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月出昆岗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从起点到终点, 人生几度绽放? 从开始到结束, 生活是圆是方?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白云苍狗,红尘万丈, 世界生生不息, 人间岂为幻相? 大地山河光芒万丈, 我们的承负荡气回肠—— 引子 她来了,她在追询,她在求索。一声雷鸣,眼前万道光芒,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天悠悠,地悠悠,人也悠悠——不知何年何月,一片虚无缥缈:无前无后、无始无终、无根无绊、无缘无由; 此身何处,今夕何夕,年长年幼,青丝白首,年少轻愁?不知身为何物?只执着那一念:什么是我,我是什么?我从哪里来,要到哪儿去,去干什么……《头牌花旦》第一部:月出昆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回:寒风陡峭(1)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那年的冬天,雪下得很大,天气异常寒冷。大别山脚下英邑老县城靠北门的小巷子里,无规则并列两排低矮的棚屋;这整个巷子原先是做过布政司孟家的马厩,连接马厩的是孟家下人住的矮房,后来各地搬来一些生意人,顺势连排做了一些房子,逐渐形成了一道歪歪斜斜、乱七八糟的街巷。 老北风刮了一整夜,破旧的马厩改成的低矮房子上上下下、四面八方到处都漏风散气,屋里一片清冷,让人全身发抖。因为穷得没有钱买米了,好端端的世俗人家,冷清清的缺少人间烟火气。从昨天起就断了顿,孟晨瑶的肚子饿得直叫唤,天还没亮她就被饿醒,全身冻得直打哆嗦。 她和弟弟盖的那床破棉布褥,因天气太冷,又没有换用的,一直被姐弟两人盖着。一个冬天未曾洗过,面上的老粗布料脏脏的,被冻得有些硬梆梆的,像结了一层壳子的椿树皮,虽然盖搭在人身上,御寒取暖的功效大打折扣,孟晨瑶的手脚,整夜都是冰冷的。 睡在那边的弟弟,在梦乡里喃喃呓语,口中轻喊:“娘,我饿!” 孟晨瑶好想喊醒弟弟,又于不忍心。这个时候隔壁房里,突然传来女人轻微的啜泣声!那声音入耳很熟悉,孟晨瑶一听,就知道是娘在轻泣。从她出世到现在,听娘的哭泣声,比一日三餐吃的饭还要稠密,谁叫摊上一个不成器的爹…… 爹是本来是个读书人,后来朝庭废了科举,这个白面书生手无缚鸡之力,除了读一些死板书,说几句诗云子曰,就没有学到到一丝谋生手艺。这些年,他除了抽大烟,百事都不能做,全靠妻子女儿做点儿针线活儿养家糊口。 毕竟三代官宦人家底子厚,孟家开头还有些家产供一家人吃喝不愁,并养有骡、马,请了仆人、长工,出门尚能骑马坐轿。 到了鼎革换了朝代后,天下一片大乱,到处乱兵混战,兵、匪、黑帮横行,抽大烟又是个无底洞的营生,这个家就破败下来了。田地房产被爹拿去典当卖光,一家人只好把马厩稍微修整一下,搬到里面寄以栖身。 娘是大户人家小姐,除了一副好相貌好身材,也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而且性情柔弱如水,一生虽有些主见,但大户人家女子,三从四德仿佛与生俱来地贴在她身上似的!在家中百事听爹的,不管爹做了什么事,娘只轻声劝说,连脸都不敢跟他红一下。 家庭穷困下来后,娘的少奶奶当不成了,只好放下身段,学会缝缝补补、刺绣养家。怎奈男人好的那一口儿,她挣再多的钱也填不满这个坑!只落得夫妻两口带一女一儿受尽苦楚,叫娘怎不常年累月啼哭声声?而且,除了啼哭之外,她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爹是铁石心肠,根本无视她的悲苦,甚至为了过口烟瘾,也无视两个孩子存在! 虽然听惯了娘的啼哭,但孟晨瑶今天却听出了一些异常,这一大清早,娘的哭声跟过去大不相同,具体是什么样的哭,她也分辩不清楚;但从感官上她能感觉到这是一种生离死别般的哀啼,听得孟晨瑶从肺腑里涌出一股哀伤!这种亘古以来人类情感上的悲伤幽怨,孟晨瑶说不出什么道道来,只直接从她的内心深处,自然而然发出来的…… 娘在不停地跟爹说着什么,哦,不是说,而是啼泣中,嘱咐着爹、苦求着爹! 孟晨瑶听到娘说:“宏臣,我走了,你养不活两个孩子,肯定会卖了他们,我没有别的念想,只求你把他们卖给好人家,别把孩子送进火坑!” 爹好似很专注地听着娘讲话,好半天没有发出声来,只是发出一阵阵彻骨撕肺的咳咯。他本来身体就弱,生活贫苦还抽大烟,很早得了肺痨。不管白天还是黑夜,只要不抽那东西,都在不停咳咯,还时时咯出血丝来。 孟晨瑶今年刚满七岁,可她很小就懂事;虽然从心底里,恨透这个爹,可一听到他那一连串敲破梆似的咳咯声,她的心又软了,怎么都恨不起来!且爹的这个病,一天比一天沉重。一到晚上,爹的咯咳声特别响、特别密、特别沉!每到此时,孟晨瑶心里像压了块大石头,怎么也搬不开。那种郁积的沉重感,让人很不舒服! 听了娘的话,孟晨瑶有一股不祥的预感:家里要发生大事了!? 第一回:寒风陡峭(2)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她心里产生了恐惧和不安,一时静下心侧耳细听,终于听到爹讲话了。 爹对娘说“你放心,庆堂是家里的独子,老孟家传宗接代全靠他,我就是穷死、饿死、困死,也要把他拉扯成人,把我孟家的根传下去。晨瑶女孩子,说白直点,家里长养不起她!但毕竟亲骨肉,做爹的不会把她往火坑里送!就是卖,也要卖个好人家。我孟家是官宦后代、富贵人家,再穷再苦不能丢祖先的脸!我给你交个底儿,一不会让她给人家做童养媳,二不会让她当小妾、丫头,三不会让她进窑子,四也不会让她学唱戏……” 孟晨瑶想再听下去,爹又喘了起来,娘也没有再说话了,只是在一阵阵的抽咽、啜泣着——爹话才一说完,就是一阵阵咳喘,喉咙里一片呼噜噜的,像木匠拉锯般的抽抽拉拉、接连不断! 孟晨瑶听到这儿,心里也像铁锯拉抽一般地割锯着,爹对娘说她的话,在她心里留了个结子!就这样熬煎到了五更天,她感到沉沉的睡意袭来,虽然不想睡觉,可一双眼皮子老在打架,睡魔把人迷蒙住了,她就在寒冷的被褥中深深地睡了过去,直到娘喊她起来吃早饭,孟晨瑶才从大梦中醒了过来—— 半夜沉睡迷糊起不来,今儿个弟弟比她起得早些,过去总是她起来喊弟弟穿衣,弟弟还要赖一下床,扭扭捏捏半天。今天让她惊诧的是,不仅弟弟早早起来了,家里竟有了米粥的香味儿? 孟家一向穷得叮当响,多年来总是一天两餐、四日八顿,全家人很长时间,就没有吃早饭的习惯了,今天怎么啦?是哪儿来的米呢? 更让晨瑶吃惊的是,她发现家里多了一个人,一个尖嘴猴腮、焦巴黑瘦、一双老鼠眼溜溜转的中年人! 这家伙獐头鼠脑的一脸的奸滑相,嘴里吐出一阵阵土烟草的臭味儿,薰得一旁的孟晨瑶有些恶心。 这个人孟晨瑶认识,是城里专门做人贩子的孟老五;论辈份,孟晨瑶的爹孟宏臣,都要叫孟老五一声“叔”,但两人年纪不差上下。 孟老五家一直穷困潦倒,他没读书不识字,也没做什么正经事儿,从小在痞子堆里鬼混不学好,长大就牵线贩卖人口;这活儿过去叫“人牙子”,现在叫“赎肉客”,在城里不得人和,大家非常讨厌他,没几个人看得起此类营生的人,背地里称他们缺德鬼、害人精! 一眼望见孟晨瑶,孟老五那双细眯眯的老鼠眼,滴溜溜地朝着她的身上打量个不停,不时调头跟孟宏臣说:“没想到这个侄孙女儿,长得这么长了,好一副相貌,好一副身板儿,跟她娘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真是,啧、啧——” 看到孟老五盯着晨瑶不放,娘吓得全身发抖,她像一只护崽的母羊,看到前边有只恶狼,盯着它的羊羔儿馋得直流口水!立即心惊胆颤地把晨瑶紧紧抱在怀里,叫晨瑶喊孟老五为“叔爷爷”,然后带着哀求的口气说:“五叔,我没办法,走上了这条路,丢了孟家的脸!你好歹是个长辈,千万别打孩子的主意啊,孩子还这么小!” 孟老五有点尴尬地“咳咳”两下,瘦猴脸上露出一缕干瘪的笑容说:“放心,一笔写不出两个孟字,咱们两家还没出五服,一个祖宗传下的血脉,亲着哩!我再搞不到钱,也不搞后辈人的经!” 听孟老五打了包票,娘似乎放了点心,忙去灶台盛粥,先给孟老五和爹各端一碗,然后给孟晨瑶姐、弟各盛一碗,轮到自己锅里,锅里没有粥了,只有点锅粑糨子。孟晨瑶看到娘无奈弄了些热水和着粥糨子吃,就把自己碗里的粥,匀了一半过去,这才解了眼前的尴尬—— 大家就着一点盐菜星子吃粥,都没有说话,只听到一片“嗞嗞啦啦”声。 吃完饭,爹说有点事儿,就强带着孟晨瑶和孟庆堂,到一个老菜场子里面,捡了一上午黄菜叶子。 孟家这个冬天,全靠捡点菜叶子和着糟糠、小米、高梁勉强支撑度日。 中午时分,孟晨瑶跟爹带着弟弟回家,只见家门上了锁;爹掏出钥匙熟练地打开老式铜锁,带姐、弟二人进屋。 从这天起,孟晨瑶没看到娘回来!以后很多年里,她再也没见到娘的面。 当时,五岁的弟弟,晚上见不到娘就哭着、吵着要娘! 第一回:寒风陡峭(3)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爹安慰他说:“娘走亲戚了,过几天就回来,娘回来时,会带很多好吃的糖果,给你们吃!” 弟弟信着了就不再哭了,嘴里流着口水,估计是梦想娘带回好吃的东西,一会儿靠在爹怀里睡着了。 孟晨瑶大弟弟两岁,她不大相信爹的话……从那天五更听到娘哭着跟爹的对话,加上早晨孟老五的到来,她就猜着娘到好远的地方去了,可能永远也不会回来了! 姐弟俩就这样,一天天盼着娘回来,可娘总是不回来!直到他们长大了点儿时,孟晨瑶才知道,娘是被爹卖了!而且卖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了,再也回不来了,再也不会回来照看她们姐弟了,她和弟弟没有娘了…… 没娘孩子路边草,牛儿吃、羊儿啃、猪儿拱,不管怎么悲苦,但日子还要过下去。爹却没有过日子的打算,这些时往烟馆跑得更勤了。 因为卖了老婆,孟宏臣得了好大一笔钱。这钱没用完,他是不会停下的;因为那个东西,一旦上了瘾,想不抽很难! 这些日子,爹的精神也好一些,过去蜡黄的脸上,隐隐有些红润之色,咯咳也稀了一些。这是大烟烟瘾过足后的一种表现,算是某种短暂的回光返照而已。 孟晨瑶和弟弟孟庆堂,在对娘无限怀念中,一天天长大起来。虽然还是那么苦,但日子一天天过去了。世间一切都在变化,不变的只有对娘无尽的思念。 爹的身体在几个月的短暂好转后,变得越来越差,脸上过去是蜡黄,现在是惨白,没有血色的惨白!咳,不停地咳,没日没夜地往死里咳!咯血的次数更密了,身上瘠瘦得没有一丝的肉,完全是皮包着骨头,两只眼睛深陷如同两只无底的深洞,完全像个活死人。 孟晨瑶根本不知道,卖娘的钱被爹几下子花了,现在没有钱,哪儿也去不了,他好几次忍不住往烟馆里钻,都被伙计赶出来。但烟瘾来了,他着实忍不住了,还是跑到烟馆门口,趴在地上磕头,苦求老板赏他几口烟儿!把老板搞得心烦,叫看门的打手拎小鸡似的,把他丢得老远。 孟晨瑶从郑家巷郑奶奶家,做针线活回来,亲眼看见爹的惨状,一时心血直淌,不由紧张起来! 娘被卖之后,屋里靠孟晨瑶养家糊口了,娘在家教她的针线活派上用场。 看到爹让人拎着脖子,丢到地上像死狗一样,趴在地上咳着、咯着、喘息着,还挣扎磕头哀求。她的心似刀搅般疼痛,一股从未受到过的羞辱感涌起,脸上发烧火热,心想几步跑开! 但毕竟是亲爹,她还是不忍弃下不管,掩面跑上前吃力的扶起他。 孟宏臣一看到女儿,像落水鬼扯到了稻草,求她把他扶到烟馆! 他知道女儿在人家做针线活儿,小孩拿半个人的工钱。虽然这笔工钱是柴、米、油、盐费用,可大烟鬼的烟瘾来了,已是竭斯底里不顾一切的! 孟晨瑶没理睬,她对爹抽大烟,从小深痛恶绝!不是他抽这东西,祖上留下的家产,还能让一家人过着小康日子!她虽然年纪小,没有见到原先的荣华富贵,可从娘的平日说话中,让她对过去的事情,也略知一、二。 爹抽这个东西把家败了,把娘卖了,家里日子一天比一天差!爹不管不顾,一个劲的抽、抽、抽!抽得连个人样子都没有了! 不管爹怎样求她,孟晨瑶就是不答应!她破棉袄的荷包里,有几个铜子儿,这是一家人的饭钱;她不想看到弟弟饿得啃门板的样子! 爹苦求不成,就在她身上掐、咬,咬得晨瑶生痛,因苦难的生活,养成她刚强、倔犟的性格,不管爹怎么掐她、咬她,她一声不吭,死命地把他往家里拖。 爹不知怎么突然有了力气,挣脱了女儿的搀扶,跪到地下朝女儿磕头,不停哀求说:“求求你,给点钱儿我,让我进去抽一口儿吧!求求你——” 孟晨瑶不知所措,她从小受娘影响,娘常说孝顺、孝顺,首先要顺从父母,不顺从就是不孝! 当年娘在家时,不管爹怎么胡来,她总是和言悦色地苦劝他,真的劝不过来,一切还是由着他。娘是从来不敢指责爹的,在爹的面前,娘连脸都不敢红一下。娘从小受的教育,就是女人要温柔、和顺、贤惠,不能忤逆长辈、不能违逆丈夫。 看到爹头上磕出血了,孟晨瑶有些茫然,她想自己是不是做错了?难道可以使家人饿肚子,把这点钱给爹?想到这里,孟晨瑶一时思绪纷乱,不知怎么办才好? 第一回:寒风陡峭(4)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她真的心软了,犹豫了,将手伸进荷包准备掏钱。这时,弟弟庆堂跑过来了。因为长年吃不饱,弟弟瘦得弱不经风面色苍白;他在家等姐姐没回,就上街来找。 见爹在地上磕头嚷闹,姐姐一旁哭泣,孟庆堂不知出了什么事,问姐姐:“爹这是怎么了?” 爹像没看到儿子来了,只一个劲地找女儿要钱,把孟庆堂吓得哭了起来。 一家三口人,在这大街上啼的啼、哭的哭、闹的闹,如同唱戏似的,引得一群人围了过来。 大家七嘴八话,议论这是怎么了? 一个从烟馆里回家的闲汉,对众人说:“这个孟宏臣,没有一分钱了,跑到烟馆门口磕头,求老板赏口烟泡,被老板喊打手扔了出来。现在想是看到女儿做针线回来,吵着要把女儿挣的一点儿血汗钱拿去抽!” 大伙激怒了,有人说这个人,无可救药了!有人骂孟宏臣不是人,自己百事不会做,抽大烟把家产败光,老婆也卖了,仍然不思悔改,还找女儿要血汗钱去抽!简直猪狗不如! 爹像只癞皮狗,不管人怎么说他、骂他、咒他、笑话他!他都不闻不顾,只顾找女儿要钱。 孟晨瑶被逼得没办法,一时进退两难,幸亏隔壁赵大爷街上路过,知道真相后,赵大爷一板脸,冲爹大喝说:“宏臣,你这是不要脸加不要命了,你,你还是人吗?” 赵大爷在街上有些威信,立马调头大声喊了几个闲汉,把孟宏臣连拖带扯送回家里。 晨瑶根本没想到,大烟烟瘾发作这么可怕,爹在床上不停地弹着、动着、哭着、嚷着,闹了两天一夜,因身体太差,不知是昏迷还是没力气了,倒在床上呼呼睡去,连咳都不咳了。 晨瑶要去干针线活儿,让弟弟照料爹,弟弟年纪太小,她有些放心不下,但又没有办法。 穷人的日子总是过得很慢、很慢,晨瑶感到每一时、每一刻、每一天,都是那么的难,那么的熬煎。她每一时、每一刻、每一天,都是在颤颤兢兢中度过,在度日如年中熬煎!这不应该是一个七八岁孩子的心态,但生在那个年代,长在那个家庭,又有什么办法。 因为没钱了,爹再想抽大烟也抽不成了,有时候要闹一闹,但病鬼一样的身子,怎么闹腾也起不了作用,加上女儿白天不在家,身边细小的儿子还不懂事,再闹腾也没人理睬他。 这些日子,晨瑶感觉家里平静了一些,但这种平静,让她有些意外,因为爹的存在,从她出生至今,家里从来没有像这样平静如一池净水,静得有些怕人!她预感到还是会发生什么事情?因为经验告诉她:老天爷不会给她这样平静安宁的日子过…… 果其不然,晨瑶担心的平静被打破了:这天早晨,她正要出门,到郑奶奶家干活儿。爹突然喊住了她,让她留在家里等个人。晨瑶正要问等谁,门外一声沙哑如鸭公般的嗓音飘了进来:“宏臣,在家吧?” 爹在屋里咳、咳两声说:“在家、在家,五叔,您来得好早啊!” 一听门外那个声音,孟晨瑶就觉得恶心、厌恶,有一种大祸临头的预感。在她的记忆中,每次看到个人,家里就要出事:原先,他是来做保人,卖马匹、卖家具、卖仆人、卖乡下的田地、卖城里的房子;后来家里没有什么可卖了,就少见这个人进门。再后来他来了,爹就把娘给卖了;今天他又来了,不知爹还要卖什么? 正胡思乱想,孟老五趸拐进来,他一身黑肉裹一领黑粗布衣,像暗夜黑魔神,让人看着就不舒服;说话时从嘴里喷出的劣质叶子烟的恶臭味儿,让孟晨瑶欲吐! 孟老五进屋后,两只老鼠眼盯着孟晨瑶不放,好像要把她身上的肉剜一砣下来。让晨瑶觉得他有很大的不怀好意!但毕竟是本家人又长出两辈,加上爹在一旁催促,她不情愿地喊了声:“五爷爷早。” “咯咯咯”,五爷爷发出一阵夜猫子般的惨笑,让孟晨瑶心头好一阵惨砢。 “哎哟喂,这才一年多点没见,侄孙女儿落脱得好个伢儿苗儿了,果然是孟家出的人苗子,水灵、清秀;比一般同龄女孩儿,高出半个头哩!”五叔爷爷眯着老鼠眼,说话间盯着她不放。 爹陪着笑说:“您老莫夸她,穷人家的孩子再水灵,再清秀,也是赔钱货;长得再高佻、再苗条也变不了大钱来,有个什么用处?唉——” 第一回:寒风陡峭(5)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她真的心软了,犹豫了,将手伸进荷包准备掏钱。这时,弟弟庆堂跑过来了。因为长年吃不饱,弟弟瘦得弱不经风面色苍白;他在家等姐姐没回,就上街来找。 见爹在地上磕头嚷闹,姐姐一旁哭泣,孟庆堂不知出了什么事,问姐姐:“爹这是怎么了?” 爹像没看到儿子来了,只一个劲地找女儿要钱,把孟庆堂吓得哭了起来。 一家三口人,在这大街上啼的啼、哭的哭、闹的闹,如同唱戏似的,引得一群人围了过来。 大家七嘴八话,议论这是怎么了? 一个从烟馆里回家的闲汉,对众人说:“这个孟宏臣,没有一分钱了,跑到烟馆门口磕头,求老板赏口烟泡,被老板喊打手扔了出来。现在想是看到女儿做针线回来,吵着要把女儿挣的一点儿血汗钱拿去抽!” 大伙激怒了,有人说这个人,无可救药了!有人骂孟宏臣不是人,自己百事不会做,抽大烟把家产败光,老婆也卖了,仍然不思悔改,还找女儿要血汗钱去抽!简直猪狗不如! 爹像只癞皮狗,不管人怎么说他、骂他、咒他、笑话他!他都不闻不顾,只顾找女儿要钱。 孟晨瑶被逼得没办法,一时进退两难,幸亏隔壁赵大爷街上路过,知道真相后,赵大爷一板脸,冲爹大喝说:“宏臣,你这是不要脸加不要命了,你,你还是人吗?” 赵大爷在街上有些威信,立马调头大声喊了几个闲汉,把孟宏臣连拖带扯送回家里。 晨瑶根本没想到,大烟烟瘾发作这么可怕,爹在床上不停地弹着、动着、哭着、嚷着,闹了两天一夜,因身体太差,不知是昏迷还是没力气了,倒在床上呼呼睡去,连咳都不咳了。 晨瑶要去干针线活儿,让弟弟照料爹,弟弟年纪太小,她有些放心不下,但又没有办法。 穷人的日子总是过得很慢、很慢,晨瑶感到每一时、每一刻、每一天,都是那么的难,那么的熬煎。她每一时、每一刻、每一天,都是在颤颤兢兢中度过,在度日如年中熬煎!这不应该是一个七八岁孩子的心态,但生在那个年代,长在那个家庭,又有什么办法。 因为没钱了,爹再想抽大烟也抽不成了,有时候要闹一闹,但病鬼一样的身子,怎么闹腾也起不了作用,加上女儿白天不在家,身边细小的儿子还不懂事,再闹腾也没人理睬他。 这些日子,晨瑶感觉家里平静了一些,但这种平静,让她有些意外,因为爹的存在,从她出生至今,家里从来没有像这样平静如一池净水,静得有些怕人!她预感到还是会发生什么事情?因为经验告诉她:老天爷不会给她这样平静安宁的日子过…… 果其不然,晨瑶担心的平静被打破了:这天早晨,她正要出门,到郑奶奶家干活儿。爹突然喊住了她,让她留在家里等个人。晨瑶正要问等谁,门外一声沙哑如鸭公般的嗓音飘了进来:“宏臣,在家吧?” 爹在屋里咳、咳两声说:“在家、在家,五叔,您来得好早啊!” 一听门外那个声音,孟晨瑶就觉得恶心、厌恶,有一种大祸临头的预感。在她的记忆中,每次看到个人,家里就要出事:原先,他是来做保人,卖马匹、卖家具、卖仆人、卖乡下的田地、卖城里的房子;后来家里没有什么可卖了,就少见这个人进门。再后来他来了,爹就把娘给卖了;今天他又来了,不知爹还要卖什么? 正胡思乱想,孟老五趸拐进来,他一身黑肉裹一领黑粗布衣,像暗夜黑魔神,让人看着就不舒服;说话时从嘴里喷出的劣质叶子烟的恶臭味儿,让孟晨瑶欲吐! 孟老五进屋后,两只老鼠眼盯着孟晨瑶不放,好像要把她身上的肉剜一砣下来。让晨瑶觉得他有很大的不怀好意!但毕竟是本家人又长出两辈,加上爹在一旁催促,她不情愿地喊了声:“五爷爷早。” “咯咯咯”,五爷爷发出一阵夜猫子般的惨笑,让孟晨瑶心头好一阵惨砢。 “哎哟喂,这才一年多点没见,侄孙女儿落脱得好个伢儿苗儿了,果然是孟家出的人苗子,水灵、清秀;比一般同龄女孩儿,高出半个头哩!”五叔爷爷眯着老鼠眼,说话间盯着她不放。 爹陪着笑说:“您老莫夸她,穷人家的孩子再水灵,再清秀,也是赔钱货;长得再高佻、再苗条也变不了大钱来,有个什么用处?唉——” 第二回:灸烤熬煎(1)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6 这时候,突然一片人声鼎沸里,鞭炮炸得一片乱响,在悠扬的锁呐夹杂的锣鼓声中,一台大红花轿抬到了门前。 孟晨瑶知道这大轿是来抬她的!她感到那些人要把她抬到一个地方去,而且她心里似乎知道,那不是一个什么好地方!从小就听娘说过,她出世时找了算命先生算过命,说她这辈子奔波劳累,不得安宁片刻!先生掐指算到这儿,突然说怪哉,这女娃儿怎么是个男人命?一辈子要走千万里路,带着一大群子人奔苦劳碌,徒劳无获!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儿? 说到这儿,那算命先生就不再往下算了,起身调头就走!娘忙拦住先生,先生说这姑娘的命挺奇怪的,天生女儿身,却是男儿命,说苦也苦,说甜也甜,还带一伙人走南闯北,这不应该是个女人应该做的! 先生说完也不收钱,调头就走了。 因此,娘就此认为女儿的命苦似黄莲,来到这个世界,除了浸泡苦水之外,没有甘甜的蜜水让她来尝!不然,好好的算命先生算了她的命,却不收算命钱,起身就走了呢…… 孟晨瑶想到这儿,死命地不愿意出门!她哭着、闹着,不管家人怎么劝,就是不上大轿。那个黑瘦老婆子,看见孟晨瑶哭闹不休,有些不耐烦了,阴沉着脸指挥几个粗手大脚的女人,强行给她梳妆打扮。 在众人给孟晨瑶梳妆的时候,老婆子阴沉的脸子上勉强挣开一点点笑色,拐过来劝她说:“姑娘,你这是从粥锅里跳进饭锅了,菜桌上转到肉桌上了;那老古家是东河第一大户:你的公公当过大官儿,见过大世面,玩过大排场,左手玩枪,右手捞钱;闭眼享清福,瞪眼可杀人,双脚一踮地,地下也要抖三抖。你婆婆是乡长家的千金,出身名门富户,吃过大猪肉,见过大猪走路,真是又体面又能干。你男人二十郞当岁,正当年……咳、咳,不说这个!就说他家的财产吧,一进九重的房子好几栋;东河这一边畔里千把亩肥田,都是他屋里的;家中牛羊成群、骡马结队;每天吃饭的人十好几大桌。你嫁过去横草不让你拈,竖草不让你捻;除了吃香的,就是喝辣的,除了穿金的,就是戴银的!这好的婆家,别人打着灯笼也找不到,你还哭哭啼啼的,死也不肯上轿!未必想留在你爹这个穷家小户,吃了上顿愁下顿,冬天冷冻夏天热,房子漏风,屋顶漏雨,这样的日子别人一天都难过,你未必还想在这儿过生世不成?” 孟晨瑶听这声音就觉得好刺耳,下意识地望了一下这老婆子,见她年纪五十过一点,头发半白半黑已掉得稀稀落落的,梳不了整齐的刘海,两只金鱼儿眼眯起来像笑,瞪起来像怒,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两眼看人就像没安好心肠!脸上皱皮疙瘩,鼻子塌塌的,由于面皮较黑,虽然涂了点脂粉,像霜打蔫了的秋苦瓜,更显得不伦不类,口里缺了几颗牙,说起话来关不住风,有些“嘶嘶咿咿”的呼气声,听得人心里怪怪的,像吃了条虫子那样让人不舒服。 从那老婆子的面相看,孟晨瑶就知道不是个好人,按娘当年说的世上有三姑六婆不能沾,不能惹,这个老婆子,是其中之一的媒婆,让人看到就厌恶,望着就心烦。 想到这儿,孟晨瑶不由悲从心中来,苦从肝里出,禁不住又哭了起来。可不管孟晨瑶怎么哭怎么闹;这几个女人,就是不放过她。只待午时一过,她就被这些人强行扶进大轿里。 7 八个人抬轿,一路吼叫着,只管向前跑。身后的锁呐悠扬,锣鼓敲响,鞭炮炸响得一塌糊涂! 古家大垸地处东河小镇,左边是从皖地蜿延而来连绵起伏的山脉,在风水上为千里来龙,古人称为青龙;右边是连接到浠水的丘陵,一座座山头,群峰迭障,实为白虎低头。后面如椅背的山作靠山,前面东河如白练弯弯曲曲、曲曲弯弯,向远方流去,为门前的水势积蓄成湾。这样的地形,在地理书上讲,为盘龙卧虎之地,既聚钱财,也出人才,堪称风水宝地。居住在这儿的人多为大户人家,历朝以来出了不少的人才、将相、大官、小僚,也出过不少枭雄、土匪、流氓、恶霸。 从县城到古家大垸,有四十多里路程,孟晨瑶好想从半路上跳下轿逃到远方去。可那几个婆子警惕地围在四周,跟着大轿一起走,没有机会让她逃。 那几个轿夫受了老婆子嘱咐,一路故意颠簸、摇晃,把孟晨瑶抖得个半死不活。 孟晨瑶从未坐过轿,这一路颠抖,颠得她头昏脑胀,这一路摇晃,摇得她差一点要吐。沿途被折磨通身透体,人变得半死不活,自然不会出其他意外。 那八人抬的大轿,一路抬到古家门口时,古家大垸很热闹,屋里屋外来了好多的人,嘈杂的鞭炮,噪响的锣鼓,暴吹的锁呐,吵得孟晨瑶耳朵里,像有一窝大黄蜂嗡嗡地闹着。 恍恍惚惚中,被人搀扶着,一路脚不沾地,拖进了屋里。屋子里更是乱糟糟的,各种人的汗气、桌上酒菜味、鞭炮爆后的火药味混杂在一起,让她喘不过气来,还恶心得很。    8 迷迷糊糊中,孟晨瑶感觉自己被几个人,强扶着跟一个男人拜了堂;接着又让人搀挟着,进了一间屋子。屋里有男人、有女人,耳边一堆人在撒帐,丢了好多五谷杂粮她身上。那些人说了一些顺口溜、吉祥话;对她推推搡搡盘新娘、戏新郎。那些年轻的男人,故意来戏弄新娘子,对她挤挤揉揉、挨挨掐掐的,时不时占她点儿便宜。 折腾了好长时间,孟晨瑶才感觉自己,被人扶坐在一个男人身边。那男人身上发出的一股浓烈的、刺鼻难闻的味道,她说不出是什么味道,只觉得非常难闻,令人恶心难忍!这人一旦身体有了大病,无论从体内到体外,散发出来的气味,都显得恶臭浓烈。身边人年长日久浸染,虽然感到气味难闻,但似乎有些适应了,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但孟晨瑶初到古家少爷身边,自然感到他的气味异常刺鼻、恶心难受! 突然,那男的一阵剧烈的咳咯,像要把自己的五脏都要一齐咳出来!那阵阵的咳声,着实令人忧心。让人感觉似要把自己的心、肝、脾、肺肾、大肠、小肠和胃都要咳吐出来似的? 这时,有两个女孩子过来,急忙给那男的捶背心、揉胸口轻声轻气地问说:“少爷,你撑得住吗?” 只听那男的咳咳喘喘半天才说:“这,这屋子太吵、太闹了,我,我有些受不了,等熬过了今晚,怕就要好些!”那男人说完又是一阵咳喘,这一次比上一次更激烈,时间更长。让旁边的人似乎也跟着喘不过气来,难有一个好的心情! 听这男的说话沙哑的声音又要命地咳喘,孟晨瑶还以为是她爹来了。因为,平日爹在家里,也是这样要命地咳,硬像要撕裂五脏六脏一般。每回听到爹这样咳顺,孟晨瑶的心就拧得紧紧的。虽然恨爹抽大烟败光家财,但她又怕爹突然咳喘死了。毕竟他是她爹,跟娘一样,是她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人,她在内心深处,除了对爹有一股深深的恨意外,更有一股更深的感情!因此,每当听到爹半夜咳喘时,她就从心底里替他着急—— 这时,那个男人突然被人扶过来,颤颤晃晃地伸手掀开她头上的红缎子盖头时,一股更浓的口臭味儿加烟草味儿,迎面扑了过来,孟晨瑶又是一阵难受。 顺着大红蜡烛的光,她看到一张惨白无血色的脸,脸上无有一点肉,两只眼睛深深地凹陷进去,就像一张皮包裹着的一个骷髅一般。看这个样子,好似从棺材里面,掏出来的一个死人胚子。从他身上看不出半点生机,给人传导的全部是病死之气。 原来,孟晨瑶只觉得爹的模样可怕,没想今天看到古少爷的这张脸,更是令人恐怖,她害怕看了这个人后,晚上非要做恶梦不可…… 这个时候,这个男人突然望着她笑了一笑;笑容中充满诡谲怪异,让她感到非常的碜砢惊恐,心里是一股怪怪的感觉,身上像结了层寒冰,在烧有火炉的温暖室内,也感到寒气逼人,不由自主地打了三个冷颤,心头一片冰凉。 这个男人身边有两个十三、四岁的女孩子,在搀扶、服侍着他。后来才知这两个女孩子是这男人的丫环,一个叫春华,一个叫秋玉。两个女孩子一直服侍着古少爷,自从进得洞房之后,更是不离左右。 孟晨瑶有点怕看这个人,这个人偏偏就坐在她的身边,而且见这个架式,现在完全可以断定,他就是她今天嫁的那个男人!想到这儿,她的内心一片纷乱,心头既惊慌又痛苦,却没有一点办法,只好闭着眼什么都不望!暂时强按着心绪什么都不想,整个脑子里是一片白茫茫的,似有很多念头在涌现,又似没有什么思维意识在活动。她从开始到现在,就觉得象做梦一般!好像不是真正的现实。其实,这就是一个梦,是她人生众多恶梦中的第一个恶梦。而且,此刻,只是恶梦的开始,接下来这个梦要做到什么时候,何时是个解脱,谁都说不清楚!孟晨瑶更不知道。 那两个女孩子扶着这男人又挨了过来,拿着两杯酒要她跟他喝交杯酒。这是过去的规矩,凡是结婚男女概不能免。 孟晨瑶吓得睁开了眼,这个时候,她才开始细望眼前这个男人,发现他穿一身红缎子做的马褂子,头上戴顶黑色礼帽,正是当时新郎倌的一套打扮。 这个男人叫古时金,老古家的独苗苗少爷,古氏最金贵的传家根本。古时金的爹叫古大疤子,是本地大财主大恶霸,兼任四五个保、甲的联保主任。 古家祖上原来并不富有,因古时金的爷爷当年跟同伴经商,说是途中遇到土匪,抢了他们的货,并将他们俩人一齐抓到山寨中关押。 土匪头天晚上将那个同伴杀了,准备第二天再杀古时金的爷爷时,没想他的爷爷命大,碰到官兵入山剿匪,把他从阎王爷手上拉了回来,救回了一条小命! 因军务紧急,那些剿匪的官兵,竟然没有细搜山寨,只草草打扫战场,把土匪留在明处的东西,作为缴获,都搬着急急下山了。 古时金的爷爷,一个人七拐八弯中无意中发现土匪藏财宝的一个暗洞,里边的金银财宝,多得不可胜数。 他随身带了一些回来,后又暗中带着家人几经周折,把土匪藏的财宝一点点弄回家。 从此,古家在东河一带,就大发特发了,置田买地、添房置产、买牛买马,雇家丁、请护院,收仆人、养长工,使丫头、唤仆妇,成了东河首富。 自古有钱能使鬼推磨,富家日子过得欢。到了古大疤子这辈儿,古家更是不得了!古大疤子从小练武,习就一身硬本事,双刀使得车轮子转似的,开弓射箭百步穿杨,舞起棍棒弄成一团花簇,还能在草枝叶上踏步轻过,人称草上飞。后来现代武器出来,他又练打双枪,枪枪必中! 当时,东河有随、古、薛、窦四大姓,每个姓氏家族里,都有做官的或大户、富人,各有势力、各逞豪强,勾心斗角、明争暗斗、互不服气。 那年头乡下最大的问题,莫过于天旱无水插禾苗!那时候生产力低下,人工灌溉体系很弱,大部份农家靠老天爷偿饭吃。雨下多了成涝灾,雨下少了成旱灾,还有蝗虫及其他灾害,都是影响农民收成的大问题。 这英邑有两条大河,一东一西,都是从北边皖中水系流过来的。往东走的叫东河,往西去的叫西河,两水夹山川,流到南边后,两条大河汇集一处形成一条更大的河,流到白莲河然后入长江,两河交汇处称为南河。 因水系山川影响,英邑自古是八山二水一分田,俗称山河一岭,和合着阳光雨露,养育着山河大地的人畜禽鸟虫蛇蚂蚁及千千万万生灵。 每逢大旱季节,三河一岭都缺水插苗,特别是东河尤甚。而东河四大姓,几乎囊括了这一带的人丁。他们以家族为根本,以种田种地为主要生计,为了抢东河水源灌溉本姓田地,他们互不相让。 由于水源有限,而东河两岸的田地,因为季节的到来,同时需要大量的水流灌溉。这样引来矛盾骤起,祸害丛生,中心问题就两个字“争水”,核心问题也只两个字“粮食”!因为有水,才能滋灌禾苗,禾苗得以滋灌才能茁壮生长产粮,而水源不足,季节不等人。一旦缺水,误了季节,这年的田地白种,来年就闹饥荒饿死人了,好多人就要卖儿卖女,逃荒求活命去了!因此,水的问题,是东河两岸最要命的问题根源之一—— 而在这一带最厉害的是窦、古两姓,为抢水引起无数次族斗,大到几百人拿刀枪、土炮互轰,小到几十人抡棍棒、持刀叉混战,混战中不少人死于非命,更多的人受伤致残!古大疤子脸上那块大伤疤,就是争水械斗中落下的。 十几岁时,古大疤子在一次古、窦两家族争水大战中,持一根藤条做的棍子,如入无人之境,打翻窦家三十余壮汉,抢到东河水源先灌古家田的权力,从此一战成名,在当地没有人敢惹他!古家族人中几个大户,也依仗其势力勾结牵连,在本地横行霸道作威作福,欺凌祸害平头百姓。 古大疤子这人还是有点本事的,他当年中过前清的武举人,赴河南做过守备小官,后来辛亥革命,清朝被推翻了,他在河南没有官做了,那儿也没他的根基,自然难以安身立命,这才回得乡来。 到了民国年间,地方上很是混乱,遍地兵、匪、痞、霸多如牛毛,扰恼乡民、祸害百姓。各地缙绅、富户凑钱,穷人出人出力,训练民团乡丁,保护乡里邻间。 东河一带有四、五个保甲,组成了一个人数不少的自卫队。因古大疤了家是东河首富,家底殷实,有的是钱财和势力,是本处最大的一棵大树,自然要遮阳荫人,且古大疤子本人读过书、做过官,又有一身的武艺。这样得天独厚的条件,想不出山来做事都不行。 因此,当地缙绅大户、市井细民、乡村野夫,都一心一意请古大疤子当这个联保主任,手下管了好几十条枪,掌一方生死,保一地平安。古家有钱有势,手里有了枪杆子,因此权势更盛,钱财更是如东河之流水,滚滚而来不绝。 古大疤子老婆叫明喜香,是三合乡乡长的女儿。虽然过去有不到七品不称官的的说法,但乡长在当地,有钱有枪,能杀人放火、夺命捞财;不是官也是官了,因此这明喜香算得上官家富户的小姐。 因明喜香嫁到古家近四十年,却是一胎未生,古大疤子为了古家香火,仗着身强体壮,就一口气讨了四房姨太太。这四房姨太太,除了三姨太一脉没生外,其余三房接二连三给他生了八个女儿。最后窑姐儿出身的四姨太太,在古大疤子四十五岁那年,给他生了儿子古时金,本来是个传家的香火苗儿,偏这个儿子出世却是个痨病鬼儿。 古大疤子四十多岁,才有了一个儿子,自然当心头肉加心肝宝贝,含在嘴里怕融了,捧在手上怕化了。从小到大百依百顺百事娇惯。 古时金从小不学好,吃、喝、嫖、赌、抽,没有什么毒不沾,在乡村里没有什么坏事他不做。后来兴洋烟(即大烟土),古时金染上了瘾,就一发控制不住! 古大疤子自己也抽大烟,开始还能禁一禁儿子,后来儿子瘾大了,就是打他个半死,他也不会放下的!古大疤子管不了,也下不了狠手痛打儿子,就放任自流由他抽去。只是背后骂骂咧咧,心里不痛快,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古时金虽然是古大疤子的儿子,但身体却没有继承他老子的强健豪横。这小子从小生得单薄、弱不经风。一年四季只要天气有个变化,他都要闹个不舒服;稍微刮个风、下个雨,他不是伤风就是感冒,一年到头咳喘未曾停,大病年年犯,中病月月犯,小病天天犯,简直就是个病秧子。 古家就这一个宝贝儿子,三天两头请医用药,家里的药堆成山,把古时金弄成个药罐子。他本来身体不好,不停的吃药,是药三分毒,长久下去,这三分毒也要把人搞惨,何况还抽大烟上了瘾,抽出一点儿精神来,就去逛窑子玩窑姐儿,如此一来二往的,身体早被掏空搞垮了,搞得百病缠身,人只剩下个空架子了! 眼看儿子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古大疤子和明喜香心里着急!看这小子的身子骨儿,一阵风能吹起来,天天咳得咯血丝,估计不是个长命货! 老古家这大一笔家产,只有这一根独苗子,如果苗子中途折了,古家几代人心血就白费了!这段时间,消失了几十年的那个谣言,又传了起来:说古大疤子他爹,当年不是做生意的商人,而是在外面当杀人放火、奸掳打劫的强盗土匪。因为遇到官兵剿匪,眼看大势已去,就出卖同伙保住了自身。把寨中放在明处的财宝交给官兵,自己留了暗处藏的财宝。据说这老货缺德事儿做多了,死时四肢卷曲,像被捆绑着一般,他在病中各种嚎叫、梦呓、胡话、惊喊、求饶,闹腾了好几年,才被病魔慢慢折磨死去。后来,他儿子古大疤子是乡里一霸,做起坏事来,比他爹更狠、更毒! 乡下人都说古家作孽太多,命该断绝香火,才生下古时金这个货色来作现世报! 这些谣言不是空穴来风,乡里大姓乡绅之间明争暗斗,互踩互殴的事儿多,能传出这谣言的人,应是附近家大业大的窦家!他们跟古家唱了几十年对台戏,明里暗里斗得乌眼鸡儿似的,结下很大的冤仇。看见古时金一天不如一天,窦家人幸灾乐祸,都说要看古家笑话—— 古大疤子一想到儿子这个样子,一天到晚愁上心头,长吁短叹忧虑不已。 明喜香平时也没闲着,到处求神求鬼请巫问卦,想把儿子病治好,好给古家接香火。 这古时金虽是四姨太生的,但明喜香是古家正牌妻子,儿子名份落在她名下,所以也是她的嫡子。 明喜香找高人算命,又到神庙中抽签,抽出一支上上签,说想要家人疾病好,就得给他办场喜事冲喜,把灾星冲跑迎来吉星就百病全消。 当地民间也有这样的习俗,明喜香拿着签,当作救命方子,一身喜气跑回来,跟古大疤子商量为儿子办婚事。 古大疤子虽然不信,但人急乱方寸,病急乱投医,他也想试这个办法,让儿子的病有点起色。毕竟这冲喜的法子,当地人常用,也曾有过见效的—— 因痨病鬼儿子名声在外,哪有好人家把女儿送进这个火坑里。虽然古家在当地,算是有权有势,明喜香找人给古时金物色个媳妇的事,弄了个大半年,没有一点儿成效。古大疤子没办法,就出重金找儿媳妇。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古家悬赏这么多钱财,怎么逃得脱城里那个专做“人肉”生意的孟老五的“法眼”。孟老五一看这么多钱?眼眶子热得发烫,嘴里骂着妈妈的!心里想着该他出马了。 孟老五把他所知道的那些人家,所见过的那些户头,哪家有合适的女儿,那户有女儿合适,细细寻思合计,最后就合计到孟宏臣家来。 虽然小晨瑶今年还不满九岁,但古家要儿媳妇并没限年龄。再说他家儿子那个糟样儿,硬像个活死人一般,真正能有点饭吃的人家,哪家愿意把女儿往那儿送? 孟老五找到孟宏臣,谈了这档子事儿,把古家说得瓜儿甜蒂儿甘的。但孟宏臣对古家还是了解一二的。因此,他开头没有同意这个事儿。毕竟自己的亲生女儿,哪个做老子的做得出这样的事来?何况当年卖老婆的前夜,他也答应过老婆,不让女儿做童养媳,不把女儿往火坑里推! 想来卖老婆还只一年多点,那话语之音尚在耳边,现在要背弃答应老婆的话,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那孟老五听了孟宏臣的话忙笑着说:“你真是死脑壳子,这哪是童养媳啊?你想想晨瑶不是八、九岁了吗?也有人家的女儿这个年纪出嫁,你留她在家里吃闲饭吗?虽然她能挣两个钱儿,但姑娘大了总要嫁出去的,再说到了古家是有吃有喝、穿金戴银,这是去享福的,怎么会害了孩子呢!” 孟宏臣说古家儿子那个鬼样子,大半个县的人都晓得,把晨瑶嫁给他,比给人当童养媳更糟!那结局是明摆着的,就是一个大火坑,我怎么让女儿往下跳?再说,古家霸道得很,自己穷人小户无权无势,万一将来女儿在他家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自己能跟古氏这大家族的人,说得出什么道理来? 虽然孟宏臣的话,也在情在理,但经不住孟老五威逼利诱;特别是最后送上来的烟土,让他没抵御得往! 望着烟土,孟宏臣两眼冒火口里流涎,象饿狗扑进茅厕,把跟老婆许的诺言忘到九霄云外! 9 古家屋里闹新房结束后,按当地风俗开始吵新房。吵新房的规矩是四个锣鼓手,一人打小堂鼓,一人打大锣,一人打中钹,一人打小马锣。 这四个人就着锣鼓点子,边操作边唱边说,这里面有一套说词儿,既有祝福的话,又有开玩笑的话,还有插科打浑、半黄半色的言语,搞得屋里面的人,一阵阵欢声笑语,说得孟晨瑶一阵阵脸红耳热,恨不得找条地缝儿钻进去避羞。 这样一闹二闹,闹到五更天了,大家都累了,按规矩也该让一对新人歇息了。 打锣鼓说唱的人,抢了香烟,抓了南瓜籽、向日葵、落花生,收了家伙一个个都离开了。两个小丫环也在收拾东西,准备安置新郎和新娘子。 古时金准备入睡,他身体太差,被吵闹了一夜,有些消受不了,另外还喝了点酒,见个漂亮的小新娘子在旁边,有点乱性了,这男人年纪不大,却是个大色鬼,喜爱吃嫩草,心情一时激动起来,突然一阵剧烈咳喘全身颤栗。 这个阵势两个小丫环见得多,没当什么大事儿,一个给他捶背,一个给他揉胸,反正他一向这样,咳得虽然凶,一时半会儿就没事了。 谁知这一回,古时金越咳越厉害,咳得吐出很多血,在地上站都站不住了。 两个小丫环,把他扶到床上,他到了床上,居然也坐不住,一下子瘫倒,又是大口大口的吐血,丫环这才吓坏,忙着喊人进来。 古家大太太和四姨太,连忙赶到房里,见古时金咳得上气不接下气,赶紧找医生来看。 好在古家大户人家,家里请的有医生,长年住在这儿。医生姓谢,是有名气的老中医,因古家势大高价请到家来,为古家一家人专职坐诊。 谢医生把着古时金的脉,说少爷今天太劳累了,喝点滋补的药,送他上床休息,歇两天就好了,这两天切莫要让他过度疲劳。 古家对医生很看重,一般大点儿的事儿,都要跟老谢通气。 这次给少爷结婚冲喜,谢医生一直很不赞成,说少爷这病体极为虚弱,经不得吵闹、折腾,莫怪我说话不晓得绕弯子,如果这样闹腾下去,弄不好把你家独苗儿弄折了。无奈大太太一心信神签,想借着冲喜治病,把医生的话当耳边风。 大太太觉得就这样让他睡了,有些不合适,毕竟今天洞房花烛,如果不跟新媳妇儿圆房,这喜冲得不圆满,没得什么意义了!她想让谢医生弄点药,让少爷来点精气神,履行一下新郎的职责! 四姨太心痛儿子说:“这个样子,让他吃药圆房,怕是要他的命!” 谢医生也说:“少爷身子骨儿太弱,本不该受这段子操劳;看他的脉象,保命要紧,千万碰不得女人,更见不得红,不然的话……” 谢医生话说得明了,大太太不好再说什么了。还是安排少爷、新媳妇在一个房里,让两个丫环服侍。 10 本来在家里吃不好睡不好,让人折腾了好几天,到这里又被折腾到五更里,孟晨瑶着实困乏撑不住了,两只眼睛一眯就地睡过去了。 睡得沉沉的时候,突然感到身子像被人压着似,还有一双冰凉鬼爪子伸过来扒衣裳。 孟晨瑶从睡梦中惊醒,这时大红蜡烛还在亮着,蜡油烧得嗞嗞响。她下意识地用力挣扎,睁眼一看古家少爷趴到她身上了,一双鬼爪子在她身上乱扒乱摸,瘠瘦如柴的身子象硬梆梆的木头,梗得她生疼生疼。 孟晨瑶想叫喊又不敢出声,看那两个丫环睡得象死人一样。 古少爷大嘴张开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息,满嘴乱七八糟的大黄牙像锯齿一般,暴露出来吓死人,口中喷出来的那股子腐烂的恶臭味儿,令人恶心不止,几欲呕吐。 看见孟晨瑶惊恐万状,古少爷想缓和一下气氛,轻轻地向她微笑一下,那是一种蜡黄带惨白的笑,就像活死人。 看着古少爷就要扒掉自己的上衣,晨瑶猛地一推把他推开。古少爷往外一滚把秋玉压着了,秋玉半睡半醒间,下意识地用胳膊一肘,把少爷挤到床边,古少爷落到地下,“叭嗵”一声,摔得一声怪吼,接着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咯。 孟晨瑶忙看自己还好上衣还没脱下,赶紧把衣服穿好。 古少爷的吼叫和咳喘,惊醒两个小丫环,两人连忙下地,看见少爷死狗一样,趴在烛光下猛咳,地上一滩血迹。 两丫环吓得尖叫,把隔壁屋的人喊了过来,几个人动手好容易才把少爷搀起来。 少爷全身颤抖抽搐,一声接一声地咳着,一口接一口地吐着血。 四姨太急吼吼叫人去请谢医生,赶快过来救急! 谢医生还没睡醒,被人从热被窝里喊了起来,一股子烦燥样儿清楚地写在他脸上。 他睡眼惺忪,见古老爷、大太太、四姨太,还有一大堆人,齐在少爷的新房里,就明白出了事儿! 谢医生年纪大见识多,逢事慢理斯条不慌不忙,四姨太急如风火地哭吼,谢医生一脸镇定说:“姨太太莫急,你这风急火急的,乱嚷乱叫,会乱我的方寸!再说少爷,这个光景,不能过于嘈杂的——” 谢医生几句话,把快急疯了的四姨太镇住了,大太太朝她撇撇嘴说:“谢医生说得有理,四妹也太急了点!” 古大疤子一旁抱拳施礼,轻言细语说:“请先生给小儿把脉,救他一救——” 谢医生说:“这个自然,老爷放心,我一定尽心尽力!”说完就喊下人,快把手垫拿来,将古少爷的手放在手垫上,自己坐到木椅子上,慢悠悠地把脉诊病。 整个屋子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不敢出大气—— 看到谢医生的脸色,越来越凝重了,古大疤子有些担心,他憋不住问:“先生,小儿这是……如何了?” 谢医生未理睬古老爷,一脸的凝重去问少爷要他说实话:“刚才睡觉时,究竟吃了什么药,后来干了些什么?” 因少爷这脉象是虚脱之症!谢医生知道必是病人见女色起意,心中荡起了最强烈的邪念,私自吃了春药欲如火烧,想要做那事却因身体太弱,致使没有能力行得,才引起虚脱急症,这是最要人命的! 谢医生说着让丫环撸起少爷的下衣,叫四姨太和古大疤子过来看,少爷裤裆里是一片湿糊糊的。然来这小子身子虚脱透顶,看见孟晨瑶起了邪念,他身上带了春药逛窑子时常用,今晚偷偷吃下,但因吵闹折腾一夜,身体吃不消了,那药如虎狼雪上加霜,还没做什么事来,下身就直接湿透。 古大疤子听了谢医生的话,一时只得皱眉,他平时也爱吃这个东西,不好怪儿子胡来。 古少爷此时除了死命的咯血外,整个人只剩下一口游丝气儿,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问他再多也没用。谢医生只好转而问两个丫环。 两个丫环说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只知道少爷在床上,突然翻了个几滚,然后压了秋玉,小丫环无意识地用胳膊肘了一下,一不小心就把少爷顶到床下来…… 谢医生听到这里,就不再问了,转向古老爷耳语。 古老爷脸色突变,有些结巴说:“这、这,怎,怎么办哩,怎么办哩?” 谢医生摇头叹息说:“古老爷,准备后事吧!我一开始就说过不该冲什么喜,那鬼神之事都是些没影儿的,你们偏不信我。现在,现在,唉——老朽是一点法子,一点法子都没有了!” 谢医生的话说完,大家开始怔住了。 四姨太一下子像疯了一样,尖叫地冲上去急抱少爷,象要把他从死神手里,抢过来一般!无奈少爷只有进气,没有出气,她越哭,少爷似乎感觉越痛苦,全身抽搐得更厉害。倒是大太太理智一些,把四姨太拉过来,说你不要这样闹,让孩子更难受,知道吗? 古大疤子在一旁直搓手,急得直流眼泪。四姨太放下少爷,扑上去撕那个小丫环,在她身上又掐、又打、又扯、又咬,边打边哭,说她不该推少爷滚到地下,是她杀了少爷,要她赔少爷的命! 小丫环一个劲地哀求,四姨太不依不饶,恨不得把她撕成八大块、熬油点灯,把她打成粉尘做成肉粑粑。 在四姨太的闹腾中,古少爷慢慢的断了气! 孟晨瑶亲眼望见,这个恐怖的男人,脸色从惨白变成腥白,两只深陷进的眼窝,一下子紧闭上去,但又合不拢的怪状,那张嘴张得老大、老大,象在喊什么似的! 吓得她赶紧闭上眼,不敢再往下看。 整个屋子里,立即传出一阵阵悲哭,吼叫、嚷喊声…… 第二回:灸烤熬煎(2)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突然,那男的一阵剧烈的咳咯,像要把自己的五脏都要一齐咳出来!那阵阵的咳声,着实令人忧心。让人感觉似要把自己的心、肝、脾、肺肾、大肠、小肠和胃都要咳吐出来似的? 这时,有两个女孩子过来,急忙给那男的捶背心、揉胸口轻声轻气地问说:“少爷,你撑得住吗?” 只听那男的咳咳喘喘半天才说:“这,这屋子太吵、太闹了,我,我有些受不了,等熬过了今晚,怕就要好些!”那男人说完又是一阵咳喘,这一次比上一次更激烈,时间更长。让旁边的人似乎也跟着喘不过气来,难有一个好的心情! 听这男的说话沙哑的声音又要命地咳喘,孟晨瑶还以为是她爹来了。因为,平日爹在家里,也是这样要命地咳,硬像要撕裂五脏六脏一般。每回听到爹这样咳顺,孟晨瑶的心就拧得紧紧的。虽然恨爹抽大烟败光家财,但她又怕爹突然咳喘死了。毕竟他是她爹,跟娘一样,是她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人,她在内心深处,除了对爹有一股深深的恨意外,更有一股更深的感情!因此,每当听到爹半夜咳喘时,她就从心底里替他着急—— 这时,那个男人突然被人扶过来,颤颤晃晃地伸手掀开她头上的红缎子盖头时,一股更浓的口臭味儿加烟草味儿,迎面扑了过来,孟晨瑶又是一阵难受。 顺着大红蜡烛的光,她看到一张惨白无血色的脸,脸上无有一点肉,两只眼睛深深地凹陷进去,就像一张皮包裹着的一个骷髅一般。看这个样子,好似从棺材里面,掏出来的一个死人胚子。从他身上看不出半点生机,给人传导的全部是病死之气。 原来,孟晨瑶只觉得爹的模样可怕,没想今天看到古少爷的这张脸,更是令人恐怖,她害怕看了这个人后,晚上非要做恶梦不可…… 这个时候,这个男人突然望着她笑了一笑;笑容中充满诡谲怪异,让她感到非常的碜砢惊恐,心里是一股怪怪的感觉,身上像结了层寒冰,在烧有火炉的温暖室内,也感到寒气逼人,不由自主地打了三个冷颤,心头一片冰凉。 这个男人身边有两个十三、四岁的女孩子,在搀扶、服侍着他。后来才知这两个女孩子是这男人的丫环,一个叫春华,一个叫秋玉。两个女孩子一直服侍着古少爷,自从进得洞房之后,更是不离左右。 孟晨瑶有点怕看这个人,这个人偏偏就坐在她的身边,而且见这个架式,现在完全可以断定,他就是她今天嫁的那个男人!想到这儿,她的内心一片纷乱,心头既惊慌又痛苦,却没有一点办法,只好闭着眼什么都不望!暂时强按着心绪什么都不想,整个脑子里是一片白茫茫的,似有很多念头在涌现,又似没有什么思维意识在活动。她从开始到现在,就觉得象做梦一般!好像不是真正的现实。其实,这就是一个梦,是她人生众多恶梦中的第一个恶梦。而且,此刻,只是恶梦的开始,接下来这个梦要做到什么时候,何时是个解脱,谁都说不清楚!孟晨瑶更不知道。 那两个女孩子扶着这男人又挨了过来,拿着两杯酒要她跟他喝交杯酒。这是过去的规矩,凡是结婚男女概不能免。 孟晨瑶吓得睁开了眼,这个时候,她才开始细望眼前这个男人,发现他穿一身红缎子做的马褂子,头上戴顶黑色礼帽,正是当时新郎倌的一套打扮。 这个男人叫古时金,老古家的独苗苗少爷,古氏最金贵的传家根本。古时金的爹叫古大疤子,是本地大财主大恶霸,兼任四五个保、甲的联保主任。 古家祖上原来并不富有,因古时金的爷爷当年跟同伴经商,说是途中遇到土匪,抢了他们的货,并将他们俩人一齐抓到山寨中关押。 土匪头天晚上将那个同伴杀了,准备第二天再杀古时金的爷爷时,没想他的爷爷命大,碰到官兵入山剿匪,把他从阎王爷手上拉了回来,救回了一条小命! 因军务紧急,那些剿匪的官兵,竟然没有细搜山寨,只草草打扫战场,把土匪留在明处的东西,作为缴获,都搬着急急下山了。 古时金的爷爷,一个人七拐八弯中无意中发现土匪藏财宝的一个暗洞,里边的金银财宝,多得不可胜数。 他随身带了一些回来,后又暗中带着家人几经周折,把土匪藏的财宝一点点弄回家。 从此,古家在东河一带,就大发特发了,置田买地、添房置产、买牛买马,雇家丁、请护院,收仆人、养长工,使丫头、唤仆妇,成了东河首富。 自古有钱能使鬼推磨,富家日子过得欢。到了古大疤子这辈儿,古家更是不得了!古大疤子从小练武,习就一身硬本事,双刀使得车轮子转似的,开弓射箭百步穿杨,舞起棍棒弄成一团花簇,还能在草枝叶上踏步轻过,人称草上飞。后来现代武器出来,他又练打双枪,枪枪必中! 当时,东河有随、古、薛、窦四大姓,每个姓氏家族里,都有做官的或大户、富人,各有势力、各逞豪强,勾心斗角、明争暗斗、互不服气。 那年头乡下最大的问题,莫过于天旱无水插禾苗!那时候生产力低下,人工灌溉体系很弱,大部份农家靠老天爷偿饭吃。雨下多了成涝灾,雨下少了成旱灾,还有蝗虫及其他灾害,都是影响农民收成的大问题。 这英邑有两条大河,一东一西,都是从北边皖中水系流过来的。往东走的叫东河,往西去的叫西河,两水夹山川,流到南边后,两条大河汇集一处形成一条更大的河,流到白莲河然后入长江,两河交汇处称为南河。 因水系山川影响,英邑自古是八山二水一分田,俗称山河一岭,和合着阳光雨露,养育着山河大地的人畜禽鸟虫蛇蚂蚁及千千万万生灵。 每逢大旱季节,三河一岭都缺水插苗,特别是东河尤甚。而东河四大姓,几乎囊括了这一带的人丁。他们以家族为根本,以种田种地为主要生计,为了抢东河水源灌溉本姓田地,他们互不相让。 第二回:灸烤熬煎(3)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由于水源有限,而东河两岸的田地,因为季节的到来,同时需要大量的水流灌溉。这样引来矛盾骤起,祸害丛生,中心问题就两个字“争水”,核心问题也只两个字“粮食”!因为有水,才能滋灌禾苗,禾苗得以滋灌才能茁壮生长产粮,而水源不足,季节不等人。一旦缺水,误了季节,这年的田地白种,来年就闹饥荒饿死人了,好多人就要卖儿卖女,逃荒求活命去了!因此,水的问题,是东河两岸最要命的问题根源之一—— 而在这一带最厉害的是窦、古两姓,为抢水引起无数次族斗,大到几百人拿刀枪、土炮互轰,小到几十人抡棍棒、持刀叉混战,混战中不少人死于非命,更多的人受伤致残!古大疤子脸上那块大伤疤,就是争水械斗中落下的。 十几岁时,古大疤子在一次古、窦两家族争水大战中,持一根藤条做的棍子,如入无人之境,打翻窦家三十余壮汉,抢到东河水源先灌古家田的权力,从此一战成名,在当地没有人敢惹他!古家族人中几个大户,也依仗其势力勾结牵连,在本地横行霸道作威作福,欺凌祸害平头百姓。 古大疤子这人还是有点本事的,他当年中过前清的武举人,赴河南做过守备小官,后来辛亥革命,清朝被推翻了,他在河南没有官做了,那儿也没他的根基,自然难以安身立命,这才回得乡来。 到了民国年间,地方上很是混乱,遍地兵、匪、痞、霸多如牛毛,扰恼乡民、祸害百姓。各地缙绅、富户凑钱,穷人出人出力,训练民团乡丁,保护乡里邻间。 东河一带有四、五个保甲,组成了一个人数不少的自卫队。因古大疤了家是东河首富,家底殷实,有的是钱财和势力,是本处最大的一棵大树,自然要遮阳荫人,且古大疤子本人读过书、做过官,又有一身的武艺。这样得天独厚的条件,想不出山来做事都不行。 因此,当地缙绅大户、市井细民、乡村野夫,都一心一意请古大疤子当这个联保主任,手下管了好几十条枪,掌一方生死,保一地平安。古家有钱有势,手里有了枪杆子,因此权势更盛,钱财更是如东河之流水,滚滚而来不绝。 古大疤子老婆叫明喜香,是三合乡乡长的女儿。虽然过去有不到七品不称官的的说法,但乡长在当地,有钱有枪,能杀人放火、夺命捞财;不是官也是官了,因此这明喜香算得上官家富户的小姐。 因明喜香嫁到古家近四十年,却是一胎未生,古大疤子为了古家香火,仗着身强体壮,就一口气讨了四房姨太太。这四房姨太太,除了三姨太一脉没生外,其余三房接二连三给他生了八个女儿。最后窑姐儿出身的四姨太太,在古大疤子四十五岁那年,给他生了儿子古时金,本来是个传家的香火苗儿,偏这个儿子出世却是个痨病鬼儿。 古大疤子四十多岁,才有了一个儿子,自然当心头肉加心肝宝贝,含在嘴里怕融了,捧在手上怕化了。从小到大百依百顺百事娇惯。 古时金从小不学好,吃、喝、嫖、赌、抽,没有什么毒不沾,在乡村里没有什么坏事他不做。后来兴洋烟(即大烟土),古时金染上了瘾,就一发控制不住! 古大疤子自己也抽大烟,开始还能禁一禁儿子,后来儿子瘾大了,就是打他个半死,他也不会放下的!古大疤子管不了,也下不了狠手痛打儿子,就放任自流由他抽去。只是背后骂骂咧咧,心里不痛快,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古时金虽然是古大疤子的儿子,但身体却没有继承他老子的强健豪横。这小子从小生得单薄、弱不经风。一年四季只要天气有个变化,他都要闹个不舒服;稍微刮个风、下个雨,他不是伤风就是感冒,一年到头咳喘未曾停,大病年年犯,中病月月犯,小病天天犯,简直就是个病秧子。 古家就这一个宝贝儿子,三天两头请医用药,家里的药堆成山,把古时金弄成个药罐子。他本来身体不好,不停的吃药,是药三分毒,长久下去,这三分毒也要把人搞惨,何况还抽大烟上了瘾,抽出一点儿精神来,就去逛窑子玩窑姐儿,如此一来二往的,身体早被掏空搞垮了,搞得百病缠身,人只剩下个空架子了! 眼看儿子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古大疤子和明喜香心里着急!看这小子的身子骨儿,一阵风能吹起来,天天咳得咯血丝,估计不是个长命货! 老古家这大一笔家产,只有这一根独苗子,如果苗子中途折了,古家几代人心血就白费了!这段时间,消失了几十年的那个谣言,又传了起来:说古大疤子他爹,当年不是做生意的商人,而是在外面当杀人放火、奸掳打劫的强盗土匪。因为遇到官兵剿匪,眼看大势已去,就出卖同伙保住了自身。把寨中放在明处的财宝交给官兵,自己留了暗处藏的财宝。据说这老货缺德事儿做多了,死时四肢卷曲,像被捆绑着一般,他在病中各种嚎叫、梦呓、胡话、惊喊、求饶,闹腾了好几年,才被病魔慢慢折磨死去。后来,他儿子古大疤子是乡里一霸,做起坏事来,比他爹更狠、更毒! 乡下人都说古家作孽太多,命该断绝香火,才生下古时金这个货色来作现世报! 这些谣言不是空穴来风,乡里大姓乡绅之间明争暗斗,互踩互殴的事儿多,能传出这谣言的人,应是附近家大业大的窦家!他们跟古家唱了几十年对台戏,明里暗里斗得乌眼鸡儿似的,结下很大的冤仇。看见古时金一天不如一天,窦家人幸灾乐祸,都说要看古家笑话—— 古大疤子一想到儿子这个样子,一天到晚愁上心头,长吁短叹忧虑不已。 明喜香平时也没闲着,到处求神求鬼请巫问卦,想把儿子病治好,好给古家接香火。 这古时金虽是四姨太生的,但明喜香是古家正牌妻子,儿子名份落在她名下,所以也是她的嫡子。 明喜香找高人算命,又到神庙中抽签,抽出一支上上签,说想要家人疾病好,就得给他办场喜事冲喜,把灾星冲跑迎来吉星就百病全消。 第二回:灸烤熬煎(4)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当地民间也有这样的习俗,明喜香拿着签,当作救命方子,一身喜气跑回来,跟古大疤子商量为儿子办婚事。 古大疤子虽然不信,但人急乱方寸,病急乱投医,他也想试这个办法,让儿子的病有点起色。毕竟这冲喜的法子,当地人常用,也曾有过见效的—— 因痨病鬼儿子名声在外,哪有好人家把女儿送进这个火坑里。虽然古家在当地,算是有权有势,明喜香找人给古时金物色个媳妇的事,弄了个大半年,没有一点儿成效。古大疤子没办法,就出重金找儿媳妇。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古家悬赏这么多钱财,怎么逃得脱城里那个专做“人肉”生意的孟老五的“法眼”。孟老五一看这么多钱?眼眶子热得发烫,嘴里骂着妈妈的!心里想着该他出马了。 孟老五把他所知道的那些人家,所见过的那些户头,哪家有合适的女儿,那户有女儿合适,细细寻思合计,最后就合计到孟宏臣家来。 虽然小晨瑶今年还不满九岁,但古家要儿媳妇并没限年龄。再说他家儿子那个糟样儿,硬像个活死人一般,真正能有点饭吃的人家,哪家愿意把女儿往那儿送? 孟老五找到孟宏臣,谈了这档子事儿,把古家说得瓜儿甜蒂儿甘的。但孟宏臣对古家还是了解一二的。因此,他开头没有同意这个事儿。毕竟自己的亲生女儿,哪个做老子的做得出这样的事来?何况当年卖老婆的前夜,他也答应过老婆,不让女儿做童养媳,不把女儿往火坑里推! 想来卖老婆还只一年多点,那话语之音尚在耳边,现在要背弃答应老婆的话,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那孟老五听了孟宏臣的话忙笑着说:“你真是死脑壳子,这哪是童养媳啊?你想想晨瑶不是八、九岁了吗?也有人家的女儿这个年纪出嫁,你留她在家里吃闲饭吗?虽然她能挣两个钱儿,但姑娘大了总要嫁出去的,再说到了古家是有吃有喝、穿金戴银,这是去享福的,怎么会害了孩子呢!” 孟宏臣说古家儿子那个鬼样子,大半个县的人都晓得,把晨瑶嫁给他,比给人当童养媳更糟!那结局是明摆着的,就是一个大火坑,我怎么让女儿往下跳?再说,古家霸道得很,自己穷人小户无权无势,万一将来女儿在他家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自己能跟古氏这大家族的人,说得出什么道理来? 虽然孟宏臣的话,也在情在理,但经不住孟老五威逼利诱;特别是最后送上来的烟土,让他没抵御得往! 望着烟土,孟宏臣两眼冒火口里流涎,象饿狗扑进茅厕,把跟老婆许的诺言忘到九霄云外! 古家屋里闹新房结束后,按当地风俗开始吵新房。吵新房的规矩是四个锣鼓手,一人打小堂鼓,一人打大锣,一人打中钹,一人打小马锣。 这四个人就着锣鼓点子,边操作边唱边说,这里面有一套说词儿,既有祝福的话,又有开玩笑的话,还有插科打浑、半黄半色的言语,搞得屋里面的人,一阵阵欢声笑语,说得孟晨瑶一阵阵脸红耳热,恨不得找条地缝儿钻进去避羞。 这样一闹二闹,闹到五更天了,大家都累了,按规矩也该让一对新人歇息了。 打锣鼓说唱的人,抢了香烟,抓了南瓜籽、向日葵、落花生,收了家伙一个个都离开了。两个小丫环也在收拾东西,准备安置新郎和新娘子。 古时金准备入睡,他身体太差,被吵闹了一夜,有些消受不了,另外还喝了点酒,见个漂亮的小新娘子在旁边,有点乱性了,这男人年纪不大,却是个大色鬼,喜爱吃嫩草,心情一时激动起来,突然一阵剧烈咳喘全身颤栗。 这个阵势两个小丫环见得多,没当什么大事儿,一个给他捶背,一个给他揉胸,反正他一向这样,咳得虽然凶,一时半会儿就没事了。 谁知这一回,古时金越咳越厉害,咳得吐出很多血,在地上站都站不住了。 两个小丫环,把他扶到床上,他到了床上,居然也坐不住,一下子瘫倒,又是大口大口的吐血,丫环这才吓坏,忙着喊人进来。 古家大太太和四姨太,连忙赶到房里,见古时金咳得上气不接下气,赶紧找医生来看。 好在古家大户人家,家里请的有医生,长年住在这儿。医生姓谢,是有名气的老中医,因古家势大高价请到家来,为古家一家人专职坐诊。 谢医生把着古时金的脉,说少爷今天太劳累了,喝点滋补的药,送他上床休息,歇两天就好了,这两天切莫要让他过度疲劳。 古家对医生很看重,一般大点儿的事儿,都要跟老谢通气。 这次给少爷结婚冲喜,谢医生一直很不赞成,说少爷这病体极为虚弱,经不得吵闹、折腾,莫怪我说话不晓得绕弯子,如果这样闹腾下去,弄不好把你家独苗儿弄折了。无奈大太太一心信神签,想借着冲喜治病,把医生的话当耳边风。 大太太觉得就这样让他睡了,有些不合适,毕竟今天洞房花烛,如果不跟新媳妇儿圆房,这喜冲得不圆满,没得什么意义了!她想让谢医生弄点药,让少爷来点精气神,履行一下新郎的职责! 四姨太心痛儿子说:“这个样子,让他吃药圆房,怕是要他的命!” 谢医生也说:“少爷身子骨儿太弱,本不该受这段子操劳;看他的脉象,保命要紧,千万碰不得女人,更见不得红,不然的话……” 谢医生话说得明了,大太太不好再说什么了。还是安排少爷、新媳妇在一个房里,让两个丫环服侍。 本来在家里吃不好睡不好,让人折腾了好几天,到这里又被折腾到五更里,孟晨瑶着实困乏撑不住了,两只眼睛一眯就地睡过去了。 睡得沉沉的时候,突然感到身子像被人压着似,还有一双冰凉鬼爪子伸过来扒衣裳。 第二回:灸烤熬煎(5)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孟晨瑶从睡梦中惊醒,这时大红蜡烛还在亮着,蜡油烧得嗞嗞响。她下意识地用力挣扎,睁眼一看古家少爷趴到她身上了,一双鬼爪子在她身上乱扒乱摸,瘠瘦如柴的身子象硬梆梆的木头,梗得她生疼生疼。 孟晨瑶想叫喊又不敢出声,看那两个丫环睡得象死人一样。 古少爷大嘴张开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息,满嘴乱七八糟的大黄牙像锯齿一般,暴露出来吓死人,口中喷出来的那股子腐烂的恶臭味儿,令人恶心不止,几欲呕吐。 看见孟晨瑶惊恐万状,古少爷想缓和一下气氛,轻轻地向她微笑一下,那是一种蜡黄带惨白的笑,就像活死人。 看着古少爷就要扒掉自己的上衣,晨瑶猛地一推把他推开。古少爷往外一滚把秋玉压着了,秋玉半睡半醒间,下意识地用胳膊一肘,把少爷挤到床边,古少爷落到地下,“叭嗵”一声,摔得一声怪吼,接着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咯。 孟晨瑶忙看自己还好上衣还没脱下,赶紧把衣服穿好。 古少爷的吼叫和咳喘,惊醒两个小丫环,两人连忙下地,看见少爷死狗一样,趴在烛光下猛咳,地上一滩血迹。 两丫环吓得尖叫,把隔壁屋的人喊了过来,几个人动手好容易才把少爷搀起来。 少爷全身颤抖抽搐,一声接一声地咳着,一口接一口地吐着血。 四姨太急吼吼叫人去请谢医生,赶快过来救急! 谢医生还没睡醒,被人从热被窝里喊了起来,一股子烦燥样儿清楚地写在他脸上。 他睡眼惺忪,见古老爷、大太太、四姨太,还有一大堆人,齐在少爷的新房里,就明白出了事儿! 谢医生年纪大见识多,逢事慢理斯条不慌不忙,四姨太急如风火地哭吼,谢医生一脸镇定说:“姨太太莫急,你这风急火急的,乱嚷乱叫,会乱我的方寸!再说少爷,这个光景,不能过于嘈杂的——” 谢医生几句话,把快急疯了的四姨太镇住了,大太太朝她撇撇嘴说:“谢医生说得有理,四妹也太急了点!” 古大疤子一旁抱拳施礼,轻言细语说:“请先生给小儿把脉,救他一救——” 谢医生说:“这个自然,老爷放心,我一定尽心尽力!”说完就喊下人,快把手垫拿来,将古少爷的手放在手垫上,自己坐到木椅子上,慢悠悠地把脉诊病。 整个屋子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不敢出大气—— 看到谢医生的脸色,越来越凝重了,古大疤子有些担心,他憋不住问:“先生,小儿这是……如何了?” 谢医生未理睬古老爷,一脸的凝重去问少爷要他说实话:“刚才睡觉时,究竟吃了什么药,后来干了些什么?” 因少爷这脉象是虚脱之症!谢医生知道必是病人见女色起意,心中荡起了最强烈的邪念,私自吃了春药欲如火烧,想要做那事却因身体太弱,致使没有能力行得,才引起虚脱急症,这是最要人命的! 谢医生说着让丫环撸起少爷的下衣,叫四姨太和古大疤子过来看,少爷裤裆里是一片湿糊糊的。然来这小子身子虚脱透顶,看见孟晨瑶起了邪念,他身上带了春药逛窑子时常用,今晚偷偷吃下,但因吵闹折腾一夜,身体吃不消了,那药如虎狼雪上加霜,还没做什么事来,下身就直接湿透。 古大疤子听了谢医生的话,一时只得皱眉,他平时也爱吃这个东西,不好怪儿子胡来。 古少爷此时除了死命的咯血外,整个人只剩下一口游丝气儿,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问他再多也没用。谢医生只好转而问两个丫环。 两个丫环说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只知道少爷在床上,突然翻了个几滚,然后压了秋玉,小丫环无意识地用胳膊肘了一下,一不小心就把少爷顶到床下来…… 谢医生听到这里,就不再问了,转向古老爷耳语。 古老爷脸色突变,有些结巴说:“这、这,怎,怎么办哩,怎么办哩?” 谢医生摇头叹息说:“古老爷,准备后事吧!我一开始就说过不该冲什么喜,那鬼神之事都是些没影儿的,你们偏不信我。现在,现在,唉——老朽是一点法子,一点法子都没有了!” 谢医生的话说完,大家开始怔住了。 四姨太一下子像疯了一样,尖叫地冲上去急抱少爷,象要把他从死神手里,抢过来一般!无奈少爷只有进气,没有出气,她越哭,少爷似乎感觉越痛苦,全身抽搐得更厉害。倒是大太太理智一些,把四姨太拉过来,说你不要这样闹,让孩子更难受,知道吗? 古大疤子在一旁直搓手,急得直流眼泪。四姨太放下少爷,扑上去撕那个小丫环,在她身上又掐、又打、又扯、又咬,边打边哭,说她不该推少爷滚到地下,是她杀了少爷,要她赔少爷的命! 小丫环一个劲地哀求,四姨太不依不饶,恨不得把她撕成八大块、熬油点灯,把她打成粉尘做成肉粑粑。 在四姨太的闹腾中,古少爷慢慢的断了气! 孟晨瑶亲眼望见,这个恐怖的男人,脸色从惨白变成腥白,两只深陷进的眼窝,一下子紧闭上去,但又合不拢的怪状,那张嘴张得老大、老大,象在喊什么似的! 吓得她赶紧闭上眼,不敢再往下看。 整个屋子里,立即传出一阵阵悲哭,吼叫、嚷喊声…… 第三回:一园春色(1)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11 古家喜事竟然办成了丧事,府里一时间闹翻了天。真是天崩地裂、翻江倒海了! 那个叫秋玉的小丫环,因四姨太吵嚷着要她给儿子偿命,被家丁抓起来痛打一顿,关进古家后院黑土牢里了。 因为要给少爷办丧事,全家人忙得团团乱转,这个时候没有人有工夫管她,秋玉才少吃了好多的苦头。只是土牢不见天日,里头光线暗淡又潮又湿,东西全都发了霉,各种爬虫扭动,根本不是人处的地方! 秋玉吓得尖叫、哭泣,也没有人来搭理她。只一日三餐,由那个哑巴家丁,送碗霉变怪味的黄米饭加些腌菜叶子来,实是难以下口。每到此时,秋玉就抓着哑巴哭喊让他去求老爷、太太救救她。可这哑巴又聋又哑,只瞪着眼看着秋玉向他哭喊,却一句话也回不了…… 孟晨瑶在外头一直在担心秋玉,想打听一下消息,可她在古家也是人生地不熟的,根本不知秋玉关在哪里?因此心头忐忑不安。 这些时,古家显得格外的阴森,屋里屋外,哭声一片。门楣窗户上都扯了白布蒙圈,到处挂着黑帐黑幡,点着白蜡烛,家里的大人小孩,都为少爷披麻戴孝哭哭啼啼。 孟晨瑶被迫脱下红喜服,穿上一身白孝衣,头上披搭着麻布。这个九岁的小姑娘,头天经历了洞房花烛那一夜折腾后,第二天就变成了未亡人,她还不知道未亡人是什么个意思?是旁边做事的老婆子告诉她:“你当了寡妇!”把孟晨瑶说得一愣一愣的。此时,她心头只为少爷之死自己将受到何等处罚而担忧,并不知道寡妇实质上是什么意义,未来等待她的又是什么? 丧礼开始了,排在最前边的,是一家之主古大疤子。他发出一阵阵如老牛般的哀嚎怪叫,古大疤子的左边,是大太太明喜香,她是正妻可以和丈夫并列;右边是四姨太,虽然她的身份是最小的妾,但作为少爷的亲生母亲,在这个丧礼上,有资格排在老爷右边,只是位置要比大太太明喜香稍稍靠后一点点儿。这三个人身后是另外几房姨太太,她们的后面是古少爷的几个出嫁的姐姐、妹妹,姐夫、妹夫和外甥、外甥女等一大摊子亲戚人等。 孟晨瑶虽然年纪小,又是个晚辈,因其身份是死者的妻子,被安在姨太太行列里,只是稍靠后跪一点儿,并没跟大人并排。她身后是管家、仆人、丫头、使女等下人。这些人,人多嘴杂,有心没肺地跟着古家人,一片哭哭啼啼的,很少有人流眼泪,只是碰到老爷回头望后面时,才有少数机灵人,故意把眼睛揉得红红的,挤出几滴“猫儿尿”来,让老爷看到他(她)对少爷是多么真心实意的怀念—— 12 古氏家大业大,少爷的丧礼自然隆重非常,接来十几个民间法师,在东头房中大作法事;法事开始,鞭炮齐响、鼓乐齐鸣,长长的播经唢呐,吹起来一阵哀嚎,象成群结队的老牛在哞叫。一时间,屋里间经、咒声声,法师们各显神通,念经作法,超度古时金升天享福。 同时,众位法师作法事时,孟晨瑶作为死者之妻,要行磕头大拜之礼,每一段经念完后,她就要过去跪着磕头,以未亡人的身份,磕谢天地神灵;搞完这些事儿,还要随法师一起,走“穿花进林”,过“奈何桥”,踏“滑油山”,给死者迎幡引路。法师们此时完全变了个人,一个个像山上的猿猴蹦蹦跳跳的,又像喝醉了酒的醉汉,一路上歪歪扭扭、乱窜如泥。 法师们这样走,孟晨瑶也要跟着学着走,一步都不能走错,半步都不能踩歪,每一步,每转个弯,都要特别小心谨慎,不能乱了方向、步骤和步履。 接着就是众人跟着走阴阳路:凡死者的亲人,都要跟在法师身后,一步一趋地走着,一点都不能走错方向。有一个人迈错了步子,走错了方向,死者的亡魂就在阴途中,遇到阻碍或者迷路。前不扒村后不着店,还会遇上各种游神怨鬼、妖魔鬼怪,被它们拦住要买路钱、过桥费什么的。如果死者的亡魂身上没带钱财或者不懂那边道儿上的规矩,就会被那些东西所阻困,要么撕碎扯裂,要么滞留不放,要么打入更深的地狱受折磨,要么蒙混其神识哄骗到其它恶道上去投胎转世。这样,死者的亡魂就不得解脱,说是非常痛苦的! 除此之外,做这样的大法事,还有很多蹊跷八怪的规矩。什么时候要哭,什么时候要跪,什么时候要跳,什么时候钻“天罗地网”,什么时候要过“火焰山”、踏“刀枪阵”,还有穿林撒叶,拨玉树扯金茎,找还魂草,觅制魄根,寻定神杆。到了这些个时候,下人们在法师的指导下,要放鞭炮、打锣鼓、敲木鱼、击铜磬、吹追魂螺和夺魄号,法师们还要念与之相关的经咒,还有打杂的下人,要倒酒、上菜、供奠祭祀天地神明、地狱诸鬼,以及其它道上的精灵古怪。 这些都非常讲究,前后次序,一点不能差错,动作节度,出不得一点纰漏。若有一点弄错,死者亡魂就在那边受到困厄。那些法师就要作一些法术解救,清理错漏乱缺,然后要众人跟着他们,把所有的路重新再走一遍,所有的动作重新做一遍,所有的事情重新来一遍,愣是累死个人! 一旁的四姨太,这个时候是格外的“挑骨寻刺”,只要看到孟晨瑶一点儿没做对,就要破口大骂。一会儿咒孟晨瑶死鬼、蠢猪,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一会儿又骂孟晨瑶是故意死促狭,害死了她的儿子,还想让他在那边不好过,在那边受罪!真是一个居心颇测的烂东西,心狠意毒的小浪蹄子,死心烂肝的坏女人! 骂着、骂着,她觉得再恶毒的言语,都不解心头之恨,就突然过来抽打孟晨瑶的嘴巴,掐孟晨瑶的胳膊,如母老虎扑小羊羔一样,凶狠泼辣呼吼乱叫。 四姨太的指甲长,掐人掐到肉里生疼生疼的!旁边的下人们甚是看不过眼,但又甚没办法,只好摇头叹息。 偏偏这些日子,天公甚不作美,阴寒细雨不个不停,虽然到了初春,但阴雨天的风依然寒冷,令人全身打颤。有些法事,要在宽敞的地方做,屋子里空间小,只好搬到外面空地里。由于天气不好,一日多变,一会儿刮风,一会儿下雨,有时还洒点小雪花来。 其他的人可以打伞遮挡或者躲到屋檐下避避,只有孟晨瑶,因是少爷拜过花堂入过洞房的媳妇,拜过天地祖宗,生是古少爷的人,死是古少爷的鬼,因此在这些人中,被看成是少爷最亲近的人。为少爷披麻戴孝不说,还要在寒风里吹,雨雪里淋。别人可以打伞,可以躲到屋檐下,她却不行,必须在空地里,跟着法师不停地做那些动作,不停地跟着哭泣,稍有差昏,就要遭到四姨太太打骂掐撕—— 13 这法事一连做了好几天,而且天天都是那样磨苦折腾人,孟晨瑶被弄得精疲力竭,差点受不了了!当然,除了老爷、大太太、几个姨太太和他们的孩子外,其他的下人们,也跟着受磨受苦。大家默默忍受,没有人敢埋怨半句。 受了好一阵子折磨,终于送少爷上山了。大家都松一口气,虽然还有好多杂事,但其他人可以找机会偷偷懒,抽抽溜,打打滑。只有孟晨瑶,除了死者媳妇身份特殊,一直不离法师左右外,还有四姨太像是她的克星,无时无刻死盯着她,硬瞅着她!时不时就鸡蛋里头寻骨刺,找点事儿敲打她,弄得孟晨瑶有苦说不出,极为难受、度日如年! 按四姨太的想法,是要留少爷在家里多“待”几天的,怎奈看风水的先生说:“你家这个少爷,这么年轻就死了,明显是来讨债的!他对这个家没有什么感情,不象七八十岁的老父老母,在家久了才对这个家有感情,可以多留几天再出殡。像少爷这样年轻夭折的人,死后是个怨鬼,暴戾之气太重,阴鸷之气太浓,是要寻人找事的!留在屋里时间长了,会招引外来恶鬼邪神惹祸殃,对家里的人口极为不利,而且这种厉怨之鬼,专门找亲人和最熟悉的人寻衅滋事,民间所说做鬼专打熟人,就是这样来的!” 古大疤子最信风水鬼神的,虽然有些于心不忍,但为了家里长远,只好忍痛速将少爷送上山埋葬。 古家少爷出殡,小镇上人山人海,都来观望或跟棺送一程,或放些鞭炮,或沿途遇上烧些香纸,有亲戚朋友跟着哭一番。当然,更多的人都是心里高兴,看古家人哭哭啼啼,大伙儿心里甜润滋滋的。 一是古家势力大,有讨好他家的人来送葬行礼;二是自古一家富裕百家愁,富贵人家骄奢淫逸,欺男霸女的事儿也做得多,得罪的人更多了,恨他们的人,借着送殡来看热闹看笑话的不在少数。 八个粗壮的男人,前四后四麻绳绑棺木,木棒撬粗绳,长长的龙杠从前头穿到后头,八人分两边,用力抬起“金棺”后,就放炮敲锣吹号,为首的“龙头老大”(扛龙杠前面的人,也是抬棺材的组织者)当下一声吆喝“起桥”,众人吆呼喝叫,抬起棺材直向前冲。一路上呼喝喊叫,怪声连连,那八个抬棺大汉,在“龙头老大”带领下,抬着棺材一个个横肉面憎、凶神恶煞,不管不顾旁边的人,只顾向前一气猛冲。传说送死者亡魂上山,沿途有恶鬼拦路打劫,因此抬棺材的人,一个个要面露凶相、高吼狂叫,就是为了吓唬路上的恶鬼。而且抬棺路上没到祭点就不能歇气,只有到了设祭的地点,自然有人拿两条长条凳子,直接伸进棺材底下,那八个抬棺大汉才顺势将棺材放在凳上歇口气。等祭供者倒了三杯酒后,“龙头老大”又是一声怪吼“上路”,八个大汉齐叫一声高,又抬起棺材向前一气冲。直到前边设的祭点,才有人再把凳子端上来伸进棺材底,八个大汉才能再歇口气儿。 而后面跟着众打杂的人,丢买路钱、唱亡魂歌、铺盖铺下跪,沿途倒酒设祭,搞得一片乱糟糟的,像充军赶路一般。这样沿途设祭、半路奠酒,一路走走停停、停停走走,走了老半天,才把棺材抬上山。 作为未亡人的孟晨瑶,这个时候更是苦不堪言,按规矩她要对亡夫,作出依依不舍之态:每走几步就要跑到前面下跪拦棺,再在棺底朝天仰躺,让人抬棺从身上而过。她年纪太小,被人逼着跟在棺材向前冲,累得腰酸腿软、气喘吁吁,没到设祭点上,就要跟着棺材跑,不能歇息喘气的。这一路上,若有一点点做得不周到,就要被四姨太撕打辱骂。 好容易把古少爷弄入了土,孟晨瑶也被折腾得七零八落、体软身瘫。从山上回家,人累得不成样子。可到了晚上,四姨太怕儿子在那边害怕,就逼孟晨瑶打草绳子一个人送上山去,到少爷坟前点燃,给少爷作伴儿,这儿俗话叫“送烟把”,实是给死者“壮胆”用的。 四姨太怕孟晨瑶糊弄她,半路上把“烟把”丢了,第二天一早,她要亲自上山查看的! 这样一连搞了三天,又把孟晨瑶折磨得要死要活。 古家有钱有势山林甚众,方园几十里都是他家的柴山。那个风水先生,根据山形地势给古家少爷看地,少爷的坟墓离小镇二十几里远。 每到天晚山上漆黑无光,小路弯弯曲曲,两边林间树上,好多怪鸟惨鸣,远处草丛中有野兽嚎叫,孟晨瑶一步步胆颤心惊,一步步恐怖慌张,一步步小心翼翼。有时,路边草堆里不知蹦出一只什么动物,向远方狂奔而去,还发出一阵阵尖嗥,把孟晨瑶吓得丢魂失魄;偶尔树上宿鸟,被她的脚步惊起,拍打着翅膀飞出巢,发出声声惨叫,把她吓得要哭!她经常被惊吓得背上寒毛渗冷,心惊胆战双腿瘫软,半天走不动路,坐在路边石头上起不来,内衣里出了一层大汗,被山上的冷风一吹,更是凉透身躯、寒彻心底。 因为送“送烟把”只能是一个人,未到坟前是绝不能见光见火的,只有到了坟头上,才能打火点燃,以免惊吓亡人。 一个八九岁的小孩,在这样黑漆漆的夜晚,一个人拿根草绳子上山,一路上这种惊恐,这种畏怖,是不能用语言来形容的。 山路弯弯扭扭、坎坎坷坷,路上乱石成堆,锯齿草和杂刺丛生,像一条条拦路的恶犬,搭到人腿脚上,就是一缕血丝一阵剧痛。 一路上跌跌碰碰,搞不好就跌一跤,孟晨瑶摔倒在地,痛得直哭。此刻,她多想有个人在身边,给她做个伴,哪怕陪她走几里路,也是好的!可眼前是一个人都没有,她再害怕,路再难走,还要往前走,直到走到坟头上,再将“烟把”点着后,望着火苗断断续续的烧了一截子,才能转身离开,下山回家。“烟把”草绳只能点燃,却不能烧出明火来,更不能把一根“烟把”全部烧完,只能烧一大截子留一小截子,这样才算做完事。回家路上是不准回头的,不管有什么风吹草动,怪鸟嚎叫、野兽惊啼,都得一直往前边走,直至回到古家大院,方可把一颗悬着的心放下来。 每走到半中上,到了无救无助时,她就想起了娘,想起了弟弟,恨起了爹!恨爹不该把亲生女儿,送到这种地方来受苦受罪,而且不知何时才是个头? 好不容易熬过了七七四十九天,古家少爷的丧事算是了结,孟晨瑶在古家,却度日如年深受熬煎。因洞房花烛夜死了丈夫,古家有人骂她是丧门星,有人说她是天生克夫的寡妇命!各种流言蜚语,四下传播着。 这些责难辱骂,落在一个不满九岁的小女孩身上,让她不知怎么办才好,也不知怎么做才对?!好在她现在太小,还不知道这种说法,对她今后的人生有什么样的影响?要是年纪大点,懂了事的姑娘,可就忧急无奈死了! 那四姨太见了她,好象见到仇人一般,有事就掐她、撕她、打她,无事也骂她、咒她!说她小小年纪一脸寡妇相,一口寡妇音,克死了自己的儿子!四姨庆一恨起来,就想要孟晨瑶为古时金偿命! 把孟晨瑶骂个够后,又想起关在土牢里的秋玉,四姨太更是恨意大起:那晚,秋玉把古时金挤到地上摔跌受伤,以致古时金雪上加霜,最终命赴黄泉! 开头办丧事,四姨太一直忍着,现在有空了,可以拿秋玉来开刀,给儿子偿命了! 孟晨瑶想起那天晚上的情形,春华、秋玉对谢郎中讲的,不是全部实情。当时两个丫环睡着了,是她推开古少爷,才使少爷滚过去压了秋玉,秋玉半睡半醒间被压,迷迷糊糊中才下意识地肘了少爷一下,按道理来说,这是秋玉在替她背黑锅。 照这个架式,古家不会放过秋玉!孟晨瑶人虽小很讲道义,懂得冤有头、债有主,一人做事一人当,如果祸水转嫁给别人!她觉得要不得,作算别人不知道,自己心里也很难受,而且一辈子惭愧在心,以后的日子真的没法过! 孟晨瑶不想别人为她受冤屈,就找到大太太,把前因后果一一讲清楚!说就是偿命,也该由她去!这事跟秋玉没太大的关系。她还跪求大太太,千万放过秋玉…… 大太太听了脸上露出一丝惊异,对着她望了半天,并没有说什么,而是挥挥手让她离开。 孟晨瑶出来后心里有些惶然,在等待灾祸降临!反正事情出了,自己无端被推到这一步,根本没办法左右,只得听天由命罢了! 四姨太没有消停,像逢人就咬的疯狗,骂孟晨瑶、骂秋玉,又含沙射影、指桑骂槐,把祸水往大太太身上移,说大太太自作主张,搞什么冲喜,实是包藏祸心,害死自己的儿子!还说大太太因为肚子不争气,见别人生了个孩子,就起了忌妒心,明明晓得少爷身子骨弱,经不得一点儿折腾,见不得一点风吹草动,还要为他娶老婆,表面上办喜事,暗中就是要把少爷往死里弄,往土里整。这完全是居心不良,害人夺命! 四姨太这么闹,要是往常,是不会有好果子吃的。大太太在古家女眷里,地位至高无上,任何女人敢挑战她,都要受到严惩和打压的!且她对窑姐儿出身的四姨太,从没有正眼看待过!虽然生了儿子后,才对四姨太稍微客气点;可两个女人,为了儿子的一个名份,一直明争暗斗。 过去,别的姨太太,若说大太太几句不好的话,大太太听了还能装作大度,忍着不发作;四姨太则不然,只要半点言语不合,大太太当场就“来煞”。因此,四姨太最恨、最怕的就是大太太,平时对她积了一肚子冤恨和恶气,这个时候忍不住想要发作出来—— 四姨太这样来风、来雨,大太太本来想回几句,但想想只怪自己一时鬼迷心窍,去求神拜巫抽那个鬼签,不顾谢郎中和四姨太反对,硬是给少爷结婚冲喜,却冲成这样一个结局,心里一直不好受,暗中存了一些愧意。无论四姨太怎么暗里说她、明里咒她、当众指桑骂槐的叫骂!她都忍着一口气,装作什么也没听见,一心一意在香堂里,口念“善了个哉”,眼不见人、耳不听语,好象一切狂风暴雨、雷鸣闪电,都随口念之声而去。 古大疤子这些日子,情绪有些失控,除了猛抽大烟,就是疯狂喝酒。喝完了酒、抽完了烟,就拿出刀、枪,到后院吼叫着,乱砍乱剁,天上飞的鸟,地下跑的鸡、鸭、鹅,凡碰到他的活物,就没有逃得掉的道理! 这样发疯发颠、杀气腾腾的,搞得大家一看到他,就吓得躲避、逃跑。古家后院那个花园,成了无人敢进的禁地,搞得一片乌烟障气、鬼哭狼嚎。整个府上被一片恐怖笼罩。 古大疤子把大家弄得人心惶惶,四姨太也跟着起哄,嚷着把秋玉提出来和孟晨瑶一起绑着装进木笼子里,要将她两人沉塘,浸猪笼,为她的儿子报仇雪恨! 14 这天,古大疤子折腾了一会,觉得身体有些不适了,就喊下人把郎中找来。下人都害怕他舞刀弄枪,平日生怕见到他,这时听了喊叫不得不过来,只得站在远远的答应,就连忙跑去叫谢郎中。 谢郎中在古家多年,对古大疤子的症结,还是有所了解的,对他的性子,也摸着较准。这段时间,少爷之事,令古大疤子心里烦躁不安、狂暴不宁,持刀弄棍握枪开火,砍猪杀牛劈羊子,剁鸡宰鹅刺鸭子,把众人吓得够呛,平时没事尽量躲着他,被传唤过来,无不颤颤兢兢不敢走近远远应声。只有谢郎中敢接近古大疤子,甚至在他暴怒之时,说几句话,就能消他的暴虐之气,让其缓解平和其来。 谢郎中带上药箱,到古大疤子卧室,给古大疤子按摩了几下,又敷了一些药,古大疤子身体一时轻松了许多,留谢郎中陪他喝茶。 古大疤子这人因为贪生怕死,一辈子敬重郎中。在这个家里只有谢郎中的话,他才听得进去一言半句。两人聊了些闲话,就谈到近时的事,又说到四姨太要把秋玉、孟晨瑶浸猪笼! 古大疤子问谢郎中,这样处置是否妥当?其实他这只是随口而问,客气一下,像这种事,古大疤子从不听别人的建议。按往常,谢郎中也不会管他这些破事儿。 没想今天有点不一样,谢郎中竟慢理斯条说道:“老爷呀,少爷自己吃那种害身子的壮阳的药,身体消受不起才死的。跟那两个孩子,一点关系都没有!四姨太这么闹,很是要不得,对老爷家的名声,没有什么好处!” 幸亏古大疤子抽了大烟,人处在一种莫名的兴奋中,心情自然舒畅、欢快,没有暴怒起杀人之意。要是喝了酒后,心情暴躁时,估计是一声怒喝,连谢郎中都杀了,也未可知!现在,居然答应不杀那两个孩子,算破天荒了! 谢郎中从老爷处出来,到了大太太那儿,跟她说了这件事儿。大太太因为这个冲喜的事儿,害死了少爷,也想洗清一下自己,倒觉得若这两个孩子有罪,她最少是个间接的帮凶,今后四姨太会得寸进尺!她也想就此煞煞四姨太的风头,不能让她说什么就什么!因此,就到古大疤子面前,给孟晨瑶、秋玉开脱,说了几句好话!另外,不晓得怎么回事,素不相识的三姨太,也为孟晨瑶和秋玉说了话。总算保住了两个人的命! 儿子死的原因,古大疤子最清楚,真怪不得哪个!看在谢郎中和老婆的面子上,他答应不杀秋玉。但对秋玉必要的惩罚,是必须的!就叫人把秋玉交给四姨太,除了不弄死外,一切由她处置。 四姨太把秋玉吊了起来,用浸了辣椒水的皮鞭,日夜拷打,打得秋玉死去活来,痛苦呼叫,古家下人听了个个摇头叹息,没有任何办法。 这哭叫声自然惊动了谢郎中,他在古大疤子面前替秋玉开脱了,没想到四姨太还这么干?若是打死了秋玉,前面的一通好话算是白说了!谢郎中人不错,把好事做到底,找了个机会拐到大太太的香堂。 大太太寂寞,见到谢郎中,正好跟她拉呱家常。 这时,四姨太吊打秋玉的惨叫声,传到香堂来! 谢郎中见大太太皱了一下眉头,就说太太,你是吃素行善的人,少爷离去了,是他自己作的,不能怪那小丫环。老爷答应,留她一条命,只是把她交给四姨太出口气。四姨太情绪失控,暴怒悲哀,心智有些失常,这样重手之下,估计这个丫环性命难保,有违老爷初心,也有违太太您的善心。 那丫环无罪,如果被折磨而死,也是一条冤魂,古家又多一条命债!太太不如救一条无辜性命,为自己的修行,增加一点福德。 大太太听后想了半天,就让下人找来人贩子,用十块大洋,把秋玉卖给窑子里,一是给四姨太消了一口气,二是保住秋玉一条性命。 秋玉临离开时,孟晨瑶见了她一面。此时,她蓬头垢面身上伤痕累累,当下正值春上,谢郎中怕伤口化脓,就给秋玉配了些药,让她带在身上涂抹。 好多年后,孟晨瑶才隐隐听说,秋玉卖到窑子里,因为长得不好看接不到客人,长期被老鸨打骂羞辱,弄得生不如死!后来她时来运转,老鸨见她赚不了钱,留着也无大用,就没有怎么作贱她,把她卖给一位下江佬,让他带回去做老婆,从此再无音信。 秋玉走后,孟晨瑶在古家的日子,还是不大好过,四姨太恨意太深,没事就来找茬! 明喜香有点看不下去,让春华来照顾孟晨瑶。 春华比孟晨瑶年长几岁,在古家服侍多年。对那几个姨太太的脾气,摸得相当准。 春华告诉孟晨瑶:大太太是正经主子,年轻时心狠手辣,后来一脉未生,虽然地位没变,但心中的念头变了,加上人到老年,开始行善吃素,每逢初一、十五,三、六、九日,就要去庙里烧香大拜,心里像善了很多。 下面的大姨太,表面上不管见了谁,都是一个呵呵两个笑,好象很和善豁达,但这人心机深似海,当面做人,背后当鬼,三天不整弄一下别人,自己心里就不舒服,人称她是一只笑面虎。她只生三个女儿没生儿子,在家里没甚地位。 二姨太是穷人的女儿,因长得漂亮被老爷看中,丢几个铜板连招呼都没打,就强带回家来;这人老实厚道,平时不招人不惹人,她到古家一连串生了四个女儿,被老爷称作陪钱货,女儿们现在都出嫁了,在古家一向没啥地位,也不显眼,待人倒也朴实。 三姨太是唱戏出身,跟城里当红的戏班子班主叶青明的爹叶小云是师兄妹,她很早出道唱花旦,因老子好赌,欠了人家一大笔债,逼得没办法,只好把女儿许给古家做小妾,由古老爷出钱还了债。这三姨太一脉没生,平日没事爱唱口戏,老爷心血来潮时,就招她去唱几首曲儿,搞得另外几个姨太太,骂她是贱戏子狐狸精。这个人平日在古家,不怎么耍心眼,你不招她,她也不惹你…… 四姨太生了一儿一女,如今儿子死了,也只有一个女儿了。 春华来了后,孟晨瑶免了好多麻烦,不管什么事儿,春华都晓得应付。 孟晨瑶聪明伶俐,跟春华非常要好了。她是受苦人出身,虽然说名义上是主子,但没有什么高春华一等的想头,只跟春华亲得象姐妹。 春华是古家“家生子”儿,她爹给古大疤子家当了一辈子长工,租种古家田地过日子,娘是买来做针线的女仆,因为长得不怎么样,所以能保持清白身,年纪渐长后,古家就把她嫁给长工。两口子生了儿女,又成古家奴仆、丫环。古家前前后后、里里外外的大小事儿,春华都一清二楚。 15 这天,孟晨瑶到后花园洗衣裳,这园子里有一口塘,里面的水又清又亮。这时已是夏季了,天气相当炎热,塘边长满了高大的垂柳,四面绿树成荫,太阳晒不到,热气被挡在外面,塘边一片清凉。孟晨瑶喜欢这样幽深、凉爽的环境。 本来,衣裳是由春华洗的,她只需要在深房里,做做针线即可,不必出来抛头露面。但与春华情同手足,见春华平时太忙,不忍心让她劳累;加上白天四姨太常到房外叫骂,骂得人心烦意乱,晨瑶干脆不在房里待了,把两个人的衣裳,带到后院来洗一洗。 这时,刚吃过早饭,古家后园里,一个人都没有,显得很清净。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孟晨瑶才感到最快乐。一个人在这口清水塘边,天地间所有的苦恼,似乎在心头消失了,她在这里无拘无束,享受到片刻的绝对自由和身子的清爽,心情的舒畅。 偶尔抬头望天,晴天万里、碧空如洗,几朵白云悠悠,塘边清风习习,吹在身上爽在人心里,那巨大的垂柳,枝条吊到水边飘飘荡荡,低头望水中倒映着的蓝天白云,更是别有一番景致,如同人间仙境一般。 孟晨瑶只顾观赏塘中,水天一色在情景,突然一阵细微的风,从耳边急骤飚下,一只俗称“钓鱼钩”的小小翠鸟,从大柳树上,“嗖”的一声直钻进水里,那鸟一身羽毛翠绿泛光非常美丽。水面扬起一圈圈的波纹,一波一波地朝外放大,直到水波平静。那鸟在水中,叼起一条小鱼,又“嗖”的一声飞到树上,几口吞下鱼后,就在柳荫条上晒它美丽的羽毛。碧翠的羽毛在阳光照射下,闪耀着五颜六色的光芒,让孟晨瑶感到非常漂亮,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惊异和快畅。此时此景让她心旷神怡,忍不住唱起歌来。 孟晨瑶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学过唱歌,也不知道什么曲调、歌词,只是随情、随景,脱口顺唱出来。这歌声如此的优美、动听,连她自己也陶醉了,这不开口不知道,一开口把她惊呆了,然来自己唱的歌儿竟是这么好听? 歌声不仅陶醉了孟晨瑶,也把另外一个人给惊醉了! 因为孟晨瑶刚才在唱歌中,完全沉浸在这种天人合一的美丽景致的境界中,没有听到院门口,走过来的“沙沙”的脚步声。 那个人开头对有人胆敢闯进这里感到有些恼火,正要发作,突然塘边传来如此动听的歌声,把他一下子听迷了,竟然下意识地拍起巴掌,脱口说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这是哪个在我的后花园,唱这么好听的歌儿?” 孟晨瑶吓了一大跳,抬头一望竟是古大疤子,他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自古时金去了后,古大疤子异常暴戾,经常在这院子里舞刀枪,乱砍乱劈,搞得古家没有一个人敢进这个院子,生怕被老爷失手打死。 这些,孟晨瑶根本不知道。被古大疤子一声吆喝,孟晨瑶吓得不轻,立即面红耳赤,她年纪太小,突然见了公公,还不晓得行礼;像一只受惊的兔子,吓得连衣裳都放在塘边,就落荒而逃。 这要是换上别人,古大疤子必定勃然大怒,今天他刚过完大烟瘾,心里较为畅快,又听到那么好听的歌声,一时心情舒服,把半世的忧愁,全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半天还沉浸在刚才的歌声里,居然没有发火,反而望着孟晨瑶的背影若有所思。 孟晨瑶慌慌张张逃回房,见到春华在找她。春华刚把来这儿叫骂的四姨太给支走,却不见孟晨瑶的影子,心想是不是受不了四姨太的叫骂,跑到哪个地方,一个人偷哭去了? 这才一调头,孟晨瑶居然上气不接下气的跑到了她的身后边,把春华吓了一大跳。春华忙问:“我的小祖宗啊,你刚才跑哪儿去了?” 孟晨瑶支支吾吾,半天才说到后花园,那口塘边洗衣裳去了! 春华吓一大跳说:“你好大的胆子,敢跑到那个地方去。都怪我没告诉你,哎,碰到老爷没有?” 孟晨瑶点点头,春华忙问:“老爷没把你怎么样吧?”孟晨瑶点头说:“没怎么样?” 春华又问她,洗的衣裳呢?孟晨瑶这才记起来,刚才一时心慌,连衣服都没拿,就跑了回来。想想那衣裳,应该还在塘边。 孟晨瑶想去取衣裳,春华一把拦住,估计老爷还在哪儿疯魔打杀,你刚才万幸,没遇到他放枪,这会子不能去,万一撞到他的枪口下,我们俩个白死了。 孟晨瑶担心她们的衣裳,春华说要去,也要等一等,估计老爷离开了再去。两个人直等到快吃午饭时,才偷偷溜到花园入口。见古大疤子,还站在那里,望着池塘发傻。把春华和孟晨瑶两个人吓得半天不敢说话,藏在门口草丛里,直等到古大疤子吃饭去后,再到塘边拿回衣裳。 这一下,把孟晨瑶吓得够呛,以后好长一段时间,再也不敢到池塘边去了。 第三回:一园春色(2)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骂着、骂着,她觉得再恶毒的言语,都不解心头之恨,就突然过来抽打孟晨瑶的嘴巴,掐孟晨瑶的胳膊,如母老虎扑小羊羔一样,凶狠泼辣呼吼乱叫。 四姨太的指甲长,掐人掐到肉里生疼生疼的!旁边的下人们甚是看不过眼,但又甚没办法,只好摇头叹息。 偏偏这些日子,天公甚不作美,阴寒细雨不个不停,虽然到了初春,但阴雨天的风依然寒冷,令人全身打颤。有些法事,要在宽敞的地方做,屋子里空间小,只好搬到外面空地里。由于天气不好,一日多变,一会儿刮风,一会儿下雨,有时还洒点小雪花来。 其他的人可以打伞遮挡或者躲到屋檐下避避,只有孟晨瑶,因是少爷拜过花堂入过洞房的媳妇,拜过天地祖宗,生是古少爷的人,死是古少爷的鬼,因此在这些人中,被看成是少爷最亲近的人。为少爷披麻戴孝不说,还要在寒风里吹,雨雪里淋。别人可以打伞,可以躲到屋檐下,她却不行,必须在空地里,跟着法师不停地做那些动作,不停地跟着哭泣,稍有差昏,就要遭到四姨太太打骂掐撕—— 13 这法事一连做了好几天,而且天天都是那样磨苦折腾人,孟晨瑶被弄得精疲力竭,差点受不了了!当然,除了老爷、大太太、几个姨太太和他们的孩子外,其他的下人们,也跟着受磨受苦。大家默默忍受,没有人敢埋怨半句。 受了好一阵子折磨,终于送少爷上山了。大家都松一口气,虽然还有好多杂事,但其他人可以找机会偷偷懒,抽抽溜,打打滑。只有孟晨瑶,除了死者媳妇身份特殊,一直不离法师左右外,还有四姨太像是她的克星,无时无刻死盯着她,硬瞅着她!时不时就鸡蛋里头寻骨刺,找点事儿敲打她,弄得孟晨瑶有苦说不出,极为难受、度日如年! 按四姨太的想法,是要留少爷在家里多“待”几天的,怎奈看风水的先生说:“你家这个少爷,这么年轻就死了,明显是来讨债的!他对这个家没有什么感情,不象七八十岁的老父老母,在家久了才对这个家有感情,可以多留几天再出殡。像少爷这样年轻夭折的人,死后是个怨鬼,暴戾之气太重,阴鸷之气太浓,是要寻人找事的!留在屋里时间长了,会招引外来恶鬼邪神惹祸殃,对家里的人口极为不利,而且这种厉怨之鬼,专门找亲人和最熟悉的人寻衅滋事,民间所说做鬼专打熟人,就是这样来的!” 古大疤子最信风水鬼神的,虽然有些于心不忍,但为了家里长远,只好忍痛速将少爷送上山埋葬。 古家少爷出殡,小镇上人山人海,都来观望或跟棺送一程,或放些鞭炮,或沿途遇上烧些香纸,有亲戚朋友跟着哭一番。当然,更多的人都是心里高兴,看古家人哭哭啼啼,大伙儿心里甜润滋滋的。 一是古家势力大,有讨好他家的人来送葬行礼;二是自古一家富裕百家愁,富贵人家骄奢淫逸,欺男霸女的事儿也做得多,得罪的人更多了,恨他们的人,借着送殡来看热闹看笑话的不在少数。 八个粗壮的男人,前四后四麻绳绑棺木,木棒撬粗绳,长长的龙杠从前头穿到后头,八人分两边,用力抬起“金棺”后,就放炮敲锣吹号,为首的“龙头老大”(扛龙杠前面的人,也是抬棺材的组织者)当下一声吆喝“起桥”,众人吆呼喝叫,抬起棺材直向前冲。一路上呼喝喊叫,怪声连连,那八个抬棺大汉,在“龙头老大”带领下,抬着棺材一个个横肉面憎、凶神恶煞,不管不顾旁边的人,只顾向前一气猛冲。传说送死者亡魂上山,沿途有恶鬼拦路打劫,因此抬棺材的人,一个个要面露凶相、高吼狂叫,就是为了吓唬路上的恶鬼。而且抬棺路上没到祭点就不能歇气,只有到了设祭的地点,自然有人拿两条长条凳子,直接伸进棺材底下,那八个抬棺大汉才顺势将棺材放在凳上歇口气。等祭供者倒了三杯酒后,“龙头老大”又是一声怪吼“上路”,八个大汉齐叫一声高,又抬起棺材向前一气冲。直到前边设的祭点,才有人再把凳子端上来伸进棺材底,八个大汉才能再歇口气儿。 而后面跟着众打杂的人,丢买路钱、唱亡魂歌、铺盖铺下跪,沿途倒酒设祭,搞得一片乱糟糟的,像充军赶路一般。这样沿途设祭、半路奠酒,一路走走停停、停停走走,走了老半天,才把棺材抬上山。 作为未亡人的孟晨瑶,这个时候更是苦不堪言,按规矩她要对亡夫,作出依依不舍之态:每走几步就要跑到前面下跪拦棺,再在棺底朝天仰躺,让人抬棺从身上而过。她年纪太小,被人逼着跟在棺材向前冲,累得腰酸腿软、气喘吁吁,没到设祭点上,就要跟着棺材跑,不能歇息喘气的。这一路上,若有一点点做得不周到,就要被四姨太撕打辱骂。 好容易把古少爷弄入了土,孟晨瑶也被折腾得七零八落、体软身瘫。从山上回家,人累得不成样子。可到了晚上,四姨太怕儿子在那边害怕,就逼孟晨瑶打草绳子一个人送上山去,到少爷坟前点燃,给少爷作伴儿,这儿俗话叫“送烟把”,实是给死者“壮胆”用的。 四姨太怕孟晨瑶糊弄她,半路上把“烟把”丢了,第二天一早,她要亲自上山查看的! 这样一连搞了三天,又把孟晨瑶折磨得要死要活。 第三回:一园春色(3)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古家有钱有势山林甚众,方园几十里都是他家的柴山。那个风水先生,根据山形地势给古家少爷看地,少爷的坟墓离小镇二十几里远。 每到天晚山上漆黑无光,小路弯弯曲曲,两边林间树上,好多怪鸟惨鸣,远处草丛中有野兽嚎叫,孟晨瑶一步步胆颤心惊,一步步恐怖慌张,一步步小心翼翼。有时,路边草堆里不知蹦出一只什么动物,向远方狂奔而去,还发出一阵阵尖嗥,把孟晨瑶吓得丢魂失魄;偶尔树上宿鸟,被她的脚步惊起,拍打着翅膀飞出巢,发出声声惨叫,把她吓得要哭!她经常被惊吓得背上寒毛渗冷,心惊胆战双腿瘫软! 她半天走不动路,坐在路边石头上起不来,内衣里出了一层大汗,被山上的冷风一吹,更是凉透身躯、寒彻心底。 因为送“送烟把”只能是一个人,未到坟前是绝不能见光见火的,只有到了坟头上,才能打火点燃,以免惊吓亡人。 一个八九岁的小孩,在这样黑漆漆的夜晚,一个人拿根草绳子上山,一路上这种惊恐,这种畏怖,是不能用语言来形容的。 山路弯弯扭扭、坎坎坷坷,路上乱石成堆,锯齿草和杂刺丛生,像一条条拦路的恶犬,搭到人腿脚上,就是一缕血丝一阵剧痛。 一路上跌跌碰碰,搞不好就跌一跤,孟晨瑶摔倒在地,痛得直哭。此刻,她多想有个人在身边,给她做个伴,哪怕陪她走几里路,也是好的!可眼前是一个人都没有,她再害怕,路再难走,还要往前走,直到走到坟头上,再将“烟把”点着后,望着火苗断断续续的烧了一截子,才能转身离开,下山回家。“烟把”草绳只能点燃,却不能烧出明火来,更不能把一根“烟把”全部烧完,只能烧一大截子留一小截子,这样才算做完事。 回家路上是不准回头的,不管有什么风吹草动,怪鸟嚎叫、野兽惊啼,都得一直往前边走,直至回到古家大院,方可把一颗悬着的心放下来。 每走到半中上,到了无救无助时,她就想起了娘,想起了弟弟,恨起了爹!恨爹不该把亲生女儿,送到这种地方来受苦受罪,而且不知何时才是个头? 好不容易熬过了七七四十九天,古家少爷的丧事算是了结,孟晨瑶在古家,却度日如年深受熬煎。因洞房花烛夜死了丈夫,古家有人骂她是丧门星,有人说她是天生克夫的寡妇命!各种流言蜚语,四下传播着。 这些责难辱骂,落在一个不满九岁的小女孩身上,让她不知怎么办才好,也不知怎么做才对?!好在她现在太小,还不知道这种说法,对她今后的人生有什么样的影响?要是年纪大点,懂了事的姑娘,可就忧急无奈死了! 那四姨太见了她,好象见到仇人一般,有事就掐她、撕她、打她,无事也骂她、咒她!说她小小年纪一脸寡妇相,一口寡妇音,克死了自己的儿子!四姨庆一恨起来,就想要孟晨瑶为古时金偿命! 把孟晨瑶骂个够后,又想起关在土牢里的秋玉,四姨太更是恨意大起:那晚,秋玉把古时金挤到地上摔跌受伤,以致古时金雪上加霜,最终命赴黄泉! 开头办丧事,四姨太一直忍着,现在有空了,可以拿秋玉来开刀,给儿子偿命了! 孟晨瑶想起那天晚上的情形,春华、秋玉对谢郎中讲的,不是全部实情。当时两个丫环睡着了,是她推开古少爷,才使少爷滚过去压了秋玉,秋玉半睡半醒间被压,迷迷糊糊中才下意识地肘了少爷一下,按道理来说,这是秋玉在替她背黑锅。 照这个架式,古家不会放过秋玉!孟晨瑶人虽小很讲道义,懂得冤有头、债有主,一人做事一人当,如果祸水转嫁给别人!她觉得要不得,作算别人不知道,自己心里也很难受,而且一辈子惭愧在心,以后的日子真的没法过! 孟晨瑶不想别人为她受冤屈,就找到大太太,把前因后果一一讲清楚!说就是偿命,也该由她去!这事跟秋玉没太大的关系。她还跪求大太太,千万放过秋玉…… 大太太听了脸上露出一丝惊异,对着她望了半天,并没有说什么,而是挥挥手让她离开。 孟晨瑶出来后心里有些惶然,在等待灾祸降临!反正事情出了,自己无端被推到这一步,根本没办法左右,只得听天由命罢了! 四姨太没有消停,像逢人就咬的疯狗,骂孟晨瑶、骂秋玉,又含沙射影、指桑骂槐,把祸水往大太太身上移,说大太太自作主张,搞什么冲喜,实是包藏祸心,害死自己的儿子!还说大太太因为肚子不争气,见别人生了个孩子,就起了忌妒心,明明晓得少爷身子骨弱,经不得一点儿折腾,见不得一点风吹草动,还要为他娶老婆,表面上办喜事,暗中就是要把少爷往死里弄,往土里整。这完全是居心不良,害人夺命! 四姨太这么闹,要是往常,是不会有好果子吃的。大太太在古家女眷里,地位至高无上,任何女人敢挑战她,都要受到严惩和打压的!且她对窑姐儿出身的四姨太,从没有正眼看待过!虽然生了儿子后,才对四姨太稍微客气点;可两个女人,为了儿子的一个名份,一直明争暗斗。 第四回:风波再起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16 端午节快到了,东河四乡八村都忙碌起来了,这些年间,虽然天下不大太平,但东河这一带,也没什么大的灾荒。乡下人把陈年糯谷,都拿出来晒了,舂出糯米来,蒸熟后用棕树叶子包粽子过节。 当地民俗,端午节时家家户户要到山上,采割艾枝搜在门口,说是避邪。当地民谚有:“清明插柳,端午插艾”,因此每至端午之际,老百姓常把插艾叶作为节日重要内容之一。家家都洒扫庭除,以艾叶插于门眉,悬于堂中以防蚊虫,辟邪祛病。还会用艾叶、榴花、蒜头、龙船花,制成人形或虎形,称为艾人、艾虎;制成花环、佩饰,美丽芬芳,女人们争相佩戴,用以驱瘴。艾秆枯后的株体泡水熏蒸以达消毒止痒,产妇多用艾水洗澡或熏蒸。 由于门前挂艾草,减少了疟疾的发生,大家觉得艾草也可以辟邪驱瘴,所以端午节采摘艾草插在门前,已经成了民间必不可少的一种风俗。传统认为艾草是可以帮助人们驱赶邪气和毒虫的,保护人们免受疾病的困扰。 进入了农历五月,马上就是盛夏,高温高湿的气候来势凶猛,各种湿热、瘟疫开始发作,蚊蝇蛇虫横行。千百年来,五月俗称为“毒月”,五月初五叫做“毒日”。人们就悬挂艾草辟除夏日的湿毒。艾草自古就是良药,避晦、除毒、消炎。艾草的清香味道正好吻合抗击“毒日”的需要! 英邑民间传言:“端午门头不插艾,在外死了没人埋!”可见当地人,对端午插艾十分重视。这样,每逢端午当地艾枝紧俏供不应求。就有乡下人割些艾枝,拿到城镇卖些零钱花。 这几天,东河古家小镇逐渐热闹起来,为了过节,镇上“盘”了好几头大牛,杀了几十头大猪,宰了百把只大山羊。小街两边尽是些卖鸡、鸭、鹅,卖零食,卖日用品的小生意人,这些时从早到晚人流不息,拥挤堵塞,节日气氛渐浓。 几个村开始赛龙舟,东河的龙舟,主要是随、古、薛、窦几个大姓家族的。每逢端午正午时,有十几条大龙船,在激烈的锣鼓声中,从河左岸向右岸争先恐后冲来。一声声锣鼓,铿锵激烈,响彻四方,把四乡八村的人们,引到河边看热闹;一串串鞭炮,震天动地的响,把两岸炸得硝烟弥漫,这场景跟过去打仗一模一样!其实,这几个大姓赛龙舟,也是在“打仗”。打仗是要死人的,赛龙舟也是累死人!有时候累得人吐血地,真是辛苦得很。 上河的随、薛两家争的只是一场胜负;下河的古、窦两家,争的是一口恶气。自古胜负有常,经常轮流;而恶气难出,若出则有械斗。如若不想械斗闹出人命,最好的办法就是赛龙舟,在大河的波滔之上,在万人众目睽睽之下,哪一姓的龙舟赢了,真是脸上有光,精神倍儿壮;哪一姓的龙舟输了,整个家放的人都垂头丧气,往后一年之内,在当地抬不起头来,很没有面子!却无力挽回。唯一的办法,只有憋着一口鸟气,暗暗攒劲准备来年翻盘,苦苦熬到来年端午,再到河上争输赢定胜负。因此,双方都把这个输赢看得很重。 这一连三年,古氏家族在龙舟赛中,总是把窦家压着地下捶打。窦家一肚子的不服气,可又没有办法,自然一直准备积蓄力量,想赢一回,翻一回身,掰回一局。 今年,古家族长古大疤子家里出了大事,大疤子精神有些蔫蔫的,心里有些烦躁杂乱,干什么事都少了精气神,在族务方面,很多事情他也懒得管了。 赛龙船这样关系家族名誉脸面的大事儿,他也没大过问。眼看端午越来越近,往年划船之前,要作很多准备,族长及家族众管事的人,都要出头露面,组织本姓富户,买大批鸡、鸭、鱼,整头的猪、牛、羊,送到划船班子去慰问。 开赛前夜,参赛的各大家族,都要作战前的动员,一般基本上要开几十大桌宴席,本族的头面人物,个个都要出来上席作陪,向划船众人敬酒说鼓励话,激励大家为家族争光。 今年,古大疤子只到划船的班子去看过几回,至于其他的事,他也没有心思组织,每回像心里有事匆匆而去,前言不搭后语地说几句辛苦类的客套话,就急匆匆的走了。搞得划船的众人,以为他丢了魂失了魄,丧了精神气儿。 这古大疤子是古家族长,族长都没把这事儿放在心头上,其他管事的都是副手,更是没当个事儿。作算有人想当个事儿,自己不是主头儿,想出点力气,但风头儿也不能盖过族长古大疤子。他那臭脾气,家族的人都知道,要是哪个风头盖过了他,自然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因此,这段时间,古家虽然组成了龙舟赛专班子,但没有几个主事的人重视。只有三五个大户,在没有人带头组织的情况下,自发地带些礼物,去慰问划船的人。因为没有人出来主事儿,因此送的东西,自然比往年少些。开赛前夜虽然摆了几桌酒,因古大疤子称病没有出席,酒菜也没往年丰盛。 这样一来,搞得划船的一众人等,心里都不大快活,觉得今年家族对这个事儿不太热心,主事儿的也没心思搞这个事。主事儿的人心思没放到这个上面来,下面具体划船的人,一个个也没有了精神。古家在这个事情上,从上到下,基本上没当回事儿,只是敷衍了事罢了! 开赛时按老规矩,各家族当家人,富裕大户,有头有脸乡绅、贵人,都要亲临现场鼓气喝采,带人敲锣打鼓、放鞭炮,给本族龙舟助威。还要卖米、面、油,衣、帽、鞋、袜、手巾、烟等生活用品,用大筐装满放在小船上,让家族的人划小船到河面,等大龙舟到了,就往自家龙舟上扔,鼓舞划龙舟的人的士气,增强斗志。 今年古大疤子按贯例,带着全家老少和古氏各头面人物,也到河边来了,但他不停打呵欠,老是打不起精神来,影响了手下人的士气…… 到了这这个时候,当家人还不重视,下面划船的人,就更是无精打采了,所以到了冲刺关健时刻,正要大家出力时,就掉了链子,自然输得一塌糊涂。 17 古家输了龙舟,个个垂头丧气! 按往常古大疤子非要把主事的和划船的人,骂个狗血淋头。这回他只黑着个脸,什么也没说,就带着家人默默回去。大家都知道,他自己也明白,今年这个事儿,他确实没放在心头,更没当个事儿来办。因此,输了并不奇怪,倒是赢了那才真是见了鬼呢! 窦家今年算是翻了盘,从上到下一片兴高采烈。家族大摆庆功宴,喝了三天三夜庆贺喜酒。还把城里有名的戏班子“叶家班”,接到镇上来唱戏,戏班的费用窦家全包了。并放出话来说,全镇上下不管哪家哪族的人,只要来看戏,都不收钱。名义上是大时大节的,为乡邻门凑个热闹,实际是借唱戏庆贺窦家大胜,压一压古家的威风,为前几年出口恶气…… 这叶家班是全县响当当的大戏班子,生、旦、净、未、丑,行当齐整,盔头、道具各类表演行头,也盖过其他戏班。因班主叶青明老板为人开明,在老式戏班的形式下,吸收一些刚刚传进国内的、现代西派戏剧的元素,因此一推出来,就让人感觉新奇、新鲜、新意,十分的别致、热闹、好看。 叶老板是梨园世家,祖宗三代唱戏。传承的是本地“江和顺”老班子留下的北调花鼓戏。 叶老板爷爷大名叶树根,艺名“叶花亭”,是当地名极一时的当红生角儿,凭着《花亭会》中高文举一角,倾倒了满县看戏的人。英邑这儿说话,喜欢带点“儿”音,因此民间有个顺口溜儿说:“看戏看了叶花亭儿,夜里回去摸不着门儿。” 叶树根的儿子叶小云,因老子唱戏挣了不少资产,在当地买地置屋,有些资财了,老子就想他读书走科考光祖耀祖之路,谁知他读书秉性奇蠢,入学堂三年只识得四个大字“天下大平”,把“太”字认成“大”字,气得先生连板子都懒打得,就辞馆不教了。 他爹一看儿子不真不是个念书的料,反正在家闲着,不是喝酒就是打牌,要么跟一般年纪的人到处疯打乱闹,还时而搞一些偷鸡摸狗的事。叶树根怕儿子学坏了,将来走上了邪路,就叫他到戏班打杂,带在身边严加管束。 谁知,见读书就“死”的叶小云,一进戏班子就“活”了。看到唱戏他就眉开眼笑,台上的人唱,他在台下学,真是一看就懂,一学就会,一点就通,基本上不要人教,就能学个一、二、三来,可以说是拿到手上就能动,开了口儿就能唱,学了招儿就能用。 戏班子的人笑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养儿打地洞。叶老板天生唱戏的,生的儿子还是唱戏的料!”这本来是一句恭维的大实话,却把叶树根的鼻子差点气歪了。 因为叶树根自己唱了一辈子的戏,知道这个行当中的苦辣酸涩,那时的戏子,在社会上没有地位,处处遭白眼受歧视,叶树根不想子孙从事这个行业,自然不想儿子学唱戏,只想他读书考个功名,将来把叶家从走江湖戏子,变成良家子弟或者官宦人家!但想归想,怎奈儿子叶小云,天生不是读书的料,无奈之下,只好让他到戏班来练功当个角儿。这也是指望葫芦儿天样大,谁知葫芦儿不开花! “这人啦,天生吃什么饭,都是注定的!”自从叶小云来戏班练功后,叶树根叶老爹逢人就这样叹息说话。 叶小云唱戏确有天赋,不几年时间就成了台柱子。后来,把他爹的那一套功夫,全都拿到了手,成了叶家班的当红老板。这也是叶树根常叹息说的仕途正道行不通,歪打正着成了名角儿。 到了叶小云的儿子叶青明这一代,碰上兵荒马乱,读书的人做不了官,种田的人吃不饱饭,做生意的人怕强盗抢。叶家人没有其他本事,更找不到好的生路,只有唱戏这条小路儿可走!加上自家的班子,也需要年富力强的人打理,这叶青明自然而然从小没干别事,跟着他爹专职学唱戏,得了家学传承。 这叶青明秉承祖上基因,唱、做、念、打(舞),功夫了得,还有一个“倒扑僵尸”的绝技,那时候没得几个角儿能学得到。 叶青明学戏后,碰上西风东渐,外国文明戏(话剧),开始传到中国。随之后来的还有各种新思想、新风潮,也在国内流行。 叶青明唱戏吃“百家饭”,入城进乡、穿街过巷、走千村、串万户,见多识广后,自然受其影响。年轻人思想活跃,喜欢外来的东西,更爱盘弄新鲜事儿。三鼓捣、四鼓捣的就把文明戏的一些形式和内容,鼓捣得融入叶家班的戏上来,让古老的戏曲,加入了一些新的东西,时下很受欢迎。 这些还不算,他觉得戏班子唱的北调花鼓,曲调、唱腔不是很美,只在本县方园百里内受欢迎,一出县境,就难讨到生活。到了汉口、江夏、黄陂一带,唱不赢京、汉、楚等大剧种。而这些大地方,都是唱戏赚钱的肥地盘儿。作为一个大戏班子,不到那些肥地儿唱戏或者到了那些地盘,却赚不到钱,都是诚为可惜的事儿! 叶青明在安庆,看过当地“黄梅调”(黄梅戏的前身),说是湖广黄梅人,逃水荒唱小曲讨米,传到皖地的。到了皖地安庆、怀宁一带,结合地方方言、曲调,由当地人传唱,融合成一个戏曲剧种雏形,当时还没有人承认这个剧种,只起名叫“黄梅调儿”。 叶青明见黄梅调儿的曲调、唱腔优美、动听,冒着老爹和整个戏班子的老前辈们咒他数典忘祖的骂名,自作主张,花一大笔钱,把一批年轻艺人,带到怀宁云拜师学艺,改唱“黄梅调儿”,把他老爹气个半死。 不过,学成回来后,几曲大戏一演,立马一鸣惊人。这“黄梅调儿”,确实比北调花鼓的曲子好听得多,一到县内开场演出,让人耳目一新大受欢迎。到江夏、汉口、黄陂一带演出,把当地人看疯了,都说这戏班儿的戏唱得真好,特别这个调儿真是好听。那些唱京、汉、楚剧种的大班子都唱不赢叶家班了。 这样,叶小云老爹跟那些老艺人,虽然内心深处还是接受不了这个改变,但嘴上也没有什么话可说了。 叶青明思想开放,开始接触学习当时刚刚在上海、武汉等大都市兴起的舞台机关、西洋布景、新式道具。他去汉口买回天鹅绒幕帘子,还加了二幕帘子、三道沿吊幕帘子,那时候国内戏曲还没有“幕”这一说,台檐上挡遮的叫帘子,因此都叫戏帘子,还弄回当时最先进的汽灯照明,把舞台搞得“光明灿烂、金璧辉煌”的。 当时,普通戏班子,连帘子布都没有,道具土气简单,照明也是油灯、蜡烛或松明子,其它一应用具,都是就地取材、因简就陋。条件好点的戏班子,台上弄个破旧帘子遮掩,换场时有打帘人扯帘,这算好的班子;一般戏班子不讲究,台上戏剧情节中被“打死”的人,换场时自己竟起身走下场,让人看了极不严肃,现在如果这样,那简直荒唐笑话。 叶家班的机关布景,舞台装备,那时候的观众看了,简直如同天上仙境。 叶青明仪表堂堂,演的小生相貌英俊,唱做工深,他一出场,就把人看疯、看魔了,一时倾倒整个县城,城中文人雅士,给他取了个“梨园叶倾城”外号。另外,班子的花旦,是叶青明老婆金小玉。 金小玉原先是叶小云在外地唱戏捡回的个弃儿,养在家里做养女。没想后来长大了,也是个唱戏的料子。只是当时社会环境,女的不能抛头露面,上台唱戏的更少。且戏班子,没有地位,官、匪、黑、霸,地痞、流氓,遍地横行,女人唱戏被人注目,易遭不测之祸,因此各地戏班的坤角儿(女性角色),大多是男人反串。 金小玉有唱戏天才,叶青明跟她一齐长大,对她一向呵护有加。叶老爹不传她功夫,叶青明暗中传带。不几年,戏台上的一套程式、动作、唱腔、道白,金小玉都学得差不多了;叶老爹无奈只好许她唱戏。后来,她跟叶青明相好,叶小云的老婆找人算命,说金小玉的命不好,就不同意这门亲事。怎奈叶青明看中了金小玉,叶小云又喜欢这个养女,更看重这个当家的花旦,就力主二人婚事…… 叶家班有叶青明夫妇两支台柱,其他角色也是个顶个儿,加上那些时髦的新型机关、布景、道具,一时名重当下。那些富贵人家,经常出重金,把叶家班接到家里,一唱就是十天半月。 18 叶家班五月端午节时,由窦家人接到东河小镇,连演了十天大戏,看戏的天天爆满。古家的三姨太,是叶青明的师姑,本人除了会唱戏外,还是个戏迷,天天赶场子去坐头排。看了十来天,她还不过瘾,央求老爷把戏班,请到家来演几天。 过去,凡有唱戏到镇上,开场前先到古家拜场子,免费给古老爷演几场,然后才能演给老百姓看。 因今年戏班子,是窦家人请的。按窦家规矩,是不能唱窦家的戏,拜古家的码头! 窦家在东河势力,跟古家旗鼓相当,几百年来杂居一处,在争斗中融合,在融合中争斗,很多古、窦家族的人,既是仇家又是亲戚,相互之间关系错综复杂。乡下人就是这样,乡里乡亲,打断骨头连着筋,两个陌生人到一块儿稍微叙一下,叙到五服之内都是亲!这些关系真是说不清道不明,剪不断理不顺—— 当然,叶青明是懂事的人,晓得老古家在这里的势力可怕。班子虽然是窦家请来的,但古家也不能得罪,毕竟日后还有关节,加上有师姑那层关系,叶青明在古、窦两家之间,进出往来游刃有余。 戏班来镇上开场之前,叶青明以看望师姑之名,到古家拜望古老爷,还带了双份重礼,一份给师姑三姨太,一份给古大疤子,这样一来既不得罪窦家,古家人也认为叶老板会作人。如此两全其美,窦家自然没有话说,古家也有了面子。所以今儿个端午节期间,叶家班在镇上唱戏,得到两个大族的关照,没有什么人来捣乱,戏演得顺顺利利的,看的人开心说好,唱的人舒心说顺畅,真是皆大欢喜…… 本来,古家还不服输,龙舟赛败了后,古氏家族的人,商量想扳回一局。特别是窦家接叶家班来镇上唱了十多天戏,搞得一片热闹。古家人眼睛红了,当家主事的头面人物,来跟族长商量,等窦家的戏唱完了,以双倍的价钱,让叶家班在镇上为古氏加唱十天,让四乡八村的人,还来免费看戏,长一长古家的脸面,之后,还要到古大疤子家里再演几天。 因古少爷的事,古大疤子情绪不好,对这些族里族外、家长里短的杂事,都不怎么感兴趣了。家族的人来协商时,他说:“双倍价钱,再请班子,说是为古家唱十天,实际上便宜了那些泥腿子们。对古家来说,纯粹劳民伤财,是穷爱面子,活吃亏!”至于到他家来唱,家里才办忧丧,唱戏不大合适。因此这件事,就不了了之。 古少爷之死,除了四姨太、古大疤子非常悲伤,明喜香有一些悲伤外,古家其他人,大多无动于衷,有的暗暗高兴,私下甚至拍手称快。 其实,古大疤子这些时,郁闷悲伤得厉害,也想找个乐子散散心,这时候请人到家唱戏,只是怕人说他不近人情,无慈父爱子之心,且家里大丧不久,唱戏也不好…… 但经不住三姨太一撺掇,他就有些心里痒痒,且久闻叶家班大名,也曾看过他们惊艳演唱。这几天镇上唱戏,他虽然不好意思去看,但也一直关注。听下人说叶家班的戏,唱得越来越过瘾,古大疤子早就动了心。只是碍于脸面,才没赶这个热闹。 现在,三姨太既提到了,古大疤子明着没反对,三姨太晓得有缝隙了,就去跟大太太明喜香商量,明喜香闷了好久,很想寻个乐子,自然满口赞成。 戏班子进家,古家除了四姨太骂骂咧咧外,其他人没有不高兴的。大家忙了个把月,不管是真哭,还是假哭,都跟着哭了;也不管是真忧,还是假忧,都跟着忧了!这样沉郁、忧恼了好长时间,哪个不想开开心放松一下?因此,戏班子一来,古家上下过年过节一般、开心不己。 19 这段时间,家里天天唱戏,孟晨瑶跟着春华,每到晚上,就钻进丫环、仆妇群里,混着看戏。 戏中人物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一言一行,一念一唱,都牵着她的心,挂着她的念。她从出世到现在,从来没有这样快乐过,也从来没有什么东西,像看戏这样,抓着她的心念,勾着她的情意! 古大疤子开头假意不看,但经不住三姨太再三再四的接请,就出来看一看。他这一看就看起了瘾,把叶家班留在家连演了七天。 这七天时间,演了四台单本戏:即叶家班压舱戏《花亭会》打头场,无论到何地何处,首场必演这个戏;另一个戏是从京、汉、楚剧种,移植过来的《失、空、斩》,这是《失街亭》、《空城计》和《斩马谡》三台大戏合改的。 原先的这三个戏,唱词非常多,过去艺人表露唱功,常常在台上,一个人,一张桌,两张椅,一唱就是大半天,唱的就是这三台戏。这几个戏故事情节较简单,且冗长、单调,适合高层有钱人、有工夫的闲人或戏迷之类的人,坐着喝清茶,嗑着瓜籽儿,欣赏“角儿”的唱功。“角儿”唱完,他们就喝采叫好,这也算是有钱、有闲人的专利。 可拿到乡村来,唱给底层百姓看,好多人不耐烦看下去。但这三个戏又是经典曲目,有好多精华。叶青明就请了几个本县在安庆读书的大学生,根据本地人的情绪、爱好、习惯,进行修改,浓缩成一部戏,这样一来就受欢迎了。 另外一个戏叫《蔡鸣凤辞店》,是皖、鄂一带流传三百来年的剧目。说的是浠水商人蔡鸣凤,跟皖地小店卖饭女之间的一段婚外之情。原先,戏里的一些内容是较为下流的,唱词也污秽不堪,说白插科打浑尽是脏言、猥语。但总的情节,又是很正气的,还有一些劝善内容。 叶家班结合文明戏,请一些文人对《蔡鸣凤辞店》,作了较大的改动,把里面一些不好的内容、情节,都删除掉,加大劝善的内容。情节,唱词、说白,也都改成干净、正规的。这样,一台糟粕较多的戏,变成较好看的正剧了。后来,鄂东一带民间,流传的《蔡鸣凤辞店》,就有了《大辞店》和《小辞店》两个版本,其中的一个,就是叶家班改编出来的剧目。 最后,唱的是连台戏《盘弓带上》,这台戏最好看,故事说的是唐朝年间,大户王家三个儿子:大儿子文贤,二儿子文龙,三儿子文虎。文贤早逝,留下妻子张氏,张氏是官家之女,不愿在王家守寡。 王母为攀富贵,不让张氏改嫁,竟自作主张,许诺张氏,等二儿子王文龙成年,让文龙叔接嫂,娶张氏为妻。这才让张氏留在王家,心心念念做着叔接嫂的美梦。 而文龙之父生前,曾给他订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鱼家女柳丝。王母嫌柳家贫穷,在王父死后,起了悔婚之心,但遭到王文龙反对,一直没有施行。 柳家因女儿成人,要王家兑现婚约来娶柳丝。 王家毕竟是有头有脸的大户,找不到正当理由就不能退亲。且儿子已经成人,只好操办婚礼将柳丝娶来,跟王文龙洞房花烛。 张氏愿望落空,跟婆婆大吵大闹。王母无可奈何,心烦意乱中不知咋办才好。正巧番兵入侵边境,朝庭下令各州、府、县,急急招兵马赴边,护疆保国。 王文龙作为武举人,也被县里列入参军名单,即将赴边迎敌。张氏借此机会,伙同当官的哥哥威逼婆婆,在王文龙新婚之日逼他赴边从军。 王文龙有心报国,又舍不得新婚之妻,无奈朝庭有令县官强命,还有母、嫂逼迫,只准他在家拜完堂,即刻起身赴边,把新婚之妻一人丢在家里坐冷板凳。 文龙无奈,跨马提枪带弓箭出行。走到半路,却发现弓弦没有带上。因他用的硬弓独一无二,不射箭时就将弦解下,弓、弦两分开。 文龙半路回来取弦,到家天已漆黑。他怕惊动家人,引起误解,多费口舌,就悄悄从后花园跳墙进去,偷到自己房里拿弦。 进房后,只见新婚妻子,一人孤孤单单独坐垂泪。二人原本认识,见面自然相问。文龙说明原委,柳丝取了弓弦。文龙怕妻寂寞,就在洞房留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偷偷从后花园跳出再赴边疆。 柳丝一夜珠胎暗结,数个月后藏不住露了馅。 王家人大惊,怀疑柳丝在娘家行为不正,带了野种进王家。王母和张氏对柳丝进行审问,柳丝将原委说出,王母半信半疑,张氏正好起心想要暗害柳丝,撺掇王母将柳丝赶走。柳丝无处安身,寄身破窑之中。想在窑中生下孩子,苦等文龙回来再辩清白。 无奈张氏想嫁给文龙,容不得柳丝存在,又在三弟文虎面前搬是弄非,说他二嫂品性有亏,在家偷人养汉,带着野种嫁到王家,败坏王家门风,现在虽然赶出家门,仍在村前破窑赖着不走,大失王家门风、脸面。 文虎年轻刚直激烈,听了大嫂之言就拿皮鞭去破窑,拷打柳丝欲赶她离村。柳丝被打痛苦委曲,把前因后果和盘托出,文虎恍然大悟。因为他哥哥的弓箭与众不同,别人的弓和弦是结死的,除了弦断了才续上,文龙的弓、弦平时分离,只到射箭时才缚上。这点文虎最熟悉,嫂子如果不说哥哥半夜取弦,他还真不相信,但说这个文虎就信了。 为了帮二嫂洗冤,文虎离家出走,去边关找二哥。这一路上风餐露宿,惊险连连,遇强人、遇猛虎、遇毒蛇,最后遇妖怪,差点被妖怪吃了,幸遇仙人相救,仙人传文虎武功。文虎这才赴边,遇文龙在边关吃了败仗,被朝庭关进囚车,将要送到京师斩首。文虎上书救兄,愿上战场,打仗退敌,将功折罪,搭救兄长。 朝庭因番人凶猛无人可敌,边庭各处告急,只好让文虎领兵出战。文虎杀退番兵封了武官,救二哥出狱,带他回家为柳丝伸冤,严惩了张氏。 这台戏从蒙冤受辱,到洗冤恢复清白,中间情节起伏跌宕,曲折离奇、惊险怪异,最后以大团圆结束。符合民间普通百姓心理,剧情非常吸引人。而且角儿唱演得特别好,那个唱柳丝的花旦金小玉,化妆上台后,惊艳如天上的仙女,加上她的唱、做、念、舞,一招一式,一行一动,都是恰到好处、招招到位,基本上把台下的观众看疯魔了。 孟晨瑶看到戏中的柳丝,完全被她吸引了,她蒙冤屈时,晨瑶为她但心,她被拷打时,晨瑶为她伤心,她被逐无家可归时,晨瑶为她落泪,她落魄破窑生活无着时,晨瑶为她忧心,她怀胎上吊时,晨瑶差点当场哭了起来,看到她大难未死,晨瑶又为她高兴,最后她洗冤昭雪,成了夫人过上了幸福团园的日子,晨瑶又兴奋得不得了。 人说台上演戏的是疯子,台下看戏的是傻子。而孟晨瑶在看戏中被剧情紧紧的抓住,好象柳丝就是她,她就是柳丝…… 戏演完了,晨瑶还舍不得离开,非要跟着春华一起,到台上看那些角儿卸妆。她最爱看的就是演柳丝的金小玉,这个人的美貌、才艺以及台上一招一式、一言一行、一泪一泣、一啼一哭、一容一笑,都揪着晨瑶的心,牵着晨瑶的情,勾着晨瑶的魂。 可当看到卸妆后的金小玉,晨瑶有些吃惊,还有些失望。这个女人论面容还是上等绝色之姿,可左边脸上有一大块黑黑的斑痕,象一只黑织蛛爬在脸面上,着实有些怕人。 20 晨瑶回房后还沉浸在那些戏里,那些情节里,那些人物里。这些戏,她虽然只在台下看一遍,但回去居然能唱得出词、曲来,有些情节,她还能演出来。 这晚,晨瑶看戏回来后,心里好是兴奋,跟春华说起戏中人物、情节,说着说着,两个人都有点得意妄形了。一个八、九岁的孩子,虽然经历了不少风雨磨难,但毕竟不是大人,还是很天真烂漫、童心未泯。此时,“寡妇”身份,她还未曾感觉出来,说话做事还是一片清纯。加上春华也不大,两个孩子在一起,遇到高兴的事,自然唧唧喳喳,笑笑闹闹。 说着说着,晨瑶还一板一眼的,学着戏上的人物,唱起戏中的词、曲来。她太聪明了,小时候娘教她识得一些字,还读了些专门训示妇女的贤书。这戏文上的词、曲,她看一遍就记得,学唱起来。也是有板有眼,还真不错。 两人疯闹着,却气煞了门外四姨太。这满屋的人,就四姨太一个人反对唱戏。也确实,少爷就是她的性命根本,也是她在古家能立定脚跟,力压其她几个姨太,还能跟大太太争一争的资本。如今本钱不在了,让她痛苦非常,心中苦恨忧思怒愤无比,总想找个人出口恶气,发泄一番。 但在古府,最有“资格”让她出气的,只有孟晨瑶,因为孟晨瑶是少爷的媳妇。新婚之夜少爷吃药而死,不管怎么说,她都脱不了干系!在四姨太心中,孟晨瑶是“杀”死少爷的凶手之一,更是少爷的克星! 所以一直以来,四姨太就看孟晨瑶不顺眼,见孟晨瑶就有气。她把自己所有的愤懑、仇恨,都集注在孟晨瑶身上。因此处处寻刺找岔子,想整一整这个儿媳妇。 这几天,大家都在唱戏,四姨太一个人,感到所有人都跟她作对,所有人都欺负了她!因此自艾自怨、愤恨无比。但她人没有闲着,到处打听、窥探,要找个碴儿治一下孟晨瑶那小“荡妇”、小“白虎星”,为儿子报仇,为自己出口恶气。 就在孟晨瑶和春华在屋里学唱戏中,四姨太破门而入,当场抓个现行。四姨太扯着晨瑶,又撕、又打、又闹,说她男人新丧,自己不守规矩,关着门学唱戏,玩得疯颠狂乱!这新婚寡妇,丈夫尸骨未寒,居然兴高采烈,关门自娱自乐、唱歌起舞,其心可恨,其行可诛、可罚。 按民间规矩,寡妇是未亡人,要心如槁灰,生不出一丝一毫的情感,又象古井之水,起不了半点波澜来。丈夫新丧期间,看戏就是不对,让人说闲话,关起门来学唱戏,这是不守妇道,是弥天大逆! 孟晨瑶根本不知,这些规矩的厉害。现在让四姨太当场抓获,自然在劫难逃。 四姨太立令管家,把晨瑶关进土牢,她先是去找老爷告状。 因这些时天气反常,燥热闷湿,南风大作。俗话说,五月南风发大水,六月南风井也干。根据民谚今年必定大灾,十有八九是水灾。 古家戏班子刚走,镇上管事的官员,就把本地头面人物,接到乡公所,商量应付天灾之事,古大疤子也被请去了。 四姨太没找到老爷,就去秉告大太太。大太太不好说什么,就依着四姨太先关了孟晨瑶,等老爷回家再作重罚。 第五回:二族争斗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21 五月黄梅雨,淅淅沥沥的下起来就没个停顿。那绵绵不断、斜斜密密的雨脚,不住点地下了三天三夜。 东河的水涨到快要平堤岸,原来清澈的河水,现在变成浑黄、急浊、汹涌,河中惊涛拍岸、大浪滔天,波涛咆哮如低沉的土雷。从上游冲下来的连根拨起的大树、草荆,猪、牛、羊,还人家房屋的梁木、檩条、窗户、门板及各种箱、柜、桌、椅等家具,在滔滔浊浪中,向下游急速冲刷而下。 两岸大堤上面,都是忙忙碌碌、心急如焚的防洪抢险护堤人员,由各大家姓氏族长、豪绅、富户带头,抢着挖沙、添土、砌石、筑堤。到了夜晚,大家也不敢歇息,打着火把劳动,火把将大堤照得跟白昼一般。堤上的人员从白天到黑夜,一个个累得大汗湿透衣裳,精疲力竭骨软腰酸背痛,都不敢停歇一下…… 这个时候,不论官绅平民,也不论贫穷富贵,村村庄庄一视同仁,家家户户人人平等,不管哪乡哪保,哪镇哪村,都要出健壮男丁驻堤守岸,妇女自然也不能闲着,在后方烧火做饭,送水运土,帮忙打杂做事儿。 大家身后那一畔畔、一畦畦长得正茂盛的秧苗,就是自己的家族、自己的家庭来年生活的来源和希望。 一旦洪水破堤,淹了大田畔,必然遭受饥荒,来年是要饿死人的人。大家都免不了背井离乡、逃荒度命,甚至妻离子散、家破人亡。那时候地方上闭塞落后,老百姓大多数贫穷,无论水旱蝗震,一点灾害都受不了。一旦受了灾,对于豪绅富户都要伤筋动骨,何况那些贫苦农民,那就是地动山摇、走投无路! 因此,这大的洪水来临,所有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上了。生怕大水涌垮了堤岸,冲毁淹没了良田,使庄稼颗粒无收,让老百姓白白忙活了,到了秋上饿肚子。 这个时候,青壮年都到堤上来死命防洪保堤,部份老年人跟着当地的巫师神汉们,带着香纸炮竹,带着猪、羊、鸡、鸭、鹅,拎着酒肉及各种祭品,到河堤头上祭祀河神的社庙里,烧香焚纸,鸣炮奏乐、敲锣打鼓、吹响琐呐笛子,磕头大拜,把酒用肉祭祀河神。 他们个个一脸虔诚,卑词厚币、苦苦哀求河神老爷大慈大悲,让洪水顺畅流走,不要淹了堤坝毁了良田,保这一带安然无恙,洪水过后五谷丰登,到了秋冬之时,他们还要送腊鱼腊肉,新谷做的好酒,来河神社庙进行“腊祭”,答谢河神不淹之情,保这一方平安的大恩大德。 这个时候,祭祀的人们,一个个心诚意正、诚惶诚恐,那些巫师神汉,一个个上窜下跳、蹦跶舞跃,念经念咒,唱唱说说,搞得一片光怪陆离、乌烟障气、鬼哭神号。 而跟他们相对应的是堤上防洪的人们,三个一群、两个一伙,抬石头、运沙土,打夯、筑基、固大堤,一个个精神高度紧张、汗流夹背,“嘿哟、嘿哟”打硪筑土的号子,一阵接着一阵响彻云霄,震得大堤也在摇晃,惊得水中的蛟龙丧胆,怪物藏形。大家除了防管涌、防大浪、防溃堤外,最重要的还要防人,防别有用心之人! 东河两岸之间这一畔、一畔的大田,都是各家族、各大姓所拥有的。特别是随、古、薛、窦四大姓的肥田好土,基本上都集中在这一河两岸之中。每一姓的大田都集中在一个堤塆里;如果哪个家族的大堤被冲塌,大水冲进堤塆里,就造成大河泄洪,无意中就帮了一溜河道两岸其他家族的稻田减压。这叫淹了一畔田,救了千畔田。因此,除了死命抗洪保堤外,也有些自私自利的人,心里盼望洪水能冲垮挡护别人田畔的河堤,淹了别人的田地,自家的田地自然而然保住了。 这种损人利己的念头,在这一带,有不少的人存想在心里。有时候趁别人不注意,把对方的堤坝,悄悄的扒了的事情,也曾有人干过。 这就带来了家族的大械斗,只要出了这样的事,打斗拼命是免不了的。因此,民间因为争水灌溉、防洪保堤的事儿,最容易引起家族私斗,有时是几个家族的族斗,有时是一块地方的人跟另一块地方的人械斗。因此,民间因为水闹出的事件,是层出不穷的—— 在这洪水滔天之际,谁家的田畔都不保险,要防备别的家族,暗中派人来扒堤泄洪,毁他人之地保自己之田。 因为地方上这样的事时有发生,大家都有这方面的经验,自然都要作好防备。因此,不管白天黑夜,两岸河堤上,各家族的人驮枪舞棍、杀气腾腾。他们不仅拿了刀、剑、棍、棒,连猎枪、土炮都架到堤上来了。这个时候,大家都以武力护堤,以防不测之事发生,免得自家遭受重大损失! 这些日子里,各大家族的人,眼晴都熬得血红,没有人敢掉以轻心。特别是黑夜,更是颤颤兢兢、格外小心,大家都分成一个个小队,提着灯灯,背着武器,敲梆打锣,巡逻护堤。一个队巡逻两个时辰,到堤上打铺休息,下面有队伍接班,继续巡逻,直到太阳升起,再组织人运石加土筑基固堤。 古氏家族的大堤上,族长古大疤子坚守大堤担当主责。这个时候,是关系整个家族来年有不有饭吃的大事!没有哪个敢有半点松懈,越是有权势、有地位、有财富、有钱粮的人,越要带头上堤、率众抗洪,保护自己家族大堤的安全。 这几天不管起多大的风,下多大的雨,打多大的雷,古大疤子都是头戴棕叶斗笠,身披麻草蓑衣,手提两支驳壳枪,腰挂一把佩刀,带一群家丁拿刀拿枪,在大堤上疍夜巡视,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为了防止有人搞破坏,古家两门土轰子(土炮),就架在堤边石岸上,几十把三眼铳也背在族人身上,还有自卫队的三十来支快枪都带上了。族人面对洪水疍夜护堤,吃喝拉撒睡也不离开大堤,一直坚守斗洪魔,死命守大堤。 到了第五天,雨歇云散天晴了,河里水渐渐消退,古大疤子带领全族十五岁以上的男人,把挡护古家大垸这一大畔田的长堤,从前到后、从上到下都仔细检查了一遍,所有角角落落、背背面面,都作了一番查察,确实没有发现任何问题。再看上头窦家垸的畔堤上,窦家的众多族人,都在陆陆续续往家里走。 见这个势头儿,古大疤子觉得大堤基本上安全了,让大家回家休息休息。因为这些时,一连几天日里忙碌,夜间熬拼,大家疲乏到了极点,劳累奔波得都有些受不了了,听古大疤子发话了,一个个风急火急,回家吃饭休息。 22 古大疤子回到家里,先洗了个热水澡,让厨房上了几个精致的小菜,喝了几盅小酒,打算饭后好好睡个觉,以解这几天的疲劳乏倦。 吃完饭后,就烧了泡上好的烟土解解谗。这几天在堤上,一没工夫吸这玩意儿,二怕这东西误大事,三在族人面前要树立他的威德庄严形像,自然忍着不能抽。现在洪水退了,大畔的田地安全了,人也回到家了,全身自然放松了,这时候大烟瘾来了,根本就忍不住了!立马猴急虎急的抽了一窝烟泡过瘾,顿觉精神倍儿增,心里感觉似乎少了点什么,好像想要干点什么事儿才好? 这个时候,窝在家里憋得有些受不了的四姨太,抓紧机会哭哭啼啼过来告状,说孟晨瑶这个儿媳不守妇道!新寡之人无视古家规矩,跟丫环春华两个人,关起大门唱戏作乐,打打闹闹、吵吵嚷嚷、笑笑呵呵,哪有一点心似古井水不起半点波澜的守节寡妇的样儿?简直就是个娼妇窑子戏子! 四姨太这时候一个人对老爷说话,自然晓得多多的添盐加醋,自是把大太太也捎带进去了,嘴里说没大太太背后撑腰,这小贱人哪敢这样猖狂,哪敢这样疯闹,哪敢这样轻浮嬉戏?简直就是把古家的家规门风不放在眼里,如此登鼻子上脸瞎胡闹,算是把这个家的脸面丢尽了!说话中,自然少不了夹枪夹棒、指东道西,连带指责说三姨太的不是。说她不该在这个时候,把戏班子弄到家来寻欢作乐。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丧事,儿子的尸骨未寒,她们就这样来唱戏奏乐,简直就是庆贺时金死得好嘛! 四姨太一把鼻滴一把眼泪地哭哭啼啼、抽抽涰涰、絮絮叼叼的、哆哆嗦嗦,把古大疤子搞得心烦意乱,一时有些冒烟起火了! 要怪大太太?大太太是主子,且一心修行、百般不管、闲事不问,一般情况下,没有要事,她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进,躲在斋堂里念经吃素,整天连人影子都难见到,自然怪不到她身上来!怪三姨太?三姨太请戏班子的时候,事先跟自己商量过了,没得到他这个当家人的默许,哪个敢在丧期不久,把戏班子接到家里来唱戏? 既然大太太不能怪,三姨太怪不上,就怪那小儿媳了!看到哭成泪人般可怜兮兮的四姨太,古大疤子决定给小儿媳妇一点颜色瞧瞧! 他正要让四姨太去治治那个小丫头片子,突然想起那天,后花园清水塘一幕!那个女孩子美丽的容貌、身影,一下子涌上心头,让他有点舍不得下手,坚硬的心突然软得像一团棉花糖一般。 这时候,古大疤子竟然沉默起来,他一句话都没有讲,只向四姨太挥挥手,示意让她走。 四姨太千哭万求,却得不到老爷的回应,肚子里涌起一股怒火,硬是要煮得熟牛头!但在老爷面前,撒娇撒痴哭哭啼啼、哀哀怨怨、抽抽泣泣的,都得不到半点儿回应,自然是一点办法没有,只好怄着一肚子馊气,艾艾怨怨、骂骂咧咧,意犹未了地离开了。 四姨太离开后,古大疤子沉闷半晌,就让管家去把孟晨瑶带来,他要问她的话。 孟晨瑶这时还关在土牢里,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正是求生不得求死不成之时。管家带两个家丁,过来打开土牢,把她提了出去。 在潮湿阴暗的土牢里关了好几天,身上有股发霉之气,管家怕这霉烂的气味冲了老爷,就让两个婆子,把孟晨瑶带去洗了个澡,换了套干净衣裳,洒了点香粉身上,再把她带到古大疤子屋里。 孟晨瑶心里悬了十五个水桶,一路之上七上八下的,双脚似踩在棉花包上一般,乱乱颠颠、歪歪窜窜、不知轻重地被管家带到古大疤子的屋里。 孟晨瑶来了后,古大疤子既没有开口骂她,也没让人对她用刑。而是吩咐管家带家丁出去,说把这屋子里的门,给我关好关严实咯! 管家连声应和,带着家丁逃也似的离开,出门后回手把房门带上,关得严严实实、严丝合缝的。 见这个架式,孟晨瑶吓得瑟瑟发抖、心惊胆颤,一时不知所措,觉得今天死期到了!想是那四姨太,到古大疤子面前,告了一个恶状。古大疤子这个杀人不眨眼的魔王,本就残酷暴躁,喜欢杀生害命伤人。现在她违了家规,跟丫头春华关着门学唱戏,有损高门大户人家的颜面,那暴戾凶恶、如狼似虎的古大疤子,岂能轻易放过她的? 孟晨瑶在惊慌惶恐中,发现古大疤子,并没有向她发怒,也没大声吆喝,只是很温和平缓地说:“来,帮我洗个脚。” 孟晨瑶稍一抬眼,见她的前面,放了一个铜盆,装了大半盆温水,热腾腾的水气,正温温蕴蕴向上升腾,盆边上搭着一块用红绿相间的丝线绣成的鸳鸯戏水的洗脚巾,这个时候那红绿相间的鸳鸯戏水及水中并蒂荷花,显得格外醒目刺眼,让孟晨瑶感到懵懵憧憧,不知怎么回事? 古大疤子说话的声音很轻,本来他想柔和点,可天生的粗糙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就是那样粗鲁不堪,一点也柔和不起来。他让孟晨瑶把他的鞋脱掉,将双脚放在盆里,叫她过来帮他洗一下。 其实,古大疤子此时此刻,心里矛盾重重、斗争激烈。眼前这个女孩子,长得确实容貌惊人,且年幼娇嫩如水,皮肤白晰水汪汪的一掐就破。看其姿色秀丽,真可谓艳若桃花,美若仙子。作为一个男人,一个吸食了大烟后,精神倍儿亢奋的男人,见了这样的女孩子,自然是心跳加速,不能控制了! 可他心里也明白,她的名份,是自己的儿媳妇! 古大疤子虽然作过很多禽兽之行,干过很多恶毒丧心之事,但毕竟读过书,练过武,知道人伦、天理,也经常在公众场合,假装以正人君子之态,向家人、族人说那礼仪廉耻之事,心中偶尔也会对圣贤长者,有片刻的敬畏,但很快一纵即逝。 刚才四姨太来房里告孟晨瑶的状,她唧唧喳喳,哭哭闹闹的吵嚷了半天,让他产生了重重惩罚那个女孩子的想法,正要付诸行动,突然记起那天上午塘边惊艳,加之听到动人歌声,当时就让他乱了方寸,竟然脱口说出“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这样的话来。严格的说按圣人之礼,面对着儿媳妇,公公自然应当回避,这样的话语,更不应该从公公的嘴里说出来……当然,那件事只是偶然,过了些时古大疤子就忘了!前些日子,都忙着上堤抗洪保田,没有这个心情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 只因这几天在堤上太劳累了,精神气儿和身子骨儿都疲惫困乏致极。才回来歇息片刻,这刚抽完一泡烟土,顿时来精、气、神。突然间自觉春心晃荡,正想找个漂亮女人,做做那方面的事儿,娱悦一下困顿数日的心身。突然一听四姨太说起那个女孩子,立马引起他的注意。他这一回想,记起了后花园池塘边的那个女孩子,不由眼睛一亮,立时心神摇动,就匆匆作了这个决定,把孟晨瑶叫到屋来为他“洗脚”…… 现在,面对这个女孩子,老家伙的心跳动起来,正要伸手时,突然想起人伦来,他又有些后悔。但看眼前的女子,那样明媚动人,让他一时保持不住,正左右为难之际。突然管家推门而入,大声喊叫:“老爷,老爷,大、大事不好了!” 古大疤子吃了一惊,忙问:“出了什么事?” 管家结结巴巴说:“古家大垸的大、大堤溃了!” 古大疤子一听溃堤,象遭雷打电击,全身一抖二话没说,就从椅上起身,三下五除二穿上鞋袜,带着管家就往外跑,愣是把孟晨瑶丢在屋里不管不问。 23 孟晨瑶一个人在古大疤子的屋里,不敢乱动也不敢离开。这屋里的下人,都被古大疤子带走,没人过问她的事,搞得她一片茫然、不知所以,也不知到哪儿去。一时间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苦苦等到天快黑了,还不见人影。孟晨瑶悄悄跑出去,走到西头院外。她想那古大疤子,这会子因溃堤的事走了,但回来肯定不会放过她,自己活不成了!如其受这样屈辱死,不如去跳那清水塘,痛痛快快、干干净净死,也是一种解肿! 她正往后花园里跑,迎头碰见春华,春华正找她,原是孟晨瑶被管家,带到老爷屋里的事,大太太也知道了,她想这孩子这回估计逃不掉了,在香堂心里不安。一直等老爷处死孟晨瑶的消息,却等来大河溃堤的消息。 她知道溃堤是天大的事,老爷一时半刻回不来了,就让春华到老爷屋去,把孟晨瑶叫出来,问问怎么回事儿? 春华心怀忐忑到老爷屋里,发现这儿一个人都没有,孟晨瑶也没看到影子,只好折身回去告之大太太,哪知半路上,碰到孟晨瑶了。 春华喊住孟晨瑶,直接把她带到大太太那儿去了。 大太太连声问孟晨瑶,老爷刚才对她的情况,有没有发怒,有没有骂她,有没有打她? 孟晨瑶说,老爷什么也没干,只要我帮他洗脚! 大太太听了,心头一震,半天没说话,自言自语说:“老爷,老爷这怕是老疯了?” 春华想问大太太,怎样处置孟晨瑶? 大太太没让她开口问,就叫她把孟晨瑶带回云,好好看着,既不能让她逃跑了,也不能让她寻死上吊。 却说古大疤子听说大堤溃了大吃一惊,一颗春心立马荡不起来,起身往大堤上跑,边跑边喊管家,多带人手上堤。 古大疤子赶到堤上,大堤已缺了一个大口子,河中汹涌的浊浪朝田畔倒灌,古大疤子抬眼一望,这个缺口太大,以现有的人力去堵,基本不可能堵上,而且还要折损人命。 此时,已有古姓族人上了堤,见到古大疤子,大伙儿都围了过来,个个心头如火烧火燎一般。 这一畔河田有两千多亩,都是平坦肥沃的高产河田,是这几个村子的养命田。如今被大水一冲,秋上颗粒无收,来年大家只有喝西北风了! 大伙儿七嘴八话,觉得离开的时候,大水已退去一半,应该很安全了,为什么在退水时候还溃了堤? 人多嘴杂,大家这一分析那一猜测,一说吓一跳,都起了疑心,怀疑是窦家人动了手脚,因为退水时窦家人先回去一部份,还有一部份人在堤上检查漏洞。 而古家堤上之人,检查完漏洞后一齐离开,那时窦家那部份人还没走完。 古大疤子也生了疑,觉得窦家人走一半、留一半,可能别有用心?窦、古两家一向不和,若以恶意推断人心,这种害人之事对方应该做得出来! 就在大家议论纷纷时,古家一捡粪老人过来,向古大疤子秉报:他天黑时捡粪,老远望见窦家堤上,过来几个黑糊糊的影子,他们手上好象带有挖锄、铲子,上了古家大堤! 因为,当时正退着水,两岸河田威胁大减,他也没有仔细瞄望,后来听说古家大堤突然溃了,自己家的一块大田也被水毁了,老人痛惜又惊疑,赶来向族长秉报。 听拾粪老者一说,堤上古家人炸了窝,大家一齐骂窦家人太阴毒了,做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这样祸害古家人,古家可咽不下这口气! 当下,一伙人拿起锄头、扁担,往窦家大垸冲去。 管家一把拦住众人,说大家切莫冲动,如果是窦家人挖的堤,人家早有防备,我们这几个人冲到他们老窝去,是以卵击石,死路一条;如果不是窦家挖的,我们这样冤枉人家,人家老窦家在这里住了几百年,也算得上地头蛇、土老虎,不是那么好惹的!弄不好还让我老古家理亏,最后到官府一告,我们吃不了兜着走! 管家这么一提,倒把古大疤子提醒了,他反觉得这堤,不一定是窦家人挖的?因为水退了一半,各大畔的河田基本没大危险了。窦家人犯不着跟古家人大动干戈、撕杀血拼的危险,去干这种损人不利已之事!毕竟各大家族老祖上都有家训,要后辈人行善积德,不准后人做阴鸷、恶毒之事,以免族人遭受天谴报应! 这河堤被雨水浸长了,往往涨水时不易溃,倒是退水时溃堤可能性大些。涨水时人力都在堤上,拼着老命筑堤加固防洪,退水时大伙儿松懈大意离开,忘了退水反吸力大,容易把湿透的堤坝吸垮,造成退水溃堤。 古大疤子想到这里,却不愿明说,因为这两千多亩肥田,他家占一大半,大堤溃了损失最大的是他家。 因此,古大疤子宁愿有人说这堤是窦家人挖的,拉起古家人的怒火和仇恨,煽动古家人随着他,跟窦家人狠狠地干一场,搞赢了可以把窦家人的财产,明正言顺地抢过来,弥补一下自己损失,说不定还能趁机发一笔财。 所以,当古家众人一吼吼,要找窦家人拼命时,古大疤子有点暗暗高兴,心里巴不得大家这样。 管家这么一说,古大疤子立马计上心头,接过话说:“是的,是的,大伙儿冷静点,这样的大事,如果是人祸,我决不放过窦家!只是这事目前一面之词,我们回去好好商量一下,再作下一步打算。查明若真是窦家人所为?大伙儿放心,我带头把古家十五岁以上男丁全部调起来,跟他们拼了——” 古大这疤子这一说,堤上的人都赞同。 24 古大疤子回来后,先把古家有头有脸、有钱有势的族人,接到家里来商量了三天三夜,派一大批人,明里暗里打探窦家消息。 上垸窦家跟古家一向不和,这回古家突然溃了堤,窦家一部份人幸灾乐祸暗暗高兴。但窦家当家人挺警惕,觉得不能太乐观了。他跟古氏家族打交道多年,了解古大疤子的为人,对他心里藏的一些小九九也摸得很透。 古家大堤一溃,窦家当家人感到了危险。立马招集窦家几位管事人,一起密商如何应对? 窦家大部分管事的都是明白人,听当家人这么一说,都觉得事态严重了!认为这河畔大田,古大疤子家占一大半,大堤溃了,古大疤子家损失最大,这个人一向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有事无事都想讹人家一把。这回受了这么大的损失,肯定不会善罢干休,一定会把祸水引到别人身上,狠狠诈一笔钱财,弥补自己的损失,来个剜肉补疮,让别人代他受损! 而在当下,只有窦家跟古家田畔、河堤相近,本来古、窦两家,仇怨甚深;这个屎盆子不扣在窦家人身上,还能扣在谁的身上?他古大疤子正巴不得激怒古家众人,来搞两族械斗,他好在家族械斗中,趁乱火中取粟,夺取财物自肥。 当前,古家力量总体强于窦家,一旦古家人怒火煽动起来了,那真是要命的!一群怒火燃烧、仇恨嗔怨、丧失理智的村民,一旦拿起武器来拼命,是非常恐怖的,窦家肯定难以应付,还要流很多血,付出惨重的代价! 到时,窦家大垸一旦被攻下,一定会死好多人,富贵人家财产,被抢劫一空,穷人家破人亡,这无妄之灾、血光之祸,窦氏家族一定要防范于未然—— 窦家立即着手准备,召集十五岁以上男丁,全部武装起来;合族上下凡是能走、能动的人,不管男女老少统统出工,在与古家相邻之地,挖土坑、做战壕,设陷井、布机关。把土炮、三眼大铳,全部架在村庄边界上。 窦家的快枪虽然比古家少,但也有十多来条,这些时候组织射手,日夜拼命训练,还向附近各地窦姓家族求援,借人丁借武器,如临大敌,准备迎战古氏攻击。并安排斥堠兵,日夜观察古家一举一动。 古、窦两家都在暗中行动,互相打探、侦查消息,还有人专门做两边”情报“生意,搞得东河两岸,一片风声鹤唳。 古家人见窦家人,暗暗准备械斗,个个都认为大堤真是窦家人挖的!如果心中无鬼,他们这样积极备战干什么? 这一下子,把古家人血性全都激怒起来,各家各户、出人出粮,筹备枪械,男丁加强训练,女丁备粮草、做衣裳鞋帽,准备跟窦家决一死战;两边情势,一触即发。 怒火燃烧起来了,紧张的气氛,也造得差不多了。古大疤子心头暗喜。他要的就是这样的火候,这样的势头,这样的氛围,借机好好跟窦家拼一把,狠狠为自己搏一把。 目前情况古强窦弱,古大疤子似胜券在握,只要把古家族人,情绪调动起来,怒火烧得旺旺的,形成人人拼命、个个必死之势,按当下实力,窦氏肯定无力抵挡,古家必会取胜。 当然,这样大规模家族械斗,两边都会死很多人,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当地老百姓会遭连累,受到很大的损失!这不是古大疤子考虑范围内的事,他要的是别人家的财产,来弥补自己的损失。 械斗之势造起来后,古大疤子再三演戏,把戏做好、做足,他要让全县各大姓氏、各大家族,都认为这事是窦家理亏,古家采取行动,天经地义,正当有理。 25 古、窦双方都准备差不多了,古家更是万事俱备,只差古大疤子一声令下,家族男丁倾巢而出,直扑窦家大垸。 但古大疤子却按兵不动,突然大摆酒宴,把上游随、薛两大姓氏的头面人物,接到家里来设宴款待,诉苦呈冤说理。 古大疤子带族人,恳请随、薛两大姓头面人物,到窦家通融、谈判。说只要窦家承认挖了古家大堤,并赔偿必要的损失,两家立即讲和,避免出现流血械斗。 随、薛两大家族的人,跟古、窦两家,共一条东河,都是邑里乡亲平时来往、交流甚密。他们有的是婚姻关系,有的是亲戚关系,也有与两家都沾亲带故。大家同饮一河水,共种一方田、合吃一方粮;都是刀脱柄不脱,人脱亲不脱的关系。为了本乡本土的安宁,自然不想见到血腥械斗。因此,随、薛两家的人,痛快地接受古家之托,到窦家去谈判通融。 窦家也是大家族,在当地有头有脸。他们根本没做挖堤毁田这样的恶毒之事!平白无故受此冤枉,本来就受不住这口恶气,更接受不了赔偿损失这样过分的无理的要求! 因此,在谈判中据理力争,坚决不承认挖了古家的大堤,更不答应赔偿什么损失! 双方通融、谈判,谈判、通融,你来我往搞了半个月,经历了几个回合,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没有哪一家,能说服对方。 那随、薛两家的人,也拿不出好办法,只好再劝几番,见事无结果,各自回到村里作自卫、自保准备;在古、窦两家械斗时避免殃及池鱼、祸及自身。 请本地大族和谈无果而终,古大疤子并没立即发难,他又做下一篇文章:一方面暗中加紧械斗准备,另一方面请镇长出面,协调两家矛盾。嘴里说避免发生械斗,实际是为即将发生的械斗,找更充足的理由。 镇长出面把古家和窦家头面人物,接到镇上乡公所,备好酒席把酒言欢,两边协调、两边规劝,以免出现流血场面,只为造福两姓族人,造福当地百姓苍生。 当然,古大疤子还是要求窦家承认挖了古家的大堤,并赔偿古家的损失,除此之外其他的都好说! 窦家人本来就委屈、冤枉,还有古家的损失也是轻易赔不起的。因此依旧据理力争、寸步不让!两家人在镇上,边吃喝边争执,也没争出个长短来。 镇长出面三番两次,两次三番,搞了三、四轮协调,七、八场和谈,还是无果而终,械斗似乎一触即发。 千钧一发之际,古大疤子拿捏得当,把局面稳稳掌控,并还要演最后一曲戏。 他将古家族人武装好了,百事准备充足后,又将古家头面人物,堤畔河田受灾农户,一行数十人带到县政府,找县长告状呈冤诉苦。 古大疤子请人写了二十多页状纸,无中生有、半真半假,生编捏造,把窦家人的行为说得活灵活现、罪大恶极,极具煽动性。 古家一群人,跪在县政府喊冤。古大疤子带头跪堂,当着县长的面诉说呈情,口若悬河,一气呵成,把窦家人恶毒挖堤,古家族人,灾情损失,一五一十,一一道来,直说得天花乱坠、声泪俱下,演得恰到好处。 在堂的古家族人、县政府里不知实情的人,都被他的呈词感染了,认为古家占理,窦家理亏。古家损失,实该赔偿!古家那群人,又在县政府哭哭啼啼、一片嚎啕。一时惊动全县,引来一众大家族的关注。 世家大族打官司,事关一场流血械斗,县长不敢小觑,把窦家当家人及头面人物,都传到县来;在政府设立公堂,对两家族的人来个三堂会审,让个两家族的人当堂对白,面对面呈情,各摆事实各讲道理。 呈情中,古家人说得有鼻子有眼必真无疑。那个拾粪老人,得了古大疤子二十块大洋,他本来是见古家大堤溃了,自家好田淹了心痛不已。因古家与窦家,多年一直是冤家,怀疑是窦家干的。疑心必生暗鬼,老人回想自己傍晚拾粪,确见有人影从大堤上走过,但实际上他没分清是窦家的族人,还是过路的行人?至于那些人带没带锄头、铲子,他更是眼花没看清楚,全凭一时气愤、猜测,一时心痛丧失理智,跑到古大疤子面前,胡乱秉报自己生疑的事。 哪知古大疤子要的,就是这样的秉报。正好借机寻事,就赏了老人二十大洋,跟他晓以厉害,叫他作硬证,死不改口,让古家占理得先机。 拾粪老人上堂,不敢再说别话,只一味硬挺作死证,说窦家人挖堤,是他亲眼所见! 窦家见古家人,如此无中生有,还硬作死证,更是气愤!他们在县政府大堂上依理争辩,说古家仅凭一个拾粪老人空口无凭之言,又没有其他任何物证,就想诬蔑窦家、讹诈钱财,窦家人岂能服输,又岂能受此不白之冤? 两家在县政府,争得面红耳赤,差点打了起来,还是县长拦阻,才没有出现当堂械斗的场面。 官司打了一个月,县长派人上下调查、左问右察,也没查到什么证据。 两边一个死挺,说对方阴险恶毒,挖了自家河堤。一边没有做这事,自然死不承认,双方强争不下。 县长也没办法,虽然一县之长,管理全县事务,可当时本土家族势力过大,私人武装盖过县政府侦辑队和警察局,已是尾大不掉。如果这事处理不好,一旦惹恼了地方豪强,他们翻脸不认人,连县政府都敢攻打。 古、窦两家私下互相顶触、对恃,什么都准备好了,就是想弄个师出有名。打这场官司只是个掩护,在道义上争占至高点,获取别姓别族及社会公论的支持,对于官司输赢,谁都没认真对待。 第六回:又遭暗算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26 古、窦两家从镇上争执到县里,古家一口咬定窦家阴心毒害,扒堤放水淹古家的田,给窦家大堤减压,保自家的畈田! 杜家自然不服、据理力争,死也不承认做过这事!其理由很充足,那就是当时天已放晴,河中大水已退,大家都平安无事了。这个时候,哪个去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缺德事?如果洪峰正盛之时,做这个事还有可信之处…… 但古家现在一口咬死,说他们俩家有深仇大恨,窦家就是不为保自己的大堤,找机会害古家一下,也不是不可能的! 这样,在政府的协调下,大家三番五次、五次三番,为讲和而协商谈判,想用谈判协商来讲和,但都以失败告终。这两家一家非要咬定是对方可为,一家自然不愿意受冤屈!是各有用意,政府想调解讲和,那是一厢情愿,现在是到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虽然县长、镇长,带县、乡官吏及其他绅士、乡贤,到两家一而再,再而三的规劝,最后是“锣儿打破了,法儿做尽了”,根本没有什么效果!两家的械斗,如猛火遇狂风,没人能阻止得了。 开战时节已到,古大疤子聚集族人烧香祭祖,求神灵保佑古家此战大获会胜,一定要多多夺取窦家资产,弥补古家畈田被毁的重大损失!并发出了进攻令。 古氏家族一千多名男丁,持枪舞棍、拿刀拿铳、架土炮、持洋枪,几个愣头青打头,排一字长蛇阵,向窦家集居地窦家大垸,发动猛烈的进攻。 这一场规模庞大的家族械斗,在当地也是百年一遇,规模超过了历年的家族械斗。 东河沿岸,一时间枪声阵阵,炮声如雷,刀光闪闪、长矛如林,好好的人间世界,变成战地屠场、杀戳地狱。 这回,窦家人高度重视古家的入侵,毕竟实力一向弱于古家,他们除了组织自家丁壮备战外,还到外地本族人中,借来几百人丁,并从皖地军阀中,高价请来窦姓军官数人,事先对窦氏青壮年,进行了强化军事集训,同时对古家的进攻势头、人数、路径和次序,作了详细的分析、研究。再根据本家居所,所处山川、河流、丘陵、沟壑,田垄、道路及人员配备,均作了系统的安排布置。 窦家集聚八百多名男丁,排了三道防线,每道防线都有讲究。 第一道防线,摆满了鹿砦、挡马和铁丝网,壕沟加深加宽;安排一百多人架火铳、弓箭、强弩,再部署十来支快枪(汉阳造)。大部分人持长矛、关刀、套钩。大家严阵以待,首要目标,就是打掉古家的第一波攻击。 第二道防线,挖的全是深沟,筑的都是高垒,沟里灌满了水,水下面钉着竹钉、木桩;窦家安排二百壮丁持大刀、长矛、三眼铳,沟堑之上还埋有土地雷,人员都作好埋伏;准备第一波攻击后,接应前面防线人员撤退到这里,跟这道防线的人员会合,迎击杀疯了的古家壮丁,对其进行强力阻击。 第三道防线,主要为集歼古家人马,作出的最终布置。挖有两丈多宽、七尺多深的战壕,里面密布铁丝网、绊马索、铁钉阵、竹签铺和各种障碍物,安排五百丁壮、严防死守!后面布了一门大型的土轰子(土炮)。 为了应对即将到来的巨大危机,杜家花血本从皖地军队中租了三门迫击炮,六具掷弹器,两挺机关枪。买了三十多发炮弹,两百多枚手榴弹。 窦家为这次械斗,运筹帷幄多时,费尽心机、花费巨资。 请来的几名军官,都是西洋留学归来,是皖系军队中服役的优秀人才。他们在窦家排兵布阵、部署战备,完全用现代战争模式进行。方方面面的规划布置,数据清晰计算有度。可以说“庙算”在握、胸有成竹,准备有序、调度有制、行动有方,侦察细致!甚至提前收买古家外姓的亲戚朋友,以走亲访友为名,深入古氏家族腹地,打探对方的消息。 因此对方的人数、兵阵、粮草、器械、士气、行动及指挥人员和进攻的方向,窦家都搞得一清二楚,一切都在计算、掌握之中。 反观古家,自恃人丁众多、财大气粗,前些年无论龙舟竞赛,还是争水械斗总是获胜;因此习惯成自然,不管现在形势变化,对方早已今非昔比,他们还是恃胜而骄、自视强大,轻视窦家实力。自古兵战,胜在知已知彼,败在恃强凌弱、恃势而骄,默守成规、不知变化。 古大疤子脑子里还是前朝清兵排兵布阵的方法,陈旧腐朽至极,调兵遣将无度,算计筹画失策,完全恃势仗力像蛮牛笨猪一样,带着古家马队,在前头猛冲猛杀,步兵跟在后面舞枪弄棍,一路向前横冲直撞、乱剁乱砍。而且对窦家情况,一点都不在意,既不知彼,也不知己—— 当古家兵丁马队,冲到第一道防线时,遇窦家人死命抵挡。古家人因溃堤毁田之大怨,仇恨在心、怒火冲天,不顾性命直向前冲。一时死者几十,伤亡不小。 古大疤子没想到,窦家人如此顽抗,而且离窦家大塆老远,古家就遭如此惨重死伤。古大疤子勃然大怒,一时凶性大发、杀气狂起,吆五喝六、狂呼乱叫,命令丁壮不要怕死,只不要命地猛向前冲杀! 窦家坚持半天,见古家死伤不少,第一道防线有效杀伤古家有生力量目的达到了。而阵前古家丁壮杀气腾腾、杀性大起,众人无纪律无秩序,一味狼奔豕突,排着长队嗷嗷乱叫,向前乱冲乱撞、冲锋不退。 窦家人为避免不必要的损失,痛痛快快地放弃第一道防线,听从那些请来的军官的指挥,让手下人悄无声息地撤离,到第二道防线会合。 古家人停下休息,完毕后准备发动新一轮攻击。此时窦家人,早放弃这一道防线。 在战场上,胡大疤子为了补足体力和精神,也顾不得什么威仪德相,使起劲来抽大烟;过足烟瘾后,一时精神亢奋,浑身上下劲头是足,手舞足蹈、大呼小叫、骂骂咧咧地跨上大黑骡子,舞双枪发出了攻击令。 此时古大疤子因大烟土毒性刺激了神经官能,人已接近于颠狂状态,骑骡猛冲在最前面,后面是一群群蠢笨蛮力村汉,驮枪舞棍、口喊冲杀,跟着他向前疯狂冲杀。 一路上居然没遇到什么阻扰,他们很轻易地冲到窦家第一道防线前,发现壕沟里鸦雀无声,半点动静都没有。 古家众莽撞汉,在古大疤子吆喝之下,一鼓作气杀进壕沟,竟无半个人影。沟里布置的铁丝、竹钉和各种障碍物,却让古家人受伤不少。 虽然首战损失很大,但古家人占领了第一道防线,按以前惯性老观念,他们都以为老窦家的人害怕了,吓得全部逃跑了。大家一时兴高采烈,在壕沟里、欢欣起舞、又吼又叫、又嚎又嚷,欢呼雀跃,一片鬼哭狼嗥、妖呼魔啸。 古大疤子命令族人运上牛、羊、猪肉,在壕沟里面,就地生火做饭,喝酒吃肉庆功。准备酒醉饭饱后,再攻打窦家第二道防线。完全不顾古家死伤多人,力量大减的事实,在战壕里盲目乐观、坐井观天、自以为是、耀武扬威。 就在古家人欢天喜地庆祝初胜,在战壕做饭喝酒吃肉正快活时。窦家人请的皖军军官,用军用高倍望远镜,观察到他们的一举一动。 看到古家人丁,都在战壕用餐,那阵势有些气人。为了打消一下古家的气焰,窦家人立即开了土炮,朝战壕里一阵狂炸猛轰。土炮虽然射击准度不行,但口径不小,威力较大,里面筑的是火药和无数铁砂子,打出去后范围很大,古家人顿时死伤大片。 这顿酒饭不但没吃好,还添了伤亡,古家人高昂的士气,立即受到打击,部份人有些垂头丧气了。 古大疤子气得“哇啦哇啦”阵阵怪叫,大骂窦家人卑鄙无耻,这个时候放土炮,就是趁人之危、落井下石,真他妈的连饭都不让老子吃个痛快!他也不想想,这虽然是私家械斗,但也算得上是战争行为。 自古以来,战争玩的就是阴谋诡计,要的就是出奇制胜,哪有什么君子行径,那讲什么宽容礼义?人家要的是胜利,要的是你的性命,谁还管你是休息还是吃饭…… 古大疤子火性一起,边骂边要指挥古家丁壮,冲上去跟窦家人拼老命,被管家一把拦住。 管家急说“老爷,现在我明敌暗;敌人又有土炮,而且还有不少快枪、这样胡乱冲上去,除了送死,我方没有什么便宜可占!” 古大疤子正在气头上,骂骂咧咧地说:“他妈的,那怎么办?这狗日的老窦家,架上这个土炮,他娘的迟不轰、早不轰,偏在老子吃饭的时候轰。轰死轰伤咱老古家伢儿一大片,害得老子一顿饭都没吃完整!难道就这样眼睁睁地瞧着老古家的人,白白吃了个大亏不成?这口气老子一刻也咽不下——” 管家忙道:“老爷,我们冲杀半天,现在人疲马困,大家气力跟不上。不管怎么说先得把这饭吃饱,休息一会儿,歇养一下精气神儿,然后想法儿鼓足大伙儿的斗志,再去冲杀不迟!” 古大疤子听了,觉得管家的这话在理,就不再强行进攻了。还是安排族人先吃饱饭,找个安全的地方,好好休息一番。等恢复了体力,再一鼓作气,打下窦家大垸,好好狂暴掳掠、大大抢劫一番。 古家人运走死、伤人员,剩下的一些人沮丧失色,精神有些不振。大家憋着一口气,吃完饭后,大伙儿乱七八糟、七零八落地躺在战壕里,打瞌睡的打瞌睡,磨大刀的磨大刀,擦长予的擦矛。个个心中烦燥憋闷,人人都想抓个窦家人来,当面严刑拷打、剥皮抽筯,以解心头之恨! 休息了一个时辰,古大疤子又猛抽一顿大烟,精神再次亢奋起来,估计时候差不多了,就下令攻击。 古家人象一群被激怒起来的野兽,“冲啊”、“杀啊”怒吼着、嚎叫着、狂啸着、乱嚷着,胡乱乱、黑压压、气哄哄地不要命地向窦家第二道防线冲去。 窦家第二道防线,里面部署有快枪(汉阳造)。这里的兵丁,都是经过正规军官操练的人员,大部份人不再是乱哄哄向前直冲、出力气玩命儿的农夫,有点接近正规士兵的战斗力了,自然要用巧妙之力,杀戳来进攻的敌人,让他们有来无去! 古家人才一冲近,这边窦家的丁壮就开枪了,一下子就打翻了好几个,把古家人吓一大跳。没想到窦家人,枪法突然怎么这么准了?基本上冲到近前的人,都被打翻在地,而且大多断气闭息死翘翘了。这就是现代枪械,跟大刀长矛的不同之处。大刀长矛砍刺之下,还有两三分生还的机会,被快枪射中的人,生存的机会更少了! 人都怕死,见阵前凡是中了枪弹的,基本上十有九死,古家人吓得不敢再冲了!毕竟绝大部份都是没有经过训练,长期没有纪律约束、目不识丁的村夫蠢汉,只是阵前古大疤了强调了一些临阵向前、有进无退、不顾生死的话!但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哪里约束得到众人?因此,有人临阵逃跑,在有调头败退! 古大疤子勃然大怒,立即阵前斩将,连杀三个不敢冲锋的小头目,以此立威。这一下子把古家丁壮们,吓得胆颤心惊,谁都不敢在阵前畏缩,更没人敢往后退了! 在古大疤子的淫威下,古家丁壮不要命的往前狂冲。 窦家人猎杀兔子一样,朝冲在最前面的人开枪,后面架好的土轰子,也不停地筑药猛轰,把古家人打得昏头转向,死了一片又一片,伤了一茬又一茬。 古家人此时横了心、不要命,不管死伤多少,一波又一波地向前冲。直往阎王爷鼻尖前凑,送人头而在所不惜! 窦家人见此情景有些犹豫了,觉得这样下去,千把号古家丁壮,不被他们杀光也会杀一大半! 这样的疯狂杀戳,在本地尚属开天辟地头一回。过去大家族械斗,虽然杀得天昏地暗、难解难分,但毕竟是冷兵器,杀伤力不是很大,作算打个十天半月,也只死伤七八上十个人,死伤三十人以上的事情,就是惊天动地的大事件,在这里发生得少。 今天才打了大半天,古家就死伤好几百人,照这个拼法,再打一天,古家丁壮就要被杀绝了。 为了减少对方的伤亡,窦家第二道防线的头头自作主张,熬到天快黑时,就主动撤离。 杀红了眼的古家人,以为他们不怕死地冲锋,震慑了窦家人,立即信心倍增,高兴得不得了。 古大疤子此时踌躇满志、志在必得,向古家人下达最后的冲锋令“大家暂且休息一会儿,即发动进攻,打到窦家大垸吃晚饭!” 古家人一个个疯了一般,在第二道战壕里欢呼嚎叫,古家众丁壮,以为这样坚持打下去,肯定胜利在望!窦家最后一道防线,天黑之前必将被攻下。那时候,他们冲到窦家大垸,杀人放火,强暴妇女,抢劫窦家财产,寻欢作乐、一泄郁积在心头已久的仇怨和愤怒! 抱着这种心态的古家人,想到窦家那些年轻的媳妇,细嫩的姑娘,如水的女儿;还有无数的财宝,个个精神亢奋、发狂发痴、暴怒肆虐! 如果充满这些想法的人,真的杀到窦家大塆,那窦家人真要遭大殃了。莫看这些平日善良忠厚老实的普通农夫,一旦让人输灌了仇恨,激起了身心之中的暴戾杀气,其破坏害人的力量,是非常可怕的! 而实际上,窦家伤亡很小,基本上没死人。他们手上还有迫击炮、机关枪、掷弹器等大部份杀手锏,只是还没有拿出来使用。 本来,按皖军中聘请来的军官们的意见,他们在第二道防线,就可以用机关枪扫射,用迫击炮狂轰,用掷弹器投弹,完全可以全歼古家人。根本用不着费这么多精力,跟他们寸土必争、步步为营,打这样个古板吃力的蠢笨防御战。 只因窦家那些当家主事的人,一是思想陈旧,过于害怕古大疤子,对他的指挥才能,高度重视特别担忧,主要是过去吓怕了,现在时移世易明显的情况下,习惯心理还在作怪;二是他们还是良心未泯,害怕杀人过多,沾染太多的血债,有因果报应!因此没有同意那些年轻军官的建议,而是用老一套防御方法,夹杂一些新的作战技术。就把古家人杀伤好几百,超过历来家族械斗死伤的总和。 看到古家人一片片倒下,窦家当家主事的人,有的吓得心惊胆战,连忙合掌说天幸天幸,有的上了战场吓得闭眼,不敢朝前看望。毕竟乡里乡亲的,同饮一河水,虽说是仇家,但这样杀人,作为山里百姓的窦家人,从来没有见过,也从没有做过!心理障碍相当大。不像那些聘来的青年军官,在军阀混战的枪林弹雨中熬煎过,自然是视人命如草芥,上了战场杀人不眨眼—— 倒是古大疤子和古家丁壮,是当局者迷,没想到一个千多人的家族,仅这一场械斗就死伤好几百,而且都是年轻力壮的健壮后生,对这个家族的将来是什么后果?一般人不敢往下想! 可他们当下好象被鬼迷心窍,让仇恨的怒火烧毁了理智,还在一心一意地做着打下窦家大垸、烧杀抢掠强暴、抢夺窦家财产弥补自家损失的黄梁美梦。却不知自己早已中计,在人家的算计之中,只是对方心底善良一点,不愿意过大杀伤而大开杀戒。 窦家人被古家这种作死吓坏了,见他们还是有进无退,想是杀气焚心着了魔障!大家想:如果真让他们杀到窦家大垸,这群杀红了眼的疯子,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对窦家来说更是一场灾难! 为了惊醒古家魔魇,也避免自家出现伤亡。窦家人决定擒贼先擒王,只要把古大疤子打死或活捉,古家族人就群龙无首,自然作鸟兽散了,也解了窦家的围困。 窦家当家的人在一起商量,尽早结束这场流血冲突,尽量减少两边丁壮的伤亡。 而这边的古大疤子,还做着一鼓作气,天黑打到窦家大垸,抢钱、抢粮、抢女人的春秋大梦。 27 太阳要落山了,西边残阳如血,古家纠集最后和丁壮,准备最后一击,攻下窦家第三道防线,打到窦家大垸吃晚饭。 到了最后关头,古大疤子拿出他隐藏的杀手锏——古家刀枪不入的“神仙兵”。这些兵由管家带队,身上画着各种符咒,自称天兵天将附体,说是上阵刀枪不入。 古大疤子想让这支神兵入阵,给窦家最后一击。当下,就在窦家二道防线战壕里,给这支神兵壮行,一人一碗水酒,一人一砣羊肉。 神兵神将们,个个头缠画了符的布片,身上画满着奇形怪状的符咒,大家喝完酒吃完肉,再喝一碗清水,清水里有古大疤子请师傅画的符烧的灰,大家喝下后就鬼神入体,上阵杀敌刀枪不入! 那边窦家准备了迫击炮、机关枪和掷弹器,这边古家“神仙兵”出发了。鼓师打鼓,锣师敲锣,“神仙兵”拿着大刀、长矛,口喊“刀枪不入,刀枪不入!”向窦家第三道防线冲锋。 古大疤子亲自督阵,带领古家后续兵丁,跟在“神仙兵”后面,一起向前冲。 窦家为了尽早结束血腥的缠斗,就用迫击炮一阵猛轰,机关枪猛扫,掷弹器不停投弹。 一时间,古家冲锋队伍里,硝烟弥漫、爆炸声声,机关枪猛烈扫射,古家阵营中,不管神兵天将,还是凡兵凡将,象割青草一般,倒下一片又一片。 古大疤子骑在黑骡上,骡子被弹片击中,立即倒在地上,古大疤子跌在水沟里,兵丁一时昏头转向。窦家人从四面八方,向此地冲来,将古家兵丁,团团围住。 古家兵丁哪见这种阵势,那小炮呼啸、尖厉刺耳,可怕可怖;机枪扫射杀人,简直像阎王爷点名,只要扫射上了就无人幸免;还有掷弹器投弹处处爆炸,没有地方可躲。这样的杀伤武器,对于穷山僻野的农民来说,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古家人没想到自家那些活蹦乱跳、生命力强大的青壮年,在这些武器面前如此脆弱、不堪一击;大片大片的倒下,大片大片的死亡,大片大片的残肢断体!这种杀人如割草一般的武器,把活着的人魂都吓掉了。 刚才那小炮一轰,机枪一扫,掷弹器一投弹,冲在前面的古家人全部倒地死亡,没死的都吓昏了头,一个个跪地求饶,没有进攻时那种疯狂劲头儿了。大家早就吓破了胆子,惊落了三魂七魄,丧尽了精气神儿。一时间,古家所有人一片气馁,杀气尽失,斗志全无。 古大疤子因骡子中弹,倒在地上挣扎几下,基本上就没能动弹了。他人头先着地,撞得昏死过去。醒过来时被五花大绑,关在窦家土牢里。 28 古家千把号丁壮死伤近半,老管家带领的“神兵神将”,无一生还,都上天堂当神仙去了。活着的古家人不是受伤,就是被窦家俘虏。 这场械斗胜负之悬殊,可以说现代战术对中世纪战术,在民间的一次碾压性的胜利。 经此一战,古家百余年聚集的有生力量,基本上消耗殆尽。古家人见窦家人,从过去昂首挺胸、傲慢俯视,到现在低头附耳、唯唯喏喏。从此,古氏家族数十年内,在窦家人面前抬不起头来,直不起腰杆。 虽然古家一败涂地,但窦家也没多少人欢庆胜利。 这次械斗,死伤惨重数目吓人。虽是两族相仇,但毕竟本乡本土,除了几个上层绅士富人,底层百姓互相通婚、互为亲戚,他们之间虽为异姓,关系错综复杂、藕断丝连。 古家死的几百人里,有好多跟窦家沾亲带故,还有些是儿女亲家血缘关系,所以窦家人也感到不好受。这样的械斗其实没有胜利者,只有两败俱伤,是底层人最惨痛的劫难。 大伙儿发现,打来打去,只有几个家族的头头脑脑儿得利,其余下层百姓,没见什么好。且都是亲朋故旧,五服之内是一家。大家是葫芦花、南瓜花,缠缠绕绕乱如麻,缠绕上了瓜儿架,纠纠扭扭是一家…… 窦家战胜之后,并没有赶尽杀绝,也没有乘胜相逼,只是将所有抓住的古家丁壮,关在一起好吃好喝招待,伤者直接治伤,并先送归古家。 他们只将古大疤子一人,关在地牢里。窦、古两家虽然冤恨很深,但当下之仇,窦家人只记在古大疤子一人身上。对古大疤子,他们没有客气,进行严刑拷打狠狠虐待,以报冤仇! 古大疤子关在窦家受尽酷刑,也算恶有恶报。 古家其他头面人物,只好请当地大族、大姓出面两边讲和,答应赔偿钱财,赎回被抓的那数百丁壮。 窦家倒也爽快,当下即答应,只要保证今后不发生两族械斗,除了古大疤子,其余被俘人等,即刻释放回家。对于赔偿,窦家一分不要,毕竟古家大畔河田被淹,已受极大天灾;这次械斗死伤数百,家族惨遭巨大人祸!如果再要赔偿,令古家雪上加霜、后续无继。乡里乡亲的,窦家下不了这个狠心,也出不了这个狠手! 29 古大疤子被抓,老管家械斗中打死。古家没有一个管事的男人,一时失去主心骨,家里如同翻了天地。大太太急得无心烧香念经了,跟其她几房姨太太,一起商量想办法救人。 偏偏其她几个姨太太,不跟她同心协力,大家各自心怀鬼胎。大姨太、二姨太,四姨太,并不关心古大疤子生死存亡,而是暗中想方设法,趁乱大捞钱财以包私囊。倒是三姨太一个人云淡风清,关在房里睡大觉。这几天二门不踏,大门不出,也是怪哉—— 古家人预计古大疤子这回凶多吉少!作算窦家人放过他,也会狠狠拷打、折磨,按他这个年纪,身受重伤之后又受重刑之苦,回来也当不了长久之客。 家里没有当家人了,基本上树倒猢狲散。这个时候上上下下的人,哪个不各顾各?哪个不趁乱捞钱财,顺手牵羊占便宜!都准备一旦分崩离析时,各人去谋各人的生路,各人去过各人的日子,没人顾这个家! 除了大太太一个人跳上跳下,想方设法营救古大疤子,其他人都各说各话、各干各事,起心动念都作另外的打算。 毕竟多年的世家,虽然快要完蛋,但瘦死的骆驼,还是比马大些。一是亲戚朋友多,有人出头说话;二是家里钱财丰盛,有钱能买鬼推磨,买动人来帮忙。 大太太出面,请来娘家兄弟到窦家谈判,答应向窦家赔礼道歉,再重重出钱,赎回古大疤子。 开始,窦家人并不应允,他们极恨古大疤子,不想放虎归山留下后患。但大太太娘家,也是本县大姓,与东河窦氏家族世代姻亲,关系很是密切,在窦家哪儿说得上话。 窦家奈不住这层关系,加之大太太出重资,打点窦家各位头面人物。大家都得了好处,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自然到当家人面前,替古大疤子说话开脱。 窦家当家人,见古大疤子年纪不小了,虽然自幼练武,但多年养尊处优又抽大烟,身体消熬得差不多了,这回从骡上掉下,肋骨摔断好几根!加之在窦家关在土牢里,受了好多酷刑,人基本上不行了,现在放回去,估计也没几天可活了,成不了隐患!因此,窦家当家人就做了个顺水人情,答应族中头面人物,将古大疤子释放。 古大疤子回来后,已经成了废人,成天躺在床上啼哭呻吟,身上到处是伤口,痛得他日夜哼唧、叫唤,一天到晚靠大烟土撑着止痛,维持生命;熬了三个多月,一命鸣呼哀哉! 古家大树倒了,下人们逃的逃、走的走,临走时能抢就抢一回,能捞就捞一把,能拿就拿一番。几个姨太太,也没一个想留下,都在准备离开,找地方过自己的小日子。 大太太忙上忙下,把古大疤子送上山,自己也病倒了,昏昏噩噩,人事不省,管不了事了。 家里下人基本上跑光,只剩几个“家生子儿”奴才,暂时还走不了。姨太太等女眷们,都卷了不少私房钱,有的存在女儿家,有的存在亲戚处,都作好了应变准备。 现在古家由大姨太当家作主,她天天在算计变卖家财,好捞更多的钱,让自己走时,行囊更鼓一些,未来的日子,更好过一些。 二姨太、四姨太这些时,与大姨太跟得紧,成天在她屁股后面转,目的就是古家偌大家产,能跟着分一杯羹。三姨太好象世外之人,对这些不管不问,她一天到晚闲暇无事,也不管事。 孟晨瑶无处可去,还在古家待着。春华因是“家生子儿”,一时也走不了,跟着孟晨瑶熬一天算一天。 按当时风俗,孟晨瑶是要留在古家,给古时金守节,这儿民间的规矩,除了古家人把她赶了卖了,不然,她哪儿也去不了。 大姨太几乎卖光古家产业后,开始把眼前盯到屋里了。屋里一切值钱的东西,她都不会放过。见孟晨瑶如水一般的年纪,长得花朵儿一般模样儿。觉得这个女孩子,留在古家守活寡,真是有点可惜了! 反正,古家马上分崩离析,撑不不多久。不如趁现在手里掌权,找个有钱的人,把这个小姑娘卖了,还能落得一大笔钱财。因此,大姨太就跟四姨太商量,找个老板或妓院把孟晨瑶卖了。 四姨太开始不同意,想留孟晨瑶给她儿子守节。但经不住大姨太苦劝,说妹妹你也不想想,这个屋里马上要散伙了,你未必还存有什么念想,在这鬼地方过生世?当年,我们花枝儿一样的人,都是被那死鬼,连抢带骗弄来的。在这家里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现在,那老鬼死了,大太太病得人事不省,也撑不了几天。我们正好趁这时机,好好捞一笔养老钱,等那节骨眼一到,鲤鱼脱却金钩去,摇头晃脑不回来。早点离开这鬼地方,早谋自己的生路去。 那姓孟的小丫头,留在这儿,碍手碍脚还打眼睛。你想她在古家给你儿子守节,这是不可能的:一是你自己也要走了,还管得了这里的事?二是她这么小年纪,怎么可能长守?三是你想留她长守古家,还得为她留下一笔养命钱,将来给她过日子!这是放屁打嗝,两头都亏的事儿。现在,趁着这小丫头年轻姿色好,我们在这屋里能当家作主,干脆把她卖了,弄几个钱平分,这才是赚钱的买卖。 四姨太听了也觉得有道理。这个时候,三姨太突然插了进来,说她也是古家姨太太,大家一样的身份,一样的地位,凭什么你们一个个卖田、卖地,就地分赃,都不跟我说?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只是懒得跟你们计较。现在孟晨瑶这丫头,你们也要卖,那我就来论道论道,可由不得你们两个人私自作主了! 三姨太横插一杆子,把大姨太、四姨太计划打乱了。她俩再无所顾忌,但也得给三姨太面子。本来,私下变卖家产的事,做得不地道,瞒着大太太不说,也不分点给三姨太。别看她不计较,但人家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也可能留了什么后手,让她们竹篮打水一场空,因而不能把她不当回事儿!所以,现在三姨太一出面,这两个人只好跟她打商量了。 大姨太、四姨太,原先是想把孟晨瑶卖到窑子里,这样好看女孩子,只有窑子老板看得中,愿意出大价钱。三姨太不同意说:“这样害了人家,人家本是世家出身,水嫩的年纪,你们却把往火炕里送,要不得,要不得!” 她告诉两个姨太太,想卖个大价钱,不一定卖到那个肮脏地儿。我那师侄的戏班子,在这一带很有名气,侄媳年纪渐大,花旦也唱不了几年,他们这几年一直想找个好女孩,到戏班子学唱花旦。 三姨太看出孟晨瑶有这个秉赋,上次她的师侄,到古家里来唱戏,暗中就看中了这个姑娘。只是当时她是古家儿媳妇,还新守着寡;古家规矩严,那师侄不敢表露。现在,既然两个姨太太商量着要卖这孩子,三姨太动了心思,卖到哪里都只不过是为了几个钱,干脆就卖给叶家班,她的师侄出得起大价钱。这样,既帮了叶家班的忙,又没把这小姑娘往火炕里推,大家得了钱,还做了一件善事。 听三姨这么一说,两个姨太太都同意。虽然四姨太极恨孟晨瑶,但现在她作不了主,百事都得听大姨太的。大姨太只要卖得出高价,管她卖哪儿都是个卖! 三个姨太太暗中商量,要卖孟晨瑶,只把孟晨瑶一个人,蒙在鼓里一般。大姨太颇有手腕,做事之前会把方方面面,考虑周全细致。她们要卖孟晨瑶,就要让孟晨瑶不会有任何的反抗余地。 为了让孟晨瑶被卖得心服口服,大姨太把春华叫到自己屋里,跟春华细说半天。春华出来时,脸上神色不安一片惶然,到了孟晨瑶屋里,变得有些鬼头鬼脑。孟晨瑶跟她说话,她吱吱唔唔、答非所问,顾左右而言他。 晚上,孟晨瑶和春华睡在一床,听春华像在是做恶梦,嘴里不停的说:“晨瑶,我不是故意的,请你原凉我!” 搞得孟晨瑶心情怪怪的,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根本想不明白,春华这是为什么? 30 第二天一早,四姨太过来,说她的一个金手镯子不见了,怀疑是春华偷了。 四姨太就在孟晨瑶屋里,当着孟晨瑶的面审问春华。春华结结巴巴死不承认。四姨太对春华又打又骂、又掐又卡,还用银针刺她,最后搜查她的箱柜,却一无所获。 四姨太又怀疑,手镯是孟晨瑶偷了,要她老实交待。 孟晨瑶心中没有鬼,自然是不承认的,还让四姨太搜自己的箱柜。四姨太要的就是这句话!当下就搜了孟晨瑶的箱柜,居然在孟晨瑶的衣箱里,搜出金手镯。 看见箱里搜出手镯,春华立即变脸,当下向四姨太揭露,说孟晨瑶上午,趁四姨太有事,到四姨太屋里偷东西,是她亲眼所见,因两人感情深,她不想说出来,现在既然四姨太搜出赃物,春华也就没有什么顾忌了。 孟晨瑶一时傻了眼,半天不知说什么好。四姨太趁机发作,在孟晨瑶屋里,又吼又骂说孟晨瑶是个贼!叫花子穷鬼,偷东西惯了手脚,并对孟晨瑶又撕又打。 四姨太这一闹,把大姨太闹过来了。大姨太忙问:“你们搞啥事,在这儿鬼闹、鬼闹的?” 四姨太说孟晨瑶是小偷,偷了她的手镯! 大姨太假意不信,四姨太说她在孟晨瑶衣箱里,搜出失落的手镯来。而且有春华作证,上午孟晨瑶到她屋里,偷出这个手镯。 大姨太把孟晨瑶臭骂了一顿,叫春华将孟晨瑶押到自己屋里,晚上要严加审问。 孟晨瑶不知自己,怎么成为小偷?更没想到平时亲如姐姐的春华,为什么作死证,说她到四姨太屋里偷东西?她根本没干地这事,怎么突然都这样呢?孟晨瑶象做梦一样,一时想不明白。 到了晚上,孟晨瑶估计难逃一顿毒打。 但大姨太倒没为难她,见面和和气气,居然没打她、骂她的意思,让孟晨瑶颇为感到有些意外。 黑夜间,三姨太带来一乘小轿,大姨太叫人把孟晨瑶拉到轿上,立即动身抬出了古家大门。 夜晚一片漆黑,孟晨瑶坐在轿里,不知轿夫把她往哪儿抬,只听外面蹄声“得得”,三姨太骑在毛驴上跟着轿子走,时而招呼轿夫说:“走慢点,抖轻点,别把孩子颠昏了——” 第七回:父女重逢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31 孟晨瑶坐在小轿里,被人抬着走了两个多时辰,隐约感觉回到县城里。 小轿抬到一座大台边,台边有一溜排低矮的土房,估计二、三十来间。此时夜深人静,那时候大家都穷,早睡早起没有熬夜点灯的习惯。到了三更时分,城里就一片黑暗,只有这排矮房中间的两间屋里面,渗透出一点点昏暗的灯光。 只听三姨太说了声“到了!” 轿夫们立马停了轿。 “噊!”只听三姨太一声吆喝,那小毛驴就驻蹄不走了。三姨太下驴后,朝屋里喊了一声“青明,小玉!” 土砖屋的门开了,露出蜡烛的光芒,里面走出一高大、一瘦小的两个人来,在灯光下两个人影子显得窄长,一下子拉得老远。 一声娇脆充满磁性好听的女音问:“师姑,人带来了吗? 三姨太说:“带来了,在轿里哩!” 说话中那个消瘦稍矮点的人走到到轿前,打开轿帘朝里面说:“姑娘来了,下轿吧!” 这声音听得好悦耳,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到十分亲切,孟晨瑶似听到久别重逢的亲人,站在她面前说话,像娘又不是娘!不由生出阵阵酸楚,一股热流涌上心头。 从屋里渗出的烛光中,孟晨瑶看清了一张精致俊巧的脸蛋,只是左边脸上有一块乌黑的疤痕,长得跟大织蛛一样,在夜灯黯淡的光下,让人看不仔细,但孟晨瑶并没有恶心的感觉。 孟晨瑶认得这人,是叶家戏班子老板娘金小玉,在古家看过她唱的戏。 金小玉伸出一双纤纤玉手,拉住孟晨瑶说:“姑娘,下来吧!” 在这寒冷的夜晚,这双手暖暖的、软软的、绵绵的,捏得孟晨瑶温暖舒服。 从小轿上一下地,凛冽的老北风,一阵一阵刮过来,满天满地都是寒意,孟晨瑶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顿觉全身寒冷。 这时,那个长大的人过来,对三姨太、孟晨瑶人说:“进屋吧,外头冷!” 那人说着牵过三姨太的驴,掏出一串钱打发轿夫们走路,就牵驴往左边去了。 金小玉招呼三姨太、孟晨瑶二人进了屋;屋里烧了火盆,盆里的栗树炭火烧得正旺,火焰红红的似在不停地跳跃着,屋子里十分暖和,刚才的寒意感觉不到了。 这间房子空间不大,但里面摆设整齐简洁,背后摆着四美图:即西施、王昭君、貂蝉和杨贵妃;一个在清水河边綩洗纱丝,一个在冰天雪地里怀抱琵摆琶跨骏马,一个在一轮圆月下焚香拜月,一个在怒放的牡丹丛中酣睡;这四个人都画得面如满月、美貌如花、纤巧灵异,让人看着就喜欢悦快。 屏风后面放着一张床,露出一边的床头。 屏风外面有一张八仙桌,几张小椅子。桌、椅都上了红油漆,颜色还很新鲜,估计新做不久。 墙壁上刷了石灰粉,烛光照得墙上,好一片洁白。壁上挂了几个拂尘子、云帚子、彩带子,还有一些不知名的小玩意,应该是唱戏用的道具。 一会儿牵驴的男人进屋了,在烛光的照耀下,孟晨瑶认出是叶青明,心中一阵惊喜。 叶青明很恭敬地跟三姨太说:“师姑辛苦了,驴我已牵进栏里,叫人添了夜草、清水。你们两个走了这长时间的夜路,饿了吧?” 平稳缓和的语气中,让孟晨瑶听出叶青明欢迎三姨太的到来,对自己也没有什么恶意。 金小玉伸头朝外面喊声“金花、银花,把饭菜端上来吧!” “要得,就来了!”隔壁屋里传出女孩子的声音。一会儿,两个穿戴整齐,长得面容姣好,年纪比孟晨瑶稍大点儿的女孩子,端着托盘进来。 那个叫金花女孩子的托盘里,放着四碗鸡汤面;银花的托盘里放着几碟时下小菜:卤猪耳朵、盐鸡蛋、豆腐干子和花生米。 叶青明请三姨太坐首席,自己坐上席,金小玉坐二席,孟晨瑶坐下方,金花、银花一边服侍,四人就着小菜吃鸡汤面。 孟晨瑶确实很饿了,闻着喷香喷香的鸡汤面,真想几口吞下去,但大家没开吃,她也不好动筷。 叶青明说声:“大家吃呀,不要客气!”就带头吃面。 金小玉给孟晨瑶夹了些菜说:“姑娘,饿坏了吧?快吃一点儿,卸卸风寒!” 外面北风呼啸,屋里盆火烧旺、温暖如春,吃着香甜可口的鸡汤面,听着大家轻声细语的谈话,孟晨瑶似乎感到从冷酷无情的冰雪寒天,到了暖气融融的春光世界;从勾心斗角、互相伤害的古家大屋,来到互助互爱、同心协力的大家庭。 大家吃过面后,金花拿了碗、碟下去洗刷,银花来回地给大家沏茶。 孟晨瑶坐在桌边,听着叶青明、金小玉跟三姨太说话。 三姨太想是好多年没回戏班了,这次来了跟叶青明、金小玉一说就说个不停,对于戏班的事,她一直非常关注关心,现在更是不厌其烦地问个不休;好象有很多很多话要说…… 孟晨瑶默默听着他们三人说话,从谈话中她才知道,戏班子过日子挺不容易的,唱戏这碗饭不是那么好吃的。在外面唱戏不仅受乡绅、富人欺负,还受恶霸、流氓、黑帮们敲诈勒索凌辱,更要受兵匪警贼们的欺负。特别是唱戏的女孩子,受的苦楚心酸更多。一般情况,每一个戏班的旦角儿都有一捧苦水,都有一把辛酸泪,都有一段不堪回首的经历! 他们每到一地,先要朝拜当地豪强富人,还要拜访地痞流氓恶棍,把方方面面关系搞好了,才能安然唱戏挣钱,不然就会招来灾祸。 32 这三姨太也是受苦人出身。她的家庭跟孟家相似,她的出身也跟晨瑶有点像:祖上都是为官作宦的,后来家道都没落了。 这三姨太的爹虽然不抽大烟,但好赌成瘾赌性难改,把家产败光后,养不活唯一的女儿,就求爷爷告奶奶,把女儿送到叶家戏班学戏谋条生路,免得留在家里白吃他的粮食。 三姨太到戏班子时,正是叶青明爷爷当班主,见这女孩子是块唱戏的料子,就一心一意教她。 三姨太聪明伶俐,手、眼、身、法、步,一招一式活学活用,把叶家班的看家本领,全都学到身上了。 三年出师,叶青明的爷爷让三姨太跟儿子叶小云和小徒弟唐玉卿同台演唱生、旦。 三姨太就成了叶家班当家的头牌花旦,唱红县内外,为叶家赚了很多钱。叶家没亏待她,给她月银一两,当时有月钱一两收入,一家人吃、喝、穿、住基本上不愁,还略有些盈余。 按理说女儿挣钱了,家里日子过得下去,做爹的该消停消停,好好过日子吧? 可三姨太的爹,见女儿挣大钱了,更不思悔改,他的赌瘾反而水涨船高,跑到城里金仕渔开的“金不换”赌场玩钱儿。 这个金仕渔是全县有名的大恶霸,祖宗三代缺德,金家祖上为旗人是个武官,原居住北京城。咸丰年间随清兵到南方清剿长毛(太平天国),留在本地当个镇守的官员。 当时旗人是统治民族,到地方上做官的,基本是无恶不作,祸害一方。金家祖上身为武官,经常纵兵抢劫,滥杀百姓冒功,掠夺良家妇女,当时是一方祸害,本地官民绅士,对他们恨之入骨,却没有办法。 后来,金家人靠祖先留下的缺德钱,过着富豪的日子,还以坑、蒙、拐、骗为业发家致富;一时良田千亩,骡马成群、牛羊结队,养了二十几个打手,在乡里称王称霸、胡作非为。 民国推翻满清,金家人怕算旧账遭清洗,花巨资买通本地金氏家族,跟当地金氏合了族谱,把旗人改成为汉人,冒充本地人士。 金仕渔的爹名叫金卜仁,原先放高利贷收驴打滚的利息,赚了很多黑心钱,巩固了金家根基。 到金仕渔手上更上一层楼,他跟县里官员勾结,在城关北门开了家名叫“金不换”大赌场。接待五湖四海、天南地北的富豪巨贾客商,来赌场一掷千金招、花钱买笑、醉生梦死!生意越做越大,钱财越赚越多。 金卜仁恶人长寿,身体很健康,七十多岁了不甘寂寞,还到处揽事捞财。儿子开赌场,他去放债收驴打滚大加利。父子狼狈为奸,成为两个大祸害。 只要借钱的人落到他们手里,一般都还不起他们的阎王债,不弄得人家家破人亡,不会放手。 “金不换”赌场里,玩的都是大手笔,一般小官小吏、小商小贩、中小富户们根本玩不起,本地知道里面“行情”的,也没有人敢进去玩。在里面玩的基本上是非官即富,要么是黑帮头头儿或是贩私盐卖烟土的,还有山上的土匪强盗,化名下山到里面来一掷千金,耍钱买乐子,以图快心畅意。 一般小户人家,见这个场所都要绕道走。三姨太的爹偏偏敢进“金不换”赌场玩钱儿,他家祖上当过官,到了父辈手上,城里还有当铺商号房产,他当家时因染上赌博,才把祖上家财败个精光。 虽然家道中落,但三姨太的爹,一向赌惯了大钱,赌瘾越来越大。这种刚过上小康日子的破落户,居然成为“金不换”的常客,人说他是捉干鱼放生——不知死活! 女儿唱戏走红后,叶家戏班子给的月银较高,父女两人过日子绰绰有余,他就毫无顾忌,在“金不换”赌场出手大方豪赌不悔,学起了大官大商、大富大贵的派头,癞蛤蟆戴顶礼帽儿——充当起了绅士来。 自古十赌九输,加之实力有限,受不住几下失败,输了钱想赶本,越想赶本越输钱,手头上没现款,就在“金不换”赌场借了金老爹金卜仁驴打滚的高利贷,息上加息利上滚利,真是日增三分夜长七厘;弄得他再活几生几世,也还不起这笔债。 金家带打手逼债,三姨太的爹哪有能力还清?只好不顾跟戏班子签有契约的事实,暗中把女儿卖给东河大恶霸古大疤子做小妾。由古大疤子出面,还清了金家的高利贷,金家才放了他一马。 叶家戏班子跟女孩子虽有契约在手,但斗不过古家势力,三姨太的爹到了穷极之时,就开始耍无赖,卖了女儿就跑出去躲起来不露面,让古家人来强娶女儿。戏班子拦不住,三姨太这才被迫到古家,做古大疤子的小老婆,气得跟她一直相恋的唐玉卿离开了戏班。 三姨太她爹这种作为,在当地身败名裂混不下去了,只好外出谋生。 他天生好吃懒做、嗜赌成性、人穷志短、见利忘义,这种人在哪里都混不长。开头到黄州码头当苦工又吃不了苦,后来帮人捡脚料,挣了几个钱,不是喝酒就是赌博。又借了码头土头蛇的钱,赌光还不了钱,被逼得跳了大江。三姨太得了消息,哭着去黄州,只拿到她爹的一双破鞋,连尸体都找不到了。 33 虽然到了古家,但三姨太没忘戏班子的情义。不管什么时候,戏班子只要有事,总是竭尽全力出手相帮。 上回戏班子到东河唱戏,恰是古、窦两家龙舟大赛。古家斗输心里不服气,窦家赢了,唱戏庆贺。 古家也没闲着,准备窦家唱戏时,叫人去“搞经”,跟窦家明里暗中都要斗一斗,绝不能“掉了底子”! 两大家族当时半斤八两、势力相当,明争暗斗是常有之事,戏班子无辜弱势,没后台保护,陷在两家暗斗中、十分危险。 三姨太知道详情暗吃惊,她怕戏班吃亏,叫人带密信,让叶青明以看望师姑的名义,避开窦家猜疑,急到古家拜访,给古家送了礼,她又在古大疤子面前说了不少好话。古大疤子这才下令,不准古家人去捣乱。 后来,她又把戏班请到家里唱戏,解开古大疤子心里那个疙瘩,不但没找麻烦,还赏了好些银元。 在古家演戏时,叶青明跟三姨太提过,金小玉年纪不小了,身体也不怎么行了,花旦唱不了几多年,他想找个好苗子,到戏班学花旦,替换金小玉。 这件事三姨太一直记在心上,正好孟晨瑶看戏后,在家和春华关门闹着玩儿自学唱戏,后来被四姨太发现,告到古大疤子那儿。 三姨太听说这个孩子爱唱戏,就留了心暗观察,凭她当过花旦的经验,看出这个女孩子,真是个唱花旦的料子。慑于古家威势和孟晨瑶的身份,三姨太只记在心上,不敢说出来。 但没想到古家因械斗,败落得这么快?才大半年,就树倒猢狲散,破落不堪了。 大姨太、四姨太联手要卖孟晨瑶,弄钱来私分。 三姨太知道这两个人,没安什么好心肠,怕她们把孟晨瑶弄到火炕里,连忙出面干涉,暗中带信叶青明,问他要不要买个花旦?这儿有个好苗苗。 叶青明知道后,竟没犹豫立马带现钱,到古家买人。 大姨太见到白花花的银元,脸上笑成一朵花。虽然和四姨太设计,诬孟晨瑶做贼,以此要挟卖掉她!但看在叶家班银元的份上,倒也没有怎么为难孟晨瑶。 三姨太知道四姨太跟孟晨瑶心结很深,生怕夜长梦多中途变了卦,连夜请乘小轿,把孟晨瑶抬到叶家班,才有今天晚上的一幕。 三姨太和叶青明夫妇,在这儿拉呱大半夜。大家都有些疲乏了,叶青明安排三姨太、孟晨瑶去休息。 三姨太由银花领着,到师娘的屋里歇下,金花带着孟晨瑶,到自己屋里睡觉。 金花住的是一溜排矮房中的一间,屋里摆设简洁,但干净、清爽。她有一张大床睡得下两个人,被褥厚实温暖,屋子里烧了火盆热烘烘的。 金花比孟晨瑶大两岁,在戏班子有段时间了,做事手脚伶俐,待人亲热说话客气。她打好热水,安好脚盆,又递上新洗巾,让孟晨瑶漱洗干净,两人忙碌半天,金花说:“小妹妹,睡吧!我明天要起早练功。” 孟晨瑶忙问她,自己明天做什么? 金花笑着说:“你是老板关照的人,我怎敢安排你做事!刚才老板跟我打了招呼,让你好好休息,叫你明天不要急着起来。至于以后的事儿,老板过两天再跟你说。” 两人说着,就上床睡觉。 一天的惊恐不安,让孟晨瑶有些疲倦了。好在到了这个地方,看到的都是笑脸和善意,让她安静很多。 一番接触虽然时间不长,让孟晨瑶对这个地方,见到的几个人,都有了好感,上床也安宁,很快睡了过去。 夜里,孟晨瑶做了个梦,见自己落到冰窟窿里,里面好多鬼怪硬要把她往下面扯。 下面幽深、黑暗、寒冷。孟晨瑶心惊胆颤、害怕极了!生怕被那些鬼怪扯下无底深渊里了! 惊恐万分之际,发现娘在前面,孟晨瑶想喊娘救她,却喊不出声来! 娘像没看到她似的,不远不近地在前面走着。她为了赶上娘,拼命挣脱那些鬼怪的撕扯,跟在娘身后追。 追着赶着,她走出了冰窟窿。身后那些鬼怪,都在冰窟窿里,不停地冲着她嚎叫。她怕得要命,不敢朝后望,只跟着娘走,心想离那个冰窟窿越远越好! 突然发现娘变成了三姨太,正急匆匆地带她离开了危险。她正要感谢,三姨太又变成了金小玉,脸上那块乌黑的织蛛形疤痕,显得很清晰、明显…… 孟晨瑶跟着金小玉,走进一间屋里,屋里很暖和,她感到安全了,转眼金小玉也不见了…… 34 孟晨瑶醒来时,天已大亮了。看同床的金花,已经不见人影,应是早起练功去了。 这时,外面有女人高声数着:“一、二、一——”声音传入孟晨瑶的耳中,这声音她一听就知是金小玉发出的。 孟晨瑶一惊,暗说自己睡过头了,连忙起了床。屋里金花给她留了热水、脸巾。 孟晨瑶漱过口洗过脸,忙着出门,见外面是一个大高台,台左边一溜矮房子,就是昨晚她们吃饭睡觉的地方。台上有雕梁画栋、飞檐翘角,把台遮了一半,另一半裸露在外。 台上有十几个男孩、女孩,在金小玉指导下排成两排,踩着小碎步子,一圈一圈地跑着,昨天服侍她们的金花、银花,也在这里练功。 金小玉手里拿着一根竹竿,催赶着那些个孩子们,不准跑快了,也不准跑慢了,哪个跑得不达要求,金小玉就乌头黑脸大声吆喝,用竹竿敲那孩子的腿,不准停下—— 孟晨瑶看得呆了,身后有人问她:“你起来了?” 孟晨瑶吓一跳,扭头一看,三姨太站在身后,蓬散着头发,脸上刚抹了些胭脂,有些红彤彤的,想也是刚起床的。 孟晨瑶没有说话,三姨太又问她:“这些是学唱戏的徒弟,在练唱戏功夫,你喜欢吗?” 孟晨听了瑶了摇头,说不出喜欢还是不喜欢。 三姨太又说:“唱戏苦呀,台上站片刻,台下三年功。这些孩子,天未亮起床,练了毯子功、腰功、腿功,最后练走圆场,走完圆场,才能吃早饭!” 两人正说着话,台上金小玉让徒弟们解散了。 三姨太说:“他们练完了,厨房里早饭熟了,我们吃饭去。” 戏班的厨房在那一溜排矮房最下角,屋子分两部份:一部份是大师傅做饭的地方,有灶台、锅、碗、盆、瓢,灶台边堆满了柴禾。一部份是班子里的角儿、学徒们吃饭的地方,摆了几张大桌子和几溜排椅子。 戏班子吃饭规矩很严,老板、老板娘、打鼓佬、琴师在一张桌上吃饭;其他角儿们按年龄、辈份和唱的角色大、小,另上桌子排座次;学徒有专门的两张大桌,围在一起吃饭。 伙食没多大区别,如果有贵客,老板桌上由大师傅加两个菜就行。 学徒正是长身子的年纪,唱戏练功很苦,老板是从这个阶段过来的,对他们不克薄,饭菜能吃饱、油水不薄,时不时加些鱼、肉、豆腐。 早饭不错:馒头、油条、浠饭、酸菜,这在当年那个时代,只有较富裕的人家,才吃得上这样的早餐。叶家班这些年戏唱得好,名气大,收入可观,生活也不错。 老板桌上添了三姨太、孟晨瑶,加了两个好点的菜。 吃早饭时,孟晨瑶从老板、三姨太、打鼓佬和琴师说话中得知:戏班子在城里,原先没地方落脚,因为唱戏常在这文庙里借台用并临时住宿。 文庙就是孔庙,是过去读书人祭祀孔圣人的地方,由当地官府修建,文庙前头是一个大台,叫做万年台,台后是雕梁画栋的房子,把万年台掩遮一半。 每年春、秋二季,朝庭官府设专人祭孔。祭孔有一套规矩,有礼官主祭。在民国之前,礼官有品秩拿俸禄,民国后逐渐取消了这个制度。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每到春、秋祭孔大礼时,就请戏班子到万年台唱戏。说是演给圣人看,实际上是众人集资,唱戏大家娱乐。 每到这个时候,当地人像过节一般,邀朋接友到家,白天酒肉款待,夜里到万年台看戏。 孟晨瑶小时跟娘来看了几回戏,她对文庙并不陌生,只是后来家里穷了,娘没心思看戏,再没来过了。 叶家班经常到万年台唱戏,是文庙的常客。清朝垮台了,民国政府对祭孔之事,越来越不热心了,礼祭典礼渐渐不搞了,地方上祭孔时而开展时而停止,文庙渐渐荒废了,也没有人管理。县政府因其职能关系,交给学政管理,学政没钱维修,也懒得去管。 正好叶家班戏唱出了名,一年大半时间,来城在万年台唱戏,经常在文庙落脚。为了方便,就跟督学说一下,出点钱租这文庙地盘落脚,在这儿一住就是十天半个月。 后来,他们发现文庙左边,有好一大片无主的荒地。叶青明给点钱督学,让督学出个证明,把这片地开拓出来,做了二十几间房子,把戏班子从乡下搬来,在这里稳固住下来,现已有好几年了。 戏班这两年招了一批小徒弟,小生、小旦、小丑、须生、老旦这些角儿,现在都不缺了,就缺个身材相貌都出众,又有天赋的花旦儿。 这群学徒,就是早晨在台上由金小玉带着练功的那群孩子,现正围着两张大桌子吃饭。 孩子们天真烂漫的年纪,到戏班子练功,个个亲如兄弟姐妹,他们一起有说有笑、快快乐乐,一点忧愁都没有,让孟晨瑶看着羡慕不已,觉得自己有点儿孤单。 吃过饭,叶青明要准备晚上唱戏的事,金小玉带学徒们,还要忙着练功,只有三姨太没事干,带着孟晨瑶闲转悠。 35 三姨太在古家做小妾,近二十年没出门。这次离开古家,回到戏班心情格外轻松,想在城里到处转一下。正好孟晨瑶是城里孩子,小县城的地方她都熟悉,就让她领路带着在城里逛逛。 孟晨瑶跟三姨太上街,她离家一年多,非常想到家里去看看,就跟三姨太说了。 三姨太爽快,两人一起往孟家走。县城很小,从东到西也才千把步。两人走了一会儿,就到了孟家老屋,发现老屋拆了,只剩一片空地。孟晨瑶心里“格登”一下,暗说怎么回事,我的家哩? 她以为眼睛看花了,从小住在这儿的家,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呢?爹和弟弟上哪儿去了? 她一肚子的疑惑,转身找到隔壁的赵大爷。 赵大爷认出了孟晨瑶,问她怎么回来了? 旁边的三姨太,把古家的事儿,悄悄向赵大爷讲了。 赵大爷叹气说:“这个苦孩子,没想到,终于有个落脚地儿了。” 孟晨瑶问自家的事,赵大爷开头不说,经不住她苦求,赵大爷才说出真像。 原来,她爹孟宏臣卖了孟晨瑶后,得了好大一笔钱,又跑到烟馆吞云吐雾。他的大烟瘾越抽越大、不可收拾,没多久,把卖女儿的钱也花光了。 老婆卖了,女儿也卖了,没有人管孟宏臣了。手上没钱,烟瘾一来,就以头跄地,嚎啕大哭。碰到孟老五,孟宏臣找他借钱!遭孟老五一顿臭骂,叫孟宏臣卖东西才有钱花。 孟宏臣说:“我老婆卖了,女儿也卖了,现在没有什么可卖了。” 孟老五说:“你还有儿子,反正这孩子,跟着你不是穷死,就是饿死!不如卖个好人家,给他一条生路,你也落几个钱儿,抽两泡大烟,快活几时算几时!” 孟宏臣就由孟老五作保,把儿子孟庆堂也卖了。卖的钱还是送给烟馆了,后来干脆把这旧马厩改的房子也卖了。 孟宏臣从此无家可归了,花完卖儿子、卖房子的钱后,就混迹乞丐群,讨米要饭,一天到晚游走街头。 买这房子的屋主,把旧马厩拆了,准备建新房。所以孟晨瑶、三姨太来时,成了一片空地。 孟晨瑶听到这个消息,一个人哭了起来,她既担心弟弟,又挂念那个不争气的爹。急问赵大爷弟弟卖到哪儿?赵大爷也不清楚。 当时,买家要买个儿子传宗接代,把孩子买去后,不想孩子跟家里有联系,必须断绝来往,不留一丝消息! 孟宏臣就跟孟老五秘密签约卖儿,满口答应买家的要求。街坊邻居们,大多看不起他,也没人跟他往来,更没谁对这件事关心打听过。大家不知孟庆堂,被卖到哪个地方了? 三姨太见孟晨瑶哭成个泪人,陪着她流了不少眼泪,想起她的爹跟孟宏臣一个样,她的遭遇跟孟晨瑶也差不多。这叫伤心人碰到一起,哪有不伤心的? 三姨太逛街的心情没了,带孟晨瑶往回走。走到半路,孟晨瑶望见偏辟的小巷里,有好几个乞丐,脱下破衣褴裳在那儿晒太阳捉跳蚤,其中有一个人仰八四叉躺在地上,有点象孟宏臣。 孟晨瑶想她爹,落到乞丐群里,那个病弱的身子,也走不了多远,估计还在城里,或许那个人就是?就央求三姨太,想趁机找爹,问弟弟的下落。 三姨太陪着孟晨瑶,走到那个小巷,见到乞丐群里那个人果然是孟宏臣。 此时孟宏臣,没钱抽大烟了,乞讨度日苦不堪言。身子越来越不行了,平时有力气时,就爬着讨点残汤剩饭充饥,身体不好时,由其他乞丐带点吃剩的东西他。碰到没讨到东西时,只好挨饿了。 熬到这个时候,孟宏臣已奄奄一息,别的乞丐能脱下破衣褴裳,一边晒太阳一边捉跳蚤,他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躺在肮脏的地上,仰八四叉脸面朝天,一阵接着一阵咯咳着,嘴里吐出许多血丝,人焦悴得象个影儿。 看这光景,不知他怎么活下来的,也不知他能活到哪一刻? 孟晨瑶看了心如刀搅,似打翻了五味瓶,不知是爱、是恨、是痛、是厌,还是悲哀! 她不顾一切地扑上去,爬在孟宏臣身上喊着爹! 孟宏臣突然看见女儿,恰似做梦一般,他成了乞丐,不知古家出了这么多事,更没想到女儿回县城了,此刻竟来到身边!只是呆呆地望着孟晨瑶,似想说什么,但什么都说不出口。 一旁的三姨太,见此情景心中悲苦。她让孟晨瑶扶起肮脏破烂咳喘咯血的孟宏臣,两人吃力的牵着把他带到叶家戏班子。 叶青明见孟宏臣这样子,心里有些吃惊。他们同在一个城里,他原先也曾资助了一些孟家,只是资助的钱,孟宏臣没拿去作正经用,全送到烟馆里了,给再多的钱,一点也不起作用;孟宏臣混得着实不济,先卖老婆,后卖女儿,叶青明很想帮忙,却又有力无处使……现在多时想去孟家看看,但因前段时间,在乡下唱了几个月的戏,最近才回县城的。但他万万没想到,这才几个月,孟家竟遭这大的变故? 孟宏臣看见了女儿到了戏班子,一时羞愧无状,愣愣不知怎么回事? 孟晨瑶此时,顾不了什么,跪求叶青明救救她爹。 叶青明扶起孟晨瑶,说怪我平时事多,不知你家到了这步田地。开头只晓得你娘被你爹卖了,后来他又把你卖了,我得知消息后,一直打算救你,暗中想了很多办法;这才碰到个机会,把你救出来,没想到你爹,却搞得这样惨? 叶青明让孟晨瑶放心,说你家的事,就是我的事。现在你爹无家可归,在街上乞讨,身体亏成这个样子,如果任其下去,活不了几天。反正戏班子大锅吃饭,多个人多双筷子,伤不了根本。 叶青明吩咐金小玉找些干净衣裳给孟宏臣穿,让烧火的师傅烧些热水,帮孟宏臣洗干净,安排一间房子由他住下来。 晚上,叶青明出高价,请来本城有名的老中医,外号“活神仙”的闻郎中。 闻郎中跟古大疤子家的谢医生,是同门师兄弟,两人医术齐名,都称“救命神仙”。 谢医生在古、窦两家血战时,全副精力一心一意救死扶伤,救活了好多人,自己也累病了,回到家里,闭门清养,多时不出来治病了。 如今这满县中,只剩下闻郎中独撑半边天。 这闻郎中有个规矩,穷人请他一分钱没有,他照常出诊,有时还倒赔药费;富贵人家找他治病,他也不推辞,但开口就是五块大洋,相当于小户人家两年的生活费,且需现金付清不赊不欠,不然就不动身。 叶青明虽然是唱戏的,但家底较为丰厚、满城皆知,所以请闻郎中出诊,也出了五块大洋。 孟晨瑶知道后过意不去,自己糊里糊涂,被抬到叶家戏班。还没为他们做过一件事,却给叶家人带来这大的连累,真是惭愧得很! 可为了救爹,她又没有办法,只是心中暗暗谢天谢地,碰到好心的人了。 闻郎中给孟宏臣把了脉,对着叶青明、金小玉直摇头,说宏臣这病,就是神仙下凡,也治不了!他本就虚弱,抽大烟残害身体,又流落街头,饥寒交迫,能活到现在,已是人间奇事。你们做了好事,就是救了他,也熬不过今冬。 闻郎中跟孟家是世交,对孟家遭遇早有所闻。在孟家破败时,曾经常接济孟宏臣,那时孟晨瑶幼小,还在襁褓之中。 后来见孟宏臣染上大烟瘾,闻郎中知道此人无可救药,给他再多的钱,也是扔进无底洞。所以,再不与孟家来往,只在暗中叹息,孟家先祖造了什么孽?生下这么个败子,破家败德还落得让人笑话。 今天,叶青明请他来看病,他一眼认出孟宏臣,虽然用心把脉,但看出孟宏臣已病入膏肓。就说实话,开了几副养身子的药,死马当活以医罢了。 孟宏臣听了闻郎中的话,知道自己性命不久,他也不怎么怕死,只哭着向叶青明说:“兄弟,你行行好,既然救了我,就好人做到底,给点钱儿,让我到烟馆过把瘾!我死了也闭紧眼睛。来生变牛变马,感你的大恩!” 叶青明气得颤抖,当着闻郎中、孟晨瑶及三姨太的面他不好发作,只苦笑说:“你这个样子了,还要抽大烟?” 孟宏臣点点头说死也想抽!把一旁的闻郎中气个要死。这边的孟晨瑶,羞臊得面红耳赤,真想一头撞死,碰上这种亲人,叫她怎么做得了人? 送走闻郎中后,叶青明叫孟晨瑶照顾爹,他怕孟晨瑶一个人忙不过来,就安排一个烧火师傅天天送茶、送饭、送热水。 孟宏臣病情一天天严重,幸有孟晨瑶守在身边悉心照顾。孟晨瑶又惦记弟弟的情况。一有机会就追问孟宏臣,把她的弟弟卖到哪里去了? 开头,孟宏臣一直不说,孟晨瑶急得直跳脚。到了孟宏臣弥留之际,孟晨瑶再三追问,旁边叶青明、金小玉几个帮腔说:“你再不讲,大家都不知道,难道你想让他们姐弟终生不得相见?” 孟宏臣这才说出,儿子被卖的人家住在哪儿。刚讲完这话就闭眼离去。把孟晨瑶哭得泪眼婆娑,不知是哭爹,还是想念弟弟? 孟宏臣死在戏班子里,他是个还算幸运的人。按道理,该饿死或病死街头无人收尸。却在临终之前,意外被人相救,死时有女儿照顾,叶青明等人帮忙操办丧事,也算祖上积德,后有余报。 孟宏臣临死时,上无片瓦下无寸土。叶青明出钱给他买了棺木、坟地,按照平常人家规矩,请了道士、风水先生,风风光光埋葬,孟晨瑶守孝七七四十九天。 孟晨瑶见叶青明如此照顾,这般对待,跟亲人没有两样,万分感激。她不知道叶老板一家,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心里暗暗发誓,一定报答叶家恩情。 第八回:深山寻亲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36 孟晨瑶守孝七七四十九天后,叶家才收了帷幔、黑帐和祭品,算是为孟家用尽了心力。 孟晨瑶不知这是为什么,平时素无交往的叶青明对她这么好?仅仅是为了她将来能在叶家班,当个好学徒成为一个好花旦? 孟晨瑶觉得仅凭这点远远不够,毕竟现在还没学戏练功,能不能成个好角儿,唱不唱得了好花旦还不得而知?按当地话说八字还没得一撇哩! 说实话,她开始并不知叶青明出高价买她,是为戏班子买个花旦;也不知道三姨太为什么要连夜打轿,把她带到叶家班?她更不知道古家大姨太、四姨太,背后商量要把她卖到窑子里,是三姨太出面救了她,才没让她落入火坑。 这些都是到叶家班后,她慢慢才晓得的。所以孟晨瑶打心眼里感激三姨太,感激叶青明这些人。 她暗暗发誓如果让她学花旦,她一定好好练功,早日出师,为叶家唱戏挣钱报恩! 目前,她心里惦记着弟弟,心想有朝一日长大了,能挣钱花了,按爹说的地址去找弟弟,作算不能把弟弟带回来,但能知道他在哪儿,过得好不好?今生今世能见他一面,也就心安了。 孟晨瑶没想到,爹的丧事办毕后,叶青明没叫她练功,而是要带她去找弟弟。 此时,节气交了大寒,天气更加清冷,地下滴水成冰,年关将近,家家户户准备过年,杀猪宰羊椎牛、盘鸡盘鹅盘鸭,忙得不亦乐乎。 这样的天气,到了夜间人不出门、足不出户,大伙儿偎在家里,围在柴火堆边烤火卸寒。这时搭台唱戏,没有多少人看,戏班子也都停了唱,家家户户都准备过大年了。 一般到了这个时候儿,叶家班要放几天年假,让角儿们回去歇几天。有家室的人办点年货,无家室的人玩耍几天,歇歇身子散散心,来年正月初,再回班子唱戏。 叶家班放假后,叶青明决定帮孟晨瑶找弟弟。他想在孟晨瑶学唱戏前,让她姐弟见一面,解开她的心结,好让她安心学戏。 这个决定让孟晨瑶大吃一惊,没想到这叶青明对她这么好,而且他似知她的内心想法?她从爹临终言语里得知,弟弟孟庆堂被卖到皖地燕子窝老山头上,一个叫金坪岭的地方,那儿离英邑这儿,有两百多里的路程。那时候山面不存在公路铁路什么的,好一点的只是些窄平路儿,大部份是羊肠小径、林间小路和茅草小道儿。 燕子窝地处皖西,跟英邑有界岭相隔,那里四面环山、山高林密,是个深山中的小集镇,辖下不少小地方。金坪岭虽是燕子窝辖区管理,但在老高的山头上,离燕子窝较远,且山岭阻隔、山路险峻难走。 从本地到燕子窝,途中要经上辛店、西界岭、道士冲、乐儿岭等高山大岭。山上没有大路,尽是羊肠小径,中间十几里甚至几十里没有人烟,十分偏僻荒凉。 自清末以来天下大乱,民间治安一落千丈。这些大山险岭,几乎与世半隔绝,虽不属边疆蛮荒之地,但与外界也不大通信息。 这里野猪成群、豺狼结队、怪鸟棲林,山中藏虎豹,深沟多蟒蛇;山里还有强盗、土匪,经常出来打家劫舍、杀人放火。特别是到了年关,有些人穷得没法过年,就用锅灰搽个黑脸或用黑布着蒙脸,拿着刀、铳、棍、棒什么的,藏在路边树林草丛里,打劫单身行人,搞到钱财回家过年,还回真面目,也没人知道。这样的临时单个或小股匪徒,不仅夺人钱财,还要人性命,最是可恨可怕的一种! 一般情况下,到那种地方,人少了根本不行。本地挑夫们经常挑皮油、茯芩、天麻、桔梗、猪鬃等货物,到六安州去卖,从六安州买盐巴、布匹、洋油挑回来,虽然途中辛苦非常,担两头都能赚点血汗钱儿,也是一条谋生的路子。 他们出门前邀班结伙,搞一大伙人同行。一伙人中必须是双数,最少要十八个人,在过土地岗时,把两个人的货,聚到一个人肩上挑,让九个人挑十八个人的货,空出来的九个人前三、后六,手持大扁担警械,以防土匪跳出来抢货杀人。 直到上了乐儿岭,到了人烟稠密之地,方才放弃警械,再把担子分到各人挑,不这样就很难走过那条路! 去燕子窝的道路充满危险,叶青明也是下了好大决心。这两年那条道路上,跑江湖唱戏的人,也很少走了。 为了去燕子窝,叶青明想了一些办法,作了一些准备。他打扮成一个脚伕,牵一头小毛驴,身上带足银元、干粮,腰上挂把腰刀,以防不测。 过去唱戏的人也练过功夫,叶青明身体灵活矫健,一个人能打三个壮汉。此外,他长年走千家、串百户,也闯出一身江湖经验。 为了行动方便,叶青明将孟晨瑶打扮成一个白白净净、俊俊秀秀的男孩子,让她骑着毛驴,他牵驴在前边带路。 一路上他们以主仆相称。叶青明让孟晨瑶说自己是在县城读书的学生,他是她家的仆人,如今学堂放寒假,老爷让他来县城接少爷回去过年。 37 一切准备好了,叶青明给唱戏的祖师爷上香,在祖师爷坛前卜了个平安卦,择了个黄道吉日动身。 上路时,金小玉、三姨太、叶青明的母亲叶大奶带着叶家两个孩子送叶青明、孟晨瑶出城,他们百般叮嘱,叫叶青明路上千万小心,为防野兽、土匪、强盗。宁可少走几程路,天黑之前一定要投村住店,找人家借宿,宁可赶早起床,夜间绝对不能赶路。 叶青明一一答应,他是老走江湖的,知道这乱哄哄的世道,遍地危险丛生,只有处处小心谨慎,才不会亏人。 两人出了城,一路朝西而去,孟晨瑶记得当时爹跟孟老五商量要卖她时,她不顾一切逃离了家,出城上了河堤,一路往西折跑而去。当时觉得跑了很长很长的路,哪知仅才跑了五里多远,就累得气喘不已,浑身大汗淋淋的。她在堤上河神庙里坐下歇气,居然睡了过去,还做了个怪梦。 她把这个怪梦跟叶青明说了,叶青明说:“梦是假的,你做的那个梦,要朝反着想。古话说心虚乱梦,当时听到你爹要卖你,你一时又急、又气、又悲、又伤、又惊、又恐的,心里胡思乱想,人跑累了,坐下来休息,睡着做梦也是有之。至于梦中情景,都是凌乱不实的,不要多挂念了!” 听叶青明这么一说,孟晨瑶直点头,想想也是这样,自己必竟是个小孩子,哪想到得到那些复杂的事。不过,后来到古家,那一场经历,真是不堪回首! 要不是三姨太、叶青明,她可能被大姨太、四姨太卖到窑子里了,那样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成! 想到这里,孟晨瑶又有些奇怪,叶青明跟三姨太他们,为什么对她这么好?先在古家买她,出价非常之高;这个价钱,除了窑子的老板,要买好看的姐儿,接客发大财,舍得出钱之外!一个戏班班主,难道仅仅为买个花旦,出这么大的价,想想不合算吧? 把她接到戏班后,接二连三又发生那么多事,要是一般情况下,戏班班主早就不耐烦了!买个学徒还没练功,仅只看出是个好苗子,能不能唱戏,还没个谱儿!这种情况下,竟把她那个痨病鬼的乞丐爹,接到戏班养了几个月,后出重金请名医看病、调养。 爹死后,叶家班又出钱买棺木、坟地;请阴阳先生、风水先生,按正常人家出葬,搞得风风光光。这不是一般的关系能做得到的!更不是为了一个还没上台的未来花旦,能做得出来的! 孟晨瑶问叶青明,为什么要这么对待她,是不是有什么隐情不成? 叶青明笑着说真的有隐情,关系到上两代人的交情。 原来,叶家班初成立时,在当地唱戏打开场子十分艰难。当时孟家当官,在本地有权有势。孟晨瑶的曾祖父、祖父两代人都爱看戏。经常把戏班接到府上,一唱就是十天半月。 孟家祖上为人随和,喜欢方便他人,不仗势欺人。 叶家班到孟家唱戏,两家经常打交道。虽然一个官宦人家,一个是民间戏班子。地位大不一样,但交往还是很愉快的。 叶青明祖父唱戏时,得罪西河俞氏恶霸,俞家出钱请地痞流氓,要砍掉叶家祖父的手。如果俞家这事做成了,叶家班失去班主和主角,早就散摊了。 一个地位地下的戏班子,是斗不过俞家大户的!他们只好到孟家哀求解围。孟晨瑶曾祖父爽快答应,把俞家人接家里来,苦口劝说连带一点威胁,让他们放过叶家班。 孟家是官家,俞家是民家,虽然俞氏大家族钱多、人多,势力不小,但自古民不敢跟官斗,民家见官家,总要低一头;孟家出了面,俞家只好给面子,答应不再追究。 孟晨瑶曾祖父在家中设宴,把俞家的头面人物全部接过来,又请叶家班班主赴宴,给俞家大大的脸面,搓合双方把酒言欢、消除敌意、化解仇怨。一场弥天大祸轻轻化解了,叶家班从此记下孟家的恩情。 到了叶青明父亲叶小云带班子时,因兄弟叶小春鲁莽,帮人打群架,打死了地头蛇,被打入死牢,眼看秋后问斩。 叶小云再去求孟晨瑶的祖父,这才打通关节,放叶小春逃往他乡,虽然叶小春从此跟家乡断绝音信,但这个大恩,叶家人还是记在心里! 到了孟宏臣当家,孟家步步破败。日子一天天难过,叶家班的人,也曾帮助过孟家。叶青明还打算出钱帮孟家做个小买卖,让其有个稳定的收入。 只是孟宏臣染上抽大烟的嗜好,基本上是个填不满的窟窿,叶青明也觉得他是无可救药了,给再多的钱他也会败光。只得暗中资助,悄悄送些钱,给孟晨瑶的娘补贴家用。因此孟家当时虽然危难,孟晨瑶的娘当家时,日子勉强能过得下去。 但没想到孟宏臣为了抽大烟,做出人所不耻之事,把老婆给卖了。叶家想送钱暗助,找不到人收,给了孟宏臣,基本上是肉包子打狗,半点也留不下!叶青明又打算悄悄帮助一下孟晨瑶姐、弟。 哪知他带戏班,出外唱戏两三个月,孟宏臣把卖老婆的钱用光,双受孟老五撺掇,丧心病狂把女儿卖给古家,给那个病秧子少爷古时金冲喜。 叶青明回来后,听说晨瑶卖到古家,心里暗暗叫苦。 古家可是当地豪霸,一个地位低下的戏子,哪敢去招惹他们!好在有个师姑,在古家当三姨太,叶青明暗中托三姨太,打探孟晨瑶消息,又托她照顾晨瑶。 不是三姨太暗中照护念顾,孟晨瑶在古家那些劫难,肯定不会轻易躲过化解。 后来,叶家班冒着古、窦两家争斗的危险,来到东河小镇唱戏,并唱进古家府内,叶青明也有悄悄探看一下孟晨瑶的意思。 孟晨瑶身陷古家后,叶青明时时刻刻都在想办法,要把她救出来。没想到古家跟窦家发生大规模械斗,让古家迅速衰败,叶青明这才有机会,把晨瑶从救了出来。 他对孟晨瑶这么好,并不单单是买个花旦那么简单,而是有报恩的原因。 孟晨瑶没想到,自己曾祖父、祖父两代人,做了两件好事,受惠者却把恩报到自己身上了…… 孟晨瑶跟叶青明,一路走一路说,走了整整一个上午,到了一个叫扁石畈的地方。 叶青明说,我们清早出城,走了将近六十里路,用了三个多时辰。现在人、驴困乏。进扁石畈到姐夫家去吃饭,给小毛驴喂点水草,中午休息一个时辰,再往西北赶路不迟。 叶青明的老家,就在扁石畈斜对面,名叫骆驼细保叶家大垸,跟扁石畔的姐姐家只隔一条大河。叶家大垸里还有他们的田地老房子,叶青明没工夫打理,托姐夫常过河去捡捡漏、修修墙、正正梁,以免久未住人房屋垮塌;家里的田地,叶青明交给亲房的细叔,管照收课。 这扁石畈四面环山,中间是一大畈稻田,足有好几百亩,田四周山边住了一些人家。大畈中间有一块黑色巨石,呈鳊鱼形状。 传说这鳊鱼原是西河中的一个鱼精,每年洪水季节就兴风作浪、到处游荡玩耍,把两岸的田地冲毁淹没,给老百姓带来无尽的灾难。 老百姓对它又恨、又怨、又没办法。有一年一个姓黄的道士,云游到这个地方,天黑到一户农家借宿。 这户农民家里很穷,但人很善良且热心快肠。云游道士到家借宿,他们爽快答应。 农民的妻子也是个贤德人,晚上做饭吃,她和老伴吃荞麦糊糊,却为黄道士做一碗白面条儿;睡觉时夫妻打地铺,把木床蚊帐让给道士睡。 黄道士非常感动,心里暗想帮这对夫妻一点忙,嘴里没有说出来。早上闲谈时,听这对夫妻对河里的鳊鱼精颇有怨言。怪它兴风作浪,祸害一方百姓,年年带水冲毁田地,搞得大家没有收成、经常挨饿。 黄道士听说后默不作言离开,不知云游到哪里了?几个月后,洪水季节到了,黄道士突然出现了,他无声无息地站到这户农民稻场上,眼望着那畈大田。 当时,大雨倾盆下了好几个时辰,天上电闪雷鸣,地下一片昏暗,河中洪水陡涨、浊浪滔天、惊涛拍岸。一朵朵乌云齐聚河中水面,远望河中一片黑云蒙绕、怪雾朦胧。大家都知道,那鳊鱼精又要起来四处游逛了。 两岸的百姓都在烧香磕头,哀求鳊鱼精不要挨近他们所住的地方,不要淹没他们的田地。只有那个道士,站在雨中雷打不动,如泥雕石塑一般。 只见西河中,一阵滔天巨浪,掀溃了大堤,浑浊的大水,突然似要淹天没地,猛涨猛涌,而且直朝这边扑涌而来。 水中有个巨大黑影,发出两道闪电般的光芒,人说那是鳊鱼精的两只眼睛。 那巨浪带着黑影,朝这儿猛扑冲过来。两边居住的人,都吓得往高山上逃跑。 农民夫妇喊黄道士快跟他们一起往山上逃生,道士理都不理。那巨大的黑影,见有人站在稻场上,就扑了过来,张开巨口吞云吐雾、气势如虹,想要一口吞没这个人! 面对如此恐惧场面,黄道士却不慌不忙,从头上取下一根簪子,向黑影子扔去。那簪子化作一把带着闪电的利剑,夹带着雷鸣,直刺那黑影的眼睛。顿时,一阵天雷轰炸、电光闪闪,那个巨大的黑影,在巨浪惊涛中狂扭乱弹、不停挣扎。一会儿,风云消散、黑雾无影,浊水急退、大浪趋平。 天上现出了太阳,一片晴空万里,地下的水慢慢退去。数日后,大家看见大畈田中,多了块黑色巨石。黑石有头、有嘴、有鳃、有尾、有鳍、有翅,还有鳞片,就像一条大黑鱼,那黑鱼的两只眼睛,一直在流血不止。 到了现在,只要天放晴,那鳊鱼石上一对鱼眼,就流出红红的锈水,附近的人说是鱼眼流血。从此,西河每年发大水,无端起波浪的时候少了,洪水冲毁大堤的次数少了,百姓的田地受灾也少了,收成好多了,日子太平了,那黄道士不知到何方去了。 那鳊鱼石千百年来,躺在大田畈中间,成了一道景观,这儿也因此得名鳊鱼石畈,后来人们简称扁石畈。 叶青明的姐姐,嫁到扁石畈王家庄。姐夫是个农民,人很活络,手头也比较灵活,农闲时做些皮毛货、中药材生意,小赚了些钱,日子还过得去,在这儿算小康人家。那块鳊鱼石,就在他家门前小山河沟对面大畈田中间。 叶青明到姐姐家里,顺便带孟晨瑶去畈田中,细细看了一下鳊鱼石。只见那块大石头,果真象条鳊鱼,只见它全身漆黑,头、嘴、鳍、翅、腮、尾、鳞俱全。正值晴天,那石鱼两眼,在阳光的照耀下,不停地向外面渗透出红锈水滴滴,看似一缕缕红红的血丝,想应真是鳊鱼精一双刺伤的眼睛在流血。 到了姐姐家,姐夫迎接到门外,把小毛驴牵到牛栏里,他家的牛,上山放牧去了,这会子栏里空着。姐夫给驴加了些草料,上了些清水,这才回到屋里。 姐姐端茶倒水,给叶青明、孟晨瑶解了渴,就忙着去做饭。 叶青明和姐夫拉呱,问到对河叶家老屋的情况?姐夫叫叶青明放心,他前几天去捡了漏,屋里因为没人住,里面墙壁,顶上砖瓦,都掉落了好多,大梁也有一些问题。过几天他抽点工夫,再去修整一下。 姐夫问叶青明说:“你怎么带个孩子,这是要到哪儿去?” 叶青明没有隐瞒,把孟晨瑶的情况说了出来。姐夫和姐姐都晓得孟家对叶家有大恩,自然赞成叶青明这么做。 中饭较为丰盛,有鱼、有肉、有豆腐,另加几个青菜。叶青明跟姐夫喝了点谷酒。他姐姐不停地朝孟晨瑶碗里夹菜,叫她多吃点,吃饱有气力好赶路,从这里到燕子窝那地儿,还要走好长好长的路哩! 吃过饭后,叶青明让孟晨瑶到她姐姐床上,好好睡个午觉。孟晨瑶头回骑毛驴,颠得腰酸背痛,走了一上午的路,确是疲困了,一上床就睡着了,直到叶青明喊她上路,她才起床。 叶青明的姐姐端来一盆热水和手巾,孟晨瑶洗过脸,就跟叶青明上路。 姐姐要送干粮和银洋。叶青明说干粮带了很多,银元和换洗的衣裳及路上的用品也不少,再要加些干粮,就驮不动了。姐姐就给俩人送些炒熟的南瓜籽、落花生,让路上吃。 叶青明的姐姐、姐夫送他们老远,叮咛、嘱咐一番,让他们一路小心,找到孟庆堂早点回来!二人这才调头回家。 38 叶青明牵着毛驴,载着孟晨瑶朝西北而去。他们离开扁石畈过了夹铺街,一路经过油坊塆、老屋垸、枫树坳、徐家套,很快到了石头咀。 石头咀是本县较大的埠镇,这里人烟稠密,商铺很多,有两道小街,镇上驻扎一个自卫队,主要负责这一带的治安,防范西北大山上的土匪和外来的溃兵流寇。 叶青明、孟晨瑶到了石头咀,一般情况下,想过西界岭,要在石头咀歇一夜。今天他们起得早,上午走路快,沿途没过多停歇,在扁石畈吃过中饭,休息一会儿就上了路。到了石头咀,太阳还挂在天上老高,还有时间走一段路。如果走得快,到上辛店住宿,走得慢,也可以到张家嘴歇一晚。 叶青明在石头咀,遇到几个熟人,打了一下招呼,没有停步直往北上走。 两人走到张家嘴,太阳有些偏西,再走到上辛店,估计天要黑尽。因世道不太平,前边尽是高山峻岭、两面陡崖山高、树大、林密、杂草荫茂,他们怕遇野兽,更怕土匪。叶青明跟孟晨瑶商量,到张家嘴找个客店住一夜。 来到张家嘴小街前,发现情况有些紧张,驻扎在石头咀的自卫队,竟跑到这儿来设了卡,对过往行人进行检查。自卫队的那些丘八们,见人恶狠狠的,态度横蛮无理,还搜了前边几个人的身。 叶青明吃了一惊,暗想怪不得刚才在石头咀,没有看见一个扛枪的,没想到这些丘八,竟到张家嘴来了?不知道这儿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有土匪,要来打家劫舍? 叶青明忐忑不安,牵着毛驴带着孟晨瑶,到了哨卡边。这个时候,他最怕自卫队搜孟晨瑶的身,发现她是个女儿身,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要费好多口舌,还不一定解释得清楚! 这样的小地方,人们都是少见多怪,一点奇怪的事,会传到山乡野村老远,如果抓到个女扮男装的客人,好多人都会乱打听、乱传言,对他俩前面的行路也有危害。 叶青明正想应对之策,两个哨兵过来要搜查他和孟晨瑶。这时街里有个人突然冲着他大声喊说:“叶大哥,你这么个大贵脚,怎么到这儿来了?快进来,快进来!” 那人说着没容叶青明回答,就跟几个哨兵说:“这是我的客人,县城里的叶兄弟,他是正经生意人,不要检查他,让他进来!” 那人边说边给几个哨兵分发老炮台香烟,这香烟在当时是稀罕玩意儿。乡下人大多抽老旱烟,哪见过洋烟?只有做生意,有点脸面、有点实力的人才抽得起洋烟。 那几个穷兵,一人一根洋烟,自然心头喜欢,就没检查叶青明、孟晨瑶。 这人顺势来牵过驴,把叶青明、孟晨瑶带到卡里,朝小街上走去。 这人叫黄树生,今年五十来岁。他年轻时走南闯北,贩卖猪鬃、皮油、茯芩等山货,赚了不少钱。年纪大了回到老家,在张家嘴小街上,开了家“常来”客店,摆张八仙桌迎来送往,接待客商。 这两天,石头咀自卫队三十多人,突然来到张家嘴设了个哨卡,从严检查过往客人。好多外地客商,过不了哨卡,影响了黄家生意。 黄树生把生意交给老婆、女儿,自己到哨卡边,带几盒老炮台香烟,有事没事跟几个哨兵闲扯,时不时抽点洋烟他们,跟几个哨兵混得滚瓜烂熟,只要见外地客商模样的人,不管认识不认识,黄树生就上前打招呼,把客人带过哨卡,引进自家开的小店。 黄树生喜欢看戏,曾在县里看过叶青明的戏,所以见面就认识,立马过来打个招呼,给哨兵抽些洋烟,把人引进来了。见叶青明一身脚夫打扮,牵头小毛驴,驴上骑个小孩子,象个小姑娘。黄树生一看不是来唱戏的,暗想他这是要搞么事鬼,弄得这么神秘?心里好是生疑。 只是这个黄树生,毕竟是老生意人,精明得很,虽然有些疑心,看破却不说破;反正来的都是客,只要到他店里歇息,他有生意做有钱赚,其他的事跟他没关系,他也管不了那么多。 因此,刚才他故意喊:“叶大哥,你这大贵脚,到我们这儿来了?”说完了就一句多话不说,把叶青明、孟晨瑶引进他家小客店里。 39 张家嘴座落英邑与霍邑交界处,两边大山夹一条小河,小河两岸是民间开垦的田地,山脚下有块狭长的平地,平地上一溜排住了三十来户家人,形成一个半边的小街。 远处两山边上,还有一些稀稀落的农户人家。大家顺水而居,耕种一些薄瘠山田、山地,粮食产量不高,一般人家种几亩田地,一年缺三、四个月口粮,生活较为困难。 因此这里的人,除了种些田地外,农闲的时间窖点茯芩,种点药材,进山打点野味儿,下河捕点鱼虾儿,搞点收入,弥补粮食不足,勉强把日子过下去。 张家嘴小街上,大部份是农户、猎户和种药材的药农,有三家小客店,两家小酒馆和两个杂货铺子。这几年世风日下,在这样个大山里的小街上,居然有人来搭了几个草棚棚,在里面开起赌场来,生意兴隆盖过客店、酒馆和杂货铺子。 黄树生的小客店,在街头最末家,一溜排十几间土坯房,在当地有些气势。他家屋背后就是大山,高岭陡崖深堑,门前对着小河,屋旁有牛羊栏、关骡马驴子的脚屋和猪圈子。 叶青明进了小客店,黄树生的老婆迎了过来,搬椅请两人落座,黄家女儿从里面送上茶水。 黄树生把毛驴牵进脚屋里,添了些草料和水,就进屋来待客。 张家嘴地处偏僻,没有丰富的物产,平时过往客人不多,加之严寒季节,少有人进山,现在又有自卫队来设哨卡检查,搞得人心惶惶,来人更稀少了。 黄树生店里先前接了一个来买茯芩片的罗田客人,在店中住了两天,现加上叶青明、孟晨瑶。十几间客房,才三个人住,也算冷清。 叶青明要了两间房子是连套的,里面一间明亮、干净,有床、有桌、有椅给孟晨瑶住,自己住外面放杂物的房间,房里没有床,叶青明让黄树生给他打了个地铺。 40 到了吃晚饭时间,叶青明点了饭菜。罗田客人不富裕,出来做小生意非常节药,只点了一碗红薯粥,加个盐咸菜子,一个人坐在小桌上吃夜饭。 叶青明让黄树生老婆烧了个腌菜老豆腐,要了一钵腊猪脚子,点了两个时令的青菜,烧了一壶老谷酒,跟孟晨瑶一桌吃饭。 因跟黄树生较熟,叶青明喊他过来陪喝两盅酒。 黄树生为人热情,年轻时在外闯荡,见多识广嘴巴子快当,很会讲话,加之两盅小酒下肚,两边脸颊通红,说话就关不住风。 叶青明唱戏走江湖,也是多见多闻,两人一桌吃饭,自然有话说到一起来。 说着说着,叶青明问黄树生,自卫队为什么跑到这儿设卡?是不是山里出了强盗、匪人,或者外面有溃兵过路?我们过界岭到燕子窝,那条路上好走不? 黄树生一听设卡,气得破口大骂。说哪有什么土匪、溃兵?完全是金豺狗那坏东西,打馊主意想搞点钱过年!至于你们过界岭到燕子窝,一路上没听说有什么阻碍的! 原来,石头咀自卫队,最近升了个副队长大名金福铭,因长得翻嘴唇、大暴牙,一天到晚龇着个大嘴,象山上的豺狼,被人起了个外号叫“金豺狗”。 说起这金豺狗,跟叶家班还有点渊源。他祖父金卜仁,是放高利贷的黑手;他爹金仕渔在县城北门,开了个“金不换”赌场,专门迎接四方官绅、八地商贾,来一掷千金、追欢买笑、醉生梦死。 金仕渔的爹金卜仁,在赌场里放高利贷,父子俩狼狈为奸祸害一方。叶青明的师姑三姨太的爹,就败在“金不换”赌场,被金家父子逼得无路可走,暗中把唱戏的女儿,卖给东河大恶霸古大疤子做妾,才解了燃眉之急,也害了三姨太一生。 这金家父子开赌场,祸害当地二十多年,没有人敢招惹他们。自古恶人自有恶人磨,那一年有个外地来的杜公子,到这儿做生意,身上带了很多钱财,被人带到“金不换”赌场耍钱儿玩。 杜公子本是纨绔子弟,老子是个地方小军阀,他在云南讲武学堂读过书,回来安排在军队当军需官。 杜公子不好好当军官,成天吃喝嫖赌,把军饷偷出来赌博。气得他爹打了他几十军棍,将他赶出军队。杜公子干脆离军,出来做生意。 那次到英邑小县城赎卖军火,身上钱财充足,进赌场玩儿几把子。杜公子豪爽性格,出手大方阔绰、一掷千金。可他手气极差逢赌必输,在“金不换”赌场输光身上钱财,又借了金卜仁的高利贷,因一时还不起,金卜仁派人逼债。 杜公子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心想自己家里财大气粗、有枪有炮,还怕这小地方的几个地痞、流氓不成?因此言语间有些逞强赌狠。 金卜仁一向不吃瘪,他不知道杜公子的底细,叫人挑断杜公子的脚筋。 杜公子成了废人,一拐一跛地回到北方老家。他爹见儿子被人如此残害,气得全身发抖,发誓要为儿子报仇! 三年后,南北军阀混战,杜公子他爹带两个团,随上司的大军,千里迢迢杀到这个地方。 金家父子,早就把残害杜公子的事,忘到狗头国了,哪知远方两个团的军队,专为他家而来。 杜公子他爹的两个团有备而来,把“金不换”赌场包围,当场抓住金卜仁、金仕渔父子,又派重兵把在县西竹坳亭的金家大垸团团困住,将金家一家老少三十余口,全部捉到县城一律枪毙处死,还纵兵将金家财产抢劫一空,放火将其房屋烧毁殆尽。 因军阀作战军情紧急,杜公子他爹带的两个团,在这儿烧杀三天,匆匆撤走了,要不然不知他们还要干多少坏事! 那年金豺狗才满周岁,该他命大,三日前母亲回娘家走亲戚,把金豺狗带回外婆家。金家城里的赌场,城外十五里竹坳亭金家大垸的田地、房产,全让杜家兵给毁了。 金豺狗的外婆家住在石头咀街上,离县城八、九十里远,离竹坳亭也有七十多里路程,那群北兵,没查到金家还有遗留之人,就开拨走了。 金豺狗母子保住了性命,老家惨遭兵灾,娘儿俩无家可归,其母带他长住外婆家,靠外婆、舅父养活。他外婆家是富户,生活过得去,还培养金豺狗念过几年书,长大后将他送到自卫队,谋个小职位。 这金豺狗虽然自幼惨遭不幸,但独秉祖上恶毒缺德害人的基因、为人狡诈、欺善怕恶,在自卫队里对上逢迎谄媚,对下无恶不作,对当地老百姓,极尽敲诈勒索之能事。 外婆家有钱有势,金豺狗一路顺风,如今升为副队长。队长叫俞友财,已经年近六旬,是本地大财主权势薰天、财大气粗,在这西河一带开了几家当铺、赌场、烟馆,成天忙于生意,一心只想捞钱,只挂个自卫队长头衔,自卫队的事,他很少过问。平时将军务杂事,都交给金豺狗打理。 年关将近,金豺狗想捞点过年费,在没有任何兵情、匪警的情况下,以年关治安为由,把自卫队开到张家嘴,设卡检查,故意找茬,敲诈过往客人。 听到黄树生这么一说,叶青明心里安然一点,只要界岭那边道路平安,没有匪情就好。 两人正说着,听外面街上一阵乱哄哄的。黄树生说自卫队到天黑,要挨家挨户搜查可疑人等,如果让他们生疑,就要花钱买平安。 叶青明听了又有点慌,怕他们来查,把孟晨瑶女孩子身份查出来了,弄出不必要的麻烦来。 黄树生说不要怕,他在这街上做生意多年,各方关系都可以,跟自卫队的兵丁都熟,纵然到客店搜查,他出个面儿发几根洋烟,那些兵丁做做样子查一下就走,不会为难他的客人,影响他做生意的。 果其不然,一会儿外面闯进两个大兵,说是奉令搜查可疑人物。他俩问了叶青明几句,都由旁边黄树生代为回答。黄树生说这个叶老弟,是他的老熟人,家住界岭那边,在富户家做下人,这个小孩子是他家的小少爷,在县城读书,学校放了寒假,老爷让这叶老弟,接少爷回家过年。 黄树生发了两根烟,两个兵也不多问,扯了个淡就走了。 第九回:行路艰难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41 因明天一早就要走远路,吃过晚饭洗漱一下,就要早早睡觉。为方便孟晨瑶漱洗换衣,叶青明先在外头跟黄树生和那个罗田客人扯闲话。 叶青明这个人,生性机灵、广有见识,天生一副好口才,跟人聊天闲谈,哪怕三天三夜都不说废话,也没哆嗦话;黄树生也是性情中人,一喜欢烟酒,二喜欢喝茶,三喜欢聊天,那个罗田客人,常走江湖做生意,嘴巴上也说得来。 三个人碰到一起,天南海北一通闲扯,从关门戍时说到点灯亥时,直到子时之后,他们还在聊得劲头十足、精神不倦。 孟晨瑶找老板娘要了个木脚盆,弄了些热水洗好了澡,换了衣裳上床安睡。 叶青明估计孟晨瑶睡着了,这才跟黄树生及罗田客人招呼一下,去弄水洗澡上床睡觉。 走了一天的路,身体很是疲乏,孟晨瑶上床没用多长时间就酣然入睡。到了下半夜,突然一阵怪异的嚎叫声,把她从梦中惊醒,听那怪声音是从屋背后大山上传来的。 黄树生家一溜排屋子,都是依山建筑,屋后背靠山岩,隔一条几尺宽的水沟,就是山体了,从屋里向外面看,窗户似乎紧贴岩壁一般。 已是半夜时分,店里熄了灯,月光照进窗里来,山里的房屋建得矮小,看这个窗户,只比床高一点点。 孟晨瑶睡的床,正对着窗户。一觉醒来,她就睡不着了,眼睛一睁开,就望见窗外的后山崖岩。 月光下,后山岩上大树葱笼、杂木丛生,黑糊糊、阴森森;一片片,像巨人、像鬼怪、像龙蟒,崖头枯萎的荆棘乱草,遮住满坡满岩,山边丛林密布,让人觉得充满危险不测! 那怪异的嚎叫声,像从杂木草丛中传出来的,声音很响、很亮,在凛冽呼啸的北风中,似凄号又似哀嚎,听着总觉得那些东西离这儿很近很近! 孟晨瑶感到它们就是站在外面的崖上,对着窗户咆哮着!心想离这里怕不到丈把远吧?而且嚎叫的似有很多个此呼彼应。 这声音好难听,让人惊惶、恐怖,肯定不是什么好“货色”。 睡在外面屋里的叶青明,想也是被吵醒了!他听到孟晨瑶在里屋的床上翻来覆去,知道她被吵醒了。 他担心孟晨瑶害怕,小声说:“不要怕,那是豺狗,在山上嚎叫!放心,离得老远呢!这屋隔着砖墙,外面还有檐沟和高高的山崖,它跳不下来!就算跳下来了,也进不到屋来!” 叶青明越是这样说,孟晨瑶越害怕,越睡不着。她正是天真烂漫年纪,小时候听大人讲过山中野兽故事。 对那些民间传说的“野物”、“大货”们,小孩都有一股恐怖感,好像这些东西,力大无穷、无所不能,逢人就咬、见人就吃,能钻墙透壁、穿窗进户! 这些所谓“洪水猛兽”的传说故事,是从上古人类渔猎时代流传至今的,很有些心理暗示作用,既让人害怕,又让人新奇想听。 孟晨瑶听说是豺狗,更害怕起来!再望那窗户,是农村土坯房配套做的那种简易窗,没有安装关闭的窗门,只有几根细细的窗棂,隔挡着墙里墙外。 孟晨瑶感觉那些豺狗,就藏在屋后山坡杂木丛中,担心它们撞断窗棂,跳到屋里来,那就麻烦了! 叶青明好像知道,他越这样说,孟晨瑶越害怕,又忙安慰她说:“放心,这只豺狗,离这儿远得很,在山顶上。” 他解释说一般的野兽,都是在山顶上嚎叫,这样它们声音顺着风,传得老远。既显示威严,也以嚎叫的声音,呼唤远处的伙伴向它靠拢。 豺狗声音洪亮、尖凄,在山岗上传映老远老远,听似离这儿只丈把远,实际上最少有四里多路。 孟晨瑶小声问外面的叶青明:“听这声音,象有好多豺狗,你怎么说一只呢?” 叶青明告诉孟晨瑶,豺狗身上有七处发声,即:一口、两鼻孔、一肚脐、一肛门、两耳朵。只要它吼出声来,就能发出七股声音,传向七个方向。 因此,一只豺狗嚎叫,一般人或动物听到以为七只在嚎叫;两只豺狗嚎叫,就让人感到有一大群了。 别听它叫得响亮,实际上是只孤豺,声音中充满害怕、恐怖、怯懦,它在寻找伙伴,也是为自己壮胆。 豺狗一般情况下,要有两只以上,才敢下得山来,偷偷到人住的村庄寻觅食物。一只孤单的豺狗,绝不敢跑到山脚下来。 而且,下山的豺狗,往往是一前一后,互相照顾、前后接应,静静悄悄、偷偷摸摸,寻找吃的时候,不会发出声音。 叶青明说这些话,本想给孟晨瑶壮胆的!哪知孟晨瑶听了更害怕,吓得连话都不敢说了,忙扯被子蒙住头,一动也不敢动。在这寒风冷冻之夜,闷出一身大汗来。 那只豺狗嚎叫了大半夜,渐渐消停了。 豺狗不吼了,后山树林中各种鸟兽,开始叫了起来。估计这些东西,刚才听到豺狗叫,吓得躲在林草蓬中、树枝头上都不敢作声。这会子豺狗消停了,它们就争先恐后一阵阵嚎叫起来。这些声音夹杂在北风里,如同无数怪音渗杂一起的大合唱。 有一种猫头鹰的叫声特别难听,渗得人毛孔都竖起来了;还有恨虎鹰,一声声老气横秋、浑洪沉重,如地狱里的幽灵,又如深潭中的怪物,带点水音凄厉吼叫,孟晨瑶听了,难以安然再睡。 被子蒙头久了,孟晨瑶感到太热太闷了,还有些闭气,没办法只好把头伸出被外。这时听到屋外街上,有好多人说话,还夹杂着“沙沙沙”搓麻将的声音。 孟晨瑶感到奇怪,这大半夜,竟有人在外“闹腾”?难道他们山里人,就不怕豺狗和那些“野物”、“大货”? 所谓“野物”、“大货”,是大别山一带的人,对山里野生大型食肉动物的称谓。这些动物一般都凶狠好斗,经常偷袭人、畜,让人产生心理上的恐惧。 街上有人搓麻将说话还挺热闹,孟晨瑶稍微胆壮一点。这样山里的小镇小村,特点是离山近,林子密树木多,到了晚上,林中各种鸟兽嚎叫,外人听了惊心动,本地人听习惯了,没啥感觉。 下半夜,外面的人还在说闹,麻将也一直没停。 孟晨瑶太困了,上下眼皮子打架,一会儿就睡过去了。不知什么时候,外面老板娘喊她起来吃早饭。 孟晨瑶才醒来,穿好衣裳出来漱口洗脸。却见叶青明,还在床上打呼噜。他昨晚喝了酒,下半夜让豺狗吵醒,还跟晨瑶说了好长时间的话,也搞得疲困了,就睡了个懒觉。 42 孟晨瑶等叶青明起来,两人一齐吃早饭。 因为人少,大家早饭共一桌,听黄树生老婆说,这两天山上好像不大正常。昨天夜里,豺狗嚎得烦死个人,到了下半夜,有一只豺狗下山了,想是饿极了,竟窜到街上来找吃的。 这只要死的豺狗,胆子也太大了,钻进打麻将的草棚。棚里摆了三桌麻将,十几个人打通宵,旁边还有看热闹的人。豺狗突然冲进去,把那些人吓落了魂,没头的苍蝇似的乱跑、乱窜、乱嚷、乱喊、乱叫。 那只豺狗也是活腻了,钻进棚里吓得不敢出来。等众人清醒了,它就跑不了!大家拿着椅、凳、棍、棒、火钳、吹火筒,把棚子门堵住,冲进去几下子打死了。 早上,下隔壁的黄四奶家,把这只豺狗买去了,这会子正在剥皮,今天她家有豺狗肉吃。 正在喝粥的罗田客人,吞了一下粥说:“这家人真有口福,豺狗肉鲜美、细腻、脆嫩,比狗肉、猪肉、牛肉和羊肉都要好吃!” 老板娘问罗田客人:“你吃过豺狗肉?” 罗田客人点点头,说前年跟人进山,打了一只豺狗,一只猪貛、一头驴头狼。这些“野货”皮毛值钱肉也好吃,相比较最好吃的还是豺狗肉;驴头狼的肉带一点骚气味儿,非要花椒、辣椒粉、大蒜、生姜调味;猪貛子肉带土腥,也要那些佐料烹煮,都没得豺狗肉鲜美细嫩好吃。 一旁的黄树生说:“这么多年,也只这两年怪事多,这狼也好,豺狗也好,说夜间溜进独家独户的小村,偷点猪羊倒也经常出现;但像昨晚,一只孤豺敢到街上来,向人多的地方钻,还真是少见!这些野兽畜生们,胆子越来越大了,怕是要反了天了?” 听黄树生感慨不已,老板娘瘪瘪嘴说:“么事反了天?我看它是同气相吸,被街上的同伴引来的!” 黄树生有些奇怪,问他老婆:“同伴引来的?我们街上还有豺狗?” 老板娘笑说:“是有只豺狗,一只好大的豺狗,两只脚走路的豺狗!” 黄树生一听,晓得他老婆说的是自卫队副队长金豺狗;连忙阻拦说:“妇道人家,谨开口、慎开言,莫给我们惹麻烦!” 老板娘瘪瘪嘴继续说:“那金豺狗,就是一只恶豺狗投胎转世的,你看他那龇嘴龅牙的样子,就知道不是好东西;那狗东西没事跑到我们这儿来,设卡害人!昨晚那只豺狗,不是他招来的我还不信!” 罗田客人早几天来的,那时自卫队刚来张家嘴设卡。黄树生还没意识到自己的生意会受影响,没有到哨卡迎客。罗田客人进卡时,受自卫队的一顿恐吓,被敲诈一块大洋。想起自卫队就生出愤懑,也对金豺狗怀恨在心。他接过老板娘的话说:“不晓得什么时候,金豺狗那东西,象这只豺狗一样,让人打死、剥皮才好……” 老板娘话意正浓连忙说:“放心,自古坏人没好报,不是不报,时辰没到。莫看他平时吃瓦碴,到时要他屙青砖!金豺狗这个杂种,做事黑心烂屁儿眼,总有被人打死剥皮抽筯的那天!” 金豺狗设卡,影响黄家生意,老板娘极是恨他,才把他跟打死的那只豺狗作比!碰到什么不好的事,老板娘就想到他、比作他、咒骂他! 43 吃过早饭,叶青明结算了店钱,跟黄树生去栏里,牵出毛驴载着孟晨瑶上路。 他们在街上走着,听到背后好多人说话,两人都扭头朝后望,见黄树生家下隔壁的人家,有人倒挂着一只死狗,正给它剥皮,一群人围观议论。 叶青明说:“豺狗、兔子倒剥皮,那个东西,可能是昨晚窜进街棚,让人打死的豺狗。搞得个血淋淋的,我们不要看了,免得晚上做恶梦,睡不好觉,影响白天走路。” 孟晨瑶在驴上,没再说什么,由叶青明牵着驴往前走。 他们一路行走,越往前去,路越来越难走,走到上辛店时,前面尽是陡坡,没平路可走了。 山上的羊肠小道,延伸到山岭间,蜿转到半山腰上,还通到悬崖峭壁处。一处处弯弯曲曲、折折绕绕、高高低低。 路上怪石嶙峋、泥土沙砾砸地,路旁杂草丛生、乱树纷纭,沿途尽是苞茅、锯齿草、荆棘、狗儿刺等割人手脚、刺人皮肉的植物。 虽然严冬季节,草、棘、刺的叶儿、杆儿都已枯黄,但草死芯活、荆枯杆硬、柔软坚韧,一片乱七八糟、横蔓路上,每向前走一步,都要费好大力气。 随着山间小路,渐入密林深处,路两边的荆棘、杂草、柞刺、灌木、林条越来越多、越来浓越密、越来越茂盛,有的丈多高、有的几尺高,说走的是路,实际上是钻刺丛,穿杂木蓬。 叶青明此时抽出腰刀来,不停的砍着从两边伸到路上的杂木、草棘和乱树枝桠。 这样艰难行走,越走路越窄,越走越崎岖。小毛驴不停叫唤,不愿朝前走了。 叶青明用蛮力拉着缰绳向前行。远处传来一阵阵嗥叫,像人在抽嚎、泣哭,声音深沉、浊烈、有力;小毛驴吓得后肢瘫软,有气无力地伏在地下,发出一声声哀鸣。 孟晨瑶问叶青明,那是什么东西在叫,怎么这样恶心难听?这驴又是怎么啦?怎么听到叫唤声,趴在地上不走了,是不是吓着了? 叶青明很是紧张,朝孟晨瑶喝一声:“不要说话!”他一喝完,就叫孟晨瑶过来,到前面牵着驴绳,把驴往起拉,他自己砍根荆条,到驴子后面,朝驴屁股上猛抽,边抽边喝骂:“你这业畜,快起来,往前走!只有过了这个岗岭,就安全了。你要是吓得趴窝,赖在这里不走,大家都陷在这里了,那只有死路一条,你想跑都跑不掉!” 孟晨瑶听叶青明这样骂驴有点纳闷,本想说驴是畜生,哪听得懂人话?可看到叶青明面色清冷严峻,加上想起刚才他板着脸喝她!就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牵着驴绳用力拉驴起身。 不知是孟晨瑶用力拉驴绳儿,还是叶青明在后面抽打的原故,抑或是听懂了叶青明的骂,那驴终于慢腾腾站了起来,朝山上有气无力地哀鸣两声,像在向那密林中的嗥声哀求似的,然后颤颤抖抖的撒了泡尿,这才在两个人前拉后赶之下,向前行走。 孟晨瑶边拉驴边朝后面看,这驴身子居然颤颤兢兢,后身湿漉漉一片,一路走一路连串放着响屁,淅淅沥沥地滴撒着尿,怕是被刚才岭上那阵嗥叫,吓成这个样子的? 他们就这样过了一山又一山,翻了一岭又一岭,那驴走着走着渐渐地惊魂稍定,走路也有了点力气。 叶青明见孟晨瑶有些走不动了,这才把她扶上毛驴,他走到前面,牵驴继续行路。 走了近两个半时辰,翻过了十几座大岗岭,才走到山脚下。路渐渐的稍宽了一些,也平坦了一点。 44 走到正午时分,到了一个不大不细的村庄,村子夹在四面环山中,中间的山冲里,有一些水田、旱地,因是冬季,田地干裂,只留下庄稼收割后的草蔸,近处的菜地中,有不少霜打的白菜,乱蓬蓬的一片。 叶青明曾到过这里,对孟晨瑶说:“这个小村庄名叫界岭;过了这个村,前边就是土地岗;现在到了中饭时,我们在这儿吃饭休息一下,再往西北上土地岗!”两人边说边走进村里。 叶青明牵驴到一家人门前,孟晨瑶见这家人门檐上,挂个大灯笼,灯笼上写着“老郑客店”。 一般人想不到在这深山老林,小小村庄里居然有客店?这是当年大别山偏远边区的特色;这条道路虽然贯入深山老林,崎岖曲折,难以行走,却又是连通鄂、豫、皖三省唯一的一条陆上通道,在当时也算是重要交运枢纽。 界岭村四面环山,中间一口大水塘,有三条小路出村,往南、西、北三个方向而去。从东边过来的这条山路最窄、最险、最陡,也最危险,又是行人最多的一条路。 这个界岭村叫西界岭,往东去三十里地,跟此地平行处,也有个界岭村叫东界岭。 西界岭毗邻七个县,中心村里有三四十户人家,其他的人家散居荒山野岭,那时候这小山村里,竟然有六家客店,七台肉案子,每天要杀六、七头猪,被称为小南京、大商埠。这个称呼虽然有些夸张谬奖,但这里确是十万大山中,一片小小的热闹之地。 叶青明带孟晨瑶,进了老郑客店。 主人立即出迎,老板牵驴进栏,先上草料和水,老板娘给客人上茶然后点菜。 叶青明口渴厉害,喝了茶然后才点过菜。这时候外面来了一群挑夫,一共有二十四个人,每人挑一担皮油。那些挑夫们想是这里的常客,一进村里就朝老郑客店走来,一路上粗声大气吵吵嚷嚷、说说笑笑的。 店老板安排好了叶青明的驴料,过来跟这群挑夫打招呼,他跟那些人熟悉,一见面就称兄道弟,还随便能叫出那些人的小名来。 大家跟老板进屋,放下担子歇息。 老板娘带个孩子,过来逐人倒茶,一家人热情接待客人,这个家庭客店里,一片火红昌盛气象。 众人找些椅、凳,横七竖八、乱七八糟地坐下来休息。老板走过来,让那些挑夫点菜。 挑夫们都是穷汉子,靠卖苦力谋生,出来只要吃饱喝足,有力气挑担,到于饭菜的好坏,都不大计较,也没有余钱来吃好东西。 见这些人都捡便宜的饭菜点,老板却神秘兮兮的说:“各位兄弟,今天你们有口福,可以吃点肉了!” 众人听老板这么一说,都有了精神,忙问是不是村里人,进山打了什么野味? 老板说不错,昨儿个晚上,村里的猎户,进山下夹子,夹到一头驴头狼,便宜卖给了客店;早晨剥了皮,有五、六十斤肉,上午剁了一些,老板娘用花椒籽,红辣椒壳子,大蒜泥子,先以香油猛火一顿爆炒,淖一遍水后,再加上猪油,细火慢炒,然后盛到泥罐子中大火烹煮。 因山里人说野兽肉腥、臭、骚,还有土味儿,大多不喜欢吃,因此这些东西,除了皮毛值钱外,其骨肉很贱,比白菜价稍贵点,只卖给这些穷挑夫们打打牙祭、补补体力,算是穷人的专利。 其实,这些野物肉味美价廉,只要会烹炒不亚于猪、牛、羊肉。山外来的人,非常喜欢吃。驴头狼肉虽然带点骚气味儿,还有点土腥,但只要把佐料调好,多放生姜、大蒜、花椒,先用香油烧,猛火爆炒,淖水去味后,再用猪油细炒一番,然后拿到土罐里,用武火煮顿,就没有异味,味美好吃了! 挑夫出趟门不容易,挑着重担一走好几天辛苦劳累,挣点血汗钱舍不得花,可光吃粗菜糙饭,身体吃不消,有这价廉物美味道鲜的野味,自然乐不可支。 当下,他们点了三个驴头狼吊锅,再加些青菜、腌菜,大伙儿凑合着吃粗米饭。 叶青明老远闻到驴头狼肉香,也找老板要个吊锅。老板跟他打过交道,晓得他是大戏班班主,也算有钱人,忙说:“哎呀喂!我的爷呀,狗肉上不了正席,这可是挑担子人吃的贱东西,我怕你不喜欢,想这臭肉哪儿入得了您的法眼啊?” 叶青明笑说:“好东西哪分贵贱?只要吃起来香,管他野物、家畜,我都喜欢。反正不少你的饭钱,臭肉你也给我端上来就是了——” 老板一笑说:“我还怕驴头狼肉多了,卖不掉作贱了呢?你要吃,是好事!”就朝屋里喊老婆,给叶青明送上一个吊锅,里面是香喷喷的驴头狼肉。 叶青明先试了一口味儿,美得龇牙裂嘴说:“真是好东西耶!”然后让孟晨瑶尝尝,果然是美味,没想这好的东西,只有大山里有,山里人自己会盘会弄、会炒会煮,却不大爱吃它,把好东西给贱卖了,真是一处一乡风,十处俗不同。 叶青明边吃肉边跟孟晨瑶说驴头狼的事:这驴头狼是大别山里的一种大狼,比普通狼要高大一半,其头和身子长得有些像毛驴,人称驴头狼。 驴头狼生性凶恶残暴,敢直接攻击人。它一般独居一处,单只行动,经常下山袭击人、畜,而且性情残暴、力气很大、劲头十足、爪牙更是坚韧、锋利,最爱偷吃人家养的牛、马、驴、骡、猪、羊等大、中型家畜。 驴头狼非常狡猾行动迅猛,攻击人畜前一般躲在杂草丛、灌木林中;他的皮毛随季节变换,极像树叶杂草,隐藏起来很难发现。 它在暗处发现人或动物,一般都瞄准咽喉,一纵子扑过来,猛地趴到对方身上,一口咬断喉管,只一招就让人、畜毙命;然后一口衔走,甩到背上驮起来,迅速钻进山林…… 这种野兽嗥叫,象中年男子暴怒哭吼,声音浑厚、洪亮、凄厉、有力,在山风中传得很远。 他们俩人刚才在那座山岗小路上,听到几阵令人恐怖、恶心的嗥叫,就是驴头狼的声音。 驴头狼一叫,牛、马等大型动物听了,都要吓得战战兢兢、一动都不敢动;驴、羊、猪等中、小型家畜听了,直吓得全身颤栗、满身出汗,瘫倒在地,浑身颤抖,屎尿不禁,连串放屁,象泄了气的球。 所以刚才在岗岭上,叶青明非常紧张,孟晨瑶问他那是什么东西嗥叫?他马喝住她不让说话! 因为,在这大别山区,驴头狼是仅次于老虎的大型食肉野兽,凶猛不亚于山豹。只因虎豹在深山老林,有自己的狩猎领地,很少下山来,人们接触较少。 而这驴头狼纵然劲猛力大,但搏斗打不过虎、豹;平常单只独居,捕猎时争不过豺、狼等群居动物。生活在大山林里,由于激烈的竞争环境,在食肉兽中,竟然处于食物链的底端,它在丛林中,捕捉的食物非常有限,长期食不果腹、饥肠辘辘。只有经常溜下山,暗中侵害人、畜,解决饥饿,成为对人畜危害最大的野兽,是人们最痛恨的野兽!如果人在荒山野岭上,碰上了驴头狼,那是非常麻烦非常危险的。 大家吃过了午饭,挑夫们太累了,横七竖八歪倒在客店大堂、门廊里一大片,一时间哈欠连天,接着是一阵阵呼噜声此起彼伏。叶青明要了两间房子,把孟晨瑶安排在干净房间歇息。 店老板热心快肠,问叶青明:“您这是到哪里去?” 叶青明说:“到燕子窝找人。” 老板说到燕子窝,可以跟这些挑担子的同行几十里路,过了乐儿岭,你们才分岔走。反正这中间,几十里路最是荒凉,不但有“野物”、“大货”,还有土匪强盗出没,不如跟他们一起安全。 叶青明说要得,他跟这些人本是一个县里乡里乡亲的,路上人多安全!说完就带孟晨瑶进屋休息。 孟晨瑶睡得正甜,外面一阵哄闹声把她吵醒了。 原是那些挑夫准备行路了,起来系绳索整理担子,一片混乱! 孟晨瑶连忙起来,叶青明已洗过脸,端盆水进房让她洗过脸,就一起上路。 45 这回,他们不再孤单,跟二十四个挑担子的人一起走路,光脚步声听起来就够热闹的。 这些挑夫每人挑一担皮油,皮油是木梓树籽榨出的,成油后呈白色凝结成固体。一般情况下不能食用,只用于工业方面。 这些年洋人渗透到国内,很多特产都出口国外,这里的皮油生意越做越旺, 大别山一带木梓树多资源充足,皮油成了当地人一项赚钱生意。由于山高岭险,尽是羊肠小道、九曲迂回,窄、险、崎、远,不能用车船运输,也难驱赶骡马驮运,全靠人力肩挑背扛两腿行走,穿山越岭通州过省。 为了方便挑运,各榨油作坊把皮油榨好,凝固弄成长圆滚子形,一砣皮油就象一个小石磙;每砣油一般重四十五斤,两砣皮油凑成一担共九十斤。 从本地挑担到六安州,来回二百四十里路。一路上翻山过岭要防土匪、强盗、野兽,一个健壮汉子一次只能挑两砣。因此挑运皮油,十分辛苦费力,但又有点赚头。所以大部份挑夫,经常挑皮油到六安州,转来把六安州的盐巴带回英邑,两边都能赚点儿,不走冤枉路。他们对沿途道路风土人情了如指掌。 看见众人挑着担子,在山路上艰难而行,自己骑在毛驴上,走得这么艰难!孟晨瑶不禁有些同情挑夫们。想想刚才来时,那一长段险窄崎岖小路,孟晨瑶简直不敢相信,这些人挑这么重的担子,从那些地方走过来,真是太辛苦了! 从西界岭到乐儿岭,有四十来里,一路上登高山过险岭上陡坡。这段路比他们从张家嘴到西界岭的那段路更为荒凉、曲折、险恶,方圆三十多里没有一户人家,全是高坡沟壑、坑坎途径。 众人挑着担子,一个个累得气喘吁吁,强梗着颈朝岭上艰苦步行,一条条扁担都压得弯弯的,众人每走一步,扁担都要发出“唧唧哑哑”声。 他们翻山越岭一路西去,只见前面一道大岭高耸云间,山上树木葱葱,一条小道弯弯扭扭,委蜿如长蛇,缠绕着往山上而去。 这儿是土地岗,大家在山脚下歇口气。叶青明带孟晨瑶,走在众人后面。见大家歇下,就吆喝驴停下一起歇脚。 这些人放下挑子,有人拿起楠竹筒做的盛水器,喝水解渴;有人拿出身上带的干粮吃着充饥。有人趁这点时间,打打瞌睡消解一下疲劳。 休息一会儿,众人准备动身。过土地岗大家都紧张忙碌起来。 大家把皮油砣子,全解了下来用绳索重新绑捆,每一担绑四个皮油砣;让一个人挑四个砣子,也就是先前两个人的担子,由一个人来担。剩下的十二个人,全部拿起扁担如临大敌,把十二个挑担汉子夹在中间保护。 他们六个人走在前边,另有六个人殿后,上山时加快步伐一步不歇,直朝上面奔走,一路高声吆喝:“哟嗬、哟嗬——”好像向山林、草蓬、灌木丛中躲的什么人示威! 叶青明晓得原因,他牵着驴载着孟晨瑶,紧随在大队挑夫身后,一路跟着小跑,那毛驴上山蹄声“得得得”,把孟晨瑶颠得腰酸背痛。 孟晨瑶有些受不了,看到那十二个挑夫,一个人挑两个人的担子四砣皮油,净重一百八十斤,上高山陡坡一步不歇,全力小跑向山上冲,一个个累得汗流浃背、雨汗淌流,搞得她十分的惭愧。 这一路上,驴不停蹄人不歇担,小跑好长时间,终于到了土地岗顶上。回望山下路远峰回,好生惊心。 顶上叫乐儿岭,别有洞天,上面竟是平坦如一个小小的平原,那些路也宽了,到处是山田山地,还有许多大水塘,塘里水源充足,到处沟壑纵横、水网密布、四通八达。 没想到这峰峦峻岭高山顶上,居然有这样一番风景,让人好生惊喜。 走了一段路,前面渐有人家,挑夫们这才停下歇了一会儿,又把两个人的担子分下来,重新绑定,让一个人挑两砣皮油,继续向前去。 紧张的气氛,到现在才松驰下来。他们一个个挑着担子,说说笑笑、快快活活,很悠闲自得。这种极度紧张之后,那种平缓放松的悦快心情,一般人很难理解。 前面是一个小小集镇、人烟稠密、商铺众多,两边是土砖屋、茅草房,中间是一条不太宽的小街,街道是青石板铺成的。这条石街估计有两百年了,不知经过了多少风吹雨淋日晒夜露,也不知经过多少人的脚步踩踏,如今露出沧桑岁月的古老痕迹。街上行人不少,因到黄昏,两边人家炊烟袅袅,男男女女、大人小孩,来来往往、好是热闹。 他们到了小镇上,走到一家高门大院前,门头上挂着两盏大红灯笼,左边灯笼上写着“高升”,右边灯笼上写着“客店”四个绣金大字。让人一看就知道,这是“高升客店”。这儿的风俗,客店名字不写在门上,也不写成牌扁,只写在灯笼上,挂在门头上,既可照明又节约资源,让人好看好认又好懂。 众挑夫规规矩矩,都把货物放在门外,排成一字堆好。客店门外沿街搭了一溜排简陋的草棚子,面向小街背靠客店屋墙,三面空荡荡的没有门窗,只加宽了草檐子,下面用几根木柱子支撑着。 草棚里放一大排长条凳,大家都坐在凳上说着闲话,由挑夫头儿进屋跟老板商谈,今晚他们在这个客店歇息。 挑夫们出钱少不进屋里住,也不麻烦主人,晚上就在这草棚里,铺个混搭地铺,简单地半露宿。吃饭由老板提供干粮,渴了有开水,客店对住外面棚檐里的人,不提供热水洗漱;老板只按人数,适当收一些钱物。 此时天快黑了,两个挑夫头儿,带了些干粮、开水出来,给大家平分。钱在屋里已付,大家凑钱还给两个头儿。 叶青明晓得这儿的规矩,让孟晨瑶在外头等着,他进去找老板,商洽住店事宜。 可惜他们来晚了,里面的客房都住满了人。今晚他们俩人,只能跟挑夫们,混在一起在外面打地铺了。 叶青明出的钱多,客店提供伙食开水,吃饭可以进屋里。老板家有马厩,毛驴牵进去,老板提供水、草。 吃过饭后,叶青明、孟晨瑶从屋里出来,跟挑夫合在一起。 叶青明夹在众挑夫中间,单独打了个地铺,他和孟晨瑶就着一个铺。好在冬季里大家没热水洗脚,睡在屋外也不脱衣裳,孟晨瑶的女儿身不会露馅。 自古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时难,今晚只好草草将就一夜,明天就离开这里,跟这些人分开走,赶往燕子窝。 天黑后,老板送了些柴火出来,放在草棚外面烧,北风中的火苗,斜着向一方猛飘,几乎没有什么热气能传导到人身上,只是有了火焰,人们就自然感到有些温度,夜晚在外面宽宽的草棚檐下半露宿,有个火堆子烧着,胆子也壮几分! 老板关门前跟住草棚檐下的人打招呼,说半夜街上有红毛狗赶豹子、赶豺狗,下半夜可能还有马尾狼过街。你们不要害怕,注意安全,只要不乱跑,大家窝在一块儿作伴,野物要是摸拢来了,你们人多吼几声,它们不敢过来,绝对不会出什么事的? 老板打完招呼后,就关了客店的大门。因天寒地冻,草棚无门掩不住北风,冷得厉害,大家早早窝进地铺,挤偎在一起,共抗严寒。 天黑尽了,小街上各家各户都关了门,因为当时煤油、梓油、桐油都贵,大家夜间早早熄灯,远处街上一片黑暗。好在棚前有一堆柴火,烧得这一片地方,还是通明透亮的。 天气太冷了,挑夫们冻得睡不着,挨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闲话。他们卖苦力常从这儿路过,对这儿的情况很是熟悉。 从众人谈话中,孟晨瑶得知,这条小街处在崇山峻岭之中,四面八方全是深山老林。原先是一片荒蛮之地,几十里没有人家,更无一点人烟。但不知何年何月,也不知是何人开出一条小路,贯通鄂、豫、皖三省几十个州县。 后来,据说是本地的一伙强盗,在这儿安营扎寨,打劫过往客商。搞得此地道路不畅。因这条路贯通三省,又是交通要塞,货运咽喉,一旦阻塞自然影响三省物流运输,朝庭马上派兵剿匪。 土匪跟朝庭大兵交锋杀来杀去、打上打下,双方都吃过亏,又互相消灭不了对方。 朝庭虽然力量强大,在这深山老林里,军队不熟悉地形,又不能长期驻守,发大兵围剿,十分耗费钱粮,较短时间内,不能歼灭土匪,相互熬耗天长日久,打下去极不划算。用小股人马,不一定搞得过土匪。 土匪熟悉地形,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逃,他们穿林入莽,钻山进洞、时出时没,给军队造成不小损失,但毕竟是绿林草寇,力量微弱,能力也有限,基本上处于劣势,碰到大军只有远避逃窜,大兵撤后又来骚拢。这样搞了几十年,最后互相妥协了,只是面上不自言明。 土匪在此安家落户,开垦荒山、荒地,变成农民开垦建设,把这个深山密林之地,建成一个平坦田园,也算半个人间奇迹吧。 毕竟是交通要塞,虽然荒凉偏辟,但过往行人、商贾不少。时间久了,这个荒蛮之地,就变成了一个热热闹闹、还有些繁荣的小集镇了。 但江山易改、本性乱移,这些人世代为匪贪心不变、贼性难消,碰到天下太平时节,他们自然遵纪守法,甘当良民百姓,耕田种地交粮纳税;但到了天下大乱之时,他们就不安份起来,一部份人啸聚山林、安营扎寨、为匪作寇,干起拦路剪径、打家劫舍、杀人放火的勾当。 但杀人越货的事搞多了,这条路就没人走了。路断人稀之日,也是土匪没有营生之时。他们也在想办法,不能把事做绝了,觉得任何时候,做什么事都要留些余地,才能稳固这条道路上的“生意”! 后来时间长了,土匪们就跟众多过路行人、客商,形成了一条不大成文的规矩:即土匪只在山林啸聚当暴客,暗地里蒙面抢劫,不露出真面目。 明面里却让自己的家人,在乐儿岭小镇上,开客店迎来送往,做正当的生意。同时,也给啸聚山林的土匪,打探消息提供情况,保证他们的安全。 土匪只抢两边那些到了山脚下、半山腰中、没来得及上到岗顶的行人、客商。 过往行人、四方商贾们,不管是谁,一旦到了岗顶上,就到了土匪的地盘,成了土匪家人开的客店的客人了。 这些土匪虽然野蛮残暴、贪婪恶毒、心狠手黑,但都很讲江湖义气,严守黑道规矩;兔子不吃窝边草,野鸡也护三根毛。到了他们地盘的客人、商贾,无论男女老少,无论财货多少,都是客人,他们就不会再碰了!客人们不会有被杀人越货、抢劫夺财之忧了! 而且,客商只要住进土匪家人开的客店,钱多钱少不限,吃喝拉撒睡,均按大行大市、规矩收钱,从不宰客!凡是住进土匪客店的行人、商贾,只要不鬼鬼祟祟、不乱说乱问,不乱打听消息,土匪一概保护安全。 叶青明、孟晨瑶和众挑夫住的这个店,就是土匪开的店,他们只要住进黑店,按规矩交店钱,一切就安全了;后面往六安州方向也好,往其它方向也好,在这方圆五十里内,路上有人暗中保护,不让外来的流氓、地痞、恶棍,敲诈勒索。 第十回:寒夜惊魂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46 夜,老北风呼啸地转着旋子,把草棚子前那一大堆柴火吹得火星子四喷,火焰像红绸布飘飘扬扬胡乱飞舞。 这种三面没有围墙的草棚子,只遮得头顶上的雨,遮不住呼呼吹来的老北风,虽在草棚下面,但依然是在室外,寒夜屋外极冷,冻得人手脚生痛。 叶青明出了点钱,从店老板那儿,租出两套旧棉被,还弄了几个麻布袋子,垫着地下草铺子,免得枯草沫子沾在身子上,让人痒痒的极不舒服。 他跟孟晨瑶一人用一床旧棉皮,把身子裹在被子里卷得紧绷绷的,但那老北风依旧不依不饶,直朝被褥里猛钻紧灌,棉被虽然较厚,还是冻得人直打哆嗦。 孟晨瑶冷得睡不着,扭着头看两边的挑夫,他们都没有什么钱,自然舍不得租棉被子,也找不到破麻布袋子。只是铺了一长排草铺子,几个人共一个铺子,因天气太冷,他们依然穿着衣裳,人挨着人紧紧挤缩在一起,靠人身的热量抱团取暖卸寒,度过漫长的寒夜。 由于白天过界岭,上土地岗到乐儿岭时,为了防范土匪强人,大家一路登高奔走不敢歇息喘气,更不敢有丝毫的马虎,一路上如同行军打仗,吆五喝六的直往山上冲,都累得筋疲力竭!到了乐儿岭后,天快黑了,又忙着吃饭喝水打草铺子,一个个忙碌得够呛! 到了晚上,趁着这少有的放松时刻,正好美美的困一觉,消解一下的疲乏。虽然寒天冷冻的睡地铺,大家还是进入黑酣乡里,梦见周公去了!因此,除了少数几个人,在有一搭没一搭的扯着闲话,大部份人都已入睡。 这些挑脚汉子,个个身强力壮,白天太辛苦劳累,好不容易才挨到晚上,自然酣然入睡消除疲乏。草棚里面热闹非常,粗重的呼噜声,如一片虎吼狼嚎,此起彼伏、抽拉呼吸,有的呼噜还带着强烈的节奏感! 叶青明也累坏了,很快裹在被子里睡了过去,时不时发出一阵鼾声。孟晨瑶女孩子特别敏感,不管有多疲劳,身边有陌生人,有嘈杂的声音,这样的环境,让她难以入睡。而四周的呼噜如打雷一般,此起彼伏,根本停不下来。 今晚,她被这些粗莽麻力汉子们,一声接一声的呼噜,弄得翻来覆去合不了眼。 寒夜,街上早没行人了,四处清冷一片,只有那堆柴火逐渐烧残,火焰慢慢转弱转细。几个没睡的汉子,就三番两次去捡些硬棍木柴,丢进火堆里,让火焰再次旺盛明朗起来。 虽然是个小镇,但座落在万山丛中,四面依然是荒无人烟的荒蛮野地,八方都是人烟稀少的原始森林。唯有一条小街,两排房屋百十来户人家。到了夜晚,大家关门早睡,外头少人来往,依旧显得荒凉孤僻。 四周都是高山峻岭,一年四季野兽出没。小镇街道两边的参天大树上,栖宿了各种怪鸟异禽,一到夜晚树上怪鸟哀鸣一片,与不远处山山岭岭上,各种鸟兽的嚎嗥相互应和,交织成一道呼号嚎叫、恐怖惊心的夜曲。 睡到半夜,那几个说闲话的汉子停止说话,一会儿也吹起了呼噜,外面万籁俱寂。 47 突然,街东头进口处,一阵拉大锯似的咆哮声,如此洪亮、惨厉、恐怖,听得人的心如同锯齿在割,很是不舒服。 草铺子上的人,有一部份被吼醒,有一部份还在酣睡。孟晨瑶听到那拉大锯似的厉烈声音,吓得心惊胆战、张惶失措,这时耳边有人小声说:“豹子来啦!”让她更是吃了一惊,出一身冷汗。 这时候,旁边有人急忙问说:“豹子也敢上街?” 刚才说话的人有些不屑地回答:“兄弟,你初次出门挑脚,好多事不知道;这深山老林里,豹子上街,豺狼进村,不算啥稀奇事儿呢!” 那个问话的又问:“那这儿的人养的猪、牛、羊怎么办?” 答话的人说:“你是咸吃萝卜淡操心,真是少见多怪,这儿的人这样的事见得多,经验丰富得很,他们的牛栏、猪圈,都是石头加土砖,又高又大结实着呢!天黑把畜生赶进去,紧紧地闭了门。这些‘野物’、‘大货’,又不是神仙鬼怪,能自己打开大门?哪随便进得去!” 两人还在小声说着,那拉大锯般的咆哮声越来越近,想是豹子进了街口,朝这边而来。把更多的人吵醒了,大家紧张起来,好多人坐起倾听…… 叶青明也被吵醒了,他虽然不是做苦力的,也是常年在外闯江湖,但行路经验丰富,对山里的事儿,也了解一点儿。 而这里的几个老挑夫,长年累月进山,熟悉这一带的事情,就对大家说:“不要怕,听豹子的声音紧张、惊慌、恐怖,像被什么东西围猎追赶,想是这只“大货”,在山岭上躲不过避不开逃不掉,就朝着有人居处逃来,一心想摆脱围捕它的那一大群东西。” 几个老挑夫的话刚一说完,那咆哮声越来越近了。大家还听到咆哮声后面,有一片“汪汪汪”似小狗的叫声,人听了一点也感觉不到有前边豹子嘶吼那样凶悍。 但听那咆哮的豹子,却显得非常害怕,后面“汪汪汪”声叫得很轻脆、很“斯文”,似乎数量很多,但声音整齐不零乱。 “红毛狗!”有人尖叫着说。 又有人接过话说:“是大群的红毛狗,在追赶一只豹子!” 红毛狗是这大别山中一种较小型的野兽,长得很像家犬,但比家犬小一点,身子骨也瘦弱一些。这种狗力气不很大,爪牙虽然较为尖利,但在众多猛兽中,也不是最尖锐的!它们单只的攻击性不强,体型和力量也不很强大,更谈不上暴虐残酷。一只野性的红毛狗,只能勉强跟家犬打个平手。但它们有一样杀手锏——就是群居,分工合作捕杀猎物。 一群红毛狗少则八、九只,多则四、五十只,有时甚至上百只。群狗围猎捕食,靠的是以数量取胜。 红毛狗数量多,在深山老林里,成群结队四面出击,不管豺、狼、虎、豹,熊、獐、麋、鹿,野猪、野羊,牛、羊、豖、犬,也不管是食草动物还是食肉野兽,只要碰上红毛狗群,都是它的口中食,吞入腹中充饿解饿,逃生的机会很少。 除了成群结队势众力大外,它们还有一杀招:就是掏肛门、咬肚脐!不管碰到什么野兽,它们就一拥而上齐心协力、勇猛撕杀,自己不惧死伤,奋力拼命撕咬。无论是虎豹豺狼,还是牛马羊猪,碰到红毛狗都吓破了胆,丧失了斗志。 在围猎战斗中,红毛狗群中会有一只经验丰富的猛狗,悄悄溜到猎物背后,瞅准机全力一扑,纵到猎物屁股盘上,一口咬住肛门,接着那尖尖的利嘴,象鸟喙一样,使劲地往猎物肛门内“钻咬”!在此同时,还会有一两只老练的红毛狗,死命钻进猎物腹下,狠狠挖、剜、抓对方的命门——肚脐。 不管老虎、豹子、山猪、野牛,只要咬住肛门,剜、挖、抓住了肚脐,它们就会护痛不动,停止反抗了。生生地被这些红毛狗掏咬出了肛门,剜扯出了肠子,挖开了小腹血流尽而活活痛死! 另外,据说红毛狗还有一种特殊武器,遇到强敌时,喷洒自己的尿液。民间传说,红毛狗的尿液极具腐蚀性,洒喷到其它动物身上,其它动物的皮,就迅速溃烂,且一直烂到死亡! 一般野兽非常忌讳红毛狗喷尿。当然,这只是山里的传说,还没人完全确定,也没有人拿出过硬的证据。 但确实大别山中大大小小的野兽,最怕的就是红毛狗。遇到红毛狗群,都惊恐万状落慌而逃,一旦被围住,只成为它们的口中食! 红毛狗群在这大别山原始森林中,以大兵团集体作战的方式所向披靡、所向无敌。但不知怎么回事,它们从来不攻击人。倒是很多进山迷路的人,遇上了红毛狗群,都会被它们护送回来了。 遇到迷路的人后,红毛狗总是从大群中,分出一小群随着人,跟人保持丈把远的距离,紧紧尾随其后,只要人不调头朝后面望,它们绝对不攻击人,直至把人送到村庄附近,它们就不走了,但还要站在小山头上,朝村里望一段时间,好象依依不舍的样子,然后甩甩尾巴,发出两声尖叫,调头回到山上去了。 想是这种动物,不知是尝尽了除人之外所有动物肉味,对人类没有了吞食其肉的冲动?要么是它们的祖先跟人类的祖先斗争搏杀互相吞食几百万年,对人这种智慧动物产生了畏惧感,从此成为遗传的记忆,再也不敢吃人了?抑或对人类存在一种怯意,尾随身后想寻机猎食,又不敢随便下口,等它们准备行动时,人已走到离村庄不远的地方,它们只好知难而退回到山上,做它的草头王罢了?!反正红毛狗在深山老林里,能捕食的东西多,一般情况下不会挨饿,也就没有捕食人的动力。 不管怎么说,千百年来在这大别山地区,流传着红毛狗送人回家的故事,从没有红毛狗吃人的说法! 大家正说着这些话,豹子已经跑到街中来了,离草棚只有几丈远,身后跟着二十几只小狗,夜色中看到一双双绿荧荧的小眼睛闪闪烁烁,像夏天野草丛中,飞舞的萤火虫烁烁闪闪。 那只豹子想是吓破了胆,惊恐万分地向这边逃来,顾不得前边睡了好多的人,街上还有燃烧正旺的火堆,只不要命的向前逃窜。 后面的红毛狗群,也不管街上有没有人,更不管那一大堆烧旺的火堆,一大群跟在豹子屁股后面追,直到把豹子追得无路可走,累得奄奄一息时,它们一哄而上围猎撕扯,吃掉豹子。 本来,野生动物最怕大火,但被狗群追得惊惶失措的豹子,对街上的大火堆,根本不管不顾,只是向前死劲地逃命,而后面那些饥肠辘辘的红毛狗,一心想吃豹子,也顾不得大火堆,紧紧追赶—— 看到街让这样嘶吼嚎嗥,一片乱糟糟的样子,孟晨瑶吓得心惊胆颤,出了一身冷汗,幸亏叶青明在一旁护着。 叶青明虽然走南闯北,但多走的是城市、乡镇、平原地带的村庄,虽也到过一些山区,但大多是丘陵地带,土地开阔、人烟稠密,那些地方的百姓连豺狼都少见,虎豹也只是耳闻,更惶论红毛狗这种只在深山老林里生存的东西了! 红毛狗追豹子路过街上,吼叫声、咆哮声、急骤的脚步声,搞得这条街上一片地动山摇。当地人见怪不怪关门睡大觉,哪管外面闹翻了天。而叶青明、孟晨瑶和众挑夫,夜宿门外、耳闻目睹、亲身经历,都惊吓醒过来。 大家纷纷议论,都说这些野兽如此大胆,敢上街来?!几个老挑夫对几个初出家门且正在热烈议论的年轻人说:“你们真是少见多怪,这种事儿在这乐儿岭,天天发生、夜夜都有;而且每天晚上少则二、三次,多则五、六次,有时是红毛狗追豹子,有时是红毛狗追豺狗群或追其它的东西!” 豺狗也是群居,只是数量少一点,遇红毛狗围攻时,还敢跟红毛狗群撕拼,不像豹子独只行动,遇上一群红毛狗,吓是屎尿不禁、臭屁连连、惊慌逃窜。 遇上这样的红毛狗群,豹子是逃不了的。而豺狗群开头还敢跟红毛狗斗一斗,直到处于下风,才落慌逃跑,虽然总是被红毛狗追上,但也有部份豺狗逃掉了,不像豹子单独行动,碰到红毛狗群,只有死路一条,这就是集体力量! 至于狼这种凶恶的野兽,碰到红毛狗群,表现得比豹子差多了,居然伏在地上一动也不动,颤抖个不停,闭着眼睛活生生被红毛狗撕吞干净,连毛骨都不剩一点。 狼毕竟是狡猾的家伙,如果遇到少数落单的红毛狗,它们又露出凶狠的本性,扑上去几下子咬死对方。有的狼还专门跟踪红毛狗,偷吃它们的幼崽。这是大自然的规律,外国人叫弱肉强食,中国人叫以强凌弱。 听那几个老挑夫这么一说,几个年轻人兴奋起来,想看一下,今晚还还有几次红毛狗追豹子、赶豺狗群的事。这真是少见的新鲜刺激事儿,让小伙子们激动得很、心跳不已。 几个老挑夫没有年轻人的好奇心,说说后就各自睡去了。 孟晨瑶一旁听了,心里是又怕又想看,感到很是新奇刺激。没想到这次出门,进了深山老林,到了这个乐儿岭,竟然能见到这么多新鲜事儿。对于她的人生来说,是一场生活经验的学习,对各地各处风俗有一些了解。 48 那堆火又快烧熄了,只剩下火碳的余烬,在寒风中闪烁发光。好在山里有的是柴禾。那草棚旁边有大垛、大垛的干柴,柴禾在山里不值几个钱,让人随便拿着烧。这些客店的老板,不禁人烧他家的柴禾。 几个没睡着的年轻挑夫,也许被冷坏了,也许想借火光,看看下面的野兽追逐战。因为天气太冷,他们一个个窝着腰走下草铺,搬来一大堆干柴,加到火堆里,把大火又烧旺了,照得街上如白疍一般。 孟晨瑶有点莫名其妙的兴奋,她也坐起来,学那几个初出家门的小伙子,眼睛朝街上望着。因外面寒风冷冻,叶青明怕她受不了,喝她快点睡觉!不要影响明天走路。 孟晨瑶虽然听话,连忙窝进被褥里,但这样的情况下,她哪里睡得着?假装眯着双眼,却侧耳细听街上的动静。 这样等着看戏一样,果然又看了一次红毛狗群追豹子过街;还有一次是,红毛狗群追豺狗群,豺狗群边逃边跟红毛狗群打斗。这样紧张热闹的场面,孟晨瑶在被褥里,有些待不住了,虽然不敢爬起来坐着看,但也悄悄把头伸出来,人躺在被褥中,两眼紧张地望着街上…… 在火光中,她看清了红毛狗,果然是一身棕红色的毛,长得象普通的小型家犬,呆萌萌、傻乎乎的有些可受,没有一点凶恶之相,一点不像众人所说的它们是这十万大山众野兽中的群战之王的样儿!倒是背脊上有一层浅红色的豺狗,则长得凶恶得多,骨架也瘦得像家狗,眼睛的光芒,比狗眼要凶残,身上的毛杂丛耸乱,耳朵圆长,嘴巴尖尖,獠牙外露。 这样闹了两三次,大家看惯了也不新奇了,加上白天的疲劳影响,夜已深了,大伙儿没有精神再等着看稀奇了,慢慢都睡了过去。草棚里呼噜声四起,老北风一阵接着一阵地刮着,没有个停息。孟晨瑶两只耳朵冷得生前,连忙把头缩进被子里避寒,一会儿也跟着放睡了。 49 下半夜,一阵“咔嚓咔嚓”的声音,把孟晨瑶惊醒了。她不由自主地伸头朝外面一看,只见两边草铺上,那些挑夫都睡得死死的,青石街上的火堆渐渐熄灭了,剩下的余光把这一小片地方照得通亮,但估计很快都会失去热量和光芒,化作灰烬,被老北风卷得到处飞扬。 孟晨瑶顺着声音一朝街上一望,只见一只大狗,啊!这东西比狗要大得多了,还长着一副修长的马脸,嘴巴老长,低着头在街头寻食,偶尔找到一块骨头,衔到嘴里,“咔嚓咔嚓”大嚼,刚才那片“咔嚓”声,就是那东西嚼骨头发出来的。 那东西一路向这儿寻来,孟晨瑶发现它的尾巴很长,象马的尾巴一样,结合前面的马脸长嘴,这东西长得跟小马驹一般,要不是有一嘴尖利的牙齿,而且不停地嚼着骨头,孟晨瑶可能把它认作小马了。 那东西嗅到人的气味儿,立即昂起头朝天打了个长长的喷啑,好像受到人气的刺激。它变得兴奋起来,仰着头鼻孔朝天,嘴巴张得张大,露出可怕的獠牙,连哈几口气后,竟向这儿歪歪斜地窜了过来,孟晨瑶偷眼望这东西大嘴里露出长长的獠牙,心头不由一紧,又害怕起来。 孟晨瑶暗想,这草棚地上睡了那么多人,这东西应该没有那大的胆子,敢跑到人堆儿里来。但这东西似乎根本不怕人,直接往这个人堆儿里凑地来,好象视这么多睡着的人为无物一般。孟晨瑶开头以为是街上人家养的大狗才这样不怕人,但这狗也太大了些,而且一身毛乱绒绒的老长老长,两只眼睛露出凶光,不像家养的东西,倒像深山老林里吸血食肉的“大货”!。孟晨瑶暗中观察那东西,不由自主地吓了一跳! 那东西直向她这儿窜来,而且冲着她和叶青明所在的铺位! 孟晨瑶和叶青明各睡一床棉被,叶青明头朝街上,孟晨瑶头朝客店的围墙,两人相对而眠。 只见那个东西,东闻闻、西嗅嗅,在北风中,一步一步、歪歪斜斜地走路,乱窜到棚里来了。 孟晨瑶吓得想叫却不敢叫!只是半眯着眼,偷偷盯着那东西。只见它进棚里后,小心翼翼躬着身子,肚皮贴着地面,匍匐地偷袭过来。 此时,叶青明睡死过去,那东西摸到他的头部,孟晨瑶看得很清楚,龇嘴獠牙突露狰狞,鼻子上长有一大片长白胡须,一根根像细长的尖刺。 孟晨瑶吓得要哭,却下意识地将手塞住嘴巴哭喊不出来。那个东西低下头来嗅叶青明。一根长长的白胡须样的毛,竟然伸进叶青明的鼻孔里了。 叶青明鼻孔里一阵痒痒,猛地打了个喷啑:“啊啑!”一声,把那东西吓得猛地一下子打了几个滚,跳将起来斜窜到街上去了,那马头似的大长脸朝天上,发出像狼一样的两声“呜嚎”,把草棚的人都惊醒了,有人起身一看就高声喊叫:“马尾狼、马尾狼!” 马尾狼是大别山里的一种野狼,比驴头狼稍小一点,长得马头马脸尖骸大嘴,尾巴跟马尾一模一样,让人易误认为是只小马驹子。它也是单处独行偷袭人、畜。驴头狼敢袭击大人,如果饿极了,就是两个人一起,它也敢冲来撕咬。 马尾狼没有驴头狼那样凶残,但比驴头狼更狡诈,一般只咬猪、羊、鸡、犬,象牛、马等大型动物,它都不怎么进攻。这家伙还有一嗜好,就是喜欢偷袭小孩子。它咬杀小孩和家养小型禽畜,稳、准、快、狠。 据说马尾狼一般不吃肉,只喜欢喝血。它只咬破人及禽畜颈上的动脉,吸光血后就离去。有时候饿极了,也啃些骨头什么的。 马尾狼因单处独行没有帮手,也是丛林猎食斗争中的失败者,一般在下半夜,等人已静睡时,才偷偷摸摸,溜到山头小村庄,偷袭没有关好的猪、羊、鸡、鸭、鹅,偶尔追捉一下村民养的小型家犬。 也有人说,根本不存在马尾狼。所谓马尾狼,其实是本地老山狼,狼群里面,食物紧缺,一般情况下,一些狼年老体衰了,被众狼驱逐出群,让它自生自灭。 老狼身毛很长乱纷纷的,尾巴吊得老长像马尾巴,因为经常挨饿,头脸削瘦修长很象马脸。这些狼年龄大了,身体衰弱了,狼须也白了,路都走不稳,一歪一歪地斜着乱窜。 这种老狼捕猎经验丰富狡猾,力量又弱,所以只偷袭小孩和小型家畜、家禽。虽然是风烛残年,但只要活着,这东西对孩子们的威胁,还是非常大的。 今晚,这只马尾狼想是饿极了,夜深人静,偷溜进乐儿岭街上,想捕食家犬或鸡、鸭、鹅。没想到见到一群人,睡在街边店门前。 马尾狼先前在是远处,找到一根烂骨头啃了几下,后来才嗅到风中吹过来的人味儿人,就溜了过来。估计是想在熟睡的人中,找个小孩子偷袭,咬死饮血而去。它的眼睛明亮,视力特别好,看到众人中间,睡着个小孩子——孟晨瑶,直接朝这个草铺摸来。 没想到开头咬骨头的声音,惊醒了孟晨瑶。孟晨瑶半眯着眼,正紧张兮兮地看着它! 那马尾狼来到铺前,又发现一个人,头朝街上睡觉,这个人是叶青明,在马尾狼眼里,是个不好碰的大人,它并没打算咬他,只是要扑到孟晨瑶这边之前,先得经过叶青明这边,从叶青明身边过时,下意识的嗅一下他! 万没想到,一根白胡须,扎进叶青明鼻孔里,叶青明鼻子里一阵刺痒,忍不住猛地打了个喷啑,把毫无防备的马尾狼,吓得打了几滚,一跃跳到街上,惊得嚎叫两声,把草铺中的挑夫惊醒不少。 大家起身赶打那只马尾狼,它一溜烟窜逃出小街,消失在茫茫黑夜、荡荡群山之中—— 看来,在外头睡觉,是极不安全的,哪怕人多,还是不稳当。这一夜折腾,搞得大家都没睡好。醒过来的人又聊了一会儿,鸡叫三遍了,大家不能睡了,起来收了草铺,准备动身赶路。 众挑夫们咳的咳、喀的喀,一个个弄些凉水,洗面擦脸后,有的弯腰捆绑皮油,有的把草铺拆了,将草收到一边堆好,有的找茅厕解手,大家忙忙碌碌一阵子,东方露出了鱼肚白。 50 天快亮了,高升客店门打开了,一个睡眼惺忪的伙计,出来找叶青明收被褥,请他和孟晨瑶进屋吃早饭。 叶青明、孟晨瑶进店内,里面有个大客厅,还有几个小客厅,他俩被伙计迎到小客厅。 一个老板模样的黑脸大汉,给叶青明道歉说:“叶先生,真是对不起,小店昨晚客满无房,才让先生和这位小哥,在外头跟挑夫们在草棚里宿了一夜,受了许多惊吓,估计你俩觉也没睡好,本人心里过意不去,特向先生道歉!” 店老板说得实诚,叶青明忙客气一番说:“没事儿,贵店生意兴隆,这是好事,我们出门在外,能将就一下,就将就一下;何况人多安全,在外面睡也没多大的事,幸亏有你家两床厚棉被,我们没有受冻。” 老板忙说:“没受冻就好,今后有机会来贱地,定当空出房间相待,不会再让先生受苦。” 老板说完,让伙计送上早餐:有白米粥,炸油馃子,白面馒头;另还有小盘腌菜、青菜、豆腐干和炒黄豆。在大山里,这顿早饭,还算丰盛。 叶青明吃了饭结了账,老板亲自送出门。外面挑夫们,也吃了店里备的大锅糙米粥,黑麦馍馍。大家狼吞虎咽,吃光了一木桶糙米粥和两大筲箕黑麦馍馍,喝足了水,结了账上路。 叶青明跟众挑夫,在乐儿岭分手。他们要到六安州卖皮油,再买盐巴挑回。叶青明、孟晨瑶要去燕子窝寻人,一路朝西,一路向北。 叶青明牵驴,载着孟晨瑶北向而行。这皖中大山中都是小路,三弯九转、曲折来回、山山岭岭,极少人家,到处是密树深林,弄不好就迷了路。 他俩正行走着,遇到个皮货商人,要到燕子窝收购皮货,正好同行作伴。 叶青明怀疑那商人有问题,一路上说话试探,那皮货商说的全是江湖生意场上的话,没有一点破绽,叶青明这才放心。另外,他倒不怕这人是土匪装扮的,因为按江湖规矩,他和孟晨瑶上了乐儿岭大岗,在土匪家人客店住宿、吃饭,算是土匪的客人,在这一带方园四、五十里内,无人敢碰他俩!安全由土匪暗中保护。这是两百年来的规矩,土匪和客人之间,没有任何一方违过约。 所以一路上,叶青明跟那皮货商畅所欲言,万一他是匪探,正好敞开胸怀,免得引起对方疑神疑鬼的。叶青明能言能语,那皮货商说话也滴水不露,见闻又广,天上晓得一半,地下他全知。 一路行走中,皮货商跟叶青明说说笑笑,很是谈得来。大家说着走着,来到一个叫裹脚垸的地方。他们在裹脚垸,找了一户人家,讨了杯茶喝,歇歇脚才上路。 那皮货商说起裹脚垸的来历,跟乐儿岭还有离皖地较近的湖北地区一些地名有关的传闻趣事。 这裹脚垸得名,还在五六百年前。当时,中国还处于蒙古人统治的野蛮元朝末年。民间传说元朝的皇帝做了个梦,得知安徽凤阳,要出真龙天子,将夺胡元的江山。这个孩子将在某年、某月、某日出生。元庭即派大兵,到凤阳杀尽所有怀孕妇女,点数还差一人,那个妇女就是老朱家朱五四的媳妇陈氏,前些日子回娘家去了,才避开这场劫难。 朱五四的媳妇,肚里的孩子就是大明开国皇帝明太祖朱元璋,那时还在娘肚子里,就遭此大难。朱元璋当皇帝后,封他娘陈氏为太后娘娘,我们这里称为陈氏娘娘。 陈氏娘娘逃离风阳,躲避元兵追杀,逃到一个地方,发现“裹脚布”(宋以后女人缠小脚用的布片)掉了,急忙往回走去找裹脚布。哪知她这一找裹脚布,却走到偏北的这个小垸来了。 后面元兵紧追不舍,一下子追到陈氏娘娘刚才去的地方,跟陈氏娘娘错开了路。陈氏娘娘无意中,躲过了杀身之祸。 陈氏娘娘找到裹脚布再往前行,走到她刚回转时的那个地方,发现那个地方的居民,已被元兵杀光了,这伙元兵以为陈氏娘娘跑到前面去了,就一直向前追。 此时,陈氏娘娘临盆发作了,找不到地方生产。发现山边有座破山神庙,连忙跑进去,在小庙里生下了朱皇帝。 就在陈氏娘娘生产之时,又来了一队元兵,追到这个小庙门前。此时陈氏娘娘正在小庙里生孩子,突然有织蛛在破庙门上结了网。 追兵欲进庙,见庙门有织蛛网,以为里面没有人,就放弃进庙。陈氏娘娘再次躲过一劫,后来这个庙就叫皇帝庙。 陈氏娘娘把孩子包好后抱着赶路,走到一个地方,因为太疲劳了就睡了一觉,起来恍恍惚惚地直接向前走把孩子弄丢了。等她发现后急着往回找,在叶青明他们昨天住宿的那个岭上找到了孩子,后世将这个大岭起名“落儿岭”,因年长日久事出有因,慢慢被人改口称做“乐儿岭”了。 陈氏娘娘走了一段路,见孩子身上血迹未弄干净,她想找水洗一下,发现前面有个野山塘,就到塘里弄些水,把孩子洗干净,后人将那个塘起名“洗儿塘”。 这塘也真怪,几百年后水一直是血红的,大家都说朱太祖是真龙天子,他的胎血是龙血,千年之内塘水赤红不变色。 有人说话路上不冷清,孟晨瑶听得有些入神。这些故事,叶青明都听说过,还给皮货商补充说过了洗儿塘后,陈氏娘娘抱着婴儿,到了英、霍两地边界,又遇一伙追兵,追兵即将要追上她,前面有一条大河,河水很浅,陈氏娘娘抱着婴儿过了河,眼看元兵就要过河,陈氏娘娘心说,要是这河水陡涨就好。 哪知,她心里一念想,天地尽皆知,这河陡然涨水,清澈平静的河面,突然波滔汹涌浑不见底。元兵被拦在河北边,两天后才度过这条河,后人将这条河取名漫水河。 陈氏娘娘带着朱太祖,摆脱追兵脱了大难。后来,湖北那一段,还有很多朱太祖的故事,在民间流传着。 听了故事,让人想到乐儿岭这一带三、五百年前,不应该是荒山野岭,也不是没有人烟的荒蛮之地,应该住了很多人,到了清朝康熙年间,这里才断绝了人烟。 直至一百五十年后,到了道光年间,一八四0年中国被英国战败,开始了割地赔偿外国洋人大举入侵,国家衰弱危亡之际战火纷纭,东南西北四方不太平。 那嘉庆、道光之际,邪恶横行,天灾频频,水旱蝗虫,年年作祸。当时人说:“嘉庆生道光,十年九年荒,走路长叹气,坐着就抓疮。” 那时节,国家动荡人民不安,饿殍满地、尸横遍野。到了咸丰、同治年间,更是天下大乱:东南万里红巾乱,西北千群白帽来。先是太平天国时称“长毛”,从两广打到南京称王建都。后被打败后,残兵败将逃进这十万大山中隐藏。后来,河南、安徽一带的捻子(捻军)起事,又在这一带打得不可开交,杀得血流成河。 朝庭好不容易剿灭了捻子,西北回乱又起狼烟,引得边疆不安,朝庭只好派左宗棠清剿西北。朝庭精锐主力,大部抽调西北、新疆去了,放松对这一带捻军残余进行清剿,才让他们的残部,逃到这深山老林。 捻军残部,合着先前隐藏在山里的人,一起在这里开荒拓土,耕田种地做生意。这里渐有人烟,也就是前面说的那些打家劫舍的土匪们,想就是这几拨人的后代。 他们带家人来到这儿,躲避朝庭追杀,为了生活开垦荒山集聚生息,才渐有人烟的,把一个荒山蛮岭,变成人烟稠密的小集镇。 但在太平军和捻军残部到这儿来之前的一百多年之间,这里怎么就断绝人烟呢?因为三百年前,这儿人烟也是很稠密的。 叶青明听到这里,也一时搞不清楚,这一带人民生息繁衍、兴起衰亡、迁徙行途的过程,皮货商人却知道一些典故: 他说明朝末年,张献忠占了四川,后来被清庭剿灭。因四川人抗清激烈,清兵将四川人就地斩尽杀绝,并迁湖广人填塞巴蜀。 后来朝庭修史栽赃张献忠,编谎说张献忠屠川!但没想到当时还有少数四川人逃离了,辗转来到这皖中十万大山中,与当地人混居一起,艰苦开荒种地。 他们中有部份人,本是张献忠部下,大西朝的兵将,身经百战的纠纠武夫,更多的则是刀下逃生的四川百姓。他们痛恨清庭,暗暗联络四方,聚集力量准备起事,搞反清复明,还把清庭屠川事实记载下来,想要传之后世。 康熙年间,乐儿岭大山一带,秘密造反的地下组织败露,皇上派大兵围剿,得知他们不仅造反,还如实地撰修了清兵屠尽川蜀之人的史书。康熙龙颜大怒,下旨九省联兵清剿。 官兵在这儿清剿、残杀十来年,朝庭下令对这一方人,实行焦土政策,基本上茅草过火烧,石头要过刀、斩尽杀绝、鸡犬不留。 这一带的人不管是本地的,还四川逃难过来的,几乎杀绝了;所有雕板、纸墨、文字全部焚烧毁灭,清庭这才把屠川历史勉强隐瞒下来。而这儿在清初一百五十年间,才变成渺无人烟的荒蛮之地…… 他们三个人,一路说一路走,中午到了燕子窝。燕子窝虽在座落在蛮荒大山里,但是个较热闹的集镇。皮货商到了这儿,要下到各村、各庄收货,跟叶青明分手了。 第十一回:深山迷径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51 叶青明、孟晨瑶和皮货商在燕子窝分手,皮货商挑担儿下村去了,叶青明带孟晨瑶进了小集镇。 燕子窝处于两省三县交界,与湖北罗田接壤,与本省英邑毗邻。此时,属霍山县管辖,处于大别山主峰,山高林深路险,人烟稀少土地荒僻。这儿四面环山,山脚下有三条小小的溪流,环绕中间窝形的平坦处。远看像燕子在大山中做的窝,因此而得名。因为有较为丰富的水源,在这大山里就有人来此地居住。 这儿是十万大山众多小集镇中的一个,虽然叫集镇,实际上只是一个大点儿的山庄。只不过在偏僻狭窄的山沟沟里,这个山庄地势稍微平坦一点。 大山中平地金贵,一般大一点的平坦处,就有不少人建房居住,因此有了人气。久而久之,形成了较大点的集市,四乡八村的人,都到这些人口集中处来赶集做生意,这些地方慢慢地就热闹起来了。 燕子窝一带产茶叶、香菇、木耳、天麻、板栗、薇菜、蕨菜、野竹笋等山货。莫看这儿是个深山小镇,却历史悠久、大有来头。本地产的“六安茶瓜儿片”和“金龙玉珠茶”,一直为徽州府六安州的金字招牌,曾是唐宋皇室贡茶,千把年前,就闻名大江南北、长城内外。 这里在清朝以前,为热闹繁华之地。虽然地处大山密林中,但经千百年开发,早已成为人烟稠密、道路畅通、风景秀丽、物产丰盛的山区富庶之地,更是远近闻名的山野特产之乡。 康熙年间,因这一带出了朝庭屠川的史书一案,皇帝派大兵到此地围剿杀戳,把这儿的人口几乎杀光。 现在此处的居民,很少一部份是幸免于难的当地人的后裔,另一部份是太平天国洪杨残部和后来的捻军残部,这两拨人传下的后代占一大半。 叶青明、孟晨瑶到了燕子窝小集镇上,已是正午时分。 此时,燕子窝小镇一片繁忙热闹,小小的街上打豆腐的,卖青菜的,卖腌萝卜头的,卖茶叶的,卖山货的,放盐引子的,排了几大排溜。牵牛的,吆猪的,赶鸡的,贩鸭的、卖蛋的,挑箩的,背框的,乱哄哄满街乱走。 集镇非一朝一夕建成,而是千百年来,缓慢开发出来的。因为时间跨度太久,小镇的建筑没有什么规划,各种房屋乱七八糟、左拐右弯、排列无序。农户与农户之间,毗邻相连,也很混乱。且这些房子,不是一个时代建成的,旧的旧、新的新,高矮不一、大小不定,形状各异、风格不同、参差不齐…… 虽然远看杂乱无章,但进入小集镇后,走了一段路,却发现还是有规则可循的,这就是山里人的智慧,善于在旧东西中,渗进新东西,且渗得新旧不是那么刺眼,也不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叶青明带孟晨瑶,来到燕子窝后,天已到正午时分.。他们走到一家小馆子,点了两个家常菜,要了点米饭,找了个空位,坐下来吃饭。 吃过饭后,叶青明跟老板打听去金坪岭路径。 老板瞄了他一眼,愣了一下问说:“你们去金坪岭,有什么事吗? 叶青明说:“去那儿寻亲。” 老板半信半疑,半天没开口,在叶青明的要求下,似不大情愿地讲出来说:“你们出了我们这个小镇,先向西走再向北拐,又向西走还向北拐;过了三道岗,翻过五座岭,就是金坪岭了。” 叶青明听了笑说:“这绕口令似的,把我绕昏了头,请讲过细一点儿。” 店老板一笑说:“客人不知,我们这个地儿,处在大山里头,出门就是山,上路就是岭,登高就是岗,道路窄狭难行、三弯九拐;到处是山溪沟坎、密林深草,野兽多、强盗出没;路不好走,容易迷途,我就详详细细说与你听!” 店老板说完,用手指醮点水,在饭桌上画了几个简单的山形,在这些山形上,画出一条弯弯曲曲、九转迂回线条般的小路。详细交待哪儿是进口,哪儿是出口,哪儿要拐弯,哪儿要分岔;哪里的路被蔓草淹没,哪里的路可能被水冲断了,要小心在意点儿。 孟晨瑶瞪大眼睛,顺着老板的手指画出的路线图形边看边听,脑子乱糟糟的一片茫然,看不明白也听不明白! 叶青明像看明白了,向老板道了声谢,就带她出了门。 顺着老板说的路线,他们出镇后一头往西钻进大山里。进了几道山口,走了一程后,又按店老板说的朝北拐了几拐,朝北拐了几拐后,又回头再向西行。走了几个岔途。走来走去、拐上拐下,走到太阳快落山了,两个人还在山里打转,跟捉迷藏似的。小毛驴饿得嗷嗷叫,叶青明惊疑迷路了? 此时,荒山野岭杳无人烟,到处是杂树枯草,藤萝荆棘。树上鸟儿栖窝,林中野兽归巢。四处鸟兽嚎叫、丛林遍地哀鸣、荒凉蛮野;若找不到人家借宿,天黑在这大山之上野岭之中,十分可怕。 原始森林之中,处处隐藏危机,时时恐惶莫测;山山均栖怪鸟猛禽,洞洞尽藏狡兽恶物。人畜夜间行走杀机四伏,危险来自四周,丛林密荫中,更是险象横生。 叶青明、孟晨瑶加上小毛驴,在那些深山猛兽眼中,都是新鲜可口充饥裹腹的美餐。山中猛兽嗅觉灵敏,人、驴气味被山风一吹,它们老远就能闻到。此时山中行走,身临不测之地,危机重重。更何况深山藏土匪,密林隐强盗。这里离乐儿岭不远,也是强盗、土匪藏身出入之地。若遇盗匪,两人怕也是九死一生! 叶青明想到这里,突然惊觉惶恐,暗想是不是小店老板骗人,没有跟他说真话? 回顾出店之前,他向老板问路,老板一愣的情形,现在想起来,令人心里生疑。 叶青明想难道那是个黑店,故意指错路的? 但想起这一带江湖规矩,现在应该不遭盗匪注意?再说转了一下午,也没碰到个人,莫说强盗土匪,就是鬼影子也没有啊!想到这儿,他心里又轻松了一点点。 抛开怀疑,冷静回忆:可能是在进山后,第四个岔口处走错了。那里有两条岔道,虽然朝同一个方向,但到了转弯处,一条直向山顶方向,一条朝半山腰而去—— 过这个岔道时,叶青明当时就愣了一下,有点疑虑怕走错了,好半天不知往哪边走。最后只凭着自己的感觉,才走到这儿来的。 因那条小道直通到山顶、坎坷曲折、高低不平,多有野兽痕印,少有行人脚印。山顶树杂林密、蔓草横生、野藤缠绕、荆刺满途,看似通向无人之地,所以他才把孟晨瑶带到这条小道上。这条小道通达半山腰,前边的道路平坦、树木整齐、少有草蔓藤萝,且路上多有人行踪迹,他才带她走过来。 因为他们在路上打听金坪岭处在半山腰上,觉得应该就是这条路,就牵着毛驴把孟晨瑶带到这条路上来了。 叶青明估计,这条小路该通到金坪岭那儿。到了这个时候,他又感到人的直觉,有时候恐怕会出错的。偏偏这条道路,看似通往有人烟处,恰恰弯弯绕绕象个迷宫,最后到了山腰上的悬崖处,还是一条死径!两个人一头驴,转来转去,折腾了一个下午,还在原地打转。 叶青明想想不对头,觉得还得回到那条路上! 太阳已经下山,从这个地方,再回到那个岔道,要走好长时间。估计到了那里,天已黑尽,再找金坪岭更不现实。 叶青明忧急如焚,他怕吓着孟晨瑶了,什么都不敢跟她说。正无奈之急,听对面山垭上,有牛羊的声音。 叶青明大喜,连忙爬到路边的一棵大树上,顺着牛羊声四下张望,见对面山垭里,有一个大山塆子,山塆子里面,隐隐看到竹林深荫,他一抬头,郁郁葱葱的一片茂林修竹立马进入了眼帘。 山里人喜欢住竹林边,这样方便日常用的竹器制作。另外,竹林多的地方水源充足,住在深山里的人,最重要的是用水,所以进入深山老林,山塆山垭处,见到整齐修长竹林,很可能就有人家。 叶青明远远望处,略略估计一下,那片竹林离他们这儿足足有两里路左右。虽然小道转弯抹角,前边还要过一道极深极宽的峡谷深沟,但他们俩牵驴过去,要半个时辰左右。 叶青明跟孟晨瑶说:“我们往那边大山沟去。”说完就牵驴下山,往大峡谷那里走去,小毛驴跟着人走,累得四腿打颤,身上汗淋淋的,皮毛湿了一大片,呼哧呼哧的打着喷啑,嘴里流着白沫子。 好容易走下了山,到了大峡谷里面,前面是条咆哮的山溪,把大山分隔成两边。溪水中间,一个个大石头,有规律按距离从这边排到那边,一看就是人力搭建的简易“石磴桥”。 看这排列得整齐有序、高矮顺畅的石磴,叶青明不由大喜,心想这附近一定有人家!有了人家,就好办了。天快黑了,他们到了这样的原始大山林里,要是走到没有人烟处,那就真的很麻烦。 叶青明想到这儿,一时精神震奋,带孟晨瑶踏着石磴,牵着小毛驴,一块儿过了小溪,上了石头岸后,就听到对面山上,有人说话的声音。 52 叶青明牵着驴,带着孟晨瑶顺着人声向小岗岭走,一会儿见前边有两棵大枫树。虽入严冬,这两棵枫树,满树叶子未落,却是一片金黄,色泽丰润、明亮耀眼。 叶晴明看了感觉有些奇怪,心想枫树叶一般到深秋时节,树叶的颜色是一片火红,古人才有霜叶红于二月花之说;可这两棵大枫树到了残冬,还是枝繁叶茂,颜色呈金黄色?也是少见! 再往前边走,见岭子上有个小山塆,一条小路,从远方蜿延伸进塆。山塆露出瓦屋檐角和茅房屋脊,这两棵高大的枫树,就长在进村的路两边,像两尊守护神,守在村口,又像两个高大的士兵,立在路口站岗放哨。 路两边有山田、菜地,田中庄稼已收割,剩下几片蔸根残迹,地里青菜遭霜打,收芯卷叶、形枯杆乱。山岩上,枯树秃枝一片,数只寒鸦“哇哇”啯闹,令人心如乱麻;枝头麻雀“喳喳”叫,绕树乱飞。 此时,太阳快下西山,落日的余晖斜照两边山岗,天地一片金黄、满目苍茫。叶青明带孟晨瑶走进了小村子。 这是大别山里一个普通的小山庄,有五六户人家。其中两户人家住高大的瓦屋,四户人家是茅草棚棚。那家瓦屋房子最多的人家,大门上挂了一把大铜锁。 村里的牛栏猪圈,都建在贴着主人的房屋墙边。此时猪已进圈,牛群、羊群山上放牧,饱后悠闲归来。大牛偶尔昂头朝天“吽”地大吼一声,山羊“咩咩咩”叫唤个不停,好斗的公羊互相牴触打斗,羊足子踩踏起阵阵尘土,惊得村口一片鸡飞狗跳—— 小村里的人很少,且都是老弱病残。这个季节里,青壮年都忙着出门给富人磨豆腐、打糍吧、宰牛羊、杀年猪、盘鸡、弄鸭、腌鹅,挣些谷米油盐钱,好回家过年。 叶青明想找人问一下,这是不是金坪岭? 从这个小村外观看,有点像他所打听的金坪岭的样子。但这大山中,这样的小村庄,到处都有,叶青明怕认错了。 不知怎么回事?村里的人对他们两人很是冷淡,一些老人妇孺,见叶青明走近有点害怕,急急闪开;有的跑进屋里关门不出来,有的装作赶牛牵羊,不搭理他们。过去山里人都很热情,村庄来了外人,农户们特别客气,还有人围过来看热闹问话呢! 今儿个这村庄的人,怎么这样冷淡?态度也是怪怪的,令叶青明很是奇怪,心里暗想难道这村里人,未必害怕陌生人? 叶青明瞄到村口一户人家,低矮的茅棚大门没关上。刚才有个老汉看到叶青明望着他,像要找他说话,就匆匆进屋里躲了起来。 叶青明瞅准老汉的屋子,让孟晨瑶牵驴在外面等他,自己装作讨茶喝,进了那栋茅屋。 刚刚进屋的老汉白发苍苍,见这个陌生人闯进来了,脸色有些惊慌失措。 叶青明向老汉讨茶喝。老汉忙说:“我家穷,连茶壶都没有,没烧开水。要喝水的话,缸里有凉水,这大冬天,怕你喝下凉了肚子。” 叶青明为跟老汉拉拉话,马上说:“喝凉水也是一样。” 老汉见他说得实诚,就拿个破泥巴碗,舀了一碗递过来。 大冬季里,叶青明喝碗凉水,从喉咙一直凉到肚子,很是难受,但也解了口中的焦渴。 叶青明就问老汉:“这地儿叫做什么村?” 老汉想了半天结结巴巴说:“这、这儿叫枫树塆!” 叶青明一听不是金坪岭?感到有些失望,连忙再问老汉:“金坪岭在哪里,离这儿多远?” 老汉先是一愣,接着开口道:“你要去金坪岭?走错方向了。金坪岭还要向北拐,离这儿老远,要满满一天工夫才能到!” 叶青明就向老汉求助,想在他家借住一宿,竟被老汉拒绝了。 叶青明有些不快说:“老人家,我们远道来的,到金坪岭找个朋友。在山里走错了方向,天黑摸到贵村。现在上不爬天下不逢店,没有地方过夜,请你老人家发善心做个好事!让我们俩个人,在这儿歇一夜,明天早上就走,伙食住宿钱一分不少!” 老汉连连摆手说:“别别别,若是他事,我都答应,只是这借宿,我,我不能答应你,也不敢答应你!” 叶青明忙说:“这就奇了怪了!我们又不是洪水猛兽,更不是土匪强盗溃兵!自古至今出门在外,没有人顶着房子走路!今天到了这个大山头,看远近没有人家,就你们这个小村庄。你们不借宿,未必让我们俩夜宿深山野岭密树林,喂了狼虫虎豹不成?” 过去时代的人,都很直爽善良、热心快肠,阴险狡诈者不多,山里人的人情世故简单。 听叶青明这么一说,老汉立即面红耳赤,很有些不好意思了,连忙说:“不瞒先生说,不是老汉不借你宿,只是本村庄主打了招呼。说只要有个外乡人,带个小孩进村,就不能留他们住宿!” 叶青明连声说道:“这更奇怪了,我与你未打过交道,你怎么知道我俩就是庄主打招呼不能借宿的两个人呢?再说你们庄主又不认识我们,凭什么不让我们留宿?”接着叶青明又忙说:“啊!你们庄主呢,我要找他问问,平白无故的为什么不让人家借宿,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未必跟哪个有冤仇?” 老汉听了忙说:“庄主全家走亲戚去了,大门上锁的那栋最高最大的瓦屋,就是他的家。至于他为什么不让我们给外人借宿,老汉也不知怎么回事?” 叶青明对老汉说:“老人家,我俩是坏人吗?” 老汉摇头说:“客人面善,那个孩子,也生得善良齐整好看,你们都不像坏人。” 然来,这老汉刚才在外面看见了叶青明、孟晨瑶,见叶青明望着向他走来,估计是向他打听什么事儿,这才进屋来避一下。没想到叶青明竟自钻进屋来讨水喝,并找他说话打听情况且求借宿!老汉躲不过,只得不大情愿地回了话。 叶青明接着又说:“既然我们不是坏人。今晚,上没有村庄,下没有客店。我们走投无路,求老人家行个方便借宿一夜,明天一早就走。如果老人家不借,你看这寒天冷冻的,山中豺狼虎豹多。我带个孩子哪里安歇?求老人家方便一下,我付银元一块酬谢。”那时一块银元很值钱的,应付小户人家省吃俭用三个月生活,还有些丰余的。 老汉连连摇手说:“不要钱,不要钱!山村土巴户,没有好房好屋,也没好饭好菜;若不是庄主打了招呼,我早让你们进屋了。为人在世,哪个不出几回门,哪个不出外办点事儿?天黑外面寒冷,山上野物又多,你们两个不冻死也让野物撕了!哎,老汉就逆一回庄主,让你们住一宿!” 叶青明千恩万谢,带孟晨瑶进屋,老汉把小毛驴牵到家里的牛栏里,上了一些草料清水。 山上的土地贫脊,收成很有限,粮食也不够吃,一到冬天,家家户户一般都是四日八顿,晚上要饿肚子睡觉!山上的人家,夜晚不干活、不出力,就不吃饭。夜间吃饱肚子,说是吃进一肚子粮食,睡觉压坏了棉床,真是糟蹋粮食呢! 叶青明、孟晨瑶两个人来屋里借宿,老汉破天荒做了一顿晚饭。他从梁上取下腊肉,烧了个铁吊锅,弄了些糙米做饭,炒了萝卜白菜,蒸了个腌菜。拿出一些本地人酿的过年用的谷酒。这在当时,是尽了最大的心意! 叶青明、孟晨瑶和老汉家人吃过饭,老人的家人烧了热水,大家洗了手脸、擦了脚。 老汉送他俩到西头房间,房里烧了柴火,虽然很暖和,但到处是烟灰,乱糟糟、黑漆漆,十分肮脏,也有些薰眼睛。 屋里有一个小床,床上没有蚊帐,麻布被褥多时未洗,又黑又脏气味难闻。叶青明在床下弄了个草铺,让孟晨瑶睡床上。 夜里,孟晨瑶睡不着,听叶青明鼾声如雷,而且一股酒气薰人,令她十分难受。山村夜晚,万籁俱寂、山风呼啸,岭上青松被刮得“呜呜鸣”地直咆哮,似一股庞大的力量带着强音,从远处奔涌而来,夜色中的山岗上,林涛如海、松波翻滚、气势如虹。 耳听山上,狼嚎如哭,鸟兽悲鸣,悠长遥远。 孟晨瑶难以合眼、忧心忡忡,不知金坪岭在哪山、哪岗、哪村、哪庄?弟弟他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病了?那家人对他怎么样了?是不是打他、骂他、虐待他了?人心就是这样,千思万虑、胡思乱想,而且多是往坏处想,给自己增添更多的愁绪烦恼!孟晨瑶躺在床上更是万千心思涌上心头,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下半夜,着实太疲倦了,她才眯一下眼睡了一会儿。 早上,老汉喊吃早饭。吃过早饭,牵了毛驴上路。叶青明感激老汉,给他一块大洋。 老汉坚决不收,叶青明强丢到他家桌子上,带着孟晨瑶牵毛驴出村。 几个村庄邻居,出来离他们一段距离,打量观察着他们,直望着两人出村上路—— 老汉赶过来,将大洋还给叶青明,像有话要说,见左右邻居们都在观望,却欲言又止…… 53 辞了老汉出村,叶青明、孟晨瑶按原路,往那个岔路走,到了岔路,他又顺着高坡,往更高的山上而去。 山上到处是塆、到处有岩,左边深沟,右边大坎,苞茅柞刺,葛藤野蔓、丛丛片片,参天大树、森森林立,灌木杂草、蓬蓬纷乱。山上走十里路程,比山下三十里还难还累。 他们一路仰头朝山上走,走到中午,见一独家小院,竹篱茅舍、鸡犬声声,房前泉水溪流、潺潺轻响,屋后高山陡岭、阵阵风啸,左边秋菊花细,右边荒草枯黄,好一个农家小院,是座山里人居。叶青明带孟晨瑶,进去讨水喝。 这家虽是独户,主人很是热情,做了午饭款待了叶青明、孟晨瑶。冬季日短夜长,天黑得也早。他们不敢多休息,问了前边的路程,就往岭上赶。 这一路登山过岭,尽是高坡小径。叶青明笑说:“这真是拄着鼻尖上的一碗酸汤,难喝难咽啦!” 两人走累了,在小路边枯草皮上,歇坐半晌,眼看太阳又要溜下去了,他们急急起来赶路。 一直走到前边小山坪,坪上像是有人居住,老远听到鞭炮声,村里人来人往、忙忙碌碌、笑语欢声,还有“咚咚哐哐”的锣鼓之声。 叶青明一听,知道有人办喜事,对孟晨瑶说:“估计这儿就是金坪岭了?我们赶上去,说不定今晚,就找到你弟弟了!” 孟晨瑶心里好是欢欣。她从驴背上下来要自己走,让驴子歇歇,两人一路说着,走到村口。 这是一个很小的山塆,里面只有一独户人家。这户人家比较富裕,高大的砖瓦屋,房子还真不少,大门上贴着大红“囍”字,门框贴有红对联,写着“白头偕老、喜成连理”之类吉祥话。里里外外,不少人忙碌做事,大家喜笑颜开、一片热闹欢乐。 叶青明带孟晨瑶进村,问一个在水塘边用筲箕洗菜的女人:“大姐,请问这是什么地方?” 女人回答:“这个地方叫樟头岭,只一户人家。主人姓王,原先在外头卖山货,赚了不少钱,盖了好一大片房子。他有三个儿子,都在山上种田种地。老大、老二已娶了亲,生了孩子,今天是老三娶媳妇!” 王老头儿热心善良,常帮助老乡、极得人和。他家办喜事,来了好多亲朋好友,四乡八村的乡亲们不少人自愿给他家帮忙做事。这洗菜的女人,就是下面村的人,离此老远,专门来给老王家帮忙! 叶青明道了谢,牵驴引孟晨瑶进了小山塆。山里人热情客气,见有远道来的客人,忙通报主人。 王老头迎出门外,叫人端了两张椅子,让叶青明、孟晨瑶在稻场坐下说话。 王老头儿开口就说:“真不好意思,今天小儿办喜事,家里客人多,屋里忙乱,让二位客人,坐在外面了!” 叶青明先说了一套恭喜话,就向王老头表示:自己带这孩子,到金坪岭找人,走到这儿天黑无处安歇,麻烦主人借宿一夜。 他这一说,王老头儿有些为难说:“你们远道来的客人,到这穷山僻野。论理应该给你们方便,只是今晚小儿婚喜,客人多床铺挤满容不下了……” 叶青明忙说:“看你家办喜事,估计人多拥挤。没床铺不要紧,我们借间屋子将就一夜,哪怕牛栏也行,只要不露宿野外,挨冻受怕就行!” 王老头忙说:“哪里话,到了这儿,怎么能让你们睡牛栏?放心,只是没床铺罢了。晚上,我家有稻草和棉被,给你们打个地铺!” 叶青明连忙感谢,王老头儿喊来大儿子,叫他把毛驴牵进牛栏,弄些水草。让叶青明、孟晨瑶进屋。 王老头儿是老做生意的,外头走江湖多年,晓得待人之道。他家今天办喜事,来的客人多,帮忙的人也多,本就繁杂忙碌,又来了两个客人“添忙帮乱”!他虽然表面是一片热情,但心里不甚喜欢,把叶青明、孟晨瑶引进堂屋坐下后,就撂在一边,忙他的事去了。 天黑了,新娘子家是上村的,传来的消息说,那边还没动身。 山里老规矩,嫁女儿送亲,半夜出门。估计到这儿下半夜了。王家办喜事,帮忙的人多。大家忙了一阵,大事基本搞定。好多人闲下来,没有事做,到堂屋来闲话拉呱。 54 山里人纯朴,对外面世界充满好奇,见叶青明、孟晨瑶说的是外地口音,大家知道他们是山外人,就向他们打听山外奇闻异事。 叶青明口才好,在这儿没有隐瞒身份,说自己是唱戏的班主。 这些人开始不信,说唱戏的班主,不带戏班子唱戏,牵着驴儿,带个孩子到山里转悠? 叶青明解释说他们到金坪岭,寻找一个朋友。 众人半信半疑,有人就缠着他,讲唱戏的事儿,看他是不是真唱戏的? 这可是叶青明的长处,他开始讲戏班子出外唱戏时遇到的各种奇闻异事,各种为难经历,各种好玩的遭遇。说得惊险、曲折、动听,大家听得有趣,慢慢地围了过来。 叶青明渐渐说到具体唱的戏的脚本里的故事:他晓得山里的人,喜欢新鲜神奇异事!就讲他们曾唱过的薛仁贵征东的故事。 从薛仁贵射雁打虎,到投军疆场报效国家,遇奸臣张仕贵屡屡陷害。大唐军队每次打仗,遇到强敌不能取胜,甚至失败时,总是薛仁贵身先士卒,上阵杀了敌方猛将,夺取战斗胜利。 每次打胜仗后,薛仁贵都被张仕贵找理由处罚,打板子或罚去当火头军给大家做饭,不给他记军功。 军中每回立的战功,张仕贵都会上奏到皇上那里,说是他的女婿临危受命,在唐军将败之时,出马拼命杀了敌方猛将,才让大军转危为安,反败为胜。因此,每回薛仁贵立的战功,受到封赏的都是张仕贵的女婿—— 说到这里大家都皱眉,有人骂张仕贵狗奸臣,恨不得把张仕贵抓来斩了杀了! 叶青明又往下说:那次皇帝李世民,带兵打高丽。并亲自出马侦探军情。半路上与高丽名将盖苏文相遇,李世民力所不敌落荒而逃。 盖苏文将李世民追到淤泥湖,李世民马陷淤泥不能动弹。 此时无人救驾,李世民只得仰天长叹高声说:“哪个救得李世民,他为君,我为臣!” 李世民正说着,盖苏文飞马赶到,逼李世民写降表,不然就取他性命! 万分危急时刻,火头军薛仁贵砍柴来到於泥湖边。见有唐军将领,被高丽大将追到湖中陷入淤泥,人马不能动弹。 薛仁贵毫不畏惧手持扁担,冲上前去就地打败盖苏文将其赶跑,从淤泥湖中救起李世民一人、一马。 李世民连忙感谢,正要问薛仁贵姓甚名谁,回去好封官许爵。 哪知薛仁贵一听说这个人是皇帝李世民,就吓得屁滚尿流半句话不敢回答,一溜烟地跑了。 原来,薛仁贵每次作战取胜之后,张仕贵总是以皇帝李世民的名义,说薛仁贵违反军纪破坏军规,进行严罚! 张仕贵知道,薛仁贵是一员猛将,在军中服役时间长了,总有机会让李世民知道欣赏。所以每回都说这个处罚,都是李世民的旨意,并威胁薛仁贵说李世民要杀他…… 所以,薛仁贵一听“李世民”三个字,就吓出一身冷汗落荒而逃。 李世民回去后,身为兵马大元帅的张仕贵,急急迎接到辕门之外,连忙问皇上因何迟归营帐? 李世民说寡人出马侦探敌情,突然与盖苏文相遇,被盖苏文追到於泥湖,致使马陷淤泥不能动弹。盖苏文威逼寡人写降表之时,突然一个红脸大汉挑柴路过,见寡人受厄,他即丢了柴草抡起大扁担,打败盖苏文令其落荒而逃。 寡人这才得救,正要感谢此人。谁知他一听寡人名字,就吓得夺路而逃,一时不见踪影。寡人观此人应是大唐军中一名军士,张爱卿速为寡人查到此人,寡人要重用他,封他做开路先锋官。 李世民走后,张仕贵立即清查,军营中有谁人到於泥湖砍柴?一查自然查出,是伙头军薛仁贵! 张仕贵依然隐瞒薛仁贵建功之事,又向皇帝上奏:“救驾之人,还是他女婿!” 谁知,这张仕贵聪明一世,竟糊涂一时。他的女婿皇上多次面见过,自然不是当日救驾之人! 张仕贵上奏皇上之后,这才想了起来。他害怕事情败露,派人暗杀薛仁贵灭口,却鬼使神让薛仁贵躲过了大劫! 这样三番五次,出毒计陷害暗杀。可薛仁贵苦人自有天照应,每回都逃脱魔掌,终于遇到明主李世民洗清了冤情,诛杀了张仕贵一伙奸贼,成为大唐第一猛将…… 薛仁贵征东,本是民间传说。当时鼓书艺人带着这本故事,在大别山各地,说了几百年。各大戏班子,也唱着连台本戏,在这一带演唱了几百年。 这个故事在这一带几乎家喻户晓,也深得民众喜受。大别山一带的民众爱憎分明,对忠臣良将崇拜不己,对奸臣贪官恨得欲食其肉寝其皮! 虽然,各地人都听过薛仁贵征东的鼓书,也有人看过这个戏。但在大山里,大部份人并没亲看亲听过,只是口传耳听,致使故事零碎不全,不系统全面。 叶青明因唱过这个戏,整个故事烂熟于心,且他的口才一流能说会道,特能讲故事,自然讲得引人入胜。因此一人一口不用唱腔,不说道白,硬把这个戏当故事,全面系统细致地讲了一回,一下子就把大家给听迷了。 55 讲故事时,叶青明没注意到王老头儿和他的三个儿子,不知什么时候,也坐到厅堂围坐他的周边,听他讲故事。 故事讲完后,王老头儿非常激动大声说:“哎呀,今天碰到高人了!没想到,小儿结婚、喜庆之日,有贵人临门,给我们讲薛仁贵征东!先生讲得太好了,我一家人和所有客人,都听神了听迷了。今天,你们俩个就是我家最尊贵的客人!” 就这样,叶青明在这儿立马大受欢迎! 下半夜,主人家新媳妇过来了,拜过喜堂闹过洞房后。大家开始过客吃酒席。 主人恭恭敬敬,请叶青明坐在首席上,孟晨瑶坐了二席,主人亲自敬叶青明三杯酒;还让大儿子、二儿子,过来敬酒。 客人们也对叶青明敬佩得很,纷纷过来敬酒说话。 饭后,因冬天夜长,主人就在客厅里,烧起了旺天大火。众人围着火取暖、说话,喝清茶、吃瓜子、剥花生,为了活跃气氛,主人请叶青明,再来说说古、讲讲卷。 叶青明凭三寸不烂之舌,讲了他们唱的另一本大戏,他口齿清晰、头脑灵活、话语铿锵,把戏里的故事讲得头头是道、神乎其神;大家听得津津有味、迷入其中,大半夜还不愿睡觉,扯着他往下讲。直到鸡鸣之后,主人让大家休息,众人才依依不舍散去。 叶青明本以为在这儿打个地铺,将就睡他一夜,明儿起早即行。没想到王老头儿坚决不肯,硬要把自己的床铺让给了他们,自己带家人打地铺睡觉。 第二天早上,王老头儿把叶青胆、孟晨瑶,当作山里最尊贵的客人,专办一桌酒席盛请款待。完后还亲自送他们出村,指点去金坪岭的道路。 听王老头儿指的方向,叶青明大吃一惊!这不是他们昨天晚上去的那个枫树塆吗?原来那儿就是金坪岭!燕子窝饭店老板指的路没有错! 金坪岭村口路边,那两棵枫树冬天不落叶,颜色是一片金黄,加之小村座落在山岭上,村里较为平坦,因此叫做金坪岭。 叶青明惊疑这金坪岭的人,为什么事先知道他们要去那儿,却极不欢迎?让他俩差点借不到宿!且在他俩人面前,讲了不少假话,还说那个村庄叫枫树塆。这究竟怎么回事? 他想起那个老汉,送他们出村时像有话要说,却因面对众乡邻,竟欲言又止?一路想来,叶青明脑子里一头的雾水。 第十二回:峰回路转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56 叶青明带着孟晨瑶,第二天早上,再转回到金坪岭的路上。虽然高山峻险、岭陡坡高、路窄难行,但重走一遍,还记得路径,没昨天那样难走的感觉。 两个人、一头驴,一路无话小步快行。冬日的早晨,太阳虽然出得山来,但没什么热量,阳光的力量,还很微弱的,光线很难照进林间来。林间幽暗清冷,山风穿林过叶,山路寒风阵阵,刮得两边大树低头、草木弯腰。冬日的风吹在人颈上、脸上,如尖针刺皮、快刀割肉、清冷浸痛。 山路上一片寂静,冬天的早晨,幽寒致极、气温太低,飞禽走兽窝在巢穴避寒躲冷,未曾出来觅食。林间鸦雀无声,飞鸟无迹、百物不见,一片死气沉沉;不像昨天林间鸟飞兔走、獐奔麂窜,气象生机勃勃。 寒冷季节虽非冰天雪地,但昨晚下的一层厚厚的严霜,在路两边的草木杂树上,冻结出一层层、一溜溜冰凌、冰滴、冰花,挂在树枝上,悬在草茎上,露在山路边。树枝草茎都被沉甸甸的冰霜砣子,压得弯腰低头,似在躬迎叶青明和孟晨瑶路过! 道路两侧、山上山下,东南西北,左左右右,前前后后,一片冰花盛开绽放,大地仿佛融进玉洁冰清世界,山川溪流都在冰霜中结界。 人说三九四九,尖刀刺不入土。这时节,大山中气温过低,冻土垒石坚硬如铁。走在路面上,踩着被冻成冰渣子的硬梆梆的泥土,“喀嚓喀嚓”一片脆响,有点像在冰上行走的感觉;孟晨瑶骑在驴背上,驴蹄“确确”地敲击冻土,节奏轻快分明、轻脆响亮。 两人走了近一个半时辰,又到了那弯曲的险岭之上,在一块天然巨石横卧的拐弯处,密林中突然跳出两个大汉:左边那个人拿一把长柄大关刀,右边那个人持一把三股黑齿钢叉!这二人高大魁梧,脸上搽了锅底黑灰,如同庙里的两尊门神,黑漆漆的露出两只眼睛,真是威风八面、凶神恶熬,令人心惊胆颤、恐惧万分! 这两个人如炸雷似的齐声大喝:“停下,给我停下!” 安静的山路上,如此事发突然,把孟晨瑶一下子吓糊涂了! 叶青明也不知所措,正想开口说什么时?骑在驴背上的孟晨瑶突然又尖叫起来:“有人,后面还有人!” 叶青明急扭头,朝后面一看,小毛驴的身后,不知什么时候,也冒出两条大汉,一人手捏三眼铳,一人腰悬雁翎刀。两个人也都用锅灰搽了脸,三分不像人,七分倒像鬼,更是吓死人! 那个拿三眼铳的人,已在后面站好,铳口稳稳对准叶青明;那挂腰刀的人,伸手要把孟晨瑶从驴背上拉下来。 叶青明缓过刘来,急想抽自己的腰刀,跳过去搭救孟晨瑶!没想前面的两个人,看出他的心思,不由分说地猛扑了过来! 持长杆大关刀的汉子,将寒光闪闪的刀刃,架在叶青明脖子上大喝“不许动,动就砍了你!” 持钢叉的汉子,冲到叶青明身边,“嗖嗖”两下,干净利落地扯下了他的腰刀。 后面挂刀的大汉,已将孟晨瑶拉下了毛驴背。持铳大汉把三眼铳背到肩上,伸出一双黑手,扭住孟晨瑶的手臂。他个子大力气更大,扭得孟晨瑶一点都动不了。 挂刀大汉见背铳汉子,对付孟晨瑶绰绰有余,就过去帮前头的两个人对付叶青明。 叶青明虽然身手矫健,可在这深山小道上,陌生的环境里,手脚还没来得及施展,腰刀更没来得及拨出,早被长柄大关刀架到脖子上,持叉大汉扯下他的腰刀后,一点机会都不留,立即扭住他的双手。 后面来的那个人,迅速拿出麻绳,将叶青明双手紧紧捆绑起来。 这四个人长年累月在深山老林里干这种活儿,基本上是轻车熟路的。他们应该是先埋伏在路边树林里,等候叶青明和孟晨瑶走到山路陡险转弯处,才突然跳出来搞袭击! 叶青明虽然知道山路危机重重,但昨天来过这儿,见这山路上少有行人,今天起大早赶路,这么寒冷的冬天,这么一大早,路上应该更没有人?因此没怎么防备。 没想到,就在这样冰冷的早上,还有人隐藏在小路边的密树林里,专门守候着他和孟晨瑶!这个时候,突然跳出密林,一声吆喝,自然使人大受惊吓! 加之这四个人,都用锅灰搽了脸,搞得跟妖魔鬼怪似的吓唬人!在这山路上陡地一出现,不惊落人的三魂七魄才怪!更何况这四个人,还使用了策略诡计,先是前边跳出两个人持大刀、舞钢叉,把人吓得够呛!后面两个大汉,稍迟一点再悄悄出现;他们一个使铳,一个使腰刀,如豺狼猎食,作好精心准备突然袭击,让人防不胜防! 在这样的时候,这样的环境里,叶青明带着孟晨瑶只顾赶路,莫说没有防备,就是有所防备,也是白费力气! 叶青明虽然有些江湖经验,可在这深山老林、羊肠小道之上,寒风凉冻之中,突然遇上这样的情况,就算有心理准备,也保不住顿时心慌意乱,早就落了下风。 而对方人多势众,个个魁梧高大、孔武有力,都有打斗功夫。且器械锋利,使用得心应手,又是在他们的熟悉的环境里,自然是没有任何悬念,稳操着胜券, 叶青明孤独一个人,势单力薄,双拳难敌六手,仓猝之间,来不及出手,就被人刀架到脖子上,还让人下了他的腰刀!加之他还担心孟晨瑶的安危,因此心里慌忙、惊恐忧虑交加,哪是这几个人的对手?很快被他们制住捆绑起来,四肢不能动弹了! 虽然听身后孟晨瑶,高喊救命之声,但到了此时,他虽然惊恐忧急心乱如麻,但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孟晨瑶双手被背三眼铳的人,捏着紧紧扭住,虽然奋力反抗,无奈人小力弱,如蜻蜓摇树,怎么撼得动那个粗壮的大汉? 叶青明死命的挣扎,也没什么用处! 两个大汉已将他押械住了,被对方制服的死死的!这个时候,那个挂腰刀的大汉,折回去帮背三眼铳的汉子,拿出绳子来绑孟晨瑶! 叶青明大声喊道:“你们要干什么?放开那个孩子!” 持三眼铳的黑脸大汉,估计是个小头目儿,当下开口说:“叶先生,稍安勿躁,我们大当家的请你寨上走一趟!” 叶青明急说:“不是客人到了乐儿岭岗顶,你们就不再动手了吗!这个规矩,现在改了吗?” 持三眼铳的黑脸大汉喝说:“这不关哥儿几个的事,你少哆嗦,跟我上趟山寨,就知道怎么回事!”说着,他拿出一块黑布,捏成一个团子,塞进叶青明嘴里。挂腰刀的大汉快手快脚,一时半刻就麻利地把孟晨瑶绑得严严实实的。 孟晨瑶还在扭动挣扎,大声喊道:“放开我,放开我!” 挂腰刀的大汉,似乎听得心烦,立马拿出一块布捏成团,也塞进她的嘴里。 孟晨瑶开不了口,只是“唔唔唔”个不停! 另一个大汉甩了她一耳光,大喝说:“再唔唔的,就把你推下万丈陡岩下去……” 他们又拿出两块黑布,蒙住叶青明、孟晨瑶的眼睛。然后牵着小毛驴,押着他们向山上走去。 叶青明、孟晨瑶被四个大汉押着,眼睛看不见地面,一脚高一脚低地被强行牵械着,不知往那山、那岭,那方、那向而去! 他们感到脚下走的,全部高山陡坡,羊肠小道、弯曲小径,路旁边那些结满冰霜的杂草、荆棘,不是绊他们的脚颈、脚胫,就是刺他们的脚杆、脚背。这一路上被人强押着,上不见天,下不见地;真正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走得着实艰难、辛苦,恐惧惊惶忧急无解…… 57 走了半天,他们感到双腿麻胀,两脚生痛,又饿、又渴、又累,快要走不动了!但那四个大汉,还是强行推搡,逼着他们朝山上走!不知走了多长时间,有人粗声说道:“到了!” 他们好像被带到一个陡坡上,让人推进一个塆凹的小院中,耳边有大狼狗“呜汪、呜汪”的凶狠、低沉的咆哮、吼叫,把孟晨瑶吓得腰酸腿软,全身打颤! 被押进小院后,有人给他俩人松了绑,取下了蒙眼黑布。 叶青明一看,自己身处一座小院之中。也真是奇了怪了,这个小院竟建在百丈陡崖之上。崖头上有个山凹,山凹里面有块平地,四面八方全是山岩,且峻险陡峭,崖岩畔上长满了大松树、高榛树、毛栗树、红枫树、老橡树等乔木。高耸浓密的树荫,把小崖凹蔽遮得严严实实,人到了山脚下,抬头朝山崖上望,根本看不到这个地方。崖岩下是高山峻岭,高山峻岭下是山山岭岭;这里除了山还是山,上了岭还有岭,一般的人不会到这儿来。 这儿十分的隐蔽,宛如秘密据点,是土匪、强盗的安乐窝、护命所。唯有一条盘山小路,绕绕缠缠、曲曲扭扭,拐弯抹角地插到这儿来。这儿的地势非常险要,山高岭险林密路窄,上来有三道险要关口,每个关口都设有岗哨,且均为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要隘。只需少许人员守关,就断了山下上来的途径—— 因这些土匪年长日久在这儿经营,这条小路十几里内,全部被他们用杂树、蔓草、荆棘,人为地掩遮覆盖住。常人走到山脚下,会发现路断了,觉得眼前无路可走。其实是这条小路,被人有意用杂草荆棘遮隐住了,而且做得隐秘天然、天衣无缝,不是细心人,根本看不出来!只有长年出没的山匪,才知杂木阴荫蔽遮中,蔓草荆棘覆盖下,有一条小小的窄路,曲径通幽,暗连崖岩畔上。 崖畔凹坦处,平地面积不小,一连排建了二十来间草房子。中间是大草厅,两旁是厢房,外厢是大院子。院墙是用石头垒的,快枪打不进,土炮轰不塌。在当时环境下,果然坚固结实,易守难攻。 院子里有群土匪,有的舞刀弄棍,有的拿快枪练习射击,也有的擦弄大土轰子,一片嘈杂混乱。 大院的门口,站着两个粗壮大汉,手持长矛腰挂短刀。一人牵一条大狼狗,大狼狗眼露凶光,伸出长长的舌头流着长长的口涎!一见到人,它们就跃跃欲跳,直往人身上扑!喉咙里发出一阵阵剧烈、低沉的咆哮,像地狱里魔鬼在吼啸!让人毛骨悚然、惊惶恐惧。不是两个土匪使劲牵扯住铁链,两只大狼狗早就扑到叶青明、孟晨瑶身上撕咬。 孟晨瑶最怕狗,早吓得闭住双眼,出了一身冷汗,身上寒毛渗耸,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软绵绵地进了厅常,见狼狗在外面,虽然还在咆哮,估计不会进来,她这才敢睁开眼睛,望到大草厅里,一溜排地并列坐着十多个大汉。有几个挂盒子枪,有几个持老式铁铳,大部份人挂着腰刀,一个个粗傻黑大愣个、身强体壮、胡髭拉碴、凶神恶煞,样子吓人! 众人中,一个大汉叶青明一眼认出:就是前天跟他们一起,到燕子窝收皮货的那个商人! 当时叶青明第一感觉是对的,这个人真是土匪!只怪自己过于轻信这里几百年的江湖规矩:只要上了乐儿岭山顶,匪盗们就不再碰客人了。所以虽然怀疑那人,但没当多大的事;没想到这回,他还是碰到“例外”。 当下这个场面,差点把孟晨瑶吓昏,不知怎么办! 上面坐的几个人,长相、神色都很凶恶!孟晨瑶的两只眼睛,不敢朝厅上望!嘴里“唔唔”个不停。 叶青明看到个情景,明白他和孟晨瑶,被绑架到土匪窝里了,今天九死一生,危险至极! 他想开口嘴却被塞,就地蹬了几下脚,有人扯出嘴里的东西。孟晨瑶嘴里的布团,也被扯了出来,不由自主地哭了起来,身边械押她的两个大汉暴喝:“停着,不准哭!” 叶青明正要开口,坐在正中间位子上,那个一脸黑疤的大汉开口说:“叶先生,不要惊慌,我们没有恶意,只想问你一件事儿?”说完安排站两边的土匪,端两张椅子上来,让叶青明、孟晨瑶坐下。 叶青明摸不着头脑,这些土匪怎么知道他姓叶,他们的消息怎么这么灵? 其实这方圆五六十里,全在这些人的掌控之中,哪怕山外边飞进一只苍蝇,他们也搞得清楚是公的还是母的!何况来的是两个人,哪逃得脱他们的眼睛。 别看这深山老林,山高岭险,路远人稀、交通不便,信息似乎很闭塞。但住在山中的人,自有土办法互通消息、十分的有效、灵敏快捷。 这些土匪强盗,都是本地人。他们农忙时,回家种田种地;农闲时才出去做些黑道生意。 这些人大多数时候住家,住深山老林的日子少。除了几个首领,怕官兵抓捕,才长住窝巢。一般人都呆在家里,有事需要,就啸聚至山林间集合。 土匪们的家人、亲戚、朋友,都是山里的农民、工匠、生意人。他们之间融合得如鱼似水、常来常往、互相通联;你说他们是土匪,有时候他们又是老百姓!你说他们是纯老百姓,他们又时不时做点绑票抢劫、杀人放火的勾当。 那个时候这大山里面,真是民匪难分、商盗合流、好坏难辩、鱼龙混杂,泥沙俱下、乱人耳目。 这儿的山山岭岭、村村寨寨、庄庄户户,道路虽有远近之隔,消息却是大家分享。大家平日之间,经常打交道,熟悉得很,若外面来了陌生人。到了二十里外,大部份人都会知道得很详细。 叶青明带孟晨瑶,进山寻找孟庆堂。他俩才一到西界岭那地儿,远在乐儿岭这边,就有两拨人知道了。 第一拨,是山寨的土匪;第二拨,是买孟庆堂做儿子的金坪岭村的庄主。 先说燕子窝的土匪这拨人,他们跟乐儿岭上的强盗,是同一个团伙的分支。一般情况下、聚少分多,化整为零、分散居山、分散行动。有了消息、互通有无、相互告诉。遇到危险时互相帮助、掩护脱逃、抱团取暖,以应不测…… 他们一直谨守百年老规矩的,不管是谁,只要上了乐儿岭,就是他们的客人,决不会再碰! 叶青明带个女扮男妆的孩子进山,搞得神神秘秘的,自然犯了山里的大忌,引起了他们的怀疑:一个戏班班主,乔装打扮成下人,带个女扮男妆的孩子,到大山里来干什么?让土匪们感到,他们两个不像那些挑脚的,从正道去六安州;却一头钻进大山来,去了燕子窝,这儿是土匪的大本营,中心地盘营巢重地! 土匪们打探到这两个人,一不是来唱戏的,二不是来做生意的,那他们来干什么? 其实,叶青明在乐儿岭上那家高升客店,吃了夜饭和早餐。店主眼尖,认出孟晨瑶是个女孩子,生了疑惑,表面上装作若无其事,暗中把消息传给土匪。 土匪们摸不清楚叶青明、孟晨瑶的来历,联想起前些时,皖省督军倪嗣冲大帅,电请鄂省督军王占元大帅到安徽蚌埠,在倪家大垸将军府,闭门开了三天会议。形成两省联军在鄂、皖边界,大规模演习的军事协议。 说是为了预防湖南军阀张敬尧,北犯两省地界。那张大帅曾在湖北境内,纵兵烧杀抢掠奸掳,给湖北老百姓带来很大的灾难。当地乡绅、地方官员,暗结北洋军阀王占元,带兵驱赶了张敬尧,让王占元当了湖北督军。 张敬尧逃到了湖南,占据了三湘土地,搜刮大批钱粮。他对湖北之事耿耿于怀,因此招兵买马、练兵备战,筹划进犯湖北,收复失地;引此起湖北督军王占元的恐慌,连忙交结安徽督军倪嗣冲,两省出兵联手对付张敬尧。 倪嗣冲、王占元同为北洋系列,有袍泽之情,又因两省相邻,若张敬尧占了鄂省,皖省自是唇亡齿寒。因此两家一拍即合,起草了个联合军演,共抗外敌方案。 这本是军事秘密,一般人不晓得。土匪信息灵通,搞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他们不管什么湘、鄂两省抢地盘的事;也管不了皖、鄂两省军政府唇齿相依、皮毛相连的说法儿!只怀疑两省联军,即将在鄂、皖边界的演习,名为防张敬尧,实际上是剿匪! 张敬尧的湘军,远在千里之外,就算兴兵犯界,只犯得到鄂省与湘省边界,跟皖省相隔老远,风马牛不相及。 王占元的忧虑是真的,倪嗣冲则八杆子打不到一块儿来! 防备湘军北侵,应在荆州、建利、洪湖、石首与湘省相邻一带演习,凭什么跑到鄂东、皖西搞军演? 因此土匪怀疑,两省督军兵演虚虚实实、指东打西,本意可能是剑指他们——这群啸聚鄂、皖交界深山密林中的土匪。 毕竟这么多年,他们在山中杀人放火、拦路打劫,虽然严守江湖规矩,但还是对交通要道,产生不好的影响,致使两省物资营运阻塞。两省督军联合剿匪,发生过多次。 土匪们对此非常警惕,在这一带实施外松内紧的手段,外来的行人、商贾,只要上了乐儿岭,表面上绝不侵扰,但暗中盘查甚紧,用以防范情报人员、军中奸细,混进山来,侦察地形,打探消息。 58 叶青明带孟晨瑶进山,引起土匪怀疑,虽然他是唱戏的,英邑当时虽属安徽,却与湖北黄州府的浠水、罗田边界。湖北督军王占元,一向阴险狡诈。他的情报人员有做生意的,种地的,唱戏的,行医的,卖狗皮膏药的,甚至外国洋鬼子基督教传教士,回回色目各色人物都有。 叶青明本是带孟晨瑶到这儿寻人的,没想到被这伙土匪,误认为是进山打听情况的军营探子,暗中一直在关注他,还派人跟踪其后。 叶青明听完土匪的怀疑,大笑起来,说各位英雄好汉,你们太高看叶某了。我一个穷唱戏的,要是能当王督军的情报人员,也算没白活一世!可惜你们搞错了,我们真是进山寻人的。接着他就把孟晨瑶家世、经历,以及她弟弟,被其父卖到这儿,姐、弟两相分开。她想寻找弟弟,见一面了却心愿之事,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土匪半信半疑,把他们关在山寨三天,虽然有吃有喝,没伤害打骂他们,却不给自由。白天有小喽罗带两条大狼狗,守在院门口,他们大门都出不了;夜晚有岗哨,更出不了门。作算万一逃出去,这深山老林,他们不识道途,只有葬身豺狼腹,跌落悬崖罢了。 这三天里,孟晨瑶度日如年,她想到自己,想到娘,想到弟弟,这段时间,做梦一样,人生的经历,变幻太快了。 没想到的是世道人心这么复杂,一个孤弱的女孩子,没招谁没惹谁,却遭受这么多的劫难?连出门找弟弟也遇到了土匪!现在关在土匪窝、生死未卜,不知道接下来,他们对她和叶青明要干什么? 同时,她觉得自己对不起叶青明。他花那么多钱,把她从古家买到戏班。而她的到来,接二连三给他带来这么多的麻烦。特别是现在,他跟她一起,落在深山老林土匪的剿穴中,进出不得自由。不知土匪什么时候一不高兴,就取他俩人的性命!? 万一这次命丧匪巢,肯定是因为她连累了他,她觉得就是做了鬼,也对不起他! 不说孟晨瑶,在这里胡思乱想! 再说叶青明,自从绑到这儿,生死不由自己作主,一时无了主张。虽然这两天,土匪没难为他们。但毕竟黑道强人,喜怒哀乐无常,脾气怪异莫测!说不定哪时一个不高兴,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这些强人自古至今,杀人放火如同儿戏,视人性命如蝼蚁草芥。落在他们的手中,想完整地活着出来,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59 第四天早上,听到外面狼狗声声狂吼,大院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有人进来到后面堂屋,向几个匪首说了些什么。 叶青明、孟晨瑶不知道今天是祸还是福?也不知还能不能活到太阳落山? 一会儿,小喽啰送早餐来了。今天的早餐蛮丰盛的,有白面馍馍、炒黄豆、腌菜,还有青菜;不像前几天,都是糠菜馍馍加小米粥,糠菜馍馍还发了霉,难以下咽。 吃过饭后,小喽啰把他俩带到大草厅上。 几个头领一溜排地坐着,中间的疤脸大汉向叶青明抱拳道歉说:“叶先生,委屈你了,这是一个误会,我们马上放你们下山!” 进了土匪老巢,没有受刑,也没受辱,还完好无缺,送下山去,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叶青明有些不相信,以为土匪要杀他俩,就抱拳施礼说:“各位好汉,只怪在下不谨,误入你们地盘。也不知为何开罪好汉们?你们要杀、要剐,我也没办法。只是临死前,有两事相求:一是给本人留个全尸;二是这个小姑娘,身世悲苦,年龄幼小,清白无辜,恳请好汉们,饶她一命!” 匪首听了哈哈大笑说叶先生,你误解我们了哇!我们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虽然做刀头舔血的营生,但江湖规矩、祖宗道义,还是严遵谨守的!你们俩个人,既然到了乐儿岭上,就是我们的客人,在我们家属客店吃过饭、住过宿,就是我们保护的人,怎么能随便取你性命? 这个规矩、道义,近百把年来,是我们祖祖辈辈,得以安身立命的根本。我们这些人,再顽劣无知,也没哪个敢违背!至于请你们来,只为一事误会,现已澄清,跟你们无关,不会为难你们了!” 当日化妆收皮货的土匪,起身对叶青明拱手道歉说:“在下那日乔装商贩,跟踪哄骗你们,也是情非得已,心头十分惭愧!叶先生放心,我们虽为山匪。也是平民百姓,都是生儿育女、养家糊口之人。哪个没妻儿老小,哪个没骨肉亲人?除了杀真正该杀之人,岂会乱杀无辜! 前日在下跟先生一路同行,见先生广见多闻,气度风雅,机智灵活,口才出众,十分喜欢、敬佩,回来跟当家的说过,先生不像怀疑之人;后来山寨一直派人尾随先生,你们在金坪岭上受骗,后在樟头岭王老头家讲薛仁贵征东的故事,我们都是知道的。叶先生,你真是说的那个好哇。先生这样有才的好人、能人,我们怎么能杀呢?” 叶青明听后,惊得张大嘴巴合不拢,没想到一路上,暗中被人跟踪盘查,自己还不知道,要是遇上不讲道义之辈,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想来真真后怕。 土匪又说,你们前日已到金坪岭,不知怎么回事?那个庄主对你们似乎有误会。他自己带家人,离村避开你们。却让村里的人,不给你们借宿,骗你们离村。 现在,既然把你们请上山,耽误了你们工夫,我们会把你们送到金坪岭去。那个庄主前天就回村了,我们的人带你去找他,保护你的安全! 匪首说完,安排几个土匪,送叶青明、孟晨瑶下山。 出院门时,几个土匪又给他俩眼睛蒙上黑布,抱歉说不好意思,山寨的规矩:这山凹的小路,不让任何人知道,知道者必死。所以,送你们下去,必须蒙住眼睛,等到了山脚下,望不到这儿时,就会取下蒙眼布,那里有人接你们,将你们送到金坪岭。 叶青明、孟晨瑶又被蒙住眼睛,被土匪带出院门,耳边是大狼狗,“呜呜呜”低沉、凶恶的咆哮,还听到两声驴鸣。他俩出了门后,被土匪牵押着下山,身后驴蹄声声。 60 叶青明、孟晨瑶被土匪牵着走了好久。到了一个地方,土匪取下蒙眼黑布,这才看到阳光灿烂,发现已在去金坪岭 的山路上。 小路上,站着两个大汉等候他俩,这两个人一身山民打扮,说是护送他们的。而押送他俩下山的土匪,早不见了踪影,想是已回山寨。 一个大汉牵着小毛驴,这几天它在山寨喂得饱饱的,养得精神充足,见了主人昂头朝天叫几声,过来亲昵! 两个大汉把孟晨瑶扶上驴背,向叶青明施礼说:“叶先生请上路!” 叶青明跟在大汉后面,两人很少说话,叶青明晓得江湖规矩,也没向他们打听什么。 孟晨瑶做梦一样,搞不清楚怎么一回事? 走到正午,来到金坪岭。发现村里人都知道他们今天要来,不少人出来观望,那天留他们住下的老汉,夹杂在众人中看热闹。 一个身穿宽厚干净衣裳,长得清爽的中年人,牵个小男孩子,带两个村民,在路口大枫树下等他们。 叶青明、孟晨瑶和两个大汉一到村口,中年人急忙迎上,把孟晨瑶扶下驴,有村民从大汉手中,接过缰绳将驴牵进村。 孟晨瑶一看,那个小男孩正是他的弟弟孟庆堂,一股热泪猛地冒了出来,她跑上去大声喊着弟弟。 孟庆堂看见孟晨瑶,也跟着哭喊。 姐、弟两个人,在村口抱着相拥而泣,看得好多人流出了眼泪。 那个中年人,就是金坪岭的庄主,名字叫做张国卿,且是村里砖瓦房屋最多、居住大垸中心位置、那天大门上挂把锁的主人。 这个村的田地、山林、水源,大部份都是他家的。除了他的堂弟张国林外,几户住茅棚的人家,都是他家的佃户。 张国卿在村里一言九鼎,说一不二。但他为人随和讲道理,通达人情世故。 庄主把叶青明、孟晨瑶和两个大汉迎进家里。他的家里,跟他这个人一样,布置得干净清爽、大方富气。 张国卿娶了两个老婆,还有四个丫环。他晓得叶青明、孟晨瑶今天要来,备了一床丰盛酒席,请来堂弟张国林和亲戚、朋友来作陪。 叶青明、孟晨瑶进屋,张家人非常客气,倒了茶、上了水,坐了一会儿,大家入席吃饭。 席上,张国卿不停地给叶青明和跟他们来的两个大汉敬酒。张国卿现在说出为什么避开叶青明、孟晨瑶,不让村民给他们借宿的原因: 原来,张国卿虽然富裕,但两个老婆一脉未生。找了中医把脉,说是他有暗疾,不能生儿育女。 如今年近五旬,想要个儿子养老送终,继承家业。 为让孩子只跟他亲近,才跑到老远的地方,高价买回个年纪小的男孩子。并要孩子的家人,不跟孩子见面。 他想孩子离家远,时间长了,慢慢忘记老家,淡忘亲人,以后跟自己跟这个家的人亲,也不会生异心,自然会成为张家后人…… 为了这个,张国卿一直防范,他家有钱,经常花钱让一些去英邑做生意、走亲戚、办事的人,打探孟家的消息。 得知孟宏臣把房子卖了,自己不知去向,家里再没有人时,张国卿才安下心。 没想到前些时,有人去英邑回来告诉张国卿,孟宏臣的女儿回到县城,找到街头讨饭的孟宏臣,孟宏臣不久病死。那女儿安葬父亲后,由叶家班班主带着,一路往这儿来寻找弟弟。 张国卿一惊,说实话,他是不想让已改名张继祖的孟庆堂,再跟孟家人见面!因此一直注意叶青明、孟晨瑶两个人的行踪。 他俩人到乐儿岭,一路上,张国卿暗中派人跟踪、盯睄,不想让他们到金坪岭。 所以叶青明、孟晨瑶,那天要到村来,他早已得知消息,带家人携孟庆堂,离开本村到亲戚家回避。 谁知山寨土匪,也在盯睄这两个人,并在回来的路上,将他俩绑到大寨。 张国卿得知消息,以为他俩人得罪了土匪,估计有去无还,就带孩子回家。 土匪怀疑叶青明是军营探子,孟晨瑶是他带着打掩护的。将两人绑到大寨,派人到英邑及途中侦查,知道叶青明真是带着孟晨瑶到金坪岭找人的,就把他俩释放了。 绑架两人到大寨,让他们受了很大的惊吓,耽误几天的工夫,匪首觉得两个人挺无辜,很是抱歉,就派人送他们到金坪岭。 这边张国卿家里,消息也挺灵通,晓得叶青明、孟晨瑶被大寨主放了,派人护送来金坪岭,就不得不见他们了。 张国卿久居大山,跟土匪平常也有点儿交情,更是不敢得罪!所以备了酒席,迎接叶青明、孟晨瑶和山寨护送的人,还请堂弟、亲戚朋友作陪。 叶青明这才知道,这几天他和孟晨瑶,一直有两拨人跟踪。莫看荒山野岭、人烟稀少、人迹罕至,但住在山里面的人,却有一套互通信息的办法。 席上,张国卿讲了他的想法,拿出买孩子的契约来,说我们大人大事、一诺千金、出手无悔!孩子是他亲爹高价卖给我的;孟家人必须遵守契约规矩,以后不得打扰我们的生活。并向叶清明、孟晨瑶保证,他买孟庆堂是来做儿子的,一定会好好对待孩子,孩子跟了他,有好日子过,你们若强行要回去,一是他无父无母,没人抚育培养;二是我和家人也不愿意;三是我们有契约,就算打官司,你们也赢不了! 叶青明说明他次来的目的,就是带孟晨瑶来看看兄弟。至于张家花钱从孟宏臣手里买来孩子,经过中人、保人、证人,立有契约、字据,这在那个时代是合法、合理、合情的,一定遵规守约。 再看张国卿很是通情达理,为人也算善良,家里有田、有地、有财产,庆堂做他的儿子,是条较好的出路。叶青明和孟晨瑶没要他回去的打算,只是看看他过得好不好,知道他人在哪里就行了。 听到叶青明这么一说,张国卿才放下心来,答应会善待孩子。 这次孟晨瑶远涉百余里,进入深山老林,只为来找弟弟,张国卿也很感动,只是要求以后最好不要来打搅他家的平静生活。 叶青明、孟晨瑶一一应允,张家人转忧为喜,留叶青明、孟晨瑶在这儿住几天。 吃过饭后,两个大汉告辞回寨。叶青明、孟晨瑶,留在张家住下。 叶青明找到那天给他们借宿的老汉,给了银元答谢,并求张国卿不要责怪老人,张国卿满口答应。 老汉千恩万谢,收了银元高兴离去。 叶青明、孟晨瑶在张家,小住了三天,此行目的达到,就要动身回家了。 第一回:寒风陡峭(6)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孟老五道:“我说大侄子,你呀,你呀,要我怎么说你呢?毕竟,咳、咳,自己生的,自己养的,赔钱货又怎么样?再说,这个赔钱货,给你挣了不老少。没有她,早就饿死你了!这一回,又要给你,给你大大挣一笔——” 晨瑶虽然年幼但懂事不少,从爹和五叔爷爷的对话中,她立即觉察到——爹要卖她了! 晨瑶不是娘,她是烈性女子。此时,她听到身子里面一声爆炸,脑腔里一声轰鸣,整个人一时失去理智。不由自主中拨腿就朝门外跑,身后是爹的喊叫、孟老五的呼喝、弟弟的哭叫声—— 孟晨瑶猛地记起爹要卖娘的前夜,两人在隔壁屋里说着话,爹就提到他养不活女儿的话!她想都没想,毫无目标地顺势向西朝城外冲去。她像疯了似的,沿着大河跑。正是早春的天气,两岸杨柳一片绿茵。那时候西河河道很窄,两岸高大杨柳树枝条,挨到对岸的枝条,一旦起风了,两边的枝条相互拂着、搅得,成为一道风景;堤里面是一些田地,刚刚种上早油菜,堤上除了杨柳外,还有密密麻麻的细竹、比人高的荆棘、杂草;中间一条小路。虽然是青天白日,却非常幽暗。 当时,两岸人口稀少,很多地方还没开发,两道河堤百多里长,堤上人迹罕至荒凉不堪。 孟晨瑶不要命地跑着,不知跑了多长时间,感觉浑身无力脚酸腿疼,身子像散了架子。累得她确实跑不动了,想找个地方歇歇脚。正好这条堤的尽头,有一间小小的石头屋,里面有香炉、黑灰等陈年旧迹。 孟晨瑶不知这是河神庙,建在堤坝上面祭祀河神用的。除了二月初二龙抬头时,乡民来烧香火祭拜,求得一年风调雨顺外,一般的时候平常没有人踏足。两边参天大树,四周荆棘杂草包围,大白天阳光也照不进来,显得非常阴森、恐怖!莫说小孩子,就是大人偶尔路过,也有点胆怯。 孟晨瑶不知小屋是做什么的,也不懂香炉香灰的意义,她跑得太累了,心里没害怕,来到这儿想都没想,就一头钻进小屋里。 小屋太小仅容得下一个八、九岁的小孩子,孟晨瑶在里面坐下,想在这里歇一会儿,有了精力再往前走! 一阵疲困袭来,她感到双眼皮子像灌了铅般沉重,渐渐失去知觉沉沉睡了过去。睡梦中不知到了哪个地方,只觉得眼前一条九曲十八弯的大河,河中的水清澈却不见底。突然,她看到娘很清晰地站在她的面前,用双忧愁眼睛望着她,像要跟她说什么。 小孩看到娘,无事哭一场,何况晨瑶将近两年没有见到娘了! 这漫长的思念,对一个孩子来说,那种熬煎之苦,是没有任何言语,可以说出来的!孟晨瑶当时想放声大哭,却哽咽着哭不出声来,她想对娘大喊:“娘,这长时间,你去哪儿了?我好想、好想你!弟弟也好想、好想你!我跟弟弟每天晚上,都哭着、念着、喊着你!娘,为什么每回在梦中看到你,你总是模模糊糊的或只露一下背影……” 就是这样似有千言万语,想一古脑地向娘倾吐出来,嘴却像被一种看不见的东西塞住了似的,那无始无终的思娘之苦,那无边无际的念想之言,在心里如水流淌,硬是流不到嘴来,说不到口边。 此时,她想一头扑进娘的怀里,好好的、重重的、痛痛快快的哭一场,让自己在哭声中,散发一下这两年思念压抑的情绪!但她却挨不近娘,不管怎样挣扎着,身子像被封固,手像被捆绑着,一动也动不了!时间凝固了一般。 娘转身走了,晨瑶好害怕再次失去娘,用尽全身力气猛地一挣,身子从封固中动了起来,拼命地向娘追去,全身沉重如灌了生铁一般,怎么也挣不动!两腿像被绊着了,怎么也挪不开,但她还是艰难的向前挣扎。 娘在走着,不紧不慢,离她不远也不近,隐隐约约,能看清背影。她在后面追着,双腿似在走着,又似迈不开步,怎么也追不上! 第一回:寒风陡峭(7)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娘走下了清水河中,河中的水突然变得深的很,一点点的淹没娘,最后只看得到娘的头。孟晨瑶想喊娘回来,喊娘不要往水里走!可不管她怎么喊,娘就是听不见,一直向深水中走去,径直让水淹没了头顶…… 孟晨瑶想冲到河里,去把娘拉起来! 突然天空乌云骤聚,河中水变成浑黑、大浪滔天、波涛汹涌。孟晨瑶心说完了,娘被巨浪吞了—— 她感到惊惶害怕,但不管风浪多大,她要去救娘—— 突然一声巨响,这巨响像从河底发出的,又像从她脑子中爆出来的!她突然看到大浪中,涌出一个巨大的陷涡,这个陷涡在不停地旋转;转着、转着,陷涡中转出一个大空洞,空洞中冒出一个巨大的蛇头,那蛇身子还在水里,只露出头和颈部,就已经伸到半天云上,要是身子出水面上,岂不要把天撑破? 孟晨瑶看着,那蛇似离她很遥远又似离她很近,一双眼睛像一对巨大的灯笼,冒出闪电一般的赤光。孟晨瑶心里惊得一炸,暗说:“遭了,娘肯定让蛇吃了!” 此时,一股亘古以来的,却从未尝过的悲苦、哀伤涌入心头! 孟晨瑶想哭又没有哭,她想钻进蛇肚子里把娘扯出来。正想着,那蛇似乎知道她的心思,居然从天上飘到她身边,她开始感到铺天盖地般的压迫,觉得那蛇很大、很大,会把她压成粉团!但很快就轻爽了,那蛇居然变成很小的一条细蛇,游到她的身边来了,昂着头望着她。一会儿,蛇不见了,出现了一个小姑娘,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 这小姑娘不知是蛇变的,还是另一个自己?她在孟晨瑶面前笑着、唱着、跳着,似在唱戏给她看的,抑或似自演自唱根本无视她的存在? 一会儿,她看到小姑娘被人抓到一个地方,那里黑漆漆、模糊糊的;像有人敲锣打鼓、放鞭炮,有人摆酒宴,很多人在喝酒、吃饭。 那些人,她一个都不认识,一个个像鬼影子,又像皮影戏中的人物过场,隐约看到头脸、身子,却看不清面目。 一会儿,小姑娘又让人送到另一个地方,那个地方搭了个好大的台子。小姑娘站在台上,又唱起戏来。 孟晨瑶惊诧地看戏,发现站在台上的不是小姑娘而是自己。她从未学过唱戏,可站在台上,却唱出好多声调,做了好多好看的动作。 台下有好多人在喝彩、在鼓掌、在吆喝,一片嘈杂。 她认真朝台下看,却是一片幽黑,什么都没有,什么也看不见,世界变成空荡荡的。一会儿,自己又变成坐在台下,做看戏的观众,台上唱戏的,变成那个小姑娘,小姑娘唱着,她听着,小姑娘演着,她看着—— 突然风云突变,小姑娘像被什么人送到一个黑暗的地方,那地方像房子又像深不见底的黑洞;里面有很多人在嬉闹、在说话。一会儿,那些人不见了,一个看不到面目,却显得很老的人,向小姑娘走去。小姑娘非常害怕,非常厌恶,看见那个人,显得惊恐万状,嘴里嚷着、叫着、喊着,却听不到一点声音—— 孟晨瑶正要仔细看结局,场景又变换了,小姑娘很快变成个大姑娘,像是离开了原先那个地方。 大姑娘生儿育女了,有个男人跟她生活,她也喜欢那个男人。这生活的场景,又像演皮影戏似的,一幕一幕地,不停地变换着。孟晨瑶感觉到那姑娘的心一片暖和,一片温馨,一片柔软…… 突然,天上地下枪炮声声,到处是拿枪的人在杀人放火,在奸掳抢掠;前边、后边、左边、右边,到处是火焰,到处是灾难,到处是逃难的人群。 那大姑娘在人群中,带着两个孩子。那个男人不知那里去了,竟没有跟她一起。姑娘似举目无亲,但逃难的人群中,有好多人帮她。突然,她看见娘了,娘也在逃难。孟晨瑶从一个看客,又变成逃难的一员,跟那姑娘合为一体了,她心里只想着娘,不停地朝娘跑去! 突然一声炮响,人群倒下一片,她也倒下了。等她抬头看时:娘不见了,两个孩子也不见了!她立即陷入一股无边的惊慌、恐惧和痛苦之中,一股生离死别的惊痛、伤感之中—— 她在尘埃中、在硝烟中,到处寻找,喊着娘,喊着孩子,天地一片苍茫,到处是人影,到处是人声,嘈杂得让人听不清什么?当她想认真看人,想找个熟人时,到处又没看见人,甚至连人影子都没有! 前面是一条条的路,分着岔,拐着弯。她在路上喊着、寻着、找着,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寻不着。 她一时有些绝望了,茫然不知所措,感到活不下去了,突然一个大湖拦在前面,湖水幽幽深不见底,她一脚踏空,掉进湖里去了—— 孟晨瑶吓得一声尖叫,从梦中惊醒了过来,发现双手被麻绳绑得生痛,睁开惺忪睡眼,孟老五站在身边,爹坐在背后草皮上,呼哧呼哧地一声声地咯咳着,脸色蜡黄、气喘吁吁。 孟晨瑶就这样被爹和孟老五绑回家,关在黑咕隆咚的柴屋里。后来她才知道,自己跑了大半天,才走五里多路,因为又困、又累、又饿,钻进河神小庙里,睡了几个时辰。因孟老五和爹一直追她,她哪儿逃得了?要不是爹身子弱走一步喘三下,他们早就找到她了,她也不可能在小庙里,睡一场觉做那场离奇的大梦…… 后来听爹说他跟五爷爷把她从小石屋里扯出来时,发现一条小蛇盘在她身边,因当时的人都很迷信,这河神庙里的灵蛇,他们是不敢打的…… 晨瑶关在柴屋里又哭又闹却没有人理睬她,他好想弟弟过来救她,但弟弟年纪太小又让爹管着,她的等待只是徒劳无益的挣扎! 爹这回突然一改懒惰的性情,在屋里忙里忙外接客、备酒,孟老五也没回去,留在这儿支应一些事儿。 因为,孟晨瑶被孟老五找了个“好人家”,说是马上要“出嫁”,实是把她卖了。因卖了个好价钱,爹生怕女儿再跑了,所以一边张罗忙碌,一边小心柴屋里。 孟老五也因这个事还没办妥当,钱没到手上必须留在这儿,说是帮孟宏臣的忙,实是一边等钱,一边监视晨瑶一家。 孟晨瑶在柴屋关了一天一夜,家里人来人往好是热闹,平时不走动的亲戚都来了,还有一些熟人、一些半生半熟的人,加上些陌生人,都在她家吃酒、猜拳,搞得一片乱七八糟、鸡飞狗跳的! 晨瑶暗想家里这么穷,爹一下子从哪儿拿这么多钱,办这么多酒席,招待这么多客人? 从柴屋出来后,她被一个黑瘦奸滑的老婆子和几个中年女人,逼着洗了澡,换了衣裳。 晨瑶心里像挂了一串水桶七上八下的,不知是祸是福?从孟老五黑沉着的脸,加上那几个女人把她看得紧紧的情形看,晨瑶感到了一种不祥之兆—— 第二回、灸烤熬煎(1)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这时候,突然一片人声鼎沸里,鞭炮炸得一片乱响,在悠扬的锁呐夹杂的锣鼓声中,一台大红花轿抬到了门前。 孟晨瑶知道这大轿是来抬她的!她感到那些人要把她抬到一个地方去,而且她心里似乎知道,那不是一个什么好地方! 从小就听娘说过,她出世时找了算命先生算过命,说她这辈子奔波劳累,不得安宁片刻!先生掐指算到这儿,突然说怪哉,这女娃儿怎么是个男人命?一辈子要走千万里路,带着一大群子人奔苦劳碌,徒劳无获!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儿? 说到这儿,那算命先生就不再往下算了,起身调头就走!娘忙拦住先生,先生说这姑娘的命挺奇怪的,天生女儿身,却是男儿命,说苦也苦,说甜也甜,还带一伙人走南闯北,这不应该是个女人应该做的! 先生说完也不收钱,调头就走了。 因此,娘就此认为女儿的命苦似黄莲,来到这个世界,除了浸泡苦水之外,没有甘甜的蜜水让她来尝!不然,好好的算命先生算了她的命,却不收算命钱,起身就走了呢…… 孟晨瑶想到这儿,死命地不愿意出门!她哭着、闹着,不管家人怎么劝,就是不上大轿。那个黑瘦老婆子,看见孟晨瑶哭闹不休,有些不耐烦了,阴沉着脸指挥几个粗手大脚的女人,强行给她梳妆打扮。 在众人给孟晨瑶梳妆的时候,老婆子阴沉的脸子上勉强挣开一点点笑色,拐过来劝她说:“姑娘,你这是从粥锅里跳进饭锅了,菜桌上转到肉桌上了;那老古家是东河第一大户:你的公公当过大官儿,见过大世面,玩过大排场,左手玩枪,右手捞钱;闭眼享清福,瞪眼可杀人,双脚一踮地,地下也要抖三抖。 你婆婆是乡长家的千金,出身名门富户,吃过大猪肉,见过大猪走路,真是又体面又能干。 你男人二十郞当岁,正当年……咳、咳,不说这个!就说他家的财产吧,一进九重的房子好几栋;东河这一边畔里千把亩肥田,都是他屋里的;家中牛羊成群、骡马结队;每天吃饭的人十好几大桌。 你嫁过去横草不让你拈,竖草不让你捻;除了吃香的,就是喝辣的,除了穿金的,就是戴银的! 这好的婆家,别人打着灯笼也找不到,你还哭哭啼啼的,死也不肯上轿!未必想留在你爹这个穷家小户,吃了上顿愁下顿,冬天冷冻夏天热,房子漏风,屋顶漏雨,这样的日子别人一天都难过,你未必还想在这儿过生世不成?” 孟晨瑶听这声音就觉得好刺耳,下意识地望了一下这老婆子,见她年纪五十过一点,头发半白半黑已掉得稀稀落落的,梳不了整齐的刘海,两只金鱼儿眼眯起来像笑,瞪起来像怒,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两眼看人就像没安好心肠!脸上皱皮疙瘩,鼻子塌塌的,由于面皮较黑,虽然涂了点脂粉,像霜打蔫了的秋苦瓜,更显得不伦不类,口里缺了几颗牙,说起话来关不住风,有些“嘶嘶咿咿”的呼气声,听得人心里怪怪的,像吃了条虫子那样让人不舒服。 从那老婆子的面相看,孟晨瑶就知道不是个好人,按娘当年说的世上有三姑六婆不能沾,不能惹,这个老婆子,是其中之一的媒婆,让人看到就厌恶,望着就心烦。 想到这儿,孟晨瑶不由悲从心中来,苦从肝里出,禁不住又哭了起来。可不管孟晨瑶怎么哭怎么闹;这几个女人,就是不放过她。只待午时一过,她就被这些人强行扶进大轿里。 7 八个人抬轿,一路吼叫着,只管向前跑。身后的锁呐悠扬,锣鼓敲响,鞭炮炸响得一塌糊涂! 古家大垸地处东河小镇,左边是从皖地蜿延而来连绵起伏的山脉,在风水上为千里来龙,古人称为青龙;右边是连接到蕲水的丘陵,一座座山头,群峰迭障,实为白虎低头。 后面如椅背的山作靠山,前面东河如白练弯弯曲曲、曲曲弯弯,向远方流去,为门前的水势积蓄成湾。这样的地形,在地理书上讲,为盘龙卧虎之地,既聚钱财,也出人才,堪称风水宝地。居住在这儿的人多为大户人家,历朝以来出了不少的人才、将相、大官、小僚,也出过不少枭雄、土匪、流氓、恶霸。 从县城到古家大垸,有四十多里路程,孟晨瑶好想从半路上跳下轿逃到远方去。可那几个婆子警惕地围在四周,跟着大轿一起走,没有机会让她逃。 第二回、灸烤熬煎(2)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那几个轿夫受了老婆子嘱咐,一路故意颠簸、摇晃,把孟晨瑶抖得个半死不活。 孟晨瑶从未坐过轿,这一路颠抖,颠得她头昏脑胀,这一路摇晃,摇得她差一点要吐。 沿途被折磨通身透体,人变得半死不活,自然不会出其他意外。 那八人抬的大轿,一路抬到古家门口时,古家大垸很热闹,屋里屋外来了好多的人,嘈杂的鞭炮,噪响的锣鼓,暴吹的锁呐,吵得孟晨瑶耳朵里,像有一窝大黄蜂嗡嗡地闹着。 恍恍惚惚中,被人搀扶着,一路脚不沾地,拖进了屋里。屋子里更是乱糟糟的,各种人的汗气、桌上酒菜味、鞭炮爆后的火药味混杂在一起,让她喘不过气来,还恶心得很。 迷迷糊糊中,孟晨瑶感觉自己被几个人,强扶着跟一个男人拜了堂; 接着又让人搀挟着,进了一间屋子。屋里有男人、有女人,耳边一堆人在撒帐,丢了好多五谷杂粮她身上。 那些人说了一些顺口溜、吉祥话;对她推推搡搡盘新娘、戏新郎。 那些年轻的男人,故意来戏弄新娘子,对她挤挤揉揉、挨挨掐掐的,时不时占她点儿便宜。 折腾了好长时间,孟晨瑶才感觉自己,被人扶坐在一个男人身边。那男人身上发出的一股浓烈的、刺鼻难闻的味道! 她说不出是什么味道,只觉得非常难闻,令人恶心难忍!这人一旦身体有了大病,无论从体内到体外,散发出来的气味,都显得恶臭浓烈。 身边人年长日久浸染,虽然感到气味难闻,但似乎有些适应了,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但孟晨瑶初到古家少爷身边,自然感到他的气味异常刺鼻、恶心难受! 突然,那男的一阵剧烈的咳咯,像要把自己的五脏都要一齐咳出来!那阵阵的咳声,着实令人忧心。让人感觉似要把自己的心、肝、脾、肺肾、大肠、小肠和胃都要咳吐出来似的? 这时,有两个女孩子过来,急忙给那男的捶背心、揉胸口轻声轻气地问说:“少爷,你撑得住吗?” 只听那男的咳咳喘喘半天才说:“这,这屋子太吵、太闹了,我,我有些受不了,等熬过了今晚,怕就要好些!”那男人说完又是一阵咳喘,这一次比上一次更激烈,时间更长。让旁边的人似乎也跟着喘不过气来,难有一个好的心情! 听这男的说话沙哑的声音又要命地咳喘,孟晨瑶还以为是她爹来了。因为,平日爹在家里,也是这样要命地咳,硬像要撕裂五脏六脏一般。 每回听到爹这样咳顺,孟晨瑶的心就拧得紧紧的。虽然恨爹抽大烟败光家财,但她又怕爹突然咳喘死了。 毕竟他是她爹,跟娘一样,是她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人,她在内心深处,除了对爹有一股深深的恨意外,更有一股更深的感情! 因此,每当听到爹半夜咳喘时,她就从心底里替他着急—— 这时,那个男人突然被人扶过来,颤颤晃晃地伸手掀开她头上的红缎子盖头时,一股更浓的口臭味儿加烟草味儿,迎面扑了过来,孟晨瑶又是一阵难受。 顺着大红蜡烛的光,她看到一张惨白无血色的脸,脸上无有一点肉,两只眼睛深深地凹陷进去,就像一张皮包裹着的一个骷髅一般。 看这个样子,好似从棺材里面,掏出来的一个死人胚子。从他身上看不出半点生机,给人传导的全部是病死之气。 原来,孟晨瑶只觉得爹的模样可怕,没想今天看到古少爷的这张脸,更是令人恐怖,她害怕看了这个人后,晚上非要做恶梦不可…… 这个时候,这个男人突然望着她笑了一笑;笑容中充满诡谲怪异,让她感到非常的碜砢惊恐,心里是一股怪怪的感觉,身上像结了层寒冰,在烧有火炉的温暖室内,也感到寒气逼人,不由自主地打了三个冷颤,心头一片冰凉。 这个男人身边有两个十三、四岁的女孩子,在搀扶、服侍着他。 后来才知这两个女孩子是这男人的丫环,一个叫春华,一个叫秋玉。两个女孩子一直服侍着古少爷,自从进得洞房之后,更是不离左右。 第二回、灸烤熬煎(3)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孟晨瑶有点怕看这个人,这个人偏偏就坐在她的身边,而且见这个架式,现在完全可以断定,他就是她今天嫁的那个男人! 想到这儿,她的内心一片纷乱,心头既惊慌又痛苦,却没有一点办法,只好闭着眼什么都不望!暂时强按着心绪什么都不想,整个脑子里是一片白茫茫的,似有很多念头在涌现,又似没有什么思维意识在活动。 她从开始到现在,就觉得象做梦一般!好像不是真正的现实。其实,这就是一个梦,是她人生众多恶梦中的第一个恶梦。 而且,此刻,只是恶梦的开始,接下来这个梦要做到什么时候,何时是个解脱,谁都说不清楚!孟晨瑶更不知道。 那两个女孩子扶着这男人又挨了过来,拿着两杯酒要她跟他喝交杯酒。这是过去的规矩,凡是结婚男女概不能免。 孟晨瑶吓得睁开了眼,这个时候,她才开始细望眼前这个男人,发现他穿一身红缎子做的马褂子,头上戴顶黑色礼帽,正是当时新郎倌的一套打扮。 这个男人叫古时金,老古家的独苗苗少爷,古氏最金贵的传家根本。 古时金的爹叫古大疤子,是本地大财主大恶霸,兼任四五个保、甲的联保主任。 古家祖上原来并不富有,因古时金的爷爷当年跟同伴经商,说是途中遇到土匪,抢了他们的货,并将他们俩人一齐抓到山寨中关押。 土匪头天晚上将那个同伴杀了,准备第二天再杀古时金的爷爷时,没想他的爷爷命大,碰到官兵入山剿匪,把他从阎王爷手上拉了回来,救回了一条小命! 因军务紧急,那些剿匪的官兵,竟然没有细搜山寨,只草草打扫战场,把土匪留在明处的东西,作为缴获,都搬着急急下山了。 古时金的爷爷,一个人七拐八弯中无意中发现土匪藏财宝的一个暗洞,里边的金银财宝,多得不可胜数。 他随身带了一些回来,后又暗中带着家人几经周折,把土匪藏的财宝一点点弄回家。 从此,古家在东河一带,就大发特发了,置田买地、添房置产、买牛买马,雇家丁、请护院,收仆人、养长工,使丫头、唤仆妇,成了东河首富。 自古有钱能使鬼推磨,富家日子过得欢。到了古大疤子这辈儿,古家更是不得了! 古大疤子从小练武,习就一身硬本事,双刀使得车轮子转似的,开弓射箭百步穿杨,舞起棍棒弄成一团花簇,还能在草枝叶上踏步轻过,人称草上飞。后来现代武器出来,他又练打双枪,枪枪必中! 当时,东河有随、古、薛、窦四大姓,每个姓氏家族里,都有做官的或大户、富人,各有势力、各逞豪强,勾心斗角、明争暗斗、互不服气。 那年头乡下最大的问题,莫过于天旱无水插禾苗!那时候生产力低下,人工灌溉体系很弱,大部份农家靠老天爷偿饭吃。 雨下多了成涝灾,雨下少了成旱灾,还有蝗虫及其他灾害,都是影响农民收成的大问题。 这英邑有两条大河,一东一西,都是从北边皖中水系流过来的。往东走的叫东河,往西去的叫西河,两水夹山川,流到南边后,两条大河汇集一处形成一条更大的河,流到白莲河然后入长江,两河交汇处称为南河。 因水系山川影响,英邑自古是八山二水一分田,俗称山河一岭,和合着阳光雨露,养育着山河大地的人畜禽鸟虫蛇蚂蚁及千千万万生灵。 每逢大旱季节,三河一岭都缺水插苗,特别是东河尤甚。而东河四大姓,几乎囊括了这一带的人丁。 他们以家族为根本,以种田种地为主要生计,为了抢东河水源灌溉本姓田地,他们互不相让。 由于水源有限,而东河两岸的田地,因为季节的到来,同时需要大量的水流灌溉。 这样引来矛盾骤起,祸害丛生,中心问题就两个字“争水”,核心问题也只两个字“粮食”! 因为有水,才能滋灌禾苗,禾苗得以滋灌才能茁壮生长产粮,而水源不足,季节不等人。 一旦缺水,误了季节,这年的田地白种,来年就闹饥荒饿死人了,好多人就要卖儿卖女,逃荒求活命去了! 因此,水的问题,是东河两岸最要命的问题根源之一—— 而在这一带最厉害的是窦、古两姓,为抢水引起无数次族斗,大到几百人拿刀枪、土炮互轰,小到几十人抡棍棒、持刀叉混战,混战中不少人死于非命,更多的人受伤致残!古大疤子脸上那块大伤疤,就是争水械斗中落下的。 第二回、灸烤熬煎(4)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十几岁时,古大疤子在一次古、窦两家族争水大战中,持一根藤条做的棍子,如入无人之境,打翻窦家三十余壮汉,抢到东河水源先灌古家田的权力,从此一战成名,在当地没有人敢惹他! 古家族人中几个大户,也依仗其势力勾结牵连,在本地横行霸道作威作福,欺凌祸害平头百姓。 古大疤子这人还是有点本事的,他当年中过先朝的武举人,赴豫中做过守备小官,后来先朝被推翻了,鼎革之后,他在豫郡没有官做了,那儿也没他的根基,自然难以安身立命,这才回得乡来。 到了鼎革之后,地方上很是混乱,遍地兵、匪、痞、霸多如牛毛,扰恼乡民、祸害百姓。各地缙绅、富户凑钱,穷人出人出力,训练民团乡丁,保护乡里邻间。 东河一带有四、五个保甲,组成了一个人数不少的自卫队。因古大疤了家是东河首富,家底殷实,有的是钱财和势力,是本处最大的一棵大树,自然要遮阳荫人。 古大疤子本人读过书、做过官,又有一身的武艺。这样得天独厚的条件,想不出山来做事都不行。 因此,当地缙绅大户、市井细民、乡村野夫,都一心一意请古大疤子当这个联保主任,手下管了好几十条枪,掌一方生死,保一地平安。 古家有钱有势,手里有了枪杆子,因此权势更盛,钱财更是如东河之流水,滚滚而来不绝。 古大疤子老婆叫明喜香,是三合乡乡长的女儿。虽然过去有不到七品不称官的的说法,但乡长在当地,有钱有枪,能杀人放火、夺命捞财;不是官也是官了,因此这明喜香算得上官家富户的小姐。 因明喜香嫁到古家近四十年,却是一胎未生,古大疤子为了古家香火,仗着身强体壮,就一口气讨了四房姨太太。 这四房姨太太,除了三姨太一脉没生外,其余三房接二连三给他生了八个女儿。 最后窑姐儿出身的四姨太太,在古大疤子四十五岁那年,给他生了儿子古时金,本来是个传家的香火苗儿,偏这个儿子出世却是个痨病鬼儿。 古大疤子四十多岁,才有了一个儿子,自然当心头肉加心肝宝贝,含在嘴里怕融了,捧在手上怕化了。从小到大百依百顺百事娇惯。 古时金从小不学好,吃、喝、嫖、赌、抽,没有什么毒不沾,在乡村里没有什么坏事他不做。后来兴洋烟(即大烟土),古时金染上了瘾,就一发控制不住! 古大疤子自己也抽大烟,开始还能禁一禁儿子,后来儿子瘾大了,就是打他个半死,他也不会放下的! 古大疤子管不了,也下不了狠手痛打儿子,就放任自流由他抽去。只是背后骂骂咧咧,心里不痛快,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古时金虽然是古大疤子的儿子,但身体却没有继承他老子的强健豪横。这小子从小生得单薄、弱不经风。 一年四季只要天气有个变化,他都要闹个不舒服;稍微刮个风、下个雨,他不是伤风就是感冒,一年到头咳喘未曾停,大病年年犯,中病月月犯,小病天天犯,简直就是个病秧子。 古家就这一个宝贝儿子,三天两头请医用药,家里的药堆成山,把古时金弄成个药罐子。 他本来身体不好,不停的吃药,是药三分毒,长久下去,这三分毒也要把人搞惨,何况还抽大烟上了瘾,抽出一点儿精神来,就去逛窑子玩窑姐儿,如此一来二往的,身体早被掏空搞垮了,搞得百病缠身,人只剩下个空架子了! 眼看儿子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古大疤子和明喜香心里着急!看这小子的身子骨儿,一阵风能吹起来,天天咳得咯血丝,估计不是个长命货! 老古家这大一笔家产,只有这一根独苗子,如果苗子中途折了,古家几代人心血就白费了! 这段时间,消失了几十年的那个谣言,又传了起来:说古大疤子他爹,当年不是做生意的商人,而是在外面当杀人放火、奸掳打劫的强盗土匪。 因为遇到官兵剿匪,眼看大势已去,就出卖同伙保住了自身。把寨中放在明处的财宝交给官兵,自己留了暗处藏的财宝。 据说这老货缺德事儿做多了,死时四肢卷曲,像被捆绑着一般,他在病中各种嚎叫、梦呓、胡话、惊喊、求饶,闹腾了好几年,才被病魔慢慢折磨死去。 后来,他儿子古大疤子是乡里一霸,做起坏事来,比他爹更狠、更毒! 第二回、灸烤熬煎(5)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乡下人都说古家作孽太多,命该断绝香火,才生下古时金这个货色来作现世报! 这些谣言不是空穴来风,乡里大姓乡绅之间明争暗斗,互踩互殴的事儿多,能传出这谣言的人,应是附近家大业大的窦家! 他们跟古家唱了几十年对台戏,明里暗里斗得乌眼鸡儿似的,结下很大的冤仇。看见古时金一天不如一天,窦家人幸灾乐祸,都说要看古家笑话—— 古大疤子一想到儿子这个样子,一天到晚愁上心头,长吁短叹忧虑不已。 明喜香平时也没闲着,到处求神求鬼请巫问卦,想把儿子病治好,好给古家接香火。 这古时金虽是四姨太生的,但明喜香是古家正牌妻子,儿子名份落在她名下,所以也是她的嫡子。 明喜香找高人算命,又到神庙中抽签,抽出一支上上签,说想要家人疾病好,就得给他办场喜事冲喜,把灾星冲跑迎来吉星就百病全消。 当地民间也有这样的习俗,明喜香拿着签,当作救命方子,一身喜气跑回来,跟古大疤子商量为儿子办婚事。 古大疤子虽然不信,但人急乱方寸,病急乱投医,他也想试这个办法,让儿子的病有点起色。毕竟这冲喜的法子,当地人常用,也曾有过见效的—— 因痨病鬼儿子名声在外,哪有好人家把女儿送进这个火坑里。虽然古家在当地,算是有权有势,明喜香找人给古时金物色个媳妇的事,弄了个大半年,没有一点儿成效。古大疤子没办法,就出重金找儿媳妇。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古家悬赏这么多钱财,怎么逃得脱城里那个专做“人肉”生意的孟老五的“法眼”。 孟老五一看这么多钱?眼眶子热得发烫,嘴里骂着妈妈的!心里想着该他出马了。 孟老五把他所知道的那些人家,所见过的那些户头,哪家有合适的女儿,那户有女儿合适,细细寻思合计,最后就合计到孟宏臣家来。 虽然小晨瑶今年还不满九岁,但古家要儿媳妇并没限年龄。再说他家儿子那个糟样儿,硬像个活死人一般,真正能有点饭吃的人家,哪家愿意把女儿往那儿送? 孟老五找到孟宏臣,谈了这档子事儿,把古家说得瓜儿甜蒂儿甘的。但孟宏臣对古家还是了解一二的。 因此,他开头没有同意这个事儿。毕竟自己的亲生女儿,哪个做老子的做得出这样的事来? 何况当年卖老婆的前夜,他也答应过老婆,不让女儿做童养媳,不把女儿往火坑里推! 想来卖老婆还只一年多点,那话语之音尚在耳边,现在要背弃答应老婆的话,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那孟老五听了孟宏臣的话忙笑着说:“你真是死脑壳子,这哪是童养媳啊?你想想晨瑶不是八、九岁了吗?也有人家的女儿这个年纪出嫁,你留她在家里吃闲饭吗? 虽然她能挣两个钱儿,但姑娘大了总要嫁出去的,再说到了古家是有吃有喝、穿金戴银,这是去享福的,怎么会害了孩子呢!” 孟宏臣说古家儿子那个鬼样子,大半个县的人都晓得,把晨瑶嫁给他,比给人当童养媳更糟!那结局是明摆着的,就是一个大火坑,我怎么让女儿往下跳? 再说,古家霸道得很,自己穷人小户无权无势,万一将来女儿在他家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自己能跟古氏这大家族的人,说得出什么道理来? 虽然孟宏臣的话,也在情在理,但经不住孟老五威逼利诱;特别是最后送上来的烟土,让他没抵御得往! 望着烟土,孟宏臣两眼冒火口里流涎,象饿狗扑进茅厕,把跟老婆许的诺言忘到九霄云外! 古家屋里闹新房结束后,按当地风俗开始吵新房。吵新房的规矩是四个锣鼓手,一人打小堂鼓,一人打大锣,一人打中钹,一人打小马锣。 这四个人就着锣鼓点子,边操作边唱边说,这里面有一套说词儿,既有祝福的话,又有开玩笑的话,还有插科打浑、半黄半色的言语,搞得屋里面的人,一阵阵欢声笑语,说得孟晨瑶一阵阵脸红耳热,恨不得找条地缝儿钻进去避羞。 这样一闹二闹,闹到五更天了,大家都累了,按规矩也该让一对新人歇息了。 打锣鼓说唱的人,抢了香烟,抓了南瓜籽、向日葵、落花生,收了家伙一个个都离开了。两个小丫环也在收拾东西,准备安置新郎和新娘子。 第二回、灸烤熬煎(6)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古时金准备入睡,他身体太差,被吵闹了一夜,有些消受不了,另外还喝了点酒,见个漂亮的小新娘子在旁边,有点乱性了。 这男人年纪不大,却是个大色鬼,喜爱吃嫩草,心情一时激动起来,突然一阵剧烈咳喘全身颤栗。 这个阵势两个小丫环见得多,没当什么大事儿,一个给他捶背,一个给他揉胸,反正他一向这样,咳得虽然凶,一时半会儿就没事了。 谁知这一回,古时金越咳越厉害,咳得吐出很多血,在地上站都站不住了。 两个小丫环,把他扶到床上,他到了床上,居然也坐不住,一下子瘫倒,又是大口大口的吐血,丫环这才吓坏,忙着喊人进来。 古家大太太和四姨太,连忙赶到房里,见古时金咳得上气不接下气,赶紧找医生来看。 好在古家大户人家,家里请的有医生,长年住在这儿。医生姓谢,是有名气的老中医,因古家势大高价请到家来,为古家一家人专职坐诊。 谢医生把着古时金的脉,说少爷今天太劳累了,喝点滋补的药,送他上床休息,歇两天就好了,这两天切莫要让他过度疲劳。 古家对医生很看重,一般大点儿的事儿,都要跟老谢通气。 这次给少爷结婚冲喜,谢医生一直很不赞成,说少爷这病体极为虚弱,经不得吵闹、折腾,莫怪我说话不晓得绕弯子,如果这样闹腾下去,弄不好把你家独苗儿弄折了! 无奈大太太一心信神签,想借着冲喜治病,把医生的话当耳边风。 大太太觉得就这样让他睡了,有些不合适,毕竟今天洞房花烛,如果不跟新媳妇儿圆房,这喜冲得不圆满,没得什么意义了!她想让谢医生弄点药,让少爷来点精气神,履行一下新郎的职责! 四姨太心痛儿子说:“这个样子,让他吃药圆房,怕是要他的命!” 谢医生也说:“少爷身子骨儿太弱,本不该受这段子操劳;看他的脉象,保命要紧,千万碰不得女人,更见不得红,不然的话……” 谢医生话说得明了,大太太不好再说什么了。还是安排少爷、新媳妇在一个房里,让两个丫环服侍。 本来在家里吃不好睡不好,让人折腾了好几天,到这里又被折腾到五更里,孟晨瑶着实困乏撑不住了,两只眼睛一眯就地睡过去了。 睡得沉沉的时候,突然感到身子像被人压着似,还有一双冰凉鬼爪子伸过来扒衣裳。 孟晨瑶从睡梦中惊醒,这时大红蜡烛还在亮着,蜡油烧得嗞嗞响。她下意识地用力挣扎,睁眼一看古家少爷趴到她身上了,一双鬼爪子在她身上乱扒乱摸,瘠瘦如柴的身子象硬梆梆的木头,梗得她生疼生疼。 孟晨瑶想叫喊又不敢出声,看那两个丫环睡得象死人一样。 古少爷大嘴张开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息,满嘴乱七八糟的大黄牙像锯齿一般,暴露出来吓死人,口中喷出来的那股子腐烂的恶臭味儿,令人恶心不止,几欲呕吐。 看见孟晨瑶惊恐万状,古少爷想缓和一下气氛,轻轻地向她微笑一下,那是一种蜡黄带惨白的笑,就像活死人。 看着古少爷就要扒掉自己的上衣,晨瑶猛地一推把他推开。古少爷往外一滚把秋玉压着了,秋玉半睡半醒间,下意识地用胳膊一肘,把少爷挤到床边,古少爷落到地下,“叭嗵”一声,摔得一声怪吼,接着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咯。 孟晨瑶忙看自己还好上衣还没脱下,赶紧把衣服穿好。 古少爷的吼叫和咳喘,惊醒两个小丫环,两人连忙下地,看见少爷死狗一样,趴在烛光下猛咳,地上一滩血迹。 两丫环吓得尖叫,把隔壁屋的人喊了过来,几个人动手好容易才把少爷搀起来。 少爷全身颤抖抽搐,一声接一声地咳着,一口接一口地吐着血。 四姨太急吼吼叫人去请谢医生,赶快过来救急! 谢医生还没睡醒,被人从热被窝里喊了起来,一股子烦燥样儿清楚地写在他脸上。 他睡眼惺忪,见古老爷、大太太、四姨太,还有一大堆人,齐在少爷的新房里,就明白出了事儿! 谢医生年纪大见识多,逢事慢理斯条不慌不忙,四姨太急如风火地哭吼,谢医生一脸镇定说:“姨太太莫急,你这风急火急的,乱嚷乱叫,会乱我的方寸!再说少爷,这个光景,不能过于嘈杂的——” 谢医生几句话,把快急疯了的四姨太镇住了,大太太朝她撇撇嘴说:“谢医生说得有理,四妹也太急了点!” 古大疤子一旁抱拳施礼,轻言细语说:“请先生给小儿把脉,救他一救——” 第二回、灸烤熬煎(7)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谢医生说:“这个自然,老爷放心,我一定尽心尽力!”说完就喊下人,快把手垫拿来,将古少爷的手放在手垫上,自己坐到木椅子上,慢悠悠地把脉诊病。 整个屋子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不敢出大气—— 看到谢医生的脸色,越来越凝重了,古大疤子有些担心,他憋不住问:“先生,小儿这是……如何了?” 谢医生未理睬古老爷,一脸的凝重去问少爷要他说实话:“刚才睡觉时,究竟吃了什么药,后来干了些什么?” 因少爷这脉象是虚脱之症!谢医生知道必是病人见女色起意,心中荡起了最强烈的邪念,私自吃了春药欲如火烧,想要做那事却因身体太弱,致使没有能力行得,才引起虚脱急症,这是最要人命的! 谢医生说着让丫环撸起少爷的下衣,叫四姨太和古大疤子过来看,少爷裤裆里是一片湿糊糊的。 然来这小子身子虚脱透顶,看见孟晨瑶起了邪念,他身上带了春药逛窑子时常用,今晚偷偷吃下,但因吵闹折腾一夜,身体吃不消了,那药如虎狼雪上加霜,还没做什么事来,下身就直接湿透。 古大疤子听了谢医生的话,一时只得皱眉,他平时也爱吃这个东西,不好怪儿子胡来。 古少爷此时除了死命的咯血外,整个人只剩下一口游丝气儿,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问他再多也没用。谢医生只好转而问两个丫环。 两个丫环说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只知道少爷在床上,突然翻了个几滚,然后压了秋玉,小丫环无意识地用胳膊肘了一下,一不小心就把少爷顶到床下来…… 谢医生听到这里,就不再问了,转向古老爷耳语。 古老爷脸色突变,有些结巴说:“这、这,怎,怎么办哩,怎么办哩?” 谢医生摇头叹息说:“古老爷,准备后事吧!我一开始就说过不该冲什么喜,那鬼神之事都是些没影儿的,你们偏不信我。现在,现在,唉——老朽是一点法子,一点法子都没有了!” 谢医生的话说完,大家开始怔住了。 四姨太一下子像疯了一样,尖叫地冲上去急抱少爷,象要把他从死神手里,抢过来一般! 无奈少爷只有进气,没有出气,她越哭,少爷似乎感觉越痛苦,全身抽搐得更厉害。倒是大太太理智一些,把四姨太拉过来,说你不要这样闹,让孩子更难受,知道吗? 古大疤子在一旁直搓手,急得直流眼泪。四姨太放下少爷,扑上去撕那个小丫环,在她身上又掐、又打、又扯、又咬,边打边哭,说她不该推少爷滚到地下,是她杀了少爷,要她赔少爷的命! 小丫环一个劲地哀求,四姨太不依不饶,恨不得把她撕成八大块、熬油点灯,把她打成粉尘做成肉粑粑。 在四姨太的闹腾中,古少爷慢慢的断了气! 孟晨瑶亲眼望见,这个恐怖的男人,脸色从惨白变成腥白,两只深陷进的眼窝,一下子紧闭上去,但又合不拢的怪状,那张嘴张得老大、老大,象在喊什么似的! 吓得她赶紧闭上眼,不敢再往下看。 整个屋子里,立即传出一阵阵悲哭,吼叫、嚷喊声…… 第三回:一园春色(1)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11 古家喜事竟然办成了丧事,府里一时间闹翻了天。真是天崩地裂、翻江倒海了! 那个叫秋玉的小丫环,因四姨太吵嚷着要她给儿子偿命,被家丁抓起来痛打一顿,关进古家后院黑土牢里了。 因为要给少爷办丧事,全家人忙得团团乱转,这个时候没有人有工夫管她,秋玉才少吃了好多的苦头。只是土牢不见天日,里头光线暗淡又潮又湿,东西全都发了霉,各种爬虫扭动,根本不是人处的地方! 秋玉吓得尖叫、哭泣,也没有人来搭理她。只一日三餐,由那个哑巴家丁,送碗霉变怪味的黄米饭加些腌菜叶子来,实是难以下口。每到此时,秋玉就抓着哑巴哭喊让他去求老爷、太太救救她。可这哑巴又聋又哑,只瞪着眼看着秋玉向他哭喊,却一句话也回不了…… 孟晨瑶在外头一直在担心秋玉,想打听一下消息,可她在古家也是人生地不熟的,根本不知秋玉关在哪里?因此心头忐忑不安。 这些时,古家显得格外的阴森,屋里屋外,哭声一片。门楣窗户上都扯了白布蒙圈,到处挂着黑帐黑幡,点着白蜡烛,家里的大人小孩,都为少爷披麻戴孝哭哭啼啼。 孟晨瑶被迫脱下红喜服,穿上一身白孝衣,头上披搭着麻布。这个九岁的小姑娘,头天经历了洞房花烛那一夜折腾后,第二天就变成了未亡人,她还不知道未亡人是什么个意思?是旁边做事的老婆子告诉她:“你当了寡妇!”把孟晨瑶说得一愣一愣的。此时,她心头只为少爷之死自己将受到何等处罚而担忧,并不知道寡妇实质上是什么意义,未来等待她的又是什么? 丧礼开始了,排在最前边的,是一家之主古大疤子。他发出一阵阵如老牛般的哀嚎怪叫,古大疤子的左边,是大太太明喜香,她是正妻可以和丈夫并列;右边是四姨太,虽然她的身份是最小的妾,但作为少爷的亲生母亲,在这个丧礼上,有资格排在老爷右边,只是位置要比大太太明喜香稍稍靠后一点点儿。这三个人身后是另外几房姨太太,她们的后面是古少爷的几个出嫁的姐姐、妹妹,姐夫、妹夫和外甥、外甥女等一大摊子亲戚人等。 孟晨瑶虽然年纪小,又是个晚辈,因其身份是死者的妻子,被安在姨太太行列里,只是稍靠后跪一点儿,并没跟大人并排。她身后是管家、仆人、丫头、使女等下人。这些人,人多嘴杂,有心没肺地跟着古家人,一片哭哭啼啼的,很少有人流眼泪,只是碰到老爷回头望后面时,才有少数机灵人,故意把眼睛揉得红红的,挤出几滴“猫儿尿”来,让老爷看到他(她)对少爷是多么真心实意的怀念—— 12 古氏家大业大,少爷的丧礼自然隆重非常,接来十几个民间法师,在东头房中大作法事;法事开始,鞭炮齐响、鼓乐齐鸣,长长的播经唢呐,吹起来一阵哀嚎,象成群结队的老牛在哞叫。一时间,屋里间经、咒声声,法师们各显神通,念经作法,超度古时金升天享福。 同时,众位法师作法事时,孟晨瑶作为死者之妻,要行磕头大拜之礼,每一段经念完后,她就要过去跪着磕头,以未亡人的身份,磕谢天地神灵;搞完这些事儿,还要随法师一起,走“穿花进林”,过“奈何桥”,踏“滑油山”,给死者迎幡引路。法师们此时完全变了个人,一个个像山上的猿猴蹦蹦跳跳的,又像喝醉了酒的醉汉,一路上歪歪扭扭、乱窜如泥。 法师们这样走,孟晨瑶也要跟着学着走,一步都不能走错,半步都不能踩歪,每一步,每转个弯,都要特别小心谨慎,不能乱了方向、步骤和步履。 接着就是众人跟着走阴阳路:凡死者的亲人,都要跟在法师身后,一步一趋地走着,一点都不能走错方向。有一个人迈错了步子,走错了方向,死者的亡魂就在阴途中,遇到阻碍或者迷路。前不扒村后不着店,还会遇上各种游神怨鬼、妖魔鬼怪,被它们拦住要买路钱、过桥费什么的。如果死者的亡魂身上没带钱财或者不懂那边道儿上的规矩,就会被那些东西所阻困,要么撕碎扯裂,要么滞留不放,要么打入更深的地狱受折磨,要么蒙混其神识哄骗到其它恶道上去投胎转世。这样,死者的亡魂就不得解脱,说是非常痛苦的! 除此之外,做这样的大法事,还有很多蹊跷八怪的规矩。什么时候要哭,什么时候要跪,什么时候要跳,什么时候钻“天罗地网”,什么时候要过“火焰山”、踏“刀枪阵”,还有穿林撒叶,拨玉树扯金茎,找还魂草,觅制魄根,寻定神杆。到了这些个时候,下人们在法师的指导下,要放鞭炮、打锣鼓、敲木鱼、击铜磬、吹追魂螺和夺魄号,法师们还要念与之相关的经咒,还有打杂的下人,要倒酒、上菜、供奠祭祀天地神明、地狱诸鬼,以及其它道上的精灵古怪。 这些都非常讲究,前后次序,一点不能差错,动作节度,出不得一点纰漏。若有一点弄错,死者亡魂就在那边受到困厄。那些法师就要作一些法术解救,清理错漏乱缺,然后要众人跟着他们,把所有的路重新再走一遍,所有的动作重新做一遍,所有的事情重新来一遍,愣是累死个人! 一旁的四姨太,这个时候是格外的“挑骨寻刺”,只要看到孟晨瑶一点儿没做对,就要破口大骂。一会儿咒孟晨瑶死鬼、蠢猪,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一会儿又骂孟晨瑶是故意死促狭,害死了她的儿子,还想让他在那边不好过,在那边受罪!真是一个居心颇测的烂东西,心狠意毒的小浪蹄子,死心烂肝的坏女人! 骂着、骂着,她觉得再恶毒的言语,都不解心头之恨,就突然过来抽打孟晨瑶的嘴巴,掐孟晨瑶的胳膊,如母老虎扑小羊羔一样,凶狠泼辣呼吼乱叫。 四姨太的指甲长,掐人掐到肉里生疼生疼的!旁边的下人们甚是看不过眼,但又甚没办法,只好摇头叹息。 偏偏这些日子,天公甚不作美,阴寒细雨不个不停,虽然到了初春,但阴雨天的风依然寒冷,令人全身打颤。有些法事,要在宽敞的地方做,屋子里空间小,只好搬到外面空地里。由于天气不好,一日多变,一会儿刮风,一会儿下雨,有时还洒点小雪花来。 其他的人可以打伞遮挡或者躲到屋檐下避避,只有孟晨瑶,因是少爷拜过花堂入过洞房的媳妇,拜过天地祖宗,生是古少爷的人,死是古少爷的鬼,因此在这些人中,被看成是少爷最亲近的人。为少爷披麻戴孝不说,还要在寒风里吹,雨雪里淋。别人可以打伞,可以躲到屋檐下,她却不行,必须在空地里,跟着法师不停地做那些动作,不停地跟着哭泣,稍有差昏,就要遭到四姨太太打骂掐撕—— 13 这法事一连做了好几天,而且天天都是那样磨苦折腾人,孟晨瑶被弄得精疲力竭,差点受不了了!当然,除了老爷、大太太、几个姨太太和他们的孩子外,其他的下人们,也跟着受磨受苦。大家默默忍受,没有人敢埋怨半句。 受了好一阵子折磨,终于送少爷上山了。大家都松一口气,虽然还有好多杂事,但其他人可以找机会偷偷懒,抽抽溜,打打滑。只有孟晨瑶,除了死者媳妇身份特殊,一直不离法师左右外,还有四姨太像是她的克星,无时无刻死盯着她,硬瞅着她!时不时就鸡蛋里头寻骨刺,找点事儿敲打她,弄得孟晨瑶有苦说不出,极为难受、度日如年! 按四姨太的想法,是要留少爷在家里多“待”几天的,怎奈看风水的先生说:“你家这个少爷,这么年轻就死了,明显是来讨债的!他对这个家没有什么感情,不象七八十岁的老父老母,在家久了才对这个家有感情,可以多留几天再出殡。像少爷这样年轻夭折的人,死后是个怨鬼,暴戾之气太重,阴鸷之气太浓,是要寻人找事的!留在屋里时间长了,会招引外来恶鬼邪神惹祸殃,对家里的人口极为不利,而且这种厉怨之鬼,专门找亲人和最熟悉的人寻衅滋事,民间所说做鬼专打熟人,就是这样来的!” 古大疤子最信风水鬼神的,虽然有些于心不忍,但为了家里长远,只好忍痛速将少爷送上山埋葬。 古家少爷出殡,小镇上人山人海,都来观望或跟棺送一程,或放些鞭炮,或沿途遇上烧些香纸,有亲戚朋友跟着哭一番。当然,更多的人都是心里高兴,看古家人哭哭啼啼,大伙儿心里甜润滋滋的。 一是古家势力大,有讨好他家的人来送葬行礼;二是自古一家富裕百家愁,富贵人家骄奢淫逸,欺男霸女的事儿也做得多,得罪的人更多了,恨他们的人,借着送殡来看热闹看笑话的不在少数。 八个粗壮的男人,前四后四麻绳绑棺木,木棒撬粗绳,长长的龙杠从前头穿到后头,八人分两边,用力抬起“金棺”后,就放炮敲锣吹号,为首的“龙头老大”(扛龙杠前面的人,也是抬棺材的组织者)当下一声吆喝“起桥”,众人吆呼喝叫,抬起棺材直向前冲。一路上呼喝喊叫,怪声连连,那八个抬棺大汉,在“龙头老大”带领下,抬着棺材一个个横肉面憎、凶神恶煞,不管不顾旁边的人,只顾向前一气猛冲。传说送死者亡魂上山,沿途有恶鬼拦路打劫,因此抬棺材的人,一个个要面露凶相、高吼狂叫,就是为了吓唬路上的恶鬼。而且抬棺路上没到祭点就不能歇气,只有到了设祭的地点,自然有人拿两条长条凳子,直接伸进棺材底下,那八个抬棺大汉才顺势将棺材放在凳上歇口气。等祭供者倒了三杯酒后,“龙头老大”又是一声怪吼“上路”,八个大汉齐叫一声高,又抬起棺材向前一气冲。直到前边设的祭点,才有人再把凳子端上来伸进棺材底,八个大汉才能再歇口气儿。 而后面跟着众打杂的人,丢买路钱、唱亡魂歌、铺盖铺下跪,沿途倒酒设祭,搞得一片乱糟糟的,像充军赶路一般。这样沿途设祭、半路奠酒,一路走走停停、停停走走,走了老半天,才把棺材抬上山。 作为未亡人的孟晨瑶,这个时候更是苦不堪言,按规矩她要对亡夫,作出依依不舍之态:每走几步就要跑到前面下跪拦棺,再在棺底朝天仰躺,让人抬棺从身上而过。她年纪太小,被人逼着跟在棺材向前冲,累得腰酸腿软、气喘吁吁,没到设祭点上,就要跟着棺材跑,不能歇息喘气的。这一路上,若有一点点做得不周到,就要被四姨太撕打辱骂。 好容易把古少爷弄入了土,孟晨瑶也被折腾得七零八落、体软身瘫。从山上回家,人累得不成样子。可到了晚上,四姨太怕儿子在那边害怕,就逼孟晨瑶打草绳子一个人送上山去,到少爷坟前点燃,给少爷作伴儿,这儿俗话叫“送烟把”,实是给死者“壮胆”用的。 四姨太怕孟晨瑶糊弄她,半路上把“烟把”丢了,第二天一早,她要亲自上山查看的! 这样一连搞了三天,又把孟晨瑶折磨得要死要活。 古家有钱有势山林甚众,方园几十里都是他家的柴山。那个风水先生,根据山形地势给古家少爷看地,少爷的坟墓离小镇二十几里远。 每到天晚山上漆黑无光,小路弯弯曲曲,两边林间树上,好多怪鸟惨鸣,远处草丛中有野兽嚎叫,孟晨瑶一步步胆颤心惊,一步步恐怖慌张,一步步小心翼翼。有时,路边草堆里不知蹦出一只什么动物,向远方狂奔而去,还发出一阵阵尖嗥,把孟晨瑶吓得丢魂失魄;偶尔树上宿鸟,被她的脚步惊起,拍打着翅膀飞出巢,发出声声惨叫,把她吓得要哭!她经常被惊吓得背上寒毛渗冷,心惊胆战双腿瘫软,半天走不动路,坐在路边石头上起不来,内衣里出了一层大汗,被山上的冷风一吹,更是凉透身躯、寒彻心底。 因为送“送烟把”只能是一个人,未到坟前是绝不能见光见火的,只有到了坟头上,才能打火点燃,以免惊吓亡人。 一个八九岁的小孩,在这样黑漆漆的夜晚,一个人拿根草绳子上山,一路上这种惊恐,这种畏怖,是不能用语言来形容的。 山路弯弯扭扭、坎坎坷坷,路上乱石成堆,锯齿草和杂刺丛生,像一条条拦路的恶犬,搭到人腿脚上,就是一缕血丝一阵剧痛。 一路上跌跌碰碰,搞不好就跌一跤,孟晨瑶摔倒在地,痛得直哭。此刻,她多想有个人在身边,给她做个伴,哪怕陪她走几里路,也是好的!可眼前是一个人都没有,她再害怕,路再难走,还要往前走,直到走到坟头上,再将“烟把”点着后,望着火苗断断续续的烧了一截子,才能转身离开,下山回家。“烟把”草绳只能点燃,却不能烧出明火来,更不能把一根“烟把”全部烧完,只能烧一大截子留一小截子,这样才算做完事。回家路上是不准回头的,不管有什么风吹草动,怪鸟嚎叫、野兽惊啼,都得一直往前边走,直至回到古家大院,方可把一颗悬着的心放下来。 每走到半中上,到了无救无助时,她就想起了娘,想起了弟弟,恨起了爹!恨爹不该把亲生女儿,送到这种地方来受苦受罪,而且不知何时才是个头? 好不容易熬过了七七四十九天,古家少爷的丧事算是了结,孟晨瑶在古家,却度日如年深受熬煎。因洞房花烛夜死了丈夫,古家有人骂她是丧门星,有人说她是天生克夫的寡妇命!各种流言蜚语,四下传播着。 这些责难辱骂,落在一个不满九岁的小女孩身上,让她不知怎么办才好,也不知怎么做才对?!好在她现在太小,还不知道这种说法,对她今后的人生有什么样的影响?要是年纪大点,懂了事的姑娘,可就忧急无奈死了! 那四姨太见了她,好象见到仇人一般,有事就掐她、撕她、打她,无事也骂她、咒她!说她小小年纪一脸寡妇相,一口寡妇音,克死了自己的儿子!四姨庆一恨起来,就想要孟晨瑶为古时金偿命! 把孟晨瑶骂个够后,又想起关在土牢里的秋玉,四姨太更是恨意大起:那晚,秋玉把古时金挤到地上摔跌受伤,以致古时金雪上加霜,最终命赴黄泉! 开头办丧事,四姨太一直忍着,现在有空了,可以拿秋玉来开刀,给儿子偿命了! 孟晨瑶想起那天晚上的情形,春华、秋玉对谢郎中讲的,不是全部实情。当时两个丫环睡着了,是她推开古少爷,才使少爷滚过去压了秋玉,秋玉半睡半醒间被压,迷迷糊糊中才下意识地肘了少爷一下,按道理来说,这是秋玉在替她背黑锅。 照这个架式,古家不会放过秋玉!孟晨瑶人虽小很讲道义,懂得冤有头、债有主,一人做事一人当,如果祸水转嫁给别人!她觉得要不得,作算别人不知道,自己心里也很难受,而且一辈子惭愧在心,以后的日子真的没法过! 孟晨瑶不想别人为她受冤屈,就找到大太太,把前因后果一一讲清楚!说就是偿命,也该由她去!这事跟秋玉没太大的关系。她还跪求大太太,千万放过秋玉…… 大太太听了脸上露出一丝惊异,对着她望了半天,并没有说什么,而是挥挥手让她离开。 孟晨瑶出来后心里有些惶然,在等待灾祸降临!反正事情出了,自己无端被推到这一步,根本没办法左右,只得听天由命罢了! 四姨太没有消停,像逢人就咬的疯狗,骂孟晨瑶、骂秋玉,又含沙射影、指桑骂槐,把祸水往大太太身上移,说大太太自作主张,搞什么冲喜,实是包藏祸心,害死自己的儿子!还说大太太因为肚子不争气,见别人生了个孩子,就起了忌妒心,明明晓得少爷身子骨弱,经不得一点儿折腾,见不得一点风吹草动,还要为他娶老婆,表面上办喜事,暗中就是要把少爷往死里弄,往土里整。这完全是居心不良,害人夺命! 四姨太这么闹,要是往常,是不会有好果子吃的。大太太在古家女眷里,地位至高无上,任何女人敢挑战她,都要受到严惩和打压的!且她对窑姐儿出身的四姨太,从没有正眼看待过!虽然生了儿子后,才对四姨太稍微客气点;可两个女人,为了儿子的一个名份,一直明争暗斗。 过去,别的姨太太,若说大太太几句不好的话,大太太听了还能装作大度,忍着不发作;四姨太则不然,只要半点言语不合,大太太当场就“来煞”。因此,四姨太最恨、最怕的就是大太太,平时对她积了一肚子冤恨和恶气,这个时候忍不住想要发作出来—— 四姨太这样来风、来雨,大太太本来想回几句,但想想只怪自己一时鬼迷心窍,去求神拜巫抽那个鬼签,不顾谢郎中和四姨太反对,硬是给少爷结婚冲喜,却冲成这样一个结局,心里一直不好受,暗中存了一些愧意。无论四姨太怎么暗里说她、明里咒她、当众指桑骂槐的叫骂!她都忍着一口气,装作什么也没听见,一心一意在香堂里,口念“善了个哉”,眼不见人、耳不听语,好象一切狂风暴雨、雷鸣闪电,都随口念之声而去。 古大疤子这些日子,情绪有些失控,除了猛抽大烟,就是疯狂喝酒。喝完了酒、抽完了烟,就拿出刀、枪,到后院吼叫着,乱砍乱剁,天上飞的鸟,地下跑的鸡、鸭、鹅,凡碰到他的活物,就没有逃得掉的道理! 这样发疯发颠、杀气腾腾的,搞得大家一看到他,就吓得躲避、逃跑。古家后院那个花园,成了无人敢进的禁地,搞得一片乌烟障气、鬼哭狼嚎。整个府上被一片恐怖笼罩。 古大疤子把大家弄得人心惶惶,四姨太也跟着起哄,嚷着把秋玉提出来和孟晨瑶一起绑着装进木笼子里,要将她两人沉塘,浸猪笼,为她的儿子报仇雪恨! 14 这天,古大疤子折腾了一会,觉得身体有些不适了,就喊下人把郎中找来。下人都害怕他舞刀弄枪,平日生怕见到他,这时听了喊叫不得不过来,只得站在远远的答应,就连忙跑去叫谢郎中。 谢郎中在古家多年,对古大疤子的症结,还是有所了解的,对他的性子,也摸着较准。这段时间,少爷之事,令古大疤子心里烦躁不安、狂暴不宁,持刀弄棍握枪开火,砍猪杀牛劈羊子,剁鸡宰鹅刺鸭子,把众人吓得够呛,平时没事尽量躲着他,被传唤过来,无不颤颤兢兢不敢走近远远应声。只有谢郎中敢接近古大疤子,甚至在他暴怒之时,说几句话,就能消他的暴虐之气,让其缓解平和其来。 谢郎中带上药箱,到古大疤子卧室,给古大疤子按摩了几下,又敷了一些药,古大疤子身体一时轻松了许多,留谢郎中陪他喝茶。 古大疤子这人因为贪生怕死,一辈子敬重郎中。在这个家里只有谢郎中的话,他才听得进去一言半句。两人聊了些闲话,就谈到近时的事,又说到四姨太要把秋玉、孟晨瑶浸猪笼! 古大疤子问谢郎中,这样处置是否妥当?其实他这只是随口而问,客气一下,像这种事,古大疤子从不听别人的建议。按往常,谢郎中也不会管他这些破事儿。 没想今天有点不一样,谢郎中竟慢理斯条说道:“老爷呀,少爷自己吃那种害身子的壮阳的药,身体消受不起才死的。跟那两个孩子,一点关系都没有!四姨太这么闹,很是要不得,对老爷家的名声,没有什么好处!” 幸亏古大疤子抽了大烟,人处在一种莫名的兴奋中,心情自然舒畅、欢快,没有暴怒起杀人之意。要是喝了酒后,心情暴躁时,估计是一声怒喝,连谢郎中都杀了,也未可知!现在,居然答应不杀那两个孩子,算破天荒了! 谢郎中从老爷处出来,到了大太太那儿,跟她说了这件事儿。大太太因为这个冲喜的事儿,害死了少爷,也想洗清一下自己,倒觉得若这两个孩子有罪,她最少是个间接的帮凶,今后四姨太会得寸进尺!她也想就此煞煞四姨太的风头,不能让她说什么就什么!因此,就到古大疤子面前,给孟晨瑶、秋玉开脱,说了几句好话!另外,不晓得怎么回事,素不相识的三姨太,也为孟晨瑶和秋玉说了话。总算保住了两个人的命! 儿子死的原因,古大疤子最清楚,真怪不得哪个!看在谢郎中和老婆的面子上,他答应不杀秋玉。但对秋玉必要的惩罚,是必须的!就叫人把秋玉交给四姨太,除了不弄死外,一切由她处置。 四姨太把秋玉吊了起来,用浸了辣椒水的皮鞭,日夜拷打,打得秋玉死去活来,痛苦呼叫,古家下人听了个个摇头叹息,没有任何办法。 这哭叫声自然惊动了谢郎中,他在古大疤子面前替秋玉开脱了,没想到四姨太还这么干?若是打死了秋玉,前面的一通好话算是白说了!谢郎中人不错,把好事做到底,找了个机会拐到大太太的香堂。 大太太寂寞,见到谢郎中,正好跟她拉呱家常。 这时,四姨太吊打秋玉的惨叫声,传到香堂来! 谢郎中见大太太皱了一下眉头,就说太太,你是吃素行善的人,少爷离去了,是他自己作的,不能怪那小丫环。老爷答应,留她一条命,只是把她交给四姨太出口气。四姨太情绪失控,暴怒悲哀,心智有些失常,这样重手之下,估计这个丫环性命难保,有违老爷初心,也有违太太您的善心。 那丫环无罪,如果被折磨而死,也是一条冤魂,古家又多一条命债!太太不如救一条无辜性命,为自己的修行,增加一点福德。 大太太听后想了半天,就让下人找来人贩子,用十块大洋,把秋玉卖给窑子里,一是给四姨太消了一口气,二是保住秋玉一条性命。 秋玉临离开时,孟晨瑶见了她一面。此时,她蓬头垢面身上伤痕累累,当下正值春上,谢郎中怕伤口化脓,就给秋玉配了些药,让她带在身上涂抹。 好多年后,孟晨瑶才隐隐听说,秋玉卖到窑子里,因为长得不好看接不到客人,长期被老鸨打骂羞辱,弄得生不如死!后来她时来运转,老鸨见她赚不了钱,留着也无大用,就没有怎么作贱她,把她卖给一位下江佬,让他带回去做老婆,从此再无音信。 秋玉走后,孟晨瑶在古家的日子,还是不大好过,四姨太恨意太深,没事就来找茬! 明喜香有点看不下去,让春华来照顾孟晨瑶。 春华比孟晨瑶年长几岁,在古家服侍多年。对那几个姨太太的脾气,摸得相当准。 春华告诉孟晨瑶:大太太是正经主子,年轻时心狠手辣,后来一脉未生,虽然地位没变,但心中的念头变了,加上人到老年,开始行善吃素,每逢初一、十五,三、六、九日,就要去庙里烧香大拜,心里像善了很多。 下面的大姨太,表面上不管见了谁,都是一个呵呵两个笑,好象很和善豁达,但这人心机深似海,当面做人,背后当鬼,三天不整弄一下别人,自己心里就不舒服,人称她是一只笑面虎。她只生三个女儿没生儿子,在家里没甚地位。 二姨太是穷人的女儿,因长得漂亮被老爷看中,丢几个铜板连招呼都没打,就强带回家来;这人老实厚道,平时不招人不惹人,她到古家一连串生了四个女儿,被老爷称作陪钱货,女儿们现在都出嫁了,在古家一向没啥地位,也不显眼,待人倒也朴实。 三姨太是唱戏出身,跟城里当红的戏班子班主叶青明的爹叶小云是师兄妹,她很早出道唱花旦,因老子好赌,欠了人家一大笔债,逼得没办法,只好把女儿许给古家做小妾,由古老爷出钱还了债。这三姨太一脉没生,平日没事爱唱口戏,老爷心血来潮时,就招她去唱几首曲儿,搞得另外几个姨太太,骂她是贱戏子狐狸精。这个人平日在古家,不怎么耍心眼,你不招她,她也不惹你…… 四姨太生了一儿一女,如今儿子死了,也只有一个女儿了。 春华来了后,孟晨瑶免了好多麻烦,不管什么事儿,春华都晓得应付。 孟晨瑶聪明伶俐,跟春华非常要好了。她是受苦人出身,虽然说名义上是主子,但没有什么高春华一等的想头,只跟春华亲得象姐妹。 春华是古家“家生子”儿,她爹给古大疤子家当了一辈子长工,租种古家田地过日子,娘是买来做针线的女仆,因为长得不怎么样,所以能保持清白身,年纪渐长后,古家就把她嫁给长工。两口子生了儿女,又成古家奴仆、丫环。古家前前后后、里里外外的大小事儿,春华都一清二楚。 15 这天,孟晨瑶到后花园洗衣裳,这园子里有一口塘,里面的水又清又亮。这时已是夏季了,天气相当炎热,塘边长满了高大的垂柳,四面绿树成荫,太阳晒不到,热气被挡在外面,塘边一片清凉。孟晨瑶喜欢这样幽深、凉爽的环境。 本来,衣裳是由春华洗的,她只需要在深房里,做做针线即可,不必出来抛头露面。但与春华情同手足,见春华平时太忙,不忍心让她劳累;加上白天四姨太常到房外叫骂,骂得人心烦意乱,晨瑶干脆不在房里待了,把两个人的衣裳,带到后院来洗一洗。 这时,刚吃过早饭,古家后园里,一个人都没有,显得很清净。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孟晨瑶才感到最快乐。一个人在这口清水塘边,天地间所有的苦恼,似乎在心头消失了,她在这里无拘无束,享受到片刻的绝对自由和身子的清爽,心情的舒畅。 偶尔抬头望天,晴天万里、碧空如洗,几朵白云悠悠,塘边清风习习,吹在身上爽在人心里,那巨大的垂柳,枝条吊到水边飘飘荡荡,低头望水中倒映着的蓝天白云,更是别有一番景致,如同人间仙境一般。 孟晨瑶只顾观赏塘中,水天一色在情景,突然一阵细微的风,从耳边急骤飚下,一只俗称“钓鱼钩”的小小翠鸟,从大柳树上,“嗖”的一声直钻进水里,那鸟一身羽毛翠绿泛光非常美丽。水面扬起一圈圈的波纹,一波一波地朝外放大,直到水波平静。那鸟在水中,叼起一条小鱼,又“嗖”的一声飞到树上,几口吞下鱼后,就在柳荫条上晒它美丽的羽毛。碧翠的羽毛在阳光照射下,闪耀着五颜六色的光芒,让孟晨瑶感到非常漂亮,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惊异和快畅。此时此景让她心旷神怡,忍不住唱起歌来。 孟晨瑶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学过唱歌,也不知道什么曲调、歌词,只是随情、随景,脱口顺唱出来。这歌声如此的优美、动听,连她自己也陶醉了,这不开口不知道,一开口把她惊呆了,然来自己唱的歌儿竟是这么好听? 歌声不仅陶醉了孟晨瑶,也把另外一个人给惊醉了! 因为孟晨瑶刚才在唱歌中,完全沉浸在这种天人合一的美丽景致的境界中,没有听到院门口,走过来的“沙沙”的脚步声。 那个人开头对有人胆敢闯进这里感到有些恼火,正要发作,突然塘边传来如此动听的歌声,把他一下子听迷了,竟然下意识地拍起巴掌,脱口说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这是哪个在我的后花园,唱这么好听的歌儿?” 孟晨瑶吓了一大跳,抬头一望竟是古大疤子,他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自古时金去了后,古大疤子异常暴戾,经常在这院子里舞刀枪,乱砍乱劈,搞得古家没有一个人敢进这个院子,生怕被老爷失手打死。 这些,孟晨瑶根本不知道。被古大疤子一声吆喝,孟晨瑶吓得不轻,立即面红耳赤,她年纪太小,突然见了公公,还不晓得行礼;像一只受惊的兔子,吓得连衣裳都放在塘边,就落荒而逃。 这要是换上别人,古大疤子必定勃然大怒,今天他刚过完大烟瘾,心里较为畅快,又听到那么好听的歌声,一时心情舒服,把半世的忧愁,全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半天还沉浸在刚才的歌声里,居然没有发火,反而望着孟晨瑶的背影若有所思。 孟晨瑶慌慌张张逃回房,见到春华在找她。春华刚把来这儿叫骂的四姨太给支走,却不见孟晨瑶的影子,心想是不是受不了四姨太的叫骂,跑到哪个地方,一个人偷哭去了? 这才一调头,孟晨瑶居然上气不接下气的跑到了她的身后边,把春华吓了一大跳。春华忙问:“我的小祖宗啊,你刚才跑哪儿去了?” 孟晨瑶支支吾吾,半天才说到后花园,那口塘边洗衣裳去了! 春华吓一大跳说:“你好大的胆子,敢跑到那个地方去。都怪我没告诉你,哎,碰到老爷没有?” 孟晨瑶点点头,春华忙问:“老爷没把你怎么样吧?”孟晨瑶点头说:“没怎么样?” 春华又问她,洗的衣裳呢?孟晨瑶这才记起来,刚才一时心慌,连衣服都没拿,就跑了回来。想想那衣裳,应该还在塘边。 孟晨瑶想去取衣裳,春华一把拦住,估计老爷还在哪儿疯魔打杀,你刚才万幸,没遇到他放枪,这会子不能去,万一撞到他的枪口下,我们俩个白死了。 孟晨瑶担心她们的衣裳,春华说要去,也要等一等,估计老爷离开了再去。两个人直等到快吃午饭时,才偷偷溜到花园入口。见古大疤子,还站在那里,望着池塘发傻。把春华和孟晨瑶两个人吓得半天不敢说话,藏在门口草丛里,直等到古大疤子吃饭去后,再到塘边拿回衣裳。 这一下,把孟晨瑶吓得够呛,以后好长一段时间,再也不敢到池塘边去了。 第三回:一园春色(2)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骂着、骂着,她觉得再恶毒的言语,都不解心头之恨,就突然过来抽打孟晨瑶的嘴巴,掐孟晨瑶的胳膊,如母老虎扑小羊羔一样,凶狠泼辣呼吼乱叫。 四姨太的指甲长,掐人掐到肉里生疼生疼的!旁边的下人们甚是看不过眼,但又甚没办法,只好摇头叹息。 偏偏这些日子,天公甚不作美,阴寒细雨不个不停,虽然到了初春,但阴雨天的风依然寒冷,令人全身打颤。有些法事,要在宽敞的地方做,屋子里空间小,只好搬到外面空地里。由于天气不好,一日多变,一会儿刮风,一会儿下雨,有时还洒点小雪花来。 其他的人可以打伞遮挡或者躲到屋檐下避避,只有孟晨瑶,因是少爷拜过花堂入过洞房的媳妇,拜过天地祖宗,生是古少爷的人,死是古少爷的鬼,因此在这些人中,被看成是少爷最亲近的人。为少爷披麻戴孝不说,还要在寒风里吹,雨雪里淋。别人可以打伞,可以躲到屋檐下,她却不行,必须在空地里,跟着法师不停地做那些动作,不停地跟着哭泣,稍有差昏,就要遭到四姨太太打骂掐撕—— 13 这法事一连做了好几天,而且天天都是那样磨苦折腾人,孟晨瑶被弄得精疲力竭,差点受不了了!当然,除了老爷、大太太、几个姨太太和他们的孩子外,其他的下人们,也跟着受磨受苦。大家默默忍受,没有人敢埋怨半句。 受了好一阵子折磨,终于送少爷上山了。大家都松一口气,虽然还有好多杂事,但其他人可以找机会偷偷懒,抽抽溜,打打滑。只有孟晨瑶,除了死者媳妇身份特殊,一直不离法师左右外,还有四姨太像是她的克星,无时无刻死盯着她,硬瞅着她!时不时就鸡蛋里头寻骨刺,找点事儿敲打她,弄得孟晨瑶有苦说不出,极为难受、度日如年! 按四姨太的想法,是要留少爷在家里多“待”几天的,怎奈看风水的先生说:“你家这个少爷,这么年轻就死了,明显是来讨债的!他对这个家没有什么感情,不象七八十岁的老父老母,在家久了才对这个家有感情,可以多留几天再出殡。像少爷这样年轻夭折的人,死后是个怨鬼,暴戾之气太重,阴鸷之气太浓,是要寻人找事的!留在屋里时间长了,会招引外来恶鬼邪神惹祸殃,对家里的人口极为不利,而且这种厉怨之鬼,专门找亲人和最熟悉的人寻衅滋事,民间所说做鬼专打熟人,就是这样来的!” 古大疤子最信风水鬼神的,虽然有些于心不忍,但为了家里长远,只好忍痛速将少爷送上山埋葬。 古家少爷出殡,小镇上人山人海,都来观望或跟棺送一程,或放些鞭炮,或沿途遇上烧些香纸,有亲戚朋友跟着哭一番。当然,更多的人都是心里高兴,看古家人哭哭啼啼,大伙儿心里甜润滋滋的。 一是古家势力大,有讨好他家的人来送葬行礼;二是自古一家富裕百家愁,富贵人家骄奢淫逸,欺男霸女的事儿也做得多,得罪的人更多了,恨他们的人,借着送殡来看热闹看笑话的不在少数。 八个粗壮的男人,前四后四麻绳绑棺木,木棒撬粗绳,长长的龙杠从前头穿到后头,八人分两边,用力抬起“金棺”后,就放炮敲锣吹号,为首的“龙头老大”(扛龙杠前面的人,也是抬棺材的组织者)当下一声吆喝“起桥”,众人吆呼喝叫,抬起棺材直向前冲。一路上呼喝喊叫,怪声连连,那八个抬棺大汉,在“龙头老大”带领下,抬着棺材一个个横肉面憎、凶神恶煞,不管不顾旁边的人,只顾向前一气猛冲。传说送死者亡魂上山,沿途有恶鬼拦路打劫,因此抬棺材的人,一个个要面露凶相、高吼狂叫,就是为了吓唬路上的恶鬼。而且抬棺路上没到祭点就不能歇气,只有到了设祭的地点,自然有人拿两条长条凳子,直接伸进棺材底下,那八个抬棺大汉才顺势将棺材放在凳上歇口气。等祭供者倒了三杯酒后,“龙头老大”又是一声怪吼“上路”,八个大汉齐叫一声高,又抬起棺材向前一气冲。直到前边设的祭点,才有人再把凳子端上来伸进棺材底,八个大汉才能再歇口气儿。 而后面跟着众打杂的人,丢买路钱、唱亡魂歌、铺盖铺下跪,沿途倒酒设祭,搞得一片乱糟糟的,像充军赶路一般。这样沿途设祭、半路奠酒,一路走走停停、停停走走,走了老半天,才把棺材抬上山。 作为未亡人的孟晨瑶,这个时候更是苦不堪言,按规矩她要对亡夫,作出依依不舍之态:每走几步就要跑到前面下跪拦棺,再在棺底朝天仰躺,让人抬棺从身上而过。她年纪太小,被人逼着跟在棺材向前冲,累得腰酸腿软、气喘吁吁,没到设祭点上,就要跟着棺材跑,不能歇息喘气的。这一路上,若有一点点做得不周到,就要被四姨太撕打辱骂。 好容易把古少爷弄入了土,孟晨瑶也被折腾得七零八落、体软身瘫。从山上回家,人累得不成样子。可到了晚上,四姨太怕儿子在那边害怕,就逼孟晨瑶打草绳子一个人送上山去,到少爷坟前点燃,给少爷作伴儿,这儿俗话叫“送烟把”,实是给死者“壮胆”用的。 四姨太怕孟晨瑶糊弄她,半路上把“烟把”丢了,第二天一早,她要亲自上山查看的! 这样一连搞了三天,又把孟晨瑶折磨得要死要活。 第三回:一园春色(3)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古家有钱有势山林甚众,方园几十里都是他家的柴山。那个风水先生,根据山形地势给古家少爷看地,少爷的坟墓离小镇二十几里远。 每到天晚山上漆黑无光,小路弯弯曲曲,两边林间树上,好多怪鸟惨鸣,远处草丛中有野兽嚎叫,孟晨瑶一步步胆颤心惊,一步步恐怖慌张,一步步小心翼翼。有时,路边草堆里不知蹦出一只什么动物,向远方狂奔而去,还发出一阵阵尖嗥,把孟晨瑶吓得丢魂失魄;偶尔树上宿鸟,被她的脚步惊起,拍打着翅膀飞出巢,发出声声惨叫,把她吓得要哭!她经常被惊吓得背上寒毛渗冷,心惊胆战双腿瘫软! 她半天走不动路,坐在路边石头上起不来,内衣里出了一层大汗,被山上的冷风一吹,更是凉透身躯、寒彻心底。 因为送“送烟把”只能是一个人,未到坟前是绝不能见光见火的,只有到了坟头上,才能打火点燃,以免惊吓亡人。 一个八九岁的小孩,在这样黑漆漆的夜晚,一个人拿根草绳子上山,一路上这种惊恐,这种畏怖,是不能用语言来形容的。 山路弯弯扭扭、坎坎坷坷,路上乱石成堆,锯齿草和杂刺丛生,像一条条拦路的恶犬,搭到人腿脚上,就是一缕血丝一阵剧痛。 一路上跌跌碰碰,搞不好就跌一跤,孟晨瑶摔倒在地,痛得直哭。此刻,她多想有个人在身边,给她做个伴,哪怕陪她走几里路,也是好的!可眼前是一个人都没有,她再害怕,路再难走,还要往前走,直到走到坟头上,再将“烟把”点着后,望着火苗断断续续的烧了一截子,才能转身离开,下山回家。“烟把”草绳只能点燃,却不能烧出明火来,更不能把一根“烟把”全部烧完,只能烧一大截子留一小截子,这样才算做完事。 回家路上是不准回头的,不管有什么风吹草动,怪鸟嚎叫、野兽惊啼,都得一直往前边走,直至回到古家大院,方可把一颗悬着的心放下来。 每走到半中上,到了无救无助时,她就想起了娘,想起了弟弟,恨起了爹!恨爹不该把亲生女儿,送到这种地方来受苦受罪,而且不知何时才是个头? 好不容易熬过了七七四十九天,古家少爷的丧事算是了结,孟晨瑶在古家,却度日如年深受熬煎。因洞房花烛夜死了丈夫,古家有人骂她是丧门星,有人说她是天生克夫的寡妇命!各种流言蜚语,四下传播着。 这些责难辱骂,落在一个不满九岁的小女孩身上,让她不知怎么办才好,也不知怎么做才对?!好在她现在太小,还不知道这种说法,对她今后的人生有什么样的影响?要是年纪大点,懂了事的姑娘,可就忧急无奈死了! 那四姨太见了她,好象见到仇人一般,有事就掐她、撕她、打她,无事也骂她、咒她!说她小小年纪一脸寡妇相,一口寡妇音,克死了自己的儿子!四姨庆一恨起来,就想要孟晨瑶为古时金偿命! 把孟晨瑶骂个够后,又想起关在土牢里的秋玉,四姨太更是恨意大起:那晚,秋玉把古时金挤到地上摔跌受伤,以致古时金雪上加霜,最终命赴黄泉! 开头办丧事,四姨太一直忍着,现在有空了,可以拿秋玉来开刀,给儿子偿命了! 孟晨瑶想起那天晚上的情形,春华、秋玉对谢郎中讲的,不是全部实情。当时两个丫环睡着了,是她推开古少爷,才使少爷滚过去压了秋玉,秋玉半睡半醒间被压,迷迷糊糊中才下意识地肘了少爷一下,按道理来说,这是秋玉在替她背黑锅。 照这个架式,古家不会放过秋玉!孟晨瑶人虽小很讲道义,懂得冤有头、债有主,一人做事一人当,如果祸水转嫁给别人!她觉得要不得,作算别人不知道,自己心里也很难受,而且一辈子惭愧在心,以后的日子真的没法过! 孟晨瑶不想别人为她受冤屈,就找到大太太,把前因后果一一讲清楚!说就是偿命,也该由她去!这事跟秋玉没太大的关系。她还跪求大太太,千万放过秋玉…… 大太太听了脸上露出一丝惊异,对着她望了半天,并没有说什么,而是挥挥手让她离开。 孟晨瑶出来后心里有些惶然,在等待灾祸降临!反正事情出了,自己无端被推到这一步,根本没办法左右,只得听天由命罢了! 四姨太没有消停,像逢人就咬的疯狗,骂孟晨瑶、骂秋玉,又含沙射影、指桑骂槐,把祸水往大太太身上移,说大太太自作主张,搞什么冲喜,实是包藏祸心,害死自己的儿子!还说大太太因为肚子不争气,见别人生了个孩子,就起了忌妒心,明明晓得少爷身子骨弱,经不得一点儿折腾,见不得一点风吹草动,还要为他娶老婆,表面上办喜事,暗中就是要把少爷往死里弄,往土里整。这完全是居心不良,害人夺命! 四姨太这么闹,要是往常,是不会有好果子吃的。大太太在古家女眷里,地位至高无上,任何女人敢挑战她,都要受到严惩和打压的!且她对窑姐儿出身的四姨太,从没有正眼看待过!虽然生了儿子后,才对四姨太稍微客气点;可两个女人,为了儿子的一个名份,一直明争暗斗。 第三回:一园春色(4)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每走到半路上,到了无救无助时,她就想起了娘,想起了弟弟,恨起了爹!恨爹不该把亲生女儿,送到这种地方来受苦受罪,而且不知何时才是个头? 好不容易熬过了七七四十九天,古家少爷的丧事算是了结,孟晨瑶在古家,却度日如年深受熬煎。 因洞房花烛夜死了丈夫,古家有人骂她是丧门星,有人说她是天生克夫的寡妇命!各种流言蜚语,四下传播着。 这些责难辱骂,落在一个不满九岁的小女孩身上,让她不知怎么办才好,也不知怎么做才对?!好在她现在太小,还不知道这种说法,对她今后的人生有什么样的影响?要是年纪大点,懂了事的姑娘,可就忧急无奈死了! 那四姨太见了她,好象见到仇人一般,有事就掐她、撕她、打她,无事也骂她、咒她!说她小小年纪一脸寡妇相,一口寡妇音,克死了自己的儿子!四姨太一恨起来,就想要孟晨瑶为古时金偿命! 把孟晨瑶骂个够后,又想起关在土牢里的秋玉,四姨太更是恨意大起:那晚,秋玉把古时金挤到地上摔跌受伤,以致古时金雪上加霜,最终命赴黄泉! 开头办丧事,四姨太一直忍着,现在有空了,可以拿秋玉来开刀,给儿子偿命了! 孟晨瑶想起那天晚上的情形,春华、秋玉对谢郎中讲的,不是全部实情。当时两个丫环睡着了,是她推开古少爷,才使少爷滚过去压了秋玉,秋玉半睡半醒间被压,迷迷糊糊中才下意识地肘了少爷一下,按道理来说,这是秋玉在替她背黑锅。 照这个架式,古家不会放过秋玉!孟晨瑶人虽小很讲道义,懂得冤有头、债有主,一人做事一人当,如果祸水转嫁给别人!她觉得要不得,作算别人不知道,自己心里也很难受,而且一辈子惭愧在心,以后的日子真的没法过! 孟晨瑶不想别人为她受冤屈,就找到大太太,把前因后果一一讲清楚!说就是偿命,也该由她去!这事跟秋玉没太大的关系。她还跪求大太太,千万放过秋玉…… 大太太听了脸上露出一丝惊异,对着她望了半天,并没有说什么,而是挥挥手让她离开。 孟晨瑶出来后心里有些惶然,在等待灾祸降临!反正事情出了,自己无端被推到这一步,根本没办法左右,只得听天由命罢了! 四姨太没有消停,像逢人就咬的疯狗,骂孟晨瑶、骂秋玉,又含沙射影、指桑骂槐,把祸水往大太太身上移,说大太太自作主张,搞什么冲喜,实是包藏祸心,害死自己的儿子! 还说大太太因为肚子不争气,见别人生了个孩子,就起了忌妒心,明明晓得少爷身子骨弱,经不得一点儿折腾,见不得一点风吹草动,还要为他娶老婆,表面上办喜事,暗中就是要把少爷往死里弄,往土里整。这完全是居心不良,害人夺命! 四姨太这么闹,要是往常,是不会有好果子吃的。大太太在古家女眷里,地位至高无上,任何女人敢挑战她,都要受到严惩和打压的!且她对窑姐儿出身的四姨太,从没有正眼看待过!虽然生了儿子后,才对四姨太稍微客气点;可两个女人,为了儿子的一个名份,一直明争暗斗。 过去,别的姨太太,若说大太太几句不好的话,大太太听了还能装作大度,忍着不发作;四姨太则不然,只要半点言语不合,大太太当场就“来煞”。 因此,四姨太最恨、最怕的就是大太太,平时对她积了一肚子冤恨和恶气,这个时候忍不住想要发作出来—— 四姨太这样来风、来雨,大太太本来想回几句,但想想只怪自己一时鬼迷心窍,去求神拜巫抽那个鬼签,不顾谢郎中和四姨太反对,硬是给少爷结婚冲喜,却冲成这样一个结局,心里一直不好受,暗中存了一些愧意。 因此,无论四姨太怎么暗里说她、明里咒她、当众指桑骂槐的叫骂!她都忍着一口气,装作什么也没听见,一心一意在香堂里,口念“善了个哉”,眼不见人、耳不听语,好象一切狂风暴雨、雷鸣闪电,都随口念之声而去。 古大疤子这些日子,情绪有些失控,除了猛抽大烟,就是疯狂喝酒。喝完了酒、抽完了烟,就拿出刀、枪,到后院吼叫着,乱砍乱剁,天上飞的鸟,地下跑的鸡、鸭、鹅,凡碰到他的活物,就没有逃得掉的道理! 第三回:一园春色(5)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这样发疯发颠、杀气腾腾的,搞得大家一看到他,就吓得躲避、逃跑。古家后院那个花园,成了无人敢进的禁地,搞得一片乌烟障气、鬼哭狼嚎。整个府上被一片恐怖笼罩。 古大疤子把大家弄得人心惶惶,四姨太也跟着起哄,嚷着把秋玉提出来和孟晨瑶一起绑着装进木笼子里,要将她两人沉塘,浸猪笼,为她的儿子报仇雪恨! 这天,古大疤子折腾了一会,觉得身体有些不适了,就喊下人把郎中找来。下人都害怕他舞刀弄枪,平日生怕见到他,这时听了喊叫不得不过来,只得站在远远的答应,就连忙跑去叫谢郎中。 谢郎中在古家多年,对古大疤子的症结,还是有所了解的,对他的性子,也摸着较准。 这段时间,少爷之事,令古大疤子心里烦躁不安、狂暴不宁,持刀弄棍握枪开火,砍猪杀牛劈羊子,剁鸡宰鹅刺鸭子,把众人吓得够呛,平时没事尽量躲着他,被传唤过来,无不颤颤兢兢不敢走近远远应声。 只有谢郎中敢接近古大疤子,甚至在他暴怒之时,说几句话,就能消他的暴虐之气,让其缓解平和其来。 谢郎中带上药箱,到古大疤子卧室,给古大疤子按摩了几下,又敷了一些药,古大疤子身体一时轻松了许多,留谢郎中陪他喝茶。 古大疤子这人因为贪生怕死,一辈子敬重郎中。在这个家里只有谢郎中的话,他才听得进去一言半句。 两人聊了些闲话,就谈到近时的事,又说到四姨太要把秋玉、孟晨瑶浸猪笼! 古大疤子问谢郎中,这样处置是否妥当?其实他这只是随口而问,客气一下,像这种事,古大疤子从不听别人的建议。按往常,谢郎中也不会管他这些破事儿。 没想今天有点不一样,谢郎中竟慢理斯条说道:“老爷呀,少爷自己吃那种害身子的壮阳的药,身体消受不起才死的。跟那两个孩子,一点关系都没有!四姨太这么闹,很是要不得,对老爷家的名声,没有什么好处!” 幸亏古大疤子抽了大烟,人处在一种莫名的兴奋中,心情自然舒畅、欢快,没有暴怒起杀人之意。要是喝了酒后,心情暴躁时,估计是一声怒喝,连谢郎中都杀了,也未可知!现在,居然答应不杀那两个孩子,算破天荒了! 谢郎中从老爷处出来,到了大太太那儿,跟她说了这件事儿。大太太因为这个冲喜的事儿,害死了少爷,也想洗清一下自己,倒觉得若这两个孩子有罪,她最少是个间接的帮凶,今后四姨太会得寸进尺! 大太太也想就此煞煞四姨太的风头,不能让她说什么就什么!因此,就到古大疤子面前,给孟晨瑶、秋玉开脱,说了几句好话!另外,不晓得怎么回事,素不相识的三姨太,也为孟晨瑶和秋玉说了话。总算保住了两个人的命! 儿子死的原因,古大疤子最清楚,真怪不得哪个!看在谢郎中和老婆的面子上,他答应不杀秋玉。但对秋玉必要的惩罚,是必须的!就叫人把秋玉交给四姨太,除了不弄死外,一切由她处置。 四姨太把秋玉吊了起来,用浸了辣椒水的皮鞭,日夜拷打,打得秋玉死去活来,痛苦呼叫,古家下人听了个个摇头叹息,没有任何办法。 这哭叫声自然惊动了谢郎中,他在古大疤子面前替秋玉开脱了,没想到四姨太还这么干?若是打死了秋玉,前面的一通好话算是白说了!谢郎中人不错,把好事做到底,找了个机会拐到大太太的香堂。 大太太寂寞,见到谢郎中,正好跟她拉呱家常。 这时,四姨太吊打秋玉的惨叫声,传到香堂来! 谢郎中见大太太皱了一下眉头,就说太太,你是吃素行善的人,少爷离去了,是他自己作的,不能怪那小丫环。老爷答应,留她一条命,只是把她交给四姨太出口气。 四姨太情绪失控,暴怒悲哀,心智有些失常,这样重手之下,估计这个丫环性命难保,有违老爷初心,也有违太太您的善心。 那丫环无罪,如果被折磨而死,也是一条冤魂,古家又多一条命债!太太不如救一条无辜性命,为自己的修行,增加一点福德。 大太太听后想了半天,就让下人找来人贩子,用十块大洋,把秋玉卖给窑子里,一是给四姨太消了一口气,二是保住秋玉一条性命。 第三回:一园春色(6)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秋玉临离开时,孟晨瑶见了她一面。此时,她蓬头垢面身上伤痕累累,当下正值春上,谢郎中怕伤口化脓,就给秋玉配了些药,让她带在身上涂抹。 好多年后,孟晨瑶才隐隐听说,秋玉卖到窑子里,因为长得不好看接不到客人,长期被老鸨打骂羞辱,弄得生不如死! 后来她时来运转,老鸨见她赚不了钱,留着也无大用,就没有怎么作贱她,把她卖给一位下江佬,让他带回去做老婆,从此再无音信。 秋玉走后,孟晨瑶在古家的日子,还是不大好过,四姨太恨意太深,没事就来找茬! 明喜香有点看不下去,让春华来照顾孟晨瑶。 春华比孟晨瑶年长几岁,在古家服侍多年。对那几个姨太太的脾气,摸得相当准。 春华告诉孟晨瑶:大太太是正经主子,年轻时心狠手辣,后来一脉未生,虽然地位没变,但心中的念头变了,加上人到老年,开始行善吃素,每逢初一、十五,三、六、九日,就要去庙里烧香大拜,心里像善了很多。 下面的大姨太,表面上不管见了谁,都是一个呵呵两个笑,好像很和善豁达,但这人心机深似海,当面做人,背后当鬼,三天不整弄一下别人,自己心里就不舒服,人称她是一只笑面虎。她只生两个女儿没生儿子,在家里没甚地位。 二姨太是穷人的女儿,因长得漂亮被老爷看中,丢几个铜板连招呼都没打,就强带回家来;这人老实厚道,平时不招人不惹人,她到古家一连串生了四个女儿,被老爷称作陪钱货,女儿们现在都出嫁了,在古家一向没啥地位,也不显眼,待人倒也朴实。 三姨太是唱戏出身,跟城里当红的戏班子班主叶青明的爹叶小云是师兄妹,她很早出道唱花旦,因老子好赌,欠了人家一大笔债,逼得没办法,只好把女儿许给古家做小妾,由古老爷出钱还了债。 这三姨太一脉没生,平日没事爱唱口戏,老爷心血来潮时,就招她去唱几首曲儿,搞得另外几个姨太太,骂她是贱戏子狐狸精。 这个人平日在古家,不怎么耍心眼,你不招她,她也不惹你…… 四姨太生了一儿一女,如今儿子死了,也只有一个女儿了。 春华来了后,孟晨瑶免了好多麻烦,不管什么事儿,春华都晓得应付。 孟晨瑶聪明伶俐,跟春华非常要好了。她是受苦人出身,虽然说名义上是主子,但没有什么高春华一等的想头,只跟春华亲得象姐妹。 春华是古家“家生子”儿,她爹给古大疤子家当了一辈子长工,租种古家田地过日子,娘是买来做针线的女仆,因为长得不怎么样,所以能保持清白身,年纪渐长后,古家就把她嫁给长工。 两口子生了儿女,又成古家奴仆、丫环。古家前前后后、里里外外的大小事儿,春华都一清二楚。 这天,孟晨瑶到后花园洗衣裳,这园子里有一口塘,里面的水又清又亮。 这时已是夏季了,天气相当炎热,塘边长满了高大的垂柳,四面绿树成荫,太阳晒不到,热气被挡在外面,塘边一片清凉。孟晨瑶喜欢这样幽深、凉爽的环境。 本来,衣裳是由春华洗的,她只需要在深房里,做做针线即可,不必出来抛头露面。 但与春华情同手足,见春华平时太忙,不忍心让她劳累;加上白天四姨太常到房外叫骂,骂得人心烦意乱,晨瑶干脆不在房里待了,把两个人的衣裳,带到后院来洗一洗。 这时,刚吃过早饭,古家后园里,一个人都没有,显得很清净。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孟晨瑶才感到最快乐。一个人在这口清水塘边,天地间所有的苦恼,似乎在心头消失了,她在这里无拘无束,享受到片刻的绝对自由和身子的清爽,心情的舒畅。 偶尔抬头望天,晴天万里、碧空如洗,几朵白云悠悠,塘边清风习习,吹在身上爽在人心里,那巨大的垂柳,枝条吊到水边飘飘荡荡,低头望水中倒映着的蓝天白云,更是别有一番景致,如同人间仙境一般。 孟晨瑶只顾观赏塘中,水天一色在情景,突然一阵细微的风,从耳边急骤飚下,一只俗称“钓鱼钩”的小小翠鸟,从大柳树上,“嗖”的一声直钻进水里,那鸟一身羽毛翠绿泛光非常美丽。 水面扬起一圈圈的波纹,一波一波地朝外放大,直到水波平静。那鸟在水中,叼起一条小鱼,又“嗖”的一声飞到树上,几口吞下鱼后,就在柳荫条上晒它美丽的羽毛。 碧翠的羽毛在阳光照射下,闪耀着五颜六色的光芒,让孟晨瑶感到非常漂亮,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惊异和快畅。此时此景让她心旷神怡,忍不住唱起歌来。 第三回;一园春色(7)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孟晨瑶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学过唱歌,也不知道什么曲调、歌词,只是随情、随景,脱口顺唱出来。 这歌声如此的优美、动听,连她自己也陶醉了,这不开口不知道,一开口把她惊呆了,然来自己唱的歌儿竟是这么好听? 歌声不仅陶醉了孟晨瑶,也把另外一个人给惊醉了! 因为孟晨瑶刚才在唱歌中,完全沉浸在这种天人合一的美丽景致的境界中,没有听到院门口,走过来的“沙沙”的脚步声。 那个人开头对有人胆敢闯进这里感到有些恼火,正要发作,突然塘边传来如此动听的歌声,把他一下子听迷了,竟然下意识地拍起巴掌,脱口说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这是哪个在我的后花园,唱这么好听的歌儿?” 孟晨瑶吓了一大跳,抬头一望竟是古大疤子,他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自古时金去了后,古大疤子异常暴戾,经常在这院子里舞刀枪,乱砍乱劈,搞得古家没有一个人敢进这个院子,生怕被老爷失手打死。 这些,孟晨瑶根本不知道。被古大疤子一声吆喝,孟晨瑶吓得不轻,立即面红耳赤,她年纪太小,突然见了公公,还不晓得行礼;像一只受惊的兔子,吓得连衣裳都放在塘边,就落荒而逃。 这要是换上别人,古大疤子必定勃然大怒,今天他刚过完大烟瘾,心里较为畅快,又听到那么好听的歌声,一时心情舒服,把半世的忧愁,全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半天还沉浸在刚才的歌声里,居然没有发火,反而望着孟晨瑶的背影若有所思。 孟晨瑶慌慌张张逃回房,见到春华在找她。春华刚把来这儿叫骂的四姨太给支走,却不见孟晨瑶的影子,心想是不是受不了四姨太的叫骂,跑到哪个地方,一个人偷哭去了? 这才一调头,孟晨瑶居然上气不接下气的跑到了她的身后边,把春华吓了一大跳。春华忙问:“我的小祖宗啊,你刚才跑哪儿去了?” 孟晨瑶支支吾吾,半天才说到后花园,那口塘边洗衣裳去了! 春华吓一大跳说:“你好大的胆子,敢跑到那个地方去。都怪我没告诉你,哎,碰到老爷没有?” 孟晨瑶点点头,春华忙问:“老爷没把你怎么样吧?”孟晨瑶点头说:“没怎么样?” 春华又问她,洗的衣裳呢?孟晨瑶这才记起来,刚才一时心慌,连衣服都没拿,就跑了回来。想想那衣裳,应该还在塘边。 孟晨瑶想去取衣裳,春华一把拦住,估计老爷还在哪儿疯魔打杀,你刚才万幸,没遇到他放枪,这会子不能去,万一撞到他的枪口下,我们俩个白死了。 孟晨瑶担心她们的衣裳,春华说要去,也要等一等,估计老爷离开了再去。 两个人直等到快吃午饭时,才偷偷溜到花园入口。见古大疤子,还站在那里,望着池塘发傻。把春华和孟晨瑶两个人吓得半天不敢说话,藏在门口草丛里,直等到古大疤子吃饭去后,再到塘边拿回衣裳。 这一下,把孟晨瑶吓得够呛,以后好长一段时间,再也不敢到池塘边去了。 第四回:风波再起(1)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端午节快到了,东河四乡八村都忙碌起来了,这些年间,虽然天下不大太平,但东河这一带,也没什么大的灾荒。 乡下人把陈年糯谷,都拿出来晒了,舂出糯米来,蒸熟后用棕树叶子包粽子过节。 当地民俗,端午节时家家户户要到山上,采割艾枝搜在门口,说是避邪。 当地民谚有:“清明插柳,端午插艾”,因此每至端午之际,老百姓常把插艾叶作为节日重要内容之一。 这时节,家家都洒扫庭除,以艾叶插于门眉,悬于堂中以防蚊虫,辟邪祛病。 人们还会用艾叶、榴花、蒜头、龙船花,制成人形或虎形,称为艾人、艾虎;制成花环、佩饰,美丽芬芳,女人们争相佩戴,用以驱瘴。 艾秆枯后的株体泡水熏蒸以达消毒止痒,产妇多用艾水洗澡或熏蒸。 由于门前挂艾草,减少了疟疾的发生,大家觉得艾草也可以辟邪驱瘴,所以端午节采摘艾草插在门前,已经成了民间必不可少的一种风俗。 传统认为艾草是可以帮助人们驱赶邪气和毒虫的,保护人们免受疾病的困扰。 进入了农历五月,马上就是盛夏,高温高湿的气候来势凶猛,各种湿热、瘟疫开始发作,蚊蝇蛇虫横行。 千百年来,五月俗称为“毒月”,五月初五叫做“毒日”。 人们就悬挂艾草辟除夏日的湿毒。艾草自古就是良药,避晦、除毒、消炎。艾草的清香味道正好吻合抗击“毒日”的需要! 英邑民间传言:“端午门头不插艾,在外死了没人埋!” 可见当地人,对端午插艾十分重视。这样,每逢端午当地艾枝紧俏供不应求。就有乡下人割些艾枝,拿到城镇卖些零钱花。 这几天,东河古家小镇逐渐热闹起来,为了过节,镇上“盘”了好几头大牛,杀了几十头大猪,宰了百把只大山羊。 小街两边尽是些卖鸡、鸭、鹅,卖零食,卖日用品的小生意人,这些时从早到晚人流不息,拥挤堵塞,节日气氛渐浓。 几个村开始赛龙舟,东河的龙舟,主要是随、古、薛、窦几个大姓家族的。每逢端午正午时,有十几条大龙船,在激烈的锣鼓声中,从河左岸向右岸争先恐后冲来。 一声声锣鼓,铿锵激烈,响彻四方,把四乡八村的人们,引到河边看热闹;一串串鞭炮,震天动地的响,把两岸炸得硝烟弥漫,这场景跟过去打仗一模一样! 其实,这几个大姓赛龙舟,他们明里赛龙舟,暗里是实力的较量,也等于是在“打仗”! 打仗是要死人的,赛龙舟也是累死人!有时候累得人吐血地,真是辛苦得很。 上河的随、薛两家争的只是一场胜负;下河的古、窦两家,争的是一口恶气。 赛龙舟胜负有常,各族经常轮流获得。而恶气难出,若出则有械斗。 如若不想械斗闹出人命,最好的办法就是赛龙舟,在大河的波滔之上,在万人众目睽睽之下,哪一姓的龙舟赢了,真是脸上有光,精神倍儿壮。 哪一姓的龙舟输了,整个家族的人,都会垂头丧气打不起精神。往后一年之内,在当地抬不起头来,很没有面子!却无力挽回。 唯一的办法,只有憋着一口鸟气,暗暗攒劲准备来年翻盘,苦苦熬到来年端午,再到河上争输赢定胜负。因此,双方都把这个输赢看得很重。 这一连三年,古氏家族在龙舟赛中,总是把窦家压着地下捶打。窦家一肚子的不服气,可又没有办法。自然一直准备积蓄力量,想赢一回,翻一回身,掰回一局。 今年,古家族长古大疤子家里出了大事,大疤子精神有些蔫蔫的,心里有些烦躁杂乱,干什么事都少了精气神,在族务方面,很多事情他也懒得管了。 赛龙船这样关系家族名誉脸面的大事儿,他也没大过问。 眼看端午越来越近,往年划船之前,要作很多准备,族长及家族众管事的人,都要出头露面,组织本姓富户,买大批鸡、鸭、鱼,整头的猪、牛、羊,送到划船班子去慰问大伙儿。 开赛前夜,参赛的各大家族,都要作战前的动员,一般基本上要开几十大桌宴席,本族的头面人物,个个都要出来上席作陪,向划船众人敬酒说鼓励话,激励大家为家族争光,明日尽心出力、奋勇争先! 今年,古大疤子只到划船的班子去看过几回,至于其他的事,他也没有心思组织,每回像心里有事匆匆而去,前言不搭后语地说几句辛苦类的客套话,就急匆匆的走了。 搞得划船的众人,以为他丢了魂失了魄,丧了精神气儿。 第四回:风波再起(2)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这古大疤子是古家族长,族长都没把这事儿放在心头上,其他管事的都是副手,更是没当个事儿。 作算有人想当个事儿,自己不是主头儿,想出点力气,但风头儿也不能盖过族长古大疤子。 他那臭脾气,家族的人都知道,要是哪个风头盖过了他,自然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因此,这段时间,古家虽然组成了龙舟赛专班子,但没有几个主事的人重视。 只有三五个大户,在没有人带头组织的情况下,自发地带些礼物,去慰问划船的人。因为没有人出来主事儿,因此送的东西,自然比往年少些。 开赛前夜虽然摆了几桌酒,因古大疤子称病没有出席,酒菜也没往年丰盛。 这样一来,搞得划船的一众人等,心里都不大快活,觉得今年家族对这个事儿不太热心,主事儿的也没心思,搞这个事! 主事儿的人心思没放到这个上面来,下面具体划船的人,一个个也没有了精神。 古家在这个事情上,从上到下,基本上没当回事儿,只是敷衍了事罢了! 开赛时按老规矩,各家族当家人,富裕大户,有头有脸乡绅、贵人,都要亲临现场鼓气喝采,带人敲锣打鼓、放鞭炮,给本族龙舟助威。 还要卖米、面、油,衣、帽、鞋、袜、手巾、烟等生活用品,用大筐装满放在小船上,让家族的人划小船到河面,等大龙舟到了,就往自家龙舟上扔,鼓舞划龙舟的人的士气,增强斗志。 今年古大疤子按惯例,带着全家老少和古氏各头面人物,也到河边来了,但他不停打呵欠,老是打不起精神来,影响了手下人的士气…… 到了这这个时候,当家人还不重视,下面划船的人,就更是无精打采了,所以到了冲刺关健时刻,正要大家出力时,就掉了链子。 在河面上划大船,做不到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反而是各寻其是,你怨我烦的互不服气,自然输得一塌糊涂。 古家输了龙舟,个个垂头丧气! 按往常,古大疤子非要把主事的和划船的人,骂个狗血淋头。 这回他只黑着个脸,什么也没说,就带着家人默默回去。 大家都知道,他自己也明白,今年这个事儿,他确实没放在心头,更没当个事儿来办。 因此,输了并不奇怪,倒是赢了那才真是见了鬼呢! 窦家今年算是翻了盘,从上到下一片兴高采烈。家族大摆庆功宴,喝了三天三夜庆贺喜酒。还把城里有名的戏班子“叶家班”,接到镇上来唱戏,戏班的费用窦家全包了。 并放出话来说,全镇上下,不管哪家哪族的人,只要来看戏,都不收钱。 名义上是大时大节的,为乡邻门凑个热闹,实际是借唱戏,庆贺窦家大胜,压一压古家的威风,为前几年老是输给古家的事儿而翻一个盘子,出一口恶气…… 这叶家班是全县响当当的大戏班子,生、旦、净、未、丑,行当齐整,盔头、道具各类表演行头,也盖过其他戏班。 因班主叶青明老板为人开明,在老式戏班的形式下,吸收一些刚刚传进国内的、现代西派戏剧的元素,因此一推出来,就让人感觉新奇、新鲜、新意,十分的别致、热闹、好看。 叶老板是梨园世家,祖宗三代唱戏。传承的是本地“江和顺”老班子,留下的北调花鼓戏的腔调儿。 叶老板爷爷大名叶树根,艺名“叶花亭”,是当地名极一时的当红生角儿,凭着《花亭会》中高文举一角,倾倒了满县看戏的人。 英邑这儿说话,喜欢带点“儿”音,因此民间有个顺口溜儿说:“看戏看了叶花亭儿,夜里回去摸不着门儿。走路撞着树儿,摸黑走错了村儿——” 叶树根的儿子叶小云,因老子唱戏挣了不少资产,在当地买地置屋,有些资财了,老子就想他读书走科考光祖耀祖之路。 谁知他读书秉性奇蠢,入学堂三年只识得四个大字“天下大平”,把“太”字认成“大”字,气得先生连板子都懒打得,就辞馆不教了。 他爹一看儿子不真不是个念书的料,反正在家闲着,不是喝酒就是打牌,要么跟一般年纪的人到处疯打乱闹,还时而搞一些偷鸡摸狗的事。 叶树根怕儿子学坏了,将来走上了邪路,就叫他到戏班打杂,带在身边严加管束。 哪晓得见读书就“死”的叶小云,一进戏班子就“活”了。看到唱戏,他就眉开眼笑,心花怒放、手舞足蹈。 台上的人唱,他在台下学,真是一看就懂,一学就会,一点就通,基本上不要人教,就能学个一、二、三来,可以说是拿到手上就 第四回:风波再起(3)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戏班子的人笑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养儿打地洞。叶老板天生唱戏的,生的儿子还是唱戏的料!” 这本来是一句恭维的大实话,却把叶树根的鼻子差点气歪了,心里那个火直往头上窜,真想把儿子臭揍一顿,却打不下手—— 因为叶树根自己唱了一辈子的戏,知道这个行当中的苦辣酸涩,那时的戏子,在社会上没有地位,处处遭白眼受歧视。 叶树根不想子孙从事这个行业,自然不想儿子学唱戏,只想他读书考个功名,将来把叶家从走江湖的戏子,变成良家子弟或者官宦人家!这样的名声和结果,才是他最终想要的, 但想归想,怎奈儿子叶小云,天生不是读书的料,无奈之下,只好让他到戏班来练功当个角儿。 这也是指望葫芦儿天样大,谁知葫芦儿不开花!想它结个罗汉果,那知结出个刺球儿。令人哭笑不得,只得认命罢了! “这人啦,天生吃什么饭,都是注定的!”自从叶小云来戏班练功后,叶树根叶老爹逢人就这样叹息说话。 叶小云唱戏确有天赋,不几年时间就成了台柱子。后来,把他爹的那一套功夫,全都拿到了手,成了叶家班的当红老板! 这也是叶树根常叹息说的:“仕途正道行不通,歪打正着成了名角儿,叫人无可奈何!” 到了叶小云的儿子叶青明这一代,碰上兵荒马乱,读书的人做不了官,种田的人吃不饱饭,做生意的人怕强盗抢。 叶家人没有其他的本事,更找不到好的生路,只有唱戏这条小路儿可走!加上自家的班子,也需要年富力强的人打理。 这叶青明自然而然从小没干别事,跟着他爹专职学唱戏,得了家学传承。 叶青明秉承祖上基因,唱、做、念、打(舞),功夫十分的了得,还有一个“倒扑僵尸”的绝技,那时候,没得几个角儿能学得到。 叶青明学唱戏后,碰上西风东渐,外国文明戏(话剧),开始传到中国。随之而来的还有各种新思想、新风潮,也在国内流行。 叶青明唱戏吃“百家饭”,入城进乡、穿街过巷、走千村、串万户,见多识广后,自然受其影响。 年轻人思想活跃,喜欢外来的东西,更爱盘弄新鲜事儿。三鼓捣、四鼓捣的就把文明戏的一些形式和内容,鼓捣得融入叶家班的戏上来,让古老的戏曲,加入了一些新的东西,时下很受欢迎。 这些还不算,他觉得戏班子唱的北调花鼓,曲调、唱腔不是很美,只在本县方圆百十里内受欢迎,一出县境,就难讨到生活。到了江州、夏口、陂黄一带,一定就唱不赢京、汉、楚等大剧种。 而这些大地方,都是唱戏赚钱的肥地盘儿。作为一个大戏班子,不到那些肥地儿唱戏或者到了那些地盘,却赚不到钱,都是诚为可惜的事儿! 叶青明在徽州府一带,看过当地“黄梅调”(黄梅戏的前身),说是湖广黄梅人,逃水荒唱小曲讨米,传到皖中地带的。 到了皖地庆安府、怀宁道一带,又结合地方方言、曲调,由当地人传唱,融合成一个戏曲剧种雏形,当时还没有人承认这个剧种,只起名叫“黄梅调儿”。 叶青明见黄梅调儿的曲调、唱腔优美、动听,冒着老爹和整个戏班子的老前辈们咒他数典忘祖的骂名,自作主张,花一大笔钱,把一批年轻艺人,带到怀宁云拜师学艺,改唱“黄梅调儿”,把他老爹气个半死。 不过,学成回来后,几曲大戏一演,立马一鸣惊人。这“黄梅调儿”,确实比北调花鼓的曲子好听得多,一到县内开场演出,让人耳目一新大受欢迎。 到江州、夏口、陂黄一带演出,把当地人看疯了,都说这戏班儿的戏唱得真好,特别这个调儿,真是好听!那些唱京、汉、楚剧种的大班子,都唱不赢叶家班了。 这样,叶小云老爹跟那些老艺人,虽然在内心深处,还是接受不了这个改变,但嘴上也没有什么话可说了。 叶青明思想开放,开始接触学习当时刚刚在南方都市、楚州、鄂府等大都市兴起的舞台机关、西洋布景、新式道具。 他去楚州买回天鹅绒幕帘子,还加了二幕帘子、三道沿吊幕帘子。 那时候国内戏曲还没有“幕”这一说,台檐上挡遮的叫帘子,因此都叫戏帘子,还弄回当时最先进的汽灯照明,把舞台搞得“光明灿烂、金璧辉煌”的。 当时,普通戏班子,连帘子布都没有,道具土气简单,照明也是油灯、蜡烛或松明子,其它一应用具,都是就地取材、因简就陋。 条件好点的戏班子,台上弄个破旧帘子遮掩,换场时有打帘人扯帘,这算好的班子;一般戏班子不讲究,台上戏剧情节中被“打死”的人,换场时自己竟起身走下场,让人看了极不严肃,现在如果这样,那简直就是荒唐笑话!那时候,整个唱戏行业,就是这个生态,没有人觉得有什么不对—— 第四回:风波再起(4)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叶家班的机关布景,舞台装备,那时候的观众看了,简直如同天上仙境。 叶青明仪表堂堂,演的小生相貌英俊,唱做工深,他一出场,就把人看疯、看魔了,一时倾倒整个县城。 城中文人雅士,给他取了个“梨园叶倾城”外号。另外,班子的花旦,是叶青明老婆金小玉。 金小玉原先是叶小云在外地唱戏捡回的个弃儿,养在家里做养女。 没想后来长大了,也是个唱戏的料子。只是当时社会环境,女的不能抛头露面,上台唱戏的更少。 且戏班子,没有地位,官、匪、霸、贼,地痞、流氓,遍地横行,女人唱戏被人注目,易遭不测之祸,因此各地戏班的坤角儿(女性角色),大多是男人反串。 金小玉有唱戏天才,叶青明跟她一齐长大,对她一向呵护有加。 叶老爹不传她功夫,叶青明暗中传带。不几年,戏台上的一套程式、动作、唱腔、道白,金小玉都学得差不多了;叶老爹无奈只好许她唱戏。 后来,她跟叶青明相好,叶小云的老婆找人算命,说金小玉的命不好,就不同意这门亲事。 怎奈叶青明看中了金小玉,叶小云又喜欢这个养女,更看重这个当家的花旦,就力主二人婚事…… 叶家班有叶青明夫妇两支台柱,其他角色也是个顶个儿,加上那些时髦的新型机关、布景、道具,一时名重当下。 那些富贵人家,经常出重金,把叶家班接到家里,一唱就是十天半月。 叶家班五月端午节时,由窦家人接到东河小镇,连演了十天大戏,看戏的天天爆满。 古家的三姨太,是叶青明的师姑,本人除了会唱戏外,还是个戏迷,天天赶场子去坐头排。 看了十来天,她还不过瘾,央求老爷把戏班,请到家来演几天。 过去,凡有唱戏到镇上,开场前先到古家拜场子,免费给古老爷演几场,然后才能演给老百姓看。 因今年戏班子,是窦家人请的。按窦家规矩,是不能唱窦家的戏,拜古家的码头! 窦家在东河势力,跟古家旗鼓相当,几百年来杂居一处,在争斗中融合,在融合中争斗; 很多古、窦家族的人,既是仇家又是亲戚,相互之间关系错综复杂。 乡下人就是这样,乡里乡亲,打断骨头连着筋,两个陌生人到一块儿稍微叙一下,叙到五服之内都是亲! 这些关系真是说不清道不明,剪不断理不顺—— 当然,叶青明是懂事的人,晓得老古家在这里的势力可怕。 班子虽然是窦家请来的,但古家也不能得罪,毕竟日后还有关节,加上有师姑那层关系; 叶青明在古、窦两家之间,进出往来游刃有余。 戏班来镇上开场之前,叶青明以看望师姑之名,到古家拜望古老爷,还带了双份重礼,一份给师姑三姨太,一份给古大疤子。 这样一来既不得罪窦家,古家人也认为叶老板会作人。 如此两全其美,窦家自然没有话说,古家也有了面子。 所以今儿个端午节期间,叶家班在镇上唱戏,得到两个大族的关照,没有什么人来捣乱; 戏演得顺顺利利的,看的人开心说好,唱的人舒心说顺畅,真是皆大欢喜…… 本来,古家还不服输,龙舟赛败了后,古氏家族的人,商量想扳回一局。 特别是窦家接叶家班来镇上唱了十多天戏,搞得一片热闹。 古家人眼睛红了,当家主事的头面人物,来跟族长商量,等窦家的戏唱完了,以双倍的价钱,让叶家班在镇上为古氏加唱十天; 让四乡八村的人,还来免费看戏,长一长古家的脸面,之后,还要到古大疤子家里再演几天。 因古少爷的事,古大疤子情绪不好,对这些族里族外、家长里短的杂事,都不怎么感兴趣了。 家族的人来协商时,他说:“双倍价钱,再请班子,说是为古家唱十天,实际上便宜了那些泥腿子们。 对古家来说,纯粹劳民伤财,是穷爱面子,活吃亏!”至于到他家来唱,家里才办忧丧,唱戏不大合适。 因此这件事,就不了了之。 古少爷之死,除了四姨太、古大疤子非常悲伤,明喜香有一些悲伤外,古家其他人,大多无动于衷,有的暗暗高兴,私下甚至拍手称快。 其实,古大疤子这些时,郁闷悲伤得厉害,也想找个乐子散散心; 但这时候请人到里唱戏,只是怕人说他不近人情,无慈父爱子之心,且家里大丧不久,唱戏也不好…… 第四回:风波再起(5)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但经不住三姨太一撺掇,他就有些心里痒痒,且久闻叶家班大名,也曾看过他们惊艳演唱。这几天镇上唱戏,他虽然不好意思去看,但也一直关注。 听下人说叶家班的戏,唱得越来越过瘾,古大疤子早就动了心。只是碍于脸面,才没赶这个热闹。现在,三姨太既提到了,古大疤子明着没反对,三姨太晓得有缝隙了,就去跟大太太明喜香商量。 明喜香闷了好久,很想寻个乐子,自然满口赞成。戏班子进家,古家除了四姨太骂骂咧咧外,其他人没有不高兴的。 大家忙了个把月,不管是真哭,还是假哭,都跟着哭了;也不管是真忧,还是假忧,都跟着忧了!这样沉郁、忧恼了好长时间,哪个不想开开心放松一下?因此,戏班子一来,古家上下过年过节一般、开心不己。 这段时间,家里天天唱戏,孟晨瑶跟着春华,每到晚上,就钻进丫环、仆妇群里,混着看戏。戏中人物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一言一行,一念一唱,都牵着她的心,挂着她的念。她从出世到现在,从来没有这样快乐过,也从来没有什么东西,像看戏这样,抓着她的心念,勾着她的情意! 古大疤子开头假意不看戏,但经不住三姨太再三再四的接请,就出来看一看。他这一看就看起了瘾,把叶家班留在家连演了七天。 这七天时间,演了四台单本戏:即叶家班压舱戏《花亭会》打头场,无论到何地何处,首场必演这个戏;另一个戏是从京、汉、楚剧种,移植过来的《失、空、斩》,这是《失街亭》、《空城计》和《斩马谡》三台大戏合改的。 原先的这三个戏,唱词非常多,过去艺人表露唱功,常常在台上,一个人,一张桌,两张椅,一唱就是大半天,唱的就是这三台戏。 这几个戏故事情节较简单,且冗长、单调,适合高层有钱人、有工夫的闲人或戏迷之类的人,坐着喝清茶,嗑着瓜籽儿,欣赏“角儿”的唱功。 “角儿”唱完,他们就喝采叫好,这也算是有钱、有闲人的专利。 可拿到乡村来,唱给底层百姓看,好多人不耐烦看下去。但这三个戏又是经典曲目,有好多精华。 叶青明就请了几个本县在安庆读书的大学生,根据本地人的情绪、爱好、习惯,进行修改,浓缩成一部戏,这样一来就受欢迎了。 另外一个戏叫《蔡鸣凤辞店》,是皖、鄂一带流传三百来年的剧目。说的是浠水商人蔡鸣凤,跟皖地小店卖饭女之间的一段婚外之情。 原先,戏里的一些内容是较为下流的,唱词也污秽不堪,说白插科打浑尽是脏言、猥语。但总的情节,又是很正气的,还有一些劝善内容。 叶家班结合文明戏,请一些文人对《蔡鸣凤辞店》,作了较大的改动,把里面一些不好的内容、情节,都删除掉,加大劝善的内容。 情节,唱词、说白,也都改成干净、正规的。这样,一台糟粕较多的戏,变成较好看的正剧了。 后来,鄂东一带民间,流传的《蔡鸣凤辞店》,就有了《大辞店》和《小辞店》两个版本,其中的一个,就是叶家班改编出来的剧目。 最后,唱的是连台戏《盘弓带上》,这台戏最好看,故事说的是唐朝年间,大户王家三个儿子:大儿子文贤,二儿子文龙,三儿子文虎。 第四回:风波再起(6)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王文龙有心报国,又舍不得新婚之妻,无奈朝庭有令县官强命,还有母、嫂逼迫! 只准他在家拜完堂,即刻起身赴边,把新婚之妻一人丢在家里坐冷板凳。文龙无奈,跨马提枪带弓箭出行。走到半路,却发现弓弦没有带上。因他用的硬弓独一无二,不射箭时就将弦解下,弓、弦两分开。 文龙半路回来取弦,到家天已漆黑。他怕惊动家人,引起误解,多费口舌,就悄悄从后花园跳墙进去,偷到自己房里拿弦。 进房后,只见新婚妻子,一人孤孤单单独坐垂泪。二人原本认识,见面自然相问。 文龙说明原委,柳丝取了弓弦。文龙怕妻寂寞,就在洞房留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偷偷从后花园跳出再赴边疆。 柳丝一夜珠胎暗结,数个月后藏不住露了馅。 王家人大惊,怀疑柳丝在娘家行为不正,带了野种进王家。 王母和张氏对柳丝进行审问,柳丝将原委说出,王母半信半疑,张氏正好起心想要暗害柳丝,撺掇王母将柳丝赶走。 柳丝无处安身,寄身破窑之中。想在窑中生下孩子,苦等文龙回来再辩清白。 无奈张氏想嫁给文龙,容不得柳丝存在,又在三弟文虎面前搬是弄非: 说他二嫂品性有亏,在家偷人养汉,带着野种嫁到王家,败坏王家门风; 现在虽然赶出家门,仍在村前破窑赖着不走,大失王家门风、脸面。 文虎年轻刚直激烈,听了大嫂之言就拿皮鞭去破窑,拷打柳丝欲赶她离村。 柳丝被打痛苦委曲,把前因后果和盘托出,文虎恍然大悟。 因为他哥哥的弓箭与众不同,别人的弓和弦是结死的,除了弦断了才续上,文龙的弓、弦平时分离,只到射箭时才缚上。 这点文虎最熟悉,嫂子如果不说哥哥半夜取弦,他还真不相信,但说这个文虎就信了。 为了帮二嫂洗冤,文虎离家出走,去边关找二哥。 这一路上风餐露宿,惊险连连,遇强人、遇猛虎、遇毒蛇,最后遇妖怪,差点被妖怪吃了,幸遇仙人相救,仙人传文虎武功。 文虎这才赴边,遇文龙在边关吃了败仗,被朝庭关进囚车,将要送到京师斩首。 文虎上书救兄,愿上战场,打仗退敌,将功折罪,搭救兄长。 朝庭因番人凶猛无人可敌,边庭各处告急,只好让文虎领兵出战。 文虎杀退番兵封了武官,救二哥出狱,带他回家为柳丝伸冤,严惩了张氏。 这台戏从蒙冤受辱,到洗冤恢复清白,中间情节起伏跌宕,曲折离奇、惊险怪异,最后以大团圆结束。 符合民间普通百姓心理,剧情非常吸引人。而且角儿唱演得特别好,那个唱柳丝的花旦金小玉,化妆上台后,惊艳如天上的仙女; 加上她的唱、做、念、舞,一招一式,一行一动,都是恰到好处、招招到位,基本上把台下的观众看疯魔了。 孟晨瑶看到戏中的柳丝,完全被她吸引了,她蒙冤屈时,晨瑶为她但心,她被拷打时,晨瑶为她伤心; 她被逐无家可归时,晨瑶为她落泪,她落魄破窑生活无着时,晨瑶为她忧心; 她怀胎上吊时,晨瑶差点当场哭了起来,看到她大难未死,晨瑶又为她高兴; 最后她洗冤昭雪,成了夫人过上了幸福团园的日子,晨瑶又兴奋得不得了。 人说台上演戏的是疯子,台下看戏的是傻子。而孟晨瑶在看戏中被剧情紧紧的抓住,好象柳丝就是她,她就是柳丝…… 戏演完了,晨瑶还舍不得离开,非要跟着春华一起,到台上看那些角儿卸妆。 她最爱看的就是演柳丝的金小玉,这个人的美貌、才艺以及台上一招一式、一言一行、一泪一泣、一啼一哭、一容一笑;都揪着晨瑶的心,牵着晨瑶的情,勾着晨瑶的魂。 可当看到卸妆后的金小玉,晨瑶有些吃惊,还略有些失望。 这个女人论面容还是上等绝色之姿,可左边脸上有一大块黑黑的斑痕,象一只黑织蛛爬在脸面上,着实有些怕人。 晨瑶回房后还沉浸在那些戏里,那些情节里,那些人物里。 这些戏,她虽然只在台下看一遍,但回去居然能唱得出词、曲来,有些情节,她还能演出来。 这晚,晨瑶看戏回来后,心里好是兴奋,跟春华说起戏中人物、情节,说着说着,两个人都有点得意妄形了。 一个八、九岁的孩子,虽然经历了不少风雨磨难,但毕竟不是大人,还是很天真烂漫、童心未泯。 此时,“寡妇”身份,她还未曾感觉出来,说话做事还是一片清纯。 加上春华也不大,两个孩子在一起,遇到高兴的事,自然唧唧喳喳,笑笑闹闹。 第四回:风波再起(7)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说着说着,晨瑶还一板一眼的,学着戏上的人物,唱起戏中的词、曲来。她太聪明了,小时候娘教她识得一些字,还读了些专门训示妇女的贤书。 这戏文上的词、曲,她看一遍就记得,学唱起来。也是有板有眼,还真不错。 两人疯闹着,却气煞了门外四姨太。这满屋的人,就四姨太一个人反对唱戏。 也确实,少爷就是她的性命根本,也是她在古家能立定脚跟,力压其她几个姨太,还能跟大太太争一争的资本。 如今本钱不在了,让她痛苦非常,心中苦恨忧思怒愤无比,总想找个人出口恶气,发泄一番。 但在古府,最有“资格”让她出气的,只有孟晨瑶,因为孟晨瑶是少爷的媳妇。 新婚之夜少爷吃药而死,不管怎么说,她都脱不了干系! 在四姨太心中,孟晨瑶是“杀”死少爷的凶手之一,更是少爷的克星! 所以一直以来,四姨太就看孟晨瑶不顺眼,见孟晨瑶就有气。 她把自己所有的愤懑、仇恨,都集注在孟晨瑶身上。因此处处寻刺找岔子,想整一整这个儿媳妇。 这几天,大家都在看戏,四姨太一个人,感到所有人都跟她作对,所有人都欺负了她!因此自艾自怨、愤恨无比。 但她人没有闲着,到处打听、窥探,要找个碴儿治一下孟晨瑶那小“荡妇”、小“白虎星”,为儿子报仇,为自己出口恶气。 就在孟晨瑶和春华在屋里学唱戏中,四姨太破门而入,当场抓个现行。 四姨太扯着晨瑶,又撕、又打、又闹,说她男人新丧,自己不守规矩,关着门学唱戏,玩得疯颠狂乱! 这新婚寡妇,丈夫尸骨未寒,居然兴高采烈,关门自娱自乐、唱歌起舞,其心可恨,其行可诛、可罚。 按民间规矩,寡妇是未亡人,要心如槁灰,生不出一丝一毫的情感,又像古井之水,起不了半点波澜来。 丈夫新丧期间,看戏就是不对,让人说闲话,关起门来学唱戏,这是不守妇道,是弥天大逆!孟晨瑶根本不知,这些规矩的厉害。现在让四姨太当场抓获,自然在劫难逃。四姨太立令管家,把晨瑶关进土牢,她先是去找老爷告状。 因这些时天气反常,燥热闷湿,南风大作。俗话说,五月南风发大水,六月南风井也干。根据民谚今年必定大灾,十有八九是水灾。 古家戏班子刚走,镇上管事的官员,就把本地头面人物,接到乡公所,商量应付天灾之事,古大疤子也被请去了。四姨太没找到老爷,就去秉告大太太。大太太不好说什么,就依着四姨太先关了孟晨瑶,等老爷回家再作重罚。 第五回:一触即发(1)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五月黄梅雨,淅淅沥沥的下起来没个停顿。那绵绵不断、斜斜密密的雨脚,不住点地下了三天三夜。 东河的水涨到快要平齐堤岸了,原来清澈的河水,现在变成浑黄、急浊、汹涌,河中惊涛拍岸、大浪滔天,波涛咆哮如低沉的土雷。 从上游冲下来的连根拨起的大树、草荆,猪、牛、羊,还有人家房屋的梁木、檩条、窗户、门板及各种箱、柜、桌、椅等家具,在滔滔浊浪中,向下游急速冲刷而下。 两岸大堤上面,都是忙忙碌碌、心急如焚的防洪抢险护堤人员,由各大家姓氏族长、豪绅、富户带头,抢着挖沙、添土、砌石、筑堤。 到了夜晚,大家也不敢歇息,打着火把劳动,火把将大堤照得跟白昼一般。堤上的人员从白天到黑夜,一个个累得大汗湿透衣裳,精疲力竭骨软腰酸背痛,都不敢停歇一下…… 这个时候,不论官绅平民,也不论贫穷富贵,村村庄庄一视同仁,家家户户人人平等; 不管哪乡哪保,哪镇哪村,都要出健壮男丁驻堤守岸,妇女自然也不能闲着,在后方烧火做饭,送水运土,帮忙打杂做事儿。 大家身后那一畔畔、一畦畦长得正茂盛的秧苗,就是自己的家族、自己的家庭来年生活的来源和希望。 一旦洪水破堤,淹了大田畔,必然遭受饥荒,来年是要饿死人的人。大家都免不了背井离乡、逃荒度命,甚至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那时候地方上闭塞落后,老百姓大多数贫穷,无论水旱蝗震,一点灾害都受不了。 一旦受了灾,对于豪绅富户都要伤筋动骨,何况那些贫苦农民,那就是地动山摇、走投无路! 因此,这大的洪水来临,所有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上了。生怕大水涌垮了堤岸,冲毁淹没了良田,使庄稼颗粒无收,让老百姓白白忙活了,到了秋上饿肚子。 这个时候,青壮年都到堤上来死命防洪保堤,部份老年人跟着当地的巫师神汉们; 带着香纸炮竹,带着猪、羊、鸡、鸭、鹅,拎着酒肉及各种祭品;到河堤头上祭祀河神的社庙里, 去烧香焚纸,鸣炮奏乐、敲锣打鼓、吹响琐呐笛子,磕头大拜,把酒用肉祭祀河神。 他们个个满脸虔诚,卑词厚币、苦苦哀求河神老爷大慈大悲,让洪水顺畅流走,不要淹了堤坝毁了良田,保这一带安然无恙; 还要洪水过后五谷丰登,到了秋冬之时,他们还要送腊鱼腊肉,新谷做的好酒,来河神社庙进行“腊祭”,答谢河神不淹之情,保这一方平安的大恩大德。 这个时候,祭祀的人们,一个个心诚意正、诚惶诚恐,那些巫师神汉,一个个上窜下跳、蹦跶舞跃,念经念咒,唱唱说说,搞得一片光怪陆离、乌烟障气、鬼哭神号。 而跟他们相对应的是堤上防洪的人们,三个一群、两个一伙,抬石头、运沙土,打夯、筑基、固大堤。 一个个精神高度紧张、汗流夹背,“嘿哟、嘿哟”打硪筑土的号子,一阵接着一阵响彻云霄。 声音震得大堤也在摇晃,惊得水中的蛟龙丧胆,怪物藏形。大家除了防管涌、防大浪、防溃堤外,最重要的还要防人,防别有用心之人! 东河两岸之间这一畔、一畔的大田,都是各家族、各大姓所拥有的。特别是随、古、薛、窦四大姓的肥田好土,基本上都集中在这一河两岸之中。 每一姓的大田都集中在一个堤塆里;如果哪个家族的大堤被冲塌,大水冲进堤塆里,就造成大河泄洪,无意中就帮了一溜河道两岸其他家族的稻田减压。这叫淹了一畔田,救了千畔田。 因此,除了死命抗洪保堤外,也有些自私自利的人,心里盼望洪水能冲垮挡护别人田畔的河堤,淹了别人的田地,自家的田地自然而然保住了。 这种损人利己的念头,在这一带,有不少的人存想在心里。有时候趁别人不注意,把对方的堤坝,悄悄的扒了的事情,也曾有人干过。 这就带来了家族的大械斗,只要出了这样的事,打斗拼命是免不了的。因此,民间因为争水灌溉、防洪保堤的事儿,最容易引起家族私斗: 有时是几个家族的族斗,有时是一块地方的人跟另一块地方的人械斗。因此,民间因为水闹出的事件,是层出不穷的—— 在这洪水滔天之际,谁家的田畔都不保险,要防备别的家族,暗中派人来扒堤泄洪,毁他人之地保自己之田。 第五回:一触即发(2)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因为地方上这样的事时有发生,大家都有这方面的经验,自然都要作好防备。因此,不管白天黑夜,两岸河堤上,各家族的人驮枪舞棍、杀气腾腾。 他们不仅拿了刀、剑、棍、棒,连猎枪、土炮都架到堤上来了。这个时候,大家都以武力护堤,以防不测之事发生,免得自家遭受重大损失! 这些日子里,各大家族的人,眼晴都熬得血红,没有人敢掉以轻心。特别是黑夜,更是颤颤兢兢、格外小心。 大家都分成一个个小队,提着灯灯,背着武器,敲梆打锣,巡逻护堤。 一个队巡逻两个时辰,到堤上打铺休息,下面有队伍接班,继续巡逻,直到太阳升起,再组织人运石加土筑基固堤。 古氏家族的大堤上,族长古大疤子坚守大堤担当主责。这个时候,是关系整个家族来年有不有饭吃的大事! 没有哪个敢有半点松懈,越是有权势、有地位、有财富、有钱粮的人,越要带头上堤、率众抗洪,保护大堤更是保护自己的利益! 这几天不管起多大的风,下多大的雨,打多大的雷,古大疤子都是头戴棕叶斗笠,身披麻草蓑衣,手提两支驳壳枪,腰挂一把佩刀,带一群家丁拿刀拿枪,在大堤上疍夜巡视,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为了防止有人搞破坏,古家两门土轰子(土炮),就架在堤边石岸上,几十把三眼铳也背在族人身上,还有自卫队的三十来支快枪都带上了。 族人面对洪水疍夜护堤,吃喝拉撒睡也不离开大堤,一直坚守斗洪魔,死命守大堤。 到了第五天,雨歇云散天晴了,河里水渐渐消退,古大疤子带领全族十五岁以上的男人,把挡护古家大垸这一大畔田的长堤,从前到后、从上到下都仔细检查了一遍: 所有角角落落、背背面面,都作了一番查察,确实没有发现任何问题。再看上头窦家垸的畔堤上,窦家的众多族人,都在陆陆续续往家里走。 见这个势头儿,古大疤子觉得大堤基本上安全了,让大家回家休息休息。 因为这些时,一连几天日里忙碌,夜间熬拼,大家疲乏到了极点,劳累奔波得都有些受不了了,听古大疤子发话了,一个个风急火急,回家吃饭休息。 古大疤子回到家里,先洗了个热水澡,让厨房上了几个精致的小菜,喝了几盅小酒,打算饭后好好睡个觉,以解这几天的疲劳乏倦。 吃完饭后,就烧了泡上好的烟土解解谗。这几天在堤上,一没工夫吸这玩意儿,二怕这东西误大事,三在族人面前要树立他的威德庄严形像,自然忍着不能抽。 现在洪水退了,大畔的田地安全了,人也回到家了,全身自然放松了,这时候大烟瘾来了,根本就忍不住了!立马猴急虎急的抽了一窝烟泡过瘾,顿觉精神倍儿增,心里感觉似乎少了点什么,好像想要干点什么事儿才好? 这个时候,窝在家里憋得有些受不了的四姨太,抓紧机会哭哭啼啼过来告状,说孟晨瑶这个儿媳不守妇道! 新寡之人无视古家规矩,跟丫环春华两个人,关起大门唱戏作乐,打打闹闹、吵吵嚷嚷、笑笑呵呵,哪有一点心似古井水不起半点波澜的守节寡妇的样儿?简直就是个娼妇窑子戏子! 四姨太这时候一个人对老爷说话,自然晓得多多的添盐加醋,自是把大太太也捎带进去了,嘴里说没大太太背后撑腰,这小贱人哪敢这样猖狂,哪敢这样疯闹,哪敢这样轻浮嬉戏? 简直就是把古家的家规门风不放在眼里,如此登鼻子上脸瞎胡闹,算是把这个家的脸面丢尽了! 说话中,自然少不了夹枪夹棒、指东道西,连带指责说三姨太的不是。说她不该在这个时候,把戏班子弄到家来寻欢作乐。 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丧事,儿子的尸骨未寒,她们就这样来唱戏奏乐,简直就是庆贺时金死得好嘛! 四姨太一把鼻滴一把眼泪地哭哭啼啼、抽抽涰涰、絮絮叼叼的、哆哆嗦嗦,把古大疤子搞得心烦意乱,一时有些冒烟起火了! 要怪大太太?大太太是主子,且一心修行、百般不管、闲事不问,一般情况下,没有要事,她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进,躲在斋堂里念经吃素,整天连人影子都难见到,自然怪不到她身上来! 怪三姨太?三姨太请戏班子的时候,事先跟自己商量过了,没得到他这个当家人的默许,哪个敢在丧期不久,把戏班子接到家里来唱戏? 第五回:一触即发(3)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既然大太太不能怪,三姨太怪不上,就怪那个小儿媳了!看到哭成泪人般可怜兮兮的四姨太,古大疤子咬牙切齿,决定给小儿媳妇一点颜色瞧瞧! 他正要让四姨太去治治那个小丫头片子,突然想起那天,后花园清水塘一幕! 那个女孩子美丽的容貌、身影,一下子涌上心头浮现在眼前,让他有点舍不得下手,坚硬的心肠突然软得像一团棉花糖一般。 这时候,古大疤子竟然沉默起来,他一句话都没有讲,只向四姨太挥挥手,有些不耐烦地示意让她走。 四姨太千哭万求,却得不到老爷的回应,肚子里涌起一股怒火,硬是要煮得熟牛头! 但在老爷面前,撒娇撒痴、哭哭啼啼、哀哀怨怨、抽抽泣泣的,真是锣儿打破了,法儿做尽了,却得不到半点儿回应。 自然是一点办法没有,只好怄着一肚子馊气,艾艾怨怨、骂骂咧咧,心恨难平、意犹未了地离开了。 四姨太离开后,古大疤子沉闷半晌,就让管家去把孟晨瑶带来,他要问她的话。 孟晨瑶这时,人还关在土牢里,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正是求生不得、求死不成之时。管家带两个家丁,过来打开土牢,把她提了出去。 在潮湿阴暗的土牢里关了好几天,身上有股发霉朽腐之气味儿。管家知道老爷一向讲究,怕这霉烂的气味冲了他! 就让两个婆子,把孟晨瑶带下去洗了个澡,换了套干净衣裳,薰了一支檀香,洒了点香粉身上,再把她带到古大疤子屋里。 孟晨瑶心里悬了十五个水桶,一路之上七上八下的,双脚不知轻重,似踩在棉花包上一般,乱乱颠颠、歪歪窜窜、心里如一团乱麻似的,被管家带到古大疤子的屋里。 孟晨瑶来了后,古大疤子既没有开口骂她,也没让人对她用刑。而是吩咐管家带家丁出去,还说:“把这屋子里的门,给我关好关严实咯!” 管家一向怕他,立即连声应和,带着家丁逃也似的离开,出门后回手把房门带上,关得严严实实、严丝合缝的。 见这个架式,孟晨瑶吓得瑟瑟发抖、心惊胆颤,一时不知所措,觉得今天死期到了! 想是那四姨太,到古大疤子面前,告了一个大大的恶状。古大疤子这个杀人不眨眼的魔王,本就残酷暴躁,喜欢杀生害命伤人。 现在自己违了家规,跟丫头春华关着门学唱戏,有损高门大户人家的颜面,那暴戾凶恶、如狼似虎的古大疤子,岂能轻易放过她的? 孟晨瑶在惊慌惶恐中,发现古大疤子,并没有向她发怒,也没大声吆喝,见了面什么话都没问,居然很是温和平缓地说:“来,帮我洗个脚。” 孟晨瑶吃了一惊,稍一抬眼见她的前面,放了一个铜盆,装了大半盆温水,热腾腾的水气,正温温蕴蕴向上升腾; 盆边上搭着一块用红绿相间的丝线,绣成的鸳鸯戏水的洗脚布巾,这个时候那红绿相间的鸳鸯戏水及水中并蒂荷花,显得格外醒目刺眼! 让孟晨瑶见了懵懵憧憧,不知怎么回事? 古大疤子说话的声音很轻,像看到一只小小的翠鸟,怕把它惊飞了似的! 本来他想更为柔和点,可天生的粗糙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就是那样粗鲁不堪,一点也柔和不起来。 他让孟晨瑶把他的鞋脱掉,将双脚放在盆里,叫她过来帮他洗一下。 其实,古大疤子此时此刻,心里矛盾重重、斗争激烈。眼前这个女孩子,长得确实容貌惊人,且年幼娇嫩如水,皮肤白晰水汪汪的一掐就破。 看其姿色秀丽,真可谓艳若桃花,美若仙子。作为一个男人,一个吸食了大烟后,精神倍儿亢奋的男人,见了这样的女孩子,自然是心跳加速,不能控制了! 可他心里也明白,她的名份,是自己的儿媳妇! 古大疤子虽然作过很多禽兽之行,干过很多恶毒丧心之事,但毕竟读过书,练过武,知道人伦、天理! 他也经常在公众场合,假装以正人君子之态,向家人、族人说那礼仪廉耻之事,心中偶尔也会对圣贤长者,有片刻的敬畏,但很快一纵即逝。 刚才四姨太来房里告孟晨瑶的状,她唧唧喳喳,哭哭闹闹的吵嚷了半天,让他产生了重重惩罚那个女孩子的想法! 正要付诸行动,突然记起那天上午塘边惊艳,加之听到动人歌声,当时就让他乱了方寸,竟然脱口说出“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这样的话来。 严格的说按圣人之礼,面对着儿媳妇,公公自然应当回避,这样的话语,更不应该从公公的嘴里说出来…… 当然,那件事只是偶然,过了些时古大疤子就忘了!前些日子,都忙着上堤抗洪保田,没有这个心情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 第五回:一触即发(4)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只因这几天在堤上太劳累了,精神气儿和身子骨儿都疲惫困乏致极。才回来歇息片刻,这刚抽完一泡烟土,顿时来了精、气、神。 突然间自觉春心晃荡,正想找个漂亮女人,做做那方面的事儿,娱悦一下困顿数日的心身。突然一听四姨太说起那个女孩子,立马引起他的注意。 他这一回想,记起了后花园池塘边的那个女孩子,不由眼睛一亮,立时心神摇动,就匆匆作了这个决定,把孟晨瑶叫到屋来为他“洗脚”…… 现在,面对这个女孩子,老家伙的心跳动起来,正要伸手时,突然想起人伦来,他又有些后悔。但看眼前的女子,那样明媚动人,让他一时保持不住,正左右为难之际。突然管家推门而入,大声喊叫:“老爷,老爷,大、大事不好了!” 古大疤子吃了一惊,忙问:“出了什么事?” 管家结结巴巴说:“古家大垸的大、大堤溃了!” 古大疤子一听溃堤,象遭雷打电击,全身一抖二话没说,就从椅上起身,三下五除二穿上鞋袜。带着管家就往外跑,愣是把孟晨瑶丢在屋里不管不问。孟晨瑶一个人在古大疤子的屋里,不敢乱动也不敢离开。 这屋里的下人,都被古大疤子带走,没人过问她的事,搞得她一片茫然、不知所以,也不知到哪儿去?一时间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苦苦等到天快黑了,还不见人影。 孟晨瑶悄悄跑出去,走到西头院外。她想那古大疤子,这会子因溃堤的事走了,但回来肯定不会放过她,自己活不成了!如其受这样屈辱死,不如去跳那清水塘,痛痛快快、干干净净死,也是一种解肿! 她正往后花园里跑,迎头碰见春华,春华正找她。原是孟晨瑶被管家,带到老爷屋里的事,大太太也知道了,她想这孩子这回估计逃不掉了,在香堂心里不安。 一直等老爷处死孟晨瑶的消息,却等来大河溃堤的消息。她知道溃堤是天大的事,老爷一时半刻回不来了,就让春华到老爷屋去,把孟晨瑶叫出来,问问怎么回事儿? 春华心怀忐忑到老爷屋里,发现这儿一个人都没有,孟晨瑶也没看到影子,只好折身回去告之大太太,哪知半路上,碰到孟晨瑶了。春华喊住孟晨瑶,直接把她带到大太太那儿去了。 大太太连声问孟晨瑶,老爷刚才对她的情况,有没有发怒,有没有骂她,有没有打她? 孟晨瑶说,老爷什么也没干,只要我帮他洗脚! 大太太听了,心头一震,半天没说话,自言自语说:“老爷,老爷这怕是老疯了?” 春华想问大太太,怎样处置孟晨瑶? 大太太没让她开口问,就叫她把孟晨瑶带回云,好好看着,既不能让她逃跑了,也不能让她寻死上吊。 却说古大疤子听说大堤溃了大吃一惊,一颗春心立马荡不起来,起身往大堤上跑,边跑边喊管家,多带人手上堤。 古大疤子赶到堤上,大堤已缺了一个大口子,河中汹涌的浊浪朝田畔倒灌。古大疤子抬眼一望,这个缺口太大,以现有的人力去堵,基本不可能堵上,而且还要折损人命。 此时,已有古姓族人上了堤,见到古大疤子,大伙儿都围了过来,个个心头如火烧火燎一般。这一畔河田有两千多亩,都是平坦肥沃的高产河田,是这几个村子的养命田。 如今被大水一冲,秋上颗粒无收,来年大家只有喝西北风了!大伙儿七嘴八话,觉得离开的时候,大水已退去一半,应该很安全了,为什么在退水时候还溃了堤? 人多嘴杂,大家这一分析那一猜测,一说吓一跳,都起了疑心,怀疑是窦家人动了手脚,因为退水时窦家人先回去一部份,还有一部份人在堤上检查漏洞。而古家堤上之人,检查完漏洞后一齐离开,那时窦家那部份人还没走完。 古大疤子也生了疑,觉得窦家人走一半、留一半,可能别有用心?窦、古两家一向不和,若以恶意推断人心,这种害人之事对方应该做得出来! 就在大家议论纷纷时,古家一捡粪老人过来,向古大疤子秉报:他天黑时捡粪,老远望见窦家堤上,过来几个黑糊糊的影子,他们手上好象带有挖锄、铲子,上了古家大堤! 因为,当时正退着水,两岸河田威胁大减,他也没有仔细瞄望;后来听说古家大堤突然溃了,自己家的一块大田也被水毁了,老人痛惜又惊疑,赶来向族长秉报。 第五回:一触即发(5)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听拾粪老者一说,堤上古家人炸了窝,大家一齐骂窦家人太阴毒了,做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这样祸害古家人,古家可咽不下这口气! 当下,一伙人拿起锄头、扁担,往窦家大垸冲去。 管家一把拦住众人,说大家切莫冲动,如果是窦家人挖的堤,人家早有防备,我们这几个人冲到他们老窝去,是以卵击石,死路一条! 如果不是窦家挖的,我们这样冤枉人家,人家老窦家在这里住了几百年,也算得上地头蛇、土老虎,不是那么好惹的!弄不好还让我老古家理亏,最后到官府一告,我们吃不了兜着走! 管家这么一提,倒把古大疤子提醒了,他反觉得这堤,不一定是窦家人挖的?因为水退了一半,各大畔的河田基本没大危险了。 窦家人犯不着跟古家人大动干戈、撕杀血拼的危险,去干这种损人不利已之事!毕竟各大家族老祖上都有家训,要后辈人行善积德,不准后人做阴鸷、恶毒之事,以免族人遭受天谴报应! 这河堤被雨水浸长了,往往涨水时不易溃,倒是退水时溃堤可能性大些。涨水时人力都在堤上,拼着老命筑堤加固防洪,退水时大伙儿松懈大意离开,忘了退水反吸力大,容易把湿透的堤坝吸垮,造成退水溃堤。 古大疤子想到这里,却不愿明说,因为这两千多亩肥田,他家占一大半,大堤溃了损失最大的是他家。 因此,古大疤子宁愿有人说这堤是窦家人挖的,拉起古家人的怒火和仇恨,煽动古家人随着他,跟窦家人狠狠地干一场! 搞赢了可以把窦家人的财产,明正言顺地抢过来,弥补一下自己损失,说不定还能趁机发一笔财。 所以,当古家众人一齐吼吼,要找窦家人拼命时,古大疤子有点暗暗高兴,心里巴不得大家这样。 管家这么一说,古大疤子立马计上心头,接过话说:“是的,是的,大伙儿冷静点,这样的大事,如果是人祸,我决不放过窦家! 只是这事目前一面之词,我们回去好好商量一下,再作下一步打算。查明若真是窦家人所为?大伙儿放心,我带头把古家十五岁以上男丁全部调起来,跟他们拼了——” 古大这疤子这一说,堤上的人都赞同。 古大疤子回来后,先把古家有头有脸、有钱有势的族人,接到家里来商量了三天三夜,派一大批人,明里暗里打探窦家消息。 上垸窦家跟古家一向不和,这回古家突然溃了堤,窦家一部份人幸灾乐祸暗暗高兴。但窦家当家人挺警惕,觉得不能太乐观了。 他跟古氏家族打交道多年,了解古大疤子的为人,对他心里藏的一些小九九也摸得很透。 古家大堤一溃,窦家当家人感到了危险。立马招集窦家几位管事人,一起密商如何应对? 窦家大部分管事的都是明白人,听当家人这么一说,都觉得事态严重了!认为这河畔大田,古大疤子家占一大半,大堤溃了,古大疤子家损失最大,这个人一向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有事无事都想讹人家一把。 这回受了这么大的损失,肯定不会善罢干休,一定会把祸水引到别人身上,狠狠诈一笔钱财,弥补自己的损失,来个剜肉补疮,让别人代他受损! 而在当下,只有窦家跟古家田畔、河堤相近,本来古、窦两家,仇怨甚深;这个屎盆子不扣在窦家人身上,还能扣在谁的身上? 他古大疤子正巴不得激怒古家众人,来搞两族械斗,他好在家族械斗中,趁乱火中取粟,夺取财物自肥。 当前,古家力量总体强于窦家,一旦古家人怒火煽动起来了,那真是要命的! 一群怒火燃烧、仇恨嗔怨、丧失理智的村民,一旦拿起武器来拼命,是非常恐怖的,窦家肯定难以应付,还要流很多血,付出惨重的代价! 到时,窦家大垸一旦被攻下,一定会死好多人,富贵人家财产,被抢劫一空,穷人家破人亡,这无妄之灾、血光之祸,窦氏家族一定要防范于未然—— 窦家立即着手准备,召集十五岁以上男丁,全部武装起来;合族上下凡是能走、能动的人,不管男女老少统统出工,在与古家相邻之地,挖土坑、做战壕,设陷井、布机关。把土炮、三眼大铳,全部架在村庄边界上。 窦家的快枪虽然比古家少,但也有十多来条,这些时候组织射手,日夜拼命训练,还向附近各地窦姓家族求援,借人丁借武器,如临大敌,准备迎战古氏攻击。并安排斥堠兵,日夜观察古家一举一动。 第五回:一触即发(6)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古、窦两家都在暗中行动,互相打探、侦查消息,还有人专门做两边”情报“生意,搞得东河两岸,一片风声鹤唳。 古家人见窦家人在暗暗准备械斗,个个都认为大堤真是窦家人挖的!如果心中无鬼,他们这样积极备战干什么? 这一下子坐实了是窦家干的,把古家人血性全都激怒起来,各家各户、出人出粮,筹备枪械;男丁加强训练,女丁备粮草、做衣裳鞋帽,准备跟窦家决一死战;两边情势,一触即发。 怒火燃烧起来了,紧张的气氛,也造得差不多了。古大疤子心头暗喜。他要的就是这样的火候,这样的势头,这样的氛围,借机好好跟窦家拼一把,狠狠为自己搏一把。 目前情况古强窦弱,古大疤子胜券在握,只要把古家族人,情绪调动起来,怒火烧得旺旺的,形成人人拼命、个个必死之势,按当下实力,窦氏肯定无力抵挡,古家必会取胜。 当然,这样大规模家族械斗,两边都会死很多人,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当地老百姓会遭连累,受到很大的损失!这不是古大疤子考虑范围内的事,他要的是别人家的财产,来弥补自己的损失。 械斗之势造起来后,古大疤子再三演戏,把戏做好、做足,他要让全县各大姓氏、各大家族,都认为这事是窦家理亏,古家采取行动,天经地义,正当有理! 古、窦双方都准备差不多了,古家更是万事俱备,只差古大疤子一声令下,家族男丁倾巢而出,直扑窦家大垸。 但古大疤子却按兵不动,突然大摆酒宴,把上游随、薛两大姓氏的头面人物,接到家里来设宴款待,诉苦呈冤说理。 古大疤子带族人,恳请随、薛两大姓头面人物,到窦家通融、谈判。说只要窦家承认挖了古家大堤,并赔偿必要的损失,两家立即讲和,避免出现流血械斗。 随、薛两大家族的人,跟古、窦两家,共一条东河,都是邑里乡亲,平时来往、交流甚密。 他们有的是婚姻关系,有的是亲戚关系,也有与两家都沾亲带故。大家同饮一河水,共种一方田、合吃一方粮;都是刀脱柄不脱,人脱亲不脱的关系。 为了本乡本土的安宁,自然不想见到血腥械斗。因此,随、薛两家的人,痛快地接受古家之托,到窦家去谈判通融。 窦家也是大家族,在当地有头有脸。他们根本没做挖堤毁田这样的恶毒之事!平白无故受此冤枉,本来就受不住这口恶气,更接受不了赔偿损失这样过分的无理的要求! 因此,在谈判中据理力争,坚决不承认挖了古家的大堤,更不答应赔偿什么损失! 双方通融、谈判,谈判、通融,你来我往搞了半个月,经历了几个回合,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没有哪一家能说服对方。 那随、薛两家的人,也拿不出好办法,只好再劝几番,见事无结果,各自回到村里作自卫、自保准备;在古、窦两家械斗时避免殃及池鱼、祸及自身。 请本地大族和谈无果而终,古大疤子并没立即发难,他又做下一篇文章:一方面暗中加紧械斗准备,另一方面请镇长出面,协调两家矛盾。嘴里说避免发生械斗,实际是为即将发生的械斗,找更充足的理由。 镇长出面把古家和窦家头面人物,接到镇公所里,备好酒宴把酒言欢,两边协调、两边规劝,以免出现流血的局面,只为造福两姓族人,造福当地百姓苍生。 当然,古大疤子还是要求窦家承认挖了古家的大堤,并赔偿古家的损失,除此之外其他的都好说! 窦家人本来就委屈、冤枉,还有古家的损失也是轻易赔不起的。因此依旧据理力争、寸步不让!两家人在镇上,边吃喝边争执,也没争出个长短来。 镇长出面三番两次,两次三番,搞了三、四轮协调,七、八场和谈,还是无果而终,械斗似乎一触即发。 千钧一发之际,古大疤子拿捏得当,把局面稳稳掌控,他还要演最后一曲戏。 古家族人武装好了,百事准备充足后,古大疤子又将家族头面人物,堤畔河田受灾农户,一行数十人带到县政府,找县长告状呈冤诉苦。 他请人写了二十多页状纸,无中生有、半真半假,疑神疑鬼、生编捏造,把窦家人的行为说得活灵活现、罪大恶极,极具煽动性! 古家一群人,跪在县政府喊冤。古大疤子带头跪堂,当着县长的面诉说呈情,口若悬河,一气呵成,把窦家人恶毒挖堤,古家族人,灾情损失,一五一十,一一道来,直说得天花乱坠、声泪俱下,演得恰到好处。 第五回:一触即发(7)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在堂的古家族人、县政府里不知实情的人,都被他的呈词感染了,认为古家占理,窦家理亏。 古家损失,实该赔偿!古家那群人,又在县政府哭哭啼啼、一片嚎啕。一时惊动全县,引来一众大家族的关注。 世家大族打官司,事关一场流血械斗,县长不敢小觑,把窦家当家人及头面人物,都传到县里来; 在政府设立公堂,对两家族的人来个三堂会审,让个两家族的人当堂对白,面对面呈情,各摆事实各讲道理。 呈情中,古家人说得有鼻子有眼必真无疑。那个拾粪老人,得了古大疤子二十块大洋,他本来是见古家大堤溃了,自家好田淹了心痛不已。 因古家与窦家,多年一直是冤家,怀疑是窦家干的。疑心必生暗鬼,老人回想自己傍晚拾粪,确见有人影从大堤上走过,但实际上他没分清是窦家的族人,还是过路的行人? 至于那些人带没带锄头、铲子,他更是眼花没看清楚,全凭一时气愤、猜测,一时心痛丧失理智,跑到古大疤子面前,胡乱秉报自己生疑的事。 哪知古大疤子要的,就是这样的秉报。正好借机寻事,就赏了老人二十大洋,跟他晓以厉害,叫他作硬证,死不改口,让古家占理得先机。 拾粪老人上堂,不敢再说别话,只一味硬挺作死证,说窦家人挖堤,是他亲眼所见! 窦家见古家人,如此无中生有,还硬作死证,更是气愤!他们在县政府大堂上依理争辩! 他们说古家仅凭一个拾粪老人空口无凭之言,又没有其他任何物证,就想诬蔑窦家、讹诈钱财,窦家人岂能服输,又岂能受此不白之冤? 两家在县政府,争得面红耳赤,差点打了起来,还是县长拦阻,才没有出现当堂械斗的场面。 官司打了一个月,县长派人上下调查、左问右察,也没查到什么证据。 两边一个死挺,说对方阴险恶毒,挖了自家河堤。一边没有做这事,自然死不承认,双方强争不下。 县长也没办法,虽然一县之长,管理全县事务,可当时本土家族势力过大,私人武装盖过县政府侦辑队和警察局,已是尾大不掉!如果这事处理不好,一旦惹恼了地方豪强,他们翻脸不认人,连县政府都敢攻打。 古、窦两家私下互相顶触、对恃,什么都准备好了,就是想弄个师出有名。打这场官司只是个掩护,在道义上争占至高点,获取别姓别族及社会公论的支持,对于官司输赢,谁都没认真对待。 第六回:又遭暗算(1)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古、窦两家从镇上争执到县里,古家一口咬定窦家阴心害毒,扒堤放水淹古家的田,给窦家大堤减压,保自家的畈田! 杜家自然不服,死也不承认做过这事!其理由很充足: 那就是当时天已放晴,河中大水已退,大家都平安无事了。 这个时候,哪个去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缺德事?如果洪峰正盛之时,做这个事还有可信之处…… 但古家现在一口咬死,说他们俩家有深仇大恨,窦家就是不为保自己的大堤;找机会害古家一下,也不是不可能的! 这样,在政府的协调下,大家三番五次,为讲和而协商谈判,想用谈判协商来讲和,但都以失败告终。 这两家一家非要咬定对方的错,自家自然不愿意受冤屈!是各有用意。 政府想调解讲和,那是一厢情愿,现在是到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虽然县长、镇长,带县、乡官吏及其他绅士、乡贤,到两家一而再,再而三的规劝,最后是“锣儿打破了,法儿做尽了”; 根本没有什么效果!两家的械斗,如猛火遇狂风,没人能阻止得了。 开战时节已到,古大疤子聚集族人烧香祭祖,求神灵保佑古家此战大获会胜; 一定要多多夺取窦家资产,弥补古家畈田被毁的重大损失!并发出了进攻令。 古氏家族一千多名男丁,持枪舞棍、拿刀拿铳、架土炮; 几个愣头青打头,排一字长蛇阵,向窦家集居地窦家大垸,发动猛烈的进攻。 这一场规模庞大的家族械斗,在当地也是百年一遇,规模早超了历年的家族械斗。 东河沿岸,一时间枪声阵阵,炮声如雷,刀光闪闪、长矛如林。 好好的人间世界,变成战地屠场、杀戳地狱。 这回,窦家人高度重视古家的入侵,毕竟实力一向弱于古家; 他们除了组织自家丁壮备战外,还到外地本族人中,借来几百人丁; 并从皖地军队中,高价请来窦姓军官数人,事先对窦氏青壮年,进行了强化军事集训。 同时对古家的进攻势头、人数、路径和次序,作了详细的分析、研究。 第六回:又遭暗算(2)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再根据本家居所,所处山川、河流、丘陵、沟壑,田垄、道路及人员配备,均作了系统的安排布置。 窦家集聚八百多名男丁,排了三道防线,每道防线都有讲究。 第一道防线,摆满了鹿砦、挡马和铁丝网,壕沟加深加宽; 安排一百多人架鸟铳、弓箭、强弩,再部署十来支快枪(汉阳造);大部分人持长矛、关刀、套钩。 大家严阵以待,首要目标,就是打掉古家的第一波攻击。 第二道防线,挖的全是深沟,筑的都是高垒,沟里灌满了水,水下面钉着竹钉、木桩; 窦家安排二百壮丁持大刀、长矛、三眼铳,沟堑之上还埋有土地雷,人员都作好埋伏; 准备第一波攻击后,接应前面防线人员撤退到这里,跟这道防线的人员会合。 迎击杀疯了的古家壮丁,对其进行强力阻击。 第三道防线,主要为集歼古家人马,作出的最终布置。 挖有两丈多宽、七尺多深的战壕,里面密布铁丝网、绊马索、铁钉阵、竹签铺和各种障碍物; 安排五百丁壮、严防死守!后面布了一门大型的土轰子(土炮)。 为了应对即将到来的巨大危机,杜家花血本从皖地军队中租了三门迫击炮,六具掷弹器,两挺机关枪。 还买了三十多发炮弹,两百多枚手榴弹。 窦家为这次械斗,运筹帷幄多时,费尽心机、花费巨资。 请来的几名军官,都是西洋留学归来,是皖省军队中服役的优秀人才。 他们在窦家排兵布阵、部署战备,完全用现代战争模式进行。 方方面面的规划布置,数据清晰计算有度。可以说“庙算”在握、胸有成竹; 准备有序、调度有制、行动有方,侦察细致! 甚至提前收买古家外姓的亲戚朋友,以走亲访友为名,深入古氏家族腹地,打探对方的消息。 因此对方的人数、兵阵、粮草、器械、士气、行动及指挥人员和进攻的方向; 窦家都搞得一清二楚,一切都在计算、掌握之中。 反观古家,自恃人丁众多、财大气粗,前些年无论龙舟竞赛,还是争水械斗总是获胜; 因此习惯成自然,不管现在形势变化,对方早已今非昔比! 他们还是恃胜而骄、自视强大,轻视窦家实力。 自古兵战,胜在知已知彼,败在恃强凌弱、恃势而骄,默守成规、不知变化。 古大疤子脑子里还是前朝作战排兵布阵的方法,陈旧腐朽至极,调兵遣将无度,算计筹画失策; 完全恃势仗力像蛮牛笨猪一样,带着古家马队,在前头猛冲猛杀; 步兵跟在后面舞枪弄棍,一路向前横冲直撞、乱剁乱砍。 而且对窦家情况,一点都不在意,既不知彼,也不知己—— 当古家兵丁马队,冲到第一道防线时,遇窦家人死命抵挡。 古家人因溃堤毁田之大怨,仇恨在心、怒火冲天,不顾性命直向前冲。 一时死者几十,伤亡不小。 古大疤子没想到,窦家人如此顽抗,而且离窦家大塆老远,古家就遭如此惨重死伤。 古大疤子勃然大怒,一时凶性大发、杀气狂起,吆五喝六、狂呼乱叫! 命令丁壮不要怕死,只不要命地猛向前冲杀 第六回:又遭暗算(3)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窦家坚持半天,见古家死伤不少,第一道防线有效杀伤古家有生力量目的达到了。 而阵前古家丁壮杀气腾腾、杀性大起,众人无纪律无秩序,一味狼奔豕突; 排着长队嗷嗷乱叫,向前乱冲乱撞、冲锋不退。 窦家人为避免不必要的损失,痛痛快快地放弃第一道防线; 听从那些请来的军官的指挥,让手下人悄无声息地撤离,到第二道防线会合。 古家人停下休息,完毕后准备发动新一轮攻击。此时窦家人,早放弃这一道防线。 在战场上,古大疤子为了补足体力和精神,也顾不得什么威仪德相,使起劲来抽大烟; 过足烟瘾后,一时精神亢奋,浑身上下劲头是足。 于是乎手舞足蹈、大呼小叫、骂骂咧咧地跨上大黑骡子,舞双枪发出了攻击令。 此时古大疤子因大烟土毒性刺激了神经官能,人已接近于颠狂状态,骑骡猛冲在最前面; 后面是一群群蠢笨蛮力村汉,驮枪舞棍、口喊冲杀,跟着向前疯跑。 一路上居然没遇到什么阻扰,他们很轻易地冲到窦家第一道防线前,发现壕沟里鸦雀无声,半点动静都没有。 古家众莽撞汉,在古大疤子吆喝之下,一鼓作气杀进壕沟,竟无半个人影。 沟里布置的铁丝、竹钉和各种障碍物,却让古家人受伤不少。 虽然首战损失很大,但古家人占领了第一道防线,按以前惯性老观念; 他们都以为老窦家的人害怕了,吓得全部逃跑了。 大家一时兴高采烈,在壕沟里、欢欣起舞、又吼又叫、又嚎又嚷,欢呼雀跃,一片鬼哭狼嗥、妖呼魔啸。 古大疤子命令族人运上牛、羊、猪肉,在壕沟里面,就地生火做饭,喝酒吃肉庆功。 准备酒醉饭饱后,再攻打窦家第二道防线。完全不顾古家死伤多人,力量大减的事实。 在战壕里盲目乐观、坐井观天、自以为是、耀武扬威。 就在古家人欢天喜地庆祝初胜,在战壕做饭喝酒吃肉正快活时。 窦家人请的皖军军官,用军用高倍望远镜,观察到他们的一举一动。 看到古家人丁,都在战壕用餐,那阵势有些气人。 为了打消一下古家的气焰,窦家人立即开了土炮,朝战壕里一阵狂炸猛轰。 土炮虽然射击准度不行,但口径不小,威力较大,里面筑的是火药和无数铁砂子; 打出去后范围很大,古家人顿时死伤大片。 这顿酒饭不但没吃好,还添了伤亡,古家人高昂的士气,立即受到打击,部份人有些垂头丧气了。 古大疤子气得哇啦哇啦,阵阵怪叫,大骂窦家人卑鄙无耻,这个时候放土炮, 就是趁人之危、落井下石,真他妈的连饭都不让老子吃个痛快! 他也不想想,这虽然是私家械斗,但也算得上是战争行为。 自古以来,战争玩的就是阴谋诡计,要的就是出奇制胜! 哪有什么君子行径,那讲什么宽容礼义? 人家要的是胜利,要的是你的性命,谁还管你是休息还是吃饭…… 古大疤子火性一起,边骂边要指挥古家丁壮,冲上去跟窦家人拼老命,被管家一把拦住。 第六回:又遭暗算(4)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管家急说“老爷,现在我明敌暗;敌人又有土炮,而且还有不少快枪! 这样胡乱冲上去,除了送死,我方没有什么便宜可占!” 古大疤子正在气头上,骂骂咧咧地说他妈的,那怎么办? 这狗日的老窦家,架上这个土炮,他娘的迟不轰、早不轰,偏在老子吃饭的时候轰。 轰死轰伤咱老古家伢儿一大片,害得老子一顿饭都没吃完整! 难道就这样眼睁睁地瞧着老古家的人,白白吃了个大亏不成?这口气老子一刻也咽不下——” 管家忙道老爷,我们冲杀了大半天,现在人疲马困,大家气力跟不上。 不管怎么说先得把这饭吃饱,休息一会儿,歇养一下精气神儿。 然后想法儿鼓足大伙儿的斗志,再去冲杀不迟!” 古大疤子听了,觉得管家的这话在理,就不再强行进攻了。 还是安排族人先吃饱饭,找个安全的地方,好好休息一番。 等恢复了体力,再一鼓作气,打下窦家大垸,好好狂暴掳掠、大大抢劫一番。 古家人运走死、伤人员,剩下的一些人沮丧失色,精神有些不振。 大家憋着一口气,吃完饭后,大伙儿乱七八糟、七零八落地躺在战壕里,打瞌睡的打瞌睡,磨大刀的磨大刀擦长予的擦矛。 个个心中烦燥憋闷,人人都想抓个窦家人来,当面严刑拷打、剥皮抽筋,以解心头之恨。 休息了一个时辰,古大疤子又猛抽一顿大烟,精神再次亢奋起来,估计时候差不多了,就下令攻击。 古家人象一群被激怒起来的野兽,“冲啊”、“杀啊!” 大家怒吼着、嚎叫着、狂啸着、乱嚷着,胡乱乱、黑压压、气哄哄地不要命地向窦家第二道防线冲去。 窦家第二道防线,里面部署有快枪(汉阳造)。 这里的兵丁,都是经过正规军官操练,大部份人不再是乱哄哄向前直冲、出力气玩命儿的农夫! 而是有点接近正规士兵的战斗力了,自然要用巧妙之力,杀戳来进攻的敌人,让他们有来无去! 古家人才一冲近,这边窦家的丁壮就开枪了,一下子就打翻了好几个,把古家人吓一大跳。 没想到窦家人,枪法突然怎么这么准了?! 基本上冲到近前的人,都被打翻在地,而且大多断气闭息死翘翘了。 这就是现代枪械,跟大刀长矛的不同之处。 大刀长矛砍刺之下,还有两三分生还的机会,被快枪射中的人,生存的机会更少了! 人都怕死,见阵前凡是中了枪弹的,基本上十有九死,古家人吓得不敢再冲了! 毕竟绝大部份都是没有经过训练没有经过长期纪律约束、目不识丁的村夫蠢汉! 只是阵前古大疤了强调了一些临阵向前、有进无退、不顾生死的话! 但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哪里约束得到众人?因此,有人临阵逃跑,在有调头败退! 古大疤子勃然大怒,立即阵前斩将,连杀三个不敢冲锋的小头目,以此立威。 这一下子把古家丁壮们,吓得胆颤心惊,谁都不敢在阵前畏缩,更没人敢往后退了! 在古大疤子的淫威下,古家丁壮不要命的往前狂冲。 第六回:又遭暗算(5)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窦家人猎杀兔子一样,朝冲在最前面的人开枪; 后面架好的土轰子,也不停地筑药猛轰! 把古家人打得昏头转向,死了一片又一片,伤了一茬又一茬。 古家人此时横了心、不要命,不管死伤多少,一波又一波地向前冲。 直往阎王爷鼻尖前凑,送人头而在所不惜! 窦家人见此情景有些犹豫了,觉得这样下去,千把号古家丁壮,不被他们杀光也会杀一大半! 这样的疯狂杀戳,在本地尚属开天辟地头一回。 过去大家族械斗,虽然杀得天昏地暗、难解难分,但毕竟是冷兵器,杀伤力不是很大。 作算打个十天半月,也只死伤七八上十个人; 死伤三十人以上的事情,就是惊天动地的大事件,在这里发生得少。 今天才打了大半天,古家就死伤好几百,照这个拼法,再打一天,古家丁壮就要被杀绝了。 为了减少对方的伤亡,窦家第二道防线的头头自作主张,熬到天快黑时,就主动撤离。 杀红了眼的古家人,以为他们不怕死地冲锋,震慑了窦家人,立即信心倍增,高兴得不得了。 古大疤子此时踌躇满志、志在必得,向古家人下达最后的冲锋令: 让大家暂且休息一会儿,即发动进攻,打到窦家大垸吃晚饭! 古家人一个个疯了一般,在第二道战壕里欢呼嚎叫! 古家众丁壮,以为这样坚持打下去,肯定胜利在望!窦家最后一道防线,天黑之前必将被攻下。 那时候,他们冲到窦家大垸,杀人放火,强暴妇女! 抢劫窦家财产,寻欢作乐、一泄郁积在心头已久的仇怨和愤怒! 抱着这种心态的古家人,想到窦家那些年轻的媳妇,细嫩的姑娘,如水的女儿。 还有无数的财宝,个个精神亢奋、发狂发痴、暴怒肆虐! 如果充满这些想法的人,真的杀到窦家大塆,那窦家人真要遭大殃了。 莫看这些平日善良忠厚老实的普通农夫,一旦让人输灌了仇恨,激起了身心之中的暴戾杀气,其破坏害人的力量,是非常可怕的! 而实际上,窦家伤亡很小,基本上没死人。 他们手上还有迫击炮、机关枪、掷弹器等大部份杀手锏,只是还没有拿出来使用。 本来,按皖军中聘请来的军官们的意见,他们在第二道防线时; 他们就可以用机关枪扫射,用迫击炮狂轰,用掷弹器投弹,完全可以全歼古家人。 根本用不着费这么多精力,跟他们寸土必争、步步为营,打这样个古板吃力的蠢笨防御战。 只因窦家那些当家主事的人,一是思想陈旧,过于害怕古大疤子! 对他的指挥才能,高度重视特别担忧,主要是过去吓怕了,现在时移世易明显的情况下,习惯心理还在作怪。 二是他们还是良心未泯,害怕杀人过多,沾染太多的血债,有因果报应! 因此没有同意那些年轻军官的建议,而是用老一套防御方法,夹杂一些新的作战技术。 就把古家人杀伤好几百,超过历来家族械斗死伤的总和。 看到古家人一片片倒下,窦家当家主事的人,有的吓得心惊胆战,连忙合掌说天幸天幸,有的上了战场吓得闭眼,不敢朝前看望。 毕竟乡里乡亲的,同饮一河水,虽说是仇家,但这样杀人,作为山里百姓的窦家人,从来没有见过,也从没有做过!心理障碍相当大。 不象那些聘来的青年军官,在军阀混战的枪林弹雨中熬煎过,自然是视人命如草芥,上了战场杀人不眨眼—— 第六回:又遭暗算(6)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倒是古大疤子和古家丁壮,是当局者迷! 他们没想到一个千多丁壮的家族,仅这一场械斗死伤好几百,而且都是年轻力壮的健壮后生; 对这个家族的将来是什么后果?一般人不敢往下想! 可他们当下好象被鬼迷心窍,让仇恨的怒火烧毁了理智! 还在一心一意地做着打下窦家大垸、烧杀抢掠强暴、抢夺窦家财产弥补自家损失的黄梁美梦。 却不知自己早已中计,在人家的算计之中,只是对方心底善良一点儿,不愿意过大杀伤而大开杀戒。 反而是窦家人被古家这种作死吓坏了,见他们还是有进无退,想是杀气焚心着了魔障! 大家想:如果真让他们杀到窦家大垸,这群杀红了眼的疯子;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对窦家来说更是一场灾难! 为了惊醒古家魔魇,也避免自家出现伤亡。 窦家人决定擒贼先擒王,只要把古大疤子打死或活捉! 古家族人就群龙无首,自然作鸟兽散了,也解了窦家的围困。 窦家当家的人在一起商量,尽早结束这场流血冲突,尽量减少两边丁壮的伤亡。 而这边的古大疤子,还做着一鼓作气,天黑打到窦家大垸,抢钱、抢粮、抢女人的春秋大梦。 太阳要落山了,西边残阳如血,古家纠集最后和丁壮,准备最后一击,攻下窦家第三道防线,打到窦家大垸吃晚饭。 到了最后关头,古大疤子拿出他隐藏的杀手锏——古家刀枪不入的“神仙兵”。 这些兵由管家带队,身上画着各种符咒,自称天兵天将附体,说是上阵刀枪不入。 第六回:又遭暗算(7)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古大疤子想让这支神兵入阵,给窦家最后一击。 当下,就在窦家二道防线战壕里,给这支神兵壮行,一人一碗水酒,一人一砣羊肉。 神兵神将们,个个头缠画了符的布片,身上画满着奇形怪状的符咒。 大家喝完酒吃完肉,再喝一碗清水,清水里有古大疤子请师傅画的纸符烧的灰,大家喝下后就鬼神入体,上阵杀敌刀枪不入! 那边窦家准备了迫击炮、机关枪和掷弹器,这边古家“神仙兵”出发了。 鼓师打鼓,锣师敲锣,“神仙兵”拿着大刀、长矛,口喊“刀枪不入,刀枪不入!”向窦家第三道防线冲锋。 古大疤子亲自督阵,带领古家后续兵丁,跟在“神仙兵”后面,一起向前冲。 窦家为了尽早结束血腥的缠斗,就用迫击炮一阵猛轰,机关枪猛扫,掷弹器不停投弹。 一时间,古家冲锋队伍里,硝烟弥漫、爆炸声声,机关枪猛烈扫射; 古家阵营中,不管神兵天将,还是凡兵凡将,象割青草一般,倒下一片又一片。 古大疤子骑在黑骡上,骡子被弹片击中,立即倒在地上,他跌在水沟里,兵丁一时昏头转向。 窦家人四面八方,向此地冲来,将古家兵丁,团团围住。 古家兵丁哪见这种阵势,那小炮呼啸、尖厉刺耳,可怕可怖; 机枪扫射杀人,简直像阎王爷点名,只要扫射上了就无人幸免; 还有掷弹器投弹处处爆炸,没有地方可躲—— 这样的杀伤武器,对于穷山僻野的农民来说,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让他们惊魂落魄、恐惧万分! 第六回:又遭暗算(8)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古家人没想到自家那些活蹦乱跳、生命力强大的青壮年; 在这些武器面前如此脆弱、不堪一击;大片大片的倒下,大片大片的死亡,大片大片的残肢断体! 这种杀人如割草一般的武器,把活着的人魂都吓掉了。 刚才那小炮一轰,机枪一扫,掷弹器一投弹; 冲在前面的古家人全部倒地死亡,没死的都吓昏了头,一个个跪地求饶,早没有进攻时,那种疯狂劲头儿了。 大家已经吓破了胆子,惊落了三魂七魄,丧尽精气神儿! 一时间,古家所有人一片气馁,杀气尽失,斗志全无。 古大疤子骡子中弹,人掉落壕沟堑边,只挣扎几下,基本上就没能动弹了。 他的头先着地,撞得昏死过去。醒过来时被五花大绑,关在窦家土牢里。 古家千把号丁壮死伤近半,老管家带领的“神兵神将”,无一生还,都上天堂当神仙去了。 活着的古家人不是受伤,就是被窦家俘虏! 这场械斗胜负之悬殊,可以说现代战术对中世纪战术,在民间的一次碾压性的胜利。 经此一战,古家百余年聚集的有生力量,基本上消耗一半,损失惨重! 古家人见窦家人,从过去昂首挺胸、傲慢俯视,到现在低头附耳、唯唯喏喏。 从此,古氏家族数十年内,在窦家人面前抬不起头来,直不起腰杆。 虽然古家一败涂地,但窦家也没多少人欢庆胜利!这次械斗,死伤惨重数目吓人。 虽是两族相仇,但毕竟本乡本土,除了几个上层绅士富人。 底层百姓互相通婚互为亲戚,他们之间虽为异姓,关系错综复杂、藕断丝连。 第七回:父女重逢(1)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孟晨瑶坐在小轿里,被人抬着走了三个多时辰,隐约回到县城里。 小轿抬到一座大台边,台边有一溜低矮的土房,估计二、三十来间。 此时夜深人静,那时候大家贫穷,都是早睡早起没有熬夜点灯的习惯。 到了三更时分,城里就一片黑暗,只有这排矮房中间的两间屋里面,渗透出一点点昏暗的灯光。 只听三姨太说了声“到了!” 轿夫们立马停了轿。 “噊!”只听三姨太一声吆喝,那小毛驴就驻蹄不走了。三姨太下驴后,朝屋里喊了一声“青明,小玉!” 土砖屋的门开了,露出蜡烛的光芒,里面走出一高大、一瘦小的两个人来,在灯光下两个人影子显得窄长,一下子拉得老远。 一声娇脆充满磁性好听的女音问:“师姑,人带来了吗? 三姨太说:“带来了,在轿里哩!” 说话中那个消瘦稍矮点的人走到到轿前,打开轿帘朝里面说:“姑娘来了,下轿吧!” 这声音听得好悦耳,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到十分亲切,孟晨瑶似听到久别重逢的亲人,站在她面前说话,像娘又不是娘!不由生出阵阵酸楚,一股热流涌上心头。 从屋里渗出的烛光中,孟晨瑶看清了一张精致俊巧的脸蛋,只是左边脸上有一块乌黑的疤痕,长得跟大织蛛一样; 在夜灯黯淡的光下,让人看不仔细,但孟晨瑶并没有恶心的感觉。 孟晨瑶认得这人,是叶家戏班子老板娘金小玉,在古家看过她唱的戏。 金小玉伸出一双纤纤玉手,拉住孟晨瑶的双手说:“姑娘,下来吧!” 在这寒冷的夜晚,这双手暖暖的、软软的、绵绵的,孟晨瑶的双手被握得既温暖又舒服。 从小轿上一下地,凛冽的老北风,就一阵一阵刮过来,呼啸怒号,弄得满天满地都是寒意。 孟晨瑶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顿觉寒流涌遍全身。 这时,那个高大的人过来,对三姨太、孟晨瑶人说:“进屋吧,外头冷!” 那人说着牵过三姨太的驴,掏出一串钱打发轿夫们走路,就牵驴往左边去了。 金小玉招呼三姨太、孟晨瑶二人进了屋;屋里烧了火盆,盆里的栗炭火烧得正旺; 火焰红红的在不停地跳跃闪耀着,屋子里十分暖和,刚才的寒意感觉不到了。 这间房子空间不大,但里面摆设整齐简洁,背后树着绘有四美图的屏风,四美图即西施、王昭君、貂蝉和杨贵妃的画像; 她们一个在清水河边洗纱丝,一个在冰天雪地里怀抱琵琶跨骏马; 一个在一轮圆月下焚香磕拜,一个在怒放的牡丹丛中酣然恬睡; 这四个人都画得面如满月、美貌如花、纤巧灵异,让人看着就喜欢悦快。 屏风后面放着一张床,露出一边的床头。 屏风外面有一张八仙桌,几张小椅子。桌、椅都上了红油漆,颜色还很新鲜,估计新做不久。 墙壁上刷了石灰粉,烛光照得墙上,好一片洁白。 壁上挂了几个拂尘子、云帚子、彩带子,还有一些不知名的小玩意,应该是唱戏用的道具。 一会儿牵驴的男人进屋了,在蜡烛光的照耀下,孟晨瑶认出是叶青明,心中一阵惊喜。 叶青明很恭敬地跟三姨太说:“师姑辛苦了,驴我已牵进栏里,添了夜草、清水;你们两个走了这长时间的夜路,饿了吧?” 平稳缓和的语气,让孟晨瑶听出叶青明欢迎三姨太的到来,对自己也没有什么恶意。 金小玉伸头朝外面喊声“金花、银花,把饭菜端上来吧!” “要得,就来了!”隔壁屋里传出银铃般的女孩子的声音。 一会儿,两个穿戴整齐,长得面容姣好,年纪比孟晨瑶稍大点的女孩子,端着托盘进来。 那个叫金花女孩子的托盘里,放着四碗热气腾腾的鸡汤面; 另一个银花的托盘里,放着几碟时下小菜:卤猪耳朵、盐鸡蛋、豆腐干子和花生米。 叶青明请三姨太坐首席,自己坐上席,金小玉坐二席,孟晨瑶坐下方。 金花、银花一边服侍,四人就着小菜吃鸡汤面。 孟晨瑶确实很饿了,闻着喷香喷香的鸡汤面,真想几口吞下去,但大家没开吃,她也不好动筷子。 叶青明说声:“大家吃呀,不要客气!”就带头吃面。 金小玉给孟晨瑶夹了些菜说:“姑娘,饿坏了吧?快吃一点儿热的,卸卸风寒!” 外面北风呼啸,屋里盆火烧旺、温暖如春,吃着香甜可口的鸡汤面,听着大家轻声细语的谈话。 孟晨瑶似乎感到从冷酷无情的冰雪寒天,到了暖气融融的春光世界; 从勾心斗角、互相伤害的古家大屋,来到互助互爱、同心协力的大家庭。 第七回:父女重逢(2)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大家吃过面后,金花拿了碗、碟下去洗刷,银花来回地给大家沏茶。 孟晨瑶坐在桌边,听着叶青明、金小玉跟三姨太说话。 三姨太想是好多年没回戏班了,这次来了跟叶青明、金小玉一说就说个不停。 对于戏班的事,她一直非常关注关心,现在更是不厌其烦地问个不休;好象有很多很多话要说…… 孟晨瑶默默听着他们三人说话,从谈话中她才知道: 戏班子过日子挺不容易的,唱戏这碗饭不是那么好吃的。 在外面唱戏不仅受乡绅、富人欺负,还受恶霸、流氓、痞棍们,敲诈勒索凌辱; 更要受兵匪警贼们的欺负。特别是唱戏的女孩子,受的苦楚心酸更多。 一般情况,每一个戏班的旦角儿都有一捧苦水,都有一把辛酸泪,都有一段不堪回首的经历! 他们每到一处唱戏,先要朝拜当地豪强富人,还要拜访地痞流氓恶棍。 把方方面面关系搞好了,才能安然唱戏挣钱,不然就会招来灾祸。 这三姨太也是受苦人出身,她的家庭跟孟家相似,她的出身也跟晨瑶有点像: 祖上都是为官作宦的,后来家道都没落了。 这三姨太的爹虽然不抽大烟,但好赌成瘾赌性难改,把家产败光后,养不活唯一的女儿。 就求爷爷告奶奶,把女儿送到叶家戏班学戏谋条生路,免得留在家里白吃他的粮食。 三姨太到戏班子时,正是叶青明爷爷当班主。 那时比现在更为保守,戏班子收女角儿很谨慎,但见这女孩子是块唱戏的料子,加上她老子写了永无后悔的约子,就留下来一心一意教她。 三姨太聪明伶俐,手、眼、身、法、步,一招一式活学活用,把叶家班的看家本领,全都学到身上了。 三年出师,叶青明的爷爷让三姨太跟儿子叶小云和小徒弟唐玉卿同台演唱生、旦。 三姨太就成了叶家班当家的头牌花旦,唱红县内外,为叶家赚了很多钱。 叶家没亏待她,给她月银一两,当时有月钱一两收入,一家人吃、喝、穿、住基本上不愁,还略有些盈余。 按理说女儿挣钱了,家里日子过得下去,做爹的该消停消停,好好过日子吧? 可三姨太的爹,见女儿挣大钱了,更不思悔改,他的赌瘾反而水涨船高, 跑到城里金仕渔开的“金不换”赌场玩钱儿。 这个金仕渔是全县有名的大恶霸,祖宗三代缺德,金家祖上为鞑子是个武官,原居住北京城。 昔日年间,随着前朝兵到南方清剿“长毛”又称“洪扬发匪”,留在本地当个镇守的官员。 当时鞑子是统治阶层,吃了两百多年的铁杆儿粮食,到地方上做官的,基本是无恶不作,祸害一方。 金家祖上身为武官,经常纵兵抢劫,滥杀百姓冒功,掠夺良家妇女,当时是一方祸害,本地官民绅士,对他们恨之入骨,却没有办法。 后来,金家人靠祖先留下的缺德钱,过着富豪的日子,还以坑、蒙、拐、骗为业发家致富; 一时良田千亩,骡马成群、牛羊结队,养了二十几个打手,在乡里称王称霸、胡作非为。 逢着鼎革鞑朝垮了,金家人怕算旧账遭清洗,花巨资买通本地金氏家族,跟当地金氏合了族谱; 从此成为华族,冒充本地人士。 金仕渔的爹名叫金卜仁,原先放高利贷收驴打滚的利息,赚了很多黑心钱,巩固了金家根基。 到金仕渔手上更上一层楼,他跟县里官员勾结,在城关北门开了家名叫“金不换”的大赌场。 接待五湖四海、天南地北的富豪巨贾客商,来赌场一掷千金招、花钱买笑、醉生梦死! 从此,生意越做越大,钱财越赚越多。 金卜仁恶人长寿,身体很健康,七十多岁了不甘寂寞,还到处揽事捞财。 儿子开赌场,他去放债收驴打滚大加利。父子狼狈为奸,成为两个大祸害。 只要借钱的人落到他们手里,一般都还不起他们的阎王债,不弄得人家家破人亡,不会放手。 “金不换”赌场里,玩的都是大手笔,一般小官小吏、小商小贩、中小富户们根本玩不起。 本地知道里面“行情”的,也没有人敢进去玩。 在里面玩的基本上是非官即富,要么是帮会头头儿或是贩私盐卖烟土的; 还有山上的土匪强盗,化名下山到里面来一掷千金,耍钱买乐子,以图快心畅意。 第七回:父女重逢(3)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一般小户人家,见到这个场所,都要绕道走。三姨太的爹,偏偏敢进“金不换”! 他家祖上当过官,到了父辈手上,城里还有当铺、商号、房产。 他当家时染上赌博,才把祖上家财败个精光。 虽然家道中落,但三姨太的爹,一向赌惯了大钱;一般小赌小博、小打小闹,他看不上眼儿,不大感兴趣! 这种刚过上小康日子的破落户,居然成为“金不换”的常客,人说他是捉干鱼放生——不知死活! 女儿唱戏走红后,叶家戏班子给的月银较高,父女两过日子绰绰有余。 他就毫无顾忌,在“金不换”赌场出手大方、豪赌不悔。 学起了大官大商、大富大贵的派头,癞蛤蟆戴顶礼帽儿——充当起了绅士来。 自古十赌九输,加之实力有限,受不住几下失败,输了钱想赶本,越想赶本越输钱! 三姨太的爹手头上没现款,就在“金不换”赌场,借了金老爹金卜仁驴打滚的高利贷; 息上加息、利上滚利,真是日增三分,夜长七厘;弄得他再活几生几世,也还不起这笔债。 金家打手逼债,他哪有能力还清?只好不顾跟戏班子签有契约的事实; 暗中把女儿卖给东河大恶霸古大疤子做小妾。 由古大疤子出面,还清了金家的高利贷,金家才放了他一马。 叶家戏班子跟女孩子虽有契约在手,但斗不过古家势力。 三姨太的爹到了穷极之时,就开始耍无赖,卖了女儿跑出去躲起来不露面,让古家人来强娶女儿。 戏班子抵拦不住,三姨太这才被迫到古家,做了古大疤子的小老婆,气得跟她一直相恋的唐玉卿离开了戏班。 三姨太她爹的这种作为,在当地身败名裂,混不下去了,只好外出谋生。 他天生好吃懒做、嗜赌成性、人穷志短、见利忘义,这种人在哪里都混不长。 开头到长江边码头上当苦工,又吃不了苦,后来帮人捡脚料,挣了几个钱儿,不是喝酒就是赌博。 又借了码头土头蛇的钱,赌光还不了钱,被逼得跳了大江。 三姨太得了消息,哭着去码头上,只拿到她爹的一双破鞋,连尸体都找不到了。 虽然到了古家,但三姨太没忘戏班子的情义。明争暗斗是常有之事。不管什么时候,戏班子只要有事,总是竭尽全力出手相帮。 上回戏班子到东河唱戏,恰是古、窦两家龙舟大赛。 古家斗输心里不服气,窦家赢了,唱戏庆贺。 古家也没闲着,准备在窦家唱戏时,叫人去“搞经”,跟窦家明里暗中,都要斗一斗,绝不能“掉了底子”! 两大家族当时半斤八两、势力相当,戏班子无辜弱势,没后台保护,陷在两家争斗中、十分危险。 三姨太知道详情暗暗吃惊,她怕戏班吃亏,叫人带密信; 让叶青明以看望师姑的名义,避开窦家猜疑,急到古家拜访,给古家送了礼! 她又在古大疤子面前说了不少好话。古大疤子这才下令,不准古家人去捣乱。 后来,她又把戏班请到家里唱戏,解开古大疤子心里那个疙瘩,不但没找麻烦,还赏了好些银元。 在古家演戏时,叶青明跟三姨太提过,金小玉年纪不小了,身体也不怎么行了,花旦唱不了几多年。 他想找个好苗子,到戏班学花旦,替换金小玉。 这件事三姨太一直记在心上,正好孟晨瑶看戏后,在家和春华关门闹着玩儿自学唱戏; 后来被四姨太发现,告到古大疤子那儿! 三姨太听说这个孩子爱唱戏,就留了心暗观察。 凭她当过花旦的经验,看出这个女孩子,真是个唱花旦的料子。 慑于古家威势和孟晨瑶的身份,三姨太只记在心上,不敢说出来。 但没想到古家因械斗,败落得这么快?才大半年,就树倒猢狲散,破落不堪了。 大姨太、四姨太联手要卖孟晨瑶,弄钱来私分。 三姨太知道这两个人,没安什么好心肠,怕她们把孟晨瑶弄到火炕里,连忙出面干涉。 还暗中带信叶青明,问他要不要买个花旦?这儿有个好苗苗。 叶青明知道后,一点儿也没犹豫,立马带现钱,到古家买人。 大姨太见到白花花的银元,脸上笑成一朵花。 虽然和四姨太设计,诬孟晨瑶做贼,以此要挟卖掉她! 但看在叶家班银元的份上,倒也没有怎么为难孟晨瑶。 三姨太知道四姨太跟孟晨瑶心结很深,生怕夜长梦多中途变了卦。 她连夜请乘小轿,把孟晨瑶抬到叶家班,才有今天晚上的这一幕。 三姨太和叶青明夫妇,在这儿拉呱大半夜。 大家都有些疲乏了,叶青明安排三姨太、孟晨瑶去休息。 三姨太由银花领着,到师娘的屋里歇下; 金花带着孟晨瑶,到自己屋里睡觉。 第七回:父女重逢(4)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金花住的是一溜排矮房中的一间,屋里摆设简洁,但干净、清爽。 她有一张大床睡得下两个人,被褥厚实温暖,屋子里烧了火盆热烘烘的。 金花比孟晨瑶大两岁,在戏班子有段时间了,做事手脚伶俐,待人亲热说话客气。 她打好热水,安好脚盆,又递上新手巾,让晨瑶漱洗干净。 两人忙碌半天,金花说:“小妹妹,睡吧!我明天要起早练功。” 孟晨瑶忙问她,自己明天做什么? 金花笑着说:“你是老板关照的人,我怎敢安排你做事! 刚才老板跟我打了招呼,让你好好休息,叫你明天不要急着起来。 至于以后的事儿,老板过两天再跟你说。 两人说着,就上床睡觉。 一天的惊恐不安,让孟晨瑶有些疲倦了。 好在到了这个地方,看到的都是笑脸和善意,让她安静很多。 一番接触虽然时间不长,让孟晨瑶对这个地方,见到的几个人,都有了好感。 上床也安宁下来,很快睡了过去。 夜里,孟晨瑶做了个梦,见自己落到冰窟窿下,里面有好多鬼怪,硬要把她往下面扯。 下面幽深、黑暗、寒冷,孟晨瑶心惊胆颤、害怕极了!生怕被那些鬼怪们,扯下无底深渊里了! 惊恐万分之际,发现娘在前面,孟晨瑶想喊娘救她,却喊不出声来! 娘像没看到她似的,不远不近地在前面走着。 她为了赶上娘,拼命挣脱那些鬼怪的撕扯,跟在后面跑。 追着赶着,她走出了冰窟窿。身后那些鬼怪,都在冰窟窿里,不停地冲着她嘶嚎、咆哮、狂吼、怪叫—— 她怕得要命,不敢朝后望,只跟着娘走,心想离那个冰窟窿越远越好! 突然发现娘变成了三姨太,正急匆匆地带她离开了危险。 她正要感谢,三姨太又变成了金小玉,脸上那块乌黑的织蛛形疤痕,显得很清晰、明显…… 孟晨瑶跟着金小玉,走进一间屋里,屋里很暖和,她感到安全了,转眼金小玉也不见了…… 孟晨瑶醒来时,天已大亮了。 看同床的金花,已经不见人影,应是早起练功去了。 这时,外面有女人高声数着:“一、二、一——”的声音传入耳中。 这声音孟晨瑶一听,就知是金小玉发出的。 孟晨瑶一惊,暗说自己睡过头了,连忙起了床。 屋里金花给她留了热水、脸巾。孟晨瑶漱过口洗过脸,忙着出门,见外面是一个大高台。 台左边一溜矮房子,就是昨晚她们吃饭睡觉的地方。台上有雕梁画栋,把台遮了一半,另一半裸露在外。 台上有十几个男孩、女孩,在金小玉指导下排成一大排,踩着小碎步子,一圈一圈地小跑着。 昨天服侍她们的金花、银花,也在这里练功。 金小玉手里拿着一根竹棍,催赶着那些个孩子们,不准跑快了,也不准跑慢了,哪个跑得不达要求。 她就乌头黑脸大声吆喝,用竹杆敲敲那孩子的腿,还不准停下—— 孟晨瑶看得呆了,这时身后有人问她:“你起来了?” 孟晨瑶吓一跳,扭头一看,三姨太站在身后,还蓬散着头发,脸上新抹了些胭脂,想也是刚起床的。 孟晨瑶没有说话,三姨太又问她:“这些是学唱戏的徒弟,在练唱戏功夫,你喜欢吗?” 孟晨听了瑶摇头,说不出喜欢,还是不喜欢。 三姨太又说:“唱戏苦呀,台上站片刻,台下三年功。 这些孩子,天未亮起床,练了毯子功、腰功、腿功,最后练走圆场,走完圆场,才能吃早饭!” 两人正说着话,台上金小玉让徒弟们解散了。 三姨太说:“他们练完了,厨房里早饭熟了,我们吃饭去。” 戏班的厨房在那一溜排矮房最下角,屋子分两部份: 一部份是大师傅做饭的地方,有灶台、锅、碗、盆、瓢,灶台边堆满了柴禾; 一部份是班子里的角儿、学徒们吃饭的地方,摆了几张大桌子和几溜排椅子。 戏班子吃饭规矩很严,老板、老板娘、打鼓佬、琴师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其他角儿们按年龄、辈份和演唱的角色大、小,另上桌子排座次; 学徒们有专门的两三张大桌子,不分大小围在一起吃饭。 伙食没多大区别,如果有贵客,老板桌上由大师傅加两个菜就行。 学徒们正是长身子的年纪,唱戏练功很苦,饭量都很大。 老板是从这个阶段过来的,对他们不克薄,饭菜能吃饱、油水不薄,时不时加些鱼、肉、豆腐。 早饭不错:有馒头、油条、浠饭、酸菜、青菜。 这在当年那个时代,只有较富裕的人家,才吃得上这样的早餐。 第七回:父女重逢(5)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叶家班这些年戏唱得好,名气大,收入可观,生活也不错。 老板桌上添了三姨太、孟晨瑶,加了两个好点的菜。 吃早饭时,孟晨瑶从老板、三姨太、打鼓佬和琴师说话中得知:戏班子在城里,原先没地方落脚,因为唱戏常在这文庙里,临时住宿。 文庙就是孔庙,是过去读书人祭祀孔圣人的地方,由当地官府修建。 文庙前头是一个大台,叫做万年台,台后是雕梁画栋的房子,把万年台掩遮一半。 过去祭孔仪式、多由皇帝专门指定的大臣、地方官或皇帝自己亲至阙里孔庙致祭。各地方上有本处礼官负责。 从时间来说,每年每月都一些固定的日子需要祭祀,具体可分为丁祭、行香、祭告、时享等。 其中最大的祭叫丁祭,又叫释奠,一年有四次;每年旧历二、五、八、十一月上旬的第一个丁日要祭祀孔子; 每个季节的第一个月的第一个孟日要进行祭祀;还有每月初一的释祭,每月十五的行香等小祭。 再就是端午节、中秋节等节日,也要进行祭祀。 另外,除了一些固定的日子之外,也时有临时性的祭孔,大致算下来,一年有50多次,分布于各月之中。 祭孔有一套规矩,有礼官主祭。在鼎革之前,礼官有品秩拿俸禄,鼎革后这个制度逐渐没有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英邑每到祭孔大礼时,就请戏班子到万年台唱戏。 说是演给圣人看,实际上是众人集资,唱戏大家娱乐。 每到这个时候,当地人像过节一般,邀朋接友到家,白天酒肉款待,夜里到万年台看戏。 孟晨瑶小时跟娘来看了几回戏,她对文庙并不陌生,只是后来家里穷了,娘没心思看戏,再没来过了。 叶家班经常到万年台唱戏,是文庙的常客。 前朝垮台了,新政府对祭孔之事,越来越不热心了,礼祭制度逐步取消。 地方上祭孔时而开展时而停止,文庙渐渐荒废了,也没有人管理。 县政府因其职能关系,把文庙交给学政管理,学政没钱维修也懒得去管。 正好叶家班戏唱出了名,一年大半时间,来城关在万年台唱戏,经常在文庙宿食。 为了方便,就跟督学说一下,出点钱租这文庙地盘落脚,在这儿一住就是十天半个月。 后来,他们发现文庙左边,有好一大片无主的荒地。 叶青明给点钱督学,让督学出个证明,把这片地开拓出来,做了二十几间房子。 后把戏班子从乡下搬来,在这里稳固住下来,现已有好几年了。 戏班这两年招了一批小徒弟,小生、小旦、小丑、须生、老旦这些角儿,现在都有了,就缺个身材相貌都出众,又有天赋的花旦儿。 这群学徒,就是早晨在台上由金小玉带着练功的那群孩子,现正围着两张大桌子吃饭。 孩子们天真烂漫的年纪,到戏班子练功,个个亲如兄弟姐妹。 他们一起有说有笑、快快乐乐,一点忧愁都没有,让孟晨瑶看着羡慕不已,觉得自己有点儿孤单。 吃过饭,叶青明要准备晚上唱戏的事,金小玉带学徒们,还要忙着练功。 三姨太暂时没啥事干,带着孟晨瑶闲转悠。 三姨太在古家做小妾,近二十年没出门。 这次离开古家,回到戏班心情格外轻松,想在城里到处转一下。 正好孟晨瑶是城里孩子,小县城的地方她都熟悉,就让她领路带着在城里逛逛。 孟晨瑶跟三姨太上街,她离家一年多,非常想到家里去看看,就跟三姨太说了。 三姨太爽快,两人一起往孟家走。县城很小,从东到西也才千把步。 两人走了一会儿,就到了孟家老屋,发现老屋拆了,只剩一片空屋基地。 孟晨瑶心里“格登”一下,暗说怎么回事,我的家哩? 她以为眼睛看花了,从小住在这儿的家,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呢?爹和弟弟上哪儿去了? 她一肚子的疑惑,转身找到隔壁赵大爷。 赵大爷认出了孟晨瑶,问她怎么回来了? 旁边的三姨太,把古家的事儿,悄悄向赵大爷讲了。 赵大爷叹气说:“这个苦孩子,没想到,终于有个落脚地儿了。” 孟晨瑶问自家的事,赵大爷开头不说,经不住她苦求,赵大爷才说出真像。 原来,她爹孟宏臣卖了孟晨瑶后,得了好大一笔钱,又跑到烟馆吞云吐雾。 他的大烟瘾越抽越大、不可收拾,没多久,把卖女儿的钱也花光了。 第七回:父女重逢(6)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老婆卖了,女儿也卖了,没有人管孟宏臣了。 手上没钱,烟瘾一来,就以头呛地,嚎啕大哭。 碰到孟老五,孟宏臣找他借钱!遭孟老五一顿臭骂,叫孟宏臣卖东西才有钱花。 孟宏臣说:“我老婆卖了,女儿也卖了,现在没有什么可卖了。” 孟老五说:“你还有儿子,反正这孩子,跟着你不是穷死,就是饿死! 不如卖个好人家,给他一条生路,你也落几个钱儿,抽两泡大烟,快活几时算几时!” 孟宏臣就由孟老五作保,把儿子孟庆堂也卖了。 卖的钱还是送给烟馆了,后来干脆把这旧马厩改的房子也卖了。 孟宏臣从此无家可归了,花完卖儿子、卖房子的钱后。 就混迹乞丐群,讨米要饭,一天到晚游走街头。 买这房子的屋主,把旧马厩拆了,准备建新房。所以孟晨瑶、三姨太来时,这儿成了一片空地。 孟晨瑶听到这个消息,一个人哭了起来,她既担心弟弟,又挂念那个不争气的爹。 急问赵大爷弟弟卖到哪儿?赵大爷也不清楚。 当时,据说买家要买个儿子传宗接代,把孩子买去后;不想孩子跟家里有联系,必须断绝来往,不留一丝消息! 孟宏臣就跟孟老五秘密签约卖儿,满口答应买家的要求。 街坊邻居们,大多看不起他,也没人跟他往来。大家和人自扫门前雪,没谁对这件事关心打听过。 大家不知孟庆堂,被卖到哪个地方了! 三姨太见孟晨瑶哭成个泪人,陪着她流了不少眼泪,想起她的爹,跟孟宏臣一个样,她的遭遇跟孟晨瑶也差不多。 这叫伤心人碰到一起,哪有不伤心的? 三姨太逛街的心情没了,带孟晨瑶往回走。 走到半路,孟晨瑶望见偏辟的小巷里,有好几个乞丐,脱下破衣褴裳,在那儿晒太阳捉跳蚤; 其中有一个人仰八四叉躺地上,有点象孟宏臣。 孟晨瑶想她爹,落到乞丐群里,那个病弱的身子,也走不了多远,估计还在城里,或许那个人就是? 就央求三姨太,想趁机找爹,问弟弟的下落。 三姨太陪着孟晨瑶,走到那个小巷,见到乞丐群里那个人果然是孟宏臣。 此时孟宏臣,没钱大烟抽了,乞讨度日苦不堪言,他的身子越来越不行了。 平时有力气时,就爬着讨点残汤剩饭充饥;身体不好时,由其他乞丐带点吃剩的东西他。 碰到没讨到东西时,只好挨饿了。熬到这个时候,孟宏臣已奄奄一息,别的乞丐能脱下破衣褴裳,一边晒太阳一边捉跳蚤。 他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躺在肮脏的地上,仰八四叉脸面朝天; 一阵接着一阵咯咳着,嘴里吐出许多血丝,人焦悴得象个影儿。 看这光景,不知他怎么活下来的,也不知他能活到哪一刻? 孟晨瑶看了心如刀搅,似打翻了五味瓶,不知是爱、是恨、是痛、是厌,还是悲哀。 她不顾一切地扑上去,爬在孟宏臣身上喊着爹! 孟宏臣突然看见女儿,恰似做梦一般! 他成了乞丐,不知古家出了这么多事,更没想到女儿回县城了,此刻竟来到身边! 只是呆呆地望着孟晨瑶,似想说什么,但什么都说不出口。 一旁的三姨太,见此情景心中悲苦。她让孟晨瑶扶起肮脏破烂咳喘咯血的孟宏臣。 两人吃力的牵着,把他带到叶家戏班子。 叶青明见孟宏臣这样子,心里有些吃惊! 他们同在一个城里,他原先也曾资助了一些孟家。 只是资助的钱,孟宏臣没拿去作正经用,全送到烟馆里了,给再多的钱,一点也不起作用; 孟宏臣混得着实不济,先卖老婆,后卖女儿,叶青明很想帮忙,却又有力无处使…… 多时想去孟家看看,但因前段时间,在乡下唱了几个月的戏,最近才回县城的。 但他万万没想到,这才几个月,孟家竟遭这大的变故? 孟宏臣看见了女儿到了戏班子,一时羞愧无状,愣愣不知怎么回事? 孟晨瑶此时,顾不了什么,跪求叶青明救救她爹。 叶青明扶起孟晨瑶,说怪我平时事多,不知你家到了这步田地。 开头只晓得你娘被你爹卖了,后来他又把你卖了,我得知消息后,一直打算救你,暗中想了很多办法; 第七回:父女重逢(7)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这才碰到个机会,把你救出来,没想到你爹,却搞得这样惨? 叶青明让孟晨瑶放心,说你家的事,就是我的事。 现在你爹无家可归,在街上乞讨,身体亏成这个样子,如果任其下去,活不了几天。 反正戏班子大锅吃饭,多个人多双碗筷,伤不了根本。 叶青明吩咐金小玉,找些干净衣裳给孟宏臣穿; 让烧火的师傅烧些热水,帮孟宏臣洗干净,安排一间房子由他住下来。 晚上,叶青明出高价,请来本城有名的老中医,外号“活神仙”的闻郎中。 闻郎中跟古大疤子家的谢医生,是同门师兄弟,两人医术齐名,都称“救命神仙”。 谢医生在古、窦两家血战时,全副精力一心一意救死扶伤,救活了好多人,自己也累病了。 回到家里,闭门清养,多时不出来治病了。 如今这满县中,只剩下闻郎中独撑半边天。 这闻郎中有个规矩,穷人请他一分钱没有,他照常出诊,有时还倒赔药费; 富贵人家找他治病,他也不推辞,但开口就是五块大洋,相当于小户人家两年的生活费, 且需现金付清不赊不欠,不然就不动身。 叶青明虽然是唱戏的,但家底较为丰厚、满城皆知,所以请闻郎中出诊,也出了五块大洋。 孟晨瑶知道后过意不去,自己糊里糊涂,被抬到叶家戏班。 还没为他们做过一件事,却给叶家人带来这大的连累,真是惭愧得很! 可为了救爹,她又没有办法,只是心中暗暗谢天谢地,碰到好心的人了。 闻郎中给孟宏臣把了脉,对着叶青明、金小玉直摇头,说宏臣这病,就是神仙下凡,也治不了! 他本就虚弱,抽大烟残害身体,又流落街头,饥寒交迫,能活到现在,已是人间奇事。 你们做了好事,就是救了他,也熬不过今冬。 闻郎中跟孟家是世交,对孟家遭遇早有所闻。 在孟家破败时,曾经常接济孟宏臣,那时孟晨瑶幼小,还在襁褓之中。 后来见孟宏臣染上大烟瘾,闻郎中知道此人无可救药,给他再多的钱,也是扔进无底洞。 所以,再不与孟家来往,只在暗中叹息,孟家先祖造了什么孽? 生下这么个败子,破家坏德还落得让人笑话。 今天,叶青明请他来看病,他一眼认出孟宏臣,虽然用心把脉,但看出孟宏臣已病入膏肓。 就说实话,开了几副养身子的药,死马当活以医罢了。 孟宏臣听了闻郎中的话,知道自己性命不久,他也不怎么怕死,只哭着向叶青明说: 兄弟,你行行好,既然救了我,就好人做到底,给点钱让我到烟馆过把瘾! 我死了也闭紧眼睛。来生变牛变马,感你的大恩! 叶青明气得颤抖,当着闻郎中、孟晨瑶及三姨太的面他不好发作,只苦笑说: “你这个样子了,还要抽大烟?” 孟宏臣点点头说死也想抽!把一旁的闻郎中气个要死。 这边的孟晨瑶,羞臊得面红耳赤,真想一头撞死,碰上这种亲人,叫她怎么做得了人? 送走闻郎中后,叶青明叫孟晨瑶照顾爹,他怕孟晨瑶一个人忙不过来, 就安排一个烧火师傅天天送茶、送饭、送热水。 孟宏臣病情一天天严重,幸有孟晨瑶守在身边悉心照顾。孟晨瑶又惦记弟弟的情况。 一有机会就追问孟宏臣,把她的弟弟卖到哪里去了? 开头,孟宏臣一直不说,孟晨瑶急得直跳脚。 到弥留之际,孟晨瑶再三追问,旁边叶青明、金小玉几个帮腔说,你再不讲,大家都不知道,难道你想让他们姐弟终生不得相见? 孟宏臣这才说出,儿子被卖的人家住在哪儿。刚讲完这话就闭眼离去。 把孟晨瑶哭得泪眼婆娑,不知是哭爹,还是想念弟弟? 孟宏臣死在戏班子里,他是个还算幸运的人。 按道理,该饿死或病死街头无人收尸。 却在临终之前,意外被人相救,死时有女儿照顾,叶青明等人帮忙操办丧事,也算祖上积德,后有余报。 孟宏臣临死时,上无片瓦下无寸土。 叶青明出钱给他买了棺木、坟地,按照平常人家规矩,请了道士、风水先生,风风光光埋葬。孟晨瑶守孝七七四十九天。 孟晨瑶见叶青明如此照顾,这般对待,跟亲人没有两样,万分感激。 她不知道叶老板一家,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心里暗暗发誓,一定报答叶家恩情。 第八回:深山寻亲(1)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孟晨瑶守孝七七四十九天后,叶家才收了帷幔、黑帐和祭品,算是为孟家用尽了心力。 她不知这是为什么,平时素无交往的叶青明对她这么好?仅仅是为了她将来能在叶家班,当个好学徒成为一个好花旦? 她觉得仅凭这点远远不够,毕竟现在还没学戏练功,能不能成个好角儿,唱不唱得了好花旦还不得而知?按当地话说八字还没得一撇哩! 说实话,她开始并不知叶青明出高价买她,是为戏班子买个花旦;也不知道三姨太为什么要连夜打轿,把她带到叶家班? 她更不知道古家大姨太、四姨太,背后商量要把她卖到窑子里,是三姨太出面救了她,才没让她落入火坑。 这些都是到叶家班后,她慢慢才晓得的。所以孟晨瑶打心眼里感激三姨太,感激叶青明这些人。 她暗暗发誓如果让她学花旦,她一定好好练功,早日出师,为叶家唱戏挣钱报恩! 目前,她心里惦记着弟弟,心想有朝一日长大了,能挣钱花了,按爹说的地址去找弟弟; 作算不能把弟弟带回来,但能知道他在哪儿,过得好不好?今生今世能见他一面,也就心安了。 孟晨瑶没想到,爹的丧事办毕后,叶青明没叫她练功,而是要带她去找弟弟。 此时,节气交了大寒,天气更加清冷,地下滴水成冰,年关将近,家家户户准备过年,杀猪宰羊椎牛、盘鸡盘鹅盘鸭,忙得不亦乐乎。 这样的天气,到了夜间人不出门、足不出户,大伙儿偎在家里,围在柴火堆边烤火卸寒。 这时搭台唱戏,没有多少人看,戏班子也都停了唱,家家户户都准备过大年了。 一般到了这个时候儿,叶家班要放几天年假,让角儿们回去歇几天。 有家室的人办点年货,无家室的人玩耍几天,歇歇身子散散心,来年正月初,再回班子唱戏。 叶家班放假后,叶青明决定帮孟晨瑶找弟弟。他想在孟晨瑶学唱戏前,让她姐弟见一面,解开她的心结,好让她安心学戏。 这个决定让孟晨瑶大吃一惊,没想到这叶青明对她这么好,而且他似知她的内心想法? 她从爹临终言语里得知,弟弟孟庆堂被卖到皖地燕子窝老山头上,一个叫金坪岭的地方,那儿离英邑这儿,有两百多里的路程。 那时候山里面不存在公路铁路什么的,好一点的只是些窄平路儿,大部份是羊肠小径、林间小路和茅草小道儿。 燕子窝地处皖境,跟英邑有界岭相隔,那里四面环山、山高林密,是个深山中的小集镇,辖下不少小地方。 金坪岭虽是燕子窝辖区管理,但在老高的山头上,离燕子窝较远,且山岭阻隔、山路险峻难走。 从本地到燕子窝,途中要经上辛店、西界岭、道士冲、乐儿岭等高山大岭。 山上没有大路,尽是羊肠小径,中间十几里甚至几十里没有人烟,十分偏僻荒凉。 自前朝末年以来天下大乱,民间治安一落千丈。这些大山险岭,几乎与世半隔绝,虽不属边疆蛮荒之地,但与外界也不大通信息。 这里野猪成群、豺狼结队、怪鸟棲林,山中藏虎豹,深沟多蟒蛇;山里还有强盗、土匪,经常出来打家劫舍、杀人放火。 特别是到了年关,一些人穷得没法过年,就用锅灰搽个黑脸或用黑布蒙着脸,拿着刀、铳、棍、棒什么的,藏在路边树林草丛里,打劫单身行人,搞到钱财回家过年,还回真面目,也没人知道。 这样的临时单个或小股匪徒,不仅夺人钱财,还要人性命,最是可恨可怕的一种! 一般情况下,到那种地方,人少了根本不行。本地挑夫们经常挑皮油、茯芩、天麻、桔梗、猪鬃等货物,到陆安州去卖; 从陆安州买盐巴、布匹、洋油挑回来,虽然途中辛苦非常,担两头都能赚点血汗钱儿,也是一条谋生的路子。 他们出门前邀班结伙,搞一大伙人同行。一伙人中必须是双数,最少要十八个人。 在过土地岗时,把两个人的货,集中到一个人肩上挑,让九个人挑十八个人的货,空出来的九个人前三、后六,手持大扁担警械,以防土匪跳出来抢货杀人。 直到上了乐儿岭,到了人烟稠密之地,方才放弃警械,再把担子分到各人挑,不这样就很难走过那条路! 第八回:深山寻亲(2)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去燕子窝的道路充满危险,叶青明也是下了好大决心。这两年那条道路上,跑江湖唱戏的人,也很少走了。 为了去燕子窝,叶青明想了一些办法,作了一些准备。他打扮成一个脚伕,牵一头小毛驴,身上带足银元、干粮,腰上挂把腰刀,以防不测。 过去唱戏的人也练过功夫,叶青明身体灵活矫健,一个人能打三个壮汉。此外,他长年走千家、串百户,也闯出一身江湖经验。 为了行动方便,叶青明将孟晨瑶打扮成一个白白净净、俊俊秀秀的男孩子,让她骑着毛驴,他牵驴在前边带路。 一路上他们以主仆相称。叶青明让孟晨瑶说自己是在县城读书的学生,他是她家的仆人,如今学堂放寒假,老爷让他来县城接少爷回去过年。 一切准备好了,叶青明给唱戏的祖师爷上香,在祖师爷坛前卜了个平安卦,择了个黄道吉日动身。 上路时,金小玉、三姨太、叶青明的母亲带着叶家两个孩子送叶青明、孟晨瑶出城,他们百般叮嘱,叫叶青明路上千万小心,为防野兽、土匪、强盗。 宁可少走几程路,天黑之前一定要投村住店,找人家借宿,宁可赶早起床,夜间绝对不能赶路。 叶青明一一答应,他是老走江湖的,知道这乱哄哄的世道,遍地危险丛生,只有处处小心谨慎,才不会亏人。 两人出了城,一路朝西而去,孟晨瑶记得当时爹跟孟老五商量要卖她时,她不顾一切逃离了家,出城上了河堤,一路往西折跑而去。 当时觉得跑了很长很长的路,哪知仅才跑了五里多远,就累得气喘不已,浑身大汗淋淋的。她在堤上河神庙里坐下歇气,居然睡了过去,还做了个怪梦。 她把这个怪梦跟叶青明说了,叶青明说:“梦是假的,你做的那个梦,要朝反着想。古话说心虚乱梦,当时听到你爹要卖你,你一时又急、又气、又悲、又伤、又惊、又恐的,心里胡思乱想,人跑累了,坐下来休息,睡着做梦也是有之。至于梦中情景,都是凌乱不实的,不要多挂念了!” 听叶青明这么一说,孟晨瑶直点头,想想也是这样,自己必竟是个小孩子,哪想到得到那些复杂的事。不过,后来到古家,那一场经历,真是不堪回首! 要不是三姨太、叶青明,她可能被大姨太、四姨太卖到窑子里了,那样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成! 想到这里,孟晨瑶又有些奇怪,叶青明跟三姨太他们,为什么对她这么好? 先在古家买她,出价非常之高;这个价钱,除了窑子的老板,要买好看的姐儿,接客发大财,舍得出钱之外!一个戏班班主,难道仅仅为买个花旦,出这么大的价,想想不合算吧? 把她接到戏班后,接二连三又发生那么多事,要是一般情况下,戏班班主早就不耐烦了! 买个学徒还没练功,仅只看出是个好苗子,能不能唱戏,还没个谱儿!这种情况下,竟把她那个痨病鬼的乞丐爹,接到戏班养了几个月,后出重金请名医看病、调养。 爹死后,叶家班又出钱买棺木、坟地;请阴阳先生、风水先生,按正常人家出葬,搞得风风光光。 这不是一般的关系能做得到的!更不是为了一个还没上台的未来花旦,能做得出来的! 孟晨瑶问叶青明,为什么要这么对待她,是不是有什么隐情不成? 叶青明笑着说真的有隐情,关系到上两代人的交情。 原来,叶家班初成立时,在当地唱戏打开场子十分艰难。当时孟家当官,在本地有权有势。 孟晨瑶的曾祖父、祖父两代人都爱看戏。经常把戏班接到府上,一唱就是十天半月。 孟家祖上为人随和,喜欢方便他人,不仗势欺人。 叶家班到孟家唱戏,两家经常打交道。虽然一个官宦人家,一个是民间戏班子。地位大不一样,但交往还是很愉快的。 叶青明祖父唱戏时,得罪西河俞氏恶霸,俞家出钱请地痞流氓,要砍掉叶家祖父的手。如果俞家得逞了,叶家班失去班主和主角,早就散摊了。 一个地位底下的戏班子,是斗不过俞家大户的!他们只好到孟家哀求解围。孟晨瑶曾祖父爽快答应,把俞家人接家里来,苦口劝说连带一点威胁,让他们放过叶家班。 第八回:深山寻亲(3)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孟家是官家,俞家是民家,虽然俞氏大家族钱多、人多,势力不小,但自古民不敢跟官斗,民家见官家,总要低一头;孟家出了面,俞家只好给面子,答应不再追究。 孟晨瑶曾祖父在家中设宴,把俞家的头面人物全部接过来,又请叶家班班主赴宴,给俞家大大的脸面,搓合双方把酒言欢、消除敌意、化解仇怨。一场弥天大祸轻轻化解了,叶家班从此记下孟家的恩情。 到了叶青明父亲叶小云带班子时,因兄弟叶小春鲁莽,帮人打群架,打死了地头蛇,被打入死牢,眼看秋后问斩。 叶小云再去求孟晨瑶的祖父,这才打通关节,放叶小春逃往他乡,虽然叶小春从此跟家乡断绝音信,但这个大恩,叶家人还是记在心里! 到了孟宏臣当家,孟家步步破败。日子一天天难过,叶家班的人,也曾帮助过孟家。叶青明还打算出钱帮孟家做个小买卖,让其有个稳定的收入。 只是孟宏臣染上抽大烟的嗜好,基本上是个填不满的窟窿,叶青明也觉得他是无可救药了,给再多的钱他也会败光。只得暗中资助,悄悄送些钱,给孟晨瑶的娘补贴家用。因此孟家当时虽然危难,孟晨瑶的娘当家时,日子勉强能过得下去。 但没想到孟宏臣为了抽大烟,做出人所不耻之事,把老婆给卖了。叶家想送钱暗助,找不到人收,给了孟宏臣,基本上是肉包子打狗,半点也留不下!叶青明又打算悄悄帮助一下孟晨瑶姐、弟。 哪知他带戏班,出外唱戏两三个月,孟宏臣把卖老婆的钱用光,又受孟老五撺掇,丧心病狂把女儿卖给古家,给那个病秧子少爷古时金冲喜。 叶青明回来后,听说孟晨瑶卖到古家,心里暗暗叫苦。 古家可是当地豪霸,一个地位低下的戏子,哪敢去招惹他们!好在有个师姑,在古家当三姨太,叶青明暗中托三姨太,打探孟晨瑶消息,又托她照顾晨瑶。 不是三姨太暗中照护念顾,孟晨瑶在古家那些劫难,肯定不会轻易躲过化解的。 后来,叶家班冒着古、窦两家争斗的危险,来到东河小镇唱戏,并唱进古家府内,叶青明也有悄悄探看一下孟晨瑶的意思。 孟晨瑶身陷古家后,叶青明时时刻刻都在想办法,要把她救出来。没想到跟窦家发生大规模械斗,古家迅速衰败,叶青明这才有机会,把晨瑶救了出来。 他对孟晨瑶这么好,并不单单是买个花旦那么简单,而是有报恩的原因。 孟晨瑶没想到,自己曾祖父、祖父两代人,做了两件好事,受惠者却把恩报到自己身上了…… 孟晨瑶跟叶青明,一路走一路说,走了整整一个上午,到了一个叫扁石畈的地方。 叶青明说,我们清早出城,走了将近六十里路,用了三个多时辰。现在人、驴困乏。进扁石畈到姐夫家去吃饭,给小毛驴喂点水草,中午休息一个时辰,再往西北赶路不迟。 叶青明的老家,就在扁石畈斜对面,名叫骆驼细保叶家大垸,跟扁石畔的姐姐家只隔一条大河。叶家大垸里还有他们的田地老房子,叶青明没工夫打理,托姐夫常过河去捡捡漏、修修墙、正正梁,以免久未住人房屋垮塌;家里的田地,叶青明交给亲房的细叔,管照收课。 这扁石畈四面环山,中间是一大畈稻田,足有好几百亩,田四周山边住了一些人家。大畈中间有一块黑色巨石,呈鳊鱼形状。 传说这鳊鱼原是西河中的一个鱼精,每年洪水季节就兴风作浪、到处游荡玩耍,把两岸的田地冲毁淹没,给老百姓带来无尽的灾难。 老百姓对它又恨、又怨、又没办法。有一年一个姓黄的道士,云游到这个地方,天黑到一户农家借宿。 这户农民家里很穷,但人很善良且热心快肠。云游道士到家借宿,他们爽快答应。 农民的妻子也是个贤德人,晚上做饭吃,她和老伴吃荞麦糊糊,却为黄道士做一碗白面条儿;睡觉时夫妻打地铺,把木床蚊帐让给道士睡。 黄道士非常感动,心里暗想帮这对夫妻一点忙,嘴里没有说出来。早上闲谈时,听这对夫妻对河里的鳊鱼精颇有怨言。怪它兴风作浪,祸害一方百姓,年年带水冲毁田地,搞得大家没有收成、经常挨饿。 第八回:深山寻亲(4)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黄道士听说后默不作言离开,不知云游到哪里了? 几个月后,洪水季节到了,黄道士突然出现了;他无声无息地站到这户农民稻场上,眼望着那畈大田。 当时,大雨倾盆下了好几个时辰,天上电闪雷鸣,地下一片昏暗,河中洪水陡涨、浊浪滔天、惊涛拍岸。 一朵朵乌云齐聚河中水面,远望河中一片黑云蒙绕、怪雾朦胧。大家都知道,那鳊鱼精又要起来四处游逛了。 两岸的百姓都在烧香磕头,哀求鳊鱼精不要挨近他们所住的地方,不要淹没他们的田地。 只有那个道士,站在雨中雷打不动,如泥雕石塑一般。 只见西河中,一阵滔天巨浪,掀溃了大堤,浑浊的大水,突然似要淹天没地,猛涨猛涌,而且直朝这边扑涌而来。 水中有个巨大黑影,发出两道闪电般的光芒,人说那是鳊鱼精的两只眼睛。 那巨浪带着黑影,朝这儿猛扑冲过来。两边居住的人,都吓得往高山上逃跑。 农民夫妇喊黄道士快跟他们一起往山上逃生,道士理都不理。 那巨大的黑影,见有人站在稻场上,就扑了过来,张开巨口吞云吐雾、气势如虹,想要一口吞没这个人! 面对如此恐惧场面,黄道士却不慌不忙,从头上取下一根簪子,向黑影子扔去。 那簪子化作一把带着闪电的利剑,夹带着雷鸣,直刺那黑影的眼睛。顿时,一阵天雷轰炸、电光闪闪,那个巨大的黑影,在巨浪惊涛中狂扭乱弹、不停挣扎。一会儿,风云消散、黑雾无影,浊水急退、大浪趋平。 天上现出了太阳,一片晴空万里,地下的水慢慢退去。数日后,大家看见大畈田中,多了块黑色巨石。黑石有头、有嘴、有鳃、有尾、有鳍、有翅,还有鳞片,就像一条大黑鱼,那黑鱼的两只眼睛,一直在流血不止。 到了现在,只要天放晴,那鳊鱼石上一对鱼眼,就流出红红的锈水,附近的人说是鱼眼流血。 从此,西河每年发大水,无端起波浪的时候少了,洪水冲毁大堤的次数少了,百姓的田地受灾也少了,收成好多了,日子太平了,那黄道士不知到何方去了。 那鳊鱼石千百年来,躺在大田畈中间,成了一道景观,这儿也因此得名鳊鱼石畈,后来人们简称扁石畈。 叶青明的姐姐,嫁到扁石畈王家庄。姐夫是个农民,人很活络,手头也比较灵活,农闲时做些皮毛货、中药材生意,小赚了些钱,日子还过得去,在这儿算小康人家。那块鳊鱼石,就在他家门前小山河沟对面大畈田中间。 叶青明到姐姐家里,顺便带孟晨瑶去畈田中,细细看了一下鳊鱼石。只见那块大石头,果真象条鳊鱼,只见它全身漆黑,头、嘴、鳍、翅、腮、尾、鳞俱全。 正值晴天,那石鱼两眼,在阳光的照耀下,不停地向外面渗透出红锈水滴滴,看似一缕缕红红的血丝,想应真是鳊鱼精一双刺伤的眼睛在流血。 到了姐姐家,姐夫迎接到门外,把小毛驴牵到牛栏里,他家的牛,上山放牧去了,这会子栏里空着。姐夫给驴加了些草料,上了些清水,这才回到屋里。 姐姐端茶倒水,给叶青明、孟晨瑶解了渴,就忙着去做饭。 叶青明和姐夫拉呱,问到对河叶家老屋的情况?姐夫叫叶青明放心,他前几天去捡了漏,屋里因为没人住,里面墙壁,顶上砖瓦,都掉落了好多,大梁也有一些问题。过几天他抽点工夫,再去修整一下。 姐夫问叶青明说:“你怎么带个孩子,这是要到哪儿去?” 叶青明没有隐瞒,把孟晨瑶的情况说了出来。姐夫和姐姐都晓得孟家对叶家有大恩,自然赞成叶青明这么做。 中饭较为丰盛,有鱼、有肉、有豆腐,另加几个青菜。叶青明跟姐夫喝了点谷酒。 他姐姐不停地朝孟晨瑶碗里夹菜,叫她多吃点,吃饱有气力好赶路,从这里到燕子窝那地儿,还要走好长好长的路哩! 吃过饭后,叶青明让孟晨瑶到她姐姐床上,好好睡个午觉。孟晨瑶头回骑毛驴,颠得腰酸背痛,走了一上午的路,确是疲困了,一上床就睡着了,直到叶青明喊她上路,她才起床。 叶青明的姐姐端来一盆热水和手巾,孟晨瑶洗过脸,就跟叶青明上路。 第八回:深山寻亲(5)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姐姐要送干粮和银洋。叶青明说干粮带了很多,银元和换洗的衣裳及路上的用品也不少,再要加些干粮,就驮不动了。 姐姐就给俩人送些炒熟的南瓜籽、落花生,让路上吃。 叶青明的姐姐、姐夫送他们老远,叮咛、嘱咐一番,让他们一路小心,找到孟庆堂早点回来!二人这才调头回家。 叶青明牵着毛驴,载着孟晨瑶朝西北而去。他们离开扁石畈过了夹铺街,一路经过油坊垸、老屋垸、枫树坳、徐家套,很快到了石头咀。 石头咀是本县较大的埠镇,这里人烟稠密,商铺很多,有两道小街,镇上驻扎一个自卫队,主要负责这一带的治安,防范西北大山上的土匪和外来的溃兵流寇。 叶青明、孟晨瑶到了石头咀,一般情况下,想过西界岭,要在石头咀歇一夜。今天他们起得早,上午走路快,沿途没过多停歇,在扁石畈吃过中饭,休息一会儿就上了路。 到了石头咀,太阳还挂在天上老高,还有时间走一段路。如果走得快,到上辛店住宿,走得慢,也可以到张家嘴歇一晚。 叶青明在石头咀,遇到几个熟人,打了一下招呼,没有停步直往北上走。 两人走到张家嘴,太阳有些偏西,再走到上辛店,估计天要黑尽。因世道不太平,前边尽是高山峻岭、两面陡崖山高、树大、林密、杂草荫茂,他们怕遇野兽,更怕土匪。 叶青明跟孟晨瑶商量,到张家嘴找个客店住一夜。 来到张家嘴小街前,发现情况有些紧张,驻扎在石头咀的自卫队,竟跑到这儿来设了卡,对过往行人进行检查。 自卫队的那些丘八们,见人恶狠狠的,态度横蛮无理,还搜了前边几个人的身。 叶青明吃了一惊,暗想怪不得刚才在石头咀,没有看见一个扛枪的,没想到这些丘八,竟到张家嘴来了?不知道这儿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有土匪,要来打家劫舍? 叶青明忐忑不安,牵着毛驴带着孟晨瑶,到了哨卡边。这个时候,他最怕自卫队搜孟晨瑶的身,发现她是个女儿身,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要费好多口舌,还不一定解释得清楚! 这样的小地方,人们都是少见多怪,一点奇怪的事,会传到山乡野村老远,如果抓到个女扮男装的客人,好多人都会乱打听、乱传言,对他俩前面的行路也有危害。 叶青明正想应对之策,两个哨兵过来要搜查他和孟晨瑶。这时街里有个人突然冲着他大声喊说:“叶大哥,你这么个大贵脚,怎么到这儿来了?快进来,快进来!” 那人说着没容叶青明回答,就跟几个哨兵说:“这是我的客人,县城里的叶兄弟,他是正经生意人,不要检查他,让他进来!” 那人边说边给几个哨兵分发老炮台香烟,这香烟在当时是稀罕玩意儿。乡下人大多抽老旱烟,哪见过洋烟?只有做生意,有点脸面、有点实力的人才抽得起洋烟。 那几个穷兵,一人一根洋烟,自然心头喜欢,就没检查叶青明、孟晨瑶。 这人顺势来牵过驴,把叶青明、孟晨瑶带到卡里,朝小街上走去。 这人叫黄树生,今年五十来岁。他年轻时走南闯北,贩卖猪鬃、皮油、茯芩等山货,赚了不少钱。年纪大了回到老家,在张家嘴小街上,开了家“常来”客店,摆张八仙桌迎来送往,接待客商。 这两天,石头咀自卫队三十多人,突然来到张家嘴设了个哨卡,从严检查过往客人。好多外地客商,过不了哨卡,影响了黄家生意。 黄树生把生意交给老婆、女儿,自己到哨卡边,带几盒老炮台香烟,有事没事跟几个哨兵闲扯,时不时抽点洋烟他们,跟几个哨兵混得滚瓜烂熟,只要见外地客商模样的人,不管认识不认识,黄树生就上前打招呼,把客人带过哨卡,引进自家开的小店。 黄树生喜欢看戏,曾在县里看过叶青明的戏,所以见面就认识,立马过来打个招呼,给哨兵抽些洋烟,把人引进来了。见叶青明一身脚夫打扮,牵头小毛驴,驴上骑个小孩子,象个小姑娘。黄树生一看不是来唱戏的,暗想他这是要搞么事鬼,弄得这么神秘?心里好是生疑。 第八回:深山寻亲(6)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只是这个黄树生,毕竟是老生意人,精明得很,虽然有些疑心,看破却不说破;反正来的都是客,只要到他店里歇息,他有生意做有钱赚,其他的事跟他没关系,他也管不了那么多。 因此,刚才他故意喊:“叶大哥,你这大贵脚,到我们这儿来了?”说完了就一句多话不说,把叶青明、孟晨瑶引进他家小客店里。 张家嘴座落英邑与霍邑交界处,两边大山夹一条小河;小河两岸是民间开垦的田地,山脚下有块狭长的平地; 平地上一溜排住了三十来户家人,形成一个半边的小街。远处两山边上,还有一些稀稀落的农户人家。大家顺水而居,耕种一些薄瘠山田、山地,粮食产量不高; 一般人家种几亩田地,一年缺三、四个月口粮,生活较为困难。因此这里的人,除了种些田地外,农闲的时间窖点茯芩,种点药材; 进山打点野味儿,下河捕点鱼虾儿,搞点收入,弥补粮食不足,勉强把日子过下去。 张家嘴小街上,大部份是农户、猎户和种药材的药农,有三家小客店,两家小酒馆和两个杂货铺子。 这几年世风日下,在这样个大山里的小街上,居然有人来搭了几个草棚棚,在里面开起赌场来,生意兴隆盖过客店、酒馆和杂货铺子。 黄树生的小客店,在街头最末家,一溜排十几间土坯房,在当地有些气势。 他家屋背后就是大山,高岭陡崖深堑,门前对着小河,屋旁有牛羊栏、关骡马驴子的脚屋和猪圈子。 叶青明进了小客店,黄树生的老婆迎了过来,搬椅请两人落座,黄家女儿从里面送上茶水。 黄树生把毛驴牵进脚屋里,添了些草料和水,就进屋来待客。 张家嘴地处偏僻,没有丰富的物产,平时过往客人不多,加之严寒季节,少有人进山,现在又有自卫队来设哨卡检查,搞得人心惶惶,来人更稀少了。 黄树生店里先前接了一个来买茯芩片的罗邑客人,在店中住了两天,现加上叶青明、孟晨瑶。十几间客房,才三个人住,也算冷清。 叶青明要了两间房子是连套的,里面一间明亮、干净,有床、有桌、有椅给孟晨瑶住,自己住外面放杂物的房间,房里没有床,叶青明让黄树生给他打了个地铺。 到了吃晚饭时间,叶青明点了饭菜。罗邑客人不富裕,出来做小生意非常节药,只点了一碗红薯粥,加个盐咸菜子,一个人坐在小桌上吃夜饭。 叶青明让黄树生老婆烧了个腌菜老豆腐,要了一钵腊猪脚子;点了两个时令的青菜,烧了一壶老谷酒,跟孟晨瑶一桌吃饭。 因跟黄树生较熟,叶青明喊他过来陪喝两盅酒。 黄树生为人热情,年轻时在外闯荡,见多识广嘴巴子快当,很会讲话;两盅小酒下肚,两边脸颊通红,说话就关不住风。 叶青明唱戏走江湖,也是多见多闻,两人一桌吃饭,自然有话说到一起来。说着说着,叶青明问黄树生: “自卫队为什么跑到这儿设卡?是不是山里出了强盗、匪人,或者外面有溃兵过路?我们过界岭到燕子窝,那条路上好走不?“ 黄树生一听设卡,气得破口大骂。说哪有什么土匪、溃兵?完全是金豺狗那坏东西,打馊主意想搞点钱过年!至于你们过界岭到燕子窝,一路上没听说有什么阻碍的! 原来,石头咀自卫队,最近升了个副队长大名金福铭;因长得翻嘴唇、大龅牙,一天到晚龇着个大嘴,象山上的豺狗,被人起了个外号叫“金豺狗”。 说起这金豺狗,跟叶家班还有点渊源。他祖父金卜仁,是放高利贷的黑手;他爹金仕渔在县城北门,开了个“金不换”赌场; 专门迎接四方官绅、八地商贾,来一掷千金、追欢买笑、醉生梦死。 金仕渔的爹金卜仁,在赌场里放高利贷,父子俩狼狈为奸祸害一方。叶青明的师姑三姨太的爹,就败在“金不换”赌场,被金家父子逼得无路可走; 暗中把唱戏的女儿,卖给东河大恶霸古大疤子做妾,才解了燃眉之急,也害了三姨太一生。 这金家父子开赌场,祸害当地二十多年,没有人敢招惹他们。 自古恶人自有恶人磨,那一年有个外地来的杜公子,到这儿做生意,身上带了很多钱财,被人带到“金不换”赌场耍钱儿玩。 第八回:深山寻亲(7)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杜公子本是纨绔子弟,老子是个地方军官儿,他在云南讲武学堂读过书,回来安排在军队当军需官。 杜公子不好好当军官,成天吃喝嫖赌,把军饷偷出来赌博。气得他爹打了他几十军棍,将他赶出军队。杜公子干脆离军,出来做生意。 那次到英邑小县城赎卖军火,身上钱财充足,进赌场玩儿几把子。杜公子豪爽性格,出手大方阔绰、一掷千金。 可他手气极差逢赌必输,在“金不换”赌场输光身上钱财,又借了金卜仁的高利贷,因一时还不起,金卜仁派人逼债。 杜公子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心想自己家里财大气粗、有枪有炮,还怕这小地方的几个地痞、流氓不成?因此言语间有些逞强赌狠。 金卜仁一向不吃瘪,他不知道杜公子的底细,叫人挑断杜公子的脚筋。 杜公子成了废人,一拐一跛地回到北方老家。他爹见儿子被人如此残害,气得全身发抖,发誓要为儿子报仇! 三年后,南北军队混战,杜公子他爹带两个团,随上司的大军,千里迢迢杀到这个地方。 金家父子,早就把残害杜公子的事,忘到狗头国去了,哪知远方两个团的军队,专为他家而来。 杜公子他爹的两个团有备而来,把“金不换”赌场包围,当场抓住金卜仁、金仕渔父子; 又派重兵把在县西竹坳亭的金家大垸团团困住,将金家一家老少三十余口,全部捉到县城一律枪毙处死! 还纵兵将金家财产抢劫一空,放火将其房屋烧毁殆尽。 因作战军情紧急,杜公子他爹带的两个团,在这儿烧杀三天,匆匆撤走了,要不然不知他们还要干多少坏事! 那年,金豺狗才满周岁,该他命大,三日前母亲回娘家走亲戚,把金豺狗带回外婆家。 金家城里的赌场,城外十五里竹坳亭金家大垸的田地、房产,全让杜家兵给毁了。 金豺狗的外婆家住在石头咀街上,离县城八、九十里远,离竹坳亭也有七十多里路程,那群北兵,没查到金家还有遗留之人,就开拨走了。 金豺狗母子保住了性命,老家惨遭兵灾,娘儿俩无家可归,其母带他长住外婆家,靠外婆、舅父养活。 他外婆家是富户,生活过得去,还培养金豺狗念过几年书,长大后将他送到自卫队,谋个小职位。 这金豺狗虽然自幼惨遭不幸,但独秉祖上恶毒缺德害人的基因、为人狡诈、欺善怕恶; 在自卫队里对上逢迎谄媚,对下无恶不作,对当地老百姓,极尽敲诈勒索之能事。 外婆家有钱有势,金豺狗一路顺风,如今升为副队长。队长叫俞友财,已经年近六旬,是本地大财主权势薰天、财大气粗; 他在这西河一带,开了几家当铺、赌场、烟馆,成天忙于生意,一心只想捞钱,只挂个自卫队长头衔,自卫队的事,他很少过问。 平时将军务杂事,都交给金豺狗打理。 年关将近,金豺狗想捞点过年费,在没有任何兵情、匪警的情况下; 他以年关治安为由,把自卫队开到张家嘴,设卡检查,故意找茬,敲诈过往客人。 听到黄树生这么一说,叶青明心里安然一点,只要界岭那边道路平安,没有匪情就好。 两人正说着,听外面街上一阵乱哄哄的。黄树生说自卫队到天黑,要挨家挨户搜查可疑人等,如果让他们生疑,就要花钱买平安。 叶青明听了又有点慌,怕他们来查,把孟晨瑶女孩子身份查出来了,弄出不必要的麻烦来。 黄树生说不要怕,他在这街上做生意多年,各方关系都可以,跟自卫队的兵丁都熟,纵然到客店搜查; 他出个面儿发几根洋烟,那些兵丁做做样子查一下就走,不会为难他的客人,影响他做生意的。 果其不然,一会儿外面闯进两个大兵,说是奉令搜查可疑人物。他俩问了叶青明几句,都由旁边黄树生代为回答。 黄树生说这个叶老弟,是他的老熟人,家住界岭那边,在富户家做下人。 这个小孩子是他家的小少爷,在县城读书,学校放了寒假,老爷让这叶老弟,接少爷回家过年。 黄树生发了两根烟,两个兵也不多问,扯了个淡就走了。 第九回:行路艰难(1)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因明天一早就要走远路,吃过晚饭洗漱一下,早早睡觉安歇身子。 为方便孟晨瑶漱洗换衣,叶青明先在外头跟黄树生和那个罗田客人扯闲话。 叶青明这个人,生性机灵广有见识,天生一副好口才,跟人聊天闲谈,哪怕三天三夜都不说废话,也没哆嗦话; 黄树生也是性情中人,一喜欢烟酒,二喜欢喝茶;三喜欢聊天,那个罗田客人,常走江湖做生意,嘴巴上也说得来。 三个人碰到一起,天南海北一通闲扯;从关门戍时说到点灯亥时,直到子时之后,他们还在聊得劲头十足精神不倦。 孟晨瑶找老板娘要了个木脚盆,弄了些热水洗好了澡,换了衣裳上床安睡。 叶青明估计孟晨经睡着了,这才跟黄树生及罗田客人招呼一下,去弄水洗澡上床睡觉。 走了一天的路,身体很是疲乏,孟晨瑶上床没用多长时间,就酣然入睡。 到了下半夜,突然一阵怪异嚎叫,把她从梦中惊醒,听那怪声音是从屋背后大山上传来的。 黄树生家一溜排屋子,都是依山建筑,屋后背靠山岩;隔一条几尺宽的水沟就是山体了,窗户似乎紧贴岩壁一般。 已是半夜时分,店里熄了灯,月光照进窗里来。 山里的房屋建得矮小,看这个窗户,只比床高一点点。晨瑶睡的床,正对着窗口。 一觉醒来,她就睡不着了,眼睛一睁开,就望见窗外的后山岩。月光下,后山岩上大树葱笼、杂木丛生,黑糊糊、阴森森; 一片片,象巨人、象鬼怪,崖头荆棘乱草,遮住满坡满岩,山边丛林密布,让人觉得充满危险不测! 那怪异的嚎叫,象从杂木丛传出来的,声音很响、很亮。在凛冽呼啸的北风中,似凄号又似哀嚎,听着总觉得那东西离这儿很近! 孟晨瑶感到,它们是站在崖上,对着窗户咆哮的!心想离这里怕不到丈把远吧?而且嚎叫的似有很多个此呼彼应。 声音听得让人惊惶、恐怖,肯定不是什么好“货色”。 睡在外面屋里的叶青明,想也是被吵醒了!他听到孟晨瑶在里屋的床上翻来覆去,知道她被吵醒了。 他担心孟晨瑶害怕,小声说不要怕,那是豺狗,在山上嚎叫!放心,离得老远呢! 这屋隔着砖墙,外面还有檐沟和高高的山崖,它跳不下来!就算跳下来了,也进不到屋来! 叶青明越是这样说,孟晨瑶越害怕,越睡不着。 她正是天真烂漫年纪,小时候听大人讲过山中野兽故事。对那些民间传说的“野物”、“大货”们,小孩都有一股恐怖感。 好像这些东西,力大无穷无所不能,逢人就咬见人就吃,能钻墙透壁、穿窗进户! 这些所谓“洪水猛兽”的传说故事,是从上古人类童年流传至今的;有心理暗示概念,既让人害怕又让人新奇想听。 孟晨瑶听说是豺狗,更害怕起来!再望那窗户,是农村土坯房配套做的那种简易窗;没有安装关闭的窗门,只有几根细细的窗棂,隔挡着里外。 孟晨瑶感觉那些豺狗,就藏在屋后山坡杂木丛中,担心它们撞断窗棂,跳到屋里来,那就麻烦了! 叶青明好像知道,越说孟晨瑶越害怕,忙安慰她说:“放心,这只豺狗,离这儿远得很,在山顶上。” 他解释说一般的野兽都是在山顶上嚎叫,这样它们声音顺着风,传得老远。既显示威严,也以嚎叫的声音呼唤远处的伙伴向它靠拢。 豺狗声音洪亮、尖凄,在山岗上传映老远、老远,听似离这儿只丈把远,最少有四里多路。 孟晨瑶小声问外面的叶青明:“听这声音,象有好多豺狗,你怎么说一只呢?” 叶青明告诉孟晨瑶,豺狗身上有七处发声,即:一口、两鼻孔、一肚脐、一肛门、两耳朵。只要它吼出声来,就能发出七股声音,传向七个方向。 因此,一只豺狗嚎叫,一般人或动物听到以为七只在嚎叫。两只豺狗嚎叫,就让人感到有一大群。 别听它叫得响亮,实际上是只孤豺,声音中充满害怕、恐怖、怯懦;它既是在寻找伙伴,也是为自己壮胆。 第九回:行路艰难(2)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豺狗一般情况下,要有两只以上,才敢下得山来,偷偷到人住的村庄寻觅食物。一只孤单的豺狗,绝不敢跑到山脚下来。 而且,下山的豺狗,往往是一前一后,互相照顾、前后接应。静静悄悄、偷偷摸摸,寻找吃的时候,不会发出声音。 叶青明说这些话,本想给孟晨瑶给壮胆的!哪知孟晨瑶听了更害怕,吓得连话都不敢说了,忙扯被子蒙住头,一动也不敢动。 在这寒风冷冻之夜,闷出一身大汗来。 那只豺狗嚎了大半夜,渐渐消停了。 豺狗不吼了,后山树林中各种鸟兽,开始叫了起来。估计,这些东西,刚才听到豺狗叫,吓得躲在林中都不敢作声。 这会子豺狗消停了,它们就争先恐后一阵阵嚎叫起来。这些声音夹杂在北风里,如同无数怪音渗杂一起的大合唱。 有一种猫头鹰的叫声特别难听,渗得人毛孔都竖起来了;还有恨虎鹰,一声声老气横秋、浑洪沉重,如地狱里的幽灵,又如深潭中的怪物; 带点水音凄厉吼叫,孟晨瑶听了,难以安然再睡…… 被子蒙头久了,孟晨瑶感太热太闷了,还有些闭气,没办法只好把头伸出被外。 这时听到屋外街上,有好多人说话,还夹杂着“沙沙沙”搓麻将声。孟晨瑶感到奇怪,这大半夜,竟有人在外“闹腾”? 难道他们山里人,就不怕豺狗和那些“野物”、“大货”?所谓“野物”、“大货”,是大别山一带的人,对山里野生大型食肉动物的称谓。 这些动物一般都凶狠好斗,经常偷袭人、畜,让人产生心理上的恐惧。 街上有人搓麻将说话还挺热闹,孟晨瑶稍微胆壮一点。这样山里的小镇小村,特点是离山近,林子密树木多。 到了晚上,林中各种鸟兽嚎叫;外人听了惊心动,本地人听习惯了,没啥感觉。 下半夜,外面的人还在说闹,麻将也一直没停。孟晨瑶太困了,上下眼皮子打架,一会儿就睡过去了。 不知什么时候,外面老板娘喊她起来吃早饭。孟晨瑶才醒来,穿好衣裳出来漱口洗脸。却见叶青明,还在床上打呼噜! 他昨晚喝了酒,晚上让豺狗吵醒,还跟晨瑶说了半夜话,也搞得疲困了,就睡了个懒觉。 孟晨瑶等叶青明起来,两人一齐吃早饭。因为人少大家早饭共一桌,听黄树生老婆说,这两天山上好象不正常! 昨天夜里,豺狗嚎得烦死个人,到了下半夜,有一只豺狗下山了,想是饿极了,竟窜到街上来找吃的。 这只要死的豺狗,胆子也太大了!钻进打麻将的草棚。棚里摆了三桌麻将,十几个人打通宵,旁边还有看热闹的人。 豺狗突然冲进去,把那些人吓落了魂,没头的苍蝇似的乱跑乱嚷乱喊乱叫。那只豺狗也是活腻了,钻进棚里吓得不敢出来。 等众人清醒了,它就跑不了。大家拿着椅、凳、棍、棒、火钳、吹火筒,把棚子门堵住,把它几下子打死了。 早上,下隔壁的黄四奶家,把这只豺狗买去,这会子正在剥皮,今天有豺狗肉吃。 正在喝粥的罗田客人,吞了一下粥说这家人真是好有口福!豺狗肉鲜美、细腻、脆嫩,比狗肉、猪肉、牛肉和羊肉都要好吃。 老板娘问罗田客人:“你吃过豺狗肉?” 罗田客人点头,说前年跟人进山,打了一只豺狗,一只猪貛、一头驴头狼。 这些“大货”皮毛值钱肉也好吃,相比较最好吃的还是豺狗肉;驴头狼的肉带一点骚气味,非要花椒、辣椒粉、大蒜、生姜调味; 猪貛子带土腥,也要那些佐料烹煮,都没得豺狗肉鲜美细嫩好吃。 一旁的黄树生说:“这么多年,也只这两年怪事多!这狼也好,豺狗也好,说夜间溜进独家独户的小村,偷点猪羊有之; 但象昨晚,孤豺敢到街上来,向人多的地方钻,还真是少见!这些野兽畜生们,胆子越来越大了,怕是要反了天了?” 听黄树生感慨不已,老板娘瘪瘪嘴说:“么事反了天?我看它是同气相吸,被街上的同伴引来的!” 黄树生有些奇怪,问他老婆:“同伴引来的?我们街上还有豺狗?” 第九回:行路艰难(3)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老板娘笑说:“是有只豺狗,一只好大的豺狗,两只脚走路的豺狗!” 黄树生一听,晓得他老婆说的是自卫队副队长金豺狗;连忙阻拦说:“妇道人家,少开口、慢开言,莫给我们惹麻烦!” 老板娘的话没被拦住,依旧瘪瘪嘴说那金豺狗,就是一只恶豺狗投胎转世的;你看他那龇嘴龅牙的样子,就知道不是好东西; 那狗东西没事跑到我们这儿来,设卡害人!昨晚那只豺狗,不是他招来的我还不信哩! 罗田客人来得早,那时自卫队刚来张家嘴设卡。当时,黄树生还没意识到自己的生意会受影响,没有到哨卡迎客。 这位客人进卡时,受自卫队的一顿恐吓,被敲诈一块大洋!想起自卫队就生出愤懑,对金豺狗怀恨在心。 他接过老板娘的话说不晓得什么时候,金豺狗那东西,象这只豺狗一样,让人打死、剥皮抽筋才好…… 老板娘话意正浓,连忙说放心,自古坏人没好报,不是不报,时辰还没有到!莫看他平时吃瓦碴,到时要他屙青砖! 金豺狗这个杂种,黑心烂屁股眼儿,总有被人打死剥皮抽筋的那天!金豺狗设卡,影响黄家生意,老板娘极是恨他,才把他跟打死的豺狗作比! 碰到什么不好的事,老板娘就想到他、比作他、咒骂他! 吃过早饭,叶青明结算了店钱,跟黄树生去栏里牵出毛驴,载着孟晨瑶上路。 他们在街上走着,听到背后好多人说话,两人都扭头朝后望:见黄树生隔壁人家,有人倒挂着一只死狗,正给它剥皮,一群人围观议论。 叶青明说豺狗、兔子倒剥皮,那个东西,可能是昨晚窜进街棚,让人打死的豺狗。 这东西现在血淋淋的,好恶心!我们不要看了,免得晚上做恶梦,睡不好觉,影响白天走路。 孟晨瑶在驴背上,没再说什么,由叶青明牵着往前走。 他们一路行走,越往前去,路越来越难走,走到上辛店时,前面尽是陡坡,没平路可走了。 山上的羊肠小道,延伸到山岭间,蜿转到半山腰上,还通到悬崖峭壁处。一处处弯弯曲曲、折折绕绕、高高低低。 路上怪石嶙型、泥土沙砾砸地,路旁杂草丛生、乱树纷纭;沿途尽是苞茅、锯齿草、荆棘、狗儿刺等割人手脚、刺人皮肉的植物。 虽然严冬季节,草、棘、刺都已枯黄,但草死芯活、柔软坚韧;路面上一片乱七入糟、横蔓路上,每向前走一步,都要费好大力气。 随着山间小路,渐入密林深处,路两边的荆棘、杂草、柞刺、灌木,越来越多、越浓密、越茂盛; 有的丈多高、有的几尺高,说走的是路,实际上是钻刺丛,穿杂木蓬。 叶青明此时抽出腰刀来,不停的砍着从两边伸到路上的杂木、草棘和乱树枝桠。 这样艰难行走,越走路越窄,越走越崎岖。小毛驴不停叫唤,不愿朝前走了。 叶青明用蛮力拉着缰绳向前行。远处传来一阵阵嗥叫,像人在抽嚎、泣哭,声音深沉、浊烈、有力! 小毛驴吓得后肢瘫软,有气无力地伏在地下一声声哀鸣。孟晨瑶问叶青明,那是什么在叫,怎么这样恶心难听? 这驴又是怎么啦,怎么听到叫唤声,趴在地上不走了,是不是吓着了?叶青明很是紧张,朝孟晨瑶大喝一声:“不要说话!” 他一喝完,他就叫孟晨瑶下来,走在前面牵着驴绳,把驴往起拉!自己砍根荆条,到驴子后面,朝驴屁股上猛抽! 他边抽边喝骂说你这业畜,快起来,往前走莫回头! 只有过了这个岗岭,就安全了。你要是吓得趴窝,赖在这里不走。大家都陷在这里了,只有死路一条,你想跑都跑不掉!” 孟晨瑶听叶青明这样骂驴有点纳闷,本想说驴是畜生,哪听得懂人话?可看到叶青明面色青冷严峻,加上想起刚才他板着脸喝她! 就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牵着驴绳用力拉驴起身。不知是孟晨瑶用力,还是叶青明抽打的原故,抑或是听懂了叶青明的骂; 那驴终于慢腾腾站了起来,朝山上有气无力地哀鸣两声;像向那嗥声哀求似的,然后颤颤抖抖的撒了泡尿,这才在两个人前拉后赶之下向前行走。 第九回:行路艰难(4)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孟晨瑶边拉驴边朝后面看,这驴身子居然颤颤兢兢,后身湿漉漉一片;一路走一路连串放屁,怕是被刚才岭上那阵嗥叫,吓成这个样子的? 他们就这样过了一山又一山,翻了一岭又一岭;那驴走着走着渐渐地惊魂稍定,走路也有了点力气。 叶青明见孟晨瑶有些走不动了,这才把她扶上毛驴,他走在前面,牵驴继续行路。走了近两个半时辰,翻过了十几座大岗岭,才走到山脚下。 路渐渐的稍宽了些,也平坦了一点。 走到正午时分,到了一个不大不细的村庄,村子夹在四面环山中;中间的山冲里,有一些水田、旱地,因是冬季田地干裂 ; 只留下庄稼收割后的草蔸,近处的菜地中,有不少霜打的青菜,乱蓬蓬的一片。 叶青明曾到过这里对孟晨瑶说:“这个小村庄名叫界岭;过了这个村,就是土地岗!”两人边说边走进村里。 叶青明牵驴到一家人门前,孟晨瑶见这家人门檐上,挂个大灯笼,灯笼上写着“老郑客店”。一般人想不到在这深山老林,村庄里居然有客店? 这不是当年大别山偏远边区的特色!这条道路虽然深入深山老岭,崎岖曲折,难以行走;却又是鄂、豫、皖交界唯一的一条陆上通道,在当时也算是重要交运枢纽。 界岭村四面环山,中间一口大水塘,有三条小路出村,往南、西、北三个方向而去。 从东边过来的这条山路最窄、最险、最陡,也最危险,又是行人最多的一条路。 这个界岭村叫西界岭,往东去三十里地,跟此地平行处,也有个界岭村叫东界岭。 西界岭毗邻七个县,中心村里有三四十户人家,其他的人家散居荒山里岭。 那时候这小山村里,竟然有六家客店,七台肉案子,每天要杀六、七头猪,被称为小南京大商埠。 这个称呼虽然有些夸张谬奖,但这里确是十万大山中,一片小小的热闹之地。叶青明带孟晨瑶,进了老郑客店。 主人立即出迎,老板牵驴进栏,先上草料和水,老板娘给客人上茶然后点菜。叶青明口渴厉害,喝了茶然后才点过菜。 这时候外面来了一群挑夫,一共有二十四个人,每人挑一担皮油。 那些挑夫们想是这里的常客,一进村里就朝老郑客店走来,一路上吵吵嚷嚷、说说笑笑的。 老郑安排好了叶青明的驴料,过来跟这群挑夫们亲热地打起招呼来! 他跟那些人熟悉,一见面就称兄道弟,还随便能叫出那些人的小名来。大家跟他进屋,放下担子歇息。 老板娘带个孩子,过来逐人倒茶,一家人热情接待客人,这个家庭客店里,一片火红昌盛气象。 众人找些椅、凳,横七竖八,坐下休息。老板走过来,让那些挑夫点菜。挑夫们都是穷汉子,靠卖苦力谋生。 他们出来只要吃饱喝足,有力气挑担,到于饭菜的好坏都不大计较,也没有余钱来吃好东西。 见这些人都捡便宜的饭菜点,老板却神秘兮兮的说:“各位兄弟,今天你们有口福,可以吃点肉了!” 众人听老板这么一说,都有了精神,忙问是不是村里人,进山打了什么野味。 老板说不错,昨儿个晚上,村里的猎户,进山下夹子,夹到一头驴头狼,便宜卖给了客店。 早晨剥了皮,有五、六十斤肉,上午剁了一些,老板娘用花椒籽,红辣椒壳子,大蒜泥子; 先用香油猛火一顿爆炒,淖一遍水后,再加上猪油,细火慢炒,然后盛到泥罐子大火烹煮。山里人说野兽肉腥、臭、骚有土味儿,大多不喜欢吃。 因此这些东西,除了皮毛值钱外,其他骨肉很贱,比白菜价稍贵点,只卖给这些穷挑夫们,打打牙祭补补体力,算是穷人的专利。 其实,这些野物肉味美价廉,只要会烹炒不亚于猪、牛、羊肉。山外来的人,非常喜欢吃。 驴头狼肉虽然带点骚气味,还有点土腥,但只要把佐料调好,多放生姜、大蒜、花椒; 先用香油烧猛火爆炒,淖水去味后,再用猪油细炒一番;然后拿到土罐里,用武火煮顿,就没异味,味美好吃了! 第九回:行路艰难(5)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挑夫出趟门不容易,挑着重担一走好几天辛苦劳累; 挣点血汗钱舍不得花,可光吃粗菜糙饭,身体也吃不消,有这价廉物美味道鲜的野味,自然乐不可支。 当下,他们点了两个驴头狼吊锅,再加些青菜、腌菜,凑合吃粗米饭。 叶青明老远闻到驴头狼肉香,也找老板要个吊锅。 老板跟他打过交道,晓得他是大戏班班主也算有钱人,忙说哎呀喂!我的爷呀,狗肉上不了正席! 这可是挑担子人吃的贱东西,我怕你们不喜欢,想这臭肉,哪儿入得了您的法眼啊? 叶青明笑说好东西哪分贵贱?只要吃起来香,管他野物、家畜,我都是喜欢的; 反正不少你的饭钱,臭肉你也给我端上来就是了—— 老板一笑说我还怕驴头狼肉多了,卖不掉作贱了呢?你要吃,是好事嘛! 就朝屋里喊老婆,给叶青明送上一个吊锅,里面是香喷喷的驴头狼肉。 叶青明先试了一口味,美得龇牙裂嘴说:“真是好东西耶!” 原后让孟晨瑶尝尝,果然是美味,没想这好的东西,只有大山里才有,山里人自己会盘会弄、会炒会煮; 却不大爱吃它,把好东西给贱卖了,真是一处一乡风,十处俗不同。 叶青明边吃肉边跟孟晨瑶说驴头狼的事:这驴头狼是大别山里的一种大狼; 比普通狼要高大一半,其头和身子长得有些像毛驴,人称驴头狼。 驴头狼生性凶恶残暴,敢直接攻击人; 它一般独居一处,单只行动,经常下山袭击人、畜,而且性情残暴、力气很大、劲头十足、爪牙更是坚韧、锋利! 最爱偷吃人家养的牛、马、驴、骡、猪、羊等大、中型家畜。 驴头狼非常狡猾行动迅猛,攻击人畜前一般躲在杂草丛、灌木林中; 他的皮毛随季节变换,极像树叶杂草,隐藏起来很难发现。 它在暗处发现人或动物,一般都瞄准咽喉,一纵子扑过去,猛地趴到身上,一口咬断喉管! 只一招就让人、畜毙命;然后一口衔走,甩到背上驮起来,迅速钻进山林…… 这种野兽嗥叫,象中年男子暴怒哭吼,声音浑厚、洪亮、凄厉、有力,在山风中传得很远。 他们俩人刚才在那座山岗小路上,听到几阵令人恐怖、恶心的嗥叫就是驴头狼的声音。 驴头狼一叫,牛、马等大型动物听了,都要吓得战战兢兢、一动都不敢动; 驴、羊、猪等中、小型家畜听了,直吓得全身颤栗、满身出汗,瘫倒在地,浑身颤抖,屎尿不禁,一连串地放着臭屁,身子像泄了气的球。 所以刚才岗岭上,叶青明非常紧张,孟晨瑶问他那是什么东西嗥叫?就喝住她不让说话! 因为,在这大别山区,驴头狼是仅次于老虎的大型食肉野兽,凶猛不亚于山豹。 只因虎豹在深山老林,有自己的狩猎领地,很少下山来,人们接触较少。 而这驴头狼纵然劲猛力大,但搏斗打不过虎、豹;平常单只独居,捕猎时争不过豺、狼等群居动物。 这么凶猛的动物,生活在大山林里,于激烈的竞争环境中,在食肉兽中,竟然处于食物链的底端; 它在丛林中,捕捉的食物非常有限,长期食不果腹、饥肠辘辘。 只有经常溜下山,暗中侵害人畜,解决饥饿,却成为对人畜危害最大的野兽,是人们最痛恨的东西! 如果人在荒山野岭上,碰上了驴头狼,那是非常麻烦非常危险的! 大家吃过了午饭,挑夫们太累了,横七竖八歪倒在客店大堂、门廊里一大片。 一时间哈欠连天,接着阵阵呼噜、此起彼伏。叶青明要了两间房子,把孟晨瑶安排干净房间歇息。 店老板热心快肠,问叶青明:“这是到哪里去?” 叶青明说:“到燕子窝找人。” 老板说到燕子窝,可以跟这些挑担子的同行几十里路,过了乐儿岭,你们才分岔走。 反正这中间,几十里路最是荒凉,不但有“野物”、“大货”,还有土匪强盗出没,不如跟他们一起安全。 叶青明说要得,他跟这些人本是一个县里乡里乡亲的,路上人多安全!说完就带孟晨瑶进屋休息。 第九回:行路艰难(6)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孟晨瑶睡得正甜,外面一阵哄闹声把她吵醒了。原是那些挑夫准备行路了,起来系绳索理担子,一片混乱! 孟晨瑶连忙起来,叶青明已洗过脸,端盆水进房让她洗过脸,就一起上路。 这回,他们不再孤单,跟二十多挑担子的人一起走路,光脚步声听起来就够热闹的。 这些挑夫每人挑一担皮油,皮油是木梓树籽榨出的,成油后呈白色凝结成固体。 一般情况下不能食用,只用于工业方面。这些年洋人渗透到国内,很多特产都出口国外,这里的皮油生意越做越旺, 大别山一带木梓树多资源充足,皮油成了当地人一项赚钱生意。 由于山高岭险,尽是羊肠小道九曲迂回,窄、险、崎、远; 不能用车船运输,也难驱赶骡马驮运,全靠人力肩挑背扛两腿行走,穿山越岭通州过省。 为了方便挑运,各榨油作坊把皮油榨好,凝固弄成长圆滚形,一砣皮油就象一个小石磙; 每砣油一般重四十五斤,两砣皮油凑成一担共九十斤。 从本地挑担到陆安州,来回二百四十里路。 一路上翻山过岭,途程遥远还要防土匪、强盗、野兽,一个健壮汉子一次只能挑两砣。 因此挑运皮油,十分辛苦费力,但又有点赚头。 所以大部份挑夫,经常挑皮油到陆安州,对沿途道路风土人情了如指掌。 看见众人挑着担子,在山路上艰难而行,自己骑在毛驴上,走得这么艰难!孟晨瑶不禁有些同情挑夫们。 想想刚才来时,那一长段险窄崎岖小路!她简直不敢相信,这些人挑这么重的担子,从那些地方走过来,真是太辛苦了! 从西界岭到乐儿岭,有四十来里,一路上登高山岗、过险岭、上陡坡,人说这路都是凑在鼻子尖儿上的。 这段路比他们从张家嘴到西界岭面的那段路更为荒凉、曲折、险恶! 方圆三十多里没有一户人家,全是高坡沟壑、坑坎途径。 众人挑着担子,一个个累得气喘吁吁,像鹅鸭一样强梗着颈,朝岭上艰苦步行,一条条扁担都压得弯弯的; 众人每走一步,扁担都要发出“唧唧哑哑”声。 他们翻山越岭一路西去,只见前面一道大岭高耸云间,山上树木葱葱; 一条小道弯弯扭扭,委蜿如长蛇,缠绕着往山上而去。 这儿是土地岗,大家在山脚下歇口气。 叶青明带孟晨瑶,走在众人后面。见大家歇下,吆喝驴停下一起歇脚。 这些人放下挑子,有人拿起楠竹筒做的盛水器,喝水解渴;有人拿出身上带的干粮吃着充饥。 有人趁这点时间,打打瞌睡消解一下疲劳。 休息一会儿,众人准备动身。过土地岗大家都紧张忙碌起来。 大家把皮油砣子,全解了下来用绳索重绑,每一担绑四个皮油砣; 让一个人挑四个砣子,也就是先前两个人的担子。 剩下十二个人,全部拿起扁担如临大敌,把十二个挑担汉子夹在中间保护。 他们六个人走在前边,另有六个人殿后,上山时加快步伐一步不歇; 直朝上面奔走,一路高声吆喝:“哟嗬、哟嗬——” 好像向山林、草蓬、灌木丛中躲的什么人示威! 叶青明晓得原因,他牵着驴载着孟晨瑶,紧随在大队挑夫身后,一路跟着小跑; 那毛驴上山蹄声得得,把孟晨瑶颠得腰酸背痛。 孟晨瑶有些受不了,看到那十二个挑夫,一个人挑两个人的担子四砣皮油,净重一百八十斤。 上高山陡坡一步不歇,全力小跑向山上冲,一个个累得汗流浃背雨汗淌流,觉得惭愧得很。 这一路上,驴不停蹄人不歇担,小跑好长时间,终于到了土地岗顶。回望山下路远峰回,好生惊心。 顶上叫乐儿岭别有洞天,上面竟是平坦如一个小小的平原。 那些路也宽了,到处是山田山地,还有许多大水塘,塘里水源充足,到处沟壑纵横、水网密布、四通八达。 没想到这群峦峻岭高山顶峰上,居然有这样一番风景,让好生惊喜。 走了一段路,前面渐有人家,挑夫们这才停下歇了一会儿。 又把两个人的担子分下来,重新绑定,让一个人挑两砣皮油继续向前去。 第九回:行路艰难(7)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紧张的气氛,到现在才松驰下来。他们一个个挑着担子,说说笑笑快快活活,很悠闲自得。 这种极度紧张之后,那种平缓放松的心情,一般人很难理解。 前面是一个小小集镇、人烟稠密、商铺众多,两边是土砖屋、茅草房,中间是一条不太宽的小街,街道是青石板铺成的。 这条石街估计一两百年了,不知经过了多少风吹雨淋日晒夜露,也不知经过多少人的脚步踩踏? 如今露出沧桑岁月的古老痕迹。街上行人不少,因到黄昏,两边人家炊烟袅袅,男男女女大人小孩,来来往往好是热闹。 他们到了小镇上,走到一家高门大院前,门头上挂着两盏大红灯笼,左边灯笼上写着“高升”,右边灯笼上写着“客店”四个绣金大字。 让人一看就知道,这是“高升客店”。 这儿的风俗,客店名字不写在门上,也不写成牌扁,只写在灯笼上,挂在门头上,既可照明又节约资源,让人好看好认又好懂。 众挑夫规规矩矩,都把货物放在门外,排一字堆好。 客店门外沿街搭了一溜排草棚子,面向小街背靠客店屋墙,没有门窗却加宽了的屋檐。 草棚里放一大排长条凳,大家都坐在凳上说着闲话,由挑夫头儿进屋跟老板商谈,今晚他们在这个客店歇息。 挑夫们出钱少不进屋里住,也不麻烦主人,晚上就在这草棚里,铺个混搭草铺,简单地半露宿。 吃饭由老板提供干粮,渴了有开水,客店对住外面棚檐里的人,不提供热水洗漱;老板只按人数,适当收一些钱物。 此时天快黑了,两个挑夫头儿,带了些干粮开水出来,给大家平分。钱在屋里已付,大家凑钱还给两个头儿。 叶青明晓得这儿的规矩,让孟晨瑶在外头等着,他进去找老板,商洽住店事宜。 可惜他们来晚了,里面的客房都住满了人。今晚他们俩人,只能跟挑夫们,混在一起打地铺了。 叶青明出的钱多,客店提供伙食开水,吃饭可以进屋里。老板家有马厩,毛驴牵进去,老板提供水草。 吃过饭后,叶青明、孟晨瑶从屋里出来,跟挑夫合在一起。 叶青明夹在众挑夫中间,单独打了个草铺,他和孟晨瑶就一个铺。 好在冬季里大家没热水洗脚,睡在屋外也不脱衣裳,孟晨瑶的女儿身不会露馅。 自古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时难,今晚只好草草将就一夜,明天就离开这里,跟这些人分开赶往燕子窝。 天黑后,老板送了些柴火出来,放在草棚外面烧,北风中的火苗,斜着向一方猛飘,几乎没有什么热气,能传导到人身上; 只是有了火焰,人们感到有些温度,夜晚在外面半露宿,有个火堆子烧着,胆子也壮几分! 老板关门前跟住草棚的人打招呼,说半夜街上有红毛狗赶豹子、赶豺狗,下半夜可能还有马尾狼过街! 你们不要害怕,注意安全只要不乱跑,大家窝在一块儿作伴。 野物要是摸拢来了,你们人多吼几声,它们不敢过来,绝对不会出什么事的? 老板打完招呼后,就关了客店的大门。 因天寒地冻,草棚无门无窗,且三面无墙壁,掩不住北风,冷得厉害,大家早早窝进草铺,挤偎在一起,共抗严寒。 天黑尽了,小街上各家各户都关了门,因为当时煤油、梓油、桐油都贵,大家夜间早早熄灯,远处街上一片黑暗。 好在棚前有一堆柴火,烧得这一片地方,还是通明透亮的。 天气太冷了,挑夫们冻得睡不着,挨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闲话。 他们卖苦力常从这儿路过,对这儿的情况很是熟悉。 从众人谈话中,孟晨瑶得知,这条小街处在崇山峻岭之中,四面八方全是深山老林。 原先是一片荒蛮之地,几十里没有人家,更无一点人烟。 但不知何年何月,也不是知何人开出一条小路,贯通鄂、豫、皖三省几十个州县。 后来,不知哪儿的一伙强盗,在这儿安营扎寨,打劫过往客商。 搞得此地道路不畅。因这条路贯通三省,又是交通要塞,货运咽喉; 一旦阻塞自然影响三省物流运输,朝庭马上派兵剿匪。 第九回:行路艰难(8)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土匪跟朝庭大兵交锋,他们杀来杀去、打上打下,双方都吃过亏,又互相消灭不了对方。 朝庭方面虽然力量大些,但在这深山老林里,军队不熟悉地形,又不能长期驻守。 发大兵围剿,十分耗费钱粮,较短时间内,不能歼灭土匪,相互熬耗天长日久,打下去极不划算。 土匪熟悉地形,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逃,他们穿林入莽,钻山进洞时出时没,给军队造成不小损失! 但毕竟是绿林草寇,力量微弱能力也有限,基本上处于劣势,碰到大军只有远避逃窜,大兵撤后又出来骚拢。 这样搞了几十年,谁也搞不过谁,最后只好互相妥协了,暗中接触后,谈了一些条件: 只要土匪不搞得过份,让这条道路保持基本的畅通,官府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各自遵守这条互相心知肚明的条件,只是面上不自言明。 土匪在此安家落户,开垦荒山、荒地,变成农民,开垦建设。把这个深山密林之地,建成一个平坦田园,也算半个人间奇迹。 毕竟是交通要塞,虽然荒凉偏辟,但过往行人、商贾不少。时间久了,这个荒蛮之地,就变成了一个热热商闹、还有些繁荣的小集镇了。 但江山易改本性乱移,这些人世代为匪,贪心不变、贼性难消,碰到天下太平时节; 他们自然遵纪守法,甘当良民百姓,耕田种地交粮纳税;但到了天下大乱之时; 他们就不安份起来,一部份人啸聚山林,安营扎寨为匪作寇,干起拦路剪径打家劫舍、杀人放火的勾当。 但杀人越货的事搞多了,这条路就没人走了。路断人稀之日,也是土匪也没有营生之时,又会招来官兵清剿! 他们也在想办法,不能把事做绝了,觉得任何时候,做什么事都要留些余地,才能稳固这条道路上的“生意”。 后来时间长了,土匪们就跟众多过路行人、客商们,形成了一条不大成文的规矩: 即土匪只在山林啸聚当暴客,暗地里蒙面抢劫,不露真面目。 明面里却让自己的家人,在乐儿岭小镇上,开客店迎来送往,做正当的生意。 同时,也给啸集山林的土匪,打探消息提供情况,保证他们的安全。 土匪只抢两边那些到了山脚下、半山腰中、没来得及上到岗顶的行人、客商。 过往行人、四方商贾们,不管是谁,一旦到了岗顶上,就到了土匪的地盘,成了土匪家人开的客店的客人了。 这些土匪虽然野蛮残暴、贪婪恶毒、心狠手黑,但都很讲江湖义气,严守黑道规矩;自古兔子不吃窝边草,野鸡也护三根毛: 到了他们地盘的客人、商贾,无论男女老少,无论财货多少,都是客人,不会再碰了! 客人们不会有被杀人越货、抢劫夺财之忧了! 而且,客商只要住进土匪家人开的客店,钱多钱少不限,吃喝拉撒睡,均按大行大市、规矩收钱,从不宰客! 凡是住进土匪客店的行人、商贾,只要不鬼鬼祟祟、不乱说乱问,不乱打听消息,一概保护安全。 叶青明、孟晨瑶和众挑夫住的这个店,就是土匪开的店,他们只要住进黑店,按规矩交店钱一切就安全了; 后面往陆安州方向也好,往其它方向也好,在这方圆五十里内,路上有人暗中保护! 不让外来的流氓、地痞、恶棍,敲诈勒索。 第十回:寒夜惊魂(1)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夜,老北风呼啸地转着旋子,把草棚子前那一大堆柴火,吹得火星子四喷;火焰像红绸布,飘飘扬扬胡乱飞舞。 这种三面没有围墙的草棚子,只遮得头顶上的雨露,遮不住呼呼吹来的老北风;虽在草棚下面,但依然是在室外,寒夜屋外极冷,冻得人手脚生痛。 叶青明出了点钱,从店老板那儿,租出两套旧棉被,还弄了几个麻布袋子,垫着地下的草铺子; 免得枯草沫子沾在身子上,让人痒痒的极不舒服。 他跟孟晨瑶一人用一床旧棉皮,把身子裹在被子里卷得紧绷绷的。但那老北风依旧不依不饶,直朝被褥里猛钻紧灌. 棉被虽然较厚,还是冻得人直打哆嗦。孟晨瑶冷得睡不着,扭着头看两边的挑夫: 他们都没有什么钱,自然舍不得租棉被子,也找不到破麻布袋子。 只是铺了一长排草铺子,几个人共一个铺子,因天气太冷,他们依然穿着衣裳; 人挨着人紧紧挤缩在一起,靠人身的热量,抱团取暖卸寒,度过漫长的寒夜。 由于白天过界岭,上土地岗到乐儿岭时,为了防范土匪强人; 大家一路登高奔走,不敢歇息喘气,更不敢有丝毫的马虎,一路上如同行军打仗。吆五喝六的直往山上冲,都累得筋疲力竭! 到了乐儿岭后,天快黑了,又忙着吃饭喝水打草铺子,一个个忙碌得够呛! 只有到了晚上,趁着这少有的放松时刻,正好美美的困一觉,消解一下的疲乏。 虽然寒天冷冻的睡地铺,大家还是进入黑酣乡里,梦见周公去了! 因此,除了少数几个人,在有一搭没一搭的扯着闲话,大部份人都已入睡。 这些挑脚汉子,个个身强力壮,白天太辛苦劳累,好不容易才挨到晚上,自然酣然入睡消除疲乏。 草棚里面热闹非常,粗重的呼噜声,如一片“虎吼狼嚎”,此起彼伏、抽拉呼吸,有的呼噜,还带着强烈的节奏感! 叶青明也累坏了,很快裹在被子里睡了过去,时不时发出一阵鼾声。 孟晨瑶女孩子特别敏感,不管有多疲劳,身边有陌生人,有嘈杂的声音,这样的环境,让她难以入睡。 而四周的呼噜如打雷一般,此起彼伏,根本停不下来。 今晚,她被这些粗莽麻力汉子们,一声接一声的呼噜,弄得翻来覆去合不了眼。 寒夜,街上早没行人了,四处清冷一片,只有那堆柴火逐渐烧残,火焰慢慢转弱转细。 几个没睡的汉子,就三番两次去捡些硬棍木柴,丢进火堆里,让火焰再次旺盛明朗起来。 虽然是个小镇,但座落在万山丛中,四面依然是荒无人烟的荒蛮野地, 八方都是人烟稀少的原始森林。唯有一条小街,两排房屋百十来户人家。到了夜晚,大家关门早睡,外头少人来往,依旧显得荒凉孤僻。 四周都是高山峻岭,一年四季野兽出没。小镇街道两边的参天大树上,栖宿了各种怪鸟异禽; 一到夜晚树上怪鸟哀鸣一片,与不远处山山岭岭上,各种鸟兽的嚎嗥相互应和,交织成一道呼号嚎叫、恐怖惊心的夜曲。 睡到半夜,那几个说闲话的汉子停止说话,一会儿也吹起了呼噜,外面万籁俱寂。 突然,街东头进口处,一阵拉大锯似的咆哮声,如此洪亮、惨厉、恐怖,听得人的心如同锯齿在割,很是不舒服! 草铺子上的人,有一部份被吼醒,有一部份还在酣睡。孟晨瑶听到那拉大锯似的厉烈声音,吓得心惊胆战、张惶失措, 突然耳边有人小声说:“豹子来啦!”让她更是吃了一惊,出了一身冷汗。这时候,旁边有人急忙问说:“豹子也敢上街?” 刚才说话的人,有些不屑地回答说兄弟,你初次出门挑脚,好多事不知道; 在这深山老林里,豹子上街,豺狼进村,不算啥稀奇事儿呢! 那个问话的又问:“那这儿的人养的猪、牛、羊怎么办?” 答话的人说道:你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真是少见多怪! 这儿的人这样的事见得多,经验丰富得很,他们的牛栏、猪圈,都是石头加土砖,又高又大结实着呢! 天黑把畜生赶进去,紧紧地闭了门。这些‘野物’、‘大货’,又不是神仙鬼怪,能自己打开大门?哪随便进得去!” 两人还在小声说着,那拉大锯般的咆哮声越来越近,想是豹子进了街口,朝这边而来。 把更多的人吵醒了,大家紧张起来,好多人坐起倾听…… 第十回:寒夜惊魂(2)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叶青明也被吵醒了,他虽然不是做苦力的,也是常年在外闯江湖; 但行路经验丰富,对山里的事儿,也了解一点儿。 而这里的几个老挑夫,长年累月进山,熟悉这一带的事情,就对大家说道:你们不要怕,听豹子的声音紧张、惊慌、恐怖! 像被什么东西围猎追赶,想是这只“大货”,在山岭上,躲不过、避不开、逃不掉;就朝着有人居处逃来,一心想摆脱围捕它的那一大群东西。 几个老挑夫的话刚一说完,那咆哮声越来越近了。大家还听到咆哮声后面,有一片“汪汪汪”似小狗的叫声; 让人听了一点也感觉不到,有前边豹子嘶吼那样凶悍!但听那咆哮的豹子,却显得非常害怕! 后面“汪汪汪”声叫得很轻脆、很“斯文”,似乎数量很多,但声音整齐不零乱。 “红毛狗!”有人尖叫着说。 又有人接过话说:“是大群的红毛狗,在追赶一只豹子!” 红毛狗是这大别山中一种较小型的野兽,长得很像家犬,但比家犬小一点,身子骨也瘦弱一些。 这种狗力气不很大,爪牙虽然较为尖利,但在众多猛兽中,也不是最尖锐的! 它们单只的攻击性不强,体型和力量也不很强大,更谈不上暴虐残酷。 一只野性的红毛狗,只能勉强跟家犬打个平手。但它们有一样杀手锏——就是群居,分工合作捕杀猎物。 一群红毛狗少则八、九只,多则四、五十只,有时甚至上百只。群狗围猎捕食,靠的是以数量取胜。 红毛狗数量多,在深山老林里,成群结队四面出击;不管豺、狼、虎、豹,熊、獐、麋、鹿,野猪、野羊,牛、羊、豖、犬; 也不管是食草动物还是食肉野兽,只要碰上红毛狗群;都是它的口中食,被吞入腹中充饿解饿,逃生的机会很少。 除了成群结队势众力大外,它们还有一杀招:就是掏肛门、咬肚脐! 不管碰到什么野兽,它们就一拥而上齐心协力、勇猛撕杀,自己不惧死伤,奋力拼命撕咬。 无论是虎豹豺狼,还是牛马羊猪,碰到红毛狗都吓破了胆,丧失了斗志。 在围猎战斗中,红毛狗群中会有一只经验丰富的猛狗,悄悄溜到猎物背后,瞅准机全力一扑,纵到猎物屁股盘上,一口咬住肛门, 接着那尖尖的利嘴,象鸟喙一样,使劲地往猎物肛门内“钻咬”! 在此同时,还会有一两只老练的红毛狗,死命钻进猎物腹下,狠狠挖、剜、抓对方的命门——肚脐。 不管老虎、豹子、山猪、野牛,只要咬住肛门,剜、挖、抓住了肚脐;它们就会护痛不动,停止反抗了。 生生地被这些红毛狗掏、咬出了肛门,剜、扯出了肠子,挖开了小腹,血流尽而活活痛死! 另外,据说红毛狗还有一种特殊武器,遇到强敌时,喷洒自己的尿液。民间传说,红毛狗的尿液极具腐蚀性,洒喷到其它动物身上, 其它动物的皮,就迅速溃烂,且一直烂到死亡!一般野兽非常忌讳红毛狗喷尿。 当然,这只是山里的传说,还没人完全确定,也没有人拿出过硬的证据。 但确实,大别山中大大小小的野兽,最怕的就是红毛狗。 遇到红毛狗群,都惊恐万状落慌而逃,一旦被围住,只成为它们的口中食! 红毛狗群在这大别山原始森林中,以大兵团集体作战的方式所向披靡、所向无敌。 但不知怎么回事,它们从来不攻击人。倒是很多进山迷路的人,遇上了红毛狗群,都会被它们护送回来了。 遇到迷路的人后,红毛狗总是从大群中,分出一小群,哪着人身后,并保持丈把远的距离, 紧紧尾随在后面,只要人不调头朝后面望,它们绝对不攻击人; 直至把人送到村庄附近,它们就不走了,但还要站在小山头上,朝村里望一段时间。 好象依依不舍的样子,然后甩甩尾巴,发出两声尖叫,调头回到山上去了。 想是这种动物,不知是尝尽了除人之外所有动物肉味,对人类没有了吞食其肉的冲动? 要么是它们的祖先跟人类的祖先斗争搏杀、互相吞食几百万年,对人这种智慧动物产生了畏惧感! 从此成为遗传的记忆,再也不敢吃人了?抑或对人类存在一种怯意,尾随身后想寻机猎食,又不敢随便下口, 等它们准备行动时,人已走到离村庄不远的地方,它们只好知难而退回到山上,做它的草头王罢了?! 第十回:寒夜惊魂(3)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反正红毛狗在深山老林里,能捕食的东西多的是,一般情况下不会挨饿,也就没有捕食人的动力。 不管怎么说,千百年来在这大别山地区,流传着红毛狗送人回家的故事,从没有红毛狗吃人的说法! 大家正说着这些话,豹子已经跑到街中来了,离草棚只有几丈远, 身后跟着二十几只小狗,夜色中看到一双双绿荧荧的小眼睛闪闪烁烁;有点像夏天野草丛中,飞舞的萤火虫烁烁闪闪。 那只豹子想是吓破了胆,惊恐万分地向这边逃来。 它竟顾不得前边睡了好多的人,街上还有燃烧正旺的火堆,只不要命的向前逃窜。 后面的红毛狗群,也不管街上有没有人,更不管那一大堆烧旺的火堆; 一大群跟在豹子屁股后面追,直到把豹子追得无路可走,累得奄奄一息时,它们一哄而上围猎撕扯,吃掉豹子。 本来,野生动物最怕大火,但被狗群追得惊惶失措的豹子,对街上的大火堆,根本不管不顾,只是向前死劲地逃命, 而后面那些饥肠辘辘的红毛狗,一心想吃豹子,也顾不得大火堆,紧紧追赶—— 看到街让这样嘶吼嚎嗥,一片乱糟糟的样子!孟晨瑶吓得心惊胆颤,出了一身冷汗,幸亏叶青明在一旁护着。 叶青明虽然走南闯北,但多走的是城市、乡镇、平原地带的村庄,虽也到过一些山区,但大多是丘陵地带,土地开阔、人烟稠密。 那些地方的百姓连豺狼都少见,虎豹也只是耳闻,更惶论红毛狗这种只在深山老林里生存的东西了! 红毛狗追豹子路过街上,吼叫声、咆哮声、急骤的脚步声,搞得这条街上一片地动山摇。 当地人见怪不怪关门睡大觉,哪管外面闹翻了天。 而叶青明、孟晨瑶和众挑夫,夜宿门外、耳闻目睹、亲身经历,都惊吓醒过来。 大家纷纷议论,都说这些野兽如此大胆,敢上街来?! 几个老挑夫对几个初出家门且正在热烈议论的年轻人说,你们真是少见多怪! 这种事儿在这乐儿岭,天天发生、夜夜都有;而且每天晚上少则二、三次,多则五、六次。 有时是红毛狗追赶豹子,有时是红毛狗追赶豺狗群或追其它的东西! 豺狗也是群居,只是数量少一点,遇红毛狗围攻时,还敢跟红毛狗群撕拼! 不像豹子独只行动,遇上一群红毛狗,吓是屎尿不禁、臭屁连连、惊慌逃窜。遇上这样的红毛狗群,豹子是逃不了的! 而豺狗群开头还敢跟红毛狗斗一斗,直到处于下风,才落慌逃跑。 虽然总是被红毛狗追上,但也有部份豺狗逃掉了。 不像豹子单独行动,碰到红毛狗群,只有死路一条,这就是集体的力量! 至于狼这种凶恶的野兽,碰到红毛狗群,表现得比豹子差多了, 居然伏在地上一动也不动,颤抖个不停,闭着眼睛活生生被红毛狗撕吞干净,连毛骨都不剩一点。 狼毕竟是狡猾的家伙,如果遇到少数落单的红毛狗, 它们又露出凶狠的本性,扑上去几下子咬死对方。 有的狼还专门跟踪红毛狗,偷吃它们的幼崽。 这是大自然的规律,外国人叫弱肉强食,中国人叫以强凌弱。 听那几个老挑夫这么一说,几个年轻人兴奋起来! 想看一下今晚还有几次红毛狗追豹子、赶豺狗群的事儿。 这真是少见的新鲜刺激事儿,让小伙子们激动得很、心跳不已。 几个老挑夫没有年轻人的好奇心,说说后就各自睡去了。 孟晨瑶一旁听了,心里是又怕又想看,感到很是新奇刺激。 没想到这次出门,进了深山老林,到了这个乐儿岭,竟然能见到这么多新鲜事儿。 对于她的人生来说,是一场生活经验的学习,对各地各处风俗有一些了解。 那堆火又快烧熄了,只剩下火碳的余烬,在寒风中闪烁发光。 好在山里有的是柴禾。那草棚旁边有大垛、大垛的干柴; 柴禾在山里不值几个钱,让人随便拿着烧。这些客店的老板,不禁人烧他家的柴禾。 几个没睡着的年轻挑夫,也许被冷坏了,也许想借火光,看看下面的野兽追逐战。 第十回:寒夜惊魂(4)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因为天气太冷,他们一个个窝着腰走下草铺,搬来一大堆干柴,加到火堆里,把大火又烧旺了,照得街上如白疍一般。 孟晨瑶有点莫名其妙的兴奋,她也坐起来,学那几个初出家门的小伙子,眼睛朝街上望着。 因外面寒风冷冻,叶青明怕她受不了,喝她快点睡觉!不要影响明天走路。 孟晨瑶虽然听话,连忙窝进被褥里,但这样的情况下,她哪里睡得着? 假装眯着双眼,却侧耳细听街上的动静。 这样等着看戏一样,果然又看了一次红毛狗群追豹子过街; 还有一次是红毛狗群追豺狗群,豺狗群边逃边跟红毛狗群打斗。 这样紧张热闹的场面,孟晨瑶在被褥里,有些待不住了,虽然不敢爬起来坐着看, 但也悄悄把头伸出来,人躺在被褥中,两眼紧张地望着街上…… 在火光中,她看清了红毛狗,果然是一身棕红色的毛,长得象普通的小型家犬,呆萌萌、傻乎乎的有些可受,没有一点凶恶之相, 一点不像众人所说的它们是这十万大山众野兽中的群战之王的样儿! 倒是背脊上有一层浅红色的豺狗,则长得凶恶得多,骨架也瘦得像家狗, 眼睛的光芒,比狗眼要凶残,身上的毛杂丛耸乱,耳朵圆长,嘴巴尖尖,獠牙外露。 这样闹了两三次,大家看惯了也不新奇了,加上白天的疲劳影响, 夜已深了,大伙儿没有精神再等着看稀奇了,慢慢都睡了过去。 草棚里呼噜声四起,老北风一阵接着一阵地刮着,没有个停息。 孟晨瑶两只耳朵冷得生痛,连忙把头缩进被子里避寒,一会儿也跟着入睡了。 下半夜,一阵“咔嚓咔嚓”的声音,把她惊醒过来。 她不由自主地伸头朝外面一看,只见两边草铺上,那些挑夫们,一个个睡得死死的。 青石街上的火堆渐渐熄灭了,剩下的余光把这一小片地方照得通亮,但估计很快都会失去热量和光芒,化作灰烬,被老北风卷得到处飞扬。 孟晨瑶顺着声音一朝街上一望,只见一只大狗,啊!这东西比狗要大得多了, 还长着一副修长的马脸,嘴巴老长,低着头在街头寻食, 偶尔找到一块骨头,衔到嘴里,“咔嚓咔嚓”大嚼, 刚才那片“咔嚓”声,就是那东西嚼骨头发出来的。 那东西一路向这儿寻来,孟晨瑶发现它的尾巴很长,象马的尾巴一样, 结合前面的马脸长嘴,这东西长得跟小马驹一般,要不是有一嘴尖利的牙齿,而且不停地嚼着骨头! 孟晨瑶可能把它认作小马了。 那东西嗅到人的气味儿,立即昂起头朝天打了个长长的喷啑,好像受到人气味儿的刺激。 它变得兴奋起来,仰着头鼻孔朝天,嘴巴张得大大的,露出可怕的獠牙; 连哈几口气后,竟向这儿歪歪斜斜地窜了过来。 孟晨瑶偷眼望这东西大嘴里,露出长长的獠牙,心头不由一紧,又害怕起来。 孟晨瑶暗想,这草棚地上睡了那么多人,这东西应该没有那大的胆子,敢跑到人堆儿里来。 但这东西似乎根本不怕人,直接往这个人堆儿里凑过来,好象视这么多睡着的人为无物一般。 孟晨瑶开头以为是街上人家养的大狗,才这样不怕人?但这狗也太大了些; 而且一身毛乱绒绒的老长老长,两只眼睛露出凶光,不像家养的东西; 倒像深山老林里吸血食肉的“大货”!孟晨瑶暗中观察那东西,不由自主地吓了一跳! 那东西直向她这儿窜来,而且是冲着她和叶青明所在的铺位! 孟晨瑶和叶青明共一个草铺子,只是各睡一床棉被,叶青明头朝街上,孟晨瑶头朝客店的围墙,两人相对而眠。 只见那个东西,东闻闻、西嗅嗅,在北风中,一步一步、歪歪斜斜地走路,四只脚乱窜窜到棚里来了。 孟晨瑶吓得想叫却不敢叫!只是半眯着眼,偷偷盯着那东西。 只见它进棚里后,小心翼翼躬着身子,肚皮贴着地面,匍匐地偷袭过来。 此时,叶青明睡死过去,那东西摸到他的头部,孟晨瑶看得很清楚,它龇嘴獠牙突露狰狞! 鼻子上长有一大片长白胡须,一根根像细长的尖刺。 孟晨瑶吓得要哭,却下意识地将手塞住嘴巴想哭喊,却不敢发声出来。 第十回:寒夜惊魂(5)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那个东西低下头来嗅叶青明。一根长长的白胡须样的毛,竟然伸进叶青明的鼻孔里了。 叶青明鼻孔里一阵痒痒,猛地打了个喷啑:“啊啑!”一声! 把那东西吓得猛地一下子打了几个滚,跳将起来斜窜到街上去了。 那马头似的大长脸朝天上,发出像狼一样的两声“呜嚎”,把草棚的人都惊醒了。 有人起身一看就高声喊叫:“马尾狼、马尾狼!” 马尾狼是大别山里的一种野狼,比驴头狼稍小一点, 长得马头马脸尖骸大嘴,尾巴跟马尾一模一样,让人易误认为是只小马驹子。 它也是单处独行偷袭人、畜。驴头狼敢袭击大人,如果饿极了; 就是两个人一起,它也敢冲来撕咬。 马尾狼没有驴头狼那样凶残,但比驴头狼更狡诈,一般只咬猪、羊、鸡、犬, 像牛、马等大型动物,它都不怎么进攻。这家伙还有一嗜好:就是喜欢偷袭小孩子。 它咬杀小孩和家养小型禽畜,稳、准、快、狠。 据说马尾狼一般不吃肉,只喜欢喝血。它只咬破人及禽畜颈上的动脉,吸光血后就离去。 有时候饿极了,也啃些骨头什么的。 马尾狼因单处独行没有帮手,也是丛林猎食斗争中的失败者, 一般在下半夜,等人已静睡时,才偷偷摸摸,溜到山头小村庄, 偷袭没有关好的猪、羊、鸡、鸭、鹅,偶尔追捉一下村民养的小型家犬。 也有人说,根本不存在马尾狼。所谓马尾狼,其实是本地老山狼, 狼群里面,食物紧缺,一般情况下,一些狼年老体衰了,被众狼驱逐出群,让它自生自灭。 老狼身毛很长乱纷纷的,尾巴吊得老长像马尾巴,因为经常挨饿,头脸削瘦修长很像马脸。 这些狼年龄大了,身体衰弱了,狼须也白了,路都走不稳,一歪一歪地斜着乱窜。 这种老狼捕猎经验丰富狡猾,力量又弱,所以只偷袭小孩和小型家畜、家禽。 虽然是风烛残年,但只要活着,这东西对孩子们的威胁,还是非常大的。 今晚,这只马尾狼想是饿极了,夜深人静,偷溜进乐儿岭街上,想捕食家犬或鸡、鸭、鹅。 没想到见到一群人,睡在街边店门前。 马尾狼先前在是远处,找到一根烂骨头啃了几下,后来才嗅到风中吹过来的人味儿,受到刺激似的一时兴奋起来,就溜过来了。 估计是想在熟睡的人中,找个小孩子偷袭,咬死饮血而去。 这狼虽老,但眼睛很明亮,视力特别好,看到众人中间,睡着个小孩子——孟晨瑶,直接朝这个草铺摸来。 没想到开头咬骨头的声音,惊醒了孟晨瑶。 她半眯着眼,正紧张兮兮地看着它一步步逼近! 那马尾狼来到铺前,又发现一个人,头朝街上睡觉,这个人是叶青明。 在马尾狼眼里,是个不好碰的大人,它并没打算咬他; 只是要扑到孟晨瑶这边之前,先得经过叶青明这边,从叶青明身边过时,下意识的嗅一下他! 万没想到,一根白胡须,扎进叶青明鼻孔里,叶青明鼻子里一阵刺痒, 忍不住猛地打了个喷啑,把毫无防备的马尾狼,吓得打了几个滚, 一跃跳到街上,惊得嚎叫两声,把草铺中的挑夫惊醒不少。 大家起身赶打那只马尾狼,它一溜烟窜逃出小街,消失在茫茫黑夜、荡荡群山之中—— 看来,在外头睡觉,是极不安全的,哪怕人多,还是不稳当。 这一夜折腾,搞得大家都没睡好。醒过来的人又聊了一会儿,鸡叫三遍了. 大家不能睡了,起来收了草铺,准备动身赶路。 众挑夫们咳的咳、喀的喀,一个个弄些凉水,洗面擦脸后, 有的弯腰捆绑皮油,有的把草铺拆了,将草收到一边堆好,有的找茅厕解手. 大家忙忙碌碌一阵子,东方露出了鱼肚白。 天快亮了,高升客店的门打开了,一个睡眼惺忪的伙计,出来找叶青明收被褥,请他和孟晨瑶进屋吃早饭。 叶青明、孟晨瑶进店内,里面有个大客厅,还有几个小客厅,他俩被伙计迎到小客厅里。 一个老板模样的黑脸大汉,给叶青明道歉说叶先生,真是对不起! 小店昨晚客满无房,才让先生和这位小哥,在外头跟挑夫们,在草棚里宿了一夜, 受了许多惊吓,估计你俩个觉也没睡好,本人心里过意不去,特向先生道歉! 第十回:寒夜惊魂(6)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孟宏臣点点头说死也想抽!把一旁的闻郎中气个要死。 这边的孟晨瑶,羞臊得面红耳赤,真想一头撞死,碰上这种亲人,叫她怎么做得了人? 送走闻郎中后,叶青明叫孟晨瑶照顾爹,他怕孟晨瑶一个人忙不过来, 就安排一个烧火师傅天天送茶、送饭、送热水。 孟宏臣病情一天天严重,幸有孟晨瑶守在身边悉心照顾。孟晨瑶又惦记弟弟的情况。 一有机会就追问孟宏臣,把她的弟弟卖到哪里去了? 开头,孟宏臣一直不说,孟晨瑶急得直跳脚。 到弥留之际,孟晨瑶再三追问,旁边叶青明、金小玉几个帮腔说,你再不讲,大家都不知道,难道你想让他们姐弟终生不得相见? 孟宏臣这才说出,儿子被卖的人家住在哪儿。刚讲完这话就闭眼离去。 把孟晨瑶哭得泪眼婆娑,不知是哭爹,还是想念弟弟? 孟宏臣死在戏班子里,他是个还算幸运的人。 按道理,该饿死或病死街头无人收尸。 却在临终之前,意外被人相救,死时有女儿照顾,叶青明等人帮忙操办丧事,也算祖上积德,后有余报。 孟宏臣临死时,上无片瓦下无寸土。 叶青明出钱给他买了棺木、坟地,按照平常人家规矩,请了道士、风水先生,风风光光埋葬。孟晨瑶守孝七七四十九天。 孟晨瑶见叶青明如此照顾,这般对待,跟亲人没有两样,万分感激。 她不知道叶老板一家,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心里暗暗发誓,一定报答叶家恩情。 第十回:寒夜惊魂(7)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陈氏娘娘走了一段路,见孩子身上血迹未弄干净,她想找水洗一下,发现前面有个野山塘。 就到塘里弄些水,把孩子洗干净,后人将那个塘起名“洗儿塘”。 这塘也真怪,几百年后水一直是血红的,大家都说朱太祖是真龙天子,他的胎血是龙血,千年之内塘水赤红不变色。 有人说话路上不冷清,孟晨瑶听得有些入神。 这些故事,叶青明都听说过,还给皮货商补充说过了洗儿塘后,陈氏娘娘抱着婴儿,到了英、霍两地边界; 又遇一伙追兵,追兵即将要追上她,前面有一条大河,河水很浅,陈氏娘娘抱着婴儿过了河; 眼看后边元兵,也要过得河来,陈氏娘娘心说,要是这河水陡涨就好。 哪知,她心里一念想,天地尽皆知,这河陡然涨水,清澈平静的河面,突然波滔汹涌浑不见底。 元兵被拦在河北边,两天后才渡过这条河,后人将这条河取名漫水河。 陈氏娘娘带着朱太祖,摆脱追兵脱了大难。后来,鄂东北那一一块地方,还有很多朱太祖的故事,在民间流传着。 听了故事,让人想到乐儿岭这一带三、五百年前,不应该是荒山野岭,也不是没有人烟的荒蛮之地; 应该住了很多人,应是到了鞑子朝前期,这里才断绝了人烟。 直至一百五十年后,“壹捌肆零”那一年“烟土”战争,中国被“日不落国”战败,开始了割地赔偿; 外国洋人大举入侵,国家衰弱危亡之际战火纷纭,东南西北四方不太平。 那加、道两代之际,邪恶横行,天灾频频,水旱蝗虫,年年作祸。 当时人说:“加庆”生“盗光”,十年九年荒,走路长叹气,坐着就抓疮。” 那时节,国家动荡人民不安,饿殍满地、尸横遍野。 到了咸、同时候,更是天下大乱,战争频繁:东南万里红巾乱,西北千群白帽来。 先是“洪杨”起事,时人称作“长毛”,从两广打到金陵称王建都。后被打败了,有些残兵败将,逃进这十万大山中隐藏。 再后来,豫、皖一带的捻子起事,又在这一带,打得不可开交,杀得血流成河。 朝庭好不容易剿灭了捻子,西北色目之乱又起狼烟,引得边疆不安,当局只好派“左公柳”将军清剿西北! 遂有“大将筹边人未还,湖湘子弟满天山。新栽杨柳三千里,引得春风度玉关”之说。 此时,朝庭精锐主力,大部份抽调西北、边疆去了,放松对这一带捻军残余的清剿,才让他们的残部,逃到这深山老林里隐藏、休养生息。 捻军残部,合着先前隐藏在山里的人,一起在这里开荒拓土,耕田种地做生意。 这里渐有人间烟火气息,也就是前面说的那些打家劫舍的土匪们,想就是这几拨人的后代。 他们带家人来到这儿,躲避朝庭追杀,为了生活开垦荒山集聚生息,才渐有人气的,把一个荒山蛮岭,变成人烟稠密的小集镇。 但在“长毛”军和捻军残部,到这儿来之前的一百多年之间,这里怎么就断绝人烟呢?因为三百年前,这儿人烟是很稠密的。 叶青明听到这里,也一时搞不清楚这一带人民生息繁衍、兴起衰亡、迁徙行途的过程,皮货商人却知道一些典故: 他说华明末年,“张敬轩”占了四川,后来被鞑庭剿灭。因四川人抗鞑激烈,鞑兵将四川人,就地斩尽杀绝,并迁湖广人填塞巴蜀。 后来鞑庭修史,栽赃“张敬轩”,编谎说“张敬轩”屠川!但没想到当时还有少数四川人逃离了,辗转来到这皖中十万大山中,与当地人混居一起,艰苦开荒种地。 他们中有部份人,本是“张敬轩”部下,大西朝的兵将,身经百战的纠纠武夫,更多的则是刀下逃生的四川百姓。 他们痛恨鞑庭,暗暗联络四方,聚集力量准备起事,搞反鞑复华,还把鞑庭屠川事实记载下来,想要传之后世。 稀糠年间,乐儿岭大山一带,秘密造反的地下组织败露,鞑皇派大兵围剿,得知他们不仅造反,还如实地撰修了鞑兵屠尽川蜀之人的史书。稀糠龙颜大怒,下旨九省联兵清剿。 官兵在这儿清剿、残杀十来年,朝庭下令对这一方人,实行焦土政策,基本上茅草过火烧,石头要过刀、斩尽杀绝、鸡犬不留。 这一带的人不管是本地的,还四川逃难过来的,几乎杀绝了;所有雕板、纸墨、文字全部焚烧毁灭! 鞑庭这才把屠川历史,勉强隐瞒下来。而这儿在鞑朝初的一百五十年间,才变成渺无人烟的荒蛮之地…… 他们三个人,一路说一路走,中午到了燕子窝。燕子窝虽在座落在蛮荒大山里,但是个较热闹的集镇。 皮货商到了这儿,要下到各村、各庄收货,跟叶青明分手了。 第十一回:深山迷径(1)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叶青明、孟晨瑶和皮货商在燕子窝分手,皮货商挑担儿下村去了,叶青明带孟晨瑶进了小集镇。 燕子窝处于两省三县交界,与鄂省罗邑接壤,与本省英邑毗邻。 此时,属霍邑管辖,处于大别山主峰,山高林深路险,人烟稀少土地荒僻。 这儿四面环山,山脚下有三条小小的溪流,环绕中间窝形的平坦处。 远看像燕子在大山中做的窝,因此而得名。 因为有较为丰富的水源,在这大山里,就有人来此地居住了。 这儿是十万大山众多小集镇中的一个,虽然叫集镇,实际上只是一个大点儿的山庄。 只不过在偏僻狭窄的山沟沟里,这个山庄地势稍微平坦一点。 大山中平地金贵,一般大一点的平坦处,就有不少人建房居住,因此有了人气。 久而久之,形成了较大点的集市。 四乡八村的人,都到这些人口集中处,来赶集做生意。这些地方慢慢地就热闹起来了。 燕子窝一带产茶叶、香菇、木耳、天麻、板栗、薇菜、蕨菜、野竹笋等山货。 莫看这儿是个深山小镇,却历史悠久、大有来头。 本地产的“陆安茶瓜儿片”和“金龙玉珠茶”; 一直为徽州府陆安州的金字招牌,曾是唐宋皇室贡茶。 千把年前,就闻名大江南北、长城内外。 这里在鞑子入关以前,也为热闹繁华形胜之地。 虽然地处大山密林中,但经千百年开发, 早已成为人烟稠密、道路畅通、风景秀丽、物产丰盛的山区富庶之地, 更是远近闻名的山野特产之乡。 鞑子朝年间,因这一带出了朝庭屠川的史书一案,鞑子皇帝派大兵, 到此地围剿杀戳,把这儿的人口几乎杀光。 现在此处的居民,很少一部份是幸免于难的当地人的后裔, 另一部份是所谓“长毛”“发匪”洪杨残部和后来的捻军残部, 这两拨人传下的后代占一大半。 叶青明、孟晨瑶到了燕子窝小集镇上,已是正午时分。 此时,燕子窝小镇一片繁忙热闹,小小的街上; 打豆腐的,卖青菜的,卖腌萝卜头的,卖茶叶的; 卖山货的,放盐引子的,排了几大排溜; 牵牛的,吆猪的,赶鸡的,贩鸭的、卖蛋的,挑箩的,背框的,乱哄哄满街乱走。 集镇非一朝一夕建成,而是千百年来,缓慢开发出来的。 因为时间跨度太久,小镇的建筑没有什么规划,各种房屋乱七八糟、左拐右弯、排列无序。 农户与农户之间,毗邻相连,也很混乱。 且这些房子,不是一个时代建成的,旧的旧、新的新; 高矮不一、大小不定,形状各异、风格不同、参差不齐…… 虽然远看杂乱无章,但进入小集镇后,走了一段路,却发现还是有规则可循的。 这就是山里人的智慧,善于在旧东西中,渗进新东西; 且渗得新旧对比不是那么鲜明,也不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叶青明带孟晨瑶,来到燕子窝后,天已到正午时分。 他们走到一家小馆子,点了两个家常菜,要了点米饭,找了个空位,坐下来吃饭。 吃过饭后,叶青明跟老板打听去金坪岭的路径。 老板瞄了他一眼,愣了一下问说:“你们去金坪岭,有什么事吗? 叶青明说:“去那儿寻亲。” 老板半信半疑,半天没开口; 在叶青明的要求下,他似不大情愿地讲出来说出来道,你们出了我们这个小镇; 先向西走再向北拐,又向西走还向北拐; 过了三道岗,翻过五座岭,就是金坪岭了! 叶青明笑说:“这绕口令似的,把我绕昏了头,请讲过细一点儿。” 店老板一笑说客人有所不知,我们这个地儿,处在大山里头; 出门就是山,上路就是岭,登高就是岗,道路窄狭难行、三弯九拐; 到处是山溪沟坎、密林深草,野兽多、强盗出没; 第十一回:深山迷径(2)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店老板说路不好走,容易迷途,我就详详细细说与你听! 他说着就用手指醮点水,在饭桌上画了几个简单的山形; 在这些山形上,画出一条弯弯曲曲、九转迂回线条般的小路。 详细交待哪儿是进口,哪儿是出口,哪儿要拐弯,哪儿要分岔; 哪里的路被蔓草淹没,哪里的路可能被水冲断了,要小心在意点儿。 孟晨瑶瞪大眼睛,顺着老板的手指画出的路线图形边看边听, 脑子乱糟糟的一片茫然,看不明白也听不明白! 叶青明像看明白了,向老板道了声谢,就带她出了门。 顺着老板说的路线,他们出镇后一头往西钻进大山里。 进了几道山口,走了一程后,又按店老板说的朝北拐了几拐,朝北拐了几拐后,又回头再向西行。 走了几个岔途。走来走去、拐上拐下,走到太阳快落山了; 两个人还在山里打转,跟捉迷藏似的。 小毛驴饿得嗷嗷叫,叶青明惊疑迷路了? 此时,荒山野岭杳无人烟,到处是杂树枯草,藤萝荆棘。 树上鸟儿栖窝,林中野兽归巢。四处鸟兽嚎叫、丛林遍地哀鸣、荒凉蛮野; 若找不到人家借宿,天黑了在这大山之上野岭之中,十分可怕。 原始森林之中,处处隐藏危机,时时恐惶莫测;山山均栖怪鸟猛禽,洞洞尽藏狡兽恶物。 人畜夜间行走杀机四伏,危险来自四周,丛林密荫中,更是险象横生。 叶青明、孟晨瑶加上小毛驴,在那些深山猛兽眼中,都是新鲜可口充饥裹腹的美餐。 山中猛兽嗅觉灵敏,人、驴气味被山风一吹,它们老远就能闻到。 此时山中行走,身临不测之地,危机重重。更何况深山藏土匪,密林隐强盗。 这里离乐儿岭不远,也是强盗、土匪藏身出入之地。若遇盗匪,两人怕也是九死一生! 叶青明想到这里,突然惊觉惶恐,暗想是不是小店老板骗人,没有跟他说真话? 回顾出店之前,他向老板问路,老板一愣的情形,现在想起来,令人心里生疑。 叶青明想难道那是个黑店,故意指错路的? 但想起这一带江湖规矩,现在应该不遭盗匪注意? 再说转了一下午,也没碰到个人,莫说强盗土匪,就是鬼影子也没有啊! 想到这儿,他心里又轻松了一点点。 抛开怀疑,冷静回忆:可能是在进山后,第四个岔口处走错了。 那里有两条岔道,虽然朝同一个方向,但到了转弯处,一条直向山顶方向,一条朝半山腰而去—— 过这个岔道时,叶青明当时就愣了一下,有点疑虑怕走错了,好半天不知往哪边走。 最后只凭着自己的感觉,才走到这儿来的。 因那条小道直通到山顶、坎坷曲折、高低不平,多有野兽痕印,少有行人脚印。 山顶树杂林密、蔓草横生、野藤缠绕、荆刺满途,看似通向无人之地,所以他才把孟晨瑶带到这条小道上。 这条小道通达半山腰,前边的道路平坦、树木整齐、少有草蔓藤萝,且路上多有人行踪迹,他才带她走过来。 因为他们在路上打听金坪岭处在半山腰上,觉得应该就是这条路, 就牵着毛驴把孟晨瑶带到这条路上来了。 叶青明估计,这条小路该通到金坪岭那儿? 到了这个时候,他又感到人的直觉,有时候恐怕会出错的。 偏偏这条道路,看似通往有人烟处,恰恰弯弯绕绕的,像个迷宫, 最后到了山腰上的悬崖处,还是一条死径! 两个人一头驴,转来转去,折腾了一个下午,还在原地打转儿。 叶青明想想不对头,觉得还得回到那条路上! 太阳已经下山,从这个地方,再回到那个岔道,要走好长时间。 估计到了那里,天已黑尽,再找金坪岭更不现实。 叶青明忧急如焚,他怕吓着孟晨瑶了,什么都不敢跟她说。 第十一回:深山迷径(3)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正无奈着急之时,听对面山垭上,有牛羊的声音。 叶青明大喜,连忙爬到路边的一棵大树上,顺着牛羊声四下张望, 见对面山垭里,有一个大山垸子,山垸子里面,隐隐看到竹林深荫。 他一抬头,郁郁葱葱的一片茂林修竹立马进入了眼帘。 山里人喜欢住竹林边,这样方便日常用的竹器制作。另外,竹林多的地方水源充足,住在深山里的人,最重要的是用水, 所以进入深山老林,山垸山垭处,见到整齐修长的竹林,很可能就有人家。 叶青明远远望处,略略估计一下,那片竹林离他们这儿,足足有两里路左右。 虽然小道转弯抹角,前边还要过一道极深极宽的峡谷深沟,但他们俩牵驴过去,要半个时辰左右。 叶青明跟孟晨瑶说:“我们往那边大山沟去。”说完就牵驴下山,往大峡谷那里走去,小毛驴跟着人走,累得四腿打颤, 身上汗淋淋的,皮毛湿了一大片,“呼哧呼哧”的打着喷啑,嘴里流着白沫子。 好容易走下了山,到了大峡谷里面,前面是条咆哮的山溪,把大山分隔成两边。 溪水中间,一个个大石头,有规律按距离从这边排到那边,一看就是人力搭建的简易“石磴桥”。 看这排列得整齐有序、高矮顺畅的石磴,叶青明不由大喜,心想这附近一定有人家! 有了人家,就好办了!天快黑了,他们到了这样的原始大山林里;要是走到没有人烟处,那就真的很麻烦。 叶青明想到这儿,一时精神震奋,带孟晨瑶踏着石磴,牵着小毛驴,一块儿过了山溪, 上了石头岸后,就听到对面山上,有人说话的声音。 叶青明牵着驴,带着孟晨瑶顺着人声,向小岗岭走,一会儿见前边有两棵大枫树。 虽入严冬,这两棵枫树,满树叶子未落,却是一片金黄,色泽丰润、明亮耀眼。 叶晴明看了感觉有些奇怪,心想枫树叶一般到深秋时节,颜色是一片火红;古人才有霜叶红于二月花之说。 可这两棵大枫树到了残冬,还是枝繁叶茂,颜色呈金黄色?也是少见! 再往前边走,见岭子上有个小山村,一条小路,从远方蜿延伸进垸里。山村露出瓦屋檐角和茅房屋脊; 这两棵高大的枫树,就长在进村的路两边,像两尊守护神,守在村口;又像两个高大的士兵,立在路口站岗放哨。 路两边有山田、菜地,田中庄稼已收割,剩下几片蔸根残迹;地里青菜遭霜打了,收芯卷叶、形枯杆乱。 山岩上,枯树秃枝一片,数只寒鸦“哇哇”啯闹,令人心如乱麻;枝头麻雀“喳喳”叫,绕树乱飞。 此时,太阳快下西山,落日的余晖斜照两边山岗,天地一片金黄、满目苍茫。叶青明带孟晨瑶走进了小村子。 这是大别山里一个普通的小山庄,有五六户人家。其中两户人家住高大的瓦屋,四户人家是茅草棚棚。 那家瓦屋房子最多的人家,大门上挂了一把大铜锁。 村里的牛栏猪圈,都建在贴着主人的房屋墙边。此时猪已进圈,牛群、羊群山上放牧饱后,悠闲归来。 大牛偶尔昂头朝天“吽”地大吼一声;山羊“咩咩咩”叫唤个不停,好斗的公羊们,互相牴触打斗, 羊足子踩踏起阵阵尘土,惊得村口一片鸡飞狗跳—— 小村里的人很少,且都是老弱病残。这个季节里,青壮年都忙着出门给富人磨豆腐、打糍吧; 宰牛羊、杀年猪、盘鸡、弄鸭、腌鹅,挣些谷米油盐钱,好回家过年。 叶青明想找人问一下,这儿是不是金坪岭? 从这个小村外观看,有点像他所打听的金坪岭的样子。 但这大山中,这样的小村庄,到处都有,叶青明怕认错了。 不知怎么回事?村里的人对他们两人很是冷淡,一些老人妇孺,见叶青明走近有点害怕,急急闪开。 第十一回:深山迷径(4)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有的跑进屋里关门不出来,有的装作赶牛牵羊,不搭理他们。 过去山里人都很热情,村庄来了外人,农户们特别客气,还有人围过来,看热闹问话呢! 今儿个这村庄的人,怎么这样冷淡?态度也是怪怪的。令叶青明很是奇怪,心里暗想难道这村里人,未必害怕陌生人? 叶青明瞄到村口一户人家,低矮的茅棚大门没关上。 刚才有个老汉看到叶青明望着他,像要找他说话,就匆匆进屋里躲了起来。 叶青明瞅准老汉的屋子,让孟晨瑶牵驴在外面等他,自己装作讨茶喝,进了那栋茅屋。 刚刚进屋的老汉白发苍苍,见这个陌生人闯进来了,脸色有些惊慌失措。 叶青明向老汉讨茶喝。老汉急忙说我家穷,连茶壶都没有,没烧开水。要喝水的话,缸里有凉水,这大冬天,怕你喝下凉了肚子! 叶青明为跟老汉拉拉话,马上说:“喝凉水也是一样。” 老汉见他说得实诚,就拿个破泥巴碗,舀了一碗递过来。 大冬季里,叶青明喝碗凉水,从喉咙一直凉到肚子,很是难受,但也解了口中的焦渴。 叶青明就问老汉:“这地儿叫做什么村?” 老汉想了半天,结结巴巴说:“这、这儿叫枫树塆!” 叶青明一听不是金坪岭?感到有些失望,连忙再问老汉:“金坪岭在哪里,离这儿多远?” 老汉先是一愣,接着开口道:“你要去金坪岭?走错方向了。金坪岭还要向北拐,离这儿老远,要满满一天工夫才能到!” 叶青明就向老汉求助,想在他家借住一宿,竟被老汉拒绝了。 叶青明有些不快说:“老人家,我们远道来的,到金坪岭找个朋友。在山里走错了方向,天黑摸到贵村。 现在上不爬天,下不逢店,没有地方过夜,请你老人家发善心做个好事!让我们俩个人,在这儿歇一夜,明天早上就走,伙食住宿钱一分不少! 老汉连连摆手说别别别,若是他事,我都答应! 只是这借宿,我,我不能答应你,也,也不敢答应你! 叶青明忙说这就奇了怪了!我们又不是洪水猛兽,更不是土匪强盗溃兵! 自古至今出门在外,没有人顶着房子走路!今天到了这个大山头,看远近没有人家, 就你们这一个小村庄。你们不借宿,未必让我们俩人,夜宿深山野岭密树林,喂了狼虫虎豹不成? 过去时代的人,都很直爽善良、热心快肠,阴险狡诈者不多,山里人的人情世故简单。 听叶青明这么一说,老汉立即面红耳赤,很有些不好意思了, 连忙说不瞒先生说,不是老汉不借你宿,只是本村庄主打了招呼。说只要有个外乡人,带个小孩子进村,就不能留他们住宿! 叶青明连声说道,这更是奇怪了,我与你未打过交道,你怎么知道我俩,就是庄主打招呼不能借宿的两个人呢? 再说你们庄主又不认识我们,凭什么不让我们留宿?” 接着叶青明又忙说:啊!你们庄主呢,我倒要找他问问,平白无故的为什么不让人家借宿,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未必跟哪个有冤仇? 老汉听了忙说道,庄主全家走亲戚去了,大门上锁的那栋最高最大的瓦屋,就是他的家。 至于他为什么不让我们给外人借宿,老汉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叶青明对老汉说:“老人家,我俩是坏人吗?” 老汉摇头说:“客人面善,那个孩子,也生得善良齐整好看,你们都不像坏人。” 然来,这老汉刚才在外面看见了叶青明、孟晨瑶,见叶青明望着他走来,估计是向他打听什么事儿,这才进屋来避一下。 没想到叶青明竟自钻进屋来讨水喝,并找他说话打听情况,且求借宿!老汉躲不过,只得不大情愿地回了话。 叶青明接着又说既然我们不是坏人。今晚,上没有村庄,下没有客店。我们走投无路,求老人家行个方便借宿一夜,明天一早就走! 第十一回:深山迷径(5)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如果老人家不借,你看这寒天冷冻的,山中豺狼虎豹多。我带个孩子哪里安歇?求老人家方便一下,我付银元一块酬谢。 那时一块银元很值钱的,应付小户人家省吃俭用三个月生活,还有些丰余的。 老汉连连摇手说:“不要钱,不要钱!山村土巴户,没有好房好屋,也没好饭好菜;若不是庄主打了招呼,我早让你们进屋了。 为人在世,哪个不出几回门,哪个不出外办点事儿?天黑外面寒冷,山上野物又多,你们两个不冻死,也让野物撕了! 哎,老汉就逆一回庄主,让你们住一宿!” 叶青明千恩万谢,带孟晨瑶进屋,老汉把小毛驴牵到家中的牛栏里,上了一些草料清水。 山上的土地贫脊,收成很有限,粮食也不够吃,一到冬天,家家户户一般都是四日八顿,晚上要饿肚子睡觉! 山上的人家,夜晚不干活、不出力,就不吃饭。夜间吃饱肚子,说是吃进一肚子粮食,睡觉压坏了棉床,真是糟蹋粮食呢! 叶青明、孟晨瑶两个人来屋里借宿,老汉破天荒做了一顿晚饭。 他从梁上取下腊肉,烧了个铁吊锅,弄了些糙米做饭,炒了萝卜白菜,蒸了个腌菜。 拿出一些本地人酿的过年用的谷酒。这在当时,是尽了最大的心意! 叶青明、孟晨瑶和老汉家人吃过饭,老人的家人烧了热水,大家洗了手脸、擦了脚。 老汉送他俩到西头房间,房里烧了柴火,虽然很暖和, 但到处是烟灰,乱糟糟、黑漆漆,十分肮脏,也有些薰眼睛。 屋里有一个小床,床上没有蚊帐,麻布被褥多时未洗,又黑又脏气味难闻。 叶青明在床下弄了个草铺,让孟晨瑶睡床上。 夜里,孟晨瑶睡不着,听叶青明鼾声如雷,而且一股酒气薰人,令她十分难受。 山村夜晚,万籁俱寂、山风呼啸,岭上青松被刮得“呜呜鸣”地直咆哮, 似一股庞大的力量带着强音,从远处奔涌而来,夜色中的山岗上,林涛如海、松波翻滚、气势如虹。 耳听山上,狼嚎如哭,鸟兽悲鸣,悠长遥远。孟晨瑶难以合眼、忧心忡忡,不知金坪岭在哪山、哪岗、哪村、哪庄? 弟弟他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病了?那家人对他怎么样了?是不是打他、骂他、虐待他了? 人心就是这样,千思万虑、胡思乱想,而且多是往坏处想,给自己增添更多的愁绪烦恼! 孟晨瑶躺在床上,更是万千心思涌上心头,辗转反侧、夜不能寐。下半夜,着实太疲倦了,她才眯一下眼睡了一会儿。 早上,老汉喊他们起来。吃过早饭,牵了毛驴上路。叶青明感激老汉,给他一块大洋。 老汉坚决不收,叶青明强丢到他家桌子上,带着孟晨瑶牵毛驴出村。 几个村庄邻居,出来离他们一段距离,打量观察着他们,直望着两人出村上路—— 老汉赶过来,将大洋还给叶青明,像有话要说,见左右邻居们都在观望,却欲言又止…… 辞了老汉出村,叶青明、孟晨瑶按原路,往那个岔路走,到了岔路,他又顺着高坡,往更高的山上而去。 山上到处是塆、到处是岩,左边深沟,右边大坎,苞茅柞刺,葛藤野蔓、丛丛片片,参天大树、森森林立,灌木杂草、蓬蓬纷乱。 山上走十里路程,比山下三十里还难还累。 他们一路仰头朝山上走,走到中午,见一户独家小院,竹篱茅舍、鸡犬声声,房前泉水溪流、潺潺轻响; 屋后高山陡岭、阵阵风啸,左边残菊花凋零,右边荒草枯黄,好一个农家小院,是座山里人居。 叶青明带孟晨瑶,进去讨水喝。这家虽是独户,主人很是热情,做了午饭款待了叶青明、孟晨瑶。 冬季日短夜长,天黑得也早。他们不敢多休息,问了前边的路程,就往岭上赶。 第十一回:深山迷径(6)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这一路登山过岭,尽是高坡小径。叶青明笑说:“这真是拄着鼻尖上的一碗酸汤,难喝难咽啦!” 两人走累了,在小路边枯草皮上,歇坐半晌,眼看太阳又要溜下去了,他们急急起来赶路。 一直走到前边小山坪,坪上像是有人居住,老远听到鞭炮声,村里人来人往、忙忙碌碌、笑语欢声,还有“咚咚哐哐”的锣鼓之声。 叶青明一听,知道有人办喜事,对孟晨瑶说:“估计这儿就是金坪岭了? 我们赶上去,说不定今晚,就找到你弟弟了!”孟晨瑶心里好是欢欣。 她从驴背上下来要自己走,让驴子歇歇,两人一路说着,走到村口。 这是一个很小的山垸,里面只有一独户人家。 这户人家比较富裕,高大的砖瓦屋,房子还真不少,大门上贴着大红“囍”字,门框贴有红对联,写着“白头偕老、喜成连理”之类吉祥话。 里里外外,不少人忙碌做事,大家喜笑颜开、一片热闹欢乐。 叶青明带孟晨瑶进村,问一个蹲在水塘边,用筲箕洗菜的女人说:“大姐,请问这是什么地方?” 女人回答:“这个地方叫樟头岭,只一户人家。主人姓王,原先在外头卖山货,赚了不少钱,盖了好一大片房子。 他有三个儿子,都在山上种田种地。老大、老二已娶了亲,生了孩子,今天是老三娶媳妇!” 王老头儿热心善良,常帮助老乡、极得人和。 他家办喜事,来了好多亲朋好友,四乡八村的乡亲们,不少人自愿给他家帮忙做事。 这洗菜的女人,就是下面村的人,离此老远,专门来给老王家帮忙! 叶青明道了谢,牵驴引孟晨瑶进了小山垸。山里人热情客气,见有远道来的客人,忙通报主人。 王老头迎出门外,叫人端了两张椅子,让叶青明、孟晨瑶在稻场坐下说话。 王老头儿开口就说:“真不好意思,今天小儿办喜事,家里客人多,屋里忙乱,让二位客人,坐在外面了!” 叶青明先说了一套恭喜话,就向王老头表示:自己带这孩子,到金坪岭找人,走到这儿天黑无处安歇,麻烦主人借宿一夜。 他这一说,王老头儿有些为难说你们远道来的客人,到这穷山僻野。 论理应该给你们方便,只是今晚小儿的婚喜,客人多床铺挤满,容不下了…… 叶青明忙说看你家办喜事儿,估计人多拥挤。没床铺不要紧,我们借间屋子将就一夜,哪怕牛栏也行,只要不露宿野外,挨冻受怕就行! 王老头忙说哪里话,到了我们这儿,怎么能让你们睡牛栏?放心,只是没床铺罢了。晚上,我家有稻草和棉被,给你们打个地铺! 叶青明连忙感谢,王老头儿喊来大儿子,叫他把毛驴牵进牛栏,弄些水草。让叶青明、孟晨瑶进屋歇下来。 这王老头儿是老做生意的,外头走江湖多年,晓得待人之道。 他家今天办喜事,来的客人多,帮忙的人也多,本就繁杂忙碌,又来了两个客人“添忙帮乱”! 他虽然表面是一片热情,但心里却不甚喜欢。把叶青明、孟晨瑶引进堂屋坐下后,就撂在一边,忙他的事去了。 天黑了,新娘子家是上村的,传来的消息说,那边还没动身。山里老规矩,嫁女儿送亲,半夜出门。估计到这儿下半夜了。 王家办喜事,帮忙的人多。大家忙了一阵,大事基本搞定。好多人闲下来,没有事做,到堂屋来闲话拉呱。 山里人纯朴,对外面世界充满好奇,见叶青明、孟晨瑶说的是外地口音, 大家知道他们是山外人,就向他们打听山外面的一些奇闻异事。 叶青明口才好,在这儿没有隐瞒身份,说自己是唱戏戏班的老板。 第十一回:深山迷径(7)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这些人开始不相信,说唱戏的老板,不带戏班子出门唱戏,却牵着驴儿,带个孩子到山里转悠? 叶青明解释说他们到金坪岭,寻找一个朋友。 众人半信半疑,有人就缠着他讲唱戏的事儿,看他是不是真唱戏的? 这可是叶青明的长处,他开始讲戏班子出外唱戏时,遇到的各种奇闻异事,各种为难经历,各种好玩的遭遇。 这些事情,有的本来就较为传奇,加上他会讲故事,稍一编创,就说得惊险、曲折、动听,大家听得有趣,慢慢地围了过来。 叶青明渐渐说到具体唱的戏的脚本里的故事: 他晓得山里的人,喜欢新鲜神奇异事!就讲他们曾唱过的薛仁贵征东的故事。这可是一个大传奇,后来的文人还专门编了一本书。 从薛仁贵射雁打虎,到投军疆场报效国家,遇奸臣张仕贵屡屡陷害。 大唐军队每次打仗,遇到强敌不能取胜,甚至失败时,总是薛仁贵身先士卒,上阵杀了敌方猛将,夺取战斗的胜利。 每次打胜仗后,薛仁贵不但没有得到封赏或表彰,反而都被张仕贵找理由进行处罚,打板子或罚去当火头军给大家做饭不给他记军功。 军中每回立的战功,张仕贵都会上奏到皇上那里,说是他的女婿临危受命, 在唐军将败之时,出马拼命杀了敌方猛将,才让大军转危为安,反败为胜。 因此,每回薛仁贵立的战功,受到封赏的都是张仕贵的女婿—— 说到这里大家都皱眉,有人骂张仕贵狗奸臣,真是混淆是非、颠倒黑白。 山里人都耿直忠厚且快意恩仇,见不得不平之事,听不得屈曲之情,这张仕贵要是在跟前,估计当下就让众人撕了吃了! 当下大伙儿就恨不得把张仕贵,抓来斩了杀了!叶青明又往下说:那次皇帝李世民,带兵打高丽。并亲自出马侦探军情。 半路上与高丽名将盖苏文相遇,李世民力所不敌、落荒而逃。 盖苏文将李世民追到淤泥湖,李世民马陷淤泥不能动弹。 此时无人救驾,李世民只得仰天长叹高声说:“哪个救得李世民,他为君,我为臣!” 李世民正说着,盖苏文飞马赶到,逼李世民写降表,不然就取他性命! 万分危急时刻,火头军薛仁贵,砍柴来到於泥湖边。 见有唐军将领,被高丽大将追到湖中陷入淤泥,人马不能动弹。 薛仁贵毫不畏惧,手持扁担冲上前去,就地打败盖苏文将其赶跑,从淤泥湖中,救起李世民一人一马。 李世民连忙感谢,正要问薛仁贵姓甚名谁,回去好封官许爵。 哪知薛仁贵一听说这个人是皇帝李世民,就吓得屁滚尿流,半句话不敢回答,一溜烟地跑了。 原来,薛仁贵每次作战取胜之后,张仕贵总是以皇帝李世民的名义,说薛仁贵违反军纪破坏军规,进行严罚! 张仕贵知道,薛仁贵是一员猛将,在军中服役时间长了,总有机会让李世民知道欣赏。 所以每回都说这个处罚,都是李世民的旨意,并威胁薛仁贵说李世民要杀他…… 因此,薛仁贵一听“李世民”三个字,就吓出一身冷汗、落荒而逃,哪还敢回他的话! 李世民回去后,身为兵马大元帅的张仕贵,急急迎接到辕门之外,连忙问皇上,因何迟归营帐? 李世民说寡人出马侦探敌情,突然与盖苏文相遇,被盖苏文追到於泥湖,致使马陷淤泥不能动弹。 盖苏文威逼寡人写降表之时,突然一个红脸大汉挑柴路过,见寡人受厄! 他即丢了柴草,抡起大扁担,打败盖苏文令其落荒而逃。 寡人这才得救,正要感谢此人。谁知他一听寡人名字,就吓得夺路而逃,一时不见踪影。 寡人观此人应是大唐军中一名军士!张爱卿速为寡人查到此人,寡人要重用他,封他做开路先锋官。 李世民走后,张仕贵立即清查,军营中今日有谁人到於泥湖砍柴?一查自然查出,是伙头军薛仁贵! 第十一回:深山迷径(8)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张仕贵这次依然隐瞒薛仁贵建功之事,又向皇帝上奏:“救驾之人,还是他女婿!” 谁知,这个家伙聪明一世,竟糊涂一时。他邀功心切,竟忘了自己的女婿,皇上多次面见过,自然不是救驾之人! 这也是天要其败,令他智昏!张仕贵上奏皇上之后,这才想了起来。 他害怕事情败露,派人暗杀薛仁贵灭口,却鬼使神让薛仁贵躲过了大劫! 这样三番五次,出毒计陷害暗杀。可薛仁贵苦人自有天照应,每回都逃脱魔掌,终于遇到明主李世民洗清了冤情。 皇上诛杀了张仕贵一伙奸贼,薛仁贵也成为大唐第一猛将…… 薛仁贵征东,本是民间传说。当时鼓书艺人带着这本故事,在大别山各地,说了几百年。 各大戏班子,也唱着连台本戏,在这一带演唱了几百年。 这个故事在这一带,几乎家喻户晓,也深得民众喜受。大别山一带的民众爱憎分明, 对忠臣良将崇拜不己,对奸臣贪官,恨不得欲食其肉寝其皮! 虽然,各地人都听过薛仁贵征东的鼓书,也有人看过这个戏。 但在大山里,大部份人并没亲看亲听过,只是辗转口传耳听,致使故事零碎不全,不系统全面。 叶青明因唱过这个戏,整个故事烂熟于心,且他的口才一流能说会道,特能讲故事,自然讲得引人入胜。 因此一人一口不用唱腔,不说道白,硬把这个戏当故事,全面系统细致地讲了一回,一下子就把大家给听迷了。 讲故事时,叶青明没注意到王老头儿和他的三个儿子,不知什么时候,也到厅堂围坐他的周边,听他讲故事。 故事讲完后,王老头儿非常激动,大声说哎呀!今天碰到个高人了!没想到,小儿结婚、喜庆之日;有贵人临门,给我们讲薛仁贵征东! 先生讲得太好了,我一家人和所有客人,都听神了听迷了。 今天,你们俩个就是我家最尊贵的客人!就这样,叶青明在这儿立马大受欢迎。 下半夜,主人家新媳妇过来了,拜过喜堂闹过洞房后。大家开始过客吃酒席。 主人恭恭敬敬,请叶青明坐在首席上,孟晨瑶坐了二席,主人亲自敬叶青明三杯酒;还让大儿子、二儿子,过来敬酒。 客人们也对叶青明敬佩得很,纷纷过来敬酒说话。饭后,因冬天夜长,主人就在客厅里,烧起了旺天大火。 众人围着火取暖、说话,喝清茶、吃瓜子、剥花生,为了活跃气氛,主人请叶青明,再来说说古、讲讲卷。 叶青明凭三寸不烂之舌,讲了他们唱的另一本大戏,他口齿清晰、头脑灵活、话语铿锵, 把戏里的故事,讲得头头是道、神乎其神;大家听得津津有味、迷入其中。 大半夜还不愿睡觉,扯着他往下讲。直到鸡鸣之后,主人让大家休息,众人才依依不舍散去。 叶青明本以为在这儿打个地铺,将就睡他一夜,明儿起早即行。 没想到王老头儿坚决不肯,硬要把自己的床铺让给了他们,自己带家人打地铺睡觉。 第二天早上,王老头儿把叶青胆、孟晨瑶,当作山里最尊贵的客人,专办一桌酒席盛请款待。 完后还亲自送他们出村,指点去金坪岭的道路。 听王老头儿指的方向,叶青明大吃一惊!这不是他们昨天晚上,去的那个枫树塆吗? 原来那儿就是金坪岭!燕子窝饭店老板指的路没有错! 金坪岭村口路边,那两棵枫树冬天不落叶,颜色是一片金黄, 加之小村座落在山岭上,村里较为平坦,因此叫做金坪岭。 叶青明惊疑这金坪岭的人,为什么事先知道他们要去那儿,却极不欢迎? 让他俩差点借不到宿!且在他俩人面前,讲了不少假话,还说那个村庄叫枫树塆。这究竟怎么回事? 他想起那个老汉,送他们出村时像有话要说,却因面对众乡邻,竟欲言又止? 一路想来,叶青明脑子里一头的雾水。 第十二回;峰回路转(1)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叶青明带着孟晨瑶,第二天早上,再转回到金坪岭的路上。 虽然高山峻险、岭陡坡高、路窄难行;但重走一遍,还记得路径,没昨天那样难走的感觉。 两个人、一头驴,一路无话小步快行。 冬日的早晨,太阳虽然出得山来,但没什么热量,阳光的力量,还很微弱,光线很难照进林间来。 林间幽暗清冷,山风穿林过叶,山路寒风阵阵,刮得两边大树低头、草木弯腰,“鸣鸣啦啦”一片林涛如潮啸。 冬日的风吹在人颈上、脸上,如尖针刺皮、快刀割肉、清冷浸痛。 山路上一片寂静,冬天的早晨,幽寒致极、气温太低,飞禽走兽窝在巢穴避寒躲冷,未曾出来觅食。 林间鸦雀无声,飞鸟无迹、百物不见,一片死气沉沉;不像昨天下午,林间鸟飞兔走、獐奔麂窜,气象生机勃勃。 寒冷季节,虽非冰天雪地,但昨晚下的一层厚厚的严霜,在路两边的草木杂树上,冻结出一层层、一溜溜冰凌、冰滴、冰花。 挂在树枝上,悬在草茎上,露在山路边。树枝草茎都被沉甸甸的冰霜砣子,压得弯腰低头,似在躬迎叶青明和孟晨瑶路过! 道路两侧、山上山下,东南西北,左左右右,前前后后,一片冰花盛开绽放。 大地仿佛融进玉洁冰清的世间,山川溪流都在冰霜中结了界。 人说三九四九,尖刀刺不入土。这时节,大山中气温过低,冻土垒石坚硬如铁。 走在路面上,踩着被冻成冰渣子的硬梆梆的泥土,“喀嚓喀嚓”一片脆响,有点像在冰上行走的感觉。 孟晨瑶骑在驴背上,驴蹄“确确”地敲击冻土,节奏轻快分明、轻脆响亮。 两人走了近一个半时辰,又到了那弯曲的险岭之上,在一块天然巨石横卧的拐弯处,密林中突然跳出两个大汉: 左边那个人拿一把长柄大关刀,右边那个人持一把三股黑齿钢叉! 这二人高大魁梧,脸上搽了锅底黑灰,如同庙里的两尊门神,黑漆漆的露出两只眼睛,真是威风八面、凶神恶熬,令人心惊胆颤、恐惧万分! 这两个人如炸雷似的齐声大喝:“停下,给我停下!” 安静的山路上,如此事发突然,把孟晨瑶一下子吓糊涂了!叶青明也不知所措,正想开口说什么时? 身后骑在驴背上的孟晨瑶,突然又尖叫起来:“有人,后面还有人!” 叶青明急扭头,朝后面一看,小毛驴的身后,不知什么时候,也冒出两条大汉; 一人手捏三眼铳,一人腰悬雁翎刀。两个人也都用锅灰搽了脸,三分不像人,七分倒像鬼,更是吓死人! 那个拿三眼铳的人,已在后面站好,铳口稳稳对准叶青明;那挂腰刀的人,伸手要把孟晨瑶,从驴背上拉下来。 叶青明缓过神来,急想抽自己的腰刀,跳过去搭救孟晨瑶!没想前面的两个人,看出他的心思,不由分说地猛扑了过来! 持长杆大关刀的汉子,将寒光闪闪的刀刃,架在叶青明脖子上大喝“不许动,动就砍了你!” 持钢叉的汉子,冲到叶青明身边,“嗖嗖”两下,干净利落地扯下了他的腰刀。 后面挂刀的大汉,已将孟晨瑶拉下了毛驴背。 持铳大汉把三眼铳背到肩上,伸出一双黑手,扭住孟晨瑶的手臂。他个子大力气更大,扭得孟晨瑶一点都动不了! 挂刀大汉见背铳汉子,对付孟晨瑶绰绰有余,就过去帮前头的两个人,对付叶青明。 叶青明虽然身手矫健,可在这深山小道上,陌生的环境里,手脚还没来得及施展,腰刀更没来得及拨出来; 早就被长柄大关刀架到脖子上,持叉大汉扯下他的腰刀后,一点机会都不留,立即扭住他的双手。 第十二回:峰回路转(2)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后面来的那个人,迅速拿出麻绳,将叶青明双手紧紧捆绑起来。 这四个人长年累月,在深山老林里干这种活儿,基本上是轻车熟路的。 他们应该是先埋伏在路边树林里的?等候叶青明和孟晨瑶,走到山路陡险转弯处,才突然跳出来搞袭击! 叶青明虽然知道山路危机重重,但昨天来过这儿,见这山路上少有行人。 今天起个大早赶路,这么寒冷的冬天,这么一大早,心想路上应该更没有人?因此没怎么防备。 没想到,就在这样冰冷的早上,还有人隐藏在小路边的密树林里,专门守候着他和孟晨瑶! 这个时候,突然跳出密林,一声吆喝,自然使人大受惊吓!加之这四个人,都用黑漆漆的锅灰搽了脸,搞得跟妖魔鬼怪似的吓唬人! 在这山路上陡地一出现,不惊落人的三魂七魄才怪! 更何况这四个人,还使用了策略诡计,先是前边跳出两个人持大刀、舞钢叉,故意大声呼喝,把人吓得够呛,只注意到前方! 没想后面两个大汉,稍迟一点再悄悄出现;他们一个使铳,一个使腰刀,如豺狼猎食,作好精心准备突然袭击,让人防不胜防! 在这样的时候,这样的环境里,叶青明带着孟晨瑶只顾赶路,莫说没有防备,就是有所防备,也是白费力气! 叶青明虽然有些江湖经验,可在这深山老林、羊肠小道之上,寒风凉冻之中; 突然遇上这样的情况,就算有心理准备,也保不住当时心慌意乱,早就落了下风。 而对方人多势众,个个魁梧高大、孔武有力,都有打斗功夫。 且器械锋利,使用得心应手,又是在他们的熟悉的环境里行动,自然是没有任何悬念,稳操着胜券, 叶青明孤独一人,势单力薄,双拳难敌八手,仓猝之间,还来不及出手,就被人用刀架到脖子上,并让人下了腰刀! 加之他还担心孟晨瑶的安危,因此心里慌忙、惊恐忧虑交加,哪是这几个人的对手?很快被他们制住捆绑起来,四肢不能动弹了! 虽然听身后孟晨瑶,高喊救命之声,但到了此时,他虽然惊恐忧急、心乱如麻,但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孟晨瑶双手被背三眼铳的人,捏着紧紧扭住,虽然奋力反抗,无奈人小力弱,如蜻蜓摇树,怎么撼得动那个粗壮的大汉? 叶青明死命的挣扎,也没什么用处!两个大汉已将他押械住了,被制服的死死的! 这个时候,那个挂腰刀的大汉,折回去帮背三眼铳的汉子,拿出绳子来绑孟晨瑶! 叶青明大声喊道:“你们要干什么?放开那个孩子!” 持三眼铳的黑脸大汉,估计是个小头目儿,当下开口说:“叶先生,稍安勿躁,我们大当家的,请你寨上走一趟!” 叶青明急说:“不是客人到了乐儿岭岗顶,你们就不再动手了吗!这个规矩,现在改了吗?” 持三眼铳的黑脸大汉喝说:“这不关哥儿几个的事,你少哆嗦,跟我上趟山寨,就知道怎么回事!” 说着,他拿出一块黑布,捏成一个团子,塞进叶青明嘴里。 挂腰刀的大汉快手快脚,一时半刻就麻利地把孟晨瑶绑得严严实实的。 孟晨瑶还在扭动挣扎,大声喊道:“放开我,放开我!” 挂腰刀的大汉,似乎听得心烦,立马拿出一块布捏成团,也塞进她的嘴里。 孟晨瑶开不了口,只是“唔唔唔”个不停! 另一个大汉甩了她一耳光,大喝说:“再唔唔的,就把你推下万丈陡岩去……” 他们又拿出两块黑布,蒙住叶青明、孟晨瑶的眼睛。然后牵着小毛驴,押着他们向山上走去。 第十二回:峰回路转(3)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叶青明、孟晨瑶被四个大汉押着,眼睛看不见地面,一脚高一脚低地被强行牵械着,不知往那山、那岭,那方、那向而去! 他们感到脚下走的,全都是高山陡坡,羊肠小道、弯曲小径; 路旁边那些结满冰霜的杂草、荆棘,不是绊他们的脚颈、脚胫,就是刺他们的脚杆、脚背。 这一路上被人强押着,上不见天,下不见地;真正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走得着实艰难、辛苦,恐惧、惊惶、忧急、无解…… 走了半天,他们感到双腿麻胀,两脚生痛,又饿、又渴、又累,快要走不动了! 但那四个大汉,还是强行推搡,逼着他们朝山上走!不知走了多长时间,有人粗声说道:“到了!” 他们好像被带到一个陡坡上,让人推进一个塆凹的小院中,耳边有大狼狗“呜汪、呜汪”的凶狠、低沉的咆哮、吼叫! 把孟晨瑶吓得腰酸腿软,全身打颤! 被押进小院后,有人给他俩人取下了蒙眼黑布,这时候他们才见到了光亮。 叶青明一看,自己身处一座小院之中。 也真是奇了怪了,这个小院竟建在百丈陡崖之上! 崖头上有个山凹,山凹里面有块平地,四面八方全是山岩,且峻险陡峭。 崖岩畔上长满了大松树、高榛树、毛栗树、红枫树、老橡树等高大的乔木。 高耸浓密的树荫,把小崖凹蔽遮得严严实实,人到了山脚下,抬头朝山崖上望,根本看不到这个地方。 崖岩下是高山峻岭,高山峻岭下是山山岭岭;这里除了山还是山,上了岭还有岭,一般的人,不会到这儿来。 这地方十分的隐蔽,宛如秘密据点,是土匪、强盗的安乐窝、护命所。 唯有一条盘山小路,绕绕缠缠、曲曲扭扭,拐弯抹角地插到这儿来。 这里的地势非常险要,山高岭险、林密路窄,上来有三道险要关口,每个关口都设有岗哨,且均为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要隘! 只需少许人员守关,就断了山下上来的途径—— 因这些土匪年长日久在这儿经营,这条小路十几里内,全部被他们用杂树、蔓草、荆棘,人为地掩遮覆盖住。 常人走到山脚下,会发现路断了,觉得眼前无路可走! 其实是这条小路,被他们有意用杂草、荆棘遮隐住了,而且做得隐秘天然、天衣无缝,不是细心人,根本看不出来! 只有长年出没的山匪,才知杂木阴荫蔽遮中,蔓草荆棘覆盖下,有一条小小的窄路,曲径通幽,暗连崖岩畔上。 崖畔凹坦处,平地面积不小,一连排建了二十来间草房子。 中间是大草厅,两旁是厢房,外厢是大院子。院墙是用石头垒的,快枪打不进,土炮轰不塌! 在当时环境下,果然坚固结实,易守难攻。 院子里有群土匪,有的舞刀弄棍,有的拿快枪练习射击,也有的擦弄大土轰子,一片嘈杂混乱。 院的门口,站着两个粗壮大汉,手持长矛腰挂短刀。他们一人牵一条大狼狗,大狼狗眼露凶光,伸出长长的舌头,流着长长的口涎! 一见到人,它们就跃跃欲跳,直往人身上扑!喉咙里发出一阵阵剧烈、低沉的咆哮,像地狱里魔鬼在吼啸! 让人毛骨悚然、惊惶恐惧。不是两个土匪使劲牵扯住铁链,两只大狼狗早就扑到叶青明、孟晨瑶身上撕咬。 孟晨瑶最怕狗,早吓得闭住双眼,出了一身冷汗,身上寒毛渗悚,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她软绵绵地进了厅常,见狼狗在外面,虽然还在咆哮,估计不会进来!这才敢睁开眼睛,望到大草厅里,一溜排地并列坐着十多个大汉。 有几个挂盒子枪,有几个持老式铁铳,大部份人挂着腰刀! 这此人一个个粗傻黑大愣个儿的,都是身强体壮、胡髭拉碴,都是凶神恶煞,恐怖吓人的样子! 第十二回:峰回路转(4)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众人中的一个大汉,叶青明一眼认出:就是前天跟他们一起到燕子窝,收皮货的那个商人! 当时叶青明第一感觉是对的,这个人真是土匪! 只怪自己过于轻信这里几百年的江湖规矩:只要上了乐儿岭山顶,匪盗们就不再碰客人了! 所以虽然怀疑那人,但没当多大的事;没想到这回,他还是碰到了“例外”…… 当下这个场面,差点把孟晨瑶吓昏,不知怎么办! 上面坐的几个人,长相、神色都很凶恶!孟晨瑶的两只眼睛,不敢朝厅上望!嘴里“唔唔”个不停。 叶青明看到个情景,明白他和孟晨瑶,被绑架到土匪窝里了,今天九死一生,危险至极! 他想开口嘴却被塞,就地蹬了几下脚,有人扯出嘴里的东西。 孟晨瑶嘴里的布团,也被扯了出来,不由自主地哭了起来,身边械押她的两个大汉暴喝:“停着,不准哭!” 叶青明正要开口,坐在正中间位子上,那个一脸黑疤的大汉开口说:“叶先生,不要惊慌,我们没有恶意,只想问你一件事儿?” 说完安排站在两边的土匪,端两张椅子上来,让叶青明、孟晨瑶坐下。 叶青明摸不着头脑,这些土匪怎么知道他姓叶,他们的消息,怎么这么灵? 其实这方圆五六十里,全在这些人的掌控之中,哪怕山外边飞进一只苍蝇,他们也搞得清楚是公的还是母的? 何况来的是两个人,哪逃得脱他们的眼睛?! 别看这深山老林,山高岭险,路远人稀、交通不便,信息似乎很闭塞。 但住在山中的人,自有土办法互通消息、十分的有效、灵敏快捷。 这些土匪强盗,都是本地人。他们农忙的时候,回家种田种地;农闲时才出去做些“黑道”生意! 这些人大多数时候住家,住深山老林的日子少。 除了几个首领,怕官兵抓捕,才长住窝巢。 一般人都呆在家里,有事需要,就啸聚至山林间集合。 土匪们的家人、亲戚、朋友,都是山里的农民、工匠、生意人。 他们之间融合得如鱼似水、常来常往、互相通联;你说他们是土匪,有时候他们又是老百姓! 你说他们是纯老百姓,他们又时不时做点绑票抢劫、杀人放火的勾当。 那个时候这大山里面,真是民匪难分、商盗合流、好坏难辩、鱼龙混杂,泥沙俱下、乱人耳目。 这儿的山山岭岭、村村寨寨、庄庄户户,道路虽有远近之隔,消息却是大家分享。 大家平日之间,经常打交道,熟悉得很,若外面来了陌生人。到了二十里外,大部份人都会知道得很详细。 叶青明带孟晨瑶,进山寻找孟庆堂。他俩才一到西界岭那地儿,远在乐儿岭这边,就有两拨人知道了。 第一拨,是山寨的土匪;第二拨,是买孟庆堂做儿子的金坪岭村的庄主。 先说燕子窝的土匪这拨人,他们跟乐儿岭上的强盗,是同一个团伙的分支。一般情况下、聚少分多,化整为零、分散居山、分散行动。 有了消息、互通有无、相互告诉。遇到危险时互相帮助、掩护脱逃、抱团取暖,以应不测…… 他们一直谨守百年老规矩的,不管是谁,只要上了乐儿岭,就是他们的客人,决不会再碰! 叶青明带个女扮男妆的孩子进山,搞得神神秘秘的,自然犯了山里的大忌,引起了他们的怀疑: 一个戏班班主,乔装打扮成下人,带个女扮男妆的孩子,到大山里来干什么? 更让土匪们感到惊异的是:他们两个不像那些挑脚的,从正道去陆安州;却一头钻进大山来,到了燕子窝? 这儿是土匪的大本营,中心地盘营巢重地! 土匪们打探到这两个人,一不是来唱戏的,二不是来做生意的,那他们来干什么? 第十二回:峰回路转(5)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其实,叶青明在乐儿岭上那家高升客店,吃了夜饭和早餐。店主眼尖,认出孟晨瑶是个女孩子,生了疑心! 表面上装作若无其事,暗中却把消息传给土匪。 土匪们摸不清楚叶青明、孟晨瑶的来历、底细,联想起前些时候,皖督倪大帅,电请鄂省制统王大帅到蚌埠; 在倪家大垸将军府,闭门开了三天三夜的军事会议。形成两地联军在鄂、皖边界,大规模演习的军事协议。 说是为了预防湘省制统张大帅北犯两省地界。 那张大帅曾为鄂境制统,纵兵烧杀抢掠奸掳,给本土老百姓,带来很大的灾难! 当地乡绅、地方官员,暗结北方的王大帅,带兵驱赶了张大帅,使王大帅顺势当上了鄂军制统兼管财政。 那张制统逃过了洞庭湖,占据了三湘土地,搜刮大批钱粮。 他对鄂地之事耿耿于怀,因此招兵买马、练兵备战,筹划进犯鄂土,收复失地。 此举引起王制统的惊疑和恐慌,连忙交结皖督,想两地出兵,联手对付张制统。 这皖中倪总督、鄂地王制统,本为同一个系列,有袍泽之情。加之倪总督与张大帅一向不合,原先就相互提防,现更是警惕老张反扑! 鄂、皖两地相邻相毗,若张军占了鄂地,皖地自是唇亡齿寒、兔死狐悲!因此两家一拍即合,起草了个联合军演,共抗外敌方案。 这本是军事秘密,一般人不晓得。土匪信息灵通,搞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他们不管什么湘、鄂两督帅,抢地盘的事;也管不了皖、鄂两地唇齿相依、皮毛相连的说法儿! 只怀疑两地联军,即将在鄂、皖边界的演习,名为防湘军,实际上是剿山匪! 那张制统的湘军,远在千里之外,隔着长江天险,还有八百里洞庭湖; 就算兴兵犯界,只犯得到鄂地与湘地边界,跟皖地相隔老远,风马牛不相及。 鄂省王制统的忧虑是真的,皖督老倪则八杆子儿,打不到头上来,他忧个什么? 防备湘军北侵,应在荆州、建利、洪湖、石首与湘地相邻一带演习,凭什么跑到鄂东、皖西搞军演? 因此土匪怀疑,两地督军兵演——虚虚实实、指东打西,名为防湘,本意可能是剑指他们——这群啸聚鄂、皖交界深山密林中的土匪! 毕竟这么多年,他们在山中杀人放火、拦路打劫,虽然严守江湖规矩,但还是对交通要道,产生不好的影响,致使两地物资营运经常阻塞。 官方一直想彻底消灭他们,只可惜这里的土匪,经营近两百余年,根深柢固; 加之山高林密、路险难行,又逢末世、天下大难,想彻底消除匪患,谈何容易?但官军联合剿匪,还是多次发生。 土匪们对此非常警惕,在这一带实施外松内紧的手段, 外来的行人、商贾,只要上了乐儿岭,表面上绝不侵扰,但暗中盘查甚紧!用以防范情报人员、军中奸细,混进山来,侦察地形,打探消息。 叶青明带孟晨瑶进山,引起土匪怀疑,虽然他是唱戏的,英邑当时虽属皖省辖地,却与鄂境黄州府的蕲水、罗邑边界毗邻。 鄂督老王一向阴险狡诈、甚有手腕。 他的情报人员有做生意的,种地的,唱戏的,行医的,卖狗皮膏药的,甚至外国洋鬼子,色目等各色人物都有。 叶青明本是带孟晨瑶到这儿寻人的,没想到被这伙土匪,误认为是进山打听情况的军营探子! 暗中一直在关注他,还派人跟踪其后。 叶青明听完土匪的怀疑,大笑起来,说各位英雄好汉,你们太高看叶某了。 我一个穷唱戏的,要是能当王制统的情报人员,也算没白活一世! 可惜你们搞错了,我们真是进山寻人的。 接着他就把孟晨瑶家世、经历,以及她弟弟,被其父卖到这儿,姐、弟两相分开。她想寻找弟弟,见一面了却心愿之事,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土匪半信半疑,把他们关在山寨三天,虽然有吃有喝,没伤害打骂他们,却不给自由。 白天有小喽罗,带两条大狼狗,守在院门口,他们大门都出不了;夜晚有岗哨,更出不了门。 作算万一侥幸逃出去了,这深山老林,他们不识道途,只有葬身豺狼肚腹,跌落悬崖罢了。 第十二回:峰回路转(6)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这三天里,孟晨瑶度日如年,她想到自己,想到娘,想到弟弟! 这段时间,做梦一样,人生的经历,变幻太快了。 没想到的是世道人心这么复杂,一个孤弱的女孩子,没招谁没惹谁,却遭受这么多的劫难? 连出门找弟弟,也遇到了土匪!现在关在土匪窝、生死未卜!不知道接下来,他们对她和叶青明要干什么? 同时,她觉得自己对不起叶青明。他花那么多钱,把她从古家买到戏班。 而她的到来,接二连三给他带来这么多的麻烦。 特别是现在,他跟她一起,落在深山老林土匪的剿穴中,进出不得自由。 不知土匪什么时候一不高兴,就取他俩人的性命!? 万一这次命丧匪巢,肯定是因为她连累了他,她觉得就是做了鬼,也对不起他! 不说孟晨瑶,在这里胡思乱想! 再说叶青明,自从绑到这儿,生死不由自己作主,一时无了主张。 虽然这两天,土匪没难为他们。但毕竟黑道强人,喜怒哀乐无常,脾气怪异莫测! 说不定哪时一个不高兴,就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这些强人自古至今,杀人放火如同儿戏,视人性命如蝼蚁草芥。 落在他们的手中,想完整地活着出来,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第四天早上,听到外面狼狗声声狂吼,大院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有人进来到后面堂屋,向几个匪首说了些什么。 叶青明、孟晨瑶不知道今天是祸还是福?也不知还能不能活到太阳落山? 一会儿,小喽啰送早餐来了。今天的早餐蛮丰盛的,有白面馍馍、炒黄豆、腌菜,还有青菜; 不像前几天,都是糠菜馍馍加小米粥,糠菜还发了霉,叫人难以下咽。 吃过饭后,小喽啰把他俩带到大草厅上。几个头领一溜排地坐着。 中间的疤脸大汉,向叶青明抱拳道歉说:“叶先生,委屈你了,这是一个误会,我们马上放你们下山!” 进了土匪老巢,既没有受刑,也没受辱,还完好无缺,送下山去,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叶青明有些不相信,以为土匪要杀他俩,就抱拳施礼说:“各位好汉,只怪在下不谨,误入你们地盘。 也不知为何开罪了好汉们?你们要杀、要剐,我也没办法。 只是临死前,有两事相求:一是给本人留个全尸; 二是这个小姑娘,身世悲苦,年龄幼小,清白无辜,恳请好汉们,饶她一命!” 匪首听了哈哈大笑说叶先生,你误解我们了哇!我们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虽然做刀头舔血的营生,但江湖规矩、祖宗道义,还是严遵谨守的! 你们俩个人,既然到了乐儿岭上,就是我们的客人,在我们家属客店吃过饭、住过宿, 就是我们保护的人,怎么能随便取你性命? 这个规矩、道义,百多年来,是我们祖祖辈辈,得以安身立命的根本。 我们这些人,再顽劣无知,也没哪个敢违背! 至于请你们来,只为一事误会,现已澄清,跟你们无关,不会为难你们了!” 当日化妆收皮货的土匪,起身对叶青明拱手道歉说:“在下那日乔装商贩,跟踪哄骗你们,也是情非得已,心头十分惭愧! 叶先生放心,我们虽为山匪。也是平民百姓,都是生儿育女、养家糊口之人。 哪个没妻儿老小,哪个没骨肉亲人?除了杀真正该杀之人,岂会乱杀无辜! 前日在下跟先生一路同行,见先生广见 多闻,气度风雅,机智灵活,口才出众,十分喜欢、敬佩, 回来跟当家的说过,先生不像做密探之人! 第十二回:峰回路转(7)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后来山寨一直派人尾随先生,你们在金坪岭上当受骗, 后又在樟头岭王老头家,讲薛仁贵征东的故事,我们都是知道的。 叶先生,你真是说的那个好哇!先生这样有才的好人、能人,我们怎么能杀呢?” 叶青明听后,惊得张大嘴巴合不拢,没想到一路上,暗中被人跟踪盘查,自己还不知道! 要是遇上不讲道义之辈,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想来真真后怕。 土匪又说,你们前日已到金坪岭,不知怎么回事?那个庄主对你们似乎有误会。 他自己带家人,离村避开你们。却让村里的人,不给你们借宿,骗你们离村。 现在,既然把你们请上山,耽误了你们工夫,我们会把你们送到金坪岭去。 那个庄主前天就回村了,我们的人带你去找他,保护你的安全! 匪首说完,安排几个土匪,送叶青明、孟晨瑶下山。 出院门时,几个土匪又给他俩眼睛蒙上黑布,抱歉说不好意思,山寨的规矩: 这山凹的小路,不得让任何人看见,看见者必死。 所以,送你们下去,还必须蒙住眼睛,等到了山脚下,望不到这儿时,就会取下蒙眼布, 到了路口就会有人接你们,将你们送到金坪岭。 叶青明、孟晨瑶又被蒙住眼睛,被土匪带出院门, 耳边是大狼狗,“呜呜呜”低沉、凶恶的咆哮,还听到两声驴鸣。 他俩出了门后,被土匪牵押着下山,身后驴蹄声声。叶青明、孟晨瑶被土匪牵着走了好久。到了一个地方, 土匪取下蒙眼黑布,这才看到阳光灿烂,发现已在去金坪岭的山路上。 小路上,站着两个大汉等候他俩,这两个人一身山民打扮,说是护送他们,去金坪岭见张国卿的! 而押送他俩下山的土匪,早不见了踪影,想是已回山寨。 一个大汉牵着小毛驴,这几天它在山寨喂得饱饱的,养得精神充足,见了主人昂头朝天叫几声,过来亲昵! 两个大汉把孟晨瑶扶上驴背,向叶青明施礼说:“叶先生请上路!” 叶青明跟在大汉后面,跟这两个人很少说话,他晓得江湖规矩,也没向他们打听什么。 孟晨瑶做梦一样,搞不清楚怎么一回事? 走到正午,来到金坪岭。发现村里人都知道他们今天要来, 不少人出来观望,那天留他们住下的那个老汉,夹杂在众人中看热闹,神色有些惊惶不安! 一个身穿宽厚干净衣裳,长得清爽的中年人,牵个小男孩子,带两个村民,在路口大枫树下等他们。 叶青明、孟晨瑶和两个大汉一到村口,中年人急忙迎上,把孟晨瑶扶下驴,有村民从大汉手中,接过缰绳将驴牵进村。 孟晨瑶一看,那个小男孩正是他的弟弟孟庆堂,一股热泪猛地冒了出来,她跑上去大声喊着弟弟。 孟庆堂看见孟晨瑶,也跟着哭喊。姐、弟两个人,在村口抱着相拥而泣!看得好多人流出了眼泪。 那个中年人,就是金坪岭的庄主,名字叫做张国卿, 也是村里砖瓦房屋最多、居住大垸中心位置、那天大门上挂把锁的主人。 这个村的田地、山林、水源,大部份都是他家的。除了他的堂弟张国林外,几户住茅棚的人家,都是他家的佃户。 张国卿在村里一言九鼎,说一不二。但他为人随和讲道理,通达人情世故。 庄主把叶青明、孟晨瑶和两个大汉迎进家里。他的家里,跟他这个人一样,布置得干净清爽、大方富气。 张国卿娶了两个老婆,还有四个丫环。 他晓得叶青明、孟晨瑶今天要来,备了一桌丰盛酒席, 还请来堂弟张国林和亲戚、朋友来作陪。叶青明、孟晨瑶进屋,张家人非常客气; 倒了茶、上了水,坐了一会儿,大家入席吃饭。 席上,张国卿不停地给叶青明和跟他们来的两个大汉敬酒。 张国卿现在说出为什么避开叶青明、孟晨瑶,不让村民给他们借宿的原因: 原来,张国卿虽然富裕,但两个老婆一脉未生。找了中医把脉,说是他有暗疾,不能生儿育女! 第十二回:峰回路转(8)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如今他年近五旬,想要个儿子养老送终,继承家业。 为让孩子只跟他亲近,才跑到老远的地方,高价买回个年纪小的男孩子。并要孩子的家人,不得跟孩子见面! 他想孩子离家远,时间长了,慢慢忘记老家,淡忘亲人,以后跟自己跟这个家的人亲,也不会生异心,自然会成为张家的后人…… 为了这个,张国卿一直防范,他家有钱,经常花钱让一些去英邑做生意、走亲戚、办事的人,打探孟家的消息。 得知孟宏臣把房子卖了,自己不知去向,家里再没有人时,张国卿才安下了心。 没想到前些时,有人去英邑回来告诉张国卿,孟宏臣的女儿回到县城,找到街头讨饭的孟宏臣,孟宏臣不久病死。 那女儿安葬父亲后,由叶家班班主带着,一路往这儿来寻找弟弟。 张国卿听后吃了一惊,说实话,他是不想让已改名张继祖的孟庆堂,再跟孟家人见面! 因此一直注意叶青明、孟晨瑶两个人的行踪。 他俩人到乐儿岭,一路上,张国卿暗中派人跟踪、盯睄,不想让他们到金坪岭。 所以叶青明、孟晨瑶,那天要到村来,他早已得知消息,带家人携孟庆堂,离开本村到亲戚家回避。 并嘱咐村里人,不得给叶青明和孟晨瑶留宿—— 谁知山寨土匪,也在盯睄这两个人,并在回来的路上,将他俩绑到大寨。 张国卿得知消息,以为他俩人得罪了土匪,估计有去无还,就带孩子回家。 土匪怀疑叶青明是军营探子,孟晨瑶是他带着打掩护的。 就将两人绑到大寨,派人到英邑及途中侦查:知道叶青明真是带着孟晨瑶,到金坪岭找人的,就把他俩释放了。 绑架两人到大寨,让他们受了很大的惊吓,耽误好几天的工夫,匪首觉得这两个人挺无辜,很是抱歉,就派人送他们到金坪岭。 这边张国卿家里,消息也挺灵通,晓得叶青明、孟晨瑶被大寨主放了,派山寨外围的人,护送来金坪岭,就不得不见他们了。 张国卿久居大山,跟土匪平常也有点儿交情,更是不敢得罪! 所以备了酒席,迎接叶青明、孟晨瑶和山寨护送的人,还请堂弟、亲戚朋友作陪。 叶青明这才知道,这几天他和孟晨瑶进山,一直有两拨人跟踪! 莫看荒山野岭、人烟稀少、人迹罕至,但住在山里面的人,那一套互通信息的办法,非常有效。 席上,张国卿讲了他的想法,拿出买孩子的契约来,说我们大人大事、一诺千金、出手无悔! 孩子是他亲爹高价卖给我的;孟家人必须遵守契约规矩,以后不得打扰我们的生活! 并向叶清明、孟晨瑶保证,他买孟庆堂是来做儿子的,一定会好好对待孩子,孩子跟了他,有好日子过; 你们若强行要回去,一是他无父无母,没人抚育培养;二是我和家人也不愿意;三是我们有契约,就算打官司,你们也赢不了! 叶青明说明他们这次来的目的,就是带孟晨瑶来看看兄弟。 至于张家花钱从孟宏臣手里买来孩子,经过中人、保人、证人,立有契约、字据。 这在那个时代是合法、合理、合情的,叶青明表示会一定遵规守约! 再看张国卿很是通情达理,为人也算善良,家里有田、有地、有财产,庆堂做他的儿子,是条较好的出路。 叶青明和孟晨瑶没要他回去的打算,只是看看他过得好不好,知道他人在哪里就行了! 听到叶青明这么一说,张国卿才放下心来,答应会善待孩子。 这次孟晨瑶远涉两百余里,进入深山老林,只为来找弟弟,张国卿也很感动,只是要求以后最好不要来打搅他家的平静生活。 叶青明、孟晨瑶一一应允,张家人转忧为喜,留叶青明、孟晨瑶在这儿住几天。 吃过饭后,两个大汉告辞回寨。叶青明、孟晨瑶留在张家住下。 叶青明找到那天给他们借宿的老汉,给了银元答谢,并求张国卿不要责怪老人,张国卿满口答应。 老汉千恩万谢,收了银元高兴离去。 叶青明、孟晨瑶在张家,小住了三天,此行目的达到,就要动身回家了。 第十三回:恶梦连连(1)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叶青明、孟晨瑶跟张国家卿家人,消除了误会后,在金坪岭住了三天。 孟晨瑶见孟庆堂生活得很好,比起原先在家里挨饿受冻、缺衣少食的日子,现在是好到天上了,就放下心了。 叶青明和孟晨瑶这才告别张家回英邑,张家送了一些盘缠路费,还专门为他们办了送行酒席。 张国卿告诉叶青明,有一条小路直达英邑,只有九十八里路,比大路近得多,只需一天就能回到家。 这路从金坪岭,直插英邑刘家嘴,刘家嘴在张家嘴上游,跟金坪岭这边,隔着三座大山、六座大岗。 因尽是原始森林、大树荫障、草木遮蔽,山上看似无路可走,却暗藏着条条小路、纵横交错、四通八达; 而那条小路,则隐藏在崇山峻岭、险岩横岗、树林草丛之中。 这山上,本来是没有路的,是那些砍柴人、挖药人、打猎人,砍柴、采药、狩猎,长年累月、天长日久踩出这些路来! 这些路没有名字,没有说法,只有曲径通幽,快捷方便。知道的人很少,只存留于深山老林中,少数挖药人的心中和口中。 张国卿的堂弟张国林,是本地较有本领的土郎中,长年累月在深山老林,荆棘草莽中上下穿梭、寻找草药; 熟悉这些高山岗岭中的条条小路和道道捷径。 上次,张国卿到英邑买孩子,来回都是张国林引着走小路、踏捷径。 他们从早上到天黑,仅一天就到家了,而且沿途走走歇歇,回到家里还不太迟。 不象叶青明、孟晨瑶,这次来金坪岭要三弯九转,走了很多冤枉路,耗费了好多时日; 沿途尽受惊吓,一路辛苦疲劳,那是自不言说,主要原因就是路不熟,走大路远且麻烦! 正好张国林现在要去英邑卖药材,可以顺便带叶青明、孟晨瑶回家。 临行时,孟庆堂依依不舍,拉着孟晨瑶的手不放,姐、弟两个,哭得像一对泪人儿!看得叶青明、张国卿和村里的人,都是心酸不已。 马上就要离开金坪岭,孟晨瑶和孟庆堂是亲人望亲人,泪眼对泪眼。但弟弟已找到了,知道他在这儿过得很好。 孟晨瑶心里少了些遗憾,虽然马上就要长别,心里真舍不得,可弟弟卖到张家既成事实,她也没有办法带回他! 叶青明牵驴过来,张国卿把孟晨瑶扶上毛驴背,让孟庆堂“骑”在他的颈上,有点“子把父当马,父望子成龙”的味道。 这样带着家人相送二十里路;直到叶青明、孟晨瑶和张国林三个人,钻进密林草莽看不见了,张国卿才带庆堂回家。 张国林带叶青明、孟晨瑶,穿深林、过草莽,翻陡岗、逾险岭,一路逶迤,向英邑而来。 这条道路虽然是捷径,但一点都不直,更不平坦,弯弯扭扭、迂回曲折,穿林逾莽,一会儿插上山岭,向上爬坡过岗; 走到山顶,又往山脚下,行走个不停。 自古山路最难行!上山难,一步一步如逆水行舟,全力以赴不停往上爬,累得人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 下山更难,山坡路陡,很难制住脚腿,人身倾斜重力向下,而且只能一路小跑,不仅累人,还容易损伤膝盖摔跤,很是危险。 小路虽近,走起来更加吃力,小毛护浑身是汗,累得“卟哧卟哧”地直打“呼啦喷啑”!腰背上的皮肉、颤颤抖抖个不停。 刚走到山脚下,几个人急匆匆的脚步声把小路旁边,草窝里的一只野兔子惊出了窝, 它从路左边几下窜到路右边,刚好从小毛驴前边一窜而过。 小毛驴受到惊吓,朝天乱叫几声,向前一阵猛冲,把前边大松上一窝松鸡吓的“噼噼啪啪”满天乱飞, 发出一阵“咕咕咕”的惊叫声,孟晨瑶死死抱住驴颈,被毛驴带到悬崖边,差点连人带驴滚到崖下去了! 第十三回:恶梦连连(2)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惊得叶青明丢了行李,张国林扔了药篓子,两人追到崖边,一个死死拉着驴缰绳, 一个生生地扯着驴尾巴,这才慢慢把毛驴拉着退回到路上。 大家受了一场惊吓,都在路边坐下歇了一口气,再上路,上上下下、下下上上,绕来绕去,左转右转,翻山越岭、穿崖过岗; 终于走到刘家嘴,离张家嘴二十余里。刘家嘴虽然是深山这密林中的一个小庄子,但这儿属英邑的地界。 到了这儿,叶青明和孟晨瑶,就有一股回乡的感觉,心情顿时放松了一些。 他们轻快走到了山脚下,道路渐渐宽敞平坦一些,大家都轻松起来。一阵清凉的山风吹来,拂在身上特别的清爽舒畅。 叶青明性格开朗外向,也许是职业使然,他一开心起来,就唱起曲调儿; 他本是戏台上的好角儿,自然唱得声情并茂非常好听,感染了张国林和孟晨瑶两个,大家好是高兴,一路上唱唱和和、说说笑笑的, 走路不觉得累了,刚才深山中的紧张和疲劳,此刻都化解为喜悦和快乐—— 张国林带的药材,要背到张家嘴去卖,看天刚到正午,决定到张家嘴赶中饭,就带叶青明、孟晨瑶加快步子,很快走出了刘家嘴。 从刘家嘴到张家嘴,上了宽敞平坦的大路,一路上人烟稠密,两边层峦叠嶂的大山, 中间夹一条大峡谷,峡谷中是一条弯弯曲曲的小河溪,小河溪两岸多有人家。 到处有人行走,猪牛叫嚷闹腾,鸡犬之声相闻,一片农村腊月的气象。 二十里路不远,一会儿就到。叶青明牵着毛驴载着孟晨瑶,随着张国林走到张家嘴街头,到了黄树生客店里。 黄树生见叶青明回来了十分高兴,问他怎么在燕子窝,住了这么多天?还问他找到人没有! 叶青明说一言难尽,让黄树生准备饭菜,吃饭的时候慢慢道来。张国林到街头生药铺子,把带来的药材买了,回到黄家客店。 黄家饭菜备好,有荤、有素、还有酒,一桌就这几个人。 那个罗邑客人,收好了茯苓已经回家了,金豺狗的自卫队,还在下街设卡未撤,黄家客店生意更为冷清。听说下街设了卡,张国林吓了一大跳! 他是外乡人,幸亏从上头下来后,直接到黄家客店,后再到街头生药铺卖药,他很走远居然没有碰到自卫队。 不然,若遇一番盘查,估计要被诈点银元去。 吃饭时,叶青明跟黄树生讲了他们一路上的经过,搞得黄树生像听传奇似的,惊得嘴巴张得老大,半天合不拢来。 他还不大相信,反过来问张国林,张国林说叶先生句句实话!黄树生这才相信。 吃过午饭,张国林怕遇到自卫队,急跟叶青明、孟晨瑶和黄树生等告别,背着空药箩子匆匆出了张家嘴,上山抄小路回家了。 叶青明牵驴带孟晨瑶回县城。黄树生把他们俩人送到下街头,跟哨卡的哨兵打了个招呼,就放了行。 两人一路往下走,下午就到了扁石畔,叶青明还是带孟晨瑶到姐姐歇息一下。 要是走得快,天黑可以回城,无奈姐姐、姐夫强留,加上担心孟晨瑶太累,两人就在姐姐家住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大早回县城。 正午时分,俩人回到了县城。叶家戏班子的人,大多放假回家过年。 万年台这边屋子里,剩下叶青明的老娘、金小玉和一儿一女。三姨太还在叶家戏班。她没有亲人,离开了古家后,现在戏班子安住。 她是有心人,在古家积攒了一大笔钱,后半辈子吃穿不愁,缺的只有亲人、亲情,图的是个热闹、快乐、宽心。 叶青明是她的侄辈,金小玉是她的爱徒。夫妻两个对她,一直以师姑相称,把三姨太当亲姑母敬重。 第十三回:恶梦连连(3)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三姨太的年纪不算老,原本是个好旦角儿,一身的戏曲功夫还没丢掉。 到戏班子来,可以上旦角儿顶大梁,也可以帮带徒弟,传授唱、做、念、舞(打)的技艺。 金小玉打算过完了春节,请师姑出山,带那班徒弟练功。 前段日子,自己白天带徒弟,夜里唱花旦,起早睡晚、劳心费力、没有空闲,有些受不了。 叶青明、孟晨瑶到燕子窝寻人,过了约定时日,迟迟未归。金小玉、三姨太和叶青明的老娘几个人,这些日子在家急得像热窝上的蚂蚁! 那时候交通不便,信息不畅,这样出门在外,远行异乡的人,想要得个确切音信,一般都很困难! 金小玉忧心忡忡,天天出门张望,说话心不在蔫!三姨太晓得她的心思,自己心里也跟着急,但还是劝慰金小玉; 她说:“放心,青明是机灵人,他生来命大、福大、本领大,闯江湖多年,绝不会有闪失的! 就算出了个什么事情,凭他的经验,定能应付过去!”她里虽这么说,心里还是为叶青明、孟晨瑶暗捏一把汗。 听了三姨太的话,金小玉点头称是,还是惶急不安,心里象悬了块大石头,人在家里度日如年。 直到叶青明、孟晨瑶安全到屋,大家悬着的一颗心,总算都放了下来。三姨太松下一口气,也坦然安宁了。 叶家两个小孩子,看见叶青明、孟晨瑶回来了,围过来亲热…… 晚上,三姨太亲自下厨,金小玉一边帮忙,做了一桌好饭菜,为叶青明、孟晨瑶接风洗尘。 叶青明边吃饭边把自己和孟晨瑶这一路上的遭遇,细细地说给大家听。 金小玉听了,不停地合掌说好险好险! 三姨太嘴里念叼:“你们命大、福大,好人有好报!” 他们全家人,把叶青明、孟晨瑶的这番经历,当作戏台上唱的传奇戏曲一般看待。 这些日子,奔波劳累、担惊受怕,叶青明、孟晨瑶,都很疲劳,吃过饭后就漱洗睡觉。 金花、银花放假到学徒班里玩得好的小伙伴家去了,金小玉叫孟晨瑶跟女儿叶玉凤住一间屋子。 孟晨瑶出世以来,从未出过这么远的门,更没走过这么远的路。虽然看到了弟弟,放下一点心。但这些日子的惊恐劳碌,让她十分疲倦! 跟叶家小女儿共睡一张大床,上床就沉沉睡去。这晚,她做了一夜恶梦,不是被凶神恶煞、黑脸横肉的强盗、土匪绑架追杀; 就是有龇嘴獠牙、眼露凶光的马尾狼、豺狗,扑到她的头上,张开大嘴咬她;要么就是许多无头无脑、断手断足的恶鬼抓她、捉她! 孟晨瑶吓得声声惊叫,急惶惊醒过来,又沉沉睡过去。接连着又做恶梦: 总有一群十分凶恶的东西,似强盗土匪,似豺狼虎豹,又似妖魔鬼怪! 在追她、在赶她,在捉她、在拿她,要抓她、要打她、要杀她、要咬她、要吃她!? 她一直向前跑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像粘着她似的,总是在身后形影不离,有时候离她远,有时候离她近; 不管她怎么挣扎逃路,却怎么也摆不脱那些东西! 有时候,逃无可逃之时,她干脆扭头朝后看,想看看那些到底是什么东西,究竟长得什么样子? 可真朝后看时,身后却什么都没有,只是幽暗、漆黑、寂静一片。 但只要她往前走,那些东西好像乱哄哄地又都追上来了,让她害怕极了,像没头的苍蝇。到处乱跑、乱躲,可总是跑不掉、躲不开! 有时候,她又像是很清醒,感到阳光灿烂、光明一片,眼前有很多的人,那些人对她很友好,她的胆子也壮了,到人群中去了, 这时才觉得身后那些东西逃了、散了,什么也没有了。她跟自己说,惊恐不安的只是心;是自己在吓唬自己,自己在折腾自己! 第十三回:恶梦连连(4)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但一瞬间,她又感到太阳下山了,阳光突然消失殆尽,眼前又是一片漆黑,那些和气善良的人群,也消散不见了。 此时,她感到自己还坐在毛驴背上,叶青明不知道哪儿去了?身边一个人没有! 那些妖魔鬼怪,豺狼虎豹,还有粗身大个、黑脸黑面的强盗土匪,又悄悄溜到她的身后,突然跳出来抓她,把她从毛驴背上硬生生往下扯! 惊得她直想叫唤,可嘴巴里面,象塞了一团布,怎么也叫不出来…… 孟晨瑶吓醒了,朝床边一看,外面黑沉沉的,离天亮还早着,叶家的小女儿,酣睡得正香甜。 孟晨瑶这才发现,自己不在山上,而是在叶家的屋里,安全睡在大床上,身边还有个女伴儿,她心里一时安然了,又翻身睡了过去。 才一闭眼睛,突然发现那只马尾狼,竟然躲在床底下! 在她睡着的时候,突然钻了出来,扑到床上,她吓得从床上,跳到地下来,慌乱中打开门,直接向外面逃去! 外面一片漆黑,到处是高山密林,前头羊肠小道,四周原始大森林,眼前无路可走! 她不要命地向前飞跑,那只马尾狼,紧跟后面穷追不舍。 逃跑中她感到后面追的,不只是一只马尾狼,还有好多东西乱七八糟的东西,对着她呼喝、怒号、嚎叫、咆哮…… 恶梦一直做到早晨,阳光透进了窗户,照在她的脸上, 孟晨瑶惊醒,挣扎着想起床,却感到头重脚轻、头昏脑胀、眼花缭乱,人在床上,身子像被绑住了,一动也动不了。 她头一歪又睡了过去,重做着昨晚的恶梦,见自己一直在深山老林里奔着、跑着、躲着,到处都看不见人! 她好想找个地方歇歇脚,刚歇下来身子就沉沉的,似乎动不了,追她的那些东西,又乱哄哄的跟了上来,吓得她拼命地逃跑! 她好盼望碰到人!有时候似乎看见前边有好多人,她急追过去,跟那些人一起,壮一下胆,那些人突然都不见了踪影。 而总是摆不脱的是身后追逐她的那些恐怖凶恶的东西!孟晨瑶嘴里发出喃喃梦呓:“救我!强盗要杀我——救我!马尾狼要咬我——救我!” 叶家小女儿早晨起床,听见孟晨瑶一个人还在说着糊话,把她吓了一大跳,连忙过来推她喊说:“姐姐,你怎么啦?” 孟晨瑶根本没感觉到,还在梦中说着糊话:“救我,马尾狼在追我,豺狗要吃我——” 叶家小女儿吓坏了,忙去跟金小玉、三姨太说了。 金小玉和三姨太跑到床前,推喊孟晨瑶,她依旧没有醒过来,而是在梦中发出惊恐的呼救。 三姨太忙摸孟晨瑶的额头,吓一大跳说:“小玉,这孩子额头,滚烫得像火碳!” 金小玉忙喊叶青明,叶青明过来,见孟晨瑶昏睡不醒,额头和脸上,烧得一片通红,不停的说着糊话。 叶青明说:“不好!想是这些时跟我出门,在外面受了惊吓和风寒,惊了魂魄或得了伤风感冒?” 看样子,这病很沉重,不能等闲视之!叶青明叫金小玉,小心照看孟晨瑶,自己跨上毛驴,到城西头找闻郎中。 时近年关,城乡百姓大多为图吉庆,除了真正大病,确实不诊治不行,才来药店看郎中; 一般害点小病,熬挺着不吃药,都是等过了正月十五再说。闻郎中药店,这几天没有顾客上门。 他也从长期繁杂的问诊中,偷得浮生数日闲,没事看看书,唱唱小曲儿。 没想到叶青明竟在年节里来找他,还是按老规矩,先给了五块大洋出诊费。 闻郎中说:“年关大节的,我想图个清闲,不想出去把脉看病!” 叶青明苦苦哀求,闻郎中才问他:“哪个病了?” 叶青明说:“是孟家的那个姑娘。” 一听说是孟家的大姑娘,闻郎中二话没说,一块大洋也不收, 当下就带上药箱,骑上叶青明的毛驴,一路赶到万年台叶家戏班住的地方。 第十三回:恶梦连连(5)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金小玉、三姨太一齐迎上,此时天气太冷,闻郎中一路风急火急,到屋子里时已冻得五指都伸不直了。 金小玉托上火盆,让闻郎中烘烘手,三姨太递上热茶。闻郎中烘了手后,连茶都不喝,叫叶青明带着他去看病人。 叶青明把闻郎中带到女儿的房间里,只见孟晨瑶躺在床上喃喃地梦呓! 一会儿说强盗抓她;一会儿说豺狼咬她;一会说妖怪捉她! 闻郎中掀开棉被褥,摸一下她的头脸,说声:“啊哟,这烧得烫人!” 他忙打开药箱,拿出一根小木片,撬开孟晨瑶的嘴,看她的舌苔、咽喉,再给她把脉。 闻郎中过细看了舌头、喉咙把了脉说:“孟家姑娘这病,是风寒感冒,加惊恐吓嚇! 想是大冬天的夜晚,在室外睡了觉,被寒风冷气吹冻着了;又行走远路,十分辛苦劳累, 还受到极大惊吓,过度紧张恐惧,山林幽暗,邪寒、阴气、潮湿入侵体内; 小小年纪身体偏弱、精神不定、魂魄不安,才得了这个病症。若不医治熬下去,病症渐渐转重,有性命之忧!” 叶青明忙说:“闻先生,您可要救她!” 闻郎中说:“放心,我家与孟家是世交,岂不用心诊治?” 听闻郎中这一说,叶青明才安心。闻郎中开了药方,让叶青明到他药店抓药,药方上写明不让家人收费! 闻郎中留在叶家,带金小玉、三姨太拿挖锄,在厨房灶门口,寻找“地团鱼儿”做药引子。 “地团鱼儿”是一种土虫,俗称土鳖,生性喜温畏冷,春、夏两季一般在户外活动;到了秋、冬二季就钻进人家屋里, 在厨房灶门口地下,打洞冬藏蜇伏,借助人家烧火热量,安全度过寒冬侵袭。 “地团鱼儿”性温偏向中和,中医书上说起安魂定魄作用,实际就是安神药,一般情况下,作药引子用。 叶青明拿药来后,闻郎中已带着金小玉、三姨太,把他家灶门口,挖得一片乱糟糟,挖出好几只“地团鱼儿”,刚好够做药引子用。 闻郎中对孟晨瑶,一直非常关心,拿到药和引子后,过细地教金小玉煎药知识: 一副药煎几次,才不能再用了;药一般煎到什么火候,才最有效;药渣子不要丢了,留着还有其他作用等等。 闻郎中把金小玉教熟,还嘱咐说吃这药,忌风、忌寒、忌辛辣、忌猪油,这才回家到去;这次出诊,他没收叶家一分钱…… 叶青明、金小玉,三姨太,按照闻郎中的办法,给孟晨瑶煎药、喂药治病。 这些日子,孟晨瑶天天昏迷沉睡,中午的时候,才醒过来一会儿,金小玉、三姨太,扶她在床上坐一会儿。 金小玉每天照料她三、四次,喊起来喂药,喂了药后,弄些白米粥喂。过后,她继续昏沉睡觉、做恶梦、说糊话! 闻郎中的药,吃完后过了七八天,孟晨瑶的病情,却不见丝毫的好转,但也没加重,只是一天到晚半睡半醒、昏昏噩噩、迷迷糊糊。 每天都在睡寐中,做同一个恶梦:在深山老林打转,没有地方歇下,也看不到人,偶尔看到人样儿的东西,又都是土匪、强盗、恶鬼什么的! 这样昏迷沉睡、恶梦糊语,搞得叶青明、金小玉都很着急,眼看春节将至,家里添了个病人,让人心焦! 叶青明不得已,再去找闻郎中,闻郎中没等他说话,就开口问:“孟家小姑娘,病情没有加重,也没见好转吧?” 叶青明说:“是的,所以请闻先生,再去看一下,顺便还开些药。” 哪知,闻郎中说:“去看有什么用?我的药开过了,重开也没得益!她的这个病,得用其他法子!” 叶青明听闻郎中这么讲,有点诧意,急着问他说:“先生,这是为什么?” 第十三回:恶梦连连(6)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闻郎中开言说:“说实话,孟家小姑娘,这病非药石可疗。 按照她的脉象,三焦无力,六脉偏滑,舌苔红赤,眼神无光,瞳仁惊恐,医书上说,这是失魂、落魄之症状! 我前日开的药,起安神镇魄之作用,只能保住她的性命,但不能治好她的病。要想她痊愈,还、还得另想办法!” 叶青明急了,忙跟闻先生说:“先生你讲话不要吞吞吐吐,搞得我一头的雾水!另想办法?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闻郎中见叶青明说得诚心,问得急迫,知道他真担心孟晨瑶! 就对叶青明说:“孟家姑娘这病,还得求鬼神之助,方能痊愈。不然,仅凭医药,作算治好,精神也不正常,弄不好就会成为疯子!” 叶青明吓了一大跳,忙问闻郎中说:“你们医生,不是只问苍生,不说鬼神吗?怎么装神弄鬼来着!” 闻郎中说:“那是西医东渐后,一切诊治疗病,均按科学之说,寻根索源,依证查据。 我们民间郎中,既问苍生,也问鬼神!民间自古医巫一家。 古医术即是在古巫术的基础上发展下来的,上古真巫本得神农真传,沟通天地,口尝百草,治病救人如神。 真正上乘的医术,就是上古的巫术!后来巫术渐衰,医术才逐步将其取代,但还是时而用点巫术的! 人有精神肉体,精神即精气神,也可以说是神魂灵魄;肉体即身体四肢百胲,血肉骨络经脉。 这些东西什么得病了,就用什么办法治。身体病了,用药石;精魂出了毛病,还得求助神明解决——” 叶青明只好问他,在县城这附近,哪里有高明之人?能够帮忙,搭救那个姑娘? 闻郎中想了半天,说据他所知,城南有个姓蒋的阴婆子,法术了不得,能通阴阳两境,看能不能求她,帮忙治治这孩子的精魂失落之病? 闻郎中接着直说:“这孩子,其实就是出门在外,受了恐惧惊吓,魂惊魄恐离散飘零、神魂至今没有归位,导致精神不安; 才出现阴阳颠倒,沉睡惊梦,时醒时寐,梦中狂躁不宁,惶恐无依;风寒感冒,这些只是外症,那些才是内症。 外症好治,用药即可;内症难疗,只得用那些办法!” 叶青明回来后,跟金小玉、三姨太,把找闻郎中的事说了。 金小玉、三姨太,更是担心着急。女人一般都迷信,何况那时候的人! 当下,金小玉,三姨太,就要叶青明按闻郎中说的地址,去城南找蒋神婆。 叶青明无奈,只好骑着小毛驴,出城朝南而去,走了十来里路,在一个叫甘塘坳的地方,找到那个姓蒋的神婆。 蒋神婆住在小山垸,一座破烂的茅棚里,她家是独门独户,垸里没别的人家。 蒋神婆的草屋低矮简陋,外面几乎没有余基,过了山沟沟,就是大门了。 正值冬日,屋子里一片静悄悄,整个小山垸,看上去没有一点生气,一片暮气沉沉。 叶青明下了毛驴,见一点声息都没有,以为屋里没有人,想是神婆外出,就想回去再说;可又想试试运气,转来准备敲门,看蒋神婆在不在家? 他正要敲门,屋里突然传出沙哑的嗓音:“进来吧,我知道你来了!” 这声音似在远古幽暗的夜晚,从某个黑暗的角落传出来的,又似猫头鹰从大树林荫中发出的,令人有点毛骨悚然,心惊胆颤的感觉。 叶青明吓一大跳,屋里的声音,听得他很是不舒服!他有点害怕不想进屋,但想到孟晨瑶的病情,还是硬着头皮推门进去。 虽是青天白日,草屋里阴暗潮湿,没什么光亮。叶青明从外面进去,一时还不适应,眼睛看不清楚东西; 只凭感觉摸到灶下,本地称厨房为灶下。只听对面那个沙哑的嗓子说:“叶先生,你请坐吧!” 叶青明又吓一跳,他要来找蒋神婆,没有跟外人说过,没想到一到这儿,她就知道他姓叶,未必真的通神了? 第十三回:恶梦连连(7)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叶青明只听到声音,半天还没有看到人,觉得有些神秘怪异。 坐下半天,眼睛才渐渐适应茅屋里的阴黯光线,渐渐的看得清东西了,才发现对面灶门口,一张小矮凳子上,卷缩着坐个老太婆。 她的头发苍白,身上消瘦萎缩,脸上干瘪皱折,想是年纪太大,嘴里的牙齿,掉得差不多了,说话明显兜不住风。 叶青明感到老太婆,全身冻得瑟瑟发抖。这么冷的天,她家灶门口堆的柴禾很少,也没生一点火起暖,屋里更为阴冷潮湿幽暗。 叶青明恭敬地向蒋神婆说明自己的来意。 蒋神婆找他要孟晨瑶的生辰八字,叶青明到到现在还没问过孟晨瑶这方面的事,怎么知道生辰八字?一时为难起来!跟蒋神婆说,我回去问问。 蒋神婆说你回去也问不出来,你说的这个孩子,现在昏迷不醒,她不能开口说话,你怎么知道她的生辰八字? 叶青明忙问:“那怎么办,未必找不到生辰八字,你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蒋神婆说:“别的办法也有,你回去后,把她的头发,剪一绺拿来,我自有办法,查到她的情况!” 叶青明听后,连忙告辞,急急回家,跟金小玉、三姨太说了。 两个人没异议,叶青明让金小玉拿把剪子,从孟晨瑶头上,剪下一小撮头发,拿到手上,急急出门,跨上毛驴,往城南赶去。 叶青明到了蒋神婆家,将孟晨瑶的头发交给了神婆。 神婆让他在屋里等,她当下就作法走阴间,去查孟晨瑶的病情,问她的一些情况! 说着,神婆就坐在灶门口那张小矮凳上,把孟晨瑶的这一绺头发,拿到鼻尖上,仔细地嗅了半天,就地打起了瞌睡,进入梦乡一般。 叶青明看到蒋神婆,在那儿似睡非睡,一会儿打点鼾,一会儿一声接着一声地打着嗝。 这样搞了好半天,蒋神婆似乎从睡梦中醒了过来,她伸了个懒腰,看似非常劳累,好象走了很长的路。 开口对叶青明说:“好个齐整的小姑娘,长的好个柳条个儿,峨眉弯月眉毛,大眼睛,白净瓜籽脸,高鼻梁小嘴儿;真是一个美人胎子啊!” 蒋神婆说的这个人,活脱脱就是孟晨瑶的模样!叶青明暗想奇了、怪了,她从未见过孟晨瑶,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蒋神婆没等叶青明开口,就说她刚才她嗅了这孩子的头发,顺着头发的味道,追了出去; 先到叶家屋里,去看这个孩子,见她还躺在床上,昏沉不醒做恶梦! 所以看清孟晨瑶的长相,能当着叶青明的面,有鼻子有眼睛地说出来。 这婆子又说自己的一缕神识,顺着孟晨瑶的梦境,跟踪追出了远门,一直追到了皖中地界。 发现这孩子部份魂魄,还在那些大山里,没有回家来。她受了好大的惊吓,三魂丢了一魂,七魄只剩四魄。 这一魂三魄,这些日子里,在山山岭岭、羊肠小道上乱跑、乱飘、乱转悠,找不到家,也找不到地方歇脚,更没有归宿。 要想她的病好,须请幽冥界的朋友出手,把她的魂魄接回来,送到家里进入身体内,安好了魂魄,镇定了精神,才会好起来。 叶青明信真了,连忙说:“你老真是活神仙,这个姑娘,真是这样病的,你老人家,救救她吧!” 蒋神婆说,要救她不难,只是这件事情费精力、费时日,具体的说,就是她要走阴地,从冥界道上,到那些山上, 请一些“那道儿上”的“朋友”,把孟晨瑶的一魂三魄,给找回家来。一路上是要打通各种关节的,才能顺利通关过卡,安全到这儿来。 这样劳神费力,是需要钱财的! 她说叶先生,你知道这乱世,阳间道路不好走,阴间道路更难走!到处是牛鬼蛇神、妖魔鬼怪,拦路作祟,打劫抢钱! 没有钱财打发,是寸步难行的! 第十三回:恶梦连连(8)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叶青明问蒋神婆:“这要收多少钱,他能办些什么事?” 蒋神婆只要五块大洋,其它的香纸、炮竹,冥钱、元宝,她出了一个数目,让叶青明三日内送来,就行了。 叶青明连忙答应,付了五块大洋后,回去即刻办齐神婆交待的事宜,三日内送到蒋神婆家。 神婆让叶青明回去,她在家里作法事,不需要外人看,以免出现不测,并保证孟晨瑶,过了正月十五,病情立马痊愈,百事都好起来。 叶青明回去后,天天跟金小玉、三姨太照料孟晨瑶,还在唱戏的祖师爷神坛前烧香磕头,恳请祖师爷关照,让这个孩子早点好。 祖师爷准了一卦,也是过了正月十五,人就安然无恙,只是今后这孩子,要学唱戏、顶大梁…… 一年一度的春节到了,叶家人带三姨太,办了些鸡、鸭、鱼、肉、酒料辅菜,接了祖宗,办了年饭。 一家人,心事重重地过了残年,转眼就是正月。 过了正月十五,孟晨瑶的病果真慢慢好了起来,能够起床到外头晒太阳;吃些白米粥、青菜。精神也一天天振作起来,夜间恶梦渐渐地少了。 叶青明暗想,那个蒋神婆真是神了,简直是神仙再世!他抽了时间,带了些米面鱼肉,去看了蒋神婆。 蒋神婆收下米面鱼肉。叶青米又拿出几块大洋相谢,蒋神婆一块也不要。 她说钱已收过,走阴阳行业,也有严格规矩,收费适当即可,是不能接受世人重金酬谢的。 另外,孩子病好了没事了,就叫叶青明不要来打搅了! 叶青明一直认为,城南的这个蒋神婆,确实有两把刷子! 直好多年后,才知道蒋神婆之父,原是本地名医蒋仕文。闻郎中和谢医生,都是他的徒弟。 蒋神婆是蒋仕文唯一的女儿,父亲在世时,给她招了个倒插门的商人女婿。 开头的日子,过得还可以,谁知这个女婿,做生意亏了本,借了高利贷还不起债。 当时闻郎中和谢医生,刚刚出师开始行医,也没什么生意,帮不了师姐家什么忙。 债主来逼债,见他家什么都没有,正要砍她丈夫的手脚,逢着蒋神婆从外面归来,被债主看见。 那时,她年轻貌美,债主觉得能卖钱,就强行将她带走,卖给他人偿还了债务。 蒋神婆被卖到黄州府,给个老头儿做小老婆。那家大老婆,十分的厉害。 老头儿丈夫死后,大老婆虐待蒋神婆,天天暴打辱骂,打算将她卖到当地的院行(窑子),当娼妓接客。 蒋神婆无奈,星夜潜逃,回到家乡后,男人不知去向,自己一无所有。全靠两个师兄照顾,帮盖了几间草棚,给些钱财接济勉强度日。 这孟晨瑶的病,其实有闻郎中那几副药,就能对付过去,自古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需要假以时日,熬过一段时间,才慢慢痊愈。 叶青明不懂医术,恨不得那病一天就好,因此心里非常焦急,见孟晨瑶一时未好,再找闻郎中。 闻郎中知道孟晨瑶没事,装神弄鬼假说孟晨瑶这病,非药石能治好,必须借鬼神之助。 其实他心中有数,只是想照顾一下师姐,让叶青明去找蒋神婆走阴,给蒋神婆搞一点生意。 而私下里,闻郎中与蒋神婆过通了,所以叶青明去找蒋神婆,神婆对他的姓名及孟晨瑶的相貌、病症,说得这么清楚,把叶青明给震住了! 闻郎中这不是故意使坏,他的这个师姐,确实可怜生活无着,需要照顾救助。 闻郎中本可以明正言顺帮助,因他老婆为人泼辣吝啬刁蛮,把闻郎中看管得紧; 闻郎中很怕她,明里不敢照顾师姐,只能用这些办法,暗中帮助,解决一下师姐艰难的生活。 为了这事,闻郎中煞费苦心:一方面照顾师姐,另一方面考虑孟家交情。 因此,孟晨瑶的医药费、出诊费,他一分钱都不收,全让叶青明拿去给了蒋神婆了。 蒋神婆也不贪心,只按闻郎中说的数目,收一点钱财,后来孟晨瑶病好,叶青明再送钱财感谢,她推托一分不收。 这样闻郎中就好跟老婆说:“老孟家与他老闻家是世交,给孟家大奶娘治病,不能收医药钱!”这些话在情在理,老婆无话可说。 第十四回:拜师学艺(1)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孟晨瑶的病好了,身子骨还有些弱,忌风寒、怕厚味,这个把月时间里,只能呆在温暖的屋子里,偶尔晒晒太阳、散散步。 平时睡多醒少,只是不做恶梦了。一日三餐也只能吃白米粥、素油炒的青菜,加点咸腌菜调调味口。 三餐吃的是清淡味,睡的是干净床;淡味调养身子,她的病体太弱,需要调养一段时间;床铺干净睡得香,对调养身体有好处。 只是每日闲得无事可做,叶家人又让她少离开房子,怕伤风受凉。因此躺在床上的时间多。 这天,她午睡醒来,听叶青明和金小玉在她的屋子议论着什么? 两个人说话声音不小,似乎情绪有些激动,有点吵嘴的意味。 正月十五刚过,戏班子放假的人陆续回了城,万年台旁一溜排房子里又住满了人,大家都在练功习唱,准备登台唱戏了。 经过了一段冷清,这儿恢复了昔日的热闹。 乡下好多村镇的人,来接叶家班了: 有的村庄接戏班子唱春戏、社戏,祈求五谷丰登;有大家族春季祭祖,要接戏班子唱戏热闹; 有的地方拜神祈福,请戏班子去给神明唱戏,与民同乐、欢度春天。戏班上下,忙着做下乡唱戏的准备。 叶青明和金小玉忙里偷闲,来屋里看一下孟晨瑶,见她睡着了,两人就把话题,转到她身上。 这些时,孟晨瑶虽然瞌睡大,但神经还是有点虚弱,一点点的小动静,就会惊醒过来。 刚才叶青明、金小玉悄悄进来时,她就听到了,只是没有睁开眼睛,耳听他俩人商量她未来的事,就装睡悄悄细听。 从谈话的中,孟晨瑶听出叶青明、金小玉,对她学唱戏的事儿,有点儿分岐: 叶青明的意思,是想等孟晨瑶病情痊愈后,在班子里学唱花旦,接班顶替金小玉,培养个小花旦,为戏班的长远作打算。 金小玉身体很差,长年累月在台上唱做念打、翻滚摸爬,还要照顾两个孩子、戏班子的内务及杂事,身子着实吃不消。 叶青明心痛她,一直想找个旦角儿,替下金小玉,专心管管日常事务。这也是好心好意,更是戏班的需要。 叶青明看来,无论身材、相貌、潜质,孟晨瑶是最佳人选,这个孩子就是老天爷,专门为他们的戏班子,生出来的花旦儿。 这好的一棵苗子,不让她学唱戏,真是有点暴殄天物、浪费人才。 虽说戏子有些让人看不起,但现在时代变化大,几乎是日新月异,外面大城市唱文明戏的地位不低, 城里人不再叫人家戏子、角儿,开始台称作演员了! 估计唱戏这个行业,将来慢慢会被人们平等看待,慢慢受人尊重。 虽然现在地位低,民间看不起戏子的风俗习惯一直存在,但好的戏班子,大受老百姓欢迎的,到哪里都是人山人海, 比其他行业赚钱,相对容易一些。在当时,只要戏唱得好,不愁没有饭吃。 一个当红小生、花旦,收入很是可观,可养活好一大家子人,生活相对富裕充足,只要不乱搞,不染赌博和烟土,一生衣食无忧, 还能添置田地房屋产业。叶家祖上就是靠戏,置下一大批家产。 叶青明觉得,把孟晨瑶培养成当红旦角儿,在当时情况下,生活有着落,衣食且无忧,不失为一个较好的选择。 也算报答孟家先辈人的大恩,完成叶家上两代人的心愿! 金小玉有些不同意,从自己受的痛苦和遭遇中,她觉出女人唱旦角儿,风险太大,因此不想孟晨瑶,成为第二个自己! 当时那个时代,女子地位低,女人登台唱戏,更是受尽歧视,比男人要艰难得多! 莫看台上光鲜无比,台下尽是辛酸,尽是眼泪,尽是屈辱。 首先,别人当面赞美你、吹捧你,说你唱得好、演得妙,甚至当神姑、仙女膜拜,实际上是想玩弄戏耍! 且在内心却蔑视称之为戏子,视之如娼妓之类,社会上“娼优蓄之”这句名言,就是把戏子跟娼妓等同看街。 第十四回:拜师学艺(2)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古往今来,那些唱戏的女人,在权贵绅士们心中,根本没有任何地位。 虽然旦角儿到哪里,都有人追捧献殷勤,但更多的是被人欺侮、凌辱、戏谑、作弄、甚至遭人强暴! 不仅污辱了身子,有的还毁了容貌,甚至为此送了性命! 特别是出了本乡本土,到外州外县唱戏,到处充满了危险,碰上豪强、恶霸、地痞、流氓,很难逃脱他们的毒手魔掌。 受害的不仅是旦角儿,好多戏班也被那些恶人,弄得走投无路,最后分摊散伙,角儿们流离失所。 这些,金小玉是有亲身体会和切肤之痛的,当年她刚出道不久,在戏台上唱红,被观众追捧,到处受人欢迎。 戏班不管到那里唱戏,只要挂上金小玉的牌子,戏票被抢买一空,有的地方一票难求; 一些人专门捣卖有金小玉登场的戏票,赚取差价从中谋利! 有一回,叶家班到下江一带唱戏,却出了大事:码头上的一位龙头大爷,看中了金小玉,要强娶当姨太太。 不管她有不有男人,也不管她是黄花闺女,还是有夫之妇! 那位龙头大爷志在必得,放出狠话来说:“除非她毁了容,弄丑了自己的相貌,让我看了恶心,不然总是难脱他的手掌心!” 那位龙头大爷派兄弟百把个,把戏班子困在江边码头进退两难。 当时,叶青明又急又气,打算跟对方拼命!几个年轻角儿师兄弟们,也准备跟叶青明一起干一场,来个鱼死网破,两方的争斗一触即发! 那些年纪大的角儿们,拦住了叶青明和几个冲动的小兄弟,苦劝他们冷静下来。 因为戏班不只是他们那几个人,而是男女老少,一大帮子的人,要活命要吃饭;鱼死网破、流血拼命,只是一时痛快,现实行不通! 戏班子是在人家的地盘上,势单力薄没有靠山,人生地不熟, 跟那些痞霸恶棍地头蛇干,无异于鸡蛋碰石头,没有丝毫的胜算,也没任何的出路, 一旦发生冲突,会大家给害了,最终鱼死网还在,好好的叶家班,就要毁于一旦。 过去时代,豪强恶道霸凌,强抢戏班坤角儿的事,哪儿都会遇到,哪儿都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当年那些戏班子,很少没有这样的历过! 昔日,叶家班的前身——本地大名鼎鼎的“江和顺”戏班,曾经盛极一时,唱遍方圆几百里,没有哪一家戏班子,能唱得赢他们。 后来,他们到下江唱戏风靡一时,赚足了银元钞票,也怪老板心有点儿贪,赚了大钱舍不得回家, 就顺水飘荡过江,再往下游地带唱戏,想搞更大的收入,回家过个富实点儿的春节。 哪知,在维扬那一带,遇当地黑恶势力地头蛇,把老板的老婆、戏班当红花旦抢走了,老板被他们活活打死! 其他的角儿群龙无首、无路可走、散落他乡,被一些戏班收容当苦力唱戏。 “江和顺”班四五十号人,唱戏三年未归,家乡的人以为他们在外面唱红了,被人挽留回不来,哪知他们被人害得班垮人亡。 十多年后,只有个年老的打鼓佬,从下江讨米回到家乡,从他口中,大家才知“江和顺”戏班悲惨的遭遇。 那个打鼓佬,因年纪大了,手脚不麻利,打不动鼓了,没人要他,才他放回来的。 其他的角儿和琴师、锣手们与家乡音信隔绝,最后都客死他乡、消声匿迹了。 从此赫赫有名的“江和顺”戏班,如风过无形,雁过留声!一直存留在家乡父老,无尽的叹息之中。 叶青明的爷爷受过“江和顺”班老板的栽培、教导,开头学的是“江和顺”的北调子花鼓, 因此,叶家班一直以“江和顺”班的后身为宗旨,以示不忘江家之恩。 第十四回:拜师学艺(3)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叶青明、金小班没想到“江和顺”班的遭遇,几十年后轮到叶家班了! 在那个生死存亡的关头,外表温柔内在刚烈的金小玉,不愿受此侮辱,更不愿看到叶家班,从此班毁人亡,重走“江和顺”戏班的不归之路! 她当下毅然决然,用祭拜唱戏祖师的薰香,对自己的娇嫩的脸蛋,薰了一天一夜; 忍受着世间最难熬的痛苦,把自己的一边脸蛋,薰出个黑织蛛的形状来,让人一看见就觉得恶心! 那个龙头老大,见了花枝般的金小玉,变成这副容貌,简直惨不忍睹、不敢直视,这才放了手,戏班子才逃脱一场灭顶之灾的劫难…… 但金小玉从此由如花美貌,变得丑陋不堪了。除了跟家人和戏班的师傅、角儿们一起外,平时很少出头露面,更不喜见陌生人! 虽然叶青明对她更好、更体贴,且她上台唱戏化了妆,还是惊艳如天人,也看不黑糊糊的痕迹出来; 但平常的时候,那道疤痕似刻在脸上的一块惨痛招牌,给这个女人心中,留下浓浓的阴影和永生永世难忘的痛苦! 现在金小玉看到清纯如水,长得花骨朵儿似的孟晨瑶,想到当年的自己,就把她看作当年的自己了。 这世道艰难、人心险恶,天下黑暗一片,人间苦难深沉,她们这样的花儿朵儿般的女人,难逃人为刀俎,自身为鱼肉的遭际! 她不想看到孟晨瑶,走自己走过的老路,受自己受过的屈辱、痛苦!所以极力反对叶青明让孟晨瑶学唱花旦儿的想法。 她跟叶青明说:“真要报恩,不一定要她学唱戏,我们可以花钱,让她学点别的本事!” 叶青明说:“她现在父死,母、弟被卖他乡,孤单一人,处于这个乱世,一个女孩子,学什么能有用?” 金小玉说:“没什么可学,我们养着她,等到了年纪,把她找个好人家嫁了,让她有个好的归宿。” 叶青明听了,沉默了半天,觉得那样也好,就跟金小玉商量: 等孟晨瑶病好后,当面跟她说明情况,让她自己作选择,不管孟晨瑶选择什么,他们都尊重她的决定! 孟晨瑶听了两个人的谈话,想到自己初到叶家班,给他们带来这么多的麻烦,付出这么多的钱财和精力,自己没一点东西可以报答。 现在,看到叶青明对她唱花旦的事,寄予这么大的厚望,觉得唯有学唱花旦,才对得起叶他们! 想到这儿,孟晨瑶暗下定决心,不管女人唱戏地位多低,也不管将来遇到多少危险和不测,一定要学好花旦, 为叶家班唱戏,为叶家班赚钱,才能报恩于万一! 孟晨瑶病好后,叶青明、金小玉和三姨太,把她叫到一间大屋里,慎重其事征询她的意见,叫她自己选择! 他们三个人都把自身经历、戏班前辈的遭遇,原原本本、一五一十说了。 让孟晨瑶既惊异又忧虑,但她心里没有丝毫的犹豫,必须学唱戏—— 叶青明给三天时间,让孟晨瑶慎重考虑,如果不愿唱戏,他再买个女孩子来替代她。 至于孟晨瑶的未来,他们会有较好的安排,让她以后衣食无忧,生活有着落…… 三天后,孟晨瑶回复叶青明,说她考虑好了,在叶家班学唱花旦,除了学唱戏,其它的事她都不干! 叶青明很是高兴,三姨太恭喜叶家班有传人,金小玉一旁喜忧交加,她长叹一口气后,摸摸孟晨瑶的额头说:“好孩子,这都是命啊!” 孟晨瑶入叶家班,叶青明非常看重,亲自主办拜师大礼: 请出叶家班老前辈和大、小角儿,鼓师、琴师、敲锣手;其它戏班班主及本地有点名气的角儿们; 还请了社会上常来交往的名流绅士、亲朋好友们,一齐赴宴观礼,见证叶家班收徒。 叶青明备了几十桌酒,选好吉日良辰,主行拜师大礼。 第十四回:拜师学艺(4)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拜师仪式摆在万年台上,十分庄严隆重,叶青明搬出唱戏祖师爷和保护神两尊神像,烧香磕拜,秉神许愿承诺。 所谓唱戏的祖师爷,就是唐朝皇帝玄宗李隆基,当年他养了一批梨园弟子,唱歌跳舞娱乐,逐步演化成中国戏曲的雏形。 后来民间戏班子,尊玄宗皇帝,为唱戏的祖师爷;唱戏的保护神,也称戏台神或戏神爷,就是大名鼎鼎的二郎神君! 传说这位神爷,年轻英俊潇洒,生性喜欢娱乐,一心保护戏班子的男、女角儿。 正规的戏班子,收生旦等重要徒弟拜师大礼或办其它大事,都要拜祖师爷和保护神的。 班子拜了祖师爷,得到祖师爷的关照,就会兴旺发达,在外唱戏很少出事,年年发财,遇事逢凶化吉; 角儿拜了守护神,一生一世登台唱戏安宁平顺,不遇危险;更不可思议的是:角儿一上台,就会焕然一新、容颜绝妙: 本人有七份颜色,化妆上台后,立马显得出十分的颜色来;本人有十分的颜色,化妆上台后,立马显得出十二分的颜色来! 似有一股神秘力量,让角儿在戏台上光彩夺目、光彩照人,浑身上下散发出浓烈的吸引力, 令观众看得如醉如痴、如颠如狂,这就是得到了二郎爷的保护。 叶青明恭恭敬敬,请出祖师爷和保护神,上了几排高香,放了几挂鞭炮,敲了热闹的锣鼓,行了一通礼节之后, 带着金小玉、三姨太和孟晨瑶一起,跪拜二位神明。 四人齐拜之后,班主叶青明亲行大礼,谢了祖师爷和保护神,为叶家班选了一个当家花旦,使戏班子后继有人。 接着,孟晨瑶作为下一代弟子,单独向两位神明磕头行大礼,方能拜师学艺,接下老艺人的衣钵。 最后,来参加仪式的所有戏班班主,各戏班的角儿们,一齐上台磕首,共拜祖师爷和保护神。 求两位神爷既保护叶家班,也保护大伙儿平安唱戏,顺利发财。 拜神仪式结束后,孟晨瑶单拜金小玉。 本来,金小玉已请三姨太出山,帮她带那批徒弟。但对于孟晨瑶,她慎重地作出决定,由自己亲自带,专门给孟晨瑶“开小灶”。 孟晨瑶没想到,叶青明如此器重。为了这个拜师仪式,准备了好长时间。 前几日他还至诚至心,在祖师爷坛前卜卦,得了个胜卦上上签,择下了今天这个吉日良辰,行拜师大礼。 拜师酒席也大摆了三天,请来的客人在叶家班吃喝玩乐了三天。 那些班主和他们的角儿,看了孟晨瑶,一个个赞不绝口,说这是个天生的唱旦角儿的。 自古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这些班主、角儿们,在戏台上摸爬滚打几十年, 在这方面,眼睛特别“毒”,是不是唱戏的资质?是不是吃这碗饭的料?到他们面前露个面,就看得出来。 民间传说:天下五百出个圣人,三百年出个戏子,真正好的角儿,有一大半是天生的, 后天努力虽然很重要,但没有天生的嗓子、身材、相貌、骨骼、悟和灵气性,根本成不了一个好的角儿,而且最重要的,就是那点儿灵气儿! 一般人唱戏,都是十谋九不全的,有的相貌好看,嗓子不行,唱不出来; 有的嗓子好,身子骨僵硬,练功有困难;有的嗓子、相貌俱佳,却脸上生僵、眼晴无神,被人称作死脸、死眼; 还有的百事都好,就是缺点精、气、神,上得台来虽然认真作戏,可作得总是不像,人说少了点灵气,缺了点悟性!这些都是唱不好戏的。 因此,前人才说:“一个好角儿真难找!” 有时候一个班子或多个班子,好多年都找不到一个好的生角儿或旦角儿,挑选后继人才这种事情,也是要缘份的。 第十四回:拜师学艺(5)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孟晨瑶唱戏的潜质,全部在一身之上,自己虽然没有察觉到,但那些唱戏几十年的老戏精、老戏骨们,一眼就能看出来, 都说她是叶家班未来的“头牌花旦儿”,估计要红火几十年,纷纷向叶青明贺喜。 叶青明十分高兴,拜师大礼仪式完毕,孟晨瑶正式跟金小玉练功学戏。 戏曲的基本功,说起来只有四样:唱、做、念、打(舞),但细分起来却有上百类。 一般情况下,把一个普通人,训练成一个合格的角儿,需要三五年时间,聪明的、有悟性的时间要短一点, 笨拙一点的,则要费很长的时间。 俗话说台上站半刻儿,台下至少要练个五七年,才站着自然顺畅,让台下看戏的人,看不出角儿的僵硬不自然。 首先,腰腿功:是练习戏曲的最基本的必修功课。戏曲舞蹈、武打都要运用腰腿的功夫。 没有腰腿功夫,就无法灵活自如地掌握身体重心的转移腾跃,腰腿功还能使角儿在台上的身段、动作优美协调。 像鹞子翻身、涮腰、飞脚、旋子、探海、铁门槛、朝天蹬等。 第二是毯子功。就是练习翻各种筋斗,即身体各部位相继扑、跌、翻、滚、腾、跃等动作技巧。 由于在毯子上练功,故名毯子功。筋斗样式繁多,动作大多以手撑地,或用脚在地面蹬跳, 向前,向后,向左右两侧翻腾,俗称“四面筋斗”。 第三是把子功。“把子”是戏曲舞台上武器道具的统称,也叫刀枪把子。如刀、枪、剑、戟、斧、钩、叉、棍等。 “把子”亦引申为武打的同义语,所以用各种器械,训练武打技术的基本功,都叫把子功。 角儿只有掌握和运用把子技术,才能在舞台上,表现人物武打战斗的情景。把子功有很多套路, 一般分作长(长兵刃,如大刀、大枪、叉棍等)、短(短小的兵刃,如单刀、双刀、剑、拐子、匕首等)、徒手三类。 每套把子均有专名,如小快枪、大快枪、小五套、大刀枪、双刀枪、十八棍等。 表演上又分作庄重把子和滑稽把子两种。前者指通过严肃的武打,营造庄严威武的气氛, 表现戏中人物的性格,表示戏剧情节的发展变化; 后者多用于带有戏谑性的武打,其特点是诙谐滑稽,逗人发笑,表现戏中正面人物武艺高强,对其敌手的揶揄戏谑。 两种把子都要求打得有感情、有节奏、有层次、有章法。 第四是扇子功。 表演身段特技,也是基本功的一种。扇子在戏台上,不仅是扇凉的工具,更是特殊的舞蹈道具。 角儿们常借助手中的扇子,做出各种动作、姿态,用以表现人物的思想感情。 各行角色都有此功,但使用最多的是小生、花旦,技巧也更为丰富。 第五是手绢功 。表演身段特技,也是基本功的一种。手绢是舞蹈道具,有四角和八角两种。 耍法有里外翻花、里外挽花、抖花、转绢、托绢、踢绢、抛绢、弹绢、指转绢、顶转绢等。 多用镶亮片的双层八角手绢,后来发展出各种样式的手绢出手,技艺高超,特色浓郁,起到烘托戏剧气氛、刻画人物感情的作用。 第六是髯口功。表演身段特技,也是基本功的一种。 在舞台上主要是男性角色使用,但一些戏曲中情节要求,旦角儿有反串角色的需要,因此也要掌握一些。 角儿们借助舞弄髯口(胡须)的动作来展示人物心情。 髯口功有搂、撩、挑、推、托、摊、捋、抄、撕、捻、甩、绕、抖、吹等多种技巧。 有些是单项动作,有的可以组合连贯起来,要求与舞蹈身段密切配合,才能准确表达人物的情感。 第十四回:拜师学艺(6)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第七是帽翅功。表演身段特技,又叫耍纱帽翅儿。 一般也是男性角色的主打,但有些戏曲情节,也要求旦角儿所用,所以旦角也要全面掌握这些功底。 帽翅功以颈部为轴心,带动头上的纱帽翅或上、下摆动,或左、右旋转,或前、后绕圆圈。有时耍单翼,有时双翼同时旋转搅动。 耍时帽翅欲停则停,欲动则动;或停或动,灵活自如。常用于表现剧中人物冥思苦想、内心矛盾斗争、犹豫不决或兴奋喜悦等情绪。 第八是甩发功。多为男性角色使用,甩动头顶扎束的一绺长发,表现惊慌失措、悲愤交加、疼痛欲绝以及仓皇逃命、 垂死挣扎等激烈异常的情绪和情境的一种表演特技。 还有水袖功。角儿利用服装袖口上缝的一段白绸(水袖),做出丰富的、舞蹈化的动作。 它时而像行云流水,时而像团团花絮,时而像波浪涟漪;有的形状像车轮,有的形状像托塔; 有单摆转盘袖,有正侧重叠转盘袖,有直冲展翅飞卷袖等等。 为的是夸张地表达人物激动、悲愤、痛苦等复杂的思想感情和心理活动。 水袖舞蹈身段、动作姿态多达数百种,基本动作有勾、挑、撑、冲、拨、扬、掸、甩、打、抖等。 再有翎子功。即舞动两根插在盔头(帽子)上的、长长的雉鸡翎,俗称“耍翎子”。 耍翎子的技巧有:掏翎、衔翎、绕翎、涮翎、抖翎、甩翎、竖翎、旋翎等。各个行当都用,小生用得最多。 有时用单手、有时用双手操作,靠头部的摆动,配合各种身段,表现人物的惊喜、愤恨、得意、轻佻等心理活动和性格特征。 这个男女都可用。 练好了上面一些基本功外,还有更多的学习,等着角儿们去练习,如: 唱 抒情性较强,在戏剧冲突强烈、人物情绪激动时,常用大段或成套的唱腔尽情发挥; 此外在叙事、写景、争论、斥责等场合,借助唱功,也可增强艺术感染力。 学习唱功的第一步是喊嗓、吊嗓,扩大音域、音量,锻炼歌喉的耐力和音色, 还要分别字音的四声阴阳、尖团清浊、五音四呼,练习咬字、归韵、喷口、润腔等技巧。 当角儿掌握了这一切时,更重要的则是善于运用声乐技巧,来表现人物的性格、感情与精神状态。 几百年来,民间戏曲中一直有传声与传情的分歧,有的角儿侧重音色和唱腔旋律的美,讲究唱出韵味儿来; 有的角儿则着重中气充沛、字正腔圆,主张首先要唱出感情。那演技高超的角儿们, 大都把传声与传情结合起来,通过声乐的艺术感染力,表现剧中人的心曲。 念 民间戏曲的念白也称为道白、说白等,具有一定的音乐性和节奏感,是加工形态的艺术语言,便于与唱相协调。 念白与唱相互配合、补充,是表达人物思想感情的重要艺术手段。俗话说千斤说白四两唱,可见念白在舞台上的重要意义, 民间戏曲角儿从小练基本功,念白也是必修课目之一。掌握了口齿、力度、亮度等要领之后,还须结合具体剧目, 根据人物的特点和情节的开展,妥善处理轻重、缓急、抑扬、顿挫的节奏变化,达到既能悦耳动听,又能语气传神的艺术境界。 做 做是舞蹈化的形体动作的泛称,是加工形态的生活动作, 通过手﹙手势﹚、眼﹙眼神﹚、身﹙身段﹚、步﹙步法﹚等的灵活运用,使人物的形象、气质更增光彩。 在一些戏曲里,大抵当戏剧冲突激化、人物感情波动时,做功的幅度就加大, 做功的挥洒就更夸张起来。做功泛指表演技巧,一般又特指舞蹈化的形体动作,是戏曲有别于其他表演艺术的主要标志之一。 第十四回:拜师学艺(7)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打 打是传统武术的舞蹈化,用以表现战斗生活或特定的生活情景﹐如跌跤、挣扎、晕厥等。 凡用古代兵器刀、枪、剑等(习称“把子”)对打或独舞的,称“把子功”; 在毯子上翻滚跌扑的﹐称“毯子功”,还有成套的连续性的武功技术,如“起霸”、“走边”、“趟马”等, 一般用来渲染战斗气氛和英武人物的精神面貌。 唱、念、做、打(舞)是戏曲表演的特殊艺术手段,四者有机结合,构成了戏曲表现形式的特点,是戏曲有别于其他舞台艺术的重要标志。 其它 基础训练:台步、云手、山膀、圆场、下腰、耗腿、眼神、拿顶、 技巧训练:翻、扑、跌、吊毛、僵尸、抢背、踩跷、枪花、趟马、走鞭、水袖、甩发、马鞭、 十八般兵器(又分为单和双)、打出手、靠旗打出手 演唱训练:气息、咬字、归韵、气口、各腔体共鸣、喊嗓以及等等。 民间这些戏曲的基本功太多了,虽然归纳起来只是唱、做、念、打(舞),手、眼、身、法、步, 但现实中学习起来,却要付出很多的心血和汗水。 这些功夫,说起来就很难,学习起来更艰难,所以唱戏这碗饭,不是谁都能吃的。 除了自身资质,还要克苦练功,所谓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晴天一身汗,雨天一身泥,说的就是练功的辛苦。 想当个好角儿,得从头练起,从最基本的功夫开头,一点一滴,一步一步,扎扎实实。 一年四季、摸爬滚打,冬天皮肉受冻,夏天湿透衣巾,受不完的皮肉苦,痛不完的骨胳筋,出不完的暴汗如雨, 还有跌打摔伤断骨残身的危险。 开始练功后,金小玉在孟晨瑶面前,简直变了另外一个人,过去她待晨瑶像个慈母,现在严酷得有点像个魔鬼。 只要一到练功场上,她就没有半点笑色,脸上乌云滚滚,眼神恰似闪电,声音好似雷霆,要打死人一般。 对孟晨瑶的每一个动作,每一招姿式,每一声唱腔,每一句念白,她都从严要求,哪怕一点小小的差错,也不放过, 完全从一个温柔如玉、柔情似水的女子,变成了冷面无情的杀手师太,心如钢铁的女魔头。 在学习方面,她对孟晨瑶,没有丝毫的放松和懈怠,也没丝毫的同情和宽容。 只要孟晨瑶做得一点不尽其意,她不是厉声怒喝,就是拿起条竹子狠抽! 如此严厉得不近人情,连三姨太都看不过去。每每看到金小玉,过份责备或十分苛刻地对待孟晨瑶时, 她忍不住出来打圆场,帮孟晨瑶说一下情,解一下围。 开头倒挺有效,但时间长了,金小玉渐渐不卖三姨太的面子,还责怪三姨太是鸭棚里的老板——管蛋咸(淡闲)事, 搞得三姨太面红耳赤,好没意思! 孟晨瑶觉得奇怪了,这师傅是怎么了?平时倒是挺亲切、随和的,对她的生活起居关怀备至,对她的冷暖关切在心。 只要不涉及学戏、练功,金小玉对孟晨瑶,比对女儿还要好。 一旦上了练功场,她似乎变了一个战场铁面杀神,成为练兵场的一个铁石心肠的恶教头。 见不得一点点的差错,容不得一点点的懈怠,看不得半点的瑕疵。 搞得孟晨瑶一上练功场就心惊胆颤,有点象上战场的味道,小心翼翼、千般谨慎,一言一行、一招一式、一唱一念,不敢有一丝一毫的马虎。 稍有差迟,就是毫不留情的责骂、抽打。 每回练功下来,总是满身汗水淋淋,湿透里衣外裳,一把辛酸的眼泪,似雨打梨花滴海棠,一身伤痕痛透皮肉,骨疼筋酸体麻,浑身无力通身软, 更难过的是金小玉的表现,让她伤透了心肝! 第十四回:拜师学艺(8)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三姨太看不过眼,找个了机会,跟金小玉谈心,她问金小玉是不是跟这孩子有什么过节或有什么仇怨不成? 弄得金小玉哭笑不得,只得跟她说了实话:原来她对唱戏是又爱又恨,爱也爱到骨子里,恨也恨到心肝里。 不是碰到唱戏的公公叶小云,她早就不是饿死在荒野里,就是让野兽掏了、野禽啄了! 不是因为学唱戏,她也不会嫁给叶青明,跟自己最亲最爱的人同甘共苦、珠联壁合一生。 虽然有许多心酸苦涩,但细想起来这大半辈子,跟叶青明过日子,心里还是有些甜甜的; 不是唱戏,她不可能获得那么多掌声、喝彩和殊荣;这个戏台,给了她太多太多, 她只要一接触到唱戏的事儿,就醉了、痴了,迷了、昏了,好像整个人生,都是为唱戏而生,为唱戏而活,为唱戏而死, 真的不让她唱戏,她比死都难受! 但一旦离开戏台,走到现实生活中,想到自己脸上的伤痕,那个给她留下一生一世,抛之不去的痛苦和羞耻! 让她痛恨唱戏,痛恨台上的一切,有时恨不得把戏班里的所有行头、道具,包括新置的那些昂贵幕布、盔头、照明器物,全部烧毁砸掉。 这时候,她对唱戏恨之入骨、切齿痛恨! 虽然这么恨唱戏,这么怨唱戏,这么烦唱戏,可一听到锣鼓声,一看到戏台,一看到台下那些热心的观众, 她又像换了一个人似的,立即全副身心地投入到戏里,一旦入戏,她就象疯了、魔了、溶了一般! 对人物的唱、做、念、打(舞),一招一式,一句一声,都万分的看重,万分的细致。 完全做到唯美的大圆满状态,容不得半点差错,更容不昨半点马虎。 好像唱错一句唱词,做错一下动作,哪怕犯了一个最微小的错误,她都认为是对戏台的大亵渎、对唱戏的大不敬, 对台下看戏的大敷衍!她就耿耿如怀、念念不忘。 对于孟晨瑶,金小玉心里也是非常矛盾的,一方面因自己的痛苦经历,她不想这女孩子学唱戏! 怕自己当年的那种痛苦屈辱,在这个孩子身上重演重现; 另一方面她又发现,这个孩子是个天生的唱戏的材料,只要不让她唱戏,将来不管做什么, 在金小玉看来,就是一个天大的浪费,甚至对孟晨瑶的人生,是另一种“糟塌”、“浪费”和“屈就”。 金小玉把孟晨瑶,当作一块天然的美玉,想把她雕琢成这世上,最最美好的玉器。 因此,对孟晨瑶的要求,严格得过于苛刻,苛刻得不近人情, 根本容不得孟晨瑶有半点的瑕疵、丝毫的杂染及细小的差错。 正因为有这两种心态,使金小玉在练功场上和日常生活中,对孟晨瑶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 其实,从内心里她对孟晨瑶的爱,真的胜过自己女儿。因为金小玉再恨唱戏,但她这个人,是天然为戏台而生的, 而从孟晨瑶目前的资质上看,也是天生的一个唱戏的好料子,可以说是百年难遇的一个她花旦。 英雄爱英雄,惺惺惜惺惺,使金小玉对她确实另眼相看了! 在叶家班里,孟晨瑶是金小玉的接班人,也是她戏台生命的延续,更是她演艺精神的再现, 在这个世上,最重要的人,应该就是给自己“续命”的人! 因此,孟晨瑶在金小玉心中的地位,没有人可以替代,似乎是一种致命的、精致的存在! 人言要三百年,才能出个戏子,那是大师级别的人物,孟晨瑶有可能成为这样的角儿。 第十五回:闲争小隙(1)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春天姗姗来迟,遍地百花盛开,天上人间一片繁华似景、烟雨朦胧;人言杏花烟雨江南,没想到此地风光不是江南,胜似江南。 乡下村庄处处桃红李白,梨花点点艳压海棠,千花百卉吐芬芳。只是乡下的人们,大都忙于春耕,少有心思观赏三春景色, 好像戏本上所说,辜负了良宵美景,错过了无限风光。 因近日春雨绵绵,普降甘霖之后,这才晴朗数日,各地油菜花,盛开怒放,田野里一片金黄。 山冲麦地里,一畦畦、一片片,绿茵茵的麦苗儿,娇嫩嫩的生长,看其长势喜人,今年可能要丰收,乡下人虽然劳累,但心情却很舒畅! 山川田野、勃勃生机一片,好一个繁盛的景象! 戏班子接了好多的接请,前些时小雨一直不停,不大好唱戏。大家窝在县城,不能唱戏赚钱,只看着春雨发愁。 天放晴了,师傅们郁闷的心情都放开了,个个都想在春天多唱几场戏,到时多分一点儿钱,今年的小日子,过得丰盈舒服点。 叶青明带大家打起铺盖,驾起驴车,载起幕帘马灯等戏台装饰、照明器物、盔头服装、戏台道具等乱七八糟的东西三四十箱, 共装两大车子,一路浩浩荡荡,到四乡八村打锣唱戏。 他们每到一处,当地村民兴高采烈,大家放起鞭炮,敲锣打鼓迎接戏班进村。家家户户、喜气洋洋,接远方的亲戚朋友到家来, 白天办酒席话亲情友情,夜晚早早端着椅子,到台前坐下等着看戏,搞得跟过年、过节一般。 金小玉是叶家班当家花旦,只要有戏唱,阵阵离不开她这个“穆桂英”,这会子自然随班子下乡。 临走前她将一双儿女,交给婆婆照料,把孟晨瑶交给三姨太,让她暂时带着,跟那批学徒一起练功。 叶青明则把万年台一带房屋安全及各种杂事,交给厨房的叶师傅。 叶师傅是叶青明的堂哥,大名叶青成,这人长得五大三粗,一身的精壮肌肉、力大劲足, 年轻时跟县北火炉尖上的老武师,练了一身功夫,后来落魄给人家当苦力, 空挂着一身的好本事,一年到头做死做活、累个臭死,挣不到几个钱儿,养不活妻儿老小。 后来,他找到堂弟叶青明,到戏班里来烧火打杂,有了稳定的收入,日子逐渐改善。这人既忠厚又老练,心眼儿实在,还洞明世事, 平日办事儿颇有一些见识,且能一心为戏班子着想,总觉得戏班子好他也好,戏班子赚了钱,他才能跟着沾些光,因此深得叶青明的信任。 戏班子下乡唱戏,由当地主人管伙食,厨房师傅都在家里,照顾留下的家眷和练功的徒弟,做一些杂事儿…… 大家上驴车前,百事交待完备,金小玉还不放心,把三姨太叫到一边,细细吩咐好好带着孟晨瑶,教她练功时不要心慈手软, 要下得了“狠心狠手”!才能带着出好徒弟。金小玉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孟晨瑶。 本来,金小玉想把她带到身边,一边唱戏一边教她练功。 只因戏班下乡,一天两三场大戏,连轴转的唱,有时忙得吃饭的工夫都没有,哪有时间带徒弟练功? 另外,老戏班子有老规矩、老传承,学徒未出师前,一般不准他们跟班子的人,常在一块儿混的。 因为小孩子各种习性,都没有定下型来,还是一块没有雕琢过的无瑕白玉, 怕他们跟着老师傅们一起,学到了些江湖戏子的一些不好的陋习,成了一个戏油子,很难矫正过来。 按现在的话来说,就是学成了业余混混,以后正规不起来。学徒们的技艺,一旦被某些习惯封固起来,就没有或很少有可雕可琢的发展空间。 所以金小玉想把孟晨瑶带在身边,叶青明不同意。 第十五回:闲争小隙(2)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对于三姨太的功夫,金小玉是知根知底的,目前教导孟晨瑶的本领,她是绰绰有余的。 只是三姨太是棉花糖儿般的个人物,一向心气软绵,对小孩子疼爱有加,舍不得打,舍不得骂,自古慈悲出孽种,方便出下流。 软绵绵的师傅,自然教不出过硬的徒弟来! 金小玉这才把三姨太请到一边,专门为孟晨瑶的事儿,细细说了小半天。拜托三姨太,要放得下面子,狠得下心肠教导,不然会误了这孩子。 在金小玉眼里,孟晨瑶虽然也是个学徒,但跟先前那批学徒比,她在她心中的份量,大不相同! 她对孟晨瑶是寄予深切厚望的,是作为百年难遇的头牌花旦来培养的。 三姨太让金小玉放心,她知道这个孩子,是叶家班未来的希望,也可以说是金小玉的接班人、续命药、命根儿,这个份量足够重的。 戏班子在乡下唱戏,家里留守的老老少少,也有近二十个人,叶师傅和他的下手小牛儿,还是在厨房里忙碌。 活儿虽然没有原来多,但伙食还要做得精细些,因为留下的不是老人,就是孩子,再就是三姨太这种软绵佳人。 行前叶青明交待过,老人身体差,孩子们正长身体,那些练功的娃儿们,更是辛苦劳累,伙食方面,不能亏待他们。 因此留在家里的人,比原先跟大家在一起时,吃的还要好一些。 特别是孟晨瑶!金小玉、三姨太和叶青明,都跟大师傅打了招呼,说她一个人的伙食,更要提起一点。 孟晨瑶跟那批学徒年纪都很小,都是小孩子的天性,大人们下乡了,管他们的人少了,觉得可以自由散漫一些了。 有的人心里,早就放了“野羊儿”,没打算多练功,只想跑出去玩儿。 但没想到,一向柔软的三姨太,未给他们很多的自由,一天到晚抓紧练功。 特别是对孟晨瑶,三姨太也变了脸色,过去她被金小玉苛刻对待时,三姨太还不时为她说情。 没想到金小玉走了,三姨太突然变成了另一个金小玉,对她也苛刻得不近人情! 比原先稍微好一点的是:过去孟晨瑶是由金小玉带着,单独练功的,现在三姨太带着她,跟这批学徒一块儿练功。 孟晨瑶跟上了大伙儿,有了玩伴不太孤独了。三姨太教徒弟不像金小玉,把时间扣得死死的,课程定得满满的,除了吃饭、睡觉、上茅厕; 从早晨卯时,到夜晚亥时前,都在练功场上摸爬滚打、压腿练腰、翻筯斗、耍旋子、走圆场、学唱腔,满负荷超时间练功, 一点儿也不给孟晨瑶放松一下,把她累得腰酸背痛,全身瘫软,停下就想睡觉,睡着了就不想起来。 三姨太则是劳逸结合:上午、下午,各分四个练功的时段,练一会儿功,休息一段时间,歇歇大家的身子骨。 中饭、晚饭后,放点儿时间,让大家散去休息,这样学徒们心里,都快活一些,性子也活泼一些了。 但孩子们天性都爱贪玩,有一点空闲时间,他们也不会放过。这万年台边那排房子后面,是一片荒芫的野地。 除了厨房里的叶师傅,无事时开出几块菜地外,其余的地方,长满了荒蒿、艾草、荆棘、灌木和杂树,满眼荒凉、荆棘丛生。 从荒草地向前走几十步,一条大河宛延向东南流去,将县城和乡间分离开来,河边有乡下人种的水田。 过了这片水田,再走百步远,有一个无主的大湖,附近农民靠这个湖里的水,灌溉四边的田地,。 这个湖有好几十亩,呈不大规则的圆圈状,一年四季水源充足,堤上长了好多高大的杨柳树,树荫下长满了齐腰深的荒草。 湖中水质清凉,湖面水平如镜、波光粼粼、清沏涟漪; 水面莲叶片片,如撑开的碧伞,荷花枝枝、玉立亭亭,水浮莲、水葫皮和各种水草覆盖了大半个水面。 第十五回:闲争小隙(3)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湖里有好多野生鲤鱼儿、鲢鱼儿、鲫鱼儿、鲶鱼儿、胖头鱼儿、黄辣丁儿; 还有石光鳊儿、沙狗头儿、桃花鱼儿、片片鱼儿、黑泥鳅儿、大草虾儿、细米虾儿; 泥巴里藏有水乌龟、大王八、黄老二(黄蟮)、红石蟹、青草蟹等乱七八糟的水生物。 水面上游着一群群野油鸭儿,水鸳鸯儿,钓鱼钩儿(翠鸟),麻喳儿,叫花雀儿,大、细水雀儿,还有南来北往的雁鹅栖息; 更有很多叫不出名来的鱼虾,会水的人下去,很容易抓到。那时候生态环境好,这些野鱼野虾,长得又肥又大,味美肥鲜。 这里处于城乡结合地带,过往的人很少。当时,城里的口人不是很多,大家生活不容易,都有营生要做。 乡下人虽然多一些,大都忙碌种田种地,少有闲人到湖里来捕鱼捞虾。 一到春夏两季,湖水清了,湖草绿了,堤上百花开了,湖边景致美了,这儿就成了戏班子那批学徒们,玩耍的游乐园儿。 只要练功完毕,一有时间,他们就跑到湖边来,男孩子们在湖边钓鱼捉虾; 女孩子们在长堤上、柳荫下,打闹说笑;她们有人丢泥巴儿、撒沙子儿,扑水花儿; 有的跟男孩子们一起打水仗儿、放排钩儿,打野鸳鸯儿,赶水鸭儿,搞得非常热闹。 夏季天热,男孩子们大多脱了衣裳,“嘣咚”一下,跳到水里游泳,他们光着身子,在水里嬉戏打闹; 吸引女孩子的好奇心,张眼朝他们一望,立即就是一片面红耳赤,羞得她们逃到一边,不敢再朝湖里望了。 男孩了们则冲着她们又喊、又叫、又笑、又闹,眨眼皮儿,做鬼脸儿,时不时撒点水她们身上,吓得女孩子们一边躲,一边朝他们扔沙子。 两边游戏声、吵闹声,夹杂着杨柳树上的蝉鸣和鸟雀叫声,成为日落黄昏时,湖边的一道风景,可惜当时没人去欣赏! 孟晨瑶跟那批学徒,虽然练的基本功,开始都是一样的,但功夫到了后期,就分出生、旦、净、末、丑等各种型类来。 而那批学徒,比她早来一年,他们已经学过的好多课目,孟晨瑶还没有学。 因此,虽然同在一个台上练功,那边有十几个人,在台中一块儿练功;孟晨瑶一个人,在台角落练,之间隔一块空间。 只有到了休息时,才能玩到一块儿。 这批孩子开头,只跟他们同时来戏班子的伙伴们,玩得亲密无间,大家跟孟晨瑶,还有一些陌生,甚至有点隔阂。 孟晨瑶费好了大劲,才进入这批孩子圈,但在那几个年纪大点儿的男学徒心中,孟晨瑶不算他们圈内的人。 特别是老板叶青明,对孟晨瑶各方面的照顾,如做衣服她的最好的,吃饭给她开小灶等等; 让一些孩子看不惯,他们中一些人,对孟晨瑶有些嫉妒! 在这批学徒中,跟孟晨瑶玩得最好的是金花、银花姐妹俩。孟晨瑶刚来县城,最先接触的也是她们俩个人。去年冬天,她还跟金花睡一张床上。 从皖中回家后,她才被安排跟叶青明的女儿共一张床。后来她害了好长时间的病,又安到单独一间屋里,这段时间一直没见到金花、银花。 自戏班子下乡后,孟晨瑶跟了三姨太练功,很快跟金花、银花玩到一起。金花、银花是一对亲姐妹,她们父母双亡,成了孤儿。 家里有个大伯父,是个好吃懒做的光棍闲汉,乡下人称作二流子! 大伯父看见兄弟、弟媳不在了,两个侄女年纪幼小,就动了歪心思。 过去,男尊女卑社会里,家族势力很强大,基本上把持了一个地方本家姓氏的政权,后世称为“族权”。 金花、银花的大伯父,强行霸占了她家的田产、房屋,她俩幼小无辜,就告到族长老太爷那里。 族长老太爷一看,是亲兄长霸占故弟家产,而故弟膝下无子,只有两个闺女。 按家族传统观念看来,这不是什么离经叛道、倒行逆施的恶事!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自家亲骨肉的东西,弟弟、弟媳不在了,嫡亲的哥哥继承,太正常不过了。 第十五回:闲争小隙(4)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只是弟弟遗留下的两个女儿要人抚养,自古父亲不在,伯叔为父,也是传统老规矩。 族长老太爷虽然把大伯父臭骂一顿,最终还是按家族规矩:将金花、银花父母留下的全部家产,判给了大伯父! 要求大伯父,赡养两个未成年的侄女,把她俩养大到出嫁,才算尽到职责。 当时,大伯父光棍一条,一无所有。金花、银花父母留下好大一笔家产,只要老老实实过日子,顾大伯父一生并养大两个侄女足足有余。 因此,大伯父满口答应,当着族长老太爷、族中头面人物的面,写下规矩条款,按押签约,得到了田地房产,赡养两个侄女。 大伯父得到田地房屋之后,不多时就变了嘴脸,开始虐待金花、银花!逼她们为他放牛放羊,养猪养鸡养鸭,下田干活、上山打柴, 百事都要她俩去做,一天没做事,大伯父就不给饭吃,两天没做事,就要挨打受骂。 大伯父自私自利,热天不给她们做单衣,稻谷吐穗时,两个女孩子,还穿过冬的夹衣;冷天没有鞋袜衣帽,打霜结冰时,两个孩子还打赤脚放牛。 一日三餐只给点糠菜粥,变质的黑馒头,连猪都不吃。两个孩子饿得面黄肌瘦、皮包着骨头,身子像干柴棒。 大伯父还三天一打,两天一骂,说她们是两个“拖人穷”,一对“赔钱货”!拖累他要养她俩到出嫁的时候。 从内心上来讲,现在他就不想养她们了! 金花、银花跟着大伯父,过着地狱般非人的日子。 大伯父一向游手好闲,偌大家产到手,正好享乐吃喝嫖赌。没几年,他就把金花、银花父母留下的田地家产,败得差不多了,还起了恶毒之心! 大伯父心想,要是把这两个孩子养到出嫁,不知要花多少钱财,耗费多少精力?像他这种又懒又好吃又嫖又赌,又抽烟又喝酒的人, 养活自己都多出半边身子,哪里养得活两个“拖人穷”的侄女儿!? 看这两个孩子年纪虽小,天生姿色还不错,一对好齐整的女儿苗子。 不如卖出去变几个钱儿,拿到手上快活几天,自己也扒去两块累赘,去掉一桩心病。 自古娘老子卖儿卖女,一般人不大会去管的。 他是两个孩子的大伯父,是可以当父亲的人,且跟族人立了契约,是两个孩子的养护人,卖掉两个孩子,虽然惹一些闲话,但也没有人管得了! 大伯父打算把金花、银花卖给窑子里,这时候族长老太爷出面阻拦。虽然金花、银花两个闺女,在当时乡下人眼里,是一对赔钱货; 但毕竟是本家本族的后人,如果当了娼妓,整个家族的面子往哪儿挂?因此族长老太爷,坚决不准大伯父把金花、银花卖进窑子! 卖窑子不成,大伯父就把她俩卖到戏班子里。 虽然金花、银花不愿离家,无奈没良心的大伯父,瞒着她俩一手遮天,两个年幼的姑娘,哪里能够反抗? 听说大伯父,把她俩卖了!金花、银花寻死觅活、哭闹不休,大伯父哪把她俩个人,当作一回事儿?更不把她们的哭闹放在心上! 直接把两个孩子,强行带到城关,送到戏班子里。立了约子,领了银元,笑嘻嘻地走了人。 金花、银花没想到因祸得福,在叶家班当学徒,虽然练功很苦,但老板、老板娘还有那群师傅,都把她们当人看。 穿衣吃饭一点不愁,学戏练功虽苦,但生活无忧,还有一批小伙伴。 闲暇时他们在一起玩耍嬉闹,吃饭时他们围坐一张桌子有说有笑,不遄从地狱里,上升到天堂一般! 第十五回:闲争小隙(5)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想起被大伯父霸占家产的那段日子,金花、银花至今有些后怕,想想都不敢想,十分庆幸落到戏班子来了。 虽然姐妹俩身材、相貌算得是上乘,但两个人的嗓音,都不是怎么好,限制了她们上台唱戏的路子,只能演丫环、使女、宫娥之类的配角儿。 但叶青明并没另眼相待,她俩在这群孩子中,年纪偏大一点,叶青明也没打算她俩将来在唱戏方面有什么出息,所以不时让她俩帮忙干点杂事儿。 打算她俩长大后,除了唱点小角色外,主要是在戏班子里,给金小玉打打下手,跑腿打杂、弄弄行头道具、管管账目。 反正戏班杂事不少,也需要人手干。 从金花、银花口中,孟晨瑶知道这批学徒,都是苦孩子出身。他们不是孤儿,就是穷得揭不开锅,被家人卖给戏班子的。 到了戏班子里,大家倒是有了条生路,没有在家时苦。 学徒中那个学小生的叫何放,本是个孤儿,一出世,就被人抛在路边,被郑大户家姓何的佣人,捡来养到六七岁。 他很小给郑大户放牛,小名叫何放牛,郑大户贪图小利,把他卖给叶家班学唱戏,叶青明给他取名何放。 学唱须生的叫许清,因家里贫穷,父亲患了病,无钱请医生,只好卖儿子给父亲治病。 还有个学小丑的小名叫强子,他是叶青明带班子唱戏,在山路上捡的小乞丐; 当时强子饿昏,倒在路上奄奄一息,不是叶青明救下,估计喂了野狗。 男孩子中,何放年纪最大,年纪最小的是强子,何放在他们中间,就是个孩子王。 金小玉教学徒时,让何放当个小班头儿,帮她照顾管束那批调皮倒蛋的男孩子; 何放在男孩中,唱戏条件最好,练的功夫最深,也最有威信,那些男孩都听他的话! 女孩子中金花年纪最大,当时金小玉让她当女班的头儿,帮忙照管女孩儿们。 金花当了小头儿,妹妹银花在孩子中,地位自然也跟着高了。姐妹俩个同心协力,帮金小玉照管女学徒。 金花、银花待人真诚,喜欢帮助比她们弱的人,因此在这群女学徒中很得人和,大家都围着她们俩人转。 开始,何放、许清等几个男孩子,有意排斥孟晨瑶,暗里鼓动那些孩子,不跟孟晨瑶一块儿玩耍,搞得她一段时间里,很是孤立无援。 但自从跟金花、银花玩在一起后,那些女孩子们,都过来跟她玩了。把何放、许清几个大男孩气坏了! 特别是那个何放,在孟晨瑶没来之前,他是叶青明的“宠儿”;虽然对待孩子们,班主都是一视同仁, 但毕竟有些孩子的资质条件好一些,有些孩子差一些,在练功教戏中,还是有一定的区别,这是没有办法的事。 何放的身材、相貌、嗓音和悟性,能胜任一个较好的生角儿,叶青明对他自然高看一眼; 平时在言语行为上,表现得很明显,他也因此有了点儿小得意儿! 孟晨瑶来了后,叶青明、金小玉甚至三姨太,都把精力注意到她的身上, 让班主关注的聚焦点,从自己身上转移到别人身上,自然让何放有点不痛快,心情不大爽利,生出了一些嫉妒心来。 开始,孟晨瑶被金小玉,带到专门地方练功,跟他们隔得较远,见面次数也少,倒也没有什么感觉; 只有到了吃饭时,看到她居然跟老板、老板娘、打鼓佬和琴师等人同坐一桌,偶尔还加一、两个菜,让何放眼馋心生不满! 都是年纪不差上下的孩子,为什么大家围坐这一桌,她却跟班主坐一桌?大家都一般看待,她却一直被特殊关照? 何放看不下去,想找机会作弄整治一下孟晨瑶。开始不在一处练功,没有下手的机会。 现在,戏班下乡唱戏,孟晨瑶跟了三姨太,大家到一起,自然有机会了。 第十五回:闲争小隙(6)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看见三姨太对孟晨瑶,除了练功方面苛刻一点儿之外,其他方面特别关照,何放心里特别不舒服。 这些时,他要求学弟、学姐、学妹们,不跟孟晨瑶一起玩,把她排斥在他们的小圈子外。 这群学徒中,男孩子们个个都听他的话,自然不搭理孟晨瑶; 女孩子们虽然听金花、银花姐妹两个的话,但她们跟何放是同时到戏班来的,在一起练功好长时间,跟他的关系比孟晨瑶更好一些。 开头一段时间,她们大多听了何放的话,也不大理睬孟晨瑶。孟晨瑶在这群孩子里,一时成了个异类,一个不受欢迎的人。 特别是休息时间中,这群孩子叽叽喳喳、说说笑笑、打打闹闹,玩得正起劲时,只要孟晨瑶一走近, 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一片寂静,把不晓得内情的人,搞得丈二金刚摸不着头了! 有时候,大家都一起玩游戏正快活时,看见孟晨瑶过来,突然一下子都不玩了,大家像听到口令似的, 一齐扭头朝别处看,不望孟晨瑶。她有意过去,跟他们打招呼,却得不到一个人回应! 孟晨瑶开始,还觉得奇怪,不知他们这是为什么?后来才慢慢察觉到了,有人故意这样对待她!弄得她很悲伤,很孤立无助。 而这种事情,她不想跟三姨太说,也说不清楚,还怕三姨太发脾气,以后更难跟那群伙伴一起玩了。 孟晨瑶是个细心的孩子,看到小伙伴们,跟她都有隔阂,对她都很冷淡,明白他们把她当外人看。 因此处处注意、事事小心,总想跟他们融到一处。比如吃饭时,她跟三姨太、叶师傅几个大人一桌,其他小伙伴们一桌, 叶师傅还给她一个人,加一、两盘好菜。 孟晨瑶忙跟三姨太、叶师傅说,想跟那些小伙伴们一起吃。征得同意后,就端着饭碗,到那群学徒桌上去吃饭, 想跟他们一起,先混个脸儿熟,以后好在一起玩耍。这群伙伴中,金花跟孟晨瑶接触最早。 孟晨瑶就先跟金花交往,金花为人热情,很好打交待,她本来有点看不惯大家对孟晨瑶的态度,同情孤立无援被大家“摒弃”的孟晨瑶。 因此,孟晨瑶找她说话玩耍,她没太拒绝。孟晨瑶一心想融进这些孩子中间,她为人很实诚,一心一意跟金花打交道,从不口是心非。 这样真心实意,以心换心,很快赢得金花的心,两人成了很要好的朋友。跟金花玩到一起,自然就跟银花成为好朋友了。 银花虽然比金花小一些,但为人心性更热情、更爽直,是众女孩子中间,最好打交道的一个人。 孟晨瑶一心结交这姐妹俩,她本身人好说话做事和气,待人接物有度。不久就跟金花、银花姐妹,成了无话不说亲密无间的朋友了。 她们三朵花融到一块儿,其他的女孩子们,自然而然都跟着围过来,慢慢地大家亲热成姐妹一般。 看到孟晨瑶融进女孩子里面了,何放、许清几个人,有点不大服气,更生出一些嫉恨! 他们见孤立孟晨瑶的法子失灵,就想新点子折腾她一下,不让她太得意、太舒服了!何放跟许清商量,要好好治一下孟晨瑶,为他们出一口气。 许清人小鬼大,一肚子歪点子,按何放的要求,想出鬼主意来了…… 到了初夏,天气渐渐热了起来,戏班子一直在东河唱戏,从下河唱到上河,一时半刻回不了县城。 城里的三姨太,成了孩子王,可这些孩子们,个个都刁钻古怪,滑得像泥鳅一般,一不小心就会让他们溜了,三姨太很费一番心思。 第十五回:闲争小隙(7)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这年热天,实在来得早了点儿,五月端阳刚过,就热得人喘不过气来,人坐在屋里不动也出汗,做一点点事情,就是一身的大汗。 学徒们天天练功,个个热得汗如雨下。 心软的三姨太,一到了黄昏就早早让孩子们休息,吃过晚饭后,还让他们出去玩耍一段,再回来练晚功。 因天气太热,别的地方没处躲避,倒是那个荒湖边杨柳成荫,到了黄昏、轻风阵阵,湖中碧水涟涟; 夕阳西下时,落日余晖下,湖面波光荡漾,野鸭成群,游鱼戏水,风光优美; 杨树荫中,垂柳条下,清风习习,凉爽宜人,成为这些孩子们,纳凉玩耍的天堂。 晚饭之后,这群学徒不分男女,一块儿跑到湖边杨柳荫中,三五成群,玩耍纳凉。 每到此时,那些调皮捣蛋的男孩子脱下衣裳,光着屁股蛋儿,跳到湖里游泳,顺手摸鱼抓虾,把女孩子羞得调过头,不敢朝湖里看。 这些男孩子水里的本领,都很不错,个个能游他几下子,有人潜水能钻到湖底下,好半天才起来,手里总抓一两条鱼儿; 有野鲶鱼儿、沙狗头儿、鲤鱼、鲫鱼、胖头、鲢子,有时还能抠出几条黄鳝来。 大家回去把抓的鱼凑到一起,一般有好几斤,有时则有十来斤。乐得厨房的叶师傅,张开大嘴乐呵呵喜不自禁; 他天天不花钱,就有现成的鲜鱼汤喝,野鱼味美,他手艺又好,做出来给大家打牙祭,改善一下生活,自己也有下酒菜,一举多得、快活得很。 每当男孩子们潜水起来,露出上半部光身子,手里抓条鱼往堤上一扔时,那些女孩子欢呼雀跃拥上前去把鱼抓住,折根细柳条儿穿在鱼腮上。 天黑回家时,大家提一大挂鱼,交给叶师傅,叶师傅就说:“你们还真行哩,抓了这么的鱼,待会儿让大家尝个鲜儿!” 直夸得那些男孩子们,坠进了云里雾里,不晓得上下四方了。 今天,何放、许清几个小家伙,下到湖里游泳,他们一会儿潜到水底,一会儿升上水面。 一人手里抓了一条大野鱼,向堤上的女孩子高喊:“鱼来啦,快折柳条儿来穿起来呀!” 金花、银花带几个女伴,在堤上喊他们扔上来。可何放几个就是不扔,说是要等孟晨瑶过来捡鱼。 孟晨瑶以为那些男孩子们,渐渐的接受了她,她不愿放过这种交好的机会,乐颠颠地跑过来捡鱼。 何放、许清两人见孟晨瑶过来,就把鱼扔到堤上,高喊快点捡起来穿好腮哈! 孟晨瑶弯腰捡鱼,隐藏在荷叶丛中的强子和几个小伙伴,一人手里抓了一大把湿湿的湖泥,朝孟晨瑶身上猛撒! 她还没捡到鱼,头上、脸上、身上沾满了湖泥,变成了一个小泥人儿。 湖里的那群男孩子,个个喜得拍手,大家齐声叫好,哈哈怪笑。孟晨瑶又气又羞,脸上涨得通红,耳根子红得发烫,在堤上哭了起来。 金花、银花见孟晨瑶吃了亏,带女伴们一齐过来,朝湖里男孩子们身上扔沙子。 那些男孩子们,像一条条黄蟮泥鳅,几下子潜到水底,看不到影子了。 把金花、银花几个气坏了,非要带着孟晨瑶和众女伴,在堤上等那几个坏小子冒出头来,要朝他们身上撒沙子扔泥巴,为孟晨瑶出气儿。 这群男女学徒,为了孟晨瑶,在湖边干起架来。天黑了老半天,都还有没回去。 三姨太等他们练功,半天不见人影儿,心里有些着急,就叫厨房的叶师傅,到湖边喊他们回家。 大家被喊回去,迟了个把时辰,三姨太有些恼火,又见孟晨瑶浑身上下,像个泥巴猴儿,就问金花出了什么事? 金花十分气愤,把何放、许清、强子和那几个男孩子,合伙整孟晨瑶的事,向三姨太告了状。三姨太当下把大家叫到一起,狠狠地骂了一通。 第十五回:闲争小隙(8)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她这人自以为做事公平,认为无风不起浪,一个巴掌拍不响,既然那些男孩子,约在一起整孟晨瑶,估计是孟晨瑶有错在先, 不是她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把男孩子们得罪了,大家不会一起来整她?这叫犯了众怒,错在本人! 但她万万没想到,是那几个男孩子因为嫉妒,才邀在一起整治孟晨瑶的! 三姨太这回是有理三扁担,无理扁担三,把大家全都训骂一通,她令一众男女学徒,个个伸出手来,拿出一根竹条,在每个人手上抽了几下。 虽然三姨太下手不重,但女孩子脸皮薄,都被打哭了。 男孩子们厚脸皮,挨了打还笑嘻嘻哈哈做鬼脸儿、作怪相儿、玩手语,扮猪吃老虎,耍猴儿上树; 把那群女孩子们,都气得要死,孟晨瑶更是气得泪流不止。金花、银花心直口快,自然咽不下这口气! 等晚功练完后,大家到厨房吃鱼面汤时,她们俩个悄悄把强子拦在半路上,要他交待这些男孩子们,到底为了什么,要这样对待孟晨瑶? 强子年纪最小,金花、银花平时把他当弟弟,待他非常好,但对他管得也很严。今天被她俩拦住,强子吓得要哭鼻子了。 在金花软硬兼施下,这小子乖乖交待:是何放、许清两个人,嫉妒孟晨瑶在老板那儿受宠,肚子里有气,所以一直想孤立排斥她。 没想到孟晨瑶,还是跟金花、银花和这些女孩了们,玩到一块儿去了。 何放、许清两个人心里不爽,所以邀男孩子们,整治一下孟晨瑶,好好出一口气! 金花、银花知道这些后,马上提醒孟晨瑶,要防着那伙男孩子。 她们两个也时时留心,暗中帮孟晨瑶的忙,并跟所有女孩儿们,订立了“攻守同盟”,帮助孟晨瑶对付那些“坏”男孩儿们! 金花让强子不要把今晚说给她们知道的事儿,泄漏给那些男孩子们,并要他暗中打探,那些男孩子们的情况。 如果他们商量整治作弄孟晨瑶,一定要提早告诉她们。强子很怕金花,不敢得罪她,一口答应了。 从这以后,戏班子里男、女学徒分成了两股,男孩子们围着何放、许清的屁股转,出点子对付孟晨瑶; 女孩子们跟着金花、银花和孟晨瑶一起做朋友,一起玩耍,合伙保护孟晨瑶,共同对付男孩子们背后使坏。 男、女学徒们,不再像从前那样,在一起嘻嘻哈哈,打打闹闹、亲密无间了。 男孩子里面,还藏着强子这个“内奸”,只要他们商量有什么不利孟晨瑶或不利女孩子们的事儿,女孩子们很快就会知道。 虽然何放、许清也想在女孩子中间发展个把“内奸”,为他们打探消息。因女孩子们齐心,他们根本没办法,挖到这边的墙脚! 这群孩子练功之余,互相“钩心斗角”,暗里斗得不易乐乎,只把三姨太蒙在鼓里。 孟晨瑶性格忠厚,觉得这个架式不太好,毕竟是同门师兄、师弟、师姐、师妹们,这样暗里互相搞经、相互捣鬼,把人都搞生心了,很不好! 她一直想缓和男孩子和女孩子们的关系,让他们恢复到原来亲密的状态,唯一希望的是,自己融入他们中间,不被大家见外,视作异类即可。 虽然孟晨瑶想让大家恢复到从前,但金花、银花却不同意,她们对何放、许清很不满意! 觉得他们这伙人,拉帮结派、仗势欺人、倚强凌弱,做事很是要不得,一点不像兄弟姐妹那样心连心、一家亲,坏就坏在那两个“鬼头”身上! 金花性格耿直刚烈,一向同情帮助弱者,最看不起恃强凌弱之事。她认为男孩子比女孩子强,对女孩子要关爱一些,谦让一些! 而他们反过来,欺负新来的女孩子,还想孤立别人!孤立不成,又打坏主意,整治作弄别人,这样做太不应该,太下三烂了! 在这样的关头,金花跟孟晨瑶关系更铁了,心也连在一起了。她带着戏班的女学徒,跟孟晨瑶站在一块,齐心协力对付那些刁钻滑头的男孩子们。 让他们的坏主意、歪心思统统败露,半点儿也行不通,也想让他们知道,女孩子们抱成一团,拧成一股绳后,也是不好惹的! 如果谁想欺负她们,是要付出代价的! 第十六回:离奇失踪(1)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却说叶家班这批男、女徒弟们,因为孟晨瑶的到来,暗暗争斗、几番折腾,一下分成了两派; 以何放、许清为首的男徒弟这一派儿,总想搞点什么鬼名堂,作弄整治一下孟晨瑶,出出心头的闷气。 女徒弟这一派跟着金花、银花、孟晨瑶这三朵花一块儿,齐心协力、共想办法,破解男徒弟们想出的歪主意、鬼名堂、歪招数! 使他们的“阴谋诡计”难以得逞,害人的法儿步步破产。 虽说都是一班小屁孩儿,过家家般的玩意儿,但当时的气氛之激烈,像打仗似的,还真有一点剑拨弩张的味道儿哩! 这个夏天的炎热天气,增添了这两派小徒弟之间的暗战热度。一方私下备战,一方紧密防护,火药味儿挺浓。 为了保护孟晨瑶,每次到湖边纳凉,金花、银花和那些女孩子们,都把她围在中间,众星捧月一般,免受男孩子突然撒来的泥巴、湖水的袭击。 虽然那些男孩子们,用尽心机、想尽计策,但内有强子泄密,外有女孩子们维护,孟晨瑶每一回,都逃脱了他们的算计。 何放、许清几个人,差点儿把鼻子气歪了! 在湖边下不了手,他们就把“战场”,搬到万年台上来,想在戏台这儿,动点儿手脚,让孟晨瑶闹出个笑话儿,出出丑儿—— 学徒们天不亮就起床,在那一溜排房子里出来,从左角台边,走上万年台。 左角台边台阶上,有一道小木门,当年是为祭孔大礼官员按官职大小、资格深浅,排列次序、鱼贯而上登台献而的用,并起着阻档闲人的作用。 后来,成了唱戏角儿们,到戏台上的一道屏障;现在成了男女学徒们,登台练功的必经之门。 何放、许清就想在这道门上,动一点儿心思,弄点儿动静出来,让孟晨瑶尝点儿苦头。 他们商议把头天晚上的洗澡水,装进水桶里,提到万年台上,悄悄地放在这道门头上,并在水桶柄上,系一根小绳索儿。 这道门长年敞开,水桶偷放门头上,不知内情的人,不会朝门头上望,作算有人无心朝上望一下, 此时天还未亮,光线十分暗淡,门头上放只水桶,也不会轻易发现。 他们安排一个人,提前来到台上,躲在木门背后,手里捏着绳索头儿,从门缝里朝下偷看。 只等孟晨瑶登台阶,从门口进来时,就把这绳索头儿一拉,那一桶洗脚水,会从她的头上淋到脚下。 这种鬼把戏,那些调皮捣蛋的小屁孩子们,玩得得心应手成功率很高,被算计的人不会有什么危险,只是泼上一身脏水,生一肚子闷气罢了。 做这事的小屁孩儿们,个个暗暗兴奋刺激,心情愉快好几天。何放本来要强子提前上台去,躲在那扇门后面,做那个拉绳子的“恶人头”! 没想强子这回坚决不干,说他年纪小,害怕那边的金花、银花。这个事肯定瞒不住,自然要招惹到金花、银花,他怕她俩骂他整他治他! 无论何放怎么骂强子无能、没用,是个窝囊废!他死也不去做,反而暗地里把这个情况,偷偷告诉金花了。 何放指挥不动强子,只好叫许清顶缸!许清惯会出鬼点子,却不喜欢亲自动手。 现在被何放逼着,只好找了只没人用的破烂木桶,把自己的脏臭洗澡水,闷了一晚上,全部留在桶里。 第二天起个大早,在三姨太还未上台前,把这桶水,提到台边,放在门头上,许清早在桶款柄上,系了一根细绳索儿。 此时,他躲在木门后面,一手捏着绳索头儿,偷偷地从门缝里,紧张地朝外头张望。 打算孟晨瑶一经过这里,他就一扯绳索头儿,拉翻木桶,泼她一身脏水。 许清内心算计好了,做完这件事后,他就一个筋斗,翻到后面的大台上。反正此时天濛濛亮,台上台下,还是漆黑一片。 凌晨,万年台上还很幽暗,三姨太平常点根蜡烛照明。但台子面积太大,烛光黯淡,人影模糊得很,谁也看不清楚,是哪个做的坏事—— 第十六回:离奇失踪(2)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那只木桶是他捡的,在外面放好长时间了,不晓得是哪个丢的破烂儿,就算三姨太查起来,也找不到主儿。 这样,孟晨瑶算是做梦让鬼打了,只有自认倒霉的份儿! 许清没想到,自己偷望了半天,不见孟晨瑶影子,却迎来了金花、银花姐妹俩个。 她俩可不是怕事的人,两人一上台阶就进了门,立马转到木门背后,发现躲在这儿的许清,一把揪住他的耳朵,大声呵斥要把他交给三姨太! 许清也很怕金花、银花姐妹俩个,现在做坏事,被抓个正着,想这姐妹两人不会轻易放过他!吓得苦苦哀求告饶!当下坦白说是何放硬逼他干的。 只要金花、银花两人不把他交给三姨太处罚,他再不跟何放混在一起出歪点子、玩鬼名堂、打馊主意,整孟晨瑶了! 今后,百事听金花、银花两人安排,这边有个什么对她们不利的事,他可以在暗中为她们通风报信。 金花、银花这才答应,不将许清交给三姨太,但叫他还躲在门背后,她们俩个留在他身边, 等何放过来就拉绳头,把一桶脏水,全淋到何放的头上,这叫做以其人之道,治其人之身,半斤对八两,一报还一报! 许清虽然害怕何放不敢对他动手,但经不住金花、银花威逼,只好乖乖听她们两人的指挥。 学徒们陆陆续续出来了,孟晨瑶跟着几个女孩子,一起鱼贯上台阶,进门登台上去了。许清在金花、银花的监视下,自然不敢对她动手。 这时,何放走了过来,他上了台阶一脚踏进门时。 金花就逼许清拉绳头,把一桶脏水,全泼在何放头上,淋他满头满身都是!搞得他昏头转向,半天摸不着北。 金花、银花带着许清,悄悄从门背后,翻上了万年台。等三姨太来时,大家都到了练功场上。 那些不知内情的学徒们,看到何放如此狼狈不堪,浑身上下一片湿淋淋的,都围过来问他:“大哥哥,这是怎么啦?” 何放一时作声不得,心里暗骂许清:“混账王八蛋!” 三姨太走上台来,看见何放被淋成个落汤鸡,急问他:“你这是怎么回事,落到水塘里了?” 何放不敢说实话,只是结结巴巴,半天说不出所以然来,他的一双眼睛,死盯着许清不放,想扑上去打他一顿! 许清装作什么都没看见,调转头跟别的伙伴说话,他心里没有底儿,有点忐忑不安。 三姨太把何放骂一顿,让他回去换了衣裳,上万年台来后,就罚他纳了半个时辰的大顶,把何放累得要死要活,顶出一身臭汗来! 何放吃了个闷心亏,回去跟许清吵了起来,逼问许清:“为什么不整孟晨瑶,反而淋他一身脏水?” 许清不敢说出他们的计划被金花、银花发现了,只说天黑看不清楚,把他错认成孟晨瑶了! 何放说我个大男孩,还被你认成女孩子了,你那双眼睛,长的怕是出气的? 何放越说越生气,差点儿要揍许清,被强子和几个同伴拦住。 平时跟许清玩得要好的几个男孩,出头来跟何放说好话,才让何放消掉一点怒火,许清这才免去一顿揍! 但何放没有轻易放过许清,要他给自己打一个月洗澡水;还逼他从月银中,交出铜板买两只烧鸡,给自己压压惊、除除晦气。 许清整不赢何放,只得一一照办。这一回,他是老鼠钻风箱——两头受气, 不仅破财交出铜板,还要给何放打一个月的洗澡水,许清心头里气得直冒火星。 从此,他与何放断了交,反去拍金花、银花的马屁,跟孟晨瑶成为朋友。 何放对许清不放心了,怕他当了“内鬼”,以后什么事儿都瞒着他,也不准其他男孩子,跟他一块儿玩,把他当作一个异类,给孤立起来了! 第十六回:离奇失踪(3)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许清没了伙伴玩,也奈不住寂寞,只好去跟女孩子们一起玩耍,却让何放等男孩子们笑话, 说他成天滚在女孩堆里,变成个娘娘腔,成了个阴阳汉子、男女人,没有一点男子气了,把许清气得要死! 何放一计不成,又生一计,让男孩子们在孟晨瑶门口,偷偷挖个陷坑,面上盖一些细杆棍棒,再铺一层稻草,草上淋一些细沙。 咋看跟地面是一样的,但那些棍棒非常纤细,人往上一踏,就齐齐折断, 走在上面,一下子落进陷坑里,不仅把人吓一大跳,弄不好还会扭伤脚的胫踝。 这个诡计有点毒,而且太粗暴生硬了,超出了暗中算计、小打小闹的范围。 因此,没一个男孩子敢去做,怕闹出事来,让三姨太查到,谁都负不了责任! 何放气得把他们一个个臭骂了一顿,还是找不到出头之人。何放气昏了头,有些刚强自负,自己找把锄头,夜晚偷偷到孟晨瑶门前挖坑。 哪知这件事,强子偷偷告诉金花、银花了。 金花、银花带那群女孩子,埋伏在门边四周,瞧准何放一个人扛锄来,等他把一个“害人坑”挖成功,金花就大喊一声:“有贼!” 女孩子们打着灯笼一拥而上,把何放吓得屁滚尿流,锄头都掉在地上! 他拨腿就想逃跑,哪知刚才挖坑,累得满身是汗脚酸手软,一点劲儿都没有,哪里逃得出包围圈?让女孩子们生擒活捉了! 大家一顿乱打、乱掐、乱捶、乱打!何放疼得龇牙裂嘴、叫爷叫娘,最后还被绑了起来! 金花、银花说何放夜里来做贼,要么是想摸到女孩子房里来做什么坏事儿?何放吓得要哭,死也不敢承认! 金花、银花就要把他交给留守戏班的的青成傅,让叶师傅好好审问,揍他一顿,再告诉叶青明。 这个“害人坑”,就是现成的罪证,何放任何狡辩,都没有用! 何放急得跪下磕头,苦苦哀求金花、银花及众女孩子,只要她们放他一马,从今以后,他不再想坏点子、玩鬼名堂,作弄整治孟晨瑶了! 还答应从今往后,消除芥蒂不再离间,让男孩、女孩之间,再不生起隔阂,大家像从前一样亲密无间,一起玩耍一起练功。 孟晨瑶生性宽厚,不想把事情做过头,还怕惹出大事来! 她知道,要是把何放真的交给叶师傅了,肯定会传到叶青明的耳朵里,到时,何放会被戏班驱逐。 他这么小的年纪,戏还没学成,百事手艺不会,连饭都混不到吃的!因此在一旁劝金花、银花,说何放既然认了错,放他一马算了。 金花、银花要何放当场赌咒发誓,从今往后,不再搞孟晨瑶的鬼,也不能打其她女孩子的鬼主意! 走投无路的何放,吓得心惊胆颤、脸色苍白,只得一一应允,告了饶、赌了咒、发了誓、说了好话,她们这才放他回去。 女孩子们大获全胜,个个兴高采烈、喜喜欢欢、说说笑笑,像打了几场大胜仗似的,大家心里的那个快活,真是无法言说。 男孩了们每次出招,都让对方化解,每一步行动,都以失败告终,没有兴致再玩了。觉得这样搞下去,没多大的意思。 再看何放那个鸟样子,大家心里都很鄙视,不大愿意再跟他混了。 何放次次出手,都功败垂成,搞得他自己也垂头丧气、心灰意冷了,不想再这样玩下去了!思来想去,一怪敌人太厉害,二怪自己太无能; 再想还觉得自己做事太过份了!他跟孟晨瑶都是小孩子,一无冤、二无仇、三无过结,仅仅因为叶老板,对她宠爱一些, 自己心生嫉妒,才一而再再而三打歪主意,想鬼点子整治作弄她: 上次撒泥巴她身上,把她弄成个泥巴人儿,搞得三姨太将男女学徒,各打五十竹板、一一进行责罚,连累了大伙儿,本就有点过份! 第十六回:离奇失踪(4)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后来又想淋孟晨瑶一身脏水出出气,反而淋到自己头上,这也是罪有应得; 现在,居然想挖陷坑,吓唬她一场,万一真害着她了,有可能扭伤她的脚,细细想来,这事儿确实做得欠思量,真是有点儿缺德! 想到这儿,何放有些后悔,怪自己一时太冲动,心里不大好受!终于找孟晨瑶认错,说出他为什么要整她的原因! 孟晨瑶这才知道真相,没想到自己到戏班里来,对何放、许清几个人,竟产生了这样大的影响!她当下原凉了何放。 经过这几次较量,金花、银花、孟晨瑶这些女孩子们,取得最终的胜利。那些男孩子们,渐渐都转过来,跟他们一起玩耍。 何放也放下架子,时不时跑到他们这儿来玩了。 孟晨瑶觉得这样挺好,只要大家跟过去一样,兄弟姐妹般亲密无间,心里没有了隔阂,从此成为好朋友,是最好的结局。 金花、银花年纪大一点,心思比孟晨瑶深一点,眼光也看得远一点。 她俩还是不敢相信何放、许清几个,怀疑他们只因一时被抓了现行,怕她们告诉三姨太、叶师傅,不得已才屈服的,以后恐怕还会生枝节! 因此,还是对他们处处防范,不再跟他们一起玩了。 这段时间,只要歇了功吃了饭后,男孩子们一如继往,到湖里游泳、抓鱼、摸虾、抠黄蟮、逮泥鳅。 金花、银花带着女孩子们,不到湖边去纳凉了,而是到街上去转悠、玩耍,跟那些滑泥鳅一般的男孩子,保持安全的距离,避免出事儿。 这天,吃过晚饭后,男孩子们下湖去了,女孩子们说说笑笑,邀着一块儿去逛大街、串小巷。 已经是农历六月中旬的天气,天上那轮毒辣的日头,迟迟不肯西沉下去。 地下的房子、沙土、石头、木料,都是一片暴热,你只要一靠近,就感到有一股灼人烤人的热气。 三姨太怕孩子们中署,天未黑不让他们练晚功,孩子们因此多了点时间,到外面散散步、开开心。 黄昏时分,街上依然热得非常,不管走到哪里,都像裹在一层滚滚热浪里。 此时,大街上行人很少,只有这几个女孩子,由金花、银花带头,穿梭街上几家商店、杂货铺,没事在里面闲逛。 这群孩子里面,孟晨瑶年纪最小,却个头最高,她为人内敛谦逊,又是最后到戏班子的,因此不管做什么事,都让着这群大姐姐们: 一桌吃饭,她宁可坐下方头,不跟人家抢位子;一起走路,她也走在最后面,不抢在人家的前头。 大家一起进了店铺,别人问这问那、说这说那,她在后面侧耳听着,沉默寡言,很少参与进去,更不夹杂在人堆里,跟着闹闹嚷嚷的。 跟这群快快活活、吵吵闹闹的少女相比,孟晨瑶像众人堆里的一个娴静的淑女,又像一只优雅安静的小凤凰,夹杂在一群叽叽喳喳的小喜雀里面; 你若不去注意,她在她们之间好象根本不存在,如同一滴水珠,淹没在“哗哗”流淌的溪流里; 你若稍微一注意,就会发现这是一只白鹤,独立于鸡群里的一道特色景致;又象一株高标精致的松柏,挺立于灌木丛中的靓丽风光。 孟晨瑶跟金花、银花众姐妹,转了一会儿街,钻了几家店铺子,看看天快黑尽了,大家就往回走,准备去万年台,跟三姨太练功。 她们走到一个拐角处,这个拐角,夹在一条街道里的拐弯处,处于三家房屋并列的空隙中,窄得只能一个人穿行,两个人并排就挤过不去。 大家依次过了拐角,孟晨瑶落在了后面,只见一个人歪歪乱窜,从对面走过来,老远闻到一阵臭薰薰的酒气! 孟晨瑶一眼认出,那个人就是孟老五,心里立即产生一股厌恶之情! 第十六回:离奇失踪(5)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她打心眼里不愿跟孟老五打招呼,想低下头趁孟老五喝得醉薰薰的眼花缭乱,没认出她之前,急急走过拐角,把他甩在身后。 哪知她的头,还没来得及低下去,眼尖的孟老五,一下子认出她来,随着一股刺鼻的酒气,从他嘴里喷出一串话语: “耶,那不是侄孙女儿吗,你怎么在这里?哎呀,两年多未见,嘿嘿嘿——竟,竟长成一朵鲜花儿了?” 一听见这个声音,孟晨瑶就感到像有一只黄鼠狼,摸到鸡窝里面来了,发出一阵诡诡的奸笑; 更像山上的豺狗,看到一只羊羔后,发出一串快乐的尖啸!她心里一震,感到有些惊怕,又似看到过来了一只恶鬼! 吓得她连忙把头低下,没有跟孟老五说话,匆匆逃过拐角,赶上前面的金花、银花她们,心儿还是蹦跳了老半天。 依然听到身后,孟老五骂骂咧咧的声音:“妈的,吃了几餐饱饭,就瞎了眼睛!不认得五爷爷了,真他妈的!咱们走着瞧……” 孟晨瑶像重病之人,听到夜猫子叫,吓得钻进女孩群里,跟着她们往万年台走去,一路上心头“突突”蹦个不停,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似的? 回去之后,孟晨瑶恐惧了好几天,她不敢跟三姨太和金花、银花几个说出来,只把这个遭遇藏在心里,一个人暗中害怕。 这几天,像出了鬼一般,只要吃过晚饭,男孩子都往湖里跑,女孩子在金花、银花带领下,天天上街逛店铺; 两拨人如此泾渭分明,好像有什么神秘的力量,故意这么安排一般! 这群女孩子也真是的,出了门一个个好像是有钱人,什么东西都想买,一钻进店铺,就跟老板问价闲扯,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问完了价,还打了折,却舍不得出手买货! 孟晨瑶有些生气,她看不惯她们这样无事乱逛大街,乱钻店铺,还怕她们见了好东西,先说要买,杀了价后,居然不买! 这样说话不算数出尔反尔,会把老板搞烦,招他们漫骂的! 孟晨瑶不知,这些店铺的老板,个个都是好脾气,做生意的人,只要有人进店不管买不买东西,都是百问不烦、百听不厌,这是当年的规矩! 何况这大热的天气,买货的人本来就少,店铺里最缺的就是人气。 这时候,一群豆蔻年华,貌美如花的少女,钻进店铺里来,问这问那、扯东扯西,不管她们买不买东西,都看得人眼花缭乱, 听到她们说话的声音,都感到心情舒服。 其实,孟晨瑶更不知道,那些老板内心,大多恨不得她们多在店铺里玩一会儿。 反正当下无事,跟几个齐整好看的女孩子说说话、扯扯价,养眼养心、心花怒放,快活舒畅。说不定能让人年轻十岁,何乐而不为呢! 其实,他们一看就知道,这些女孩子,只是出来逛大街的,根本不会买什么东西,也没人在意她们买不买什么—— 还有一些轻浮的小老板,晓得这群女娃子,是叶家班的小学徒,将来登台的小戏子。 她们一个个长得水灵鲜嫩,像画儿中的美人儿一样,自然想跟她们拉一拉话,侃一侃价,扯一扯淡。 有人故意油嘴滑舌、插科打浑,还有人伸手动脚,想占点便宜、揩点油。 每每碰到这样的老板,金花、银花就打出头榫,她俩涨红着脸,圆睁着大眼一声怒喝,把对方吓得停了手脚,闭了嘴巴,再不敢乱说乱动! 只是尴尬地腆着个脸,“嘿嘿嘿”地朝她们讪笑。不是金花、银花有多厉害,而是叶青明在城里,很有一些人情世故。 他虽然是个唱戏的,却为人行侠仗义、忠诚厚道,大家都给他一些面子。因此,叶家班的学徒,自然也没人敢轻惹! 第十六回:离奇失踪(6)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再者,金花、银花两个嫉恶如仇脾气火辣,在戏班子里是有名的。而这巴掌大的一个小县城,撒泡尿就能淋到隔壁家的菜地里。 哪个人什么性子,大伙儿一传就知。这叶家班的金花、银花姐妹两个,是一对炮仗子,县城的人一般都知道! 所以,她俩一发脾气,大家也会让她们三分的,何况那些想占便宜的人,本来就心术不正,自然心虚,哪敢再还言语! 金花、银花带着孟晨瑶和几个女孩子,把大街逛够了,店铺里转够了,看天渐渐黑了,就一起往回走。 她们走到那个三角拐处,孟晨瑶一下子想起,那晚在这里撞到了孟老五,立马心有余悸,她想走到前面去,可按老习惯,还是落在后面了。 她又不想去插队,赶到别人前头,只好等大家过了拐角,自己再过去。 孟晨瑶一个人,正要通过拐角时,身后突然闪出个人影,猛地将她反背抱住。她一惊急,正想喊救命,一块手帕猛然蒙住她的嘴巴! 立马闻到一阵刺鼻的香味儿,人倾刻就昏迷过去,嘴里喊不出话来,虽然神智还很明白,但身子却软绵绵的,怎么也挣扎不动。 紧接着,一个麻袋样的东西,从上往下一套,就套在她的头上。此时,孟晨瑶的脑子,还相当清晰,只是不能说话,也不能动弹, 她感到自己被装进袋子里,被两个人抬着,向什么地方走去…… 金花、银花带着那群女孩子们,到了万年台上,准备练晚功了。 三姨太已经在那儿等他们,只是那群野小子们,还不见影子,估计还在湖中戏水抓鱼,玩得正欢哩! 三姨太朝女孩子中一望,就问金花、银花:“孟晨瑶呢,她没跟你们在一起?” 金花说:“她跟我们一起,不就在这儿?” 三姨太说:“你睁开眼看看,这里哪儿有晨瑶?” 大家这才注意到,孟晨瑶没跟她们一起。 金花忙说:“刚才在街上,她一直跟我们一起的,怎么现在没看到人,未必上茅厕去了?我们等她一会儿。” 三姨太点点头,反正还要等那群男孩了。大家等了好久,那群男孩子一个个都回来了,到了万年台上,但还是没有看见孟晨瑶的影子。 三姨太有些惊觉,就追问金花、银花说:“孟晨瑶到底去了哪儿?” 金花、银花和那群女孩子都记得,孟晨瑶在街头,一直跟她们一起,怎么现在没看见? 这时,走在众人后面孟晨瑶前头的小芸,突然想起来了说: “我们开始是在一起的,后来过那个三角拐的时候,孟晨瑶好像没跟上来。因为天黑看不清楚,加上人多嘴杂,我们都没有注意到!” 三姨太大听了吃了一惊,忙叫金花、银花,跟她上街去找人,留其他的孩子们,在台上练习下午她教给大家的功课。 三姨太带着金花、银花,到街上找到拐角处,没有见到孟晨瑶,找了好几家她们刚才去过的店铺,也不见人影儿。 她们又找了好几条街巷,依然不找不到人!三姨太着急了,立马叫银花回去,喊万年台上所有的人,全都上街来找孟晨瑶! 自己带着金花,一直朝前面找去。 戏班子的男女徒弟,一起上街来,他们喊的喊、叫的叫、嚷的嚷,沿街挨户的找人,把一街的人都惊动了。 大家听说叶家班的小徒弟,刚才在街上走失了,都出来帮着找。 小小县城几条街上,立马被搞得鸡飞狗跳猫儿叫,满大街的住户,家家几乎都有人出来,乱哄哄的帮忙找孟晨瑶…… 叶家班厨房的叶师傅,忙完活儿后,回屋洗了个澡,端个大茶壶,拿张椅子,来到万年台前,准备观赏孩子们练功。 第十六回:离奇失踪(7)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他这人是个戏迷,只要附近有唱戏的,他天天都去看,没有戏看时,就是孩子们练功,他也看得津津有味。 小牛儿经常说几个小孩子翻筋斗,有什么好看的?叶师傅笑说就是吃玉米杆儿,也有点甜味儿,总比空嘴好过点儿! 因此,不管冷热寒暑,只要一有空闲,他洗过澡后,就到万年台前,端张椅子四平八稳、稳稳坐着。 雷打不动电闪不移,看那群学徒练戏功,半夜才回屋,一个呼噜打到天明。 叶师傅这会子,见台上冷冷清清的。心想这大半夜,不但没见到一个孩子,连三姨太也不见影子? 他觉得有点儿奇怪,就在那儿等一会儿,还是没见有人来。 大热天里,叶师傅等得心烦,他想回去睡觉。此时,屋子里热得像火炉,作算上了床也根本睡不着。 这几天他的下手小牛儿,天天晚上去打牌九,赌点小钱儿,半夜才回来。他一个人在屋里,找不到人唠嗑,感觉有点儿孤单。 就端着大茶壶走上大街去,闲逛一下消磨时间。 他走到大街上,见大街小巷里,有不少人跑来跑去,嘴里喊着、叫着、嚷着,好像在找什么人?也有人集在一堆,交头接耳的议论着什么? 叶师傅想是出了什么事儿,走到一堆人里问说:“街上那些人忙忙碌碌的,是在找哪个吗?” 那堆人中有人认得叶师傅,说你们戏班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未必你还不晓得? 叶师傅一惊,忙跟对方说:“出了什么事,我,我真的不晓得?” 有人马上告诉他说:“你们戏班的学徒孟晨瑶,在街上突然不见了!现在班子在家的人都上街来找她。街上住户也有好多人出来帮忙找!” 叶师傅一阵呆愣,这么小的一个县城,总共四条小街,八道小巷子,城东打雷,城西下雨,城南吵嘴,城北听声。 偌大个女孩子,除非让人蒙了、抢了,不然怎么会失踪呢?叶师傅心里有点着急,快步往前找去,想碰个戏班子的人问一问情况。 才走十几步,迎面碰到三姨太、金花和银花几个人走过来。她刚才带着金花,找遍前面东大街、两道小巷,没见到孟晨瑶! 就回过头来找,碰到银花和几个女孩子。一见面就问:“你们找了哪些地方?” 女孩子们说:“后面北大街、两道巷子都找遍了,就是没见到孟晨瑶!” 银花告诉三姨太,那群男孩子已分两路,一路往南街上找,一路往西街上找;而她们找了北街,三姨太和金花找了东街! 因此,东、南、西、北四条街,都有人去找了。她们在北、东两条街、四道巷里,没有发现孟晨瑶。 不知那两路男孩子,在西、南两条街、四道巷里,找到孟晨瑶没有? 三姨太听了后,当下就带着她们,一起往西街而去,想跟那里的男孩子会合。 她们走到十字街头,就看到往西大街去的许清几个人回来了,三姨太急问许清:“找到孟晨瑶没有?” 许清说:“西大街和两道巷子都找遍了,没有看到孟晨瑶!” 三姨太正要带大家,一起往南街去,看到何放带群男孩子回来了,他们找遍南大街、两道巷,也没有发现孟晨瑶! 三姨太带哭腔说:“这如何是好,不知晨瑶她,跑到哪里去了。”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着,都在分析孟晨瑶,到底去了哪儿? 叶师傅听了大家之言,才知道孟晨瑶在那个三角拐处,没有跟上伙伴们! 再看戏班子的人,把四条街、八道巷都找遍了,街坊邻居好多人出来,也找了不少的地方,还有好多人,仍然在帮着找! 叶师傅脑子里打了个转,马上对三姨太说这么找,根本不行!这个县城巴掌大块地方,就算掉了一颗芝麻,丢了一粒绿豆儿, 都瞒不住大家的眼睛!晨瑶突然不见了,半刻间满城惊动了!现在把四条大街,八道小巷都找遍了,还是没有找到,这肯定有问题? 她要是还在城里,早就被大家找到了! 第十六回:离奇失踪(8)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我们现在不能在街上傻找,得回去从长计议,想想别的办法,分析一下,她是不是遇到什么不测之事?” 三姨太听叶师傅说得有理,带着哭腔喊大家回去。大家集在一起往回走,路上金花想起一件事来,把三姨太拉到一边,附耳细说一番。 三姨太听了,猛吃一惊说:“哦,我记起来,有这回事,上次还罚了你们!只是刚才心急,没往他身上想……” 金花说:“我也没想那么多,总以为都是一起学戏的伙伴,一没有冤、二没有仇,估计他们也不会做出越格的事!” 三姨太说:“你好天真啦,自古人心难测、海水难量,隔了层肚皮,你怎么晓得他的心?” 说完她就把叶师傅拉到一边,三个人一边走,一边细声说着话。 叶师傅听了也很诧意说:“我不相信他们能做出这种事来?回去把何放、许清两个好好审一下!” 众人回到万年台,叶师傅、三姨太板着脸,把男孩子叫一边,让女孩子们坐到台上。 他们就地审问起何放、许清两个人,为什么要作弄整治孟晨瑶?是不是作弄整治不成,就对她做出不该做的事来? 何放、许清吓得跪了下来,他们开头嫉妒孟晨瑶受老板宠爱,三番两次想整治她是真! 但每次都出意外,不是整到何放自己,就是让金花、银花发现了。 这几次失手后,何放又因挖坑未成,再被金花、银花抓住,要送到叶师傅处当贼打! 何放吓破了胆子,那敢再干了?他还想让男孩、女孩们和好如初,把孟晨瑶也拉进来,大家一起做朋友呢! 再说,他们都是未谙世事的小毛孩子,只是爱顽皮捣蛋争点儿闲气,一般无冤无仇的,怎么会做出这样越格的事来? 听了何放、许清的招供,三姨太、金花和银花还不相信,想再逼他们说出真情来! 叶师傅一听二人所言,心底立即明白,忙对三姨太说:“不用审了,这两个孩子不是坏人,他们说的都是真话。孟晨瑶出事想是另有隐情!” 三姨太没了主意,忙问叶师傅怎么办?是不是派人连夜赶到乡下,告诉叶青明、金小玉,让戏班子停唱,大家回来找孟晨瑶? 叶师傅说这样做是远水难救近火!戏班子现在东河草盘地唱戏,离县城一百多里。从县城到那里,一路尽是高山峻岭、羊肠小道。 连夜去找他们,这么远的山路,到处充满危险,没有点力气和胆量的人,哪个敢去呢? 现在家里除了我和小牛儿,就是你们老弱妇孺。小牛儿出去打牌九,不知什么时候回来? 若让我亲自去报信,紧急走一大夜,也要明天中午,勉强才赶得到。再等他们回城关,就是后天早晨的事了! 到那时,晨瑶早让人转出县城了!再说这么多人回来,不知确切的情况,众人乱说、乱嚷、乱拿主意,只会把场面搞得更乱! 这叫“兽医多了阉死牛”、“九龙治水天大旱”,根本无有益处,还起反作用。我估计孟晨瑶,是碰到“人牙子”了! 近些时,听说城里有“人牙子”,半夜上街抢小孩子! 只是街道窄、巷子小,天气太热难以入睡,到处人多眼杂,他们不好得手,就没有再冒出头。 但也有人说那是谣言,依我来看,我们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三姨太急忙打断叶师傅的话问说:“那,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叶师傅说怎么办?先去巡警房报警,反正出城到外地,也只那三六九条路。我估计,他们虽然得了手,应该还藏在某个地方,没来得及出去! 这里的条条路口,县里的警差都熟悉!我们戏班这儿,也有一些人手。大家今儿个晚上,谁都不要睡觉! 到时都跟着警差分散到各路口去,盯睄过往行人和他们的行李,这样才有可能救到晨瑶! 三姨太听了忙说要得,急带着孩子们,到巡警房报警备案。 叶师傅先去街上,找他的下手小牛儿,增加一个人手,再一同去巡警房,跟三姨太她们会合。 第十七回:意外消息(1)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小牛儿今年二十来岁,他爹牛老爹、他妈牛大娘,在北门街头那地儿,开夫妻店卖豆腐。 牛家的老豆腐,卤水点得实在,卖时足斤足两,味道清新老道,价格也还公道; 在街坊邻居那儿,有较好的名声,慢慢做出了口碑,生意越来越兴旺,牛家的小日子,也越过越红火。 日子好过了,但老俩口儿心里,却积了一个疙瘩,自古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这老牛家一不愁吃、二不愁喝、三不愁穿,日富实充足,让人有点儿小小的羡墓。 偏偏他这个独生儿子,不是...... 洞口的地方,随着阳光的刺入,留下大片的光影,光明之外,则是大片的黑暗,俩个身影处于黑暗之中,一坐一战,相互依靠在一起。 让谌羽这样骂的原因,是他进入房间之前事先探测了房间里的状况,那时他并没有发现房间有着支持红外线机器存在。可现在满房间的红外线,这些又是怎么回事? 万一这家伙忽然兽性大发,召唤出一条章鱼把她们捆起来怎么办? 佩剑与木剑撞击的声音想起,随之在两者之间瞬间爆了席卷整个决斗场的强大气流。 还被扛着看被屏障阻隔了的林琦的白洛一脸懵逼,为什么她能出屏障? “咳咳……”会场上发出低不可闻的笑声,就像轰炸机缓慢的通过机场上空一样。 或许唯一让他们有些遗憾的就是,日本的便当普遍都是凉食,而且大多数时候都还不搭配着米饭,这让两个地地道道的中国人依然有些不怎么适应。 舒瑶一边指挥疾风青螳迅速转身向后退去,一边大声的解释道,她以为是身下的疾风青螳让对方产生了误会,便后退以示出这只疾风青螳并不是平时遇见的魔物,没有什么危害。 这起事件不排除是重武器试射失败,弹壳掉落在禅灭大山脉上而引起的大火灾。 之后的几天,阿米莉亚果然是在家里,哪也没去,一直陪着两人,三人还出去滑了一次雪。 黎清仔细打量着易水寒,他有些不明白平日看着挺老成稳重的易水寒,怎么老能问出这么傻的问题。 而现在张婉薇把他的玫瑰花给收了,也代表着把这个盒子里面的东西给收下了。 前世里,叶宸骁可没这么好福气,他除了有个妹妹,其他半个妹子都没有。 “你们以为,罚你们脱掉外套,是为了让你们显示身材吗?”叶宸骁拿着一根竹枝,在盒子里挑着什么东西。 “只要你跟着我们的主人的命令行事,以后,我们主人一定会完成你的心愿。”只听到中间人平静的说道。 而事实上华辰是非常满意的,因为通过这一下午他所浏览的信息来看,只需要派人去通知的那几座城池中的消息完整地传回来,华辰同学就又可以“下棋”了,一盘很有意思的棋。不!应该说是许多盘有意思的棋。 那种心悸和紧张,那种期待和惶恐,每一次看到那张脸时候喜悦和挣扎。 下午第二节课结束后,余诗洋不久就离开了摩登音乐学院,他倒也没有急着回阳光公寓,而是先去一场商场超市。 这种思想虽然看似天马行空,但是并不是没有道理的,就好比我们人,就是出生在三维空间的生物,难道你敢肯定,更高维度空间,没有一些别的生物吗,其实所有的探索起点,都是靠着人不断的好奇,才开始探索出来的。 叶羽晨没有料到自己与战神大叔的聊天如此的融洽,不论她说什么,他都能懂。 现在谁都知道,这个事情现在绝不能插手,否则下场肯不会比古风好,反正也和他们没关系,只要在此等候就行。 第十七回:意外消息(2)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从此师徒相称,名正言顺,一起在叶家班厨房里,当上了正式的“火头军”。 进了厨房,小牛儿被叶青成扣得死死的,管得紧紧的,只得扎扎实实埋头活儿,自然没有时间和精力,出去胡乱瞎搞、惹事生非! 叶青成不仅管束了他的心身,还教他学到一手炒菜做饭的好技艺,只是休息时间,准许他出去玩点儿牌,搞点儿小赌怡情。 每回进出三五个铜板儿,赌大了叶青成就干涉,小牛儿的生活因此自在清闲,也充实了不少。 今天晚上,忙完了厨房时的活儿...... “那真是太好了,米希没有出事,我来找你是想请你帮忙。”夏洛特 洛弗说道。 夜九宸不动声色的摇了摇头示意,岳城心领神会,不着痕迹色的将放在佩剑上的手,收了回来。 他倒不是个爱吃鸡腿的,这几年他锦衣玉食,在城里吃惯了好东西,也不在乎这两只鸡腿。 周氏把妞妞一把抱过来,挠她的胳肢窝。本来妞妞就乐得不可开支了,这样一来,更是笑得趴在周氏怀里起不来。 “你们等一等,我确认一下情况!”白萌萌自己意识到了什么情况,立刻开始联系起自己的一些朋友。 “不急,我还有很多疑问!你多等一下就好!”说真的,我这样玩命真的好吗? 周斌也去过那个医院,只是现在生意不怎么好,而且万一被抓,他的兄弟们大多蛰伏起来或者洗白做起了正常人。 随着时间的推移,体内气力的消耗,日阳他们的速度变得越来越慢。 没多久,玄冰从天而降,身着一身黑袍,英俊无比的脸上透着一丝清冷。 起初,她还感觉到害怕,可当匕首划破肌肤时,那颗心就像停止跳动般,突然变得无比平静。那些对生死的恐惧情绪,在转瞬之间便消失殆尽。 方逸笑了笑,旁边宋红叶又想要说话,方逸伸手将宋红叶的手臂拉住,然后将她拉到身后,这个举动或许在外人看来并不起眼,但却落在了白柔的眼中。 “好马!”领头骑兵的眼睛一亮,就连云霆也没有注意,目不转睛的盯着绝影,情不自禁的说道。 就在这一刹那,自万剑老祖的身后,有数不清的剑影飞射而出,形成无上剑阵,向着方逸轰杀而来。 最主要的是,他们分明记得傅羲刚才应该是受了不轻的内伤,可为何眨眼间便像个没事人一样? 听着图浩的话,琪琪若有所思了起来,忽然只听她惊呼一声,“我想起来了,今天是灵珊姐的生日,也是她的忌……”说到这里,琪琪捂住了嘴。 “我掌柜说了,马肉便宜,他要贱买贱卖。买的便宜,卖的也便宜,这样客人就都到我家酒馆去了。”那伙计说。 随着这道声音起,一股魔气浩‘荡’而出,弥漫项昊的脑海,不断的袭击着项昊的意识。 仙庭的三人神色阴沉,现在,他们就像犯了众怒一样,而那些明明也觊觎帝兵的人,此刻竟也不敢说话了。 当三人得知此酒是出自刘咏之手时,不禁好奇心大起。刘备的两位夫人更是美目流转,让刘咏目不胜收。 他不是一个傻逼,但他这回偏偏就想当一个傻逼,那怕会引起她的反感,但那又怎么样,反正两人有永远割不断的关系。 下意识的,宋凡身体猛然向后躺去,下一刻,鞭腿擦着他的鼻尖扫过,其上携带的劲风打在他脸上,让得宋凡心里一阵后怕,背后渗出了涔涔冷汗。 这会儿顾氏再也懒得搭理东方氏,忙命张越出去看看怎么回事。张越一路出去,心里揣摩这要紧的急事,不禁更是惊不定。等到了自家瑞庆堂,他还来不及开口,彭十三就疾步上前躬身一礼。 第十七回:意外消息(3)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章家墩忙说:“赵哥儿、毛哥儿见凉,小弟今儿个,真是有正事儿要做! 我不像你们和牛儿哥几个,都有门路儿,做正经事儿,细水长流的,月月有现钱到手,自然是命中有屎吃,不愁没处来! 我是一日不做,没得饭吃;两日不做,没得衣穿;三日不做,磕头打砖!” 其实,章家墩说的都是实心话,这三个人中,小牛儿、赵二能都有正经事儿做,每月有固定的收入; 毛葫芦虽然当“三只手儿”,按章家墩说,近段时间他走了点儿“狗屎运”,在外头得...... 璞玉子仍旧不吭声,蔚言这才放下心来认真查看。没想到,她反复查看几回都没看到他后背有任何伤疤。 在赶到最后一个关卡中关道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晚上了,因为要办理相关的进城手续,并且天色也已经微晚,所以在拳王项泉的盛情招待下,火凌便是在中关道留宿了一晚。 这时候,流萤和流老也感受到了外面的动静,流萤立马就冲了出来。看到这样的局面,流萤的内心,愧疚无比。 夜清华一束白绫使得出神入化,只见她转身腾挪之间,一条淡淡的白影如影随形,让对手的长剑使来颇为费力。一寸长,一寸强,夜清华手中的白影牢牢控制着两者之间的距离。主动权始终掌握在自己手中。 只听一句“受死吧,阴机算!”只差一瞬,黑衣杀手就要刀落人亡。 吴雨桐见他皱着眉头捂着的位置就知道是胃不舒服了,他要真是有个好歹,尤其是在她工作的地方,吴总还不彻底把她们轰滚蛋呀,忙跑到附近的药店帮他胃药去了。 西品又在魔天神教中住了下来,每天照样是念经,听讲,接受地接天的洗脑。魔天神教也由于人们还处于贫困、无知和愚昧中,一天一天地又开始兴盛起来。 不知道下个几个楼层,卓南发现枪声已经停止,同时后面也没有人在追赶,卓南感觉有些不对劲,如果对方真打算猛下杀手,相信自己这些人根本不可能跑出房音。 在这股劲气即将到达面前时,任姚双掌释放出无数银芒猛地拍在地面,几圈震气挥洒而出。 见到铜陵城的城墙被炸塌了,王海涛马上命令战车出动,二七七旅随战车一同进攻。命令一下,阵地上轻型坦克营剩下的十八辆轻型坦克和十五辆轻型装甲车形成了一股钢铁洪流,势不可挡的朝着铜陵城内冲去。 两位金血圣尊怎么可能莫名其妙的消失呢,一定是他们怕暴露了自己,适才隐去一切通讯信息吧,只能等了。 殷离天的披罗紫气终究还是没有修炼到境界,这一下并没有完全把大皇子的火剑伤害给挡住。 在这期间,通过传送阵来到交易会大厅的修灵者也越发多了起来。 “查!”中年男子冷哼一声,吓得众人手忙脚乱地把茶水拿出来,细心检验。 万界集团的技术,他还是从不质疑的,他们探测不到的油田,万界集团可能真的有办法探测到。 要知道上次陆元在天义学院修炼了一个多月,为天义学院带来了大量的好处。 那些东西都是他们所在势力的祖上一脉脉传承下来,堪称家族传世之宝,又或者是长辈赐予,当做守护之物。 飞天黑狼一爪落下,噗,不惑的五色光剑破灭,他血水喷出老高。 远处的那些长老们也沉默了,学院奉行赛马不相马的规则,本意是要激起众弟子的血性,勇于向前,敢于亮剑,让他们从不断的失败中走向下一个成功。 第十七回:意外消息(4)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这小牛儿过去不务正业,在街头上鬼混时,跟这三个人一起玩过,虽然没跟他们一起干过很烂的事儿,但晓得这些人,都是不大好惹的角色。 真搞烦了他们,两眼一抹黑,就不认得人了,报复起来也很厉害,这都是道儿上混的人的秉性。他虽然不大怕他们,但也不大敢坏他们的事儿! 小牛儿原先有些张狂,虽然不偷不抢,不坑蒙拐骗,但也很胆大妄为,做了不少的坏事儿!现在他改邪归正了,有正事做,拿月例钱, 生活稳定了,胆子倒越变越小了,不...... 纠结了一路之后,却是安然无恙的来到了日落之谷的中心,没有人对他出手,韩非既然能够从门主那里离开,就证明了门主不想杀他,这种情况下没人敢对韩非出手。 她还没有死去,因为在韩非让夏江柔把她带走的时候,就给了她一枚天地轮转丹,保证她的性命能够留存。 多少大人物比他厉害多了,也没有听说过,可以左拥右抱,享受齐人之福。 反正俺们都是粗人没见过皇帝,俺们也听不懂除了本地方言外其他的话,话说都是皇帝了,难道还跟俺们这些粗坯计较? 他在赛道上全神贯注地驾驶着,却不知道控制中心那边已经沸腾了。 954竟反应了过来,抬起胳膊挡住了一刀,代价就是那只胳膊被整齐的切割了下来。 随着羌人骑兵的分开,他们中间那浑身扎满箭的家伙,就像河流中的一块礁石般孤零零地立在杨丰前方,因为身上的箭太多他甚至都没倒下。 王永浩一挥手,将【拉神】的大床收进了背包,把酒杯也收了起来,认真的问着。 他知道金泰熙喜欢自己,他也喜欢她;他也知道允儿喜欢自己,他同样也喜欢她。 总之他这是以大宋国师身份来大蒙古国访问的,来进行学术交流,当然,如果蒙古人不欢迎他,那他也就只好用另一个身份了,至于那个身份的画风肯定就完全不一样了。 纯狐摇扶急忙朝着远处看去,这才发现竟然是金涅上神以及黑车仙君还有神兵神将们。 “那是何人?”莫长老盯着爬到七十重天梯的青年男子,开口问道。 有些话挤压在心里面很久了,原本以为不会说出来,但毫无意外的是全部爆发了出来。 从酒楼出来,夜色已深,明月高悬,街道上的武者已经少了很多,杨一凡带着何山,缓缓朝府邸返回。 朝着周围看了一圈,江浩已经靠再床沿上睡着了,病床上的爸爸依然是那个样子,还是那副表情,没有任何改变。 可惜温情的时刻总是保留不住的,这时候房门一开,叶子,张晓峰和吕子乔都走了进来。 这个夜晚,肯尼思的命运就这样发生了改变。按照命运的轨迹,他将会在霍金镇中成长,等待格兰姆再老几年后就接下灰狼。 祝鑫的心乱了,举起的旗子又放回了原处。一个十六岁的少年,竟然有这般的胸襟,比之岑夫子开设学院广教天下寒士也不差分毫。 路上行走的同学们,早已经穿上了自己的外套,看着他们厚厚的衣服,她突然在想,要是此时有人给我送一件外套,我也就嫁了。 神器向来存在于神话之中,整个无尽大陆还未有神器出现。据传,在无尽大陆,人们所见到过的最强大的仙器,是一件半神器,就宛若是神祇降临,有着莫名的威压显露出来,令人不由自主的想要膜拜。 “她怎么没心没肺?”贺东弋眼看元宝从地上用木枝挑起一只蚯蚓去吓唬路过的婷婷,吓得婷婷拔腿就跑。 第十七回:意外消息(5)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而章家墩说:“他们‘蒙’的是孟家人,听说还是个孤儿,家里没有其他人了。这样的孩子作算失踪了,也不会有人在意追查! 他们自认为没有后顾之忧,所以才这么大胆,敢在老家门口,干这种事儿……” 听小牛儿这么一说,叶青成喜得猛地一拍巴掌,说我知道了,听说前段日子,孟老五走了背运,做生意亏得吐血,把家里的房屋财产, 全都变卖了还债,搞得一无所有!气得他老婆带着孩子回了娘家,放出狠话说:“孟老五这个缺德鬼,倒霉蛋,一...... 可怕的浩风之中,一支巨大的龙爪,疯狂的朝向着地面上狠狠的撼动而来。 第二命冷漠眼神从她那张楚楚可怜的脸颊划过,眸光越来越冷。他很清楚这一切前因后果,因为他在走出超现实之塔之时,便从一些暗鬼意识中感知到这里发生一切经过。包括翠儿如何摧毁祭坛,放走那些香奴的。 下一秒,百岳神龟和烈焰比雕皇的攻击也接踵而至,巧妙的绕了半圈,再次将暗黑狂虎轰飞一万多里,完全跟大部队脱离了。 游子诗一个鲤鱼打挺,蹦了起来,弄得铁床一阵摇晃,他将墨镜摘了下来,放回盒子里,转身要走,却又不放心,折回来将盒子抱在手心里,出了门,直奔网吧。 金光洒满了龙体,使得燕云辰这条白龙,倒是有一种金龙的风范了。 到了秘师这个境界,在红枫岛,想要寻到适合自己的秘术、材料、秘宠等,真的太难了。这场拍卖会,无疑会给这些身家丰厚的秘师提供许多得偿所愿的机会。 这是他新学习的技能,Lv1【魂融】,抽取包括仆从在内的任意目标的生命值,转化为他的魔力值。 “你们商场上的斗争我不太懂。不过,依贺正荞那阴险狠毒的性格,你们把她逼到了悬崖上,她也绝不会就此罢手的,很有可能会拉着你们一起同归于尽。”钟老爷子担忧的提醒道。 堕落德鲁伊想方设法地保护着他们,这也许是心存正义的最后一点证明。 僧院大门,柔和的阳光从建筑顶端流淌而下,划过叶间缝隙,滴落在一行人的靴子跟前。 而想要成为宇宙级,第一个条件便是拥有一个及一个以上的位面,听好了这里说的是位面,不是星球,一个位面包含了宇宙,只有成为哪个宇宙的主人,那么这个势力才可以算是踏入了宇宙级。 爆炸声此起彼伏,万里苍穹直接炸碎,迸发出磅礴混沌气,一下子就淹没了所有。 “你看,你看,要不是蓝多多去的及时,你早就拜拜了。所以呀,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待在这里吧!”古丽。 起初他之所以要招来那些海兽,一是为了竟可能的消弱地方的人数,二就是为了让这伙人再次发出求救信息,将敌方的一些强者调离到这里来。 或许会有一些因为这种原因被轻视的人感到愤怒,并认为自己以后会成为跟对方平起平坐的存在,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你还只是个普通人,再有潜力也改变不了对方的思维方式。 只不过,神识覆盖的范围越大,所制造出来的动静也就越大,越是会引起别的修行者的警觉和注意。 “其实这些都不是关键,我是怀疑那里有着天罡三十六剑中的一把剑,具体是什么剑我也不清楚。”澄滈这下子倒是没有乱说。 下方依然是乱石岗,高天之上依然是无尽灰暗的云朵,但是这之间却生机勃勃,所有的植被都浮在虚空中,这是一副奇异的画面,让高庆很是不解! 第十七回:意外消息(6)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赵二能忙说自己跟章家墩,只是街坊邻居,偶尔一块打点小牌儿,平日交往不是很深;现在不知他去了哪儿,更不知道这些时,他在干什么? 但他告诉警差,毛葫芦、章家墩两个人玩得密切! 这两个家伙本是一路的货色,都是做道儿上营生的: 一个是小偷小摸,一个是拐蒙骗抢;两人虽然不是蛇鼠一窝,但同气相吸、臭味相投、知根知底,大致相互知道对方行事路径及藏身之所! 警差就让赵二能带大家先找毛葫芦,找到了毛葫芦,应该就能找到章家...... 被燥热感充斥的雷哲完全意识不到时间的飞逝,这种感觉就像是他之前刚刚经历过的蜕变。 “庄王,你怎么这样?怎么能趁着我们醉酒,对我们……”一个咬着唇气呼呼地道。这是樊姬。 魏斯没对他说话,上去抓住他的胳膊,像愤怒的家长抓孩童回家似的,拽着他往吊轨那边走。弗朗茨博士有意拖延,无奈两人力量相差悬殊,又想用那只“圆规”来扎魏斯的手,被他识破,直接一巴掌拍飞。 此前的本源之力虽然也浓厚,但是这一次格外的不同,因为他们感受到了,这里的最强大的本源之力出现了。 这一次,池家家族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要灭了池玄,也找到了机会,岂能这样轻易放过?嫉妒了池玄一辈子的池风,也不愿意放过这个机会。 她总觉得,自己要是翻脸,这两个家伙真的会扭头就走,毫不犹豫的,别问她为什么知道的。 墨玉说话一向这么的高深莫测的,它们其实不太能听的明白,但是不要紧,老大说能行,就一定能行的。 果然,修炼不能偷工减料走捷径,这修为是提升了,但是,积攒的雷劫也到了。她甚至在心中开始算,自己这次到底是欠了多少雷劫。 庄言轻笑了一声,也对,距离他们见面也才过去了一个月时间,就算是他前脚走,辛克莱后脚就开始学汉语,这一个月也不可能学到什么东西。 背对着陈白,一动不动的贺季晨,在陈白话音落定的这一刹那,猛地转身冲着陈白看来。 在便利店的罗夏突然感到有些不对,他扭过头和迪恩对视了一眼。 眼角的余光瞥到赵烟儿跟在白玉京后面,曹子阳眼皮猛然一跳,透出一抹寒芒。 老式货车疾驰着向福特皮卡冲来,没有减速没有变道,就这么直直的撞了过来。 “没事,不用太着急,你早晚都会知道的!那些曾经伤害你的人,一定会为他们的所作所为而付出代价。”这下,林浩更加不知道老家伙再说什么了,那些挫伤自己的人?什么人?今天来的那个?还是说马家的那个? 非云星要去救人,沉月作为飞云寨的一员又怎么可能坐视不理,更何况,那个孩子,还是自己看着长大了,想到他落入那帮强盗手里还不知道要受到什么虐待。 “那我就更要闯一下了,如果能够得到无垢剑,获得传承,那么再有柳长老的支持,我或许就可以接掌无垢山庄!这或许,就是我活下去的希望。”白玉京轻声答道。 白鹰也如实的解释,时凌一在听了之后也明白了,夜空雪还是信不过她,所以才让她来试探自己。 张大哥不是带着大批的兄弟前去抢夺洪门最后一块地盘去了吗,他们不再哪里抵御进攻,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这不是找死吗。 男人低眉思索,很久以后,就像是做了一个很重要的决定,转身离开。 “是,也不完全是。”季茜皱眉,脱了鞋将自己缩进了被窝,仿佛很怕冷一般,但事实上,室内的温度正好合适。 第十八回:一波三折(1)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却说这个毛葫芦带着众警差、叶青成、三姨太、小牛儿和赵二能这群人,钻遍大街小巷,找了两三个窝点,还是不见孟老五、章家墩的踪影。 大家跟着三弯九转,白跑了几处空路,把几个警差搞恼了,说毛葫芦是故意把他们往歧路上带,好给孟老五、章家墩留机会逃跑! 这次搜捕,要是扑了空,他们回去新账老账一起翻,一定给毛葫芦这小子,重重定个罪刑,让他坐穿牢底,这辈子都不能翻身! 这一下可把毛葫芦吓着了,急得他直瞪白眼,委屈得直喊...... 又给奶奶去了电话,徐奶奶自然是没有这个时间过来他的家里帮他做监工。 「当然了,传奇之前看起来或许影响不大,但来自别人的感悟始终比自己的差了点,最好的也只能止步传奇,你肯定不只这么点追求吧?」乌压压说。 而林卿这会好像神志不清了,她抱着一个毛毛虫,又哭又笑,嘴里还喊着爹爹。 尚宜自然知道玄十三是不想暴露安元公主的身份,也没有执意跟着。 当铺老板骇然,鸡大仙这话意思是……若我不悔改,只能除掉我?如同黑风寨一样?不……不行……我要活下去,钱他赚够了,不需要这么多,他会把多的钱还过去的。 一个村里出来两个华大的学生,还有一个省状元,这下萧家庄都热闹了。 想要在试炼者之间成立一个互通有无的试炼者交易组,我们都拥有试炼世界的资,而且各不相同。 客厅里所有的灯都被打了开,柳晴坐在沙发上保持着很优美的坐姿,她正在哭。 但是回想起之前在逍遥镇看到的种种,以及八天前,玄十三以一己之力为南岸国挽回颜面之事,没有当场发作。 “那当然。”顾梓阳非常自豪的说道,自己可是一直都是一个非常讲道理和感恩的人。 她知道自己有几次差点撞到二姐,是她不对,可是堂哥却总想把她从二姐身边赶开,她就不高兴了。 如今月家上下因铆足心思要做好月明交代下来的任务,在仙界好好露一回脸,很多人手都抽调去忙大典之事了,对她的看守也就更松懈了。 我道天道,利弊已经很清楚。我道更为自由,修天道却受到很多制约。 雅典娜没有提荷莫斯,一方面是不想暴露自己的天赋,毕竟那个天赋应该没有那个神灵会喜欢,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荷莫斯是索伦的下属,受到那位伟大的黑暗之神庇护,她不想得罪对方。 所以萧玲就和自己打赌了,她相信自己的感觉,也愿意为自己的人生做一次赌注。 不过,她是从其他学校的朋友那儿听说的,并不是从自己学校听到的。 “想跑,没这么容易!”一边叫喊一边的魔法攻击也随之而来。由于出了城,杜特明便肆无忌惮的开始使用魔法攻击,他强大的魔力瞬间召唤出来一阵海啸,向敌人横扫而去。 就算这方天地即将毁灭,但在毁灭之前,能多些实力自保也是不错的。 张道然与恒空,此时在来这里的路上,辗转已经三天左右,在深山野林中,渡过了一个夜晚。 从号诅口中得知,这三支灵兽竟是突变异种。就以一般灵兽来说,同是紫沥貂,自身所带的灵值必然会是木,风二系。只有在灵值产生异变下,才会造出毛色不同的异种灵兽。 突然,金虹道长的声音出现在了李长空的耳朵里,是‘精’神‘交’流。 下一刻,蒙貉真的气堵了,大吼道“条你妈个头,饕餮囊给我出来“伴随着吼声,蒙貉一鞭鞭的抽向轩辕笑的屁股,打得他哇哇大叫。 第十八回:一波三折(2)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走在前面的几个警差,都紧急掏出了手枪,打开了保险拴,以作不虞之备! 叶青成、赵二能、小牛儿几个出城时,都带了锄头、棍棒等作为防身的武器。 只有三姨太一介女流,空着手跟着大家一齐走来。离瓜棚越来越近,大家心里越发紧张! 到了离瓜棚近处,需要隐避行进,为首的警差一挥手,众人都猫下腰来向前! 叶青成下田之前,已把里面的灯吹熄了。大家就着明亮的月光,一步一步悄无声息向瓜棚摸去。 三姨太紧挨着一手捏大棒一手提着个灯笼...... 我心里一沉,下意识看了眼洗手间的门,门紧紧管着,要是没猜错林超肯定在里头。 青云几乎瞬间就明白了,即使是不同的宇宙,其内五行元力与光明、黑暗元力也是相同的。只是空间法则与时间法则不同罢了。 “就是他。此子不但天赋极佳,而且曾偶得一些佛门秘术,还有家传一套练气口诀,未来成就或在我之上。”刘若拙看了邱明一眼,似是十分满意。 我耗尽一生想做一个体面人,体面地恋爱,体面地结婚生子,体面地笑对一切周围的声音。可是生活,却偏偏把我逼到了不伦不类的地步,让我面对这千疮百孔的一切,让我无助又彷徨,焦虑又不安。 一道火光从不远处冲过来,显现出托尼那件金红色钢铁盔甲的模样。 “红滦子,别逼我!”青云的目光突然更加冰冷,语气更是如同腊月坚冰,冷寒无比。 法师打量了一下唐嫣,然后眼睛一亮,随后鞠了一躬对唐嫣说道:“你是这里的老板?”唐嫣刚要说不是,但是天赐直接站了起来,“对,她就是我们这里的老板有什么事吗?”天赐也上来迎接客人来。 别说是他了,那两个跟仙长学艺的儿子加在一起,也不是这三儿子的对手。别人家是孩子本事大了当爹的高兴,他则是犯愁。 所以如果没有什么需要用到他们的地方,帕奇也懒得将他们给叫出来了。 呃~~几个还在塞名片的人都愣住了。也是,对方能有这种画技,肯定是是从名家,估计不缺人脉。能来这大龙凤吃饭,也不是缺钱的住。虽然看起来穿的很一般,不过那些大画家很多穿着都很随意的。 面前的这处空间极大,地面之上生长着不知名的低矮植物,发出微弱的淡蓝荧光。李一白行走植物之间,仿佛置身于广袤的星海,周身荧光点点,一眼望不到尽头。 一方面是怕打草惊蛇,另外一方面也是背后没人撑腰,怕抖搂出去,被平反了。 尔淼总觉着表姐这话里有话,指桑骂槐,可她猜了半天没弄明白,索性先说这个大事。 毕竟这是他故人的后人,如今落到这番境遇,他还是于心不忍的。 这家伙抱着一把M82A1狙击步枪,这把别人都得放在地上用的武器,在他手里就跟个滋水枪似的。 叶千星转了一圈,正准备联系人问问,结果有人却拍了自己一下。 于是坦然一笑,他竟然将三千飞剑回撤,用自己的身体来承担他的攻击。 拉开院门,他刚要骂上两句,一道熟悉的身影直接扑到了他的身上。 至于什么霸道,不讲理,说封就封之类的,男人也没觉得有什么了不起的,有权利都不用的话,那岂不是傻x吗? 见到叶凡没有受太重的伤,白虎神色间闪过一抹讶异,他这一招,虽说没有用上全力,但是对付一般的六重境武者,是绝对没问题的,可眼下只有四重境的叶凡,竟然也接住了他的招式,他怎能不惊讶。 第十八回:一波三折(3)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警差给孟老五、章家墩两个人戴上了手铐!三姨太、叶青成扶着孟晨瑶,小牛儿打着灯笼,带着赵二能、毛葫芦等人,回城往巡警房里走。 为首的那个警差,派一个警员赶到城南路口,通知在那里设卡盘查的众警差和男学徒们,告诉他们说: “两个罪犯已经抓到了,失踪的孩子也找到了。让大家都回巡警房,连夜审讯罪犯……” 众人抓住了用药迷‘蒙’,绑架人口的孟老五和章家墩,救出了受害者,这个案子基本告破。 叶青成、三姨太和小牛儿几个,...... 梅子画脸色顿时有了变化,他想倒湖心周遭的诸多布置,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白落尘七人脸上的笑容没有了,脸色震惊无比,一个个又惊又怒,手掌都微微颤抖起来,眼中难掩忌惮之色。 正式赛的第一轮第三场,海常高中对阵铃芽高中,目前比分86:84,海常仅仅领先对手两分。 于龙输的液体里有镇静安眠药,于龙沉沉地睡去了。三胖看看于龙,看看黙黙流泪的秀丽,不知如何是好,在地上走来走去,来回转圈儿。 王道人慌忙后退,胸前衣服都被劈开了,他才明白,此次在针奇思面前,自己是处处失了先机。 敬茶后,长孙秀掏出一块白绫子正犹豫着要给哪位婶婶,王兴新想要抢来看看到底是什么玩意时,秦夫人一把打掉王兴新的贱手,嗔怪的看了他一眼。 张庆心中一怒,气的想站起来,却突然想起了什么,脸上突然又挂起了笑容,看着陆平。 乔玄愕然,桃源村的人这是发现了什么商机吗?就不能换点别的卖?全部卖茶,整整齐齐。 在一众乐者之中,有一名弹琴的青衫男子格外引人瞩目,他神色清冷,气质出众,弹奏的琴音悦动动听,有极为出色的音律造诣。 难道,是因为得知自己娶了潘金莲而生自己的气?这也不可能,因为她还是找到了阳谷县。 对这个赌注燕明荞一知半解,但她想让二姐姐赢,所以看得格外认真。 事到如今,林毓婉已经想不起那些甜言蜜语海誓山盟了。她只知道这件事可能毁了自己下半辈子。再给她一次机会,她绝对不敢了。 妯娌两人一年见不到一次的,又有燕明荞在其中周旋,这阵子相处很是融洽。 一股淡淡的檀木香钻进江渺的鼻腔,江渺瞬间浑身僵硬,有些摸不着头脑的眨了眨泛红的双眸。 沈南烟知道,她不能再被抓回去,所以用尽了全力,拼命的跑着。 红侯国疫病得到了很好的控制,沛郡各县纷纷派人来向刘璋求助。 如果有些矿藏被朝天派人开采了,那他就不派采矿机器人去开采。 赵旸微微皱了皱眉,起身走向雅厅外,果然看到了一脸怒意的张尧佐。 而山城提供还是那几样,桐油、猪鬃等物品,双方都有需求,至于山城那边交易者是谁?不好说,大概率是孔家的商会。 而且外面的面衣是一片一片的,就像鱼鳞一样,里面肉也好吃,哪儿都好吃。 看着这些孔世平孔老总,以及在场的各大君工单位的一众工程师等人也都是齐齐傻眼了。 往常回家,这样的景象陈道生也不是第一次见,但每一次都不觉得有什么。 这东西养好了,每年可以产生巨量玄石,虽然比不上地脉那么夸张,但放眼整个青州,也不过几十条而已。 正在林枫刚完成操作的时候,孟强迫不及待的出言催促林枫说道。 而随着不断的杀戮,君无双的气息不仅没有下降,反而在不断的变强。 第十八回:一波三折(4)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看见章家墩跑进了城门,后面追的几个人,心情放松好了几分,他们都清楚,只要他一进了城,就如水缸里的王八,是万万逃不掉的! 却说那个万年台,就靠近城门里边,建在万年台边的叶家班的那一溜排房子,正对着这个城门。 此时月光如水,照得万年台上一片清晰,台子显得十分高挺耸立。台下那一溜排住人的房屋,远看象一片障碍物,硬挺挺地堵在前边。 叶青成见那些房子,应能堵住章家墩?但突然想起这些房子,没有做围墙围住!章家墩可以...... 没一会儿,等席夏夜跟苏楠都用完早餐,一起坐在遮阳伞下喝茶聊天的时候,忽然耳边传来了嘶啸的马声,几人立刻转头望了去,之间前方不远处,慕煜尘正策马而来,身后还跟着几匹高大的骏马。 她是淑妃了,身份已经不一样了,皇上那天在御花园不是没记着她,只是不想让皇后太在意吧。 刚好此时太医也是终于来了,杨云溪便是忙退了出来,却是不忘了拉上双鸾。 几乎也不用猜测,苏辰他们也能猜测,这个时候的慕煜尘应该是在厨房忙活着。 只是淑妃许锦瑟没有说话,也没有抬头,眼眸低垂不知道在想什么。 至于宾客,那个四爷爷以前不是古都银行的行长么,想到这里步凡笑了笑。 “当初他们入主北蒙,可是他们身份太敏感因此就让这四人在明面上主持这里的事情,但是他们的势力远远不止如此!”说道这里田东的脸色变得有些凝重。 “呵呵,张世峰,今天你就不用装逼了,六爷在这,谁能说的上话?”旁边的一个瘦子道,这瘦子和那个孙胖子明显是两个极致,一个极胖,一个极瘦,这瘦子身材干瘦的好像是一架骷髅。 算了算时间,似乎从朱礼这次和她说开了之后,倒是没再见朱礼去别处歇着了。 张长老一拍自己的脑袋,光顾着和沐毅说话了,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然后一脸笑意的看着何夕带着沐毅去何夕的修炼室走去。 换言之,周公瑾自孙权200年即位以来,只干过两件事,一是剿匪,二是追击。 见苏原把目光投向楚少阳,跟随他来的四名青年中,为首一名身材健硕,长相普通的青年问道。 这话说的半真半假,然而就算有想法拉他入山寨,那也不是现在能做到的,再怎样人家如今也是朝廷命官,而自己的山寨不过百人,就算傻子也知道怎么选。 站在牧场外,两个魔铁骑互相对视了一眼,两人眸子里都有些骇然。 见周少瑜目光被吸引,项缠如何不了然?微笑抚须,心道你有喜欢的就好。 啪啪啪,十几招后,秦广王被逼的只好出拳抵挡,拳印掌力碰撞之声仿佛要撕裂空气一般。 首先炒的是京酱肉丝,锅里放底油,待油热后将肉丝滑进去翻炒均匀,然后将提前准备好的甜面酱放进去,最后调味儿就好了。 炙罗珈兰与她的护卫们加入华夏国籍并受邀加入华夏异人管理局,享受国家公务员待遇,当然她们也要遵守华夏法律。 如果对方不把紫衣当妹妹看,那他就不会把对方当成紫衣的姐姐。 六国军队连续不停地开赴东极之光的极光出现处,在第二天旭日东升之际,全部经由极光进入青铜门的前方。 在急诊部加班,宋平安算得上是比较多的了。大夫们都很人性化,有家室,像吴刚,曹大夫这类的,加班就比较少,而还没成家的大夫们就主动承担起了加班任务。 第十八回:一波三折(5)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发现这一大伙人,在叶家班地界里,团团围住了逃跑的章家墩! 却见那章家墩这小子,居然把一个姑娘,抓在手里做人质,将白晃晃的牛耳尖刀,架在那个姑娘的颈脖上。嘴里直嚷嚷不准众人过来! 此时,章家墩情绪激动,手脚、声音都在发抖打颤!这个时候的人,情绪最容易激动,场面也容易失控。 叶青成担心这小子,在暴怒紧张之下,控制不住情绪,走了极端,把金花杀了,或惊慌失措中,失手伤了她! 他急忙跟众警差商量,让大家往后退一点,...... 泽口俊介,资深评论家,通过塞尔达传说坚决给予十分出名,眼光独到,没有特定立场,对玩家心理把握堪称大家。年25,男。 金钟罩嗡然开启,一尊古朴的金钟挡在体外,“丁丁当当”的声响连绵不绝,各种飞刀顿时被拦截下来,掉落一地,各种碎裂,各种变形。 另外,李叔叔也希望诸位太医署的同仁和这些神医,早曰再创佳绩,把大唐针炙铜人给制作出来,作为大唐医护工作者的教学器具。 他们带着满心的疑惑离开了。电影不是天天有,电视不是天天有,歌曲也不是天天有,游戏? “应该就在这里……”,叶晨感受到心底变得强烈的感觉,仿佛浑身血液都要透体而出,心血澎湃,当即向四周扫去,并没有发现什么。 虽然方鸣巍看上去已经是脚下留情了,但布卢斯还是一副痛不欲生的表情。这说明方鸣巍的那一脚已经破了他地内劲。 “而且冰大哥似乎还要花更多的时间为我们准备训练的内容,这些训练后的东西,我们就力所能及的做吧?”玛丽缓缓地喝着瓶中的水。怯声说道。 随后,叶晨将其余的几个盒子打开”发现里面前是一些丹药,或者是像汉堡包一样的食物,在盒子上都标注有功能。 所以,我置办的每一所学校,在饮食上都相当的注意,严禁食堂克扣预算资金,查到一次,直接给我滚蛋。 进门后,志保没有休息,即刻从卫生间拿了医疗用品,然后便跑到了我所坐的沙发旁,拿出了剪刀,剪开了我的衣服。 高明白了任剑一眼,说你这话跟没说一样,那我问问你,怎么处理才算处理好了? 而这个时候,在他身旁的那个沈月娥,也变得越来越淡,仿佛随时都要消失一般。 他们的船可以下锚,但创世成员们的橡皮艇可是没有这个功能的,随着波浪越来越大,他们在水面颠簸的幅度也越大。 当时科室立即采取了措施,忙着抢救老太太,而那汉子却开始大吵大闹,先说是医院不负责任,紧接着就大骂主刀医生害人,后来又死活赖上值班护士,硬说是周颖把他老妈弄成了这样。 直到今天,信任院长亲自出面,引导着他们以手中剑斩除心魔,多年仇恨才终于一扫而空。 不不不……这样实在是有悖于这个世界的常识,而百里闽更是不可能要一国太子沦落到被太子妃休掉的地步。 这种事情,怎么开导作用都不会太明显,只能等着他们自己缓过来,趁着这个时间,江寒跟江罗智回到了房间之中,开始研究之后的计划。 就在赵沉露执着证明圣宗的两位创始人是中了魔族之毒的智障患者时,王九已经再次通过指魔剑,发现了魔族气息的源头。 傅言寻思着,等一下切一碟卤牛肉,弄个蘸料一起带去,这丫头平时尽心尽力的,也辛苦。 “夏语峰被抓,家属找上门要我负责,学生请愿可是你们安排的,你说怎么办?”袁石丽气势同样十足,丝毫不怵。 第十八回:一波三折(6)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叶青成忙过来扶住金花,打起灯笼细看她的脖子,万幸脖子没有被割破。 众人抓住痛得“哎哟哟”乱叫的章家墩,因怕他再逃跑了,就把他捆个严严实实。 章叫墩一条小腿扭断,一步也走不了。几个警察这时有点小题大作了,他们见动也动不了,就找了一块门板,将他抬到巡警房。 闹腾了大半天,局势终于平静,一切有惊无险! 只因何放还是小孩子,挖的坑不是很大,章家墩脚陷进去,没有多少的余地,加之跑时用力过猛,脚胫就一下子崴扭折断了。 又是一个金色的镇字出现在树妖的头顶,这一次王靳不准备放它离开了,一会黑山老妖的本体也会出现,这样就没必要放走它了。 凌雅静知道自己出生和别人不一样,自己必须要坚定下去,考上大学给自己的母亲创造更好的生活,而不是想别人那样去挥霍青春。 吉安娜板着脸色苍白的脸,生怕稍微放松些就吐了出来。吉安娜的双眼也因为这几日的劳顿而戴上了黑眼圈。 “认真点!不想挨揍吧?!”梅内拉吓唬他们低声喝道,巴尔扎利和佩佩赶紧把注意力集中到了训练项目上来。 看来这一夜托比也根本没睡,而且还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搞些什么了? 短短两个月,除了死去的,那些被转化成丧尸的人类,足有几十亿。具体数字无从得知,但只要了解到,像H市这样的城市,几乎就有百分之七十的人变成丧尸,就可以推算出来。 “哼,你先摸摸自己的良心再说这句话!你串通裁判做鬼,上个赛季好几场比赛,我们都遭受了误判,那不是你做的?!”雨果紧握着莫吉的手哼了一声。 被特比斯刚刚提拔上来的那个少年副官,虽然穿着崭新的军官制式铠甲,但脸上却一点升官的喜悦都没有,反而像是家里死了人一样阴沉着脸。 西尔维亚把他们带到一处夜店,但是此时真是高峰期,外面排着长长队。 “新消息!现在我们将前往位于七十里外的伊维亚政府军临时驻点,与他们护送平民的车队一起前往目的地营救人质。”杨锐又从上级那里得到了新的指示。 不过现在看来貌似难得的任性,结果却有些严重了。刚才李叶的样子不像是他一贯的装死,那是真的有些痛不欲生,难道被打坏了脑袋? 炼器师学徒走出柜台,带着唐明朝专门认定炼丹师身份的地方走了过去。 这就是语言艺术,明明是他着急促成协议,主动拉高了报价,可到了他嘴里,就变成了黑石集团贪心索要天价,偏偏伊藤浩二还无法考证,你说气不气人。 微微的愣了片刻,志黑坚决否认了自己曾经和水门见过面的事实。 此时的主角马克思,刚刚从监狱中释放出来,正在经历着剧情开始的一幕。 进入NBC成为美国ZZ家族后代中最年轻的新闻记者,更是成了美国人的茶余饭后的笑料,“史上最无聊记者”、“单调”、“缺乏魅力”等等字眼,都是美国网友为切尔西贴上的标签。 到了地方后,李察就发现这里是一处乡下村落,看上去有些落后,不过交通还算发达,环境也不错。 是不久前,唐明交给她的几种狙击枪子弹中其中之一。与其他几种拥有超强伤害力的狙击枪子弹不同,这种麻痹子弹,几乎是没有太强的伤害。 “没……没……没……”李叶此时还处于脑中一片空白,刚才如果不是有人拉了他一把,他现在简直有去自杀的冲动。 第十九回:唱戏出师(1)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却说叶青明带着戏班子,一连三四个月里,都在乡下唱戏。 他们从下河唱到上河,现在离城九十多里远的草盘地一带,在这儿已连唱了十来本大戏,辛辛苦苦地赚了一些血汗钱。 已是老历六月炎天了,一年中最炎月的天气。今年天气热得早,且只有一天的炎天。 俗话说:“一日炎天热死人,十日炎天热不成”。这炎天时间越短,天气越热得厉害。 正是夏虫纷鸣日,吴牛喘月时。民谚说:“烈日炎炎似火烧,野草枯枝半黄焦。家家户户炉中烤,大人细伢...... 审讯室里,军营的长官板着脸,严肃的问着面前看着吊儿郎当的邹正晖。 他并未刻意收敛自身气息,因此属于真君的澹澹威压,立刻便被云岚圣地所察觉,不少云岚圣地的金丹真人都被惊动,连同云岚宗的护山灵阵也是泛起一片灵光,化出一片穹顶,遮蔽住整个云岚宗。 石昊所在的那个时期,有浩瀚辽阔的仙域、充满机缘的九天十地、也有诸王林立,同样是宝地的异域。这个地方足够他从仙境一直修炼到仙帝。 唐菊儿想了想道:「娘亲,那我给他安排一个七色堂副堂主职务,您看如何」? 不死天皇虽然处于最为虚弱的时期,但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他毕竟是一位在红尘仙路上走了许久的强者,即便是当下,其能够爆发出的实力依旧比之一般的大帝还要强横。 “殿下能不能告诉我,您有几个这样的傀儡?”上官君雅忍不住问道。 不过……据我所知,吴学士此人挺有钱的,关系网也很广,我曾经看到他跟刑部和工部礼部的官员走的很近。 杨青没心听男子的咆哮,冷声打断他道:“气,乘风则散,界水则止;聚之使不散,行之使有止,谓之风水。 跟在肖天雄身后是他的弟弟,叫肖三雄。他见大哥把右手放在刀柄上,心里一震,多年来他太熟悉他大哥的性格,如果不是面对强敌,他大哥是不会这样紧张和全神贯注的准备。 甄若烟看到这边的情况,也是心中暗暗发急,可仍然是完全无法动弹,浑身上下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只能露出深深的忧虑。 “咦,二哥,你是怎么找到我的?”虎王虽然已经相信了尤一天的话,但是当尤一天找到他的时候,虎王还是忍不住要这么问。因为虎王其实还是不大相信第七感有这么厉害,连方位都能够做到如此准确的确定。 上水从来没有想过要成为影人,曾有死于非命的觉悟,却不曾为求得生而化身影人。她奢望也能成为席撒的妃子,却自认没有甘愿为影人依附的决心,或者说,她没有罂粟妃那样的决心和深情。 赵政策也知道自己和副市长黄铁芯来自一个生产队的消息,在衡北市只怕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从朱自高这个刑警队长嘴里冒出这么一句话来,也不足为奇。 军骑营处,忽然燃起火光,不待众兵将救助便冲气半空,惊的骑兽撞破栅栏,四面乱冲。负责此地的将领正待命人追回时,身旁随他来此看骑兽的半大孩子右手忽然一动,从袖口探出柄锋利匕刃,抵上他咽喉。 暗黑龙与心凌郡主同时用能量发出强大的气势,刚开始,一人一兽的气势还是半斤八两,但是过了数分钟,气势上的优劣逐渐显现出来,暗黑龙是青筋直跳、倍感压力,而心凌郡主则一番悠然自得的模样。 图灵微笑着点头应是,今天让她高兴的事情已经够多了,多到她觉得自己应该找个地方独自笑上一会儿。 第十九回:唱戏出师(2)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警方审清案子后,把叶清明等人找来,就是要告诉他们,这个案子的详细经过。因孟晨瑶尚未成年,叶青明算是她的监护人。 警方就让叶青明,代表受害者字画押,证明他们做事雷厉风行,破案神迅,准确无误。他们好向上级上报,结了此案,领奖受赏。 当然,警方这回给叶家班,帮了这么大的忙,办了这么大的事儿,自然顺便要叶家班的班主,给他们“表示表示”。 叶青明这人一向会做人,在这县城里混得多年,知道哪些人能得罪,哪些人非要讨好...... 确实,刚才那话,让欧阳妤攸听出些含沙射影的意思,所有才惹得她有些怒意。 凌晨夜里清冷静谧,欧阳妤攸关在房间里,一天内几度起伏的情绪,让她疲惫不堪,沾上枕头,沉沉睡去。 胡子梅咬了咬嘴唇,把那天黄似福在她办公室所说的话一一向黄灿道了出来。 但此刻花翎心事重重,邢羽也不好说出此言,只是轻轻点头,和花翎携手往山下走去。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她其实早就已经算到,张昆的身份暴露是必然的事情,在进入菩提秘境之前,林雨曦曾经想过等到佛子试炼结束,无论成败都与张昆撇清关系,毕竟她还不想因为张昆而同时得罪十二派。 苏挽月刚才那话,其实并非觉得老爸无药可救而绝望,而是觉得,她恐怕没时间再等了,没有亲眼看到父亲好起来,是她最大的遗憾。 第一波怪物已然显现在张昆和阿楚的面前,足足有九头暗王级的怪物张牙舞爪地从黑洞之中爬出来,仿佛从深渊走来一般,令人心惊不已。 没错,我就是这么大胆。这家伙不攻击肯定是因为他那个严重的心理问题,他肯定是不愿意攻击那些有胆怯之心或者是不愿意正面对着他的人。 “那你想要我怎么样?”听着庞大龙不停的责备声,胡子梅倒是冷静了下来,冷冷地反问了一句。 太可怕了,这个年轻人也太恐怖了,迦叶城中最强的实力,迦叶院都被他踩在了脚下,还有什么能够阻挡他? “你往衣服里面塞了什么,感觉像石头。”乐苹状似无意地动动手指,再一次尝试收回手。 所以刚刚听到韩琳思要住进来,而且住一个星期的时候,才会那么惊讶,差点没掩饰住自己并不希望韩琳思住在自己家的这个事实。 田不易轻轻地喊了一声,当年他本是大竹峰一个平凡的弟子,若不是万剑一悉心教导,将自己的感悟经验尽数传授给他,恐怕他还默默无闻,哪里会成为大竹峰的首座。 “你都说出要耍赖了,我还能骗你不成。”奈何失笑,这孩子怎么这般患得患失了。 自打那回赢了徐叔后,不知为何他心下复杂,借着练习的理由,已经有几日不曾和徐叔说话了。 话音未落,只见石之轩的长袖一摆,一道骇人的劲力便朝着对面的张亮袭去。 这时候,张亮见到一道熟悉的身影来到了凉亭外,恭敬地朝着石之轩行了个礼。 “废话少说,酒桌上见。”燕飞天已经忍到了极点,到要看看他有什么能耐。 、她在家的时候,自家母亲从来没使唤过她呢,现在倒好,席政轩一来,她就成了可以随意使唤的丫头。 泡在这桶里,闭上眼睛就好像来到了草原,周围热腾腾的,全是清新的气味,深吸一口气只觉得鼻腔里都疏通了。 说话的人是东方玉,我见她倒是有很大的变化,不仅变得更加漂亮,而且也成熟了很多。和先前的那个东方玉相比较,这个东方玉,几乎是完全变了。不过她这变化很好,至少,我是这样感觉的。 第十九回:唱戏出师(3)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叶青明开始向外公演,在全城打出海报,以叶家班学徒们出师,感谢社会各界的关心,教导学徒唱出师戏的名义,在城里卖票, 专门组织学徒们,对外公开唱几场大、小戏。看看苗头,观观风向,一是让这些小学徒们,经一下正规演出的洗礼; 二是看看本地的观众,对叶家班这批新苗苗评价如何?二是让这批新人登台,唱几台大戏,也让本土观众换换口味。 过去好长一段时间,叶家班上台的,都是那几个角儿,跟本地观众长年累月打交道,再好看的面...... 她望着喵九,实在想不到,喵九从山河城遁走消失了半年多,居然一直待在苏子这里。 正要出校门的,都是这个点放学的高三学生,整个年级组,谁不知道林丽丽和叶织星的过节,那是从高一都闹到高三了。 江继细细打量着许旭阳,因为修炼了武功的缘故,他外表看起来不过三四十岁的样子,但是实际上他的年龄已经五十多了,风霜雪雨经历了不少。 至于众多弟子之中隐藏着的贾正道派来的暗子,更是不敢做出任何与众不同的举动,否则这些心中强行按捺住怒火的弟子会瞬间把他们撕碎。 “不知可不可以打翻王道三境呐!”喵九喜笑颜开,对于自己的期待,目标可是很宏伟的,要有出息!就目前的战绩而言,谱曲境修士喵九是没有压力,就是不知浮尘境与本我境如何。 韩笙儿言下之意,也有下意识为昨天斗胆包天的行为开脱的意思。 家里人虽然没有把话说出口,但卫卓看得出来他们在心底对自己产生了埋怨,是自己把事情闹得这么不堪,是他把一切弄得这么糟糕。 由于之前的探测仪只有探测功能并没有攻击防御力,所以这些探测仪也只能在所有士兵下来后跟随探测,虽然功能有点缺陷,但是总可以与机械兵相互配合着360度全方位的扫描探索。 聂人王来到江继跟前,看着眼前气质非凡的江继,恭敬的将自己准备好的诸多猎物奉上。 这个坏蛋太坏了,瓷娃娃在心里为喵九打了个大大的叉,都不让宝宝休息的。 官军平时都不怎么训练,何况此时处于战时,军士自然老大的不高兴,但是见到连夜建起的点兵台上董平那张冷着的脸,一个个不敢再多怨言,生怕被董平一枪搠死,还落个畏战不前的罪名。 没一会,就见方义忽然扯掉了挡脸的布料,指了指无良摊主的方向。 说完之后,他觉得自己真是太酷了,这种藐视对方存在的方式真是太过瘾了。 “对,不过他们做的好像和生物方面没有太大的关系。”楚羽对这方面还是颇有些了解。 那个笼罩在阴影中的人没有说话,还是保持单膝跪地的姿势,静静聆听。 而在楚云这里也有惊喜,不然他们不会知道家里在不知不觉间混进来了那么奇怪的东西。 “那就麻烦张掌士了,我可能最近去趟安阳城,将此事禀告帝上。“王仪道。 “我的事情还没有办完,你自己先回去。”周宇浩没有正眼看田倩倩。 戚修远从公司回家后,就一直等着俞思蓝回家吃饭,可是许久后,俞思蓝还是没有出现,就连电话也没有打一个。 她知道顾澜这人生性狡猾可恨不好对付,她不想在这时候给戚修远添堵。 能一眼看出他做春梦的事情,简南风在他的心里已经上升为牛逼轰轰的地步。 三人就再次启程前往西边去找那个传说中的接骨神医、严老头了。 第十九回:唱戏出师(4)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斗戏”这事儿在当地,年年都是一大盛况,不仅本地乡贤绅士、黎民百姓重视,那些游走江湖,靠唱戏吃饭的班子和角儿们, 更视作莫大的荣誉,更有很可观的实惠可得!只要得了一个头名、头牌,二等、三甲什么的,这个戏班子,这个生角儿、旦角儿, 不仅当下就能领到一大笔奖金,而且以后唱戏票价增长,收入也跟着水涨船高,在方圆百把里地,都极受大家欢迎。 可以说只要把这个角儿的牌子一挂,看戏的人急增,票价成倍的往上翻,越是这样...... 神婆的嘴里叫的凄惨,像是被剥皮抽筋一样痛苦,弄的我跟阎六都有些奇怪的。 生死攸关,身外之物刘长老当然不在乎,何况还是别人的东西。当即也是点头。 事实如此,不过那时候姚丽艳和二房已经到了江浙,已经不能再回来了,只能干认倒霉了。 领地的领主,除了听命于上级领主外,拥有在当地的一切大权,比如军事、政治、经济、外交、民生等权利,算得上是当地的“土皇帝”。而如果自己只以福善堂为领地,开支是很大的。天长日久,光是吃也能把自己吃穷。 不过老祖宗这心真偏向,哪里是偏向,根本就是心就是长歪的,就看见伊府老太爷自作自受的后果了,就没看见曾经大房和伊宁受过的一切苦难。 “本王看这里挺不顺眼的,一件也别给我剩。”眯着眼看着眼前的五抓金龙图,东天王声音凉幽幽的。 夏末秋初,一场上三宗合力灭下三宗之一迦叶塔的消息,伴随着那帘卷的炙热疾风,迅速传播与整个大陆。 “这个……你姜大哥已经累了一整天了,你就别去打扰他了。”美樱娘仍旧不肯松口。 同等级的圣元修为,一个是靠吃丹药和大补灵药材提升圣元修为的修真者,是绝对打不过在历练场上晋级升的修真者。 晓黎态度鲜明,根本不赞同,错了,我的幸福不能寄托在他人身上,要靠自己,靠两人共同努力去创造。 欧阳靖牙齿紧咬,强行将他自己的精神力向着玄天雷火星靠近!然而每靠近一分,他的脸色就更白一分。 高空之中,郑素看着不远处狂暴不已的雷霆奔涌而来,即使她的实力不弱,在面对这等大自然的力量之时,都不禁皱了皱眉,一时半刻都没能想出应对的方法。 而一般来说,妹子玩王者荣耀,那最多是辅助,其次可能是中单或者adc,毕竟这几个位置要么不需要太多的操作,要么会有辅助的保护,在安全性上来说,无疑非常符合妹子们的需要。 刚刚出了屋门,来到庭院中,楚天心中一动,便察觉到了洪青亭的气息。他的身上瞬间便覆盖了寂灭星的星辰之力,将全部的气息都收敛了起来。 而现场众人看到这一幕,脸上都是露出了不解的表情,目光之中满是疑惑。 再向前望去,薄雾中,看不到唐军的踪迹,不过,却听到熟悉的马蹄声。 温伯颜帐下铁骑已被铲除六七成,继续追击,狼骑军保证全歼对方! 大部分人都是这样的想法。此时这一关的考核已经过了大半,玉璧上面还在不断地出现新的材料名称。新的材料名称一出现,楚天没有任何犹豫就开始了叙述。 “我有事找他……等到我的事情解决了,你要怎么做,我不会阻止你,但是你妨碍了我,我不介意现在就与你一战。”斗战圣皇无喜无悲地说道。 希尔却不会真的以为对方平静了下来,如同咬人的狗不露齿,真正的愤怒向来是引而未发的。 第十九回:唱戏出师(5)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因此,像楚州这样的大都市,只要是外国医生,不管是阿猫阿狗,即可行医赚钱。而且极受欢迎,有些知识界人事,对洋人五体投地; 明知洋医不行,他们还不惜以身试错,损害身体之余,还以重金酬谢。自然引来好多冒牌洋医,来招摇撞骗,骗财骗色鬼混误诊人命。 那个史密斯医生,本是德意志国不来梅的一个小混混,在那儿学了几年医,却考不到行医证,在国内没有行医资格,自然开不了诊所。 他秉承伟大的国际主义精神,不就远万里,来到中国...... 只见舰桥上主屏幕一亮,一副外形圆滑,浑身涂装为黄色的变形金刚出现在琴面前。 坐在奕颖身边的刘天,听到奕颖的低语,眉头微蹩,然后看了看台上红玫瑰,眼中略有所思。 剑眉星目、面色如玉、棱角分明都是形容他们最好的形容词,站有站样,用简单的话来说,就是骨子里面有着一股明星的气质,仿佛是天生为了站在舞台而生一般。 天空中的一些卫星恰好经过这里,拍摄了这一幕,因为有隐身力场,李云飞当然是不会被拍摄到,只是这个地方却再次火了起来。 就是这样一个反应,陈星很清楚地看出来许琦是真的吓到了,被什么可怕的事情吓到了。 在五百年的时间里,这艘失去了动力的飞船,一直在黑暗的星空中漂流。 大越帝国各地因为萧崇的旨意而忙碌,征越大军前进的脚步也没有停下,将近半个月后,滁州被征越大军完全占领,王朔站在征越大军最前方,开始新的征程。 毕竟提名虽然是提名,但是要是想获得这个奖项。可能期间不知道还要有多少的路要走。 老谭见此,不由得有点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老谭也是身正不怕影子斜,任由万华打量。 而此刻的堕落之都中,林云正在拼命的飞行着,绕着堕落之都到处飞。 邱少泽与叶傲萱从里面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商梦琪吃瘪的一幕。 慕容飞见是这样,只得自己走到一边,然后坐下来练着她的武功。 “等我……”那妖异的容颜上勾着一抹撩人的浅笑,让人莫名的沦陷。 眼下尉迟宥伤尚未痊愈,需要不少药材,冰蚕洞里自然是沒有的。钟晴去采药的时候锦黎时常吵着要一起去,几天下來,锦黎对各种药物倒是也了解不少。 “好来!我这就去办!”曹羽墨利索的答应一声,就连忙去安排这事去了。 “我出来是师父的意思,师兄你不要自作多情了,”她再捏回来。嘿嘿,很好,心满意足。 皇太极得到消息,大怒,本来这次他派出使者,像虎军主动示好,他心里就窝了一肚子火,哪知道那万华直接就是将自己的使者一刀砍了,还将他的尸身如此对待,这岂不是当着几万人的面,狠狠的打自己的耳光吧。 当这头长满了长毛的大象那沉重的脚步一踏入这片平地,杜沉非立刻就屏住了呼吸。 对于这个黑衣魔族的杀意,他是忍不住的直接从目光中迸射出来。 黑袍人此时都想哭了,他哪里知道是怎么回事,也明白,白霜这是想把自己当成出气筒,急忙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一样。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大约有一半的士兵勇敢地踏出了队列,剩下的则负责记录比赛结果,向崔珉汇报。 崔缊蓉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心中暗自感叹,崔珉的智谋和布局。 但若是在灵曦这边倒腾点什么法则能量,天材地宝,修炼法门,特殊道具回去,那说不定能极大加强夏国作为非主体民族,在整个联盟中不可动摇的地位。 第十九回:唱戏出师(6)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这回好容易出趟子门,本是怀着一颗焦急的心,去看得了绝症的昔日爱人,欣喜爱人是误诊,因此一颗沉重的心安放下来了。 这几日,三姨太一身轻松。她跟金小玉、叶青成,被吴妙莲带到夏口各处,好好地玩了一回,玩得心里也有些“野”了,跟叶青成一样, 想在夏口多住几天。怎奈这金小玉出门久了,心里有点想家了,牵挂戏班子各种杂事和即将来临的“斗戏”; 惦记着两个孩子,怕叶青明一个人忙不过来,照顾不了他们! 另外,心头还隐隐惦着...... 无言八宝的功效是去年那普通腊八粥的一倍!别不知足,你这里的大黑锅太垃圾,封锁不了无言八宝的灵气,所以能煮出这效果已经不错了。正常来说,无言八宝可以提升十倍效果才对。 这次赛太岁在此为妖,一是为了给取经队伍凑上一难,二是为了佛门在朱紫国传教。所以为了彰显佛门法力,以便收服朱紫国王,不得不搞点事情。 他最初是为了回家,过上安定的日子,之后却对另一边的某些人放不下心。 天色暗下来,事情发展中王胖子果然不负众望,在充满和式风格的房间里发表了震人心魄的演讲,最后只剩裤衩面对通往混浴的门口时,却怎么也拉不起遮挡内部风景的挂布。 自家是军户出身,这白堡村实际上是大同卫的一个百户堡,日子久了,百户堡变成了白堡村,在这里的住户家家都是军户,人人种着一份卫所的军田,说是为国屯垦,实际上是为千户老爷和指挥大老爷们做奴工佃户。 太凌城这种被诅咒的可怕之地,饶是以他的修为都不敢去,李枫不过超凡境,竟然敢去那种地方,而且还去当什么守护者,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嘛,而且还是非常棘手的麻烦,连他都没办法的麻烦。 看似只是贬了几个老臣,而实际上,这是李治真正大权在握的标志!当初借‘废王立武’之事,沉重的打击了关陇门阀,一改前朝皇权不振的情况。 喻微言听了他的话,继续吹奏,他们的马匹离禁地越来越远,那些金雕本也跟随着喻微言而飞,但是,当他们的马匹跨出禁地之后,那些金雕便不再飞行了,而是在禁地上空那块地方盘旋起来。 听以前的下人曾经说过,自己的母亲由于才华横溢,嫁入左相府之后与这个老太太有些不对盘,是以,这么多年以来,老太太一点也不会喜欢这个嫡妻,为了跟母亲作对,她就是喜欢二夫人谢氏。 这男人穿着一身亚麻的衣服,还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而且这男人看起来虽然是三十岁左右,却是满头花白的头发。 对于严家来说,严青就是严家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是严家的宝贝。 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朋友被带上手铐遭受不公待遇,珂朵莉也有心无力,只能不断道歉。但A2和2B却并不在意,她们从诞生之日起就是神灵,对凡人的敏感与谨慎早就习以为常,根本懒的生气。 柳凌霜看着眼前的这些人,心里越来越兴奋,全都是收藏圈子里真正的大佬,这下真的是稳了,王天妥妥地得到了整个圈子的认可。 你看看,别人可以堂而皇之地喜欢蒋熙睿,哪怕是被拒绝也好,不被搭理也好,那也总比她这样好吧?最最憋屈的就是她了。 “不是,要是这事的话,我也不会来麻烦你,我给你看点东西”我对张局长说完这话后,我就将好心网友发给我的那个田甜被撞的视频放给张局长看。 第二十回:祸事连连(1)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花朝节”将近,附近各个戏班子,都在加紧排练新戏,准备参加今年的“斗戏”大赛,以期夺得头筹头彩,班子和角儿们一个个都名利双收。 几大戏班子所在地,天天琴声宛转悠扬、如泣如诉,锣鼓声声、震天动地,吵得附近的人又喜欢又烦恼: 喜欢的是天天听音乐有点儿享受,烦恼的是排练剧目,都是一遍又一遍,重复又重复,来来回回的,直到搞得滚瓜烂熟, 然后熟能生巧,才能精雕细刻、精益求精;一台戏排了一遍又一遍,附近的人老是听那...... “当然,大哥你说要她死,我们怎么可能留下活口呢。”天七笑眯眯的回答道。 金羿轻轻将佳人放下,揽住佳人纤腰,目注那黄色沙丘,感受这徐徐凉爽的夜风,心中却想着那与水云道人分别时,仙长所说的那些话。 曲毕,众人还沉醉在刚才的歌曲中时,戏台上同时炸起几枚烟雾弹,紫涵在雾中走下台,迅速脱了舞衣,发髻也匆忙梳成男式的。 秦天一脸的臭屁模样,就好像是在说,他就是再世诸葛孔明一样。 猪们吃的吃,喝的喝,睡的睡,哼哼唧唧,一幅安居乐业的样子。 车子一到,二人二话不说,直接上车,然后由孟缺载着,直接冲上了去往市内的高速道路。 铁砂人如其名,其人皮肤黝黑,就像是铁矿石一样,一张横肉满是的方脸,俨然有着大西北人的显著特征。 白起了然,又是一种杀人越货的勾当,现在他也算是见怪不怪了。 但稍过片刻,那种悲痛又慢慢浮了起来,他再仰头,剩下的半瓶酒“咕咚咕咚”流入腹中。 青松道人微微一笑,白云飘起,带起金羿跟着两人向着后山而去。 她今天心情不好,便想要来释放一下心情,却没有想到居然遇到了两个男人来找自己,还说有人想要请自己喝一杯。 望月磨灭了残轩的灵魂之后,只留下了些许的灵魂碎片,就将这具身体交给了轻舞,虽然不知道剑痴会不会接受夺舍,但是她能够做到的都已经做到了,之后的劝服工作就交给轻舞了。 在李东升呆在阳曲县的时间内,钱大元迅速的提拔自己的亲信,安插在衙门的各个部门,还亲自走访了那些大户,借着李东升的名头打压拉拢,那些大户不将一个县令放在眼中,可是去不能在不在乎李东升。 因此说,上亿数量的吞天蝗虫,为了活命,开始不顾一切的,汪洋大海般规模,扑向了白衣青年。 “去,一天天的毛手毛脚,打着很舒服是吧,儿子咱们不理他。”碧云一把把孩子抱到瞪了陈浩一眼说道。 人族的阴谋不会得逞?我看域外邪魔,费心苦力的入侵九重天,才是阴谋者吧。 这不计其数的星辰,仿佛雨点!威力可怕禁忌,抹杀彼岸之境第七阶梯,踏天境强者,轻而易举。 看人都离开了,林祖此时也是百般无聊,干脆拉着旁边的师兄弟一起聊起了这次任务的事情。 霍新晨惊惧的发现原本一直沉睡着的六翼罗刹蛇眼睛猛然间睁开了,那一双没有丝毫感情的蛇瞳就这么注视着它,但是也只是看了一眼,又重新闭上了眼睛。 听到这个消息的人无不勃然大怒、义愤填膺,把儿孙直接气冲冲的来找花当了,在门口遇见了门都。 大钟飞起,横在天宇下,混沌汹涌,玄黄缭绕,绽放着九色光华,照亮了永恒。 “好你个莹儿,昨晚就是你出卖我,看我怎么收拾你。”话毕,冰瑶裸露着着人世间最美的躯体,和同样身材极品的谢莹扭打在一起。 第二十回:祸事连连(2)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那些跟老百姓不大沾边的情节、曲调、歌赋、唱段子再美妙、再精彩;老百姓既不熟悉,也不关心、更不喜欢看。 《金钗记》整部戏,四十八曲(出),文字非常精美,又是诗又是词,唱腔曲牌,更是宛转曲折,比较适合上层有闲人士,坐品清茶、嗑瓜籽儿, 细看、细品、细推敲、细玩味,主要是欣赏角儿的唱、做、念、打的功夫。这样的戏,过去叫贵族戏,主要是为上层人士,捧角儿唱的。 不适合底层百姓求快当、传奇,精彩、好看的心理节奏和爱...... 一份名单,上面印着本次“公巫员考试”通过的巫师名字及总分。 这个一直在挣扎的“特里劳妮”身形突然膨胀一大圈,她枯黄色的很久不打理的头发突然缩短成短发,颜色也变成成了灰白色。 余颖到了这时候,才知道这位委托人是相当的糊涂,太过相信别人。 一时间,两方皆是大打出手,直接将通向市中心的道路堵了个水泄不通。 毕竟,“大公子”这样具有时代特色的称谓,不说多,这人肯定也是有百十年的历史了。 “我是朱大,从血缘关系上来讲,我应该是你同胞的孪生哥哥。”朱大迎着朱檐的目光,一脸平静的接口道。 同时因为感觉毒素太过厉害,他们又赶紧往后退了退,生怕剩余的毒素能把其他人毒倒。 所以余颖的各项属性远远高于玩家,甚至是高于某些NPC,这一点他们是没有打算告知别人的。 但163中学的崭新面貌和成绩提升是实打实的,八校联合体的考试谁都做不了假。 她现在特别后悔出门的时候没有听老白的话。老白让她多带些吃的,饿了随时可以吃,可她嫌麻烦,又觉得没必要,死活也没带。 这个长吻吻了大约有三分钟之久,因为我们坐的是最后一排的座位,所以也就没人看的到我们的暧昧。 据说,英格兰许多大佬看着报纸都摔了杯子,大叫“恶人先告状”。 破!牧惜尘大吼一声,九位上至,金芒爆显,刻木的剑身也因此而剧烈颤抖起来产生共鸣。刻木抓住长剑,将它硬生生塞进剑鞘,握住剑柄,安稳点。 玄天在玄风山的地位超然,家族耗费巨大的资源才培养出了玄天,而玄天也没有辜负族人的期望,一路高歌猛进荣升上神,成为整个仙界乃至神界的传奇,也是他们玄风山最令人骄傲的楷模。 他含泪看她闭上眼睛,在她魂魄离体的瞬间将其收入魂瓶,然后把她的遗体放入了冰棺。 简单的回应之后,姜雪娟又带着神秘的笑容消失在了尘子视线里,天旋地转。画面又变回了原貌。他一个踉跄在原地栽上几步,手心早已空荡荡的,低头一瞧,长明灯已经熄灭。 这一刻,看着红杏眼中的悲伤与绝望,花缅只觉心痛难抑,竟是不忍心看她喝下那杯毒酒,加之这种以意念窥视他人的方式着实太过耗费心神,她于是收回神识,以问答的方式继续后面的催眠。 其实我的阶位才仅仅在尊者中期而已,就算是全体战斗形态,也只不过是魔王初期而已,和帝境高手的木瓜太郎想比,可谓是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什么办法?”说这话的时候盖蒂儿脸上虽没有笑,心里确是笑了的,她笑梭朗现在这般狼狈竟还不忘逞强。 忽然,李晨风感到眼角有一缕精光一闪而过,转头才发现原来是范青就在这时也苏醒过来,而那缕精光,正是从其眼中爆射出来的。 第二十回:祸事连连(3)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这样天天练下来,大家都是出一身汗水,夹一身尘土。只有累得精疲力竭时,才停下来休歇片刻,继续重新排练。 这两天,天气变化很大,北方来的倒春寒,笼罩了山城大地。水中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地上下了一层厚厚的霜。 这在本地叫“反春”,又叫寒流倒扑。俗称霜打七八九,冰凌压九九,鸭子不下水,冻死老黄牛! 抖峭的寒风,冷嗖嗖地吹来,把天地阴寒了一大片。这半夜三更,天上地下滴水成冰,万年台上,冷风阵阵、寒气森森、浸皮扎骨。 从八岁那年被唐青予接回来之后,唐初尧很长一段时间里只听唐青予的。 身旁传来脚步声,时嘉里没回头,等到人靠近了,闻到来的人身上的香水味,也知道是他的未婚妻。 沈唯推开卫生间门,刚走进去,里面的对话声就传入到她耳朵里。 司徒心海则是坐在沙发上翻看着相机的里的照片,这里面有她们今天一天的美好记录。 那庞大的身躯在移动时带起一股狂风,吹得白发男子的衣发飘扬。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只能拼尽全力去抵挡这致命的一击。 这一战,血魔神族惨败,苏诀亲手制服了魔上,三头黑蛟,也被三大法相镇压在地,无法动弹。 两人举动在大街上无疑是瞩目的行为,贞观王朝民风开放热情,街道上热吻不是什么值得观看的事。 唐初尧直接将面前的茶倒扣在桌子上,随后起身,说的话听起来倒是很客气。 暗影兽们如同黑色的潮水一般涌来,它们身形庞大、面目狰狞,每一次攻击都带着毁灭性的力量。 这母体没有攻击力,不能移动,虽然看上去有点恐怖,不过也仅仅是看上去而已。 过了半晌,外面就有人在试探着问:“里面的朋友高姓大名?请见示。“丁灵琳用力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不能继续呆在山上了,刚才巨狼的那一击,地动山摇,差点让他以为这山会塌了,现在想想还是有些心有余悸,即使是要观战,还是找个远点的地方吧。 其次,这头黑暗巨兽还爆出了一枚战争印记,外加总量五十多的战士印记、机械印记、能量印记。 “果然,元婴期修士的境界不是仅仅得到记忆后便能掌控的,这次傀老讲道,倒是又让我收获匪浅。”离开了阴泉殿,张志平心情愉悦一边向邪典楼走去,一边也细细思索着傀老这三天来给他的指点。 “哼。不自量力!”面对冲上来的漫天箭雨,秦霜冷哼了一声后,抬手就是一拳轰击了出去。 看了眼场上的情况,王牧将刚刚收获的一波进化点,加上原先剩下的125点,把十五位一阶寒冰元素师,升级到了三阶。 徐客清笑吟吟的说道,有意无意的将储物袋遮在身后,其实,里面已经没有多少宝物了,一路行来都已经结交了诸多好友,只是看到卜算子垂涎欲滴的样子,他感到一阵头痛,要想拉拢这个惫懒的家伙,少不得要大出血一番。 反正情况已经够糟了,就算是轰中黑暗裂缝,可能会导致更加恶劣的结果出现,也没有什么好怕的。 宗族问题一直是华夏农村最大的矛盾点,从古到今都是如此,直到几十年后,姓氏之间的矛盾逐渐消失,但取而代之的却是汉民与少民之间日益对立的情形,宗族矛盾反而更加尖锐。 他只有赢得更多股东和管理层的信任和支持才能真正的掌握宏远。让他做一回“妻管严”也罢。 第二十回:祸事连连(4)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恰遇这二月春寒极冷、阴雨时节,这几天北方来的“倒春寒”,胜似三九严冬。相较冬寒,“倒春寒”阴森森的“杀”气更重! 肯定是你们忙着排戏、演唱出了汗,身子热了,脱了棉衣,坐下来休息时,忘记加穿衣裳;一时受风寒,寒包热‘闪’了汗。 她们两个的身体弱,前些时落水致病未愈,现在又加新症,这回是寒气浸骨,入了五脏六腑,更是病得不轻——” 闻郎中这几句话,说得叶青明十分佩服,也有些诚惶诚恐,怕闻郎中责备他,不知照顾自...... “冥月抱歉,我忘了江挽剑也是僵尸,僵尸喜欢新鲜的血肉,她又刚苏醒,没能克制住身为僵尸的本能,所以才会咬你的。”秋儿解释到。 林恩没有阻止,一直静静旁观的崔斯特依旧保持沉默,待艾利克消失在他们的视线里,他才终于开口道。 这把重尺,名为玄重尺。这个变身器,能让你变成光之巨人。这个盘子,可是造化玉蝶。这个帽子,是原谅帽……诶?走错片场了。 我建议你们,最后现在赶紧回去,找师门长辈前来。否则的话,很难成事。 特种兵高手的能力绝对不是一般人所能想像的,双手一搭围墙,就能飞速越过,能走屋顶时,绝不走地面。 里面办公的人见门突然打开,都下意识的看了过来,只是并没有任何发现。 剑荡八荒线上比赛决出各服务器冠亚军后,世界总决赛也将是采取比赛服进行调用角色资料比赛。 哪怕看到这一幕的人都有一些心疼,哪怕是沙场悍将终有柔软之处。 只一拳,就将老船长给揍得趴在甲板上,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韩墨听到霍德这么说,也明白了霍德肯定知道了些什么。不过,军事机密就是军事机密,他是不可能说出张威远的安排的,所以现在他只能想办法让霍德不再追究这件事的同时,还要劝说霍德同意合作。 “你肯定是不认识我了,我叫柳艺海,大学和你一起在学生会呆过的。”柳艺海情绪有些激动。 得知夏繁星逃跑失踪的消息之后,纪南深匆匆的撇下枫桥别墅的所有事情,赶来了这边。 可以说,兵器联合绝对不是之前所谓三大组织最弱的一个,相反,兵器联合一直将商人联合会当作庄稼,让其生长,现在正好是收割食用的时候了。 他额头不知道何时冒出了一阵冷汗,抬头一看,冷风吹拂,明明是偏冷的天,他怎么会冒汗了? “但是你就眼睁睁的看着我去死吗,你既然救了我,为什么不好人做到底,再救我一次。”唐豆豆激动道。 见自己的目的达到,华初迅速的冲出了三人的队形,独自迎向甲子真人。 不过这仅仅是第一场比赛,现在要是谁说IFCD5场都发挥失常,大家是不信的,这个预选赛强度也不是很高,不过IG战队的出现确实让大家眼前一亮。 这一回我和黄鼎公吸取了上一次的经验,把安全带都系在了身上,紧贴后座,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卢有光一脚油门便撒了出去,汽车响起了低沉的轰鸣声音,拖着一道烟儿便去了。 感受到掌心传来的温暖,白灵菁抬起头来对上了慕修那双好看的眸子。 早已等候在那的漏斗网蛛,看着似乎比昨天还要惨的费君帅,脸色微微一变。 不料,今日贾玮竟提出要将院内丫鬟许配于他,不但是件美事,并且还解了他燃眉之急。 “是吗?那你怎么又故意留下一张纸条,告诉我你们的去向。”费君帅说着,朝毒蜥露出了耐人寻味的笑容。 第二十回:祸事连连(5)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这些日子,叶青明既要照顾金小玉、三姨太,又要管理戏班事务,带着众角儿、师傅们,加紧排练剧目,忙得焦头烂额,快要吃不消了! 几个老师傅见他这样内外奔忙,十分辛苦劳累,都劝他要顾一下自己的身体。当前,叶家班这个状况,可以说是非常危急的! 若当家人再累病累倒了,那么就什么都干不成了。莫说“斗戏”夺不到彩头,就是能不能参加,都成了一个问题! 大家觉得叶青明这样,凡事亲历亲为的脾气,不是太好。如同昔日的诸葛孔明一...... “慢!”慕容松下扬手喝道,声落,隐藏在暗处的特级保姆又开了一枪,正打在洪升等人的脚下。 看见她颓丧的神情,不用开口,陈凌已经知道结果怎么样,她肯定是没有从爱丝那里问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而这里的四周却仍旧是空旷的一片,跟之前所走过的道路丝毫没有区别。 两人额头相抵,怀中眼珠子式样的法器飞了起来,它不再歌唱,而是急旋转,将周遭空间都改变,让因为体质稍微虚弱的桑玦重新认识这个世界的究极秘密。 难得有人这么开明,自己放弃了,少了一个竞争对手,他们自然求之不得。 商行的里间是一个上千平方米的大厅,但这里的人并不多,只有身份特殊的人物和实力强大的天位圣域才能在此交易。 “许阳,不管你心里如何不舒服,这个时候都要放下,知道这次你参加‘交’流会是有些委屈,但是现在民族大意的事情,你不要意气用事!”东方瑞说道。 说到这里时,许阳身上已经隐隐着有着上位者的霸气散发出来,这样的“王八之气”不在高位上呆上几年是不是会有的,但它确实实在在的出现许阳身上。 那名新人队员脸色再次苍白一片,望着狂人‘钢爪’摩擦出火花的拳头,暗中比较着两者的差距,最后悲哀的发现,貌似他连接下对方一拳头的勇气跟实力都没有。 一听说要去见李瑾瑜,沈国舅这才开始慌了,他拔腿刚要跑,沈清扬手里的剑鞘已经朝着他的膝盖窝飞了过去。 纪湛走过去面朝着江水,挺拔的身子犹如珠玉一般镶嵌在夜色之中。 是与元始天尊等大罗圣人,又将整个三界所在的宇宙称之为洪荒宇宙,因为他们洪荒三界乃是这方宇宙开辟之初的第一方世界,也是洪荒宇宙的主世界。 肉眼可见,随着石猴这一棒砸下,成片的星河虚空都塌陷了下去。 沉默良久,众人的目光都盯着那两个青瓷茶盏,泛着晶莹涟漪的酒水。 朱宏伟听到庄学键提起这个事,他也特别感慨,曹家庄和桃东村的情况差不多,果园里的猕猴桃都滞销,卖不出去,他们朱家庄也跑不了,一样是卖不出去。 主要看的是里面关于各种诡异世界的介绍,这次大云寺的经历,让他发现他对诡异世界的了解还是太少太少了。 陈立安也坐在旁边陪着娄夜看了一会才出去,给娄夜看周公子的电影,还不如把周公子叫过来呢。 听到他这么说,刘志强眼睛眯成一条缝,他听出了曹建刚话里潜藏的意思。 “特么的,老子要把你削成人棍!”石蛇愤怒的大喊道。一剑又一剑,最后那【岛国穿越妖】的四肢被齐齐切下。 这种状况下,也只有十大元帅的威信能够镇着国内蠢蠢‘欲’动的各种思‘潮’。 因为之前一直没有体会过这个“敌人”的体温…而理所当然不会知晓的,自己不可能忘记的温度。 第二十回:祸事连连(6)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干脆记孟晨瑶上,最坏的结果就是唱砸了,反正她还是学徒,砸了也就砸了;观众都能宽容小孩子,对叶家班影响不大。 因此力排众议,让孟晨瑶担任剧中第一号花旦角色——钱玉莲。 他正好利用这段时间,好好地在戏台上,手把手地教她一番,临阵磨枪,也能逼她更进一层。 这样虽然有点“挖蕨根赶做早饭”抢急速成的味道。但事在人为,只要用心努力,凡事总会有转机的…… 叶青明把孟晨瑶,调到第一梯队后,立马对外封锁消息,将万年台戏班住...... 如果继续这样下去的话,恐怕只会是一些喜闻乐见的展开了,-------虽然是在游戏世界里发生的,这也可谓是‘神交’的最高境界了吧。 就在此时霸天睁开双眼射出了两道黑光,周围的气息瞬间就变得紧揍起来。 说完这话,夕言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脸红了一下。于是乌雅嘻皮笑脸地凑上来,又趁机占几个便宜。 她话还没说完呢,墨纪却身向前一步同时伸手一把捧了她的脑袋,当下就用唇封住了夜凰的口。 按照韩凝冒充韩烟入宫的日子和出宫去王府的日子来算,这孩子的确只能是百里傲风的。 “大谷,现在的情况怎么样。”菊右卫门向正在给活炉加柴火的眯眯眼男子问道。 既然大家都如此,那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夕言于是放下心来,准备试试这个“孩子们的游戏”。 四目相对只是一瞬,夜凰便转了眼眸看向一边,不自觉的心口猛跳了起来,只觉得两耳里全是砰砰的心跳声,偏脑袋里却回味起刚才那唇相碰时的一点软糯来。 动用全身肌肉的克莱门汀将短锥刺向连夜的xiong口。但神速突刺的双手,却恰好被对方以双手擒拿裹挟。 “老二,你有师傅了?”一脸惊异的盯着哈迪斯看着,陆明诧异的问道。 天命九跟随离开,前往东宫之时,心中一直在想着接下来如何应对帝辛。 正当天命九认为今天会葬送在这,消失在这,耳边隐约的听见了聂判声音。 艾莫明白过来,现在的薇薇安肯定是由于失去了太多的空气,所以才会变成这样,一般来说,溺水的人都是这样的表现。 长空手中真气一送,一股柔和的力量就带着薛琴飞上了崖壁之上一处平台。 “好。”天命九点点头应下了,是学蛊医术的事情,她早就想学了,就算系统给了她很多绝世医术,但是对于现在的她而言,技多不压身,多学一点是一点。 洛南初抬起手揉了揉眉心,后背往后仰去,靠在了公交车站牌上。 祁暮雪愣愣地看着自己手中莲蓬头内喷出了液体,一阵剧烈的呕吐感瞬间就将她给支配了。 乔希儿不敢说,自己记忆有些模糊,事实上随着清醒,模糊的记忆也在逐渐的恢复,薄景已经够担心了,她不能让他太提心吊胆。 曾经因为花容太过执拗的追逐而不厌其烦,而如今她选择离开的时候,他不仅没有感觉到一丝如释重负,甚至有些空落落起来。 “我就说不愿意回京城吧,这路还没走一半呢,就受伤了,这么多年我都没受过伤,一定是和墨都犯冲,不是中毒就是受伤的,再说了墨都规矩太多了,二哥,不回去了好不好?”桑锦月用祈求的目光看着桑锦阳。 “不信吗?”沐璟看着周围人脸上满脸不信的表情,也有些无奈。 巴泽特的拳头闪着魔力的光芒,硬撼在了飞来的宝具上面,竟然以一击之力将飞来的宝具全部打飞。 第二十一回:花朝斗戏(1)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城里的各大戏班子,紧张准备了好几个月,也苦苦熬煎了几个月。令各大戏班角儿们,既期盼又点忐忑不安的“花朝节”终于到来了。 斗笠巷、墨斗巷两条街道,这几日人来人往、纷繁热闹;十几个简易大戏台,一溜排建在两街之间的宽阔平地上。 那时候,小县城没有汽车,运输靠肩挑背驮,好一点的用骡、驴、牛,大富大贵人家才坐马车。虽然人流不息,但大街搭戏台,不影响交通。 两条街巷道路两旁,还集聚了许多小摊小贩,他们趁着“斗戏”引...... 那些肉条虽是生的,在高温石的烙烤下,发出喷香的烤肉味,加上又淋了一层油,显得十分油浸。 秦桑若本想和朱相如一同出去,可看朱相如神色郑重,又好言劝慰自己,不敢再撒娇,只得乖乖呆在房中休息。 “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这事还真要好好打听。”傅博宁若有所思道。 卖水果的,就只有两种,苹果和雪梨。水果个个那是光泽带亮,且果香十足。 “怜月呢?”沐允飞寒意森森的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此刻他恨不得把怜月碎尸万段。 “你对法阵和造器可是难得的人才!”浑天摆上茶,将雪狐请到茶几前,与他饮茶聊谈。 她跟陈大良今年没有回老家过年,夫妻俩也提前回了老家、娘家一趟的,这时候的军人孩子,大都是跟着老人家过的。 宝梦的性格安静得常常可以当它不存在,纯粹就是个器物。花上感觉到一丝异样,满脸绯红地向一片如云的竹林走去。心里跳得七下八下的,“往后不是他和我住在上面?”这跟二人世界一样的。 倒不如徐徐图之,等秋氏看到了她的价值,还怕没机会打入韩家? “去吧!老老实实地先学会做人!”九三尊者手上一道法光一拂,他带着法球离开斗台。 白若因送走若馨和关家主仆二人,便依照往日的路线往卜族如今被安顿的地点而去。 萨都平静地将沙坡上的情景看在眼中,当看见那串扬起的手链时,他脑海中突然想起那个消失了很久的男人。 云海潮在最初与林萧相遇时,便知道这个孩子单纯内心中潜藏地偏执。 “回来了?”云净初对百里无伤朦胧一笑,然后移了移身子,搂住他的腰,在他怀中蹭了蹭,迷迷糊糊道。 可是长门居然来了那么久,肯定要大战一场,因为他本身修炼武道就和别人有些差别,但是他想要进步的话,想要学习更多的经验,他就要不停的战斗,而这些战斗的发生却,并不是常有的。 “可是我们这样被皇帝哥哥抓回去,一定会很惨的!”意婵想起她哥哥的脸,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冷睿一直以为,席家知道席曦晨的下落,所以不断的来席家要她的地址,威胁利诱样样都用尽了。 “呵。”刘简时笑了一下,相衬着他的笑,场面终于迎来了第一次转机。这个转机却并不和刘简时分析的一样来自于雨落清明,这个转机来自于诛杀。 席曦晨虽察觉到一些异样,但不知道里面怎么样一个情况,不敢贸然行动,万一在进行什么谈判,她突然闯入势必擦枪走火,害到无辜就不好了。 有些贵族颤抖着身子跪伏在地,神色虔诚,那金红色的光,充溢的温暖,像是传说中古老时光中被天界和十方舍尊一起隐藏起来的太阳。 不过,叶君天也不怕。因为,这些天才刚才全在攻击自己。既然这仇恨已经拉定了,也没必要多几个。 第二十一回:花朝斗戏(2)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唐玉卿自己不爱读书,却敬重别人读书。他见大自己十几岁的贺贯三,一边放牛,一边偷偷读书,且颇有些悟性。 遇先生命题作文时,请贺贯三帮忙,代笔写文章。他拿笔不加思索,下笔千言,即成文章。且文字精巧、独具一格、精湛妙到, 每每被先生称赞不已,说写出这个文章,将来读书进学,考上功名,是不成问题的!先生夸了之后,面对唐玉卿得意扬扬的眼神,又生起疑惑来。 总觉得这个文章,不是他的这个学生,能写得出来的。因此追逼唐玉...... 也是过了好久,我才发现萧燃好像没有在家,因为我并没有闻到饭香味儿,也没有听到家里有动静。 刚才他抛出战剑的时候,就是算准了方位和位置,知道那里藏着一个武将境的家伙,所以故意把战剑往那人的头上扔去。 “输了怎么样?”看得出张成气势上已经输的不像样子了,还未战就着急想知道输了的结果。 任静红着眼睛定定的看着二旭,直到孙驰在旁边轻拉了两下任静的衣袖这才吸了吸鼻子微微擦拭了下眼角跟随孙驰坐上了停靠在路边的皮卡车里。 这个味道的奶许静茹实在是喝得太多了,现在一看到就反胃,甚至还想吐。 我本来就是道法中人,对“修行”二字很敏感,如果真有一幅画来表达这个主题,该怎么画呢?出于好奇,我扫了一眼。 而麦场的场面上则用石碾子挨着压平,然后又让泥瓦匠们在上面抹了一层泥浆。将麦场修理得平整光滑。 忌临睡前饮食:如果临睡前吃东西,肠胃等又要忙碌起来,这样加重了它们的负担,身体其它部分也无法得到良好休息,不但影响入睡,还有损于健康。 章嘉泽给每一个家庭成员倒上酒——章一诺除外,章一诺的杯子里,是牛奶。 果不其然,大哥好似猜到了她心中所想一般,将事情全部告诉了她。 “对一个差点儿就和你白首到老的男人,你就这态度?”容靖悠悠道。 她无可奈何地接受自己成为拖累的事实,只消沉了片刻便又振作起来,拉着季景西翻来覆去地叮嘱,话多得几乎顶的上她前半生十多年的量,饶是如此犹觉不够,非要对方一再发誓会平安归来才罢休。 怕是如今再让她用一次,她自己都不知道如何控制,可是那时她却用了出来。若非抽尽了附近的灵气,便是白明敏的灵气远胜大多数同期觉醒者,也绝不可能呢引发那一场绝杀。 张飞竟然敢在他们的眼皮底下动赵逸,分明是没有将他典韦放在眼中,典韦若是连句话也不说,他这个赵逸护卫队的队长,日后在官军中行走还能抬起头来么。 大多数都是山洞,有的远些有的近些,所有山洞的里面都有妖兽盘踞,而妖兽的强大又会吸引一些追随而来的妖兽、与之争夺地盘的妖兽,总归都要与之争斗一番的。 也不知道真假,但比起其他孩子挑食,煌太子能吃,绝对是好事。 可也正是因为出于这样的考虑,才给了李东轻易得手的机会。否则的话,李东一时间还真不好下手。 但宸哥这么做,显然是以为她会相信,想让她得意忘形,让她放松警惕。其实这也是一件好事。至少说明,她平日里对宸哥的那些忽悠,他当真了。他还真以为她对他有多情深意重呢,真以为她会因她的册封喜极而泣呢。 哪咤一副无辜表情,望向雷军求助,雷军假装没有看到,直接走进了酒店,医生跟蝎子也随后跟了进去。医生进去的时候,拍了拍哪咤的肩膀以示安慰,蝎子就好像事不关己一样。 第二十一回:花朝斗戏(3)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人们一窝蜂地往各大戏台前拥去,有人想找最好的戏看,有人想找自己最喜欢的戏班,有人要找最喜欢的角儿; 也有人这边看看,那边看看,开始搞不清楚,看那个戏班的戏好,比较一阵子后,选定自己最合意的地方看戏。 这就叫人上一百,种种色色;萝卜青菜,各有所受—— 因此,每回“斗戏”中,不管是唱戏的,还是看戏的;最繁杂吵闹的,就是放鞭炮,打开场锣时;最忙碌的时刻,也是这一段儿光景。 先是无数的鞭炮一炸,炸个天昏地暗、日月...... “我自己有钱,我的不够,乐乐也可以帮我出。”黄宵源不屑的说。 安静神色严峻,陷入了沉思之中,龙翔九天未免也太看得起他的手下了吧?虽然错过了一个和龙翔九天战斗的机会,不过安静对于此次的任务势在必得,再一次回到七级工会,没想到机会就这么来了。 “雨无尘,别以为你放过我,我就会感激你,我要为你今日所作所为而付出代价,我一定会亲手少了你,一定要将你击败!”向天问嘶吼了起来。 妖刀也从腰间拿出一条很窄但很尖利的匕首,双方互相对峙起来,气氛一下子僵住那边。 塔拉一脸凝重,暗暗有些后悔接下了这场比赛,看来此番纵然能胜,也会相当吃力。男子一声低吼,庞大至极的身躯闪电般向我猛扑过来,铁拳撕裂空气,拳未到,劲气率先击打在身上。 “呵呵呵,希望这个梦想能让我们好好享受一番吧以前那些人,太无用了。”说着,这魔神工会的两名黑衣人便渐渐的消失在了人们的面前。 “你怎么……”叶离一惊,但是还是迅速的吞掉了后半截话,这事有些奇怪,刘夫人怎么会知道?难道刘天青经常这样? 凌风收到消息,说这次华夏大学的炸弹时间惊动了中央,华夏大学下了几个主任。事件处理的很隐蔽,联想起上次事件,凌风也大概猜到了杨婷婷的背景不简单。 想着自己才二十一,孩就那么大了;前世三十六才遇到那个让她有结婚冲动的男人,还在结婚没多久就命丧火海。想到这,乐乐突然想知道,那个在自己死后伤心欲绝、哭得一塌糊涂的男人,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我们去旅行社看看线路。”秦朗却似乎兴致高涨,告诉司机就近找一家旅行社,然后还真的拖着叶离去看旅游线路。 伊达尔金挪了几下脚步,离得洞口更远了,他心中暗想:尼玛,老子才不跟你们一起死呢!只要军方的大部队攻上来,老子第一个就投降。 “北冥玉,你禽兽!”陈翔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挣脱了两个士兵的扣押,从一个士兵的腰间抽出刀就向着北冥玉砍去。 于是,李耀杰第一个把手举的高高的,有许多同学们都举起手,大概有三分之二的人,难道是为那奖品而举手的? 苏锦仪看到旁边还有其他视频,禁不住就要点开,唐浩东急忙拦住,“锦仪,其他节目,最好就别看了。”说着赶紧把手机抢回去。 给秦九例行检察过,大夫眉头越蹙越紧,却又在不经意间抚平,带过。 “呵呵……这样的话,我这个做姐姐的也就算仁至义尽了,她不是很喜欢李继宗吗?那就送给他了!”白木槿的笑容显得那么讽刺。 “你个大坏蛋,就会欺负我。”叶玄的坏笑终于消失了:“雪儿,别哭,我错了。”不说还好,叶玄一说,夏雪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啪嗒啪嗒的掉了下来。 第二十一回:花朝斗戏(4)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那些老戏迷们,一心支持叶家班,也就全力支持孟晨瑶! 虽然她有一点小错,但出场之后的一串戏功,还是瑕不掩玉,那身段、动作、唱腔,都中规中矩的,唱、做、念、舞也少有瑕玼。 因此,每次唱腔一结束,台下就是如雷般的掌声,响震云天的叫好声,一浪比一浪高的喝彩声。 这些掌声、叫好声、喝彩声,给了孟晨瑶莫大的支持,也让她有了极大的勇气。天生的角儿,最易受到掌声、喝彩的鼓励。 这种鼓励,会开发角儿身上的潜能,激发角儿在戏...... “明夫人是个很厉害的人……她不会做这种傻事情吧?”包贝皱眉。 波布卡特低声呵斥起来:“你是说我的那位堂兄卡特拉特吧?他应该已经死了。”不仅是波布卡特就是其他的比斯特骑士闻言也都眉毛倒竖了起来一个个看上去就要找出卡特拉特把他撕碎的样子。 那些目击报告,大概就是疯狂玩乐享受最初也是最后的人生的复制体们所创造的吧。 签命的,意思就是,生死对决,双方各凭本事,不可使用阴谋诡计,只要凭本身实力,可以杀死对手。也就是说,沙龙打着亲自动手杀人的目的。 狱jǐng什么都没多说,默默离开,有副省长和监狱长发话,方天风想留多久都没问题。 在这一年的时间中李林一点都没有浪费,他不仅熟悉了此世之恶的全部使用方法,而且还借此更进一步,只差临门一脚就可以踏入另一个层次的境界了。 “族长,我也只是凭着自己的良心说话而已,如果要不是陈信厚多次对我冷嘲热讽,我也不会说出要跟他做过一场的话语!”冯立兴讪讪地说道。 “茶好,器皿好,人更好!”品茶的人放下茶碗叹道,只见他须眉皆白,身着紫色袍服,头戴黑色纱帽,正是琉球国王尚泰。 包厢的门被踹开,原本还说说笑笑的人全部都愣住了,全部看向了闯进来的秦唐。 陈再兴听到这里,心里不由得咯噔一响。难道罗林她决定提前将权位让给弟弟罗勤。想到这里,陈再兴决定还是先试探一下妻子的真实想法再说。 “我不同意,老大,现在我们二四帝国就靠你撑着,我们不能出事。”王虎也说道。 林炎只能是尽全力,将自己的太极真气护住自己以及身边的李诗翊。 一旦学校名声臭了,那这肯定会影响到明年的招生,而且也会影响招生质量。 赵安狐跟黑咖啡的人自不用说,每一个都是媲美最优秀特种精英的雇佣兵。 顿时,屋内的人只感觉自己的眼睛一花,距离林炎最近的那个侍卫已经软绵绵的倒了下去。 那时候自己只是觉得这里地形有些奇怪,但因为灵气稀薄,倒是没想到那么多,如今看来,这里果然有古怪。 他记得之前在找了杨浩宇做男朋友的时候,萧曼就会想办法来羞辱自己。 随着这十几年的发展,自己也有了妻子和孩子,而他的唐家也成了镇子上最厉害的家族。 偶尔有些人看到躺在地上的年轻人,也都纷纷的用自己好奇的目光看着他。 别人识不得此光的来历,但清风却是认识,这哪里是什么探照灯,分明是法器所引动的宝光,而且还不是普通法器所能产生的宝光。 另外八位冬狼挨个在他们身前丢下盘成圈的黑色绳索和一把冰镐,众人领上装备,一个个的走向了崖下。 齐可玉毫不犹豫将自己知道的信息全盘托出,高桥觉得很有价值,也存了之后继续利用她的心思,因此她获得了现在队伍里比之前更好的待遇。 第二十一回:花朝斗戏(5)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叶青明惊异于孟晨瑶,刚才那一段戏如此成功,如此惊艳绝伦,如此超出常规,真是有些鬼神莫测、违逆常理!他虽然一向识人,对她也很器重。但没想到她出师没几日,登台没几时,竟然有如此功夫,有如此成效?能进入这种许多老角儿,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绝佳状态! 这除了是天生的优伶之外,一般人是根本不可能在这么短暂的时间内,达到这种境地的! 叶青明有点想不通,虽然早已知道孟晨瑶,有天生唱花旦的气质,但她毕竟是个凡人,而且还...... 一阵,两阵箭雨过后,崎岖曲折的山地上抛下了许多的尸首,再来第三阵箭雨和滚石滚木,方阵们再也支撑不住了,纷纷向后退。 “什么!这么晚了?国舅夤夜前来相饮?这里面一定有要事相议!”我如此一想便满口应承下来:“国舅前来相来,长乐焉敢不略尽地主之宜!”于是,我便取酒相待。 三宝没想到,环绕在盘龙大陆的神罡层虽然对于肉身具有巨大的破坏作用,但也拥有不弱的焠炼神力的效果。 赵炎回到塔巴巴村的同时,也就意味着更繁重的忙碌即将开始,不过奇怪的是赵炎并没让地精工人们马上动工,而是好好休息一天。 想到“神人”说了,他们才十二天就没了命的孩子,司马玉的拳头,本能的捏紧了起来。 刘峰自然也注意到了梦孙玲珑的发展节奏,可对于梦孙玲珑这个点,他还真没什么好办法。也只能让貂蝉打后手去切梦孙玲珑了。 赵炎深深的吐出口气,一副很疲惫的样子,但他的微笑告诉大家,他已经完成了。 大雄幸二挠着脑袋,嘿嘿傻笑,看来这样的问题也不是第一次了。 整个光明主殿、整个俅迪光明大神殿、整个洛雅海岸、甚至整个艾雅大陆、乃至整个世界,仿佛都为之静止。除了教皇以外,再无活物。 不过他须卜能坐得稳此单于宝座吗?那不一定,作为名不正言不顺座上单于之位的须卜,匈奴各部落不可能每个都服他,并且他须卜的运气也不好,因为进功王庭来的太突然,一个不慎让须卜和去卑跑了。 “所有人从意识产生的那一刻起,心魔就注定会出现,如影随行,初生的心魔,成长型的心魔,最具潜力的心魔,更何况是我期待万年的本源心魔。让我们合体,回归本魔吧,哈哈……心魔出体!”年轻魔种狂笑着大喝一声。 门后的人果然已经做好了迎接的准备,即便生活必需之琐事均得瓦尔基莉们照料妥当,但身处一封闭空间反复做同样的事一个多月,也令他并未成熟的脸庞上产生了挥之不去的沧桑感。 听到长孙昊的这句话,天生不禁想起了自己和妖帝结识的经过,可以说如果不是有九重宝甲,自己非但不可能和妖帝成为朋友,现在说不定都已经死在太异天了。 陈琅琊双手背负大剑,十八道剑光四射纷飞,沐蓝瑟睿以罡气护体,不动声色,气息沉稳,但是嘴角的那一抹鲜血,却让陈琅琊知道,她,已经受伤了。 天生自然是求之不得了,虽说红孩儿是个土生土长的太阴天魔族,但是他所了解情况确实是少得可怜,于是连忙点头称好。 六人几乎被掉落的钢羽围了一圈,在这爆炸的瞬间六个元素屏障以肉眼都看不出来的时间差距全部崩溃,残留的冲劲将几乎没有准备的他们掀翻在地,要是没有展钧的帮助他们的生命指环都可能有破碎危险。 第二十一回:花朝斗戏(6)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大家虽然说不出个子曰和一、二、三来,但都感到叶班主,今天的演唱,有些怪怪的,不温也不火,不好也不差, 就是没有从前在戏台上,那股精、气、神儿的劲头,整场戏似乎无精打采,有些不在状态上。虽然有他的戏迷为他争议,但众人的眼睛是雪亮的! 几番争论、几番评议,结果是叶青明只得了个三筹。 他虽然心里有些不甘,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但回想今天的演唱,又觉得给他的这个评价,是恰到好处不过份! 头牌小生让黄州府的“齐义和”班...... 于是,一人一灵的斗法就这么开始了,双方都想抢走这块貌似宝贝的石碑,但是却又奈何不了对方,就在这石碑边上打得不亦乐乎。 只见云若兮手中握着一把通体火红,宛若一团火焰一般的神剑,指着孔灵的脖子,剑尖距离孔灵的喉咙只有一厘米之遥,而在孔灵的身后,那通体晶莹蓝色的冰鸾剑悬浮于空中,同样也对着孔灵,发出了一股股危险的气息。 不留行客面色惊疑不定,想象着一发炮弹正砸在张佑脑袋上的情景,顿时不寒而栗,愈发的焦急起来。 听到萧骁的话珏麟挑了挑眉不说话,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把萧骁威胁的话放在心里。 敖山说道:“敖广三兄弟,你们听着,我们就在西海大战一场,胜王败寇,如果你们三兄弟赢了我们两兄弟,四海依旧是你们的,如果不能,嘿嘿!就把四海还给我!”说完,蜿蜒而去,消失在云端。 在增长天王和天兵天将的嬉笑声中,金角大王带着万圣公主离开了天庭,回到了乱石山下碧波潭中。 他们才不管大明的未来会如何,自然更加不会去关注百姓的疾苦,指望这些人让大明强大起来,无异于痴人说梦。 蔡泽峰没等云心回答,就抢先说着“搭个屁!我们可不是来跟你打哈哈的,我们这次来是为了她。”说着还伸手指向了陈芷荷。 “那我们怎么办?”那憨少年手中提着发亮的长枪走了过来,荧光下映出了他的模样,赫然正是华丰。 “那我们这趟水路是要去哪?能够破这死局吗?”这个疑问困扰我很久,一直隐隐中直觉高城这趟行程就是为了解那药性,但始终都没从他口中证实。 “刘生,刘太,二位今天过来是……”夫妻二人一进来就沉默,权胜男不得已打破了这份寂静,率先开口询问。 柳逸不再是成天昏昏沉沉的样子,有时候几天不出房门,脾气越来暴燥,好几次都听到他房里摔东西的声音,估摸着是因为在自己家就放肆了。 不多时,三人来到地面。虽然他们愿意自身为诱饵把那个生物给引出来,但是真那么做的时候,他们心里还是有一些后怕的。 我也不是不能动,在他退开身体后就勉强撑地想坐起来,可胳膊一软,又摔在了地上,这过程中,他始终都在近处冷眼旁观。等终于坐起靠在石壁上时,额头都沁出了汗。 接下来萨温又把作战的各项具体计划一一叙述了一遍,包括每个种族每个部队的任务以及需要的物资和人员等等,都做了详细的安排,众人各自记住了自己要负责的事情,然后便各自下去开始准备。 拉瑞心里暗骂:“这老狐狸又想免费使唤人了。”然而布克说的没错,公会的确是有这样一条规定,虽然经常被人忘记,但如果公会真的提出了,佣兵是不可以拒绝的。 我真的是在一天内颠覆了三观,而且不止是一次,这龙诗月的神秘程度,还真的不是盖的。 第二十二回:乌云山下(1)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却说叶青明把“齐义和”班和夺得二、三筹彩头的戏班子,一齐接到家里来。在这万年台下,摆了几十桌酒席,说是恭喜祝贺, 一时好不热情闹。 这回,他只接待戏班子的人,没有请一个外人,这叫清一色不渗“外人”。 大家都是干一个行当的,又都拿了彩头,“斗戏”大赛结果出来了:今年的几筹彩头,基本上是按照各班子实力评出来的。 除了叶家班孟晨瑶的头牌花旦,“齐义和”班齐文斌的头牌小生;这两位后生晚辈,有点像突兀间冲出的两匹...... “呵呵…老先生,我们哥几个就是买别人切垮的毛料,练练手的,反正也不值几个钱。”王浩明随口答道。 赵子弦很是失望地土之灵参放回了原处,叹息着走回办公桌前,坐到老板椅上轻轻摇晃着。想着解决目前危机的办法。 无忆刚想说话,瞟一眼他的脸色,到底是识实务,低了头忙绕过屏进去了。 根据我的判断,屋子里的鬼物,很可能是讨厌作出改变,或者说他不喜欢这里被‘破坏’,因此他对想要敲敲补补的工人们下了手。 “我们的人参加了么?”李辰抖抖手中的报纸,皱了皱眉头,问对面的李德。 夜里,素依辗转反侧却难以成眠,白日里理事姑姑的那些话让她心中千回百转,五味陈杂。 玉制的大门在这里并不罕见,下方得许多洞府都有这种玉门,只是这座白玉大门更加特殊。 城西是近几年,皇帝下旨兴建的,虽建有商铺住宅,但还未发展起来,商铺宅子都是空着的居多。 “遇到又怎样?你还怕她们不成?”红绡还没说话,穆青青先翻了个白眼说道。 不过,既然是这样一个大人物,他为何偏偏要跑到像地球这样一颗在修行者眼中完全是荒芜的星球上大费周章呢? 灭杀之刃屠戮了十个世界,也就是说,他曾经让十个星球陷入死寂。但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一次,他走不出去了。因为,面前的情况已经到了他最不希望看到的时候了。 下一秒,姚彬的手就搂在了她的腰上,她顿时失去重心,向后退了几步就朝着床上倒下去。她被夹在床和姚彬的中间,瞬间感觉呼吸困难。 汉六十五年,大汉皇帝颁下圣旨,诏令西域诸国向大汉称臣,除每岁遣使入京朝贡外,还需向朝廷缴什一税,其属民需服什一役。 还没等许嫣然反应过来,林清清突然也放开了她的手。紧接着,她脚边蜡烛模样的彩灯也一个接着一个的亮了起来,直到变成了一颗饱满的爱心将她包裹在其中。 好,天生的是承志的一项抹不去的天性。一边向走,一面的眼睛却是抽空的向下瞄去。 “你说什么?我没听见!”他佯装听不见的样子,继续侧耳倾听。 她仰头看向他恍若陷在回忆中的眼睛,他眼睛黑亮有神,四目相对的时候,她很容易就被他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给深深地吸住。 此时,面对着这个情况,徐先生和纯阳都很清楚,一次新的挑战已经开始了。 皇家马场的包厢明着是五十间,实则还有数间是从不对外开放的,且有明暗两条廊道以供通行。 林清清顺手拿起一旁的干毛巾揉了揉欧远澜的大脑袋,然后打算带着他回卧室去吹头发。“好啦,去吹头发吧!”她一把拉过欧远澜的手,试图把他从浴缸里扯起来。 但好哥们讲义气,他总不能在别人面前下自己兄弟的脸,只能‘哼哈’敷衍。 第二十二回:乌云山下(2)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因此,齐万里一心想叶青明,把他看家的本领,传一些给儿子。而叶青明跟齐万里,竟是不谋而合, 一心想齐夫人把那一身功夫,传给爱徒孟晨瑶! 这两个人各怀着自己的小心思儿,开出的条件,是半斤八两,对调不找价,一个寻锅补,一个要补锅,自然互相爽快答应了。 虽然“斗戏”结束了,但还有一些“尾事”要办。 为了答谢县里官绅乡贤、头面人物、父老乡亲的“眷顾厚爱”,得了一、二、三筹的班子,都要留下来一阵子; 把自己最的好角儿,...... 这一个明明已经断了腿的反叛军侦察兵玩家,竟然能够在有侦察甲虫存在的情况下,摸到这么近才被24K发现,无疑足够地证明他的实力了。 “不简陋!一点儿都不简陋!我答应,我都答应!”章楠向来不在意旁人的看法,此时心里高兴,也不管这会儿是在人满为患的火锅店,当即就大笑着跳了起来,扑进了安诚怀里。 “致远哥哥,我们把桃核种在这里吧!到时候等桃树长到了,这里就是一片桃林。”林雪想起了福天洞地里面那么只开花不结果的桃林,觉得外面如果也有这样一片桃林就好了,不过能结果就更好。 真空机的吸力会再次把牛排当中的一部分血水吸出一点点来,然后运到西餐店,牛排店的时候,厨师们还会进行去除血水的处理。 虽然联邦阵营的玩家在人数上面略微占优势,但是在平均个体实力上面确占据了绝对的劣势。 “呀!”垂柳看到主子的妆容后,下意识惊呼了一声,反应过来后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 “你等会吧!真是的,他们两才回来,东西都没有来得急收拾。”段晨拉回思思,帮林雪接过背包。 场面十分热闹,记者们先后问个不停,出来了,医生们一个个面面相觑,感到很是头疼。 四人又来到林雪藏身的大树下,真是前有拦截,后仰追兵,难道他们就真的无路可逃了吗? 不过这种事情也怪不得别人,主要是因为自己的面具实在是有够丑的,也是因为这样,所以她们都是觉得,自己本身就长得丑,所以才会找了这么一个丑陋的面具来用。 在律所门口的时候,正好被从律所出来的师兄看到,刚在一起第二天就被撞到,纪如谨挺尴尬的,薄玄参却是很坦然,下了车来跟她那师兄寒暄着说着话。 司徒航在陈唐的身后一把沙发上坐着,身上还裹着纱布,眼睛一眨一眨的,也不知道在想一些什么。 “杀!”突然,又有一个创世神大喝一声,紧跟着有三个创世神同时冲出去,朝大魔王攻杀过去。 陈唐带着冷笑着朝着贾登点点头,缓缓的解开了自己的外套,露出了他那布满伤痕,但是肌肉均衡的上身。 在被她抱住之后,他讲电话的声音顿了顿,但是那端好像不允许他停止,他只能再次开口说了起来,他说了些什么薄青黛完全听不懂,反正都是药材类的知识。 顾关山这个时候猛地一句话对着顾影喷出,却是见得手中的长剑一扬,却是划过一道剑影,插着顾影的衣服而去。 看到这一桌子菜,三清一行五人的反应几乎是一样的,瞪大了眼睛,不停地咽着口水,肚子咕噜噜的叫了起来。此时此刻,饥饿也使得他们放下了紧绷着的身体,放松之后,变得疲惫不堪。 见到萧天这么安排,楚强的面色难看到了极点,他如何猜不到萧天的想法? 第二十二回:乌云山下(3)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在这张白纸上,画出规矩方圆线条来,这样她才有规矩可遁,有方圆可遵,有程式可模仿,有技艺可学习。 这个时候的学习,叫启蒙式的传授,是必须循方圆、定规矩、走程式的,是由不得她逾越的。现在的孟晨瑶,学艺脱颖而出,且小有所成了。 在戏台上,能够独立完成角色,而且颇有悟性灵气,再不能以从前那种呆板的模式,教她学戏练功了。而是说个大概,讲个粗致就行, 其余的东西,让她在排练演唱中,自己摸索、窥探、感悟。效果自然是非...... 这一番话说的实在是犀利大胆,偏她声线浅柔,平和,这么说了一大段,竟未察觉出一丁点的杀气,反而好似在游春话景一般惬意。 “好了,既然镖哥走了,那就来谈谈我们的事吧,李宁册——李省长!”王轩龙转向李宁册,眼神不断聚集在李宁册的眼中。 “六弟,不要把七弟的话当真,权当是酒后戏言,不要记在心上”载沣意有所指道。 “何止是在,还演了一场好戏呢。”想起那狗爬的场景彭昊就觉得好笑,想不到一向热衷看戏的丁广页也有被人如此戏弄的时候。 方九凌那张绝美的脸蛋在他脑海中浮现了数息之后,便被一张狰狞可怖的面庞替代。 唐健深感赞同,国家富强在很大程度上依赖于教育的强盛,一个国家的国民教育强盛了,国民的素质提高,开化民智,科技力量自然也会上升,这样不仅有助于民族的凝聚力,更能提高国民的民主意识。 圣天石坊之中不是没有解石师,从低等到高等,都有!自己解石,尤其是当着解石师的面,这在解石界之中,是对解石师的大不敬! 那一道道霞光自动朝着崔封唤出的巨手涌入,顿时,崔封只觉一阵神清气爽、通体舒泰到了极致。 与此同时,辰逸左手覆盖一层极其厚重的寒冰手套,竟然是硬碰硬,一把抓住了男子袭来的大刀,紧接着右手不停,噗的一声刺入男子头颅,将其脑袋刺了一个对穿。 云峰脚步停顿,望着前方那缭乱的空间风暴,他也是心中闪过了一丝忌惮,不仅仅是他,就算是其他冒着生命危险,搜取碎片的强者,也是一个个的停下来脚步。 脸色一沉,看着郭念菲讲道:“朋友,一起坐下,似乎不会有什么问题吧?”吴老板的话刚刚说完,8号卡座那边,五六个青年力壮的汉子已经站了起来,走到了这边。 心里通透的人都知道这一点,但谁也不能怪他,毕竟在对决中找到机会击败对手其实都是一瞬间的事,能够抓住这一瞬间一惊很是难得,还哪里会管这一招是往哪里打的呢? 盯着后者略显痛苦的脸蛋,她知道轻依是晕过去听不见这句话了,“我可不能让你落在她们手里……或许……死去是更好的选择。”说着,手中吞吐起紫红色泽的光芒。 在血红骷髅冲进布莱克前额之后,布莱克只觉得很冷,全身都冷。 “林鹏,你没事吧。”林鹏抬起头,见扶住自己的不是别人,正是王瑶学姐。 金光之中,无数的法则交织,那是最为纯粹的力量,以及般若金刚大法的碎片。 “事到如今,妈也不瞒你了,3天前,左轮为了救夏夏,脑部中枪,压迫了记忆神经,现在除了你谁都不认识了,你俩的冷战能不能停止? 一早起来的时候真个别墅就剩下郭念菲和凌雪儿两人了,安安一早就去学校了,而桃子和上杉惠子则是去开啡管了。 第二十二回:乌云山下(4)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孟晨瑶遥望着竹排,从鸡鸣河顺水撑到白莲河,一直到看不见时,才随叶青明、叶青成回到县城。 轰轰烈烈的“斗戏”曲终人散了,叶家班这段时间,又在加排新戏,准备春雨季节之后,下乡唱戏了。 万年台上,又恢复往日的热闹,天天锣鼓声高、琴笛齐鸣,歌声飞扬。 角儿们在台上,天天练嗓、练功、练戏,唱做念打、翻滚摸爬,忙得不亦乐乎。 这就叫冬练三九,夏练三伏。过去,只要是唱戏的角儿,除了特殊时期限,每一天都要练功,一旦停功不...... 里面就放着一把钥匙和一部手机,拿了东西之后,易天和郭安迪就往商场的地下停车场去,按了一下手机,里面一辆汽车防盗系统就响了一下。 无数金色流光,在整个萧家周遭肆虐;最后渐成一金色屏障,包裹了萧家上空。 尽管媒体都说曼城给其他英超球队提供了对付曼联的思路,但是阿兰帕杜知道,他的球队不是曼城,他没有席尔瓦、德布劳内、阿奎罗,他只有庞琼和盖尔。 苏伶歌被男人压在床上,身上的衣服正被男人用近乎野蛮的方式,一件件拉扯下来。 可惜的是,这位常在河边走的花花公子哥,终是栽到了苏伶歌的手里。被捅上一刀,掉进了河里。 门罗率先得分,而且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肢体动作,都在告诉人们,他是一个灵魂舞者。 其实他可以继续往前带球的,不过乌姆蒂蒂和皮克都在他的前方,而特尔施特根的站位也有些靠前,所以他果断选择了远射。 也有一些对楚风不了解的将领,开始认真的打量这位新冒出头的年轻将领。 转回头,再度凝视前方,眼中复杂再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单纯的冰冷。 易天原本是买了报给王美丽那般航班,但王子那边直接给他送了机票,比他购买的还要早一些时间,这也是为什么他突然出现在学校。 他很想看看自己在吞噬了这一团邪恶污秽的气息之后,实力会得到怎样的提升。 轻轻收拢着另一边的头发,慕清竹的发质因为没有染烫过,所以又黑又顺滑,触感很好的同时还不打结。 还临时召开了个大会,各个岗位的领导们,都召唤齐全了,说要立什么新项目。 牧原听到黄木道人的话,又将目光看向北阳以及奇花道人和梁千重。 尽管赫连家族的势力足以让他在D市站的很稳,但是这些还是远远不够的。 而这种方式,直到现代,依旧通用,除了学校里,现实生活中,大多都是成品,拿来就能用。 沈燕青扬鞭催马,兴致很高的时候,会瞧着郭东,眼神迷离而又纷乱,眼底折射出油灯的一豆微光,眼眸亮晶晶的。 慕清竹看电视看得出神,听到苏觉喊她,才慢慢站起来,坐到了椅子上。 汪雨韵说完后,她戴上帽子还有墨镜,迅速从沈崎云的车上下去离开。 光过年后这一周就发生了一起顾客钱包被偷和一起顾客拿了衣服就走没付钱的事情。 什么俊美冷洌,什么淡然寒冰,明明就是一个假装柔弱的妖孽,她怎么就以前没看出来呢,刚才他竟然还用那么幽怨的眼神看着她。 “这事要是再拖,我知道沐宸御那个家伙是不会罢休的。这事要是传出去的话,我的老脸往哪里搁。亦杰会怎么想?”老江皱眉轻叹。 一路上众人是看到不少就是一般是五米左右的,但听明律说首都有一座高一五米的巨大凤凰神像。 第二十二回:乌云山下(5)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叶家班一到,霍家桥的年轻人,都过来帮他们卸驴车,抬盔头道具箱子,送到戏台上。 叶家班的男角儿们,开始布置戏台,女角儿们在下面帮忙,递送幕布、绳索等。学徒们跟着师傅们,学习布置戏台、整理道具这些事儿。 唱戏这一行,每一个门类,都是技术活,都有规矩讲究,都要精细传教,就是布置戏台,都是很不容易的。 戏台分万年台、盖顶台、露天台、简易台和草台,台有大有小,有高有低,有顶无顶,遮风雨和不遮风雨等类。 布置戏台也要...... 辰锋心里已经如明镜一般,今后多注意自己言行就好了,反正他也没打算混朝堂,以后还是少来皇宫为妙。 叶随云蓦然大惊,道:“是唐傲天。”尹天赐和游千鹤被他这一喊搞得莫名其妙。叶随云道:“对,对,我真笨,早该想到,能驱使唐门中人的,自然该是他。”心想原来唐傲天竟也是这般人品,实不知该否告诉唐西瑶。 但骂了这句话后,曹运却没继续说下去,虽然他现在怒火中烧,但却知道骂人结局不了问题。 只是片刻的时间,那地面之上的十几道尸体已是变成了森森白骨,看着便是让人心悸。 魏倾城既没做声,也没闪躲,而是坐在那直视着在场的四位长辈,一言不发,气氛冰冷的有些可怕。 可既然撞上了,指望这魔兽放他一马估计可能性不大,那就只能放手一搏了。 一声切西瓜似的声音响起,褶子男的右手从无名指和中指的缝隙被锋利的砍刀,生生切成了两半,一直砍到了手腕处。 出乎意料的是,叶娟娟带了叶凡,这让完美的计划出现了不少的变故。 姬无冥要想报仇必须要借助其他的力量,剑宗的确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地上,大黑在看了那个躺在厚厚一层冰块上的那个大黑家伙一眼后,忽地仰头对着鬼扑满“吱吱”叫了两声。 吃过饭以后,姜修樊给邓槿溪倒了一杯红酒,她只是喝了几口,脸颊微微发热,处于微醺的状态,眼神散发出了几分羞涩,她眨了眨眼睛。 余烬一步踏出,本是坐落在繁华喧闹之地的宅子,却像是突然闯入了一片死水中一般,那车水马龙喧闹声瞬间消散无踪。 没等天君说完这一整句话,紫菱便已经抽了天君一个响亮的嘴巴。 时初夏一留着一口气,也没能晕过去,忍着痛,冷汗大颗大颗的从额头上流下,有气无力的扯出一丝笑,咬着牙吐了几个字。 秦枫轻轻嘀咕一声,却尽收在四人耳中,大家都纷纷陷入沉思,在云仙山的时候,云山长老就是相当强横的存在,除了紫菱剑的威压和嫣红二者曾让云山长老败下阵去以外,不见云山长老对谁低过头。 姜盛这仗赢的漂亮,皇帝定然会对他赞赏有加。姜御在他们跟前还好,一旦不在,姜盛的同党难免会拉踩姜御。 温谣也特别配合,使劲说着爱,爱爱爱!只要你不推水晶,你说什么都是对的。 大BOSS尴尬的咳了两声,看着那两人的微博,恨不得顺着网线爬过去。 “真是的……看上去像是个性格还不错的家伙。”夏油杰笑了笑,别看他莱尔发出挑战,他对‘自己人’从来都十分友好。 紫灵儿在回忆起凌汕的时候,心中忽然生起一丝不安感,她不知道那种不安的感觉是从哪里来的,但是她现在真的很想见一面凌汕。 横行天下的玩家数量的确很多,在场的玩家何止是风雨轮回的5倍以上?然而,他们的配合的确太差,反应能力也太慢了。 第二十二回:乌云山下(6)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孟晨瑶虽然出了道儿,在今年的“斗戏”赛中表现很出色。但她毕竟是刚出师的学徒,像这样中规中矩非常讲究的祭祖戏, 叶青明还不敢让她唱花旦,只让她配合金小玉,唱丫环、使女等小旦角色,因此身上担子不重。 另外,祭祖唱大戏,家族非常重视,一般只准夜里唱,戏班白天,倒清闲了。孟晨瑶除了夜里唱戏,早上起来练功,白天倒是没有什么事。 这天上午,她一个人站在戏台上,望着前边那条大河,河堤上杨柳青青,河中清水如一匹白练,她...... 他曾经求过胡乐圣正式收他为徒,但胡乐圣没有答应,说曾经发过誓这辈子不再收徒弟,并没有行拜师礼。 所以我们开始陆续和他告别,而我和“姗姗”认真讲道,要好好的呵护对方,别让她的真心受伤。“姗姗”应允了。同时,“姗姗”也问我接下来去哪,我回复先随便去宣城看看,可能今天,抑或明天回家。 虽然它出现的是最晚的,但绝对为夏末秋初送来了些欣喜,它可无愧于夏末最后一个歌者,就让我为它写首赞美的诗歌吧! 原本有着路灯的路因为刮风的关系,电线已经被挂断了,一条路根本就看不清楚前方是什么。陆志宏和陆吴丽珍不得不放慢了速度。 以前不知道F地区有莆田系医院,可自从初入医疗行业后,我才发现F地区境内竟有20多家莆田系医院。 张医师好心的提醒道,以他高级炼药师的魂魄力,敏锐的察觉到了刘鼎天丹田之处正在发生的异常。 退无可退,只有血战,杨宇动怒吼一声,真气强运于左臂,手臂坚逾铁石,探掌向破甲箭捞去。 医生终于给齐浩看了看,他倒是觉得问题挺严重,给他开了点药。 对于这些夜间还出来胡闹的家伙,康思川自然心里极其不满,但此时却已顾不上处置他们了,便只是留了个心,继续带人赶路。 顾玲儿不是怕他,而是她在竭力的掩饰她那颗惶恐不安的内心。她不能让他知道,在他的怀抱里被他抱着的自己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不会有机关陷阱吧。”冷千千的印象里,这个年代的人最喜欢的便是布下机关陷阱,让人无法前行。 进门之后,果然见老爷太太端坐主位,二人面色肃穆、又都若有所思。二太太、四太太落座在偏老爷下首的位置。 “是笙默让你们来杀我的吧。”冷千千却笑了笑,这二人一定还不知道笙默出事了,不过要是知道了,更会变脸了。 “现在就要告诉他。”素姑娘狠狠皱眉,对于杜仲和萧夜的态度有些不满。 还不等那阵轻薄的烟雾散去,便听到里面一声怒吼,随即便看到蜻蜓护卫那明亮的宛如蛤蟆镜一般扣在脸上的眼睛反射出一阵白光,然后挥刀从烟雾中冲了出来。 更是让他现在无法放开的人,不知从何时起,他竟然觉得冷千千比徐淼更美,更让他心动,更让他无法忘记。 吕双双的分析头头是道,其实俊杰也担心放掉荷兰仔后,他会疯狂的反扑,他只有这样做,才能证明自己的清白,也才能挽回凤鸣秋对他的信任。现在吕双双有办法治他,这对俊杰来说,正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看着攻击奏效,王逸天的脸上同样也并不见好看,这只是开始而已,战斗还在继续,对方的远程职业还没有发挥出威力,那一万远程职业,绝对不是吃素的,如果时机能把握好的话,一轮法术便可以灭杀自己的所有人。 第二十三回:偏远山寨(1)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那个小乞丐口齿清楚、说话条理清晰,回答霍家族长的话明白流畅、对答如流:说他家住在英邑城关老西门,他的名字叫做孟秋生; 父亲名叫孟铁候,在家族中排号第五,人人叫他孟老五,专一做“人牙”经济。母亲徐氏,娘家住在西河石头咀徐家套庄。 只因父亲为人阴险奸滑,做那缺德的活计,在附近口碑极差,招致骂名滚滚,街坊邻居、左邻右舍的都不跟他家来往, 秋生与母亲人前人后,都抬不起头来,自觉得比别人低一等。 平时出门,都感到背...... 准确的说,在没有处理好自己的事情之前,他没有离开香江的打算。 “回去再说,”林破天显然没有这么高昂的兴致再在这里谈论这件事情,面对李耀庭的话询问当即便敷衍开口说道。 这要说北方的冬天,会有很多伴随而来的产物,其中,冻柿子,冻梨什么的,有很多。 因此,即便他的确还能使用法术,贸然出手也无异于自寻死路。即便他刚才击出一发火球,罗摩船长竟真的毫无抵抗地被炸成灰灰,他也没办法从其他手上活下去。 正是因为黑暗才渴望光明,黑翼并不讨厌圣母一般的母亲,不同于那些傻逼用来骂人的圣母,白羽的母亲完完全全就是个圣人,就像是无暇的观音一样。 当然,心情沉重的原因更多的是因为南宫胜雪受伤所致,否则的话,他不会更多的在意这个原田明绘。 他在前面开车的时候,完全没有注意到,被绑着两只手的徐静,虽然无法挣脱绳子。 当一伙人闯入刁家的时候,身为刁家的男主人,刁东强已经吓的六神无主。 听我问完老人微微一笑,晃手间竟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了点东西来,抬手就朝我扔了过来。 当他进入澡堂时,雷欧奈已经倒在了血泊中,看到这,黑翼当即冲了过去。 祂简直想不明白冥河为何在突然之间反应这么剧烈,好似那时光长河之中的神秘生灵与祂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一般。 可就是这双平静的眸子让鸿钧身体僵硬,汗如雨下,在鸿钧与那双眸子对视的一瞬间,心中升起一股臣服的冲动,有种对着这尊生灵下跪朝拜的欲望,好似这尊生灵是鸿钧的皇一般。 当时韩嘉怡就网购了家庭摄像头,打算在家里各个角度都摆满,用于记录他们俩平时的点点滴滴。 毕竟眼下才七点四十,就算他早到便利店,也只是会被店长无情压榨劳动力而已。 背后一阵冷风吹来,堆积在枝丫上的落雪簌簌飘落,也是在这个时候,时染才感觉到冷意,棉鞋被浸湿,那股冷意沿着脚底往上蔓延至全身。 听道鸿钧的话后,罗喉不禁狂笑,癫狂而又爽朗的笑声传遍整个魔界。 在会客室里安顿好到来的大浦社员,渡边晴代借口要商量怎么处理名冢彦,将两名男子晾在了会客室里。 灰原哀背着手离开,看起来心情不错,她基本上完成了此行的目的。 白浩有些紧张,不会吧,白洛瑜是傻子吗,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难道她不知道这样会给家族带来不好的影响吗? 话语里的内容越传越离谱,到了名冢彦都要停下来打量一眼的地步。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为什么我一点儿记不起来。”喃喃的自语,叶枫眼中还有痛苦之色,记忆的错乱和消失,让他已经分不清现实和虚幻。 因为少是医馆在京城的分馆就有四家,一家周氏医馆,怎么赢人家四家。 朱瑶软鞭扫地,颇有挡拦,使将起来,便不如在空中飞舞流畅,登时捉襟见肘,相顾不暇,哧地一声,裙摆被对方的剑尖扫落一块。 第二十三回:偏远山寨(2)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孟晨瑶找到叶青明,说这个孩子太可怜了,想让师傅帮他一把,能不能找个地方落脚? 要是能给他弄一碗饭吃,让他不至于挨饿受冻,那就更好了! 叶青明也是慈悲仗义之人,虽然知道是孟老五的儿子,但看这个孩子挺遭罪的,心里一直在考虑,有什么办法,能够帮助他一下? 听孟晨瑶一哀求,他就动了测隐之心,赶忙去跟霍氏族长商量,看他对这孩子,有什么想法?顺便提一下,能不能救济一下这个孤儿! 叶青明主要想到,这霍家大族、人多财裕,...... 此刻的‘戮神’压根就没有机器人的模样,人们更愿意相信的是,这是一个超人。 和孙卫东不同,尽管裴东来察觉到了孙卫东目光中的恨意,却是不为所动。 正在修炼的丰一鸣,感受到罗平的出现,立刻结束修炼,冲着罗平的问道。 只是在听到修真域十几位大乘期强者共同迎战三位魔祖的时候,脸上才出现了一丝异样,罗平他们虽然看到了,可是并不清楚为什么。 所以,就是训导主任竟然只瞬间也分辨不出来这个楚风究竟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了。 罗隐看了,明白这韩染如此做法,是不给郑鼎发难的机会,想让郑鼎自己知难而退,不要撕破脸,将来好有转弯的余地。 “你是怎么知道的?”老四十分好奇的问道,因为平时的时候他们两个几乎可以说是形影不离的,他不知道的事情,为什么老五会知道呢? “呵呵,不过也不要紧张,机遇虽然重要,但是生命是一切东西的前提,要懂得舍与得!该退就退,该上就上!”萧木神情又缓和下来,笑着说道。 喝完酒坐下后张家良竟然开始崇拜起黄妃儿来了,进门不到五分钟和杜考的关系已经近到一家人的地步了,这就是交际呀,张家良本就是抱着学习的态度来的,面上始终挂着公式化的笑容,并没有插言的意思。 他们本就是因为不受到重视才被安插到东南省,这么多年了始终难以如愿,现在有了自己发展的机会,他们怎敢轻易放弃。 阿生在口罩后面点点头,亲自去照看最有可能是牛痘的八号、九号和二十一号。 即便是一根电话线产生的联系,那迸发的气势,也让欧言瞬间低下头。 "不,你不是!"洛天幻死死盯着艾尔基尔洛里亚的双眼,而后者眼中并没有任何的波动,脸上始终带着那浅浅的微笑。 他说话带着浓浓的东莱口音,一看就是在当地招揽的。但他能够担任入境登记员的工作,说明背景够清白,洗脑也够彻底。阿生觉得在这里她应该信任东莱的管事,就算有什么问题,还有秦六的筛查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等着。 不过数日后,正在瀚海中研究鞑靼逃遁路径的齐王便收着了这封信。 上回组队的,这一回也组队在一起,另外不能在一起的,也或多或少,带着伙伴,加入到别的队伍。 虽然现在看来莫言当据着上风,但是敌人还没有被干掉,既然没有被干掉,对于莫言来说对手就还存在着反败为胜的可能。 洛天幻说过,他和巴塞尔之间未来可能会遭遇,也有可能爆发战斗,而洛天幻一天不突破系统限制,就一天不可能有任何战胜巴塞尔的希望。 两个月下来,他们在巴达克悉心的教导之下变得越来越强,如今,已经完全脱离原著的限制了。 这怪物长得像黑鹰,鹰勾的嘴巴,黑亮的眼睛,两脚着地,背上没有翅膀,两只爪子却带憨厚如龟足,眼睛里散发着蓝色的光芒。 第二十三回:偏远山寨(3)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寨中的老乡们,看见戏班子进得寨来,一个个喜得像过年过节似的! 几个小伙子,把一面老铜锣,提出来“当当当”地一顿乱敲,欢迎戏班子进寨子。 哪知他们心里欢喜,手里用力过猛,把这面老铜锣给敲破了!破锣嘈杂怪音刺耳,他们也听得舒服欢喜。 看着这几个蠢小伙儿,敲着一面破锣的怪样子,嚷着、叫着、跳着。看到那滑稽的情形,硬是把寨子里的一众人,笑得直不起腰来。 大家乐呵呵,笑扬扬的,只为能看几场大戏,好好娱乐几天,也是一...... 一旦离开仙塔,他们马上就会踏入星空屏障,在那等凶险万分,杀戮无数的血腥世界,若没足够的实力,强横的仙道神通,必定会死无全尸。 刘启超并没有把话说完,可作为搭档数次,久经生死考验的好友,陈昼锦还是第一时间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他的手悄悄握到了腰间的桃木剑上,同时指尖也多出了几道灵符。 此时见阵法平静下来,又见云逸飞安然无恙地走了出来,范世冲自然知晓其师兄凶多吉少了,而山谷深处李师兄迟迟不露身影,也无消息传出,便又在传音玉简中留下一条讯息,在拦下灵尸的攻击之后,便向一旁逃遁而去。 不用多做解释了,这电波声里,一定有那个黄金圣瓶,不,或者是黄金魔瓶的消息。 闻言,门外的青玄神色一凛,哪里还敢有片刻的耽误,身形一闪,赶忙直接走了进来。 “姐姐,好了嘛?”冥笑坐在椅子上,晃动着脚,令狐离进去换衣服都换好久了。 就在夜天无比气馁,正想着要直奔死神之际,他听到了这么一道吱吱声响;扭头一瞧,竟赫然是莎蔓华那只蝗虫「宠物」。 “可恶的七罪教。”秦天尽对此恨得咬牙切齿,只见其他三位道教掌门也相继到来。 他震撼,却不是因为那几件兵器。它们早前连哀谣都打不赢,试想想,连凡人也看不上眼的东西,又怎能威胁到仙人图亚?所以他震撼,必定是别有原因。 包贝突然脑中闪过一道灵光,略一思索,脸上挂起了微笑,自己找到了好办法。 点着烟,闭着双眼,坐在沙发上,努力的使自己内心空灵起来。不去想任何事情,可以淡忘杀人带给自己的感觉,调整呼吸。 “行,你看吧。”魏晓虹说,低下头继续写,钱江疑惑的看了看楚眉,又看看魏晓虹,魏晓虹摇摇头,继续写着大字报。 多古拉晋级魔皇令他更加地渴望力量,迫切希望晋级。而食那神秘莫测的强大实力更是狠狠地在他耳边敲响了一记警钟。 多久没去副本逛逛了,没有拿过一件自己产出的装备了?这次去看看吧,眼前这个队伍,或者需要一个治疗量充沛的奶爸。 不过,在龙鱼圈内,神龙渔场彻底打响名气,普通龙鱼的销售节节攀高。 往往这一环节需要大量的尝试才能获得准确的消息——只是,那是游戏。 作为南荒的中心,可谓是道通八方,天下宾朋齐至,每日来来往往之人多达百万计,正应了那句话:南帝城中看一眼,方知世间繁华。 系统提示:恭喜您获得无品阶装备一件。当前使用青铜轮盘机会:0次。请问是否使用白银轮盘。 “没什么,我只是不想看热闹的人挡住我们的路,也不愿意看见没素质的人在我们的家属院里造成恶劣影响。”包飞扬抿了一口酒,说。 循声望去,远远就看到徐峰从缝纫机位上跳起来,挥舞着双臂连连怒吼,脸上的横肉因为激动而不住跳动,简直像是一只直欲择人而噬的凶兽。 第二十三回:偏远山寨(4)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在山寨子里传为佳话子,也是寨中年轻的偶像。这人脾气耿直,说话实在,酒量也很大。席上不停地向大家敬酒,边敬酒边感谢说: “我们这边僻山野、穷村小寨,能请动你们大戏班光临,真是篷筚生辉、山野生色!” 族长说话之间,眼睛被烧吊锅的火炉里,冒出的烟薰了一下,流出了眼泪,让人以为他激动得流下了眼泪…… 这姜家寨因路远山高,偏僻闭塞贫穷,已经有十来年,没有接过戏班子来唱戏了。 这里的乡亲们大多十多年,没看过一场戏,五...... 一路上,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温叔同径直带着青阳通畅无阻的上了第六层,直到要上第七层时。才是被两名白衣人给拦了下来。 “千寻一事就暂时放一边,此次唤你等前来,是为了统领灌顶一事。”紫天运目光平静地看着众人,然后在青阳的身上停留了几秒。 幻梦整理了一下情绪,现在可不是沉溺于感慨之中的时候,得赶紧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完才行。 “果然是如此,这样一来,只要劫了他,那就相当于我亲自去了一趟。”周辰不由地兴奋起来。 这截黑木,并没有死去,还有灵性,而且其中散着温和的阴气,十分的奇特,应该是某种独特树木,效果还不清楚,神镜此刻已经陷入了沉睡,也不好询问。 无论是椅子,还是苹果,亦或是巨大城市,和以前一样,完全按照自己的想法出现了——梦境世界已经完全恢复正常了,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 盘蜒只觉此人不可理喻,想来是少年时遭遇,令他神志不清,像个疯子一般。他在青斩脑袋一摸,青斩立即晕了过去。 今天的陶府很是奇异,府外充斥着大量马车跟军马,府内却见不到人。 而这时,周辰恰好整理完了收获,听见门外的喊声,便打开了门,让何元平走了进来。 【是来检查昴亲身体的喵~昴亲的身体本来就有伤在身,虽然经过之前的治疗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但是既然过来了就稍微在帮你看一下吧!】不由分说,一双手已经从背后抱住了自己,一股暖流从手心的位置传遍全身。 平时大多都是让患者自己去市里的医院就诊,要是碰到认识人或是重症患者,自己出面找人,他们虽然会接,但多少要挤兑自己几句。 德旺叔?不会是村长郭德旺吧。王子喻立时瞪大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视着门口。 林梦涵挂断电话后,心里依旧只有一个念想,就是要证实自己匪夷所思的想法。 当王子喻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飘浮在房顶处,而他的身体则躺在地上,他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救治自己,所有的言行举止丝毫不差的落入眼中,但是任他们如何折腾,自己依然静静的躺在那儿,依然没有醒来的意思。 她还没来得及张开双眼,身体就像是被丢垃圾一样狠狠地挥向了一边。 董意全身为四品金灵师,年轻时候也在东边州郡与海族厮杀过,眼前的两个四品海族,是海族中最常见的洫族。 这样的一碟菜,价钱自然不可能便宜,更不用说还是冬天的时候,普通老百姓想吃上一口新鲜蔬菜都不行。 宁晶晶自工作后,才跟父母关系变得柔和了许多,但常年在外的她早就习惯了独自生活,回到杭城后,便一直在外租房子住,每逢周末或假期才回去与他们叙一叙亲情。 她笑着举了举自己的胳膊和腿,好像想要证明自己并没有什么大碍一样,可是她笑的越开心,脸上的勉强越明显,更何况此时她并没有直面回答林梦问题。 第二十三回:偏远山寨(5)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他们两百年来,一直隐姓埋名。在这深山老林,过着与世半隔绝的生活! 这些人的祖先,选择的这个地方,非常有特色,基本上四方无人,原始荒凉、道路难行、易设关卡,便于守护山寨。 他们把村寨,建在这十万大山背脊上,两县交界的陡岭中。中间只有一点点低凹处,四面八方均为悬崖峭壁、绝地险境。 悬崖绝壁外,是连绵起伏千里的高山大岭;山山岭岭上,都是映天遮日的原始森林,只有这条陡峭险峻的小路,通到山脚下叶家垸。 若遇突发事件...... 塔灵早已经见识了她的妖孽程度,可它还是觉得,自己实在太低估苏云凉了。 他们特意从帝京里凑了灵玉,不远万里带到这东莱王京,为的就是赚取中间的差价。 其实他让阿大去盯梢,想知道云萱在算计什么还是其次,更主要的是支开阿大。 “不要出这个怪样子,长得帅有什么了不起。”想蓝真喝醉了,竟然伸出手扯了扯他的脸皮。 莫晚桐的唇瓣已经红肿不堪了,她幽怨的瞪了眼某人,“我先。先洗个澡,化妆了。”他不是一直都不要她浓妆淡抹的嘛今天难道没闻见化妆品的味道吗? “可是我们现在才明白,就算是你跟江宇都没有爱对方而误了你们应该做的事情,更何况是我们老大”,成斌说到后来,他明显有一种自信,因为他现在才明白过来,这些年他们想错了。 所以齐璐近来有些闷闷不乐,不过现在齐璐却明白,按照她老公的聪明的头脑,可能这些事情,他早就想到了吧?齐璐这样一想,顿时觉得轻松了不少,这时看着自己身前的饭菜,味口也好了很多。 长情花因为很难培育和开花,开花后又长开不败,所以种子的数量也不多。 就算当年,安宇轩直接抓了中央军区的人,没有任何的解释,也没有人敢说什么,因为他们知道,安宇轩敢这样做,那就说明,安宇轩有足够的证据。 “恩,那您慢走。”安语汐微微点了点头。老总走后,她看着手中的合同脸上忽然露出了欣喜的笑容,用力亲了一下合同,噢耶斯,又一单合同,这个月奖金又着落了。 “没想到世上最后一株转生竹竟长在这种地方……”司南一边喃喃开口,一边将埋着竹子的最后一点土扒开。 他和乐嘉容相视一笑,彼此的严重都乘着满满的关心,温柔而又缱绻。 “别别别,我坦白从宽,”见她的魔爪又气势汹汹的伸了过来,陆季雲立马很没骨气的缴械投降,瞬间还很不要face的卖了一次萌,再一次成功的恶心到了乐嘉容。 那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林枫本来是在低着头慢慢地走着,绝对没有去招谁惹谁,可是,那个中年男人却突然出现在了林枫的面前,挡住了林枫的去路。 聚千万毒物于一体,可以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七霞毒莲的毒素更加致命,哪怕武王境界的超级强者也不敢轻易的去碰完全成型的七霞毒莲。 那天晚上,在他老婆朱达利的安排下,他的那些狐朋狗友都前来祝贺,当然,也有朱达利的一些朋友。 帝玄子依然高傲地盯着天韵,他心中明白,仅凭帝家,便可不降战团4万众放在眼里,但大势已去,他继续久留下去,无法占据最有利的位置不说,甚至有可能被人捅破谣言出自他之手。 林枫的心终于放松了,因为他已经知道,这位犹如幽灵般出现的人并不是鬼,而是人,活生生的人。 第二十三回:偏远山寨(6)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那人见喊叫者,不敢再出声喊叫,又轻言细语说:“现在回家睡觉去,明天不准出门,以免惊吓了戏班子的姑娘们。” 孟晨瑶听出发出那个训斥的声音,就是姜家寨的族长。接着一阵“碎碎簌簌”的声音,像有人扶着疯子走出去。 想是那疯子,被族长送回家休息了。孟晨瑶和三姨太,在木楼上细声说了半夜,直到三更才睡着。 早上起来感到有点头晕,想是昨天晚上,被疯子嚷醒,没有睡好觉的原故。 孟晨瑶和三姨太出了门,找到一片平坦稻场,练了一...... “我们一定要这么做作,”两人相视一笑,“这么恶心巴拉的吗?”这是相敬如宾还是相敬如冰,已经傻傻分不清楚了。 回到家里,许安沉默的看着箱子里面的东西,慢慢的翻看,细细的回忆。贺茜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坐在他的身边,陪着他一起追忆似水年华。 吃过早饭后,况且静极思动,想要出去走走,萧妮儿当然巴不得,她最不愿意在家里憋着了。虽说她有了孩子当了妈妈,可是身上的孩子性仍然健在,喜欢热闹不喜欢清静。 陌长风也诧异不已,那股清冷之气袭来,他方感受到冷气,心下一怔,上息剑被弹回,接着前方青凌剑气如七尺利刃横扫而来,地面霎时尘埃飞扬,劲草也跟着摇曳。 这时,苏太太听说安然来了以后,也来到了苏轩的房间,见到他儿子在笑,心里莫名的走伤心了起来。 到地方之后,刘浩却没有急着下车,而是一边看着时间,一边在咖啡厅附近等待着。 “好吧,说正经的,戚帅那边我打过招呼了,他说随时可以到你那里帮着练兵,你需要吗?”张居正问道。 这种症状自从她被大魔王训过两次之后就一直存在着,已经形成了一个可怕的梦魇。 王劲海也回家了,所以工作室中午吃饭的人只剩下我和林澈、唐韵、苏希然、徐佳澄了,虽然少了两个男人,但倒也不冷清。 车夫人不说话了,如果苏陌北对玉晴稍微有一点感觉,棒打鸳鸯这种事情,她是做的出来的。但问题的关键是,他对玉晴没有一点点的感觉,就算强迫性的让他们俩在一起,也没有任何的意义。 这九万丈的天地,真的变成了人间地域,到处都有惨叫,到处都有呼救,场景格外吓人。 少典芝出现在丁馗的地盘上,这事传到都城去,还不知道朝廷的人会怎么想,那就是黄泥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那是一个晶莹剔透的圆轮,像是冰晶雕琢出来的一般,闪闪发光,相当的漂亮。 夏本煜本来就是来探路的,货也带到的不多,想想就算真碰到了黑港,也是一个教训。何况都是江南人,自己也不是没有后台的,总有回旋余地。苏松到底毗邻,真要闹大了,想来这里的主人在乡里也会颜面无光。 不过也仅仅是一郁闷而已,岳无笛洞悉人心,明白自己和洪七公虽都是武学高人,但是身上的气质,却是截然不同。 众臣中,唯有荀彧还站在那里,没有跪下的来劝进,显的有些突突兀。 没多久,感知敏锐的杨迪、雪琳还有元琨老人,都是察觉到了身后有人跟踪,而且看样子似乎不止一批人。 站在道门的立场上,逍遥子同样一开始就很不情愿,道门手中确实握有一定数量的古仙战场信符,但那是无比宝贵的资源,将来会有大用,不可能轻易宋人。 没过多会儿,开瓶后的红酒送上来了,酒具都是仙岛咖啡屋里的精致珍藏品。 第二十四回:美人失意(1)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寡妇听了好高兴,笑得合不扰嘴,不停地说:“要是能找你做我的儿媳,那就好了!”说得孟晨瑶一阵脸红心跳,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听那个寡妇不停地夸她儿子:力气大会种田、能打猎、善砍柴。孟晨瑶心里面一阵发慌,这才明白寡妇一心要请旦角儿,来家吃饭的原因。 心里暗想这寡妇,一点见识都没有,见人家花旦长得好看,就想说来做儿媳妇。 要是都象她这样,那唱戏的旦角儿,早就都让人说去做媳妇了,还有谁来唱这个戏…… 此时,叶青明...... 王天云闻言不可思议的看着赵虎,眼神中充满了恐慌,他现在的一切都是他哥给的,如果他哥地位不保,他的下场可想而知。 在柱身之外,犹自有丝丝缕缕的云气,在不断溃散着,白白浪费掉。 故而,在日后的战斗中,只要是同境界之人,甚至是比他境界更高的修士,他们战斗中的攻击轨迹和身法,被易南第一时间便能获。 “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过了一阵子,夏目合上作业本来到比企谷八幡面前。 “你确定?”露出一副奸计得逞的笑容,叶帝注视着爱丽丝问道。 目视着这片树叶落在水洼之中,雨点不断击打在叶面上,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 “放心,我不会滥杀无辜,但得罪我的人可就没那么好受了。”赵康冷笑着看了变成吉娃娃的白鹤一眼,如果是人类形态,他未必是白鹤的对手,但既然大家都是狗,那可就是他的天下了。 “好了。既然郁明醒了,就没事了。我们就不要打扰他休息了。”一直没做声的林泽舟突然笑着说道。 望向在天眼后的天空,发现天空隐约的成弧线形,就像是气体盖子盖着一般。 勇者挑战大赛的规则,并不是帝国来使的皇子加上挑战者逐一挑战勇者。规则是勇者与挑战者的胜利者,再与皇子的表演切磋。也就是说,与四皇子的是更加友好的表演,与另外一位挑战者才是真正的较量。 “罢了,罢了,反正之前已经亲过一次了,也不在乎多一次了,就当是对他补偿吧!”想到这里,陈慧琳估足勇气抬头踮起脚闭上眼睛朝林耀吻了过去。 “这个楚彬果然不是什么厉害的角色,我还以为他能够厉害到什么地步呢,没有想到也就是一个虚幻的人影!”说到这里的时候冯琛并没有把楚彬放在眼里,认为自己的计划已经得逞了,所以心里当然非常的高兴。 只见寒江月拿出一片蓝色玉片,将一丝灵力注入其中,一道蓝光从蓝色玉片射出,落在蓝色光幕上,瞬间出了一个容人通过的入口。 心道:“这事儿你埋怨我有什么用,没见你爸视我若无物吗?我总不能拿热脸盘子去贴他冷屁股吧? 他并不是那种善于交友的人,也不是那种特别喜欢跟人交流的人。 林耀对修炼一途独特见解,让仲志恒耳目一新,感触颇深,原本他对林耀的身份多少还抱有一丝怀疑,一番交谈下来,便深信不疑。 南简离也没刨根问底,到了办公室后,池妍希自然而然地坐在舒坦的沙发上。 2012年则是在热火时期惨遭司机蹂躏后的一年,当时全世界的詹黑开始狂欢,那会薛鼎都可以想象他的压力。 红包阿慧琳不收,林耀只好自己拿着,想着以后有机会在还给她也不迟。 但是所幸还是幸存下来了,并没有直接沉入海底,但是那个怪物所留下的痕迹依然是如此的显眼。 第二十四回:美人失意(2)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他的一双粗糙漆黑的脏爪子,死死的扣着孟晨瑶不放,生怕她跑掉似的!因为用力过猛,捏得她双手生痛生痛的。 再看他整个人,情绪非常激动,显得疯狂颠乱又蹦又跳,又吼又叫地喊道: “你们这些臭戏子,你们这些骗子拐子,你们这些大坏蛋!把我的艳娥拐去十年了。现在她刚回来,你们又想带走她。我、我跟你们拼了!” 说着他气得直喘粗息,胸口起伏不平,全身颤颤栗栗,只是一双手紧紧抓孟晨瑶,抽不出来打人。 情急无奈中,他竟张开黑乎...... 可惜,在安会长离开以后,自己担任会长一职,就再也无法带领学生会重回巅峰了。 现在张让等人把持朝政,手里缺的就是金钱,朝廷现在的赋税,连维持基本的开支都做不到,官员们的薪水都只能领到四成。官员们只好想法贪污,朝廷的赋税更收不上来。整个就是一种恶性循环。 吃过生命结晶后能量共享的消息早已传开,只是那会阎云被嘲讽也不还口让他根本没有往这方面去想。 他们不是侩子手,却是希望建立未来的地球政府的英杰,思考的,却也是未来地球政府的政治架构。 重要的不是如何传播,人类自脱离的基础劳动之后,就开始赡养起无数的闲人,这些闲人做大的爱好,在这个时代,无非是靠着墙根晒太阳,外加唠嗑了,当然,如果再加上一杯酒,可能就更好了。 瘦削老人招回影子,身影相合的一瞬变为一个中年人,筋骨结实。 “这次应该差不多了。”克莉丝一拳将面前鬼将的头颅轰爆,冲着变异兽大军吹了一声口哨。 原本紧张不安的变异兽紧绷的神经顿时稍稍放松,只是它们有些奇怪,地下有什么好看的,为什么它一直盯着? 也就是说,如果战场上发生了什么意外,云隐宗很有可能就会遭受灭顶之灾。 聚灵中后期的修士则为嫡系弟子,或者是外门长老。这样的存在,只有几十人左右。 在别的府邸,嫡夫人根本不能如此做的,在清宴这里,却是行得通的。 除去安检和登机的时间,其实留给她和夜少辰的时间真的不算多。只是想到夜少辰的性格,就算是留再多的时间也没有任何意义,只怕也说不上几句话。 这么多房间,怎么会安排在厉封爵的隔壁呢?她的隔壁应该不是客房吧? 就是因为这车中之人,他们这些身在边境周围的百姓几乎是受尽了苦楚。边关战事一起,国中为了节省人力物力,便从他们这些临近的百姓身上搜刮物资。 周游的奋力感染到了很多人,看台上绝大部分的观众都在为他加油助威。 如果是别的什么人敢这么拒绝他的话,他早就让人把那人给剁成八块,直接扔到海里去喂鱼。也就只有一个唐子萱,一次又一次的忤逆他,惹他生气,还能全身而退。 周侗在那担心,张三也装作皱眉思考的样子,其实心里确乐翻了,这样一来,不仅周侗跑不出自己的手掌心,岳飞恐怕也跑不掉了吧。 四世手中的龙枪,那绝对是好东西无疑,但是这把刀在跟龙枪的枪头交锋中,连一点磨痕都没有出现,可见这把武器也很强,起码在境界上,就不会比四世的龙枪等级低,说不定也是一把神器。 见到首长来了,这些经历苦战得到资格进入九组的新兵,不顾身体上的伤痛,连忙从位子上站了起来,敬礼欢迎。 北条副社长和多摩川康治心满意足离开了。而庆功会的气氛,也达到了顶点。 第二十四回:美人失意(3)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虽然他疯颠乱嚷、胡说八道,但也是事出有因,跟你们唱戏这个行当的人,扯得上一点关系。晚上在我家过‘二道夜’,我细细说与你们听!” 刚才,族长并不知道姜学尔在家跑出来了,他看完戏后,回家完排做“二道夜”,准备晚上招待戏班的人。 没想到姜学尔不和怎么跑出来了?他听说有唱戏的,就疯颠起来,突然冲到后台,要找老婆!老远望见孟晨瑶,竟误认为是妻子方艳娥! 他就冲上去,一把拉住她,强行要她跟他回去。孟晨瑶拼命挣扎,怎...... 这是他们自己的觉悟,就算身死也怨不得安哲,当然安哲也不惧他们的怨恨。 但也正因为他们是潮汐城的学子,所以在面对这第三个问题的时候,就不由得往别处想。 反正今天面子已经丢了,若自己就这样灰溜溜的走了,那明天新闻肯定会把他这件事当成一个大笑话。 之后,水陆法会就进入了专业的学术交流阶段,普善大师自然是带着云崖寺的弟子们进入了佛门修士汇聚的大堂。 达科上个赛季表现的很稳定,但是不够惊艳,相比较超级内线而言,达科在进攻和防守端做的还有差距。 在这里,王易看到了一种类似于艳阳光的能量,炙热、纯正、阳刚。 “肯定是有事才和你打电话的,你那边公司上班上的怎么样?”吴彬问道。 韩政倒是知道林白在攒积分,不过这货一直在队伍中扮演着指挥者的角色,从不参与战斗,对装备没啥需求。 多伦多,外号华人多,这可不是吹嘘的,秦阳的球迷占据了多伦多一半的人口,秦阳如果加盟,两年之后猛龙队的估值提升一半问题不大。 再有一个,他在现在这个公司最高的时候月薪也就一万左右,但是有品牌方直接给他开工资到30万保底加提成。足足三倍的薪资提升,最后楞是没去。 “你什么意思?”苏雯又开始激动了,她就知道她这个大儿子和郑兴华一样,是哪哪儿都对她看不顺眼。 孟璟玄甚是担忧,不过也知晓,她也许看出了什么来,故而也只是安静地与她一同回了不远处的客栈。 这些年来,看着林玥处处压制着她,而孟启轩看似对她疼爱有加,可只有她清楚,这也不过是表面功夫罢了。 朱氏白得了六十两银子,儿子死了也不伤心了,早就回了自己屋里,躲在被窝里偷着乐。 刚抵达剑道会的会场,威尔目睹史基速败一名剑士,仅一剑,对方连剑都没拔出来。 而现在她的重心不稳,双脚无法扎根大地,力量用不出来,只能选择躲避。 “真的没问题吗?姐夫大人~”普莉姆显得郁郁寡欢,根本无法融入人鱼咖啡厅内欢乐的气氛。 引爆一场战争,光有兵力还不行,淡水、食物、武器、丹药……各方各面都要周全。 陈倩直呼可惜,如果自己脸再好看个十分,这个瓶子就是另外的美吧。 “倩儿,我今天就带你看看自己打爆对面。”,萍儿和陈倩都选择了自己的英雄。 安琪的表情变得犹如是恶鬼一样恐怖,她展露出可怕的笑脸。那甚至会令人想到是恐怖片里现身的杀人魔一般邪恶的笑容。 如果说秦天的第一身份是还有一点点尊重,还会考虑别人的话,那么,第二身份,就是嚣张无比,横行霸道,就像KING一样。 许智敏没有拒绝,这若是能让贺臣风心情好过一点,就随他去了。 一个是气夜玲竟然真的把秘密说了出来,让他和柳家再次陷入了不好的境地。 第二十四回:美人失意(4)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父母也以家有艳娥为傲,常叹说我方家千金之女、才貌双全,将来不知哪家子弟有福,娶回去兴家旺子、光耀门庭、三生有幸。 方家有女才貌双全、温柔贤惠,大名传遍方园百余里,许多名门大族、富家子弟,都来求婚。 无奈方家父母自视甚高,认为他家的娇娇女,若不嫁个富豪大家族,且才貌双全的子弟,岂不是一朵鲜花,没栽到正地儿里? 因此拒绝了附近的许多求婚者,只等待着一个门当户对的豪门世第,英俊风流的少年才子,才能结下姻亲。 虽...... “真是岂有此理,明明战败了,却有这样多的大道理要蛊惑人心,你去死吧。”祝融一边说,一边奋起一脚,已经踢在了王的面颊上,王吃痛,而这一脚的力量如此之大,踢飞了王。 “愿意,我愿意。”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回答,而且没有任何的犹豫。 一个冷冷的声音飘了过来,带着一贯如王者般高贵的气息,满面春风得意的替工作人员回答。 若是老太太这么说,她还勉强能忍住不反驳,毕竟老太太抚育她一场,年纪又大了她不好当面顶撞。可郑氏何德何能?柳世番何德何能?又没生她又没养她,也敢说有权支配她的财产乃至身家? 四岁的孩子,在情感方面已经有些意识,听到佳瑜这样的话,顿时觉得自己的自尊心像是受到了伤害,哇的一声不顾形象的大哭出来。 十名金甲力士四人在车前,四人在车后,车厢左右各跟随一人,陆凡和咕噜骑马跟在后面,一众人踏着光芒走出城门。 三人言笑晏晏,谈起七月的及笄礼,刘海筠和颜姣都是都替七月高兴,能得到太皇太后的喜爱,她们对七月,只有欣慰。 可我爱你,爱到了骨髓,我对你的爱,已经和我的血液融合在一起了,既然已离不开你,那我就只能选择妥协,忍受这让人窒息的痛苦和煎熬。 七月看不惯秦氏那弱柳扶风的白莲花的模样,明明罪大恶极还装出一副被人诬陷了的样子,简直就是天理难容。 后被巫族狙杀未果,逃离楼外楼,被楼外楼两次通缉。不久,杀上楼外楼,灭赵方及爪牙,入主楼外楼。 伴随着一阵物体冻结的声音响起,肉眼可见的,雅雅身旁的空间开始缓缓破碎了开来。在其身后,九条由灵气幻化而成的雪白狐尾正缓缓凝实着。 舒石磊边啃鸡腿,边说:我不是骗子,真没骗你,我知道在哪里。 白先勇是通过自己的渠道知道这一消息的,质检部门还没有发出消息。 亚琛位于查理曼帝国的正中心,查理曼帝国分裂以后,被分裂出去的两个大国,奥斯曼和奥匈帝国夹在中间,然而帝国首都的相对地里位置倒是没有改变,还是刚好位于查理曼帝国的中心。 另一边,杀进城的薛礼,直接领兵一路往王审知处杀去,没有耗费太多的时间,薛礼成功杀到了王审知的不远处,而且由于薛礼的一路冲杀,城墙上的防守陷入了混乱当中。 突如其来的地下水,就这么灌入了程松的嘴里,肺里,肚子里。将他填满,让他窒息,然而此刻他一动也不能动,只能静静等待着身体自然苏醒,别无他法。 听到他的话后,特战队员们一个惊心,暗道:难道是被发现了?于是一边给队员们相互使眼色,准备情况一不对,就立刻下死手,绝对不能放过这些人。 方才昏迷之时的画面在那孩子脑中浮现,看了看周围的景象,又感应了一下自身的状况,一个突如其来的想法顿时出现在了那孩子的脑中。 第二十四回:美人失意(5)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这个时候,她虽然有点儿小小的失望,对这个丈夫还,是充满了较大的幻想。在鞭炮、鼓乐声中,她充满无限的憧景,欢欢喜喜上了大轿。 被一群人抬到姜家寨,跟她心里的如意郎君,拜了天地祖宗,扶入了洞房,喝了合卺酒!当那个如意郎君,用玉如意儿,挑下她头上的红盖头时。 她迫不及待地借着红烛的光芒,偷偷地朝对方一看,一下子从小小的失望,变成了大失所望!好似一盆冰水,兜头往下一泼,全淋在她的身上! 让她感到全身彻骨的冰寒!...... “呵呵,总统大人也就不要太客气,随意喝酒吃菜,边吃边聊!”王凌峰的态度时刻都在发生着变化,就跟多变的天气一样让人难以琢磨。 楚洋抓住机会赶紧用酒杯碰了一下愣头青,然后不由分说,一口气就给干了。 而根据‘抽’签的情况看,若巨灵宗第一轮比赛不落败,而逍遥派同样没有输掉的话,那么两派会在第二轮比赛的时候见面。 百合夫人越来越激动,好像她现在就已经掌控了整个亚洲的时局。 庄家深吸了口气,定了定心,准备开始摇动了。但是当自己刚想摇动时,手就被人按住了。 姚忆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艾米走了进來,姚忆已经有好几天沒有见艾米了,现在艾米除了努力学习汉语之外,还跟着佟‘奶’‘奶’照顾她的基金会,照顾那些孤儿,现在艾米已经成为了佟‘奶’‘奶’的一个贴身助手。 难道他就不怕此事传到皇上耳中,落得个削爵幽禁,或则是抄家杀头的下场? 强子和三藏上午10点多才醒来,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地上,身子下面下着一个白色的被子。 娴贵妃坐在玳瑁彩贝镶嵌的梳妆台前,欣赏着镜中自己出奇美艳的容颜,嘴角忽地勾起一抹自得的笑意。 这个锦衣男子是否就是郑离世子她不敢打包票,但应该也八九不离十了,就只差等他醒来后再确认一下而已。 陶怡婷和杨澜都外出练兵了,夏蓝也带着百花军团进入了丛林之中,狩猎去了。 坏死的皮肉被新生的息肉顶破,细密的神经随着能量消耗衍生而出,在空旷的眼眶内构建出一个球体。 原来,这名北军军官也是张磊的部下,军服是从刘贺那里借来的。为了增强说服力,程昱提前连这个细节都想到了。 没想到他却回答,跟着部队他们的生存几率最大,开辟未知区域除了伤亡只有伤亡。 在白龙寺以及城西的院子都留有记号,安九看得懂,所以,他一下子就找到了赵衍他们。 “哎,不是我不愿意出手,实在是因为我出手的话,速度要比你们慢上很多,既然你问了,我也不怕告诉你,其实我的异能力并不是用来战斗的。”王强很显然对自己的异能力有着诸多不满,说起话来都带着不好的情绪。 龙云漠没有想到事情会如此严重,至于良岫的忽然投湖,他也只能找到一个原因,那是自己意图羞辱她,让她不能承受而自尽。 赵君穆叹口气,收起手机,伸手往脖子后摸,却什么都没有摸到。 来人先回去请示了。一个时辰后,那辆马车又回到了货栈,方镇上了马车。在马车上,他的双眼被蒙住,马车原地转了几圈,然后向镇外驶去。 景颢翊与无冥两人还未离开,只见何天启突然对夜天瑜出手,让两人都愣了一下,随后看向从他们身前拍飞而过的夜天瑜。 “好。”秦枫和陆长风即刻领命,另有几名禁军护送兰心回营帐。而李云昊则施展轻功回去调派人手。 第二十四回:美人失意(6)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而且,他这人还天生呆嘴笨舌,平时好像个闷葫芦,一天到晚少言寡语,当地人又说他跟老娘一样——连石磨子都压不出个屁来! 偶尔说出一句两句话来,也是瓮声瓮气、词不达意,语调粗俗,呆板愚笨,出口干巴巴,无风趣,很刺耳,嘴巴迟钝,一点不知讨好取巧。 他不开口则已,一开口让人听着就烦,想想更烦!总之是个非常呆拙、沉默、憨笨、蠢夯、无趣之人。 而这方艳娥本是美艳如花,胜过仙子的大美人儿。且心灵手巧、才思敏捷,在家从小...... 对此,赵虎也只能对他抱以歉意,自己不管不顾,炸塌了半个县城,拍拍屁股走路,可老耿还得为他收拾烂摊子,为老百姓修建房屋,虽说把县城缴获的财物和一半的粮食都留下了,但也得有人组织不是? 所以这就是今天下午路上的人都说她貂蝉打得好的……最终原因? 白色的烟雾升腾而起,冲过去的东方联盟的士兵,就像是撞到了墙上的鸡蛋,一个个倒在了地上。 好吧好吧,看着充满香气的果子,尤允拿过一个果子,狠狠地咬了一口。 这次,赵虎只带了二十个特战队员,跟在查部长和甘营长后面向兵工厂前进,队里,除了狗子背着电台,其他人每人身后还背着一副滑雪板。 容锦心里很清楚陶枝心里不定打着什么主意,虽然他们几人武功都很高,但现在这是在人家的地盘上,谁知道乌疆是不是真的有什么厉害的秘术? “这男人要变心是没有理由,就你傻,到现在还相信他。”娄沁嗤之以鼻。 前排的魔兽直接中了傀儡术,就直接转身去攻击上一秒还在一起共同作战的战友。 时沐算得精准,一个一技能丢过去,把残血的李白射死在了大乔的圈里。 鬼宗南下已俞十年,她不过豆蔻年华,几乎自她懂事起就一直在拼命为了活着而努力。 “来找你。”帝何盯着她的脸看了许久,丝毫未曾见到泪痕,他便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静静等待,但是头却是四处扭动,眼光左右横扫,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两人到达后,在范愁芸和夏邕所在的房间外面悄悄找了块大石头隐藏了起来,同时观察着房间内部,并仔细聆听里面的动静。 危险危险危险!黄意虽然祭出最强招式,但是危险的感觉却仍未挥去,反而更加凝重。这一击,他接不下!后天天宫巅峰却接不下一名明气武者的一击,这貌似是一个笑话,但现在,却是事实。 桂花香气四溢,血液铺满大地,不可置信的眼无奈垂落,杜冷寒半跪在地,远处望去,好似一张绝美凄艳的画卷。 “有,还有很多,有劳影王你出手相助了。”枭王王躬身给夜影行了个礼。 而海天战舰的坚持,却为逍遥帝国其余战舰赢取了宝贵的时间,在几十艘逍遥帝国隐藏的战舰,真正暴露出他们的真身之时,俄帝国是真的慌了,然而一切都已经迟了。 南何走过去在她边上停下,她瞬间就感觉到了,于是当即停了下来,扭头看向她。 保罗呢?这个黄蜂队3号砍下了全场最高的26分,还送出了9次助攻。但他依然没能把胜利带走,黄蜂队的不败纪录,也就此终结。 整个偌大的坟地挤满了前来祭奠的村民,唯独最里面的一块墓碑,却是没有人祭拜,显得极为格格不入。 “到时你就知道了,时间不多了,下注让人把东西送过去吧。”张震接来杰茜卡递过来的酒杯悠闲道。 第二十五回:陈年往事(1)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再加上这老姜家豪富钱多,是本地方圆百里内,数一数二的大户。在生活日用方面,还是能满足女人的虚荣心。 有了这个条件,才锁住了方艳娥这种女子的心。毕竟出自名门富户的大家闺秀,心里也讲个门当户对,眼里也瞧不上一般的人。 因此这些年来,方艳娥在姜家,也没有做出什么越格之事。 后来姜天遥在夏口暴猝,因姜学尔居住深山老林,夏口离此地路途遥远,等他得知信息,带着方艳娥去夏口奔丧时,姜天遥的大部份财产, 都被两个小妾和手...... 这时看他,施润觉得他变成了一个很不同的男人,与平日的清墨隽雅,他眼底多处许多东西,野性,血性,坚硬的质感,邪气,都在他半明半暗的深邃轮廓上显现出来。 “清秋姑娘,旭日大人安排你保护公主,而不是对我们指手画脚,你爹都不敢指挥我们,你算老几?”白若竹说话间,手指结印,一道术法弹朝着清秋的脸上打去,这种人必须狠狠打脸。 一对百合花,陈默感觉头皮上有啥爬动般显得极为古怪,不过他还是继续看着这两人看能不能听到一些机密事情。 周全想都不想的拒绝道,绝对不会带上亚当斯,不会带上任何人;原因很简单,周全觉得带上别人真的会吃不消。 她一时后悔,跑进卫生间想呕出来,除了喉咙涌上一些苦味,呕不出来了。 “湖怪”照片,认出湖怪实际上是一种特大的鳖。洪湖水怪又叫龙潭水怪,目击者是中国水怪里最多的,最后一次是500多人同时目击。 “急什么。”萧雪政放下茶杯,茶水热气晕得这人一双修长的眼眸潋滟暗色的碎光,倒是风情。 鲁旭对四周杀手暗使眼色,十余名离得近的杀手,两人一组,迅捷攻向李斌。 那逼老头会如此好心的提醒自己?用脚拇指想想,恐怕也觉得不大可能。他提醒自己赶紧施展雷法,这其中肯定是有他的阴谋。 萧靳林,却尊敬着念着那个男人的滴水之恩,叫他父亲,替他承担所有。 这次夏枫等人当街杀人,张让听说了以后,满是欣赏之色。他需要的就是这样的敢作敢当的人物。 有那么一瞬间殷枫觉得或许这尸圣诀就是阴间的修行法,只不过这个世间真的有阴间么,这对殷枫来说,同样是一个巨大的疑问。 殷枫神色变幻不定,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那些进入不死血境的弟子,在筑基境时便提前修行了一些辅助性的秘法,为以后参悟不死血典做准备。 殷枫看着不断远去的太清宫,心中惬意,而今他终是成为了内峰弟子,可以学到更多真本事,毕竟身为蛮荒地域最可怕的九大宗门之一,自然有着它独到的一面。 赵葛用大汉的名义,来阐述他的观点,终于打动了孔融,他咬咬牙,缓缓地点了点头。 蓝彩衣的姑姑回过头来,笑眯眯地上下打量着林青玄,却又一言不发。 林青玄知道,岷山派的高层弄不清自己说的话是真是假,在真相大白之前,还不敢太过得罪自己,多半还想以自己为人质,将来好跟青云门讨价还价。 这玩意穿在身上的确是帅,但可惜天太冷了,而且平日里穿着也显得别扭。 苏窈当时没出声,她也没阻止,但是苏窈肯定听进去了,否则刚才也不会跟陆东庭说那些话。 颜天佑还不知道自己一间已经得罪了太子殿下,还在与周围人觥筹交错举杯换盏。这一会儿的功夫,颜天佑就认识了不少人。 第二十五回:陈年往事(2)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戏班在这里连唱了七天,开头她天天晚上光临。坐在台下最耀眼处,给那个小生喝彩叫好。 大家见方家的大小姐,突然一改前貌,有些奇怪?过去她可是双脚不踏出大门一步啊!方家是书香门第的大家族,家族规矩十分森严。 特别是对女儿们,从小就是三从四德的教育,首先是行不露腿,笑不露齿。坐有坐相,站有站相。吃饭要慢咽细嚼,说话小声细气; 动作轻盈有度,行事要依礼无违。无有要事,绝对不下绣楼。平日在家里,也要举止娴淑,严守规...... “宇智波斑为什么要带走佐助?他的目的是什么?他想把佐助怎么样?”鸣人担心的问。 天空中那由死灵之气凝聚成的阴云,似乎被烧出了一个窟窿,久违的阳光穿过那方圆足有数里的空洞,照耀在一旁废墟之上。 岂料刚逃出虎口,又入狼口,条条手臂般粗壮的蜈蚣,扇动着血红的肉翅,铺天盖地涌来。 “那他为什么要杀马叮当?要是马叮当还在的话,她也是驱魔龙族的一人,多一个马叮当肯定多一分把握。”况天佑不解的问道。 而且他们也不认为刀怪会输,只要刀怪赢了,他们非但没有亏本,还将赢得江诚的那些赌资彩头。 “哎!师兄也是无能为力,只能听天由命了,希望老伯吉人自有天相。”孤皓无奈地说道。 互相在对方身上兢兢业业的开洞,伴随着巨大的力量,周围的墙壁不时被撞出一个又一个的大洞。 “人算不如天算,毕竟人是没办法预测未来的,不是吗?”李晓耸了下肩。 眼前的山下是个盆地平原,平原中间是个方圆几十里的城市。城里气势巍峨的楼台建筑,很有古代中国封建王朝的城市风格。 光是魔改59的控制系统和引擎,就能让基地的科学家研究十年。吃透异界的魔动引擎技术,完全可以改变当今世界的格局。 这时,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水云操着稚嫩的声音,咿咿呀呀地附和着。 因为一时间情绪波动太大,她满头蛇发也化作原型微微摇摆起来。 苏菡本打算先把卖房启示挂到网上,如果这一两天之内有买家上门,也省得再找中介,白白让他们扒层皮。但又觉得有点累,便想先歇会再说,谁知这一歇就睡了过去。 那如果看过的人都能够创出这种功法,那岂不是说,他也有机会? 的确,如果是王九留下的剑印,就算时隔万年,发生了再多的变化,对于习惯了天外神剑的九仙尊来说,也不会有什么大的风险。 其他的巫师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他们也可以觉察到异常,但是无法理解为什么。 在跟着林百川爬了四层楼后,终于到了马副厂长的办公室门口。只见林百川踱了两步,好像是在思忖着什么,接着仔细整了整衣襟,这才轻轻敲了门。 邢红梅说,任哥你这是害我。嘴里说着,尝了尝果然不错,胃口一开,就想先享受一下再说,也就顾不得减不减肥了。 秘境内绝大部分都是大海,只有极少数的岛屿存在,五环高塔设立的总部就在一座岛屿上,为了拿下这里还有一个高阶巫师受伤不轻。 最终鼓足勇气的我走进你们一查看,还活着,呵呵呵……天知道那会我有多开心吗?我甚至激动地流泪了,十几年了,整整十几年了,除了额娘死的时候,我再也没流过眼泪。 与之同时,屋内的柔妃也终于落泪了,看着那离去的背影是如何的不舍,对敌人又怎样的不甘,却也只能接受这个结局。 第二十五回:陈年往事(3)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但她毕竟出身大户,耳濡目染受的家教,都是温良贤淑、贞洁和顺,让她不易轻浮乱来,也不会随便下作! 但再正经的女人,有时也难经受这样英俊的男子,使各种手段挑逗引诱,且无人从中阻碍,更无人对她来个当头棒喝,让其冷静下来! 一天晚上,那小生台上唱完戏后,回到姜家过“二道夜”,与方艳娥、姜学尔同桌以坐、相对饮酒。 听说姜学尔过去读书甚多,曾在帝京上过大学;这方艳娥在娘家时,也是饱读诗书之才女,让他心中有些敬畏。 饮...... 将300单位魔晶投入高台边的控制台,这个通道原本需要有埃斯特雷·洛林的授权,在洛林无法授权的情况下,权限会逐级下放。 H国娱乐圈发生这种经纪公司更新换代的大事,外界所有人都在观望,各大狗仔都各显神通,爱豆们前脚刚进新大楼,后脚外界就知道的一清二楚。 “你做梦,我不会再让你得逞。”周思敏咬牙切齿的看向王龙,心中早已恨透了这个臭家伙。 现在之所以加购,完全是因为便宜,可以买回来丢进铁匠铺DIY各种金属制品。 剑眉星目,英俊挺拔,再加上嘴角的浅浅微笑,让苏檀现在的颜值很能打。 估计范涛这次打算采用厂家直供,商城自销,商城负责售后,而不是把商城里的铺位外租给别人。 依旧是端庄持重的模样,得知秦晓柠生了病,对着她客气的嘘寒问暖了几句,又送了从金陵带回来的礼物给她,几人说了一阵子话,掐算着陆戟就要下值归来的时辰,她便同六姑娘一起离开了。 【根据央视报道,近日在黎巴嫩的有一批订购的bb机,突然发生集体爆炸事件。 可是眼下,她却只是微微闭上了眼,一副你要打便打的欠揍模样。 “呵,这个简单,等十九年轮回之期到了,我自然会带你去幻冥界。”洛天坏笑,眼中闪过一阵不怀好意的光芒。 沈浩四人被这股气势镇压,更是直接趴在了地上,连移动都无法移动。 “大人建奴还有两天就到了,我们的士兵已经看到了他们的大军。”李定国赶忙汇报了一下,双方都是死敌了居然还能交易? 想到此,红蕊倒是不生气了。尤其是那双清澈得眸子,又变得生动起来。至于叶玄倒是不知道红蕊得想法,仍是把所有得注意力都放在面前得食物之上。 递给他一个普通的大马勺,夏家宝也不问为什么,这边点燃了油锅,开始炸制豆腐泡? 许久后,望着空中噬天鼠,深深叹了口气道,连这种传说中的存在,都甘愿认主,他还算什么。 在加上事后,苏莫崇不仅没有反思和悔意,反而责难恩人,甚至还想要跟盛世狂朝联系或赔罪。 “惊人完美融合了?”楚辰见状,也不由得一惊。没想到竟然能够如此顺利。 渔夫不是蒸不熟煮不烂的货,不用动手立刻交代出所有对方想知道的信息。 其实,就算是众妖听从了命令,朗朗等人也根本没有办法组织起有效的抵抗。 于是风十三郎只好无奈地先释放精神力,来缓冲龚玉婷身体的巨大冲量,避免当她撞到风十三郎的身体时,会很痛。 因为联军的前总受到了毁灭性的攻击,灭绝了所有高层指挥官。所有参战国的最高层大元交待在了战场前线,战争攻击的方式突然进行了转变。 就在他们准备再结剑网的时候,就见断纹掌中的断掌纹蓦然亮出一道光芒,接着,整个巨掌轻轻一震,立即将剑网冲得七零八落。 第二十五回:陈年往事(4)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不知怎么回事儿?今天的方艳娥,对姜学尔突然生出一股深深的恨意来!而且,这种恨意是刻骨铭心无解的。 因此,姜学尔的这个家庭,就在这一刻,陷入了死局。而这个蠢货,在即将到来的变局面前,居然懵懵懵懂懂、丝毫未察…… 过去这么多年,方艳娥虽然从心底里厌恶他、反感他、烦恼他,但并不憎恨他! 虽然她嫁给他,跟他在一起生活,让她极度不满、非常痛苦,都与他有一定的关系,但毕竟不是他一手造成的, 而是两家上辈人,因为门第利...... “哈哈哈哈,来来来,咱们去下一盘。”瑾怀哈哈一笑,拉着黄炎就直奔学校后园。 如此,两个八阶的近战战士紧贴巨兽攻击。剑气纵横间,虽不能有效击杀阔嘴爆裂龙,却也砍得它生疼。 “林萧”看到林萧出现,龙威等不由得喜极而泣,随即就是纷纷奔到林萧身旁,随即就是一脸关切地看着林萧。 李宛晴本来已经有些意乱情迷,对于欧阳宇轩的抚摸是是没有察觉到,可直到那双手从李宛晴的腰间不断往上摩挲,正待要抚上她胸前的柔软,李宛晴一个激灵,连忙推开欧阳宇轩。 也是。在当只想着要帮助尚珉夕追求到尤晞雪的时候。却忘记了。接下來的日子里。她只要越接近尤晞雪。便越危险。 二吕兵败身亡的消息传到宛城,曹仁惊怒不已,二吕是曹仁的部将,此次南下也是作为曹仁所部先遣军去新野探路了,二吕一战而溃是曹仁万万想不到的。待怒火平息之后,曹仁决定为二吕报仇。 诸葛少爷这次可真是有些走霉运,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这行清纯可爱的脸居然会给自己带来天大麻烦。此时,诸葛少爷一行还在按照这既定的计划,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情开玩笑,哼,胡哥,如果我们三个不除掉那个杏,只怕到时候,杜一城会借着那杏的手,把我们三个都给灭掉”听到胡哥这话,但见宁华东就是冷哼一声,随即就是开口道。 “苏莫,要感谢的话,你就感谢太子吧!这伪龙珠本就是他的宝物!”吞天龙皇值了之身边的龙腾。 几人穿过桃林,忽一队人马从后面赶来,为首四人,其中一人谓月容道:“少侠还记得我们吗?”这四人正是昔时月容和红颜路过郭家村时,从刘离斩手中救出的郭家四兄弟,现如今已经如愿以偿地成了大宋将士。 所有人都变得面目全非,所有人都不是当初的模样,所有人都在骗我,这个世界也在骗我。 有些事本来就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现在一切皆成定局,他只能一步一步按云图等人的安排走。 这样的童年让她如何没有阴影?又如何能够完全接纳这个家接纳这个父亲呢? 林浩给了时炎羽一个眼神,时炎羽默默走到角落处,抓住偷窥他们的人。 话被堵在唇间,温润的触感让她浑身一颤。这似乎是第一次二人有这般亲密的接触。 武家府邸,这几天可谓是门可罗雀,冷清得萧瑟无比,往日热闹,人来车往的大门外面,挤满了一辆辆前进不得的马车,马车上礼物无数,今日来,无人再来。 兵权都在大哥和父亲的手里,他在京中没有官职,又不能正大光明的领兵回去,那他回去还有什么意义。 眼前的这头金刚狼已瘦得皮包骨头,但双眼之中像有一团燃烧的火焰,全身的金色皮毛也油光发亮,其实力之强无庸置疑。 第二十五回:陈年往事(5)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而且这姜家寨里,清一色姓姜,没有渗外姓之人,大家都是一个家族的。内部是半军事化结构,十分团结共心,且把声誉廉耻看得很重! 他们和祖上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虽然对朋友非常友好,但敌人从来都是严酷无情的。 你一个外来的戏子,敢在这儿拐骗姜家的妇女,这不是故意羞辱姜家人,与整个山寨为敌! 他们的行径一旦败露,不但自己吃不了兜着走,就是整个戏班子,都要受到连累,这个后果非常严重,一般人想都不敢想! 只有这个小生,真...... 虽然平时她们这种高高在上的世家贵族,与这些平民学生,是完全没有任何交集的。 李惜现在所站的脚下,是大块的岩石,一块连着一块,应该是整体一块。 抱着这样的想法,叶浩然招呼在一旁嘀咕这个世界有没有完整版辟邪剑法的赵仁,再叫上一脸无所谓去哪里的王硕,三人坐着马车就往华山的方向前去。 不同于现实游戏里,虚拟现实游戏里,装备以及物资都是可以放到车上的。 沈渊用力地甩甩脑袋,将诸多猜测抛之脑后,不管怎样,这盘棋是他赢了。 另一方面,飞龙建筑的工程已经进入实建阶段,蒋欣艳得以从中分开身,把剩下的工作交给飞龙建筑中层的负责人——其中就包括了独眼——自销的事务中。 毛不一乃是初级三年六班第一,实力已然突破到了破武境一重后期。 眉毛细细描绘过,平日的凌厉之气消失无踪,弯弯的很秀气还有种说不出的妩媚。 至于父子之前的血脉之情,从来不再虎噬的考虑范围内,在他眼中只有两类人:一类是有利用价值的合作对象,一类是没有利用价值的渣滓死人。 “等我,我去开车,送你奶奶去医院。”停好车子,秦正煌并没有闲下来,他大步朝着自己的车跑去。 虽然,她知道龙血,不可能会杀了他她,但是,也保不定,龙血会对她怎么样。 何楚眉头一挑,不确定黄大庄和老黄皮子在不在自己的身边,有许多的话便不方便说出口。 暗能手枪的外形和普通手枪没有太大差别,只是看上去要大上一号,更为霸气。 叶离开始还吓了一跳,等玄青真人以为是百里长老时,又松了口气。 她现在装作灵力全失,如若参与战斗,万一控制不好就会被怀疑。这番话,明显就是要她知难而退。 “这样生活可能有些不方便,但是为了万无一失,身边有些保镖还是能保障安全的。”林忘川知道Sunny不喜欢家里坐满黑衣人,连忙安慰道。 “妈你说的没错,不然我早就有机会出卖他了,我恨自己!”陆萌沮丧不已。 “会着火的锅?”澹台如月展开自己的想象力去想,仍是想不出来。 男子用黑纱盖面,落昭阳看不清他的脸,只是觉得周遭的紧迫感很熟悉。 她半跪在地上,身子一阵透明一阵恢复,模样甚是诡异。周身的封印已经完全解开,现在的力量是无敌的。 雪遥夏把玩了一会儿,觉得这玉的材质也不是那么特别,跟夜慕白平时送的比起来差远了。 言安希也不愿意把自己患上的这种病跟朋友说,不想让别人为她担心。 苏诚志乃苏氏嫡支二房苏凌安庶子的消息从苏诚志高中春闱二甲传胪之日,就渐渐地在京城传开了。 与此同时,庞大的妖力覆盖在大殿上空,意图强行封锁住雪遥夏的动作,让她停留在原地无法动弹。 大喜之日,父母与亲戚们突然身故,花柔被这突然的冲击给击懵了。 第二十五回:陈年往事(6)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听了姜天遥的发迹故事,戏班的人信真了,对姜学尔的遭遇,好生同情怜悯! 但后来村里又传出谣言,说这个姜天遥,本来就是靠奸诈狡猾、巧取豪夺暴富的!他曾跟一个商人朋友,一起到外头贩运私盐,赚了大笔的银元。 姜天遥在路上就开始起了歹心,那时交通落后,从外地回家沿途,要走几百里路。 姜天遥一路上,对那朋友大献殷勤,邀他到窑子里去玩耍。也不知用了什么下三烂的手段,不知不知觉间,让那朋友得了一身的脏病。 那病来得又快又...... 赵越看见所有的徒弟都为谢天求情,心里的火更大了,再加上老婆孩子也在一边说话,他甚至有些被孤立的感觉,暗自问自己:难道我的思想真的是落伍了?犯了门规这么严重的问题,他们好象不当回事一样? “好,你们俩玩吧!”向军一边说一边就和玉雪又回到了屋里,去看看向军的老娘。 “怎么了。老张呀!你不‘敢’到天香大酒店吗!”程大明看张东海有些犹豫,这就开始嘲笑他了。 “拿人手短!”诺坦感叹了句,却是安安然在纯金大床上躺下,波斯卡门转眼离开,没过多久,又回来了,带来的是今天在拍卖会上拍卖的那个西海族人。 诺坦一想到这里,忽然想到,索雷恩既然是自己的导师,而在这个空间中又只能使用源力,他是不是想要用这种方式,让自己自行领悟空间的规则呢? 陆辰无语了,这夜行狼真是故意的吧?专门在这种暧昧的地方,留下伤口? 拳面所过波纹震荡,隆隆之声瞬间盖过地煞之气喷射的声音,熊力含怒而发,威势极大,凌断殇如何感硬接这一拳? 把手机放入口袋,望一眼这繁华的都市夜sè,这才明了,自己的内心是如此破败不堪。 “好好好!黑脸,你很好!还有你这个白痴,你们给我等着,我会让你们知道,惹恼了我,下场会有多惨,死并不是最终的结果!哈哈……”林管家的儿子,好像突然疯掉了似的,那叫声,让人听得,忍不住有些胆寒。 更幸运的是……在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的任务中,张忘都没有遇到使用能量攻击或者类似克制血神体质能力的敌人。 只片刻那轮青光就飞到了挑战台的上位处,就在青光消除后只见现出以为身穿青色长衫,脸面倒是不显老只是长这两撇八字胡,一看自身修炼的法决就是带有驻颜的效果。 “那也不行,这样的话师姐的亚神器中有内空间,而我的天痕却没有,我就是不干!”秦梦灵充分的发挥自己胡搅蛮缠的本事不依不饶道。 沈锋站在李飞明释出的拳影之下,只觉得大如磨盘的拳影若虚若实,而且拳风中间似乎杂夹着一股极为怪异的力量。 为了不让媒体抓住炒作的把柄,在这风口浪尖上,叶辰是无法自己主动去在大众面前爆光,不然先前积累的低调形象就会土崩瓦解,突兜的这个电话来得很及时,趁着网友热情未消再次爆料,绝对可以增加知名度。 “师叔,我祖父呢?他没有同你一起回来吗?”李彤当然也希望见到徐洪,不过她还是更加关心自己的祖父李翰先生,可惜现在她并没有看到李翰先生的身影。 她并没有忘记自己要去西王国的原因和目的是什么。只会一些三脚猫的功夫,让沈云悠没办法能昂首挺胸的站在夜子轩的身边。 但是修仙界哪有什么好人坏人,完全是一个互相利用,互相质疑的全体。 第二十六回:枭雄落败(1)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寨子里的人,一时都很高兴,大家欢欢喜喜,说这只白狼皮毛,能卖不少的银元,大家要发一笔小财! 白狼肉既然味道鲜美好吃,正好叶家戏班子来唱戏,咱们寨子里的人,拿不出上好的东西招待,这只白狼自送鲜肉,到寨子来待客的。 寨子里的人心里欢喜,族长心里却很郁闷:这几天戏班来唱戏,先是发生疯子姜学尔,拉扯女旦角儿的事,有点丢人显眼,让他心里不是很爽快。 虽然姜家的人,都不怎么讲究男女之大防,但基本的伦理道德,他们却是...... “那个家伙,开着几百万的跑车去你家,还动不动就往你家跑,跟你在酒吧亲亲我我,在你家留宿,你敢说你不是他的地下情侣?”外面的声音,充满了怒火与妒忌,但米可,却听得莫名其妙。 八喜倚仗天性稳稳落地,吴先生却抬脚,狠狠地踢在了八喜的身上。八喜发出一声“喵呜”惨叫,夹着尾巴,顺着玻璃门的缝隙窜进了华风国际大酒店的大堂。 “三王子说,他为了井秀姑娘,连自己的未婚妻都抛弃了。可井秀却对自己若即若离,直到最近,三王子才发现,原来这井秀早已与大王子有了奸情。 他和罗珊倩,就算是演对手戏,接吻都是错位,最多是因为剧情需要拥抱和牵手过,两人那部戏,别说粉丝,就他自己感觉不到任何般配。 在众人的注视下,苏越脸色巨变,尽管是极力想要躲避,但也还是被白林宗的爪子给抓伤了脖颈处的血脉,顿时鲜血喷涌。 连千山的弟子听到这话,也都退下了,他们知道,自己师傅会亲自出手收拾这个大胆狂徒。 风雪宗的藏经楼与城主府的乌塔,真是云壤之别,那乌塔在这座风雪传经塔楼前,根本不值一提。 魏思思也没有多说什么,这个只是她的直觉,至于要说理由,魏思思也说不出来。 对刺来的滴水剑不管,五指如同鹰爪,穿过滴水剑的剑招空隙,随后身子怪异一扭。 岂料,就在他下决心一走了之的时候,竟被巡检的路警逮了个正着。 “我,我刚才好像看到她掉到我边上……”秋茵茹咳嗽了几声后说,她的一头长发打湿了,面色很苍白。 王木耸了耸肩,将千回道人收在无锋剑之中,随后,对着冰家老祖飞了过去,毕竟,有些事情,既然自己做了,该有的交代,的确应该还是要有的。 见崔泽宇这么有信心,林若然却是惆怅了,她是打心底不想欠他人情。 话音一落,轰然一声,天地惊变,所有人都在这一刻莫名的感到一阵心惊肉跳,感觉到好像有什么非常可怕的事情将要发生。 环视了一眼办公区,几乎所有的人都聚精会神的工作着,根本没有人理会他。 在地仙之威的压力下,林寒没有退让一步,他负手而立,正视张道陵,淡淡笑道。 一边说,我一边想,这么个火爆的姑娘,不知道日后她要嫁个什么样的老公,才能把她降服住。 吸血鬼们的獠牙与利爪依旧没能撕开决剑等人的盔甲,而决剑的利剑已经切了过去。 传说中的波旬,为了阻碍佛祖成道,曾经将自己的神海幻化为香艳色欲的美姬、尸山血海的战场等一系列仿若真实般的幻境迷惑他。 在比赛决赛当天,罗东罗总也出席了颁奖典礼。在梦娜的印象中,这种大老板一般都是西装革履很传统男人的那种打扮,不过罗东却穿了一身很随意的休闲装,因此在她的脑海里面留下了格外深刻的印象。 第二十六回:枭雄落败(2)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他哥哥跟老爹学种庄稼,农闲时进山打打猎,年关时也学杀猪,跟他爹一样,是一个不错的猎手加屠夫。爷儿俩个在外头挣钱,老娘干些家务。 如果按现实发展下去,白家平平安安的过小日子,倒也掀不起什么风波,惹不出什么灾厄来。 偏这白瞎子,是招灾鬼投的胎,惹祸精转的世!天生的乱世草并头王,不惹事儿心里不舒服。 自古爷爷、奶奶疼爱头生子,父亲、母亲心疼的是“断肠儿”,所谓“断肠儿”就是最后生的一个孩子! 白三郎家里虽穷,但...... 碎裂声响起,失去了圣力的加持,没有任何意外的这一柄神兵炸开,碎片崩飞漫天。 可如今却又是一张冒了出来,显然这些神灵的后裔底牌之多,远超所有人想象之外。 “皇上,愉妃想杀人灭口,那日收买奴婢,让奴婢故意在皇上面前诬告慎主儿与仪主儿的人,就是愉主儿,现在愉主儿怕真相露出破绽,就污蔑奴婢贪污,皇上,请皇上一定要为奴婢做主!”翡翠向弘毓叩首道。 “今晚竟然在朕与妃嫔的眼前人赃俱获,弘毓,你这个逆子,你这个混账!”雍正怒视着弘毓,大动肝火,突然大发雷霆。 干掉了几个虫子之后就会彻底报废,地面的防空部队还没办法对其进行有效的支援。 “怎么回事儿?”一听与大同总兵有涉,秦琪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主儿,紫鹃听说今日是民间的夏至,民间都要做凉面的,不知道皇上今日会不会?”在愉妃身边的紫鹃,顾盼神飞,笑靥如花,对愉妃香玉笑盈盈道。 他们见识过托月学识,领教过托月的毒舌,以及吃过极端老辣手段的苦头,或多或少都有一些些期待。 覆海抬头,便看见了一座殿宇,外饰精美,金碧辉煌,她下撵,浓重的血气扑面,激的她眉头使劲蹙了下。 “老爷子说要报效祖国别当卖国贼,这么大顶帽子扣下来我不回来也不行。”商铭不是纯粹的商人,他手握三项个医疗器械行业的重要发明专利,是技术型人才,这种人转战商场自然有其优势,若是情商好一点那就如鱼得水。 白三琰的话让和尚沉吟了一会儿,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沒有说话。 陈禹双肩一晃,身前一道盾牌显现而出,火云剑轰然一声斩在盾牌之上,爆出一团刺目红芒,一道道烈焰瞬间席卷而出。 “那还用说,当然是先搬回并州再做打算!”秦谊禄赶紧抢着说道,生怕赵兴又是大手一挥,像上次在广平那样,全分给了城中百姓。这些钱交给百姓,生不出新钱来,可要是交给他秦谊禄,一年之后可以翻上一番。 :江和旬日后便是古春,又要放假;天,然后便是新十丫放假七天,中间又逢太后忌日,再放假三天,掐头去尾,天宝七年的新年长假足足有近半个月。 密室之中,金袍神王已经将噬神枪吸入体内,开始利用自己体内地神火,神元力不断地炼化着噬神枪。在此之前,他们兄弟三人早已将噬神枪彻底地检查了一翻,而他们并没有现丝毫不对,所以他才敢放心的炼化噬神枪。 “好吧,等我好消息!”李浩接过传送卷轴,按贝研琴提供的坐标进行传送。 “废除修为?”赵罗两家子弟,无一不面如死灰,废除他们的修为比之杀了他们还要痛苦。 为了保住手中的两百两黄金,为了能得到更多的财物,杨旺最终决定向大食人出备他们渴望得到的造甲和制弓两门技术。 第二十六回:枭雄落败(3)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此时,山下乱成一锅粥,到处是农民起事,城里、乡间盗贼遍地、草寇横行。前朝政府为了镇压,到处招兵买马。 白瞎子本想投军,无奈视力欠佳,被招兵的军官拒绝。气得他拿出老爹的老铳,当着军官的面,一连放了三铳,打下三只飞鸟。 惊得那军官大惊失色,连称奇才,把他招到军队去了—— 白瞎子当兵吃粮,开始如鱼得水。这小子果然是个杀星,打仗不要命,天赋就会放土枪,到军队后没几多时,就成了神枪手。 他拿枪到手,训练都没搞过,跟...... 虽然隔了一个空间,但两人依然是能清晰感知到里面的具体情况。 因为阴鬼的灵异影响,导致影院大厅的监控也是暂时失效,王离只能记下了这一个位置,准备向参加考核的人打听一番。 改着改着,又觉得那些强加的剧情或者设定违背了最开始的总方向。 傅厉祉轻轻掀开被子,刚一躺下,怀里就滚进一个暖乎乎的香软团子。 还差最后一个菜,糖醋排骨,这道菜她没做过几次,希望不翻车。 当天晚上,韩连依听见有人敲她的房门,等她开门却只看见,门外的一封信。信上的署名是给她的。 然后两手空空,甩着手走下来。封时安拦着她行李箱,好在是干泥,没沾染上。 即便是知道光绪元宝的价格,但接过来的一瞬间,林默的手还是忍不住微微颤抖了起来。 想要辨别鬼灵人与普通人的尸体,只需要感应其体内有没有灵异力量就可以了。 那种喘不过气的,心跳狂乱的,毫无头绪的焦躁感,象汹涌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吞噬。 “陷害你?”谢水淩冷哼一声,“福王爷,我才没有那么多心思来算计你,我只不过是为了让你跟乔家起点冲突,让福州的局势乱起来罢了。”谢水淩就这样把目的说了出来,看起来他根本不害怕在场的人知道。 就这样,丰田椿树在夺得要塞后,重新整理了队伍,现在,他们将开始对徐辉祖军的攻击。 北三爷同样也是惊讶的看着吉森,他与神秘青年不同,他想到的是前些日子自己在欧洲产业受到打击的事情。 一路上,满载而归的士兵们都很高兴,几乎一路都在拍项宇的马屁。俗话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项宇还是挺享受这种感觉的。 彼得古堡是个什么地方,当地人尽皆知晓,没人愿意来戳这个晦气的。 他感觉今天的柳如烟格外漂亮,她脸庞娇艳,嘴唇鲜红,眼眸如水,肌肤光滑,身段婀娜,妩媚中带着一丝性-感,吸人眼球。 但是想要走到这一步可不容易,尤其是陈锋体内的太极眼金丹实在是太过变态了,试想一下,能够把真气转化成为太初之气的金丹,它能不变态吗? 宗师墓地残图所引起的轰动是巨大的,毕竟,宗师境强者少之又少。 众人闻言,俱都是双目一亮,都被谢无忌所画的这副宏伟蓝图,震惊得激动不已,心驰神往。 铜镜中的人儿,淡扫蛾眉眼含春,唇含朱丹脸如凝脂,亲手设计的火红嫁衣勾勒出凹凸有致的身材,宛如一朵盛开的娇芙蓉,引人采撷。 这话以前大师兄经常拿来说她,没想到今天派上用场,变成她说他了。 如果是人,千叶茴那日差点掐死自己,今日看到自己怎么可能还笑得出来?如果不是,那这人是谁?不是说那些鬼东西都怕光的吗? 皇帝大婚,不得杀生,可却没说不得发卖不听话,背主的奴才不是? 第二十六回:枭雄落败(4)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此时,白瞎子已当上团长,手下有一千多人马,领兵参加对“白狼”的围剿追截。 自古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那时候的军队的战斗力,大部份由领兵长官的性格所决定。由于白瞎子生性彪悍凶猛,作战狂猛不畏生死! 因此他带领的这个团,在当时的豫军中,是颇有战斗力的。这回得主将之令,领兵尾随追击“白狼”,一路跟踪到了皖地。 在围剿“白狼”战斗中,白瞎子对“白狼”军队的进出不定,来如急风,去如骤雨,曾经一度横行五省,攻城而...... 这个该死的大块头这么久不见了还是一副杀气腾腾的模样而且似乎肌肉更加大了,靠,真牛逼,居然练得这么疯狂,不就上次输给我了吗?不过如果再和我打一次的话估计还得输了吧。 说完,她已经淡淡地别开眼,起身往照壁外走去,云七夕盯着她的背影,总觉得她的僵直的背影透着一种倔强和不安。 可眼下,娘娘正为下界之事心烦,倘若此时下界,凡间事务岂能一朝一夕了解? 曹良锦和佟霜都没有说话,反而是不知情的桑吉取笑道:“拉泽有心上人了。”拉泽被佟霜她们看得不甚自在,说了句自己要出去看看,便去了。 良久这才再次动手,林语梦看着一株灵草丢入炼丹炉内,就像是空旷的房间飞起一条枯草似的,额头上忍不住滑下四条黑线,再次觉得炼丹炉的空间太大了。 出现了这种事,酒会自然不能再好好继续下去,大家也都陆续地离开了酒店。 唐风叹了口气说道,其实一切描绘的自由国度都不是真的,是梦。 苏楠知道保罗心里想的是什么,但这么多年来,她的心思保罗应当是很清楚的,作为十多年出生入死的队友,苏楠什么也不说什么,点了点头就打开了副驾驶座的‘门’。 尽管佟霜觉得沈芸这番话让自己更加愤怒,却也不得不承认,沈芸的确是说得在理。 说着,莫佞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在白浅的额头上画了一个符咒,只看到他停下手来,一阵金光乍现,随即一闪而逝。 想想那威力和以后的成长空间,限制就限制吧,强大的战技一次就够了,想想这些青水摇摇头梳洗一番就直接出了紫玉仙境。 孙雨辰赶紧双手撑在床上,不让自己整个身体的重量压在伊芳娇柔的身上。但他们的身体还是发生了碰触,随即是眼神,接着是嘴唇。 “那个方向应该是通向护国寺。”上官慕白望着三人远去的背影,轻喃着,声音如想像般的温润而充满磁性。 说完,不顾被吓得抹眼泪的几个姑娘,苏晚娘屁颠屁颠的躺回了床上。 “要不要跟着我,我可以帮助你完成你的心愿。”青水微笑着认真的说道。 对方来了也就差不多二十人不到,带头的是个中年汉子,身材魁梧,一身轻甲,相貌刚毅却又有着一丝儒雅和和煦,这是一个成熟稳重却又容易相处的人,至少感觉是这样的。 自己第一次还曾想过还在嫉妒那个男人,那福气绝对是令神都羡慕吧,却没有想到她居然因为各种原因看不上男人,这让青水感觉舒服又自豪,曾经几次更是用语言调侃她到极致。 直到这时许嘉音才明白,欧阳欢哪里是不会那些习题呀,他根本就是在耍着她玩的。 我也不好跟她说话,闷闷地走人,今天还真是恼火,看来舍管委主任也不是好当的。 看着远方一望无际的茂密森林,江云通过灵瞳轻易找到了一条高阶灵蟒的位置。 第二十六回:枭雄落败(5)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这事一出,倪大帅万分震怒,羞愤不已。如此奇耻大辱,使他与白瞎子结下不共戴天之仇,焚祠辱祖之恨! 大帅立即调动大军,发誓歼灭白瞎子。可白瞎子又是那么好消灭的?他这人擅长行伍、彪悍凶猛,带兵打仗很有一套。 现孤注一掷通电反倪,抢了倪家老屋的钱粮、枪械,纵火烧了倪氏祠堂,自然是断了后路,必要硬着头皮,坚决反抗到底! 白瞎子打仗活学活用,学会了“白狼”军队避实就虚、飘忽不定的战法。 虽然他的人马不多,但战斗力很强...... “对不起!”酷比侧着脸大喊着:“对不起、对不起!求你原谅母亲吧!让我说多少句‘对不起’都可以!我也不知道我做什么才能够补偿。”酷比狼狈的趴在地上喊着这些。 噬佛河边,一人手持着鱼网似的法宝,随手祭出,冲着那噬佛河中洒去,随后收回。 洛水漪简直要气红了眼睛,她拼命地调动全身内力去冲击穴道,可是奈何花凌钰点的穴道不是她一时半会儿就能解开的。 莫琛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即低下头,再看了看,果然发现了那个名字,他眸子凝了凝,掠过一丝疑惑。 一念及此,孟缺几乎兴奋地叫了出来。如果那外面真是湘江,那就意味着自己已经差不多逃出来了。只要逃脱了这最后一关,那就可以隐入夜色中的都市,到时候任凭钱氏家族再怎么强大,也不能拿自己怎么样。 洛水漪摇着折扇,轻笑道:“去看看不就好了。”说着率先走进浮玉城。 “祖师,我有一事不明,你为何被伤成这般模样。”金羿见他行礼一完,急忙问道,心中暗暗为自己这一招‘移花接木’叫好不迭。 “我明白,你想要的就是一个了结吧!既然你不原谅他们,我就用我的生命来洗刷他们对你所做的过错!”说着,酷比的手中聚集起了一把气流刀然后毫不犹豫的朝着自己的颈部刺去。 那九字神族人已知投巧的术法不管用,以双拳硬扛,两者拳头相抵,轰的将汉白玉捉摸的地板震出裂痕,一座宫正殿因之簌簌摇晃。 林语梦讥笑的望着杜仲南,一股灵源顺着长剑冲进杜仲南的脑海,随着长剑拔出,杜仲南的脑袋应声炸响,半截身子都被炸没了。 面对着肖云飞极速而至的军刺,极瘦的男人内心一慌,慌忙地连续后退了两步,然而他没有想到的是,这竟然也是肖云飞的虚招,肖云飞真正想进攻的是已受伤的胡渣男。 “刚才是一对一!我们一起用锄头打他!我就不相信他能强得过我们这么多人的锄头!”柳阿海壮着胆子大声喊道,现在的他已骑虎难下,这是最后唯一的机会了。 三天不到,就有人带来消息,说在巴尔县境内一个农户家发现了灵童。不过不能确定是不是,这还得让孟凡自己去确认。 也许,这次意外,正是扩大宝丽绮在大众心中神秘性和影响力的有利机会。 秦悦则有些羡慕的走到李悠悠面前,看了看李悠悠那白皙无比的皮肤。 “那又如何?不管如何这次我们一定得杀过去。”蜘蛛看上去很执拗,的确能不执拗吗?她从来都是喜欢主动出击近来已经被七星帮和刘长风给欺压了许久了,这次就是她的复仇。 况且,况且老妈今晚又倒晚班,要是真放他进来,干柴烈火的,铁定会出事。 可他们的心里却有着许许多多的疑问:母亲的承诺因何成了泡影?母亲又为何狠心把他们抛弃?母亲如今是否安好?何时来探望我们? 第二十六回:枭雄落败(6)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谁知,那个小妞儿,好像见过一些世面,面对白瞎子这种杀人不眨眼的地方小军头儿、乱世大魔头,倒也不十分惧怕,表现得有些镇定自若。 在白瞎子的淫威下,居然不慌不忙、颇为自信地来到白瞎子身边,跟白瞎子谈起条件来,让白瞎子好不惊异,更是神魂颠倒、欲罢不能。 那小妞儿直接了当地告诉白瞎子,想娶她为十姨太不难,但必须要按正式娶妻那样,张灯结彩、大操大办,不愿就誓死不从! 白瞎子此时魂都丢了,哪里不听她的!当下就痛快答...... 胡八一想了想,又征求了所有人的意见,总算是同意了林风的提议。于是萨帝鹏留下照顾叶亦心,和安力满待在一起。林风给他们留下了足够的清水和食物。 “什么意思?”俞朝海搞不懂陆清水到底想要干什么,满脸疑惑的看着她。 就以俞媛儿以前的身份来看,要是这样的流言蜚语传出去,不止会毁坏她和俞朝海的声誉,就连俞媛儿之前的过往也会被各大仙门的人给扒出来。 昨天揍自己的那个,他回想了半天也没有想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输的。今天威胁自己的这个,布鲁斯都不敢把自己的信息素放出来,怎么会有人的信息素是钢铁的味道,冷冰冰的,一看就没有Omega。 不管怎样,营业员毕竟也是打工的,经理想怎样就怎样,所以自己忙着把黄旭阳的银行卡递了出来。 说着牵着黎朵就离开了,男子离开前看着苏样的眼神里布满疑虑。 这时的曲子杰是自信满满,因为自己知道,自己的曲家菜已经是做到了非常出色了,连父亲都是经常夸自己。 雄哥就更不用说了,手心都冒汗了。哪怕是阿公现在也很紧张,虽然他嘴上说要打死死人团长,可是毕竟生活了那么久,又是三个孙子的老爸,怎么可能真的下得了手。 但是依照他最近这段时间对陆清水的观察可以肯定她一个热血心肠的人。 “怎么,他们还敢留下来抵抗吗?”华琥想胡邪众人定是拼了命地向外突围,自己全力追赶都不一定能追上,沿途还会有什么情况吗。 我擦了擦眼睛,确认那个天空中央的古怪东西不是我的错觉,而是实实在在存在的景象。 当然了,我也不是说我不会给钱。我觉得我要慢慢的找个由头,表现出自己挣钱的样子,然后慢慢的输送一些钱给家里。这样子的话,既不会让家里人怀疑,又能改善他们的生活。 她以为背对着殷枫,对方便看不到她此刻窘迫的脸色,殊不知,殷枫的灵魂力何其了得,只不过殷枫也不点破。 接下来,是江乐乐,是宁碎儿,是宝宝……她们一个个都冲了上来,要帮我挡住,她们都是如此的坚决,在为我争取时间。 “大胆!”布鲁赫亲王身后的一个属下,暴怒而起,穿着黑色的礼服的他犹如一道黑影袭向李乃新。 片刻之后,秦昊就将资料看完了。不过他的眉头,也微微皱起,对这些资料,有些不满意。 “大首领,北门那边火势尤其盛,根本无法突围。”一名蛮将从城门方向过来。 因为我的名字的固定,美夜子的所有世界观操控,都指向了我,从她的角度来说,我已经得到了所有的世界观。 话音未落,孙志辉已走到了门口,董云磊和周凯互相看了眼,也没多想起身跟了上去,临出门董云磊顺手拿起挂在门边衣架上几件衣服……。 这阵容,市场价,光是薪酬加一块就超过6000万美元了,这个戏的成本是多少? 第二十七回:兵溃南逃(1)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倪大帅本想带军强攻硬战,以武力夺取“南淮”,但他这人一向小心谨慎,作事深谋远虑,从来不打无把握之仗。 觉得为了这一小块地方,调动大军动枪动炮,耗费军饷不划算,弄不好会因小失大。 因为当时,各处督军、制统,将军、大帅多于牛毛,大家互相倾轧,互占地盘、争夺利益。哪一方稍弱点儿,就会被强者吞并。 对这些事儿,倪大帅深有体会,他的这个皖省,开始也是通过兼并抢夺,文武并用才得来了。 他弱的时候,也曾受过外省制统的...... 只见,在不远处有一只狼型尸兽,在啃食一只尸兽,吃完过后的狼型尸兽,身上发出淡淡红光,好像是在提升等级。 光影长老年纪比较大,看问题的方式不同于众人:“这十余名亡灵,虽然要除掉,但我们要深究的不是亡灵的危害,而是为何会出现亡灵,这背后到底是什么东西在搞鬼。”光影长老的话,让大家都是觉得很有道理。 这一记冰爆的威力极大,尽管炸烂大量亡灵,却有更多亡灵涌了过来,将缺口给填满。 在旁边收拾厨房的阿姨看到我没好意思,只盛了半碗饭,怕我饿着担心地问。 苏画画像是捏着一个烫手山芋似得,以前她的确是勇往直前的,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她吃过一次苏宇的亏,那还不学乖一点? 估计他们是不会杀自己的,想要杀他的话,刚才的那一箭,就可以要了他的性命。 冰枪在林炎手中转了一圈,林炎瞅准位置,瞬间便是重重的朝它的眼睛扎了过去,如果被林炎这一记冰枪扎中,林炎敢保证,这大家伙算是废了,林炎的元力中带着很多种属性,足以将它的眼睛破坏掉。 我意识到、也仅仅是平等地给与所有人类们“生存的欲望”而已。 所有龙犀骑士的面甲之下,都是神情肃穆,他们没有半分走神,专心的聆听着林炎的话。 血手微微扬了扬脑袋,直视林炎,林炎看清黑色罩帽之下坚毅的面容属于一个中年的男人,血手。 而也正是在季宇幻想着将整艘航母的核动力反应炉变幻成智械核心的同时,整艘维拉妮卡号航母自然开始产生异象。 当他们心情沉重即将走出展览馆的时候,不远处的导游正在指着前方的铁红色墙体。 猪头人的两把大砍刀挥舞的虎虎生风,因为剧烈动作,围裙卷起,露出了一身肥肉。 因为宇智波青空太过理智,为了让自己适应杀人,走近了被苦无扎进喉咙的山贼面前,眼睁睁看他身亡。后续面对山贼的示弱也无动于衷。 虽然直接肉搏,孙缘也不憷,但有‘先知优势’,不利用岂不是傻子? “真有这么好?这才不到一年的时间。”孟匀易吃着烫嘴的毛肚,表情诧异。 大量的迷彩军帐遍布整个草原,军人们来来回回的换岗,人数更是超乎想象的多。 “不说了,先进去吧。”说罢,白抒凡脱离了雨伞,往入口处的安检人员走去。 整个过程,陈雅竹都闭着眼,紧紧抱着楚歌,不敢看那可怕一幕的发生。 七魂从未见过高比如此惊慌失措又暴跳如雷的模样,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高比做这样危险的事。故而,七魂依旧挡在琬琰的身前,寸步不让。 反倒是宝儿一脸看好戏的样子看着凑崎常夏,金希澈表面走神,心里则是在嘀咕,凑崎常夏是不是想要拐骗姜涩琪去JYP。经过这两次表演以后,姜涩琪的实力也算是被大家看见了,所以金希澈当然不希望她离开JYP。 第二十七回:兵溃南逃(2)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这个倪大帅本是老式军头,满脑子封建遗孽、思想非常保守,一向注重宗族观念,对本家族的家风传统、祖宗祠堂之类的东西,看得非常重。 而在皖中,倪氏是个大姓,蚌埠一带是倪氏家族中心聚居地。家族中出了个大帅,总管一省军民事务,倪氏一族跟着沾光,大家都以大帅为荣。 没想到,就是因这个大帅一时疏忽,惹得个外乡的小小团长,豫中的败兵之将,在拥军几十万的大帅腹心之地造反,通电反倪捣皖。 仅以一个不满员的团,在大军压境之中...... “帅哥,住店吗?我们这里有空调房和普通间,价格都很实惠,请问你想要住什么样的房间?”老板娘边说边去接陈楚默手里的行李包,很是热情。 公主见县大人和两名侍卫以死相逼,她也是不禁心里一颤,不禁又想起来了曾经跟金凤国太子在一起相处过的时光来。 “我昨晚正焦头乱额时问了哥哥,哥哥也是说反正有我们照顾,不想让你的爸爸妈妈担心,便不让我联络,看来他说的是对的。”方维珍道。 当股价逐步回落到6元时,叶子峰再次坚决护盘,不让股价跌破6元大关,不给空头任何回补的机会。 迎春松了一口气,很好,造反的不是陈家就好,这样牵连的应当也不会广。 叶子峰面对挂满橱窗的西装,根本看不出那一件品质的好坏,他对衣服的概念就是干净、整洁、合身就好,对做工没有什么过多要求。 这有一点她没有告诉凤后,那就是,就算这次梦绝临真的同意把夺命弹的秘方和荣城交出来。她也没打算让梦绝临活着离开皇宫。 其实徐阳想过,自己可以去庄承的居所找一下,以庄承的精明谨慎,必定不会让宝刀离自己居所太远。 然而在门口,却被之前那两名年轻侍卫拦住,两人只是各进了一步,隐隐就堵死了徐阳所有前进的道路。 打开了这几只箱子的盖子之后,燕国的两名侍卫见这箱子里面装着的全部都是金灿灿的黄金,他们不禁被震撼了。 众人,包括班长在内,这才注意到,南宫黎的“曈曈”是日字旁,而班长写的是目字旁。 “呼,原来并不是…呵呵~”杨戬似乎很尴尬的挠挠头,心里却暗自冷笑,一个自大又自恋的家伙。 外头的战况已经明显了,鞑靼人大多被打死,少数几个被反剪了双手用绳子绑的死死地扔在地上做了俘虏。 薛嬷嬷眯了眼,鹰隼的目光扫了众人一眼,最后落至华太医身上。 来人是镇南王妃的乳娘林氏,瞧上去足足已经有五六十了,精神虽然矍铄,可是鬓发已经花白,见了宋老太太和宋楚宜就连忙过来行礼。 我的知道老师李贺刚看到我的时候,也是愁眉苦脸,显然他也是不想接我这个烫手山芋的。我对于普外科室这些人的表情自然看在眼里,心里也不在乎。 “怎么了?又在想青云剑的事情?”见沈柔雪发呆,清颜公主开口询问了一句。 “你混帐,这种玩笑也敢开。什么只有你知,我知,难道没有天知、地知?不行,其它的什么我都不听,今天你必须给我个交待。”谷芷欣直接打断了高峰的劝说,怒气冲冲地说道。 “遥遥,你已经懂得自律了,这是个好的开始,但是对于人性,你还是不了解。”南宫黎看了看乱七八糟的二楼,还有那些伤号,她款步来到南宫无勇近前。 生员中还有几个例外,一个是梁锦真,他闹着去番国学习喜爱的算学。一个是弈哥儿,潘占弈,他要去见识不一样的天地。 第二十七回:兵溃南逃(3)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只有这一条路,尚有生存的希望。毕竟目前手下,还有三百多号人,实力虽然弱了点儿,但还是有点本钱的。 虽然火炮等重兵器,跟他的老婆、小妾一样,都丢在城里,成了倪大帅的战利品!但大家手里,都还有快慢机、盒子炮和冲锋枪等新式武器, 若是进山落草,跟一般草寇比,他们手里的家伙,好得那个呱呱叫。在这个时候,杀出一线生机,未尚不可? 当下,他们商议定哪里也不去了,一不靠天,二不靠地,三不靠他人施舍,一切全靠自己。别看...... 凌厉的剑气在天地间肆虐,竹氏姐妹望着上开阴阳,制以五行的剑芒,脸上的表情要多精彩有多精彩。 真不知它那位阿帕是怎么受得了这位随时随地都能跑毛的阿姆的,简直太愁人了。 佛光持续了三天三夜才消失,这一战太过惨烈,乱国海域被打穿,一片海被打没了,乱国之地的陆地沉入海底。 “云,云……儿……”几乎是叹息着喊出了唯一的亲弟弟,自己疼到心坎里的亲人的名。果然,就看见那个一身黑衣的男子蓦地一惊缓缓转身,在看见了满足放心的颜青的瞬间,冷傲的脸上满布着震惊与见到亲人的委屈。 他绝不可能放着君山老龙不管,数万幼龙如他一样,都是一门心思,君山老龙是他们血脉的根源,也是多年来的长者,要放弃老龙与神庭一战,他们虽然不惧,却也不肯。 而萨缪尔此时已经重新抄回两柄匕首,正在解决残破不堪的青身狮头佛陀,无法分神帮他。 谢婷婷这一波确实洗劫的有点儿过了,这一下子整的还真的有些不好收场了。估计被约谈是没跑了,他们得了127亿,还有罗斯切尔德家族刮走200多亿呢!这两家洗劫的全球市场都开始动荡起来了。 更有包括范云台在内的数道目光,里面带着浓浓的敌意,第一时间好像刀子般的射在了叶枫的身上。 能够遇见未来几天,自己不止要平复先前客源的情绪,还得接受社会的质疑,也接不到什么新客,灵石好评全都断绝来源,想想就一片灰暗。 人类讲到底就是生物,生物的第一要义是生存,在生存前面,绅士风度什么的都是扯淡。 徐惜若激动的在龙允儿身边又蹦又跳,那副高兴,全然显露在脸上。 “我们很重要,的确不假。”灵思风向他解释,“他们总不会为两个预备奴隶费这么大魔力吧。”他咧嘴笑了。 可是公立学校不比私立学校,娱乐室的游戏仓就只有一千台,这对全校师生来说,无疑是杯水车薪。次等生联盟这五人,想在学校一起五排,难度太大了,最后提议,去校外的游戏中心。 至于北极熊国的飞行员,更是教会了我们的高中生和大学生们驾驶飞机,以及喝伏特加。 对于背后研究者的推测,龙允儿是相当的信服,那些过去可是真正的国之骨干,甚至其中最老的几个还是当年参加过人工智能研制的人物。 眼看着我们的大军,将虫族皇帝打得溃不成军,那些黄道十二宫主坐不住了,他们开始派出大军,力挺虫族皇帝。 陪练的日子很枯燥,两条鱼的斗争,在外人的目光看来,只不过是一场游戏。 如果是别的时候,面对着萧峰的询问,宋佳自然是知而不言,只是这一次,宋佳却也罕见呢摇了摇头,当然这并不是宋佳的背叛,实在是关门的人的身份,让宋佳也难以去判断,挑明之后究竟会对萧峰有个怎样的影响。 第二十七回:兵溃南逃(4)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照他所说的,手里有了一根烧火棍,心里才有底气,不怕野狗和豺狼了。因此没过多时,又弄出一标人马出来了。 白瞎子安排人,对新招来的兵马,日夜进行训练,准备积蓄力量,以祈东山再起,好跟倪大帅周旋,搞持久战。 他当着众人咬牙切齿发誓,跟姓倪的不共戴天,这回来到蚌埠,就是要让倪大帅,好好“喝”一壶的! 自他打起拼命“白三郎”的旗号,招兵买马以后,声势浩大起来,名头传得沸沸扬扬的,民间很多人,把他跟当年的“白狼”给...... 但是,从场上局势来看,上半场占据主动权的ac米兰对比赛的掌控明显不如前,曼联甚至一度对ac米兰的球门连续施压。 这孙子白日里流连冰原城中的烟花之地,还时不时去角斗场一掷千金与人斗兽,名声在冰原城里已经不怎么好了。但他夜里可是个勤奋练功的野心家。 直到最近,修炼才突破到炼气期的第八级,对炼丹有了更多的了解,这才动了炼制的想法。 离梁玥被发现不是梁家亲生的还有大半个月,将这段时间拖下去还是没问题的。 不一会儿,山门上升起了无数的灯光,一位洛云谷的名僧,穿着整洁崭新的道袍,精力充沛,兴奋得微微发红,升空直奔四方,然后。。。无数的嘘声和叫喊声不断传来。 在米卢最终决定不继续执教中国队之后,足协排出选帅组前往欧洲遴选米卢的继任者,这其中就包括当时还赋闲在家的阿德里安塞。 博卡青年教练席里所有人,包括后面替补席的球员,看起来都十分失落。 这一滴水此刻静静地落在故渊的手掌上。前者看上去很谨慎,转过手,一滴水掉了下来。 刘备想到自己,飘零半生仍无名士相投也是唏嘘不已。关羽张飞听此倒是不以为然,曹洪此时毕竟已是败军之将。 史密斯此刻戴着一个水晶框架眼睛,他手指勾住镜框,下拉至鼻尖,低着脑袋把眼睛向上翻看着布鲁斯。 “老乡,你别走!还没给钱呢?”事拦着一位刚把一推车河沙卸下的老乡道。 到时候,只有三个结果,一是被活活冻死,二是被海水的压力撑爆,三是进入长青盆,永远尘封在海底。 口念咒语,伸手一甩之下,化为了三面冰墙,将自身来了个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绝对防御。 忽然黄盖一怔,心中暗叫不妙,黄盖一生交战,不是没有遇到这种突变。眼下对方的招式如此,必定是予以变招,其目的就是为了迷惑自己。 “只是……我该怎么来理解呢?”无视王者无敌的瞠目结舌,王者天恒继续问道。 直到第三天傍晚,方长明才来到中海人民医院领取方三水的尸体。 在有了赵煜的圣旨后,整个大军,便开始在此停驻一个时辰,以此等待蔡瑁和张允的水军兵马。正如郭嘉所言,一个多时辰之后,蔡瑁和张允,还有刘崇,当真引着荆州襄阳的水军前来向赵煜禀报。 铁柱子煞有介事的点点头,他没有想这么多,但是既然是向羽决定的,那肯定就是对的。 “四重天?我竟然掉落到了四重天!”从火球中出来的仙人一脸惊愕。 虽然马超今次叫阵无果,但是太史慈却是兴奋不已,第二天一大早便引着麾下兵马直朝成都方向奔去。当太史慈引着人马抵达成都城门下时,太阳也不过刚刚升起,逐渐太史慈内心中的兴奋之情。 “有劳妹妹费心,武儿用过药以后,己然入睡,虽是受了些皮外伤,却并无大碍,想是一觉睡醒便会安然无恙了。”安妃故意轻描淡写的一阵言语,同时却暗中观察着莫氏的神色。 第二十七回:兵溃南逃(5)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他亲自带两三百亲信精锐,跑到皖境东南边界的三不管大山中,当起山大王来。 根本没把留在蚌埠山区的人马,当作一回事儿。这次,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在倪大帅心腹地长留。那儿毕竟虎口龙颌之地,皖军精锐多驻附近,一旦被围,绝无生路。前次虽然出人意料成功一回,但也是一招险棋,诡计多端的倪帅,岂会上第二次当,白瞎子也不敢用第二次。 这回虽然再打了他个措手不及,但跟前回形势不同,倪帅是留有后手的,故意搞得手忙脚乱,引白瞎...... 更有的是要修炼到那一个程度,怕是要花费不少的时间,也不一定能够成功。 宋川一句话都没说,忽的就从自己的怀里摸出了一个东西,这东西看上去像是一件木制的东西,不过却十分奇怪,因为缺胳膊少腿儿的。 不死刀和万宝塔被他重新祭炼一番,运用的更加随心如意,两宝一攻一防,均是上品先天灵宝,已足够杨易使用,再说两宝均可以继续成长,他也不担心自己日后无宝可用。 刘璃的大眼睛轻轻地转动了一下,转到了俞长鹤的身上,牙齿渐渐合拢,咬在了一起。 在她没有遇到霍溪之前,她很穷,想要进入娱乐圈,而且还想要有金主给她打赏直播,所以经过几个朋友介绍就赔几个富商睡。 再说了,洪荒天地品级有限,也就只能容纳九尊圣人,多了反而会令世界承受不住,随之破碎,得不偿失。 “你什么时候想好了再过来找我,告辞!”说完,百合老人愤愤离去,心中虽是有着不舍,可他知道并不能够干一些什么?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夺舍这个机会已经错过了,他不可能再在那位元婴大修士眼皮子底下去另外找个孩子,到时候人家一掌就把自己给灭了,他能说什么? 几道灵力箭冲他落下,李瓒大叫“哎哟我的娘!”就从结界里屁滚尿流地跑了出去。 警方没有查到原因,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曹克勤并非死于他杀,因为死亡现场没有留下任何他杀的线索,所有的一切都明明白白的指出他就是自杀。 彼得的话并没有说完,因为无意中回头看了一眼李强,发现李强表情很不对的J直接按下了暂停键。 两人就在那里静静地站着,两股强横的气场不断交织,形成了一个结界,将两人和外界隔绝开来。 如今她想知道十皇子和十公主的消息,只能回皇宫从永宁帝的口中得知。 他想挣开竹青的手,但竹青的手并未用力,却像绳子松松地绕在手上,怎么也挣不开。忽然感觉有一种舒适的感觉传过来,沿着手臂传遍全身,心中那些惊恐、怨恨、悲伤的情绪也渐渐平复下来。 “不用再说了,我对幽世的事情并不清楚,既然你们觉得是我这个外来者把凶兽带来的,那我就用事实来证明我的清白!”我挥了挥手,紧紧地捏着斩空剑,心中暗暗祈祷斩空剑能够像前天晚上那样给力。 简单突然倒地,一个翻滚,右脚上蹬,正中一个哨兵的下巴。那哨兵本来向前冲,被他一蹬,身体反向后飞去。眼见活不成了。简单尽出怪招。 胖子冷笑,右手不紧不慢地抬起,一柄宽阔大刀出现,然后轻描淡写地横扫而出。 李青慕也觉得姚远与纪嬷嬷之间的恩怨不像是假的,可对于归顺之词,却是不敢多加相信。 问晴和石蕊迷糊的很,搞不清李青慕的真正身份,只觉得自己进了高门大户,规矩不比大月皇宫里的少。 第二十七回:兵溃南逃(6)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白瞎子的兵将,正在进餐当中,枪都不在手上,被鄂军冲进来,连反抗都来不及,大部份做了俘虏。 只有狡猾的白瞎子,带着几十个亲信,没有跟大部队一起吃饭。他一向狡猾多疑,总觉得在这石头咀小街上吃饭,不是太安全! 就带几个心腹,溜离小镇不远的村庄,找到一家人已逃空的农户屋做饭吃。突然听到激烈的枪声,知道大事不好! 他这人机警狡诈,饭只吃一半,就带着这几十人,操起家伙一溜烟地逃到西河大堤上,在浓密的杨柳树荫中,顺河...... 大家在陶家搜查了一番,找到了一本抄录的血魔功功法,和其他一些相关的东西,这些都是证物,谁都没有乱翻,陈必旺当着大家的面封存了起来,并且在上面设下了禁制,也等师门过来处理。 铸剑山庄之内几乎囊括了整个天元之内所有著名的大铸剑师,不过铸剑山庄之内铸造的可不仅仅是剑,天元大陆之上很多有名的武器都是出自铸剑山庄之手。 松鹤老道越是骂的很,青阳越是挪不动脚步,两人相依为命近十年,情同父子,如今让自己抛下师父独自他走,他怎么也做不出来,因为他很明白,这一次转身,很可能就是生离死别。 华安受了葛鴻这一揖,说到底其实两者并无仇恨,无非各为其主罢了。如今最好不过,以后就是一个战壕里的兄弟了。 随着这一只大手的消失,那压迫在高轩周遭的窒息之感,也是荡然无存。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大皇子这么兴师动众的大闹抓人,不上报刑部及大理寺便给人定罪在前,不通知掌管京城治安的官员便私自抓人在后,摆明了就是耍皇家威风,败坏皇家名誉。 云满天之所以来n市,确实是因为云露儿给父亲打了个电话,在电话里哭诉了一番后,云满天听的心疼不已,这才坐飞机连夜赶了过来。 彼得这会儿正在追拍蜘蛛侠,忙活他的行侠仗义,在诺曼奥斯本离开之后,也跟着离开了学校。 不过明知李生波有私心,大家却无法指责他,人家凭的是自己的实力和本事,稍微照顾一下就够意思了,难道还要把功劳平分给你? 要知道,多年来他们已经跑遍了全县各个医院,甚至相邻的县城医院也去了个遍,独门土偏方更是不知用了多少,但跑来跑去,只是落个头皮发麻,而阿美的病却是越来越重。 但是十几米的高度,周围又都是光滑的石壁,根本无法攀爬,要怎么离开这里是个难题。 一夜平静,天际泛起光亮,野草在废墟间疯长,成为末世中最蓬勃的生机。 这种命名方式也好不到哪里去,而且听她这个说法,难道塞壬之刃以前不是这个名字吗? 过去我就是因为被咬血看穿了燃烧灵魂的底细,所以才会屡次遭到克制和封印,却不想风水轮流转,现在居然轮到我有条件去把握住对手力量的底细了? 好在刘老头担心有人使坏,早早就在最近的地方守护着柳禾渡劫。 他翻来覆去,无比激动的看了一眼令牌,然后又看了一眼陈河图。 若不是风老给自己这跟龙骨,多次救下自己,那么自己恐怕也走不到这个时候。 林闲倒也是全能,只见他灵气笼罩柳禾,一把黑剑冲天起,悬在柳禾头顶,随后柳禾便觉得自己被一股莫名的能量包裹。 史霄汉很是生气,表面像是痛斥胡乱花钱,其实却是不满被轻视。 这几个月来,不要说鬼面古玉没有回来过,就是要她等他的夜清绝也没有来过。 第二十八回:鏊战山寨(1)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他们商定后,心里有了底细,见后面的追兵,没有跟上来,他们也放宽了点心。 为了节省体力,他们溜到堤边柳树荫下,躺下眯眼休息了一阵子,就不紧不慢地向下游走。 这伙人作战经验丰富,胆大精细心狠手毒,是真正的亦兵亦匪之亡命徒,非一般土匪、草寇可比! 走到夹铺街后,再坐下休息,查看地图,决定在此处蹚水,过了西河北岸,从北岸大堤上,顺路往下走,晌午时分,来到叶家垸。 这个时候,叶家垸的人,全部逃光了,垸子里鸡、猪、牛...... 秦婉如忍不住白了一眼张初,看着自己的“伟大杰作”后,点了点头。 穿着西服,就好比有个体面的工作,是个成功人士。不论首都省城还是县城乡镇,能穿上西服就是日子过好了的表现。 一次是通知义勇,杏寿郎已经到达木叶;第二次则是通知义勇,杏寿郎明天也要上学。 这海哥儿一句话,别说黄氏了,只怕自己这一路都要不招待见了。 刚刚听到的话,让不久前还浸泡在巨大成就感中的佩恩无法接受。 但宋阳轻而易举为波道带去了资金的本事,还有他身后让许立华摸不透的“能量”,还是让波道把华北区的总代理交给了宋阳。 如果租的录像带没还回来,会员卡自然要取消掉,这其实也是变相的押金,但不退还的那种。 现在的她已经不是上一世单纯的沈星垂,能坐上魔尊的位子见过的魑魅魍魉多了去了。 叶瑄梓的自杀倾向主要来自于对丈夫的愧疚与思念,让他们夫妻二人团聚对两者的病症都有好处。 郑济都是见过哈桑的,眼见这人在布哈拉和在撒马尔罕时都是趾高气扬,没想到今天会落得如此下场,听了他的话又吃了一惊。 龙老爷子立刻把手中铁钎递给叶飞,笑着说道:“行,你只管拿出抓飞贼的本事来,烤得好爷爷赏你几颗糖豆吃。”他早有赠几枚丹药给叶飞的心思,正好借一借这个特别的由头,灵丹换烤肉,如果传出去也是一段佳话。 董不凡带着他们继续向着前面走了过去了,七天后,他们这终于来到了一个大殿当中了。 僵持,意味着双方在局面上不分胜负,区别就在持续战斗力上了。 只有极少数的战俘活了下来,拜死教不留活口,但是在完成尸神的大计时有时也需要活人的力量,他们没把鬼国的人全部杀死也是因此。 肖在和又一次陷入了茫然之中,既然天魔不在人间,夷人也被杀了个一败涂地,那留着他们三个在双河干什么?真的就为了补墙洞? 那妖物挣扎了一下便吐出了最后一口生气,渐渐地在日光下显出了本形:一只老年蓝面公猿。 但Jones的行动非常敏捷,完全不像是个受伤的人能表现出来的。 就像这一路,白野就是由他暗自照顾的,那些虫子根本就无法靠近他,就自动被这层空间给挡住了。 “臭流氓,你还没死?”媞轩薇俏颜微红,狠狠的瞪他一眼,在她手上,果然也有一块神木令,适才正是这面神木令挡住无道公子的血神剑。 贺兰缺清了下嗓子,心底默念着父亲的名字,大义凛然的踏入阵法。 我们特务团这次伤亡过半了,要不你们每人无偿支援我一百名老兵? 李鸣知道对方是为了帮忙牵制,才没及时撤出,于是便想以全力攻击,来协助对方脱困。 就像是狗狗兴奋的抱着主人,想要和主人亲昵一番,主人却无情的推开自己。 第二十八回:鏊战山寨(2)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刚才双方一交火,姜家寨这边的人,立马就被打死了好几个;白瞎子这边的人,只轻伤了几个。 毕竟长居深山老林,少与外界接触;加上信息闭塞、交通不便。这里的人们,无论眼界、见识、胸怀和格局,都停留在近古时代; 对新生事物,他们几乎是一无所知,因而姜家寨哨卡上的人,对现代冲锋枪和新式步枪接触的比较少; 他们大部份人,当下还只会使用刀、矛、箭、棒;聪明一点的人,会摆弄土炮、鸟铳。 这会子,听“哒哒哒”一连串枪声,自己...... 这就是刚才对方为什么不但不生气,反而脸上露出很享受的表情的原因。 不过在提取之前,他必须先进行一下试验,确定一下自己的想法。 我仔细观察这个老头儿,他的模样和我看到的那个中年人完全不一样。感觉我之前的判断,从发光物体内走出来的那个中年人应该就是我爷爷。这个老头是谁呢? 许星也是很习惯了,以前都是点头哈腰,不管多说一句废话,就怕被差评,现在完全不担心,因为就算是投诉也就是罚钱,还有肖润雪担保着。 他本来还想找张无越挑战的,直接把他打得像死狗一样躺在地上呜呜叫,那他不想丢人也不成了。 即使知道说出这句话之后,帝王会怒的更厉害,但是他身为谏臣,劝谏帝王是他的职责,他不得不说。 一击落空,百里千思她们也腾身而起,依然将长孙遗金围在中间。今日出战,至在取了长孙遗金的性命,百里千思她们,绝对不能让长孙遗金跑了。 而这里更是诡异的很,修士五法飞行罢了,自己这个鸟中之皇居然也无法飞行,只能在这漫天黄沙之中,缓步前行。 严辙说罢,便头也不回的走到自己的坐骑之旁,先是拔出仍钉在尸体之上的马槊,然后翻身上马,驾着马向着开封城的方向去了。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樱花国人都喜欢有才能的人,佐佐木也不例外。他见到莉莉之后,就被对方迷住了。 提起常贺,蔡阳气得要死,自从他来帮萧映雪之后,蔡阳的很多次袭击都被破坏了,最后打算收买常贺,哪里想到这家伙照单全收,结果还是给他使绊子。 秦浩猛的睁开双眼,灵光乍现,手中药末非常规律的撒在酒精灯上,幽蓝火焰再现,他单手飞舞四根银针循环往过将药物附着在针尖之上。 看上去真的像郑秀红说的那样,两家应该关系不错,郑秀红进来之后表现的非常随意。 “行了,不抽是好事,别抽了!”李俊看着唐天咳的难受的样子一把就把烟抢了过去,然后踩灭了。 尤其是看到段誉没有丝毫武力的时候,这种绝望,最后只剩下了叹息。 “别麻烦你师母了,老是借用军区的身份也不好,这件事我来安排吧,明天我让人把车牌去给你装上,保证符合你这纨绔子弟的身份。”说到最后龚厅长都笑了。 当“穿衣自由”在社交网络引发激烈探讨,当“新消费滔天巨浪”席卷朋友圈。 天时地利人和,但凡傅征途跟她稍微看对眼,都不会有“苏桃桃”什么事了。 作为学生会主席,她亲自拉着一大批学生会的人才,进了点石成金。 唐天这边没有什么收获,而追查刘刚这条线索的也是遇到了麻烦。 何晓哭笑不得,他又不是去拍电影,还真用不上冯刚,他的目光看向了一旁的马未嘟。 看着窦烟脸上惊恐绝望的表情,陈鱼雁刹那间似乎闻到了什么味道。 第二十八回:鏊战山寨(3)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他们不敢随便强攻,怕万一攻不下,手下又伤亡惨重,后面官兵冲了上来,他们连还手的力量都没有了,完全是死路一条了! 走了半天路,半路了交了三回火,上到这寨子来又,通过不了,还试探性地进攻了一回,并没占到什倒便宜。 此时,白瞎子和手下人,都又累又饿,就一头钻进林子里休息。 他们找了些干枯树枝,在林中生起火来,把带在身上的熟狗肉,拿出来重新烤热一下,准备就此当饭吃,吃饱喝足后,再想办法去攻寨。 他们正在林中,生火...... 因为她知道,末轩未来的成就,绝对不只是这一个世界而已,对方很有可能会去到那一些更高的境界之中。 郭三丰脸色骤然发黑,他被踹了一脚后受了些轻伤,旋即就一直打听那个姓顾的家伙底细。 “这、这、这……”这个消息实在有够劲爆,别看黛古拉对台词早有了解,但是当她真正听到这话时,内心还是猛地一颤、背上的寒毛都不受控制的竖立起来,紧握在一起的手指也在微微颤抖。 尽管姜展唯强颜欢笑跟陆漫和孩子们说了几句话,陆漫也发现了他的不同。 而且这次她可是以作者的身份进驻点创,那感觉就不一样了,当然是什么都重新注册了。 他把这件事情告诉唐汉的原因就是想要让他联系他们的人一起来找,毕竟人多力量大。 第二天一早,叶浩然几人再次出行,前往藏有逍遥派秘籍的琅邪福地后山。 所以,刘备败的出乎意料,却也是败的理所当然,连咸阳都丢给了姬溪,唯有退居长安,却被姬溪大军团团围住,无法集结败军,是以长安城内只有了了数万兵马驻守。 李白觉得这其中肯定有什么原因,还有叶倩看到自己不可能不认识自己。 神龙卫相比较而言要好一些,显然也不是太适应,一年多想来,他们也已经习惯了拉锯战,如此摧枯拉朽的战斗,让他们也精神紧张。 苏阳一愣,然而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止,反而连续劈出几剑,每一剑都是全力输出。 “风首领,这太白封界很危险,你最好联合你们风夷部落一起行动,像刚才,太危险了,要不是我怀疑黑衣人还在跟踪你们赶过来,后果很严重的。”苍剑离严肃地告诉风颠。 苏阳的话还没说完,零的眼眶中已是泪珠儿打转,大有苏阳一言不合就瓢泼而下的节奏。 大培元丹只是一种普通丹药,虽然对于普通人来说相当珍贵,可是对于修者来说就算不上什么了。 柳青青虽然不喜人情事故,但是对宗门内的情形却不是一无所知。 亡灵半位面的统帅,六阶黑暗仙人马拉维端坐在巨大的白骨王座之上,双目紧闭,心神正在遨游天外。 天帅的语气缓慢,仿佛在诉说着一件毫不起眼的事情,转过身来,对着那近百名天族缓缓说道。 ”不,他救过我的命”看到法寺严肃的神情,真户晓一愣,陷入了沉思。 柳嫔向来与她不交好,她遭殃,她也自然不会同情,只是突然心中有一丝悲凉,也有些心累。 众人吃惊得看向皇上,难道又一个静才人历史重现,被皇上看上,破格提拔了? 林中很暗,林越清微微眯着眼睛,每跨越一个树枝,她便会接着密叶里偶尔会散落的月光四处打探着。 所以,县委讨论后决定功过相抵,然不知是何原因,后来又给与其升职安排。 他亲眼见过郭羊像只瘦猴似得,三蹦两跳的,扑过去就将黄药师弄死的全过程。 第二十八回:鏊战山寨(4)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白瞎子他们商量好了后,就偷偷溜出树林,分头侦察一会儿,再集中起来讨论商议了一番; 然后向一个石墙较薄,看似守护较弱的地方,发起猛烈的进攻。 他们枪法精备,又出其不意,那面墙上的守备人员,虽然警惕性很高,老远也发现了白瞎子等人来进攻,都作好了充足的迎战准备! 但无奈人强不如业强,他们手里落后的武器,还是抵不住现代钢枪利器快捷迅速,更架不住白瞎子手下的人,开枪躲击“稳、准、快、狠”! 几个回合下来,守墙的人竟...... 王强身形连摆,无影步施展下,几个晃动就出现在了螺云狮的身后,纯粹肉体的力量全力击出。 要说,尽管苏清婉在皇上身边再得势,不过也是个奴才而已,不是嫔妃,不是金枝玉叶,怎能会对这么多的珍宝一点都不动心。 萧翎晓从颈项间拉出一个精致的项链,那吊坠看上去朴实无华,正是那块奇异的石头“冥涎”。 而见到过玉漱的崔琳,则恍惚间似乎抓到了某个关键点,但是却无法清晰的表达出来,结果说了半天后不但没有解释清楚,反倒把自己也给绕了进去。气得她揪住木子凌的袖子,一口气踢了他好几脚,仍旧觉得不解气。 “我叫劫,多少年沒有提起这个名字了,以后你就这么称呼我,不用在乎那种俗礼!”老者的话语中有难以掩饰的疲惫以及无以言表的霸道。无忧只能愣愣的点头,不过一想到以后能直呼其名,觉得这位老师更加顺眼了。 剧烈的引擎轰鸣声再次响起,大黄蜂仿似瞬间变身成一头蛮横的野猪,车头拱着发言台,车轮不停地在原地打着转儿,扬起一阵阵灰黑色的粉尘。 但是苏清婉在红木馆内。确实看见了苏清婉的尸体。毫无血色。冰冷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好好的。谁会想着闹这样一出。所以苏清媛也不得已的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他虽然只是随意说说,但是听在黎洛洛心里却是异常感触,就算天塌下来我也会在你身边,这样的情话比任何华丽的语言都动听,都让人感动。 龙尹乐抬头看他,他眸光深沉,看不清他的真正想法,一直都是这样,他的心思从不在脸上显露,她从来都看不透他的。找了一年,心也伤足一年,如今,再没有多余的力气跟他纠缠认识不认识这个问题了。 “不知道,难道是暗影骑士大人的人又來了?”墨星心中也沒有底,说出來的话很沒有底气。 “你没事吧?”一旁的埃尔南注意到了遥的异常,轻轻的扶住了他。 这天幕中的空间不错,的确挺适合试炼的。她也想看看自己到底能不能控制这块天幕。 当许大太太带着歉疚之意送上许府珍藏的百年老参,对安宁侯府表达了许老太太的问候,又略微提了一下许老太太对司徒颖母子的处置。 梅宜轩知道飞鸣武功很高,自己若不是又饮用了空间水和乳液,习练了空间的秘笈,只凭着现代学的东西肯定不是飞鸣的对手。 “……”宋母一下傻眼,似乎不知道该咋整,今个煮水煮蛋没给家里人算进去确实是她的失误。 梅宜轩脱了已经半干的夜行衣,进入浴桶后,将水换成了空间水,这才舒服的吁了口气。 “我砸死这头瘟猪,明天咱们吃野猪肉!”陈汉奸搬起一块巨大的石头欲扔到陷阱里去。 因此虽然得到北辰国进犯的消息,圣人表现得极为镇静,只是让给兵部和户部下了暗旨,让两部协同,加紧给北边关送粮送药。 第二十八回:鏊战山寨(5)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此药主产江苏、浙江、江西、安徽、湖北等地。 一般生长在山林、沟壑、峡谷、陡坡、平地之中。 具有疗伤止血,破血通经,消食化积,醒脾开胃的功效。 可用于急性黄疸型肝炎,牙痛,慢性气管炎,口腔炎,咽喉炎,扁桃体炎,肾炎,疟疾;外用治眼结膜炎,中耳炎,疮疡,湿疹,外伤出血。 这种药治刀、枪、跌打、骨折等伤,止血消炎、非常有效,但现在这个季节,药苗尚嫩,药性不足,山上虽多,采下来没多大用处。 老中医家里去年有积累的...... 只不过这沉重的心情还没有五秒钟,就随着安仔的一声“汪”变成了惊吓。 办公室里只亮着几盏灯,连墙角那边都看不清楚,空调的冷风吹在身上,弄得皮肤有点儿刺痛。 此言一出,朝中果然由平和转为沸腾。要不要立后,这个问题大家没有什么分歧。但立谁为后?这事就大了去。 而帝君尘听了大长老的话其实他心中早就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了,不过此时此刻还是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在这些让鱼钩纠缠,被水蛇撕咬的鬼子们的埋怨声中,歇过劲来的八路军,看完西洋景儿,拍拍腚,任务已经完成,开始打道回府了。 被他这么一弄,我都不知道他这是觉得我说的有道理呢还是没有道理呢? 光棍汉子正咬着鸡腿,先听着恭维,心里像喝蜜,后來,觉出來臭味儿,原來,这恭维,是烧鸡换來的,对他当队长的事儿,根本沒上心。 “阿嚏”红绫重重的打了一个喷嚏,我给了她一记白眼,顾之寒和教授也对她做了一个嘘声的样子。 而选秀一事引发的风波比她想象中还要可怕,慧昭媛和静妃一块儿蛰伏下来,直觉告诉她危险近在眼前。 佣人把洛然带到了三楼,来到了一扇古典别致的房门前,金色的门把手很是惹人注目。 虽然这朵云一看色彩就知道来的不会是妖怪,但孙悟空还是停了下来。 一个管不住下半身,受点诱惑就犯错的男人,这样的人实力再强,亦非良配。 早已经义体化的他根本就不需要看时钟也能获取时间,之所以会做出这一行为,只是因为习惯罢了。 沈佳琪从包里拿出几个苹果递给傅北尧,又给了准备一瓶灵泉水。 可是,到了龙大报道之后,她发现龙大好像并没有什么特别,这个狗屁考古系,更是无聊至极。 人鱼族遭逢打劫,族人百不存一,强者纷纷陨落,只剩下三长老和利用水灵珠引走蛇人大军的人鱼族长两位强者。 沈佳琪和傅北尧手牵手来到果园,看到几人正在拔草,而山头的一干人正在松土。 她最开始怀疑团队里的那几个男的,不过观察过后,觉得肯定不会是他们。 只是张宝玉想起自己居然在另一个世界中,也是要与王母的手下对上,难道自己这人天生命犯王母不成。 车子刚停下来,驾驶员浑身一震,灵魂瞬间被抽取离开躯体,仅剩一缕精神维持着肉体的运转。 东方世家的子弟迅速动起来,形成一个半圆把燕扬天,秦新包围在里面。 但是孟竹瑶作为公司的执行总裁,加上她才刚刚进入公司,急需做出点成绩,于是就把这件事情给揽了下来。 本来来之前她们商量好,打算给母亲五两银子的孝敬。但刘氏实在愧疚难当,她嫁的远,有什么事也赶不过来,还让母亲跟着她为她忧心,不能常伴左右,只希望多给母亲一点养老钱,让她能过得宽裕些。 第二十八回:鏊战山寨(6)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唯一的生路,是趁着官兵攻上山之前,最迟于今天晚上,攻下姜家寨,打开通往邻县唯一的小路。 晚上在寨子住一晚上,搞点东西吃一下,休养一下疲惫不堪的身体,明儿一个大早,就赶着过界岭,到罗邑南下逃命。 因此,在姜家寨中有不少人幻想,“白狼”的人马碰了几次壁后,会知难而退,去占其他肥美地盘儿时。 却不知白瞎子一伙人,则遇到极端残酷的现实,他们没有退路了,只有打下这个山寨,才能求得生存! 因此两边的想法,就是这样天远...... 就像当初汉唐手机太猛,平果iPhonE手机面对汉唐手机无论是销量还是产品竞争力都有些捉襟见肘时。 苏长歌点点头,对于他来说,今天接触的东西太多了,颠覆了他的认知,不过,对于自己的身世,我早就有了怀疑。 看到这一幕,众人皆是一惊,他们都没想到,李怪竟然会亲自上场。 就像短板理论一样,一个木桶中最短的板会限制整个水桶能否运行。 率先离去,不出三息,附近的弟子便一扫而空,纷纷寻找苏长歌而去。 “虎,虎哥,两个吃路边摊的,他们算个什么东西?你,你认错人了吧?”黄毛青年捂着脸反驳道,根本不相信吃路边摊的会有什么大背景。 法师指尖摩挲着石盏的边缘,勾划几圈后那剩下的半杯茶水陡然化作一团黄金般的液体。 杜姆突然接过话头,打断了里德激昂演讲的高潮部分,早有所知的陈述完了结语。 他的右半张脸早已经跳出“天际”,没有任何形容词能概括不停转化着各种惊惧、愤怒、恐慌、阴郁的混乱神情。 “妈,我刚才做了一个噩梦,我梦到妹妹……”安承然眉心锁得有些难看,他不敢接着往下说了。 再说了,这家伙明知道自己中了这种毒,为什么不自己去想办法解决,非要跑到她这里来?莫非这是要趁机图谋不轨吗!萧翎晓想到这里,警惕的看看萧奉铭,可萧奉铭看上去只是越来越难受,并没有什么要做坏事的苗头。 其实无忧也是有能力带两人一起去的,只是她心里有另一件事急需自己去证明,而这件事又不能让太多的人知道,这才撇下了两人。 说着,他突然从地上蹦了起来,伸手从怀中掏出一张泛黄的符咒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一双呆滞无神的眼睛瞪得老大,口中厉声呼喊,念念有词。 “别用撕裂,那玩意儿遇到风容易减少30%的攻击力,尽量用冰冻和火球,骨龙王法抗有些低。”赵森在团队里道。 “父亲!”看着天空中出现的男子,无忧失声道,眼睛一下就模糊了。 良久的一阵静默,开朗疏合的御花园里只有那些迂迂回回的风儿、迎着重幕景深送了满径芬香徐徐萦索,带的粉尘柳木落了满身满肩。 “呵呵,最后一个我也知道了,她叫芍药。”李云一边指挥巨剑向着西南方向前进,一边笑着说。 君临天下扑了上来,两人用技能交手了数招,以闪避和试探为主,都没有用出各自最重要的技能。 凭借楚月以前的教导,不和少羽去比力气的天明一时之间竟然也没有落入劣势。 凭直觉,她觉得燕渊今天有些不对劲,平素听他说话总是最尊重他的这位沈瑾姐姐的,今儿个既是来祭拜她,怎么就随意把祭品拿来吃了呢。 而他自己要和爷爷奶奶一起生活,所以谁也不用为他的问题挂心。 “你不是说她在国外不会再回来了吗?难道今天见到了?”李思强迫自己不要吃醋,可是心里不受控制的犯酸水。 第二十九回:生死时刻(1)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他们认为,作算土匪夜间来攻,这么高的墙,就是爬也要爬一阵子。 等土匪爬到半墙上,那儿隐蔽挂了许多铜铃,只要轻轻一碰,就是一片响声。 到时自然会惊醒守护者,这时再打也不迟,因此大家自认为安然无恙,放松了警惕…… 有以上种种松懈、侥幸的想法,让这里不多的防守人,产生了一种错觉,以为土匪不敢攻这儿,大家有点儿粗心大意了。 他们根本没想到,土匪身上带的不仅有高倍望远镜,能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远远的把寨子的情况,观...... “那就唱吧!我听着呢!”霍庆龙说着拿起那放于铁炉上的茶壶为自己,为梦前夕,不过他来说以后是叫梦初兰好,还是梦前夕呢? 也有可能张萌迪每次打电话给他的时候,都当着娜娜的面操作的,娜娜记住了所有的步骤。 “那又如何?”醉凌霜不满的看了凌天月一眼,虽然对她们变容派出手的主要是污之一脉,可月宗主支也不能说就没有责任,现在说的这么轻松写意,怎么能让人心情好起来。 朱由检再次倒上,脸上肃容道:“这第三杯,是朕要敬老将军。朕登基以来,欺朕者无数,唯有老将军,尽心尽力。 古歌知道这家伙是防御型的非常抗打,未等对方话音落下,古歌用尽全力猛地将陈狗子一下摔进了比武场中,顿时将场地中央地面砸出一道坑来。 “寒亦,把那两人揪出来,嗡嗡的像两个苍蝇一般,吵死了。”萧语不耐烦道。 古歌迎了上去,同时提起螯刀直接向着对方的头部砍去,那只玄龟兽看到高空即将砍下来的双刀,立即将巨大的头颅缩了回去。 在车上,她开得漫不经心,夕月的话一直在她脑海回响,她确定,亲自去核实这件事情。 朱由检不开口,大臣们再吵也决定不了,在最后朝臣们争持不下,朱由检一句‘再议’宣布了退朝。 白羽头如捣蒜般地猛点头,随后身子蜷成一团迅速地消失在了百里无尘的面前。 嘴上说话,开弓射箭却是不停,朱达和周青云的目标很明确,先杀死威胁最大的两名头目,朴刀是场中最精良的兵器,那两名汉子又是发号施令,自然要先收拾掉,接下来依旧按照左右分野,朱达射右,周青云射左。 长长的廊道,转弯,直推,一条条狭路如迷宫遍布交错,两边的烛火忽然地摇曳,带不来丝毫温度。 他一边想着,一边出了寝室,走上了天台的屋檐,寝室楼足有十几米高,足够自杀用了。 “咱们有刀,旁人做这等生意就是肥羊,咱们做这个生意不怕,有人有刀能护得住,这样生意才能长久,这样客人们才会放心跟我们做。”朱达又是说道。 叶冰涵怒气写在了脸上,刚刚谁还说这样很奇怪很中二的,一转身就自己戴起来了? 心境内,两兽一人结下誓约,立誓此生不会违背,可星炼却不知道,终究有一日,她仍旧还是欺骗了冰蟒。 孙世宁想着沈念一不会走很远,如果拖延点时间,是不是能够赶上他回转,她就不信这个冒牌货能够逃得出少卿大人的手掌心。 所幸的是,看星炼的与他的对话和其中的态度,这个老头应该不会成为他们的敌人。 从宁寿宫里回来,夏如卿换了身家常的衣裳,坐在炕上盯着窗外的景色一言不发。 司沐川听言,目光却是落在眼前少年的面上,前些时候在酒店里初遇‘他’时的那个吻却浮现在了脑海里。 第二十九回:生死时刻(2)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这里对着北面高大厚实的石墙,一直是山寨最坚固之地,也是最安全之地。 但令人没有想到是,土匪偏偏选中了这里,用炸弹和手雷捆绑起来,炸塌了这座石墙,就从这里攻了进来! 应证了世界上,没有万全之事,一切坚固之物,都是不堪一击的,战斗中取胜的,主要因素是人,只有人才能决定胜负…… 此时,银花在屋里的没有防备,更没有心里准备,被那声爆炸巨响,震昏晕倒在地上,好多伤号也震昏了! 孟晨瑶耳朵里一片鸣声,像有许多蝉在尖叫...... 虽然明知道这一结局,但他们不愿意去多想,也不愿意去刻意的防备。 武术的恢复在游戏家族中引起了极大的轰动,许多人开始对未来感到恐慌。这就是人们的生活方式。当没有时间的时候,你可以平静地面对现实。但如果我们在拥有后失去它,我们将失去所有的信心和理智。 “哈哈哈,三弟,还是你有见识……哥哥心情瞬间就好了!”想明白其中的区别,也不管已经到了睡觉时间,杜菏等人已经打起了鼾声,李承乾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高兴的大笑起来。 照栾飞这么一说,原来整件事,栾飞才是最苦逼的,哪里是个藏污纳垢的行为,简直是忍辱负重,为了国家大局,而彻底不顾自己未来的存在呢。 “那便好,也不枉我培育了她多年时间,至少没有带走一门绝学。”沙哑的声音此时听来已与往日一般无二,再没有任何的情感波动,好似刚刚的抒发挥霍尽了他全部的人情。 撒维感觉自己应该是掉进了某种通道里。类似于螺旋式滑滑梯样子的。 容浅回到房间,依照那位老中医的叮嘱,喝过药后,就躺在床上睡了一觉。 听说公孙羽墨在大周待了几十年的时间,常青古怪的看着这个比苏琦还要温雅大气的男人。 在巨人后方的兽族士兵压上,威尔逊微微后退,警惕的瞥了眼后方的辛蒂。 希尔拉要封安伯爵一个国,安伯爵不要,他说他离不开卡肯拉度岛,那是他的家乡,可希尔拉不同意,因为她非常信任这个大师兄。 本是无意间的抬眸,却正好触及了独孤连城的清眸,虽未窥探到他眼中的任何一丝情绪,却由心的感受到一股子冷意与压人的气势袭来。他的心猛然一震,随即眸子不适应的似触电般迅速别开了。 在封建社会,无论一个家族多么庞大,基本都是由大房占据家族九成九资源,再由族长分配,无论各房有多少资产,都属于公中所有,任何人没有私配权,只有被动的分配权。 银发很从容地过来,侧身往我腿上一坐,伸出雪白健壮的双臂揽住我的脖子,在我脸上吻了一下。 之后,我带着园丁们在园子里修剪树枝,虽然我明天要走了,但是闲着也是闲着。 又过了三天,我的烧退了,精神也好多了。才发现欧切娅人长得很漂亮,褐色头发、褐色的大眼睛,面容端庄俏丽,皓齿朱唇的,没有天眼,是地球人特征,医术不错,照顾人也很周到。 是那么饿恐怖,冲在最前的妖兽,只是挨上了那股气势,身体猛地爆炸,碎裂成了一片。 一开始的时候,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姜柯昊并不觉得有什么意外的,如果他们这样手工制作一次性就成功了,才是一种奇迹呢。 雾气深处传来的号角的声音嘹亮而又悠长,感觉就像某个指令在发出,更像是某个进军的开始。 第二十九回:生死时刻(3)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见白瞎子强抱着孟晨瑶要进屋,逼得她拼命挣扎弹扭,却怎么也挣不脱不开。 那疯子居然觉得这两个人挺好玩的,他开头哈哈大笑说:“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岂不闻圣人曰,男女授受不亲。 你们一男一女,在此拉拉扯扯,有伤风化,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呀?” 说着就凑了过来看热闹,他从屋里渗出的油灯光下,一下子认出了孟晨瑶,突然神色大变说:“艳娥,你怎么啦?他,他这是干什么!” 白瞎子被孟晨瑶一顿挣扎,累得有些喘不过气来,见疯子凑...... 何季答非所问,话落,何季离去,而何度想要驳回脸面的暗作彻底在何季手中失败。 两条藤鞭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腐蚀着,眼见就要断裂,让藤蔓逃走。 泰勒同样的从床上走了下来,望着一脸自然的杨柯,她并没有闻到一丝酒味,顿时意外的挑了挑眉头。 望着院墙内的黑烟,胡钰心急难耐,直接跃马冲进府院,彭城紧随其后护卫,免得那些黑手突然袭杀。 双脚猛的一蹬,怪物般的弹跳力让华莱士后发制人,瞬间追上了杨柯。高高举起手臂,如鹰一般的眼睛,让华莱士在空中精准锁定住杨柯左手上的篮球。 直到男仆来请在场的众人去享用午餐时,威廉爵士依然津津有味地听着他的兄弟的讲述。亲身参与了每一次偷袭战斗的拉尔夫只恨不能把兄长带到苏格兰去,因此在讲述每次的偷袭战斗时力求把每一个细节都讲得清清楚楚。 李婶子刚收拾好,就听玉林来报,说是李管事亲自来了,刚到,正前厅和于景续话呢。 他先是给云月瑶和淳于炎施了一礼,若是以往,他是不会给云月瑶见礼的,只不过今时不同往日,云月瑶的修为已经超过了她,行礼是理所应当的。 云月瑶并非现代人,没人告知她在充满沼气的空间内不可玩火的道理。 “那个传道牧师叫什么来着?以后得再和他多聊聊……除了纷争之神外,其他神祇或NPC势力也可以接触接触,也许有更适合我的呢?”阿方索自言自语。 铁线莲这才明白,原来金锦香看见了那一幕,那她一定是在报仇,自己怎么就一时心软没连她一起收拾了。 倒是孟思远,很希望安应鸿改变主意,这样说不定他们也能跟着一起进来。 “凭什么!”蓝若琳愤怒的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脸色难看的甚至有些狰狞。 “墨还有事,若是北王没有其它的事情,墨就先告辞了。”百里墨脸色更沉了几分,突然说道。 飞火哼了一声,眼中的杂‘色’敛去,开始认真的与金锦香较量。 “师兄,我这里的茶好喝么?”玉冰尘拿起一杯茶,用手指玩弄着那茶盖,笑吟吟的对柳上玄说道。 贺景轩没那个精力跟她闹着玩,说了句“挂了”就真的挂了电话。 唐丁这话好不夸张,因为第一次见怪虫的时候,它出现在大石上,唐丁想抓,就没有抓到它。 一尊巨大无匹的拳头直接轰杀过来,将那两口天道雷剑全部轰成了粉碎。 风行烈体内的变化自是瞒不过林苏墨的感知,林苏墨也想不到,受到韩柏体内魔种的刺激,风行烈体内那被自己催生的另类‘道心种魔’也在这一刻完成了初步的融合,一颗全新的魔种在风行烈体内诞生。 冉飞突围的第二天,高唐便被燕军攻破,只是刚刚到手高唐还没捂热,燕军斥候却发现齐国的大部队已经在禹城集结而来了。 第二十九回:生死时刻(4)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姜狗儿长这么大,见的女人不少,都是寨子里的那些蓬头大脚、黑皮粗肉的村妇,漂亮女子没两个。 小时候,见小婶子方艳娥,长得极为美艳好看,方圆百十里,找不出第二个来。那时候姜家寨的人都,说她是天上的仙女转世! 没想到十年之后,又来了个美绝人间的小花旦,比他的小婶子,长得更为美丽动人,而且更为水灵鲜嫩—— 姜狗儿每看孟晨瑶一眼,那种美丽梦幻般的幸福感,就油然而生出来!这一整天,他心里甜甜的、痒痒的、颤颤的, 一股...... 他刚毅的侧脸在不停滚动青筋,那是他要爆发脾气却一直在隐忍的状态。 她默不作声的找出了药箱,让何英春芽给查旋包扎,她则是清扫这满地的残骸。 后来,还是查旋实在受不了他给的痒痒,再不停止,两人都受不住生理的燃起。 “停,那里面的东西是什么,你等下自己去问许天师或是赵天师,没有他们二位的允许,许多事情我不好往外说。”聂唯一句话就把锅给甩到许赵二位天师头上。 我让刘满奇先睡一会儿,自己坚持到两点多钟,这才叫醒早就靠着大树睡熟的高凌凯,让他注意一下动静,等困了以后再叫醒刘满奇。 可就在这时,他悉数覆盖在前方道路上的精神窥伺之力,竟是陡然停滞,好像被什么东西当场截断了一样。 就在接触瞬间,之前还矗立在所有人面前的生命之树,突然彻底肢解破碎,化作无数尘埃“轰”得散落。 奕哥哥,你还是那个奕哥哥吗?你还是那个只会为了潇潇而伤心,只会为潇潇担心,只会为了潇潇而抓狂的那个奕哥哥吗? “夫哈!!”缇娜也换上了烈火法袍和烈火之靴,用火球术攻击木人来训练自己对魔法的掌握能力。 有姐妹相伴,不用担心安危,领主大人有这么和蔼可亲,吃的住的都超过当年的国王了,爱神坚信自己找到了传说中的圣境。她爱死这里了。 老猿心软,不忍下手,只好动用自己避死延生的法术来救助他们,将自己的寿命过渡给他们。 不夸张地说,他对于风水、天象、运势、凶吉、利吝、悔咎等等方面的理解与成就绝不逊色于专业的风水大师也或算命先生。 “原来如此。”苏星稍微明白了一些事情,都在疯狂吸收灵气,将会出现恐怖的强大存在。 话正说着,404的屋门忽然出现了数道裂痕,一个手持长剑的老者正仙风道骨的站在门外。 走着走着,忽然在她的视线中看到了一位极其养眼帅气邪魅的男子。 而且在这种情况下,锐化的用处,似乎也可能没有想像中那么好。 他的脑海里想到了孙悟空被八卦炉中锻造七七四十九天大闹天宫。 在楚尧等人离开魔蛛巢穴不到三分钟,一只只妖兽便来到了魔蛛巢穴。 而且,他与白敏儿已经确立了情侣关系,好歹也得亲自去凌波派拜访一番,以彰显诚意。 直到这一次大战,冥族不少人方才知道,原来大元帅早就准备攻打神族,不闻不问,乃是一张暗牌,用于对付天使圣王的。 无论是混沌神骑,还是梦庄的守卫,每人的实力至少也在半步王者之上。 “右将军还有什么表章?”熊心的声音极是不耐烦,还明显带着怒气。 Yun拿出天克岩雀的刀锋舞者艾瑞莉娅,前期没打出任何优势,连续死亡两次后,野区路口单挑被叶离走位扭开比翼双刃。 “靠,能不能别这么敷衍,你们第三还把第二THR干了呢。”火鸡在显示器另一侧翻白眼。 第二十九回:生死时刻(5)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孟晨瑶趁机往外逃跑,由于过份紧张慌乱,她的一只脚绊在门坎上,一下子倒在地上。 姜狗儿见孟晨瑶逃出来,正要不顾一切冲过去,带着她逃离险境。但看到白瞎子,随即追了出来。 他只好回到原处,一动也不敢动,悄悄抬起铳口,对准白瞎子,准备开他一铳!偏白瞎子此时弯下腰,拉起了孟晨瑶,还要强抱她进屋。 两个人扭在一处:一个挣扎,一个强扯;扭打中,让姜狗儿投鼠忌器,丧失了第一时间,开一铳的机会! 姜狗儿瞄准了白瞎子,却怕伤...... 龙朝阳愣住了,这些问题他从来没有想过,墨黎明的话简直冲击了他的世界观。 江寻见城主想含糊其辞这样蒙混过去,肯定不会轻易就甩手离去。 只见……被劈掉了脑袋的四个感染体,竟然毫无影响,继续挥着肮脏恶心的爪子扑了上来。 由于霍一燕的航班是在第二天早上,于是霍一多便在学校的招待所给霍一燕开了一个房间。 “哼,你还敢说,讨厌吧你。再说以后一次也不和你做了。总之,今天就是不许买,买了我也不让你用。”张妍说道。 她也是用剑的,虽然是重剑,但也能看出龙朝阳的刀剑技艺在同龄的荒武者中绝对是出类拔萃的。 谁想最后一秒,枪口下移了,瞄准的是东方豪的胸口,就像是前期排练过似的。 “学弟有礼了,我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石冥双手抱拳,礼貌的回礼道。 但是林凌不一样,她比其他人接受更多的训练,反抗最多,受苦最多,得到的偏爱也更多。 “参见皇后娘娘。”战大将军此刻对冷弄月带着点儿敬佩,开口道。 易轻眉这时挣扎着站起身来,她那张充满英气的面颊这时竟莫名的充满着一抹娇羞。 呼隆!!突然,又有一道身影降临福榕村,人们立时一阵低呼,没了,没了,结束了。 杀猪刀与三刃刀在空中激烈碰撞,凌凌漆玩世不恭的表情早已不在,开始正式眼前这个面具人,这家伙,比起一般的大虚还强。 好家伙,好不容易才有这么个表现机会,而且也真的事态紧急,罗国德立即全力调动自己可调动的资源。 “三天不见,你倒是变得更乖张了。”宋域捏着元芳的嘴,像是拔萝卜一般一拔,就把它从窗户外面拽了进来。 解南石也不傻。他知道刚才宋域对巧怡的问话是有意给自己卖了一个破绽,表明他确实是异界来客的身份。考虑到他也算坦诚,解南石暂时接受了对方的解释。 等唐崖说完这一切后,宋域便对镇妖关的结构有了一个大概的感受。 这也是为什么越强大的原肠动物体积越大的缘故,越强大的力量,就需要越强大的身体去承受。 游戏第二十六天,一切又变回了正常。两个区域的所有普通NPC都在往外逃。 “咳咳,哥哥姐姐们好,我叫戴维,你们认识我么?”戴维轻咳了两声。 这个时代,内陆看过星爷电影的人都认为那种搞笑尖锐无厘头的说话声就是星爷自己的声音,石班瑜是哪个根本不会知道。 一道光束射出,正中波波,于是,就这么从空中掉落下来,并且失去了战斗能力。 固然林少更还有一枚空间储物戒指和剑祖前辈的空间秘藏,但林少更都没有用其尝试去装神髓池,空间晶石的失败已经使得他在直觉上意识到,这两种高级空间储物之物只怕也保存不了神髓液。 俞老师头皮一麻,瞬间没了游湖的性质,至于后面的断桥,还是算了吧。 第二十九回:生死时刻(6)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这些土匪片刻之间,就有一半人中枪,纷纷倒地殒命。大部份官兵正在四处寻找残存的土匪,逐一进行消灭—— 这伙土匪一直沿途逃命,早已是惊弓之鸟,好容易炸开山寨,没想这会子,前有全副武装的众寨民,后有鄂省大队官兵, 他们基本上给包了饺子,如今是插翅难飞! 官兵与寨民们,虽然各自为战、没有联系,但此时战场情况,使他们配合得相当默契: 他们前后夹攻,匪首和几个骨干已死,其余众匪们,眼看没了生路,只好就地区投降—— 大家...... 拥抱良久后,陈锋有捧着凯歌的头,深情的亲吻她,凯歌立刻热烈的回应,二人深吻了好久,才依依不舍的分开。 老爷子现在是在气头上,不把他们赶出来怎么可能?也亏得叶母相信。 赵长风知道她的意思,此时默默的点点头,于此同时,他的脚底也无声无息的出现了一道道涟漪。虽然他对于汶天星很有信心,但是万一出现危险,那么他也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林贵珠穿着件天青色素袄,外面罩了件月牙色的织锦披风,帽子上纳了一圈毛茸茸的黑色貂绒。 不过毕竟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那张美丽的俏脸早已经停在了记忆之中。 “既然你知道,也应该做好被我们所杀死的心理准备了?”岩开冷笑连连。 郭云在别墅里面呆了半天才离开,然后就是各种各样的官员和将军,他们听说了这件事之后,特地过来看望一下,顾东接待了他们。 “滚开!”炎狱魔龙身体表面上竟然突然涌出一阵黑色的风暴,将龙炎直接甩飞出去。 那一瞬间,其实叶母是顾不了全场紧张的氛围的,话就是那么的不经过大脑说出来了。 “明黄草?你是说那种随处可见的明黄草?真是可笑,你以为南老是这么好糊弄的人吗?”只看到一道人影过来,她脸上满是不屑之色。 段染再一次检查传送阵法,投入了足足十万枚中品灵石,方才运转传送阵。 她与阮玲玉唯一的交集就是她是赵启业的前任,阮玲玉是赵启业的现任。 直到她看见了娘亲最爱戴的玉兰钗,她赠予弟弟沈长卿的玄色头巾,中间还点缀着红梅花开,还有她闭上双目的父亲,那个将她视若珍宝的男人——沈平如。 一听事态如此严重,众人也不再嬉皮笑脸,从地上四散的衣服中,寻找起了属于自己的那件。 现在他已经有了老婆,就是在魔族稀里糊涂就结婚的那位星月楼的楼主星月。 外面本是晴空万里,却顷刻间乌云密布电闪雷鸣起来,并且有数道雷电从空中降下,落在了孙昊迟所在的客栈外的街道上。 等着叶子冒了烟,苍海把叶子堆到了老鼠洞口,不住的伸手往里面扇风,这样枯叶上冒起来的烟就顺着洞口一直往洞里钻。 伴随着冰霜长矛穿刺在天空中,只见冰霜长矛就好像刺中什么,在长矛周边冰霜之力蔓延下,厚重的冰霜碎片崩裂下来,露出那熟悉的苍穹。 着脑海中的信息,林羽感觉十分兴奋,仿佛打开了一新世界的大门。 不过这些人都被他按照之前的方法,留下字条,安排他们入驻了对面的五星级酒店。 呵呵,她本就有心惹事,沈香薇帮她想好了送到面前让她惹,她岂有不惹的道理? 可我为什么会本能地追着她过去呢?如果不是温俊也拉住我的话,我想我未必比super璐跑得慢。 现在顺着她的意,不过是在这玩乐的过程中增加些“调味品”罢了。 第三十回:临终托付(1)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那些来“躲反”的人陆续走了,山下各乡、各村的人,见姜家寨遭此大难,死伤这么多的人,大家心里都很难受! 为感激姜家寨在危难时,收留他们上来“躲反”,叶家塆一带的人,虽然被土匪放火烧了村子,受了很大的损失; 但大伙儿依然送了不少的猪、羊、鸡、鸭和粮食,上山来慰问。叶家班在姜家寨唱戏,按合约唱到只剩最后一场了。 却因这一场匪变,让他们这场戏,没有如约唱完,还跟着姜家寨的人一起,经受一场磨难、考验。 现在,姜家寨...... 温汀发现他的声音并不像外表那么粗狂,居然还有点儿很温柔的感觉。 在病床上趟了好些日子的周王,翌日居然上朝了。更出乎人意料的是,他还颁发了圣旨,昭告天下,要立周子钰为太子。 巧的是,除了未成年的几位皇子公主是跟着自家母妃,同王上王后在一条船上之外,其他几位成年的皇子公主,像周湘君、周子勤等人,都住在这条船上。 陆玖发现系统还多了一个类似于空间的东西,里面躺着一支白色药剂。 大家就这样嬉闹着。最近大家都因为学院的事情情绪不佳,好不容易恢复到以前的样子。 宁令一边沉思着,一边站起身,眼角的余光忽然瞥到一点黑影一晃而过。 “我只是在拼图,就是真相的碎片散落各地,而我,就是把这些碎片一个个的找出来,各归各位。”青青也没正面回答。 “当然,不过这事也是我师父告诉我的,还请季校长不要告诉别人。”凌辰说的一副煞有其事的样子。 他们这十年,都回避了唐冷这个话题。当时西门开是可以杀了唐冷的,可是他手下留情,只刺瞎了他的眼睛。青青理解西门开的意思,希望一个瞎了的唐冷能让少帝放过唐冷一命。 君璟墨神念朝外一扫,果然察觉到火灵谷内多了好几道气息,而其中几道都极为熟悉。 一老一少的身影,就慢慢融入来往的人流中,消失在X城花团锦簇的街道上。 一切都已经明白,王朝阳借卜睿伯之手帮助自己的目的不外就是希望自己下一步能够扶持王霸,这事对于自己现在的地位来说并不困难。 唐喜玲缓缓的抬起了头,目光茫然,好似不能聚焦,什么话也没说出来,又兀自低下了头。 再想到白家与黄家不死不休的死敌局面,牛继锋的头脑嗡嗡直响,看到道路的一个台阶,牛继峰不想再走了,走过去坐在了面。 陆秋本没打算开口,她本就是一死,说不说对她都没什么差别,可陆政博却用她的生母,她唯一的亲弟弟来要挟她,陆秋哪怕忘记了所有,不在意一切,可对于生母和弟弟却依旧有牵挂。 这一点,她自然是i喜闻乐见的。那个讨厌的叶蓁兮,总算是i得到了报应。她成功了。和叶家彻底决裂之后她的生活不但没有变得一团糟,反而越来越好。相信在不久的将来她也会成功的走进冯熙华的心里。 灵压的暴涨令蓝染的瞬发黑棺变得强悍不少,从外表看去,笼罩住葛雷密的黑色结界比原着秒杀大狗的那记黑棺大了整整三圈,内里透出的灵压波动远高于一般的死神队长。 倘若那晚武越发狠,将种子高手们全都一把火烧成灰烬,八派联盟如之奈何?有报复回去的胆子么? “父皇终于要册立皇兄为太子,恭喜。”轩辕墨喜悦地与轩辕睿单击一掌,以庆胜利,挽着皇兄微笑着走向长秋宫。 第三十回:临终托付(2)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叶青明还说我们戏班子,长年在外,走千里路,吃百家饭,凭唱戏的技艺,到哪里都能混口饭吃。这年头儿,虽然挣钱都不容易。 但比起你们长住穷山沟里,四季土里刨食,靠天赏饭吃,要好一点,平常的日子,比你们山寨的百姓,要过得要稍微轻松一些。 看今年年景不太好,你们又受了这么大的劫难,死伤了那么多人,伤了这么大的元气,估计一时半刻难以恢复,这些东西,留在山寨更有用处! 族长一定要叶青明收下,叶青明就将这些东西,作为戏...... 工商局这两天忽然到前厅查账,来的还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向我绝色开张五年之久从未有过这种事情,想必是有人给他撑腰,既然人都有难处,我也并不想为难他们。 这一路无事,中途他停下来,看了武大郎,只见他昏昏沉沉的,也没有什么严重的迹象,心想酒能活血,便往他口中灌了点酒,武大郎竟然也喝了两口。 武松在岩石后隐没了半宿,看得村民喜气洋洋的离开了采石场,也是十分高兴,依靠在岩石上开怀大笑,虽然是给村民误会了,可是能解救他们,又有什么所谓呢。 又是“塑形”炼成阵,白光一闪,一把锋利的日本刀就被托托莉握在手上。 他说到这里,手内长芒收拢,那柄杀气弥漫的金系长剑居然直接消失不见,而下一刻,他那粗壮有力的手臂已经直接搭上老铜的肩膀。 隐隐约约里,我感觉有只手臂将我抱进了室内,那是一双强健的手臂,和童年时爸爸的手腕很像。 酒保本来对武松开头说的话十分不屑,对他的酒名也是有种“见面不如闻名”的感觉,待看到他未喝酒只是一看一闻便能说出其中道理,佩服得五体投地。 “你答不上来?还是不敢去朝那方面猜想?”螭吻的眼中闪烁着睿智的精芒,盯着张毅一字一句的问道。 虽然觉得疑惑,贾正金等人还是一路跟着,到了地下室七弯八拐,最后来到一个四面八方都刻画着各种魔法阵,看起来神秘兮兮的封闭房间。 光明独角兽看着叶枫,还是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叶枫看着,嘴角微微抽搐。 灭掉屠龙和天神在情理之中,不过林轩也不会偏安一隅,到时候各大阵营联通,才是大展拳脚的时候。 对于顾君莫的举动,冰凌一向平静如水的脸上竟也露出了些许错愕。 绕是知道不是这么回事,上官烨此刻都有些膈应和反胃,差点就被呛到,连忙把鸡蛋咽下,又喝了一口粥顺顺。 开启需要30秒,并且刺客的影袭开宝箱的时候不会被打断。影袭还剩下34秒,来得及。 “你们先去执事堂报到,我带柳少侠去见长老们,还有你们带林韵儿姑娘先去客房休息吧。”欧阳长老意义吩咐道。 叶枫携着黎梦琪与林夕儿二美站在大门,目送着黎家一家子离开,叶枫苦笑着看着门前的一辆全球限量版的黑金布迪威龙,叶枫无奈的看着手上的一串车匙和一张内存一千万华夏币的银行卡苦笑不已。 “张羽晗,你接近我妹妹,有什么目的?”等凌夕上车后,凌晨脸上的笑容消失。 “原来如此!没想到这天雁双侠竟然如此厉害!”项金点点头自言自语。 到现在,云净初等人已经基本确定土黄袍轩辕熙就是真正的轩辕熙了。 “他们要干嘛?”我一把抓住林默萱,问道。牵扯到家人和朋友,我总是很担心。 南宫冥听到凤如凰在自己胸前说的话,字字都好像敲在自己的心窝一样,每一下都会让南宫冥的心跳更强大一分,等听完了这句话,南宫冥的心里瞬间就恢复了以前的样子。 第三十回:临终托付(3)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这个动作的难度,超乎出寻常太多,没有相当强悍的功夫技巧,再加上千锤百炼,是不可能掌握好的! 而且训练、演出中,充满了许多不确定的危险。 一般情况下,没有师傅亲传亲教,再进行长时间的严格训练,普通的角儿,是不敢随便学这个动作的,也不能掌握到这个技巧。 因此,不仅戏班大多数角儿,没掌握这个功夫,就是一些传教学徒的老师傅,也没练过这个技巧。 这是戏班班主或传人,才能掌握的绝技,过去叫做角儿的“杀手锏”! 没有特别...... 不过铁林吃惊虽吃惊,但是却毫无惧意,步法武技厉害是厉害,但也只是有着锦上添花的作用,真正可以依仗的,却是只有实力二字罢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什么步法武技,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 场下一片死寂,任凭风吹过,将声音扩散的更远,响彻在整个场上。 反正只有一包饼干也分不过来,索性就告诉大家食物已经吃完了,大家一起饿肚子好了。到时候在守夜的时候,借机上厕所离开,可以偷偷地垫一垫肚子。打定主意,叶素素便心安理得地将饼干藏好,优雅地出了车门。 不知不觉竟是一年过去,凝望着车窗外越来越熟悉的风景,原来我终是选择了回来。尽管内心里始终有一个声音在提醒自己,还是别回去了,那样会触景伤情的。 被卸下了铁链,用麻绳绑住了腿脚,然后悬挂在大木棍上的赵律,被力大如牛的族人抬了进场,立刻引起一浪高过一浪的欢呼声和尖叫声。 “那好吧。”心里虽然十万分的不乐意,但最终我还是答应了梅子。 也就是说,现在萧枫施展出来的力量,并非是血祭,而是另一种力量。 接近尾声的白依二人,慢慢停了手,白零贴心地顺势递上了纸巾。白依接过却没有擦手,只将唐刀粗粗擦一遍,收回了刀鞘。二人转头看到了扔在那里僵持的一人一尸。 乐乐,那天晚上从西湖出来,在分别的时候,我清楚地记得你哭了。你说,离别就该伤感一点,这样才浪漫。你还告诉我,如果想你了,只要抬起头看到夜空中那颗最亮的星星,你就会在同一时刻感受到我的思念。 事后,秦天海命令心腹李修杰将这几个保镖都辞退了,又从保镖的后备队伍里提拔了几个得力的干将,取代原来那几人的位置。 不,这根本就不像是手,倒像是爪子,一直像是野兽一样的爪子。 “师叔,我……”杜大成看看师叔此时脸上那无奈的表情,眼泪不由更是汹涌而出,他一转身,兀自向庵堂中走去。 “不是这样的,天海!不是这样的!”顾新蕊拽住秦天海的胳膊,急切地想向他解释。 梅雪松手里掐着那朵花,轻轻地嗅着,看着墨馨远去的俏丽背影,脸上泛起淡淡的笑意。 这些年,苏恩恩一直在心里坚守对温如初的感情,她想,不论温如初在牢里呆多少年,她都会一如既往地等他。 青年怪物机械般舞动爪子,直接挡住两颗子弹,至于还有一颗子弹,却直接被他咬在嘴间,根本无法伤害到他一丝。 秦天娇匆匆挽住母亲的胳膊,皱着眉急促地唤道:“妈咪!”然后又看着秦天浩,想要从中间劝说些什么,但一时之间又不知应该说什么好。 “兔子和他一起走的?”季雨曦疑问声音吃了,他也不知道苏逸苒去干了什么。 这一刻,众人全部都明白过来,实在没想到白蓉竟然会清楚这么多。 第三十回:临终托付(4)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叶青明发现“齐义和”班那些师傅、角儿们,变得懒散拖拉了,他们青天白日的不练功、不练唱,到处游游荡荡、游手好闲; 不少人集聚在一起抹牌赌博,吃喝玩乐,还有人喝得醉薰薰的,没事寻事,找何素云、齐文斌母子吵吵嚷嚷、挑衅闹事! 搞得何素云、齐文斌的日子,一时间很是难过。这个现象,在戏班子里,是绝不容许出现的,一旦出现,这个戏班不垮台,就要变天! 自古以来,角儿们只要上台唱戏,就得天天练功,不然到了台上,就会出纰...... 之前,九幽国大军突袭的能力和战术,单兵作战能力,枨枨亲眼所见,确实恐怖。各个九幽国有如战神附体一样,不但勇往直前,而且敢打敢拼,就像是不要命一般。 “天火!”林晟稚嫩的声音响起,一个火球直接冲向徐鹏飞的脚边炸开了。 “你去派出几个心细的随行军士,去监督一下抄家的军士们,让他们抄家仔细,别弄出任何的遗漏来。”萧茯苓先把此事,对范锦鸿一说。 最后,萧峰是真的想哭,又在一众后辈中东借四借,才凑了十万左右的天晶,交到萧紫手上。 杨天心也赶忙去扶已经失控的弟弟,可是就在此时,她的头脑当中,也像是被人钉入了一根钉子一般,那一瞬间的感觉,像是整个脑袋都要炸掉一般。 “你……你是谁?”杨华也被吓住了,死死的盯住林轩,说道,林轩看了他一眼,再看了一眼手中的仙乐酒,淡淡一笑。 那个声音不再说话,只是念了几句夏过没听过的话,然后,房间里,就寂静一片了。 夏过叹了口气,想着怎么才能和平解决,让那些灵体放自己进墓区或者安全离开呢? 随即双眼缓缓的睁开,透过茂密的树叶,望着高空上的蓝天白云。 走着走着,莫冰儿不知不觉已经来到烈火旗,看着眼前那黑乎乎的一切,她不禁悲从中来,一个莫名其妙的念头凭空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不管实力强弱,只要是遇上的怨灵,古宇和梦若璇都会将其斩杀,以便大量得到魂珠。 在光亮的作用下,绵羊的身形开始扭曲,四肢变得更加粗壮,骨骼发出了“咔哒咔哒”的声响。 莉莉安已经在假巢穴那儿,布置好传送魔法阵的出口了,真巢穴的入口也差不多设定完毕,剩下的就是调试和加固,这对六级的莉莉安来说轻松到不行,和一旁辛苦布阵的某人形成了鲜明对比。 沈光言其实也都觉得,自己跟老魏输给了周宇,会不会就真的是因为他们太久没出歌了,被市场给淘汰了? 玄灵界五大洲虽说是按照东南西北中排列的,但陆地却并不是连在一起的。 他听对方提到柴一苇亲娘,到底还是心软了,当然,柴弘毅看着就像老实人的长相,也增添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印象分。 再往里则是一个迷阵,实力不够的进入其中会兜兜转转又走出别墅。 陈昆在原地,就开始治疗起来,没有死去的老爷子,像这种情况,他也用不着肌肤相亲,直接用出修仙本领仙医之术,就可以把他治好。 长发盘在脑后,扎了个俏皮的丸子头,只余鬓边两缕碎发散漫地卷曲在玉白的耳垂旁,露出雪白细腻的天鹅颈。 萧晏辞攻势太猛,血宗卫若主动停手定被剑劈得皮开肉绽,可他们不停,萧晏辞也不收手,听见她的声音招式愈发迅猛。 “说起来,你们两个是兄弟?”刀刀斋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髭切和膝丸。 第三十回:临终托付(5)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齐顺之心想凭空把戏班夺去,心全力排挤何素云、齐文斌母子二人。如今齐文斌和母亲,在戏班里势单力薄,孤掌难鸣,更是斗不过齐顺之的—— 齐班主虽然病重,心里象明镜似的,知道堂弟的那副黑心肠,更知道他下一步要干什么!只恨自己当时瞎了眼,过份信任齐顺之; 把班子的大小事务,全部交给他打理,让他从中钻了空子,掌管了钱财物资,拉拢了一批铁杆人马,形成尾大不掉的势力! 如今,他的势力已经发展到,控制了整个戏班子,弄不好...... 而谈振阳眼看着纪舒芳要走了,就想跟上去,却被云朗一把抓住。 南志轩心里一寒,竟然有一种未知的恐惧悄然萦绕上了他的心头。 “好了,咱们就不要再说这件事情了,反正我也不可能会嫌弃你的。”娇娇她摇了摇头,然后自己将这一件事情给接了过去,并不打算再提了。 方子轻被人开除的消息我也稍作了打听,但惊人的是,所有人都知道方子轻被开除,但具体是谁做的就不得而知。 这句话果然十分有效,苍灵系统立时紧闭上了嘴巴,对于苍蝇这个物种它还是知道的。 “切,我们好好的计划都被你打乱了,也好意思说。”自家主人被忽略,白玉忍不住开口。 顾盼她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一条队伍,顿时就觉得自己头都大了,她实在是没有经历过超市买单,居然会有这么多人,也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能够轮到自己呢。 其实我都做好了准备等着妈开口否认,然而这开口的并不是妈,而是一直在我身边的人。 既然要做吧,那就尽量的做好一点点,就不要让阿玉他觉得太过于假,或者让他轻而易举的就能够推翻掉的一些事情。 “泽特?你怎么弄得这么狼狈?哇!孙圆这个更严重!你们去干嘛了?”看见两人都受了伤回来,琴姬连忙将两人扶到沙发上坐好。 他们和青源珠那种泼皮无赖不同,从一开始登船求助的时候,就打算老老实实的卖力打工。所以星曦夫人也并不亏待他们。对于星曦夫人这种久居上位的大能,最懂得赏罚分明。 后勤人员看了一眼全国大学生自由搏击协会会长,见他点头,下场去了。 旁侧,不远,也就是对面,正是蜀山仙剑派的轩辕段飞,两人微微过目,独远于是入座,在了左侧。 独远,目光微微一收,怒道“少废话,都给我在原地好好呆在!”不然,含羞妖就是你们得下场,一声言落,已经是走到三手妖不远之处。 无论是杨宁、吕玉珍还是董瑜,只要从衣着气质上就可看出三人都是一般家庭出身,见陈林请吃一顿饭就花去了三千,都有点吃惊。 “嘿,他倒真来的是时候,叫他滚进来见我!”石亨一听这话,脸色便是一沉,用力地把筷子也拍在了托盘上。 那名佣兵根本搞不明陈林这话什么意思!他那个搭档早就一枪被杀了,何来怕得要命?鬼使神差地,他往那死去的搭档望了一眼。 刘鼎天控制陆地舟,找了一个树林茂密的地方飞了下去,停在了一颗大树下。 冰天杜越思考或者反驳这个想法,他陷入的就越深了。因此他其实一直就站在大钟的身旁,但之前一直看到大钟在下方,只是因为他的表面知觉还没有跟上潜意识的进度。 江飞身背重剑,速度又怎么可能追得上阳朔,无奈之下,只能拔出身后重剑,向着阳朔背后砍去,企图围魏救赵,阻止阳朔的行动。 第三十回:临终托付(6)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齐顺之不停的敬酒,嘴里感谢叶家兄弟两个人,百忙之中,老远过来看望他们的班主,真是仁义有礼; 证明叶家班和“齐义和”班,是真正的兄弟戏班,几十年的老感情还在! 以后两家,还是要同甘共苦、互照互助,应付江湖上的一些风波或不测之事的。 齐顺之当着叶青明的面,把老班主夸了又夸、赞了又赞,说他为人忠厚仗义,待人诚恳正气,对手下人尽心尽力,让大家得好处,不怕亏了自己。 因此,弟兄们都愿意为他卖命,把“齐义和”班的大戏...... 因此那个突然冲出来说顾丽娘拐了她孩子的婆子,其实是罗夫人设计安排的,目的是想咬出顾丽娘以前曾经干过的那些缺德事儿、让太夫人厌恶顾丽娘的人品,继而顺理成章的质疑她“岑家姑奶奶”的身份。 “谢谢富嫂!”梦琪十指大动,饿死了,她拿起筷子吃起了鸡汤。 “妖物,你给我出来!如果你敢伤我朋友,我势必将你连根铲除!”林飞怒声说道。 “若是他真的能够顺利击败陈州军,追随他或许是一个不错的主意”望着秦风等人的背影,感受到那个团体蓬勃的朝气,冯毅若有所思的说道。 李鱼面‘色’狰狞,如同深渊里爬上来的妖魔,这一刻,比身下的怪物更像怪物。 伊的耳根一动,慵懒的眸子一眯,甩了玄鞭,五爪成勾,朝着南周辰的身上就抓过去。 不过该出现的还有一个没出现,让白河有点不安,他转过脑袋,突然身后传来一声闷响,一个东西从远处的遥遥地飞了过来,在他的脚边咕噜了两圈,披散着停在了地上。 只见伊的脸上平静的很,没有一点怒气,反而笑的更加魅惑,闪亮的桃花眸子慵懒的一眯,眉毛轻轻一挑,不断在慢慢的走进品月,那眸光之中却透着冷厉的杀气。 不过看到雪原上那座冰山,法塔林脑海一片冰冷,他意识到在这条龙面前这点力量未必能够自保。 视野线被拉长,整幅风貌出现在了水镜里,原来是山间的一个水潭。 哈卡突然觉得有些不妙,“切断传送门的能量供应。”他粗声粗气地喊道。 林雨鸣是带着闷闷不乐的心情离开了卫生监督局大院,他也懒得回公司了,在一个路口的地方,把车让业务员开回公司,自己打的返回了家里。 真正的是虚惊一场,黎响身边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在农村就是这样,一个搞不好就可能引起集体性的大冲突,两个村子的人打起来,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林雨鸣俯下身仔细的看了看,不错,对方地下室入口的高度比空调主机的高度要相差五十多公分。 躲在远处观战的幻姬,一见这位美少年,顿时脸色一阵变换。显然,幻姬是认识这位美少年的。 苏铮眼睛微微一眯,看着眼前这个完全由泥土凝聚而成的巨人,也微微感觉到了一丝压力。 黎响还不能马上过去,他要先去找林维加拿到那瓶滴卡的化验结果,把这个交给警方之后,再加上方家兄弟的证词,就可以帮五哥和安虎彻底脱罪。 接着一阵轰隆隆的声音响起,两头交颈而立的战象似是活过来一样将硕大的脑袋和鼻子扬起,中间一下裂开一道三尺多宽的缝隙,露出里面一条幽深的秘道。 这只猢狲走走停停,不断将找寻到的海星、贝类塞入嘴巴,这些海洋生物都是潮水退去时留下的,是大海对猢狲最好的馈赠。 两人同时调制一种香水,需要的原料配备也是一样,每次配备和提取,都会在边上的计量秤上面称重,达标就会显示绿色,不达标就会显示蓝色。 第三十一回:阴谋诡计(1)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因此,一些戏班积累了经验,专门配制一些解酒的药,吃饭之前,泡一杯当茶喝,上桌后不易醉酒,这也是一种没办法的办法,当时很起作用。 当然,如果有一些急要之事,男角儿偶尔也能用一下,叶青明今天,自然有所准备。 至于叶青成,一向喜欢喝点小酒,反正叶青明跟何素云母子,商量事儿的时候,他不在跟前,自然一点儿也不知情。 对“齐义和”班的情况,他只是略知一二、懵懵懂懂、不大清楚。他来“齐义和”班,是给叶青明壮胆作伴儿的...... 而此时的马超,坐在马腾的跟前,一个劲儿地炫耀着自己手中的望远镜。 这个地方前后似乎没有什么人住,虽然也是在唐城的内部,不过比起言师刚刚走逛的街市来说,这里已经可以说的上是一个农村了。 陆压是从无这种问题的,这就导致他完全没有面对这个问题的心里准备。六年前,当他在穿行中发现自己身边突然空无一人的时候,急忙折返,这才惊讶的发现,六百万信徒都被结结实实的阻挡在一层看不见的障壁之外。 临进门时,老古回头看了一眼在一边歇脚的月松,月松明白老古的意思。 吃了包子就上线了,没有看见蝴蝶兰,发消息说在附近刷怪玩,等了一会大家都上线了,集中在种子中心里眼神很暧昧的瞅着我。 “老先生!”看着这个脸上露着慈祥的老人,言师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言师看着这个洞窟在两人一撞之下闪烁出来的禁制,脸上已经露出了一丝好奇的神色,已经他发现,这禁制丝毫不比自己在石塔里面见到的禁制要弱,就算是和石塔的‘百变’禁制比起来也丝毫不弱了。 从背包里把那块普通人拿着有些重、对于她来说却完全感受不到重量的石头取了出来,辛夷细细观察了一遍石头表面,的确是有一片繁杂的纹路。 鬼子追上来了,三哥觉得差不多了,该溜了,于是撒腿就跑。鬼子军曹往左右两边一挥手,鬼子分成三队向三哥包抄而来。 而内院排行榜上第十名的位置也是被的这位加入玄天学院不足三天的少年拿下。此一战,可以说傲天是真正的名震玄天学院。 它的眼睛此时变得竟然比唐昊还要大,猩红的瞪着他,十分的恐怖。 “该死的家伙让我抓到他一定饶不了他!”石头大怒一拳打在身边的大树上大树竟然一阵摇晃。 实际,霍亦泽也不是今天第一次说难听话给她听,然而,今天她就是该死的觉得憋屈,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伤害。 沈宥南是这里的常客,进门就遇到一个熟人,头发花白的老头子,不过精神矍铄,双眼炯炯有神。沈宥南称呼他为梁伯。 周一去上学,大家对我的关注度已经转移到这次食物中毒事件上。 不是说这个咒能够增加实力,相反,这个咒的作用是压制实力,将自身法力封印起来,不但能封圣,还能欺瞒天机,至少鸿钧就没能发现。 “尘儿,轩儿,你们在说什么呢?也说给外公我听听。”这时,两人身后传来一道宏亮爽朗的声音。 “妹妹这是什么话,为兄可听不懂了。”这贾慡也非寻常人物,被贾珍珠这么挤兑,仍然能面色不变。 想到那天冉嬷嬷在医院的低声下气,估计她的侄子还有一顿排头吃。 这只替身傀儡的功能其实并没有他刚刚所说的那么不堪,别的不说,就冲着制造它的材质是传闻中的“凤纹银萝丝”,便注定了它的不凡。 第三十一回:阴谋诡计(2)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齐顺之有点害怕这个,虽然他管了戏班的所有日常事务,但班子的财产、人员的文书、契约,都在老班主手上。 估计现在老班主,不是交给叶青明,就是交给齐文斌了。如果他要搞散戏班子,另组重来,于理于法都说不过去,这一点隐忧,让他感到有些棘手。 现在,齐顺之觉得他的机会,是戏班子暂时不能散,应从老班主那儿应,迅速顺利交接给齐文斌。 以免叶青明在这儿碍手碍脚,搞得夜长梦多,坏了他的大事。只要戏班不落到姓叶的手上,他有的...... 我还是不以为然地淡笑,或许是因为生日让我想起很多事,有些惆怅地回答。 锋利的刀刃轻轻松松在金属面板上划出一道道不规则的印记,他正用死灰般的眼神一动不动地盯着我们。 保镖甲立刻拿出了楚璕录制的视频,播放起来。视屏里楚璕坐在会议室里,正说着话。 目送着于波的身影越走越远,完全没入无尽的黑暗之中,再也看不到了。我的眼皮抽搐了几下,今晚肯定会有很多事发生。 “对了,那晚你离开后,我听别人说好像宝哥带着不少人去找你的麻烦了,你没事吧!”老杨继续开口道。 身后,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很显然,是风颢在里面砸东西发脾气。 “抱歉!我不该这个时候出来的!我再回去!”洛雅啪的关上了洗手间的门,耳朵贴在门上听外面的动静。 他的心脏因为这条讯息忽然就漏跳了几拍,他把车停在街边,手里紧紧握着手机。随即,又将手机扔在了仪表盘上。 “刚才太紧张了,这会放松下来,全身都麻的。”萧毅苦笑着说道。 紫皮肤食人魔带着的十二头食人魔或许是因为凶悍的外表和体型原因,成为了自由舰队战士袭杀的首要目标,直接战死了七头食人魔。紫肤食人魔自己身上更是满载伤痕。 “也许,这就叫人在做,天在看,善恶到头终有报。”秋宇深深的叹息道。 第一件事就是王城已经陷落,瓦拉内三世都开始跑路的话,王城的守卫当然不会再为王国豁出性命。 “孙洪波他们为什么会被打?又是被谁打?你应该知道吧!”过了好一会儿,秋宇才无力的问道。其实,他早已知道了这件事的真相,之所以又问这个问题,无非是不想引起马子华的警觉而已。 最怕回忆杀,伴随着柔美的音乐,全场的人都已经哭的停不下来了。 对视了两秒,二人二话不说,就战斗到了一起。那个长得与古三通相同之人,无论是招式的把握、危险的规避、出招的迅猛,都不比古三通差,显而易见他也会使用自在极意功。 这个世界是公平的,能量守恒定律在哪都通用,在你得到了某种东西的同时,也必然会失去某些东西。 赛特斯巡视战士将有异族进攻的消息一路带回领地中心,赛特斯一族最强者,赛特斯地狱舞者身上。 赛特斯地狱舞者心脏破裂,一时间竟还没有断气,用尽最后的力气转过头,就见到那白色恶魔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追到了自己的身后,正冷冷的看着自己。 炎七子也不答话,向前一飘,跨在青狼的脖子上,一只手抓着上面的鬃毛。从远处猛一看,还以为是个大号铃铛。 跟着牟长令混的久了,洪峻知道这些大人物的心有多黑,看着牟长令没事了,他的心里就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向来出事了,都是要有人垫背的,而这人,估计就是这些下面的打手了。 第三十一回:阴谋诡计(3)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自己先回英邑,把叶家班的事情安顿好了,就带着老婆金小玉、侄儿叶欢、徒弟孟晨瑶、何放和许清几个人,来到黄州府“齐义和”班; 一为祭拜齐老班主;二让他们跟“齐义和”班的角儿们,见见面、碰碰头,大家混个脸儿熟,将来在一起打交道、联系,方便顺利一些; 三是利用人多势众,给何素云、齐文斌撑一下腰,衬一衬门面,震一下面服心不服的齐顺之诸人! 孟晨瑶一见何素云,一时百感交激,她一把拉着恩师的手,久久舍不得放下;两个人...... 我昏昏欲睡地想着刚才路旭东没有说完的解释,虽然知道现在不是跟他好好谈话的时机,但仍然无法克制地在心里想着他和郭于晴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像我哥说的那样,他知道我有这样的妈妈,这样的嫂子,他会不会因此看轻我? 毕竟,给在跪下这种事儿他们都干了,蹲在门口这种事儿,完全就不是事儿。 大熊放下电话明显松了口气,把吴总的表态告诉了李良。李良心里一沉,但还是高兴的祝贺了大熊。 李凡说完之后将自己的黑刀放入黑龙戒之中,之后李凡再次朝着剑宗弟子离开的地方追了过去,他可不想自己因为几件宝物让剑宗的那些弟子出现什么伤亡。 羽荒离开香灰圈子之后那些尸灵对羽荒视而不见,可是那些黑气却是有那么一丝开始慢慢的进入羽荒背后的那个符口之中,只是肉眼看不出来。 当卫果把这个消息上报给龙组的时候,龙组的人,只回了一个消息。 我的心咚咚的跳着,喉咙干涩,他明明就什么都没有做,我却浑身发烫,血液已经在开始沸腾叫嚣,伴随着跳动的心脏,一起失了频率。 “你的意思是不想带我们走了?你想反悔?”莫抢冷笑,人家反悔他不能怎么样,可你连名字都不敢说出来,莫抢就不爽了,心里憋着一口气,偏偏人家实力强悍得离谱,这是压郁的感觉。 他们又在市场上逛了逛,叶兰再不敢看中什么东西了,生怕自己一看中,江滔就买了。 那太监蒙了,可皇后搀扶着湘湘径直往门里去,那太监醒过神赶紧跟上来伺候,方才皇后先派人来传话的,说让这边一切自如,舞娘乐师们不必停下来向湘湘行礼。 离开的时候,突然想起虞清清的身体不是很好,又叮嘱手下把会议室里的那张沙发搬进去,累的时候也能眯细会。 陆离野墨染的黑眸里掠过一抹复杂的暗芒,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却什么也没说,只径自往里走。 因此不得不说,以青璇的天资卓越,甚至已经直逼那三界第一天才的楚湘玉。 临近五点的时候,还剩下最后一项检查,而云璟的展示会在五点半结束,景向阳就有些按捺不住了。 冷亦维的根基远远比表面上看到的要大得多,他在皇帝心中的形象也不是一天竖立起来的,要想让他彻底倒台,要有足够的耐性,最适合的方法,便是一点一滴的抽离皇帝对他的信任。 要知道这些底下溶洞四通八方,别说是他了,连脑都不敢在这些溶洞里乱闯,生怕遇到一些上古时期的荒兽,然而叶向晨竟然那么大胆前去? nnd!终于见到传说中的神圣巨龙了,呃,不对,这个应该是最低阶的龙类,而且是邪恶的龙类,至少,它现在还不会飞,只是身子十分庞大而已。 疯狂的音波之力向着乌家子弟侵蚀而去,原本乌家中最强的乌程琳更是被震的全身是血。 第三十一回:阴谋诡计(4)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叶青明、何素云和齐文斌三个人,都听到下面的人,议论这个事的声音。为了大家都出来,一齐要求定新班主,好来个顺势而为。 作为老班主托付大事的老友叶青明,此刻却云谈风情、镇定自若,像没有什么事儿一般!倒是何素云、齐文斌母子两个人,定性差了一些; 听了班子的人那些要出去唱戏的言语,怕得罪大家,犯了众怒,加上长时间没出去唱戏,有坐吃山空之虞, 这样下去,再有实力的戏班,也撑不长久的!因此他们有些着急心慌了,暗中找...... 因为江云不确定它们到底是突破晋升了,还是被自己给种植成为大毒草了?如果是晋升,交上去后大概率拿不到奖励的。但如果是变异,就是过失,虽然田没出问题,不是杀身之祸,但大量损失财富是肯定的。 想不到这个丰香还真这么牛,难怪当时在大公子府中,名誉上的太子殿下长空经合会如此尊敬她。 当然了,考虑到现在可供挑选的目标越来越少,去掉一些明显不合适的,说不定瞎猜也能猜到哪个最合适。 几枚玉符打入地下,感觉万无一失,徐大山才取出一枚延寿至阳丹,扔了过去。 害怕惊动这对鸳鸯,徐大山只好换了个位置,趁着夜色,跳入湖中。 兼任货车司机的男兵此时负责警戒,两个在货车的货箱顶上架起了95式班用机枪,一个爬上了镇中心的最高一栋楼,另一个机动。 据说这里便是当年武道联盟初立之地,如今更是成了联盟总部所在,是天下武者心中的武学圣地。 “这密道真是太诡异了,究竟是哪个王八蛋设计的?想要害死人呐?”金梦瑶拍着身上的灰尘不满的骂了两句。 “是,全拼师兄周旋!”另外三人一起抱拳笑道,仿佛已经预见到了那丰厚的奖励。 蹲在地上的是一个精灵族的战士玩家,听到我的问话,原本无聊的神情一下子就拥有了神采。 不过想了想之后,也就明白了,凯特是可以制作魔法防具的裁缝,要是不会一点魔法,我到反而不信了。 怎奈魂远在半路得罪了一行人,直接被追杀,最终流落到东石城,想要掌控东石城,炼化生魂,供自己恢复,才与贾政达成了一些协议。 绝望一脉中,战神子怒目金刚一脸激动的开口,恨不得化身为项羽,好好地与龙飞一战。 悦来客栈内,凌兆恒接过赵荣手中的信件,这收信人是荆山刀馆副馆主成宝铨。 两人这么分析着,周贵妃心里安定了不少,心情也终于平复了下来。 血海宗杨林和同盟宗宗主陈四海两人,在抵达飘渺仙门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也是微微一变。 她不明白,这笑起来如同旭日微风的人怎么会勾结魔族为祸苍生呢? 随着毒质渐渐往体内转移,玄蜂灵配再度炙热。程倚天需要忍受这份炙热带来的不适,而他的意识,也在玄蜂灵配大行化毒之道的时候有一次虚幻起来。 姜可心看着我,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一口就喝了一大半,之后笑容苦涩道:张成,你说为什么在我们眼里无比珍贵的东西,别人却轻而易举就能得到? 秦子别穿着一袭薄衫,他紧张地攥紧衣领,心腔随着自己的脚步一声比一声巨大,好像可以吵到年锦。 “罗岩你还好吧?”高辛拉开一段距离,同时灌输活性脂肪帮罗岩修复伤势。 “不不不,您误会了,我跟陈江河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张雨慌张摆手。 第三十一回:阴谋诡计(5)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这才同意把戏班子所有人,都召聚到一起来,让大家集体商议决断,定出新班主之位。 过去戏班的新班主,虽然具有私人老板的性质,但跟纯粹的老板,还是有些不同。 私人老板开个店铺什么的,一切都是自己作主,聘几个伙计,必须听从老板之命!而戏班唱戏,需要大家既要出力,更要共心。 因此,唱戏的角儿,虽然近似于店铺的伙计,但又跟伙计有点儿不同,他们既从属于班主,又有一点独立的本事。 一般情况下,唱戏得靠众角儿捧场,因此班主...... 就在两人达成协议没多久,金大就带着奄奄一息,吴博的儿子出来。 似乎回首昨天,李世民还是当年三十出头的壮年,披甲带刀,神勇无比,带领着他们打下大唐的一寸寸土地,可是转眼间,他们的信仰却已经病老的躺在床上,连说话都费劲。 “不必,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侯飞说着,心里也是冷笑一声。这个林风,都死到临头了,居然还装得这么淡定? 接连赶了三天三夜的路,任凭是谁都会露出疲相,而且几天要面对的可能还是生死大战,不过那个阙英杰也有些本事,让手底下的人又恢复了志气。 他毕竟是习武之人,身体很是温暖,孙世宁在这种暖意的包围中,不知不觉的也睡着了。 在气海支脉百倍吞噬的运作下,自然气息便如同海纳百川一样,源源不断地汇到他的身体里,结成一股浩瀚的海洋,蓄势待发。 只见云浩,手持凶灵之剑,融入一道道蛮横霸道之力,随之无数道剑光,四散飞射而出,一道道滔天的剑意巨浪,排山倒海的爆开,整个空间,仿佛都要被云浩的一剑斩碎。 平陵的庙会,一共有三天,他们明天去,在那里住一晚,刚好能看到后天最热闹的时候。 “爷爷,我不想让他们跟着我过去。”夙沙素缦在临行前,反悔了。 “闪电霜狼确实十分强大!”夏铮双眼微眯,感觉倒一股强横的气息从妖狼的身上扩散开来,看来紫颜朱果对于妖狼的吸引也相当的强烈,否则,也不会和金刚对峙了。 想到这,我忍不住朝赢天命看去。结果发现这个骄傲的家伙同样半低下头,收敛身上的气势,用来表达自己对神王殿下的尊敬。 穆塞莱斯挡这儿算什么?神魔之子,能打赢闭煦,要不与花妖打一场? 蘑菇云在散去,视线在转好,眼前本来模样模糊的黑影正在出现清晰的轮廓。这给了姬笑笑很大的便利。 尤其是这家伙慢慢幻化出来的东西,证明帝铭上校除了虎牙军刀和三棱军刺之外,手里的法器还有腰间的藏青色腰带和一根绿色手环。 “呵呵。”云溪不傻,他要是去看表哥,可这一天,都没去,一直跟着,这心可不在表哥身上,虽然她也不介意连梓墨跟着自己,但是他这个行为就会让别人认为他们是一对,李明安和李爷爷都这么认为了,更何况是别人。 “自然可以。”正喝茶的墨扶压根没有察觉到洛珲语气中的不自然,只当做又勾起了人家的伤心事。 “墨澈究竟是何目的?”楚天打断他,大犯西楚却不伤百姓,几乎豁出了一切却仅仅只是抓了一个上官皇后,怎么可能仅仅是为了一个风溪若? 不过这个李磊倒也挺有意思的,他有什么事儿,就不能再用短信发给我? 还好,她是受害人,他们应该不会查得太深,更不会亲自跑到东北那些偏僻的地方去查她。 第三十一回:阴谋诡计(6)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齐顺之这么一说,几个铁杆“盟友”,一下子都跳起来了。他们说的话,可没有齐顺之委婉动听! 而是直接了当地一个个反对叶青明插手“齐义和”班的事务,反对两班合在一起唱戏! 那几个主角儿威胁说,如果叶青明兼任“齐义和”班班主或者两个戏班合一,他们也没有办法,只好离开戏班,另谋生路。 同时还当场发誓说,不管将来到哪里去,日子怎么艰难,他们都忘不了老班主,一定把何素云、齐文斌当作主子! 说激动时,有人竟然放声大哭,有...... 固然,人类和海族之间可能是敌对的关系,但是,曹子诺却依旧想要帮这个鲛鱼精,便不是出自什么同情心,单单兔死狐悲这个理由就已经足够。 “喝!去死吧!聂天行!无影刀芒!”无影神尊怒喝道,疯狂的催动神元,再度施展更为强大的刀法。 烧烤晚会在十一点谢幕,之后大家就独自回房休息,准备明天早上做飞机离开。 韩琦知道京西军上下对自己有很强烈的戒心,所以也不强求这些人的理解,自己做惯了恶人,不在乎被京西军误解,总有些不好的话要自己去说,不好的事情要自己去做。 在某种程度上,百姓是盲目的,百姓是无知的,人云亦云者太多了。只要是宣传到位,只要是主抓宣传的要点,又有疯狂的洗脑,就能够引导百姓思想潮流,积极支持战争。 一个看起来如同巨匪的人率先开口,却是如同他的打扮一样,说话极为直接,没有半丝绕弯子,坐在他旁边的富贵老爷样的人微微皱皱眉头,却没有开口斥责什么,同样拿目光看向公子哥。 伊利亚的脸色微微有点发青,却不是惊惧,而是气的,日旭手下有内奸的事情却还是曹子诺查探出来的,那日卧室内的事情本是曹子诺的一次试探。 “你们大可放心,我既然敢在这里修建宫殿,我就有能力保护你们的安全,你们什么都不用想,只管修建宫殿,其他的事情交给我来就行了。”聂天行笑道,给了众人一个放心的眼神。 即便是在离开公司十几分钟之后,徐贤的嘴巴都还一直嘟嘟的,明显还在生气,一句话都没主动跟徐辰骏说过。 为了自己的腿,他跑了全国大半的地方,如今都不怎么抱希望了。 要知道,拍卖行要保证的,不止是拍卖物品的安全,还有拍卖会开始时的秩序,和购买人,售卖人的信任。 “闻爵若是囊中羞涩,本官家中还略有资财,就算是龙肉,想来也是可以令诸位同僚吃饱的。”王将军出言揶揄道。这该死的闻起航,最近可是没少从他们这些勋贵身上捞钱,现在居然抠门的连顿饭菜都不让吃饱。 只见孙卓从右侧底线突然冲向篮下,奥尼尔立刻明白孙卓想干什么,右手手掌随手一抛,给孙卓传了一个空中接力。 不一会,悠扬的钟声自钟楼传来,蔡京一党的众官员簇拥着蔡京的软轿,一窝蜂的率先挤向宣德门,向宫内奔去。 这一天,天下震动,这一战,名动世界,这一刻,无数势力惊悚。 如果只是贪墨勒索,凭着赵佶对高俅的信赖,最多只是免职,何况家都查抄了,认不认罪都没什么区别。 孙卓这次扣篮的确出其不意,但能对巴格纳尼完成死亡之扣,最大的功劳还是杜兰特。 至于蔡京那边,今日却是酝酿了大动作,自然不能为这种鸡毛蒜皮的事情争吵而误了大事。 一只修长的手掌,直接自虚空内部穿了出来,拍在了力王的肩膀之上。 第三十二回::祸起萧墙(1)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齐文斌把几个戏排好后,正好程氏派人来接。他就带着戏班人马,驾着几辆驴车,拖着盔头道具一应唱戏物件儿,到了程氏祠堂。 这些日子,他们天天都在程氏聚居地大唱“谱戏”。当一个多月的“谱戏”只唱几天时,齐顺之的老婆舒之花突然病了,躺在床上起不来。 齐文斌跟何素云连忙去问病情,舒之花说昨晚唱完了戏,因天气太热,她脱了戏装后,在戏台乘了半天凉; 想是风寒入侵,头昏脑疼起不了床,估计今天晚上的戏唱不成了。真是对不起嫂...... 青光一闪,几名灵族强者从山门内走了出来,脸色都不很不好看,姜月清退到一边,主动选择了避让。 姜月清咬牙,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拼命向着离她距离最近的一座神山冲去,开始登山。 我把杯子轻轻放在了玫瑰花阿姨的面前,接着乖乖的坐在了老爸身边,静静看着她把那杯水喝下去。 “这是什么粉末?”雷清河打开瓶子,闻了闻,就闻到一股特殊的香味,但是他想不出来,这是什么东西。 雷吉舰长点了点头,鲁特博士说得很有道理,换做是他,最少也要尝试接触才行。 一想到古歌师兄要出去历练了,不知为何,苏冰琴竟然感到有些不舍,苏冰琴上一世没有师兄,自然没有经历过这些,心中也对这种自己心中产生的陌生的情绪感到有些好奇,难道这就是传说当中的师兄妹之间的感情吗? 三台型的、五台型的、十台型的等等,转眼间,原本略显空旷恐怖的地下通道中,便竖起了一座座金属堡垒。 宫未离不想理她了,手指直接点在她额间,转了修仙的一些基本信息。 “主人,让我来服~侍您好吗”涅凯面露期盼,脸颊酡红,眼中燃烧着裕望的烈火。 刚才牧梦妙与牧明的交手自然惊动了牧府的护卫队,毕竟牧府的护卫队也不是吃素的,自从上次有人入侵以后,他们便加强了训练,现在更是实力上了一个层次,近百人的队伍争先恐后的追着薛浩两人,欲要擒下两人。 既然娜美喜欢的话,那就更好了,她跟宙斯的属性类似,好好修炼的话说不定会变强很多。 如果自己的终结者全部拥有这种能力,以后就算和仙魔神打架也不怕了。看来此间事了抽空得去次X战警的世界了。 袁英此时对无名的话一点没听进去,反而进入了一种玄而又玄的状态。 虽然她靠在座位上,但依然无法遮掩她那丰腴的娇躯,即使脸上一点表情没有,也叫人觉得不怒自威。 “乖~”,安可伸手摸摸它的头,然后甩了甩手里的黑色雨伞,然后解开了周围的那些人的催眠。 这样的事情在这一世当然不会再发生,宣府巡抚李养冲并没有因为治军不利被崇祯皇帝下令斩首,而大同知府马士英也自然就无法前往宣化接替李养冲的位置。 宛若落叶想要攻击,但对方会随风飘离,想要退缩对方用随风迎上。 这两人不提,陆羽不是傻子,自然不会主动提,顺其自然,顺水推波,派他们到重庆四川杀人放火去吧。 站在前面的叶天不听都知道这谁两的声音,一听就是斯格和黄思聪在户相拆台着。 他还没弄清楚季舒云是怎么强制让他心动的,难道是因为她的眼泪? 当日在金殿上,王谏保荐林平,王亨当时以为父亲是看中对方人品,调来给自己增添一份助力;后来才弄明白,林平在溟州时,就和孟远翔不对付。 第三十二回:祸起萧墙(2)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到了送“幺台”时,大家放着鞭炮和三眼铳,来到主家地面,在戏唱到中场的时候,叫班子暂时停一下, 由他们亲自将“幺台”呈送到台上,当众显摆一下: 哪个家族送的“幺台”丰盛,那个家族送的“幺台”实惠,主事家族的人,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然后,由事主家的族人抬到祠堂里,作为招待客人和戏班人员之用。 这个时候,当着本地所有大家族众人之面,唱戏的戏班子,更得小心翼翼的,一定要唱好,绝不能出差错! 一旦出了秕漏,让台下...... “我要七彩通窍莲子粥,秘制五彩禽,粉蒸獒龙……”子夜一进来就噼里啪啦的点了一大堆。 再加上脸谱游戏的最近猛烈的蹿升势头,领导也坐不住了,要来脸谱公司视察一下,表示一下对民营龙头企业的关怀。 李雅琴用力按了按柔软的座椅,这车当然比依维柯舒服了,更重要的是,这车想停就停想走就走,不像坐客车,不自在。 “苏夜,你可不能拿着这么多钱随便乱玩,借了这么多,而且还贷款,你知道银行一天的利息就多少钱吗?你必须要搞出来点实际的东西。”柳白亦继续道。 凌晨时分慕白便早早起来,为爷爷备好早饭后,独自坐在院子里看着蚂蚁发呆,对于他而言,今日之后或者就能成为仙人,这本该是个喜事,可他却如何都开心不起来。 太祖母头发全白,法令纹很深,但面色红润,皮肤紧致,并没有多少皱纹,看过去最多五六十岁的样子,完全没有一百多岁的老态龙钟。 从各方面,苏夜都察觉到这位叫做琳娜的外国姑娘身份有些不简单,为了不引起没必要的麻烦,他还是选择先将丑话说在前面。 冯青阳敢打开这瓶毒药,就说明它挥发性并不强,所以东方朔也不必露怯,这样只会令他不利。 这是主线任务,时至今日的一切主线任务,都围绕着培养对象展开。 因为说话过多,阿九妈妈似乎有点累,呼吸都急促起来,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 墨子豪脸色苍白,一双眼睛猥琐无神,纳兰黄昏的形容倒是颇为贴切。 不得不说,她最近很不舒服,连带着很多记忆都慢慢的在溜走。她现在对记不太起来的东西已经忘得干干净净,没有提醒更是一点也想不起来。 “老爹出去找了,但是似乎一直都没有找到,这段时间他天天出去找,依然一点线索都没有。”雪莉整个身子都窝在蓝幽明的怀里面,看也不敢看蓝平陵,她知道现在蓝平陵的神色一定是会非常非常的糟糕。 听着刑天肆无忌惮的冷嘲热讽,后裔顿觉脸上发烧,无言以对,就连蹲在他旁边的九头龙蛭也有些蔫头耷脑了。 没想到‘花’青衣此话一出,大家都哈哈大笑了起来,大名鼎鼎的‘花’青衣竟然不会滑冰,谁听了都会忍不住要笑的。 一双满含忧郁的双眼,则是几乎能够将面前巨大的容器壁看出一个空洞来。 这可是个好机会,目的就是不让镁国人把注意力转移到中国!中国现在真的还太菜了,不是镁国佬的对手,先让镁国佬注意注意苏联,至少把苏联搞垮的时候才是廖凡真正出手的时候。 李天佑此刻也没闲着,他将剑气积蓄在秋水无痕里,猛的朝前一斩,一道数百米的剑气直接将苗天那道旋风打散,瓦片四散打在王宫之中,将王宫打的面目全非。 “您……您没事儿吧?”艾尔弱弱地向着老人问道。他隐隐约约感到,老人的泪水似乎并不是一个坏兆头,反倒对艾尔更像是一个转机的喜讯。于是他赶忙探近了老人几分,企图试探着问些什么。 第三十二回:祸起萧墙(3)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只要何素云、齐文斌母子出了事,不能出来打理班务,班子的角色、行头都现成、齐全,齐顺之是班子的老人,有威信,有人缘。 相信大家会投到他的门下,“齐义和”班的财产,也自然会落到他手上。 到时只要不叫“齐义和”戏班,无论改个什么名字,戏班还是生龙活虎的,到各地唱戏,不愁赚不到钱。 齐顺之打好了如意算盘,就躺在床上,等看齐文斌落难出丑,他是黄鹤楼上看翻船,高枕无忧得戏班。 心中暗中笑齐文斌痴呆,更笑何素云妇人之见...... 现在白羽差点用死亡买了教训,所以他是不可能让得龙曦近身的。 “派人去查,无论如何都要第一时间查到……”皇后的话音未落。 就算是白羽拥有了血晶进行防御,此时他也被击伤了,他不敢想象如果自己没有这一层防御,会被击伤成什么样。 这张牌在对付美猴王的时候就用过,不过效果不怎么样,即便被封了“齐天大圣”,那只猴子依然闹出了那么多的是非麻烦,所以太上老君才质疑了一句。 果然,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君悦的身影就出现在了医院餐厅的门口。 此时他们才知道,为何剑逸尘要让白羽参加神灵初期的战斗了。因为他的肉身达到了神灵境。 他一手放在纪甜甜的后背,另一手扣住纪甜甜的后脑勺,对着她柔软唇瓣就吻了下去。 这是ESPN在今天举行了一次全国直播的特别的节目,詹姆斯会在这次的节目上面,公开宣布自己的下家。 景轩这种关怀的眼神,我只有在之前是殷红玲的时候见到过,在成为柳莺莺后,景轩对我就一直是冷漠了。 商浩然长长的出了口气,感觉自己几辈子都没说过话似的,憋的的特别难受。 只不过意料之外的是,这次万灵城那边竟然会派五帝之一的黑帝前来。 凤神噗嗤一笑,摆摆手说道:雌雄又有何异,我是云之城的城主,凤神。 指了指脑袋,唐浅浅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如果不是脑子有问题怎么可能打扮成这副样子?如果不是脑子有问题,怎么可能说代言过万鼎集团的产品? 看着这一幕,金天阳首先有些惊叹的开口,虽然他见多识广,但是还真没有亲眼见过剑阵,如今一见也是有些吃惊。 陆青儿还特意叫来了勾栏瓦舍里唱曲跳舞的卖艺人来给大家助兴。 “摩董事长,在几楼?”青念不理会苏美美,直接问摩龙宴会地点。 从诸葛青秀口中说出这么一句话,那就代表着……诸葛青秀是代表着九大主宰势力而来。 她用僵硬的韩语笑着指了指我,我琢磨片刻才反应出她说的意思。 望着手中地图上还没有发出闪光的三处幻魔窟地点,苏逸的心沉了下来。 “不会,听我的。”李天畴淡淡的一句话,却是命令的口吻。蚕豆无奈,只得缓缓靠向路边。 “怎么,还想挨两拳头?”钟凌羽玩味虐笑,比划着硬扛扛的拳头。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所有学生和家长离开后,裴东来才重新搀着裴武夫离开。 不过它还是把她送了出去,亲眼看着依依不舍的上车,最后消失在了道路的尽头。 但怎么还会有另外一组人?李天畤凭什么判断他们是自己人?申英杰感到事关重大,当地临时指派给她的国安外勤人员昨日就已经全部撤离,这一组人是怎么冒出来的? 李天畴不吱声,知道警察一到会更加麻烦。所以被武放连拉带拽的离开了现场。 第三十二回:祸起萧墙(4)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因此,舒之花这会子,反倒劝齐顺之,不要太过份了,做人要厚道点儿,凡事点到为事止、见好就收,得饶人处且饶人, 得势不知进退,逼急了的兔子也咬人,你把人逼上绝路,人家肯定要绝地反击,这是很危险的! 不管怎么说,你跟文斌他爹是堂兄弟,亲不亲一家人;按人情世故来说,大哥离世,侄儿年纪尚轻,嫂子一个妇道人家, 他们孤儿寡妇母的,带个戏班子,行走江湖,唱戏谋生,也挺艰难的!现在老班主新丧不久,戏班久困家中,这才初出...... 张夜和茱瑾一起闪入了大帐之中。此时已经全员齐备了,都在肃穆的等候着。 “杜姐姐你前往别这么说马大哥,他,他人很好的。”陈蕾忙说道。 往年开张之前,妖族六大部落的负责人都会带人出来迎接,介绍自己本次交易的主要内容。而且尽可能的为自己的部落做广告,顺便拉拢客户。 而就在这时,有着一声声充满着虚弱与悲戚的呢喃声回荡在墨离耳旁,令他瞳孔骤缩,双手更是瞬间拔出了配刀,满脸谨慎的盯着周围,却没有发现丝毫的异样。 随着陈到心有不甘的连串命令,一众骑兵动作整齐划一着收刀下马,神色肃穆着立定于各自战马身旁。 如今看來。组织者之所以留下那么大一片湖水无所作为。完全是有着他们自己的深意和用意的。只有在此时焰火表演开始的时候。才能发现他们的这份精巧的用心。 “服务员!服务员!”黄炎嗷嗷地喊了两嗓子,却根本无人应答。 张夜对田的感应十分明锐,他直觉认为这里原本是三品田,却因为培育不当,加之荒废了过久,已经降级为二品。 “那马健尧现在能在你手下撑多久啦?”马千里继续问说道,不过笑容里却似乎隐藏着什么东西。 当听到成丞这部电影才拍了48天时,他连了解都没多了解,就急急忙忙的跳出来,先入为主的给这部电影扣上了烂片的帽子,想要给成丞好看。 于是,狼狈不堪的绍安,舍弃了地上的食物,爬向了李提督的方向。 捱到最后,她不得已从床上爬起来,就着冷水灌下去几颗褪黑素,才勉强积蓄起一点睡意,但没过多久,就被骤然惊起的手机铃声叫了起来。 双丫发髻变成了垂月发髻,上面用一根银质的素簪绾着,脸上也上了些白玉粉,瞧着人也精神了不少,嫩芽黄的束胸长裙落地,外罩月白色的蝶恋花纱袍,倒是将苏在打扮得娇俏了几分。 云丞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他松开了紧绷的神经,看见明心那戏谑的模样,忍不住心中的轻松,抬腿便是一脚。 “这,多谢张将军的礼物,也多谢刘先生的积分。”叶问愣了一下,便代替自己的妻子,将灵符接到了自己的手中。 看着缓慢飞来的布罗利,下面的那美克星人,露出了好奇害怕的目光。 只要打破了这道限制境界突破的壁垒后,就意味着跨入了下一个境界。想要突破境界壁垒,除了经脉达到一定程度以外,还有就是对境界也需要足够的领悟才行。 结果,红死神的火焰,落在了永恒之翼的身上,永恒之翼的熔岩,却被红死神轻易的躲避。 脑海里融入了大礼包的代价就是有些独断专行,大权独揽,容不下演员的自我见解,当然了,如果是有益的自我见解他当然采纳,但是大多数的自我见解在他看来都是多余且无益的。 看着躲起来的两人,孙尚香这才坐在大堂中央,等着官兵们进来。他们进来之后,只见到孙尚香一人在这。 第三十二回:祸起萧墙(5)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今儿个,齐顺之夫妻的一番表演,让何素云、齐文斌看到了什么是鄂鱼的眼泪,什么是大花猫哭老鼠!两人心中明镜似的。 但今天这个事儿,涉及到“齐义和”戏班生死存亡,两边的人物,都在斗智斗勇,也就是说都在唱戏给对方看。 只是何素云、齐文斌还有点真诚之意,只要齐顺之、舒之花这个时候,能够悬崖勒马、知错就改。 他们就当没发生这个事,今后还是要重用这对夫妻的!而齐顺之、舒之花装病,是早就定下的计策,非要达到不可告人的目...... “啪、啪……”李志成和老廖都为老何这个故事而鼓掌,李志成说道:老何,首先我们不论这砚台怎样,单单你这么好心,我就觉得值得120块,因为你这120块可能买的不是一方砚台,而可能是救的一条命。 另一边的严娜闻声立即跑过去,拿起几片菜叶,在盆里一拖,带起一片水朝着烧烤架一甩,‘兹’地就将一片火苗扑灭了。 不管怎么说,这是他目前能想到的唯一行之有效的办法。秦奋瞬间拿定了注意。 “白痴科学家,你声音太大啦!!””,乌索普直接没好气地一巴掌过去。,然后拼命地让他安静下来。 果然没有让荀矜灵失望,薛浩拿出了解决办法。众人听了,脸上又浮现了喜悦。立马来到薛浩身后。 诗会结束的之后,司徒刑婉言谢绝了夭夭的邀请,和几个儒生形骸放浪的走在知北县的大街之上。 若是被人知道,薛浩竟然想凭借炼丹修行,恐怕会被人笑掉大牙。要知道每次炼丹都是九死一生,若是已此为修行方法,那不是与跳火坑没什么区别。 所以李志成让孙老提出:要求内田一郎增加一个条件,那就是以后见到孙哥就要说声对不起,挡你的道了,然后绕路走,这条也必须写进合同里面去。不然就按现在的结果判孙哥赢。 因为不能将里面的水产拿出来,只能继续给大家做素菜,不过大家貌似吃的很滋味,很开心。 此时,僧人身上已然没有了圣洁的气息,反而透着滔天的杀意,薛浩眼前仿佛有着尸山血海般。 葡萄牙人一直认为,摩纳哥创造出了更好的机会,更配的上晋级。失败的苦涩让他至今想起时内心都会隐隐作痛。 说起来,当日圣月宗盛事之上大战,萧逸还未暴露身份之前,霍老院长便已然有保萧逸的打算。 爆炸声和密集的枪声,惊醒昏迷的李保田。他急忙坐起来,后脑的一阵刺痛,让他不禁呲牙皱眉。 现在的战况,看似黑伞舰队处于劣势,但都是表面上,真你死我活的来,地球上这些国家组成的星际舰队加上那些超凡者们,都得歇菜。 美利坚帝国大厦,秘密地下基地,一座庞大的会议厅之中,有一道身影出现在了偌大的房间之中,这人的脸色不是很好。 莫晓生感到事情蹊跷,右手高举,紧握拳头,队伍停止前进,分散隐蔽。 月神玄月看着叶梦英俊的脸,那是越看越喜欢,就差一点抱着叶梦狂亲起来了。 “说出元凶,你也许还有一线生机,不说,你只有死路一条。”莫晓生低声吼道。 莫晓生和铁英和胡三刀等人汇合后,随即发出进军死亡山谷的命令。 下半场一开始魔力鸟就用姆希塔良换下了林加德,李良知道,这是“B”计划。 “父亲,你终于回来了。”蓝冰激动的抱着蓝玉,眼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蓝玉被抓的这段时间,蓝府的人都有一种天塌下来的感觉。 第三十二回:祸起萧墙(6)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听齐文斌说完,大家这才明白,齐顺之带着这一大群主要角儿们,“撬巧”装病时,齐文斌为什么不慌不忙? 原来,他早就算定了,他们会业这一手,也早就作了应对准备!大伙儿这才缓过一口气来。 没想到少班主虽然年轻,做事如此沉稳老练,如此深谋远虑?跟老班主比,是青出于蓝胜于蓝了。 有这样的人领头,“齐义和”班,何愁不兴旺发达,大家何怕被齐顺之一伙人,弄砸了饭碗? 听说那叶家班大批角儿要过来,大家不仅佩服,更是高兴。 前年...... 顾筱北盯着厉昊南那只手,缠着厚厚的白纱,上面还隐约可见血迹干涸,她自然知道那里蕴藏着多少力量!自己早就已经在那双刚硬强悍的手下吃过苦头。看着他的大手一抖,她情不自禁的身子稍稍往后倾。 虽然这样,但是无穷无尽的长茅攻击,魏炎又能支撑多长时间呢? 这一次赵宏德倒是没有再惊讶,因为虽然只是一个背影但他已经能够认出这就是他赵家的老祖宗,赵烨。 北斗想说什么。却有些无法开口了。眼眸眨了眨。有些虚弱的闭上。身上黑色的雾气顿时四散开来。而她的容貌也变回了北斗的摸样。身上那奇异的衣服也变成雾气一般。。消失。 经过吴闯身边的人,看见这个永远气度安然的王朝帝国的风云人物,此时如同失魂落魄,如此脚步踉跄,没人敢上前询问。 伊西丝不是不出色,相反她是一个极为出色的人,如果海马濑人不是在最后看到石板的话连海马濑人都完全被伊西丝掌控在鼓掌之间,最后必定会输掉比赛。 这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梁栋一个激灵回过神来,不过让他奇怪的是,这个时候会有什么人找他呢? “对了,那希望宝物的话,你们一件都得不到!”最后,妖异男子冷系一声之后,跟着瞬间消失不见。 灵是母兽,犀是公兽,这种异兽很奇怪,选择伴侣的时候异常的严格,但是一生却只有一个伴侣,而且每当他们死亡都是成双的死亡,从来没有例外。 “阿尔,你攻左路,我攻右路。”阿衣对着阿尔说着,两人一左一右地朝着许哲扑来。 “如果我两天后没有恢复过来,你不要在这里等我,出去告诉我的宗门就说我很好,只是现在还不想出去。”说完脸色一凝,然后便是再度全神贯注运转体内的元气,想要彻底将黑色气流驱赶出体内。 在另一边,黄金骷髅手下的无数骷髅部队出动,沿着空间通道,向着对面的世界杀去。 陈锋在腾空而起的那一刻,惊虹剑早已经出现在了他的手上。其实在轩辕辉煌还没有闯入执法院之前,陈锋就已经知道轩辕辉煌回来找他,原因就是惊虹剑已经感觉到了轩辕剑的气息,所以一直都在嗡嗡的震动个不停。 古越方等三人也纷纷出剑,或劈或斩,疯狂的砍杀那些山贼,就像是在切瓜切菜一般。 丝莉娜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有什么东西从自己的视线中划过,紧接着传来异常凄惨的叫声,那叫声尖锐刺耳,让她不得不捂着耳朵跑向一边。 但云宇却没有丝毫担心,他自身的灵力量本就磅礴无比,再有他又身上有恢复灵力的丹药量巨多,对于灵力消耗量,自是没有问题。 “靖康。”听着瑟庄妮的话,对于这个消息来说,王侯也是有些耳熟。之后的,便是通过主神空间查询起资料来。 不知不觉,时间已经悄悄的过去。陈锋一直在忘我的修炼着,一直到了傍晚时分,肚子咕咕叫的陈锋,终于停止了修炼,跑到了思过崖旁边的树林里,摘了几个桃子吃。 第三十三回:反败为胜(1)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仅只看了这个场景,台下程氏家族、当地各姓的人,像看到奇迹一般!大家都不由自主地鼓起了掌。 紧接着,角儿们上场了。先是小生齐文斌,虽然这几天,他人一直在这儿。 但身为班主,忙于各种管理杂务,他一直没工夫登台唱戏,好多人还不知道,这个才是“齐义和”班的头牌小生。 前几天唱小生的,一直是齐顺之在唱,齐顺之年纪大些,相貌、身材、演技,都比齐文斌低一个档次。 虽然相对来说,他唱得还是挺不错,但不能说是“齐义和”班最...... 这你放心,除了我们自己人谁看得到那里呀~自己的OS自己吞,校长默许下执行主任把这个事情提上了日程。 可就在下一个瞬间,一道黑光从远处激射而来,带来了巨大的尖啸,以及强烈无比的危险感觉。 “宰掉他,给老大报仇!”一众人大吼着驾驭着坐骑直奔我们这里而来。 看到郝萌还有点肿胀的脸颊,夏夜诺立马坐了起來。郝萌只见他在床边桌子的抽屉里不断寻找着,终于找到了他之前为了以防万一用的医药箱。 必须让九大仙阵托着这堵庞大到令人绝望的墙,一直抵达仙界破碎的边缘。 烟尘散尽,地面一片狼藉,仔细一看,张元不由的谨慎起来,拄长剑四下看看,却没有发现龙鳞蟒的尸体。 “慢慢吃,慢慢吃,我这碗也给你。”瑞萌萌开始将手肘支在桌上,双手托着脸,一双眼盯着蕾娜吃泡面的样子,目光一分也不曾偏离。 陈元一边说话,一边往下飞行,众人簇拥在他和血舞周围。尤其是血舞,见到情郎如此受欢迎,脸上禁不住露出笑意。 瑞萌萌在巨峡号上挺尸休息了两天,雄兵连便再次开始了紧张的训练。 要知道,这可是剑雨世界,叶陌接下来的计划又都与黑石有关,而黑石在这个世界里的势力可是非常强大的,堪称无孔不入。 杨烈忽地发现,从风塔主身周浮现出了一丝丝、一团团、一束束极为凝炼的气流。那些气流呈现实质化的状态,无边无际地蔓延开来,眨眼间充斥了四面八方,令得人视线彻底被遮蔽。 而目的,就是为了在三天之后到来的皇位争夺战中,与大皇子的人马对抗。 “走吧,我们进去看看,老吕也在理”张局长应了一声就带着我们向那栋老楼里面走去。 “我投降!”两个狐妖立马选择了投降了,因为再强行抵抗下去,只会伤了自己的道心,到时候道心之中始终有着一颗恐惧的种子,对以后的修行之路,会是极为的不利。 这样的结果,孙权是极为不满意的,他认为孙尚香怨恨他,所以不帮他。 自己这些年,也练就了一些眼力,自认为对赌石一行,颇有了解。 “那好,这可是你自找苦吃,我就不客气了。”格尼方德冷笑一声,脚下发力,身子腾的一下,向前疾撞而来,他的战法很简单,就是蛮力冲撞,以他不凡的速度加上体重,这样的冲击力,极其的恐怖。 随着他达到现在的境界,叶陌的感官从外界延伸到了身体内部,而通过这样直观的对身体的了解,他所能发挥的肉体力量必将更为强大。 徐不凡双目通红一片,仰天发出一声咆哮,双臂猛地一震。可就在此刻,只见在徐不凡身体四周,那一道道有质无形之物,就被一股莫名的有质无形之物,撞击得碎裂开来。 在这阵蕴含奇特频率的声音刺激下,原本正在追杀着陆青河的那十头妖王仿佛疯狂了一般,不断的吼叫了起来,最弱的四头二阶妖王更是仿佛被白璃控制,朝着那些阵法师扑杀而去。 第三十三回:反败为胜(2)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叶青明今天担当的,就是这个戏台总务的任务。虽然《金钗记》这个戏,两个戏班子的人,都唱得烂熟于心。 但今儿个情况特殊,两个戏班头一次合演,也带来一些新的问题。 一般两个班子同台唱戏,不像一个班子的角儿,天长日久的在一块儿,大家彼此熟悉同台的人的脾性、风格、习惯; 唱戏时配合起来,十分得心应手、融会贯通,作算某个人出点儿差错,其他的角儿,可以临场发挥, 大家同心同意,把对方出的错误掩遮起来,或不至于太明显了,...... “我的天,还真是开创了一项纪录,虚神界已经记录了下来,昭告了天下!”众人吃惊,而后一阵议论纷纷。 从拜她为师的那天起,他就知道,星夜是个极为护犊的人,谁敢伤害她护着的人,她必然百倍千倍地还回去。 他说, 十三岁的少年做任何事, 大部分时候只是因为成年人让他“不要这么干”。 秦瑾瑜到底是低估了魏蒹葭的能力,魏蒹葭这一出实在是毒辣,令她根本无从辩解。 他用无尽之刃挑了挑发光的地方,一张白色的符纸顿时掉落地上。 也好,她和影帝大人的初次微信聊天全让别人帮她回话,像什么样子。 她起了身,直接过去把他的袖子往上捋了一截,看到了一片青紫,马上破皮流淤血的那种,眉头更紧了。 或许一开始迟早会觉得卫骁冷落了她,但换个角度想想,会觉得卫骁挺争气的,他是那种绝不会让她跟着他受委屈的人,哪怕是金钱上的委屈。 男人眉宇微蹙,狐疑的看了她两回,见她又睡了,也就没再打搅。 薇拉走在前面,巫瑾断后。脚步声渐行渐远,似乎另一侧的选手已经折入其他房间,走廊上安静到只剩心跳呼吸。 “铁拐李说的是,这次我们真是要感谢你,现在我们没法感谢你,等你到了天庭,我们一定拿出来多年的收藏招待道友。”吕洞宾说。 “我这是为你好,如今天庭节节败退,等我们打回优势,你那个时候再回来,这次西方佛界也是看不下去了,我听说孙猴子都被请来了,形势逆转应该只是时间的问题了。”吕洞宾说道。 你没有按照年龄去查吗?十岁左右就参加段位赛的棋童应该不会很多吧?”皱了皱眉头,黄德志问道——他原本以为既然二十年前的相关记录还没有遗失,找到王仲明当年的参赛资料就没什么困难,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 嘭!嘭!两个影分身顿时出现,随后分别冲向千手柱间与千手扉间。 “千霖,紫婳是你亲妈,你问这种问题,真的合适吗”叶辰尴尬了。 索性不去撑开护体光罩,大罗真气与逆天之道相互融合,同时散布于周身的经脉细胞之中,与创世剑的力量一起,守护着身体,这才稳定住了那压力的压迫。 花自在的面色扭曲,哪里会甘心?只见他全身上下猛然冲出一股更加浩瀚的气息波动,他的实力也在一瞬间达到了天元境的巅峰。 裁决之王疯狂攻杀,血光覆盖了苍穹,可是世界之门压来,竟然把血光泯灭,又恢复了清明。 传说与白虎帝国第一天才在军事上战成平手的绝世天才,原来如此,人家嚣张是有嚣张的理由的。 其他人自然早就发现了这大殿的不对劲,只是,除了那一口枯井,大殿之中再没有其他东西。 边金韦带回地球的喜糖数量上显示,他的三儿子——边引岸,也应该是个一夫一妻制度的坚强支持者。 第三十三回:反败为胜(3)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除了程氏祠堂这儿放鞭炮、土炮、三眼铳和烟花焰火外,路上其他家族送“幺台”的人,也各自放着烟花、焰火、鸟铳、鞭炮。 这一炸响起来,真是四面八方、八面来风,轰轰烈烈、天摇地动,这儿是响,那儿是炸,左边是火把齐照、右边是灯晃耀, 把人震得恍恍惚惚、惚惚喇喇、昏头晕脑,像在天上人间,人间天上。 一会儿,各路送“幺台”的人马,前前后后、陆陆续续、打打闹闹、炸炸响响的,一阵阵都要到戏台之下。 程氏祠堂一带,到处是人,...... 茗慎跪在冰凉的金砖之上,尽量做到礼仪周全,接着又依次叩拜了其他地位比她高的人。 “怎么变了?”楚洋难受归难受,不过还是有些好奇强子说的自己什么心态变了。 在这个偌大而又奢华的房间之中,锦丝幔帐之下,一股绝望的气息迅速地淹没了她。 她身上的月白丝缎亵裤早已被鲜血染红,血水顺着大腿向下缓缓的流淌,随着移动,在地上留下了星星点点的血花。 冷漠言毕,手中的剑已被震作三节,面如死灰,凄怆潸然之间全不见刚才英姿勃发的万丈豪情。 这双眼睛不说也知道是谁的,不过李明芬没有来找事,他们觉得被她瞄几眼,白几个眼也是无所谓的。一开始是战火蔓延,最后还是吃成了一顿安静的晚餐,这对于寒铭朝和李旭来说,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完了,怎么样,好看不?”欧阳瑶献宝似的指着身上的一件深蓝色长款风衣对秦少杰问道,双眼一眨一眨的,似乎很期望秦少杰给个评价。 躲在屋顶观战的金惠心如刀绞一般,她很想下去加入战斗,可她明白自己一旦现身就会被敌人咬死,不但帮不上忙反而还会拖累君后。 “行了,都别吵了,赶紧去吧,我总有点担心麻杆!”楚洋就是这样的人,事情过去了,也就不怪麻杆了,被兄弟打几下,不丢人。 这回云飞雁终于看清楚了,原来狼王的一条后腿被一个捕狼夹牢牢地夹住了,后边还拖着一条长长的铁链。 陆廷风一把年纪,背地里做的事情被发现早有预料,但是他绝对没想到会被造黄谣。 赵无疆剑眉凝成一柄将要出鞘的剑,他笑了笑,转身离去,带上了房门。 她行礼的姿态虽柔美,但是明眼人一瞧就知道,她行的不规范,像是匆匆和旁人学的。 “自然不会。”白回显咳嗽了几声,虚弱的回道,这些个阉人就是如此见风使舵。 “成吧,那就打滚吧。”贺玥挑眉,把他压在床榻上,大有翻身主动来一回的架势。 就好像没预想过方樾川会抽烟一样,现在的情况尴尬到,让她甚至没有办法自然的说一句好久不见。 “你错了!我们一心为家人谋福利,但如果自己倒贴钱,那家人们就算得了福利,心里也不会好受。 她只是瞄准,一时间没有发射。韩云却和凯瑟琳说了什么,两人一起把龙甲骑士顶出一段距离。和其他分开。 皇宫西南门口,一辆雅致的马车停在那,宫人将杌凳放好,贺玥踩着它下了马车。 当听到除了轮回眼,竟然还有另外九种瞳术天赋者,他颇感诧异。 “怎么了?”见她看向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韩明月不明所以地问道。 爸爸喜欢喝酒,每次都会劝他少喝一点,可劝了这么多年爸爸似乎也习惯了,每次说起少喝酒的事情都只是笑笑。 结果白雪却并没有伸手去接,反而呆呆的捧着淡蓝色羽绒服发起了呆。 第三十三回:反败为胜(4)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坐在台下观众,都看得乐开了花,大家笑笑呵呵的,不吝啬地把掌声,送给台上的这对小姐妹。 程氏族人也高兴,按老规矩,这竹杆上的串钱儿,本来就是因为戏班的人,夜间唱戏辛苦了,主事家族临时用来打赏他们的。 对方抢走得越多,证明主人家越豪爽、越好客、越发财。抢少了或抢不到,说明戏班子的人,笨手笨脚没啥用。 主人心里头,也不太高兴,还要嘲笑戏班子的人无能,到手的钱都拿不到。 “幺台”送毕,摘钱的小曲目,也演唱完了。台...... “团藏前辈的根部,负责了许多木叶之中见不得人的事情。这种研究血继限界的作风……”说到这里,大蛇丸没有继续说下去。他想象,自来也和纲手都听明白了。 对此,白用清水化作水鞭卷起了佐助的身体,她一个急退,直接从桥上跳到了下方的河面上。 罗烟儿见陈青玄不理会萧羽,柳眉一蹙,显得有些恼火,便欲开口。 “你能看见了?”钱仓一上下打量了一番,毕竟现在的情况太过诡异。 “村子不是在为大决战做准备嘛!我们两个想出村收集革命军的情报。同时,也缓解一下,之前和革命军战斗后的紧张情绪,这些天没有睡好呢!”这边,焱诚恳的说道。 其实这栋别墅的装修,是开发商自带的装修,算不上多高档,在很多有钱人眼中也就一般。 进攻而来的魔兽们被神字所发出的念力误导,一股脑扎了进来,连罗的衣角都没有碰到,而罗则是浑水摸鱼,认准比司吉所在的方向,将其中一个魔兽打飞出去。 旁边的两个保安队员惊愕的看着鲍崖和张磊,他们虽然知道万淼会一些武功,有时候也在训练场上交手过招,可那都是比划一下而已,所以他们并不清楚他功夫的深浅。 当时,宇智波鼬还是他的好大哥,他被鼬背在背上,心中想着的,是自己可以依靠大哥的幸福感。 郭念菲没管她,而是关心自己的雪儿有没有事,旁边的安安看着郭念菲对凌雪儿虚寒微暖的感觉心里酸溜溜的。 “真是好孩子,任务这么重,都想着看看我这个老头儿。。”老汤拍了拍左轮。 “卡奥斯!!!宙斯之盾!!!!”面对这只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八毒母赵逸可没有一点放松之意,甚至时感受到了这一辈子都没有遇见过的死亡预感。 “给我抓住他!”谢成大手一会,身后的几名看守所的几人立刻抽出了别在腰里的警棍,冲着换肤一辰跑了上去!但是皇甫一辰根本没管他们,上来一个就撂倒一个!然后径直的走到谢成的身前。 “这是粟婴大队第一次执行实战任务,希望大家能圆满完成任务!我们bw是什么?是勇猛和敏捷的象征!你们有没有信心?”轩说。 她旋即想到,诧异的问,“难道这是……”太子的酒楼,后面的话她没说出来,毕竟会暴露对方的身份。 天儿热的就像是到了夏天,姚楚汐好说歹说落雨才给撤了外头的褂子。 一大早内奏事处从乾清门领来一匣子奏本,这都是一等奏本,说明都是督抚大臣一类重臣的奏本,其他的三品到四品称为二等奏本还有下面的几等,稍后由内奏事处的大臣奉到皇帝那里。 周福海上下打量了凌雪儿一眼,仔细一看口水都要留下来了,“也给我绑上,晚上老子要好好的“伺候,伺候!”她。 对于图卡凤三人的安危,陆羽现在已经不太担心,相信以鼠凶兽现在的状态,即使遭遇到图卡凤三人,也只能是自寻死路。 第三十三回:反败为胜(5)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这齐顺之昨儿个,到了天黑的时候。还没见到何素云、齐文斌二人,来找他妥协服软说好话,请他出马救急! 他躺在床上,心绪不安起来,根本睡不下去,脑子里一片乱糟糟胡思乱想起来。 一时间,心里怀着鬼胎,暗想这何素云、齐文斌,未必留了一手,能破解他的要挟不成? 有片刻时间,他也想起床,把跟他一起装病的众人,喊到台上去化妆,跟何素云、齐文斌认个错儿,将这个事儿,化解过去算了, 以后大伙儿照常唱戏罢了,可心里又有些不甘! 听说为了给李安加戏,吴洪刚在制片人面前,还立下了票房军令状。 财侣法地,都是仙家所。需要的,我即使是在门中做掌门,有些供应份额,但也还是太少,哪里能和这诸天万界汇聚之处相比。 第五天里,二线艺人排行榜的排名再次更新,李安的人气下滑比前几天的要严重不少,李安的第三名的位置再次岌岌可危。 而且,就算是房东大姐真的回来了,李安也不太想房东大姐跟他拍戏。毕竟房东大姐这个妖精,他自己那个就可以了,这要是真的包装成了明星,还不知道会祸害多少人呢,不知道多少纸张要被浪费了呢。 而后,系统光幕光芒一闪,十个金色宝箱一闪而现,旋即自动打开。 让人欣慰的一幕出现了,轻雪在水的作用之下,慢慢的往下塌,然后开始化水,然后肉眼可见的速度结冰。 后来的满清王朝,虽然有各种各样让他感到深恶痛绝的东西,但是康熙以后秘密立储的制度,却颇有可取之处。 李安看到直播间公屏上这么多观众担心的信息,观众们的好意,他心领了。 他的第二拳到了,拳风猛烈,连隔了几十公分远的竹叶都被带偏。 少年关键时刻帮了他一把,他就绝对不能袖手旁观,任由少年置身于危险之中而不顾。 焦岩倒下之后,晴空又一斧头劈向岩体,锁链松懈之后,善便从中脱离了出来。 “还很弱,但他有一颗比我心还大的心,整个天下都装载得下!”那头青龙对她的那缕魂魄一点不上心,反而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弱到不能再弱的宁宇。 不一会,上万缕天地祖气就只剩几缕游离在虚空中,其他的全部被宁宇吞了下去。 被当场识破的八人虽然实力不俗,但还远远不是实力距离四级变种人只有一线之隔金并的对手。 艾布纳双手霸气凝聚直接就对着这巨手劈了下去,咔嚓咔嚓的碎响声中,足有一米厚度的巨手在艾布纳一劈之下碎裂了大半,随即双脚奋力一震脱开了纠缠。 李天泽最强,e冠军就是最好的证明,他解开e冠军腰带右手高举,现场的灯光打在他的右手上,e冠军腰带闪烁金色光芒。 “哈哈,这里方园百里一个外人都没有,杀了你又有谁知道?”尹志明嚣张大笑。 几座山峰,连在一起,藤蔓覆盖山体,悬挂而下,零零散散的几个老树,伫立在山峰之上,一眼看去,绿油油的一片,这便是藤蛇山岭。 都是一个村里谁家有些什么事情都是知根知底的,知道对方家有困难,齐璇这才没有收钱,如果换个对象,她绝不会这么客气。 面对着愤怒的尸先生,何高安反而是出奇的冷静,并且随后停顿了差不多十多秒的时间。 一个下午李锋哪里都没有去,就在医院里面陪着东子,就连他想研究竹简的事情都放在了一边,晚上回酒店以后在说,至于他在酒吧老板那里顺走的保险柜,也没有时间去看,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东西。 第三十三回:反败为胜(6)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估计这些人,也是躺在床上,睡着不安宁,被刚才开场的锣鼓声、琴、笛声和开唱后,观众的鼓掌、喝彩声给惊弹起床! 他们一个个都觉得惊异奇怪,像老鼠一样,悄悄溜到这儿来,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有些人跟齐顺之开头想的一样,觉得是不是有人背叛了他们,暗中跟班主通款得利,把大家给卖了? 但看到跟他一起“撬巧”闹内哄的人,一个个都在这儿,这让他们更为诧意?此刻,大家正往戏台下钻,想看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齐顺之这才...... 男朋友太厉害,真不知道该说好还是不好,那些羡慕她的妹子,估计是没有体验过事后浑身酸疼的感觉吧? 苏以乐满眼的笑意,看着他们,靠在男人怀里,被男人轻蹭着发顶。 “哎……”苏葵原本并不想让裴安安拿,想让凌慕辰自己拿,这样的话他说不定就会顺便看她一眼了。 “这不是没事了?放心,我不会再让你受伤。”说着,那双不安分的大手,已经开始蠢蠢欲动。 当初他签下离婚协议后一段时间心情极差,一直没有去办理手续。 这个问题在霍宸心里盘旋,却没有问出口,刚缓解的脸色又冷沉了下去。 冥玄等人则是紧张非常的躲在百米之外,算是不会被天罚误伤的安全地带。 所以,甄淑立刻假装什么都没有听到,她转身走出了病房,还伸手关上了房门。 向瑾熙神色缓和了一些,立即给艾瑞克去了电话,询问他那边的进展。 这些日子以来,甄姚不时便会露出自怨自怜的情绪,心绪也波动极大,当下委实不料甄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瑞麟!走!”瑞角兽额头瑞光大盛,死死定住禁制的威压后连忙一跃,跳进了曾慧心怀里。 外乡人无奈,只好跟着伙计进了大堂,一踏入源祥记的门,外乡人就惊呆了,这。。。这。。。如此富贵典雅的大堂,真是属于一个酒楼的吗? 慢慢的,猴头的脑袋上竟然冒出了一朵火苗,火苗仿佛迎风暴涨一样,没多久就变成一团火焰。 这样看来,她这段时间的劳累还没白费,至少帮爸爸保住了房子。 慢慢的,随着尘土逐渐散去,旁边战作一团的西川士卒和平西军将士全部停了下来,全都注视着二人刚刚交手的地方。 林氏拍卖会尽管规模不大,但有口皆碑,这些严谨的鉴定、收购流程,也是主要原因之一。 “儿臣参见母后,恭祝母后身体安康。”上官弘烈恭敬的跪拜道。 本来九州就无人飞升,他们现在的寿命那是多活一天便少一天,谁知道九州什么时候才能飞升,他还想活久一点呢。 “不用了。”凤于飞拒绝道,本就不是那么娇贵的人儿,想当初,为了完成刺杀,什么样的恶劣环境中自己没在待过。 “难得公子看出我那不羁的气质,就凭公子的眼光,今日说什么也得让你过去,不过拿了公子灵石,这守门的工作我是做不了了,以后公子有需要,叫我办就是。”守门者一边说着,一边脱下战甲。 不止是一个直播间,整整10个直播间,都陆续亮起,宛如在进行神圣的倒计时。 “不可能,神为什么没有惩罚你?蓝光为什么没有出现?你怎么可以动用暴力!”矿主还有打手们,靠在矿壁上,奄奄一息地质疑着。 虽然他希望白木槿意外身亡,但若是陆氏做的,那又另当别论了,到底是自己的骨肉,被自己枕边人害了,还是自己一直信任的陆氏,那让他情何以堪? 第三十四回:避暑排戏(1)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齐顺之阴沉哭丧着脸,舒之花哭哭啼啼;手下那几个人,也一个个像泄了气的球,不大情愿地卷起铺盖,离开了“齐义和”班。 等待着他们的,将是艰难的谋生生涯。他们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错,差一点让“齐义和”班万劫不复! 这时候,也没有人有脸面跟叶青明、何素云和齐文斌来求情告饶。作算有人想求情告饶,估计也是做无用功。 叶青明等人此刻不会轻易原谅他们的!这叫自作自受,自己作死,怨不了别人。 叶青明、何素云、齐文斌及“齐义...... 那黑sè屏障竟应声裂开了一个大缝,白虎的脑袋直接就钻了进去,而后便是脖,不过这时候它也终于落到了地上,身体到底是受屏障阻了一下,离游青还有半丈多远。 冷艳的剑舞,每次总是静静的听着,她看着他,仿佛要看进他的眼里,心里,看看他对她所弄的汤的品评,有否说谎? 这场比赛,金远恢复到了在阿森纳的打法,运动战助攻蒿俊闵,任意球助攻李玮峰,收获了两个助攻。 那人身前立时出现一片青sè的拥有岩石纹理的半透明屏障,正挡在了第二道剑气之前。 随着共工祖巫的大喝,那南瞻部州的诸多‘十二都天神煞大阵’动了,一座座的‘十二都天神煞大阵’气息相连,形成了一股坚实的屏障,在瞬息之意则是完全联通在一起将整个南瞻部州给笼罩在一片煞气之中。 什么事情都是双方的,或许通天教主有着种种的恶劣,但是既然太上老君他们有心想要联合通天教主,那就得做得好一点,那怕是只表面皮的功夫也成可惜他们没有。 不过,早在之前,金远就已经判断好了自己应该怎么做,这种时候,吃独食是不应该的,他的选择就是,传球,目标?当然是禁区里的范佩西。 四个流氓滚倒在地‘腿’惨叫,看着杜晓飞的眼神都透着恐惧周围观众突然集体失声。 事实上孙加西应该感谢血婴怪,正是这个家伙让他的政敌苏真富锒铛入狱,而他本人也因此而洗脱了所有的罪名,并且一举当上了东海市的市长。 还没反应过来,李御便发现自己已经被王后晶抱住了,那无比丰满的胸器紧紧压在他的胸口,让他能无比清晰地感觉到那股柔软与坚挺。 由于杀了一个黑影和几个白衫鬼,积分遥遥领先,可以说是基本赢了。 苏雪儿看着江松龄、夏禹,心想,这俩家伙背着我,嘀嘀咕咕,说什么呢?以为我会拖他们的后腿? “龙凤合力?”翠柳梦珠在思考,她喃喃自语:“龙,肯定是残松直,凤,难道是金凤天?”她知道残松直是属青龙的,这一点她永远也不会忘记。 “异兽!怎么可能,末日世界的三品异兽怎么会在这里!”冷断梦看到这三头蛇后,表情瞬间变得紧张了。 说完封四月率先走出去,无奈一叹气,顺便让人再次检查一下马车什么的。 也是造化弄人,【审判所】也会在【勇者学院】毕业之日去招人。【审判所】招人限制为父不清楚。 他推开门的时候,这间房间里原本的客人并没有来阻拦他,同时,系统提示他增加了35积分。 几天的时间眨眼就过,转眼白沙的伤势恢复了大半,自由行动已经完全没有问题,对于这种恢复速度,杵着拐棍的大彪一脸的羡慕。 他比了比尺码,和庆喜的脚差不多,翻来覆去的里面摸了摸,料子鞋垫都很柔软。 第三十四回:避暑排戏(2)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因此,在一般的情况下,班主对打鼓佬相当器重,吃饭的时候,打鼓佬都是跟着班主一起,而且要坐首席! 拿的月银,跟一号主角儿一样,是班子里最高的。 现在,叶家班和“齐义和”班,正为两个班子唱戏,只有一个打鼓佬两边忙的事焦心。 没想到“齐义和”班打鼓佬白寿笙,在外面闯荡了几天,根本找不到事做,受不了失业之苦,回来找何素云、齐文斌了。 白寿笙这个人,本来是很老实的,他是当年老班主,亲手培养出来的,司鼓的技术顶呱呱的...... 木系对于植物有着天生的亲和力,强大的和植物沟通也不是什么问题,而这样的能力却也不是想要就能有的,除非祺鹤能够像绮果一样拥有变异的精神力。 时间流逝,十分钟过去了,二十分钟……转眼又过去一个钟,帅气燕大校手心脚心的青黑色水汁还没停止,两个钟过去,青黑色血液渗得更缓慢,三个钟过去,燕大校不再流汗,青黑色的血线也更弱。 绮果将卡片在边上他早就发现的卡槽里刷了一下,一扇门自动开启,“走吧。”绮果摇了摇手上的卡片,众人露出笑容。 “魔蛛?”难道是魔界出来的生物,话说之前整理的资料似乎没有提到过有魔蛛,魔宗也不过是修炼魔功的修士而已。 “你不用怀疑了,我们都看到了你自己走到东边的屋子里去的!”老大出来给老三作证是最稳妥不过了。 “邰叔是一个很有味道的男人,很难想象你妈妈会不爱上他。”我说。 走入虫洞,看着和空间跳跃点里面的隧道并无两样,只是细细一看就可以看见上面的确有一些纹路,将那些流转的空间能量牢牢地锁住,绮果往两边看了看,据说不管走哪边都是一样的,可以到任何地方。 大地都震抖了一下,山峰自然也震了震,好在山顶的积雪太厚,没有被震松,没发生雪崩。 傍晚时,风严旸的寿辰吉时到来,众人纷纷去大厅观礼,风家是来自低级大陆,他们的礼仪与沉渊大陆极为相似,都是颇为繁琐和讲究的,一套繁琐的礼仪结束后天色已然完全黑了下来,晚宴接着便开始了。 “你是说新党会胜,也对,旧党大多是先帝留下来的人,而新党都是陛下亲政后亲自提拔的,亲疏有别。”有人恍然大悟。 “这个游戏没有其他同类游戏的经济装备系统,所以上手简单。胜负的关键是对敌人意图的预判,从争夺地图机制到躲避围杀都需要一种节奏感。”阎鸣大侃自己的游戏经验。 在M16枪声不断响起同时杨丰把那些太监们叫到了身边,然后打开了脚下的一个箱子。 可是,广场四周,不少古家强者虚空而立,他们纵然再愤怒,也不敢放肆。 但不管是不是猜测,众人知道,如果至尊宝是悟空,那么,这绝对是最为动人的改编。 维持着野兽形态,一只巨大的金属椰子蟹,狂飙腹部的转轮炮有着一炮便能轻而易举,摧毁一座山头的恐怖火力。 曹操拿了一杯酒打算敬关羽,说是为关公壮酒。不过关公却是没喝,说是将华雄斩下再说。 医院的急诊室内,君铁缨胸前的光芒逐渐地黯淡了下来,那一个半月逐渐地消失不见,没有了任何踪迹。 三国虽然仅仅只有100来年,但其留下的故事传说,却无不是震撼人心。 君寒从这名金袍教徒的身边穿过,半息之后,金袍教徒吐出一大摊鲜血,倒在地上,失去了生机。 第三十四回:避暑排戏(3)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何素云、齐文斌母子俩人,在叶青明建议下,接受了打鼓佬白寿笙的忏悔,让他重回戏班打鼓。 毕竟是个老实人,只怪这白寿笙有点小贪心,脑子里还有根弦儿有点异质,平时得了齐顺之的小恩小惠, 跟他一齐吃吃喝喝,时间久了就上了贼船;跟着齐顺之做下了大错事,这一下子丢掉了饭碗,一家老小几口人嗷嗷待哺! 加之他的鼓,的确打得很不错,更重要的是戏班正紧缺个打鼓佬,这是个紧急要用的人才。 因此,叶清明就米下锅,让白寿笙回到“齐...... 双手朝天打出,周身虚空收起,星辰散去,大日扶桑与皓月玉桂两大神树也散去,日月瑶光气收回体内。 夜水瑶身着一身洁白如雪的长衣,纤腰如柳条般纤柔,三千青丝轻垂,在月色之下,勾勒出一道如梦似幻的仙影。 而冻结出的冰面,一方面会让这只音尸进一步的被分心,另外一方面,则其实也是陈然为大哈的行动,准备的后手。 秦少游手中握着长枪,缓缓举了起来,对向了前方的四人,沉声大喝了四个大字。 即便是看起来很正常的北固楼,最近都在一直释放着一些非常重要的信息,而且其中也包括透露给陆乘风的消息。 轰的一声,前方炸出一连串的大坑,单论视觉效果,李逍遥的破坏力更大。 他们的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陈舟真的要在这里证明克拉梅尔猜想吗? “身法灵技,不过还差的远呢!”说罢,便举起魔枪,朝着王战刺去。 水之宛内,假山林立,亭台水榭,花鸟鱼虫,灵花各异,布局巧夺天工,典雅别致。 仇人见面,周源自然不会废话,既然决定在这星辰院要战,那自当不会退缩。 青玥的脸,瞬间染上了红霞,双手推着南长卿的胸膛,无奈却怎么都推不动。 百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在这百年之中,云族在这厮杀之中,也是彻底的成长了起来。 如果真的是神气,那么将与三大圣地或是超一流家族的老怪物们处于同等级别。 “原海军巡洋舰队和长江舰队的所有舰艇,全部划归近洋舰队”陈宁答复道。 七兄弟去一剩六,剩下的六人无一不是满脸的愤怒,只有这老大不悲不喜让人看不出深浅。 上官叙见躲避不得,急忙用灵力遍布周身,形成一层防御,不过就算防御的及时,上官叙还是受到了重创,海棠花化成的大刀,砍中上官叙的肩膀,若是没有防御,上官叙的肩膀怕是要被卸下。 当然,除了神、仙、人三界的位置是固定的,妖界、鬼界、魔界的位置,都是随时可变的。 此刻,方瓷的寝殿外,也被火焰给包围了。但是火势却在殿门口徘徊,被妖气堵在门外,没烧进来。 “纪律问题我们都抓的很紧,每天军事训练前,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是必须要背诵的科目”杨得胜说道。 “你最好说到做到,明天的订婚宴上最好把你的嘴巴闭紧!”路瞳在师意的背后喊了一句。 任何一个举动,都是要计算回报,和明确地动机的,在西西里岛黑手党身上,看不到这样的动机。 感受到了这一股震撼的力量,所有人都不由得面色大变,迅速的朝向着远方急速的逃窜而去。 巨剑终于刺进了食人魔的铠甲,随即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每前进一厘米都显得很困难。 “花连锁也被抓走了。”他感觉好像挤破了嗓门儿,说出来这句话。 她吃得太着急,好几次差点咬到舌头!可眼光就是不愿意往后多瞟一眼。即墨显一身婚服,从史英手里拿过漆盘,再挥手示意她下去!史英最后瞟了一眼云卿,唉,殿下,您保重。 第三十四回:避暑排戏(4)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另外,黑头胡伯敬、花脸随墨谦、丑儿郑维先这三个人,既有唱戏的真本事,又有些甚深的城府,平时做人做事,比较老练滑头。 叶青明怕何素云、齐文斌对付不了这些人,就把他们三人,收到叶家班来; 将叶家班唱黑头、花脸、小丑的三个角儿,调换到“齐义和”班去,大家互通有无、资源共享。 反正两个戏班唱黑头、花脸、小丑儿几个人,年纪在伯仲之间,技艺也不大差上下;两边对调,互不吃亏! 叶家班的这三个角儿,都是老实人,平时很听话...... 而自己也彻底的感觉到,这一个水滴形状的玉石平安坠本身已经彻底的属于了自己。 听见儿子买车居然是为了自己方便收钱,章月心里不由得有些感动。 本来以为这次完蛋了,都打算破罐子破摔了,没想到许翌居然和自己一个考场,还是前后桌? 而且,对于子羽来说,就更加的诧异了,毕竟,很显然,之前的危机,已经被自己等人吸引过来了,不然的话,周期爱你那般突如其来的仿佛要让人窒息一般的压抑,又是从何而来呢? 突然之间,她想到了古易,想到了两人之间的关系跟他的态度,一时间,温柔儿有些不确定了,到底是“得到好”还是“得不到好”? 除了这些之外,在这里面,几乎每隔一个地方,还会有一些大师所弄出来的符咒法器等等的各种东西。 安格隆大吼一声冲向了那个男人,那个完美到极致无可挑剔的男人。 而且,之前隶山科技只是得罪了少数的几个大财团,而现在,却几乎成了众矢之的。 一夜的风云残卷,陆谨深这一觉睡得特别沉,手下一空,他本能地就睁开了眼,透过厚重的窗帘,能清楚地感觉到天色已经大亮,而且天气应该不错,空气里仿佛还还残留着浓郁不散的暧昧气息。 恐惧,漆黑的恐惧好比深海中巨大的章鱼,抓住了他们的心脏,让他们无法喘息。 在我看来既然是拥有魔性和意志的神奇有点性格也是可以理解嘛。 黎巫怒极,眼里青光闪动,右手一翻,拇指、食指夹着一根淡绿色透明的长针,不闪不避的朝着刑天十三手掌刺了过去。那长针迎风微微一抖,无数绿烟凭空冒出,烟雾中有尖锐的嚎叫声发出。 回到广告公司,王一龙立刻让这些摄影师把相机里的照片,一一传到电脑上,然后细细挑选起来。 星光潋滟挥舞手臂,一声低喝,赶紧抛出了自己的招牌技能星夜无痕,把自己的血量补充了100万点,随后一个生命秘药下肚,这才把血量补了个满。 也顾不得喘口气,深怕这大块头的下边也异于常人的结实,直接抬起一脚踹在阿颡的腹部,就见阿颡摔倒在地,沿着山坡供了下去。李子玉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大口大口的喘气。 “阻止它!”军刀大叫着,沙虫疯狂的跳动了一段时间后终于恢复了平静,阳光穿透了漫天的灰尘照耀在那恶心的烂肉上面,浮现出一幅诡异的画面,只见它长大了长满利齿的句嘴,猛地再次朝地底钻去。 “你们怕死吗?”赵强接着问道,这次行动,风险不同往日,随时都会有生命的危险,赵强不希望这帮生死与共的兄弟因为自己而失去年轻的生命。 这样一来不但可以提高杀怪是效率,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因为身处怪物的腹地之内,使得靠近我的亡灵骑士因为距离太近,根本没有冲锋的空间,这样一来他们自然就无法施展【战骑冲锋】和【战骑践踏】这两招技能了。 第三十四回:避暑排戏(5)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而且头上有个正队长在,让人总觉得难堪、别扭;总是矮人一头,说话做事底气,也不太充足! 这样,金豺狗总觉得这个副大队长管军务、理事儿,是名不正、言不顺,很多时候、很多事都不好办—— 说实话,这个俞友财俞大队长,都六十多岁的人了。开了赌场、烟馆和窑子,一天到晚照管生意,都忙得不可开交, 哪有心思和精力,来管理这支自卫队? 偏偏他这个人贪心不足、不知进退,生意照做、横财照发,手中的官位儿和权力,也是紧捏着不放的...... 来到了南海,进入了南海龙族的势力范围。老者在南海龙族水族的带领下,来到了金碧辉煌的海底龙宫,与南海龙王敖钦见上了一面。 感受到她的动作,男人身体微僵,动作一滞,将手中的水杯放回了桌子上。 “那边那里几棵大树们先过去看看到时候···”苏哲伸手指向远处几颗二三十米高大树说。只是刚说到一半便突然一顿就好像被一下子噎住了似。 现在的装备根本没有统一的价格,毕竟同样是蓝色装备,属性有好坏,不同部位价格也不一样,有的绿色装备甚至能够卖出蓝色装备的价格,有的蓝色装备只能卖出绿色装备的价格,一切源于没有固定的价位。 “香月,怎么了这是?”苏哲甚至没来得及理清自己的思绪,便忍不住一脸疑惑的问道。 “不用豪华包吧?随便在外面吃点就好了。”周东以前和别人来过这里,知道这里价码比较高。 而且,据破妄之眼观察得到的信息,这些人都不是注水的,全都有实打的实力,而且他们身上的恶魔果实的能力自己也很少听闻。 “你……”清心脸色非常尴尬,夏萌什么时候走的呢?自己都不知道。 叶知郁有些想笑自己,自己真是越来越矫情了。她都看不下去自己的矫情,然而他却不愿意相信她的感情。 不知道过了多久,床头猛然放出一道光亮,随即一阵铃声响起,吵醒了睡梦中的凌晨。 看来这土龙是找不到了,白青山稍稍的有些失望,还是早些离开这里为好。 不像在昏觞残宫中傲青对金枪王演戏般的搜魂,因为金枪王是有意要向傲青透露信息,所以傲青的精神力只要浅浅掠过金枪王的意识,就知道他心中所想。 搞笑的,尤其是陆锦陌,由于过度匆忙,甚至还从马上摔下了,弄得凤菲璃娇笑不已,笑得花枝乱颤。 他又看了看手里的奏折,苦笑了一下,合起来扔到了一边,宣了进来。 听到这话,罗云不敢相信,转头看着上官飞,想询问这是真的吗? 懂她的人都知道,现在这般状态是她最为振奋的,如果有一个爆点,那么将势不可挡的爆出来。 “哎呦……嘭!”冷冰凌摔倒不要紧,她的腿一崛起,却是将面前的桌子给掀了起来,竟是直接将桌子给掀翻了出去,茶水茶杯散落一地。 半空中宛如一声春雷炸响,空气中立即被打出一个约一丈方圆的漩涡,一力降十会,韩龙乃法体双修之士,就算不动用法力,仅凭肉身之力,一拳轰出,便重逾万钧。 一路行来,再也没遇上鬼气宗的修士,只是这树林像是无穷无尽般似的,直到一个月后白青山才发现身边的死气渐渐的减少,原本灰色的天空也露出一丝蔚蓝。身边的灰色树木,枝条上也开始挂上了绿叶。 “统领,我没事!”海皇点了点头,原来这一位问话之人竟然是海人统领。 :第三十四回:避暑排戏(6)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等官兵出来收拾残局,追着白瞎子沈逃得远远的,金豺狗才颤颤兢兢,从死人堆里爬出来, 身子抖了半天才镇静过来,发现下半身湿漉漉的,刚才吓得一泡尿漏在裤裆里了! 这一清点检查人数,才晓得他们的自卫队,只跟对方一接触,就死了三十多号人! 其他的人,吓得逃的逃、滚的滚、躲的躲;没逃、没滚、没躲的!就跟金豺狗一样,躺在死人堆里装死。 才熬到白瞎子带人逃远了,一个个才心惊胆战地爬起来,嘴里说好险,心里留着余悸、屁滚尿流...... “大胆,家父的名讳也是你可以随便叫的吗?”七少爷面色一沉,怒吼道。 阿古拉木见阿古拉非同一般,的确厉害。刀剑箭毕竟无眼,伤到哪一个,自己都心痛。 “刚才朕一直在里面听你们所说就是针对大唐战胜突厥后的事情,打算目前大唐和突厥还没开战,说这些是不是由点早了。”李二说道。 如同雪皇所说的那样,盗尸者寒狱息的弱点还真的在他的腰部。随着腰部遭受到苏阳的致命攻击,铜头铁骨让流霜帝国的冒险者们谈之色变的盗尸者寒狱息,软趴趴的倒在了地上,湮灭了生机。 起源之树的本质是源晶,源晶在本质上是与至宝如意层次相近的存在,只不过源晶在穿越维度宇宙时损失了大部分能力,这才不得不基于罗浩的本源进行重构。 楚铭知道没什么好的解决办法后,就得过且过了,辈分反正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是要我去银河系吗?”她动身了,不过在去之前,她决定见见唯一挂牵之人。 散开的雾气,在参天大树四周飘荡巡弋,有些飘上树冠中,有些钻入地上的野草和枯叶之下,还有一些钻进巨树虬结的根部孔隙内。 远远就瞥见临淮郡王府封师爷,他身边跟随着十几名府内各主管,另有郡王府兵丁维护左右,大批雇工出来进去,忙个不停。 宁岳苦笑了一声,没想到这都能被发现,宁岳沉吟了片刻,随即开口。 在刚开始的时候,受训队伍里有五百多人,而在春节的时候,便只有两百多人跟得上了,等到三个月后,能够成功开脉通过结营考核的战士,更是只剩下一百多人。 风政声如洪钟,墨宗众人无不凝神屏气,目光纷纷向那天际望去。一道天雷奔啸而来,霎时间狂风大作,苦雨倾盆,将众人的衣袍刮得烈烈作响。 傅衍寒看着面前的两个老人,看上去比之前好像脆弱了不少,两鬓都有了白发。 “所以说,我还是没太理解,刨除延缓衰老和恢复机体的能力以外,筑基丹的到底对人修炼有什么用处?”一个秃顶教授挠了挠头问道。 章晨这套流畅的动作,并没有止住两人的跌势,户外镐在地上拉出一条缝。 姜肆奕一开始也是打算睡个懒觉的,不过一通电话让他无论如何都是睡不着了。 “可是我已经来了,那个,我现在走还来得及不?”自来也说道。 许管事威逼自己,都没有用出神识查探。林风猜测对方那个层次的境界,还不能产生神识。 若是单人开发,没被其他矿奴或团队看到还好,看到会被直接占用。 就在三人议论纷纷之时,于远处的虚空中突然响彻出阵阵轰鸣,轰鸣化作道道圆形的气浪,气浪喷涌,引得无数的势力尽数驻足。 红蕊以大法力催动这山河社稷图,生生把两鬼差给融灭,化成纯正的能量,又被红蕊吸收。 跪拜之间,孩子衣服里藏着包子掉在了地上,那包子已经放了些时日了,包子皮儿看上去十分的干涩,像是存放了好几日了,亏了日头不大,这才没有腐坏掉。 第三十五回:勾心斗角(1)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上峰一番夸赞,说金豺狗体贴上司、忠心可嘉,敢于上阵冲杀,可为年轻有为、勇气超群,是自卫队的优秀官长! 上峰首肯之后,转而征求大队长俞友财的意见。 俞友财听出金豺狗跟上峰请战、表忠心的话外之音,心里既生气又高兴:生气的是,这个小子儿,硬是布耐不住半点儿寂寞,只要一有机会,就要跳出来出风头露脸; 一心一意想排挤自己,暗逼自己退下来,他好取得大队长之职,真是海水可量、人心难测。 自己在队伍中,养了一头白眼狼,随...... 但还没等她说出自己的计划,就听到军营里蓦地响起响亮的号角声。 但不管愿不愿意,名单一经公布便已成既定事实,无论球迷们有再多的牢骚和抱怨,也只能承认这个结果,并且期待自家球星可以在季后赛中打出更加出色的表现,狠狠的打脸这些不懂球的评分专家。 她不敢相信,亲生儿子居然会对她这么无情,完全不顾她的死活。 随着夜幕降临,运河边的霓虹灯逐渐亮起,反射在水面上,形成了一幅迷人的画卷。 正这般想着,冥月怯懦的走来,乖巧如同猫咪一样,望徐顾身上去蹭,然后,媚意席卷。 就算嘴上不承认又怎么样,她那些恶毒卑劣的心思,早已被暮非墨看得一清二楚。 事到如今,丽嫔知道瞒不下去了,为了洗清自己的嫌疑,只能将实情都说出来。 画面又切换到了赌场,没过一会儿,宁一就发现了问题,居然到现在都没有一颗弹珠进入第三层,这对宁一来说,可不是好事。 旁边的沈倩气得横眉,如果不是徐松在打电话,非得掐他两把不可。 落凡打量,这张非铃也真算绝色了。跟薛雨然身形容貌,竟有七八分相似。只是面对绝境,她脸上少了薛雨然的那份淡然,更多了冷酷和怨恨。 隔着大约一百米,军帽也脱了,军大衣也扔了,佩剑也不要了,几乎飞奔到了李维的身前。在几乎有些大到空旷的皇帝寝宫里,搂住了李维的脚。 达尔米洛没有空口说大话,他说的句句刺耳,但句句有理。大陆灭绝又如何? 见王羽果然要回头去追杀血色千里,魔舞枯藤连忙冲门口的山崩地裂喊了起来。 周围的观众在这时也停下了哗然,这让整个场面变得稍稍平静了一些——他们都想听听这最后的参赛者是怎么说的。 重生中所有职业能够隔位施法的目前只有雷电术,普通玩家的技能根本不可能隔着前面的祭献者打到哈罗德身上。 而艾露卡多眼中隐约闪烁着水光。在她的眼中似乎映出了另外一个相似的身影。 这一声召见,几乎如同天籁——他丝毫不去埋怨关押自己一个月的施暴者,反而对施暴者借鉴他感觉到了一种有种的感恩。 “呵呵,楼主不要生气,我只是猜测嘛,看楼主这一副绝情断义的样子,应该是没有什么男人会喜欢上你的,终究只能沦落成一个老……百合?”方正直继续说道。 照这样计算,那么这把枪的射速将达到每分钟两万发,而且子弹的速达到了恐怖的十倍音速,再加上子弹本身采用的事超强合金,其硬度自是不用说了。 不过在此时,他并没有敲门走进去,因为他看到前方露出一角的村灵庙。 这一切都要看范闲愿不愿意了。胡大学士转过头来,深深地看了范闲一眼。 千言万语也只是阿谀奉承,在郑一凡身边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是对他最大的报答。 第三十五回:勾心斗角(2)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俞友财又客气一番,假意不收金豺狗的金条,说作算要出钱,到上面打点,也该由我出;你是我的副手,战场上了顶了我的职, 代我受了那么多的磨苦和惊吓,还遭受这样不公平的待遇,怎么能让你破费呢!岂不是让你流血又流泪,伤身又伤心? 不管怎么说,我们自卫队里,还是要人做事的,不能让做事的人受委屈,冷了大伙儿的心嘛! 这一通大话一说,搞得金豺狗心里热乎乎的。这小子虽然坏透了,但性子有点戆,也讲点儿义气,在众多的坏蛋中,...... 只要不让老夫人受气,有针灸和汤药保着吊着,正如司徒娇所言,老夫人再活着一年半载大约也没什么问题,运气好说不定还能撑到司徒空从边关回来。 顾星宝这个时候正在问前桌的妹子借奥数题目,因为一般的男生都是不会借她的,而她的同桌已经转校出国了。 方星宝刚打算和对面着这个修真者离开的时候,她的面前就站立着一位面如冠玉的青年,正是廖玉青。 “老师?”明川一手捂着发疼的额头,一手扶着墙壁,勉强撑着自己的身子,疑惑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一击未成,那大汉将刀回拉,然后再次朝着李六斜劈了过去,李六神态轻松,往后一退,又再一次躲过了对方的刀。 在上报给老师知道的时候,就先将薛桃散播谣言的事情传了出去。 在裴母心中,裴父一直是前途无量的裴家少爷,因为她的缘故被迫放逐北地,郁郁而终。为此她悔了半辈子,若能证明是有人容不得裴父,刻意借机生事,情况大不一样。 符阵的功效如何他自己心里明白,想要应对空间之力,至少得叠加几十层才有可能。 “行,那我这就让人给他们带信过去,让他们后日午时三刻来店里。”许掌柜乐呵呵地应下,转身找人给那两家捎信去了。 虽然六人往前杀过去,依然还是一路畅通无阻,但徐天心中的不安感却越来越强烈,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庞统觉得气氛十分尴尬,身边的这些人,乃至正在慢慢地把身躯对准沐牛的老虎,都充满了杀意。他必须做点什么。 两人过上了分开以来最为甜蜜、幸福的时光,犹如久别的新婚一样。 这些贼寇中有人反应敏捷,有人赶紧靠到墙壁上,准备在墙根底下躲避漫天炸弹。还有些直接被送上天了。不管如何,因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这些兵马直接蒙圈了。 这几人,明显是冲着她来的,想来是之前有所预谋,由刘彦先把儿子引开,好对自己下手。 男子知道对方说的都是实情。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他就是这么想的,这种事情没凭没据的,过去了也就过去了,却没想到对方直接把他心里的想法给说破了,顿时哑然。 虽然他们这次大获全胜,势力领域再次大大扩张,但暗影克洛索怎么说都是训练营的妖孽天才,实力很是强悍,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要是其伺机报复的话,确实令人无比头疼,十分棘手。 “主人,这可是你说的!”摩柯蓦地抬头,振奋起精神来,再次充满了动力,虽然它的后宫计划破产有些郁闷,但相比起恢复实力来,其他都可以抛到一边。 此番情形被庄妃知道后自然又是一场风波,看好戏的自然是孟古青。 巨大的老虎冲了过来,所有的敌人全部被撞开,也有几个倒霉的自己人在乱阵下被撞着。 庞统历经那么多战争和险境,他已经不怕了,如果一计不成,他还有其他计谋,只要他还活着,他就有继续和敌人斗下去的勇气。 第三十五回:勾心斗角(3)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只要他知道姓俞的厉害,打消取而代之的野心、杂念!俞友财还是欢迎金豺狗回自卫队的。 现在自卫队是遭受重创后的恢复期,更要用懂军事的人做事。 因此,金豺狗回来了,俞友财还是要用他的。毕竟自卫队里,确实找不出第二个这样的人。 而且,俞友财自己无论年龄、精力,还是治军及其他能力方面,都是不如金豺狗的,不可能管理好自卫队。 也只有把自卫队,交给金豺狗来管理。俞友财才能放心大胆,经营自己的生意,顺风顺水、安然无恙地发...... 四龙放下枪,想了想,也是。“疯子,你说吧,那怎么办?反正既然让咱们在海上撞见老东西了,就绝对不能让他活着上岸。”四龙说的很坚定。 韩志军依然大怒道“滚!和她们一起拍电影比和动物一起拍电影还要让人恶心十倍!”说着将电话挂断,这边传来了一阵忙音,李强,王峰几人疑惑。 狼宏翔能够很清晰的从那个玉瓶之中感受到一种召唤,好像来自他们血脉深处的亲近感。 从林俊强诗分析,觉得轻松回国的背后有可能殃及无辜,令林家灭门,心中己经有了决定。 谷钰的妹妹谷歌是谷家年轻一辈中,资质最好的一位,被很多谷家长辈所看重,他们甚至认为谷歌是最有希望成为多年来,谷家第一个可以成功晋级灵胎期的好苗子。 “可别,我知道这个东西没打我的份。我也没有救过你,这样受之有愧,你还是给你该给的人吧”看见王峰来了卫兵急忙对丁雨涵说道。将那条黄鹤楼又塞进了她的包里。 “有呢,老公你看,我都拍下来了。”杨丽丽的声音从不远处的一块大石上传来,三人转头望去,只见她手上正拿着一个最先进的佳能数码机。 飞无痕见他脸色似乎不大好,却并没有看见他刚才身体晃了一下,以为他是因为心虚而恼羞成怒才变成这样的。 “请大家辨别瓶子里药材的名称和药用,并写出来,时间为一个时辰,现在开始计时。”华长老面色淡漠地扫过台上的众人,声音清冷的开口。 “宋叔,技术都是在不断更新地,半年咱们更新一次,你觉得这速度怎么样?!”林毅晨豪气地说道。 林天遥也是满脸震惊,他的时间之塔只加速了十倍,这已经是很命运的事情了,没想到人族雄关时间加速了大阵,可以加速几十倍。 “皇上,需要派人将皇后与公主带回来吗?”黑衣人在一侧等待答复,而虞子琛思虑许久之后摇摇头。“不要惊动她们,就暗中保护着。”黑衣人领命下去了。 那么长门会去这么认真做到的这些事情下,的确也就不能看出在这个时候怎样去考虑到这么认真的做好了这些可能。 清让侧脸回头,轻咬红唇,长长的睫毛从下往上一扬的那一刻,比以往更加娇俏,云泽暗叹任谁看都不会觉得这是个公子哥。 而自然是引起了巫族的关注,巫族最大的问题在于繁衍,而此时的巫族有了强悍的大巫,但是越到后面,盘古精血的血液越来越稀薄,使得后面的巫族不如上一代了。 其中有几支比较出名的,举两个例子:一个以大青山为根据地,叫杀破狼。这一支比较聪明,有点劫富济贫的名声。人数估计有几百人,实力较强。 声如清风拂面,梅子健听得悦耳,脸上微红是喜色,感叹难怪夫人能如此得盛宠。 凯萨等人站在一旁,都被这种极度不安的情绪感染,不禁但心起来。 第三十五回:勾心斗角(4)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俞友财明显地感到受到了极大的威胁,却又找不到渣儿,更抓到什么把柄。这种吃闷心亏的感觉,让他非常难受。 看到金豺狗在自卫队里,日益飚升的威望、地位,俞友财如骨梗在喉,急得他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家里吃不香,睡不安稳! 做梦都见自己的大队长宝座,让金豺狗夺去了。 夺去了大队长不说,还见那金豺狗,一朝权在手,就把令来行,不仅黑他的生意,抄他的家产,还拿着枪,顶着他的脑袋! 俞友财一下子吓醒了,人躺在自家的床上,心在...... 如果窦绛要求王诺违背他自己的意愿,去拿到更多的、某个方向的头寸,结局肯定是两边翻脸,而且这个结局几乎确定会有发生的时候。 季柔并不知道傅景嗣在说什么,听傅景嗣要走,她赖在他身上不下去,双手缠着他的脖子,死活都不松开。 “看空证券、医药行业,看涨华邦药业、泰隆证券、北江证券,看涨保险行业,看空华平保险。”霍茂祥挑了挑眉,脸上诧异之情十分明显。 看得出来,为了赴约,彭雨馨今天也和我一样,把自己精心打扮了一番。 李姐有些奇怪的看着自家少爷和少夫人,显然不太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病房里剩下的老沈还有廖主任都噗嗤的低笑出声,我瞄了霍毅一眼,老哥也是强撑着没让自己‘高冷’的人设崩塌。 终究按捺不住心里的好奇,又走了几步,猛地转过头,霎时,一把尖锐的水果刀在月色下晃着白闪闪的光。 我看他这装腔作势的样也懒得问,起身就去他们家客厅找医药箱,记得温姐和我提过一嘴的,怕的就是温远在家磕了碰了。 一米八五的个子,重量全往她身上倾注,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 盗贼们慌忙起身,就要拿刀,但刀去哪了?还有,我这身体怎么这么坠得慌。 隧道干乎乎的,跟隧道外湿漉漉的环境大相径庭,岩壁干滑平整,显然风蚀严重,像是常年受烈风侵蚀,但事实是,隧洞中安静的不像话,没有一丝微风,这无疑为这个地方的诡异再添了几分。 两人来到大厅,上了跑步机,而庄晓则在靠窗的地方玩起了杠铃,这点默契还是有的,玩着杠铃对门外是一目了然。 为了弄清楚巫族特殊符印控魂术里面的特殊符印,和特殊叶子的特殊符印是否有相似之处。 找出了内奸,刚子心情却极为沉重,谁能想到是豪哥的堂弟出卖了他们,要是豪哥知道这个消息会不会直接给气死!想到豪哥刚子沉默了……。 不过她面对苏玄时,更多的是复杂心情,她和苏玄虽在婚礼当天,结束了过去四年的痛苦生活。 双属性乃至多属性的武技威力虽然远胜于单一属性的武技,可终究会对修炼者的要求太多也很苛刻。故而没人愿意修习,毕竟不能掌握的属性武技,就算再厉害也是鸡肋。 但后来被武盟斥资圈下后,建设成武盟内部一个交流之处。基本每次的武盟分会再次举办交流会,地点都选择在这。 “行~就在我这儿吧,我看你和宝哥也很投机,以后跟着他就行!”张燕直接跟进安顿林冲。 庄叔见我心不在焉,忙问我昨晚情形如何,我一时间尴尬,但是还是把事情说了。 君哥再不喜欢嫣然然,也都是一起来赴宴的,此刻在天界,同为魔族,自然没有不为她出头的道理——但嫣然然如此作为,实在叫清歌不喜,她一贯不善交际,于是索性就来了个不理会。 第三十五回:勾心斗角(5)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俞友财开头考虑,出兵事大,是不是向县团防总局报告一下?因此,跟金豺狗等自卫队官员,一起讨论了半天。 大家都说自卫队,本是地方武装力量。虽归县团防总局管,但在剿匪除霸灭贼方面,均有独立自主之权。 地方上若有突发事件,可以不经县团防总局,直接出兵平息,剿匪之事,也属突发事件之列。 前几次,金豺狗进山剿匪,根本没上报县团防总局,只是报告大队长俞友财,上峰没有丝毫追责之意,反而对他们进行表彰、嘉奖。 现在临近年关...... 说到最后一个‘死’字时,仿佛是在他耳边炸起,灵魂深处当即颤抖起来,千里冰知道天一真君生性凉薄,虽然自己辛苦卖命几十年,但是他要取自己性命的话,怕是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哪里能有半点的放抗? “你们怎么这么早来?”乐浪在鸣人坐的椅子上挤了一下,硬生生的挤出了一个位置,椅子是竹椅,被乐浪挤吱吱咯咯作响。 长老也是仙君联盟里的核心,即使是落月界也只有一个名额,别看这个名额,但是在仙君联盟里面,拥有者莫大的说话权利。 这时候,他左右的横扫一眼,却发现血勇公和金汤公脸色同样难看无比。 金神通显得很随便,大大方方地在花厅的椅子上坐下,把头盔摘下放在一边,接着又把斗篷解开交给厅中的仆人。许平则正襟危坐在金神通对面的椅子上,仍是全身披挂。 看到龙翼天宇发来的消息和语音申请,次七立即明白龙翼天宇找他所为何事,肯定是为了他手中的鬼靥秃鸳。既然在线,执七又不能装下线,只能硬着头皮接通了语音。 李果始终不能说话,所以上漓就这么一直说着,其实李果不说话对于上漓来说其实蛮好的,毕竟李果经常会说出一些超脱正常人思维方向的话,并把人给噎得够戗,所以上演自言自语反倒挺自得其乐的。 由于『cháo』汐之海的不同,造就了这些神兽的不同,在同等级当中,普通的洞天强者不是他们的对手,这是必然的事情。 两块牌子一凹一凸,即使磨损得不成样子了,可仍然可以严丝合缝,工艺绝对是巧夺天工。 听这番责问,让人感觉他与米怜姿的关系并不简单,易寒好奇望去,却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容貌俊伟,衣装华丽,他的身后还跟着几个年男,一看便知是高手随员。 “来,坐呀,请你喝冰镇饮料!”青竹笑嘻嘻的站起来,拉着拘谨的蓝花坐了下来,然后奉上一瓶果品饮料,一摸那瓶子,的确是冰凉冰凉的。 看到章明志左顾右盼,似乎在寻找收音机,于是那名伤员提醒了一声。 我倒是不希望是一样的。因为。。。如果是一样的话,对我的帮助很显然并不是特别的大。我倒是希望是完全不一样的东西。想必混沌留下的东西,绝对不会差到哪里去的吧? 千面人的话吓了张天心一跳,他目光凌厉的扫了这颗倒在地上说话的头颅,又紧张的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顾白,似乎生怕这些话被他听见。 把电话递给老爹,不知道他们聊了什么,不过从父亲自豪的脸色,和一直不曾缓下来的笑容看,显然心情不错。 下意识的,詹姆士想去拍电报,将这个惊人的情报报告上司,但是他随即想起来,他现在已经被捕,肯定不可能通风报信了。 本来,韩俊早就应该跟政府沟通一下跟雷诺公司合作的事情。可是为了照顾科林希望“低调”的情绪,韩俊也一直为其保密,同样也是因为八字还没一撇,多说了也无意。 第三十五回:勾心斗角(6)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这段时间,进入严冬腊月天,天气一天比一天冷了,四方也没出啥子大事; 就蜜峰尖这一带,闹出几个山匪小盗,小打小闹,搞出一些鼠劫狗偷、拦路打闷棍的勾当;并没有闹出杀人放火、打家劫舍之事来。 当地还算太平,金豺狗暂时也没大管那些鼠辈,他跟自卫队的头目商量:如果这些人,搞了点钱财,适可而止、收手不干、回家过年。 他们也就睁一只眼着,闭一只眼算了,用不着劳师动众;如果这几个家伙继续作案,他们打算摸准情况,等明岁开...... 他们从树后伸出半个脑袋,偷窥着从远处走过来的队伍,这音乐,像是迎亲一般。结婚的会是谁呢? 益至突然感到胸口烦闷,呼吸困难,他打算在楼道里逛逛,反正在楼道里没有谁会注意到他,他是一点也不会觉得紧张的。 萧允墨就守在昭帝的身侧,看起来精神奕奕的,一点都不像是要中毒的样子……难道萧允玄给她的药有问题?还是萧允墨一点都没有动那碗东西? 到了家,他看着残破的墙壁和潮湿的被褥,心想:我家和莫珊珊的家境比起来真是寒酸,莫珊珊人那么善良可爱,我这样一个中学生又怎么配得上她,唉,还是别想那么多了,先把校长交代的任务完成,过了这一难关就好。 “队长,跑又跑不走,同归于尽也办不到,我们现在怎么办?”一个刺客问道。 洛可儿此刻有些惊慌,尽管经历了太多离奇事件,她还是对墙后的未知感到恐惧。 江贝贝娇笑着接了过来,要说她现在有什么烦心事的话,就是脸上偶尔冒出来的妊娠斑了,真的让她非常受不了。 演播厅内,不少选手听着亚麻色头发的青年的话语,心中虽然会有疑惑,但是来的大部分选手都还算是素质相对比较高的。 眸色一沉,莫靖远双手紧握成拳,因为用力过猛甚至还有青筋凸起。 叶修怔了怔。他看着电子屏幕上的题目,目光变得十分古怪。连带着,他看向苏南的目光都变得难以言喻的古怪。 说起来,当初乔若安来这里的时候,只是说想学茶道,并没有报出自己的名字,所以在乔若安离开后,他就是想找到乔若安也找不到。 朝井辽此次的宴请在御苑左近一处颇有历史的高级料亭,据说在大正时期便是芥川龙之介等人的聚会之处。 她的形象团队也只是稍微帮她补了些面妆,还特意留下了额头上用医疗胶处理过,贴着创可贴的伤口。 凌晨一点,周星星坐在酒店的床上,看着手机上若安姐姐在11点半给他发的消息。 苏糖这几天在等什么?就是在等漓山解封,而这次封山,相当于她和泳池男达成的默契共识,他给了缓冲的时间,她才能背后布好局。 而谢长夜本打算回祁龙殿,可才刚出了金銮殿,就被几个大臣们给唤住了。 爆炸的冲击力让皮卡结结实实撞在一棵大树上,韩兼非“噗”地吐出一口鲜血,从车顶上掀飞出去。 就是连去咖啡厅,也是美人在怀,这事没少被他这个圈子的人嘲笑。 因为罗德的这句话,让养成多疑心思的蒋菁更加多疑,她现在怀疑是顾尧,又怀疑是罗德,甚至连这两天都没见着的沈游枫都列为怀疑对象,所有人都是怀疑对象。 作为一名医生,不能确定药物成份,他怎么敢胡乱的就吃下去呢? 终于上了岸了,紫凝手脚并用的爬上岸,还没来得及喘口气,海伦娜已经像一个美人鱼一样的冲了湖面,灵巧而美妙的在半空一转,轻轻的落在紫凝的面前。 第三十六回:劳师无功(1)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还有,金副队长出兵剿匪,总是选在夏秋之季,那时山下炎热,山里清爽凉快。咱们进山剿匪,如同纳凉,不受大苦。 而且,每回能得一笔重赏,大家自然欢欣涌跃,跟着他卖命! 如今,您老不顾大伙死活,在这冰天雪地里,带着大家进山来打仗,而且赏钱微薄,哪个都不高兴,哪个都有怨言。说实话,您这样真犯了众怒!这个时候,还要找几个人用刑、试军法,杀一儆百、立下军威;这真是抱薪救火、火上添油,一旦激怒了大众,我怕适得其反! 俞...... 没见到好处的时候,一个个的都缩在后面装孙子。现在看到好处了,立刻好像苍蝇一样飞了过来,想要分一杯羹,妈的什么玩意儿? 只不过为首的一人还没有冲出‘门’就被我一脚踢飞了进去。我放开了这人的手腕,然后背着手走了进去。 太阳渐渐升高,夏叶儿擦了下脸上的薄汗,在一棵大树旁坐下,有些疲累,这具身子很是虚弱,果然是需要加强锻炼才行。 李元庆也没有多说话,他拉住了魏雨秋的手之后,不到三个时辰,魏雨秋的影子就开始有了变化,先是越来越淡,直到最后消失不见。 突然之间,他目光中流露出十分凶悍憎恶的神色,一手发颤,一手紧握宝刀,便似看到那人,就要扑将上去将他杀了,却不见眼前有人。 这可能是这里太久没有人敢来了吧?加上山里又有林镜云这样的恶鬼,这七燕山没有阴寒的感觉倒是不正常了。 林婉白就是受不了他这个样子,明明跟自己一样倔强,心里疼的要死,还装作无所谓的样子。 屈广浩刚想和李元庆也客套一句时,李元庆更不耐烦了,也不等屈广浩相请,抬脚向城主府里走去。 无法繁衍后代?如今地球人类增多,给大自然带来了无数灾害,大地母亲不得不用自然灾害消灭人类,换取更多的生存,他们的存在,只是更好的阻止人类过度繁衍,古代人不过千万,不也能活吗?他们怎么就不行了呢? 红色任务,在【第二世界】当中又被称作紧急任务,通常是限定玩家必须在短时间内完成的特别任务。这种任务难度大,时间紧,但是回报率同样惊人。 丁火跟随的这支千人黑甲,此刻距离黑甲大营,大概几十里的路程,终点遥遥在望,疲惫而又失利的千人大队,此刻正处于一种没有半点战意的状态。 最让奇丝迪丝不满的,就是从她身体内寄生体的反应来看,他们距离木‘腿’亨利和巴别,是越来越远了,显然木‘腿’亨利在一路往南海飞行,他们却是用走的。 城外,数千江湖人士聚集,看着八个大台上的八场比武,纷纷叫好。 可是日本军医打开门后,并没有发现任何人。廖凡听到屋内有脚步声后,早已经走开躲了起来。日本军医发现周围并没有人,以为自己是幻听,摇了摇头,闭上门继续工作。 “玄级下等剑法能打出如此威力,是不错,但是,遇见的是我常万龙,就另当别论了。 丞相府里来来往往的不禁眼神偷秒易寒暄这边,但碍于身份只能在他们身后猜测。 “帝姬?她怎么会去云湖堂的?”卿睿凡已经多日不见自己这个妹妹了,也不知道她整天都在忙什么。宣召不听,拜帖不收,关门抵户,谁也不见。卿睿凡以为她还在为了自己惩治楚昭南的事情生气,便也没多管她。 他还是说不出“我原谅你”这句话,这四个字就像是掐死了自己一样。 第三十六回:劳师无功(2)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俞友财心里有些委屈,暗想自己六十来岁的人了,受了这样一阵辛苦,却还要受此挖苦、讽刺,更是憋屈得很,这真是何苦啊? 他自认为受了金豺狗等人正话反说的一顿嘲讽,心情更是不好,一个人愁眉苦脸的喝着闷酒。 手下这批弟兄们,在山上辛苦了很长时间;好容易回来,喝点儿酒、吃点儿肉,自然狂吃猛喝,不少人都喝醉了。 大家对俞友财不懂军机,却强行领兵进山,让他们受尽风寒辛苦,都是怨气冲天、十分不满! 现在喝醉之后,就有人借酒...... 周磊此时此刻,只能苦笑的不说话。有些时候,不说是最好的,而且说的多,错的多,不如沉默。 也不知道她是故意的……还是确实是想要大家观察一下,蒙大拿自己又回到了操作台前,坐在那里休息了起来。 “无妨,王虎是我兄弟,我还是信得过的,况且若不是他,我也根本就回不了这里!”孙悟空伸手身后把面前的光幕打散,握住金箍棒向着那大厅前方的悬崖走去。 一根高耸入云的石柱上,一具无头的巨大尸体被捆绑在上面,这尸体浑身的鲜血早已流尽,干瘪的不成样子,不过皮肤依然呈现出一种极有力量感的古铜色。 众人倒是没有任何意见,只要能讨到衣服,就是让她们自己动手也是无妨的。 “会消失。”唐唐眯了眼睛,吐出三个字,又下意识的与白少紫分开一段距离,自己似乎要暴露身份了。 他们看这个地方不安全,准备暂时迁移到附近的镇子上去,那里有嘉丁真人的老友,可以暂时安置他们。 见到自己的仆人就要发飙,长孙梦瑶的俏脸顿时的一沉,随即的娇叱一声。 此次的兽潮,虽然有些大,但是周康岛,天磊岛,不得岛,天涯岛,重逢岛都有东海州五大宗门镇守,倒也是安然无恙。 然而,修炼不灭圣魂诀,尤其修成三十六道灵魂结印后,魂力已经极为强大。 盟军在东海集结大量海军,与我军海军决战,虽然我军海军在数量上没有盟军多,但也不是吃干饭的。战况几乎达到了1:3。我军伤亡很大,盟军也好不到哪儿去,海军损失过半。 “老大!不如让我一刀砍了他算了,还让他走?你就不怕他是和连胜的双重间谍!”浪西海紧握着手里的刀柄,只能无奈的看着秃子出去。 下了楼,左轮情不自禁的回了一下头,米副旅长屋的灯熄灭了,左轮下意识的笑笑,回到男寝。 “您说的是皇族皇铭?他怎么了吗?”子翔不理解,为什么会提到皇铭? 萧薇叫来医生,医生说左轮在和心理障碍打架,只要成功了,他就有记忆了。 王亚樵说完,将手中的酒杯摔碎在地,赤木井三身后的四个黑衣人看到自家主子受辱,自然不茬,只见一个黑衣人双目愤怒的看向王亚樵喝斥道。 再说什么都已经晚了,他现在强插进装修工程这块就必须承担一定的风险;假如真是容易的事情,市场上的设计公司不都纷纷转型了,谁都知道装修工程赚钱,但为什么很少有人赚到? 果然,其身形一落地,玄青和哈迪司皆是对其报以最为忌惮的目光,尤其是玄青,其和朝凤阳也算是有所接触,但是其现在比起之前来,无疑是强悍了太多。 萧山说完又淡然的独自喝酒,而青年伙计听完了萧山的话,瞬间明白眼前这个年纪轻轻的青年居然是一个少将,也不敢怠慢,赶忙按照萧山的吩咐,真奔训练处而去。 第三十六回:劳师无功(3)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按团总跟俞友财的“莫逆”关系,他一定会要大张旗鼓,嘉奖俞友财的,说不定会莅临石头咀自卫队的,这一下闹大了,就有好戏看了! 一旦团总奖励下来,发现俞友财谎报军功,自然心里大怒,虽然不会把他怎么样,也不会说出来,但暗中对俞友财不好的看法会加深…… 团总果然下了一道命令,在自卫队下山不久传到石头咀,要俞友财报告这次进山剿匪的战果! 俞友财下来后,因自己年纪大了,在山上辛苦多日,身体早就受不了,准备回到家里,好...... 但是万通县太穷了,泥巴烂路破轮胎,他开着越野车过去都感觉头晕目眩。 不过这也正常,正科级基本上算是体制内大多数人的终点了,再想往上突破,要么投个好胎,要么手段极其高明,是那种人精当中的人精。 一股血色的魔气从姜若枫三段尸首上蔓延而出,被诡异的眼睛吸收了,使得诡异的眼睛气势又提升了一点。 罗正业酒量大,陪着一杯接一杯喝,不过内心真是更加佩服何光炬起来。 陆卿卿坐在轿子里,看着朱雀大街一如往日的繁华,想起沈烬曾经跑遍整个朱雀大街,为了替她买一个狐狸面具。 一个远程系职业被一个擅长土遁的刺杀系职业拖入了黄沙之中,会有什么结果? 她的身上不允许携带现金,甚至花出去的每一分钱,凌家也都有记录。 “对不起,我演得太差了,给大家添了不少麻烦。”蒋桃低着头,语气低落的说。 同时,苏遇景知道祁少锋很喜欢夜生活,于是起身告别时并没有叫祁少锋。 黄铭尽管不想在市委同事的面前提起这个事情,但是眼下也没有别的选择。 “你确定?”冷荇赟看着她的眼神仿佛她是犯下了十恶不赦的罪一般。 那家伙在龙四的逼迫下,给吴悦的父母道了歉不说,还赔了二十万的医药费。 石手又抽了他一个嘴巴,打的他半张脸鲜血淋漓,痛叫声响彻了大地。 估计是揍了三年级生以及昨天考了年级顺位第三名的消息已经传开了吧。 那日得了秦怀桑的吩咐之后,监视秦红鸢的人也都已经撤了回来。 狩猎活动又持续了两天,但是维利并没有再次参加,而是由桑多尔代为主持。 怀中抱着美妾,秦宣觉得她哭得自己的心都要化了,十分有必要替白凝儿证明。 “好的!霖哥!”苑星点点头,是她疏忽了,森深国现在已经易主了。 说着伸手把她拉起来,胡幼蓉的手又软有柔,仿佛没有骨头一样,让赵雷有种舍不得放手的念想。 t车可以看人,潘雪莲知道这是林肃的私车,所以林肃的人就如他的车,稳重、大气。 “我……”覃乾有些为难,这个时候怎么说?覃五爷拍着徐苗的后背,心里也凉透了。重重的叹口气,冲他点点头,随后把人搂在了自己的怀里。 家里现在下蛋的鸡,仍旧是分家之后老宅给的那两只,其他的鸡蛋,则是南屋盖好之后,村民给撂锅底儿的那些,徐苗都攒了起来,每天都煮上四个,姐弟四人每人吃一个。 加洛随便一数,光是内院广场附近的围栏里,人数已经过了千,更不要说这些栅栏一直延续到了大殿的后面。 什么?赵琛琛抓了抓乱乱的发,昨晚有些零乱的记忆渐渐浮上了脑中。 就像可松可紧的渔网,自己的每一次进攻路线的选择都会遇到‘选择困难症’,罗马防守的太好了。 李鸿章一边说着,一边还看起来十分随意的瞥了一眼旁边的恭亲王,讽刺的意味不言而喻。 第三十六回:劳师无功(4)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如今这大雪封山,山上道路难行,上峰肯定不可能实地查证! 而缴获土匪的武器之事,更是好办了,这穷山沟里的土匪,哪里有枪啊、炮啊这些洋捞什子?不都是鸟铳、尖刀、棍棒啥的。 我们花几个小钱,弄几杆鸟铳、买几把尖刀、搞几根棍棒,作为山上的缴获,到时交上去了事。就是铁证如山,天衣无缝了! 再说上峰眼您老的关系,那是非同一般的,不然您老这个年纪了,还干得成大队长? 如果真有什么不测,凭您老多年来跟上峰多年来建立的那个...... 没有多远,不过是几步的距离,可门面却不得不引起陌其琛的注意。碎玉轩?整座京城最神秘的地方? “放心吧,爸!以后我和颜颜肯定经常回来看看!”我微笑着说道。 荷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才敢开口的,却在白羡诺转身的一瞬间失去了勇气。 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叶无双的嘴角泛起一抹笑容,对着兵冢之内走去。 既然如此,那么自己也要打扮的漂亮一些,让他更加的迷恋自己。让丫鬟赶紧为自己梳洗打扮的漂亮一些,自己好去见他,想到他待会儿被自己惊艳的模样,魏佳佳自己忍不住痴痴的笑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里头传来一声杯子摔碎的声音,不用问,姑苏皓月也知道发生了什么。紧接着传来的是那下人悲痛的喊了一句。 外界或许不知道他手上究竟有多少专利研发权,可,她以前作为徐泽的未婚妻,多少也从他口中听到一些。 意大利黑手党格莫拉组织的教母是维冈竞技的足球宝贝,这踢的是暗黑系的足球吗?可以肯定的一点就是,倘若这些记者知道她的真实身份,肯定有不少人会冒冷汗吧? 夏一依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说道:“洛副总,你并不是外界传闻中那样的人,你是聪明人,既然把我约來这里,不如直接说说,你究竟想怎么样?”她开门见山道,嘴角含着笑意。 突破,一旦成功,意味着拥有了下一阶别的实力,同样的,便是拥有了更加强大的实力,这在任何时候,都是至关重要的。 她其实早就知道摩萨德将与凌霄谈什么,她甚至也清楚摩萨德将给予凌霄什么样的情报,留下来也没意义。反倒是凌霄裤裆上的水痕让她好生尴尬,当着摩萨德的面她是怎么也待不下去了。 一年前?一年后?原來很多的变化就发生在一个不经意的瞬间,她闭上眼睛,感受着清风和花香的熏陶,有些事以前我是不懂的,现在可是领悟了么? 他手持儒剑,这时候才踩在城墙之上,身旁都是聚在一起的兵士,手持着武器严阵以待。 眼见着蓝雀心踏出洞穴没了身影,蓝若歆慢慢的躺回躺椅上,不耐烦的抓了抓头发。 等陈婉荷离开了病房后,二哥低下头,看了看手里的烟盒,苦笑着拿出一支烟放进嘴里,点燃,慢慢抽了起来。 听到凌霄这么说,樱没有追问下去,跟凌霄相处的这段时间,她知道凌霄不会有隐瞒她的事情,更是了解凌霄,有些话不想说,即便她问了,凌霄也不会说清楚。反正凌霄迟早会告诉她,所以她也不急在一时。 这个时候我当然不能暴露我和萌妹子基本就短上床的实质,就对穆美晴笑了一下说萌妹子的,就接起来了。 只见张亮以手中的玉笛为剑,施展出慈航剑典的剑诀纲领,这是纲领,同样也是剑招。 因为肌肉只有在足量的三磷酸腺苷存在时,才能保持弹性柔软状态,如其含量减少乃至消失,则使肌肉收缩并变得僵硬。 第三十六回:劳师无功(5)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那时候的俞友财,自己也是垂头丧气、自觉理亏,在大家生气的当头,怕犯了众怒当场“来煞”,让他下不了台,因此不敢怎么样。 看到大家借酒发脾气,虽然心里老大不高兴,但也不好直接较真! 这才隐忍憋气,也借机让大众都出一口气,免得闷在心里,更生其他隐患。 因此那天骂了,也算骂了,他虽然心胸狭窄,但也晓得到哪座山,唱哪支歌儿,该装糊涂时,权且装一回糊涂! 但真到了现在这种决定生死的时候,就是兔子逼急了,也会掉头咬人的...... 而这也在薛耀阳的计划之中,平日里谁对他的威胁最大,薛耀祖心知肚明。 暗流窜急,夜涌嫣红。岩塘城区繁荣之貌,是下属诸镇无法比拟的。 叶成坤递给吴剑恩的眼神,刚好被后者恭敬的目光碰个正着,这原本的少仆之态,从这刻起,便是不容水火。 紧接着她的脸色慢慢变的红润,虽说还不是特别好看,但是总归不如之前那般苍白吓人了。 “你才放肆。”武焱双眼如刀,声音不大却冷凛,吓得昭阳立马噤声,往后退了一步。 这队人虎背熊腰,气势强硬,为首一名黑高中年打量着房间,断然打断麦斯的话,他操持着阿拉伯语,虽有些生硬,但字意清晰。 坐上车子,没开出去多久她就挨不住困意睡了过去,霍承曜起初确实是单纯的想送她回家,可是看到她睡着了便改变了注意,掉头回了自己家。 这段时间以来,苏凡一直利用叶九霄的身份来作掩护,他是为了防幕后黑手,防阎王殿。但现在,阎王方无极都已经确定了自己叶九霄的身份,他也带着自己警告了蒋家,苏凡自然就没必要再隐藏实力了。 围在一旁满心期待的唐家人,不知道白雪说了什么,但看到孟阳的脸色,大家都知道是没戏了。 世家常常因为资源抢夺而发生争斗甚至一言不合发生可以称之为战争的战斗。 嫉妒在她看来从来不是贬义词,嫉妒能使人进步,但也能使人心存恶念走上不归路。 刘禅披着一件外衫,向着宫殿外走去,看着满天繁星,百感交集,又伸出手抓住了殿外护栏处的一朵花,将其紧紧地攥在了手中,似乎更加坚定心中的想法。 现场也不是没聪阴人,纵使罗娟再会辩解,阴眼人还是能看的出她到底是自愿还是强迫。 许褚、典韦二人闻听刘天浩命令,连忙拔出腰间短剑,上前帮二李割断了绳索。 “十三阿哥,此事不急,等过后你再送过来交给四爷就好,”苏若棠看着奶团子还要跑,急忙开口道。 平定西北,推平南疆,年少成名的赵衍早已行尸走肉,拜入剑圣门下,此后不再想过问皇室分毫。 他的位置就在燕辛的左手边,是离燕辛最近的位置,平时这个位置外人是绝对没机会坐的。 当然这样做也有一定的风险,万一经脉承受不住这股能量洪流的冲刷,后果不堪设想。 而且因为咒印【无损鹿】的缘故,鹿灵儿也不会生病,完全不用担心她会吃坏肚子。 “呃,这是皇上诰命,请殿下过目吧!”封胥从袖中掏出一卷黄色丝帛递向刘天浩。 果然,风汐月一路顺利出了宫殿区,然后又来到了一处人烟稀少的城墙边,这里相对靠近城中的贫民区,所以鲜少有人往来,再加上最近城中人心惶惶,哪有人没事去大街上晃悠,街道上甚至有些荒凉。 在国与国的交战里面,伏虎军在军团的对战中占据的优势会比较大。 第三十六回:劳师无功(6)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哪知,才到石头咀,就有亲戚拦轿告状,说山上土匪,并未剿灭,还在拦路抢劫,骚扰乡民,抢走亲戚的巨款。 并在自卫队戒严,迎接他来到之时。这伙胆大包天的土匪,竟敢在一河之隔的对岸,抢劫大堤上过往行人; 并在光天化日之下,胆敢开鸟铳伤人,简直无法无天到了极点! 可见俞友财假报军情,虚冒战功,还把堂堂一县的团防总长官,骗到几十里远的石头咀来,给他开这个子虚乌有的庆功大会! 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闹天大的笑话?这冒功请...... 那些东西再细化之后就是各种元素,再细化什么原子电子粒子啥的,究根结底不还是能量么? 孟玄聪虽然不甘心看孟玄朗就这么离去,但血魔发的话,他不敢不听。 ”杀你。“玉儿轻描淡写地说完,眼角带着挑衅,手中多了一把燕尾镖,手腕一转,飞镖离手掷来。 “好……我会去终结这一切的……”道一沉默了许久,扯出了一个似哭似笑的表情,而后用力一招手,就从这个世界的本源深处唤来了一杆显得虚幻的大旗。 刘超这个家伙竟然找了胡须勇来喝茶,这实在是让人看不透了,那到底他要干什么呢? 罗茗娇的性子算不急,却也是有啥事不喜欢拖拖拉拉浪费时间的,既然打算去医院看望覃君尚的祖父和父亲,便趁早完成了拍摄任务,提前离开了剧组。 好像居丽欧尼的父亲因为做错事被革职查办了,事情闹得还挺大,新闻都有播出,林允儿能理解李居丽的心情。 在豪华客轮的邂逅,注定留下心中永不灭的印记,让她懂得什么是情愫。 只是,木雕龙头拐杖是怎么回事?怎么看都像泰山老头才喜欢用的东西,还有,慕容桦今天的服饰也奇怪。竟然是一套对襟双排扣、类似唐装的衣服,对襟处还镶了金边。 但不过,再又挨了一顿拳头之后,至尊蜜得知自己并不会死,唐僧只是利用了她一下而已。 虽然林凡知道自己的身体内部始终无法出现灵力,可是他还是想要尝试一下,毕竟有些事你做的话可能不会成功,可你要是连做都不做的话,那肯定不会成功。 宋兵仿佛也有了默契,看到萧绰剑下死伤众多,逐渐形成包围之势,将萧绰围起來,只打她一个。 就算是林山峰都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这个儿子在经历了两年的冷嘲热讽后,有了一种修炼之人最渴望和最为难得的坚韧之心,这种心很难得,即便是他自己也是在被给予厚望,家族压力都压在身上的时候,才有了这种心。 大长老过分的做法虽然已经惹怒了李平,但在这关键时刻可不是同根相煎的,大长老实力不弱,到时候也能保护更多的族人不受伤害。 这一日,萧绰呆坐在秋千上,凝视着那些有些萎了的芍药花,脑海中不断浮现耶律贤的笑容。 他这话一方面在提醒自己不要忘本,另一方面……是在挑拨他跟皇甫夜的感情吗? 再次醒來后已经是夜晚,怀远一带的花开得甚早,皇甫墨便带方萌宝看花展,各色形态各异的鲜花在蜡烛汇成的彩带下大放异彩,方萌宝踏进花堆里,兴奋地拉着皇甫墨起舞。 当然,要是想破阵,还是需要借助施展银针的人的手段,随着灌入灵力的越大,那么发挥出的威力就越大,所能破阵的等级也就越大,当真是无比的神器。 烈焰跟在他们身后走了几步,送到门口方才停下步伐,眼里充满疑惑不解。 第三十七回:重返林海(1)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反正上峰虽然得罪了,但这么多年送的金条、银元,还是足以保他这一回的。作算上峰再震怒,也不至于枪毙他。 只不过一时间令他十分难堪,最重的罚处,则可能撸掉官职!俞友财自认倒霉透顶,哭丧着脸,挨完了骂后,以为上峰暂时会放过他的! 回去后,再重重地送些金条、银元,要紧些把大队长位子保住,以后再不想建功立业,这档子鬼事!人到这个时候,只图平安是福罢了。 反正这军务,自己不大懂,这大一把年纪了,还是不要搞懂的好;这...... 方天宝、仙桃和陆师傅,一行七人撑着雨伞,来到侯家村后山。时值冬月,侯家村这座名为断魂山的山上,早已是草木萧瑟,枯黄一片。 紫炎丹火也察觉到了危险,逸散到四肢百骸内,将污秽之气灼烧,防止侵蚀之力伤到帝云霄的本源。 “没关系,她说什么已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得把十万块给我。”六指琴魔圆规正传地开始谈钱了。 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立刻想办法离开这里,然后变装前行,这样一方面可以掩盖自己的身份,又一方面也可以方便寻找胡依依,将此事告诉她。 “二长老说的对,师傅的能力不可能轻易的死去,估计是去往另一个世界修炼了吧,大家不要难过了,我们要继承师父的要求,发扬武学院。”加利特站起了身子说道,众人点了点头,都站起了身子。 当,陆定坤和他的弟子们听完老侯这段录音时,大家一个个站在他的坟墓前,默默低头无语。 秦三爷站在原地定了定神,呼出一口长气才理了理衣襟,随着拥挤的人流进了城。 面临的压力太大,如果成绩好也就算了,但现在……抱歉,我想我可能坚持不下去了。 土岁三田和木反映一两人没有丝毫的犹豫,不再去管楚月,拼命的去进攻星之明月,林风矢,土木悠二三人了。 元力长枪散去,鲜血不断从虎口和脑后的血洞中涌出,焱虎大张着虎口,但就是发不出任何声音,眼中的光芒飞速消散,生机也在不断流失。 做了缺德事还能这样大言不惭地勇于承认的,这个世界恐怕也就周亚泽莫属了。 说完,我赶紧坐起来,披上被子穿好衣服,然后急急匆匆地走出卧室,给张明朗带上了‘门’。 听着这样的话,说不敢动肯定是假的。夏阿美望着萧恒卫开合的嘴唇,眼角逐渐湿润,张了张嘴,想叫他不要说了,可是,那声音就好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怎么都出不来。 阿柏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才提出辞职的要求的,恐怕,这件事和李恒也脱不了关系。 而且,端顺妃怎么就断定自己会剑舞呢?越想越觉得反常,四贞心中的那份疑虑,也越发深重。 和很多校园情侣一样,我们有过青涩纯真的浪漫时光,我们一起上自习,一起去打饭,一起在大学校园里散步,美丽的校园里处处都留下了我们青春的身影。 “我知道有一种方法可以提升千年的修为,可以免去日夜修练的痛苦。”冉冉是了解白无尘的,深知道他并不喜欢修练。 她宁愿看着厉景琛现在这个样子,也不想看着他穿得干净,因为他要是干净了,就是在告诉她,他不是一直陪着她。 这样的信赖,却丝毫无法让我欣喜分毫,反而让我想想她就心酸。 “凤羽听你的,你说什么我都听。”凤羽像猫一样温顺,紧紧地依偎在洛元的身边,不愿意离开半分。 第三十七回:重返林海(2)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也就是说,这深山老林中,根本没找到土匪的痕迹。按道理说,那些家伙,早就溜下山了。想是已回老家过年,喝酒吃肉去了。 除了傻瓜白痴,哪个还留在山,挨冻受饿,吃那非人之苦?俞友财现在也知道,这个季节进山,完全没有必要,纯粹劳兵伤财; 进得山来,根本找不到土匪。除了带着队伍的人挨冻、挨饿,自讨苦吃之外,没有半点益处,更无丝毫作用,只有傻子才这样干。 可团总却在石头咀坐镇指挥,等着他传捷报雪前耻。他带着队伍,没有...... 时安安连忙往边上靠了靠,陆君枫的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电梯缓缓的往上升,他们要到的楼层是8楼,另外一个男人要到的地方是7楼。 听他这么说,刘夏低头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向花丛看去,却见那不就是刚才她摘花的地方吗? 宫家当年还不够强大,没有跻身四大家族之一,他的父母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希望把他培养成精英,以后在上流社会能够占有一席之地。 只见他们收缩包围圈,瞬间就将蚩尤部的人包围在了其中,就如同扎死口的麻袋,谁都逃不出去。 少年的眼神坚定,没有半点闪烁和迟疑,青柠的心口顿时热热的。 “一定要战斗吗?”刘夏的心有些毛毛的,她一直把陆吾当成团队里的一员,从没想过还要与他战斗。 夏安朵说的这是实话,不论样貌还是实力,穆靳原确实比厉景宸要优秀的多。 眼前的男人身上没有一丝的压迫气息,就像是一个纯净的孩子一样。 看着五人齐刷刷的单膝跪在自己面前反对自己,帝离歌的脸色彻底的黑了下来。 这个幕后人员林木也认不出来,而且关注的也不多,反正就是茫然的瞪着眼看,琢磨着待会等颁奖礼结束了,自己该去哪里找个商店买点土特产回去。 于谦现在hǎoxiàng还没满三十岁,已做到部院大员兼省长级别,他可不是侍me皇亲国戚勋贵二代,稍微有点脑子都想得到这种人不好对付。 韩少勋虽然感觉到了疼痛,但因为要摁住叶窈窕不停挥舞的双手,也就没太在意。 察觉到韩少勋审视的目光,叶窈窕只当是没看到,倒了一杯酒,对他举了举,随即一扬脖子喝下。 现在英煌和林木正处在蜜月期,再加上林木和周公子以及汤维三人在这一次的电影制作里的地位太重要了。 “好了,既然回来了,我们也别都在这儿耗了”说完,母亲便一脸漠然的起身上了楼。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柳怀玉淡淡喝了一口手中渐已冷却的咖啡,问道。 这一次,两个男人还算客气,没让她躺后备箱里,而是示意她坐到车子后排的座位上。 “唔,那咱就不客气了。”青琉璃毫不犹豫的转过身,迅速追向远处的红白。 “你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白眉道长!”对于刚刚发生的一切我肯定的认为只是个梦而已。 对,昨晚就是跟开房玩了一夜,现在还累得很呢。钟思欣被她左一句狐狸精右一句狐狸精地叫得心里也来了火了,不由得大声嚷道。 前面他倒也没看出什么,只看出此子在一夕之间性子大变,从此人生的轨迹就变了。 咱们明明都是圣人了,新世界是你的也是我的,怎么就不能给自己开个金手指,一路逆袭虐渣,虎躯一震,走上人生巅峰呢?还得被渣爹的淫威统治。 落于飞急忙跪下道:“是,教主!我一定全力助同墓主。”邪阳教主道:“我先去办一件事!”说完,也不多说,提起梅含遐身子一纵,便凭空立起,化成一道黑雾冲出林中,瞬间消失不见了。 第三十七回:重返林海(3)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严二考虑半天说:“我估计这伙土匪,现在不敢呆在家里了。” 俞友财听了,打了个惊诧,忙说:“这就奇了怪了,你怎么前言不搭后语了?前回说这冰天雪地,土匪干了几笔,肯定溜回家去逍遥快活。 如今,他们又怎么不敢呆在家里呢?” 严二忙说,我的爷呀,此一时,彼一时呢!原先剿匪,是自卫队自作主张,金队长带着我们,趁着热天入林中, 虽然号称剿匪,实则点到为止,哪个那么尽心尽力,去穷尽山林沟壑的剿,都是能剿则剿,不能剿则回...... 李云牧不断地挤眉弄眼下,元碧瑶和灵幽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元神瞬间就回到了上古秘法之中。 “朕知道你委屈,所以朕这几个月什么都给你最好的,这是朕对你的补偿。”或许终究血浓于水,皇帝的眼里流露出一丝愧疚,声音也不再像刚刚一样冷硬。 沈洋仔细一看,那是中央TV记者,在射箭比赛的时候,采访过自己两次,他犹豫了下还是走了过去。 比如脑子一根筋的罗天,又或者是心神坚定的修臣。在修臣的心里,任何东西都比不上成神。多明勒和修明意志虽然强大,但是处于少主的位置,经历的勾心斗角太多,稍有不慎就会被栀子给迷惑。 路凌饶有兴致地问着,自己也开始了思考了,是个难得的日子呢。出去是个很好的提议,那么就是不知道这个目的地是什么了。 也不怪长岭军团的人兴奋,构装骑士,对战斗力的提升是非常大的。 看着从安若的眼神中流露出来的那份惊奇的意味,成云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说着。这不得不说,对于像安若这样的一个初学者来说,自己则是最好的陪伴人选了,不是很会近距离个攻击,说起来这也和一个初学者没什么两样了。 听到这话的廖铮轩惊呆了,我顶,这娃的意思是要挂他的电话?成为她的好朋友以来,他何时受过这种待遇了?还有,她什么时候这么注重他的安全了? 难道说自己元神消散到如今元神重新凝聚居然已经用了一年的时间了吗? 再看对方的车,也就是有点刮蹭的痕迹而已,被雨这么一冲,也没有怎么看出来。 “不在乎!”她把头偏向一边,却正好对上了林枫一双清冷的眼睛。 健健妈心虚的直眨眼,这话确实是她说的,今天中午从单位赶回来给健健做饭,正好赶上童若她们回来。 心里痒痒的八歧大蛇,感觉傲天杀人杀得太慢,害怕出现什么变故的它,决定帮傲天把八歧大蛇城的玩家消灭干净。 黎洛薇有些尴尬的呵斥道,这孩子总是想一出是一出,都不分场合的。 隐约中,沙渡天似乎听到了什么叫声,刚好这个时候沈杖天在上面叫他,他来不及细想便答应了。沈杖天欣喜若狂的跑到断崖边,狼牙灯照了过来,脸色大变。 不用等她们离开之后,赵玲去办出院手续的时候,护士看到房间号便第一时间通知了乔仲轩。 叶辰就抓住了这一点,更加肆意妄为在她身游走,梁以默无语起來,这个男人怎么可以这么无赖!明明难受的要命,却还在逞能,他的手掌只是在她的腰际來回游动,并沒有进一步的行动。 黑丝恶神朝着王曾经伸出手,王曾经心中暗觉不好,他的身子飘了起来。 思虑再三,苗苗终于做出了破釜沉舟的决定:无论陆飞哥哥是不是接受我,今天晚上必须得到他最明确的表示。 “霍南天,你能答应我一件事情嘛?”简曼侧过脸去看着霍南天,她要跟他要一个特权,一个可以让她暂时心安的特权。 第三十七回:重返林海(4)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野猪岭上风雪更大,天气更冷,自卫队的众人,找到一块山垭避风寒,好不容易才捡了些枯才,然后再生起火来, 大家围在一起烤火,抱团取暖,以卸天寒地冻之苦。他们本来可以住山洞,冬季里山洞里暖和; 但考虑到天长日久,里面很是肮脏,加之空气污浊,大伙儿不大习惯,只好找了个避风的凹垭,安营扎寨了。 看到这里地势,更为险峻,山峰更为陡峭,俞友财有些忐忑不安,虽然暂时未遇土匪,他还是有点怕遭到土匪突然袭击。 当即下令派几个...... 主要原因应该是她做直播的缘故,每天都面对上百万的观众唱歌跳舞。 在场的各人,多少都懂些阵法,唯他与赤冽轩修为最高。从进寺到此刻,他一直在施追魂咒,却始终无法探得水儿与赵姑娘哪怕一丝半缕的魂魄,却是寻摸到两位师伯的魂魄,前所未有的虚弱。 等到电影一上映,他们就自动消失了,因为他们所能做的,也就是在电影上映前叫嚣几嗓子。 “这里是整个太荒古宫位置最好之处。在这里,可以看到整个太荒古宫,也可以看到外面的山峦起伏,如画风景。”司陌向慕轻歌解释道。 几人才方落地,空中已然传来各种技能和兵器迸发的独特声响,显然双方高玩已然开始试探性攻击蚰蜒王BOSS了。 “曲奶奶,凤侠还有事,今日便不加打扰了,改日定然登门造访。”安凤侠说完,轻柔的松开了韩氏的手。 “头儿,你平时钙片吗?”徐佐言压低了声音,躲在一颗树下打电话。角落里,灯光照射不到,所以徐佐言的身影看起来不是很清晰,只有他耳边的手机光照亮了他的一边脸颊,看起来鬼鬼祟祟的。 而在这部长篇在网上发表的同时,安泽一终于可以松一口气的慢慢的准备下一部了。 尽管是下雨天,但萧家大厅吃饭的人还是有三大桌,什么都没吃饭重要。 二人同时开枪,一个打腿一个打脑袋眼睛身体,总之各个部位分散着打。 25亿虽然能解燃眉之急,但是想要完全走出这次的资金断裂危机,25亿还差的有点远。 楚院长也不想在这对儿夫妻这儿当电灯泡,俩人心眼儿一个比一个多,还真是应了那句话。 面对着对方如此阴阳怪气的话语,而且还把矛头给引到了秦昊的身上,沈若雪的脸也瞬间阴沉了下来。 沈若雪进了房间之后,焦急的冲到了床前,趴在了病床上老人的身旁。 听到叶枫那有些深沉的语气,她下意识的以为叶枫是真的相信了她的话,这会儿肯定无比失落。 鲁国明已经告诉他,丁虹找到了刘县长。美之源会所之所以能够重新开业,完全是刘县长的意见。 宁建仁此刻因为愤怒而面庞都有些扭曲了,反正现在所有人都看了江家的笑话,看了他的窘态——被自己妻子当着所有人的面打耳光,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久别重逢的两人,迫不及待的朝着对方走去,给彼此一个大大的熊抱。 他感受不到石球中任何波动,你要说着东西能够孕育出一个龙族,他是不相信的。 砂糖也不知道这么严重的伤势反映到玩具身体上会有什么样的效果,更不知道这么一个脆弱的玩具身体在这样地狱般的战场上能否存留到最后。 天木月桂树残存的精神力,在疯狂的捣乱,让魂环中的能量越来越暴动。 三眼族舰队是真的在打追击战,凶猛的将亚顿公爵舰队的战舰撕成粉碎,没有丝毫手下留情。 第三十七回:重返林海(5)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最好的报法,就是要转移到它们的两侧,再进行瞄准射击,才能打中野猪,而不受它们伤害。 那个兵告诉大家,要趁着野猪群,见到人稍微惊恐,又没有被刺激而狂暴发怒时,慢慢转移到它们两边侧翼,再朝它们颈部或者腹部瞄准开枪。 这样,作算打着野猪了,受伤的野猪被自己的疼痛和血性所激怒,一时暴戾疯狂无比,直朝正前方,冲撞而去。 这个时候,野猪受伤头颈有些僵硬,就不怎么会转弯抹角地跑了。直等到它的血流尽、力气耗光了,自然跑...... 叶进冷哼一声,抬脚一点它的下颌,转眼间就纵身到了这头海蟒的头顶上面,五指握成了一个火焰形状的拳印,一拳结结实实地捶打在这头海蟒的两眼之间。 后来雷特被唐风用电线电死,而哈姆则用磷苯类氢化物姜实验室付之一炬。 这倒是真的,有他陪在她身边,就算真遇到什么事情,自然有他来帮自己扛。 直到心中的那种烦闷,那种多年没有来至的紧张一点点从他身上下去,他才停止这种近乎自残的行为。房门始终关着,贺鎏阳知道,一个晚上,秦婷肯定是一个晚上都没有睡。 贺姚见爸爸居然笑了,眼睛一眨,跑到秦婷面前大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之后接连好几天,她出门时都警惕的望望四周,生怕被人找上门来,手机也不敢开。上课的时候听到什么流言蜚语就会竖起耳朵,生怕和自己有关。就这样一连过去了好几天,一切风平浪静,她才稍稍放下心。 一转眼的功夫,刚才还是一个活生生的武者,此时已经化为了一具枯骨,枯骨散落在地上,慢慢的沒入泥土之中,诡异的是,那个武者致死都是带着那一缕灿烂的笑容。 “不要进来……”门里传来他的声音,竟然隐着淡淡的惊慌,然后又是一阵稀稀落落砸地声。 “那……咱们什么出发?”可现在也来不及多想了,不管这人有没有能耐,先去路易斯山庄应约,把跟赌痴的约定,先熬过去,才是。 走出了楼道,林向晚才意识到自己原来是身在楚家老宅,怪不得刚刚看房间里的壁纸会觉得特别眼熟。 程锋一回来,程言便过起了地狱般的炼狱生活,每天除了上课便是训练,学傻了算,练废了完。 龙剑飞这才明白,感情这家伙是把自己当成仇人对待了,怪不得杀机重重。 “走吧。”印天朝打断她的话,拿过车钥匙很是自然又顺手的搂过她的肩膀朝着门外走去。 程意闻声停住步伐,缓缓转身,她可真舍不得这两个孩子。程意微微一叹,走了过去。 柯青青抱着萧莹莹欲言又止,她看了看上官云,见他满脸愧疚,又有数分痛苦之色。她心中有千万疑问,只是碍于萧莹莹在旁,她也不便询问。 白如姣急道:“呸呸呸,这里又没人跟你是两口子,我们怎会成了云儿的爹娘?”唐易自知说错了嘴,他嘿嘿干笑了两声,就再不开口。 未等多久,天魔教总坛就冒起阵阵浓烟,放眼看去,只见那峰顶已烧成一片火海,紧跟着周边十数个山头也着了火,天魔教百多年的基业几下就被烧毁殆尽。 “别闹,乖,我抱你下去。”凌墨紧紧抱着她,任凭她怎么挣扎也不放手。 吴骖瞧出张子辽不对劲,连忙蹲下将画捡起来,瞧见画之后也愣了一下,随后去捡被茶水浸湿的画,瞧见落款之后踉跄两步。 有保镖在,白淮时再厉害也双拳难敌四手,更别想能近身碰到白津离。 第三十七回:重返林海(6)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俞友财听完后,呆呆愣了半天,竟没有开口说话。一时觉得有些饿了,这才把野猪肉,送到嘴里嚼。 哪知天气太冷,刚才还是喷着热辣香气的野猪肉,现在冰凉冰凉的,塞进嘴里象冰棒子,一下子掺痛了牙齿! 俞友财只好叫人,把这砣野猪肉,再拿到火堆里,烤烧一番。直烤得焦糊焦糊的,才趁着热气,抢着撕扯进嘴里咽下去。 不然被冷风一吹,又成了冰渣子,进不了嘴入不了喉。 这种日子,不但大伙儿,感到度日如年,俞友财自己,也片刻都熬不下...... 天外飞来的一句话,让正思索着顾美美今天来意的薛玲,猛地抬头,一脸的震惊和不可置信。 对面四人被宇佳说的都有些下不来台,他们面面相觑不知如何作答。 杨成听后,和宇佳对视了一眼,他倒是没什么,虽然价格要远远超出自己的估算,但他并没有丝毫的意外。 远赴战区,带的人越多就越不方便,所以南怀珂只带了隋晓一人同行。两人两马星夜兼程总算赶到金州,看到的却是与想象中大相径庭的另一副场景。 几人到门市这边,挑选了三包一百斤大米,让老板放好,等会用车子来拉。 手中捏着一张符纸,正要催动,口袋里的手机传来震动,低头打开一看,是家里的电话。 刚才,李国伟被打了,伤得很重,虽然没有性命危险,但是已经不能下床。 而后面之人,则是位于玄实巅峰,气势汹汹,一路紧逼,越来越接近二人。 “跑什么?弄了他,肯定大爆!”边上另一名死亡空间轮回成员很肯定的下了个结论。 果不其然,鹰眼在空中飞舞的时候观察到,慢慢的,城墙下开始出现了玩家的身影,还看到了不少的老熟人,堕天使,熊猫烧香,天下大同这样的公会会长赫然在列。 这一些列的事情,因为南宫擎安排的及时又迅速,当骠骑大将军的一些心腹联系好其他的将军和士兵帮忙想夺回兵营的时候,已经无法挽回。 呃,韩子墨默默转头,比起这个用着慕容玉的脸做出这种娇媚无比状态的玄魅,他真心觉得,还是面对慕容玉的冰死人脸比较好。 植潮来势汹汹,在城中一片杀戮,却没有攻击皇宫,这的确很古怪。 而仙儿也是把眼睛慢慢的闭上,只是那不停颤抖的眉毛在显示她不平静的内心。。 “你住口,从前我不知道你竟然是这样婆妈的人。”傅明正被唐春来惹得好暴躁,直接上手就把傅丛胳膊上的绷带纱布什么的全都给拆了。 明明是大冷的天,却要穿着夏天的礼服,幸好古代的衣服一层一层的比较厚,梓锦又做足了防寒措施,尽管这样还是有些吃不消,在竹林里呆着更是寒气四溢,冻得浑身发抖,但是面对着镜头你不能抖,你得挺着,咬牙挺着。 一整天的在梓锦耳朵旁边嘟囔着一定要叶擎的签名,还想着如果可能的话,合个照的愿望说不定哪天就能实现了,一想到这里就兴奋地在屋子里直转圈。 他刚才是挺难过的,想哭也想闹,但这会儿被她这样一骂,哭不出来也闹不起来了。好像真的那样做了,就是个名副其实的孬种。 “掌柜的,有什么好衣衫拿给我们兄弟看看。”走进店铺,视线在店内一扫,多吉掏了块银锭出来拍在了柜台上,粗声粗气的道。 在没有人推动的情况下,它发出了隆隆的响声,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再次将通往通天之路的那个山洞给堵得严严实实。 第三十八回:狼狈为奸(1)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俞友财想想,也没更好的办法,就把大伙儿,带到豹子洞一带。 虽然大伙儿都不愿意,但经不住俞友财的强逼。只好一路上骂着娘,顶着风雪上岭! 这豹子洞,比野猪岭更高,山更陡、雪更大、风更狂。才走到一半时,山上的小路就断了径。 大家只好攀着杂木顺着陡岩往上爬,一路顶着狂风,爬了半天,天黑才到豹子洞。 豹子洞在老山顶上,顶上有个孤岭,方园十来里路,绝壁上有好多大大小小的山洞, 过去这些山洞里,藏躲着豹子、猞猁等猛兽,因...... 一般艺人的行程都会由执行经纪安排好,若没有经纪团队,也应该有生活助理,无论如何也不应该孤零零的在这里。 正当凌峰准备带着吴迪去开车,忽然发现对方的欲望清单又变了,原本没有的欲望现在已经有了,还多了不少。 凌峰看着对方那满屏飞舞的金色火箭,很是淡定地抽了一口烟,和我比财力,孙子,你想屁吃呢? 看来,她真的是想买下这个原石,也迫切希望能切出刚才那种亮晶晶的极品玉石。 此刻,当杨树成县长从隋子义的口中,亲口听到了程勇镇长的背后,居然有一位副部级的靠山之时,惊得嗓子眼都要掉下来了。 虽然是粥,可那是鱼翅燕窝粥,馒头也是软酪馒头,一般人家根本吃不起。 而在凌曦不知道的时候,还不知道有多少无辜的人死在了血域天魔的手下。 她给艾亚克和Max发了信息,说明了因为受伤明天无法去游玩的原因。 因此,听到脚步声,她迷糊的睁开眼,看见穿着蓝色太监服的进忠。 凌曦:这人关注点怎么不对,我让他查温晁,他第一反应不是应该关心他是不是被别人戴了绿帽子吗?怎么关注的是能让他专注修炼的人? 刚才在村口,被九叔公拦下,就着蓝子他父亲的事一阵子好说。原来,桑三儿是被杂货店老板桑运财留住请酒,一辈子都被乡亲们看不起的他,终于有了扬眉吐气的日子。 章守志横了一眼,正盘算着这一天得损失多少,如果可以允许捕杀海鸟的话,真准备把海鸟们一网打尽。 兰帕德双手张开,用后背死死靠住杰拉德,迎球脚弓轻推旁边,叶枫从后插上斜趟一脚,避开“利物浦队长”后,杀入对方半场。正待肆虐一翻时,阿隆索与李伊唯已经补了上来。 听某人说个轻巧,桑『春』这回赖定,反正某人现在整日无所事事。 彤红的阳光从山顶透泄过来,似将晨睡中的桑家坞一下子唤醒,照得薄雾逐渐消散。 不仅如此,帕拉蒂每天可以施展三次异界传送以及三次劝服徽记。 卫风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接着,他伸手一扯。狱火凤凰‘胸’前那对雪白坚‘挺’硕大浑圆的雪峰蹦跳眼前,剧烈的颤抖着。预示着其具有极佳的弹‘性’以及柔软‘性’。 考核人员并非是正式的龙组成员。考核人员只有经过一定的考核测试之后才能正式进入龙组,成为其中的一员。 轩中气息再度转变,先前那清灵醇正的玄门真息彷佛只是一个错觉,此时以李珣为中心,流散出来的「气味」,已经是灼热酷烈,且带微腥,恢复了早先的味道,甚至更为强烈。 张忘最终被五大仙帝围攻,即便是灭世血炎都被仙器克制的情况下觉醒了这永恒黑棺的能力。 就在这时,夏子开忽然眼冒凶光,一跃而起,拔出腰刀,发出一声狼嚎一般惨烈的喊叫,狠狠的向着撒黑的脑袋砍去。 第三十八回:狼狈为奸(2)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俞友财百事安排定,吃过晚饭后,就钻进帐篷里,安然入睡。这么多天来,只有今天晚上,他才安心入睡。 因为,天黑前,还接天侦察班的报告,说他们在岭下,一片密林里面,发现土匪的窝棚。 他本想就此攻击,但搜索队虑天黑行动不便,子弹没长眼睛,怕万一伤了自己人。只是让人远远地,把土匪的营地包围住,明天一早,再开始进攻。 俞友财赞成搜索队的意见,决定明天一早,向土匪驻地,发起总攻。今天晚上,他要好好睡一觉,明天好指挥作...... 廉铮的实力比起林伟要高出不少,他的力量和速度都比苏鸿要强出一截,但在武技境界上,却是要比苏鸿差出一截的。 盖波加二期建设完毕,两件机械武器的设计图也画完了,秋禾是时候外出,去寻找财富并完成自己的计划了。 在发现了对方的踪迹之后,周瑾他们上面就有大型无人侦察机开始在打探周瑾他们的行踪,密切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赎金就得由王国缴纳,否则王室将失去更多追随者的忠诚——别看有些大臣鼓动他将锅甩给灰铁公国,一旦他真的这样做了,这些大臣保证第一个生出背叛的心思。 这两个月,秋禾已经在他们这里换了很多钱了,本来就不是什么大分部,储备金自然不多,有些钱甚至是他自己垫的。 “雅河姐,晚上时间很长,吃一顿饭,要不了多长时间。等吃完饭,你们可以慢慢聊。”黄源没有放弃,进一步劝说道。 原本它对一心要猎杀它的阿刻抱有很大敌意,现在已经完全忘记,可以接受阿刻的拥抱、抚摸。 顾闲也越觉得更热,他甚至感觉自己就是在一个大火炉当中,被不断地烘烤、烧烫。 这悬崖上四处的峭壁就犹如反光镜一样,疯狂的四处反弹,而且这些反弹的闪电,犹如一道道光一样,在这些石壁上四处乱串。 现在需要鲁尼调查这件事情,所以联合国并没有处理,相信这件事情结束之后,鲁尼在ml的任职也会结束的。 在洛宁的统治下,陆军所占领下的百姓生活渐渐变得好了起来,人民变得对于军队,不再充满畏惧,对于新的一天,也开始充满了希望。 被教训了一顿,心中真的不服,这和朱由检的行事作风不同,不亲力亲为,怎么能放心。下面的人做事,一定会偷懒和弄虚作假,不看着,怎么能安心? 那个锦衣卫当时大吼一声:“落千金闸。”随着他的一声吼,常常上果然一阵铁链的搅动声。 毕竟杨思燕现在就特别反感她进卧室帮着收拾卫生,也不愿意让她看自己的东西。 他勇敢,在这次战斗中,他一直冲在第一线,但他真的有些坚持不住了,因为他在山东卫所这么久,他就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惨烈的战斗,他实在不明白,自己的义父如果每次都是这样的战斗,那么他是怎么走到今天的呢? 玩家们也收敛了眼中的期待与激动,心中‘咚咚’作响,有些震撼。 徐皓自然不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只以为高峰一向跟刘程兄弟几个不对付,也没当回事。 就算是无意清扫了积雪,看到了,这印记又像是野兽爪子无意抓的,不起什么作用。 杨晶晶刚到新班级,人生地不熟的,中午休息的时候,还是习惯去十班找高峰和孙从安一起结伴。 看到刻在大门两侧的这两句标志性名言,闻人初知道自己来对了地方。虽然他从未去过百里家的别墅,与其他五大家族也少有往来,但关于他们的一些基本信息,或多或少还是有所耳闻的。 第三十八回:狼狈为奸(3)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但不幸的是让野猪咬伤一个兵,又从悬崖上摔下了大队长,重伤了主要长官和一个士气,让自卫队遭受了大损失; 那个被野猪咬伤的人,现在已经成为残废;俞友财人虽然没死,但只有进气没有出气,估计没有几日可活了。 金豺狗连忙派人,把俞友财送回家去,急请名医救治。显得十分关心,不仅安排专人照料,自己亲自到俞家慰问。 又连日写汇报,向上峰报告,说俞大队长进山剿匪,夜间遭遇土匪袭击,因没有防备,在众人均被打散之际, 俞大队长...... 他是说真的,乔北北能力有限,志大才疏,就算别人捧她上位,她也坐不稳那个位置。 在电话中,将天台上发生的事情,与龙部长说了一遍,随后在龙部长热情恭谨的话语中,方成挂掉电话。 他冷汗涔涔,仓皇地摸了摸额头,弓着腰,一步一步后退,视线紧紧盯着自己的脚尖。 门砰一声关上了,屋子里重新变得安静起来。周轩静静地坐了一会,才突然懊恼的挠了挠头,恨不得时间倒退到打电话之前。 生化毒气飘散于天空之上,众人只是几个迈步,就脱离了这片生化毒气区域。 但问题在于,人家神医苏夏爱着的是天澜的君主,想做的也是天澜的皇后。而他们的君王却似乎迟迟不肯直面这个问题,才会让大臣们有了争论的话题。 他因为两人的功法互相感应,对南宫凝霜的感情真心实意,但南宫凝霜也对萧然用情至深,至今还不能将萧然忘记。 这个套用现代一句话来说,就是波斯的奴隶通货膨胀了,而且是严重的通货膨胀。 今天的天气非常地好,晴空万里,朵朵白云如棉花般悬挂着,丝丝的微风吹送让周围的树叶迎风而舞,大伙们的吵闹声更是在这树林间奏出一道美妙乐曲。 “恩,我来了,我带来了黄泉,它能救你一命的。”冷纤凝柔声说道,只是眼眶却突然间湿润了。 辰逸也是脸色发白,刚刚虽然只是调动了一瞬间的紫色之雷,而且并没有利用它攻击,可就算是如此,已经让他大汗淋漓,身体产生了一种微弱的虚弱感,不由得暗自苦笑。 “师意,费良言临走的时间趴在你耳朵上说的什么?”路瞳问这话的时候心里酸酸,多么希望费良言能趴在自己的耳朵上,哪怕一句话不说。 王轩龙点点头,开门而出。正当他准备一溜烟跑下楼的时候,他忽然想起了刘晓玲,不知道她的伤怎么样了。于是他敲响了隔壁刘晓玲家的大门。 “你想进行军事讹诈。”土星执政瞥了瞥约翰狡猾闪烁的眼睛,忽然了解地笑了起来。 接踵而至的,是一股强大的威压袭上心头,只听扑通一声,谢乔竟颤抖着双腿半跪在地,整个身躯都在不住地剧烈颤抖着,似乎那黑暗中,蕴藏着什么令他恐惧终生的东西。 “怎么回事?”此时的老路不禁也是失声说道!此时的两路已经解除了合体异化,毕竟异化本身就是需要消耗元素的,而合体异化就更消耗的多了,所以一般不作战的时候,都会解除异化!此时的他不禁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费良言知道,和老妈抢东西就是拿鸡蛋碰石头,只好老老实实的坐在沙发上郁闷。 光影一闪,两柄飞剑微微颤动,咻地一声腾飞而起。雨蝶一惊,一道强大的气场从背后袭来,与此同时,两道不屑的声音在身后传来。 “别说那么多废话了,上一任老板欠我们的工钱,你打算什么时候给吧!”底下有人开始起哄。 第三十八回:狼狈为奸(4)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金豺狗喜欢在剿匪中,到四乡八村里,抓捕所谓的“奸人歹徒”,追查帮土匪打探消息、通风报信的“细作”。 金豺狗抓“奸细”、捕“细作”,抓与不抓、逮与不逮,一般情况下,主要是因人而异、就事而论。 只要在这一带家里比较有钱,但又没有什么大的后台、过硬靠山家里的年轻人,均成了他的首选目标和抓捕的对象。 而真正帮土匪打探消息的奸细、细作,一般情况下是查不到的,因此抓得很少。 只要金豺狗在乡下,抓了所谓的“奸细”、捕了...... 这些人是图阿的手下,他们很好的执行了搅‘乱’游行队伍人心的任务,现在该是他们退场的时候了,接下来的戏码已经用不着他们了。 而这个总督职位的话,又不能掉到新任奥兰治亲王手里,好不容易将前任亲王弄死,又怎么可能再让回去呢?要是当上了,下来可就难了。 虽然,这些所谓昂贵的物品,在21世纪仅是一台价值5000块钱的电脑主机。更值钱的是那些硬盘,但组成了磁盘阵列的一堆硬盘加起来,就值10万块钱。 在张月红和刘大庆起来忙碌,给她拿合适的药给她吃的时候,刘灵秀想给叶秋打电话,但是,怕叶秋又睡着了,影响到叶秋的休息,又忍住没有给叶秋打电话。 而爱德华身边没有一个司礼监,来为他批红,这就让他有些受不了了。 “设定完毕,十秒后系统重启。请尽情享受本公司的产品,欢迎惠顾。”生物脑的对话窗结束了。 无极和那些地球的后人,在轩辕策等人的心中,差别之巨大,一在地上一在天玄剑宗的将来,无极不接掌的话,谁还有资格接掌?换了别人领导玄剑宗,轩辕策他们也无法放心。 无极一愣问道:“为什么这么说?”辛腾云回答:“因为我发现你像乌鸦变化的”。 “这个方法不错,我这就开始。”说完这句话,凌若烟转身向着乘客舱闪去。 可惜这个弹幕已经被空降而来的666大军吞没,超火特效、火箭特效,都是全平台可见,吸引来大量的机器人和新观众到来。 其中就有修炼成精的灵物,会向人类讨封赏,比如黄狼子也就是黄鼠狼,会撞上路人询问“你看我像不像人”。这时候黄狼子就会两条腿站起来,学人一样走路,让撞到的路人回答它的问题。 两只展翅的翅膀遥相呼应成项圈,凤尾低垂如水滴般,形象生动的刻画出凤凰元神。 至于袭人自然也是标致漂亮的,但却没有前两者那般令她们完全不敢相比。不过因为袭人是大姐大,她们也不会反对麝月这样排列。 姚六齐当然没看过这部地球上动画片,更不知道这是放电的口号。 四把利剑甩向空中,并没有落回地面,反而是各有章法的向那守卫攻击,凭借着化灵境的控物之术,用四把剑进行试探攻击,并且不断消耗他,这是当下最好的办法了。 “姐姐,你为什么就不肯承认,你根本就是舍弃不掉王后的头衔,你又何必拿着什么规矩、传统说事呢?”奇雅说到激动,抓住了奇岚的胳膊。 “我们联手吧,我觉得这次你们能够出去的关键还是在于这个混沌天魔,只有解决了他,也许才有机会出去。”司马方林说道。 沈聪越来越有才华,直播间的老哥们显然被他用才华和骚气所征服,这不,一位没有发过言的观众,上来就是一架飞机。 十几分钟的样子,终于拆开了,打开盒子一看,一把漂亮钥匙放在盒子里。 第三十八回:狼狈为奸(5)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而且,经过这样一个抓人关押,一个来担保放人,双簧戏唱得滴水不漏,敲许勒索受害者家属的钱财,双方都得了厚利,两相情愿、双方欢喜,两人交情也日益深厚。 几乎成了是狼离不开狈,狈也离不开狼的紧密关系。因此,俞士介派了轿子来接,金豺狗再是害酒病,也不能驳了对方的面子。 只好强打起精神,坐到轿子里,让人抬到俞家喝春酒。 快要到了俞士介家,金豺狗记起大队长俞友财,就住在前边一个庄里,他家离俞士介家不远; 他们两人为宗...... 豆子被养父母说教了一通,逃也似地跑回少帝殿,径直跑到楚枫的房间里,把他揪出来。 想到就去做,豆子转身去了豆包杂货铺,找到平安,把自己的想法与他一说。 佛天宇宙的入圣者们彼此间相处很融洽。即使为了争夺信徒而彼此不和,也不会直接相互动手,而是驱使信徒去征战。大约是因为他们一旦动手就会消耗信仰之力,乃至消耗信徒的缘故,他们几乎不愿亲自战斗。 彦九从腰间摘下贝壳手指在阵法上拂过,一道娇俏的声音从内传来。 “好啦,好啦,我告诉你们啦!今晚我要去青牛山公墓抓鬼,所以没时间陪你们睡觉了!”姬吉大捂着耳朵的道。 阿加扭头离开,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她昨天刚说差一个机会,今天这个机会就来了,老天都在帮她,所以她这次必须成功。 毕竟是站在巨人肩膀上创作,如果不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那就太逊了。 这个世上既然有阳间,那么就必然会有阴间,本来姬吉大以为鬼灵大陆才是阴间,没想到这里才是阴间。 陈旭痛定思痛决定,亲自来建立企业的人才培养机制。而且就从自己开始做起,陈旭的前世本来就是智商卓绝的天才,用的好了绝对可以在科学上大有所为。 乔治兄弟没想到薄堇自己对于这些奖项居然如此不关心,明明入围都会成为一个很光荣的履历,薄堇却好像没有怎么在意一样,只好一边感叹,一边跟薄堇解释。 那煞有介事的一番说辞听起来不像是胡编乱造的,那么,究竟裴臻的目的是什么呢?采阳补阴?她真的不愿意去想了,究竟是什么情况是什么事情呢?皇上的一颗心乱糟糟的,七上八下。 而在人世间,却时时刻刻都在发生让人笑不出来的事情,他们并没有按照丫头的遗愿或者我的安排,将丫头送到义庄去,现如今丫头的尸体还在后殿中,到了夜深人静,丫头就暴起伤人。 这一夜,钟粹宫的灯亮了一夜,迎春和抚琴眼也不眨的守了元春一夜。 我听着你在客厅里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感觉我的眼睛也酸涩不已,蓉蓉,你的哭声和她一样的令人心碎,只是她哭起来时,场面更为壮观,更加让我心疼。 燕代云没料到贾正义会为令狐蓉发这么大的火,用手捧着自己的脸,一脸委屈的看着贾正义,便嘤嘤的哭着往自己的房间跑去。 万青手下的侍卫和士兵们一听万青这话,顿时都显得一脸的诧异,不敢让道,都站在原地不动。 一身留仙裙本就已经光彩夺目,七月坚持带了那一只蓝玉蝴蝶钗,耳垂处垂着蓝玉明月珰,发间和耳垂遥遥相应,看着铜镜中明媚的可人儿,七月也不得不佩服即玉的眼光。 皇上必定是要严查严办此事的,那么接下来的审问查探,就不仅是皇后了,更有宫中各处的守卫,怕又是一场风波。都说是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只盼着皇上多些理智,少牵连些别人。 第三十八回:狼狈为奸(6)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金豺狗见俞士介问得实诚,也就没有瞒他,把他在来时的路上,听到老对头俞友财的伤病,居然有所好转的情况,对他一一说了出来。 俞士介听了一愣,连忙说:“这、这、这倒是个事儿哩!没想到,这老东西,这么难死?他妈的!” 俞士介跟俞友财虽是堂兄、堂弟的关系,因生意反目成仇,二人老死不想往来,两家人斗成个乌鸡眼儿,互相捣鬼搞经,都想整治一下对方。 这就是古人所说的亲戚指望亲戚富,宗亲唯愿宗亲穷的原故。往往一家人之间的...... 那些光芒向四周蔓延,距离极远,诸多石台的光芒汇聚在一起,终于汇合成了一道淡淡的光幕,几乎将城池周围近十里的范围都笼罩在其中。 没想到平日里还算严肃的冬寒竟然会这样说话,惹得梵雪依立刻笑起来。 “开饭啦!”沈心怡一句开饭了,原本在忙碌中的三个男人齐齐的放下手里的东西,然后洗了手,开始上桌了。 肃杀的秋日,山林中一片落叶的金黄,天刚刚亮,梵雪就依随简优乘坐在马车之内,朝着林中深处进发,出门时,简优并未告诉梵雪依要去哪,此时梵雪依正掀着车帘往外看,越往林中走,四周的环境越熟悉。 “丁成,告诉他王妃临走前跟你说了什么!”祁天宁冲丁成喊道。 而他刚一坐下,在他们旁边的拍卖场便响起热烈的掌声,随后便有一个老者的声音响起,林浩转头望去,发现拍卖会,已经开始了。 林墨寒的转变让莫浅夏的心突的一跳,她低着头不敢和林墨寒对视,“为救萧逸辰公司。”这个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竟沒有叫萧逸辰为逸辰哥哥。 就这样差不多飞行了半个时辰,古凡与常锋已经穿过了雄伟巍峨的山海关要塞,不过片刻,落到了一处荒僻的建筑物之前。 莫浅夏听到这声音,嘴巴的力道突然一松,身体有些颤栗,轻轻放开林墨寒的手臂,鲜血顺着她嘴角往白嫩的脖子流去,样子看起来有些血腥的感觉,但别有一番风情。 不过,他们现在也算是重新在一起了呢,虽然……一个是师傅,一个是徒弟,但总归还算是在一起的。 “去吧!你今天是主人家,可不能缺席。”柳长青和蔼笑着,挥挥手。 虽然人已经要抓回来,但经此一事,公司元气大伤,他暂时也闲不下来。吃过饭后就马上出去了。 “你能遇到什么危险?还是你遇到什么危险了?”朱志强审视地看着戚尺素。 这段时间戚尺素笑得太多了,可是这样的笑容,让独孤傲心中一愣,忽然有些苦涩。 林微微看了看洛迟衡,想到他还有工作要加班加点,便也没有再耽搁,三人一起离开了餐厅,回公寓去了。 “中山城内如今已经是人困马乏,恐怕是再也撑不了多久了。”慕容泫回来之后,慕容祁就和慕容泫详细的将城内的情况说了一遍。 当旭日东升时,产房里传来了嘹亮的婴儿孩儿哭声,紧接着又一道婴孩的哭声传来,三人心头的大石落地,均是露出了笑脸。 真正的血腥淹沒了他的眼。。。在彻底失去意识前。陈牧的手指是朝着犰犰的方向虚握着。心中惊唤着的是。犰犰。。 心中愈发疑惑,林风苦思不得其解,起身尝试着运动几下,他感觉似乎自己身体比以前轻盈了不少,脑袋也清明了许多。 他那一掌,飘渺深厚,如海似渊,丝毫不像是一个入窍境初阶的修者能够发挥出来的,更像是……一个大周天的入窍境修者。 第三十九回:如愿以偿(1)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金豺狗在俞士介的提醒下,趁着俞友财暂不能问事之际,调动人马从俞家烟馆、博馆入手,查了俞友财的性命根本, 拿捏了俞家把柄,抓了俞家三个儿子及上下人等,消息传到俞府,家人以为老爷失了势,一时惊惶失措。那俞友财刚刚缓过一点气儿来, 听说这个事,想从床上挣扎起来不成,反而怄得吐了几口老血,颤抖了几下子,就翻了白眼,气得一命鸣呼了,俞家人想法子为老头续命失败。 听说老东西死了,金豺狗大患已除,就放了俞家三个公子,...... 驶出工业区后,路上就越发的偏僻荒凉,路面上坑坑洼洼,车子也是一路颠簸摇晃。 走了几步,没有听到动静的江水,回过头来,发现陈喜娃等人正在茫然的看着他。 “骗子,说话不算话! ”棠妮一把扯下男人脖间的白巾,生气的咬了一下,还坏坏的舔了一下。 这一次,人参果分身的陨落,可把镇元子吓了个够呛,随后便苟在道场数百万元会不出。 为此,甚至有混沌魔神,大肆捕杀无数的混沌生灵,提炼混沌生灵精华补益自身。但是,并没有任何效果。 玄十三已经调查清楚了,云霄军兵败,后方军需出现问题,与在朝的大臣或多或少都有些关联。 马红俊成功的证明了自己的存在,在接下来的一个月中史莱克学院越战越勇。 可眼前这只自诩为呆壳神的呆壳兽,于头顶凝聚出三片粉红色龙鳞,就像抢地主挂出来的那三张牌一样,主要是由冠贝体内无限核心的龙系能量凝聚而成。 听到有人叫自己,哈利立刻回头,看到是肖恩,便紧忙走了上去,实际上在哈利的心里,肖恩一直都是他的朋友,只不过碍于后面的很多事情,他多少对肖恩有些隔阂,但也不至于说是装作不认识。 这家伙居然会圆瞳、撒娇和嬉闹三连,明明是一般系精灵,会的全都是妖精技能,很难不引起他的注意。 可是姜浩伟始终没有过来,柳意催促了几次,都回复说老师不让走,柳意便来气了:你一个学渣不用在意老师,你走的话也没关系。 李师父这明摆着是答应要亲自收他为徒了,柳意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跟着李师父进入屋内,同时又喊进来两个弟子。 明星做经济舱的事情不是没有,但大多数情况是因为节假日人流量太大不好买票的原因。 此时,千仞雪也懵逼了,其余几人也懵了,没有想到赵子龙直接就是对着千仞雪一顿臭骂,几个封号斗罗都楞在了,同时蛇矛和刺豚都有些怒了。 第二日,张邈吕布便领兵出发,前去叫阵。同时高顺在暗地里领兵向敌营潜行。 因为这价格已经被钟永昌给炒起来了,如果说送太多的话,那就真的没啥意思了。还不如就送两串给他,这样一来还可以吊着钟永昌的胃口。所以李晓帆想了想之后,就决定只送两串这种葡萄给钟永昌了。 回到家,母亲他们都已经吃了饭了,他将草莓苗顺手就放在了大门口。 杨旭虽然一时间不能奈何这股风暴,但也凭借着霸绝天下的气势,与黄泉鬼蝶斗了个旗鼓相当。 不过刘东说的也基本都是一些浅薄的层面,至于具体如何操作,一个字都没提,糊弄一般人还行,但是对于台下的精明人物来说,就相当于脱裤子放屁。 祠堂自然是李家家族的祠堂,里面有碗筷和桌子板凳,都是李家人凑钱买的,为的就是谁家有红白喜事的时候,可以拿来用。 第三十九回:如愿以偿(2)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团防总局的人们,对他的坏印像,更是一时很难以改变,这个时候都不大情愿把这个位子给他! 大家都觉得金豺狗是阴险、狠毒的小人,跟这样的人共事,时时刻刻都处在危险之中,与这种人同僚,时时刻刻让人精神紧张, 跟这种人长打交道,时时刻刻让人不放心! 这样的人升了官,对同事和上司都是一种威胁。虽然金豺狗私下里,花了真金白银不老少,把团防总局的人,从上到下都打点了一遍。 可钱虽然花得很多,但人心却买不回来。团防总局的人...... 化学组组长哭得伤心极了,领队还以为他是为安夏高兴,拍拍他肩膀,只有化学组组长心里知道,他是难过,要是安夏参加化学组联赛,那自己的化学组肯定也有冠军了,呜呜呜,太难过了,为什么这么不公平。 他油盐不进,云妃心中气怒,面前表情却只是失望,然后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一片茫然中,员工点开了链接,茫然的转发,并且开始为了自己的翻倍奖金鼓捣着身边的人一起发,然后一发不可收。 谁知,刚出大门,就听到熟悉的咔擦声,雨宸低咒一声,一把将乔语拉到身后挡了起来。 剩余的8人皆是三阶异能者,令人震惊的是,其中居然有4人是速度异能者,另外4人便是楚晴雅所见到的这几位了。 秦役:“……”那必定是深仇大恨了,连死了化为丧尸了都还记得这张脸。 听到顾安歌和楼瑞去花园了,楼郩的眉梢挑起了一个微妙的弧度。 林爱萍觉得这样不是办法,在外面这样闹,太丢人了,林爱玲从来都是出主意的,她见安夏拼命的样子,俗话说不惹拼命郎,只是指着安夏骂。 从商景遇这里了解了这些,简晗可以断定,靳司丞去医院看自己的哥哥,那完全是一种自觉地行为,不是医院的合作。 接受这么一大批物资需要场地存放,需要人力管理等各方面都要协调好。 一只七米沼泽灰蛇端起身起就吞了一名士兵,少宇御使神剑在它头顶使出了御剑术才救出了那名士兵,可一边有更多的士兵被一种跟泥样的蜘蛛吐出的丝给拉下了城墙,一会就被吸食了。 晋军有着这样的手段,对于江东军来说是不公平的,但是在这样的决战中,江东军没有其他的选择,除非他们愿意放弃江东。 所谓贡献点就是对于神殿做出了贡献得到的奖励,也是莫琳他们执行神殿任务最基本的奖励。 之前曹操可是率领四万大军防守许都,仍旧为晋国的大军所攻破。 梅林一声厉喝,声音携带着恐怖的魔力,如同一柄铁锤打在青年的胸口上,后者猛然吐出一口鲜血,倒飞出去二十多米,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当遭到失败时,内心会产生一种消极的情感体验,我们称之为挫折感。外在的挫折经验和内心的挫折情感体验,是导致心理压力的另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 丢在灵域的玉简,记载的都是一些半成品修真功法,就算得到玉简,也只能修练到筑基期,吴良没打算让灵域上的人,轻而易举的得到可以修炼成仙的功法。 是的,给正在度假的维克托打来这个电话的,其实从维克托的手机响起来的时候,维克托就非常清楚,能够在自己度假的时候给自己打电话的,除了自己的家人之外,就只有一些在自己生命之中非常重要的人了。 其二,徐明龙本人桀骜不驯,一帮子手下大抵也受了他的影响,匪性十足,若是全部加入法帅军,如何调节又是一大问题。 第三十九回:如愿以偿(3)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以求自保躲过大难。却因皖方派出大批人马,四处围追堵截,全力清剿他们,以期斩尽杀绝,不给张老幺、李老末一线生机, 更不让他们喘一口气息。 他们在豫中呆不住了,只好乘乱逃到皖地。大股溃兵突然流窜到皖地,这让皖方大惊失色,只得派出大队人马,对他们进行围追堵截, 搞得他们无路可走,慌乱中杀出一条血路,聚集残众逃到边境,十万大山中,想歇一口气,休息整顿一番后,再窜鄂中南下谋存。 他们在鄂皖边界大山中据扎的消息,不仅......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一辆出租车居然停在陶然的面前,陶然心头一喜,连忙上车,先让司机给自己送到附近吃饭的东西。 能够摒弃私仇,一心为国家,这样的大义,让她都佩服得无话可说。 那男子身形高健,似是在睡中被叨扰,一身雪白中衣且领口松散,打斗之时健硕的胸肌时隐时现,满头青丝未束,如墨般披散。 “狗儿,带几位爷们去村后那空屋子里,那里宽敞。”老人对身旁的王二狗儿说。 吴阳的手在墙壁上摸着,雪见也在摸着、找着,寻找所谓的机关。 说罢,他上前抱起云荼,回到了云荼的房中,将她安顿好之后,分出一丝灵识进入云荼的体内,查看着她的情况。 瑟琳娜转过了身体,光芒洒在了她的脸上,瑟琳娜感觉有些的刺眼,没想到变成了吸血鬼,还能再一次感受到阳光。 所以对于金峰的打压,罗万美一直都是正面应对,没有动用过什么暗地的手段。 闵太守依旧有点犹豫,但仓洛尘话不多说,已经率先一步向前走去。 太夫人沉沉一叹,点头:“也算是个烈性子的丫头,先去牢里坐几日罢,待此事了断,再说你如何处置。”说着太夫人又看了看刑堂执事,执事便押着玥菀告退。 直播间里人气越来越旺,助理时不时打上几行字,向网友们解释比赛的进程。当刘奎施展飞刀切豆腐绝技时,已有网友开始为墨非紧张了,这基本是稳输的节奏呀。 陈琅琊仔细的听着孔祥的每一言每一语,陈家,果然是被东方家一步步踩下去的,就连父亲当年也不知是何原因,败退紫禁城。 这边冉秀娘自然想去看自己父亲,便催促着想去看看父亲,当然不好说要去看杨山。彭措听到冉秀娘的话一时没有回答,一对已经无法睁开的眼皮,似乎朝着前方看着,脸色却有着淡淡的忧伤。 看向四周,景物也变化了不少原本是绿树环荫,现在则变得和北大荒一样,地图显示也是荒原。 尤菲将注意力从那些对话上移开,暗自思索着这名黑鸦骑士的现状。表面看来,这瓶液体能够减轻对方的‘症状’,可又是什么造成了这种症状,是另外一种药剂,还是她所不知道的法术或物理手段? 最后半句被赫连鸣咽了下去。他看完这封信之后胆战心惊、坐卧不安,思虑了两天两夜才决定前来面圣请罪,又将信件重新封好,意图逃过一劫。 “我没有意见,坚决支持区座的批示。”朱慕云眼观鼻,鼻观心,像老僧入定似的。听到武尚天的话,忙不迭的说。 t“不想说是吧?其实你不说我自己早晚也能查出来,我们的队伍里有你们的内应,我说得没错吧。”秦风看着红狼问道,这次红狼居然没有否认,那就证明秦风的猜测是准确的。 晶莹的宝石,数之不尽,被镶嵌在冰川石壁之上,这里的奢华程度,甚至比皇宫内苑,都要让人羡慕。在一些石壁之上,还雕刻着各种各样的纹络图释,深邃难懂,无比晦涩。 第三十九回:如愿以偿(4)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两家互相防范、明争暗斗,也分散了皖方的力量,对张老幺、李老末倒是件大好事,让他们难以清剿,慢慢坐大形成势力。 张老幺、李老末现在实力大增,但粮草尚缺。为了应对未来的围剿,他们分成遣将,到各地打劫钱粮,号称打粮、筹饷。 这英邑离他们据地不远,也是他们打粮范围。只因英邑是偏僻穷县,张、李二人主要精力,没有放在这儿,只派小股人员, 只来边界上耀武扬威、虚张声势了番,基本上风声大,雨点儿小,虚恍一枪就走了。 搞调...... 众目睽睽之下,柳生宗瀚也不可能说直接就反悔,不承认刚才自己说过的话。 两人坐着球车,返回草地,孟无咎见陆羽毫发无损,就知道陈皇妃不会再拿陈琅琊之死为难陆羽了,暗道算这狗-日-的倒是好运。 他留下的分神早已死去,那个来自轮回空间的家伙也离开了,下面基本上都是被天神组织掌控的人,这些事又会是谁做的。 虽然拜了陆羽为师,但顾惜朝心里还是什么地方都想跟陆羽比一下。 “韩峰我问你一件事,你这次来是为了晨曦的事么?”赵晓正在翻动着烤肉的同时,脱口而出。 面对韩峰的到来,那个从头到尾都没说自己名字的中年人,好像很是开心一般,脸上的笑容也一直没停过,还真别说,真的激起了韩峰的好奇之心。 就连李民都有些无语,六叔这么做到底是为何?还是说,真的想让韩峰吃吃苦头? 驱魔龙族马家传人,演变到这一代已经变成如此的贪财,还真是如印象中所见。 稍稍运转真气,将体表的颗粒状废物震落,随手一挥,一股真气将那些腥臭的废物卷到了厕所,冲入了马桶之中。 也正是这个原因,大乾历代帝王和宗门的关系都降到了冰点,如果不是宗门势力太过强大,说不得几位强势的人王也要学秦王政吊打诸天。 “你要怎么做?你该不会准备杀了他吧?”虽然陈飞说的平平淡淡,但夏冰却感觉到他的话语强烈的杀气。这杀气让夏冰都为之颤抖。 “你先去找国王,这里‘交’给我了。”陈飞笑着将手搭在了道千君的肩膀上,道千君顿时就感觉到一股股舒适的气流传遍自己的身体,随后体力竟然急速的恢复,原本的伤势也好的差不多了。 “漂~漂亮~”我努力的控制自己已经呆掉的舌头说出这两个字。 冰澜说完,抬起玉葱般的手指,灵气流转,一指点出,那锻体冰灵泉的低下,有着一张灵符飘了出来,付浮出冰泉的时候,被冰澜伸手捏住,然后震碎。 现在的我,站在她身边,站在向往光明的人身边。真真正正的活着。 李拓最不愿的就是掺和进这样的事件里来,李拓赶紧把目光挪开。 羽斯的话里,充满傲意,空间古族是很强,可是他羽斯,可是时空双修的天才,成就之大,空间古族和时间古族中,都鲜有人能与之媲美,更何况羽斯时空双修呢? 雷斯提亚并不是那种软弱的假汉子。但是,跑了没两圈,他是真的想要休息了。 无聊的霍去病看了看身旁的一棵大树,一个纵身跳了上去,找了个最舒服的地方,悠闲地躺了下去,不一会儿树上就传来了微弱的鼾声。 随后又有几个逃逸的江湖败类被其点破藏身,便引来了许多需要偷匿起来的人们刺杀,又是在连余殇的安妥下,才在渝城落户。 “娘娘,我……刚才出去了一下,您也应该知道了吧,月仙居出事了……”乔寒烟细声细语的说道,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 第三十九回:如愿以偿(5)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但本地地势险要,虽是穷乡僻野、苦贫之地,地理位置却相当重要,自古以来,就称为为吴楚咽喉、江淮要塞,为兵家必争之地! 一般稍为有点眼光的人,到了这一带,就不敢轻视这块地盘儿。作算穷苦不堪,成为累赘负担。 但也必须争夺,争过来后,还要严防死守,不得有失。没有此地,就没屏障;失了此地,就失了通道。 象张老幺、李老末这样,刚占了这附近一块地盘,想要发展壮大“称王”的人。岂没有这方面的考虑? 哪怕有一丁点儿雄心壮志...... 两个月以来,她数次被人发现、截杀,而根据鱼龙会散布的最新消息,盐千容下一步将会出现在纸烟城,寻找一味叫做苦渠的药材。 反正离家也不远就几公里的路,夏悠打算自己走回去,顺便可以欣赏下东京都的街景。 希维尔茫然地指了指自己,莱斯特点点头,又看向纠结的内瑟斯。 早已等待在一旁许久的梅米递上了包袱,来斯特顺手接过来开始穿衣服,衣服穿到一半的时候动作不由得一顿,一股违和感袭上心头,总让他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徐念情绪陡然拔高一截:「就这么说定了!」说完就开始嗖嗖扒饭。 「德行…」盐千容白了他一眼,捧起热乎乎的茶冻喝了一口,不由绽开笑靥。 就差那么一点点,夏悠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就要完全崩断了。 将命运交换以后,除了成绩,所有的财富、身世,都将不再属于宋雅,如果她能考到一个不错的大学,相信宋家肯定是愿意供她毕业的,那样即便失去富裕的家世,她也有能力靠着自己从头再来。 “这家伙,如果我还是六翼的话,对上他一定会十分的吃力。”路西法傲慢的脸上有了一丝凝重,想到。 这一剑威势滔天,即便是唐静这样的高手,也不禁神情变得肃穆起来。 此幡无风自动,孤悬在深邃的,有星光点缀的夜空中,在猎猎不绝的声响中放出几股子阴气,透漏出一股惊人的寒意。 全神贯注,蓄力而发,一股融力迅速从容器周围冲出,不断发出“撕撕”的切割声,融力已经顺利穿过起初的那段切割网,进而向全身经络流动。 穆夜烟坚定地点头,碧蓝色的眼眸,第一次直视着叶空,不带一丝退缩之意。 也不知道接下来还会遇到生样的事情了,说起来,这一点还真的是让他们觉得无不跌奇怪了。 苏九悄无声息地进入了伊犁城主的房间,随手放下一个隔音术,然后才去叫伊犁城主,不过苏九并没有显露身形。 不过,曹操倒是慧眼识英雄,知道刘备并非池中之物,倒是对刘备高看了一眼。不过,汉朝现在还没有显露出要大厦将倾的样子,大家还都想着中兴大汉,所以曹操现在对刘备也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薛仁贵正在策划自己南下计划,已经亲率十万大军到了北海国与汝南郡。 刚刚洗完澡,所以的头发有些散乱,伊乐先是用手捋了捋后才开始用梳子梳了起来,桐乃的发质很好,平时也有用心打理,所以伊乐梳起来很是轻松。 他扬了扬自己脖子上挂着的牌子,证明他的确是在这里的工作人员。 古晓月跑完的时候,班里的男生还没一半跑完,个个见到她时,眼里有丝不明的惊讶。 余安动作没有停留深吸口气,一把将六股神性拉到了一起,进行融合。 不过徐一凡之前明确和我说过,我和他是朋友的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人,以免引发不必要的麻烦。 第三十九回:如愿以偿(6)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众人见张老幺、李老末的人马,这么长时期里,没有什么动静。 只有金豺狗一个人,从当时形势和英邑所处的地理位置上,感觉到张老幺、李老末,对这个地方,实质上觊觎已久, 而且是志在必得,因此保持着相当的警惕。 在守城队和各乡丁壮撤离后,金豺狗强迫手下人员,据守原地坚决不动,以防不测。 他还准确预计到,端午之日,必为张老幺、李老末,派人偷袭之时。 都以为他们看不上偏僻这小县,作算发兵过来抢掠一番,也捞不到什么油水,还...... 林正峰没有丝毫犹豫的发动车子驶离原地,因为他已经感受到远处正有一些气息向着自己的方向移动过来。龙家眼线众多,这一次,林正峰所做出来的事情,无论如何都会以一方的毁灭而收场。 众人都走到舷窗前,看着外面漆黑的星空远处,赫然有一轮巨大的明黄色太阳,正在照耀着这个陌生的星域。 其他的马家人,却是愤怒的,看着这几名下人。但是他们却,都被浪费提前点住了穴道全部都成了木头人。 各式各样的技能和人都冲了过来,体型骤然增大的武器无疑成了众人的焦点。 这问题问的有些没头没脑,的队员,都是不敢回答,轻轻的低着头。 董槐真的很守时,一个时辰之后,把董先找去,说了丁立和他交易药丸的事,打发董先去取药,只是人都已经走了,药留给了店东,董先顺利的拿了药回来,董槐也接到了秦谊的报告,说是丁立一伙人连夜出了洛阳。 在天隐者的调配之下,八百万艘血月战舰分组成不同的作战单元,以极大的效率封锁了整个星域的每一个角落。 这其中要做到两点,就是能够获得天煞玄雷的认可,而是要迷惑天煞玄雷把天雷剑阵当做敌人。 奥拉夫明明是有很大的机会杀人的,但是他却没有,反而像个傻子一样对着开大的老牛穷追不舍。 没办法,林风既然都是已经弃权了,镇长也只能宣布这大比的冠军到底是谁了。 隔着老远白钢就看见了,曹瑜穿着一身黑色燕尾服,活脱脱一个英国管家;贺齐不知道是什么身份,身上穿的是华丽的简易盔甲和披风,看上去似乎是个贵族;至于雷一鸣,呵呵,一看就知道是个保镖。 然而,离开金帐的众位部落首领却不知道,作为大巫祝的乌蒙一改平常的沉默,突然发言的最大原因,并不是上述那两个。 隐藏在风俗街两侧的枪手迅速扣动扳机,一大部分子弹被坦克挡下来,剩下的则袭向地面上的武装人员。 “难怪我们的宝宝一生下来就是九斤八两,比一般的宝宝重了三斤!”说完柳青继续吮吸。 “离开了还对他这么忠诚,你还真是难得的助手。”莫里斯不悦地松开手,朝手下做了个手势。 动物们都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雨而躲了起来,李安却还在冒雨前进。 詹妮得到老师的表扬很开心,虽然非常疲惫,但还是腼腆地笑起来。 刚才李安要是真的受了念婆婆的行拜之礼,估计念家的其他人会把自己给生吃了。 在决定要研究蜃境图后第一次观察的就是这座山,昨天下午和今天上午虽然没有画成,对它的印象却又进一步加深了,所以徐墨对它最为熟悉,而当成画临摹自然也就非常顺利。 开玩笑,这可是他最后的保命筹码,一旦失去了利用价值,谁敢保证对方在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后会放过他们。 第四十回:营盘唱戏(1)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金豺狗的人马,在县守城队回城过节,各乡丁壮纷纷回乡之后,独自留在阵地备战; 他们不仅不能回家过端午,反而留在这里受苦受累,大家觉得完全没有必要。 既然县守城队可以撤,各乡丁壮可以走,为什么唯有他们这些人留下呢?大家都不很服气,嘴里叫苦连天, 个个对金豺狗心中生怨,不少人口出怨言。手下的严二和方旺财见此情况,建议放假让大家回家过节,金豺狗并不为所动。 这金豺狗天生一个豺狗鼻,对兵事敏感性特强,在当时的表况下...... 食风眼睛一下子红了,死死盯着地品寿蛊,千年寿命,这正是他最想要的,为此他可以付出任何代价,只要得到这只寿蛊再等突破天境那就是最少两千寿命。 黑帆主题曲,一如它的剧情一般,一开始似乎并不像一首战歌,只有摇弦琴淡淡的风味。 梦魇世界,天诛看着周围滋生的大量黑气,恐惧之力,这是比起一般的精神力和梦境之力更珍贵的精神力量,梦魇力量就是以恐惧之力为主多种精神力量混合的一种力量。 饕餮鼎原本自带封印,完好的饕餮鼎是一天境的虫器,这远不是他现在可以完全炼化融合的,所以他的三星虫窍神图具现化的虫器只是完成了三成的半成品。 听到孤星这样的话,葵花痕她们的脸色稍稍好看一点,如果孤星也说是安宁她们,那么葵花痕她们就真的要翻脸了。 不过江寒知道,虽然自己如今还很轻松,但这不是因为这无形的意志冲击弱,而是因为六十年来自己在意志方面的进步确实很大。 如今葬仙渊进入大量珍贵的道兵傀儡,要说没事发生才是见鬼了。 林真大吼一声,这种感觉是来的如此突然,好像下一秒就要面临死亡一样,林真第一时间发动了时间静止。 虫界在外多少会降低他的实力,他不可能让真理虫界永久脱离在外。 自从重伤之后赤血金鬃狼就没有这么舒服过,立身在虚空中,不由得仰天长嗥。 对于微笑等人的发言,刘毅心里还是较为满意的,确实,正如卷毛所说,如今有着自己的im进可攻,退可守,风格转换之间全看战时需要。 如今鲍芸芸,拿到最佳新人、歌王等多项大奖后,在国内可以说是一线顶尖歌手,距离超一线的天王天后,也就紧差临门一脚了。 林枫在情况紧急的时候动用了死亡之力,这也是林枫第一次真正使用死亡之力,没想到这种力量十分独特,而且十分强大,在死亡之海中竟能控制整个死亡之海。 见李青答应的果断,不仅是朱彦辉,就连台长张泽明都有些惊讶,这种有着绝对捧红力度的节目位置,一般来说,制作方绝对会是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做法来对待,但李青似乎对此事毫不在意,或者真的是没有合适的人选? 除此之外,每天,泰勒都会含着一块石头练习腹部发音和头腔共鸣等。 王洛收好手机,皱着眉思索了一下,穿好外套走出办公室,外面依旧热闹,主会议室吵吵闹闹的似乎在拍一场大戏,王洛看了一会儿,没有打扰他们,准备做点夜宵给大家吃。 顾三走后,郎兵吩咐让李勇、王大山等把新兵补充进各指挥,然后给他们讲讲他军中的规矩和要注意的事情,自己带着黄六去前面的赵匡胤营房。 所有魔物仿佛心中失去了主心骨,以及心中那长久以来支撑他们的擎天之柱。 黑暗之门钉在太空中,乃是秘术造就,当初蓝牧对其束手无策,因为任何攻击都会穿过去。 第四十回:营盘唱戏(2)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贺普侦知英邑前沿防区,只剩下金豺狗的一支孤军,他们人员不足,装备也比不过己方; 而且自卫队内部,现在也是人心涣散,大家都不愿在防区苦熬,都想放假回去过节。 只是被金豺狗死死逼着不撤,才坚守在这儿!实际上所有的部下,早就怨声载道了。 而且今儿个上午,估计是金豺狗拗不过众人,没有办法干脆就放了假,把队伍撤走了。 贺普把这个消息,报告了张老幺、李老末,两人听得这个消息,心里暗暗高兴,当即没有犹豫,就批准了贺普的...... 虚无之子双手一紧,硕大的神拳便生猛地落到了这嗜血雷罴的胸膛之上。紧接着,两股火焰神风冲天而起,将这头红毛怪物直接卷起。 在得知了自己的父亲是谁后,南天迫不及待的想要到常家去找自己的父亲,质问他为什么要抛弃自己的母亲,质问他为什么十五年,不曾来看过自己的母亲,质问他为什么,要玩弄自己母亲的感情。 所以,祈进现在得想个办法让她移动半分,这样,就有很大机会获胜了。 “皇上,这事您可不能心急,这生孩子,就像是缘分,缘分到了,就自然会有的!”皇后笑着说道。 一条雷电灵力变成的巨龙不断的在方一鸣头上的空中游荡着,身上时不时炸出一些火花。 紧接着,冬马十分迅速的把最后一块上品灵石收进储灵戒,然后也拿出一大堆中品灵石。 老百姓的家里实在是太过穷苦,他没有能力去养活这一家的六口人,于是便被这种资本的实力打压了,他答应了这件事情,而二皇子又对他说不能让他暴露这件事情,若是真发现了这个事情立马服毒自尽。 “青松哥哥,你没事吧?”白烟关心地拉住了傅青松的手,脸上满是担忧。 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因此韩正东很肯定也很坚定的在王四面前说了这样一番话,如果真需要有人牺牲的话,他宁愿牺牲的是他自己,而不是突击队其他弟兄。 “此事危险性不大,就是路途遥远比较辛苦,如果陛下一旦允许你奉旨出使西突厥,我自会为你准备一路的吃食。”陶然微笑着说道。 罗时骞点点头,欲推门进入工房,却被另两个青衣青年横剑阻拦。 瞪了一眼周围的生灵们,赤子直接离开了这里,除了王飞腾和陶君以外,这片广场中不会有生灵值得自己出手。 王飞腾的话正好说出了那三大势力心中的疑惑,裂谷战之后有大机缘的事情可是从上面传下来的,上面的层次远不是自己这等神灵可以揣度,但是眼下的情况却是众神灵不明不白地来了这里。 盲僧这一局的发育很顺,七分钟就升到了六级,领先一些八分钟五级的打野很多,而且第一个大招就用在了下路,EZ刚刚交过闪现,就被瞎子绕后踢死,可惜派克实在灵活,见势不妙直接崩撤卖溜。 岳学峰坐在一把实木椅子上握着陈雪兰的手,一双深情的眼睛凝视着陈雪兰那一张恬静的睡脸。 几根树根须缠绕成网,试图阻拦巨大的钢铁怪物……,动能扭曲空间! 夏侯惇:好难杀的刘禅,但只要塔恢复如常,刘禅必死无疑。上路、下路纷纷开花,嘿嘿,这一局稳赢。 开阳城的武者感觉一阵落寞,多少都有一种兔死狐悲之感,有些人则在感叹,经历这件事,开阳城的城主要换人了。 混乱之中,也不知道是谁用力拍了一把苏唯的后背,把苏唯拍的生疼,同时还隐隐约约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说了句“叫你装杯”。 第四十回:营盘唱戏(3)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因此都放松警惕,派到前沿的守城队和各乡丁壮,都自动撤回去过节。 只有金豺狗亲率孤军,死守前沿防区,并用瞒天过海计,瞒住了敌人的耳目,趁夜重新进入阵地,给对手打了个措手不及,一战而大获全胜, 在敌众我寡、援军全无的情况下,打下这样一场胜仗,更是难能可贵,让合县文武官员,既高兴又敬佩。这些年来县里经过了多少次溃兵之乱, 草寇之灾,都是生灵涂炭、百姓受苦,地方上却无力应付,虽然养了一些兵员, 但都是些草包饭桶,...... 龙云天将一包黑色的东西扔向了龙天威,精准的落入龙天威怀里。 楚天羽也没有想到,司马剑如一上来就施展如此强悍的进攻招式,几乎不给他让人喘息的机会,想要离开将其打败。 而且,柳昊还能感知到一些柳天的不同之感,那是一种蜕变之感。现在,就算是他,也没有百分百的信心说能够打败柳天。 “请先生明示。”二皇子似乎已经猜到了他要说什么,脸色越加的阴沉了起来。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抚须说道。他的这番话也是不少人的心声,他们并不知道夜锋是九幽宫二十七府府主之一,认为夜锋先天便缺少与林坤相争斗的优势,处在很劣势的地位。 冒险到现在段秋找到的能力晶石一只手都能算出来,但现在没几天就找到了三个。 “好,既然你认为他们从这里逃了,那就带人去追吧,不过要是追不到人,我拿你是问。“团长说完之后,一甩手走了。 但他并不打算使用这两艘灵能战舰,因为他自己已经有了,虽然这次没带出来,但估计回去后灵能战舰肯定会更加强大。 对于观众席所发生的事情,苏子墨自然不知道,找到走廊上的一位工作人员,将口罩取下,在对方惊喜的脸色与拍照留念,接着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来到宽阔的后台。 “来吧。让我领教一下你的实力。不要让我失望。”林坤单手持剑,丝毫没有理会自己的伤势,在他脸上,甚至有一丝淡淡的微笑。 她为了照顾崔斌,几乎没有睡好觉,更重要得是她不想错过崔斌醒来的一瞬间。 “为今之计,只有赶到广宗,与大哥汇合,正军对垒分一个胜负了。”张宝叹息着,承认了自己的失败。 “噢,哈哈哈……不高,不高!”崔斌道,他翻滚身子,将阮倾语压在身体下面,化神的喜悦,让他身体上面有一股莫名的冲动,那阮倾语这一次也十分的给力,二人在那通天山之上的迷宫当中,再一次的发生关系。 闻言,叶晨将凌振国一个月牙形的轨迹丢了出去,轰的一声,凌振国年老的身躯便撞击在了他做来的跑车上,而车上的司机见状面出来搀扶着凌振国。 颜雪晴怒气连连,见他袭来,虽之拍出一道攻击,不过,重伤之躯的她,又能发挥多少实力呢? 那就是从姜预穿越到罗虚大陆,就一直跟随着的,和科技之心一起的那个能力:物质转化和形态改变。 袁绍依旧是那副模样,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便恢复了那种傲睨的神态,跟着曹操的脚步,亦步亦趋。 两人正在密谈时,突然感觉到金行令飞速靠近。两人同时抬头,看到一个金色光影从天而降,孙悟空怎么会来到此地? 噗,很多修士听到项昊的这一句话,都有一些忍俊不禁,这摆明了是在调侃林啸。 无量仙国逃掉的还有很多大军,项昊想将那些大军,彻底赶出诸天。 第四十回:营盘唱戏(4)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她正青春年少,除了经验稍嫌欠缺一点儿之外,其余唱做念舞,都赶上了金小玉,甚至有些青出于蓝胜于蓝了。 因为戏班有了好替手,叶青明才敢放心大胆,让金小玉在家歇息,自带戏班下乡唱戏; 另外,三姨太一个人在县里,耐不住寂寞和孤单,就一直跟着戏班下乡唱戏,一方面给孟晨瑶分担一些角色, 另一方面做她喜欢的事,天天开心内心充实,无论心情和身体都好得多。初回县城那段时间,一时还没适应,日子过得不是很顺畅。 通过在叶家班大...... 邝天龙知道黑子自己办了个铁厂,但是他没想到黑子会给他掏五百万给母亲治病。 挥别了兼职哥哥,过不了多久,就轮到安然他们几个开始收拾东西,这种事,安然和三个吃货那相当的有经验。 “炎哥哥既然是想要给洛儿盖被子,那还是赶紧盖上吧……要不然,洛儿会着凉的……”双眼同样紧盯着黄炎手里的被子,糜丫头则是一脸的担忧。 “趴下!”叶天一声大吼,一把把微微有些发愣得宫本惠子给按到在了他的怀里,同时自己的身子也弓了下去,仍由车子在狂奔着,无数喷子已近瞄准他们了。 “喂喂喂!你们俩套近乎也得吃完饭再说好不好?这还都饿着呢!”夏侯惇大咧咧地笑道。 李磊这才松了口气,眼中露出担忧的神色,半晌才悠悠一叹,充满了无奈。 听着面前这个神秘人士的话语,议事堂里所有的海盗头目,都不禁勃然心动,大有热血沸腾的感觉。 “不愧为情场高手。看來我今后还得和你多学学。”沈桐羡慕地道。 确实,简随党代表的党委表明了态度,没有动曹定邦,但却给岳海歌出了很大的难题,如何安抚慈善团。顾诏这话很明显,这件事还是由岳海歌来自己解决,无论是顾浩然还是顾诏都不应该在其中出主意。 但顾诏就这么坚定,一点解释都没有,柳部长迅速跟最高层几位首长做了汇报,结合了多名经济专家的意见,决定举全国之力迎接这次还在猜测阶段的金融风暴。 到了西域,就要进入战斗状态,现在嘛,就当成朝廷出钱供自己游山玩水算了。 一句话,人族修士实在是太弱了,同时也太穷。单是一条,“隐字诀”的敛息术消耗的灵力之巨、对于他们来说,已是无法承受之重。 三张符最后以每张五十万的价格被成交,除了刘佳乐这个主人获得一张之外,另外两张被不同的人得到。 杨浩不为所动,轰然间爆发出了无尽炽热,脚下一蹬在轻重术和踏炎的作用下向着诅咒学徒压迫了过去,同时一股诡异的能量随着火焰的燃烧,集中在他的身上。 能量是相互的,这道能量传出去,就会无声无息的传导在程燃的身上,给他一记重击。 面对眼前的菜肴,这一次程乐是真的将眼前的菜吃了下去,没有呕吐出来,那么久了,终于再一次体会到了美食的滋味。 其实元素可以做到任何事,火可以增强体质,水可以诅咒,是无限可能,但玩家现在的层次太低,用不出来。 正所谓考古毁一生,工程穷三代,仅凭兰洛斯那点儿微薄的工资,供养一台奥术傀儡的压力可想而知。 第二次发货给默克罗杰,李晨竟然没有出面,让默克罗杰亲自护送。 郭管家失声叫好,而考验郑鹏的郭老头神色更是震惊,脸上的讥笑早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吃惊、不相信,刚才郑鹏作诗时,郭老头下意识用手捻下巴花白胡子,听到精彩处,就是失手扯断了胡子也浑然不觉。 第四十回:营盘唱戏(5)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戏唱完后,看戏的人陆陆续续走了,班子的角儿们正在卸妆,其他的师傅们,正忙着拆台,大家要收拾东西,准备明天一离开。 这时,已升为副大队长的方旺财,带着几个大兵,到台上来找旦角儿,说是金大队长请旦角儿,去后面饮酒助兴。 一下子把叶青明吓一了大跳,一旁的孟晨瑶,也是茫然不知所措,望着叶青明不知所以。 叶青明对金豺狗贪财好色、仗势欺人,早有所闻,他本不想跟这种有权有势、横行霸道、行凶作恶之人打交道, 无奈人家直接...... 不一会儿,出现在檀道济的眼前是一个身体强壮剑眉星目年轻男子,浑身上下散发出勃勃的生机,眼神中透露出智慧和睥睨天下的气势。 看着每个城门的门口站立着一排穿戴整整齐齐的工作人员,非常熟练的检查着进出人的路引和物品,唐风的脑海中不由的冒出几个词:万恶的城管? “想跑?我叫你们跑。”萧瑀欺身上前,照着他们二人的肚子,一脚一个,把他们踹出两米,还顺势滑行了两三米远,水泥地面上还留下了斑斑血迹。停下来的两人抱着肚子在地上“哎哟,哎哟”的叫喊着。 刚踏进门就发现唐云闭着眼睛坐大殿中央的地板上一言不发,矮胖的吴老道有一点焦急在大殿里面走来走去。 安东尼毫不留情擂了一拳,笑骂道:没看人家这么温柔大家闺秀样子,性格娇羞得很,说什么也不能一下吓跑了她不是,所以只能徐而图之。 林西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时间,反正在心神俱疲的情况下,躺在沙发上的他,一直在沉睡,借此恢复体力,补充精力。 然而尽管如此。可阿兽的脸色却是勃然大变。劲气的确是在增加不假。就连劲气的品质也在缓慢的额提升中。可那爆发而开的能量是在是太恐怖了。剧烈的高温简直要将阿兽的腹部洞穿一般。 百个擂台只站场地的一角,还有许多其它空地,其中一场大得能容万人军队练兵。 当然,听到狂修罗的话后,林西自然也就不必再询问吃鱼猫了,因为吃鱼猫如果了解这只魔兽哪怕一丝一毫,也会在第一时间就告诉自己的。 “大人,如果是这样,我们为什么不干脆支持亲王得了,反正现在您跟亲王的关系也不弱。”杰夫说道。 “那成!你们帮派叫什么?”唐唐炮天明倒真有点耳闻,但他接触圈子全是武功拼天下,等级大家平时都不怎么在意。 那种触摸到空间法则的空灵状态并不是墨夜随心所欲掌握的,墨夜心里有了计较,琢磨着怎么才能体悟到空间法则,真正的掌握那种状态,别说跨越星球,单是无视空间禁制装备就很让人高兴了。 皇帝刚刚即位,而且还只是个孩子,不适合,那么只能从他的身边寻找这样的奸佞之人了。 邱福见中了埋伏不敢再逞蛮勇,赶忙令人点燃火摺照明,勉强辨清方位朝阵外急退。如此一通混战尸身累叠,待到奔回燕军阵前只剩数千之人。 混在礼包之中的激光焚烧弹表面看不出丝毫异常,只有在触及到人的肌肤的刹那它才会释放出强大炙热的能量。 在上一世,遇到的厨师大赛,基本上每一个厨师做菜的过程都是可以直接进行拍摄的,欣赏厨师做菜的过程也颇为赏心悦目,可在这个世界显然不能这么做。 这些费用全部都被用到了移民和辽东及朝鲜的基础设施的建设上,这样一来,所有的一切都健康的发展着。 第四十回:营盘唱戏(6)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做事果断绝决、从不拖泥带水,一般人说不了他的话。连顶头的上司,他都能整治死,现在他的势力范围内, 霸占一个唱戏的小姑娘,岂不是家常便饭一桩! 叶青明感到自己无能,保护不了孟晨瑶,眼睁睁地看着她落进豺狼窝里,却没有一点办法。因事情突然其来, 他们没有什么准备,心思也被打乱,一时间想不出搭救之策。 大家刚拆好台时,突然看到两个兵,送孟晨瑶出来。 叶青明急带着三姨太和班子的人迎了上去。孟晨瑶看见大家迎来,象女儿看...... 而此时的汉军大营,刘德与诸位将军、谋士同样在谈论前来支援的齐国骑兵。 “我们当时寻找了一圈,却只发现了那些生化战士的尸体,而那个假冒你的人却不见了……”说这话的时候莫月满脸的不解。 硕大的头颅在地上弹了几弹,砸坏了一片地砖,妖血流淌到哪里,哪里就被冰雪冻结。 尽管时节已入盛夏,阳光灼热天地就像是一座大熔炉,但是此时的豪宅庭院内,却景色宜人清凉如春,宛若世外桃源。 村子外围的树林里,一人一兽在里面慢慢地走着,他们所在这一部分树林已经十分接近村子,所以雾气相当的少。 正好月神出现了,完美的符合了美利坚政府的要求,而且看上去更是一尊强大至极的神灵。 “师兄,你好像很看重他!可就凭他自己,真的有本事捕捉到虚实之灵并且带出去吗?”西乐看着龙行消失的地方,不禁有几分不服的问道。 因此,这三个刚刚踏入炼气期的修士,远比这个世界的同道要幸福的多。 “操他妈!把我扔这了……”我心中暗骂,刚才这高压电击让我几乎失去了神智,意念一散好不容易积聚起来的那点空间也破灭了,海水立刻就把我头部包裹了起来。 眼见这般情景,龙虓心知此番前来所身负的使命是没法完成了,当下只能沉默着退到一旁。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只余“吚吚呜呜”的声音,洛南已经前倾身体,吻在了杜真真娇艳的芳唇上。 明明已经是这个时候,这冲天的光柱都已经出现,连大衍仙山都晃动了,为什么,那位大人,还是没有现身? 洛南挂上电话,信步来到西岸咖啡,刚坐下没多久,秦时新就出现在店门口。 瞬间,他就感应到了来自于老魔元神之中的残余剑气,他心意一闪,那残余剑气直接在老魔元神之中窜动起来。 前面窗口的墙面一阵剧烈的蠕动,慢慢的,窗口下面的墙面彻底的形成了一个无门的入口。 她记得当初,她最爱的男人,报复了她一家,害的她父亲倾家荡产不说,甚至都丢了性命。 觉?后来我弄明白了,是自己经历的太多,就像长大了不再对过年有所期待一样。 “你的威压对那冰人无效,我便收拾它!”姜承道握刀大笑道,一转身,竟然当先朝那至尊冰人杀了过去。 似有时光如流水般从眼前流淌而过,不变的是一卷道经,一条青藤,一盏铜灯。 洛南定睛望去。前方明显有道门,门后是通道,通道中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仿佛把所有的光线都吞噬了,却隐隐有着令人不安的气息传出。 篮球并不是直接射进篮筐的,孙卓这个球,也根本不是射篮,而是传给两米二六的姚明,姚明伸出长臂,高高接到球,直接单手扣篮。 果然,接下来的纠缠,陆伊一就算是个外行也看得出沈衔有些吃力。 第四十一回:难以脱身(1)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如果那个金豺狗,不想放过孟晨瑶,明儿个不仅孟晨瑶有危险,这戏班子所有人,都脱不了干系,大家可能不会安全走出去。 这几日,大伙儿进了他们的营盘中,一切在这伙丘八们控制之下,像一群待宰的猪羊,根本无力逃出去的—— 叶青明、孟晨瑶和三姨太三个人,昨天晚上,几乎都是一夜没有睡;因为这几日,天天夜里唱戏,人着实太疲劳了。 到了天快亮时,叶青明感到上下眼皮子在打架,他再也熬不住了。头往枕头上一歪,当时一下子,就睡了...... 龙谨却吞不下这口气,受了玉锦绣一巴掌,他歪着脖子倒抽凉气,一个火冲上头,直接抽出匕首朝着玉锦绣冲来。 从未听师父说过那么多话,以前她与师父虽然亲近,但总觉得他太过神秘。 但我会在踏入凌霄榜,进入凌霄宝殿核心地带领悟圣神通之后,将你的敌人全部诛杀。 他的心中虽然很想将丁昊碎尸万段,但是丁昊毕竟是这一次新生选拔的参赛者,他的胆子就算是再大,也不敢在这里动手。 张梅本还在沉思结果一下子被那个校长的咆哮声给惊醒,张梅皱了皱眉朝那校长走去,城南此时除了恐惧外,心里更多的则是好奇顿时也悄悄跟了过去。 “不知道,谁也不知道我的父亲是谁。”玉锦绣淡淡开口,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一个气海境二重的少年,身上没有任何防御,轻轻松松就走到了自己面前。 见到了这一幕,就连比武台下方的上官飞雪,脸上也是大惊失色。 水灵韵的肌肤白皙如雪,如同新生儿一般晶莹剔透,修长的双腿,纤细的蛮腰,身材可谓是完美到了极致。 阔步上前,旋身落座在他的身旁,一双眼睛依然探视性的观察着晏琯青。 “不过这只是开始,大汉的脚步不会就此而终,诸卿继续助朕梳理天下,不可懈怠!”刘协朗声道。 “拿过来!”莫喧打断那人的话,命令道,仆人浑身一抖,连忙将协议递过去,凭他对大少爷的理解,这是发怒的前兆。 不等残剑说话,便朝着外面三虫院院门而去,纳兰楚楚来找自己是想干嘛?她倒是有些猜不透纳兰楚楚得到心思了。 李春对此还是有些怨言的,他一手把羊羊体育中心的各种业务带起来,结果一有新公司成立,他就要去带新业务,工作的繁忙以至于到现在还没结婚,唯一的好处就是,他在圈子里也变得非常有名气。 不在了,竟然没有深追,还是说这是他特别的目的?安若显得很犹豫,再次感觉之下再次的感觉出了一样的结果。 “月儿,你怎么买这么贵的花,妈妈我这么老的人可配不起。”看着苏清歌,黄芹芹语气里显然有责怪的意味。 大义这种东西,许多时候只是个口头上的名号,但就算在强者如云的洪荒,也同样用得上。 不归起初是犹豫的,毕竟奈何是曼珠沙华所化,不归怕会伤到她。 “说来怎么都是一个死,他为何要杀修明。杀了还敢光明正大的回来,挺佩服他的。”栀子喃喃自语说道。 虽然他知道洛夜七一直在败光洛氏,但是没想到洛氏的根基还是很强硬的,要真正的将它全部收复,还需要这么长的时间。 曲清染闻言也不由得笑了笑,血红色的眼睛微微一眯,看着曲清悠的目光说不出的风流邪魅,鄙夷之色溢了满眼。 叶非凡幽幽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大床上,身边围坐着三个如花似玉的圣后。 第四十一回:难以脱身(2)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但等大家练完功之后,有人想要出院门;有人要到街上,买点油馃子、蒸馒头、豆腐脑、浠饭什么的; 他们按之前习惯,三五成群,准备走出院门。但这岗楼的哨兵,根本不放他们出去,大家这才紧张起来! 有胆子大的人,忙问门口的哨兵:“这里出了什么事儿,怎么不让我们出去?” 按道理说,这几天戏班住进营盘后,虽然营里巡防得紧,但经常有人,出去办点事儿、买点东西; 做饭的大师傅出外买米、买菜,来来往往、进进出出的,查得不是很严...... 血量方面更是夸张的增加到100万,再加上那夸张分防御力,这相当于攻打一个移动城堡了。 “我说的不是那些情报,嘛,算了,首先确认一下,我们之间,究竟应该算是什么?敌人?兄弟?还是分身?”复制体的慕容辰摇了摇头,岔开了话题。 “什么?”郝心有点反应不过来,他们确定关系不过才3天,怎么突然就来拍婚纱照呢? 脱下头盔躺在床上,习惯性的看了一眼手机,却发现上面多了10几条的陌生短信。 整个圭亚那以及周遭地区都知道,这里的香料是最多的,于是乎,周遭地区的商人人都来这里进货。 骏马上的青年一跃而下,直奔前方而去,后面的人纷纷下马,紧随其后。 这间自修室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除了最基本的配置以外,和空间石屋同样无聊。 根据通缉令的资料,张青云,出自神秘组织,代号丑牛,喜欢夺人机缘。 国人对于西医的信任与崇拜已经到了迷信的地步。对自己老祖宗留下的东西反而敬而远之。这个年纪的人都是如此,年轻人对于中医恐怕就更是不屑一顾了。 传说中的灭世雷劫,从未真的出现过,好像只是人们的以讹传讹,此刻出现,它就是真实的终极灭世雷劫。 秦云继续印奇纹,月舞澜还在九阳神魄里传功。有萧玄琴这大美人陪在旁边,秦云也不觉得工作会枯燥。 说真的,她倒是不怕江暖,只是觉得辜负了人家的一番好意。况且那个男人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主,万一他要是把怒火迁移到了江暖的身上,那不是逼着她难受吗? “其实,我有些担心的是,你虽然能想到一些事,但当它真的出现时,那种对你骄傲的内心是会有巨大的冲击的。我知道,冲击的不是你的自尊,最可怕的,是对你那份责任心的冲击。”唐铭渊说道。 “以后上综艺节目我可以学一下石镇哥了,看来自己的夫人确实能制造一点笑点…”金圣晗对着刘在石颓声说道。 家族虽然说算不上什么顶级势力,但是在这惊云城中,也是排名前五的大势力,就要看看是什么人,胆敢说要杀自己全家。 三人接连的说了通篇的感谢,然后就在现场的尖叫声中离开了舞台,对于他们而言,收获不过是刚刚开始。 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欧远澜看上去似乎是接受了欧盛淮的提醒。“爷爷,做人留一线,五个亿的投资是不可能的。如果你真的要用清清和孩子要挟我,那就玉石俱焚好了。”他镇定的样子并不像是装出来的。 既阻碍这一刻,让他的内心,对于霓虹国的归属感,降低了不少,甚至有些痛恨起来自己的身份,那些该死的政客们。 虽然周芷默跟艾蔷薇的关系不错,但是周芷默不会这么没深没浅,把我的事情都告诉艾蔷薇的。只能说,最坏的结果,是艾蔷薇从一开始到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有目的的靠近我。 第四十一回:难以脱身(3)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叶青明满脸带笑过去,先在给这儿门口的几个兵十敬了烟,士兵挥手放他进去。 找到方旺财后,叶青明先是敬了烟,然后轻言细语问方队长: “方队副,今儿个出了什么事情吗?为啥在我们院门口,加了三道岗哨,还不准戏班的人进出?” 方旺财打了个哈哈说:“叶班主,请不要怪我们。这是金大队长的主意,只因你们的戏,唱得实在是太好了。 金大队长看得高兴,觉得还没看够,你们就唱完了,听说今儿个你们要离开。咱们的大队长,舍不得放你们...... 将妖怪消灭之后,商队的人回到村公所休息,毕竟天还黑着,真走山路他们可不敢保证一定没事,还不如在这里等天亮。 众人都以为他会开口说感动,也或者说什么,但是却万万想不到。。 在那里,有两扇电梯门模样的门,但那后面明显不是电梯间,而是另一间房间,布置着沙茶几等物品。 这正是姜云的圣图,圣图之类,一个圣卵流光溢彩,散发出越来越强的气息。吸收圣图吸收而来的地脉精气,溢出一道道涅槃之气。 姐妹闻言而喜,不约而同的行了一礼,秦风心下叫苦,面上却不得不做出春风拂面的笑容。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大皇子李承乾才平静下来,被酒色掏空的双眸浮现一抹异色。 看着如潮水一般涌向天方城的冲锋大军,童童也将易世风华的事情全部告诉了千刀灵,这是二人之前的约定。千刀灵也不做怀疑,直接向天方城走去。 宫城中有东南西北四池,除了东海池,其余三池乃是水流相通的活水池,而御花园的所在,正是最北端的北海池。 这是澹台余年由衷的一句心里话,没有任何的虚言浮夸,句句属实。 作为光明圣界的圣子,光明圣子也是有一件圣物作为底牌的。只是圣物一般都消耗很大,每发挥出一丝威能,都要消耗巨大的能量。若是不发挥威能,又与一般兵器差别不大,会成为鸡肋。 此刻那九十九人正在后台安静等待比赛的开始,完全不知道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有人还拿着不知道哪个坑爹教育机构搞出来的复习资料在这边临阵磨枪,而机智的工作人员一看势头不对早就一哄而散了。 武修与斗气的等级相差就是一个字,只需要将斗变化成武,从武徒到武神。 陀螺劲!在一定程度上,可以无视真元防御,面对七阶强者,自然没那么好用,但对于如今却是刚刚好,而更为关键,那丝阴寒之气,是沈从体内残留的一点鬼王之力。 公孙羽秀眉一扬,眉宇间漾起一丝恼怒。她这些年要么忙于逃亡,要么沉浸于修炼,对外界事qing知道的不多。但当前朝廷的皇帝乃是一个十一岁的稚nen少年她还是清楚的。 叶凌别过师姐,安心在东竹灵山的竹林洞府中闭关修炼,凭借着这里浓郁的灵气,再加上叶凌日夜用四阶极品清灵丹固本培元,天长日久,修为也有所进益。 故而,大张旗鼓自以为严密的看守,不过是一间囚牢,两个兵丁而已。 “看来,我是没法说服你了对吗?”雷泽涛终于转过身来,看着某人的眼睛道。 正欲追上去,可是,上空有着一股巨大的压力,直接镇压在她的身上,根本就无法飞行,甚至连动弹都做不到,周围的空间都被禁锢。 “看在大家这么多年朋友的份儿上,我也奉劝你一句,现在收手还来得,让你的人把那些黑火药撤出会场,我可以当一切都没发生过,你不会真的想成为武林公敌的。”张大镖头很是诚恳道。 第四十一回:难以脱身(4)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在这一块小地盘里,金大队长如果要查一个人,就是掘地三尺,也会找出来的…… 莫看叶青明平时做事,沉稳慎密,但到了这个地方,遇上这种根本解决不了的难题, 他也会失去理智,做出像小孩过家家似的,毫无实质意义的事情来。 藏好孟晨瑶后,叶青明有些心绪不宁地到台前,跟大家一起作演出前的准备。等到太阳落山了,台下一片漆黑。 戏班子打起了汽灯,却等不来一个人影。营盘里面还是没有头面人物,来安排他们唱什么戏,也不见一个来看...... 还是一个单音节的词,梁云城发现此刻的自己,在面对林微时竟是有一丝的胆怯的。且不说是因为什么,林微这人从来给他的感觉就不是特别好,尽管他要爱屋及乌。 “好了。这些事情总有一天会水落石出的。”说完韩晓轩就去楼上找东方寂了。 自从丁羽觉醒了宿命血脉之后,成就半步神罗业位,言谈举止之间,自然都有了一种高高在上又睥睨天下的气势。 “楼主,如何处理她。”莫歌看到了上官绝爱终于有了悔意,也有些可怜他了。 吴磊先是告诉雪儿让他带领二十五人绕到城主府‘门’口的领一边然后在吴磊下令后一起攻进去,在跟墙前面的雪儿手语一番布置好任务后吴磊便马上走了出去。 “什么?让我们诡刺盟除名?你一条命凭什么值这么多?”圣无暇气恼道。 但没有关系,任务完成之后,他会将从前自己所有的逼不得已,所有的苦衷全告诉未央,他相信若是未央心里对他还有感情,一定是会原谅他,再给他一次机会的。 “相公可是感觉到乐儿处理的不公?”本来寇乐儿就是一个心细之人,如今听他这样说,好像对自己有所不满,因为打了瑟儿他不高兴了。 “少爷。少奶奶回來了。”管家激动的说道。可是看到韩晓轩做了一个嘘的手势。自己也知道了。 萱萱很不耐烦的起身。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对于东方寂的触摸。萱萱觉得很恶心。 “焱,你带我离开,好不好?我不想在这里。我没病,我真的没病。”叶紫琳紧紧地拉着他的手,眼眸中泛着泪光。 “无知!”金发蓝眼的外国人呲牙咧嘴,看上去也喝了点酒,要刷霸气,胳膊都挥舞了起来。 而耆华城第二天起床时候正在想着中午该到那里吃一顿的时候,手下把投注没中的消息告诉了他。 于这一天是卢月斜消失四年的日子,心情不佳的孟玉莹见兰兰受此欺负,莫名恨意猛然爆发。 一看到齐煜,她就会想起,曾经的冷焱是不是也是这样过来的,他付出了多少的努力,才爬到现在这个位置,可是那时候的他,心中满是仇恨。 “康荫胜!”裁判也有些疑惑,不过见比赛胜负已分,还是第一时间宣布道。 这下把刁大毛也招惹出來了,他嘴里叼着半根香烟,袖子卷的老高,浑身上下湿嗒嗒的,而司敏慧只是喊他把新买的杯子和碗筷洗一下而已,这货是个享福男人,从來不干家务活,干一次就跟要命似的。 今天亚男没有留在她那大的有点空洞的别墅里面,而且在她的事务所里面呆着了。 司徒南实在不宜和这些家伙一起下船,虽然他很喜欢和那些朝气勃勃的军官在一起,他们都是南华国防军的精英。 郝仁在大儒空间里已经打出名气来了,端木正手下的二长老见到他,都有点哆嗦。好在,如端木正所说,他们已经是朋友,否则,二长老他们还以为郝仁是来挑衅的。 第四十一回:难以脱身(5)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不说叶家班的人,被金豺狗的人强行留住,一时困在自卫队的营盘里。搞得大家心里惶惶不安,不知道他下一步要对他们干什么? 特别是孟晨瑶,听说不让戏班离开营盘后,心里一个“格噔”,暗想完了,这回逃脱不了姓金的那个畜生的魔掌! 想到这儿,她把心一横,打算一死了之,以死相拼决不受辱,心里倒也坦然。 叶青明心里如同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的。此时他痛悔交加,一时有些失了方寸,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其他众人跟他们一样,都明白...... 邵安接过,一看才知是高巍弹劾自己的折子,顿时心中猛地一沉,隐隐有种不妙的感觉。 的确,恐怕这世间,已无人是李洪义和邵安两人的对手。然而,这也是皇帝不得不防他们的理由。 “孙总,你现在在哪呢?”保镖很明白事的调整了一下语气,看样子应该没少干这种事。 关羽、张飞、夏侯惇三人领兵穿过伊朗高原,先于刘晔一步,突然包围了埃克巴塔纳。作为首都的门户,埃克巴塔纳城内阿尔达希尔放置了重兵。关羽等人营寨未立好,城内的波斯人就杀了出来,准备打汉军一个措手不及。 而选任新的官员入晋王府,又是一大难题。毕竟晋王今不如昔,是个失势的落魄王爷,又有何人愿意去辅助他呢? 马猴站在门的最前端,整个过道也很狭窄,他这么一挥刀,真有一种,一人把关,万夫莫开的感觉。不过,现在的他,还是瞪大了眼镜,因为他看到了我们。 “好玩呀!”她并没有因我这举动而感到害怕,反而还有些挑逗的看着我。 “切,关我什么事!”我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我现在已经走在下山的路上了。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这种感觉,两个很要好的人,即便很长时间不见面,不联系,多年以后再次见面,也会有很强的亲切感。 霍成君与立夏推开门的一瞬间,看到的便是阳城昭信,这府中,阳城昭信的眼线不少,霍成君与立夏之语,总会传入她耳中,而她等的也正是这一刻。 “是,只是时间还没到!”诸葛娟看了看挂在墙壁上的时钟平淡的说道。 那么,王羽刚刚那一击,造成的效果,可就不止十六倍完美白银精英的战力伤害那么简单了。 据传至尊可与天地交感,引发异变,一呼一吸产生的波动,能轻而易举的给人一股压迫感。林敖几位长老此刻正是这种感觉,不然也不会判断出,这是一位隐蔽的至尊强者出关了。 “这就是溟古天域吗?”独孤修罗现身之后,看着四周的恐怖气息,顿时目露动容之色。 不过人就是这么红了起来,博特关注人数达到了八千万,据说出演一部电影要价八千万。 凌雪也在一旁抹泪,她虽然不知道新世界是个什么地方,可她知道那个地方肯定很远。 “兄弟,这次哥俩帮你,以后你成名了,可别忘记哥俩了。”年纪略轻的男子说道。 “卡列侬氏还有什么在乎的人吗?”半晌之后,唐饶冲着‘波’亚问道。 凌修一言不发,化作一道疾风,朝那木屋奔去,和尚他们跟在其后,叶良辰亦是醒过神来,迈脚狂奔而去。 夫妻连心,姜姨察言观色看着丈夫的细微肢体动作就明白了他在想什么,拍了拍他的手背,表示自己也同意,算了,这次就算平手吧!姜姨也明白丈夫的难处。 据祭司大人说,在天神祭殿里,一直流传着一个只有祭司才能知晓的古老秘密。 第四十一回:难以脱身(6)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李老末队伍所带运输的骡马,成群经队的散丢在山上,那么多的粮草、武器、弹药,也遗弃在丛林中。 因山上太陡太险,丛林太密,行动非常不便,一进没人敢去牵回来。 偶尔有些骡马跑下山来,被山下的农户捡到,自然发了一笔不小的财。因此,当地不少人上山去“捡洋财”,还真捡到一些东西。 但他们只局限于山边沿的一些地方,真正“锯齿岭”正山峰上,还没有人敢去,那地儿丢弃的枪械、骡马、辎重最多。 再没有人去弄回来,那些骡马,要么...... 肖银剑自然不会知道,自己这么样的动作,主要还是为了自己增加功力的行为,会让前教皇有这么多的触动,肖银剑的所有心神都是变得虚远起来,以至于连什么时候触到的天雷,都没有太在意。 以下字数不计费PS:谢谢大家多多支持。山山虽然从来不敢奢望飘红什么的,但是有月票的,山山还是敢想,保底月票还留着的朋友们,能给山山吗? 我想起卸岭盗魁陈瞎子,曾在民国年间大破瓶山机关城,按他所述那座“瓮城”应是属于“明井”销器,在倒斗行里,常有在古墓王陵中遇到藏兵楼陷阱送命的盗墓者,但真正见过实物的人应该很少很少。 当他意识到这点的时候,浑身突然一震,他突然明白为什么最近李治频频打压他了,而他竟然一直都没有察觉。 叶南知道他后面想说的话,到了吴真他们这个地步,许多时候确实得做出一些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叶南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场上说什么的都有,这些在包厢里的张亚明。都能听的很清楚,这一次来斗鸡场待遇不错,还给特意准备了咖啡饮料和点心,他来了一块点心,喝一口咖啡显得很轻松。 如今的朝局,已经让长孙无忌慢慢感到不安起来,再这样下去,他的下场肯定不好过,而想要改善目前的情况,他只能找唐舟商量一下了。 嘻嘻哈哈的斗了两句嘴,结果就是,好好一场很浪漫的求婚,好好的烛光晚餐,愣是让俩人合力,把所有浪漫气氛全都破坏光,所以说,理科生玩浪漫,代价一般都比较惨重。 我没敢把孙学武的事情对陈教授说,只说眼下已经有了些转机,让他不用为此担。 唐舟听完阎立本来了,不由得有些好奇,阎立本虽然在为功臣作画,但他唐舟跟阎立本却是没有多少交集的,阎立本来见自己,所为何事,难不成因为自己作画的事情? 一连串密集的哆嗦中,练级狂魔一口气将自己的修为疯涨到了域境八重一阶巅峰。 后土大帝做好了迎战的准备,他把一切都压在了自己最强的防御上,如果这都拦不住孙悟空的话,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一条路,那就是认输。 杨戬坚持不让哪吒再次出战,他死死地盯着孙大,等待其的反应。 以前南都可是跟疼迅一样很黑他的,但是现在随着接纳夏华系大量企业广告,竟然也变得这么温和了,甚至为他引导问题了。 这一次偷袭也正是如此,如果魏韩集中全国之力,其实就算是墨家早来也没有用,新郑也就被攻下了;可偏偏之前不能集中全国之力早作准备,只能选择偷袭,这就使得攻城一旦没有按照预想的情况发展就要出问题。 下方瞬间出现一个巨大的坑洞,大雷音寺的一角已经完全塌陷,如来佛祖坠落的身体就处在这个坑洞底部。 闻言的赵皓瞬间沉默了,低垂脑袋的他阴晴不定的在那里盘算着什么。片刻之后,他仿佛想通了什么似得,猛然一抬头。 第四十二回:旅店脱险(1)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在这儿坐着疲于应付,早就五心烦燥、六神无主;又不能推辞,更不能得罪!还要笑着脸儿,说着好话儿,并拼着老命,陪上司饮酒到深夜。 越是身体不好,心情不快时,越喝不得酒。这个时候平时的酒量,不知跑到哪儿去了。 金豺狗被团总强行劝酒,又不得拒绝,直喝得大醉酩酊,连路都走不了。此时人已头昏脑胀,身子非常不舒服,阵阵疲困袭来,早已强撑不住! 此时此刻,莫说一个美女,就是送个仙女到身边来,他已是无力享用了。 金豺狗一时...... 站在原地的慕若兮还没从刚刚喜悦中回过神,便被被飞奔而来的顾璟辰推到一旁,躲开了轿车的致命一击。 她眉头紧皱,呼吸变得很紧,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伸出手施展大重生术为夜离疗伤。 苏阳用眼神示意苏灿自己吃,但苏灿却用执拗的目光回敬他,示意苏阳必须吃。 姜荣此刻将丹药放在手中,左看看,右看看,仔细查看之下,只感觉手中的丹药,十分奇特。 来到她面前,她把黑布笼子放了下来,面对观众们说道:“我这个游戏的名字叫做探宝!”说完,弯腰抓起了周丽彤的手。 此时,西门剑钓上的吞宝鱼也引起了周围楼榭里面那些人的注意,他们看着那吞宝鱼,举目眺望,纷纷露出好奇的神色。 慕若兮打量了一眼病房内那些可以当镜子用的物品,当她看到被贴满防光布的窗户,嘴角忍不住抽抽。 “自然是全部躲开毫无遗留了。”陈天光身旁的另一人如今面色变幻,眼中多出了赞赏以及感慨,楚家不灭这种事情已经是算作真正肯定。 慕亦辰带着她在楼道里躲着,看见有人上来就往没人的地方走,一直带着苏雨桐在跟那些人玩捉迷藏,躲了好久那些人才搜查完,去了另外一栋楼。 擂台上立刻出现了一道数十米高的半月斩痕,一下将青色漩涡抵挡住,僵持了一瞬间,旋即粉碎。 此人的恐怖,就在于那可以影响灵魂的哀伤之力,而他之前,或许并没有这种力量。 秦白若一怔,正好奇青城山绝尘子是什么鬼的时候,却突然见刘浪手持仙人斩,另一只手变戏法般拿出一根枝条,开始舞动了起来。 但老者也被其中无穷的劲力,强行推开,退到数米开外,让楚晨暂时安全。 但他一个手字没有说完,爆炸声就响起,他后面的话只能等到见了阎王再说了。 下一刻,楚晨就将他扔在了地上,而在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目光中,夏振雄的眼中突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恐惧,他的身体,竟陡然剧烈的颤抖了起来。 车子停在楼洞门口,车钥匙顾不上拔,欧凯便飞奔了进去,梅依依索性换到驾驶位,把车子掉了头,然后待欧凯把姜素叶扶上车,一踩油门,把车子驶了出去。 整整七种强大的法则之力,这么一点点的,融入了五行法则之,刹那间,见五行法则所化的字疯狂震颤起来,一道道流光狂闪不休,更有甚者,颜‘色’也变得越来越深邃。 因为之前狼狐大战,紫菱强行觉醒,又被封印了血脉力量的关系,她的身体十分虚弱,这一路跋涉,对她而言,是一个极大的负担。 这样一个可以用财大气粗来形容的家族,竟然让前任家主的家眷生活过的如此寒酸,这就可以说明现任的第四代家主与第三代家主钟万男之间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隔膜。 绝大多数没有作声的民兵心里都是这个想法,所以他们选择了沉默,既没有跳出来表示反对,也没有执行命令的意思。 第四十二回:旅店脱险(2)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这间大屋里面,围坐着那一大伙儿人,在金豺狗进来之前,竟是一片鸦雀无声。 见到金豺狗和勤务人员进屋来后,大家眼睛一亮,都围过来,急切地询问他!好像危急中看到救星似的那样急切。 团总此时象溺水鬼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一把抓住金豺狗的手,两眼惊魂未定,紧张急切地问说: “金大队长,这是怎么回事?一夜之间,这大街小巷里,怎么到处都是大兵!这些人马是哪来的,是你们自卫队叛变,还是其他草寇犯境吗?” 金豺狗连忙摇头说:“...... “好,这三十万黑山军让翼德那边好好训练,不用多,给我甄选出二十万强兵就行!剩下的十万可以让他们回到各自家中,作为民兵,随时等待征用!”赵风道。 就对楚天泽自己而言,不使用瀚海神术的情况下,他是做不到的。 不错,在狼人一族之中,即便是他这区区筑基后期的实力,也算得上是佼佼者了,但是很不幸的是,他遇到的是赵风,面对赵风、孙尚香还有墨兰这三个金丹期的修炼者,他又怎么能够有反抗的余地呢? 那厨师应了一声,上前捉鸡时,其它的鸡都跑开了,十分灵活,唯独那只解除了盟军分封的鸡十分老实,厨师上去抓住它带走了。 “有的,就在距这里不远处的科尼星,也是有这样的想法的,但是他们的实力还没有我们尼魔星强,所以一直也没有找到太好的机会动手!”男子道。 毕竟,现在dm队的英雄大部分都是七八级左右,装备也就只有一件高级装备,和kos队的“死亡歌颂者”相比,可是差了不止一大截。 印采心的力气并不是很大,这一点她是知道的,因此这一击几乎使出了她浑身力气。 但他是未来佛,此时并未证道尚在前行之中,功法还未完善,如同虚幻一般让人难以看清。 “去你妈的,老子弄死你。”早已到了愤怒临界点的唐正龙一拳打向陆云飞。 一顿饭换来一瓶化劫丹,要不是拿在手中的丹药,这种梦连做都不敢做,木婉蓉久久没有回过神来,自己遇到的到底是什么人? 并且现在的李咏在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想他李家在华夏的市场份额,已经低的不能再低了,也无所谓秦虎抢生意了,就算是抢。抢得也是美国货,抢得也是岛国的汽车份额,跟他三星没多大的关系。 只见天双身上的尸煞气陡然间暴涨了几分,显然是用秘法催动了自己的本源力量。 竟然因为钱而跟洛兰吵架,其他的人也都是无语了。而苏苏梦涵更是,只有唐启一个像是不知道他们到底在无语什么一般,还是一脸气愤的样子看向了苏苏梦涵说道。 此断臂男子,正是千机教的大长老——韩千叶,所以董茹雪认识他。 上方暮雪的声音冰冷至极,可她那甜美的阴气,高贵的血气,却是让秦枫心乱如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耳边听到音乐声,看来是第二天展示马上就要开始了。 陈尧从始至终脸上一个表情都没有,而老爷爷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从一开始装出的嚣张,变成有一点认真,然后变成现在的十分严肃。 这就是心魔,她现在完全没有办法自主,每天都如行尸走肉一般。 看到自己的兄弟们,面对这样一个杀神的时候,一个又一个的倒下,其他的联邦军不由的都心生恐惧。 她不想参见这个聚会,但是如果不去,母亲把李清风身份说出来,父亲一定会派人杀李清风。 第四十二回:旅店脱险(3)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他怕说话引来他们,只得碰碰勤务人员,提醒跟他一起把团总架走。 勤务人员倒也灵俐,立马明白大队长的用意。当下过来跟金豺狗一起架着团总,离开这儿。 团总两只脚不沾地,由金豺狗和勤务人员,架着离开旅店地面。三个人溜到一条小巷里,金豺狗轻声说:“好了,快脱险了!” 他这么一说,团总这才紧张中,稍微缓过一口气来,两条腿才有一点力气;高一脚、低一脚跟着金豺狗、勤务人员钻小巷。 小巷太窄,容不下三个人并排而过,而且三个...... “昨天,我母亲病重住院,我请假之后就去了医院,看望病重住院的母亲,直至母亲无碍之后就赶回七一六工厂,然后就被无缘无故的关起来了,你们为什么把我关起来?”刘尧光反问道。 王奋浑身一阵鸡皮疙瘩竖起,紧张得不能动弹,水流不停地加速,他清楚地感觉到一个灵活而有力的身体不断地围绕着他旋转,上下起舞,层层束胸带带起一阵阵旋转的急流,不断地冲刷着他的身体和他的精神。 此时,叶宇眼神带着一份微不可查的疑惑,想了想后,便是没有过多思虑了。 四处都是可怕的杀伐之气,如同一柄柄利剑斩下,将康元甲周围的青木剑气全部刺裂、斩碎、磨灭。 空间一阵震颤,一片浩荡的血色刀芒,顿时在空间中显化而出,带着凌厉霸道的刀意,顿时斩断了那土石狰狞巨兽。 不管怎么样,他都有一个理由来安慰自己,只是郁成城中的百姓,一个都没有撤离,为了真实性死的一个不剩。 不过,就在金阳以为这一把火,能够将它们彻彻底底烧的一干二净的时候,意外的事情突然发生了。 但是在要离开的瞬间月夜发现到了自己脚边那被自己给无视之的黑色石头。 “爷爷奶奶、爸爸妈妈还有一个弟弟!”李汉没有多想,直接道。 他心里清楚如今自己与秦侯嬴斐对上,除了自己低头之外,别无选择。因为秦侯嬴斐绝对不会低头,至少不会因为自己低头。 “这一点不用安心,梁山既然归附本官的麾下,本官岂能坐视不管。”嬴泉看着林冲微微一笑,军八十万枪棒教头,若是不好好的利用一番,岂不是对不起自己上天送给自己的这个大好的良机? 韩信指挥,硬闯对面已经不太现实,即便能够冲破,那损伤也是李阳不能够接受的,因此只能绕路悄然渡河击之。 “嘶……”木神陛下不禁倒吸一口冷气,他目瞪狗呆的看着灵土陛下的无头身子倒在一旁,发出沉重的“咚”的一声闷响,那一身岩石般坚硬的肌肉并没有什么卵用。 在灭霸出现的时候,另外一边戴上无限手套的班纳也打出了响指,一瞬间,那些被灭霸抹去的生命全部都恢复过来。 “我们八大长老坚决支持两位太上长老的意见!”自来卷长老卓一飞冷冷的开口道,其他七个长老有的附和着,有的则是也保持了沉默,他们都是站在一起的。 “哈哈,老子有好生之德,饶你这畜牲一条性命,既然你主动找死,就甭怪爷爷不客气了。”一个洪亮粗犷的声音在山道下不远处响起,随即杨广便听到有拉动弓弦的声响。 巨手在冰层上一拍,须佐能乎从海下猛然跳跃而出,重重的落在了冰色大地上。 此时能在虎牢关内骂的这么大声的,也只有董卓这位大佬了,自从吕布战败回来后,董卓便咒骂不停,甚至晚上都没停。 第四十二回:旅店脱险(4)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他怕说话引来他们,只得碰碰勤务人员,提醒跟他一起把团总架走。 勤务人员倒也灵俐,立马明白大队长的用意。当下过来跟金豺狗一起架着团总,离开这儿。 团总两只脚不沾地,由金豺狗和勤务人员,架着离开旅店地面。三个人溜到一条小巷里,金豺狗轻声说:“好了,快脱险了!” 他这么一说,团总这才紧张中,稍微缓过一口气来,两条腿才有一点力气;高一脚、低一脚跟着金豺狗、勤务人员钻小巷。 小巷太窄,容不下三个人并排而过,而且三个...... 苏糯甚至也有认真考虑过接受斯蒂夫,可是她心里又有那么一点犹豫,而且奇怪的是,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还在犹豫什么。 额余青梅一阵恶寒,这丫鬟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当着自己的面说的拿手活计都这般的引人遐想,那背着自己跟万彦说的时候得是什么样子。 在林迪的调整下,副本难度再提升13%,只能说,暗黑雷鸣废墟,必将成为新手玩家们噩梦中的噩梦。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再次接连不断的响起,每一颗火球,都笼罩了数百米,狂烈爆炸之下掀起了滔天的巨浪,整片空间中的海域都激烈的震荡起来,翻滚的拍打在了周围的隔空禁上,却丝毫没有影响到外界。 作为科研报考,除了数据,还需要有相关的科研理论支持,在报告中,主要从人类心理学,犯罪心理学,人类大脑科学等多个领域对这种怪异的现象做出了分析。 “那你呢,你想我吗?”莫邵东浅浅的一笑,替她在杯子里倒了鲜榨的果汁,然后问得出其不意。 室内瞬间安静下来。安好屏气凝神,抬头直视着亦凯不怒自威的盛世容颜。 傅红雪紧紧握着他的刀,掌心在流冷汗。冷汗并不是因为恐惧而流出来的,而是因为痛苦的折磨。他为的就是将这些仇人一个个找出来,要他们死在自己手里的这柄刀下。 她并不是从来没有看见死人,但却实在从来没有看见过这么可怕的死人。 叶风回的眸子里露出笑意来,看着已经朝这边走过来的高大男人。 到得圣旨下达的时候,重新修建河堤的工程已经逐渐排开,步上了正轨。 每次强烈到了一定的境界,楚洛唯都觉得总是有一种声音在明明白白的拉扯着他。 终于在安金鹏打电话给蓝非,想要去看她,被蓝非拒绝之后,安洪涛说话了。 叶风回路过的就是游骑营的马厩,此刻更是不少人在马厩照料着战马,经过昨晚一战,游骑有所伤亡,战马自然也是在所难免。 或许是这一个月里,她睡得不够,身体太困了,所以放松下来之后,这一睡,她竟睡得特别的沉。 可洛云汐此刻,只冷眼看着下方,一步一步的向前,手中的洛水也在此刻,泛起了阴冷的杀意。 “只是我觉得要不楚氏发起一个帮助军嫂的活动?还是说和部队那边商量一下,其实有些军嫂收入还不错,可是家里环境确实不好,又没有申请国家补助的资格。”师念在那边开口说道。 身体微微颤抖,想着之前苏奚沫在大殿上说的话,他便觉得血气翻腾。他这个唯一还能任用的儿子,变成了如今这般模样,他岂能不心痛? 几年的时间,共用一副身体,不管怎么样,也能套出些有用的消息来了。 东亚由美把右拳抡起来,照着林一凡就是一拳,林一凡有金刚机械臂能怕她吗?于是就准备给她来个硬碰硬,让她知难而退,因此他也把右拳往前一送。 第四十二回:旅店脱险(5)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两个手下连忙立正说:“报告大队长,是严副官命令他俩,守这个暗道的! 这自卫队的每一处暗道,严逼官和方副大队长,都安排两个人防守,以备万一敌人发现,也不能让他们,从这些地方钻进来。 听两个手下这说,金豺狗放心了一半。不由暗暗感叹,严二和方旺财,这两个家伙,不愧是自己一手带出来看老兵!在军事上,他们还真有一套;无论进攻,还是防守,都做得滴水不露。想到这儿,他十分庆幸,有两个好部下,估计自己的这个营盘,不是...... 来不及考虑太多以后的事情,“我要提前离校了!”唐宁对着他面前的好友们说道。 好吧,他是忽略了自己因为圣剑的缘故而固定在16岁体型的事情了。 有队友出马,自然就不需要琰罗动手了,他查看山贼大王掉落的东西。 于是,斯坦科维奇也没有浪费时间,带了两步后就赶在对方边后卫卡萨尼上抢之前一脚斜向的长传,将球吊向了巴勒莫的大禁`区。 可沈轻鸿那双黑沉沉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看得他下意识想起了昨天经历的惨痛,根本不敢说不。 她们感受着在嘴里化开的香甜味道,眼睛也像是在品尝着一块美味蛋糕一般,追随着亚瑟的身影而挪动。 一瞬间,火焰鸡的背部遭受到三下重量连击,每一下都发出一道闷响,而火焰鸡,也随着击打面部表情不断变化。 与擅长破坏性强大的元素魔法的骡子娃儿不同,贝蒂更擅长阴属性以及时空系魔法。 “在年轻的时候我与……格林德沃有过接触,他那时候还没有后来的野心……”邓布利多感慨道。 去往养殖场的方式依旧是飞路网,养殖场里不仅仅有各种药用的神奇动物,其实更多的是草药。 月光还是那样的静悄悄又孤独地挂在天上,那些烦人的猫头鹰们也在这时一起噤声,静静地看着阿维和米兰达经拥抱在一起。 与此同时的下方,多得森四人扫了眼还在血战的化神大能军团,然后目光落到了亘古天庭大本营所在方向。 “竟有此事,我听说妖族修炼至某种地步,便可化成人形,还有人类曾与妖族通婚,不知真假。”林羽道。 “这只是朱雀血脉一部分的威能罢了!等到她完全觉醒了朱雀血脉,你才知道什么叫做恐怖!”释看着惊讶的合不拢嘴的苏易,忍不住笑道。 强大的气场镇住了原本只盯着沈呓卿的丧尸,微微转头便与蓄势待发的白依正对了面。身上本能的警觉让这只丧尸没敢乱动,也不对着人嘶吼了,只拿无神空洞的眼睛与白依四目相对。 “你们将力量都传入我的体内,让我可以达到结丹境界,记住,若是蓄意要杀我,那你们也逃不了!”方思说到。 菲德和阿娅娜正在肩并肩地对付那些包围过来的敌人,他注意到维加的攻击手法招招致命、凶残血腥,但那些鲜血显然让这个新加入的伙伴越来越兴奋,他甚至在杀光那些卫兵后冲向了执戟静观的古逹。 他走了,离开了这片庄园,也带走了叫做杨施施的魔法师,把她带回了自己的威廉古堡。 法相真身,自己凝聚出的“相”不是神相,是法相,拥有的还是真身。可普通人已经直接到了自己九转达到的过程,外相超脱。 十大灵体脸上都出现了激动,没想到洛尘真的打回了北域,还杀了空神,灭了真空家乡。 这时候市场里面买东西的人多,一时间,整个地方开始被哭声给遮掩住,像是一个可怕的人间炼狱。 第四十二回:旅店脱险(6)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官长命令一下,手下人马就结成队形,三五成群地,向这边冲来。他们一边叫喊:“冲啊!别让里面的人逃了!” 在喊叫中,冲在前边的大批人马,一齐朝这边开枪。大墙脚下,枪声响成一片;枪弹如急风密雨一般射过来! 事发如此突然,金豺狗这边的人都慌了!一些手惊慌失措,乱哄哄地往大墙脚下,暗道这儿奔逃。 听到密集的枪声,看到子弹如急雨,向这儿射来!金豺狗先是大吃一惊,但他立马镇定下来; 脑子里打了个回旋,马上判定,遇到大批...... 陈立看着就感觉心里发慌,这么深的水,下面还有怪物,一般人下去就没了。 如果山高皇帝远自娱自乐那没什么关系,就像春秋时期楚王称王,没人在意,可一旦出现在国际社会上就行不通了,以晋朝为首的中原诸国就叫你楚子,你还能咋地。 似乎想到了什么,刹那间,猎户瞪大了眼睛,似乎又要变成昨晚恐惧疯狂的模样。 弑神者是厄庇墨透斯之子,厄庇墨透斯是愚者,是他中了宙斯的诡计,因此打开了潘多拉魔盒给人间带来了灾难。 可惜,一只白嫩光滑的手臂忽然搭在他的手上,瞬间,在他惊恐至极的目光中,自己浑身内力开始迅速消失。 孙岩无奈的摇了摇头,不就是稍稍坑了他两次吗?怎么这么大的怨恨呢? 那丫头知道自己和跃灵门关系匪浅,送这么贵重的礼物,倒也好理解。 袁珣冷冷扫视了周边二十几个士兵,冷笑着挥了挥手,只见不知何时护在自己身前的黄忠忽然掏出铁胎弓,从腰间箭囊中掏出一支响箭,朝着天空中射去。 但就像李东所说,只要卡捷琳娜敢算计他一次,李东绝对敢站到奥丁那一边,联手奥丁,把卡捷琳娜和北熊,往死里打。 老梁是江北霆最不想看见的人之一,因为他的出现往往就意味着自己要被请去喝茶了。 威灵顿想要获得更多的出场机会,俱乐部决定将他租借出去。臣为他的实力在球队内还打不上主力,但是潜力确实有,就这样放在板凳上烂掉实在是太可惜了,与其这样,不如租借出去,还能获得锻炼的机会。 此刻,胡雪岩思考着,想着怎么通过火车赚钱。其余的商人也是如此,都在思考着其中的商机。切身关系到他们的事情,才是商人最关心的。 她主动向陆天羽提及此事并道歉,就是希望陆天羽能原谅她。但陆天羽这话说的太刺耳了,什么叫换做他也会那么做。 唐方不知道自己在静室外候了多久,每一分每一秒似乎都无比难熬。 或许等自己赚到第一份职业薪水之后,妈妈的态度会有所改变吧? 神魔狱里,丹炉穷奇穿过第一层大牢,滚圆的身体将栏杆撞得晃当作响。 此人名叫吉尔斯基是沙皇俄国东西伯利亚总督穆拉维约夫麾下的一员少将致力于领土扩张是一个战争狂人。吉尔斯基代表穆拉维约夫来北京就是为了北方黑龙江地区想进一步扩大沙俄在北方的势力范围。 第二天,仙仙就被钟山送走了。仙仙虽然是金丹期,但是钟山还是担心它的安全,毕竟,接下来所要面对的,可是肆虐的战争。 最起码,能够让这个桀骜不驯的瑞典人,心服口服的说上这句话,他容易吗? 巴特瓦尔走到指挥所门口的瞬间,刘锦棠大喝了声,顷刻间,两名警卫员冲出來,凶猛的扑出,三两下擒拿了巴特瓦尔。 “靠,什么情况,猛的拉我一下!”林杰手中的鱼竿,也是差点被拽飞。 第四十三回:困境求生(1)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队医问明团总昏死经过,就说:“老总这是吓成这样子的!”就先凑到近前,掐团总的人中;再来用力按胸口, 然后轻轻揉着背心;并让士兵在他耳边,一停地喊着:“老总醒来,老总醒来,现在到了安全的地方!” 折腾好半天,团总才慢悠悠地,醒了过来。他见金豺狗带着士兵,都围在自己身边,正关切地望着他、询问他。 耳边听到外面枪声炮声,仍然响成一片。团总这才记起自己先是被困在旅店里; 后来由金豺狗,带着一个精明的勤务人员,把桌...... “落羽,你记住,命运是不会为难善良的人的,坚守你的本心,好人有好报。”昔日玄空的教导在落羽的心中猛然响起。 风落羽的心里涌上了一阵暖流,夹过鱼肉,放进嘴里面,入口即化,鲜嫩可口,有一种淡淡的清香。不知采用了什么烹饪程序,鱼肉里面的一根大刺,也被做的香酥无比。 陈容只是装作不知,她笑了笑,正要还礼时,前方的山道间,“砰砰砰砰——”竟又是一阵鼓乐声传来。 白幽兰起身下了马车,在众人的目光之中走到了被飞刀身中手掌,在那里哀叫连连的男人身边,伸手将自己的飞刀拔了出来。 回到河南之后,没有爷爷的消息,大头又坐不住了,再次扔了句话给我,就开始漫山遍野的跑着去收货了。 我也随着孔三爷的目光在树林里面扫过,想寻找里面的活物,可是仔仔细细的看了一圈之后,竟然连一只甲虫都没有发现。 没料到她竟如此主动,沈立行心中甜蜜,毫不犹豫回吻上去。高世曼这才渐渐松了双手,仍去搂着他的腰背,说不尽的柔情蜜意在舌尖化开,使她沉迷其中,不能自拔。 但是,白幽兰根本没有想到,陈明辉此时的阴狠目光并不是完全的来自于她的毒,而是在这短短的一天的时间里,风雨楼在北唐国的很多很多的精锐成员全部被人跟踪。 这次,辛娜和他们三人一起到另一艘船上去询问,但这个船主的反应几乎跟前者一样——刚听到要去那个无名岛,就立刻拒绝了,而且坚决不肯透‘露’原因。一连问了四、五艘船,都是如此。实在令人生疑。 这几天和古辰相处在一起。君悔已经彻底的了解了这个夫君。所以对于当初古辰给他的意念也是知道的。叫做诸天道。 “不是他查到,他才来几天?只怕是有人把东西送到他手里了,想扳倒咱们唐家的,大有人在。”唐老太爷沉声道。 “正是如此。你好,我叫李珂,是这只军队的指挥官,是来帮助你们对抗燃烧军团的。”李珂对着弗丁伸出了手。佛丁犹豫了一下,才伸出了手,握了握李珂已经飘上了一些雪花的手。 “通过。”白沐柏给出了金牌链,如果其他两个练习生也是如此实力,白沐柏已经可以想象,以后的华娱传媒在嘻哈这一块,有着很重的话语权。 “克里斯塔萨,我说过了呀,我从一开始就没说过什么潜行吧?”李珂扭过头对克里斯塔萨微微一笑。 “你!你!”郭胜一只手点着徐焕,一只手用力拍着椅子扶手,一边狂咳,一边跺脚,拍的咳的跺的一院子的惊天动地。 也就在那一刻,就是在那一瞬间,所有的石像开始剥落,露出被岩浆燃烧的火光照得闪烁银色光芒的身体,这些石头人,原本都是钢铁的杀人武器。 乔治背部的脊梁处诡异的扭动了下,接着一条金黄色三角形脑袋的毒蛇,直接从他脖子后颈处的皮肤下钻出来。怪蛇一边嘶嘶的叫着,一边艰难的把它的身体从身下的血肉中抽出来。 第四十三回:困境求生(2)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金豺狗自前儿个出去,到现在,也没有在这儿出现。整个自卫队的上下人员,都忙于战斗,象把戏班子,忘个干净了。 叶青明内心想,他们把戏班子忘记干净,才是最好的,免得来纠缠、闹麻烦! 当下,叶青明最想做的是:怎么把戏班的所有人,从这个危险之地,带着偷逃出去。 他在战斗打得最激烈,别人都趴着不敢动时,偷偷地溜出院门,四处侦察,这一带的地形、地貌。还顺带观察外面的战阵…… 因为是夜间,加上他们之前为唱戏,住进自卫队营...... 说完,老者又是哈哈大笑,仿佛还在为凌旭刚才夸他的话开心,凌旭心中却是窃喜,这不是给我机会偷袭你吗?既然你找死,那我可就不客气了,接着凌旭就慢悠悠的靠近老者。 如果现在出手攻击天皇的贵宾,很可能会落下把柄,从而给对手发难的借口。 “你,你神气什么你。”夏薇薇被吓住了,但面上还是不愿表现出来。 身为掠夺者的黑面老妖婆,不可能就这么将自己的占卜家序列据为己有,那她以后便是占卜家了。 闻言,凌旭眉头微微一皱,本来他还想问问顾青灵是否有饲灵丸的丹方,没曾想万兽山庄光是对饲灵丸的管控就如此严格,就更别说丹方了,这下也免得开口了。 “不要……不要……”苏雅静的声音有些嘶哑,她还在不断的后退,可是后面就是墙,她怎么也后退不了。 皇甫父子级别不够不能上朝,但朝中多数也有他的人埋在里头,当祝融突然提出削减军备的时候,便有人当场反对。 但西格莉德的愣神造成两人之间的沉默,一种尴尬的气氛在蔓延。 彼岸花被人大规模的采摘,加上不断有生灵气息被幽冥沼泽吞噬,导致幽冥沼泽底下镇压的死亡之力暴动。 凉奈对北条诚突然的温柔有些茫然,但对于这种好事她是不会拒绝的,所以很顺从地挺起自己温软丰满的身躯钻到了他的怀中。 苍云不知道,昨夜哈铁通噶差点急死,不见了赵庭,又不敢发动官兵大肆寻找,只能派出亲兵,生怕早上起来见到的是赵庭的尸体,幸好,早上时候,赵庭很自在出现在餐厅,招呼哈铁通噶吃早饭。 铁木真惊呼一声。原先以为这石雕只是那楼兰王的寄生之地,没想到这具石像竟然可以真动弹。 “输了。”慕老和鬼老通体冰凉,心脏一点点的沉到了深渊,面容苦涩,在龚允惊叫的那一刹,他们就知道了这灵药为何物。 就在我和三无先生站在廊下正说话的时候,突然中屋里面传来一声闷响,似乎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 不仅仅论坛和直播间爆炸了,就连现实中也被林柯建帮派的信息给覆盖了。 豪绅一怒之下,直接把晴儿送给了道士,但却不再愿多出一名处子。 “不!我不会死在这里的!”万血窟掌教释放出恐怖的力量,硬生生的,镇压住了身上的纯阳之火,蔓延焚烧的趋势。 仰晟龙右臂单掌放在石门上,运起内力,手臂胀大了一圈,石门缓缓移动,发出悠长的闷响。 这时,星仙大厦外面传来一阵响亮的汽笛,同时,被锁住的大门,发出一阵急促的撞击声。 穆欣妍一听,她转身,在不远处的桌子上,点燃了两只红色的蜡烛。 他忽然拍拍手,樱子姑娘立刻捧着口箱子进来了。“我知道她用三十万两买了口箱子。”老人说“可是我相信这口箱子大概还不止三十万两。”他打开箱子,里面是满满一箱明珠碧玉。 第四十三回:困境求生(3)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叶青明直摇头,这回他猜对了,外面的敌人,虽然后撤了,大部份人员也在稍作休息。 但张老幺却是正规行伍出身,不管什么时候,都安排有巡逻队、观察哨的。 戏班在营盘里面凌晨做饭、烧水,虽然尚是蒙胧夜色中,但冒出的饮烟,还是让观察哨发现了,他们立即向上面报告。 开头,外面进攻的军队,真没有太关注这一隅偏僻小地方。他们把重点,放在几个关键地段。 两方打了半天,外面的人打不进来,里面的人冲不出去,一直没有分出胜负来。 但...... 只要她稍微一吹奏,按照以前的情况,这些白熊就会立马躁动起来,然后听她的,任她的,就跟傀儡一样。 这一次,毫无疑问是陆承枫有史以来遇到的最大危机,没有之一。 凌墨寒恋恋不舍地在她唇上亲了又亲,然后长叹一声,颇有些壮志难酬的意思。 这些人都是普通人,在原本莫法的压迫下,再没有这些实在的能让他们感到喜悦了。 或许一家三口都沉浸在团聚的喜悦中,众人也沉浸在挖通了的兴奋中,竟是没人注意。 秦姝手里有她和杨彬的照片,即使唐安如再嫉妒,她现在也不敢轻举妄动。 这态度仿佛是早就想好要给她药膏,或许今日她不拿银子,她也会给她送去似的。 一直以来,云州大陆也都以为自己多么厉害,虽然知道有琉玄岛,有北洲大陆,但是总觉得云州大陆地大物博,不是其他地方能比的。 脑子里一个声音一遍遍地告诉自己,可是最后只剩下了一团乱麻,再次的枪声响起,她看着廖天佑胸前出现的血花,眼泪从眼眶里夺眶而出,为什么她就那么笨什么办法都想不出来? 在我脑海中跳跃出这个想法时,我猛然想起了禅易堂内的……慕容佳佳。 我扭动了一下手腕,猛地出手,楼道里顿时响起了一大片惨叫声,铁棍全掉地上或砸墙上,噼里啪啦的一阵响,端是悦耳。 李大夫第二天就把变卖首饰换来的银子给带来了,一共二百三十两,季曼笑着谢他,将三十两的零头往他药箱子里放了。李大夫吓得连连推辞,苜蓿帮着劝了两句,他才千恩万谢地收下。 负手而立的楚玺镜,自有一股睥睨世间的气度,本是兴师问罪而来的众人,如今却被他的这股气势给生生震住。 一只老鼠从包着的荷叶鸡里蹿了出来,吱吱两声顺着苜蓿的手和背跳下了地,往床榻下的柜子里钻去了。 “可能你们这些外乡人不知道,我们这些乡里人对抗日的事可是清楚的很吶。……”再度冷眼撇了那老疯子一眼,婶儿这给我们说起了抗日时发生在红安的一段战役。 “桀桀,没用的,我早已用尸虫控制了这具尸首,你的攻击,伤害的根本就不是我。老家伙,如果我是你的话,不如趁这回光返照的时候共享天伦,好好的交代后事。”元阳对我师傅的攻击置若不闻。 “看在今天我心情还不错的份儿上,就让你替自己狡辩一下。”唐宁宁施舍一般说道。 既然是地师,最擅长的便是察龙观砂。这位老地师也不例外,他最擅长的便是寻龙脉,布奇阵。也正因为他是一个地师,所以阳宅所建的位置风水极好,乃是九龙地中的生龙之地。 林佳玉和唐璐路仿佛双胞胎姐妹一样的问道,语速和内容一字不差。 “这是我该做的事情!对了,之前我在情报贩子手里买了韦恩斯的消息!乔付账的!”李天良觉得自己有必要帮一把乔那个家伙。 第四十三回:困境求生(4)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而石头咀的自卫大队,只有三百多人,除了老弱兵残外,真正有战斗力的,只有两百来人。 昨晚因金豺狗不在军营,营盘遇到突然袭击,开始乱了阵脚,死伤了不少的人;幸亏严二、方旺财等老成持重之头目们,在营盘里面处变不惊人; 沉着应付、熟练指挥;才艰难地打退了敌人几次进攻,渐渐地稳住了阵脚,算是创造了一个不小的奇迹! 后来,他们为了接应金豺狗、团总等人,基本报销了一个小队的士失,损失着实不小,减少了有生力量。 团总惊魂...... “是的,就是这么严重!也许会是你们整个宗汉家族的灭门之灾。”方济仁加重语气、加重情势地说道。 “呵呵,谢爷爷你觉得还能有人可以从我手上抢走我的东西吗?况且这里是华夏国,谁有这个胆子!”听到谢老爷子担忧的话,林峰有点好笑的对他说道,毕竟林峰有这个实力说这句话。 童关与冷萧命众弟子一种仙草一种仙草的试验,一时间,带着仙草进入雾隐峰,被飞天狼咬死分尸的不计其数。 “我那是还没来得及回答你……”音铃无奈的摇了摇头,想要发怒,却又忍了下来,她不知道怎么解释,心中烦闷至极,靠在一颗树旁坐了下来,一语不发,闷闷不乐。 一路上那些人都是冲着林峰与夏若兮在微笑,刚开始碰到一两个,林峰还觉得是偶然,可是随着一路回到房间见到的名流越来越多,有点甚至就是特意站在他回去房间的必经之路上等着。 诸方势力已经将鬼神盟与无忧宗围在了中央,报名的事情,已经暂且放下了,而那门前等待报名的几名修仙者,也是抱着一副看戏的态度。 看着招呼都不打一声直接就走的付炎,李海龙有些无语,抬了抬手,在空中挥了挥,有些无可奈何。 想要给方笑刀打个电话确认,可他却不知道自己现在该以何种身份去打这个电话,就算打了,以方笑刀现在恨不得杀了他的那种仇视心理,估计也不会给他透露任何值得参考的有用讯息。 “叔叔,刚才我摔跟头磕破了,就流血血了,可疼疼了。”说着说着,妞妞又抽噎地哭了起来。 不多时,里三层外三层将十名影子围住的包围圈动了。在拱‘门’处,一队士兵慢慢分散两边。一个虎背熊腰的大汉在几人的簇拥下走了进来,正是江都城城主泷建明。 李雷双眸微凝,看了丁健一眼,他眼神之中带着灵魂力,顿时间就对丁健的精神造成了影响。 一声高呼,瞥见一道惊世剑气如同长虹般倒挂天际,凌厉的剑气压得大地龟裂,剑气一分为二,二分为四,最后化作万道霞光普照尘寰。 楚亦菲看着叶天,目光有些媚,她的心里也像是瘙痒的厉害,可她硬是在最关键的时候,守住了底线。 “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我绝不会在此刻舍你而去。”风不凡坚定的说道。 在当时的航海技术限制下,就是穿越几个国家的远洋货船,在航行的时候也总是要靠着大陆架,尽可能的不驶进蓝色的深海。更别说靠打鱼捞虾的一般渔民了,活动的范围更是要近一些,不能也不敢进入海洋深处。 来到后院的花园内,看见薛冰正在那收拾着,因为昨夜战斗被弄乱的花圃,风不凡悄悄的走进了花园中间的石亭之内,而后坐在了石凳之上,他并没有去打扰此刻专心致志的薛冰。 比金国所用的投石车,从设计上又科学了一些,配重和杠杆的比例都有据可循。元兵在广州城外所造的这些投石车,配重大约为三吨左右,需要十几个力大的壮汉才能使用,射程大约是八十到一百二步之间。 第四十三回:困境求生(5)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一路之上,估计慢吞吞的向这儿而来,肯定不会快速赶到。所以金豺狗,把最大的希望,寄托在离此地最近的邻省防守的驻军身上。 这里离邻省近,他们的兵力充足、武器先进、装备精量,官兵军事素养高,且战斗力强;而且信息一直很灵通,行动也很迅速; 只要出兵来增援,今天黄昏时分,就会赶到!所以,金豺狗虽然没看到援兵,但他的心里,还有一丝希望,没有熄灭…… 再说叶青明,带着叶家班一批人,躲在一间屋子里,天亮了都不敢出来。 幸...... 至于收伏的嗜血藤,按照一一所说,现在自己的灵修修为太低,暂时不能进阶,只好继续放在麒麟骨戒中让他生长。 “前辈,请恕我们兄妹三人未能给您带来什么见面礼,实在是有人命官司在身不敢出门呀。”常老三客套道。 这一世相对来说就好很多了,至少跟同事朋友介绍,人家总会恍然。 这就是诗歌的魅力,用极其简单质朴的词语,却轻而易举的就勾勒出了一副极其感人的画面。 “当然没有问题。我刚刚说了,至于你要朗诵哪首歌曲,完全由你说了算。”杰拉夫听了后说到。 而且会现场随机抽取观众上台竞技,并且在开幕式上面,空间门负责eve开发维护的后续部门。同样会宣布一个针对于eve的新型模式的消息。 随后,就是紧张地等待,并发出官塘让何藓的第四行营增援,却远水解不了近渴,只能希望第四行营将校主动精神。 曲端见王宗尹吃瘪,却见王秀脸色和善,甚至是笑眯眯地,他有些吃不准了。 贝勒府中早已备下美酒佳肴款待,府门口,贝勒爷和兰福晋亲自出门相迎。这阵势都赶上接待顺治帝了。 越往下说,她心底的一些愤怒就冒了出来,好在她能控制,但对顾轩也绝对没了好脸色:“不好意思,我和你无话可说!”话说完,她才不管顾轩是什么表情,抬腿就往旁边走。 田野略微一催动石球,让这个天阶修者神色狂变,身体更是瞬间布满了裂纹,血液从这些裂纹中狂飙而出。 是的,刚国那个地方爆发以暴力为武器的战争,也是她掌握的势力隐秘地策划和引导的。 五毒两眼发光的,看向凌峰,带着期许的眼光,紧紧的盯着凌峰。 黄晓玲娇嗔了他一句,嘴上说着不要,但却是很顺从的坐到床上,心思细腻的她,生怕凌峰担心。 只有打过林媚儿才有机会进入下一轮,一旦不能打败林媚儿,他们也失去了再去抽签的资格。 “我的字画当然可以治病!你们盯着这幅山水画观看,就明白了!”许云天望着铁欣兰和不川静微笑地道。 “第三,水代替汽油的动力能源专利技术是在机场上车回美天集团过程中丢失的,途中出现的堵车和自行车擦车,有可能是有人故意设计的。”许云天分析道。 柔中他们不竭的取飞石向着地上的毒蛇打去,直至楚易打出了一百零八道音波符箓,这些毒蛇才受他的操控,所有调转枪头向着祭台上扑去。 “他们是哪来的自信认为这点人员配置可以来染指黑市?”赵东来鄙夷。 见秦浩一动不动,背后的豸怒了,毕竟这么多人在场呢,若是连秦浩都收拾不掉,以后如何出奇混? 在这个节骨眼,突然听到唐正说出这句话,对他们形成的震撼,可想而知。 这位北凉国主当年从远古战场中历练出来,得了上古巫术的传承,消息传扬出去之后,遭遇袭杀无数,却从来没有刺客得手,能刺伤其一丝一毫。 第四十三回:困境求生(6)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现在,仗打了这么多天,援军居然没有等来,看到如今这个情势,有可能解不了围,大伙儿要困死在里面了!如果从这里面,突围冲出去,也是十分危险的,而且非常不现实! 因为张老幺的人马,把营盘团团围困。几条出路,被对方封锁得死死的滴水不漏,没有留下半个死角; 里面战斗人员越来越少,弹药也在告急,情况越来越不好,形势越来越危险! 如果此时,他带队突围,往出冲时,就成了敌人的活靶子,不知有几个人能冲出去的? 说是突围,也...... 挂掉电话,顾祁森眉头微微蹙起,暗暗叹一口气:看来,他这次被沈拂晓伤得不轻,连他这个三哥,都不太想见了。 “你对他们不错,他们当然会想你,由其是我儿子,经常问你什么时候过去跟他比赛呢。”唐悠悠想到上次他输的很惨的样子,现在还忍不住的笑出声来。 沈轻轻软绵绵的,全身无一丝力气,只能硬着头皮让他给自己清洗。 虽然炮舰的近距离威力巨大,但是倭国里面的海军舰队他们自己现在是根本不会给炮舰近身的机会,倭国里面的海洋舰队他们自己现在是通过远程的射炮不断的打击着天龙王朝里面的北海水军里面的海洋舰队里面的炮舰。 许一飞痴痴地目送着王诗雨的背影,一身银行制服的王诗雨优雅迷人,叫他意乱情迷,心潮涌动,浮想联翩。 林含玉心疼得不行。送走了章麟天,立马就吩咐佣人煮了醒酒汤,然后亲自端着,上楼去了。 当然,这只是果园的一面墙,更远的地方,还有数不清的果树,一直绵延到山坡的另一面。看上去,差不多半座山都被果园占满了。 确实在路涵的心里素素的地位十分的重要,虽然并想不到到底多么的重要,可是没有她的时候还是会觉得难受,会觉得心慌,会觉得不舒服。 龙翩翩不动声色的继续打斗,屈家豪连放几个大招都被龙翩翩轻松化解。 三天以后,全部的艺人都已经打招呼了,演播厅也准备好了,门票也卖出去了,当然大部分都是公司自己保留了。现在什么都已经准备好了,要做的事情就是在和十分兴奋的嗨皮家族再说几句话。 无奈的哀叹了一句,罗辰此刻也只能是的,微微摇了摇头,喃喃了道。 那么,他察觉到叶锦幕对他的感情,自然也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了。 “为什么!”伊丽莲气急,一个飞身到了玄武头上伸手往他脑袋里一掏,什么都没有!这玄武和她一样,只是魂魄。 其实,面对着这滔天的火海,修炼斗气的武者们也是的并不怎么好过,要不是依靠着丹田之内,斗气的疯狂运转,不停的补给,早就是的一头栽倒了,即便如此,看着现状,估计也是不能的坚持多久。 “你现在既然是在招募义兵,不如我们两个也来,怎么样?”罗成忽然笑嘻嘻的说道。 千兆会的游戏规则,甚至和共济会之间的稳定格局被完全打破,一道难题摆在所有引领者面前,是不是要公布身份?是不是要再做一次测试?否则如何取信于人? 而东风镇,最大的网吧就是罗汉打工的这个聚缘网吧了,值得碰碰运气。 张向东在气质上和虎爷有几分相似,低调内敛,但内敛的精气神仿佛在体内被压缩,融入到每一个汗毛孔中,你丝毫不需要怀疑,那副身体里会随时迸出毁灭性的的力量。 “少主,你可能不知道。暗卫的存在极其隐秘,每个暗卫的身份也各不相同,也许他只是是一名普通的贩夫走卒,也许他是某位王公大人的侍从,更有可能是某国的将军等等。而我则是天武学院的院长。”武正阳缓缓说道。 第四十四回:黄昏末路(1)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果其不然,这张老幺和李老末,没有什么长远目光,又都是不甘居下之人。 两人本来就有些裂隙,只是逃命之中,为了自保,互相抱团取暖,没有办法,只好拼死互助。 等到占了地盘,暂无外敌的情况下,就失去了危机感;互不服气的老毛病,就犯了起来。 他们为了利益,先是小打小闹,后来越闹越大,最后大打出手、互相火并,给了倪大帅一个绝好机会! 倪大帅军在张老幺、李老末,打得正热闹时,就调兵遣将、准备围剿。只是没有直接围攻,而是...... “少主人,有人留下一封武林拜帖。”杨府管事拿着一封武林拜帖进来说道。 隔了一天,徐至见长枪门被抓的弟子都已随吕用之投靠了杨行密,更换了门庭,自己身边还留有一些长枪门的盘缠,索性买了一件新衣服,准备在扬州城内有名的富春酒楼大吃一顿。 敖广等人皆是一惊。此时大家都被天地法则压制着修为,这看似只有天仙的能量却证明他已经突破道果,就在他们面皮抽动时,陈默屠龙刀一出,眨眼间对着前方的冰墙一招覆海便砍出。 “好!既然李斌也没意见,那本届论武大会正式进入以武证道的环节!下面请大家随我移步到论武峰。”銳冥高声说道。 忽然间的变故,直将一旁的慧通大师与黄天望二人吓了一跳,下意识惊呼喊道。 和胜盟讲武堂成立之初,仅有峨眉派、丐帮、少林寺三个门派掌门人响应号召加入,其余各大派皆采取观望态度。 “当初幸得荀公达多番提及天行功劳,我这才上报皇上,免除你买官之钱任职东莱。”何进接着说道。 好不容易从抽屉里找出一面镜子,对着自己,仔仔细细照上了好几回,脸还是那张脸,眉宇间那气息也分明就是她,不管是皱眉还是浅笑,不都是她慕容七七吗? “那人是夜叉将军,三十年前被大哥救回来,后来发现他武功不错,父王就任命他当领军将军,与大哥关系莫逆,经常在一起与他一起喝酒。”敖听心回头看了一下说道。 徐至听了,拍手叫好道:“沅芷,何姑娘、存孝他们也是第一次来我们润州,我俩也应该一尽地主之谊,带他们到处逛逛!”,周沅芷三人听了,也都称好。 “现在其他人可以解散了!这五百人留下!”李天说着法诀打出!被自己挑选出来的五百名孤儿同自己一样缓缓的飘离地面!漂浮在半空中!下面没有被选中的孤儿露出了希望的表情!显得非常的沮丧。 “真倒霉,被发现了!”分子人暗自嘀咕了一句,不得不变回了自己原来的身体。 将柴火轻轻放到柴房里。而后去井边又打了些许清水。玉手掬起一捧。轻然的洗了个脸。面上些许疲惫感也被这捧清水掬去。那温润如玉的面容眼看着玉盆中自己的模样。不自觉的勾了勾春。面上染上了几丝温柔的笑意。 白无常讪讪的笑了笑,说我回去跟黑兄好好说说,这事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好吧?我走了。 随后,笑容满面的易老前脚刚刚离开,通天商会的工作人员就带着黑龙大叔走了进来。 杨戬牵着色列伽月,飞到了空中,在一望无际的云海中穿行,俯瞰下方的山川河流,好不自在。 到了客房门口,便听见里面有人说话。她便停了下来,将耳朵贴在窗户上偷听。 戏谑声入耳,却并未是想象中的气愤,也不过是模糊了视线,嘟囔着声音,唤那魅惑众生的仙君一声傻子,苏玉笙也不反驳,只是柔着面色低声轻应。 第四十四回:黄昏末路(2)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到时,两省大兵一旦出动,就是前后夹攻,中间还有这支自卫队的有生力量,如骨梗在喉! 张老幻的人马,可能要被包了饺子,还会遭受到中心开花;到时他作算不死,也要脱层皮! 且据可靠情报:倪帅的大兵已经压来,只是在他身后,暂时按兵不动,远远观望,这边的战斗。只等他们与自卫队,死拼一段时间。 估计他们双方,消耗得差不多时。大帅再率人马一哄而上,踩着他暴打!南方境外楚地官兵,也在抽调兵力,向这儿移动过来。 只可惜金豺狗...... 他的境界未变,依旧是在坐照初境,但他的灵息却是不断膨胀,气势瞬间攀升到了神台上境的高度。 天空突然黑了下来,如同蒙上一个巨大黑幕,阵阵阴风未知方向刮来,让场上战斗中的所有人都悬起了一颗心,那是一股本能感觉到危险的、风雨欲来的压迫感。 众人听见这个解释,面色不变,心中对于洛长河的修为还是没有丝毫轻视,因为但凡能运用空间之力的人物向来已经接触到了修行界的顶点。 子墨顺着船沿,有意无意的随机走动,眼睛不时看看河面,看看岸边的行人,看看给船装卸的脚夫。 “是!”长孙康伯满脸严肃,自己的眼界还太差,他最终要以苏扬为目标,一路前行,不断磨砺自己。 看来这位丹峰老祖与炎道子这个掌门有些相同,都是很忌讳同室操戈,同门伐戮的。不过自己师尊倒是没有对自己说过这些,只是让自己问心无愧的做人,日后护住师兄,照看藏兵楼。 苏扬有意先去一趟郎阎堡,但前提是必须先妥当安排好田昕等人的落脚处。 如此半月之后,易轩已经积攒近万灵石,一来二去也与坊市中数名摊主混得比较熟络,那四方楼的伙计也知道易轩手中握有重金,接待态度越发恭敬有礼。 “你!!”克威一时间语塞,他想不明白自己这件事做得天衣无缝,为什么会藤原三笑发现,连上一任残图主人也莫名其妙以为自己弄丢了。 这时左君才看出来,这辛将离想必对于幽冥不只是杀身之仇,两者背后一定有着更深的怨怼,否则他也不会在闻悉幽冥之变后,会如此的失态。 慕容安又把怀里剩下的那颗解毒丸喂到了任楚楚的嘴里,这解毒丸只能暂时的压制她体内的毒,若是十二个时辰之内,不能服用解药,还是一样逃不开的结果。 梅娘趁机用鬼爪挖去树妖的一块树皮,痛得那树妖发出一声惊天的惨叫。 从医生那里出来,江涛又给秦枫挂了一个电话,依旧不在服务区。 紧接着,陈胖子和慕容剑两个憨憨穿着西装带着墨镜从车内走了出来。 晚些的时候,莫老四端着一碗饭走进来,临走到莫瑶的房门口,又犹豫了。 任露露兴冲冲的领着紫翘跑去了府门口,却只看到了一辆马车。她里外寻找,连慕容朗半点的影子都没瞧见。 先前,靓坤本以为李星澜是他那便宜师傅新收的弟子,还以为李星澜的魔功也是与他同出一辙。 呵!要求真高,林近也明白此时的建筑风格还是以青砖黑瓦为主,可以将煤窑做个区分一半烧红砖,一半烧青砖,环形的煤窑,分十几个砖室,这根本不是问题。 听到手下的确认,王座之人不仅没有动怒,反而是早就料到一般,再次开口。 雷民一声令下,突然有数不清的激光射影同时射向了这两位铠甲将军。 “那对于刚才他们两方的观点,出兵与否你和元皓是怎么看的?”萧天赐继续问道。 第四十四回:黄昏末路(3)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没想到这个机会很快就到了,就在俞友财死去近一年后,金豺狗大队长的位子,屁股还没有坐热之时, 张老幺的队伍,突然打到石头咀了,还把金豺狗的自卫队,困在大营之中、进退两难。这真是世事如棋局局新,无常变化人难测! 看到这个情况,俞三公子就起了心思,想借张老幺的手,除掉仇人金豺狗!俞家三个公子中,老大粗夯,老二蠢笨,唯有老三聪明一点儿。 这三公子心思一动,计上心头,目标直指金豺狗。因此当下冒险出山,先是带了些金...... 状态还是不太好,发烧了,从骨头里透出一阵阵酸痛,她不由得呻吟了一声。 他又忍不住仔细想了想自己还有没有别的得罪“李先生”的地方,是不是该把她的薪资再提一提? 柳无邪对神族没有什么好感,从先辈那里得知,每一次神族出现,将是天地浩劫,生灵涂炭。 只见那些飘浮的石块,覆盖了一层凌厉的杀劫剑气,全都朝着凌天凡轰击而来。 柳无邪操控混元鼎,只能做一些简单的冲撞,无法将混元鼎的真正威力发挥出来。 两个世界的时间流速比例是3比1,换句话说,他至少有20年寻找回家路的时间。 现在只要找到遗迹中的那东西,他有很大把握连续进阶,直接跨越金丹的,只是刚刚想到的“雷劫”却让他产生了顾虑。 其中许多材料珍贵无比,如果让他寻找,没有三五年,根本无法凑齐,玉罗刹倒是帮了自己大忙。 '流殇因为自己身体的原因,一直随身佩带金针,倒是方便的很。 太子帮的覆灭,震动了整个东南市,各大报纸纷纷报导这个大事件,而这件事竟然还是由东南军区直接插手,公安局却是未派出一个警力,让人错愕不已。 宇又满含疑惑地抬首分别又望了围坐在桌旁的几人一眼,复又埋首喝起茶来。 “我八零年的,零五年毕业来公司上班的,去年开始做采购!”刘鹏还好奇陈树怎么突然问这个。 “安啦,以前攀岩的时候比这些伤重的多了去了。”殷亦轩摸了摸楚诗语的头,毫不在意的说道。 “没有了,去通知吧!”说完就挂了电话,而蔡明理立刻开始打电话,好在财务都距离公司不太远,并且现在都有车了,即便是往公司赶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摘星府中早已准备好了各个势力的酒席和座位,于是上十万人便跟着红衣人进入了摘星府总部。 紧接着,便是一阵轰袭的兽吼,旋即咆哮而出。顿时,刚刚才陷入平静的山中,顿时又重新躁动起来。 第一道刀芒被众人的攻击给击碎了,众人浑身一震,攻势放慢减弱,第二道刀芒再次给击溃了。 “都说上五千,只是不知道这些人说话靠谱不靠谱,就担心上礼的时候临时变卦。”霍名启说道。 看到达瑞愕然的表情,兰利尔更加认定自己毁容的事实,“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声音大得吓了达瑞一跳。 “既然你这么说,那就是有证人了,那么,是谁在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看到云静熙和慧清法师说这些话的?”公孙楠淡淡问道。 当年之事,不需要说的很明白,晨光心中自然知道,却也因此,晨光觉得,还是自己欠夏天的。 一阵乱翻,将整个干尸身上的衣服能扒的就扒掉,不能扒的直接撕扯下来。达瑞可不管什么死人不死人的,自从修练了寄生术之后,他的性格有了一定程度的转变。现在他连魔兽都不怕了,还会怕一个死人吗? 第四十四回:黄昏末路(4)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团总也乐得醉享太平,多年以来,未曾真正上阵领兵撕杀,清剿小股盗匪草寇,荡平幺魔小丑,他只在幕后指挥,即能闻捷立功。 渐渐丧失往日斗志,变得腐朽没落,胆量越来越小,正气越来越弱,完全成为一个外强中干之辈,昏聩颟顸之官。 但他毕竟身经百战之人,身上还是有一些霸气,心头还存一些杀气,灵魂最深处,尚存一缕军人之尊严。 这回到石头咀旅店,本是为李老末丢失在锯齿岭的武器、辎重而来,却没想到张老幺,突然之间杀到!因事...... 能进专科,没人会留在急诊科的,尤其是年轻人,急诊科的发展前景,终究是比其他专科差了不少。 叶知音心里明白他们每天要应付很多事,所以也没有计较打不打电话这件事。 易迟迟不爱烤红薯那黏糊糊的口感,对于红薯她可以生啃,也可以吃拔丝,唯独烤的接受无能。 体能上倒是没有太大的变化,但五感提升明显,很容易就能察觉到一些细微的动静。 说话之人一身青色衣袍,沉稳儒雅,背对着她,停在适才那姑娘身侧。 没错,这则视频,正是胡景坤花了一天一夜剪出来的【猫国建设者】第一集。 吕稷当即暴怒,没想到吕社直接拿着扇子对着他的脑袋敲了下去。 “我那么没品?”秦朗抬眸,瞪了八尺一眼,八尺乖乖地收起翅膀,龟缩在架子上。 想着该是能重新来过,压根就没想过,裴晏舟哪日还会再出现,也压根没再将他放在心上。 见到这诡异的画面,胡景坤边玩弄白露的爪子的肉球,边思索起来。 确定了价格之后,同天自己也动手买了一个,对于二十一万美金就买了这么一个副职业凭证同天感觉还是有点不值,只不过没有办法不买的话以后要是想要分解上古装备可是没有办法。 如何获得信任?那自然是拿着他们的对手的脑袋去当见面礼了,想到此,同天不再往山顶之上飞奔而去而是朝着山下。 老头将我们请进屋里后,一边给我们倒茶一边无不是敬仰佩服之类的话,突然这么盛情还有点让我有些不适应。 知道这个消息以后,其他的cos一类的人还好,慢手那些其他主播的心思全都活络起来了。 张天来之前已经知道,当魔力之源喷发结束之时,这气泡就会破碎,破碎的那一瞬间会涉及到空间的变化,让人不知不觉间传送到千里甚至万里之外。 “这黑影到底是什么东西?”姜怀仁看着黑影,他们太恐怖,和林泽天他们大战,丝毫没有落下下风。 不过大家还是克制住了自己,决定硬着头皮听叶修讲完这一段,反正他们相信,关于身体素质这方面,叶修应该也是讲不了太多的。 我的脑袋轰的一下,感觉天旋地转,原来凌霜姐的死是因为我,是为了我而死,我一时间难以接受这一切。 这要是放在巅峰之前的话,不会有人愿意去相信有人愿意花钱去买,不止是不会相信甚至还会得到几声嘲讽的话语。 炼器师一般修习火系功法,马启明也不例外。简简单单的一拳后,微风吹过,虎目壮汉的身体突然崩溃,化作星星点点的黑色碳粉,被风逐渐吹远。 “十三,过來。”左登峰那将一尊半人高的石像从石堆中扶了起來,冲不远处的十三招了招手,十三闻声扭头跑了过來。 四号与五号六号外表没太大区别唯一区别就是气势。那种气势让吃惊。 但是,哈里不满足,除了带薪假,他还需要更多的钱,于是,他主动包揽了这个暑假惬意的工作,成为了一名保安,每天在学校走走,叼着一根廉价的雪茄,大袍的帽子套在头上躲避着风雨,好不惬意。 第四十四回:黄昏末路(5)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后来得知真相,觉得他们也很可怜,就让手下人,送了些吃的,让叶家班的人吃饱了,放他们出了营盘,自己回城去。 只是这几天,唱戏的报酬,虽然签有合约,因金豺狗死亡,没有人来认这个账,叶家班不敢找自卫队要。 虽然叶青明心里头,有一些不甘,但看到自卫队,现在成了这个样子,那个会出面跟他结账?也就死了要钱之心! 叶青明不敢找兵大爷要钱,只好自认倒霉,带着孟晨瑶、三姨太及全班人员,出了自卫队大营,准备回家。 叶家的两头...... 很多同学将两人在一起的照片发布在校园网上,校园网的论坛顿时爆炸。 墨璃赶紧低头,哪里还敢笑,连凌芸也不再说话,垂眸盯着自己的饭碗,好像那碗里会生出一朵花来似的。 合荼看了姐姐一眼,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但还是红着脸点了点头。 “夫君那边如何了?他有没有给你传信来?”贾敏摇了摇头又问道。 “你爸怕是晚上又不回来了。”她喃喃的说道,似乎是说给自己听,又似乎是说给蹲在身边玩耍的程晏听。 夏天一脸鄙夷地看着这个断剑王,一开始看着牛逼哄哄的,结果没掺两拳就怂了,现在更是直接一副奴才样了。 林雷轻轻的点了点头,打算将林凡叫回来。而当他刚准备动身时,林凡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 程晏闷闷的应了一声,不想跟母亲在外人面前说这件事,她本能的觉得很丢脸。 如果是的话,那就说明这里跟城堡还是有联系的,如果真这样,那些遗落下来的圣武器不也一样灰飞烟灭了么?那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有些东西还是亲自见一见的好。”楚南很明显算是肯定了公孙语嫣的询问。 在喝酒方面,寝室没人是宋君羡的对手,但是近来他逢酒必醉,诚心灌自己。 算了,还是找一家客栈休息一下再说,李雨这样想着,透视眼张望起来,已发现了这条街道的尽头处有一家客栈,他飞了过去,花了一万枚极品星空神晶,要了一间上房。 “有什么能为您效劳的么?我尊贵的王。”一边等候多时的核心水晶开口问道。 “对对,就是那户人家,我记得他们是姓吴,就是这里兜兜转转的,路不好找。”王志伟点头说道。 神魂融合与分身之法我已经传与你们的主体,你们本就是一体,不分先后,神魂统一,才是完整的存在。 “可一旦你这样打,死的会更多,唯有圣界的人出现,否则定然波及三界普通人。”诸葛美静开口了。 但有一点儿不一样,玄机大陆的灵力很充足,而腾龙大陆已经灵力亏损到尽头,算是枯竭了,至于怎么回事,四大天帝当年也调查了,结果却是无处下手,也就不了了之。 他们都是资深驴友,去过的地方肯定不少,但是看风景虽然悦目,却没有和动物亲密交流这样更加触动心灵。 可作为被信任的师姐,周饮霜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准备,全部由自己扛。 她向来过目不忘,尤记得有一种植物野生于山谷、溪边、旷野、有时亦见于密林中,它是一种常绿乔木,她记得前几日在湖边看见有那么几株巴豆树,她虽然不怎么精通药理,但是却也知道巴豆的功效。 在它的背后托着长长的尾迹,在大西洋上画出了一道美丽的弧线,目标,朝着这里而来。 而看到孩子们把丈夫闹得焦头烂额,心里会觉得非常的爽,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显摆了。 第四十四回:黄昏末路(6)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为了慎重起见,叶青明选了两部大戏:一部叫《占花魁》,一部叫《九龙帕》; 《占花魁》这个戏,出自宋元明话本小说,原名《卖油郎独占花魁》。 讲的是北宋末年,强敌金兵南下、神州陆沉,当时中原沧陷、二帝蒙尘,百姓逃难避兵灾,漂泊流浪四方。 开封城少年秦重,随父逃难到江南,路遇邻居辛瑶琴母女。秦、辛两家人,逃难中途中,一路相互扶持、同甘共苦、亲如家人。 可在半路上,却遇到大股金兵烧杀掳掠。秦重和父亲及辛瑶琴母女失散...... 葵一摇摇头,怎么可能有如果,这个世界上最不切实际的东西就是如果。 与此同时,无尽带有玄奥纹路的水滴,全部冲进云浩的体内,冲刷着云浩的七经八脉,全身上下,然后是虚空之中发出一声轰响,一道灵光从云浩的身上,破体而出。 炼急身后退,闪过从背后刚刚刷新的影鬼的攻击,反手一刀撕碎了那个影鬼的爪子。 剑无涯等人服下丹药,便盘坐在地,运功稍做调养,毕竟是上品六阶丹药,众人服下丹药之后都感觉益处极大,同时也觉得没跟错人,跟随云浩是他们最为正确的选择。 钱先诚已经根本没了主意,慌乱地站起来,看到老焦氏气得发黑的脸,本来想说两句道歉的话,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讷讷着一声也没出,就那么慌慌张张地往外走。 好多人都有些害怕,止住了脚步。刘汉便把人留在外面,他带了七八个大汉,进去探路,大概有半天时间,他们返了回来,给大家说里面的路还算平坦,只有两个出口略窄,其余地方能好些,他们进去看,没什么异常。 “是男朋友,不过可不是我的男朋友,是叶副的……你看,那不是来了么?”说完一指叶素缦的身后。 估摸着李清荷在浴室里,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徐帆这会呼了口气,进入角色,直接往浴室冲了进去。 林星辰看着破比碗成的一碗米汤和特么不知道什么虫子尸体做的咸菜。马勒戈壁的,这得回知道灵狼王绝对不是故意的,不然林星辰真能一炮子让他见上帝,去西天。 于是屏幕上,观众们吃惊的发现,这位‘不笑的厨师’,脸上居然焕发了显而易见的笑容。 不过,这些痕迹的存在,反而让此前像极了艺术品非常漂亮的食材,突然拥有了食物的烟火气。 烈筱软也反复核算了成本价格,最后,洛天祺敲定了最终报价,输入了进去。 “曼卿,笙笙是新人,又是第一次去那种场合,你作为前辈的,多多照顾一下。”梅雪林象征性的嘱咐了一句。 众人一愣,急忙往河里看去,只见河里一片平静,偶尔波光粼粼,压根就没人。 按道理,这些应该是销售部和合同部的同事为主,可是销售部的几个同事全都去了外地,合同部那边很多数据也不全,于是,事情就落到了市场部这边。 当天,董卓进驻洛阳,先前得罪过他的官员尽数被他找了理由处死。 屋子里特别干净,干净到简直不像是男人住的,装修是简单的黑白基调,客厅偏侧放着的现煮咖啡机蛮抢眼的。 “他的万年青叶草已经卖出去了,还有什么用?就算你担心他的安全,我们让宁家保护好他就行啦。一个尊者而已嘛!”政治无所谓道。 三人的攻击轰在厚麟魔蛇身上,顿时惊奇一阵巨大的爆炸声,咔咔~厚麟魔蛇的防御力十分强劲,离武圣与刘羽冉的攻击打到它身上,几乎没什么损伤,只有刘家兵的攻击,击碎了它的部鳞片。 第四十五回:贺府拜寿(1)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年幼的辛瑶琴,见这卜仁本是同一条街上的乡亲,过去都认识,现在大家都逃难到南方, 以为卜仁说的是真心话,就认他为叔叔,跟着他一起,去寻找亲人。 谁知卜仁心狠手毒,他一人逃难举目无亲,囊中没有银两,眼看走投无路。正好把辛瑶琴,哄到妓院,高价卖给王九妈,拿钱一走了之。 辛瑶琴身坠魔窟,虽然奋力反抗不从,经不住妓院鸨儿的各种恶毒手段打压和折磨,只得屈身为妓,受尽凌辱。 知道“朱重”就是秦重后,“花魁”决心脱离苦海...... 李子明没有易容,只是带着黑色口罩和白色棒球帽,唯一露出一双眼睛看着中央的全息投影,托雷蜷坐在李子明肩旁上,看着比赛。 “队长。”陈夜辉躬身问好,但他的表情却不见任何恭敬,相比刘皓,他的表情管理太差劲了。 苏牧弯着腰,捂着肚子,脸上全是难言的痛苦之色,肚子痛的让他根本说不出话来。 嘉世的势头很猛,在单人赛上拿到了两分,而且一叶之秋击败了大漠孤烟赢下了擂台赛。 贺阳走到食堂,打了份饭,一眼就看到了叶辰,坐到叶辰的旁边问道。 听着白语墨说的,魏秋明高兴的嘴角都开咧到后脑勺去了。这么好的待遇,考驾照还免费,就自己出一些生活费,傻子才不乐意干这份差事儿。 尾巴则是被蓝色和粉色的鳞片覆盖,带有黑色的条纹,重叠在尾巴末端的四片蓝色的大鳞片中央有红点。 不过除了军队之外,还有很多人,正在对巨人展开进攻,如果白正恒没有看错的话,那些展开进攻的人应该都是神选者,他们才是进攻巨人的主力。 况且辣椒酱的主要原材料辣椒零成本,叶辰只需自费一些油、食盐及花生配料,现在的状况已经远远超出叶辰的预期。 “不成想,如皇上这般男子,竟也有动情的一日。”皇后忍不住发笑。 顾一燃望着屏幕上一秒一秒跳动的数字,像是看到了他加速的心跳一样,忐忑,又期待。 当然如果叶凡提出一些比较过分的要求,她也会欣然答应,只不过叶凡没表示,她也不敢放肆。 和师兄道别后,江涵顺着大街漫无目的乱走,刚才父母分别发消息说要值班,让她自己搞定晚餐。这逛着逛着,江涵发现自己竟来到霍修公司附近,她看了一眼周遭的高楼大厦,决定用自己被录取作为切入点和他联系。 沈云依也跟在徐子晴的身后,能看见大明星的事情,这样的问题上,她是不会错过这样的好事。 不过他的努力倒是一直没变,天赋差一截的情况下,还是勉强跟上了林跃云和沈策的节奏。 闻言,男人转过身来,逆光刚好挡住一部分,张不喜顿时觉得眼前的男人高大伟岸。 虽然身上有防御魂导器,但凭借防御魂导器和对方拼消耗,绝对不是一个好的选择,一旦落入这种被动的局势,就很难获胜了。 孟云衣惊得睁大了眼睛,青蘅真是乱了阵脚,竟想出这种异想天开的点子。 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黛画,面如桃花,目若秋水。 “对,我想和涛敏讲和,你很奇怪吧?”许朗的情绪一下子低落了下来。 “寒落山?”张诚一听这个熟悉的地名,立时转动视角,打量一下那位发出邀请的玩家。 容颜听到后,眉头皱了皱,现在再听到杨艳的名字她已经没那么害怕了,但是还是不舒服。 “周,你怎么……”夏洛特非常意外的看着他,表现出了根本不知道周末会回来的惊讶。 第四十五回:贺府拜寿(2) - 头牌花旦 - 曾向前朝号白云 直到店姐说,她亲眼在姜雄手中看见,那块金丝九龙罗帕的款式样子,王科举才将信将疑。 见此情景,王科举试也不去考了,直接转回家中,找陈赛金要罗帕宝。 丈夫走后,陈赛金日夜思念,一日拿出宝盒,想取罗帕观看,打开后却见盒内空空如也。 陈赛金丢失了宝帕,大惊失色。得知科举突然回来,更是不知所措!因此说话、动作,都失了常态,更引起王科举怀疑。 王科举逼陈赛金,拿出九龙帕,陈赛金吞吞吐吐、畏畏缩缩,半天拿不出来。在王科...... 头套的眼睛部位还有两块水晶石磨制的透明片子,腰上缠着一个充满了空气的巨大牛尿泡。 寿命无限,意味着修炼时间的增长,光靠着时间的积累,他们也能达到人类所达不到的高度。 铁心源指指自己道:“我和他一模一样,很久以前我就知道多一个老婆多一个祸害。 “血祭暗黑灵珠是何意?!”杜龙一听他说出这番话,立马兴奋地追问道。 是不是真的且不说,光看这颗舍利子被人把玩的油光水滑,铁心源就觉得撒迦是在骗自己。 杜龙当场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了,没想到眼前的这位血族公主,居然张口闭口都是如此直白的话语,完全不放过任何明里暗里的表白机会。 “好啦!人你也调戏够了,赶紧闭关修炼去吧!”新出现的杜龙笑盈盈地望着有些尴尬地从分身怀里挣扎出来的夏青莲,忍不住开起了玩笑。 她走到林安南的公寓门口,试探性地摁了一遍密码,上回她进去的时候林安南的密码并没有换,没想到这么久过去了依旧是那个密码。 从而也可以看出,居崇天做事非常的果断,无论这些下属曾经对他付出了什么,他转眼就能抛弃。 这个年轻人一脸的轻浮,眼睛来回转着,看到褚凌燕出来,顿时眼睛一亮,就走了过来。 江皓这次跑到我们家过年,确实没白来,这一趟以后我爸更加认可他了,一老一少的早上出去散步就跟两父子一样。 我当然不会猜到这个传说中的富二代在现在的中学生里还是被很多人知道的,地位大概就是和网红差不多。 我发誓,我说这些话的时候之所以错漏百出,是因为在医院的一天我有点儿糊涂了,我现在就是一病号,还动不动头晕头疼的,我一下子忘记了我是昨天就被许芊芊叫出去的,而不是今天。 “我从来不去想还没发生的事情。”他淡淡回应我,随后揉了揉太阳穴,神情疲惫得很,不一会儿,就倚着车椅睡了过去。 司辰也看过来了,典礼刚结束,新郎新娘要一桌一桌的敬酒,本来是从长辈那边开始的,但出了这个乱子,就先到我们这边了。 且一次不忠百次不用,就算他们叛变,萧衍也未必会信他们,现在的他们能做的只有等待,等待萧然有朝一日的崛起,能够给自己留下一条活路,不然轻则告老还乡,重则,便是死无葬身之地。 想想都心累,何况武战什么事都要考虑周全,对什么人什么样的态度,还不敢全然相信任何人,成天这么精神紧绷,脑细胞都死完了。 周六一大早,岳骄阳很早就醒了,刚起床头脑里仍想的是陈念念,陈念念就像带毒的美酒,不知不觉让他深陷其中,却不知中毒已深。 “呃,大娘,您还没说是啥事呢。”陈念念到现在还有些迷茫在。 ”最好是没有,要不然我让你和鑫昊躺在一起,陪他睡会。“唐玄策撇了下嘴,满脸的不屑,转过头来,看着鑫昊,唐玄策慢慢悠悠地说出了一个深藏了不算太久的故事。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