好说,何必这么冲动。” 方绾沁本来还想听听宛月有什么事,可是见宛月真的寻死,不管是不是真心的她都有些不爽,先不说这是不是威胁的手段,好死不如赖活着,自己都不珍惜自己的生命谁会来帮她?她也不扶宛月了,任由她趴坐在地上,淡淡地说:“你要死我不劝你,但是等我们走了再死,别死了还给别人添麻烦。” 情绪仍然游戏激动的宛月闻言愣了一下,这才慢慢地冷静了下来,好半晌才从地上爬了起来,只是仍然跪着,她给几个人磕了个头,道:“刚才实在对不起,是宛月冲动了,在此给各位陪个不是,还请各位公子不要怪宛月。” “宛月是吧?别以为你顶着个花魁的头衔就能让男人为你赴汤蹈火,这是不可能的,用死来威胁人更是不会有人理你,毕竟你对我们来说什么也不是。”洛兮云的话不得不说很残酷,但这都是事实,来这里寻欢作乐的男人会有几个有真心?就算有真心也不会是放在花娘身上的。 话虽然不中听,但宛月明白都是真话,她苦笑一声:“是宛月唐突了,只是宛月真的没有办法了,只能求几位公子帮我了。” 轻叹一声,方绾沁最终还是不能不管她,在她面前蹲了下来,问道:“说吧,多大的事情值得你这么要死要活的?” 宛月在啜泣声中说完了整个故事,原来,宛月是西域一个小国的公主,那个小国因为地理位置靠近元武所以常年要向元武国上贡,可是这几年大漠强盗横行,宛月的国家被洗劫了好几次却是再也拿不出足够的贡品上贡了,所以,宛月的父亲做了个决定,要把宛月作为贡品上贡给元武国。作为贡品的宛月今年年初的时候从西域出发,还没到元武的国界就遇见了强盗,那伙强盗不但抢走了贡品还把宛月抢了过来,卖给了人贩子。宛月被人贩子辗转卖了好几次,才在二月底的时候被卖到了万花楼,并成了花魁。老鸨为了多赚些钱,一直拖着不让宛月接客,因为花魁一旦接客,价值就只会越来越低了,所以宛月虽然成了花魁,但也并没有受什么折磨。 宛月以为自己这一生就要在这里度过了,虽然心系自己的子民却也无能为力,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有能力救她出苦海的。所以知道洛兮云是洛家的家主之后,她才想就算豁出命去不要也要求他帮忙。 听完故事,几人的第一反应都不是要帮助她,洛兮云一副关我屁事的表情,唐雁语砸了砸嘴也没有说什么,上官御风和方绾沁倒是异口同声:“你有什么证据?” 四十四、美女是妖怪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证据?”宛月明显没有想到他们会这么问,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证据我的确有,不过不方便给你们看。” 方绾沁有些无语,还待再问为什么不方便的时候,上官御风却指了指方绾沁说:“你们国家的习俗我听说过,这家伙也是个女的,我们可以不看,你给她看就行了。” 方绾沁恨不得把上官御风踢出去,这家伙怎么这样?这么轻易就把她给出卖了,结拜是结假的吧?无奈,事已至此,也只好迎着宛月疑问的眼神点了点头:“没错,我也是女的。” 这下轮到宛月不相信了,虽然方绾沁作为男人来看有点矮有点瘦,而且也漂亮得过分了,但她也不可能凭空就相信方绾沁是女的呀,自己的证据可是要脱光了才能看得到的。方绾沁则直接多了,见她将信将疑的模样,干脆抓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现在相信了吧?” “喂喂喂!怎么能这样?我要抗议!凭什么我摸了就让你打了一个耳光,她却可以让你抓着手去摸?”洛兮云跳了起来,一脸的忿忿不平,冲上去要摸,却被方绾沁反剪了手一脚踹在屁股上给踹出好远:“给我边上待着去!你要是姑娘我也能让你摸!” 摇摇晃晃总算没摔倒的洛兮云撇了撇嘴,十分委屈:“这跟是男是女没关系好不好。” 没有理会洛兮云,方绾沁松开了宛月的手:“现在你相信了?” 宛月点了点头,今天的刺激够多了,她都有点麻木了,从地上站了起来,她说:“那就请苏,苏姑娘随我到屏风后面来吧。”说完慢慢地走向了包厢里的那一面水墨画的屏风。 方绾沁尾随而去,站在原地的三人只看着屏风上搭着的宛月一件一件脱下来的衣服,却没有人有什么别的念头,直到方绾沁走出来,上官御风才以眼神询问。 两只手一只比在胸口上方,一直比在大腿处,方绾沁忍不住有些吃惊:“从这里到这里,满满的刺青,红色的,刺了大大小小九十九朵莲花。” “那就没错了,伦托,在西域的俚语中就是莲花的意思,伦托国就是莲花之国,只要是伦托国的公主,刚出生身上就会被纹上九十九朵莲花。”上官御风身为将军,这点事情还是知道的。 “哇,那她真的是公主咯?”方绾沁忍不住感慨,果然公主什么的没有幸福啊。 穿戴整齐的宛月从屏风后面走出来,再次跪了下来:“请你们一定要帮帮我,如果我就此失踪,我的国家一定会被侵略,我的子民也将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方绾沁看向上官御风,上官御风连忙撇清关系:“你看我干什么?本来连这里都不是我自己要来的,麻烦的事情我可不想再沾了。” “是啊,四儿,你现在自己也是一身的麻烦,还是不要趟这混水了吧。”唐雁语也说。 “你看,不是我不想帮,这几个家伙都不帮忙,我一个人也没办法帮你呀。”这次方绾沁倒是干脆,两手一摊,对着宛月耸了耸肩。 宛月把希冀的目光投向了现场唯一还没有表态的洛兮云:“洛公子……” “别,我可承受不起你这一声公子。”洛兮云此刻的商人本色显露无疑,他是个买卖人,自然不可能去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说的不好听一些,那个什么伦托国离沉水城这么远,又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国,就算打仗,碍着他什么事了?他又没什么损失。 宛月其实也明白自己现在无论怎么求他们都是在空手套白狼,凭自己一张嘴两片肉碰一碰没有人真的好心到这样的地步来帮她,面纱下的嘴唇咬了起来。 犹豫只是一瞬间,宛月磕了个头,缓缓地摘下自己脸上蒙着的面纱:“洛公子,只要你原意帮我,无论什么条件我都会答应你。” 面纱下是怎样的面容?眉若远山不描而黛,唇如丹砂不点而朱,眼眸深邃隐含春,小巧秀气的鼻子又直又挺,方绾沁一直觉得自己差不多是身处这个世界美貌的顶端了,可是看着眼前的宛月竟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虽然只有那么一瞬间,但她确实感觉到了。 宛月虽然没有把话说得很明白,但是在场的人都明白是什么意思,无论什么条件都答应啊,还是个这么美的美人,方绾沁好整以暇地向洛兮云看过去,这小子果然没回过神来,唉,还说什么只对她一个人有感觉,其实男人还是男人嘛。奇怪,她在不爽个什么劲? 好半晌,洛兮云才回过神来,第一反应却是冒了句粗话出来:“妈的!西域人都是妖怪!居然是绿眼睛绿眼睛!而且眼睛好像要陷进去了!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沁儿!我需要你的安慰!”说完不由分说又往方绾沁的方向扑了过去。 洛兮云的这一嗓子,让上官御风和唐雁语都哭笑不得起来,该说他恶劣还是孩子心性?就算真的觉得可怕也不必这样吧?更何况眼前这伦托国公主分明是个美艳的尤物啊,他是眼睛瞎了吗? 还跪在地上的宛月如遭晴天霹雳,她在西域被称为天神遗嘱,从小到大都只有人赞美她的美貌,何曾听过这样的话?一时间反应不过来,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也是面如死灰,先不管什么美女的自尊,他既然这么说,摆明了是看不上她的回报,这么一来他不就不可能出手帮忙了吗?那她该怎么办? 这一次洛兮云没有扑空,一下子就把方绾沁搂在了怀里,还来不及开心,却被方绾沁揪着耳朵拎到宛月的面前:“宛月姑娘,不好意思啊,这孩子缺心眼儿不会说话,你不要介意,至于你的事,我们会帮忙的。” 四十五、这只是考核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喂,是你会帮忙的,和我们没关系。”上官御风是急于撇清关系,开玩笑,跟这家伙一起就没有什么好事发生过,享福就没他们的份,逃命却要算上他们,这可不行,有得去搀和这样的事情,他宁愿和唐雁语找个地方隐居起来,过过二人世界什么的。 “嘶……沁儿,你先放手呀,好疼!”洛兮云是痛得呲牙咧嘴,方绾沁下手可不轻,“你干嘛帮她呀?非亲非故的,又长得这么丑,看着怪寒碜人的。” “那你说我当年为什么要救你呀?也是非亲非故的。”方绾沁被他气乐了,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家伙这无利不起早的本性呢? “你不是说过是因为我长得好看吗?”洛兮云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当年被山寨里的兄弟这么说的时候他也好纠结,不过方和告诉他,他应该感谢自己长得比别人好看,不然早死了八百回了,以方和对方绾沁的了解,要是当时向她求助的是个丑八怪,她肯定会让他自生自灭的。 方绾沁一怔,好像的确有过这么一回事,想了想,她说:“既然你这么说,我就一定要帮她了,谁叫她比你好看几百倍?” “什么?她比我好看?沁儿你的眼光是出了什么问题了?这样也叫好看?”洛兮云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这种事情他绝对不会承认的! 唐雁语有些头痛地看着争论不休的两人,颇有些同情仍然跪在地上发愣的宛月,被这样的人帮助,也不知道是好是坏:“你们两个别吵了,既然要救的话就要想想办法吧。” 方绾沁不以为意:“想什么办法,把人带走,直接出发去西域不就得了。” “你说什么胡话呢?”上官御风皱起了眉头,“先不说不声不响地从这里带走一个花魁有什么结果,你有没有想过动静太大会把那些人引过来?你以前不是那么没脑子的人啊。” “你哪只耳朵听见我说要不声不响地把花魁带走了?”方绾沁歪着头看他,“我只是说的简略了一点而已。首先,让小粘替宛月赎身,然后娶进门,再派商队去西域,混在商队里就好了啊。” 听到这里,洛兮云不乐意了,一把挥开揪着自己耳朵的方绾沁的手:“你们先等一下,赎身什么的我是无所谓,反正就是银子而已,可是娶进门是怎么回事?让我娶她?这绝对不可能!” “你小子皮痒欠揍是不是?绝对不可能?连我的话你都不听了?”方绾沁挑起了眉毛。 “你怎么能这样?老是这样压我!我是爱做你的跟屁虫,但不代表连这样的事情也要听啊!”洛兮云是真的怒了,激动地面红耳赤,连眼珠子都红了,“再说干嘛非要娶她不可?赎了身不就自由了吗?” “一句话,你娶是不娶?”方绾沁冷着眼看他。 唐雁语在一边也是无从劝起,正着急的时候,上官御风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唐雁语一怔,嘴角勾了起来。 “不娶不娶不娶!成亲是只能跟最爱的人做的事情!我绝对不会娶她的!要娶我也只会娶你!”洛兮云说完背过身去,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他原本是想冲出门去的,可是又不想放她一个人在这里,该死的,怎么碰上和她有关的事情他的理智和尊严就都不见了? 预料中的冷言冷语和怒气都没有出现,方绾沁从后面抱住了洛兮云,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他身子一僵,方绾沁的语气已经不复刚才的强硬:“小粘小朋友,恭喜你通过考核啦。” “考核?”洛兮云的声音先是疑惑,紧接着带上了点点愠怒,“你的意思是刚刚那样逼我只是考核?只是为了那该死的考核?” “没错。”方绾沁回答地斩钉截铁,仿佛一点都没有察觉到他的怒意。 洛兮云猛地回过身,一双手掐上了她的脖子,脸上表情也是说不出的狰狞:“你这该死的女人!我对你一心一意你不相信,带我来花楼让我证明给你看,现在还告诉我强迫我娶别的女人是考核!我要杀了你!!” 突如其来的巨变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手足无措的宛月求救似的看向边上的上官御风和唐雁语,怎么办,洛兮云的表情看起来好可怕,他好像真的会杀了她!可是那两个人是怎么回事?怎么一点都不着急?他们不是同伴吗?怎么反而像在看好戏一样? 洛兮云掐着方绾沁脖子的手关节处泛起白色,显然是正在用力,可是方绾沁却像没事人一样,僵持了半晌,洛兮云终于动了,却不是掐她的脖子,而是收起双臂把她搂紧了怀里:“下次绝对不要再做这种事情了,我怕我会控制不住伤了你。” 脸上的表情不再是刚才让人看着就害怕的狰狞,似庆幸,似后悔,总之很复杂就是了,方绾沁拍了拍他的背:“嗯,以后不会了。不过既然你不娶妻,咱们可以给你那个过继来的大哥娶妻的嘛。” “为什么非要娶她?”洛兮云很是不解。 “没为什么啊,只是你不觉得让不可一世的洛鸿云娶个花娘当正妻是件很过瘾的事情吗?嘿嘿。”方绾沁笑得邪气,看得在场的几个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在这个世界,男人收个相好的花娘做侍妾是很正常的事情,可是却没有人愿意娶花娘做正妻,就算再怎么穷娶不起老婆,也不会娶从良的花娘做正妻,如果你娶了,那么恭喜,从此你的头上就戴上了一定亮闪闪绿油油的帽子,要被世人耻笑到死。 可怜的洛鸿云,还不知道未来有什么在等着他。 四十六、一举两得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这几天,沉水城的洛家装扮的喜气洋洋,不但挂起了红灯笼红挂绸,还贴上了大红的喜字,和洛家的喜气不同,外面却是流言满天飞。 “喂,你们听说了吗?之前和洛兮云争家产的洛鸿云要成亲了。” “咦?洛兮云没有把他干掉吗?怎么还成亲?” “可不是嘛,洛兮云不但没把他给那个掉,还为他说了一门亲事,在这几天就要成亲了,你们没看到那些红灯笼什么的嘛,我听说到时候凡是上门去恭喜的都能吃上喜酒,还发红包呐!” “看来这洛兮云是个胸怀宽广之人啊,换做是我,怎么也得斩草除根啊。” “嘿嘿,胸怀宽广?等你们知道他给洛鸿云讨的这个老婆是什么人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嗯?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门道不成?” “新娘子可是万花楼的花魁宛月姑娘呀!” “宛月姑娘?哈哈哈!妙!真是妙啊!如此一来洛鸿云只怕宁愿去死了吧,可惜的是,死也死不成,哈哈!” 街头巷尾议论这件事的人到处都有,大部分的人都觉得这场婚礼值得一看,想出这么一招的人简直就是杀人于无形,手执折扇的方绾沁踏着方步穿梭在沉水城中,笑得好不得意。 司暮槿忍俊不禁,笑着说:“下次提醒我不要惹你。” “你不用怕哦,要是惹我,顶多让你几天直不起腰而已。”方绾沁暧昧地笑笑,在他耳边吐气如兰,司暮槿的脸腾地就红了,一颗脑袋却是在回到洛家前再也没抬起来。 “怎么样,都准备得差不多了吧?”方绾沁刚进洛家的大门,就看到正在指挥下人布置的洛兮云,问道。 “我办事你放心,就等明天了。”洛兮云一见她,立刻凑了上来,小粘,人如其名。 “现在你们洛家的长老都发了请柬了吧?你可要确保他们一定会来,明天的这场戏,他们可是很重要的观众。”虽然现在表面上是洛兮云掌管了洛家,可是大部分实权都被捏在那些所谓的长老身上,洛兮云今年才十六岁,斗不过他们是理所当然的,但也不可能就这么被他们架空,所以这场婚礼也算是给他们的下马威,告诉他们洛兮云既然能用这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方法折磨洛鸿云,当然也有这样的方法折磨别人。 洛兮云看着方绾沁的眼睛开始闪起了小星星,这种小星星叫崇拜:“沁儿,你是不是一早就算计好了?” “不是,只是顺便。”方绾沁啃了一口司暮槿递过来的苹果,她说的是实话。 只是显然洛兮云不是这么想的,对方绾沁的崇拜又深了几分,他的沁儿果然是神机妙算又谦逊谨慎的人。 时间过得很快,次日一早,还昏昏沉沉的洛鸿云被穿上红蟒袍丢上了马,司暮槿点了穴,以防他逃跑或者从马上摔下来,洛鸿云在茫然中踏上了颠簸的迎亲之路。 当迎亲队伍越来越靠近“花河”的时候,洛鸿云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一张脸变得铁青,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可惜被点了哑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眼看着从万花楼的花船中走出来的新娘,洛鸿云原本还有的那么一丝侥幸心理当然无存,面如死灰。偏偏他的听力像是被放大了几倍,回程上看热闹的人群发出的窃窃私语和嘲笑的声音让他头晕眼花,该死的洛兮云!他要杀了他!! 一路颠簸,还没到洛家,洛鸿云已然腰酸背痛,可是身体一动不能动,连想昏过去都办不到,耻辱和身体的不适把他折磨地死去活来。 也不知是怎么走到洛家大堂的,只知道等他有所意识的时候,他已然牵着绣球的一端和新娘打扮的宛月站在了红烛前,主位上,洛兮云满脸笑容地坐着:“大哥,既然你已过继到我们家,你的婚礼当然必须由我们这一脉来操持的,只是父亲早亡,你的亲生父母也去世多年了,小弟作为洛家当代的家主,也只好坐在这里受你这一拜了。” 洛鸿云根本发不出声音,只好咬牙切齿地看着他,幻想着自己口中咬着的是他的肉,咽下去的是他的血。 不知哪里请来的媒婆开始说起了婚礼的祝词,一大串吉祥话说完之后就是拜天地了,当媒婆喊出一拜天地的时候,洛鸿云只感觉自己的左肩被什么东西击中,硬生生地迫使他转了一百八十度,原本面向洛兮云的身子改成了面向门外,紧接着,又有什么同时击中了他的后颈和腹部,他竟然就这么拜了下去! 不知道发生什么的人自然是看着热闹,洛鸿云本人却惊骇地无以复加,到底是什么人能做到这种地步? 二拜高堂,洛鸿云毫无疑问地对着洛兮云拜了下去,不管有多不情愿,最后一拜的时候,洛鸿云心中祈求着,发生些什么事情来阻止这场婚礼吧,可是,最终什么都没有发生,他,洛鸿云,做了天下首富洛家几天家主的男人,娶了个花楼的花魁做正妻,成了天下人的笑柄。 洛兮云笑着,却眼光锐利,扫过在场几个面色难看的长老:“各位长老,如今兮云做这洛家的家主,我知道还有不少人有疑问,觉得我没有这样的资格,但是,我知道各位长老是聪明人,洛鸿云就是个例子。我可不希望以后再办这样的婚礼,我说的是不希望,不是不可以。” 几个长老原本就难看的脸色更难看了,当然这只是个小插曲,客人们并不在意,他们津津乐道的是洛家不愧是大户人家,这菜色可不是在寻常人家的婚礼上能吃到的,红包里的银子竟然有十两,还有,不知道洛鸿云是新娘子的第几个男人啊? 四十七、多管闲事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次日,洛家的商队从沉水城出发,去往西域。 沉水城的戒严早已经取消了,洛兮云骑着马和司暮槿并排而行,出城的时候有军官同他打招呼:“洛爷,这次您亲自跟商队出行啊?要拓展新的商线吗?” “嗯。”洛兮云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随手扔出了一锭银子,态度傲慢。但没有人会因此不满,洛兮云是什么人?是天下首富洛家的掌控者,再嚣张都是应该的。 司暮槿摇了摇头:“你不觉得没必要这样吗?” “什么?”说起来洛兮云虽然不讨厌司暮槿但还是对他有些敌意,毕竟眼前这个男人可是自己的情敌,不能对他放松警惕。 “马车。”司暮槿当然明白洛兮云的想法,本来要让爱着同一个女人的男人和睦相处就是不可能的,可是谁叫这个女人这么特别?谁都不愿意放弃。 “哦,爱她当然要给她最好的,不能让她受苦,当然要怎么舒服怎么弄啦。”洛兮云说得理所当然,现在方绾沁正坐在他专门让人为她打造的马车里,马车的外壳是精钢所制,他敢保证就算路上出现什么意外也绝对不会伤着她,而且马车里面也放了她所有可能需要的东西,铺得又软又温暖的被褥,华丽的装饰品,营造气氛的纱幔,盛满糕点的银盘等等等等,这完全就是一个能移动的豪华房间。 司暮槿不知道该接什么话,可是总觉得这样做太夸张了,一个商队出行居然带着一辆四匹马拉着的精钢马车,这样的商队也太显眼了吧?分明是告诉别人:我很有钱,快点来抢我吧!况且这一趟出来上官御风和唐雁语都没有跟着,万一要是出现什么应付不了的事情就麻烦了。 “你不必想太多,毕竟洛家掌握着几个国家的命脉,一般人都会对我们客客气气的,谁也不会做对自己不利的事情。”洛兮云一脸满不在乎的表情,看得司暮槿有些头痛,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方绾沁这根“上梁”的确起了很大的作用。 和方绾沁一起坐在马车里的宛月充当起了临时的婢女,一口糕点一口糖水地喂方绾沁吃东西,而方绾沁像个废人一样躺在铺好的被褥上,因为她的妖娆心法又晋级了,无法动弹。 “宛月公主,真是委屈你了,让你一个堂堂的公主照顾我。”方绾沁是有些不好意思,要是叶云娟在身边的话也就不必麻烦她了。 “一点都不委屈,你是我们国家的恩人,我正愁不知道怎么感谢你呢。”宛月微微一笑,目光穿过马车的窗口落在前面并排而行的司暮槿和洛兮云身上:“苏姑娘你一定很烦恼吧?两个人都那么喜欢你,不知道该选哪个。”她也有过同样的烦恼,不过那都是没有意义的事情了,现在的她已经是送往元武国的贡品,她已经没有选择的权力了。 “不会啊,两个都是我的。”方绾沁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好烦恼的,喜欢的话就留在身边了呀,只要他们愿意她就无所谓。 宛月被方绾沁的话吓了一跳:“这、这怎么可以?一女不侍二夫啊!” 方绾沁笑笑,没有说什么,反正宛月的想法已经根深蒂固了,而且她还是公主,受的教育比一般的女人更加传统,她说什么都没用,而且她也不需要别人的赞同。 然而方绾沁这样不辩解的反应反而更让宛月难以接受,晚上商队落脚的时候,憋了一天的宛月找到了司暮槿和洛兮云,绞着衣角不知如何开口。 “你不是说有话要说?现在边上也没人,干嘛不说啊?”洛兮云觉得莫名其妙,说话也不怎么客气,有空在这里跟她磨时间还不如去方绾沁那里撒娇搏关注呢! “小粘,你别这样,人家好歹是个姑娘家。”司暮槿虽然一颗心也早已飞到了方绾沁身边,但天生的性格让他说不出什么苛责的话。 宛月想了想,终于还是决定开口:“你们都喜欢苏姑娘吧?那你们知道她的想法吗?” 听到这样的问话,两人都是一怔,洛兮云皱了皱眉:“这关你什么事?”而司暮槿则没有说话。 看两人的表现,宛月明白了,这两个人都知道方绾沁的想法,而且认同她这么做,不禁好奇起来:“你们不觉得这样做是不对的吗?为什么还愿意留在她的身边?” “哪里不对?为什么不对?”洛兮云的眼神冷了下来,“我爱她,所以不愿意离开她,因为离开她我就会活不下去,我虽然不知道这家伙是怎么想的,但是应该差不多。我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只留一个在身边才比较残酷吧。” “我知道在你的认知里大概会觉得沁儿做错了,觉得她很自私,可是如果她只选一个留在身边的话,被抛弃的就会痛不欲生,这才是她的温柔,不懂她,请你不要乱发表评论。”司暮槿虽然仍然在笑,话却说得很不客气,意思很明白,无关紧要的人就不要多管闲事了。 说完,两人都不打算再继续逗留,径自走开,经过宛月身边的时候,洛兮云轻声说:“顺便告诉你,你被当成贡品送过去的对象,也是沁儿的裙下之臣哦,相信不久的将来,他也会成为我们之中的一员的。”他相信,她有这样的魅力。 原本只是有些震惊的宛月如遭雷击,他刚刚说的是什么?那个元武国的皇帝居然也是?自己未来的丈夫?这不可能!一定不可能!宛月心里忽然有了一种属于自己的东西被人抢走的感觉,这么乱来的女人怎么可能?对方可是一国之君?怎么可能被她迷惑?她不相信!一个字也不相信! 四十八、取道伦托国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阳春三月,草长莺飞,地处西北的犬戎也迎来了雨季,这雨,一下就下了整整一个多月,虽然雨势不大,但也让原本龟裂的土地几乎变成了一片泽国,大片大片的绿草长了出来,高兴坏了犬戎的百姓,却苦了一个月之前抵达这里的雷天狂,连续的雨把他困在了这里。 下雨下雨下雨,天天下雨!下得雨水淹没了官道,下得连回去的路都找不到!搞什么啊?!雷天狂在犬戎大王给他安排的行宫里来回踱步,心里却是焦躁到了极点,魅妃年前失踪,距离现在已经快五个月了,可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她会不会遇上坏人了?她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各种各样的猜想让他吃不好睡不着,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可是偏偏他除了在这里来回踱步连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说,你镇定一点好不好?你这样子像是个皇帝吗?”雷天玥被他晃得头晕,忍不住出声道。 “没人叫你来这里看我。”雷天狂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喂,你这是想打架啊?”雷天玥有种狗咬吕洞宾的感觉,他还不是担心他才来这里的,瞧瞧他现在的样子,简直可以用形容枯槁来形容,哪还有一国之君丰神俊朗的气度? 雷天狂懒得跟他争论,这几个月两个人打了十几场了,只是随着没有消息的时间越来越久,他连揍他的心情都没有了,总觉得心里好慌,一点寄托都没有。 影卫拍了拍雷天玥的肩膀:“他已经疯了。”为情所困的君王已经没有理智了。 “还好犬戎的大王也觉得这样连年征战不是长久之计,不然他这个样子根本谈不下来。”雷天玥皱着眉头说道,双方条件都谈好了,结成同盟,元武送若云公主来和亲,嫁妆是稻米种子和种植技术,犬戎同样送出一位和亲的公主,并承诺不会侵犯元武的国境,至于这个承诺的期限,至少在这位犬戎大王的在位时间不会,现任犬戎大王才刚二十岁。 “这雨,不知要下到几时。”影卫看着外面模糊了风景的雨幕,喃喃道。 此时,守在门外的侍卫高声道:“犬戎大王到!” 雷天玥和影卫面面相觑,影卫快速地走到雷天狂的身边,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神情恍惚的雷天狂在清醒了过来,正了正表情,雷天狂这才看起来稍微精神了一些,犬戎大王阿穆托已经走了进来,只见他单膝跪地,右手放到了左胸前鞠了一躬,行了犬戎最高规格的礼:“犬戎阿穆托,见过皇上。” “平身,我们已经是盟友了,阿穆托王不必如此多礼。”说是盟友,但还是上下的从属关系,犬戎毕竟只是一个民族,结盟之后也不可能跟元武平起平坐。 “多谢皇上。”阿穆托站了起来,坐到了雷天玥的对面,“玥王殿下也在?莫不是正在商量国事?阿穆托来得不是时候吗?”阿穆托皮肤黝黑,身高将近两米,壮的像头熊,一个能顶两个雷天玥,犬戎人崇尚的就是力之美。 “并没有,只是天总这么下雨,本王也没别的地方号区,只好到皇兄这里来闲聊了,倒是阿穆托王您,国事繁忙的时候怎么有空来这里串门?”雷天玥浅笑着问道。 “哈哈,的确,这场雨让犬戎的大地复苏,正是百废待兴的时候,本王整天忙得天昏地暗,怠慢了两位贵客,还请不要在意才是。本王听说这场大雨把各位的回程给耽搁了,考虑到国不可一日无君,所以本王才贸然前来,想给皇上和玥王指一条路。”阿穆托嘴上把这件事说得像是为了雷天狂他们考虑,其实心里想的大家都猜的到,毕竟卧榻之侧岂容他人安睡。 雷天玥闻言眼前一亮,正要说话,却被雷天狂抢了去:“不知是什么路?” “从犬戎往南,只需一天的路程就能走出草原,到达西域的地界,西域是连绵的大漠,自然不会有雨水淹没道路的事情,你们只需去到伦托国,就能从那里取道回元武了。”如今整个草原都在下雨,要送走这些人就必须从南方绕道,为了让他们尽快选择这条路,阿穆托又加了一句:“按往年的经验,这场雨恐怕还要下一个月,因为接下来的十个月基本上都不会下雨,一次要下够整年的雨量,恐怕还要些日子。” 原本因为是绕道而有些地处的雷天狂犹豫了起来,若是没有阿穆托后面这一句话他可能还会选择等一等,毕竟谁也说不清这场雨什么时候会停,要是过两天就停了,那他们绕道不是反而延误了归期吗?然而听说这场雨还会下一个月,雷天狂立刻就决定了绕路去伦托国取道。 就这样,出使犬戎的和谈队伍终于在被雨水困了一个多月之后启程回国了,虽然是绕道,但每个人看起来都很兴奋,即使在雨中前行也不觉得辛苦,毕竟出来将近半年,都想家了。 事情果然如阿穆托所说,出发当夜,和谈队伍就来到了草原的边界,因为不知道大漠之中有什么情况,所以雷天狂决定在草原上扎营,等白天再赶路,至于雨水,傍晚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出来下雨的范围。 一直以来闷闷不乐的雷天狂恢复了不少,坐在火堆旁吃着烤肉,虽然心中仍然担心方绾沁,但是总算不是束手束脚的状态了。 雷天玥看着他的变化,摇了摇头:“我不懂,不就是个女人,至于你这样吗?” 此刻的雷天狂不再像只刺猬一样听见别人谈起方绾沁就跳起来随便伤人,反而笑了一下:“你见过她,应该懂她的魅力,只是你控制得很好没有迷上他,可是我,当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四十九、狼来了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雷天玥无言,想起雷天狂和方绾沁大婚那日用玉笛吹梁祝的司暮槿,道:“她,应该还有别的男人。”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司暮槿看她的目光代表着什么,她回望他的目光又代表什么。 然而,雷天狂却听不进去,他面上的笑容消失了,面色也沉了下来:“不要乱说,她是朕的妃子,你这话的意思不就是朕……而且,她是处子之身。” 偏偏雷天玥一点也不怕他冷着脸的样子,嘲讽地说道:“你把她放在心里最重要的位置上,甚至超过国事,可是你觉得她把你放在什么位置上?依我看,她和那个人应该早就认识了,我都怀疑她的身份是真的还是假的,你不觉得以她的身份背景来说懂得也未免太多了吗?我在你之前就见过她,你觉得以她的容貌为什么我没有把她留下来当玥王妃?是因为她告诉我她相当皇后。也不怕告诉你,我从来没有放弃过皇位,她承诺会帮助我,所以我才放她去京城。” 雷天玥说的这些话要是在平时肯定会被扣上谋反的帽子,影卫在边上听得直皱眉,对于方绾沁的背景他们并没有深入调查,可是玥王现在是怎么回事?找死也换个死法啊,这大逆不道的话说出来就算是太后也保不住他啊! 无论是雷天玥还是影卫都以为雷天狂接下来肯定会发怒,然而雷天狂并没有,只是面无表情地说:“你以为我没看出来吗?她的聪慧、胆识和隐忍都远远超过了普通人,甚至超过了我,我不是没想过她的过去到底是什么样子,只是我不敢想,我怕知道的多了她就会离开我。你说她想要皇后?我倒希望如此,这样我就能把她留在我身边,可是她不会稀罕这些的。” 都说感情的事情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可是雷天狂在这场迷局中却清醒地很,不是他不爱她,而是太爱,他也想让自己当局者迷,这样至少证明他是在这个局中的,可是,他其实始终在这个局外徘徊,不得其门而入,最悲哀的是他自欺欺人得让别人和自己都以为自己深陷其中。 雷天玥没有想到事情会往这样的方向发展,想出言安慰,却不知该如何措辞,两人的面前,熊熊火堆中的木柴发出“哔啵”的爆裂声,今夜,不知如何安眠。 夜深了,草原上的风仍带着一股萧瑟,大部分人都已经睡去,只有巡逻的守卫还在帐篷外面游走,雷天狂睁着眼睛看着帐篷的顶端,毫无睡意。 如今,窗户纸被捅破,自欺欺人的假象再也维持不住,他在想,以后该怎么办。 他应该去找她吗?明知她可能有其他男人的情况下?不去找,他接下去的日子恐怕会度日如年,可是找到她之后,要是情况真的像雷天玥说的那样,他又该如何自处?干脆放弃?还是把她从别的男人身边抢过来?可是她会愿意跟他走吗?这么自问着,雷天狂却是笑了出来,她不会愿意跟他走的,如果她身边已经有了别的男人。 心痛在预料之中,在预料之外的是竟然会那么痛,就像有人拿着刀子在他的心上捅了一刀还不够,还捏着刀柄慢慢的转,想起大婚之前太后同他说的话,他想,这就是心如刀绞的滋味吗?父皇当年就是这么爱着先皇后吗? 雷天玥背对着雷天狂,出门在外也为了省事两人共用一顶帐篷,听着背后雷天狂略带自嘲的笑声,心中颇不是滋味,照这样下去,雷天狂这个皇帝是当不久了,他又还没有子嗣,皇位的第一继承人理所当然是自己,可是,他为什么一点都不高兴?他千方百计想要的不就是那张皇位吗? 夜,静如水。 当雷天狂和雷天玥两兄弟迷迷糊糊就要睡过去的时候,帐篷外面却忽然吵闹起来,影卫一把掀开帐篷的帘子走了进来,说了一句话,却是让兄弟俩都清醒了:“狼来了!” 匆忙地披了件外袍,两人边系着腰带边从帐篷中跑了出来,只见营地里几乎所有人手上都拿着火把奔跑,不远处的夜幕中,一双双冒着绿光的眼睛流露出贪婪和**,那是想将他们拆吞入腹的**。 司马佑凉举着重剑走了过来,面色凝重:“启禀皇上,这是草原上常见的土狼,看数量起码有一百头。” “什么?一百头?”雷天狂只觉得头皮发麻,队伍里虽说有好几百人,可是能作战的士兵却并不多,连武器都不多,一百头能被称作凶器的狼要怎么杀? “应该不止。”影卫眯着眼睛望向狼群,“我们看到的只是一个方向,按狼群的捕猎习性应该会选择包抄,如此一来我们肯定是四面受敌,我们这些人还不够它们塞牙缝的。而且现在刚刚迎来雨季,这些狼饿了一个冬天,拼杀起来更不要命,说不得,咱们今天就要栽在这里了。” 众人还在震惊,司马佑凉却已经下定了主意:“影卫,一会我会和卫兵们杀出一条路来,你护送皇上和玥王离开,只要进了大漠这些狼就不会跟着你们了。” “这怎么行?你自己怎么办?”雷天狂一口否决了这个提议,“朕不能用这么多人的命换朕一个人的命!” “你这该死的妇人之仁什么时候能改掉?不说你留下来能杀几头狼,你有没有想过你要是出了万一元武国怎么办?现在是讲义气的时候吗?”雷天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说完转向影卫:“你一个人要保护两个人难了点,我们分开走。”他才不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说完转身进帐篷里拿出自己的武器,当然,在逃跑之前他也要杀几头狼过过瘾。 五十、战群狼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已经连续一个多月没看到的月亮终于在云层中露出了羞怯的面容,银白色的月光洒满大地,也照亮了眼前的狼群,它们,已经很近了。 在司马佑凉的调度下,几十个步兵举着盾牌围成一个圈蹲着,火把穿过盾牌的间隙露在外面,野兽一般都怕火,虽然用处不大,但开始的时候仍能稍加抵挡。步兵的身后,站着几十个举着长矛的士兵,就连几个不会武功的文官也被迫举起了能充当武器的东西,在这样的情况下,不拿起武器就等于被吃,他们毫无选择。 雷天狂、雷天玥被围在人群的最中间,司马佑凉和影卫则各举了一面盾牌站在了外围,这两人的武力值是这群人当中最高的,冲锋陷阵是当仁不让的。 当狼群靠近到差不多五十米的时候,司马佑凉大吼一声:“誓死保护皇上!” “誓死保护皇上!”在这样悲壮的情况下,不论是士兵还是文官都被激发出了豪情,既然已经是必死的结局,那还有什么好怕的? 只听狼群中的头狼发出一声长嚎,狼群发起了攻击。 在草原上奔跑如飞的狼能跳多高?看就知道了,一头头从地面跃起好几丈的狼像箭矢一样袭向形成包围圈的众人,火把根本起不到抵挡的作用,外围举着盾牌的步兵通常都顶不住一头狼的一个飞扑,霎那间,尖叫伴着飞溅的血液染红了这个草原之夜。 一个文官拿着从地上捡起来的火把胡乱挥舞着,他之前手上拿着的是搭帐篷用的木棍,可是以他的力气很快就拿不动了,所以当他前方的步兵被狼扑倒的时候,他迅速地跑过去捡起了火把,狼是怕火的,这么安慰着自己,心里也好受了一些。忽然,他的肩膀一沉,是谁在这时候拍他的肩膀?下意识地回头,却感觉有一股带着腥臭气味的热气喷在自己的颈间,紧接着脖子上一阵剧痛,耳中只听到一阵利齿咀嚼骨肉的声音,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咬断文官颈骨的狼舔了舔嘴角滴下的热血,饿了一整个冬天都快忘了血液是这么美味的东西了,饥饿让它暂时忘了其他,就着刚刚扑倒的这具尸体就开始啃食起来,边上的几头没有目标的狼也凑了上来,很快,尸体就只剩带着些碎肉的白骨了。 影卫穿梭在人与狼群之间,身上的黑衣破了很多地方,脸颊上也有几道被狼爪抓伤的痕迹,手起刀落,举手间又有一头狼被他斩下首级,饿昏了头的狼群才不会管眼前的尸体是猎物的还是同类的,只要有得吃就行,几头狼冲上来围着刚刚被斩杀的狼尸啃了起来,影卫看也不看,随手一刀,地上又多了几头狼尸。 司马佑凉的情况却并不乐观,一身轻甲爪痕无数,大腿上被狼咬破的地方正汩汩地往外流着鲜血,虽然一连宰了十几头狼,但毕竟年纪上去了,体力大不如前,挥舞长枪的速度开始跟不上了,一时被好几头狼围攻,落了下风。 一袭长袍血迹斑斑的雷天狂早已经扔掉了随身的长剑,这种时候剑不如刀好用,眼见司马佑凉就要支撑不住,手上的大刀像飞镖一样投了出去,将攻击司马佑凉的一头狼刺了个对穿,司马佑凉趁机扔掉了手上的长枪,抽出那把大刀也开始挥砍起来。 司马佑凉作为将军,打仗的时候一直是在马背上的,长枪这样的武器他使起来顺手,可是对付近身肉搏的狼群,却显得太过吃力了。 大战正酣之时,夜幕中狼嚎又起,雷天狂等人脸色狂变,果然还有援军,司马佑凉手上砍杀不停,对影卫吼道:“影卫!带皇上走!!” 影卫也顾不得搏杀,几个轻纵回到雷天狂的身边,手指置于口中发出一声长哨,被狼群惊走的马匹疾奔而来,影卫与雷天狂共乘一骑,一抖缰绳正要出逃,雷天狂却大喊道:“天玥!天玥在哪里?” “我在这,放心,我比你惜命。”雷天玥骑着一匹马从斜后方冲了出来,大口地喘着气,右耳其根断了一半,随着马匹的颠簸那一半耳朵上下晃着,整个脖子里都是血红一片,看得人心惊:“快走!等别的狼过来就走不了了!” 雷天狂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在颠簸的马背上回头看欲血奋战的司马佑凉和士兵,咬的嘴唇都出了血,满口的腥甜。 几头狼追着三人没跑出多远就跑了回去,在它们看来,现成的粮食远比眼前的猎物有吸引力。三人两马奔出好远,仍能借着月光看到无数的黑店正往刚才的驻地飞奔而去,很快,这场对抗就会变成一场屠戮,一顿大餐。 远处,东方的天际开始泛出点点白光,笼罩着不祥与悲壮的黑夜即将退场,鲜红的朝阳缓缓地从地平线上升起,雷天狂一瞬不瞬地盯着那轮红日,被阳光刺痛双眼也不肯挪开,渐渐明亮的日光让眼泪从他的眼里流淌下来,他没有哭,只是眼睛真的很疼,而他,不愿移开目光。 影卫的一记手刀劈在雷天狂的后颈上,雷天狂身子一软,眼睛也闭了起来,大漠,已在脚下。 大漠与草原仿佛是两个季节,雨季的草原温度很低,空气中带着浓厚的水气,连衣服都感觉是潮湿的,可是大漠不一样,毫无遮掩的阳光在这片满是沙子的土地上肆无忌惮,才是早上,夜晚凉薄的空气就变得燥热起来,影卫和雷天玥毫无办法,只好停下休息,让雷天狂躺在马的阴影下休息。 “我们接下来怎么办?”理论上来说,雷天玥是个王爷,而雷天狂现在明显不能做决策,所以影卫只好问雷天玥。 五十一、祸不单行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还能怎么办?快点赶路去伦托啊!”雷天玥没好气地说,用脚踢了踢雷天狂,“你这哪像是皇帝的样子?”虽然明知道他听不见,但还是忍不住絮叨起来。 影卫有些无语,起身从马身上取下水壶,虽然早有准备,但不知道这四壶水能不能支持他们到伦托,食物也只是些肉干,情况很不乐观。 “按照阿穆托的说法,出了草原边界一直往南走,两天的路程就能到达伦托,我们是现在走还是等到晚上?”影卫把水壶扔给了雷天玥,日头有越来越大的趋势,衣服有些穿不住了,他脱掉了外衣,撕成布条,先替雷天狂和雷天玥简单地清洗并包扎了一下,这才开始弄自己的伤势。 “晚上什么都看不见,这大漠里除了沙子就是沙子,连个参照物都没有,我是看不懂星图,你懂怎么在晚上分辩方向吗?”要是可以,他也不愿意在白天赶路,现在光坐在马匹的阴影下面都已经直冒汗了,要是再赶路的话,很快就会脱水的。 “月亮不也是东升西落吗?而且有北斗七星,应该不会迷路的。”影卫想了想说道。 “那白天就休息吧。”雷天玥说着,靠着雷天玥就躺在了地上,好累好疲倦,不管是身体还是心里,天太亮了吧,闭着眼睛就像看到了满眼的血,他不是应该习惯了吗?应该习惯了的。 影卫席地而坐,睡不睡对他来说意义不大,他在想的是,雷天狂的情况。 好像自方绾沁出现他就变了,原本虽然也有些妇人之仁,但也只是一点点而已,在夺位的时候那么多皇子相争,他却只留下了雷天玥的命,可是现在这种情况好像越演越烈了。碰上狼群,大家保护他先走是理所当然的,但是他却对此出现了抵触,这样的变化到底是好是坏?影卫无从猜测,反观雷天玥,上位者的气度和思考方式显得比雷天狂更出色,这样发展下去好吗? 当雷天狂醒来的时候,正是日上三竿最热的时候,即使是躺在阴影底下,仍然出了一身的汗。满目的黄沙大漠让雷天狂有些恍惚,怎么到了这里?脖子后面被影卫手刀劈到的地方还有些疼,身边的雷天玥睡得极其不安,即使只穿单衣也汗湿了大半,雷天狂愣了一下,伸出手轻轻地替他扇风,就像小时候常做的那样。 渐渐的,雷天玥睡梦中也紧蹙的眉头舒展了开来,雷天狂微微一笑,转头和正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望着他的影卫四目相对。 “你把我打昏的?”雷天狂问,接过影卫递过来的水壶牛饮起来,他嗓子都快冒烟了。 “嗯,那时候你一直盯着太阳看,眼睛会瞎掉。”影卫的表情又恢复了过来。 “你们商量过怎么走了吗?”擦干唇边的水渍,雷天狂觉得自己活过来了,现在只剩下他们三个人,接下来的路必然辛苦。 “嗯,白天休息晚上赶路,这么大的太阳没有办法……”话还没说完,影卫的脸色忽然一变,原本站着的身子也一下子趴到了地上,耳朵贴着沙子,没一会儿才抬起了头,面色凝重:“有一群人从东南边朝我们这里过来了,速度很快。” 雷天狂闻言也是脸色一沉,四下张望了一下,这里也没有可以躲藏的地方,也不知对方是什么人,怎么办? 雷天玥原本就躺在地上,当声音越来越大的时候他也惊醒了过来,看到两人一脸严肃,不用问也知道发生了什么,真是屋漏偏分连夜雨。 “先别慌,也不清楚对方是什么人,到时候见机行事就是了。”雷天狂想了想,也没有其他办法,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很快,东南方出现一大片的沙土,马匹的蹄子砸在沙漠上的声音也清晰可闻起来,飞扬的沙土说明这些人人数众多,三人面面相觑,有种不好的预感。 大群人马一眨眼之间就到了近前,影卫看着马上人的装束,心沉到了谷底:“是大漠强盗。” 在离三人还有几丈远的时候,那大队人马停了下来,但领头的人并没有,虽然速度慢了下来,却是骑着马绕着三人两马打转。那人有一头火红色的长发,火红色的眉毛,连眼珠都是火红的颜色,绕着警惕的三人打量了一番,说起了口音有些奇怪的汉语:“你们是什么人?” “商人。”雷天狂镇定地回答,虽然奇怪这西域人怎么会说汉语。 “商人?”红毛笑了,“你们的商品呢?” “我们从犬戎过来,路上遇到了狼群,商品丢了,随从护卫都死光了。” “遇到狼群还能逃出三个人来,看来你们的商队规模挺大的,有钱人?”红毛这次笑得更开心了,对停留在几丈远的手下喊道:“来几个人把他们捆了,肥羊!” 强盗们发出一声欢呼,几个粗壮的男人从马背上翻身下来,手上的绳子足有手腕粗。 红毛停下了马,笑着说:“你们三个,我可以放一人回去报信,带盐和布匹来赎人,记住,我只要盐和布匹。你们自己商量一下吧。” 三人一怔,这家伙未免聪明地过头了,竟然凭几句话就推理出了他们队伍的规模,影卫上前一步挡在了雷天狂和雷天玥面前,手中的重剑已然出鞘:“你们敢!” 红毛挑了挑眉毛,正要说些什么,却被雷天狂打断了,他按住了影卫的胳膊:“影,退下。”说完又冲红毛抱了抱拳:“阁下所要无非是些盐和布匹,也就不必捆我们了吧,我们毕竟只有三个人,而且还要放走一人去报信,我们两个人对你们可造不成威胁。” “天玥,你回去报信,我和影跟他们走。”雷天狂转过头对雷天玥说,又问红毛,“这样安排不知阁下满意吗?” 五十二、近在眼前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经过一个多月的长途跋涉,从沉水城出发的洛家商队终于抵达了西域的地界,司暮槿、方绾沁和洛兮云三人纵马跑在商队的前面,直把商队甩开好远才停了下来。 “西域风光果然壮观。”司暮槿坐在马背上,感受着毒辣的日头和迎面而来干燥的风,看着满目的黄沙感叹道。 “嗯,虽然少了高山流水的意境,但是这种带着苍凉的美感却别有一番滋味。”洛兮云也是第一次来西域,双腿轻轻夹了下马腹,爬上了一个小坡。 “这有什么稀奇的,我都见多了,想当年我去戈壁滩的时候你们还不知道在哪呢。”方绾沁撇了撇嘴,对此不以为意,早在还没穿越的时候,网络上充斥着这样的风景照片,而且她有一年出差的时候还是去的戈壁,对这种景色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戈壁滩是什么地方?是你的故乡吗?可是玄武国地处内陆应该没有类似这样的地方呀。”司暮槿好奇地问。 “呃,戈壁滩就是戈壁滩呗,问题怎么那么多啊你。”方绾沁翻了个白眼,又说:“我看这里也跟戈壁差不多嘛,戈壁的意思是寸草不生的荒凉之地,干脆这里也叫戈壁好了,反正你们也只是沙漠沙漠地叫。” 司暮槿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我发现你的脑袋里不知道有多少我不知道的东西,要不是认识你的时候你才十四岁,我会以为你也是个旅者。” “旅者?算是吧,我从我的故乡旅行到了这里,然后再也回不去了。”方绾沁眯着眼睛看跑远了的洛兮云,虽然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但司暮槿仍然感受到了她的落寞。 一鞭子抽在了她的坐骑身上,马儿吃痛撒蹄狂奔,方绾沁先是一惊,然后很快控制了缰绳:“小花!你想要谋杀我然后换个女人吗?!” 司暮槿纵马跟上,来到这粗犷的大漠,他的心也变得开阔起来,大声回应:“今生今世,有你足矣!” 听到两人对话的洛兮云也跟上来凑热闹,大吼道:“我也是!!” 晴空,烈日,黄沙,沿途洒下的笑声随着马蹄溅起的沙砾落在了这片大漠之中,变成了这里的一部分。 商队缓缓地跟了上来,自从进入大漠之后,宛月取下了面纱,换上了西域的服饰,头纱,露出双臂和小蛮腰的短褂,层层叠叠的纱质裤裙加上各种各样带铃铛的银饰,少了在沉水城时的温柔婉约,多了浓烈的野性风情。 不论是随风而改变地貌的大漠还是不带一丝水汽的风,这里的一切对她来说都熟悉无比,家,就在不远处,而她,近乡情怯。 其实当初只想着让方绾沁他们带她回西域,却没有想过回来会遭遇什么,她是伦托送给元武的贡品,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谁,理论上来说她已经不属于伦托,如果父王知道她不但没有到元武皇帝的身边,反而半途被大漠强盗劫持卖到了花楼,会是什么反应? “绝对不会是心疼吧。”宛月苦笑一声,明明是在心里说的话,却是脱口而出了。 “姑娘,您说什么?”同在马车里的侍女不解地问道。 在方绾沁体力恢复的时候,洛兮云就把她安排到了另外一辆马车里,现在的这辆马车是很普通的那种,路途稍微难走一些就颠簸得要命,虽然里面也有被褥,却没有方绾沁那辆马车里的来得软,这就是所谓的差别待遇。洛兮云也给她安排了一个侍女,至于原因她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因为那天她的“多管闲事”,洛兮云是怕她给方绾沁脸色看,所以才让这侍女来监视她的。而她其实也并不愿意和方绾沁多接触,毕竟,她要嫁的人是方绾沁的男人。 “没什么,苏姑娘呢?”宛月露出浅笑,问得随意。 “和家主还有司少侠骑马去玩了。”能跟着商队出来的侍女当然是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的人,虽然宛月好像很好相处的样子,但家主既然交待要防着她一些,那她自然要听命令。 “哦,你也去给我准备一匹马吧,我也想出去吹吹风。”宛月想了起来,她好些日子没有骑马了,虽然西域的坐骑一般都是骆驼,马匹比较少,但她是会骑马的。 “这……”侍女为难了起来,商队本来就没有多余的马匹,她要马不是要让别人下马吗? “怎么?连这种小要求都做不到吗?”宛月的眼神瞄了过来,说到底还是个娇生惯养的公主,虽然吃了几个月的苦,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侍女没有被她的眼神吓到,想了想还是觉得没必要向她妥协:“抱歉,姑娘,商队里并没有多余的马匹,还请姑娘稍加忍耐,很快就要到您的国家了,若是想吹风的话可是坐到马车外面去。” 宛月闻言眼神一利,但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把目光转向了马车的小窗外。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当落日西沉,火红的太阳喷吐出最后的光辉的时候,伦托国的轮廓出现在了西北方的地平线上,方绾沁把被傍晚突然起的狂风吹乱的头发拢到耳后:“莲花之国吗?不知道会有多美的莲花。” “什么莲花之国嘛,像这种干巴巴的地方怎么能种得出莲花?那个什么宛月不是说沙漠里的国家连喝水都很省吗?”洛兮云显然觉得伦托的名字名不副实。 “我都懒得教训你了,一个时辰不许和我说话。”方绾沁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怎么什么话到这家伙嘴巴里听起来都这么别扭? “我说的事实啊。”洛兮云扁了扁嘴,十分委屈。 五十三、男人的心意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司暮槿轻笑了一声,这一声在洛兮云听来有些幸灾乐祸的嫌疑,而司暮槿紧接着却是皱起了眉头:“到是到了,可是接下来怎么办?把宛月送进皇宫?” “没必要做到这一步吧?她只说送她回西域,其实咱们在刚过界那会儿就可以把她扔下了,还带着她干嘛?我讨厌她。”洛兮云觉得自己做得已经够多的了,没必要送佛送到西。 “你干嘛讨厌她?”方绾沁斜着眼睛看他。 “还不是那天她来找我们说些有的没的,多管闲事的人最烦人了。”洛兮云皱了皱鼻子,露出厌恶的表情,而且她当时的表情就好像方绾沁做了多么卑鄙的事情一样,最讨厌这种自以为了不起的人了,尤其被她贬低的对象还是他的最爱。 “对了,说到这件事,我还没有问你们呢,你们真的就打算这样下去了?”其实方绾沁心底也有些没底,这么对他们到底好不好,现在算是偶尔的良心发现,要是他们说不想再这么下去了,她会放他们走的:“你们最好想清楚了再回答,要是错过了这次机会,就没有下一次了。” 这一次洛兮云没有抢着回答,而是看向了司暮槿,要是可能的话,希望他会说想走。 司暮槿翻身下马,并且把方绾沁也从马上抱了下来,洛兮云也慌忙翻身下马,他可不想让司暮槿做什么抢占先机的事。 “这些话我已经说过好几次了,以后的日子我不会再重复,方绾沁,我,司暮槿,赌上我所有的一切来爱你,我不管你身边除了我以外还有没有别的男人,我不在乎和别人分享你,我最怕的是,有朝一日你从我身边离去,这,就是我的心意。现在,我只问你一句,你爱不爱我,让不让我留在你身边?你要是回答不爱或不让,我就立刻自刎,没有你,我会活不下去。”司暮槿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不容置疑的语气让听的人都明白他的坚定。 方绾沁怔怔地看着他,这个她最初遇见的男人,这个待她温柔无比的男人,这个用生命爱着她的男人,叫她怎么能说出不爱这么残忍的谎话?迎着他有些焦躁不安的目光,她笑了,踮起脚尖在他的嘴唇上印下一吻:“这是我的专属烙印,从今以后你只属于我一个人,我会永远在你身边,还有,我爱你。” 不满她蜻蜓点水般的吻,司暮槿覆上她的双唇,辗转,缠绵。 然而,边上还有个不断冒着酸气的洛兮云,一把将方绾沁搂在怀里,隔绝了两人,洛兮云对司暮槿道:“你的心意说完了,该轮到了我。” 司暮槿无奈苦笑,看来这种事以后会常常反生,他要学会习惯。 和方绾沁面对面时,原本厚脸皮的洛兮云反而显得有些局促,略带稚嫩的面容上也罕见地泛起了红晕:“那个,咳咳,我从小就喜欢你,你应该知道的,那时候看到你洗澡……呃,我不像三当家那样会说好听的话,但是我的心意是真的,你要相信我。还有,我知道这个时候说钱很俗,我也知道你不在乎那种东西,可是我也只有有钱那么一个优点而已,只要你想要,我可以把我所有的钱都给你,我说真的!我不敢说我不会争风吃醋,我不敢说我不会跟别人打架,我也知道在你看来这样的我很幼稚,但是有一点我和三当家是一样的,那就是没有你我会活不下去,离开你一年半那么长的时间已经让我生不如死了,我不想再经历一次这样的痛苦,所以你不要赶我走,我也绝对不会走的。沁儿,我爱你。” 洛兮云其实胆子很小,他不敢像司暮槿一样索要她的回应,虽然他很像听她说,可是他就是不敢,因为他甚至都不确定她的想法,所以说完那番话之后只是紧张兮兮地看着她,就算得不到她的专属烙印,也希望她能让他继续留在她的身边。 方绾沁听完他的一大段话之后微微皱起了眉头,这一个小动作却让洛兮云紧张万分:“打架的话我看你还是不要的好,你肯定只有挨揍的份。” 洛兮云呆呆地看着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司暮槿同情地拍了拍洛兮云的肩膀,没错,这小子基本上不会武功,要打起来的话只有挨揍被欺负的份。 “你那什么呆像?上马赶路啦。”方绾沁这么说着,却是快速地在他的唇上亲了一下:“专属烙印哦!”说完立刻翻上了马背,向着伦托国的方向飞奔而去。 后面的商队的马车里,宛月隔着老远看着这一幕,面无表情。元武的皇帝怎么会有这样的妃子?不但背着他在这里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还不止一个,元武皇帝未免太悲惨了一些。 等回到了伦托,她就立刻启程再去元武,她要把她所看到的都告诉元武皇帝,这样的妃子要来干什么? 夜幕,完全笼罩住了这片大漠,在伦托另一边的城门处,一匹马以极快的速度冲进了伦托国,并且直直地朝伦托的王宫而去,雷天玥伏在马背上,嘴唇上干裂起皮,皮肤枯黄,连眼神都有些涣散。从雷天狂和影卫被强盗带走至今已经四天了,他在沙漠里迷了路,一直到现在才找到了伦托国,这四天来他都没有进食,谁早在第二天就喝完了,他的精神能支撑他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 要坚持,一定要坚持,雷天玥这么告诉自己,可是他身下的马匹却是再也坚持不住了,前腿一跪就倒了下去。惯性让雷天玥从马背上摔出了好远,连滚了好几圈才停了下来,天旋地转后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五十四、夜城门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雷天玥昏倒的地方已经离伦托王宫很近了,他倒下的方式又是那么的惊人,所以引起的骚动很快就引起了王宫守卫的注意。 “都让开。”一个守卫拨开了人群,在雷天玥的身边蹲了下来,查看了一下他的情况,又快步跑回去向自己的长官报告:“是个汉人,有脱水的情况,骑来吗马已经死了。” “汉人?”身材高大的长官皱了皱眉头,“你去把他安置在百姓家里,等明日我去向大王报告了再做处置,先不要给他疗伤,给他些食物和水就好了。” “是!”守卫领命而去。 洛家的商队今夜并没有在沙漠中扎营,而是在洛兮云的命令下连夜赶往伦托国,沙漠的夜很冷,骑在马上的方绾沁三人都披上了披风,洛兮云抱怨道:“干嘛非要现在过去,明天还不是一样,很冷诶,而且城门说不定早关上了。” “别唧唧歪歪的,不就在前面了吗?还是男人呢,这点温度就受不了了?”方绾沁白了洛兮云一眼,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可是她却是忽略了司暮槿和她自己都已经到了寒暑不侵的境界了,洛兮云则一点武功都不会,撑死了就能比划几下三脚猫的功夫而已,身体自然比不上他们二人。 洛兮云扁了扁嘴,只是紧了紧身上的披风,没再说什么。 一行几百人的队伍在月夜下的沙漠中缓缓前行,伦托国已近在眼前。 合日朗做伦托国的城门守卫已经有十几年了,十日守白天,十日守整夜。这么多年来他早已经习惯在守夜的时候靠着城墙睡一会儿,因为没有人会在入夜后进城,因为夜晚的沙漠不但寒冷,而且危机四伏,这是常识,所以没有人会这么干。 然而今夜,他才刚靠在城墙上眯了一会儿,就被同伴叫醒了,和他一同值班的守卫指着不远处的沙漠:“你看,是不是有一大队人马在过来?” “怎么可能?”合日朗打了个呵欠,“一定是你眼花了,这个时候还在沙漠里赶路不是找死吗?” “啧,让你看你就看啊!今天月亮很亮,我绝对没有眼花!”那守卫语气坚定。 合日朗顺着同伴手指的方向看去,瞌睡一下子就全都跑光了,灰白色的沙漠上,一队足有几百人的队伍正向着城门的方向缓缓前进,看样子要不了多久就能到这里了,合日朗也紧张起来,结结巴巴地说:“快、快快、找……找伊利亚大人!” 两人的地位高低在这时候显现出来,当了十几年守卫的合日朗比他的同伴资历久,跑腿这种事当然是菜鸟去了,那守卫一溜烟就跑进了城里,合日朗眯起了眼睛。 商队和城门的距离越来越近,大约还有几百米的时候,从城里的方向传来了大队士兵的脚步声,之前才在另一边城门处下令安置了雷天玥的军官骑马跑在前面,合日朗“啪”地双脚一并,行了个军礼:“伊利亚大人!” “什么情况?”伊利亚手一摆,然后利落地下了马,眉峰紧蹙,今夜是怎么了? “他们很快就要到达城门了,看样子似乎是商队,有几百人的样子,不排除强盗伪装的可能。”合日朗紧紧跟着伊利亚上了城墙,说着观察而来的情况。 伊利亚没有说话,心里却盘算开了,什么样的商队会需要连夜进城?现在都已经是后半夜了,一般的商队都会选择在沙漠里扎营等待白天再进城的。这么一想,伊利亚也觉得是强盗伪装的可能性多一些,于是下令弓箭手就位,万一情况不对就立刻射杀。 几百米的距离,对方绾沁和司暮槿来说也差不多就是眼前而已,更何况他们和城门的距离正在越来越近,从伊利亚登上城墙到下令弓箭手就位,两人都看在眼里,却是相视而笑。 “小粘,接下来就是你表现的机会了,你要是一个不甚没和守卫交涉好,咱们可都得变刺猬。”司暮槿一派悠闲地说道。 “放心,就算是刺猬,也一定是你挡在前面。”洛兮云报以一笑,说话时吐出的气息变成了白雾,温度真的很低。 正说着,商队已进入城门一百米的范围之内,伊利亚终于出声:“停!你们不能再往前了,要是再往前走一步,就别怪箭矢无眼!” 洛兮云给了方绾沁一个“看我的”的眼色,趋着胯下的马儿往前跨了一步,只听“咻”的一声破风声,一支尾带翎羽的箭直直地朝洛兮云飞来,钉在洛兮云座下马匹的蹄前一寸,洛兮云面色一沉,方绾沁和司暮槿却“扑哧”笑出了声。 面上无光的洛兮云微眯起了眼睛,行啊,灭小爷的面子不是?有你好果子吃!心中虽然这么想,脸上却露出了笑容:“呵呵,这位大人何必如此大动干戈,我们只是路过的商队,没必要这样吧?” “商队?却不知阁下所携商品是什么,非要深夜进城?”伊利亚冷冷一笑,打起了官腔。 洛兮云闻言一愣,忍不住瞥了一副看好戏模样的方绾沁一眼,叫你不要晚上进城吧还非要,现在多麻烦。叹了口气,洛兮云道:“所携带的当然是盐和谷物,还有一些绫罗绸缎,我洛家的商队从来都是你们伦托国的座上宾,没必要因为晚上进城而刀剑相向吧?” 伊利亚闻言并没有马上接话,沉默了一会儿,才问:“洛家的商队?你有什么证据?” “证据?我洛兮云就是证据。过去的十年中洛家每年派两队商队来你们伦托国,每次带来海盐五千斤,小麦、稻谷、高粱和糯米各八千斤,丝绸两百匹,麻布、棉布各五百匹,而这些物资总共从你们伦托国换回几十万斤的金矿原石,还要我把每年从你们这里换回多少原石也告诉你吗?”到底是经商世家的子弟,洛兮云说起这些来条理清晰,脸上的表情也认真无比。 五十五、针锋相对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方绾沁还是第一次看见洛兮云露出这样的表情,此时的洛兮云一点都看不出十六岁少年的青涩和稚嫩,反而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股成熟的魅力,让她移不开目光,果然,男人还是要有事业呀。 伊利亚在伦托国的地位其实很高,所以这些事他多少知道一些,而他知道的部分与洛兮云所说分毫不差,但他仍然不能完全相信他:“即便你说的是真的,你们真的是洛家的商队,那么为何不按以前的规矩等天亮才进城?如今已是半夜,何事需要如此着急?” “因为我们的商队里面有你们的公主。”洛兮云老神在在地说道,“她的名字叫宛月。” “公主?宛月?”伊利亚愣住了,紧接着而来的却是狂怒,“你说谎!宛月公主早在数月之前就已经前往元武国连京城了!怎么可能会在你们商队里?弓箭手准备!杀了这群骗子!” 情况直转而下,洛兮云只觉得宛月是开门的钥匙,却没想到要开的门是鬼门,一时间愣在那里,不知该如何应对,方绾沁皱了皱眉,双腿轻轻夹了下马腹,上前一步到了洛兮云身边。同样的,方绾沁一动,一支白羽箭就直奔她而来,不过这次不是她面前的地面,而是她本人。 刺破沙漠冰冷空气而来的白羽箭发出尖锐的哨声,方绾沁左手虚空一握,在伊利亚眼中必中的一箭被她握在了手中,洛兮云在边上惊出了一身冷汗,连忙牵住了她握着缰绳的右手:“没事吧?有没有哪里受伤?” “没事。”方绾沁冲他展颜一笑,月光下的笑颜是他从没见过的温柔,然而这笑容只是一闪而逝,方绾沁回过头去面对城门,却已然是一脸冷然:“阁下都不听人把话说完吗?” “哼!宵小之辈所言不足采信,听不听完一样。”伊利亚虽然惊讶于方绾沁空手入白刃的功夫,却并不以为意,在他看来,眼前这些自称洛家商队的人已经被划归到敌人那一列了,迟早要一战的。 “呵呵,原来你们宛月公主所要庇护的百姓都是这样是非不分的人,难怪要作为贡品去连京城,有你们这样的守卫,恐怕真正的强盗来了反而会开门相迎吧?可怜的宛月,她一定不知道自己是为了这样没脑子的子民断送了自己的幸福。”方绾沁呵呵一笑,却笑不达眼底,这个伊利亚是真的惹毛她了,之前还没开口讲话前就对洛兮云射了一箭,虽然那一箭并不是瞄准他的,虽然那时候敌我不明。但当洛兮云说出宛月的名字之后,他却让大部分的弓箭手都瞄准了洛兮云,方绾沁绝对不会原谅伤害洛兮云的行为,他一直是她保护着的孩子,绝不容许别人伤害他。 伊利亚眯起了眼睛,不与方绾沁作任何争辩,手轻轻举起,接下来,只需他一个手势,眼前的这些人就会命丧黄泉,而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我劝你还是不要太冲动的好。”方绾沁瞥了一眼伊利亚举起的右手,“等你见过了你们的宛月公主再做决定不迟。”话音刚落,商队后面传来一阵铃铛发出的脆响,披着披风的宛月在侍女的搀扶下走了过来。 明晃晃的月光照在宛月的脸上,碧绿色的眼珠有如一潭湖水,波光潋滟:“伊……伊利亚?” 伊利亚是伦托出了名的神射手,目力出众的他一眼就认出了宛月,连忙让弓箭手放下了弓箭:“公主?你怎么会在这商队里?” “一言难尽,你只需知道他们并不是强盗假扮的就好,开城门,让我们进去。”宛月显出了一国公主的气度,看起来高傲无比。 “是!”伊利亚小跑着从城墙上下来,命令合日朗和另一个守卫把城门打开,快步迎了出去。 伊利亚一直跑到宛月的面前,单膝跪在地上,执起宛月的右手在她的手背上轻轻一吻:“尊贵的公主,我不知道您在里面,还请您原谅我的无理。” 宛月还来不及说什么,方绾沁却是先一步开口了:“恐怕你需要的不是你的公主的原谅,而是我的原谅。”方绾沁左手一挥,也没见她瞄准,手上一直拿着的白羽箭就向伊利亚疾射而去。 白羽箭险险地避开了挡在方绾沁和伊利亚中间的宛月,以破竹之势穿透了伊利亚的肩头,力道之大让伊利亚整个人随着箭的方向斜着身子倒下,而伊利亚肩头的箭,只留了一截尾巴在外面。 电光火石间发生的事让伊利亚和宛月都来不及反应,宛月惊叫一声跌倒在地,刚才那支箭几乎是贴着她的小臂过去的,如果那支箭的目标是她……宛月不敢想下去了。 跟在伊利亚身后而来的合日朗呆住了,这个人,是怪物啊!徒手扔出的箭居然有这样的杀伤力,她根本不需要弓,这可怕的实力是什么?这群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倒在地上的伊利亚缓缓地站了起来,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方绾沁,他什么都没有说,虽然挨了一箭,但是,他没有说什么的资格,她在动手之前已经提醒过了,而他连躲开这一箭都办不到。抓住露在伤口外面的短短的箭尾,伊利亚猛地一扯,白羽箭沿着它射进去的轨迹又退了出来,箭头像是倒刺一般扩大了伤口,血流如注,伊利亚扔掉了手上的箭:“不知这样能不能得到你的原谅?” 方绾沁冷冷地看着他的举动,没有说什么,双腿轻夹马腹往城门而去,司暮槿和洛兮云紧随其后,挡在城门前的士兵们纷纷让道,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可是伊利亚大人的态度很明白,这些人不是他们可以拦得住的。 五十六、伦托国巨变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宛月公主回过的消息在第二天就成了街知巷闻的头条,在百姓们议论纷纷的时候,方绾沁他们则在伦托国的王宫中等待被召见,这一等就等了足足三天,宛月在回来的当天夜里就去见了伦托王,之后就一直没再出现在几人面前,对此洛兮云颇有微辞:“我们好心好意把人给送了回来,现在就像扔进水里的银子不见回音,而且咱们现在进了宫,也不能随便出去,真无聊。” “这话你就说错了,你把银子扔进水里还能听个响,可是现在连个响都没有,看来要不就是他们觉得咱们多管闲事,要不就是觉得咱们知道得太多,前景堪忧啊。”方绾沁翘着二郎腿吃着正宗的葡萄干,嘴里还说着人家的坏话。 司暮槿在旁边默不作声,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什么好担心的。 伦托国王宫的建筑风格比较贴近伊斯兰教,像栗子一样的屋顶就是最好的证明,不过方绾沁对他们的宗教信仰一点儿都不关心,她关心的是几时才能从这座看起来像监牢的宫殿里出去。 方绾沁几人因为是外来人员所以被安排在这座处于伦托王宫一角的小小宫殿里,说是安排,其实就是软禁,凡是有出口的地方都被重兵把守着,按那些士兵的说法,是说怕他们在王宫里乱走会迷路,所以才禁止他们出去。 话说到这里就很明白啦,就是你们都别想出去了,不管他们是真的怕他们迷路还是别有用心,这都让方绾沁在心里记上了一笔,她是女人,她很小气。 伸了个懒腰,方绾沁已经把盘子里的葡萄干都干掉了,隐隐有些牙酸:“走,咱们活动活动去,元武国的皇宫那么大我尚且都没有迷路过,这小小的伦托王宫还能难道我?” 司暮槿对她的说法不以为然,在元武皇宫的时候她压根都一直窝在自己的寝宫里懒得出去,每次出去都有人带路,会迷路才有鬼,不过现在她既然想出去活动活动,那他也不会反对就是了,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洛兮云嘿嘿一笑也跟了上去,搞破坏这种事怎么能没有他? 三人一动就引起了宫殿里忙碌着的侍女们的注意,个个都停下手上的工作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方绾沁也没管他们,径直走到了重兵把守的门口:“让开,我们要出去散散步。” 两把长戈交叉在出口处拦住了三人的去路,一个说话略带口音的卫兵面无表情地说道:“抱歉,你们不能出去。” 方绾沁闻言一笑,她不会被同样的理由拦住两次:“是吗?我倒不觉得凭你们这两把破武器能拦住我。”说完一个闪身,人已经在几米开外的空地上,而司暮槿则拎着洛兮云的后领一个轻纵就轻松越过了卫兵的防线,跟了上去。 被拎着后领的洛兮云一点都没有身为累赘的自觉,回过头去冲着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卫兵们扮了个鬼脸,笑得无比得意。 失神只是一瞬间,几个卫兵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几个人大叫着什么三人听不懂的话,大概是快抓住他们的意思,听到喊声的卫兵很快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普通卫兵和江湖中人一对比,速度上的差距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方绾沁和司暮槿在前面跑得很轻松,左突右冲之下卫兵形成的包围圈形同虚设,而卫兵们被他们耍得团团转却又连他们的衣角都碰不到。 “咱们去哪?”司暮槿换拎为夹,把洛兮云夹在了腋下,要是再不换,洛兮云的衣服恐怕就该支持不住了。 “去找伦托王呗。”玩够了的方绾沁认准了一个方向飞奔而去,卫兵们都变了脸色,那个方向是伦托王的寝宫,她是怎么知道的? 卫兵们的反应都落进了司暮槿的眼中,轻笑一声跟上了方绾沁。 伦托王的寝宫里,宛月正来回踱着步,她以为,回来之后父王肯定会很快安排她再上连京城,或者父王对她的疼爱会超过对子民的爱让她不必再去元武国,可是这两种情况都没有发生,因为她的父王已经病入膏肓,而她,在刚见到伦托王的时候就被软禁在了这座寝宫里,被她的兄长,皇子思依诺。 伦托王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太子桑德兰、皇子思依诺和公主宛月,伦托国一直以来都是由嫡长子继承王位,所以太子在出生的时候就决定了,是王后所生的桑德兰,而侧妃所生的思依诺虽然比桑德兰大两岁,但因为是庶出,所以只是皇子而不能成为太子,等太子登基,则思依诺会被撤去皇子的称号贬为平民。这也是伦托国为了防止王权旁落而采取的措施。 这样的传统延续了千百年,却被思依诺破了,他野心勃勃,不甘心被贬为平民。 宛月在回国当夜就来到了伦托王的寝宫,第一个见到的却不是伦托王而是思依诺,正当她好奇为什么这么晚了皇兄还在父王寝宫的时候,思依诺就给了她很大的“惊喜”,当着她的面杀了太子桑德兰。 在宛月的心目中,自己的两个哥哥一直都是兄友弟恭的代表,可眼前看到的这一幕让她难以接受,当她尖叫着想退出去的时候,却被思依诺手上还沾着桑德兰鲜血的匕首架上了脖子,思依诺狠狠警告了她一番,却并没有杀她,而是把她软禁在了这里,用思依诺的话来说,是让她陪伴父王度过余下的日子。 宛月从最初的惊慌和焦躁冷静下来之后,开始思索接下来的应对,如今太子已死,只等伦托王咽下最后一口气思依诺就会登上皇位,而亲眼看见他杀死太子的宛月也成了必须灭口的人,等待她的只有死路一条。 五十七、半路程咬金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在第一时间,宛月想到的是一路护送她过来的方绾沁三人,虽然她不赞同方绾沁的处世之道,而且两人之间还存在着一种微妙的竞争关系,可是方绾沁如今却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她要是无法在这次的王权之变中活下去,什么竞争什么不赞同都是毫无意义的,在这种情况下,宛月只能求助于方绾沁。 想通之后,宛月发现又有了新的问题,首先,她无法走出伦托王的寝宫,同理可得方绾沁三人肯定也被软禁在某一处宫殿之中,当然她相信以他们的身手想要逃出来是完全没问题的,可是他们是会直接出宫还是寻到伦托王的寝宫来她一点把握都没有,而此刻她身边连一个心腹都没有,连传个消息过去也做不到,想到这里,她又忍不住焦躁起来。 这三天来一直安静无比的伦托王的寝宫之外忽然传来了喧闹之声,正当宛月恼怒于被喧闹之声打乱了思考的时候,却发现那些喊声几乎都在说同一句话:“站住!抓住他们!” 宛月先是一怔,继而无比欣喜起来,她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现在迎刃而解了,现在只需要让他们知道她被软禁在这里并且告诉他们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好了!这么想着,宛月向着门外跑了过去。 然而,宛月还没来得及跑到门口,就被人捂住了嘴巴困在怀中,耳边听到的声音无比熟悉:“公主,您现在最好还是不要出去。”是伊利亚! 三天前伊利亚只把她送到了王宫的门口,所以她以为伊利亚毫不知情,可现实出户她的意料之外,伊利亚现在出现在父王的寝宫里说明他不但知道这件事而且还参与其中,思依诺对他的信任超乎了宛月的想象,一想到从小一起长大的伊利亚居然帮着思依诺做这种事情她就感觉自己被背叛了,脑袋一热张开被捂住的嘴一口咬上了伊利亚的手掌。 伊利亚身子一僵,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很快,宛月尝到了口中的血腥味,却仍不觉得解气,上下颚左右一磨,立刻感觉到有什么被自己的牙齿切开了。 这种陌生的感觉让宛月一愣,被怒气冲昏的脑袋也清醒了过来,松开了牙齿,眼神有些愕然。 温热的液体在她的下巴和伊利亚的手掌间流了下来,滴落在大理石的地板上发出“滴答”的声音,伊利亚毫无反应,宛月不知该作何反应,两人像在进行一场无声的僵持,一直到寝宫外面的声音歇了下来才作罢。 寝宫外面又恢复了安静,宛月没能如愿地冲出去,外面的方绾沁三人也不知为何没有进来,伊利亚松开了手,不管是捂着宛月嘴巴的右手还是搂着她纤腰的左手,心中升起浓浓的空虚之感:“思依诺殿下早已经候在外面,你一出去,思依诺殿下就再也没有留你和你的朋友活口的理由了。” 宛月回过神来,意料之外地没有发脾气,而是用手抹了一下自己的下巴,当看到手指上艳红的血色之后又下意识地朝伊利亚的手掌看过去。 微微颤抖的右手似在忍受极大的痛苦,掌心处被咬的伤口鲜血淋漓,看不出伤得怎么样了,宛月皱了皱眉,张开小嘴想说些什么,但出口的话最终成了一声叹息:“你走吧,我不想看见你。” 伊利亚微怔,行了礼之后缓缓地朝宫殿外面走去,他感觉到,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在离他远去,而他无能为力。 对寝宫里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的方绾沁三人被思依诺请去了他的住处,位于伦托王宫一角的一处极不显眼的宫殿,方绾沁眯着眼睛看这座宫殿,心中起了疑惑。 在伦托王寝宫外面突然出现的思依诺并不像是经过,反而像是专程等在那边,而且三言两语就把三人说动离开了伦托王寝宫,虽然说方绾沁也是有意跟着他走的。当时思依诺表现得像是伦托国的第二把交椅,累死继承人之类的,可是继承人该住这样毫不起眼的宫殿吗? “诸位一定觉得奇怪吧?作为一个皇子却住在这么简陋的地方。”思依诺三十岁出头,保养地还算不错,一头深棕色的头发和一双湖绿色的眼睛,和宛月相似的地方也只有鼻子而已,蓄着大胡子的脸让方绾沁觉得有些反感,她向来讨厌年轻男人留胡子,起码五十岁以后才可以接受。 对思依诺的问话,司暮槿和方绾沁但笑不语,倒是洛兮云侃侃而谈:“唉,说真的,你这皇子做得有点可怜了,看看你爹的寝宫再看你的,简直就像是下人房。” “呵呵,的确,既然你们都觉得是下人房,那么来行刺的刺客自然不会想到皇子会住在这里了。”思依诺笑笑,对洛兮云的话不以为意,没有一点恼怒的样子。 方绾沁和司暮槿四目相对,心中对思依诺的评价又加了四个字:城府很深。 “洛家主,请问这两位是?”在伦托王的寝宫外面一直都是由洛兮云和思依诺交涉的,三言两语也并没有设计到方绾沁和司暮槿,现在到了自己的地盘上了,思依诺当然想问什么就问什么了。 “哦,这是我娘子,这是我大舅子。”洛兮云指着方绾沁和司暮槿说道,“我娘子和大舅子都是江湖众人,举止率性,那日在城门处把你们那个什么什么官给弄伤了也是因为我娘子看不得我的安全被威胁,出手重了点,实在是不好意思。不过,咱们这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吧。” “是是是,洛家主说的是。”思依诺笑着应道,心中原本对洛兮云的轻视少了些,到底是经商的,小小年纪应对得当,虽然言语稍显轻浮,但也一点儿都不愿吃亏。 五十八、蒙你没商量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其实我们这次除了护送宛月公主回来和做生意以外还有在西域游玩一番的计划,所以伦托王避而不见又不让我们出去可是耽误了我们的行程了。”洛兮云也懒得跟他客套了,直奔主题。 “如我刚才所言,父王身患重病已经无法下床了,而且这个病还有传染的危险,实在不方便见各位,还请包涵。若是诸位着急赶路的话,我可以做个主让各位出城,诸位意下如何?”思依诺这样说也只是试探,如果他们肯就此离开,他也不愿节外生枝,要是他们不走,那就…… 一直对思依诺察言观色的方绾沁捕捉到了思依诺眼中一闪而逝的阴险光芒,没等洛兮云回答,抢在洛兮云前面说:“能先走我们当然没问题,可是当初我们送宛月公主回来的时候她可是给我们许诺过好处的,您也知道,在商言商,我们洛家可不是什么做好事不求回报的善堂,当初说好的报酬是您给呀还是宛月公主给?” 说这话的方绾沁俨然一副妇道人家的小气嘴脸,思依诺皱了皱眉头,问道:“不知舍妹给各位许了什么样的好处?” 只见方绾沁一会儿看看洛兮云一会儿看看思依诺,然后自己红了脸,作出一副小女儿的姿态:“那个,这实在不好启齿。” 看方绾沁这副模样,对她知之甚深的洛兮云和司暮槿都知道接下来的话肯定会超出一般人能接受的范围,而洛兮云更加有种自己会倒霉的乌云盖顶之感,脸上忍不住露出一副凄凉的神色,思依诺不解地看着一脸害羞的方绾沁和一脸凄凉的洛兮云,说:“洛夫人只管说出来便是,能做到的本皇子绝不推辞。” 轻叹一声,方绾沁幽幽地说道:“小女子比夫君大两岁,嫁给他的时候他才十二岁,您想啊,十二岁的男孩子连什么是圆房都还不懂呢,只好一直拖着,可是如今他都十六了,在房事方面却……皇子殿下,您也是男人,您想想您十六岁的时候在干什么呢?可是我夫君他却……唉。 我们也不是没找大夫看过,可是每个大夫都束手无策,后来遇到在江湖上有毒医名号的唐大夫,这才有了解决之法。唐大夫说,夫君他不是不想,是不行,唉,我也知道他不行啊,这么多年来他对我该亲的都亲了,该摸的都摸了,却就是不能行房,公公想抱孙子的愿望也没能在活着的时候实现,小女子实在是充满了罪恶感。 唐大夫说,这种情况只有两种方法可解,第一是寻一名阳年阳日阳是阳刻所生的处女行房,夫君虽然对着我不行,但碰到这种姑娘自然而然就会行的,而且之后再也不会出现这种问题。可是一来这种姑娘难寻,而来我与夫君鹣鲽情深,自然无法接受这样的方法,所以只能选择第二种。 那就是寻一名阳日阳时阳刻所生的处女,每月取其经血做药引,搭配九九八十一种至阳的药物配成外敷的药膏敷于……那处,如此三个月就能痊愈,我们一路从沉水城而来,虽然才一个多月,但是已经用药两次了,还剩最后一次夫君就回春有望,不知皇子要怎么帮我们?” 方绾沁把话说完,现场一时安静地落针可闻,司暮槿不动声色地别过脸去,在心里不断地告诫自己,在这种凄惨的时刻笑是不厚道的,千万要忍住。而洛兮云却露出了生不如死的表情,这是报复!是她在报复自己说她是他的娘子!什么不是不想是不行?他哪里有不行?她都没试过怎么知道他不行? 思依诺早已被方绾沁惊世骇俗地语言惊得魂游天外了,此刻一瞬不瞬地盯着方绾沁仿佛在看怪物一样,怎么办?该怎么回答才好?该怎么回答才能不伤害那个十六岁少年的男人自尊心? 清了清嗓子,思依诺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没这么尴尬:“洛夫人的意思是,舍妹就是阳日阳时阳刻出生的女子?” “没错,你不明白阳日阳时阳刻的意思吗?我想也是,没事,我可以给你解释的,阳日阳时阳刻就是……”方绾沁没能把话说完,思依诺打断了她:“你不必解释了,既然舍妹有能力帮你,自然是要帮到最后的,那,还请你们回到之前帮你们安排的住处吧,等到,呃,舍妹方便的时候会通知你们的。” “可是如果方便的话,我们并不想回到那里,因为在宫中居住多不方便,感觉想被囚禁了一样,还请皇子殿下让我们住到宫外去吧,或者至少让我们能在宫中走动一二,毕竟十几天的时间不算短,会憋出毛病来的。”方绾沁趁着思依诺被自己说得思维混乱的时候提出要求。 “本皇子允许你们在宫中走动一二就是,现在本皇子有些不适,各位请回吧。”思依诺现在只想把三个人赶回去,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答应了什么样的条件,直到三人走后才发觉不对。 从方绾沁开口说话开始,他的思维就顺着她给出的方向在运作,他从来不是会好奇的人,却顺着她的话问出了为什么,他也不是会担心说话没说对会伤及对方自尊心的人,却又顺着她的话而莫名其妙地开始担心起来,他更不是会被别人三言两语就说得改变主意的人,而她却办到了! 那个女人,那个洛夫人到底是什么来历?为什么这么轻而易举地就打乱了他引以为傲的坚定和不为所动,不论她是谁,都是个危险人物。 杀?不行。他们轻轻松松就突破卫兵的防守,而伦托国数一数二的高手也在那女人的手底下受伤,他没有一击必杀的把握,而他可以预料到她的反扑会有多么危险。他到底该怎么处置这三个人? 五十九、醒转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口渴、饥饿,是雷天玥睁开眼睛后的第一感觉,娇生惯养的他即使在夺位之战被雷天狂抓到之后也不曾感受过饥饿的感觉,所有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有些没有反应过来这熟悉又陌生的磨人感觉就是饥饿。是了,在前不久,可能是昨天也可能是几天前他也经历过这种感觉,还有什么比饥饿更磨人的吗?他现在好像能体会那些饿了一整个冬天的狼群的感觉了。 等等,狼群?神志还有些模糊的雷天玥浑身一个激灵,从昏昏欲睡中清醒过来,满目的红色,飞溅的血液和残缺的断肢成了记忆中唯一的风景,后来怎么了?他们好像逃出来了,逃出来之后呢?为什么逃出来之后他还是有那种心悸的危险感觉?大漠,烈日,马匹……强盗!是强盗! 悉数回笼的记忆让雷天玥不管身处何处,猛地坐起身,脚刚落地站了起来,一股强烈的晕眩感就袭上脑袋,极度虚弱的身子晃了几下滚落到黄土地上,碰倒了桌椅板凳,也带起了一层薄尘。 房间的外间,听到动静的屋主掀开帘子进来,这间昏暗的小房间才有了些光亮,看到滚到在地上的雷天玥,屋主慌忙把他扶了起来,嘴里一边用雷天玥听不懂的语言大喊着什么,外间有人应声,然后传出了向外的脚步声。 雷天玥被搀扶着坐回了穿上,虽说是张床,但也不过是泥土堆砌而成的长方形平台而已,上面铺了一层稻草,稻草上面是一张破烂的席子,看不出什么颜色的被褥散发出一股莫名的气味。 扶着昏昏沉沉的脑袋,雷天玥开口,声音是自己都惊讶的沙哑:“这里是哪里?” 扶他起来的是个中年男人,听到他的问话,张开嘴叽里咕噜说了起来,却没有一句是他能听懂的,雷天玥本来就昏沉的头被他吵得隐隐作痛起来,只好制止了他,用右手作出一个握着杯子的形状,放到嘴边喝水的动作,问:“水,有吗?” 虽然语言不通,但动作还是简单明了的沟通方式,看到雷天玥比这个动作,中年男人点了点头,走到外间去。当他回来的时候,手上端着一碗水。 迫不及待地接过男人手上的碗,雷天玥却皱起了眉头。 并不是宫里使用的烧制得形状完美且釉色靓丽的瓷碗,甚至都不是普通人家用的陶碗,手上的碗看起来就像只用黏土随便捏一捏晒干之后就拿来用的东西,更让雷天玥受不了的是,碗中本应该清澈见底的水竟然呈现出一种肮脏而浑浊的状态,他甚至能看到大颗的不明颗粒物!接受不了的雷天玥一把甩开了手里的碗,碗磕到墙边发出一声脆响变成了碎片,碗里的水也撒了一地,雷天玥强撑着怒气道:“这算什么水?!你们伦托难道就没有干净的水吗?给本王喝这种东西,想死是不是?!” 然而雷天玥的怒气在中年男人看来却是不可理喻的,水在沙漠中是无比珍贵的东西,他竟然这么一甩就浪费了一碗水,中年男人也恼了,大叫着什么走了出去,只留雷天玥一人在这房间里。 原本想要喝止中年人离去的雷天玥愣了一愣,这家伙是怎么回事?竟然这么对身为玥王的他,更离谱的是这个伦托国是怎么回事?居然让玥王在这么简陋的地方休息,难道,难道他们不知道他的身份吗? 终于想到重点的雷天玥忍不住懊恼起来,是啊,自己什么都没说就昏死过去了,这些该死的番邦人怎么可能知道自己的身份?自己这是睡了几天了?雷天狂和影卫都还在强盗手上,那些强盗不会等不到他回去就杀人灭口了吧?不行,他要到伦托王宫去找伦托王,换也好,打也好,他要把雷天狂和影卫弄出来! 这么想着,雷天玥强撑着虚弱的身体站了起来,一步步地朝门口挪过去,手刚要碰到门帘的时候,却被一只缠着绷带的手抢了先。 三天来,这不是伊利亚第一次来看雷天玥的情况了,每次来都喂他喝一些水,吃一些食物,还好雷天玥的情况并不算太差,虽然醒不过来,但还能自主吞咽,今天他才刚从王宫里出来,部下就来报告说雷天玥已经醒了,所以他才出现在这里。 雷天玥皱着眉看着眼前这个穿着军服的男人,先开了口:“会说汉话吗?” 伊利亚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上下打量了一下雷天玥,娇生惯养,习惯指使别人,性格不太好,应该是个有钱人家的二世祖,危险性不高。在心里下了定论之后,伊利亚才冷冷地开口:“会说又怎么样?不会说又怎么样?” 听到熟悉的语言,雷天玥先是一喜,然后意识到伊利亚语气中的不客气,忍不住皱了皱眉,与生俱来的骄傲让他即使身体虚弱也挺起了胸膛:“本王看你在伦托也有些地位的样子,不然不可能会说汉话,你立刻带本王进宫去见伦托王,迟了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本王唯你是问!” “本王?”伊利亚平淡的面色起了波澜,“据我所知,在元武国敢这么自称的人只有玥王和骏王,你是莫非还是这两位其中之一不成?” “算你有见识,本王正是玥王雷天玥。现在本王命令你立刻带本王进宫,迟则有变,快!”雷天玥勉强支撑起的气势有些支持不住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虽然这些天稍稍吃了点东西,可是也根本无法补充消耗,虚弱是必然的,没有生病已经算他体质好了。 “笑话,你说你是我就相信你吗?你有什么证据?”伊利亚目光闪烁,其实对雷天玥的话已经信了一半。 六十、救兵难搬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证据?雷天玥微愣,几时他告诉别人他是玥王被索要过证据?而且他现在这种狼狈的样子看起来像是可能带着证明身份的东西的模样吗?所以雷天玥恼了:“证据?本王的话就是证据!” 伊利亚显然我知道自己这么要求有些强人所难了,所以皱了皱眉头:“你这个样子的确不可能拿出证据来,但是你让我怎么相信你就是玥王?” “我……”雷天玥觉得自己现在就算长了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正在着急的时候,忽然灵光一闪:“啊!我想起来了!大概九年前你们伦托国的太子桑德兰曾经跟着上贡的队伍去过京城,当时父皇吩咐我和四哥陪他游玩,没想到那个混蛋把我和四哥带进了窑子,害我们挨骂!这事儿你去跟桑德兰说,他那时候都快二十岁了,肯定记得的!” 当雷天玥说出这件事的时候,伊利亚就完全确信了他的身份,因为当年他也跟着去了,他当时是太子桑德兰的小跟班:“既然你真的是玥王,我就更不能带你进宫了。” 雷天玥实在是无语了,你要我给你证据,我没有,你不信我所以不能让我进宫,好,我理解,现在我给了证据你说更不能让我进宫去见伦托王,你这是什么道理?!气得一口气喘不上来的雷天玥扶着墙险些倒下去,右手食指指着伊利亚却说不出一句话来,怎么办?情况紧急啊! “玥王您先别激动,先听我把话说完。”伊利亚转头吩咐了属下几句,把雷天玥扶进了房间在床上坐下:“如今伦托国正处于非常时期,还请玥王见谅。大王病重,皇子思依诺用手段将太死桑德兰杀死了,只等大王病逝就会发动政变,把拥护太子的残党格杀,这种时候您就算进宫,也不会得到思依诺的帮助的。” 听伊利亚说完,雷天玥总算情绪平稳了一些:“你告诉思依诺,只要他给我一支军队或者给我一些盐和布匹,我绝对能让他坐上大王的宝座,但一定要快!” 伊利亚听出了雷天玥语气中的不对:“盐和布匹?您遇上大漠强盗了?” “没错!”雷天玥咬牙切齿地说:“不但遇上了,他们还把元武国的皇上带回去当人质了,要我那盐和布匹去换,从我带这里已经有多少天了?我怕来不及……” “什么?!”伊利亚大惊失色,元武国皇上?!本以为雷天玥最多是想让思依诺派人送他回国,没想到竟然是要去救元武国的皇上,伊利亚立刻决定改变主意带雷天玥去箭思依诺,但又犹豫了:“不行,你不了解思依诺,这时候告诉他这件事,恐怕他会把主意打到元武国上。” “他敢!”雷天玥不相信思依诺有这么大的胆子,冷冷地说:“元武国有多大,伦托国有多大?本王就不信凭他一个小小的伦托国王子还能掀起什么大浪。” 伊利亚闻言苦笑一声:“我来告诉你他会怎么做,首先,他绝对不会去救皇上的,反而会把前去球员的你软禁起来,有好几种方法可以让你变成傀儡,等到强盗杀死皇上的消息传出来之后,他就会带着你去元武国京城,没有子嗣的元武国皇上的唯一继承人就是你,而到时已经变成傀儡的你又能做什么?结局不是显然意见吗?”甚至他都不需要见血。 “你……”伊利亚的话让雷天玥警惕起来,他现在能说出这番话来,说明他也有可能会这么做。 “你放心,我不会这么对你的,我只是说出我对思依诺的了解而已。”伊利亚明白雷天玥的心里在想些什么,“我可以带你进宫,但不是去见思依诺,我们的公主宛月也许可以帮你。”其实伊利亚想到的是方绾沁一行三人,虽然他也可以自己去找他们,可是自己在他们进城的当天就得罪了他们,他们肯不肯帮忙都不一定。 “公主?”找个姑娘家有用吗? “公主刚好有能够帮你的朋友。”伊利亚下意识地摸上自己的肩膀,伤口到现在还没有结痂,也不知是她的缘故还是自己后来扯得太过分了。 别无他法的雷天玥只好同意了伊利亚的提议,入夜后,换了守卫衣服的雷天玥被伊利亚带进了伦托的王宫。 一路无话,此刻深得思依诺信任的伊利亚在王宫中畅通无阻,来到伦托王的寝宫外,守门的卫兵向他行了礼,他告诉卫兵思依诺有事交待他办后就轻松地带着雷天玥进去了,雷天玥不可思议地轻声说道:“我到现在弄不清楚你是敌是友。” “是敌是友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帮你达到目的。”推开伦托王所在房间的大门,伊利亚不意外地看到宛月趴在床边睡着了,目光一柔,脚下的步子也放轻了。 雷天玥反身关上了门,下午的时候他吃了一些羊肉,总算没那么虚了,看着趴着的宛月,皱了皱眉:“你们的公主也被软禁了?”要是没有被软禁,哪有一个公主深更半夜还趴在病重父亲的床边睡觉的道理,再孝顺也是不可能被允许的。 伊利亚点了点头:“原本宛月公主是被送去元武国当贡品的,大漠强盗肆虐,我们的贡品数量不够,大王在万般无奈之下只好出此下策,可是没想到的是上贡队伍在还没出大漠就被打劫了,公主辗转数月才刚回来没几天。”伊利亚的嗓音在雷天玥听来温柔无比,和雷天狂说起方绾沁时一模一样,这让他忍不住摇了摇头,到处都是为情所困的痴男怨女。 虽然不舍,但伊利亚还是要叫醒宛月,男人,当以大局为重。 六十一、相逢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公主,请醒一醒,有人要见你。”伊利亚此刻说话的声音透着一股冷意,完全没了刚才的温柔,正在惊讶他说变就变的雷天玥看到,宛月的眼睛已经睁开了。 本来就睡得很浅的宛月只让伊利亚叫了一声就清醒了过来,看见伊利亚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皱起了眉头:“这个时候你来干什么?” “只是有个人想来向您求助。”伊利亚说着让开了身子,让宛月可以看见站在他身后的雷天玥:“这位是元武国的玥王,他同元武国的皇上一起出使犬戎,遭遇大雨,所以打算从伦托取道回去,没想到在大漠中遇到了强盗,皇上被抓去当了人质,强盗开出了要盐和布匹的要求,所以他是来向我们求助的。” “你怎么不带他去找皇兄反而来找我?”宛月冷着脸道,“如你所见我也是个阶下囚,哪有能力去帮助别人?”虽然听到雷天狂被抓去做了人质宛月有些在意,可是她现在是自身难保,哪有时间去管别人饿到闲事? “本王也是听说你有几个朋友很有本事所以冒险进宫来找你的,你这女人别蹬鼻子上脸。”雷天玥是什么身份,怎么能容忍一个附庸小国的公主对自己冷言冷语地摆脸色?所以说话也不客气。 朋友?宛月一怔,他说的是方绾沁他们?想了想,她说:“你来找我也没用,我和他们的关系在到达伦托的时候就已经结束了,他们只是顺路送我回来罢了,所以就算我出面他们也不会帮忙的,更何况我现在根本出不去。” 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答案的雷天玥脸色难看起来,然而宛月的话并没有说完,只听她话锋一转,说道:“你完全可以自己去找他们,其中一个苏姑娘据说好像是元武皇帝的妃子,你身为玥王应该认识吧?只是很奇怪妃子为什么没在宫里反而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呢?” 说完这些,宛月静静地看着雷天玥,想从他脸上看出生气或者恼怒的表情,哪怕一点点也能让她稍稍好过一些,可是雷天玥只是一愣,然后露出一种带着惊喜的不可思议的表情:“她居然在这里!伊利亚,快带我去找她,是她的话一定能把皇兄救出来的!” 雷天玥现在简直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不管这根稻草能不能救他,都给了他最大的希望,而且方绾沁的神秘感此刻给了他无比强大的信心,他的信心虽然盲目,但他觉得方绾沁绝对不会让他失望的。 伊利亚看了看面露不虞的宛月和欣喜若狂的雷天玥,想了下之后果断地向宛月告辞:“如此,属下就带玥王去见公主的朋友了,还请公主不要节外生枝。” 咬了咬牙,宛月说:“不会,算我换他们一个恩情。”有时候,宛月真的很痛恨伊利亚这么了解自己,在他的面前,她隐藏地再好的情绪也会被看透,这让她有种无所遁形的羞恼感,就像刚才,他轻易地就看穿了她的破坏欲,虽然只是一闪即逝而已。 完全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的雷天玥催促着伊利亚快点动身,伊利亚向宛月行了个礼之后就走出了伦托王的寝宫,带着低垂着头的雷天玥往方绾沁三人的住处走去,两人都没有注意到,暗处的一双眼睛,把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早睡早起这种事向来都不得方绾沁的心,所以现在虽然已经是二更天了,方绾沁的住处却还是灯火通明。 白日闲着无聊的时候方绾沁让司暮槿弄了五十四块薄木片,用毛笔写上数字画上红心、方块、梅花和黑桃,再画上两个丑不啦唧的小妖形象,这个世界的第一副扑克牌就诞生了,三个人就着十几盏油灯玩起了斗地主,一点都不觉得这是在浪费贫穷国家的资源。 所以,当伊利亚带着雷天玥来到这里的时候,看到的是输得最多的洛兮云的脸被画成了乌龟,司暮槿光洁的人中上多了两撇八字胡,眉毛也被画成蜡笔小新那样,唯有方绾沁的脸上白白净净的什么都没有,因为就算她输,两人也不舍得画花她的脸。 看见伊利亚进来,洛兮云视若无睹,而是专注着手上的牌,不行啊,照这样下去他又得输了啊!司暮槿腾出一只手遮眉毛也不是,遮胡子也不是,最后干脆不管了,对着伊利亚优雅一笑,管你看没看见,反正我自己是看不见。方绾沁捏着手上仅剩的两张牌,一张大王,一张红心二笑得很是含蓄,接下来画哪里好呢?看见伊利亚,心情狠好的她打了声招呼:“哟,这不是伊什么大人吗?怎么有空来串门?伦托国晚上的治安很好吗?” 原本心情还有些沉重的伊利亚一时间笑也不是不笑又憋得慌,只好背过身去:“我只是带人来找你们。” “嗯?我们在西域没有朋友啊?多徹和其桑不应该在这种时候出现吧。”方绾沁挑了挑眉毛,手上动作不停,甩出一张大王,洛兮云的哀嚎和司暮槿的呻吟声一同响了起来,又输了。 “魅妃娘娘,看来您出宫的这段日子过得挺愉快的。”雷天玥的摘掉了头上的军帽,露出有些苍白却带着薄怒的面容,他和雷天狂遇上狼群,被强盗打劫,她却在这里和两个男人玩游戏?还笑得那么开心!老天爷啊!降下一道天雷劈死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吧! 魅妃娘娘的称号一出,司暮槿和洛兮云原本轻松的样子都收了起来,司暮槿盯着雷天玥的脸:“玥王?” “哼哼,没错,感谢你还记得本王,在婚礼上本王就看出来你们两个的关系不单纯了。”雷天玥哼哼一声,却没对司暮槿表现出敌意,而是毫不客气地走到桌子旁拿起一块糕点就吃了起来。 六十二、兵行险招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方绾沁还是一贯吊儿郎当的样子,虽然说对雷天玥的突然出现不可能不意外,但仍然神色如常:“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在犬戎或者回去的路上吗?雷天狂呢?没忍住自己先走了?” 她平淡的反应在他预料之中,这个时候他反而不急着说了,又端起茶杯喝了口水,王宫里的水果然比外面那浑浊不堪的水好多了:“我该代替皇兄感谢你吗?居然还惦念着他没把他给忘了,他对你倒很是思念。” 微微一笑,方绾沁没有接话,他想玩欲擒故纵的把戏,她却不会乖乖上钩的。 见自己说出的话毫无回应,雷天玥撇了撇嘴:“要下套给你钻还真难,懒得跟你费这时间。”接着雷天玥三言两语就把现在的情况说了出来,方绾沁的表情还是没有变,他只好说:“你看现在,向伦托国求助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你不打算出力吗?” 方绾沁闻言笑着摇了摇头,一双灿亮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雷天玥:“玥王,似乎没见的这些日子你的想法变了很多呀。” “此话怎讲?”雷天玥挑了挑眉毛,问道。 “你自己都没发觉吗?去年我经过月城的时候,你可还是个雄心勃勃视皇位为囊中之物的野心家,现如今你登上皇位的唯一障碍没有了,而且雷天狂也没有子嗣,你无需做什么,只要从伦托国回到连京城,成为下一任皇帝可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可是你现在却在为解救你的阻碍而奔波,为什么?”方绾沁是真的觉得很好奇,她好像才离开没多久,怎么雷天玥就变成了一个讲手足感情的人了? 雷天玥闻之语塞,是啊,自己怎么……?好像从跟着雷天狂出来他就变得不对劲了,虽然表面上他仍然是那个嚣张又尖酸刻薄的玥王,可是雷天狂对他来说越来越像个哥哥而不是一国之君,是他变了吗?还是雷天狂变了? 在驿站他们第一次打架,看似是争斗,可其实最后却是达成了共识,而且似乎变得彼此欣赏起来。雷天狂的妇人之仁原本在他眼中一直是弱点,然而在遇到狼群他不舍司马佑凉和众士兵的时候,他又觉得这是雷天狂的优点。在逃跑之前,雷天狂呼唤他的名字时焦灼的情绪也在他的心里留下了些什么……想到此处,雷天玥忽然笑了,感觉有什么东西被从心里释放出来,是了,他们是兄弟,是手足,即使生在帝王家也不会抹灭这份兄弟感情。之前这些年他只是可以忽略了这份感情,所以两人之间才会演变成那样。 看雷天玥的脸色从不解到微笑,方绾沁知道他想通了什么,不过这都和她没有关系,一直懒散的眼神也变得犀利起来,和她此时的眼神不相称的,却是她勾起的唇角:“好了,闲话家常完毕,咱们来讨论讨论那些沙漠盗匪的事情吧。” 伊利亚一直在边上看着他们四人,直到此刻方绾沁露出这种累死恶魔的笑容才让他惊觉这个女人竟然可怕到这种程度,可怕到他光是看着她露出这样的笑容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一点都不想知道接下来这几个人要商量的事情,所以自动地从宫殿里退了出去,而直到走出宫殿十丈的距离他才从那种可怕的感觉中挣脱出来,总感觉,有些人会有很凄惨的下场。 伊利亚的离开并没有引起任何一个人的注意,此刻三个男人一个女人正围在桌边讨论着什么,方绾沁问雷天玥:“那些强盗告诉你应该去哪里赎人了吗?” “嗯,他们说是在夜魔城。”雷天玥说,“我跟那个伊利亚打听了一下,这个夜魔城好像是个附近强盗聚集的地方,有好几个强盗团伙都住在那里面,虽然时不时会发生抢占地盘的斗殴事件,但因为彼此势均力敌所以并没有哪一方能占上风。地理位置的话,是伦托国往西一天半的路程。” “有好几个团伙?那是哪一个绑了人?”方绾沁皱起了眉头,她还没有自大到觉得凭自己这几个人能攻下一个强盗城,要认定了目标才好行动。 “他们的首领是个红毛,红色的头发、红色的眉毛,连眼珠子也是红色的。”雷天玥对红毛的长相记忆犹新,毕竟这辈子也只能遇到这么“红”的一个人了。 红眼睛、红眉毛、红眼睛?司暮槿想了一下,一个名字浮上心头:“我记得江湖上也有个红发红眉红眼的西域人,今年大概三四十岁,绰号叫赤炎风刀,据说他只要有刀在手,使出的刀法就能让刀刃上腾起赤红色的火焰,功法很诡异。” “我是没看出他什么年纪,但这些特征都是不会错的。”距离事发已经好几天了,雷天玥怎么还可能记得起年龄这种细节。 “不管是不是,反正是站在人堆里一眼就能认出来的人,对吧?”方绾沁又露出了那种邪气的笑容,对三人勾了勾手指,“来来来,咱们明天一早出发,后天就能给他们一个巨大的惊喜了,嘿嘿……” 方绾沁附在三人耳边不知轻声说了些什么,只见三人都露出了迟疑的表情,司暮槿道:“这样好吗?会不会太冒险了?万一他们不中计不是没用?” “我也不赞成,我不会让你去冒险的。”洛兮云虽然年纪小,有时候还很无赖,但碰到这种大事还是很有分寸的。 雷天玥倒是没有表态,而是在心里衡量了一下计划的可行性,能成功的几率有多少,然后才投了赞成票:“俗话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觉得这个险值得冒。先不说我们送去的盐和布匹能不能让他们满意,单是没有帮手这一点已经让我们不得不兵行险招了。” 司暮槿和洛兮云还在犹豫,但方绾沁只说了一句话就让他们都只好同意了:“在我心里,雷天狂和你们一样重要,换成你们任何一个人,我都会愿意冒这个险。” 六十三、消息传来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夜魔城。 夜魔城之所以叫夜魔城,是因为这里白天的时候就像是一座死城,而到了夜晚,这里却会出现群魔乱舞的恐怖景象。出现在这里的人,只有两种,一种是强盗,一种是俘虏,很不幸的,雷天狂和影卫属于后者。 距离被那个红头发的强盗抓过来已经四天了,那些强盗看他们的眼光越来越不善,而看那个红毛的脸色,雷天狂知道,他们可能没多久好活了。 俘虏,自然不可能还好吃好喝地招待着,虽然强盗们夜夜笙歌每天都是酒池肉林,但这两天影卫和雷天狂吃的,却是些不知来源的干饼,喝的也是浑浊不堪的水,这让影卫好几次要发飙,都被雷天狂拦了下来。无论影卫多么厉害,都是双拳难敌四手的。 “玥王要是过了今晚还不来,咱们可就没命了。”影卫盘坐在地上,双目紧闭,整个贼窟都很脏乱,坐哪都一样。 “我知道。”雷天狂苦笑一声,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开始思考当时让雷天玥去找救兵到底对不对。当时他并没有想那些弯弯绕绕的东西,只是下意识地觉得他们才刚刚逃出险境,不想让雷天玥再去冒险,可是现在倒好,雷天玥是脱险了,他们两个却不知道能不能等来救兵。 影卫见雷天狂表情复杂,就没再这件事上再说下去,反而问起了以后:“要是获救了,你打算怎么办?” 雷天狂闻言一愣,好半晌才说:“你也看见了,我可能真的不适合这样的地位。当初和天玥争这个位子,现在想来根本是意气之争,只是想证明天玥的想法是错的,结果自己也错了。” “或许我们都错了。”影卫轻声说道,眼神落在残旧土墙外面的天空上,此刻正是月华初上之时,今天十七,月亮已经没有昨天那么圆了。 “我们现在想什么都没用,等着吧,说不定都看不到明天的日出了。”雷天玥改坐为躺,双手枕在脑后,目光直直地盯着漫天的星图,从来不知道,等死是这种心情,没有惊慌,没有失措,只是,很遗憾。 遗憾再也无法见到心里的那个人,遗憾再也无法把她拥进怀中,遗憾,从没有向她吐露过自己因她而波澜万千的心情。 今夜,注定无眠。 而今夜无眠的人可不止这两个,同一个屋檐下,红毛强盗头子也是恼得很,灌一口辛辣的酒,怀里的美女引不起他丝毫的兴趣:“该死的,他们那时候打的难道是跑一个算一个的主意?这都多少天了,还不来赎人?” “支普纳大哥,如果真的没人来赎,那两个人该怎么处置?”边上一看就是扮演着狗腿子角色的干瘦男人问道。 “这种问题还问?”支普纳横了那人一眼,心情糟糕透了,“要是明天早上太阳出来的时候还没有动静,就随便找个流砂坑扔进去。” “是是是,小的知道了。”干瘦男人赔着笑脸说道,往支普纳空了的酒碗里倒满了酒。 这时候,一个原本应该站在外面放哨的强盗喽喽领着一个蒙着面巾的男人走了进来:“大哥,合日朗回来了。” 蒙着面巾的男人先是行了个礼,然后揭下了脸上的麻布面巾,却是方绾沁他们进城那日守在城门口的守卫!只见他站直了身体,说道:“大哥,之前放走的那个男人在昨天才抵达伦托国,今天一早带着物资从伦托出发了,按商队的速度,应该明天中午能抵达夜魔城。” “嗯?”听到这样的消息,支普纳的心情顿时好了起来,“你知不知道他们带了多少东西?”合日朗一直都是他团伙中的一员,只是被安插在伦托国当卧底,他们能屡次在伦托国得手也是多亏了合日朗。 “那个人不知道是什么身份,居然说动了护送宛月公主回国的洛家商队,我数过了,来时的载货马车一辆都没有少,看车轮的痕迹,每辆车上的东西都是载满的,看来他们打算用所有的东西来换。”合日朗想着自己所看到的也很是兴奋,以往虽然没少干过这种事情,可是他们碰到的都是些普通的有钱人,拿来交换人质的物资少得可怜,这次可是碰上肥羊了! “洛家商队?哈哈!”支普纳先是一愣,而后大笑出声。 每个西域人都知道,西域诸国大部分的物资都来源于洛家商队,而因为西域诸国分布地太过松散,所以每次洛家商队都只在离边境最近的伦托国停留,由各国自己组织小商队前去做交易。 洛家商队一年只来两次,一次在盛夏,一次在年末,而现在既不是夏天也不是冬天,洛家居然会派商队来西域,而更让他觉得兴奋的是,现在,最晚明天,洛家这次送来西域的物资都会落在他的口袋里,成为他的财产!到时候他那还需要过这种刀口舔血今日不知明日事的日子? 这么想着,支普纳原本就红的眼睛更红了,大笑道:“好!合日朗你的消息来得正是时候!要不是你来报信,我可能明天天亮就会把那两个人杀了,还好你来了,哈哈!来人,带合日朗下去喝酒!今天要酒有酒要肉有肉!女人也随便他挑!” 合日朗连声道谢,和一个喝的脸都发红了的强盗勾肩搭背的下去了,整个贼窟都陷入了狂欢的气氛中,男男女女饮酒作乐,更是毫不避讳地就地办起了事,画面不堪入目。支普纳看着这些人,却没有跟他们一起闹,而是拎着一坛酒往关押着雷天狂和影卫的房间走去,他可要去谢谢这两个人,顺便看看还能不能多拿些好处,能让洛家付出这样大代价的人,可不平凡。 六十四、赎金抵达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雷天狂和影卫对突然热闹起来的强盗们正感到奇怪,就看到了缓缓走进来拎着酒坛的支普纳,两人对视一眼,都不动声色。 支普纳虽然喝了不少酒,但并没有醉意,将两人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却并不在意,而是笑了一下:“呵呵,原来两位是这么有地位的人,支普纳真是有眼不识泰山,这些日子招待不周,还请不要放在心上。”说着,把酒坛放在了雷天狂面前,早在沙漠中遇到的时候,他就看出了雷天狂的地位比影卫高,所以此番举动理所当然。 雷天狂眉尾动了动,心中虽然有些狐疑他到底知道了什么,但也并没有做出什么反应,而是兀自躺着看天,影卫则从原来的位置挪到了雷天狂和支普纳的中间,很明显地将雷天狂挡在了身后,冷冷地说:“你的心意我们领了,没什么事的话还请回吧。” “何必如此见外?”支普纳的脸皮显然不会这么薄,影卫的这句话对他来说不痛不痒,反倒是一点也不客气地席地而坐,脸上噙着笑意:“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交个朋友如何?” 雷天狂毫无反应,影卫也不为所动,只是两人心中都有了计较,多半是雷天玥那边传了什么消息过来,才会让他的态度一下子转变了那么多,也不知眼前这个红毛是缺心眼还是怎么,这种时候来套近乎,会有人理吗? 自讨没趣的支普纳此刻见两人的眼神都没落在他身上,撇了撇嘴,站了起来,想了想,还是开了口:“既然两位没有结交的意思,我也不好强人所难,但是我还是想问清楚,你们和洛家是什么关系?” 洛家?雷天狂皱起了眉头,虽然洛家算是他元武国的家族,但是他并没有要去管他们的意思,先皇在位的时候也是任由洛家发展,并没有施加过什么束缚,毕竟洛家虽然在元武国境内,但他们的财力却不是元武国可比的,万一惹恼了这个首富,说不定就会联合其他的国家来对付元武,这可不划算。难道,天玥是向洛家的什么人求得了帮助? “并无交集。”影卫并没有雷天狂想得那么深,所以作答很快,在他看来,不管洛家也好,雷天玥也好,都是脱困的希望,欠人情这种事不是他要考虑的。 支普纳明显不相信,原本还想说些什么,外面却突然有人喊了起来,听到喊声的支普纳皱了皱眉,转身走了出去,不是说明天中午才差不多能到吗?怎么现在就喊起来了? 支普纳刚走出去,就被那个干瘦男人看到了,连忙越过人群来到他的身边,禀报道:“支普纳大哥,合日朗说的洛家商队到了!” “嗯?怎么这个时候过来?合日朗不是说他们明天才会到吗?”支普纳的野性直觉告诉他事情有些不妙,连忙拨开人群往外走。 “刚才小的问过合日朗了,他猜测说可能是这些人救人心切,和他一样赶了夜路过来,本来从伦托国到夜魔城就是一日半的路程,只是咱们西域人没有人会在夜里赶路,如果他们连夜过来的话,算算时间也差不多。”干瘦男人解释道,一想到大批的物资他就心头火热,哪还会想到其中有诈? “唔,也有这个可能。”支普纳听完解释后,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你可看清楚来了多少人马?” “人是真没几个,三个骑马走在前面,后面跟着三十几辆马车,每辆马车一个车夫,仅此而已。”他早已经观察过了,十几个人就算每个都是高手,对付他们这几百个强盗还是很吃力的,再说万一出了什么情况,他们还能喊其他的强盗来帮忙,最多到时候分他们些战利品就是了,凭十几个人根本不可能获胜,看来他们很有诚意。 两人说话间,已经走到了外面。支普纳的强盗团伙因为实力比较弱所以只能居住在夜魔城的外围,要是有强敌入侵,他们就是炮灰,支普纳曾无数次诅咒另外的那些强盗,而此刻他却感谢起这样的安排来,因为现在,洛家商队是直接送到了他的嘴边的肥肉,而会抢肉的人,不知道。 一望无际的沙漠上停驻着一队有三十几辆马车的队伍,队伍的前头,三个男人坐在马上,见支普纳出来,三人交头接耳一番,都翻身下马,缓缓地走了过来。 手握人质的支普纳其实很想迎上去,他可是很想亲眼看看那些物资的模样,可是等着收赎金的绑匪去迎接来送赎金的人未免太不像话了,所以他忍住了,短短十几仗,却让他很是煎熬。 雷天玥走在两人前面,无论如何他都该是出面交涉的人,三人在离支普纳三丈远的地方站定,雷天玥冷这脸说:“你要的盐和布匹我都给你带来了,这些马车上还有一些粮食,我想这样的数量你应该满意了吧?” “呵呵,三位远来是客,不如进来稍做休息如何,现在夜已深,夜路可不好走。”支普纳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别废话,东西都在这里,快放人,这种地方小爷一刻也不想多待。”洛兮云皱着眉头,离着老远就能问倒贼窟里传出来的恶心气味,要不是不喘气会死,他都不想呼吸。 司暮槿无奈地扯了一下洛兮云的衣袖,对面的支普纳眼神如刀,站在支普纳身后的众盗贼们也露出一副一言不合就一起上的样子,雷天玥沉吟了一下,露出无奈妥协的表情:“好吧,就依你所言,我们进去休息到天亮。” 说完,雷天玥又对洛兮云说:“你把沁儿带过来吧,她一个人在马车上我不放心。” 洛兮云似不满雷天玥的决定,对他翻了个白眼,转身而去,而司暮槿和雷天玥却是明摆地很,这小子是不满雷天玥唤方绾沁的名字。 六十五、红颜祸水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支普纳见洛兮云朝车队走去,给干瘦男人打了个眼色,干瘦男人也跟了上去,司暮槿和雷天玥看在眼里,都没有说什么,支普纳又露出了笑容:“莫非还有什么重要人物吗?” 支普纳这一句只是开玩笑,物资都在这里了,马车上还有没有别人对他来说都不重要。但这句话却是两人最希望听到的,雷天玥一直冷然的面容上浮现了笑容:“也不算是什么重要人物,是我的一个侍妾而已,非要跟出来,我也不放心把她一个人留在伦托国。” 这么说着,雷天玥回过头去看洛兮云,支普纳也跟着望过去。 洛兮云已经走到了一辆马车前,轻敲了两下门框,马车门开出一条细缝,洛兮云说了些什么,那条细缝又合上了,没过一会儿,却见马车门被轻轻推开,披着披风的方绾沁走了出来。 方绾沁并没有立刻下马车,而是四处看了一下,和往自己这边看过来的雷天玥四目相对,嫣然一笑,这才由洛兮云打横一抱,朝着雷天玥的方向走了过来。 月光很亮,所以支普纳可以很清楚地看到方绾沁的长相,原本只是觉得方绾沁是个美人,可是当方绾沁露出笑容的时候,他的目光就再也挪不开了,喃喃自语道:“疑是仙女下凡来,回眸一笑胜星华。” 雷天玥虽然在看方绾沁,但注意力更多的是放在了支普纳的身上,所以支普纳的自言自语虽然声音很轻,但他听得很清楚,嘴角的笑容带了一抹深意,都说红颜祸水,果然不错。 司暮槿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头,他并没有像两人一样去看方绾沁,所以此刻将支普纳脸上的痴迷之色看得一清二楚,要不是轻举妄动会打乱计划而节外生枝,他早就把支普纳一分为二了。 从马车到三人面前,也不过就是十几步的功夫,洛兮云抱着方绾沁在三人面前站定,然后轻轻地把她放了下来,方绾沁看也没看支普纳,上前两步靠近了雷天玥,伸出纤细的双手替他拢紧了披风:“玥哥,大漠夜凉,披风也不裹紧一些,要是染上风寒可怎么办?” “无妨,不是有你在我身边吗?”她温软的语气听得雷天玥心中一软,虽然明知是在演戏,但无论眼神还是声音都柔了下来,抓住她有些凉意的小手,略有些心疼:“还说我,你自己的手还不是那么冷?”说着把她的双手放到嘴边,呵了几口热气。 方绾沁的脸颊泛起羞涩的红晕,有些羞恼似的嗔了他一眼:“有人在看呢!” 按理说这个时候支普纳要是知趣的话应该背过身去装没看到,可是他却是笑了起来:“夫人真是美人,一颦一笑都别有风情,不是一般女子能比得上的。” 一副完全没注意到支普纳的样子的方绾沁闻言朝他看过去,却在看清他容貌的时候露出惊慌害怕的表情,整个人都躲到了雷天玥的身后,柳眉轻蹙,美眸中水色盈盈像是要哭出来的样子:“玥、玥哥……” 大部分男人都无法抵抗的是女人的温柔,而一旦温柔的女人露出一种惊慌害怕、柔弱地需要人保护的模样,一些男人就会觉得自己必须站出来保护她不受伤害,而另一些男人则会想要更多地欺负这个女热,让她露出更害怕的表情。 在场的四个男人,司暮槿、雷天玥和洛兮云都属于前者,而支普纳属于后者。 女人对他来说只有一个用途,就是宣泄**,所以除非他需要,否则他的不会去碰女人,可是见到方绾沁,他却第一次渴望拥有。西域民风彪悍,即使是女人,也必须坚强,像元武国里的那种普通女人到了西域根本活不下来,方绾沁表现出来的柔弱让支普纳觉得新鲜,更觉得想要看到她更多类似的表情,而仅仅一夜的时间根本不够,所以,他想把她留下来。 不过支普纳不傻,看雷天玥的样子就知道他绝对不会把方绾沁留下来,所以他也不急,反正还有时间,他可以慢慢来。 支普纳做了个请的手势,三人对视一眼,跟着走了进去,方绾沁还是紧紧住着雷天玥的衣袖,一脸怯怯的样子,进入贼窟之后,雷天玥说:“现在可以把我大哥放出来了吧?我们人可都在这里了。” 支普纳笑了笑,吩咐了一个小喽喽几句,小喽喽就下去了,支普纳率先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道:“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今日就痛饮一番如何?” “不必了吧,过了今夜,桥归桥路归路,此生都不会再见了。”雷天玥急于撇清的态度让支普纳眯起了眼睛,不过他并没有什么大的反应,只是淡淡一笑:“你们连态度都一样,真不愧是兄弟,不过我还是希望你们能满足我的好奇心。和洛家,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什么关系?”洛兮云冷嗤一声,“洛家的当代家主在这里,你说是什么关系?” 这句话对支普纳的影响不能说不大,只见他皱起了眉头看着雷天玥:“你是洛家的家主?”至于洛兮云,在他看来,完全就是一个乳臭未干又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 知道他误会了的几人谁都没有说明的意思,雷天玥只是冷哼一声,洛兮云翻了个白眼,方绾沁则左顾右盼地似乎在寻找着什么,这样的举动让贼窟里的强盗都看到了她的美貌,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她的脸上,谁都没注意到,一直没有说话的司暮槿,不知何时消失不见了。 被吩咐去把雷天狂和影卫带出来的小喽喽回来了,雷天狂和影卫跟在他后面,两人的脸上都有些意外,直到,看到和雷天玥并肩而站的方绾沁,此时的方绾沁也看到了雷天狂,四目相对下对他露出清浅的笑容,裣衽一礼:“大伯,你受苦了。” 六十六、过河拆桥需谨慎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雷天狂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表情,但可以肯定的是,一定不算好看。他没有去想过什么重逢的场景,因为想得越多越想挣脱一国之君的责任枷锁跑去找他,可眼前这一幕,却是他就算有再多的想象力也不会想到的。她和雷天玥并肩而战,她对他露出清浅的笑容,她叫他,大伯,简直就好像,她是雷天玥的女人。 影卫在雷天狂的背后推了一把,虽然眼前的状况他也看不懂,但他知道现在唯一该做的就是顺着眼前的局势走下去,就算真的有什么,也该留到脱困之后再说。 雷天狂被影卫这么一推,反应了过来,是啊,现在什么都还不清楚,他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在意个什么劲?在心内自嘲了一声,雷天狂收敛了眼神和表情,默默地走向雷天玥。 支普纳现在的心思都在怎么把方绾沁弄到手这件事上,所以根本没有注意到雷天狂的表现,见他出来,也只是扫了一眼,手上端起酒碗遥遥敬了一下雷天玥,说道:“多谢洛家主的慷慨,西域地大却贫瘠,这些物资可是帮了大忙了,支普纳先干为敬,诸位自便。”说完一口干了海碗中的酒。 边上的强盗们发出起哄似的叫好声,方绾沁勾唇一笑,喝吧,开心吧,反正过了今夜还有命的只怕没几个了。 此时,清点完车队上物资的干瘦男人喜滋滋地走了进来,凑到支普纳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支普纳听完之后喜形于色,似乎给了什么赏赐,干瘦男人欣喜若狂,眼睛看向被强盗们围在中间的方绾沁一行人,要不是他们送来这么多的东西,他恐怕得不到这么大的好处。 可是这一看,他却发现了不对劲,数了一下,在这里的一共五个人,两个是人质三个是刚来的,可是不对啊,他在外面的时候明明看见他们一共来了四个人啊! 干瘦男人心叫不好,连忙对支普纳说:“大哥!他们少了一个人!” “嗯?什么?”正开心的支普纳一愣,看向方绾沁他们,再仔细一想刚才在外面时的情形,勃然变色,大吼一声:“都给我安静!” 原本喧闹的贼窟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方绾沁撇了撇嘴,嘁,这么快就发现了吗? 支普纳从主位上走了下来,一个个地打量着他们五个人,面色不善:“你们还有一个人呢?” 雷天狂和影卫是什么都不知道,在他们过来的时候,司暮槿已经不见了,而雷天玥和洛兮云则一脸的“你在说什么”的表情,雷天玥道:“什么还有一个人?我们进来的时候就是三个人啊,还有每辆马车一个马夫而已,怎么?少了个马夫?” “少他妈给我装蒜!”支普纳一把揪起了雷天玥的前襟,身材高大的他很轻易地就让雷天玥双脚离地了:“我问的是和你一起骑在马上的男人,他怎么不在这里?” 洛兮云冷哼一声:“你是见鬼了吧?哪有什么骑在马上的男人?从一开始就只有我们两个人。” 对于洛兮云的讥讽,支普纳只是眯了眯眼,随手一挥,洛兮云就从原地飞了出去,落在一张看起来很脆弱的烂木桌上,洛兮云这一摔,不但砸坏了桌子,还把桌子上的酒菜都打翻了,自己也是一身狼狈,更重要的是虽然这桌子是烂得差不多了,可也是木头啊!一时间,洛兮云疼得几乎动不了。 影卫身子紧绷,挡在了雷天狂的前面,而雷天狂却从他的身后走了出来,冷冷地看着支普纳,心中窝火到了极点:“看你这意思,是拿了赎金不想放人所以故意找茬吗?” 支普纳嘿嘿一笑:“是又怎么样?就凭你们几个还能反抗我吗?看见那个小鬼了没有?那是前车之鉴。”支普纳的确有这个意思,就算没有发现司暮槿不见了,他也会寻个别的理由找他们麻烦,其实根本不需要理由,他们敢这样就踏进夜魔城,应该早就做好了会被吃掉的准备。 闻言,怒极反笑的雷天狂像被什么附身了一样,气势陡然一变,整个人给人的压力突然增加了好几十倍:“你成功地激怒了我,那么,你做好承受后果的准备了吗?”像是有什么看不见的火焰从雷天狂的身上升腾起来,竟然扭曲了他周身的空气,他低垂着头,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所有看着这一幕的人都觉得此刻他脸上的表情肯定比修罗好不到哪去。 影卫用左手捂住了眼睛,糟糕了,一个不注意竟然让他暴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也无法预料了,支普纳只能自求多福了。 方绾沁好奇地看着雷天狂,怎么他完全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以前他虽然比一般人霸气一些,但也是仅此而已,可是现在从他身上感受到的气势就好像是一个绝世强者一样,而且连她也感受到了一丝威胁,开什么玩笑啊?她知道他虽然会点武功,可是是连唐雁语都打不过的三脚猫啊!这家伙开外挂了呀? 雷天玥也没见过雷天狂这般模样,愣愣地看着他,心里在想的是,什么啊?这家伙有这样的本事干嘛不早用啊?搞得他差点渴死饿死在沙漠里! 其实雷天玥不知道的是,雷天狂会突然暴走,完全是因为方绾沁在这里,而且刚重逢的时候的状况给了他一个沉重的打击,虽然强迫自己控制住了情绪,但已经是埋下了一个诱因。而作为男人,作为一个深爱着方绾沁的男人,雷天狂敏感地感受到了支普纳对方绾沁的企图,如果说初见面时是点燃了引信的话,支普纳的企图无疑加快了引信的燃烧速度。然后,支普纳承认自己要过河拆桥的时候,“砰”的一声,雷天狂这个炸药就炸了。 六十七、屋漏偏分连夜雨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雷天狂和雷天玥两兄弟从小就不亲,所以雷天狂的很多事情影卫知道而雷天玥却不知道,其中之一就是雷天狂的实力。 雷天狂平日里所展现出来的力量是他自己的,是他能掌控的极限,而暴走状态下的雷天狂,却是在使用别人的力量,一个垂死的老人强行灌入他体内的力量,当雷天狂使用这股力量的时候就会理智全失,只凭本能行动,所幸的是虽然失去理智,但他还能知道谁是不能伤害的人,所以影卫并不着急。 那个垂死的老人是谁,影卫一点头绪也没有,虽然暗中查了很久,但实在是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人根本无从查起,遇到老人的时候两人都还小,而且当时双方都来不及交谈,老人把功力都传给雷天狂之后就往生了,那时候的记忆在经过这么些年之后也已经有些模糊了,所以在多方寻找无果之后,这件事情也只好不了了之。 只是现在的情况不允许影卫跟雷天玥他们细说这件事,雷天狂只是一脚就把支普纳踹得撞破土墙飞了出去,虽然土墙并不是很牢固,但好歹也是墙啊,由此可见雷天狂此时的实力有多强。 支普纳在沙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了下来,因为撞到墙的是脑袋所以被撞得七荤八素,他没想到雷天狂竟然会变得那么强,但是再强的人也抵不过人海战术,所以他爬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吆喝起那些还在惊愕状态中的强盗:“他妈的都愣着干什么?!快给我上啊!” 醒过神来的强盗们都红了眼,在他们的地盘上把他们的老大给踹出去了,这要是传出去他们还要不要混了?趁着酒劲,几百多人举着武器蜂拥而上,一下就将五人淹没在了人堆里。 情况一下子变得无比混乱起来,雷天狂一个人顶住了两个方向,雷天玥和影卫一人一边,三人将方绾沁和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的洛兮云围在了中间,在这时候,洛兮云才恨起了自己的手无缚鸡之力,要是他会武功该多好,至少不会拖后腿。 围殴这件事完全没有技术可言,前仆后继的强盗们在方绾沁看来颇有一种长江后浪推前浪的气势,雷天狂表现出了惊人的战斗力,用不知哪个强盗丢下的钢刀一砍就是好几个,反观影卫和雷天玥就有些吃力了,除了防守根本无力进攻,照此下去,被突破是迟早的事情。 洛兮云也明白眼前的局势,有些担忧地问方绾沁:“现在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等着呗。”方绾沁咯咯一笑,指着雷天狂几人说,“你不觉得这种时候柔弱的少女应该安分地被保护吗?男人都喜欢这种冲锋陷阵出风头的事情,你要是担心的话你也上嘛,让我看看你的英姿,嗯?” “呃,我觉得我还是待在这里比较好。”洛兮云尴尬地笑笑,看她笑得多邪恶,好像整个世界尽在掌握的样子,不过也是啦,虽然出了一点小小的纰漏,但每一件事都如她当初所预言地发展了,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她又怎么会如此安心?自己是多虑了。 “小粘,你听,胜利女神告诉我,帮手来了。”方绾沁看着雷天狂疯狂砍杀的背影,笑得像是救苦救难的女菩萨,洛兮云却看得不寒而栗。 正好整以暇地笑看着手下冲锋陷阵的支普纳却忽然感觉笑不出来了,一股股逼人的杀气从夜魔城内传了过来,他皱起了眉头,难道是动静太大惊动了里面的那些家伙?不可能啊,这才刚刚开始没多久啊! 大漠荒凉的夜幕中,一道修长的身影在夜魔城内城的屋顶上行进着,城内的街道上,一群群分属不同强盗团伙的追兵远远地吊着,而身影时快时慢,同他们保持着距离,一步步地把他们引向设好的陷阱,此人,不是一声不吭走开的司暮槿又是谁? 越靠近方绾沁他们的所在,喊杀声越大,司暮槿皱了皱眉,回头看了一眼差不多快追上的追兵,身形一闪,隐进了阴影中,至尊杀手榜第一杀手的隐匿功夫,可不是唬人的。 几个强盗团伙的追兵不见了司暮槿的踪迹,都停了下来,咒骂道:“混账!人呢?怎么不见了?” “听见喊杀声了吗?难道是冲着我们来的?这里已经是那个红毛的地盘了吧?” “哼,竟然敢掳虎须,走,去看看!” 几个抢到团伙加起来几千多人一起涌向了夜魔城的外围,支普纳看着那黑压压的人头脸黑了下来,联想到不知踪迹的司暮槿不禁恨得牙痒痒:“这帮人打的是这样的主意吗?该死!” 虽然恨不得将几人碎尸万段,但支普纳现在却没有去找他们算账的时间,身形几个起落挡在了几千人的面前,嘿嘿笑道:“诸位怎么有空来我这里玩?” “谁是来跟你玩的?”强盗头子甲吐了口唾沫在地上,咧嘴露出一口黄牙:“支普纳,是你派人来我们地盘上捣乱的吧?我们可是死了好几个兄弟,这笔帐怎么算?你要怎么赔我们?” 支普纳眼神一利,脸上笑容不变,却已是皮笑肉不笑了:“怎么?想把屎盆子扣我头上吗?” “呵呵,话不要说得那么难听,我可是听说了,今夜有人来给你送赎金,本来我也不想生事的,不过却是你先来招惹我们的,怎么样,要想息事宁人拿点诚意出来如何?”强盗头子乙阴笑道。 “哼,原来如此。”支普纳闻言已经明白了,说起来还是他的疏忽,他怎么会以为洛家商队这么多马车靠近夜魔城他们这些人会不知道?原本就算自己真派人去他们的地盘捣乱也不至于让这些强盗出动几千人的,坏就坏在那些物资上啊。洛家真是好算计。 六十八、救兵变敌人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支普纳是什么人?那是能在夜魔城占有一席之地的强盗首领,眼珠一转,已然计上心来:“也不是不行,不过各位你们看,我也不轻松,他们虽然只有几个人,可是身手都不错,我的损失可是有些惨重了。” 这句话的意思是,想要好处可以,帮我把他们解决掉,物资咱们就坐下来分一分,不出力就想拿好处,不好意思,就算我同意其他几家也不可能同意的。 几个强盗头子见支普纳使这一招,都是有些恼,话说到这个地步,自然是应该坐下来和解的了,毕竟谁也不会和钱财过不去,可是这个支普纳却像是在威胁他们一样,这让他们的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之前说话的强盗头子乙冷冷一笑:“话也不是这么说,嘿嘿,我们可没那么傻让你当刀使,你也说了,虽然就几个人,可是能和你几百个手下耗到现在只能说明他们的本事也不小,到时候我们的损失恐怕也不会小吧。” “呵呵,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如果我们合作,那就是几千打几个,到时候我分给你们的物资当然不会少,不合作,你们在旁边看着也行,不过到时候分到的物资可就……”支普纳自有一番应对,说到底,这些人不过是想得到最大的利益,而事情到这一步,他早已经断了独吞的念想,他现在最想要的,是方绾沁。 几个强盗头子闻言面面相觑,似乎决心难下,但很快,他们就得出了结论,帮支普纳。 情况急转而下,方绾沁在看到几千人的大部队不但没和支普纳打起来而是向他们举起刀刃的时候已经知道自己低估了支普纳,两道秀眉仿佛打了死结般纠结在了一起,事情不好办呐。 雷天狂毕竟是人,不停地挥砍着手上的大刀,虽然解决了不少的敌人,但也消耗了不少的体力,渐渐的,速度和力量都有些降了下来,影卫和雷天玥也是如此,虽然司暮槿归队的时候减轻了他们不少的压力,但是很快也就会支持不住的,而对方的人海战术还在继续,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败下阵来,到时候就只有束手就擒的份了。 可以说,这个时候的几人几乎已经是被逼入绝境了。 就在几人快支持不住的时候,支普纳大喊了一声:“都给我停!” 拼命进攻的强盗们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苦苦支撑的几人压力为之一松,场中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不知何时登上高处的支普纳身上。 此时,日渐西沉,天幕已经进入了黎明前的黑暗,简陋的土墙早已被几千个强盗给破坏殆尽,说是说几千个打几个,可实际上几人一直被几十个人包围地紧紧的,后面的人根本挤不进来,所以几人只是疲惫而已,并没有受什么伤,但此时看向支普纳,都是恨得严根发痒。 支普纳站在高处,俯瞰一片狼藉的屋舍和人群,目光最终落在方绾沁的脸上:“你们还是放弃抵抗吧,现在的形式还看不清吗?几千个打几个,你们根本没有胜算。” 体力透支的雷天狂早在刚才就昏睡了过去,雷天玥冷哼一声:“反正就算我们放弃抵抗也是死,还不如多杀几个当垫背,至少黄泉路上不孤单。” “敬酒不吃吃罚酒。”支普纳瞟了他一眼,却没有再和他说什么,而是对方绾沁说:“夫人,我现在给你一个救他们所有人的机会,只要你留下来当我的女人,我可以放他们活着离开,如何?” “你做梦。”方绾沁还来不及回答什么,几个男人却都异口同声地回道。 方绾沁一反刚才柔弱羞怯的模样,对着支普纳嫣然一笑:“你也看见啦,男人们都不同意呢,所以真是抱歉,不能如你所愿。” “嗯?”支普纳一愣,和刚才判若两人的方绾沁让他有些转不过弯来。 “你莫非在奇怪我和刚才不一样吗?啊,真是抱歉,其实这才是我原本的个性,所以你也不必执着于我啦,我不是你欺负我我就会哭的女人。”方绾沁笑着说完,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又话锋一转,“说起来我很好奇呢,你许了他们多少好处才让他们帮你?” “……”出乎意料的发展让支普纳不知是该恼怒她骗他才好还是该直接杀了她才好,眯着眼睛看过去,方绾沁在他眼里已经是个死人了:“与你无关。” “啊呀,你在生气啊?生气我愚弄了你吗?”方绾沁露出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接着又勾起唇角扯出一抹嘲讽的笑意:“真是小心眼啊,各位首领,莫非你们相信这个心眼这么小的男人真的会把答应给你们的东西如数给你们吗?” 方绾沁话音刚落,一道破风声就向她袭来,她看也没看,右手一抓,一条黑色的长鞭就被他握在了手中,长鞭的另一端被支普纳握在了手里,她冲他扮了个鬼脸:“抱歉,不但柔弱是骗你的,不会武功什么的,也是骗你的,所以,你就下来吧。”这么说着,方绾沁用力一扯,站在土墙边缘的支普纳就被她扯落下来,一个前空翻,稳稳的落在地上。 支普纳一抖长鞭,握在方绾沁手里的哪一端就被收了回来:“干得不错,女人,我现在对你反而更感兴趣了,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刚才的提议?”一个聪明而且强大的女人对任何一个有野心的男人来说都是一个强大的助力,而且这个女人还美得仿佛天仙下凡。 “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总该让我知道,我是要做谁的女人?强盗支普纳?还是赤炎风刀?”方绾沁一字一句地念出的四个字仿佛刀子般直插支普纳的心中,身子一抖,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我是分割线================== 六十七章的标题都错了、杯具的是vip章节不能修改、我这辈子大概会死在错别字这件事上。-- 嘿嘿、不过最近看书的变多了、是因为我勤奋更新的缘故咩。?谢谢各位。 六十九、程咬金专业户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你是什么人?”在经历过一瞬间的不知所措之后,支普纳很快就冷静了下来,眯起了眼睛看着方绾沁,他的记忆中没有她,难道是以往的仇家派来的杀手?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难道以为惹了别人还有全身而退的道理吗?”方绾沁的笑容透出一种冷厉的妩媚,“你可知道凭你的行径能活到现在不过是因为你遇到的都是比你弱小的人罢了,如果你一直对那些小猎物下手也就算了,可惜,你偏偏要来惹我。我这个人,有个坏毛病,就是不喜欢吃亏,你听过一句话吗?人敬我一尺我还人一丈,我把这句话改了一下,后面再加一句,人敬我一尺我还人一尺,人欺我一丈我还人百丈。” 听完方绾沁的话,支普纳先是一愣,然后仰头大笑起来,像是听到了什么很好笑的笑话,好半晌才停了下来,火红的眼中满是凶光:“小丫头,你这话说得是不是太满了?” “满不满,你大可一试,别说我没提醒你,虽然你们人多,可是我们这儿可是有个至尊榜第一的杀手哦,杀了你轻而易举。”方绾沁美眸一扫站在不远处观战的另外几个强盗头子,“诸位首领,你们听说过至尊榜吗?你们觉得你们可以排在什么位置呢?排名第一的杀手要杀你们的话,你们有多少把握可以活下来呢?哦,对了,不止一个杀手哦,还有一对双胞胎,我想想,他们好像在杀手榜上面排名第三,多徹和其桑,是从你们西域出去的呢。” 方绾沁的话在像是一把石子投进了平静的湖面,激起了无数水花和涟漪,原本听到至尊榜排名第一的杀手还无动于衷的几个强盗头子在听到多徹和其桑的名字的时候瞬间变了脸色,连支普纳也大惊失色地四处观望起来,那两个怪物也在? 在西域,多徹和其桑的名气显然要比其他的高手大一些,不单是因为他们是西域人,更因为他们出生的时候是两人相连的,这在西域是被神诅咒才会有的情况,一般来说这样的孩子刚出生就会被杀死,可是多徹和其桑不但活了下来,还变成了无比强大的存在,在西域人眼中,这两个人就是恶魔的化身。 司暮槿对方绾沁所说的话并不感到意外,一路从向阳城到兮云,他一直能感受到如影随形的两人的气息,只是他不知道方绾沁是怎么知道的,而洛兮云的表情则有些耐人寻味了,那个什么多徹就是她口中金发紫眸的俊美男人,他到底美到什么程度让她念念不忘? 支普纳四处看了一圈不见动静,吊着的心放了下来,冷哼一声:“各位不要听她胡说,多徹和其桑怎么可能听一个女人的指挥?再说他们已经好些年没回西域了,这个女人根本是在装腔作势!” 几个强盗头子面面相觑,一方面觉得支普纳的话有道理,另一方面又不想冒那个险,一时不知该怎么决定,双方就这么僵持了起来。 东方的地平线上,滚圆的朝阳慢慢地爬了上来,当第一抹阳光照射到众人脸上的时候,远远的,悠长的号角声从伦托国的方向传了过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东方,大片的沙尘飞扬,壮观地像是沙尘暴,但所有人都知道这不是什么沙尘暴,而是大批人马在沙漠上飞奔造成的景象。 支普纳觉得这一夜真的是倒霉透了,倒霉到连朝阳都无法驱除霉运,看眼前的景象,伦托国分明是把所有的兵力都派了过来,几千对几万,这还怎么打? 方绾沁对此也感到有些意外,但想了一下就明白了,虽然那天伊利亚并没有留下来听他们的计划,但多半是带雷天玥进宫的时候被思依诺安排的暗哨看见了,只是不知道思依诺打的是什么主意,是敌是友只能静观其变。 影卫不明白伦托国的状况,看着磅礴的沙尘问:“救兵?” 被问的雷天玥苦笑一声:“这还真不好说。” “我们现在是山穷水尽的时候碰上柳暗花明,不过到底是不是又一村就不知道了。”方绾沁笑了一下,似乎并不怎么担心,可是言语中的不确定却让在场的几个人都心中一沉,那可是上万的军队,就算全部杀完自己也会累死的,这种时候武艺再高都没有用。 强盗们都骚动起来,纷纷退到了自己首领的身边,现场的几个势力多寡一目了然,首领们很快就有了应变,化零为整都站到了一起,在这种时候,也只能先一致对外了。 就在强盗们站好阵形的时候,伦托国的军队也到了夜魔城的外面,排列整齐的步兵和骑兵看起来威风凛凛,思依诺就骑着马在队伍的最前面,笑盈盈地看着分站两边的强盗和方绾沁几人:“洛家主,本王记得你的商队可是到我们伦托国来做生意的,怎么现在却把商品都送到了这强盗窝里来了?莫非是有别的图谋不成?” 听得思依诺此言,强盗们都松了口气,看来思依诺并不是冲着他们来的,至少他们不是主要目标。可是方绾沁却轻松不起来,秀眉一蹙,问道:“本王?伦托王去世了?宛月呢?” 连雷天玥都没有听出思依诺自称的变化,现在听方绾沁一问,心中不免有些意外,这女人竟然这么敏锐? “呵呵,洛夫人不是应该先恭喜本王吗?至于宛月,来人,把公主带上来。”思依诺招了招手,很快,被捆住双手的宛月和伊利亚就被推到了阵前:“夫人,本王知你足智多谋,想向你请教一个问题,你说,该怎么处置这两个通敌叛国的罪人?” “那要看他们通的是谁了。”方绾沁眯起了眼睛,他到底知道了多少? 七十、可笑的野心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像是从方绾沁口中听到了最想听的话,思依诺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如果通的是伦托每年都要上贡的元武国呢?洛夫人?啊,不对,还是该称呼您为魅妃娘娘?那边的那位是玥王吧?那么,昏睡不醒的,果然是元武国的皇上了吧?” 被叫破身份,方绾沁也觉得有点糟糕了,按雷天玥所说思依诺的为人,只怕今日之事是无法善了了,一双眼睛看向了宛月,是谁告诉了他她的身份? “我一个字都没说过。”被反绑着双手的宛月看起来很是狼狈,却唯独不想在方绾沁面前示弱,梗着脖子一字一字地说道,她绝对不会做这种让她看轻的事情。 方绾沁莞尔一笑,这姑娘挺有意思的:“是不是都无所谓,对我来说不重要。思依诺皇子,你刚刚的话说错了哦。” 思依诺不笑了,脸色沉了下来,她叫他皇子,意思是不承认他是伦托王? “你看,你也说了伦托每年都向元武进贡,所以元武向伦托提供保护,这样的关系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是君臣关系,元武是君,伦托是臣,那什么通敌卖国的罪名怎么能成立地起来呢?要我说,宛月公主和伊利亚将军顶多就是越过你们的父亲和我们接触而已,再说,我们只谈了私事没有谈过国事,那就更没有罪了,你说是吗?”方绾沁笑着看思依诺,毫不意外地看到了他眼中冒出了愤怒的火光,紧接着又往他的头上加了一把火:“撇开宛月公主和伊利亚将军的事不说,你身为臣子,见到君主为何不行礼?又是谁批准你自称伦托王的?依我看,真正大逆不道的人是你吧!” 短短几句话,方绾沁没说一句身上的气势就强一分,待说完最后一句,连站在她身边对她熟悉无比的司暮槿都有些意外了,这么多年从来不知道她还有这样的一面。 雷天玥作为官场中人,都忍不住要因方绾沁这番话的气势所压倒,可是思依诺既然走这一步,自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所以方绾沁的这番话不过是让他发出一声冷笑而已:“魅妃娘娘可真会说,大逆不道吗?呵呵,也罢,大逆不道就大逆不道吧,只是待会儿本王要做的事情恐怕还会更大逆不道一些,本王,不,朕,可不允许绊脚石的存在。” 思依诺此言一出,不但强盗群哗然了,连他带来的士兵也有窃窃私语的声音传出来,不过被思依诺一个眼神扫过就噤声了。 早猜到会变成这个样子的伊利亚苦笑一声,自己应该更谨慎一些才是,思依诺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对自己以外的人完全放心呢?宛月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皇兄,他怎么会说这样的话?从小到大,虽然思依诺和她并不亲,但总算是个尽忠职守的皇子,听听他刚才说的是什么,他怎么会有这样的妄想? “噗!”方绾沁却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好笑的笑话,笑得弯下了腰,好半晌才停下来:“哈哈,真是到哪里都有这种心思单纯的人存在呀,哈哈哈……” “不知娘娘此话怎讲?”这么看,她果然很美呀,等到拿下这些人,就让她给他暖床吧。 “此话怎讲?不管讲几遍这话都是这么说的,你以为元武国是这么好对付的吗?伦托国才多少百姓,那么小一个国家被你玩弄于股掌间我是不意外,对你来说也差不多到极限了,我劝你还是安安分分地在这片土地上做你的王吧,内陆的事情,不是你这种档次的人可以插手的。”方绾沁在元武国皇宫中待了这么久也不能算全无收获,那日夜探御书房之后她告诉方念并没有线索,事实却是她在一封简短的书信上发现了元武国皇宫似乎和至尊榜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她当时并不知道至尊榜是什么,只当是江湖上的一个什么组织,到后来遇到多徹知道至尊榜的势力有多大,她才肯定当时的元武和御苍都是被这个至尊榜的主人命令去剿灭玄武的,后来想想这样的推测完全是合理的,想来至尊榜几乎掌控者榜上有名的所有强者,掌控国家又算什么? 现在思依诺就这么说要拿下元武国,对知道大部分真相的方绾沁来说,的确就像是听笑话了。强如司暮槿和上官御风碰上至尊榜也只有逃跑的份,更何况思依诺? 但这些都不是能拿到名面上来说的事情,所以思依诺不相信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方绾沁笑着看了一眼陪在自己身边的几人,最后目光落在雷天玥身上:“玥王,你跟他去吧,我向你保证他的计划不会成功,你跟他回元武国去,可以对外宣布雷天狂已经驾崩,然后继承皇位,得偿所愿。”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雷天玥皱起了眉头,为什么听起来像是告别? “意思是,我要留下雷天狂,不会再让他回去做那个什么皇帝了。”让雷天玥跟思依诺走,至少解除了几万人的威胁,那么剩下的就只需对付那些强盗就好了,打不过还不能逃吗?至于思依诺的下场,她可以预见,所以已经完全不是威胁了:“还是说你想留下来跟你哥哥做伴?” 雷天玥不明白她哪来的自信他不会有事,原本还想说些什么,但看到洛兮云一脸“你要是留下就杀了你”的表情,无奈地摸了摸鼻子:“我哥是疯了才愿意和这么多男人抢,我还是喜欢女人抢我,那么,我可以相信你,会好好地活下去吧?” “嗯,短时间内死不了。”方绾沁微微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又问影卫:“你是跟他去还是留下来?” 影卫看了一眼昏迷的雷天狂,又看了一眼同样看着他的雷天玥,想了想:“我先跟玥王走,然后会来找你们。”他和雷天狂从小在一起,以后也不会分开,不论他是不是元武国的皇帝。 七十一、各走各路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几人自顾自的交谈让思依诺很不开心,他眯起了眼睛:“你们把本王当什么?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会让你们擅自决定?” 没有人理会他,方绾沁看向宛月:“公主,我们相识一场,总算是缘份,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生活方式,不需要别人去评论或者指手画脚,你明白的吧?考虑到你哥哥这次可能会一去不回,我最后给你讲个故事作为临别赠礼。在我的国家的历史上,曾经有个叫花木兰的姑娘,战乱的时候她代替父亲上了战场,在军中十二年,屡立战功,一路从小兵当上了将军。你知道吗?当时的军营和现在一样是不允许女人进去的,可是她在军中当了十二年的兵,没有人发现她是女人,她也用行动告诉别人女人一点也不必男人差,女人不是男人的附庸,你懂吗?” 方绾沁相信聪明如宛月会明白这个故事的意思,一旦思依诺一去不回,宛月作为一国公主就必须对伦托国这个国家负责。 宛月怔怔的看着方绾沁,这个不算朋友也不算敌人的女人,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多徹,其桑,还不出来的话我就要被思依诺杀掉了噢。”方绾沁对着没有人的方向喊了一声,她不想再耗下去了,事情搞得这么大已经不是靠她一个人就能扭转局面的了,这时候不落跑难道还等死吗? 一声叹息传来,原本没有人的地方凭空出现了两道身影,一样的金发,一样的紫眸,一样的绝世之貌。其桑幽怨地问:“你怎么会知道我们在这里?” “因为我知道多徹在那里呀。”方绾沁笑笑,“他在那边拼命地对我放出‘我喜欢你’的精神力量,我想不知道都难。” “闭嘴!”多徹冷着一张脸道,白皙的面颊上浮起了可疑的红晕。 “哟,你的性格恢复啦?”方绾沁遗憾地“啧”了一声,“太可惜了,你的甜言蜜语我很喜欢听诶,你这么快就恢复了,我不就听不到了吗?” “你想听我就说。”多徹眼中泛着柔光,既然决定此刻出现,就说明他已经不在意那些事情了,反正,他这辈子除了她是不可能再对别的女人动心了,与其在远离她的角落独自痛苦,还不如就站在她的身边,能陪伴她,也就足够了。 “好啦,人都到齐了,小花你负责小粘,多徹你带雷天狂,其桑你去把那个支普纳找出来,玥王和那个谁谁谁,咱们就此别过啦,本姑娘逃命去也!”说完第一个飞跃出去,司暮槿提着洛兮云紧随其后,多徹轻轻松松地扛起了雷天狂,其桑一人架着支普纳也跟了上去,一时间走得只剩雷天玥和影卫两人。 雷天玥翻了个白眼,这个家伙甩甩手就走了,把自己一个人留在这里,归途漫漫,希望思依诺没有虐待倾向才好。影卫对最后那个谁谁谁的称呼很是介意,他明明有名字的好不好?他叫……诶?他的名字叫什么来着? 思依诺的怒气可以想象,明明是猎物的几个人居然这么轻轻松松就跑了,这让他颜面何存?可是他又不能对着雷天玥发泄,所以把目光落在了那几千个强盗身上,也不用他说什么,一个眼神,自有心腹手下去执行命令,他调转马头往伦托国而去,身后,喊杀声震天。 未来是什么模样,谁也无法预见,雷天玥不能,宛月也不能,但是两人都有种莫名的感觉,与方绾沁的相遇改变了他们未来的走向,虽然不一定是好的未来,但一定是精彩的。 逃脱的几人使出轻功一路向元武急驰而去,有多徹和其桑这两个从小在西域长大的人在,辨别方向和提前躲避沙尘暴等自然灾害变得很轻松,日夜不停地飞奔了两日之后,几人终于出了西域的地界,重新踏上了元武的国土。 雷天狂在稍早一些的时候醒了过来,见到完全陌生的多徹和其桑也没有多问,只是问了雷天玥和影卫的去向,在听到方绾沁的解释之后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只是看他的模样就知道,显然他的心中还有心结没有解开。 都是过来人的司暮槿和多徹也明白雷天狂的感受,虽然对他的痛苦感同身受,可是这种事除了自己想通以外别人根本帮不上忙。倒是没心没肺的洛兮云有事没事就找雷天狂说话,大谈特谈排名大小的事情,搞得雷天狂原本就不算好看的脸色更难看了。 进入元武国之后,几人在一个小镇上的客栈里安顿了下来,吃饱喝足之后终于有时间报支普纳的一箭之仇,方绾沁取了一直鸡腿捏在手上,洛兮云则捧了一坛烈酒,解开了支普纳的睡穴。 解了睡穴的支普纳没一会儿就醒了,第一眼看见的就是笑得像仙女的方绾沁,只见她拿着鸡腿在支普纳面前来回晃着:“香喷喷金灿灿的鸡腿呀,这香味,这色泽,啧啧啧,我尝过哦,口感又滑又嫩,一口咬下去,满嘴的油,怎么样,想尝尝嘛?” 支普纳吞了口口水,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一直昏睡中的他虽然没有体力的消耗,但是也是两天多没有进食了呀,此刻看到方绾沁手上的鸡腿,唾液不断地分泌出来,都快来不及咽了。 “嘿嘿,鸡腿算什么呀。”洛兮云嘿嘿一笑,拍开手上酒坛上的泥封,浓烈的酒香就飘了出来,放在鼻子下一嗅,满脸享受的表情:“嗯~真香啊!这可是店家珍藏的烧刀子,是西域没有的酿酒技术哦,比那什么马奶酒可烈多了,可是男人不就是该喝最烈的酒吗?来一口?” “咕”,原来只能看到支普纳的吞咽动作,但这一声不小的咽口水都莪声音却让方绾沁和洛兮云都笑了,两人相视一眼,露出遗憾的表情:“沁儿,他不说他想吃诶。” 七十二、弄巧成拙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那就是不想吃呗,算了算了,他都不想吃,这些拿去喂猪好了。”方绾沁把鸡腿丢进碗里,满是油渍的手掌在多徹的衣服上来回抹了两下。 “这样不干净。”多徹面色未变,执起她葱白的小手放到嘴边认真地舔了起来,把有油渍的地方都舔了个干净,方绾沁想缩回手,却没有他的力气大,等他停下来的时候,她腿软地几乎都快站不住了,眼眸含春连耳朵都红了。 司暮槿下意识地去看雷天狂,果然看到他苍白的脸色,洛兮云有些不高兴,但也没说什么,整个房间中也就其桑露出了笑容。 方绾沁用手轻捶了多徹的胸膛一下,嗔怒地白了他一眼,道:“小粘,把这酒菜都拿去给掌柜的喂猪,反正支普纳首领也不想吃。” 谁?谁说他不想吃的?他只是说不出话来而已!支普纳张着嘴想说话,可是一点声音都发不出,眼睁睁地看着洛兮云收拾桌子上的酒菜,一边收拾一边说:“唉,真是可惜呀,这么美味的菜居然要拿去喂猪。” 不要啊!他要吃啊!不要拿去喂猪!支普纳急得眼睛都直了,一会儿看看方绾沁一会儿看看洛兮云,然后也不知是清醒了还是灵光一闪,他意识到,这两个人是在耍他。 方绾沁这么逗他纯粹是娱乐的心态,现在见他已经恢复了反应,知道玩不下去了,这才让洛兮云停下了手,蹲下来与他平视:“喂,你应该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本姑娘大人大量,也不跟你计较你坑掉我们那么多货物的事情了,但是我要问你一个问题,你最好如实回答,否则……” 伸手解了支普纳的哑穴,方绾沁接着说道:“你在至尊榜这个组织里,是什么位置?” 原本无动于衷的支普纳脸上的肌肉不自觉地抖了一下,看向方绾沁的目光由视若无睹变成了怜悯:“从你问出这句话开始,你就离死期不远了,没有人可以打听至尊榜的事。” 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因支普纳的一句话,司暮槿和多徹的身上都腾起了强大的杀气,两人都是从尸体堆里走出来,要杀多少人才能有如今的地位?他们身上的杀气自然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支普纳虽然惊讶于两人的气势,但他也不是这种情形就会被唬住的小人物,闭上了眼睛不再理会他们,反正无论他们做什么,他都决定不再开口了。 “你以为是我愿意去打听的吗?是你们至尊榜不肯放过我。”方绾沁翻了个白眼,她又不是真的嫌命长去打听个几乎控制住了这个世界的组织,实在是这个组织的人不肯放过她,她不喜欢被人追着跑,所以她要抢占先机。 这次把支普纳带回来就是为了要实现这个目的,支普纳除了外号叫赤炎风刀以外,还是为数不多的几个众所周知的至尊榜外围人员,每次至尊大会之前他都会往至尊榜上有名的人那里送请柬,有不少人见过他。 “你未免太高看你自己了,至尊榜不放过你?你有这个资格吗?”支普纳虽然不想理他,但还是忍不住出言讥讽。 “我也希望是我高看了自己,那你告诉我,你们为什么满世界的找我?方家到底怎么惹你们了,杀了我全家还不够还要出动杀手榜上的所有杀手来追杀我?”说到这个方绾沁就呕,她来到这个世界才过了几天好日子就开始了流亡生涯?虽然在御风寨安静了几年,但是难道让她一辈子都窝在御风寨吗?就算窝在里面,那些人只要一天没找到她就不会放弃,到最后还是会找上御风寨吧?她到底是招谁惹谁了? 支普纳闻言终于张开了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你就是那个方家的女孩?” “没错,我叫方绾沁,现在你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吗?”方绾沁看着他一字一顿地问:“为了什么要灭方家满门?为了什么一定要追杀我?” “哈哈哈!!”支普纳忽然大笑起来,“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话音未落,也不知支普纳做了什么,只听他的身上传来“呲呲”的引线燃烧的声音,多徹和其桑皆是脸色一变,二话不说拉起众人就冲出了房间,还没下楼梯,只听一声巨大的爆炸声传来,整个客栈都摇晃了起来,他们原本待的那个房间更是被炸的四分五裂,木头和瓦片纷纷而落。 紧接着,一道白光冲天而起,光芒之耀眼只怕方圆五百里都能看见,多徹和其桑对望一眼,其桑沉着脸说道:“此地不宜久留,快走!” 被爆炸声震得耳朵嗡嗡作响的洛兮云问:“怎么了这是?” “至尊榜一种传递消息的方式,有任务在身的时候就会携带这种类似烟花的东西,一旦任务失败被擒,也能作自杀的用途。白色的意思是,要找的人在这里。”众人一边跑向马厩,其桑一边解释道,他和多徹都没有想到支普纳身上还带着这个东西,现在恐怕有很多至尊榜上接到寻找方绾沁任务的人都在往这里赶,他们必须快点走。 “该死!”方绾沁低咒一声,原以为能暗地里弄清楚一切,没想到现在反而把自己弄到了明面上,又要开始逃亡,真是倒霉! “先别说了,快点离开才是真的。”其桑双眉紧蹙,需要谨慎选择路线才是。 安静了没多久的这片大陆又骚动了起来,距离下一次至尊大会还有数月的时间,所有至尊榜上的人都收到了消息,无论是谁抓到方绾沁,都会得到至尊榜给出的酬劳,哪怕是你想要一个国家,也能给你。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消息一传出来,许多人都跃跃欲试,尤其是那些排名靠前的大人物,以后会怎样?谁知道呢。 一、云罗镇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这就进入了第四卷了,之前从没想过能写到这么远啊。求推荐求收藏啊。!! =====================我是分割线======================= 远离西域和元武国的边境,这个小镇叫云罗。 云罗镇上的居民满打满算也就半百指数,所以虽然名字里带个镇字,却不如说个是错落跟合适。云罗镇地处元武国内陆,是从西域去往角赤国的必经之路,这里偶尔也会有商队经过,所以镇上有一家简陋的客栈专供这种零星的商队居住。 因为商队并不是常常有,所以客栈的生意很多时候都只能用冷清来形容,客栈的主人除了经营这家客栈以外还有一片土地,发大财是指望不上的,但养家糊口还是可以的。 如今才刚五月中旬,春季的商队已经走了,下一次再有商队入住就要等秋天,所以往年的这个时候客栈的主人会干脆关了客栈,反正云罗镇就这么大,没有外人来谁也不会来住客栈的。然而今年是个例外。 不知为什么,一直都没什么外人来的云罗镇上突然有不少带着武器的人来来去去,这些人多半凶神恶煞,个别几个长得还行的吧身上还带着一种生人勿进的气势,这让客栈的主人半喜半忧,喜的是这么多人总要住店,而他这里是云罗镇上唯一的客栈,忧的是这些人一看就是些惹不起的人物,万一要是住霸王店,他找谁要房钱去? 所幸的是,这种事情暂时还没有发生,所以近几天客栈老板常常做梦都笑醒,真是从来没见过这么多大莪银子呀。 客栈的房子已经有些年头了,老板又拿不出什么闲钱修缮,所以客栈看起来又脏又旧,不过过着刀口上舔血的日子的江湖中人是不会在意这些的,只要有吃有睡就可以了,而且他们的目的也不是享受,而是捕猎某个人。 正值饭点,客栈的大堂里零散地坐着几个客人,大部分都是一人占一张桌子,只有一张桌子上是三个人围坐,整个大堂安静地只能听到吃饭喝酒的声音,偶尔有几句交谈也都是从那三人围坐的桌子上传来的。 “唉,一点线索也没有啊。”蓄着大胡子的中年男人抹了一把满是油腻的嘴说道。 “你说,连这么偏僻的地方都来了这么多人,咱们能占到先机吗?”比中年男子看起来稍稍年轻一些的女人说道,一身红衣显眼异常。 “是我们的就是我们的,不是我们的到手也会飞走,娘,这种事强求不得。”看来不过十几岁的少年摸了摸手中包着布条的武器说道,听他话中的意思,这三人竟是一家三口。 那对男女闻言点了点头,活了好些年头了,还不及儿子看得开。 客栈里又恢复了安静,然而这种安静却没持续多久,正当客栈老板拨着算盘算今天又有多少银子进账的时候,客栈的外面响起了兵戈角鸣的打斗声,大堂中不少人都向外望去,只有几个好像完全没听见一样继续如常进食。 “小贼!老娘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几次三番为难于我?”一个听起来娇俏的女声响起,不过自称老娘,想来也是个泼货。 “哼,无冤无仇?你当在下是睁眼瞎不成?在下亲眼见到我那可怜的徒儿死在你的剑下,现在想赖账?”这声音的主人听起来年纪不会超过二十五岁,咬牙切齿地说出这番话,显然对刚才的女子是恨之入骨。 “放屁!老娘自出江湖到现在都没杀过人!休得血口喷人!”女子吐了口唾沫,又道:“你说我杀你徒弟是你亲眼所见,可是老娘明明打不过你,你当时为什么不来阻止?谎话都不会说吗?” 年轻男人一时语塞,边上跟着女子的少年开口了:“姐,与他啰嗦什么,要打就打,还怕他不成?” 一直行为泼辣的女子却是对着少年苦笑一声:“小弟,要是打的过姐姐也不惧,可是这小贼功夫恁高,打不过呀!” 此时,看热闹的人都把头扭了回来,这种事情在江湖上几乎每天都要上演,谁呀不会去多管闲事,毕竟也不知这两人是什么底细,到最后惹得一身骚都没地说理去。 客栈大堂中的一家三口,那中年女子听到这里却是皱起了没有,右手轻轻地放在了少年手中拿着的武器上,少年挑了挑眉毛:“娘?” 中年女子微微一笑:“药儿你记住,在江湖上碰到什么都不能多管闲事,但唯独一件事不能不管,就是女子带着孩子被欺负,为娘最恨的就是五大三粗的男人仗着武力欺负女人和孩子,当初要不是碰上个不要脸的,你也不至于……” 少年阻止了她再说下去,松开了自己的手,中年男子则什么都没有说,目送中年女子而去。 “你不觉得我娘太冲动了吗?”少年问。 “不,我看中的就是你娘这一点。嘿嘿。”中年男子笑起来,嘴边的大胡子一耸一耸的,少年眯着眼睛想着什么,没有说话。 他们其实并不是一家三口,他连自己的父亲是谁都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是近几年才遇到的,看见他娘亲的第一眼就缠了上来,怎么甩也甩不掉,后来娘请被他打动了,两人没羞没臊地在一起了,他虽然没说什么,但对这个男人还是心存芥蒂的。 很快,中年女子带着两男一女三个人走进了客栈,少年看得疑惑,刚才不还打生打死的,怎么一转眼就三个人一起进来了? 中年女子指着大胡子男人和少年说:“这是我男人,归元掌钟万寿,这是我儿子曲药儿,我叫曲欣婷,江湖人称火凤凰。” 三人冲曲欣婷和钟万寿拱了拱手,女子说道:“老娘……不是,小女子秦绾芳,这是舍弟秦兮洛,从家中出来历练,还没有名气,谢过火凤凰的救命之恩。” 二、花和尚空空子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边上的男子穿着一身道袍,对着两人呵呵一笑:“两位莫要误会,贫僧不是跟这位姑娘打的那个人,刚才原本想劝架,却差点被殃及池鱼,多谢火凤凰施主相救,贫僧法号空空子,这厢有礼了。” 此言一出,大堂中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了过来,这个道士是傻了啊?明明留着发髻穿着道袍还一口一个贫僧,而且一般道士的名号不是应该叫道号吗?空空子什么的也一点都不符合和尚的取名规则吧?他真把自己当和尚了呀? 空空子显然对这种情况已经习以为常了,微笑着对看过来的目光一一回礼,倒搞得看得人不好意思了,纷纷收回了目光。 曲欣婷被空空子说得一愣一愣的,一时不知该回什么,倒是曲药儿拉了拉她的衣角:“娘,饭菜要凉了。” 曲欣婷回过神来,对三人抱歉一笑,才刚要坐下,却见客栈中又走进一个男人来,那个男人一进来就看向了三人,冷笑一声,对客栈老板说:“掌柜的,给我一间上房。” “呃,这位客观,小店只有普通的房间,没有上房呀。”客栈老板露出为难的表情。 “哦?那姐弟两住下了吗?”男人皱了皱眉头问道。 “并没有。”客栈老板这下算是明白了,眼前这个男人呢就是那个找姐弟两麻烦的人。 “呵呵,那好,那对姐弟你看到没有?等会他们要什么房间,就把我的房间安排在他们的隔壁。”男人说完又看向那对姐弟,露出“你们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笑容。 闻言,曲欣婷恼了,真是没见过这么死皮赖脸的家伙,冷哼一声,对着那对姐弟说:“秦姑娘,若是不嫌弃的话就住我们隔壁的房间吧,正好还是空的,若是晚上有人敢来寻你们的麻烦,叫我一声就是了。” “阿弥陀佛,那贫僧就要了这位姑娘另一边隔壁的房间吧,佛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善哉善哉。”空空子伸出右手宣了一声佛号,那样子要多怪异有多怪异。 “那真是多谢前辈了。”那对姐弟闻言面露喜色,连忙道谢,而那个男人的面色却是冷了下来,向客栈老板要了一间房,就自己上楼去了。 “不必道谢,我也只不过是看不过去一个大男人欺负女人和孩子而已,要是不嫌弃的话就叫我一声曲姨吧,我看你弟弟的年纪也和我儿子差不多大。”曲欣婷笑了笑,坐到了儿子的身边,四方的桌子空了两边出来,意思再明显不过,是让三人都坐下来。 姐弟两坐在了一边,空空子坐到了另一边,这样,一桌就做了六个人。 叫小二添了几副碗筷,曲欣婷对姐弟两说:“我也只能帮到这了,过两天我们可能就会离开,到时候还要你们自己多加小心了。” “曲姨您已经帮了我们很大的忙了,我们都不知道怎么谢你了。”秦绾芳一脸的不好意思。 “话说回来你们是怎么被那个人缠上的?”曲欣婷很是好奇,看双方的实力查了不少,反正那男人说的什么徒弟被杀的话她是一个字都不信。 “我也不知道呀,之前碰到那小贼的时候他的确还带着个小孩子,可是也仅仅只是一面之缘而已,再碰面的时候他就一副铁了心要杀我的样子,天知道我连鸡都没有杀过。要不是听说这次至尊榜通缉什么人报酬很高的话我和弟弟都不会出门的。”秦绾芳懊恼的样子让曲欣婷颇为同情,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她不可能一直把这对姐弟带在身边。 一直没有说话的空空子只顾蒙头吃菜,曲药儿狐疑地看着他,最终还是没有忍住开了口:“你不是说你是和尚吗?怎么还吃肉的?” 曲药儿这么一说,一桌子人都看向了空空子,只见他的筷子上夹着一片牛肉,正往张着的口中送去,见大家的目光都看了过来,手上也没有一丝停顿,一口就吃掉了筷子上的牛肉,一边嚼一边说:“佛曰,空即是色色即是空,那么吃不吃肉都是一样的,更何况贫僧是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心中有佛比守那些清规戒律重要地多。” 于是大家都露出了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秦兮洛对着秦绾芳说:“原来是个花和尚。” “那你这一身道袍是什么意思?”曲药儿又问,这个和尚实在是太奇怪了呀。 “以施主的年纪有好奇心是正常的,那么贫僧就尽我所能地满足你的好奇心吧。”吃饱喝足的空空子用道袍抹了抹嘴,说道:“还是空即是色色即是空的道理,其实道袍和僧袍都只是表现,既然穿和不穿都是一样的,那么穿什么又有什么区别呢?” 曲药儿听完仍然觉得疑惑,虽然听起来他的话好像很对,可是为什么总有种古怪的感觉? 此时,秦绾芳却笑了,说道:“按你的话来说,既然穿不穿都是一样的,那你为什么还要穿呢?反正不过是几片遮羞布而已。再说,佛家讲空即是色色即是空,那么你不是应该连‘羞’这种情绪都不该有吗?同理,你吃不吃都一样,为什么不干脆不吃呢?这种似是而非的道理就不要拿出来教坏小孩子了。” “施主此言差矣,如若人不知羞那和动物有什么区别?如果不吃不是就死了吗?”空空子一本正经地看着她。 “是啊,反正空即是色色即是空嘛,那死和活又有什么区别?其实人之所以是人就是因为人会为自己的**找借口而已,脱去这身衣裳,我们其实也是动物而已。”秦绾芳的表情一直都没有变,是那种淡淡的温和笑容,“花和尚,你喝酒吃肉蓄发穿衣都不过是遵循了人的基本**而已,与什么佛家真理没有半分关系,所以你也不必以此做借口了,能顺着自己的心意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不是吗?而且没有那些借口会更潇洒的。” 除夕快乐。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嘛、我记得上一次发这种玩意儿是中秋、发完我就断更了、大家敬请放心、我现在有存稿、几天内不会断更的。- - 这文写了快一年了、期间断更过好几次、好吧、都是我的错。 这文从开始写到签约到上架、初时我的确踌躇满志、几次断更时间都挺久的、再加上日更两千的速度、进展很慢、追文的各位辛苦了。 嘛、不说这些了、还是希望大家都过个好年、并且在新的一年里诸事顺心、一帆风顺、桃花也不必太旺了、找到一朵最好的才是、财源广进什么的、矮油、我好老套、捂脸逃…… http://weibo.com/dream1and   围脖、有空唠唠呗。顺便求收藏求推荐,啦啦啦啦啦,反正很多大神都在求嘛,脸皮要厚吖.! 三、单独呆一会儿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空空子接不上话,秦兮洛皱了皱眉头对秦绾芳说:“姐,你又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大师请别在意,我姐姐就是这样的人。” 接下来的一顿饭吃得安静无比,吃完之后两姐弟和空空子都在小二的指引下进来房间,关上房门,两姐弟中的弟弟压低了声音说道:“这种时候你还乱说话,不是引人疑窦吗?” “有什么关系,反正那我现在是秦绾芳,他们看不出来的。”没错,这姐姐就是易了容的方绾沁,而那弟弟则是洛兮云,之前在客栈大堂紧追两人的男人却是司暮槿易容的,现在这个时候,大概雷天狂和多徹兄弟都在司暮槿的房间里。 “我看那个花和尚不简单,你还是少去招惹为妙。”洛兮云拿方绾沁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你这话说得,我又没去招惹他,只是随便聊几句而已,你太紧张了。”方绾沁一点都没有被追杀的自觉,打了个呵欠说道,“我困了,睡一会儿,别来烦我。” 洛兮云无奈地摇了摇头,不再说什么,房间里又恢复了安静。 两人左手边的房间住着曲欣婷一家三口,右手边是空空子的房间,空空子几乎是和两人一同进了房间,但关上门后就闭起了眼睛一动不动,待两人谈话结束,空空子睁开了眼睛,面上露出了一丝笑容:“有趣。” 天很快黑了下来,晚饭是小二送到房间里来的,方绾沁和洛兮云早在中午进房间前就吩咐了小二,所以两人没有在大堂吃饭那一家三口也并没有觉得奇怪,倒是司暮槿到大堂里转了一圈,见方绾沁不在,撇了撇嘴又回到了房里。 由于司暮槿吸引掉了大堂中众人的目光,多徹兄弟和雷天狂轻而易举地就潜进了方绾沁的房间,司暮槿进了自己的房间之后也悄无声息地摸了进来。 方绾沁按照司暮槿教她的敛息之法收敛了气息,几人中雷天狂和洛兮云达不到这种程度,所以雷天狂来了之后方绾沁就要收敛气息,这样就算有高手在外面经过,也只会感觉到这房里只有两人而已。 几人像做贼一样围在了一起,方绾沁率先发问:“至尊大会什么时候举办?” “十月,按惯例在角赤的国都举行。”其桑用的都是气音,没办法,方绾沁是个姑娘,声音稍稍压低一些就成了,可是他们几个大男人压得再低还显得动静很大。 司暮槿虽然榜上有名,但一来地位很高,二来他自己也没兴趣,所以这个至尊大会是一次也没有参加过,心中默默算了一下,道:“从这里到角赤国都只需三个月的时间就够了,我们是放慢速度还是找个隐秘的地方躲一段时间?” 雷天狂闻言皱起了眉头,眼中也全是震惊:“什么意思?你们这就要直捣黄龙了?” 说起来雷天狂完全像是赶鸭子上架,还在昏迷的时候就被他们带走了,他虽然没说什么,但心中总是有些不太舒服,只是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太赶,他都没时间和方绾沁好好谈谈,现在他才刚明白自己将要面对的是怎样的势力,突然就告诉他他们不打算躲,反而打算迎击,开什么玩笑啊?好歹给他点时间接受吧? 多徹兄弟自动忽略了雷天狂的问话,在他们看来,这件事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了,不管是站在方绾沁的角度看还是站在他们的角度看,他们和至尊榜的势力必然是不死不休的结局了。 “……反正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方绾沁不知该怎么和他说,这几天她也有躲着雷天狂的意思,虽然人是带出来了,却不知该怎么和他沟通,转念一想,自己好像完全没顾虑过他的感受,犹豫了一下,又说:“你要是不想留下来可以离开,我们会把你送回连京城,虽然应该做不成皇帝了,但过平静的日子应该是没问题的,你可以考虑看看。” 话音刚落,洛兮云眼前一亮,这意思是她不要雷天狂了?真是太好了!这样就少一个来和他抢了!司暮槿和多徹则面面相觑,对雷天狂不禁有些同情。 而雷天狂先是一怔,然后变得面无表情起来,一双眼睛直直地看着方绾沁,话却是对其他人说的:“可以让我跟她单独待一会儿吗。” 疑问句,肯定语气,好歹做了几年的皇帝,上位者的气势让他的话有种不容拒绝的霸道,其桑是无所谓,多徹和洛兮云都看向了司暮槿,几个男人的地位显而易见。 司暮槿看了看面无表情的雷天狂,又看了看方绾沁,后者对他点了点头,于是几人都轻声地退出了房间,一时间,房里只剩下方绾沁和雷天狂两个人。 气氛有些僵硬,方绾沁不自在地扯了扯嘴角,看着慢慢靠近自己的雷天狂道:“你……” 只来得及说出一个字,剩下的话都被雷天狂吞进了嘴里,连同她的双唇。 朝思暮想的气味就萦绕在鼻端,唇舌间的甜味是如此可口,雷天狂贪婪地享受着占有她双唇的美妙感觉,箍住她柔软细腰的手臂越收越紧,似要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血中让她再也离不开他,托住她后脑的右手却温柔无比,轻抚她的秀发像是在抚摸心爱的宝物。 这个融入了思念和占有的吻是如此隽永,让她几乎无法呼吸,她能感觉到,他在通过这个吻对她倾诉,倾诉他的思念,倾诉他的心痛,还有她刚才自以为是为他着想的伤害。 他的身体很诚实地有了反应,将近半年压抑住的**就像喷吐着烈焰的火山,但都被他压抑住了,现在不是做这种事的时候,他只想好好和她谈谈,刚才的吻既是向她索要补偿,又是对她的惩罚。 四、必须知道的事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你始终没有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身份。”稍稍松开她,雷天狂的拇指轻抚过被他吸吮地有些红肿的唇瓣,虽然舍不得放开,但不放开不能好好说话呀,真是的,为什么说话和接吻都是用嘴的呢? 靠在雷天狂怀里,气息仍然有些紊乱的方绾沁定了定神才说:“你应该知道当年元武和御苍连合把依附御苍的四个小国全都灭掉的事吧?” “嗯,一直到去年我还收到御苍要求派人搜索那些小国生还者的要求。”雷天狂响起与御书房里的密函,应道。 “我姓方,名绾沁,绾青丝的绾,沁人心脾的沁,是玄武国尚书方酉唯一的女儿,也就是你们一直追杀的人。”方绾沁轻轻地推开他,他脸上震惊的表情在意料之中,“我装成秀女进宫,就是为了查你们为什么要杀我全家,杀就杀了,为什么连侥幸逃出来的人都不肯放过。” 方绾沁说得云淡风轻,雷天狂却当她是仍然在隐忍,联想到当初这件事自己的父亲也参与其中,一时难以接受:“如此说来,我、我不就是你仇人的儿子?” 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方绾沁点了点头:“你这么说也没错。” 雷天狂面如土色,这打击沉重地他几乎站不住,倒退一步踢到了凳子差点摔倒,勉强撑住桌子才站稳了:“所以你是来报仇的?让仇人的儿子爱上你,为你神魂颠倒,然后毫不留情地离开?”这样才是合理的解释,所以她才会毫无顾忌地引诱他,却又在他为她倾注了全部感情之后消失不见,让他焦虑、担心,让他变得都不像自己。 闻言,方绾沁哭笑不得:“你的想象力未免也太丰富了,我承认虽然一开始我的确有往这方面想过,但查清楚事情的内幕才是主要的,而且我让你迷上我只是为了调查的时候没有阻碍,并没有让你迷上我再甩了你的意思。至于离开皇宫,还不都是因为你。” “因为我?”雷天狂茫然了,他做了什么逼得她要离开的事情吗? “你想想你去犬戎之前说什么?什么叫后宫交给我管理?自从你走了之后我的日子就过得鸡飞狗跳的,你的那些嫔妃每天拿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来烦我,我能不走吗?更何况皇宫里也没有什么线索了,我要继续调查这件事当然只好出去了。”虽然后面那个才是主要原因,但前面的也是的。 “……”说实话,雷天狂对方绾沁这番话一个字都不信,所以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良久,才又问,“那些男人?” “小花你见过啦,我跟狐狸,就是上官御风,唐雁语和小花是结拜兄弟,当初我从玄武国逃出来就是被他们山寨收留的,托他们的福,我度过了平静有快乐的三年。”之后方绾沁把和三人相遇的事情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雷天狂,也告诉了他一开始自己女扮男装骗了所有人的事,一直到她和司暮槿两人离开山寨到锦云城碰上选秀女的事她都细细说了。 “小粘是那个首富洛家的家主,小时候被我救过,因为失忆在山寨里当了我几年的跟屁虫,至于另外那两个,其实只有多徹而已,他是我在向阳城里遇到的,那时候他为了杀一个目标到青竹园当娈童,我进去玩儿的时候顺便就把他带出来了。”方绾沁说得简单,雷天狂却听得心惊肉跳。 “娈童?那么那个青竹园是……”其实不用说他也清楚了,京城里也有这样的地方,只是没放到明面上而已,可就是因为知道,他才觉得不可思议,说起来方绾沁做的哪一件事是身为女人该做的?她这短短几年的经历甚至比他这个做过皇帝的人都精彩,他还能说什么? 有一段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方绾沁怕一下子告诉他太多他接受不来,而雷天狂则的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么刺激的事情,更重要的是,虽然他早有心理准备,但对她除了他以外还有别的男人这件事还不能释怀,过了半晌,平静下来的雷天狂又问:“他们都接受了?” “嗯,我问过他们和你同样的话,只要他们说不能接受,我不会勉强留下他们的,强扭的瓜不甜。”如果他们坚持她只能选择一个人的话,她可能会立刻从他们面前消失吧。 “他们,你……跟我们一样?”其实他想问的是“你是不是也跟他们上过床了”这句话,可是又问不出这么直白的话来。 好在方绾沁明白他的意思,干脆利落地回答:“小花是,小粘和多徹不是,说起来小花比你先诶。”话说以后他们要怎么排地位呀?按照上床的先后顺序吗? “什么?”雷天狂愣住了,比他先?这不可能:“怎么可能是他先,明明那时候你还是处子之身。”这一点他还是可以肯定的,毕竟他经手的女人也不少。 “要说到这个问题的话,咱们就要回过去说了。”方绾沁说得口渴,倒了杯茶喝光,抹了抹嘴说道,“你只知道当初玄武等四个小国被灭,却不知道为什么吧?因为血脉,血脉的事情我以后再跟你解释,你看好了。”说完,方绾沁捏碎了手里的茶杯,取一小片碎片割破了手腕上的动脉。 “你干什么?!”见她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雷天狂忍不住提高了声音,然而下一刻他要说的话却说不出来了,方绾沁的手腕上的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很快,伤口处除了割破的瞬间留下的淡淡血迹就什么都没有了。 雷天狂难以置信地执起她的手,擦去伤口处的血迹,完好的皮肤根本不像受过伤的样子:“这、这怎么可能?” 五、事关地位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你看到的都是真的,所以,处子之身对我来说根本没有意义。”方绾沁忍不住叹了口气,这件事她也颇为烦恼,难道以后每次都要像第一次那么痛吗?虽然只是一开始,但这样也让人很烦恼啊! 雷天狂无言以对,他不傻,当然知道这样的能力代表什么,要是方绾沁有这样血的消息传出去,她根本活不成,就算活下去也只会是以傀儡的身份。 “你看,我们和至尊榜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我刚才说的话依然有效,你可以考虑好了再回答。”方绾沁难得露出了认真的表情,血脉在她的身上,她是无论如何都逃不开的,虽然她同样不希望司暮槿和洛兮云参与进来,但他们连那样的话都说给她听了,她怎么还有可能让他们离开?虽然她没有说过,但她对她身边的这几个男人,喜欢的心情是一样的,每个都让她心动不已,既然他们都不愿意离开,那么她又何必迂腐地非要只选一个。 沉默的雷天狂看着她,两道剑眉紧紧地纠结着,他眼神中的挣扎和痛苦都落在方绾沁的眼中,她明白要做这样的决定有多难,但她帮不了他,无论他做什么决定,她都不会说什么,虽然离开他她也会心痛。 烛台上火苗跳动间,融化的蜡液像泪滴一样流了下来,却没能滴落,它们依附在蜡烛的身体上,不知还要经历几次的融化和凝固才能被燃尽。 良久之后,雷天狂紧闭的双唇轻轻地张了开来:“我只问你两个问题,第一,你爱过我吗?第二,你说你问过他们同样的问题,他们是怎么回答的?” “第一,我不是爱过你,是还爱着你。”这句话,方绾沁说得很认真,看着他眸子的双眼一瞬不瞬,说完之后她就笑了,笑得温柔无比:“第二,他们说,他们爱我,就算和别人分享我,也要一直留在我的身边,因为没有我,他们会活不下去的。” 雷天狂也笑了,心头有如释重负的感觉,牵着她手的手臂轻轻一收,就把她拉到了自己的怀里,在她耳边低语:“我也是。我爱着你,没有你会活不下去。” 半悬着的心落回了原地,方绾沁浅浅地笑了,伸出双手抱住了他,宽厚的背仍然是记忆中的模样。 相拥的两人不知道,隔壁的房间里,一直处于入定状态的空空子睁开了双眼,一对漆黑的眸子如黑夜般深邃,回忆里某些画面汹涌而来,那时经历的感觉又出现了,左胸内,强力跳动的心脏传来钝痛,竟然是她,如此说来,她不就是徒儿的妹妹吗? 空空子又闭上了眼睛,这次却不是元神出窍,而是感应自己留在方允身上的一丝印记,按方向和距离来看方念应该还在向阳城,要不要让他过来? 如果当初的那场梦是一种对未来的预见的话,必须把方允叫过来,至尊榜这个势力他知道,底蕴雄厚莫名,多一个帮手就是多一分把握,虽然他的确能在最后救下她,但他不愿让她受哪怕一分伤害,即使那只是梦,但那种深爱的感觉还是清晰无比,他要保护她,无论结果会如何。 想到这里,空空子利用留在方允身上的那丝印记传递了让他立刻赶过来的消息。 隔壁房间中传来一声响动,原本离开的几人也都纷纷回来了,空空子略一思索,就在他们房间里布了一层隔音结界,自己能听到他们的对话,别人自然也能,不能让他们暴露身份,还是小心一些的好。 做完了这一些,空空子又进入了入定的状态中。 回到房间中的洛兮云一见雷天狂的脸上已经神色如常,就知道这家伙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遗憾地啧了一声,道:“我比你先遇见沁儿,所以我的地位比你高。” 雷天狂闻言挑了挑眉毛,笑了:“此言差矣,这地位可不是这么排的,我们可是已经行过周公之礼的了,就算要排也是应该按照这个排。” 司暮槿没想到他们要争论这个,想了想说:“这么说来,无论按照你们哪一个的说法来排,我都是第一咯?”虽然司暮槿不太在乎这种事情,但能得出这个结论他的心情还是不错的。 面无表情的多徹干脆闭上了眼睛,边上的其桑唯恐天下不乱地解释道:“我哥的意思是,虽然你们这种行为很幼稚,但是要排名的话果然还是应该要论实力,比一下床上功夫如何?谁能满足嫂子谁就排第一。” 一副事不关己模样的方绾沁刚喝了一口茶就被其桑这句话给说得喷了出来,一双美眸瞄向了多徹,他是这个意思?按他的性格不是应该对这种事不感兴趣才是吗? 原本只是随口一说的其桑没想到他的话得到了在场四个男人的认同,司暮槿摸着下巴考虑这个提议的可行性,雷天狂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洛兮云虽然脸有些红但也认真地点了点头,多徹睁开了眼睛,拍了拍其桑的肩膀:“干得不错。” 方绾沁傻了,其桑也傻了,他只是随便说说而已,这几个家伙干嘛像吃了春药一样啊? “比一次还是比一晚上?”雷天狂不以为意地问,要说几个男人中的御女之术绝对没有人会比得上他的,所以他很有信心。 “一晚上比较能体现实力吧,毕竟还需要耐力。”司暮槿认真地回答,方绾沁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怎么、怎么他也跟着起哄? “一人一晚。”多徹难得勾起嘴角露出了笑容,“愿赌服输。” “……小爷跟你们拼了!”洛兮云一副豁出去的样子,方绾沁头痛起来,到底有没有人考虑她要不要啊?不过,好像也挺好玩的,嘿嘿。 六、向阳城中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远离云罗镇的向阳城,城外破败的庙宇中,聚集着一群乞丐,这些乞丐年纪有大也有小,此刻正围坐在火堆边等着吃饭,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端了一碗稀饭走到盘坐在佛像前的男子面前,道:“方大哥,吃点东西吧。” “你们吃吧,我不饿。”男子大约二十七八岁,也许是连日奔波,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渣。 “你是姐姐的哥哥,我要是没照顾好你,怎么对得起姐姐?”少女不由分说,把碗塞进了男人的手里,“虽然稀了点,但总算能填饱肚子,咱们这几十口人都靠你呢,要是你垮了,我们可都完了。” “云娟,这几日辛苦你了。”男人微微一笑,终于不再推脱,就着陶碗喝下了一口微烫的粥汤,感觉整个胃都暖了。 “我辛苦,你不是比我更辛苦?”叶云娟笑了,这几个月一直东躲西藏,他们人多,目标太大,只好化整为零地混进乞丐之中,碰了面也要当做不认识,好在终于在前几天等来了方允,如此一来,叶云娟就感觉肩上的担子轻多了。 在一旁分派好食物的魏尘风也走了过来,只是紧锁的眉头一直没松开过:“我本来还在奇怪怎么城里的那些高手忽然离开了一大半,今天才知道原来是西域那里有了她的踪迹,咱们是顺着线索寻过去还是就在这城里等?” 一口气喝光了碗里的粥,方允道:“刚才我师傅给我传讯了,他在云罗镇遇到了七妹,让我赶快过去,我想先找个地方把你们安顿下来再说。” “你不带我们一起去?”叶云娟皱起了眉头,分开了几个月,好不容易得到了她的消息,她怎么可能不找过去? 方允摇了摇头:“一来你们人数众多,我必须尽快过去,带着你们只会拖累速度,二来,我们将要遇到的事情不是你们能应付得来的,我知道你们都很在意沁儿的事情,但我觉得这件事能不把无辜的人卷进来最好,我想沁儿也是这么想的,否则的话她也不会一个人逃了。”空空子给他传讯的时候把血脉的事情也都告诉了他,以前他虽然模模糊糊地知道一些,但并不明白事情居然大到了这种地步。 “不行!我一定要跟你一起去!”叶云娟立刻否决了方允的话,“你不要跟我说什么大道理,当初和姐姐分开走我已经很后悔了,这一次我不想再后悔。”虽然方绾沁是个很乱来的人,可是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却很自由很快乐,仿佛和她在一起的自己才是真正的自己,她早已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都不会有下一次迫不得已的分开,就算真的面临绝境也不会。 “理论上来说,那家伙还收着我的卖身契,我是她的所有物,所以应该她到哪我到哪的。”魏尘风在这件事上的态度和叶云娟一样,虽说他跟方绾沁并没有那么深的感情,但是做人就该信守承诺,这是他师傅从小就教导他的事情。 “你们……”方允一时不知该说什么,自己的妹妹真的有那么大的魅力让这么多人都心甘情愿地追随着她吗? 叶云娟不管方允在想些什么,已经把花老爹和秦峥帆叫了过来:“花老爹,小船,这次我们要离开一段时间,大家就交给你们照顾了。这里是三千两的银票,你们收着,等我们走了之后向阳城也会平静下来,到时候你们在这里或者去别的城买处房子住进去,等我们带姐姐回来。” 花老爹和秦峥帆闻言都很高兴,秦峥帆说:“云娟姐,你是要去接小姐回来的吗?”自从知道叶云娟和方绾沁都是姑娘家之后,大家的称呼都改了过来。 “对,去接她回家。”叶云娟摸着秦峥帆的头轻轻地笑了。 “诶诶,老头子我一定替你们照顾好大家,接到小姐之后告诉她,我们这些人都在等着她呢。”花老爹的眼睛也眯了起来,要是没有她,他们早就死了。 相比众人得到消息后的热闹欢笑,叶云娟却有些笑不出来,情势有多紧急只有他们几个知道,看方大哥的意思这次大约是有去无回了,强打起精神,叶云娟问方允道:“方大哥,你准备几时动身?” 方允想了想,说:“越快越好,因为不知道他们在云罗镇会待多久,我们过去起码也得十几二十天,师傅和我联络的方式是单向的,我没有办法随时确认他们的位置。” “那我们收拾收拾就走吧?趁天还没亮,比较不引人注目。”魏尘风沉吟道,既然要快的话就立刻行动。 “也好。”方允点了点头,从地上站了起来,掸了掸衣服上沾到的灰尘,“咱们先去弄几匹马。” “这好办。”叶云娟忽然坏笑着看向魏尘风,跟着方绾沁久了,也学会了她的思维方式,“魏大厨师,要麻烦你牺牲一下色相了。” 魏尘风眯了眯眼睛,有种大事不妙的感觉。 大约一个时辰后,腾龙武馆的后门处,灵珠把三匹马的缰绳交到了魏尘风的手里:“你明天一定要把马还回来呀。” “放心,我一定还。”魏尘风睁着眼睛说瞎话,心中已然拿着小鞭子把叶云娟抽了一遍又一遍,这个该死的女人!明知他躲灵珠还来不及,还让他送上门来! “灵珠小姐,您的大恩大德我们夫妇没齿难忘。”边上,一身妇人打扮的叶云娟挽着方允的手臂说道,“您放心吧,魏厨师只是送我们出城,很快就会回来的,如果这次我们能逃出生天,我们以后一定每日求菩萨保佑你们,让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七、出向阳城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方允别过头去,似乎是在眺望自己家的宅院,实际上是忍笑忍得很辛苦,怕露出破绽。 也不知叶云娟这丫头是不是被方绾沁荼毒久了,居然想出送私奔的情侣出城这一招来向灵珠借马,难怪她说要魏尘风牺牲色相了。 魏尘风对这灵珠点头微笑,眼刀却一把一把地扔向叶云娟,叶云娟视若无睹,手中挽着方允的肩膀的手臂收得更紧了,碰到某处柔软的方允老脸一红,一时不知该怎么办。 又应付了灵珠几句,魏尘风把缰绳分别交到方允和叶云娟的手里:“灵珠小姐,他们的马匹我估计是没可能还给你了,这样吧,等我回来我把马匹的钱给你。” “说什么呐?我的不就是你的,你的就是我的呀,咱两还分什么你的我的?”灵珠难得脸红了,要一个少女把话说得那么露骨,再没神经的姑娘也会觉得卜好意思的。 魏尘风不知该接什么,只好点了点头,翻身上马。 叶云娟在方允的帮助下也上了马,挥别了灵珠,三人纵马出城。 一直跑出了城门,三人的速度才稍稍慢了一下来,一来夜间视野不好,二来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人埋伏,所以放慢些速度到时也好应对。 寂静地夜,叶云娟轻咳了一声,学着灵珠说话的腔调说:“魏公子,我的不就是你的,你的就是我的呀,咱两还分什么你的我的?”方允不厚道地笑了。 扯了扯面皮,魏尘风长叹一声:“想我魏尘风一生行得端坐得正,今日却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师傅,我对不起您自小的教诲啊!” “得了得了,有那么严重吗?不就是牺牲了下色相,又没少块肉。”叶云娟不屑地撇撇嘴,“再说,有个姑娘能这么对你你就该偷笑了,不过话说回来真的有点对不起灵珠小姐呀,当初姐姐还挺看重她来着。” “看重?”魏尘风敏锐地察觉了这话里的深意,眯起了眼睛:“什么意思?” 意识到自己说漏嘴的叶云娟吐了吐舌头,不过面对魏尘风灼灼的眼光,还是硬着头皮说了:“当时啊,姐姐看重的是灵珠,就是看她好像很喜欢你的样子才打算用你来把灵珠小姐吸引到她身边的,不过这一切都还来不及实行就出事了。你也不必沮丧啦,其实你的手艺还是不错的,我们都很喜欢你做的菜……”叶云娟声音越说越小,一边说还一边偷偷看魏尘风的脸色,完了,他是不是生气了? 看到叶云娟投来的求助目光,方允摇了摇头,这可不是他能参一脚的事情了。 “喂,你还好吧?”叶云娟小心翼翼地问。 “没什么好不好的,只是有点失望而已。”魏尘风的声音听来云淡风轻,虽然以前没意识到她是个姑娘,可是大约他的男性本能已经认出来了,所以他才会愿意跟着她吧,老实说得知她是个姑娘的时候他的心里还有些庆幸的成分,不过现在…… 叶云娟随着他的话叹了口气,她一点都不意外听到魏尘风这样说:“其实你要是告诉她的话,她是会接受你的。”只要付出真心的人她都不会拒绝。 “免了,我还没疯到那种地步,无论如何,我都希望以后是一生一世一双人,而且她是个不错的朋友,却不一定会是个好的伴侣。”魏尘风抬起头,脸上没有丝毫勉强,夜空中月儿正亮,“不过,大约是因人而异吧。” 远在云罗镇的方绾沁打了个喷嚏,司暮槿关心地问:“怎么?着凉了?” “没事儿,可能有人在背地里偷骂我。”方绾沁不以为然,又看了看桌上的筹码:“你们加油继续奋斗,我困了,先睡会儿。” “嗯,你去睡吧。”多徹点了点头,对她露出温柔的笑容。 “嫂子放心,我会公正地把战果报告给你的。”其桑笑得很是乖巧。 “战果什么的我是无所谓,你别让他们打起来就好。”方绾沁打了个呵欠往床边走去,和衣躺下,话说她当时教这些人打扑克到底是对了还是错了呀? 一直到半个时辰前这几个男人都在为到底谁第一个争执不下,最终还是方绾沁拍板让他们用扑克牌决胜负,早已学会怎么玩的司暮槿和洛兮云两人自然是毫无意见,多徹对这种东西似乎意外地很擅长,只剩下一个雷天狂输得快抓狂了,不过几把过后幸运女神似乎站到了他的身边,四人的筹码一直不相上下。 方绾沁躺在床上很快就迷糊起来,这样也不错呀,要是以后自己没空应付他们,就让他们自个儿玩吧,咦?为什么她会没空应付他们?她难道还想出去玩儿吗?唔,是个好主意…… 这么想着,沉沉入睡的方绾沁做起了坐拥后宫美男三千的皇帝梦。 一直到方绾沁的呼吸完全平稳下来,手上拿着扑克牌的几人才像是放松了下来,司暮槿轻叹一声:“她醒着的时候我都不敢说,这次的感觉很不好。” “嗯。”多徹把玩着手上的木片,紫色的双眸虽然淡漠,但不难看出其中的担忧。 功夫到了他们这种地步,隐隐间对危险劫难之类的东西都有了感应,一想到即将面对的至尊大会的事情,两人都有种不祥的预感。 “要是真有什么,我一定会挡在她面前的,你们的功夫高,带着她跑总没问题吧?”洛兮云扯了扯嘴角露出满不在乎的笑容,“所以,看在我以后无法陪伴她的份上,这次就让我第一个吧。” “妄想。”雷天狂冷笑一声,手上的牌都扔了出来,“通天顺子加一张大王,来来来,给筹码给筹码。” “啧,什么运气!” 八、上路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云罗镇毕竟不是久留之地,在客栈里住了两晚之后,方绾沁告别了曲欣婷一家,带着洛兮云走在前面,司暮槿远远地跟着,至于多徹兄弟和雷天狂三人自有他们的方法,让人感到意外的是,本不该有交集的花和尚空空子也跟了上来,这让方绾沁心中起了一丝警惕:“花和尚,你跟着我干什么?” “施主此言差矣。”空空子也不宣佛号了,笑着说:“这条路也不是施主你的,我就算跟你同一路也不一定是跟着你吧?” “哦,也是。”方绾沁应了一声,突然拎起洛兮云的后领脚下轻踏就飞了起来,几个轻跃就把空空子甩在了身后老远的地方,这个和尚不和尚道士不道士的家伙给她一种很强的威胁感,还是离远一点比较好。 走了一阵的方绾沁和洛兮云再回过头去看的时候,发现已经看不见空空子了,洛兮云说:“应该没事了吧?看来他真的不是故意要跟着我们的。” “看看情况再说。”这么说着,方绾沁却是放松了不少,看见前面有条小溪,就带着洛兮云靠了上去,天有越来越热的趋势,喝点水解渴,顺便再把喝了空了一半的水壶灌满。 没想到两人才刚走到小溪边上,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呵呵,两位施主真巧啊,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缘份呐。” 两人循着声音看去,却见小溪边的石滩上,空空子已然升起了一对篝火,手上正拿着一根插着鱼的木棍,鱼已经熟了大半,烧烤特有的香气飘了过来,引得两人口水直冒,洛兮云如临大敌,现在只有他一个人在她身边,万一要是打起来他该怎么办? 而方绾沁虽然也有些惊疑不定,但毕竟心态在那里,歪着头看了他一会儿,问:“你怎么会在我们的前面?” “佛曰:不可说。”就算他告诉她,他是驾云飞过来的,她能信吗? 方绾沁一阵无语,想了想,又问:“那你到底是敌是友?” “施主觉得我是敌,我就是敌,施主觉得我是友,我就是友。”就算他告诉她,他是友,她能信吗?有时候,说实话反而难以让人信服。 “哼,你这和尚倒是有趣,知道说什么我都不信,就干脆什么都不说。”方绾沁冷哼一声,对洛兮云说,“小粘,灌水,走人。” 洛兮云早就被两人的对话给搞蒙了,这时候听方绾沁吩咐,才醒过神来,奇怪,他刚刚怎么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可是现在细想起来又什么都想不起了? 看着两人不说话的空空子面带笑意,他不懂,自己怎么会对这个女子动心,要说这个女人美丽吧,天下美女比比皆是,虽然她面具下的容颜的确容易让人尤其是男人迷失,但这对他来说不过是一具皮囊而已,要说她有多特别,世上特别的女子也多得去了,这近千年来他看过多少特别的女人最后都化作一捧黄土,为什么偏偏是他呢?而且这个女人似乎和大部分的美德都搭不上边,除了在向阳城收留了那些乞丐,她做过什么好事吗?据他所知好像没有。 取完水的两人直接就走了,临走前,方绾沁对着空空子扮了个鬼脸,空空子先是一愣,然后笑意更深了,他好像有些懂了。 除了云罗镇,方绾沁计划中的下一个落脚点就不远了,在她刚从皇宫出来的时候就是打着来这里的主意的,可惜还没有成行就开始遭受追杀了,这次虽然是路过,但领略一下南国风光也算是旅途上的精彩。 芙蓉城,元武国最有名的城镇之一,这里四季如春,即使是冬季也给人一种暮春的感觉,当然夏天的时候就比较热了。 芙蓉城最有名的是什么?听城名就知道,芙蓉嘛。和四季如春一样,这里的芙蓉也几乎是四季常开的,当然这里还有各种各样的其他花卉,只是相比之下没有芙蓉有名,所以芙蓉城还有个名字叫花城。 还没靠近芙蓉城,空气中就有了缕缕幽香,方绾沁吸着鼻子想判断空气中有多少种香味,奈何她本身对花什么的没兴趣,所以根本分不出来,倒是洛兮云抽了几下鼻子就分辩出了好几种花的味道,听得方绾沁啧啧称奇。 “你又不是很喜欢花,干嘛对芙蓉城念念不忘?”在洛兮云看来,芙蓉城所代表的不过就是“生意”两个字而已,而且多年前他已经来过这里了,自然不会有什么新鲜的感觉。 “你不懂,这是女人天生的浪漫。”方绾沁一副给他上课的口气,“只要是女人,不论年龄大小对花是否喜欢,都会希望收到别人送给自己的花的,特别是喜欢的人,花在女人的心里代表的是一种承诺。而且有好多花都是有花语的,像玫瑰代表我爱你,芙蓉好像是早熟之类的,我也不太清楚,反正网上的版本太多了。” “网上?这是什么?”洛兮云一下就捕捉到了这个从来没听说过的词。 “呃,就是一本书的名字,当然不是全名,全名我自己也忘记了,你别在意这种小事啦。”方绾沁暗地里吐了吐舌头,好险,怎么到现在还会说漏嘴? “真是奇怪,玫瑰这种这么多刺的花居然能代表我爱你。”洛兮云耸了耸肩。 “没什么好奇怪的,其实爱情不也是一样吗?一方面美丽芬芳,另一方面会给人伤痛,我觉得还是挺贴切的。”两人边说边走,忽然发现已经走出了林地,面前是一片开阔的土地,土地中种满了某种花,一眼看去,整片土地仿佛被各种色彩分割成了一小块一小块的美味糕点,一阵轻风拂过,荡漾起无比美丽的波澜。 九、玉家兄妹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还不待两人发出任何欣赏的赞叹言辞,方绾沁却发现,四面八方涌来了无数杀机。 洛兮云不明所以,他虽然感觉不到突然出现的杀机,但是看方绾沁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也不免紧张起来,轻声问:“怎么了?” “有杀气。”方绾沁皱着眉回了一句,顿了一顿,却忽然朗声道:“不知是哪几位高手拦住了晚辈的去路?还请出来一见。” 方绾沁话音刚落,只听好几个方向都传来了衣角翻飞的声音,很快,几道身影落在了两人正要去的芙蓉城的方向上,方绾沁扫了一眼,一个四五十岁手握长枪的中年男子,一个一身黑色劲装的女子,还有一个面如冠玉背着长剑的青年,都不是小角色。 在方绾沁打量他们的时候,他们也在打量方绾沁,那青年男子微微一笑:“哟,是个姑娘。” “玉如颜,现在可不是调戏小姑娘的时候。”黑色劲装的女子冷声说道。 “我知道我知道,话可真多。”玉如颜白了她一眼,面色变得一本正经起来,“两位这是打哪来往哪去呀?” “打来处来,往去处去,却不知几位前辈挡着我姐弟的路是作甚?”方绾沁眼睛一眯,并没有正面回答玉如颜的问题。 “哟,还是个小辣椒,嘿嘿,哥哥我就好这样的姑娘,也不知小妹妹在床上是不是也这么辣。”玉如颜又笑了,这次的笑容却给人猥琐至极的感觉,边上的黑衣女子终是忍不住了,踹了他一脚:“你他娘的老毛病又犯了还是怎么着?不会问话滚开,老娘来!” “丫头,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趁姐姐心情好,快点自报家门。”黑衣女子冷冷地说道。 “这位前辈,换做是您半路上跳出这么几个功夫比自己高不止一筹的人来问打哪来往哪去您会回答吗?就算要晚辈自报家门也应该给晚辈个明白吧?”方绾沁却是一点儿都不怵。 没想到她敢顶撞自己的黑衣女子眼神一利,刚要说什么却被另一边手握长枪的中年男子拦了下来:“姑娘,是舍弟舍妹唐突了。在下玉家玉擎天,这是舍妹玉品梅,那边的是舍弟玉如颜,江湖上大家看得起,一般都称我们三兄妹为玉家三侠,请教姑娘师承。” “无门无派,家族传承,也不过是个上不来台面的小家族。”方绾沁拱了拱手道。 玉擎天闻言皱了皱眉头,这丫头打太极的功夫倒是不错,想了想,道:“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方绾沁笑了一下:“既是闺名,当是只能告予夫君知晓的,莫非玉前辈也想学令弟那般想把晚辈弄上床?” 被揶揄的玉擎天脸色开始泛青,而先开始被玉品梅教训的玉如颜则在旁边偷笑了一声:“大哥,我早说过这是个小辣椒,你脸皮薄,不如交给小弟来盘问吧。” “盘问?”方绾沁眉毛一挑,“却不知晚辈犯了什么错需要几位前辈来盘问?晚辈只不过借道这芙蓉城而已,难道如今这芙蓉城过不得人了?” “也不是,只是如果一开始我们问你的时候你痛快回答了,也就没那么多麻烦事儿了。”玉如颜这么说着,开始解背上背着的剑。 “看来几位是打算不讲理到底了?”暗自评估了下,眼前三人要一下子全部解决是不可能的,但她有把握可以瞬杀两个小的,大的那个只要不跑进城里就没事,可是眼下不知道周围还有没有埋伏着别人,她是动手还是先按兵不动? “江湖从来就不是个讲理的地方。”玉品梅冷冷一笑,她已经可以预见这小丫头的下场了。 手持长剑的玉如颜一步步地朝两人逼近,洛兮云想挡在方绾沁面前却被方绾沁拽到了身后,就在方绾沁咬了咬牙准备开杀的时候,却听见背后传来一声佛号:“阿弥陀佛,几位施主还是放下屠刀回头是岸吧,三位也算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人物了,如今联合起来欺负两个小辈,说出去不怕被人笑话吗?” 这声音是:“空空子?”方绾沁转过头去,果然看见穿着道袍的空空子正笑盈盈地站在自己的身后,而对面的玉家三兄妹也几乎同时叫出了他的名字:“空空子!?该死的,这煞星怎么会在这里?” 见势不妙早已退到自己兄姐身边的玉如颜更是露出了一副惊惧的表情:“快走吧!”另外两人显然也同意这么做,三下五除二消失在了原地。 方绾沁和洛兮云两人面面相觑,这算是怎么回事?看这意思这花和尚是个很厉害的人物?可是他上次劝架的时候不是差点被司暮槿揍吗? “两位施主,咱们又见面啦。”空空子仿佛没看见两人脸上的疑惑,笑眯眯地说道,“不知现在能不能分清贫僧是敌是友了?” “你……”方绾沁绕着空空子转了两圈,怎么看也看不出这家伙有多厉害呀,“你到底是什么人?” “佛门中修行之人,世人眼中欺世盗名的假和尚,施主眼中摸不透的神秘人。”空空子的笑容始终不变,他的回答让方绾沁觉得自己问了个蠢问题,不过这都不是问题,想了想,方绾沁一脸贼笑地勾搭上了空空子的肩膀:“喂,花和尚,看你好像很厉害的样子,而且好像也想帮我,来给本姑娘当保镖吧,怎么样?” “保镖?”这回,空空子却是再也维持不住脸上的笑意了,这丫头…… “你不会不懂保镖的意思吧?就是打手护卫什么的,等有人欺负本姑娘的时候你就出来往这一站,把那些妖魔鬼怪什么的都吓唬回去,怎么样?” 十、空空子的加入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洛兮云捂着嘴偷笑起来,而空空子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苦笑:“施主,吓唬妖魔鬼怪的那是门神。” “甭管门不门神,你就说你当不当吧。”方绾沁一派江湖老大的作风,仰着下巴看他。 “阿弥陀佛。”空空子又宣了一声佛号,下一句话却让方绾沁和洛兮云都愣住了:“当!” 可疑,实在太可疑了。 一同往芙蓉城走去的三人,空空子正欣赏着眼前的美景,而洛兮云和方绾沁两人却凑在一起说起了悄悄话,方绾沁一手捏着下巴,时不时地回过头去看走在后面的空空子说道:“不应该啊,是个人都会觉得我刚才的要求很荒唐啊,这家伙怎么还答应了?” “你想说他不是人吗?”洛兮云无奈地回了一句,自己却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不是人…… “我在想他到底有什么企图,一般至少会问你是什么人之类的问题吧?可是他什么都不问,太诡异了。”方绾沁皱起了眉头,她现在不过是个长得一般的小角色,谁会来打这种人的主意啊? “就算他问了,你也会觉得他是在套你的话吧。”他对方绾沁总算还是了解的。 “话不是这么说的啊,这个人实在是太奇怪了。”方绾沁一点都没有其实自己也是个古怪的人的自觉,听得洛兮云直咂嘴:“你这么想知道干脆过去问他不就好了,反正他现在也算是跟我们同一条船。” “你傻啊?要是告诉了他之后他立刻倒戈怎么办?到时候提咱们两个去换那个什么至尊榜的报酬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事情。”白了他一眼,方绾沁对他的提议嗤之以鼻。 “其实贫僧早就知道你们的身份了,你们不必猜疑,而且我对至尊榜给出的报酬一点都不感兴趣。还有啊,你们的悄悄话能不能说得小声一些?这里那么空旷又只有咱们三个,贫僧想装作没听见都觉得不好意思啊。”两人间的对话突然插入了第三道声音,实在是空空子听不下去了。 “喝!你是鬼啊!不要突然插进别人的对话里啦!”方绾沁推了突然靠近自己的空空子一把,心脏病都快被他吓出来了。 洛兮云比方绾沁好一些,听到了重点:“你说你知道我们的身份了?” “是啊,在客栈里的时候就知道啦,你叫洛兮云,她叫方绾沁,后面还跟着一个司暮槿和一对西域人的孪生兄弟,对了,还有元武国的皇帝雷天狂,唔,还是说前任比较好?”空空子认真地数出了几人的名字,一直被空空子意料之外的反应而模糊了焦点的方绾沁反而冷静了下来,皱起了眉头:“在客栈就知道了?你听到了我们的谈话?” “嗯,刚开始只是觉得你很有趣,没想到会听到这么大的秘密。”空空子又笑了。 闻言,方绾沁和洛兮云都无语了,他们明明已经很小心了,怎么还会被他听到? “你们也不必太在意,我要是想出卖你们的话,你们现在都应该被捆在一起了,我说了,我对至尊榜给出的报酬一点兴趣都没有,反而你让我比较感兴趣。”空空子看向方绾沁说道。 “这么说你在破了酒肉戒之后又要破色戒吗?”方绾沁翻了个白眼。 “不是你说的吗?按照自己的意愿而活才比较重要。”本来要不是他们遇到玉家兄妹他是不会那么早出现的,不过他现在有些庆幸还好玉家兄妹出现打乱了他的计划,不然他不会那么快知道她是这么有趣的人,他现在好像有点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对她动心了。 方绾沁无奈地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他的说法,顿了顿,又问:“那你到底要不要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我们的底细你可是都摸清楚了。” 听她提到身份的事情,他却有些迟疑了,要不要告诉她,告诉她多少,这都是很难把握的事情,想了想,空空子说:“有些事,太早知道反而不好,反正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 对这种答案有些腻歪的方绾沁摆了摆手:“算了,你不想说我也不逼你。” 谈话结束,三人继续上路,照旧是方绾沁和洛兮云走在前面,空空子跟在后面,长长的官道穿过这片五彩的花海通往名为芙蓉的城市,顶上骄阳似火。 不得不说有了空空子的存在,方绾沁和洛兮云少了很多麻烦,这一路到芙蓉城方绾沁感受到了不下三股高手所散发出的杀机,而身边的空空子只是气势稍稍一提,就将那些杀机都弹了回去,让方绾沁觉得自己邀他入伙的决定实在是太正确了,不然她一开始就算能把玉家三兄妹都解决掉也不可能把剩下的这些都解决的。 一路无话,三人在下午时分进入了芙蓉城。 和城外的花田相同,芙蓉城内也种了不少的花卉,只要是空着的土地上都有各种各样的花卉,经历了一开始的惊艳,这些花已经激不起方绾沁任何的兴趣了。 三人进了一间客栈,要了三间房,分别住了进去,等到日暮十分司暮槿、雷天狂和多徹兄弟赶上来的时候,一群人聚集在了方绾沁的房里。 当后来的四人看到坐在椅子上的空空子的时候,都不约而同地摆出了防御的架势,但被方绾沁阻止了:“别紧张,都是自己人,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花和尚空空子,今天刚入伙的,以后要好好相处哦。” “刚入伙?什么意思?”雷天狂挑了挑眉毛问道。 于是方绾沁把在芙蓉城外遇到的事情同几人详细地说了,解了几人的疑惑。 十一、至尊十二使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司暮槿双手环抱胸前眼神中略带迟疑,这和尚太可疑了,多徹和其桑也仍然没有放松警惕,雷天狂拉着方绾沁走到一边,道:“你就这么相信他?” “也不算相信,只是觉得他没必要骗我吧,跟着我也没有什么好处,他能图我什么呀?”方绾沁说的是实话,在这种情况下她也不可能完全相信一个来路不明的人。 “你说到重点了,跟着你也没有什么好处,他到底图你什么。”司暮槿淡淡地开了口,眼神始终不离空空子。 闻言,方绾沁顿了一下,然后对着空空子大声问道:“喂,花和尚,你图我什么呀?” 空空子微微一笑,口宣一声佛号,道:“施主,空即是色色即是空啊。” “得了得了,每次问你你都拿这句话搪塞我,一点儿诚意都没有。”方绾沁不耐地挥了挥手,当和尚未免也太爽了一些,随便别人问什么都能找到话搪塞。 空空子只是笑,不说话,而其桑皱了皱眉头说道:“反正既然跟着我们没什么好处就让他跟着吧,到时候他觉得没劲了自然会走了,只是,这位大师,如果将来有人向你问起我们,还请三缄其口。否则要是日后我等能侥幸活命,必然是不死不休的结局。” 多徹在一边郑重点头,所有人都看向了空空子,而空空子还是面带笑容:“善哉。” 场中的几个男人都因空空子的这句话而松了口气,连日奔波,即使是他们也有些倦怠之感了,然而空空子的下一句话却让几人刚放松的神经又紧绷了起来:“既然几位施主已经决定同至尊榜站在对立面上了,那么不知几位知不知道至尊十二使?” 洛兮云和雷天狂两人一头雾水,而多徹和其桑兄弟俩的脸色却可以用墨汁来形容了,司暮槿仍然是抱着胸的姿势,虽然没什么表情,但也绝不能用好看来形容,唯有方绾沁露出了好奇的表情:“什么至尊十二使?没听你们提过呀?” 空空子挑了挑眉毛,虽然不知道知情的几人出于什么原因没有对方绾沁说过,但他觉得这件事还是有必要让方绾沁知道的,整理了一下思路,空空子开了口:“至尊十二使是至尊榜名声在外的十二个高手。至尊榜没五年更新一次排名,除了第一名以外都只是变动而已,制度是越位挑战,意思是无论你挑战排在自己前面的谁,只要胜了,就可以得到对方的排名,而对方则会排到你的排名去。为了公平起见,每人只允许挑战一次,当然,这种比赛是不论生死只论输赢的,一方死了之后,随后的排名都会自动上升一位,百位内的空缺自然有人顶上来。 挑战的时候需要有人当裁判,至尊十二使担任的就是监察的工作,每一场挑战都必然有一位登场,排名越高的挑战登场的人数越多,几位是榜上之人应该明白的。 至于这十二使是怎么出现的,也和这种越位赛有关联,当榜单变动后决出第二名之后,就会让其与当时的第一名对战,第二名胜了,则原本的第一名成为至尊十二使之一,原本同一榜单的十二使可得自由,输了,维持原来的排名。” 空空子的语速不疾不徐,语气也相当平静,所作出的描述却让场中几人都有些血气上涌,这是怎么样残酷的榜单啊,方绾沁忍不住看向司暮槿和多徹:“你们当初都是这么过来的?” 陷入回忆中的其桑扯扯嘴角露出一丝勉强的微笑:“好像是这么回事,我的记忆有些模糊了。” 司暮槿要好一些,仍然是没什么表情:“我当时要好一些,直接挑战的第一名,虽然打得很累,但结果你也看见了。” 两人避重就轻的回答并没有让方绾沁满意,盯着几人,目光灼灼:“那你们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个至尊十二使的事情?” “没到时候。”多徹皱了皱眉头,虽然有些恼怒空空子的多嘴,但也有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感,至尊十二使这五个字给他太多残酷的记忆,他一点都不想去回想,因为即使光是回想都让人不寒而栗。 而司暮槿轻叹了一声,答道:“我的师傅,就是至尊十二使之一。”因为知道,所以才更不愿意说出口,自己的一身本事就是师傅教导出来的,师傅的深不可测别人不知道他却知道,而现在他要为了方绾沁对上师傅这么一个可怕的对手,他的心理压力也不是方绾沁能想象的。 气氛骤然冷了下来,方绾沁好几次想开口说些什么都说不出来,这个该死的空空子,不但没有给他们带来希望,反而摧毁了她的信心,她是该感谢他还是该恨他? 见几人都不说话,空空子又开口了:“贫僧想各位应该也知道我们现在的处境了,那么,不知你们做好了被至尊十二使围捕的准备了吗?” “什么?”雷天狂原本就皱起的眉头皱的更深了,“围捕?” “以贫僧对至尊榜这个势力的了解,凡是他们想要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更何况是在这片小小的地方上找几个人?出动了至尊榜所有榜上有名的人物都找不到的话,必然会出动至尊十二使的。”空空子右手食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手下的桌面,“至尊十二使分至使六人和尊使六人,至使主攻,像这位司施主的师傅就是至使之一,尊使主防,至尊榜有一个追踪的榜单,五年前的大比榜单第一落败,成了尊使之一,据贫僧所知,这个尊使豢养了一群以特殊药物喂养长大的雀鸟,须知人可以改变自己的容貌,却改变不了自己身上天生的气味。” 十二、横竖都是死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那人多的时候呢?比如说赌坊之类的地方。”方绾沁问道,赌坊这个地方不但人多味杂,而且那些臭男人一进去就是好几天,也不洗澡换衣服,这么多人的气味要掩盖住一个人的气味太简单了。 “这的确是好方法,可是让你一直待在赌坊里你受得了吗?”短时间内躲藏一下不是问题,问题是这不是长久之计。 “难道就没有什么好方法?”方绾沁咬着牙问道,柔嫩的唇瓣都快被她咬破了,这样一来不是走投无路了?战不是对手,躲又躲不掉。 “也不尽然。”空空子此言一出,房中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了过去。 微微一笑,空空子慢悠悠地替自己倒了一杯茶,说了这么多真是口渴呀。在几人望眼欲穿的目光下,空空子慢慢地喝光了茶杯中的茶水,这才淡淡地说:“依贫僧之见,诸位施主反正也是要寻到至尊榜门上去的,那么就算被这至尊十二使找到又有什么关系呢?目的是一样的,过程当然就不是那么重要了。” 翻了个白眼,方绾沁说:“本来是没关系的,可是听你这么一说我们根本一点胜算都没有,那送上门去干嘛?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烂透了!” “那在此之前这几位施主也知道没有胜算,又为什么不阻止你前去呢?”空空子一针见血地指出了被方绾沁忽略的地方,闻言方绾沁也是一愣,是啊,他们几个明明都知道没有胜算的,为什么不劝她找个地方躲起来呢? 接收到方绾沁狐疑的目光,多徹一声不吭,一向多话的其桑也紧闭双唇,一双眼睛看向了司暮槿,司暮槿苦笑一声,这两个靠不住的家伙:“其实,至尊大会不在角赤举办。” 得到答案的方绾沁低咒了一声,却也说不出什么了,倒是空空子微微一怔,自己这算是坏了这几个人的好事吗?罪过罪过。 “我们原先想的是能躲一天是一天,可是看你兴致勃勃地要上门去找麻烦,我知道劝你一定没用,所以打算先把你骗去角赤。认真说起来,角赤是受至尊榜影响最小的国家,角赤境内河流密布,形成了很多密林,这些密林一般人进去都是只进不出,会武的人进去也很麻烦,我和多徹商量过了,到时我们随便寻一片密林躲起来,我们几个就算无力抵抗至尊榜,在密林中保你周全还是可以的。密林中多毒虫蛇蚁,把二哥叫来就是了,反正他们也很闲。”司暮槿说着他们原本的打算,“早些时候我已经飞鸽传书给他们了,他们现在应该在过来的路上。” 方绾沁还来不及感动,可恨的空空子又开口了:“你们这样的做法不现实,密林虽然会费他们一番功夫但也完全不能阻止他们找到你们,最重要的是,只要血脉之力还存在,你的子孙后代都会存活在这种恐惧之中。” 一直没想过这个问题的方绾沁皱起了眉头,空空子虽然讨厌,但他说的没错,自己可以不生女儿,那她的儿子呢?她儿子的儿子呢?上一次出现血脉的时候不就是奶奶吗?只要血脉之力不除,她的后代都没有安顿的日子好过,她现在开始怀疑起那位叫万宝心的祖先做的到底是对是错,这样的确得到了一时的平静,可是却是永世的不得安宁。 跟方绾沁在一起最久的司暮槿想到这段时间以来的煎熬,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而多徹和其桑本身就是血脉家族的传人,自然也明白其中的心酸,洛兮云却不管不顾:“大不了以后不生孩子就是了!现在都过不去,还管什么以后啊?” 雷天狂苦笑一声,拍了拍洛兮云的肩膀道:“我有时候真的很羡慕你的单纯,不过这次你说得很对,现在都过不去,还管什么以后,虽然自私,却是大实话。” 方绾沁觉得额角隐隐作痛起来,右手捂着额头坐到了凳子上:“怎么说着说着就变成没有以后了,那我们该怎么办?坐在这里等死吗?玉家三兄妹说的没错啊,空空子啊空空子,你真是个煞星。”虽然明知自己这样说是在迁怒空空子,但方绾沁还是忍不住,现在这种情况,说什么都是徒劳了。 始终像尊雕像一样杵在那的多徹走到方绾沁身边,拿下了她捂着额头的手,很是心疼她冰凉的指尖,放在唇边轻吻一下,道:“我比你先死。”如果他这一生必然短暂,那么遇见她就是他人生中最美妙的事情,她虽然有各种各样的小毛病,但爱情这回事,爱上了就什么都不管了。 “对!你功夫高,所以有什么事情一定你们挡在前面,我什么武功都不会,我和沁儿一起死好了。”洛兮云从后面抱住了方绾沁,不甘示弱地在她的发迹印上一吻。 “我勉强排你前面好了。”雷天狂却是笑了,看向方绾沁的眼光中全是温柔。 “这么一来我只好在最前面了?”司暮槿无奈地摊了摊手,其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没事儿,我们两兄弟就在你后面。” 方绾沁没好气地看着眼前这几个男人,怎么办,这几个家伙好得让她舍不得死。 空空子仿佛局外人般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胸口又传来那种钝痛,既然他到最后都会是个局外人,那就干脆一直当个局外人吧,他不想要她为他流眼泪,哪怕一滴也不要。 明知结果会如何,几人反而放松了下来,既然无论如何都会被找到,那何必还要过得那么小心翼翼?方绾沁叫小二送来了客栈里能做出来的所有的菜色,摆了满满一桌,举起酒杯说道:“敬,我们相识一场!” 十四、使计被抓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众人闻言默然,但都就着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这一顿,菜没吃多少,每个人却都喝了不少,几个男人俱都是酒量很好的人,却也喝的趴在桌上起不来了。 及夜,房中酒气冲天,方绾沁轻叹一声,回头看了一眼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男人们,推开房门走了出去,而他们,对此毫无所觉。 门外,空空子已然等在那里:“如此做他们会答应吗?” “答不答应我都不会改变主意的,说到底这只是我一个人的事情,他们不该平白被牵连。”方绾沁无奈,虽然心中不甘,却也明白此番劫难已到了避无可避的时候,与其做些无谓的挣扎,还不如就此了断,想来自己特地从原本的世界穿越过来,按照主角定律来说应该不会这么容易就挂掉的,只是她不想看到他们之中有人出事,所以才打算独自面对。 空空子闻言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却又发出一声轻叹:“只是贫僧有一事不明,千日醉这种东西你对他们用可以理解,却为何贫僧也在你的算计之内?” “虽然那什么至尊十二使被你说得天上有地下无,但保不齐他们见到你会忌惮三分,那我这番绸缪还有什么意义?虽说你给我带来了不少消息,但我摸不清你的真实目的,让不能完全信任的人在这种不安全的时刻待在身边不是我的风格。”说着,方绾沁漫不经心地瞥了他一眼,话都说道这个份上了,这家伙总不至于还跟上来吧? 然而空空子却仿佛完全没有听出她话中的隐意,微微一笑,道:“此事施主大可放心,贫僧所修乃是佛法,却绝不会有暗害之心,如今施主撇下了这些人却还是需要有人在旁策应,贫僧当尽保镖之职。” 方绾沁一阵无语,要说和尚要是不要脸起来那也是真真不要脸,不过她也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径直往外走去,千日醉起码能让几人昏睡三天,这段时间应该足够那个什么至尊十二使大显神威了吧? 月落西山,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芙蓉城,第二日一早,江湖上就传出了至尊榜所缉捕之人的行踪,也就半天的功夫,且战且退的两人就等来了至尊十二使中擅长追踪的尊使任云达。 方绾沁打量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任云达,以询问的眼神看向空空子,只见空空子点了点头,方绾沁于是暗叹至尊榜的效率果然很高,面上却仍就嬉皮笑脸:“不知这位大伯为何阻我去路?” 任云达今年五十有二,生的相貌猥琐但身形高大,的确称得起方绾沁叫他一声大伯,却见他冷笑一声:“在下至尊榜尊使任云达,奉命缉拿你,你也不必装不知情了,想来你身边的这位空空子大师应该早就告诉过你了,你是乖乖跟我走呢还是要我动手?” 方绾沁闻言收了嬉皮笑脸,冷冷地看着他:“不知小女子犯了什么样的罪状落到要被缉拿的地步,你也不必拿着鸡毛当令箭,要我束手就擒是不可能的事情,有话打过之后再说。小女子听闻至尊十二使中尊使擅御,却不知是怎么个擅法,正好讨教讨教。” 任云达鼻子差点没气歪,自从他当上尊使却从来没有一个人敢当着他的面这样和他说话,当下就摆起阵仗要同方绾沁比过。 原本一直默不作声的空空子上前一步挡在方绾沁面前,向任云达稽首道:“阿弥陀佛,施主何苦为难一个小姑娘,若是施主想练练手,贫僧倒是可以奉陪的。” 怒气冲冲的任云达顿时脸色难看起来,这空空子不知什么来历,十年前突然出现在江湖上,虽然不能说打遍天下无敌手,但也是不是任云达轻易敢招惹的人物,尊使中有人同空空子比斗过,却没占着丝毫便宜,而任云达自认连当时那位尊使的境界都未曾达到,当下有些想打退堂鼓。 正当三人对峙之时,任云达身后突然传出衣袂翻飞的声音,三个人相继在任云达面前落下,空空子观几人长相,不自觉皱起了眉头。 方绾沁挑了挑眉毛,竟然还有帮手吗?之间三人中稍左一个乃是一名白发苍苍的老妇,佝偻着腰还拄着一根通体银色的拐杖,拐杖上头雕刻有一直蟾蜍,模样栩栩如生;中间一人是个三四十岁的潇洒男子,一身青色长袍看起来风度翩翩,手中拿一支玉质洞箫,泛着盈盈的柔润光泽;余下另一人是个瘸了一条腿的男人,一脸的胡子拉碴,看不出什么长相,左边腋下夹着一根拐杖以支撑身体。 任云达见三人到来露出一脸的喜色:“毒婆、玉箫、瘸腿,你们怎么来了?”此三人都是至使,每一个都身怀绝技,更厉害的却是这三人能组成阵法,威力不下于无人联手。 “主上算出你今虽然能寻到要找之人却必定有所阻碍,故而派我们前来助阵,我等联手,必然不会再出岔子了。”玉箫微微一笑,手中洞箫连转,却是要动手前的动作。 空空子和方绾沁对视一眼,本就是打算被抓去的,此时他们人多势众连比斗时故意输掉都不用了,当下转身佯逃,被三人追上,轻而易举地抓住了。 两人被蒙了眼睛扔在一辆马车中,一路颠簸了两三日才到达了目的地,蒙眼布一拿开,两人都有些不适应光线,忍不住眯起了眼睛,好一会儿才能够视物,却见眼前一座气势恢宏的大殿,金碧辉煌,相比之下,连元武国的皇宫都似乎没有这样的豪华程度,看得方绾沁忍不住啧啧出声。 而一旁空空子只是扫了一眼便敛了双目,眼观鼻鼻观心一副视若无睹的模样。 请进一观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像是一场梦醒,梦中的我心中全是不切实际的幻想,然而被无情的现实打败,跌落原地,结果一事无成不知所措。 所幸时间虽然无法倒退,总还有办法补救,不是我的就随他去了,换个起点重新开始。 好,说得那么冠冕堂皇,其实是生意失败终于在今天结束了,把店面盘出去了,房东和接手的人都是精明之人,如吾辈这种人果然是不适合做什么老板梦的,想起这几个月来担的心思和压力只觉得心中惶惶,不过总算都过去了,至于吃亏什么的,呵呵,不都说吃亏是福么?几个月下来也明白了自己所欠缺的是什么,没有魄力、顺其自然的性格是致命伤,虽说人定胜天,但也说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也罢,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嘛。 在此奉劝各位想创业的读者,有想法是好的,但若是考虑不够周全却有折戟的风险,所谓生意有风险,下海需谨慎。 说了这么多废话,还是说回本文。 我前面也说过了这是最后一卷了,应该快完结了,只是这段时间先是过年又是店里的事情把存稿都用完了,心思也全都不在这上面,搞得我现在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如何接下去,需要一些时间来清理一下思路,都已经到这里了,我自然不会开空头支票,毕竟我也希望自己至少能做一件有始有终的事情,所以我想说,这次恐怕会停更几天,大家应该不会介意。?嘿嘿。 以上。2013。2。20(顺带一提,今天是我阳历生日,收到了祝福,谢谢那些对我说生日快乐的人。) 围脖、有空唠唠呗。顺便求收藏求推荐,啦啦啦啦啦,反正很多大神都在求嘛,脸皮要厚吖.! 十五、拿什么来记住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经典段子,笑口常开! 把方绾沁和空空子带来的四人并不见踪影,偌大的堂中似乎也就只有他们二人,方绾沁等了一会儿就不耐烦了,用手肘顶了顶空空子:“这什么情况?” 空空子倒是很淡定,只是回了一句:“既来之则安之。”便又进入了那种眼观鼻鼻观心的状态,他能感觉到这附近有一道极强的气息,甚至比他自己都要强,须知空空子是活了近千年的人物,修的又是失传的修真功法,难道这人也是修真之人? 此时,空无一人的大殿忽然响起一个男人低沉的笑声:“好一句既来之则安之。” 方绾沁眼神一厉,下意识地往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一个男人不疾不徐地从大殿的一方走过来,那面容看得方绾沁一愣,直到那人走到近前她才露出一抹无奈的苦笑:“真是好算计。” 方绾沁现在的心情很复杂,有意外,有无奈,更多的却是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感。对于这个人的身份,她有过无数猜想,可是却一次都没有猜中,也是,她不过是天道棋盘中的一颗棋子,自认为超脱局外,却一直都是任人摆布而已,猜不中才是正常的。 眼前的人也算是熟人,方绾沁甚至还在他的家里小住了一段时间,一直只当他是个普通人,却没想到竟然在这个时候给了她这么大的“惊喜”。 “贤侄,别来无恙。”男人微微一笑,这张脸属于陆焕,陆梦婷的父亲。 “别,我当不起你这一声贤侄。”方绾沁不咸不淡地回道,事已至此当然就没有虚以委蛇的必要了,她脑子没问题,不会去对一个想害自己的人笑脸相迎,更何况此事根本没有回转的余地。 陆焕并不在意,应该说到了他这样的高度对于这种小事已经没什么好在意的了,之前搞那么大阵仗抓捕方绾沁也不过是猫吃老鼠前的戏弄而已,以他的手段要找一个人又何必如此费事呢。 空空子微微抬起了头,难得的是一向淡然的面上有了不一样的表情:“你……没有飞升?” “没错。”陆焕倒也爽快,反正两人到了此处结局也就注定了,多说一些也没什么。 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两句对话,但方绾沁还是听出了门道来,一下子就想起了历史上那空白的三百年,神话时代。而空空子显然了解的比她了解的多,更让她觉得难以置信的是听两人的对话,陆焕竟然是从神话时代活到至今的老妖怪!不过方绾沁的接受能力向来是比较强的,见两人都不说话,说道:“这么说来,这个世界真的有神仙存在?” 空空子看了一眼似乎没什么异常的方绾沁,有些讶异她的镇定,点了点头:“修为够了,就能飞升,不过那三百年中天地巨变,不知什么原因飞升之路断了,在无法晋级的情况下,修为饱和的修真者都无法控制地自爆了,这些年下来估计也死得差不多了。” 陆焕点了点头算是赞同空空子的说法,然而空空子下一句话就冲着他来了:“所以,我很好奇,从那个时候活下来的你早就应该死了好几次了,又怎么能活到现在。” 嘿嘿一笑,陆焕的目光看向了方绾沁:“所以,这就是我需要药神后裔的原因了。” 被看的方绾沁轻叹一声:“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事情到了这里显然已经是无解了,方绾沁暗自庆幸自己来之前把那几个家伙都放倒了,不然就是让他们陪她一起送命了。 “你也不必太难过,此事也不急于一时,你还可以再活几天,任何事都要等个时机不是。”陆焕笑眯眯地说道,“这几天你们可以在这里自由活动,但是我劝你们还是别动什么歪脑筋,否则我想你的那些相好们日子恐怖不会太好过。” 方绾沁冷冷一笑:“你若敢动他们一下,我就算**也不会让你得到一滴我的血。” 闻言,陆焕眼睛眯了起来,料想她在这里也弄不出花头,但也不想多生事端,于是牵扯出一个笑容:“本就是互相合作的事情,你合作我当然也不会去做那些无谓的事情。”说完,陆焕又踱着步子走了出去,很快就有下人来替两人松了绑,带进了一个装饰华丽的房间,桌上摆着各种各样的零嘴吃食,方绾沁笑道:“总算不用做个饿死鬼。” 空空子也笑,只是这笑中总有些莫名的意味,看着她随意地坐在椅子上往嘴里塞着各种食物,他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在她对面坐下:“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问。”方绾沁不甚在意,有时候她也很好奇自己这种毫无紧张感的性格是哪里来的,不过好奇也没用,她是个孤儿,有些事情是没有答案的。 “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人会代替你死去,你会记得这个人吗?”老实说他很犹豫,那如梦似幻般的预知更像是真实的经历,可又不完全一样,在预知中,此时的他已经深深地被她迷住了,可是现在好像并不是那么回事,现在的他顶多算是对她有些好奇而已,如果只是这样,那他怎么可能会替她去死?说到底,虽然他修的是佛法,可人还是自私的。 “不会。”方绾沁的答案爽快而干脆,空空子微愣,更多的是失落:“为什么?” “因为你说的这种如果根本不可能存在。”瞥了他一眼,似乎是好奇他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我没有去做这种侥幸猜想的习惯,因为无论你怎么想,注定要发生的事情还是会发生。既然如此,那么就算有人代替我去死,我必然还是要死的,那我拿什么去记住这个人?” 空空子一怔,然后失笑,这个姑娘给出的回答,总在他的意料之外。 方绾沁歪着头看他,不知在想些什么,好半晌才叹了口气,说道:“其实你当时就不应该跟着我一起来的,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嘿嘿,还好你长得还挺好看的,还有,谢谢你。” 没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别的 〖 十六、吻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BAIDU_CLB_M_fillSlot("629485"); 空空子微愣,挺好看?下意识的摸上自己的面颊,说起来,他到底是长得哪般模样? 佛法教他看人时不能看外表,要看到别人的本心,所以他即使知道她美,也不觉得这是吸引他的原因,他专注于找寻她的内在美,其实这已经是被她迷住了,可笑的是他一直到刚才都不明白,竟然还以为自己很清醒。 边上,方绾沁是头一次这么仔细地看空空子:“我说,你今年到底多大了?几百岁有没有?看起来好像二十岁都还不到嘛。” “二十?”空空子为之失笑,“时间再往后退个**百年我就差不多二十。” “哇!那不就是千年老妖?”方绾沁一脸新奇的表情,她是真的很好奇:“活这么多年都不会老?是不是修真都这样啊?长生不老的感觉怎么样?”问题一个接一个的从她的嘴里蹦出来,空空子很淡定,按照她的顺序一一回答道:“修真也是会老的,只不过我大概十**岁的时候不小心吃了一颗驻颜丹,容貌就一直没有变过。修炼的时候对时间没有概念,一度都忘了自己活了多少年,出来之后才觉得活得太久似乎也没什么意思。世人都追求长命百岁,但活得再久又如何,到最后也不过是一抔黄土而已。” 方绾沁右手支着下巴听他感慨,砸了砸嘴巴:“也是哦,一个人关在山里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但身边有亲人有朋友的时候,眼看着他们变老死去,而自己还是年轻的模样,的确挺难受的。” 空空子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你倒是有慧根。” 方绾沁白了他一眼,却是媚态横生,看得空空子一阵失神,好一会儿才缓过来,苦笑道:“如今这房子里就你我二人,可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我又不是个守戒的和尚,你如此勾引我,就不怕我动什么歪脑筋吗?” 唇角一勾,方绾沁露出一个足以颠倒众生的笑容,声音也带上了一丝魅惑:“小和尚,还没破过女戒?要不让姐姐采阳补阴一下,姐姐给你保证,一定把你伺候地舒舒服服的,嗯?”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柔若无骨的柔荑摸上了空空子放在桌上的手。 空空子只觉得像被火烫了一样,面红耳赤地收回了被她摸过的右手,心脏在胸腔中鼓噪着,口中连称“阿弥陀佛”,一向淡然自若的他头一次乱了方寸。 看见空空子如此狼狈,方绾沁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邪气起来:“和尚到底是和尚,调戏姐姐,你还嫩了点儿。” 空空子无奈地白了她一眼,道:“如今这是在等死,你倒好,还有心思来戏弄我,你的心思有多大?” “你不能这样想,该想的是这悲惨的命运在我这一代就能了解了,俗话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那什么药神的血脉到我身上就断了,他能靠这个挨多久?迟早是一死,再说我听说你们修道之人什么的要死就是魂飞魄散,他连投胎转世的机会都没有,啧啧啧,不可谓不惨。”方绾沁对神神鬼鬼的事情始终抱持着信则有不信则无的态度,此刻却是不得不相信了,先不说她穿越过来的事实,光是空空子这么大个人站在这里就由不得她不信了,不过刚说完这话她随即就愣了一下,转脸去看空空子,一脸的凝重:“你是不是也……” “也什么?”空空子的注意力都在她不断开阖的唇瓣上,只觉得这嘴唇怎么像是雨后桃花看起来那么柔软那么娇嫩,完全没注意到她说了什么。 然而方绾沁却是想得心惊,沉声道:“你是不是死了也就魂飞魄散了?” 空空子这才听清了她的问话,皱了皱眉头,又说了一句“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他不能说谎骗她,但也不愿实话相告,虽然这实话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这下方绾沁是怎么也坐不住了,霍得从椅子上站起来,在这房中踱起了步子:“你明知道这样为什么还要跟着来?我死便死了,这辈子没做什么坏事了不起重新来过,你……你连投胎的机会也没有啊!!你跟来干什么?!” 本来对空空子跟着来陪她死她就愧疚万分,如今知道他竟是连转世的机会都没有怎么能不恼,心下着急,恨不能在此处墙上撞个洞出来好放他出去。 空空子怔怔地看着她在不大的院子里走来走去,尔后目光一柔,嘴角却是扬了起来,站起来走到她的面前挡住她的去路,瞧着她满脸的焦急、窝火与后悔,道:“没关系,我活得够久了,再者我既已修道,便跳脱了这天地轮回不在六道之内了,飞升之路已断,我迟早是要在这尘世间化为飞灰的,既然如此,我怎么就不能选个如意些的死法呢?” 方绾沁闻言一愣,回过神来之后却是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你要怎么死我管不着,但我不能容许你因为我而魂飞魄散,咱们说起来也不过是萍水相逢,我收受不起。” 方绾沁语气生硬,空空子明知她不是故意的,却也免不了心头一痛,近千年来养出的好脾气竟是再也维持不住,双手扶住她的肩膀拉到了自己面前,头一低就吻了上去。 正在气头上的方绾沁哪能想到他会这么做,惊地瞪大了眼睛,轻易地被他顶开牙关加深了这个吻,不同于他一直以来给她的那种客气又带点出尘气质的疏离感觉,他的吻霸道而带有强烈的侵略性,她被逼得节节后退,快要溺死在他越见火热的气息中。 空空子也不知自己为什么会突然那么冲动,只是下意识地就这么做了,贴上她的时候脑中唯一的想法竟是她的唇果然和想象中的一样柔软和甜美,可是为什么得到了心里却又更空了呢?是因为这绝对不可能属于自己还是因为现在得到了也即将失去?人心都是贪婪的,得到了又想要更多,果然他也是贪婪的吗? 没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别的 〖 十七、谎言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BAIDU_CLB_M_fillSlot("629485"); 本就经不起撩拨的方绾沁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一般,忍不住伸手去抓他的衣襟,却连双手都无力了起来,只能攀附在他胸前,一时间两人之间再无间隙。 空空子不自觉地改扶为拥,一手插入她的发间一手揽了她的纤腰,臂弯收紧似要把她揉入骨血之中,好似只要这般就能永远留她在身边一般。 半晌,他才松了劲儿,却仍不松手,看见怀中的她双唇红肿的模样暗恼自己的冲动,轻声问道:“疼吗?”声音却哑地不像话。 方绾沁此刻是一点儿力气也使不出来,只能靠着他站着,一双盈满水色的眸子被情yu染得迷离,听他这般问,竟有些茫然,那眼神衬着满脸的绯红让他瞧得心痒,恨不能再亲她一回,不过他到底是忍住了,而她也很快恢复了清明。 方绾沁到底不是那种只知儿女情长的姑娘,这一回神便推开了他,虽然脚软但还是勉强站住了,表情很是不好看:“我知道你有办法离开的,你走,我不要你陪,我还是那句话,我收受不起。”她实在是恨死了这个身体恨死了那该死的妖娆心法,要不是这具身子她根本不需要面对什么死亡的威胁,要不是因为那个该死的妖娆心法她也不会就因为一个吻而浑身无力还心跳地不像话。 空空子只觉得心口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狠狠地扎了一下,苦笑一声:“我知道你不想连累我,但也请尊重我的意愿。” “你的意愿?”方绾沁深吸一口气,狠狠地看着他,“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活着却不能活下去?你知不知道你所拥有的是别人无论如何也得不到的?而你就这么轻易地就想放弃,真是可笑!” 直到这一刻,方绾沁才明白,自己不是不怕死,相反的,她很怕死。 她死过一次,在来这个世界之前,她知道死亡代表着什么,代表着失去已经拥有的一切,她不知道现在这次要是死了会怎么样,也许还会再得到一次重生的机会,可这毕竟不合常理,她也不敢去奢望,只一遍遍地麻醉自己没关系,反正这一次也算是便宜得来的了。 前世里她是个孤儿,从小到大只有自己一个人,也没什么朋友,更别说谈恋爱,这一世她有一大家子的亲人,虽然没相处多久就遭了灭门之灾但至少她已经尝过了家的温暖。而且没有了家人她还有朋友,上官御风虽然常跟她斗嘴常常拆她的台,但她还是觉得上官御风很好,还有唐雁语,事事为她着想时时都站在她身边维护着她,她真的很喜欢他们。 有时候她在想,她到底有什么地方好,是这张皮囊吗?引得那么多人爱她,司暮槿、雷天狂、多徹和洛兮云都是出类拔萃的男人,是何其地出色和耀眼,这样的男人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却偏偏看上她这任性又坏心眼的,甚至为了留在她的身边宁愿和别人分享,是要爱得多深才能这般委曲求全?相比之下自己又爱他们多深? 这一刻她忽然后悔起来,后悔没有好好地对他们说过一句爱,所以她害怕,害怕就这么死了,害怕再也见不到他们,害怕她死后他们的痛苦! 有什么从心口奔涌而出,搅得胸口疼痛难当,痛得她模糊了眼睛,痛得她再也站不住,只能坐在地上任由泪水夺目而出,甚至痛得哭不出声。 空空子站在原地看着她,胸口也是一阵阵地痛,眼前的这个女子,即使被追杀被通缉都是笑语嫣然不曾露过怯,他只当她坚强,只当她真的无所谓,可是现在才知道她一直都只是在强装而已,他对她动心又何尝不是因为她的坚强,可是现在,他只希望她不再坚强,希望她想哭的时候就能哭,希望能站在她前面替她遮风挡雨,只是,他没有这个机会了…… 几不可闻的叹息从他唇间溢出,想伸出去安慰她的手握紧,松开,再握紧,想着今后她的快乐她的幸福都和他没有关系,只觉得连呼吸都困难起来,是啊,自己必定是要死的,何必再和她多做纠缠?否则按她的性格只怕后半生都会活在自责与愧疚之中,这么想着,他的眼神又坚定了几分。 冷哼一声,他道:“你未免也太自作多情了。” 方绾沁闻言一怔,忘了自己正在哭,抬眼向他看去,却雾蒙蒙地看不清楚,他刚才说什么? 空空子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模样闭了闭眼,强迫自己调开目光,表情是一径的冷冽:“事到如今我也懒得与你纠缠,你真当贫僧是为了你不成?修道之人若是如此轻易就动了凡心还怎么追求永生大道?若不是你身负药神血脉贫僧岂会多瞧你一眼,同你亲近也不过是想试试能否用秘法从你身上得到血脉之力而已。倒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握在袖中的手,指关节泛出白色,他的心好痛,为什么明明说的是会让她难堪、难受的话,他却这般痛? 方绾沁定定地看着他,面无表情,看得空空子心中发虚,方绾沁忽然一笑:“是吗,原来如此。”这笑容看起来明艳动人,似是她真的相信了他说的话,他心中一动,紧接着又一痛,这怅然若失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她从地上爬了起来,擦干了眼泪又坐到了凳子上,背对着他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这话,她怎么可能相信? 且不说空空子不擅说谎,这话里的漏洞却也太多,不过方绾沁到底懂他的安慰,都到这一步了也没什么好计较的了,哭了一场她心中已然好受多了,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就没有退路了,如果自己假装相信他的话能让他好受些也算是好事一桩了。 至于陪她死什么的,想来陆焕得了药神血脉应该不会再为难于他了,而如果陆焕有心要躲必然也不会被他找到,毕竟谁也不会莫名其妙地去自找麻烦的。 没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别的 〖 十八、汇聚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两日前,芙蓉城外百里处的一片农田,几个男人循着痕迹慢慢地走了过来,当先的是两个长得一模一样金发紫眸的西域人,那容貌端的俊美,而两人身后跟着三个骑着马男子也是器宇轩昂、丰神俊朗,只是几人的面上都带着一抹急色,正是被方绾沁灌醉在客栈里的司暮槿等人。 “怎么样啊?都看出什么来了?”洛兮云眼见多徹和其桑两人停了下来,连忙凑上去问。 “嫂子和那假和尚的足迹到这里就没有了,那边有车辙的痕迹,我们先顺着那印子追一段。”其桑蹙着眉说完便和多徹一起施展轻功追着车轮印子而去,司暮槿和雷天狂对视一眼也纵马追了上去,他们不必追着痕迹只需要跟上两人即可,洛兮云虽然慢了一拍也追了上去。 那日在客栈中五人都是喝得烂醉如泥,除了洛兮云酒量略浅以外其他都是海量,待到几人醒来已经是第二日的黄昏,客战中遍寻不着方绾沁和空空子哪还能不知道是被扔下了,故而几人脸色都是不好。 虽然明知方绾沁跟空空子一起离开是不想牵连到他们,可是她带了空空子在身边这件事反而让他们心中更加憋闷,一来是吃醋,二来却是以为方绾沁觉得除了空空子之外谁也帮不上忙,无论对谁来说,这都是一种打击。 五人在发现方绾沁不见时就追了出来,路上听闻方绾沁已经被抓更是面色难看,只是除了多徹和其桑两人能若有似无地感应到她所在的方向以外芙蓉城方圆百里之内竟是完全无踪迹可循,一直出了百里才隐约能看到一些痕迹,却也被野风吹得七零八落,倒叫几人费了不少功夫。 顺着车轮印子追了一段,多徹和其桑停了下来,看了看四周的环境,不禁面面相觑,追上来的司暮槿看他们样子就知道他们发现了什么,忙问:“怎么样?” “马车到这里转了方向,看来是往京城的方向去了。”其桑皱着眉头说道,多徹一脸的冷肃,道:“不是京城,是向阳城。” 司暮槿和洛兮云都露出不解的神情,唯有雷天狂微微一怔后往向阳城的方向看过去,喃喃道:“我早该想到的……” 雷天狂毕竟曾高居统治阶级,自然能接触到这个世界一般人无法接触到的事实,甚至那段空白的历史也并不是真正的空白。关于至尊榜这个组织他不是没注意过,只是毕竟交集不大所以一直被他忽略了,如今想来那些机密的书册里面所描述的不正是他们现在迫切需要寻找的吗? 听到他低语的司暮槿忙问:“你知道些什么?” 雷天狂却没搭理他,自言自语道:“今日是五月十九,如果书上说得没错,那么沁儿就只能活到五月二十二,快走!去向阳城,不然就来不及了!”后半句他却是用吼的,调转马头往向阳城的方向而去,司暮槿等人不明所以,但听他的话心中也是一跳,多徹和其桑纵身一跃分别上了司暮槿和洛兮云的马,也紧随而去。 司暮槿不知道雷天狂想到了什么,但总也觉得心底不安,放飞了一只蜂鸟,这是他和上官御风联系的方式。 另一方面正和叶云娟、魏尘风一起往芙蓉城赶路的方允却勒住了马缰,叶云娟和魏尘风见他停下来连忙也勒住了缰绳:“怎么了?” “师傅刚刚给我传了讯,我们赶紧掉头,他们好像遇到危险了,正在往向阳城的方向而去。”方允皱着眉头说道,怎么会是向阳城? 叶云娟和魏尘风对视一眼,却是对方允所说的传讯感到奇怪,分明也没看到有信鸽之类的东西飞来,他是怎么得到消息的?但两人也没说什么,毕竟方允是方绾沁的哥哥,没道理说谎,正欲返回去,却听方允问道:“你们两个在向阳城有没有听说过向阳城与什么古怪的地方?” 叶云娟摇了摇头道:“我们在向阳城总共也没有待多久,没有听说过什么特别的东西。” “我在向阳城长大的,可也没什么特别的,向阳城就那么大的地方,要有什么怪事传得也是很快的,非要说有什么古怪的话应该是陆灵两家吧。”魏尘风知道方允这么问应该是这里面有什么问题,仔细想了一遍才说道:“陆灵两家并不是一开始就在向阳城的,据说是从别的地方迁过来的家族,向阳城在他们迁过来之前虽然不能说是很太平但也一般,只是自数百年前这两家迁过来开始向阳城就每隔几十一百年的就会在当年的五月二十二发生一件事。 这件事向阳城里的人大部分都是知道的,就是在晚上整个大地都会像地震一样震动一段时间,而且伴随着这种震动还会出现五彩的光芒,还有人说曾在这个时间段里听到过若有似无的惨叫声,后来就有人说向阳城地下估计有什么怪物,那震动就是怪物想逃脱弄出的动静,而那五彩的光芒则是天上的神仙下来降妖所发出来的,那惨叫声当然就是怪物的了。 然后一般是第二天,陆家就会广发钱财,替房子在震动中倒塌的人家重建,而灵家也会派人帮忙,一家出钱一家出力帮主大伙,还大肆宣扬天神下凡降妖伏魔的说法,博了不少的好名声,不过我觉得很奇怪啊,就算真的是天神下凡之类的,这和他们两家有什么关系呢,出钱不图汇报的事情不像是商贾之家会做的事情吧。” 方允听完这些哪还能不明白,那大地震动、五彩光芒必然是使了什么阵法秘术,至于那惨叫之声肯定就是自己祖上那些拥有和方绾沁同样血脉之力的祖先所发出的,一想到这些年自己所遭的罪,害自己家破人亡的人如今正要伤害自己的妹妹他顿时咬牙切齿:“走!回向阳城!” 叶云娟不知他在想什么,但看他脸色也知道事情肯定正在往坏的方向发展,一时也顾不得连日骑马的疲累一夹马腹就跟了上去,魏尘风揉了揉被癫疼的屁股,也打马跟了上去。 十九、汇聚(2)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连京城,皇宫。 太后寝宫内,雷天玥和影卫双双跪在地上,太后正来来回回地踱着步,脸上的表情很是严肃,半晌才在软塌上坐了下来,喝道:“胡闹!” 本想着儿子出使一趟犬戎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自己虽然不太喜欢管理这后宫,但身份摆在那里总不至于有人太胡来,然而没想到雷天狂前脚刚走魅妃就出逃了,她正心中惴惴要怎么跟雷天狂解释,毕竟雷天狂对魅妃的痴迷谁都看得出来,却又传来出使犬戎的队伍因绕道伦托国而遭遇狼群几乎全灭的消息,这让她差点晕厥!须知她仅有的两个儿子可都在那出使队伍里,要是有个万一元朝纲不就乱套了么? 她拼命压着这个消息,她在等,她必须等,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一方面祈祷着他们能平安无事,另一方面却不得不着手寻找其他流落在外的皇家子弟以备不时之需。 这几个月来她虽然没有日日以泪洗面却也心力交瘁,好不容易等到今日雷天玥回来了,却给她带来了一个让她急怒攻心的消息,雷天狂,她的长子,一国之君,居然跟着那个出逃的魅妃走了!宁愿不要江山要美人!这让她如何能不怒? 雷天狂是个心软的人,她知道这样的人不适合当皇帝,但至少守成是能做到的,而且雷天狂比之雷天玥也一贯让她放心,她这个儿子没有野心却也沉稳,然而就是这个让她放心的沉稳儿子居然跟着一个女子跑了,听到这个消息她几乎吐血! 太后那里正是狂风暴雨,雷天玥这里却是雷打不动,他更关心的是影卫刚刚告诉他的消息,方绾沁丢下雷天狂跟那个什么空空子一起被抓住了,他们当时不是跑了么?怎么又被抓住了呢?想了想,他对太后道:“母后,如今却不是生气的时候。” “怎么,你现在是要教哀家怎么做吗?”太后是气急了,连一贯疼爱的小儿子也觉得怎么这么不懂事。 “儿臣是觉得,事已至此还是不要去追究了,如今皇兄已然退位,国不可一日无君,还是应该昭告天下才是。至于皇兄的去向当然不能说实话,以免贻笑大方,儿臣以为还是葬身狼腹为佳。”雷天玥倒是没什么顾忌,如今太后已然不可能有其他更好的选择,与其去选那些流落在外的皇家子弟还不如选他,所以他也没什么可顾忌的,再者他和太后毕竟是母子,哪有什么隔夜仇的,太后如今只是一时气急才会这样,他也是知道的。 太后闻言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半晌才吐出了一口气,面露疲色:“罢了罢了,事已至此只能这样了,你自己去处理吧,哀家累了。”对于她来说,两个儿子都平安无事已经够了。 “那儿臣稍后再来探望母后。”雷天玥又磕了个头,领着影卫出去了。 直至走出老远,雷天玥才皱着眉头问影卫:“到底怎么回事?” “不是很清楚,只是之前还闹得沸沸扬扬的至尊榜通缉令忽然就收回去了。”影卫沉声说道,顿了顿,又说:“刚才探子来报,角赤和御苍都有人来,却不是来连京,直奔向阳城去了,这里面肯定有什么。” 雷天玥沉着脸不说话,按说这两者应该关系不大,就算角赤也御苍派人过来也应该是和那至尊榜有关的江湖人士,可来的偏偏是皇室的人,这就让人奇怪了,半晌,雷天玥才问道:“你跟着皇兄这么久应该知道些隐秘吧,说来听听。” “隐秘倒是不知道,不过现在你接手了他的位置的确有些事该让你知道的,御书房里有条地道,机关在龙椅底下一摸就能摸到,我资格不够,你自己进去看吧。”影卫耸了耸肩说道,“还有,你最好尽快找人接替我的位置,我毕竟不是你的暗卫。” 翻了个白眼,雷天玥道:“知道你护主心切,你滚吧,我这里用不着你了。”说完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影卫一怔,大概是没想到他这么干脆,犹豫了一下,冲雷天玥说道:“影卫今日已然身死,玥王,不,皇上保重。” 语毕,影卫就要转身,却又被雷天玥叫住:“等等。” 影卫的身形顿了顿,转过头来看着他,他咬了咬牙,似是下了什么决定:“我知道这事儿我大概掺和不上,你找到皇兄就告诉他,无论什么时候这皇城都是他的家,只要我能做到的,必定会做到。”说完转过身往御书房的方向走去,接下来的事情对他来说也是一场硬仗。 影卫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宫殿转角,这才隐没在黑暗之中。 沉水城外的蜜江边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具尸体,尸体伤口流出的鲜血将靠岸的江水给染成了鲜红色,上官御风肩上停着一直蜂鸟,手上正拿着一张很小的之看着,唐雁语站在他身边,也将纸上的内容看了个遍,两条眉毛皱得很紧。 捂着手臂上伤口的风离鹤就站在两人几步开外的地方,看脸色伤得并不重,见上官御风放下手中的纸条才抱拳说道:“多谢两位的救命之恩。” “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们现在要渡江,不知道你能不能划船?”上官御风蹙着眉说道,事实上他们才刚刚从江对面过来,谁知刚上岸就碰上几个人来找风离鹤的茬,他到底是没听方绾沁的话卷着细软逃跑,而几个打一个自然落在下风。上官御风原本不想管,但唐雁语实在看不过人多欺负人少,自然只能他这个打手上了。 “又要渡江?”风离鹤一愣,然后意识到这不是自己该问的,于是简单地包扎了一下伤口说道:“上船吧。” 四周静得只能听到江水拍打船身和船桨划过水面的声音,唐雁语有些焦急地望向向阳城的方向,上官御风也是蹙着眉,但此刻着急也没有用,他握住唐雁语有些凉的手:“不要担心,这小骗子不会有事的。” 二十、细说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五月二十一,正是暮春和初夏的交替,往年在这段时间总是晴朗的天气今年却不见踪影,黑压压的云层压在向阳城的上空,直教人喘不过气来。 不知来处的狂风在城中的街道上肆虐,卷起落叶和砂石打在身上也有些痛,这一看就是要下暴雨的天气人们都不想出门,以往摆满了摊子的大街上竟然找不到几个人影,就连店铺也只有几家还开着门,一行五人骑着马在街道上缓缓地行进着,散发出无形的肃杀之气。 看到这种情况,司暮槿皱起了眉头:“城里似乎并没有什么人。”从进城开始一路过来不但街道上没人,就那些门窗紧闭的房子里也没几个人,这是什么情况? “都避难去了。”雷天狂见此更加肯定心中的想法,沉着脸说道。 “你倒是把你知道的告诉我们呀。”洛兮云可不管他是不是前任皇帝,连着赶了两天的路跑死了好几匹马才赶来这里,这一路上几乎没怎么休息,好几次问他知道些什么他却一径地冷着脸不回答,搅得他的心也七上八下的。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来。”司暮槿扫了一眼空无一人的大街,踩着马镫的双脚轻踢了一下马腹,胯下的坐骑便小跑了出去,多徹和其桑看他去的方向都是挑了挑眉,其桑忍不住去看多徹,而多徹甩了一下缰绳跟了上去。 其桑摇了摇头,只叹息自个儿的哥哥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个妖孽。 方绾沁和叶云娟出来向阳城时那个破败的院子已然换了模样,不过因为之前院子里的人都走了个精光,这院子又有些没有人气的感觉出来了,只那门前石板缝里长出的杂草就给人荒凉的感觉了。 司暮槿等人来到院前,翻身下马,推开“吱呀”作响的大门,被狂风吹得落了一身的灰。 洛兮云边走进来边打量着这个院子,对天下首富的他来说这样的院子自然是入不了眼的,雷天狂的目光也带着些好奇和探究,倒是多徹和司暮槿两人再进这院子心中不免有物是人非的感觉。 “当时沁儿离了皇宫就是在这里落了脚,虽然只有几个月,但怎么说,很安宁。”司暮槿的俊朗的容颜上出现了一丝温柔,多徹听闻此言也不禁回想起在这个院子里的点点滴滴,不过想起自己那时候因为解了chun药之毒而性情大变不免有些尴尬,更是有些后悔当时就应该借着药性把方绾沁就地正法,否则哪还需要跟他们争什么排名。 “切,这有什么了不起的,沁儿十四岁的时候我就见过她的身子了。”洛兮云不服气地撇了撇嘴,浑身冒着酸气却也不甘示弱,闻言另外三人都是目光不善地看过来。 当初方绾沁刚把洛兮云救回山寨的时候旱了几年的天突然下了大雪,好久没好好洗澡的方绾沁忍不住跑了个热水澡,而洛兮云为了表示亲近和讨好没有回避反而想留下来替她擦背,看见了方绾沁的身子,其实说看见了,也不过就看着了肩膀而已。 好在三人都知道现在不是起争执的时候,把马系在院子里的树上就都进了客厅,围着圆桌坐了下来,桌椅上因久未清扫而落了灰,但没有人介意。 “说。”多徹想来言简意赅,在他看来雷天狂这个过气皇帝除了知道点内幕以外也就没什么用处了,要不是想从他嘴里知道方绾沁的下落他根本就不想说话。 雷天狂瞥了他一眼才道:“宫里总掌握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秘辛,时间之久能追溯到千年之前,甚至那空白的历史若有心也能找到寥寥数语的描述,虽然这期间朝代更替兴衰遗落了不少,但还是能找到的。 我曾无意中在一本书中看到过向阳城的……算是风物志吧,传说自神话时代结束之后每隔一段时间这向阳城都会发生同样的怪事,那就是大地震动并伴有五彩光芒,一般会持续一刻钟左右,民间有传言说这是天神下凡降妖伏魔所致,可是这本书的编撰者却是亲眼看见过这种事情的真相的。” 雷天狂一番话下来,厅中众人竟都屏了呼吸,而雷天狂顿了一顿,才又接着说道:“书中描述的场面很诡异,似乎是一种邪术,他亲眼看见在一个圆形的广场中一个人将另一个人吸成了人干,吸人的是个中老年人,而被吸的却是个女子,在短短的一刻钟内,那个女子从头到尾的血肉都凭空消失了,只剩下一张皮包着骨头,可怖非常。 由于书册上并没有记载,所以我也不知道这是谁写下来的,不过上面却注明了是五月二十二这一天。我当时对这件事情感到好奇所以就多翻了几本风物志,虽然年代不同,但每隔一段时间向阳城就会出现同样的情景,而最可疑的是,这里面都提到了陆灵两家事后的善后。 书中说每当出现这种情况在事发的第二天陆灵两家都会出面帮助城中百姓修缮房屋重建家园,还大肆宣扬那个所谓天神下凡降妖伏魔的说法,这不是很奇怪吗?” 在场五人,有三人都是知道那陆家的,甚至司暮槿还和陆梦婷相交多年,如今听雷天狂一说有些错愕:“你是说把沁儿抓走的可能是陆灵两家?” 其桑也觉得有些难以置信:“这灵家什么的我是不知道,不过陆家怎么看也就是个普通的商贾之家,能有这么大本事?” 以往总显得聒噪的洛兮云听到雷天狂说道陆灵两家的时候却是沉了脸:“江湖里的事情我不懂,不过这陆家,绝对是个根基深厚的庞然大物,我洛家虽然号称天下首富却也不敢轻易动这个陆家,尤其是陆焕。我小时候见过他两次,一次年纪尚小只觉得这个人给我的感觉很可怕,据我爹说我当时直接就哭了,再后来见他也总觉得浑身不自在,被他看一眼也要毛半天。” 二十一、碰面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多徹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头,修长的食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这个陆焕我和沁儿寄住在陆家的时候见过,感觉就是个普通的商人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也不像身怀武艺的样子,倒是他的正室夫人是灵家的人,身手不错的样子。” “人不可貌相,虽然不能说这个陆焕肯定有问题,但陆灵两家却肯定是逃不了干系的。”雷天狂皱着眉说道,一旁的司暮槿点了点头:“如果是陆家的话,我可以去探一探。” 几人都是一愣,多徹倒是反应快,难得地笑了一下:“陆梦婷。” 洛兮云在御风寨待过不短的时间,也是见过陆梦婷的,眨了眨眼睛露出暧昧的笑容,倒是闹得司暮槿有些尴尬,刚想说些什么却是双眉一蹙看向了门外:“有人在鬼鬼祟祟地靠过来。” 多徹和其桑相视一眼,也是看向门外,他们的感官没有司暮槿的敏锐,但很快也是有所发现,三人仔细辨认了一会儿面上的沉肃都散了开来,其桑从客厅里掠了出去,而司暮槿给了有些紧张的雷天狂和洛兮云一个安慰的笑容:“是熟人,不打紧。” 不多时,其桑提着一个瘦小的身影掠了进来,那人巴掌大的脸上露着些惊惶的神色,不过一看到司暮槿却喜笑颜开起来,刚站定就行了个礼:“三爷。”不是秦峥帆又是谁。 自知道方绾沁是个姑娘之后和方绾沁形影不离的司暮槿自然而然地就被当成了姑爷,所以秦峥帆此刻见到司暮槿怎能不喜,还不待司暮槿发问便着急地问起方绾沁的下落来:“三爷你来了这里是不是小姐也一同回来了?” 司暮槿闻言眼神一黯,秦峥帆自也有几分眼色,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想了想又道:“叶姐姐和允少爷昨儿个夜里也回来了,就在城东的城隍庙里,可要小船带路?” 雷天狂闻言脸色一沉,那个什么叶姐姐就算了,可是:“允少爷是谁?” “是沁儿的三哥。”司暮槿无奈地回答,“你也见过的,你和沁儿大婚的时候去锦云城接来的亲眷的确是她的亲哥哥,方家如今也许只剩这两个血脉了,当初一起逃出来的后来都没能寻着。”说完也不管雷天狂略显尴尬的脸色就对秦峥帆说:“我们去城隍庙目标太大,这样,你传个口讯给三哥,就说我们大概已经知道沁儿在哪里让他过来一趟,至于叶云就让她等消息吧,这事她插不上手。” “好。”秦峥帆应了一声就钻了出去。 “我去一趟陆家找陆梦婷,一会儿大哥和二哥也可能就到了,一切待我回来再作计较。”司暮槿这么说着去到院中牵了马也往陆府而去。 带司暮槿离去后不到一刻,方允来了,看到雷天狂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头却什么都没有说,又等了一会儿上官御风和唐雁语也风尘仆仆地赶到,看到这一屋子人都是一怔,上官御风早从司暮槿处听说了几人“绑架”了雷天狂,可如今真见他在这里也不免有些恍惚:“你怎么……” 雷天狂本就觉得憋屈,这些人里就他和洛兮云功夫不济也帮不上什么忙,又听上官御风一口他不应该在这里的语气本就不善的面色又黑了几分,兀自转过脸不理他。 上官御风见他竟耍起了小孩子脾气不禁又好气又好笑,而一旁洛兮云见到唐雁语很是开心,当初在御风寨的时候因着方绾沁的缘故他和唐雁语的关系还是不错的,如今两人凑到一起,洛兮云就像竹筒倒豆子般把自己知道的都讲给了唐雁语听,当唐雁语听到这件事竟然还和陆梦婷有关系的时候不免有些错愕,他没见过陆焕,可是陆梦婷却只个单纯的小姑娘,不管司暮槿这一趟去能不能见着陆梦婷,大约都是问不出消息来的了。 洛兮云又咬牙切齿地说到方绾沁把他们都灌醉了却独独带了个假和尚在身边,一直没有言语的方允却是松了口气,问道:“那穿着道袍的和尚可是叫空空子?” “咦?三哥你认识?”本着方绾沁的亲人就是他的亲人的原则,洛兮云这一声三哥叫得很是瓷实。 方允点了点头:“那是我师傅,如此倒不必太过担心,如果有我师傅跟在身边的话一时半会儿不会让七妹有危险的,当初师傅传讯给我说得不清不楚,我只当他是追着七妹去的,却没想到这两人竟是在一块儿。师傅乃是化外高人,与他在定能保七妹安全的。” 只一句话,屋子里的人都是松了口气,一来跟着方绾沁的空空子是方允的师傅,自然不会有什么坏心,二来身为方绾沁哥哥的方允都说不必太过担心了显然这个空空子是很有本事的。 时间在众人的焦灼中走得飞快,一转眼便入了夜,而狂风大作的门外也传来了“哒哒”的马蹄声响,唐雁语向外看去,果见司暮槿披着一身夜色回来了,而脸上的表情却有些捉摸不定。 他的确见着了陆梦婷,可是怎么说,结果很糟。 一直没有言语的多徹看见司暮槿的脸色有异原本紧蹙的眉峰蹙得更紧了:“坏消息?” “我在陆府门口等了一下午才见到了陆梦婷,什么都还没问,她却告诉我一句话,‘方绾沁必死无疑’。”他没说的是,陆梦婷说完这句话之后就进了陆府,他想追上去却发现整个陆府好像被罩在什么东西里,明明看不见摸不着他却无论如何也进不去,这事情已经超出了他能理解的范围,让他忍不住心生恐慌。 听到这话,场中众人都是面色变幻不定,最后还是洛兮云用带着一丝颤抖的声音说道:“这种危言耸听的话我不信,那陆梦婷本就心属于你,但你却喜欢沁儿,她必定是想挑拨,大不了冲进陆家去寻人就是,谁拦着就弄死,你们不是个顶个的都是高手吗?还怕这些不成?” 上官御风吐了口气:“此事还是从长计议。” 二十二、请你走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if(is_pc){ $_("ads").style.display="none"; BAIDU_CLB_fillSlot("691226"); } 五月二十二,酝酿了好几日的大雨终于在这一天的傍晚倾泻而下,听着外面哗哗的雨声,方绾沁心中只觉得如百爪挠心,就在刚才陆焕来了这里,告诉她那几个不让人省心的家伙都追来了,不但是他们,连上官御风、唐雁语还有方允都来了,然而还不待她反应过来,陆焕却又说了一句让他如坠冰窟的话:“好好珍惜你还活着的时间,今夜亥时就是你魂断之时。” 终方绾沁前世,都不曾尝过生命进入倒计时的感觉,那如坐针毡的感觉叫人心慌又无助,之前明明还没觉得怎么样,可是到了这个时候怎么又脆弱地想哭呢?她忍不住自嘲地想到,死亡还是来得突然些比较好。 空空子自昨日两人那不欢而散的争执之后就一直盘坐在远离她的角落里,似是入了定一般悄无声息,方绾沁也秉着一口气不去瞧他不去理会他,如今却不由自主地看了过去,他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不过却没了刚才的从容淡定,显然他也是听到了陆焕的话,心中一软,向他走了过去。 在空空子的身边席地坐下,方绾沁抱住了自己的双膝,把下巴搁在膝盖上,无论什么时候这个姿势都能让她感觉到平静和安全:“得了,没多长时间了,咱们不怄气了好不好?” 空空子没有说话,但方绾沁却感觉到他的呼吸乱了节奏,伸出一只手拽了拽他的衣角,也不说话。 即使闭着眼睛,空空子也能“看”到周围的一切,如今方绾沁用一双可怜兮兮的眼睛看着他,原本打定了注意要硬起来的心肠却是怎么也硬不起来,吐了口气,他决定投降,睁开眼睛无奈地看了过去,只这一看却是再也挪不开目光。 她本就极美,细瓷般吹弹可破的肌肤白里透红,粉嫩的唇瓣因为委屈微微嘟了起来,深褐色的瞳仁带着一丝哀求看着他,只教他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一般,胸腔中的心脏也不听话地跳乱了节奏,空空子无奈一叹,真真是祸水啊。 “还在生气?”方绾沁见他无奈的表情知道他已经不介意了,明知故问道。 “我没有生气的资格,如你所说,我连陪伴的资格都没有。”空空子自嘲一笑,心中发酸,唉,这是怎么了,不是早想好了不与她多有纠葛以免日后她伤心么?怎么冲口而出的话就是控制不住? 方绾沁闻言偏了偏脑袋,狐疑地问他:“你是不是……喜欢我?”好奇怪啊,从他们见面到现在才几天,怎么他却好像已经情根深种,这根本不合理呀。 被她这么一问,空空子身子一僵,哭笑不得,若不是喜欢他怎么会陪着她来这里?若不是喜欢他怎么会甘愿付出生命?若不是喜欢他刚才又怎么会情不禁地吻她?想到那个吻,空空子又有些出神,目光落在她微撅的小嘴上,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只想着怪不得人间有秀色可餐的说法。 方绾沁见他直愣愣地看着自己却不知他的目光落在何处,见他吞了口口水便明白过来,坏坏一笑,支起身子凑到他耳边,吐气如兰:“你是不是还想亲我?” 空空子下意识地点点头,然后才发觉她问的是什么,顿时臊得满脸通红,尴尬地别过脸去,却听耳边想起她银铃般的笑声,不觉也扬起了嘴角。 方绾沁只觉得逗一逗他原本伤感的情绪一扫而空,好像死亡也没那么可怕了,又忽然想到因为修炼妖娆心法的缘故自己比一般人更容易动情,只是这动情好像是因人而异的,当初在青竹园那两个娈童也算俊俏,可自己分明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可昨日被空空子那么一亲一抱却身子软得几乎站不住,这么说来她莫非对这个空空子也是有感觉的? 又想起那些和司暮槿在向阳城的日子不禁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那时候司暮槿稍微碰她一下她都觉得被碰到的地方又酥又麻还发热……这么想着,又去看空空子。 虽然空空子活了这么久应该算得上是千年老妖了,可是看起来也就二十不到,而且本身也是五官清秀,加上这么多年不食人间烟火比之司暮槿等人更有种出尘的谪仙气质,如今因为害臊而脸红到了耳根看起来又很可爱,方绾沁嘿嘿一笑,凑了上去。 感觉到她的靠近,空空子蹙了眉身子不自觉地往边上挪了一下:“你不要再靠过来了。” 方绾沁才不会听他的,本就是我行我素的人:“我偏要靠过去,你能拿我怎地?” 空空子一愣,然后正了脸色严肃地看着她:“你要是再靠过来,我,我就……我就会忍不住的……”说完又是忍不住抿了抿嘴唇,奇怪,怎么嘴唇那么干? 闻言她先是一愣,但见他抿嘴哪还能不知道他说的忍不住是什么,难得地也是脸一红,继而眼波流转地横了他一眼,却是没再靠近。 缓缓吐了口气安抚跳得有些快的心,外面的雨声越来越大还夹杂着呜呜的风声,一想到自己的生命就在今夜到头了免不了又皱紧了眉头,好半晌才轻声说:“我知道劝不了你,可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听我把话说完可好?要是你能活着出去,帮我照顾好小花他们,行吗?” 听着她低得几乎听不到的话语,他只觉心中一酸,却知道自己应不了,又不能说谎,半晌才道:“你觉得你若是……去了,他们能独活吗?”他说不出死这个字,因为光是用想的他就觉得心口疼痛难当好似整个人都空了一般,而他说的也是他的心里话,不能独活。 “你也是这么想的么?”她直直地看着他,直看到他的灵魂深处,他只觉得一阵心悸,然后默默地点了点头。 然而她却是笑了:“所以你看,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不能自己死也让你陪葬,因为你死了我也会伤心,所以请你不要这样,请你赶快走,我知道你能走掉的。”这么说着,她的眼中已漫上了厚重的水气,只需一个眨眼泪水定然夺眶而出。虽然在笑,却让空空子无比心疼。 =====题外话===== 嗯,因为快结局了,所以改一日两更了,第一更中午12点,第二更下午6点。 没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别的 〖 二十三、霎那永恒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沉重的木门伴随着“吱呀”声被推开,方绾沁和空空子心中都是一惊,齐齐往门口看去,却见一宫装少女领着几个黑衣蒙面之人走了进来,原本总是表情生动的脸上如今却沉得如那一池死水,波澜不兴,见方绾沁和空空子两人靠得近,眼中一闪而过厌恶的光芒,却也只是如此。 方绾沁见了这少女先是一怔,但很快就平静下来,抓她的人是陆焕,那么陆梦婷出现在这里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缓缓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时间到了吗?” 陆梦婷并没有搭理她,微侧了下头看了身后的蒙面人一眼,几人便向着两人走了过来,方绾沁去看空空子,空空子早在门被推开的瞬间就敛了情绪,只慢慢地站起来,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对方绾沁报以一笑。 方绾沁一叹,知道空空子这是不打算改变主意了,也罢,黄泉路上有他相伴也不寂寞,这么想着,却是甜甜一笑,伸手去牵了他的手,拉着他往外面走去,而他被握住的手一颤,犹豫了一下,反将她的手握进了手心。 将两人的动作都看在眼中的陆梦婷脸色更沉,冷哼了一声:“不知廉耻。”言罢便自顾自地转身而去。 她不明白,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她一心一意眼中只有司暮槿,可是他对她始终客气疏离,甚至连多看她一眼都不肯,却偏偏为了这个不要脸的女人甘愿求到她面前来,又为什么他明知这个女人勾三搭四也不肯放下她,她陆梦婷到底是哪里比不上这个女人? 这么想着,陆梦婷对方绾沁的恨又深了几分,紧握的手中指甲嵌进手心也不自知。 方绾沁大概猜到陆梦婷的想法但也并不在意,本来就是和她没有关系的事情自然也就不关心。两人手牵着手被带出了房子,一走出屋檐的遮挡滂沱的大雨就将两人浇成了落汤鸡,厚重的雨幕限制了视线,只能看出这里是一处不大的圆形广场,广场周围立了几根柱子,旁的就什么都看不清了。 空空子皱了皱眉头,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一轮明黄的光圈从他的身体中扩散出来并将方绾沁也笼了进去,然后方绾沁发现那暴雨竟再也没有落在她的身上,好奇地把手伸到光圈外面,那雨水毫无阻拦地落在了手上,她一脸欣喜地转过头去看空空子:“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护体神光啊?” 空空子被她毫无紧张感的问话搞得没了脾气,摸了摸鼻子无奈地说道:“这是佛光,你忘了我是和尚吗?”她的反应他从来不曾猜中过,所以她才那么特别吗? 方绾沁闻言皱了皱鼻子,嘿嘿笑道:“不守清规戒律的和尚。” 空空子语塞,想起昨日的唐突的粗鲁也忍不住笑出声来:“的确,只因佳人当前情不自禁。” 两人笑闹了几句,忽然听见身后传来男人低沉的笑声,回过头去正瞧见陆焕笑着走了出来,边走边说:“事到如今你们还能笑得出来倒让陆某有些佩服起来,无怪乎那姓司的小子看不上婷儿却对你情有独钟。” 听陆焕提起司暮槿,方绾沁皱了皱眉头却没说什么,这个时候已经没必要去逞那口舌之利了,感觉到身边的空空子因陆焕的出现忽然绷紧了身子轻轻一笑,轻抚着他的手臂,空空子低头对上她带笑的眼睛心头一暖,也是笑了,身子也放松了下来。 陆焕见两人自顾自地没搭理他也觉得没趣,看了一眼摆在门口的滴漏,说了一句差不多看便往雨幕中走去,而变故,也在这个时候发生。 广场的另一端似乎发生了什么,因为雨声太大的缘故那骚动的声音传到方绾沁的耳朵里已经模模糊糊了,可是她听不清不代表空空子和陆焕听不清,陆焕蹙着眉头让守卫警戒,而空空子则是惊讶地微张开嘴,他们竟让能做到这种地步。 骚乱持续扩大,方绾沁瞪大了眼睛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却见站在广场周围警戒的守卫一个个地倒了下去,然后就觉得一阵异香扑鼻,空空子忙用手掩了她的口鼻,却被她拉了下来,一时不知该作何表情,这香味她很熟悉,是当年在御风寨的时候陪着唐雁语一起鼓捣出来的,平常人闻一闻就会浑身酥软使不出力气,而这种药她就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中招的,手软脚软地足足两天才恢复过来,直到后来唐雁语研制出了解药让她服下,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闻得多了,她后来却是再也不怕这种药了。 唐雁语来了,他就在附近,而唐雁语在这里,那么上官御风肯定也在这里,她甚至知道司暮槿、雷天狂、洛兮云和多徹都在这里,甚至其桑也不会不来。 她是真的认命的,她是真的想今天夜里就死在这里的,可是现在她的心里却因为这股异香的出现而产生了一丝希望,那丝希望被越放越大,大到她自己都惊讶她居然这么想要活下去,她只觉得心中满是高兴、委屈、感激这些乱七八糟的情绪,百感交集的心情只能化作泪水夺眶而出。 她没心没肺惯了,对任何人和事物都保持着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的态度,只因她觉得没有希望就不会有失望,算是一种下意识的自我保护机制吧,如今这些人却……短短两日的时间里她落了一次又一次的泪,前几次她都惊慌而悲伤,这一次却是喜极而泣,她把脸埋在空空子的胸前,拽着他的衣襟哭得难以自抑,哭得他的胸前湿热一片,心底却开心地说不出话来。 空空子是懂她的,一手揽着她的纤腰一手轻抚她颤抖的肩背,若有似无的笑意挂在嘴角叫人看不真切,早在事情发生之前他便已经知道结果,想着今日总算事了不免松了口气,又想着今日之后天人永隔心却像被揉城一团般钝钝地痛起来,搂在她腰间的手臂不自觉地收紧,奢望着霎那永恒。 二十四、结界被破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眼见守卫一个个倒下又闻到那股异香,陆焕哪还能不知道有人闯进来了,双目一沉唤来一个守卫:“去把灵岳叫过来!” 守卫领命下去了,不一会儿,腾龙武馆的馆主灵岳从房子里走出来,看到眼前的情景心里一惊,陆焕沉着脸看了过来:“我不是让你看管好结界的吗?你干什么吃的?!” 结界这个东西方绾沁前世的时候在里看过,只知道大概是个防止人进出的东西,嗯,和防盗门有异曲同工之妙,而一般来说结界这种东西除非是用蛮力,否则是无法从外面突破的,而她也不觉得唐雁语他们能有破坏结界的能力,那么只能说明是陆灵两家除了内奸了,而内奸其人,除了灵珠以外不作第二人想。 整个陆灵两家除了陆梦婷外也就灵珠和她有些交集,这交集还是因为那厨子魏尘风,看陆梦婷刚才的态度就知道她是绝对不可能帮自己的,那么只能是魏尘风使了美男计让灵珠神魂颠倒之下做了内应。 陆焕也是想通了这一点才把灵岳叫了过来,结界一破自然没有再结起来的可能,从神话时代到现在已经过去很久了,许多有灵性的东西都已经湮灭在历史的长河之中,而这次他们能突破结界并且靠到这么近的地方而不被他察觉只能说明对方手里也有法宝灵物之类的东西,这么想着,陆焕又恶狠狠地看向了空空子,咬牙切齿地道:“坏我好事定叫你生不如死!” 空空子嗤笑一声并不理会,而灵岳在旁边已是吓得抖如筛糠,拼命地磕头道:“上仙饶命!上仙饶命!” 方绾沁此刻已止了哭,听闻灵岳这么称呼陆焕却是冷笑一声:“什么狗屁上仙,就是个道貌岸然的奸邪之徒!我方家千年来死在你手上的人不知凡几,今日我死了便罢,若是不死定叫你魂飞魄散!”她到底是被激起了凶性,想着这四年多来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想着自己祖祖辈辈因这血脉之力有无数人死在他的手上,想着被屠戮的家人便恨不能将他挫骨扬灰! 陆焕闻言怒极反笑,恶狠狠地说道:“就凭你?” 方绾沁正待说些什么,却被空空子拍了拍肩膀拦了下来,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空空子上前一步竟缓缓地腾空而起,身上更是金光大作,左手一翻,一个金色的圆钵出现在手中,右手手掌竖起五指朝天宣了一声佛号:“就叫贫僧来领教一下施主的本事吧。” 浮在半空中的空空子浑身散发出圣洁的气息,哪还有一丝花和尚的模样,原本的道袍不知什么原因化作了袈裟,而梳作道士发髻的长发也披散下来,无风自扬,站在雨中的方绾沁看得目瞪口呆,心底只有一个想法,神仙竟然是真的存在的呀…… 陆焕眯了眯眼睛,忽然浑身血光大作,也是腾空而起,不知是因为年纪的缘故还是身上的那血光,给人的感觉总输空空子一筹,冷哼一声,陆焕怪笑道:“像你这般还能算是佛门弟子么?酒色财气你可是碰了个遍。” “施主何必言语刺激,贫僧此刻站在这里便不会再去顾虑那些东西,施主若不动手,贫僧却要不客气了。”空空子心智坚定又岂是陆焕一句话就能动摇的,嘴上如此说着便将手中金钵祭了出去。 陆焕大骂一声不要脸也催动法宝迎了上去,一时间广场中光华四射竟让人看不清楚。 方绾沁正着急地盯着天空中想要分辨出是什么情况,却被一只手抓住了手腕:“快跟我走!” 方绾沁一愣,显然没想到他也在这里,忍不住叫了一声:“三哥?!” 这个时候方允哪能容她发愣:“这里交给师傅,你快跟我走,司暮槿他们就在不远处,快,别磨蹭!” 师傅?方绾沁下意识地向半空中激烈撞击的光华看去,只觉得脑子似乎不够用,空空子是方允的师傅?就是那个传说中的世外高人?那他帮她到底是喜欢她还是为了保全徒弟一家? 然而方绾沁来不及细想就被方允拉出几步远,灵岳却在这个时候拦住了两人的去路,手上双锤也闪着青色的光华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能对付的,方允心底一沉,面上却是丝毫不乱,抽出悬挂在腰间的长剑,那原本普通地不能再普通的长剑竟然冒出了丝丝的寒气,站在方允身边的方绾沁甚至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五月的天气仿佛一下子进入了寒冬。 “你往那边走,有人会在那里等你,不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回头。”方允沉声说道,来这一趟,他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有很大的可能不能全身而退,这些年他经历过很多,却是越来越明白师傅所说的心无挂碍是什么,到如今唯一在乎的就只剩下这个妹妹了,妹妹是全家的心头宝,他要是不能护她周全,死后如何有脸面去见地下的父母兄弟? “三哥……”方绾沁怎能看不出他眼底的决绝,心里是天人交战的两难境地,从感情上出发,这里一个是她认定的男人一个是她的哥哥她不能离开,但是理智清清楚楚地告诉她她留在这里只会碍事根本帮不上忙,咬了咬牙,不等方允再催,她径直往方允所指的方向跑去。 方允松了口气,还好她没有感情用事。 和空空子斗得难分难解的陆焕一直分心关注着方绾沁的动向,否则以他的修为和手段也不至于被空空子牵制到这种地步,如今见方绾沁要逃眼中闪过一抹狠色,反正她是死是活差别不大,如今他压制修为瞒天过海的秘法就快要失效了,如果今天不能从方绾沁身上得到血脉之力必然会召来雷劫,一想到那恐怖的雷劫陆焕便是连心都抖了一下,看向方绾沁的目光越加阴狠。 不过他很快就又把注意力放到了空空子身上,因为方绾沁被陆梦婷拦住了。 二十五、都来了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陆梦婷凭空出现,而且以出现就甩动手中的鞭子朝方绾沁抽来,方绾沁因鞭子来得突然而防备不及,强迫着扭动身躯躲得很是狼狈,而即使这样也没能躲过陆梦婷的鞭子,被狠狠地抽在了身上,从左边脸颊一直到锁骨前胸。 方绾沁只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疼,不自觉的去摸脸上的伤口,然而却什么也没摸到,甚至手上连血迹都没有,不由一怔,这才想起自己变态的恢复力不禁一笑:“你这样却是伤不了我的。” 陆梦婷眉头一皱,眉眼中全是不甘心,冷哼一声:“又多了一个让我厌恶的地方。” “彼此彼此,我也没有多喜欢你。”方绾沁倒是没什么所谓,只不过现在看来是没办法立刻逃走了,倒是辜负了方允的一番心意,又似是想到什么什么嫣然一笑:“小花喜欢我就好了。” 同是女人,方绾沁又怎么会不知道陆梦婷在意的是什么,只一句话就让陆梦婷咬牙切齿起来,恨不能活剐了她,手一扬鞭子又挥了起来,鞭身撕裂空气发出“呼呼”的声音,中过一次招的方绾沁当然不会让她如愿,脚下一动退出几米远,陆梦婷不依不饶地往前踏了几步连甩几鞭都没能碰到她的衣角不由愤恨道:“有本事你就别躲。” 方绾沁闻言露出一副古怪的表情:“你自己没脑子也当别人也同你一般没脑子吗?这个时候不躲难道还站在此处随你打?”这姑娘,唉…… 说起来两人其实没什么深仇大恨,非要说也就是因为司暮槿,甚至她还是有些欣赏她的,能在这婚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时代毫不避讳地说出自己喜欢的人的名字的女子总是需要些胆气的,不过如今方绾沁却是明白了她的胆气从何而来,是从她那有恃无恐害人性命的父亲那里的来的。这么想着,方绾沁的眼神锐利了起来。 “你!哼,牙尖嘴利,真该叫槿哥哥看看你如今这般模样!”陆梦婷嫉妒得快要疯了,这个不三不四的女人到底哪里好?刚刚一鞭子抽破了她胸前的衣服,虽然口子不大但也能看到胸口那片雪白的肌肤,而她竟然连顾都不顾,这种毫无羞耻心的女人到底哪一点吸引司暮槿?! 方绾沁掩嘴一笑,女人在嫉妒时总是没什么理智的:“这便不劳陆姑娘操心了,我和小花早已有夫妻之实,他可是爱惨了我这副模样,好几次都欲罢不能呢。”说着便咯咯笑出声来。 陆梦婷只觉得脑子轰地一声就炸了,这个该死的女人! 前世时方绾沁不知听谁说过,与别人争斗时最重要的就是要保持冷静,绝不能被任何情绪干扰到思考,尤其是愤怒、生气这种负面的情绪,否则便只有失败的下场,她并不是打不过陆梦婷,而是不知道她手中的鞭子是不是也像方允手中的长剑一样看似普通实际上却是夺人性命如探囊取物的神兵利器。 陆梦婷哪知她的花花肠子,只下意识地挥动鞭子只想取她性命,鞭法却乱了,方绾沁眯了眯眼睛借着错身而过的机会反剪住她挥舞鞭子的右手轻轻松松地夺了鞭子,手中一用劲将陆梦婷推倒在地上。 两人本就不是在铺着石板的广场上打斗,地上只是硬泥,如今下了雨早就泥泞不堪,陆梦婷这一倒正倒在那泥塘里,浑身上下都占满了泥水,哪还有什么千金小姐的模样,只能用狼狈二字形容。 方绾沁正待落井下石一番,却听耳边想起衣袂翩翩之声,心中一紧,举起手中的鞭子就要回身抽过去,不意却整个人落入一个温暖而熟悉的怀抱里,头顶上低沉而带着些喑哑的声音响起,落在她耳中,暖得她心都化了:“别怕,是我。” 司暮槿用尽了身上所有的力气来拥抱住眼前的女人,前几日的担惊受怕和委屈难受在见到她安然无恙的这一刻都瓦解成了碎片,那些等待和煎熬都是值得的,他的她还好好的,这便是上天最大的恩赐。 她被他搂在胸口,虽然他的手臂把她勒得有些疼,可是她却笑着落下泪来,这一辈子能让这个男人倾尽生命来爱她,她还有什么好抱怨不满的。 倒在泥塘中的陆梦婷看清来人之后先是一喜,然后发现自己现在混身都是泥水不想让他看见,最后才悲哀地发现无论自己是什么模样,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个男人都不会看她一眼,他的眼里始终只有那个女人。 方绾沁埋首在他胸前,闷闷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不止是我,都来了。”司暮槿终于舍得松开双手,这些日子受尽折磨的不止他一人,总要让她一一还债才是。 唐雁语红着一双眼睛就站在不远处,看方绾沁看过来一个箭步就上来抱住了她:“你这个死孩子!居然打算撇下我们独自去死!你这是想让我们愧疚死吗?亏我那么疼你!”说着说着,唐雁语却是呜咽了起来,不是他软弱,只是方绾沁毕竟是他生命中无比重要的几人之一,他承受不起失去她的痛楚,和承受不起上官御风出事是不一样的感觉,却是一样的痛。 上官御风无奈地捏了捏鼻子,最近唐雁语越来越容易伤感,要不是两人天天都形影不离他真的要以为唐雁语不知什么时候变成女人了,不过看向方绾沁的眼神却很是不善:“你当结拜是结假的?说过同年同月同日死的话是放屁是吧?还要几个哥哥费尽心思地来找你,屁股痒了欠揍?” 方绾沁一边安慰着唐雁语一边白了上官御风一眼,想说什么喉头却像哽着棉花一样什么都说不出来,却忍不住嘴角上扬,认识他们,真好。 滂沱的大雨似乎小了不少,落在人身上不再生疼,上官御风的身后,雷天狂和多徹紧皱着眉峰而洛兮云撅着嘴看着她,她又落泪了。 二十六、拼死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陆焕的修为本就比空空子高,手段也多,如今一法宝打在空空子身上他只觉得胸口一闷,一口精血无法抑制地冲口而出,身上的佛光也黯淡了几分,陆焕冷笑道:“我叫你一声道友那是客气的,你再如此下去可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阿弥陀佛,面对方家历代祖先之时,施主又何曾心慈手软过,如今对贫僧如此说也不过是因为贫僧尚有能同你一拼之力,你不过是怕我使出同归于尽的招数罢了。”这么说着,他的嘴角仿佛也带上了一抹讽色,看得陆焕牙根发痒恨不得立刻弄死他。 不过他说的话却是没错,陆焕想要杀掉他也要费一番功夫,他怕的是一旦使用的力量过多招来雷劫就得不偿失了。 陆焕脑中主意急转,目光落在下方和唐雁语抱在一起的方绾沁身上不禁咬牙切齿起来,以往他从不曾吃过这样的亏,都是这贱丫头给他招来的强敌,哼,反正他要的不过是她身体里的血脉之力而已,死了也没关系…… 空空子见他看着方绾沁的方向眼神闪烁心都提了起来,然而还不待他有所反应,陆焕却是打出一件法宝直冲方绾沁而去,空空子只来得及急喊一声:“沁儿!!” 空空子这一声喊声音极大,方绾沁回头一看惊白了脸,动作极快地推走了唐雁语,自己也往旁边扑去,可这是法宝不是子弹,只要陆焕想,来个九曲十八弯都不是问题,眼看法宝就要击中方绾沁,却见一人挡在了她的面前。 她只觉得肩膀一痛,眼睛里全是司暮槿苍白着脸对她露出笑颜,抖着手抚上她的面颊:“痛不痛?” 低下头,他的胸前鲜红一片,一个狰狞的洞口出现在他的右胸处,刚才的法宝击穿了他的胸口也击穿了她的肩膀,两人的血混在一起都看不清了:“不——!”她手忙脚乱地抱住他软到的身子,只觉得心跳都要停了,而他却剧烈地咳嗽起来,随着咳嗽吐出不少鲜血,他知道,是肺部被击穿了。 “刀!给我刀!!”她对着周围的人喊道,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的众人连忙围了过来,多徹取出一把匕首递给她,看着她的慌乱心痛不已。 她从来没有这么惊慌过,她一直都是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如今司暮槿出事她却慌了手脚,若是换成自己,她也会这般吗? 方绾沁接过匕首一遍遍地割自己的手腕,每一刀都深可见骨,伤口愈合的速度不及她割开的速度,鲜血直流到司暮槿的伤口上,雷天狂握紧了拳头看着她的举动,只在心中发誓绝不会再让她做这种事情。 忽然,一只手握住了她拿匕首的右手,司暮槿虚弱地冲她一笑:“不用割了,够了。”她闻言一愣,颤抖着手放下匕首,软倒在扶着她的洛兮云怀里,然后把脸埋在双手中嚎啕大哭起来:“你们谁要是再挡在我前面,我不用那混蛋动手就自己了解了自己!” “还愣着干什么?快带她走!”空空子吼道,脸上的圣洁淡然再不复存在,剩下的只有狰狞,他转过头来看着陆焕,咬牙切齿地说道:“这是你逼我的!” 陆焕心中一凛,只觉得像被毒蛇盯上了一般,空空子把手中金钵往空中一抛,口中咒语连连,别人听不懂却不代表方允听不懂,他一惊,转头对方绾沁等人喊道:“快走!师傅要自爆法宝,再不走都要死!!” 方绾沁愣住了,往半空中大放着华彩的空空子看去,只觉得颈间一痛眼前就全黑了下去,多徹眼疾手快地揽住了方绾沁,而刚刚出手的上官御风则扛起地上的司暮槿道:“快走,这不是我们能搀和地上的。” 雷天狂和洛兮云对视一眼也咬了咬牙跟了上去,无论如何,这个无法还人情他们是欠下了。 原本就不是真心想打的灵岳一看这架势立刻扔了手中的武器头也不回地跑了,这一跑却是把方允搞得哭笑不得,想了想,正打算去帮空空子的忙,谁知才踏出一脚脑中就响起空空子的声音来:“你也快走,留在这里只能是白白送死,方家只剩你兄妹二人,若是你死了你妹妹以后被欺负连个诉苦的人都没有,快走!替我,照顾好她……” “师傅……”方允一怔,这分明是深恋着自己妹妹的口气,又抬头看了一眼空空子决然的身影,咬着牙飞掠出去。 陆焕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空空子要拼死那么他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半空中那圆钵散发出的威势越来越大,大到让他都觉得心惊,法宝这种东西没有相对于其等级的修为是用不出多大威力的,但自爆却能爆发出法宝本身威力的两倍,如今看着威势只怕自己根本没有抵挡的力量,当下就身形急退想要飞出法宝自曝的范围。 空空子见他退开冷笑一声,调动起全身的真元结出一个晦涩的手印,陆焕急退的身影一顿,继而竟然不退反进,陆焕大骇,终是忍不住大叫起来:“空空子!你要干什么?!” “除害。”空空子敛了双目,满脸的庄重与圣洁,黑色的长发无风自扬,口中念咒语的速度又快了几分,那大放金光的圆钵却忽然开始收敛起强盛的光芒,感应着所有人都退出了法宝自爆会波及的范围,空空子咬下了最后一个字。 震动天地的巨响,光华内敛的圆钵爆发出了无匹的破坏力,甚至将向阳城上空的云层都撕扯而开露出皎洁的明月,爆炸产生的无形波动扩散出很远,就连逃出来的上官御风等人也被撞得飞离地面口吐鲜血,而爆炸发出的光华竟连不远处的京城上空也照亮了,雷天玥从寝宫中出来,望着那光芒目光闪烁。 风止了,雨也停了,如白昼般的光芒消失不见,被多徹护在怀中的方绾沁在这撞击之下也气闷地吐了一口血,幽幽醒转。 没有焦距的目光一一扫过众人的面容,她疲倦地闭了闭眼,忽然猛地坐起来,抖着声音问道:“花……花和尚呢?” 二十七、预言应验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多徹蹙着眉头不说话,一向聒噪的洛兮云低着头,雷天狂也避开她的目光,就连一向都很听她话的司暮槿都不敢看她,眼前的情景在诉说这什么再明白不过,她一怔,却没有哭也没有闹,心底像针扎般地痛起来,甩开多徹扶着的手站了起来:“我要去看看。” 上官御风想说什么,被唐雁语扯了一下终究没说出口,方绾沁脚步虚浮却仍坚持着往来的方向走去,几人缀在后面,远远地看到正过来的方允。 她停了下来,用祈求的目光看向方允,方允别开目光,眉目中满是戚色:“七妹,别去了,师傅他……”这样的爆炸强度定是化为飞灰了。 她深吸一口气,仍强自镇定,不再说什么,绕过方允朝那里走过去。 直到刚才还完好的圆形广场如今只剩下残垣断壁,铺着石板的地面像是被犁过一般外翻出原本在底下的土壤,刺鼻的血腥气让方绾沁的心沉到了谷底,她慢慢地朝广场靠过去,心底一遍遍地祈求着奇迹,他修的是佛法,他是被诸天神佛庇护着的人,一定不会有事的,一定…… 其实这个无赖的花和尚到底哪里好?她到底是看上了他哪一点?而他又喜欢她哪一点?喜欢到愿意为她去死? 又想起昨天他问她,如果有人会代她去死,她会不会记住这个人,她到此时才知道原来这个问题不止是问问而已,而他当时已然存了这样的念头,她忽然觉得蒙的慌。 剧烈的咳嗽声清楚地落在她的耳中,她一顿,紧接着快速地朝声音发出的方向奔跑过去,那残破不堪的土地上,一个人静静地躺着,一身袈裟,一头长发,满身鲜血。 她跪倒在他身边,小心翼翼地扶起他的上半身搂在怀里,像是找到了丢失的宝物,眼泪一滴一滴地落在他的脸上:“你是笨蛋吗?为什么这么不要命?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想让我哭死吗?!” 和梦境中一模一样的对白,一模一样的情景,她梨花带雨的模样落在他的眼中只觉得无比美丽。 “……咳,沁儿……别哭,我不是为了让你哭才拼命的……”好累,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自爆法宝的时候他站得太近,即使尽全力也无法护自己周全,毕竟这是仙界的宝物啊,那不可一世的陆焕在这样的威力面前直接化成了齑粉,若不是有身上的袈裟,只怕他也不会留下全尸吧。 剧烈的咳嗽无法忍住,温热的鲜血一口一口地涌出,似乎还夹杂着些许破碎的脏腑,她慌了,用手去堵他的嘴,却怎么也止不住,低下头去吻他,口中全是腥甜的味道。 他们只有过两次吻,一次是昨日他的强吻,一次是现在,两次都不算愉快,但他却觉得前所未有的满足,虽然混着血腥味让他尝不出她的甜美,可是这就够了。 意识越来越涣散,他已经无力维持这个吻了,轻轻地别开头躲开她的吻,看着她唇上沾着他的鲜血花脸猫的模样,不禁一笑:“沁儿……忘了我……” 力气用尽,他的头歪到了旁边,再也没有气息,她睁大了眼睛,声嘶力竭:“不要!!——” 平地而起的狂风卷起地上的石块和沙砾,跟上来的几人都是一惊,不明白这是哪里来的变故,只听着方绾沁那声不要便明白发生了什么,可是这风到底是哪里来的? 时值半夜,因刚才的爆炸而分开的云层又聚拢了起来,狂风卷着砂石砸在人身上生疼,上官御风和方允甚至感受到了脚下地面轻微的颤动,这难道都是方绾沁引起的? 而此时的方绾沁的意识却沉入了一片黑暗之中,不悲不喜仿佛没有生命一般,只是浑身都散发出一种毁灭的气息,直到一个声音突破她的耳膜:“方绾沁,冷静下来,你可以救他的……” “冷静下来,你可以救他……” 那个声音一遍遍地重复着同一句话,起先方绾沁一点反应都没有,然而数百遍之后方绾沁终于动了:“谁?” “我们交换了灵魂,你还记得吗?”那个声音明显松了口气,“你要先冷静下来,不然你周围的人都会被你弄死的。” “你在说什么?”方绾沁闻言有些怔愣,为什么她身边的人会被她弄死?她什么都没有做啊。 “药神遍尝奇珍异草,吃过有特殊作用的药草不奇怪,在体内留下特殊的力量也不奇怪,你那个和尚还有救,你别发疯自寻死路好么?”混沌的黑暗中,一个女子的身影慢慢显现出来,和方绾沁的容貌一模一样。 方绾沁愣住了,很多事情都被想起来,她很像问为什么“她”会知道那么多事情,不过到底她还是理智的:“你说能救他,告诉我怎么救?” 见她这么干脆,“她”却反而犹豫了:“你的确能救他,但是相对的也要付出代价,而代价就是你的血脉之力会就此消失,并且子孙后代也不会再出现,这样,你也要救吗?” 眨了眨眼睛,方绾沁有些意外:“就这么简单?” “嗯,就这么简单。”从她问的这句话里已经得到了答案,“她”也不废话,道:“你闭上眼睛集中精神就好,剩下的就都教给我吧。”言罢一挥手,方绾沁就无法控制地闭上了眼睛,就像被打了麻醉一般意识清醒却完全动弹不得,挣扎了几下无果之后干脆就放弃了,事到如今也只能听“她”的了。 有什么东西在从她的身体中一点一点地剥离,而耳边又响起了“她”的声音:“我把血脉之力从你身体里分离出来,然后送到他的身体里,他的魂魄尚未消散还能拉得回来,不过这辈子是不可能再踏入仙道的了,而你失去血脉之力的呃庇护也会在未来的一个月中慢慢地变得更像普通人,虽然不会轻易生病,但伤口瞬间复原这种事情就不用想了。” 方绾沁闻言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露出了一个清浅的笑容。 终章 - 夫宠成群 - 凌朵儿 这一年的五月末,元武国动荡不安,出了好几件了不得的大事。 先是向阳城在五月二十二这天的夜里忽然发生了大爆炸,整个向阳城地动山摇地仿佛地震一般,奇怪的是却没有什么人员伤亡,那个被遗忘的天神降妖的传说又被旧事重提,搞得沸沸扬扬。 没隔几天,连京城里宣布了皇上在出使犬戎的途中葬身狼腹的消息,宫中魅妃因受不了打击也在当天夜里香消玉殒,因为皇上没有子嗣,理所当然地由玥王继位,择吉日登基。 然而新帝还未登基,却先连降了几道圣旨下来,第一道圣旨不外乎是为了悼念先帝举国哀悼三日,第二道圣旨是赐婚若云公主和犬戎大王,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本来先帝出使犬戎就是为了要和谈,如今和谈成功受惠的是百姓。而第三道圣旨就有些奇怪了,是封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方姓少年作王爷,号魅王,还把向阳城作为封地赏赐给了他,不止普通百姓,就连朝廷百官也摸不着头脑,这演的是哪一出啊? 而这个封号也很是古怪啊,宫中原先有个魅妃,如今又封一个魅王,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吗?不过很快有消息传来说原来这个魅妃还有个哥哥的,大家就释怀了,想来这个魅王就是魅妃的哥哥,雷天玥是为了安抚失去妹妹的哥哥所以给的封号吧,至于封地什么的,要收回还不是皇上一句话的事情。 不过安静了没几天的向阳城又轰动了,在五月底的时候,城中稍有地位大户都收到了红色的请柬,就连京城中的官员也收到了请柬,却是魅王要大婚,收到请柬的无不错愕,因为在请柬的背面有一串蝇头小字分明写着:要是阁下没有空亲自来观礼,只送礼金来也是可以的。 百官们还来不及未这串小字发怒,却听到从宫里传来的消息说雷天玥看到这行字大笑三声命宫人备厚礼,他要亲自去观礼。 朝中官员哪个不是人精,且不说这魅王怎么有门路把请柬递到宫里去,就冲着雷天玥这态度谁还不明白这绝对不是自己能招惹的人物?连忙亲自去准备礼物,没听说皇上也要备厚礼嘛,自己不用点儿心怎么成? 而此时的方绾沁却正在自己的宅子里一口一口地吃着叶云娟剥好的紫玉葡萄。 “姐姐,你把这样的帖子发出去能有人来吗?”叶云娟有些担忧地问道,帖子上的字可是她亲手写上去的,自己看着都觉得荒唐,可别惹恼了那些达官贵人,别说送礼,别来闹场就好了。 “我几时算漏过?”方绾沁懒洋洋地躺在软塌上,“你别瞎操心了,还是想想怎么把魏尘风弄到手吧,瞧你每次看到他那没出息的样子,啧啧。” “你又取笑我!”叶云娟撅起了嘴,想起魏尘风的模样不禁又脸微红。 “这哪里是取笑,我是为你好呀,说起来这次能平安无事魏尘风是大工程,我是不是应该把你许给他算是报恩呐?”方绾沁露出沉思的表情,她是真的在思考这件事,而叶云娟见她这般模样跺了跺脚:“我不理你了!”说完就跑了出去,留方绾沁一人在凉亭中笑得开怀。 “你呀。”一道清越的男音响起,方绾沁从软塌上坐了起来,“三哥,你怎么来了?” 方允在石凳上坐了下来,才道:“七妹,我打算回玄武。” 方绾沁一怔,皱了皱眉:“都成废墟了吧……”数年前就不复存在的玄武国早已归入了御苍的国土,但御苍似乎就一直放任自流并没有好好地治理,听说刚开始还闹过瘟疫,如今肯定很荒凉。 “那里毕竟是我们的家,如今我们也不必再四处躲藏,我想回去重建方家,虽然不可能恢复以往的模样,但我还是必须尽力一试,如今你也有好的归宿了,我也可以放心离开。”方允微笑着说道,想着当时那么多的兄弟如今只剩他和方绾沁两人,心中难免空落落的。 沉默了一会儿,方绾沁点点头:“也好,等婚礼结束了再走吧?” 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方允笑道:“当然是要等婚礼结束的,唉,别人家的姑娘再能干也就是嫁个好人家,我家的姑娘却是……呵呵,说不得。” 方绾沁嘿嘿一笑,冲着方允眨了眨眼睛。 六月十五,宜祈福、嫁娶、安床、作灶、纳采、招赘、纳婿、求嗣,忌入殓、移柩、破土、启鑽。 一大早,向阳城的居民们都涌向了魅王的宅子,有帖子的登堂入室,没帖子的挤在门外看热闹,不过大多数第一次来这里的人都有些诧异,因为魅王府一点都没有高门大户的感觉,反而就是一个普通富人家的院子,看着那堆在前院里的礼物真担心这小小的宅子能不能装得下这么多人。 新郎官身穿一身大红蟒袍,胸前挂着个绣球一一和宾客们打着招呼,那带笑的容颜却是将一众没见过她的客人们惊得一愣一愣的,生得比女儿家还好看,真是妖孽。 上官御风和唐雁语一左一右站在大门口迎宾,笑得脸都僵了,影卫被安排在旁边接收礼品,想来也是被方绾沁磨得没了脾气。 秦峥帆和小雨点几个机灵点儿的小孩子则被安排了端茶递水的工作,也是府上人手不够,谁叫花老爹被安排去“新娘”那边帮忙了呢。 上官御风对当门童一点儿兴趣的没有,偏偏唐雁语热心的很,他也没办法,只好站在这里陪他,正想着该想个什么借口拉上唐雁语一起去偷懒的时候,却看到一个人缓缓地走了过来,正想迎上去,却被那人以手势止住。 “竟然连你都只能在这里当门童,我倒好奇起来了。”雷天玥微笑着走过来,身边只带了两个人,但看步伐就知道是身手极好的。 “也就是你没在这里,不然你也逃不了这样的下场。”上官御风撇了撇嘴道,真要说起来他和雷天玥不怎么熟悉,甚至还因为雷天狂的关系曾站在对立面上,不过如今已时过境迁,自然也没什么关系了。 唐雁语见雷天玥这么低调,知道他是不想被别人知道,所以做了个请的手势并唤来秦峥帆让他把雷天玥带到后院去,他当然不以为雷天玥过来只是喝喜酒而已。 雷天狂点头算是感谢,便随着秦峥帆往里面走去,贺礼自然有别人会送过来。 刚从前院溜了一圈回来的方绾沁松了松领口,一边端起桌上冰镇的酸梅汤一边问叶云娟:“怎么样?那些达官贵人来了几个?” “差不多都来了,贺礼也收了不少,前面的空地上快堆不下了,库房也差不多快满了。”叶云娟吃惊的是竟然真的有些路途遥远的官员没能亲自过来而是派人快马加鞭地送银票过来,今日光银票就收了好几十万两了。 “哈哈,我就知道你搞得这么高调没安什么好心,原来是借着魅王的风头敛财,不过倒是符合你的作风。”雷天玥人未到声先至,一跨进房间看到一身蟒袍的方绾沁就是一愣:“你怎么穿成这样?” “我还没感谢小叔你这么配合呢,听说京中大员卯足了劲儿要挑贵重又体面的贺礼,嫂嫂我能坐在此处数钱可大半都是小叔的功劳。”方绾沁一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听他的问话却反问:“我穿这样有什么不对吗?” “新娘……”雷天玥一时仍找不回自己的舌头,上下打量着方绾沁仍回不过神。 “这话说的,嫂嫂我还不是怕太惊世骇俗才出此下策,若是新郎有五个新娘却只有一个还不等你登基那奏折就能把你淹没了,如今这么一来不就顺理成章了?再说我也不喜欢节外生枝。”方绾沁盈盈地笑着,早先其他人也都是这副拙相。 雷天玥本就是事不关己,如今听方绾沁这么一说不禁抱了几分看好戏的心情,笑道:“如此热闹我当然要凑上一凑,待会儿闹洞房可要算上我一分。” “小船,带皇上去偏厅歇息吧。”方绾沁没接雷天玥的话,只是吩咐了秦峥帆一声,原本还有些迷迷糊糊的秦峥帆一听这话惊出了一身汗,居然皇上都来了,连忙恭敬地在前面带路。 边上的叶云娟见雷天玥出去,又替方绾沁整了衣装说道:“姐姐,吉时到了。” 迎亲的队伍从魅王府出发,一路上敲敲打打好不热闹,到了陆家的门口才停了下来,几个穿着新娘服的身影已经等在门口,在喜娘的搀扶下一一坐上了轿子,这本来就是走个形式而已,不过到陆家宅子来接亲到让不少人又开始嘀嘀咕咕起来,猜测娶的难道是陆家小姐? 但更多的却是羡慕的声音,一下娶五个,不管是谁家姑娘这魅王都够有福的了,至于是什么福,男人们笑而不语。 迎亲队伍绕着向阳城转了一圈才回到了魅王府门口,方绾沁挨个轿子地踢了轿门,寓意是以后不会惧内,一般来说轿子里的新娘在新郎踢轿门的时候也会从里面踢一下,表示以后不会被夫家欺负,可是这次的五顶轿子都是毫无动静,不少男子十分羡慕,看来这新郎官早在成亲前就把新娘子给弄服帖啦。 去接亲的时候方绾沁骑在高头大马上自然看不出来,可她现在下了马,等新娘们都从轿子里出来的时候就出现了不和谐的地方。 “嗯?我是不是眼花?怎么新娘个个都比新郎高?” “诶?你这么一说……” “不止高还壮啊!你看那新郎也算是个中等个子,这些新娘怎么回事儿啊?难不成都是西域人?” “瞎扯什么?西域女子也不见得能壮成这样吧?你们看那肩宽,别爷们儿还爷们儿啊!” “……这新郎的嗜好还真特别啊。”此话一出,周围一片附和之声。 方绾沁把无根红绸一把拽在手里,嘴角有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叫你们争啊,哈哈。 在雷天玥下旨封王之前不知谁提起了婚事,几个男人争先恐后地要先办婚礼,方绾沁被他们搞得烦不甚烦,正好几天之后雷天玥下了圣旨,她就灵光一闪起了这个念头,既然他们谁都不愿意落后又都这么在乎形式,就只好让他们稍稍委屈一下了。 红盖头下,除了空空子以外几个男人都是黑着一张脸,雷天狂咬牙切齿地低语道:“妈的,被我知道谁在嚼舌根就死定了!” “哼,死算什么,我要让他们倾家荡产!”洛兮云也忿忿地小声说道,而多徹也冷哼一声表示赞同,司暮槿无奈地苦笑一声,什么都没说。 男方家长当然是方允,而女方家长的位置上坐着的是雷天玥和上官御风,就连唐雁语也被安排了过去,雷天玥是一国之君是毫无疑问的,而上官御风则是雷天狂的表哥也没差,至于唐雁语,用方绾沁的话说是以表嫂的身份坐上去的,这说法还让唐雁语扭捏了一阵。 花老爹笑咪咪地站在主婚人的位置上,他对方绾沁有近乎盲目的忠心和崇拜,凡是方绾沁说的做的都是对的,放在别人眼里一个姑娘娶五个大老爷们儿那绝对是惊世骇俗的,不过在花老爹看来却是他们家的姑娘本事大,而对于这一点,这魅王府上上下下的仆人都是这么想的。 拜过天地拜高堂,唐雁语忍不住红了眼眶,方允也一脸欣慰的模样,夫妻对拜的时候却是出了个小意外,不知何处来的穿堂风一吹而过,五个新娘的红盖头都被吹了起来,几个人毫无防备的面容完全落入了宾客的眼中,大堂中一时静了下来。 方绾沁倒是不慌不忙,指挥着下人们一一邦他们把红盖头盖回去,而人群却在反应过来的时候炸了锅。 “那新娘我咋看着这么像男人呢?” “这……男人娶男人?不能吧,兴许只是长得像而已,不偶尔会有谁家的姑娘长得英挺吗?” “你看这里面果然有西域人吧,那长得真美,碰到这样的美人儿就算是男人我也要娶了,而且你们没发现个个都是美人吗?” “说的也是啊……” 自此,魅王取了五个像男人的美人的说法不胫而走,而还有另外一个版本是魅王不爱女色爱男色,这娶的不是姑娘是娈童,当然方绾沁是绝对不会在乎这些的,她好奇的是怎么会无缘无故就会有那么一阵风吹过来,双眸四下一扫,看见躲在角落的其桑和影卫,勾唇一笑。 这个小插曲只是给街头巷尾添了一个八卦,却结结实实地把那些原本来得不情不愿的高官给吓着了,未来的皇上坐在堂中也就罢了,至多是说明皇上看重魅王,可之前宣告葬身狼腹的雷天狂身着新娘装站在这里拜堂是个什么情况?个别年纪大的几乎没忍住要厥过去,再细看那新郎的长相不就是那和雷天狂“鹣鲽情深”的魅妃吗? 所以仪式一结束,那些心脏脆弱的官员们纷纷告辞离去,一直没表明身份的雷天玥以高堂的身份把官员们送到门口,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看着他笑盈盈的眸子也明白今天这件事打死都要烂在肚子里的,个别胆小的甚至打算回家写辞呈了。 方绾沁牵着五个“新娘”走进后院之后,叶云娟站了出来,清了清嗓子说道:“多谢各位乡亲父老前来观礼,魅王殿下在聚鲜楼设了酒席,实在是院子小容不下这么多人,还请各位移步聚鲜楼。” 大多数百姓来这里也就是凑个热闹,如今听说还能在聚鲜楼吃上一顿好的纷纷呼朋引伴往聚鲜楼去了,宅子里也就空了下来。 而后院,方绾沁等人也换好了衣服,方允准备离开了。 “师傅,七妹,我这就走了。”方允这声师傅叫得有些尴尬,如今空空子和方绾沁成婚理应是他的妹婿了,可是要他改口他总觉得怪怪的。 空空子淡淡一笑:“虽然保住了性命,但我已与寻常人无异,师徒缘份就该到此了,而你又是沁儿的三哥,出嫁随妻,三哥受我一礼。”说着便弯腰作了一揖。 想起那一日的死而复生空空子仍觉得不可思议,方绾沁用血脉之力换他的生命,他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只不过心底是感激的,感激终能与她相守。 方允无奈地看向方绾沁,却见这丫头正没心没肺地笑着,只好道:“七妹,别太欺负他们了。”他的妹妹他自己知道,这话是一点儿都不过分,这几个男人都爱她爱到骨子里了,这辈子都翻不了身。 “放心,定然是要雨露均沾的。”方绾沁笑嘻嘻地说出这句话,听得边上的雷天玥一口清茶差点喷了出来,她还真敢说。 方允走后,雷天玥和上官御风也相继离去,雷天玥有整个元武国的国事要处理,自然是不能久待的,而上官御风和唐雁语则是回了御风寨,经历了这么多事,还是喜欢那个世外桃源般的地方,整个后院终于只剩下方绾沁他们几个了。 “咳咳,我累了,去睡觉了。”洛兮云装模作样地打了个呵欠,眼角余光给另外几人使了个颜色,司暮槿微微一笑,也道:“我也想休息一会儿。” 多徹深深地看了方绾沁一眼,什么都没有说,拽着还想挣扎的雷天狂也走了,方绾沁挑了挑眉毛看向空空子:“你们达成了什么协议不成?”这几个家伙的表现太明显了。 “唔,大概类似于新婚之夜你的归属问题。”空空子面上一红,真到了这一刻,他却是淡定不来了。 想了想,方绾沁也就明白了,看向空空子的目光满是戏谑:“那你要么?若是害羞的话我可以去找小花或者……”话还没说完,被着急的他尽数吞进口中,夜,还长。 -----后记------ 就在写最后一章的时候病了,高烧,病得昏昏沉沉的,现在人还恍惚着,其实有点记不清自己写了什么了。- - 等什么时候清醒了再看看吧,要是实在太糟的话会重新写的,各位先凑合凑合。【我也知道这话说出来有点无耻。- -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