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神秘古堡 上 - 失落城主 - 吻剑 宇宙是个空间名词,它象征着无限无边无际无缘,那么宇宙之外呢?这是一个矛盾的问题,既然无边无际,又怎么会有之外呢?宇宙本就是一个空泛的概念,是没有具体定义的。而世界则不同,世界有界,有区域性,比如海洋世界,我们通常也说海洋是无边无际的,这只是我们感观上的局限造成的直观印象,随着人类认识能力的提高,科技生产水平的上升,我们终于可以给海洋划分界限了,但求知的欲望把我们的视野投向更广阔的空间,迈向那无边无垠的广袤星空。可宇宙依然神秘如故,浩瀚如亘古,苍穹深处,星云潦潦,陨石飘遥,还有更多未知盘亘在我们思海之外…… 这是一个神秘的古堡,说它是古堡,是因为从遥远到跨越无数星河的距离依然可以看到那属于古堡的轮廓,但它到底是什么没有人知道,陈剑心遥望着星空深处的古堡,眼里一片茫然,作为史上最年轻的天体学博士,他有着属于他的那份骄傲,尽管见识过无数奇异的天象,此时古堡所传达的真实感让他也不确定,那极远处的古堡是否真实存在,即使按照光的传播速度,此时的投影也只是极为遥远的时代留下的产物,可在此之前,也从未听人提到过关于它一星半点的传说。 陈剑心住在中国天体研究院直属住宅大楼北斗新村,B栋28楼8号,天气晴好的夜晚,他便在这宽敞的露天阳台,一边工作,一边仰望太空,这样可以令他抓住更多的灵感,因为天生有着超强的感知力,以至于他有着相比于其它同事太多的优势,他甚至可可以仅仅通过感知区分磁场的强弱。而此时,他就发现那神秘的古堡散发出一种神秘的力量,是不同于光子或者电磁波,有着属于自己独特的频率,像是一个古老而优美的音符,它甚至柔和得恍如根本不存在一般,又有一种无可阻挡的势,仿佛可以穿透任何事物,这种感觉是那么矛盾,但陈剑心从来都不怀疑自己的感知力,可这种神秘力量到底是什么? 一双白晰如玉而又充满生命质感的小手递过一杯绿茶,杯口还冒着热气,“亲爱的,喝杯热茶吧,夜里清凉,要注意身体!” 晓柔是陈剑心的未婚妻,也是北京大学中文系的高材生,还是北京大学曾经的校花,之所以说是曾经的,不是说新的校花比她漂亮,而是因为她今天暑假前已经毕业了,她还是京城四大家族之一的纳兰家族族长的千金,所以曾经有太多的才子俊杰想要争当护花使者,都因为这些光环的照耀而不得不止之于礼。即便有些胆大的怀揣“厚黑”护心镜,也因为她眼界过高而坠鞍落马。和陈剑心走在一起却不得不说缘分这两字的奇妙之处了。 陈剑心看着眼前美丽的让人窒息的大女孩,眼神从深邃里渐渐荡起阵阵柔波,面对如此体贴入微的俏佳人,钢铁也能化为绕指柔啊,何况陈剑心也根本就不是什么钢铁。小心接过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淡淡的茶香让他感到一阵熨帖的温暖,不由得想起了当初的那场偶遇…… 那天陈剑心刚刚开过一个研讨会,回去时本来是有专车接送的,因为有一些私事要处理,就自己开的车,开会的内容是需要消化的,以至于陈剑心在开车的时候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当前面突然冒出一个骑着电瓶车的老人时,便让他忙于应付,急切之下只好急转方向盘,而另一个方向等着他的却是一条狗,一条有着一个漂亮女主人的泰迪狗,接着那条泰迪狗就和自己的女主人永别了。陈剑心下车的时候看到的是一张呆滞的脸,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那个女主人当场懵了,于是陈剑心已经准备好的道歉的说辞被硬生生憋了回去,就那么静静的站在她的身旁,直到十分钟以后。 纳兰晓柔看着眼前这个高大而英俊的男人,从那清澈而真挚的眼神中读到了浓浓的歉意,本来一腔悲愤准备一股脑儿地发泄在他身上却莫名的平静了下来,她竟然不忍心去责怪,似乎这场事故的肇事者倒成了受害者一般,这种感觉很奇妙,难道就是因为那双无害的眼睛,还是因为那张虽然英俊却又有点黑黑的脸?可是刚刚小罗纳就是被这个人活活辗压死了,现在已经成了一堆模糊的血肉,想起陪伴了自己两年的小伙伴,不由得又悲从中来,泪如决堤…… 陈剑心见她从呆滞中缓了过来,刚松了一口气,正准备上前道歉,那女孩又突然哭的稀里哗啦的,只好欲言又止,上前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宽慰。纳兰晓柔正哭的伤心,突然一只大手搭载自己的肩旁上,这只手像是具有灵魂一般,似乎可以和自己心灵对话,传达了一种温暖和宽慰的意念。纳兰晓柔出生世家,自幼便谨守礼教,从未跟一个陌生的男人这样近距离接触过,换做平时,恐怕早就开始“正当防卫”了,最起码也要保持距离,此刻却出奇的没有任何过激的反应,似乎这双手本就有一种魔力,而自己就是着了它的魔了! “对不起!”见她终于不再哭了,陈剑心以道歉打破了僵局。“这是我的失误,也许不管怎么样都不能换回这只狗―我不知道怎样称呼它,但它确实是因为我而永远的失去了生命,请问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吗?” “我不……”纳兰晓柔被他这一提醒,又想起了小罗纳已经永远离去,本想说“我不需要,你走吧”,可转念一想:“这不是太便宜他了吗,不行,不能轻易放过他。”眼珠一转顿时有了计较:“我要你为我的小罗纳建一个墓碑,帮我好好的安葬它。” 为狗狗建墓碑?这却让陈剑心犯难了。这要是在山区,随便找个地方也能建个墓碑,可这是城市,而且是寸金都不一定能买到寸土的北京城,可是自己是肇事者,对方却是苦主,苦主提出要求,总要尽可能去满足她吧。只是自己一心投入到研究之中,比不得混迹官场的老油,要找一块墓地,而且是给一条狗立碑,那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没渠道啊!可是看那情形,这女孩跟这条狗很明显不是简单的人与狗的关系,而是把它当作了伙伴,这宠物都宠得跟自己孩子似的,自己孩子死了,立个墓碑这要求也不算过分吧?想来想去,说不得只好去麻烦刘院长了,刘院长是地地道道的老北京,应该有些门路,想到这里,也有了眉目,便对那女孩说道:“虽然这对我来说,不是一件容易办到的事,我本想通过交警来处理,可是这事本就是我的不是,我愿意尽力做些补偿,现在我们分属于事故双方的当事人,互通一下姓名吧,我叫陈剑心,你叫什么名字?” 纳兰晓柔眼睛闪过一丝狡黠,这家伙倒是个老实人啊,似乎不太懂人情世故,本想整治整治他,可是看他似乎要打电话求人又觉得不太忍心,他应该是一个骄傲的人吧?让一个骄傲的人低头求人,我这样是不是太过分?她其实不知道这个人畜无害的家伙是认为她死了儿子才同情心泛滥的,否则怕不会觉得自己过分了吧?毕竟实际上她是不知道的,一个女孩子同情心一旦生根,就很容易发芽的,一旦发了芽,那也很容易开花结果的。 “喂,那个陈剑心,我其实是没有那么高的要求啦,你帮我把小罗纳的身体收拾一下,然后开车带我去郊外,我们找个僻静点的地方,亲手把它安葬了,再为它祷告一番就OK啦,那个……呃……我叫纳兰晓柔!” “好!”此刻纳兰晓柔的话在陈剑心听来简直就是久旱逢甘霖,滋润着那颗忐忑不安的心,他最怕纳兰晓柔出个没底线的难题,毕竟是自己亏欠于人,就算是纳兰晓柔提出过份些的要求,哪怕是让他请一帮和尚来给她的小狗念一场“往生咒”,也只能尽量让她满意。而纳兰晓柔既然有了具体的要求,而且还很合理,在陈剑心看来已是最好不过了,他还真怕为了一只狗的墓地去求刘院长,那老头还指不定会怎样给他宣传呢,说不定会在院里引起一场什么样的轰动效应! 陈剑心开车,纳兰晓柔指路,在郊外给小罗纳找到一块“风水宝地”,天黑之前总算把所事宜处理停当。纳兰晓柔坐在小罗纳的坟前,任凭初秋的晚风拨弄着她的长发,意兴阑珊的似在缅怀着小罗纳这两年带给自己的快乐,那活蹦乱跳的身影似乎还在左右徘徊,可是属于它生命的火种已经熄灭,一切将成过往。“也许你的灵魂已经在另一个世界永驻了吧,小罗纳,一定要快乐哦!” 陈剑心就在旁边默默地守着她,纳兰晓柔的美丽和善良渐渐在他心中定格,也许这就是人们所说的刹那的永恒吧,默默地看着她,便能得到一片安宁,陈剑心觉得自己的心从未如此宁静过,难道她就是自己的宿命? 纳兰晓柔自从坐在小土堆前开始,就没有再看过他,似乎已经忽略了他的存在,似乎她的世界就只有她和小罗纳,可是她心里其实一直都知道他的存在,她能感觉到他的守护,原来被守护的感觉真的很好呢!纳兰晓柔摇了摇头,在一个大世家里,从来都不缺保镖,但这种感觉根本是不一样的,至于哪里不一样,她说不出,却体会得到。 北京的秋夜,风已经有些刺骨,陈剑心看着风中单薄的身影,内心深处突然滋生几分心疼,几分怜惜,感觉这样守护着一个人原来也很幸福。 !! 第二章、神秘古堡 下 - 失落城主 - 吻剑 陈剑心一门心思放在研究上,一直都在忙碌的节奏中工作并生活着,工作即是生活,生活即是工作,二十八岁的他还没有任何恋爱的经历,院里不少人给他介绍对象,只因为他的研究到了关键时候,实在分不出心思,所以都被他委婉地拒绝了,大家还以为他的眼光太高,甚至对他颇有微词,其实他不过是一个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男人,他没有谈过恋爱并不等于他不渴望爱情。但作为一个狂热的研究人员,他的生活圈子实在有限,本以为自己最终也就是和大多数的科研工作者一样,会走媒介婚姻的路子,然后结婚生子,就这样终老一生也就是了,毕竟要取得更大的成就,就一定会有所牺牲,而他选择的是牺牲爱情和自由。然而,命运的安排让他遇到纳兰晓柔,一切就变得不一样了。 陈剑心喝着暖心的茶,心思也变得活跃起来,他能感觉到茶里的那份似淡却浓的爱,化作温馨的游丝在他的血液里流淌着,然后流遍身心,一种满足感充斥着,荡漾着,让他无比陶醉…… “晓柔,你早点休息吧!我在想一些问题,想通透了我就去陪你,好吗?”陈剑心抚摸着纳兰晓柔柔软的秀发,温柔如梦呓般的说道。 “那好,你也早点休息哦,想得通那更好,想不通也不要钻牛角尖,灵感总是会有的,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哦!”纳兰晓柔总是那么乖巧可人,在他需要安静的时候绝不絮絮叨叨,在他孤独的时候也绝不吝啬自己的热情。 随着纳兰晓柔的离去,陈剑心又把目光锁定在那神秘古堡上,当他把所有的感知无限放大的时候,却发现此时古堡给他的感觉有些不一样了,清晰的轮廓有些迷离了,一层淡淡的云彩似的物质在古堡周围氤氲波动着,但他知道那绝不是人们平常所见的云彩,因为此时的天空没有云,无数的星辰闪耀着,那云彩似的物质离古堡很近,如此遥远的距离还能被视觉感知的云彩还能是云彩吗? 那“云彩”不断变换着形状,似在向陈剑心宣示它们的存在,呈现出各种颜色,游离在古堡的外层,忽而化为七彩凤凰,啸傲九天;忽而化作五彩神龙,盘旋蜿蜒;转眼又变作欲择人而噬的魔鬼,张牙舞爪的凶戾让陈剑心心神颤栗…… 凤凰展翅欲飞,却不能及远;神龙作势欲腾,也只是惊鸿一现后消弭无形;魔鬼虽然狰狞,凄厉声声,也是徒呼奈何?陈剑心不明白这些变化是不是一种幻象,而这些莫测的变化背后又隐藏着什么样的真相。人力有时穷,尽管他博览群书,才华横溢,此时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既然想不明白,陈剑心也不是一个钻牛角尖的人,那些有迹可循的自然要比毫无头绪的更容易开展,说不定会在其他研究中得到灵感,或者竟在无意中有所收获呢?或许刚才的幻象已经影响到他的心境了吧,陈剑心决定先放一放,当他收敛心神准备休息的时候,情况却发生了变化,那古堡散发出的神秘力量正以几何倍数增强着,陈剑心感觉到周围变得粘稠起来,这是一个开放的空间,空气密度不可能发生太大的变化,可这让空间变得粘稠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对于一个研究工作者来说,被观察的对象发生了如此明显的变化,这意味着一些本质的东西即将暴露出来,在这个时候,任何人都会迅速的把全部的注意力投入进去,陈剑心也不例外,当他调动那让他引以为荣的精神力投向古堡方向时,意外却发生了,陈剑心感觉到前方似乎有一个无形的漩涡,在扭曲着自己的感知力,视线也变得越来越模糊,甚至自己的身体都在渐渐离自己远去,远去…… 当陈剑心醒来的时候,迎面而来的是无尽的黑暗和发自灵魂的冰冷,不,寒冰的冷也总是有极限的,可这份冷意却像是没有极限似的,还在向陈剑心灵魂深处无限延伸,延伸到未知的地方,接引着一片孤独,孤独就像是被触发了决口的大海,无声而汹涌的袭来,淹没了他的一切,就像午夜梦魇,有着大恐惧却够不到黎明的曙光,只无声的挣扎,张口不能言,手足不听使唤,当一切挣扎都变得徒劳的时候,那种无力的感觉,把每一分每一秒每一个瞬间都无限延长。时间被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是属于陈剑心的,他仿佛用了亿万年在抗争着,在歇斯底里的呼喊着;另一部分属于黑暗的“梦魇”,它静得像一层坚韧的牛皮糖,任凭陈剑心“亿万年里”如何的抗拒挣扎,都撼动不了它的一分一秒,这时间的极动与极静之间的对抗,足以把任何人活活逼疯。 这真的是一个梦吗?真的有这么可怕的梦吗?陈剑心不由得有些绝望,才刚刚学业有成的他,正准备大展宏图,去实现少年时种下的梦想,他不甘心就此沉寂。更重要的是在他心中已经烙下一个美丽的身影,在他的灵魂中埋下了温柔的种子,早已生根发芽。陈剑心不知道放弃挣扎会不会永远沉沦,直至消亡,但他深深的地知道,继续这样徒劳的挣扎,他一定会崩溃,最终还是会坚持不住,他是读理科的,从来都不缺少理智,他几乎每一天都是在数据堆里爬出来的,所以也不缺乏耐性,他知道,首先不能乱,必须先稳住自己的心神,才有可能冲破桎梏,打破樊笼。当他念叨着纳兰晓柔的名字,开始静心凝神的时候,渐渐地不再慌乱,似乎寂寞也不是那么可怕的了。 陈剑心知道,任何不适应都是因为心境与环境的不契合,生存的能力就是对环境的适应能力,如果可以将自己调整到不会和环境有太大冲突而且具有一定抗性的时候,环境就不会再排斥他,也不会同化并改变他的身体形态,环境对人体的改变可以是温和的潜移默化的方式,也可以是剧烈的,显然温水煮青蛙也会把青蛙变成死蛙,只是油炸青蛙会加速这个进程而已。但是主动调节和被动适应是根本不同的,比如抗寒冷,从小洗冷水澡的人比一般人的抗寒能力会强的多,加衣服比不加衣服的人要耐寒。陈剑心没有沉沦在这无尽的寂寞的梦魇里,也没有继续无谓挣扎,他一遍又一遍念叨着纳兰晓柔的名字,谨守着自己的本心,首先要驱除心底的那种无力感,不管这是不是梦,直觉告诉他,如果他任凭黑暗的侵蚀沉沦了,也许就真的会被黑暗吞噬。 时间似乎不再那么漫长,当他收束意识慢慢去恢复对身体的支配权时,渐渐的竟有了有了效果,他的手指轻轻的动了动,紧接着手臂轻轻抬起,当双手举过头顶时他做了一个深呼吸,只不过才做到一半他就感觉到不对劲,因为他并没有那种吸收到空气的感觉,却奇异的没有任何窒息感,他清楚的感觉到透过呼吸他吸收到的是在阳台上感知到的属于古堡那神秘的东西,那似乎是超出了物质范畴的不知名的事物,透过一种奇异的非线性的轨迹向他汇聚,那种轨迹也很奇特,不是线也不是面,像是从虚无中生成似的。当汇聚到他身体时又莫名地消失了,似乎脱离了这个空间似的,但他隐约感觉到在他身体内部还是多了点什么,像是孕育着一个胚胎或者是种子,似有若无抓不住触摸不到,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 对于这种抓捏不住的东西,陈剑心没有过多的去探究,虽然没有呼吸到空气,但不断地呼吸让他的感知越来越清晰,那种神秘的事物汇聚的速度也越来越快,似乎要冲破某个瓶颈似的,他只觉得禁锢他的黑暗就快要打破了,这是属于他的直觉,他相信直觉,往往在他迷茫的时候,便是依靠直觉指引着大致的方向。他不断的呼吸着,坚持着不让这种感觉逃逸,但这显然是一个考验耐心的过程,毕竟瓶颈并不是那么容易打破的,陈剑心经历过那种漫长的寂寞之后,对于寂寞已经有了一定的免疫力,现在有了希望,就更不会轻易放弃了。 总算等待并不是没有尽头的,随着吸收到的神秘物质越来越多,陈剑心终于可以用眼睛看到周围的景物,但视觉的恢复并没有让他觉得轻松些,因为他发现自己并不是在自家的阳台上,而是处于一个灰色的世界中,就像胶卷上的负片一般,所有的一切都像是一种经过摄影师处理过似的,陈剑心只能看到这个世界外围的轮廓正是属于那神秘的古堡,难道自己竟是到了古堡之内?这发现让陈剑心大为惊讶,这不是说自己已经远离了地球,远离了自己的家乡?还有,在这里自己能生存下去吗?在这样一个匪夷所思的世界里,让陈剑心再度感觉到自己是那么的无助,那么孤零零的,无所依托,似乎命运把自己遗弃在宇宙的边缘,把自己与原来的世界完全隔离开来,找不到回归的路! !! 第三章、流放式的传送 - 失落城主 - 吻剑 一种强烈失落感在心底蔓延开来,思念的种子开始发芽,迅猛而疯狂地生长着,陈剑心突然之间是那么地想念家乡的父母,想起父亲的期望和教导,想起慈母那浓烈的关爱,想起烙印在心底深处的她,一种愧疚感无声的侵袭着他此时的脆弱,如果他们知道自己突然失踪了,会怎样的担心呢?这算是不告而别吗?陈剑心自从把精力投入到工作中,还从来都没有这样真切地体会过自己的情感世界,从来没有这样深切的思念过自己亲人和爱人,也从来没有想过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发生。他第一次觉悟到自己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人,他给过父母承诺,给过纳兰晓柔承诺,可现在这些承诺或许都将化作风中的泡沫…… 管不了那么许多了,陈剑心现在不得不静下心来去面对眼前这些诡异到无法解释的场面,他首先得去熟悉这里的环境,当他停止心猿意马开始观察这个灰色的世界的时候,他才发现周围飘荡着一道道模糊的影子,这些影子有的像人的样子,有的竟然是他看到的神龙和凤凰的样子,还有那狰狞可怖的魔鬼霍然也在其中,更有一些比如牛头人身的怪物,人面蜘蛛,身体表面闪动着火焰的狮子等等,这些都是陈剑心闻所未闻的,只不过此时的它们都是那种胶卷负片一样的色调,陈剑心也奇怪自己为什么会和他们不同,还是原来的样子,只是来到这个诡异的世界本就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再不可思议一点,那也不是不可能。这些生物都在这个诡异的空间里游弋飘荡,有些甚至迎着他扑面而来,似乎要将他分而食之,只不过在接近他的一瞬间,他的身体内突然产生一种类似磁场的域,那些怪物便被牵引着进入那非线非面的轨迹瞬间消失不见,这让惊恐万状本以为自己即将成为怪物腹中点心的陈剑心枉自虚惊一场。 平复一下情绪,陈剑心开始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似的前进着,他决定必须要行动起来,原地踏步永远也不能打破迷局的。就算折在前进的路上,哪怕只能前进一步,也胜过永远困在这里多多。想到这里,陈剑心不再犹豫,放下了一切恐惧,一切牵挂,忘记了曾经的骄傲和眼前的失意,一步步坚定地向前迈进,迈进…… 这里没有太阳和月亮,没有计时的沙漏,找不到任何可以作为时间参照的东西,似乎这里根本就没有时间这个概念,不知道到底走了多久,也许一个世纪,也许一瞬间,陈剑心没有去计算,在他心中也似乎忘记了还有时间这个东西,就这样不知疲倦,不知饥饿的向前走,在一种奇妙的状态的牵引下,追寻着一种奇妙的节奏,像是在太空漫步似的,穿过荒漠,跨过平原,踏过草地,翻山越岭,漂洋过海,却始终一步步前进着。他的身影渐渐变得虚幻了,又仿佛处于虚实之间,穿过一个个星域,途径一个个未知世界后,化为一抹残影,进入一个漩涡似的轨道里,那里像是黑洞一般似有着无穷的引力,只是陈剑心此时完全没有察觉到,他就像没有半点质量一样,飘絮一般只在那轨道中浮沉。那漩涡的中心突然亮起一道灰色的符文,似有三个难以辨认的古字闪耀着。符文散发着摄人心魂的气息,笼罩着渐渐接近的陈剑心,陈剑心体内疑为种子的事物却有了反应,那神秘的力量随着建立起非线非面的场,与符文的气息互相呼应,似在发生着某种未知的联系,良久过后,一切归于平静。 当陈剑心从那种奇妙的状态中脱离出来,发现自己虽然还是在那神秘的古堡之内,却是处于一座宫殿之中,宫殿内气势恢宏,九根巨大的灰色柱子从灰色宫殿往外延伸,这柱子乍一看像是扭曲纠结的线条组成,但仔细一看又像是九座擎天巨峰,气势之磅礴像是从不同的方向撑起了整个宇宙似的。正东方是神龙盘旋其上,正西方有凤凰栖息其内,正南方则是玄龟守护其中,正北方是白虎威凌四方,东南方是魔王怒吼连连,东北方是妖姬轻歌曼舞,西南方是鬼王阴沉沉,西北方煞神丧人肝胆,威武麒麟镇中央。除此之外,还有一张布满神秘花纹的宝座,陈剑心分辨不出它的具体位置,或者说没有人可以知道他的具体位置,但它的气息告诉陈剑心,它就这这大殿绝对的中心,没有任何人可以忽视他的存在,九根巨柱在面对它的时候也只有绝对的臣服,不敢有丝毫的绮念。陈剑心同样分辨不出它的大小,它仿佛根本不存在,又仿佛超越了任何存在,这似乎是一对不可能统一的矛盾,但它偏偏同时拥有了这两种本不可能出现在同一事物上的特性。 那宝座在陈剑心的注视下却有了变化,好像从遥远的地方穿越越无数时空而来,变得真实且有了色彩,而不再是那种胶卷负片一般的色调,仿佛沉睡了亿万年之后正慢慢苏醒,散发出无穷的生命之光,光彩夺目点亮了这片有些昏暗的空间,也亮瞎了陈剑心的眼,陈剑心的眼中只有那夺目的光彩,其它的一切都被淹没了,好像根本就不存在似的,那宝座就成了这个世界的唯一。 神秘古老的音节隐隐约约的响起,调动陈剑心的心神随着那一个个的音节舞动着,荡漾着,沉浮着,像是歌唱着一个悠远的传说,一部古老的史书,同时在陈剑心的心中,似乎还有一个声音在应和着,在环绕着,那像是爱情的旋律,交织出一片浪漫和温情,如轻柔的情诗,如恋人的呢喃,在耳畔吹起温暖如絮的和风,让人迷醉,也勾起了陈剑心无尽的思念。纳兰晓柔的影子就像和风细雨滋润着他有些干涸的灵魂,似乎她并不在遥远的地球而是在自己的身边一样,和往常一样默默地注视着自己,依偎着自己,甚至能够听到彼此的心跳,这种感觉竟是如此的真切,真切到陈剑心自己都不能分辨真假。他希望这一切都是真的,所以他轻轻闭上眼睛,拥抱着身边的伊人,随着真神秘而古老的音节舞蹈,越是沉迷越不愿醒来,因为他害怕这只是一个梦,一旦醒来,梦就会破碎,越不愿醒来,就越希望这一切都是真的,这种愿望越来越强烈,强烈到成为他心中唯一的执念。神秘而古老的音节以那尊宝座为中心缭缭绕绕,像是即将远行的游子依恋着慈祥的母亲,诉不尽别时的离愁。宝座闪烁着柔和的光芒,像慈母温暖的手掌安抚着孩子忐忑的心。像是终于下定决心似的,那神秘的音节变得有了形态,化为一个个蝌蚪状的金色符文,穿过一道古朴幽深的门,进入到一个不知名的空间,渐渐消失不见,陈剑心则承载着心中的执念,成为那金色符文的一部分,随之而去…… 夕阳西沉,霞光晚照,一座小桥沐浴在夕阳的余晖之下,映照出沉寂了千年的古朴浮雕,原本有些斑驳的苍龙竟也有些鲜活的色彩。桥名“断魂桥”,属于晚上行人都要绕道的禁地,原本是连接西岭村和东坡坪的主干道,但因为这里一到了晚上,就变得阴风惨惨的,哪怕再胆大的人,只要从这座桥经过,都会一阵头皮发麻,还出过几桩神秘失踪的案子,此后,便没有人敢在晚上踏足这里,自己给自己禁了足。这座桥原本也不叫“断魂桥”,它的本名或许是被人们遗忘了,又或许是被它现在的威名掩盖了吧。没有人愿意去追溯它的历史,那是一段足以让这里所有的原住民心中都充满恐惧的回忆,一个上百人的商队,一夜之间都变成了无头的尸体,成片的无头死尸从桥头堆到桥尾,整个桥面都染成鲜艳的红色,所有的头颅都挂在两旁的栏杆上。谁也不清楚如此惨剧的背后掩藏着怎样的历史真相,西邻村东坡坪两地的村民收拾了这些尸体,合在一起建了个没有墓碑的大墓,之所以没有墓碑,大概是怕见到那醒目的墓碑勾起心中的恐惧,但那个硕大的土堆依然不容人忽视,依然昭示着曾经发生过的一切。 最初的一段时间里,或许是因为恐惧的心理,人们不自觉的避开这里,绕道而行,随着时光的流逝渐渐洗刷了心中的阴霾,一些胆大的人开始从这里经过,白日无事,可晚上途径这里的人无一不是离奇失踪,成了无头悬案,村民们便集中了所有青壮年前去一查究竟。村民们天黑之前便出发,来到离桥头还有一里地就停了下来远远观望。天色渐渐黑了下来,随着最后一缕暮光的沉落,桥上的光景逐渐暗淡,阴暗里突然起了一阵风,像一潭沉寂了千年的死水突然起了波浪,空气中荡起阵阵寒意,众人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胆小的则是汗毛倒立,鸡皮隆起。桥上突然亮起一盏灯光,像个引子似的一点又一点的灯光接着亮起,紧接着整个桥上都是密密麻麻的灯光,灯光星星点点的晃来晃去,转瞬间,灯光渐渐明亮,桥上成了闹市,熙熙攘攘的人群提着灯笼来来往往,桥上摆着小摊,叫卖声,讨价还价的声音顿然嘈杂起来,似乎这里原本就是一个集市一般,它的存在是那么和谐,可远远观望的村民们却感到心中瑟瑟发冷,一个个屏着呼吸,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四章、返老还童 - 失落城主 - 吻剑 当桥上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有意无意地扭头向这边看来,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上那玩味的笑容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跟稻草,让村民们再也止不住内心的恐惧,精气神顿时溃散,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声“鬼啊,快跑”,整个队伍便蜂拥着回到村里,所有人都战战兢兢的上下牙齿打着架,所见的一幕像是刻在了心底,挥之不去,之后的一段时间里,这一切就像是梦魇一般让与会者都大病了一场,这一生都无法从阴影里走出来,“断魂桥”之名也由此而来。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这里都没有人踏足,哪怕是百年后的今天,晚上的“断魂桥”也是绝对的禁区。 此刻的断魂桥却一反平常的冷清,变得异常热闹起来,桥中央躺着一个约莫六岁的小男孩,在这初秋时分身无寸缕却丝毫不觉得寒冷,粉妆玉琢的煞是可爱,双眼微闭,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水珠,此时睡得很是安详,像是准备在这里过夜。周围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站了一大圈,正是附近的村民,一位身着灰褐色粗布小褂的老妈妈口里叨叨着:“无上元尊!这究竟是谁家的孩子,怎么这么大胆,天都快黑了还一个人睡在这个地方,他家大人没有告诉过他这里有多可怕吗?哎哟喂……他这天杀的娘老子哦!你们瞧瞧,你们瞧瞧,多好的娃勒,这天杀的东西怎么放心他一个人跑出来呢?” 旁边身穿灰白色破旧长衫嘴里衔着一个古铜汗烟斗的老爷子捋了捋有些凌乱的胡须皱了皱眉道:“顾大娘,这娃面生的很啊,你平日里走动的少,这娃你没有见过不奇怪,可要说这方圆十里还有我周二虎子不认识的人么?谁家生娃没有请我喝上一杯喜酒?再说我们这山沟里什么时候见过这么干净的娃?看那红扑扑的脸蛋,别说顾大娘你见了疼惜怜爱,我周二虎子也是打心眼儿的喜欢,只是这娃娃究竟是从哪里来呢?” 众人皆陷入沉思之中,一位心思跳脱的年轻人名唤“马猴儿”的这时插道:“周二爷,顾大娘,我们来时他就睡这里了,西岭再往西是一片原始森林,外人要想来到这里,必定会经过东坡坪,这娃这么特别,如果打那儿来一定会有人注意到,韩树儿,你们东坡坪的人看到过这娃从你们那里经过吗? 韩树儿摇了摇头,问了周围同村的都说没见过,一个可怕的念头出现在马猴儿脑海里,“难道它本身就是这里的?莫不是它是……”说到这里像是卡壳了似的再也说不下去了,后面的字眼像是个禁忌,马猴儿的话像是一根引信,点燃了世世代代根植于东坡西岭人血脉中的恐慌之源,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些发怵。 这时顾大娘就不干了,指着马猴儿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骂:“你这个马屁猴,胡说八道些啥?你个杀千刀的混账东西,你见过这么活生生的鬼吗?我才摸过这娃儿的身体,暖乎乎软绵绵的粉粉嫩嫩的有血有肉的,比你这泼猴倒更像是人。” 周二虎子一听到这“鬼”字不由得一阵头皮发麻,这是什么地方,这是“断魂桥”,在“断魂桥”说“鬼”字,是要捅了马蜂窝的,赶紧劝道:“顾大娘你赶快收收口,呃……莫要再提那个字了!” “你们忌讳你们的,老娘我活了一大把年纪了,说不定什么时候也就和它们一样了,还有什么可怕的?只是这娃不能就这么糟蹋在这里,天就要黑了,我们得把他带走。”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顾大娘不容人反驳,坚持要带着小男孩回去,“有什么事也是在我家里,你们离得远远的得了!” 众人听她这么一说,只得无奈同意,更何况大多数人其实也不认为这么可爱的小男孩会是那种东西,只不过他突然出现在这个诡异的地方,才会让人有所怀疑,拗不过固执的顾大娘,周二虎子虽然挂着一副苦瓜脸,也只好挤出一丝笑容来安慰大家:“兴许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天已见黑,大家赶快回去吧。何况只是一个娃娃,没有那么可怕的,……只是一个娃娃哩……”周二虎子似是在安慰周围的众人,又似是在安慰自己,只是声音越说越低,显然没有什么底气。 陈剑心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睡在一张很舒适的大床上,虽然被子比较破旧,却很干净温暖,睁眼一看,发现自己置身于一间大石屋里,墙壁很粗糙,周围摆放着一些简单的家具,没有任何装饰过的痕迹,房屋顶部是用木头撑起一个三角架搭起简单的框架,阳光从青瓦屋顶上的缝隙里照射进来,有的形成碗口大的圆柱形光幕,像是舞台剧用来特写的追光灯效果,还有些如点点星光,稀稀疏疏的点亮了整个房屋,地面打扫的很干净,一股清新自然的气息扑鼻而来,这种感觉,让陈剑心有一种远离尘世回归自然的感觉,此时此刻,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清晰的感觉到自己是大自然的一份子。 陈剑心有些陶醉的慢慢坐起身,渐渐却发现有些不对劲,自己虽然全身心投入研究工作,却也没有疏忽身体锻炼,每天雷打不动的半小时晨跑,晚上半小时篮球,每天1000个俯卧撑,1000个仰卧起坐所起到的效果也是明显的,身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古铜色的肌肤内蕴藏着无穷的活力与激情,适中的比例无不散发出诱人的青春气息,185公分的身高,82.5公斤的标准体重,此时却轻盈得像是没有重量似的,再看这小胳膊小腿的就算是再怎么营养不良,总不能连骨头都萎缩了吧? 陈剑心翻身下了床,来到穿衣镜前一看,那嘴巴更是惊得张成了一个大大的"O"型,久久说不出话来:“我靠!这个小屁孩一样的家伙特么还是我么?”素有涵养的陈剑心此刻也被打击到七荤八素,不能自已的爆了粗口,脑袋缺氧了似的回不了神。在属于自己那“粉嫩的吹弹即破”的脸上狠狠地捏了一把,终于证明这原来不是个幻觉,回想之前发生的一切,难道自己摆脱了那个诡异的空间?难道这代价就是要“返老还童”,可这算什么代价?我现在究竟又到了什么地方?我回到了地球了么?可是我现在这个样子,又怎么去面对晓柔,怎样去面对我的父母,我要是结婚早些,他们的孙子也该这么大了吧?不过这张脸跟朦朦胧胧记忆中小时候的样子还真有那么几分相似,记忆已经有些遥远了,陈剑心也不能确定。 正当陈剑心心神游弋不定胡思乱想的时候,门“吱呀”一声响了,一个年逾七十的老妇人捧着一碗小米粥走了进来,一见陈剑心醒来,不由喜上眉梢,一脸关切地问道:“娃娃,你终于醒了?这是奶奶给你熬的粥,你都睡了整整两天了,肚子也该饿了吧?” 陈剑心道了声“谢谢”,不知道多久没有吃东西了,看见吃的也顾不得再想其它,端过来就是一阵鲸吞,那老妇人见状心里一紧,想到:这孩子也不知道怎么就和家里人走散了,这么一点点大就要受这流离之苦,要是任他睡那桥上,也不知道会不会就成了恶鬼的腹中餐,越想越是疼惜,一边看着他吃一边说道:“娃娃呃,你慢些吃,别烫着,锅里头还有,吃完了我再去给你添些来。” 陈剑心吃了几口,才听得老妇人左一声“娃娃”,右一生“娃娃”,心下觉得忒别扭,可自己现在本就五六岁模样,也没法辩驳,陈剑心偶尔也看过一点网络小说,以前总以为过于扯淡,只是在研究出现瓶颈时为了减压看看小说放松放松,所以虽然觉得扯淡,但是读来也觉得心里轻松愉快。经过这次奇异的旅行之后,此时想着自己是不是穿越了,然后灵魂占据了这具幼小的身体,莫不这是自己这具身体的亲奶奶,但自己根本就不认识她,所以不敢轻易开口,却是怕自己出口惊人徒惹老人家伤心,只是小心翼翼的吃着粥,心里幻想着各种各样的可能,以及如何以一个二十八岁成人的思想去适应眼前这五六岁的身体,这分明是就是一件折磨人的事情。 老妇人见他一脸的迷茫,灵动的双眼眨呀眨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以为他是思念失散的父母了,便安慰道:“娃娃是想家了吧?我姓顾,你可以叫我顾奶奶,你莫要着急,且先告诉我你是哪里人氏,奶奶再想办法送你回家。” 陈剑心这才知道原来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可是自己怎么会变成一个小屁孩呢?心里反倒是越发不理解到底怎么回事了,想不明白就干脆不想了,总要搞明白现在是在什么地方吧?兴许还能回去呢?看这位奶奶的装束跟平常人不太一样,这衣服像是全手工编织的,讲的虽不是他接触最多的京片子,却也是他能听懂的汉语,夹杂一些他没有听过的方言,这让他终于有了一丝希望。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五章、不祥之人 - 失落城主 - 吻剑 “顾奶奶,谢谢您的照顾!”陈剑心很有礼貌地向顾大娘鞠了一躬。 顾大娘见这孩子举止之间颇有礼数,知道他一定受过良好的教育,可能会是来自大城市的官宦子弟也说不准,丈夫儿子在十年前一起进入西岭村后面的那片森林就再也没有回来,膝下再无子嗣,寡居这么多年,看到别的老人自有儿孙承欢膝下,也常常羡慕不已。自从在断魂桥遇上“与家人失散”的陈剑心,那粉妆玉琢的小脸,就像猫爪一样挠动着顾大娘尘封已久对含饴弄孙的渴望,所以不顾众人的反对,坚持要把他带回来,甚至心底里希望这孩子是被父母遗弃,就可以白捡个大胖孙子,当然她也只是想想而已。不管如何的喜欢,这孩子这么聪明,在这穷山沟里也培养不了他,总不能为了一己之私耽误了孩子的大好前途吧,所以又盼望着孩子的父母能早些找到他,虽然有点纠结,却也坦然。此时见陈剑心向她道谢,寻忖间知他定有问题要问,便坦然受他一礼,道:“娃娃莫要多礼,有什么话尽管对奶奶讲,奶奶只是乡野村姑,不知那么多礼节,既然遇见,便是你我的缘分,奶奶觉得很亲切,就把你当作自家人,你也莫要生分了,奶奶自知做不了你的主,只凭自己的一份力,给点微不足道的帮助。” 陈剑心但觉一股暖流袭来,这些时日里尽逢些离奇古怪的事,一人承受过来,早已心力交瘁,她和顾大娘不过萍水相逢,却承她这样关怀备至,一时感动难言,任他多么坚强,心中失落悲苦也如同潮水般压得他透不过气来,此时就像是找到决口一般,突然宣泄开来,一发不可收拾的扑在顾大娘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顾大娘见他哭得稀里哗啦的,一时也没有了主意,知他受了无尽的委屈,任他发泄完毕,轻轻地揉着他的小脑袋,只喃喃的道:“娃娃莫怕,娃娃莫怕……” 好半响,陈剑心终于平静下来,想起心中还有诸多疑问,整理一下头绪方道:“顾奶奶知道北京城吗?” 顾大娘思索片刻,便摇了摇头道:“奶奶自幼便生活在这小山村里,从未出过方圆百里范围,娃娃你说的应该是一座大城市的名称,别怪奶奶孤陋寡闻,别说见过,实在是听也没有听说过。” 陈剑心心中一沉,只要是中国人,谁不知道中国首都北京,就算这里再怎么偏僻,那也是没有道理的,难道还真有这种封闭到国家都没有探测到的地方么? “那奶奶知道地球吗?”陈剑心依然不死心的问道。 “地球是什么?”顾大娘一脸迷惑。 “那这里是什么地方?”也许是这里太落后,还不知道自己所在是一个星球吧,陈剑心这样安慰自己,继续追问。 “这里是西岭村啊!”顾大娘道,“你不知道吗?可能你说的是更大一点的地方吧,毕竟你是从大城市来的,这种小地方不知道也不奇怪,从西岭村往东经过断魂桥就是东坡坪,再往东是柳河镇,是金燕郡北郊的一个偏远小镇……” 陈剑心听她说出一连串自己从未听说过的地名,觉得毫无头绪,心越来越凉,忍不住插道:“顾奶奶,请宽恕我的无礼,您所说的我都不曾听说,您知道您所在的是什么国家吗?” 顾大娘理解他想要回家的急切,并不不介意他打断自己的话,却也惊异他竟然连金燕郡都没有听说过,到底谁比较孤陋寡闻啊?看这孩子年纪虽小,却也举止优雅,气度不凡,问问题也是有条有理,怎么看也不是一个没有见识的乡里孩子,“也许是年纪太小吧,我们乡里的五六岁的孩子什么都不懂啊!听他说话都以为他是个大人了哩!”顾大娘摇了摇头自嘲的想道。愣了一会神,才回道:“我们所在的国家叫南风帝国,是乾元大陆四大帝国之一,奶奶知道的也有限得很,西边周二虎子的兄长周成书周大爷倒是个见过世面的人,以前我家老头子还在,父子俩打点猎物都是托周大爷到城里换点钱粮,不如我带着你拿些水果去见见礼,或者他能够有办法带你回家也说不准。” 陈剑心听得顾大娘说什么“南风帝国”,什么“乾元大陆”,便已经知道这些根本就不属于地球上的任何一个地方,心灰意冷之下早已魂游天外,哪里听得见顾大娘在说些什么,至于拜访周大爷什么的,对于他已经不重要,这个世上还有谁可以让他重返家园呢?陈剑心虽说现在是五六岁的身体,却有着二十六岁的心智,还是二十一世纪的天体学博士,如果他想要了解这个大陆的情况,根本就没有什么难度可言,可他的家他的牵挂都在另一个世界,都在那不知何方的地球上。陈剑心梦呓一般的对顾大娘道了声谢,然后全身疲软如飘絮,眼皮如同千钧闸门合了闸,一阵天旋地转便昏了过去! 顾大娘见他莫名其妙就晕了,一时没了主意,心道:“我也没说什么啊!就这几句更是乾元人都知道的,哪能就让他晕了?难道是犯什么病了?还是因为睡的时间长了身体虚弱的原因?” 想不明白,顾大娘决定还是去将周大爷请来瞧瞧,刚走出门口,却觉得似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似的,回头一看却什么都没有,陈剑心也好好躺在床上,不由心生警惕,再往前走她感觉到真的有些不对劲,身后似乎有不协调的脚步声,顿时三步并作两步往周大爷家奔去。不料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那脚步像是踏在她的心里,越发沉重起来,身体越来越沉重越来越不堪负荷,终于在离周大爷家还有二三百米处不支倒地…… 陈剑心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感觉到周围一片嘈杂,像是有很多人聚集在一起似的,睁眼一看,床的周围满满的都是人,指指点点的像是在议论着什么,陈剑心不明白为什么会被围观,但他能感觉到众人眼中那种强烈的敌意,似乎还有几分忌惮和害怕,自己分明是一个五六岁的小男生模样,至少镜子里的自己是那么的无害,可在这些人眼里倒像是洪水猛兽一般,陈剑心不明白,也很惊慌,毕竟睡觉时被一大群人围观是很没有安全感的,所以当他一弹身坐起来一脸警惕看着众人的时候,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大步,陈剑心感觉这些人的反应就跟见了鬼一般。一切声音都在这里中断了,空气里充满了压抑的气息,房里静的落针可闻,随着那双清澈透亮的眼睛四处扫描,被扫中的心里都是一突,像是这双眼睛有着无穷的魔力,随时可以带走他们的灵魂似的。众人的反应令陈剑心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难道地球人到了异世界,就会被当地人排斥,恐惧?可是看顾大娘对自己的态度又是那么慈祥,那么和蔼可亲,甚至让陈剑心生出一种久违了的家的温暖,可此时人们的态度又是怎么回事,陈剑心弄不懂,其实他最近一段时间就从来没有懂过,现在暂时是回不去了,所以他决定先适应这个世界,既然可以传送到这里,那么是不是还可以有办法传送回去呢?他相信来到这里绝不是一种偶然,这其中一定还有什么自己所不知道的原因,这一切需要他慢慢的去寻找根源。既然着急起不到作用,陈剑心很快就冷静了下来。眼前的场面就需要冷静应付,他必须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么多的人都在顾大娘家里,可为什么却看不见顾大娘本人呢? “大家好,我叫陈剑心,请问各位是来找顾奶奶的吗?” 随着陈剑心稚嫩的声音传来,凝滞的空气重新开始流动,众人都深吸一口气,似乎都已经被压抑得透不过气来。一位年过七旬的老者惊疑不定的看着这个一脸天真的娃娃,修剪得很整齐的胡须伴随着他吞咽唾沫的动作而上下起伏,就是这个人畜无害的娃儿害死顾大娘的吗?这位老者正是顾大娘要前去请他过来的周成书周大爷,他还清晰的记得顾大娘死前残留的惊骇欲绝的表情,是什么恐怖的东西才能将敢在断魂桥上谈鬼的顾大娘吓成这样?就是他么?如今顾大娘已经离世,总得让死者的灵魂归位,如今这身份不明的小东西鸠占鹊巢,死者也不得安宁,更何况若这小家伙真是那东西,以后西岭村恐怕将会鸡犬不宁了,可是断魂桥的凶名西岭村的村民谁不知道?又有谁敢去招惹这个小煞星,可总得有人出面把这尊煞神送走吧,哪怕要为此付出一些代价也由得它了。只是这周大爷年事已高,年龄越大的人就是体会到晚年的寂寞和,孤独,顾大娘的离世,颇让他有了些兔死狐悲的凄凉,便忍不住问道:“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断魂桥的人,但顾大娘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致她于死地?我们西岭村的人这么多年也从来没有冒犯过你们,能不能请你们放过我们,如果你们需要牲祭,我们也可以为你们操办,但求给我们一条活路,周大给您磕头了,如果可以的话,周大愿以这条残命换取西岭村的安宁。”周大爷心怀忐忑,好不容易一番话说完,也不知道对方会开出什么样的条件,只是希望这小家伙只是出来溜达溜达,现在玩够了准备要“回家”,把它送回去就好了。 陈剑心听他说什么“致顾大娘于死地”,无异于晴天霹雳一般,顾大娘在他昏迷之前不还好好的吗,身体精神都不像有什么问题啊!自己一昏迷,难道说顾大娘就……莫不是自己昏迷后还能行动,做出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来?再听得什么“断魂桥”,什么“牲祭”之类的话语,更是莫名其妙,这不是祭祀妖魔鬼怪的仪式么?陈剑心虽然对这个世界还能陌生,对现在这具幼童的身体甚至都缺乏代入感,但对顾大娘的关切却是发自内心的感激,她就像亲奶奶一样心疼自己,照顾自己,难道自己真的是个不祥之人么?陈剑心不敢想象。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七章、镜湖心 - 失落城主 - 吻剑 一切又恢复如常,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生。陈剑心洗浴完毕,和众村民一起用餐,看着这些朴实的村民,陈剑心有一种从繁华的俗世遁入了世外桃源的感觉,以前在研究院里都是在紧张忙碌中度过,无论是工作和生活都像是事先编好的程序那样有序的运行着,从来没有如此地放松过,在很小的时候,都被严厉的父亲逼着学习认字读书了,对于他来说,童年是那么的无趣,也没有什么深刻的记忆。顾大娘不住地往他碗里夹菜,陈剑心对顾大娘情真意切的表露让这些质朴的村民们不再怀疑他和断魂桥有什么关联,对这个漂亮的大眼睛男孩都发自内心的喜爱,同时也充满了好奇。 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小姑娘大大的眼睛眨呀眨的满眼里星星在闪烁:“你叫陈剑心吧?我是小丫丫。为什么你能唱出那么好听的声音哩?为什么你唱歌的时候还有小蝌蚪在飞来飞去哩?”有点脏兮兮的脸上像是一部加厚装的《十万个为什么》。 陈剑心有些无奈地看着这双期待着答案的眼睛,不忍心扫了她的兴致又给不出什么有意义的回答,轻轻的刮刮她的鼻尖,微笑道:“小丫丫是不是很羡慕啊?叫我一声‘哥哥’,我教你怎么样?” “好呀好呀!哥哥,哥哥!”小丫丫显得很是兴奋差点没有跳上桌子,抓住陈剑心的手不由分说跟他拉了勾,“哥哥你要说话算话哦!”陈剑心本想逗逗她,不想小丫丫纯真的像一张白纸,根本没有那么多的心眼儿,心里只想着能学会可以飞出金色蝌蚪的歌声,小女孩显然很是崇拜这位神奇的小哥哥,所以不假思索就答应了。陈剑心心里一阵发苦,正所谓“自己种下的苦果自己吃”,陈剑心很快就尝到了这苦果的滋味,和小丫丫相比,自己多了二十年的经历,却少了那份天真无邪,所以小丫可以毫无心理负担的缠着陈剑心学习唱歌,陈剑心却不能不顾小丫丫的感受拒绝他,可是他在吟唱的时候都是无意识的,发乎自然的,当他下意识去回想时却发现根本就不能模拟出任何一个音符来,更别说教小丫唱了。 村民们其实也一样好奇,希望能再次听到那能洗涤人心灵的声音,却见陈剑心一脸难色,村民们也曾听说过有一些懂得神奇能力的大家族,有的世家的高人甚至能移山填海飞天遁地,或者是人家的不可外传的家传秘术也说不定。小丫丫的父母不愿他为难,便制止了小丫丫的纠缠,陈剑心见众人一副讳莫如深原来如此的表情,知道是被大家误解了,连忙解释道:“各位千万不要误会,不是我不愿教小丫,其实我是不会唱歌的,只是当时想念顾奶奶了,一时脱口而出罢了。”话说出口,却发现连自己都不太相信,果见众人皆点头称是,嗯嗯啊啊的却是言不由心,只得摇头笑了笑,也不再解释,省得越描越黑。 饭毕,众人皆各自散去归家了,此时晌午已过,秋天的太阳收了芒,不似夏天那么火热毒辣,透过门外的竹林,稀稀疏疏的照进小院,让人觉得分外温暖舒服,陈剑心躺坐在蒲桃树下的吊椅上,晃悠悠的好不自在。他很享受这种感觉,像是沐浴在母亲胎里一般温暖,任凭阳光轻柔的洒落,洗净心中的阴霾,抚愈心灵的创伤,清风如丝绸般划过肌肤,逗引着发丝去自由飞翔,陈剑心拔下一根头发,任它随风而去,想到自己也许就正如这头发一样,终究是要远去的吧!尽管他很享受这里的宁静,可是一想起最近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种种荒诞离奇的经历,没有一件事跟“吉祥”二字挂得上钩,顾大娘险遭不测,跟自己多少也有些关联,虽然他不清楚恶鬼如何会找上顾大娘的。村民们的误解不是没有道理,以前从未有过的事正巧在自己到来之后就发生了,这真是巧合吗?还是说自己身上就附满了厄运,谁沾上谁遭殃?不管是不是,陈剑心都决定趁早把是非带走,自己本来就不是这里的人,何必再给这些朴实的村民增添麻烦,还是把属于他们的宁静还给他们吧! “奶奶,我要走了。”陈剑心看着眼前这位慈祥善良可亲可敬的老人,有些不舍的说道。 “什么,娃娃你要走?”顾大娘大吃一惊,“可是你还不知道怎么回家啊?而且你的父母还没有找来,你要不嫌弃奶奶这里粗陋,就暂且住下来等候消息吧!奶奶会托人帮你打听你父母的消息,只要一有消息,奶奶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好吗?”顾大娘如何放心让这样一个小孩子独自上路,更何况他还迷失了回家的路。 “奶奶,谢谢您这些日子以来对剑心的关照,剑心永铭心底,以后有机会我会回来看您的,奶奶不必挂怀我父母的事,我们家族有一种特殊传讯的方法,我已经收到他们传来的讯息,要我赶去和他们会合呢!”陈剑心见顾大娘不肯让他离去,不忍自己走后还要让这位老人劳心挂牵,好歹看过一些玄幻小说,就随意编了一个理由,免得老人家担心。顾大娘见他说得一本正经的样子,也不疑有他,虽然万分不舍,终归不能阻止他和家人团聚,千叮呤万嘱咐的又塞给他一包碎银,一袋干粮,陈剑心知道这是顾大娘一生的积蓄,哪里肯接受,几番推让,却拗不过顾大娘的坚持,最后留下一半的碎银和整袋干娘,在顾大娘含泪相送下出了村口,直奔断魂桥而去。 来到断魂桥前,陈剑心看着这有些破旧的普通石桥,古朴而沧桑的气息之中,似乎孕育着一颗生命的种子,隐晦的生命气息似有若无,柔和却富有韧性,怎么也不像人们所说的死气沉沉的鬼蜮之地,可百年前村民们所见如百鬼夜行的画面以及村里那些离奇失踪的怪事又是怎么回事呢?陈剑心本身就拥有超强的感知能力,他所感知到的一切告诉他这似乎和人们所说的一切有些出入,但村民所说的也绝非子虚乌有,毕竟有那么多人见证,不太可能是捏造出来吓唬人的,大家一起编造一个恐怖故事一代传一代来吓唬自己的后人,这怎么也说不通。 ”这背后一定有什么秘密”,陈剑心这样想道,“那散发出生命气息的是什么?威胁到村民们安全的又是什么?”陈剑心觉得这二者绝不是同一事物,它们之间存在着质的差异,生与死在他看来是完全对立的,一个人不可能同时是活人又是死人,哪怕是“活死人”其实也是有生命特征的,所谓生不如死或者生死两难之类的说法并不是说一个人可以拥有生死两种特性,而正是生死之间的完全对立以至于一个人要放弃生命才难以取舍。 可是当陈剑心踏上断魂桥的那一瞬间,一直以来从未怀疑过的这种认知开始动摇了,因为他突然觉得有点阴森森的感觉,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似要抓取他的灵魂,把他拽入另一个世界一般,这只大手带给他的感觉和那生命气息截然相反,那是一种死寂和孤独,令他窒息,催他沉眠,这种感觉很不舒服,陈剑心不止一次体会到这种完全失控的无力感了,这种感觉让他产生了一种本能的抗拒,像是一颗愤怒的种子一样在他灵魂中萌芽,渐渐地越来越茁壮,怒火如同井喷,点燃一场心灵风暴。那阴森森的存在固然强大,还动摇不了陈剑心灵魂的根本,陈剑心的反抗却也不足以完全击退对方,双方逐渐形成一种平衡,而陈剑心毕竟只是肉身凡胎,虽然一时抵挡住了,终究不能持久,眼看就要撑不住了,灵魂深处突然刮起一阵飓风,这飓风虽来得古怪,陈剑心却很熟悉,这不是他在古堡中吸收到的神秘物质吗?怎么住到他灵魂里来了?虽然有些奇怪,不过怪事见多了也就麻木了。飓风来的非常猛烈,却不是蝗虫过境般一掠而过,而是突然停下来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随后而来的神秘物质都加入到漩涡之中,越聚越多,最后凝聚成一个心形,心形越来越凝实,轮廓越来越清晰,像是一颗心形水晶,水晶并不透明,它的表面却像清澈的湖水,似有水波在荡漾,又仿佛平静的如同镜子一般,周围的一切都纤毫毕现的呈现在镜面上,清晰程度度简直违反了透视原理,像是不存在距离感却又层次分明,在陈剑心的认识能力中,这绝对是不可调和的矛盾,可它偏偏就是那么协调。它像一面全方位无死角的心形镜子,却比镜子多了一种深邃,深邃到无穷尽,像是蕴含了另一个世界。 心形镜子发出一道柔和的光芒,陈剑心顿觉心灵一片光明,明亮却不耀眼,那阴森森的鬼东西却像遇上克星一般瞬间消融,化为一个黑色的蝌蚪状物体游离在心形镜子内部,随着那阴森森的气息消逝后,一股强大的生命气息像是失控的火山,突然爆发出来,陈剑心突然感觉自己有着用不完的精力,似乎每个细胞都有着充足的养分,一时间就要不断的分裂成长,空气浓郁到让他觉得窒息,他突然发现生命力过于旺盛,到达一定程度后也是要人命的事。只不过陈剑心还未来得及惊慌,那股生命力还未真正扩散开来,心形镜子又发出一道光芒,一个绿色的蝌蚪状物体出现在心形镜子内,陈剑心顿觉压力一松,世界还是那么美好,天空还是那么蔚蓝,活着真好。心形镜子内,绿色蝌蚪黑色蝌蚪开始相互纠缠却又泾渭分明,像是一个运动着的太极图案,你是你,我是我,我中有你,你中有我。心形镜子缓缓移动到陈剑心心脏部位,和他的心脏重合在一起,慢慢淡去,两颗心合二为一,却是正常心脏的样子,那心形镜子却像是从未出现过似的。 !! 第八章、百里先生 - 失落城主 - 吻剑 心脏的外形、跳动频率以及跳动的强度都跟以前都没有区别,但他还是很明显的感觉到这颗心脏的不同,隐隐约约地和他的感知有着一种奇妙的联系,他甚至可以“看”到心脏在跳动,如果凝神内视,方圆百米内的一切都映射其中,清晰如在眼前,没有视觉上因为距离产生的透视效果,却又绝不缺乏层次和立体感,就好像是以陈剑心为中心的一个无死角的立体图,而不是普通镜子里看到的镜像图,所以周围的一切变化他都可以立即作出反应,这让陈剑心的感知能力更上了一层楼,可有时候强大的感知能力也并非都是好事,陈剑心的另一发现让他飞也似的逃离了这里,第一次获得这种奇异的能力,陈剑心就跟孩子得到全新的玩具一样充满好奇,不断探索它是不是还有什么新功能,于是就把全部的心神投入到这颗能成像的心脏当中,却意外地融合了古堡里的神秘物质,让他看到了一些肉眼看不到的东西,呈现出一副当初村民们描述的“百鬼夜行图”来,桥上突然变得热闹起来,一个个面目惨白的“人”从他身边擦肩而过,一个衣衫褴褛的小男孩甚至还冲他做了个鬼脸。这一幕让陈剑心全身上下像是有无数虫子再爬一样,鸡皮疙瘩如同雨后春笋瞬间布满全身,也顾不得周围都是这些恐怖的东西,三步并作两步向东坡坪方向逃去。 “切,就这么大胆量也能收取这里的‘轮回之眼’,爷爷你看这是不是明珠暗投了啊?”就在陈剑心离去后的一瞬间,那个冲陈剑心做鬼脸的小男孩对旁边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说道。 “聪儿不可小瞧了人家,凡是有着大机缘的人,必定有着别人所不具备的一些条件,上天是不会降泽于平凡庸碌之辈的,只是‘轮回之眼’已经出世,这里也不需要我们守护了,聪儿,咱爷孙两也该走了,去见见那个有趣的小家伙吧!” “好啦,爷爷教训的是!”小家伙显得很兴奋虽,虽然对爷爷的叨叨很不感冒,可一想到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也是乖巧的点了点头。 老爷子拿出一张空白的画卷,右手捏了一个法印,口里念念有词,然后道了声“收!”,这座古老的断魂桥倏然化为一道彩虹,没入那张画卷之中,空白的画卷上便多出一座古朴的石桥来,而陈剑心所看到的那些行人,也一阵风似的投入画卷,像是有一只无形的画笔飞速的勾勒出一副“上河图”来。 “上河图”慢悠悠的像一片树叶似的飞入老爷子手中,被他揣进怀里。老爷子拉起聪儿的手,漫不经意的一步迈出,一阵风似的便到了百丈开外,瞬间便失去二人的踪迹,身后只留下聪儿不满的大叫声:“爷爷你可不可以不要搞突然袭击,害我呛了一肚子风……咳咳……” 陈剑心不管不顾的一口气逃出约莫有十来里,这才放慢了脚步,感觉腿脚有些不听使唤的哆嗦,一想起断魂桥上看到的那些东西,就止不住的一阵恶寒,“村里的人不是说那些东西要晚上才会出现,怎么到我大白天就见鬼了?”陈剑心倍觉自己最近时运不济,简直就像受了诅咒一样,陈剑心并不缺乏韧性,否则早在古堡内就被那无尽的孤独吞没了,既然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总不能不作为的就抹了脖子吧,既然被莫名其妙的变成了五六岁的小孩子,大不了重头再活一回,这算不算是另类的重生呢?大概是过去二十年活得太乏味,老天硬要给他一个充满曲折坎坷五味杂陈的人生,重新尝过酸甜苦辣人生百味,“既然这样,那就来吧,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陈剑心紧了紧拳头,狠狠的喊道。 拖着有些僵硬的腿又往前走了一个小时左右,陈剑心又来到一座桥头,刚刚才激起的那股狠劲瞬间顺着脚筋软到地底去了,断魂桥留给他的印象太深刻,以至于让他有了“桥梁敏感症”,这个世界的桥不会都有古怪吧?桥两头都是绿杨垂柳,傍着无数野草山花,杜鹃红退,海棠初开,像情人的眼泪,动人愁肠。桥头立一石碑,上书三个大字“柳河镇”。石桥下河水清澈见底,鱼儿欢快地游来游去,好不自在,想起自己像个游魂一样,到了这个陌生的世界,也没个着落的飘啊飘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爸妈,你们好吗?晓柔,你还好吗?还有刘院长,你的邋遢胡子刮了吗?”陈剑心的圈子太小,反复念叨的也就这么几个人,也是对他影响最大的几个人,如今他死没死成的却在他们的世界消失了,陈剑心不得不感叹命运捉弄人。摇了摇头,他本来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可是无奈啊无奈! 突然起了一丝凉风,带来点点秋意,秋意越来越浓,一点点的渐渐聚成一片,一片又一片堆积在云层里,云层像一件有些纤薄的秋衣,遮挡不住透心的秋凉,化作点点雨滴洒落,像一颗颗珍珠打在陈剑心身上,水花“噗”的绽开,冰冷渗入毛孔,植入心里。下雨了,北方的秋天凉的早些,沐浴在雨里,虽然有点冷,陈剑心却觉得亲切,这是大自然的味道,虽然风雨无常,却是亘古如此,不管到了哪里,也总是有迹可循的。是啊,虽然到了另一个世界,也还是一个太阳,一个月亮,一样的阴晴圆缺,只是少了熟悉的人,多了一些牵挂和无助。 雨越来越大,陈剑心不得不加快速度,先找个避雨的地方吧。前方不远处似乎就有一家客栈,门前招旗上“杨柳客栈”四个字迎风飘摇,烟雨蒙蒙中依稀可见,陈剑心一阵风似的和着雨水跑到客栈,掀开门帘,后面是一个大厅,看来是那种住宿吃饭两位一体简单宾馆,不知道是因为下雨还是不到用餐时间,大厅里显得很冷清,柜台只有一个伙计打扮的男子,身着青布衣褂,一顶旧得有些发白的旧毡帽半遮着很明显营养不良的脸。西边角落里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正举杯独酌,一个则是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小男孩帮着斟酒,倒是一副温馨的场面。突然进来一个小男孩,老者眼里精光一闪而逝,继续喝酒,那伙计见陈剑心淋得落汤鸡似的,又这么小,忙关心问道:“小朋友是来避雨的吗?淋坏了吧?”顺手脱了身上还有油味的外套,递给陈剑心,温和地说道:“不嫌我衣服脏的话,把潮衣服换下来我给你烘烘,这样很容易着凉的。” “谢谢你,大哥。”陈剑心感激地接过那伙计递过来的衣服,换下湿衣,虽然有些闷油味,却很暖和,“等我衣服干了就还你。” “不用了。”说话的却不是店伙计,而是那位喝着酒的老头儿,有些漫不经心的朝这边看了一眼,才道:“你穿过的衣服他不可以再穿。” “这是为什么呢?”陈剑心不懂,自己穿过的衣服别人怎么就不可以穿了。不只是陈剑心一头雾水,店伙计也觉得这老头说话莫名其妙,笑道对陈剑心:“这位客官喝多了说胡话哩!小兄弟不必介意,这么大衣服你也穿不了,不然我送你也是没有关系的。” “我爷爷说不能穿那就是真的不能穿。”旁边的小男孩有些老气横秋的说,“他虽然有点罗嗦,不过不会诓骗你们的。不听老人言,会死人的。” 这事咋越说越严重了哩,陈剑心觉得这爷孙俩像是在唱双簧,不会是江湖骗子吧?是给陈剑心设的局,还是店伙计大哥挖的坑?可无论是陈剑心还是店伙计都不像什么有钱人,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老头瞪了小男孩一眼,像是怪他在人前揭自己的短,小男孩吐了吐舌头,乖巧的不再说话,不过怎么看也不像知错的样子,老头宠溺地看了看这个古灵精怪的孙子,无奈地摇了摇头,这才看着陈剑心道:“小家伙,老夫知道你不太相信我说的话,都一大把年纪的老朽了,骗你一个小孩子有什么意义?老夫虽然也爱喝点小酒,却不糊涂。店伙计,你忙你的,老夫和这孩子单独谈谈。” 陈剑心点了点头,也确实觉得自己除了一小包碎银子还未拿出来过,身无长物,没有什么让人骗的本钱,这么大岁数的老人家也不太可能是人贩子,于是整了整不合身的衣衫,来到老头所在的桌前,恭恭敬敬作了一个揖算是对老人家的尊敬,这才礼貌的问道:“老先生怎么称呼?” “太酸太酸”,小男孩在一旁憋了憋嘴。 “聪儿不得无礼!”老头制止了孙子的戏谑,道:“老夫复姓百里,单名一个笑字,行走江湖,看相算命讨口饭吃,认识的都叫我‘百里先生’,你也可以这么称呼我。”指了指此刻正把玩着酒杯的小男孩,又道:“这是老夫的孙子百里慧聪,生性顽劣,但心眼却不坏,莫要和他计较。” “百里先生好,刚才先生说我穿过的衣服这位店伙计大哥就不能再穿了,这却是什么缘故?”陈剑心问道。 “来坐下吧,伸出你的左手来!”百里笑没有回答陈剑心的问题,思索了片刻才对陈剑心说道,“让老夫先给你看看手相吧。” 陈剑心不知道百里笑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他以前是不相信那些走江湖混吃喝的把戏,尤其是算命看相测字的先生,说着模棱两可的话左右逢源,结果往往就凭一条三寸不烂之舌混得盆满钵满,在陈剑心看来,他们根本就不是在算命,不过是善于察言观色的心理分析术而已。陈剑心也没有怎样犹豫就伸出手来。 !! 第九章、奇门遁甲 - 失落城主 - 吻剑 百里笑看手相的方式却有些特别,不像一般江湖术士那么像模像样地先观察掌纹,反而闭上眼睛,更像是一位老中医先把起脉来,难道说一个人的脉搏也能决定他的命运不成?这种奇特的看手相的方式成功地勾起了陈剑心的好奇心,他倒想看看这位百里先生是如何通过脉搏看手相的。 陈剑心在想些什么百里笑是不知道的,毕竟这个世界还没有读心术这门学问。可是百里笑心里此时却是骇浪滔天,他当然不是那种行骗谋生走江湖的术士,说起百里笑的来历那是绝不简单的,百里笑是曾经煊赫一时的第一隐宗奇门的嫡系弟子,虽然现在的奇门早已不复当初,代代积累的底蕴那也是不容小觑的。奇门之所以称为隐宗,一是因为奇门弟子修行追求清心寡欲,出世离尘,山门所在,云深雾重;二是因为奇门传自远古密宗,所修乃是方外之术,于当今十大宗门广收门徒而言,奇门只讲缘法,不求势大名远扬,不争门徒寡与众,仙山自有常乐事,偏安一隅传道统。也正是这种与世无争的态度,导致奇门后继无人,学海无涯,寂寞为舟,总有一些有所成就的弟子最终耐不住寂寞悄悄离去,有的自立门户,有的混迹官场,还有的云游天下,逍遥自在,奇门“第一隐宗”之名,就是在这些流落出去的弟子手中光芒大放。 然而所谓“第一隐宗”,不是说奇门拥有不可匹敌的武力或者超越一切的势力,它让人忌惮的是那诡异莫测的“奇门遁甲”之术。“奇门遁甲”重在“藏己”与“先机”。“藏己”实际上是遁术的运用,主要分为“隐身”和“遁形”,这是“奇门遁甲术”的核心,简单的说,“奇门遁甲”为什么要“遁甲”,甲属阳木,木甲最怕就是是就是庚金的克杀,乙属阴木,阴木与庚金相合,丙火与丁火都对庚金有着不同程度的相克,利用乙木、丙火、丁火这“三奇”与庚金的生克关系达到保护自己的目的,从而藏身于戊土、己土、庚金、辛金、壬水、葵水“六仪”之间,达到遁去自身躲避敌人的目的。所谓“先机”说的便是最神秘的预测术,这是遁甲术的进一步拓展,预测实际上还是为了趋吉避凶,在复杂的环境里寻找天时地利人和以及那虚无中的神助,在死地中寻求一线生机。江湖上那些“看相”“算命”的便是打着“能知过去未来”的口号,但真正能掌握“预测术”的却如凤毛麟角。奇门弟子便是依靠这门奇术而得以驰骋天下。 百里笑自然是得到过“奇门遁甲”真传的,江湖人看手相看的是表象,百里笑看的却是本相,表象显扬于外,本相隐藏于内;表象清晰易识,本相隐晦难辨。命运本身就是一个变数,表象虽然容易辨识,却容易固化,不能真实反映变幻莫测的命途走向,而且极具迷惑性,有时候“幻”与“象”本身就是不分家的,唯有本相才是隐藏在表象背后的真“相”。 轻轻搭上陈剑心的腕脉,百里笑试图把心神侵入陈剑心的脉络,以脉搏为支点,踏足通向命运彼岸的桥梁,这是奇门的不世奇学“借脉寻桥”,百里笑就是凭借它曾经无往而不利,此刻却遇上了前所未有的麻烦。因为百里笑突然感觉到一种奇妙的节奏在陈剑心的脉络之间律动着,这种节奏来自深邃的幽冥,去如惊鸿无影踪,在他自以为就要接触到时候偏偏又和他擦肩而过,滑腻的像泥鳅一般,根本就不能与之相和,他似乎可以隐约的感受到这种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节奏,却不能把握,它明明存在过,下一刻却似乎什么也记不得了就像在磁盘写入数据,才一写入,立即便被擦除了。 百里笑暗叹一声“邪门”,随即发出一段亲切而温和的频率试图亲近它,突然一阵飓风袭来,把他卷入无底深渊,失重的感觉让百里笑第一次感觉到命运完全不能由自己掌握,对于擅长掌控命运的他,这是一个天大的笑话,但这个笑话却一点也不好笑,百里笑感觉到如果任由自己沉入那深不见底的深渊,绝对会是一个万劫不复的结局,慌忙中赶快收摄心神,口中念动着咒语,却是太“太乙定神咒”,百里笑脸色潮红,突然喷出一口鲜血,鲜血瞬间组成一个九宫八卦阵图,阵图中开门、休门、生门、伤门、杜门、景门、死门、惊门八门齐现,瞬间排出阴阳遁法十八种格局,全是有死无生的死局,一个大大的“死”字鲜红如血,除此之外,便是一片死灰,毫无生机。百里笑仰天长啸,心血凝于指尖,左手持符,右手指尖快速飞舞,瞬间写成九个大字“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随即又在虚空划出四纵五横九道血线,象一张张开的大网,却是“玄门九字真言”,大网迅速收拢,包裹住百里笑的身体后消失不见。百里笑并指如刀,狠狠刺向心脏位置,一点即收,自百里笑胸口喷出一道血箭,百里笑整个人就随着这一道血箭从死字边缘滑过,进入惊门之中,乙丙丁三奇换位,百里笑左转右突之后终于来到生门,惊魂未定之际,整个脸上一片苍白。 百里笑看着一脸童真的陈剑心,越看越觉得不可思议,明明是一个孩子,怎么会拥有如此可怕的力量,这种力量所散发的气息是如此的古老而神秘,莫非这孩子是什么上古仙神转世不成?看起来他根本就不能掌握这种力量,说来也奇怪,除非外来的灵魂力量试图影响它的节奏,才会受到反击,不然它会一直按照自己节奏,永恒不变的律动着。它的反击霸道至斯,若不是百里笑最后关头施展血遁之术,只怕此时已经是一具尸体了。莫非这根本就不是属于他自己的力量,而只是把他当成一个寄体?百里笑虽然也看出来陈剑心流露的眼神里有着和他年龄不符的沧桑,却也不像一位久经世故的老怪物,这神秘的力量对于他也不知是祸是福?百里笑心中有些怜悯这个小家伙了,“这孩子的将来究竟会如何呢?既然得到‘轮回之眼’的认可,便已注定他的一生不会平凡,可他的命运轨迹我根本就触摸不到,不然也可以帮他一把。罢了,路总要自己去走,一切随缘吧!” “剑心!”百里笑唤道。 “百里先生有何指教?”陈剑心点头道。 “相识即是有缘,你和聪儿年龄相差仿佛,就叫老夫一声笑爷爷吧!” “是,笑爷爷!”陈剑心能感觉到百里笑的善意,也不迟疑,恭恭敬敬叫了一声。 百里笑轻抚着额头,显得有些虚弱,顺了顺气,这才说道:“老夫知道你心中或有疑问,之所以说你穿过的衣服不能再给其他人穿,那是因为你身上有‘轮回之眼’的气息。” “轮回之眼?那是什么?”陈剑心有些不明所以地问道。 “你应该还记得断魂桥上发生的事吧?”百里笑眼神中闪过一丝光彩,见陈剑心脸色有些发白,像是想起什么可怕的事似的欲言又止,右手轻轻一挥,一阵和风拂过,陈剑心顿时觉得暖洋洋的说不出的舒服,如阳光普照似的化去那些恐惧的阴影。 “你应该感觉到了,那里有两种气息,一为生,一为死,阴阳交泰,生死轮回,生死两极化阴阳,两仪无端呈四象。‘轮回之眼’是‘先天两仪无极法阵’的阵眼,其中的生死二气目前还难以为你掌控,流于外则成祸患,普通人接触到死气必然精元流失,接触到生气则会精元过旺,甚者性命不保,如今‘轮回之眼’已然认主,当属阴阳调和,短时间的接触倒是无虞,只是你贴身穿过的衣物,必有大量的生死之气残留,离开‘轮回之眼’这个母体,失去平衡,必给接触的人造成伤害。”百里笑解释道。“我观过你的脉象,本想以本门特有的相术‘借脉寻桥’试图打开你的命运之门,哪怕只能窥得一斑,也能让你以后少走弯路。说来也不怕你笑话,爷爷不但没有任何收获,差点连自己的命都搭进去,你体内有一种神秘的力量,不知道你自己有没有发现?” “还请笑爷爷指点,剑心梦里曾到过一个神秘的地方,那里和我们的世界全不一样,剑心很难准确地描述那里是个什么样子,只觉得那里的生物和我们这里的生物的颜色上完全互补,像是一个投影似的,后来我听到一种神秘而古老的音节,一时沉浸其中,醒来就到了西岭村顾奶奶家里,听村里人说是顾奶奶从断魂桥把我带回去的。”陈剑心本来就一肚子迷糊,这一阵子基本上就是稀里糊涂过来的,他也想要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他也多么希望能遇上一个明白人啊!听百里笑这么一问,心里燃起一线希望,不由大吐特吐,把最近的疑问全吐了出来,只是隐藏了自己的真实年龄和来自地球的秘密,不是对百里笑不信任,毕竟这里就他一个地球人,一个外星人的意外闯入,究竟会引起什么样的反应,陈剑心无法预料。 百里笑越听越惊异,陈剑心离奇的遭遇颠覆了他所有的认知,如果说陈剑心梦中所进入的是一个上古秘境,那么就应该是得到秘境的认可,可为什么又要将他传送到这么一个偏远的山区,断魂桥是他设置的一个幻境而已,只是为了阻止村民经过这里,触动“轮回之眼”散发的死气而伤及无辜。“轮回之眼”诞生于上古战场,战死的上古神灵英灵不散,在特定的地形地貌中与自然界的生气交织形成一种特异的气场,在这种气场的作用下,诞生出生死二极组成的阴阳两仪法阵,“轮回之眼”就是这两仪法阵的阵眼,由于年代久远,“轮回之眼”已经产生了灵识,如果不加以控制,它的危害是毁灭性的。 奇门在偶然中发现西岭村和东坡坪之间竟然是上古战场的一个通道,还诞生出“轮回之眼”这样的奇物,就命人专门负责看守,百里笑就是如今的看守者。对这种上古时期就诞生的天然法阵,奇门也没有更好的措施,只能通过幻境起到警戒作用,幸好奇门利用卷轴布置的那一幅“百鬼夜行图”效果还是挺明显的,尽管在村民们心中留下不可磨灭的阴影。 不过听陈剑心说起顾奶奶被恶鬼抓走,百里笑也是莫名其妙,“轮回之眼”虽然凶险,却对鬼魅有着不可抗拒的束缚力,怎么还会有恶鬼在附近出现?对于陈剑心在“梦境”中的所见所闻,更是匪夷所思。虽然陈剑心所说的什么“色彩互补”什么“投影”之类是他不能理解的,经过陈剑心扫盲式的脑补也多少有了些概念,却硬是在印象中找不出这么一个模板来。 !! 第十章、一本破书 - 失落城主 - 吻剑 百里笑吩咐店伙计加了一副碗筷,让陈剑心一起吃,又多加了几个小菜,这才说:“你的情况爷爷也不太清楚,更说不上你身上这些奇奇怪怪的遭遇到底是好是坏,不过你也不要紧张,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以后的路,走一步看一步吧。”百里笑对自己的说辞也颇觉无力,只是他也无可奈何。 “笑爷爷,咱们萍水相逢,劳您如此挂心,此情此德剑心已是没齿难忘,有酒有菜,且让剑心陪笑爷爷小酌几杯,何必担忧现在还摸不着的事呢?”陈剑心皓齿一露,宛如艳阳回春,扫除一片阴霾,虽然没能解开心中疑惑,却也不失望,突然想起李白的《将进酒》里有一句“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来,心情也是豁然贯通,百里笑像亲人一般的关心他由衷的感激,做人应该投桃报李,又何苦再把烦恼带给这位老人呢? 见陈剑心小小年纪竟有这样的气度,百里笑心道自己竟还不如一个孩子通达,暗自惭愧,也是一扫愁眉,百里慧聪更是古灵精怪的开心鬼,爷孙三人畅饮尽欢,倒也其乐融融。百里笑问及陈剑心的来历,陈剑心只说是大梦之后,以前的记忆也变得模糊,根本就不记得家在何方,还有何人,听得百里笑不住地直皱眉,同情心越加泛滥了。陈剑心本就不擅长饮酒,几番杯盏交错下来,已有三分醉意,酒意上来,只觉得畅快淋漓,把最近的郁闷一扫而空,说话也少了几分拘谨,和百里笑之间仅有的那一点点隔阂也随之消弭无形。酒过三巡,陈剑心只觉得身轻似羽,飘飘欲飞,只见无数个百里笑,无数个百里慧聪和无数个自己在晃荡着,大厅里似乎满满的全是人,空荡荡的大厅一下子变得拥挤起来。陈剑心笑着,放荡不羁,肆无忌惮的笑着,似乎要把心里的憋屈统统都发泄出来。 百里笑虽然与他相处时短,却莫名的觉得亲切,见他如此放浪形骸,心道这孩子怕是心里承受了极大的委屈,心里一酸,也由得他疯,直到太阳西沉,暮色苍茫时,陈剑心终于安静下来,让百里慧聪搀扶着他进了客房休息,直至第二天日上三竿陈剑心才悠悠醒来。这时百里笑早已坐在床沿,百里慧聪递上一杯热茶笑嘻嘻的道:“不能喝还装什么大尾巴狼?还以为是个酒道高手,却是个银样蜡枪头,来,喝了热茶醒醒酒吧!” 陈剑心坐起来揉了揉眼睛,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一时贪杯,让爷爷和聪弟见笑了。”宿醉未消,只觉得口干舌燥,头晕体软的,也不客气,接过热茶饮了。 百里笑捋着胡须,待他喝过热茶才问道:“好些了吧?” “没事了,笑爷爷!”陈剑心点了点头。 “剑心,你可愿意拜入我们奇门?”百里笑问道。 陈剑心在喝酒的时候就通过百里慧聪了解到奇门的辉煌历史,也知道了奇门惨淡的现状,百里笑也曾隐晦的问起过他是否愿意加入奇门,只是他那时候喝得云里雾里,也没有作出回答,陈剑心心中已视他们为亲人,又哪里会拒绝,当即表示愿意,正准备三跪九叩行拜师大礼,却被百里笑阻止了。 “我们奇门早已不复当初,奇门如今总共只剩乙、丙、丁三支,加起来也不超过二十人,何况我奇门自有一个‘奇’字,与那些自命正统的宗派当有所不同,你既然叫我一声‘笑爷爷’,便等同我的亲孙子,哪里还需行什么拜师大礼,更省得那些恼人的繁文缛节,以后你就是我们丁系一脉了。” “剑心谨遵笑爷爷教诲。” 百里笑变戏法似的手中多出一本破书递给陈剑心,似有些不舍,又多了几分释然。书是蜡黄色的,纸张破旧而平凡,古朴中沧桑如画,像是美丽的仙女裹着褴褛的外衣,神圣的天使穿上了女巫的长袍,陈剑心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 “不要看它破旧,这可是我们奇门珍藏了千年的奇书《天易》,曾经被历任门主视为珍宝,几乎每一任门主都花了大量的时间去参悟它,遗憾的却是几乎没有一个人有所收获,非要说有一点收获的话,那就是本门第十任门主借用书中的文字,编撰出一种本门在外历练时相互联络的切口用语。所以后来大家戏称它为‘看不懂的天书’。也正是这个原因,这书才能流转到我的手中。研究这书的历任门主没有哪一位不是不世出的天才,天才都有一个共同特征,那就是——骄傲,因为心中的骄傲,都有一股不服输的念头,所以当时为了破解这本奇书的秘密,曾掀起一股研究热潮。一代人不成功,就两代人,两代人不行,就三代人,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家发现根本就毫无实质性的进展,这股狂潮就渐渐冷却下来,到最后逐渐无人问津。” “可是笑爷爷,既然这本书没有人能看懂,又如何就能肯定它就是什么宝贝呢?或许它只是看上去像是宝贝,只不过颇具观赏性而已,实际上却没有什么其它的价值呢?”陈剑心趁百里笑缓气的当儿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百里笑欣赏地看了它一眼,道:“你这个问题正是历任各门主在纷纷碰壁后思考得最多的,除了第一任门主也是我的先祖百里常乐坚信它绝对是一件奇宝,其他人在屡屡碰壁之后都对他有所怀疑。我的先祖是在一丛陨石堆里发现它的,一起被找到的是后来作为奇门的镇门奇术《奇门遁甲》,《奇门遁甲》是用龟甲串联成册的,而《天易》则只是普通羊皮纸编辑成册。据先祖推测,它是随着陨石流降落这片大陆的,如果真是这样,它得承受多高的温度,在寰宇中漂流,少不了遭遇飓风闪电,烈焰玄冰,以及种种不可知的事物,可是它除了有些破旧,依然还是完整的,凭此可以想见它的神奇之处了,而且历经千年,它看上去依然破旧如昔,如果以千年前的它作为标准,也可说它还是‘崭新’的,千年的岁月,不论是人为因素还是自然因素,都不曾在它身上留下丝毫痕迹。在它身上,似乎隐藏着一个上古法阵,保护着它不受损伤。” 百里笑眼里一片空洞,似在追忆那尘封已久的往事,陈剑心听得入神,也不出言打搅,片刻之后,才听得百里笑有些飘渺的声音仿佛从过去传来:“一代又一代的天才都参悟不出其中的玄机,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天易》或许并没有什么研究价值的时候,这部一直都显得平凡除了珍藏就没有其它价值的古书却在一次意外中昭示了它的神奇。事情缘于一名私自下山的弟子,觉得在奇门学得一身本领,却不能学以致用,一味潜心研究参悟所为何故!不如将一身所学,造福一方,也能为自己为宗门搏个显赫的名声。这位弟子姓张名道远,字问天,号‘清水居士’,也是有真才实学的人,不但擅长排兵布阵,尤其精通禁咒之术,能禁人言,禁兵刃,禁猛禽凶兽,禁毒蛇水虺,这是《奇门遁甲》中所记载的方外奇术,因为过于刁钻怪癖,其中的咒语更是晦涩难懂,奇门弟子很少有人修习,但若能精通,也必定是神妙无方。” “这位前辈下山后一路走访,在北冥、南风、东黎、西蒙四大帝国之间游历,寻找识人的明君,最后进入南风帝国都城禔都,拜访了南风帝国皇帝陛下陈语诺,皇帝一见来人,便为他的气质所折服,当即摆下宴席,设置礼乐,摘冠正襟,以师长之礼拜之,一夜秉烛,论天下大势,陈语诺去时甚欢,次日早朝,便正式册封张道远为国师。”“张道远任国师之后,可以说是大刀阔斧,在得到皇帝陛下的信任后,对整个帝国从头到脚进行了改头换面式似的整改,凭借在奇门所学机关消息之术,召集帝国的能工巧匠,加强了都城的布防,又为军队装备了一些新武器,以新武器为核心,培养新的军事骨干,集结部分精锐组成新军,结合新武器,按照九宫八卦阵图进行操演。又令工匠赶制出各种农具样品,送往地方进行批量生产,推进农耕牧的发展。制定新的外交政策,规范对外通商的各项规定。军事上对内坚壁清野,对外远交近防,韬光养晦,不过几年的光景,原本显得弱势的南风帝国渐渐变得强势了。其余东黎、北冥、西蒙三大帝国见南风帝国不再低眉顺眼的,便觉事有蹊跷,派细作前去打探究竟。由于张道远这些年一路大刀阔斧,自然动摇了不少权贵的根基,贵族人人自危,一心想要扳倒他,可是张道远的禁咒术却不白给的,权贵们是有口不能言,有笔不能书,况且张道远还有皇帝撑腰,于是一切反对的声音硬是都哑了火,这些权贵见事情非同寻常,疑是妖孽出世,大家集结一起,奈何不能作为。正值另三国派出细作潜入南风帝国,了解到南风帝国的现况,便买通各种关节,与这些权贵搭上线,以待东窗事发。” 百里笑呷了一口茶,眉宇飞舞着,仿佛讲述的不是别人的故事,而是自己引以为傲的经历:“三大帝国从细作传回的消息中闻到了危险的味道,最终决定对南风帝国联合出兵。出兵理由很可笑,东黎帝国的宣战檄文称边境某村集体遭窃,经证实是南风帝国军人乔装打扮成普通老百姓的模样,如今已经成规模潜伏到东黎,热爱和平的东黎人不得不拿起武器,与侵略者周旋到底。其它两国的措辞也大致相当,战争就此拉开序幕。” !! 第十一章、反噬 - 失落城主 - 吻剑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战争开始得快,结束得更快,三国大军浩荡如海潮,很快就对南风帝国形成合围之势,兵临城下,南风帝国整军以待,以寡敌众却毫无惧色,军容严整。秋风扬起尘土,空气中弥漫着肃杀之气,就在此时,天空毫无预兆地刮起一阵狂风,迎着联军方向吹去,风尘滚滚,让联军战士睁不开眼,南风帝国的攻击也在同时发起,其迅如惊雷,急如闪电,联军战士仓皇迎敌,却发现短兵器在鞘中生了根,如何也拔不出来,长兵器重如泰山,握持不住,一时间节节败退。联军方面的领军将领发现事出反常,且屡试不爽之下,只好下令撤退。开玩笑,士兵们连武器都用不了,难道还要徒手去送菜?何况敌军阵营里还有不少以前未曾见过的战车,强弩,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武器。联军莫名其妙的吃了败仗,就这样灰头土脸的撤走了,这是千百年闻所未闻的奇事。” 说到这里,百里笑脸上的自豪之色愈加浓郁了,作为奇门的一员,不管怎么出尘,不论怎样的与世无争,其实都不缺少荣誉感的,尽管百里笑也认为这样惊世骇俗是有所不当的。沉吟片刻,百里笑才又讲述道:“联军虽然撤走,却是心有不甘,觉得事有蹊跷,这事就传到了十大宗门中排名第一的神印宗。这些自诩正统的宗门,顶着着世外高人的虚名,其实暗地里掌控着大陆的格局,他们绝不允许出现一国独大的局面,于是联合须弥宗、太乙门、罗浮门一起讨伐南风帝国,声称有妖孽作祟,搞风搞雨影响到大陆的安宁,四大宗门皆抛出正义之旗,誓要‘靖除妖风’。张道远独木难支,只好遁回奇门,谁知四大宗门也不乏能人异士,竟然追踪至本门所在的云雾山。四大宗门对本门也早有所闻,更是觊觎本门的‘奇门遁甲’已久,他们不远千里追踪至此,显然是存了亡我之心。本门主修奇术,精研阵法,却不崇尚武力,哪里是这些大宗门的对手,眼看一场危机难以避免。” 似是触动了伤心的往事,百里笑眼神有些黯淡,声音也有些低沉,突然间像是想起什么令人振奋似的,他的眼睛一亮,脸上瞬间洋溢着神采,“当时本门的宗主就是我们百里家族的族长,也是我的祖父,先祖名讳源志,张道远遁回宗门引来四大宗门之际,他手中正捧着这本看不懂的《天易》冥思苦想,四大宗门来袭,顿时令他大惊失色。正当大家无计可施的时候,《天易》却很突兀地消失了,只是大家都在议论如何应敌,没有人去注意这本破书的变化,先祖是唯一一个察觉到的,因为《天易》就是在他手里消失的,之后就看到四大宗门的人在原地乱串,分不清东西南北,还不断地承受着风雨雷电水火的洗礼,一个个都像是从炉子里掏出来的烤山芋而后在水里淘洗过一般,灰头土脸的狼狈不堪。奇门众人以为神助,不由精神大振,开启各种阵法展开反击,四大宗门的人惊魂未定,急忙退去,从此奇门盛名大噪,纵使如今已经没落,也无人敢于侵犯。” 陈剑心像是听神话故事一般,深深的迷醉了,这样的故事也只在小说里才能看到,尽管他曾是一名科研工作者,一直所提倡的是“相信科学,破除迷信”,却也不能阻止他对小说里那神奇世界的向往,百里笑显然不是一个说书的,他所讲的是一个真实的故事,故事的“主人公”此刻就在他的手里,这个故事向陈剑心开启了另一扇窗,让他开始对这个世界充满着好奇和向往。 “笑爷爷,既然它是一本看不懂的书,您将它给我又是什么用意呢?”陈剑心有些好奇地问。 “奇门已经没落至此,再不有所突破,恐怕若干年后便将不复存在,淹没在风尘之中。奇门坐拥《天易》千年岁月,却是毫无所得,这本奇书是至宝无疑,在我们手中却无异于明珠暗投,但奇门也不会轻易将它外传,你能得‘轮回之眼’的认可,当是一个福缘深厚的人,现在又是我奇门弟子,也许它在你手中终能散发出它应有的光彩吧。”百里笑眼角闪过一丝希翼的光芒,不敢确定的又摇摇头。“但愿不是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吧,不过有希望总比没有希望好。”百里笑暗想。 陈剑心眼角有些湿润,他想不到只是萍水相逢,百里笑竟对他寄予如此厚望,这份信任让他心里觉得有些沉重,唯恐肩负不起,却也不再推辞,和其它得到此书的人一样,陈剑心也对它充满着好奇。 翻开书,陈剑心并没有感觉到它有什么特殊之处,普通的羊皮纸,记载着类似甲骨文的上古文字,随着一页页翻过去,陈剑心感觉到它似乎有一种特殊的吸引力,仿佛吸铁石一般吸引着它的心神。“镜湖心”受到陈剑心心神的牵引缓缓跳动,熟悉的音节悠然响起,和以往不同,神秘音节没有显化在外,只随着陈剑心的心神投入古书之中,那些原本陈剑心看不懂的文字却发生了变化,化作一幅幅恢宏磅礴的立体图案闪着耀眼的光辉,像是无主的游魂飘荡着。陈剑心只觉得什么都是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每一幅图案都在不断地变幻着,陈剑心根本捕捉不到任何一个瞬间,无常无定,无根无源。陈剑心的心神无限扩展,带着那神秘的音节,像一阵清风飘进那些图案之间,像一根纽带在各种图案之间建立起丝丝缕缕的联系,陈剑心感觉自己遨游在无尽的时空里,似乎宇宙星河天地万物尽在其中,那些图案看似分散,在神秘音节的的梳理下,像是一个有机的整体,有序的运转着。即使这样,陈剑心也并没有看得更清楚些,反而觉得头昏目眩,强烈的虚弱感差点没有让他昏迷过去。 陈剑心虽然没有看清这些图案到底是什么,也无从破解它的“密码”,不过直觉告诉他这些图案的运转有些偏离了原本的轨迹,似乎缺少了其中最核心的部分,就好像一个失去恒星的星系,没有了主心骨,只是依靠图案之间固有的一点微弱的联系维持着运转的平衡,说得直接点,如果这些图案所组成的是一个阵法,那么它们似乎还缺少一个阵眼。一想到阵眼,陈剑心突然灵机一动,暗暗想到:“笑爷爷曾说‘轮回之眼’就是一个法阵的阵眼,不知道是不是可以补足这些图案的核心呢?”陈剑心本就是一个科研工作者,对于研究这些未知事物有着极高的热情,想到就做,这是他一贯的态度,却不知道随便摆弄一个法阵,而且是威力巨大的上古法阵那是极危险的事。 正所谓“无知也是一种幸福”,此时的陈剑心就浑然不觉的享受着这种“幸福”。他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意念进入“镜湖心”,去和“轮回之眼”取得联系,因为他的心神和神秘音节是联系在一起的,而神秘的音节又联系着书中的那些图案,随着他的意念向着“轮回之眼”靠拢,那些图案因为没有阵眼的支持,就像无根之木,无源之水,此时受神秘音节的牵引,一起向着“轮回之眼”靠近,神奇的一幕出现了,那些恢宏浩大的恍若无穷尽的图案,就这样一齐进入了“镜湖心”,陈剑心突然发现这些图案竟然都跑到自己心脏里了,眼睛也是瞪得像个铜铃似的搞不清状况,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只是他很奇怪小小的“镜湖心”怎么能装的下那么浩大的立体图案?没有来得及思考这些疑问,陈剑心突然心神一震,只觉得镜湖心内一阵天翻地覆,“哇”的一声口喷鲜血,头一歪晕了过去。 百里笑一直在旁边看着,见他一打开书就看得这么专注,心底下暗赞,又见他一会儿若有所思,一会儿眼神迷茫,一会震憾惊奇,一会儿又泰然自若。百里笑心里也活络着,难道这小家伙真能参悟这本奇书不成?奇门这么多年来都没有一个人有任何发现,除了看到一些枯燥乏味的上古文字,别无所得,可这书到了这小家伙手里,怎么就能让他衍生出这么些丰富的表情来?看起来似乎真有什么发现呢!百里笑又是欣慰又是无奈,欣慰的是他从陈剑心身上看到了希望,无奈的是奇门这么多惊才绝艳的前辈门主穷极一生也不得其门,陈剑心却在短短几个时辰就有所发现,果然是人各有命啊!百里笑臆想着将来的奇门如何在陈剑心手中再现辉煌并日益昌盛,正张着嘴,流着哈喇子的时候,突见陈剑心脸色苍白地张口喷出一大口鲜血,也是心里一惊,飞速抓住陈剑心双手,命百里慧聪将他扶正,盘膝坐在床上,自己坐在陈剑心对面,探了探他的鼻息,把了把脉,然后右手与他掌心相对,输出一缕元气护住陈剑心的心脉,左手结出一个又一个玄奥的法印,印在陈剑心的心脏位置,收回右手,将它轻轻放下,平躺在床上,这才松了一口气。 “爷爷,剑心哥他怎么样了?”聪儿平时显得有些搞怪,总不承认陈剑心比他大,说话也时时带刺,此时见陈剑心好端端的突然吐血,却也是慌了神,在一旁有些紧张地问。 “这情形很奇怪啊,好好的怎么会伤到心脉?”百里笑不是没有见识的人,此时也是疑惑不已,就算是触动了法阵,受到反噬,可怎么会伤到心脉呢?而陈剑心的伤很明显是由内而外的,这不合理啊!想到陈剑心身上的不合理已经不少,也就释然了,“还好伤势不是太严重,一切等他醒过来再说吧!” !! 第十三章、元神移宫 - 失落城主 - 吻剑 聪儿揉着脑袋坐起来,大呼道:“看看热闹差点丢了小命,真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我是撞的什么运啊?”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却见百里笑张着嘴睡得正酣,口水打湿了一片泥土,“又做梦了。”聪儿扇了自己一个嘴巴子,准备躺下继续睡觉的时候,突然感觉有双眼睛在看着自己,聪儿能清晰地听到自己汗毛竖起来的声音,那是速度达到极限的音爆声,抬眼一看,可不正是那蓝发老者水千寻吗?那蓝色的胡须扫在聪儿的脸上,痒痒的挠得他脸上爬满鸡皮疙瘩。 “你是谁?”聪儿惊得向后猛地一缩,一副小生怕怕的样子,疑惑地看着水千寻。 “小朋友,我们不是见过么?”水千寻一副吓死人不偿命的表情,低沉着声音说道。 “我那不是在做梦吗?你怎么从梦中出来了?”小聪儿揉了揉眼睛,摇了摇脑袋。 “做梦?”这次轮到水千寻吃了一惊。“我们从你的梦中出来的?” “难道不是?那你从哪里来?”聪儿也犯了迷糊。 “我说水老头,捉弄一个小孩子很有成就感吧?”火乘风的声音从水千寻的背后传来。 “可是老火,我是真不明白,我们到底是从他梦里出来的呢,还是他从我们的梦中出来的呢?”水千寻犹自糊涂着。 “水老头,你少给老子装疯卖傻,我们还没分出胜负呢!一个三魂不固的小孩子能引起你这么大兴趣,我怀疑你他娘的就是属狐狸的,就不能让你嗅到一点骚味。”火乘风气急败坏的叫道,鱼钩似的红胡子在风中乱颤。 “火老头,我不想和你打架,是因为我真的腻烦了,我都一大把年纪的人了,你就不能让我享享清福,陪我清静地钓钓鱼,下下棋多好?我跟着这小家伙过来并不是为了逃避你,我虽然烦你,却不会逃。”水千寻正色道,“你说这小家伙是三魂不固,恐怕这一次你是看走眼了。你我虽然算不上这个大陆的顶尖高手,因为这片大陆除了四大帝国,之间还有一个神秘的内域,那里才是这片大陆的真正掌控者所在。但是在外围的四大帝国之中,又有几人能入你我的眼界?一个三魂不固的游离元神有多脆弱你不会不知道,可是这小家伙的元神离体后不但靠近了我们的战斗圈,受到余波的冲击还能迅速脱离,回归本体,这是你所说的三魂不固的元神能做到的吗?” 火乘风沉吟片刻,若有所思的问道:“你的意思是……?” 水千寻微微点了点头,捋了一把胡子,眼里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不可说,不可说啊!” 火乘风也点点头,两人很有默契的避开了这个像是个禁忌般的话题,聪儿在旁边听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些莫名其妙的话,眼睛里都是星星,这些星星闪呀闪的,闪得他晕晕乎乎的,这些神神叨叨的话让聪儿像是听神话故事一样,正期待下文,两个老头突然装起深沉来,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不可说啊?” “不可说就是不可说!”两个老头同时转过头来嚷道,眼睛睁得大大的,把聪儿眼睛里的小星星吓得全都逃走了,去向那未知的星空。 “这小家伙怎么睡得跟个猪似的?”火乘风指着百里笑问道。 “小家伙?”聪儿无言以对,爷爷看上去比他们还老,在他们眼里却成了小家伙。 “这个小家伙又是怎么回事?”火乘风的眼睛落在陈剑心身上,敢情在他们看来所有人都是小家伙吧。“咦!这小家伙身上有些古怪!”火乘风像发现新大陆似的莫名惊诧着。 “什么古怪?还能怪过火老头你么?”水千寻垂着长眉毛阴阳怪气地说。 “哎呀,真是有古怪!”火乘风抓住水千寻的长胡子一把拽了过去,道:“你来瞧瞧,瞧瞧看。” 聪儿见状下了一跳,莫不是他们发现了“轮回之眼”的秘密?赶紧一拉百里笑的胳膊要将他弄醒,谁知百里笑吧唧吧唧嘴,翻了个身还打起了呼噜。聪儿一急捏住他鼻子往上提,百里笑一睁开眼就骂:“你个小杀才,想谋杀亲爷爷不成?”却见旁边多了两个老者正瞅着陈剑心仔细端详,一看二人那显著的特征,顿时想起两个人来,不由一惊,心下不敢怠慢,忙起身来到二人跟前,恭敬的一揖到地,道:“晚辈百里笑参见逝水、赤火二位真人。” “小家伙不必多礼。”火乘风老气横秋地吹了吹他的“鱼钩”,指着陈剑心道:“你可知道这小家伙是怎么回事?” “回前辈的话,这是我的干孙子陈剑心。”一大把年纪了还被人成为小家伙,百里笑心里也觉得郁闷,却不敢形之于色,毕竟自己还穿着开裆裤玩泥巴的时候,人家就已经几百岁的高龄了啊,“晚辈门中有一珍藏的古本,名为《天易》,本门研究长达千年,却无人勘破其中的奥秘,剑心是晚辈偶然遇上的,虽然年纪尚幼,却是异常聪明,心性沉稳,让晚辈一时起了爱才之心,便将《天易》传予了他,谁料他在翻阅的时候心神受到冲击,竟受了些许内伤,已经昏迷一整天了,晚辈看他脉象平稳,并无大碍,心里又委实放心不下,准备带他回去请宗门的长辈为他诊治。”百里笑素知这二位性情怪癖,却不失光明磊落,更何况各大宗门皆知奇门的《奇门遁甲》神妙无方,也知道奇门抱着一部看不懂得天书荒废了千年的时光,《天易》早已是各大宗门眼里的笑柄。 “并无大碍?”水千寻嗤之以鼻,“原来你是奇门的人,倒是失敬得很。只是你们奇门如今是一代不如一代了,你可知道你的愚昧无知险些害了这个小家伙的性命?” 这话在百里笑听来是如此的刺耳,以至于百里笑表情都有些僵化,只是百里笑心里也知道火乘风说的是实情,因为奇门反对入世,可世上又有几个真正淡泊名利之人,学了一身本领却不能求个功名富贵,修炼何用?毕竟真正潜心修道的都是大彻大悟之人,可真正大彻大悟又岂是那么容易做到的?如今的奇门,已经真正达到了门可罗雀的境地,百里笑限于资质,一生成就极为有限,同辈中也没有什么惊才绝艳之人,火乘风说奇门是一代不如一代又岂不是实言?说者无心,听着伤神,百里笑呆呆地站着,一时竟没能回过神来。 水千寻哪里不知道火乘风性子莽撞,说话从来不知道留情面,一看百里笑的表情,便知道他心里多想了,便出言安慰道:“老火说话就是这样没轻没重的,你不要往心里去。” 百里笑听得水千寻的话,轻叹了一口气,道:“火前辈所说并非虚言,晚辈每每想来,都难免黯然伤神,只是现状就是这样,晚辈也是力有未逮,难有作为。”突然想起火乘风刚才所说的话,心下一紧,忙问道:“不知前辈说晚辈险些害了孙儿性命是何缘故,还请指点!” “这小家伙的情况有些特殊,如你所说,他是心神受了冲击,却不是简单的心神上受了冲击,真正意义地说来,应该是元神受了冲击,之所以说这小家伙有些特殊,是因为元神的凝聚,是修炼者修炼到道境才具备的特征,未成就元神之前,人的精神称之为‘识神’,识神是精气神的协调者,元神却是精气神的统帅,是人体三魂七魄的掌控者,这并不是说道境之前就不存在元神,只是元神还不凝实,识神仍是主导,识神是欲望之神,是一个人记忆以来受到社会熏陶的产物,乃是后天之神,我们修炼者追求的是明心见性,修的是本源,所以,元神才是先天之神,本源之神。”火乘风给百里笑狠狠地补了一课,又指着聪儿道:“比如这个小家伙,元神就已经成型,因为修为尚浅,险些让我错认为是三魂不稳固导致的魂魄分离,三魂不固那也是元神离体,只是这个分离出来的元神和凝聚出来的元神却是不同,它是人对自己的本源失去束缚力的表现,可能是先天上的不足,也可能是后天有所损伤。但小家伙的元神虽然还很虚弱,却很纯净,最最重要的是他已经可以下意识地控制自己的元神,自己却以为是在做梦,所以老水才会一直跟过来看个究竟,这孩子绝不简单的啊!” “至于这个小家伙,那就更不一般。”火乘风突然一收那学究式做派,有些郑重的道:“他的元神凝实到不可思议的程度,只是他没有修炼过任何功法,体内经脉没有任何真气流动的迹象,元神虽然凝实,却少了自己的那一点真灵,元神没有修出真灵,有神而无灵,灵窍就不能开启,就无法真正地掌控元神,否则以他的元神强度,我也无法看出任何端倪来。问题的关键就在于元神本应该寄居于泥丸中宫之内,可他的元神现在却困在绛宫心房之中,元神内似乎有阴阳法阵在运转,法阵的运转已经达到一种微妙的平衡,他的元神受到这种法阵的牵引无法脱离,如果对于一个修炼者来说,坚持一段时间是不成问题,可是对于一个未曾修炼过的凡人来说,身体的强度太弱,又无真灵固守元神,元神长时间离开泥丸中宫,又受到法阵的影响,必将导致极为严重的后果,轻则元神严重受损,留下精神混乱的后遗症,重则元神完全流失,成为毫无意识的活死人。” 火乘风眼中精光逼人看着百里笑,突然提高声音,严厉地说道:“小辈,你现在还觉得我说的话言过其实吗?照你这样的速度,回到你们宗门,就算是日夜兼程、马不停蹄的赶路,也要半月的时间,半月的时间,这小家伙耽搁得起吗?” 百里笑不料事情竟然这般严重,火乘风的话直令他心惊胆战,也顾不得火乘风的质问,顾不上他前辈高人的身份,急忙问道:“前辈可有解救之法?请救我孙儿性命。” !! 第十四章、怪异的双元神 - 失落城主 - 吻剑 火乘风见百里笑情急之下失了方寸,脾气火爆如他也不禁叹了一口气,心道这个百里笑倒是一个性情中人,转头向水千寻投以询问的目光。水千寻讶然一笑,道:“想不到几百年的老对手有事也有需要向我求助的时候,这世道是不是变了?” “向你求助?这本就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打了几百年,你水千寻是什么德性我还不知道?这事我要不管你还能袖手旁观不成?”火乘风瞪了水千寻一眼,说道:“要解救这小家伙的元神,就必须要克制他体内阴阳法阵的引力,你所修炼的‘太阴逝水决’,与我所修炼的‘太阳烈火真经’分属至阴和至阳,而法阵暂时处于平衡状态,阴阳交泰之际,阴阳两仪既相克又相生,单是你我其中一人介入,这种微妙的平衡就会被打破,阵法必将加速运转,出现难以预料的结果。合你我二人之力,或可勉力而为。” 水千寻自然了解火乘风是怎样一个人,知道他虽然性如烈火,却是是非分明,面对恶人,他是一头暴怒的雄狮,在那些面临危机的弱者面前,他像一头护犊的母狮(呃,反正绝不像一只猫啊狗的……),于是也不再拿话挤兑他。两个老头都知道对方的家底,了解对方甚至超过自己,根本就不需要磨合就异常地默契。 相互打了一个眼神,示意开始,两人相对而坐,只见火乘风朝陈剑心虚空一抓,掌心一吐一吞,陈剑心的身体像一片树叶似的轻轻漂浮起来,缓缓飞向他们所在的方向,水千寻待陈剑心即将临身,口念法诀,双手飞速结印,百里笑和聪儿只觉得眼前一花,便只能看见水千寻的身影在闪烁,却再也看不清楚他的任何动作。这是“引流归元神龙印”,水千寻每结出一个法印,空气中的水元素就浓稠一分,随着水千寻的法印越结越多,一条巨大的水龙逐渐清晰,水龙绕着水千寻盘旋飞舞,恍若有生命一般发出一声龙吟。水千寻动作伊始,火乘风几乎在同时也结出一连串的法印,火乘风施展的则是“烈焰赤凤印”,一阵燥热升腾而起,一只火凤凰凝聚成型,火凤一声长鸣,缠绕在火乘风周围。“赤凤”与“水龙”原本是一对冤家,此时却是龙凤和鸣,无比的和谐。 “水老儿,马上我要祭出本门的‘乾坤轮’,以‘乾坤轮’辅助,从旁镇压,缓解你我单属性元力中的暴戾因子,稍后我们同时将元力输入到这小家伙元神内部,你的水属性元力虽然是至阴之水,但水性藏柔,便由你来控制元力的运转,我将分出一部分精神力,去唤醒引导小家伙的元神,趁着我们暂时克制阴阳法阵的引力的空挡将他的元神解救出来。”火乘风郑重的嘱咐道。 “你放心吧老火,元力控制交给我,你可以毫无后顾之忧地引导小家伙的元神,只是你我都不知道这阴阳法阵的威力,你分出部分精神力恐怕会有一定的风险,一切还以小心为上,否则不但救不了人,反倒把自己搭进去,那就是好心办坏事了。”水千寻有些调侃的语气竟满含关心,倒让火乘风有点小感动,点点头道:“你倒是把自己照顾周全了,不要把最简单的事搞砸了就好. 水千寻闻言笑道:“你就这嘴上不肯吃亏的毛病!”当下二人也不再废话,开始凝神聚气,将一蓝一红两道元力同是输入陈剑心体内。 陈剑心的意识其实早已从昏迷状态醒转过来,只是他的元神全被束缚在镜湖心内,正如火乘风说的受到法阵的束缚,不能逃逸,不过因为元神的覆盖,火乘风感知不到镜湖心内的状况,否则,他是绝对不敢凭着两个人一阴一阳的元力就敢贸然施救的。陈剑心意识醒来后,首先就想知道镜湖心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之前会像天崩地裂似的,可是当他弄清状况之后,嘴巴立即长成一个大大的O型,他发现在镜湖心的最中央,有一个黑点似的东西,似乎正是那“轮回之眼”的气息,不过“轮回之眼”原本是绿色和黑色两个蝌蚪似的符文交织在一起的,此时却只有一个黑点,而且不再是从前黑色符文的那种纯粹的死亡气息,还有神秘古堡内那种神秘物质的气息,陈剑心的灵魂中似乎深埋着一粒种子,此刻这粒种子正在破土而出。在这些气息的影响之下,陈剑心觉得自己看这个世界似乎都变得暗淡,虚幻,模糊,遥远……黑点的颜色还会变化,随着黑点颜色变得不再那么黑向着墨绿色变化的时候,这个世界又逐渐变得明亮,真实,清晰,亲切了,当黑点变成翠绿色小点的时候,镜湖心内刮起一阵和风,和风吹过,万物复苏,镜湖心变得生机盎然,随后小点又向黑色转变,当小点变成深黑色的时候,镜湖心内一片死寂,像是没有时间流逝一般,永恒、漫长、寂寞、苍凉!没有光,有的只是无边无际的黑暗,黑暗如同死亡!在小点的周围,六十四幅图案有规律的排列着,陈剑心的元神就在这些图案之间游荡着,像一个好奇的孩子到了异时空似的(貌似本来就是这样,既觉得新奇又觉得惶惑,只是新奇总是会过去的,当这份新奇冷却之后,陈剑心就只剩下惶惑了,陈剑心发现自己的意识回不去了,那个小黑点似乎存在着某种魔力,吸引着《天易》中那六十四幅图案,那些图案彼此也相互牵引着,陈剑心的元神就因为这些图案的牵引渐渐的与这些图案融为一体,看上去好像被分割成了无数个部分,但陈剑心能够清晰的感觉到他的元神仍然是完整的,只是这样下去,他恐怕永远都将被这样困着,那和终身监禁没有区别。 陈剑心也不明白镜湖心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在他昏迷前一刻,他尚能感觉到镜湖心内像是发生了核爆炸一般,难道这就是阵法和阵眼结合在一起的威力?在陈剑心看来,那种冲击波足以让自己灰飞烟灭了,可是自己却还活着,只是现在元神被困,这令他无比的恐慌,正当他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的时候,突然镜湖心内一阵闪烁,镜像中突然出现两个奇怪的老人,一个红胡子红眉毛红头发,头发像个刺猬,胡子像个鱼钩,浓眉大眼的一副凶神模样;另一个蓝胡子,蓝眉毛,蓝头发,头发胡子眉毛都老长,像个风筝似的仿佛一阵风都能让他飘走。这两个老人正摆弄着他的身体,只是陈剑心能通过镜湖心看到,却毫无知觉,他的身体目不能视,耳不能闻,口不能言,只能任他们摆弄。紧接着,一股阴寒,一缕燥热透入镜湖心内,一冷一热的两种元力在人为的操纵之下形成一个小小的漩涡,原本还算安分的小黑点感应到漩涡产生的吸力,开始不规则地动起来,在空间里不断地跳跃,像是在击打某种乐器似的,神秘的音节再度响起,蝌蚪似的金色符文在六十四幅图案之间穿梭,那些图案突然快速转动,陈剑心的元神像是被均匀搅拌似的,渗入这些图案之中,陈剑心被搅得一阵迷乱,元神象烟絮一般就要被分解,冥冥之中他感受到莫大的危机,赶紧凝神静气,抱元守一,把分散的元神紧紧依附在那些蝌蚪似的金色符文上,不自觉的开始随着符文轻轻吟唱,镜湖心内一片闹腾,那一寒一热的元力形成的漩涡随着镜湖心的一阵闹腾在进一步加强,吸力也越来越大,那小黑点周围突然产生一种非线非面的磁场,磁场有点类似太极图的阴阳鱼,只是不象太极阴阳鱼那样尚有形貌轨迹可循,而是不同空间的交接,古堡的神秘物质就沿着这个轨迹流动着,似从虚空中来,又往虚空中去,虚实之间,幽深难测。 “小朋友,你且不要慌张!”一个声音突然传来,“我叫火乘风,我和水老头是受你爷爷百里笑所托来解救你的元神脱困的,情况的变化已经超出我的预料,你元神里的法阵很是古怪,原本我以为只是一个强大的阴阳法阵,现在看来是我判断失误了。现在你的元神非常散乱,这需要你一点点的凝聚起来,我先传授你一段凝聚元神的法诀,你要记清楚了,你没有经过系统的修炼,恐怕会遇到一些困难,到时候我会从旁协助,但主要还得靠你自己。”情况会如此复杂这是火乘风万万没想到的,但是到了这一步,他也是骑虎难下,没有退路,只好临时指点陈剑心,教他修炼元神之法。 陈剑心感觉到一段精神频率强行突破自己的精神屏障,烙印在自己的元神上,心念一动,便发现那是一段修炼口诀:“天地有精根,万法尊太乙,红尘眼迷离,梦尽是归期,散去千千结,道真如流溪,恍兮游苍穹,惚兮观妙谛,缕缕沉入海,丝丝还归一。”陈剑心反复默念口诀,却是不得其意,他自认领悟能力并不是太差,但毕竟是一个修炼白痴,基础为零。火乘风只好以自己的精神力为引,引导他的元神归拢,然后将影无双的神识烙印在元神之上,种下一粒真灵种子。通过火乘风的一番解释,陈剑心觉得真灵就好比一个人的基因,它才是人作为个体最本质的东西,是人与人之所以有所不同的根本因素。只是基因是一个物质概念,真灵则是一个精神概念,可以说只要真灵不散,这个人就不能说是真的死了。不过普通人的真灵是很微弱的,他们很难连接到自己的精神世界,不能深层次地开发自己的大脑,不能进一步发掘身体潜能,所以才会显得那么弱小。 陈剑心在火乘风的帮助下渐渐地收拢自己的元神,奇怪的是那些图案也随着陈剑心的元神一起收缩,好像原本就是陈剑心元神的一部分似的,无法分割,那些图案原本被束缚在小黑点周围,此时随着陈剑心的元神一起收拢,那个小黑点依然还是这些图案的中心,陈剑心的元神受到奇怪磁场的影响,被吸附在那些神秘物质上,沿着那非线非面的轨迹去向另一个时空,陈剑心感觉自己的元神像是被分成了两个部分似的,两者像是彼此独立偏又有着不分彼此一般的联系,他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另一半的存在,只是另一半似乎六识未开,浆糊似的一片混沌。奇怪磁场和那两种元力形成的漩涡也慢慢交织在一起,二者本来各自维持着一组平衡,此刻交织在一起,似乎也没有产生什么剧烈的反应,组成一对相互切割的双太极磁场,小黑点却变成了红黑绿蓝四种颜色。 !! 第十五章、鬼手医圣 - 失落城主 - 吻剑 陈剑心突然感觉自己又可以控制自己的意识了,引导着元神回到泥丸中宫,睁眼一看,却见火乘风和水千寻都是神色萎顿,水千寻只是面色有些苍白,像是消耗过度的样子,并无什么大碍,火乘风却是面如金纸,气如游丝,此刻魂游太虚,已至弥留之际。陈剑心见状大吃了一惊,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当时情况危机,幸得火乘风指点帮助自己才得以脱出牢笼,火乘风却变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只需要用眼睛去想也知道火乘风是因为自己才受的伤,一时间愧疚难言,紧紧抓住火乘风的手问道:“前辈,您这是怎么了?水前辈,火前辈他没事吧?” “你不要紧张,放松点,他就剩最后一口气了,你在这样摇来摇去的他的最后一口气也给你摇没了。"水千寻没好气地一把拉开陈剑心的手道:“过了象牙涧,再往西北20公里左右,那里有一座山谷,名叫万药谷,南风帝国最赫赫有名神医'鬼手圣医’童九龄就住在那里,我刚刚因为消耗过度,需要休息,老火的伤势严重,不可耽误,就由这位百里先生带我们过去吧。“水千寻说话很明显就要比火乘风客气的多。 百里笑对这位性情暴烈的烈火真人早已不再只是因为对方的声名而出于言辞上的恭敬,除了发自内心的钦佩,更多的是感动,他怎么也没有料到火乘风为了救一个萍水相逢的陈剑心,竟然连性命都豁出去了,也许这些前辈几百年光阴走过来,早已勘破生死了吧?他不知道的是火乘风最初其实是自信满满的以为凭借他和水千寻二人之力,是绝不可能出现什么意外的,后来发现情况超出意料范围的时候,已是骑虎难下,再说他本来就是一个执拗的人,既然揽下瓷器活,哪怕没有金刚钻也得拼一把,作为前辈高人,怎么也不能在这些后辈面前失了面子啊。好不容易将陈剑心的元神凝聚起来,正准备功成身退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分出去的那一缕元神像是黏在蜘蛛网上似的,还未等他有所反应,虚空突兀地闪过一道电光,便将他的那一缕元神撕的粉碎,火乘风的本体急忙切断了那缕元神的联系,可是元神乃是人之根本,元神受损,如不能即时恢复,必将性命不保。水千寻为了维持水火两种元力的阴阳平衡,一直保持那种漩涡状态,几乎耗尽了他们二人所有的元力,漩涡与小黑点融合之后,那漩涡最后突然中断了与他的联系,元力耗尽的他,显得十分虚弱,不过相对来说,他的情况要好得多,只是需要调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百里笑不敢有半分耽搁,拿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丹药给火乘风服下,就立即施展风行术,背负火乘风,再以粗布条缚着其余三人的腰身,直奔万药谷而去。这种丹药名唤“补神丹”,具有益神固元的功效,乃是奇门的先辈留下,哪怕即将濒临死亡的人,服用之后也可保魂魄在身体停留十天,延缓死亡时间,可以说是保命的至宝,这种丹药异常珍贵,百里笑总共只有两粒,此时却是毫不犹豫就拿出来给火乘风服下,足见百里笑用心之诚。 万药谷本身并不叫万药谷,它的本名叫狮虎口,座落于狮子岭于白虎山之间,狮虎相对,万药谷就像包围在狮虎口中一般因而得名,自从“鬼手医圣”在此定居之后,大量培植药草,整个山谷药草遍地,品名繁多,“鬼手医圣”自诩:“天下草药,尽在其中!”这里便成为了他的后花园,并将“狮虎口”更名为“万药谷”。这万药谷地形隐蔽,陈剑心一行人经过一条紧贴山壁的狭道,弯弯曲曲的几经反复,又穿过不知道几座吊桥,通过不知道几条狭长的隧道,这才从山腹中钻了出来,前面地势终于渐渐平缓开阔,陈剑心远远地就看见前方谷口竖着一块硕大的石碑,“万药谷”三个血红色的大字格外的醒目。石碑之后两颗紫楠木象是守护大将,两侧挂着各种藤曼植物,围墙一般把整个山谷护在其中。透过两颗紫楠,隐约可见谷内各种花草争奇斗艳,明净的溪水像一条玉带缠绕在在药田之间,纯净的水汽和着药草的清香味儿,散发出沁人心脾的自然芬芳。陈剑心恍若到了世外桃园,这般景象,自是他生平所未见,虽然这里只住了一个“鬼手医圣”,没有阡陌之交通,也没有鸡犬之相闻,略显孤寂冷清,却不失为怡神养年的清静之地。 水千寻示意百里笑等人先停下,道:“这'鬼手医圣’童九龄甚是孤傲,而且尤喜清静,在他刚刚隐居至此的几年,前来求医者数不胜数,以前这里根本就没有这些山路,我们走过的路都是前来求医的人自发修建的。然而这么多的求医者,却不是每个人都能得到他的救治,他救人自有他的原则,拿童九龄的原话说:‘天下间生老病死,本是自然轮回,所谓悬壶济世,虽怀慈悲之心,实是悖道之行。医者医病,修者修命,一切病根,十有八九,缘于自身。我童九龄自幼习医,参悟人体奥秘,三十年方有所成,五十年才算登堂入室,众生芸芸,我童九龄不敢妄言普济天下,当以有用之身,为有用之事,故有所不救。’这童九龄从此立下四不救的规矩:一不救庸碌之人,二不救无德之人,三不救妄言之人,四不救求而不敬之人。这些规矩很难有准确的划分,实际上一切准则皆是童九龄自己一锤定音,不过童九龄对这些规矩却很看重,一向把持着自己的原则,特别是最后一条,求医者稍有不敬,必定会收到无情的逐客令。于是童九龄还博得了个‘死不医’的别号,只是无人敢在他跟前提起罢了。不过老火过去跟这位‘死不医’倒有些交情,稍后我去拜山,你们见到这位医圣前辈,千万要恭敬谦卑一些,不可露出丝毫不敬的神色,哪怕是心里想想都不可以,心中所念,必形之于色,这童九龄年龄和我们相差仿佛,眼睛却比年轻人还看得清明。” 陈剑心见他走到石碑的位置,嘴唇轻动,却听不见声音,心道:“水前辈施展的莫不是传说中的传音入密的法门?”想到这在仙侠小说里才会看到的东西都被自己一件件的见识到了,心里也是觉得不可思议。水千寻独自表演了一阵子的唇语,百里笑知道他在和童九龄交流,示意聪儿和陈剑心不可出声打搅,空气中弥漫着压抑的气息。片刻之后,水千寻吩咐众人跟随他一同进谷,走进万药谷,陈剑心顿觉神清气爽,要不是救火乘风的事很紧要,他恨不能在溪边的草坪里躺下,好好呼吸一下这里空气,原来呼吸也可以是一种享受!正当他迷醉于这里气息时,却听得水千寻的声音传来:“你们紧随我的脚步,走路就专心地走路,千万不可妄动路旁的草药,这里的药草有不少可是有毒的,这‘鬼手医圣’的医圣之前为何还要附上‘鬼手’二字,那是因为童九龄除了医术超群外,还是一个用毒的高手,自古医毒本就不分家,只不过各有专攻罢了,而且童九龄非常珍爱他的这些药草,乱动他的草药是他最反感的事,所以如果乱动草药而中了毒,是绝对不可能得到他的救治的,但凭运气好坏,自生自灭。”这话听得陈剑心一阵激灵,原本想躺在草坪上享受自然的念头就象那寒冰投入了沸水,瞬间消融了,规规矩矩随着水千寻,走过一道道田埂,穿过一片片密林,终于看见一处别院依山而建,在林荫间露出一鳞半爪,正是“依山傍水听风去,小楼轩窗凭雨来。”足见这别院的主人之逍遥惬意。 终于来到主阁,门口立着一个大大的香炉,炉中香烟缭绕着,大有几分神圣的气氛,早有两个童子在门口准备了一盆热水给众人洗过手,又将上好的檀香递上,水千寻不敢怠慢,领众人敬过香,来到主阁内的一尊神像前行叩拜之礼,礼拜之后,陈剑心才看到神像上方写着“药王殿”三个大字,药王的金身宝光熠熠,慈眉善目却不失威仪,侠骨柔肠还颇有大风,神像神韵内藏,威仪外扬,正如神位两侧的对联所说:除病解危仙方传世普受惠,降龙伏虎威仪远播济众生。可见童九龄为铸造这一神像是下了不少功夫的,尽管这其中大多是求医者自愿捐助,却也从侧面反映出童九龄医术之高超。拜过药王,众人随接引童子转过回廊来至一间偏殿,却见一位老者正坐在主位上沏茶,老者中等身材,穿戴朴素却不失端庄,发须指甲修剪整齐,举止优雅,神色专注而从容,见访客已至,遂起身相迎:“童某未知‘逝水真人’来访,有失远迎,这是童某采自北冥帝国塔布琳大雪山的‘一点红’,煮茶的水也是塔布琳的积雪,采茶时顺便装回来的,辅以南风帝国西域问天山脉的雪芝露,以茶会友,还请品尝。” 水千寻闻言不禁动容,要知道这塔布琳大雪山位于北冥帝国的极北之地,那里人迹罕至,其间山峦起伏,奇峰汇聚,云遮雾障不断,悬崖绝壁无穷,一路绝无坦途,甚至有的地方根本无路可循,到了塔布琳大雪山,要寻到这“一点红”也不是一件易事,“一点红”是雪芽的一种,其性喜寒,初春积雪未化便抽芽,因嫩绿的茶叶尖端红似胭脂,被一些文人称之为“美人泪”,又叫“一点红”,这种茶可不是大白菜遍地都是,它的罕见程度可以说是千里难寻,除了塔布琳大雪山,再无别处可寻,而且这采茶也需要掐准了时间方可,过了这个时间段,这茶叶就不再是茶叶了,而是“树叶”,这“树叶”泡出来的茶水除了又苦又涩,根本就不能下咽,喝这种茶那就不再是雅事,而是找罪受了。水千寻没有想到童九龄为了喝这么一杯茶竟然也愿意如此大费周折,这就不是一般的讲究而是近乎苛刻了。 !! 第十七章、魅影 - 失落城主 - 吻剑 “诚意?呵呵……你们的诚意童某实在消受不起!”童九龄摇头失笑道,“我童九龄治病条件虽然苛刻,但行医一生,尚敢扪心自问,可如今竟然落得个晚节不保的收场,希望你们能兑现你们的承诺,还我父子二人自由。” “那是当然,童先生可以不相信我们的诚意,但绝对不要怀疑我们的诚信。不过你应该知道我们的另一个规矩吧?”灰衣人沉吟片刻,也不再坚持。 童九龄拿起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茶水早已经凉透,茶叶泡得太久已经有些发苦,正如童九龄此刻的心情,”这个自然知道,你们可以抹去犬子在你们基地的所有记忆,只是希望你们可以温和些,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家族的希望就落在他身上了。” “这个还请童先生放心,但是你交给我的人必须要令我满意。”灰衣人对童九龄的态度略有些不满,说话的语气也变得生冷了。“还有,希望童先生忘记曾经发生过的一切,否则就不是我们不信守承诺了,希望童先生谨记。”也不待童九龄有所回应,轻车熟路的直奔陈剑心所在的客房而去,对于这些人的神通广大,童九龄丝毫也不怀疑,所以根本不需要领路,不需要过问,他们自有他们的手段。任凭夜风冷冷地吹过脸庞,掠过发梢,兀自愣愣的自言自语:”两个孩子换回一个记忆不全的儿子,我真的心安了吗?我所做的那一点点补偿真的就能弥补他们人生中的遗憾吗?也许我很自私吧?可是又有哪个做父亲的不自私呢?“一声叹息随着夜风而去,童九龄拿出一只金色的手套套在左掌上,然后左掌突然发力,按向自己的右胸,那金色的手套上蔓过一层蓝色的火焰,金色手套随后消失的毫无痕迹,童九龄猛地喷出一口紫金色的血液,血液洒落了一地,童九龄眼前一黑,缓缓瘫倒在藤椅上…… 燕铁衣坐在一张红木圈椅上,左手轻抚着扶手上雕花柔美的线条,右手捧着夜光杯,缓缓晃动着杯中鲜红如血的葡萄美酒,酒液荡起层层涟漪,淡淡的酒香随着酒液的涤荡声飘逸到房间里的每个角落,燕铁衣微闭着双目,像是在倾听着女儿般的美酒轻声的述说,述说着世间最动人的故事。燕铁衣的生活是忙碌的,诺大的一个燕家堡都是他一手操持着,但他喜欢这样的生活,他喜欢指点众生高高在上的感觉,凭着出众的能力,铁血的手腕,排行老六的他,从众兄弟中脱颖而出,成为了燕家堡的家主,诸如“兄弟”、“同胞”之类的词汇,那是说给当初在任的父亲以及当权的长老们听的,他也曾发自内心的谦卑过,发自肺腑甚至灵魂的恭敬过,不过这些谦卑和恭敬都随着时间随着为了权利的争斗渐渐从内心、肺腑、灵魂中褪去了,渐渐地流于表面。他现在更喜欢看着那些同胞、兄弟心中满怀着不甘却又不得不拼命表现自己出自己忠诚不二的样子,他认为男人应该为了征服而活着,而不是永远屈居人下,俯首听命,人性都有叛逆的一面,所以征服才显得更有成就感。 每天这个时候,燕铁衣总喜欢一个人静静的坐在太师椅上品尝美酒,享受生活,忙碌是为了创造享受的权利,享受是为了肯定权力存在的价值,所以他总会为自己创造一片享受的空间,一个人,并不孤独,却很宁静。这个时候的燕铁衣,是宁静而优雅的,是高贵而遥远的,在他的字典里,高贵就意味着遥远,决不可亲近亵渎。除了两个随行的保镖守在门外,此时的他,就算是最宠爱的侍妾,也绝对不敢轻易打扰。保镖是他早年培养的死士,是燕铁衣捡回来的孤儿,在他们的字典里,除了专心修炼武艺,剩余的就只有忠诚,就算全世界都会背叛,他们不会,所以他们只有两个特点:一是武艺高强,二是骨子里打上了燕铁衣的标签。 不得不说,燕铁衣确实是一个很懂得享受的人,他所在的这个房间虽然不大,却布置得非常精致典雅,正前方悬挂着一幅泼墨山水画,画面栩栩如生,鸟语花香。中央摆放着一张红檀木方桌,散发出醉人的香味,桌面打磨的非常光滑,触摸生凉,温和而舒适。桌上摆放着几样非常珍奇的果品,这些果品非常鲜美,燕铁衣对这些鲜果情有独钟,外加几样精美的点心,配上鲜红的葡萄酒,这让他的思绪很快就能从繁忙的事务里解脱出来,享受这一刻的宁静。左面靠窗,清晨能揽朝霞,日暮可枕夕阳,晌午劲松遮荫,风雨难越杏墙,窗外虽然稀稀疏疏几株树木,参差错落却极有层次,最难得的是,这些树木分布极有条理,绝不影响主人的视角。不远处则是一汪清潭,潭水清澈明净见底,潭面不大,却丝毫也不显寂寞,游鱼为伍,翠柳作伴,几竿纤竹掩映,尚有天鹅增色,总说是风景如画,又还叹美不胜言。燕铁衣就坐在这窗前,夜色中窗外一片落叶轻轻飞过,落叶轻缓的坠落,燕铁衣凭着风的方向和强度,计算着它的下落轨迹,那落叶离燕铁衣越来越近,燕铁衣几乎伸手就能捉住的时候,那落叶突然发出轻微的震动,燕铁衣心生警兆下意识的一蹬桌腿,让圈椅带着他猛然后退半步,一道剑光风一样飘进来,划过一道弧线,剑风掠过燕铁衣的脖子,吹断几根汗毛。 “刺客?”燕铁衣第一时间从圈椅上站立起来全神戒备,他不是第一次遇上刺杀了,他那些个所谓的“同胞”、“兄弟”有哪一个不惦记着他的这条命,不惦记着这堡主的尊位,可是他从来都不相信凭着他的这些不成器的同胞、兄弟能请动什么厉害到可以威胁到他的角色,燕铁衣能成为燕家堡的堡主,凭的是心智,是隐忍,可是仅凭心智和隐忍是绝无可能坐稳这燕家堡家主地位的,燕铁衣的实力在大颐王国西南镇巴、云滇、道黔三郡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人物,他虽然懂得享受,却绝对不沉溺,因为没有实力便没有享受的资格,所以凭借燕家堡丰富的资源,燕家只有家主才能修炼的“紫薇星辰决”已被他练至第八重,这是这门玄功传至今日所达到的最高境界,天赋高、悟性好是首要条件,耐得住寂寞,持之以恒的勤学苦练是必要条件。他不是那种永远不知疲累的修炼狂人,事务缠身的他,每天还能静下心来练功,这就要归功于每天半个时辰的宁静与享受,让他可以很清醒地去思考,去感悟,让他更清晰的意识到实力的重要性。而且”紫薇星辰诀“更适合晚上修炼,因为他的天赋极好,对星辰之力的亲和力极高,这门玄功更注重冥想与领悟,所以每次修炼下来,都能让他的精气神达到顶点,这才让他修炼休息两不误。因为修炼”紫薇星辰诀“的缘故,燕铁衣有着远高于常人的感知力,对危险有着超强的灵觉,以前遇刺的时候,往往刺客还未出手,就已经被他发现,这对于前去刺杀他的刺客无疑是一个噩梦,刺客最大的凭借就是隐匿气息和一击必杀,一旦暴露目标,后果可想而知,燕铁衣已经清静几年了,这几年甚至已经没有人愿意去接这个等同送死的任务,至于更厉害的刺客不是没有,只不过雇用刺客杀人是需要付出代价的,想杀燕铁衣的人不谈有没有能力付这个代价,他们甚至都没有接触到这些顶级杀手的资格。 可是这一次燕铁衣却嗅到了危险的味道,他没有感觉到丝毫的杀气,很明显这次来的刺客已经做到将杀气完全内蕴,让他丝毫也未察觉,虽然凭着本能躲过对方必杀的一剑,但很明显对手很难对付。来人带着古铜色的面具,身材瘦小,长发披肩,灯光下一双清亮的的大眼睛专注的逼视着他,这让他甚至不敢出声呼唤门外的保镖。 又是一道剑光袭来,燕铁衣左手星光闪烁着迅速抬起,拇指和食指捉住对方剑刃一带一引,右掌变爪如流星般抓向刺客握剑的手臂,谁知道甫一接触,燕铁衣但觉对方象泥鳅一般滑过,然后整个身体软弱无骨象八爪鱼一般缠绕着他的两只手臂和脖颈,奇怪的是他并没有感觉到对方有太强的力道,甚至几次被对方用剑刺中身体都没能破开他护身真气的防御,燕铁衣当然知道自己的护身真气并没有那么那么强大,他不是专修外家真气把自己的练得跟铜筋铁皮似的那种蛮武士,初入道境的他,一个金丹期的武者在他不闪不避的情况下也能破开他的防御,所谓“道境”其实就是一种感悟能力的提升,是意境的质变,元力本身并没有发生质变,除了对元力的掌控更加深刻,金丹还是金丹。燕铁衣不相信敌人会派出一个连金丹期都不到的杀手来对付他,但这个刺客除了特别“缠人”外,似乎对他的威胁真的不大,只是这个杀手的缠功却非同一般,燕铁衣两只手臂甚至脖颈都布满了星辰之力,暗运震、甩、弹、崩诸般手段,对方始终如同泥鳅一般滑腻,轻描淡写就卸了力道。 就在这时,另一道剑光从窗外携着无尽的杀意如同匹练一般直奔燕铁衣心脏部位而来,燕铁衣这才醒悟对方的用意,不由大惊失色,口中急呼”有刺客“,慌忙间想要侧过身体,不料缠在身上的刺客突然腰身一挺,反带着燕铁衣的身体迎向剑尖,剑是好剑,燕铁衣尚未感觉到疼痛,剑尖就已经刺入心脏,他觉得脏腑内一阵温暖逐渐蔓延开来,舒服得让他忍不住闭上了眼睛,真正濒临死亡,他反而没有太多的恐惧,只是充斥着十分的不甘,一切富贵如烟云,权柄滔天也枉然。 ”砰!“门被猛地踢开,门外两个保镖冲了进来,却看见燕铁衣的身体软软的倒下,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对面的杀手。一块铜牌落在燕铁衣的胸口,灯光下龙飞凤舞的草字闪着幽暗的光彩。 “原来竟是魅影!”其中一个保镖恨恨的说道:“是你们杀了我的义父,你们竟然杀了我义父?”他手中持着一柄细长的弯刀,此时握刀的手却在剧烈的颤抖着。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十八章、反咬一口 - 失落城主 - 吻剑 “你不是我们的目标,恕不奉陪。”缠功了得的杀手冷冷的说道,不过他的声音沙哑中带点颤音,似乎杀人对于他来说也不是一件愉快的事。那个说话的保镖看着他的眼睛,突然感觉这个杀手的眼神变了,清亮的眼睛变得深邃而难以捉摸,那双眼睛似乎在放大,瞳孔中,一个小黑点闪烁着红黑蓝绿四种色彩,他看着杀手的眼睛,竟然产生自己在一点点的消失的错觉,在这一瞬间像迷失了自己一般,这实在太邪乎了,赶紧一甩头,这才从迷失中清醒,发现对方早已没有了人影,歪头一看却见自己的伙伴同样也一脸迷惑,知道他恐怕也和自己一样,受了那诡异的眼睛迷惑,“我燕沉沙记住你了,无论天涯海角,我必与你不共戴天!”燕沉沙食指在弯刀上一抹,随即发了血誓,誓言一出,不死不休。二人自幼被燕铁衣收养,向来是燕铁衣指哪儿打哪儿,看着尚有余温的燕铁衣,兄弟二人顿时没有了主心骨,不禁失声痛哭起来。 “折戟,如今义父已经仙去,燕家堡恐有大乱,为今之计,首要之事,是要保少主和夫人的安全。”燕沉沙忍住心头的哀伤对正抱头痛哭的燕折戟说道。 燕折戟听得燕沉沙这么一说,心想义父对自己兄弟二人恩同再造,如今义父已去,自己二人就算拼却粉身碎骨,也决计要保他子嗣周全,风口浪尖,便是丝毫也大意不得,想到这里,也止了哭声,点头道:“义父当初为我等取名‘折戟’、‘沉沙’,就告诉过我们,他所走的路伴随着凶险和死亡,包括他自己,随时都有折戟沉沙的可能,如今义父已经先走一步,我们却还有未完成的使命。这次义父遭逢大劫,幕后必是那帮表面上兄友弟恭,阴暗里獠牙狰狞的狼崽子们所为,只是他们怎么会有本事请动“魅影”的人?” “现在不是去追根问底的时候,他们既然买凶杀人,这边一旦得手,他们恐怕就坐不住了,只等消息传过去,他们一定会有所行动。少主还年幼,义父在位一天,那些人就会忌惮一天,自可保少主一天平安,现在失去义父这座靠山,那些人没了忌惮,只有嫉恨,少主如今唯一的一点依仗就只有我们俩了,现在我们却不能放任义父的遗体而不顾,恐怕少主将有危险,现在我们得分头行事,你迅速前去夫人那里护驾,这里交给我,记住,要快!” “你们哪儿都不用去了。”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阴沉沉地说道,在他们身后很突兀地出现一位身材修长的老者,紧随他左右的是两个身着锦衣有些发福的中年人,在他们白净的脸上都同样飘着一缕胡须,看上去像是双胞胎。脸色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紧绷着的脸却也掩盖不住他们心中膨胀到快要爆炸的幸灾乐祸的快慰。外面脚步声,呼号声,嘈杂喧嚣,显然过来了不少人。 “二伯,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燕沉沙心中一沉,他没有料到他们会来得这么快,事情恐怕不妙。 “二伯?好一个二伯!”黑衣老者冷笑道,眼角一扫倒在地上的燕铁衣,嘴角闪过一丝不屑,这一丝不屑很快就被隐藏起来,变脸似的脸上瞬间堆满了悲戚、愤怒的表情,疯狂地冲过去,扑倒在燕铁衣的尸身上,状若疯魔的摇动着燕铁衣的手,狂呼道:“家主,你这是怎么了啊?”将食指放在燕铁衣的鼻端,摸了摸他的胸口,又把过他的脉搏,直到确认燕铁衣真的已经死亡,脸上尽是绝望之色,以手捶胸,以头抢地,惨笑道:“家主,我的六弟啊,到底是谁害了你,可怜你英雄一世,如今竟为奸侫小人所害,为兄一定为你手刃元凶,以慰你在天之灵。”没有人看见,正抱着燕铁衣尸身痛哭涕零的他,手中突然出现一根闪着黝黑色光芒如牛毛般的细针,飞快的按入燕铁衣的百汇穴,燕铁衣的脸色原本还有一丝红晕,很快就转为死灰色。 燕沉沙隐隐感觉到不对劲,急忙质问道:“燕铁雄,你对我义父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黑衣老者燕铁雄冷笑道:“亲弟弟去了,我这个做哥哥为弟弟哭灵还需要你这个外人来过问吗?还有,你刚才直呼老夫的名讳,此乃大不敬之罪。说得好听点,你是家主的义子,平常也由得你叫我一声二伯,说得不好听的话,你是家主养的一条狗,你如此冲撞于我,还有没有一点尊卑之分?” “你……”燕沉沙还没有吱声,燕折戬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想燕铁衣尚在的时候,这些人哪个对他们兄弟二人不是客客气气的,如今燕铁衣刚走,燕铁雄就直接摆出一副主子的姿态来,燕沉沙却知道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对方很明显是要故意激怒他们,拍拍燕折戬的肩膀示意他不可冲动。 “你什么你,你反了不成?”燕铁雄眼里喷着火,似是怒不可揭的样子,回头一看燕铁衣的尸体,缓缓吸了一口气道:“如今家主新逢大难,惨遭不测,我且不计较你们冲撞之事,而现场……”说道这里,意味深长地看了看燕尘沙兄弟二人,继续说道:“就只有你们兄弟二人才最了解事发经过,说说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到底是什么人如此胆大妄为?” 燕沉沙心中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门口的路已经被人潮封死,不动声色地向窗口的位置退了退,向燕铁雄躬身行了一个礼,道:“回二长老,您也知道义父每天都会在这里休息半个时辰的习惯,我兄弟二人奉命守在门外,听得义父高呼‘有刺客’就急忙冲进房间,不料刚一进门,就看见两个面戴古铜色面具的黑衣人,义父却已经……”说到这里,拿出那块写着“魅影”二字的牌子,出示给众人看过,又道:“这是刺客留下的东西,二长老应该听说过‘魅影’这个杀手组织,却不知是谁这么有本事,竟能请得动‘魅影’的人呢?”说完目不转睛的看着燕铁雄。 燕铁雄却不管燕沉沙那有些凌厉的眼神,冷笑道:“那你所说的刺客呢?如今身在何处?家主遇刺,你们作为贴身侍卫,护主不力不说,你们进门后与刺客有过遭遇,竟然让刺客全身而退,你们自己竟然毫发无伤,这太不合情理。”燕铁雄声色俱厉地说道。 “我们进门之后,看到义父已然中剑倒地,心中惊怒交加,自然是要和刺客拼命,但是我们和刺客照面之下,其中一个刺客有一双很诡异的眼睛,我们兄弟二人与他对视之后,都像是失了魂一样,待我们清醒过来,刺客早已鸿飞冥冥,我兄弟二人本当追随义父他老人家而去,然义父含冤而死,我等留着残命,便是要为他伸冤雪恨。也许这说起来很难让人置信,但事实就是这样。”燕沉沙想起那双诡异的眼睛的主人,心中一阵杀意升腾,他永远也忘不了就是那个人杀了他们的义父。 “信!我们当然信,你很有说书的潜质,也相当有表演的功底!”左边穿着锦衣的中年人皮笑肉不笑阴阳怪气的说道:“二哥,他们这是在讲故事吧,如此荒诞离经的故事竟然让他们说得跟真的一样煞有介事,丝毫也不像作伪的样子。我燕铁江都不得不佩服啊!” “哼!”燕铁雄冷哼一声道:“七弟,他们可是六弟的贴身侍卫,六弟已经离去,我不忍亵渎六弟的英名,却也不得不说他实在是用人不淑,这也难怪,这二人虽说也挂个燕姓,却哪里有一点燕家的血脉!非我族人,其心必异!事情已经很明朗了,这二人想必对家主有什么不轨之谋,只是想不到竟会想出如此拙劣的伎俩来搪塞我们,真当我们燕家无人,任谁都可以愚弄的吗?”说着向右边那位穿着锦衣的中年人使了一个眼神,之间那人“锵”的一声抽出腰间的佩剑,大喝道:“此等贼子图谋不轨,叛逆无道,悖义弑父,如此灭绝人性的奸险小人,还不与我拿下!”一时刀剑出鞘的声音响彻整个房间,众人缓缓向燕沉沙二人围拢。 燕沉沙早知道这些人来者不善,却料不到他们随便找个理由就要对自己二人动手,显然是下定决心要翦除他们,只要除去他们,少主那边就独木难支了。燕沉沙心一横,向燕铁戬使了一个眼神,燕铁戬点头道:“沉沙,今日我们怕是凶多吉少了,但凡能有一个人活着,也定要为义父雪恨,你的心智武功皆超出我不止一筹,义父的仇还要落在你的肩上,还有少主,尽力救他出来吧!”说完眼中冷光一闪,刀出如虹,一刀横扫,燕铁雄所属一方尽皆后退,燕折戬执刀而立,挺拔如一尊山岳。燕沉沙也知道燕折戟是要拼命掩护他逃离出去,可此时不是犹豫的时候,手中弯刀划过一道弧线,身形如幽灵一般随着刀光飞掠而过,袭向燕铁雄众人,两名刚刚靠近燕铁衣的高手慌忙举刀相迎,但觉一股大力传来,身体止不住的连连后退,在他的身后是燕家堡众高手手执兵刃乱作一团,其中一名和燕沉沙交锋的没有死在燕沉沙的手中的弯刀下,一柄长刀却刺入他的后背,从前胸突出的刀尖闪着冰冷的光泽,另一位撞在一柄后背大刀上,痛的他直哼哼。 燕沉沙俯身抄起燕铁衣的尸体,在燕折戬的掩护下且战且退,退至窗口的时候,燕沉沙大喝一声,使尽全身劲力狂劈一刀,对面的刀手为他的声势所夺不及闪避格挡,被一刀劈成两片,然对方胜在人多,他一刀建功,对方刀剑斧钺各种兵刃一齐招呼过来,燕折戬大刀如奇兵一般从侧面来救,挡住对方的攻势,大喝一声:“快走!”燕沉沙眼含热泪哽咽着声音有些含糊的说道:“兄弟,保重!”一咬牙,弯刀在一柄重刀上一点,借力腾身飞出窗外。燕铁雄指挥众人追击,却见燕折戬当窗而立,大有一夫当关之势。受燕折戬一阻,主力精英集中在房内,窗外伏击者实力略有不济,追兵只能从房中分出一部分人从正门出去,燕沉沙却已经带着燕铁衣绕过那一汪清潭,从后山进入一片山林之中。这里本是燕铁衣在野外所建的一处别院,依山傍水,不似燕家堡内部那般堡垒森严,再加上燕铁雄平常是绝不敢冒犯燕铁衣的虎威的,在未坐实燕铁衣确实死亡的消息之前他们尚不敢轻举妄动,得到燕铁衣身死的消息之后,他们心中还尚存一丝顾虑,燕铁雄哭灵是假,试探是真,甚至在确认燕铁衣死亡之后还在他的百会穴补了一根“灭神针”,这种毒针是他花高价买来的,针上剧毒是专门针对元神具有吞噬效果,将这种针插入人的泥宫丸中,就算是神仙来了也难以救治。直到燕铁衣的脸色变成死灰色,燕铁雄才真的松了一口气,可是他们的布置毕竟有些仓促,燕沉沙兄弟二人又配合的异常默契,这才让燕沉沙逃了出去。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十九章、影一 - 失落城主 - 吻剑 “魅影”,整个乾元大陆第一杀手组织,也是最神秘的组织,他不是宗派,却没有任何宗派敢于忽视它的存在。神秘的中域,像一只海星一样分别向乾元大陆的东北、东南、西北、西南伸出四只“触手”,在西南角的“触手”处,是一座长达万里的山脉,这座山脉名曰“伏龙”,就是说它就像一条伏卧的巨龙,龙尾向外绵延至尽头,举世闻名的龙渊江就从这里发源,沿着西南把南风帝国和西蒙帝国隔开,江水奔腾而下,直至莫尔加海。在“伏龙山脉”深处,群山环绕之间,有一处开阔的盆地,盆地的中心,是一片广阔的湖泊,湖水呈浅黑色,远远望去,像是一个巨大的投影,故称“影湖”,湖泊的中央,是一座美丽的岛屿,名叫“落英岛”,岛屿虽然不大,约莫方圆八百里,却也是翠峰如屏,瑶山似画,亭台楼阁,红砖碧瓦,端的是人间仙境。这里就是天下第一杀手组织的秘密基地,谁也料不到竟是如此一派景象。 罗英岛的中心常年被云雾笼罩,云雾中参天古树林立,隐约可见一座灰色的高塔气势恢宏,它像谜一般藏在云雾之间。就在这座塔内第一层的大殿北方的正中央,置放着一张非常大气的幽冥木宝座,宝座色泽幽暗,庄严而神秘,古朴的花纹间镶嵌的夜明珠像点点繁星,把宝座上的主人衬托得更是如同神仙一般。坐在这张宝座上的人便是这“魅影”的首领,他穿着一件黑色丝质金边大氅衣,氅衣上绣着一座金碧辉煌的城堡,城堡沐浴着日月的光辉,象睡美人一般枕着金子般的黄沙沉眠。氅衣内着一件黑色劲装,白皙的双手如同白玉一般完美,那似乎不是一双手,而是一件精美到极致的艺术品。却没有人能看清他的脸,也没有人知道他是不是戴着面具,即使面对面的情况下你所能看到的也只是一团模糊的光影中,一双能令人意乱神迷的眼睛。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名字,一直以来,“魅影”的首领都只有一个名字:影一,所以江湖中人都不清楚“魅影”什么时候更换了首领,或者说“影一”是一个活了几万年的老怪物,所以他们从来都没有更换过首领。“魅影”本身就是一个很神秘的组织,影一却是连“魅影”内部的人都觉得神秘的存在。 两个带着紫金色面具的护卫护在宝座的左右,宝座的对面没有任何座位,整整齐齐的站着一支百人小队,腰间都挂着一只青铜色的面具,他们神色肃穆而略有些激动地看着他们的首领,昂首挺胸的展示着自己最佳的精神风貌,因为这是他们第一次来到他们心目中的圣地,得到他们首领的接见。“魅影”中杀手的等级是按照面具的材质和颜色来区分的,从低到高分为铁级、铜级,银级、金级,又细分白铁、黑铁,红铜、青铜,白银、蓝银,黄金、紫金。作为青铜级的杀手,虽然也算得上是精英,可是他们和影一身边的紫金级杀手相比,简直就是天差地别。可就是他们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却能得到影一的接见,不能不说这绝对是一种殊誉。 “你们是不是很奇怪自己为什么会站在这个地方?”影一的声音很有磁性和节奏感,声音不大,却能让这里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是不是很想知道来这里做什么?到现在为止,我还对你们持欣赏的态度,作为一个杀手最基本的素质是什么?是在任何情况下保持沉着冷静,你们没有因为心存疑惑而不安,没有因为见到上位者而惶恐,没有因为到了这个陌生而空寂的殿堂而拘谨,我甚感满意。但这些只是一个杀手最基本的素质,杀手杀人,不争意气,争意气的不是杀手,是草莽;不论是非,论是非的不是杀手,是侠客;不问道德功过,这是圣贤们的事。杀手只有目标,杀死目标证明你们的价值!杀手不是英雄,因此杀手不计手段,只论生死,你生他死。” “可是杀人不可能没有风险,总有失败的几率,杀手不是生活在刀锋上的人群么?怎么可能做到百分百的我生而他死?”一个疑惑的声音传来,说话的是一个大约是十三四岁的少年,肤色有些黝黑,五官却很精致,清亮的眼睛带着几分迷惘。 “他不死,你死!然后呢?就没有然后了。一个死人,还需要谈什么价值?”影一的眼睛突然爆发出灼灼逼人的神彩,“你就是影无双吧?杀死目标,是一个杀手必存的信念,没有目标是绝对无懈可击的,之所以失手,必定是某一个环节存在漏洞。杀人是一门艺术,就好比一幅传世名画,它之所以完美,是因为它的每个细节都很完美,如果其中一处有了败笔,它就早已被揉成一团,丢在历史的角落,淹没在尘埃之中。影无双,你要记住,风险不是一个优秀的杀手应该担心的问题,你应该做的就是绝对完美无瑕的去完成去掌控整个过程。” “无双谨记首领的教诲。”影无双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影一居然能知道他的名字,他也无法掩饰内心的激动。 “今天来到这里的,我要跟你们探讨的不是如何去杀人,一个纯粹的杀手,不过是一柄利器,这样的人‘魅影’并不欠缺。天下人皆知,‘魅影’是天下第一杀手组织,然而‘魅影’仅凭一帮杀手能不能屹立几万年不倒?杀手组织以杀为业,仇家遍布天下,有人需要我们为他们除掉一些他们杀不了或者是不方便自己去杀的人,也有人视我们为毒虫猛兽,欲除之而后快,因此除了杀人,我们还必须懂得生存之道,刚才影无双所提的问题我必须向大家重新诠释一遍,杀手的每一次任务,的确都可能是去赴死,我告诉他不要担心风险并非不考虑风险,任何影响到我们任务完成的因素都必须充分考虑,但这是理性的思考,而不是情绪化的担心和忧虑,这些负面的情绪将会影响到我们的反应和判断,而任何一点失误对于我们来说都将是致命的。” 影一的目光缓缓扫过这些年轻人,吸引了足够的注意力,这才说道:“所以理性和智慧才是我要和你们讨论的重点,在不违背大原则的前提下,你们可以有自己的想法,我不妨告诉你们,被选中到这里来的人,可能将来会担负起更重要的更特殊的使命,至少我认为你们有这种潜力,而不只是成为杀人的利器,之所以谓之‘器’,因为它终究是死物,我要的是活生生的人,至少是懂得如何生存的人,可以预知危机、规避危险、排除威胁的人!你们将成为我们要重点培养的种子,但你们还需要历练,需要不断打磨,“魅影”中不存在温室,你们也不要向往着从今以后你们就会象小花小草一样被保护起来,你们还需回到各自的营地,除了定期接受一些专门的培训以外,你们的待遇以及任务安排相比过去不会有很明显的改变,直到你们通过最终的考验。你们在完成任务的过程中和以往一样伴随着死亡,一旦你们身死,你们的名单就将从这里抹去,和过去不一样的就是,你们需要从思想从骨子里完成一次真正的兑变!” 影一的话无疑是极具煽动力的,甚至让这些久经训练心性沉稳的青铜级杀手在走出大殿的时候也有些脚步漂浮,在他们心中,另一种他们未曾接触过的价值观已经萌芽。在其他人充满兴奋、向往、甚至在揣摩着怎么去兑变的时候,影无双却仍然感觉到有些不明所以,这种不明所以并非不理解影一的话,而正是因为他听得太明白了,才觉得不可思议,同样是第一次接触这些观念,可是在他看来,这不过是影一的一种危机管理模式而已,而且并不见得就多么的高明。可是诸如“危机管理模式”啊、“蝴蝶效应”啊之类的词汇频频从他的脑海里冒出来,他很清楚他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些词汇,这些明明很新鲜的词汇,却像自来熟一样融入到他的记忆中,仿佛这些东西原本就是他记忆中的一部分,丝毫也不觉得生涩。 影无双所在的营地位于落英岛七大主峰之一的残天峰,这七大主峰是分别以“魅影”七位最顶级的杀手代号命名,分别为“残天”、“缺地”、“孤星”、“灭魂”、“断神”、“落英”、“逝灵”,这七大杀手代号并不是代表七个人,而是代表着每一代杀手最杰出的七个人,他是代代延续,不间断地传承下来的。影无双回到营地后,一个人站在残天峰的最顶端,这个视点确实是很不错,几乎整个落英岛的风景都可以尽收眼底,影无双自从那大殿中回转营地后,心中一直有一个古怪的念头在脑子里盘旋,一直以来,他都坚信着自己生来就是个杀手,从来没有考虑过自己到底来自哪里,没有考虑过自己也不是天生地养,其实也是有父母的。可是自从听过影一所说的那句“我要的是活生生的人”之后,影无双的心中的这些念头便发芽了,自己原本不就应该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吗?为什么却沦为了收割他人性命的利器?这些念头一旦萌芽,便一发不可收拾,所以他就这么漫无目的的来到了这里,或许是需要一个更开阔的视野,才能让心灵更加通透吧。 “影无双!”一个有些清冷的声音和着风声传来,或许是山顶上风大的原因而显得有些干涩。来的是一个女孩,看上去和影无双差不多大,只是女孩子发育比较早,一身黑色劲装把她的身材包裹得娇小玲珑、凹凸有致,精致的五官充分体现出造物者对她的眷宠,皮肤白皙如玉,秀发高束,系一条黑绦金丝带,插一根碧玉含芳簪,飘飘然似凌波仙子,泠泠兮如雪中精灵。一个字:美,只是美中带着煞,冷得不能近,按理说对于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子来说,这种清冷的气质是不协调的,可是在她的身上却完全没有这种不协调,冷,从她的骨子里,从她的灵魂深处向外辐射。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二十章、憋屈的影无双 - 失落城主 - 吻剑 “魅馨儿,你来这里做什么?”魅馨儿是影无双的搭档,说起来就有些话长了,这要从影无双当初习练《残天诀》说起,《残天诀》是残天峰一脉相承行功聚气的法门,它的行功路线专注于瞬间蓄势,以求配合“残天剑法”发出孤注一掷的必杀一剑,练到极致,便如那天外陨石划破苍穹,对于刺客来说,只要把握好时机,在这种孤注一掷的一剑之之下,目标绝难幸免。《残天诀》心法一共十重,但第十重除了影一以外,尚未有第二个人练成,而且修炼这第十重也不是那么太平,突破第九重的瓶颈其实有着极大风险,轻则元气大伤,留下隐疾,重则丹田被废,功力全失沦为残废,甚至还有爆体的危险,除非修炼到了真人境,丹田缔结了元婴,才有兵解的可能。《残天诀》冲击第九重瓶颈时,对修炼者有着极高的要求,因为《残天诀》是修炼“残天剑法”的基础,他的首要特点是瞬间爆发出极致的力量和速度,这种爆发的力量之源就在《残天诀》的行功,行功路线就好比是一块电路板上的电路,通过特定的电路,产生特定的输出,而《残天诀》就是要在一瞬间,汇集全身百脉的元力,在经脉中通过特殊的轨迹快速的运转,然后传输到手臂,手腕,再通过手腕传输到剑上,这对修炼者的负荷能力、控制能力的要求都几乎要达到极致,一旦不堪负荷,或者元力失控,都将对修炼者造成毁灭性的伤害。所以要修炼第十重就不仅仅是凭借勇气和毅力就可以的了,绝佳的天赋和悟性,沉稳的心性,超强的耐力,以及那冥冥中的气运,这些条件缺一不可。 影无双修炼的速度其实并不慢,入门甚至应该用神速来形容,别人一个月都没有摸到门槛在哪里,他在第一天就正式踏入了第一重境界,这着实让他的教练影御风大吃了一惊,迅速把这事向上汇报,影无双很快就被认定为绝世天才,其天才的程度甚至还要超过他们的首领影一,这事很快就传到影一那里,影一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对影无双产生了兴趣,开始时不时地关注他。之后影无双的修炼就像是坐飞机一样,对于他来说似乎根本就不存在什么瓶颈的说法,很快就让他修炼到《残天诀》的第五重,这绝对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影御风这才感觉到有些不太对劲,便开始传授他”残天剑法“,因为《残天诀》只有配合“残天剑法”才能发挥出它的真正威力,这也是检验《残天诀》修炼成果的不二法门。 “残天剑法”听起来像是一套剑法,其实统共一招而已,一招分三段,“一点幽光乍现”,“倏然繁星璀璨”,“洪流淘尽孤胆”。但无论是那一段,都离不开一个快字,第一段为起势,势乃变化之源,在起势之前,需要观察对手的状态以及动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发出快如闪电的一击,第二段则是根据对手的反应作出相应的变化,敌如狡兔,我为苍鹰;敌如山岳,我似清风。杀手除了要给敌人致命一击之外,更要有强韧的生存能力,这第二段的要点就是应变,不能成功狙杀目标,也要力求全身而退,或者化简为繁,扰乱敌人,含锋蓄势以待时机。第三段是在敌人露出破绽的时候,则要孤注一掷,集中力量给目标致命一击,正如万千洪流汇聚一点,那是何等的犀利?杀手的目的就是杀死目标,第二段很明显是为了应付未知的变化,所以在有把握一击必杀的前提下,第一段剑法没有阻碍,就不会产生第二段的变化,也就没有了三段的划分,它也就仅仅一招一剑,勇者无回,一往无前的一剑。 影无双有五重《残天决》作为基础,修炼“残天剑法”自然也是得心应手,很快就掌握了“残天剑法”的要诀,不过数日,就练得非常纯熟了,特别是第二段的变化,更是宛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循,即便是影御风这位黄金级杀手也是叹为观止。这第二段的要旨在于变化,没有固定的模式和套路,要领悟第二段着重在一个“悟”字。影御风看他悟剑,附带着自己也从中获益良多。然而令所有人大跌眼镜的是,影无双的剑法几乎可以算得上无可挑剔了,却在最后那孤注一掷的时候出了问题,与他试招的是一位资深的蓝银级杀手,当影无双出剑的一瞬间,他甚至有些担心自己是不是挡得住对方这犀利的一剑,可是转瞬间他心里就开始疑惑了,这样迅捷无匹的出剑,这样犀利的剑势,他居然没有感觉到丝毫的杀气,难道这小家伙已经做到将杀气完全内蕴的地步?剑光如电,他还未来得及反应,剑尖已经刺在他的咽喉,他在那一刻几乎都以为自己已经挂了,汗毛根根直立,冷汗洒落一地,却发现咽喉除了有点疼痛以外,并没有刺穿的感觉。 这个老牌蓝银级杀手很快就察觉出这其中的古怪,影御风之所以要让一个蓝银级杀手来试招,就是要激发影无双的潜力,让他可以全力发挥而无须顾忌对手的安全,按理说这绝对是有去无回的一剑,这是杀人的剑法,不是比武切磋的剑术,但凭影无双那点修为在这孤注一掷的一剑下要做到收发由心是绝无可能的。那么材质不算差、锐利的剑尖抵在他最脆弱的咽喉却不能再进一步这意味着什么?难道这所谓的天才不过是虚有其表的绣花枕头一只? 影无双在发出这一剑的时候,他的精气神都已经达到最佳水平,他完全感觉不到手中尚有一柄剑,这剑就好像是他身体的一部分似的,从身体开始动作的一瞬间,足、膝盖、腰、肩、臂、腕乃至身体各个部位根本就不需要反应时间就形成联动,目标身体的各大要害在意识里呈现出一副立体图,根本就不需要用眼睛去看,剑尖随心而至,“残天诀”功法的运转也毫无阻滞之感,所以他的剑法实在太快了,快到连他自己都不能捕捉到剑的影子,这位蓝银级杀手当然也不能,以至于剑尖指向他的咽喉都不能及时做出任何反应,这也是所有人始料不及的。只是这“残天诀”的功法在运转的过程中,影无双总觉得好像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在一瞬间改变了自己的行功路线,原本刚猛犀利的一剑,在出剑的一瞬间就变得柔韧有余而刚猛不足了。其实影无双在修炼“残天诀”功法的开始,就感觉到了这种神秘力量的存在,他修炼的所有功法都会或多或少地受到影响,总会发生一些微妙的变化,但影无双总觉得这些变化不是什么坏事,因为每一种他修炼过的功法受这种神秘力量影响过之后,他都觉得这功法修炼起来就会更加容易一些,而且更加适合自己。只是让他郁闷的是,每种功法到最后输出力量的时候,他便会觉得力不从心,这一次也不例外,他总觉自己心中还有另一种声音,在抗拒着自己练习这种杀人的剑法,在影响着自己意识,在控制着他杀人的意志,所以这杀人的剑,却怎么也刺不出那夺人性命的一招。 除了不能杀人以外,影无双的剑法基本上接近完美,甚至那变异过的功法把他的身体练得象章鱼一样柔软,象泥鳅一样滑腻,让他领悟了一些原来功法中所没有的闪避和卸力技巧,以至于在修炼“魅影无痕"身法的时候也是得心应手,修改过的“魅影无痕”在影无双身上施展开来是绝对与众不同的。与他试招的蓝银级杀手在感觉剑上毫无力道的时候就立即展开了反攻,这位老牌杀手的功底是相当深厚的,一剑出手,骄如游龙,翩如惊鸿,深得“残天剑法”的妙谛,快、准、狠拿捏得妙到毫颠,不过他很快就领略到影无双的难缠之处,尽管他气势如虹,一剑刺出却感觉自己像是和空气和和海水在交手,要么对手像是不存在似的,自己的剑毫无着力之处,仿佛这里就自己一个人在练剑似的,可是对方明明就在自己面前;要么艰涩阻滞,剑招施展不开,剑身就像是被人牵引着一样难以掌控。他突然想到要是对方的剑要杀自己,自己恐怕已经死了千百回了,想到这里他的背脊不自禁地透着冷汗,突然打了一个冷噤,可对方几次三番刺在自己要害,却只能让自己感觉到有些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位蓝银级杀手心中的郁闷甚至还要超过影无双。 戏剧化的结果让影御风很难决断,“魅影”不会留下一个没有用的人,一个不能杀人的刺客还能称之为刺客吗?一个不能杀人的刺客还有留下来的必要吗?可是就算他不能杀人,也抹杀不了他的天赋,尽管这份天赋多多少少有些畸形的味道。可是就算他剑法身法再精妙,不能杀人对于刺客来说就毫无意义,影御风此时的心情就像那拈着鸡肋的曹操,深深感觉到那种“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无奈。影御风是爱才的,他总觉得这孩子就算不会杀人,也绝对不应该是一个被埋没甚至被放弃的废物,所以他只好再次向上汇报,残天峰的第一人,这一代的称号刺客“残天”当时就笑道:“我说御风啊,这'人才'是拜你那双慧眼找到的,这'庸才'也是拜你的慧眼辨识到的,且不追究你那双慧眼灵光不灵光,如今你倒还没完没了,还要替一个你自己也觉得没用的人再次申辩,我不得不开始怀疑,你做了教练之后是不是有些闲得慌了?” “让统领见笑了,作为一个刺客,不能杀人确实是个天大的笑话,可是我看这小子天赋确实不凡,或许将来会有什么变化也说不定,何况他也不是一无是处,以这小子的剑法以及那一身神奇的柔术,做到纠缠吸引目标应该没有问题,不如找人和他组成一个小组,二人互相配合,不但可以提高刺杀任务的成功率,还可以提高他二人的生存能力。” “残天”沉吟了片刻,道:"你说的也不无道理,这事就照你说的办吧!不过话说在前面,你的人你要确切把好关,不要给我闹出什么天大的笑话来!” “是,统领!谢谢统领能给无双一个机会,御风这就回去安排。” 影御风转身离开后,一道黑色的身影凭空出现,像是从虚空里长出来似的,不是那神秘的“影一”又是谁?“这影无双倒是个有趣的小子,你要多关注关注,我们魅影并非只是需要杀手的!” “是,首领!”“残天”恭敬回道,空气中的影子却已经不见了踪影。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二十一章、你怎么知道我脑子里长虫了 - 失落城主 - 吻剑 魅馨儿很奇怪自己怎么就需要一个搭档了,魅影并不稀罕组队行动的情况,但这样长期的搭档却是史无前例的,和一个没有杀伤力的刺客合作,这不是搞笑吗?她不知道老师为什么要这样安排,虽然从来都没有怀疑过老师的决定,不过这一次却实在有些离奇了。魅影对刺客的训练并不是像集中营一样大家混在一起修炼,相反,魅影为了保护每一个刺客的秘密,刺客之间是很少交流的,刺客的训练由各自的教练直接负责,并且具有相当的独立性,所以魅馨儿对于影无双的情况也并不了解。魅馨儿想到:“难道老师这样安排就是为了让自己保护这个叫影无双的人,可是这个影无双到底是个什么人物呢?”魅馨儿绝对是个骄傲的刺客,她也有着值得她骄傲的本钱,年仅十三岁的她就成为了青铜级杀手,一年就将“残天诀”练到第三重,“残天剑法"也基本上登堂入室,特别是那孤注一掷的乾坤一剑,在同龄人中绝对是最凌厉的,即使是一些白银级杀手,也不敢说在剑法上的造诣能够绝对胜过她。所以魅馨儿在见到影无双之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挑战他,她要确定他们的这个组合只能由她来主导,一个没有实力的人,倘若还不能摆正自己的位置,这对以后的行动是不利的,这种不和谐甚至可能害他们丢了小命。 影无双没有拒绝她的挑战,如果说魅馨儿的骄傲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影无双的骄傲却来自于灵魂,他也不知道这份骄傲藏在哪里,但是当他受到质疑,受到挑衅和侮辱,这份骄傲自然而然就会发散出来。影无双自然不会看不出魅馨儿眼神中的质疑,嘴角边的那一抹弧度,挑起的是轻视,这绝对是影无双无法忍受的。更让影无双受不了的是,他绝不会让对方认为自己必须活在她的庇护之下,更何况这份庇护来自己于一个女人! 影无双答应得很是坚决,这让魅馨儿有些狐疑了,你说你一个不会杀人的刺客,还装什么大瓣蒜?搞得似乎还很有节操似的,徒自让人鄙视!魅馨儿是深得刺客真髓的,出手绝不含糊手软,即使知道对面这个刺客有那么些奇葩,却也绝不轻视对手,因为老师说过,轻视对手就是在漠视自己的生命。可是真正交上手,她才觉得她其实还是犯了轻敌的毛病,这个叫影无双的虽然不会杀人,却比任何一个会杀人的刺客更难缠,也比任何一个会杀人的刺客都无耻,不管自己的剑式如何凌厉,剑招如何快捷,对方就像一条泥鳅一样滑腻,像章鱼一样柔软,自己的力道在一接触到对方身体就被一种古怪的力道化解了,一旦被他的剑给黏上,便好像掉入泥沼一般变得迟缓艰难起来,更可气的是这个可恶的家伙趁着自己不备,竟然象章鱼一般缠在自己身体上,自己虽然是个杀手,可也是个女孩子,哪怕平常表现的再冷酷,可终究也有女人的脆弱,这个不要脸不要皮的家伙这就样缠在自己身上,跟自己这样亲密的接触,居然还那么泰然自若,这、这、这……这成何体统?这、这、这、这……这真是羞死人了。 “我认输!”一个几乎带着哭腔的声音尖叫道。影无双的缠功让这个宛如万年寒冰似的女刺客很不自在,古井无波的心境荡开层层涟漪,三番五次拼命挣扎却也摆脱不了影无双的纠缠,破天荒的让她也感到惊慌失措了。 “呃……”魅馨儿的反应太过于激烈了些,影无双无辜地看着这位红着脸的小美女,不知道这位冰川美女怎么突然就破冰而出,露出一副又羞又窘的神态来,不过听到魅馨儿认输,也就放开了她。“既然你认输,那么以后的行动是不是就应该我说了算呢?” “那是自然,虽然你赢得很无耻,不过终究是你赢了,魅馨儿绝不是一个输不起的人!”魅馨儿恨恨的说。“我说影无双,用这种龌龊的手段赢了我,你怎么一点也不脸红呢?” “魅馨儿,认输是你自己叫出来的,我没有逼你吧?既然你刚才也承认是你输了,就说明输赢是出自双方自愿,既然你输的心甘情愿,我赢得心安理得,无耻者两个字又从何谈起?可是看起来你还不服气,要不我们重新比划比划?”影无双一副很坦然的样子,显然根本没有一丁点儿无耻的觉悟。 “你……”魅馨儿气得直咬牙,可是又不知道怎么去指责这个猥琐到骨子里却又毫无觉悟的家伙,重新比划比划,亏他怎么说得出口,难道还要自己送上门去让他再占一次便宜不成? 影无双当然不知道魅馨儿在想些什么?虽然魅馨儿红着脸你呀我呀的支支吾吾了半天,终究还是没有再重新比划过,所以赢家自然也就属于影无双了,两个人搭档也接了一些任务,只不过都是属于历练性质的任务,这也是燕铁衣没有料到他的那些不成器的兄弟们居然能请动“魅影”的人刺杀他的原因。几次任务下来,魅馨儿都不得不开始佩服这个不会杀人的刺客来,每一次接到刺杀任务,影无双都会根据收集到的资料作一番非常周密的部署,行动之前还要到实地对目标进行观察,对比收集到的资料和目标有没有什么出入的地方,然后分析目标的性格、习惯、生活出行的规律以及一些细微末节再制定出详细的行动方案,在行动过程中,他总是第一个出手,麻痹骚扰对手,给魅馨儿制造出最佳的刺杀时机,而且有着极强的应变能力,似乎他的身体上下各个部位都长着眼睛一样,周围的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所以接连的几次刺杀任务,他们完成得都是出奇的顺利。也就是这样,他才会被提名来到神秘的灰塔成为一名“魅影”的“种子”。 “影无双,老师让你前去回话,你从修罗塔回来就直接来到这里,一坐就是几个时辰,老师担心你遇到什么难解的事情,让我叫你回去。另外,新的任务下来了,这一次的任务恐怕和以往有所不同。" "哦?有什么不同?”影无双从沉思中清醒过来,听说可能会有不同的任务,便饶有兴趣的问道。 “还是让我来告诉你吧!”一个低沉而有些冷漠的声音远远传来,“你就是影无双?应该就是你了,看上去也不怎么样啊!白糟蹋了这样霸气的一个好名字。我们可是要共事的,希望你不要拖后腿就行。"来人显然很是臭屁,明知故问不说,还自问自答带点评,骄傲的像一只趾高气昂的大公鸡。 “你就是影不凡?我也没有看出你就比别人多出个鼻子多出个眼睛来,还不是一只蛤蟆四条腿,你哪里就不凡了?就你这样还敢嘲笑别人!要不就是你脑子里长虫了,说的尽是胡话吧!”影无双笑而不语,语言上的争辩是徒劳的,因为它不能从根本上改变一个人有多少斤两,魅馨儿却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闻言立马反唇相讥。 “你怎么知道我脑子里长虫了?”影不凡的回答真是神来之笔,魅馨儿想过几十种影不凡可能做出的回答,影不凡却依然能够出人意料,反倒让魅馨儿没有了脾气。然而这话听在影无双的耳里,却无异于晴天霹雳,因为他也经常感觉到在他的脑子里似乎就有一条赤金色的虫子,虫子的脑门上恍惚可见一道金色的符文,影无双每一次注意到它的时候,便冲着他挤眉弄眼,像是在跟他打招呼一般。因为这虫子并没有给他带来什么不适的感觉,而且隐隐约约的就像是幻觉一样,便不是那么在意,他甚至以为每个人脑子里或许都有这么一条虫子。可是魅馨儿这算得上是人身攻击的话却让影无双意识到原来这虫子并不是天生就有的,很明显这个叫影不凡的家伙应该是和自己情况差不多,而魅馨儿的脑子里就缺少这种东西。难道这是男人相对于女人天生的优势? “魅馨儿,你确定你脑子里没有长虫?”影无双试探性地问道。 “你……”魅馨儿实在有些恼火,“人家骑你头上拉屎你不支声也就算了,看在你我毕竟是搭档的份上不想你这么掉价,帮你说句话,你竟然伙同外人来欺负我?” “呃……”影无双这才意识到自己这个问题问得有些不合时宜,挠着头道:“这个……对不起啦!呃……那个……回去再跟你解释啦!” 魅馨儿突然觉得头皮要炸开了,还回去跟你解释啦!他是我什么人啊?搞的我和他很亲热似的,我的那个老天!魅馨儿直接是涕泪无语只剩下翻白眼了。 “哈哈哈……”影不凡在一旁笑得是屁滚尿流,实在忍俊不住啊!“影无双,刚才我还真是小瞧你了,你的确是与众不同,独一无双啊!连泡妞的手段都这么有个性,佩服!佩服!” “影不凡,这一点都不好笑。”影无双的身形突然清风一般掠过,右手食指和拇指已经锁住影不凡的咽喉,双目含煞,面如冰霜,影不凡透过影无双的眼睛,恍惚看到一只面目狰狞的远古凶兽。影不凡是听说过这个不会杀人的刺客,在他听说这一次的任务竟是和影无双合作,心中多少是有那么点失落感的,可此时的影无双却颠覆了他的认知,心里甚至开始怀疑传闻的真实性,影无双身法快到他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那凶戾的眼神怎么也不能将他和“不会杀人”这四个字联系在一起。 “配合我,我有事要问你,不希望其他人知道,我只是想弄清楚一件事,但是我先要知道你脑子里是不是真有虫子存在?”影不凡听见影无双的声音像一缕丝一样细,却又让他听得清清楚楚,知道他是在对自己传音。 “咳咳……你要做什么?”影不凡一副小生怕怕的模样,倒是颇有表演的天赋,“你想问什么?”影不凡随即传音道。 !! 第二十二章、远古秘藏 - 失落城主 - 吻剑 “我似乎见过你。”影无双略微松了下影不凡脖子上的手说道。 “哥这么帅,自然会比较抢眼,仰慕哥的人几乎都这么说。”影不凡挑起眉毛,传音道。 “听我说,我觉得我们应该是从前就认识,而且是有过交集的,而不是你臆想中的仰慕崇敬。蛋疼的是,我对你又没有任何印象,偏偏又会有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影无双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这家伙莫不是自恋成狂了吧! “你这一说,我还真有这种感觉,该不会我们前世是夫妻吧?”影不凡语不惊人誓不休。 “夫妻你个头!”影无双差点没有暴走,这哪里跟哪里啊!心中郁闷,可又不便发作,只得皱着眉头道:“我总觉得此事有些蹊跷,我本来以为这是‘魅影’控制我们这些杀手的手段,刚刚魅馨儿的反应似乎根本就不知道这回事,组织总不会在这件事上还要分个男和女吧?而且组织给我的感觉就像一部庞大的机器,冰冷而无情,相对而言,那虫子反倒给我一种亲切感,怎么说呢?我感觉它就像是和我血脉相连的至亲一般。” “我现在开始相信你不是来套我话的了。尽管我的教练总是强调我是‘魅影’收养的孤儿,总说我天生就是一个杀人的胚子,但我还是怀疑我来到这里并不是他们说的那么简单,我六岁之前的记忆一片空白,这并不正常!”影不凡收起那玩世不恭的神态,正色说道,在传音和影无双交谈的同时,突然尖声叫道:“影无双,你赶快把我松开,不然我要让你好看!” “影无双,你在干嘛?”魅馨儿见影无双杀气腾腾的掐着影不凡的脖子,不禁大为奇怪,这不像是影无双的性格啊,和他搭档这么长时间,从来也没见他动过怒,他理智得就像是一部机器,似乎根本就没有人的七情六欲似的,这一次却像小猫被踩到尾巴一样,反应也太激烈了吧?这不科学!魅馨儿也不知道什么叫做“不科学”,这是影无双常说的一句话,影无双告诉她“不科学”就是不合常理,于是每次遇到什么不合理的情况,也会习惯性的把它归结为“不科学”。 “这事急不来,相信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我们知道就行了,不可对第三人透露只字片言,包括魅馨儿。对这件事我们可以隐秘的调查,但决不可张扬,如果让他们发现我们心中起了怀疑,不管我们的立场怎么样,恐怕都不会放过我们。”影无双松开手,眼神一凝,大声道:“既然是以后的共事者,说话请拿捏好你的分寸!”在说道分寸二字,影无双语带双关一字一顿说得特别沉重。 影不凡却在这个时候突然拔剑,剑尖直指影无双咽喉,这一剑出剑毫无征兆,魅馨儿自觉在如此近距离下也很难避得开,然而影无双毕竟不是魅馨儿,所以影无双避开了,很从容的就避开了,魅馨儿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她也很好奇影无双到底是凭什么做到的,然而她却不会问,因为她知道一个刺客总有自己保命的绝活,这是属于他最大的秘密。影不凡却似乎并没有这种觉悟,“你是怎么做到的?”影不凡眼睛瞪得跟个铜铃似的。 “如果我避不开这一剑,你会出剑吗?杀死自己的伙伴后果可是很严重的,我相信你也承受不起。”影无双淡淡地笑道,“你的剑上没有杀意,就像色泽鲜丽的美酒中却没有酒味一样,你的剑招已经走了样,徒有其表而已!” “是不是我有杀意你就避不开了?”影不凡当然不会相信这种似是而非的说辞,“你真的不会杀人?” “这很重要吗?我们是一个组合,只要我们这个组合有人可以担当这个角色,我会不会杀人又有什么关系?还是说说我们的任务吧!”影无双似乎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作讨论,山顶的风吹得他的长发有些凌乱,却掩盖不了内心的那一份失落感,他也不想只能依赖伙伴的力量才能去做任务,可是没有杀伤力毕竟是他的硬伤,尽管他的内心对杀人这种事很反感也很抵触。 魅馨儿看着此时的影无双,觉得这个半大的男孩有着不同于其他同龄人的成熟感,略有些发黑的脸庞轮廓分明,精致的五官阳光帅气,眼神中却又始终飘逸着淡淡的忧愁,这种忧愁让他的一言一行都让人觉得神秘而深邃,他有着诗人一般的情怀,像一幅没有尽头的长卷画,绵延着无尽的故事。他的气质甚至和他的外表有些矛盾,却并不影响他的魅力,这种魅力是独特的,魅馨儿看着他,像是迷醉于一件精美的艺术品,“可是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原来他还挺帅的呢?”魅馨儿如此想道。 “在想什么呢?你痴了吗?”影不凡的声音让魅馨儿一惊,“这是怎么了?我刚刚是着了魔吗?这讨厌的家伙有什么魔力居然让我走神了?”魅馨儿摇了摇头,再看影无双感觉其实也就那样,这世上帅哥多的是,这个叫影不凡的也不比他差到哪里去,便更加肯定自己一定是着魔了。 “你才痴了呢!说点正事儿吧。”魅馨儿很快恢复了冰女的本来面目。 “好吧!”影不凡似乎还在想着刚才影无双是怎么避过他这一剑的,有些神思不属地道。 “好什么好?我们倒是接了什么特别的任务?和以往相比,哪里又有所不同了?"影无双道。 “这一次可真是大不同,‘魅影’是什么?几乎整个乾元大陆都知道这是一个杀手组织,可如今这个杀手组织的杀手接到的任务却不是杀人,而是探险,对于杀手来说,这样的任务是不是很奇特呢?” “探险?”影不凡和魅馨儿都吃了一惊,哪怕他们都做好了受惊的准备,可这一惊仍然让他们难以接受,“探险?探什么险?” “要说这件事还跟你们还有着莫大的关系。”影不凡故作神秘地一笑,突然住口不言,影无双和魅馨儿当然知道他是要卖关子,却也拿他没有办法,这事怎么就跟他们有关系了?任凭她们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魅馨儿就看不惯他这种装腔作势的作风,死活不肯开口问,这位冰川美女却也没有说什么抬杠的话,影无双哪里会在乎这些细节,不耻下问才是他的风格,"这探险和我们能扯上什么关系?“ ”还记得你们上次到燕家堡刺杀燕铁衣的事吧?燕铁衣死后,燕家一片大乱,燕家老二燕铁雄为夺取家主之位,为了清除燕铁衣的党羽,将矛头指向燕铁衣的两大亲信燕沉沙和燕折戟,燕沉沙在燕折戬的拼死掩护下逃出生天,为救燕铁衣的夫人苗映红及独子燕定业,将燕家拥有远古秘藏的消息公布于众,试图引起混乱。”影不凡似笑非笑的看着影无双和魅馨儿,戏谑道:“你们不过杀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却能引动天下大乱,这是燕家那些雇主们所没有料到的,如今燕家堡人心惶惶,正是山雨欲来,危楼将倾。远古秘藏,即便是对十大门派、四大帝国这些庞然大物也是有着极大的吸引力,那些小门小派,王国、公国就更加希望能碰碰运气,哪怕是人家吃剩下的残羹冷炙,只要能有所收获,对于他们来说都是极大的惊喜了。因为远古秘藏留下的除了稀有资源,还有自远古遗留下来的法宝,甚至还有可能存在上古传承,那些小门派、小公国只要侥幸得到一件法宝,一种传承,便可能改变其在乾元大陆的地位,特别是传承,那可是一粒强大的种子,对任何一方势力都有着极为深远的影响,那绝不是一些资源,一件法宝能够比拟的,因为那是上古神话时代的遗产,足以改变一方势力的未来。” “可是这跟我们的任务有什么关系?”魅馨儿有些不解的问道,“难道说组织也要让我们去碰碰运气?” “组织也需要生存,这是首领告诉我们的,碰碰运气是一定的,我只是想不明白组织里高手如云,为什么要让我们这样的青铜级杀手去做这种任务,我们有什么分量去和那些大门派争夺宝藏?”影不凡表现出少有的认真,这事着实让他费解。 “我们不需要去思考这些,既然组织这样安排,必然有他们的考虑,我们只需要尽自己的力量把事情做到最好就行了。”影不凡倒是很轻松的样子,“还是说说任务的具体内容吧,我们的目标是什么?怎么样才算是完成任务?” 影不凡道:“上面并没有什么具体的要求,也没有说怎样才算是完成任务,只是让我们见机行事,有没有完成任务要待任务结束后再作评定。所以我才觉得这是我所接过的最古怪的任务!秘藏的真实性刚刚被证实的时候,十大门派都蠢蠢欲动,摆出一副大乱斗的姿态,如果任由事态如此发展,大陆必将一片混乱,所以十大门派的各位大佬们相互约定,各方人马先在燕家堡集结,毕竟谁也不愿其他势力抢了先,待各方人马集齐,再统一进入秘藏,当然这里的各方人马也就是十大门派和四大帝国,以其他中小门派、王国、公国的实力是没有话语权的,只能踩着这些庞然大物的尾巴进去了!这远古秘藏探险却也不是去搬仓库,先来先得,后来后得,实力强确实是有着相当的优势,但机缘也是相当重要的,这就是这些中小势力明知实力不如人,却还抱着侥幸心理去碰碰运气的原因了。” “那些大势力为什么不阻止这些小势力进去呢?”魅馨儿毕竟是个杀手,她的生存法则就是弱肉强食,杀不了目标被对方杀了这很正常,所以在他看来,这些小势力理所当然就应该被驱逐,在强者面前,他们理所当然就应该低头,正如她不理解一个强者经常被刺客刺杀骚扰,明明有能力杀死这个刺客却偏偏要放任对手继续刺杀骚扰他一样。 “哈哈哈!他们自诩是名门正派,不是强盗,所以这种强盗行径他们是不屑去做的,尽管背地里他们偶尔也这样做,但阳光下的他们,还是相当伟岸的。”影不凡一提到名门正派,突然语气有些冰冷,面带讥嘲,说话也有些尖酸。 !! 第二十四章、遭遇恶鬼 - 失落城主 - 吻剑 “你说什么?” 钟万里刚刚燃起的激情瞬间被浇灭,后宫佳丽不下三千,肚子却不争气,公主一大摞,宝贝疙瘩也就这么一个。 江山社稷固然重要,可这宝贝疙瘩可是肩负着传宗接代的绝世种马,后继无人,那可是不孝之大罪。 换做平日,钟万里心下怒火中烧,恐怕直接就将人把这太监拖出去砍了,此时却顾不得这些,急忙吩咐酋珃派人出去寻人,那太监熟悉事情始末,被酋珃拉了壮丁权作助手,带了几十精英,调来几十匹千里良驹,一人一骑,扬尘而去。 徐福因此暂时保住项上人头,对酋珃感激涕零姑且不表,小王子离家出走,钟万里顿时失去方寸,一声令下,寻人的寻人. 这边由王思远草拟新的法度,组织商会,新修道路、客栈,各大学府、国子监无论学生或是先生,在精英中挑选出精英,组织学习团队,经由王思远特训之后,负责各方来客的接待与交流,各方面的筹备工作全面展开,于是一场小规模的文艺复兴就在这偏远的小国悄悄酝酿着…… “魅馨儿,我们现在可是一个团队,我们是队友,队友你明白吗?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立场分明?你处处维护影无双,时刻不忘了和我抬杠,你说我们是不是天生的一对欢喜冤家?”山谷内,影不凡很是无辜的看着魅馨儿。 “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谁跟你是什么冤家?影不凡,你还要脸不要了?” 魅馨儿脸色一冷,这个影不凡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要说影无双经常说话不加思量语出惊人让她无语,这家伙说话更是天马行空,让人摸不清套路,而且那厚脸皮地功夫更是炉火纯青,简直无敌了! 最要命的这影不凡还是个话唠,这张嘴一旦张开就很难关得住。 魅馨儿面对这样两个人,两个“搭档”,哪怕是她这样的冰霜美女,也是阴晴圆缺,一日里也像是玩变脸游戏似的,以她这样的杀手的承受能力,也有些招架不住了! “你们先别吵了!”走在前面的影无双突然停了下来,“我感到一种危险的气息,似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们。” “这里会有什么危险?”作为一个杀手,对潜在的危机都有超乎常人的感知力,哪怕是吃饭睡觉的时候,这种敏锐的直觉也丝毫不减,可是影不凡此时却完全没有察觉到有什么异样,所以心中充满疑惑地问道。 “相信他,作好战斗准备!”魅馨儿沉声喝道。 “你似乎对他有一种盲目的信任!”影不凡不明白为什么魅馨儿对影无双的话毫不怀疑。 “这是他的天赋,也是他强大的地方。我们每一次的任务之所以能够顺利完成,他的这种天赋功不可没!我们既然是队友了,就要熟悉队友的能力,更要做到绝对的毫无保留的信任,不然我们怎么放心将自己的后背交给你?这种默契是需要时间来磨合的。” “你说得对!”影不凡这一回却出奇的没有抬杠,认真地点点头道:“你们毕竟搭档一年多了,我说起来算是才加入进来的新人,魅馨儿你可要对我这个新人多照顾照顾哦!”影不凡在说道照顾二字还特别加重了语气。 “加强戒备!”魅馨儿毫不理会他的装腔作势,一脸严肃地喝道,她感觉事态恐怕非常严重,因为她从来没有见过影无双这么紧张过,是的,从来没有!以往不管多么艰难的任务,影无双都可以从容应对,即使偶尔也会出现变故,但凭借他超强的灵觉,最终也都化险为夷,这令魅馨儿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安全感。可是这一次,魅馨儿此时心里突然觉得有些没有着落的感觉,心里空荡荡的变得压抑和恐慌,不自觉地向影无双身边靠了靠,皱着眉问道:“影无双,到底什么情况?” “这里的气场中有一种阴冷的气息,这种气息直透灵魂,我感觉,我们这一回遭遇的恐怕不是人类,因为对方让我我感觉不到那怕是一丁点人的气息。”影无双脸色很是难看,说出这段话他都觉得很吃力。 “什么?不是人类那是什么东西?”影不凡感觉这家伙是在故意制造紧张气氛,“难道还会是妖魔鬼怪不成?” “闭上你的嘴!”魅馨儿有些恼火,:“不要怀疑自己的队友!影无双绝不会开这样的玩笑。” 魅馨儿从不怀疑影无双的话,可是这一次他说的也太离奇了些,靠不靠谱她也没底,不过一想如果真的出现什么古怪那该如何应对,想到这里不由心底一阵发怵,右手情不自禁的按在剑柄上。影不凡见魅馨儿煞有介事的样子,心里也有些紧张,空气渐渐变得沉闷起来。 “咿—呀—”随着一声阴惨惨的声音响起,山谷中莫名刮起一阵怪风. 这风起的突然,似乎完全脱离了世间规则,脱离了因果循环,生而无源,去而无踪。 风势越来越大,影无双三人眼前一阵恍惚,山谷骤然变成了人间地狱! 但见白骨累累,鬼影重重,悲歌如泣,哀号如诉。 那累累白骨,重重鬼影转眼间又变得朦胧了,化为丝丝缕缕,缠绕在影无双三人之间,似乎要将他们从这个世界剥离出来。 影无双三人突然觉得触手可及的世界离自己越来越遥远,。虽然伸手之间仍然能够触摸,可是这种远离的感觉却是如此的真实! 他们眼中看到另外两人越来越模糊,甚至连自己都在远离自己,自己这副身体即将要变成另外一个人似的。 影无双突然猛地一咬舌头,用痛觉换得一丝清明,大喝一声:“魅馨儿,影不凡,谨守灵台,抱元守一,不要被幻觉迷了心智。” 心下暗惊:好厉害的迷魂术,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当下丝毫也不敢大意,气聚丹田,意守泥宫,却意外发现脑子里那条莹白色虫子竟然张嘴吐出一串金色的符文,那金色的符文很快融入到影无双意识之中,影无双突然觉得自己像是见到了久违的至亲一般,那种感觉,让他全身的经脉中充斥着一种激动和喜悦。 “唵—嘛—呢—叭—咪—吽—” 六字真言脱口而出,至于为什么会发出这样六个音节,影无双没有去思索,似乎这只是一种本能,一种情绪的表达而已。 然而这六字真言听在魅馨儿和影不凡耳朵里,却又大不同了,二人得到影无双的提醒,暂时获取一点挣扎的权利,可是这种幻术实在太强大了,丝丝缕缕密密麻麻的蜘蛛网似的束缚着他们,他们突然觉得自己是这样的沉重,这样活着是那样的累,这种压抑到了极致,让他们生出一种想要解脱的感觉,似乎有一个声音,在竭力蛊惑着他们: “不要抗拒,不要挣扎,完全放松,等着我的救赎!” 二人几乎就要全身心的奉献出自己的一切的时候,影无双突然吟唱的六字真言无异于是醍醐灌顶。 春雷一般震耳发聩,令他们再无畏惧,迷途中再不迷惘,仿佛这六个音节能驱赶他们内心深处的恐惧,能开启他们心灵深处的智慧之门一般。 “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影不凡手捏法诀,口吐真言,宝相庄严恍若得道真人,但见他双手不停结印,那速度之快令人眼花缭乱,手印的形状也在不断地变化着: 似宝瓶,如莲花,内外狮子无上法,不动明王来助阵,大日如来目含煞,飞天遁地隐形迹,洞悉虚妄辨真假,荡除妖氛聚功德,普渡众生笑拈花。 结印完毕,影不凡面部竟隐隐有宝光闪烁,光华渐渐内敛,突见他并指如剑,在虚空画出五横四纵九剑,九道剑光连成一张大网,发出夺目的金色光芒,向山谷前方的虚空疾飞而去。 金色光网下,隐藏在暗处的事物也显出形体,却是一个面目狰狞的恶鬼,森森的獠牙散发出阴冷可怖的气息,,仿佛那凌厉獠牙已经刺穿自己的身体一般令人寒毛倒竖,望而生畏。 那恶鬼却也好生了得,影不凡的九字真言虽然是这类阴邪鬼物的克星,怎奈他功力不足,那恶鬼口里咆哮着左冲右突终于挣脱了金色光网的束缚。 双眼闪烁着幽绿色光芒,随即锁定了影不凡这边,灰色的大手带着浓郁的腥气和无数的腐肉朝他狠狠拍了过来,影不凡本是受了影无双六字真言的影响,开启了潜藏于灵魂深处的智慧之门,一时间有如神助,大发神威之后,超负荷的发挥使得支撑他的元力消耗得七七八八,此时见那恶鬼挥掌扑将过来,却毫无反抗之力,只能闭目暗叹: “吾命休矣!”突然感觉一双温暖的手带着自己的身体旋转起来,然后就势一抛,等他睁开眼,却发现魅馨儿在另一边等着他,等他飞过去的时候,抓住他的衣襟,像拧着一只小鸡的老鹰一般,同样旋转卸力,然后他就安全着陆了,正准备上前道谢,魅馨儿却没有搭理他,而是一脸紧张的看着另一边。 原来救他脱出恶鬼魔掌的正是影无双,将他送出去之后,此刻正和那恶鬼缠斗一处,凭借灵巧的身法,和准确的预判,虽然实力悬殊,却也有惊无险,只是这样下去却也不是办法,人力有时穷,待到影无双力竭的时候,他的判断能力必然会下降,体力的透支必然会让他力不从心,魅馨儿又哪里看不出来其中的关键,只是她只是一名刺客,如若不能做到一击必杀,上去助阵不但帮不上忙,反而会成为影无双的制肘,影响他的发挥,而事实上这恶鬼的强大根本不是她所能撼动的,所以她才心急如焚却又爱莫能助。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二十五章、钟云借剑 - 失落城主 - 吻剑 "徐福那个老家伙不是说外面有热闹好看的么?走了这么久,也没有发现什么奇人异事。早知道就不出来了,在宫里至少还有小顺子陪我下下棋,玩玩蛐蛐。"一个大约十二、三岁长得颇为清秀的华服少年手执一柄雕刻着暗红色图纹的短剑,背上还背着一个用上等丝绸结成的包裹,一边走着,一边自言自语,脸上不断的变换着表情,一时兴奋,一时萎靡,顷刻欢喜,转而忧愁,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太傅为什么要送我这把剑呢?这剑都拔不出来,拔不出来的剑有什么用呢?拔不出来的剑还让我随身携带,片刻不能离手,真是怪哉!有什么用?有什么用呢?拿着一把破剑,走这么远路,累都累死了,不如扔了,乐得一身轻松。” 少年举着剑,想着一松手自己就可以轻装简行了,嘴角扬起一丝淡淡的微笑,转念间又想起太傅那严厉的面孔,不由打了一个寒噤,“我要把剑弄丢了,怎么向太傅交代呢?在他老人家面前,我就像光着身子嗮太阳一般,什么秘密都藏不住的。”轻轻叹了一口气,终于还是把剑收了起来,“还是带着这个包袱吧,兴许像太傅说的那样,终能派上些用场吧!”又走出几里路,却见前面正是一个山谷,谷口的石壁上刻着“葫芦坳”三个字,岁月的流逝中,石壁已经开始风化了,字迹已有些模糊难辨,“原来这山谷的名字竟然叫做'葫芦坳',好古怪的名字!天已见黑,太傅说这种地方常有盗匪出没,不如在外面暂宿一晚,明早再出发吧?不然若是遇上强盗,便真的装进葫芦里出不来了。不知道燕家堡离此还有多少路程?” 少年放下包裹,手里却依然抓着那把短剑,似乎潜意识里对那位严厉的太傅还是难以抗拒似的,正准备先去拾些柴禾生一堆火取取暖,“咦!山谷内似乎有人在打斗。”少年人的好奇心是非常可怕的,因为好奇心往往很容易就能战胜理智,至于危险什么的,也随即抛在了脑后,急乎乎的抓起包裹,打了鸡血似的连忙奔进了山谷中,所有的疲倦在这一瞬间竟奇迹般的一扫而空。 山谷内部果然像个葫芦似的,倒也名符其实,来不及感叹造物的神奇,华服少年却被山谷内的情景着实瘆了一下,“那是什么鬼东西?怎么如此瘆人?”却见一个面目狰狞的恶鬼正张牙舞爪地和一个黑衣少年缠斗一起,不远处是同样黑衣劲装的一位少年与一位少女并排站着,正一脸焦急的观战。那恶鬼口中咆哮着像是九幽中囚禁了万年的恶魔刚刚挣脱牢笼,双掌之间缭绕着黑气,如深渊里溢出的无尽怨灵,在嘶吼,在哀嚎,行动飘忽,却快逾闪电,单掌横扫,忽而变成利爪,一爪抓空,转而回捞,回捞不成,又变直掌拍下,体形庞大,动作却相当轻灵。与它搏斗的黑衣少年也是好生了得,恶鬼的攻势固然迅猛凌厉,却连那少年的衣角都碰不到,那少年身形灵敏之极,左右穿插,像蝴蝶在花丛漫游,如灵蛇在丛林之间穿梭,每一次看似险之又险的避过恶鬼的利爪,实则恰到好处,妙到毫巅。只是黑衣少年和恶鬼移形换位之间皆如同风驰电掣一般,华服少年根本看不真切,只觉得那少年仿佛挣扎于恶鬼的掌爪之间,人与鬼在华服少年此刻的眼中是如此界限分明,所以黑衣少年遇险,华服少年同情之心瞬间泛滥,心里寻思着怎么才能帮他一把。 实际上影无双此刻确实并不轻松,虽然他灵觉过人,反应奇快,可是毕竟人身肉长,要知道身形步法要做的如此快捷灵敏,超越常人的速度以及出人意料的瞬间转折对肌肉的瞬间爆发力要求极高,虽说熟能生巧,身体的协调能力,空中的平衡能力的提高,可以很大程度节省体力,却也经不起长时间的消耗,何况那恶鬼掌爪之间溢出的丝丝黑气,更能束缚他的行动,干扰他的精神,所以他此刻应对起来已经相当吃力,只是不想让魅馨儿和影不凡担忧,才故作轻松而已。此时此刻,他也有些疲累的感觉,而对面的恶鬼却生猛如故,长此下去,自己必定葬身利爪獠牙之下,影无双只是希望魅馨儿和影不凡能够趁他拖住恶鬼尽早逃离,自己才好找机会脱身,可是这两个傻帽却傻不愣登地站在不远处一脸焦急地看着,他有心提醒,却根本没有机会开口,恶鬼的攻势让他毫无喘息之机,这让他很无奈同时也倍觉温暖。 华服少年这时候已经来到魅馨儿和影无双旁边,立刻引起他们的警惕,两人同时眼神凌厉的看着他。“呃,这位哥哥,还有这位漂亮的姐姐,不要紧张哦,小弟没有恶意的!”小男孩举起双手,试图消除对方的戒备。 “你是谁?到这里做什么”冷冰冰的声音却很动听,像空谷中的幽灵,魅馨儿眼神如电,手把剑鞘,似乎随时准备出手。 “我是路过的啊,听到这边有打斗声,就过来看看。本想帮帮手,不料这鬼东西太吓人,吓的我小心肝都快蹦出来了。”小家伙人小鬼大,说话也不怕闪了舌头,不过那带着童真的嗓音倒也让魅馨儿和影不凡的戒心松弛了不少。“那个大哥哥身法好快,可惜他的剑不好,看他在那个大头鬼身上刺了很多剑,只因剑钝而无功,不如用我的剑试试吧,听太…呃…师傅说我这把剑还是一件上古遗物呢!虽然是一把……大姐姐,我还没有说完呢!”原来魅馨儿听他说得“上古”二字,顿时眼睛一亮,上古遗留下来的宝剑总会有些神奇之处吧!或许一把好剑可以给恶鬼造成伤害也未可知呢,说不定这把剑就是那救命的稻草,希望的曙光呢,于是不由分说就将少年手中的短剑夺了过来,身形一闪直奔影无双而去,要说这魅馨儿毕竟和影无双搭档了一年多,之间的默契非同一般,影无双此时承受的压力她当然很清楚,所以她没有远远地将短剑抛过去,而是游走于影无双和恶鬼的战场边缘,趁隙将剑柄递到他手中。 影无双虽然和那恶鬼缠斗一起,但魅馨儿她们这边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那超乎常人的灵觉,他当然知道这把短剑出自刚刚到来的小孩手中,只是不知道这把看上去其貌不扬的短剑有什么神奇的力量能够助他战胜眼前这个凶残的敌人。剑依然在鞘中,影无双接过短剑,左手抓住剑鞘,右手发力拔剑,剑却纹丝不动,身体受到阻滞,整个动作也变得不协调了,险些被恶鬼的利爪扫中,险而又险的避过恶鬼的攻击,不由得打了一个趔趄,“靠!这是什么鬼?” 华服少年话犹在口,场中却已发生了如此戏剧性的一幕,短暂的惊愕尚未回过神来,影不凡和魅馨儿恨欲杀人的眼神仿佛能洞穿他的身体。“这不怪我啊!这怎么能怪我呢?大大大姐姐,大大大哥哥”,小家伙被吓的不轻,连忙昭示自己的无辜,“你们还未等我将话说完就把剑拿走了,而且并没有征得我的同意,现在出了问题就来怪我,这这这,这不合理!我只是好心想帮你们而已,可是姐姐你还没有听我说出这把剑存在什么问题就急乎乎的把剑抢走了,实在太莽撞了!你们这是强盗行为,更是强盗逻辑!总不能说使用抢盗而来的物品出了问题还要归咎于这件物品的原主人吧?这是什么道理?这是什么世道?”小家伙似乎感觉自己真的占了理,越说越理直气壮,越说越激愤! “我需要跟你讲道理吗?我跟你讲过道理吗?你只要清楚一件事就好了,如果影无双因为你这把剑出了事,那么你唯一需要做的事就是等着给他陪葬!”影不凡语气冰冷,没有因为对面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而表现出丝毫的怜悯,这和他平常吊儿郎当的风格完全判若两人,或许这才是他作为杀手时的真面目吧!“怪只怪你来的太是时候,又在此时从中作梗,难保你不是恶鬼的同伙?” “我叫钟云,我就是这大颐国人,出身绝对清白,而且有案可查,你看我哪一点像那个恶心的家伙的同伙?大哥哥,你可不能冤枉我这样的无辜少年啊!不要这么凶好不好!” “这事确实怪不得他!”魅馨儿有点脸红,被一个孩子指责自己莽撞,实在教人难堪,可是细想事情的始末,还真是自己急躁莽撞了,魅馨儿虽然冷,也有些孤傲,却自认绝不是一个刚愎自用的人,相反,在她看来,错了就是错了,没有什么不能承认的,就像当初和影无双比武切磋一样,输了就是输了,绝不会含糊不清,所以当她意识到确实是自己犯错的时候,哪怕对面只是一个孩子,她也不会矫揉造作,故弄玄虚,哪怕是有那么一点点难为情。“这件事是我错了,可是这把剑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把剑是师傅送给我的,可是我从来都没有见过它到底长什么样子,一直以来它都躲在剑鞘内,我试过无数次,都不能将它拔出来,师傅也不能,师傅赠剑时只对我说了四句似是而非莫明奇妙的话:天地之始,鸿蒙之初,藏锋砺锐,见龙开刃。师傅曾经很郑重地告诉我,说这把剑可能会带给我莫大的机缘,让我一定好好保管,片刻都不能离身,于是从此之后,我吃饭走路睡觉干什么都要携带着它,反正有了它之后,我就开始受累了!” “那这到底是一把什么剑?拔不出来用不了,这算什么好剑?不会是你师傅忽悠你的吧?或者这根本就不是一把剑,而是一件雕刻艺术品,只不过这件雕刻状似一柄未出鞘的剑,实际上就是一团剑形的金属而已!”影不凡感觉这家伙说得玄乎其玄,像是讲故事一般,越说越离奇,于是开口调侃道。 "我师傅从来都不会忽悠我,他老人家学究天人,论才华,我大颐国无人及其项背,论智计谋略,更是天下尽在指掌,万事了然于胸,为人却极为严谨,对我更是严厉,他老人家哪里会跟我开这种小玩笑?“小钟云容不得影不凡开太傅的玩笑,一脸认真的辩驳道。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二十七章、幽灵之舞.离殇 - 失落城主 - 吻剑 “还是姐姐明事理,漂亮姐姐既然开口了,小弟自然是要承情的。不过姐姐,你认为这把剑的价值应当如何衡量呢?”钟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似有几分阴谋得逞的意味。 影无双心脏突兀地加速跳动,闪烁间化为一面奇特的镜子,他看见自己变成了一只小羊羔,而钟云却变成一只不怀好意流着唾沫星子的大灰狼,画面上的场景是那么滑稽,影无双却一点也不觉得好笑,一种不好的预感莫名其妙地在心底萌芽了,可究竟是哪里有问题,他却怎么也想不明白,难道眼前这个小屁孩子将对自己构成什么威胁不成? “这个……”魅馨儿也犯了难,这剑要真是上古遗物,这价值就很难评估了,若仅仅是封印了一个一次性的上古法阵,这剑的价值就取决于法阵的威力,可是法阵一但被触发,法阵威力释放之后,这威力大小也同样难以量化。如今剑已损毁,对方即便是说这是一件上古神兵、无价之宝,他们也无可奈何,毕竟这剑不管怎么说也是救了他们性命的! “姐姐,你也不必为难!”钟云似乎很是善解人意地说道:“我钟云却也不是贪财忘义之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义之所在!一把剑对于我来说并不是那么重要,只是我师傅再三叮嘱,让我无论如何保管好这把剑,我是怕无法向师傅交待啊!” 魅馨儿等人听他说“不必犯难”,才略松一口气,谁知又听他说他师傅如何宝贝这把剑,自己难以向师傅交代云云,敢情这还是个难题,可是人家说得也合情合理,只得等他下文如何,再做计较。 “可是若真要向你们索赔,小弟也是万万做不出来的,若是自己独自顶着师傅的责罚,恐几位哥哥姐姐又会认为小弟另有图谋,挟恩图报,反倒令几位如鲠在喉,难以释怀,这样反倒不美。小弟倒有一折中之计,不知道两位哥哥和漂亮姐姐可愿一听?” “你且说来听听,我们尽可能满足你就是!”江湖人最怕的是欠人人情,因为人情债是最难偿还的,正所谓:“江湖纷纭事,人情债难了。”如能及时了了,自是最称人心,所以未等魅馨儿开口,影不凡已抢先应承下来。魅馨儿看了看影无双,却见影无双眉头紧锁,也不知是什么缘故。影无双其实隐隐觉得这小家伙恐怕并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可是很明显如今是亏欠了人家,纵然心有疑虑,也没有理由拒绝人家开出的条件,不过他心中总有那么点不安的情绪,只是理不清个中头绪,也就不再去想了。 “小弟也绝不会有什么苛刻的条件和要求,听两位哥哥和这位漂亮姐姐的口音,定不是本地人,各位来到我大颐,想必也是奔镇巴郡燕家堡而去,我奉师命出来历练,初出江湖,尚不知江湖险恶,不如就容小弟和几位结伴同行,彼此也能有个照应不是?当然两位哥哥和这位漂亮姐姐都是身怀绝技的高手,小弟承认是占了些便宜,所以几位也就不必为弄坏了小弟的剑而心生愧疚了。两位哥哥和漂亮姐姐以为如何?” 如何?还能如何?影不凡突然像吃了一只绿头苍蝇一样难受,自己等人最终还是被这个毛都没有长全的小家伙给算计了,他这是要自己三人给他充当一回免费的保镖来着,不过说起来人家还真是没有提出太过分的要求,自己等人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更何况即使不欠他什么,这样一个小孩子要求得到他们的照顾,出于江湖道义,也是难以推辞的,只不过两者之间却是有本质上的差异,前者是报恩,后者却是施恩,古人云:“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何况救命之恩,等同再造,虽然钟云没有直接出手相救,但是三人有幸活下来,却是全仗着他的那把剑的功劳,若是严格论起来,就算说钟云是他们的再生父母也不算牵强的,所以说这报恩,其实是没有上限的。 钟云的提议自然是毫无阻碍全票通过了,四人出了这“葫芦坳”,找了一片树林各自搭好帐篷,然后拾了些枯枝败叶,升起了一堆火。深秋时节,在这荒郊已透着些冷意,影无双三人在魅影受过严格的体能训练,这点寒冷自然不值一提,可钟云一看就是娇贵的富家公子,温室的花朵,哪里受过这种风餐露宿之苦,其实影无双也很好奇这样一个十二、三岁公子哥,他的家人就这样放心让他独自外出,不过他看得出来钟云并不想提及自己的出身家世如何,也就没有多问。 影无双三人各自己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一些食物,只有钟云一人的行李是打包的,这让他们觉得有些奇怪,穿着如此华丽的公子,竟然连个储物戒指都没有。其实他们不知道的是,这空间类的法宝在整个乾元大陆都是很珍贵的,即便是一个普通的储物手袋,在市面上也是有价无市,那些制作成饰品随身携带的诸如储物手镯,储物项链,储物戒指之类的更是价值连城。一般的公国王国,储物类的法器都用在各行业的物资运输上了,对于个人来说,这基本上已经列入奢侈品了。魅影怎么说也是一等一的大势力,千年的底蕴又岂是大颐这样的王国所能比拟的,影无双三人都是魅影的“种子”,装备上自然也是最精良的。再说钟云出身豪门,且尚未成年,一切衣食住行都有人打点,也就不需要佩戴储物工具了。 不过钟云虽然没有储物戒指,所带的食物却全是高档货,熊掌、鹿脯、莲花肉,还有一些御用糕点,这让魅馨儿这样的冰川美女眼中都星光闪闪的。令影无双、影不凡垂涎欲滴的却是那三瓶百花露和两瓶上等的陈年干红。而钟云却对魅馨儿他们变戏法似的拿出来的一些野果菜蔬大感兴趣,还有就是影不凡的臭豆腐,闻起来惨不忍闻,吃起来却余味无穷,这是让他引为神奇的食物。大快朵颐,酒足饭饱之后,几人都有些睡眼惺忪了。 “都散了吧,回帐篷睡觉觉去了。”影不凡犹自打着酒嗝说道,“起风了,要变天了吧。” “不对,我怎么感觉倒有点冷,而且这风来的有些突然,刚刚还风平浪静的,这会却毫无预兆的起了大风,能让我们金丹期的修者都觉得冷的风岂是寻常?”风吹得树枝左右摇摆,牢固的根系此时就像牵扯着风筝的线,变得不再可靠,突如其来的风让影无双突然心生警兆。 “不会又来一只恶鬼吧?可是我们已经没有了宝剑!”钟云有些怕怕的说着,一边躲在影无双背后。 “乌鸦嘴!”魅馨儿瞪了他一眼,“要真是再来一只,你就主动献祭与它做晚餐得了,我们会永远怀念你的!” “恐怕真让乌鸦嘴给说中了!”影无双沉着脸说。 风势渐弱,气温还在降低,夜似乎更加寂静,寂静而沉闷。 风声呜咽着像怨灵在哭诉,像幽魂在哀歌,一声笛音穿过层林,悠然而起,像是在应和这哭诉与哀歌,笛声悠扬而凄怨,由低沉而渐高,婉转之间,让人心神颤栗。 林间荡出一道素影,素衣素服,体态廖娜,长发遮面,分辨不出来者的面孔五官,但可以确定的是来者应该是一位女子,长发轻舞,柔骨如棉,曼妙的舞姿轻盈灵动。 影无双、魅馨儿、影不凡三人皆是铁血杀手,从来没有想到过会被一种舞姿如此撼动,钟云来自豪门,自幼受过音律的熏陶,更是看过无数的舞蹈表演,此时更是如痴如醉,无法自拔。如果说舞蹈不是打动人心的根源,有一种东西却是任何人都无法免疫的,无论男人女人,老人儿童,好人坏人都一样。 这种东西就是“美”!虽然无法确定舞者的相貌如何,但她的舞姿却非常有力地诠释了什么叫做“美”。 舞起如风中精灵,翩翩似百合迎春,明眸皓齿,风华无双,清冷绝尘,窈窕生姿,朦朦胧胧,如月宫仙子,幽怨而凄美,惹人垂怜,舞就丹青,歌成相思。 “春解相思语,秋知离人泪!牡丹帐下痴,芙蓉池中醉。零落无人顾,萧萧满园飞。若是惜花人,怎堪不怨怼?”字字断人肠,声声催人泪,舞姿曼妙绝伦,歌声如泣如诉,在场四人几乎都已经迷失了,不自觉地将脚步向着树林中移动着。 “情悠远兮恨绵长 别时茫茫兮忆君成狂 春华成诗秋入画 夏烈烈兮严冬凄凉 曲将成兮日已暮 酒未尽兮夜已央 如今愿为长生树 风怒雨狂兮傍君无惶 日月迁兮红颜老 荒冢轮回流年长 雨露槁竭兮青草黄 时乖命兮我心如常!” 歌声凄美绝伦,如柔丝挠心,飘絮动肠,真真是闻者伤心,观者落泪,四人心神受到触动,渐渐地沉溺了,失了魂似的向着林中深处行进。 “小心,那是'失魂引',快停下脚步,千万不要再往前了!”却是魅馨儿突然大声喝道,影无双三人几乎已经迷失了自己的时候,只有魅馨儿还保留着一丝神智的清明,或许因为同是女性,所以魅馨儿的免疫力才能更强些。受了魅馨儿的提醒,影无双和影不凡同时摇了摇头,这才逐渐清醒,两人都觉得冷汗嗖嗖地往外冒,一人捉住钟云的一只手,好一阵摇晃才将他弄醒。 “什么是'失魂引'?你又是如何得知的?”这“失魂引”影无双也是未曾听闻过,所以有些好奇地问道,只是想起刚才的情景,不管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功法,都令他们有些后怕。 “这'失魂引'和普通的摄心术、迷魂术有着本质的区别,如果你们受了迷惑继续前进,你们的最终结果却不是心智被迷那么简单,你的三魂七魄都将被拘走,最终沦为施术者的傀儡,成为一具丧失了灵智的行尸走肉,我也是在魅影的典藏中偶然看到的,起初也不是很确定,但是听到那一曲《离殇》,再结合书中的记载突然想到的!”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三十章、血鬼大法 - 失落城主 - 吻剑 一路上,倒也风平浪静,时不时也能见着一些身着奇装异服的江湖人士,或是三五成群毫无章法的散修,言谈粗犷豪放,嬉笑怒骂、随性而为。 或是队列整齐的名门正派,则是谨言慎行,谈吐优雅,风度不凡。 也不乏天涯浪子,独行侠客,这些人都是久经风浪的老江湖,时不时遇上熟识的旧友,打个招呼叙叙旧,便各行各的路,若是仇敌见面,免不了剑拔弩张,但似乎没有人选择在这个时候解决恩怨情仇。 影无双他们本是刺客出身,如果让人认出来绝非善事,所幸四人皆是弱冠少年,又无长者随行,这样的组合哪里入得了这些老江湖的法眼,虽说无人问津,却也省去了不少麻烦。 燕家堡东北约五百里左右有一处山谷,名叫沉香谷,沉香谷往西有一处村庄,名叫希云村,村民们主要以狩猎为生,而沉香谷方圆几十里就是村民们的狩猎场。 喜鹊儿就是一名年轻的猎人,只是今天缺了点运气,已是傍晚了,竟然连一只麻雀都没有抓到。 “玩过头了哇!”回家的路上,喜鹊儿显得很是失落,用力咬了咬口中叼着的狗尾巴草,轻轻叹着气,突然他眼睛一亮,“鹰隼!居然是鹰隼!看来老天还是待我不薄啊!” 喜鹊儿连忙弯弓搭箭,只听”嗖“的一声,箭矢闪电般飞了出去。“哎!又射偏了!”喜鹊儿有些丧气地摇了摇头,紧接着他的嘴张得可以塞进去一个鸭蛋似的,像是发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真是邪了门了,我明明是射偏了的呀,可是这隼鹰怎么会突然往下掉沉,无巧不巧地正好撞在箭矢上?” 不过射中了毕竟不是什么坏事,喜鹊儿也没有去思考那么多的为什么,将弓挂在肩上,就去寻找他的猎物了。 要说这鹰隼也是够倒霉的,他听得后面的箭矢声响,本能的反应就将身形猛地一沉,按理说这箭矢也不该偏差这么多,不料喜鹊儿已经劳累一天,体力几乎已经消耗得七七八八了,傍晚时分,正是饥肠辘辘,归心似箭,所以手上便有些抖,这一抖真可谓是差之毫厘谬以千里,结果误打误撞,反倒是射中了。 喜鹊儿没有费太大的功夫就找到了鹰隼的落点,却见这只隼一头狠狠地插进泥中,就一把拽了出来,这一拽不要紧,喜鹊儿却发现刚才隼头所在的洞孔中透出红色的光,一时好奇,三下五除二居然被他挖出一块闪烁着红光的石头来。 “咦!这是什么宝贝?难道上天是要赐给我喜鹊儿一笔财富不成?算了,还是先带回去让村里的那些老古董给我瞧瞧吧!” 喜鹊儿得了“宝贝”,心里既高兴,又紧张,不知不觉就到了村里。 村里那些老古董其实也没有见过这种奇怪的石头,既不像玉,又不是玛瑙,倒有点像水晶,可是水晶会发光吗? 于是全村老幼听说喜鹊儿得了一个了不得的“宝贝”,都来看看这“宝贝”到底有何神奇之处,商量着如何处理。 也有人听说这样的宝贝,哪怕是摸一摸也能沾些灵气,甚至靠得近些也能延年益寿,于是全村人都聚在喜鹊儿家门前的院子里,直至子夜也不散去。可就在子时三刻,那红色的石头就在喜鹊儿手中突然化为红色烟雾,将全村人都笼罩在内,所有人突然觉得身体逐渐不听使唤,脖子也变得僵化了,意识渐渐模糊…… 这座村庄就在短短一夜之间沦为了人间地狱,次日正午时分,村里没有一缕炊烟,太阳高照,正是风和日丽的天气,村庄里却显得阴气森森,一股煞气直冲琼霄。村里百多号人,脸上毫无生机,眼睛闪着红芒,凶光逼人,都成了茹毛饮血,啖生食人的猛兽,恶魔。 阴斯仁本来就苍白到没有丝毫血色的脸上,此时更是白得可怕,关河东垂着头站立一旁,大气都不敢出。阴斯仁左手一抓,凭空现出一张桃木令牌,右手执一杆朱砂长毫,口念咒语,奋笔疾书,转瞬书就一道镇煞符,往空中一投,那毫不起眼的令牌顿时发出幽幽绿光,村里百十号“人”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动弹不得。 “说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吧?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阴斯仁冷冷地看着关河东。 “我已经警告过你,'血鬼大法'乃是本门禁忌,万万不可修炼。你从何处得来我不愿意过问,毕竟你是我多年的好兄弟,我不想你被师父给废了。况且,这种功法本身就有伤天和,修炼之人终究是不得善终的,你为何还要一意孤行?” “对不起,少谷主!”关河东低着头道: “我也不想修炼这种功法,可是我的资质有限,看着你和曹可进步都那么快,我和你们的距离却越拉越远,甚至还会被师弟师妹后来居上,我不甘心就这样下去,跟在你身边,总不能让人说你身边的人都是废物啊!我本已将煞晶埋在山里,谁知道会被人误打误撞给挖了出来?” “唉!我们鬼谷在世人眼中本就是邪魅叛道、荒诞离经之辈,如今天下豪杰齐聚大颐国,你却生出这样的事端,如若被人得知,必将触犯众怒!纵然资质稍差,只要你够努力,尚能以勤补拙,何苦非要修炼那禁忌之法呢?眼下之事,是要处理好你惹下的祸端,如若不然,被人看出端倪,恐多是非!” “鬼谷不愧是鬼谷,尽出此等掩耳盗铃之辈,莫非阴少谷主以为天下豪杰尽皆可欺不成?” 来人一袭青衫,腰佩长剑,金冠束发,玉面朱唇,端的器宇轩昂,品貌不凡。 紧随而来的是一位十四、五岁的绿衣女子,却是身材窈窕,面如芙蓉,如含苞待放,似璧玉无瑕,鹅颈玉骨,肤如凝脂,瓜子般的脸蛋,白里透红,晶莹剔透,好似画中仙子,凌世绝尘,精致的墨晶耳坠闪闪发光,恰似画龙之点睛,未加渲染,便如此娇俏可人,发髻高挽,更显清新脱俗,丽质天成,好一个不染尘世的小美人。身后则是一干随从,把剑而立。 “罗英川,是你!”阴斯仁眼中冷光乍现,如同刀锋一般逼视着罗英川。 “蒙阴少谷主还记得我罗某,不胜荣幸,不过阴少谷主,罗某人一向公私分明,现在恐怕还不是叙旧的时候。如今这世外桃源的所在,被阁下身边的人反掌之间,变成九幽炼狱,实在天理难容啊!这些村民原本淳朴善良,却无端招来业障,甚至难入轮回,阴少谷主纵容下人,犯下滔天罪行,恐怕难辞其咎吧?” 罗英川有些黯然的眼神突然变得凌厉,这个无辜的村庄,原本与世无争,不想竟因一人之过,无端遭受如此横祸,岂不可悲?正是苍生如草芥,风折雨还摧! “哈哈,人家阴少谷主之所以可以如此任性,背后可是有着鬼谷撑腰,太乙门可容得下罗少宗主这般恣意妄为?”却见来者身轻似羽,飘飘若仙,举手投足,尽显优雅,步履轻盈却迅如苍鹰,百步之遥,转瞬即至。 “竟是罗浮门林四少大驾光临,罗某失敬了!”罗英川抱拳笑道:“太乙门素来门规森严,罗某自是不敢稍有逾越!不知此次燕家堡之行,林世伯仙驾是否亲临?” “家父事务繁多,暂时无法抽身,远古秘藏之事,便由二叔代他老人家处理便了。莫不是罗世伯竟然亲自来了?”被称作林四少的青年有些吃惊地问道。 罗英川微一摇头,笑道:“知难兄说笑了,家父日理万机,岂有闲暇兼顾此事,这次前来的是我太乙门司马护法和玄宇、玄罡二位师叔。恐怕他们已经到了燕家堡了。” 阴斯仁看着低着头像个乖宝宝似的关河东,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想不到这次出来探宝,却惹下了弥天大祸,他了解凭着鬼谷的名声,想要在这些名门正派口中辩出个是非黑白来,是绝无可能的事。 这些名门正派,本来无事也要编排个除魔卫道的由头来,可以说正是因为“魔”、“鬼”的存在,才成就了“道”的声望,更何况这一次关河东惹下这天大的祸事。 适才林知难话中之意就已经把关河东的个人行为等同于宗门授意,罗英川更说他们这些名门正派和鬼谷这样的邪派是根本不同的。 人家是门规森严,言下之意,鬼谷则是恣意纵容弟子为祸人间而不加约束,甚至指示授意门下弟子为非作歹,这就是这些名门正派的惯用逻辑。 事情已经发生,便无可逃避,见罗英川等人刚才还一副悲天悯人的慈悲面孔,此刻却另是一番笑貌岸然的虚伪客套,心中更是不胜其烦,鬼谷因为功法的特殊性,向来为世人所不容,却也不能任其随意诋毁、构陷,大喝一声道: “鬼谷弟子如何?又岂是你们这些满口仁义道德的伪君子可以妄加评断的?鬼谷弟子犯了错,自有鬼谷的门规惩处,罗英川,林知难,尔等一向以卫道士自居,假仁假义惯了,想要管我鬼谷的事,还得问我阴斯仁手中'九阴极火幡'答应不答应。” “'九阴极火幡'?好凶的名头!神印宗柳婉青正欲领教一番。” 一个清冷的声音传来,却见一绝色美女窈窕而来,内着浅绿色劲装,碧玉腰带束缚着惹人遐思的娇躯,腰间玉佩流苏轻垂,披一件锦霞彩衣,宛如一朵彩云,盈盈浅笑,袅袅婷婷,二八年华,却自有一番高贵典雅的气质,鹅蛋脸,琼瑶鼻,眼似寒潭起幽波,目若清月照红尘。 远远行来,瞧见罗英川旁边的绿衣女子,年龄看上去比她略小一些,论及美貌却是比她更胜三分,饶她美丽不可方物,也感到自叹弗如,不禁问道:“罗少宗主,不知道这位仙子般的妹妹却又是谁?” 罗英川笑道:“想不到如柳世妹这般绝代佳人,居然也到这蛮荒之地来了?容罗某介绍一下,晓柔,这位就是名动天下的神印宗柳宗主的掌上明珠,风华绝代的'彩衣仙子'柳婉青小姐,这是纳兰晓柔,声名赫赫的纳兰世家家主纳兰正性的千金。二位小姐既然这么投缘,不如你们先叙叙家常,至于那些鬼蜮邪祟之徒,还是不要污了二位仙子地玉手,便交由罗某处理吧!” 罗英川回过身来,眼神突然转冷,声色俱厉地道:“阴斯仁,你若是识时务,现在束手就擒,我还可饶你性命,否则尔等今日恐怕是在劫难逃!” 阴斯仁皱了皱眉,现在来的人越来越多,若是等十大宗门的人都来齐了,自己等人独木难支,届时便真的凶多吉少了,不如速战速决,豁出命来,或许尚有一线生机。 打定主意,嗤笑一声道:“罗英川,你废话可真多!想要取我性命,还得拿出些真本事来!”不待罗英川回答,先祭出鬼门的镇门法宝“九阴极火幡”来。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三十一章、九阴极火幡VS太乙北斗剑阵 - 失落城主 - 吻剑 这“九阴极火幡”既是鬼谷的镇门法宝,确有其非凡之处。传说此幡乃是集亿万阴魂淬炼百年方成,鬼谷所修功法虽说与鬼魂有关,却并非肆意采集、消耗阴魂,相反,鬼谷之人神通幽冥,更比常人深知因果业报,故而虽然修炼御鬼通幽之术,却有着更多的禁忌。 “九阴极火幡”在炼制时所收集的阴魂悉数都是业障缠身入不得轮回的孤魂野鬼,而炼制“九阴极火幡”就是抽取这些幽魂中的业火,去其阴煞之气,达到净化灵魂的目的。 所以这非但不是造孽,反而是一种无上的功德,而鬼门以“九阴极火幡”攻敌伤敌,与那些名门正派的各种攻敌手段,在根本上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世人对这种诡异功法并不了解,才将鬼谷列为邪门歪道。 阴斯仁所祭出的“九阴极火幡”,其实只是一面子幡,与当今鬼谷门主“镇魂先生”手中的母幡相比,在威力上自然也不可同日而语。阴斯仁闭目凝神默念咒语,双手结印,子幡上开始有暗绿色火焰在闪动,一时间阴风惨惨,无数阴影在方圆百米的范围内飘忽,飞舞。风声如泣,鬼声吟哦,天地间暗淡无光。 罗英川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九幽黄泉,命运的枷锁要将他禁锢到无底深渊,这样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像是被万钧大山压抑得无法呼吸。 那九阴极火幡于幽暗中闪动着暗绿色火焰,罗英川突然仰首向天一声长啸,右手拔剑出鞘,左手引诀,右手长剑缓缓画出七个圆圈,这七个圆圈画得极慢,随着罗英川脚下一种奇异的步伐移动,空气变得越发的压抑,似乎用尽了罗英川所有的气力,这七个圆圈终于画完,七个圆圈按北斗七星的方位分布,在七个圆圈的位置,有七道剑光影影倬倬,罗英川剑举过顶,长发随风而动,如一尊战神不怒自威。 七柄剑如繁星一般逐一点亮,当最后一点星光闪亮的一刻,七柄剑连成一个整体,形成一柄蓝色光剑,辐射出长长的剑芒,这一刻,罗英川的气势攀升到了顶点,蓝色剑芒发出耀眼的光芒,氤氲的蓝色中蕴藏着极为危险的气息。 “九阴极火幡”上的那些暗绿色火焰像是察觉到了极大威胁似的,突然加速了飞舞的速度,方圆百米范围刮起一阵飓风,阴斯仁的咒语念完的一刻,整个人突然消失无踪,只剩下“九阴极火幡”缓缓转动。 那些飞舞着的鬼影以“九阴极火幡”为中心转动,由缓而疾,渐渐地竟然越来越快,最终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那漩涡像是有着无穷吸引力似的,一旁观战的柳婉青、纳兰晓柔、林知难等人都有些站立不稳的感觉。 柳婉青皱了皱眉,她没有想到这阴斯仁居然如此难缠,虽然罗英川也是太乙门的天才人物,在同济也是佼佼之辈,这“太乙北斗剑阵”更是深得其父罗含章的真传,举手投足皆气势不凡。 可是阴斯仁的功法实在诡异,罗英川要想取胜,怕也不是易事。那漩涡开始还如烟雾般朦朦胧胧,随其转动速度渐渐加快,竟凝如实体,吸力也更强了。柳婉青拉着纳兰晓柔,带着观战的众人往后退了百米,这才感觉得轻松了许多。 置身于漩涡中心的罗英川感觉得压力越来越大,将身轻轻一转,并以真元护住全身,防止被业火缠身,突然身剑合一,势若闪电,直扑漩涡中心“九阴极火幡”而去,罗英川蓄势集气,准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以点破面,攻其阵眼之所在,不可谓不高明。 阴斯仁见罗英川携势而来,也不禁暗暗心惊,心道这厮不愧是太乙门主的独子,罗含章私相授受,本身天赋又极高,这一剑着实是非同小可。 不过阴司仁身为布阵之人,又岂会让罗英川如愿,只见他像一阵风一般,转眼间就到了罗英川身侧,举手就朝罗英川肩颈抓去,这双手正与阴斯仁面色一般,白得没有一丝血色,要说真正的洁白如玉也不外如是了。那白如玉的手通透而晶莹,手臂、手掌、手指直至指甲竟是一般色泽。 “竟是‘白骨阴风爪’,阴斯仁,想不到你竟然同时得了‘镇魂’老鬼和“太阴阎君”阴煞白二人的真传,你也吃我一剑‘斗转星移’吧!” 其实罗英川哪里不知道阴斯仁既在阵中,怎会轻易让他攻击阵眼,他这般气势汹汹,不过是要逼阴斯仁现身而已,在这阵中毕竟是对方的主场,对方要隐匿身形,那是极为容易的事,如果任由对方藏在暗中肆意骚扰偷袭,自己一定会十分被动。 所以他这般攻敌之必救,就是要化被动为主动,逼对手与自己正面交锋,以削弱对手的优势。 阴司仁看罗英川全力攻击阵眼,颇有覆水难收之势,谁知道罗英川剑阵中暗藏玄机,这就是“斗转星移”之妙,七星之间互相守望,力量相互传递,阵势相互转化之间可说是羚羊挂角,无迹可循。 “斗转星移”是“太乙北斗剑阵”的一式,这“太乙北斗剑阵”不仅威力极大,而且灵活多变,这令阴斯仁颇为意外,只是他本就心高气傲,鬼谷和太乙门又势如水火,阴斯仁在鬼谷的千年死对头太乙门传人之前,又哪里会示弱。 于是二人甫一交手,就使出了浑身解数,直战得昏天黑地,日月无光。罗英川“太乙北斗剑阵”固然神妙无双,威力无匹,阴斯仁“白骨罗天爪”也是快如闪电,疾如旋风,指爪如玉,锋利如刀!有“九阴极火幡”为臂助,又岂是等闲? 罗英川忌惮阵中业火,这业火虽无直接杀伤力,却暗藏因果,一旦被业火缠身,便好似附骨之蛆,而且极损功德,修行之人,修道积德,更重于修身养性,可是一旦沾了业果,则是前功尽弃,苦修数十载,毁于一旦。 所以他不得不于战斗之时还须以真元护体,防止业火侵身,而“九阴极火幡”为阵眼的法阵之中,吸附之力则是越来越强,罗英川的受其影响也越来越大,动作也越见迟缓,在阴斯仁凌厉的攻势下,渐渐有些捉襟见肘。 虽然“太乙北斗剑阵”守得密不透风,但毕竟是守多攻少。在这“九阴极火幡”所在的阵中,此消彼长的情况下,这样僵持下去对罗英川明显是不利的。 场中的情形柳婉青、纳兰晓柔和林知难等人却是看得分明,柳婉青见罗英川罗大公子竟然处于劣势,心道:“都说这罗少掌门如何如何了得,原来也是浪得虚名,连一个鬼蜮小丑却也拿之不下。” 冷笑一声道:“罗少掌门似乎稍占下风啊?如果我等出手相助,恐罗少掌门不喜,可是如此下去,岂不是要任由邪魔外道气焰更加嚣张?不知林四少可有良策?” “柳世姐有所不知,江湖素有单打独斗第三者不得插手的规矩,不过这仅限于遵守江湖规则的江湖人士,鬼谷众人只为修炼邪功就可以罔顾人命,如今更是造成希云村全村村民枉送性命,甚至死后沦为行尸走肉,如果再害性命,岂不是无端沾染业果,难入轮回,此等行为,简直是道德沦丧,令人发指,对付此等穷凶极恶之徒,还一味地论慈悲,讲规矩,却是食古不化了。小弟主动请缨,愿助罗兄一臂之力。” “那阴司仁看起来似乎不好对付,林四少可要多加小心!”柳婉青笑道。 林知难明知柳婉青有些挤兑的意思,也不在意,身形一动,如柳絮一般飘落阵中。但见他双掌环抱,身体缓缓转动,“呸”的一声,口中吐出一粒金针,冲天而去,直透琼霄,嘴里念念有词: “混沌初开定乾坤,鸿蒙至此大道真。五行显化成天地,阴阳和合万物生。物从正邪善恶流,法应罔悖忤逆狰。但借无極夺造化,震离雷火荡妖氛。雷火七煞掌,乾坤无極,云开清明,疾!” 咒语念毕,但闻无極中传来一阵霹雳,虚空中闪过无数电光,冥冥中如有神灵将至,九天摇动,地府翻腾,声势好不惊人!林知难双掌虚空里一招,借天地之威化修罗巨掌,就势一按,但见万千掌影,如罗天之网,铺天盖地向阴斯仁所在席卷而去。掌影挟着淡青色光芒,正如那九天霹雳降红尘,天威浩瀚势凌云!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三十四章、怒剑 - 失落城主 - 吻剑 阴斯仁任由“九阴极火幡”自行运转,阻住虎视眈眈的柳婉青,俯下身在影不凡左手“合谷穴”上重重一按,影不凡才算缓过一口气,阴斯仁将影不凡扶起来坐下,然后运功替他导引气息,突然发力一掌击在他后心,影不凡张口喷出脏腑中的淤血,在阴司仁的帮助下自行运功一周天,这才缓缓睁开双目,向阴司仁道了声“谢谢!” 阴斯仁摆摆手道:“不必客气,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是我一贯坚持的原则,既然我们是同一条战线的人,过于客气就显得矫情了,你受了严重的内伤,不宜再加入战斗,就暂且在一旁歇着吧。照顾好你身边的那个小朋友就行了。” 这时影无双和魅馨儿也摆脱了罗英川、林知难与曾九、崔离的纠缠,来到影不凡的身旁,影无双审视着影不凡的伤势,先是抱拳谢过阴斯仁,然后对影不凡说:“你内伤未愈,带着钟云先离开吧,相信我们可以应付这里的局面,先离开这里,以后再想办法联络。” 虽然没有听到影无双说一句关切的话,影不凡却能体会到一种温暖和信任,他知道以自己现在的情况,留在这里也只能是累赘,而且钟云又是锦衣玉食、娇生惯养的公子哥,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既然承诺一路上保证他的安全,就不能食言而肥,影不凡甚至已经把这件事当做任务来做,如果影无双他们不幸遇难,自己便留着这具身体给他们报仇。 出身杀手组织的他,绝对不会婆婆妈妈,拖泥带水。所以影不凡只是说了声“保重”,就带着钟云离开了,杀手固然不擅长正面强攻,但隐匿遁形和轻功却是绝对的强项,有影无双、魅馨儿以及阴司仁断后的情况下,不过眨眼的时间,就已经见不到影不凡的身影。 阴斯仁摇头一笑,苍白的脸上闪过一丝无奈,随后又释然道:“既然我们被命运绑到同一条战线上,我们就是战友了,我叫阴斯仁,鬼谷谷主'镇魂先生'是我的恩师,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影无双看到了他脸上情绪的变化,笑道:“我叫影无双,刚走的那位是我的胞弟,虽然我们暂时是战友了,但是在我心中最重要的仍然是我的兄弟,我私自让我的兄弟先走了,阴兄不会怪罪吧?” “我可以理解为这是无双兄弟对我的不信任吗?”阴斯仁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眼光如刀锋般落在影无双脸上,良久,阴司仁突然笑道:“我应该选择先信任你,不过我觉得无双兄弟还是小瞧了我阴斯仁,你觉得我是一个这么小家子气的人吗?说真的,我很羡慕你的胞弟,作为你的兄弟,他绝对是幸福的。”阴斯仁将头别向一边,沉默了片刻,像是自言自语道:“再说了,我也是一个很在乎兄弟的人。” 影无双淡然一笑道:“信任与否不在于我,须得看你是否值得信任,我影无双没有门户之见,不过影无双自有影无双的原则,这是我们第一次莫名其妙的合作,在一个连最基本的了解都欠缺的陌生人之前,是谈不上信任的,要想取得战友的信任,除了必不可少的忠诚外,你要让你的战友没有来自后背的威胁。” “有道理!看来是我轻率了!”阴斯仁突然手掌一伸,向影无双头部抓来,白皙如玉的爪指上长而尖的指甲闪烁着玉质的光辉,影无双却像是没有看见似的始终镇静如常,利爪像鱼一般滑过影无双的脖颈,像是撞击在金属上发出“叮”的一声脆响,虚空中显现出两道人影,正是手执长剑的曾九和崔离。 “现在,你觉得我这个战友可值得信赖?”阴斯仁看也不看偷袭的二人,笑着看向影无双。 “似乎还行!”影无双笑道,面色突然一转,语气有些冰冷地说道:“阴兄,我今天似乎抢了你的风头。” “你尽管抢,我真的不是太在乎。”阴斯仁手一探,似乎非常无所谓的样子。 “阴兄,我非常讨厌你的这种幽默,不过我更讨厌那些胡乱叮人的苍蝇!” 影无双看了看纳兰晓柔,那种熟悉的感觉仍在,是错觉么?还是宿命? 影无双天生灵觉超于常人,从纳兰晓柔眼中,他感到了同样的迷惑与颤栗,像是在另一个时空隧道擦出了炫丽的火花在这一片时空中的感应。 似乎她是从他的睡梦中走来,从他的灵魂深处触动着他最柔软的心灵,在此时,影无双如饮甘醴般沉醉了,而“苍蝇”却不合时宜地“嗡嗡嗡嗡”吵个不停,把他从美梦中惊醒。 所以,这些苍蝇,此刻是那么的招人恨!影无双知道刚才他的举动已经遭人嫉恨了,他们当然不是鬼谷的同党,这些人不过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要拿他们开刷罢了!然而影无双也不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即便这些人都是精英中的精英那又如何,他们有什么资格来审判自己,更何况他们原本不过是来看看热闹,没想到竟然撞到枪口上了。 影无双怒了,飘逸的长发无风自动,双眼逼视着曾九、崔离二人,右手把着剑柄,此刻的他,威风凛凛,英姿挺拔,宛如一尊天神,冷峻的身影像一柄出鞘的长剑,凌厉的锋芒让人不寒而栗。 曾九、崔离二人但觉浑身乏力,身体的热量都在这一瞬间抽离,似乎他们的头颅已经不再受自己控制,就要自动分离似的,就连刚刚来到的罗英川、林知难二人都有一种俯首称臣的冲动,这二人何等身份,哪一个都是天之骄子,都流淌着尊贵的血脉,产生这样的感觉皆是大吃一惊,特别是罗英川,看着影无双他甚至不敢直目相对,那还是自己认定的那个山野小子吗? 一道淡青色的光芒闪过,没有人看清影无双如何出手,曾九、崔离二人的头颅像流星一般飞向高空,飞过云层,最后不知所踪,只剩下两具无头的尸体,久久不肯倒下。 罗英川、林知难以及“被九阴极火幡”纠缠的柳婉青震惊了,如果说刚才只是怯于影无双的气势,此刻他们却是为影无双的实力而惊叹,这是一个武者,一个可怕的武者,尽管他们个个都神通广大,却自问没有一个人能接下刚才这一剑。 罗英川在影无双出剑那一刻,他本欲出手救下曾九、崔离二人,这二人毕竟是他的心腹,在他十二岁那年就受他父亲之命跟随他,虽然名为主仆,却情同父子,可是在影无双出手的那一瞬间,罗英川发现对手出手之快,让他根本就来不及反应,而且,他有一种直觉,即使他有足够的反应时间,他也同样救不了他们,因为他们在这一剑之下,便注定了只能成为死人,或者说,在影无双锁定他们的那一刻就已经死了!因为这一剑,似乎没有任何力量可以阻止!罗英川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也许只是一种错觉吧?可是这种“错觉”却真实到让他恐惧! 作为战友的阴斯仁此刻的后心也淌着冷汗,同时也庆幸这人是自己的战友,这一刻他非常坚定地告诉自己,要永远和这个人做朋友,或者战友,而不是敌人,这样的敌人太可怕了! 纳兰晓柔远远地看着这个给他一种熟悉感的男孩,那张陌生的脸却仿佛至亲一般,当罗英川等人将矛头指向影无双的时候,纳兰晓柔突然觉得这个陪伴了自己十几天的罗英川是那么的讨厌,那英俊的面孔也变得狰狞可怖了,她远远地关注着影无双,不由自主地关心着他的安危,手心里捏着一把汗,她甚至可以感觉到影无双的愤怒,他能听到他心底的嘶吼,他的一切,她都感同身受,纳兰晓柔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这个突然出现的男孩产生这些莫名其妙的情绪,只是当他出剑斩杀曾九、崔离二人,纳兰晓柔心中不但没有丝毫的怜悯,反而还有一丝的快意,至少刚才紧绷的心弦略微放松了些。 魅馨儿默默地站在影无双身边,她很清楚影无双的怒火来自哪里,魅馨儿看着此刻突然爆发的影无双,觉得他距离自己越来越远,越来越让她看不透,这还是那个不会杀人的杀手吗?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冲冠一怒为红颜”吗?魅馨儿咬着嘴唇,她不能让这种失落感触动她即将守不住的眼泪,让他发现自己的脆弱,因为自从认识他以后,自己已经越来越脆弱,越来越多愁善感! 影无双刚才那一剑其实只是一种情绪的爆发,这一剑,融合了“三段剑”的所有气势,当气势达到巅峰,影无双感觉手臂在颤抖,一种无形的力量随着长剑一挥喷发而出,那是手臂上太初剑印的力量被引发,可是当两具无头尸体缓缓倒下的时候,所有的力气被瞬间抽空,强烈的虚弱感迅猛无匹地占据整个心灵,“哇”的一声突然喷出一口鲜血,两条腿像是打摆子一样不听使唤,只得以剑拄地,胸口起伏不定,面色苍白如雪。 原来他发出那样一剑是需要付出如此代价的,几乎所有人都暗暗松了口气,甚至连阴斯仁也不例外,虽然他希望自己的盟友很强大,但如果强大到离谱就会给他带来莫大的压力,所以,至少在某一个瞬间,阴斯仁潜意识里还是松了一口气。罗英川和林知难几乎是快要笑出来了,柳婉青更是冷哼一声,道:“原来不过是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恐怕也只是借助外力才有那样的威势,但受到的反噬也不是那么容易承受的吧?” 魅馨儿从短暂的失神中清醒过来,见状不由惊呼出声,连忙扶住影无双,单掌抵住影无双后心,输出真元给他理气,阴斯仁掏出一个银白色的瓶子,倒出一粒朱红色的丹药,便要给影无双服下,却被魅馨儿阻止了:“我们自有秘制的疗伤药物,你的丹药不一定适合他用。” 却见她手指轻轻抬起,突然并指如飞,像是弹琴一般点在影无双膻中、期门、肺俞、水道等强脏通肺的穴位上,然后极快地自怀中掏出一个碧绿色的玉瓶,倒出一滴碧绿色液体,喂影无双服下,又以特定的手法引导药液滋润影无双的五脏六腑,稳定他的伤势,阴斯仁颇有些尴尬,只好站立一旁为他们护法。 纳兰晓柔远远地看着,轻轻叹了一口气,暗道:“原来他已经有了红颜知己么?有人关心的感觉真好!可是刚才还不可一世的他,怎么转眼就受了重伤,这种情况下,他们如何能逃得性命?”想到这里,不由心里一沉。 罗英川、林知难、柳婉青三人呈犄角之势,防止阴斯仁突围逃走,至于受了伤的影无双,以及实力平平魅馨儿则不足为虑,罗英川看着阴斯仁,冷冷地道:“看起来阴兄的同伴并不足以让阴兄摆脱困境,听罗某一劝,放下武器,自废修为,只要你从此不再为恶,或可放你一条生路!” 阴斯仁转头看着魅馨儿,轻声道:弟妹,照顾好无双兄弟!”右手一招,收回“九阴极火幡”,冷笑道:“罗英川,要战便战,少要假惺惺的拿言语糊弄你家爷爷!”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三十七章、脱险 - 失落城主 - 吻剑 这是一个非常漂亮的瓶子,流线型的瓶身,线条优美好比临仙漫舞,质地细腻如同处子玉肌,似玉非玉,似金非金,中心为轴,黑白两分。这样美丽的一个瓶子突然出现在这里,影无双却感觉到一种危险的气息。 “恶徒休走!”语气嗔怒,声音却很动人,两道靓丽的身影从天而降,一个是身着白衣白裙,一个黑衣黑裙,同样的体态轻盈俏丽,气质清丽淡雅,只是衣着迥异,一个显得温柔出尘,一个则神秘清冷。此时二女玉面含霜,美目带煞,开口说话的是身着白衣的女子,手拈法诀,妙目生威,正义凛然,“二位犯下滔天大罪,岂可说走就走,此地村民,就要白白枉死不成?” “原来是玉瓶仙子白衣林月初和黑衣林月琴姐妹,传闻二位嫉恶如仇,好管是非,却不是不讲道理,以势欺人之辈,今日缘何不问情由便阻住我等去路?”阴斯仁虽未见过二女,但这巨大的宝瓶正是二女的标志,便开口问道。 “阻住你的去路自然就是要问个情由来,你若占据公道,又何惧来哉?”黑衣林月琴冷冷地说道。 “二姐,三姐,你们怎么来了?”却是林知难追了上来,见拦下影无双等人的竟是自己姐姐,连忙过来问礼。 柳婉青于罗英川随后跟了上来,影无双见前无去路,后有追兵,心想自己等人怕是已经走上了绝路。不管林月初、林月琴二人态度如何,若是再度让罗英川三人联合起来,自己等人恐怕就再无生机。转头对阴斯仁说道:“阴兄,多说无益,我们必须冲过去,出手吧!” “无双兄弟,不是我不知道情势,可是这两个女人确实很难缠,他们本身的实力或许还不及柳婉青,罗英川,林知难三人,可是你可知道她们那个瓶子可是罗浮门的镇门法宝阴阳宝瓶,阴阳宝瓶挡路,想要硬闯过关,几乎是不可能的。且不说阴阳宝瓶所发出阴阳两道剑气威力巨大,速度之快,极少有人能避得开,在如此狭小的范围,单单是它的吞噬之力便不是我们可以抵抗的。”阴斯仁传音道。 “如此逆天?那么我们只有束手就擒的份了么?”影无双不禁动容。 “恐怕只好如此了!”阴斯仁有些沮丧的声音传入影无双耳朵,听起来是如此刺耳!可是影无双绝不是一个束手待毙的人,与其窝窝囊囊的这样死去,还不如拼死一搏,“反正都是一死,就算是蚂蚱也要蹦跶蹦跶!” 两人用意念传音,说来话长,其实也不过是转念的事,阴斯仁和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本就水火不相容,又哪里甘心服输,二人当即决定强攻突围。 影无双透过镜湖心观察柳婉青的点穴手法,所有细微之处,尽皆显露,只不过片刻便解了魅馨儿的穴道,这一次由影无双率先发难,剑尖一挑,一抖,而后身随剑走,如漫天花雨,撒向黑衣仙子林月琴。 阴斯仁也道了声“得罪了”,左手夹着关河东,右手白骨阴风抓带起阵阵厉啸,逼向林月初。二女不想对方不发一语就突然动手,仓促之间,来不及控制宝瓶发出阴阳剑气,只能被动防守。 阴阳宝瓶名为“阴阳”,就是说宝瓶内别有乾坤,暗藏两仪剑阵,需要林月初林月琴二人合力方能操控,而且两人需做到心意相通,心神相合,才能真正发挥剑阵的威力。 此时影无双一动手就缠上了林月琴,“缠功”更是发挥到淋漓尽致,林月琴那里受过这等骚扰,对方缠在自己身上,滑不溜秋的像条泥鳅,挣之不脱,甩之不掉,虽然对方只是一个毛头小子,可也发育得相差无几了,不禁又窘又羞,又气又急,哪里还能静下心来驱使法宝? 不光是林月琴不知所措,林月初也是未曾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打法,甚至因斯仁也是大跌眼镜,心道:“我的这个盟友还真是奇葩呢!”只有魅馨儿见他竟然对别的女人使出当初那种近乎流氓的手段,不满的嘟起嘴,心里却荡起一阵奇妙的感觉。 林知难见三姐被影无双如此轻薄,恨得直咬牙切齿,又不能施展“雷火七煞掌”,举剑欲攻,又投鼠忌器,气得面如猪肝,却无可奈何! 林月初二女空有威力无匹的法宝,却无法施展,罗英川等人面对影无双近乎无奈的缠斗方式,也是无法插手,只能一旁观战,一边凝神戒备,静待战局的变化。 影无双表面上似占了便宜,功力却不及对方多多,“金丹”之与“道境”,一个大境界的差距,相去却是天壤之别,更何况影无双本身就没有什么杀伤力,即使要发飙,那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那代价便是完全丧失战斗力,敌人虎视眈眈之下,那等于自寻死路,领教过一次的他,实在不敢再做尝试。 阴斯仁相对于林月初功力上稍胜一筹,但他法宝损毁,又受了不轻的内伤,相较之下,反而处于弱势,一时之间,谁也奈何谁不得。 林月琴首先受不了影无双不间断的“轻薄”,可是又实在不能拿他怎么样,清冷的气质早已不复存在,一副惊惶失措的样子,狼狈到了极点。 “那个谁,我们停战好不好,你我并无深仇大恨,没有必要争个你死我活。还有,姐姐告诫你一句,你这样缠在女孩子身上真的很没有礼貌,姐姐我可不是你老妈,你要撒娇千万别找错了对象啊!” 阴斯仁正苦战林月初,听到林月琴的话差点没有岔了真气,招式上立即出了破绽,当即被逼得手忙脚乱,心中暗叹:真是人不可貌相,这姑娘看起来冷冰冰的,没有想到一张嘴,竟也不是省油的灯!” 影无双更是一个哆嗦,一直以来,他都没有考虑过什么男女之防,作为一个杀手,他只会考虑如何更有效率地完成任务,为完成任务,便要充分发挥自己的长处,可是听过林月琴的话,突然意识到其实男女是有分别的,不禁大为尴尬,有意无意之间看了魅馨儿一眼,魅馨儿见他此时看过来,哪里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顿时窘得无地自容。 影无双意识到了男女之别,自然不能再采取那种无赖的打法,失神之间,便被林月琴抢了先机,林月琴心中恼恨,出手更是狠辣,哪管方才是自己主动要求停战,影无双被逼得连连后退,眼看就要退到罗英川等人站立的方位。 罗英川等人等人见机不可失,特别是林知难,心中恼恨这个无礼的小子竟敢如此轻薄三姐,当先长剑出手,向影无双发起进攻。影无双四面受敌,虽然有镜湖心作为倚仗,也是危机四伏,不堪负荷! 正在此时,关口的另一边突然飞来数道黑色物体,众人分不清虚实,纷纷避退,黑色物体落地后就爆炸开来,一时浓烟滚滚,可视度急剧下降,众人分不清孰敌孰友,一时之间都停了手。影无双有镜湖心辅助,并不受影响,招呼了一声阴斯仁,带着魅馨儿,冲出了重围,身后一青一紫两道光剑转瞬而至,影无双即便有镜湖心发出预警,依然没有完全避开,被光剑刺中后心,好在镜湖心即是作出反应,凝聚成一面盾牌,这才勉强抵挡,纵使如此,影无双受到巨力的冲击,也受了不轻的震荡,口中“哇”地一声喷出一口鲜血。 林中闪出一个黑衣大汉,却不是燕沉沙又是谁,最近远古秘藏的风波几乎席卷了整个乾元大陆外域各大势力,想不到始作俑者竟然会出现在此地,更是在关键时刻救下影无双等人,恐怕燕沉沙也绝对想不到,鬼使神差之下,他竟然救下了自己不共戴天的仇人,不得不说,命运的安排,竟是如此难以预料! “小兄弟,你怎么样了?”燕沉沙关切地问道。 “还好,不碍事的。谢谢你!”影无双有些苦涩的笑道。他也没有想到会欠下燕沉沙这么大的人情。 “此地非说话之地,既然没事,我看我们还是先行离开吧。” 一旦进入这片密林深处,影无双等人自有手段摆脱敌人的追击,更何况还有燕沉沙这个土著做向导。在燕尘沙的带领下,影无双等人来到一处极为隐秘的山谷,山谷外云雾笼罩,谷内的能见度也不高,云松翠柏,白桦成林,木棉脚下,枯枝败叶中,随处可见动物的尸骸,各种色彩斑斓的野生菌即使在深秋,依然如繁星点缀在落叶之间,松萝蔓延相连,如同一道道天然的屏风,不料屏风之后,竟然别有洞天。 掀开如同垂簾一般的女萝,一道清泉流溪沿着山壁曲曲折折流向远处,消失在尽头,源头是一片小型瀑布,燕沉沙在山壁上一按,从瀑布内伸出一段伞盖形的木顶,将瀑布往两边分开,随后领着众人进入瀑布后的山洞内,又一按入口处,将木顶收了回去。 初入山洞,显得很狭小,仅能容纳一人通过,越到内部,便越宽敞里面岔道无数,几经转折,来到一处大厅,大厅内竟然还有几进厢房,几座偏厅。虽不足以称之为宫殿,也算得上是地下大宅院了,看来这里应该是燕铁衣当初所设的一个秘密据点,不愧是能从老六越过几位兄长坐上家主位置的人物,更是深谙狡兔三窟的至理。影无双从来也没有想,自己会在刺杀目标死后留下的据点中避难,这是多么讽刺与可笑的事情? !! 第三十八章、救人 - 失落城主 - 吻剑 燕沉沙将昏迷不醒的关河东安顿至偏厅,并让专人照料,又吩咐下人准备好一桌酒菜,设宴款待众人。影无双,阴斯仁,魅馨儿感念救命之恩,纷纷敬酒谢恩,不料燕沉沙虽举杯相迎,却阻止三人再言谢恩之事,三人只道是燕沉沙心胸豁达,不拘小节,心中感激,却也不再提及。酒宴接近尾声,燕沉沙给三人分别斟满美酒,突然离席,双手举杯,恭恭敬敬地双膝跪地,郑重地说道:“燕某人之所以相助各位,实是有求于诸位,故绝不敢受各位大礼,唐突之处,还请莫怪!” 影无双三人被他这一举动惊得不知所措,但三人都是聪明人,又哪里不知道燕沉沙所求何事?影无双慌忙起身,想要将燕沉沙扶起,谁料燕沉沙早已下定决心,影无双屡次扶他起来,他依然纹丝不动,影无双当即也跪了下来,阴斯仁,魅馨儿见影无双跪了下来,也陪着影无双跪下,影无双也执着酒杯,轻叹一声,道:“燕大哥,不论您是出于何种目的,是有所求还是无所求,无双的这条性命都是拜您所赐,若不是您出手相助,无双几人此刻恐怕早已成了别人剑下亡魂,您但凡有事,只管开口,兄弟等人即便粉身碎骨亦在所不辞!” 这是阴斯仁也连忙说道:“是啊,燕大哥有事开口便是,何苦折煞了小弟?” “义父待我恩重如山,如今义母和少主尚在二叔手中,如不能救得他们脱险,我燕沉沙枉为人子,燕沉沙武功低微,不堪作为,巧合之下,凭借一些微末的伎俩,能够帮到各位,那是在下的荣幸,又怎么比得上营救义母与少主的事大呢?燕沉沙请求各位助我一臂之力!” 影无双心中不禁感到一阵歉意,想不到自己为了完成一次试炼,却造成了燕沉沙悲剧的人生,一个杀手,一生之中又将会造成多少杀孽?除了歉意,影无双同时也很钦佩燕沉沙的忠义,扭头看向阴斯仁和魅馨儿,二人同时点了点头,回过头来,影无双举起手中的酒杯,道:“燕大哥,干了这酒,营救您义母和少主的事,我们一定尽力而为。” 燕家堡的地下牢狱,防卫真可谓固若金汤,外层高墙围住四周,厚重的铁门两侧,十几个守卫分列两侧,更有巡逻来回行走,列队整齐,手扶刀柄,一派紧张的气氛,里面更有哨兵层层把守,正是三步一哨,五步一岗。地下牢狱最里层,一个年约四十多岁的妇人,身穿紫色丝质外衣,大领宽袖,领口以及袖口都镶着金边,衬着一件黄稠中衣,披头散发的,衣衫多处破裂,显然经过多次拉扯所致,而且已经很久没有更换过衣服了,本是雍容华贵之身,脸上却是伤痕累累,显得异常憔悴,一个少年斜斜靠在伊怀中,身体瑟瑟发抖,少年的脸臃肿得好似南瓜,脸上的伤痕更是惨不忍睹,有的皮肉已经翻转过来,看上去无比狰狞可怖,五官已经变得模糊不清,衣衫外布满一道道裂开的鞭痕,血液透过衣服,将衣服染成了暗红色,显然,这二人曾经遭受过非人的虐待。 燕铁雄身着锦衣,身材高大的他,面对这妇人和少年,颇有些居高临下的味道,如今他虽然大权在握,然而燕沉沙不死,他始终如芒刺在背,可是燕沉沙已经逃离,便如同隐入大海中的一滴水,想要杀死他谈何容易?才不过短短数月,便被他搞出一桩远古秘藏的风波,把燕家堡推到了全大陆的风口浪尖。如今各大势力汇聚镇巴郡,不要说四大帝国,十大宗门,敢到这里从那些大势力嘴里抢食的,又有哪一个是等闲之辈,惹得人家不高兴,随便动动手指就能灭了燕家堡,所以他虽然坐上了家主的位置,却坐得并不安心,如今面临这种复杂的局面,他却并没有足够的驾驭能力,这个位置反倒成了烫手山芋,令他焦头烂额。最要命的,他这个堡主居然对秘藏的事一无所知,他想要得到主动权,就必须解开这个谜团。 “我说弟妹,你这又是何苦呢?只要你说出宝藏的秘密,你和侄儿马上就可以获得自由,我可以保证,你可以过得和以前一样滋润。”燕铁雄语气很温和,仿佛真是和家人闲话家常一般。 “燕铁雄,我看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我说过,我当家的从来不会和他的女人谈正事,哪怕我是他的正室夫人也一样。” “看来,弟妹还是喜欢喝罚酒,你不疼惜自己,也要为我那可怜的侄儿考虑考虑吧,唉!你是他亲娘吧?你好好瞧瞧,你还认得他吗?”燕铁雄眼神阴沉得快要滴水,他的耐心就快要被消磨光了! “娘,我求你了,你就告诉他吧!让他们不要再折磨我了,我实在是受不了了哇,娘,你一定要救救我,救救我啊!哎哟!”少年带着哭腔喊到,突然牵动脸上的伤口,疼得直咧嘴,可是这一咧嘴,却牵动了更多的伤口,痛到嘴抽筋,嘴歪着回复不过来,好不容易总算平息下来,只能用眼神哀求自己的母亲。妇人见儿子这般痛苦,这般怯懦,心里感到一阵抽紧,又摇头叹了口气,柔声道:“傻孩子,娘是真不知道,世上哪有不顾自己孩子生死的娘亲,孩子,咱们认命吧!成王败寇,这是千古定律,更何况,就算娘真的将秘密告诉他,你以为他就会放过咱娘儿俩吗?他是豺狼,你见过豺狼是有慈悲心的吗?” “走吧!”燕铁雄见再问也没有结果,也不计较苗映红说些什么,便准备离开,“你们几个把门锁好,三天之内,不要给他们饭吃,我就想看看,他们还能坚持多久,另外放出消息让燕沉沙知道,如果再不出现,就准备给苗映红和燕定业收尸吧,他不是很忠诚吗?弟妹,让我帮你考验考验你那个所谓的义子的忠诚度如何?”说完带着随从走出了地下牢狱。狱中只剩下燕定业在痛哭的抽泣声。 夜色朦胧,燕家堡的守卫禁不住连日来的疲劳,睡神屡屡催人眠,“奶奶的,这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大胡子哈欠连连,但堡主有严令,近日不可懈怠,只好用冷水洗脸来强提精神,可是不多久,眼皮子就不听使唤往下搭,只好用聊天的方式来消除困倦。 “是啊,都说在燕家堡当差薪水高,人清闲,可是最近真不太平,不但要防范燕沉沙来救人,还要防范外来人生事,王大胡子,你说我们祖祖辈辈都在这里生活,怎么就不知道这里有宝藏,突然之间,大家都来这穷乡僻壤寻宝来了?”旁边的瘦高个道! “蔡猴子,这事哪轮到你来操心,凭你我这样的身手,能管得了什么事?还防范外来人生事?你们别净说大话闪了舌头,你们可知道这些外来人即使是大颐国国王也不能招惹,更不要说咱们小小的燕家堡!”另一个精壮大汉插道。 “我们还是把眼睛擦擦亮,一有情况,发出信号就没有我们什么事了,要想保住小命,需要有自知之明!”一个小个子正说着,突然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视野边缘一闪而没,“你们有没有看到什么东西飞过去?” “飞你个头啊?我看你是疲劳过度,眼睛花了吧?”旁边几个守卫四周看了看,什么都没有发现,小个子揉揉眼睛,也疑惑自己可能真的是看花了眼,便继续闲话。 “想不到这小子居然还挺机警,差点就被他发现。”燕沉沙相对于影无双三人,轻功造诣差了不止一筹,刚才要不是魅馨儿发现小个子目光扫过来,用丝带缠住燕沉沙手臂用力一带,加快了他的速度,可能他们此刻便已经暴露了。进入地下牢狱,每两个岗哨之间,都在对方目力范围之内,如果想要不被发现就必须将所有岗哨同时拔除,这根本就不可能。 “下一步该怎么办?”魅馨儿相影无双询问道,他相信这种情况,如果还有谁有办法,这个人只能是影无双。 影无双沉思片刻,然后说道:“先抓个人问出目标的所关押的具体位置,然后我一个人去救人,人多目标大,容易暴露,没有救到人之前,千万不能打草惊蛇,否则我们要救的人恐怕会受到伤害,那我们白费力气救不了人不说,我们的莽撞反成了他们的催命符?只要我一旦得手,就会通知你们接应我,那时候凭我们四人的力量,不怕脱不了身。” 对于影无双来说,要抓个人问出自己想要的答案,并没有太大的难度,阴斯仁知道凭借影无双的实力,就算救不了人,脱身还是没有问题的,而且就轻功上的造诣来说,连魅馨儿都比他更高明,影无双那就更胜过他多多了,所以由影无双下地牢去救人,自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 影无双开启了镜湖心,对最近两组岗哨观察了片刻,寻找这些人的活动规律以及破绽,在他们最松懈的一刻,突然施展“魅影无痕”身法,像幽灵一般飞掠而出,在昏暗的灯光掩护下,前两站的岗哨只觉得好像有一阵清风拂过,便没有感觉到其他异样。因为连日来的高度紧张,这里的守卫实际上都已经非常疲劳,没有事的时候就已经草木皆兵,真正有事的时候却早已麻木,所以影无双非常顺利就找到关押苗映红母子的所在,打晕守牢的狱卒,拿到了牢房的钥匙,当他打开牢门,看到依靠在苗映红怀中的燕定业那凄惨的模样,也不禁被吓了一跳。也许是身处囹圄,又饱受摧残以致身心疲惫的缘故,母子二人都睡得很沉。要带走这样两个伤病残,那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 第三十九章、道与术的辩证 - 失落城主 - 吻剑 影无双不知如何带走两位伤员,其中一位还是重度伤员,心中犹豫要不要折回去搬救兵,反正目的地已经明确,凭借他们几人的实力,要将苗映红二人从燕家堡强行带走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可是他已经打晕狱卒,又怕这一来一回会生出什么变故,左右竟有些拿捏不定。 “唉!你忘了我的存在了吗?”幽幽的叹息声仿佛来自幽冥,胸前的通灵宝玉在颤抖着。 “是幽月吗?” 影无双有些歉意,这几天诸事不顺,人不惹是非,是非却扰人,还未到达目的地,便与十大宗门之其三结下仇怨,杀手这个职业,最忌讳的就是露头,一旦被人揭露身份,必将成为众矢之的,以后行走江湖,便多了诸多烦恼。 随后,又为了助燕沉沙救人一事而忙碌,便忘记了幽月还跟在自己身边。 “我不是责怪你忽略了我的存在,我只是随你出来走走,本不是想要抛头露面。” 幽月见影无双低头不语,不忍让他不开心,于是开口说道:“既然你已经当我是朋友了,有什么困难不妨告诉我,也许有些时候,我可以帮得上忙。其实要带走这两个人,是再简单不过的的事,比如你身边那位鬼谷传人,这种情况下,他就一定比你有办法,你知道为什么吗?” “还请指教!”影无双听幽月如此说,心中若有所悟,但阴斯仁具体会有什么办法,他却不得而知。 “你出身于杀手组织,所接受的训练主要是刺杀、身法、隐匿等等,并没有接触到成体系的修炼功法,而阴斯仁则不同,虽然鬼谷被列为邪魔外道,但从修炼的角度来讲,和十大宗门其实并没有根本上的不同,只是异曲而同工罢了。 你们讲究一击必中,讲究招式的快准狠,你们的剑法与身法等各种能力都是为了辅助你们完成刺杀任务,但你们所有的训练都只能归于技艺这个范畴。 阴斯仁他们则是从筑基开始,一步一步巩固自己的根本,他们修炼的是'道',道基深厚了,再学习技艺、法术,最后通过技艺、法术反过来证道。 如果说他们学道是从根本入手,再从根本生出枝叶,那么你们则是从枝叶着手,再通过枝叶去接触事物的根本。 从刺杀这个专业的角度来讲,你们是专家,但如果正面对敌,你们的手段就显得很局促,就好比你现在所面临的这种情况,你可以有很多手段隐藏自己,因为这是你的专长,可是你却没有办法带走这对身受重伤的母子。如果换成阴斯仁,他将会有多种手段带走他们。” 幽月说到这里,突然停顿,看着沉思中的影无双,语调一变,变得有些沉重,“其实以杀入道也并非不可,不过前提是你必须杀死无数生命,必须练就一颗杀心,用无数的尸体铺就你的得道之路!那样的道,是杀道,它将令你变得冰冷而可怕,变得无情而嗜血!” 影无双突然觉得自己手心沁满了冷汗,自己走的竟然是这样一条路吗?他所有的记忆就是从杀手训练开始,他的所有的意念都是要练成一名出色的刺客,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将会走到哪一步,会有一个什么样的将来,可是听幽月这么一说,自己所走的将是一条多么可怕的路? “你完全不必害怕,因为你根本不可能走上这条路……嗯?有人来了。” 幽月话音刚落,影无双就听到转角处传来一阵脚步声,正待有所动作,却见通灵宝玉闪过一道绿光,被他打晕的几名狱卒突然站了起来,朝着前来巡查的哨兵点了点头,一切都那么自然,来人丝毫也看不出异状,便转身离开了。 而影无双本人,却像是透明人一般,直接就被忽视了,影无双本来还有些紧张,看到这种状况,不禁暗暗称奇,却也放下心来,有了幽月这神奇的法术,确实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心里却还惦记着刚刚幽月尚未说完的话,便问道:“你刚刚说我不可能走上这条路又是什么意思?” “你虽然一直以为自己是一名刺客,从小就接受魅影的训练,而且也完成了不少刺杀任务,可是你扪心自问,除了你上次出于愤怒杀了要置你于死地的崔九、曾离二人,你在任务中自己动手杀过一个人吗?”幽月轻笑一声,又道:“你没有杀心,你的剑上也就没有杀意,所以,你根本就不是一个做杀手的料。” 影无双想起自己练功的那些往事,也是自嘲的摇摇头,正如幽月所说,自己果然不是一个做杀手的料,突然想起什么,问道:“我记得我从来都没有对你说起过这些,你怎么对我的事知道得比我自己都清楚?” “哈哈,现在醒悟了吧?你以为通灵宝玉是白叫的么?你带着这块玉,我就能知道你记忆中的一切。”幽月突然想个调皮的孩子。 “不过说来也怪,我所能了解到的,也仅限于你在魅影之后的事,不然的话,我就能帮你找回记忆,而且你的意识里还有一些神秘的东西我根本就接触不了,你那件可以提高你灵觉的法宝又藏在哪里?你这人年纪轻轻的,隐藏的秘密倒还真不少!” “我还以为你已经将我全都看透了呢?”影无双笑着的脸突然一僵:“你…你…没有偷窥我冰清玉洁的童体吧?” “你这个死不要脸的,你以为我幽月是什么人,小心我告诉馨儿,让她好好修理修理你这个臭流氓。” “呃…我只是担心而已,毕竟你这块宝玉太逆天了,让我太没有安全感。”影无双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噗!”幽月想不到影无双也有这么逗的一面,不过她真的很开心,想起千年来守着荒冢的凄凉与寂寞,神色不禁一黯,放下歧念,幽月轻声问道:“影无双,不如我将《遁一御神通灵宝鉴》传授于你,如何?这部修神术放在我这里,实在是埋没了,适合我修炼的部分,我都已经刻在心里了。” “我怎么好拿你的东西呢?”要说影无双对这上古修神术丝毫不动心,那绝对是假话,可是影无双却也不能平白无故接受幽月的赠授,那样他受之有愧。“还是先救人吧,其余的事回头再说。” “与其放在我那里发霉,还不如交给你修炼,你既然带我出来,就要负责我的安全,因此,你必须有一部适合自己修炼的功法来加强自己,魅影的功法并不适合你。何况十大宗门,你已经与三家结了怨,以后的路,危机四伏,举步维艰,不要再犹豫不定了。” 幽月不等影无双再做推辞,通灵宝玉发出一道白光,印在影无双的眉心,影无双的记忆中就多了一段信息,正是那《遁一御神通灵宝鉴》。 影无双没有时间去研究,眼前最紧要的还是救人,影无双叫醒了苗夫人、燕定业。 苗夫人突然见到一张陌生面孔出现在跟前,也不知对方有何意图,但这段日子以来,没有少受折磨,早就麻木了。对于影无双的出现,并没有让她显得过于惊讶,也许她早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做好了接受死亡的准备。 燕定业则是惊弓之鸟,此时缩在母亲怀里,怯懦地看着影无双,遍体鳞伤的身体瑟瑟发抖。 “是苗夫人吗?我是燕沉沙的朋友,特意来救你们出去的。听我说话就好,待会无论发生什么情况,千万不要发出声音!”影无双说明来意,以免等一会救人他们不配合,一旦被发现,总会有些麻烦。 燕定业乖乖的点了点头,此时有了一线生机,又哪里肯放弃,为了活命,自然像是抓住救命稻草的一般,影无双说什么,他便做什么。 通灵宝玉又发出一道柔和的光圈,将苗夫人以及燕定业罩在其中,影无双眼看着苗夫人母子突然从他的视线里消失,虽然见识过通灵宝玉神奇力量,此时仍然觉得震惊。 影无双走进光圈的笼罩范围,往出口飞奔,到了出口,见魅馨儿等人正焦急的等待他出来。让幽月收起光圈,影无双就这样带着苗夫人和燕定业突然出现在三人面前,魅馨儿看到燕定业那肿的像南瓜,伤痕密布显得异常狰狞的面孔非常突兀地出现,差点儿没被吓昏过去。 燕沉沙恭恭敬敬地向义母和少主行了大礼,没有说一句话,背起重伤的燕定业,魅馨儿带着苗映红,一行人出了地下牢狱,整个过程都很顺利,几乎没有和任何人打过照面。 就在这时,地下牢狱的所在地发出震天巨响,连同四周的高墙一同崩塌,“汪”一声,一只体型巨大全身血红的恶犬冲了出来,面目狰狞,宛如凶神降世,眼睛闪着凶光冷冷地盯着影无双,作势欲扑。 影无双觉得这只恶犬的眼光充满了怨毒,仿佛自己就是它不共戴天的仇敌一般,不由令他心神一凛,正当几人察觉到危险,严阵以待准备迎敌之际,恶犬最终却收回了攻击的姿态,转向另一个方向化作一片红芒消失无踪。 危险无故解除,几人也不再停留,带着伤员又回到那个隐蔽的山洞,燕沉沙将苗映红、燕定业母子二人安顿好,含着泪对影无双等人千恩万谢,终于将主母接回来了,见到少主与义母被折磨的不成人形,心中愧疚难当,吩咐家里的郎中给二人诊视病情,开出药方,又亲自给他们抓药,煎药,熬粥,一个晚上不停地折腾自己,似乎一定要这样惩罚自己,才能弥补对义母和小主人的亏欠。 !! 第四十章、炼神诀 - 失落城主 - 吻剑 影无双回到燕沉沙为他准备的客房,心里却是忐忑不安,那只恶犬怨毒的眼神像是一层巨大的阴影笼罩着他,在他的记忆中,并没有和狗有过什么牵连,那么又是什么原因让这只恶犬如此仇视他呢? 这件事在他看来是完全没有道理的,可是恶犬的影子却偏偏毒蛇一般在他脑海里纠缠,让他心烦意乱,在影无双的记忆中,还从来没有这样慌过神。 “幽月,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影无双此刻的困扰难以排解,他需要找个可以信赖的人聊聊天,魅馨儿是他的搭档,也是值得信赖的伙伴,可是有的话却不方便和她说,有的秘密,他不能和她分享,而幽月寄身于通灵宝玉之中,可以说已经与他的意识相通,在幽月面前,几乎已经没有秘密可言,所以遇到难题,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幽月。 “我不知道你和那只大狗之间发生过什么,但是我可以肯定它的仇恨,绝对是冲着你来的,也许这跟你之前的记忆有关联,你不记得并不代表没有发生过,也许等你记忆恢复,你就会清除其中的缘由了。我要提醒你的是,那只大狗很可怕,你有这样的仇敌绝不是一件幸运的事。”幽月公主只能了解影无双现有的记忆,影无双自己也没有头绪的事,她自然也无法得知。 “那只大狗只是一个灵魂体,我也是灵魂状态,对灵魂自然比较敏感,不过它的灵魂能量更强大,强大到令我都觉得恐怖,所以我不明白,它既然与你有着这么深的仇怨,又有杀死你的实力,为什么当时却没有找你复仇,而就这样离开了呢?” 影无双听得幽月说到“不记得并不代表没有发生过”,心中恍然。 “是了,我不记得并不代表不曾发生,我进入魅影之前的事我已经完全没有印象,可是不代表我在这段时间里没有任何经历,也许我和他之间的恩怨就是发生在那个时候吧,可是我那是还只是一个小孩,又怎么会和那么可怕的东西结仇?看它的样子,分明是我对它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事,这实在难以理解。” 幽月见他沉思不语,知道他将自己陷入泥淖中而不能自拔,“有些事,如果已经发生,便不能改变,世上没有回头路可走,要想应付将来的变局,你必须尽快提升自己的实力,一味的忧虑烦恼不能真正解决问题,不如你现在就开始修炼《遁一御神通灵宝鉴》吧,既然那只大狗现在没有找你报仇,你就要抓住时机,拼一把,还能有翻盘的机会,否则,你便只能等死,也许它暂时放过你,只不过是不想让你死得太轻松罢了。如果是这样,足以说明它和你之间仇深似海,绝难善了。” “幽月,你说的对,我必须先充实自己,才有机会战胜敌人,是什么原因让我结下这个仇敌已经不重要,现在最重要的是,我必须要有应付敌人的手段,想不到我一个无名小卒,初出茅庐便已是仇敌无数,上天还真会和我开玩笑。不知道不凡和钟云儿现在怎么样了,希望他们平安无事才好。” 影无双一直担心影不凡他们的安全,因为他心中一直认为影不凡和他一定还有另外一层关系,说不定便是他的亲人也说不定,因为那种熟悉和亲切的感觉绝不会骗人,因为他的感觉向来都很准。 “嗯,他们会平安的!”幽月柔声说道。 影无双本就不是一个喜欢自寻烦恼的人,但是如果烦恼连绵不断接踵而来,任你如何心底无私,天地依然不能开阔,何况影无双还不是那种修心的玄士,坐禅的老僧,面临危机,而丝毫不为所动,如果不是胸藏沟壑的智者,便是无知的白痴了。 正所谓剪不断,理还乱,千头万绪,依然乱糟糟一片,影无双放下心中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开始端坐冥想,《遁一御神通灵宝鉴》的修炼法门便呈现于脑海之中。 与其说它是一门修炼法门,不如说它是一门修炼百科全书更为恰当,当然修炼一途,各有蹊径,所以一部功法是不可能真正包罗万象。 只是这部功法所涉及的内容却是相当全面,按照炼神、炼体、炼魂、练气、炼器、炼药、星象术数、奇门阵法等分成大类,各种内外功法以及兵器几乎都有涉猎,在影无双看来,这绝对是一个大宗门修炼体系的藏书阁总集,而绝不是一门单一的功法。 这么一个庞大的书库,如果要影无双一部一部翻阅,恐怕终其一生也读不完,这就是记忆传承的妙处,所有的内容都烙印在影无双记忆中,而不需要一点一点去强记,能理解消化多少则完全取决于个人的悟性和天赋了。 影无双首先选择的炼神一类,炼神一类分列三种,一种是先修真灵,再以真灵为主导,逐步壮大自己的元神。 一种是先修元神,在烙印上自己的神识,以神识为种子,在修炼元神的过程中逐步壮大自己的真灵。 第三种是真灵与元神同修,齐头并进。 这里所谓的真灵,就好比是一个元神的DNA,没有真灵的元神则称之为神壳,那不是一个真正意义的元神。 真灵的作用就是对元神的主导,强大的真灵自然对元神有着更强大的的控制权,就好比一个人整日里没精打采,我们常称之为无神,也就是元神很虚弱的时候,真灵对元神的主导权与元神对身体的支配权也是同样的道理。 影无双也不知道究竟哪一种才最适合自己,宝鉴上说明,第一种炼神的方法是鉴于修炼者在元神上先天不足而不得已采用的方法。 第二种方法是在修炼者本身的元神已经足够凝实,真灵相对比较弱势的情况下采用的方法,采用这种修炼方式只要修炼者神识足够强大,在强大的元神的拖动下,自会诞生强大的真灵。 第三种方法则相对比较中庸。那么如何才能判断自己的元神是否足够强大呢?这是影无双所接触到的全新领域,自然不可轻率,便向幽月发出询问。 “元神是一个人的根本,也是最神秘的存在,虽然我有通灵宝玉,却也不能查探到你的元神所在,如果一个人可以轻易渗透你的元神,那他要取你的性命,便易如反掌。不如你先修炼‘引神诀’,先与自己的元神沟通,至于如何抉择,视情况而定。”幽月想了想,给影无双提出建议。 “嗯好!”影无双于是先按照‘引神诀’的修炼法诀,引导自己的神识查探自己的元神所在,渐渐的通向识海深处。 首次接触到自己的神识世界,那里仿佛真的是一片海洋,只是这片海洋此刻显得昏暗而寂静,里面有许许多多奇怪的图案,仿佛是真实世界的投影一般,那些图案忽明忽暗,忽隐忽现,越到深处就越是模糊不清。 在极深处,有两幅太极图模样的暗影交织在一起,让他奇怪的是,其中一幅显得比较清晰而且规则,另一幅则很难用直观的方式去描述,它有点太极的味道,却又像一幅难以辨认的抽象画,根本不知其缘起何处,又归于何方。 在它们交织的中心,有一颗小圆点,在红、黑、绿、蓝四种颜色之间不断变换。 在这里,影无双有一种没有时空意识的错觉,仿佛这里就是亘古,就是永恒。 随着小圆点颜色的变化,影无双感觉这个世界一会全是冰冷的水,冷到了极致,又渐渐变暖,然后被蒸发,化为火的的世界,火势越来越烈,熔化了一切。 寂灭,死亡,空洞的世界,一点生命的种子在萌芽,世界在复苏,万物在生长,生长的势头越来越盛,仿佛世界都在急剧膨胀…… 摇了摇头,影无双不知道自己的识海里为什么会存在这样一种情况,难道这就是自己的元神吗?可是《宝鉴》所记载的元神应该就是一团能量,虽然通过修炼,可以逐渐化形,可以改变它的形态,可是从没有听说人的元神天生就是这么一种奇异的样子。 影无双想要唤起自己的神识与这两幅“太极图”沟通,突然小黑点的中央发出一点亮光,这点亮光像是可以燎原的星火,它看上去那么微弱,却点亮了整个识海,影无双突然觉得这点亮光仿佛就是自己,自己就是这点亮光,这种感觉那么的真实,难道说这就是自己的真灵吗? 可是自己还没有修炼过炼神术,自己的元神怎么会自己产生真灵呢?虽然不知道缘由,可这毕竟是好事,省得自己还要费心费力的去从头修炼。既然元神已经种上了真灵,自己就可以着手修炼炼神诀了。 所谓“炼神”,就是锻炼,壮大修炼者的元神,让元神更加凝实,元神的给养来自于识海,以识海养元神,元神成型之后,本身并不会生长。 而“炼神诀”就是要不断剔除元神中的杂质,不断榨取元神的潜力,然后吸收识海中神识,但是元神乃是一个人的命魂所在,命魂受损,轻则元气大伤,重则性命不保,所以元神的修炼,绝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修炼元神,修者须如履薄冰,小心谨慎。 影无双默念口诀:“碎碎念,碎碎念,修神觉真路漫漫,灵根深筑有蹊径,灵台方寸藤叶散,幽冥与我相印证,神灵自在化千万,一朝证空气灌顶,妙谛生华莲叶颤。” 双手结印,小心翼翼地引导着神识向元神慢慢靠拢,神识海内,一道道涟漪散开,仿佛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在指挥着神识排成一种特定的阵型,去包裹他的元神。 !! 第四十一章、看不见的元神 - 失落城主 - 吻剑 影无双的行功方式是柔和而舒缓的,第一次修炼元神,他不得不保守一些,小心驶得万年船嘛! 可是当他驱动神识,缓缓向元神靠拢的时候,那仿佛抽象画一般的“太极图”上,一幅幅朦胧的图案浮现出来。 那些图案虽然显得模糊,却有一种恢宏的气势,这些图案似乎有一种规则在操纵着流动转换,画面转换得很快,快到影无双只看见一阵阵流光在闪烁,随着这些图案的运转,神识海里突然刮起一阵飓风,海面的那些涟漪微波,瞬时化为惊天巨浪,声势浩大。 一时风起云涌,影无双感觉自己手上结印的动作越来越快,却又没有急促的感觉,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而从容,虽然如此,心中却倍感怪异,他觉得自己仿佛是被操控着在练功的人偶,却偏偏没有一丝被操控的感觉。 这种感觉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以前在魅影的时候,每一种功法都被他练得走了样,可是他又没有觉得什么地方不妥,仿佛他这样练才是对的,原本的功法才是错误的一般,而被改变过的行功路线从此便会刻在他的记忆里。 此刻他可以认定自己行功的节奏与路线都受到过外力的干扰,可是他自己却没有感觉,仿佛这一切都是他自发的行为一样,只不过以前他虽然也很奇怪,却也不知其所以然,既然没有什么不好的影响,也就没有在意。 这次修炼“炼神诀”,偶然发现元神产生的异状,心想莫不是那些图案在搞鬼吧。心中这样想,却也不能拿它们怎么样,总不能将那些图案从元神剥离出来吧,不谈自己没有那份能力,即使自己能够做到,也不能确定这样做就是正确的选择,既然这样,还不如随遇而安,这些疑问,还是留待以后再说吧。 随着影无双修炼元神进入了轨道,他的神识与元神之间的联系也越来越清晰,元神中的那个小圆点的变化也逐渐影响到影无双,他的气质也随着小圆点在四种色彩之间的转变而变化。 此刻他像是一块万年玄冰,下一刻又像是一团可以焚尽万物的火焰,一时可能是蓬勃的生命之源,一时又像死神降临;一时静如千古幽潭,一时如同时空中游弋的精灵。 这些变化,他自己察觉不到,他就这样沉浸于修炼之中,渐渐的,元神对于他来说,不再是那个不知是什么鬼的东西,而是逐渐成为他的一部分,元神的变化已经可以被他察觉。 一条金色的蚕宝宝从云雾中穿梭而来,眨着眼睛,冲着影无双挤眉弄眼。 又见虫子,影无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接触到元神的领域,影无双再不是那个懵懂无知得少年,最初感觉到虫子在自己的脑海中盘踞,他有一种难以名状的恐慌,当他接收到虫子亲善的意念,便不再那么排斥。可此时他的感觉又有所不同,似乎那并不是蚕宝宝,而是另一个自己,在另一个时空沉眠。 影无双总觉得自己身上还有一些不知道的秘密等待他去解开! 蚕宝宝一闪而没,又不知隐藏到什么角落去了。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识海的风暴逐渐平息,元神似乎变得更加凝实,两幅交织的“太极图”各自按照恒定的轨迹缓缓运转,元神的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金色的符文,像点点星光,散发出柔和的光芒。金色符文像跳动的音符,按照一定的规则排布在元神的表面,明灭之间,发出悦耳的旋律。 “你们声音小点,不要吵到我睡觉!”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这声音对于影无双来说,确实是最熟悉不过了,因为这是自己的声音啊,又怎么能不熟悉? 影无双方才的确莫名地感到一阵烦躁,可是这烦躁的情绪又从何而来? 金色符文跳动时的旋律是那么美妙,那么令他心醉神迷,这突如其来的烦躁实在是无根之源,当这声音传来的时候,他分明感到在另一片神识海,存在着另一个元神与那抽象的“太极图”紧密相连,元神中的真灵种子也沿着那奇异的轨迹向另一个世界延伸。 但它可以感觉到,却无法看见,即使以神识也观察不到,只觉得那是一片尚未开发的地带,宛如混沌世界,另一个元神仿佛灵智未开,就像腹中受母体中滋养的胎儿,本能地抗拒着金色符文律动的音符。 影无双心道这种天籁之音,对胎教不是更有益的吗?转念一想,毕竟那并不是真正的胎儿,而是元神。 育神宜静,再美的音符,毕竟也是一种声波。那看不见的元神才会传达一种烦躁的意念给他,听到意识海传来的声音,金色符文似乎有些不满,意犹未尽地舞动几下,还是安静了下来,隐藏在“太极图”中。 退出修炼,影无双开始总结这次修炼的成果,初次修习《炼神诀》,虽然与元神取得联系,但距离到真正掌控的程度还相差甚远,甚至于元神对于他来说,依旧显得很神秘,但人之本身有与着太多的未知神秘,谁又能真正通透不惑呢? 更何况元神又属于玄而又玄的精神范畴,影无双只不过是一个初学者,要走的路还很长。总的来说,修炼的效果还是显著的,影无双感觉的自己的感知力又有了很明显的提高,这是神识与元神已经相互沟通的结果。 现在的他,即使没有了镜湖心的辅助,也能在闭上眼睛的情况下感受到方圆十丈以内的风吹草动,事无巨细,一览无遗。 变化最明显的当是镜湖心了,影无双很清晰地感觉到镜湖心和元神之间有一条无形的纽带联系着,通过这一层的联系,影无双可以随心所欲地启用镜湖心,无需再将心神投入到镜湖心之中,镜湖心的所有信息,都将直接通过这条纽带直接反馈给元神。 要知道元神乃是一个人的中枢,乃是司命之所在,镜湖心将信息直接传递给元神,那是比影无双用眼睛去看,用耳朵去听,用灵觉去感知,再通过神经传送到大脑,那是要更直接更快速百倍。有了这一层依仗,影无双在战斗过程中的反应速度那几乎是无人可及的。 修炼元神先告一段落,影无双想到另一个问题,是关于他的搭档魅馨儿和影不凡,要说魅馨儿论起战斗力,绝对是相当强悍的,一年多的搭档,影无双其实都担当辅攻与策划地角色,严格说来魅馨儿才算得上是真正地刺客,只是由于当初的赌约,魅馨儿才一直以他为主导。 他们是一个组合,每一次任务都是相互配合出手,一直以来,也是无往而不利。 可是最近这段时间,魅馨儿却像是被缚住了手脚一般,完全没有用武之地,这就暴露出了他们刺客在和敌人正面交锋时地致命弱点,而在以前,都是魅馨儿主刺杀,他从旁辅助。 可是最近他们所碰到的对手都异常强大,一击必杀根本就不可能,他们所面临的问题更多的是生存,在强敌犀利的攻势下抗争,魅馨儿作为一名强攻手,就发挥不出她的能力,而影无双凭借他精妙地身法与剑术与敌人周旋,魅馨儿却难以插得上手。 影无双意识到他们以前虽然也是协作作战,可是并没有一套真正意义的合击之术,他们的配合,只是一种本能的下意识的配合,他们有默契,却没有体系。 希云村一战,他们三人全不成阵型,在敌人的打击之下显得那么无力,影不凡至今仍不知下落,他与魅馨儿也几度险死还生。 影无双认为要应对以后更加凶险的局面,他们这个组合就必须要有一种相对比较完美的合击术,才能做到进可攻,退可守,互相呼应,守望互助,相辅相成。 影无双在阵法一类中仔细搜寻他想要的信息,他认为,所有的合击术,都是通过阵法演变而来,一个完美的合击术,必须暗含阵法的变化之理,必须合乎自然之道,才能圆润通达,游刃有余,也只有通过阵法之间的各种微妙的联系,方能让他们珠联璧合,互相兼顾,左右逢源。 最重要的是,他才可以保护他们的安全,而不至于被对手抓住软肋,各个击破。罗英川抓住魅馨儿脖子的那一幕一直在他脑海里盘旋,他决不允许这种情况再次出现。 另一个问题是他们在魅影所修炼的功法却是不修丹道的,虽然他们的修为相当于金丹后期,可是却并没有缔结金丹,影无双和魅馨儿同属于残天峰一脉,所修的”残天诀“,与影不凡所在的断神峰一脉相承的“断神诀”同是脱胎于魅影的的功法,他们都是为修炼杀人的剑法而修炼的功法。 不过他们虽然不修丹道,在他们丹田中,却存在一团螺旋形的气海,他们的行功路线就是受这螺旋形气海的影响,可是他们如果要修炼《宝鉴》里的功法,是不是就必须重新修炼金丹呢? 影无双从神识海提取到他想要的信息,发现《宝鉴》内所记载的修炼功法竟然也是不需要结丹的,这门功法名为《天道无极》,修炼本是为追求一种目标,一种极限,而无极则是没有极限,没有限制,没有时间,没有空间,没有中心点,所谓极者,太极也。太极者,无极而生。 《天道无极》所追求的境界,便是跳出极限,挣脱任何束缚,才能任我逍遥。要想跳出极限,就必须有一种勇往直前无所畏惧的气势,也就是冲破束缚的气势,打破空间与时间的距离,打破规则的限制,打破经验的误区,通向自由的彼岸。 这跟他们以前所修炼的功法居然如出一源,这令他十分诧异,如果是这样,他们三人就都可以修炼这门功法,这令影无双非常的振奋。 ”嗯?剑神一怒?这《天道无极》的功法居然也是为这招剑神一怒打基础的。看来这《天道无极》既是剑神一怒的根基,也是《宝鉴》的根基所在,几乎《宝鉴》內记载的所有的修炼法门都是以《天道无极》为基础。“ !! 第四十三章、巨蟒和巨龟 - 失落城主 - 吻剑 影无双听魅馨儿把燕定业说成是”扶不起的阿斗“,本以为她是滥用成语,过分地夸大了事实,此时听到燕定业那趾高气扬的语调,心中顿时有一种说不出的厌恶,可是碍于燕沉沙的情面,又不便表露出来,只好压制住情绪,笑道:”燕堡主客气了,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影无双你难道不领情?你救了我,我就一定要奖赏你,我这个人恩怨分明,你对我有恩,我就一定要报。“燕定业抖了抖衣衫,摸了摸没有胡子的下巴,老气横秋地道:”沉沙,回头给影无双挑选十个美女,到库房取黄金千两。普通的女人他一定看不上,那我就忍痛割爱,你就把我最宠爱的小红也送给影无双吧,好歹也有一个王牌拿得出手。另外别忘了我要的人参燕窝粥以及鲜果茶点,水果一定要新鲜,还有茶点的味道要改进,品种要多点,这才第四天,就有重复的了。“ 正待影无双出口拒绝,他已经拂袖而去,把”好意“强行留了下来,只留下燕沉沙与影无双面面相觑。 ”燕大哥,我本不想多说,可你这个少主也实在纨绔的可以,地牢里呆了这么长时间,身上伤口还没有好利索,竟然没有给他留下任何心理阴影?燕家堡还在别人手里,自己躲在这山洞里,他居然还俨然一大堡主的派头,挥金如土,拥女无数,燕大哥,你认为这样的少主还堪扶持吗?“影无双实在忍无可忍。 燕沉沙苦笑一声道:“我不是不知道少主难当大任,可是义父对我恩重如上,我怎能背弃少主,离他而去呢?” 影无双摇头叹道:“可是你也不能任他这样胡作非为啊!你一味地顺着他,予取予求而不加节制,只会让他变本加厉,又如何能够成为一堡之主呢?” “少主懦弱无能,又哪里做得了堡主,我顺从他,只不过不想他从美梦中醒来去面对残酷的现实,他要过堡主的瘾,就姑且顺从他的意思吧,即使这样无知的过一辈子,也好过将他推向权利的纷争白白丢了性命。”燕沉沙眼神一黯,似是又想起了义父惨死的模样。 “好吧,不过美女和黄金,兄弟实在消受不起,燕大哥你还是留着自己享用吧。”影无双送走了燕沉沙,吃过魅馨儿送来的粥,二人又将心思放在修炼之上,一时无话。 影不凡带着钟云一路向东飞奔,胸口那一掌让他受了不轻地伤,虽说阴斯仁运功替他稳定了伤势,可是柳婉青恨他出言轻薄,那一掌实是含怒而发,差点没有要了他小命,再加上一路颠簸,更是加重了伤势,胸口一时隐隐作痛。 影不凡能被魅影看中,与影无双、魅馨儿同为魅影重点培养的种子,自有过人的天赋,天才大都有一种傲骨,即使是影无双这样低调的人也不例外,更何况影不凡从来都没有低调过,可是他的傲骨,在这一次战斗中被一个女人打击至体无完肤,虽然占了点嘴皮子上的便宜,可是他的身体却只能任对方蹂躏摧残,胸口因为伤痛本来就不顺气,加上这种憋屈直压迫得让他窒息。 钟云被他拎着衣服,像抓着一只小鸡一般向前奔跑,见他突然变得步履蹒跚,摇摇晃晃地像是理不清方向,突然大叫道:“你还不将我放下来,我的骨架子都给你抖散了,那些人没有追来,你让我自己走吧。” “你自己走?你先看看四周可有隐蔽之处?就你的速度,在这片开阔地晃悠晃悠的,如果我们的对头寻来,我们这个样子,连一线生机都没有,你可明白?”影不凡没好气地说道。 “哦!”钟云被他这样拎着,完全没有话语权,想不乖巧都不行。 “前面有一片树林,到了树林中,我再放你下来。”影不凡感觉到腿脚有些不听使唤,他也恨不得早点扔下这个包袱,自己才有时间调息一下。 拖着沉重的步伐终于来到了树林,越往里走,才发现这片树林很大,原来是一片森林的入口,只是树林两边被两座山包夹着,从来的方向却只能看到外围的小树林。到了这里,影不凡才觉得算是安全了。可是真的安全了吗?影不凡突然嗅到一阵浓浓的腥气,他心中一紧,心想该不会这么倒霉,才进入森林的外围就能碰到大家伙吧? 影不凡四处打量,才发现他和钟云二人已经来到一处四面环山的洞谷,谷内古树参天,在这些巨大的树木之间,一条小溪曲折蜿蜒,流进密林深处不知通向何方。 两旁布满了各种奇花异草,因为已经是深秋,有的花草已经枯萎,还有一些却正当时令,在枯草之间绽放着属于它们的风采。一群小猴子在溪边饮水嬉戏,好不逍遥。在小溪的源头,一个大约三丈的山洞中,此时却伸出一个巨大的乌龟头来,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小溪中的鱼虾,待鱼儿聚成一群,这只巨大的乌龟突然张嘴一吸,便将鱼虾连带着水全部纳入腹中,接着一个喷嚏将水悉数喷了出来。 可是这么一条小溪,里面的小鱼小虾根本就满足不了巨龟的食欲,巨龟伸出脑袋左右扫描,像是在侦查敌情一般,似乎确定没有了危险,将庞大得像一座小山的身体缓缓从山洞中挪出来,向小溪下游移动。 巨龟的行动显得很是小心谨慎,移动的速度也很慢,经常听人用“龟爬”来形容速度之慢,影不凡今天终于见识到什么叫做真正的龟爬,尽管这只乌龟特别大,但龟爬终究还是龟爬。 大约一刻钟左右,巨龟离开山洞差不多已经二十丈,这只巨龟大概是觉得这个距离已经不是那么安全,就要转身折回,就在这时,一条巨蟒夹着浓浓的腥气从影不凡身边窜出去,冲向那只巨龟。 影不凡哪里知道身边居然还藏着这么大一条蟒蛇,而且几乎是贴着他的身体擦过去,不禁吓得面色苍白,钟云躲在他身后,失声尖叫:“好大的蛇!” 好在那条巨蟒似乎对他们根本就不感兴趣,否则就要沦为巨蟒的腹中餐了。再仔细一看,巨蟒身上覆盖着青褐色的鳞片,间杂着暗黄色的纹理,在阳光下闪着夺目的光芒。“居然是泰坦巨蟒!” 影不凡当即认出这是什么鬼了,在魅影的刺客训练计划中,专门有一位教练对他们进行常识普及,以增长他们的见闻,一个杀手在完成任务的过程中,可能会遇到很多未知的情况,目标也绝不会伸着脖子等你去宰,这就需要杀手具备极强的综合素质,以应付诸多的变数。 论及体型,泰坦巨蟒在蟒蛇之中也算得上是巨无霸了,其中最显著的特征便是青褐色鳞片之间的暗金色纹理,硕大的蟒头上,血红色的蟒冠像一朵大型的灵芝扎根其上。 泰坦巨蟒体型庞大,速度却奇快,巨龟眼看泰坦巨蟒就要临近,知道要逃回山洞已不可能,巨龟笨重的身体却像陀螺仪似的转过身来,将头缩入龟壳之中,一双小眼睛谨慎地注视着巨蟒。 !! 第四十四章、人面蜘蛛 - 失落城主 - 吻剑 对于巨龟的行为,泰坦巨蟒并不理会,庞大的身体直接缠了过去,将巨龟紧紧地箍在怀抱中,身上的鳞片一张一缩,蠕动之间,越收越紧。 巨龟龟甲上闪烁着浅蓝色的光芒,虽然没有挣扎之力,可是任凭巨蟒如何纠缠,它依然纹丝不动,受到巨蟒大力挤压,龟甲的裂纹中浮现出一张红色的网,将巨龟护在其中。 僵持了一段时间,巨蟒渐渐地有些不耐烦了,鳞片之间的金色暗纹突然亮了起来,像是一片彩云将巨龟笼罩其中,泰坦巨蟒巨口一张,一道电光穿过彩云,射向巨龟的双眼。 巨龟被电光射中,双眼吃痛,红色的网变得暗淡了一些,泰坦巨蟒身上的金色暗纹闪亮之际,力量倍增,趁巨龟一时势弱又缠紧了几分,竟然发出“吱吱”的声音。 巨龟受到压迫,此时也有些吃力,头突然从壳里伸了出来,咬向巨蟒腹部。巨蟒好似早就料到一般,张开血盆大口,反咬巨龟的头。 谁料巨龟突然抬头迎向蟒蛇的巨口,吐出一道紫金色剑光,刺向巨蟒口中。 巨蟒猝不及防,哪里避得开,被刺中口中要害,临死之前,突然狂性大发,咬断了巨龟的头,乌龟失去了头,也就失去了身体的主宰,在巨蟒临死前的反扑下,被挤得“砰”的一声炸成齑粉,现出巨龟的内丹来。 似乎不甘心自己死得比巨蟒凄惨,巨龟的内丹收到主人临死前的意志,突然自爆,一时间天崩地裂,内丹本来就在巨蟒所盘踞的中心,内丹自爆的威力几乎被巨蟒全盘接收,在这等威力爆炸的冲击下,泰坦巨蟒的身体也被炸得七零八落,没有落下个全尸。 影不凡二人哪里见过这等惨烈的场面,钟云更是用双手遮住眼睛,不敢直视,影不凡眼见爆炸的冲击已经波及到他们所站立的位,拉着钟云的手连忙向后疾退,不料一道红色的光芒闪电般袭来,影不凡避无可避,被红芒打中眉心,影不凡只觉得头昏眼花,大脑一阵涨疼,便晕了过去。 “你怎么样了?”钟云见影不凡突然倒地,一时不知所措,抓住影不凡的肩膀不停地摇晃。可是任他怎么摇,影不凡依然不省人事,毫无反应。 “我该怎么办?刚刚来到这森林的外围,就遇上这门恐怖的大蛇,要是进到森林内部,说不定还有什么恐怖的怪物呢!”钟云突然有点想要哭,一时兴起想要出来闯荡江湖,谁知道这江湖处处暗藏凶险,现在影不凡大哥已经昏迷,剩下自己一个人在这个可怕的地方,要是突然之间再出来一只大蛇或者其他什么怪兽,岂不是只有死路一条? 这钟云不愧是乌鸦嘴,那真是说什么就来什么,空中突然洒落一张巨大的蜘蛛网,有一只老虎般大小的蜘蛛坐镇其中,布满细毛的八只脚上,长长的利爪锋利如刀,绿色的身体色泽鲜艳,它的背部长着人的面孔,看上去竟然五官俱全,惟妙惟肖。 庞大的口器看上去说不出的狞恶可怖,六只眼睛盯得人心里发毛。“我的母后呀!这么大个的蜘蛛?妈妈呀!”钟云心中恐惧,两条腿想逃走,却打着哆嗦不听使唤。 大蜘蛛不等钟云回过神来,突然从腹部吐出一道丝将他缠住,把他拉起来黏在网上,又将不省人事的影不凡也拉了起来,然后又吐出一道又一道的丝线,将他们包成一个粽子,钟云只觉得丝越缠越多,视线也越来越模糊,他不停地挣扎,可是这网这丝都是黏糊糊的,怎么挣扎也是徒劳无功。 钟云心中发苦,他倒是希望这蜘蛛像蝎子一样一针将他扎晕了,就像影不凡现在这样,然后在他无知无觉的情况下将他吃掉,也好过这样活受罪。 他突然开始羡慕起影不凡了,有时候无知也是一种福气,他觉得影不凡就比他有福气。 大蜘蛛裹着他们两个,在树林中上蹿下跳,刚刚抓到食物,它似乎很兴奋。 “启丰哥哥,你看那里有一只好大的人面蜘蛛,我的金蚕蛊配方里正好需要一只人面蜘蛛,这么大个,炼出来的蛊肯定差不了。“一个奇装异服长相可爱的女孩见到这么大个的人面蜘蛛,不由啧啧惊叹,兴奋地对身边的青年说道。 ”只要洁云你想要的,启丰哥哥都想办法给你弄到手,只不过一只蜘蛛而已,看哥哥的手段。“名叫启丰的青年突然身形一闪,往身侧的一棵大叔上一靠,就不见了踪影。 那只大蜘蛛正跳跃着前行中,前方的树木突然间动了起来,硕大的树木这时候却变得像藤条一般柔软,大树互相缠绕,将围成一个大圈,将大蜘蛛囚在当中。 大蜘蛛惊慌之间,口器张开,喷出一道毒雾,藤条上冒起一阵浓烟,发出”嗤嗤“的声音,不多久就被腐蚀出一个大洞,大蜘蛛穿过大洞,腹部”嗖嗖嗖“一时吐出无数的丝线,丝线一伸一缩,像弹簧一样将蜘蛛的身体送了出去,为了逃命,蜘蛛的速度快如疾风。 青年隐在树林之中见蜘蛛就要逃走,不禁一声冷笑:”哼!小小虫子,也想逃出我咸启丰的手掌心,真是异想天开。“ 森林里突然见之间狂风大作,无数的树叶铺天盖地向大蜘蛛飞去,树叶一沾上大蜘蛛的身体,就紧贴在大蜘蛛身上,渐渐的大蜘蛛身上的树叶越来越多,大蜘蛛四对步足行动不便,身体也越来越沉重,扑的一声掉在了草地上。 叫洁云的小女孩见大蜘蛛掉了下来,连忙跑过去。 ”启丰哥哥,快过来看,这大蜘蛛身上还带着两个人!“心中又很好奇,”谁这么倒霉,差点成了蜘蛛的点心,也不知道死了没有?“ 咸启丰从一棵大树后面钻出来,活捉了大蜘蛛,正要臭屁一番,听到的喊声,只好连忙赶过来,生怕洁云不知轻重自己将网中人救下来,如果遇上坏人,那就糟了。 一看之下,果然有两个人被裹在蜘蛛网里,其中一个还在挣扎着,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 第四十五章、神识碎片 - 失落城主 - 吻剑 钟云虽然一直被裹在网中,眼睛看不见,却听得到,感觉得到。 他听到一个女孩子的声音,让她的什么“启丰哥哥”帮她捉蜘蛛,随后就感觉到这只蜘蛛到处乱窜,使他像坐飞船一般,一阵天旋地转,让他差点把隔夜饭都呕了出来,随后扑的一声,蜘蛛掉了下了,虽然是草地,可也让他摔得七荤八素的,实在是遭罪不轻。 再次听到小女孩的声音,这对于钟云来说无异于天籁之音,他挣扎着大叫“救命”,可是自己的嘴被缚着,连自己都只能听到“呜呜呜呜”像是在哭一样,钟云心里着急,他是真的想要哭了。 “还有活人,启丰哥哥,赶快把他们救下来。”咸启丰只是怕洁云遇到危险,却不是不愿意救人,手指一曲一弹,一点淡青色的火苗飘飘忽忽的飞向钟云,他和影不凡身上的蜘蛛网很快就化为乌有,他们却没有一丝被灼烧的感觉,终于再见天日。 钟云有一种再度为人的感觉,心道:这江湖还真是刺激啊!慢慢的恢复了视觉,眼前的事物渐渐明朗清晰,一个漂亮的女孩子身边站立着一个高大的青年人。 钟云不用想也知道这就是他的救命恩人,抱拳道:“小弟钟云,多谢姐姐和这位大哥救我性命。敢问姐姐和这位大哥尊姓大名,小弟当铭记五内,永远感怀!”钟云本来生得眉清目秀,此时的表现也十分的乖巧可人。 ”我叫巫洁云,这是我哥哥咸启丰。小弟弟,你们怎么跑到云海森林来了,很危险的你知不知道?“巫洁云不料蜘蛛捉到的食物居然是这么一个可爱的小不点,旁边这个睡得正香的家伙和自己差不多大,看上去似乎还很帅。 不得不说青春期的女孩子大多数都是外貌协会的,以貌取人不是错,因为爱美是人的本性。 ”你这位朋友好像受了伤啊?启丰哥哥,我们带着他吧,钟云小弟根本就照顾不了他。“巫洁云决定救人救到底。 ”可是太焱叔叔,本初叔叔以及九哥还在燕家堡那边等着我们,带上他们恐怕会有所不便。“咸启丰眉头一皱,有些不情愿。 ”可是我们不能见死不救啊,他们其中一人受伤,另一个手无缚鸡之力,我们要是扔下他们不管,他们一定会葬身在这片森林里的。“ 在巫洁云的坚持下,最终还是决定带钟云二人一起走,听口气,钟云觉得他们似乎代表着一方势力,也是冲着燕家堡的远古密藏而来。 经过这次险遇,钟云心中很是抑郁,一开始显得很沉默,可是巫洁云却是个活波分子,没有多久,钟云也恢复了过去的开朗,二人叽叽咋咋地说个没完。 咸启丰再展申通,随手劈了几段大木头,双手像是变戏法似的,或劈、或砍、或削,或钻,几段木头在他的拨弄下很快就变成了一艘漂亮的小船,小船载着一行三人以及昏迷的影不凡,轻轻飘了起来,到了树顶,随着一阵和风吹起,连成一片的树枝树叶像波浪一般承载着小船向燕家堡的方向行去。 影不凡被红芒打中头部,其实并没有受到什么严重的伤害,只是脑部有些震荡,这道红芒并不是什么钝器,而是一道神识碎片,这道神识碎片一下子就钻入到他的意识海中。 对于外来的神识,影不凡本应该有所抵触才对,这道神识碎片给他的感觉却很亲切,仿佛那就是他意识海的一部分。所以自从它进入到影不凡的识海,就一路畅通无阻,渐渐地,神识碎片向他的元神慢慢靠拢。 ”你想干什么?“影不凡无法阻止这个入侵者的脚步,因为自它身上散发出一种逼人心魄而极为强大的气息。最要命的是它所发出的的那道亲切的意念,让他根本就生不出一丝抗拒之心。可是当这道神识碎片要靠近他的元神时,影不凡感觉到有些惊慌了,无助地喊道。 神识碎片没有理会他的叫喊,直接就与他的元神融合在一起,随着神识碎片与元神的融合,神识碎片上海量的信息流向他铺天盖地汹涌而来,宛如沉睡于洪荒太古的强大灵魂在苏醒,时空在逆转,带着影不凡回到了那极遥远的时代一般。 ”《真武荡魔剑法》?我这是撞大运了啊!影不凡接收到神识碎片的信息,刚才的恐慌一扫而光,兴奋得手舞足蹈起来。《真武从云剑道》,这是剑道心法,《玄武盾》,是护体神功,我靠,这太离谱了吧?哇咔咔,我影不凡要崛起的节奏啊!要成神啊!“ 影不凡在意识海一阵翻腾,好一阵才平复激动的心情,冷静一想,这里离远古秘藏已经不远,莫非这就是远古秘藏的传承,已经从秘藏里出来了?难怪不管大小势力都愿意去碰碰运气,传承果然还是要讲究缘法的,这世上总还是有一些运气比较逆天的人,比如说我影不凡,那绝对是不同凡响的。 ”这是真武大帝的传承么?这在上古都是绝对的大能的真武大帝,随随便便跺跺脚都能震颤天地,搅动风云。他老人家的传承就这样被我轻易获得了?难怪在外围都能遇上泰坦巨蟒这样的异类,想必原来这只是传承的化形而已,只不过蟒与龟之间的大战也太逼真了吧,那看起来一点也不似幻像啊?”影不凡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那到底是真还是假。 ”影无双,馨儿,你们还好吗?“影不凡想起影无双掩护自己逃走的情形,孤单的背影虽不高大,在他的身后,却能莫名地会有一种安全感。 “我取得真武大帝的传承了,如果你们遭遇不测,我影不凡发誓,一定要让神印宗、太乙门、罗浮门血债血偿,特别是罗浮门,我一定要让他们从这个世界彻底消失!还有柳婉青那个臭娘们儿,回头我一定要将她衣服剥光,然后游街示众!“ 感觉胸口还隐隐作痛,柳婉青那一掌给他留下的是憋屈,更是耻辱,可是他最痛恨的却是太乙门的罗英川,一切都是这个罗英川,视他们如草介,不问青红皂白,只想拿他们泄愤出气。 “如果这个世界只是弱肉强食,那就看谁才是真正的强者吧!”影不凡收起心中的轻浮,要提升实力,必须要脚踏实地,勤奋努力。 !!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