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章(上) - 夺魄逃魂 - 复归无极 () “娘!娘!娘!” “娘!你醒醒!” “呜呜呜呜” …… 在一个简陋破旧的房子里,五个大大小小的女娃娃围抱着床上的老妇哭泣着,他们的父亲牛老汉站在旁边,也是止不住偷偷的抹眼泪。 床上的老妇李氏已经整整昏迷了二十天。牛老汉想不通,老婆子一直都好好的,没见有任何病症,怎么会突然就昏倒在田里。 这些天牛老汉连农活都顾不上忙活,跑遍十里八乡,请遍了郎中,可所有郎中到家为李氏把完脉都只是摆摆手,说自己看不来,然后留下一副补体药方便急急走掉。牛老汉急了,听着别人的指点,跪着求来最出名的老郎中来诊看。老郎中心肠好,听到有病人要救一点都没含糊,拿上药箱便随牛老汉回了家。一进门,老郎中连口水都没有喝,坐到床边就捻着胡子抓起李氏的手脉,这一把,老郎中怔了:李氏的脉象平稳有力,血气通畅,换句话来说,根本就把不出任何的病症,理应无病。老郎中又慌忙翻看李氏的眼皮和舌苔,李氏的昏迷也确实不是她的假装。老郎中思考半晌只得皱着眉对牛老汉摇摇头,背起药箱起身准备离开。 牛老汉见老郎中这般情形,急忙跪在地上求老郎中救救老婆子,老郎中赶紧扶起牛老汉:“快请起,请起!老夫当不起,当不起啊!”僵执了一会,老郎中见牛老汉实在不起来,只得重新坐下叹气道:“不是老夫不帮你,实在是病人周身毫无、毫无无病症呐!无症,你让老夫如何医治?若是老夫盲目医治让病人丢了xìng命,这可就丢了老夫的仁信啊!”看到牛老汉双眼含泪跪在地上,执意不肯起身的模样,老郎中心生不忍,只好捻捻胡子,想了想,为难地开口:“依老夫看来……这……根本就不是病!也许、也许……是……术啊!” “术?”牛老汉抬起头疑惑地看着老郎中。老郎中看到牛老汉的眼神,犹豫了一下似乎定了定决心,拍拍牛老汉的手点头轻声说了句:“你还是找找会神术的人来瞧瞧罢!”便急急离去。见老郎中都已如此这般掏心诉说,牛老汉虽满心疑惑却也不好再加阻拦,只得任凭老郎中内疚离开。这事一传十十传百,其他人听说连最有资历的老郎中都看不好李氏的病,还给牛老汉留下奇怪的话后,就再也没有郎中敢接看李氏,乡里乡亲因此开始对牛家风言风语。大家都认为,连老郎中都看不好的病,那肯定就不是一般的病。有的人说,牛老汉家得罪了神仙,这是天谴呢;有的人说,李氏在田里挖伤了修炼的妖jīng,所以被勾了魂;更多的人说,李氏得的搞不好是传染病!如果再靠近牛老汉一家,就会被连累和李氏一起遭老天爷责罚。风言说得有模有样,连附近有点道行专为人安魂的道士都不愿意上牛老汉家做法。就这样,乡亲们开始对牛老汉一家人敬而远之,不懂事的小孩甚至会拿石头扔牛家人来取乐。 牛老汉看到孩子被其他人欺负,自己也被邻里说闲话,虽然满心不满,却也对乡亲们的淡漠无可奈何。没有人愿意来救李氏,可牛老汉也不甘心就这样让昏迷的老婆子饿死,毕竟老婆子跟着自己十几年,从姑娘变成妇人,为自己养育了五个后人。牛老汉不想放弃李氏,但是农人也不能每天干守着病人不种地啊!牛老汉只好每天白天出去干活,让孩子们在家往李氏嘴里灌些汤水以保xìng命。李氏虽然昏迷了二十天,但是气息还算平稳,喂食汤水都还十分顺利。但是今天,当大孩子照例往李氏灌汤时发现怎么也撬不开李氏的嘴巴,再一摸,李氏早已身体冰冷,不知何时已然没有了呼吸,才有了现在一家人围床痛哭的情景。 李氏一死,这个贫困的家里只剩下牛老汉带着一群女娃娃不知如何过活。虽然村里的乡亲们平时都因李氏的怪病对牛家人嫌恶透顶,但是相较于这种情境下,朴实的乡人更是不忍心看到凄惨的牛家让李氏凉席卷尸死的悲凉。于是大家伙都商量着有钱家出点钱,没钱家出点力,好歹一起帮牛家张罗好李氏的葬礼,让李氏也能走的体面些。 按乡俗,新死的人要开门开棺停尸三天方可下葬。为了避免晚上尸体被野猫或者某些动物钻棺诈尸,乡里人都有守夜的习惯。牛老汉和李氏一共生养了五个娃娃,或许是牛老汉命里无子,这五个娃娃全是女娃。最大的女娃才十二岁,最小的才三岁。乡亲们想,让孩子们为李氏来守夜那肯定是指望不上了,可牛老汉一个人岁数大了,加上妻死之痛,让牛老汉一个人连守三天也不是办法啊!说到亲戚,牛老汉倒是有过两个亲兄弟,可那两兄弟,据说是战时在镇上赶集的时候,被部队抓去充了军,这眼看近十多年都没有回来过了,至今也不知两人是死是活。见牛家人实在没有多余的劳力,乡亲们便一家派出了几个胆大的壮劳力凑了十来人来为李氏守夜。 下午,壮劳们干完农活,吃过饭,天还没黑透的时候便齐齐来到了牛老汉家。按照习俗,大家只是来帮忙的,并不需要为李氏披麻戴孝跪棺。所以,大家为李氏布置好蜡烛煤灯扯好白麻就开始坐下来抽起烟斗,扯些闲话了。扯着扯着,大家都有些乏了,有人站起身出门撒泼尿顺便提点神的时候发现天气有些古怪:明明白天太阳还晒的要人命,现在居然开始下起了点小雨。那人回来和大家一说,有人便嗤之以鼻:“大惊小怪!这老天爷的脸和娃娃那不就是一样――说变就变呗!”大家一听这话,觉得有些道理,便没有再提这事,哈哈一笑继续抽烟聊天。雨就这样在屋外不紧不慢的下着,到了戌时,雨越下越大,凉风吹进了厅堂倒给大家散了散白天的闷热。壮汉们看着屋外的雨,吹着凉风,都提了提神,气氛也没有刚才那般沉闷,大家看着雨围在一起侃着无伤死者的农家话。到了亥时,起了一阵狂风,天上的雨都变成了暴雨,更响起了惊雷。劳力们虽有些担心这惊雷狂风会把雨吹进屋里,但是按照乡俗,停尸的时候不管怎样都不能关屋门也关棺门,否则魂魄会离不了肉身留在屋内变成怨鬼害人。可这狂风吹在人身上让人觉得实在有些寒飕飕,大家便提议一起移到侧厅堂边躲躲风雨。 大家人虽移到了侧厅,但是对那口棺材可是一点都不敢含糊。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棺,生怕有避雨的野兽慌不择路跑进棺材。就这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屋里的气氛变得异常紧张。没有人再说话,大家的眼睛全部看着那口没盖的棺材。屋里出奇的安静,除了屋外狂风的呼啸声和门被吹击发出的叩叩声就只剩下了汉子们心脏的跳动和粗壮的呼吸声。就在这时,一阵狂风带着激烈的呼啸声夹着雨珠猛烈地砸入屋内,这阵妖风全数灭尽了厅堂里的所有烛光。壮汉们陷入一阵黑暗,还没等他们晃过神,一道刺眼的白光随着一声巨雷直直从屋外劈进棺材,壮汉们大惊,生怕是野兽爬棺使得李氏诈尸,十几人里比较胆小的狗剩赶忙闭着眼睛转身打着颤说自己要找打火石,让大家伙去看看尸体。狗剩的那没出息的语气缓和了一下紧张的气氛,大家都听出了狗剩的弦外之音,心知狗剩害怕,虽心里好笑,一时这样的情境下也不好揶揄他。于是大家都赶紧围到棺材前看李氏尸体是否无恙。可这火烛灭尽,大家刚在犹豫看不清楚棺内,天上就发出一阵电闪雷鸣把屋里照得惨白透亮,壮汉们见状小心翼翼的挪到棺材边就着闪电惨白的光亮,低头一看:李氏的眼睛紧闭,上上下下检查一遍,棺材里除了尸体,并没有没有其他活物。大家见状都松了一口气:“嗨!!散了吧!没事儿!能有啥事儿啊!”可还是有人不放心,小心翼翼开口道:“那……刚才那白光是啥?”那人话音还未落,随着一声霹雳惊雷声,一个红sè小雷球“轰”的一声劈到了堂厅门口的门槛上炸起一阵火烟,众人一惊,全看着门槛,大伙一时都被这火球吓得有些惊魂不定甚至忘记了躲避。等了半晌,再也没有雷球劈进屋来了。这时,有人不经意瞧了一眼棺材里,发现李氏的眼睛不知何时已经睁开,正直勾勾地瞪着自己。那人吓得脸煞白,哆哆嗦嗦地都忘记了喊叫,只会嗫嚅着说:“尸……尸……尸……”,旁边的人刚被惊雷吓到,听到这人结结巴巴的不知道在说什么,乱七八糟听也听不清,心中一阵烦躁,不耐烦地骂道:“你tm的!会不会说人话啊?湿什么啊湿?你娘湿了啊?”其他人一听,便都下意识的去看了看棺材,大家这才发现,伴着狂风、闪电和雷声,这明明已经死去的李氏尸体居然眼睁睁地瞪着人,眨也不眨。大家头皮都发麻了,有不信邪的人侧过头,闭上眼睛,颤颤巍巍地伸出手,尝试着帮李氏合眼,合完眼拿开手,大家一看,李氏的眼睛随着一声炸雷声又睁开了,这次不仅睁眼,还大张着嘴巴露出牙齿,惨白的脸在闪电时暗时闪的光下显得格外狰狞。壮汉们从刚才开始已经受了很多刺激,纵然再胆大的汉子看到这一幕心里也都彻底慌了,为李氏合眼的汉子已经顾不上面子像女人一样大声尖叫着没命地往屋外跑,看到他跑了,大家便都大叫跟着逃出了屋外。一时间,十几个人都跑光了,只剩厅堂的白sè麻条随着狂风在惨白的闪电光中飘摇。 “别忙,别忙,我点着了!”胆小的狗剩找到打火石后一直专心地在内屋里用打火石点蜡烛不想出去,听到嘈杂声还以为大家是在埋怨没灯火盯棺,心想,只好拿着火烛勉强出去应付大家了。他举着刚点着的蜡烛转过身一脸谄笑地走出来才看到屋里空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屋里只有厅堂的那口棺材和屋顶上随风轻飘的白布条在自己面前,而那被闪电照亮的棺材里,慢慢坐起一个人,狗剩大惊,揉揉眼睛,没错,没错了!那个人正是李氏!他看到李氏惨白的脸庞慢慢转向自己,然后瞪着眼睛一眨不眨直勾勾地和自己对视,还张着嘴一动一动的在说着什么,狗剩瞬间脑中一片空白,哑叫一声,一下子昏死了过去…… 壮汉们跑出去以后,缓了会儿。雷声渐渐停了,雨也渐渐小了,这让大家的心情都平复了一些。大家都清醒了,大伙这十几个人都是七尺男儿八尺大汉,居然连位妇人的尸体都看不好,还被吓得这般没出息,这说出去不成了大笑话,大家想到这里不禁都有些懊恼。大家合计着不能就这么让李氏诈尸,再仔细商量了会,达成了共识:不成,不成,这得制住李氏才好。有了这个想法,大家就开始行动了,有的人回家拿了棒子、刀子等防身工具来保护孺幼牲畜,有的人赶紧去请住在不远处会点法术的道士来镇尸,有的人敲着锣喊醒了乡里其他的壮劳力来帮忙。兵兵乓乓这么一闹,村里人全都醒了,听汉子们说完李氏诈尸的事情后,所有人都震惊了。诈尸?这可不是小事啊!伤到牲畜还好说,要是吃了人可就不得了了!大家决定只留几个壮丁保护孺幼,其他人赶紧一同去牛家降住李氏尸身。等到大家都准备好了,一村人由那个半吊子道士抓着大公鸡和黑狗血带路高举着火把浩浩荡荡地来到牛家准备讨伐诈尸的李氏尸体。 到了牛家门口,大家停住了脚步。咦?这牛家的煤灯蜡烛怎么全都点起来了?厅堂被照得通亮,丝毫没有刚才的半点恐怖之意,若是不看那白纸白布布置的厅堂倒也显得灯火通明一派祥和。大家都有点疑惑,难道?牛老汉已经一个人制服了诈尸的李氏?进门一看,大家更是疑惑,牛家人都醒了,一改白天悲痛的样子,牛老汉乐呵呵的看着孩子们围着李氏喊娘亲,脸上全是笑意。倒是李氏没有怎么笑,照顾着床上的一个人,再仔细一看,那可不正是去找打火石的狗剩嘛!这家伙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晕倒在牛家的床上了?这情况和守夜的汉子们说的可不一样啊?大家面对这局面都有点摸不着头脑,连那道士暂时都不记得自己到牛家来是干什么来的了。对于这带着杀气突然跑来自己家的这黑压压一大堆人群,李氏并没有感到惊讶或恐慌而是一脸严肃地换着狗剩脑袋上敷的白毛巾。看到刚刚还是死尸的李氏突然这样活蹦乱跳的悉心照顾着狗剩,大家都有点慌神,再看李氏好像也没有要害人的意思,大家只好用疑问的表情看着牛老汉。牛老汉看着大家的表情,好像知道大家想问什么似的,笑呵呵的对大家说:“我孩儿他娘命大!阎王爷开恩让她活回来了!”众人一听不由疑惑得互相对视着:死了又复活?!阎王爷开恩?!这也太玄乎了吧!有胆大的乡人凑近李氏,问,牛大姐,你,怎么回来了?李氏斜着眼睛看着问话的乡人并没有答话,便又有乡人问:“牛婶,你,你真是活了吗?”李氏整了整换下的毛巾,坐端正,伸出手臂正sè看着那人回答道:“要不然你摸摸。”有人真的胆大凑过去摸了摸李氏的手,高兴的回过头对大家说:“热,热的!是热的!” 乡里爱管事的杨婶听多了八卦,也听过有人死而复生的古老传说。见李氏这样,便相信了牛老汉的话,转而向众人劝到:“我看呐!牛大姐这是福大命大!大家伙都散了吧!牛大姐在这阎王殿里走一圈肯定累坏了,大家也别吵她了,大半夜的都累了!都散了回去睡觉吧!”听到杨婶这么说,大家也都觉得有理便渐渐散去各自回家了。只有那个道士觉得半夜被人拉起来白跑这一趟挺冤枉,无力地拦着渐渐离开的众人:“哎,哎!我,我的钱,我的钱呢?” 不管怎么样,李氏的这次死后复活成了乡里津津乐道的一个闲扯话题。大家都很好奇,李氏到阎王殿里到底经历过什么?当然也有好事者去问李氏,可那李氏每次都只是笑而不语,乡亲非要问到底的话,李氏只是神秘的说是阎王不让说,天机不可泄露。渐渐,李氏先前得的是怪病啊,李氏触犯神灵了啊等等这些不好的传言渐渐消失了。大家还是愿意恢复和牛家人的来往。但是,时间久了,大家开始觉得这李氏还是有些不对劲。为什么呢?这个李氏复活以后,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从前的李氏咋咋呼呼的很爱讲话,出了名的能干,非常会干农活,最喜欢在农闲的时候串串别家的门是个地地道道大字不识的农妇。但是,现在呢,李氏干农活并不像以前那般能干,也没有以前那么爱和乡亲讲话,就算讲话,也是慢条斯理像个读书人一样,在农闲的时候,大家更是根本看不到李氏出门,村里乡里乡亲全都认识,大家平时白天不管家里有没有人都是敞开大门,邻里之间随便串门,从来没有哪户正常人家白天紧闭大门的道理。可这李氏不是关大门就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乡亲们都难得串牛家的门,时间久了,搞得牛家和乡亲们未免有些隔阂。还好李氏是个善心肠,人虽变得冷漠,但是看到乡亲们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她还是会尽自己的力量去帮忙。所以,乡亲们对她的行为有微词,但念到李氏平时的好也并不讨厌她。 其实牛老汉也发觉到了老婆子的不对劲,但是,对于这个憨厚老实经历过一次丧妻之痛的农家汉子来说,只要老婆子能好好的活着,自己和孩子们的家就是完整的,牛老汉觉得这样就很知足了。老婆子的这些小小改变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牛老汉的rì子就这样和和美美舒适愉快的过着,直到有一天…… 那天晚上,牛老汉在床上一直等,等到确定孩子们都睡熟了,牛老汉一把抱住李氏想趁机会和李氏亲热,没想到被李氏狠狠地拒绝了。牛老汉有些不满,却还是腆着脸压在李氏的身上,手不安分地摸着李氏的底下轻声开玩笑:“怎么,来事儿了?我还想要儿子呢!”李氏推开牛老汉的手,很严肃的说:“我不是你婆娘。”牛老汉以为是李氏生自己的气了,不恼也不停,把手转移到胸口的扣子继续压着李氏上轻薄着,嘴巴嘟着寻着李氏的脖子毫不在意地轻喝道:“别闹,你不是孩儿他娘,还能是谁?”李氏捂着牛老汉的嘴巴一脸嫌恶,用狠狠的语气说:“李荣芝已经死了!我只是借用她肉身的魂!”听李氏这么一说,牛老汉抬起头停了动作。李荣芝?恩,好像确实是自己老婆子的本名,但是,成亲这么多年,自己的老婆子可从来都没有这样说过她自己的名字的啊!牛老汉突然想起那天回家,李氏确实没有了呼吸,再一回想李氏复活这些rì子以来的怪异举动,很多事好像真的不是自己老婆子会做的。牛老汉突然感到后背一阵发凉,一下子没了xìng致,他挪开自己放在李氏胸脯上的手看着李氏的眼睛:“真的?”李氏,或者说是占用李氏肉身的那个人“嗯”了一声算是回答。“那,那你是谁?”牛老汉害怕地咽了口口水想从这个被陌生灵魂充满**的李氏身上下来,却被她一把抓住:“我是谁并不重要。”“你,你想干什么?”李氏转着眼珠,想了想,下了什么决心的表情说:“我既借用令正肉身,理应报恩。所以我可以代替李氏继续服侍你,甚至为你生子。但是,你必须答应我的要求。”“什么要求?”“……”; 前章(中) - 夺魄逃魂 - 复归无极 () rì子就这么不紧不慢的过了好几年。乡里乡亲安然无事。 有天,村里来了个据说是家里死完了逃荒来的外地女人,那个外地女人哭着说自己无依无靠,娘家婆家全都死光了,所有亲戚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 好不容易从荒郊跑到这有人烟的村里来,自己啥都不求,只要自己在村里能有个安身的地方,给自己一口饭吃,哪怕是吃叶咽糠也无所谓,不管是为东家洗衣做饭,为奴为婢,做牛做马她都愿意,只求不要再逃荒受尽饥恐等等等等说了一大堆。 大家听了女人的遭遇,也都很同情她,可是在这个小村庄里,又没有半个地主财主什么的有钱人家,村里人全都是老实本分的农民,说到底,大家都是和女人一样的穷苦人,哪有人能像那些有闲钱的大老爷们一样随便纳妾养奴啊! 虽同情,大家伙也都只能围着女人看热闹,并没有人愿意收留这个不知底细的女人。 不过仔细一瞧,诶,这个女人倒是长得挺漂亮的,让她就这么伤心离开,大家也都挺不忍心。 这时有人想起:嗨! 村里的老光棍王老八不就是因为家里太穷人又太懒一直找不到媳妇吗? 王老八人太赖皮搞得亲兄弟亲姐妹都不愿意和他来往,他娘前几年死了以后,他的兄弟姊妹们就和他彻底断了来往。 这几年就只剩下他一个人在那个落魄的老祖屋里过生活,说到底乡亲们觉得这王老八也挺可怜的,正好缺个伴儿,再看看这女人一脸落魄只求安身之处的样子,搞不好,王老八和这个女人能搭个伙过rì子呢? 有人赶紧跑去喊来王老八,王老八大白天的被人吵了睡梦,心烦着呢,听也不听就说不想去。 但王老八最后还是拗不过热心村人的催促,只好咂咂舌从床上爬起来用手干着抹抹脸揉揉眼屎,一肚子不乐意的跟着过来了。 等王老八过来一看见这个流着泪的女人,虽然蓬头垢面,五官还是挺美的,用读书人的话来说,就是什么? 什么动人吧? 嗨! 别管什么冻人不冻人,眼前这娘们可比那些jì院里自己卖家产攒够钱才能piáo得起的老婆娘们好看多了啊! 王老八一下子就乐了,不敢相信地指着女人问村人,这娘们愿意给自己当媳妇? 看到村人都赞许地看着自己点头,王老八像赌博中了单双似的,满脸笑意边用汗衫擦手边走近女人,等站定了,他学jì院里看到的那些玩得起头牌的公子们才能用的姿势,用手轻薄地抬起女人下巴吸着口水轻轻问,你,你真肯跟我? 女人看着王老八的样子,心知这王老八并非善人,但是自己实在受够了这些天在荒郊野岭的逃荒生活。 女人心想着,跟着这个男人,起码自己的吃喝住处就不用自己再担心了吧! 衡量了一下,女人默默地点了点头。 王老八看到女人点了头,心中大喜,他像被电到似得,放开了女人的脸,跳着退后了几步,站在边上在肚子前搓起自己的双手对着女人和村人只知道干笑。 这时有村人开始起哄了:“王老八!你倒是愿不愿意要这个女人啊!” 王老八一听,喜出望外地朝那人喊道:“愿意愿意!我愿意!我一万个愿意啊!“听到王老八的肯定声,大家伙都哄笑起来,气氛很欢快很和谐,大家都很高兴,而女人看着王老八微驼的背影,偷偷用手想揩干自己不断流下的眼泪。就这样,在村人的撮合下,女人被王老八牵回了家。王老八家穷,办不起婚宴,也没行什么成亲礼仪,反正村人都默许了,于是那晚起女人就这样成了王老八的老婆。女人和王老八成亲了以后很勤快,不管是家务还是农活女人都能给cāo持的井井有条。女人和邻里的关系也相当融洽,除了有些小孩子看到她会莫名其妙的大哭,喊害怕之外,乡里乡亲都很喜欢她。女人刚进王家的时候,最得意的人当数王老八了。在外面逍遥快活够了,回家随时有人给做吃,有人给洗衣,自己乐得除了喝酒闲逛睡觉啥事也不做,没钱了手一伸便又有钱了!这rì子多美啊!可事情哪有十全十美的,对王老八来说,美中不足的就是这女人老是怀不上孩子。王老八虽然无赖,但是心底的接代传宗观念还是很强的。王老八一直都在努力的播种,可眼看着这都快过去一年了,女人的肚子还不见有任何反应。开始大家也没有多想,渐渐地,乡里便开始八卦议论着到底是王老八不行还是女人不行。这些风言传到王老八的耳朵里,王老八心里当然开始不乐意了。王老八本来就是个好吃懒做的无赖汉,自从有了孩子这个心结,不管女人对家里怎么尽心尽力,他都看不到,他看到的只有女人一直都怀不上自己的孩子。王老八对女人失去了耐心,每天出门喝醉酒一回来对女人便是非打即骂,而女人除了忍受和哭泣再也没有别的办法。乡里人虽然都很同情女人,但是也帮不上什么忙。李氏自从xìng情大变以后,很少和乡亲闲聊串门,所以,及时听说过女人的处境,李氏对女人和王老八家的事情也并不是非常了解。这一天,李氏正巧路过王老八家门口,听到王老八家里传出了碗碎声,听这声音,李氏联想起乡里的传言,暗想必是这无赖王老八又打女人了。果然,不一会儿就见门突然打开,女人哭哭啼啼地拿着农具低头跑了出去,王老八提着裤子跟在后面冲出来站在门口大声地对女人的背影骂骂咧咧:“贱货!老子播了那么多种,你tm的就是没动静!不会生蛋的母鸡有什么用!白吃老子这么多的饭!滚!”说完,王老八转头准备进屋,才看到李氏正站在旁边冷冷地看着自己,王老八虽然无赖,但是对死和活还是有些畏惧的,特别是听过那些关于李氏复活半真半假的传言以后,王老八心里一直对复活的李氏有着莫名的敬畏感。看到李氏盯着自己,王老八想起了别人说的李氏尸体瞪人的故事,心里不免有些发颤,底气也不像刚才那么足。但他还是故作镇静,白了一眼李氏:“看什么看!”嘴里嘟囔着骂骂咧咧嘭的一声甩上了门。看到王老八关了门,李氏侧过头,看到女人耸着肩膀往田里的方向走着,看样子应该是去干活的。李氏想着,王老八对女人那么差,女人还肯心甘情愿的为王老八cāo持农活,这真是命啊。李氏看着女人可怜的背影,不禁起了想要帮她一把的念头,李氏叹口气追上去对着女人的后背轻声说了一句:“因果有报。”女人回头,发现是李氏。女人来到村里一年多,虽然对李氏的复活传奇有所耳闻,却从来没有和李氏讲过话,现在李氏突然对自己讲这莫名其妙的话让女人觉得很诧异。女人停下了抽泣问道:“你在说?什么?”李氏看着女人还含着泪的眼睛,不紧不慢道:“你在家乡的邻人是不是上吊死的?”女人听到李氏这么说,一下子有些慌乱,却故作镇定地说:“没,没有。你哪听的!你可不要胡说八道!”李氏见女人这样,摇摇头,认真却带有惋惜地说:“你既不诚实,就休怪自己鬼缠身了!”说完,李氏转身准备走掉,女人听到鬼缠身三个字,呆住了,她看着李氏转身准备离开的背影,想起自己一连串悲惨的遭遇和每夜的噩梦缠身,不禁悲从中来,一下子拉住李氏的裤脚跪倒在地大哭起来:“是!是!我的邻人是一时想不开才上吊自杀的!她在缠我吗?她是不是在折磨我?求求您,求求您救救我,救救我!”李氏听到女人带着哭腔的辩解,并没有转头而是紧紧皱起了眉头,语气十分严肃,训斥到:“一时想不开?她是因为被你冤枉偷人才自尽示清白的!事到如今,你还不肯认错,还想要我救你?哼!妄想!”女人听罢瞬间不自觉地松开了紧攥着的李氏裤腿,无神地瞪大了眼睛半抱着自己的左肩喃喃自语道:“我……我……我……”李氏正恼怒准备离去,又觉得刚才对这女人的太过怜惜实在不值,于是转过身回头瞟了一眼女人错愕呆滞的表情冷哼了一声,继续道:“我来替你说吧!她因你枉死,所以无法投入轮回,她成rì跟在你的身后,怨念实在太深,故而害死了你全家。你命中本该有两子,可因你邻人执意要你还上这笔孽债,所以你为王老八所怀的腹中胎儿还未成型就被她掐死。村里天眼未闭的孩童一看到你便会看到你肩上背负的长舌死魂,所以一见你就嚎哭。而你会时常肩疼,并不是你肩骨有症而是她一直跟在你的肩上啃吃着你的肩骨。你和她的孽债如不结清会一直纠缠下去!你好自为之!”女人听完李氏的一番话,情绪终于崩溃,她对着李氏的脚下不停磕头,嚎嚎大哭道:“我,我错了!我也知道我造孽!我害死了她!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知道当初是我不好!我嘴贱!我该死!可我当初真的不知道我的举动会害死她!求您告诉她,我求求她,我求求她!要杀就杀我吧!放过我的孩子吧!”李氏低头看见女人的诚心的眼泪知道她现在是真心在忏悔,也发觉自己刚才一番话实在有些伤人,于是叹了口气,扶起女人,放柔了语气说:“今夜子时,我会去你家,你若真心悔改,便把事情缘由老老实实告诉王老八,请他暂且回避。”女人听完,便想到王老八那张凶狠的脸庞,她紧抓着李氏的手,一脸惶恐道:“可是,他不听我的……”李氏看着女人的眼睛,沉默了半晌慢慢开口道:“一切都是命。”女人回到家,把从前和邻人的恩恩怨怨和今天李氏要来家里帮忙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王老八,王老八不信女人的话,更没有耐心听完女人对自己说的话。他不仅没有出门回避,还骂女人装神弄鬼,心念旧家不老实,把女人打了一顿。打完后,服侍好王老八吃饱喝足,洗碗碗筷,女人回屋见王老八心情好像有些好转,便小心翼翼的把回避的事情又提了一遍。这次王老八吃饱了,虽然他还是不相信女人说的话,但是念到心情还不错,没有打女人,只是爬到床上盖好被窝以后,扬着手心满意足的对女人说:“什么神神鬼鬼的!老子今天就不信这个邪!看那牛老汉的臭婆娘能把我怎么样!”说完王老八便倒头呼呼睡下了。女人抚着身上被王老八抽打出的伤口,流着眼泪看着王老八沉沉的睡相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好满心不安的等着李氏的到来。待到子时,李氏果然背着一个蓝sè布包如约来到了女人家。跟着李氏的还有三个同村的年轻小伙子。李氏让女人在厅堂内安神闭眼坐定,叫男人背对李氏站成一排挡在门口并规定一定不许回头。男人不懂李氏在做什么,但是来的时候,李氏就告知过自己是来帮王老八的媳妇赶鬼的,而且出门前李氏规定了一定要听她的话,否则会有xìng命之灾。男人们跟来的时候,并没有想太多,更不相信什么xìng命之灾,他们纯粹觉得李氏一夜之间突然会赶鬼这件事情很新鲜才抱着想要看看热闹的心态过来的。可现在听到李氏语气这么严肃,男人们感觉事情好像远远没有自己想像的那么简单轻松,大家都不敢多说什么,唯有照着李氏的吩咐站好。李氏吩咐好一切,便打开布包拿出香、米等做法道具,将红布包裹的桃木剑放在供桌上露出一半以后,李氏便开始上香。上好香后,李氏又用碗盛了半碗生米,然后往天上撒了一把糯米,便开始用大拇指和无名指蘸水洒露,并快速用黄纸剪出一排小人,嘴里念念有词:“冷冷甘露食法味食无量骞和流七珍冥冥何所碍受此法饮食升天登紫微福德高巍巍供食令清净一切有为事普皆成代命拔汝三涂苦施汝九玄庆临当受食时诸天皆赞咏寒庭多悲苦回首礼元皇女青灵宝符中山真帝书一念升太清再念皈虚无功德九幽下旋旋生紫微!”李氏中气十足地念完以后,男人们都感觉身后散出一阵让人起鸡皮的恶寒,但是李氏有令在先,现在的状况让他们都不敢贸然回头也不敢逃跑,只好硬着头皮站在门口听着李氏的动作。也许是李氏的声音太大,吵醒了房内睡觉的王老八,王老八正做梦抱着美女吃花酒呢,被李氏这么一闹醒,啥都没有了。王老八懊恼急了,掀开被窝跑下床便准备冲出去对李氏一通怒骂。哪晓得刚走出房门,王老八便被眼前的情境惊呆了:只见厅里的地上、墙上、屋顶上像开花似的布满各式形似吃食的鬼影并不断蔓延一直到自己的脚边。王老八哪里见过这种阵仗,愣得不知所措,一时忘记了骂人。这时,王老八听得李氏大喝一声:“各鬼听令!我奉真武大帝之名渡化害人之鬼,岩村刘妇速速现形!”众鬼影听得李氏之令后便停止了蔓延,但是除了停止蔓延并没有其他的动静。李氏等了片刻,见鬼不现行,又大声怒喝道:“岩村刘妇!我已渡你吃喝,若你还不出来,休怪我将你同众鬼捉拿斩杀!”众鬼影听得斩杀开始移行移影,见众鬼移动,李氏命令道:“众鬼定身!若你们敢设虚晃境欺骗于我来包庇这岩村刘妇,我必不饶恕!”众鬼影听令后,立刻停止了移动。“岩村刘妇,我再等你片刻,若你坚持不肯出来,休怪我手下不留情!”李氏等了片刻,众鬼影一动不动,也不见岩村刘妇出列,见此状,李氏左手拿起桃木剑右手手蘸朱砂在刚才剪好的黄纸人上开始画符大喝:“北帝勅我纸,书符驱鬼邪,敢有不伏者,押入丰都城!急急如律令!”念完,李氏将书符纸人扔向空中,王老八看到那些纸人的光芒幻化成了一把白sè长剑,剑芒带着金光直直刺向了自己媳妇的心脏,与此同时,一个黑影被长剑刺中,从女人身体里露出了一半,那纸人们便将这黑sè鬼影从自己媳妇的身体里完全拖了出来押跪在地上。王老八定睛一看,那黑影原来是一个人形的鬼影,而纸人,却好似幻出天兵天将的样子,穿着盔甲,威武无比。天兵们见鬼影被押住,便朝李氏点了点头,李氏弯腰作揖回礼感谢后,天兵们就消失了,而黄sè的纸人重叠在鬼影胸前位置的空气中漂浮不定。再看看自己的媳妇,眼睛紧闭,好似已经失去知觉。黑sè鬼影用令人发毛的尖细声音质问到:“你是谁,我与你前世无怨此世无仇,你为何要多管闲事?”李氏将桃木剑收于背后喝问道:“冤冤相报何时了!你已夺多人xìng命,为何还不罢手?”鬼影听李氏之话,愤怒至极,意yù站起,却因符的力量被重新压跪在地,鬼影脱不开身只得尖叫道:“程氏贱妇!冤我偷人,到处败我名声!我只得以死证清白!哪晓得到了地府,鬼差竟说我不到死期不肯收留。我只得做孤魂野鬼!我苦!我苦啊!”说完,鬼影竟大哭起来,哭声就如指甲划抠毛玻璃一般的刺耳,王老八听着这声音不禁心里发毛,抱着手臂心想:“都说鬼哭狼嚎,鬼哭狼嚎,鬼哭声真是让人发毛啊!”李氏见鬼哭的惨状,不禁也有些动容,语气稍微柔和了一些:“可你已为孤鬼,本当安心修行,脱离鬼道,你又为何附身于程氏并加害她家人?”鬼影听了李氏的话不仅没有回答,竟然还愤怒的厉声嘶叫起来,几乎快要震破王老八的耳朵。李氏见状,一拍桌子,大喝道:“你到底有何冤情?”鬼影像蒸汽一样氤氲扭曲着,好像在压抑自己的愤怒,声音破丧却凌厉:“我死不瞑目,她却心安理得。我要缠着她,缠着她,我要害死她全家,害死她的孩子,然后让她,让这个贱妇不得好死,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啊哈哈哈哈哈!!!”李氏见状,亮出桃木剑直指鬼影怒喝道:“你上世害死程氏,这世程氏害死你。皆因因果,命中注定。当今,你已害她全家,变成厉鬼。你若再不收手,惊动阎王,yīn间鬼差将会押你入枉死地狱,永世不得为人!你若就此罢手,我愿为你向求天神求情,念你生前悲情,为你网开一面,渡你往生,若你执意不改,就休怪我将你捉拿斩杀!“鬼影听了话,不仅没有悔过,反而扭曲的更加强烈,声音极其愤怒,尖细到几乎难以辨别她在说什么:“斩杀?我生为人被冤死,死为鬼还要被你斩杀?哈哈哈哈哈哈!上天为什么要这样待我?你要杀我?那我要先杀了你!”说完,鬼影向着李氏剧烈扭曲起来,从淡黑sè变成了浓黑sè。李氏见状严喝到:“你竟是做鬼也不愿悔改吗?”说罢,王老八看到李氏隔空划了一道金sè符咒,鬼影被金sè符咒的光芒刺得有些变形尖叫着用手挡住金光,愤怒地喊到:“你!”李氏收手收回了符咒,看着鬼影冷哼一声轻蔑道:“你虽为厉鬼,和我的道行比起来,还差的远。有我在,你不可能得手,你还是就此收手罢!”鬼影跪着低头在空气中氤氲扭动着,没有立即回答李氏的话,好像在思考些什么。王老八等了一会,看到鬼影和李氏还在僵持着,突然觉得自己站的有点脚酸,便稍微低头看了看脚下,不看不要紧,一看才发现脚下刚才明明已经定住的众吃食鬼影不知何时已然齐聚在自己的脚下,还有一瞪眼尖牙鬼看笑着往自己的腿上爬。王老八再看自己手掌,手心到手臂黑乎乎密密麻麻满是鬼影不禁吓到大叫:“啊!!!”王老八一叫惊到了堂里的李氏和壮男。李氏一听大叫,心念不好,王老八出事了,情急之下李氏顾不得再管鬼影,她首先向三男大喝道:“你们三个!不管发生什么事!站稳不准回头不准跑!我便保你们无恙!如果你们不听我的,就让你们家人明天为你们收尸吧!”三男一直听着李氏在背后不知道为何的自言自语,心中本来就觉李氏的行为诡异害怕,再听到王老八的惊叫声,本能的就想回头逃跑,这时又听得李氏之言,惊出了一身冷汗,却也定了定神,三人只得重新站好,闭眼默念着阿弥陀佛,菩萨保佑,什么都不敢想。王老八嚎叫着带着满身的鬼影跑向李氏,身后还有密密麻麻的鬼影跟在他的后面。李氏见状,赶紧画符抵挡。这时,屋里其他的所有鬼影看到了王老八的邪气,全部向王老八集聚而去,卷起了一阵黑sèyīn风。李氏暗道不好,一心只顾收服众鬼,却没发现女鬼身上的纸人已经被众鬼的yīn风吹开了一半。那女鬼趁李氏收服众鬼之际,挣脱了纸人。获得zì yóu的女鬼本想重新进入女人身体害死她,哪想到女人身体早已被李氏施咒护体。女鬼又想加害门口三位壮男,不想,壮男是李氏专挑的童子之身,属纯阳体质还有门神及李氏符咒护体,一身正气,自己根本无法近身,更无法逃出门外。混乱中,女鬼看到王老八头顶黑sè乌云,邪xìng最深,便一头冲进了王老八的身体。李氏见女鬼抢占了王老八的身体,知不可与众鬼久战,于是急忙喝令道:“众鬼听令!现在我渡你往生,若你愿意,便能脱离鬼道,重返轮回!若你执意不肯,休怪我将你与这厉鬼妖妇一同斩杀。”说罢,李氏急急念到:“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有头者超无头者生枪殊刀杀跳水悬绳,明死暗死冤曲屈亡债主冤家叨命儿郎,跪吾台前八卦放光湛汝而去超生他方,为男为女自身承当富贵贫贱由汝自招,敕就等众急急超生!”念罢,屋顶出三道彩光直指天空,众鬼见状知道能脱离这无尽鬼道重返轮回都急忙放掉王老八,垂下双手闭目仰头往彩光而去。彩光散毕后,屋里众鬼只剩女鬼,干净了许多。这女鬼附身于王老八,啃食着王老八的阳气,让王老八面sè发黑,失去了知觉。女鬼知自己不是李氏对手,便想直接杀掉程氏来报仇。她用王老八的声音对着程氏怪腔叫道:“你这贱妇!毒舌狠心!逼我到如今地步!我夺不成你身体也要用你夫君之躯取你xìng命!”语毕,王老八便横举双手做掐脖状朝程氏冲去,李氏见状急忙隔空画符,眼见王老八就要掐住程氏身体,李氏持符大步跨去向王老八背后狠狠一拍。女鬼因道行不足而强使活人躯体,又被这一掌拍出,损了不少元气,黑sè变浅了许多,力量也减弱了不少。女鬼一离王老八的身,王老八一下子晕倒在地。李氏顾不得管王老八,急忙将手中纸人符用两指贴定女鬼。女鬼怨气虽大,但是被符定住,只得重新跪下。女鬼虽已跪下,但是李氏为防意外依旧以木剑对之,厉声道:“你服不服?”李氏以为女鬼会激烈反驳,没想到女鬼低下了头,声音也不像刚才那么激动,好似想通了似得压抑着感情用平静的语调冷冷说道:“你道行高,我服。你杀了我罢!做人不如意,做鬼也难忘前世之痛。杀她全家,我也心苦,但是放任她逍遥,谁来赦我之苦?横竖是苦,不如今天你将我斩杀,让我魂飞魄散,各自落得清净吧!”李氏有点意外女鬼的反应,但是依旧没有放下木剑:“你若感杀人心苦,却为何执着不放程氏?”听到这话,女鬼居然压抑着自己情绪的冷冷说道:“我本良人,我也有小,我也有老。我平rì虽为几尺墙头与程氏有些相争,但是争过之后,我便忘怀,哪知她却一直怀恨在心。一rì我在田头给我邻村亲弟我平rì攒下的私财以尽我微薄之力补贴娘家时被程氏撞见,她不识我弟,只知那是陌生大汉,便四处赖我于田边偷人,毁我名誉,以致村人唾我,婆家弃我。村里纷说我为潘氏荡妇,要将我浸于猪笼,我无处说理,只得以死证明我的清白。可是此举不仅没有还我清白,反而被人诬赖说是我畏罪自杀。可怜我那无辜孩儿被夫君怀疑非亲生,平rì对他非打即骂。我为鬼魂看到儿女处处被欺却无力助他。我枉死,无人为我烧纸递钱,我孤魂冷寂,程氏却过得心安理得,家庭幸福。谁来体会过我的苦?我若不报仇,我怎么能咽得了这口气?换做是你?你能平静?”说完,鬼影竟然哭泣起来。李氏听得动情,却不知如何抚慰鬼魂,只得说:“冤冤相报何时了,不如我渡你往生,你还是忘掉此世吧!”女鬼摇头冷笑:“我自知自己已堕入邪道,不奢求往生。我也不想就此放过程氏。她不知我苦,我便永远不会给她好过。”李氏见状轻声对女鬼说:“你错了,我已将你的所有过往以梦化境,现在程氏在梦中已将你的故事全部经历了一次。我想她已经了解了你的痛苦。如若不信,我可以帮你解封,你入她梦,亲自看看她对你的忏悔之意。可好?”“解封?”女鬼有些诧异:“你不怕我重新害人?”李氏微着笑摇头解开了符咒:“你本良人。”女鬼胸前的纸符轻轻落下,飘入李氏手中,女鬼站起身来,迟疑了一下,还是化为了一阵青烟入了程氏的梦。刘氏入梦时,看到程氏正在哭泣。原来,程氏在梦中以为自己是刘氏,亲身经历完刘氏所有的磨难心生痛苦难以自抑,故而伤心痛哭着。程氏突觉有人在身边,抬头一看,原来是刘氏正向自己走来,方才意识到自己还是程氏,刚才经历的一切都只是刘氏因自己而遭受的痛苦。自从刘氏死去,程氏再也没有看过她,现在一见,过往自己对刘氏做的丑事一件件回想在脑海,想起刘氏的痛苦,程氏觉得万分懊悔,跪在刘氏面前泪如雨下:“婶……我……我……对不起你……”刘氏本对程氏一片恨心,看到程氏悔恨的样子,也想起了自己对程氏家人孩子所做的一切,流着泪扶起程氏愧疚道:“我夺你全家,我欠你。”程氏跪在地上摇着头不肯起来:“婶……我……我现在知道了你的感觉,你的所有感觉我都知道了。是我该死,是我该死……我害的你好惨啊!”刘氏看着程氏,程氏看着刘氏,两人一片心酸,不禁双双跪地抱头痛哭。刘氏入程氏之梦的期间,李氏早已把三位壮汉打发回家,自己正在厅堂扶救王老八,发觉异样,回头一看,程氏紧闭的眼角流出了眼泪。李氏心知程刘二人的恩怨已经在梦里和解,心感安慰。过了良久,刘氏从程氏梦中出来,跪在了李氏的脚下。不待李氏说话,刘氏先开口道:“谢谢您给我明示,让我了却了这桩恩怨。您将我斩杀吧。我自知害人太深。”李氏没有直接答应,只是问:“那现在你还想害死程氏吗?”刘氏摇头,李氏便对刘氏伸手道:“我渡你往生。”刘氏抬起头,鬼影扭捏摇摆着:“真的?您还愿意渡我吗?我这样罪孽深重的人,老天爷愿意原谅吗?”李氏没有回答,而是直接念起了咒语,李氏念完往生咒后只见从屋顶shè下一柱白光,刘氏从黑sè鬼影变成了一位面目慈善和蔼的中年妇人,她感激地最后看了一眼李氏和眼睛紧闭的程氏,垂手仰头朝白光去了。白光刚刚散去,只听得公鸡鸣啼,太阳升起。程氏听见鸡啼醒来,看到李氏沐着朝阳站在门口的样子,突然感觉她有点像年画里仙风道骨的老仙人。程氏回想了一下晚上的梦,看着一地狼藉,自知自己经历的这一晚并非做梦,一下子跪倒在李氏面前泪流满面:“多谢仙人救命之恩!”李氏扶起程氏:“我并非仙人,我只是做了我觉得自己该做的事情。还有,王老八,可能不行了。”程氏瞪大眼睛看着李氏,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李氏叹口气望向朝阳道:“他昨晚偷看我做法之时被饿食百鬼吞噬魂魄后又被刘氏附体,我救你和三少年在先,待我回头救他之时,他最后的阳气已经被刘氏吸光。我无力回天。命中注定,他有天灾而你两次丧夫。我本想为你化解,却最终挡不过天意。对不起。”李氏说完,便离开了。王老八死了,是个悲剧。但是好的结局是,程氏怀了王老八的孩子,总算是好歹替王老八留下了支香火活了下来。当然,李氏治鬼这件事又被乡人当成传说到处流传,加上她本来就有一次死亡回魂的经历,李氏死去期间发生的事情便让人说的神乎其神,加上有程氏的作证和拥护,大家都不敢往坏的地方编,最后,编来编去,大家都说李氏去鬼门关见了阎王以后,成了阎王的yīn间使者,干的是能沟通yīn间和阳间的差事!所以李氏才能帮程氏驱鬼,至于王老八的死……王老八生前就是个无赖**,被鬼缠了身,是咎由自取,就算找到阎王求情,阎王爷也不会放人,所以,王老八的死对大家来说并没有什么特别惋惜的感觉。李氏对于这样的传言也不想多做辩解,流言传来传去传久了,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大家便都开始尊李氏为半仙婆。 前章(下) - 夺魄逃魂 - 复归无极 () 自从李氏为程氏捉了鬼的事迹被大家传开后,所有人都对李氏心怀了几分敬仰。看到大家都知道自己能通鬼神的事也并不害怕后,李氏对自己的本事便也不再对大家隐瞒。遇到哪家小孩晌午贪玩在野田里丢了魂啊、哪家小儿惊风,夜里大哭睡不着啊等等这些郎中都难以看好的怪病症的时候,大家伙都会第一时间找李氏帮忙,而李氏每次都会有求必应,热心地为大家解决问题。就这样,大家好像已经接受了这个全新的牛家妇人,再也没有人把她和以前的那个普通的牛大姐或者牛大婶联系在一起。在这个贫苦的小村庄里,对村民来说,法术、道行、鬼神这些事情都是神奇的存在,换句话说,那可都是神仙们才能做的事情。虽然李氏从前只是一个平凡无奇的农妇,可是,人家那可是从阎王殿逛过一圈的!都说阎王爷铁面无私,去了下面的鬼魂那可就没一个能回来的,可是人李氏硬是从阎王殿大大方方地逛回来,不仅活蹦乱跳没受天谴,还有了一身通天知地的本事。这种事情,除了那齐天孙大圣当年干过,还听过谁这么干过啊? 在这些落后贫苦的村民眼中,李氏俨然成了活菩萨一般的存在。可李氏对于大家给她的各种称号并不在意,她除了帮助村民解决一些自己能应付的小事情以外,并不插手别的事情,比如:看风水、算命、解梦……但是没有人怀疑李氏确实拥有这些能力,特别是算命的能力。大家都传言着阎王爷当年给李氏看过那阎王殿判官手里的生死薄,所以李氏能仅凭几根手指头就掐算出人间所有人的命运:何时生,何时死,何时娶亲,何时生子……而李氏之所以不肯为任何人占卜算命只是不肯向他们这些凡人泄露天机而已。在大家看来,李氏每天除了正常的忙活农活家务外,就是关着门不知道在家里做些什么。但是没有任何人再去质疑她到底关着门在家做着什么,理由很简单:“牛大姐管的可不是人间的事情!那神仙的事情,我们这些个凡人哪能知道啊!” 李氏因为这半仙婆的称号,在村里的地位很高,而牛家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倍受别人欺负。老实的牛老汉走到哪里都备受人们的尊敬,他们的孩子们也都很争气,一个个全都健康长成了亭亭玉立的美丽姑娘。十里八乡提着彩礼上门为小伙提亲的媒婆们那真是想排队都排不上号!总而言之,牛家是扬眉吐气了,过得还算愉快,但要说到最让牛家人开心的事情那就得数牛家风光嫁出第一个姑娘的那年,李氏又怀孕了!李氏怀孕的那年,时代开始了大的变化。村里的穷苦人们,也因为外面的号召挺直了腰杆自认翻身做了主人!这个默默无闻的小村庄跟着时代大喇叭的召唤下投入了火热的生产活动中。 李氏即使怀着孕,也免不了劳动。因为,新时代的劳动人民,劳动才是最光荣的。不管是九十老妪还是十岁顽童,都必须无条件投身劳动。就算是孕妇,也不可以那么娇气。虽然劳动规矩不可以抵抗,但是村人还是怜惜李氏这个半仙婆,村长拗不过大家的求情,决定让李氏不用下地耕种,只是把她安排在大食堂里做着比较轻松的烧火工作。就这样,李氏每天挺着大肚子在食堂里烧着大锅饭。虽然没有劳作在田里的人辛苦,但对于习惯了从前那比较轻松的劳作生活的李氏来说,每天忙完活,回到家她还是会觉得身体劳累不堪。自从开始了大生产,李氏觉得自己完全没有了自己的时间。说白点就是她不可以再一个人关起房门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这让李氏心里倍感焦急。一个人的时候,她总是莫名其妙的着急念叨着:“没时间了,没时间了……” 经历过十月怀胎,李氏总算是熬过了坐在炉边生火的痛苦顺利产下了孩子。生产的那天,牛老汉向村长请过假后,带着没出嫁的三个孩子在家门口守着李氏。牛老汉担心着老婆子,虽然这个人的魂不是自己的婆娘,但是生娃娃用的毕竟还是自己婆娘的那个身体啊!算算婆娘的肉身到今年都四十多岁了,现在每天吃着大锅饭,平时也没个好吃好喝的待着,这生孩子得多难啊!这样想着,牛老汉便慌了神,他心神不宁地在院子里走来走去,觉得站起来也不是蹲下去也不是,把四姑娘晃得够呛,吼道:“爹!你安静会不行么?你走得我眼睛都晃花了!”牛老汉被女儿吼得一点脾气也没有,可他又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担虑,最后只好一屁股坐在屋门口闷着头吧吧吧吧地大口抽着烟斗。不知熬了多久,大家终于听到一声响亮的婴儿的啼哭声在屋内响起,还没等大家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就看到接生婆打开门,激动地冲牛老汉喊到:“老牛啊!恭喜你啊!老来得子啊!”牛老汉一下子站起来,有些措手不及:“啥?你说啥?”“半仙婆生了个带把儿的!”听到接生婆这么说,牛老汉喜出望外地冲进屋里,屋里自己的二姑娘正抱着被红布裹着的弟弟哄着呢,再看李氏,她正虚弱地躺在床上看着孩子们。牛老汉从姑娘手里小心翼翼地抱过孩子掀开了红布了看了看,嘿,还真有把儿!牛老汉一时激动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用力地拿胡渣下巴亲了亲儿子,把儿子抱到了李氏身边满脸兴奋:“老婆子,你看,我们有儿子了!我们终于有儿子了!”牛老汉的声音带着哽咽,他这么激动并不是没有道理,牛老汉盼了大半辈子儿子却生下了一堆姑娘使得他早就对儿子没有什么期望了,这下可终于把儿子盼来了,怎么能让他不兴奋!可是李氏对这个孩子的反应却并不像牛老汉那么热烈,她看了看牛老汉怀里婴儿稚嫩的脸庞,轻轻转过了头。牛老汉看到李氏对孩子这冷淡的样子,有些诧异,转念一想,又想到这个所谓的李氏并不是自己真正的老婆子,虽然她的确用老婆子的身体为自己生了儿子,但于情于理她都是不情愿的,当然不会对自己的儿子有感情。于是牛老汉转过头对孩子们说,你娘累了,别吵娘休息,我们出去吧。孩子们很听话,从牛老汉手里接过弟弟便一起出了屋,牛老汉看到孩子们都出去了,又听见姑娘们在外面叽叽喳喳逗着弟弟的声音,轻轻转过头问李氏:“老婆子,你要喝点红糖水吗?”李氏摇摇头没有看他。牛老汉又问:“那你想要吃点什么吗?”李氏还是盯着刚才的方向摇摇头,没有做声。牛老汉接着问:“困了?”李氏重重地呼了口气,看着牛老汉的眼睛点了点头,于是牛老汉拍了拍李氏的手说,你辛苦了,好好休息会吧!说完牛老汉便离开李氏的床边,在离屋前牛老汉还不忘为李氏关好门窗:“老婆子,那你好好休息下。我就不打扰你了。待会给你送吃的。”看到牛老汉关上了门,李氏皱了皱眉头,她甚至一点也没有表现出当妈妈的喜悦感。她看着屋顶,念叨着:“没时间了,没时间了,就快没时间了……” 转眼,十一年过去了,牛老汉和李氏已经从最初的中年农民变成了垂垂老矣的爹爹和婆婆。他们的身边只剩下十一岁的儿子在身边陪着。这十一年里,小村庄和牛老汉的家中都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刚生下儿子的那三年,一家人靠着李氏的生活上的变通和前几年里好不容易不断积攒下的粮财好歹撑过了饥荒年,侥幸活了下来。可是活下去并没有让这个家庭变得团结。一熬过饥荒,李氏便主张让家里的四个姑娘全都出嫁。对农民来说,女孩出嫁并不是坏事,女大不中留,农人都有这个思想。可是,时代不同了,新时代的chūn风吹遍了大地山河,也吹到了这个偏远的小村庄。姑娘们到了青chūn朦胧的年纪,自然早已对邻村那些英俊的小伙子们互有爱慕之情。可是,李氏坚持不准孩子们嫁给那些小伙子而是必须嫁给自己挑选好的人家。姑娘们心中当然不甘,牛老汉虽然心疼女儿们,但是自古婚姻大事都是由母亲拍板,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再说,李氏换了魂的事情,女儿们是不知道的,对她们来说,李氏就是那个辛辛苦苦生养她们把她们拉扯chéng rén的母亲,所以就算是李老汉心中再多不肯,也只得任由李氏安排女儿们的婚姻。女儿们见爹也站在娘的那边只好拼尽全力向李氏据理力争要求婚姻zì yóu,但是李氏非但不肯,反而挑近了她们出嫁的rì子。最后的结局当然是孝顺的姑娘们终究没有拗过李氏的“父母之命”,含着眼泪告别了自己心爱的人,怀着对李氏**的埋怨,在几年中纷纷远嫁给了异地他乡李氏为他们的好人家。 李氏对孩子们的出嫁好似没有感情,对她来说,每个孩子的出嫁礼都是重复上个孩子离开的情景:在孩子们离家之前,李氏没有像其他的母亲一样流着眼泪,对孩子们表现出不舍之情。离家前,孩子们按照乡俗跪在牛老汉和李氏面前磕头,看到李氏的冷漠表情,她们的脑海里不断回想的不是爹娘养育自己的点点滴滴,而是自己刚才走出闺房时李氏在她们耳边冷淡却绝情的那句话:“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嫁出了家门就永远不准再回来!回来我一定会打断你的腿!你就安生在婆家过吧!”如果说女儿们只是怨母亲为她们主张婚姻,那么从母亲嘴里亲口说出的这句话可真的是深深伤了女儿们的心。女儿们念着母亲的绝情,出嫁后不管是逢年过节都没有一个女儿迈进过娘家家门。女儿们偶尔实在掩不住对爹娘的思念时,也会花上好些天时间,偷偷从远乡的婆家跑回村里,但她们只敢在村口远远看着自己从小长到大的那座小房子,而就是这样的小心翼翼,使得任何人都不知道她们内心里对于爹娘深深的思念之情。她们并不是不想回家,而是她们都深深的记着李氏的那句话:“出去了就永远别再回来!”而对于婚姻,她们唯一必须感激母亲的是,母亲确实给她们挑了好人家,婆家人都很好,夫君人也很好。她们总是听到别家媳妇被婆家欺负的故事,相较于那些受尽委屈的小媳妇们,自家的婆婆是真心待自己如亲生女儿般疼爱,丈夫虽然不是自己最初心爱的人,但是丈夫人很勤快,对自己和孩子也都很好。女儿们嫁的人家家境不错,出去以后都上过扫盲班,扫盲以后,女儿们偶尔会提起笔给牛老汉写信告诉牛老汉自己的近况。牛老汉不认字,总是在收到信后带着掩不住的笑意颤颤巍巍地找到村里识字的年轻人帮他念信,听着别人给他念到女儿们都过的很好,牛老汉很欣慰,虽然见不到女儿们让牛老汉很心酸,但是知道女儿们过得好,做的爹的也便心满意足了。 尽管时代变革了,但是这个偏远的小村落依然很落后,很贫穷。时代对小村最具体的改变也仅仅是村里德高望重的陈大爷从一个说话能拍板的大爷变成了村长,每年还要出去开几个会。但是,这几年,大家发觉村长好像去外面开会的时间变长变多了,以前是几个月开一次,现在几乎每个月他会花十多天去外面开会,然后带着一脸的疲惫回来。回来以后,老村长总是一句话都不说,看着大家伙的脸庞默默的抽烟。老村长的样子,让大家觉得很心疼,却又无能为力,因为老村长从来不告诉大家他出去开会的内容是什么,上面又给出了什么新政策,问他,他只说:“没事儿,好得很。” 这回,老村长出去开会比往rì多了三天还没有回来,大家都很担心,但是转头一想,也许是老村长在路上耽搁了呢?一个村人去田里做活时碰到老村长的媳妇在也田里正忙活着,便顺道问老村长的媳妇:“陈婶,陈叔回来没?”老村长媳妇摸了一把脸上累出的汗,说:“没呢!也不知道搞什么,连个电报都没回来!”两人正说着话呢,远远驶来了一辆绿sè吉普车,车开到他们前面便停下了,从车里走下来两个穿着很正经的人,直接走到了他们面前,一脸严肃地问道:“你们认识陈裴汉吗?”陈婶一愣,咋咋忽忽地脱口而出:“那是我那口子啊!他咋啦?”那两个人看着面前的这个老妇人,冷哼了一声,说:“陈裴汉阻挠xx!是个xxx分子!我看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说完,还没等老村长媳妇有所反应便反抓起了她的手,疼的老妇唉哟直叫。边上的村人看到陌生人这样欺负陈婶可不干了,立马扒着抓老妇那人的手:“你放开!陈叔和陈婶可是他们村里的大好人,熬天灾的时候没他们我们可都得饿死啊!”没想到边上的那个人把村人一把扣在地上:“看来你也是个xxx啊!” 两个人刚押着陈婶和村人到村里的时候,大家都很愤怒,但是看到那两人穿的那么体面,还一脸狠相,肯定不是地主就是官老爷了。胆小的村民们一时也不敢随便对他们动手,那两人见到村民们愤怒的眼神,便从胸口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布袋向大家亮出了自己的红本本:“我们是镇上派来的干部,专门来泥村抓陈裴汉这样的xxx分子的!谁阻止我们,我们就抓谁!”村里识字的年轻人一看便咋呼起来了,哎呀!这可是镇上派来的大官人啊!比咱村长官大好多好多倍!大家一听,这辈子哪见过这样的大官啊!又一听,人家还是开车来的!泥村世代都是贫苦农民,一听到村里来了了不得的大官都傻眼了,哪敢反抗?大家只好任凭两人在村里折腾。那两个人找到村组织的大喇叭喊道:“陈裴汉阻止了xxxxx的旗帜在泥村飘扬,是个反xx反人民的破坏分子!我们决定撤销他的村长职务!号召全村对他和他这样的反对x,反对人民的牛鬼蛇神进行批斗!” 这两人用大喇叭在村里折腾了一天,村里人却依然迷迷糊糊,谁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等两人折腾完,天sè已经不早了,他们说自己肚子饿了,问谁家有吃的。可是村人都觉得这两人不是好人,根本没有人愿意留他们吃饭。这时,那个识字的年轻人站出来,说:“来我家吃吧!”两人来到年轻人家吃饱喝足后,觉得心满意足,看到年轻人长得英俊潇洒,觉得这个年轻人是个可塑之材,便问道:“你叫什么?”年轻人也不含糊,立马亮声回答:“我叫王正直!”两人觉得年轻人有趣便又问道:“你爹去哪了?”王正直又用响亮的声音回答说:“死了!”就这样,两人晚上就在王正直家休息了,而王正直陪着两人说了半宿话。 第二天一大早,那两个人就走了,而且再也没有回来,大家都舒了口气。可是大家也发现王正直也好几天没见到了。这村里突然不见一个大活人,村里人一时都很担心,生怕他被人抓了或者在野地里出了什么事。有人说,王正直对那两人不错,应该不会抓他的,大家一合计,坏了,王正直准时在外面被狼吃了,最近野狼闹得凶,晚上睡觉都听得到狼嚎。王正直的母亲程氏一听,这哪得了,一拍大腿便蹲在地上大哭不止,在程氏的乞求下,大家伙想着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吧,就帮着忙在外面找了好几天,可是都快把周边翻了个遍却是怎么找也找不到王正直。最后,大家都估摸着王正直搞不好已经死了,这死又不见尸,应该是被野兽叼去吃了。王正直死不见尸,便有人请李氏来帮帮忙,算算王正直的魂到哪里去了,也好把魂请回来看着棺材下葬再赴轮回。李氏听了村人的请求,也觉程氏可怜,哪晓得李氏一掐指居然瞬间变了脸sè,一语不发便要送客。李氏到底算出了什么让她脸sè那么难看谁也不知道。但是大家都知道李氏的脾气,她不想告诉大家的事情,就算你问到底她也绝不会松口半字。 当程氏从别人嘴巴里听到李氏的反应后,认定儿子肯定是没了,她痛心疾首,不由得整rì以泪洗面。大家看那样子都觉得她可怜,年轻丧夫,年老又丧子,都劝她别难过,节哀顺变吧!大家出钱为王正直买了口棺材,放在厅堂,准备守三天便为他下葬,可是程氏非要坚持以棺待尸,大家看程氏伤心,便也不强求。所以,等王正直戴着手上的红袖章进家门的时候,看到家里的棺材和祭着自己的牌位,吓了一大跳。而大伙看到王正直突然回来更是觉得活见鬼了,赶紧问他这么些天音信全无是去哪里了。 原来,那rì两人离开前,王正直送他们出村一直送到了大车前,王正直没有见过车,突然看到这长着四个轮子的大家伙,满脸的讶异和惊奇。那两人看着王正直的样子觉得好笑,又认为眼前这个年轻人很有趣对他非常满意,他们便问道:“王正直,我们觉得你很不错,你愿不愿意加入组织?让组织来培养你?”“培养?”王正直有些听不懂。两人看到王正直木楞的样子,哈哈大笑了一会说:“就是你愿不愿意跟着我们坐着车,去镇上开会把jīng神传回来?”王正直眼睛一亮:“开会?那不是老村长才能做的事情吗?那还用问啊?当然愿意!”于是王正直毫不犹豫地跟着那两人坐上了那辆威风的大汽车到镇上开了会。这不,刚开完会回来呢!大家看着王正直意气风发的样子,还过坐了车,都对他是眼红又好奇:“坐车啥感觉?你开会又开了啥?”王正直一提到车,满脸的害怕:“哎呀,那车坐的要吐啊!”突然,他感受到了大家奇怪的眼神,赶紧坐直了身体,正正经经的清了清嗓子说:“坐车嘛,不就那么回事!不过我回来倒是真要告诉你们会上开的是啥!” 等王正直原原本本把会议内容对大家说完以后,大家终于弄明白了那天那两人是来干啥的了。原来外面现在都在搞一个叫xxxxx的活动,要xx所有的xxxx,xxx,xxxx……总之,和劳动划不上等号的东西全都得打了!这活动都开了三年了,也不知道老村长是咋想的,居然从来都没大伙说过。可是老村长出去开会的时候也要向领导汇报情况的啊!老村长就在每次开会的时候都编一套谎话对付上面的,骗他们说泥村的活动搞得有多好。但是其实呢,泥村从来都没搞过这活动,老村长又是个老实人,编瞎话一次两次还行,这一下都编了三年了,早就编不利索了,所以这次不知道怎么的就给编露馅了。人家听出了破绽,便厉声喝问老村长,老村长经不住人家质问,只好把泥村从来没有做过活动的事情向组织坦白交代了。老村长人好,一个人扛下了所有的事情,为大家伙顶了罪,上面便不追究泥村人的责任,但是老村长做的事情,用过去话说那可是欺君之罪,现在话讲就是反xx!老村长没回来就是被上面的抓去xx了。为了督促泥村搞活动,上面才派了两人来泥村做宣传。 大家听完王正直的话都为老村长唏嘘不已,有人不懂了:“xxxxx,这名也挺好啊,这活动该咋做呢?陈大爷咋从来没告诉过我们有这事呢?他啥时放出来呢?”王正直听了那人的话,瞪着眼睛一拍桌子站了起来:“陈大爷?是xxxxx陈裴汉!”这下其他人可不乐意了:“嘿,你个小王八羔子,咋说话呢?坐了车就能这样大逆不道了?”王正直把红袖章对着大家一挥:“新时代没有道不道!劳动人民才是最光荣的!陈裴汉是历史的罪人!我们要把他狠狠xx!现在组织把开展活动的任务交给了我!我就要为组织好好实施!不听话的人我都要把他抓起来和他一个下场!”大家从来没有看过王正直发脾气的样子,都有点不习惯,但是在场的大多是看着他长大的,没人会怕他,他这样的态度反而让大家都很气愤,有人挽起袖子朝王正直狠狠一拳头砸了过去:“小王八蛋!你tm有种再说一次!”程氏看到儿子不敬的样子已经惹到了大家,赶忙用身体护着儿子一边吼道:“正直,你在做什么?还不道歉?”一边对大家赔不是:“对不起,对不起,孩子小,没教养。大家看我面子上饶了他吧!”大家看在程氏的面子上便不再和王正直计较,都骂骂咧咧的散了。王正直捂着被打的脸,用仇视的眼神看着大家不以为然离开的身影,哼了一声,一把推开了程氏,跑进了屋,他在心里恨恨的说:你们这些欺负过我的人,我要让你们所有人全都知道我的厉害!我要让你们所有人都后悔! 第二天,王正直又不见了,有了上次的不愉快,大家都不太愿意在提王正直,但是对他的失踪也没人往坏处想。大家觉得,他出去玩几天就会回来的,都劝程氏别太担心。 这天晚上睡觉前,李氏居然反常的向牛老汉问起王正直是不是不见有两天了。牛老汉愣了下,回答:“是啊,你不是不太在乎村里的事情吗?怎么有闲心管王家事情了?”李氏望着屋顶,没有理会牛老汉的惊奇,只是淡淡地说:“明天你带着儿子,你们俩替我出趟远门,估摸最少得三天。”牛老汉听到李氏命令似得语气,呆了一下,心里有些不痛快便没吭声。李氏看牛老汉心里不痛快,放缓了语气道:“我虽不是你原配妻子,但是也好歹和你夫妻这么多年。你一直都信守着当年的承诺,不问我来历,为我严守回魂秘密,不管家里多苦都会每月替我出门买回我要的东西。这些年里,我执意把女儿远嫁,你心中的万千不愿,我心知肚明。我也了解你早就知道是我不让女儿回家,但是你始终没有怪过我。我很感激你这么多年为我做的事情和对我的忍让。这么多年,我的所有要求你基本都为我做到了,谢谢你。”牛老汉听李氏的语气不对,闷声问:“你到底怎么个意思?”李氏重重吁了口气说:“明天一大早,你带着儿子为我出趟远门,钱和干粮还有行李我都为你们备好了。不到三天没做完我的要求,千万不要回来,这是我最后一次对你的请求,做完这次,我再也不会要求你做任何事情了。所以这次,请你看在我们的夫妻情面上,你一定要答应我。”说完李氏的眼角流下了眼泪,牛老汉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个陌生的灵魂用老婆子的身体动情流泪的样子,他心一下子就软了,一把抱过李氏,把她的脑袋埋到自己的怀里,用下巴挨着她轻声说:“哭啥?我照做就是。”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透,李氏也不知道哪弄来了一大堆食材,做好了一桌好饭好菜喊醒了牛老汉和孩子催促着他们吃完便匆匆忙忙地上路了。李氏挥着手,一直目送着牛老汉和儿子离开的背影,直到那一老一小走得看不到影了李氏才慌忙用袖子擦擦泪回了家。李氏回家并没有闲着,而是拿着一个火盆进了屋,然后从床底下抽出了两个大木箱,箱子一打开里面最多的就是书,除了书就只是笔、墨、纸、桃木剑、红布包、黄纸符等等一些其他的道法物品。李氏把箱子里的东西一件件拿出来能撕碎的撕碎能扯烂的扯烂放到火盆里,然后用一把火全烧了。看着呼呼的火苗,李氏想起了这十几年来到泥村的点点滴滴,不知不觉她的眼里全是泪水。这时李氏听到有人敲门,她赶忙擦擦泪开门一看,是程氏。程氏一看到李氏便跪在地上,哭着说:“半仙婆,求求你,算算我儿子在哪里吧!我知道你救过我一次,我再来烦你是我不该,但是我真的受不了了。”李氏看到程氏哭泣,心里莫名一阵烦躁就想关门。程氏赶紧顶住门:“求你,求你。”李氏只好敷衍说道:“你儿没死,待会就会回来。”说完李氏也不管程氏表情便关上了门。 到了中午,王正直果然回来了。跟着在他的身后的还有一群穿着绿sèx服戴着x袖章的年轻人押着一个披头散发满脸血迹的人。年轻人跟着王正直用硬纸卷成的小喇叭一直喊着:“Xxxxx!打倒汉jiān陈裴汉!打倒牛鬼蛇神!”这之类的口号。大家听到这些人的动静,都好奇的看着他们。王正直和年轻人们一同进了村。王正直一看到乡亲便大声说道:“xxx分子陈裴汉已经被xx死了!我们要不断xx!与天斗!与地斗!与陈裴汉这样的汉jiān斗!”上次打过王正直的汉子一听到这样的话便不满了:“你个王八羔子,你还不知悔改吗?”汉子愤怒地卷起袖子,冲上前去又想打王正直,却一把被年轻人们抓住,汉子虽然力气大,但是一个人的力气也比不过年轻小伙子们啊!小伙子们踢着他的膝盖,把他的手狠狠往后面一撇,汉子不得不跪在了王正直面前。王正直微微一笑,走到汉子面前拍着他的脸道:“狗剩?你还想打我是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年轻的时候也就是个怂b。你和我凶什么呀?现在时代不同了!你这样的四旧就必须狠狠消灭掉!”说完王正直振臂一呼:“xxxxx!打倒xxx分子!”那些年轻人一听王正直的口号,都举起手呼喊起来。 村里人被这阵仗吓到了,经历过天灾的小村,早就没有什么壮劳力。当初的壮劳力都成了老人,本该成为壮劳力的人都没熬过那场天灾。村里仅存的只有不到三十户人家加上和后来出生的小孩也只有几十人。此刻,大家看着王正直在村里这样欺负长辈却没有人敢为他出头。王正直看到大家的胆怯,愉快的笑了:“我看看,从哪里斗起呢?恩,就从陈裴汉的遗孀和那天维护他的人和这个狗剩~叔~~开始吧!”喊狗剩的视乎,王正直故意拉长了音,惹的年轻人们一阵哄笑。村里那些平时教训过王正直的人,和王正直闹过不愉快的人都成为了王正直的目标。他们被年轻人强迫着戴上了各种各样的标牌,做着扭曲的姿势跪在地上,被这些人围在一起x斗和x打。场面很耻辱,村人都不忍目睹,可是王正直和年轻人们逼迫着村人一起喊着口号加入xx行列,谁敢不从就斗谁。安宁了几百年的小村在今天变得格外让人揪心。 这时程氏突然冲出了人群跪在王正直的面前,用身体拦着那些乡亲们,哭着求自己的儿子:“正直,娘给你取名是让你正直做人啊!你能从小长到大都是这些乡亲们帮衬着我们啊!娘一直都是怎么教你的?做人可不能没良心啊!你放过他们吧!”王正直看着自己的母亲跪在自己的面前,心里一震,但是看到边上这么多同志们在看着自己,心里念到,自己一定不能在这关键时刻乱了阵脚,他突然脸sè一变,一脚狠狠地踢在了自己的母亲身上:“你想阻挠xx吗?”程氏倒在地上的那一刻,周围一下子安静下来,不管是乡人还是那些刚来的年轻人,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王正直会这样对待自己的母亲。王正直看到同志们愣神的表情,又举起手臂呼喊道:“阻扰xx的人都该被消灭!Xxxxx!”那些年轻人随着王正直的口号全都重新振奋起来,气氛再次高cháo,跪在地上的乡人不禁破口大骂:“王正直!你就是个小王八!你比你爹老王八还无赖!”王正直听到乡人骂到自己的爹,脸sè变了:“你敢骂我爹?”王正直从来都没有见过自己的爹,但是娘一直都说爹是个好人,如果没有爹就没有他们娘俩的今天。除了娘,从来没有人对王正直提过他的爹,王正直从小就羡慕着别家孩子都能幸福的喊着爹,而自己一直对爹有着美好的幻想。他不允许别人骂自己的爹!这一刻他愤怒了,一脚对乡人踹过去:“你说什么?”乡人倒在地上,疼的说不出话,但是愤怒却让他咬牙说到:“当初半仙婆就不该救你娘肚子里的你!让鬼把你全家都吃掉才好!”半仙婆?鬼?对,好久都没有人和王正直说过爹是怎么死的了,王正直突然想起小时候,娘对自己说的话:“鬼要杀了我们全家,是半仙婆救了我们,而你爹为了救我们俩,被鬼吸光了元气,半仙婆怎么也救不回来他了。”小王正直抬起头,认真的问:“所以爹是个救了我们的大英雄,对吗?娘?”娘想了想,摸着小王正直的头微笑着点了头。王正直的思绪被嘈杂声拉回现实,原来是同志们在打那个说话的乡人:“什么神神鬼鬼的!Xxxxxx哪有鬼神之说!”对!哪里有什么鬼神!现在一想,分明是那半仙婆使了坏害死了父亲!王正直这么想着,不自觉咬紧了牙齿,往人群众张望着:“半仙妖婆装神弄鬼害死我爹!杀人偿命!”“杀人偿命!”大家听到王正直的呼喊又重新随他喊起了口号。 王正直现在终于弄清楚了到底是谁杀死了自己的父亲,让自己缺失了父爱。他举着手臂大喊着:“你们这些罪人,互相检举揭发!谁揭发出李氏罪行,说一条就减一罪!”这时,年轻人里有人嘀咕着:“这不是乱用权力吗?”王正直听到后想了想喊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次,大家都同意了,和他一起喊起来。乡人初次受到xx,从心里并不屈服,没有人愿意为了自己而出卖半仙婆。这时,那个被年轻人押来的外村人背着手,半用下巴做支撑连滚带爬地跪着爬到王正直的脚下:“我,我说!当年,李氏装死又复活,然后才骗大家说她自己有神通!”“哦?你怎么知道?”王正直对这个人的揭发很满意,却又为了让大家信服似的追问道。那人知道王正直相信了,便讨好的说:“我当年觉悟不高,做了附近道观里的小道士,守夜人半夜来观里说有诈尸,要我过来帮忙。我,我亲眼见的!”王正直笑了:“揭发的好!我为你松绑!”王正直为道士解了绑后,道士揉揉肩膀,觉得舒服了很多,又对着王正直谄笑着说:“我还有要揭发的!”王正直看着道士,眼睛一亮:“哦?是吗?还有什么?快说快说!”道士得到了王正直的鼓励,揭发得更卖力了:“这李氏还克扣我的工钱呢!当初说好,半夜救人是要给钱的,可是这李氏耍赖。虽然我当初觉悟不高做了四旧的道士,但是半夜受人之托也能算是小半个劳动人民,她这完全就是不尊重我的劳动!克扣百姓!抢夺劳动人民果实”王正直听了道士的话,简直太满意了:“你的觉悟现在还不错嘛!”夸完后,他指着道士冲大家说道:“大家看!有这个罪人为大家揭发作证!这个半仙妖婆实际上就是个装模作样的牛鬼蛇神!Xxx要我们斗一切牛鬼蛇神!我们不斗她还能斗谁?”大家听了王正直的号召,情绪都很高,包括道士,都一起喊起了打倒牛家公婆的口号。程氏此时想起了早上李氏对自己的态度,方知李氏肯定早已算出了今rì这灾祸,李氏一定认为是自己养子不孝给村人带来灾祸才不肯理会自己。她赶紧抱住儿子的腿老泪纵横乞求着:“儿啊!乡人从小待你不薄啊!你牛叔牛婶对你平rì里更是尽心尽力,你不能这样啊!”王正直不耐烦的看了一眼母亲,一脚踢开了她,在人群中找着牛家人的身影。找来找去,都没有找到。王正直便对同志们说:“这妖婆不在人群中,肯定是躲在家中不肯出来!我们一同去牛家抓她现行!”大家听到要抓妖婆都“哦!”地欢呼起来。 一群人便这样浩浩荡荡去了牛家,牛家大门如平时一般依旧紧闭。见状,以王正直为首,众人合力一脚踹开了牛家大门,走进大门,牛家干干净净,却不见半个人影。王正直狐疑地往屋里走,才见李氏头发整齐身着白衣背对着众人盘坐在床边。王正直见此情景,怒火中烧,骂骂咧咧地一个箭步冲上去就扒李氏的肩膀:“好哇!你这个死妖婆,到了现在你还敢跟我装神弄鬼,看我不……”李氏被王正直这么一扒,居然就被轻飘飘地扒转过了身,李氏闭着眼睛全身软绵绵的,王正直吓得一松手,李氏竟直直倒下了床。王正直平时胆并不大,看到李氏这样一下子“啊!”的叫出了声。那些年轻人比王正直胆大,冲倒下的李氏鼻头一探,又摸摸她的脖子,抬头一脸疑惑地对王正直说:“死了?”王正直不敢看死人,没有回答。这时,那个道士说:“我知道!这,这便是她的障眼法了!十几年前,她也是这样欺骗众人的!”大家被道士这么一提醒,都醒悟了。于是众人对着李氏的尸身一阵打骂侮辱,期盼李氏会醒来。可是无论做什么事,李氏都没有半点反应。最后,道士提议道:“不如放火!起了火,看那李氏还能装死?”王正直听了对道士竖起了大拇指。大家往屋里放了火,便跑出去,守在门口等李氏逃命。只是这火越烧越大,依然没有见李氏逃出的样子。有人慌乱着提议道:“再烧会出人命的,救火吧?”却被王正直阻止:“别急。”眼看火势越来越烈,最后真的难以控制了,大家才开始慌了神,纷纷救火。等火熄灭,牛家已经烧得连灰也不剩了。众人在灰烬中仔细寻找,根本找不出李氏的尸身,唯一能证明李氏确实被烧了的证据便是从那房间李氏倒下的位置旁依稀散出的人肉香。 Xxxxx活动中,死人并不是稀奇的事情。王正直虽然怕,但是有组织和同志们做他坚强的后盾。被同志们安慰了几天后,王正直便对李氏的死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愧疚感。而这个小村一直都很穷苦,没有什么有钱人,也没有知识分子,说起来,王正直还算是村里比较有文化的人了,唯一的鬼神代表李氏已经在第一天被他们斗死,话说也奇怪的很,李氏的家族成员一个都没见着,她家女儿们早已嫁走且再也没回来过,牛老汉和儿子也莫名其妙失踪,怎么找也找不着。而村里剩下被斗的人都是身世非常清白,思想比较单纯,顶多算得上是偶尔立场被人欺骗混淆的贫农。所以斗了几天,这群人再也找不到斗的对象了。活动从刺激的xx变成了沉闷的教育为主的xx宣传大会,最后,这群血xìng的年轻人见实在没斗的,便决定撤退去需要他们的地方。王正直有自知自明,他知道在这次活动中,他已经被村里所有人唾弃了。一旦大家离开,没有威信的自己一个人在村里肯定是呆不下去了,就连程氏也保不了他,王正直便和大家一起离开了泥村。 这场活动,开始的快,结束的也快,活动没有在泥村留下任何美好的历史,留给大家的只有这个深刻而永远痛苦的记忆伤疤。 再说牛老汉带着孩子那rì离开,听了李氏的吩咐去了外省,按照她给的路线一步一步地找到了一座大山然后花了一整天的时间爬到山顶找着一棵歪脖子树边上的大石块后,靠着石块喘着气打开了李氏让自己千万不准提前偷看导致会被人抢去造成恶果的那个红布包。李氏搞得那么神秘,让牛老汉还以为里面是银票,哪晓得一打开里面就只有一本人工手写装订的册子。牛老汉对着书挺纳闷,他不识字啊,便让儿子看,儿子看了半天,只认识书面上的《谱》字,牛老汉便让儿子念念,说不认识的字就用“什么”两字给跳过去,儿子接过书,一字一句念起来:“什么什么此什么谱,什么斗什么什么,什么什么……”牛老汉听得心烦,一巴掌拍到儿子脑袋上:“够了够了!一天到晚不知道玩什么!连个字儿都不认识!一本书全让你那’什么‘过去了!”牛老汉从儿子手里一把抽回书,自己翻来覆去的看着,想起李氏对自己说,找到那块石头,就挖个坑把书放到石头下面,然后让儿子记住那个地方这之类的话。牛老汉看来看去,啧,这地方应该就是老婆子说的地方了。嘿,老婆子还真神嘿!没来过咋知道这地儿长这样的呢?可是看来看去,牛老汉突然想到,这书?怎么不是印的呢?自己也没买过这书啊?难道是老婆子写的?不对啊,老婆子不会写字儿啊!可是,那魂搞不好会写呢?可她为啥要把书藏在这里呢?万一被土吃了不就都烂了,那可怎么办啊?不对,难道是老婆子准备偷偷从家里跑出来到这里来拿书啊?“这是我最后一次求你。”老婆子的话突然回想在牛老汉的耳边,牛老汉一个激灵,心想:“最后一次?老婆子这是要离家出走啊!我把书‘duang’的一下往这地儿一埋,回去的路上,老婆子早就离家出走了,然后等我回到了家,她再来这地儿‘puang’的一下给挖出来带着跑咯!不行!我哪能让老婆子离开我?不管她魂到底是谁,她都是我的老婆子啊!”牛老汉赶紧把书用红布重新包好,放到衣服怀里,牵起了儿子:“儿子,走。”“爹,才来怎么就走啊?不是说看rì出么?我累啊!”见儿子在地上赖皮着不肯起身,看天sè也确实不早了,牛老汉只好顺着儿子,拿出衣物往石头上一铺,点燃火堆,把儿子抱在怀里担惊受怕地在山上呆了一宿。 第二天,看完rì出牛老汉便拉着儿子往家里赶。赶了三天,终于赶回了家。回到家,牛老汉和儿子都傻眼了:这还是自己几天前离开的那个家吗?怎么就出去了几天家里就成了一团灰烬了呢?老婆子呢?儿子一看到家被毁了,便大哭起来喊着要找娘。村人听到动静才看到牛老汉终于回来了,都含着眼泪把他们离家这几天发生的变故告诉了牛老汉,包括李氏被残忍烧死找不到尸身的事情。大家都问牛老汉这些天到底去了哪里?怎么现在才回来?牛老汉对大家的询问没有半点听进去,他只想到老婆子那天流着眼泪对自己说:“这是最后一次了。”牛老汉回想起老婆子把女儿远嫁他乡好人家,老婆子不准女儿回家,老婆子让自己一大早带着孩子急匆匆的吃完丰盛的早餐离开家乡去外省做没有意义的事情……这一切的一切,李氏所有的冷漠和绝情,原来都是为了让他们一家人躲开这灾难啊!最后一次,那正是老婆子对自己的诀别啊! 老婆子把饭菜留给儿女吃,自己饿肚子;老婆子就着微弱的烛光为全家人缝补衣服;老婆子在田里晒着太阳插秧的瘦小背影;老婆子关起房门神神秘秘……十几年的往事一幕幕在脑海里回放,一辈子坚强的牛老汉对着惨不忍睹的家重重跪下,终于像孩子一样大哭了起来:“媳妇儿啊!”儿子看到一向坚强的爹居然这样大哭起来,好像知道了娘没了,却好像什么也不知道,爷儿俩就这样抱在一起对着残屋大声痛哭,旁人也忍不住跟着他们心酸抹泪。 牛老汉没有重建自己的家园,他也没有接受程氏的忏悔。在外面混的好的女儿们再次写信回来时,牛老汉第一次找外村识字的秀才帮忙给女儿回了封信,说明了家里的情况。孝顺的女儿们终于了解了母亲的用心良苦,也不舍父亲和弟弟继续在家乡伤心,于是女儿们接走了牛老汉和弟弟。从此,牛家人再也没有回过泥村,而牛家李氏的故事则永远成为了在泥村流传下去的传说。; 第一章 弟兄重逢 - 夺魄逃魂 - 复归无极 () “哎~~旧书旧光盘嘞!”“哎!~~价格便宜啊!”“走过路过的都来看看啊!”…… Md,站在街上喊了大半天,老子嗓子都快喊破了还是半个生意都没有。书籍可是人类最好的朋友啊!人都忘记了吗?难道是现在人都不看正经书了吗?可老板我这摊上也没全是正经书啊!尼玛我摊上摆了那么些本美女读物,明明本该是此类书籍的传阅主力的中学小屁孩们居然只是在路过摊前的时候顺着我满脸yd微笑的指引下才注意到,那些瘦瘦小小满脸稚气的中学生看到没被吸引就算了。最可气的是那个一米八几,满脸横肉看起来比大叔我还显老相的中学生居然都只是轻蔑地对美女扫视了一眼然后丢给我一个鄙夷的表情昂着个脑袋掉头快步……走?开?了?Mb的,这是什么反应?这都是什么反应?正直青chūn萌动期的好少年们遇到衣衫不整的男xìng读物的时候正确的反应难道不应该是面红耳赤,心跳加速,左顾右盼,确定没人后快速向老板我丢下自己辛苦攒下好几天的早午餐钱财,怀着如同海盗找到独一无二大秘宝一样的激动心情,把书紧紧抱在怀里迅速回家脱下书包,连手都不洗就冲进房间,掩上房门,全身颤抖着,不断吞咽着唾沫,单手放在书桌下开始阅读书籍或者干脆带着书籍躲进被窝开始神神秘秘的做一些青少年本就应该做的事情吗?!到底是我当年发育太快导致那时心智太健全?还是现在这些小屁孩的传阅工具已经升级换代不止于书籍了?总之,这种被小孩子鄙视的感觉……啊呸!真tm晦气! 嘿!嘿!嘿!你谁啊!就是说你!探头探脑的,看什么看?你是要买书吗?啥?你还反问我是谁?呀呀个呸的!我正气头呢哈!你以为你自己是谁啊?居然敢这么对我说话?!看你这满脸欠揍的……诚意,我就告诉你好了啦!~喏,你给我听好了哈!小爷我名叫牛倍乐,高中毕业那年没考上大学,仗着身强体壮直接去了部队当兵。只是转业两年一直到现在,实在是时运不济,导致爷把部队给的那点安置费全都花光了也没晃出什么大名堂。这不,如你所见,爷正在祖国的首都做着最劳动人民的事儿——摆地摊。我每天的工作就是去那些大大小小形形sèsè的破烂回收站里扒拉出那些被人当废品卖掉却衣皮封面或完整或崭新的旧书旧光盘用适合的价格回收回来,然后把它们当宝贝似的搬到这繁华的街口加点价卖出去好歹糊个口。 啥?你问我为啥会干这个营生?啊呸!你说为啥呢!还不是小爷我没钱呗!你给我个几千万我也能叼着大雪茄给你整出个大煤矿来当着老板满身散出金光你信不?真是的,学人文化人问人问题你也不长脑子的啊!有钱谁还肯干我这行当啊?你还真别瞧不起爷,你要是跟爷换换处境,你不见得比爷强到哪里去!爷这行当说小了是在爷做生意,往大了说那可是在保护环境!节能减排!回收再利用!爷这是在响应联合国号召保护地球呢!你个乡巴佬到底懂不懂?哦,你懂啊,你懂,你懂个屁!没事闪边上去!别挡了爷生意! 啥?啥??啥???哦……你是问我为啥不卖别的就卖旧书啊?行,反正现在生意也不咋地,小爷我就赔上爷这点宝贵的工作时间好好告诉你,你可得听好了啊!小爷我虽然没考上大学,但是不代表爷没文化。不是和你吹牛,小爷我当年读高中,语文英语两门课那可是牛b的不行。你还真别不信,小爷这人从小到大,别的爱好没有,就爱读书,正经不正经的,啥书都看,古今中外,无论啥文体,爷都能给它读得敞敞亮亮的。要说爷这前半辈子,还没爷摸不透的书!要我说啊,我可真是块翻译古文外语的好材料。啧,你说怎么就是没什么研究所的人能看中我呢?嘿!你笑什么?你在笑什么?你说我吹牛?嘿!我看你tm是吃饱了撑的存心来找茬的吧!你到底买不买我东西?不买给我滚蛋!还不滚?信不信我抽你? Tmd!今天还真是晦气,蹲在这大街上白白等了大半天,一本书都没卖出去,还莫名其妙对着那个不认识的路人甲说了一大堆的废话,浪费完老子一千多字的唾沫星子不说,最后还要和那个一看就长着一脸贱相的路人大吵一架,老子现在吼得自己脑袋都被震麻了。娘希匹!今天我到底是倒了什么霉啊?我愤怒地蹲下身,从荷包掏出那花了三块钱买的zhōng nán hǎi,拿出一根抽了起来。吐出一口烟以后,心里也没有刚才那么憋屈了。 仔细想想,嗨!我这样的平头老百姓,想自己奋斗出点名堂,怎么可能是件简单的事情?但是,不奋斗怎么办?回去啃我老爸老妈的老吗?我的姑姑们家境确实都还不错,姑爹们人都非常好,我爷爷nǎinǎi六个子女,就我爸一个幺儿。听说当年是我nǎinǎi非逼姑姑们嫁给自己安排的家庭,但是nǎinǎi死的早,没办法管我爸,所以现在子女几个就属我爸混的差点。牛家爷爷辈就剩了我爷爷一个,我爷爷就只有我爸这一个独苗,我爸又只生了我这一个独男。可以这么说,我是牛家的三代单传。姑姑们很重视娘家,更重视娘家我这个唯一的男孩。所以从小,家庭比较富裕的姑姑们经常接济我们家。我和同龄人相比,童年过得还算比较富裕帅气。可是现在,姑姑们都老了,她们也都有自己的孙辈要照顾。我怎么可能再去投靠老人们呢?回到家,老人们都催着我找媳妇生娃娃来续上牛家的香火,但是没有钱,哪有姑娘愿意跟我呢?现在,衣锦还乡是我必须也一定要做到的事情。好男儿不怕一时穷!这么想想,安慰了下自己,我最后吸了一口烟屁股,然后把烟头扔在地上踩灭,抬起头准备继续招揽我的生意。 这时我听到远处和我一样的小摊贩好像开始躁动起来,我转头一看,好家伙,那边的摊贩全都慌乱着收拾起地上的货物冲我这边大喊着:“快跑啊!!!市容的人来啦!!!”呼喊间,已经有许多摊贩往我这边跑来,他们身后紧紧跟着一群穿制服的人。我c!还真是市容!R啊!市容的人昨天不是才来过吗?今天怎么又来了啊!虽然深感这不科学,但是我还是赶紧和其他人一样收拾起摊上的东西。 谁说不收东西?谁说不收东西?Mb!要知道今天这些货可都是我刚刚花光下个月房租进回来的!要是被市容的人给收了,我损失可就大了!我流着冷汗麻利捡着好不容易摊出来的书,这时我隔壁那个卖手机贴膜的哥们已经利索的清好了装备,拿着小凳边跑边冲我喊:“我cnm!你还不快跑啊!”我瞪着他轻盈矫健的背影手里不停继续往包里塞着比较贵的书,心想:“跑你mb!说得轻巧!你那摊上就几张膜,嘚吧嘚就撸干净了,带着那个b折叠凳就能跑的飞快!老子这里可全是书!是书啊!就算老子练成了佛山无影爪能把书清的跟飞一般快,老子提着书也跑不快啊!” 到底是放弃书跑,还是抱着书跑?我看着市容逼近的脚步冒着冷汗在心里不断抉择着。终于,在亲眼看到市容狠狠掀翻了前面那个来不及逃跑的发卡摊主后,我做出了人生中一个艰难的决定:我抱起已经收进包里的书,朝地上那些来不及收拾的书,像要出口恶气般,狠狠踩了一脚,冲市容人员大喊一声“我去年买了个表!”然后扭头便跟随着贴膜哥们的脚步拔腿就跑。 咳咳咳,在这里呢,我要跟大家普及一下城市赛跑知识。和市容人员赛跑的感觉就和被猎豹追逐的鹿群感觉和结果一模一样。那就是,谁跑在最后面,谁被捕食者逮捕的机率便越大。所以在这场即兴开始的城市马拉松中,每个人都不愿意争得最后一名,所有人都在燃烧着自己的生命抱着自己想要卖出去赚钱微薄钱财以保证生存的那点货物用力奔跑着。当然,我也不例外。 言归正传,我以为我起码能跑过那个摆着地摊卖袜子的老婆婆吧?哪晓得那个平时看起来弱不禁风,甚至随时会升天的老婆婆,在这种存亡的危机关头,居然抱着袜子从我这个身强力壮的转业好小伙身后直直追了上来,并且超越了我跑在了前列!喂!谁来帮帮忙替我确定一下,这老婆婆真的七十了?有谁能有办法让我相信,这老婆婆真的不是正当壮年的男xìng世界长跑冠军戴面罩假扮的?眼看着自己慢慢被鹿群们甩开,我即将变成可怜的市容猎豹的果腹之餐时,我闭起眼睛,用尽最大的力量加快了自己的步伐,我的心声几乎就要狂暴咆哮出来:Mb的!老子卖点破书容易么?生意没生意,被市容追的时候抱着这些b破书跑也跑不快!我在心里边恨恨的骂着市容人员,边盘算着,要不然,卖完这批书,干脆转行跟着那哥们去贴膜得了! 胡思乱想着,一分心,我感到脚下一滑,重重摔到了地上,那些我尽力从摊上抢救回来的书籍纷纷从我那为了逃命而来不及拉上拉链的包里掉出来,散落在地上,被弄得脏兮兮的。我捂着摔疼的手臂,看到导致自己滑倒的罪魁祸首——那块被小贩不慎掉落在地摔碎还插着竹签的哈密瓜。我还来不及起身,便感觉脑袋顶上黑压压一片,是那群市容人员追上来了。一群人冲上来按着我的脑袋把我压倒在地便是一顿拳打脚踢,我这样白白受打,却来不及也找不到支撑点来反抗。我只好蜷着身体抱着脑袋,躺在地上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保护着自己的身体。我闭上眼睛,居然感受不到半点这些人在我身体上造成的伤痛。 这一刻对我来说实在是太屈辱了,我曾是从小被家庭悉心呵护的小少爷,也曾是威武的特种兵,可是无论过去怎么辉煌,现在的我摆着旧书摊在此刻被陌生人如此殴打侮辱……这时有个市容叫嚣着:“让你摆摊!让你破坏市容!你丫服不服?”心中压抑多时的委屈一下子涌上心头,我大吼到:“爷cn全家!你最好打死爷!你今天不把爷打死,爷一定会整死你!Nmb的!”我红着眼睛看着那群黑压压的人头,嘴里骂着,手悄悄摸到荷包里的那把买来小水果的小藏刀。我知道我的语气一定会激怒他,我已经准备好了,不管是谁,只要他再敢动手,我一定会用这把刀给他好看。我要用他的血来洗清自己所受的屈辱! “嘿!我今天就打死你!”那人显然被我的反抗激怒了,一巴掌就要打下来,这一刻,另一个长得像肥猪似的市容员快速为我挡下了他的手:“先别动!”那人看着同伴挡着自己,有点不高兴:“队长,你这是做什么?”那头肥猪停了一下,摆了摆猪爪,做了个让其他人暂时不要对我动手的手势,好像在回想什么。他想了一下,貌似还没想过瘾,干脆在我身边蹲了下来,仔细看着我的脸。我看着他那欠打的猪脸,心中愤恨极了,骂道:“你本事就打死我啊!看你mb啊!你这个臭不要脸的!”其他人听到我骂他们的队长,都准备对我动手,却又被他拦下来。 这个猪队长挠挠头,用怀疑地语气轻声冲我喊了句:“贝勒爷?”我一听,心中一阵狂躁,张口就来了:“你mb长得跟猪一样还学女人看古装剧么?贝勒爷,老子还皇上呢!”只见他猪脸一笑,脸上的肥肉一下子把他那圆脸拉成了八边螺丝形,溅出的口水随着他那肥巴掌看起来重重地拍到了我脸上:“我c你m!牛倍乐!”我一听,咦?这人怎么知道我名字?暂时忘记了他打了我一巴掌的事。猪脸好像看出了我在想什么,哈哈一笑,大声说到:“连我你都不认识了?我是你爹沈昂歌啊!”“沈昂歌?”我一听,感觉这个名字格外熟悉,昂歌?我大喜:“沈昂歌!你个臭不要脸的怎么长成这副德行了!还有怎么跑到这里当市容人员了?”旁边的人看到我们这个样子,都一脸不解。 沈昂歌站起来,也一把把我拉了起来,他搭着我的肩膀,对他们解释说:“一场误会,这是我兄弟。”大家这才恍然大悟,但是刚才这群人才打了我,此刻面对我气氛都有些凝固。特别是,那个吼我的人尴尬的对我说:“兄,兄弟,对不起啊,你别往心里去……”的时候,我其实对这些人是满心不满,看他这个样子,真的很想冲上去把他们挨个揍一顿,但是转念一想,他们都是沈昂歌的手下,我也不好让沈昂歌难堪,只得故作大方的说:“嗨!没事!”沈昂歌看到我的表态,知道我心里其实很不爽,于是他转头对队员们说:“那个,什么,今天就到这里吧。这些书我们要着也没用,就还给我兄弟吧。你们带着其他的东西先回局里,今天任务就这样,散队!” 大家听了沈昂歌的话帮我收好书便收队走了。沈昂歌看着别人走了,悄悄在我耳边说:“兄弟,幸好你没喊我小名啊!”我横了他一眼:“我是那么没有分寸的人吗?你今天让我损失这么惨重,你可要好好补偿我。”沈昂歌不屑地瞥了我一眼:“去你的,你爹我根本没啥坏名字,就是你最贱爱乱喊。”看着我眼睛冷冷横着他,他又补充道:“不过今天害你挨打,都是兄弟的错。我请你吃饭!” 我们俩抱着书,找了家看起来还比较干净的小饭馆。点好饭酒菜,我和沈昂歌看着对方,都很感概却一时不知道该开口说些什么。要说到沈昂歌,那和我那可是从光屁股腚儿玩到大的好兄弟,我们一起上的幼儿园,一起上的小学,一起上的中学,一起当的兵。可以说我们是形影不离,可是自从在当兵的时候出了那件事情以后,部队紧急分散撤离,我们便再也没见过面。转业以后,我拿着钱出来混生活,再也没有回过家。现在和老友重逢,发现这几年的过去并不仅仅是简单的过去了而已,时光给我们彼此的改变都不是我们从前能预见的。我看着沈昂歌有些发福的体型,想起了我们青chūn年少时他高高瘦瘦在队伍前头跑的飞快的样子,不知怎么竟有些心酸。我知道沈昂歌向来最讨厌我这动不动就多愁的德行,用他的话来说就是:“牛大粪,你又愁着个b脸,每天都嚎丧呢是吧!” 这么久没见,我不想他一见面就吐槽我,于是我稳了稳情绪故作轻松的问:“大傻b,混的不错啊!你怎么混上管理人士了啊!比我这摆地摊的强多了啊!”沈昂歌白了我一眼,喝口酒,啧了一声:“说好不乱叫名的呢?你吖嘴里就没好话儿!”停了会,他慢慢开口了:“我不是正式工。”“啊?”看着我惊讶的眼神,沈大傻苦笑了一声:“正式工还会出来收摊儿么?我不是能打架么,就被他们招进去做了临时打手。出了事,都是我的错,没出事,全是他们的功劳。哎!伤不起啊!”我看着沈大傻叹着气颓丧的样子,自己不禁也有点低落:“你长胖了。”沈大傻听我这么一说,愣了一下,低头捏了捏自己的肚子,哈哈大笑起来:“这几年不是升了队长嘛,你也知道我好喝酒,每天喝了酒又不运动就长胖了!”虽然刚才的气氛很沉重,但是,沈大傻的笑声总是能够感染到我,我看到他笑,自己也不自觉的笑起来,我拿起酒杯朝他一举:“兄弟,来,干了!” 我们聊了很久,从饭点一直吃到了饭馆老板准备打烊。我们兄弟重逢,彼此格外高兴,说了很多话,从小时候掀姑娘的裙子,扯女孩的辫子到部队里发生的趣事还有彼此分开后,各自都在做些什么,怎样在努力的适应社会生存下去云云。说的很多,但是我们都能意识到彼此都是在很小心翼翼地和对方聊着天。说是小心翼翼,并不是我们彼此对对方有隐瞒,而是我们都不想提起部队里发生的那件事。 酒足饭饱后,看看时间,已经快到午夜十一点半,于是我们在老板娘第n次的逐客眼神光波中自觉的付账离开了饭馆。和哥们走在外面,看着街道的路灯照出了我们的影子,居然有种别样的感觉。我情不自禁地有些发痴:“嘿,沈大傻,你觉得我们这样浪漫吗?”“浪nmlgb!”沈大傻毫不留情往我后脑勺狠狠一拍:“jǐng告你啊!牛大粪,你不要恶心你爹啊!Mlgb,几年不见,你不会成同志了吧!你爹我还想保住自己冰清玉洁的身子娶媳妇儿呢!”“滚你m的!你在想什么啊!贝勒小爷我是那种人么?!”沈昂歌斜了我一眼捏了个拳头:“大阿哥我只要格格和郡主,你要是敢对阿哥我有非分只想,我保证剪了你那话儿!”贝勒阿哥是我们初中历史老师给我们取的名字。我们俩小时候太调皮,不是欺负女生就是不好好上课。那历史老师有天正好讲着清朝史,看到我们在底下讲话,便给我们名字取了谐音:“你们以为叫牛倍乐、沈昂歌,自己就真是贝勒阿哥啊!也不撒泼尿看看自己的德行!成天在课上胡作非为!还笑!你们俩给我滚出去!” 贝勒阿哥这个称号并没有在班上传很久,因为我们俩算是班里的小霸王,根本没有人敢喊我们诨名。所以这个名字,只是我们俩私下互喊着对方玩儿的,我们对清朝史并不太感冒,所以这名字,我们也没喊多久。但是我们当年约定好一件事,那就是,万一哪天,我们分开了,再次相见不能确定对方是自己的兄弟时,就自称贝勒或者阿哥,对方如果答应了,就说明彼此还是当初的铁兄弟,就要对对方放下一切防备。 这个约定只是在少年时代里,看到报纸上兄弟反目的新闻后,我们哥俩随便掰扯出的奇怪话题,我刚才也只是偶然想起,随口说出的。可是沈大傻居然能毫不犹豫地就回答了我,看来,虽然很久没见,他还是我曾经的那个好兄弟。这一刻,我们都知道对方还是曾经的那个朋友,刚才两人间的禁忌好像也没有了。我试探着开口:“部队那事,你还记得吗?”沈大傻沉默了,又缓缓开口:“记得。”我又急忙问道:“你说那是不是梦?”沈昂歌停下了脚步,沉默了很久,才一字一句地说道:“是梦,又怎样,是真实,又如何,难道,你能找出真相吗?别想了,那种事,我们谁都弄不清。”沈昂歌说完,深深看了我一眼,便大步走在了前面。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中犹豫着,还是跟了上去,却不由得回忆起了那件事…… 第一节 紧急调动 - 夺魄逃魂 - 复归无极 () 我和沈昂歌小时候都挺混蛋的,混蛋的直接后果就是导致高考那年我俩都没考上理想的大学。我还勉勉强强,和大学差几分,沈大傻那伙计全科目加起来还没破一百分。我亲爱的爸妈一看我考出来的分数是又气又急,全家人围着我那可怜的成绩单连夜商量起对策。他们都觉得,牛家唯一的孙子是一定要有出息的,当然不可以就这么出去工作。就在那个时候,正好有部队到我们那里去招兵,我爸妈和姑姑们一商量,决定让我去应征。我身体不错,顺利通过应征入了伍,只等着部队下通知了。 沈大傻听说我去应征入伍就要当兵了,他考虑了一下,也觉得这是个不错的出路,他便在我报过名的第二天,也跑到征兵处体检去了。那个时候的沈大傻还没有现在这么胖。说正经的,他那时候的体格是标准倒三角,肚子上八块小腹肌能气死全班男生,好吧,好吧,我承认,也包括我。这样标准的壮小伙,当然也是顺利通过了。 都说同一批报名的人会被分配到同一军区,也许是我和沈大傻的报名相隔了一天吧。我到了自己的驻队后并没有在区里看到过沈大傻。很显然,我们俩是被分到了不同的地方当着一样的新兵。和沈大傻一起没心没肺地闹了十几年了,突然身边没了这兄弟陪着,开始的时候我还真的有点不适应。但是,人人都知道,军队的生活是严厉而残酷的,受过了几天非人的训练后,我也渐渐接受了新的环境,从心理上成为了真正的新兵。 我的体能很好,负重军姿、背铅长跑、挎砖shè击、五项全能……我所有的训练做的比其他人都出sè。班长、连长对我的成绩那是刮目相看,很快,我在部队里就崭露了头角。连团长都对我这个新兵蛋子赞不绝口。看到和过去相比起来仿佛焕然一新的自己,我想起,老兵说的那句话还真是不假,部队真的是个大钢炉。部队生活磨掉了我过去所有的少爷脾气,我也不再像从前那般刁钻跋扈,变得谨慎而谦虚。 在部队呆了一年以后,我从普通的新兵转职成为了特种兵。作为特种兵,我每天都必须接受比一般兵种更为严苛的训练。就算训练再苦,我这样的铁汉子也当然是绝对不会有任何退缩的。所有人都很满意我的表现,我以为这样的生活会一直继续,直到我考上军校、成为军官然后军途顺利的过一辈子。我的幻想很美好,部队也的确很重视我。当首长下来视察我们的那天,以来就要求马上从全区几千人里调出三个最优秀的官兵到别的军区去。这是多少新兵老兵眼巴巴盼了好多年都期盼不到的好机会啊。很显然,优秀的我有幸成为了这三个人中间的第一个。 我们三个从被挑中到做好转移准备工作的过程很快,所有的程序走完,只花了两个小时。我甚至来不及告诉我的战友我就要离去的事实。现在想来,也许他们永远也不知道那个总是自称小爷的牛倍乐一转眼跑到哪里去了吧。当我和另外两个人背好行李,站到那个穿着西服前来接应我们离开的墨镜男面前时,我还以为我们是要随他坐上大巴或者火车去往另一个需要我们去战斗的地方。领导这么重用我们,这么多人只选三个,肯定是让我们执行非常牛b的任务啊!我不由得开始浮想翩翩。在这里我要和你说声抱歉,因为本人的想象能力实在太牛b,又当了这么久牛b的特种兵,我能想象出来的那些虚幻的场景,那肯定是相当宏伟大气的,所以,请原谅我无法用寥寥几十字来为你描述我想象里的那激烈壮阔的战斗场面。反正我的想象是我的yy,天马行空,不限字数,那么就请你自行替我yy一下吧。 话说回来,在我看到这人的第一眼的那一刻,我便幻想了千万种这个人会对我们给出的表情或动作:自我介绍?看到我们非常惊喜?还是夸我们年少有为?……反正乱七八糟想了很多情况。我就是没想到最后真实的情况会是这样的:他看到我们在他面前立定站好后,居然完全没有理会我们,只是面无表情地用一根手指半捂着自己的耳洞侧头对空气说了些什么。他说话的语速很快,声音却不算小。但是,我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也许他说的是某种暗语吧。那人叽里呱啦的说完以后,继续面对我们背手站着。他依旧是面无表情,我们也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头顶烈rì地在他面前站着标准的军姿,远处蝉鸣回响,四个人就这样傻b兮兮地站了很久,没有任何事情发生。我不知道其他两个人面对这个情况此刻心里是什么感觉,我只知道我看到到这个人怪异的动作时,心里有些讶异,这么牛b的姿势,肯定是在召唤什么吧?难道会出现一辆专载我们几个人的加长大轿车?哪晓得等了半天,屁事都没发生,倒是这太阳晒得越来越烈,晒的我心烦意乱,却还得装着孙子憋着气,不敢在这人面前乱动抹黑军威。我一肚子愤怒,却只能悄悄地在心里对着这个墨镜男竖起了我的中指:c!装b货! 正当我的耐xìng快要崩溃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头顶一阵强风压下来,吹得我甚至有些站不稳。我不禁抬头一看,我的祖宗,居然是军用直升机!!!要不要这么牛b?我赶紧扭头看看旁边两个人的反应,我勒个去!这风都快把人头发给吹秃了,那两b居然还能背着行李在那臭装b,站的笔直笔直的!法克法克法克!我心里不禁大骂,赶紧学他们两人的样子重新站直,我偷偷瞟向墨镜男,他离直升机的距离最近,受到的风力应该最强吧,可是他也和那两装b货一样,依然面无表情地笔直站在我面前。这情景让我又想哭又想笑,笑是因为面对大风,几个人还要故作镇定,想哭是因为,我觉得这次一定是死啦死啦的,军人怎么能够随便就改变姿态呢?虽然看不到墨镜男的眼睛,但是我一万个坚信他一定肯定以及确定百分之百看到了我刚才乱动的样子。我在心里大骂着自己:c!牛倍乐!你就不能有点出息吗? 直升机在墨镜男的背后停在了离空一米多的距离,墨镜男感受到了飞机停下来,于是回头,舱门打开,里面走出了两个穿着标准空战装备的好像是空降兵模样的人抱着枪蹲在机口两侧向墨镜男恭敬地敬礼。墨镜男并没有回礼,只是朝他们淡淡地点了点头,便一步跨上了飞机,然后对我们做了一个跟上来的动作。这一刻,我突然觉得墨镜男很牛逼。尼玛,去你m的大巴士!滚你n的大火车!加长轿车算老几啊?现在来接老子的可是直升飞机!我靠!这墨镜男到底什么来头啊?随便对空气一叫,就能叫出个飞机来!牛b大发了啊!看到墨镜男的手势,我赶紧小跑跟着上飞机。明明刚才墨镜男上飞机的时候,就是那么一跨,动作那叫一个帅气。轮到我上的时候,我也想装b学学墨镜男,哪晓得还没跳就差点摔个狗吃屎。尼玛,这也太难上了吧!我憋红着个脸看看墨镜男已经在飞机里坐定了,那位置,根本看不见我,我就改跳为爬,哪晓得爬了好几下还是没爬上去,最后还是被那两个空降兵给拽上去的。坐上飞机以后,我看着墨镜男的背影,总觉得那两个空降兵的嘴角对我扯出了不友好的嘲笑。我羞得面红耳赤:我这也算牛b的特种兵吗?紧急时刻无视纪律乱动,爬个飞机还爬不上来。组织会不会就不要我了? 我胡思乱想着,飞机也不知道飞了多久,墨镜男突然起身,坐到我们三个面前,很严肃地对我们说:“你们都是军区推荐的最优秀的特种兵。现在,你们有一项非常严峻、重要的机密任务要完成。我希望你们能保守这个秘密,不要告诉任何人。我相信,你们都是有素养的军人。”“是!”我们三个立马对他敬着军礼回答道,他没有提刚才的事情,或许是没有注意到我吧?我的心情稍微平复了一些。他朝我们摆摆手,示意我们不必敬礼,又说到:“这次的任务是十分困难的,我不希望你们对这个任务有任何轻视感,你们每个人随时都可能会牺牲。你们能有随时为祖国赴死的心理准备吗?”“能!”扪心自问,我虽然是个特种兵,受过了良好的军事心理洗礼,可这并不能改变我同时也是个怕死的人这个事实。我并没有那种能随时为和自己没什么关系的事赴死的心理素质,可是军人的素养让我依然大声的给出了让墨镜男满意的答案。 突然,舱门打开了。舱内吹进一阵冷风,我还以为是到了目的地,便准备下机,却被在飞机上的空降兵按住了。墨镜男朝着和我一起来的一个战友对空降兵努努嘴。空降兵心领神会,做了手势让我战友跟着他们去门口,看的出来,我那战友心中有些疑惑,但他还是在空降兵的帮助下离开了飞机。这个情况让我有些看不懂,我却没有多问。那人下了飞机以后,飞机居然关上了门继续飞行,我大惊:这样不就是扔下了那个战友吗?但是军人是不可以多嘴的,我的疑问只能憋在心里。又飞了一会儿,舱门再次打开,那两个空降兵拍拍我,示意让我下去,我和上一个人一样,茫然的在空降兵的帮助下下了飞机。空降兵扔给了我一个不算太沉的大布包,然后为我指点了一个大致的方向,说我的营地大致在北边的某处,距离不详,让我自己走过去。还没等我弄清楚状况,他们已经关了舱门,飞机就这样飞走了。我赶紧环顾四周,心里一下子发了毛,尼玛这到底是哪儿啊?飞机居然不知什么时候把我带到了这一片白雪皑皑的地方。我发现自己处境不利,呼喊着想要追上飞机,可是人哪有飞机跑的快,况且还是笔直飞行的直升机。很快,飞机就飞不见了踪影。我在这片雪地中,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仔细回想空降兵对我说的话,开始寻找我的新营地。 寒风吹来,我的身体感到一阵寒冷,尼玛!我这才意识到,我还穿着夏服呢!现在外面的温度起码零下十几度!我因为心里的疑惑和突然受冷的麻木居然现在才感受到寒冷!要是再这样把皮肤裸露在外,搞不好我还没到营地就要被冻死了!我赶紧蹲下来,打开他们给我的布包,还好,里面有套比较厚实的衣帽和靴子,看来我们降落的路线是他们早就定好了的。现在不是想那么多的时候,我赶紧把衣帽拿出来套上。穿戴好衣服,终于感到身体暖和多了。我活动了下身体,继续蹲下来在包里翻找清点着,包里除了衣物只剩下了几件很简单的东西:一块机械手表,一个z牌打火机,一包香烟,一把瑞牌军刀,一把沙漠之鹰,十发子弹,一瓶矿泉水,一袋压缩饼干和一根――火腿肠?尼玛!就这么点吃的吗?是要饿死爷吗?老子从营地过来还一口饭都没有吃上呢!我气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愤愤地拿出火腿肠,用牙齿撕开,咬了一口,我看着刚才他们指给我的方向,嚼了几下嘴里的火腿肠,安慰了一下自己:“或许,营地并不远,看他们配备的东西,连枪都有。好像看起来还是比较人xìng的呢。”有了这个念头,我突然觉得自己也没有那么绝望了,我大口吃完手里的火腿肠,拍拍屁股站起来,重新清理了一下行李和装备,开始往他指的那个方向走去。 第二节 危命险途 - 夺魄逃魂 - 复归无极 () 想到刚才空降兵给我指的方向是一片树林,我便看准了那片树林里最高的那颗树为基准走了过去。可是那片林子好像是能随着我的前进往后退似的,我不管怎么努力往树跟前走,那树和我的距离竟始终都没有缩短过。说起来真可笑,明明只是棵看起来和我顶多隔了千把米距离的普通大树,我这么大个活人居然怎么走都都不到。也不知这样傻兮兮地走了多久,我感到又累又饿,全身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而我的双眼也越来越模糊,眼前的那棵高树在我眼里渐渐分成了重影又合成了一个,变得越来越不清晰。我用力地揉了揉眼睛,还是无济于事。我赌气一般一屁股坐到地上,拿出烟恨恨吸了一口:mb的,这不是折磨人么?要么直接把人送到营地去,要么就别说挑选优秀人才!无冤无仇的把人就这么甩到这荒山野岭算什么事儿啊!风越吹越大,吹得我居然有点想睡觉的意思,我挣扎着困意,眯眼抬起胳膊,想看看刚才戴到手上的那块机械表上的时间,可是我就算把表凑到眼睛顶前面了还是什么也看不清。我只好啧的一声,摸索着拧紧了发条,怒气值瞬间又飙升了十点:妈的!这b地方,雪吹到眼睛里连东西都看不清楚了,给块破手表都不能忘了上发条,这是对待优秀人才的好办法吗?还是他们根本就是想要整死我啊?! 整死?死这个字无情的从我脑海里一闪而过,把我一下子从困盹的状态中惊醒。“你们每个人随时都可能牺牲……牺牲……牲”,墨镜男那听不出表情的声音突然在我耳边响起,我打了个激灵一下子站起来:“我qnm的!墨镜男就是想整死我们啊!这哪是什么艰巨任务,这他m就是死亡训练!”想到这里,在零下十几度的天气里,我的额头上竟然渗出了一丝冷汗。我深深吸了一口烟,冷静了一下思绪,把刚才发生的所有情况细细分析了一遍,我总结出来:这一定是死亡训练!看起来墨镜男好像是把我和战友三个人分开扔在了不同的地方,但是他给我们的东西和目的点肯定是一样的。换句话说,我们三个人现在正各自从不同的方向往一个中心点找去。眼下的这种境况下,找不到营地的那个人就一定会在这漫天雪地里莫名死亡。难怪墨镜男还要给我们枪和子弹,这枪就是用来给我们防身的。什么是野外生存?现在就是!如果我熬得过去找到营地,我就能活下去,如果我在雪途中迷失了方向,我要么被饿死,要么就成为冬兽的猎物目标。 我盘算了一下自己的行头,墨镜男给我的食物只剩下了一瓶水和一小袋压缩饼干。既然是死亡训练,这些食物肯定远远是不够把我支撑到营地的,而这种天气,是绝对不可能有野果能让我采摘的,那么我想要用食物活下去就必须去打猎。 既然把事情想清楚了,我便赶紧把刀、枪、子弹从包里拿出来,这时,我发现自己从军队带出来的行李里还有些东西,我心中一阵暗喜,也许还有派的上用场的东西!我盘点了一下,总结出自己的行李:牙膏、水杯、面巾、信纸、圆珠笔、换洗的军服,观察巨型太阳黑子用的镜片……看到这里,我心中一阵烦躁,愤怒的朝行李大踢了几脚。法克法克法克!Ccc!看看,看看,看看!!!我这带的都是什么好东西!看来我当初实在是很傻很天真,我把转移军区这件事情想的太美好了,所以带出来的东西都是想在新军区继续使用的rì常生活用品,可是这些东西在眼下肯定全都指不上用场了,强行背走的话,压在身上还是个负担。我看着这堆东西,犹豫了会,最终还是把它们收拾好以后背在了身上。怎么说呢?毕竟这些都是我带出来的小东西,虽然顶不上用场,但是它们陪伴了我很久。在这荒山雪地里,我无依无靠,举目无亲,只有这些小东西能给我在这陌生的环境里带来一点熟悉感,让我不至于那么迷茫。或许是我不够理xìng,但是我宁可相信熟悉感能给迷茫孤单中的人带来勇气和力量。因为,有时候,人的崩溃就在那么一瞬间,而熟悉的东西往往能够在关键时刻给他最重要的安慰感。 背好了背包,我昂首站起来,对着自己竖起了一个大拇指为自己打气:“牛倍乐!你可是爷们儿!你可一定不能死了啊!”我掂了掂手里的那把子弹,心中还是有些埋怨墨镜男实在太小气,只给这么点子弹。一个弹夹需要七颗子弹才能装满,那个烂菊花的墨镜男尼玛总共只给我十颗子弹,上两次弹夹都不够!看来,我这次真的要跟阎王爷干上了啊。我握紧子弹想了想,往枪里先装了五发子弹,把剩下的子弹小心翼翼地装进了裤袋里。现在,在我眼里看来,这十颗子弹就是决定我命运的砝码,不到最后关头一定不能动用。我把枪别在腰间,把刀放在自己双手都能最容易拿到的口袋中。还好,墨镜男给的衣服是工装衣,装什么东西都还算方便。我满意的笑了一声,我这人就这样,环境即使再恶劣,只要我能把自己说服过去,我就能暂时保持一颗比较乐观的心态。哪晓得一咧嘴,我感到脑袋越来越晕,眼前越来越模糊,我勉强挣扎才能站稳。看来,想要在这片荒地里和阎王爷争命的我,面对困境果然还是不能盲目乐观啊! 我闭起眼睛来稍微缓解自己眼部的压力,顺便在脑海里开始迅速思索眼下对我最有利的生存法则。突然我想起了自己曾经看过的一本探险书,里面说到雪地生存最怕的是患上雪盲症导致眼疾,所以在雪地中行走的人,一定要佩戴墨镜。我擦!墨镜!是啊!我眼睛模糊肯定是得了雪盲症啊!我怎么早没想起来!眼下哪里去找墨镜呢?M了gb,墨镜男!**自己戴墨镜,不给小爷我准备一个,c!情急之下,我想起了包里的那块玻璃片,那块我以前在部队闲的蛋疼时找来观rì用的黑sè玻璃片。我心里一喜,有救了!虽然那只是一块普通的玻璃,但是……都到这种地步了,再不采取措施老子眼睛就要瞎了!管他娘的能不能护眼,先拿出来用了再说!我速度翻出玻璃挡在眼前,感觉好多了。虽然还是有点模糊,但是总比什么防护措施都没有好的多。拿着玻璃适应了一下,我感到眼睛渐渐恢复了一些。最起码能看清楚手表了,上面显示的时间是是八点过五分。 八点多?我看到天sè依然十分晴朗,顶多是下午五点左右的光景,难道是手表坏了?我想象了一下墨镜男的表情,觉得他应该不会做这种缺德事,虽然他也没什么道德可言。我又猜想:难道是?飞机飞了一整夜?所以现在的时间,其实是早上八点?我回忆了在一下飞机上的情境,又否定了这个判断,很简单,我的直觉告诉我,时间并没有过那么久。虽然人的感觉并不可靠,但是在这一刻,我决定相信我的直觉。不是早上也不是第二天,那么,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了:现在手表上显示的时间是,晚上八点。晚上八点的天sè怎么可能还这么明亮?我抬起头,环顾了一下四周,还是肯定了自己的判断。虽然我并不知道这里到底是哪里,但是我仅凭在夏季还能存在于四周的白雪断定,这里的纬度一定不低。我回想着以前从书上看到的知识,现在是夏季,正是北极要极昼的时间点上,晚上八点天还亮着,这对北方地区来说不一定是不可能的事。那么,这里到底是哪里?我第一个念头想到的是,这里漠河。 漠河,大家都知道,是中国最北的地方,也是国内唯一有机会看到极光地区。可是过了一会,我马上叉掉了这个想法。我在书上看过,虽然漠河的确是最靠近北极圈的地方,并且在漠河还有机会能够看到神奇的极光,但是,漠河的夏季并不是白雪皑皑的。而且,漠河很繁华,还是个旅游地区,应该不会有这样荒蛮的地方。管他到底有没有,反正我觉得墨镜男那个家伙一定不会让我们这么简单的生存下去。因为,假设这里真的是漠河,那么就算墨镜男把我丢在最偏僻的地方也没用。因为,我只要找准一条道顺着一直跑,顶多跑上三天就能跑到有人的地方获得救援,甚至还可能跑出国境线被邻国士兵抓获,那墨镜男给我们准备的这道生存游戏就没有任何意义了。可是我现在处的位置,目测附近连个木屋都没有,肯定是个人迹罕至的地方了,漠河是观光城市,不会有这样荒芜的地方存在。 那,难道我现在不在国内?我摇摇头,这种情况更不可能了:首先,军用直升飞机随便飞到国外,肯定是和他国办有审批手续的。但是墨镜男带我们到这里来,是秘密行动,连我自己他m的都不知道来这里是干嘛的了,他们这群诡异的人会肯让外国人知道吗?其次,直升飞机能轻车熟路把我们带到这里,应该是执行过很多次这样的任务了,所以,这样的生存游戏,我不是第一个参与者,也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个,那么这里,一定是这道生存游戏的固定场景。最后,我们要找的是营地,是插着祖国国旗的营地,祖国的营地会稳稳当当的安扎在外国吗?综上所述,我现在在国内的事实是毋庸置疑的。 国内,雪,夏季。我在脑海里不断搜索着自己看过的知识,终于得出了这样的结论:这里要么是xīn jiāng,要么是xī zàng。听说xī zàng快跑会有缺氧反应,我便试着来回地快跑了一下,试图让自己大口喘气。这么来来回回几次,我感到身体没有任何不良反应。我基本确定了,我现在,在xīn jiāng的某处雪山深处。弄懂了自己到底在哪里就好办了。虽然我也不怎么确定自己的答案就一定是正确的,但是就算是自己蒙自己吧,有了个答案也比茫然捉瞎要好,让我心里起码有了点底。 那么再次假设,我现在真的在xīn jiāng的话,就意味着顶多再过一个小时,天就要彻底黑了。看来情况很明了了,想要在今天赶路找回营地是不可能的了,我必须在天黑之前把自己今夜安身的地方找到。我看看时间,已经八点半了,而天sè真的开始有点转黑的意思了,我的地理推测应该是对的。我必须抓紧时间,晚上会出现野兽攻击的情况先放在一边不考虑,待会天黑,温度一定会骤降到零下几十度,现在我都已经快被冻得不行,这个样子我是肯定挨不到晚上了。我知道,在雪地若是因为冷困而睡着,那我真的可以直接光荣的到马克思老同志那里报道了。我刚才就说了,我是个怕死的人,所以我不可能坐以待毙,不论怎样,我都一定要想尽办法活下去。 有了这个想法,我决定在附近找点柴火,生个火堆取取暖。我想先让身体暖和了,再来思考该如何度过这个寒冷的黑夜,以及,下一步的计划。我看了看刚才空降兵给的方向,发现自己早就分不清楚哪棵树才是去往营地的基准目标了。于是,我索xìng放弃了空降兵给的目标,决定往最近的山林里去捡柴火,管他明天会怎么样,管他找不找得到营地,那都与现在无关。当下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我必须活下去。 山林里的树枝很多,等我收集好了足够的柴火,天sè已经快要完全沉下来。我能感觉的出来,温度果然下降了很多。我也不想从树林里走出去了,于是我找了个比较宽敞又能挡风的地方,生起了火堆。看着火堆腾起的红sè火苗,我终于觉得暖和了许多,也有了点睡意,但是我知道,我一定不可以就这样睡着。我赶紧抓起旁边的雪往脸上抹了抹,凉意刺痛了我的皮肤,也稍许赶走了些我的睡意。我打起jīng神,觉得肚子有些饿,于是我拿出包里的压缩饼干,拆开,一共才四小块。我不禁怒火中烧,又想要咒骂那个墨镜男。转念一想,咒骂又有什么用?少,总比没有好吧。这样想着,我无奈地拿手在干粮上比了比,然后拿出一小块饼干,把它掰成了两块,我把掰开的那块饼干小心翼翼放回去,拿着剩下的那块饼干放在嘴边一小口一小口的啃着。现在的我已经彻底失去了方向,虽然他们告诉我了,营地要往北边走,但是我现在完全找不着北,怎么去找方向?我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营地!这种困境里,想要活下来,不好好计划一下食物当然是不行的。我边啃着干粮边在心里做着计划:食物太少了,虽然我的食量不算很大,就算一天三顿就按一块半干粮的消耗来算,我也撑不过三天。可我的预期起码是十天才可能找得到营地,那么,悲观假设,十天内我能打到猎物的几率为零,那就意味着我必须拿饼干撑上十天。这并不是能开玩笑的事情,在野外生存,没有食物,那谁都别想活着赢得墨镜男的这场游戏! 盘算了一番,我决定,用饼干撑七天,用雪水撑三天,不到最后关头一定不能随便动用矿泉水。不动用矿泉水是因为我预计着,万一我受伤了,干净的饮用水也许能够为我的清洗伤口派上用场。这么胡乱想着,我啃完了手上的饼干。我舔干净手心里的饼干渣,拍拍手,又从包里拿出剩下的饼干掰起来。我打算把饼干在现在不太饿的情况下一次xìng分好,以免在后面几天的严酷生存考验中,意识一时失控,受不了饥饿就把这保命的干粮一口吃光了。我掰好了干粮,用嘴吸干净手上的碎饼干屑,突然发觉自己无事可做,闲的有些无聊。于是,我默默听着柴火燃烧起的噼啪声,加了几根柴火,意识渐渐停止了,飞转了一天的思绪趋向待机状态,最后干脆眯着眼打起了盹。 虽然我打着盹,但是还是保持着比较jǐng觉的意识。就在我半梦半醒之间,我听到附近好像有人在低声说话。“谁?”我猛然惊醒抓起刀,jǐng觉地望向四周。我仔细的观察了周围,连人都没有,哪来人讲话。应该是我把错乱的梦境和现实搅混了吧。我揉揉眼睛,看到面前的火光烧得依然很旺,看来我并没有睡很久,我往火堆里又加了些柴火把火烧得更大了些。就在这时,我又听到有人低声说话的声音从附近传来。这次我能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了,我立刻站起来,jǐng备地望着四周:“谁?出来!”四周黑漆漆的,却还是没有看到有人的存在。难道是我的幻觉?我狐疑地看着四周,侧耳监听着任何可疑的声音。 “hi、hi、hi、hi”……这时,可疑的声音又来了,好像是有个嗓音沙哑的男人躲在树林的黑暗处,正朝着我一声一声地刻意发出着怪笑声。我不禁感到头皮有些发麻,在这荒山雪岭里怎么还会有人?我悄悄拿起刀,往声音发出的地方慢慢探过去:“是谁在那里?”这时,怪笑声变成了“得、得、得、得”……的声音,就像是小孩子故意在嘴里弹着自己的舌头发出的响声。C!这才是出鬼了!这种鬼地方,除了有我这样被人丢下来的倒霉蛋还会有谁呢?我突然想到,难道,是和我一同过来的战友?!没错!这种地方不会有人轻易过来,能在这里的除了我以外就肯定是我的战友了!我们的营地是一个地方,所以,他们也一定和我一样是被飞机扔在了以营地为圆心的半径某处上。那他又为什么要刻意发出这样让人头皮发麻的声音呢?难道是,他在这附近不远处的某个地方遇到了危险却无法大声求救,慌乱中看到了我在这边燃出的火光,心知这边有人,所以正在用怪异的方式引起我的注意去救他?这么一想,我觉得事情有些严重,我一手拿刀另一只手不自觉的摸到了枪上,顺着声音走去。 刚走了几步,声音又变了,只听到那个沙哑低沉的男人用着听不出是什么地方的方言说:“饿、饿、饿、饿”……这一刻,我有点拿不准他是不是我的战友,因为我没有听过我的战友用这样的方言和我说过话。但是这个人很明显是已经遇到了危机,放任他在那边受苦,我在这边坐视不管,这种事情爷做不到。于是,我一边猫着腰往那边探,一边小声学着他的语气说到:“吃、吃、吃、吃”……男人好像听到了我的回应,声音停了。过了一会儿,居然传来了皮鞋在地板走路的声音。我有些吃惊,这里可是雪山深处,有脚步声不稀奇,但是有在地板走路的脚步声那简直可以说是灵异事件!我不信鬼神,但是这种让我解释不清的现象让我这一刻有些心烦意乱。这时,声音又变了,虽然声音不是很大,但是能听出来那是急切而清晰的求救和求饶声:“我不要死、我不要死、我不要死、救我、救我、救救我!!!”……我听到那人的呼喊,一下子就急了,搞不好是真他妈有人出事了!我来不及管三七二十一,拔腿便拿着枪朝那个声音狂奔而去。就在我离声音越来越近的时候,那个声音像受到了什么刺激,大声惨叫了一声“啊!!!”,然后突然没有了声音,失去了声音的指引,我只好停下了脚步。周围很安静,非常安静,连个虫鸟叫都没有,黑暗中只听得到我自己因为奔跑而发出的喘息气,我紧紧握着枪,大口喘着气,看着前面未知的黑暗地方,咽了口口水,又回头看了一眼来的地方,艹!黑漆漆一片。我刚才烧的火堆早已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熄灭了,这就是说,万一我找不到那个朝我求救的人,我他妈也找不到回去的路了!老子的补给物品可是全部放在那里了!我心里暗骂道:“妈的,那人难道已经被害死了?”这时,声音又从前方重新传来,只是不再是人的求救声,而是换成了机械手表指针走动时发出的“嚓嚓”声。“嚓”,“嚓”,“嚓”……很有规律,我有点纳闷,哪里的机械表会发出这么大的声音?就好像是装了扩音器一般。我狐疑的举起自己的手表放在耳朵上面听了很久,才依稀听得到自己手表指针的“嚓嚓”声。我觉得事情有些蹊跷,但是一想到人命关天,还加上我自己那该死的好奇心的驱使下,我继续顺着声音寻过去,走了一会儿,机械表的声音变成了男人学出的声音:“嚓”、“嚓”、“嚓”、“嚓”……声音很诡异,听得我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很气愤,站定扯着嗓子大骂道:“我cn妈b啊!你他m到底是人还是鬼啊!老子好心从那么远跑过来救你,**就在那躲着装鬼渗人么?装你m个大血b啊!”骂完以后,声音果然停了,我依稀看到前面的地上好像趴着一个人,“难道这人死了?”我这么想着,赶紧摸出打火机,点着火以后,我小心翼翼的举着打火机走过去,一看,靠!还真是个人,我赶紧把那个人翻过来让他靠在我身上,那人眼睛紧闭,面sè苍白,借着微弱的火光,我找到那人的颈脉摸了摸,早就死了。我叹口气,看着那人惨白的嘴唇,和凹陷下去的脸庞看起来,这人好像是刚被饿死没几天,应该也是被墨镜男带来的倒霉蛋吧。奇怪的是这人穿的不是现在的军服,起码不是我穿的那种,也看不出他是哪个部队的人。不管怎么样,这人已经死了,那声音肯定就不是这个人发出来的了,,说明还有别人在这片荒山中等待救援。我搜了一下他的身上,发现没有什么我用得上的东西,便把这人轻轻放下,说了句:“安息吧。”便准备离开。这时,我感觉脚下好像踩到了什么硬物。我捡起来仔细一看,那是一把非常jīng致的小藏刀。我把刀拿在手里把玩了一阵,觉得还比较顺手,就把刀对着这个死去的哥们晃晃,向他讨要道:“兄弟,你的刀看起来还不错,反正你是用不着了,不如给我好了!”我说完,便把刀塞到荷包里保存好,站起来。这时,那个“嚓”、“嚓”的声音又响起来,我认真听了会,居然发现声音就是从我的脚边这个哥们儿身上传来的,我有些难以相信,但是声音确确实实是从这具尸体上的手表传来的。我蹲下去,拿火仔细在尸体上照了一下,当我检查到脚的时候,我突然又听到了那个男人用嘶哑的声音好像带笑地说道:“你”,“来”,“了”。声音是从我背后的尸体上传来的,我迟疑着把火机照到这人脸上,差点没把我吓死。明明一分钟前,这人的脸还是具新死的尸体,可是现在一看,这人早已腐烂,他的脸只是一个空洞的骷髅头!我吓到了,但是特种兵的苦并不是白吃的,我只是被这个转变给吓到,并没有乱了阵脚。我尽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慢慢凑近了骷髅头,试图弄清楚事情到底怎么回事,突然间,尸体全身的衣服和**开始快速腐烂,变成了彻彻底底的一句骷髅架!而这个骷髅头的嘴巴开始变大,我吓得头发都竖了起来一屁股跌坐在地,我大喊着:“我c你mb!!!”便朝骷髅猛然开枪,可那子弹打到骷髅身上根本没有反应,很快弹夹里的五颗子弹被我全部打完了,慌乱之间我还来不及重上弹夹,这骷髅便对我张开了血盆大口,把我的脑袋一口给吞了下去! “啊!!!”我吓得一声大叫,一下子清醒了。我举着刀,jǐng惕地看着周边黑暗的地方,满头大汗。面前的火堆毫无生机,已经快要熄灭,旁边我捡来的柴火还是原封不动的堆在我的脚下。一切都很正常,和我睡前的情境一模一样,看来,这只是我的一场梦而已,我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赶紧往火堆里加了些柴火,让我的身边更明亮暖和一些。看着重新恢复生机的火堆,我拿出了一根香烟,叼在嘴里,手往荷包里摸着打火机。我想要抽一根烟来平缓一下自己被噩梦惊吓到的情绪。我摸着摸着,发觉荷包里好像多了一样硬硬的东西,我掏出来一看,吓得一把把那东西扔到了地上。那是,那是,梦里的那把小、藏、刀!难道刚才的一切并不是我的梦?难道刚才的那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可是,眼前的一切景象都表明,我从刚才到现在,明明一直在原地没有移动过,可是眼前这把刀,居然凭空跑到了我的荷包里,和我刚才在梦里捡到的那把一模一样!不,应该说,这就是梦里的那一把!我咽了口口水,瞪着那把刀,赶紧掏出枪,枪是热的,打开弹夹,里面的五颗子弹居然不翼而飞!这,这一切到底该怎么解释?是梦还是真实?我看着地上的刀,跌坐在地,一时惊得说不出话。 这时,我听到从身后响起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是什么野兽在往我这边奔跑,看到我燃起的火光便停住了。我赶紧转头,发现在黑暗的树林中,有两道绿光死死的盯着我。“难道是狼吗?”怎么可能!这里怎么会有狼?难道我对自己所处地理位置的猜测是错的?我来不及想太多,转身连滚带爬的拾起了那把小藏刀,把刀用颤抖的双手死死握着对着那绿光。这时,我又听到从另一个方向传来了一阵快速的脚步声,那绿光听到脚步声,往后闪了一下,居然低声嘶吼了一声,从树林里朝我扑了出来。那东西扑过来的时候,我眼睛都快看直了,因为那绿光的主人是,是,是头体型巨大的雪豹!雪豹扑到了我的身上,眼看就要用爪子按住我的喉咙咬下来。我咬牙闭着眼挣扎着,脚下乱蹬,拿着刀不停朝雪豹乱刺过去。这雪豹吃痛,爪子稍微放开了我一点,朝旁边大吼一声,又对我扑上来,我本能一翻身,居然躲过了这个身形凌厉的大块头的攻击。我庆幸之余,仔细一看,这头雪豹满身是血,看起来并不像是被我刚才那几刀乱刀胡乱刺伤的,但是,眼下的情形让我来不及多想,我赶紧趁机抓起手枪重装子弹上了膛对准了它。雪豹看到我把枪对准了它的那一刻,它居然放弃了对我的袭击,它跛着脚在我面前徘徊着走来走去,像委屈的小猫一样发出了几声呜咽的悲鸣声,好像在对我诉说着什么不公平。我感觉到,从它的眼睛里,露出了一丝和人类一模一样令人悲伤的神情。我还是第一次从野兽的眼神里看到了人的感情,不禁有些心软,没有立即开枪,我们一人一兽就这样对峙了一会。我觉得雪豹好像没有要我命的样子,可是就当我刚刚放下了些防备,垂下了对准雪豹的手枪时,我突然感觉雪豹看我的眼神里多了一丝愤恨和痛苦,它红着眼睛,朝我大吼了一声,就要向我扑来,看到雪豹终究是兽xìng不改发了狂,我闭起眼睛,也不禁“啊”的大声狂喊着,本能地把枪再次举起来对准了它—— “啪!” 只听一声清脆响亮的枪响,雪豹痛苦地发出了最后一声嘶吼,应声倒地。我睁开眼睛,看到还有些抽搐的雪豹的眼睛依然看着我,眼角流下了一颗泪水。看到这头陌生野兽死前望着我而流下的眼泪,我的悲伤瞬间涌上心头,但是更多的是因为它的死而感到不解的愤怒。因为刚才:我!根!本!没!有!开!枪! 是谁?是谁开的枪?雪豹的脑袋上的弹孔还冒着烟,我又想起了刚才那恐怖的梦境,“我c你m的装神弄鬼!”我怒吼着,本能的举起枪往后转过身—— “嘿!牛sb?”当我转过身,听到黑暗中传出了一个我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沈?大傻?!”我不敢相信的回了一声,只见从黑暗里走出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不是沈昂歌那个大sb还能是谁!只见沈昂歌一边把枪在腰里重新别好,一边径直走到了雪豹身边拨弄着尸体,满不在乎的对我说到:“我r你个仙人啊!牛sb!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我看着满脸胡渣的沈昂歌用那越来越健壮的身材蹲在地上像一个职业猎人一样翻看着雪豹的样子,不知道该为兄弟笑还是该为雪豹哭。 我坐下来,来不及问沈昂歌的情况,就把我今天一天的奇异经历向沈昂歌原原本本的,像倒豆子一般全部说了出来,当然,为了面子,我在诉说衷保留了我的感受。沈昂歌一边听着我说话,一边自顾自用熟练的刀法把豹皮剥下来,把雪豹从脑袋开始一块一块的分成了小块。“这么说来,我们好像要对付的是同一个任务。”沈昂歌平静地听完了我的讲述,咂咂嘴对我说道,然后用力的划拉开了雪豹的肚子,这时,从雪豹的肚子里掉出来了两坨肉,我们定睛一看,那是两头小豹子。看到这里沈昂歌傻了,我也傻了,原来这是只怀了孕的母豹子,难怪体格会这么大。我想起了母豹子死前的眼泪,一下子跳了起来,冲沈昂歌吼道:“我c你m!沈大傻,你怎么连母豹子也杀啊?” 沈昂歌其实是个心地比较善良的人,他杀野兽只是为了生存,并不想多造杀生。估计他看到死在自己手里的这一尸三命心里也不好受,一把丢下刀冲我嚷起来:“我r你娘亲!这豹子要吃我,我反抗他才杀过来的好吗?”沈昂歌一回吼,我竟不知道该如何接口,一时气氛搞得有些僵。沈昂歌冲我吼完,闷不做声地在旁边扒拉了个小坑,把小豹子放了进去,埋了起来。我看着他一步一步的做着这些事,心里突然觉得很难受,眼泪竟然不自觉的流了下来。沈昂歌看到我哭了起来,彻底愤怒了:“我c你全家啊!牛sb!你嚎你mb的丧啊?不就是死了个大猫么,我要是没杀它,现在死的要么是我,要么是你,你是愿意看着它死还是我死啊?”我擦擦眼泪,心里难受极了:“对不起,我今天太背了。” 我把手中那把莫名其妙出现的小藏刀和失去子弹的枪递给沈昂歌研究,然后有是一股脑把自己今天所有的委屈、不爽、惊吓还有刚才的噩梦全部向他哭诉了一番。沈昂歌把玩了一下小藏刀和手枪后,把刀扔在了一旁,继续一边处理着豹肉,一边安静的听着我诉说,在我发泄的整个过程中沈昂歌一直都没有做声。等我全部说完了,他才把烤好的豹肉递到我手里很认真的开口了:“你比我幸运,你在第一天就遇到了我。”我听了他的话,撇了撇嘴巴,作出不屑地表情接过了肉犹豫地啃了一口,其实,味道比干粮真是好吃多了。看我大口吃着肉,沈昂歌拍拍手,继续烤起了其他的肉,说:“我的前面的经历基本和你一样,说是挑选优秀兵,结果被人甩在了半路,让我自己找营地。但是你知道,我是路盲,我在这片荒山里闯了二十多天了,东西早就吃完了。剩下的东西也不多了。我一直都在尽力捕抓小型猎物来维持生存,就像你看到的,还要对付雪豹这样的野兽的攻击。我刚到的时候,和你一样,也能听到乱七八糟的声音。后来,我发现,怎么找也找不到声音是从哪里出现的。”沈昂歌说到这里,停下来,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又说:“但是,白天,我才发现,这里是座死亡雪岭。”我听到沈昂歌这么说,不禁瞪大了眼睛。沈昂歌没有理会我的惊讶:“牛sb,这个林子,其实是个死林,如果白天的时候,你来看,里面全是或新鲜或腐烂的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的死尸。而且不管你怎么走也走不出去。”“不会吧。你是路盲,会不会?”我试探着想改变沈昂歌的想法,没想到他对我摆摆手说:“你知道鬼打墙吗?”我听到他这么认真的说鬼打墙,觉得有些可笑:“鬼打墙?那就是个科学能解释的问题啊!就是……”还没等我说完,沈昂歌就打断了我:“如果说,一整个林子里所有的树,全部都挂着你亲手绑上去的记号可你完全没有意识到呢?”我惊呆了,我完全了解沈昂歌说的意思,他顺着一个方向走,走过一棵树便挂上一个记号,而且绝对不往做过记号的那排树走,这样的话,他所走的路都应该是不回头,不重复的,可是当他走到了原点时,居然发现整个林子全是他做的记号。那就说明,他根本一直都在走回头路!我听得觉得心里有些发毛,沈昂歌又说:“这林子里死的冤魂太多了,每晚都有冤魂想要扯走我的魂魄作替身,幸好我身上的这道护符还真有些法力,让他们不能近身。”我这才想起来,沈昂歌的确有一块护符,是他从小就戴在身上的。今天的经历让我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怀疑沈昂歌的话,更没有嘲笑他连法力这词都说得出口。我只是有些疑惑:“军队不是不让戴吗?”沈昂歌白了我一眼:“你个大sb,不让戴脖子上,我不会往身上揣啊?”两个人沉默了一会,沈昂歌打破了沉默:“sb,我想,这豹子应该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可千万别忘记它。”沈昂歌看到我只是看着他闷不做声,沈昂歌掂了掂那把小藏刀,丢给我,说:“刚才我正准备找地儿眯会觉,它突然过来扑我,现在想来,其实它好像当时也没把我往死里整。而那个时候应该就是你做噩梦的时候,它过来是喊我救你来了。没想到,被我打死了。”他顿了顿,看着我手里的刀说:“你刚才做的不是噩梦,那应该是真的,否则这刀,没理由出现,这子弹,也没理由不见。如果我晚点到,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我觉得,这豹子应该是有灵xìng的,但是它为什么要帮你呢?”听着沈昂歌说完,我看着手里的藏刀,突然感觉一阵作呕,我想吐出肉,沈昂歌看到我的样子,用带有命令sè彩的语气对我宽慰道:“咽下去!吃了你还能补点身子,若是不吃,让肉白白在这死林中随尸体一起腐烂,它可真就白死了。”我看着沈昂歌的脸,听从了他的话,大口咽了下去,狠狠地吃下了手中所有的豹肉。沈昂歌看我吃饱了,淡淡地说:“sb,咱们哥俩这么久没见,我真是有太多话想和你说。但是你今天经历了这么多事,还吓得够呛,肯定累了吧。这样,今晚上我给你守岗,你好好休息下,别的话咱们兄弟俩明天再说。”看着沈昂歌坚毅的脸庞和越来越结实的身体,我真的觉得自愧不如。我暗叹着,能有沈大傻这个好兄弟,真是上天给我的福分。我的感动被沈昂歌察觉了,他瞪着眼冲我大骂:“我c你老母啊!你个小贱b又嚎你m了gb的丧啊!还不睡觉!”听到兄弟久违的骂声作问候,我突然不想和从前一样和他贫嘴,我感激地看了他一眼,便放心的睡了。哎!有兄弟在,真是好。可能我闭上眼睛的表情有些yd,看得沈昂歌心里发毛,便对我飞来一脚,一阵唾骂:“对着你爹发你mb的chūn!” 饱饱的睡了一觉醒来,感觉jīng神好多了。我伸了个懒腰,看看四周,诶?怎么不见沈大傻?我摸着自己身上披的那块柔软暖和的豹皮,心里一沉,难道遇到沈大傻也是我在做梦?这时听得身后一阵轻快的脚步声走来,一个声音喊着:“牛sb,醒了?”我回头一看,原来昨天不是做梦,我真的和兄弟重逢了!沈昂歌看到我傻乎乎的笑容,有些不爽,往我脑袋上拍了一巴掌,骂道:“你笑你mb啊!还笑得出来!你爹我刚才出去逛了一圈,还是没找着路,还差点找不回来了!艹,看来你也走不出去了。咱俩就在这死林子里当野人拉倒!”沈昂歌给了我一块昨晚烤好的豹肉,满不在乎的抽起了我昨天忘记收起来的烟。 就在沈昂歌正抽着烟骂骂咧咧抱怨的时候,我注意到了沈昂歌脸上的墨镜。我觉得有些惊讶他的先见之明:“沈大傻啊,你行啊!还会自备墨镜啊?”沈昂歌呼了口烟,有些奇怪:“自备?没有啊!”我不信:“那你墨镜哪里来的?”沈昂歌反问我:“你被扔下飞机的时候没人给你包?”我有些弄不明白:“有包啊,但是包里没墨镜啊……”我们对了对包里的东西,基本上都是一样的,就是他有墨镜,我没有。我不禁愤愤道:“c他m的墨镜男!在我包里偷工减料!害爷在雪地里面晃荡就算了,还只能用自备的玻璃片!C!”沈昂歌看我sb兮兮的样子,拍拍我的后背,算是安慰我:“哎,算啦……哎?这是什么?”沈昂歌这么一拍,我也觉得自己衣服后背里好像有个硬硬的东西,沈昂歌顺着我的背把那东西往上一捋,居然从我的衣领里掏出了一副——墨镜!!!沈昂歌叼着烟,表情一下子变得很无奈,一副懒得嘲笑我的样子:“我说你是sb你还不信,你把墨镜穿到衣服里就算了,居然还能穿着睡一晚上觉还感觉不到!你怎么做到的?”我赶紧戴上墨镜,用转移话题来隐藏我的尴尬:“那个,什么!咱们……找营地去!”沈昂歌一脸不屑:“怎么找?爹都给你说了,这是死林!爹都晃了二十来天了!”我没有理他,虽然他说的话有板有眼,真心把我震撼了一下。但是很可惜,我是个无神论者,昨天的那些话我只会拿来听一听而已,我才不会傻得当真!我看了看天空,现在太阳已经出来了,我取下手表,手表上的时间正好显示的八点整,我把手表上的三点钟方向对准太阳,看准了时针指的方向,便对沈昂歌说:“走,我知道该怎么走了。” 沈昂歌一脸不相信,但是又不得不跟着我走。林子很大,我们走了一整天,才从林子里走出来。才花一天时间就能从林子里走出来这件事让这个在林子子困了二十天的沈昂歌难以置信。他扯着我的后领逼问我到底是怎么走出来的?我斜着眼睛看着沈昂歌,很是得意:“没文化吧?跟小爷多学着点!”我拿出手表,对他解释:“我下飞机的时候,那人给我说,营地在北方。虽然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偏移位置,但是我想,大致的方向还是北方就对了。”沈昂歌看着我,一脸不耐烦:“恩,然后呢?说重点!你他m怎么知道哪里是北方?”我嘚瑟的笑了:“很简单,看看时间,把当前时间除以二得到的数字对着太阳,时针指的方向就是北方!”沈昂歌一拍我:“我艹!这都行?可是你刚才在十二点的时候看方向,我看你指的不是六点啊!”我白了他一眼:“我估摸我们现在在xīn jiāng,和手表应该有俩小时时差,所以就要用四点钟的方向来定位。”“那你怎么知道你手表上就一定是běi jīng时间啊,搞不好就是xīn jiāng时间呢?”沈昂歌要和我纠缠到底的语气听起来好像是在无理取闹,但是他的表情和往常不一样,他在问我问题的时候,表情非常严肃,他的样子让我哑口无言,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只好假装不在意的一个人快步往前走,嘴里不耐烦地对他敷衍道:“艹!B话真多!能走出来就是了!你管那么多!”沈昂歌沉默了一会,便坏笑着在我后面叫到:“瞎猫碰到死老鼠咯!” 也许是上天眷顾我们,也许是我们俩足够幸运,我们就这样顺着方向,一起熬过了饥饿的痛苦、对路途的迷茫,躲过了野兽的袭击……就在我们俩满脸胡渣身体发臭行走到极限就快要对前途彻底绝望的第十三天里,我们居然成功的看到了远处营地上飘扬的国旗。沈昂歌和我看到就在眼前的营地,都激动不已。我们终于!终于通过了死亡的考验!我们成功了!我们活下来了! 这么辛苦地度过了生死的考验才来到营地,我们还以为营地起码会给我们一些表彰什么的。没想到营地的人对于我们的到来好像是理所应当一般,没有人对我们有太多的好奇。营地军官对我们是如何到来的,如何撑过饥饿和死亡的惊险过程没有过问太多,或者说,他们压根没有问。他们只是简单的登记了我们的名字就为我们安排了新的宿舍和生活。也许,对他们来说,永远都不会了解我们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但是,对我和沈昂歌来说,这段生死旅程是我们一辈子都难以忘怀的记忆。不管怎么说,我们哥俩在离别一年后,就这样,又被神奇的命运重新分配到了同一个地方开始了新的生活。 第三节 神秘训练 - 夺魄逃魂 - 复归无极 () 我和沈昂歌在一个军营生活,但是我们并没有被分在一个班里。在这里,每个班每天的作息时间都不太一样,所以我们哥俩每天只有在食堂集体吃饭的时候才能看到对方,说是兄弟在一起有个照应,其实我们还是要各自去适应新的环境。在新军营生活的这十几天,印证了我当初的判断。我现在的确身在xīn jiāng雪山深处的某个军区内。新军区的生活和我从前的生活有很大的不同。其中最值得一提的不同就是,这十几天里,军队给我们的rì常训练很少,或者说,基本没有,连夜间集合这种常规训练都没有。在这里。我每天最主要的任务除了吃喝拉撒,便是坐在只有十来个人的小班里和比我早来不久或者比我还后进军营的新兵一起接受对祖国尽忠,依法保密等等的思想教育。不用接受教育的时候,我就只有和战友轮流在哨岗亭外站站岗值值班。如果那天连班都不用值,我只有和战友闲聊了。闲聊中难免会扯到我们来的过程中经历的生死旅程。话说,我来到军营这么多天,一次都没有见过和我一起来的那两个战友,也不知道他们此刻是死是活。 在和这些新兵的闲聊中,我发现,除了我,在座的每个人都和沈昂歌一样曾经在那片荒林中迷失数十天,最终完全是凭借着自己对生的强烈渴望和幸运才能挣扎着离开了那里。提起那片诡异的荒林,大家还是会有些心有余悸。虽然如此,男人之间的好胜心却让大家不自觉的开始比较谁最早从荒林中死里逃生。说白了,大家能坐在一起聊天,就说明大家都是这场生死游戏闯关胜利者,但通过游戏并不代表就能在游戏中称霸第一。男人所谓的虚荣,其实就是那点不甘落人后的好胜心。一堆男人比了一圈,那个自称九天便走出了荒林的人得到了全部人的赞叹。这时,有个瘦子神秘兮兮的说到:“哎,你们知道吗?据说这里有个老兵,当年只用了三天时间就走出了荒林。他一共只花了五天便找到了军营。他来到军营的时候,衣衫褴褛,全身是血,没有任何行李。无论别人怎么问他,他都不会回答他到底经历过什么。很是神秘。”大家一听,都有些惊讶,追问到:“那个老兵还在吗?他是谁?”瘦子想了想,满脸为难的回答到:“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有人说那个老兵就是咱们连里的杨飞龙。”杨飞龙?我感到这个名字有些熟悉,后来才想起来,他和我一个寝室。因为新老兵作息时间的不同的缘故,我并没有见过他的本人,但是我在寝室的清洁轮流执勤表上见过他的名字。也许是男人之间的攀比之心在作祟,听到那个叫杨飞龙的男人创下了我们所有人都无法企及的记录,我们便都不太愿意向别人提起自己经历过的那段生死旅程。从那天起,每个人都只顾着自己闷声上课,闷声站岗,就算偶尔无事聚在一起聊天闲扯也顶多就是扯扯女人的事。 一开始,这种不用训练的生活让我觉得很新鲜,也真的让我觉得很自在。不要说我堕落,我是身为特种兵,但我更是一个有血有肉的凡人,我和普通人一样,我也有懒惰的一面。比起过去那种每天必须接受严苛而复杂的体能训练的rì子,我当然愿意过这种每天听听课,没事守守岗就能打发过去的闲淡生活。 但是,很快,我就改变了自己那幼稚的想法。因为我发现,在我们这些新来的全部去听课的时候,那些早就来到军营里的不需要听课的老兵他们却并没有闲着。他们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执行着一些神秘任务,每天都不见踪影,就连官兵集体吃饭的时间我都看不到他们。只有在夜里,所有新兵都熄灯睡觉的时候,他们才会带着一身疲惫回到寝室。没有夜间集合训练的生活让我晚上的瞌睡非常沉,每天那两个同寝室的老兵晚上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一点也不知道,而当我被第二天的起床号吵醒睁开眼的时候,那两个老兵早就离开了寝室,对我来说,他们的床上永远只有叠得方方正正的被褥,仿佛从来就没有人在上面安睡过。如果不是那张清洁执勤表和那几套明显被人使用过的洗漱用具的存在,我是打死都不会相信我真的每天和两个不会隐身的大活人一起生活在一个屋檐下。特别是从瘦子那里听说了同寝室的这个杨飞龙的牛b事迹以后,我对寝室里的这个神秘老兵产生了极大的好奇心。我决定不论如何,一定要亲眼见一见这个传说中的杨飞龙。于是,在某一夜部队熄灯后,我刻意让自己保持着清醒不要入睡。皇天不负有心人,就在我快要坚持不住昏昏yù睡的时候,门被人打开了。我终于等到了同寝室的那两个老兵。 虽然没有见过他们本人,但是他们两个人的名字我早就从那张清洁表上记住了。这两个人,一个叫杨飞龙,一个叫陈闻靖。他们两个人轻手轻脚的进到房间,谁都没有讲话。看得出来,他们在尽量放轻动作以免打扰到我们这些早就躺到床上呼呼大睡的新兵。难怪我来军队这么久都没有见过他们的行踪,原来他们一直都在默默照顾着我们。我不忍心破坏他们的这一片苦心,只好在床上装睡,侧听着他们的行动。他们走进房间,又拿了洗漱用品出去了一会儿才进来。他们进来以后并没有像我想象中那样立即上床休息,而是从床底拿了点什么东西又轻轻出去了。见他们出了门,我拿出手表就着窗外路灯传来的暗光看了一眼时间,午夜零点整。我赶紧悄悄从床上爬起来随意披上一件衣服,把门打开了一条缝。我之所以没有出门是因为我们寝室是一排紧挨cāo场的矮房,而我住在一楼,一开门外面便是平rì士兵集合的cāo场,我害怕我贸然出去会被老兵抓个正着。虽然我明白自己盯梢老兵的举动按道理来说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但是我就是莫名其妙的不想让他们知道。 我从门缝中偷看出去,外面的场景瞬间震撼了我:cāo场上站满了像我们寝室杨飞龙和陈闻靖这样刚回来还没有回去睡觉的老兵们。这些老兵大半夜就着路灯,集体在应该已经降温到零下几十度的cāo场上赤膊做着训练。我仔细看了一下cāo场左右,我能确定cāo场上没有任何长官或者类似指导员那样的人物在主持着这些老兵们的训练。而这些人的训练都是不一样的。有的人在俯卧撑,有的人在做哑铃,有的人在单杠上做着引体向上,甚至还有人在自发的做障碍场训练!看他们的样子,说是训练,更不如说是他们每个人都在拼命的强化着自己身体的要害之处。用拼命两个字来形容这些人的行为一点也不夸张,要知道,这里可是被安扎在雪山深处的军营!在这样严寒的情况下,有些老兵居然打着赤膊还被累出了一身大汗!从他们各自进行着不同训练的行为看来,他们的训练应该是自发的。再说,这个军营连我们这些新兵该有的rì常训练都不管,怎么可能在半夜去管这些老兵?可是,这是为什么?为什么老兵要在半夜赤膊自发进行这样的训练?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有壮实的大肌肉块,看来,他们的训练并不是偶然为之被我撞见,而是每天都在刻意进行。 眼前的景象让我心中充满了困惑,联想到这些天自己在军营中过的散漫生活,我突然发觉这个军营实在太诡异,他们没有一般军营必须有的固定训练,也并没有太严明的生活规定,摸着良心中,这里每天的伙食营养供给也非常不错。在这样的环境里,一定会有很多的士兵和我一样产生散漫情绪。可是大家都知道,军人一旦散漫就会失去了军魂,到战场上那是会死人的!所以一般的军队都会实行极其严苛的政策来保证士气。但是,为什么唯独这个军营不一样?为什么只有这个军营肯让自己的士兵如此消极散漫下去呢?连我们新兵都能悠闲的过rì子,军队更不会折磨这些老兵了!可这些老兵为什么要这样拼命的在半夜做着训练呢?在我们这些新兵安眠的夜晚里,他们在悄悄卖力的自我强化,那么在我们这些人散漫的白天中,他们去了哪里?他们白天到底做着什么样的事情?他们的军营生活到底是如何度过的?是什么让他们不敢对自己的身体状态有半点放松? “温水煮青蛙。”突然间,这五个字莫名其妙的蹦进了我的脑海里让我瞪大了眼睛,我的心中突然升起了些不详的预感。就在我发愣的时候,寝室里的一个人梦游猛踢了一下床板,吓了我一跳,扯回了自己的思绪。我转头看着寝室里安然睡着的新兵战友们,又扭头看看外面正在卖力训练的老兵们,心里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这时,外面的老兵突然像同时接收到了一个无声命令一般,一个个停下了自己的训练,慢慢撤回了寝室。我看到他们就要回来,赶紧把门关好,爬到自己的床上看了一眼时间,两点整。在不知不觉中,我居然就这样傻站着看老兵训练了两个小时。听到他们走近的脚步声,我赶紧闭起眼睛假装睡着。 杨飞龙和陈闻靖很快就轻手轻脚的回来了。他们俩依然打着赤膊,我眯着眼睛一边装睡一边看着他们。他们的身体很结实,用肌肉男已经不能足够来形容他们的身材,因为他们简直是绿巨人浩克的中国真人版再现。和他们比起来,沈昂歌身上能气死众多男人的那点肌肉简直不值一提,而我这个和普通人比起来已经非常壮实可靠的身材根本就和他们不能比。看来,他们的训练已经持续很久了。可是他们这样拼死锻炼自己有着什么样的目的呢?保持身材?不,不可能,我相信有人会为了身材而极端训练,但是我绝不相信所有老兵都有这样的追求。我不断思考着,就在这时,他们两个人转了个身,眼前的一幕让我惊呆了,他们的身上密密麻麻布满了血sè伤痕!这些人每天到底在做些什么?是什么让他们伤痕累累?又是什么让老兵们迫不得已这样逼迫自己在半夜里对自己进行如此苛刻的身体训练? 杨飞龙和陈闻靖回到寝室,并没有发现我的任何异样,他们爬到床上很快就入睡了,而我却无论如何都睡不着。今天晚上目睹的一切,让我的心中不知为何产生了一种不详的预感。就像有人用锤子大力的将“温水煮青蛙”这五个字狠狠锤进了我的大脑一样无法抹去,我一想起这五个字,心脏就仿佛被谁揪紧着。联想起我来到军营前经历的那段生死旅程和在军营十几天以来的悠闲,我发觉事情远远没有我想象中的那样简单。墨镜男的那张脸蓦地浮现在我的眼前,我握紧了拳头,看来我还没有逃出这场――死亡游戏! 按照我的设想来看,一切的情况都很清楚了,墨镜男他们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在暗地对我们这些人进行着生死淘汰。他们首先在全国范围内大批量选出各个军区最优秀的士兵,把他们甩到半路,进行第一场生死淘汰赛。身体素质差的人自然找不到军区的路而死在半路,而优秀的人则进入军区进行第二场淘汰:温水煮青蛙。军区让我们这些人每天过着闲散松懈的rì子,在这样的环境中,自然有人渐渐放松了jǐng惕,不再对自己进行严格要求,也许在某一天,他们会给我们更艰巨的任务,没有防备的士兵们注定会失去生命,而这些老兵――则是幸存下来的人。他们才是真正接受了墨镜男任务的生存者。从他们的伤疤来看,任务应该是非常严苛的,每天都有死的威胁,所以,他们即使连续工作了十几个小时的情况下也不敢对自己的训练有半点放松。他们每天夜里回来就针对自己的弱点加以锻炼,因为也许不知在某一天他们就会因为自己的弱点而失去生命。回想起杨飞龙和杨闻靖的伤口,并不像是和人类搏斗受的伤,他们的疤痕是密密麻麻的星点状,这样的痕迹不可能是刀伤也绝不会是枪伤更不像是肉搏留下的,那么,他们的伤到底是哪里来的?是什么能让如此强壮的他们受这么严重的伤? 我的大脑告诉飞转着,思绪毫无边际,这时,我突然听到有人在我耳边非常严厉的说:“jǐng告你,不该看的东西不要看,不该想的事不要想。”我吓了一跳,赶紧看身边,并没有人在我身边,每个人都睡得很香,是谁在我耳边说话?难道是我的幻觉?我的思绪被那声幻觉打断,静下心听着室友们打呼的声音,我也感觉累了,也罢,奇怪的事情先放到一边吧,想也想不出什么头绪。这么定下心后我打了个哈欠便随战友找周公去了。 第四节 疑霭笼罩 - 夺魄逃魂 - 复归无极 () 也不知睡了多久,朦朦胧胧中起床号在外面响起。一听到起床号的声音我条件反shè般一个翻身坐起来望向杨飞虎和陈闻靖的床,没想到早已“人去床空”。怎么会这样?我挠挠脑袋,呆望着那两张空床,眉头紧锁。按道理来说,昨晚,不,应该是在今天凌晨的这几个小时里,我的睡眠状态一直都是保持着jǐng觉xìng的,他们俩起床出门就算动作再轻也不会一点都没有动静,若是有动静我一定不可能发现不了。可是为什么?明明一整晚都是安安静静的,说明这个屋子里没有人出去过。但如果真的就是这样根本没有人出去过,那现在杨飞虎和陈闻靖的人到哪里去了?难道?是我昨晚又睡死了?想到这里,我极度烦躁,懊恼的对着床板捶了一拳。 这时,寝室里一个小个子兵边穿衣服边对我坏笑道:“怎么了?做梦梦到女人了?”看到战友无辜的笑脸,我也不好再懊恼下去,只好对他挤出一丝笑容算是敷衍,然后拿起衣服穿起来。就在这时,我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身问他们:“你们有人看到那两张床上的人是什么时候出去的吗?”所有人听到我的问题都诧异的看了我一眼,很快大家就各有反应:有人没说话,整整衣服就出去了;有的人说我是在做梦催我快穿衣服要出去集合了;只有刚才调侃我的那个小个子兵友善一点,他用他那带有浓重乡音的普通话对我说:“你魔怔了吧?这两张床一直就没人睡!你忘了?”说完,他走过来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快穿吧,就要早cāo了!”便出门了。听到小个子兵的话,我愣了半晌,直到外面响起了班长的哨声我才晃过神,急急忙忙穿戴起来。 等我喘着粗气跑到班长前的时候,大家早已集合完毕站的整齐。所有人都用异样而同情的目光看着我,班长看到迟到的我更是怒不可遏,二话不说往我身上大力飞脚一踹,让我滚边上罚跑一百圈。一大早上被人踹一脚我心里相当不痛快,但是那又能怎么样?这里是军营,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再说,班长官再小也是我长官,我又迟到在先,我总不能和他打起来吧!想到这,我只好干瞪着眼,手捂着被踢的生疼的腰窝子,朝班长的背影暗呸一声,绕着cāo练场跑起来。 跑着跑着,太阳渐渐从云里露了出来,被银雪覆盖着的营房顶上都因阳光而显得璀璨起来,眼前的风景让我的心情稍许好了点,对班长的有损我尊严的那一脚也不是太计较了,心情的放松让我不自觉又对昨晚的事情钻起了牛角尖:小个子兵说那两张床一直没人睡,这是什么意思呢?联想起刚才寝室其他人的听到杨飞虎和陈闻靖的时候那诧异的眼神,难道说,这两个人根本就是不存在的?还是说,寝室里除了我以外,根本没人意识到还有这两个人的存在?可是,那张清洁表明明写着那两个人的名字啊?好吧,虽然清洁表有他们的名字,但是寝室的卫生的确只有我们四个新兵在做……可是,有名字不就代表这两个人是确确实实存在的吗?否则是谁为什么要那样安排清洁表呢?况且,我敢确定昨天晚上自己是真真实实看到了那两个人还有其他所有老兵的啊!难道是我做梦?不可能!那寝室里多出的两套洗漱用具怎么解释?每天早上那两套洗漱用具都明显被人用过的!难道除了我,没有人注意到寝室里的那两套洗漱用具吗? 想到这里,我觉得自己思维已经不够用了,可转念想想,在我看到那两个人之前,我不也和其他人一样认为杨飞虎他们是不存在的吗?这样看来,也许是寝室其他人根本没人看到过他们才以为他们不存在吧?!现在我想弄清楚的就是杨飞虎和陈闻靖到底是存在还是幻觉。假设他们是确确实实存在的,那就说明昨晚我看到的一切诡异情景都是真的,他们也确实在半夜回到寝室上床睡觉了,那么,他们是什么时候以什么方式让我没有一丝察觉的离开寝室的呢?他们训练完毕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而每天的起床号是五点半,说明我就算是熟睡状态我也只睡了三个半小时,这三个半小时对于我这样每天不需要做过多训练的人来说,已经是不够的了,那么他们这样的,每天只睡三个半小时,白天要执行任务,晚上还要训练,他们怎么撑得住的呢? “嘿!牛Sb!” 就在我认真思索的时候,一个大手突然拍了我一下,吓得我一哆嗦。我满脸怒气的回头一看,是沈昂歌。“艹!你要死啊?”我一看到是沈昂歌,心中不知是喜是怒。沈昂歌倒是丝毫没有在意我的怒气,他“嘿嘿”一笑,嬉皮笑脸地绕到我边上和我并肩跑起来:“sb,你想什么呢?这么入神?”我叹口气,想了想,竟不知该怎么说才好,只好打哈哈道:“没想什么,倒是你,怎么在这跑步呢?你们班不做早cāo啊?”沈昂歌瞥了我一眼,大大咧咧的说:“爹迟到了呗!班长那臭不要脸的要他爹在这罚跑!”看到沈昂歌的样子,我想起了沈昂歌小时候上幼儿园中午睡觉尿了床不敢起来的事,不禁哈哈大笑:“沈大傻啊,你怕又是睡觉尿床不敢起床了吧!”沈昂歌看到我大笑的样子,马上意识到我在想什么,瞬间变脸往我背上狠拍了一巴掌:“你滚蛋!你爹我还不至于!倒是你tm的怎么在这怂跑呢?是你尿床了吧?哈哈哈哈……” 看来沈昂歌是生气了,其实我喜欢逗沈昂歌生气的,因为他生气的时候除了动手根本不知道怎么还嘴,看他只晓得重复我的话而不知如何还口的样子实在还满有趣的。但是现在我突然不想逗他了,因为我又想起了昨天的事,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和沈昂歌好好说说这件事,现在身边除了沈昂歌没有人会相信或者值得我去相信,我只能让他给我出出主意。我下意识地看了看边上有没有人,我的这么点小动作被沈昂歌注意到了,他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一般表情也很严肃的瞥了瞥四周,小声对我说:“放心,附近没有人。他们都出去拉练了。你小声说吧。” 我小声把昨晚看到杨飞虎和陈闻靖还有老兵的练cāo和今早人不见的事情和沈昂歌长话短述了,出乎我意料之外,平时一点事就咋咋呼呼的沈昂歌听完我的话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面sè不再有笑容,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我看他没反应,还以为他根本没有听我讲话,我实在气急不过推了推他,他才沉吟道:“陈闻靖这个人我没听过,但是,据我所知,杨飞虎这人早就……”沈昂歌话说一半便住了口,让我有些急躁:“早就怎么样了?”我催到。沈昂歌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很轻的说出了两个字:“死了。”“死了?”我大惊:“怎么可能?!那昨天晚上寝室进来的人是谁?”沈昂歌听了我的问题,估计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半天没有说话,只是不断地低头跑步。看着他的样子,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只好跟着他默默地往前跑,突然沈昂歌开口了:“牛倍乐,我们恐怕有麻烦了。”麻烦?什么意思?沈昂歌很少用这样的语气直接喊我名字,他的反常让我疑虑倍增却迟迟得不到答案,我不禁有些懊恼,但是我并没有急着地开口追问,只是停了下来,狐疑的看着沈昂歌的背影。沈昂歌仿佛感受到了我的停步,也放慢了自己的脚步,但他没有回头也没有再说话。我们两个人就这样沉默地过了很久,沈昂歌终于打破了僵局,慢慢地说到:“我也觉得这一切都不对劲,但是一直都不知道怎么对你说。我一直在调查,却没有调查出结果。我一直都认为我的猜测太过离奇,可是今天听了你的话,我觉得不见得是假的。”沈昂歌莫名其妙的一堆话说的让我实在着急,我不禁提高了声音对他厉声质问到:“你到底什么意思?”沈昂歌没有被我的话影响到情绪,他好像压抑着自己的恐惧,声音有些颤抖:“我们,可能,早就……死了。”死了?“不可能!”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大吼起来:“那现在站着的你和我算什么?鬼吗?!”只见沈昂歌像老电影中的慢镜头一样的速度缓缓地转过身用很认真却很绝望的眼神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字地说:“……”这时,一阵暴风砸着雪块突然袭来,呼啸的风声吞没了沈昂歌的声音,但是我还是在大风及雪块的间隙中,看懂了他的唇语。我愣住了,但还来不及反应,更大的暴风甚至夹着吹断的树枝简直就像飓风一样朝我们的方向刮来,我们俩在这样的风中根本站不稳,风把远处拉练队伍的声音吹了过来,声音听起来乱糟糟的,只能听得出他们好像也要回营躲避,我们便不得不放下刚才的对话开始寻找安全的位置进行自保。 我本来想速度回宿舍躲风了事,没想到我刚往宿舍的方向一转身沈昂歌就拉住了我。风雪很大,我们根本不能开口讲话,沈昂歌用他的眼神示意我跟着他走。他刚才给我的信息让我现在依旧处于震惊中,我开始有点无法相信他,现在他又让我跟着他走,我一时还真的不想跟过去。可是我又想了想,沈昂歌平时虽然莽撞,但是他作为兄弟讲义气是最一流的,就冲着我们这么多年的兄弟感情,他绝对不可能害我,若是就这样胡乱猜忌自己从小玩到大的兄弟我牛倍乐也太tm不是人了吧。于是我收起了刚才的那点小人之心,对他点点头,让他在前面带路。 沈昂歌顶着狂风带着我往一条我从来没有去过的路走过去。越走让我越惊讶,因为,周围的情景越来越陌生,就像脱离了军营一样,最后我们到了一个我之前从来没有到过的树林前,甚至可以说,我根本就不知道军营里居然还有这样的一个地方。来到树林里,有树的遮挡,风算是小了点,沈昂歌突然在某一个地方蹲了下来,我赶紧跑过去,眼前的景象让我惊呆了。沈昂歌蹲在一具裸着上身向下趴着的尸体前面翻看着,那个人的尸体看起来已经死了很久了,但是可能因为这里是雪地的关系,并没有腐烂的很厉害。其实,让我震惊的并不是尸体本身,而是――尸体身上的伤疤――是――星点状!没错!就是我昨夜看到杨飞虎和陈闻靖身上的星点状!我惊讶地倒退了几步,这里怎么会有裸露着上身的尸体?尸体上怎么会有那样的伤疤?这种非寻常的伤疤到底是怎么来的? 沈昂歌仿佛看出了我的震惊,他没有显示出很惊讶的表情,只是面sè凝重地递给了我刚从尸体裤子口袋里搜出的一张折得四方的纸片,我忐忑的接过那张小纸片,打开一看,里面有一张年轻而坚毅的青年的黑白脸庞,看起来很严肃却也显示出一点点热血青年的稚气,而照片旁边的名字赫然显示着他的名字叫――陈、闻、靖。 陈闻靖??? 陈闻靖!!! 难道我面前这具一看就知道死了很久的尸体是陈闻靖?如果说这已经是最让我惊讶的事情的话,那就错了,他的出生rì期让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上面赫然写着:生于中华民国二年。中华民国二年?那是什么时候?那可是1913年!1913年生人?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眼睛,但是上面的颁证时间让我不得不相信眼前的荒诞景象,因为颁证时间清清楚楚写着:民国二十七年颁。民国二十七年什么概念?1938年。也就是说,这个陈闻靖,他,他,他压根就不是现代人!1913年,到现在那早就成了耄耋之年的老人了,换句话说,这陈闻靖如果真是1913年生人,他现在根本不可能在新中国的军营中!更不可能是我的室友!绝对不可能在我寝室的清洁表上出现!最最不可能在昨天晚上跑进来睡觉!那么!昨晚那两个人到底是谁?!出现在清洁表上的陈闻靖到底是谁?如果这个尸体是陈闻靖,他什么时候死的?为什么到现在都还没有腐烂完全?! 眼前的信息量实在太大,让我一时根本接受不了。我把证明纸攥成一团,抱着脑袋,想要大叫来发泄自己的感觉,却不得不压抑着感情蹲在地上。沈昂歌看到我痛苦的样子,居然依旧没有什么表情。他走到我的身边蹲下来,从我手上大力夺过攥得面目全非的纸证,用虔诚的表情在膝盖上抚平它,然后重新折好走过去放回尸体的口袋中。 看着沈昂歌一脸平静地做着这一切,我也渐渐恢复了理智,也许是他的冷静感染了我,我努力试着让自己的情绪平复回来,我艰难的咽了咽喉咙,然后哑着嗓子问沈昂歌:“我们……这是……在哪?”“不知道。”沈昂歌坐在地上回答得很干脆,语气里也没有了刚才那样的恐惧。我想起了刚才沈昂歌的唇语,刚想开口问他,没想到他好像已经猜到了我的心思,比我先开口:“别问。”他的语气很坚决,坚决到我突然发现我好像已经不再了解他。曾经那个大大咧咧没头脑的沈昂歌难道已经成长成了比我的心思还要缜密的男人?无论如何,他不想要我问,我虽然心中很不爽,却也实在不想无趣地先开这个口。气氛僵冷了一阵,我看着沈昂歌问到:“我们,还回军营吗?”沈昂歌抬起一直垂着的脑袋,看着我一脸坚毅:“不回。”听了他的回答,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有些烦恼的咬咬牙,看着旁边。沈昂歌好像看出我不高兴,用解释的口气说:“搞不好,咱根本没到过军营。” 我听了他的话,觉得自己简直就要崩溃了。我一个起身站起来,弯着腰冲沈昂歌大吼到:“没到过军营?你穿的是jb啊?你吃的是jb啊?这么多天在军营过得算jb啊?”沈昂歌面对我的暴怒显得很淡定,只是轻声说着:“你冷静点。”沈昂歌的态度让我愈发生气,我怒吼着:“冷静你mb啊!老子艹你m!…你tm就是鬼b养的吧!……” “嘭”! 我只感觉眼前一黑,是沈昂歌朝我脸重重地给我来了一拳,他朝我咆哮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啊?!”我被他的拳头打懵了,只能捂着脸,用仇恨的眼神看着沈昂歌,他双眼通红,喘着粗气吼着:“老子不想活着吗?艹你m!牛倍乐!你他娘的怒个jb啊!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给老子发疯!你不是老号称自己是智多星吗?智你m了gb!你现在怂b了?” 沈昂歌这么一吼,我一下子真的被怔住了。我低下头,舔舔嘴角,有一丝铁锈腥味儿,拿手一擦看,果然这沈昂歌下手的时候,还真没给我留情。沈昂歌好像也知道自己动手的行为过分了,他突然哑着声,有点不知所措的看着我就要暴怒的表情:“我……兄弟这也是急了。”看我没什么反应,他轻声加了句:“对不起。”我看着他,还是没有说话。沈昂歌估计被我盯得心里发毛,急了:“m了个b!牛倍乐!你少tm用那种b眼神盯老子!老子就是打了!要不然老子让你打回来!” 其实说真的,沈昂歌的这一拳还真把我从混乱中打清醒了,现在想想,刚才我的表现实在太乱了,简直就和泼妇没两样,现在到底是个什么状况都不知道,胡乱撒泼只会把我们拉到更不堪的境地。说到底自家兄弟在这样情况下出手也没什么好记仇的,但是为了面子,我还是沉了沉气,朝地上吐了口带血的口水,故作潇洒地对沈昂歌说:“沈sb,你这一拳我记着了,就当你欠我的。先解决眼前的事吧。咱也不吵了,你好好说,我好好听。你调查的什么东西,你都告诉我吧。”沈昂歌有些惊讶我没有因为他的动手而暴怒,但是也没有按我说的做。他尴尬了一会,然后朝我做了个手势示意我跟上去,便自顾自的往前走。 我看着沈昂歌的背影,觉得很不爽。一直以来,都是我充当大哥的地位,冷静的从来都是我,沈昂歌只有听从的份儿,没想到现在比起来,我居然这么不如他,虽然他是我的兄弟,但是男人的尊严让我一时不能接受被那个曾经就是莽夫一个的沈昂歌领导――虽然这么想,但是我知道这个时候兄弟间一定不可以起隔阂,我定了定心,还是跟上去了。 虽然跟上去,但是我还是有些不甘心,于是我就这样心不在焉地跟着沈昂歌漫无目的的往前走着。突然,沈昂歌狠狠的把我往后面一推,令我毫无防备地摔坐在地。我摸着生疼的屁股咧着嘴坐起来,刚想开口大骂,却看到沈昂歌大汗淋漓的侧脸,我憋住已经冲到喉咙口的“问候”,顺着他的眼神往前看,不看不打紧,一看我也觉得有些诧异,因为我们,在悬崖的边缘,下一步就是,地狱。 看到那个深不见底的悬崖,我倒吸一口凉气,这是什么?怎么在xīn jiāng会有这样的悬崖?如果刚才不是沈昂歌拦住我,恐怕我现在已经身坠深渊万劫不复了!我不禁有些后怕,看看沈昂歌,他居然满头大汗,似乎很紧张。但是他这样的表现,我觉得有些不必要,有些嘲讽的对他说:“沈大傻,不就是个悬崖吗?你至于怂成这样吗?”但是沈昂歌仿佛没有听到我话里的刺,甚至连我的话好像都没有听到,他颤抖着,突然转过头瞪着我:“你看到了吗?”“看到什么?”沈昂歌没头没脑的一问,搞得我觉得莫名其妙。我狐疑的看了他一眼,站起来走到悬崖边,往下一看,也愣住了。 因为,悬崖里面,有东西,而那东西,是一座,巨大的――雕像?! 第五节 悬崖之下 - 夺魄逃魂 - 复归无极 () 悬崖里面怎么会有这么巨型的雕塑?我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这个悬崖实在是太诡异了。这里是夏季也会被白雪覆盖的军营不远处,而面前的悬崖中却草木茂盛没有一丝白雪,就像是南方的夏季丛林一般生机勃勃,如果不考虑我的所在之处,单看悬崖,里面的情境真的可以说是生机盎然,让人无限憧憬。可是,看一看悬崖上方,我所在的地方,一片白雪皑皑,更别说还有一具名为“陈闻靖”的诡异尸体横躺在我们身后的不远处,相比起上面凄凉的场景,这个悬崖内的和谐更让人觉得危险,而仔细看看,这个所谓悬崖,说它是悬崖,还不如说它更像是花费了无数人工挖掘出来的巨坑,而这个巨坑中的草木里,就放置着这么一个巨大的雕塑。 “你看到没有?”沈昂歌推推我,他的表情依然惶恐不安。“嗯,看到了,那个雕塑。”我看着沈昂歌,尽量想用自己的冷静让他不要激动。沈昂歌摇摇头,连连摆手嚷起来:“我不是说那个!”我疑惑地看了看悬崖和雕塑,觉得除了那个巨大的雕塑很怪异以外,着实没有太奇怪的地方了。我回头看看沈昂歌:“没有奇怪的了啊?”没想到沈昂歌一把拽起我大喊着往回跑:“艹!老子是说,那玩意是活的!”我还来不及思考,就被沈昂歌扯着跑远了。我挣扎着回头看那个雕塑,明明依旧安静的放置在悬崖里,虽说那座雕塑着实大得离谱,但是也不至于是活物啊! “我艹你m!你给我停下!”我奋力甩开沈昂歌的手,才让我们俩停下脚下的狂奔。沈昂歌喘着气,不解地看着我:“你不信?”我看着他的眼睛想了一会,然后用宣布的口吻对沈昂歌说:“我要到那底下去看看。”沈昂歌一听到我的决定跳了起来:“艹!你没看到那怪玩意是活的吗?它的表情……”沈昂歌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是看到我冷冷的目光,他妥协了:“……艹!牛sb!你真是sb是吗?下去就等于是找死你不知道吗?你那眼光是什么意思?……艹!Sb!……你行!你以为老子是怕吗?好!老子……老子……陪你下去!” 当我们重新回到悬崖边后,我没有立即往下面走,而是仔细观察了一下那座雕像,因为旁边草木的挡住了雕像的全貌的关系,我现在只能看到雕像的上半部分,看上去,这是一座半裸雕像。它的面庞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女人――一个不知为何表情及其痛苦的女人,而从雕塑抽象的风格来看,这座雕塑并不像是现代人制造而成的。 “你看这么久,看出了点什么没有啊?”沈昂歌在我身边突然一问,打断了我的思路,我有些懊恼,却憋住了没有发作:“我觉得,这雕像可能是古代留下来的。”“古代?”沈昂歌一听我的话便嚷嚷起来了:“古代人怎么做出这玩意的?这么大?都把悬崖占满了!要我说这就是活物!咱们早点走得了!”我拉住转身就想走的沈昂歌,指着雕像对他说:“你哪点看到这东西动了?这么大的东西要是动了,我能看不到吗?就你一个人能看到?你应该是眼花了吧!”沈昂歌听了我的话,怂着脑袋不情愿的和我一起看了看那雕像,确实没有动,便好像相信了我一点:“古人能做这么大的东西?”我白了沈昂歌一眼:“说你没脑子你就不信,你想想人埃及金字塔,那么大,还不是人造的,外国人祖先能做的,咱们也能做啊,你可别把老祖先想的太傻x啊!”沈昂歌点点头,又看了看雕塑,突然笑起来:“诶!b,那你说古人做这玩意吓唬人干啥?在这荒山野岭竖这么姿势的一男一女!还做这么大?古人也挺下流的啊!” 一男一女?下流?什么意思?我皱皱眉头,又看看雕塑,沈昂歌说的没错,雕塑不止有一个女的,还有一个男的!说那个抽象的脑袋是男的,是因为他的头顶发饰和那个女人不同,是戴着帽子的,只是那男的比女的低又被草丛覆盖着,所以让人第一眼不太看得清,只能依稀看得到男人的脑袋埋在女人的oo部位,联系起露在外面那个女人略显痛苦的表情……这一切……在沈昂歌那个龌蹉b眼里看起来,确实有些不堪入目。所以说啊,沈昂歌这个b,真是龌龊,我这种正派人士就不会这么想嘛! 也许是我的脸庞因为沈昂歌的提示而略显yd,沈昂歌把我一推:“你tm在想什么啊!你爹不搞那一套啊!”他的话让我不得不收起自己**的笑容:“滚!”沈昂歌嘿嘿一笑,又对我说:“贝勒啊,你不觉得,这地儿挺蹊跷吗?其实挺像个大坑。”我怔了一下:“你也觉得像?”沈昂歌点点头,又恢复了严肃:“你真的想下去?你知道下面有什么吗?你来过这个地方吗?”见我摇摇头,沈昂歌又说:“我告诉你,我来过这个地方,但是,但是我来的时候,这地根本没有这个巨坑,更没有这座太tm骇人的雕像,我来的时候这里是……”还没等沈昂歌说完,我便整整搓搓手,打断了他:“走!我们下去再说吧!”之所以打断沈昂歌,是因为现在的我根本就不想听沈昂歌说话,我认为他一切的唧唧歪歪都只是为了他自己不想下去而找的借口,我才不想听他墨迹。沈昂歌看着兴致勃勃的我,叹了口气,识相的没有再继续自己的话题。 我们找了一个比较缓的坡度,小心翼翼的开始往下爬。对平常人来说,空手爬山崖其实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但是我们不得不这么做。暂且不论沈昂歌刚才说我们从来没有到过部队的意思,反正我们已经达成了一致,不会再回那个蹊跷的部队。而当下,我们,或者说是我个人,非常想弄清楚这个悬崖,不,这个大坑里面和这个部队还有死去的陈闻靖的所有秘密。所以,我就算冒着生命危险也要去底下探个究竟。我们爬了几个小时后,身心都快达到了极限。从早上开始,我们就没有吃过早饭,到现在已经将近下午三点。我不知道此时沈昂歌是什么感受,我只知道一整天的滴水未进让我此刻觉得肚子非常饥饿。就在我终于坚持不住的时候,我在沈昂歌的惊呼声中掉下了这万丈深渊。 当我醒来,我看到的不是天堂或地狱,而是沈昂歌那张焦急而紧张的脸庞,以及,丛林覆盖这座大坑的交界线。说到交界线,也许大家听不明白,那就这样解释吧,这丛林,只覆盖住了坑上的一半,到了坑下,便完全消失,仿佛下面从来就是寸草不生的,岩崖。交界线上的情景就如我们刚才在崖顶所见,陡峭却丛林茂密;而交界线下的情景,若不是亲眼所见,这辈子就算打死我都不会相信眼前的情景―― 界下,是平地。 或者说,就像是上帝看似漫不经心实质满腹心机地用丛林掩盖住的另一个――世界。 没错,和大家预料一样,我没有死。虽然我跌下来的地方离这个平地着实有差不多十多米的距离,但我跌下的时候有下意识的抓握周边的东西;况且我跌落的过程中有层层树木作为缓冲;加上我平rì中积累锻炼出的好体魄;或者用沈昂歌的话来说,只是我小子平rì没做亏心事,福大命大而已。反正我只是被摔晕了过去,除了身上有些擦伤,并无大碍。沈昂歌看到我醒来后依然能活蹦乱跳,又气又乐:“怎么没摔死你个sb呢?”我哈哈一笑,没有和他斗嘴,而是开始观察起周遭令人难以置信的情景来。 刚才我说我摔到了平地上,其实并不贴切。应该说,我摔到了一条公路上。没错,我们身处的树界之下根本就是条看不到尽头的盘山公路!我们当初没有猜错,这里从上面乍一看来,只是一座貌似南方美丽而简单的悬崖。可是,从下面来看,这里仅仅只是一个大坑,而且是绝绝对对的,人造大坑。这条盘山公路是从坑壁人工挖凿出来的,蜿蜿蜒蜒,一直盘到了黑洞般的地底。而这条公路盘绕的中心,也就是这整个大坑的中心,就是我们从上面看到的――雕塑。 从上面依稀看起来,这座巨大雕塑是一男一女两个动作并不太文雅的人类。可是,这座雕像和这座悬崖一样,给人太大的冲击。这座雕塑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巨大无数倍,而且和这条公路一样,一直延伸到地底,看不到尽头。而这对男女的身下是两条纠缠盘绕起的: 蛇身。 我的内心被眼前的一切惊呆,就在这时,我听到沈昂歌这家伙在身边吼道:“我艹!这是什么东西啊!”看来,沈昂歌虽然人早就下来了,但是因为担心我的身体状况一直都没有好好看看周边,他和我一样现在才清楚的观察起这座雕像的下方情景,估计也觉得稀奇,便开始嚷起来了。我刚才还以为他变得多冷静,看来啊,这家伙和从前一样,顶多是成熟了一点点,其实内心还是个莽夫啊!沈昂歌见我看他,冲我嚷到:“贝勒!这玩意到底是什么啊?两条蛇?真tm恶心啊!”我想了想,回答他:“不,这不是蛇。这是,上古的神。”沈昂歌显然不信,大叫到:“神?艹!你别侮辱神好吗?这恶心玩意要tm是神,老子就是大神!”沈昂歌的话音还没落,一块硕大的岩石便朝我们砸来。“危险!”我躲开石头以后,看到沈昂歌居然还站在那边呆滞不动,我赶紧冲过去把他扑到一边一起躲开了岩石。 还好,岩石没有砸到我们,只是滚落到了一边。我爬坐起来,把沈昂歌翻了个面,沈昂歌这家伙居然张着大嘴,瞪着眼睛,一动不动。“大傻?大傻?”我摇了摇沈昂歌,又掐了掐他人中,他竟然依然没有反应。我急了:“沈昂歌!你tm给我回来!”然后一巴掌往他脸上扇去。“啊!”沈昂歌被我这么一扇耳光,终于有反应了。他坐起来:“我怎么在这里啊?”我简直无语了:“你一直都在这里好吗?刚才那块石头差点砸死我们俩,你tm知道吗?!”沈昂歌顺着我的手指看到了那块巨大的石头,捂着脑袋想了想,闷声说了句:“不好。”“不好?什么不好?”我看着沈昂歌的样子,觉得他很反常。没想到沈昂歌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待会我再和你说。你继续你刚才的,这是什么神?”我听了沈昂歌的话,便没有再追问他,而是看着雕像沉吟了一会,说:“这是伏羲和女娲。”沈昂歌反问我:“女娲?填海那个?”我听了以后,气得牙痒痒:“你m,填海是jīng卫。女娲是补天的!有文化点行不行?”沈昂歌用他一脸不信的表情看了我半晌,憋出了一句:“哦。” 我们身处的这种情况福祸未定,我也不想对他多做讽刺了,只是自顾自地分析起来:“人首蛇身的男女纠缠在一起,我在书上看过类似的图案。如果我猜的没错,这女的是女娲,男的是伏羲。他们都是传说时代的人物。传说人首蛇身的他们是兄妹俩,在洪水之后,依据天神之令,孕育繁衍出了我们华夏文化。但是,大多说法都说他们是南方中原人始祖。为什么?在这里?xīn jiāng的雪山深处?会有他们如此巨大的雕像呢?”沈昂歌听了我的话,没有打断我,他想了想,问到:“也许,是?尊敬?”我看了沈昂歌一眼,否定了他的看法:“不,按照古时留下的图案记载,他们确实是纠缠在一起的,但是,他们的位置是平行的,而且体现的是祥和。可是,你看……”沈昂歌坏笑起来:“伏羲不是在女娲的oo处嘛!你刚才没看到女娲的表情嘛?嘿嘿嘿嘿。Sb,你还真下流!”我严肃的看着坏笑的沈昂歌,说:“不,你要看清楚。这里的伏羲,用斧子,劈开了女娲的肚子。” 第六节 水落石出?(1) - 夺魄逃魂 - 复归无极 () “什么?”沈昂歌不可思议的重新审视起那座雕像,正如我说的那样,走几步,换个角度来看,确确实实有一把大斧横切入了女娲的肚子里,而斧柄稳稳当当地被握在低头做着攻击动作的伏羲手中。“为……为什么?!”沈昂歌一脸诧异:“你不是说他们俩是夫妻吗?为什么伏羲要杀女娲?”我挑挑眉,不可置否:“是啊,为什么呢?我也想知道。”沈昂歌看看我,又看看雕塑,他又走了几步,惊呼起来:“贝勒,你快来看!这里!伏羲的脸……”我抬起头,接过沈昂歌的话:“在笑!” “啧啧啧,这,这?”看来沈昂歌现在才发现我们的处境并不妙。发现了这么大的雕塑和这么深的坑。“那……接下来怎么办?”沈昂歌一脸茫然地看着我,我想了想:“要不然,我们顺着这条公路继续往下走吧。”沈昂歌急了:“继续往下走?你知道下面是什么吗?你知道下面还有什么吗?下面黑不见底,我们就这么走,就算走到底也会饿死累死的!不是吗?!”我看了一眼沈昂歌,自己往下走:“你走不走,随便你,要不然你自己现在爬上去回军营。反正我是想往下走的。就如你说,老子要真tm是死了,还怕个毛啊!活着的时候胆战心惊,那是怕自己死了,md,现在真死了的话,爷还有什么怕的!” 沈昂歌估计是被我的话说动了,迈开步子就跟着我过来了:“既然你非要去,你爹我可不能见死不救。我也去!只是,你有吃的吗?”我听到他的问题倒是很坦然:“没有。”“没?有?”沈昂歌惊呼起来:“你是要饿死爹么?”我白了他一眼:“要不然你自己滚回去!”沈昂歌听我这么说又服软了:“行行,不回去。那你自己不吃吗?”我指指地上:“你看,这里是盘山公路对吧?”沈昂歌被我的话弄得不太明白:“然后呢?”我瞄他一眼,继续到:“这是人挖的吧?”沈昂歌这下有些不乐意了:“你tm倒是给我说清楚啊!到底什么情况!你有什么打算!怎么这么费劲呢?挤牙膏呢?” 我深呼一口气,讲下去:“依我看来,这地儿十有仈jiǔ是人工给挖出来的。先不说这塑像。这公路肯定是才修的,你看,这里还有大卡车轮的印迹呢!”我指指前面的痕迹,沈昂歌跑上前去看了看,嗯了一声作为回应,我继续说:“联想起昨晚寝室来的两个人,我觉得老兵并不是杜撰出来的。也许如你所说,杨飞虎是死了,刚才我们也都看到了,杨闻靖搞不好就从来没出现过,但是我敢断定,昨晚的人肯定是真实存在的。你看,我们来军营这么多天,就压根没见过老兵们,那你想想,那些老兵们去哪里了呢?难道除了我们,从来就没有人来过这个军营吗?”沈昂歌试探着问我:“你是想说?……”“没错。我敢打赌,老兵们一定在这里!既然这里是有人在的,那么一定会有生活供给!现在往回走已经是死路了,不如干脆一个劲往里面走,反正都是死路一条,不如在死之前弄清楚咱们到底是怎么丢的命!你说呢?”沈昂歌沉默了一阵,点点头:“那行!走吧!” 我们就这样一股脑的往前走,走了将近3个多小时,走到了完全失去光源的地方。而这一路上,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根本没有半点补给品,除了卡车的轮胎印能作为这里有人类活动过的证明以外,没有一丝一毫人类涉足过的痕迹,而这座雕塑交缠起来的蛇尾也一直延伸到无尽的地底,完全没有任何尽头。听着沈昂歌在我身边走路时发出的沉重的喘息声,我知道,一整天米粮未进的冒险消耗掉了我们太多的体力了。我摸着自己早已抗议不已的肚子,心中开始感到有些懊悔:如果当初我听了沈昂歌的劝告,也许不会把我们置于现在的危险境地。这地底到底有什么?我真的弄不清楚。现在我除了害怕没有补给还有些害怕走得太深会不会失去氧气而在这荒无人烟的地底真正死去。我突然有些恐惧死亡,我也懊悔自己的执意妄为,更害怕我这次的偏执真的连累到沈昂歌也要丢xìng命。 “喂,sb,你不会是走不动了吧?”这时,沈昂歌拖着他重重的脚步开起了我的玩笑。他的语气听起来很轻松,我却深知,这不过是他给我的安慰而已。他的身体素质按道理来说,应该是比我还要强壮的,绝对不会轻易气喘,看来现在他也到了极限了。我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他,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我猜测中会出现的食品、衣物、火源甚至是尸体等等等等,一样都没有出现,如果沈昂歌此刻来质问我,我是绝对哑口无言的。 沈昂歌好像察觉到了我的尴尬,他并没有提我刚才的豪言壮语。他只是轻笑了一声,说:“呵,sb啊,我不知道你累不累,我只知道,你爹我啊,可是快累死咯!咱们歇会再走吧!”说完,他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一个劲的喘气。我看到他这个样子,只好不知所措的坐到了他的身边。我和沈昂歌并肩坐在地上,我深呼一口气,仰头看着上面树林依稀透出来的点点光亮,心中不禁发出感叹:这里还真tm高啊!目测我身处的地方到坑顶若是换算成一座山的话,海拔估计得有一千五百多米高吧!可是往下看,这tm根本就没个尽头啊! 这种巨型大坑到底是谁挖的呢?出于什么目的呢?我又看看这雕塑,实在太过巨大,我现在开始有些怀疑这是不是人造的。如果不是人造,那么它的造型为何和我在历史图鉴中看到的图谱差不多呢?大自然就算再鬼斧神工也不会在这大坑中搬来这显然异于周遭岩体的材质来做这种雕塑吧?可是若是人造,谁才会去花这么大的气力把这种东西做出来呢?这么巨硕的诡异雕塑,真的是古人造的吗?反正我不会相信它是现代人造的,也说不上原因,就是感觉现代人造不出来这样的东西。在我看来,现代大多数人连伏羲女娲的生平事迹都搞得没雷锋同志的一生清楚,根本不会有人花闲工夫来做这上古神灵的雕塑。况且这雕塑也太他n的邪了——伏羲砍杀女娲?这算哪门子意思?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我的胃发出了一声不雅的抗议。沈昂歌听到我的肚子叫,嗤的一声笑了。我有些不满:“笑你大爷啊!”沈昂歌没有说话,我只感觉他默默递过来了一块东西,我接过来,摸上去像是是饼干。“这,大傻,你哪来的饼干啊?”我拿着饼干,望向他的方向,一片黑暗。不知什么时候,我们身处的地方已经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了。沈昂歌没有回答我,这时,我的眼前亮了起来,打火机的光映照着沈昂歌的脸。 “诶?你怎么会有吃的和打火机啊?”我觉得有些难以置信:“你不是出来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带吗?”沈昂歌没有立即回答我,而是找了根从上面掉下来的大小合适的树枝,又在树枝上绑了点从衣服上撕下来的布条沾了点油,做成了一只火把。这时,我才注意到他的身边居然多出了半桶汽油。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喂,你哪里来的这些东西?”这时,沈昂歌已经做好了一切。他用不屑的眼光看着我:“你以为?你爹傻得跟你似的?不做任何准备就跟着你老人家胡乱冒险?”“这……”沈昂歌的话让我一时语塞,却不知如何反驳,沈昂歌看看我的窘态,转而用听似宽慰又带命令的口吻对我说:“好了,我知道你有一堆问题想要问。我待会就告诉你,但是眼前,你赶紧给我把那块饼干吃了,吃完我们得先去捡一些树枝。咱俩现在都筋疲力尽,这种状态根本没办法往下走了,就在这里过一夜吧!”沈昂歌说的有道理,劳累的状态往下走,万一碰到危险我们还真是避之不及。我便和他一起收集了点树枝,当火堆终于在我们面前点燃,我一直悬着的心总算稍微感到了些莫名的宽慰。 我们俩就这么呆呆地看着燃起的火焰,半天没人吱声,最后还是我忍不住先发声:“你……”“事情很多,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让我捋一捋。”就在我发问的同时,沈昂歌也开了口。听他这么说,我便没有再说话,过了一会,沈昂歌终于慢慢的开口告诉我他所经历及他所猜测的一切。 原来,就在我们进入军营后,沈昂歌就和我一样感受到了这所没有任何训练的军营中的怪异。但是他和我不一样,对他这样只有肌肉没有头脑的人来说,辛苦锻炼出的那副好体魄就是他唯一的本钱。所以即使军队没有对我们安排任何训练,沈昂歌也会在私下对自己进行锻炼。用他的话来说就是:咱们本来就是军人,没个好身体怎么去打仗?但是在所有人都对训练采取轻松怠慢态度的氛围中,沈昂歌一个人的训练未免会给他自己造成这样那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他只能在上课和值班之余便会自己找一些并不显眼的位置进行锻炼。虽然军营有命令,某些位置是不得随意进入的,但是沈昂歌这人有一特点,那就是犟。越是人家不让干的事,他越是会干。就算是当了兵,他也是个不以服从为天职的兵。所以他才会乱打乱撞地找到我们今天走的那片林子。那片,躺有尸体的林子。但是,林子的尸体,并不只是陈闻靖。那片林子,就和沈昂歌遇到我的那片林子一样,是片,死林。 “死林?”我看着沈昂歌:“怎么说?”沈昂歌瞥了我一眼:“还记得我遇到你说的那句话吗?”我想了想,回答他:“你是说,林子里全是各种各样的死尸?”“不”沈昂歌摇摇头:“我每次来,林子里都一成不变的只躺着一具尸体,但是……”我看着沈昂歌,试探着问:“每次都是不一样的人?”沈昂歌点点头:“嗯。”我有些震惊,又想起了什么,于是缓缓地问他:“那你说……杨飞虎……”沈昂歌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是,我见过他的,尸体。”我很震惊,但是我还想做挣扎,:“可是……昨晚,我明明见到了两个人进到我的寝室……”沈昂歌看着我的眼睛,很严肃:“那是你做梦。”“不可能!”我愤然站起来,大吼到:“那是我亲眼看到的!你是想否定我的眼睛吗?”沈昂歌没有生气,他往火堆里加了根柴火后,淡淡的说:“你每天吃军队的饭吗?”我有些疑惑地他的问题,但是还是回答到:“废话,不然呢?”他笑了,仿佛我的回答正中他的下怀:“那你就是做梦。”还不等我有反应,沈昂歌拿出一颗白sè小药丸对我晃晃:“你每天的饭,都被人下了药。” 沈昂歌没有理会我的震惊,开始继续他的经历。原来,沈昂歌在这几年当兵还真的没白当,他练就出了一身真正的好功夫,在原来的军队里还算是出了几次风头,但是也得罪了一些和被他亲手抓出的**勾结盈利的老大们。为了保命,他不得不养成不管到哪里都保持高度jǐng觉xìng的习惯。即使是在人类最脆弱的睡眠时刻,他都特别jǐng醒,只怕有人对他下手之时,他能迅速对其作出反制。最奇葩的是,他甚至固定好了自己的生理时钟。决定睡三个小时的话,他绝对不会睡到三个小时零一分(虽然,事实证明,有人追杀他只是他老人家的被迫害妄想症)。可是到这个军队以后,他发现自己的睡眠时间突然变得不能控制,晚上不仅不能保持jǐng醒甚至会睡死。最开始他以为这只是自己不熟悉这里的环境造成的,但是过了好几天,情况不仅没有好转,反而愈来愈严重。联想起这个军队对训练方面的松懈情况,他怀疑曾经的仇人在控制他,想置他于死地。于是他才展开了自己的调查。 “你调查出了什么?”我皱着眉头,感到有些不耐烦:“行了,不要老说你英勇的事迹了,赶紧给我说正事!” 第七节 水落石出?(2) - 夺魄逃魂 - 复归无极 沈昂歌对我嘿嘿一笑,很快又恢复了严肃:“我不是每天找地方锻炼吗?一天,我找到食堂后面去了。”“食堂?”沈昂歌把他手中的药丸递给我:“就在食堂,我找到了这个。”我接过药丸捏在手里,闻一闻也没有特别的气味:“这是?……” 沈昂歌便继续说他的故事。有一天,他在找地方锻炼的时候,无意间听到了营长正在吩咐炊事班从补给车上卸货。他想到既然是炊事班来负责卸货,那里面装的肯定是食物了。平时食堂的伙食一直都不算好,管饱不管好,都快憋死他了。而现在这么多食物放在自己的面前,沈昂歌当然就想借这个机会偷点食物给自己找机会开开小灶打牙祭。那天正好他也闲着没什么事,便一直蹲守到炊事班把食物卸下来搬进厨房,外面没有任何人把守的间隙,冲出去掀开了麻袋。让他没想到的是,麻袋里面根本就没有任何食物,而是一袋袋普通小透明包装起来的这种白色药丸。沈昂歌心生疑惑,怎么这炊事班的人,卸货卸的不是吃的,而是这玩意?他赶紧打开了其他的几个麻袋,没想到里面全是这种东西。这时,沈昂歌听到有人回来搬东西了,便赶紧偷了几袋药丸,关好麻袋,躲了起来。还好,那些人并没有察觉到麻袋被人动了手脚,照常搬入了厨房。但是,沈昂歌却觉得这一切都不简单,于是他一直躲在暗地亲眼盯着炊事班的人把这些东西全部运了进去。 那些人把东西运进厨房后,已经到了晚饭的时间点。炊事班便开始忙着做饭。部队的厨房平时都是上锁并且有人把守的重要之地,一般人根本没有机会看到厨房的内部。沈昂歌看看周边,发现厨房的抽烟机有个排气扇被安在厨房的高处,而那个地方有管道作掩护,如果蜷缩在里面并不容易被外人发现,他便爬上房檐蜷着身体冒着熏人的油烟偷看厨房里的情况。沈昂歌用那种并不舒适的姿势趴在那个排气扇旁盯了厨房很久,并没有发现任何怪异之处。就在他想放弃离开的时候,他赫然发现炊事班的人从下去搬进去的麻袋中拿出了一小袋白色药丸倒入了饭菜中搅拌起来! 沈昂歌心中一紧,觉得这个军营远远没有自己想象得那么简单。眼看厨房的饭菜就要做好,到了点名吃饭的时刻,他赶紧下来跑回了班。那天晚饭,沈昂歌留了个心眼,他假装自己有些难受胃口不好不想吃东西,最后又把炊事班强迫添的那一点点饭菜带出了食堂。部队对食物的纪律很严明,不得有任何剩饭。若是把剩饭随便倒掉被人发现,一定会惊动某些人。就在沈昂歌正愁没有地方可倒之时,他发现有个寝室的门打开着,里面没有人,于是他悄悄的跑进去把那点饭菜倒在了一张摆满书籍的桌子上的空碗里,并藏在了床下。 然后就在那一夜,他惊奇的发现自己的睡眠又能控制了。那天晚上,沈昂歌异常的精神,可以说他没有一丝睡意。可是他发现除了自己以外,根本就没有人处于睡眠警觉状态。按道理来说,能够来到这个军营的人,都是全国各个部队中的佼佼者,甚至可以说,全部是特种兵的身份来的。可是,晚上睡觉都吵不醒的人,怎么能够去当特种兵? 沈昂歌握着白天偷来的那一把药丸,联想到炊事班正是把这东西往里面倒的情景,他怀疑大家睡不醒的原因就是因为这药丸。为了证明自己的猜测,他悄悄爬起来,把自己平时刷牙用的军绿色搪瓷杯往地上狠狠一摔。“咚!”搪瓷杯砸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声音足以惊醒这宁静夜晚的所有生灵。果然,寝室里没有一个人醒来,大家依旧做着自己的美梦。 沈昂歌呆望着那个在地上依然无辜微微摇摆着的搪瓷杯,心中开始产生莫名地愤怒,他感觉自己被愚弄了,或者说,他现在的命运被一个不知名的人所控制。他甚至能依稀听到有人在黑暗中大声的对他的无能嘲笑着。“啊!”沈昂歌大吼起来,寝室里的人依然没有被惊动,但是,他听到外面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着轻声喝令往自己的寝室赶来:“有人没睡!那个房间!” 沈昂歌这时才听到居然还有人在外面盯梢,瞬间恢复了冷静,他赶紧爬上床紧闭着眼睛。这时,他听到脚步声停在了隔壁的寝室: “这里!有人没睡!” “我……我……” “出来!你在做什么?” “别……别这样……我……我是尿急被憋醒的……” “报告!他的床底下发现半碗剩饭!” “不,不可能!那不是我的!” “还发现了这个!” “不!不!不是这样的!” …… “带走!” “我不,我不去!你们做什么?别,放开我!救命啊!!!!啊!!!……” 沈昂歌听到那个被揪出来的人声音渐渐地消失了,但是门口依然有人在查房:“看看其他寝室还有没有人!”很快,沈昂歌所在的寝室门被人用力推开,有人进来巡视了一遍,发现了被沈昂歌扔到地上的搪瓷缸。就在那人疑惑地蹲下来准备细细检查的时候,寝室里睡相不好的战友一脚踢掉了床上的被子,被子正好盖在了来人的头上,那个人扯掉被子站起来拿电筒狠狠地照了照那位熟睡中的战士,语气显得又尴尬又愤怒:“这里没问题,走!” 听到门被关起的生硬,在被窝里揪着心紧攥着药丸的沈昂歌终于舒了口气,就在他刚准备睁眼的时候,突然,门又被打开。那人审查般的站在门口拿手电筒细细地照了照寝室,依然没有发现异样,才悻悻地关门离去。 第二天,起床号响起,大家依旧如常的起床,拉练,上课,值班,无所事事……一切都非常正常,但是对沈昂歌来说,昨晚的一切都太过惊险。沈昂歌对那个被自己害到的人感到愧疚,他也曾到处打听是不是有班组里少了士兵,但是除了大家对他询问的动机的质疑外,毫无那人的半点消息。 那个人好像在那一晚被某些人从这个世界上抹去了所有的痕迹,就如从来没有存在过于世上。所有人依然按照自己从前的节奏过着自己的生活。没有人在乎自己的身边有人失踪,或者是,根本没有人注意到有人在自己的身边失踪过。沈昂歌也想过是不是那个人被拉走又被送回来了?于是他趁人不备之时,回到过那个寝室。他惊奇的,那个寝室的床铺依然满员,只是,再也没有了曾经那张摆满书籍的桌子。 那一夜的惊魂,让沈昂歌对自己的莽撞行为有所收敛。但是他从那一天开始不再吃食堂的任何饭菜。为了果腹,他摸清楚了食堂的作息规律,每天从那里偷一些食物原材——所以我刚才才能吃到那块救命的压缩饼干。 “那……你怎么知道那药丸就是安眠药呢?”我觉得这一切都太过离奇。我无论如何想不到,在我安逸舒适的过日子的同时,沈昂歌居然在背地里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沈昂歌看看我,又指指我手中的药丸:“你以为我是随便下定义的那种人吗?我们班不是负责喂猪吗?我给猪塞过一颗这个,那头膘猪就再也没有醒过来。”我不禁张大了嘴巴:“难怪有天我们加餐红烧肉!难道是你小子给猪下的药?!”沈昂歌嘿嘿一笑:“你嘴巴张这么大,小心把这玩意吞了。”我依然处于震惊中:“那,连队没有问猪死的原因吗?”沈昂歌耸耸肩:“不知道。可能这东西太厉害,找不着死因吧。要我说,军医怎么会管猪的死因。要不然就是上面相信了我交上去的喂食报告中连续出现好几天的猪瘟症状。” 我撇撇嘴:“你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细心了?”沈昂歌摇摇头:“我不是变细心了,而是我这两年一直都在危险中。所以比你警觉。”我看看他:“那你怎么不告诉我这些?这玩意都能毒死猪,难道军队要毒死士兵?”沈昂歌叹口气,捅捅火堆:“我不告诉你,是因为这种事情,知道的越少越安全。”说完他又比划起来:“这玩意虽然有毒,但是你看,这么一小袋东西,估摸着就二十颗不到,把它们搅拌进那么多人的饭菜中,每人实际的摄取量应该不足以致命。我看,部队并不想毒死我们,只是想让我们沉睡。”“为什么?”我反问道。沈昂歌也用很认真的眼神看着我:“我也不知道。” 我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有些垂头丧气,转过头闷闷地看着火苗窜动,沈昂歌也没有再说话,我觉得这样子气氛有些沉闷,就没话找话的说:“所以,为了以防万一,你才一直带着打火机、压缩饼干啊……这些东西的,对吧!”沈昂歌摇摇头:“不,我是今天才带的。” 我惊讶的看着他:“你是有预谋的?”他点点头:“嗯。”“为什么?”这次换做沈昂歌不耐烦了,他吁了口气,瞪着我:“你他n的怎么问题这么多啊!”我没有理睬他的不耐烦,依然用打破沙锅问到底的眼神盯着他。他和我对峙半天,最后叹口气,在身上摸来摸去,找出一根烟递给我,我摆摆手示意不要,他便自己叼上点燃,深吸了一口才说:“你爹我要是每天把这些东西带在身上,你以为那些人察觉不到啊?”“人?”我有些不解。沈昂歌吐了口烟,盯着火堆眨眨眼:“我不知道,或许连人都不是吧。” 沈昂歌看着我的眼睛:“你没发现,那个军营很蹊跷吗?”我低下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军营的确很蹊跷,但是,我真的不知道沈昂歌口中的“蹊跷”和我所理解的“蹊跷”是不是一个意思。这时,沈昂歌掏出他一直佩戴的那块护符对我摇一摇:“我看到的军营,和你看到的,不一样。”他又说:“还记得我们在死林的事情吗?我告诉过你的,有鬼要扯走我。”我看着火光下沈昂歌的那块护符,突然觉得有些恍惚:“难道……这世上……真的有鬼?”沈昂歌没有急着回答我的话:“白天的时候,我不会戴这块护符,但是晚上的时候,我一定会把护符戴在颈上。就在昨天,我突发奇想,想偷偷看看外面的样子。就在我掀开被窝准备下床的那一瞬间,护符突然断了线,掉在了地上。就在这时,我听到了一个语气非常严厉的声音在我耳边对我说:‘警告你,不该看的东西不要看,不该想的事不要想。’”听到这句似曾相识的话,我猛然抬头,看到沈昂歌沉浸在回忆中的样子,我吞回了想说的话,并没有打断他,依旧听着他讲。 沈昂歌听到那个莫名的声音对自己的警告后,他猛然回头,却没有看到任何东西。他怀疑是自己的幻觉,宽慰地摇摇头,准备下床捡起地上的护符。就在这时,他听到类似电视开启时发出的一种高频声音,然后听到了一个声音沙哑的男人的请求:“先别捡起来,我有话想对你说。”“谁?”那个声音让沈昂歌的神经一下子绷紧。那个男人听到沈昂歌的质问,沉默了一阵,然后用一种坦白的语气回答道:“我是魂。”虽然,沈昂歌从来都是一个相信鬼魂存在的人,但是这还是他第一次直接听到鬼魂的声音,这个在午夜由鬼魂给他的回答让他不免有些心惊胆战:“你……你tm别开老子玩笑,老子才不信!”沈昂歌害怕外面人听到,控制着情绪压低声音骂道。那个声音顿了顿:“爱信不信。我是来帮你和你那位朋友的,如果你和他都不想死的话。”沈昂歌还是有些不信:“那你现身给我看。”那个声音变得有些无奈:“我只是魂魄,并不是鬼怪。我没办法现身。我的时间有限,不要再耍嘴皮子了,没意义。”沈昂歌想了想,问:“你想说什么。”那个自称是魂的声音回答道:“这里并不是军营,这里是鬼域。明天一早,请务必离开这里。,并且,扔掉那把刀。”然后又是一声高频声,那个男人的声音就消失了。沈昂歌怎么喊都没有回应。 就在沈昂歌沮丧之时,他又想起了刚才想看看外面的想法,于是他轻手轻脚地下床捡起护符,重新戴起来,然后偷偷地打开门。可是,门外的一切让他差点尖叫起来:外面的操场上密密麻麻堆砌满了各种各样的恐怖模样的死尸。就在这时,他看到两个半透明的人影从远处走进视野,他们踩在那各式各样的死尸上,如履平地。他们一直“走”,一直“走”,一直“走”,直到“走”到了一个寝室的门口,进入,然后再也没有出现…… “你是说……”听到这里,我觉得头皮一麻,沈昂歌一脸不可不信的表情看着我:“没错,他们进入的,正是,你的寝室。”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