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背起书包上学堂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陆星桥扶着有些酸疼的肩膀,龇牙咧嘴的睁开了眼睛。 只记得自己两眼一黑,就这么晕了过去,还以为她又穿越了,结果,这一睁眼,就又看见了铁锤那丫头,看来她还是好好的将军小姐。 “铁锤,好样的,你敢打我!” 铁锤见她家小姐醒了,连忙解释道:“这不关铁锤的事,这是夫人亲自动的手。” “我娘?”好端端的打晕她做什么? 陆星桥环顾四周,见自己个这会儿正坐在马车上,身上的衣服也被换成了规规矩矩的锦衣襦裙,整个人恍然一新,倒有点像个大家小姐了。 只是,为何好端端的将她打扮成这样? 铁锤还在自顾自说话,“小姐,你也别埋怨夫人,夫人这都是为了你好,你就乖乖的听夫人的安排吧!” 安排什么? 陆星桥眼珠子转了转,忽的又兀自笑了起来,难不成是她娘觉得她实在不好管教,决定将她打包嫁出去,谁家的媳妇谁负责了吗? 要她说,她娘也真是的,不就是嫁人吗?打晕她做什么? 哪家的公子哥,她也能给点意见不是? 不过,她娘自己就是一个看脸的人,大抵是不会太差劲的。 想着想着,陆星桥的嘴角不禁越咧越大,铁锤在边上看着,忽然觉得她家小姐这笑容好可怕,不禁抱住了小小的自己。 马车缓缓停下,陆星桥一掀帘子,想要看看她娘给她送到了哪儿。 这一抬头,高门上乌黑发亮的牌匾四个鎏金大字写着:北山书院。 “这是?” 陆星桥疑惑的看向铁锤,企图得到一个走错了路的答案,可小丫鬟却点头道:“小姐快下来呀,咱们到了。” 原来不是去看美貌小哥哥是来听白胡子老头唠叨的! 这怎么行! 想她陆星桥自穿越而来,从一个呱呱坠地的小婴儿自由自在的在朔北欢乐了十几年,怎么能又进牢笼! 素质教育她已经受够了!她绝对是九年义务下的学习标兵,就不劳烦古代学堂的再教育了! 告辞了您嘞! 正想要回头驾着马车就走,却不想她家那小丫头嗓门实在大,“小姐您可不能跑啊!” 北山书院作为皇家学堂,其中的皇亲贵胄多不胜数,守卫也不敢马虎,直接派的是宫中的禁军守着这群金尊玉贵的小苗苗们。 铁锤这么一吼直接就惊醒了禁军守卫,大家也都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了,当下就明白又是一个不想进学堂的。 陆星桥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抓下了马车,刚想要伸手反击,此时她已经将她娘不许在京城随便动手的叮嘱忘到了脑后。 可这手才抬起来,就被一个山羊胡老头给拉住了。 “哎呀呀,这哪里来的女娃娃长得俊俏呀!要不要做我的学生?” 这老头头发胡子全都白了,那一嘴的牙看着也不太牢靠,陆星桥觉得自己都不用用力,只这么用力一推,这老头就得散了架去。 铁锤一点儿也不见生,和那老头搭起话来,“我们小姐是镇北大将军家的。” “哟!”老头上下又仔细看了陆星桥几眼,而后点头道:“田田的女儿难怪了,比你那大老粗的爹强多了,像你娘!” 陆星桥在朔北是出了名的小霸王,她爹娘忙着镇守边疆哪有空管她。 所以她也就跟匹脱了僵的野马似的,越发难以管教,打架惹事已经不足为奇,跟在她屁股后头喊她老大的倒是有一群,但这么夸她好看的倒是没有。 猛的被这么一夸,陆星桥十六年来都没出现的害羞就这么生了出来。 “没有没有,一般长长。” 老头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叫我樊夫子就好了,来来来,跟我进来,好好聊聊。” “您和我娘认识呀?” “认识呀!”樊夫子不易察觉的咬了咬牙,“熟得很!”剪了我的头发,拔了我的胡子,嗑了我的牙可不就是你娘吗! 好不容易得了消息那丫头的女儿要来书院,樊夫子可是在门口蹲守了好几天了!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丫头可不能放走了! 樊夫子想着,脸上的笑意更深了,“走走走,带你认识几个师兄师姐。” “还有师兄呀?” 陆星桥还以为这书院里只有女子和白胡子老头呢!眼睛滴溜溜一转,也不抗拒了,由心问了一句:“师兄长得好看吗?” 樊夫子一心要将人骗进去再说,连连点头,“好看好看,太子殿下,祁王殿下都是一等一的好看!” 陆星桥心思一动,穿越一趟,怎么能不长长见识呢? 想着,她就扶着白胡子老头的手,瞬间就变成了一对良师益友,两人各怀心思就往北山书院里走去。 铁锤不放心在身后喊着,“小姐!你将东西带上呀!” 陆星桥这才想起她还有一个小丫鬟,可惜书院不能带丫鬟小厮,铁锤只能乖乖回去等着她。 知道自己不能跟着她家小姐后,铁锤难过了一秒钟,就指挥人将两个大箱子从马车上搬了下来。 就在陆星桥也疑惑这是什么时,铁锤十分知晓如何满足大伙的好奇心,不等她家小姐发话,就将两个半人高的箱子在北山书院大门前打开了。 森森冷光从箱子里透出来,箱内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应有尽有,那四十斤重的狼牙棒似乎还带着血光,吓得樊夫子倒退了好几步,头皮隐隐有些发麻。 禁军也被这景象吓了一跳,见过箱子带书的,带糕点衣服的,带风筝小玩意儿的,就是没见过有人竟然带着兵器来的。 这怕不是来北山书院读书的学子,倒像是来占领山头的土匪头子。 禁军将箱子按下,还算客气道:“北山书院禁止斗殴,禁带武器。” 铁锤见自己大老远给她家小姐收拾的东西被扣下了,顿时就不满起来,嚷嚷道:“这不是武器!这是我家小姐的玩具!” 樊夫子突然觉得自己又惹了个煞星回来,摸着梳理整齐,保养得宜的胡子,该不会又要不保了吧? 第2章书院遍地是人才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有了书院门口那段小插曲,樊夫子觉得自己这仇怕是不好报了,深怕又捡了个麻烦回来的他也没有心思再带着陆星桥晃悠了,直接找了个理由就连忙跑走。 陆星桥看着樊夫子逃走的背影,喃喃不解,她怎么觉得这夫子跑得有点儿心虚呢? 更让她烦躁的是,那老头将她骗了进来,竟然就放着不管?说好的帅气小哥哥呢? 北山书院作为有名的皇家书院,自然是大得离谱,陆星桥没人带路,绕了半天,连个问路的人影都没见着。 正想要找个墙角,翻上去瞧瞧,找着个人也好。 不巧,她才到墙根处,就听见另一边传来声音,约莫着也是要翻个墙什么的。 这不就碰到了同道中人了吗? 陆星桥还想要打个招呼,还没开口,墙那边就抛过来一个包裹,正好就砸在了陆星桥的头上。 一只手掂着包裹,陆星桥脸黑得像锅底似的,看着墙那边搭过来一个梯子,看着梯子上爬过了一个人。 陆星桥勾了勾嘴角,出脚快准狠,一脚就将那梯子踢翻,梯子上的人“啊”的一声,摔趴在陆星桥眼前。 似乎摔得挺疼,地上那人哼哼唧唧半晌也没爬起来,陆星桥却一点儿也不心虚,混不吝的吹了个口哨,“朋友,禁止高空抛物你知不知道!” 本来是要地上那人长个记性,下回丢东西前看看清楚。 却不想,刚刚还摔在地上似乎摔了个半死的人,突然出手,将陆星桥右脚一扯。 陆星桥没有提防,重心不稳就这么也摔在了地上,而那人拍拍身上的尘土,捡起包裹,无不挑衅道:“朋友,掉以轻心要不得你知不知道!” 陆星桥纵横朔北这么些年,除了她爹她怕过谁,这小子竟然敢阴她,是女子就忍不了! 只是那人估计知道自己打不过,溜的贼快,待陆星桥起身,竟是连人影都不见了。 “混蛋!让我抓到我揍你个灯笼开花!” 托了那不知名臭小子的福,陆星桥决定非得在书院里将人揪出来不可,一时半会儿也不想着要偷偷溜走了。 顺着第六感就又在北山书院打起转来,倒还真让陆星桥瞧见了人影了。 只是那姑娘拿着纸笔,躲在假山后头,时不时小心的探出头去,又缩回来快步记下些什么,怎么看都有些鬼鬼祟祟的嫌疑。 陆星桥走近,出声道:“你在做什么?” 那人似乎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随口就答道:“自然是偷看季师兄啦。” “季师兄?”陆星桥顺着那人偷看的方向望去,“帅吗?” “自然是好看的,我......”那姑娘这会儿才反应过来,上下打量了陆星桥一眼,半点儿也没有偷窥被抓到的羞怯,“你是谁呀?” 陆星桥不急着答话,眼睛还在对面凉亭里搜寻着,“哪个是季师兄啊?” 又说起季礼,那姑娘也不纠结陆星桥的身份了,两人脑袋一上一下,趴在假山后头,还很善解人意的指着对面道:“那群人里长得最好看的那个就是!” 凉亭里足有七八人,穿着清一色的蓝白色长袍,陆星桥大抵知道这就是北山书院的校服了。 不过,虽然穿着同款校服,但其中坐着的那人却格外突出,说不上五官有多精致,但就是透出一股子温润如玉的味道。 这般的气质衬得身上那身校服也发了光似的,让人移不开眼。 许是这边两双眼睛实在是太过亮眼,让人想忽视也不行,那边被窥视了许久的季礼实在忍无可忍,抬头冷冷地朝着她们那边看来。 陆星桥被人发现了,却好像没有半点儿不好意思,甚至还想要笑着和帅哥打个招呼。 可她身边那个却是没有这么厚的脸皮,见自己被人发现了,慌忙扯着人就往假山后头的小路跑走了。 她们跑得太急,没听见身后凉亭里传来几声可惜的叹气声,有些无奈道:“又被季礼吓跑两个,嗐。” 其他人也三两声的跟着附和,季礼觉得有些无趣,本来只是找个安静的地方呆上一会儿,这儿已经不安静了,本也就不想再呆着,干脆拿着诗书便也离去了。 陆星桥拉停那带着她跑得飞快的人儿,“你跑什么?又没做什么亏心事,打个招呼没准儿咱们还能过去喝杯茶。” “这还不叫亏心事?” 在姜漫漫的认知里,这要是被她娘知道了,非得让教养嬷嬷再给她唠叨个十天半个月不可! 这是哪里来的厚脸皮? 姜漫漫认认真真的打量起面前这个与自己一般大,却厚脸皮似樊夫子的人。 这么一认真,才发现这人长得一双含情眸,樱桃嘴,脸长得好也就罢了,可偏偏还杨柳细腰,可恨身材也比她好得多。 京城里什么时候来了个美人儿,她怎的不知道? 姜漫漫摸了摸自己的脸,暗暗后悔今天出来得匆忙,眉画得潦草了,口脂不知道掉了没,那套鎏金红宝石步摇应该戴上的! 想她堂堂京城第一美人,此时却是真真切切的产生了危机感。 这么一来,姜漫漫就烦躁得很,没好气道:“你谁呀?” “我...”陆星桥话还没说完,草丛里就传来一个声音。 “陆星桥,镇北大将军之女,因美貌过人与京城第一美人伏霞郡主不和...” 扒开草丛,只见一位与她们年纪相似的女子半靠在树下,正奋笔疾书,若不是刚刚陆星桥听了那么一耳朵,还以为这是什么刻苦用功的好学生。 那人手中的纸已是厚厚一叠,只怕简单装订一下就可以称之为书了,和她一对比,刚刚姜漫漫拿着纸笔简直就是在装模作样。 姜漫漫一看见那人就皱起了眉头,“曲音婉你又在瞎写什么?你敢编排我?” 陆星桥见这两人应是认识的,想想也是,这北山书院似乎只她一个谁也不识,但刚刚这人却碎碎念般的爆出来她的名字,身份。 这让陆星桥对这位曲音婉姑娘手中的小册子是更加的好奇了。 第3章行走的财神爷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陆星桥伸手轻巧的就将那小册子夺了过来,册上那页正好是写她的。 好嘛,她才来了京城这么一天,就大事小事全被记载在了上头,连北山书院门前两大箱子武器的事也被记录在了上头。 再看下去,陆星桥松了口气,还好,她被人暗算摔在地上的事没被记上。 “噗呲—” 姜漫漫本来还有些不开心,可看见册子上写着陆星桥年方二八,她突然就舒心了。 原来年纪比她大呀,容颜易逝,她赢了! 这莫名其妙的笑容引得陆星桥和曲音婉面面相觑,但就算她们知道了怎么回事,姜漫漫估计也听不进去,尽管她和陆星桥只相差了几个月罢了。 再看见陆星桥将四十斤的狼牙棒当作玩具时,姜漫漫又是咂舌又是欢喜,这么野蛮的女子,她又赢了! 这么一来,连带着看曲音婉都顺眼了起来,堂堂的安顺侯千金,一天天的倒是喜欢收集这些个信息,也不知道有个什么用。 “礼部侍郎家的孙公子贪酒,醉在酒肆被礼部侍郎追了三条街。” 陆星桥翻下去,又道:“京府通判家的曹公子偷偷购置大量女装衣物,疑似购与意中人?” “还有翰林院员外郎......” 陆星桥还没念完,册子就被曲音婉抢了回去,死死藏在身后,企图让打架忽略那册子的存在。 姜漫漫双手抱胸,好笑道:“你怎么连通判那样的小官家的杂事都记着?这得花费多少时间在这儿?” “也没花多少时间...”曲音婉诺诺道:“官不在大小,有趣就行。” 陆星桥暗暗咂舌,看来那本子上记载的八卦可真是不少呀!这姑娘怕不是狗仔重生? 她不禁拍了拍曲音婉的肩膀:“好好干,挖出京城头条的机会就交给你了。” 见曲音婉一脸不解的看着她,陆星桥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话估计不太好理解,于是换了个通俗易懂的方式,道:“我说你这个兴趣很有前途!” “真的吗!”曲音婉一听,眼睛都亮了起来,“你真的这么觉得吗?” 一颗闪闪发亮的追梦心,陆星桥怎么忍心伤害,点了点头,又道:“不过你这样抓人家的小辫子,怕是不太好吧?” “何止是不太好呀!”姜漫漫接口道:“你打听打听,谁和她关系好?” 曲音婉闻言,眼里的光亮渐渐息了下去,陆星桥不忍,鼓励道:“成神的路上都是孤独的!加油!” 这一波鸡汤灌得曲音婉立刻满血复活,“我带你先到住的地方歇息下吧?” 陆星桥见有人带路,自然是求之不得,连忙跟着曲音婉离开。 北山书院地方大,住得自然也不差,四人一个小院,倒也宽敞。 当然也有些例外,像姜漫漫她就自己个住着一个小院,堂堂郡主,她自是不愿意与旁人挤一块儿,那些个想要拍马屁的自然也入不得她的眼。 陆星桥没她那么讲究,小时候爹娘没空管她,就顺手将她丢去了军营,那儿黄沙漫天的,锻炼得她结实又抗揍,她爹的军棍后来都吓不住她了。 北山书院给准备的衣物用品都在屋子里摆得好好的,曲音婉看着简单收拾的陆星桥,有些不好意思道:“你愿意和我一个院子吗?她们都不想要和我太过接近。” 这怎么还搞校园孤立呢?陆星桥皱了皱眉头,“我就这儿住下了,怎么你不欢迎吗?” “不不不是。”曲音婉连连摆手。 陆星桥故意凑过去,打岔道:“话说,咱们住得这般近,以后你的那些册子能不能给我瞧瞧?” “你...你想看吗?” 陆星桥确定一定以及肯定的点了点头,废话,书院这么无聊,有八卦怎么能不看看呢! 听不见陆星桥心里话的曲音婉只觉得面前这人实在是个顶顶好的人,她一点儿也不嫌弃自己,还鼓励自己,简直就是她的知音! 曲音婉当下就在心里决定了,一定要好好对陆星桥,立马就跑回自己房间,将自己整理出来的北山书院第一手消息双手奉上。 陆星桥看着面前大大小小十几本的八卦册子,一时不知道该高兴还是害怕。 “这么多呀?” 曲音婉摇了摇手指,“这是其中一部分,我家里还有好多呢!回头你去我家,都给你看!” 陆星桥咽了咽口水,果然,不能低估一颗热切追梦的心啊! 正翻着手里的册子,院子外响起人声,两人出去一瞧,院中站着一个人。 陆星桥一眼望过去,先看见的不是她的脸,倒是被她头上那两只又大又夸张的金钗给晃了眼睛。 那人头上、脖子上、手腕上满满当当的挂足了金饰,衣服上也闪着光,估摸着也是用金线缝制的。 好乖乖,这是哪里来的一尊行走的金佛? 陆星桥突然想要占山为王一回,大吼一声:“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从此路过,留下金子来!” 闪着光的金佛见这院子有人,倒很是欢快的朝两人跑去。 陆星桥只觉得一颗发挥了自己最大限度的闪光弹朝着她的眼睛飞奔而来,誓要闪瞎她那本来就不怎么明亮的眼睛。 在闪晕过去之前,陆星桥连忙将人拉进屋子来,光线一暗,总算是不那么让人眼疼了。 陆星桥这会儿才看清人脸,大大眼睛,小小的圆脸,嘴里还啃着块白玉膏,腮帮子一点儿也没有停下的意思。 吃货二字立马出现在陆星桥脑海中,除去这个,陆星桥不禁奇怪,莫不是带这么多金饰不是为了炫耀而是为了减肥? 要不怎么吃个不停却还是长了个小身板,但你说她身子单薄吧,却又能轻松撑起这二十来斤的首饰,真是奇也怪也。 万珍珠被看得有些发毛,往嘴里塞糕点的手停了一停,“你们也要吃吗?” 说着打开了自己的包袱,里头全是塞得好好的吃食。 “百香白玉糕,奶黄海棠酥...”曲音婉喃喃念道,忽的想到了什么,“你是京城首富万三千的女儿!” 第4章纷争开始了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陆星桥有两个舍友,一位是八卦小能手曲音婉,一位是首富之女万珍珠。 她觉得自己要发达了,有钱又有乐趣,若是再将那位阴了她的小贼尽快抓到,这书院倒也还算好玩。 北山书院正中心位置有一处高高的阁楼,里头放着暮鼓晨钟,自有专人管理。 陆星桥是新来的,觉得这北山书院奇怪得很,半路就将她丢下的樊夫子算一个,直到现在也没个人来给她讲讲书院历史,也没人来给她展望未来,连个新生欢迎会都没有。 她坐也没个坐相,前后晃着脚,“咱们出去逛逛吧?我还没逛过这京城呢!” 万珍珠立马回应道:“好啊!我带你好好转转。” 两人一拍即合,当下就要往外走,曲音婉赶紧出声阻止,“不行,进了北山书院,除了每月一次的探亲假,其他时候都不能出去的。” 还有这么个规定呢?每月才放假一回,这不是代表她一个月才能出去那一回吗? 万珍珠被这么一提醒,也想起来了,“对对对,我爹爹说了,北山书院管得严,让我照顾好自己,有什么事就给他捎信。” 曲音婉又道:“除非你拔了学监的胡子,烧了祭酒的头发,再不然,就是你病得快死了,否则哪能让你捎信。” 万珍珠听了这话,反而摇头晃脑道:“我爹爹说了,有钱能使鬼推磨,没有钱办不了的事,如果有,那就是钱还不够多!” 这话说得这般豪气,让旁的人一时半会儿竟然想不到反驳的理由。 陆星桥开口道:“哪有这么麻烦,我爹也说了,没有什么能困住人的地方,若果有,就是那人功夫太弱了!走,我带你翻墙出去!” 说着,陆星桥就又往外走去,万珍珠迟疑了一会儿也还是跟了上去。 曲音婉见自己劝不住那两人,连忙也跟着过去。 可等她追到那两人时,就看见万珍珠哭得狼狈,头上的金钗都掉了,陆星桥在一旁手忙脚乱的哄着。 曲音婉连忙过去,“这是怎么了?” 陆星桥瘪了瘪嘴,“墙那头怎么还有禁军守着呀!” “所以我劝你们不要胡乱行动了。”曲音婉以过来人的身份无奈道:“她这是怎么了?” 问起万珍珠,陆星桥有些不好意思道:“刚翻上墙头,被禁军吓了一跳,摔下来了。” 解释完,赶紧又对着万珍珠道歉道:“都怪我,你别哭,都是我的错。” 曲音婉见万珍珠哭得伤心,怕她是摔得狠了,也关心道:“摔着哪儿了?要不要去找大夫瞧瞧?” 万珍珠抽抽嗒嗒道:“碎了...” “碎了?什么东西碎了?” “不会是骨头碎了吧?”陆星桥着急道:“快快快,哪儿疼?我背你回去。” 在两人关切的注视下,万珍珠抽泣的从怀里掏出了一个被压扁了的油纸包,心疼道:“我的茶香绿豆糕全碎了!” 陆星桥愣了一下,当即反应过来,“你哭得跟死了人似的就是因为这糕点碎了?” 万珍珠抽着鼻子,用力的点了点头,“我就带了这一包,全碎了,一块儿也没给我留!我太可怜了!” 陆星桥扶额,嘴角抽了抽,我才可怜呢! 曲音婉见两人都没事,便开口道:“我们回去吧,这书院四周都有禁军守着,外面的人进不来,咱们也别想出去。” “这不对呀!”陆星桥皱了皱眉头,“我今儿明明瞧见了一个人,他从墙外头翻进来的呀,那时候怎么没有禁军?” “不可能吧!”曲音婉不信道:“这些禁军都是轮班的,没有一刻松懈,连只苍蝇也别想飞进来!” 陆星桥皱眉道:“可那人搭着梯子翻过来的,我还踹翻了他的梯子。” 自然,后头又被那人阴了一把的事,陆星桥是不会说的。 可曲音婉还是不相信,“北山书院守卫之严格,比之皇宫也是不差的,没有人能从外头进来,更不要说还是大张旗鼓的搭梯子进来的了。” 陆星桥还想要再争辩两句,已经停止哭泣的万珍珠开口道:“我的绿豆糕...你们还有吃的吗?” 被这么一打岔,这场争辩才算是停了下来。 第二日一早,鼓声就响遍了整个北山书院。 尽管昨晚陆星桥一直想着那有本事从墙头翻过来的小贼到底是何方神圣,翻来覆去的直到鸡鸣时才将将睡去一会儿。 但自小被她爹丢军营里还是养成一点条件反射,听着这鼓声,一个激灵就跃了起来。 北山书院的鼓声辰时便响,大多数学子都是家里娇养长大的,也就陆星桥还算神采奕奕。 曲音婉打着哈欠将她们几个带去课堂,刚一坐下,头就磕在桌上会周公去了。 再瞧瞧万珍珠,打瞌睡也没忘了在嘴里叼块甜糕,腮帮子是一刻也不得闲,活像只护食的小仓鼠。 陆星桥老规矩,猫在最后一排,找个个最不起眼的位置,正翻着手里的北山书院院规,刚看完一条不许打架斗殴,头顶就传来一道不耐烦的声音。 “起开,这是我的位置。” 一抬眼,果然对上了一张臭脸,估计也是忙着在桌上趴一会儿,见陆星桥没动作,不由得抬高了音量道:“滚边上随便坐去,这儿我的!” 这要换了个脾气好的,估计也就乖乖滚到一边去了,可偏偏陆星桥根本就和脾气好这三个字沾不了边。 你要是好好与她商量,她也就挪个窝了,反正也不是没位子。 可这厮明显就不是在好好说话,那这位子她还就偏坐不可了! “你的位置?写你名字了?你叫它它答应了?我还说它是我的呢,毕竟这会儿是我坐在这儿!” 刚刚还鼾声四起的学堂,这会儿突然就安静下来,一个个都好奇这边的动静,却又不敢将头抬起来,只能使劲又小心的将眼睛往最后一排瞟去。 那人本来就带着一副没睡醒的毛躁,见陆星桥还不乖乖闪开,便脾气十分不好的揪着陆星桥的衣领,“新来的?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滚开!” 第5章位置不能让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陆星桥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她已经很久没和人动手了,两人眼神对上,互不相让。 陆星桥虽然是坐着的,但是气势上是半点儿也不弱。 “你知道上一个敢揪我领子的人最后怎么样了吗?” “你知道上一个敢和我作对的人是什么下场吗?” 两人异口同声说道。 说完,两人愣了一下,忽而又笑了。 就在大家以为没事了的时候,两人同时出手。 陆星桥一点儿也没留情的踹过去一脚,同时她也被人一拳打在肩上。 两人同时摔倒在地,刚刚那些装睡不敢说话的同窗们这会儿是真的被这一变故给吓懵了。 待萧斐然恼怒的“放肆”二字出口后,他们才回过神来,纷纷活了过来,跑向学堂后排,七手八脚的将萧斐然扶起身来。 这间学堂瞬间像是沸腾的锅,你一言我一语的,赶忙向萧斐然表达这迟来的衷心。 曲音婉也赶忙去扶陆星桥,她刚刚在前头看得急死了,哪里想到事情发展得这般难以收拾。 陆星桥没料到自己也有这一摔,又气又恼,想她来北山书院才短短两日,竟然就摔了两回! “好小子!来来来,咱们打一架,赢的人坐这个位子怎么样?” “星桥别说了!”曲音婉扯着陆星桥的袖子,“我们去前头坐吧!” “别拉我!”陆星桥恼道:“今儿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要坐这儿!” “口气不小啊!”萧斐然冷哼一声。 那些围绕在萧斐然身旁的同窗们此时也立马跟着将矛头对准陆星桥。 “大胆!你知道你面前的是谁吗!” 陆星桥嘴上最是不饶人,“管你是谁,一会儿打得你妈都不认识你!” “星桥...”曲音婉声音发颤道:“那是太子殿下...” “太子?皇帝的儿子?” 曲音婉无奈的点了点头。 陆星桥倒没想到对面那人身份这般显赫,这还真是惹到了天王老子他儿子了。 陆星桥有心自己个儿退一步,没必要招惹这人,可偏偏就是有不长眼的,非要出声,“知道怕了吧!太子殿下也敢惹,活腻歪了!” “就是!活说这谁呀,瞧着面生,别是什么小门小户拖了关系来的吧?也配和我们一个学堂?” 嘲笑声顿时四起,曲音婉既着急陆星桥惹到了太子殿下不知道该如何收场,也不愿朋友被人嘲笑,急忙出声帮着辩解道:“星桥是镇北大将军的女儿!你们说话小心些!” 嘲笑声像被人切断了似的,猛的停止了,毕竟镇北大将军手握重兵,很是得皇上器重,并不是什么小门小户,嘲笑人家也是要斟酌的。 在这一片静谧中,一道刺耳的声音传来,“我当是谁这般嚣张,原来是朔北来的土包子!” 要不说萧斐然最大的本事就是作死,总能将一个人的火气激起。 他这一出声,也让那些忌惮陆星桥身份的人瞬间又活跃了起来,附和着萧斐然的话。 “就是!一个土包子拽什么!” “在朔北那般偏僻的地方,怕是连学堂都没见过吧!” “哈哈哈!” 陆星桥眯着眼,抬手指像萧斐然,“出来!单挑!” 萧斐然还未回话,边上早有人接口道:“太子殿下何等尊贵,岂会浪费时候和你打架?别不识好歹,快将位置让出来,再和殿下磕头道歉,否则没你好果子吃!” 陆星桥瞥了回话那人一眼,什么话也没说,但从她身后透出来的杀气,生生让那公子哥儿软了腿,刚刚放的狠话,好似也成了个屁。 不想再有那些没眼力见的人出声打扰,陆星桥直街一掌打在桌案上,下一秒,桌案应声而裂,吓得边上的一干人等不敢再多嘴。 “出来,单挑!”陆星桥又道了一遍。 此时,萧斐然也有些许心慌,他️自己那点儿情况他清楚得很,趁人不备或许还有胜算。 但他看了看地上散落的木头渣子,这可是上好的金刚木做的,一掌就劈成了这模样,萧斐然并不觉得自己能比这桌子硬多少。 他双手环胸,微微仰头,睥睨的看着陆星桥,“你算什么东西,本太子为何要答应你,就你也配?” 陆星桥眯着的眼睛突然弯了弯,一眼就看穿了对面那人的装模作样,“你不会是不敢吧?” “谁不敢!” 陆星桥又在座位上坐了下来,左腿搭在右腿上,嚣张的翘起了二郎腿,“你要是真的不敢的话,那我也不强人所难了,不过,以后这位置可就是我的了!” 萧斐然被陆星桥的样子给气到,也不管这是不是激将法了,一脚踢开挡路的杂物,咬牙切齿道:“来就来!本太子就没有怕的!” 见鱼儿上钩了,陆星桥笑得越发的灿烂,“一会儿哭了,可别回去找爸爸!” 说完,陆星桥跃身而起,就要动起手来,萧斐然连忙往身后连退几步,“等等!” 陆星桥皱着眉头,“怎么?反悔了?怕了?” 萧斐然右手握成拳,放在唇边轻咳两声,开口道:“夫子就要来了,这是我们的私事,总不好耽误大家的时间吧?” 像是为了印证萧斐然的话,话音刚落,樊夫子正好姗姗来迟,一脚踩进学堂。 还没等他完全走进来,就听见一声怒吼,紧接着,那身影像风一般刮了进来,抱着地上散碎的金刚木,心疼得不行。 樊夫子瞪圆了眼睛,怒道:“是谁!是谁毁坏了北山书院的财物!” 众学生立马️指向了罪魁祸首陆星桥,异口同声道:“是她!” 樊夫子抬眼看过去,“怎么又是你!一来就毁我一张金刚木,再呆几天,你是不是要把我北山书院给拆了?” 陆星桥瘪了瘪嘴,小声嘟囔道:“大不了我赔嘛!” “赔?”樊夫子大着嗓门,“赔!必须赔!双倍赔!” “我来我来!”在边上当了半天的吃糕群众的万珍珠觉得她终于有用处了! 她将还剩半块的琥珀桂花糕塞进嘴里,掏出身上一个大钱袋递给樊夫子,含糊不清的问:“够了吗?” 第6章夜行衣是标配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樊夫子打开钱袋的眼睛简直要放光,里头金叶子,金豆子,混着好看的小银锭,赔张桌子绰绰有余。 万珍珠以为樊夫子不说话是钱还不够的意思,可她身上没带那么多钱,想了想,她随手将头上的大金钗摘了下来,“喏,这个也给你,够了吗?” 樊夫子颤抖着手接过,激动得不知道要开口说什么,万珍珠却以为还是不够,一撸袖子就想要退镯子。 其他人都快要看呆了,大抵是从未见过这般出手大方的人。 还是陆星桥在万珍珠打算再退一个镯子时将她按住了,“老头,一张破桌子还不够?你不会是打算坑人吧?” 樊夫子立马收起表情,抚着胡子,一本正经道:“以后不许弄坏书院财物!否则十倍赔偿!开始上课!” 关于那个被两人争夺的位置,陆星桥决定改日再与萧斐然一分高下,在此之前,那位置谁也别想坐! 两人互相看不顺眼,冷哼一声,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唉~” 这是今天从学堂回来后,曲音婉的第二百三十四次叹气,陆星桥想要装作听不见也实在被这叹气的频率磨得耳朵都起了茧子。 在曲音婉再一次欲言又止的担忧的看着她,叹气声即将响起时,陆星桥求饶道:“有什么话咱们直说行吗?你何必这样折磨我?” 曲音婉担忧道:“你这招惹了太子殿下,以后可怎么办哟。” “怎么办?”陆星桥不在意的笑了笑,“只要他少来招惹我,就能少挨点打!” “你真要和太子殿下打一架呀?” “只要他现在认输道歉,我也不是很喜欢打架的。” “他可是太子殿下,怎么可能道歉。”曲音婉焦急的推了推边上不停吃糕点的万珍珠,“你快劝劝她呀!” “劝?劝什么呀?” 接收到曲音婉的眼神后,万珍珠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连连点头道:“对,别打架了,又没有好吃的,就那破位置有什么好争的,又不是玉珍楼的位置,要是玉珍楼的珍馐美食一桌,那我倒是愿意争上一争的!” 曲音婉见万珍珠越说越偏,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再说下去,只怕是要开始报菜名了,连忙打断道:“你刚入京城,大抵是不知道太子殿下的事。” “哦?”陆星桥来了点儿兴趣:“那你说说看。” “皇后娘娘怀太子殿下那年正好碰上了肃王叛乱,宫里乱做一团,皇后娘娘受了惊吓,九死一生生下太子殿下,那也是先天不足,瘦弱得很,好几次都差点要保不住了,但就算这样,皇上还是封了太子,可见太子殿下受宠程度。” 陆星桥道:“你说的是太子?我今儿瞧他倒看不出一点儿瘦弱,脾气倒是蛮横霸道得很!” 曲音婉解释道:“听说为了太子殿下的先天之疾,在天下收集了不少的天材地宝,想来应该是治好了吧。” “这我能证明!”万珍珠插嘴道:“我爹当年还进献了一棵千年人参,这家业才越做越大。” 陆星桥摩挲着下巴,有些不开心道:“这么宝贝出来的太子,我要是打了他,皇上是不是得找我算帐啊?” 见陆星桥终于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曲音婉连忙点头道:“不仅找你算帐,没准儿还要找你爹算帐。” 万珍珠实诚的插了一句嘴道:“没准儿还要找你赔钱!” 陆星桥眉头一皱,虽然说了不准去打小报告,可哪有儿子挨了打,老子不管的? 别说是皇帝了,就是她爹,要是知道谁敢打了她,那不也是要给她撑腰出头的吗? 可是,她话都放出去了,这不打不就显得她怂了,到时候,那太子尾巴不得翘到天上去! 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听说有人今天把我太子表哥给打了?” 三人抬头望去,姜漫漫叉着腰,神气十足的走进院来,“你们好大的胆子啊!” 陆星桥正烦着怎么找回自己的面子又能给皇帝留点面子,但也不妨碍她纠正道:“还没打呢!屎盆子别乱扣啊!” “污言秽语!”姜漫漫嫌弃的用帕子拍了拍凳子,这才施施然坐下,“听说约了改日比武,反正迟早都是要打的,不算冤枉你!” 陆星桥就奇了怪了,“我听你这意思是认定太子会被我揍得鼻青脸肿半死不活?你这不像是在盼着你太子表哥好啊?” 姜漫漫有些心虚的抢过万珍珠面前的桂花栗子糕,转移话题道:“这糕点倒是不错,也就比宫里的差那么一点儿吧!” 万珍珠十分不舍的看着被姜漫漫抢走的糕点,下意识的将面前的盘子往自己这儿抱紧了些。 姜漫漫对万珍珠这种护食的行为十分不理解,只以为这是嫌弃她,她顿时就有些恼了,自己还没嫌弃这糕点干不干净,这倒是敢先嫌弃起她来了! 正想要发难,忽的陆星桥手中的杯子猛的砸向墙,将她们都吓了一跳。 陆星桥转向墙头,冷笑道:“今儿客人还真挺多啊!这位兄台,你大白天穿夜行衣是不是脑子有点什么问题?” 其他三人也跟着转头瞧去,墙头上可不正趴着一位从头黑到脚的蒙面人吗? 本来应该害怕的场景,却因为刚刚陆星桥的话,突然觉得有点好笑是怎么回事。 陆星桥看向曲音婉,“这就是你说的苍蝇都飞不进来的北山书院?” 曲音婉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下一秒,陆星桥就翻上墙头。 那黑衣人下意识就要跑,却被陆星桥一把抓住后领,“往哪儿走,给我下来吧你!” 话音落下,手上一用力,就将黑衣人甩下了墙头,四脚朝天的摔在地上。 众人还没来得及害怕,黑衣人又被陆星桥反扭了手,哎哟哎呦的直叫女侠饶命。 陆星桥将他蒙面的黑布扯下,姜漫漫和曲音婉见到那黑衣人的脸,异口同声的惊讶道:“是你!” 黑衣人苦着一张脸,此时要是有个地缝,他绝对不带一点儿犹豫的钻进去! 第7章不怕天就怕地…龙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叶一舟被绑在树上叫苦不迭,他后悔自己怎就如此倒霉,偏偏抽中了那只短签,平白要来招惹这群姑奶奶。 此时他只能求饶道:“姑奶奶,饶命啊!我真的只是走错了门,趴错了墙,你们大人有大量就放了我吧!” 陆星桥上下瞥了眼他身上的夜行衣,“你平时穿这个出门?骗鬼呢?老实说,鬼鬼祟祟想要干什么?” 叶一舟有些心虚,但嘴里还是叫嚷着自己冤枉,死活不说自己的真实目的。 “要不把他送给学监处置吧。”曲音婉道:“咱们这么绑着他也不是办法。” 姜漫漫点点头表示赞同,一脸幸灾乐祸看好戏的表情道:“好主意,最好让学监将宣平侯与夫人一块儿请来,到时候可就有好戏看了,也不知道这回宣平侯世子又要被追着打几条街!” “好啊你们!”叶一舟怪叫道:“怎么说也是同窗,想不到你们这么恶毒!真真是最毒妇人心!” 万珍珠好脾气出声道:“那你倒是快说你到底来做什么的?不会是来偷我的糕点的吧!” 叶一舟嘴角抽了抽,他虽然不成器了些,但还不至于连块糕点都吃不起了吧! 一番威逼利诱之下,叶一舟一梗脖子,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你们死心吧!我就是走错路了,我什么也没干!没有目的,没人指使!” 陆星桥向来是简单粗暴,襦起袖子准备先揍一顿,看他说不说。 这下子叶一舟是有些慌了,连忙喊道:“你要干什么?我可是宣平侯世子!别动手,别动手!” 喊完他就后悔了,面前这位女魔头可是连太子殿下都要打的人,他一个宣平侯世子算什么! 他爹打他不过是声势大了些,到底是亲生的,下手都是有数的,每次追了几条街,但到底棍子没打在身上。 可他瞧着这女魔头的架势,这是真准备给他结结实实来一套呢! 吓得他一个腿软,拳头挥在面门时,宣平侯世子爷嘴一哆嗦,险些就要把什么都交待了。 还是曲音婉拦住了陆星桥,将她拉到一边,小声道:“这要是真打了,宣平侯那边也不是好交代的。” “这小子嘴严得很,”陆星桥撇了撇嘴,倒也不是真想要打他,“我就吓唬吓唬他。” 曲音婉想了想,突然想到了什么,轻笑道:“要吓唬他我有好办法!” 接着,她附耳在陆星桥耳边,耳语一番,陆星桥将信将疑的看着她,曲音婉则十分自信的点点头,“绝对有效!你信我!” 陆星桥转身就在边上的花丛下捣鼓了一会儿,再起身时,手上就多了一条还在扭动的地龙。 叶一舟几乎是在看清陆星桥手中的东西的那一瞬间就尖叫了起来,拼命扭动着身体想要逃走,奈何被绑在树上退无可退。 在叶一舟即将要晕过去之前,陆星桥稍稍将手中的物体拿远了些,开口道:“谁让你来的?来干什么?” “是太子殿下让我来探探你的深浅!” 这一回叶一舟没有半点儿犹豫,将底细吐了个干净。 陆星桥一挑眉,“太子让你来的?” 叶一舟点头,“你看我什么都说了,能不能放了我?” 他的眼睛时不时的盯着陆星桥的手,生怕那可怕的东西再与他近距离接触。 “太子表哥看来也没什么把握呀!”姜漫漫一副我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 曲音婉小声对着陆星桥道:“要不趁着现在,把位置让了,就别打了?” “凭什么我给他台阶下?”陆星桥眼珠子转了转,对着叶一舟道:“回去你知道该怎么说吗?” “啊?”叶一舟小心翼翼道:“不堪一击,外强中干?” 陆星桥握了握紧手中的拳头,叶一舟立马改口道:“实力超群,武功之高北山书院无有敌手!” 陆星桥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补充道:“回去劝劝太子殿下,别和我正面硬干,最好绕着我点。” “这...这怕是不太好操作呀...” “嗯?”陆星桥笑了笑,“最近好像是要好好松松土了,这土里的小宝贝们要不要我送点去你院子里?这倒是挺容易的,别客气。” 叶一舟这哪还需要考虑啊!几乎是立刻马上就向恶势力低了头,“好的,女侠。没问题,女侠!” 陆星桥眨了眨眼,“我比较喜欢收小弟。” “老大。”叶一舟苦着脸,“到时候你可得罩着我啊!” “放心!”陆星桥拍了拍叶一舟的肩膀,“等你被太子追杀的时候,我会想办法留你个全尸的!” 说完,就将叶一舟放走了。 姜漫漫看着陆星桥脸上的笑容,不解道:“你刚刚悄悄和叶一舟说什么呢?就这么放走了?” 陆星桥摆了摆手,“没什么,他哭着和我求饶,我心一软就放了。” 这么明显的敷衍,姜漫漫显然半句也不信,但陆星桥先下了逐客令,“郡主,天色不早了,我们这儿也没有好酒好茶好饭菜的,倒是时不时出一两个刺客,您还是快走吧!” 说完,也不等姜漫漫说话,转身就回了屋子。 只留下姜漫漫愣在原地,好一会儿才从自己竟然被赶了的结果里清醒过来。 她追在陆星桥身后,不满道:“本郡主说要走了吗!你竟然敢给本郡主下逐客令!” 陆星桥毫无诚意感情的敷衍道:“郡主慢走,郡主不送!” 话音未落,“啪”的一声,房门就被关上了。 姜漫漫忍着火,恨不得把门给拆了,将陆星桥拖出来大卸八块,但最终还是跺着脚走了。 万珍珠疑惑的看向曲音婉,好奇道:“他为什么那么怕地龙呀?” 曲音婉目光犹疑不定,不过万珍珠忙着吃糕点也没有瞧清。 只听见曲音婉打着哈哈道:“好像是他小时候被人给骗了,不小心吃了一条,留了点心理阴影吧!哈哈哈我先回去了。” 听到这儿,万珍珠塞在嘴里的糕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不该吞下去,犹豫了好一会儿,终究是舍不得,抱着空了的糕点盘子,也回了屋子。 第8章换个法子比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叶一舟是真的被吓着了,尽管回去的路上还纠结了一会儿,但当萧斐然问起他时,对于兄弟和童年阴影之间,他还是选择了后者。 反正他说的也是实话,就陆星桥那个女魔头,恶毒又凶狠,还是不要与她交上手为好! 于是,萧斐然就听见一个赤手空拳可打虎,轻轻一掌裂星河,脚踏蛟龙,手擒猛虎,胸口亦可碎大石的奇女子! 听得萧斐然眼角跳了跳,直言:“一舟,你去看杂耍了?” “啊?”叶一舟尽职劝道:“反正殿下,那陆星桥就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比试的事,我看还是算...算了吧...” 叶一舟被萧斐然瞪得有些心虚,额头上冷汗直冒,心道自己是不是哪里露出了破绽,被殿下发现了。 “殿下,我不是说您打不过那个女魔头,”叶一舟找补道:“我是说那陆星桥是个西北蛮子,指不定耍什么小手段,咱们得准备齐全了不是?” 萧斐然对叶一舟这一番找补十分满意,虽然他之前说的太过夸张,可那张金刚木的桌子是他亲眼看见怎么变成四分五裂的。 这要是真的对上,自己不就只有找打的份了吗? 萧斐然摩挲着下巴,道:“可是赌约已经立下了,我这不赴约,很没有威严呀!” 叶一舟连忙道:“虽然立了赌约,但又没说什么时候,殿下不去找她的麻烦,她就该谢天谢地了,时间一久,自然而然就忘了。” 萧斐然与叶一舟相视一笑,忽的,萧斐然捂着胸口,叫道:“哎呦,我觉得我这心口难受得很!得好好养养!我这几日都去不了学堂了!” 叶一舟心领神会,立马道:“殿下好好休养,我这就去与学监说一声!” 第二日,陆星桥果然没在学堂上瞧见萧斐然,这一问才知晓,那厮竟然请假了,不得不让她想要夸一夸叶一舟,效率不错! 一连好几日都再没瞧见萧斐然,陆星桥几乎就要忘记这人了。 所以,迎面碰上时,陆星桥愣了一会儿,而后才从脑海里挖出了面前这人是哪位。 “别告诉我你来找我的?” 萧斐然桀骜的点了点头,“本殿自然是来找你的,说好的比试还没比呢!” 嗯?这怎么和原先设想的剧情不一样呀?不应该是这位爷躲着避着绕道走吗?怎的这还有自己撞上头来的? 陆星桥目光越过萧斐然,看向他身后,想要问问小叛徒叶一舟是怎么回事? 这一瞧,才发现这太子殿下竟然自己孤身一人来的,莫不是真是上来找打来的? 这也是新鲜了,送上门来的,这她倒是不太好意思下手了。 陆星桥询问道:“真要比?” “自然!” 得到肯定答复后,陆星桥就一抱拳,“擂台见!” 她这也不是没给机会,是殿下自己不要的,到时候皇上和她爹责问起来,那也不好全怪到她头上吧? 抱着等会儿尽量下手轻一些,不朝着脸打的好脾气,择日不如撞日,今儿就了结了这桩事儿! “等等!”萧斐然出声叫住。 陆星桥转身,笑道:“怎么?反悔了?不必了?那个行!我这人好说话!” 萧斐然瞪了她一眼,“比武我怕别人说本殿仗势欺人,欺负你这西北来的小蛮子...” 陆星桥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脸上的表情明晃晃的写着:我求求你快来欺负我吧! 萧斐然只当看不见这嘲笑,接着道:“但本殿又答应了与你比试,本殿一诺千金,自然不会反悔,但又不能欺负你,以免外人说我不公!” 陆星桥挑了挑眉:“那你想怎么样?” “咱们换个方式比!” 终于说出了此行的目的,萧斐然生怕陆星桥不同意,紧接着道:“你是个女子,动刀动枪说我欺负你,万一这要是伤在我手里,赖上本殿了可怎么好!” “谁要赖你身上?谁伤着谁还不知道呢!” “诶!”萧斐然赶紧道:“那你这就是答应了!” 陆星桥寻思着,武比不成,文比她也不在怕的,实在不行,就借鉴摘抄一下前人思想智慧,随便抄一首诗就能把这太子按在地上摩擦。 文比武比,陆星桥都觉得自己的胜算更大些,于是也宽容的点了头:“可以!说吧,比什么?” 萧斐然见陆星桥答应了,立马脱口而出道:“比胆量!” “胆量?”陆星桥有些疑惑了,“这东西怎么比?” 萧斐然看了看左右,见没人,这才神秘兮兮道:“你没听说吗?北山书院闹鬼!” 闹鬼这事陆星桥前两日倒是听过曲音婉提了一嘴,不过就是一两个校园传说,也不知道是谁编出来骗骗小姑娘的。 “听闻啊,夜半三更在书院西边就传出一阵又一阵的怪声,巡夜的小厮去查看,这一靠近啊,就听见一声接一声,咵嚓咵嚓的,他壮着胆子一瞧,竟是个女鬼正一口一口的啃着骨头呢!那女鬼一回头,啊!” “啊!”陆星桥听得毛骨悚然,被吓了一跳,转头瞧见萧斐然那厮在边上笑得不晓得有多开心,就知道自己被消遣了。 萧斐然边笑边道:“就你这胆量,还和本殿比什么?哈哈哈!” 陆星桥冷着脸,趁着萧斐然没注意,用小石子打进边上灌木,瞧着像什么东西钻进去了似的。 “谁在哪儿?”再配上陆星桥的演技,萧斐然也止住了笑。 他看看灌木,又看看陆星桥,勾了勾嘴角,“想吓我啊?这都是本殿下玩剩的!” 这时,灌木又耸动了一下,连风也吹得凉嗖嗖的。 萧斐然正了正脸色,陆星桥继续打着小石子,“殿下,刚刚好像什么东西钻进去了!” “你...你别想吓我!”萧斐然走进,想要查看一番。 突然,一阵凉风吹过,萧斐然觉得自己后颈一凉,一个冰冷而尖锐的东西就抓上了他的脖颈,吓得他尖叫一声,闭着眼,一通手脚并用,也只打了空气几拳。 “哈哈哈哈!”陆星桥笑得快要直不起腰来,“殿下这胆量也不高啊!” 第9章装神弄鬼最在行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知晓自己上了当,萧斐然伸手往身后一摸,脖颈后不过是一截枯枝挂在了上头。 萧斐然气极,一甩衣袖,愤愤道:“今晚子时,书院西边晚枫亭见!” “见就见!”陆星桥也不势弱的回道:“我一个根正苗红的社会主义人还怕你个怪力乱神!” 当夜,月上中天,陆星桥悄悄的就掩了房门,朝着晚枫亭而去。 晚枫亭三面都用细密柔软的纱帐围住,白日里倒是看着意境飘渺,夏日里,倒也还是一处纳凉的好去处。 但,这也仅仅限于白日里,当下这三更半夜的,晚风吹来,倒很是有种阴森诡异之感。 陆星桥看了眼亭子,十分谨慎的觉得萧斐然约她在此处,指不定早在亭子里做了什么手脚。 这亭子不能就这么过去! 打定了主意,陆星桥绕开亭子,打算藏身在一旁的假山后,正好也可观察亭子里的一举一动。 她往假山后小心翼翼摸过去,却不想后背突然装上一人,两人具是一惊。 陆星桥下意识挥拳过去,那人反应也快,将拳头握住,反手又捂住了她的嘴。 “别喊,别喊!是我!” 陆星桥这才瞧清,这不是那倒霉太子是谁,想不到两人都这般的心有灵犀,都觉得对方会在亭子动手脚,纷纷往这假山上藏了起来。 陆星桥一把推开萧斐然,“离我远点。” 萧斐然摆摆手,一脸的不知死活,“谁稀罕考你那么近。” 不过嘴贱之人反应倒是都不赖,见陆星桥要发火,话锋一转道:“诶,既然来了,比试开始!” “谁怕你啊!” 陆星桥冷哼一声,转身就往西苑走。 北山书院的西苑并没有什么人,多年前这儿倒是有几座藏书阁,那时倒还有人看守藏书。 只是,大约三四年前,藏书阁意外走水,珍贵藏书烧去不少,看守之人也被重罚。 钦天监进言说此地属火,最是不宜藏书,是以后来藏书阁便搬到了东边去,西苑这边也就荒废了。 那几座被烧了大半的阁楼,也就无人修缮,看着就是活脱脱的一个鬼屋范本,也就难怪会从里头传出闹鬼的传闻了。 虽然陆星桥在放狠话的时候说自己是社会主义接班人,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但,她穿越这件事本身就有些奇幻,所以,看着这残垣断壁,她觉得自己是昏了头了,才半夜不睡觉来这儿玩什么鬼屋大冒险! “我认输,回去睡觉。”陆星桥面无表情道。 “不行!”萧斐然拒绝得干脆。 “为什么?”陆星桥盯着他:“那个位置我不争了,殿下赢了,还不行?” 萧斐然快速道:“既然要比试本殿下就要堂堂正正的赢你,你现在认输是什么意思!看不起本殿?” 陆星桥狐疑的目光在萧斐然身上打了个转。 “怎么?不会是不敢进去了吧?” 萧斐然抱着手,一副欠扁的模样,“镇北大将军的女儿,胆量也不怎么样嘛。” 陆星桥回瞪回去,“等会儿哭的时候别喊我爸爸,不好使!” 说完,拖着萧斐然的衣领子,就带着人一起走了进去。 到底之前是北山书院的藏书阁,大火烧了一半了,这会儿走进来,发现里头倒还宽敞得很。 一排排的书架,残缺的,完整的,将从破漏的屋顶洒进来的月光都遮挡得不真切了。 年久失修,又无人打理,一走进来,漫起的灰尘就呛了陆星桥一鼻子。 这边捂着鼻子咳嗽,又惊动了早就栖息在这儿的小家伙。 一群的蝙蝠哗哗的飞了出来,陆星桥二话不说,自然是将手里的萧斐然挡在了身前。 待蝙蝠飞过,二人都稍显狼狈,陆星桥嫌弃的看着萧斐然衣服上被蝙蝠留下的印记,“这就是个没人打扫的破房子,来过了,看过了,死心了吗?” 萧斐然看着自己衣服上的痕迹,狠狠的皱了皱眉头,但他并没有打算就此打住离开,“这才进来你就想回去?” 陆星桥无可奈何的点点头,“成,咱们往里头走走,没准儿还真能抓着一两个鬼呢!”呵,无聊鬼! 从进来的时候,陆星桥就觉得不对劲,不是这个地方不对劲,是这太子殿下不对劲。 一个劲儿的激她,就想让她进来,明明自己也嫌弃这儿脏得不行,还偏偏就不出去,不用想了,肯定是这里头有古怪! 越往里走越深,本来就不怎么明亮的月光这会儿被遮掩得严严实实,整个环境漆黑一片。 陆星桥听着身后的脚步声已经悄悄不见了,想着把戏大概也要冒头了。 正这么想着,藏书阁角落里的蜡烛不知怎么的瞬间燃了起来。 几根蜡烛的光不足以照亮整个藏书阁,反而映着残垣断壁成了一个个鬼影,随着烛光的抖动,鬼影也张牙舞爪起来。 陆星桥转身一瞧,身后果然没有萧斐然的身影了。 这时,一阵阴风吹过,一个鬼影在陆星桥眼前一闪而过,等她追过去,却又找不到半点儿踪影。 又一个鬼影在陆星桥身后一闪,仅仅让她的余光捕捉到,却又看不真切是什么。 “这么快的速度,”陆星桥喃喃道:“找了个高手?” 这一思绪间,又是几个鬼影同时闪动,这回还伴随着“桀桀”的恐怖笑声。 声音在整个藏书阁响起,到处都是回声,也听不真切到底是哪儿传出来的。 陆星桥眼珠子转了转,既然她找不到鬼,那便让鬼自己现身吧! “救命啊!” 话音刚落,就见陆星桥慌乱的跑走,期间慌不择路,还撞倒了好几个书架子。 激起的尘土,将角落里的烛火熄灭。 漆黑一片中,安静了数秒,最后有一人实在忍不住了,捂着鼻子大声的咳嗽了起来。 紧接着,那个陆星桥熟悉的,嚣张的声音响起,“林思乐!你怎么回事!” 那名唤做林思乐的男子连忙道:“殿下,我实在忍不住了,这儿也不知道多少年没人打扫了,尘土都积了几层厚了,我...啊欠!” 第10章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林思乐一边打着喷嚏,一边从房梁上跳了下来。 他身后紧跟着也跳下一人,对着萧斐然道:“殿下别生气了,这人也吓跑了,咱们的目的也达到了,明儿个就去羞一羞那西北来的女蛮子!” 这出声的可不就是叶一舟吗? 萧斐然这才点点头,虽然出了点小意外,但还是把陆星桥那个西北土包子给吓得屁滚尿流的,效果还不错。 听着林思乐一声接一声,根本停不下来的喷嚏声,萧斐然嫌弃道:“行了,做的还算漂亮,回去吧。” 一听能离开这儿了,林思乐高兴得不行,转身就走,结果走得太急,脚下不知道踩着了什么,一个没站稳,就这么摔了个大马趴。 “哎呦~”疼得林思乐龇牙咧嘴的。 边上叶一舟笑道:“小林子你这大礼行得,这怎么好意思呢?” 说完,他跟着翻了个白眼的萧斐然身后,越过林思乐就往外走去。 林思乐骂骂咧咧的嘟囔着:“叶一舟我去你的!” 一边骂着一边慢悠悠的爬起身,可才直起腰背,身后一阵冷风吹过,紧接着,一个阴森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既然来了,就别走了。” 林思乐的头皮瞬间绷紧,脸上的表情也跟着僵住了,直到耳边又一阵冷风吹过,他才像是反应过来,机械般僵硬的扭过头去。 “啊!!!鬼啊!” 一声大吼完,也顾不上地上脏不脏,林思乐几乎就是滚着往外的。 还没走远的叶一舟和萧斐然二人听见他的喊声,纷纷停下了脚步,叶一舟朝着里头喊道:“喂!小林子你怎么了?林公子?林思乐!” 可一连喊了两三遍,里头都再没有回应。 萧斐然眉头一皱,“走,回去看看!” 叶一舟已经是有些腿软了,此时他也突然觉得此地阴风阵阵,“殿...殿下,不会真的有鬼吧?” 见自己被萧斐然瞪了一眼,他连忙识趣的闭上嘴,猫着身子躲在萧斐然的身后,要不是眼前这人是太子殿下,不可随意冒犯,他早就上前去抱着他的胳膊不撒手了。 两人出来时走得大步流星,往回走却越发的小心翼翼。 走到他们吓唬陆星桥的地方,明明刚刚已经熄灭的蜡烛,这会儿却又明晃晃的亮了起来。 只是,这蜡烛的火光却是幽幽的绿色,活似那书本画卷中的地府鬼火。 火光摇曳,墙上的影子也似地府的千万幽魂。 叶一舟早就不敢看了,闭着眼睛,哆哆嗦嗦道:“殿...殿下,这蜡烛怎么会...” 这时,一个鬼影在他们身边闪过,吓得叶一舟又是一阵鬼叫。 幽幽的女声传来,似乎是在哭泣,可仔细一听,却又让人觉得她是在讪笑。 “殿下,这...那传闻里的女鬼...啃骨头...” 叶一舟吓得话也说不清楚了,可这还没完。 突然,叶一舟脚下被东西一绊,不知什么东西竟然抓着他的右脚,将他往里拖去。 “殿下!殿下救命啊!” 萧斐然本来走到蜡烛边查看,却突生这般变故,他连忙一把拉住叶一舟的手,将人扯了回来。 再等他转头一瞧,叶一舟脚上被一条纱幔绕着,鬼哪需要用这个?他拔出匕首,将纱幔斩断,讲人往边上推开。 “是谁在装神弄鬼!” 萧斐然喊完,回应他的依旧是那似哭似笑的幽幽鬼声。 叶一舟慌乱的躲到一边,不断往书架后退去,企图让这曾经装载无数圣贤大能智慧之光的书架,能帮他抵挡这鬼怪。 只是这退着退着,只顾着念叨着“阿弥陀佛,佛祖保佑”了,这脚下一忽略,绊着个软乎乎的东西,直接就摔了下去。 这一摔,就摔在了那软乎乎的东西上,叶一舟本来就害怕,这一吓,更是尖叫声胡话声什么都骂了出来。 待他稍稍冷静下来,睁了一个眯缝眼,自己正趴着的可不就是他喊了半天的小林子林思乐吗? “殿下!” 萧斐然有些不耐烦道:“又怎么了?女鬼吃了你的腿了吗?” “殿下,找到思乐了!” 萧斐然这才回过头去,绿色的烛光印着林思乐的脸,“他死了?” 像是听见了萧斐然的话,晕过去的林思乐哼哼了两声。 萧斐然一时被气得想要发笑,但此情此景,还是得先憋着,“把他弄醒,我们出去再说!” 听到他们要走,那女鬼的笑声突然变大,“走?留下来陪我吧!” 话音未落,更多的帷幔从四面甩来,鬼影在帷幔间闪动,忽明忽暗。 萧斐然挡在跟前,虽然手上有匕首,但敌暗我明,一把小匕首终是不敌不断甩来的帷幔。 一个不察,萧斐然脚被帷幔缠住,倒掉了起来。 “殿下!” 刚刚弄醒了林思乐的叶一舟见他的太子殿下被掉了起来,吓得眼泪都要落了出来。 萧斐然恨铁不成钢道:“还没死呢!拿蜡烛,给我烧!” “啊?哦哦!” 火舌一碰上这藏书阁不知干燥了多久的帷幔,顿时就将它席卷吞噬,速度之快,让萧斐然还没做好防备就从半空中落了下来,把刚刚转醒的林思乐又送去见了周公。 也让帷幔另一头的陆星桥差点儿被烫了手。 火光照亮了陆星桥的身影,她也装神弄鬼不下去了,从暗处走出来,尴尬的打了个招呼。 “原来是你在这里装神弄鬼吓人!” 陆星桥微扬下巴,将手里的东西摔在萧斐然脚边,“别说得这么大义凛然,我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罢了。” 那摔在萧斐然脚边的是个提线的木偶,木偶做得有个十岁小孩那般大,之前他们用来吓陆星桥的鬼影自然就是这个东西。 自己理亏在先,萧斐然摸了摸鼻子,没有说话。 叶一舟得了萧斐然眼神示意,立马道:“你吓人就吓人,为什么还要出手伤人啊!你瞧瞧,思乐都被伤成什么样了,现在还没醒呢!” “就是,就是!”萧斐然这时候也跟着出声道:“我顶多吓唬你一下,但你伤人就不对了!” 第11章还有一个?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这两人抓着陆星桥伤人这一点,似乎占尽了上风。 为此,叶一舟还抱着还没醒的林思乐,边哭边喊,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人死了呢! 陆星桥两手一摊,无辜道:“这可怪不得我。” 说着,她指着地上的林思乐道:“他是自己撞到架子上晕过去的,至于,他为什么现在没醒嘛...” 她又转头瞥了一眼萧斐然,“可能是你刚刚砸得太重了。” 最后,她总结道:“关我什么事?” “她说的有道理!”叶一舟被说服的点点头。 萧斐然抬手就给了叶一舟脑门儿一个爆栗,“你哪边的?” 陆星桥忍不住笑出声来,“殿下,我这胆量如何?” “哼!”萧斐然闷声道:“要不是这两个蠢货露了马脚,定叫你吓得屁滚尿流。” “略!”陆星桥突然凑近,做了个鬼脸,唬得萧斐然猛然后退。 书架被撞得发出闷响,萧斐然气恼道:“你做什么!” 陆星桥吐了吐舌头,“脸上有些痒,挠挠。殿下你小心些,别又撞出个女鬼来。” “你!陆星桥!你故意的!” 当事人摆着一脸‘我就是故意的怎么样?’的表情,气得萧斐然咬牙切齿。 吵吵闹闹中,叶一舟弱弱的举手道:“殿下,我不想打扰你们打情骂俏,但是,你们没听见什么声音吗?” 没来得及细究叶一舟是怎么觉得他们是在‘打情骂俏’的,说话声停下,空气中那异响就更加清晰的传进了她们耳中。 “咔嚓,咔嚓,咔嚓...” “殿下...” “别吵!” 萧斐然瞪了一眼叶一舟,又将目光投向陆星桥,“你又搞什么鬼?” “我正想要问你呢!”陆星桥不信任的目光在萧斐然和叶一舟身上移动,“说吧,还有几个同伙?” “没了!”叶一舟抢先答道:“就我和思乐,我们都在这儿,那现在这个是谁?” 几人后背纷纷泛上一股子凉意,陆星桥也忍不住默默念叨着:“富强、民主、和谐...” “咔嚓,咔嚓”的咀嚼声似乎越来越近,叶一舟抖着声道:“女鬼...女鬼吃人...” “闭嘴!抗上思乐,我们先离开!” 萧斐然话音还未落下,“滴答”,一滴液体就落在了叶一舟的额头上。 他伸手一摸,鲜红的颜色将他的恐惧推到了顶点。 叶一舟连声都没来得及发,就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喂!”萧斐然拍着叶一舟的脸,“醒醒啊!” 这时,一阵夜风吹来,不仅让他们忍不住一抖,也吹来了某些被忽略的事。 陆星桥嗅了嗅空气里的味道,眉头一紧,猛的抬头,只见房梁上已经被火光照亮了一小片地方。 原来刚刚烧着的帷幔并未完全熄灭,这年久失修,干燥腐朽的木头成了火舌最好的养料。 火势一起,可是不得了! 陆星桥连忙道:“快快快!救火!” 说着,就朝着火势方向跑去,想要将周边的木头移走,阻止火势蔓延。 可奈何房梁已经燃了起来,待它烧尽,这儿也就要塌了! 着急间,陆星桥无意间一瞥,竟然瞥见二楼处有个人影,披头散发,火花一爆,闪烁间,挂着鲜红液体的嘴咧开一笑。 “卧槽!”陆星桥瞬间呆愣当场,这个世界真的有鬼的吗? 忽的,愣神的陆星桥被人猛的从身后一扑,而她刚刚站着的地方,一根房梁砸下,哪儿已经被火舌吞没。 “你想死啊!”萧斐然教训道:“世间死法千千万,烧死最不可取!” 陆星桥还没晃过神来,喃喃道:“我刚刚看见...” 萧斐然打断道:“先别看了,这儿救不了了,先带他们出去!” 陆星桥和萧斐然一人拖着一个,这才出来了,迎面就碰上一大群赶来的同窗和夫子。 原来巡夜的人发现了火光,敲响了警钟,全书院的弟子先生都提着木桶往这边赶。 带头的可不就是樊夫子,他人虽然年纪大了,但眼一点儿也不花,一把就抓住了看见他就想要掉头的陆星桥和萧斐然。 “又是你,怎么哪儿出事都有你啊!” 樊夫子点着陆星桥的脑袋,点得陆星桥直往后倒,“打坏了授课桌案还不够,藏书楼也敢放火了?你还真是青出于蓝啊!” “诶!桌子我打的我认了,但这火可不是我放的!” “不是你是谁!”樊夫子气得吹胡子瞪眼的,“我就看着你鬼鬼祟祟的从里头出来!大半夜你干什么来了!” 陆星桥一把拉过想要悄悄走人的萧斐然,“我不是一个人,还有他!” 又提了提耷拉在她肩上的叶一舟,“还有这个。他肩上还一个!” 樊夫子看向萧斐然,立马就换了张脸,“太子殿下,您不是还病着呢吗?怎么还亲自跑来救火呢?如此亲力亲为,为护书院财产不顾自身安危,实在是北山书院之幸,是我朝之幸!老夫一定禀明院长,禀明陛下,大力嘉奖!” 陆星桥听不下去了,这么明显的偏袒和变脸,她忍不住道:“老头,你学川剧的吧?变脸技术哪家强,北山书院你樊夫子啊!” 樊夫子瞪了一眼陆星桥,“你还敢说!你无故放火,顽劣不堪,我一定禀明院长,禀明陛下,把你赶出去!” “我...” 萧斐然拦下已经开始撸袖子的陆星桥,清咳两声道:“樊夫子,本殿证明,火不是她放的。” 樊夫子疑惑道:“殿下证明?” 萧斐然点了点头,“本殿一直盯着她,她没机会放火。” 樊夫子的目光在萧斐然和陆星桥之间来回转动,“一直在一起?” 陆星桥抱着手,“你那是什么眼神?” 樊夫子稍微收敛了点儿目光,但一出口就道:“多久了?” “什么多久了?”陆星桥翻了个白眼:“就这一晚上!” 樊夫子顿时张大了嘴,而后又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萧斐然觉得樊夫子似乎误会了什么,话锋一转道:“夫子先救火吧!” “无妨!”樊夫子下意识道:“烧光了正好重建!” 说完才反应过来,尬笑了两声,“老夫先去指挥救火,就不打扰太子殿下了。” 第12章谣言是这般产生的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樊夫子走时那个眼神陆星桥没有深究,只是本就被烧毁一半的藏书楼又遭逢一难,这回算是将那粉饰太平的框架也给烧没了。 堂堂北山书院,也不好再放着残破的废墟不再修缮,院长往上头一报,再隐晦的提及着火时太子殿下也在场,于是,皇上大手一挥,划了笔银子归了北山书院用于重建藏书阁。 也算是因祸得福,没人再追究藏书阁怎么起火的,私下里的多翻猜测大抵也没个所以然,最后都归结于钦天监说的此地属火,所以不宜建木吧。 “星桥,星桥,不好了!” 曲音婉慌慌张张跑来,却见陆星桥坐在大太阳下,恍恍惚惚。 待她走近了,陆星桥才看见来人,拍了拍胸口,“怎么了?” “大事不好了!” 陆星桥道:“樊夫子又来找茬儿了?” “哎呀!不是!”曲音婉有些着急道:“书院里都在传那天晚上的事!” “那天晚上?” “你怎么还不明白!就是西苑着火那天!” 陆星桥有些惊讶道:“都知道了!”而后喃喃自语道:“看来我没看错!” 曲音婉简直要急死了,“你怎么还这么冷静?难道都是真的?” 陆星桥认真的点了点头,“之前我还不敢确定,现在我确定!真的不能再真了!”真的有个女鬼! 见陆星桥这么干脆利落的承认下来,曲音婉有些愣神,“竟然...” 陆星桥没在意,只是一拍脑门儿,觉得女鬼这事得找人商量商量,看看是请个法师回来做做法事,驱驱鬼,还是把护国寺的和尚叫来念几个往生咒好! 这般想着,陆星桥没顾上还在发呆的曲音婉,一溜烟就跑走了。 曲音婉呆坐了一会儿,忽然茅塞顿开,福至心灵,眼睛一亮,拿出她的随身小册子,开始奋笔疾书起来。 陆星桥出门走得太急,一个转弯,没个注意,迎面撞上一人。 她自个儿倒是皮糙肉厚,半点事儿没有,被她撞的那个却摔了个四仰八叉的。 姜漫漫捂着额头,抬了抬眼皮,“怎么又是你啊!陆星桥!” “抱歉了,对不住啊!”陆星桥难得的好脾气,将人从地上扶起。 姜漫漫埋怨道:“你走得这么急做什么?后头是有鬼呀?还是前头有季师兄啊?” 陆星桥认真的想了想,就点了点头,有鬼,还就在西苑。 姜漫漫本来见陆星桥点头,本来以为这又是来消遣她的,但突然又灵光一闪,笑道:“季师兄不在前头,太子表哥在前头呀!” 陆星桥却没听懂她话里的调侃,反而还兴致勃勃问道:“你是郡主是吧?” 姜漫漫高傲的扬起下巴,“本朝唯一一位郡主,就是我!” 陆星桥可没空欣赏郡主的骄傲,她开口道:“那你能不能从护国寺找几个和尚来?” 姜漫漫高昂的下巴猛的一低,“你找和尚干什么?” 陆星桥却又道:“和尚不行,找几个道士也许啊!” “和尚?道士?”姜漫漫一脸‘你是不是疯了’的表情,“你要降妖啊还是除魔?” 陆星桥环顾左右,见没有旁人经过,这才神秘又认真的对着姜漫漫道:“我要驱鬼!” “哧——”姜漫漫毫不掩饰的大笑,“哈哈哈哈,看你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还真以为你有多厉害,竟然也讲起鬼神来了!你不如也拜了封诰他爹,去钦天监算了!” 陆星桥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她也不怪姜漫漫不信她,这要不是她亲眼所见,她也不相信这世上还真有女鬼啊! 等姜漫漫笑够了,她倒是给陆星桥指了条明路,“你要找道士和尚什么的进北山书院,我是没办法,但,太子表哥应该能做到。” “他?”陆星桥犹豫了一会儿,但转念一想,萧斐然也算是当事人之一,没准儿他也瞧见了那女鬼,解释起来的难度倒是不大。 于是,陆星桥脚步一转,就找萧斐然去了。 一进萧斐然的院子,陆星桥朝里头喊了两声,无人答话,却能听见屋里有动静。 也没有多想,便推门入桕,室内水汽氤氲,陆星桥心道不好,这怕是遇着那什么名场面了。 一边吐槽着萧斐然穷讲究,青天白日的洗个什么澡,一边小心的想要退出去,只当自己没来过。 只是这才动了动脚,就听见屏风那头什么东西砸在了水面,激起大片水花。 陆星桥还以为萧斐然察觉到有人,这是要来抓她来了,做贼心虚的她一时间倒不知道该怎么狡辩才好。 却在这愣神间,里间水花声落了下去,却不见有人出来。 陆星桥心有疑惑,“萧斐然?” 试着喊了一声,却也无人应声。 “别是出什么事儿了吧?” 陆星桥喃喃着,快步越过屏风,进了里间。 里间却空无一人,窗户紧闭,不像是有人闯进来或是跳窗出去过。 陆星桥正疑惑时,却发现浴桶中泛起了几个气泡。 那浴桶中也不知道装的什么,漆黑一片,闻着倒是透着股淡淡的铁锈味道。 几个气泡泛上来,陆星桥心觉不对,水底下藏着什么,伸手就往水下伸去,抓着个东西就提了上来。 水下的东西一露出水面,就吓了陆星桥一跳。 萧斐然脸色乌青,嘴唇苍白,早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晕过去了。 想来刚刚陆星桥听见的声音就是他掉水里头了。 “真是服了你了!这是沐浴还是自杀啊!” 嘴里嘟囔着,但手里动作倒是迅速,随便扯了外裳就将人裹出了里间,丢在了床上。 看着床上不知生死的萧斐然,陆星桥瞬间觉得头大,这要是被人知道,不会以为是她要谋害太子吧? “虽然你嚣张跋扈了些,但到底同窗,救一命?” 陆星桥拍了拍萧斐然的脸,努力回想着溺水到底该怎么急救。 好一番折腾,也不知道顺序对不对,动作规不规范,但人是确实没有醒来。 “不是吧?”陆星桥无奈扶额道:“难不成少了个步骤你就醒不过来?” 第13章美色误人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本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原则,“不就是人工呼吸吗?”来就来! 深吸一口气,陆星桥俯下身,就在即将靠近时,萧斐然皱了皱眉头,闷哼一声,呛在喉咙里的水全吐到了陆星桥脸上。 陆星桥闭着眼睛,抹了把脸,这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却被人一把推开。 萧斐然活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似的,紧张道:“你做什么?” 陆星桥嘴比脑子快,脱口而出道:“贪图美色啊!” 望着萧斐然那震惊的眼神,陆星桥恨不得一巴掌扇死自己,这可得怎么解释啊? 更惨的是,叶一舟非要在这个时候,一边嚷嚷着:“殿下不好了!出大事了!”一边没有规矩的推开了房门。 望着床上衣裳不整的萧斐然,叶一舟瞬间熄了声,望望萧斐然,又看看陆星桥。 “滚出去!”萧斐然怒道。 叶一舟立马旋风似的就往外跑,“殿下对不起!我什么也没看见!” “你还想呆多久?” 陆星桥有些不乐意道:“怎么说也是我救了你吧,你这是什么语气?” 只是她一眼瞪过去,却瞧见萧斐然慢慢拔开外衣,胸口显露出来。 陆星桥忽然觉得鼻腔有些发热,似乎有可疑液体要流出来了。 她连忙别开眼,捂着鼻子,夺门而出。 站在院子里,一边给自己扇扇风,一边喃喃着:“看着身无二两肉的样子,倒是深藏不露嘛!” 刚刚跑得倒是快,可这会儿却又暗暗后悔自己跑什么! 鬼鬼祟祟的想要趴个小窗户,看一眼美景。 可惜,萧斐然动作奇快,窗檐还没扒上,他人就从屋里走了出来。 “衣服怎么穿得这么快!”陆星桥无不遗憾道。 “你说什么?” 陆星桥连连摇头,“没什么,没什么。” 萧斐然想着刚刚的情景确实有些尴尬,干咳了一声,“你来干什么的?” 陆星桥一拍脑袋,“哎呦!我差点儿就忘了!我见鬼了!” 萧斐然上下看了她一眼,“我看你像鬼,色鬼!” “我是说真的!” 陆星桥怕萧斐然不相信,手舞足蹈的将那晚在西苑火光中瞧见的鬼影一股脑儿的全吐了出来。 “你信我!我眼力百米外可穿杨!绝对没有瞧错!” 陆星桥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萧斐然也皱起了眉头,“那晚确实有些古怪,不过,也不排除有人故意吓唬我们!” “谁跟你似的这么无聊?” “你不无聊来找我做什么?” 萧斐然转身就要走,陆星桥连忙将人拉住,赔着笑脸道:“我错了,错了,殿下。” 萧斐然这才停住脚步,“你陆女侠不仅要管人,这会儿是连鬼也要管了?” “我哪儿管得了啊。”陆星桥讨好道:“这关键时候不还是要靠殿下你吗?” “你到底要干什么?直说行不行?” “我就想你找两个道士法师和尚什么的,来开开坛念念经做做法。” 末了,陆星桥还补充道:“最好是护国寺的,功德无量些,法力高深些的,最好快些!” “原来你打着这个主意!”萧斐然似笑非笑道:“你这是怕女鬼半夜敲你门,抓你脚腕子呢?” 陆星桥直了直腰板儿:“我这是为了书院,为了大家着想!” “得了吧!” “说这么多你是不是不行?”陆星桥翻了个白眼道:“看来你也就在书院里作威作福了,出了书院,啥也不是!” “谁说我不行!”萧斐然恼道:“我瞧着就是你胆小无能!还不知道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这才怕鬼上门呢!” “你!” 萧斐然见陆星桥说不过自己,有些得意道:“再说了,西苑那边都烧得差不多了,就算是鬼,也死第二回了吧?早就灰飞烟灭了,用得着你担心!” “说得跟你不怕似的!”陆星桥白了一眼:“晚上西苑再走一趟,敢不敢?” “这有什么不敢的!去就去!” 两人互相嗤了声,不欢而散。 曲音婉还没进陆星桥的屋子,就被外头散落的树枝给绊了一脚,“哎呀!怎么枝桠落在这儿了?” 屋里陆星桥抬了抬眼,答道:“我折的。”复又低头摆弄手里的玩意儿。 曲音婉走进一看,才看清陆星桥手里削着把小木剑,只有手指长短。 除了手里这个没完成的,桌上已经整整齐齐的摆了十几个。 曲音婉随手拿起一个,仔细瞧了瞧,小木剑做得并不精细,反而粗糙得很,只有个大致的形状,并没有打磨过,还有些扎人。 “你削这个做什么?” 陆星桥简单道:“辟邪!” “辟邪?”曲音婉有些不解:“你冲撞了什么吗?” 陆星桥也不瞒她:“西苑那藏书阁里有个女鬼,我今晚要再去会会她!” “啊!这...” 陆星桥想着果然是被吓着了,她应该说得再隐晦些的,正想要开口安抚两句,结果一抬头,就瞧见曲音婉闪闪发光的眼睛。 “真的吗?”曲音婉难掩激动,“那我能跟着你去看看吗?” 陆星桥抬手贴在曲音婉额头上,“不烧啊?怎么人傻了?我没和你开玩笑,那儿确实有些怪异!” 没想到说完曲音婉却更兴奋了,“能带我去吗?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陆星桥见她这么有兴趣,有些好奇起来,“怎么这么有兴趣?你不怕?” 曲音婉摇了摇头,后又想起什么,从怀里拿出她随身携带的小册子,提笔就写起来。 一边写着一边喃喃道:“北山书院诡异风云,夜半歌声,到底是诡异事件还是有心人从中作梗,真相就在今晚!” 陆星桥抽了抽嘴角,可算是明白她为什么这么有兴趣了。 看了看兴致勃勃的曲音婉,又看了看手里的木头片子,“不行,这瞧着不太够,我得砍两颗桃树回来!” 直到晚上要出发时,曲音婉抱着一尺多长的桃木剑,腰上还挂了一圈的小木剑,脖子上还挂了一串陆星桥去厨房顺来的大蒜,小心翼翼的跟在同样装备的陆星桥身后。 第14章捉鬼小分队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星桥,我们为什么要带大蒜呀?” 陆星桥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鬼都爱干净,你拿大蒜一熏她就不敢靠近了!” 曲音婉觉得陆星桥说的十分有道理,连忙在手札上记下这一驱鬼利器! 去西苑路上无聊,陆星桥想起什么,问道:“珍珠没事吧?” 曲音婉答道:“我已经将晚饭放到她屋里了,也不知道怎么摔的,竟是摔折了腿,得好好养着呢!” “许是那晚救火时太过慌乱了。”陆星桥奇怪道:“怎么不回家休养着?” 曲音婉将自己打听来的消息说与陆星桥道:“几位学监商量着要给珍珠颁个‘舍身救火,书院典范’的名头,再风风光光将珍珠送回家养着。” 陆星桥‘呵呵’一声,“这是怕珍珠他爹恼火自家宝贝闺女受伤,以后不大方捐钱了吧!” 曲音婉一副大家都懂的表情,“听说西苑烧了的藏书阁,还得珍珠她爹爹帮帮忙。” “我就知道。”陆星桥撇了撇嘴。 行至西苑,那藏书楼历经两次火焚,模样越发的恐怖。 一片废墟前倒是热闹,陆星桥远远就听见姜漫漫的声音。 她眉头一皱,看了萧斐然一眼:“你把叶一舟和林思乐带着我能理解,你带她来做什么?” 姜漫漫双手一叉腰,不满道:“本郡主怎么就不能来了?再说了,本郡主愿意去哪儿就去哪儿,关你什么事!” 陆星桥看向萧斐然,“你确定?” 萧斐然对这表妹也有些没办法,摇了摇头,“她想跟就跟着吧,省得她回头去告状。” 这时,林思乐捂着肚子,弱弱的举了个手:“殿下,陆女侠,我能不能不去?” “病号留这望风,万一要是有人来了,告诉我们。” 萧斐然这么一说,林思乐如蒙大赦,举手发誓自己一定做一个最出色的望风人,绝对不让一人靠近这藏书楼。 藏书楼比上次更破了,叶一舟捂着鼻子,不情不愿的走着,他不是没申请过和林思乐一块儿望风,只是才起了个话头,便被他家殿下无情的驳回了。 他只能跟在萧斐然身后,嘴里小声嘟囔着:“这不是没事找事干吗!” 他看向同样跟在陆星桥身后的曲音婉,刚刚没看清她的装扮,这会儿瞧了个清楚,忍不住笑起来道:“你这身上挂的是什么?桃木剑?还有那脖子上的是大蒜吗?这是抓鬼还是做菜?” 曲音婉白了他一眼,“你懂什么!倒是你们,难不成就没有准备些辟邪驱鬼的玩意儿?” “噗呲!”叶一舟嗤笑道:“我们有殿下一身真龙之气护着,哪里需要这些东西!” 萧斐然轻咳了一声,“小点声!” 陆星桥也对着曲音婉道:“别管他们。” 藏书楼里已经被烧得破败不堪,时不时还要砸下几片砖瓦烁粒,几人观望了一会儿,默契的不打算往里头走了。 这要是不小心被砸了一下,可就真的要去见鬼了。 几人绕着藏书楼,绕了了一圈,什么异常也没有发现。 陆星桥有些奇怪道:“难不成我那天真的眼花了?” 曲音婉却拉了拉陆星桥的衣袖,“星桥,我怎么瞧着那边亮着光呢?” 陆星桥顺着曲音婉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到几点星星点点的亮光。 走进了才发现原来是火光,叶一舟撇了撇嘴道:“樊夫子这火灭得也忒不走心了,怎么还留着火种,也不怕再烧起来。” “灭了灭了。”陆星桥主动动起手来,“用火安全,人人有责!” 忙了半宿,什么新鲜事儿也没有,姜漫漫无聊极了,后悔自己竟然跟来,打了个哈欠道:“都怪你们胡言乱语,害得本郡主少睡了个把时辰,折损了美貌你们一个个怎么赔得起!” “不爱来你就回去啊!”陆星桥翻了个白眼,“又不是我求着你来了,还不是你死乞白赖非要跟来!” “你!” 眼看又要吵起来,这时,远处传来一声又一声的咚咚声。 姜漫漫瞬间熄火,躲到了萧斐然身后,“表哥,是不是有什么声音?” 咚咚声隔得有些远,听不真切,陆星桥和萧斐然对视一眼,两人异口同声道:“去看看!” 姜漫漫这会儿哪里还敢乱跑,拉着萧斐然的衣袖,也不再多话。 离得越近,咚咚声就越是清晰,叶一舟有些害怕起来,“不会真的还有女鬼吧?” 咚咚声突然戛然而止,众人也不敢大意,立刻警惕起来。 陆星桥看着面前不远处的屋子,皱眉道:“这儿是哪?” 曲音婉连忙解释道:“似乎是听说书院打算将伙房移到西苑来,想来这就是新的伙房吧!不过,好像还没正式生火呢,只有当天没用完的瓜果蔬菜被放到了这儿。” “你的意思是这儿不该有人?” 曲音婉点了点头。 这时,咚咚声又响了起来,把外头的人吓了一跳,叶一舟不敢去扯萧斐然和陆星桥的袖子,下意识的就拉上了曲音婉的手。 陆星桥看向萧斐然,“进去瞧瞧?” “当然!”萧斐然撑着面子道:“里面没人没准儿是只耗子呢!” “殿...殿下,别冲动!” 姜漫漫这回赞同叶一舟,“表哥,我觉得我们应该回去找人!” 可陆星桥和萧斐然根本没听他们的,抬脚就往里头走。 曲音婉立马跟上,叶一舟被扯得一个趔趄,埋怨道:“你干嘛?你也要跟着去?” 曲音婉立刻点头,“当然了!” 瞧见叶一舟一脸怂样,曲音婉还大发慈悲的将那些指头长短的桃木剑丢给了他。 姜漫漫瞥了一眼叶一舟,还是觉得跟着太子表哥安全些。 叶一舟两指捻着那桃木剑,也认命的跟了上去。 新伙房也大得很,陆星桥思量着,这伙房瞧着应该是新建的,怎么就闹鬼了? 她抬手想要推开伙房的门,手碰到门框,顿住,看了一眼萧斐然,瞧他倒是半点的有用的武器也没有,不禁道:“要不你先找个趁手的咱们再进去?” 第15章抓着了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萧斐然冷然道:“不必!” 说完,先一步将门推开。 门一开,里面的咚咚声正好停止了,众人秉着呼吸往里走。 这新伙房还未曾开过火,里头确实如曲音婉所说的,堆了不少的杂物。 唯一的光亮就只有从窗外透进来的一点月光。 陆星桥已经将她特制的桃木剑提在手上,萧斐然嘴里说着不害怕,但手还是紧张的往袖子里伸。 咀嚼声在静谧空旷中响起,陆星桥皱眉道:“别吃了。” 姜漫漫也埋怨道:“就是,谁啊,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吃。” 萧斐然瞪向叶一舟,叶一舟连忙举手表示自己什么也没碰。 众人面面相觑时,曲音婉突然瞪大了眼睛,伸手指着前方,“那是什么?” 大伙儿转头看去,陆星桥仔细盯了一会儿,才发现那角落里有个黑影在动。 咀嚼声也是从那儿发出来的,众人顿时不敢出声,姜漫漫和叶一舟早就腿软了。 陆星桥也有些手抖,但还是壮着胆子想要过去看看。 越是靠近,就越发看清那黑影是个人形,还是个长发女子的模样。 这不禁让陆星桥想起来在藏书阁火中瞧见的那个。 陆星桥水中的桃木剑慢慢举在了胸前,萧斐然放在袖子里的手也越发紧张,嘴里还一个劲儿的碎碎念,念的什么大概只有他自己知道。 本来一切都并未被那黑影察觉,只是这时,陆星桥脚下不知道踩着了什么东西,清脆的咯吱声响起。 完了。陆星桥心里就这一个念头。 果然,那黑影听见声响,转过头来,半边的脸露了出来,正好被月光照着。 只见那漆黑的一张脸上,是一张夸张又血红的大嘴。 这血腥模样,又联想到刚刚的咀嚼声,不难想象这黑影刚刚吃的是什么。 身后,叶一舟和姜漫漫已经忍不住尖叫起来,那黑影发现了他们,张牙舞爪就要扑过来。 萧斐然眼急手快,一直藏在袖子中的手也终于伸了出来,还带出张黄符来。 萧斐然一张符就往那女鬼头上贴去,一手又赶紧拽着陆星桥往回跑。 “你还准备了这手?” “护国寺了空大师开过光的!保准什么鬼都魂飞魄散!” 萧斐然一边说着一边回头看了一眼,可他信誓旦旦说魂飞魄散的女鬼正一把摘下黄符,捏成一团,随手就给丢了。 陆星桥没忍住,笑道:“开过光?魂飞魄散?” 萧斐然面上有些挂不住,“你行你上!” 陆星桥还真打算上,举着她的桃木剑,就往女鬼那打去。 女鬼一个弯腰,躲过了桃木剑,倒是陆星桥自己被这尺寸实在不合常理的桃木剑带得一个趔趄。 等她站稳了,就看见那女鬼已经逃走。 “哪里走!” 陆星桥转身就要追上去,可脚底下不知绊着了什么,这回终于是摔了个大跟头,还把过来帮忙的萧斐然也一并扯倒了,连带着伙房里霹雳啪啦的响了一片,也不知道砸碎了些什么。 陆星桥摸摸头爬起身,见那女鬼不知怎么的也摔倒在地上,连忙转头对曲音婉道:“快,把门给我堵了!” 曲音婉赶忙将纸笔收了起来,尽职尽责堵门去了,还顺便将哆哆嗦嗦不成样的叶一舟也一并带走了。 陆星桥一个飞扑上去,自认为十分帅气的将桃木剑架在了女鬼脖子上,被无数鬼神电视剧荼毒过的她,上头道:“妖魔鬼怪快离开!” 说完就觉得不对,正搜罗着想要换一句超酷的台词,就看见萧斐然手里拿着什么东西,一路牵引着过来了。 走进了,陆星桥才发现萧斐然手里的东西是绷带,正想问呢,就看见绷带的另一头与她抓着的女鬼连在一处。 “莫不是个木乃伊?”陆星桥喃喃道。 “说的什么鬼话!”萧斐然白了她一眼,“这肯定是个人!” “人?”陆星桥火了,“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在这儿装神弄鬼!” 那女鬼抬起头来,拨开自己慌乱中散开的头发,露出一张泪水涟涟的脸来,惨兮兮的对着陆星桥道:“是我呀!” 那一张脸黑的黑,红的红,再被泪水这么一打,糊得陆星桥看了好久才认出来,惊讶道:“珍珠?!” 万珍珠抽泣着,刚刚那一摔,真是疼死她了。 曲音婉用手帕小心的给她把脸给擦干净,陆星桥开口道:“所以说,上次藏书阁我瞧见的也是你?” 万珍珠点了点头,“我还和你打招呼来着。” 姜漫漫这会儿又恢复了气势,数落道:“偷吃就偷吃,你装神弄鬼干什么?” 万珍珠可怜巴巴道:“我就是饿了,你们吓我做什么?” “你还恶人先告状?”姜漫漫不满道。 叶一舟出声道:“腿都摔断了还不忘偷吃,在下佩服佩服。” “不敢当不敢当。”万珍珠破涕为笑道:“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吃好吃的都是我的毕生事业!” 陆星桥扶额,“别笑了小傻子,人家不是在夸你!腿没事吧?走了走了回去了。” 萧斐然拿着从万珍珠那缴获的烤番薯,真心夸道:“该说不说,这番薯烤得不错。” 曲音婉好奇道:“烤番薯?这儿又没火?你怎么烤的?” 万珍珠无不骄傲道:“我见外头还剩了好多木头,正好烤番薯!” 陆星桥瞪大了眼睛,“你还在外头生火了?” 想起那个被她扑灭的火星,陆星桥试探道:“就生了一处吧?” 万珍珠摇了摇头,“不止呢!我烤了番薯、土豆、苞米好多好多呢!” “珍珠啊!”陆星桥难过道:“你烤完把火灭了吗?” 万珍珠有些茫然,“还需要灭火的吗?” 陆星桥有些认命的朝藏书阁那片废墟看去,果然,入目中一簇火光已经升起。 万珍珠惊讶道:“呀!怎么藏书阁那又着火了!” 众人看向她,心中腹诽道:“还不是因为你!” “别说了!”陆星桥经过上次的教训,赶忙道:“快走!等会儿又是有嘴说不清!” 萧斐然倒是气定神闲,“无妨,思乐望风呢,说明樊夫子还没来。” 第16章抓了个正着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萧斐然话音刚落,就听见樊夫子气急败坏的声音,“是谁又在放火!” 陆星桥白了萧斐然一眼,“林思乐果然和你一样不靠谱!快走!” 这一慌张,本来就行动不便的万珍珠情急之下竟是一点儿也走不动了,傻傻的坐在那儿,着急的看着陆星桥。 “星桥帮帮我。” 陆星桥让万珍珠搭着她,“走走走,有没有后门什么的?” 万珍珠这几日夜夜在新伙房偷吃,这地形也算是摸得烂熟于心了,手指着个方向,道:“那有个偏门。” 陆星桥眼睛一亮,连忙往偏门走。 可当萧斐然打开偏门,樊夫子那张大脸赫然出现在他们眼前,生生吓得萧斐然以为自己打开了什么不得了的异世界通道。 “哐!” 陆星桥一脚踹关了门,怒道:“愣着干什么!跑啊!” 门外传来樊夫子气急败坏的声音:“陆星桥!又是你!” 狡猾的狐狸到底是没躲过老猎手,几人还是被樊夫子逮了个正着。 樊夫子指着只剩下灰烬的藏书阁,颤抖着声音,“说说,说说!这破楼子到底是怎么惹着你了?你烧它一遍还不够?还要再来一回?我现在怀疑,这藏书阁的第一场大火,是不是也是你这个煞星干的!” “乱扣什么屎盆子,那时候我还在朔北呢。”陆星桥不算小声的嘟囔着。 “你!”樊夫子气得差点儿喘不上来气。 看着那煞星他怕自己今晚就要嗝屁,转过头去,看着站得笔直一点儿也不心虚的太子殿下,像是今晚的事与他一点儿关系也没有,倒像是来旁听庭审的! 对着陆星桥还能教训两句,对着这位,樊夫子之能自己生闷气,气得胡子都要竖起来了。 眼不见为净,可这哪几个是好招惹的主? 边上抱着手,皱着眉,抱怨自己衣裙脏了的伏霞郡主,得,这个也是说不得的主。 樊夫子眉头紧皱,一个一个的点过去,瞧见那站又站不稳,最后干脆一屁股坐地上的万珍珠。 “你怎么也在这儿?是不是她们把你拖来的?” 樊夫子找到了由头,训道:“你们有没有人性?万珍珠腿都断了,你们还把她参合进来?!” 陆星桥简直想要举双手诉冤枉,但想了想,还是闭了嘴,什么也没说。 见原本牙尖嘴利的陆星桥不反驳了,更是越说越起劲,大有把北山书院近几年出的事,坏的东西通通都算在陆星桥的头上。 万珍珠见陆星桥被樊夫子教训,知道今晚是自己惹的祸,连忙举手,出声道:“樊夫子!不关星桥的事!是我!今晚的事都是我惹出来的!你要怪就怪我吧!” 接着,万珍珠一点一点将自己是怎么饿得慌,怎么找到这地方都一笔带过。 倒是在述说自己烤番薯的时候,万珍珠说的无不详细,说得人食指大动,恨不得趁着废墟现下还没灭的一点儿火种赶紧也烤一个。 樊夫子嘴角抽了抽,掩饰的抚了抚胡子,才不至于让口水流出来。 “行了行了!既然都是你干的,明日让你父亲来一趟!” 万珍珠连连点头。 本来到这儿也就该散了,可这时,一人脚步不急不慢缓缓往这边走来。 姜漫漫一眼就认出来那是季礼,连忙整理衣裙,调整站姿,温温软软的超着季礼笑。 明明季礼身后跟着不少的同窗,但显然,姜漫漫只能瞧见那一个。 季礼恭恭敬敬的对着樊夫子行了一礼,板板正正开口道:“新伙房被砸了。” “什么?!”樊夫子要跳起脚来:“你们还砸了伙房?” 万珍珠赶忙举手道:“我来赔我来赔!” 季礼继续道:“其他的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 “只是什么?”樊夫子听见万珍珠会赔偿,心里的火气已经消了大半了,“还有哪儿被砸的,你一并说出来。” 季礼道:“放在伙房中,用于三日后端午佳节的红鸡蛋也被砸了。” 樊夫子听到着,又有些坐不住了,“三日后陛下亲临主持端午佳节!现在被你们搞砸了!你让老夫怎么办!” 陆星桥撇了撇嘴,“不就是鸡蛋吗?这都不用珍珠来赔,我赔你就好了。” 季礼不赞同的看了陆星桥一眼,“祭祀之物要的是心诚,各位犯了错,就这样轻飘飘带过,这是仗着万姑娘的家财,所以有持无恐?” “那你要怎么样?” 季礼转头又对着樊夫子道:“既然东西被她们砸坏了,就让她们亲手制作补上,既长了记性,也不耽搁佳节祭祀,夫子觉得如何?” 樊夫子对季礼实在是不能再满意了,想这样守礼又乖巧的学生,实在是太难得了! “好!就照你说的办!”樊夫子拍了板,又装模作样的问她们几个,“你们有什么异议?” “没...唔...” 陆星桥刚想要开口应下,就被萧斐然捂住了嘴,萧斐然开口道:“有!祭祀可需要三千个红鸡蛋,只有三日怎么做得完!” 太子殿下一开口,樊夫子权衡了一会儿,这要是没有旁人在场,他也就免了太子殿下的罚了。 可这会儿季礼在这儿,刚刚他又已经拍板定下了,这会儿要是因为太子殿下反悔,怕是要在这个尊师重道的好学生季礼面前丢了面子啊! 正不知道怎么开口,季礼就回道:“厨娘们不出三日就可以做出,太子殿下缘何做不出?” “你...” 季礼接着道:“既然是犯了错,就应该认识到错误,能弥补的自然要想办法补救,怎可还未行动,就商量着如何轻松些。那这样就不是真的认识到自己的错了。” 姜漫漫闪着星星眼,“季师兄说的对!我认错!我们一定会好好完成的!” 季礼看向姜漫漫,点了点头。 虽然什么话也没说,但陆星桥感觉姜漫漫就因为这一眼已经要幸福的晕过去了! 这个季礼还真是不辜负他的好名字,一口一口守礼知耻,陆星桥这种没文化的小学渣简直被怼得无话可说,更不要说她们这边还有一个季礼的小迷妹。 胜负根本毫无悬念,她们这三日内就注定与鸡蛋为伍了。 第17章与蛋为伍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西苑新的伙房被重新收拾了出来,陆星桥坐在长桌后,生生要被眼前五筐鸡蛋给淹没了。 但也没法子,认命的一个一个给鸡蛋染上鲜红的颜色。 转头看看萧斐然,出乎意料的,萧斐然倒也是老老实实的,虽然笨手笨脚的,时不时要砸碎几个,但堂堂太子殿下也算是亲力亲为了。 但姜漫漫就没有她表哥这般的悟性了,人家拿着美人镜,左瞧瞧,右看看,如临水照花,自我欣赏得不亦乐乎。 陆星桥看了看面前堆积如山的鸡蛋,“别照了,在季礼面前你不是满口答应吗?这会儿不怕你季师兄来检查?” 一听到季礼,姜漫漫就激动起来,兴奋的往外张望,“季师兄要来了吗?哪儿呢?” 陆星桥撇了撇嘴,倒是萧斐然毫不留情的一个鸡蛋滚在姜漫漫面前,“季礼没有,鸡蛋一大堆,赶紧给我干!” 姜漫漫嘟了嘟嘴,两手各出了一根手指掂量着面前的鸡蛋,又看看了那染色的红米曲,嘟囔道:“人家新做的蔻丹会染坏的!” “就你那蔻丹我还觉得是糟蹋了这鸡蛋呢!废话少说!” 姜漫漫瞪着她太子表哥龇了龇牙,但萧斐然像是转了性,一心在红鸡蛋上,半点也不理她。 姜漫漫自讨了个没趣儿,也只好去欺负欺负鸡蛋了。 陆星桥趁没人注意她,悄悄的靠近姜漫漫,好奇的问道:“你就那么喜欢季礼?” 姜漫漫白了陆星桥一眼,又一脸向往状道:“季师兄温柔亲切,翩翩公子,最最关键的还长得那么好看!简直迷死人了!” 陆星桥瞥了一眼认真涂鸡蛋的萧斐然,又道:“长得好看的你就这么喜欢,那箫...那你太子表哥长得也不赖啊,怎么的看着你不太待见他呢?” 姜漫漫涂好一个,正用手帕一根根手指擦拭着,听见这话,一帕子丢到陆星桥身上,“想什么呢!走开走开!” 见陆星桥移走了,姜漫漫也抬头看了眼萧斐然,是挺英俊潇洒的,但是... 姜漫漫撇着嘴摇了摇头,脑子里自动冒出了他小时候病恹恹冒着鼻涕泡的样子,那画面太美,她不想看。 这时,伙房门被人小心翼翼的推开,贼兮兮的探进来一个脑袋。 脑袋朝里头张望了一会儿,瞅见了目标,立马跑过去,一把抱住了萧斐然的大腿。 “殿下,殿下!” 萧斐然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头,踹了踹林思乐抱着他的手,但这人跟个橡皮糖似的,到底是没有踹开。 “林思乐,我让你去望风,你倒是把樊夫子给我望来了?” 林思乐一把鼻涕一把泪,“殿下你听我解释!” 边上的叶一舟起身,一把就揪着林思乐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来来来,思乐你和我解释解释,樊夫子都来了你给我跑哪儿去了?” “一舟兄别激动!” 林思乐转头想要寻求帮助,结果却看见一个个揉手腕的揉手腕,握拳头的握拳头,实在是太吓人了。 他立马就招了,“樊夫子简直神出鬼没的,等我瞧见他的时候,他已经在跟前朝着你们那去了。” 说到这,他清楚的听见不知道是谁的手发出来“卡擦”一声,吓得他连口水都不敢吞了,飞快道:“我想着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殿下肯定不希望咱们全军覆没,我留着,等殿下用得着的地方必定义不容辞!” 叶一舟拎起拳头,“你这贪生怕死,脚底抹油的还好意思说?” 萧斐然默许了,等着叶一舟将林思乐揍了一顿后,才慢悠悠道:“好了,思乐想得对!这会儿正需要帮忙呢,来得正好。” 林思乐捂着被打疼的伤口,好在叶一舟还知道打人不打脸,没往他脸上招呼去。 做了没一会儿,姜漫漫就又受不了了,她甩了甩有些酸疼的手,抱怨道:“就咱们七个人得弄到什么时候啊?” 默默做事的曲音婉闻言纠正道:“是六个,还有一个是添乱的。” “添乱的?”姜漫漫站起身,扫眼一看,一下就揪出了那个添乱的。 “万珍珠!” 姜漫漫不顾形象的大吼一声,“你在干什么!” 这一下大家伙儿全都看了过来,陆星桥还以为姜漫漫又要欺负人,“吼什么?又欺负我们家珍珠是不是?” 姜漫漫气得叉腰,“你自己过来瞧瞧她都干了什么!” 陆星桥一看万珍珠就明白了,这家伙嘴角还粘着蛋黄,脚下的鸡蛋壳都埋到脚腕了! “珍珠你别吃了。”陆星桥有些无奈道:“真不知道是该说你身残志坚还是死不悔改好。” 万珍珠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但她找补道:“我这是不小心染坏了,所以我才吃的,不要浪费嘛,嘻嘻!” 陆星桥无奈扶额,你这是故意染坏的吧! “染的还没有你吃得多,放过那些鸡蛋吧,都快要被你吃没了。” 万珍珠歉意的笑了笑,不好意思道:“对不起呀,一下没忍住,要是鸡蛋不够的话我再叫我爹运个几车来,没关系的!” “别!” 大伙儿异口同声,从来没有过如此默契的她们,都对这鸡蛋有了阴影。 陆星桥哀怨道:“放过你爹,放过鸡蛋,放过我们吧!” 最后,在陆星桥的监督下,终于从万珍珠的口中拯救下了那些个红鸡蛋。 涂完五筐鸡蛋,大伙儿都累得手直打颤,但总是是涂完了。 在季礼来检查的时候,除了迷妹姜漫漫,其他人都挺直了腰板儿,想要硬气一回。 却不想被季礼一句话就破了功,“今日的任务就算完成了,明日还请各位继续努力。” “等等!”陆星桥叫住季礼,“明儿还有?” 季礼点头,“自然,难不成各位觉得这儿就有三千个?不过季某见各位知错就改的样子,继续努力,定能在端午祭祀前补足三千。” 季礼走了,却留下了一群因为他的话而僵硬石化的人儿。 也就只有姜漫漫还是满心欢喜又不舍,直到瞧不见季礼的身影了,才乐呵呵的问道:“刚刚季师兄是不是夸我了?” 陆星桥叹了口气,拍拍姜漫漫的肩膀,“他说‘继续努力,我看好你哦’!” 第18章大仇得报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一想到明日还要继续给鸡蛋染色,陆星桥就觉得自己手指打颤。 “不行,不能这么下去,得想个办法!” 她眼珠子转了转,扯了扯萧斐然,问道:“昨天那张驱鬼符哪儿来的?出去过?” 萧斐然瞥了她一眼,嘴角翘了起来,“怎么?想出去啊?” 想出去?当然想了! 这个想法从陆星桥来北山书院的第一天就没消失过! 等其他人打着哈欠回去休息了,陆星桥拉着萧斐然,“你有办法出去?” “当然!”萧斐然道:“你求我呀!” “我求你姥姥个腿!” 陆星桥一脚飞踹过去,萧斐然闷哼一声。 陆星桥也没想到能踢得这么准,这萧斐然竟然没有闪开,心里有些发虚,但嘴上还是要说:“谁让你乱说话的!赶紧的,带路!” 萧斐然揉了揉受伤的地方,喃喃道:“看在你救过本殿下一命的份上,不与你计较!” 萧斐然在前头带路,陆星桥已经对北山书院的地形熟悉了,这会儿越走越觉得有些熟悉,等到在围墙下站定了,陆星桥才想起来。 她说怎么这么熟悉呢! 进书院第一天就是在这儿被那小人暗算,摔了个狗啃泥! 记忆又涌了上来,陆星桥审视的看向萧斐然,见他这会儿围着棵老树。 陆星桥走进一看,正好瞧见他两手环抱住老树的树干,稍稍一用力,树干便分离开来,里头赫然是被掏空了,成了个树洞! 这棵看似平平无奇的老树,本来以为它只是树龄大了,营养不良了,所以枯蔫蔫的,却没想到原来是被人掏空了树干! 那树洞大小藏下一个人都不成问题,陆星桥定睛去瞧,今夜月光不明朗,只瞧了个漆黑一团。 萧斐然倒是熟门熟路,伸手就进树洞里摸索,扒拉两下,估计是找着了,手一拽,就拽出了个又高又瘦的长条来。 原来是个梯子! 陆星桥心里有了个猜测,看向萧斐然的目光越发深邃。 但萧斐然一点儿也没察觉到陆星桥的心思,他麻利的将梯子搬到了墙根处,还没等陆星桥发问,他便自己开始解释起来。 “一般心怀不轨的人进出这北山书院大抵都想着要么爬墙,要么轻功,肯定都是身着异服,鬼鬼祟祟!” “可我就不一样了!用着梯子,慢慢悠悠的爬上去,不慌不忙,这就叫反其道而行之!” 陆星桥冷笑一声,道:“你今儿和我说了这个,不怕我传出去,明儿书院里就长梯林立,到时只怕你这个就不好用了。” 萧斐然像是早知道陆星桥会这么想,还得意的笑了一声,“我既然敢让你知晓,那就不怕传出去,也不怕她们模仿,你以为外头的禁军都是傻的?” “不傻能眼睁睁看着你爬梯子出去?”陆星桥反问。 萧斐然嗤笑道:“模仿本殿下爬梯子谁都可以,但你以为谁都长着我这张英俊潇洒的脸吗?外头的禁军早就和我混熟了,我谁不认识,他们谁又不认识。” 似乎为了显示自己的特殊,萧斐然又道:“你要是不信的话,那你就爬上去瞧瞧,信不信立马就会被人踹下来?” 陆星桥笑了笑,“别呀,我当然信!还是太子殿下请吧!” “你就跟在我身后。”萧斐然说着就爬上了梯子,还不忘碎碎念叨,“这可是我第一次带人出去,你可记得本殿下的好...啊!” 话还没说完,脚下的梯子就一阵摇晃,然后朝一边倒下去,攀在上头的萧斐然眼睁睁看着自己随着梯子倒下,以及陆星桥笑得无比灿烂的笑容。 萧斐然摔了一个狗啃泥,本应该气急败坏,大怒质问陆星桥干的什么事儿! 但这会儿他还有些发愣,因为他竟然会觉得刚刚陆星桥笑起来还挺可爱的。 昏了头了,昏了头了,他一定是被摔坏了! 陆星桥抱着手,走到萧斐然面前,像第一次那样,混不吝的吹了个口哨,“朋友,禁止高空抛物你知不知道?”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话,还有这仿佛事件重演一样的感觉,萧斐然也总算在记忆里找到了这一段,“是你!” “想起来啦?”陆星桥咬牙切齿道:“阴了我就想跑,害我找了这么久,可总算找着你了,太子殿下。” 看着陆星桥摩拳擦掌的模样,萧斐然立马翻身坐起,率先认错道:“摔也摔了,打就不必了吧!咱们这算是扯平了吧?” “谁和你扯平!”陆星桥瞪了他一眼,道:“我早就说过,等我找到那个小人,我就揍得他芝麻开花节节高!” 虽然听着有点怪,但显然这个时候并不是一个纠结用词准确的时候,眼看自己真要挨顿打了,萧斐然心里后悔,怎么的就把梯子这事儿告诉了陆星桥呢? 情急之下,萧斐然指着墙外道:“你不是还要出去吗?是不是想要逛逛京城?是不是还需要我带路?我还可以打点一切!我很有用的!” 萧斐然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反正最后陆星桥的拳头到底没有挥过来,让他悄悄松了口气,擦了擦冷汗。 陆星桥居高临下的睨了他一眼,“那还不带路?” 这回有了萧斐然在,果然如他说的,翻过墙头只是被禁军瞧了一眼,而后便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许了他们翻出北山书院。 陆星桥看了看萧斐然,重点瞧了瞧萧斐然的脸,看得萧斐然心里发毛,却又暗暗兴奋,这是不是瞧上了他英俊潇洒的脸庞,要抢回去做压寨夫人? “你看我干什么?” “挺好用的。” “???” 陆星桥突然没头没尾的来了一句:“以后我罩着你啊!” 萧斐然心中还是一连串的问号,为什么突然就要罩着他?难不成真的要走上压寨夫人的路了? 他不知道的是,陆星桥心里想的却是,这么好用的一张通行令牌,自然要早早拿下。 至于罩着他那只是顺便,有哪个老大是不罩着自己的小弟的? 第19章药店买染料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这还是陆星桥头一回逛着京城的街巷,看着京城的夜景。 刚刚的那点儿不愉快这会儿全都被抛到了脑后。 大周没有设宵禁,是以晚上倒是比白日里还要热闹几分,风景也更加不同。 陆星桥从商贩之中穿过,只是轻轻瞥了一眼,却并没有多大兴趣的模样。 萧斐然大气一回,道:“喜欢什么不用客气!本公子都请了!” 陆星桥白了他一眼,心道这小子上赶着付钱,还是很有做小弟的自觉的! 想到这儿,她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先去办点儿正事。这儿哪有卖染料的?” “染料?”萧斐然眸子转了转,有些明了,“你想要染鸡蛋?” “还不算笨嘛!”陆星桥撇了撇嘴道:“用染料成批成批的染,总好过一个一个的涂吧!” 萧斐然脸上闪过一丝为难,他该不该告诉陆星桥,那些红鸡蛋祭祀后是要分给他们这些学子分食的,染料染了那还能吃吗? 但陆星桥说的也有道理,一个一个的染色确实也不是办法,明日的鸡蛋只怕要比今儿还要多。 略微一思索,萧斐然便道:“这个办法好,我带你去!” 萧斐然对于这京城的街道小巷都熟悉得很,他自小就喜欢在在烟火气的地方瞎转,但他的身份又时时桎梏着他。 翻墙之所以会这般熟练,大抵也是这样练出来的。 带着陆星桥七拐八绕,就停在了一处规模还算不错的药房前。 陆星桥指着药房门上‘妙手堂’的牌匾,道:“我虽然不熟悉京城,但是我识字,这是药店!” 本以为是萧斐然欺负她不识路,故意捉弄她,却没想到萧斐然认真的点了点头,“就是来的药店啊!” “啊?”这么认真的表情,倒是让陆星桥皱起了眉头,“你们京城卖东西都是这么随意的吗?”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萧斐然抬脚就往里走去。 陆星桥将信将疑的跟在他身后,药房掌柜的见有客人来了,便问道:“客人问诊还是抓药?” “抓药。”萧斐然瞥了一眼东张西望的陆星桥,估摸着她心里还没琢磨出个所以然来,心想要逗逗她,便高声道:“把你店里的染料拿来!” 药店掌柜的一脸疑惑,却又见萧斐然悄声在他耳边小声说了一句。 掌柜的立马就明白了,萧斐然见陆星桥的注意力已经转到他这边,于是给掌柜的一个眼色,“没有染料吗?” “有,有,有!”掌柜的道:“客人稍等,我这就去拿!” 陆星桥见掌柜的真的应下,不禁有些奇怪,喃喃道:“难道古代染料都是药店卖的?可朔北也没这样啊!” 掌柜的拿了东西过来,陆星桥也好奇的张望过去,可她对药材哪里懂得?在她的眼里,那就是一些干树皮,树根,树叶子! 只见萧斐然拿起一片树皮子,在手中转动两下,便点头道:“不错,都要了。” “这就给客人打包!” 陆星桥虽然不想要显示得自己这么没有见识,但是她实在是好奇,“这...这就是你们京城的染料?” 萧斐然一本正经道:“这不是染料是什么?整个大周都是这般的。” 这可真是惊掉了陆星桥的下巴,她真不知道染料是在药店出售的,那染坊是不是也卖药材? 思绪这一会儿功夫,药房掌柜的已经将‘染料’打包好了,还客气对萧斐然道:“小店进的货不多,只有这些了。” 萧斐然掂量了一下,“无妨,这些够了。” 知道他们拎着两大油纸包的‘染料’跨出了药房的门,陆星桥还是一脸的不敢相信,频频回头张望。 “怎么了?” 陆星桥咽了咽口水,道:“你是不是学了什么障眼法?这其实不是药店?” 萧斐然闻言只是闷声发笑。 陆星桥这会儿有些怀疑人生,她在这古代也呆了这么十几年,虽说是在朔北那边远之地,但也从没见过这种事儿。 萧斐然见她苦着一张脸,打断道:“正事儿办完了,现在去哪儿?” 接下来去哪儿陆星桥还没什么打算,两人沿着护城河岸走着。 微风习习,杨柳依依,几艘花船争相斗艳,琵琶声琴声不绝于耳,河面上还漂浮着不少的花灯。 这时虽然不是什么花朝节,但也一下儿不耽误放花灯许愿。 正好路过一个小摊前,萧斐然见小摊上的花灯可爱,转头想要邀陆星桥放个灯。 可这一转头,却发现刚刚还跟在他身旁的陆星桥不见了! 萧斐然眉头一皱,丢下手里的花灯,嘴里喊着陆星桥的名字,千万念头闪过,但又被他一一排除。 不会是刺客,若是要刺杀也该刺杀他,也不会这般的无声无息! 一定是陆星桥自己走开了,应该还没有出事! 萧斐然一边思考分析,不断安慰自己,但脚步却越发快起来。 想着陆星桥一直跟在自己身边,不见了自己不应该没有察觉,肯定是在他看河灯的功夫,一时不察,倒也跑不出多远。 陆星桥对京城地形不熟,不会贸贸然去走复杂的小巷子,又依着她的性子,大抵又是被哪儿的热闹给吸了过去! 这么一分析,萧斐然果然在一处酒肆里找到了陆星桥。 萧斐然看见人的时候,陆星桥正坐在二楼窗前,歪着身子,懒洋洋的靠着。 她先瞧见了萧斐然,还一点儿也没有走丢人员的心虚,手拿酒杯对着楼下街边焦急的萧斐然笑嘻嘻的打招呼。 萧斐然皱着眉,脸黑的看着桌面上已经歪倒的酒坛子,足足有五六个。 “我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不在,你就喝了这么多?” 陆星桥傻兮兮的笑着,道:“你们京城的酒都不够烈!店小二还说这梨花白是最烈的酒了,我喝着也就那么回事!” 还那么回事呢?萧斐然无奈扶额,这么傻的笑容还敢说自己没喝醉? “走了,回去染鸡蛋了。” “鸡蛋?”陆星桥缩回手,“不去,谁爱去谁去,我要喝酒!” 萧斐然无奈抓着陆星桥的手,“走了走了,你有钱吗?付得起酒钱吗?” “对哦,我没钱。”陆星桥贼兮兮一笑,“快跑!” 说完就带着萧斐然从二楼的窗前跳了下去。 第20章这个更好看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陆星桥跳窗逃跑倒是做得干脆利落,就是低估了那梨花白的度数,落地时,脚下就一软,下意思就挂在了萧斐然的身上。 萧斐然没法子,出来时两人一起爬的墙,回去时就成了他背着个醉鬼了。 这才翻上墙头,就听见墙下一人喊道:“皇兄?” 萧斐然低头一看,愣了一下,但很快他就又扬起嘴角,冲着墙下嚷嚷道:“你来得正好,帮我把梯子扶着点!” 箫斐锦没去扶梯子,而是一个飞身,身影闪动间便将萧斐然与陆星桥带了下来。 箫斐锦看了眼醉醺醺的陆星桥,没什么波动的目光就又看向了萧斐然,“你又出去了?” 萧斐然无所谓的笑笑:“你也知道这书院有多无聊,会把我闷死的。你刚回来?” 萧斐锦点了点头,“一回来就听说你受了罚。” “谁这么大嘴巴!肯定是樊夫子!”萧斐然灿灿笑道:“弟弟你舟车劳顿的,我也玩累了,就不用送我了,回去歇着吧。” 这时,本来在萧斐然背上睡得好好的陆星桥不舒服的动了动,一巴掌就拍在了萧斐然背上,“好吵啊!” 萧斐然连忙道:“不吵了不吵了,赶紧睡吧你,别耍酒疯啊!” 如果说陆星桥的一巴掌惊着了箫斐锦,那萧斐然的反应就更是吓人了。 他皇兄何时这般好说话了? 他本不想管,但好奇心让他出声道:“皇兄,要我帮忙吗?” “不用不用。你小声点别吵。”吵醒了这姑奶奶,谁也别想好过。 不过,陆星桥这姑奶奶还是醒了,她在萧斐然的肩头起身,迷迷糊糊还以为自己还在朔北,看着面前的箫斐锦,开口就是调戏人的调子。 “呀,朔北什么时候来了个这么好看的小哥哥,一起喝酒呀!” 箫斐锦愣了,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调戏了,耳朵有些发红。 陆星桥却笑得越发开心,伸手就要去够人家,发现自己被人抓着,碰不到好看的小哥哥她还急了,“嗯?怎么回事?动不了了?” 这可苦了萧斐然,“姑奶奶你别动了,再动摔下去我可不管!” 醉鬼哪里会听这些,动得更加厉害,“我要和好看小哥哥喝酒!” 萧斐然怕陆星桥摔了,连忙将她放下,这人一落了地,都还没站稳就要朝着箫斐锦扑过去。 萧斐然连忙抓着她的胳膊,将人拉了回来,有些恼怒道:“喝喝喝,喝什么喝!我也好看,和我喝去!” 陆星桥抬眼看向他,本来因为被抓着手而有些不开心,但看见萧斐然的脸后又赞同的点了点头,开心的笑起来,“这个更好看!” 萧斐然心情说不清道不明的有些愉悦,可陆星桥下一句话就彻底让他的脸黑了。 “可以当楚腰馆的头牌了!” 萧斐然气得捏了陆星桥一把,咬牙切齿道:“头牌带你醒醒酒去!” 说完,也不管愣在那一脸错愕的箫斐锦,带着陆星桥就走。 本以为带到陆星桥的小院就可以脱身,可这一推开院门,就和人撞了个正着是怎么回事? 萧斐然一脸讪讪,尽量装得与平时一般无二,“又吃来找吃的?” 同样吓了一跳的万珍珠,看着还被萧斐然抱在怀里的陆星桥,想问什么却先被萧斐然打断,下意思的就接了话,点了头。 “呀!” 小声的惊呼声响起,是曲音婉担心晚归的陆星桥,出来找人了,结果这一开门就瞧见了这么一出。 “殿下,星桥,你们...” 萧斐然刚想要开口解释,将陆星桥交给她们,却没想到曲音婉倒是更快一步。 她一把拉走还在愣神的万珍珠,飞快的躲回了房间,“我知道!我明白!我没看见!我会保密的!” “砰——”的一声,院子里又静悄悄了,仿佛刚刚根本没出现过那两个人。 萧斐然掂着手里的陆星桥,心想着要不就丢这儿吧? “吱——”房门被小心的拉开一条缝,伸出一根手指,曲音婉的声音传来,“星桥的房间在那!” 说完,又是干脆利落的关门声,萧斐然叹了一口气,认命的将陆星桥抱回屋里。 看着这会儿睡得人事不省的陆星桥,萧斐然伸出手指戳了戳陆星桥的脸,“喝得这般醉,就这么放心我?” 下一秒,一个飞脚快准狠的踹向了萧斐然的腹部。 “唔!”萧斐然闷哼一声,滚在了地上,而床上的陆星桥还喃喃着:“吵死了!” 萧斐然捂着肚子,撑着床沿这才爬起身来,暗道自己真是瞎操心,这姑奶奶喝醉了酒战斗力简直飙升,敌友不分,哪里用得着他担心! 他刚刚就应该将这醉鬼丢在院子里,让她吹吹冷风,也好醒一醒酒! 他也不是白白让人踢一脚的主,打量了一眼陆星桥的屋子,没找着什么下手报复的好东西,正有些遗憾,就瞧见了今晚出去办的‘正事’。 萧斐然嘴角一勾,一个主意涌上了心头,不禁嘿嘿笑了起来。 第二日,陆星桥迷迷糊糊的醒来,宿醉的后遗症还在,她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桌上是泡好的蜂蜜水,还用东西给她温着。 陆星桥喝着水,恍惚觉得自己是不是又回到朔北了?她阿娘也是这么照顾她醉酒的老爹,至于她嘛,就是顺便多备一份。 想到自己昨儿似乎还梦见了在朔北逛楚腰馆来着,梦里的小倌倒是好看得紧,就是这会儿怎么也想不起来那小倌是如何的眉目,如何的好看了。 陆星桥感叹一声,“果然梦里啥都有!” 看来是她太想念朔北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回去! “星桥?你起了吗?” 门外曲音婉小心翼翼的敲着门,她昨晚可是透着门缝瞧见太子殿下忙里忙外的,照顾了整宿,最后还泡好了蜂蜜水这才走的,她突然就后悔了,太子殿下都不忍心叫醒星桥,她怎么能来打扰呢!真是太没眼力见儿了! 听见门里陆星桥应了一声,曲音婉连忙道:“不着急,星桥你好好休息,我们先去西苑伙房了!” 第21章烧火也是要天赋的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陆星桥知道自己昨儿个喝断片了,没想到那入口温温软软带着甜味儿的梨花白后劲儿竟然这般大,也不知道她喝醉后有没有做出什么丢脸的事情来。 想不起来自己到底是怎么回来的,但她也清楚自己的死样子,绝对不是喝醉了就乖乖睡觉的主儿。 这还得去问问萧斐然。 陆星桥赶到西苑伙房,正好碰上季礼安排的人将鸡蛋抬过来,姜漫漫挥着小手绢和人家告别。 好家伙,果然比昨儿只多不少,陆星桥没忍住嘟囔了一句,“这是端了整个京城的鸡窝了吧?” 季礼离得近,正好听着了,斜眼瞥了她一眼。 陆星桥尴尬一笑,想要狡辩一会儿,但见对面的季礼倒是愣住了。 这让陆星桥怎么也摸不着头脑,她换了衣服梳洗了才来的,莫不是这样也闻见了酒气? 要真是这样可怎么好?不会要罚上加罚,再让她涂千百个鸡蛋吧? 陆星桥正想要问一问,死也要死得明白些,但季礼却收回了目光,低下头轻咳一声,出声道:“生为北山书院的学子,每日仪容还需整理好。” 说完,季礼转身就走,反倒是陆星桥有些不解,她转头望向其他人,“季礼他说的什么意思?” 她这一开口,其他人都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 萧斐然笑得最大声,他扶着叶一舟才能站稳身子,边笑边道:“估计是让你好好照照镜子吧!” 嗯?陆星桥只好把询问的目光转向了曲音婉,曲音婉指了指自己的牙,示意陆星桥。 牙?陆星桥用手碰了碰,没缺没少,那是? 她看向笑得已经直不起腰的姜漫漫,“你的美人镜借我用用!” 姜漫漫倒是没不给,一边笑着,一边摸索出来递给了陆星桥。 她看向镜中,脸上没有脏东西,衣着也没有出错,那牙? “靠!谁干的!” 陆星桥一把摔了手上的镜子,伸手就指向笑得最夸张的萧斐然,“萧斐然是不是你?一定是你!” 萧斐然还想要再狡辩一下,“诶,你凭什么认定是我?” “除了你没人这么无聊!” 陆星桥气极了,任谁瞧见自己一排皓齿被染成红通通的颜色都不会无动于衷! “你老实说,你对我的牙做了什么!” 萧斐然止住笑,一脸骄傲道:“我试了试染料,没想到效果这么好,连你的牙都能染红,还能搞不定那些鸡蛋嘛?” “染料?”陆星桥想起来自己确实是要找染料染鸡蛋的,但... “染料也可以吃吗?”万珍珠问道。 陆星桥抓起狂来,“染料可以吃吗?我不会死吗?萧斐然你还是不是人,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放心放心,”萧斐然慢悠悠的拿出昨儿个和陆星桥去买的‘染料’,“绝对纯天然,无污染。” 说完,还故意对着陆星桥龇了个大白牙。 但看见陆星桥下一秒举起的拳头,就很识相的将牙收了回去。 叶一舟翻了翻药包,“殿下,这是什么?” “知道你们没见识!”萧斐然又得意起来,“这是苏木,药材店里买的,把它和那些鸡蛋一块儿煮了,也不用咱们在这儿一个一个涂了。” 听见能解放双手了,大伙儿都高兴起来,只有陆星桥皱起了眉头,心道:昨儿那真是药店!害她还胡思乱想以为是什么障眼法! 越瞧着萧斐然那得意忘形的脸,陆星桥就越想要趁着月黑风高揍他一顿! 这儿就是新伙房,锅灶都是现成的,再搬些柴火来,倒是也算备齐了。 就是不知道准备算个良辰吉日再给新伙房开火的樊夫子知道后会不会又气得吹胡子瞪眼。 鸡蛋和苏木都丢进了锅里,一群人围在锅边,姜漫漫问道:“它们煮到什么时候能好?” 万珍珠偷摸又偷了根黄瓜,清脆的啃了一口,中肯道:“永远都不会好。” ??? 大伙儿都看向万珍珠,吓得她赶紧躲到陆星桥身后,顺手又摸走了一根萝卜。 陆星桥抱着手,瞪回去,“看什么看?火都不点你们指望它自己熟吗?” “哦~” 众人恍然大悟,烧火这种事儿不在她们的生活里,但也不妨碍他们自我感觉良好,都觉得这是个点火放柴的简单事儿。 不过很快,他们就后悔了。 新伙房里浓烟滚滚,却不见火苗。 叶一舟“咳咳”两声,抬起头来,俨然成了个黑炭鬼。 萧斐然笑骂着将他拉开,“走开走开,没用的东西,烧个火都不会。” “殿下,我是真的没干过,我哪儿进过伙房啊。”叶一舟委屈道。 萧斐然在每个人脸上转了一圈,姜漫漫首先就拒绝道:“表哥,我干不了,你别指望我。” 就算她不说,萧斐然也没有指望她的打算,真让姜漫漫烧火,那煮的就不只是鸡蛋了,这一屋子的人都得被她烧死。 看了一圈,萧斐然对着万珍珠挺了下来,“万小姐,我觉得你很有烧火的天赋,要不然试试?” “我?”万珍珠用力且坚定的摇了摇头,“我不会!” 姜漫漫:“你不会还放火烧过藏书阁。” 叶一舟:“还烧两次。” 林思乐:“还烤蕃薯。” “争什么争!”陆星桥将万珍珠护着,道:“烤蕃薯算什么,把伙房点了,我们珍珠还能给你烤只鸡呢!你敢点吗?” “那怎么办啊?”姜漫漫戳着手道:“再一个一个的染,我的指甲可就全废了。” 陆星桥接过烧火棍,“不就是烧火吗?我来!” 有人主动揽了这工作,姜漫漫自然不再说什么。 陆星桥一把拉住萧斐然的后衣领,“别走,一起烧!” 萧斐然听着这阴测测的声音,他要是拒绝的话,会被当成柴火丢进灶底的吧? 烧火这事,陆星桥也是头一回干,至于她会揽下这活儿,自然是方便她报复萧斐然啦! 指挥着萧斐然又是鼓风,又是添柴的,成功让他的脸上沾上了锅灰。 那狼狈的模样,总算是稍稍平复了陆星桥的心情,一时忘了自己的满口红牙,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第22章坑爹还得是亲儿子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红鸡蛋的事儿算是解决了,端午佳节,皇帝驾临,北山书院自然是不敢怠慢。 皇帝站在高台念着祭天祷文,萧斐然也身着太子正服,看着倒是规矩了不少。 陆星桥叹一句:“果然是人靠衣裳马靠鞍,这披上衣服倒有那么几分像人了。” 这才叹完,陆星桥下一秒就瞧见萧斐然左手边衣袖抖动,定睛仔细看去,这才发现这人看着不错的外表下还藏着不少小动作。 祭台上除了她们费力染了三天的红鸡蛋,自然还摆了三牲祭祀。 萧斐然那厮不安分的对着祭台上那大猪头动起手来,也不知道那着什么东西,就往猪头里塞。 塞进去了就偷偷得意,陆星桥一脸的黑线,实在是不明白这人到底在高兴什么玩意儿? 什么人靠衣装马靠鞍,根本就是那啥改不了吃那啥! 实在是没眼看自己的小弟这么丢人,陆星桥移开目光,见萧斐然身侧靠后还站着一人,与萧斐然长得很是相似,只是这人是真的规规矩矩的站着。 相比于萧斐然那过多的小动作,这人真是连眉毛都不曾多挑一下,就是瞧着有些眼熟,陆星桥纳了闷,难不成什么时候见过? 可陆星桥确实不认识这人,便偏头问道:“萧斐然身后那人是谁?” 曲音婉瞧了一眼,立马认出,“那是祁王殿下箫斐锦,太子殿下一母同胞的弟弟。” 难怪了,至于那份似曾相识的熟悉感,陆星桥也归咎于是和萧斐然长得相似的缘故。 “怎的之前没瞧见他?” 曲音婉洋洋洒洒背天书似的,给陆星桥科普了一堆祁王殿下少年英才,出类拔萃的各项光荣事迹,颇有些小迷妹的样子。 “切,厉害什么呀!”叶一舟早就注意到陆星桥这边,这会儿听见曲音婉将祁王夸得跟朵花似的,立马出声道:“我们家殿下也厉害,要不然能是太子吗!” “哦?”曲音婉转头,“那你说说太子殿下的丰功伟绩?” “嗯...殿下,殿下,”叶一舟憋了半天。 陆星桥和曲音婉相视一笑,不是她们瞧不起萧斐然,实在是对手太厉害,对比太惨烈了! “哎呀,真笨!”姜漫漫不知什么时候也挤到这块来了,“太子表哥心态好啊!就算祁王表哥这么厉害,你见过太子表哥有压力吗?还不是整天该吃吃该喝喝,嘻嘻哈哈没心没肺。” 显然是也听到了刚刚她们的谈话。 林思乐本来还在和万珍珠一块儿嗑瓜子,听见他们在讨论萧斐然,也停了下来,插上一句,“我们家殿下长得好看啊!京城风华榜上我家殿下独占鳌头,祁王殿下没有竞争力!” 语塞了半天的叶一舟终于得了启发,用力点了点头,“我们家殿下是用脸都能拿下一座城的人!” 陆星桥看着叶一舟和林思乐竟然还很认真的点了点头,这份自豪和骄傲让陆星桥嘴角抽了抽。 又抬头看了一眼依旧在往猪头嘴里塞东西的萧斐然,不知道萧斐然听见这两家伙这么维护他,会不会很欣慰呢? “治国又不靠脸!” “诶!你这是瞧不起我们长得好看的人吗?”姜漫漫立马就不乐意起来,“靠实力长得好看怎么了?你有吗?” “我...我。” 陆星桥把手里的瓜子皮朝着叶一舟丢过去,“别欺负音婉啊。” 叶一舟委屈的瘪了瘪嘴,就只能你们欺负人,别的说两句还不行了?他望向姜漫漫,内心狂叫:郡主怼回去啊!怼她! 但他竟然看见两手叉腰的伏霞郡主一改桀骜姿态,扭扭捏捏装起了温柔可人来! 这情况一定是一定是方圆十米内出现了帅哥的征兆! 果然,一抬头就看见了季礼那张冷冰冰的死人脸,叶一舟有了红鸡蛋的教训,立马就不敢多话了。 姜漫漫掐着嗓子温温软软的喊了一声,“季师兄。” 季礼看向陆星桥,不见喜怒道:“乱丢瓜子皮,破坏北山书院环境,活动结束后,此处的打扫就交给陆小姐了。” “啊?”陆星桥想不到这人是专门过来抓她小辫子的。 季礼并不想要听陆星桥解释,他又开口道:“还有,祭祀仪式不要交头接耳。” “季师兄慢走。” 姜漫漫依旧挥着小手绢告别。 陆星桥一把夺过她的手绢,朝着季礼背影摔去,当然这并没有什么实际伤害。 “淡定,淡定。” “冷静,冷静!” “淡定个屁!冷静个der!”陆星桥不满道:“他看不见边上那个啃西瓜的吗?没听见旁人乐得都跟看大戏是吗?他是眼瞎了还是耳聋了?就找我麻烦?” 嗑了一地瓜子的万珍珠实诚的点了点头,“季师兄连我在嗑瓜子都没瞧见,大抵是真的眼神不好吧。” “不许这么说!”姜漫漫道:“季师兄就算真瞎了,我也喜欢他!” 陆星桥不禁鄙视道:“你那不是喜欢他,你是喜欢他那张脸!” 陆星桥气不过,几人安抚的安抚,生怕她再闹大了动静,再把季礼引来可就完了。 可就在这时,祭台上突然响起了大动静,原本被垒成金字塔似的红鸡蛋山突然倒塌,三千多个红鸡蛋从高台上滚滚而来。 这情况还是第一次见,连皇上都愣了一会儿,才被侍卫保护着退到了一旁。 负责保护的禁军还以为鸡蛋山里藏了什么刺客,吓得一窝蜂出来保护陛下! 好好的祭祀活动乱成了一团,但陆星桥在这慌乱里明晃晃的瞧见祭台案桌上那只猪头的嘴里,正叼着一颗红鸡蛋! 她转眼就去看萧斐然,果然瞧见他一副犯了错的心虚样,不用想了,肯定是这傻子塞东西塞上瘾了,手痒动了那鸡蛋了! 陆星桥嘴角抽了抽,没忍住,竖了个大拇指,“坑爹还得是亲儿子!” 也不知是不是心有灵犀,祭台上萧斐然也正好转过头来,对上了陆星桥的目光,见陆星桥竖了个大拇指,还开心的一咧嘴,对着陆星桥回了个大拇指。 陆星桥乐了,“二货青年欢乐多啊!” 第23章反差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上午跟着祭祀活动,下午倒是难得的放了假。 虽然出了那么点儿意外,但钦天监鬼扯的能力可不一般,明明是萧斐然作死弄出来的,愣是被说成是黄天之愿,降福苍生,是天降祥瑞之兆。 陆星桥不明白滚落的鸡蛋怎么就祥瑞了,要真说祥瑞的话,那就是因着这出意外,她不用留下来打扫了! 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万珍珠非要拉着陆星桥她们去吃一顿好的,说是为了弥补自己给他们惹出的麻烦。 大伙儿都没有拒绝,毕竟是真的忙活了太久太累,确实需要好好犒劳自己一顿。 在吃这方面,万珍珠绝对是个中好手,这京中大大小小巷巷弄弄的都被她吃了个遍,带着他们就奔去了玉珍楼。 “玉带虾仁,红糟排骨,藕花糖脯...”万珍珠熟悉的报上菜名,“最后再来个一品状元锅!” 光是报个菜名,就已经将陆星桥馋得口水直流,等到菜上来,陆星桥就干脆抱着万珍珠表示以后要跟她混了。 饱餐一顿后,陆星桥满足的想要再逛一逛这京城,姜漫漫觉得没意思,这街头巷尾她早就逛腻了,有这个功夫,还是回去睡个美容觉好,于是早早就打道回府了。 这好不容易放假一回,各府的马车也早早就等候着,接自家公子小姐回府。 也就只有陆星桥,爹娘都不在京都,铁锤也不知道去哪儿疯玩去了,孤零零的一个没人管。 万珍珠和曲音婉都邀她去自己家里做客,但陆星桥还是觉得外面世界对她的吸引力更大些,一一拒绝后,就只剩了她一个。 一个人逛这京城的闹市,难免显得有些孤单,她正想要回去把铁锤也叫出来,却一个转身,就瞧见了蹲在路边呼哧呼哧吃馄炖的萧斐然。 陆星桥眨了眨眼,怀疑自己看错了,虽然知道这家伙是个混不吝的,但这也太接地气了些。 萧斐然没有注意到旁人,只一个劲儿的对着身边的箫斐锦道:“快吃快吃,这家的鸡汤小馄炖趁热吃最好吃了!” 直到陆星桥试探性地喊了一声,“萧斐然?” 他才瞧见陆星桥,脸上的表情愣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过来,举着碗对陆星桥道:“要不要来一碗!” 陆星桥也是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和两个王储蹲在路边捧着碗吃馄炖,这要是说出去,她爹又得训她胡说八道了吧? “两位王子体察民情呢?” 萧斐然咽了口还冒着热气的馄炖,毫无形象的用袖子擦了擦嘴角,一把揽过身旁的弟弟,毫无心虚道:“对!体验生活呢!” 陆星桥看向一旁斯斯文文吹着勺里的馄炖,小口小口吃着的箫斐锦,对于萧斐然的话半点儿反驳也没有。 陆星桥心里喃喃着:这没人管管吗?真的不会被带歪吗? 但这会儿近距离瞧着箫斐锦,陆星桥又涌上了那股奇怪的熟悉感,不禁问道:“祁王殿下,咱们是不是见过?” 箫斐锦顿了顿,先去看了萧斐然一眼,而后认真答道:“没有。” 谁信啊!陆星桥内心摔碗,你这反应就差写着咱们不仅见过,而且见面的情况约莫着还挺尴尬! 陆星桥还想要再问两句,萧斐然却突然站起了身,“吃完了吗?走了走了。” 走在街上,陆星桥还是不是瞥一眼箫斐锦,他本人倒是很沉得住气,一直眼观鼻,鼻观心,尽管陆星桥瞧得越发的明目张胆,他自岿然不动,半分眼神也没有。 但萧斐然就沉不住气了,在他第十三次想要转移陆星桥目光而被忽视后,他终于忍不住了,“陆星桥,你是不是得不到本殿下就开始觊觎我弟弟?” 陆星桥翻了个大白眼,“萧斐然,女娲捏你的时候是不是没土了?要不怎么你这么缺心眼儿呢?” “陆星桥你是没有审美吗?”萧斐然道:“你看他干什么?他又不会理你,我不比他好看嘛?” “你个二货!” 两人当街就这么吵了起来,箫斐锦也没有想要劝架的意思,只是觉得路人频频看过来的目光和指指点点都有些丢脸,默默的脚步往边上退了一步,只当自己不认识那两人。 吵得正凶呢,突然,不知从哪儿冲出一个小孩,一个不小心就撞到了萧斐然。 “谁啊!”正在气头上,萧斐然语气也凶得很,吓得那小孩一愣,眼泪花就要出来。 陆星桥见不得人哭,尤其还是个小孩,便将人护着,“你凶什么!不过是个小孩还能把你撞死了?” “我...” 陆星桥白他一眼,低头就温和地对那小孩道:“走吧,去找你爹娘吧。” 小孩飞快的跑走。 一直站边上不怎么出声的箫斐锦突然道:“刚刚那孩子顺走了你的玉佩。” 玉佩?陆星桥连忙低头,果然,她一直挂在腰间的玉佩不见了! “小贼?!” 萧斐然趁机怼回去,“不就是丢了块玉佩吗?还能穷死你了?” 陆星桥瞪了他一眼,抬脚就朝着小孩跑走的方向追去。 萧斐然揽着箫斐锦,“走走走,瞧瞧去,这在太岁头上动土的小孩儿,会不会被生吞活剥了。” 那小孩人不大,自然也跑不了多快,没一会儿就被陆星桥追上。 陆星桥拦在他身前,那孩子立马调了个头,就要往回跑。 陆星桥一手抓着他的后脖领子,“跑?还跑!能跑去哪儿?” 她将人转了个身,却看见那孩子眼里蓄满了泪水,一颗颗大得像珍珠一样的眼泪刷刷的就往下掉。 陆星桥慌了,“你别哭啊,偷东西是不对的,你怎么倒还先哭起来了?别哭别哭,我不抓你去官府了。” 可那孩子眼泪半点儿停下的意思都没有,还一个劲儿的挣扎,陆星桥好几次都怕把他弄伤了,可这稍稍一松手,这小家伙就又要跑走。 “哎呀!” 陆星桥手上一疼,原来是那孩子挣扎不开,竟然一口咬在了她的虎口上。 咬的那一下是真的狠,血一下就漫了出来,陆星桥吃痛一松手,小家伙半点儿犹豫都没有转身就跑。 第24章抓小孩啦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只是他到底是个小孩,摆脱了陆星桥,但一转身就撞在了萧斐然的手里。 萧斐然一手就将人提了起来,任那两条小短腿一个劲儿的扑腾也够不着地。 “被咬了?”看着陆星桥流着血的手,萧斐然又将手里的孩子往上提了提,“小家伙挺凶啊!别以为你小我就不欺负你,哥哥我最擅长的就是以大欺小了!” “你放开我!”那小孩蹬着手脚就要去抓萧斐然的手。 萧斐然立马将人转了个个儿,倒吊了起来,“还想咬我?信不信我打你屁股?” 小孩拼命挣扎着,但人小力气小,怎么也奈何不了萧斐然,急得直哭。 萧斐然从他怀里摸出块玉佩,丢还给陆星桥,又对着那小孩道:“打个商量,和那个姐姐道个歉我就放了你怎么样?” “对...对不起!”小孩憋红了脸,“放了我!” “诶,你这孩子什么态度?”萧斐然不满道:“这是道歉的态度?” 陆星桥擦了擦手上的血,“吓唬两下就行了,放了他吧!” 萧斐然不赞同道:“你倒是心软。” “要不然怎么办?”陆星桥谢过箫斐锦给的手帕,简单包了下,道:“你把他送官府?等会儿人家爹妈来了,说你欺负孩子你怎么办?” “能怎么办?来了正好,把他爹妈一块儿送官府去,好好管教管教。” 话虽然这么说,但萧斐然还是将小孩放了下来。 但双脚落了地的小孩却突然不挣扎了,怯怯的看着萧斐然又看了看陆星桥。 萧斐然嗤笑道:“怎么的?这会儿放你走你倒是舍不得了?” “我...”小孩刚要开口说话,身后传来两道粗旷的嗓音,“二狗子!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一男一女两人,穿着粗布麻衣,蜡黄着脸,一来就扯着那小孩,训斥道:“让你在家好好呆着,一会儿没看住你就乱跑!看我回去不打死你!” “走!跟我回家!回家再收拾你!” 那孩子被拉扯得踉跄,离去前,回头看了陆星桥一眼。 这一眼让陆星桥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下意思就喊道:“等等!” 那对夫妻倒像是没听见似的,依旧扯着小孩的耳朵往前走。 陆星桥快走两步,就挡在几人身前,“等等!” 陆星桥还穿着北山书院的衣服,十分显眼,那妇人看了陆星桥一眼,倒是还好声好气问道:“姑娘怎么了?” 陆星桥指了指那小孩,“这是你们的孩子?” “是啊!”妇人立马朝着小孩的后脑勺拍了一巴掌,“臭小子你是不是又惹祸了?还不快和人道歉!” “对...对不起。”小孩怯懦懦道。 陆星桥看了看那孩子又看了看那夫妇俩,“亲生的?” “哎你这姑娘怎么回事?孩子还能不是亲生的?”那做丈夫的不耐烦起来,伸手就挡开陆星桥,“走走走!别挡道!” “不许走!”陆星桥一个反手就把那男人挡她的手反扭到了他身后,那人立马疼得“哎哟哎哟”起来。 那妇人见状,立刻高声大喊起来,“来人啦!欺负人啦!” 萧斐然和箫斐锦见事情闹大,赶忙过去,萧斐然小声问道:“你这是干什么?” 陆星桥却不理他,对着那男子道:“你家孩子偷了我的玉佩,还咬伤了我,你说这要怎么算?” 那男子破口大骂道:“瞧着你也是大家大户的,怎么张口就冤枉人!” “就是!”那妇人也应和道:“大家都快来看啊!这人欺负我们无钱无势,非要冤枉我们家孩子!还打伤我这当家的,我们这可怎么活啊!死了算了!” 眼见围着的人越来越多,对着陆星桥指指点点的人也越来越多。 萧斐然皱了皱眉,朗声道:“什么冤枉你了?她这手上的伤就是你家那孩子咬的!不信就上公堂看看是不是他弟弟牙印!” “哎哟!”那妇人又嚷了起来,“我家娃儿乖得很,要不是你们抓着他不放他走,他哪里会咬人啊!我这可伶的孩子也不知道被欺负成什么样了呢!” 正巧围观的有不少人刚刚都瞧见了萧斐然将那小孩倒吊着,这会儿听那妇人这么一说,纷纷点头,谴责起陆星桥他们来。 “世风日下,真是什么人都有啊!长得人模狗样的,非要和个孩子过不去!” 其中有人认出了陆星桥身上北山书院的衣服,便道:“还是北山书院的呢!书院的学子还当街欺负孩子,可怎么有脸呆在书院啊!” “我看啊,这北山书院都是他们达官贵人的书院,能教出什么好来?” “这今后的大周朝堂怕是也要不行了!” 谴责声,质疑声,从陆星桥到北山书院,甚至开始编排起朝堂来,萧斐然厉声喝道:“都给我闭嘴!去了府衙自然就清楚了!” “府衙?”那妇人听了,拉着孩子就往地上一坐,“你们这些达官贵人怎么就是不能放我们一条生路呢!这府衙哪有我们穷人说话的份儿?去了还不是一个屈打成招嘛?去不得去不得啊!” “是啊!”围观的人也纷纷议论,“府衙里冤枉事儿可多了,今儿竖着进去,没准儿就得横着出来了。” 那撒泼的妇人更是干脆在地上打起滚来,哭天抢地的,说道激动处更是以头戕地,活像是陆星桥她们干了什么猪狗不如杀她家人刨她祖坟似的。 萧斐然也不是没见过人撒泼,但这么死缠烂打不要面子的他倒是头一回见,气得脸都黑了,却也拿她们没办法。 这时,半晌没有说话的陆星桥狠狠踹了那丈夫一脚,高声道:“烦请哪位去府衙帮我状告一回。” “你要告?”围观的人不禁一愣,心道这人是真将无法无天写在了脸上?要不怎么这般横行无忌,仗势欺人也不想要掩饰了? 那撒泼的妇人闻言也愣住了,泪也忘了抹,只听得陆星桥接着道:“我要状告这两人拐卖孩子!因为这个孩子根本就不是他们亲生的!” 第25章人贩子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陆星桥这话一出,现场安静了瞬间,马上又被另一种讨论声给打破。 “怎么?孩子不是亲生的?那是哪来的?” “不会是人贩子吧?” “这姑娘怎么知道这孩子不是他们的?别是瞎编骗人的吧?” “还是等官府来查清楚的好!” 那一对原本还在撒泼的夫妇,眼见事态发展不对劲,脸上的眼泪一收,就从地上爬了起来,拉着小孩就要挤出人群离去。 被箫斐锦一脚一个踹了回来,“说你们可以走了吗?” 那妇人吃痛,龇牙咧嘴道:“你们也太欺负人了,凭什么不让我们走!” 陆星桥站到那孩子身后,出声道:“凭这孩子来历不明,你们俩身份可疑!” 那妇人眼珠子转了转,干脆来个死皮赖脸,“你凭什么说这不是我的孩子?这就是我的娃!小兔崽子,你说话啊!” 那男人也附和着,“就是!小兔崽子还不快叫爹娘!你看我们被这么欺负还不出声,是不是要我回去打死你!” “我,我...”那孩子有些害怕的躲到了陆星桥身后。 陆星桥蹲下身,柔声道:“别怕,你说,他们是你爹娘吗?” 小孩犹豫了一会儿,那妇人又叫嚷起来,“你这是要拐了我们家孩子!小兔崽子,你敢乱说话我打死你!” 那孩子本能的身体一抖,但眼神却坚定了起来。 萧斐然踱步悠悠道:“有力气嚷嚷,不如想想等会儿府衙的人来了,你们怎么解释吧!要不,你们现在就把户籍文书拿出来瞧瞧?” 原本吵嚷着的那对夫妻一听到户籍文书,瞬间就熄了火。 这时,那孩子也从陆星桥身后探出声来,声音小小,但清晰道:“他们不是我的爹娘!” “嚯!还真不是亲爹娘?” “真是拐子啊?” “别急,这孩子的话也不能全当真!” 那小孩听见那些议论声,又见到那夫妇俩此时正用狠毒的眼神盯着他,他生怕陆星桥也不信他的话,那他回去真的会被打死的! 他伸手就去解自己的衣扣,那件破破烂烂满是补丁的外衣被脱下,直接就露出了里面的皮肤。 青青紫紫,疤痕遍布,新伤旧伤,就没有一块儿好的地方。 陆星桥瞧着瞬间鼻子一酸,一股子心疼涌了上来! 围观的人瞧见那一身的伤,也不由得吃惊。 “这怎么下得了这样的狠手啊!” “肯定不是自己亲生的,亲生的怎么舍得这么打!” “肯定是拐子!造孽哟,该死的拐子!” 陆星桥将衣服给他穿好,又怕弄疼他的伤口,只好轻轻抱了他一下,在没人注意的时候一抹眼泪,嫌恶的看了一眼那夫妇俩,厉声道:“我弄死他们!” 萧斐然连忙将陆星桥拦着,“斐锦已经叫官府的人去了,你别激动!” 又在陆星桥耳边小声道:“有的办法让他们死,但这大庭广众的,注意影响注意影响。” 陆星桥忍不住怒气:“那我打他们一顿!” 打一顿什么的,倒也无不可!毕竟这俩人实在是十恶不赦! 萧斐然让开一步,只交代了一句,“别打死了,”又怕这一句不足以让陆星桥控制住气力,又赶紧补充道:“他们后头应该还有孩子,打死了没处找去。” 果然,有了这句话,陆星桥总算是清醒了些。 拳拳到肉,但又不伤筋骨,疼得他们哭爹喊娘,却又晕不过去死不了。 萧斐然一边看着一边道:“这孩子身上被打了多少,今儿个都叫你们还回来!” 围观之人本来还想要劝阻,但听见萧斐然的话,转头看到那可怜的孩子,这话就说不出口了。 陆星桥将人打得半死的时候,京兆尹也带着他的衙卫珊珊来迟。 一来就诚惶诚恐的走到萧斐然和箫斐锦面前,这就要叩拜见礼。 被箫斐锦眼疾手快的拦住了,“府尹大人,还是先审案吧!” “是,是,是!”府尹一转身,就命令衙卫,“来人,将人抓起来!” 人被带回府衙,被陆星桥这么一打,都不需要再怎么审问,三两下那两人就全招了。 他们就是两个花拐子,拐来的孩子或是被他们弄去行乞或是去偷窃,或是有被买家看中的,就谈好价钱给卖了。 经手的孩子因为年代久了也记不清楚了,听着她们一件件交代,陆星桥气得发抖,恨不得将她们给剐了! 根据他们的交代,衙卫们摸到了他们的老巢,一举端了他们的老窝。 里头还有一个他们的同伙,衙卫冲进去时,这人还在打孩子,当下就被衙卫们打得鼻青脸肿的压进了府衙的地牢。 那些孩子被救了出来,京兆尹在全城发布告示,自等着他们的爹娘来领走。 至于已经被卖走的,那就真是人海茫茫,无处找寻了。 陆星桥叹了口气,萧斐然安慰道:“已经做得很好了。” 陆星桥摇了摇头,看着这些孩子,心情有些沉重,“这个京兆尹靠谱吗?” 萧斐然点了点下巴,“虽然年纪大了点,庸腐了点儿,啰嗦了点,办事儿倒是还行。” “我听你这么说着怎么就那么不放心呢?”陆星桥嘴角抽了抽。 箫斐锦适时出现道:“府尹梁大人,为官二十载,靠得住。” 陆星桥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这时,箫斐锦迟疑了一会儿,也将心中的疑问问出:“你是怎么知道他们不是亲生父母?” “啊?”陆星桥这才想起这茬来,这该怎么解释呢?直接说因为那孩子头上有个美人尖,可那俩自称他父母的人却没有? 这基因遗传的因素解释出来也听不懂啊! 陆星桥有些为难,脑子飞速转着,想着要用什么理由打发过去。 “这有什么!”萧斐然这时出声道:“那两个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长成那么一副歪瓜裂枣对不起百姓的模样,怎么可能生出那标志的小孩儿呢?你说是吧?” 旁人主动递过来的梯子不下白不下!陆星桥点头,“你说的对!” 萧斐然满意了,“我也早就看出来了!就是被你抢先了一步罢了!” 第26章安排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有了萧斐然的打岔,陆星桥也就顺着他的话恭维两句,打着哈哈就算是将事情带过了。 几人正打算出衙门,那偷了陆星桥玉佩的小孩却拉住了她的衣袖。 “嗯?”陆星桥低头,“你不去登记,扯着我做什么?” 那小孩却只拉着人,巴巴的望着陆星桥。 陆星桥以为他没懂意思,拍了拍他的小脑袋瓜,道:“去那些衙差哥哥那儿登记,告诉他们你叫什么,家住哪儿,让他们帮你找爹娘。” 那小孩还是摇摇头,陆星桥没法子了。 萧斐然为难道:“这不会是个傻的吧?喂?小子,看着这是几?” 他伸出一只手指在小孩儿的眼前晃,估计是他实在太烦人,以及那一脸看傻子的同情表情终于惹怒了那小孩。 小孩儿眉头一皱,带着几分不快,道:“我不傻!” “哟!”萧斐然乐了,“说话了。那你赶紧哪儿来回哪儿去,别在这儿拉拉扯扯的,成不好看的。” 那小孩除了反驳一句自己不傻外,再不理会萧斐然,依旧拉着陆星桥不放手。 “喂!”萧斐然见他不理自己,点着他的脑袋道:“别跟我玩赖啊,你这是看我们好欺负,想赖上是不是?” “别胡说八道,”陆星桥白了萧斐然一眼,“小孩子能有什么坏心眼儿!” 萧斐然扯了扯嘴角,“是,没什么坏心眼儿你带回去呗!” 箫斐锦看了一会儿,出声试探道:“这孩子是不是忘了自己的家人了?” “忘了?”萧斐然上下打量打量小孩儿,已经是八九岁的光景,“这般年岁了,还不记事?果然是个傻的。” 那孩子见萧斐然又说他傻,立刻恼怒起来,狠狠的踩了萧斐然一脚,声辩道:“我不傻!我爹说我是最聪明的!” “嘶!”萧斐然吃痛,正好被京兆尹瞧见,连忙跑上前,胡子还翘在半空,就先开口问道:“殿下可好?” “好不了!”萧斐然指着那小孩,对着京兆尹道:“这哪家的熊孩子?赶紧给我领走!” 京兆尹看看孩子,又和身边的师爷商量了什么,好一会儿才皱着眉头,颇有些为难道:“殿下,这孩子有些麻烦。” “我看出他有些麻烦了,赶紧给我送走!” 师爷翻着手里的案本,恭敬道:“殿下,京城上报的失踪名录里没有符合的,问这孩子,这孩子又说不出什么,实在是一时半会儿查不到呀。” 萧斐然眉头一紧,“喂,你爹娘叫什么,说话!不说就又把你丢街上去。” 那小孩的眼泪瞬间涌出,陆星桥瞪了萧斐然一眼,“有你这么吓孩子的吗?我把你丢回街上去。” 京兆尹和师爷头一回见太子殿下被怼,一时不知道是应该捂着耳朵还是应该捂着嘴才好不笑出声。 箫斐锦出声道:“那对拐子说了是在哪儿拐到这孩子的吗?” 京兆尹赶紧招来个衙差,差他去问话,没一会儿,衙差便回来回话来了。 “那俩拐子说这孩子不是拐的,原就是个小乞子,他们瞧着也没人护着,就在城隍庙里将他带走了。” 听了衙差的回话,京兆尹皱着眉头回话道:“这原就是个小乞子,这可就没法找了。” 萧斐然瞥了一眼那小孩,“早知道这么可怜我就不挤兑你了。” 见那小孩瞪向萧斐然,箫斐锦接话道:“那现在的当务之急,不如给这个孩子找个安身的地方。” 陆星桥赞同的点点头,几人将目光看向京兆尹。 京兆尹接收到几人的目光,胡子一跳,讪笑道:“安置个孩子不成问题,这孩子看着倒也讨喜...” 本来是想要顺嘴夸一夸这孩子,可话这才刚出口,就接收到太子殿下的警告目光,眼神不善的传递着:你那只眼睛看见他讨喜了?老眼昏花! 京兆尹立马住了嘴,重新整理了一番,再道:“总之,给这孩子找个老实本分的人家收养倒是没问题的。” 那孩子听到要将他送走,拉着陆星桥的手又紧了紧,陆星桥出声问道:“能确保是好人家吗?这孩子受了这么多苦,我总有些不放心。” 京兆尹笑道:“下官亲自去寻,锦衣玉食不敢保证,但三餐温饱还是没问题的。” 想着有京兆尹做保,定能寻个好人家,陆星桥看向那孩子。 可那小孩一个劲儿的摇着头,嘴里念叨着:“不要,我有爹娘!” 萧斐然道:“那你倒是说出你爹娘姓名,才好把你送回去啊!” 陆星桥又瞪了萧斐然一眼,“能不能别和个孩子对着干?拿出点太子殿下的风度啊,亲!” 萧斐然脸一红,瘪了瘪嘴,离得近的箫斐锦听见他小声喃喃道:“亲什么亲,大庭广众的怎么说这个呢!” 箫斐锦嘴角抽了抽,话到嘴边差点儿就忘了,顿了顿,才再整理好,“既然这孩子不愿被人收养,不若给他找个暂时收留的地方,或是留下学些手艺做点活计也是好的,至于他父母,待他想起更多事,再慢慢找吧。” 这个主意也不错,几人又不约而同的齐刷刷的看向京兆尹。 京兆尹都快要习惯这目光了,“活计?这孩子看着还小,粗活重活也干不了,师爷,你怎么看?” 师爷笑呵呵道:“大人,我瞧着这孩子聪明伶俐...” “咳咳!”京兆尹赶紧咳嗽两声,打断师爷的话,默默的对着他朝着萧斐然的方向努努嘴。 师爷会意的点点头,立马一转话锋道:“我瞧着这孩子应该不算笨,我教他几个字,做我的徒弟,给我代代笔。” 陆星桥一拍大腿,“这个不错,能认字有学问,还就在衙门,不耽误找他爹娘。你觉得怎么样?” 最后一句自然是问那小孩的,可小孩还是摇头,有些着急道:“我认得字的!我不要学!” 萧斐然忍无可忍,一点那孩子的后脑勺,“有完没完?别得寸进尺啊!这不要那不要,你是不是就要跟着我们?” 最后一句话一出,小孩立刻点了点头,“姐姐,我能跟着你吗?” 第27章我叫小白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瞧瞧,我说什么来着。”萧斐然嘲讽道:“我就说这孩子得赖上咱们吧!” 说完,他一手提溜起那孩子,将他丢到京兆尹手上,“交给你了,或送走或收留你自己看着办。” 留下句交代,又一手拉着陆星桥,一手招呼着箫斐锦,“走了走了。” 出了府衙,当街上陆星桥才甩开萧斐然的手,“把他一个人丢着是不是不太好。” 萧斐然甩甩手,瞥了陆星桥一眼,“你脑子昏了头了?还真要一管到底啊?他说要跟着你就跟着你啊?你有没有点儿防人之心?” “诶!怎么是我乱发善心呢?”陆星桥不服气的反驳,“要我说这事你最应该管!” “我管他做什么!” 陆星桥白了他一眼,“这可是你的子民!还太子殿下呢!以后还指不定是个什么样的昏君呢!”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萧斐然瞪着陆星桥。 陆星桥说完就有些后悔,气势弱了几分,“我还是觉得应该回去看看那个孩子。” “要管你自己去!” 说完,萧斐然一甩袖子就走了。 “哎...”陆星桥抬手想要挽留,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还是垂下了手。 箫斐锦走到陆星桥面前,陆星桥抬头,不好意思的朝他笑了笑。 箫斐锦却冷然道:“陆小姐,有些话还请慎言慎言。” 说完,箫斐锦也锦袍一甩,离开得干脆利落。 陆星桥叹了口气,也怪自己一时嘴快,回头还得找个机会去和萧斐然道个歉。 这般想着,现在被她气跑了两个,只好自己个儿转头回去看看那小孩儿。 当她垂头丧气的回到京兆尹衙门,门口的衙卫们自刚刚已经识得她了,倒是也没有阻拦,只是在陆星桥进去后,就窃窃私语起来。 陆星桥顺着刚刚的路,偏堂里传出争吵声。 她赶忙凑过去,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儿,结果却听见了那小孩儿大喊“不要,不要”的声音。 声音之凄惨,争吵之激烈,让陆星桥瞬间脑补了一出大戏。 “好他个京兆尹,当着我的面说会对那小孩儿好,结果我这还没走远呢,就暴露本性了!” 陆星桥气愤的冲进去,结果却看见了萧斐然。 他正一手拉着那小孩儿,似乎是要带那孩子去哪儿,那孩子却又死活不肯,两手使劲扒拉着,和萧斐然僵持在那。 陆星桥愣了一会儿,萧斐然也愣了一下,两人面面相觑。 那小孩儿赶紧趁机挣脱萧斐然的手,躲到了陆星桥身后。 正头疼着的京兆尹瞧见陆星桥来了,顿时松了一口气,连忙道:“陆小姐诶,你可算来了,你快劝劝吧!” 陆星桥还没弄清情况,她指着萧斐然道:“你怎么在这儿?” 这人不是负气走了吗?他不是还说自己不管这事儿了吗?她还想着回头要怎么去陪礼道歉呢! 萧斐然清了清嗓子,将那几分不自然压下,出声道:“我来管管我的子民,我的百姓,不行吗?” 陆星桥摇了摇头,她疑惑道:“你刚刚不是往另一边走的吗?” 说起这个,萧斐然立马得意起来,嬉皮笑脸道:“这就不懂了吧,我那是抄的近路,直通京兆尹衙门的后门。” 说起来倒是没有半点儿不好意思,也不想想刚刚是谁生气道自己不管了。 “那你们刚刚是在干什么?”陆星桥又问。 说到这个,萧斐然瞪了躲在陆星桥身后那孩子一眼,伸手又要去拉扯。 那孩子躲得更靠后了,整个人扒着陆星桥。 萧斐然不满道:“你给我出来,你手抓哪儿呢!” 陆星桥一边护着那孩子,一边道:“你和个孩子闹什么?” 萧斐然傲娇道:“这孩子不就是想要赖着我吗?本殿下也不是小气的人,带回去就好了。” 那小孩探了个脑袋出来,反驳道:“谁要赖着你!我不喜欢你!” “嘿!”萧斐然睨了他一眼,“本殿下愿意给你赖你就烧高香吧!还由得着你不乐意?” “不乐意!就是不乐意!” 那小孩飞快的说完,见萧斐然又要来抓他,赶忙又缩回到陆星桥身后。 陆星桥总算是有些弄明白刚刚这儿是发生什么事儿了,她忍着笑,小声问那孩子道:“你想跟着我?” 那孩子点了点头。 “为什么呀?” 那孩子想了想,又摇了摇头,“就是想要跟着姐姐。” 陆星桥笑了笑,也不再问什么,想跟就跟着吧。 她拍了拍那小孩,瞥了一眼正不高兴的萧斐然,这可得好好护一护太子殿下的面子。 她想了想,对那小孩儿眨了眨眼,然后立马正了脸色,不轻不重的拍了下那小孩的脑袋。 “怎么这么不识抬举的?你可知道你面前的是谁?真是给你脸了!” 那小孩儿也是个机灵的,虽然一开始有些发懵,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切切诺诺道:“我...我害怕。” “没出息的样子!”陆星桥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又走到萧斐然跟前,笑脸道:“这孩子我看也是个没用的,估计是被你的贵气摄到了,没那个福分,你就别和他一般见识了。” 萧斐然也一脸的笑样,“陆星桥,你们俩跟我这儿一唱一和的呢?挺有默契啊你们!” 被人看穿的陆星桥也不尴尬,“那你就别管这孩子了呗?把这倒霉孩子交给我,我来教导。” 萧斐然看了看陆星桥,大发慈悲道:“这要不是我大周的子民,我还不稀罕管呢!” 陆星桥立马抬着,赶紧给递个台阶,道:“是是是,谢谢殿下高抬贵手,殿下心系百姓,我朝之福!” 京兆尹瞧着陆星桥拍马屁,也跟着应和的笑了两声。 陆星桥对着那小孩儿招了招手,那孩子知道自己能跟着陆星桥,两人高兴的击了个掌。 “对了,”陆星桥蹲下身,和那孩子平视道:“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小孩儿咬了咬下唇,陆星桥见他为难的样子,正想要打个圆场,那小孩儿沉吟了一会儿却开了口,“小白,我叫小白。” 第28章送回家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小白?”陆星桥重复一遍,见小孩点点头,她笑道:“擦干净了脸是挺白净的。” “呵!”萧斐然冷哼一声,“你别高兴得太早了,你打算把他带哪儿去?” 小白立马慌张的抱着陆星桥,生怕萧斐然又要使什么坏,直道:“姐姐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萧斐然翻了个白眼,对着陆星桥道:“咱们可马上得回书院了。” 被他这么一提醒,陆星桥才算是想起来自己这会儿可是住在北山书院呢! 这儿是京城,不是她撒欢儿满地跑的朔北。 看着一旁闪着星星眼看着自己的小白,陆星桥有些为难,就在她一咬牙一狠心打算偷也将人偷进北山书院时,萧斐然凉凉道:“我可好心提醒你,你还在樊夫子的黑名单上挂着呢。” 想到樊夫子那老头,陆星桥就一阵头疼,别说樊夫子了,她瞅着书院里盯着她的人可不少,也不知道招谁惹谁了。 她求救的看向萧斐然,心虚笑道:“萧斐然,你想想办法?” “诶,别别别,”萧斐然笑道:“您老这时候想起我来了?” 陆星桥陪着笑脸,“我什么时候都想着你呀!咱们这北山书院能自由进出的除了你还有谁呀?这不是都得靠你吗?” 萧斐然眨了眨眼,“我在你心里真这么厉害?” “厉害!厉害得不得了!” “行吧,”萧斐然道:“既然是诚心诚意的发问了,那我就大发慈悲的给你想个法子。” “嗯嗯嗯!”陆星桥点点头,一副‘您老快说’的模样。 萧斐然转了转眼珠子,瞥了小白一眼,咧嘴一笑,道:“这样吧,这年纪进宫去当个小太监妥妥的!” 陆星桥的笑脸立马僵住,顺毛捋了半天就得出这个个答案,任哪个脾气好的都忍不了。 萧斐然脚上立马挨了一脚,他吃痛的抱着腿,龇牙咧嘴道:“别开不起玩笑呀,不就是个孩子吗?给他找个住的地方,大不了再请个人照顾着不就成了吗?” 萧斐然这会儿说的是真心实意,但陆星桥是半点儿也不信任他了。 她拉上小白就往外走,萧斐然瘸着一条腿,匆忙跟上,嘴里喊着,“你去哪儿?” 蹦着一条腿,好不容易才追上了陆星桥,萧斐然喘着气,“你要是觉得我刚刚说的不行,我再想想办法,把这孩子弄进北山书院?” 萧斐然一边说着一遍偷瞄陆星桥,可人家就是不为所动,他泄气道:“姑奶奶,你还想怎么着?说句话给个痛快行不行?” 陆星桥脚步不停,白了他一眼,开口道:“我得找个能护着小白的地方,省得被某些心怀不轨的人骗了去!” 这就差没有指名道姓了,萧斐然也笑了,京城她熟了吗?不过就是认识了曲音婉那几个,大不了就是把这孩子送到那几个地方,他倒是要看看她选中了哪个? 走着走着,待陆星桥停下脚步,对着小白开心道:“到了。” 萧斐然抬起头,“将军府?” 这是皇家赐给陆星桥那位将军爹爹的府邸,可抚远大将军常年在朔北,连陆星桥都是自小在朔北长大的。 据萧斐然所知,这将军府都已经不知道荒废了多少年了,因着大将军京中无亲族,这也无人打理,也就宫里一年帮着修缮一回,还有个勉强的门面。 萧斐然指着将军府的门,道:“你这是要将这小子送这儿自生自灭吗?” 陆星桥白了他一眼,上前“啪啪”的敲门。 敲了好一会儿,也不见有人来开门,敲得陆星桥都尴尬了。 萧斐然忍着笑意,好心提醒道:“要不然直接翻墙?” 虽然十分不想要接受这个建议,但是眼下无人开门,似乎也只有这么一个办法了。 回自己家竟然要翻墙而入,大抵也就只有陆星桥一人了。 陆星桥看着随她翻墙过来的小白,这会儿正机警的左右探脑,张望望风。 陆星桥扶额,她该怎么和小白解释,这是她的家,被发现了也没关系呢? 刚想要说点什么缓解尴尬,却听到一声怒吼,“哪里来的贼人!” 紧接着,迎面一把扫帚就飞了过来。 “好嘛,这回真的被人当成贼了!”陆星桥一边躲开扫帚,一边对人喊道:“铁锤,是我啊!” “小姐?”铁锤看着好久不见的陆星桥,激动万分,直问陆星桥在书院里过得好不好。 低头瞧见一个半大的孩子,铁锤吃惊道:“小姐!你把孩子都带回府了?” 转头又瞧见萧斐然,更加吃惊道:“小姐!老爷早就说了,不许你再把男人一个一个带回府!” 陆星桥上前想要捂着铁锤的嘴,却没有得逞,铁锤接着道:“虽然这个是长得很好看,比朔北那些都要好看,可这样不好吧?” 陆星桥嘴角抽了抽,无奈道:“你家小姐我清清白白的,怎么从你嘴里出来就洗不清了呢?” 萧斐然听了这么一耳朵,不敢置信道:“都说朔北民风开放,是我见识短浅了。” “你别听她瞎胡说!” 铁锤不服气道:“我说错什么了吗?” 小白仰起头,天真的问道:“姐姐,你们说的是什么意思?” “呀!”铁锤看着小白,笑道:“这孩子也可爱,小姐你从哪儿偷来的?” 陆星桥瞪着铁锤,“你又胡说什么呢!” 转头连忙解释,“我不偷孩子,真的不偷!” 萧斐然一副‘你解释你的,但是我不信’的表情,陆星桥扶着脑袋,她的一世英名毁了。 怕铁锤再说出些什么乱七八糟的,陆星桥赶忙解释了一通,将小白交到铁锤手里,道:“就交给你了!” 铁锤拍了拍胸口,保证道:“放心吧,小姐!” 陆星桥看了看这院子,确实是很久没有好好收拾了,这没回来也就罢了,既然她回来了,怎么能让将军府再荒废下去! 刚刚过来的时候,可是听见旁人都管将军府叫“鬼宅”了!这样下去可不行! 念头一起,陆星桥打算回去合计合计,回头该添置的,该采买的,都给它安排上! 第29章罚抄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铁锤,你带着小白回去吧。”陆星桥和铁锤告别道:“我得回书院去了。” 小白有些不舍道:“姐姐,你要常来看我。” 陆星桥保证道:“放心吧,这是姐姐的家,肯定...” 话还没说完,铁锤就贴心的接话道:“肯定十天半个月也不着家,见不到的。” 陆星桥嘴角抽了抽,为了显示自己记住个不着家的人,她对小白道:“明儿我就来瞧你,你乖啊。” 小白开心的点点头,挥手和陆星桥告别。 等人走远了,铁锤撑着小白的肩膀,“走吧,别看了,还明儿?她三天要是能回来瞧上一眼就阿弥陀佛了,我还得给你收拾间屋子出来呢!” 耽误了这么些功夫,等陆星桥他们回到北山书院的时候,书院大门早就关上了,他们只好再去翻了墙头,这才进了书院。 一进来,陆星桥立马就和萧斐然分道扬镳,大摇大摆的进了自己的院子。 推门见曲音婉和万珍珠都坐在天井院子里,她大声道:“我回来啦!” 曲音婉和万珍珠明显吓了一跳,转头瞧见是陆星桥却又慌张起来。 陆星桥不解,“你们两怎么了?怎么这副表情?你们知道我今儿遇见什么事儿了吗?” “遇见什么事儿了?” “说出来啊你们可能都不信,我和你们分开后...” 陆星桥说到这儿才反应过来,刚刚那话好似是从身后传来的。 而且面前的曲音婉和万珍珠也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她转过身,立刻被身后板着脸的季礼吓了个趔趄,跌在曲音婉和万珍珠身上。 “珍珠啊~”陆星桥惊恐道:“完了完了,我出现幻觉了!” 万珍珠一副‘我帮不了你’的模样,“那不是幻觉!” 陆星桥还不死心,又问:“我看见季礼了!” 曲音婉道:“那就是季师兄。” “呃!”陆星桥哀嚎一声就要晕过去。 季礼冷眼瞧着她,“晕过去也好,不必狡辩了。” “嗝~”陆星桥喘了一口气,又奇迹般的活了过来。 咽了咽口水,赶忙站正了,笑脸道:“季师兄这么晚了您怎么在这儿呢?” 季礼瞥了她一眼,“陆同学晚归了,可否告知季某你是如何回到书院的?” “晚归了吗?”陆星桥左右对着万珍珠和曲音婉道:“没有吧,没有没有!” 万珍珠和曲音婉也帮着打马虎眼,“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季礼继续道:“你不承认也没用,不仅晚归,还采用不正当手段混进书院,罪上加罪。” “季师兄!”陆星桥赶忙道:“这肯定是个误会!我那什么,是踩着点儿进的书院!对!我是趁着闭院门的时候进来的!” 季礼戳穿道:“距离院门关闭已过了两个时辰。” “呃,那个,我走路慢...”陆星桥声音越发的小了,“我说我路上扶老奶奶了你信吗?” 季礼冷淡的瞟了她一眼,明晃晃的写着‘你觉得有人会信吗?’。 陆星桥解释道:“真的真的,我真的是因为救人去了!” “夜不归宿还满嘴谎言,看来还是没有熟读书院院规,那就请陆同学将书院院规抄写百遍,想来这样大抵也能记住一些了。” 季礼说完,人就离开了,仿佛他大半夜的守在这里就是为了罚陆星桥似的。 等人走了,陆星桥大吼一声,发泄着心里的不快,“他是谁啊!叫他一声师兄他还摆上谱了!他拼什么罚我?我就不抄!” 曲音婉小声提醒道:“樊夫子推荐,皇上钦点的,季师兄协助监学。” 陆星桥嘴角抿了抿,万珍珠眨着眼睛问道:“那还抄吗?” 陆星桥咬了咬牙,“我给皇上一个面子,院规在哪儿?” 曲音婉回屋,不一会儿就将一本三个指头厚的书册放在了陆星桥的手上。 陆星桥抑制不住的抽了抽嘴角,“你们管这本书叫院规?” 一晚上,陆星桥的小院,灯火通明。 她也一点儿也没有掩饰自己的烦躁,嘴里时不时就崩出几个骂人的字眼。 至于抄写院规,那也是抱着明年清明要烧给季礼做纸钱的心情,这才硬生生半点儿困意也没有的撑到了天亮。 可尽管这样,这百遍的的院规想要一夜抄完还是天方夜谭。 当她想起要求助外援时,季礼竟然第二日一早就带着樊夫子的特许,将陆星桥带到了禁闭室,抄不完就不准出来。 陆星桥恨得牙痒痒,在禁闭室将季礼从头到脚,又从脚到头骂了无数遍。 可惜禁闭室隔音效果实在太好,陆星桥骂得嗓子都干了,外头半点儿反应也没有。 这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看着桌案上摆好的的笔墨纸砚,陆星桥就气不打一处来。 笔也摔断了好几根,干脆就躺下不动起来。 也不知道时间流逝多少,直听到头顶一阵嗤笑声。 陆星桥这才睁开眼睛,环视了一圈,这才瞧见禁闭室那透气的小窗上趴着个人。 “我还以为你真在奋笔疾书抄院规呢,原来是在倒头睡觉。” 一出声,陆星桥都不用定睛去瞧都晓得这是萧斐然了。 “来干嘛的?” 萧斐然笑笑:“你说呢?” 陆星桥倒回去,翘起二郎腿,“你要是来看我笑话的就赶紧滚,你要是来帮我的就别废话。” “啧啧,都这样了也不知道说两句好听的,”萧斐然摇头晃脑,遗憾道:“你这样让我很没成就感啊!” 陆星桥翻了个白眼,实在是刚刚骂季礼给骂累了,要不然哪轮得着萧斐然和她唧唧歪歪。 萧斐然朝禁闭室看了好几眼,称奇道:“这要说北山书院有什么我没去过的地方,那当属这禁闭室了,你当真是得罪过季礼吧?” 说到季礼,陆星桥立马睁眼,狠狠的瞪了萧斐然一眼。 萧斐然连忙投降,“我不说了,不说了,我去给你拿钥匙去。” “要多久?” 萧斐然嘴角一勾,自信的拍着胸脯保证道:“一刻钟,保证让你从这儿出来,你收拾收拾,等着我的好消息!” 第30章名儿起得挺随意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陆星桥虽然觉得萧斐然这个人自大又傲慢,但还是对他横行于北山书院的能力十分认同的。 于是,在萧斐然走后,陆星桥也坐起身来,准备收拾收拾,她都要离开这儿了,怎么能不给季礼留点儿礼物呢! 望着禁闭室里,写满了圣人话语的墙壁,陆星桥嘿嘿笑得阴险。 两刻钟后,禁闭室的大门缓缓打开。 陆星桥拍了拍手,看也没看道:“还说什么一刻钟肯定能搞定,你这来得也太慢了吧?不过也正好,往刚刚忙完。” 来人站在陆星桥身后,与她一同面对着墙面,只见上头古今圣贤的话语这会儿都被搞怪的涂鸦覆盖。 涂鸦里缩小版的陆星桥举着狼牙棒,将一个身长玉立,面容板正的年轻男子踩在脚下。 “这画的可是我?” 听着身后熟悉的声音,陆星桥睁大了眼睛,都不用回头,就知道身后的人竟然是季礼。 这家伙怎么来了?不对!萧斐然呢? 季礼指着墙面,道:“你在禁闭室反思了这么久,这就是你反思的结果?” 陆星桥想着自己这回真是又撞枪杆子上了,这接下来还不知道又是要关哪儿抄什么呢! 索性干脆就破罐破摔起来,转头就对着季礼道:“画的就是你!怎么着吧!你不分青红皂白,我不服!” “不服?” 季礼沉吟不语,陆星桥却在脑子里卷起了风暴,眼睛滴溜溜的直转,就等着萧斐然这厮赶紧来救救场。 却没想到,萧斐然还没等来,季礼却开了口,“你回去吧。” “啊?” 话锋转得太快了,陆星桥惊讶得没反应过来,她不信道:“你说什么?回去?不会是你又想出了什么别的惩罚了吧?哦~我知道了,你明面上放我走,实际上暗地里早就下了套,就等我钻是吧?” 陆星桥越说越起劲,越说越觉得自己想得对,“亏你还长得人模狗样的,心眼子怎么这么多啊!我这一脚迈出去,外头是不是就等着呢?抓我个私逃禁闭室的罪名?我才不上当,不走!” “你不想走?”季礼淡淡问了句。 “不走!”陆星桥一屁股坐下,“这儿清净,还有人送吃送喝的,十分好!” 陆星桥虽然是这么说的,但心里还是打算着等萧斐然带着钥匙,到时候再离开。 可季礼却又开口幽幽道:“我放你走你不稀罕,这是在等人来救你?” 陆星桥眼皮一翻,又想要诈她。 季礼接着道:“陛下微服出访,此刻怕是已经在考教太子殿下和祁王殿下的学问,大抵是顾不上旁的人了,书院这会儿也忙,既然你不想走,那就在这儿呆着吧,正好能少惹些麻烦。” 难怪等了这么半天萧斐然都没来,原来是被绊住了,陆星桥犹豫了一会儿,就在季礼一脚跨出禁闭室时,她也顾不上许多了,急忙跟上。 出了禁闭室,陆星桥警惕的四处张望,却并无可疑之处。 她这才放下心来,伸了个懒腰,深深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 虽然还是很疑惑季礼怎么突然这般好说话,这样就将她放了出来。 但人都走远了,陆星桥只当他是突然抽了筋发了疯,昨儿为了抄写院规,愣是在气头上一夜未合眼。 在禁闭室里也未曾休息,这会儿只想着赶紧回去睡个好觉。 只是天不遂人愿,她这才迈进院子,连口水都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就听见外头响起声不阴不阳的,“陛下驾到!” 陆星桥惊了,怎的她前脚才从禁闭室出来,后脚就遇见陛下了? 他不是在考教儿子功课吗?怎的也在这北山书院闲逛? 虽然心里腹诽了一大通,但该做的动作还是做得迅速。 跪得结结实实,姿态恭恭敬敬。 心里存着侥幸,许是陛下路过,可千万别也是来考教她功课的! 但当人跨进院子,玄色靴子停在眼前,陆星桥“臣女叩见陛下”也喊得大声。 却没有听见皇帝让起身的旨意,陆星桥低着头,不知道这皇帝打的什么主意,虽然好奇得很,却也记得在古代可不敢随便抬头直视这位九五至尊。 要不是面前的靴子还在,陆星桥几乎就要以为自己面前已经没人了。 好一会儿,才听见头顶上传来憋笑声。 陆星桥疑惑的抬起头,哪有前呼后拥的皇帝陛下,只有面前笑得前俯后仰的萧斐然。 “你要死啊!”陆星桥跳起来,抬脚就要踢过去。 萧斐然一边躲闪,一边忍不住的狂笑,“我哪里知道一进来就看你跪地上的,哪里又怪我?” “你还说!”陆星桥气极了,“占我便宜,看我不收拾了你!” 这时,那阴阳怪气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陛下驾到!”“陛下驾到!” 陆星桥停下动作,左右看了看,想看看到底是谁在捣鬼。 要不是这声“陛下驾到!”她也不至于真以为陛下来了。 这么一搜寻,才发现萧斐然手里提了个鸟架子,上头站着只鹦鹉。 那鹦鹉只头顶有三根五彩的羽毛,其余全身雪白,再找不到一点儿杂毛。 它似乎因为萧斐然的躲闪被颠簸到了,扑腾着翅膀,嘴开始喊着:“蠢货,蠢货!” 陆星桥突然就被逗笑了,她对着萧斐然招了招手。 萧斐然正因为被只鸟儿叫了蠢货,而手指着鹦鹉,一人一鸟对峙着。 那白鹦鹉又骂了句:“没用的东西!” 气得萧斐然抬手作势就要去抓它,“拔了你的毛,看你还嚣张!” 那白鹦鹉“嗷”一嗓子,就飞了起来,飞过围墙,消失不见。 陆星桥这才知道,原来那鸟架子竟然就是个摆设,半点儿也没困住那鹦鹉。 萧斐然将鸟架子挂在陆星桥院子的树梢上,陆星桥好奇道:“你挂这儿做什么?鸟都飞了,这回找不着了。” 萧斐然切不紧不慢的系架子,“放心吧,三毛那家伙儿气消了就自个儿回来了,不用担心。” “三毛?”陆星桥喃喃着这白鹦鹉的名字,啧啧道:“你给鸟取名字还挺随意啊。” 萧斐然似笑非笑瞥了她一眼,“哪有你给丫鬟起的名字随意?” 第31章赏赐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随意吗?”陆星桥反思了一下,“我觉得铁锤这个名字挺好的呀,一听就受不了欺负!而且铁锤小时候家里打铁的,她倒是觉得这名字亲切。” 萧斐然撇了撇嘴,小声嘟喃着:“一听就是欺负别人的名字。” “对了。”陆星桥像是才想起来似的,问道:“你不是被叫去考教学问了吗?怎么我瞧着倒像是刚刚赏花遛鸟回来似的?” “别提了。”萧斐然摆摆手,“也不知道怎么就那么倒霉,我前脚踏进院子那儿,后脚我父皇就来了,真是冤家路窄。” 陆星桥满脸黑线,先不说冤家路窄能不能用在这儿,就他这文化水平还能嬉皮笑脸的从考教下活着出来也是不容易。 “诶,”陆星桥道:“你说奇怪不奇怪?季礼就这么把我放出来了,也没让我再抄那院规。” 萧斐然白了她一眼,在陆星桥面前站直了身子,扬了扬下巴,“那还不是靠我!” “你?”陆星桥一脸的不相信,打趣儿道:“你这是和季礼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了?” “打住!”萧斐然叫喊道:“把你脑子里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都给我收起来!季礼那完全就是被本殿下的魅力所折服!然后良心发现,痛改前非!” 陆星桥宁愿相信是季礼脑子抽了也不相信萧斐然的一个字。 她翻了个白眼,丢下说得越来越兴起的萧斐然,打着哈欠,“哐”的一声,就将房门关上了。 陆星桥倒头就睡,也不知道休息了多久,是被门外的惊呼声吵醒的。 缓了缓,她才睁开眼睛,透过窗子看出去,光线有些昏暗,猜测大抵应该已经到了日暮交替时分。 这才起身,想要出去看看,房门却被人先一步敲响。 陆星桥打开房门,门外的曲音婉没想门开得这般迅速,被吓了一跳。 陆星桥乐了,道:“怎么了?” 曲音婉指着外厅,道:“你快出来看看呀!” 这是出什么事儿了?怎么这般着急? 陆星桥满腹疑惑的走出房门,大厅里一位身着宫中服饰的公公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看样子上了些年纪,正笑吟吟的和万珍珠聊着天,既不谄媚,也没有鄙夷,修炼到这地步大抵也混了个小头目了吧? 陆星桥暗暗的想着,这公公是谁派来的?来这儿的目的是什么?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那边,那位公公也瞥见了陆星桥,主动打起招呼,“这就是抚远大将军家的小姐吧,果然是将门虎女,青出于蓝呢!” 陆星桥呵呵的笑了笑,“过誉了过誉了,您这是?” 那公公知道陆星桥应该是识得他的,倒是也没有为难她,主动报明了来意。 “奴才是陛下身边伺候的,陛下唤奴才小禄子。” 竟然是伺候皇帝的,陆星桥便喊道:“禄公公好。” 禄公公也就应下了,他接着道:“今儿陛下在太子殿下处得知陆小姐当街勇救孩童,还抓了两个人伢子,救了不少被拐走的孩子。” “陛下一听,龙颜大悦,当即夸赞小姐有乃父之风,回宫后就赏了不少的东西,老奴就是来跑个腿的。” 陆星桥先是一愣,怎的萧斐然这么好心,竟然在皇帝面前夸奖她的好人好事来了? 所以这是来给她赏赐的咯? 虽然她一向做好事不留名,那也不是为了得什么赏赐才做的好事,但皇帝赏的不收下不太好吧? 陆星桥一面说服自己,一面心思早就放飞,想着会有些什么赏赐了。 曲音婉见她心猿意马的财迷模样,轻轻扯了扯她,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陆星桥在曲音婉的提醒下,这才跪下谢了恩。 禄公公一挥手,站在院子外的小太监就端着赏赐之物,一个一个有序的走了进来。 陆星桥激动的心,颤抖的手,听着禄公公一个一个的报着赏赐。 “徽州端砚一个。” “文湖狼毫笔两支。” “澄心宣纸五盒。” ...... 等等,陆星桥眉头蹙了蹙,怎么都是文房四宝,笔墨纸砚? 她要怎么解释她更喜欢真金白银呢? 别急别急,好东西都在后头呢! 陆星桥这么安慰自己,可从头听到尾,全是书院必备学习文具,看着那一个个往她屋里放的量,大抵是她在北山书院期间都不必为笔墨烦忧了。 直到禄公公念完了赏赐,陆星桥的表情也从一开始的惊喜,变成了现在的麻木。 禄公公还等着她谢恩,便问道:“陆小姐,陛下说了,让您在北山书院好好修习,以后必定是大周的栋梁之才。陆小姐可有什么要说的?” 陆星桥赶忙又跪下谢恩,“谢谢陛下赏赐,臣女很喜欢,定不辜负陛下好意!” 话是好话,可禄公公听着怎么透着满腔的哀怨呢? 禄公公走后,陆星桥看着满屋子的御赐之物,一阵头疼。 万珍珠捧着碗奶酥烙,很诚恳的说出了陆星桥的心声,“这还不如赏赐一桌子御宴呢!” 陆星桥在心里一个劲儿的点头,可不就是嘛!可这是皇帝赐下的,她一连磕头谢恩,得了这么一堆不喜欢的东西,这还不能说,这种苦谁懂? 她只能含泪收下,脑瓜子灵光乍现,眼珠子一转,道:“皇上赐的都是好东西吧?” 曲音婉点头,道:“都是好笔,好砚台,在外头有钱都不一定能买着!” 陆星桥一听,乐得拍手,道:“那他们外头买不着,从我这儿能买着,是不是肯定得抢着要啊?” 曲音婉惊恐道:“星桥,你要干什么?你可快打消了这个念头吧!” “为什么?”陆星桥道:“这放我这儿我又不懂欣赏,我这是帮它们找到欣赏的人!助人为乐,一举两得。” 曲音婉赶忙道:“御赐之物哪里能卖的!你就是放着不用,那也得好好供着,不可损坏,不可积灰!” “这是什么破规矩啊!”陆星桥有些奔溃。 万珍珠咽下最后一口酥烙,道:“是真的!我家那块皇上赏的牌匾,我爹看护得可仔细了,不让虫咬,不让雨淋的,活像他亲儿子!” 第32章封诰这个人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陆星桥得了陛下赏赐的消息第二天就飞遍了怎个北山书院。 众人想不到一个刚进书院就将太子殿下得罪的人竟然还能得了陛下的赏识。 风水轮流转,陆星桥一时之间也变得赤手可热起来。 打发走了第八批在她院子外探头探脑的人,陆星桥躺在躺椅上,摇着扇子,吃着万珍珠带来的椰香奶黄糕。 想着这些上赶着贴上来的墙头草,突然就想起了那个十分瞧不上她的伏霞郡主。 姜漫漫也好几日没有瞧见了,说来也是奇怪,之前只要是有季礼的地方就有她。 怎的这几日季礼倒是瞧见了,偏偏看不见她姜漫漫。 陆星桥好奇的问道:“姜漫漫最近怎么没瞧见?她又上哪儿瞧着比季礼好看的了?” 万事通曲音婉想了想,道:“大抵是封诰来了吧。” “嗯?”陆星桥对这名字没什么印象,便问道:“这是哪家的公子?也在书院吗?” 曲音婉解释道:“那倒没有。封诰他父亲是钦天监监正,此番是来帮着测一测西苑那边的风水的。” 陆星桥立马坐了起来,好奇道:“那封诰长得可是很俊美吗?” 曲音婉道:“这倒不怎么觉得,五官倒也周正,但也没什么地方让人记得的,我接触得不多。” 听曲音婉这么一说,陆星桥就更加好奇起来,“你是说他长得一般?” 曲音婉委婉的笑了笑。 陆星桥就更奇怪了,“既然长得一般,那是怎么引起姜漫漫注意的?” 曲音婉这回好好想了想,想了好一会儿,才道:“传言是郡主觉得封诰长得不好看,头一回见面就把年幼的郡主吓哭了,自此之后,伏霞郡主便都躲着封诰了。” “啊?”这里面还有这么回事儿呢?按曲音婉说的,封诰就算长得一般,但也不至于丑得吓哭人吧? 陆星桥对封诰的好奇心已经满得要溢出来了,她忙问道:“那这封诰这会儿在哪儿呢?” 万珍珠举手回道:“我知道!就在西苑那片废墟那儿呢!” 一听万珍珠这话儿,陆星桥就一阵心惊肉跳,她忙问:“珍珠!你又去厨房了?” 果然,万珍珠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没忍住,嘿嘿,不过你们放心,我这回什么也没干!” 陆星桥这才送了一口气,这边放下心来,那边自然就又将注意力集中在了封诰身上。 她指着隔壁院墙道:“姜漫漫住隔壁吧?” 曲音婉点了点头,她才一回答,陆星桥就跳着出了门,奔着姜漫漫的院子去了。 曲音婉直觉跟着一定能发掘出不少东西,自从跟着陆星桥,她编册子的速度都快了不少。 这样想着,曲音婉也赶紧抱上她的那些个家当,跟了出去。 万珍珠还有些发愣,见她们两人都跑了,想到刚刚陆星桥问她是不是去了厨房,她眼一睁,也站起身来,“你们等等我!我也要去厨房!” 姜漫漫正倚在窗前,对着窗外长嘘短叹。 外头这大好的春光,她堂堂伏霞郡主啊!竟然被困在屋内,竟是出去不得! 光是想一想,姜漫漫就想要将那人打上一顿,才好解气。 正烦恼着,她的院门就被人一脚踹开! 吓得姜漫漫差点儿从躺椅上摔下来,她眉头一皱,怒气爆发出来,吼道:“哪个小兔崽子敢踹老娘的院门!” 倒下的院门后显出陆星桥的脸,她龇着牙和姜漫漫打了个招呼,然后十分不要脸的道:“郡主,你们家院门也太不结实了,吓了我一跳!” “陆!星!桥!”姜漫漫正是火大的时候,再看见陆星桥这么个不要脸的玩意儿,哪里还能忍住,“我杀了你!” 说着就朝着陆星桥追打起来。 陆星桥得逞的抿了抿嘴角,立马转身就跑。 姜漫漫一向娇养着,凭着怒火也追不上陆星桥,渐渐的也没了体力。 但陆星桥偏偏又在她想要放弃的时候,慢下脚步,在不远处笑嘻嘻的瞧着她,十成十的是在挑衅。 姜漫漫哪里受得了,硬是咬着牙,追了上去。 一路跟着陆星桥,她倒是也没有注意自己跑到了什么地方。 直到陆星桥停下脚步,姜漫漫喘着粗气,抓着陆星桥的衣袖,上气不接下气道:“陆星...桥,你给我...等死吧...” “郡主金安。” 这声音如同响雷一般在姜漫漫耳边炸开,她机械般的扭头,就看见封诰那张平平无奇的脸。 姜漫漫立马松开陆星桥,下意思的就要转身离开。 “诶~”陆星桥一把拉着姜漫漫的手,“郡主别走得这么快啊,刚刚是我不对,我给你道歉。” “陆!星!桥!”姜漫漫咬着牙,瞪着她道:“你现在放手我就既往不咎!” “嗯~”陆星桥摇了摇头,“道歉要道得有诚意嘛,我好好道歉,咱俩才能揭开这个过错,以后和好如初嘛!” 姜漫漫使劲地想要将自己的手从陆星桥手里抽出,但她刚刚跑得脱了力,哪里拉得过陆星桥。 僵持中,陆星桥转头打量起那人。 身穿钦天监的衣服,手里拿着司南,倒还挺像是一个高深莫测的世外高人。就是哪里都规规矩矩的,五官确实不够惊艳,但也绝对不丑。 依着刚刚姜漫漫那反常的反应,这个人应该就是封诰了。 只是,这人虽然长得一般,但看着绝对不吓人,怎么姜漫漫这么着急跑呢? 陆星桥反思自己,大概是看多了萧斐然那张惊天地泣鬼神的脸,现在对于长相什么的明显提高了审美。 不过,封诰虽然长得普通了些,但一双亮晶晶的眸子却是实在好看,仿佛亿万星辰都在他眼中,一不小心就让人深陷其中。 陆星桥就有些看呆了,还是封诰先开口道:“这位必定是抚远大将军之女,陆小姐了。” 陆星桥回了神,惊讶于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封诰竟然识得她。 那边封诰也自我介绍起来,“在下钦天监封诰。” 陆星桥猜也猜着了,也客气的笑了笑,和封诰打了个招呼。 第33章啪啪打脸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看着陆星桥还笑嘻嘻地和封诰打招呼,也不理会自己一个劲儿拉着她快走的手。 姜漫漫撇了撇嘴,心一横,也不挣扎了。 她看着陆星桥,咬牙小声在陆星桥耳边道:“你会后悔的!” 陆星桥十分自信的回了个眼神给姜漫漫,“你放心吧!” “呵!”姜漫漫一副走着瞧的模样,余光瞥见封诰似乎想要与她说话,姜漫漫立马飞快的摆手道:“你别和我说话!” 封诰的话就卡在嗓子眼里,尴尬的咽了下去,只好又转向陆星桥笑了笑。 正好,追着陆星桥而来的曲音婉和万珍珠也到了。 几人打过招呼,一时无话。 陆星桥只是好奇封诰这个人,偏偏封诰刚刚被姜漫漫那么一吓,便不怎么开口了。 万珍珠觉得无聊,她本来就是奔着厨房来的,见这儿也没有什么有趣儿的,打了个招呼,就自告奋勇的说要给大伙儿端点儿吃的来。 借着这个借口,正大光明的往厨房去了。 陆星桥见封诰手里还有许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便好奇的问起来,“这些都是什么?” 封诰倒是一一答道:“这是罗盘,这是立及尺,八卦镜,都是些看风水的东西。” “你们钦天监还会看风水呢?”陆星桥在那些物件儿里瞧着个眼熟的,顺手就抽了出来,道:“这是桃木剑吧?我之前也做了几个,就是没你这个好看。” 封诰笑道:“这是我做的。” “手挺巧。” 这习过武的人就是有个不好的习惯,这手里一拿了些趁手的兵器,就免不得要挥舞两下。 陆星桥拿着桃木剑,上下比划了一两下。 封诰倒是没有生气,还好心提醒道:“陆姑娘小心些,莫要受伤了。” “嗐,一把木剑怎么可能伤了手?” 陆星桥满不在意,只觉得封诰是将她当成了娇滴滴的闺阁小姐了。 只是那话音才落下,陆星桥就一个不慎,手上一疼,桃木剑便脱手,被削尖了的剑尖直直扎到了腿上。 众人也是吓了一跳,急忙上前。 陆星桥顾不上自己的啪啪打脸,哀嚎一声,曲音婉连忙扶着陆星桥,焦急道:“星桥你没事吧?” 陆星桥将桃木剑拔出来,苦着脸委委屈屈道:“疼!” 封诰颇有些自责,“陆姑娘,真对不起。” 陆星桥摆摆手,“不怪你。” 相比于腿上的疼,她更觉得自己的脸疼,她老爹可是个大将军,这要是被他知道自己女儿耍个桃木剑都能受伤,那还不得再赏她三个时辰的马步! 就是铁锤听到这个消息,只怕也要笑死。 曲音婉瞧见陆星桥裤腿有血迹渗出,担忧道:“咱们还是快回去包扎一下吧!” 陆星桥双手赞同,她要回去养养伤。 封诰出声道:“要不去我那里吧,我那儿也有药,而且离这儿近些。” 陆星桥也不知道自己伤了个什么样子,想要尽快看看,刚想要同意。 姜漫漫就出声拒绝道:“不行!不能去!” “为什么不能去?”曲音婉好奇道。 “因为...因为...”姜漫漫找着理由,吱唔半天也想不出来,最后干脆不找了,直接道:“反正就是不能去!要去你们去,我不去!” “又没让你去。”曲音婉喃喃道:“我们去给星桥换个药而已,又怎么了?” “哎呀!”姜漫漫看着这几个不长记性的蠢家伙,急得要跳脚。 “呀!这是怎么了?”万珍珠捧着一大果盘跑过来。 果盘里装着青青红红的小枣儿,装得不算满,看得出来,万珍珠走过来的这一路,估计嘴上也没有闲着。 她瞧见陆星桥受伤了,难得的忘了肯枣子,“怎么伤的呀?” 在得知是被桃木剑刺伤后,万珍珠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陆星桥捂脸,“我知道这是有点儿可笑,但能不能憋一憋,为了我们的友情?” “不好意思,”万珍珠一脸诚恳道:“憋了,没憋住。” 陆星桥一脸的黑线,不指望她们照顾病号的心情了,只是,“能不能先扶我去包扎?我这样金鸡独立也是很累的。” “哦,好!” 但要扶去哪儿啊?曲音婉犯了难,就近当然是去封诰那里,可是她瞥了一眼姜漫漫。 姜漫漫瞧见曲音婉瞥她,她也瞪了回去,“瞧我做什么?回自己的院子去!” 曲音婉偏头征求陆星桥的意见,陆星桥点了点头,“没事,我应该还能撑得住。” “撑得住就走!” 姜漫漫说完,就往前走了两步。 封诰见她们已经打好主意,也不多留,便道:“陆姑娘受伤我也有责任,不如我和你们一起走一趟吧?总要看见陆姑娘无事才好安心。” 这人这么客气,陆星桥都不好意思责怪他了,只是她还没客气两句,姜漫漫就打断道:“走什么走?跟什么跟?陛下让你来北山书院是让你乱逛的吗?干你的活儿去吧!” 姜漫漫虽然语气不好,但说的也十分有道理,简直让人无法反驳。 封诰也羞愧道:“郡主提醒得是,是我疏忽了,那就请陆姑娘派人告知一声吧,这儿封某一时走不开,近来天气多变,我得趁着天气好的时候将这测绘完成,万一要是下了雨,又得耽搁不少时候。” 话音刚落,刚刚还晴空万里的天空一时间竟然不知道从哪里飘来了两朵乌云。 顷刻间,没等陆星桥她们反应,一个响雷就打了下来。 紧接着,豆大的雨滴便打在了陆星桥的脸上! 众人惊愕,姜漫漫握着拳头,咬牙切齿道:“你但凡少说两句话,必能完成得又快又好!” 大雨像天空破了洞漏了水似的,整个浇了下来,为了躲雨,她们只好跟着封诰去了他在附近的住所。 尽管姜漫漫十分不乐意,可这会儿也顾不上那许多了,几人一身狼狈的躲到了封诰的院子。 “这院子是我的临时居所,为了西苑那个废弃的藏书阁,我要在这儿呆上那么一阵子,书院就给我安排了这儿,离西苑近。”封诰一边解释,一边给几人倒茶。 第34章乌鸦嘴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虽然说是临时安排的住所,但是该有的一应俱全,半点儿也没有马虎。 封诰将她们带到院里的西厢房,立马找来了伤药,交给了曲音婉,道:“我这里就只有这些了,也不知道陆姑娘伤得怎么样,你们快给她包扎吧,莫要再严重了,要是...” 封诰话还没说完,姜漫漫一手就堵住了他的嘴,“停停停!你少说两句大家都平安!” 说完,根本也没打算给封诰再张嘴的机会,直接就将人捂着嘴推了出去。 “砰——”地一声将门关上,姜漫漫才松了一口气。 万珍珠有些好奇的问道:“郡主,你怎么这么紧张呀?” 姜漫漫看着同款疑惑脸的陆星桥和曲音婉几人,撇了撇嘴,摇了摇头道:“真羡慕你们的无知。” 陆星桥正上着药,伤口不算深,但也是实打实的疼,听了姜漫漫的话,正好可以转移一下注意力。 她便道:“愿闻其详。” 姜漫漫坐了下来,看着几人,啧啧称道:“难道你们还没感觉出来?” “感觉什么?”万珍珠又开始一个接一个的吃枣子,一盆子枣儿生生被她吃出了瓜子味儿。 姜漫漫瞥了万珍珠一眼,又转回在陆星桥身上,“她当时不在没察觉出来也就罢了,你也没感觉?你也是个傻的?” “你才傻的!”陆星桥啐了一口,看向曲音婉,“你瞧出什么来了吗?” 曲音婉摇摇头,仔细的给陆星桥清理伤口,“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姜漫漫急得又站了起来,“你们一个两个都是瞎了眼聋了耳不成?这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陆星桥等得不耐烦了,“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姜漫漫道:“你想想呀,仔细想想,你的腿怎么伤?” 陆星桥本来就觉得这个事儿丢脸,又被提起来,没好气道:“桃木剑扎的。” “为什么会被桃木剑扎呢?” 姜漫漫颇有些循循善诱,一步步引导她们解开谜题的意思。 陆星桥面无表情道:“我自己扎的,怎么了。” 姜漫漫没想到她们这么笨,有些心急,道:“是封诰啊!封诰!” “嗯?” 三人一脸的疑问,万珍珠当时不在,还好奇问道:“不是星桥自己扎的呀?” “是我扎的呀。”陆星桥也疑惑了,转头看向旁人,“不是我扎的吗?” “哎呀,是你扎的。”姜漫漫急了,话也理不清了,“不是,扎是你扎的,但为什么呀?还不是封诰说了句‘陆姑娘小心莫要伤了自己’!” 陆星桥点头,“他好像确实提醒了我一句。” “这哪儿是提醒啊!”姜漫漫道:“这明明就是催命符,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刀啊!” “啊?” 见她们一副一知半解愣神的模样,姜漫漫还演绎道:“他话一出口,你舞得好好的剑,啪扎身上了!这还不够明白?” “你是说...”陆星桥摇了摇头,“不会吧,这就是个意外,我自己不小心的,推卸责任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吧?” 曲音婉也道:“是呀,这就是个巧合吧。” “巧合?”姜漫漫又道:“好好,那一个是巧合,那这晴空万里的,他一张嘴,就倾盆大雨的下!这也是巧合?那也太巧了吧!” 这么一说,几人不约而同的转头看向窗外的大雨。 陆星桥还是有些不相信,“这雨来得是奇怪了些,但天气多变,也不能全怪到人家身上吧?我觉得还是没有根据。” 姜漫漫见话说到这个地步,陆星桥还是不信,气得她翻了个白眼,“你们怎么就不信呢!他自小就是这样!” “哦?”听到果然有些内幕消息,曲音婉眼睛都亮了起来,“怎么说?” 姜漫漫有些伤感的回忆起来,“那还是我第一次见到封诰!” 原来,在姜漫漫幼时便见过随着父亲到宫里摘测星运的封诰。 小时候的姜漫漫就已经出落得是个小美人胚子,她也自小就以美貌为荣,年纪又还小,逢人就喜欢问自己好不好看。 姜漫漫又受宠,时常被接进宫中陪太后,宫里的太监宫女都习惯了,只要见到这位小郡主,都会主动夸赞郡主容貌。 这么一来反倒成了习惯,结果,那天精心打扮过后的姜漫漫就碰见了木头样子的封诰。 小封诰长得就一般,还有些怯怯的看着她,姜漫漫高昂着头,就那么大大方方的让封诰瞧,等着他的惊叹和夸赞。 可她等来的确实小封诰一本正经道:“你近来要倒霉了。” 小姜漫漫瞪大了眼睛,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偏偏小封诰还没觉得自己说错了话,他以为姜漫漫没听见,还又大声的重复了一遍。 小时候的姜漫漫没经历过什么波折,自然也就没忍住,直接就气哭了,跑走了。 “然后呢?”陆星桥听到这儿问道:“你就因为他不夸你,你就记恨到现在?不至于吧?你不是应该回头就把他收拾了吗?” 姜漫漫呵了一声,“可怕就可怕在这儿,还没等我回去报复他,我就真的倒霉了!被太后骂了一顿还不够,回府还被关了禁闭抄了女则!” “呀!”万珍珠惊讶得咬了一半的枣子都掉了出来,“你真的倒霉了!封诰他没说错!” 陆星桥和曲音婉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解释。 姜漫漫见她们终于上点儿心了,这才又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水,慢慢喝了一口,顺了一口气,道:“现在知道了吧!封诰他就是个乌鸦嘴!” 这时,房门被敲响了两声,封诰在门外问道:“陆姑娘,这会儿雨小些了,你的伤怎么样了?在下可以进来吗?” 刚说完封诰的坏话,这人就站在门外,也不知道听见没有,姜漫漫一口水生生就喷了出来,瞧瞧给孩子吓成了什么样子了。 姜漫漫还来不及阻止陆星桥,就听见她回应道:“你进来吧。” 姜漫漫见她们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直翻了个白眼,一副‘出了什么事儿别怪我没提醒’的模样,躲到了房间角落,誓要离封诰远远的。 第35章偏偏长了嘴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封诰一进到屋子,就察觉到气氛似乎有些不对劲儿,他疑惑道:“怎么了?是我来的不是时候吗?” 陆星桥尴尬的摇了摇头,“不是不是,那个什么,你...” 正好看见万珍珠在吃枣子,陆星桥急中生智道:“你吃枣子吗?” 万珍珠见大家伙儿都看向自己,便将抱在怀里的果盘拿了出来,往封诰那儿推了推,试探的问道:“你吃吗?” 好在封诰也十分善解人意的摆了摆手,“不必了。” 万珍珠听见他说不必了,高兴得立马就将果盘又抱了回去,一点儿也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的。 封诰脸上也没有露出不悦,见万珍珠一个接一个的肯枣子,又开口道:“姑娘还是慢些吃,细嚼慢咽些,这般囫囵容易卡嗓子。” 话音刚落,万珍珠就猛的咳嗽了起来,一颗枣儿真的卡住了嗓子,难受得喘不上来气。 曲音婉见状,赶忙上前帮着拍背,几人手忙脚乱好一会儿,万珍珠才在险些岔过气去儿的时候,将枣核儿咳了出来。 封诰端了杯水给万珍珠,可憋得满脸通红的她再也不敢接了,麻溜的就自动站到了屋子角落里,和姜漫漫呆一块儿了。 陆星桥刚刚还对姜漫漫的话存有怀疑,但现在也不得不相信了。 她又看了看封诰,好好的的一个人,怎么就长了张嘴呢? 几人互相对了个眼神,不约而同的对封诰告辞起来。 “再等等吧,这雨还未停。”封诰道。 万珍珠连忙道:“不等了不等了。” 姜漫漫也跟着道:“我见这雨也小了不少了,淋点儿雨也不碍事,你们觉得呢?” “嗯嗯!”几人纷纷点头。 “怎么这么着急?”封诰道:“要不我去给你们找几把伞吧,淋了雨回头怕是要得风寒。” “阿嚏!” 陆星桥不合时宜的一个喷嚏,让大家想走的心更加急迫。 曲音婉道:“不用不用,主要是...是星桥!” 正愁找不到正当理由的曲音婉突然福至心灵,脱口道:“是星桥!她的伤得马上找大夫,耽误不了!” “嗯?”封诰偏了偏头,“刚刚不是说没事了吗?” 曲音婉有些尴尬的给陆星桥使眼色,悄声道:“星桥,你没事吗?” 陆星桥会意,立马发挥她为数不多的演绎细胞,抱着腿就喊道:“哎呀,不行了,不行了,这会儿疼死了,疼死了!” 封诰见此也打消了疑虑,不再坚持,陆星桥她们立刻逃也似的离开了封诰的小院。 回了自己的住处,陆星桥才缓缓舒了一口气,“我终于知道姜漫漫为什么那么害怕他了,知道他来了书院,连院门都不敢出!” 万珍珠道:“何止啊!我要是知道他这么厉害,说什么我也得回家躲几天!” 曲音婉也拍了拍胸口,道:“太吓人了,都说钦天监的人都有异于常人之处,原来这是真的!” “先别管他了,”陆星桥脸色有些不好道:“你们谁去给我请个大夫来,我的腿这会儿真的疼了!” 拖了封诰的‘福’,陆星桥她们几个回来之后全都得了风寒,大病了一场。 也正因为这样,几人都被批准回家养病去了。 陆星桥还记得她回到将军府的时候,铁锤带着小白在大门口迎接她。 铁锤一瞧见她,就飞扑了上去,给她来了个大大的拥抱,紧接着热泪盈眶,那场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久别重逢,生离死别呢! 亏她还小小的激动了一下,想着铁锤虽然爱怼她,但到底还是更心疼她,要不然怎么瞧见她受了这么点儿小伤,就伤心成这样呢? 当然,面上陆星桥还是一脸嫌弃地推开了铁锤,道:“还没死呢!就一点小伤,不至于吧!” 铁锤抹了两把泪,小白就先开口道:“铁锤姐姐说姐姐你为了出来见我们,竟然连自残的事情都做出来了,虽然这种行为不值得提倡,但是,还是要热情的迎接姐姐,以免姐姐作出更不得了的举动来引起我们的注意。” 陆星桥挑了挑眉毛,“铁锤,你就是这么想我的?” 刚刚那点儿没消失的感动立马被陆星桥掐灭,再按在地上踩了两脚,她就不能对这丫头抱有什么幻想! “小姐,你听我解释!” 铁锤刚开口,小白又脆生生带着他这个年纪的天真道:“姐姐,你以后别干这种事儿了,我们会担心的。” 陆星桥摸了摸小白的脑袋,扯出了笑容道:“放心吧,你先闭闭眼,姐姐想要先清理清理门户。” “小姐!”铁锤连连摆手道:“我打不过你,不能恃强凌弱!” “我今天就除暴安良!”陆星桥伸手就朝着铁锤抓过去。 这时,风寒又发作了。 “阿嚏——”陆星桥喷嚏不断,想要收拾铁锤的手也不得不暂停来擦鼻子。 铁锤那家伙,听见她的喷嚏不仅不感觉去熬点儿姜汤,以将功赎罪,竟然还立马跳得远远的,生怕她家小姐将风寒传给她。 对于这般违逆的丫头,最后陆星桥拖着病腿,冒着鼻涕随时会溜出来的风险,将她收拾了一顿。 闹得寂静的将军府里鬼哭狼嚎的,连隔壁啼哭的孩子都止了哭声。 当然,好处不止这儿,出了一身汗的陆星桥第二日风寒就好了一大半。 但她可是批了五日的假期,说什么也不能浪费了。 正好,她上回就说要将这将军府好好拾捣一番,趁着这个病假,开始了她将军府改造计划。 将军府里那些空置着的屋子,反正收拾出来也暂时没人去住,陆星桥也就索性不收拾了。 铁锤在边上幽怨道:“是小姐你没钱修缮,没钱买丫鬟,没钱买家具吧?没钱就没钱嘛,直说呗,咱家将军就不是个有钱的主,咱们都理解。” 陆星桥瞥了铁锤一眼,龇牙道:“铁锤,我给你换个名字吧?” “什么名字呀?”铁锤嘟着嘴,“比铁锤好吗?” 陆星桥道:“铁钉啊!钉钉往我心窝子里扎!” 第36章免费劳力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小姐!”铁锤满头大汗的扛着耙子走来,“院子的野草我都清干净了,咱们种些什么?” 陆星桥躺在躺椅上,摇着蒲扇,不慌不忙道:“急什么,我这不是让小白买去了吗?” 铁锤实在是累了,拿起桌案上的茶壶,对着嘴就灌了下去。 喝完抹了抹嘴,道:“小姐你使唤起苦力来,比朔北那的奴隶贩子还不是人。” 陆星桥白了她一眼,反正从铁锤嘴里也吐不出什么好话来了,干脆不理她。 不一会儿,小白回来了。 铁锤见他两手空空,狐疑道:“让你买的东西呢?” 小白从口袋里掏了掏,掏出两个油纸包来。 “这是什么?”铁锤抢了过来,打开看见里面黑乎乎的,似乎是些种子。 她皱了皱眉,心道果然她家小姐是穷途末路了,花苗都买不起了,只能买点儿花种了,也不知道能不能种活。 “这什么花啊?”铁锤随口问道。 小白看了看陆星桥,这才清了清嗓子,开口道:“白菜花,油菜花,南瓜花,丝瓜花,菜花...” 铁锤呆楞在那里,陆星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连声道:“挺好,挺好的!哈哈哈,别家种花咱们种菜,也是这京城独树一帜的风景了!” “我的老天爷啊!”铁锤唉声道:“我还是高估了小姐的荷包。” 铁锤想到刚刚自己才整理出来的院子,忽的觉得有点儿头疼。 这些菜种要是都播种下去,光靠她那不得累死的。 可放眼看去,伤的伤,小的小,似乎能用的也只有她了。 不知道是不是想到自己又要开始受累,铁锤觉得自己的脑袋越发的晕了。 “铁锤?你怎么了?” 陆星桥看着铁锤摇晃了几下,竟然就倒了下去。 她连忙将人接住,放在躺椅上,摇晃道:“铁锤,你撑住啊!” 铁锤在心里默默的点点头,她一定要撑住,毕竟她家小姐没钱给她请大夫。 这时,一个口哨声响起,陆星桥转头去看,就看见萧斐然带着他那几个狐朋狗友正坐在她家的墙头。 陆星桥嘴角一勾,对着还有些虚弱的铁锤道:“别晕了,干活的来了,铁锤,关门!” 铁锤犹如回光返照一般,病中惊坐起,大喝一声,生生将那几个墙头的给吓了下来。 陆星桥立马碰瓷道:“既然来都来了,就先别走了。” 等萧斐然糊里糊涂的拿上耙子时,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送上门的苦力了! 他将耙子一摔,道:“陆星桥,你支使我种地?” 陆星桥好脾气的将耙子捡起来,又塞回了萧斐然手里,笑眯眯道:“怎么是支使呢?这不是主动体验人间疾苦吗?” “我...”萧斐然话还没说出口,就见陆星桥已经翩翩然走到另一边,指挥着,“叶一舟,你种子撒均匀点!林思乐好好浇水,别偷懒!” 可怜了叶一舟和林思乐两个,不仅被萧斐然抓着逃课,还被陆星桥抓着做苦力。 直到太阳下山,萧斐然几个人都累瘫在长廊边。 叶一舟嘟囔着:“这被我爹追个三条街都没有这么累的!” “何止啊!”林思乐补充道:“就是演武场里打上一天也没有这么累的。” 两人纷纷看向萧斐然,控诉的目光不言而喻。 萧斐然回瞪回去,“看我干什么!我闲着了吗?” “是没闲着。”叶一舟小声嘟囔:“不是耙头打到脚就是耙尾磕着头,为什么跑来受这罪啊!” “你说什么呢?”萧斐然踢了叶一舟一脚。 叶一舟连忙摇头,指着萧斐然身后道:“陆星桥来了。” 萧斐然果然不追究了,转过身去,瞧见陆星桥端着大托盘走来。 走到他们跟前,陆星桥笑到:“来来来,幸苦了幸苦了,吃饭吧!” 叶一舟看着放到自己手里的面碗,有些不敢相信道:“就吃这个?” 林思乐用筷子翻了翻碗里的面条,确认了,这就是一碗平平无奇的阳春面,连点儿油花都没有。 “我们帮你干了那么多活,你这就过分了吧?”叶一舟不满道。 “就是就是!”林思乐也放下碗,“殿下你说两句啊!” 萧斐然也看向陆星桥,“你已经穷到连顿像样的都吃不起了吗?” “去你的。”陆星桥白了他一眼,“爱吃吃,不吃拉倒,要不是铁锤中暑晕了,我也不至于亲自下厨,珍惜吧,等这满院子菜熟了,想吃阳春面还没有了呢!” 叶一舟和林思乐嘴角抽了抽,实在不觉得吃这满院子的绿叶菜和吃阳春面有什么区别。 “殿下,咱们去珍馐楼吧!”叶一舟建议道。 萧斐然端起面碗,一本正经道:“去什么珍馐楼,你很有钱吗?怎么能浪费食物呢!就吃这个!” 说完,萧斐然带头吃起阳春面来。 陆星桥见他一筷子下去就夹起了半碗面,往嘴里塞,她兴奋道:“怎么样味道?煮的时候找不着酱油了,我用了个长得差不多的,味道不错吧?喜欢吃厨房还有!” 萧斐然面条一放入口中,舌头就本能的将那团拥有着奇怪味道的面糊糊往外顶。 虽然萧斐然已经尽力阻拦,至少想要将嘴里这一口咽下去,但在听到‘厨房还有’的消息后,就再没忍住。 那筷子面怎么进来的,又怎么回到了碗里。 在这万分尴尬间,萧斐然淡定的站起身,“走吧,珍馐楼。” 陆星桥指着面碗,“那我的面呢?” 萧斐然转过头,嘴唇上下开合,“我请客。” 陆星桥觉得世间最美好的三个字就是‘我请客’了,她当然没意见了,并且因为萧斐然他们几个浪费了她辛辛苦苦煮的阳春面,陆星桥气愤的干掉了一个糖醋肘子,三碗海参捞饭。 以此来对于萧斐然他们浪费食物的无声抗议! 萧斐然看着一门心思专心干饭的陆星桥,恍惚间有种错觉,这家伙儿不会是故意的吧? 细数他今天真是既出了人力,又出了财力,半点儿便宜都没占着! 这么一想,萧斐然突然觉得这桌饭也不香了! 第37章长公主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萧斐然有些不乐意了,他出声道:“我今天帮了你这么多,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陆星桥自从回家养病以来,就没吃着什么好的,还不如在书院呆着呢! 这吃得不亦乐乎呢,萧斐然非要开口坏胃口,她随口道:“说什么?” “我们这么多苦力白干啦?”萧斐然不满道:“他们两个也就算了,总得对我说点儿什么吧?” 陆星桥放下筷子,很认真的想了想,然后一脸严肃道:“那,那我再点个松鼠桂花鱼,一份糖醋小排,还有牛肉羹,打包!” 萧斐然嘴角抽了抽,觉得自己和一个吃货较劲简直是没道理! 陆星桥的病假也要满了,按道理,她明儿就得要回去了,想到这儿,她突然抬头看向萧斐然,急切又认真的问道:“封诰还在吗?” “问这个做什么?”萧斐然嘴里虽然这么不在意的应着,但余光却瞥向了叶一舟。 叶一舟见他家殿下看过来,知道该他说话了,连忙擦了擦嘴角,将自己的形象从饿死鬼那列挽回一点。 “西苑那个藏书阁估计还得好些日子,封诰大抵还得呆上那么一二三个月吧。” 这也就表示封诰还得在书院带上好一段日子,那这可怎么是好。 萧斐然早就听姜漫漫说过封诰邪门,这回又这么巧几个人见过封诰后都病了,大抵也猜出陆星桥心里在想什么。 他开口道:“西苑本来就不常走动,你要是不想见着他,躲着些就是了,这方面,姜漫漫有经验得很,你与她讨教讨教。” 陆星桥点了点头,“你说的有道理!” 心动不如行动,第二日,陆星桥就跑去找了姜漫漫。 姜漫漫的母亲是圣上一母同胞的姐姐安平长公主,嫁的也是世代的功勋姜国公家。 这门庭气派,装饰布置,服侍的奴仆都不是陆星桥那个打理不善的将军府可以比的。 陆星桥这么冒冒失失的就来了,也没有提前打招呼,提前下拜帖。 好在,身边还跟着个萧斐然,这简直就是一个人形通行证,连北山书院都可以进出自如,这公主府也不成问题。 陆星桥对此很满意,要不是想到这个原因,她昨儿也不会收留萧斐然了。 两人被请了进去,茶很快就上了来,是上好的雨前龙井,可惜陆星桥欣赏不来。 没一会儿,就听见一个咋咋呼呼的声音,人还没见着,就听见她的声音,“稀客啊表哥。” 这一照面,才发现来的不止萧斐然一个,姜漫漫立刻收敛了笑容,扯了扯嘴角:“你怎么来了?” “我这不是来瞧瞧你病好了没吗?”陆星桥笑笑回应着。 姜漫漫眼珠子转了转,立马手帕子捂着嘴,咳嗽起来,刚刚好中气十足的嚷嚷着,这会儿偏偏开始装林妹妹,气若游丝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咳咳,我这风寒估计还要些时日。” 陆星桥没忍住,噗嗤一声,笑道:“你在我面前装我只能夸你一句演技好,也不能让你多两天假啊!” 姜漫漫一想,好像是这么个道理,顿时也觉得无趣,帕子一丢,双手叉腰,质问道:“你到底来干什么的?” 陆星桥也就开门见山道:“来找你一起回书院。” “我不回去。”姜漫漫想也没想就拒绝道。 “她说她不回去!”陆星桥故意带着点委屈的音调对着萧斐然道。 说完她就觉得这语气有些不妥,可萧斐然却十分受用。 他站起身来,对着姜漫漫道:“那我去找姑母聊聊天。” 姜漫漫刚刚还一副‘我今天就是死在这儿也绝不会回北山书院’,这会儿一听到萧斐然要去找长公主,那副视死如归的表情立马就变了。 她先是哭丧着一张脸,“表哥!你怎么能去告状!我是你妹妹啊!你的血脉至亲,你的亲妹妹啊!” 萧斐然淡定道:“更正一下,是表妹,我去找我亲姑母聊聊她的亲生女儿。” “表哥留步!”姜漫漫一把将萧斐然的胳膊抱住,“你们这狼狈为奸的到底想要干什么!” “也没什么。”陆星桥道:“上学太无聊了,逃课上我家烧烤去吧!” “啊?”两兄妹同时惊讶的看着陆星桥。 萧斐然挤眉弄眼道:“你怎么回事呢?不回去了?” 陆星桥却笑得一脸的没心没肺,“管他的呢,逃得几日是几日。” “就为这儿?”姜漫漫一副‘你们在逗我’的表情,“无聊你们是真无聊。” 虽然陆星桥临时改变了计划,但萧斐然也觉得这可比什么北山南山的书院有意思多了。 他出声道:“等我去和姑母请个安就走。” “诶!”姜漫漫叫住他,“别告状。” 话音刚落,外头就传来一道雍容的女声:“告什么状啊?” 安平大长公主头戴金钗,雍容华贵的走了进来。长得与姜漫漫有八分相似,明艳貌美,虽已年逾四十,但保养得宜,若不是一身气势,怕是能和姜漫漫道一声姐妹。 姜漫漫连忙乖乖巧巧的喊了一声“母亲。” 萧斐然也给长公主行了个礼,陆星桥也赶忙照做。 长公主瞧见她这个侄儿倒是很高兴,忙吩咐人又送了许多听说是萧斐然爱吃的糕点上来。 陆星桥悄悄瞥了一眼,竟然是甜腻的蜜豆糕。 原来萧斐然不仅仅许多行为上孩子气十足,连喜欢吃的东西也像小孩似的。 安平长公主一进来就注意到了陆星桥,但她也不问这是谁,只是时不时拿余光瞥上两眼。 似在打量,也似乎在比较。 不觉得不自在,只是觉得有些奇怪。 长公主刮了刮姜漫漫的鼻子,笑道:“刚刚你们在说什么呢?有什么不能让我知道的?” 姜漫漫求救似的看向萧斐然。 长公主也将目光转向萧斐然,“说吧。” 萧斐然嘴一咧,讨巧的话张口就来,“这不是表妹病了这么几日,想着她心情肯定郁结,姑母照顾表妹必也是劳累,这就想着今儿天气不错,带表妹出去散散心,也让姑母清净些。” 长公主被哄得乐了起来,“还是然儿最懂事了。” 第38章不请自来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萧斐然很会哄人,几句话就让长公主乐开了花。 姜漫漫撇撇嘴,颇有些不服气,小声嘟囔着:“就会耍嘴皮子。” 陆星桥正巧听见,忍不住掩嘴笑了笑,这时,长公主像是才注意到她似的,开口问道:“这个小姑娘倒是瞧着面生,哪家的?” 陆星桥乐得当透明人的生活结束了,既然被点了名,她只好恭敬道:“小女是抚远大将军家的,名叫陆星桥。” 长公主倒是没有什么惊讶的表情,看着倒像是早就知道了的样子。 她端起茶碗轻轻抿了一口,茶水缓缓顺了下去,似乎也将她嘴边的话给压了下去。 好一会儿,长公主才又开口道:“你与我家漫漫关系不错。” 姜漫漫立即就要反驳,却被萧斐然瞥了一眼,陆星桥讪讪道:“是郡主不嫌弃。” 长公主点点头,似乎话也问够了,一挥手:“都下去吧。” 既然赶忙告退,几人走后,长公主揉了揉被发髻抓紧的头皮,亏得她听闻何田田的女儿来了,盛装打扮了一回。 结果,“与何田田五分相似。”长公主对着身边的嬷嬷道。 嬷嬷从善如流应道:“老奴瞧着不极郡主。” 长公主嘴角忍不住翘了起来,“那是,何田田也不及我,她女儿自然也比不过漫漫。” 似乎她打扮得如此隆重就是为了和个小丫头比一比谁好看似的。 姜漫漫莫名其妙的被自家表哥给带出府去,不过想到是出门散散心,倒是也乐意的。 只是这才走到院子,陆星桥就突然道:“你第一回上我家,是不是得带点儿礼物?” 这会儿陆星桥可没有刚刚在长公主面前的恭敬了,姜漫漫白了她一眼,“你可真小气!” 陆星桥龇牙一笑,道:“没办法,我是真的缺钱。” 既然是去玩乐,想着曲音婉她们也养病在家,不如一块儿叫出来,于是,几人又聚在了一起。 姜漫漫躲在回廊下,用手扇了扇风,不满道:“你可真行,你瞧瞧,这里头什么东西是你准备的?” 确实,说要烧烤的是陆星桥,可这肉是万珍珠家顺的,菜是曲音婉提供的,工具是姜漫漫的,就连这会儿被抓来做苦力的也是叶一舟和林思乐。 她陆星桥平白长了个嘴,就组织起来,倒是最轻松的一个,什么也不用管,当了个甩手掌柜。 陆星桥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大言不惭道:“我备了张嘴,等着吃呢!诶,别烤糊了。” 陆星桥抬手就快准狠的扯下了一个香喷喷的烤鸡腿,这正要放进嘴里,那边萧斐然更快更准更狠的从她手中将鸡腿夺走了。 “好家伙!”陆星桥直呼:“你竟然敢虎口夺食!” 萧斐然歪头挑衅的笑了笑,张嘴就对着鸡腿咬下了一大口。 真是太过分了!陆星桥气得转身就削下一大块儿鹿肉,咬着肉的功夫,她才突然想起什么。 她抬眼四顾,看了一圈也没瞧见刚刚还在她跟前绕啊绕的小白。 她站起身,问道:“瞧见我家小白了吗?” 叶一舟被烟迷了眼,咳嗽两声回道:“什么小白,又要烤什么?兔子吗?” 听到有吃的,万珍珠眼睛亮了起来,“烤好了吗?我要撒蜜汁的!” 林思乐应和着:“再沾点儿梅渍!” 两个吃货瞬间开始讨论起烤肉上撒些什么调料味道最好了。 陆星桥嘴角抽了抽,这群被吃的迷晕了头的人,听清楚她说什么了吗? 还是萧斐然抹了抹嘴角的油花,出声道:“刚刚好像往后院跑了,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陆星桥当然得去寻他,起身就往后院去。 萧斐然也跟上。 走过两个小门,就看见后院那儿被铁锤挖出来的菜地边蹲着个小人。 陆星桥一边走近去,一边开口道:“小白你在这儿干什么呢?肉都要被他们吃完了!” 小白被吓了一跳,转头看见是陆星桥,对着她咧了个笑容。 陆星桥见他脸上身上都是脏兮兮的,两只小手就更是沾满了泥浆。 小白抬起他沾满了泥浆的手,小心翼翼的捧着个东西。 陆星桥定睛看去,竟然是个活灵活现的她,举手投足,眉眼间都捏得极其精细,就连衣袖裙裾都十分逼真。 陆星桥也小心翼翼的接捧过来,泥土还没有完全凝固,是刚刚才捏好的。 小白龇牙笑道:“送给姐姐,姐姐你喜欢吗?” 后一句话问得小心翼翼的,又让陆星桥心里一软,她重重的点了点头,“我很喜欢。” 两人的气氛倒是很其乐融融,萧斐然却用一种探究的眼神,他看向小白,见小白有所察觉,不自在的躲了躲。 萧斐然就笑了起来,像是无意的道:“小白的手真巧啊,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好手艺,倒像是家传的。” 小白微微皱眉,偏过头去躲了躲,萧斐然觉得这孩子必定隐瞒着什么,还想要再问几句。 陆星桥却打断道:“好了好了,快去前院吧,那群饿死鬼指不定把那半只鹿肉都给我吃没了!” 萧斐然看着陆星桥一副一无所觉的模样,撇了撇嘴,又看了一眼小白,也不再多话。 可等陆星桥欢欢喜喜的回到前院,就奇怪那群饿死鬼投胎的怎么都没有了半点儿声音,难不成真的将她的烤肉全给吃光了? 她急忙快走两步,叫喊道:“你们嘴下留情,给我留点儿肉!” 她就这么笑骂着,着急的,狼狈的,丢脸的情况下,见到了季礼。 刚刚为了烤肉撒什么调料好吃而争执的万珍珠和林思乐此时大气也不敢出。 叶一舟和姜漫漫曲音婉等人也像个鹌鹑似的,低着头站成了一排。 陆星桥下意思的就想要站过去,融入集体。 她小声问道:“这瘟神怎么来了?” 铁锤虽然没搞清楚状况,但也觉得这气氛古怪,她不算小声的嘀咕着:“小姐不是和长得好看的人关系都好吗?怎么和这个关系不好?” 显然,季礼就是铁锤放进来的,一个不请自来,一个引狼入室。 第39章香饽饽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季兄,你怎么来了?正好,肉都烤好了,一起吃点儿!”她们当中还是要数萧斐然最没脸没皮。 阳光下还闪着油光的手也就这么搭上了季礼的肩膀,一边说着话,一边正大光明的将油花悉数抹在了季礼那白白净净的校服上。 看着季礼微微皱起来的眉头,陆星桥都替他憋了一口气,要不是萧斐然还有个太子身份,这货绝对要被人狠狠往那脸上揍上一拳。 可季礼十分有涵养,陆星桥都看不下去了,他却忍下了。 季礼微微侧开身,躲开萧斐然的爪子,态度恭敬道:“殿下身体若无不适,还是尽快回书院研习,万不可这般逃学,书院担待不起。” 悄悄,季礼就用这种最恭敬的态度,说着人最不爱听的话。 陆星桥深感别看季礼这会儿还未入朝堂,此人日后必定在朝堂上能有一番大作为。 这劝诫怼人的功夫已经是这般的如火纯青,假以时日,必又是一位能进能据理力争,退能撞墙死谏的一代良臣。 不过,他日后要是服务的皇帝是萧斐然的话,大抵死谏也没什么用。 依着萧斐然的性子,大概眼皮也不带抬一下的,大不了轻飘飘一句:“厚葬。”就此了事。 这不,季礼劝谏完,发现萧斐然根本没听进去,还颇有兴趣的看向了季礼带来的东西。 也不用经过人家的同意,萧斐然就自作主张的将东西打了开来。 他不仅自己个瞧,嘴里也不闲着:“人参,鹿茸,阿胶,补中益气丸,十全大补丸...” 萧斐然笑道:“这是谁快要死吗?这好些补药,快送去,还能吊半条命呢!” 陆星桥也好奇起来,道:“是呀,季师兄要去哪家快去吧,别耽误了!” 潜意思就是:兄弟你快走吧!我瞅着我火上的肉都要烤焦了! 结果,季礼眉头皱了起来,比刚刚萧斐然弄脏他衣服的时候皱得还要深。 陆星桥还想着该不会无意中戳到了他的痛处,才让他这样为难? “季师兄不方便说吗?不方便说就不说了,赶紧把药送去是关键。” 陆星桥自觉自己十分的善解人意,正常人此刻都应该告一声谢吧? 可她看着季礼的表情怎么有些不对呢? 季礼抬头看向了陆星桥,用了他此生最快速的语速,“家母让我送来给陆姑娘的,在下告辞!” 陆星桥愣了,敢情那个要吃人参鹿茸十全大补丸的竟是她自己? 叶一舟已经忍不住笑了出来,“就这生龙活虎的还需要大补呢?” 陆星桥瞪了他一眼,“关你什么事,给我看好火上的肉,焦了一块我拿你补上!” 她拎上东西,抬脚就追出去,追到门口,就看见季礼与他的同伴摇了摇头,上了马车离去。 那群凑热闹的也跟在陆星桥身后,一个个挤在了大门口,可季礼已经离开,没什么热闹好瞧的,还一个个丧气得像是错过了什么大事儿似的! 没有热闹瞧,觉得也无趣,转身就想要回去,万珍珠迷迷糊糊道:“季师兄到底来干嘛的?” 几人瞥了一眼拎着大包小包补品的陆星桥,都觉得不可思议。 特意来送补品的?还是代替母亲来送的?什么时候季夫人对旁人都这般好了?还是只是对陆星桥好? 姜漫漫首先就坐不住了,“陆星桥,你什么时候和季师兄熟络了?” “不熟啊!”陆星桥有些茫然:“我看到他就烦。” “那为什么明明我们都病了,他母亲偏偏就只给你送了补品?”姜漫漫叉着腰,一副你要是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分分钟开始暴走! 陆星桥也是一脸的问号:“是啊,我也想知道为什么呢?我连他母亲是谁都不知道!” 这时,默默纵观了这一切的铁锤一锤定音道:“该不会是季家夫人看中我家小姐了吧!” 一语激起千层浪。 “陆星桥!你竟然夺我所爱!”刚刚还凶巴巴的姜漫漫这会儿竟然有点儿委屈得要哭起来。 “啊?”只有陆星桥还在状况之外,一脸听不懂的样子。 萧斐然大步上前,一把将陆星桥手里的东西都撇到了地上,丢出了门外。 陆星桥大惊,“你干什么?” “不许捡!”萧斐然喝道。 陆星桥皱眉:“很贵的!好多银两呢!” “我明儿就给你送两车来!” “成交!”陆星桥虽然不知道萧斐然为什么突然给她送珍贵药材,但是这都是送上门的银两,反正这货时常抽风,对于土豪的钱,咱们要满含痛苦的收下! 陆星桥立马眉开眼笑,微风拂过,带来一丝凉意,缓了缓这紧张的微妙气氛。 但陆星桥抽了抽鼻子,猛的一皱眉,变脸变得比翻书还快! 她大喝一声:“肉焦了!” 这风里带着阵阵糊味儿,前院方向还隐隐冒起了黑烟。 这一声里,反应最快的是万珍珠,她一个箭步就冲了回去,估计是回去救肉去了。 趁着大伙儿注意力被肉吸引,陆星桥悄悄退后,小声吩咐小白将那药材偷偷拾回来。 不管是季礼还是季夫人,不管她们出于什么目的,好心送药她也不好这么下了人家的面子。 拾回来,不用就是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做了一番吩咐,陆星桥放心的往前院走去,没注意到铁锤在门后喃喃自语。 铁锤自言自语了一通,两手一拍,有了个主意,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她心里只想着自家小姐这是被京城里的贵妇人看中了,戏文里说了,这就是很得未来婆母的心。 可她瞧着那季公子虽然长得是很好看,小姐肯定是喜欢的,但人家却是不太瞧得上她家小姐的,不过这也无妨,戏文里说了,没有经历父母阻挠,情人分离都算不得圆满。 她得赶紧给夫人去封信,怎的那季公子还瞧不上她家小姐,那还要看她家夫人瞧不瞧得上他季公子呢!她家小姐可不能吃亏了! 铁锤想着她们在朔北的时候,都是她家小姐去抢别家的人,这来了趟京城,倒也成了香饽饽,人人争抢了。 第40章亮高招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哈~”陆星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昨儿季礼上了门后,她们这一伙儿逃课的就马不停蹄的回了书院。 还以为又会被打上几个小报告,想着樊夫子小藤鞭,小禁室应该都准备好了,却没想到倒是难得的一个风平浪静。 竟然一点儿事儿也没有,头一回这么顺利的陆星桥反而更加不安起来。 心道这两天定要装也装出个循规蹈矩出来,不能被抓到小辫子。 于是,这才起了个大早,连已经许久不上的早课竟然也没有迟到。 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定下来,陆星桥左右瞥了瞥,见无人注意,就支持不住,整个人大张着手臂趴在了桌子上。 陆星桥能摆出这么放松的姿势,这还要多谢万珍珠。 她因着与萧斐然争位置,打碎了一张桌案,樊夫子咬紧了要她赔。 好在万珍珠十分有义气,拍着胸脯就把这费钱的玩意儿给包揽了。 不过,也因为万珍珠家里实在太有钱了,订做来的桌案直到重新搬进北山书院,陆星桥这才知道,这竟然是个双人的课桌! 樊夫子见此,倒是乐了,白得一个这么大的好木材,又少花了一笔钱。 当即就拍板决定,既然陆星桥和萧斐然都喜欢这个位置,那就一起做同桌好了! 自从,也算是打破了北山书院一人一桌的风格。 今儿陆星桥来得这般早,萧斐然自然还没来,陆星桥正好可以一个人霸占一整张桌子。 直到早读上到一半,那几个与陆星桥交好的才稀稀拉拉的依次进来。 进来的标准动作就是如同陆星桥一般,懒洋洋的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坐下后也和陆星桥一样,趴在桌上不省人事,仿佛刚刚走进来的只是具躯壳似的,灵魂还在与周公下棋。 只有姜漫漫在走进来瞧见陆星桥的时候,迷朦的眼睛一下就睁得老大,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再中气十足生怕陆星桥听不见似的大哼一声,这才翻着白眼坐下。 自从昨儿听到季礼母亲对陆星桥特别之后,姜漫漫对陆星桥就没有什么好脸色,要不是她知道自己打不过陆星桥,才不会只是现在这样小打小闹。 陆星桥有些无辜的耸了耸肩,姜漫漫那儿还没解释清楚,另一处火药又炸了。 “过去点儿!”萧斐然板着脸道。 陆星桥不知道这个怎么又阴阳怪气起来,想着他还许诺给她两大车名贵药材,为了银子,这暂且也不能得罪。 可陆星桥老老实实的退了,这般恭顺,反倒又让萧斐然不乐意了。 他坐下,甩衣摆都故意做得幅度十分大,一连甩了好几次,在他差点儿将衣袖甩到陆星桥脸上时,陆星桥终于憋不住了! 她眉头一皱,两人目光一对上,都是互不退让,眼看就又要大闹起来。 就在这时,季礼手拿几卷诗书宣纸走了进来。 陆星桥出于对季礼的忌惮,刚说了不能让人抓着小辫子,这会儿自然是开始装乖乖小鹌鹑。 萧斐然见她这模样就又不乐意了,不过,他看着课案上的季礼更加不顺眼。 两厢不顺眼起来,还是季礼更加碍眼一些。 这下子,矛盾转移了,季礼感觉一束不善的目光自他踏进门开始就一路跟随,抬眼看去,都不用搜寻,一眼就瞧见了萧斐然。 季礼也没有多说什么,规矩的在讲案台上坐了下来。 下面的读书声渐停,大家都好奇季礼怎么来了。 姜漫漫看见季礼,迫不及待的问道:“季师兄,你怎么来了?是樊夫子让你来代课的吗?” 自从樊夫子发现了季礼这颗品学兼优,不卑不亢,又十分压得住人的好苗子后,便时常的以自己年老体弱为由,三天两头的让季礼来给他们代课。 这可让姜漫漫高兴坏了,恨不得樊夫子直接回家养老,课都让季礼来上好! 有人喜就有人忧,陆星桥就是那烦忧之人,其实不止是她,班里的每一个学渣都害怕这个严肃刻板又认真的季礼。 樊夫子倒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换了季礼,直接上升了各位同窗被请家长的概率。 与之对比,大概陆星桥唯一值得庆幸的事儿就是自己父母远在朔北,鞭长莫及,不用像叶一舟似的,被父亲追打三条街吧! 只见季礼淡淡的点点头,底下就是一片的唉声叹气。 季礼像是没有听见似的,继续开口道:“学业过半,不知各位习得如何,今日便先不上课了。” 底下的哀叹声立马变成了欢呼,只是这欢呼还未乐上眉眼,季礼接着淡淡道:“今日便做上一份考题,让诸君知晓自己的实力,给自己也给家人一个交代。” 陆星桥愣神,古代也有课堂小测的吗?还来得这么突然? 知晓自己的实力? 笑话,有实力都知根知底,人家可不慌张,慌张的都是她这种对自己实力一无所知的小可怜。 这不,试卷还没发下来,叶一舟探头探脑的,看着是打算和自己的前后左右打好关系。 林思乐临时抱佛脚,书翻得飞快,好像自己可以一目十行似的。 曲音婉双手合十,嘴里一个劲儿的碎碎念,也不知道她这是在拜的哪家神仙。 万珍珠就更离谱了,直接一口咬在了书本上,她是以为把书吃了,书上的内容就能装进脑子里吗? 只有被美色迷住的姜漫漫不慌不忙,这时候还拿着小巧的菱花镜,左照照,抚抚鬓角,右瞧瞧,理理衣领。 真是各有各的姿态,各有各的高招,一时间,别管他是什么牛鬼蛇神,皆等着一会儿现出原形。 陆星桥当然也着急,只见她瞧瞧将书本藏到外衣里,那动作手速之快,让一直注意着她的萧斐然不禁问道:“你师傅是妙手空空吧?要不怎么你旁门左道如此精通?” 陆星桥白了他一眼,“彼此彼此,你又有什么高招?使出来,让我开开眼?” 萧斐然这回儿可以直起腰杆,十分嗤之以鼻的道一句:“我从不作弊!” 第41章交白卷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端得是高风亮节,遗世君子,不过陆星桥一个字也不信,切了一声,翻了个白眼。 试卷发下,大家就开始各显神通,只是季礼也不是吃素的,此番较量还需要小心谨慎得很。 大概也只有像萧斐锦这样的好学生,才会不慌不忙,气定神闲,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吧。 不过,结合人家之前的表现,确实是不必担心一个小小的测试。 万珍珠和林思乐基本是合上书就忘得一干二净,可见临时抱佛脚是半点儿用也没有。 刚刚打算吃书的万珍珠,这会儿瞧着那试卷,估计是在琢磨着沾哪个酱比较好吃。 叶一舟倒是还算顺利,前后左右的同窗也还有些情谊,倒是愿意让他参考一二,但可惜的是,身边坐的又不是萧斐锦,大家都是半吊子,你指望我?我还指望你呢! 而且,频频大幅度的伸头探脑的,真当季礼是瞎的不成? 可见,靠人还不如靠自己! 陆星桥正打算开始‘做法’,无意间一撇头,瞧见了姜漫漫。 姜漫漫手里依旧握着她那精美的小菱花镜,只是不是臭美的照着自己。 陆星桥顺着那菱花镜的方向看过去,直照的竟然是边上同学的卷子!而她边上坐的可不就是萧斐锦吗! 想不到啊想不到! 原本以为只在乎瑰丽容貌的姜漫漫竟然还有这一手呢! 那之前难不成是假借照镜子的缘由在寻找镜子合适的角度? 这天时地利又配上萧斐锦的默许,她不成功谁成功! 陆星桥觉得自己真的是低估了姜漫漫了,这才是高端操作啊! 相比之下,她的作弊手段简直原始啊! 想到这里,陆星桥转头看向萧斐然,她开始好奇了,萧斐然又会贡献出怎样的操作呢? 可陆星桥身边那家伙竟然趴着睡着了! 睡着了! 陆星桥皱着眉头,推了推萧斐然,这家伙儿还很有些不耐烦起来。 难不成这家伙说不作弊是真的? 陆星桥摇了摇头,她还是不信,这家伙儿肯定憋着什么大招呢! 陆星桥也没空再去看别人,她眼疾手快的趁着季礼没注意,将她偷藏的书册放到了试卷之下,这样就可以放心的翻看而不容易引起怀疑了。 上下扫了一眼题目,就开始着手翻起书来。 第一个找不着,陆星桥暗道:没事,做不出来就空着,找下一个! 第二个也找不着,没事,先空着! 找不着,空着! 空着! 这么空着空着,竟然空过去了整张试卷! 陆星桥气急了,差点儿就要将那书册给撕了。 陆星桥忍不住喃喃着:“怎么会找不到呢!这儿也不是,这儿也没有!怎么找不到呢!” 这般碎碎念成功的将在打瞌睡的萧斐然给念醒了,他抬起头随意瞥了一眼,懒洋洋的开口道:“别翻了,你拿错书了。” !!! 陆星桥整个人都呆住了,原本以为自己这个法子虽然原始了一些,但绝对好用! 万万没想到,她竟然藏错了书! 千般幸苦,万般努力,却成了一场笑话! 陆星桥简直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萧斐然瞥了她一眼,带着点儿幸灾乐祸道:“你要有麻烦了!” 陆星桥回了神,顺着萧斐然挤眉弄眼的眼神看过去,就看到季礼已经往她这边走了过来。 看架势,径直往她这儿走,旁的人看也不看,这明显就是冲着她来的呀! 萧斐然事不关己的笑道:“谁让你刚刚那么大声来着,我就没见过作弊还做得这么嚣张的。” 说完,半点儿也没有想要帮忙的样子,又倒回去眯起觉来。 陆星桥撇了撇嘴,到底是谁比较嚣张啊! 一时间,倒是也分不清两人一个作弊一个考场睡觉,到底谁比较嚣张了! 可陆星桥此刻真乃生死存亡之际,若是等季礼走到她跟前,那绝对是一抓一个准儿啊! 作弊不可怕,可怕的是作弊没做成却别监考老师抓着! 这要是写满了答案,被抓了陆星桥也认了,可她没成功啊! 这想想就亏得慌。 怎么办,怎么办! 陆星桥急得团团转,她环顾整个学堂,也不知道谁能救救她。 可万珍珠曲音婉那几个,自己都忙得焦头烂额,根本没有注意到最后一排陆星桥的情况。 这会子真是求救无门,陆星桥闭上眼睛,心道自己这回真是死定了。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响起,“季师兄,这儿有个字我瞧不清。” 这道声音对于陆星桥来说,不亚于久旱逢甘霖,简直是救苦救难神兵天降啊! 果然,因着这道声音,季礼停下了脚步,在距离陆星桥三个课桌远的距离,转身折了回去。 陆星桥趁着这个功夫,手上功夫奇快的将书册藏了起来,成功掩藏好了她的作案工具。 松了一口气的同时,陆星桥这才抬眼想要看看是哪位天仙儿救了她。 抬眼找去,就看见季礼走向了第一排,那儿坐着个不太起眼的女生。 陆星桥之前倒是没有注意过,但这姑娘救了她一回,陆星桥打定了主意,回头得好好谢谢她。 只见季礼在第一排指点了一会儿,就又走向了陆星桥。 但已经‘毁尸灭迹’处理得干干净净的陆星桥一点儿也不慌张了。 季礼在她那儿没有发现什么,便抬头道:“安静考试,不要东张西望窃窃私语。” 陆星桥点头应得爽快,等季礼一走,她也两手一摊,和萧斐然一样,趴在了课桌上,会起了周公。 这回真是既不东张西望,也没有窃窃私语了。 反正卷子上的题她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索性也就不挣扎了,考试什么的就随它去吧。 看着最后一排睡倒的两个,季礼不由得皱了皱眉,暗暗摇了摇头,也不多说什么,只是心里对陆星桥的不待见又多了几分。 结课铃响,交卷的时候,陆星桥和萧斐然才抬起头,两个人十分有默契的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然后再大手一挥,在试卷上龙飞凤舞的签下自己的大名,然后,没有意外的交上了白卷。 第42章我罩你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万珍珠和曲音婉见陆星桥竟然真的敢交了白卷,不由得佩服起来。 陆星桥干笑了两声,随口应了两声。 她总不能说自己是企图作弊结果没做成吧? 就让他们继续保持这种敬佩之情吧!陆星桥这么想着。 又想到自己差点儿被发现,是有人帮了自己。 她抬头找去,发现那人已经离开了,还真是个做好事不留名的好人呢! 陆星桥问道:“第一排那个位置坐的是谁呀?” 曲音婉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而后下意思的手扶着下巴,仔细想了想,这才想起来,道:“你说那个是秦玉。” “秦玉?”陆星桥重复道。 万珍珠迷糊接道:“什么鱼?吃的吗?” “别整天只想着吃的。”曲音婉轻拍了万珍珠一下,接着道:“听说是个寒门出身,凭本事考上的北山书院,平时倒是不怎么与人亲近,也没什么人与她交好,你这一问还差点儿把我问住了。” 连万事通曲音婉都差点儿忘了的人,可见在北山书院是多么没有存在感了。 陆星桥道:“寒门?我还以为咱们这个书院是个贵族书院呢?” 曲音婉两手一摊,道:“没办法,总要有几个有实力的来撑撑场面。” 陆星桥觉得有道理,不由得点了点头,却又突然觉得这个剧情怎么有点儿眼熟? 万珍珠出声打断道:“你怎么突然问起她了?” 陆星桥随口掩饰道:“就是觉得瞧着是个不错的姑娘,随口问问。” 知晓一切的萧斐然从边上瞥了陆星桥一眼,冷笑两声,倒也没有多说什么。 等人都散去了,陆星桥才又看向萧斐然,就那么看着,也不说话,看得萧斐然的脸都板不住了。 他有些不自在的转头,道:“你做什么?这么盯着我,看上本殿了?” 陆星桥十分不给面子的摇了摇头,她凑过去,小声道:“话说你到底准备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萧斐然不解。 “当然是那张白得比你脸还干净的卷子了!”陆星桥皱眉道:“陛下要是看见那卷子,只怕...呃只怕不会太高兴。” 还好陆星桥及时刹住了嘴,要不然那大不敬的字眼儿就要蹦出口了。 萧斐然见她要说的是这个,不禁失笑起来,“你还在想那个啊?我还以为你有多洒脱呢!” 陆星桥被戳穿有些不好意思,她急道:“你是打算什么时候动手?现在还是晚上?” “什么现在还是晚上?”陆星桥话题转得太快萧斐然一时有些跟不上。 陆星桥一副‘你傻呀’的表情,“当然是去偷卷子啊!你不会真的没有打算吧?” 其实萧斐然确实是没有什么打算的,他也不是第一回交白卷了,至于会不会气死他父皇,那就要看看谁有这个胆子将白卷递呈上去了。 目前来说,还从没出现过这般吃了熊心豹子胆的。 虽然他不在意,不过,瞧着陆星桥这个模样,萧斐然觉得好玩的来了,顿时也起了意。 于是,他状做思考似的,而后慎重的点了点头,凑到了陆星桥耳边,小声道:“晚上行动。今晚三更,咱们水榭梅花树下见!” 陆星桥见萧斐然这般吩咐,想着他果然是有计划的!暗道还好自己多留了个心眼子,要不就被他蒙了过去。 夜半三更,陆星桥蹑手蹑脚的出了门,梅花树下一个人影靠在那儿打着瞌睡。 陆星桥将人推醒,小声嘀咕道:“你这人是瞌睡虫投胎吗?睡不醒的?起来,干正事了!” 其实萧斐然并没有真的睡着,陆星桥一来他就知道了,听见陆星桥的嘀咕,萧斐然好笑起来,“正事?陆大小姐,这会儿月上九重,回屋打瞌睡那才是正事!” 陆星桥没心思和他争论,她从梅花树上随手折了根树枝,就蹲了下来,在地上画呀画。 “我问过音婉了,季礼将卷子收了一般都放到东苑的静习室去,咱们从这儿,绕过水榭,离东苑也不远,就是中间得经过樊夫子休息的地方,这倒是有点儿麻烦。” 陆星桥皱着眉,抬头见萧斐然还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忍不住道:“你到底有没有在听?笑什么呢?” 萧斐然捂捂嘴,道:“没什么,就是看你折花折柳的动作行云流水,又想到你之前砍的那两颗桃树,你在朔北是不是干过什么伐木的活计?” 往事被重提,陆星桥有些尴尬,上回万珍珠偷吃害得她以为是什么厉鬼,砍了两棵桃树,之后自然是被樊夫子抓着了。 关键她那院子里,满地的桃叶桃枝,再加上两把明晃晃的大桃木剑,她就是想要狡辩那也无从狡辩。 被抓了个人赃俱获,陆星桥想到这儿就觉得自个儿倒霉,不由得撇了撇嘴,道:“砍了他两棵桃树,我不是种了一片桃林回去了吗?” 要不是为了这一片桃林,她哪能那么快就没了钱,她现在穷得很啊! 真是令人不快的回忆,陆星桥用梅花枝狠狠的点了点地,决定将思绪拉回来,虽然现在这也不是什么很愉快的事儿。 “你到底去不去,废话这么多!”陆星桥翻了个白眼。 萧斐然顺从的点头,“去!自然是去的!樊夫子可麻烦得很,全听陆大小姐吩咐!” 陆星桥十分大气的点点头,一副不与你计较了的模样,“放心,听我话,我罩你。” 罩他?萧斐然听到这话有些想笑,别人都是求他罩着,倒是头一回有人想要罩着他。 既然这样,萧斐然从善如流,一副‘全听你的’的乖巧模样,拉着陆星桥的衣袖,学着姜漫漫那撒娇的模样,道:“那你可要罩好我哦!” “咦~”陆星桥恶心的甩开萧斐然的手,再搓掉自己一身的鸡皮疙瘩。 见萧斐然还要再靠过来,陆星桥立马用手里的梅花枝将人与她保持一个树枝的距离,“行行行,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的。” 萧斐然刚刚也是突发奇想,这会儿瞧着陆星桥的反应又觉得有趣,就越发过分起来,变着调道:“好的呢~都听你的!” 第43章今晚猫挺多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你是不是吃错药了?”陆星桥抬手碰了碰萧斐然的额头,“奇怪,不烧啊。” 萧斐然觉得有意思,还想要再逗两句,陆星桥已经跳了起来,将他甩开,不客气道:“你再这样我可就怀疑你被鬼附身了,我那还有几颗桃木钉,小心我钉你!” 萧斐然见她一脸嫌弃,怕自己再造作下去,先不说桃木钉,被打一顿是逃不过的。 这么一想,萧斐然也就作罢,总要一松一紧才有逗人的乐趣。 “走吧。”萧斐然道:“耽误了这么些功夫,那卷子还偷不偷了。” 陆星桥见他总算是恢复了点儿正常,连忙跟上。 两人绕过水榭,往静习室而去。 不一会儿就到了樊夫子的院外。 这也是没办法的,静习室本来就是樊夫子的书房,两人要去那儿,自然是绕不过樊夫子的。 陆星桥看着樊夫子屋子里的灯火还亮着,忍不住撇撇嘴道:“这大晚上的,怎么还不睡?年纪这么大还熬夜,怎么这么不养生!” 要不是萧斐然知道她们此行是来干什么的,光听陆星桥的话,还要以为她是个多么关心老师身体的好孩子呢! 萧斐然转头,朝着陆星桥努了努嘴,“你打算怎么办?” 陆星桥手抵着下巴思绪了一会儿,道:“你觉得我们直接走过去,樊老头会不会老眼昏花,耳聋眼瞎,毫无察觉?” 萧斐然打消她的侥幸,道:“樊夫子虽然看着是个不中用的,但耳朵好使得很,不信,你瞧着!” 说完,萧斐然随手拾起了一枚小石子,弹指就朝樊夫子的窗上打过去。 “谁!” 屋里的人立马出声,房门吱呀一声打开,樊夫子探出头来,却见院子里没人,不免有些狐疑,就要走出来瞧瞧。 萧斐然赶紧学了两声猫叫,成功让樊夫子停住了脚步。 “原来是猫啊!”樊夫子喃喃两句,拢了拢身上披着的外衣,又将房门给关上了。 萧斐然出声道:“瞧见了吧,警觉得很。” 陆星桥低着头,思考了一会儿,眼珠子一转,福至心灵一个主意就冒了出来。 萧斐然念叨着:“我看今晚还是回去吧,明儿个选个更夜深人静的时候来,这老头总不能一夜也不睡...” 陆星桥打断道:“明儿个?明儿个你那空白的卷子全书院都得知道了!” 萧斐然摊了摊手,“那你有什么好办法?” 陆星桥蹲下身,也从地上拾了几个小石子起来,弹指一个就要朝樊夫子的窗户弹去。 萧斐然将她拦住,不解道:“你要干什么?” 陆星桥推开萧斐然,“边上呆着去,瞧着就好!” 既然陆星桥都这么说了,萧斐然也乐得作壁上观。 他瞧着陆星桥像他刚刚那样,将石子打在了窗沿上,樊夫子也依旧披着外衣踱步出来,探头探脑疑惑的喊了一句:“谁呀!” 陆星桥学着萧斐然学猫叫,果然,樊夫子念叨了几句,就又关上门回去了。 萧斐然见陆星桥掂了掂手上的石子,又要往窗檐打去,他突然就想明白了。 所以,在樊夫子又被引出来时,萧斐然倒是也一起学了几声,听着倒有点儿像两只野猫打起来了似的。 陆星桥有些惊讶,但还是依着计划,反复将樊夫子引出来,她们俩又学着猫叫声将人骗回去。 就这么反反复复几次,在陆星桥又一次将石子打在窗沿上时,樊夫子不再开门。 只听见他在屋里念叨着:“今儿的野猫怎么这么多!” 陆星桥知晓现在安全了,就算是将花盆打碎了,那动静估计也引不出樊夫子了。 她对着萧斐然招了招手,“还不跟上!” 萧斐然想要说什么,但见陆星桥已经转身就往静习室走了,他兀自摇头笑了笑,也抬脚跟了上去。 进了静习室,里头乌漆麻黑一片,陆星桥险些被桌角给勾了个狗啃泥。 她倒是有心想要点个火燃个烛,可偏偏又没带火折子,也就只好这样当个瞎子似的摸黑前进。 突然,漆黑的环境亮起了一束光,陆星桥望过去,是萧斐然。 她乐得上前拍了一下萧斐然的肩,刚想要夸道:“你还带着火折...” 在看见萧斐然手里的东西后,陆星桥的话就硬生生的顿住了。 火折子是她这种穷鬼才用的东西!人家萧斐然用的竟然是夜明珠!还是个拳头大小的夜明珠! 陆星桥突然觉得自己有罪,她怎么能和这个二世祖一样交白卷呢! 人家就算是个傻子,也是个成为了储君的傻子!她能比吗? 她突然觉得萧斐然应该根本就不在意什么白卷不白卷的,人家就是有底气不学习啊! 萧斐然见她发愣,将夜明珠在她眼前晃了晃,道:“刚进贡的,顺手就拿了来,没想到还能派上用场。” 败家子! 陆星桥越想越气,越看那颗夜明珠就越觉得光芒刺眼,她扭过头,一言不发的去找卷子去了。 静习室里其实堆了不少的东西,一卷一卷的,也不知道是收了多少的卷子上来。 但好在季礼是个很有礼数的人,就连放东西那也是分门别类,一一摆放整齐,还做了标签,这就十分方便陆星桥寻找了。 很快,她就找到了那一叠试卷,高兴的打开来,一张一张寻找起来。 可她从头找到了尾,也没有找见自己那张空白的卷子,就剩下萧斐然那张白卷还摆在那里,表明她并没有找错地方。 “去哪儿了?”陆星桥觉得自己真是见了鬼了,好端端的卷子怎的就找不着了呢? 萧斐然瞧见了自己的卷子,但他一点儿也不着急,反而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摆了个舒服的姿势,将手里的夜明珠举得更高更亮了些,漫不经心道:“别着急,好好找找。” 陆星桥又从头找了一遍,这回,她甚至是一张一张对着名字过去的,生怕自己错过了。 一边找,一边嘴里还嘟囔着:“难不成我交的不是白卷?是一场梦?” 萧斐然撇了撇嘴,大晚上不睡觉果然出现幻觉了。 第44章糊弄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一叠试卷都快要被陆星桥翻烂了,就是找不着她自个的。 她气恼的一拍,“该不会是弄丢了吧?” “丢了就丢了,那不是正好?”萧斐然以为陆星桥也接受现实了,结果一抬头,却瞧见她竟然坐了下来,手握着毛笔,卖力的写着。 萧斐然凑过去,道:“你这是干什么?” 陆星桥让开一点儿身子,好让萧斐然能瞧见。 萧斐然见她正在一张新卷子上签上自己的大名,接下来要干什么就不言而喻了。 他奇了怪了:“好不容易丢了,你还补什么?” 陆星桥一边忙着动笔,一边随口回答道:“你说她们是相信季礼不小心将卷子落了,还是相信我根本没交?” 说罢,还不忘吩咐一句:“手举高点儿,看不见了。” 萧斐然将手里的夜明珠又往陆星桥那边靠了靠,让她看得更清。 至于他自个儿,也闲着无聊,于是,也坐了下来,随手拿了支笔,也在自己的白卷上涂涂写写起来。 也不知道他写了些什么,反正陆星桥无意间抬起头的时候,就看着他叼着笔在那傻笑。 陆星桥撇撇嘴,不做多言。 一时间倒是安静下来,静习室里除了夜明珠发出的莹莹亮光,倒是与之前无异。 不过一会儿,陆星桥就放下笔,自我检查了一遍,然后满意的点了点头。 萧斐然也大功告成,他瞥了一眼陆星桥,见她卷子倒也没有写得满满当当,倒是也很能把握分寸,十分清楚自己的实力。 既然都搞定了,两人收拾收拾就要离开。 就在这时,一个厉声响起:“谁在里面!” “不好!”陆星桥叫糟:“樊老头怎么又起来了!” 门外樊夫子已经叫喊起来:“来人啊!有贼人!” 陆星桥有些慌了,她连忙去找静习室的窗户。 可窗户倒是有几个,但陆星桥推了推,也却怎么也打不开。 萧斐然道:“别白费力气了,都上了锁了。” 那这可怎么办?等着樊夫子将人喊来,那不就是关门打那什么,瓮中捉那什么了吗? 陆星桥瞧着萧斐然就气不打一处来,“笑!还笑!等会儿被抓着看谁更丢脸!” 萧斐然好似被点醒了一般,恍然大悟的点头:“你说的有道理啊!” 有道理,当然有道理了!陆星桥急得不行,急中就出馊主意,“要不然你出去吧,樊夫子也不会为难你,你就说你梦游。” 毕竟牺牲他一个,自己就平安了呀! 但显然萧斐然有不是一个天生的冤大头大傻子,他果断拒绝道:“要不你出去,回头我去禁闭室捞你。” 陆星桥回以一个大大的白眼,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两个人都不愿意牺牲,那就只好再想个办法了。 只是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樊夫子已经一脚将静习室的门踹了开。 陆星桥反应快,干脆将衣领一扯,遮住半边脸,将伸手能够着的,也不管是什么东西就往樊夫子丢过去。 一片混乱中,两人擦着樊夫子,逃了出去。 一边跑,陆星桥还一边糟心道:“那老头就这么冒冒失失的进来,他是觉得自己长得安全就真的安全了吗?” 萧斐然失笑,陆星桥白了他一眼。 又路过樊夫子的屋外,她们躲过的那片草丛里传来几声响动。 陆星桥朝里头踢了个石子,草丛里立马跳出来一只小猫。 “这儿还真有猫?”陆星桥有些讶异。 顺着她的话音,草丛里又一只跳了出来,她不禁感叹道:“还有?” 她好奇的拨开草丛一看,里头还有几只小猫,正低头抢食。 陆星桥的动静打扰了它们,那些小猫叼了盘子里的鱼,瞥了陆星桥一眼,就逃走了。 只留下一个空空的盘子,显然是有人故意放这儿喂猫的。 陆星桥脚尖点了点,“书院里怎么这么多猫呀?你们管人就不管猫的吗?” 萧斐然出声道:“樊夫子养的吧。” “他养的?”陆星桥更惊讶了,那个事事挑剔的老头还喜欢养猫? 萧斐然摸了摸鼻子,马后炮起来,“我忘了说了,樊夫子喜欢喂野猫。” 陆星桥想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回头就踢了萧斐然一脚,道:“那我学猫叫的时候你怎么不拦着我点儿!” 这老头这么喜欢猫,听着那么多猫叫,估计还以为是猫饿着,这才出来喂猫,以至于他们现在被发现的! 萧斐然龇着一口大白牙,无辜道:“我见你学得挺欢的,再加上我哪知道樊夫子那老头真的假的都听不出来。” “你还说!”陆星桥狠狠瞪了他一眼。 两人一时倒是忘了自己这会儿还在樊夫子院子里,吵架也是要找一个安全地方的。 但是,这会儿被几只猫给打了个岔,忘了自己还做了亏心事的! 刚刚樊夫子大声呼喊招来了巡夜的书童,陆星桥反应过来想要走时,已经被樊夫子瞧着了。 “陆星桥?”樊夫子叫道:“你怎么在这儿?” 陆星桥干笑了两声,一本正经的扯谎道:“我听见有人喊有贼,对!有贼!贼在哪儿呢?” 樊夫子被这么一提醒,也想到了那个将静习室搞得一团糟,惊慌逃窜中还将他撞到了的天杀的毛贼! 立马气愤起来,“那天杀的毛贼,竟然偷到了我这儿来!肯定没跑远,快快,都去找!” 陆星桥趁着这个机会,刚想要跟着巡夜的溜走,却被反应过来的樊夫子叫住。 “等等!”樊夫子上下打量着陆星桥。 看得陆星桥冷汗直冒,心道莫不是那么黑的环境都被他瞧见了脸?这老头子耳朵好,可千万别眼睛也不花啊! 樊夫子眯了眯眼睛,陆星桥紧张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终于,樊夫子开口道:“你住的院子离这儿挺远的吧?怎的别人都没听见,就你听见了?” 陆星桥眼珠子转了又转,是啊,她也想知道,她得怎么糊弄樊夫子才会相信呢? “那什么,我习武之人耳力好啊!对!”陆星桥瞥了一眼一身无事的萧斐然,“而且不仅我一个人听见了!他!萧斐然也听见了!” 第45章不要脸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樊夫子转过头去,这才发现萧斐然竟然也在。 萧斐然右手握拳,放在唇边轻轻咳了一声,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对着樊夫子眼也不眨一下道:“我们是赶着来抓贼人的。” 樊夫子这才摸着胡子,也不知道信了还是没信。 但他灵光一闪,忽的想到了什么,看着陆星桥和萧斐然也眼神也不对劲起来。 这两个人孤男寡女的,三更半夜的怎么出现在一处? 还是一起过来的,要说她们是分别从不同地方赶来的,樊夫子是一点儿也不信。 想到书院里私底下疯传的‘霸道太子遇上彪悍女将军’,樊夫子就觉得书中之事怕是真有出处。 “啧啧,现在的年轻人啊!”樊夫子不禁感叹着,看着两人的目光越发的奇怪。 小声喃喃完,樊夫子便又道:“那老夫去找找那贼人,不打扰殿下了。” 说完,樊夫子脚底抹油,溜得飞快。 陆星桥皱着眉头,纳闷道:“你觉不觉得樊夫子的眼神很奇怪,好像在哪儿见到过?” “得了吧。”萧斐然打断道:“别研究什么眼神了,赶紧走吧!” 陆星桥被这么一提醒,也觉得自己不能再耽搁在这儿,要是等会儿樊老头反应过来不对劲,又来找她可怎么好? 第二日,陆星桥哈欠连天的走进课堂,才一坐下,万珍珠就转头过来,问道:“星桥你昨晚没睡吗?” 陆星桥摆了摆手,顺便从万珍珠手中的油纸包里拿了块桂花千层糕,一点儿也不客气的放进了嘴里。 万珍珠也不小气,“星桥你没吃早饭吗?” 她转身跑回自己的位置,在抽屉里掏了掏,又掏出一个油纸包来,满意的跑回来,递给了陆星桥,“这是我早上多拿的包子,牛肉馅的,皮包馅大,我最喜欢了。” 陆星桥没等万珍珠说完,嘴里就叼了一个,确实皮包馅大,一咬一嘴的汁儿。 这时,萧斐然也打着哈欠走了进来,一屁股就坐在陆星桥边上,见她正吃着包子,也没有客气,伸手就抢了一个。 陆星桥白了他一眼,朝他龇了龇牙,以表示威。 但萧斐然本来就是个脸皮厚的,这点儿示威他哪会放在眼里,他咽下最后一口包子,又伸手去将油纸包里最后一个拿走了。 在陆星桥恼怒的瞪着他时,他还不忘提醒道:“牙上粘着菜叶子呢。” 陆星桥依旧龇着呀,咬牙切齿道:“这是留着给你吃宵夜呢!” “是吗?”萧斐然也不生气,还调笑道:“正好没吃饱!” 遇上个没脸没皮的,陆星桥也没有办法了,只能恨恨道了句:“你不要脸!” “诶,脸拿来做什么呀?”萧斐然靠过去,“跟着你我还要什么脸呀?” 陆星桥一把推开萧斐然,可萧斐然跟个狗皮膏药似的,又死粘着过来。 万珍珠在边上看着都觉得手里的白玉珍珠糕更好吃了。 “你们两个!能不能注意点影响?这是在课堂上!” 陆星桥抬眼看去,姜漫漫一脸不爽的看着她,不满道:“打情骂俏能不能避着点儿刚刚失恋的人?” 姜漫漫表情臭,说出来的话也不对劲,陆星桥喃喃着:“打情骂俏?” 说着,她低头看了看萧斐然,然后摇了摇头,“我这是甩膏药呢!” 姜漫漫看着那两个旁若无人,皱了皱眉,“你们俩晚上做贼去了吗?看着一晚上没睡的样子,打劫了多少财宝?” 听到做贼两个字,陆星桥和萧斐然下意思的心虚了,萧斐然也坐直了身子,两人一个望天一个望地。 “不是吧?”姜漫漫好奇宝宝似的凑了过来,“我说中了?” “中什么中?”萧斐然训道:“一天到晚脑子里不知道想什么。” 姜漫漫一脸的‘你就装吧’的表情,说的越多就越掩饰你的心虚,让她更加坚定的认定,这两人昨晚一定干什么去了! 这时,曲音婉一阵风似的跑进来,瞧着她这个样子,陆星桥十分肯定,一定是又有什么惊天八卦新鲜出炉了! 正好想要转移一下姜漫漫的注意力,陆星桥主动叫道:“音婉是不是又有什么好玩的了?” 果然,曲音婉一脸兴奋的分享道:“昨晚上听说书院进贼了!” “贼?”姜漫漫左瞧瞧陆星桥,右看看萧斐然,“这么巧?” 陆星桥没想到曲音婉要说的是这个,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万珍珠听到有贼,惊讶道:“贼?不是说书院外有禁军守着,比皇宫还安全吗?” 万珍珠瞬间有些慌张无措起来,被这边的热闹吸引过来的叶一舟不解道:“你紧张什么?” 万珍珠一副快要哭了的表情,“那我的白玉珍珠糕,茶香绿豆糕,枣泥杏仁糕是不是要藏好啊!万一被人偷了可怎么好!” 众人齐齐翻了个白眼,心道哪有贼人去偷你那些不值钱的糕点? 可偏偏还真有那么一个人应和着:“那可千万要藏好了啊!这些糕点听着就很好吃的样子!” 陆星桥转头看去,是林思乐。 心道:嘿,下回珍珠的糕点丢了就是林思乐惦记的! 万珍珠听见林思乐的话,瞬间觉得自己找到了知音,两人碎碎念在一起,一个出主意说藏哪儿安全,一个说要带来给他尝尝有多好吃! 姜漫漫撇了撇嘴,示意曲音婉接着说。 曲音婉接着道:“昨晚上樊夫子夜来有感,忽的想要想要查阅书籍,得圣人解惑,结果这一起来不得了,竟然发现静习室亮着光呢!” 陆星桥在心里撇了撇嘴,樊夫子可真会给自己贴金,明明就是半夜不睡觉,爬起来撸猫的,还与圣人解惑呢?是与猫猫解惑吧? “亮着光?是不是樊夫子他老来昏聩,自己忘了熄?”叶一舟作为一个合格的听众,一问一答,有问有答起来。 “不不不,”曲音婉神秘的摇了摇头,“樊夫子一开始也以为是,可一看,那亮光根本不是烛光!” “不是烛光?那是什么?”叶一舟又问。 第46章故事里的人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两人一问一答间,将悬疑气氛推到了顶点,越来越多的人聚集过来,催着曲音婉快讲。 陆星桥忽的觉得,曲音婉若是去天桥底下说个书,就讲些这北山书院的事儿,整个京城的说书师傅都得失业不可。 曲音婉接着道:“那光芒不似烛火般刺眼,但却十分明亮,足足照亮了大半个静习室!” “啊?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曲音婉摇了摇头,“这就不得而知了,但肯定不是凡物!” 拳头大的夜明珠,能是凡物吗?陆星桥瞥了一眼萧斐然,却见他也像是入了迷似的,听得一脸认真,跟他不是这故事的当事人似的。 有人又问了,“那樊夫子瞧见是什么人了吗?” “问得好!”曲音婉将桌子一拍,一脚就踩上了凳子,半点儿不在乎自个儿形象,道:“樊夫子哪能让那贼人放肆,一把就将静习室的门推开!” “啊!樊夫子也太大胆了!” “那后来呢后来呢?”萧斐然也凑热闹起来。 “那贼人也被樊夫子吓了一跳,谁能想到这三更半夜的竟然还有人。”曲音婉说着。 “那贼人怎么跑的?樊夫子瞧见贼人模样了吗?” 陆星桥虽然有些烦恼曲音婉像挤牙膏似的,一点儿一点儿的往外挤故事,但却不得不承认,这样讲故事的效果是真的好! 瞧瞧,这连隔壁班的人都往这边挤来了,教室里瞬间就水泄不通起来。 曲音婉喝了一口她的听众给她递的茶水,润了润嗓子,接着道:“那贼人见自己被发现,自然是望风而逃了。” 见听众们听到贼人逃了,一个个叹息着可惜,曲音婉立马转折了一个,“但是!” 果然,大伙儿立刻禁了声,纷纷等着曲音婉的但是。 “樊夫子瞧着那贼人模样了!” “什么?!”陆星桥惊讶得快要跳起来。 萧斐然一把将人拉坐下来,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虽然被陆星桥的反应打了个岔,但大伙儿的注意力更多的放在了贼人模样上,催着曲音婉快说。 曲音婉便道:“樊夫子说那贼人一个身长九尺,满脸胡虬,脸有刀疤,目露凶光,跟座小山似的,瞧见樊夫子一拳就朝他扫了过去。” “幸好樊夫子闪得快,这才没有伤到!” 见大家的情绪都被调得紧张起来,曲音婉很满意的接着道:“另一个贼人则恰好相反,又干又瘦,一双眼睛只有绿豆大小,两个门牙和老鼠似的,露在唇外,但灵活得很,‘嗖——’的一下,就从樊夫子的胳膊下溜走了,要不是樊夫子眼力好,还以为是一阵风吹过去呢!” “啊~” 众人发出惊叹,倒是一点儿也没冷场。 陆星桥现在一点儿也不紧张了,相反她还觉得有点儿可笑,她也不知道是那个满脸横肉的贼人是她,还是那个贼眉鼠眼的是她。 萧斐然像是看出了陆星桥心里在想什么,凑过来笑道:“早说了让你别紧张了,这就是个全新的故事!” 陆星桥忍不住对着萧斐然竖起了大拇指,“樊夫子他老这么夸大其词吗?” 萧斐然耸了耸肩,一副习惯了的模样。 听众们惊叹过后,有人问道:“那静习室到底丢了什么东西?” 曲音婉顿了顿,这不是她没打探清楚,只是她打探的时候,季礼正带着人整理清点呢,消息暂时还没出来。 不过,作为百晓通的她,自然不会说自己不知晓,她眼珠子转了转,含糊道:“静习室放的都是古文典籍,好像还有些前朝孤本之类的。” 听曲音婉这么一说,大伙儿已经自动脑补了静习室丢的什么宝贵东西,而其实,曲音婉只是叙述了一遍,根本什么也没说。 “散了吧,散了吧!”曲音婉主动驱散人群,“今儿个夫子们估计是没空管我们了。” 等人都走了,曲音婉才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看着陆星桥。 “怎么了?”陆星桥好奇道,难不成曲音婉故事讲多了,发现了掩藏在故事下的真面目? 曲音婉瞥了一眼萧斐然,决定再三后,她咬了咬牙,拉起了陆星桥,“你和我来一下。” 曲音婉那样子还挺唬人的,陆星桥不由得又紧张起来。 两人拐了个回廊,走到墙角下,曲音婉左右望了望,确定了这儿现在只有她们两个人以后,她才开口道:“星桥,你老实和我说,你昨晚干什么去了?” “干...干什么了我?”陆星桥强自镇定,曲音婉这严肃的样子,莫不是真的知道了什么? “你还和我装!”曲音婉有些着急,“大家还是不是好姐妹了,你还瞒着我!” 陆星桥有些心虚,这是真知道了?她兀自想着,是昨晚她回来的时候动静太大了?还是听故事的时候露出了什么破绽? 左右这是曲音婉,是她好朋友,知道就知道了,倒也没什么大事。 陆星桥在曲音婉的注视下,默默点了点头,“你都知道啦?其实我也是没办法...” 就在陆星桥想要将所有都招了的时候,曲音婉双手一合,惊喜又带着点儿埋怨道:“星桥你怎么能这样呢!就算是约会你叫上我还能给你把把风,避避嫌,但你连握都不告诉!” 这可把陆星桥给整蒙圈了,什么约会?她什么时候去约会了? 见陆星桥一脸疑惑的样子,曲音婉嘟着嘴道:“你还瞒着我,你昨晚被樊夫子瞧见了,这是能瞒得住的吗?” 等等,昨儿?晚上? 那时候她不是在偷卷子呢吗?约什么会? 忽然,她脑内灵光一闪,突然福至心灵,想到了昨晚樊夫子看着她和萧斐然那暧昧又奇怪的眼神,好像明白了什么。 这边陆星桥被自己突然意识到的事儿惊得灵魂出了窍,那边,曲音婉还在一个劲儿的问:“你和殿下发展到哪一步了?约了几次会啦?星桥你要当太子妃了吗?” 陆星桥看着曲音婉的嘴,张张合合,她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晕晕乎乎的,仿佛整个世界都跟着旋转起来,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这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第47章推给我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曲音婉什么时候走的,陆星桥不知道。 但封诰过来的时候,陆星桥一个激灵就回了神。 可人已经走到跟前,这时候再想要视而不见,转身离开,那就太没有道理了。 毕竟封诰又没有得罪她,陆星桥愣神的想:至少没有故意得罪她。 封诰见到陆星桥也是有些意外,他本来是过来寻樊夫子去瞧瞧他西苑的设计,还有什么要添改的地方。 他过来打招呼道:“陆姑娘又见面了,你的伤怎么样了?” 陆星桥赶忙答道:“好巧,伤都好了,你怎么到这边来了?” 封诰将他的来意说明,陆星桥连忙给他指路,道:“昨儿静习室进贼了,樊夫子现在在静习室清点财务,你去那儿找他吧。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说完,陆星桥也转身就要离开,可还是封诰更快,他道:“陆姑娘,你怎么眼下乌青,脚下虚浮,只怕是...” 陆星桥没等他说完,抬脚就跑走了,一边跑,嘴里还一边念叨着:“听不见,听不见!” 不禁让她感叹自己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她这会儿倒是宁愿被发现昨儿静习室的小贼是她了! 不不不,她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去静习室,如果不去静习室就不会被传出莫名其妙的流言,那她就不会在发愣间碰见封诰,现在也不知道要开始倒什么霉了! 流年不利,陆星桥正要想要回院子避一避,希望霉运什么的就到此为止。 可天不遂人愿,她越是不想要见着谁,就越是要碰着他。 这不,迎面走过来的不就是那个风度翩翩的季礼吗? 陆星桥觉得现在自己这般的处境都是报应,她当初就是被樊夫子用美人给骗进来的,可这些个美人都不是好惹的,她实在是招架不住。 她顾不上许多,转头就要走,却被季礼喊住:“陆星桥。” 她假装没听见,脚下溜走的步子迈得更大了,只是季礼轻飘飘一句话飘来:“卿本佳人,奈何为贼。” 陆星桥现在对这个“贼”字特别敏感,身体比脑子快,下意思的就顿住了脚步。 季礼冷笑了一声,走上前来,“就是你吧。” 陆星桥后知后觉,傻笑了两声,像是才看见这儿有个人似的,“季师兄啊,你怎么在这儿呢?我刚刚都没看见。哈哈。” 季礼皱了皱眉头,“敢做不敢当,你这样的人怎么会...” 后面的话音实在太小了,陆星桥没听清楚,但琢磨着不是什么好话,虽然心虚,但她还是忍不住撇撇嘴:“我这样的人怎么了?你又好到哪里去?” 季礼看不出是喜是怒,深深看了陆星桥一眼,估计是无法再忍受,衣袖一甩便离开了。 陆星桥这才松了一口气,只是这气才舒到一半,回头就瞧见萧斐然脸色不太开心的朝着儿走来。 真是回头遇冤家,想着自己和萧斐然身上还带着洗也洗不掉的绯闻,陆星桥比刚刚逃得更快了。 可萧斐然快步追上来,拉着陆星桥,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你跑什么?” 陆星桥先是左右瞧了瞧,确认没有别人了,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再对上萧斐然,翻了个白眼,“你这一副要吃人的模样,我当然要走!” “呵。”萧斐然冷笑一声,道:“刚刚和某人不是聊得挺开心的吗?” 某人?陆星桥想了想,一脸无奈道:“季礼就季礼,还什么某人,你也学着阴阳怪气了?而且,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开心了?” 她那是开心的表情吗?她严重怀疑萧斐然的眼神需要好好去瞧一瞧大夫。 萧斐然没好气道:“那你和他嬉皮笑脸的,说什么呢?” 陆星桥正觉得麻烦,心里也没个好脾气,见萧斐然这么问,也不爽极了,刚想要回一句‘关你什么事’,可话要出口时,却突然想到这好像还是关他的事的。 于是,话锋一转,陆星桥道:“他好像知道昨儿晚上是我去的静习室了。” 萧斐然闻言挑了挑眉,就为这儿?他的心情突然就好了不少。 陆星桥瞥了一眼,见他不但不着急,反而还觉得隐隐有些开心是怎么回事? “诶,你不会是以为季礼只发现了我就和你没关系了吧?”陆星桥威胁道:“我可是很没有义气的,可能都不用樊夫子怎么威胁,我可就把你供出来了。” 萧斐然听到这话,倒是一点儿也没有生气,还笑嘻嘻道:“真有那时候,你只管把责任往我身上推就行了!” “哟!”陆星桥没想到萧斐然竟然这么有义气,顿时觉得自己刚刚还想着要出卖他,可真不是个东西。 她伸手拍了拍萧斐然的肩膀,“好兄弟!” 萧斐然的笑容僵了一僵,陆星桥为表刚刚的歉意,又开口十分豪爽道:“走,咱们出去喝酒去!” 这是又准备翻墙逃课去了,萧斐然跟着走了两步,突然想起了什么,“等等,刚刚好像听守门的小厮说你家有人来找,现在在门外等着呢!” “我家?”陆星桥想着她在京城也就铁锤能来找她了,“你怎么不早说?” 萧斐然脸不红心不跳,义正严辞道:“我忘了。” 陆星桥立刻收回了想要请他喝酒的心思,眼前这个人分明还是那个十分不要脸,十分欠打的! 还好萧斐然长了张十分好看的脸,而陆星桥的原则又是对于好看的人那就是没什么原则,这才能好好活到现在。 陆星桥来了书院这么久,除了她回将军府之外,铁锤那家伙,嘴上说着如何如何的想她,但一次也没来找过她,这回突然来寻她,莫不是将军府出了什么事儿? 想到这儿,陆星桥的脚步也快了起来,刚到门口,还没见着人,就听见一阵争吵声。 陆星桥认出其中一个声音是铁锤,害怕铁锤吃亏,她赶忙跑过去。 门外,几个小厮推搡着铁锤和小白,陆星桥赶来时,正好瞧见小白被人推倒在地。 她的人被人欺负了,这怎么能忍!话也不用多说,一脚就将那推人的小厮踹倒在地。 第48章理直气壮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我的人谁敢欺负!” 不得不说,此刻的陆星桥气势全开,倒是很能镇住人。 她撇头看了一眼铁锤,铁锤立马松开那些拉扯的小厮,赶忙将摔在地上的小白给扶了起来。 “小白没事吧?”陆星桥又看向铁锤,“怎么回事?怎么还打起来了?” 铁锤立马告状起来,“小白说想你了,我就带着他来找你,结果守门的说不让进,那正好从里头出来一个公子,看着倒是人模狗样的,不过是麻烦他进去找找小姐你,帮着说一声,结果人家倒好,叫了这么几个人要将我们打出去!” 她指着那些个小厮,一脸的气愤,“小姐,你要是再不来,我和小白就要被他们打死了。” “咳咳!”陆星桥轻咳两声,对着铁锤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这儿除了自己还有个萧斐然呢! 所以,睁眼说瞎话也要有个限度,别的就不说了,就看着那几个躺地上“哎哟,哎哟”直叫唤的小厮,快要被打死的应该是他们吧? 铁锤瞥了一眼萧斐然,顿了顿,但立刻找补了回来,她指了指小白,道:“打我就算了,可是小白他这么小,手无寸铁,手无缚鸡之力,他们对小白这么可爱的孩子都下得去手!简直是罪大恶极,罪无可恕,罪孽深重,罪...” “行了,行了。”陆星桥打断了铁锤连珠炮似的控诉,也是难为她了,竟然一口气说出了这么多成语,看来是气得不轻。 从来都只动武力的铁锤,这回都开动脑力了,那陆星桥怎么能不为她做主! 陆星桥瞪向那些个小厮,“别说我没给人申辩的机会,你们也说说吧,怎么回事!” 几个小厮哎哟哎哟的互相搀扶着站了起来,陆星桥这才发现,虽然同为小厮,但这些小厮的衣着倒是不怎么相同。 “哟呵。”陆星桥感慨道:“两拨人呢?” 其中一拨,捂着伤口,有些委屈的对着萧斐然道:“殿下,我们可冤枉啊!我们就是书院的小厮,出来拉个架,就被这位...” 那人瞥了铁锤一眼,咽了咽没说完的话,改口道:“就被这位壮士给打了!殿下,我们也想知道发生什么事儿了!嘶~” 闻言,陆星桥侧头小声问道:“你打的?怎么拉架的也打?” 铁锤回道:“小姐,你打架的时候还分得清自己人还是敌人吗?” “再说了!”铁锤气鼓鼓道:“拉架也没有拉偏架的啊!小姐,你问问他们,是不是上来只拦着我了!” 陆星桥这么一听,也有底气了,“拉偏架还敢说自己冤枉?我看还是打得轻了!” 那小厮捂着脸上的伤,被这主仆二人一声声的质问吓得又倒吸了好几口凉气,他转而向萧斐然伸冤,道:“殿下明鉴啊!我们哪敢拉偏架啊!” “实在是这位...这位壮士她架也架不住,拉也拉不开,我们实在是害怕出了人命,您看看,这其他人有被拉的必要吗?” 萧斐然环看了一眼那些个小厮,基本上个个脸上身上都带着伤,不愧是陆星桥的丫鬟,确实不好惹。 他没说话,只是好笑的看了看陆星桥,看得陆星桥有些不好意思,她摸了摸鼻子,抬手就将铁锤推了出来。 陆星桥咬着牙道:“快道歉!” 铁锤也知道自己打错人了,这些个小厮凭白无故挨了她的打,一个个鼻青脸肿的,她也十分真诚的道了歉,“不好意思了各位,没看清人失手了,各位受累,回头我家小姐会给各位补偿的,啊~” 陆星桥狠狠掐了一把铁锤的后腰,可以说是十分的咬牙切齿道:“你范的错,为什么我来赔偿?” 铁锤捂着后腰,理直气壮道:“我是你的丫鬟啊,小姐你不帮我赔偿,难道要我自己赔吗?小姐,你知道的,我没钱,我赔不起的呀?” 陆星桥更生气了,你没钱,你家小姐我就有钱了吗?赔?把你卖了赔好不好? 看着这主仆两个人,萧斐然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倒是那些个被误伤的小厮面面相觑,只好又看向萧斐然,“殿下,这...” 萧斐然摆了摆手,“你们去医馆看看吧,银子我来出。” “是,小的告退!” 这也算是为他们做了主了,书院的那些个小厮便都退下去医馆看伤去了。 陆星桥在暗暗教训铁锤,但也一点儿都没有耽误她竖起耳朵,自然听见了萧斐然的话,也看着那些小厮走了,她才松了一口气。 她拍了拍为她解决了麻烦的萧斐然的肩膀,夸赞道:“你越来越帅了!” 陆星桥对着萧斐然竖起了大拇指,心道自己这个小弟算是没有白收! 解决了一拨,自然还剩下一拨,陆星桥看着那些个伤得更重的小厮。 不过,有了刚刚那个教训,她悄声问向铁锤,“这个不是打错人了吧?打得有理有据否?打得理直气壮否?” 铁锤肯定的点了点,“绝对打得有理有据,打得理直气壮!” 陆星桥还是不放心,又看向小白,小白也道:“有理有据,理直气壮!” 听了小白的话,陆星桥这才又硬起了腰板儿,高声质问道:“说说吧,为什么打我家丫鬟!” 那小厮中一个,转了转眼珠子,也学着书院那些小厮,对着萧斐然喊起冤来,“冤枉啊,殿下为我们做主啊!小人是建宁伯家的,家中大人急招我家公子回去,结果,一出书院的门就被人拉扯住,不得脱身,我家公子心急,只好让我们将人拉开,可,可这位...却反手就将我们打伤,实在不是我们想要惹事啊!殿下明鉴!” “哟!”萧斐然不怀好意的笑了笑,“怎么的,都觉得我好说话,一个两个都来和我告状来了?” “求殿下做主。”小厮弄不清楚萧斐然的喜怒,只好一个劲儿的说这话。 萧斐然摊了摊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道:“既然你们都求我了,那我就勉为其难的管一管?” 第49章多少钱合适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那几个小厮见萧斐然松口愿意管这么个闲事,而刚刚那些收了无妄之灾的书院小厮一个个都领了比赔偿。 他们心念一动,刚刚陆星桥飞来一脚,踹得他心口直疼,显然是很不好惹的。 既然硬碰硬不行,那前人之路还是很有必要学一学的。 刚刚出声说冤枉的那个首先述道:“我们原本只是好心劝这丫头不要缠着我家公子,没想到她一个大嘴巴子就打了过来。” 其他人也纷纷点头,附和着:“我们也是没办法才动的手!” “再说,再说,伤得最重的也是我们呀!” 陆星桥双手叉腰,虽然不那么相信铁锤,但是小白这么小的孩子,肯定不会说谎的! 她气愤道:“你们现在是仗着自己有伤,想要倒打一耙?行,我就不信了,这么恶劣的事儿难不成还找不出一个目击者?!” 一直没说话,带着笑仿佛看戏一般的萧斐然这时点点头,颇有些赞同道:“刚刚那些拉架的小厮估计都瞧见了,再不然,守门的总瞧见了吧?” 萧斐然招了招手,那守门的就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殿下,有什么吩咐?” 萧斐然瞧着那守门一副瘦高精细的模样,身上半点儿伤痕也没有,奇了怪道:“他们都打成那样了,你怎么一点儿也没蹭到?” 那守门的也不年轻了,给这北山书院看了大半辈子的门,早就练了一副好本领,张口就道:“诶哟喂,那打得可厉害了,我找了护院的小厮来也没把他们分开啊!这才着人去找陆小姐了,果然,陆小姐一来,他们就分开了。” “哟,原来是你通风报信啊!”萧斐然道:“那这么说,全程你都瞧见了?” “瞧见了,瞧见了!”守门的连连点头,看向铁锤的目光带着敬佩,“这位姑娘好身手啊!” “嘿嘿,一般一般!”铁锤呵呵笑着,还学人家抱了抱拳。 陆星桥撇了撇嘴,小声支吾道:“和我比还差点儿。” 听见陆星桥念叨的萧斐然嘴角抽了抽,但好歹忍住了,面上的严肃还能装一装,他实在不明白,这个时候是怎么个心态还要一争长短的? 他轻咳两声,打断铁锤还想要继续寒暄的话,他又问道:“那你说说,他们两拨人,谁先动手的?” 守门人道:“嗐,手是这位小姑娘先动的。” 嗯?陆星桥看向铁锤和小白,“你们俩不是说有理有据,理直气壮吗?” 那些个小厮一听有人证明是铁锤先动的手,顿时哭得更大声了。 那守门的听见陆星桥的话,接着道:“陆小姐别急,虽然是这小丫头先动的手,但...” 说着,他看了一眼正哭冤哭惨的那几个小厮,十分嫌弃道:“但这几位弟兄口吐秽言,简直不堪入耳,也难怪要挨打了。” “他们骂你了?”陆星桥看向铁锤,“骂什么了?” 铁锤支支吾吾半天,还是小白出声道:“他们说铁锤姐姐是癞蛤蟆,还说让铁锤姐姐和他们玩。” 小白说的一脸的天真,陆星桥却怒不可竭,她冷漠的看着那几个小厮。 明明没有特意瞪大眼睛,气势却比刚刚强了许多,铁锤知道,这才是她家小姐真的动气了。 “谁说的?”陆星桥的目光在那几个小厮身上一一扫过去,“我再问一遍谁说的?” 那几个小厮见自己的恶行被戳穿,一个个低着头,惧怕陆星桥,谁也不做这个出头鸟。 陆星桥冷笑一声,“都不说?那就人人都有份!” 话音未落,陆星桥抬手,飞快的在每个小厮脸上都扇了两个大嘴巴子。 那些小厮脸上立刻鼻青脸肿起来,有几个还因为没有防备,被扇得摔到了地上,大气也不敢出。 倒是还有个不死心的朝萧斐然跪下,磕头道:“殿下明察,我们,我们就是逞逞嘴上功夫,其实什么也没做!” 萧斐然这会儿也冷下了脸,冷呵一声,道:“真是可笑,你们出言不逊,挨了打也是活该,怎么还敢来找我辩是非公正了?” “这...”那小厮一时语塞,不知道改说些什么好。 萧斐然摇了摇头,道:“你的命我饶不了,你们得罪了谁,便叫谁饶命去!” 说完,就摇摇手走到了一边,显然是不打算管了。 那些小厮见萧斐然不管了,也倒是十分能屈能伸,立马调转了头来对着陆星桥哀求,“陆小姐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们吧!” 陆星桥冷笑一声,“我饶了你们?铁锤,你说呢?” 铁锤凑到陆星桥身边,小声商量着:“小姐,饶了吧。” 陆星桥恨铁不成钢的看着铁锤,低声道:“我这儿给你撑腰呢!你能不能硬气一点?” 铁锤十分冷淡的瞥了陆星桥一眼,默默摇了摇头,道:“我想要赔偿。” 陆星桥嘴角抽了抽,感情这家伙是看上精神损失费了啊! 铁锤以为她家小姐不答应,有些急道:“这几个瘪三货色,再来十个都不够我打的,也就嘴上占占便宜,我们好好坑他一笔,这不亏!” 陆星桥神色复杂的看了她的傻丫头一眼,亏得她还动了怒,生了气,一心为她讨公道呢! 结果,这丫头倒像个没事人似的。 不过,确实也没有什么损失,陆星桥神色有所缓和。 铁锤知道她家小姐松口了,开始打着商量道:“小姐,你觉得坑多少比较合理?” 陆星桥看了看那几个小厮,摇了摇头,道:“你以为他们是萧斐然那样的人傻钱多?估计也榨不出几个子。” 铁锤脱口而出道:“那不是还有他们主子的吗?仆债主偿,天经地义!” “天经地义你个头啊!”陆星桥忍不住给了铁锤一个暴栗,“你以为天下都是像我这么好的主子吗?” 铁锤吃疼的捂了捂脑袋,瘪着嘴,心里腹诽着:天下再没有这么暴力的主子了! 一主一仆正商量着该要多少钱的问题,活像是绑了肉票的绑匪在商量要多少赎金合适,半点儿也不觉得有失身分。 第50章小玩意儿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一个声音打断了陆星桥和铁锤的商量,还没等她们看清来人是谁,那些个小厮就已经扑了过去,“公子救救奴才们!” 听见小厮们这么喊,再不必介绍陆星桥也知道是他们的主子来了。 铁锤有些许的激动,扯着陆星桥的衣袖,一个劲儿的给她使眼色,“小姐,冤大头来了。” 陆星桥给了个稍安勿躁的表情,她得看看这个冤...不是,这位公子善良不善良。 她注目看去,杜卓茗正下了马车,往这边走来,一身北山书院的校服,穿在身上工工整整的,倒是让陆星桥想起季礼来。 不过,季礼那个人是一副真正的不染纤尘的谪仙模样,这人虽然学了那么几分相似,但有些阴鸷的眼神却破环了这气质。 虽然此人极力掩饰,笑起来的嘴角也是弧度刚好,既不完全亲近,也不过分疏远。 但就是太过刻意了,反倒觉得那是一张假面,虚伪得很。 那群小厮已经哭喊着将事情告与了杜卓茗,他微微皱了皱眉头,脸上闪过不快,但很快就遮掩了下去。 他走上前来,先是对着萧斐然拱了拱手,“太子殿下。” 萧斐然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回了礼。 杜卓茗才又转头对着陆星桥拱了拱手,“陆小姐。” 陆星桥心里嘟囔着这人在行礼这方面倒是和季礼一个样,来来去去,麻烦死了。 但吐槽归吐槽,陆星桥也回了一礼,这会儿凑近了看,陆星桥到觉得有些眼熟起来,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似的。 但身后的铁锤一个劲儿的拉扯着她的衣袖,生怕她忘记正事,也打断了陆星桥的思绪。 她掩饰的咳嗽了两声,正准备开腔与这位建宁伯公子好好谈谈赔偿问题,却不想人家倒是先开了口。 “我听我家仆说了,是我管教不严,竟然让他们对这位姑娘说出那种话来,实在抱歉,”杜卓茗一副十分对不起的模样,“还请陆小姐和太子殿下能给我一点面子,鄙人回去定会好好管教!” 人家这个认错态度这么好,倒是陆星桥没怎么想到了,接下来一切就更好商量了。 在陆星桥明示暗示了一下什么是精神损失费,什么是名誉损失费,等等一干乱七八糟的明目后。 虽然能明显看出杜卓茗半懂不懂的,但人家十分的上道,马上反应过来,“这是自然自然,不知道一百两银子能不能抚平这位姑娘的心灵创伤?” 陆星桥暗道:大方呀! 铁锤一点儿损伤都没有,反倒活动了筋骨,将别人揍了个半死,现在还能得个一百两,简直赚了! 陆星桥突然就理解,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去碰瓷了,这也太赚钱了吧? 铁锤更是被这大方的公子唬住了,她原本只想着能得个十两就很好了,简直就是意外之喜,十分没有出息的忙不迭的就答应了。 杜卓茗还歉意的客气了两句,除了那些个鼻青脸肿哭丧着脸的小厮,大家一派和谐。 萧斐然瞥了陆星桥一眼,两主仆笑得见牙不见眼的,他不禁道:“财迷!” 这时,他瞧见一直没说话的小白一直盯着杜卓茗的马车看,他还以为是这孩子没见过这么华丽的马车,没忍住炫耀的对着小白道:“这马车不算什么,我有一辆沉香木做内饰,外嵌五色宝石的,改天让你开开眼,别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 听了他的一番描述,小白却并没有好奇,也不感兴趣,只是还盯着那马车,指着马车上一处,问道:“那个挂在那的是什么?” 萧斐然没等来小白的崇拜眼神,见他还盯着那建宁伯家的马车,一边腹诽着小白小家子气,一边没好气瞥了一眼,道:“建宁伯府的标识,他家姓杜上头刻着兰花。” 怕小白不懂什么是府标,萧斐然还贴心解释道:“京城里凡是有爵位的人家,马车上都是带着自家独有的标志,这样既好辨认,也象征着身份地位的显赫。” 解释完,他还不忘轻拍了一下小白的脑袋,“你个小孩子家家的,知道那么多做什么。” 却见抬起头来的小白眼眶里蓄满了泪水,眼看就要落下。 “喂小子!”萧斐然有些无措,“你怎么还哭了?你别哭啊!” 萧斐然抬手又放下,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正好被陆星桥瞧见。 她刚刚和铁锤私下里敲定了这一百两要怎么分才好,这还高兴不到两秒,就瞧见了萧斐然欺负小白。 “萧斐然,你欺负孩子?”她也不客气,一把推开萧斐然,又问小白,“小白,是不是他欺负你,你和我说,姐姐给你做主!” 说着,还瞪了萧斐然一眼。 萧斐然很是无辜,他两手一摊,道:“不关我的事,是他自己见识太少,自惭形秽而哭的!” 陆星桥听着他大言不惭的分析,一点儿也没有消气,实在想要好好将他收拾一顿。 杜卓茗还未走,他刚将他家的小厮遣了回去,转头就瞧见萧斐然手足无措,一副解释不清的模样。 他愣了一下,看了正对萧斐然怒目相视的陆星桥,想到了最近北山书院中盛传的故事,看来空穴不来风,事出必有因。 心下定了定,他又带着笑走过去,和事佬似的道:“小孩子都是说哭就哭的,并不一定是殿下的错。” “就是!”萧斐然点头道:“我真不知道这孩子怎么就哭了!他不讲道理!” 陆星桥白了萧斐然一眼,继续哄着小白。 杜卓茗在怀里掏了掏,掏出了几片做工精巧的金叶子来,上头连叶子的脉络都十分清晰,惟妙惟肖,简直巧夺天工。 他将金叶子递给了小白,缓声道:“别哭了,这个送你,当个小玩意儿。” 小玩意儿?陆星桥看得眼睛都愣了,这家伙把这值钱的金子叫做哄人玩的小玩意儿? 前有萧斐然用夜明珠照明,后有杜卓茗用金叶子哄小孩,果然,有钱人的时间,她真的不懂! 第51章莫名哭泣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铁锤看着金叶子的眼睛都放着光,心道自己刚刚那一百两收少了,恨不得现在立刻马上帮着小白手下这哄人的小玩意儿。 可小白却一点儿也不领情,他一把拍掉杜卓茗手里的金叶子,眼带恨意的盯着杜卓茗。 “小白,你怎么这么浪费!”铁锤将金叶子捡起,心道这杜公子怎么不拿几片金叶子来哄哄她?她可比小白好哄多了。 掉了多少金叶子,杜卓茗并不在意,只是这个半大小子这般不给面子,倒是让他有些不爽。 更何况,这孩子还这般恶狠狠的盯着他,简直叫人想要将他那双眼睛给挖出来才好。 “不好意思啊!”陆星桥帮着小白道歉道:“这孩子脾气有点儿怪,别和他计较。” 陆星桥的话将杜卓茗拉回了神,想到了这儿还有萧斐然在场,他低头笑了笑,掩盖下眼底的凶光,再抬起头来已经十分大度了,“无妨,只是个孩子。” 说完,杜卓茗站起身来,铁锤依依不舍的将捡起的金叶子递过去,杜卓茗也不接,只道:“这叶子刚刚已经送出去了,姑娘捡到就是姑娘的了,杜某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他又对着萧斐然和陆星桥点了点头,便进了书院。 萧斐然看着杜卓茗的背影,直到陆星桥凑近过来,神神秘秘道:“这个杜卓茗是什么人?” 萧斐然答道:“建宁伯家的独子。你问这个干什么?” 陆星桥也看着杜卓茗的背影,思索了一会儿,又问:“他们家很有钱吗?” 萧斐然道:“建宁伯管着户部,有钱是必然的。” 说完,他转回头来,看着陆星桥盯了盯人家的背影,又猛看了看手里的金叶子,萧斐然咳嗽两声,引起陆星桥注意后,补充道:“但是还是我比较有钱。” 萧斐然微微扬着头,眼尾却出卖了他,一个劲儿的往陆星桥瞥,一副“我也很有钱,你来问问我呀”的傲娇模样。 但陆星桥就像是没看懂似的,转头就去安慰小白去了。 萧斐然有些吃瘪,也看向小白。 小白还在哭,不是嚎啕大哭的那种,脸上表情说不上来是伤心还是坚毅,他死死的盯着北山书院的门,眼泪大颗大颗的从他的眼眶里落下。 陆星桥又问又哄了半天,还是不见好,当下心一横,又寻思着她这会儿反正已经在书院门外了,又瞥了一眼,左右也没人瞧她。 于是,她果断的决定今儿她就要逃课了! 她一把将小白抱了起来,撒腿就跑,走前还不忘对着萧斐然道:“我回家哄孩子去了,你帮我打个掩护。” “诶,你!”等萧斐然反应过来,早就没有陆星桥的影子了。 铁锤见她家小姐跑了,气恼的跺了跺脚,嘟囔着:“走也不叫上我!”抱怨我也赶紧跟上了。 独留下萧斐然愣在原地,抬脚也往外走了两步,但最后还是停下,认命的回书院给陆星桥收拾烂摊子去了。 带着小白回了将军府,哭倒是不哭了,就是不管陆星桥怎么逗他,小白都是一副丧气样,半点儿性子半个眼神也没分给陆星桥。 陆星桥也没了法子,她随着小白坐在门槛上,双手托腮,瘪着嘴道:“我这可是为你逃了课,你理理我好不好?” 小白终于给了点儿反应,他抬头看着陆星桥,欲言又止,最后也只是摇了摇头,道:“姐姐我没事。” 没事个屁啊! 陆星桥郁闷,又上上下下的看了看小白,关心道:“是不是刚刚打架的时候哪里伤着了?起来我看看。” 小白死气沉沉的,随她摆弄,还是铁锤端了盘水果过来,自己先拿了个桃子,边啃边道:“伤不着,我都护着呢!倒是他咬伤了好几个!” 铁锤在盘子里挑了个又大又红的,塞给小白,骄傲的夸赞道:“干得漂亮,有点儿我和小姐小时候的样子。” 陆星桥看不下去了,一把夺过果盘,顺手在铁锤脑袋上又敲了一个暴栗,“我让你好好照顾小白,不是让你教他打架的!” 铁锤被打得不服气了,她嘟着嘴道:“小姐你以前不是这么说的,你说了,道理讲不通的就让拳头来讲,如果还讲不通,那就是拳头不够大,打得不够狠!” 陆星桥疑惑,“我什么时候还和你说过这个?” 铁锤斜睨了一眼陆星桥,然后一本正经的道:“在小姐九岁那年因为打架被将军拎回来揍了一顿的时候。” 陆星桥皱眉,这都久远到她都忘了这茬子事了,铁锤竟然还记得? 事实上,铁锤不仅记得,她还记得她家小姐说完这话后,还嘟囔了一句“要不是我现在拳头不够大,哪还能被你打!”。 当然,嘟囔完之后,她家小姐就又被打了一顿,将军美其名曰,趁着拳头还够大,多收拾两顿。 不过,陆星桥不记得也是正常,她小时候皮得紧,打架是三天两头就有的事儿,被她老爹打那也是一天骂几回,两天上家法,三天一棍棒,从小打到大。 这要让她记着自己每回挨打都和她老爹掰扯了什么,那不是等于让她数数自己吃过多少米粒子吗? 虽然打架不好,但也不是全无好处,这不,北山书院回来一趟,她们竟然都能吃上水果了,简直可喜可贺。 陆星桥拿起桃子大大的啃了一口,汁水爆满口腔,此时正是吃桃的好时候。 她瞥了一眼小白,见这孩子还是那副不死不活的模样,铁锤塞给他的桃子在手上,从左手放到右手,又从右手放到左手,来回秃撸的,那桃子皮都要掉了。 “小白。” 陆星桥喊了一声,小白倒是抬头看了她,但那眼却无神。 “桃子不是拿来玩的。”陆星桥小声提醒道。 小白闷闷道:“对不起。” 陆星桥瞬间就心软了,她柔声道:“不用对不起,我想说...” 她忽的福至心灵,脱口道:“要不要去后院玩泥巴?” 听了这话,小白总是回了神,眼里又泪水泛滥,快要决堤,但还是点了点头,“好!” 第52章着魔了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小白已经玩了三个时辰的泥巴了,陆星桥双手托腮看着小白,就这么看了三个时辰。 她看都看累了,可小白还是没有一点儿要回去的意思。 陆星桥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提出玩泥巴这个建议,这会儿不知道该怎么停下来。 眼看日头都落下了,人间就剩了一点儿余光,晚霞红彤彤的映着半边的天,倒映在小白的脸上,却仿佛被悲伤笼罩。 陆星桥知道小白捏泥巴厉害,上回就送了她一个可爱的小娃娃,这回听铁锤说,她们去北山书院也是小白想她了,又给她捏了娃娃,结果最后全都碎了。 这会儿小白不捏娃娃了,捏起了碗碟花瓶,竟比他那些娃娃捏得还要好。 陆星桥叹了口气,她上前将小白和泥巴的手揽住,小白挣扎两下挣扎不开,抬头喏喏喊了一声:“姐姐。” “做够了。”陆星桥出声道:“姐姐带你把这些东西烧出来吧。” 小白的眼睛忽的亮了起来,他有些激动,但又克制着道:“可以吗?” 这时,铁锤过来喊两人吃饭,听见她们的话,专业拆台道:“小白你别听他的,上哪儿找窑给你烧?她哄你玩呢!” 小白垂了垂眼,虽然不说什么,但陆星桥还是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难过。 她随手捡了两个小石子,一个轻轻砸了铁锤的小腿一下,瞪了她一眼。 一个用了个巧劲儿,弹到墙角下,一个人“哎哟”一声,抱着脑袋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陆星桥勾了勾嘴角,对着铁锤道:“我找不着窑,这不是还有别人吗?” 萧斐然从墙角走出来,嘴里不满道:“叫一声就是了,好好的怎么还砸人?” 陆星桥出声道:“我不是让你在书院帮我遮掩遮掩吗?你怎么跟着出来了?跟屁虫!” 萧斐然挑了挑眉,道:“这不是听见某人需要在下了吗?远在千里也必然飞奔而至。” 陆星桥听不下去了,摆了摆手,道:“那你都听见了吧,这些能烧吗?” 萧斐然想了想,他听是听着了,几个官窑他倒是也知道在哪儿,以太子的身份去别说帮着烧两坨泥,就是要烧两车泥都没有问题。 但,这会不会太招摇了?这不是明晃晃的说他逃课了吗? 陆星桥伸手在萧斐然面前晃了晃,另一只手拉了拉萧斐然的袖口,“喂,能不能行啊?” 萧斐然回神,看着陆星桥一脸期待的看着他,想到这也算是陆星桥第一回求他,这么被需要的感觉还是头一回呢! 当即决定,招摇就招摇了,他本来就不是个低调的,至于逃课这种事,他干得还少吗?书院还有人不知道吗? 想到这儿,他立刻拍板,去了! 他找了辆马车,带着陆星桥和小白踏上了去官窑的路。 马车里,小白手里捧着他捏的泥瓶子,小小的一个,却护得如珠如宝。 萧斐然打趣道:“一堆破泥巴有什么好护的,等到了那儿,泥巴随便你玩!” 小白不说话,低着头,也不给回应。 陆星桥打断萧斐然的继续打趣,好奇道:“你怎么回事,爬墙爬顺溜了,上我家能不能走走正门?” 萧斐然撇了撇嘴,“你家那正门和那墙有什么区别?” 陆星桥吃瘪,白了萧斐然一眼,“不入正门为贼!小心我下回就把你打出去!” 本来是说得气势十足,只是肚子不争气,忽然“咕噜”了一声,宣布自己的抗议。 陆星桥僵了一僵,然后扭脸窗外,装做无事发生的模样。可肚子饿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陆星桥表面装得多平静,肚子就抗议得多起劲,让陆星桥忍不住想要和这个不争气的肚子分离开,她要离家出走! 萧斐然憋着笑,忍得幸苦,但陆星桥一个眼神杀过来,不忍着不行。 他慢悠悠的在马车下拿出个食盒来,又慢悠悠的打开来,食物的香气立马窜了出来,然后又快速的钻进了陆星桥的鼻子。 眼泪不争气的从嘴角流下,陆星桥咽了咽口水,脸朝着窗外,但眼睛已经不安分的直往这边瞟了。 萧斐然懂事的递了个台阶,“哎,吃不完,要浪费了。” 果然,陆星桥一听,就转过了脸,手上已经拿起了筷子,“浪费可耻!” 飞快的说完,陆星桥就勉为其难的帮萧斐然解决食物了。 风卷残云后,陆星桥吃饱了,她瞥见她硬塞给小白的那个大肉包子,小白还在小口小口的啃着,这么久了还吃不到一半。 这般小鸡啄米的吃法,陆星桥有些担心,她带回来的时候虽然是个不太开朗的孩子,但倒也还正常,这怎么出去一趟回来就着了魔了? 想到自己这会儿还要带着他去捏泥巴,更觉得不仅他着魔了,自己也跟着不正常了。 这时,马车停下,萧斐然掀帘看了一眼,道:“到了。” 刚刚还什么都没兴趣的小白,一听‘到了’,立马就窜了出去。 陆星桥在他后头追着,“小白你慢点儿,别摔着!” 小白被人拦住,但萧斐然亮了块牌子,他们就顺利进来了。 官窑规模不小,说明了他们的来意,那官员虽是有些为难,但到底还是带几人去了窑炉。 “太子殿下,您要烧个什么样式的,着人来报一声就是了,这儿脏得很,您小心脚下。”那人小心提醒着。 窑炉这儿好多工人正将一批烧好的瓷器往外拿,陆星桥瞧着好多精美漂亮的,小白捏的倒是有那么几分像,也不知道烧出来会是什么模样。 萧斐然指了指小白,对着那官员道:“那孩子想要烧个小玩意儿,在你的窑炉里多塞那么一个,不要紧吧?” “不要紧,不要紧!”官窑连忙道,“别说是一个,十个也是塞得的。” 那官员说完,要去接小白手里的泥瓶,目光触及,顿了顿,有些为难起来。 萧斐然道:“怎么?有问题?” 那官员犹豫了一会儿,十分为难道:“殿下,这是泥巴。” 第53章玩泥巴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我当然知道这是泥巴!”萧斐然道:“不能烧?” 陆星桥也奇怪的喃喃着:“你们这儿不就是烧泥巴的?” 那官员一脸尴尬的笑了笑,给这两个门外汉解释道:“咱们这儿虽然也是烧泥巴的,但那泥巴不是一般的泥巴。” 陆星桥凑近过去,小声对着萧斐然道:“难不成你家泥巴里还有玄机?” “什么玄机,”萧斐然回道:“他大概说的是高岭土。” “对对对。”那官员逮着机会开始拍马屁,道:“太子殿下博学多闻,正是这高岭土才受得住这窑炉的高温,这一般的泥巴送进去回头肯定得裂的!烧不出来。” 陆星桥听得似懂非懂,她低头和小白商量着:“小白要不我们回去晾晾吧,晾晾也能干,姐姐也喜欢。” 小白不出声,沉默着,陆星桥看他这小可怜的模样,就说不下去了。 萧斐然对那官员道:“还有高岭土吗?” 那官员有些为难道:“有是有,那边墙角堆的就是,但这土也是难弄得很,一般人怕是弄不清楚,要不,我先去找几个人将那高岭土块磨了粉,合了水,做成泥,再给殿下?” 萧斐然一听这么麻烦,有些嫌弃的摆了摆手,“不用给我了,给她们吧!” 陆星桥也觉得和个泥巴也这么多讲究,果然是术业有专攻,她这个外行人也只能瞧个热闹。 但小白似乎对烧个瓷器有执念,既然都来了,那便满足了他这个愿望也好,可千万别再魔怔下去了。 她低头正想要和小白解释,却发现身边空空如也,那还有什么人影。 “小白!”陆星桥焦急的喊道:“小白!” 这孩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跑不见了,那陪着他们的官员见他们丢了人,顿时着急起来,道:“那孩子可千万别乱跑,这要是跑到了窑炉里,那可是要被烧得骨头都成沫了的!” 陆星桥被说得一惊,她这会儿才瞧着这儿哪哪都危险重重,小白又不见了,可千万别出什么事才好! 萧斐然皱起了眉头,立刻吩咐道:“快去,多叫几个人帮忙找找,叫他们留意一个孩子,一定要找到!” 不消得萧斐然吩咐,那官员也明白厉害,这人可千万不能在这儿出事!瓷器要是见了血,那可就不吉利了! 一时间,官窑里手里没活的有活的,只要不是要紧的,都先放下手里的活计,帮着找小白去了。 找了好一会儿,都没有找到小白的身影,陆星桥急得快要哭了,萧斐然安慰道:“别急,找着呢,就这么大,丢不了!” “丢不了你倒是找着他啊!”陆星桥气恼的打了萧斐然一下,道:“你怎么就答应带我们来官窑了呢?你怎么就不坚持坚持呢?” 陆星桥也知道自己的责怪很没有道理,但她着急,更多的是对自己疏忽的悔恨,自己怎么连小白不见了都没有发现,多一秒见不到小白,就多一分的担心,只能把气出在这儿了。 大家都快要急疯了,陆星桥更是泪花直打转,而被大家疯找的小白,此刻正蹲在不起眼的角落里,手里拿着那些堆在墙角的高岭土。 他专心的做着手上的事,一点儿也没有察觉到身后早为了找他已经天翻地覆了。 也不怪大家没瞧见他,因为陆星桥听了那官员的话,先入为主的以为小白可能是凑热闹去了窑炉那边。 再加上小白对那些瓷器好像很有兴趣,所以大家都在窑炉附近找,也没人去注意墙角。 一直找不到人的陆星桥,瞧着那几座正在煅烧瓷器的窑炉,眼泪再也止不住的哗哗往下流。 萧斐然正瞧见,赶忙将得的消息告诉陆星桥,“别哭了,有人在墙边瞧见个孩子,快去看看是不是!” 一听这话,陆星桥泪也顾不上擦就往萧斐然说的方向走,果然,在墙根下蹲着个孩子,那熟悉的衣着,熟悉的背影,不是小白是哪个? 陆星桥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她怒气冲冲的上前去,一把将小白拎了起来,“小兔崽子你跑哪儿去了!” 小白有些发愣,但见到陆星桥脸上的泪痕,也愧疚起来,他轻声道:“对不起,我没听见。” “没听见?”陆星桥气不打一处来,“你知道大家为了找你都急成什么样了吗?耍性子也要有个度!” 小白低下头,又是沉默不言语。 陆星桥拉着小白就往外走,“又不说话了是吧!你今天真的是太过分了!走,回家!” 小白却不肯了,眼泪簌簌的往下掉,他扯着陆星桥的手,哀求道:“姐姐,我求求你,我不要走!” 陆星桥的手被小白拉住,她这时才察觉出小白的手有些不对劲。 她低头看去,只见小白的手上满是白泥,脏得不行。 陆星桥越过小白,看向他身后,地上那些堆在墙根下成块的高岭土都已经成了细腻的泥巴。 不仅仅成了堆泥巴,那泥巴还有了形状,虽然还不太明显,但这显然还没有完工。 这不必说,必定是小白干的。 陆星桥这会儿也平静下来,对着小白道:“你就是跑这儿来和泥巴的?” 小白点了点头,哀求道:“姐姐,你让我再做一会儿吧!” 萧斐然在一边看得饶有兴趣,尤其是对那没成型的泥巴,他想了想,突然帮着小白说话,道:“他喜欢你就让他做吧,人没事就好。” 陆星桥拗不过小白,再加上她的气也消得差不多了,萧斐然说得对,人没事就好。 于是,她点了点头,又故意硬邦邦道:“把这个捏完我们就回去!” 小白眸子立马亮了起来,使劲的谢着陆星桥,转身又认真的投入到泥巴里去了。 陆星桥就在边上看着,见小白真的很认真,简直可以说是对周遭充耳不闻,也难怪刚刚都快要翻了天了,却没惊动他。 萧斐然看着小白,目光深邃,他对身边的官员问道:“你怎么看那孩子做的泥巴?” 第54章小没良心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那官员见萧斐然亲自发问,立马回道:“小小年纪能做成这样实在是很有天赋!不愧是殿下看中的人!” 萧斐然对这些拍马屁的没兴趣,他不耐道:“我是问你,那孩子的手法倒不像是第一次。” 那官员这才认真看去,狐疑了一声,回道:“确实不像是第一次碰这个。能把坚硬的高岭土磨得这般细腻,就很要些功夫,殿下,这孩子是不是在瓷器坊长大的?” 萧斐然盯着小白,面无表情,“小兔崽子藏着不少秘密呢!” 那官员一听,以他多年经验,顿觉这句话不是他能听的,他立马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不敢言语一句,只当自己是个摆设。 好在萧斐然也不在意,并没有为难他,只是盯着小白的背影。 好一会儿,萧斐然才又道:“以后我天天送他来,你给我好好探探他!” “啊?”那官员一时没反应过来,怎么太子殿下还交给了他一个这么重要的任务,果然,他是要命不久矣了吗? 萧斐然斜睨了他一眼,“怎么?有问题?” “没有没有!”那官员立马摇头,并保证道:“小人一定好好试探为殿下分忧!” 萧斐然皱了皱眉,觉得自己将这事儿交给他来做是不是不太靠谱? 不过,左右小白只是个孩子,倒也应该不必费什么心力。 他怕那小官员不明白他的意思,到时候不小心伤了那小兔崽子,陆星桥肯定要和他急。 萧斐然想了想,开口提点道:“别让那孩子受伤,他要土你就给他土,要什么工具就给他,要烧什么也帮他!我倒是要看看,他能做出个什么!” 那小官员正烦恼要怎么试探,这会儿得了提点,原来只是这么简单,他连连点头,“小人明白了,明白了!” 萧斐然不放心的又看了他一眼,最好是真的明白了! 小白最后还是捏了个泥娃娃,以陆星桥的眼光来看,已经是很好了,她想着这回总算是能回去了。 可小白一副舍不得走的模样,刚刚说着捏完这个就走,等捏完了,小白又想着能亲眼看着它烧制。 这小小一个泥娃娃,总不可能为了它单独开一个窑炉,这要等着与旁的一起进窑炉,又要花费五六个时辰来烧制,那今晚可不就得睡这儿了! 陆星桥只能又和小白商量着:“小白,我们回去休息,休息好了,明儿再来好不好?” 小白有些犹豫,但也觉得自己不能再麻烦别人了,正想要乖巧的点点头。 这时,萧斐然出声道:“要不然这样吧,既然小白喜欢这个,就让他留在这儿,你不是老说想要小白学门手艺吗?正好了,就让他在这儿学着!” “这儿?”陆星桥环顾四周,犹疑道:“会不会给他们添麻烦?他一个孩子我也不放心。” 萧斐然给那小官员使了个眼色,小官员立马会意,站出来道:“小姐放心,这孩子我瞧着天赋颇高,是个好苗子,我就大胆收了个徒弟,不碍事的。” 陆星桥见人家都这么说了,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又看向小白,让他自己选择。 小白本就想要留下,这会儿眼睛都亮了,陆星桥瞧着总算有几分之前的伶俐活泼样了,当下也就不反对了。 但当陆星桥和萧斐然走出官窑时,还是频频往身后张望,萧斐然嗤笑道:“别看了,那小子掉进了蜜罐儿里,出不来的。” 陆星桥嘴硬道:“什么蜜罐儿,尘土飞杨,日晒风吹的,真不明白这有什么好,我家除了人少点其他比这儿差吗?” 萧斐然摇摇脑袋道:“你之砒霜,彼之蜜糖,我瞧着他倒是很甘之如饴。” 陆星桥堵着口气,瞧着身后并没有人舍不得她,她不高兴的撇撇嘴,“小没良心的,就让你在这泥土堆里打滚好了!” 说罢,抬脚就上了马车,萧斐然摇摇头跟上,陆星桥虽然正襟危坐,眼不瞥一下,但马车刚开始行得稍稍快些,她就说颠簸,要慢些。 萧斐然知道她是怕小白后悔了,等着那小兔崽子呢。 不过,直到拐出了官窑的巷子,身后还是没人喊住他们,陆星桥也死了心了,一副送了自家孩子出远门那既担心放不下又有点点自豪的模样。 萧斐然笑了笑,马车也慢慢跑得快了起来。 等她们回去,已是半夜,街上除了打更人的几声梆子声,再听不到什么。 陆星桥想着这会儿要是回书院,指不定又有人等着抓她个晚归,索性她就不回去了,掉头回家去了。 萧斐然本来想要跟着,却被陆星桥踹得哪儿凉快滚哪儿去了。 到了自家门前,陆星桥不想打扰铁锤,也就翻墙进去了,落地后,她才想起来自己才说了不走正门视为贼,没想到自己立马就打了脸。 她摇摇头往后院走去,正碰上铁锤起夜,揉着惺忪的睡眼,看了好一会儿才看清这是她们家小姐。 “小姐,你怎么回来了?我还以为你直接回书院了。”她又看了看陆星桥身边,有些疑惑的再揉了揉眼睛,“小白呢?你把他卖了?” 陆星桥撇了撇嘴,先不说铁锤这个警觉状态,她敢说,也就她们将军府现在穷,不遭人惦记,否则,早就不知道被偷了多少回了。 还有小白那个小崽子,陆星桥想到那个小没良心的,随口道:“卖了!” “真卖了?”铁锤也真正醒了神,追问道:“卖哪儿了?” 陆星桥张口就道:“就那什么窑子里。” “窑子里!!”铁锤震惊了,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陆星桥。 “你这什么眼神?”陆星桥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一句“我草”脱口而出,正想要解释,铁锤就从震惊转为了好奇。 她凑过来,神神秘秘打听道:“卖了多少银子?小白那张脸起码二百两!” 陆星桥抬手就给了铁锤脑门儿狠狠一下,怒道:“瓷器窑!送他去泥巴堆里了!我真想把你给卖了!” 第55章倾家荡产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陆星桥虽然身在书院,但心早就按耐不住了,听说静习室也整理出来了,什么也没丢,这就让大伙儿对那大费周章却什么也没拿走的贼更好奇了。 虽然对那贼人的猜测很多,但陆星桥发现总有些人三五成群凑在一块儿,说两句就瞥瞥她,扭头的频率之多,生怕陆星桥发现不了。 她故意离开,却是在窗外寻了个角落,背靠着强,听着里面渐渐大起来的声音。 那几个同窗还真以为她出去了,说话声渐重,却都被陆星桥收进了耳朵里。 她还以为是什么事儿,原来是在猜测她和萧斐然的关系,顺带还听着了她们竟然私下里在打赌陆星桥能不能当上太子妃。 笑话,她稀罕那个太子妃之位吗? 不过,一赔十就过分了!看不起谁呢! 陆星桥转头就找了曲音婉,“告诉我,那个用我的名义设的赌局在哪儿?” 书院里就没有曲音婉不知道的事,问她可就问对人了! 曲音婉对着陆星桥招了招手,带着她就往外走,拐过几条回廊,再穿过一片竹林,林后有个偏僻小屋。 她指了指小屋,对陆星桥道:“喏,赌局就开在里头,这儿本是给花匠存放工具的,只是这片几年前改种了竹子,也就鲜少来打理了,现如今倒是成了个秘密基地。” 赌局藏于竹林,市井藏于出尘,他们可真能挑地方! 陆星桥捏了捏自己手头上仅有的五十两银子,还有帮着小白保存的那几片金叶子,打算来场豪赌,一夜脱贫还是死无葬身之地就看这回了! 她想着就坚定的往小屋走去,却被曲音婉拉住了手腕,“你干嘛去?” “我下赌去啊!”陆星桥一副明知故问的模样。 曲音婉道:“你去赌?你下你自己的赌局?人家肯给你下才怪了,作弊不要做得太明显!” 陆星桥想想觉得曲音婉说的有道理啊!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强掩得意道:“太出名也不好,走哪儿都被人认出来。” 她只好将自己的荷包交给曲音婉,让她去代买,荷包递过去的时候,陆星桥差点儿舍不得放手,最后咬了咬牙,才闭着眼交到了曲音婉手上,还紧紧的握了握。 “好了!”陆星桥颇有些交付身家性命的模样,“你快去吧!” 曲音婉点了点头,陆星桥躲在竹子后头看着曲音婉进去,很快又出来了。 她高兴的迎上去,一掷千金的感觉就是爽!她兴奋道:“这就买好啦?” 曲音婉点了点头,将手上的单子递给陆星桥,道:“这是赌约单子,回头用来兑赌的。” 陆星桥激动的接过,这简直比买彩票还要刺激,她细细的看着单子上头的字。 五十两银子加上三片金叶子,共计折合白银二百五十两。 呃,陆星桥瞅着这个数字,多少觉得有些不吉利,“不迷信,信科学!”陆星桥喃喃着,接着往下看。 赌约便是她陆星桥能不能当上太子妃,赔率一赔十! 陆星桥看到这里还是满意的点点头的,再往下,她有些看不懂了,她伸到曲音婉面前,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曲音婉只瞥了一眼,就笑着道:“意思就是你赌了能当上太子妃呀!咱们赢定了!” “哦,原来是这样,赢......”陆星桥裂开的嘴角就这么僵在了那里。 曲音婉伸手在她面前上下晃了晃,担心道:“星桥?星桥你怎么了?别吓我啊!” 陆星桥嘴角下垮着,哭丧着脸,一脸悲伤的看着曲音婉,“是你别吓我啊!音婉,你再说一遍,我赌了什么?” 曲音婉道:“赌了你能当上太子妃啊,怎么了?这有什么问题吗?” “有问题!问题大发了!”一场豪赌落了空,陆星桥生无可恋,“我怎么可能当太子妃,我要赌的是当不上啊!赌错了,赌错了!快去换换。” 曲音婉不明白道:“没赌错啊,星桥你说的一赔十,这就是一赔十,要是赌当不上,那赔率只有十赔一。” 陆星桥欲哭无泪,“十赔一就十赔一吧!我现在是倾家荡产,血本无归了!” 陆星桥只怪自己只听了赔率就财迷心窍,竟然问也不问就拿出了全部身家。 她举着手里的单子,不死心的问:“我能反悔吗?” 曲音婉有些歉意的摇了摇头。 陆星桥叹了一口气,“算了!”她将单子细心的折叠好,再好好的放进那已经空空如也的荷包,就当是那些银子存在过的证明吧! 曲音婉十分不理解,在她看来,陆星桥和萧斐然相处得很好,星桥的家世也不是担不得太子妃之位,所以,赢的几率不是很大吗?为什么一副输定了的模样? 她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另一张单子,也小心的叠好,正想要收起来,陆星桥瞥见了,她惊讶道:“音婉,你也赌了?” 曲音婉开心的打开自己的单子,递给陆星桥,“我对你有信心!” 陆星桥看见那张单子上明晃晃的写着赌金五百两! 她哆嗦又恨铁不成钢道:“你有这钱做点什么不好!为什么非要赌呢!” 曲音婉扶着失魂落魄的陆星桥回了住处,万珍珠正小心的一点一点地掰着糕点吃,一见到陆星桥那大受打击的模样,便小声问道:“怎么了?” 曲音婉将事情给万珍珠说了。 “这个呀!”万珍珠也掏出一张单子来,伸到陆星桥面前,“我也赌了!一赔十呢!” 陆星桥瞧见单子上赌金五千两! 她一时不知道是自己比较可怜,还是她们俩比较可怜了,好好的银子,拿去救济乞丐不好吗?为什么要赌! 她心疼得简直说不出话来,钱都拿去赌了,也难怪万珍珠都要开始掰糕点吃了。 万珍珠以为自己没安慰到陆星桥,又开口道:“我身上值钱的都投进去了,我爹说要赌就赌大的,星桥,我相信你!” 陆星桥无奈的龇了龇牙,但那实在称不上是一个笑容,大家都这么相信她,但她怎么那么不相信自己呢? 第56章搬家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就在陆星桥这边觉得天都塌了时,进来一位同窗,他友好的传达了书院这个月的伙食费应该要交一下了。 陆星桥她们这才想起来这又到了北山书院收钱的日子! 这个书院哪里是缺她们那一点伙食费,都是樊夫子,说什么不辛劳不知苦,不付出不知惜。 也不知道那老头子怎么想的,她们花钱了就知道珍惜粮食了吗?万珍珠那么有钱,但人家从来不浪费食物!再说了这书院里有几个是缺钱的? 不过现在有了,陆星桥缺钱,还很缺钱,缺得连十两银子都付不起了! 陆星桥转头看看曲音婉,最后还是寄希望于万珍珠,她斟酌的问道:“珍珠,十两银子你还是有的吧?” 万珍珠塞了块糕点到嘴里,不好意思的摇摇头,“我没钱了,一两也没有了。” 陆星桥惊讶了,“你的钱呢?拿去赌也不给自己留一点儿?” “我留了呀!”万珍珠指了指她的宝贝糕点,道:“我全换成了糕点,小口小口的吃,这样就可以吃好久的!” 陆星桥有些无奈的转头看向曲音婉,还没等她开口,曲音婉就先道:“我也没钱了,钱都压赌桌上了。” 她们这一个院子的人竟然穷得吃不上饭了!离谱,太离谱了! 万珍珠还心态十分良好,道:“星桥你努努力,早日成为太子妃,咱们早日发财啊!” 陆星桥嘴角抽动两下,她是得努努力,努努力想法子挣钱,不然真怕她们哪天穷疯了,直接打包将她卖了! 正愁眉苦脸呢,听见隔壁似乎有点儿动静,陆星桥好奇心使,也爬上了墙头,三个脑袋从墙头上探了出来。 瞧见姜漫漫的院子里还站着萧斐然,并且还指挥着人将姜漫漫的东西收拾出来。 姜漫漫在一边气得跳脚,“我不去!我不搬!你太过分了,我要进宫告诉舅舅!” 萧斐然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不许停,给我搬!” 指挥完,还不忘转头对着他气急了的表妹道:“封诰说了,你这个院子占尽天时地利,取尽日月精华,最适合我养身子,你反对也没用。” “你!”姜漫漫气得指着萧斐然道:“你不要脸!钦天监怎么早不说这个?分明是你用了什么手段收买了封诰!” “诶~”萧斐然两手一摊,“我可没收买啊,不信你自己去问!” 说着,院外就走进一个人,萧斐然用手一指:“喏,这不是来了。” 姜漫漫一见着封诰,气焰全消,倒退三步,委屈又生气的瞪了萧斐然一眼,愤恨道:“我搬!立刻搬去隔壁!” 在墙头看了半天戏的三人,原本还乐乐呵呵的,可这会儿就有点儿笑不出来了。 “姜漫漫说她要搬去哪儿?”陆星桥朝左右问道。 万珍珠糕点噎了嗓子,还挣扎着含糊道:“隔壁!” 陆星桥又问:“她隔壁有空院子吗?” 曲音婉出声道:“不出意外,她隔壁是我们,我们院子刚好空了个房间。” 陆星桥一个哆嗦,差点儿从墙头栽下去,但也被姜漫漫她们察觉到了。 萧斐然抬头高兴的和陆星桥她们打了个招呼,“今天开始我们就是邻居啦,多多关注哦。” 姜漫漫见着这嚣张得意的样子就来气,她没好气道:“你们看什么看!还不去把本郡主的屋子收拾出来!” 萧斐然一手拍上了姜漫漫的脑袋,“说什么呢!哥哥能让你自己收拾吗?来人,去给郡主收拾屋子!” 这会儿倒知道自己是哥哥了,姜漫漫朝着他龇了龇牙。 但都被萧斐然无视了,他指着姜漫漫,对着陆星桥她们道:“我这个不成器的妹妹以后就拜托你们了,你们住在一起要互相照顾哦。” 陆星桥看着已经有人进了她们的院子,叮叮当当收拾起来,她小声嘀咕:“我们同意了吗?” 曲音婉回道:“好像不需要我们同意。” 几人趴在墙头嘀嘀咕咕,姜漫漫又和萧斐然瞪着眼,倒是忽略了封诰。 他笑眯眯的道:“陆姑娘,前几日才下过雨,墙上苔藓滑,可要小心啊!” 话音刚落,陆星桥就一个没抓稳,差点儿摔下去,好在万珍珠和曲音婉伸手拉了她一把,要不然这摔伤了,又是一大笔医药费,本就不富裕的家庭就不要雪上加霜了。 陆星桥长了教训,手脚并用,保证自己死死的,牢牢的攀在了墙头,这才对着萧斐然道:“你怎么突然搬这儿来了?” “养身体啊!”似乎为了突出这句话的可信程度,萧斐然还掩嘴轻咳了两下。 不过,见众人都不相信,萧斐然尴尬的笑了笑,为了找补回来,他又对着陆星桥道:“离你近一点这不是也方便吗?” 说完,还暧昧的朝着陆星桥眨了眨眼,吓得陆星桥生抠下一片苔藓。 姜漫漫恶心的吐了吐舌头,而曲音婉和万珍珠对视了一眼,具是兴奋不已,想着这都发展到这地步了,陆星桥还担心什么赌注啊,要不是她们手头上都没钱了,肯定要去加注! 姜漫漫嫌弃的看着她们,想要说什么,又瞥见封诰,有些忌惮,她没好气道:“西苑不用忙了吗?你怎么还在这儿?” 封诰道:“西苑的事已经不需要在下了,父亲也同意我来北山书院学习一段时间,正巧殿下需要,便陪着殿下来养身体。” 最后那一句说得脸不红心不跳,姜漫漫却听出了不对劲,她不敢相信道:“你说你也住这儿了?” 封诰点了点头,正想要再说什么,却被姜漫漫一把拦住,她不敢置信的看着萧斐然,“你要和封诰住?” 见萧斐然点了头,姜漫漫手一伸,“不用说了,表哥我佩服你,祝你好运!” 说完,她自己个将自己的行李提上,马不停蹄的出了院门,再过一会儿,就看见三个人趴着的墙头又多了个脑袋。 姜漫漫探头出来,宣布道:“以后我就住这儿了,没事别来打扰我,有事也别来打扰我,反正别来打扰我。” 第57章借东西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这两兄妹倒还真是亲兄妹,一点儿也不用和别人商量的。 萧斐然就这么大摇大摆的住进了陆星桥她们隔壁,而姜漫漫就这么不需商量的住进了陆星桥她们院儿。 郡主大人坐在正厅,翘着二郎腿,指挥着人搬这搬那的。 她原先自己住一个院子,东西多得很,现在就给她一个屋子,哪里够,姜漫漫毫不愧疚的就占用了其他人的空间。 这些陆星桥都忍了,毕竟无钱无人权,无势无自由,她现在穷困潦倒,哪有功夫去计较这个。 不过,万珍珠和曲音婉就不行了。 万珍珠摇着陆星桥的胳膊,“星桥,她把我的点心篮子丢了!” 曲音婉也跟着道:“她把我的书册架子丢了!” 陆星桥不得不站出来交涉道:“郡主大人,这大厅是大家的,我们也有权利放东西。” 姜漫漫无所谓的哦了一声,声明道:“那从今天开始这儿就是我的了。” “你怎么能这样!” “太霸道了!” 曲音婉和万珍珠不高兴起来,姜漫漫瞥了她们一眼,根本没放在眼里,她毕竟忌惮陆星桥,只看着她,道:“这地方我就要了,出个条件。” 陆星桥的眼睛刷的一下就亮了起来,可以谈条件啊,那可要好好谈谈。 她先安抚下曲音婉和万珍珠两人,让她们先回屋去,剩下的交给她解决。 待两人走后,陆星桥就开口了,摆出一副讲道理的模样,先是说集体的地方人人有份,住在这院子里的人都有权利使用正厅。 陆星桥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说得姜漫漫耳朵都要长毛了,她打断道:“你铺垫这么多,到底想要说什么,直说吧。” 陆星桥笑了笑,道:“我的意思是你一个人全占了,是不是给我们几个一点小小的补偿?” “补偿?”姜漫漫看向陆星桥。 “对呀!”陆星桥食指和拇指摩擦着,就差没有怼到姜漫漫眼睛里去了,“补偿。” 姜漫漫不屑的轻笑了一声,“我还以为你视金钱如粪土,不为钱财所折腰呢!” 陆星桥无奈的耸了耸肩,“没办法,我不为金钱折腰,但是五斗米可以!” 最后姜漫漫给了陆星桥一张百两的银票,算是买下了正厅的使用权。 陆星桥也就不耽误她搬东西了,毕竟,目前来说,这一院子的人,都得靠这位郡主姑奶奶养活。 陆星桥前走才走,萧斐然后脚就进来了,姜漫漫一瞧见他,就没有好脸色,“霸占了我的院子还不够?你不会还想打通了做后花园吧?” 萧斐然冲着姜漫漫咧嘴笑了笑,那笑容让姜漫漫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有些不好的预感。 “妹妹~” 萧斐然一开口,姜漫漫就一脸的恶心,她打住道:“别这么叫我,不然别怪我也出手了!” 萧斐然在脑海里想象了一下姜漫漫捏着嗓子喊他“哥哥~”一时间也有些想吐。 他马上换了个称呼,“伏霞,表哥对你还不错吧?” 姜漫漫白了他一眼,咬牙切齿道:“不错?好得很呐!怕我没朋友还给我找了三个室友!” 萧斐然尴尬的笑了笑,装作听不出来的样子,“既然表哥这么好,问你借点儿东西,你不会拒绝哦?” “我拒绝!”姜漫漫想也不想道。 “别这么着急拒绝啊!”萧斐然道:“你不好奇表哥想借什么吗?” “不好奇。”姜漫漫淡定道:“你从小到大这个语气我就知道你没憋着好屁!”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萧斐然一脸哀伤道:“你忘了你小时候掉进湖里,是表哥不顾一切跳下去救你的!” “是你抢了我的风筝,才害我掉湖里的。”姜漫漫清清楚楚的记得,“而且,你一下水就腿抽筋了,上上下下全忙着救你,要不是二表哥我就交代那儿了,你也有脸说?” “咳咳!”萧斐然有些不自然起来,他接着打感情牌,“那后来我不是也愧疚得很,在你床边守了整整一晚上呢!” 不说还好,说到这儿,姜漫漫冷笑起来,道:“我那时候虽然烧得迷糊,但我都记得,你往我身上放番薯的事情!睡着了还流着口水,你以为我不知道?更过分的是,你还往我头上打鸡蛋,还问为什么煎不熟?要不是丫鬟发现得早,我怕是没命了。” 萧斐然不好意思的刮了刮鼻子,“这些你都记得呢?那后来...” 姜漫漫越说越生气,“后来你往我身上倒冰块的事我也记得!那场病我足足躺了半个月!好好的一个人,自此就落下了一个体弱的毛病,咳咳。” 萧斐然小声反驳着:“怎么还突然咳起来了?哪那么严重,你那次好了之后,一口气吃了三碗饭,壮得跟牛似的。” 姜漫漫挑了挑眉,冷酷道:“细算起来咱俩没什么交情,慢走不送。” 萧斐然立马讨好的笑起来,上前去给姜漫漫揉肩,说着好话,“都是亲兄妹,说什么两家话,哥哥会和你计较吗?你和哥哥还计较什么?” 姜漫漫不为所动,萧斐然又笑道:“宫里玉器坊造了个八宝缧丝流苏蝴蝶簪,我替你拿来怎么样?” 姜漫漫有些心动,萧斐然见松动了,他再接再厉道:“霓裳坊新织了件流彩暗花云锦裙,配你那件翠羽织锦斗篷美翻了,别说是季礼了,整个天下的男儿都为你倾倒!” 姜漫漫眼珠子转了转,显然是很动心了,萧斐然见火候差不多了,就道:“表哥有最好的可都想着你呢,那要别的也没有,既然你看不上就算了,我还是去别处想想办法,陆星桥不知道会不会喜欢那簪子那裙子。” 萧斐然转身要走,姜漫漫一把将人拉住,“你要借什么?” 萧斐然在姜漫漫看不见的地方,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在转过头来又让人看不出一丝蛛丝马迹,他出声道:“借钱。” 萧斐然走的时候,乐呵呵的抱走了姜漫漫整个银匣子,那是姜漫漫的所有家当。 第58章欺负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陆星桥从姜漫漫哪里拿到了钱,正打算先去将书院的伙食费给交了,省得回头吃不上饭。 这才出了院子,抄了条人烟稀少的小道,走了不一会儿,就听见小道那边有人声。 陆星桥心道怎么这儿还有人?探头出去瞧了瞧,却见四五个人正围着一个,看样子是不太友好。 陆星桥定睛细看,发现那个被围着的人有些眼熟,还没等她想起来。 为首的那个就捏着人的下巴,因着离得比较远,陆星桥听不清她们说了什么。 只见被捏着下巴那人似乎拒绝了为首那人说的,那人恼羞成怒,竟然一个巴掌就打了下去。 陆星桥也吓了一跳,这也让她灵光一闪,想起那正被欺负的人不就是秦玉吗? 上回考试的时候帮了她,陆星桥一直想着要怎么回报人家呢,结果就碰上这个事! 为首那人还要再打,陆星桥脚尖踢起一颗小石子,直直飞射到为首那人的手腕上。 那人“啊!”了一声,捂着手腕子,上面被石子打到的地方,已经肿了起来。 他凶恶的转头,就瞧见陆星桥走了过来,鉴于陆星桥在北山书院的名声日胜,他们哪里会不认识的。 而且,陆星桥也不是个好惹的主儿,听说还与太子殿下不清不楚的。 如此种种思量过后,为首那人还不等陆星桥开口说话,便带着那些跟班跑得影都没了。 陆星桥撇撇嘴,嘟囔着:“跑得倒挺快,怂包一个。” “谢谢。”身侧一个怯怯的声音说道。 陆星桥转头,见秦玉那张小脸上,因为刚刚那一巴掌,竟然将嘴角都打破了,此刻正鲜血直流。 她想要拿个东西给秦玉擦擦,可奈何她身上极少带帕子的,搜寻了半天也没有找出个干净的来。 还是秦玉自己拿出条帕子,按在了嘴角,那条帕子瞧着已经很旧了,被主人洗得发白,但也干干净净。 秦玉见陆星桥一直瞧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她又对着陆星桥点了点头,道了句:“谢谢。”就想要离开。 陆星桥摇了摇头,道:“不用这么客气的,上回你也帮了我,你不记得了吗?” 秦玉没说话,蹲下身将刚刚散落一地的书本一本一本的拾起,陆星桥赶忙蹲下帮她,随口问道:“刚刚他们为什么打你?” 说起这个,秦玉的手顿了顿,突然,眼泪就一滴一滴的滴在了书页上,一会儿功夫就打湿了一页。 陆星桥有些慌了,她连忙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问的,你别哭呀,要不然你告诉我该怎么帮你,要不我去帮你教训那些人?” 说着,陆星桥就要起身,被秦玉拉住了手臂,“不要。” 陆星桥低头看去,秦玉咬着下唇,道:“你打了他们,他们都记在我身上,你帮不了我的。” 陆星桥怒了,“还没王法了?北山书院这种地方还会发生这种事,樊夫子他们知道吗?” 秦玉摇了摇头,“他们有权有势,到时候被书院处罚的依然是我。” 陆星桥不相信,她劝道:“走,我和你一起,将这事儿告诉樊夫子去!虽然那老头烦是烦了点儿,但是,他也算公正,是不会不管你这事儿的!” 秦玉摇着头和陆星桥拉扯着,眼泪越掉越凶,陆星桥没法子,只好停下来,又问道:“他们为什么欺负你?” 秦玉抽泣着,“他们看我只不过是一介寒门,无权无势,被欺负了也没人去找他们麻烦,所以......” 陆星桥皱着眉头,道:“正因为如此,我们才更应该去找樊夫子他们,如果不反抗,只是任他们揉捏,他们不会适可而止,只会蹬鼻子上脸,愈演愈烈的!” 秦玉还是哭,陆星桥知道一时半会儿是没办法说动她了,只好又柔声问道:“你受伤了,我带你去涂点儿药总可以吧?” 秦玉总算点了点头,两人先是到了秦玉的住处,独立的小院。 陆星桥明明听到屋子里有动静,院里是有人在的,可没有一个人出来关心一下秦玉的伤。 秦玉的屋子在最里间,推开门进去,陆星桥有些傻眼,北山书院在吃住方面向来不苛刻,怎么会有这么小又这么昏暗的房间? 这不如说是一间杂物间会更形象些,入目都是堆得满满的杂物,落脚的地方也有限,最窄的地方,要侧过身才能通过。 最里面摆着一张床,从门口到床边,却是千难万险,一场穿梭于杂物间的大冒险。 陆星桥忍不住问道:“你们院子里都是这样的屋子吗?” 秦玉摇了摇头,不愿意多说,陆星桥伸手想要去翻一翻那些堆在那挡路的杂物,到底都是些什么,却被秦玉制止了。 陆星桥道:“我就是看看这些是什么,有用的咱们留下,没用的就处理了吧,别老是堆这儿。” 秦玉有些为难道:“这些都不是我的东西,不好翻的。” “不是你的?”陆星桥看着这一屋子堆积的杂物,不是自己的东西,还让人丢在她屋子里,这人也太好说话了吧! 秦玉在床头摸出一个小盒子,准备上药的她突然想到自己屋子没有梳妆柜,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陆星桥。 陆星桥会意,她接过盒子,道:“我帮你。” 小盒子打开,不同于之前陆星桥接触的那些药膏的清香,这个盒子里黑乎乎的东西散发出一股子不太好闻的问道。 陆星桥嗅了嗅,就别开了头,问道:“你这个是什么药?” 秦玉有些不好意思道:“这是我家乡的土药,把草木烧成了灰做的,能治。” 陆星桥眉头簇起,她将盒子盖上,拉着秦玉就要往外走,这样的东西怎么能治伤,何况那还伤在了脸上,要是落了疤可怎么办! 秦玉有些慌张,陆星桥也不多说什么,只拉着人往外,好不容易出了屋子,已经是一身的汗。 陆星桥气不过,她转头就跑去敲响了其他几间屋子的房门,里头果然是有人的。 第59章到手的银票飞了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开始那几个与秦玉同住的还不愿开门,但陆星桥也半点儿也没有客气,一脚就将门给踹开了。 剩下的几个也自然就乖乖的将门打开了,也不知道是自觉心亏还是如何,倒也没有底气去责问陆星桥。 反倒是陆星桥也不多解释,只是撂下一句话,“若是我回来时,秦玉的屋子还堆着那些别人的东西,那我可就不管了,直接一把火烧了!” 说完,陆星桥拉上秦玉就离开,将人带到了自己的院子。 姜漫漫探头看了一眼,嘲讽道:“你上哪儿找了个小叫花子来?” 陆星桥没理她,“砰——”的一声就将房门给关上了,姜漫漫撇了撇嘴,“毛病!” 陆星桥的屋子与秦玉那个狭**厌的杂物间相比,简直是个豪宅,秦玉有些不自在的点了点脚尖,坐也不敢坐,只靠在床边,怯怯道:“陆大小姐,你带我来这儿干什么?” 陆星桥正埋头在她的梳妆台抽屉里翻找着东西,头也没抬道:“来给你上药啊!诶,找着了!” 秦玉瞧见陆星桥手上拿着个好看的小瓷瓶,白白净净的,透着光似的。 陆星桥见秦玉还站着,不由道:“你快坐,我给你上药。” 说完,也不等秦玉反应,陆星桥就已经将人一把按坐下来,将手中的小瓷瓶打开,一股子清幽的香气就飘了出来。 里头是泛着淡绿的膏体,陆星桥挑出一点来,小心的涂抹在秦玉嘴角,火辣辣疼着的伤口立马感到一股子冰凉,很是舒服。 秦玉下意思的后退,她不安道:“这个东西很贵吧?我不用这个,我用我自己的涂一涂就好了。” “你的脸还想不想要了!”陆星桥将秦玉拉正起来,继续给她涂着,边涂边道:“这有什么贵的,不过是我上回用剩下的,你嫌弃?那我丢了!” “不不不!”秦玉连连摆手,“我用我用!” 陆星桥满意的将药涂完,小瓷瓶子一丢,就给了秦玉,“送你了,一天涂两回。” 秦玉小心接过,又用手帕子将小瓷瓶包裹严实,这才放进怀里。 陆星桥皱了皱眉,这儿怎么还有这么一颗小可怜呢? 正想着呢,秦玉忽的又大泪珠子哗哗直掉,陆星桥傻了眼了,也不会安慰人,很是直接道:“你别哭呀,这才上的药,眼泪一冲又得上过!” 秦玉这才想到这个,忙止住了哭声,拼命拿手去接眼泪,一脸的苦相,偏偏不能落泪,显得人更加可怜了。 陆星桥忙问:“好端端的怎么又哭了?” 秦玉犹豫了好一会儿,这才艰难的开口道:“陆大小姐,你好人有好报,好事做到底,能不能......” 陆星桥有种不好的预感,她极少被人夸奖,这猛的被人一夸,就觉得大事不好。 果然,下一秒,秦玉就张口道:“能不能借我一些银子。” 陆星桥僵了僵,她看起来是很有钱的人吗?为什么和她借钱?她现在正满世界不知道找谁借钱去呢! 见陆星桥没说话,秦玉立马胆怯起来,她低着头,慌乱的解释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应该说出口的,可是我真的很需要钱,我...我昏了头了,陆大小姐你不要放在心上...” “为什么缺钱?”陆星桥打断问道。 “啊?”秦玉一时没反应过来,呆楞了一下,而后又结结巴巴开始解释起来。 原来是秦玉家里与她相依为命的母亲病重,急需用钱,她既赶不回家,又没有银子可给母亲瞧病,这一着急之下,才会向陆星桥开口。 听闻始末,陆星桥捏了捏那还没捂热乎的一百两银票,最后一咬牙,整张塞给了秦玉。 “这够不够?”陆星桥故作轻松问道。 秦玉点点头,马上又要下跪给陆星桥磕头,陆星桥哪里敢受这个,赶忙将人扶起身来,“别这样别这样,快拿去给你母亲买药吧!” 秦玉含着泪水,眼看又要掉下来,陆星桥连忙道:“别哭!涂抹的药也不容易!” 秦玉感激的对着陆星桥点了点头,“陆大小姐,我以后做牛做马报答你!” 陆星桥摆了摆手,心里想着还是让秦玉快带着这一百两银票赶快消失在她眼前为好,眼不见心不痒,要不,她真的不能保证自己的良心可以压制住那蠢蠢欲动想要将银票抢回来的手! 秦玉总算是走了,陆星桥坐在凳子上,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的茶水,一个牛饮就灌了下去,一个劲儿的对着自己安慰。 碎碎念着:“都是做好事,值得,值得!”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值得,值得!” “千金散尽还复来,值得,值得!” “......” 也不知道这样念叨了多久,陆星桥才稍稍放宽了心,这时,房门被敲开,是曲音婉和万珍珠走了进来。 万珍珠一见到陆星桥就兴奋道:“星桥,星桥!听姜漫漫说她买下了正厅的使用权,多少钱,多少钱!” 陆星桥有些僵硬的嘴角抽了抽,企图用倒水来掩饰慌张,她随口道:“没多少。” “没多少是多少?”曲音婉也好奇的看着她。 陆星桥借着喝水的姿势,将头转到另一边,却看见万珍珠双手托脸,一脸天真的看着她,陆星桥手里的水突然就喝不下去了。 “咳咳!”陆星桥清了清嗓子,决定先迂回一下,“你们说做人最重要的是不是善良?” “嗯?”曲音婉和万珍珠互相看了一眼,然后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嗯。” 陆星桥满意的继续道:“那别人需要帮忙我们是不是应该帮?” 这回两人想了想才道:“看情况。” 陆星桥急了道:“情况就是生死攸关,一条命等着救呢!咱们有能力是不是应该帮?” 曲音婉和万珍珠又互相看了一眼,异口同声道:“星桥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直说就是姜漫漫给的钱我借给秦玉了。”陆星桥说的底气十分不足,越到后面话音越小,最后渐渐没了声音。 “什么?” “谁?” 第60章你的人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你们不要这么大反应嘛。”陆星桥瘪了瘪嘴:“我这也是为了救命嘛。” 接着,陆星桥就细细的将秦玉如何如何被欺负,如何如何可怜,如何如何需要这笔钱,一五一十说了。 曲音婉与万珍珠这才了解的点了点头,曲音婉道:“她好可怜,她更需要那笔钱。” 万珍珠嘟了嘟嘴,“我吃不到糕点也很可怜的。” 但陆星桥给都给了,万珍珠又随口问了一句,“多少银子?” 陆星桥默默伸手比了个一,万珍珠点点头:“一百两确实没多少。” 对以前的万珍珠来说确实是没多少,但此一时彼一时,她们现在穷得连一两银子的碎末都找不到,在说这句话,听着有些心酸。 曲音婉道:“书院那边怎么办?还有钱交嘛?” 陆星桥却十分乐观,她道:“没事,姜漫漫有钱,等我想想再卖点儿什么东西给她。” 此时,姜漫漫正借着诗书有不通之处拉着季礼在这儿请教,忽的鼻子一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季礼讲完,见此顺口道:“郡主还有什么地方不懂的吗?今日风大,若是没有了,就快些进去吧,莫要感染了风寒。” 姜漫漫一脸感动的看着季礼,“季师兄是在关心我吗?” 季礼面无表情道:“若是无事,季某先离开了。” “诶,等等。”姜漫漫将人拉着就往院子里带,“我亲手熬了银耳莲子百合粥,季师兄喝一碗吧!” 季礼自然不肯,“郡主好意心领了,季某还有要事,先行离开!” 说完,头也不回的飞快离开了。 也怪季礼不知道什么时候姜漫漫竟然住到了陆星桥她们院子里,否则他便不会贸贸然走进去了。 姜漫漫看着季礼的背影,挥手好久,陆星桥在边上看了个彻底。 她走出来,凉凉道:“别看了,人都没影了。” 姜漫漫转头瞪了她一眼,恍然大悟道:“一定是季师兄瞧见了你了,这才着急走的!” 陆星桥撇了撇嘴,心道人家明明是怕了你好吗?季礼要是什么时候见了她能绕路走,不找她的茬,那她可真是要去拜拜神仙了! 姜漫漫扭头就往屋里走,陆星桥也赶紧跟上。 屋里放着个食盒,陆星桥还以为说什么有银耳莲子百合粥是骗人的,没想到真的有。 不过,看着那卖相很不错的粥品,肯定不是连火都不会生的姜漫漫出品。 姜漫漫有一搭没一搭的小口喝着粥,眼皮轻抬看了陆星桥一眼,不悦道:“你跟进来做什么?” 陆星桥想到自己的任务,立马笑脸迎上去,道:“郡主,你还有没有想要的东西?比如小院的使用权,东西多不要只堆在正厅嘛,多不好看,堆我房间啊!我不在乎!” 姜漫漫停下动作,好笑的看着陆星桥,道:“笑得这般谄媚,又突然这般好说话,肯定没有好事!” “怎么会呢!”陆星桥发誓道:“我能有什么坏心眼呢!我不过就是想要郡主住得舒心些罢了!” “切!”姜漫漫半点儿也不相信的翻了个白眼,“你会这么好心?” “我的真心日月可鉴!”陆星桥开启夸夸模式,“郡主的到来让我们小院蓬荜生辉!我们对郡主的到来求之不得,却又有些惶恐,郡主就是天上的明月,我们能沾着点儿光就是福分了!” 夸得姜漫漫看陆星桥的眼神都柔顺多了,陆星桥继续道:“那个季礼不识好歹,一而再再而三拒绝郡主的好意,实在可恶!我就不一样了,只需要一点点的甜头,我就对郡主死心塌地!” “怎么死心塌地?”姜漫漫看着她。 陆星桥笑着道:“给我一百两,我就是你的了!” 姜漫漫嫌恶的撇了撇手,“我要你做什么?” 陆星桥解释道:“一百两,我任你差遣怎么样?” 陆星桥这个提议十分具有诱惑性,姜漫漫非常有兴趣,可是,转念一想,姜漫漫还是老老实实的喝她的粥吧。 陆星桥见不像她预期的那样,也好奇起来,“郡主,我任你差遣诶!端茶倒水都可以!只要区区一百两,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不心动?” 姜漫漫表面平静,其实内心早就心动不已,但是心动也没办法呀,怪只怪陆星桥不早点儿来,这会儿她的钱都借给萧斐然了!上哪儿再去找一百两去! 姜漫漫眼珠子转了转,出声道:“谁知道你会不会听话,回头拿了钱就不认账了,我要先试试!” “没问题啊!”陆星桥拍着胸脯保证道:“绝对童叟无欺,价格公道!” 姜漫漫也不客气,立马吩咐道:“这粥喝得差不多了,去给我泡杯茶来漱漱口。” “好嘞!您等着!” 陆星桥一跑就没影了,不一会儿,就见她捧着杯新泡的茶水进来,“您用。” 姜漫漫接过,小小的尝了一口,十分挑剔道:“怎么不是雨前龙井?不知道我都喝那个的吗?水也不够热,你怎么泡茶的?” 放到以往,陆星桥早就按耐不住要发飙了,但姜漫漫余光瞥她一眼,见她还是笑眯眯的,只是点头应下,“我的错我的错,要不再给你泡一杯?” 姜漫漫见陆星桥态度这么好,突然有些底气不足,本来想着为难一下,没准儿就知难而退了,或是大发脾气,她也就有理由拒绝了,可这会儿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进退不得。 有些心烦的姜漫漫摆了摆手,“不用了,这回就这么喝吧,下次注意。” 接着又吩咐道:“把桌上的粥碗都收拾了吧。” 陆星桥也依言照办,虽然动作毛手毛脚的,又被姜漫漫训了几句,却总也不见陆星桥生气。 姜漫漫渐渐的倒是放下了那些个顾虑,吩咐的事情越发的多了起来,什么捶腿捏肩,摇扇更衣,大事小情全都喊陆星桥,到真将她当成个丫鬟了。 直到天黑了,陆星桥喘着气问道:“试好了吧?什么时候给钱?” 姜漫漫这才想起,她撇嘴道:“急什么,明儿就给你!” 第61章还钱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陆星桥腰酸背疼的回去,越想越觉得自个儿亏了,这一身酸痛要是没有银钱来安慰,那恐怕是无法治愈了。 一大早,天才刚亮,姜漫漫的屋子悄悄打开了一条小缝,一个脑袋小心翼翼的伸出来探了探,而后才放心的走了出来,不带一点儿声音的将门关上。 抬脚刚要往外走,就被人叫住:“郡主,上哪儿去?” 姜漫漫吓了一跳,扭过头来见陆星桥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靠在了木柱后头。 她讪笑了两下,甩甩手臂,扭了扭脖子,故作轻松道:“你这起得挺早啊!” 陆星桥顶着眼下的乌青,道:“我一晚上没睡,小本经营实在是赊不起,郡主现在就先把钱给我吧。” “钱...”姜漫漫底气不足,“我堂堂一个郡主,区区一百两你还怕我不认账啊!小家子气!” 陆星桥点点头,并不否认,“是是是,我小家子气,我这区区草民,缺钱得很,麻烦郡主可怜则个吧!” 大清早就来门前等着,只怕是要不到钱是不能善了了,姜漫漫没法子,闷声道:“我暂时没那么多银子。” “什么!”陆星桥拔高了音量,“你昨儿个使唤我的时候可不像是没银子的人啊!” 姜漫漫有些慌乱的挥着手,“你小点儿声儿!我又不是不给!你等着,我去取了来,多给你一二百两都不是问题!” 她起了这么一个大早不就是为了去取钱吗?她堂堂郡主怎么可能缺这么点银两! 陆星桥不放心她,非要跟着姜漫漫去取钱。 本来还以为姜漫漫是要回家去,却没想到她出了院门拐了个弯就走进了她原来的院子。 现在这院子里住着萧斐然和封诰,要不是万不得已,姜漫漫是打死也不会再走进来! 一进院子,姜漫漫就熟门熟路的找到了萧斐然的房门前,喊魂似的将门拍得啪啪作响。 立马的人就算再想要装睡,那也除非是聋了耳朵听不着了才有可能。 萧斐然一脸倦意的打开房门,看到门外的姜漫漫,不耐烦道:“干嘛?” 姜漫漫也开门见山,直接道:“还钱!” 萧斐然想也不想就回她:“没有!” “没有?!”姜漫漫急了,一手就拦住萧斐然想要关门的手,“我那盒子里少说也有千两银子,一掷千金也能听个响,现在在哪儿响呢!” 萧斐然睡意朦胧,根本不想要多解释,随口道:“大概丢湖里了,你捞去吧!” 说完,就不顾姜漫漫还拦着,“砰——”一声,就关上了门。 姜漫漫吃了一鼻子的灰,气得咬牙,她这会儿算是反应过来了,昨儿个萧斐然说得那么好听,什么钗呀裙呀的,多半都是骗她玩呢! 可怜她的小金库,就这样被萧斐然骗走了,这人第二天就一点儿客气也不装了,欠债的倒像是个债主起来! 姜漫漫扭头对着陆星桥挑了挑眉,道:“你要是能帮我把钱要回来,我分你一半!” 陆星桥眼前一亮,她刚刚可是听着了,那可是最少有千两银子的!这生意不亏! 她拍了拍胸脯,道:“放心吧,交给我,要债我是专业的!” 话音刚落,陆星桥抬脚就将萧斐然的房门踹开了,那两扇门扉摇晃两下,砸在了地上,结束了它们光荣的使命。 萧斐然被吓得一哆嗦,抱着被子就坐起身来,嘴里喊着:“刺客!来人啊!” 陆星桥和姜漫漫逆着光走进来,萧斐然闭了嘴,算是知道这好事是谁干的了,他皱着眉头,“大清早的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姜漫漫翩翩然端坐在正中央,自顾自倒了杯茶,递给陆星桥,再对她点了点头。 陆星桥给了她一个‘放心吧’的眼神,端着茶水就朝着萧斐然走去。 “你要干什么?”萧斐然一脸茫然的看着她。 只见陆星桥走到床边,一脚就踩上了床榻,萧斐然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锦被被陆星桥弄脏,脸皱在了一起,敲着床沿,“能不能先把脚放下去?” 陆星桥自动忽略这话,凑近过去,道:“醒了吗?没醒我帮你醒醒?” 说着她颠了颠手上的茶杯,大有萧斐然要是说自己没醒,她下一秒就敢将这隔夜茶泼到他脸上。 萧斐然十分识时务,察觉气氛不对,从善如流的点了点头,“醒了!” 陆星桥这才满意的收回来茶水,顺便将脚放了下来,坐着的姜漫漫开口道:“表哥,既然你醒了,那我们就好好说说我那银子哪儿去了吧!” 萧斐然无奈的看了姜漫漫一眼,两手一摊,“我不是和你说了嘛,真的都花完了,你这会儿向我要我也没有啊!” 姜漫漫一脸不可置信,“表哥,若是过了三四天我不消得问都知道没有了,可我昨儿个才给的你,北山书院里能花这么多钱?” 萧斐然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含含糊糊道:“反正就是花光了,打死我我也没有了。” 姜漫漫环顾屋子四周,对着陆星桥道:“我才不信!给我搜!搜出多少都归你!” 陆星桥眼睛一亮,心道这可是萧斐然的屋子,太子殿下应该有很多值钱的东西吧!只要随便漏下那么一点儿,她就发了财了呀! 这般想着,陆星桥找得可起劲了,两人翻箱倒柜,全然不顾萧斐然的阻拦。 可结果和陆星桥想的完全不一样,堂堂一个太子殿下,他的屋子里别说是银子了,就连一点儿值钱的金器玉器都没有! 姜漫漫也奇怪起来,转头问道:“这就是你跑来骗妹妹钱的理由吗?你已经穷成这样了吗?” 萧斐然出声道:“本来我不想要和你们说的,但你们都发现了,那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其实,我这个太子殿下做得也是很艰难的!” 说着,萧斐然以袖遮面,一副不愿落泪于人前的模样。 陆星桥差点儿就要信了,可不巧的是,她虽然没找着值钱的,但她找着了点儿别的。 她出声道:“别演了,你们瞧瞧我找到了什么。” 第62章艰难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陆星桥手里拿着两张轻飘飘的纸张,瞧着和银票差不多大小的意思。 姜漫漫还以为是找着了钱,可下一秒,萧斐然就从床上蹦起,扑向陆星桥,伸手想要将陆星桥手里的东西抢下。 陆星桥自然不能让他如愿,她一边挡着萧斐然,一边抖擞着手里的东西,对着还不太明白的姜漫漫道:“他把你的钱全压了赌注了!” 姜漫漫这才反应过来,刚刚什么做太子太艰难,什么穷得叮当响都是假的,都是骗她的,害得她差一点儿就要信了! 这时,萧斐然也终于将东西夺了回来,一把塞进怀里,眼儿也不眨一下的狡辩道:“赌什么赌!我顶多就沾沾吃喝,怎么敢沾染上嫖赌呢!别听她瞎说,她知道什么赌票啊!” 陆星桥冷笑一声,之前她可能不知道,但是,巧了,她最近才得了一张赌票,那害得她倾家荡产的东西,她是怎么也不可能认错的! “你要证明清白就把那拿出来大家瞧瞧不就好了。”陆星桥幽幽道。 姜漫漫看着萧斐然将怀里护得紧紧的,生怕陆星桥再抢的样子,就知道陆星桥说的八九不离十。 她指着萧斐然道:“好啊!你现在竟然还染上了赌博!我要去告诉舅舅!” “诶诶诶!”萧斐然连忙到门边,整个人大张开手,将门拦住,没脾气道:“别呀,好妹妹,亲妹子!你做不出这样打小报告的事儿吧?” 姜漫漫最讨厌打小报告的人,而讨厌的缘由也是自萧斐然而来,以往,都是萧斐然常常干这事,背地里没少被姜漫漫咒骂。 可是这回不一样,姜漫漫痛心疾首道:“我以为你只是爱玩了些,霸道了些,不讲理了些,讨人厌了些,没想到你竟然还敢沾染恶习!” 萧斐然一脸黑线,自己在这个表妹心中真是没留下什么好印象,他连忙道:“错了错了,我错了。” 姜漫漫脸上表情一变,嘴角忍不住的上扬,眉梢整个都舒展开,眉开眼笑道:“你也有今天!好不容易被我抓一回小辫子,你就等着挨罚吧!” 萧斐然连忙将人拉着,哀求着:“别别别,都是一家人,你要什么咱们商量商量。” 姜漫漫对着萧斐然龇牙笑了一下,“没得商量,我就想看你受罚!” 见姜漫漫意已决,不肯商量,萧斐然反而放开了拦着她的手,出声道:“去吧!别怪哥哥没提醒你,咱们俩一根藤上的蚂蚱,你不帮哥哥,回头就别怪哥哥拖你下水啊!” 姜漫漫停住了脚步,不解的看向萧斐然,“你什么意思?” 萧斐然老神在在的坐了下来,慢悠悠的给自己倒了杯水,慢悠悠的润了润喉,清了清嗓子,这才开口道:“你别忘了我的赌资是谁借给我的。” 姜漫漫笑了,还以为是什么事儿呢,她道:“我借你的又怎么样?我那是不知情,是你有意诓骗我在先,顶多就是被训斥几句,你就不一样了,不知道会怎么罚你呢?” 萧斐然也笑了,他掏出怀里的赌票,拍在桌面上,道:“赌资的事儿就算你能说过去,那你看看这赌票上我写的谁的名字?” 姜漫漫将信将疑的走过去,瞥了一眼,虽然看不太懂,但是上头明晃晃的写着她‘姜漫漫’三个大字! “你有病吧!”姜漫漫急了,“你赌你的,写我名字做什么!” 萧斐然伸出手指来摇了摇,道:“这不得有福同享有难同吗?哥哥什么好事不惦记着你呀?” “你!”姜漫漫抢过赌票,就想要来一个毁尸灭迹,萧斐然悠悠开口道:“你那千两银子就换了这么张东西,撕了我可就不认了。” 姜漫漫瞬间清醒,自己要是这时候再去打小报告,怕是以自己之前被这厮陷害的斑斑劣迹,十分有可能会与他被归为一类,到时候就真是冤枉无处伸了! 撕了这赌票倒是一了百了,但是,既然整不了萧斐然了,何必再损失那一千两银子呢? 姜漫漫也慢慢的平静了下来,她也给自己倒了杯水。 萧斐然笑着帮她满上,道:“想清楚了?” 姜漫漫顺了顺气:“想清楚了。” “这就对了嘛!”萧斐然道:“咱们兄妹俩还是一家人,哥哥告诉你,这赌注可是一赔十,咱们可要赚翻了!” 姜漫漫嘴角抽了抽,也不知道萧斐然是哪里来的自信觉得她们一定能赢的! 陆星桥在边上都有些打瞌睡了,见这两兄妹拉扯闹了一番后,还是萧斐然那个老狐狸更胜一筹,早早留了后路,这会儿倒是都平静下来,坐着喝茶了。 她揉了揉睡眼,冷不丁出声问道:“那个什么,郡主,银子该给我了吧?” 姜漫漫朝着萧斐然努了努嘴,道:“别找我,问他要。” 陆星桥又看向萧斐然,萧斐然却只顾着低头喝茶,一副什么都看不见也听不见的样子。 陆星桥眯了眯眼睛,严肃了声音道:“你们兄妹两个不会是想着把皮球踢来踢去就能踢没了吧?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能不能从不欠钱开始?” 姜漫漫耸了耸肩,无辜道:“别看我,我的钱都被他拿去赌了。” 萧斐然也耸了耸肩,无辜道:“别看我,她欠你钱又不是我欠你。” 姜漫漫对着萧斐然手心一摊,然后对着陆星桥道:“他什么时候把钱还我,我就给你!” 萧斐然见两人都将目光对准了他,他只得道:“我没钱了,你们翻也翻了,看也看了,我现在就是这么穷,还想着你们谁再接济接济我呢!” 陆星桥有些头疼,尤其是看到这两兄妹默契的将目光转向她的时候,她气恼又很是无奈道:“看我干什么?我看起来有钱吗?” 封诰从房里出来时,透过萧斐然那背大卸八块的房门,瞧见的就是三个人垂着头,蹲在地上。 走进了,还听见几人着急的述说着自己的窘境,那是一个比一个更穷,封诰听着听着倒觉得街边的乞丐都比他们多个破碗了。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新书海阁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新书海阁! 喜欢女主今天读书了吗请大家收藏:()女主今天读书了吗新书海阁更新速度最快。 第63章喝西北风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陆星桥的肚子不争气的咕噜咕噜叫起来,她饿了,抬头看向两人。 姜漫漫一脸自然,“吃法去。” 陆星桥想到自己饭钱也未交,回头进了餐厅,指不定又要被追债,她问道:“你们俩这个月的饭钱交了吗?” 姜漫漫和萧斐然对视一眼,“还要交饭钱的吗?” 算了,陆星桥也不指望她们能知道什么人间疾苦了,她们这些穷光蛋就只能喝喝西北风了。 不出声就没什么存在感的封诰,听他们连吃饭的钱也没有了,出声道:“不如,我请你们吃饭?” 陆星桥眼前一亮,抬头想要看看是哪路神仙下凡救她来了,结果瞧见封诰,她的表情就有些僵硬起来。 萧斐然兴冲冲的就答应下来:“好好好!真是好兄弟!” 姜漫漫都来不及阻拦,回头瞪了萧斐然一眼,待封诰回去收拾收拾时,姜漫漫才埋怨道:“君子不食嗟来之食,你能不能稍微硬气一点?再说了,你兄弟不是很多吗?叶一舟、林思乐,他们哪一个不会请我们吃饭,用得着这么快就答应吗?” “你懂什么。”萧斐然撇了撇嘴,“他们要是有钱的话,我能答应?” “什么意思?”姜漫漫盯着萧斐然,“把话说清楚!” 萧斐然也不怂,直接道:“你以为我都向你借钱了,能不向他们借?叶一舟那个小气的,还敢藏私,也被我一并搜出来了!” 陆星桥有些无语的看着萧斐然,这个人的脸皮怎么能这么厚,这么毫无羞耻心的讲述自己到处借钱的事真的好吗? 这也就算了,人家不借还不行!这也可以说得过去,还非得借得人家一个倾家荡产不可,这是什么毛病? 姜漫漫用手指着萧斐然,抖着声音道:“那这么说,二表哥那里你也借了?” “那没有!” 姜漫漫才想要松一口气,二表哥可靠谱多了,想来也是不会借钱给表哥赌博的!幸好还有二表哥,姜漫漫觉得没钱的日子倒也还可以过下去。 可萧斐然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开口道:“他昨天出去了,听说这回要去山东一带,估摸着得月余才能回来,唉,我去晚了一步!” 姜漫漫立马苦着张脸,简直快要皱成了一团,怎么听萧斐然说的还这般可惜呢? 瞧瞧二表哥多么年轻有为,同一个爹妈生的,为什么差距就这么大呢? 封诰请了大家伙儿在食堂吃了顿早饭,陆星桥厚着脸皮带上了曲音婉和万珍珠。 没办法,都是一起喝西北风的小姐妹,丢下哪个都可怜得很。 大家也不知道是饿很了还是忌惮封诰,具都埋头吃饭,既不主动开口,也不搭话,放眼望去,他们这桌安静得有些诡异。 等吃了差不多了,陆星桥又开始犯愁了,这一顿在这儿呢,那下一顿在哪儿呢? 陆星桥纠结了一上午,本来想着中午又得厚着脸皮蹭饭,结果,饭票大人封诰进宫去了! 一群表面上瞧着风光无限,实际上一穷二白的人蹲在了一起,陆星桥瞧着他们几个,出声道:“我就不说我那个将军府穷成什么样了,但你们几个不一样啊,一个个家大业大的,回去接济点儿?” “不行!”几个人都异口同声的拒绝。 姜漫漫更是着急道:“书院可没放假呢!我这时候要是回家拿钱,我母妃又得罚我了!” 叶一舟附和道:“我爹老当益壮,能追着我打十条街!” 林思乐也道:“我爹娘虽然不打我,但要是知道我一口气花光了五百两,肯定不让我出门了。” 大家都各有各的理由,陆星桥不由得将目光转向萧斐然,“宫里宝贝那么多,你偷偷拿一两件,咱们就不愁了。” 萧斐然白了她一眼,“我拿几个都没问题,但宫里的东西都是有记号的,谁敢收,谁敢卖?” 这条方案也行不通,陆星桥有些丧气的垂下头,这时,万珍珠主动道:“我去找我爹要钱!” 众人一喜,也不管什么暴露不暴露了,大白天的就搭了梯子,翻墙出去。 万珍珠家在最热闹繁华的街上,大门气派,尽是金碧辉煌,彰显出她们家不差钱的气质。 看着门就让人想要往里头看看,但几人都没能进去。 管家出来,热情的喊着“大小姐回来了,大小姐好。” 可当万珍珠抬脚要往里走时,管家拦住了,出声道:“大小姐,老爷去河北收粮食了,不在家。” 她爹三天两头就不在家,万珍珠早就习惯了,她无所谓道:“我爹不在,那我去账房支点银子。” 说完,就熟门熟路的要往里走,管家又将人拦着,道:“老爷走之前带走了账上所有的银子,账上现在哪有银子。” 万珍珠如遭雷击,整个人僵住,这山高水长的,路途遥远,他爹是多不嫌麻烦,多不怕强盗,才敢带上所有银子? 管家见万珍珠不说话,继续问道:“大小姐,老爷之前不是给了你不少的银票,都用完了?” 万珍珠回过神来,对着管家道:“王叔,我没钱吃饭了,你借我点儿好不好?” “哎呀呀!”管家连忙安慰,“这怎么就没钱吃饭了?大小姐别哭,别哭,老头子这儿还有点儿。” 陆星桥瞧着管家翻了好几层的口袋,这才掏出一个不算精致,甚至还有些破烂的荷包。 瞧到这儿,陆星桥有些怀疑,万珍珠家是不是破产了?要不一个首富家的管家,怎么用着这么破烂的东西? 管家十分不舍的在荷包里掏啊掏,这才小心翼翼的掏出了一两碎银,郑重的放到万珍珠的手心,还不忘叮嘱道:“大小姐省着点儿花。” 陆星桥瞧着那碎银,只怕是连万珍珠平日里吃的一块糕点都不止这个价钱吧? 万珍珠也是这么想的,她道:“王叔,我还有好些朋友呢,这也不够呀!” 管家看了看万珍珠身后,语重心长道:“大小姐,达才兼济天下,咱们家也不富裕,你能独善其身就很好了。”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新书海阁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新书海阁! 喜欢女主今天读书了吗请大家收藏:()女主今天读书了吗新书海阁更新速度最快。 第64章管饭吗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从万珍珠家离开,大家坐在一处面摊里,简单的方桌板凳让姜漫漫很是嫌弃,在长凳上垫了块帕子,这才肯坐下。 刚坐下就没忍住抱怨道:“万珍珠,你们家不是很有钱吗?就请我们吃这个?” 别人站得远没看清楚,陆星桥可是知道的,就万珍珠手里的那一两银子,除了吃这个,难不成还想上珍馐楼好好搓一顿? 万珍珠吃不到好吃的也嘟了嘟嘴,“谁让这么不巧,我爹不在,我没钱了。” 陆星桥不由得出声好奇道:“你爹对下人很苛刻吗?” 万珍珠摇了摇头,不知道陆星桥为什么这么问。 陆星桥这才道:“那怎么管家看起来好像手头不宽裕的样子?” 万珍珠这才明白陆星桥想要说什么,她看了看手上仅有的一两银子,叹了口气道:“还是不巧。” 陆星桥和萧斐然都被吊起了十二分的兴趣,洗耳恭听。 就听见万珍珠道:“王叔是山西灾荒那年逃荒遇上我爹的,跟了我爹才算是有了饭吃,虽然现在吃喝不愁,但他老记着之前吃的苦,所以就喜欢攒钱,这是我长这么大,见王叔第一次借人钱,已经是对我很好了。” 陆星桥了解的点了点头,原来就这一两银子那已经是过命的交情才拿出来的。 萧斐然好奇道:“那为什么说又是不巧呢?” 万珍珠哭丧着脸,道:“不巧的是,我爹有好几个管事,偏偏这回是王叔留在了家里!不然,不然......” 不然你没准儿能借个几十上百两,她们也就能从小面摊换进酒楼里了。 陆星桥也感慨的叹了一口气。 萧斐然倒是乐观得很,“你们叹什么气啊!我和你们说,就这家的阳春面那也是数一数二的,天天吃珍馐楼有什么意思,这才是不可多得的!” 其他人满脸不信的看了萧斐然一眼,只有姜漫漫毫不客气的出声道:“说得像你吃过似的。” “我吃过!”萧斐然争辩道:“我真的吃过啊!” 姜漫漫给了他一个‘谁信你’的眼神,就扭过头去,不理他了。 万珍珠打着圆场,道:“行了行了,就先凑合着吃吧,回头等我有钱了,可就吃不上这个了。” 正好这时,老板娘端着几人的面上来了,酱油汤底衬着雪白的面条,面条之上均匀的撒了一小把的葱花,其间星星点点的一点点油花,翠绿的青菜点缀在一边,倒也真的是香气扑鼻。 万珍珠原本沮丧的脸闻着香味儿渐渐有了光彩,她连忙帮着老板娘将面端下来,放在自己面前狠狠嗅了一下,然后满足的闭了闭眼。 再睁开的时候,眼睛里都放着光,像是饿了几天的野狼突然瞧见了肉。 她拿了筷子,迫不及待就夹了一筷子,Q弹的面条吸入口中,万珍珠三两口就吃得连汤也不剩了。 “老板娘,再来一碗!”万珍珠举着筷子高声喊道,转头回来见大家都愣愣的瞧着她,不由得羞涩了一下,“你们看我干什么?快吃呀?好吃的!” 大家还没来得及吃一口,另一个声音又高声想起:“老板娘,我也要再来一碗!” 陆星桥望过去,原来是林思乐,他刚刚瞧着万珍珠吃的那么香,也迫不及待的吃完了自己的面,此时,他和万珍珠两个人正因为吃到了好吃的而相视一笑。 原本大家吃个面一两银子还是能有些剩余的,但大家低估了这碗阳春面的美味,以至于最后不仅花光了一两银子,还差点儿要被扣下洗碗抵债了! 好在面摊老板心善,见他们付不出来,将那多出来的银钱给免了,这才能一个个摸着肚子,往回走去。 “太好吃了!”万珍珠一路上兴奋的和林思乐讨论着,“下回我有钱了还来,来吃个过瘾!” “我也是,我也是!”林思乐开心道:“想不到这不起眼的小面摊竟然可以做出不下于珍馐楼的美味!等我有钱了,我要把街边的小摊一个个都尝过去!” 陆星桥听着他们的话,心道:真好,他们的穷都是暂时的穷,而她的穷却是一眼望不到头的穷!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这苦日子呀! 大白天的,这么多人明目张胆的逃了课,翻了墙,不被发现是不太可能的。 所以当樊夫子站在她们院子门前的时候,陆星桥忽然有一种这回来的竟然不是季礼的奇怪诧异。 当看见季礼站在萧斐然院子门前的时候。陆星桥才觉得来了这才正常。 无非就是挨顿训诫,陆星桥早就习惯了,樊夫子嘴巴一张一合间,陆星桥早就神游天外,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才能赚着钱呢? 樊夫子也看出这些个是屡教不改的,特别是陆星桥,简直就是个刺头,樊夫子不由得瞥了她一眼,见她明显在走神,又是气了个吹胡子瞪眼的。 他扶着头,气道:“我还有事没那么多闲工夫管你们!季礼,他们就交给你了!” 言罢,走之前还给季礼使了个眼色,让他好好管管这群无法无天的小祖宗! 季礼早就注意到陆星桥心思不在这儿,他便先从她下手,走到她面前,目光不算和善的盯着她。 饶是这样,陆星桥也是在边上曲音婉的提醒下才回的神,她茫然的看了看四周,道:“樊夫子呢?训完了?” 其他人忍不住发出笑声,季礼眉头皱起,他严肃道:“陆星桥,是上回禁闭室关得还不够吗?又犯院规?” 陆星桥想到上回被关禁闭室,那时她觉得无聊又没面子得很,可此一时彼一时,她忽的抬起头,对上季礼的目光,真诚的问道:“禁闭室管饭吗?” 闻言,季礼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什么?” “一日三餐还送糕点和水果吗?”陆星桥继续问道:“最好晚上还有点心。” “你以为禁闭室是让你去玩的吗?”季礼隐隐有些不高兴,却也搞不懂陆星桥脑子里在想什么。 陆星桥却不管他高不高兴,自顾自喃喃着,似乎是在小声合计什么,最后,她抬起头来,高兴道:“我想关禁闭!” 第65章改编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其他人纷纷向陆星桥投去佩服的目光,季礼被气得负手而立,说不出话来,盯着陆星桥好半响,偏偏那人脸皮奇厚,一点儿也没有羞涩的意思。 最后,季礼什么也没说,甩手就走往外走,陆星桥还在身后追问道:“我到底能不能去禁闭室啊?” 季礼的背影明显晃了一下,走得更快了。 待人走后,大伙儿围上来,上上下下的打量着陆星桥,看得她浑身不舒服。 陆星桥嫌弃道:“你们干什么?” 萧斐然笑出声来,“主动关禁闭,你可真想得出来,季礼这回得气死!” 陆星桥却满是遗憾,“我倒是希望他给我关禁闭室去呢!” 萧斐然拍了拍陆星桥的肩膀,鼓励道:“放心,照这个作死的速度,进禁闭室那也是迟早的事,继续努力。” 陆星桥一把将萧斐然的手挥开,想到那让自己倾家荡产的赌约,陆星桥抖了抖,算了,还是不指望赌约了! 陆星桥将自己关在屋子里,几个人没事也都不动弹了,节省点儿体力。 第二日,陆星桥推开房门,就冲向了曲音婉的屋子,将人拖了起来。 曲音婉睡眼惺忪,道:“这大早上的,要干什么?” 陆星桥激动的看着曲音婉这一屋子的纸笔,这些可都是银子呀! 曲音婉见陆星桥虎视眈眈的盯着她的宝贝,一把就挡着陆星桥的视线,道:“不能动我的宝贝!” 陆星桥收了收口水,将曲音婉拉坐下来,道:“不动不动。” 接着,她又将自己的想法说给了曲音婉,其实也没什么,不就是陆星桥把故事讲给曲音婉,让她写几本什么《西游记》《西厢记》《西伯利亚记》,保证大家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啊! 陆星桥都可以想象,一经传播,那将是万人空巷读啊! 到时候,一本卖它一两银子不过分吧? 等那时候她们还会愁钱吗?下一个京城首富就是她! 陆星桥越想越美好,嘴角越裂越大,快要合不上了。 曲音婉却认真思考了一会儿,出声道:“可是,我们没钱去印刷呀,只靠手写吗?” 陆星桥拍了拍曲音婉的肩膀,“放心吧,隔壁院子不是还有几个穷光蛋吗?抓过来一起写,写得完!” 萧斐然大早上就结结实实打了个大喷嚏,还没来得及细想,陆星桥就又一脚踹开了那才修好的房门,将他带走了。 不算太宽敞的小院里,集结了一群吃不上饭的穷鬼,陆星桥简单说了说自己的办法,就火急火燎的开始操干起来。 陆星桥讲着故事,但她又不是过目不忘的天才,那些耳熟能详的故事她也只能知道个大概,细节什么的就全靠自己编了。 编不下去的地方就由曲音婉帮着往下编,最后,故事名字还是那个名字,但内容早不知道变成了什么样子。 陆星桥也不挑,实打实的照抄她没那个本事,这就算是所谓的改编吧! 改编嘛,总是和原著有些出入的,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姜漫漫揉着有些发酸的手腕子,她不高兴道:“凭什么都按你们编的写,我也要编。” 叶一舟也跟着举手,“我也觉得我编的更好!” 几个人七嘴八舌的说起来,一个个都觉得自己的故事更好,陆星桥有些头疼,“你们别吵了,咱们总要统一一个不是?” 萧斐然却看热闹不嫌事大,出声道:“统一做什么?大家就各写各的,最后看看谁的比较受欢迎啊!” 这个主意得到了姜漫漫的赞同,“本郡主的故事写得比你们有格调多了!” 叶一舟也暂同:“我的故事可比你们精彩多了!” 萧斐然也笑着道:“我编的绝对是你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这是一个全新的故事!” 几个人兴趣大增,自己的故事自己下笔起来更是流畅,不一会儿,每个人都写出了小半本。 陆星桥扶着脑袋,改编的版本这么多,她怕是要压不住原作老师的棺材板了。 可抬头看了看她们,就连万珍珠也干劲十足,只是,“珍珠啊,你为什么流口水了?” 万珍珠一抹嘴角,道:“写得太认真了,我都觉得我闻见饭菜香了。” 陆星桥哑然失笑,万珍珠怕不会是写出了本食谱吧?《论珍馐楼十大名肴》?还是《细数我吃过的那些美味》? 不管哪种,确实都很让人流口水。 “正忙着呢?” 封诰提着两个大食盒走了进来,他一进院门,姜漫漫瞬间紧张起来。 万珍珠却站起身,轻轻嗅了两下,眼睛一亮,高兴道:“我说我怎么闻见饭菜香了,是松鼠桂鱼!” 封诰笑着将食盒打开,松鼠桂鱼的香味窜了出来,“万姑娘鼻子真灵。” 万珍珠不止鼻子灵,吃东西也灵得很,这会儿她哪里还能好好的坐那儿写什么劳什子故事,早就在桌边等着了。 “我见你们未去吃饭,想着你们可能有事,就打包了送过来。”封诰道。 不止万珍珠,陆星桥她们也早就饿了,看着封诰打包得丰盛,不禁再次感叹,封诰不说话的大多数时候,都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好人。 所有人里,只有姜漫漫还坐着不动,她面上装着放不下手里的故事,正写得入神。 可时不时就往另一边瞥的眼神早就出卖了她,萧斐然适时的给递了个台阶,“妹妹啊,这不是你最喜欢的芋泥八宝饭吗?吃不吃呀?不吃哥哥可就代劳了!” 姜漫漫听完,笔一甩就飞奔过来,从萧斐然的嘴边夺下了她的最爱,“你又抢我吃的!” 萧斐然看着这一桌子的菜,挑剔道:“这一桌子酸酸甜甜的,我不喜欢。” 有人给打包白送的你还挑?陆星桥在桌下踢了萧斐然一脚,“不爱吃滚蛋。” 萧斐然无所谓的眨了眨眼睛,倒是筷子也没停下,瞥了眼吃得正欢的姜漫漫,酸溜溜道:“全是小女孩的口味。” 陆星桥白了他一眼,“你吃不吃?” “我吃我吃!谁让我无人在意啊!”说完意有所指的瞟了眼封诰。 第66章胖大海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同学,买书吗?” 陆星桥偷偷摸摸的向一位过路的同窗兜售她那些“珍贵的”手抄本。 虽然里面的字体大小不一,也不太工整,偶尔还出现那么几个错别字,但胜在故事精彩呀! 其实陆星桥自己也没太来得及一本一本看过去,质量什么的她也不敢保证,毕竟时间有些紧,但瞧着一个说的比一个精彩,大抵应该也还是能解个闷的吧。 悄悄忙活了这一上午的,还是有了点效果,毕竟曲音婉那故事说得比说书的还要好。 陆星桥就特地在院子里支了个小堂会,让曲音婉真正当了回说书先生。 在趁此期间,向她们兜售书册。 这么一两回,倒还真的挣了那么点儿辛苦钱,只是往往听故事的多,买书册的少,陆星桥盯着书册,琢磨着自己是不是干脆改成卖门票会挣得更多? 正好,曲音婉讲完一段,今儿可以歇息了,叶一舟他们都在忙着趁这会儿人还有,拼命的推销,“一本一两,三两两本!谁要的!” 陆星桥扶额,低声道:“叶一舟是傻子吗?一两一本,三两两本,谁教他的?” 曲音婉喝了口茶,润了润喉,瞥了眼,好笑道:“所以那不是一本都没卖出去吗?” 陆星桥摇了摇头,道:“最近这销量越来越不好了。” 曲音婉补充道:“何止是你这书销得不好,你没发现,最近来的人都变少了吗?” 陆星桥抬头这么一数,发现确实是这么回事,不由得担忧道:“不应该啊?我这故事随便一本那也是万人空巷啊!” 虽然有的地方改编得有些过分了,但多少还有点儿骨架支撑才对。 这样想着,陆星桥第一回翻开了叶一舟写的故事,才看了两页,她就一把合上了书册。 辣眼睛,实在是辣眼睛,这哪里是改编了,名字还是那个名字,就是干的不怎么是人事儿! 叶一舟这个水平也好意思卖?陆星桥查看了一下,发现叶一舟还卖出去了三本,陆星桥嘴角抽了抽,这样真的不会有人来退货吗? “萧斐然和姜漫漫呢?”陆星桥揉了揉太阳穴,随手又翻了一本。 曲音婉道:“疏通关系去了吧,你不是不让他们卖书,给他们的任务吗?” 陆星桥冷笑一声,他们卖书?那一副盛气凌人爱买不买的样子,再卖下去,她怕萧斐然和姜漫漫先联手把这小堂会给拆了。 让他们去疏通关系也好,她们在北山书院又是卖书又是搭台子说书的,这要是没点儿后台,怕是要遭殃。 “噗呲——”陆星桥看着书里的情节忍不住笑了出来,再一翻到扉页,见是姜漫漫写的,忽的就有些理解了。 姜漫漫的书里那就是个妥妥的玛丽苏剧情了,反正她容貌天下第一,女的见了都要自惭形秽,男的见了都是一见钟情,很好,这很姜漫漫。 顺手一查,发现姜漫漫这本销量还不错,卖得最少的就是万珍珠的食记小札了,仅仅只卖出去一本。 陆星桥好奇问了一嘴,“珍珠这本不会是她自己个儿买了吧?” 曲音婉摇了摇头,“她要有钱就买糕点去了。” 陆星桥点了点头,确实,万珍珠要是有银子只会贡献给能吃的! “那这是谁也对吃的这么有兴趣?”陆星桥好奇道。 曲音婉正好知晓,便答道:“是大厨房的厨娘们,珍珠这本小札现在在厨娘间可火了,还想着照着珍珠书里的,仿制出珍馐楼的美味呢!虽然好像并没有成功。” 陆星桥也忍不住笑起来,这时,萧斐然和姜漫漫也从外头走进来。 姜漫漫进来就瘫坐在椅子上翘着个二郎腿,挥着手里的帕子扇凉道:“院子同意了。” “这么快?”陆星桥有些惊讶,书院那群老头子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萧斐然道:“当然!也不看看是谁去办的这事!再说了,咱们这是正常传播文学创作,传道授业也不过如此了。” 也真是有脸说,陆星桥都不好意思把她们写的故事搬上台面,他们倒是大高帽子毫不含糊的就戴上了。 这么一会儿功夫,小院里的人就都走光了,叶一舟他们几个垂头丧气回来,看来是一本都没推出去。 “最近这书是越来越不好卖了。”叶一舟看了看自己手上的书册,颇有些怀才不遇道:“这么好的故事竟然没人欣赏,真是暴遣天物!” 陆星桥嘴角抽了抽,这是得喝了多少酒,才能有这么不清晰的认知? “咳咳!咳!”曲音婉轻轻咳嗽了好几声。 陆星桥关心道:“怎么了?嗓子不舒服?” 曲音婉揉了揉喉咙,道:“有点儿干。” 陆星桥上心了,着急了,她还想着书要是卖不出去了,就干脆说书卖门票好了,曲音婉这金嗓子可千万别出事! 曲音婉摆了摆手,道:“没事没事,泡些茶润润喉就好了。” “好好好。”陆星桥立马答应,“我回头立马去买两斤胖大海来!要不你先歇个一两天吧?” “胖大海?”曲音婉不解了,“那是什么?” “润喉的呀?”陆星桥看了看几人,似乎都不太清楚胖大海,陆星桥有些奇怪,莫不是这儿没这东西?“那你想要喝什么茶润喉?” 曲音婉想了想,出声道:“要是有建安白茶就好了。” “行行行!”陆星桥一口就答应下来,“回头我就去买二斤。” 萧斐然憋着一脸的坏笑看着陆星桥,看得她奇怪极了。 还是姜漫漫忍不住出声嘲讽道:“一个真敢说,一个真敢应呀!我倒想要看看你怎么买建安白茶。” 陆星桥有些奇怪,“茶庄没有吗?” 万珍珠扯了扯陆星桥的衣袖道:“有是有,百两银子一两,以前我买倒是没有问题,现在就......” 当听见建安白茶的价格的时候,陆星桥整个人就有些不好了,一个树叶子为什么卖这么贵! 曲音婉道:“我就是随便说说,白茶什么的不用了。” 陆星桥有些歉意的笑了笑,心道:我还是买两斤胖大海吧! 第67章没有就制造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既然这普通的话本子已经吸引不了人了,陆星桥觉得自己也得想想法子改进改进,她私下问了问曲音婉。 一开始曲音婉有些闪躲,但最后在陆星桥的软磨硬泡下还是告诉了她。 其实北山书院私下里早就有人悄悄售卖话本子了,难怪对于陆星桥的生意一点儿也不新奇。 而其中,话本子卖得最好的当属《彪悍将军女与腹黑殿下不得不说的二三事》,目前还在时不时更新当中,很是受人追捧。 陆星桥一听这个名字,眉头就狠狠的皱了起来,这最畅销的话本子说的主角不会就是她吧? 难怪会有什么能不能成为太子妃的赌局了,恐怕都是受这话本子的影响! 好好的圣贤不去读,看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这样的文化传播就是糟粕,院长怎么就没禁止呢? “这谁写的?”陆星桥问道,这要是被她知道谁写,她可要找那人好好聊聊。 曲音婉一听陆星桥问起这个,眼神开始慌乱起来,手里的动作也不自然起来,话题也转得生硬,“诶?珍珠去哪儿了,我找找去。” “她又不是半大的孩子,你找她做什么?”陆星桥瞧出不对劲,眯着眼睛追问道:“你老实说,谁这么厉害写了本风靡全院的话本子?” 曲音婉眼神闪躲起来,左瞟瞟右瞥瞥,就是不敢去看陆星桥。 陆星桥也不是傻的,瞧见她这个样子,心里就有了猜测。 她一把揽过曲音婉的肩膀,凑过去,循循诱道:“音婉,你真的很有写话本子的天赋,能这么流行的话本子,除了你,估计没有人写得出了吧?” 曲音婉见被戳破了,也不狡辩了,眼一闭,道:“是我!” 而后又觉得对不起陆星桥,小声的解释道:“我就是写着玩儿的,我没有随意编排,里头全是真的!” 真个屁!能取出那种名字的,一看内容就不怎么样! 陆星桥伸出一只手,对着曲音婉勾了勾,道:“拿出来我瞅瞅。” 曲音婉默默转身,在屋子里捣鼓了一阵,才抱出四五本话本子出来。 陆星桥这么一瞧,哦嚯,这二三事写得还不少啊!她倒要看看她和萧斐然到底有多少二三事是她这个当事人都不知道的! 曲音婉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陆星桥,出声道:“我写的都在这里了。” 陆星桥不客气的接过,随手翻看了一下,制作得还算精良,她问道:“出了多少本?卖了多少钱?” 曲音婉摇了摇头,老实道:“我就是写着和大家交流了一下,之后他们传阅的都是她们手抄的,我也看了些旁人写的,那才是失实严重,一点儿也不好!” “你还义愤填膺起来了?”陆星桥心痛道:“除了你,这玩意儿还有别人写?” 曲音婉点头,“可多了,你不知道你现在有多火。” 陆星桥艰难的扶着脑袋,一个就写成畅销书了,还衍生了那么多,这可要怎么好? 更让陆星桥痛心的是,曲音婉本来可以凭借这个挣它个盆满钵满,结果这姑娘搞出个免费来! 陆星桥心里合计着,她要是自己贩卖自己的故事,这个噱头到底能赚多少? 不过,这个念头只那么闪了一下,就马上被陆星桥给否决了,她低头看了看曲音婉写的那几本话本子,还是先回去看看这百分百真人真事改编的到底给她描绘成了什么样再说。 当天晚上,曲音婉正想要就寝,房门就被人“砰——”的一声打开了。 陆星桥冲了进来,一把将手里的四五本话本子摔在桌上,她不敢相信的道:“你立马写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曲音婉也紧张起来,“我哪儿写得不好吗?星桥你别着急,哪儿不对我改。” “哪儿不对?简直是哪哪都不对啊!”陆星桥指着那话本子的手都在抖,“我什么时候夜会萧斐然了?还不止一次?” 曲音婉反问道:“没有吗?前不久不还被樊夫子给发现了?我问过你的。” 陆星桥的头又开始疼起来了,她又指着书中的情节,道:“那我什么时候和那厮赏月对饮,对月谈心了?” 曲音婉道:“有一回你喝醉了回来,是太子殿下送你回来的呀,我和珍珠躲在门缝看得清清楚楚,太子殿下还帮你脱鞋脱袜,好好的照顾了你。” 听了曲音婉这么一说,那有些久远的记忆好像被唤醒了,正在慢慢复苏,隐隐约约间,好像确实有喝酒那回事儿。 可陆星桥保证,绝对没有这话本子里写得那么情意绵绵! 陆星桥太阳穴突突的直跳,她要是真像话本子里的那么发展,她还用想着怎么搞钱吗?那不就坐等着收赌注吗? 曲音婉有些不明白了,她问道:“是我写的不对吗?” “不对,全都不对。”陆星桥喃喃着,话本子里头写的每件事儿都确实有那么件事,不对的是,实际上并没有话本子里的那些个情愫。 所以吧,不对是真的不对,但陆星桥也说不出是哪件事儿不对,只好对着曲音婉摆了摆手,自己头疼一会儿了。 过了好一会儿,陆星桥才又重振了精神,她凑到曲音婉身边,问道:“大伙儿除了对我和萧斐然好奇,还有好奇的人吗?” “嗯?”曲音婉有些不明白。 陆星桥又道:“就是我要写谁的故事才能盖过我自己的风头?” “哦~”这回曲音婉听明白了,她低头想了想,出声道:“那大概就是季师兄了吧。” “季礼?”陆星桥奇怪道:“他?他那么个守礼又刻板的人,简直比樊夫子还要无趣,大家想看他什么?看他今天又读了什么圣贤书吗?” 曲音婉道:“这你就不懂了吧,就是因为季师兄这么循规蹈矩,才更让人好奇会不会有他也破了规矩的事儿呀!” 陆星桥有点儿理解的点了点头,又问道:“那有吗?” 曲音婉遗憾的摇了摇头,“目前没有找到。” 陆星桥眼睛一眯,没有那就制造!死道友不死贫道,对不起了季礼! 第68章你也笑一笑吧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季礼,你看那边。”杜卓茗示意季礼瞧假山后头,打趣儿道:“又一个偷看季公子的。” 陆星桥见被人发现了,赶忙从假山后逃走,但还是被人认了出来。 杜卓茗疑惑的“诶~”了一声,道:“那好像是陆家的那位星桥小姐,看不出来,原来她也喜欢季兄你呀!不过这也难怪,书院里季兄比太子殿下还受欢迎呢!” 季礼看着陆星桥逃跑的背影皱了皱眉头,又听见杜卓茗的话,不由得冷声道:“慎言。” 杜卓茗也反应过来将太子殿下拿来比较若是被有心人拿来做文章将是一件麻烦事儿,自觉失言的他左右看了看,见没有旁的人这才松了松脸上的表情。 季礼又出声道:“走吧,先去官窑要紧。” 此时的陆星桥靠在一颗大柳树下,一条条垂下的柳丝成了她发泄的出口。 自从那天晚上,在曲音婉的提醒下,有了要写一本关于季礼的八卦后,她可是盯了季礼好几天了! 而且,她还怕自己一双眼睛,不足以时时刻刻都盯紧,还让那几个闲着没事的,都一起帮忙盯着了。 万珍珠都为此和她抱怨了好久,倒是最高兴的莫过于姜漫漫,她倒是如了愿了。 可陆星桥并不如愿,盯了这么久,还真是一点儿值得深挖的事儿都没有。 季礼简直就是一个无缝的蛋,一言一行,一板一眼,挑不出半点儿错。 姜漫漫这会儿也泛着星星眼走来,陆星桥一把将人拉住,不至于让她一头撞上树干。 “醒醒!”陆星桥摇晃了几下,“季礼呢?” 姜漫漫这才回了神,道:“哦,季师兄和杜家那个谁出去了。” “上哪儿去了?”陆星桥又问。 姜漫漫不高兴道:“你要搞清楚,我是自愿帮你盯着季师兄的,我可不是你的丫鬟,注意你说话的态度!” 陆星桥默默翻了个白眼,才又好声好气问道:“郡主大人,请问季礼上哪儿去了?” 姜漫漫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差不多,不过我不知道他要上哪儿去。” 陆星桥闻言,一把嫌弃的推开了姜漫漫,什么都不知道还和她在这儿浪费时间呢? 姜漫漫不高兴了,叉着腰质问道:“你又打的什么坏主意?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做出什么对季师兄不好的事儿,我可对你不客气了!” 陆星桥不理会她,脑子里想着该怎么才能撬开季礼的金刚不坏之身。 “喂!”姜漫漫没好气道:“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陆星桥忍不住喃喃道:“季礼这个人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什么?”姜漫漫听见,立马又化身迷妹脸,道:“季师兄学问做得好,办事也周到,待人也有礼,最重要的是就连那一副皮囊都是顶上层的,简直是哪哪都好,没有一处不好的!” 陆星桥眉头皱得死紧,这就是她最觉得麻烦的地方,就是这样哪哪都为人称道,若是随便编一编,那也没人相信,反之,一个不好还容易激起众怒,回头砸了她的场子就不好了。 姜漫漫自言自语,狠狠的夸了一番季礼,而后忽的有些苦恼起来,她道:“要真说有哪儿不好的话,那估计就是眼神不好了。” “怎么说?”陆星桥看向她。 姜漫漫扶了扶发鬓,道:“像我这样的大美人天天围着他他竟然没点儿反应,不近女色,眼神儿指定不好。” “呵呵。”陆星桥干笑了两下,忽然,她福至心灵,脱口问道:“季礼好像并不对哪个女子青眼相看吧?” 姜漫漫反问道:“你觉得还有谁能比我好吗?她们连季师兄的衣角都碰不到!” 陆星桥一喜,随意应和了两声,又道:“这么说来,这倒是很值得细细琢磨琢磨。” 瞧着陆星桥笑得一脸的奸诈,姜漫漫有些渗得慌,真好瞧见萧斐然往这边走过来,姜漫漫小跑过去,拉着她太子表哥就告状道:“表哥,你瞧她笑得那么阴险,准没好事。” 萧斐然瞥了一眼,问道:“干什么去了你们这几天,人也找不见,书不卖了?” 姜漫漫指了指陆星桥,道:“不怪我,是她拉我出来的,还让我帮她盯着季师兄,不知道要使什么坏呢!” “季礼?”萧斐然不高兴的蹙起了眉,“她要盯季礼做什么?” 姜漫漫觉得表哥的气场莫名不太对劲,立马松手上举,无辜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自己问她!” 萧斐然看着在树下傻笑的陆星桥,眯了眯眼睛,姜漫漫和事佬不会做,火上浇油倒是一倒一个准儿。 她幽幽道:“瞧瞧,瞧瞧那笑得一副春风荡漾的模样,我见着季礼都没有这样过!” 眼看着萧斐然身上气场越发不稳定,姜漫漫还以为马上会有一出好戏瞧,结果,她那太子表哥捏了捏拳头,竟然衣袖一甩就离开了。 “喂!”姜漫漫对着萧斐然的背影,走得那叫一个没有犹豫,头也不回,她小声喃喃着:“就这么走了?” 回头,陆星桥似乎也笑够了,甩着手里的柳条,一蹦一跳的也走了。 “莫名其妙!”姜漫漫一头雾水,跺了跺脚,觉得无趣极了,也不多待了。 陆星桥回了院子,这才跨进门,墙头就传来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哟,这是谁呀?怎么没见过?” 陆星桥不消得抬头都知道那是萧斐然,不过她心情好,打趣儿道:“你又抽的哪门子疯?” “哦~”萧斐然怪着腔调,“原来是陆星桥啊,不好意思,刚刚打眼儿那么一瞧啊,那嘴都快要咧到耳朵后头了,还以为是哪里来的大嘴猴,没认出来。” 陆星桥不知道谁又惹了这祖宗不开心,想到自己的计划,忽然就决定顺毛捋一捋,她也翻上墙头,顺手将刚刚在路上随手编的柳条花冠戴在了萧斐然的头上。 又伸手将萧斐然的嘴角上扬,对着他眨了眨眼,道:“人间美好你也笑一笑就有啦!” 萧斐然一愣,对上陆星桥笑眯眯的眼睛,好像胸口的闷气都消散了。 第69章抓包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陆星桥虽然是有了挣钱好想法,但这回确实不能够再明目张胆,她谁也没有告诉,自己个儿一手操办起来。 熬着烛火,呕心沥血,终于完成了一部旷世巨作! 后来的几日里,她时不时的找个借口就独自一人出去了,实际上是跑到角落售卖她的新作去了。 刚开始她会顾盼左右,稍稍蒙蒙面,悄悄摸摸的,卖个书像是和人接头似的。后来,书卖开了,她刚一到就被一抢而空,她也就不这么偷偷摸摸,银子让她硬起了腰板儿。 新作的销量出了奇的好,陆星桥每晚熬到深夜也来不及供应,她忽的就有了个主意。 萧斐然一开始还盯着会儿陆星桥,见她没有再去见季礼,只是一门心思的卖书,渐渐的也放了心,而且,外头一个消息传来,他眉头一皱,忙碌得也顾不上陆星桥了。 陆星桥倒是胆子大得很,自己个儿翻了墙,找了家书局,出了两倍的价钱,印了五十册的话本子背回了书院。 就这还供不应求,陆星桥一本已经买到了五两银子,而她印一本的价钱不过两吊钱,简直赚翻了! 陆星桥最近有些小财主的趋势,出手都大方了不少,曲音婉想要的建安白茶,她都大手一挥给买了一两。 万珍珠喜欢的糕点自然也是少不了,几人瞧着眼前的东西,曲音婉没忍住,下意思问道:“星桥你去打劫了吗?” 陆星桥丢了颗蚕豆子进嘴里,悠闲道:“说什么呢!都是正经钱,卖书来的。” “卖书?”万珍珠吃着久违的芙蓉糕,激动不已,含含糊糊问道:“星桥你真厉害,我那边还有好多,你帮我也卖了吧!” 陆星桥心道:我卖的和你写的可不是一类书。 但还是打着哈哈随口应下了。 又是一个风和日丽,微风拂面,但估计陆星桥出门没看黄历,这样的日子不宜做生意。 这不,书刚被一抢而空,她正准备回去,胳膊就被人抓住了。 “谁呀?今儿书卖完了,明儿请早啊!”陆星桥头也不回就道。 却没想那人非但没有将胳膊松开,反而还捏得越发的紧了,抓疼了陆星桥,她也有些不高兴了,她语气不好道:“诶,我说你这人,不是跟你说了......” 话音在转身看见来人的面孔后戛然而止,陆星桥愣了一会儿,紧张起来,但马上想到自己手上已经没有书了,就是被抓包了那也抓不着证据! 这么一想,陆星桥就稍稍放松了些,她笑着道:“哟,季礼呀,你怎么在这儿呢?买书吗?今儿没有了,看在大家都相熟的份上,明儿我给你留一本。” 说完,陆星桥就要走,但季礼可没有要松手的意思,他冷声道:“就是你在兜售话本子?” 听着这语气可是不太好的样子,陆星桥心里有些发怵,但脸上还是一副正常得不得了的模样,她理不直气也壮的对着季礼道:“季师兄这是对我兜售话本子有意见?这可是院长都同意了的!我这是传播文学艺术,要大力弘扬的,可没有违反院规。” 装得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可下一秒,季礼拿出本话本子,正是陆星桥在刚刚售卖的。 陆星桥瞳孔放大,震惊的要说不出话来,季礼怎么会有,难不成刚刚抢购的人里竟然有季礼?她忙着数钱哪里注意这个! 季礼的声音越发的冷起来,简直像是要将人冻死,“这是你卖的?” “我说不是你信吗?”陆星桥气势弱了三分。 季礼冷笑一声,陆星桥立马就开始狡辩道:“我就是个卖书的,人家给我什么我就卖什么,混口饭吃,我真的不知道这是什么。” “你不知道?”季礼瞥了她一眼,“你若是没看过,这会儿就该硬气得很,你没理还要占三分,若是只是卖书,又得了院长批准,你得理还能饶人了?” “呵呵。”陆星桥干笑着,这个季礼怎么回事,自以为很了解她吗?她什么时候得理不饶人了? 季礼问道:“这是你写的?” “不是!”陆星桥立刻否认。 季礼却收了话本子,肯定道:“果然是你写的!” 不是,陆星桥一脸的你这人怎么回事的表情,说了不是了,怎么就认定是我了? 季礼余光瞥见陆星桥不服气的表情,冷声道:“除了你,书院里没人写出这般离经叛道的书!” 陆星桥想着既然季礼都已经认定是她了,她再怎么狡辩求饶也没什么用,不如来逗逗他反而有趣儿。 她眼珠子转了转,开口道:“我写了什么?怎么离经叛道了?我记得我写的可是感人肺腑的爱情啊!” “你!”季礼果然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他瞪着陆星桥,咬牙切齿道:“简直混蛋。” “嗯?”陆星桥竖起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她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似的,上下打量了季礼,打趣笑道:“季大公子,你说脏话了。” 季礼自觉失言,皱着眉头不开口了。 陆星桥可没放过这个机会,“原来你这个小圣人被逼急了也会说脏话呀,诶,别生气啊,不就骂了句混蛋吗?我和萧斐然平日里骂得比这可粗鲁多了!” 见季礼还是不说话,捏着陆星桥的胳膊的手却是越发紧了,陆星桥吃痛道:“诶呀,说了就说了嘛,不高兴就发泄出来,老憋着做什么?还有,你掐我做什么!” 说完,就甩开了季礼的手,季礼觉得自己失言又失仪,也顾不上计较话本子的事儿了,狠狠将话本子摔在地上,转身就走。 “就走了?”陆星桥觉得无趣,“真不经逗。” 这要是换了萧斐然来,非要反过来气得她上蹿下跳不可! 陆星桥将季礼撇下的话本子拾了起来,拂去上面的尘土,将被季礼因为怒火而捏折了的痕迹抚平,喃喃道:“这可是五两银子呢!” 翻开想要瞧瞧里面是否有破损,陆星桥这一翻开却傻了眼,里头哪有什么字,整个是一册白纸! “好你个季礼敢诈我!” 第70章被带走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虽然被季礼知道了卖书的事儿,但陆星桥没打算收手,谁让季礼还诈她来着,陆星桥回去一个不小心,又努力了一下,一本新鲜出炉的《傲娇殿下X古板书生》就从诞生。 陆星桥嘿嘿笑起来,这回卖个十两银子应该不过分吧? 吃了季礼的亏,陆星桥定了个暗号,只有对上暗号了,才能在她这儿领上一个书号牌。 至于为什么是书号牌,还不是书卖得太火了,供不应求,陆星桥只好先卖着书号牌,回头印刷出来了再用书号牌来领话本子。 于是,这段时间,北山书院里最流行的话不是什么“之乎者也”,而是“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 这是陆星桥的暗号,口口相传间,不知道还以为是什么打虎的约定呢! 这天,陆星桥又翻出院墙,她要去书局印刷她的新作,这回加印了两百册,需要不少时间。 她闲着也是闲着,就想起去了官窑的小白来,也不知道他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刚去的头几天,陆星桥倒是日日都偷摸去瞧小白,暗地里见小白不是忙着和泥,就是在捏泥人。 他倒是乐在其中,和一堆泥巴作伴,瞧着一点儿也没有不适应。 陆星桥怄着气,心道这小没良心的倒过得很自在,白费了自己还这么担心他。 这么一想,后来也就不来了,原本只是气两天,可后来她就遇上了财务危机,哪里还有空出来看小白。 这么久过去了,也不知道小白有没有受委屈,过得好不好,那小没良心的会不会想她。 陆星桥心一软,包了些蜜饯果脯绿豆糕,雇了辆马车就往官窑去了。 还是那个大门,巧的是守门的还是陆星桥头回来的那个小哥。 小哥识得陆星桥是卢主簿亲自迎接的,他不敢怠慢,他瞧见陆星桥,就立马上前询问道:“小姐是来看卢主簿的吗?他前几天伤了,都没来窑里,现在家里养着呢!瞧您还提了这么多东西来看卢主簿。” 陆星桥被说的一头雾水,什么卢主簿,什么又受伤了?她是来瞧小白的。 她对那小哥道:“我是来瞧瞧上回我送来的那个孩子的,麻烦你带我进去。” 小哥这次知道自己误会了,忙道:“哦~那个孩子呀?不是前几天已经接出去了吗?” “接走了?”陆星桥觉得不对劲儿,“谁接的?” 小哥忽然有些犹犹豫豫起来,不知道该不该说。 陆星桥有些急了,她一把抓着小哥的衣领,道:“我把人送这儿来,你们要是敢给我弄丢了,我可不会善罢甘休!快说!” 小哥哭丧着脸,“诶呀,有话好好说,别急别急!我就是个守门的,什么也不知道,好像是哪个大人物接走了,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了,您去问问卢主簿吧!” 陆星桥又问道:“卢主簿是谁?” 小哥一脸莫名其妙,道:“不是您把那孩子托给了卢主簿的吗?” 陆星桥这才想起来,对应上这小哥说的,他口中的卢主簿就是那位第一回引着她和萧斐然进来的小官员了。 小白也确实是托付给了那小官员照顾,陆星桥这才知道原来那小官员是姓卢的。 陆星桥又问道:“那卢主簿现在在哪儿?” 小哥手指了个方向,道:“就住在后街水巷第二户就是他们家。” 陆星桥点了点头,放开小哥的衣领子,匆忙道了一句:“得罪了。” 说完,就跳上了马车,往卢主簿家去,照着那看门小哥的话,陆星桥找着了那一间二进的宅子。 她下了马车,敲了敲门,一位妇人模样的将门打开一条缝,见敲门的是一位姑娘家,她才稍稍开大了些门缝,露出半张脸来,问道:“姑娘,你找谁?” 陆星桥问道:“请问这儿是卢主簿的家吗?” 那妇人反问道:“姑娘是哪位?” 看来是没有找错地方了,陆星桥连忙道:“大嫂我找卢主簿有事想要问问他。” 说着就要往里头走,那妇人拦不住她,直追在陆星桥身后,“诶~我说你这姑娘怎么回事,你再往里闯我就报官了!” “卢主簿,卢主簿!”陆星桥喊着,直往里头走去。 原本躺在里间休息的卢主簿听见外头动静热闹,拿了床边的拐杖,出了屋子,“谁这么吵闹,也不让人好好休息!” 那妇人见卢主簿出来了,连忙上去扶他,埋怨道:“你怎么爬起来了,再摔一次我还活不活了。” 卢主簿拍了拍妻子的手,“没事,没事。” 陆星桥咳嗽两声,道:“卢主簿。” 卢主簿这才瞧见她,惊讶道:“陆大小姐,您怎么来了?” 陆星桥赶忙说出此行目的,“卢主簿,小白呢?” 卢主簿听见小白的名字,明显不自然了一下,支支吾吾道:“那不是在官窑里玩泥巴吗?” 陆星桥眉头皱了起来,“我才从官窑那儿过来。” “啊,这个......”卢主簿支吾了一下,又道:“哦,对了对了!我见他很有些天赋,就让他跟着那些陶匠多学些东西了,不在官窑里吗?那可能跟去采瓷土去了吧。” 陆星桥盯着卢主簿的目光带着怀疑,这个卢主簿说话支支吾吾的,一会儿说这,一会儿说那的,而且,官窑那看门的小哥明明说小白似乎被谁带走了,怎的又变成去采瓷土了? 她上下打量着卢主簿,见他眼神闪躲,定是瞒着什么事儿! “卢主簿,你的腿怎么伤的?”陆星桥忽然问道。 卢主簿见她不再追问小白的事儿,也松了口气,道:“嗐,就是去郊外挖瓷土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没事没事。” 卢主簿妻子见他说得轻快,不乐意了,嘟囔着:“还没事呢?滚下山坡摔折了腿,背上还挨了那么一下,要不是你命大,我可怎么活呀!” 陆星桥抓着话里的问题,问道:“背上还伤了?” “可不是!”那妇人嘴快道:“被砍了好大一个伤口呢!我瞧着可要吓死人了!” 第71章他在哪儿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卢主簿慌乱的打了他媳妇一下,“哎呀,你少说两句吧!” 他媳妇却是不乐意了,伸手就将卢主簿的耳朵揪了起来,“好啊你!长本事了是吧?现在还敢打我是吧?为什么少说两句?这有什么什么不能说的?你半死不活的回来还不许我念叨两句吗?” 卢主簿一边讨饶,一边对着他媳妇使眼色,他媳妇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家里院子还站着个外人。 这才不好意思的撒了手,道:“我去把药煎了来!” 待媳妇走了,卢主簿才揉了揉发红的耳朵,不好意思的对着陆星桥道:“见笑了,见笑了。” 陆星桥脸上却没有一丝笑意,她板着张脸,冷声道:“卢主簿,你还想要骗我吗?你怎么受的伤?小白到底去哪儿了?我希望你一五一十告诉我!” 卢主簿额头上冷汗直冒,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陆星桥厉声道:“小白进你那儿的时候除了我还有一位你也知道是谁,我们和小白关系匪浅,要是小白出了什么事儿,你就不怕那位吗?” 关键时候还是把萧斐然搬出来吓唬吓唬人比较管用,卢主簿听到陆星桥说起太子殿下,一脸委屈的上下嘴唇嘟囔了一下。 陆星桥没听清,稍一思索,灵光乍现,她故作高深莫测道:“你以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小白是被人带走了,根本不是去采什么瓷土!那人还是个大人物!还要我继续说下去吗?” 卢主簿一听,被唬得一愣一愣的,把憋的的话全吐了出来,“哎呦,我的姑奶奶,您都知道了还来我这儿干什么?我就说不能瞒着吧,这瞒也瞒不住吧?这不连一时都撑不过,殿下偏偏还不让说!嘿!” 陆星桥抓住卢主簿话里的话,殿下?能被这么称呼的除了萧斐然就只有萧斐锦了。 可萧斐然去了山东,离京已近月余,山高水远的,不可能是他,那就只剩下一个了。 “萧斐然带走了小白。”陆星桥陈述道。 卢主簿慌张道:“可不敢直呼太子殿下大名。” 陆星桥听卢主簿这个反应,就知道没错了,可是,“他把小白带走做什么?” 卢主簿左右看了看,对着陆星桥招了招手,道:“陆小姐,里面说。” 陆星桥跟着卢主簿进了厅里,他这才开口道:“殿下将小白带走也是为了好好医治他,小白伤得可不轻呢,不过有殿下在一定能救回来!” 小白为什么被带走还不知道,就又得知他竟然还受了重伤,陆星桥急了,“小白受伤了?怎么伤的?” 她又想到卢主簿身上的刀伤,思量道:“你的伤是不是也是......” 卢主簿点了点头,将实情道出。 原来他见小白在制瓷方面天赋颇高,也起了爱才之心,想要带带他。 上周天气不错,正巧官窑里高岭土剩得不多了,卢主簿便想要带着小白去采些回来。 带着些工人便出发了,到了地方,工人采土,卢主簿就带着小白给他细细讲着这高岭土的特殊,已经各种陶土的不同。 一边讲着讲着,不知不觉就离工人远了些,原本这都没什么,可谁能料到树林里突然窜出一伙流盗,手持利器,黑巾蒙面,凶恶得很! 卢主簿心有余悸道:“那伙流盗上来就砍人,我吓得两腿发软,还是小白那孩子拉上我就跑,但那伙人武功高强,哪里跑得掉!” 最后,卢主簿身后被砍了一刀,就被人推下了土坡,撞在一棵树上晕了过去。 待他再醒过来时,是官窑的工人将他救醒的,后来的事也是听工人说的。 卢主簿转述道:“小白那孩子实在是聪明,一边躲避一边还能想到放火,工人说是远远瞧见了上坡上起了黑烟,这才赶来救火,正瞧见那伙子流匪朝着小白砍去,一刀在肚子上刺了个对穿啊!那流匪见有人来了,便跑走了。” “后来呢?”陆星桥听到小白被刺了这么狠的一刀,着急问道:“小白呢?他怎么样?” 卢主簿道:“小白那孩子当时气息就弱了,流了那么多的血啊!我立马就让人去北山书院通知了太子殿下,殿下很快就带了御医来看,血是止住了,再后来,殿下就将人带走了,带哪儿了我就不知道了。” 陆星桥听完,倏然起身,不再耽搁,抬脚就往外走,卢主簿拄着拐杖在后头直追,只是没追两步,就被端着药碗走来的夫人扯住了。 “上哪儿去!把药喝了!” 等卢主簿喝完了药,再追出门,门外哪里还有什么陆小姐,连马车的影儿都不见了。 陆星桥早就忘了她这回出门的目的,那两百册的话本子被她遗忘在书局,她一路飞奔,直至萧斐然院前,急急敲了两下院门,却也等不及来人开门,就从墙头翻了进去。 这一落地,正好就和赶来开门的封诰对上了,封诰还算淡定,问道:“陆姑娘什么事儿这么急?” 陆星桥忙问:“萧斐然呢?” 封诰道:“殿下不在,在下也不知道殿下去了哪里,这好几日都没怎么瞧见殿下的身影,想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儿忙。” 竟然不在,陆星桥想到小白的伤,自己最近忙着卖话本子的事儿,竟然没有注意到萧斐然已经好几日不曾来烦她了! 陆星桥也顾不上和封诰说上别的,又一个翻身,直接从这个萧斐然的院子跃回了自己的院子。 进了院子,她就直奔姜漫漫的屋子,生生把正在小憩的姜漫漫拉了起来。 姜漫漫脸色不好,怒气冲冲道:“陆星桥!你有病啊!” 却见陆星桥并不生气,也没有嬉笑的意思,反而一脸的着急,姜漫漫愣了下,渐渐熄了火,“你急着叫我起来做什么?” 陆星桥问道:“郡主,你知道萧斐然在哪儿吗?” “什么?”姜漫漫有些好笑道:“你这么着急就为了找我表哥?” 陆星桥正色道:“郡主,我不是和你开玩笑,我真有很要紧的事儿找他!” 第72章更重要的事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姜漫漫嘟了嘟嘴,收起调笑,想了想道:“他还能在哪儿?不在书院就在宫里,再不然估计就在他的太子行宫吧。” 陆星桥摇了摇头,太子行宫她在回来的路上已经找过,萧斐然已经很久没有回去。 她也细细想过,宫里不是可以随随便便带一个人进去的,可小白伤得那样重,又确实需要一个能安静修养医治的地方。 她不知道萧斐然还有几个别院,但一定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否则事情就不会瞒到现在都没有风声。 陆星桥摇了摇头,恳切道:“郡主你再好好想想,他还能去什么地方?” 姜漫漫嘟着嘴,想了老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不耐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是太子诶,天下都快是他的,他多几处行宫有什么奇怪,我哪里晓得。” 瞥见陆星桥失望的表情,姜漫漫缓了缓语气,道:“你别急呀,等他回来你自己问他不就好了?” 都不知道萧斐然去了哪里,也就只有这个法子了,陆星桥点了点头,出了姜漫漫的屋子,先是在院子里走来走去,还是不能平静下来,干脆坐上了墙头,看着萧斐然的院子,倒是她头一回这么焦急的等一个人出现。 从白天等到了晚上,曲音婉来劝了两回,万珍珠给送了饭来,陆星桥也好好吃饭,但就是坐在墙头不下来。 她不想让她们跟着担心,所以什么也没有说,但她又忍不住的想,小白受了那么重的伤,会不会出事,会不会活不成了? 萧斐然直到后半夜才拖着一身疲惫回来,本来今晚他不打算回来了,只是不知怎么的又想要回来看看。 还没进院门,他就敏锐的察觉到什么,后退了几步,跃上墙头,见到陆星桥坐在墙头,背倚着屋檐,两眼闭着,也不知道在这儿睡了多久了。 但好像睡得并不安分,陆星桥眉头皱起,嘴里不知道在嘟嘟囔囔什么,下一秒,陆星桥似被什么吓着了,猛的一侧身,失去了平衡,直直从墙头上摔了下来。 好在还有萧斐然在,将掉落的陆星桥稳稳的接住,她一睁开眼,就瞧见了她一直等候的人。 “萧斐然?”陆星桥喃喃喊着,她还有些发懵,没弄明白这是在梦中还是现实。 萧斐然嘴角一勾,混不吝道:“大爷在呢!” 一听到这个声音,陆星桥就彻底清醒了过来,有些激动道:“你终于回来啦!” 萧斐然对着怀里的陆星桥眨了眨眼,道:“怎么,想本大爷了?竟然在墙头等到半夜三更,看来你对本大爷的爱慕之情很深啊!那我就勉为其难......” 话没说完,陆星桥就推开了萧斐然,自己落了地,再伸手就是没大没小的揪起了萧斐然的耳朵。 这是她今天在卢主簿家跟着尊夫人新学的,果然特别好使。 萧斐然的俏皮话也说不下去了,捂着耳朵“哎呦,哎呦”的直叫唤。 “你干什么?快松开,耳朵要掉了!” 陆星桥松开手,一脸正色道:“现在可以好好说话了吗?” 萧斐然揉着耳朵,嘟囔着:“一定要揪耳朵才能好好说话吗?你温柔一点我更好说话。” 陆星桥没理会萧斐然的嘟囔,她直接开口问道:“小白是不是在你那里。” 用的是陈述而不是疑问,萧斐然也不揉耳朵了,脸上嬉笑的表情也被他收敛起来,他点了点头,“是。” 陆星桥忙问,“小白怎么样了?” 萧斐然撇撇嘴道:“放心,那小子不仅命硬,运气也好,这遇上了我,死不了。” 陆星桥闻言松了一口气,没死就好,没死就好。 萧斐然上下瞧了瞧她,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陆星桥将自己去官窑找小白找不见,又去了卢主簿家的事情说了出来。 萧斐然翻了个白眼,他就知道那个姓卢的不靠谱,让他盯着儿点儿小白,结果盯到了鬼门关,让他守口如瓶,不许多说一个字,结果陆星桥随便诈他两下就全说了。 从知道小白还活着后,陆星桥也慢慢放松了些,这会儿,她才开始埋怨萧斐然,“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小白是我的人,受了伤你凭什么不告诉我?要不是我今儿知道了,你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 萧斐然目光心虚的瞥到一边,嘴里喃喃着:“既然要瞒自然是瞒一辈子才算好的。” “你说什么?”陆星桥皱着眉头,瞪着眼睛,一看就哄不好了。 萧斐然连忙推卸责任,道:“不怪我!是小白那臭小子,你是不知道啊,他晕过去之前一直抓着我的手,让我不要把这事儿告诉你,他怕你担心,当然,我也是怕你担心所以才不告诉你的!” 明显是睁着眼睛说瞎话,萧斐然见着小白的时候他早就是出气多进气少了,直到现在也还没醒过来,哪里会有那番嘱托。 不过就是萧斐然自己的私心,他不想要陆星桥着急,那臭小子医好了就好,医不好就找个理由,说是外出游历就好了,总好过现在瞧着那小子半死不活的样子,徒添伤感。 陆星桥又开口道:“那小白现在在哪儿?我去看看他!” 萧斐然自然是拒绝的,“看什么看呀?他现在断胳膊断腿的,整个被纱布包着有什么好看的,再说了,他肯定不想要以这个面目见你,等他好些了自个儿就来北山书院了,你急什么?” 陆星桥听了,虽然挑不出什么错来,但终究还是不放心,道:“我就瞧瞧去瞧他一眼,不让他知道。” “不行!”萧斐然想也不想的拒绝道:“你给人家小白一点儿隐私好不好?你看他一眼他就能百病全消啊?养好了自然就来见你了。” 他瞥了瞥陆星桥,怕她还不死心,想了想,只能给她找点儿事儿做。 他将话在心中囫囵了一下,就开口道:“比起去看小白,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你去做。” 陆星桥一脸疑惑的看着他,“什么?” 萧斐然严肃道:“你以为小白这次真的是意外吗?” 第73章不简单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陆星桥皱起了眉头,萧斐然的话给她提了个醒,之前她太紧张小白了,忽略了不少的细节。 卢主簿说了,他是带着小白去采高岭土的时候遇上了流寇。 高岭土算是烧瓷里比较难得的,这类的土矿一般都是有大的窑主花钱买下,用来开采烧瓷。 陆星桥问过了,官窑用的那块高岭土矿,是皇家的,边上就有皇家的园林,方圆五里附近也有庄子,不算是什么偏僻的地方。 那种地方好端端的怎么会莫名出现什么流寇?若真是有流寇,那也是应该先紧着去打劫那些个庄子,怎么会冲着一大一小两个人来? 退一万步来讲,就算是小白和卢主簿运气不好,就那么不巧的撞上了流寇,那也不应该上来就砍人啊! 流寇一般都是为钱财,这么问也不问的倒是少见。 他们若是就那般凶恶,非要先杀人再劫财,可卢主簿身上并无财务损失。 反而按着卢主簿说的,他摔下晕过去后,那伙子流寇遍没有管过他,反而倒是都冲着小白去了。 小白一个半大点儿的孩子,怎么也不应该成为一伙子流寇的首要目标啊? 萧斐然见陆星桥的样子,出声道:“你也察觉到了吧?我后来去找过京兆尹,京城周边已有数十年未曾出现过杀人劫货这般凶恶的匪盗。” “那这伙人突然出现也太突兀了!”陆星桥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萧斐然又补充道:“卢主簿背上的伤口,还有小白腹部的伤我都找人验过了,刀口平整,出手狠辣,造成这么光滑伤口的不像是民间粗制,倒像是精钢打造的。” 陆星桥出声道:“一伙流寇怎么会用得上精钢打造的武器,据我所知,精钢打造的武器都供给了军营以及禁军吧?” 萧斐然为陆星桥解惑道:“一般来说是这样的,但是,京城不少的达官贵人为了自家府上的安全,也是有得力的护院家丁,他们手上配的也是精钢。” “达官贵人?”陆星桥皱起了眉头:“可是卢主簿和小白又怎么会惹到达官贵人呢?” 萧斐然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也许该问问那小兔崽子。” “小白?”陆星桥下意思否定道:“不会的不会的,他一个半大的孩子又都跟着我,能惹到什么人?倒是我,我惹的达官贵人倒是不少。” 说到这儿,陆星桥张大嘴巴道:“不会是谁看不惯我又打不过我,所以就找小白撒气吧?” 萧斐然翻了个白眼,严肃道:“别扯这些有的没的,你扪心自问,小白的来历你就真的不怀疑吗?他那一手制瓷的好手艺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就真的没想过?” 陆星桥沉默了,她不是没有想过,也不是没有怀疑过,她也暗中观察过,可小白是个好孩子,她也就告诉自己过去的就过去了,小白不愿意说她也就不问了,可事到如今,小白的过去似乎倒成了一道催命符。 她喃喃道:“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能怕他伤心怕他哭,我就应该将他的过去了解得清清楚楚,也省得他现在命悬一线。” 萧斐然食指曲起,轻轻敲了陆星桥脑门儿两下,似是安慰她,“现在可不是追忆早知道的时候,咱们得查清楚事情的始末,那暗地里的人一次不成,保不准还有行动,敌暗我明,这可不是件好事。” “查清楚?”陆星桥快速的抓着萧斐然话里的话,道:“为什么要去查?直接问小白不就好了吗?” 萧斐然略显一丝慌乱,这人刚刚不是还在懊悔吗?怎么还能反应过来? 他急忙岔开话题,道:“我见小白那一手制瓷的手艺怕是家学渊源,拐了他的人贩子又说是在城隍庙见着小白时他就已经是一个小乞子了,我想可能是他家中出了问题,才流落在外。你去城隍庙问问小白是什么时候在那儿的,再去找找京城包括周边有没有私窑突然消失的。” 萧斐然看似镇定的吩咐完这一切,实际上他心里打着鼓,生怕陆星桥还要和他追问小白怎么样了。 不过,好在陆星桥什么也没问,只是点点头,答应下来了。 萧斐然悄悄松了口气,总算是转移开陆星桥的注意力了。 他拍了拍陆星桥的手,道:“那就先这么着,北山书院人多眼杂,调查的事情要悄悄的,不要走漏了风声,以免打草惊蛇。小白的事情,你没有和别人说吧?” 陆星桥摇了摇头,道:“没有,我谁也没说,我知道的,你瞒得这么严实,是有你的打算。” 萧斐然嘴角忍不住勾了勾,心情不错道:“哎呀,今晚月色怎么这么好呢?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赏月对饮?” 陆星桥立马白了他一眼,推开萧斐然就又跃上了墙头,道:“就不打扰太子殿下的雅兴了,我等俗人还是喜欢回去睡觉!” 萧斐然想到之前自己翻陆星桥家的墙头被她教训,这会儿就忍不住想要回嘴道:“下次记得走大门,你这翻来翻去的,还真有点我俩私会的意思呢!” 陆星桥动作一顿,忍不住回过头来做了一个鬼脸,“私会你个大头鬼!” 说完就下了墙头,有点儿落荒而逃的意思。 萧斐然的嘴角咧得更大了,看着已经没人的墙头还在傻呵呵地笑着。 好一会儿,他才摇了摇头,想要回屋。 这时,墙那边又有声音传来,“萧斐然,你走了吗?” 原来陆星桥翻下墙头却一直没有回屋,就在墙根下站着,两人一墙之隔。 萧斐然立马回道:“在呢!怎么了?又有兴趣和我赏月对饮了?” 墙那边沉默了好一会儿,久到萧斐然都以为陆星桥走了,那声音才又响起。 这回不是打趣的语气,反而透着浓浓的担忧,陆星桥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我还能见到活蹦乱跳的小白吗?” 这回轮到萧斐然这边沉默,陆星桥忍不住胡思乱想,却突然从她的头顶传来声响。 第74章财神姑奶奶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陆星桥抬头,正对上了趴在墙头的萧斐然的眼睛,他对着陆星桥道:“会的!本大爷说话算话!” 萧斐然的眼睛里透着坚定,末了还对着陆星桥眨了眨眼睛,仿佛一下子就将陆星桥的魂吸了进去,她呆楞在那里。 陆星桥忙着调查小白的事,再想起寄放书局那二百本话本子已经是五天之后的事情了。 她一拍脑袋,就在回去的途中,顺路去了书局,想要将话本子取了回来。 结果,前几次去还是门可罗雀的书局,这会子竟然人山人海起来,陆星桥望着这阵仗,不由得心里嘀咕着:“这是有什么奇珍异宝,仙丹妙药吗?大家在抢什么?” 她也没时间耽误太久,虽然拥挤,但陆星桥也还是硬着头皮往书局里头挤。 扒开一位姑娘却又撞上了一位公子,嘴里的对不起就没停下来过,好不容易挤到前头,终于看清了大伙儿在买什么了。 柜台的伙计忙个不停,陆星桥还听见了印刷声,想来前头热闹,后头也是忙得不可开交。 “这是买什么书?这么抢手?”陆星桥羡慕了,这个销量,一天得赚多少啊? “买书的?买几本?有票吗?”柜台伙计一问三连,语速快得陆星桥差点儿没有反应过来。 见她没有回答,伙计立马就转头对着另一个人问了同样的话,看样子是多一秒也是等不了的。 边上那人早就准备好了,伙计一问,她就高举着手里的票子,喊道:“三日前就定了,五本,五本!” 伙计熟练的接过票子,简单对了一下,就弯腰从书柜下头数出五本书来,边上那人一手拿着银子,一手接过书本。 这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倒是干得漂亮,就是书本经过陆星桥眼前时,好大一股子油墨未干的味道,熏了她的鼻子。 她又好奇,就打眼那么瞧了一眼。 第一眼,这书瞧着眼熟。 第二眼,《古板俏书生》,这书名瞧着眼熟。 第三眼,她总算认出来了,这不是她的话本子吗?! 她一把抢过柜台上一本,不死心的翻开来,里面的内容一模一样,连她不小心的错别字都没有改过来,根本就是按着她写的加印的。 “怎么会这样?”陆星桥觉得事情有些闹大了,她一时不知道改怎么办才好。 可她当面抢东西的行为已经引起了众怒,伙计皱着眉头斥责道:“你这人怎么回事?抢什么抢?” 边上没买着的也怨言道:“就是!大家都这儿挤着呢?我都挤了三天了,也是规规矩矩的,你这人也太过分了!” 这话一说,许多都是连夜来排队,挤了好几天的人立马就感同身受,纷纷不乐意起来,高喊着要让陆星桥这个抢书的滚出去。 一个大汉大喝一声站了出来,“我打死你个抢书的!” 说完就挥着拳头朝陆星桥打来,虽然陆星桥还有些没反应过来自己怎么就成了众矢之的,但危险袭来,她身体自发的就反应过来,轻轻朝边上一侧身。 那大汉的一股子蛮力被躲开,自己倒是刹不住了,摔在地上,许是身体太重了,还往前又滚了四五米放才停下来。 人倒是没什么事儿,就是摔倒时不小心将书局的书架子给砸了,上头堆了些几年也没卖出去的书册,灰尘积得厚实,这一倒下,尘土扬得整个书局的人都忍不住咳嗽起来。 闹出这么大动静,在后头盯着印刷的书局老板赶忙出来查看出了什么事儿。 伙计一边咳嗽,一边冲他指着陆星桥,道:“掌柜的,就是她,就是她闹事!” 掌柜的瞧陆星桥就觉得面熟,脑中灵光一闪,这不是他的大财神爷爷吗? 他连忙道:“误会,都是误会!姑娘里面说话。” 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不仅伙计不明白了,那些幸苦排队的也不愿意了。 凭什么他们在这儿排队,那个闹事的却被请到了里头去?眼看人群中就要爆发不满,掌柜的人精似的,连忙又道:“今儿松柏书局买五送一!仅此一天!” 此言一出,众人也顾不上声讨什么,又蜂拥到柜台上,嚷嚷着五本十本的。 就连刚刚摔倒在地的大汉,也一个轱辘就爬了起来,挤进了卖书大军里,连身上的尘土都来不及拍,就怕去晚了就抢不到了。 陆星桥跟着书局老板走到后头,果然,后头十几个工人忙得不可开交,但就是这样也赶不上前头售卖的速度。 掌柜的一把握住陆星桥的手,激动道:“我的财神姑奶奶诶!你可算来了!这回又是想要印什么?” 陆星桥将手抽了回来,“外头卖的果然是我的书!” 掌柜的点头承认,笑得见牙不见眼的,乐呵呵道:“多亏了财神姑奶奶的书才让我这快要关门的书店重获新生啊!现在忙得诶,我这些工人都是两班倒,日夜不停都赶不上啊!我已经有主意,将隔壁几件屋子都买下来,增添几台印刷台,再多找些工人,不出一个月......” 陆星桥没兴趣听掌柜的发展书局的计划,她皱着眉头,不满道:“我只是拜托书局印刷,我没让你卖啊!你怎么能拿我的东西!” 掌柜的敛了敛笑容,道:“你印了又不来取,钱也没付,我又找不见你人,自然只能拿那些书册子抵债了。” 原本确实是自认倒霉,以为遇上个骗子,只好降低成本,把那些不知道讲了什么的话本子拿来卖卖,谁成想,竟然意外的特别受欢迎,真是意外之喜,可喜可贺。 想到这里,书局掌柜的又咧开了嘴角,反观陆星桥就苦得不行,这东西是可以随便售卖的吗? 在北山书院卖卖也就算了,这京城的大街小巷她可是想都没想过。 而且,因为一开始就是按着季礼写的,除了名字用了化名,别的可都是按着季礼来的,稍有点儿见识的人都不难猜出。 这可怎么好啊!在书院里传播就能把季礼气成那样,这要是被知道现在京城人手一本,那不得被季礼拿刀剁了? 第75章话不投机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书局掌柜的亲自端了茶给陆星桥,意外捡了这么一个大便宜,他偷着乐的功夫,自然也想了其他的。 他谄媚的对着陆星桥道:“姑娘这次来是不是又有了新的话本子?小店是很乐意和姑娘合作的!” 陆星桥瞥了他一眼,得了吧!还新本子呢!这个烂摊子要怎么收拾她还不知道呢! 她果断决定道:“都停手!不许再印了!这话本子不许再卖了!” 书局掌柜的一听这话,这哪里能行!这话本子他才卖了三四天的,这会儿销路正好,一本难求啊!这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怎么能在这个时候自断财路? 他让工人继续,然后笑眯眯的将陆星桥拉坐下来,商量道:“姑娘,这书销得正好怎么能断呢?” 陆星桥打断道:“这话本子本来就是我的东西!我可没有同意你们随意卖我的东西!” 掌柜的也不乐意了,笑容瞬间就不见了,他出声道:“谁让姑娘不来取的?我可等了姑娘整整一天呢!既然不来取,那照规矩那就是无主之物,我自然可以随意处置!” 陆星桥急了,“我不过是有事耽搁了那么几日,那我留下的二百本是随意处置了,可你看看现在,你随意处置的何止我那二百本?!” 瞧着外头那个抢购一空的样子,只怕是加印不止几千本了! 书局掌柜的想了想,也觉得有些不占理,又挂起笑容,好声好气道:“是是是,咱们两方都有过错,我看要不这样吧,咱们俩各退一步,只当咱们这是合作如何?我也实在,这几日卖话本子赚来的银两,咱们三七分成如何?” 书局生意这般好,就算是三七分,陆星桥也能拿不少的银子,还不用她幸苦印刷售卖,只需要坐着等收钱就好。 这怎么想都是一件可以坐享其成的好事,这样她既可以继续去调查小白的事,又不耽误赚钱,两全其美。 陆星桥也不是没有心动,但是,想了想,她还是摇了摇头。 书局掌柜的见陆星桥不同意,又开口道:“姑娘是嫌三七分太少了?那就四六如何?” 只见陆星桥还是摇了摇头。 书局掌柜的脸马上就黑了下来,他不悦道:“难不成你想要五五分?姑娘未免也太贪心了些吧?我这既要出油墨纸张,又要出工钱,五五分不公平吧?” 陆星桥开口解释道:“我一分钱也不要,我就一个要求,不能再卖这话本子了!” 书局掌柜的脸彻底黑了,他看陆星桥的目光像是在看一个傻子,“姑娘这是什么意思?你来我这儿印这话本子不也是拿去卖的吗?是不是看不起在下,才不想要合作?” “我不是这个意思!”陆星桥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道:“反正这本书不要再印了,这几日你赚的钱也够书局起死回生了,可不要太贪心!” 有钱不赚王八蛋!书局掌柜的怎么会同意陆星桥的话,才赚了这么几日的钱算什么?只要这本书还有销路,自然是要一直卖下去! 话不投机半句多,书局掌柜的黑着脸起身,道了句:“我还有事要忙,姑娘先回去吧!” 陆星桥瞧他这意思是不打算停手了,她道:“掌柜的这是什么意思?” 书局掌柜的这回连眼神都不屑于给她,开口道:“姑娘回去吧,再来我这书局闹事我可就不客气了!” 不客气?她倒想要瞧瞧怎么个不客气法? 陆星桥也不客气道:“看来掌柜的是不打算接受我的建议了,可这书是我的,我想卖就卖,我不想卖那就不许卖!掌柜的要是不明白,不如去县衙,找找官老爷,好好判个明白!” 听见陆星桥的威胁,书局掌柜的并不害怕,反而还笑了起来,“找官老爷啊?好啊!我有理我怕谁呀!” 他这么一说,陆星桥反而有些不自在了,书局掌柜的接着开口道:“这话本子明明是我从你手里买下的,是你,瞧着这话本子竟然有这般的好销路,就又找上门来想要勒索我,分一杯羹。我有理,我怕谁呀!” 书局掌柜的手里拿出个话本子,故意冲着陆星桥晃了晃。 陆星桥认出来,那是她写的话本子的原版,这才想起来她当时嫌麻烦,就直接拿着这原版来了书局,一时大意就丢在了这儿。 陆星桥暗恼自己的大意,又在心里大骂这书局掌柜的奸诈,一时气势也弱了大半。 书局掌柜的见此,洋洋得意起来,道:“怎么样?姑娘还去官府吗?” 去什么官府啊!那不过是陆星桥说出来吓唬吓唬人的,这要是真的因为话本子的事儿闹到了官府,就真的玩大了,也玩完了。 书局掌柜的气焰大涨,十分嚣张道:“在下是个本分人,刚刚和姑娘说的合作还是算数的,不过这分成嘛,就二八分吧!” 见陆星桥不说话,书局掌柜的继续道:“只要你以后写的话本子都在我的书局卖,咱们的合作还是可以很愉快的嘛!姑娘,考虑得怎么样?” 陆星桥看着面前这幅奸诈狡猾的面孔就一阵心烦,这人一头钻进了钱眼儿里,她是阻止不了了。 她狠狠的瞪了那书局掌柜的一眼,怒气冲冲道:“考虑你大爷的!你多给你自己挣点儿棺材本吧!” 说完,陆星桥抬脚就离开这书局,远远的回望了一眼松柏书局。 拥挤得落不下脚,却依旧挡不住削尖脑袋往里头挤的书迷,陆星桥叹了一口气。 回到院子的陆星桥风风火火的就跑到了曲音婉的屋子,问道:“音婉,上回陛下赏赐的那些个什么什么笔什么什么砚台在那儿呢?” 陆星桥当时随手给了曲音婉,她用了一部分,剩下的还小心收藏着,这会儿听见陆星桥要,她便取了出来。 又想到陆星桥向来是不爱摆弄这些的,于是随口问了一句,“怎么突然想起要这些了?” 陆星桥脸上有些无奈,她抱着曲音婉给她找出来的笔墨纸砚,道:“赔礼道歉去。” 第76章道歉的样子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季礼并不难找,问问姜漫漫就能清楚的知道他这会儿在哪儿,在干什么。 陆星桥抱着打包好的笔墨纸砚就去了季礼的院子,院子不算偏僻,但是清静幽雅,院中还应景的中了几株文化人标配的竹子。 微风轻轻吹过,陆星桥倒是有些闲心思关心起竹笋要怎么做才好吃起来。 院子里静得很,陆星桥都晃荡好一会儿了,也没见有人出来,她不禁怀疑,难不成情报有误?季礼不在? 正巧这时,听见了其中一间屋子里有声响,陆星桥探了探脑袋,果然就是家里在里头。 陆星桥刚想要推门进去,但又想着自己这是来道歉的,还是要把姿态放低些,态度做足些,到时候应该大概也许就不会那么生气了吧? 这么一想,陆星桥顿了顿,转身就想要去给季礼泡杯上好的茶端进去。 余光瞥见他院子里的竹叶,陆星桥心里有了个主意。 她精选了竹叶中的青翠嫩叶,洗净,八十度的热水一泡,竹叶在茶水中飘荡,仿佛一叶扁舟,茶香混着竹叶的清香扑鼻而来,陆星桥自顾自点了点头,不错不错,很符合季礼的感觉了。 她满意的端着这杯她特制的茶水推开了季礼的房门。 季礼听见动静,抬头就看见了陆星桥,他忍不住皱起眉头来,“你怎么在这儿?” 陆星桥笑容满面,半真半假道:“我来道歉的呀!” 季礼以为是上回抓着她在书院卖话本子的事,心道陆星桥的脑回路也太长了些,都过去这么些日子了,现在才想起来道歉,会不会太晚了一些? 他冷呵一声,“不必!”说完,就又低头研究诗书。 陆星桥知道自己肯定是要碰上冷脸的,这都不算什么,季礼这还不知道外头的事儿,要是等他知道了,怕就不只是冷脸了。 陆星桥将茶杯恭敬奉上,季礼瞥了一眼,冷声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吧,你又要做什么?” “我还敢做什么呀?”陆星桥笑得一脸无辜。 季礼却一点儿面子也不给,直接戳穿道:“放火,偷盗,编造谣言,你还有什么是不敢的?” 陆星桥尴尬的抽了抽嘴角,这人也太记仇了一些,她打开茶盖,将茶杯往季礼那推了推,道:“我这回真是诚心诚意来道歉的,上回你走之后,我也深深的反思过了,我这么做实在是不对!这是我特地给你泡的,降火润肺,你尝尝。” 季礼瞥了一眼,见茶叶上飘着一片竹叶,倒是有些稀奇,茶香混着竹香也很有意思,想到最近几日似乎确实没有瞧见陆星桥再卖话本子了,不由得对她悔改的心也信了几分。 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倒也不违和,淡淡道了一句,“尚可。” 陆星桥见他喝了茶,想来是松动了,趁机试探道:“我发誓,我金盆洗手,以后话本子我是绝对不卖了!”至于别人卖的,我可就管不了了。 季礼见此,也以为陆星桥是真心认错了,他出声道:“知错能改,说明你还有救。” 陆星桥将自己准备的礼物递过去,“一点儿心意,收下就不追究了。” “只要你不再做出格的事,我自然不会追究。”季礼将东西推了推,道:“东西就不用了。” 但陆星桥心虚啊,她连连摆手,“不不不,你收下,你不收下我心里不安啊!” 俩人推搡间,门口传来一个人声:“季兄,陆小姐也在呀?” 陆星桥转头看去,原来是杜卓茗,这人上回随手就是几片哄人的金叶子,这般大手笔想让人忘记确实挺难的。 季礼见到他,随口问了句:“你家中之事都处理好了吗?” “差不多了。”杜卓茗眼神在季礼和陆星桥身上来回转悠,道:“我是不是回来的不是时候?” 季礼反应过来,杜卓茗这是误会了,摇摇头,淡淡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陆星桥却没有在意,她好奇道:“原来你们俩住一个院子啊?” 杜卓茗回答道:“是啊,季兄不嫌弃我收留我。” 陆星桥点了点头,难怪第一次见到这个杜卓茗的时候,就觉得他身上有些季礼的影子,原来两人还是好友。 不过这些也不关她的事儿,她礼也送了,歉也道了,她还有事儿要忙,便起身告辞道:“那我不打扰你看书了,我先走了。” 季礼淡淡的点了点头,杜卓茗主动道:“我送送陆小姐吧。” 陆星桥本来推辞着不用,她又不是不认识回去的路,那里要人送,可杜卓茗说自己正好落了东西,要去院外取,正好顺路,陆星桥也就不推辞了。 两人一道走着,杜卓茗时不时说一些与季礼同住一个屋檐下的趣事儿,陆星桥饶有兴趣的听着,暗暗感叹,要不是自己刚刚保证不再卖话本子了,把这些故事编出来,肯定又是一大畅销书。 杜卓茗说着说着,好奇的问道:“上回来找陆小姐的那个小弟弟现在怎么样了?怎么倒没瞧见他来书院了?是不是上回我那家丁把他给吓着了?我代他们道歉。” 说起小白,陆星桥有些难过,萧斐然向她保证后,越发的忙了,常常三两天才见一次,陆星桥知道这肯定是为小白的事。 这事暂时不能向任何人说起,陆星桥敛了敛表情,故作轻松道:“他呀,好得很,你别放在心上,小孩子嘛,他正是爱玩闹的时候,我都时常瞧不见他,不是因为你。” 杜卓茗道:“下回再带他来玩吧,我那还有些好玩的小玩意儿,都带给他瞧瞧。” 陆星桥笑了笑,心内腹诽,这厮上回也是这么轻松的说那金叶子是小玩意儿,她是很好奇了,这得什么东西才是大玩意儿? 但嘴里还是应声道:“一定,一定。” 陆星桥回了院子,见到几日不见的萧斐然正坐着等她,她连忙问道:“小白怎么样?” 萧斐然却一脸严肃的看了看左右,没头没尾的问了一句,“最近有人跟踪你吗?” 第77章金蝉脱壳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听到萧斐然这么问,陆星桥也皱起了眉头,“也?难道你被人跟踪了?” 萧斐然点了点头,道:“在行宫里倒是不怎么察觉,可回书院时,我注意到有人探头探脑的,不像什么好人。” 陆星桥眉头皱得更紧了,她喃喃道:“我还以为是我的错觉。” 萧斐然抬眼,“这么说,你被人跟踪了?” 陆星桥点了点头,道:“之前我也并未发觉,可今日我绕路去了趟书局,出来的时候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原来不是我多心了。” 萧斐然低声道:“这么看来,小白那件事还真是不简单呢!假扮流寇想要杀小白的人应该是知道小白没死,这才跟踪我们。” “那怎么办?”陆星桥有些着急道:“小白会不会有危险?” 萧斐然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道:“我那行宫还算安全,他们应该还不知道位置,况且,我是太子殿下诶!要从我的手上伤人,那也得掂量掂量有没有那个能力!” 他看向陆星桥,提醒道:“我想他们还不敢动我,倒是你,这几日可有什么发现?” 陆星桥道:“我花了一篮子的馒头从城隍庙那的老乞丐那儿问到,小白是大约半年前出现在那儿的,刚来的时候迷迷糊糊还发着烧,那乞丐看他可怜给了他半碗水,小白倒是命硬,就那么烧了三天硬是活了下来,所以那些乞丐对他还有些印象。” “后来嘛,就没过多久就没再见过了,我想应该就是遇上了人贩子,被拐走了。没人知道小白是从哪儿来的,他就像是突然逃命逃到京城来的似的。” “我正打算明儿就去周边打探打探瓷窑的事情。那些人也不知道跟了多久了,你说他们会不会知道我们在调查这事儿?” 萧斐然沉思了片刻,“也不是没可能,不要等明日了,今儿就去查,我怕幕后之人毁尸灭迹,我们须得赶在他们前头。” 陆星桥觉得有道理,但是,“他们要是在书院外等着,我们要怎么才能掩人耳目出去?” 萧斐然眼珠子转了转,忽然灵光一闪,道:“找人帮忙不就好了。” 半个时辰后,陆星桥委屈的蜷缩在一个大木箱子里,听着外头的人吃力的抬着箱子,抱怨着:“怎么这么重啊!” 樊夫子重重敲了一下抱怨的人的脑袋,道:“让你搬就搬,话这么多!都给我小心仔细着些,这里头都是古籍孤本,弄坏了你们通通去藏书阁清理灰尘!” 外头的人叨咕了两句就不敢多言了,吃力的将这大红木箱子搬上了马车。 陆星桥躲在箱子里动弹不得,她白了一眼近在咫尺的萧斐然,小声道:“这就是你说的好办法?” 萧斐然立马否认道:“这是樊老头的好主意。” 陆星桥无奈的撇了撇嘴,也不知道樊老头是不是存心报复她,明明可以装两个箱子的,为什么偏偏要将她和萧斐然放在一个箱子里? 气氛有些奇怪,萧斐然的呼吸声就在她头顶,呼出来的气息就洒在陆星桥的额头上,薄薄的一层水珠不知道是水汽凝结还是出的冷汗。 陆星桥有些不自在,想要让萧斐然离远一些,可这才要开口,萧斐然就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别出声。” “樊夫子都打包好了!” 听着外头的声音,陆星桥默默不敢出声,两人维持着这个姿势,直到马车走动,头顶的木盖被打开。 光线猛的洒进来,陆星桥在昏暗箱子里呆久了的眼睛一时有些不适,一只白玉似的手就遮上了她的眼睛,头顶传来温声,“闭一闭再睁。” “哎哟哟~”樊夫子怪叫起来,“老夫年纪大了,瞧不得这个,箱子开的不是时候啊!” 陆星桥突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她拉下萧斐然的手,“好,好了。” 萧斐然起身,装模作样的对着樊夫子拱了拱手,道:“多谢樊夫子。” 樊夫子摆了摆手,道:“行了行了,你们俩要干嘛就干嘛去吧,别在老夫面前晃悠,瞧着牙酸。” 萧斐然低头悄悄勾了下嘴角,再抬起头来时,又不叫人瞧出半分,他又叮嘱道:“还请夫子不要告诉任何人我们出来了。” 樊夫子眼神暧昧的在萧斐然和陆星桥身上打转,“知道了,知道了,老夫也是过来人,都懂。” 陆星桥觉得有些不对,似乎这老头又误会什么了,可小白的事情要保密,也没空和他解释什么,转念一想,反正她被误会的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等解决好眼前的事儿,再说吧! 马车正常行驶着,在经过一个偏僻少人的小巷时,马车底下滚出两个人来,正是陆星桥和萧斐然。 两人在书院时已经稍稍改了妆,此刻,陆星桥一身男人装,头发高高束起在头顶,一身干净利落。 萧斐然也改了改样子,不再叫人一眼就注意上,衣饰也选了简单平凡的,这会儿俩人走在街上,不过也就是淹没在人群中普通的老百姓。 马车里,樊夫子待那俩位祖宗离开了,慢悠悠,乐呵呵,哼着小曲儿,从屁股下抽出一本《剽悍将军女与腹黑殿下不得不说的二三事》,有滋有味的看了起来。 陆星桥和萧斐然走在大街上,出来是出来了,可下一步要怎么办?她并不知道小白到底是哪儿来的。 她不由得出声问道:“我们接下来怎么办?还是先找小白的家吗?” 萧斐然点了点头,道:“一个孩子能让达官贵人这么穷追不舍,所有秘密应该还是从他家里开始。” “可我们要怎么找?”陆星桥有些丧气道:“我们没有线索,这简直是在大海捞针。” 萧斐然出声道:“谁说我们没有线索的,小白制瓷的天赋和手艺不就是线索吗?” 陆星桥皱了皱眉头,“我知道要去找瓷窑,可是官窑好找,可大大小小那么多的民窑这可怎么寻?而且民窑多半都在郊外或是附近的乡下,没有熟识的人带路,怕是不好找。” 第78章越正常越不正常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萧斐然朝着陆星桥眨了眨眼睛,道:“民窑不好找,瓷器店倒是好找得多。” “瓷器店?”陆星桥恍然大悟,民窑烧出来的瓷器不像官窑供给了皇亲国戚达官贵人,他们的售卖渠道多半都是瓷器店。 他们与供货的民窑定有联系,去找瓷器店的老板打听打听民窑的事儿倒是方便许多。 京城里的瓷器档口大大小小十几间,他们也只能一间一间去问。 萧斐然和陆星桥两人分开行动,两个时辰后在东城门汇合。 陆星桥那边没有什么收获,那些瓷器店与供货的名窑大多合作得久了,关系稳定,近来也并没有出什么问题。 陆星桥悻悻而归,只能将希望放在萧斐然那边。 萧斐然耽搁得稍久,陆星桥见到他的时候,他不知道从哪个市头买了骏马,自己骑一匹,手里还牵着一匹。 一见到陆星桥,他将手中牵着的缰绳丢给陆星桥,道:“上马,边走边说。” 俩人骑着马,自东城门而出,再往西折去,一路上,陆星桥忍不住追问道:“你到底知道了什么?” 萧斐然向她解释道:“那家石陶记的掌柜的告诉我,一直以来给他们家供货的民窑在半年前突然就断了货源,因为这之前他还付了笔五千两的大订单,却迟迟不见他交货。” “到了期限,他派了人去民窑要个说法,却发现那儿早就人去楼空,什么也没留下。掌柜的还抱怨那家子交不出货来,就贪了他五千两银子,举家搬走了!” 陆星桥的心沉了沉,“那家人不是搬走了,多半是遭了意外。” 萧斐然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想到那一家子要是都遭了意外,到底是什么事能让人满门全灭? 心情忽的有些沉重,俩人一路无话赶到石陶记掌柜的说的西源村。 到了村口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两人下了马,在村子里问了问路,这才找到那民窑。 那民窑虽说是在西源村里头,但又和村子隔得甚远,自己在半山腰子上安了家,边上就是烧瓷的瓷窑。 民窑的生意不错,是村子里的大户人家,但民窑的主人却不是这村里的人,是三年前才买了村里的一个山头,自此住了进来。 但平日里倒是鲜少与村民走动,虽是同村,但也不常见面,所以,要不是瓷器店掌柜的派人来找了,怕是村里人都不知道这一家子竟然人去楼空了。 将马儿绑在山下,俩人徒步而上,路上,萧斐然伸手捡了几块石头在手里看了看,陆星桥凑过去,问道:“你在看什么?” 萧斐然将石子递过去,道:“你觉不觉得这石头和官窑那的很像?” 陆星桥接过,在手里拿了拿,道:“是有些像,都是白白的,不过,石头长得不都差不多?我瞧不出来。” 萧斐然揣上两块,道:“带回去让卢主簿认一认。” 不过多一会儿,俩人就瞧见了那位于半山腰的民窑,也瞧见了民窑上方冒出的黑烟。 俩人大惊,萧斐然眉头一皱,“不好!快!” 想不到他们掩人耳目,紧赶慢赶竟还是被人捷足先登,他们赶到民窑门前时,正瞧见了几个黑影跳进了后方的山林中,夜色的掩护下不见了踪迹。 而刚刚瞧着的黑烟已经化作了火光,火舌吞噬房屋,熊熊燃烧起来。 顾不上那些个黑衣人了,萧斐然果断道:“先救火!” 俩人冲了进去,这民窑里的用水是山泉水,之前估计是为了用水方便,也是接了水车,架了竹筒,引了水的。 这倒是方便了救火,陆星桥和萧斐然奋力将火扑灭,好在他们来得及时,这火烧掉了半间屋子,倒是没有伤及其他。 烧瓷的窑炉未受到波及,完好展现它本来的面貌。 陆星桥累得瘫在地上,舀了捧刚刚用来救火的水就喝,喝完还点点头道:“这泉水还怪甜的。要说生活在这儿也挺好的,山清水秀啊!” 萧斐然笑笑道:“喜欢呀?以后咱们也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 陆星桥白了他一眼,“先干正事吧!” 她打眼扫了一眼这个民窑,第一眼的感觉就是不大,见识过官窑那十几座窑炉同时烧窑后,再瞧瞧这仅有的两座,就觉得实在是简陋了些。 陆星桥忍不住喃喃道:“就这么两座窑炉也敢接五千两银子的大单子,这真的能交货吗?” 别真的是因为交不了货了,举家搬迁出逃了吧? 萧斐然听到陆星桥这无意中的一句呢喃,忽的脑中电光一闪,他一手撑着下巴,沉思道:“他知道自己做不出来,却还是接了,这是为什么?” “先别管为什么了。”陆星桥道:“那些黑衣人这么着急要来烧屋子,肯定是怕我们发现什么,咱们先找找看有什么线索吧。” 萧斐然点了点头,两人走进那另一半保持完好的屋子,里头东西还算完好,桌椅板凳都整齐的放着,被褥也整齐的叠好在床上,瞧不出有打斗的痕迹。 陆星桥奇怪道:“怎么一点反抗的痕迹都没有?自己走的?” 萧斐然不言语,他细细的看着屋子里每一样东西,而后才道:“屋子里值钱的东西都在,要是自己走的不会不带傍身的银两。” 陆星桥点头表示同意,“可这屋子看起来倒是正常得很。” 萧斐然出声道:“越是正常就表示它掩盖下的东西越不正常。再仔细找找。” 突然,陆星桥余光瞥见什么,她好奇的过去,只见梳妆台边上露出一角不寻常的颜色来。 她举着烛火凑近了,这才看清那是一块暗红色的痕迹,有些像血迹。 “你过来看看这个。”她将萧斐然招呼过来,萧斐然瞧了瞧,也道:“像是血。” 俩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凝重,萧斐然又指着个大衣柜道:“瞧这地上的痕迹,这柜子像是被人移动过。” 俩人对视一眼,不需多少言语,便合力将柜子移开,可柜子挪走后,展现在他们眼前的竟然是整片被鲜血染红的墙面。 第79章一十三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饶是早就有了心理准备,陆星桥还是被吓得捂住了嘴巴,属于鲜血的腥臭味扑鼻而来,陆星桥忍不住干呕起来。 萧斐然沉声道:“这里果然出了事。” 陆星桥好奇道:“为什么杀了人又要费心遮掩呢?” “大抵是不想要有人发现死了人而去报官吧。”萧斐然道:“找找尸体。” 屋子只有那么点儿大,既然要遮掩,自然是不可能将尸体藏在屋子里,否则那臭味只会更加引人关注。 可两人找了一圈,也不见有什么藏尸的地方,陆星桥连那被烧了一半的屋子废墟都去翻了翻,并不见有残缺的尸块。 两人没有什么收获,陆星桥瞥见那两座窑炉,疑声道:“不会是丢进窑炉里烧成灰了吧?” 萧斐然在窑炉那儿检查了一会儿,摇了摇头,道:“窑炉里很干净,像是刚被打扫过,炉口连一颗炭火都没有,看着倒不像是烧过东西。” 既然窑炉里也没有,那会丢去了哪里呢?这儿也不是人烟罕至,山脚下就是村庄,总不能丢下山去,那只会更快被人发现。 难道此行就没有别的收获了吗?萧斐然皱着眉头。 忽然,陆星桥有些好奇地问道:“好奇怪呀,他们一个制瓷的作坊,怎么我一件瓷器也没有瞧见?” 这话像是突然间点醒了萧斐然似的,他绕着窑炉走到了整座屋子的后院,那是一块荒地,杂草丛生,乱石堆砌。 萧斐然蹲下身来,不知道在找什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立起身来。 还没等陆星桥问话,萧斐然又转身走了出去,过了一会儿,他才拿着两个铲子走了进来。 萧斐然将其中一个铲子递给陆星桥,只说了一个字:“挖。” 陆星桥虽然一头雾水,但见萧斐然已经埋头在挖荒地上的土,她也只好按下狐疑,帮着一锹土一锹土的挖了起来。 挖了一层下去除了土还是土,但萧斐然并没有停手的意思,陆星桥不禁嘀咕起来:“月黑风高夜,挖坟撬棺时。” 俩人挥汗如雨,直到挖了三尺深下去,铲子才碰到了东西。 萧斐然眼睛一亮,提醒道:“挖到了。” 陆星桥定睛看去,想要瞧瞧自己挖到了什么东西,结果一只带着血肉模糊的手指就出现在她眼前。 她倒吸了一口凉气,忽的反应过来,喃喃道:“尸体都埋这儿了?” 萧斐然默默点了点头,回头看了陆星桥一眼,“害怕吗?怕就上去坐着,剩下的我来。” 陆星桥挑了挑眉,“少瞧不起人了!在朔北尸横遍野我都见过,这有什么!” “呵。”萧斐然哑然失笑,然后摇了摇头。 两人顺着尸体周围,一铲一铲的除去上头的土壤,陆星桥想到了小白,想着这也许是小白的家人,铲土的动作也放轻了些,至少给他们留给全尸。 等到土坑的面貌全部呈现出来,东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照着土坑里的一十三具尸体,只让人觉得遍体生寒。 尸体被掩埋有半年之久,有些地方已经开始腐烂,瞧不清面目了。 其中有三具尸体的衣着有些不同,想来应该就是主人家了。 一男一女还有一个孩子,那孩子身量比小白还要小,瞧着只有三四岁的样子,陆星桥将这具尸体抬上土坑时,手都是抖着的。 是什么样的仇怨,竟然要将人全家灭口,连个孩子都不放过? 人命关天,必须得上报官府,打发了村民去报官,陆星桥和萧斐然就守在尸体前。 等官府来的空档,陆星桥好奇问道:“你怎么知道尸体埋在这儿?” 闭眼小憩的萧斐然睁开眼睛道:“还是你提醒的我。” “我?” 萧斐然解释道:“你说这里怎么一件瓷器也没有,我才想起来这里好像缺了点儿什么。” “缺什么?”不懂就要问,陆星桥眨巴着眼睛。 萧斐然也耐心道:“还记得小白在官窑我们以为他丢了的那回吗?我们找了很多地方,又怕他跑到窑炉里,又怕他掉进水缸里,又恐他跌进废井里。” 陆星桥当然记得,那回她快急哭了,最后那小子却是在玩泥巴。“所以这里缺了什么?” “这里没有废井。” “废井?”陆星桥更不明白了,“这又关废井什么事儿?这一定要有废井吗?” 萧斐然只好继续解释道:“卢主簿和我说过,废井是用来处理丢弃那些烧坏了的瓷器,想来他们做瓷器的都有这么个规矩。” “可我在这儿绕了一圈也没有看见废井,而后院刚好空了那么大一块荒地,我就想,是不是这家主人挖了个深坑代替了废井。” 陆星桥开始有些佩服萧斐然了,明明她也去过官窑,却并不知道这些事儿。 她看着后院那些不曾动过的地方,她问道:“后院这么大,你是怎么知道挖哪儿的?” 萧斐然指着那些被挖倒在一边的野草,道:“就是它们告诉我的。你没发现那一块儿的野草长得特别茂盛特别好吗?” 陆星桥突然福至心灵,道:“它们把那些尸体当肥料了。” 萧斐然忽然阴测测道:“也许是那些人死不瞑目特地告诉我们的呢。” 陆星桥白了萧斐然一眼,搓了搓一身的鸡皮疙瘩。 萧斐然乐得哈哈大笑,道:“怕什么,鬼有什么好怕的,人才可怕呢!” 细想起来,那个将这一十三口人命变成冤魂的人却是要更恐怖些。 陆星桥不由得侧目过去,萧斐然给她解释完那些后,这会儿又重新闭上了眼睛。 第一次见萧斐然的时候,陆星桥只觉得这是一个狂妄自傲脾气还不太好的纨绔太子,命好占了一个太子的身份,要不然陆星桥一天能打他八百回。 但渐渐的发现又好像没有那么糟糕,虽然嘴里说不出什么好话,可确实没干过什么坏事。 会去路边吃小摊,小白咬了他,他嘴上和小白不对付,可出了事,他却意外的可靠。 也许在他玩世不恭的外表下这才是真的他吧? 第80章不开窍的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陆星桥正好奇的看着萧斐然,忽然,萧斐然倏的睁开了眼睛,看得陆星桥一愣。 萧斐然调笑道:“盯着我眼睛都不眨一下,还不承认是对我意图不轨?” 陆星桥反手就推开萧斐然,嗔怪道:“你有病啊?睡觉还睁眼。” 不用等萧斐然再说话,院外传来声响,萧斐然收起脸上不正经的表情,道:“来人了。” 官府的人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衙差还没进院门就开始嚷嚷着:“哪儿死人了?在哪儿呢?” 陆星桥听见这个声音,莫名有些担忧,这些人怎么觉得有些不靠谱呢? 紧接着,衙差就走到后院,一眼瞧见那后院摆着的一十三具尸体,嫌弃的捂了捂脸,又瞥见两个活人,他立马指着萧斐然和陆星桥,厉声道:“你们是什么人?怎么在这儿?” 陆星桥道:“我们报的案。” 那衙差外头看向已经吓得面无血色的村民,问道:“她说的是真的?” 村民哪里见过这般血腥的场面,早就想要走了,一听这话,连连点头道:“是是是,是他们报的案,不关我的事,我就是个跑腿的,什么都不知道。” 衙差摆了摆手,那村民立马转身就下了山去。 转过头,衙差上下打量了陆星桥和萧斐然俩人,狐疑道:“你们是谁?怎么会出现在这儿?怎么发现尸体的?凶手是不是就是你们?速速招来!” 萧斐然眉头皱了皱,道:“县官呢?” 衙差轻蔑一笑,道:“县官大老爷?这种小事不用麻烦大老爷,问你话就快答!” “小事?”陆星桥不高兴了,“一十三口人命是小事?那什么事才是大事?” 衙差听到有人敢质疑他的话,瞪了陆星桥一眼,“看你们不像本地人,我怀疑你们就是杀人凶手,来人,给我带回县衙!” 那三四个捕快就要上来抓陆星桥和萧斐然,和恶人打一打也就算了,怎的和自己人也要打起来? 萧斐然从怀中掏出一枚令牌,正对着那衙差,道:“不得放肆!你可认得此物!” 那衙差上前仔细看了看,忽的勾嘴一乐,道:“嘿,是金的哈!你小子实相,保你在县衙走一趟就没事了。” 说着就要从萧斐然手里将令牌拿走,被萧斐然一躲,没能得手。 萧斐然也有些吃惊,他又道:“你仔细看看上头的字!这是你能拿的东西吗?” 衙差怒目而视,不满道:“大爷我不识字,你这是什么意思?来人,我现在有理由怀疑这两个就是杀人凶手,给我扣上!” 萧斐然简直惊呆了,他从未遇上过这么无语的事儿,真是穷乡僻壤养刁民,这人竟然不识得他的身份! 陆星桥瘪得想笑,以往萧斐然也太过顺利了些,一露出身份那就是一路畅通,这回竟是败在了一个文盲手里。 她笑归笑,还是要帮着证明的,要不她可不想被人压去县衙。 陆星桥轻咳两声,道:“慢着!你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嘛?” 衙差觉得陆星桥是在嘲笑他没文化,脸上也没个好脸色,轻蔑道:“我管你是什么人!” “我不要紧,但是他!”陆星桥指着萧斐然,道:“你瞧瞧他那一身不平凡的气质,配上那不寻常的金牌,就没点儿联想?” 衙差又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萧斐然,然后,在陆星桥期待的目光中,摇了摇头,道:“我觉得你们挺像凶手的,别废话,押走!” 陆星桥的暗示法失败了,她只好明言道:“你面前站的可是太子殿下!还不行礼!” “太子殿下?”衙差几个互看了一眼,紧接着发出了一阵大笑声,“他说他是太子殿下?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太子殿下怎么会来这里,你编也编个像样些的!” 萧斐然板着张脸,道:“为何太子殿下不会出现在这里?” 那衙差笑够了,倒是也能多说两句,他道:“大家都知道,太子殿下是多么富贵的人,玩乐的繁华之地那才有太子殿下,这穷乡僻壤的,你要说你是祁王殿下,那我倒还有可能信上一两分。” 陆星桥对着萧斐然挤了挤眉,道:“没想到你在外头名声这么不好。” 萧斐然白了陆星桥一眼,“他们懂什么,我什么样不需要他们知道。” 这是傲娇的性子又发作了?陆星桥也不去触他的眉头,这些人不识得,回头等到了县衙,县官总会识得。 衙差准备将陆星桥和萧斐然押回衙门,这时,同行的捕快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那衙差眼珠子在陆星桥和萧斐然还有那一十三具尸体上转了转,也怪那帮着报案的村民没说明白,只说出了命案,其他的也不说清楚,他带的这几个人手也搬不完这一十三具尸体啊! 同行捕快出建议,道:“要不咱们先回去,叫了人再来搬吧。” 衙差觉着这个主意是极好的,欣然同意,押上陆星桥和萧斐然俩个就要走。 萧斐然眉头又皱了起来,不满的看向衙差,“这桩命案关联甚大,我们来时还看见黑衣人放火烧屋,显然是想要毁尸灭迹,你们怎么能把尸体就放在这儿!” 显然衙差对于萧斐然一而再再而三的质疑他很是恼火,他不屑的推了推萧斐然,“你办案还是我办案?什么黑衣人?我怎么没瞧见?你别再编了,其实你就是那个凶手,抓了你就破了案了!” 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萧斐然头一回感到和一个人讲道理是这么的费劲,早知道,今儿就应该让京兆尹跟着,省了多少麻烦! 陆星桥原本想着跟着走一趟县衙也没什么,但这些个不开窍的竟然要把尸体留这儿?那怎么行?要是黑衣人没有走远,再一个毁尸灭迹,她上哪儿说理去? 怎么让这些没脑子的东西清醒一点呢?陆星桥想了想,一个主意在脑内一闪,她一个手起刀落就打晕了身边一个捕快。 这突然的变故让衙差有些没反应过来,萧斐然却也明白了,他反扭了身边一个捕快的手,朝着他的屁股就是一脚。 第81章团灭的危险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陆星桥和萧斐然联手将那些个官差打了一顿,刚刚还在不屑叫嚣的衙差捂着磕了个包的头,指着俩人道:“你们好大的胆子,敢拒捕?” 陆星桥双手交叉,睥睨的看了他一眼:“还以为官差有多厉害,原来也不过如此!” “你,你你,你等着!”衙差对着身边的人道:“你们几个看住他们,我回去喊人!” 陆星桥与萧斐然对视一眼,不动声色的勾了勾嘴角,陆星桥摆了架子,道:“还喊人?再来一群和你们一样没用的我也不怕!” 这一副你们能奈我何的表情成功的惹怒了衙差,他大喝道:“小贼莫要猖狂!有本事等我叫了人来!” 陆星桥等的可不就是要他叫人来,但嘴上还是要不屑道:“老子还能怕了你?就是你们县老爷,就是京兆尹来了,老子也不怕!” 衙差被气得脸通红,指着陆星桥和萧斐然道:“别走!等着!” 衙差慌忙跑走后,陆星桥和萧斐然反而翘着二郎腿,坐在廊下小憩起来。 他们俩倒是悠闲自在了,可被留下来看着的那些个官差却不敢放松,具是警惕的看着俩人。 衙差这回去的时间有些久,直到日上中天才听见外头有动静,萧斐然睁开眼睛,等着外头的人进来。 那衙差在前头引路,一看见陆星桥和萧斐然二人,立马告状道:“大人,就是他们!他们犯下命案,竟然还拒捕,打伤了我们兄弟。” 萧斐然瞧见他身后跟着个着官服的老头,大抵就是这儿的县老爷了。 县老爷摸了摸自己的两撇胡子,手一挥就对着手下道:“来啊,拿下!” “慢着!”萧斐然又一次亮出自己的金牌,却又有些不确定道:“可识得此物?” 县太爷拿过金牌,一把就揣在了怀里,道:“自然识得,这是老爷我的东西!” 陆星桥撇了撇嘴,果然,瞧见那混账的衙差,就应该料想到还有个更混账的老爷。 萧斐然也是没有办法了,天子脚下竟然也有这般不分青红皂白,睁眼说瞎话的官老爷,可见此地当时要是闹出这一十三具尸体,都不需要凶手遮掩,这县老爷只会为了自己的仕途草草了事。 这回估计是将整个县衙的捕快都叫了出来,人手足够将那一十三具尸首搬回去了。 萧斐然和陆星桥也不想和这些个糊涂虫说话,俩人打伤了想要押解他们的捕快,就逃走了。 那县太爷被俩人的出手吓到,竟然躲到了衙差后头,像个王八似的探头探脑。 那模样实在是不敢相信他是如何坐上县太爷的,萧斐然和陆星桥到了山脚下,他们拴在树下的马儿还在,果然,那些个废物根本没想过怎么防止犯人逃走。 俩人骑上马,马不停蹄的往京城而去,将正在吃午饭的京兆尹从饭桌上抓了下来,塞进了马车里。 带着京兆尹的一些个人马,几人赶往县衙。 衙门口一个看守的衙差打着哈欠,靠在鸣冤鼓下昏昏欲睡,等陆星桥他们到了跟前了,才抬了抬眼皮,道:“站住,县衙重地,滚滚滚。” 萧斐然不满的眯了眯眼睛,道:“我要告状。” “告状?”那衙差明显发出一声不耐烦的“啧”声,道:“告状明儿请早,今儿县太爷休息了。” 本来还有些迷糊的京兆尹听到这儿清醒了,他呵斥道:“笑话!这日上三竿的休息什么!难不成你们县衙只开半日?” 衙差摸了摸鼻子,又打了个哈欠,“咱们县衙就是半日的!少废话,老子倒霉,还得看门,遇着你们几个,盹都打不成!” “这这这!”京兆尹也是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他亮出身份,道:“我是京兆尹!快让你们县老爷出来!” 那衙差“噗呲”一下笑出声来,“上午一个冒充太子,现在又一个冒充京兆尹,你编也编个更大的官呀?你怎么不说你是陛下啊?” “大胆!”眼看衙差越说越过分,京兆尹眼神不安的瞥了瞥萧斐然。 萧斐然早上已经领教过这个县衙的人到底有多么混蛋了,此刻倒是也不动怒了,他用脚踢了踢那衙差,道:“你睁眼瞧瞧我是谁?” 那衙差睡意被萧斐然踢走,正恼怒,于是,他们来了这许久,终于是得了这衙差一个正眼了。 衙差睁眼本想大骂,一瞧见面前的萧斐然,猛的觉得有些眼熟,在一瞧萧斐然身后的陆星桥,顿时想起了什么,张大了嘴巴。 陆星桥对着那衙差挥了挥手,恶劣的笑了笑,和她早上打人时一般模样。 那衙差终于从失语中反应过来,大喊着跑进了县衙,“快来人啊!早上那杀人的有回来了!” 京兆尹抹了抹额头的冷汗,向萧斐然告罪道:“下官惶恐。” 萧斐然瞥了他一眼,“惶恐?你倒是给我好好查查到底还有多少个这样的县衙!” 京兆尹连忙应道:“是下官疏忽,下官回去一定严查!” 说话间,县老爷带着一大帮的捕快气势十足的走了出来,瞧见萧斐然和陆星桥,他出声道:“好啊,好啊,自己送上门来!来人,给我将凶手拿下!” “大胆!”京兆尹拿出自己的令牌,“京兆尹在此,谁敢放肆!” 县老爷本来就不大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瞅了瞅京兆尹手里的牌子,确认过不是金的,倒是也没动手抢进自个儿手里。 只是啐了一句:“什么破铜烂铁就敢自称京兆尹!来人,将同党一并拿下!” 这句话将京兆尹气得差点儿想要将令牌直接砸到县老爷的眼睛里,谁让他有眼无珠,什么也不识得! 陆星桥嘴角抽了抽,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缓解尴尬,本来以为是萧斐然位置太高了,这芝麻小官不识得,却没想到这堂堂县老爷不仅没文化,他还没见识。 本来以为京兆尹来了,一切就能顺利,可偏偏碰上个全员二百五的,他们这个精英团不会要折在这儿吧? 第82章土匪窝里的文化人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京兆尹是吃着饭被临时拉来的,本来就没带什么人,就两三个护卫的,和县老爷那边十几个捕快比起来实力有些悬殊。 县老爷在这一方天地里,当惯了土皇帝,一声令下,手下们就将陆星桥和萧斐然他们几个围了起来。 陆星桥十分嫌弃的看了此时揣揣不安的京兆尹,小声嘟囔道:“早知道这样,还不如直接找一队禁军来呢!” 对于这种不讲道理的,武力镇压比什么都有效果,何必费力把京兆尹找来。 那些个捕快就要动手,京兆尹一慌张,手一哆嗦,令牌掉在地上,他气极道:“我是京兆尹!你们谁敢动手!” 县老爷捻了捻自己两撇小胡子,嘲笑道:“来呀,把那个京兆尹还有边上那个太子给我拿下!” 陆星桥都已经做好了再打一场架的准备,忽然,包围圈外一个声音传来,“等等,等等!” 一位戴着方形软帽,年约四十上下,手拿一把折扇的人走了过来。 县老爷瞧见这个人,便开口道:“梁师爷你回来了?” 来人原来是县老爷的师爷,陆星桥还以为是什么神兵天降,来帮他们解决困境来了,一见这是县老爷一伙儿的,顿时就没有了打量的兴趣。 梁师爷走上前,出声问道:“我刚刚好像听见了老爷说京兆尹?” 县老爷满不在意的随手一指,对着梁师爷道:“喏,那个就是自称京兆尹的,边上那个还说自己是太子呢!师爷你刚回来不知道,这些个都是一起一家一十三口命案的凶手!” 梁师爷听了县老爷的话,反而皱起了眉头,他不过是出去了两天,怎的就有了一十三口的大命案?而且,面前这三位瞧着可不太像是骗子或者凶手啊。 他小声问道:“他们可有什么凭证?” 县老爷还没说话,他身侧的衙差已经接嘴道:“拿出了块破铜烂铁。” 说着,衙差拾起京兆尹不慎落在地上的令牌,递给梁师爷,道:“就是这个,也不知道他们哪儿捡的。” 梁师爷接过,一瞧见上面精细的花纹,他额头的青筋就不自然的凸起了,一个不祥的预感涌了上来。 再看见令牌正中间,明晃晃刻着“京兆府尹令”几个大字时,不详的预感成了真,冷汗唰的布满了额头。 梁师爷哆哆嗦嗦的亲自将令牌双手奉与京兆尹,一时说不出话来! 瞧他这个模样,陆星桥和萧斐然松了口气,总算是山贼窝里出了个文化人,终于有人能认识字了! 县老爷以及他的那些个衙差还一头雾水,弄不清梁师爷怎么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县老爷出声道:“梁师爷,你过来!” 梁师爷机械的走到县老爷身边,县老爷揽着梁师爷转了个身,这才小声道:“那令牌上写了什么把你吓成这样?” 梁师爷哆嗦着说不出话来,县老爷瞧他个没出息的模样,白了他一眼,又接着道:“我这儿还有一块,你也瞧瞧上头写了什么?别是什么诅咒我一家老小的话。” 说着,县老爷将上午从萧斐然哪儿拿的金牌递给梁师爷。 金光一闪,梁师爷被晃了下眼睛,但等他看清令牌上的龙纹后,他的眼睛倏地睁大了。 金牌上明晃晃的“帝储”二字,更是吓得他拿不稳手中的令牌。 令牌滑落,他又猛的回神这是太子御令,可是万万不能摔着的,他又赶忙去接,这一通手忙脚乱,自己倒是跪倒在地上,但好歹是完好的接住了金令。 县老爷从梁师爷手里一把抢过金令,埋怨道:“怎么做事的?一个令牌都拿不稳!累了就回去批公文,这儿没你事儿了。” 说完,县老爷转身,“来人,你们愣着不动做什么?给我抓呀!” 衙差连忙应道:“是!” 却还没动手,梁师爷大喝一声,“都住手!” 紧接着,梁师爷像是中了邪似的,一下就扑到了县老爷身上,众人一时间竟都看呆了,也来不及阻止。 刚被县老爷揣回怀里的金令又到了梁师爷手里,县老爷摔在地上骂骂咧咧的。 还没等他爬起身,就又被梁师爷从他那满肚肥肠上踩了过去,直接将骂骂咧咧个不停的县老爷踩晕了过去。 而梁师爷全然不顾,他双手捧着金令,缓缓走到萧斐然跟前,双膝下跪,将金令高高举在头顶,比刚刚递给京兆尹令牌时要恭敬得多。 萧斐然拿回自己的金令,冷笑一句:“你还算是有点儿见识。” 那梁师爷顿时将头低得更低,在地上磕起头来,“太子殿下饶命!小人有眼无珠,怠慢了殿下,殿下恕罪!” 其他衙差听见梁师爷的话,互相看了看,都从同伴眼中看到了惊慌。 梁师爷是他们这儿最有文化最有见识的人了!他都确定这就是太子殿下了,那十有八九就是没跑了! 他们这下哪里还拿得动刀啊,忙不迭的“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一时间,求饶声四起。 萧斐然听得心烦,一边往县衙里走,一边道:“都给我滚进来!” 经过那晕死过去的县老爷身旁,萧斐然忍不住踢了两脚,补充道:“把这个也给我搬进来。” 县衙里,原本县老爷作威作福的公堂,这会儿上坐的是萧斐然,而那县老爷则被丢在堂下,被一瓢冷水浇了个清醒。 陆星桥轻抹了一下惊堂木,一层厚厚的的灰尘就粘在了她手上,她嫌弃的擦了擦手,用帕子包了这才一个惊堂木重重拍下! 刚被冷水浇醒的县老爷被这惊堂木一吓,整个人微跳了一下,他抬头,就看见萧斐然和陆星桥俩人一个坐着他的位置,一个用着他的惊堂木。 县老爷怒了,道:“你们俩个什么东西!敢在我县衙造次!来人,你们都是死的吗?看着老爷我被羞辱,看着那两个兔崽子蹦跶?给我抓起来,重打二十大板!不,三,四十大板!” 可他在那儿发号施令了半天,却不见一点儿动静,县老爷疑惑的环顾左右,“你们也要造反吗?!” 第83章带你去见他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衙差们本来就心慌慌,被县老爷这么一吼,其中一个手里的廷杖就落在了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梁师爷也急得冷汗直冒,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县老爷倒是半点儿没有擦觉,还大手一挥,道:“拿下!” 萧斐然冷笑一声,也道:“拿下吧!” 衙差们终于有了动作,县老爷脸上得意的表情还没有成型,就被一群衙差按在了地上。 廷杖毫不客气的朝着县老爷身上打去,疼得他直喊娘。 “我是县老爷!”县老爷大喊道:“看清楚!是我!哎哟!” 其中一个衙差朝着县老爷的脸,上去就是俩个大嘴巴子,呵斥道:“太子殿下在此,还轮得到你放肆!” “什么?”县老爷顾不上疼,他抬头看了看正坐公堂的萧斐然,不敢相信道:“真是太子殿下?” 梁师爷手指着县老爷,出声道:“你连太子金令都敢抢,真是胆大包天!” 县老爷犹如被当头一棒,什么得意忘形都被打得无影无踪,他哪里会想到太子真会来这破地方! 想到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县老爷也抖得像个筛糠,跪在地上直求饶。 萧斐然有些不耐烦,对着京兆尹道:“他们就交给你处置!” 京兆尹本就有着监察不利的责任,听见萧斐然这么说,自然是连声就应下了。 萧斐然一拍惊堂木,公堂里才又肃静起来,他出声问道:“那抬回来的一十三具尸首在哪儿?” 县老爷手指了指一个方向,道:“都在后面的院子里放着。” 萧斐然他们几个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穿过公堂,来到后院,瞧见那一十三具尸首这会儿被人一具叠一具的垒了起来。 尸体已经垒了大半了,墙角还堆着不少的柴火和一桶子液体。 陆星桥凑近过去闻了闻,原来是火油,她立马联想到什么,对着那县老爷出声道:“你这是打算把尸首全烧了?” “不是,不是!”县老爷连忙否认,但却又编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只能结结巴巴的“我是,我是......”一直说个没完。 县老爷努力遮掩,衙差却想着要戴罪立功,一个跪下,就全招了。 “县老爷说这尸体都发臭了,堆着够麻烦的,让我们赶紧烧了干净。” 陆星桥听到这儿,忍不住上去一脚将县老爷踹翻在地,“烧了?那这一十三口命案你就打算草草了事?你可真是胆大包天,可还记得自己是个父母官?” 县老爷连连求饶,一个字也不敢多说。 萧斐然对这儿算是失望了,他对着京兆尹道:“你把尸首想办法弄回去,找仵作好好验验尸,我要知道他们都是怎么死的,再派人去把山腰那间民窑看守住,我怕那里头还有没发现的证据。” 京兆尹自然是连连应下,不敢说不。 县衙里的这群蛀虫也要惩治,京兆尹便让他们带着那些尸首,随着他一路回了京城。 萧斐然和陆星桥为了以防意外,护送着京兆尹他们进了城门,这才放心。 陆星桥一晚上未眠,今儿又遇上那些个糊涂虫,动武又动怒的,打算回书院歇一歇,却被萧斐然拉住。 “怎么了?” 萧斐然道:“趁着无人跟踪,我带你去见见那小兔崽子吧。” 陆星桥顿时就来了精神,她这段时间一直都很担心小白,可又为了小白的安全不敢去见他,这会儿听到萧斐然主动提起,陆星桥不确定的问道:“可以吗?” 萧斐然无奈的撇了撇嘴,道:“我本来不带你去是不想你担心,可是,看你这个样子也没少担心,那小崽子最近总算是收拾出个人样,能见人了,瞧瞧也让你安心。” 萧斐然带着陆星桥骑马往东,越过一片密林,密林之后,依山傍水修建了一座行宫。 行宫整个像是嵌在山里头似的,像画里的雕刻,陆星桥瞧见的第一眼就不禁感叹,“这是什么鬼斧神工才能造出这样的艺术。” 又瞥见早就习以为常的萧斐然,陆星桥撇撇嘴,果然还是她见识太少了,这在萧斐然看来不过就是个普通的行宫吧! 一条栈道自山脚下一路盘旋而上,俩人顺着栈道缓缓入内。 行至半途,遇上一道大闸门,陆星桥敲了敲石门,听声响,绝对有一米来厚,武功再高也是震不开的。 萧斐然走向石门边一个不起眼的柱子,一边转动,一边对陆星桥道:“瞧好了,下回我就不带了。” 陆星桥有些吃惊,她难道不需要回避吗?这应该是行宫的保护措施,这要是被外人知晓了,岂不是就危险了? “看着!”萧斐然见陆星桥眼珠子不知道往哪儿瞟,又道了一句,才将她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萧斐然笑道:“这个也简单,左边转三下,右边两下,再往下一按便好了。” 话音落下,石门缓缓打开,陆星桥惊叹这样的机关,萧斐然却勾着嘴角笑道:“都记清楚啦?别以后回来连门也不会开。” 这话意思是她以后可以常来?陆星桥不禁开始胡思乱想,可下一秒钟,她又打散了思绪,小白不知道要在这儿住多久呢!可不是得常来吗? 这么一想,她就自在了,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外头瞧着这行宫都是石头画壁,坚不可摧的模样,只有走进来才发现里头又是另一番景象。 画舫回廊,小桥流水,轻纱曼舞一样不缺,但陆星桥觉得空荡荡的,一路走来也并未瞧见什么人。 她正好奇呢,一个白胡子老头就走了过来,他对着萧斐然道:“暗卫说千钧石那边有人进来了,我就知道殿下回来了。” 陆星桥眼睛往四周瞥了一眼,心道:原来是有暗卫的。 萧斐然却皱了皱眉,出声道:“葛老,你这么着急找我,是那小兔崽子又有问题了?” “小白?”陆星桥瞬间反应,“快带我去看看!” 葛老鹤发童颜,一双眼睛精神得很,他上上下下看了又看陆星桥,然后带着坏笑对萧斐然道:“小子,你可没带外人来过这儿。” 第84章温泉行宫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萧斐然掩饰的摸了摸鼻子,解释道:“这是那小兔崽子的姐姐,那小兔崽子要死了,也要让亲人见他最后一面不是?” “死什么死!”葛老觉得自己的医术被怀疑了,气得跳脚:“谁说那小崽子要死了?在我手上的人,我让他死就死,要让他活着那就死不了!别说是他了,当初你那吊着一口气,我不也从阎王手里把你抢下了!” 萧斐然连忙陪着笑脸,“是是是,您老医术高明,那小兔崽子要他生就生,要他死就死!” 陆星桥瞥了一眼,当初就听曲音婉说过萧斐然的出生不易,碰上了叛乱,又是早产,生下来就是奄奄一息,没少用天材地宝护养着。 她还以为萧斐然只是先天不足,身子弱了些,不至于像外头传的那样,再说他现在活蹦乱跳的,哪里像是身子弱的人,要说有病,那大概病在脑子里还可信些。 可这会儿听歌老这么说,看来,萧斐然当初的身子也是死生一线,是因为经历过生死,所以才这般放浪形骸,不守规矩吗? 萧斐然见陆星桥一直盯着他,他有些不自在道:“你看我干什么?” 陆星桥回了神,找补道:“你没带人来过这儿?是不是因为你没朋友啊?” 这话一出,萧斐然直接红了脸,前半句是羞的,后半句是气的! 他狠狠的白了陆星桥一眼,“榆木脑袋!”说完,他气呼呼的走在前头。 留下陆星桥无辜的站在原地,她看向葛老,“我说错什么了吗?” 葛老抚着胡子,摇着头往前走去,“不知道哦~你们这些年轻人,别问我老头子。” 绕过假山流水的长廊,便瞧见一个被一簇簇桂花树包围着的宫殿,牌匾上头写着“披香殿”三个大字。 也不知道这桂花树是如何培育的,此时并不是桂花花开的时节,但这儿的桂花却盛开在绿叶之间,风中桂花香味飘来,倒是应着这殿名。 走了进去,陆星桥才听见桂花从中似有流水声,花树之间也多有雾气,正想要一探究竟,萧斐然就开口道:“这儿有处温泉。” “依着这温泉建了这处行宫,桂花栽在这儿,因着这儿温泉地热,所以花开四季,从无断绝。” “哦~”陆星桥不禁在心里道:泡着温泉,赏着桂花,萧斐然这家伙可真知道享乐! 葛老补充道:“披香殿南边修了个温泉池,若有兴趣,可以去瞧瞧!” “葛老。”萧斐然看了他一眼,“你怎么什么都说。” 葛老朝着陆星桥挤了挤眼,就先一步走进殿中。 陆星桥悄悄撇了撇嘴,暗道萧斐然小气,一个温泉池嘛,连告诉她都不肯,万恶的资本家,连享受都是要自己独一份的! 顿时,陆星桥也不乐意理他了,快步走进殿里。 寝殿中,葛老已经坐在榻旁为小白诊脉,陆星桥走上前去,每靠近一步,她都要深吸一口气,生怕自己瞧见个缺胳膊少腿的,或是伤得不成样子血淋淋的小白。 等她真正走近,鼓足勇气瞧了那么一眼,脑中想的景象都没有见到。 小白除了脸色苍白了些,倒是没有什么不一样的。 后进了的萧斐然出声道:“我说他有个人样了就是有个人样了,我还能骗你?” 陆星桥对着床上的小白试探的喊了两声:“小白,小白。” 葛老道:“别费力气了,他听不见。” 陆星桥忙问:“那他要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葛老没有回答,他抬手招了个暗卫,将床边的位置让出来,让暗卫给小白喂汤药。 小白闭着嘴,汤药从他嘴角流出来,一勺汤药,他足足要洒了一半。 陆星桥不忍心,道:“要不我来喂吧?” 说着,就要去接暗卫手里的药碗。 暗卫却躲闪开来,看了一眼萧斐然,没有萧斐然的点头,他不会将药碗交给别人。 萧斐然一把拉过陆星桥,道:“你喂什么喂?你喂过人吗?你不怕一下子将那就剩半条命的小崽子给呛死啊?” 陆星桥想了想,她确实是没有什么喂人喝药的经验,可是,“那我能做点什么吗?” 萧斐然白了她一眼,“我是带你来看看人死没死的,不是让你来伺候小崽子的。” 陆星桥不知道怎么又惹着萧斐然了,这不让做,那不让动的,“那我陪小白说说话吧。” 说着,陆星桥就坐在床头边上,俯身一句句的叫着小白,和他说着话。 萧斐然瞧着就更觉得刺眼了,他狠狠的翻了老大的一个白眼,葛老在一旁偷笑,引得萧斐然瞥了他好几眼。 眼不见为净,萧斐然别开眼,对葛老问道:“刚刚出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吧?” 葛老想起来了,出声道:“吊着那小崽子命的百年人参不多了,你弄点儿来。” 萧斐然咬着牙,“还百年人参?我送他一根萝卜都是格外开恩了!” “不至于,不至于。”葛老笑道:“小然然大气点儿!你把他治好了,那姑娘不就不担心了吗?对于你这救命恩人,他是要报答的。” 萧斐然觉得葛老说的很有道理,那小崽子左右身上没有二两肉,到时候报答不起,就旁人帮他报吧! 这么一想他就舒畅多了,但瞥见陆星桥和小白咬耳朵的样子,他又觉得得把他们俩给分开! 萧斐然故意凑近床边,放大了音量道:“自打我将这小子救回来起啊,他都不知道费去了我多少根百年老参了!” 陆星桥果然被引起了注意,关切的抬起头,萧斐然接着对葛老道:“你说什么?百年老参又用完了?” “啊?啊啊!”葛老眼珠子转了转,回过味儿来,附和着道:“这小子现在就靠百年老参吊着命呢!停了参,神仙难救啊!” 陆星桥一听,果然急了,她站起身道:“参不能停!小白的命一定要救!百年人参吗?我去外头买去。” 说完就要走,萧斐然将人拉住,挑着眉问了一句:“你有钱吗?” 是呀,有钱吗?哪儿有钱啊?一伙子穷鬼扎了堆了,百年老参?连个参须都买不起! 第85章请你配合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陆星桥也知道靠她是弄不来什么老参了,她求助的看向萧斐然,问道:“救人救到底,再帮帮忙?” 萧斐然一脸的为难道:“我是很愿意帮你忙的,不过你也知道,我最近也穷得很呢!” 葛老摸了摸胡子,随口道:“你还用花什么钱,太医院......” 才说到这儿,剩下的话就被萧斐然瞪了回去,陆星桥被点醒道:“对呀,御医那儿总有吧!” “有什么有!”萧斐然道:“你当太医院是药材库啊?要什么都有!” 陆星桥睁着一双大眼睛,茫然道:“不是吗?” 萧斐然被瞧得一愣,别开眼接着道:“药材库也经不起这小兔崽子一天两根这么吃呀!之前为了把他的命从阎王爷那儿拉回来,费了我不少的天材地宝,地主家也没有余粮了!” “诶!这我证明啊!”葛老一脸肉疼道:“拔了养育多年的天山雪莲,还有我收集半辈子攒下的冬虫夏草,那是我用来延年益寿的!” 萧斐然白了葛老一眼,“你肉疼什么?我不是赔了你一盒子的龙涎香,还花了高价去易宝阁把你心心念念的那株难得一见的黄茯苓给拍了下来了?花了我那么多钱,我才肉疼。” 葛老心虚的笑了笑,嘟囔道:“我怎么也算你半个师傅,也没见你小子孝敬我,倒是没少毁我药田,拔我草药,坑你一把怎么了?” 陆星桥听到这儿,想到萧斐然不是拿钱买赌注了吗?这是又哪里来的钱? 瞧着陆星桥怀疑的目光,萧斐然有所收敛,怕再说下去,就不好收场了,他连忙转了个话题道:“我们还是先想想去哪儿弄参吧!” 陆星桥果然被分散了注意力,不再纠结在刚刚的事情里。 葛老出声给他们指了条明路,道:“我倒是想到一个人。” “谁?”陆星桥着急问道:“您快说。” 葛老道:“京城首富万家应该有的,喏,这小子小时候,万家还进献了一根千年人参,保了他的命。” 一个时辰后,陆星桥和萧斐然站在万府的大门对面,太阳落了山,仅仅只留下一点即将消逝的光辉,黑夜与白昼交替,入目已有些昏暗。 陆星桥靠在墙根下,有些不确定道:“我们为什么要偷啊?直接问珍珠借不就好了吗?” 萧斐然比了比围墙高度,原地蹦了蹦,道:“你上回又不是没瞧见,她爹不在家,看家的那个管家不知道多小气,堂堂大小姐出马才给一两银子,你觉得咱们拿他几十斤人参,他能给?” 陆星桥想想也是,但是:“要不还是告诉珍珠一声吧?要不我总觉得咱们偷别人家不太好。” “那走吧。”萧斐然转头就走,“回去找万珍珠,小白那小兔崽子一天不吃死不了。” 说完,萧斐然听见身后一阵风动,再转身看去,就瞧见陆星桥已经跃上了墙头,正对着他招手,“上来呀,磨蹭什么!” 万府很大,陆星桥像个没头苍蝇似的,胡乱闯了几个院子,找了几个房间,最后还是无功而返。 有些心累的她靠在树下,吐槽道:“这哪里是院子,分明是个迷宫嘛!每个屋子里摆的不是金蟾就是貔貅,他是批发着买的吗?” “找个人来问问不就行了?”萧斐然歪歪头道:“本来我就不打算一间间去找。” 那你不会早说!陆星桥心里暗骂着萧斐然。 俩人蒙了脸,找个个倒霉的小厮,陆星桥逼问道:“说!库房在哪儿?” 小厮吓得抖筛似的,哆哆嗦嗦道:“哪,哪个库房?” 哪个库房?陆星桥想了哪么一秒,就道:“值钱的都放哪儿呢!” 小厮哭丧着脸道:“都,都值钱!” 这一下陆星桥都不知道要问什么了,萧斐然开口道:“把知道的都说了!” “不知道,不能说!”小厮像是缓过劲儿来了,开始滔滔不绝道:“说了也没用呀,库房的钥匙在老爷身上,没有钥匙就打不开库房,打不开库房我告诉你们了,你们也拿不到里面的宝物,那又有什么用呢?......” 陆星桥掏了掏耳朵,瞥了一眼萧斐然,眼神控诉着:那么多人你怎么就抓了个话多的! 萧斐然无辜的耸了耸肩,眼神道:谁让就他落单了呢? 陆星桥一掌拍在假山上,小声喝道:“闭嘴!” 小厮被吓得慌忙用两只手将自己的嘴捂上,只眨着眼睛看着陆星桥和萧斐然。 陆星桥威胁道:“说你该说的,不该说的就闭嘴!明白了吗?” 小厮点了点头,一时之间,鸦雀无声。 陆星桥无奈的扶着头,推了推那小厮,“你倒是说话啊!” 小厮捂着嘴,委委屈屈的声音传来,“你不是说不该说的不说吗?你问的都是不该说的。” “噗呲——”萧斐然忍不住笑了出来,万府小厮千千万,自己怎么偏偏就抓了这么一个人才过来。 陆星桥踹了萧斐然一脚,“还笑!还不是你抓的!你来问!” “好好好。”萧斐然连连点头,“我问,我问,我一定把人参的下落给问出来!” “人参?”那小厮重复了一遍。 “对!”萧斐然压着嗓子问道:“快说!人参都放哪儿了!” 小厮听见萧斐然的话反而松了一口气,他将捂着嘴的手放了下来,叹了一句:“原来你们是来偷人参的?” “看来你知道在哪儿!”萧斐然将那小厮用手提了起来,推搡了一下,道:“你带我们去!别耍什么花样啊!我一只手就能扭断你的脖子!” 小厮这回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了,一脸轻松的点了点头,十分配合的给两人带了路,一路上,他嘴里还喋喋不休的提醒萧斐然她们注意脚下。 “这儿有块大石头,小心了,别踢歪了,这是老爷摆的招财阵法,不能动的。” 小厮越聊越轻松,还将自己叫小多的事儿都告诉了陆星桥他们。 可陆星桥倒是越聊越警惕,刚刚还宁死不屈一字不吐呢?怎么这会儿配合得还有些诡异? 第86章打你个灯笼红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极度怀疑的后果就是陆星桥每走一步,都时刻准备着从某个不知名角落里冒出些什么暗器来。 萧斐然倒是心大得很,还安慰起疑神疑鬼的陆星桥,“怕什么,你要相信,能养出珍珠那样大晚上还能去找吃的的闺女,他爹不敢随便安什么陷阱的。” 陆星桥这么一想,好像也是这么个道理,于是,腰板儿也挺直了,步伐也迈得宽了,不一会儿,小厮就指着一个屋子道:“人参都放里面呢!” 陆星桥瞧着那平常普通,甚至连门上都没有上把锁的屋子,刚放下的疑心病又复发,她推了推那小厮,道:“你进去拿出来!” 小厮张嘴想要说些什么,陆星桥抬手威胁道:“快进去!不许耍花样!” 小厮张开的嘴就又闭上了,他慢慢推开门,走了进去。 不过一会儿,小厮就抱着好几个盒子东西出来了,陆星桥伸手就截了过来,打开一看,里头确实都是人参。 她递给萧斐然,“你瞧瞧,这是百年的吗?” 萧斐然打开来瞧了瞧,点点头道:“品相不错,可以。” 陆星桥瞪向小厮,“都在这儿了吗?” 小厮点点头,嘴巴张了张,只是,他话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陆星桥一个手刀打晕在地。 抱着那几盒子人参,陆星桥打算离开,远路返回她已经不记得路了,反正已经得手了,也就不顾忌了,一个翻身,跃上屋顶,打算翻墙出去。 结果,人才落在屋顶上,身旁就“叮叮当当”的响了起来。 陆星桥看着自己脚下成串的铃铛,有些无语道:“为什么有铃铛在这儿?” 萧斐然一手拉着陆星桥快跑,一边随口道:“这大概可能是另一种招财方式吧!” 好在俩人轻功都够快,三两下就翻出了万府,翻身上马,出城去往温泉行宫。 才打开石门,就看见葛老已经等在这里,只是他来回踱步,似乎在焦急什么。 等他瞧见萧斐然,顿时三步并做两步走了过来,陆星桥还以为是小白出了什么事,忙问道:“葛老,人参我们带回来了,小白没事吧?” 葛老摆了摆手,没空回答陆星桥,他一把抓起萧斐然的手,就急急的往行宫里走。 陆星桥听见他嘟囔着:“真是胡闹!这个时候才回来!” 陆星桥有些疑惑,但葛老拉着萧斐然走得实在太快,愣神的功夫就不见了人影,陆星桥只好自己先去瞧瞧小白。 小白刚已经喝过参汤了,依旧昏迷不醒,陆星桥坐着和小白讲了讲刚刚在万府的遭遇,吐槽了一下那话唠似的小厮,感慨了一句万老爷家真是有钱。 不过一会儿,陆星桥也打了个哈欠,她伸了个懒腰,也不知道葛老把萧斐然带哪儿去了,自回来就没瞧见人。 想到这里无处不在的暗卫,陆星桥试着喊了两声,但一点儿反应也没有,只有空荡荡的宫殿传回来的回声。 陆星桥心道算了,自己找个空屋子凑活一晚就行了,就萧斐然这个待客之道,也难怪他没什么朋友了。 披香殿的主殿小白正躺着,陆星桥打算往偏殿看看,这才出了殿门,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一个念头涌了上来。 她想起白日里葛老说这殿中是修了一处地上温泉池的,反正没人,不如去瞧瞧? 想到这儿,陆星桥的脚已经不自觉的往温泉池的方向走去。 白日里已经觉得这儿雾气大得很,到了晚上,更是雾气弥漫,让人瞧不清前面的路,陆星桥好几次以为前头站了个人,等走近了才发现那是桂花树。 就这么摸索了一阵子,水汽越来越大,陆星桥都感觉到了水汽的湿润,估摸着应该快要到了。 果然,不一会儿就听见了流水声,陆星桥轻轻嗅了嗅,空气中的桂花香味夹杂着温泉的硫磺味,顺着着线索,陆星桥的步伐也快了起来。 桂花林将温泉池围在中间,陆星桥伸手试了试,温暖的水流从手心流过,挠得她心里也痒痒的。 她迫不及待的将衣服脱了,下到温泉池中,感受着身体被暖暖的池水包裹着,每一个毛孔好像都打开了,骨头也被泡得软了。 陆星桥像个软体动物似的背靠在池壁上,眼睛眯起,很是享受。 “这要是再有一壶梨花白就更好了!” 陆星桥微微咂吧咂嘴,好似已经喝到了美酒,正在回味酒里的滋味儿。 她睁开眼,头顶被桂花树丛遮着,瞧不见天空,但星星点点藏在绿叶间的桂花,或黄或朱,像个小精灵似的,倒也十分赏心悦目。 微风吹拂过头顶,将几个小精灵吹落下来,有的落在了温泉池里,有的落在了陆星桥的头上身上。 一时间,陆星桥好像被泡在了桂花蜜里,整个人都散发着甜味。 “咕噜咕噜~” 美好的静谧被打破,陆星桥朝着异响处看去,却原来是她面前的水面翻起了一个个水泡。 还没等陆星桥分辨清楚那是什么,水底下的东西突然浮出了水面,水花四溅,陆星桥拿手挡了挡,等水花落下,她才看清那是个人。 “你怎么在这儿?!” 俩人异口同声道。 萧斐然呆愣愣的看着陆星桥,再反应过来就赶忙遮掩自己的身体,脸红得能滴血,也不知道是在水下面泡的太久还是因为羞赧。 瞧见了萧斐然的动作,陆星桥也才反应过来自己这会儿身上可没穿什么衣服。 她连忙沉入水中,满面羞红,带着些恼怒道:“你羞什么,给我转过去!” 萧斐然乖乖的转过身,却脑子短路,此地无银三百两道:“我什么也没看见!” 身后一阵水花声,萧斐然猜测应该是陆星桥上岸了,他等了一会儿,才试探道:“好了吗?我转身了。” 他毫无防备的转过身,却被人一拳头打在了鼻子上,他顿时就感到鼻腔里一股液体流了下来,果然,下一秒,水面上就滴下了鲜红的液体。 萧斐然听见一个含着怒意的声音道:“我打你个灯笼红!” 第87章太子变傻子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可怜萧斐然才从水里出来,就被陆星桥由一拳给打得趔趄进了水里。 “咳咳,咳咳咳!”萧斐然呛了水,咳了个翻天覆地,狼狈至极。 陆星桥却一点儿也不同情他,谁让他偷窥了,淹死了活该。 陆星桥冷眼旁观,不去帮忙,由着萧斐然在水里扑腾,她自顾自整理衣裳,却不想,萧斐然本来身子就虚弱,呛了水更是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他像所有溺水的人一样,拼命想要抓住一个救命稻草。 终于,他抓到一个支点,手上用力想要将自己拉起身,却没想到他抓着的是陆星桥的脚。 等他一用力,非但没有将自己拉上岸,反而还将岸边刚刚整理好衣裙的陆星桥给又拉下了水。 陆星桥一个没注意,又落了水,也呛了一下,咳嗽起来。 不过,好在她离岸边近,扑腾两下就抓住了岸边的石头,借着石头稳定了身形,喘着粗气。 陆星桥缓过气来,想要再狠狠揍萧斐然一拳,结果,转头在温泉池里左右看了看,愣是没有瞧见萧斐然。 “人呢?”陆星桥喊了两声:“萧斐然,别玩了,出来!” 却不见有人回应,陆星桥猛的想起有一回萧斐然栽在浴盆里,还是她将人救了回来。 所以,萧斐然这家伙该不会不会游泳吧? “坏了!”陆星桥赶忙一个猛子扎进水里,果然看见萧斐然已经沉在水中。 她连忙将人捞了起来,丢上岸去,顾不得自己衣裳湿透,就双手合力按压着萧斐然的胸口,一边喊着:“萧斐然,萧斐然!醒醒呀!” 按了几下不见有反应,陆星桥干脆抗起萧斐然,将他头朝下,用自己的肩膀顶着萧斐然的腹部,一边走,一边拍打萧斐然的背部。 这么走了十几步,萧斐然才猛的吐出一口水,人也剧烈咳嗽起来。 陆星桥这才放了心,她早就没了力气,“啪嗒”一下就将才醒过来的萧斐然丢在一边,自个儿也累瘫在地上。 俩人皆是缓了一会儿,陆星桥才用脚尖踢了踢萧斐然,“没事吧?” 萧斐然转过头,一脸无辜的看着陆星桥,刚刚浸过水的眼睛显得雾蒙蒙的,像一只受伤的小兽似的。 陆星桥觉得不对劲,这么清澈透亮,楚楚可怜,哪是萧斐然能露出来眼神,她试探的问了句:“你怎么了?” 萧斐然眨了眨眼睛,语气无辜又天真道:“你是谁呀?” !!! 陆星桥睁大了眼睛,不会吧!人傻了? 难不成是缺氧的时间太长,将萧斐然脑子给弄坏了? 陆星桥仔细盯着萧斐然,“你别和我开玩笑啊!否则我还打你!” “呜呜呜~”萧斐然哭腔起来,“姐姐好凶啊~我害怕~” 陆星桥咽了咽口水,不敢相信道:“萧斐然,你别这样,我也害怕。” 这不会是真傻了吧?怎么开始像个小孩子似的了?陆星桥伸手戳了戳萧斐然的脸,道:“别哭了,我给你买糖。” 这本来就是一个骗小孩的招数,正常的拥有成熟心智的谁稀罕呀。 可萧斐然就稀罕了,他停了哭声,一脸天真的看着陆星桥,“真的吗?” 陆星桥一拍额头,完了完了,她将堂堂太子殿下给打傻了,这可得怎么补救啊?吃上几根人参有没有用呀? 陆星桥苦着一张脸,萧斐然却没听到陆星桥的回答,追问道:“姐姐,给我买糖。” 陆星桥叹了一口气,拍了拍萧斐然的脑袋,有些自责起来,这好好的人变傻了可得怎么办呀?! 见萧斐然还等着她回答,陆星桥只好点了点头道:“好,姐姐给你买糖。” 萧斐然像小孩一样高兴得跳起来转圈圈,陆星桥瞧着有些心疼心酸,却又不相信萧斐然真的变傻了,她试探道:“要不你叫我老大我就买好多好多的糖给你吧?” 萧斐然想也没想,顺从道:“老大。” 陆星桥又道:“老大天下第一,什么都听老大的。” 萧斐然也像模像样的学了句:“老大天下第一,什么都听老大的。” 陆星桥有些泄了气,她摆了摆手,“算了算了,怎么就成这样了呢?” 萧斐然还是睁着无辜的眼睛,拉着陆星桥的衣袖,道:“买糖。” “买买买。”陆星桥敷衍的点点头,“我要是还能活着,什么糖都给你买。” 怎么听都是惆怅的一句话,萧斐然却乐开了花,他拍着手,道:“姐姐真好,我还要买花花。” “买买买。”陆星桥有气无力的应和着,弄到这个份上,还有什么是不能答应的? “那我还要骑大马!” “骑骑骑!” “那我要姐姐嫁给我好不好?” “好好好。” 陆星桥答完,就瞧见刚刚还傻不愣登的小傻子,一脸精明的对着她笑。 她这才反应过来,这哪是变傻了呀!分明还是那个猴精。 陆星桥咬牙切齿道:“萧斐然,你好样的啊!演技见长啊!” 萧斐然嘟着嘴,“媳妇儿你说什么,人家听不懂。” 陆星桥舀起温泉池的水就朝着萧斐然泼过去,“好玩吗?你吓死我了!” 萧斐然咧着坏笑躲开,吐了吐舌头,“有吗?还不是你刚刚差点儿谋杀亲夫,我要是真变成个傻子,你可怎么办呀?” “不劳你多心!”陆星桥踹了萧斐然一脚,气呼呼要起身。 桂花林中传来响动,萧斐然连忙将自己放在池边的外衣披在陆星桥身上,将湿透了的陆星桥遮掩住,自己倒是来不及穿衣裳了。 “小子,你泡得怎么样了?”葛老大大咧咧的走进来,看见萧斐然已经上了岸,刚想要说:“你怎么上来......” 就打眼瞧见了萧斐然身后还有一个人,身上还披着萧斐然的衣服,那人好像还就是陆星桥,葛老顿时了解的坏笑了起来。 陆星桥觉得这个笑容似曾相识,她觉得有必要解释两句,可葛老却转身往外走去,也不给她留个解释的机会。 葛老一边走,一边还不忘道一句:“提醒一下,他今儿晚上身体虚,你们克制一点。” 第88章愿者上钩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萧斐然看着一言不发,独自骑马走在前面的陆星桥,发出今天以来的第二十三次叹息。 自从昨晚葛老那一句“好心”提醒后,陆星桥没有意外的将错记到了萧斐然头上,教训了一顿后,就再没有正眼瞧过他。 萧斐然打马上前,没话找话道:“诶,你看那花开得好不好看?” 陆星桥不理,萧斐然不泄气道:“你看那花丛间还有蝴蝶呢!” 陆星桥翻了个白眼,不回应。 萧斐然继续道:“咦~还有兔子呢?喜不喜欢?抓了来给你红烧?” 陆星桥扶了扶额头,格外开了恩,瞥了一眼那俩只倒霉的兔子。 她存心恶心萧斐然,“兔兔那么可爱,你竟然吃兔兔!恶心!” 萧斐然一脸的尴尬,陆星桥瞪他,他也只好白了眼那兔子,叹了口气,赶紧快马加鞭去追跑在前头的陆星桥。 俩人进了城,先去了京兆尹府,瞧瞧那一十三具尸身上有没有留下些什么线索。 京兆尹一见到萧斐然,就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明知不该问,可还是忍不住,问道:“殿下,您的脸伤着了?” 京兆尹已经问的十分的含蓄,但还是引得萧斐然白了他一眼,然后就听见萧斐然一本正经的说:“本殿下我操心案情,不慎摔倒,有问题吗?京兆尹?” 京兆尹连连摇头,然后很不合时宜接了一句:“摔得挺别致的,殿下更英伟了。” 知道内情的陆星桥,非但没有为自己一拳打在萧斐然脸上,致使他面子全失而感到羞愧,反而还一点儿面子也不留的,毫不掩饰的嘲笑了出来。 萧斐然只好快步往里走,找仵作去。 尸体送到京兆尹府,京兆尹就不敢耽误,下令仵作速速验尸。 萧斐然和陆星桥他们此时来,仵作已经有了一些结果。 仵作道:“这些人皆是被一刀毙命,没有挣扎反抗的痕迹,想来凶手下手果决,是个高手。” 萧斐然点了点头,“还有吗?” 仵作老实的摇了摇头,“伤口没什么问题了,就是验尸的时候在那孩童手中发现了一片金叶子,被握得紧紧的,好不容易才取下来。” “金叶子?” 仵作将放着金叶子的托盘呈上来,给萧斐然过目。 那片金叶子有些变了形,可以想到握着它的人用了很大的力气,由于并没有清洗过,金叶子的边缘还带着些血肉,金子的光芒也被遮掩。 以往瞧见金子便两眼发亮的陆星桥,此时瞧着却觉得有些发寒。 萧斐然用帕子将金叶子包着,拿在手中,仔细看了看,陆星桥问道:“可看出什么来了?” 萧斐然出声道:“是真金的。” “然后呢?”陆星桥继续问:“可看出什么标识来?” 萧斐然摇头,“就是片金叶子,稍有些家底的人家都有,万珍珠家估计有几箱子。” 陆星桥有些丧气道:“那就是没有线索咯?” “你急什么?”萧斐然勾了勾嘴角,笑道:“只要我们继续查,凶手还能坐得住?你等着他们狐狸尾巴自己露出来就好了。” “自己露出来?”陆星桥撇了撇嘴,“哪有那么傻的狐狸?” “他不傻,我也不笨呀。他不动,那我就挖个陷阱,请君入瓮。”萧斐然挑了挑眉道。 陆星桥还是一脸的不信,“你又有什么打算?” 这时,京兆尹带着一个人走了进来,陆星桥瞥了一眼,这不是卢主簿吗?他来做什么? 卢主簿拄着拐杖,一蹦一跳的过来显得有些喜感,他一来,就要对着萧斐然行礼。 萧斐然摆了摆手,道:“不必了,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卢主簿有些为难的挠了挠头,“殿下派来的人说是说了,可小的没太听懂。”他满是疑惑道:“小的没瞧见那些流寇的面容呀?” 萧斐然很肯定道:“你瞧见了。” 不仅卢主簿疑惑了,陆星桥也是一头雾水,萧斐然又让京兆尹将早就画好的一副肖像拿了出来。 他指着画像道:“就长这个模样。” 陆星桥对着画像仔细端详,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她不禁问道:“你又没在现场,连卢主簿都不知道模样,你怎么知道模样?” 萧斐然故作高深道:“你先别问我怎么知道的?卢主簿,你仔细看看,是不是长这个模样?” 卢主簿眼睛都快要贴到画像上了,他眉头皱得紧绷,并不确定道:“瞧着有那么几分相似,但好像又不那么相似,反正瞧着有点儿眼熟,可能就是长这样的吧。” “行了。”萧斐然拍板定钉,吩咐京兆尹,道:“把这个画像给我贴满京城的大街小巷,把消息给我传出去,流寇的样子就按着这个找!” 京兆尹忙不迭的点头应下,交给手下立即去办。 陆星桥用胳膊肘怼了怼萧斐然,“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给他们一个露尾巴的机会。”萧斐然对着陆星桥眨了眨眼。 陆星桥有些回味过来,可是,这饵放出去,真能钓出暗处的大鱼吗? 萧斐然似乎看出了陆星桥的担忧,他意味深长道:“愿者上钩,不必忧心。” 忧心不忧心也只有一试了,陆星桥抿了抿嘴,没再说些什么。 京兆尹出声道:“殿下,那那一十三具尸身该怎么办?现下一天热过一天,实在是放不住了。” 那些尸身本来就烂得见骨见肉了,不过停放了一日,就熏得他再不想踏进仵作那儿,再多放几日,只怕就要开始生虫了。 尸身已经验完了,没有什么好再留着的道理。 陆星桥想了想,道:“让他们入土为安吧。” 萧斐然也是这么个意思,他对京兆尹道:“寻个好地方,将他们好好安葬了吧。” 其实安葬的地方,京兆尹早就找好了,就等着萧斐然点头同意,他这边立马就可以下葬。 陆星桥顶着恶臭,还是去最后瞧了一眼那些个尸身,她默默道:“放心吧,你们的冤屈会有人知道的,如果小白真的和你们相关的话,还请你们在天之灵保佑他早日醒来,为你们洗刷冤屈。” 第89章皇后娘娘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京兆尹安排的速度很快,陆星桥和萧斐然从京兆尹府出来的时候,已经看见衙差手拿成叠的画像,大街小巷的张贴起来。 陆星桥又瞥了一眼那画像,没忍住好奇问道:“你到底画的是谁呀?” 萧斐然随意的耸了耸肩,道:“就找了几个不起眼的衙差,凑了个五官画上去的,给那些做贼心虚的人看的。” “哦~”陆星桥了解的点了点头,“那些心虚的瞧着这画像,不像也觉得像了。” 鱼饵先放一会儿,从书院出来已经几日未归了,虽然让樊夫子给他们打了掩护,但总还是要尽早回去,否则被人抓到,轻则又是一番大道理,抄院规,重则,估计就要被请家长了。 俩人从墙根翻进来,陆星桥轻松的拍了拍手,和萧斐然对视一眼,就打算回去休息。 这时,藏梯子的树后走出一个人,季礼将梯子丢在地上,板着张脸道:“站住。” 陆星桥对这个声音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一个不好的念头涌起,她转头,果然季礼面色不善的看着她们二人。 萧斐然倒是很无所谓,双手枕在脑后,很不会看眼色的对着季礼吹了个口哨,“哟,你也在?” 季礼指着地上的梯子道:“你们就用这个无视院规,进出书院?” 陆星桥眼睛瞟来瞟去,就是不敢去看季礼,也不敢回答。 还是萧斐然像是才看到梯子似的,夸张道:“我藏得这么隐秘你都找着了?季礼,你是属狗的吧?” 陆星桥伸手拉了拉萧斐然的衣摆,让他收敛点,承认就算了,怎么还能开口嘲讽呢?于是,陆星桥也道了一句:“鼻子真灵。” “你们!”季礼被气得不轻,“三天两头无视院规,不知悔改,不可再轻饶了,跟我去见院长。” 萧斐然一点儿也不怕,直接睁眼说瞎话道:“我出去樊夫子可是知道的,还就是院长批准的!少拿鸡毛当令箭。” 季礼也半分都不退让,“太子殿下,身为储君,自应当以身作则。” “我自然是以身作则的。”萧斐然瞥了一眼季礼,道:“你也要清楚你自己的身份,你现在是用什么身份来教训我?” 季礼不卑不亢道:“生为臣子,本就有劝解的责任,生为大周的子民,本就有监督的权利。” “你少拿这高帽子来扣我脑袋上,我可没功夫听你这长篇大论的。”萧斐然拉着陆星桥,道:“走,回去歇着。” “然儿。”一道声音传来,萧斐然顿时就停住了脚步。 陆星桥回头顺着声音望去,一位身着华服的妇人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两个丫鬟。 那两个丫鬟走路脚跟并不着地,一看就是练家子,陆星桥估摸着功夫不会弱。 那妇人保养得十分好,要不是那一身雍容华贵的气质,只怕还以为是个姐姐。 萧斐然一瞧见那妇人,一改脸上刚刚怼季礼时的嚣张表情,眉眼弯弯带笑,亲热的迎了上去,“母后,您怎么来了?是不是有人打扰您修养了?” 萧斐然一边说着,一边有意无意的瞥一眼季礼,明里暗里的意思很明显了。 陆星桥听萧斐然叫的那一声,才反应过来这位就是传闻中那位让陛下只娶了她一个,虚置后宫,仅此一位的皇后娘娘。 她连忙跪地行礼,道:“民女参见皇后娘娘。” “免礼。”皇后也弯着眉眼,看起来亲和友善。 萧斐然和皇后娘娘长得很像,只是皇后更加温柔些,而萧斐然更加棱角分明些,多了些男儿强硬的气质。 但在皇后娘娘面前,嚣张的老虎顿时也变成了讨乖的小猫,萧斐然自然的去扶他母后的手,道:“母后来了多久了?累不累?” 皇后娘娘刮了刮萧斐然的鼻子,沉溺道:“你呀,一天到晚跟个猴似的,总也找不着你的影儿,昨儿晚上可是峨眉月,你有没有......” 萧斐然对着一脸关心的皇后娘娘摇了摇头,道:“我没事,我一直记着呢。” 说着,他凑近皇后娘娘耳边,小声道:“昨儿晚上好好呆在行宫呢。” 皇后娘娘听他这么一说,这才松了口气,怜惜的摸了摸他的头。 这么一派母子亲情的画面,就是有那么几个没有眼力见儿的要打破它。 季礼恭敬的给皇后娘娘行了个礼,萧斐然极其不待见他的用鼻孔“哼”了一声。 皇后娘娘倒是很温柔,“你是季礼吧,我时常听陛下夸奖你。” 萧斐然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挑刺儿道:“他有什么好夸奖的。” “然儿,”皇后娘娘嗔怪道:“不要这样。” 对着皇后娘娘,萧斐然倒是很顺从,“是,母后。” 陆星桥站在一旁,有些诧异,这么乖巧的萧斐然呀,倒是第一回见,竟然都肯对着季礼退让了,这厮在皇后娘娘面前装得也太好了吧? 本来,这会儿,识趣儿的就应该要退下了,别打扰人家母子说话。 陆星桥就琢磨着要告退,好回去睡个好觉。 可偏偏,季礼却开口道:“娘娘,太子殿下刚刚从墙外翻墙而入,这实在有失体统,而且,据我所知,这已经不是第一回了。” 季礼无视萧斐然让他赶紧闭嘴的目光,将刚刚对着萧斐然说的一堆大道理又对着皇后娘娘说了出来。 皇后娘娘看了一眼萧斐然,见他那个躲闪的眼神,微微皱了皱眉,她对季礼道:“本宫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季礼恭敬的行礼告退。 陆星桥一时看戏,忘了这是一个一起告退的好机会,等着季礼走后,陆星桥倒还傻傻站在一旁。 但她似乎没有什么存在感,要不怎么季礼一走,就看见皇后娘娘上上下下打量着萧斐然,还不放心的让萧斐然在她眼前转了一圈,根本无视了好在看戏的陆星桥。 本来以为季礼告了这么一状,萧斐然怎么着也要被骂上那么两句“成何体统”才对,可怎么皇后娘娘看了这么半天,才担忧的问出一句:“怎么能翻墙呢?受伤怎么办?” 第90章金钗相赠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萧斐然倒是一副就知道会这样的模样,一个劲儿的给皇后娘娘解释着:“没事,没事,我都是爬着梯子进来的,安全。” 说完,还怕皇后娘娘不信,萧斐然还指了指刚刚被季礼丢在地上的梯子,以证清白。 皇后娘娘这才稍稍放了心,但还是不赞同道:“那也不能爬,万一摔了可怎么好,你要出去就从正门走嘛。” 萧斐然恭顺的点头,“好好好。” 陆星桥简直要惊掉了下巴,皇后娘娘竟然这么溺爱萧斐然的吗?连爬墙逃课都可以不管,只要萧斐然不受伤就好。 这么一想,陆星桥突然咽了咽口水,那皇后娘娘要是知道自己昨儿才打了萧斐然,那不会被赐死吧? 果然,越担心什么就越要发生,她听见皇后娘娘问道:“然儿,你鼻子怎么了?” 陆星桥心提了起来,祈祷着萧斐然大人不记小人过,一定要有点儿义气,千万别将她给供出来! 却没想到,之前都很有义气,会为陆星桥掩饰的萧斐然,这回倒是突然诚实得很,指着陆星桥就和他母后道:“她打的。” 陆星桥心内哀嚎一声,两腿一软就要跪地,皇后娘娘却对着萧斐然的脑袋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道:“是不是你欺负人家姑娘,所以人家才打你的?” 这是皇后娘娘出现这么久,陆星桥第一回见她带着不满的口气对着萧斐然说话。 萧斐然逃不逃课不要紧,翻墙只要不把自己翻摔了那也无所谓,但是,欺负姑娘就是不行! 棒啊! 陆星桥的腿又能立住了,她忍不住窃笑,默默在心里鼓起了掌,皇后娘娘真是人美心善,妙啊! 萧斐然挨了打,不满的嘟了嘟嘴,道:“我哪欺负得了她,母后,都是她欺负我,沙包大的拳头都敢往我身上招呼!” 皇后娘娘听了这话,非但没有生出对陆星桥的什么意见,反而有些忧心道:“然儿,你现在已经弱得连个姑娘都打不过了吗?” “不是,不是!”萧斐然连忙解释,“母后,我好好的,我那是让这她,我记着你的教诲,不和女的一般计较。” 可皇后娘娘一副并不相信的模样,萧斐然只好求助陆星桥,“你说说话呀。” 陆星桥低头勾了勾嘴角,心里闪过一丝坏笑,是你让我说话的哦。 她掩藏下刚刚的小动作,抬起头来,对着皇后娘娘道:“太子殿下很好的,就是稀罕和我抢桌子,和伏霞郡主抢院子,偶尔抢珍珠的糕点零食,还有音婉的话本子,其他都是顶顶好的。” 萧斐然瞪着陆星桥,“你个昧良心的!” 他话还没说完,皇后娘娘就伸手扭起了萧斐然的耳朵,带着几分痛心道:“我和你父皇不缺你吃不缺你穿,怎么就学会抢女孩的东西了?抢也就罢了,连漫漫的院子也不放过,漫漫也就算了,你怎么能抢星桥的东西呢?” 陆星桥本来憋着一脸的坏笑在边上,皇后娘娘讲一句,她就在心里连连点头,暗道:对对对! 结果,这听到最后一句怎么有那么点儿不对劲呢?为什么她的东西不能抢? 她忍不住又看了看皇后娘娘,还是一头雾水,为什么听皇后娘娘话里的意思,她比姜漫漫还要重要? 正疑惑着,皇后娘娘就松开了拎着萧斐然耳朵的手,到陆星桥身边,握着陆星桥的手,道:“星桥,他不懂事,你别理他,他做的不对的地方,你就打他,别打死就行。” ??? 陆星桥一脸的问号,这怎么有点儿摸不清走向了呢?她不仅比姜漫漫重要,就连萧斐然也比不得她? 不仅是她疑惑,萧斐然也疑惑,他出声道:“母后,你怎么了?你认识陆星桥?” 皇后娘娘对着陆星桥笑了笑,道:“第一回见,不过,你长得与你母亲很像,眉眼间又有父亲的风采,一眼就认出来了。” 陆星桥稍稍拨开了一点迷雾,听皇后娘娘的语气,似乎和陆星桥的父母很熟,想来对她这么好,原因估摸着在她爹娘那儿。 接着,皇后娘娘对陆星桥一见如故,拉着陆星桥聊了很多,听着陆星桥说着朔北的事,时不时被小时候调皮的陆星桥给逗笑。 俩个人亲亲热热的,萧斐然在边上愣是没插上一句话,不知道,还以为陆星桥和皇后娘娘才是母女呢! 不知不觉,日头就已经西斜,晚霞挂在了天边,皇后娘娘身边两个宫女小声提醒道:“娘娘,该回宫了。” 皇后娘娘有些不舍的握着陆星桥的手,“你瞧我,这一高兴就拉你聊了这么久,可不要烦我。” 陆星桥摇摇头,“和娘娘聊天很开心。” 皇后娘娘将头上一根凤凰金钗摘下,对着陆星桥道:“我这出来的匆忙,也不知道能见着你,也没准备礼物,这跟金钗是我册封皇后时簪的,送你做见面礼。” “这......”陆星桥有些无措起来,“这也太贵重了,我不能要,不能要。” 见陆星桥连连摇头,皇后娘娘直接将金钗簪到了陆星桥的头上,将陆星桥不安分的手按着,打量着戴着金钗的陆星桥,满意的点点头,“不错不错,很合适,不许推辞。” 边上的萧斐然也跟着他母后一起,打量着陆星桥,跟着也啧啧赞叹道:“戴着还挺好看的,我母后赏的,就收下吧。” 听了萧斐然的话,皇后娘娘终于又看了自家儿子一眼,然后掩嘴笑了笑,就让宫女扶着起了身,道:“时候不早了,那本宫先回宫去了。” 走了两步,忽然想到什么,又转头对着萧斐然道:“然儿,多带着星桥去宫里玩玩,别自己个儿到处瞎跑。” 萧斐然连连点头,“知道了,知道了,我会到这个土包子去转转的。” 土包子陆星桥一脚就朝着萧斐然的脚背踩去,疼得他龇牙咧嘴,皇后娘娘又笑了起来,对着陆星桥道:“踩得好。” 可怜的萧斐然突然就被自己母后给嫌弃了,他夸张的倒在地上,道:“可不得了了,母后你快走吧,有人撑腰她得掀了天去。” 第91章夫子病了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京兆尹的通缉令张贴了出去,一有消息就会来禀告萧斐然,这没有消息,她们也就只有先等着。 陆星桥在阔别已久的学堂上打了个哈欠,立马就被季礼瞪了一眼,陆星桥悻悻然的低下了头。 樊夫子那老头也真是倒霉,昨儿个竟然染了风寒,说是这几日的课业都让季礼来给他们代着。 这不是送了个大麻烦过来吗?之前陆星桥和萧斐然逃课,樊夫子倒还好糊弄,可季礼本来就瞧她不顺眼,要顶着他寒冰一样的目光搞些小动作,怕是不好办。 好不容易熬到了铃响,季礼收拾收拾书本,走出了这间学堂。 曲音婉和万珍珠凑到了陆星桥身边,曲音婉道:“你这几天跑哪儿去了?” 陆星桥含糊道:“没什么,铁锤找我有事。” 曲音婉朝着门口努了努嘴,道:“你又怎么得罪季师兄了?” “我没有呀?”陆星桥无辜道:“我哪敢?” 万珍珠不信道:“还没呢?刚刚那一节课,他瞪了你好几眼呢!吓得我抽屉里的芙蓉千层糕都没敢吃!” 陆星桥想了想,该不会还是为着昨日翻墙进来的事儿吧?只好瘪了瘪嘴道:“我真不知道。” 边上一个嘲笑声,姜漫漫双手环在身前,道:“讨厌一个人还要理由吗?我也很讨厌你呀,那只能说明,你就是惹人讨厌。” 陆星桥倒是不生气,她和姜漫漫一个院子住久了,也算是将姜漫漫的脾气摸了个清楚。 她呀,也就是嘴巴不客气了些,实际上完全没有什么坏心眼儿,只要把毛捋顺了,万事好商量。 所以,陆星桥伸手一把揽上姜漫漫的肩膀,挤眉弄眼道:“别这么说嘛,我还是很喜欢郡主的。” 姜漫漫一脸嫌弃的将陆星桥的手拍下,“谁稀罕,你离我远点。” 萧斐然正好凑上前去,听见这话,他大手一揽,揽住了陆星桥的胳膊,“我稀罕,离我近点儿。” 这回轮到陆星桥嫌弃了,她啧啧的将自己的手抽出来,立马离得萧斐然远远的。 很快,铃声又响了起来,陆星桥看见窗外季礼的身影,她头疼道:“怎么又是季礼?!” 曲音婉拍了拍她的肩膀,一副你好好保重的样子回到了座位。 季礼讲了一个上午的课,陆星桥别说是打盹儿了,就是坐姿稍有问题,脑袋稍那么偏了一下,季礼就一个眼刀飞过来。 这一上午,坐得陆星桥真的是如坐针毡,如芒刺背。 等人一走,陆星桥就累得趴在了桌子上,她以前从来不知道,就那么坐着也能累死个人。 曲音婉拍了拍陆星桥,“走吧,吃饭去,下午还是季师兄。” “天呐!”陆星桥哀嚎一声,站起身来,突然她坚定道:“不行!我受不了这委屈!” 萧斐然眼睛一亮,觉得要开始搞事情了,他很高兴给季礼添点儿堵,他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陆星桥眼珠子转了转,想了想道:“我去看看樊夫子好了没有!” 说去就去,陆星桥拔腿就走,萧斐然遗憾竟然不是去整季礼,樊夫子那个老头,萧斐然没有什么兴趣,撇了撇嘴,就又趴下了。 陆星桥上回来樊夫子的院子,还是和萧斐然一起来偷试卷的,大晚上也没怎么注意瞧,这会儿看着,樊夫子的院子左右种了两棵松树,假山怪石,很有点儿世外高人的味道。 她靠近屋子,从窗户缝儿里往里瞧,瞧见那个说自己感染了风寒,起不了身的老头儿,这会儿一手一只猫儿的抱着,倒是一点儿也不羸弱。 陆星桥撇了撇嘴,暗道这老头儿自己在这儿躲清净,还悠闲的吸起猫来,她倒是被季礼折磨了一上午。 顿时不爽起来,陆星桥连绕到门边的时间都觉得忍不住了,她一把推开了窗户,吓得里面的小猫立马从樊夫子手里跳下来。 而陆星桥更是直接翻了个身,就进到了屋内,樊夫子见来人是陆星桥,动作也十分迅速的就歪倒在榻上。 陆星桥走过去,还听见樊夫子“哎哟,哎哟,”的叫唤,好似自己真的病重似的。 可陆星桥又不是眼瞎,屋子里那俩只猫可也还在呢! 她踢了踢床塌,道:“别装了,我都瞧见了,你没病。” “谁说的。”樊夫子立刻反驳道:“我病得起不了身了,赶紧走,别在这儿打扰我养病。” 陆星桥蹲下身,两只小猫也不怕生,一步一步,甩着尾巴,走到陆星桥身边,舔了舔陆星桥的手。 她一边逗着猫,一边出声道:“瞧瞧您这中气十足的模样,哪里像是染了病!” 樊夫子哼哼两声,似乎是在对陆星桥说他中气十足而反驳。 陆星桥拍了拍手,站起身来,瞥了一眼还在装虚弱的樊夫子,道:“也行,那我去问问萧斐然借个御医来给您瞧瞧病啊。” “不必,不必!”樊夫子拒绝道:“就是一点小风寒而已,叫御医来就太夸张了,老夫不想麻烦别人。” 不愧是老读书人,找个理由还这么正义凛然,陆星桥却抓着不放道:“别呀,您可是书院的夫子呢!咱们可等着您老上课呢!御医哪里我去帮您请!” 说着,陆星桥就要往外走去,樊夫子连忙坐起身来,“别别别!你到底要干什么?!” 陆星桥见他终于不装了,也就找了个凳子坐下来。 她瞥了眼樊夫子,挑了挑眉道:“大白天的您老遮什么脸啊?要遮那也得晚上换身夜行衣呀!” 樊夫子像是听不懂陆星桥话里的嘲弄,他白了陆星桥一眼,“有话快说,说完就滚!” 陆星桥也不和他兜圈子了,直接道:“您不去上课也成,我想换一个夫子。” “为什么?”樊夫子忽然想到什么,憋着股坏笑道:“我瞧着季礼挺好的,学识渊博,进退有度,他授课我放心。” 陆星桥咬着牙道:“我不放心。季礼又不是书院的夫子,你领着夫子的俸禄,让季礼帮你做事,小心我举报你!” 第92章纯天然无添加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樊夫子摇头晃脑道:“你举报我也没用,院长带着几个夫子出去了,人手本来就不够,季礼已经是能找出来的里头最好的了,你知足吧!” 陆星桥上下瞥了一眼樊夫子,“你不是好好的吗?人手不够你还偷懒?” 樊夫子坚持道:“我是病了。” 陆星桥笑了,“那我去学监那儿说说您的病。” “你!”樊夫子瞪着眼睛,忽然想到了什么,他突然就不生气了,笑眯眯道:“那我去和学监聊聊你三天两头缺课的事。” 这回轮到陆星桥垮了脸,就知道这老东西有坏水,陆星桥和樊夫子对峙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气呼呼的走了。 陆星桥一走,樊夫子就松了口气,脸上遮脸的帕子也被他取了下来。 没了遮掩,樊夫子的脸上赫然出现三条血痕,他抱起地上两只小猫,一边顺毛一边道:“好险,好险,差点儿就被发现了。” 回去后,陆星桥越想越气,下午上课时,季礼像是知道了陆星桥背地里要将他赶走的事儿,竟然将她叫起来背书。 陆星桥那书本,白得比她脸还要干净,哪里能背出来,被奚笑了一阵,季礼还让她回去将《礼记》抄写十遍。 罚抄课本果然是自古流传,历史源远流长,要不怎么夫子都喜欢罚这个呢? 这抄也抄不完,陆星桥就又打起偏路子的主意,怎么才能让季礼别这么针对她呢? 想瞌睡就有人递枕头,萧斐然端着一盘子糕点过来,对着直打迷糊的陆星桥道:“还真抄呀?” 萧斐然瞥了一眼纸上,墨迹凌乱,一看抄写的人就不怎么用心。 陆星桥趴在桌上,白了萧斐然一眼,提笔在纸上画了个大王八,王八背上写上季礼的大名,恶狠狠的,活像是要将人给吞了。 萧斐然将糕点往陆星桥面前一放,道:“特别为你制作的。” 陆星桥将东西往边上推,有气无力道:“我对糕点没兴趣,你去找珍珠,她会爱死你。” 萧斐然继续将糕点拉回到陆星桥面前,小声道:“这个可是新鲜出炉,纯天然无添加,特别制作的巴豆糕,谁吃谁见效。” 说到最后一句,萧斐然还对着陆星桥眨了眨眼。 陆星桥这才提了点儿兴趣起来,手拿一块,仔细观察起来,淡绿色的米糕,闻起来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要是萧斐然不说这是巴豆做的,陆星桥还以为是万珍珠平日里吃的那种茶香桂花糕呢! 萧斐然凑近过去,道:“一块就见效,保证季礼没空理我们。” 陆星桥很是心动,但面上还是假装推辞了一下,“这样不好吧?” 萧斐然撇了撇嘴,就又听见陆星桥问:“死不了人吧?” 萧斐然顿时又咧嘴笑了起来,“放心!无污染无公害,见效快没残留!” 下一秒,就看着陆星桥端着糕点去了季礼的院子。 季礼若无其他事,都在看书,上回陆星桥就摸清了,相隔不久,陆星桥倒有些熟门熟路起来,俨然忘了她上回是来道歉的,这回是来下毒的。 陆星桥笑容满面的推开季礼的门,季礼抬头瞥了一眼,皱眉道:“陆小姐是不知道怎么敲门吗?” 陆星桥尴尬的笑了笑,“习惯了,习惯了,我知道规矩,我重来。” 说着,陆星桥就又重新掩上门,在外头装模作样的敲了两下,可愣是没听见里面人让她进去的声音。 陆星桥耐着性子,又敲了几下,还不见季礼有回应,就知道这厮肯定是故意的了。 陆星桥嘴唇动了动,还是压了下来,她用手掌,朝着季礼的门使劲的拍着,大有要将这门拆了的架势。 迫于无奈,季礼本来想要无视的,这会儿也无视不了了,他猛的将门打开,面无表情的看着陆星桥。 但陆星桥脸皮厚呀,她顶着季礼的目光,怼了一句:“有人呀?我还以为没人呢!” 季礼冷声道:“有事吗?” 季礼没打算让陆星桥进来说话,一手撑着门框,要将人拦在外面。 陆星桥也不管他,趁他不注意,就从他胳膊下钻了进去,季礼眉头皱得死紧,他不悦的转身看着陆星桥,“你又要干什么?” 陆星桥又换上了一脸谄媚的笑,举高手里的糕点,对着季礼道:“这次真的是一片好心来给你送吃的!” 一声冷笑从季礼鼻孔里传出来,他决定不再理会陆星桥,又端坐在书案前,看起书来。 陆星桥见他不感兴趣,一个劲儿的在季礼面前晃悠,推销糕点,“季礼你尝尝看呀,我从珍珠那儿特地给你拿来的!” 季礼不理她,换了个方向,继续看书,陆星桥也不气馁,换了个方向,连说辞也不变的继续推销。 最后,季礼终于忍不下去了,他放下手中的书册,道:“无事献殷勤,你又想搞什么鬼?” 陆星桥低着眼眉,可怜道:“季礼,我是有目的我承认!你吃了这个糕点,我那《礼记》能不能少抄几遍?” 季礼抬眉,“就这?” 陆星桥保证道:“就这个!我实在抄不完!你发发善心?” 季礼伸手到盘子里,拿起了一块,就在陆星桥的注视下,眼看着就要将糕点放入口中了,季礼却突然停住,他目光转向陆星桥,“想我吃下去?” 这不是废话吗?陆星桥点点头,“吃了就是答应了。” 季礼却将手中的糕点丢回盘中,道:“你又在耍阴谋诡计,休想我再信你!出去!” 怎么刚刚还好好的,就又发火了?陆星桥还想要再说两句,季礼却直接道:“再说就连《易经》也一并抄了。” 陆星桥半张开的嘴赶忙就闭上了,任务没完成,她一步三望的回头看看季礼,在她即将跨出房门时,季礼道:“把你端来的东西也带走!” 陆星桥刚刚还抱着一点侥幸,想着等她不在的时候,没准儿季礼就吃了,可现下没办法,只好气呼呼的抱着她那盘子外表诱人的糕点离开了。 临跨出院门前,她还没忘朝着季礼的屋子,狠狠的“哼”了一声。 第93章揍你一顿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这才不情不愿的跨出季礼的院子,迎面就碰见了杜卓茗。 杜卓打招呼道:“陆小姐好巧呀?你这是来找季兄的吗?” 虽然陆星桥此刻的心情谈不上太好,可伸手不打笑脸人,她还是应道:“杜公子,好巧啊,我刚被赶出来。” 杜卓茗没想到陆星桥说的这么直白,有些尴尬,他瞥见陆星桥手里的糕点,道:“这个是要给季兄的?” “恩?”陆星桥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手里的巴豆糕,扯了扯嘴角,算是默认了。 不过这一盘子糕点可不像是有人动过,杜卓茗想要安慰一下,便道:“陆小姐别见怪,上回喝了你送的茶,身体虚弱了好几日,这可能是心有余悸,所以小心了些,不近人情了些。” 说完,瞥见陆星桥皱起来的眉头,他又赶紧找补道:“我不是说陆小姐你送的东西有问题,我想可能是不适合季兄吃。” 可陆星桥皱眉头疑惑的却是,“什么时候的事?” “啊?”杜卓茗反应了好一阵子,才回过味儿来陆星桥这是问的什么,他出声道:“就前几日我刚回书院那天,你不是给季兄泡了杯茶吗?” 陆星桥回想起来,上回她来道歉,倒是亲自泡了茶,还看见季礼院子里种着竹子,摘了片竹叶放里头了。 “你说季礼喝了茶怎么了?”陆星桥问道。 杜卓茗对着陆星桥道:“季兄喝完后,肚子就不太舒服,后来大夫说是吃了寒凉之物,身子受不住,躺了几日。” 陆星桥满脸的疑惑,天地良心,她这回确实是憋着坏水来的,可上回可是真情实感,真心诚意的来道歉的。 上回那茶,茶叶是季礼院子的,水也是季礼院子的,竹叶也是季礼院子的,糕点里不正常,她认,那天的我茶水她可什么也没干! 似乎知道陆星桥在疑惑什么,杜卓茗继续解释道:“竹叶性寒凉,不好用来泡茶。” 被杜卓茗这么一点,陆星桥才恍然大悟起来,原来哪里要什么巴豆,就那么片竹叶季礼都受不住。 真是有心摘花花不开,无心插柳倒是柳成荫了。 陆星桥含糊了两句客套话,就和杜卓茗告辞了。 回到院子,陆星桥一屁股坐下,趴在桌上长吁短叹。 萧斐然瞧见她回来了,便过来,一进门,就问道:“怎么样?成了没有?” 陆星桥抬了抬眼皮,瞥了他一眼,“你看我这个样子像是成了吗?” 萧斐然看着那一盘子的糕点,有些可惜道:“一块儿也没吃啊,真是可惜了我的巴豆。” 陆星桥算是想明白了,明明上回去道歉的时候,季礼虽然冷着脸,但也还不是这般难以靠近,这回竟然毫不掩饰的针对她,原来是以往陆星桥上回是去故意整他的。 她不禁感叹:“这人倒是小心眼得很!” 萧斐然凑近过去,道:“就是,就是,不是谁都似我这般大度宽容的!” 陆星桥白了萧斐然一眼,冷呵一声:“对,你最不要脸。” 接下来几日,陆星桥可谓是日日都有新任务,光是《礼记》、《易经》、《大学》......这些个晦涩难懂的东西,陆星桥都抄了个遍。 以至于她现在瞧见那几个字,手都忍不住发抖,越发的对着季礼没有个好脸色,顺便暗骂俩句樊夫子那个偷懒的老头。 在自己院子逗猫的樊夫子不禁打了个喷嚏,他脸上已经不必再用帕子遮掩被猫爪子抓出的痕迹,但这人呀,一闲下来就突然有些犯懒。 之前兢兢业业倒也不觉得幸苦,可现在这个逗猫饮茶的快乐日子,实在是舒坦,反正学堂课业交给季礼也放心,就让他再放松几日。 不过就是苦了陆星桥,不光是陆星桥,连带着萧斐然也三天两头被打个小报告,简直不得安宁。 叶一舟几个凑在萧斐然身边,给刚刚挨了批评的萧斐然揉肩捶腿,准备再骂上季礼两句,以安抚萧斐然的心情。 “这个季礼真是拿着鸡毛当令箭!”叶一舟道:“不过当了几日的代夫子,就真把自己当夫子了!告状的事干得越发熟练了。” 林思乐点了点头,赞同道:“嗯嗯,你说的对!季礼不好!” 叶一舟继续吐槽道:“告了状还不算,还敢训斥殿下,他算什么东西啊!连樊夫子都不敢!” 林思乐点了点头,赞同道:“嗯嗯,你说的对!季礼不好!” 叶一舟加大火力,继续道:“一天到晚拿个书,把圣人之言挂在嘴边,好像自己也真成了个圣人似的!要我看,他差远了!” 林思乐点了点头,赞同道:“嗯嗯,你说的对!季礼不好!” 叶一舟终于察觉出点儿不对劲了,他白了一眼林思乐,道:“你还能不能说点儿别的?” 林思乐点了点头,赞同道:“嗯嗯,你说的......” 这家伙儿根本没有在听,叶一舟一巴掌拍林思乐头上,“你干什么呢?” 林思乐这才回神,摸着后脑勺抬起头来,一脸无辜道:“我看话本子呢!” “什么话本子?这么好看?”好看得话都不会接了?叶一舟伸手就要去抢,“拿来我看看!” 萧斐然瞥了一眼因为话本子抢在一起的俩人,没打算理他们,他正在心里琢磨打算着,怎么这么多日子过去了,京兆尹那边还没有消息传来。 难不成那些人真这么沉得住气?还是说,他们已经洞察了萧斐然的计划,知道这是一个陷阱? 不应该呀?难不成是他有什么地方算漏了吗? 林思乐护着话本子叫嚷着:“等等,等我看完了先!” 叶一舟见林思乐护得这般紧,就更加好奇了,可抢又抢不到,回头打算喊上萧斐然,结果,一回头就看见萧斐然一脸沉思模样。 叶一舟突然想到了什么,赶忙出声,对着萧斐然就道:“殿下,你不会是已经在打算怎么将季礼教训一顿了吧?” 他贼兮兮的跑过去,道:“我看要不就夜黑风高,套个麻袋,揍他一顿!” 萧斐然抬手,一巴掌打在叶一舟后脑勺,“我揍你一顿!” 第94章消息延迟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萧斐然觉得这事儿有些不对劲,他皱着眉头在屋内,自上回他母后知道他时常翻墙后,就嘱咐过了,那梯子也被收走了,导致他现在也不能出入得随心所欲。 正在烦恼该怎么出去看一眼,就瞥见封诰回来了,萧斐然灵光一闪,突然拦住准备回房的封诰,将人拉到桌边。 封诰有礼道:“殿下是有什么事儿吗?” 萧斐然笑了笑,“有那么点儿事儿麻烦你。” 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事,不过是让封诰帮他去京兆尹府问问进展情况,没办法,谁让他们几个人里头,能自由出入书院的也就只有封诰了。 封诰也没有推辞,才刚才外头回来,这会儿听了萧斐然的请求,也没有多问,便又帮他跑了这一趟。 到了京兆尹府,稍那么一打听,便知道是关于一伙流寇的事儿。 不过半个时辰,封诰便就又赶回了书院,回来得有些着急,见到萧斐然的时候还微微喘了喘气。 萧斐然见他这样,就有预感怕是有不好的事儿了,他递了被茶给封诰,待封诰缓了口气,才问道:“如何?” 封诰对他道:“官窑的卢主簿两日前家中遭贼,那贼人被瞧见想要杀了卢主簿,已经被拿下,现下正关在牢里。” “两日前?”萧斐然皱眉道:“为何没人来报?” 封诰正色道:“京兆尹两日前已经派人来报,被人挡了回去。” “谁?” 封诰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季郎君。” “季礼!”萧斐然微微有些惊讶,“怎么会是他?” 封诰也摇了摇头,他看向萧斐然,道:“殿下要出去吗?” 萧斐然当然要出去,本来两日前就应该知道的消息,竟然被人瞒得死死的,真可谓是比他还要手眼通天了。 季礼这个人怎么回事,回头再找他算帐,现下萧斐然需要去京兆尹骨瞧瞧那位入室盗窃的“小贼”。 封诰见萧斐然的样子,主动开口道:“殿下想要掩人耳目出去的话,我倒是可以帮忙。” 萧斐然挑眉看了封诰一眼,似笑非笑道:“封诰你可不是个乱发善心的人,好处呢?” 封诰没有反驳,笑了笑,“回头自然会和殿下讨这个好处的。” 萧斐然有言在先道:“你这个好处要是我办不到,你是知道的,我说话偶尔算数。” 封诰也不介意,道:“自然是殿下可以办到的,小事一件,无关国事,也无关民生。” 萧斐然听了封诰的话,像是知道他要求什么事儿似的,立马眉开眼笑的揽着封诰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样子,“说这话就见外了不是?你的事我都记着呢!” 日暮西山,晚霞映红,萧斐然穿了封诰的衣服,不过多戴了一个帽子,将帽檐压低了些,快步走向大门。 今儿封诰进进出出的次数不少,门口的守卫瞧见那一身衣服,下意识的就开口道:“封公子,这么晚还出去呀?” “嗯。”萧斐然压低了声音,含糊的应了一声,将手中,封诰的令牌递费守卫。 守卫检查过,没有什么问题,便放了行,萧斐然大摇大摆的出了门,回头瞥了一眼并无异常的守卫,就快步朝京兆尹府而去。 京兆尹正因为联系不上萧斐然而在府邸里急得团团转,下一秒,一个黑影就翻墙进来,落在了京兆尹的面前。 被吓了一跳的京兆尹好不容易站稳了,抬眼一瞧正是他心心念念的太子殿下,本来就要脱口而出的尖叫声,顿时就化成了惊喜。 他眼里含着一把老泪,道:“殿下,您怎么才来呀?没有您,下官真不知道要怎么办啊!” 萧斐然嫌弃的推开这个直往他这儿靠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府尹大人,严肃道:“被人耽搁了,人呢?” 京兆尹也收起了眼泪,在前头给萧斐然带路,道:“殿下随我来。” 对着外人放话是说人被压在京兆尹府的地牢里,但京兆尹也是个混迹官场数十年的人,知道这个人抓到不容易,需要小心谨慎,万万不可疏忽大意。 所以,他秘密将人转移到了他府中的一处秘密牢房中,这件事,除了京兆尹自己,就只有心腹师爷知道。 京兆尹绕到自家的院中,在他房门外的假山群里,京兆尹找到一处机关,按下后,那不起眼的假山就往边上移了半米,地下赫然出现一个地宫的入口。 萧斐然啧啧道:“看不出来,你家还有这个呢?” 京兆尹解释道:“殿下莫见怪,这原本是个小冰窖,后来荒废了,已经许久不用了,我这也是不敢将人牢房里,这才启用了这儿。” 萧斐然摆了摆手,让京兆尹不必再说了,京城官员府邸大多都有些弯弯绕绕的,这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反倒,他倒是想要夸夸这京兆尹做事还算稳妥。 自洞口而下,有段石阶,京兆尹在前头为萧斐然掌灯引路,道:“殿下小心脚下。” 萧斐然边走边问,“抓着的那人供出什么了吗?” 麻烦就麻烦在这儿,京兆尹皱着眉头道:“那人一口咬定自己就是个小贼,别的一概说不知道。” 是个嘴巴硬的,萧斐然又问道:“卢主簿没事吧?” 京兆尹回道:“咱们的人早就守在卢主簿家埋伏,那贼人一出现,一亮刀就已经被拿下了,没有人受伤。” 萧斐然点了点头,画像只是一个诱因,若是那凶手真是怕了,第一反应就是将知晓指正他的人灭口。 所以,一开始,卢主簿就才是这个计划的饵料,萧斐然也早就派人时时保护着卢主簿,见人没事,他也放心了。 萧斐然想到了什么,又开口道:“那这两日,可还有什么动静?” 京兆尹早就想要说了,“牢房昨夜守卫被人迷晕,但什么也没丢。” 萧斐然冷笑一声,有人夜闯牢房了,看来,抓到的这个应该知道不少东西。 想到这儿,萧斐然不吝啬的夸了京兆尹一句:“做得很好。” 京兆尹有些得意,但又谦虚道:“下官惶恐,不及殿下万分之一。” 第95章再丢一枚饵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知道京兆尹是个爱拍马屁的,这要是再说下去,也不知道要夸到什么时候,萧斐然连忙打断:“还有多久?” “这就到了。”京兆尹打开门前一道门,带着萧斐然走了进去。 一个男人双手双脚都被绑在木柱上,眼睛被蒙了起来,耳朵里也塞着东西,嘴也被堵着,真真是无法感知外界的一丁点儿动静。 萧斐然看到这儿,不由得又瞥了京兆尹一眼,不愧是当了这么多年官老爷的,关押审讯倒是很有一手。 京兆尹得了萧斐然的示意,上前将那人堵在耳朵里的棉花取了出来,嘴里的布条也拿了下来,却并不动蒙眼睛的。 接着,萧斐然小声在京兆尹耳边说着,他就学着话:“叫什么?” 那人哼哼两声,道:“大人,大人!我不就是偷个东西吗?罪不致死吧?大人饶命啊,大人!” 京兆尹皱了皱眉头,他喝道:“问你什么答什么!” 那人却很是激动的扯了扯手脚,像是想要抓着京兆尹求饶似的,无奈手脚都被绑得严实,不能扯动分毫,只好叫着:“大人您可不能施私刑啊!我就偷个东西,大人关我几日也就得了,为何还这般绑着我?” 京兆尹冷哼一声,道:“你闯入民户中,偷窃不成,被发现,还意图伤人性命,这可不是一般的贼人,绑着你那是应该的!” “冤枉啊!”那人喊了起来,“谁伤了?倒是我,被官老爷们一拥而上,险些断了肋骨,这会儿还胸口犯疼呢!” 京兆尹挑了挑眉,“那是被发现得早,若是晚了一步,那卢主簿的性命可还能有?你还敢来与我喊冤,你哪里冤枉?” 那人辩解道:“大人,我手上身上连个利器也无,怎么伤人?” “你!”京兆尹气急,可抓到人的时候确实没有搜到任何武器,这人装得就像是一个小贼似的,若不是惊魂未定的卢主簿一再肯定,京兆尹可能也要被他骗过去。 “你不必狡辩了!”京兆尹道:“卢主簿指认就是你险些致他于死地。” 那人也不急,又反问道:“那那位可有证据?我是如何险些致他于死地的?别是看我是个贼,就把什么罪名都往我身上推,那大老爷,我也太冤枉了些。” 京兆尹又被怼得说不出话来,萧斐然皱了皱眉头,小声道:“怎么回事?” 京兆尹也小声的解释道:“卢主簿似乎被吓到了,当时也没看清这人到底用的什么东西,但卢主簿家的桌角被整齐的切了一角,想来是卢主簿躲避时,这人的利器砍下了桌角,但不知道是什么。” 京兆尹越说越小声,越说越没有底气,他就派人埋伏在外头,都连人家用的什么杀人都不知道。 萧斐然又重新看向那人,眼神像鹰似的,似乎想要将那人的人皮剥下,瞧瞧他内里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那人嘴角一勾,嘲弄道:“原来还有一位大人啊?这位大人可要评评理,小人就是一个小贼,此番长了教训了,下回再也不敢了,求求大人们快放了小人吧!” 萧斐然闻言,挑了挑眉,不说话,绕着那人周身绕了一圈,而后让京兆尹再重新将他耳朵嘴巴堵上,便走了出去。 京兆尹跟在萧斐然身后,直到出了地宫,他才小心翼翼问道:“殿下,咱们不问了?” 萧斐然反问道:“你们这两天问出了什么?” 京兆尹摇了摇头,“那家伙滑得跟个泥鳅似的,什么也问不出来。” 萧斐然又问道:“人是怎么抓着的?他不是素手就擒的吧?” 哪能啊!京兆尹愤愤道:“看见我们他就想要跑,人都飞到屋顶上了,好在咱们的部署也算没有遗漏,一下就被天罗地网给网了下来,这才抓着的。” 萧斐然默然,这个人果然是一个高手,刚刚在下面,他明明与那人还相隔六七米,且说话时特意压低了声音,但就是这样还是被那人听见了,可见此人是个耳力好的。 刚刚绕着他又仔细打量了那人,身材健硕,一个小贼应该不是这种身材。 而且,刚刚他瞧过了那人的手,手上有茧,但他想不通的是,那人手上的茧基本都在指尖。 若是正常握剑的人,手茧应该在虎口和手掌的位置,可那人手掌倒是平整,一时之间,萧斐然竟然想不出这人到底用的是什么武器。 京兆尹见萧斐然低头沉思,犹豫着还是打断道:“殿下,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萧斐然回了神,瞥了京兆尹一眼,轻描淡写道:“找个机会,把人放了。” “是。殿下真是......”本想要照例夸赞一番的京兆尹突然愣住,他看着萧斐然,结结巴巴道:“殿,殿下,您刚刚说了什么?放,放了?!” 萧斐然认真的点了点头,道:“放了。” 而后,在京兆尹一脸吃了屎的纠结表情中,又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放得自然点儿,放的时候演技好点儿,别被看出来咱们是故意的。” 废了这么老大劲儿抓了,这会儿又要给放了,京兆尹不理解,这都是为什么呀? 可萧斐然的命令轮不到他质疑,既然太子殿下让放了,那便放了吧。 当晚,师爷给那人送饭的时候,就无意间松了绳子,又忘了将它绑紧,人就离开了。 月上三重,万籁俱寂,只听见草丛中那些不知名的小虫子在鸣叫。 这时,假山的石头动了动,一个人从地下冒出个脑袋来。 他鬼鬼祟祟地四下看了看,确认无人后,他嗖的一声,动作极快的窜了出来,三两下跃上屋檐,然后消失在夜色里。 萧斐然从屋檐下露出身影来,看着那人消失的方向,他淡淡道:“把人跟好了。” 黑暗中传来一个冷静的声音,“是。” 接着,黑影也跃上了屋檐,消失在那人消失的方向。 “鱼饵又入水了。”萧斐然勾了勾嘴角,而后伸了一个懒腰,打了个大哈欠,捶着肩膀,小声嘟囔道:“这回再钓不到,老子就炸了这鱼塘!” 第96章老子老子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陆星桥发现萧斐然不在书院,已经是第二天的事儿了,她看着季礼气得一张棺材脸越发的冰冷,暗自埋怨着:“竟然一个人跑了!” 没义气的萧斐然在京兆尹安排的客房里,睡到了日晒三竿,才悠悠转醒。 醒来之后,简单洗漱,再慢条斯理的吃着饭,一会儿嫌弃鱼刺多,一会儿嫌弃肉老了,挑嘴得很。 半点儿也不知道,书院里因为他不在,已经吵得人仰马翻。 季礼主张要将萧斐然找回来,小惩大戒,樊夫子则尽量和稀泥,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萧斐然三天两头跑出去,大家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哪里这么较真儿过。 偏偏季礼不仅较真儿了,还要亲自去将萧斐然找回来。 消息传到陆星桥耳朵里的时候,她简直开心到不行!季礼走了,那她的幸福日子也就来了! 季礼真是说到做到,立马就离开书院,找人去了。 萧斐然挑三拣四的吃了顿早午饭,正站在院子里琢磨着到底是在这棵大槐树下搭个吊床还是躺椅好呢? 这时,一个人影在屋顶上翻跃,三两下就跳到萧斐然面前,那人影将自己手里提着的东西往地上一丢,对着萧斐然恭敬道:“殿下,带回来了。” 那被他随手往地上一丢的东西吃痛的“哎哟”了一声,本来就没有愈合的伤口再次撕裂开来,血液透出衣服,滴落在地上。 人影乖乖的退到一边,眼观鼻鼻观心。 萧斐然看了一眼地上那人,赫然就是他昨儿个从地牢放走的那个“小贼”。 昨儿这“小贼”还能伶牙俐齿的为自己狡辩,这会儿却是浑身血淋淋的喘着粗气,没了昨儿的油嘴滑舌。 萧斐然蹲下身,稍稍打眼那么一瞧,就看出这人身上起码有五六处刀伤,他噙着笑,不咸不淡道:“怎么伤成这样了?谁打的呀?” 地上那人狠狠的瞪了还在说风凉话的萧斐然一眼,将嘴里的血沫“呸”的一声吐了出来,“去你娘的!要杀就杀!老子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就没见过你们这么不要脸的!” 萧斐然见他骂骂咧咧的,也不生气,嘲弄道:“昨儿不还一口一个小人,一口一个饶命吗?今儿倒是硬气不少啊,口气也变大了。” 那人明显愣了一下,昨儿他还被官府的人蒙了眼睛,关在地牢里头,他这才转头瞧了瞧四周,景象有些熟悉。 他上下打量了萧斐然一眼,又越过萧斐然,警惕的看了看那已经没什么存在感的暗卫。 这个人武功很高强,能在他被那么多人围攻时,还能毫发无伤的将他带走。 这样厉害的人,要杀他简直易如反掌,他的目光又转回萧斐然身上,心道:这人像是个主子模样。 他带着些许试探,问道:“你是京兆尹?” 他记得自己是被京兆尹抓回地牢的,这儿又是他昨儿逃出来的京兆尹府,于是,他自然的将俩人联系到了一起。 萧斐然听他这么一问,哑然失笑,“我可不是那个老头,不过,我是个好人,你也可以叫我大善人。” 那人身受重伤,但听了萧斐然这么不要脸的话,还是扯了扯受伤的嘴角,“切”了一声。 萧斐然好笑的点了点他,“啧啧啧,你说你好好呆着多好,非要逃,差点儿死在外头吧!” 萧斐然坏心眼的专门朝着人受伤的伤口点,疼得那人又是一阵倒吸气,半晌说不出话来。 “说说吧,”萧斐然站起身,“你是挖了人家祖坟啊?还是拐了人家老婆?以至于人家恨不得你死啊?” 那人又呸了一口,恨恨道:“老子回头就去刨了他家祖坟!” 萧斐然嫌弃的看了他一眼,“看你就不像什么好人,西源村一十三口人命,你杀的?” 那人还在气愤自己这回阴沟里翻了船,听见萧斐然问话,随口就道:“什么西源东源的,老子没去过。” “啊!”那人话刚说完就疼得大喊了一声。 原来是萧斐然挑了个伤口,重重的按了下去,“你可给我想清楚了!” “想,想!”那人抽着气回道,萧斐然这才又松了松手,那人缓了一会儿,眼神才又聚焦起来,他看着萧斐然,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萧斐然面无表情道:“我是能保你命的人。” 那人皱起眉头,暗自猜测这人究竟是谁,他想要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 萧斐然像是看出他心中所想,出声道:“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为什么要去杀卢主簿。” 见萧斐然问起这事儿,那人晦气的吐了口血沫,骂骂咧咧道:“有人花钱让我去杀一个人,所以我就去了。” 萧斐然闻言,挑了挑眉,道:“花钱雇你的人长什么样?” “看不见。”那人答了一句,却感觉自己伤口又被萧斐然重重按上,他急忙道:“我说真的!他带着帷帽!从头遮到了脚,就知道是个男的,其他我真的不知道啊!” 萧斐然见他不像是说谎,又问道:“你确认你见到的是正主儿?” 听到这儿,那人想拍拍胸脯,结果不慎拍到自己的伤口,疼得“嘶”了一声,缓过劲儿来,才有些虚弱道:“我雷勇没那么傻,若不是正主儿,我是不会接的!” “第一回倒是找了个下人扮成主儿,想要来蒙骗我,被我一眼看穿!”说到这儿,那人叹了一口气,“瞧他们那个耍心眼儿的样子,我早就应该知道这是个麻烦事儿!不能摊这趟浑水的!” 萧斐然嘲讽的撇了撇嘴角,肯定最后是没经受住重金的诱惑,惹了这么个麻烦。 “那他们为什么又要杀你?” “我他娘的怎么知道!”那人也气愤起来,“人没杀成,老子地牢走了一遭,只当自己倒了霉,没想再联系了,结果他们倒是杀到老子家来了!” 萧斐然不太高兴的皱了皱眉,瞥了他一眼,“别老子老子的,跟谁老子呢?!”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那人吃痛的扯了扯嘴角,道:“能不能先给老...额给俺止止血?” 第97章最讨厌的人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雷勇语气里透着可怜,萧斐然却还想要再问两句,结果,还没等他问出口,雷勇就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萧斐然伸手在他鼻间探了探,还有呼吸,他才嫌弃的翻了个白眼,“真没用,说晕就晕。” 要是雷勇还听得见,肯定要爬起身来,指着萧斐然大骂一通。 放着他重伤不给止血也就算了,还时不时威胁的在伤口上施压,没见他学流的比刚被带来时还要多了吗? 萧斐然撇了撇嘴,觉得有些麻烦,“阿影,下回别让人伤得这么重了,还得请医问药,怪麻烦的。” 身后隐藏在阴影里的那个影子似的人出声道:“属下以为这样更方便问话,下回属下会注意的。” 萧斐然叹了口气道:“晕得可真是时候,关键的东西没说出来,还得先治好了才行,啧,阿影,去请大夫。” “是。” 影子应了一声,就又“嗖”的一声,消失了。 大夫被请来京兆尹府,吓得京兆尹还以为太子殿下在他府上出了什么事儿,忙不迭的就跑来探望。 见到萧斐然翘着二郎腿,有一下没一下的抛着手里的苹果,脸上瞧着是心情不太好,但也是面色红润,不像是生病了的样子。 等他转头去寻那大夫,大夫正好从里间出来了,萧斐然稳稳接住被他抛高的苹果,目光移到大夫身上,道:“怎么样?” 大夫道:“虽然伤得挺重,但都不是要害,就是失血过多,只要好好修养,我再开一些补血养气的药来,你们一日三......” 大夫还没有说完,就被萧斐然打断了,“谁问你这个了?死不了那他什么时候能醒?” “呃...”大夫被打断话,反应了一会儿,才回道:“这个不好说,每个人的身体情况不一样,所以什么时候醒来也不能确定,如果他身体好的话,晚上就能醒了,如果他身体不好的话,也许明日,也许后日......” “好了!”萧斐然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给了京兆尹一个眼神,“送大夫出去。” 待大夫走了,萧斐然才烦躁的一口咬在苹果上,对着影卫道:“下次找个不这么啰嗦的。” 虽然影卫并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分辨出哪个是啰嗦的哪个是不啰嗦的,但习惯了接受命令的他还是点了点头。 萧斐然苹果啃了一半,院子外又突然热闹了起来,他叹了口气,“怎么了这是?一天天在爷这儿吵吵的,就不能给爷一个清静?” 影卫读出他的不喜,问道:“殿下,需要属下处理一下吗?” 萧斐然刚想要点头,却觉得外头的声音耳熟,他眼珠子一转,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他对影卫摆了摆手,“藏起来。” 影卫就又悄无声息的消失了,萧斐然狠狠咬了手里的苹果一口,将苹果咬得只剩了一个核儿,然后用力一丢,正好砸到了来人的脚边。 苹果核与地面撞击,飞溅起的汁水沾上了季礼的衣摆,他面色不太好的看向里头正挑眉坏笑的萧斐然,一脸冰霜。 萧斐然却怪叫起来,“哎呀呀,不好意思啊,不知道是你,还以为是什么小动物来这吵吵呢,没砸着吧?” 季礼站在萧斐然身前,冷着脸道:“殿下私自离开书院,不合规矩,请殿下跟我回去。” 萧斐然坐着,屁股也不挪半分,就这么挑衅着季礼,“如果我不呢?” “你!”季礼面上浮起了怒气,两人间的气氛顿时有些紧张起来。 追着季礼进来的京兆尹一踏进屋子,就想要转身离开。 此等修罗场,不是他能管的! 却不想被萧斐然叫住:“京兆尹,什么时候谁都能闯你府邸了?” 京兆尹心里暗暗叫苦,他也拦了呀!早知道就不送那大夫出去了,这样就不会正好碰见季家公子,不碰见就可以假装不在,就不会被人拿来开刀了。 他回过头,扯出个笑容来,对着季礼道:“季大公子,咱们......” 话没说完,季礼就开口道:“京兆尹大人,私自帮助殿下逃学,耽误殿下功课,陛下和娘娘知道吗?” 季礼这话虽然是对着京兆尹说的,可眼睛却盯着萧斐然不放,是什么意思大家都知道。 京兆尹的嘴角扯不动了,无奈的向下压着,苦着脸,这一位是太子殿下,一位直接搬出了陛下和娘娘,他两头都得罪不起,两头都接不上话。 “我好像听见前头有人击鼓鸣冤了!”京兆尹道:“我得赶紧去看看!” 这语速说得快,离开的脚步溜得更快,话音一落,京兆尹已经迈出了这个屋子,离开了这一触即发的大战。 萧斐然忍不住嗤笑一声,前头的公堂离这儿远得很,京兆尹什么时候长了个顺风耳了? 季礼听见萧斐然的笑声,以为他又在打着什么坏主意,他皱着眉头道:“殿下不要再任性胡闹了,跟我回去才是正路。” 萧斐然理也不理他,站起身就要往外走,却被季礼拦住。 他不耐的握了握自己的拳头,言语里带着威胁道:“再拦我就不客气了。” 季礼却并不让步,只重复着,“请殿下跟我回去。” 萧斐然握着拳头,一拳就朝着季礼的面门打了过去,只觉得一道劲风刮过,季礼却不闪也不躲。 最后,还是萧斐然在拳头即将碰到季礼鼻尖时,稳稳收住了手,“你是认定我不敢打你了?” 季礼无波无澜道:“殿下若是打我一顿,就能与我回去,这也值得。” 萧斐然发现面前这个人真真是最让他讨厌,用这软趴趴的语调,非要让人按着他的意思去做。 刚刚自己怎么就收住了拳头呢?怎么就不一拳打晕了,让影卫把他丢去乱葬岗,吓死这个书呆子先! 萧斐然收回手,“我有事要忙,忙完我就回去。” 这已经算是萧斐然的妥协了,可季礼却不想要顺着这个台阶下来,他一板一眼道:“那我就跟着殿下,等殿下将事情忙完,再回去。” 萧斐然看怪物似的看着季礼,终于忍不住嘟囔一句,“神经病!” 第98章牺牲很大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要问萧斐然现在最讨厌的人是谁,那一定非季礼莫属。 从未见过如此说到做到的人,真真是萧斐然走哪儿,季礼就跟去哪儿。 萧斐然无奈的停步转身看着季礼,“你不会吧?我去茅房!你也跟着?” 季礼不回答,但他并没有想要离开的动作就表明了他的态度。 “你说你又不是个姑娘!”萧斐然颇有些气急败坏道:“你这么跟着我,我可要误会了!” 季礼终于开口道:“在下行得正坐得直,没什么可误会的。” 萧斐然有些没办法起来,一个馊主意在心里酝酿,他瞥了一眼认真的季礼,一咬牙,一狠心,就往季礼身上扑过去。 忍着恶心,抱着季礼的腰不撒手,阴阳怪气道:“你没有企图,可我有呀!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 季礼挣扎着想要掰开萧斐然的手,却发现他越抱越紧,整个手掌都掐进他腰间了,“你干什么,快给我放开!” 萧斐然瞎话张口就来,“你长得这么好看,和本殿下简直是天生一对,既然你这么想跟着本殿下,那本殿下就成全你。” 说着,就要去扒拉季礼的衣服,吓得季礼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得以挣脱。 此刻,两人衣裳凌乱,喘着粗气互相看着彼此,倒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了。 季礼黑着脸,见萧斐然咧着嘴坏笑,好似下一秒就又要扑上来似的。 而萧斐然也确实这么做了,季礼反应迅速,话也不道一句,就冷着脸跑走了。 京兆尹匆匆而来,见到正一脸嫌恶的擦着手的萧斐然,刚刚来的路上与季礼擦肩而过,他脸上也是这么一副吃了苍蝇的表情。 京兆尹不由得猜测,这儿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了? 萧斐然瞥见他,心里正烦着呢,语气不耐道:“你怎么来了?” 京兆尹这才想起来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他对着萧斐然道:“殿下,屋里那个小贼醒了。” “哦。”萧斐然冷淡了应了一声,接着吩咐道:“给我备水!什么香薰花瓣柚子叶统统给我备上!快去!” 语气又急又快,好像是在吩咐什么天大的不得了的事儿似的,京兆尹一脸疑惑的下去安排了。 等萧斐然神清气爽的从浴室出来,已经是一个时辰后的事儿了。 候着的京兆尹见他心情不错,这才凑上前问了一句,“殿下这是碰到脏东西了?” 闻言,萧斐然脸上又是一阵嫌恶,他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便往雷勇躺着的屋子走去,边走边问,“那小贼怎么样了?” 京兆尹边走边答道:“刚刚醒来就嚷嚷着自己饿了,下官便让人端了点吃的给他。” 萧斐然点点头,推开房门,里面的呼噜声就清晰又明亮的传到了俩人耳中。 雷勇倒是十分随遇而安,填饱了肚子,竟然就又呼呼大睡起来。 萧斐然走近,看他睡得倒是安稳,坏心眼的让京兆尹将人鼻子捏着,生生将雷勇从美梦中憋醒。 “谁!谁扰老子睡觉!”雷勇睁开眼睛,目光碰上萧斐然的冷脸,就颇为识趣儿的弱了几分,“怎么了这是?” 萧斐然看着雷勇全身上下包裹着的绷带,嘲讽道:“你倒是不挑,睡得挺实在的,知道自己什么身份,没忘记这是哪儿吧?” 雷勇扯着嘴角,咧了一个没心没肺的笑容,“不瞒您说,还得是在你们衙门里才能睡得安稳,咱们打打杀杀放明面上,不使阴招不是?” “那可说不准,”萧斐然淡淡瞥了京兆尹一眼,“他是官,要光明正大,我不是,我不折手段。” 雷勇的嘴角僵了僵,不确定的试探道:“您不是大善人吗?呵呵!” 萧斐然皮笑肉不笑的扯了两下嘴角,道:“赶紧给我想那个买你杀人的人为什么要杀你,想不出来,善人就丢你去喂狼!” 这可为难死雷勇了,他就是一个大老粗,哪里还能记得什么,别人出钱买命的事儿他也不是第一回干了,他从来不问买主杀人的理由,这回却要想想自己为什么被杀的理由。 旁人要杀他,他怎么知道?他不由得偷偷瞥了一眼萧斐然,这人也太不讲道理了,不行,不能等着伤好了,得尽快跑走! 他刚下了这个决心,萧斐然就像是已经看穿了他所有的动向,对着藏在暗中的影卫道:“阿影,给我看着他,他要是赶跑,腿给我打断!” 虽然没有任何回应,但雷勇知道那个将他拎小鸡似的拎回来的人,正在暗中盯着他。 雷勇顿时就歇了要跑的念头了,再一次后悔自己怎么就接了这么一个单子,再给他一次选择的机会,他绝对不会再干这个活计了! 步出屋外,萧斐然幽幽对着京兆尹道:“明儿季礼要是再敢来,说什么你也给我把他拦住!” 不过,今儿他都牺牲这么大了,季礼只要是个正常人,不说明儿个,就是从今往后,都应该看见他都绕路走了! 想到这儿,萧斐然又打了个哆嗦,京兆尹以为萧斐然病了,忙问:“殿下可是身体不适?” 萧斐然摆了摆手,他身体没有不适,他是实打实的心里不适。 京兆尹又问道:“殿下您是在做正经事儿,为什么不能直接告诉季公子呢?没准儿还能有些助力。” 能有什么助力,只怕是阻力吧! 他可还没有忘记季礼拦了京兆尹给他传的消息呢!季礼这个人就很值得怀疑。 接二连三的阻拦他,处处和他不对付,季礼这个人得好好查查! 京兆尹见萧斐然不说话,又道:“殿下,这越来越扑朔迷离了,下官怕人手不够,不若上报给刑部吧?” 萧斐然停下脚步,瞥了京兆尹一眼,好一会儿,才突然出声道:“你不会是觉得麻烦,想要撂挑子了吧?” 京兆尹连忙摇头,表决心道:“怎么会呢!再下身为父母官,有案就查,有犯就抓!这才无愧于陛下,无愧于百姓!” 说得义正严辞,别以为萧斐然没看见他说要交给刑部时,忍不住上挑的嘴角,他拍了拍京兆尹的肩膀,“最好是。” 第99章新仇旧恨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萧斐然遇刺了,在堂堂京兆尹府,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就窜出了几个蒙面人,泛着冷光的刀朝着萧斐然就砍过去。 身上的伤才好了一些的雷勇,原本是被萧斐然拖出来,让他仔细想想那买家细节的,看见这阵仗,一个侧身在地上滚啊滚,滚到了墙角下,躲在了假山后头。 他见无人注意到他,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舒了口气道:“吓死老子了!” 萧斐然就没这么好运气了,那些个蒙面人皆是冲着萧斐然而去,一刀一刀砍得狠辣果决,不带半点儿犹豫。 影卫早就护在了萧斐然身边,可那些人见影卫武功高强,像是早就准备好了似的,趁其不备,从怀中掏出一把石灰粉对着影卫洒了过去。 影卫没有提防,虽然抬手挡掉大半,但还是有些滑落进了眼睛里。 顿时,眼睛灼热的不适感传来,让他没办法再睁开,那些蒙面人就趁着这个机会,挥刀向他砍来。 影卫靠着听力,躲开一刀,但另一刀又从一个刁钻的角度袭来,影卫拼尽全力才躲过致命伤,但腹部还是被划了条口子。 他大喊道:“殿下快走!” 萧斐然武功不及影卫,察觉到这些人的杀心后,便不想要与他们缠斗,一直在找机会脱困。 可这些人将他包围得紧密,不留一点儿空隙,眼见影卫又受了伤,萧斐然眉头皱得死紧,紧紧的盯着刺过来的刀锋,不敢有一点儿松懈。 京兆尹怎么还没来?难不成他院子后头这么大的动静都没有听见吗? 萧斐然瞥见躲在墙角的雷勇,瞧他那个畏缩的样子,怕不是想着他死了,他就可以平安离开? 萧斐然躲过从身后砍过来的刀锋,想着要套套这些蒙面人的话,他高声问道:“你们知道我是谁吗?好大的胆子!” 其中一个蒙面人冷哼一声,道:“殿下还是去阎王那儿发威吧!” 一听这话,萧斐然便知道这些人是冲着他来的了,连他的身份都清楚,他这个太子什么时候这么招人不待见了,明目张胆就来刺杀他? 那躲着的雷勇听了一耳朵,听见那蒙面人喊萧斐然“殿下”,虽然他没什么见识,但还是知道“殿下”这两个字可不是谁都能乱叫的。 “这人是个皇子?!”雷勇有些吃惊,但想到这几日京兆尹对着他点头哈腰的,不敢得罪的样子又觉得肯定是这么回事了。 他不禁嘀咕着:“那这皇子被刺杀可就不得了了!诛九族的!” 这么一想,雷勇突然觉得自己要是救了皇子,没准儿皇帝大赦,他身上那些个罪责,就能放下了。 怎么想都是一个不亏本的生意,皇子的救命恩人啊,他可要发达了。 他刚想要冲上去帮忙,可牵动得手臂一疼,他算是想起来自己还在养伤中了。 他这脑子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算了算了,喊人来救也是大功一件!” 说完,他悄悄顺着墙根儿,就往外头跑去,这儿不是京兆尹府吗?怎的不见一个衙差? 疑惑的跑了一段路,雷勇干脆扯着大嗓门喊起来,“快来人啊!有刺客!快来人!有......” 话音戛然而止,一具衙差的尸体倒在台阶上,雷勇跨了上去,见那回廊里,横七竖八倒了好几个,也不知道是生是死。 “坏了!”雷勇也不知道这京兆尹府到底还有没有人生还,还能不能去救救那个殿下,他跳着脚往里走去。 越往里走,倒在地上的人就越多,雷勇有些怕了,这功劳怕是领不成了,还是自己个儿逃命要紧吧! “你,你们什么人!”一个声音传进雷勇的耳朵,“我,我可是京兆尹!” 呀!这京兆尹还活着呢! 雷勇顿住脚步,又往里走了走,果然瞧见一个蒙面人提着刀,正眼神冰冷的看着被逼入死角的京兆尹大人。 “这救还是不救呢?”雷勇纠结了两秒钟,还没等他决定好,就被京兆尹瞧见了他,激动的喊了一声,“救我!” 那蒙面人听了,立马转头,原本对着京兆尹的刀尖也转向了雷勇。 “卧槽!”雷勇暗骂一声,“俺还没决定救不救呢!” 现下被发现了,也就轮不到他决定救不救了,如何自保才是当下应该考虑的。 那蒙面人估计是觉得京兆尹是个弱不禁风的,这突然出现的雷勇又是个受伤的,对两人谁先死他也不在意,反正两个人都是要死的。 他下意识的决定先对付那个靠门边近的雷勇,毕竟他比较容易逃跑。 雷勇也是在刀尖舔过血的,一瞧见那蒙面人的眼神,就知道不好,拔腿转身就跑。 身后咧咧的风声,雷勇本能的往身侧一倒,那刀尖就擦着他的发丝飞过,插在地上。 雷勇还没来得及喘上一口气,风声再至,他连忙往地上打了个滚,回过头,他原来的地方,已经被那人一掌打碎了地面。 蒙面人见自己一刀不中,补上一掌竟然又扑了个空,不禁皱起了眉头,他带了几分认真,要去拾自己丢出去的刀。 雷勇见他动作,这人武功高强,再叫他手中握了兵器,那他哪里还有活路的? 于是他一个扫堂腿,一脚将刀踢飞了出去,但他也因为这个动作,被那蒙面人踢中,大腿剧痛传来,本就未痊愈的伤口又被撕裂,血液将绷带津得通红。 雷勇踢了他的刀等同于挑衅他,所以那蒙面人瞧着雷勇的目光已经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刀飞出去老远,他也不急着去拾它了,反正这个人他也不打算让他死得太痛快。 雷勇的腿又受了伤,哆嗦的站起来,往边上啐了一口,“去你奶奶的!俺算是认出来了,你们这些王八蛋就是不放过老子是吧!老子和你们拼了!” 原来,刚刚踹那把刀时,近距离瞧了一眼,可不就是几天前埋伏他家,将他砍成这个样子的凶器吗! 他还没找他们算账,这些人倒是又杀上门来了!那正好新仇旧恨一起算! 第100章来救你了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虽然雷勇斗志昂扬,但他此时的状态实在是称不上太好,那蒙面人根本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蒙面人不想再耽误,他以手做爪,对着雷勇的咽喉就袭过去。 雷勇抬手抵挡,手腕上一个钢制的镯子挡住了蒙面人进攻的动作,那人鹰爪距离他不过一个指头的距离,正以蛮力向他脖颈压去。 眼看雷勇力气渐散,就要抵挡不住,他眼睛突然看向蒙面人身后,喊了一声:“快来帮忙!” 蒙面人心疑,本来见他眼神不对,就怀疑身后有人,又听他这么一喊,立马就转过头去。 可身后只有一个想要趁机逃走的京兆尹,被他们这么一吓,京兆尹顿在那里,动也不敢动。 此时,雷勇手上用力,一下将蒙面人推开。 蒙面人自觉自己上当了,转过头来又要朝着雷勇袭去,可回身的瞬间,眼前一晃,一捧尘土就朝着他的眼里洒去。 他偏头一躲,雷勇就扑到他背上,感觉到有东西绕过他的脖颈,蒙面人下意识用手握住,在脖颈间挣出一寸空隙。 局势瞬间逆转,雷勇拼命拉扯着手里的钢丝,俩人背对着,僵持在那里。 但雷勇虽然现下占了优势,可他毕竟有伤在身,使了点儿手段这才能伤到那蒙面人。 毕竟洒的只是尘土,蒙面人虽然一时不适,但渐渐已经用上了力气,雷勇心道不好,此时要是给他挣脱了,死的就是自己。 他瞥了一眼还呆呆愣着的京兆尹,大喊道:“过来帮忙啊!” “啊?哦!”京兆尹虽然过来了,可他实在不知道要从哪儿下手,只能帮着雷勇施力。 俩人的力量到底到底大些,渐渐的那蒙面人就有些撑不住了,手脚都挣扎起来,最后,两眼一翻,没了气息。 雷勇不放心,还拉扯了好一会儿,确认是真的死透了,这才松了手,再支撑不住,跌坐在地上。 京兆尹的手被钢丝勒破了,死里逃生的他也跌坐在地上大喘气。 这时,一个声音响起,“发生??什么事了?” 雷勇大惊,他可没有力气再杀一个人了,他心下凄凉的看向来人,是个姑娘,不由得冷哼一声,“没想到老子最后竟然要死在一个娘们手里!” 京兆尹见到来人,可是高兴坏了,他连忙道:“陆小姐,救命啊!” 雷勇眼前一亮,转过头去问京兆尹,“认识啊?” 京兆尹不理他,只忙着对陆星桥道:“突然闯进来个刺客,衙差们或死或伤!快去通报!” 陆星桥看见地上的尸体,着急问道:“萧斐然呢?” “殿下?”京兆尹摇了摇头,他自己也才刚刚死里逃生,哪里知道。 雷勇开口了,“那个什么殿下在后院呢?刚刚好几个蒙面人围着他,他那个侍卫还受伤了,还想出来求救呢,没想到差点儿自身难保......” 话还没说完,就觉得面前一个虚影闪过,回过神来,哪里还有陆星桥的影子。 京兆尹也跳将起来,“哎呀哎呀!殿下!快护驾啊!” 他本也要跟着往后院跑,但许是腿软让他意识到了自己去了也是添乱,他得想别的法子! 京兆尹一把抓起还在休息的雷勇,道:“快快快,你脚力快,带着我的令牌,去刑部搬救兵去!” “刑部!”雷勇一听这两个字,就连连摇头,“不成不成,老子这辈子最怕进刑部!” 京兆尹慌不择言道:“又不是让你进刑部大牢!那可是太子殿下啊!有点损伤咱们谁也跑不了!戴罪立功啊!快去啊!” 雷勇睁大了眼睛,那白面小郎君还是太子呢!这要是救不下来,只怕也要上刑部的通缉令了! 他赶忙接过令牌,一边往外走还不忘埋怨一句,“你不早说!” 陆星桥朝后院跑去,打斗声越来越清晰,她也越来越担心,脚下动作更快了。 等她赶到时,正看见萧斐然与影卫被围攻,她连忙将脚边几块鹅软石扫过去,正好打中一人的手腕,刀锋偏了几寸,擦着萧斐然的衣袖而过。 陆星桥飞身上去,趁机夺下那蒙面人手里的刀,反手就刺进了那人的腹部,又狠狠一脚,将人踹飞出去。 鲜血顺着刀尖滴落,陆星桥和萧斐然、影卫三人背靠一起,萧斐然皱着眉头道:“你怎么来了?” 陆星桥嘲讽他一句,“不来看着你死啊?” 影卫听见陆星桥的声音,打了个招呼,“陆姑娘小心,这些人手段下作。” 陆星桥瞥了一眼,没见过这人,这人倒是认得她。 陆星桥伤了一人,可那些蒙面人并没有打算撤退,稍一调整,就又朝着她们砍来。 萧斐然与影卫支撑许久,身上都带了伤,陆星桥瞥了一眼,道:“别怕,老大罩着你!” 说着,就挡在了萧斐然身前,替他挡下一刀又一刀的攻击。 萧斐然被他护在身后,心下不知道是什么感觉,他只能开着玩笑道:“人家都是英雄救美,到你这儿,我倒是派不上用场了。” 陆星桥没工夫回应他的玩笑,这些蒙面人一个个训练有素,进退间配合得恰到好处,这让陆星桥也觉得不好对付。 好在刚刚趁他们不备,伤了一个,虽然他们有所调整,但到底还是有了缺口。 陆星桥有信心,这些人虽然棘手,但不是她的对手。 可影卫提醒得不错,这些人委实手段下作,眼见打不过陆星桥,又故技重施,想要用石灰粉让陆星桥看不见。 陆星桥刚刚瞧见影卫那个模样,就知道这些人的手段,自是有提防,见着几个人手伸向怀里,她不慌不忙,石灰粉飞扬而出,陆星桥用衣摆扫起一阵旋风,那石灰粉哪儿来的自又被吹回了哪儿去。 几个蒙面人偷鸡不成蚀把米,纷纷被迷了眼睛,他们食了恶果,形势逆转。 陆星桥乘胜追击,蒙面人节节败退,带头的蒙面人知道此次计划已经没有成功的可能,他当机立断,丢下几颗霹雳弹,待浓烟散后,蒙面人具都不见了。 第101章他很可疑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人呢?”陆星桥挥开烟雾,再找不见蒙面人的影子,她有些可惜道:“竟然让他们跑了!” 萧斐然安慰道:“看来这件事不仅仅是一十三条人命的事,咱们可能已经找到了些什么。” 这时,嘈杂的脚步声传来,一个个身穿铠甲的士兵从外头进来,带头走在前面的刑部尚书,年纪不小了,看见萧斐然身上的血迹,差点儿就跪在了地上。 他抖着声音问道:“殿下,您受伤没有?下官来迟,殿下恕罪!” 陆星桥耸了耸肩,“来的是挺迟的,差点儿就该给他收尸了。” 一句话吓得刑部尚书又要跪下,“下官惶恐!” 萧斐然和刑部尚书客套着,陆星桥瞧见后面走进来的京兆尹,身上也有血迹,便问道:“京兆尹大人,没事吧?” 京兆尹的一颗心脏还在砰砰跳,这真是为官这么多年,遇上的最胆大妄为的事了! 在京兆尹府竟然就这么杀进来,简直是无法无天! 他苦着一张脸,对着陆星桥道:“陆小姐诶,我这一把老骨头今儿差点儿就葬了黄土了,您和殿下说说,这案子就别带我玩了呗?” 陆星桥瞥了一眼萧斐然那边,道:“嗯,以后带着刑部玩。” 京兆尹长舒一口气,又听见陆星桥问道:“刚刚还有一个人呢?我瞧着他受了不轻的伤啊。” 陆星桥环顾一周,都没有瞧见雷勇,京兆尹也找不着人,奇怪道:“他拿了我的令牌去搬救兵了,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没瞧见他。” 萧斐然和刑部尚书走过来,见陆星桥和京兆尹都像是在找人,他问道:“找什么?” 京兆尹回道:“殿下,雷勇那小子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萧斐然脸色一变,急道:“他跑了?” 京兆尹说人去刑部报信了,后来就没瞧见,刑部尚书见自己又被点,连忙招了下属。 “是有个浑身血淋淋的来报信,刚刚还在呢,可能看大夫去了吧。” 萧斐然眉头皱得死紧,对着刑部尚书和京兆尹道:“给我找!他手里有凶手在意的东西,不能让他丢了,也不能让他死了!” 刑部尚书领命,马上就要去找,萧斐然又道:“要尽快,有人要杀他,他受了伤,先去医馆找,隐秘些!” “是。” 影卫已经去包扎伤口了,萧斐然虽然只是一点轻伤,但刑部尚书和京兆尹都紧张得不行。 看着京兆尹发抖的腿,以及没顾得上处理的手伤,陆星桥也有事想要和萧斐然说,她便对着萧斐然使了个眼色。 萧斐然会意,对这围着的一屋子人道:“都下去吧,我歇一歇。” 待人走光了,萧斐然一改刚刚一本正经的脸,夸张的哭丧着脸,对着陆星桥道:“星桥,好疼啊,那么大的刀就往我身上砍,你看你看。” 看着萧斐然还真要去翻他的伤口,陆星桥翻了个白眼,手上还是制止了,嘴里无奈道:“你刚刚怎么不对着他们哭去?让他们也瞧瞧你这个样子。” 萧斐然好奇问道:“你怎么知道来京兆尹府来找我?难不成心有灵犀,知道我有危险?” 陆星桥嘴角敷衍的笑了笑,“谁和你心有灵犀,我还没找你算账呢!自己个儿倒是跑来京兆尹府,让我在书院受苦,你还有没有义气?” “这真不怪我!”萧斐然解释道:“还得怪季礼!” 他将季礼把京兆尹给他递的消息给拦了的事儿告诉陆星桥,“你说他肯定是故意的吧?耽误了两天呢!我要是再不快点儿过来,计划可就失败了,我的饵可就白放了!” 陆星桥听到季礼的名字,也觉得奇怪,“怎么是他?难不成他是故意阻拦我们查下去?” “谁知道他怎么想的。”萧斐然道:“但绝对是个大麻烦,前几天还要抓我回书院,被我气跑了。” 陆星桥听着这语气里不太对劲,“季礼这几天倒是不去学堂了,听说受了刺激,一病不起,回家去了,你做了什么?把人气成这样?” 萧斐然摇摇头,不欲多说,只是满脸得嫌弃,“季礼最好和这案子没关系,要不然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陆星桥有些不赞同的摇摇头,道:“季礼虽然人讨厌了一点,但我觉得他只是性格太正直,要是干出什么杀人放火的事儿,他肯定就自首了。” 萧斐然虽然知道陆星桥说的是事实,他也觉得凶手不会是季礼,但听着陆星桥为季礼说话,他还是有些不爽,“你怎么那么肯定,没准儿他那些都是装出来的,你也被骗了。” 陆星桥手抵着下巴,慢慢出声道:“相较于季礼,我倒是觉得有一个人更值得怀疑。” “哦?”萧斐然抬起头,也认真了几分,“你在书院有什么发现?” 陆星桥道:“我发现杜卓茗家里好像很有钱。” 还以为是什么事儿,萧斐然笑道:“还以为什么呢?建宁伯手里管着宫里不少东西的采买置办,虽说没有他祖上风光了,但家底还是有的。” 陆星桥继续道:“他好像随身都带着金叶子,奉承讨好他的,他随手都能赏几片。” 萧斐然嗤笑一声,“浮夸的做事风格。” 陆星桥却不受影响,接着道:“你还记得小白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吗?” 萧斐然想了想,道:“他替他家那些恶仆赔罪,还被你敲诈了一笔补偿费。” 陆星桥摇了摇头,道:“小白那天很奇怪,看见杜卓茗就恨不得上去吃了他,我之前以为他就是小孩子打架记恨人家,可现在深思起来,你说会不会是小白认出了什么?” 萧斐然也正色起来,“你怀疑杜卓茗?” 陆星桥道:“他也给了小白金叶子,你还记得我们从那具小孩尸体上找到的金叶子吗?会不会是凶手给的?” “还有,他几次三番和我套近乎,问来问去都在打听小白,”陆星桥与萧斐然视线对上,“虽然只是猜测,但细细想起来,我觉得他很可疑。” 第102章将军府的面子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对杜卓茗的怀疑仅仅只是猜测,他们并没有证据证明那一十三口命案,以及这次刺杀萧斐然的事儿与杜卓茗有没有关系。 还有,若是有关系,到底是杜卓茗一人的事儿,还是整个建宁伯府的事儿,也暂时没法说清。 萧斐然遇上刺客的事儿刑部兜不住,自然是要上报的,萧斐然也得回宫去报个平安。 当朝太子遇刺,行凶者如此大胆,陛下下令要严查,可当天那些蒙面人都撤了个干净,他们离开后就再找不到踪迹。 禁军在街道搜查刺客,却一无所获,这让陆星桥更加怀疑建宁伯府了。 若是无人庇佑,怎么能在天子眼皮下逃遁得无影无踪。 那具被雷勇杀死的蒙面人尸体也移到了刑部去,仵作检验全身,发现他后槽牙里也藏着毒药,显然是专门培训出来的死士,想在他身上找出什么线索,基本是不可能的。 死士身上没有什么线索,偏偏那个有线索的雷勇又因为害怕,跑得人影也没有。 禁军在满街查找刺客时,也被萧斐然暗中吩咐寻找雷勇,可他这种刀尖舔血的人自有躲藏的方法,若是他有心躲起来,想找到他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 而且,陆星桥相信,现在不仅是他们在找雷勇,那些个蒙面人应该也在找雷勇,他们必须赶在蒙面人前头找到雷勇。 “好端端跑个什么劲儿?”陆星桥皱着眉头喃喃着。 铁锤接话道:“他是贼嘛,自然是怕官的,刑部大牢啊,犯人们的噩梦,跑也正常。” 因为萧斐然遇刺,北山书院也难得的放了个假,陆星桥回了将军府,铁锤拿着个铲子,在收拾菜园,听见她家小姐自言自语,也忍不住接了接话。 这院子里的菜已经长出了个苗苗,还记得上回他们在这院子里播种浇水,还烤肉喝酒,小白也跑来跑去,陆星桥那是还笑道,等这菜园子长好了,要请他们吃饭。 铁锤收拾完杂草,也坐到陆星桥身边,见她满脸唏嘘,不由得开口道:“那个杜公子瞧着挺大方的,我还一直当他是好人呢!” 陆星桥感慨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你就见过他一次,怎么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铁锤道:“我只见一次是不知道,那那个季公子不是和他一个院子的吗?也没瞧出来?” 听了铁锤的话,陆星桥来了点儿精神,是啊,杜卓茗和季礼一个院子的,不如去问问季礼,没准儿能知道些意外的惊喜。 想着,陆星桥就往外走去,铁锤跟在后面,喊道:“小姐,你去哪儿?” 一炷香后,陆星桥和铁锤站在季礼家门前,看着朱红的大门,铁锤擦了擦手上的泥,不确定的问道:“这儿确定是季公子家吗?” 陆星桥点点头,虽然是没想到季礼家的门庭也是一副高攀不起的模样,但这也确实是他家没错了,她都打听过了。 季礼的父亲是袭的严国公的爵位,但人家有志向得很,不愿意受祖荫庇护,混吃等死,自发自强,进士及第,而今已经身任监察御史了。 陆星桥听到这儿的时候,突然觉得季礼那个讨人厌的性子莫非是受了家庭影响? 她觉得季礼将来要是接替他父亲的班倒也信手拈来,青出于蓝了。 相比于陆星桥的淡定,铁锤就有些心慌了,她搓了搓手,看着手里提着的一把青菜,不由得有些头疼道:“咱们就带着个上门?” 陆星桥确定一定以及肯定的点点头,“瞧瞧这小白菜,多脆嫩,多水灵啊!” 铁锤嘴角抽了抽,能不水灵吗?出门的时候随手在菜园子里拔的,还带着土呢! 带着这个能进得去大门吗?铁锤表示十分怀疑,“咱们这样真的不会丢将军府的脸吗?” 陆星桥一脸正气道:“将军府的脸面是戍守边疆,上阵杀敌挣来的,没这么容易丢。” 铁锤无奈的撇了撇嘴,戳穿道:“小姐咱们穷就直说。” 看破不说破!陆星桥对着铁锤龇了龇牙,头也不回的走在前头,去敲响了严国公府的大门。 但出乎意料的,这严国公府的下人倒是意外的随和,并没有因为陆星桥和铁锤俩人其貌不扬,礼物也寒酸就拒绝她们,反而有礼的表示自己进去禀告一声。 不一会儿,大门就打开了,一个端庄的妇人从里面走出来,“哪儿呢?哪儿呢!人在哪儿呢?” 那小厮在前面引陆,指着陆星桥道:“夫人,在这儿呢。” “夫人?”陆星桥愣愣神,看向引路的小厮,小厮连忙给介绍道:“这位是我们家夫人,听说陆小姐来了,这可高兴坏了,等不及通传,就亲自出来了。” 严国公夫人握着陆星桥的手,带着她走进了府邸。 铁锤觉得有些梦幻,带着把白菜,不仅没被人丢出去,反而还是严国公夫人亲自迎接,亲自带她们进去! 这白菜要不是铁锤亲手种的,只怕是要以为自己捧了个翡翠的来了。 陆星桥也是满脸的疑惑,她明明找的是季礼,怎么来的却是严国公夫人? 话说起来,这位严国公夫人似乎对她有种莫名的好感,上回陆星桥伤了腿,这位夫人还让季礼亲自上门,送了不少的东西来。 严国公夫人对她莫名的好感,季礼对她莫名的厌恶,陆星桥觉得这一家子一定有什么事儿瞒着她! “星桥,星桥?” 严国公夫人端坐在陆星桥身边,轻唤她的名字,才叫陆星桥回了神,“夫人,什么事?” 严国公夫人笑起来,摆摆手,“没事没事,这茶和点心合胃口吗?有没有特别喜欢的?我让人去做。” 陆星桥看着面前五花八门的摆了满案的糕点碟子,铁锤在她身边拉扯着她的袖子,不用瞧,铁锤这个没出息的指定口水流成什么样了。 要不是严国公夫人在场,陆星桥真想把这个丢脸的丫头丢回将军府去! 就这刚刚还敢说那把白菜丢面子,瞧瞧她现在这个模样也好不到哪里去。 第103章还是闭嘴吧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陆星桥和铁锤俩主仆各自嫌弃对方,严国公夫人倒是瞧着俩人都好,见铁锤对那些糕点很有兴趣,跟是大手一挥,就让铁锤坐下一块儿享用了,一点儿也没有国公夫人的架子。 开始还觉得季礼那个不冷不热,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是遗传,可瞧着他母亲倒是热情得很,不知道是不是更像国公爷了。 面对严国公夫人的热情,陆星桥有些吃不消,只能应着:“很好很好,好吃好吃。”除此之外根本说不出什么别的来。 严国公夫人每样糕点都要让陆星桥尝一尝,虽然糕点或软糯,或香甜,或咸酥,这些要是放在万珍珠眼前,她能高兴得跳起来。 可陆星桥可没那么大的胃,第一次觉得被投喂也是件辛苦的事儿。 严国公夫人越看陆星桥越欣喜,又问道:“星桥啊,你喜欢吃什么?酸的,甜的还是辣的?我让厨房去准备准备。” 这是要留她吃饭的节奏呀!陆星桥打了个饱嗝儿,连忙拒绝道:“不用了,不用了,不用麻烦夫人了,我就是有几句话想问问季礼,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过来呢?”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陆星桥觉得她说到自己是来找季礼时,严国公夫人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礼儿这孩子啊,成熟稳重,气度学问上也是出挑的,容貌上更是一等一的!虽然脸上瞧着冷了点儿,但那孩子心肠是好的,你懂的吧?” 严国公夫人目光灼灼的看着陆星桥,陆星桥被盯得有些不好意思,张了张嘴,道:“知道,知道,季礼其实很受欢迎的,我们书院好多人都崇拜季礼,尤其是伏霞郡主!” 陆星桥特别提到姜漫漫,想要严国公夫人将目光转向别人,但严国公夫人仿佛没听见别人,只是笑眯了眼儿,喃喃道:“喜欢就好,喜欢就好。” 陆星桥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总觉得又产生了什么误会了。 她用胳膊肘怼了怼埋头吃东西的铁锤,“别吃了,将军府的脸面快要被你吃完了。” 铁锤这才顿了顿,收拾了一下嘴边的残渣,将嘴里的囫囵两下,赶忙咽了。 这时,严国公夫人又问道:“你和礼儿在书院相处得好吗?我特意叮嘱他,要好好照顾你,那小子没欺负你吧?” “啊?”陆星桥呆呆的张大嘴巴,严国公夫人特意嘱咐过?那季礼还那么针对她?夫人你这嘱咐的方向好像不太对呀! 陆星桥楞在那里没有回答,刚刚咽了糕点,闲了嘴巴的铁锤就出声了,“季公子可关照我家小姐了!”关照我家小姐受罚。 “是吗?”严国公夫人笑眯了眼睛,“我看也挺好的,礼儿最近常常念叨你呢!” 陆星桥突然好奇,季礼在家都念叨她是什么呢? 又是在她愣神间,嘴快的铁锤又出声道:“我家小姐也天天念叨!”念叨季礼赶紧大病一场。 听到这儿,严国公夫人笑得更开心了,简直合不拢嘴,铁锤看着人家笑,她也跟着嘿嘿两声。 陆星桥觉得自己带铁锤出来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她随手抓了一块儿火腿云饼就往铁锤嘴里塞,这丫头还是继续吃吧,这样才能堵住那张嘴! “母亲。”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陆星桥想要开口解释的时候,季礼来了。 他对着严国公夫人恭敬的行了个礼,对于陆星桥,他只是冷眼瞥了一眼,就再没有给一个眼神。 严国公夫人嗔怪道:“礼儿,你怎么回事,我早就让你带着星桥来府上玩,你就是藏着掖着不让我见,今儿我才总算了了心愿。” 季礼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又瞥了一眼陆星桥,“她没空。” 陆星桥只觉得这一眼让人遍体生寒,她这是又得罪季礼了? 严国公夫人也知道儿子那一张臭脸,无奈的叹了口气,对着陆星桥道:“星桥,他天生就是这么个样子,你别在意。” 陆星桥有些尴尬的摇摇头,“不在意,不在意。” 她只想没什么事儿的话,离这位冷面大佛越远越好,哪里有功夫去在意大佛是哭是笑。 可她觉得她在说出这句话时,一道探究的目光在她头顶上停留了好久。 最高兴的莫过于严国公夫人,她乐呵呵的站起身来,扶着侍女的手,道:“你们坐,你们聊,我去吩咐他们备些好菜。” 说完,带着侍女就离开了,剩下季礼冷着一张脸,盯着脸都快要埋到糕点碟子里的陆星桥主仆二人。 铁锤脸埋在碟子里是觉得这个糕点好吃,而陆星桥则是单纯的想要躲开季礼的目光。 “没饭吃?”季礼淡淡出声。 陆星桥踹了铁锤一脚,让她收敛一点,没想到,铁锤挨了一下,不疼不痒,连头也没抬,含含糊糊的出声道:“哎呀,小姐你不是有事儿要问他吗?现在没人,你问呀!踢我做什么?” 踢你?陆星桥现在简直想要踢死铁锤!她就一点儿没有察觉到这个万分尴尬的氛围吗?不知道来解个围吗?吃吃吃,你到底是我的丫头还是万珍珠的丫头? 季礼没功夫去揣测陆星桥此时的心路历程,他冷冷的声音响起,“有事儿?” 好吧,确实有事儿! 陆星桥抬起头,看了看周围,严国公夫人似乎真的误会什么了,将所有的侍女都调走了,这儿现在只有她们三个。 倒是方便了陆星桥,她这才开口问道:“我想要向你打听一个人。” “什么人?”季礼惜字如金。 陆星桥敛了敛表情,让自己看起来严肃又认真,希望季礼不要敷衍她,她盯着季礼的眼睛,正要开口,却被铁锤抢先一步,“杜卓茗,杜公子。” 陆星桥一系列的准备工作都白做了,她狠狠瞥了一眼又埋头进糕点碟子的铁锤,暗暗咬牙道:“真是多谢你百忙之中还抽空插个话啊!真是好样的!” 刚刚你家小姐需要你的时候,你就装死,现在准备自己上了,你就剧透!陆星桥觉得自己和铁锤实在是气场最不相合的主仆了!回头就问问万珍珠要不要,送她了! 第104章东窗事发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铁锤回去再收拾,既然她已经帮着说出来了,陆星桥望着季礼,道:“我想知道杜卓茗是个怎样的人?” 季礼看着陆星桥,嘴角露出一丝嘲讽,道:“你这是又想要害人了?” 陆星桥脸上不知要摆出什么表情,她到底害了什么人了,才能给季礼留下这个个印象? 她尴尬的笑了两声,道:“我上回真不知道竹叶泡水有下泄的功效,那真是无心之失,我不是故意的。” 季礼冷哼一声,从怀中掏出一本话本子丢到案上,质问道:“竹叶的事可以说是无心之失,那这个你怎么解释?” 这是又动气了?陆星桥偏头去瞧是什么话本子,铁锤也被吸引了注意,她看着话本子一字一句念道:“《古板俏书生》?这是什么呀小姐?” 铁锤问得一脸天真,陆星桥却恨不得赶紧找个地洞钻进去。 铁锤见她家小姐不说话,便伸手想要去拿来,自个儿亲自瞧瞧这是个什么好看的话本子。 只是手还没够着,就被陆星桥给打掉了,陆星桥瞪了她一眼,“不该看的别看!吃你的!” “哦。”铁锤见她家小姐脸色不太对,悻悻然的收回了手,她也不太识字,对这些话本子也不是很有兴趣,还是吃的比较和她心意。 季礼冷笑一声,“你也知道这是不该看的?” 陆星桥连忙对着季礼解释道:“这里面有个误会,你听我解释。” “解释?”季礼咬着牙,道:“你还要解释什么?这东西不是你写的?” 陆星桥气势弱了几分,道:“是,这是我写的不错,可是......” 季礼没等他说完,就道:“倒还敢做敢当,自己都承认了,那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陆星桥连忙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我当初写这个是在气头上,再加上手头有点儿紧,这不就一时走了歪路。” 季礼气道:“将军府是穷到你要去写这个谋生了?我当初在书院抓到你卖话本子就不应该轻饶放过,就不会落得现在满京城大街小巷都流传这么一个不着调的话本子,来编排我!” 对于这件事,陆星桥确实感到很抱歉,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实在是那个书店的老板把她也一块儿坑了! 季礼继续道:“陆小姐此番又要打听杜兄,莫不是这一本还不够,你还有千千万万个故事?” 陆星桥插不上话,只能一个劲儿的摇头,季礼在气头上,更是觉得陆星桥做贼心虚,说不出话来,他直接下了逐客令,“鄙府庙小,容不下陆小姐这尊大佛,请陆小姐离开。” “季礼,”陆星桥见他面色沉沉,人在这气头上又听不了解释,一时间犹豫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陆星桥眼眶红红,有些急哭了。 “礼儿!”这时,严国公夫人走来,她见陆星桥一副快要哭了的样子,训斥季礼道:“你怎么能赶人呢?这么多年的圣贤书都白读了?你瞧把星桥给吓的!” 陆星桥赶紧摸了眼泪,她摇摇头,解释道:“不是不是,不怪季礼,这次是我不好,我活该。” “瞎说什么呢!”严国公夫人立马打住,“女孩子能做错多大的事儿呢?不就写了个话本子吗?” 她瞥了一眼,见案上正丢着一本,严国公夫人拿在手里,道:“就是这本吧,一本书有什么好吵的,回头我看看再做定论,在这之前,礼儿你别欺负星桥!” 陆星桥伸手想要去拿那话本子,犹豫了两下,终是不敢从严国公夫人手里抢东西。 季礼见他母亲拿了那话本子,也是有些紧张,他道:“这等不入流的东西怎么能污了母亲的眼,还是给孩儿处理了吧!” 严国公夫人却手腕一转,将话本子收进了衣袖里,打定了主意要看,让陆星桥和季礼一时间都有些慌了手脚。 铁锤靠近陆星桥,悄声道:“小姐,我瞧着季公子不待见你不是一天两天了,你想问什么还是当着严国公夫人的面儿问吧,要不真被打出去。” 铁锤不说话陆星桥还忘了,她瞥了铁锤一眼,“你刚刚怎么和严国公夫人一起来的?你不是在吃糕点吗?” “吵成那样哪还吃得下去啊!”铁锤撇了撇嘴,“要不是我把严国公夫人找来,按季公子那个生气程度,你死定了。” 陆星桥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道:“你没有觉得现在,季礼更想要将我们千刀万剐吗?” 铁锤抬头看了一眼季礼,立马瑟缩了一下,下一刻她就自动远离陆星桥一步远,出声道:“季公子想剐的人是你,小姐做事小姐当,不要连累丫头。” 陆星桥狠狠的瞪了一眼这个没出息没义气的丫头,将卖主求荣演绎得生动形象,真是好家伙啊! 就这么稀里糊涂,陆星桥竟然坐上了饭桌,只是这桌上的气氛有些微妙。 也不能说是食不下咽,菜很好吃,严国公夫人很热情,一个劲儿的给陆星桥夹菜,如果可以屏蔽季礼那个想要杀人的目光的话,一切还是挺好的。 瞧,季礼用那能将火焰冻住的凛冽目光生生吓得陆星桥筷子一抖,虾仁就滚在了桌上。 严国公夫人白了自家儿子一眼,又给陆星桥夹了一筷子红烧鱼,给自家儿子夹了一筷子的青菜,道:“来,星桥你带来的这个小白菜呀,真是水灵,脆生生的,街上都买不到这么新鲜的!礼儿快尝尝!” 季礼拨了两下,并不往嘴里放,道:“母亲要瞧仔细了,有些东西外头看着不错,可里头没准儿都是坏芯。” 陆星桥尴尬的把头低了又低,这指桑骂槐的还能再明显一点吗?干脆直接指着她名字骂好了! 严国公夫人夹了口青菜进嘴里,道:“有吗?我觉得内外都挺好的,礼儿,很多事情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母亲。”严国公夫人这么明显的帮着陆星桥说话,让季礼对着陆星桥更没有好脸色了,他起身,道:“我吃好了,先回去了。” 第105章你别捣乱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季礼你先别走!”陆星桥也顾不上窘迫,抬脚就追上去。 严国公夫人非但没有阻拦,还一脸笑意的看着俩人一前一后离开的背影。 陆星桥追上去,拉着季礼的衣袖,道:“你等等我。” 季礼袖子一甩,甩了陆星桥一个趔趄,在她快要摔到地上时,被人一把拉住。 陆星桥稳住脚步,抬眼就和萧斐然的目光对了个正着,俩人异口同声道:“你怎么在这儿!” 季礼对着跟在萧斐然身后的人道:“父亲。” 严国公点了点头,却批评道:“你刚刚那是做什么?太失礼了。” 季礼低着头没有反驳,也没有辩解,更不可能去和陆星桥道歉,就那么站着不说话。 严国公知道自己儿子的脾气,也有些好奇这个自小就老成持重,不苟言笑,甚少有情绪波动的儿子,今儿怎么气成这样。 他不由得将目光转向陆星桥,听说这位就是边疆那位的闺女,瞧着是很古灵精怪。 陆星桥本来还和萧斐然在互相诘问,见严国公在瞧她,她赶忙见了个礼,“严国公大人好。” 严国公人很和蔼,点点头,带着笑意对陆星桥道:“陆姑娘没摔着吧?礼儿没有规矩,回头我罚他,陆姑娘不要放在心上。” 陆星桥当然不敢放在心上,那么大的把柄在严国公夫人手里,等她看了那话本子,说不准儿她们就不会这么和蔼的对她了。 “没事没事。”陆星桥摇摇头,“是我自己没站稳,不怪他不怪他。” 听她这么一说,萧斐然就不乐意了,“什么你自己没站稳?我看得清清楚楚的,他推的你,要不是我,你就摔地上吧!” 陆星桥瞥了萧斐然一眼,咬牙道:“你就闭嘴吧!没有你我也摔不了!” 没见过这么过河拆桥的!自己帮了她,她反倒还不领情,去帮别人说话! 萧斐然冷呵了一声,“算我多管闲事。” 陆星桥又瞪了萧斐然一眼,这怎么又阴阳怪气的,没看见严国公还在这儿吗?难不成还让人家当面打儿子啊?大家给个台阶就下了,严国公不还是监察御史吗?小心回头参你一本! 季礼突然出声道:“殿下,父亲,要是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等等!” 陆星桥和萧斐然俩人同时出声,严国公笑了笑,也道:“你先等等,殿下此次来有些事儿想要问你,我瞧着今天月色也不错,不若大家移步望舒亭,赏月聊天,一举两得。” 陆星桥是没有什么意见,她只是想要问问杜卓茗的事儿,至于去哪儿聊,她并不在意。 几人移步望舒亭,说是一个亭子,其实更像是一个高楼,是建在楼阁之上的望月亭。 大半个亭子探出楼阁,摆上水酒瓜果,入目没有一处遮挡,是个极佳的观月之所。 地方是个好地方,只是,留下来的三个人都没有心思赏景。 季礼靠在栏杆边,离陆星桥远远的,看左看右,就是不看陆星桥,仿佛没她这个人一样。 萧斐然自刚刚闹别扭,就一个劲儿的盯着陆星桥,恨不得将她盯出个窟窿来,弄得陆星桥不得不用手来遮挡萧斐然投来的目光。 见大家都不说话,陆星桥心一横,她站起身,主动打破这个僵局,出声问到:“季礼,我向你打听杜卓茗,真的不是要干什么坏事,请你告诉我杜卓茗在书院有没有什么异样?” 季礼冷哼一声,认定了这又是陆星桥的阴谋诡计,理也不理。 该说话的不说,不该说话的人反倒开了口,“你来就是问他这个?这要你来问吗?难道你就不能找我来问吗?” 陆星桥白了萧斐然一眼,跟着添什么乱!她继续对着季礼道:“杜卓茗这个人可能和一桩命案有关!” 季礼这才抬了眼,对上陆星桥的目光,思考了一会儿,似乎在想陆星桥话里的可信度有多少。 陆星桥急忙接着道:“还记得我身边那个叫小白的孩子吗?有人杀了他一家,还将他砍伤,这个人很可能就是杜卓茗!” 季礼眉头皱起,还没等他说话,萧斐然又不满的嚷嚷起来,“你怎么什么都告诉他了?我同意了吗?小白同意了吗?他身上也有很大的嫌疑!他也是凶案嫌疑人之一!” 陆星桥翻了老大一个白眼,一把推开挡在他身前的萧斐然,“你一边玩儿去!” 季礼这时已经站直了身子,他看着萧斐然,一脸严肃道:“殿下怀疑我什么?” 萧斐然高扬着头,用下巴点着季礼,道:“自然是怀疑你是杀人凶手了!” “殿下凭什么这么怀疑?”季礼语气克制,但也听得出他语气里的不满,“季某并不知道什么命案,殿下怀疑可要拿出证据来,不可空口无凭!” 萧斐然斜睨着季礼,道:“还要什么证据啊!就凭你竟然拦了京兆尹派来给我报信的人,害我设下的计谋差点儿收不了网这一点,就足够怀疑你的了!” 季礼眉头皱得死紧,他出声道:“那人真是京兆尹派来的人?” 萧斐然也终于正眼看他,道:“你不知道?那你拦什么?” 季礼道:“我以为那是殿下串通了人,编造了个身份,编了个由头,只为了名正言顺地从书院出去。” “喂!”萧斐然不满的叫起来,“我像是有那么多花花肠子的人吗?说得好像我为了离开书院就不择手段似的!” 季礼认真的看着萧斐然,眼神里明晃晃的写着:你不是吗? 陆星桥直接说出了声,“不是好像,你明明就是!” 被人点破的萧斐然瘪了瘪嘴,找着理由,“明明就是书院规定不合理!” 陆星桥想着刚刚季礼的话,又问道:“季礼你怎么知道有人来给萧斐然传话?书院门前的守卫去告诉你的吗?” 如果没人通报的话,就季礼这个时时刻刻沉浸在知识的世界,书籍的海洋的人,想要消息传到他那个院子里,除非他长了对顺风耳! 可他没有顺风耳,却偏偏他那么巧的将消息拦下来了,陆星桥看向季礼,想要一个答案。 第106章熟悉的套路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季礼也察觉出事情有些不对劲儿,他反问道:“你们到底在查什么?小白又是怎么回事?还请二位先告诉我事情的始末。” 萧斐然和陆星桥对视一眼,点了点头,对季礼道:“告诉你也行,但这件事你先不要对任何人提起,包括严国公和夫人。” 季礼点头,“我懂得。” 萧斐然见他答应了,便开口道:“这件事儿不简单,前几日对我的刺杀,只怕也是因这而起。” 什么事情竟然敢在京兆尹府刺杀当朝太子,季礼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表情严肃认真起来。 萧斐然将小白遇上流寇,再自己和陆星桥追查到民窑遇上黑衣人,无意中发现民窑中的一十三具尸身,再设下陷阱,抓到了雷勇,在之后就引来了这场明目张胆的刺杀。 萧斐然面色凝重道:“凶手害怕我将这事查出来,派人刺杀我,看来,这事儿的真相不比刺杀太子的罪轻!” 季礼也面色深沉,他道:“那你们如何就怀疑杜卓茗?” 陆星桥就开口将自己的怀疑,统统告诉了季礼,她道:“这些多半都是我的猜测,所以,我和他才想来问问你,你与杜卓茗住在一个院子,他最近可有什么异常?” 季礼沉思了一会儿,道:“这么说起来,杜卓茗近来确实有些奇怪,他回家的次数变多了,好几次我见他都面色沉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陆星桥问道。 季礼想了一会儿,道:“月前我与他去过一次官窑,他不知道瞧见了什么,回来之后就一直有些心神不宁,隔日他就抱恙回家去了。” “官窑?”陆星桥惊呼出声,她看向两人,道:“小白之前就在官窑呆着的!” 萧斐然有些了悟道:“只怕杜卓茗就是在官窑里认出小白来的!他肯定见到了小白做的那些泥瓷!” “难怪了。”陆星桥道:“他第一回见到小白时,并没有什么异常,反倒是小白,被吓哭了,我当时要是多问两句就好了。” “不怪你。”萧斐然安慰道:“小白是听见了我说杜卓茗的家世显赫,不想要连累你,所以才什么都不说的,却没想到,就这样,还是碰上了。” 季礼有些歉意道:“说起来,我前段时间会特别注意二位,也有杜卓茗有意无意在我耳边提醒有关,也是他告诉我殿下串通了人想要假借京兆尹的名义,溜出书院,所以我才...” 陆星桥恨恨道:“想不到他在背后还搞了这么多的小动作!” 萧斐然手抵着下巴,道:“他见到小白就慌了神,急忙去解决了小白这个麻烦,却不想小白没杀死,反倒引起了我的注意。” “先前他让人去烧了民窑,就是怕我找到那些尸体,他借着季礼的手阻挠我,眼见我咬紧不放,他倒是不客气,开始下狠手了。” 萧斐然冷笑一声,今儿个朝堂上还有人将他被刺杀一事,归结为别国奸细所为,呵,南边自己的内乱都没弄清楚,哪里有功夫伸手来刺杀别国的太子。 朔北那边虽说近来局势紧张,但要刺杀不去刺杀守城的将领,大老远的跑来刺杀他一个还没有实权的太子?有这功夫,不如想想怎么抵挡镇北大将军的铁蹄。 朝堂上会出现这种声音,只怕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故意将大家的目光移开,才不会有人怀疑到他身上去。 本来小白受伤了,也许没什么人会在意,没想到,对方几番阻挠下,实权倒是越闹越大,想不查都不行了。 话也问完了,萧斐然转头就打算离开,季礼却与他错开半步,跟在他身后。 萧斐然回过头,一脸吃惊道:“你还赶跟着我?” 这话一出,季礼的脸色也僵了僵,显然是想到了在京兆尹府的事情,他顿了顿,才又恢复了神色,对萧斐然道:“是我识人不清,让人利用,险些害殿下遇刺,殿下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季某能帮上忙的,绝不会推辞。” 萧斐然退开季礼两米远,之前的事儿他可还有阴影,嘴里连连道:“用不着,用不着!你别添乱就行!” 说着,萧斐然就要走,季礼抬脚想要追上去,萧斐然跑得更快了。 陆星桥觉得这两人之间气氛怪怪的,指定是发生了点儿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儿。 她伸手拦着萧斐然,问道:“你干嘛那么怕他?” 陆星桥又看向脸色也有些不自然的季礼,奇怪道:“你好像也很怕他?你们两个互相怕对方什么?” 萧斐然撇过头,季礼也别开眼,怕对方什么?这事儿还真是不能说,不能说! 萧斐然想要摆脱季礼,想了一想,出声道:“你真想要帮忙?” 季礼点头,“季某也想要看着真凶被绳之于法!” 萧斐然便开口道:“那你去盯着杜卓茗吧,瞧瞧他还要干什么坏事儿呢!” 季礼闻言,出声问到:“这么跟着会不会打草惊蛇?” “要的就是打草惊蛇!” 萧斐然和陆星桥异口同声道,虽然陆星桥一开始可能没想到,但季礼这么一问,再想想萧斐然之前那个老谋深算的狐狸样,自然不会那么简单。 陆星桥猜到了萧斐然的心思,有些洋洋得意道:“你就是想要让杜卓茗知道我们监视他,怀疑他了,他自认自己没有留下什么线索,但这会儿再完美的布局者也会开始怀疑自己是否落下了什么。” 萧斐然接着道:“我就是要他自我怀疑,越怀疑越着急,一着急,那不就要露出马脚了吗?” 陆星桥指着萧斐然道:“你上回就用这招,还有没有新的?” 萧斐然坦然道:“你管它新的旧的,好用不就成了?我敢保证,我再用十次,杜卓茗还得上钩,他就是那么一个多疑的人!” 说到这儿,陆星桥和萧斐然对视一眼,俩人阴测测的笑起来,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套路,就等那个小呆瓜上钩。 看着笑得很是阴险的俩人,季礼忽然觉得后背有些发凉。 第107章娃娃亲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陆星桥带着吃了个肚圆的铁锤,拜别了严国公夫人。 铁锤手里还拿着严国公夫人给她打包好的好吃的,陆星桥有些无奈道:“来的时候你还怕丢面子,走的时候你东西拿得倒是不客气。” 铁锤眉眼弯弯,十分高兴道:“没想到季公子那么个不好亲近的人,竟然有个这么好客的母亲,这自小是怎么长的呀?” 谁不好奇呢?陆星桥也歪着脑袋想了想,严国公和他夫人都挺平易近人的,哪个也没有端着一张冰块儿脸,季礼的基因突变成这个鬼样子,这上哪儿找原因啊? 铁锤走在前头,一蹦一跳道:“以后小姐你要是嫁到严国公府可就不用担心了,严国公夫人肯定会对小姐你好的!” “你说什么鬼话?!”后头赶上来的萧斐然皱着眉头,不悦道:“你家小姐要嫁哪儿去?” 陆星桥觉得萧斐然有些大惊小怪了,她随口道:“她就是吃了严国公府的东西管不住自己的嘴了,尽说些乱七八糟的,按着她的想法,珍馐楼的大厨才是她的理想姑爷。” 铁锤听出她家小姐在埋汰她,她不满的嘟了嘟嘴,道:“小姐你本来就要嫁到严国公府的嘛!” 陆星桥只觉得这丫头又在说胡话,都不打算理会。 可萧斐然似乎很在意,他追问道:“为什么你家小姐要嫁到严国公府?” 铁锤眼睛闪着光,兴奋道:“严国公夫人说季公子和我家小姐有指腹为婚的娃娃亲!天呐,想不到夫人那么早就给小姐你定下了一门这么不错的婚事,怪不得要让小姐会京呢!” “什么?!” 陆星桥张大了嘴巴,不可置信道:“你说谁和谁有娃娃亲?” 铁锤指了指陆星桥,道:“自然是小姐你和季公子呀!我才知道呢,严国公夫人原来和咱们家夫人还是手帕交呢!” 萧斐然有些发愣,他呆呆对着陆星桥道:“你定亲了?” “定你个头!”陆星桥也想不到,她怎么和季礼的渊源还有这么深! 这事儿严国公夫人连铁锤都告诉了,想必不会瞒着自家儿子吧! 所以,季礼是知道的!所以,季礼才会下意识的看不惯自己? 所有被季礼找茬的原因现在都得到了答案,好家伙,竟然还有指腹为婚这回事儿! 相比于严国公夫人,她母上大人的嘴也太严了些,她都要来京城了,愣是一点儿口风也不给她透。 若是叫她早些知道有季礼这么个人,她才不来京城,才不进北山书院! 萧斐然也回过了神,忿忿出声道:“怎么能定季礼呢?!” 铁锤不解道:“季公子虽然脾气冷了点,但是人长得好,家世也好,书也读得多,不好吗?” “好什么好!”萧斐然瞪了铁锤一眼,“书读得多有什么用!你问问你家小姐,她认得几个字!她只会喝酒打架,和季礼怎么看都不合适!” 这么一想好像也是,铁锤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陆星桥就不乐意了,她哪有大字不识的?她只是不乐意用!她要是哪天起劲了,考个状元都不是事儿! “萧斐然,你怎么说话的呢?”陆星桥瞪了萧斐然一眼,“你才只会喝酒打架,你还打不过!” “你别说话你!”萧斐然长本事了,回瞪回去,道:“我还没说你呢!令慈定亲的时候你不知道反驳一下吗?你就这么接受了?平时也没见你这么听话啊!不该听话的时候瞎听话!” “哎,不是!”陆星桥突然觉得有些好笑起来,“我怎么反驳?我当时在不在还另说呢!” 萧斐然想了想,觉得陆星桥说的对,于是,他摇了摇头,道:“这件事没经过当事人的同意,这门亲事做不得数。” 陆星桥忍不住笑出声来,她抬手碰了碰萧斐然的额头,好笑道:“不烫啊,怎么像小孩儿似的。” 萧斐然偏过头,有些气呼呼的,又走了好几步,萧斐然才突然瓮声瓮气道:“我母后懂你的金钗你有好好收着吧!” 陆星桥想也不用想,道:“当然了,收得好好的!” 那可是御赐之物,曲音婉说了,弄丢了可是要砍头的!她丢了那金钗都丢不了! 听到陆星桥的回答,萧斐然的嘴角似乎有了一丝的笑意,但他又别扭的将嘴角压下,道:“那怎么也没见你戴?” 陆星桥奇怪的瞥了一眼萧斐然,总觉得他今天怪怪的,御赐之物那怎么能随便戴呢?她随口道:“怕弄坏了。” 萧斐然听了,脱口而出道:“给你你就戴着,弄坏了再送你一个呗。” 这话说得多么的理直气壮,财大气粗,陆星桥差点儿都要觉得自己是傍上了哪个傻小子了。 萧斐然今儿不正常,陆星桥得出个结论,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了,她不能和傻子一般计较,于是,她很从善如流的点了点头,干脆的应了一声:“好!回去就戴!天天戴,日日戴,白日戴,睡觉也戴,可以了吧?” 萧斐然听到这个答案,满意的点了点头,嘴角也高高扬起,“可以了。” 转头又想起了什么,又道:“朔北战事又起了,以后还是少来严国公府了,省得不知道的人家还以为你爹人在朔北还派你来拉帮结派呢!对大将军名声不好。” “是这样吗?”陆星桥将信将疑的看向萧斐然,“我要拉也去拉武将,我拉个言官做什么?” 萧斐然一脸笃定道:“你刚来京城,这官场里头的弯弯绕绕多得很呢!你不懂,听我的没错!” 陆星桥虽然还是抱着怀疑,但这严国公府她确实是打算还是少来为妙。 之前是不知道自家娘亲趁她不在给她定了个亲事,现在知道了,她怎么能就这么被个封建礼教的娃娃亲束缚住呢? 她的征途是星辰大海,是天底下所有好看的男孩子啊! 好在季礼多半也是反对这门娃娃亲,到时候等阿娘回来,她和季礼再晓之以情动之以礼,总之,这娃娃亲退定了! 第108章进宫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萧斐然!你要带我去哪儿啊!”陆星桥大早上,睡得眼还没睁开,就被萧斐然拉了起来,这会儿被塞进马车里,也不知道要干什么去。 萧斐然手里忙着,嘴上应道:“你好好坐着就成!” 陆星桥靠在马车里一会儿,脑子清醒过来,莫不是又有什么发现了? 萧斐然这时也跳上马车,陆星桥连忙问道:“你昨儿个才让季礼去盯人,今儿就有消息了?” “啊?”萧斐然有些茫然,但他立马反应过来,陆星桥这是以为他要带她去查案?他眼珠子转了转,含含糊糊应道:“嗯啊!” 陆星桥这才坐定,一副睡不醒的模样,靠在马车上假寐。 而马车则一路穿过大街小巷,期间稍有停顿,但很快又驶动起来,陆星桥还没有察觉出什么不对劲儿来。 直到马车完全停下,陆星桥才睁开眼,伸了个懒腰,道:“到了?怎么走了这么久?让我看看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说着,陆星桥就跳下了马车,结果,这么一抬眼,雕栏玉砌,壁画围墙,禁军和宫女穿插其中。 陆星桥傻眼了,身边响起一个激动的声音,“小姐,小姐!这就是皇宫吗?好漂亮!” 陆星桥皱着眉头,侧头看去,更加惊讶了,“铁锤!你怎么在这里?” 这丫头什么时候跟着她们的?她怎么一点儿都没有察觉到? 她目露不善的盯着始作俑者萧斐然,咬牙切齿道:“到底怎么回事!” 萧斐然不自然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不敢看陆星桥,拿着眼睛到处乱瞥,立在一旁候着的卞公公十分有眼力见儿的为萧斐然解围道:“陆小姐,皇后娘娘等着呢!您这边请。” 这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她突然进宫了,还要去见皇后娘娘! 她狠狠瞪了萧斐然一眼,按下心思,跟在卞公公身后,随他去见皇后娘娘。 萧斐然这才松了一口气,他昨儿个从严国公府出来还是觉得心里不痛快,思来想去一晚上,还是决定要把陆星桥也带进宫瞧瞧。 瞧了之后,陆星桥就会明白,季礼那个严国公府有什么好的!这人就得多长长见识,省得被人给骗了! 他这都是为了陆星桥好!这么一想,萧斐然突然就理直气壮起来,连腰板儿都挺直了。 铁锤不知道身边俩人什么心思,反正她的心思都在皇宫怎么这么大,皇宫怎么这么漂亮,皇宫的人怎么这么多上头。 她欣赏够了,紧跟上两步,在萧斐然身后,问道:“殿下,宫里的东西真比外面好吃吗?” 陆星桥听着了,她回头瞪了铁锤一眼,这家伙显然是早就知道要来皇宫啊!竟然也不和她通个气! 对与陆星桥眼神的幽怨,铁锤毫无负罪感,她依旧兴致满满,叽叽喳喳的问这儿问那儿。 卞公公瞧了她好几眼,笑着道:“陆小姐的丫头真是活泼。” 陆星桥尴尬的笑了两声,这不会是暗示她没规矩吧?但瞧着又不像,陆星桥一时竟不知道怎么回应。 好在,皇后娘娘的寝殿也到了,卞公公进去通报,萧斐然顶着陆星桥想要打人的目光,伸手在自己怀里摸出件东西,就要往陆星桥发上簪。 陆星桥定睛看了一眼,“这不是那只金钗吗?我藏得好好的,怎么在你这儿?” 边上的铁锤笑得见牙不见眼,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做了什么好事,在讨赏呢! 见她这个表情,陆星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丫头干啥啥不行,出卖她家小姐倒是很有一手! 想着这是来见皇后娘娘,戴上这金钗也是应该的,于是,陆星桥也不挣扎了,任萧斐然给她簪上。 簪完后,萧斐然自己个儿端详了一会儿,怎么看怎么满意,卞公公正好出来,将几人带进去,陆星桥也没机会瞧瞧这簪子簪得如何。 皇后娘娘还是那么温柔,赐坐让陆星桥与她一同用早膳,就连铁锤都给了恩典,赏了好些的米粥小菜,并着花样繁多的各式糕点。 乐得铁锤高高兴兴的就跟着宫女走了,陆星桥悄悄松了一口气,不然还真怕那丫头的吃相吓到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时不时给陆星桥夹菜,这份热情让陆星桥有些受宠若惊,好在有萧斐然在一旁插科打诨,偶尔撒撒娇,才不至于让皇后娘娘更热情。 陆星桥觉得自己心理素质实在是不行,竟然连个铁锤都比不过了,昨儿个在严国公府也是味同嚼蜡,今儿个在皇宫更是食不知味。 怎么铁锤就能吃得那么香呢?敢情压力都是她的,享受都是铁锤的? 胡思乱想间,这顿饭总算是吃完了,陆星桥一脸茫然的在宫女的服侍下,净手漱口,简直像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最后,接过宫女奉上的茶,陆星桥像是个被摆弄完成的布娃娃似的,终于能够歇一会儿了。 皇后娘娘道:“这是今年新上的信阳毛尖,你快尝尝。” 萧斐然立马笑道:“母后你拿这么好的茶出来干什么?她反正也吃不出来!” 陆星桥没忍住,瞪了萧斐然一眼,她就是喝不出来怎么了?碍着他了?要他说了? “母后你瞧!”萧斐然看热闹不嫌事多,“她还瞪我!” 陆星桥连忙收敛,心里暗骂萧斐然这个讨厌鬼,竟然还告状的! 皇后娘娘却笑了起来,指着萧斐然道:“那也是你活该!谁让你嘴坏的?要我说,星桥就应该把你揍一顿,你才能老实。” 见皇后娘娘是站在自己这边的,陆星桥嘴角忍不住勾起,微微扬起头,故意要萧斐然瞧着她现在这一副得人撑腰的得意模样,就是要萧斐然气得跺脚又没法子。 萧斐然也带着笑意,对着皇后娘娘撒娇道:“母后你偏心!” 皇后娘娘点着萧斐然的额头,一副拿他没办法的模样。 这样的氛围让紧张的陆星桥也放松了些,笑得也越发放肆,嘴角越咧越大,时不时被逗乐了还笑出声来,到最后已经是一副见牙不见眼的傻模样了。 第109章又一门亲事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皇后娘娘见陆星桥越来越放松,抿着嘴瞥了一眼自家儿子,眼里尽是调侃的意味,萧斐然不自然的扭过头去。 陆星桥还兴致勃勃的说着自己在朔北的事,皇后娘娘认真听着,时不时再问上一两句。 陆星桥说起自己小时候被镇北大将军拿着军棍追着满朔北城跑时,皇后娘娘担忧的问:“那你没事吧?将军也真是的,你一个姑娘家,他怎么舍得打?” 陆星桥嘟了嘟嘴,她爹娘不仅舍得打,还时不时交流一下打孩子的心得,到最后,她是真疼还是装疼,她爹娘听她的喊声就知道得一清二楚了。 皇后娘娘见了陆星桥高兴,又想到昨儿萧斐然大晚上的跑来,磨着她一定要召人进宫,想到他那儿子的话,皇后娘娘出声道:“怎么头上就簪了一支钗,姑娘家正是爱漂亮的时候,应该多带些。” 陆星桥想着这支钗还是在殿门口,萧斐然硬给她簪上的,她之前一直在朔北呆着,整天跟个野猴子似的,趁手的兵器倒是有那么几箱,好看的珠钗倒是只有这么一支。 皇后娘娘不等陆星桥回答,就又开口对着陆星桥道:“本宫前几日让司制坊新制了几套衣服首饰,正想要给你送去,今儿你来了正好,去看看喜不喜欢,不喜欢的我让他们改。” 又送衣服又送首饰的,怎么和昨儿严国公夫人一个模样?陆星桥张嘴就想要拒绝,萧斐然却先开口道:“母后的赏赐,不能拒绝。” 一下呛得陆星桥将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她顿了顿,开口道:“我无功无劳的,怎么好收赏赐呢?” “怎么没有功劳!”萧斐然开口道:“你前几日不是好拼死救了本殿下的命吗?送你点儿东西怎么了?难不成本殿下的命还不及那些东西?” 萧斐然要是不说她还真要忘了,毕竟她身为大哥,罩着小弟是份内的事儿,已经习惯了。 皇后娘娘听到这儿,着急道:“小星桥你有没有受伤呀?然儿,我怎么没听你提过是星桥救的你?” 萧斐然扭过头去,这不是怕提了更把她推到风口浪尖吗? 陆星桥心里却另一番想法,她心道萧斐然这个没良心的,她拼死拼活救了他,也没指望他报恩什么的,但也不至于提一句都没有吧! 萧斐然见陆星桥瞧他的眼神又没有好脸色,不知道这家伙又想到哪里去了,他连忙道:“哎呀,快快快,带她去试试衣服。” 等陆星桥被带走了,皇后娘娘才追着萧斐然问:“人家救了你,这救命之恩你怎么也不说呢?” 萧斐然撇了撇嘴,“我欠的恩情我自己还呗!”告诉你们不过就是多赏些东西,他这条命金贵着呢,必须好好还! 皇后娘娘见他这个表情,就知道自家这个儿子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于是,她又笑起来,一脸挪揄神色道:“着急忙慌的让我见人是为什么?” “什么着急忙慌的?”萧斐然别扭道:“我这不是瞧你东西都做好了,给母后一个机会送出去吗?” 皇后娘娘伸手在萧斐然脑袋上打了一下,“说实话!” 萧斐然摸着脑袋,嘟囔着:“都多大了还打头!” 眼见他亲娘又抬起了手,萧斐然连忙告饶道:“说说说!我说!” 皇后娘娘给了一个坦白从宽的眼神,萧斐然别别扭扭道:“我昨儿才知道她身上还有门娃娃亲。” 萧斐然说得一脸的不情不愿,皇后娘娘却一脸淡定,道:“所以呢?” “所以呢?”萧斐然跳将起来,“她定亲了!虽然我瞧着她也是一脸的不愿意,可要是镇北大将军和他夫人满意怎么办?定亲的时候也不问问人家,当爹娘的这么一干,惹出多少麻烦呀!” 萧斐然感叹了一番,有些苦恼,皇后娘娘却抿了口毛尖,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有你们什么同意不同意的,这是最平常不过的事儿了。” 萧斐然闻言,心提了一下,试探问道:“母后,您没干这么平常的事儿吧?” 皇后娘娘笑了笑,“干了。” 萧斐然大惊,怎的一桩娃娃亲还没解决,自己身上竟然还有一个? “是谁家的?谁定的?您定的还是父皇?为什么没人告诉过我?我不要!给斐锦!” 皇后娘娘就安静看着萧斐然坐立不安,待人真的要坐不住了,她才悠悠出声道:“真不要?” “不要!”回答得干脆利落。 皇后娘娘偷笑,又问道:“你怎么不问问星桥的娃娃亲是谁?” 这还用问吗?萧斐然瘪着嘴道:“还能有谁,就那个季礼呗!”这人看不顺眼这事一定是天生的!要不他和季礼怎么就能处处不对付呢? 他这话一出,刚刚还云淡风轻的皇后娘娘顿时失了礼仪,她用帕子擦了擦嘴角的茶渍,急忙问道:“你说哪个?” “母后你怎么了?”萧斐然奇怪道:“季礼啊,就严国公家那个。” “谁和你说的?” 萧斐然老实交代道:“严国公夫人亲口说的。” “怎么可能!”皇后娘娘眉头皱起,小声嘟囔着:“这不是和我定下的吗?” 萧斐然耳朵尖,听见皇后娘娘的嘟囔,眼睛一亮,激动道:“母后,您给我定的娃娃亲?” 皇后娘娘见他听着了,也就摊开了道:“当初明明是和我定的,怎么变成严国公夫人了?不行,我要写信去朔北问个清楚!” 萧斐然拦住皇后娘娘,眉开眼笑道:“母后,朔北此刻真是战事紧张的时候,儿女私情不适合这个时候打扰,等朔北战事告一段落再说吧。” 皇后娘娘想起前些日子陛下也说过此番朔北有希望平定下来,此时却是不适合为这个事情去打扰,于是,她点了点头,却还是一脸的思索,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错,明明是她定下的亲事,怎么又有严国公夫人来插一脚? 萧斐然却觉得这是个喜事呀,他想着,季礼和她有婚约,现在他也有了!大家还是公平的,没什么可苦恼的,回头就把季礼哪儿给退了。 第110章见着陛下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陆星桥稀里糊涂的跟着宫女到了内殿,还没打量清楚,就有人上来要解她的腰带。 陆星桥大惊,下意识的退后半步,抬手就要去拦,那宫女笑嘻嘻解释道:“这是皇后娘娘吩咐的,陆小姐瞧瞧这些衣服,想要穿哪个?” 说完,已经有宫女将衣服一排排的展开来,以供陆星桥挑选。 陆星桥简直看花了眼,觉得这衣服都好看,随手就指了一件,那宫女立刻夸道:“陆小姐眼光真好。” 一边说着,手上也不见闲着,三两下就把陆星桥身上那件给脱了下来,还没等陆星桥反应,她新选的那件,就又穿到了身上。 衣服换完,陆星桥连口气都没喘匀,就又被推倒了梳妆镜前。 陆星桥抬眼看着镜中的人,吓了一跳,她脑袋上头,头发丝里,正正当当插着的那是什么? 宫女已经在解发饰了,拆到她发间的金钗时有些无从下手,还是陆星桥自己一手将它扯了下来。 她就想要问问萧斐然,你见了谁簪钗子是竖着簪的?还簪在脑袋正上头,是模仿悬梁刺股啊?还是在脑袋上立了个碑? 想到自己刚刚就是顶着这么个发型在皇后娘娘面前的,陆星桥就觉得自己丢脸丢到了家。 皇后娘娘也就罢了,这些个宫女的素养要不要这么高?见到了这么可怕的发型竟然也没人发笑! 陆星桥有些郁闷,想到萧斐然簪上这金钗时竟还一脸的满意,果然,这好好的人,眼神确实有问题! 在她胡思乱想间,宫女已经手巧的将陆星桥的头发盘成了一个飞仙髻,显得人顾盼生辉。 陆星桥又被推到了整身的镜子前,瞧着镜子里的人飞仙髻配着藕粉色的衣服,是自己却又不像自己。 宫女立马又开启了夸夸模式,一个劲儿的夸着陆星桥,说得她好像就是九天里下了凡的仙女似的,美得像副画。 陆星桥再被引到皇后娘娘跟前的时候,觉着皇后娘娘和萧斐然之间好像一个欢喜一个忧,但俩人见了陆星桥,刚刚的情绪都不见了,留下的皆是赞叹。 皇后娘娘看着被打扮一番的陆星桥,笑得见牙不见眼的,直夸着陆星桥好看,“这好看的人,随便打扮都好看,然儿,你说是不是?” 萧斐然有些发呆,被他母后的话一下拉回神,他抬手在唇边,掩饰的咳了一下,别扭道:“也就还行吧,是母后宫里的宫女巧手,化腐朽为神奇了。” 你说谁是腐朽呢?陆星桥瞪着萧斐然,又想到刚刚那只簪成那个鬼样子的金钗,默默在心里将萧斐然骂了不下百遍! 这时,卞公公进来传话道:“娘娘,午膳备好了。” 午膳时候,虽然心里已经有所放松,但因着身上这身衣服,陆星桥不免又觉得有些束手束脚,吃得陆星桥自己都在心里暗骂了自己一句:矫揉造作! 坐她对面的萧斐然显然是看出陆星桥的不自在了,抿着嘴偷笑,又换来陆星桥几个白眼。 本来吃完午膳,陆星桥就打算和皇后娘娘拜别,皇后娘娘虽然想要再留陆星桥,可宫里不能轻易留人过夜,便也作罢,只叮嘱着陆星桥让她有空就进宫来玩儿。 陆星桥以为她终于可以出宫去透口气了,结果,卞公公又来了。 他乐呵呵的对着皇后娘娘禀告道:“陛下听说陆小姐来了,说晚膳要过来。” 皇后娘娘立马招手将陆星桥招了回来,将陛下要来瞧瞧她的消息告诉了陆星桥,语气歉意,但嘴角上扬的道:“看来今儿是得留下了,萍儿,去把西厢殿收拾出来!” 陆星桥瘪了瘪嘴,除了道好别的还能说什么呢? 她心里好奇了,她什么时候成了个珍奇动物吗?怎么大家都要瞧她?还莫名的都对她挺好,难不成她已经好看到男女老少皆喜的程度了吗? 萧斐然是不知道陆星桥在想什么,他听到陆星桥今晚要住在宫里,立马也开始对着皇后娘娘撒娇,表示自己也很久没有回宫住了,也要在宫里住一晚。 陆星桥都有些听不下去了,很久没回宫?他不是被刺杀第二天就被接回宫里了?哪里来的很久? 当然很久!离开了十二个时辰,那就是四十八柱香,也是144盏茶的时间!萧斐然觉得他已经离开很久了! 最终,在萧斐然的软磨硬泡下,他今儿晚上也不用出宫去了。 晚膳时分,三人都在等候陛下的到来,陆星桥有些不安又激动。 她就要见着万人之上的陛下了,上回就是他赏了她一堆的笔墨纸砚,现在还丢在书院里,让曲音婉她们随便用。 这位陛下自即位以来,倒是很励精图治,大周也是国泰民安,上回端午祭祀时远远瞧了一眼,没太看清楚,只觉得帝王威严。 在朔北的时候,她爹娘不常提起这位,但这位陛下对边关将士还是不错的,军粮和军饷那是一个到得比一个准时,底下的将士们每到那个时候,都会顺嘴夸上一两句。 有时候嚷嚷着等朔北的战事定了,班师回朝之日就能亲眼见一见陛下,到时候得当面夸一夸。 没想到,他们还没回来,她就要先见到陛下了,也不知道萧斐然那个样子是不是随了这位陛下。 不一会儿,外头就高声喊道:“陛下驾到!” 皇后娘娘起身去迎,萧斐然和陆星桥跟在后头,远远瞧见一个身着玄色帝王服的男人,身上那威严的气势让陆星桥立马收起了她那些胡思乱想。 离得越来越近,陆星桥总算是看清了陛下的模样,意料之中的好看,毕竟萧斐然和祁王殿下长得都不错,必然是得了好基因的。 皇后娘娘要行礼,却被陛下伸手给拦下了,“不是和你说了不用行礼了吗?” 当着陆星桥的面,皇后娘娘有些不好意思,陛下也看了陆星桥一眼,笑道:“都是自家人,不用客气。” 说完,就携着皇后娘娘走了进去,陆星桥歪头见萧斐然笑得一脸的得意,更觉得怎么好像有什么怪怪的? 第111章虎父无犬女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和一个国家的最高领导人一起吃一顿饭是什么体验? 陆星桥以自己的亲身经历告诉你,饭是什么味道她已经不知道了,但是狗粮是什么味道的,她尝得饱饱的! 真的!饶是在朔北瞧了她爹娘十几年的恩爱还是有被陛下秀到。 她瞥了一眼面色如常的萧斐然,狗粮面前竟然还能不动声色的喝汤,敬你是条汉子! 萧斐然见陆星桥在瞧她,好心给陆星桥也盛了一碗,小声道:“习惯了就好了。” 陆星桥亲眼见到陛下多皇后娘娘的宠爱,就明白为什么后宫只有娘娘一个人了,这是吃肉要拆骨,吃鱼要剔刺,喝汤要吹凉,恨不得连筷子也不用娘娘握。 虽然觉得有些肉麻,但陆星桥心底其实还是有些羡慕的,她以后也要找一个如意郎君,不,是找一个好看的如意郎君,然后也给他拆骨、剔刺、吹凉,如果需要的话,她还可以嚼烂了再喂给他。 “喂!”萧斐然看着陆星桥那一脸花痴的模样,不知道又在靡靡幻想什么了,他出声将人拉回神来,“想什么呢?和漫漫见季礼时一个表情。” 陆星桥一听,连忙在嘴角擦了擦,和姜漫漫一个表情?她不会流口水了吧? 萧斐然一脸嫌弃的白了她一眼,“喏,多喝点鱼头汤,补脑子。” 好呀,还敢嘲笑她,陆星桥筷子伸向那道鹅掌鸭信,夹了一筷子到萧斐然碗里,脸上笑嘻嘻道:“你也多嚼几个鸭信,省得话说多了,舌头掉了!” “哈哈哈!”终于从皇后娘娘的脸上移开目光的陛下正巧就瞧见了这一幕,笑道:“皇后,你瞧,这俩个孩子感情多好!” 皇后娘娘也笑了起来,“可不是,我瞧着他们两个倒有些金童玉女的样貌。” 说完,陛下和娘娘相视而笑,一脸欣慰。 陆星桥有些尴尬,情人眼里出西施,恩爱夫妻眼里就没有不相配的! 她跟着干笑了两声,瞧瞧白了萧斐然一眼,低头开始使劲儿喝鱼头汤。 萧斐然也像是被戳到了什么开关,开始猛的嚼鸭信,两人目光对上,也不知道在较什么劲儿,对着食物撒气起来。 陆星桥最后被鱼头汤涨了肚子,萧斐然被鸭信磨了舌头,可以说是两败俱伤。 晚膳毕,皇后娘娘呆了一会儿,就去准备陛下沐浴的事儿。 等皇后娘娘一走,陛下的笑脸就收得差不多了,帝王的威严又重新回到这个男人身上,唬得陆星桥一愣一愣的。 陛下抿了口茶,轻声道:“那伙刺客你们可有什么消息了?” 萧斐然也肃了肃表情,道:“儿臣有了一个怀疑的对象。” 陛下抬了抬手,让萧斐然继续说。 萧斐然顿了顿,和陆星桥对视一眼,老实道:“儿臣怀疑和建宁伯有关。” “他?”陛下眉头微微皱起,“他倒是看着老实,怎么怀疑到他头上的?” 萧斐然便将小白的事说了出了,尤其是那一十三具尸首,“刺杀之事恐怕就是由此而起。” “砰!”陛下大掌在案上一拍,茶碗里的茶水都跳了跳,也将陆星桥吓得低头不敢说话,陛下带着怒气的声音响起,“这些人真是越来越胆大包天了!” 萧斐然连忙道:“父皇息怒,现在这些都是儿臣的猜测,并没有证据,此事,儿臣一定会调查得一清二楚,给那些蒙了冤屈的人一个交代。” 陛下看着自己面前这个儿子,先前朝臣们总说他如何如何胡闹,不成器,此刻,这儿子的认真模样真是令他意外。 他不由得看了一眼低着头的陆星桥,眉眼微挑,不管怎么样,这样的改变他很乐意看到。 他看中这个儿子,知道他聪慧过人,之前的胡闹任性像是憋着一口气似的,三不五时就要惹出点儿让言官口诛笔伐的事儿来。 为此,他也是苦恼的,可现在,这孩子心里的气似乎消了,人也正经起来。 他收回思绪,定定神道:“那这件事儿就交给你去办,一定要查清楚!” 萧斐然点头应道:“儿臣遵命。” 话说完,皇帝突然想起来什么,他有些担忧道:“他们如此胆大包天,当众刺杀,皇儿你要小心,多派些影卫保护你吧。” 上回影卫阿影受了伤,这会儿还在养伤,日常保护萧斐然的影卫还未选出来,萧斐然却眼珠子一转,咧嘴笑道:“父皇,儿臣也觉得敌人在暗我在明,实在有些危险,连阿影都受伤了,定要找一个武功高强的来保护儿臣!” 陆星桥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下一秒就听见萧斐然道:“我见陆星桥就很不错!” 陆星桥再顾不上什么不能直视皇威的规矩了,她猛的抬起头,连连摆手道:“不行,不行,我哪儿比得过影卫啊,怕是护不好殿下安全。” “诶~”萧斐然打断道:“陆星桥你别谦虚啊!” 他又对着陛下道:“父皇,上次刺杀就是陆星桥挡在儿臣身前,以一己之力,周旋数名蒙面人,那从容不迫的身姿风采,儿臣已经见识过了,而且,陆星桥她不仅武功高强,还机智聪慧,头脑过人,没有影卫比得上!” 陆星桥难得从萧斐然的嘴里听到夸奖自己的话,还一连说了这么多,将她夸成了文武双全,万中无一! 可这个时候,陆星桥一点儿也不想听到这个,有事儿就夸夸她,没事儿就嫌弃她? 陆星桥她只想要做一个偶尔罩着萧斐然这个小弟的老大,并不想要成为他的专职保镖啊! 她继续推脱道:“殿下抬爱了,我哪有你说得那么好,这事儿关乎到殿下的安全,还是要仔细考虑!” 萧斐然笑得一脸狡诈道:“这就是经过仔细考虑的结果,你是最合适的人选!” 陆星桥心里气恼,还想着再拒绝,这时,陛下轻拍桌案,开口就定下了,“那就这么着吧!陆星桥,你要好好保护太子殿下的安全。朕相信,虎父无犬女!” 这叫什么事儿啊!陆星桥在心里暗暗叫苦!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新书海阁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新书海阁! 喜欢女主今天读书了吗请大家收藏:()女主今天读书了吗新书海阁更新速度最快。 第112章刺客找到了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陆星桥糟了报应,成了萧斐然的保镖,保护他的安全。 “你一个大男人受我保护,你不觉得没面子吗?”第二日了,陆星桥还是忍不住念叨。 萧斐然耸一耸肩,道:“无所谓啊,我弱,我接受安排。” 陆星桥暗暗握紧了拳头,萧斐然立马道:“你要保护我,不能让人动我一根手指头,包括你。” 陆星桥深吸一口气,慢慢松开手,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咬牙切齿道:“好样的!” 萧斐然谦虚拱手道:“一般一般。” 陆星桥要去与皇后娘娘拜别出宫,可一见到皇后,她就率先开口对着萧斐然道:“然儿,你父皇刚刚传来消息,说是那伙刺客已经找到了!谢天谢地,总算将那些人抓到了!” “找到了?”萧斐然和陆星桥都有些诧异,怎么这么快? 萧斐然问道:“母后,这是怎么回事?” 皇后娘娘突然被问,又见他一脸严肃,有些茫然道:“听说是禁军在搜查的时候见到几个形迹可疑的人,跟上前去,就找到了个别院,里头一伙人正是上回刺杀你的刺客!” “就这样?”萧斐然皱起眉头:“那些刺客现在在哪儿?” 皇后娘娘不怎么关心朝堂的事,陛下也就派人来与她说了一嘴,就是想要她不要担心,哪里会将里头的细节说得那般清楚。 她想了想道:“好像刑部的人带走了吧。” “母后,我们先出宫去了!”话音未落,萧斐然和陆星桥就已经看不见人影了。 出宫直奔刑部,刑部尚书高兴着呢,听见太子殿下来了,他笑盈盈的迎出去,道:“殿下,您来得正好啊!” “少废话!”萧斐然打断他的寒暄,直接道:“听说那伙儿刺客被抓了?人在哪儿?” 刑部尚书话被打断,一时像是还没连续上下一句似的,顿了一顿,才又开口道:“我正要和殿下说这事儿呢!” 看不惯刑部尚书的磨磨蹭蹭,萧斐然直接往大牢走去,边走边道:“审出点儿什么来没有?” 刑部尚书见萧斐然往大牢走,连忙跟在身后,回味回来萧斐然问的什么,他摇了摇头,道:“什么也没有。” “没有?”萧斐然有些惊讶,他停住脚步,转头看向刑部尚书,道:“你们刑部大牢不是审讯手段颇多吗?撬不开他们的嘴巴?” 刑部尚书表情扭在了一起,为难道:“殿下,刑部大牢再厉害,那也是真的撬不开死人的嘴巴啊!” “死了?!”萧斐然和陆星桥惊讶出声。 刑部尚书点了点头,又补充道:“可不是受不住刑讯死的,实在是他们自知被包围了,先一步就抹了自己脖子,下官还没来得及审呢!” 萧斐然眉头皱得死紧,“那人现在在哪儿呢?” 刑部尚书带着萧斐然转了个方向,又开始絮絮叨叨道:“在仵作那儿停着呢!这会儿估计正在验尸,可能有些血腥,殿下要不等会儿再去?” 萧斐然不理他,抬脚就往仵作那边走。 停尸房里新来了六七具尸体,仵作收拾了工具,正要开始验尸,这尸体还没瞧个仔细,就听见外头来了动静。 门被推开,萧斐然大步走进来,陆星桥和刑部尚书跟在他身后,不知是不是因为这是停尸房的原因,陆星桥只觉得进门时一阵阴风吹过,吹得她直起鸡皮疙瘩。 仵作认识刑部尚书,过来见礼,却把陆星桥给吓了一跳,进门光顾着看尸体,倒是没注意这尸体中还有个活人,猛的一出声,还以为是诈尸了。 还是萧斐然比较淡定,他看着房内的六七具尸体,道:“这些都是?” 刑部尚书点了点头,道:“回殿下,这些就是那刺客的尸体。” 萧斐然上前去,掀开一具尸体的白布,对着仵作招了招手,道:“来看看。” 仵作上前去查看,过了一会儿,对着萧斐然道:“此人颈部被利器所伤,应该是致死原因。” 萧斐然点着另外几具,道:“那些也是?” 仵作一一查看,回来禀告道:“是。” 萧斐然默了默,刑部尚书刚刚也说了,这些人是眼看就要被捕,所以自己抹了脖子。 可是,上回那个刺客的尸体告诉他,那伙蒙面人都是死士,口中都是藏了毒的,如果不想要被抓暴露什么,何必要引剑自杀,直接咬破毒囊岂不是更方便些? 他转头看向刑部尚书,问道:“你是怎么确认这些人就是上回的刺客?” 毕竟那些刺客都蒙着脸,并没有人瞧见他们张得什么模样,那是如何认定的身份呢? 刑部尚书指着那与尸体一块儿抬来的兵器,道:“殿下请看,这是这些人身上缴下的兵器,可和上回的刺客所用一样?” 陆星桥走过去,拿起其中一把刀仔细看了看,对着萧斐然点了点头,道:“确实是一样。” 萧斐然皱着眉头,道:“只有这个?” “当然不是。”刑部尚书继续道:“下官派人将那个别院来来往往搜了个遍,搜出了殿下的画像,显然这伙人已是策划许久,还另有许多情报,但估计他们接触不到什么大人物,情报多是些无关紧要的,所以,初步判定,这伙人可能是别国的探子!” “别国的探子?”怎么朝堂上出现了这个说法,有人就要给他坐实是吗?萧斐然反问道:“若是探子,他们不好好打探情报,却大费周章的刺杀我做什么?换个法子,接近我,不是更方便获取情报?” “这...”刑部尚书想了想,道:“这很容易说通嘛,他们可能也想过接近殿下,但殿下是什么身份,一般人接近不了,他们的主子又逼迫得紧,他们必须要做出点儿大事,才不至于成为弃子,所以这才狗急跳墙,策划了这么一出刺杀!” “啪啪啪!”萧斐然都要给刑部尚书鼓掌了,“你这么会编故事,怎么不去天桥底下说书啊!你一个刑部尚书,不讲证据办事,全靠猜测吗?” 刑部尚书立马惶恐道:“殿下息怒,下官不敢。” 第113章致富的秘密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萧斐然亲自在尸体上查看一番,如他所想,这些人口中没有藏毒。 手上虽然也有老茧,但和常年握刀的茧子又有所不同。 陆星桥也瞧了瞧,道:“这些人怎么瞧都不像是武功高强的人。他们手上虽然有茧,但指节粗大,倒像是做什么粗重伙计的。” “而且这脖子上的刀口深浅也不对,”陆星桥比划了一下,“伤口不像是自己划的,倒像是被人从正面一刀封喉。” 萧斐然看向冒着冷汗的刑部尚书,问道:“交过手没有?” 刑部尚书摇了摇头,道:“咱们的人去的时候,里头的人就已经死了。” 萧斐然和陆星桥对视一眼,脑子里转了转,都觉得这些人恐怕只是被推出来做替罪羔羊的。 毕竟刺杀这件事儿闹得太大,若是没有一个交代,只怕是要一直调查下去的。 那幕后之人又怎么能坐得安稳,这才急忙推了人出来,套上罪名,反正死无对证,要怎么说都行。 刑部尚书看看萧斐然,又看看陆星桥,小声问道:“那殿下,这些人真不是刺客?” 萧斐然给了他一个眼神,话儿也不想要说。 刑部尚书本以为这是抓到了刺客,是立了一个大功,可这功劳还没来捂热呢,就又凉透了。 萧斐然瞥了刑部尚书一眼,道:“这些人的身份去查清楚,就算是无名小卒,我也要知道是哪家的无名小卒。” “是!”刑部尚书退下。 萧斐然的陆星桥一前一后坐在台阶上,陆星桥抬头看着天上飘过的云,出声道:“一桩案子没查清,这又多添了几条人命。” 萧斐然立在她身后,静立不语。 陆星桥觉得天边那朵云彩太像个大金元宝了,忽然觉得自己怎么这般穷,好奇道:“你说说杜卓茗他家怎么就那么有钱呢?我也想要把金叶子当泥土撒!” 萧斐然灵光一闪,杜卓茗的父亲,现任的建宁伯身上不过是一些个闲职,就算是在采买上捞了大笔的油水,但宫里的银两开支采买都是有定数的。 既要保障了宫里头的用物,又要从中捞一笔,这里头也很要些学问。 据他所知,现在的建宁伯府早就不如当初那般风光,但建宁伯这个人又颇爱享受,不愿意降低规格,听说前几年,建宁伯府已经开始典当祖业,来维持表面的风光。 表面的风光多半都是打肿脸充胖子,听说商铺都典当了不少来贴补,可这一不注意,近一二年,倒是没再干过典当的事儿。 好像是突然就有了银子,看着不显山不露水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悄悄发了笔横财。 陆星桥还在看那朵云,“你说要做什么才能变有钱呢?” 萧斐然手抵着下巴,思考道:“我也想知道。” 陆星桥回过头,就见萧斐然已经走了两步,她连忙跟上,“上哪儿去?” 萧斐然道:“查一查建宁伯怎么那么有钱!” 找了几家建宁伯名下的产业,几间商铺,开在京城热闹的繁华地段,但陆星桥在店外站了一会儿。 这一刻钟的功夫,愣是没有一个人往里头走,那店门开着也没人揽客,像个摆设似的。 陆星桥喃喃了一句,“这店还能开成这样?” “进去瞧瞧。” 俩人挑了一家香料店,走进店里,陆星桥楞是没瞧见一个店小二来招呼,找了好一会儿,才在柜台后头瞧见一个偷懒打瞌睡的。 陆星桥用手轻扣柜台,将人弄醒,本以为那人会起身,却没想到人家抬眼瞥了陆星桥和萧斐然一眼,就又歪过头眯起了眼儿。 还不耐烦的留下一句:“自己看,别打扰老子睡觉!” 陆星桥头一回碰上这么做生意的,这也难怪这店里头没有客人了。 萧斐然随手翻了翻那些香料,发现有些因为保存不当已经受了潮,生了虫。 这一没品质,二没服务的,这店竟然也还没关门? 陆星桥满脸的疑惑,“这店他不赚钱他开着玩儿啊?” 萧斐然翻了翻手里的账本,抖了抖,道:“恰恰相反,账面上写的可是日进斗金。” “嗯?”陆星桥凑过去,她看不太懂账本,只觉得上面密密麻麻的,她好奇道:“哪儿来的账本?” 萧斐然食指放在唇边,做“嘘”状,指了指睡得正香的店伙计,道:“刚刚柜台上我自己拿的。” 陆星桥瞥了一眼,心里暗道:小样儿,手挺快啊! 一连去了好几家店面,都是建宁伯名下赚钱的铺子,可与之前的香料店情况一般无二。 账面上的账做得是一家比一家漂亮,上头写的进账也是一家比一家多,可一家比一家安静的铺子,与账面上的完全对不上。 陆星桥很是不解,道:“明明亏得一塌糊涂,为什么账上却要日进斗金?” 萧斐然默然道:“只怕是这些只是明面上的生意,为的就是掩饰他背地里真正赚钱的行当。” 陆星桥深以为然道:“需要掩饰的行当,多半都不是什么正经行当。” “巧了,”萧斐然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怀疑了自然就要好好去查一查,陆星桥对于建宁伯一夜暴富的秘密可是很有兴趣的! 但这一入手,却发现事情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建宁伯明面上做得滴水不漏,任是陆星桥和萧斐然翻了好几次院墙,花花绿绿的账本偷瞧了一大堆,也找不到不对劲的地方。 真正的账本找不着也就罢了,毕竟这玩意儿是个人都要守得严密,这银子打哪儿来的,竟然盯了这许久也看不出一丝猫腻来。 陆星桥不禁感叹,有什么赚钱的法子说出来嘛!藏着掖着做什么?大家一起发财他不香吗!还搞什么阴谋诡计,杀人放火的事?这不是耽误赚钱呢吗? 莫不是天降聚宝盆,砸他家头上了? 陆星桥觉得,就冲着建宁伯这份赚钱的手段,做事的严谨程度,就连发财都能闷着声儿,这实在是一个能憋大招的人呀! 要不是人家低调,万珍珠她家的首富位置只怕是要不稳啊! 第114章妙手空空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查了建宁伯几天,对于他致富的秘密还是一无所获,但京兆尹衙门倒是来给萧斐然递了个话,他们抓到那个逃跑的雷勇了。 陆星桥和萧斐然一到京兆尹衙门,就瞧见雷勇鼻青脸肿的坐在地上,胳膊和腿上还有纱布包裹的痕迹。 萧斐然冷笑一声,上前去踢了踢他的脚,道:“跑啊!你不是挺能耐的?怎么瞧着混得还不如在我这儿呢?” 雷勇抽了抽鼻子,算他老子的点背,干啥都不顺,今儿不过是嘴馋了,想问问那小丫头片子糖葫芦哪儿买的,话还没出口,那黄毛丫头就喊得石破天惊,恨不得把他耳朵给喊聋咯! 偏偏上回因着太子被刺杀的事儿,京城戒严得很,那喊声直接招来了一队衙差。 那是二话不说就把他按倒在地啊!得亏是押进大牢的路上瞧见了京兆尹啊,要不,他还真得去刑部大牢里呆一呆了。 面对萧斐然的调侃,雷勇陪着笑脸道:“太子殿下!哎哟喂!可见着您了!上回我千辛万苦去刑部给您搬的救兵,怎么样?刺客都抓到了吧?” “少跟我来这套!”萧斐然不轻不重踹了他一脚,“你他妈跑什么跑?知不知道老子找你找得很幸苦啊!” “瞧您说的!”雷勇装作不知道:“您找俺做什么呀?俺一个粗人,不值当不值当!” “少他娘的废话!”萧斐然一把拎起雷勇的领子,道:“躲了这么些天,我让你想的事情可想出来了?” 雷勇一脸的苦色,他要是能想出来他还用得着跑吗? 那可不就是被这位逼怕了,那才放着救驾有功的功劳不要,窝窝囊囊的跑到城郊躲了起来了吗? 萧斐然瞧着他那个表情,就知道这货压根儿就没想,他松开手,让人给他搬了把椅子,坐定后,他好整以暇道:“你就给我想!想清楚了,否则水不给喝,饭不给吃,哪儿也别想去!” “哎哟喂!”雷勇后悔了,自己好好在城郊呆着,或者天大地大,四海为家不好吗?为什么非要不信邪,跑回京城来触霉头! 陆星桥上回和雷勇仅仅打了个照面,不太熟悉,后来也听萧斐然说了些这人的事儿,不禁打量起眼前的人来。 雷勇皱着眉头,怎么都觉得那场交易与平常一样普通,实在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事情都过了这么些天了,还能想出个什么来! 他正一脸着急呢,余光瞥见一人在打量他,他眼珠子一转,扑上陆星桥的脚边,哭丧道:“将军小姐哎!您救救我吧!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突然的举动吓了陆星桥一跳,她想要退远点儿,雷勇却也跟着退过去几分,弄得她一脸的无措。 眼看雷勇为了凸显可怜,也为了不再你进我退,他正准备伸手去抱住陆星桥的腿,一道冷冰冰的声音就传了来,“手再动一下就剁了!” 雷勇一凛,打了个哆嗦,哭丧着哀嚎:“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想不起来了,真的想不起来了!” 陆星桥瞧他那个模样,不像是在说谎,她忍不住出声道:“没准儿他是真的不知道,这么耗着也不是办法,再想想其他的线索吧。” 雷勇一听有人为他说话,他连忙点头,“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各位大人放了小的吧!” 萧斐然冷哼一声,转身准备走,陆星桥跟在他身后。 雷勇见这位祖宗终于是放过自己了,也松了一口气,这时,走在前面的陆星桥突然回过头来,有些好奇的问道:“那个,你怎么知道我是将军家小姐?” “啊?”雷勇愣了一瞬,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陆星桥有些疑惑道:“上次只是匆匆打了个照面,我好像没有说过我是谁吧?” 萧斐然也停下了脚步,转过头来,目光仿佛有了形状,将雷勇钉在了地上。 雷勇干笑两声,含含糊糊道:“啊?没说吗?俺刚刚听他们那么喊你,俺这不就这么喊了吗?” “谁?”陆星桥看了看在场的不过是两个衙差,还有京兆尹大人与他的师爷在,“没有人喊我将军小姐。” 京兆尹大人和师爷对视一眼,也附和道:“对呀,我们喊的都是陆小姐,陆姑娘,不曾喊过将军小姐。” 萧斐然盯着雷勇的目光更甚,直盯得他冷汗直冒,萧斐然一步一步走到雷勇面前,“说!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俺说!俺说!”雷勇顶不住压力,道:“俺顺走了她身上的玉佩,上头刻着镇北将军府,所以俺才知道的!” “玉佩?”陆星桥后知后觉的在身上摸索起来,她那块玉佩真的没了踪影。 陆星桥有些惊讶道:“你什么时候偷走的?” 雷勇撇了撇嘴,道:“就上回打照面那次。” 上回陆星桥焦急去救萧斐然,连雷勇的名字都没来得及问,结果这厮竟然就已经将她的玉佩顺走了! 萧斐然白了她一眼,小声道:“心可真大,玉佩丢了这么久都不知道。” 近来事情太多了,陆星桥是真没有注意过身上少了个玉佩,要不是今天雷勇自己说漏嘴了,还不知道得什么时候才能发现。 萧斐然对着雷勇冷笑一声,挪揄道:“我之前只道你主业是杀人放火,没想到你这妙手空空的手艺也不逊色啊!” “承让承让!”雷勇客气了两句,但瞧着萧斐然的脸色,想着这话应该不是在夸自己,声音又弱了下去。 萧斐然仔细想了想自己身上的物件,道:“可有从我这儿偷走东西?” 雷勇连忙摆手,“哪敢呐!那时候俺不还得得您照顾吗?没拿!真没拿!” 萧斐然也不信他的话,伸出手道:“东西呢?交出来。” 雷勇从坦白那刻起就知道自己藏的那些个宝贝是藏不住了,此刻,见萧斐然问起,他十分心疼道:“不在这儿。” 萧斐然瞥了他一眼,“卖了?” 雷勇一听那两个字,顿时就气恼起来,“那些都是俺妙手空空从未失手的战利品,俺都小心藏着呢!哪儿能卖咯?” 第115章倒霉的扇坠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你还很得意啊!”萧斐然抬手就要去打雷勇,最后还是放弃了,他啐了一口,“看你一身伤的份上,老子今天先放了你!” 雷勇躲过一劫,却嘴巴还要小声喃喃着:“上回伤更重,也没见你少打了。” “说什么呢?”萧斐然不耐烦的让人将他提溜起来,道:“先把你偷的东西还回来。” 雷勇将自己偷来的东西都藏在了城郊一间小茅草屋里。 初见这茅草屋,陆星桥就觉得只怕是风再大一些就能给它吹跑了,把宝贝都藏这儿,会不会太随便了。 雷勇瞧见自己家的茅草屋就是一阵油然而生的欣喜,这可是他的宝库呢! 别看着外头不起眼,里头也简陋,但咱不是还有暗格吗? 雷勇挪开那床板,露出下面泥土的地面,再将上层的泥土清理干净,就露出了一个带拉环的木板,将木板拉开,下头黑黝黝的,竟然还有一个空间。 点灯靠近那,发现下面有个梯子在,雷勇带着萧斐然和陆星桥一边往下头走,一边道:“俺这儿绝对比得上皇帝的藏宝阁!” 而后又忽然想起萧斐然的身份,顿时瘪了瘪嘴,不说话了。 陆星桥却感慨道:“真看不出来,你这茅草屋还另有一番天地啊!” 雷勇笑嘻嘻靠近陆星桥,道:“俺可不傻,就得这么简陋,才不至于遭了贼!” 萧斐然冷呵了一声,道:“自己就是个贼还怕别人?” 雷勇有些怵萧斐然,被怼了就闷闷不出声。 陆星桥却好奇的瞧这瞧那的,夸赞道:“你还费力气挖了这个,心思还真是仔细。” 雷勇觉得陆星桥好说话多了,自然也就与她靠近些,听她夸自己,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实话实说道:“这儿也不是俺挖的,俺是瞧着好些农家里都在屋里挖了菜窖,这茅草屋原也没有意外的就有,不过,俺也不藏菜,就用来藏俺那些宝贝了。” 原来是个菜窖呀,怪不得隐隐闻到一股萝卜味儿。 原本用来码菜的架子上,现在被雷勇用来堆他的战利品,刚刚还号称比得过宫里的藏宝阁,可陆星桥瞧着却有些杂乱。 雷勇只是将东西往这儿一丢,似乎并没有想要好好整理过,估计好多东西丢这儿他自己都忘了。 陆星桥随手拿了几个瞧,有些是香包,竟然连脂粉都有,这些都并不值钱,但有些玉佩簪子,都是些值钱的玩意儿,却也不见他动用分毫。 她不禁问道:“你偷这些东西做什么?缺钱吗?” 雷勇正满头在他那堆“战利品”里找陆星桥的玉佩,听见她问起,也就答道:“嗐,老子缺钱直接偷荷包不就好了?还费劲偷这些要典卖的东西做甚?” 陆星桥拿起一盒胭脂,打开来看果然是已经结块过期了的,她不解道:“那你这是按着什么标准来偷的呢?” “偷偷偷,别说得那么难听嘛!”雷勇抱怨了一句,又接着道:“也不是所有东西俺都看得上眼的!俺拿的都是那些与俺接触过的人的,这不是留个纪念嘛!” 陆星桥暗道,按着这位的说法,那他这小小菜窖只怕以后是要装不下那些纪念了。 “找着了!”真是不容易,雷勇在他的宝物堆里抬起了头,手上拿着一块晶莹透亮的玉佩,他丢给陆星桥,道:“这就还你了,不过你得拿一件东西来换。” 萧斐然瞪着他,却被陆星桥给拉住了,她出声道:“我懂我懂,咱们两这也算是认识了,的给你留个纪念是吧?” 雷勇点了点头,乐呵呵的道:“小兄弟你很上道啊!这性格我喜欢,咱们结拜吧!” “做你的春秋大梦!”萧斐然冷眼瞥了一眼雷勇,“想去刑部大牢蹲着吗?” 雷勇打了个哆嗦,不敢多话了,陆星桥拍了拍雷勇的肩膀,道:“我不和人结拜的,我只收小弟。” 雷勇听见这话,刚想要开口说什么,却马上被陆星桥给打断了,“诶,你不符合我小弟的要求。” 雷勇叹了一口气,感慨自己碰见个知己,竟然无缘做兄弟,长吁短叹个不行。 要问陆星桥收小弟的标准吗?其他都无所谓,长得好看才最重要! 显然,雷勇什么都挺好,就是这长得吧,不那么清晰,所以,陆星桥想也不想的就拒绝了。 萧斐然听见陆星桥拒绝的干脆利落,不禁嘴角勾了勾,余光瞥见那堆杂物里头有个特别的。 他伸手过去,将那枚特别的扇坠翻了出来。 那扇坠在这略显黑暗的地窖里发出莹莹的光,触手是温润细腻的感觉,并不像一般玉器一般显得冰冷,这是一块难得的暖玉。 更关键的是,这玉型刻的是朵兰花,萧斐然指腹在暖玉上小心的摸索着,果然摸到一块雕刻的痕迹。 他举着火折子靠近,那块暖玉在火光下显露出右下脚小小的刻着一个杜字。 萧斐然心中已然有了猜测,但他还想要确认一番,他举着扇坠到雷勇眼前,问道:“这儿你从谁身上摸来的?” 雷勇盯着那扇坠好一番瞧,为难的想了好久,陆星桥忍不住好笑道:“你连谁的纪念品都不记得了,那纪念了个什么?” 雷勇被羞,又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不服气道:“你等会儿,让俺好好想想!俺一定记得!” 萧斐然也不催,就让雷勇慢慢想,他心里已经有了些猜测,不过是需要佐证罢了。 “想到了!”雷勇一拍大腿,站起身来,拿着那个扇坠兴奋得话都说不清,一顿连说带比划的,猜让萧斐然和陆星桥弄了个明白。 雷勇说这扇坠就是从那个雇他去杀卢主簿的人身上顺来的,当时他还觉得这扇坠稀罕,打算回过头来再细细把玩,谁成想,这一趟差点儿让他送了命! 想到这儿,雷勇就觉得这个扇坠看着也晦气,抬手就要给它摔了,却被萧斐然一把夺过,不容分说道:“这个归我了。” 雷勇提醒道:“这东西可不吉利,碰着它霉得很,你确定要了?” 第116章又遭黑手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萧斐然直接将那扇坠放入怀中,雷勇见他这个动作,知道他这是要定了,便开口道:“本来打算把这个不吉利的丢了,既然你要,那就送你了。” 末了,还很大方的道:“俺也就不用你拿东西换了!” 萧斐然淡淡瞥了他一眼,说得好像他会拿东西交换似的,他轻飘飘出声道:“你这一屋子东西可都是赃物,你还想换什么?” 雷勇突然反应过来,面前这两位可都是官啊!他一个小贼这是带着他们直捣他的藏金洞了!想到这里,雷勇又收敛了起来,生怕这些个东西就给充了公去。 陆星桥小声靠近萧斐然,问道:“那扇坠有什么乾坤?” 萧斐然朝她点了点头,道:“有大发现,回去告诉你。” 搞得还挺神秘,陆星桥撇了撇嘴,又道:“你真要把他这些东西都缴了呀?” “不然呢?”萧斐然指着那些东西,道:“你瞧他多不知死活,什么东西都敢偷,不给他个教训,以后还不知道偷到谁头上呢!” 陆星桥顺着萧斐然手指的方向看去,在那一堆东西里有个铁疙瘩让她觉得有些眼熟。 她好奇拿在手里,翻过来一瞧,“京兆尹府”四个大字明晃晃的,这是京兆尹府尹的令牌呀!陆星桥怎么会不眼熟。 “你连这个也敢偷?”陆星桥拿着令牌,觉得这个雷勇胆子确实不小。 雷勇看了两眼那铁疙瘩,一拍脑门儿,“想起来了!忘了还了!” 抬头见萧斐然和陆星桥都一副不相信的模样,雷勇急了,解释道:“真的!这真不是俺偷的!那什么,那天那个京兆尹拿这个让俺去刑部搬救兵!俺去了!然后就忘了还!” 陆星桥掂了掂手里的令牌,道:“听说京兆尹最近找个什么东西都要找疯了,会不会就是这个?我要是送回去给他,他会不会送我点好处?” 雷勇一听有好处的事儿,立马来了精神,道:“兄弟!这令牌是俺找的,好处分俺一半啊!” 萧斐然瞥了一眼兴奋讨论好处的两人,淡淡道:“好处可能没有,府尹大牢五日游倒是可以送你们。” 一听这话,兴奋的两人瞬间垮了脸,雷勇更是立马要划清界线,“这不关俺的事儿啊!俺那是疏忽了,忘了!这样,兄弟,你帮俺还一趟!” 陆星桥白了雷勇一眼,萧斐然在边上冷笑道:“瞧见没有,兄弟是用来干什么的?那就是用来背黑锅的。” 雷勇有些不好意思的嘿嘿了两声,萧斐然道:“行了,先上去再说。” “对对对!”雷勇赶紧接嘴道:“上去再说,上去再说!” 可就在这时,头顶上方,地窖的入口处,光线一闪,几道黑影闪过。 雷勇还以为是大黑耗子跑过去了,萧斐然却马上意识到情况不对,他当机立断出声道:“快上去!” 可喊出声已经晚了,头顶上方的光线就要消失了,萧斐然虽然反应快,但上头人动作更快,“嗖”的一下就将用来连接的梯子给推倒了。 “小心!”要不是陆星桥出手拉了萧斐然一把,只怕是他也要跟着梯子一起倒在地上。 最后一丝光线消失,地窖瞬间被黑暗吞没。 雷勇还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他大叫道:“怎么回事?谁把门儿给俺关了?” 陆星桥倒是很快冷静下来,试着扶起梯子,在木板上推了几下,发现确实推不开,她忙问道:“这儿还有没有出口?” “不是?不是你们自己人关的?”雷勇一头雾水,怎么突然就来了这么一出? 陆星桥翻了个大白眼给他,调侃道:“你家自己人没事把自己人锁地窖里头?玩儿呢?” 说完,陆星桥将本来点着的火折子吹灭了,并让萧斐然也灭了火,“地窖被锁了,氧气有限,咱们不能浪费氧气了。” 萧斐然虽然听不太懂,但也还是乖乖照做了。 “不是,你说的什么气?什么没了?”雷勇觉得自己的脑子今天比平时更不够用了,“这都说的什么有的没的?” 陆星桥看了他一眼,道:“你也别太激动了,就这么点氧气全给你糟蹋了,待会儿头晕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雷勇还想要再问,萧斐然却皱起了眉头,不耐烦打断道:“别说废话了,这儿还有没有出口?” 雷勇被震住,撇了撇嘴,嘟囔道:“你家挖地窖的时候留两个出口呀?给耗子留的?” 没有其他的出口,唯一的出口又被锁上了,情况实在不太好,陆星桥也皱起了眉头,先不说这地窖里没有吃的没有水,就这么个封闭的环境,有限的氧气能供应他们多久都不好说。 雷勇见暂时出不去了,倒是心大的先一屁股坐了下来,道:“没事儿,这不是那什么京兆尹知道咱们来了城郊,你们这么金贵,过久了他见俺们没回去,肯定就来找来了!” 等京兆尹来找起码也要天黑,可他们来的时候日头正当,陆星桥有些心忧,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撑到京兆尹找来。 “不能坐以待毙,咱们得自己想办法!”萧斐然蹲下身,在雷勇那些宝贝里翻找着,估计是希望能找到一些有用的。 可雷勇顺的全是些零零碎碎的小物件,香包手绢占了大多数,萧斐然翻得直皱眉头。 陆星桥就不客气的吐槽起来了,“你老实说,你是不是还想当采花大盗?” 雷勇梗着脖子,争辩道:“什么采花大盗,老子才不当那没出息的!” 陆星桥摆摆手,“行行行,被激动,淡定,我随口问问。你有没有顺过大铁锤、狼牙棒什么的?” 雷勇嘴角抽了抽,“没有!”谁家莫名其妙随身带着大铁锤和狼牙棒啊?就算人家带了,他也不能去顺那玩意儿啊! 陆星桥可惜的摇了摇头,道:“哎,你要是有没准儿咱们还能砸开那门,逃出去,可惜了。” 事关出去的事儿,雷勇也站起身来,在黑暗里摸索了一会儿,摸到了个家伙,兴冲冲道:“你看这个成不成?” 第117章杀人放火缺一不可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陆星桥就是随口说了那么一句,没想到雷勇还真给她找了个大家伙儿出来。 看着手里的铁锹,陆星桥有些发愣。 雷勇嘟囔道:“之前挖地窖的时候丢这儿了,随便一找还真的找着了。” 陆星桥随便一说,他就随便一找,没想到这还真要什么来什么了。 萧斐然出声道:“去试试!” 陆星桥点了点头,越起来挥舞了两下子,但因为脚下没有着力点,使不上力气。 她摇了摇头,梯子被推倒了,上方光滑,没有地方能搭上梯子,这样她根本够不着上头的木板,更别提将它推开了。 萧斐然出声道:“我瞧着这也不算太高,你踩在雷勇肩上试试。” 陆星桥点头,“可以试一试。” 坐地上的雷勇不乐意了,他嚷嚷着:“不是,你们俩说试试就试试啊?”他对着萧斐然道:“你怎么不让她踩你肩上?” 萧斐然一点儿也没有心虚,更不会不好意思,他开口道:“要不我踩你肩上也是一样的。” 雷勇算是服了气了,今儿他这人肉梯子是当定了,想到这儿,他像是认命了般,丧气的站起身来,一边起身一边道:“得得得,还是小兄弟你来吧,你还轻点儿。” 说完,他已经在木板下方蹲好了。 陆星桥踩着雷勇的肩膀,抬手往上够了够,果然这回就能碰着了,她一个用力,将铁锹朝木板砸去。 木板震了三震,没有被震开。 下头被她踩着的雷勇却开始叫苦了,“哎哟喂,小姑奶奶您老轻点儿!” 陆星桥没理会他,用更大的力气朝上头砸去,簌簌震下许多土块来,眯得雷勇睁不开眼睛,左右乱晃。 上头陆星桥站不稳,也跟着东倒西歪,最后还是没稳住,从上头跌了下来。 好在萧斐然一直都看着陆星桥,见她要摔,马上就伸手将人接住了,陆星桥半点儿事儿也没有。 倒是雷勇,“哎哟”一声,他也跌在地上,是正儿八经的摔了一个狗啃泥,他一边爬起来一边抱怨道:“瞧着小小个儿一个,怎么也这么重。” 陆星桥白了他一眼,也怼了回去,“瞧着挺壮一个人,怎么这么虚弱呀!” 雷勇揉着摔疼了的地方,辩解道:“我那是受着伤呢!那个没受伤的,他又不肯被踩,你怎么不说说他去!” 萧斐然见他们要吵起来,微微簇起了眉头,道:“别吵了,有时间还是先想想怎么出去。” 陆星桥也知道这才是当务之急,暂时不和雷勇趁一时口快了,她看向萧斐然,道:“要不再试试?我刚刚觉着上头有些松动了。” 萧斐然点头,目前他们也没有别的好办法,这回,萧斐然让陆星桥踩在他肩上,陆星桥挥舞着铁锹,一下一下更加用力,上头的土块也掉得越来越多。 “咳咳!”陆星桥忍不住咳嗽起来,萧斐然道:“先下来吧。” 俩人头上肩上都是土块,陆星桥随手将身上的土块拂去,她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道:“不行,上头肯定压了什么重物,根本打不开。” 萧斐然也想到了,要不怎么土块都被震得簌簌的掉,那看起来就不太牢固的木板却是怎么也弄不开。 又没了办法,三人只能坐在地上,不要瞎动弹,保存体力。 就在众人安静下来没有一会儿,就听见这寂静的空间中传来几声“吱吱”声。 陆星桥笑话道:“还真有耗子来安家了。” 雷勇皱眉,寻着声儿找耗子去了,陆星桥以为他是闲得无聊了,却没想到雷勇找到耗子,反而对着它拜了拜,嘴里嘟嘟囔囔道:“耗子大仙,今儿您显显灵呗,回头我一定好吃好喝供着您!” 陆星桥失笑,“你这是病急乱投医,连耗子都求上了,当初怎么就没想着再给这地窖挖个出口呢。” “别吵别吵。”雷勇抬手制止陆星桥的调侃,他招了招手,对陆星桥和萧斐然道:“你们过来看看。” “怎么了?”陆星桥移过去,“耗子真的显灵了?” 俩人凑近一看,那大黑耗子正在墙壁上疯狂的打洞,就算是陆星桥他们几个这么明目张胆的盯着,那耗子也像是不怕人一般,只顾着打洞,往洞里头钻,根本顾不上旁的。 “这里头有什么?”陆星桥好奇道。 萧斐然直接开口道:“挖开看看。” 陆星桥拿着铁锹就朝着那挖了下去,一锹又一锹的土推开,里面出了土还是土,并没有什么奇特的。 可那老鼠依旧像是不要命似的,只想着往墙里头打洞。 这时,陆星桥听着木板上方似乎有什么动静,她走过去,觉得动静越发明显。 她见萧斐然蹲在地上,不知道在研究什么,便抬手招了招雷勇。 雷勇知道这又是召唤自己去做苦力了,垂头丧气的蹲在地上,让陆星桥又踩上了他的肩膀。 靠近了地面上方,陆星桥忽然觉得温度与刚刚似乎有所不同,她小心的靠近木板,却感觉有股热浪袭来,她连忙闪开,这回漂亮的落在了地上。 但雷勇还是被她突然的一下子给踉跄了一下,转身正想要抱怨两句,却见陆星桥一脸的凝重。 她抬起头,在木板下方用力的嗅了嗅,雷勇也学着他闻了闻。 这一闻不要紧,俩人都嗅到了那个味道,吃惊的对视一眼,更加确定了上头正在发生什么。 雷勇率先就嚷嚷了起来,“格老子的!把俺们关下头还不够!还要放火!” 这是根本就没想要她们活!原本陆星桥还乐观的想着地窖这么大,没准儿能坚持到京兆尹找来。 可现在他们竟然放起了火,她们坚持不了多久了,火势一起来,她们就会被闷死在这里头! 陆星桥被这伙人的狠毒惊到了,她还是低估了这些人的心狠手辣,敢在京兆尹府就刺杀太子的人,又怎么会只简单将他们关着!她看向萧斐然,道:“现在怎么办?” “快过来!”萧斐然一边拿着铁锹铲土,一边对陆星桥道:“快过来帮忙!” 第118章逃出生天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真打算挖个洞逃出去啊?”雷勇有些没底,“现在挖也来不及了呀!” 萧斐然手上一刻也不停,怼了他一句:“知道来不及还不快点儿来帮忙!” 陆星桥推了雷勇一把,“愣着干嘛?让你帮忙就快点儿!你想当烤鸭啊!” 没有铁锹和铲子了,两人就找了根木棍来,三个人奋力挖着土。 再加上一只逃命的大耗子,不挖不知道,这动了手,才发觉这泥土倒是意外的松软,并不难挖。 都说有危险时动物总是能第一时间察觉到,那只大耗子应该也是感觉先他们一步感觉到了危险,所以才不要命的挖起了洞来。 这个方向的土质松软,不过一会儿,就已经挖出半米进去,雷勇见成果不错,也从一开始的自暴自弃转而孤注一掷了。 随着时间过去,上头的火势不知如何,但已经有烟雾透过木板的缝隙,往地窖里飘来。 三人用布巾遮住口鼻,继续用力挖着地道,越挖出去,土质更加的松软湿润,萧斐然觉得差不多了,就让他们开始往地面上头挖。 雷勇埋头用力,只是他忽然觉得眼前的景象有些晃动,他不禁摇了摇头,再看自己的双手竟然出现了重影。 他怪叫起来,“完了完了!怕是挖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陆星桥随口接道:“少说点儿话,赶紧挖!” 雷勇想要继续动手,可手上也渐渐没了力气,他喘着气道:“不行了,不行了,老子突然没力气了,这怕是撞了鬼了!” 陆星桥这才发觉他的不对劲,连忙将他蒙在脸上的布巾扯下,“你这是缺氧了,快快快,多吸几口!” 雷勇听不懂陆星桥在说什么,他这会儿脑子里像是个浆糊似的,根本转不动,连想要斗嘴都想不出词儿了。 只觉得大口呼吸确实有些好转,就坐在那儿大口大口的吸气起来。 陆星桥让他靠近那新挖的地道,“这泥土里的含水量高,靠近它氧气足些!” 她和萧斐然对视一眼,两人都知道,再要挖不出去,她们就真的要死在这里头了。 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雷勇也知道现在耽误不得,他稍稍歇了一会儿,觉得有些好转了,便又重新投入到挖洞的当务之急里。 身后传来“悉悉”的声音,焦糊味越发的明显,从缝隙从溜进来的浓烟也越来越多。 浓烟把地窖里本来就不多的氧气挤得所剩无几,陆星桥也开始觉得有些头晕眼花,手下却不敢歇,她们必须争分夺秒。 三人身上都出现了不适,手上的动作也不由得缓慢了下来,她们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逃出去,没准儿就要晕在这个地方,等晚上京兆尹找来时,只能为他们收尸。 陆星桥觉得有股无力感袭来,她甚至感到有些绝望。 就在这时,那只与她们一同逃命的老鼠“吱”的一声,钻上了地面,逃之夭夭。 上方被打通的洞口透下来一丝光线,也给了陆星桥她们大大的希望。 通了,上面就是地面了,她们能出去了,不必死在这儿了! 萧斐然拿着铁锹朝着那个通了的洞口使劲铲了铲,铲出一个一人头大小的洞口。 新鲜的空气大量的涌了进来,陆星桥贪婪地大口呼吸着,刚刚那股昏沉的感觉渐渐有了好转。 萧斐然将洞口又扩大了些,让陆星桥先上去。 “那你们呢?”陆星桥问道。 萧斐然道:“你先上去,先走一个是一个。” 她们说话间,只听得身后一阵“咔嚓”声,是火舌席卷燃烧后的爆破声。 那道挡着她们让她们没法离开地窖的木板终于在被火舌侵袭下,被燃烧破碎,木板断成好几块,想木炭似的掉落下来。 那被挡在上面的火舌瞬间就侵袭进了这个地窖里,热浪袭来,刚刚觉得舒服点儿的陆星桥再一次感到了不适。 萧斐然立马架起她,将她往上头推去,“别说了,先出去!” 陆星桥也不敢耽误,在萧斐然的帮助下先钻出了洞口。 重见天日的陆星桥狠狠的吸了好几口的空气,只觉得整个人都没了力气,瘫坐在地上。 她一转头,就瞧见了整个被熊熊烈火包围的茅草屋,在这样的火势下,没有人会觉得她们还能生还,那些下黑手的人自然也离开了。 陆星桥感到有些庆幸,要是那些人守着,严谨到要等火灭了进去确认她们到底死没死,那这会儿就会瞧见她从地下逃了出来。 这个时候上来给她补上一刀,简直是轻而易举,她半点儿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了。 “兄弟!拉俺一把!”一个声音响起,让陆星桥回了神,她见洞口探出一只手,连忙伸手拉住,帮着雷勇从洞口拽了上来。 见雷勇出来了,陆星桥连忙朝洞口里看,伸手对着还在里头的萧斐然道:“把手给我!快!” 萧斐然一直没有将自己的不适表现出来,但其实,他这会儿已经是耗尽了力气,几近昏厥。 他看着洞口,已经有些看不起陆星桥的脸,模糊间听见有人在喊他,但也觉得声音越来越远。 朦胧间,萧斐然朝洞口上方伸出手去,陆星桥伸手去想要拉住他,但洞口太高,陆星桥探了大半个身子进去,还是没能拉住萧斐然的手。 陆星桥叫喊着萧斐然的名字,她透过萧斐然的肩膀,瞧见后头火势已经蔓延进了地窖,她慌忙道:“萧斐然你坚持住啊!” 眼看洞口都已经挖通了,你可不能死在这儿啊! 陆星桥满脸的着急,依旧不放弃的想要抓住萧斐然的手,眼看差一指就要抓住的手,萧斐然却突然晕了过去。 “萧斐然!”陆星桥慌乱的往前去抓,想要拉住萧斐然倒地的身子,却忽略了自己已经将大半的身子探进洞口,这会儿一着急,又往前探了一下,整个人就有些失去了平衡。 好在雷勇眼见事情不太对,一个飞扑过去,拉住了陆星桥下滑的身子,抓着她的脚将陆星桥又重新拉了回来。 第119章我路过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萧斐然有些迷茫,处于半梦半醒间的他不知道自己此刻身在何方。 他记得他晕过去前好像听见了陆星桥在焦急的喊他的名字,可惜他那时眼前发黑,什么也看不见。 他这是死了吗?死在离逃生的洞口一步之遥的地方? 那也真是太惨了!不知道他死了,陆星桥那丫头会不会哭得稀里哗啦的。 应该会吧,毕竟最后那喊他的声音可是说不出的撕心裂肺。 好在,洞口打通的第一时间就先把陆星桥给送了上去。可惜,他当时就不应该善心大发,让自己垫底! 死了一个最智勇双全,最俊美无双的人,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找到建宁伯的罪证。 对了!萧斐然猛的想起来,他怀里还放着那枚直指建宁伯家的扇坠子呢!他还没来得及解释给陆星桥听,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猜得到。 晕过去之前,萧斐然已经明显感觉到身后的热浪袭来了,想来火势已经蔓延下来,那等陆星桥他们给他收尸的时候,他岂不是焦黑一具? 这怎么行! 萧斐然想到这里,猛的一挣扎,从梦中醒过来。 “你醒了!”陆星桥惊喜道,“喝不喝水?还有没有哪里不适?” 萧斐然愣怔的看了看陆星桥,半天回不过神来。 陆星桥见他这个模样,又慌了,她焦急道:“不会是烧傻了吧?刘大娘!你快来看看。” 陆星桥起身要去外头喊人,却被萧斐然一把抓住了手,他不敢相信道:“陆星桥?” “嗯嗯!”陆星桥使劲点着头,“是我是我!你到底傻没傻?” 做梦吧?萧斐然千真万确记得他当时已经晕过去了,没有爬出洞口,这会儿死了的可能性更大些! 他一时有些恍惚,觉得面前的陆星桥怕是个自己想象出来的,是他临死前最后一点儿的意念了。 想到自己临死前最后的幻觉竟然还是陆星桥,萧斐然就觉得自己是有些着了魔了。 不过既然是幻想出来,他都要死了,那最后在自己幻想里做点儿什么应该也不过分吧? 脑子才这么一想,萧斐然的身体就开始行动了,他一把拉过陆星桥,自己立马凑了过去。 唇与唇相碰间,萧斐然觉得自己这个幻觉也太真实了些,连触感都这么柔软清晰。 不过,他只享受了几秒钟,房门“砰”的一声被推开,雷勇大咧咧的喊道:“总算是......” 看着眼前的景象,雷勇的话半截卡在了喉咙里,装模作样的捂了眼睛,明目张胆的从指缝里接着看。 陆星桥回过神来,一把就推开了萧斐然,转头见雷勇还在,又羞又恼道:“你还看!滚出去!” “哦~”雷勇半是打趣儿的的叹了一声,眼珠子在萧斐然和陆星桥之间来回转动,眼见陆星桥眉毛竖起,这才不得不退了出去。 “提醒一下,刘大娘烧了水就过来了,你们高兴也要克制一点。”雷勇提醒完,还贴心的为他们将房门给带上了。 “滚啊!”陆星桥一声怒喝,吓得雷勇赶忙跑开。 萧斐然在刚刚看见雷勇的那一刻就知道眼前绝不是幻觉,毕竟他在最后一刻会想到陆星桥,会想到他父皇母后,兄弟姐妹,就是想到季礼都不可能让雷勇那小子出现在他最后的幻觉里! 那家伙绝对不是他幻想出来的!所以,现在绝对也不是什么幻觉! 但这一切如果不是幻觉的话,那他刚刚抱着的就是真的陆星桥! 萧斐然觉得自己脑子里又有些发懵了,果然还是烟熏多了没醒吗? 陆星桥瞪了萧斐然一眼,抬手想要打他,却又想到他才刚醒,就又收了回来,她没好气道:“你到底醒了没有?” 萧斐然先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陆星桥皱着眉头,“你这到底是醒没醒?” “醒了醒了。”萧斐然又觉得这么答不对,立马又找补道:“刚刚才醒的!” 四目相对间,俩人又想到刚刚那件事儿,陆星桥顿时觉得刚刚就不应该将雷勇赶出去,这会儿也太尴尬了。 她站起身道:“我去喊刘大娘来给你看看。” 却不想萧斐然刚刚拉着她的手还没有放开,这么一转身,手却还连着,陆星桥下意识抬头看他,俩人又是一愣,气氛顿时暧昧起来。 红霞悄悄爬上陆星桥的脸,她挣脱开萧斐然的手,扭过头去。 萧斐然收回手,握拳放在唇边轻轻咳了一声,找补道:“刘大娘不是烧水去了吗?你不用叫。” “哦。”陆星桥闷闷的应了一声。 这一声完,就又安静了下来,萧斐然想要让俩人不要这么不自在,就问起,“对了,我记得我不是晕过去了吗?怎么出来了?” “那还不是...”陆星桥说到这儿,顿了顿,然后又接着道:“哦,在你晕过去之前,抓住了我的手,我把你拉上来了。” “是这样吗?”萧斐然有些不相信,“我明明记得好像没拉到我就晕了。” “就是这样!”陆星桥肯定道:“你都晕了还记得什么呀!” 萧斐然虽然不相信,但是陆星桥说的没错,他当时晕过去了,是不记得了,现在陆星桥说什么是什么,他只能:“哦”了一身。 原本萧斐然想着,陆星桥不说,回头他就去问问雷勇,反正又不是只有陆星桥一个人知道。 却没想到,他还挺沉得住气的,有一个却先沉不住气了。 房门再一次被推开,雷勇从门外跳进来,大声道:“什么他自己爬出来的?他晕得不省人事,怎么爬啊?明明是你不顾危险跳回去,把他背出来的!这么大的一个功劳你竟然说不要就不要了?” 雷勇语气又快又急,好像不要功劳的是他似的,明明陆星桥自己都不想要说这些了,他倒是比陆星桥还要着急。 陆星桥隐瞒的事被戳破,她狠狠瞪了一眼雷勇,怒道:“你怎么还没走?不会是搁外头听墙角吧?” 雷勇像是回过神来,眨了眨眼睛,茫然的道了一句,“俺怎么在外面?俺不是走了吗?”也不知道在问谁,还是萧斐然帮他找补了一句,“没准儿是路过。” “啊!对!路过!” 第120章生气了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既然路过了,雷勇就不打算再装模作样关上门了,他挤进来,两个眼睛滴溜溜在萧斐然和陆星桥身上转。 萧斐然看了陆星桥一眼,却问雷勇道:“这是哪儿?” 雷勇答道:“就附近一个农户家。”说完这个,想了想又道:“你是不知道,当时多惊险,她和你都差点儿死里头,好在运气还不错,到底是最后一刻爬出来了。” 陆星桥瞪了他一眼,道:“问你什么就答什么,说这么多没用的做什么?” “这怎么会没用呢!”雷勇大声道:“兄弟你费劲巴拉救他,他怎么着得知道欠你个恩情吧?” 萧斐然点头应和:“说得对。” 雷勇听了萧斐然的话,更有底气了,“你看看。” 萧斐然点了点头,自顾自那儿道:“救命之恩,不能不报。” 雷勇也点头,道:“得好好报!”怎么着也得赏个百十万两银子不是! 萧斐然思考了一会儿,一脸郑重道:“看来唯有以身相许才能报此恩情了!” 雷勇一个惊吓差点儿从凳子上摔下来,他傻眼了,却又想到刚刚撞见的那一幕,忽然又觉得合理了。 陆星桥因着刚刚那有些尴尬的一幕,脸还有些发红,现在听见萧斐然又说这话,顿时有些恼羞成怒,她呵斥道:“少拿我来打趣儿!” “我没打趣儿。”萧斐然一脸认真道:“我说得真心实意。” “你!”陆星桥顿时就没了话了,将头转向一边,不敢去看萧斐然。 雷勇的眼珠子又开始在萧斐然和陆星桥之间打转,见他们一个看着一个,一个又躲开目光不说话,心里那个急啊,他急吼吼开口道:“哎呀,人家都以身相许了,你就从了呗!” 陆星桥瞪他一眼,雷勇也不怕,接着道:“咱有恩情咱怕谁!” 而后,他又感叹道:“本来啊,这恩情怎么说也要有我一份,不过现在,我不争了,全给你。” 说得好像自己多大方似的,陆星桥冷哼一声,回怼道:“你的功劳?我们要是死在你那地窖里,你觉得你还有什么功劳?” 雷勇被怼了闷闷不说话,只自己小声喃喃着:“那要不是我选错地方,把地窖靠着水边挖了,咱们也挖不出来不是?” 萧斐然突然出声道:“怎么烧的水还没来?我想喝茶。” “哦。”陆星桥应了一声,“我去看看。” “你别走!”萧斐然叫住她,转头淡淡看了雷勇一眼,“你去。” 雷勇被这一眼瞧得立马就坐不住了,跳起身来,一边往外走,一边道:“俺去就俺去!” 陆星桥本想着也跟着往外走,但盯着她的萧斐然出声道:“站住。” 陆星桥就收住了脚,不敢动了。 待雷勇离开,陆星桥又心生后悔,她干嘛那么听萧斐然的话?他不让走她还就真站住了? 在陆星桥回过神,赌气又要往外走时,萧斐然出声道:“为什么还要跳下来救我?不怕死?” 陆星桥迈出去的脚又定住了,她当时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看见萧斐然倒下她就怕得不行,雷勇将她拉开,但她还是推开雷勇,跳回地窖的那一刻她好像什么也没想,就是想要拉住那个人的手。 此刻萧斐然这样问起,陆星桥也觉得她当时太过冲动了,若是跳回去后,她也支持不住晕了过去,那她们俩都要死在里头。 莫名联想到刚刚那个吻,陆星桥觉得自己的心有些乱,萧斐然又追问道:“是不是很舍不得我?怕以后再也见不到我?我对你很重要对不对?” 陆星桥转头,又对上了萧斐然满怀期待的眼神,心里又一慌,她还没有理清自己的心思,就突然脱口而出道:“对啊!” 萧斐然眼前一亮,嘴角勾起,刚想要说话,陆星桥又继续开口道:“陛下刚把你的安全交给了我,我自然要全心全意保护你,你对我当然很重要!” 刚刚喜悦的表情因为陆星桥的话又微微皱了皱眉头,萧斐然道:“只是这样?只是因为父皇让你保护我?” 陆星桥心里知道不是这样的,当时那个情况,她根本想不起什么陛下,什么命令。 可这会儿听见萧斐然这么问,又硬着头皮点了点头,道:“就是这样,不然还能是因为什么?” “没有什么。”萧斐然的声音冷淡了下来,“是我自作多情想多了。” “你...”陆星桥忽然觉得心里不好受,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她这会儿的心也乱得不行。 萧斐然转过身,淡淡道:“你先出去吧,我休息一会儿。” 陆星桥嘴角嚅动了一下,最终还是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她慢慢往屋外走,跨出房门时还回头看了萧斐然一眼,见他已经背过身去,不知怎么的,心里更不好受了。 她觉得自己肯定是缺氧时间长了,脑子都开始不太好使了,心绪乱得很,偏偏还理不清,看来她也需要喝几剂良药调整调整身体了。 三人大难不死,逃出生天也是费了好一番功夫,再加上萧斐然又晕过去,醒来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 经历了一场死里逃生,大家都很疲惫,今天晚上就打算在农户家住上一晚,明儿一早再想办法。 可农户家仅仅只有两间卧房,现在挤出一间来收留她们三人已经是很不容易了,总不能将主人家赶出去吧! 那这样的话,陆星桥她们三人就得要挤在一个屋子里,偏偏刘大娘似乎认定了陆星桥与萧斐然是一对小夫妻,自作主张的就将陆星桥的床铺在了萧斐然身侧。 当陆星桥知道的时候,她也说不清自己是个什么心思,只觉得更乱了,纷乱里好像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紧张。 “他会拒绝的吧?”陆星桥心想,刚刚萧斐然好像不太高兴了,是生她的气了吧? 带着这种想法,陆星桥又对自己道:“他金贵些,又受了伤,还生着气,要是他拒绝的话,那我就睡地上好了!” 反正她皮糙肉厚,打个地铺也不是什么大事!姑娘我不计较,就让给他了! 第121章暧昧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陆星桥磨磨蹭蹭才进屋去,雷勇倒是很自觉的自己搬了被褥,占了一个墙角,正在整理着。 他瞧见陆星桥进来,打着招呼道:“兄弟,回来了?刘大娘都帮你铺好了。” 说完,还冲着陆星桥眨了眨眼睛。 陆星桥装作没看到,她不知怎么的有些心虚的去瞧萧斐然,却见他还是那个背对着她的姿势,也不知道是不是从她出门就没变过。 不过,萧斐然倒是空出了身侧的位置,那里整齐的铺着一床被褥,应该是刚刚刘大娘给她的。 陆星桥踱步到床边,一时有些犹豫,萧斐然也不说话,陆星桥不由得想:他这是什么意思?反对还是随意?难不成要我自个儿自觉去地上? 思来想去,陆星桥还是抱起了被子,打算自己懂事儿些,去地上凑合一宿好了。 雷勇虽然在铺被褥,但余光一直看着陆星桥那边,见她这会儿抱起了被褥,忍不住出声道:“你干什么去?” 陆星桥白了他一眼,不想要理会。她环顾左右,想要找个干净些的地方,奈何这屋子也不大,放了些家具就没有什么地方了,雷勇铺被褥就已经占了一半的位置。 陆星桥叹了口气,看了看去,也就那桌上还算好些,她今儿就在桌上凑合一晚上得了。 雷勇见她去收拾那桌子,又将被子铺了上去,这才有些明白她要做什么,雷勇不解道:“不是,有床你不睡你睡桌子?这不有病吗?” 陆星桥见他几次三番说这些话,忍不住无奈道:“提醒一句,虽然你喊我兄弟我没意见,但是!姑奶奶我到底是个姑娘家!” “姑娘家?”雷勇在陆星桥和萧斐然之间来回看了看,疑惑道:“你不是都要成他媳妇儿了吗?” 陆星桥就知道雷勇这个嘴里吐不出什么象牙来,但这也太离谱了!她也不想要费力气去白解释什么了,陆星桥继续手里的动作,道:“谁爱睡谁睡,反正我觉得桌子挺好的。” “嘿!”雷勇笑了,他乐呵呵抱着被子起来,道:“你说的啊,那我不客气了!” 说完雷勇就要往床边走,却突然对上一双冷得让他发抖的眼神。 萧斐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转过了身,半撑着身子,冷冷的那么一眼就吓退了雷勇。 雷勇在他眼神读到了若是他敢再靠近一步,他就能将他脖子扭了丢门外头去。 萧斐然淡淡收回目光,又看了一眼陆星桥。 刚刚那个眼神分明是在看雷勇,但是也把陆星桥吓得一凛,她总觉得萧斐然还有一双眼睛从她进来开始就在瞪着她! 这会儿她像是个犯了错的孩子似的,靠着桌子站得笔直,微微低着头,却又忍不住偷偷想要拿目光去看看对方的表情。 萧斐然见她这个鹌鹑样,冷呵了一声,“还不过来?”说完,萧斐然就又躺下了,只留一句不轻不重的话。 这是什么意思?陆星桥有些发懵,她看向雷勇。 雷勇那家伙有种再一次死里逃生的感觉,他拍了拍胸口,见陆星桥看他,他连忙使劲对着陆星桥比划着,嘴里压着声音不断道:“去啊,去啊!” 那边萧斐然像是不经意见动了一下,扯了扯被子,就这么一点儿响动,雷勇犹如惊弓之鸟,猛的钻进了被褥里。 陆星桥有幸见到有人能一秒钻被窝,不禁抬手和他鼓了鼓掌,雷勇却还给她使眼色,让她赶紧顺着萧斐然的意思。 陆星桥看向萧斐然,只能看见一个人裹着被子的背影,她有些弄不明白萧斐然的意思,带着奇怪的心情,她抱着被褥默默的又回到了床边。 她小心的铺着被褥,有意无意的尽量离远了萧斐然,努力和他保持距离。 靠着床边,陆星桥躺了下来,她身子只敢挨着边缘,不敢乱动,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要翻到床下去。 听到陆星桥躺下的动静,萧斐然又突然出声道:“熄灯。” “好嘞!”虽然只有简单两个字,没有指名道姓让谁去,但雷勇知道这喊的就是他,只有他。 所以他没有半点儿怀疑的就爬身,将那本来就不怎么明亮的烛灯吹熄了。 听到要熄灯的陆星桥感觉有些怪怪的,不会转念一想,熄了灯大家谁也看不见谁,蒙头就睡,岂不是更好! 心里还暗暗庆幸,看来萧斐然是真的累了,想要休息了。 只是,灯一灭,萧斐然就突然转过身来,陆星桥习惯朝着里头睡,刚刚萧斐然背对着倒是没什么,这会儿他一转身,萧斐然睁着眼睛,陆星桥也睁着眼睛,两人四目相对。 怎么回事?为什么熄了灯却还能把人瞧得这么清楚?陆星桥的心砰砰直跳,她忽然有些担心萧斐然会不会看出她的异样来。 萧斐然就这么盯着陆星桥,他心里有口气不顺,都是因为眼前这个人,可这会儿看着她,萧斐然满肚子的怨气又有些发不出来。 陆星桥觉得不能再这么看下去了,再看下去她的心得直接从她口中跳出来不可! 她想要转过身,背对着萧斐然,可她忘了她将自己躺下了边缘,本来就是摇摇欲坠,这会儿一动弹,就维持不住了。 “哎呀!”陆星桥小声叫起来,幸好萧斐然一把将她拉着,这才没有摔到地上。 两人靠得更近了,陆星桥感觉得到他的呼吸,顿时大气都不敢出,四周寂静,只有雷勇那突然发出的呼噜声。 不用想也知道雷勇那家伙没睡着,不过是听见她这边的响动,故意发出来的。 萧斐然小声在陆星桥耳边道:“是我给你留的位置还不够吗?要让你躺在这边上?还是,你一点儿也不想要靠近我?就想离我远远的?” “我没有。”陆星桥脱口而出道,说完,又觉得俩人这样咬耳朵,实在是暧昧,顿时又窘迫的住了口。 萧斐然见她这个样子,轻笑一声,靠得更近了,每一个字都化成风一般,钻进陆星桥的耳朵里。 “没有什么?没有想要离我远远的?” 第122章不坏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陆星桥只觉得自己的脸越发的烫起来,她推了推萧斐然,问出了她的疑问,“为...为什么要我睡这儿?” 萧斐然恶趣味的勾了勾嘴角,道:“你觉得是为了什么?” 陆星桥红着脸,这样说话实在是太奇怪了,她好不自在,却又不觉得厌恶,“不,不知道。” 萧斐然在她耳边吹了一口气,“你希望是什么?” 陆星桥的脑子好像被那口气给吹晕了,根本没法子思考,紧张的看着萧斐然。 好在,萧斐然似乎只是逗弄她一下,在她耳边轻笑了一声,就离开了。 萧斐然收回刚刚的不正经,躺平了身子,面朝上,闭上了眼睛,淡淡道了一句:“睡吧。” 而后,像是才想起来回答陆星桥似的,又开口道:“别误会,我是不想让雷勇沾着我。” 陆星桥还保持着刚刚的姿势,像一只受惊的小兔,见萧斐然像个没事人儿似的,她也学着萧斐然躺平,深吸了一口气,平缓跳动不安的心。 她心里默念着:“不要胡思乱想,你就是一个工具,冷静,冷静!” 就这样又默念了几遍她最不喜欢的之乎者也的圣人之言,似乎才安抚下她那颗心。 身边的人呼吸声浅浅,明明不吵,但陆星桥就是没法入睡。 也不知过了多久,雷勇那装出来的呼噜声都已经变成了真的,陆星桥却还是清醒的。 “他睡了吗?”陆星桥心里想着,歪头去看,见萧斐然双目紧闭,脸色平缓。 “应该是睡了吧。”陆星桥在心里对自己道,忽然觉得有些失落,“他怎么就睡着了呢?他怎么睡得着的?” 她看着萧斐然的侧脸,明明是在吐槽,可看着看着,她感到自己刚刚压下的小鹿又开始蹦哒起来了。 “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陆星桥赶紧收回目光,面朝上的躺好,在心里暗道:“又不是没看过好看的,脸红个什么劲儿!” 心里骂了自己几句,陆星桥却觉得那心思一点儿也没有平复,她深感自己再不能和萧斐然靠得这么近了。 反正听鼾声,估计这会儿就打雷了雷勇都听不见,雷勇已经睡得很熟了,这儿应该也不需要她了。 陆星桥蹑手蹑脚的坐起身来,她想要抱着被褥回桌上睡去,虽然桌子又小又硬,但是,也比在这儿要轻松些。 她小心的掀开被子,想要下地,却突然被一只手拦住。 陆星桥一惊,看向那手的主人,果然,萧斐然睁着眼睛正看着她,“上哪儿去?” “我...我...”陆星桥有些慌张,想要说个谎,却发现突然说不出口了。 但萧斐然似乎知道她要干什么,出声道:“你睡这儿吧,我去桌子上睡。” 说完,已经抱好了被褥,下了地,朝桌子走去。 陆星桥有些不好意思,她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不习惯,还是你睡床吧。” 萧斐然已经将被褥在桌上铺好,人已经躺下了,桌子不大,陆星桥躺着都有些勉强,何况是比她高了一个脑袋的萧斐然。 他只能双手双脚蜷缩在桌上,这姿势看着就不舒服。 陆星桥觉得委屈了他,刚想要再劝劝,萧斐然却先开口道:“你翻来覆去不睡觉,还用那样的眼神盯着我,我还是躺这儿安心些。” 陆星桥楞了一愣,心里有个声音道:“他没睡!他知道她在看他!” 瞬间,陆星桥的脸又红了,她不再说什么,整个人缩回被子里,萧斐然虽然瞧不见她的脸色,但也猜到肯定是红霞满天,顿时觉得心情大好,连带着觉得这桌子上都不算简陋了。 带着好心情,萧斐然勾着嘴角,慢慢入睡。 陆星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等她再睁眼,天已经大亮,萧斐然站在窗边,不知道在看什么。 她转头,看见桌上的被褥已经被叠得整整齐齐,想来萧斐然应该是已经起了好一会儿了。 “早啊。”陆星桥打了个招呼,萧斐然回过身看了她一眼,依旧是冷冷淡淡的,没什么表情,自然也没有回话。 陆星桥觉得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没话找话道:“昨晚睡得怎么样?” 说完陆星桥就觉得更尴尬了,为什么要问睡得怎么样?看着那一米见宽的桌子,还能睡得有多好? 这时,雷勇打了一个打哈欠,也醒了过来,一睁眼,瞧见萧斐然和陆星桥已经起身了,他打了个招呼,挤眉弄眼的对着萧斐然问道:“昨晚睡得咋样?” 雷勇会这么问,那是根本没有注意到桌上还有一床被褥,他还以为昨晚萧斐然温香软玉好梦不断呢! 陆星桥瞪了雷勇一眼,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她正打算开口怼几句,身后,萧斐然却开口道:“不坏。” 这也不知道是对谁说的,陆星桥觉得萧斐然的目光又定在了她身上,只要她一回头,就能和萧斐然的目光对上。 但陆星桥有些胆怯,她纷乱的心思不知道该怎么解,只能暂时逃避。 她随口道:“我去问刘大娘拿些吃的!” 说完,陆星桥就风一样的跑走了,好一会儿,她才端着清粥咸菜又进来了。 本来还有些犹豫,在门外做了好一番心里准备,这才进来的,结果,那个让她做了那么些准备的人却不在。 陆星桥环顾了一圈,确实没瞧见萧斐然,不禁问道:“他人呢?” “谁?”雷勇肚子饿得呱呱叫,眼里只有陆星桥手里端着的吃的,至于她问了什么,雷勇根本没动脑子听。 他伸手就接过了陆星桥手里的食物,坐在桌上就呼哧呼哧的吃起来。 咸菜疙瘩咬得嘎嘣响,陆星桥扯了扯他,又一次问道:“人呢?” 雷勇忙着吃根本没有理会,陆星桥急了,她夺过雷勇手里的筷子,再一次问道:“吃什么吃?我问你人呢?” “哎呀!”雷勇吃不了饭,这才将陆星桥的话过了遍脑子,他道:“俺怎么知道!他就说他出去一趟,哎,一会儿就回来了!” 说完,雷勇终于从陆星桥手里夺回了筷子,继续埋头吃起来。 第123章弃明投暗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出去了?”陆星桥喃喃念了一句,拿着筷子想了想,又站起身来,道:“我去找找他,别又碰着什么蒙面人。” “哎!”雷勇抬头想要说什么,可陆星桥已经出了门外,他摇了摇头,“担心成这样还说不喜欢,哎~还是吃东西简单!” 陆星桥出了来,在附近找了一圈也没有找见人,不由得又开始担心起来,她喃喃自语道:“不会真的遇着危险了吧?” 这时,她头顶的树上传来动静,有什么东西落到了她脑袋上。 “咚”一下,陆星桥摸着被砸疼了的脑袋,地上滚落了一个桃子。 “桃子?”这不是桃树呀!她抬起头,就对上了萧斐然的眼睛。 萧斐然正高高坐在树枝上,两个脚都晃荡着,手里那个脆生生的桃子已经被咬了一半,他朝着陆星桥点了点下巴,“你在找什么?” 当然是找你了!但陆星桥忽然有些说不出口,她捡起地上那个桃子,在衣袖上擦了擦,也放到嘴里咬起来。 一口下去,又酸又涩,陆星桥忍不住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连忙将嘴里的果肉吐了。 萧斐然发出愉悦的笑声,从树上跳下来,落在陆星桥面前,道:“谁让你吃这个了。” 说着,重新拿了一个又红又大的,递给陆星桥,道:“喏,吃这个。” 陆星桥白他一眼,这人绝对是故意的,要不怎么专挑一个又青又绿的来砸她?瞧见她捡了也不阻止她,分明就是拿她来逗乐的! 萧斐然晃了晃手里的桃子,道:“要不要?不要我就自个儿吃了。” 陆星桥犹豫了一下,见他真要收回手,连忙将桃子拿了过来,一口咬下,脆生生的,也甜滋滋的。 看在这桃子好吃的份上,陆星桥就不和他计较刚刚的事儿了,她一边啃着,一边出声道:“你专门出来找桃子的?” 萧斐然好笑的看着她,道:“你以为我是万珍珠啊?满脑子只有吃的?” 陆星桥想了想,这确实不是萧太子的风格,于是,她好奇的问道:“那你出来做什么?” 萧斐然也没瞒着她,道:“联系了一下影卫。” 陆星桥点了点头,道:“让影卫来也好,没准儿咱们回去路上还有埋伏。” 萧斐然没有否认,只是又问起:“昨日从洞口出来后,把洞口埋回去了吗?” “埋什么呀!”陆星桥道:“咱们刚爬出来,那地窖就炸了,整个都塌了,哪儿还有什么洞口。” 想到这里,陆星桥再次嫌弃了一下雷勇,也不知道她往地窖里都放了些什么东西,烂得都怄出沼气了,还好她跑得快,要不非得被炸个四分五裂。 萧斐然昨日听雷勇说陆星桥救他有多么凶险,却不知道原来后面地窖还发生了爆炸,他看着陆星桥的眼神又深了几分。 陆星桥吃完了桃子,在自己身上擦了擦手,抬头才看见萧斐然在看她,回过神来刚刚说了什么,有些不好意思道:“你别这么看着我,救你是应该的。” 谁让她是当老大的呢!说了要罩着他,就是刀山火海都去救他!!! 萧斐然收回目光,不再谈论这个,他将自己的打算说与陆星桥,“我们暂时不回去了。” “为什么?”陆星桥不解道:“你现在很危险,有人就是要杀你,我们应该回去找人保护你!” 萧斐然笑道:“你不就是来保护我的吗?而且,保护得很好啊。” “我很好我知道。”陆星桥说得一脸认真,“但是,我再厉害也架不住他们拿些阴险小人啊!哪天要是再来一发暗箭,我护不住了怎么办?” 萧斐然对她解释道:“我只是觉得这是一个机会。” “机会?”陆星桥没有听懂。 萧斐然继续道:“一个让我们由明转暗的机会。” 陆星桥揉了揉拳头,有些不满道:“你要是再和我打哑迷,我就让你由内到外都松一松筋骨。” “别别别。”萧斐然告饶道:“我其实就是想,那些人躲在暗处,咱们在明处,一举一动全都落入那些人眼中,算计我们易如反掌,不如,就趁这个机会,让他们以为我死了,放松警惕之下,没准儿我们能快点儿查出真相。” 听了萧斐然的话,陆星桥有些明了了,但她也有些担心,“可是,你是太子,你失踪了会有很严重的后果吧?” “要的就是严重的后果。”萧斐然道:“越是严重,就越会相信,相信了也就松懈了。” 陆星桥还是有些担心,“我们失踪的消息传回去,会有很多人担心的。” “这也是没办法。”萧斐然道:“自然要做得真一些才能骗过敌人。不过,我父皇他是必须要知道的,否则朝廷上有人会趁机作乱。” 陆星桥看着萧斐然,想着他考虑得还真是周全呀,自小白出事以来,大多都是萧斐然在想主意。 人人都说祁王殿下文武双全,可明明萧斐然也算得上足智多谋,可太子殿下的名声与祁王殿下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儿。 他说怕朝堂乱起来,看来也是知道有好些人都觉得他配不上储君的位置,都说他是仗着陛下与娘娘的偏爱。 陆星桥突然有些心疼这样没被看见的萧斐然,她忍不住出声道:“萧斐然,我觉得你好厉害!比祁王殿下还厉害!” 萧斐然先是一愣,而后哈哈大笑道:“你没头没尾的夸什么呢?我当然比斐锦厉害啊!我好歹也是哥哥!他帮我处理那些幸苦事儿,我自然要让着他点儿!” 说完,他抬手敲了敲陆星桥的脑袋,故意带着凶巴巴的口气道:“你想什么呢?不会真以为我那么怂那么没用吧?” 陆星桥捂着脑袋,委屈的瘪了瘪嘴,道:“我夸你你还打我,不识好人心!” 萧斐然听了这话,更是直接上手又在陆星桥脑袋上揉了好几下,陆星桥顿时像脑袋上顶了个鸟窝,萧斐然咬牙道:“别以为小声嘀咕我就没听见,说谁是狗呢!” 第124章你吃了我的桃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你们在这儿啊!”陆星桥正与萧斐然打闹,身后一个声音传来。 陆星桥回过头去,就看见雷勇嘴里啃着个窝窝头,大步朝他们走来。 雷勇见了他们就数落道:“俺说你们去哪儿了呢?刘大娘还让俺出来找你们。” 陆星桥没好气道:“你是出来找我们?别是想要逃跑吧?” 雷勇被这么一说,顿时跳脚起来,“兄弟你不仗义!咱们一道经历过生死了,难不成你还怀疑我?!” 陆星桥上下打量了雷勇,瘪瘪嘴,故意道:“这还真不好说。” “你!”雷勇语塞,急得说不出话来,之能“哎呀!”一声,蹲在了地上。 陆星桥笑起来,道:“行了行了,我逗你呢!” 雷勇却扭过头,闷闷道:“太伤俺的心嘞!” 本来是想要个安慰,可陆星桥却觉得雷勇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说着这种语气,实在是有些好笑,忍不住笑得更大声了。 雷勇听见陆星桥掩饰不住的笑声,更加气恼,直接背过身去,心道:哼!这回说什么也要分道扬镳! 眼看这人就要哄不好了,萧斐然出声问了一句:“吃桃子吗?” 雷勇顿时就跳了起来,积极道:“吃!” 陆星桥见他这个样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怎么就这么馋呢?刚刚下肚的那个窝窝头是不顶饱吗? 萧斐然将手上的几个桃子都给了雷勇,陆星桥偷偷瞧了一眼,都没给她的那个大,也没有那个红。 雷勇见陆星桥偷瞥,还以为她想要,立马就护住,十分记仇道:“不给!” 陆星桥白了他一眼,暗道:“切,谁稀罕你那些歪瓜裂枣!”她刚刚吃的那个不知道好多少倍! 她又看一眼萧斐然,有些奇怪,这人怎么突然这么好了?他不是很嫌弃雷勇的吗?怎么没有特意拿刚刚那个酸桃子整人? 眼看雷勇三两口就解决了一个桃子,“噗”的吐出一个干净的桃核儿,马上就迫不及待的又塞进一个桃子,一口就咬掉了一半,“咔嚓咔嚓”的在嘴里嚼起来。 萧斐然见他吃得差不多了,才开口道:“怎么样?好吃吗?” 雷勇忙活中抽空点了点头,道:“还不错,哪儿摘的,挺甜的。” “好吃就好。”萧斐然笑眯眯的。 陆星桥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每一回萧斐然露出这种笑容的时候,那就是在算计人。 这一回,想来要倒霉的是雷勇了! 可怜雷勇还傻乎乎的啃着桃子,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的靠近。 陆星桥自然不会出声提醒,她默默地退到了一边,心里开始为雷勇默哀,希望他一会儿不要死得太难看。 果然,萧斐然开口了,“吃了我的东西,总要帮我点儿忙吧?” 雷勇头也不抬,分明是没当一回事儿,他随口道:“帮帮帮,你说要俺帮你干啥?” “什么都可以吧?”萧斐然循循善诱,雷勇一步步踏进陷阱,头点得飞快,桃子也一口不剩的全吃完了。 萧斐然很满意,他开口道:“帮我绑个人。” “啥?”雷勇正往衣服上擦拭的手顿住,他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萧斐然,道:“你刚刚说了个啥?” 萧斐然一点儿也没介意雷勇的耳背,他十分好心情的又重复了一遍,“帮我绑个人。” 雷勇顾不上刚刚还夸这桃子有多美味了,此时,他终于是反应了过来,那哪里是桃子呀!分明就是骗人的炮弹,诱敌的蜜糖啊! 他扣着喉咙,想要将吃进去的桃子给吐出来,萧斐然淡定的看着他,幽幽出声道:“吐出来也不管用,吃了就是吃了。” 雷勇一听,马上就放弃了折磨自己,他哭丧着脸,开始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他开口道:“俺的阎王祖宗诶!您身边什么样的高手没有呀?哪里要我去给您绑人呢?” 萧斐然不听,只道:“你吃了我的桃子。” 雷勇继续哭,“您也瞧见了上回,俺可是一身血淋淋的,受了多少罪,差点儿就死那头了,那时候我就暗暗发誓,此次过后俺就金盆洗手,再也不干伤天害理的买卖了!您老就放过我,换个人吧!” 萧斐然依旧充耳不闻,只道:“你吃了我的桃子。” “哎呀!”雷勇急了,“能不能不提桃?你别忘了你什么身份,堂堂太子殿下啊!怎么能老记得几个桃呢!咱们可是过命的交情,大方点!” 萧斐然没什么触动的瞥了他一眼,“你吃了我的桃子。” 雷勇见这事儿不答应是过不去了,他顿时泄了气,道:“算老子欠你的!说吧!绑哪个?” 这就算是答应了,萧斐然也不明说要绑的是谁,只道:“你听我的安排就是了。” 雷勇觉得这越不明说的事儿就是越危险的事儿,他凑近陆星桥,小声问道:“他也这么坑你?” 陆星桥想了想,云里雾里来了一句,“还不止。” “不止?”雷勇将这话在嘴里绕了一个囫囵,也没明白是怎么个不止,他放弃道:“最怕和你们这些达官贵人打交道了,心眼儿贼多!” 陆星桥朝着他挤了挤眼,“小声点,心眼儿多还记仇的来了。” 雷勇果然就闭了嘴,只是不说话后他自己个儿越想越亏,他以往收钱办事起码也是百两银子起,今儿这竟然被几个桃子就骗得下了水。 这还不知道要绑的是什么人,要是再来一个狠角色,他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退出江湖。 想到这里,雷勇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萧斐然白了他一眼,道:“又没让你去杀人,把人绑了就成,不要他的性命。” 不要他的性命,那要不要我的性命呀?雷勇忍不住又叹了口气,幽幽道了一句:“俺想要问一句,俺还有机会金盆洗手吗?” 萧斐然瞥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就快步往前走了。 陆星桥跟上去,经过雷勇身边的时候,还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出声道:“想开点儿,以后就习惯了。” 雷勇苦着一张脸,艰难的抬着脚步跟上两人。 第125章埋伏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埋伏在小树林已经一个时辰过去了,雷勇蹲得脚都麻了,哈欠也不知道打了多少个了,他忍不住又瞧了萧斐然一眼。 就见人家倒是一点儿也不着急,选了个树荫躺下来,眯起眼睛,打起了瞌睡。 雷勇瞧了羡慕起来,又张望了一眼了无人烟的树林,心道:这会儿也没人,就休息一下。 他才放松下来,靠在一边准备也打个盹儿,这眼睛还没来得及闭上,就听见萧斐然发话了,“好好给我盯着,放跑了我拿你是问。” 声音不大,但是雷勇却是一个激灵,他不可思议的看过去,萧斐然依旧闭着眼睛,连看也没看他一眼。 他忍不住用手在萧斐然眼前上下晃了晃,萧斐然眼睛不睁,但眉头微微皱了起来,道:“滚去守着!” 雷勇心里暗道:俺地个乖乖!这人是不是另长了双眼睛?要不怎么他不睁眼都知道他在干什么? 雷勇本来就怵他,现在就更怕他了,连忙蹲回刚刚的位置,看看小树林,但又忍不住好奇看看萧斐然。 萧斐然自然感觉到了这束时不时就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他猛的睁开眼睛,正好将雷勇抓了一下正着。 雷勇躲闪不及,被萧斐然抓着,下意识就撇过头去,心虚道:“这什么人怎么还没来?” 萧斐然看了他好一会儿,才出声道:“耐心等着。” “哦哦。”雷勇赶紧应道。 本来这就不应该再去招惹萧斐然,但这要绑的人迟迟不来,雷勇消停了一会儿就觉得无聊透顶,他又开始没话找话起来。 “诶,你说你的消息是不是打听错了?他们根本不从这儿走?” 萧斐然不理他,雷勇就又自问自答道:“可能不是你消息不准,没准儿他们临时变卦了,走另一条路了。” 不管雷勇说什么,萧斐然都没再理会他,但雷勇这个人倒是很会自娱自乐,自说自话竟然也觉得很有趣,竟说了那么多。 说到萧斐然都忍不住竖起了眼,雷勇察觉到有些危险了,这才又闭了嘴。 但奈何他以往都是直接杀人卖命的爽利活儿,没干过这么一等就是两三个时辰的事儿,实在是按耐不住。 他安静了一会儿,就又不舒服的扭了扭腰,伸了伸腿,以为萧斐然没看见似的慢慢坐到了地上。 萧斐然觉得这人真是个猴精转世,消停一时半会儿都不行!他瞪了雷勇一眼,道:“打起点儿精神,等会儿的人可能没那么好绑。” 这他能不知道?雷勇乍舌,您老现在说这个还有什么意思?从萧斐然那拐弯抹角给他下套的路数来看,这个要绑的人肯定是不好对付的! 雷勇忍不住抱怨了一句,道:“您瞧,俺也就是个三脚猫的功夫,这绑人的事儿交给我,俺要是失手了咋办?那不是挺耽误事儿的?” 萧斐然看着雷勇,听着他继续道,“这我要是一个不小心被抓了,这不是还得麻烦您老来救吗?” 说到这儿的时候,雷勇瞧着萧斐然那张冷脸,忽然觉得,他要是失手被擒了,这祖宗绝对不会来救他! 雷勇更觉得手上是一个没有保障的烫手山芋了,他连忙道:“您知道我可是没什么骨气的,被擒了我指定招供!” 萧斐然淡淡瞥了他一眼,“所以?” “所以要不您换一个人吧!”雷勇道:“俺瞧着俺那个兄弟就很不错!武功什么的也比俺强上那么点儿!” 好在陆星桥去前头给他们望风去了,要不然听到雷勇这么“举荐”她,不知道要多感动呢!一定好好回报雷勇! 萧斐然听了,表情都没动一下,明显是并不接受这个建议,连话都懒得和雷勇搭一下。 雷勇自觉没希望了,他瘪了瘪嘴,嘟囔了一句,“就你这个死样子能娶着媳妇才有鬼!” 萧斐然冷冷向雷勇投去一眼,道:“我娶不娶得着媳妇我不知道,但是你要是绑不到人,你就去见鬼吧!” 雷勇这才赶紧捂了嘴,对着萧斐然讨好的笑了笑,萧斐然白了他一眼,不与他计较了。 这时,陆星桥远远的跑过来,见萧斐然和雷勇这两人都没在自己的位置上守着,顿时有些不开心了,她道:“我在前头尽职尽责给你们望风,你们俩倒好,在偷懒啊?” 雷勇很想和陆星桥告状,但被萧斐然这么一瞪,就什么话都憋回去了,不甘不愿的转身蹲着去了。 萧斐然一改冷脸,嬉皮笑脸道:“我哪有偷懒,都是这个雷勇,他要偷懒,我得让他打起精神来!” 陆星桥嘟了嘟嘴,也不知道信了几分。 萧斐然又问道:“你回来了是不是见到车队了?离我们还有多远?” 陆星桥去前头给他们探路加望风,她回来了自然是瞧见了有人要来。 她想起了正事儿,抬起头刚想要说话,就听见树林里已经传来了马蹄声。 “兄弟你探风探得也太近了吧!”雷勇大咧咧的道了一句。 陆星桥立马有些心虚,她瘪瘪嘴道:“哎呀,别说了,人都来了,瞧瞧是不是这个,赶紧动手!” 萧斐然挪揄的看了陆星桥一眼,这么近的距离,怕是陆星桥也偷了个懒这才没瞧见吧。 陆星桥被瞧得更加心虚,她推了推萧斐然,道:“看什么看,能给你们探路已经很好了!赶紧看看要绑的是不是他们!” 萧斐然也不再打趣儿陆星桥,趴在草丛里朝树林里望去。 马蹄声渐近,很快就入了萧斐然的眼帘,为首的一个骑着大马,昂首挺胸,时刻警惕的望左右两边看看,瞧着是个开路的练家子。 他身后还跟着四个小厮模样的,但瞧着也是有些身手的。 看到这里,雷勇就又忍不住嘀咕起来,“这瞧着就不好对付啊!俺这真没底啊!” “你小声点儿!”萧斐然道:“我都安排好了,你只管尽全力就好,又不指望你伤人,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 雷勇苦着一张脸,瞧着这队人的架势,他还想伤人呢?能不被打死已经是他经验老道,灵活机警了! 第126章诱敌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好在不过就这么五个人,搏一搏,斗一斗,没准儿他瞎猫碰上死耗子,就成功了呢? 雷勇这么一想,觉得横也一刀,竖也一刀,他索性闭了眼睛,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再猛的睁开眼睛。 根本没有听见萧斐然在那儿道:“等会儿人出现了,你就......” 话还没说完,雷勇就大喝了一声,跳出了藏身的草丛! 萧斐然显然是来不及反应,想要伸手将他拦下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跑到了人家的马前。 那五个护卫骑着马被这么一惊,马前蹄扬起,骑马的人握紧了缰绳,将马儿稳住,看向立在他们马前的人,为首的那个皱着眉头,厉声道:“什么人?” 雷勇斜眼瞥了那人一眼,脸上装得尽是凶狠的样子,却一言不发。 为首的那个见是个硬茬子,一个字也不说,看来是来者不善,他与手下几个使了个眼色,几个人都握紧了兵器,严阵以待。 他们哪里知道,面前这个一脸凶狠,来意不明的人,其实是突然忘了自己应该说点儿啥了。 雷勇此刻表面一脸平静,甚至有些高深莫测,但其实,他心里正翻江倒海,分心琢磨着自己说什么比较有气势! 但旁人不懂他的心思,也没功夫和他这么打哑谜似的僵持着。 为首那人出声道:“出门在外还请阁下高抬贵手,有什么条件我们好商量。” “商量个屁!”雷勇终于找着个能接的话了,“少说废话,老子赶时间!” 说着,雷勇就摆开了架势,他戴在手上的钢圈,内里原来还藏着一根钢丝,小巧轻便,却又锋利无比。 萧斐然和陆星桥躲在草堆里,瞧着雷勇的一系列操作,萧斐然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低声道:“他在干什么?赶时间去死吗?” 陆星桥憋着笑,小声回道:“你是不是没和他说清楚?” “你觉得我和他说得清楚?”萧斐然本来就打算让雷勇照着他的指示做就好,却没想到这人连话也是不听的! 那边雷勇既然摆开了要打架架势,那几个护卫自然也是不客气了,萧斐然暗怪自己的时候,两边就打在了一起。 打起来雷勇才觉得有些吃力,这几个护卫功夫都不错,且配合得十分有默契,他应付起来着实吃力! 但是,好歹他还能拖住一会儿,他一边打着,一边找寻着萧斐然的身影,拼命的想要和他打眼色。 萧斐然是连头也不想要抬,更不要说和他对上眼神了。 陆星桥好笑道:“他怎么了?眼睛抽风了?瞧什么呢?” 萧斐然闷声道:“不知道!” 雷勇找不到萧斐然,终于觉得自己有些鲁莽了,怎么就这么冲了出来?他们该不会看着打不过就留了他一个在这儿吧? 说好了他吸引护卫的注意力,他们趁其不备上去绑人! 这怎么和说好的不一样呢? 雷勇越打越心急,越心急手里的招式就越发露出了破绽,最后在侧身躲刀时,被那护卫一个扫堂腿给摔在了地上。 没等他从地上爬起来,脖子上就架上了五把明晃晃的大刀。 雷勇顿时就不敢动了,他刚想要求饶,这时,后头又有马车声传来。 那为首的护卫听见马车声,让手下将雷勇扣住,他转身恭敬的等着马车靠近。 雷勇被压跪在地上,他透过那几个护卫,也朝着马车的方向看去,他也想要瞧一瞧他要绑的到底是个什么人。 这一看不要紧,原来后头来的可不止一辆马车,足足有十几辆,简直是一个车队了。 只不过,只有最前头的那一辆像是坐了人的,其他的马车上都满满当当的装了货物。 雷勇这时才算是明白过来,这是一队商队呀! 他有不是土匪,倒干起了打劫商队的事儿来了。 而且这商队瞧着可是不小,原先他还拖大,觉得自己能应付这五个护卫,可这么一会儿就被人给拿下了。 不止这样,他还瞧见那围在马车周围一圈的护卫,将那马车里的人护得可谓是如同铁桶一般。 五个他都打不过了,这后头一群护卫再交个手,他怕是走不了十招吧? 这么一想,他心里更苦了,觉得自己果然是被推出来做探路石的。 明知道他打不过,还不帮忙!这会儿更是连人都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雷勇心里暗道:你不仁休怪俺不义!一会儿他们要是盘问起来,立马就把什么都招给他们! 为首那辆马车靠近,那护卫恭敬的走到马车边,小声的朝里头的人讲述刚刚的事情。 接着,那护卫接连点了点头,想来应该是里头的人吩咐了什么,最后,他道了一声:“是。”便又走了回来。 那护卫站在雷勇面前,出声问道:“我家老爷问你是哪一道上的?知不知道自己袭击的是哪家的商队?谁让你来的?还有没有同伙?” 雷勇做好了要坦白的准备,十分老实的摇了摇头,道:“不知道,您哪家的?俺是被人诓骗了来的!” 他正想要说出诓骗他的幕后主使,却听见有人大叫:“有刺客!” 为首那个护卫就顾不上雷勇了,立刻奔回了马车边,保护马车里的老爷。 雷勇打眼这么一瞧啊,马车那边闹出动静的刺客可不就是他找了半天没找见的陆星桥吗? 只不过这会儿她蒙了脸,和那群护卫纠缠在一起。 陆星桥应付那些护卫并没有多吃力,她还能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分寸,既不会打伤他们,却又能让他们暂时没有反击的力气。 看管着雷勇的护卫见马车那边有些支撑不住,几人对视一眼,决定先保护好自家主子,于是,就也管不了雷勇了,他们提着刀返回马车边。 陆星桥瞧着人都被她吸引过来了,面巾下她勾了勾嘴角,低声笑道:“好机会。” 她故意露了几招破绽,让那些护卫以为有机可趁,更加奋勇的朝陆星桥打来。 而陆星桥装做不敌对手,故意做出往外逃的架势,诱得那些个护卫都追了上去。 第127章图什么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愣着等死啊?”身后一道带着怒气的声音传来,雷勇回过神就被萧斐然对着后脑勺来了一巴掌。 萧斐然怀疑雷勇之前到底是怎么做买卖的,一点儿脑子也不带,他对着雷勇打了个手势,朝着马车就过去了。 雷勇见她们都来了,赶忙跟上。 马车边的护卫大多都被陆星桥引走了,萧斐然这时候过去已经轻松了许多。 再加上雷勇虽然打不过,但帮着给那些个护卫添点儿乱也是能办到的。 于是,萧斐然很快就掀开了马车帘,但还没等他看清里头的人,一道劲风朝着他面门袭来,萧斐然侧身,但还是被打伤了肩膀。 萧斐然扶着肩膀靠在车辕上,从马车里走出一个健壮的中年男子,他瞥了眼蒙着脸的萧斐然,又扫了一眼已经将护卫引离马车的陆星桥,那边插科打诨的雷勇他直接忽视了。 他最后还是将目光投向了萧斐然,出声道:“你们什么人?只区区这几个就敢来打劫?找死!” 说着,他一脚就朝着萧斐然胸口踢去,着一脚可是一点儿也没有留情,雷勇远远瞧着也为萧斐然提了口气。 萧斐然忍着肩膀的疼痛,他转了个身,躲开那一脚,紧接着又从怀中掏出一大把生石灰,也不客气的洒了那男人满眼。 那人没料到还有这些阴招,一时不察着了道,捂着眼睛倒在一边。 萧斐然也不敢耽误,他再次掀开车帘,将里面一个精瘦精瘦的男人带走了。 “保护老爷!”眼睛受了伤的男人大声喊着,但他眼睛一时半会儿瞧不见,知道老爷被绑走了也只能干着急。 追出去的护卫听见这喊声,回头时,萧斐然已经带着他们家老爷离开得只剩一个背影了。 陆星桥见萧斐然的手了,也要抽身离开,但回头一眼,就看见雷勇这个没用的,三两下又要被擒住了。 她只得飞身过去,从怀里甩出几颗霹雳弹,趁着一片烟雾缭绕时,抓着雷勇的肩膀带着他离开。 跑了大老远,陆星桥才一把丢开雷勇,开始找萧斐然留下的记号,赶去和他汇合。 雷勇喘了口气,对着陆星桥一拱手,道:“兄弟,谢了。” 陆星桥白了他一眼,道:“我以为你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诶,兄弟,你是不是在骂我?”雷勇不高兴道。 陆星桥摇了摇头,继续道:“但我之前想错了。” 雷勇不解问道:“现在怎么想的?” 陆星桥呵呵一笑,道:“你头脑既简单,四肢也不发达。” 雷勇回味了一会儿,才出声道:“俺听明白了,你就是在骂俺!” 才听明白呀?陆星桥撇了撇嘴,已经往前头走去了。 乡下一个破败的山神庙里,陆星桥找到了萧斐然,还有那个被他们绑回来的老爷。 绑回来的那个手脚都被绑好了,眼也遮着,嘴也堵着,丢在了角落里。 萧斐然坐在另一边,自个儿扯开衣袖,看到肩胛上青了的一块,手指轻轻戳了一下,疼得他龇牙咧嘴。 陆星桥正好瞧见了,刚刚远远是瞧见了萧斐然被打了一下,没想到伤得还挺重,她快步走进去,问道:“没事吧?” 萧斐然见陆星桥来了,慌忙将衣领整理好,脸上也是一脸正常的表情,道:“没事儿,我能有什么事儿?” “你肩上的伤...”陆星桥指了指。 萧斐然否认道:“什么伤?我没受伤,你们受伤了吗?” “俺们都好好的。”雷勇出声道:“倒是你,俺刚刚可瞧见你被那人打了一下,捂着胳膊跑的。” 萧斐然瞧见雷勇脸色就不怎么好,他瞪了雷勇一眼,“都是你个二百五,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那怎么能怪俺!”雷勇不高兴了,“俺说了俺不干不干,你们非要俺干!俺干了你们又不满意!怎么这么难伺候!” “你还敢说!”萧斐然也想要撒撒气,他道:“我让你听我吩咐,你听了吗?自作主张,功夫烂就算了,连义气也没有!” 雷勇有些心虚的小声反驳道:“俺怎么没有义气了?” 萧斐然看着他,挑了挑眉,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人家还什么厉害的招数都没上呢,你就像全招了!” 见他那时的一点儿小心思都被知道了,雷勇终于不说话了,闷闷的低着头,心道那时候也没瞧见萧斐然呀?他上哪儿看出来的? 陆星桥见萧斐然和雷勇在吵架,她就走到了那被绑来的中年男子边上,打量起来。 这回绑的是个什么人,陆星桥也不知道,只是刚刚瞧着那么多辆马车,拉着那么多的货物,想来应该是个大商人吧。 可这个人倒不怎么像陆星桥印象中那些大腹便便,身家与身材成正比的富商。 这个人他长得精瘦精瘦的,脸上也没有什么肉,瞧着倒是很精明的样子。 五官仔细瞧着还有些眼熟,像是在哪儿见过似的。 萧斐然也走过来了,他扯下塞在男人口中的布条,想要问话。 那男人活动了一下上下颌,比萧斐然还先开了口,“你们要多少钱?咱们好商量。” “我们不要钱。”陆星桥出声道。 “不要钱?”那人似乎有些难以相信,“你们绑了我竟然不要钱?那你们要什么?除了钱我可什么都没有!” “哟~”雷勇笑道:“这小子说话口气还挺大,好像他们家多有钱似的!” 那人听见雷勇的话,心下立马就有了算计,这些人不知道他是谁?那花这么大力气绑他来做什么? 不怕绑匪图钱财,就怕图别的呀! 那人心里开始有些不安,他问道:“那你们想要什么?” 想要什么?陆星桥朝萧斐然看过去,雷勇也朝着萧斐然看过去,俩人眼里的意思都是一样的,他们也不知道绑这个人来做什么。 萧斐然清了清嗓子,出声道:“我们哥几个听说你那万贯家财是干了见不得人的事儿得来的,今儿就是专门来抓你这奸商的!” 语调里满是混不吝,倒是有几分像是痞气的山匪了。 第128章何许人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被绑了的那个原本还有些担心,但一听了萧斐然的话,顿时就轻松了,还能笑着道:“我看各位是抓错人了,我可是老老实实做买卖,正正经经做生意的!” 萧斐然嗤笑一声,“你们这些人嘴里当然这么说!背地里的黑事儿肯定没少干!” “不可能!”那人反驳道:“别人我不知道,但是我万某挣的每一分钱都是干净的!” “真的?”萧斐然不信道:“可有人说你和大官勾结一块儿,挣了不少黑心钱!” 雷勇听得云里雾里,不知道怎么突然多了这么多事儿?不是绑个人吗?怎么还管他做的买卖正不正经? 他刚想要开口问问,就被萧斐然一个眼神瞪了回来。 萧斐然长了记性,可不能再让雷勇这没脑子的坏了事儿,他瞪着雷勇,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要是雷勇再敢多说半个字,他定叫他去阎王爷那儿报个到! 雷勇果然被唬住了,想问不敢问,心痒难耐,干脆去外头转转去了。 只留下萧斐然继续盘问,陆星桥不知道萧斐然打什么主意,只是越发注意的盯着那人,熟悉感挥之不去。 那人被蒙着眼睛,不知道就这么一会儿功夫,面前几个人的反应,他因为刚刚萧斐然的话,他大笑道:“我看你们一定是抓错了人了!我哪儿认识什么大官,冤枉我了!” 萧斐然继续道:“怎么没有,那与我们说的那人说得有板有眼的,那个大官是谁,他都告诉我们了,你还装什么傻?” “哦?”那人也好奇起来,“那说的是哪位?” 萧斐然斜眼睨了他一眼,嘴唇微启,道:“建宁伯。” 听到这个名字,陆星桥也抬了抬眼,看向萧斐然,却见他朝他摇了摇头,便也乖巧的暂时没问。 那人听到建宁伯倒是哈哈大笑起来,道:“建宁伯?他们家那生意做得实在是差劲,怎么会有人与他合作?” 陆星桥听了点点头,确实,建宁伯他们家明面上的生意做得有够烂的,实在叫人看不上。 那人笑完,又补充道:“他们家空有爵位,合作也要找个有实权便利的,小兄弟,看来那位与你说这些的人是在编谎话了。” “是这样吗?”萧斐然装着疑惑的样子,道:“可我听说建宁伯家可是京城一大富贵人家,不会做生意怎么来的一掷千金的底气?” “这你们要去问建宁伯呀!”那人挣了挣绳子,道:“我现在可以肯定,你们就是抓错人了,你们不认识我抓错了无妨,找地方把我放了吧。” “放是不可能放的。”萧斐然淡淡出声道,“劳驾就先在这儿呆一会儿吧,如果你真的是冤枉的话,咱们好商量。” 说完,萧斐然不等他再挣扎,又拿布条子将人嘴给堵上了。 说完,萧斐然让陆星桥好好看着人,他出去一会儿。 再回来时,萧斐然手里拎着只杀好洗净了的兔子,陆星桥十分有眼力见儿的架起了火堆,就在破庙里烤起了兔子。 兔子在火堆上慢慢的翻动,油脂被烤出表皮,一滴滴的滴落在火堆里,发出“斯斯”的声音。 不一会儿金黄的表皮就烤成了,透出了一股专属于肉类的香味,陆星桥用匕首在肉厚的地方划上几个花刀。 “吱啦吱啦”的飘香,肉快要烤好了,陆星桥随口问了一句:“雷勇呢?” 她像是才想起来还缺了这么一个人似的,实际上是在心里打算着一只兔子四个人可有点儿不太够。 萧斐然瞥了一眼被绑着的那个,距离他们有点儿距离,应该是听不见的。 他才开口小声道:“我让他进城帮我办点儿事儿去了。” “哦哦。”陆星桥随口应道,她此时觉得高兴的是,少了一个食量大的,她可以多吃一份了。 她迫不及待的将烤好的兔子从火堆上取了下来,放在干净的树叶上。 用匕首分成了四块,嘴里念叨着:“你一块,我一块,那个大叔一块,我一块,正好!” 萧斐然看着陆星桥一手一只兔腿,“怎的我只有一个?”说完,他伸手将另一个也拿在手里。 陆星桥美滋滋的啃了一口,虽然少了调料,但她烤得刚刚好,外脆里嫩的,她还是享受的眯了眯眼睛。 看见萧斐然也拿了两个,她道了一句,“那是给那个大叔的,别把人饿死。” 萧斐然啃了一大口,才出声道:“我是绑了他,又不是请了他,他吃点儿野果子就行了!” 陆星桥也没再说什么,俩人飞快的解决了一只兔子,舒服的打了个饱嗝。 陆星桥往墙后靠了靠,吃饱了的她有些犯懒,想着说说话,提提精神。 想起雷勇不在,她就问道:“雷勇干什么去了?” 萧斐然也懒,跟着陆星桥一块儿靠在墙上,曲着腿休息。 他见陆星桥问了,他也就答道:“我让他去京城散布消息,说首富万三千被人绑了。” 陆星桥昏昏欲睡,随口“哦”了一句。 就在她上下眼皮就要合一块儿的时候,她猛的睁开了眼睛,“你刚刚说谁被绑了?” “京城首富,万三千。”萧斐然指了指被他们绑那儿的大叔,道:“喏,那儿呢。” 陆星桥一下就坐正了身子,她不可置信的指了指那个大叔,确认道:“首富?万三千?珍珠她爹?” 萧斐然伸出根指头放在唇边,道:“嘘,你小声点儿,别被他听见,要是知道咱们认识,那就不好办了。” “我现在冷静不了!”陆星桥摇晃着萧斐然,“那是珍珠的爹呀!你抓他干嘛?” 难怪刚刚瞧着这人就觉得眼熟,能不眼熟吗?陆星桥天天和人家的女儿混在一块儿,这万珍珠有七分长得像她爹,她早该想到的! 那大叔刚刚说自己除了钱什么也没有的时候,这语气多么自然,多么简单又平凡,和万珍珠说话时候一个口气! 她还以为是在吹牛,怎么就没当当真,只要稍那么一思索也不至于连人也认不出来! 第129章改变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你要死啊!”陆星桥锤了萧斐然一下,“你抓他做什么?” 萧斐然吃痛,捂着肩膀要死要活的,陆星桥才想起来他身上还有伤,顿时又紧张起来,慌张道:“你怎么样?没事吧?” 萧斐然扯了个笑容,道:“差点儿被你打死。” “别开玩笑了。”陆星桥看了看那个还被他们绑着的首富老爷,问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萧斐然开口道:“我刚刚问了什么你没听见呀?” “听见了,”陆星桥答道:“可咱们要调查建宁伯,和他有什么关系?刚刚他也说了他和建宁伯并没有来往。” 萧斐然笑道:“他说你就信呀?没准儿他唬你呢?” 陆星桥刚刚着急了,这会儿沉下心思细想,过了一会儿,她才开口道:“所以你让雷勇进城去散播万老爷被绑了的消息,就是想要看看建宁伯那边什么反应?” 萧斐然点头,还不忘夸奖一句道:“真聪明。” 陆星桥却不怎么高兴,真不知道万珍珠知道他爹被绑了得多着急,要是再知道是他们给绑的,还不知道要怎么找他们算帐呢! “然后呢?”陆星桥还是有些不解,“证明建宁伯与万家有没有关系然后呢?” 萧斐然耐心解释道:“还记得我们还不知道建宁伯他私下做的什么生意吗?” “你怀疑和万家有关?”陆星桥瞥了一眼万老爷,摇了摇头道:“我看不像吧?” 萧斐然道:“像不像一会儿就知道了,反正如果和他万家没有关系,那倒是可以找万老爷帮帮忙,他的人脉广,在京城做买卖的他都能查出些东西。” 陆星桥又看了一眼被他们绑得结结实实的万老爷,有些不确定道:“你确定他会帮我们?” 萧斐然有些不自然的咳嗽了下,掩饰道:“那不是形势所逼吗?咱们也不知道他到底哪一伙儿的,万老爷会理解的。” 陆星桥呵呵笑了两声,这要是有人这么绑了她,再叫她合作,她可不能理解。 她起身往外走去,萧斐然叫住她:“你干什么去?” 陆星桥道:“我再去抓只兔子。” 这绑的不是一般人,那是珍珠的爹呀!珍珠平时对她多好啊!有钱了给她花,没钱了还帮着又借又赚,亏萧斐然还吃了不少珍珠带的糕点,现在竟然想着把人家爹给绑了,真是糕点喂了狗了。 她可不能这么没心没肺,虽然已经绑了,虽然暂时不能放了,但是,也不能虐待人家不是? “不必了吧?”萧斐然拾起一个野果子,道:“这不是有吃的?” 陆星桥皱着眉头,那些果子又小又绿,看着就觉得酸得不行,她没好气道:“你自己吃得下吗?” 说完就要往外走,萧斐然看着手中的野果子,喃喃道:“瞧着挺好的呀?” 说着,萧斐然自己先咬了一口,下一秒,他咬进去多少就又原原本本的都吐了出来,还连带呸了好几下。 这一幕正巧被返回来的陆星桥瞧见了,她看着萧斐然,露出一个“你看吧”的表情,然后嘱咐道:“看着点儿火,别给我灭了。” 说完这些,陆星桥才再次出去了,萧斐然擦着嘴,一脚把那些苦涩的野果子踢得远远的。 没一会儿,陆星桥就回来了,她手里拎着两只野山鸡,都已经收拾干净了。 像刚刚烤兔子似的,陆星桥动作麻利的给山鸡串上,架在火堆上烤了起来。 萧斐然有些嫉妒的嘟了嘟嘴,道:“他一个老头子吃得了这么多吗?” 陆星桥瞥了他一眼,道:“你来烤。” “我来?”萧斐然不情不愿的接过,嘴里喃喃着:“用得着这样吗?我真怕他受不起。” “别说话了,好好烤,别给我烤糊了。”陆星桥一边吩咐着,一边从怀里掏了些东西出来。 萧斐然瞧过去,发现是一堆绿了吧唧的草,他不由得问:“这是什么?” 话音刚落,就看见陆星桥将那些也不知道是什么的杂草放进了嘴里,萧斐然大惊,“你干什么?快吐出来!” 陆星桥白了他一眼,一把拉过萧斐然,扒下他的衣领,露出红肿的肩胛,不满的嘀咕了一句:“别动。” 她将嘴里的草药嚼了嚼,然后吐出来全敷在了萧斐然的肩胛上,然后从自己衣裙下摆撕了条布条子,给萧斐然绑上。 草药很清凉,肩胛的微微灼热感被压了下去,萧斐然笑看着陆星桥不太熟练的给他包扎。 目光太炙热,瞧得陆星桥不自在,她别来眼,道:“看什么?” 萧斐然还是紧盯着不放,他笑道:“你刚刚出去给我采草药啦?”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不是刚刚出去采的,难不成还是凭空变出来的? 陆星桥白了他一眼,不想要说话,但萧斐然更起劲儿了,他笑嘻嘻道:“没想到你这么关心我呀?还专门出去给我采药。” 什么专门?顺带的!对!陆星桥撇撇嘴,出声道:“我随便采的,有没有毒就看你运气了。” 萧斐然看着陆星桥的别扭样,轻呵一声,明明很关心他,还要死鸭子嘴硬。 本来陆星桥就不太擅长包扎,在萧斐然这样热烈的目光下,包扎的速度更是慢了,好不容易包扎好,陆星桥微微松了口气。 萧斐然还半露着肩胛,没想要这么快把衣服穿好,他看了眼陆星桥那如蒙大赦的样子,忽的福至心灵,打趣儿道:“想不想要变有钱?” “嗯?”陆星桥抬起头,“你说什么?” 萧斐然看着陆星桥,眼睛盯着她,带着笑意又认真道:“书院那个赌约,赌赢了,就有钱了。” 陆星桥本能的脸一红,赌赢的条件是她要成为太子妃,她要嫁给萧斐然。 以前要是有人与她提出这个办法,她一定会嗤之以鼻,笑骂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儿。 可这会儿,她竟然心下的第一反应是她爹娘能同意吗?陛下娘娘能同意吗? 有了这个想法后她有些心惊,要是他们同意呢?那她也不反对? 第130章人醒了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你说话呀?”萧斐然故意凑近了,不怀好意的看着陆星桥,看得她脸发红。 “说...说什么?”陆星桥别开脸,忽然,她鼻子动了动,“什么味儿啊?坏了!” 她一把推开萧斐然,看着火堆上那两只山鸡,已经焦黑得都冒了烟了。 陆星桥慌忙将它们取下来,但已经糊了,她埋怨的看了萧斐然一眼,“都怪你!” 萧斐然用手摸了摸鼻子,心虚道:“看来他只有吃果子的命,别费力气了。” 陆星桥瞪了他一眼,虽然不满,但现在再去抓兔子山鸡也来不及了,好在她刚刚还摘了些能吃的果子,暂时只好委屈万老爷了。 她那果子去给万老爷吃的时候,人家一点儿也没有嫌弃,还谢了她的果子,某人吃了她的兔子,可是一点儿道谢的意思都没有。 萧斐然说暂时不能放人,所以还得将人绑着,陆星桥一边绑一边在心里默念道:“珍珠啊,要怪就怪萧斐然去吧,是他让我这么干的!” 这才将人绑好,萧斐然就对她道:“走吧,咱们换个地方。” “换个地方?”陆星桥这才发现,刚刚他们烤东西的火堆已经被扑灭,痕迹都被处理过了。 萧斐然出声道:“这儿不安全,他的那些护卫再过一会儿就得找来了。” “那雷勇怎么办?”陆星桥问道。 萧斐然回道:“不必担心,到时候他自会找来。” 陆星桥带上万老爷,跟着萧斐然,又来到了那个温泉别院,熟门熟路的进去,又碰见了急匆匆走来的葛老。 陆星桥正想要打趣儿,怎么每回来,葛老都是这么一副出了天大的事儿的表情。 葛老瞧见他们,急匆匆的就道:“小子你可回来了,那个...” 他瞧见被绑了手,蒙了眼的万老爷,顿了顿,疑惑道:“这不是...” 话还没说完,就被萧斐然打断了,他对着葛老摇了摇头,道:“有什么事儿等会儿说。” 这温泉行宫里有影卫,上回陆星桥已经见识过了,萧斐然抬手做了个动作,一个影卫就出现在他们跟前。 萧斐然淡淡道:“带下去,先看管起来。” 等万老爷被带走了,葛老才奇怪的开口道:“这不是万三千吗?你抓他做什么?” 陆星桥道:“葛老,您也认识?” “这是自然。”葛老瞥了一眼萧斐然,幽幽道:“人家可是给了你不少的天材地宝,也算是半个救命恩人吧,你这长大了就把人家绑了?怎么?他家又有什么好东西了?” 这话里的信息可多了,陆星桥听完,好奇的看着萧斐然,附和道:“就是就是,你这么对人家真是没良心。” “你就是什么就是?”萧斐然白了她一眼,“我抓他还不是为了你?” “诶?”陆星桥连忙撇清关系,“我可没人你绑人!” 她小声嘟囔道:“我要是知道你要绑的是万老爷,我肯定不同意。” 萧斐然抬手就给陆星桥脑门儿上弹了一下,“少废话,这个人情就是你欠我的!” 陆星桥不满的小声嘟嘟囔囔起来,一开始虽说是因着小白引起的,但是,现在这情况明显已经不仅仅只是小白那事儿了。 这要是揪出了建宁伯,那不是也帮着朝堂除了一个害虫吗? 说来说去,这从头到尾都与她无关,怎么就变成她欠他人情了? 俩人斗着嘴,葛老听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摇着脑袋就往回走。 走出十米开外,他突然想起来自己一开始想要说什么来着,他一拍脑门儿,用不轻不重的声音道:“披香殿那个死小子醒了。” 说完,就又摇头晃脑的走了,他身后,陆星桥反应了一会儿才晓得葛老说的是谁。 陆星桥连忙追上去,确认道:“您刚刚说什么?小白醒了?” 葛老看了她一眼,淡淡道:“除了他还有谁?你们来得正巧,他这也才刚醒...” 话还没说完,陆星桥就跑不见了,葛老不高兴道:“我话还没说完呢!这丫头懂不懂尊重老人家?” 他斜睨了一眼后头跟上来的萧斐然,道:“小子你不行啊,我瞧着这丫头关心别人都不关心你呀!” “很闲?”萧斐然淡淡瞥了他一眼,道:“你的天山雪莲是又培育好了?” “住嘴!”葛老眉眼一竖,道:“我告诉你,不许再动我药圃里的一花一草!土也不许动,石头也不许动!” 葛老一边说着话,一边抬脚朝后院走去,他要好好盯着他的宝贝儿药圃,可不能再让这败家子给糟蹋了! 萧斐然撇撇嘴,看了眼自己的肩胛骨,上头还包着草药,似乎心情也一下好多了。 他也往披香殿走去,刚进殿内,就瞧见陆星桥一勺又一勺的喂着小白喝汤药。 “自己没手吗?”萧斐然皱了皱眉头,小声嘀咕了一句,就带着一脸的不高兴,走了进去。 虽然在外头忍了半天了,但这一走进来,还是忍不住开口讽刺道:“哟,命挺硬呀!” 陆星桥白了他一眼,用眼神警告他好好说话。 小白才刚醒,身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都用着人参养着,倒是比上回见他昏迷不醒时脸色要好多了。 萧斐然话里带着刺,但小白倒是没有介意,他还对着萧斐然笑了笑。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倒是真应了这句话,萧斐然本来还想要再讽刺两句,却被小白这么一笑,给噎住了。 他不自在道:“做什么?突然这样笑?打的什么坏主意?” 小白长时间昏迷,让他这会儿说话还有些吃力,但他还是小声的对着萧斐然道了一句,“谢谢哥哥。” 声音虽然不大,但语气诚恳又认真,说得萧斐然一时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了。 刚刚陆星桥对他说过要好好谢谢萧斐然,小白也知道,自己这回能够死里逃生,全靠了萧斐然相救。 是萧斐然将他从城郊救了回来,让人给他看病,每天不计钱财的用珍贵药材养着他。 虽然这个人还是瞧着一副讨人厌的样子,但是小白觉得他是个好人。 第131章天意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好了好了,”陆星桥打着圆场道:“这回人也醒了,多的话就不必说了。” 萧斐然别过头,淡淡的哼了一声。 小白神色有些犹豫,一副想说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的样子。 陆星桥拍了拍他的手,安慰道:“你才刚醒,有什么话等好了再说吧,好好休息。” 说完,陆星桥就要站起身,却被小白抓住了手,他鼓足了勇气道:“这次的事儿不是意外,我有件事没有告诉你们。” “行了行了。”陆星桥打断了小白的话,出声道:“我们都知道了。” “都知道了?”小白有些愣神,他昏迷了这些日子,他还什么都没说,怎么就都知道了? 萧斐然嗤笑一声,道:“你那是什么表情?就你们家那么点儿事儿不是稍微调查一下就能知道的吗?你以为我是谁?我是没那个能力查出来吗?” 小白却有些着急道:“你们都知道了,你们查出来了,那那个人呢?被抓起来了吗?” 被问起这个,又看着小白那着急的面孔,陆星桥安抚道:“小白你别急,我们在找证据,只要找到了,一定让他们定罪!” “还在找证据啊。”小白有些失落,他再抬起头,眼里含泪水,对着陆星桥道:“姐姐,别找了,我不追究了。” “你在说什么?”陆星桥不解的看着小白,“西郊小村半山腰上那处瓷窑是你的家吧?你不追究?那你家人呢?” 小白眼里的泪水再也含不住了,簌簌的往下落,他哭着道:“我知道他们是达官显贵,我爹娘都死了,哪儿还有什么证据,他们手段凶狠,姐姐你们不要为我冒险了!” 原来是担心他们也会像他爹娘那样被灭口,陆星桥伸手为小白擦去泪水,道:“没事儿的,你别担心。” 小白哭呛着道:“那天家里来了好几辆马车,把爹爹赶工了一个月的瓷器拉走了,家里来了好多人,娘还拿酒招待他们。” “我因为犯了错,被爹罚在屋子里思过,不许出去,我不乖,偷偷从窗子翻了出去,等我再回来时,就看到,看到......” 陆星桥连忙将人抱住,安慰道:“没事的没事的,都过去了,别说了别说了。” 小白摇了摇头,道:“他们要杀我,要是知道你在查这件事,肯定也不会放过你的!” “姐姐武功这么高怕什么呀!”陆星桥拍了拍小白的脑袋,“这你就不要担心了!” “担心也来晚了。”萧斐然在一旁幽幽出声道:“早就领教了他们的阴险毒辣了。” 小白上上下下的看了看陆星桥,不安道:“真的遇上危险了?” 陆星桥还想要糊弄过去,萧斐然就直接开口肯定道:“还不止一次呢!” 小白脸上不安又歉疚,他低着头,喃喃道:“都是因为我。” 陆星桥瞪了萧斐然一眼,萧斐然摸了摸鼻子,道:“别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 小白抬起头,看向萧斐然,坚定道:“大哥哥你也别管了,我听姐姐说他是建宁伯,那是很高的官吧?是皇亲国戚,是国之栋梁,而我......” “诶,打住!”萧斐然皱着眉头道:“他可不是我们家亲戚啊!还国之栋梁?你可真能给他脸上贴金,我看啊,是国之蛀虫还差不多!” 陆星桥被萧斐然那嫌弃的语气给逗乐了,引来萧斐然一瞥,陆星桥这才收敛着。 她对小白道:“这个建宁伯做了不少的坏事,这个哥哥是太子殿下,管好他的臣民是责任,所以你不要自责了,反而要庆幸,幸亏有你,我们才发现那个建宁伯的真面目!” 小白安了心,他心里有些激动道:“那我爹娘他们的仇能报吗?” 陆星桥郑重的点了点头,道:“做了坏事的人肯定会得到惩罚的!” “别这么快说大话!”不合时宜泼冷水的萧斐然眼也不抬道:“咱们手里可是什么证据都没有,连人家干了什么都不知道就已经被追杀了两回,回回死里逃生,你觉得我们运气还够用多久?” 陆星桥白了他一眼,不以为然道:“建宁伯心狠手辣,偏偏小白逃出来了,还又撞上了我,才让我们怀疑上他,我觉得目前为止,我们的运气都还不错啊!上天还是会眷顾我们的!” 对于陆星桥的满目乐观,萧斐然嗤之以鼻,他看了一眼小白,道:“哪里运气好了?这小子要是能早一点儿说出来,咱们也不用绕那么一个大圈,还如此被动。” 小白抿着嘴低下了头。 陆星桥想要再安慰两句,萧斐然就又开口道:“别说两句就跟个鹌鹑似的,你们家可就剩你一个了,你这么没用,他们不就白死了?” “别说啦!”陆星桥已经瞪了萧斐然好几眼了,可他就像是看不见似的! 这时,小白猛的抬起头,看着萧斐然,道:“我能做什么?请你帮帮我!” 其实,暂时他们对于建宁伯一事,也没有什么头绪,小白这么一个半大点儿的孩子也帮不上什么忙,再说他还刚刚醒来,虚弱的病秧子,好好歇着就成了。 但萧斐然就是不想要看着他泪涟涟,哭唧唧,委屈又自责的懦弱模样,这才拿话激他。 小白这会儿问他能做什么,萧斐然也像模像样的问了句,“你在北山书院门前就认出了杜卓茗了?” 小白点点头,眼里含着恨意道:“就是他给了我小弟一片金叶子玩耍!” 萧斐然与陆星桥对视一眼,果然,合他们猜测的八九不离十,那金叶子果然就是杜卓茗给的! “那时他并没有认出你,后来又是如何知道的?”萧斐然又问。 小白想了想,道:“应该是后来在官瓷窑时,我做的那些瓷器让他觉得熟悉吧。” 他知道自己没有能力报仇,于是躲在瓷窑里,专心在瓷器上好像就能忘记那些事,可没有想到,恰恰是在瓷窑里无意捏出的几件东西却引起了那人的注意,想来,这也许就是天意吧! 第132章反思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我很好奇。”萧斐然出声问道:“他们为什么要杀你全家?就连你也不想放过。” 小白却摇了摇头,他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们家住进那瓷窑后,每年父亲有一段时间都不接其他的单子,专心烧制一大批瓷器,他们建宁伯府的人再来拉走,多的,我爹并不曾与我说。” 陆星桥疑惑道:“每年都要一大批?他们建宁伯府要这么多瓷器做什么?难不成砸碎了好玩呀?” “对了,”小白想起什么道:“就在我家出事的前一天,我半夜起夜,看见爹娘将家里的其他瓷器都砸在坑里了,还说明天过后我们就搬家,离开那儿。” 萧斐然皱着眉头,“你的意思是,你爹本来打算搬家离开了?” 小白点点头,道:“我家本来在江南,娘一直就说想要回去,我爹大概是想要随了我娘的心愿,却没想到第二天就...” 萧斐然感觉抓到了点儿什么,却又说不出来,他问道:“你爹娘还说过什么?” 小白想了想,道:“想不起来了。” “你好好想想。”萧斐然道:“你爹娘有没有和你说过,这一大批瓷器是用来做什么的?” 小白思考了好一会儿,还是摇了摇头,道:“爹每次做这批瓷器的时候,娘都很不开心的样子,也不与我们说这个。” 萧斐然手抵着下巴思考着,陆星桥凑近过去,问道:“我见瓷器也挺值钱的,杜家定了这么多瓷器是不是卖哪儿去了?” 萧斐然抬头,道:“在这一点上,我同意万三千对杜家的评价,他们家没有做生意的天赋。再说了,如果只是正经的做瓷器买卖,何必要杀人灭口,大费周章?” 陆星桥觉得他说得有道理,这批要命的瓷器里定然大有文章在,“那接下来怎么办?” 萧斐然两手一摊,道:“等雷勇回来。” “只能等着呀?”陆星桥嘟囔道:“这都等了多久了。” 萧斐然轻轻笑了一下,他反问道:“要不然你让那小子爹娘赶紧给他托个梦,把事情的原委全告诉他?” 陆星桥不轻不重的打了萧斐然手背一下,小声道:“你能不能对死者尊重一点儿?” 小白却大声道:“我...我爹娘在天上看着!他们会保佑我们查出真相的!” “嗯,嗯。”萧斐然随口应着:“他们保佑着就行,事情还得咱们自己查。” 说完就抬脚往外走,陆星桥转头对小白道:“你先好好休息,我去商量商量对策。” 陆星桥抬脚追上萧斐然,不满道:“你刚刚干嘛呀?他就是个孩子,你安慰俩句不就行了?瞧瞧你那说的是什么话呀!” 萧斐然却并不觉得自己有错,“安慰能帮他查出真相,抓住凶手吗?还是能让他爹娘小弟复活?” 陆星桥被怼得哑口无言,萧斐然一指头点在她脑门儿上,教训道:“你才要反思反思自己,总是安慰他就能帮到他了吗?还不如多想想实际的。” 说完,萧斐然继续往前头走去,他脑子里还在想着小白提到的一些事儿,他有预感,很快了,他们已经很接近真相了。 现在就差一点,那一大批瓷器去了哪里?这也许就是建宁伯要杀人灭口的关键。 找出这个,这件事儿也就能了了。 萧斐然将脑子里现有的信息一点点排开,想要串连起来,身后陆星桥追上来,一把拍上他的肩,郑重道:“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 萧斐然被吓了一跳,脑子里哪里还有什么线索,他有些无奈的看着陆星桥,笑了笑道:“我觉得你之前的想法也有道理,有时候还是需要安慰安慰的。” 比如说他现在就很需要人来安慰安慰,那些抓不住的线索,理不清的头绪。 陆星桥却兴冲冲道:“雷勇是去打探消息了不是?他那三脚猫的功夫,加上不太靠谱的性子,不如,我帮你去吧!” 对于陆星桥的自告奋勇,萧斐然并没有打算接受,他出声道:“你打住!咱们这会儿可是失踪了的人,你可千万别被别人瞧了去。” 说完,萧斐然就又要走,陆星桥抬脚就要跟上,她追着道:“雷勇不是也不应该在人前露面吗?难不成我还比不过他呀?” 萧斐然不想再继续和她争论这个,他抬手拦着陆星桥道:“我要去温泉,你还跟着吗?” 说到温泉,陆星桥就想起那天晚上的事儿,立马就顿住了脚,对着萧斐然礼貌微笑道:“不跟不跟,你随意。” 萧斐然这才从叽叽喳喳的追问不休中解脱出来,陆星桥还想进城?现在城里应该都得了消息,与他们有交情的在寻他们,没交情的在被迫寻他们。 再说了,他还绑了万三千,这要是陆星桥瞧见万珍珠那焦急伤心的模样,一下就现身全说了怎么办? 雷勇虽然不靠谱,但对于建宁伯府,他可是有怨气得很,打探消息,顺手给杜家使使绊子,想来没人比他完成得更好。 现在,他得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的从头到尾梳理一遍。 萧斐然不让陆星桥跟着了,她在原地点了点脚尖,诺大的温泉行宫也没什么人,她转着眼珠子寻思着干什么去。 小白才刚醒,需要休息,万老爷被绑着手脚蒙着眼,陆星桥觉得自己不好意思过去,别说萧斐然吃了万老爷上贡的多少药材灵宝了,就是小白那续命的人参还是她去万府偷的呢! 回头还不知道要怎么面对珍珠呢!想想就让陆星桥头疼。 这头一疼吧,她就想起了葛老,萧斐然肩上还有伤,也不知道敷着她采来的草药有没有用,还是去问问专业的大夫为好。 这么一想,她就打好了主意,脚步一转就往葛老的药圃走去。 半个时辰后,药圃传来一声巨响,葛老的声音大得惊人,“给我滚出去!” 陆星桥一面说着对不起,一面脚底抹油慌忙逃跑,她怎么知道葛老在炼药啊!她不过是上去添了把柴,谁知道就炸了呢! 第133章记恨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陆星桥坐在门槛上发呆,昨儿不小心炸了葛老的药炉,后来又想去厨房给万老爷找点儿吃的,结果一个不慎,往柴堆上落了个火星子。 现在厨房也没有了,影卫临时收拾出了个地方用来熬汤做饭,但再也不让陆星桥踏足了。 萧斐然从她身后走来,打趣儿问道:“又在打哪处主意呢?” 陆星桥双手托着腮,闷闷道:“我又不是故意的。” 萧斐然忍不住笑出声来,他道:“我这地方守卫也算严密,若是从外头打来,一时半会儿是攻不下的,但放进来一个你,倒是一天不到就能将我这儿弄得不成样子,幸好你还不是故意的。” 听出萧斐然话里的调侃,陆星桥白了他一眼,“你来做什么?” 萧斐然这才说起正事来,“哦,雷勇回来了。” “终于回来了!”陆星桥站起身,“他人呢?” 萧斐然依旧坐着不动,他随口道:“休息去了。” 陆星桥凑近了问道:“打探出什么?” 萧斐然看着陆星桥,认真道:“你说万三千应该不会记恨我吧?” 他认真的问,陆星桥也认真的答道:“要是我我会。” 萧斐然瞥了她一眼,一点儿也没有要反思自己的意思,他开口道:“那你可真小心眼儿。” 陆星桥撇了撇嘴,“那你可真是厚脸皮。” 萧斐然分析道:“我也没虐待他,还好吃好喝的供着。” 陆星桥道:“你绑人家手脚,蒙人家眼睛,还让人家吃野果。” 萧斐然理所当然的气势就弱了下去,他瘪瘪嘴道:“先去找他。” 万老爷昨儿被安排在西厢的屋子里,只是昨儿个还是绑着手脚被人看管着的,今儿就已经送了绑,好吃好喝的摆了一桌。 陆星桥转头看向萧斐然,“您这马后炮拍得可真是到位。” “咳咳。”萧斐然轻咳两声,谦虚道:“一般一般。” 不过,万老爷还是老老实实的坐在那儿,一点儿也没动。 他早就注意到门外走进来两人,只觉得其中一人有些眼熟,待人走近了,他才看清那是太子殿下。 但他依旧没有离开凳子,就那么静静地等着两人走到他的跟前。 萧斐然对着万三千态度好了不少,他对着他拱了拱手,到了一句:“万老爷。” 万老爷却装做不懂,疑惑道:“你是?” 萧斐然才不相信这个老狐狸认不出他来,但他有事相求,只好解释道:“这般请万老爷来实在是事出有因,还请多多包涵。” 万老爷这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夸张道:“原来是太子殿下啊!殿下您怎么在这儿?” “这事说来话长。”萧斐然道:“可能得坐下慢慢与万老爷说了。” 陆星桥也跟着坐了下来,她就静静看着萧斐然怎么狡辩。 听了一圈下来,不过就是说自己为奸人所害,只好暗中调查,绑了万老爷也是逼不得已,想要万老爷帮个忙。 萧斐然道:“实在是不能被外人知道,这才想出了这么个法子,还请见谅。” 万老爷一边听着一边点头,道:“殿下客气了,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只管吩咐。” “既然这样,那就先谢过万老爷了。”萧斐然一边说,还一边朝着陆星桥飞了个眼神。 意思是:你瞧瞧,人家还是很大度的! 陆星桥对着他吐了吐舌头,不说话。 万老爷开腔道:“不知殿下要草民怎么帮忙?” “实不相瞒。”萧斐然道:“我猜那幕后奸人可能是建宁伯。” “建宁伯?”万老爷喃喃着,忽的就明白了,“难怪昨儿殿下一直问老朽与建宁伯的关系,这是不信任在下?” “不不不。”就算当时是,现在萧斐然也自然要否认,他道:“只是小心驶得万年船,万老爷做生意,应该懂得。” 万老爷笑了笑,道:“虽然不知道殿下怎么又信任老朽了,但还请殿下明说,要老朽怎么帮忙?” 怎么信任的?陆星桥想着,还不是雷勇在京城里一阵打探,发现首富万老爷失踪在京城闹得沸沸扬扬,不过建宁伯府半点儿反应也没有,这才信了你们没有关系呗。 萧斐然也笑了笑,道出了本意,“我想要万老爷帮我调查一下建宁伯家的钱财都是怎么来的?” 万老爷看了萧斐然一眼,“殿下这是怀疑建宁伯私下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生意?” 萧斐然也不掩饰了,“但凡知道点儿他们家事儿的人,都会奇怪他们的钱从哪儿来吧?” 万老爷也笑了,“这事不满殿下,老朽早就好奇过这事儿了。” “哦?”萧斐然眼前一亮,这是早就调查过了?他连忙问道:“愿闻其详。” 万老爷却眸中精光一闪,做出为难的表情道:“咱们做生意也要守规矩,旁人的经商方式那就是各家的秘密,老朽打探了已是不对,又怎可对外公布呢?” 萧斐然差点儿就要骂出来了,装什么装!你都私下调查过了,现在才来与他说要守规矩?你自己守规矩了吗?! 陆星桥打眼那么看着萧斐然,眼里的意思:瞧吧,人家就是记恨你了,偏偏要为难为难你。 萧斐然沉了口气,却还是笑脸问道:“那万老爷觉得该如何才能告诉在下?” “诶?”万老爷摇了摇头,道:“非是我不愿意告诉殿下,实在是老朽坐在京城商会的头把交椅上,这要是传出我私下调查过建宁伯,人家还以为我这是见不得别人生意做得比我好,更有甚者,恐怕要说老夫竟然妄想与官爵同比了,这老朽还该如何在商会立足?” 萧斐然咬着牙,听着这老东西一阵瞎扯,说得道貌岸然的,还不是想要点儿好处? 他再次开口道:“我也知道这事儿为难万老爷了,但这事关朝廷安定,万老爷说出来可是又帮了朝廷一个大忙啊!” “殿下言重了。”万老爷摇摇头道:“老朽就是个商人,搜罗些珍贵药材能解殿下的燃眉之急已经是天恩了,朝堂什么的,老夫怎么说得上话?更别提能帮什么忙了。” 第134章姻缘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万三千拒绝的意思不能再明显了,萧斐然脸色也不太好,他出声威胁道:“你觉得我这庄子怎么样?要不就别走了,在这儿呆着吧?” “不敢不敢。”万三千道:“老朽家里还有生意要打理,不敢多待叨唠殿下。” 知道不敢还不赶紧松口,萧斐然看着万三千,道:“那让你帮的忙?” “老朽无能无力。”万三千依旧这么说。 萧斐然桌子一拍,眼看就要打人了,陆星桥连忙道:“哎呀哎呀,聊这么就饿不饿渴不渴?要不咱们先吃点儿东西?” 陆星桥起身给俩人倒酒,顺便将萧斐然拉坐下来,“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好好谈。” 万老爷一杯酒下肚,看着陆星桥这才开口道:“这位姑娘是殿下的何人?” 陆星桥看了萧斐然一眼,立马答道:“同窗。” “哦~”万老爷笑道:“老夫家有一女,也在北山书院,不知殿下可见过?” 那能没见过吗?陆星桥嘴角抽了抽,不仅见过,大家伙儿还熟得不得了。 萧斐然冷哼了一声,不想要搭理。 陆星桥只好帮着开口道:“见过见过,万珍珠嘛!伶俐可爱,时常带糕点与我和殿下吃。” “哦?”万三千听到这些,似乎很高兴,道:“看来小女和殿下关系很不错?” “不错不错。”陆星桥连连点头,“我还和珍珠住一个院儿,他住隔壁。” “很好很好,”万老爷似乎很高兴,“这样我就放心了。” 陆星桥见此,委婉道:“那能不能看在珍珠和我们的情分上,万老爷您帮个忙?” 万老爷瞥了一眼萧斐然,出声道:“其实吧,也不是不能帮忙,我也不是那么不通情达理的人,我这是放心不下呀!” 陆星桥十分上道的问他:“您放心不下什么?” 万老爷叹了一口气,道:“万某就这么一个女儿,我这当爹的自然是要为她将来考虑,所以不敢得罪商会呀!这日后留她一个人,还指望商会能帮着照拂一二,让她此身无忧啊!” 说着说着,万老爷还动了情,洒下了几滴泪水,陆星桥赶忙安慰道:“珍珠她和大家关系都很好的,以后自然是会无忧的,您不用担心。” 萧斐然却冷笑一声,道:“你绕了半天原来关键在你女儿身上?说吧,你要什么?” 万老爷见萧斐然理解了,他立马抬起头,刚刚掉的眼泪好像是陆星桥的错觉似的,万老爷开口道:“我想要为珍珠求个恩典。” “什么恩典?”俩人这回算是摊开了,也不想要掩饰什么,装模作样的绕圈子了。 万老爷也直白道:“求个好姻缘。” 萧斐然一口答应下来,“行,只要令爱没有意见。” 万老爷眼前一亮,举起酒杯就去敬萧斐然,道:“如此老夫就无后顾之忧了。” 萧斐然道:“那您是可以帮忙了?” “自然!”万老爷这会儿一脸正气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老朽又怎么能置身事外!定当为陛下解忧,为殿下尽责。” 萧斐然嘲讽的笑了笑,陆星桥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大家变脸变得都这么快的吗? 她怎么听着珍珠她爹的意思是想要和萧斐然结亲呢?这事儿珍珠知道吗?她爹这鸳鸯谱点得还真是胆大。 一杯酒下肚后,萧斐然道:“那建宁伯家是怎么回事?” 这回,万老爷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她开口道:“他们家生意上没什么古怪,除了不挣钱。” “噗——”陆星桥没忍住,一口酒就这么喷了出来,想不到万老爷也是个怼人的高手,她连忙擦擦嘴,抱歉的对着看过来的俩人道:“喝呛了,你们继续。” 萧斐然眉头皱起,道:“暗地里呢?” 万老爷摇了摇头,道:“他们家干什么赔什么,老朽也是没见过这么能败家的,他们要是老老实实吃祖产,倒是还能此代无忧,偏偏赔一家铺子就又要开一家,不过三两年,祖产都要赔光了。” “这不对呀!”陆星桥插嘴道:“按您这么说,建宁伯家应该是捉襟见肘了,可他们家公子见人就撒金叶子的习惯,瞧着可不像是没钱。” “是啊!”万老爷道:“老夫也觉得奇怪,可动用不少关系,旁敲侧击,暗地调查,都没发现他们家赚钱的买卖。” 陆星桥惊讶道:“没有?这就奇怪了。” 万老爷看了眼萧斐然,欲言又止。 “有什么就说吧。”萧斐然道。 万老爷这才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只怕建宁伯家的买卖不在外头。” 不在外头是在哪儿?陆星桥有些疑惑,这怎么还打上哑谜了? 萧斐然却突然恍然大悟,脑子里那些线索似乎能够串联在一起了,他喃喃道:“要真是那样,他的胆子还真是大!” 万老爷低声道:“既然殿下已经想到了什么,那就不必老朽多言了。” 怎么就不用多言了?陆星桥疑惑的看看俩人,但那俩人心照不宣的不再多说什么。 想要问的都已经问完了,万老爷出声道:“殿下何时放我回去?老朽家的生意还是挺忙的。” “立刻。”话音刚落,一个影卫就出现在他们面前,萧斐然对他道:“将万老爷送回去。” 影卫领命,万老爷朝着萧斐然行了个礼,道:“多谢殿下了。” 萧斐然还不忘嘱咐一句,“本殿下失踪了,没有见过万老爷。” 万老爷点了点头,道:“老朽是被山匪劫走,付了赎金才回去的。” 对于这个说辞,萧斐然是满意的,他挥了挥手,影卫就带着万老爷离开了。 待只剩萧斐然与陆星桥二人后,陆星桥自己给自己倒了杯酒,状似无意道:“我怎么听着他好像要把珍珠嫁给你?” “你听错了。”萧斐然淡淡道。 陆星桥觉得这个回答太敷衍了,气得鼓了鼓腮帮子。 然后就听到一声轻笑,萧斐然手指点了点她的脑袋,道:“他说要给珍珠找个好姻缘,我吃喝玩乐不学无术,不是好姻缘。” 第135章错了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听了萧斐然这么说,陆星桥不由得道:“我见万老爷好像不是这么以为的吧?” “那是他的事。”萧斐然说得一脸的理直气壮,“我只说了好姻缘又没说是谁。” 陆星桥忍不住给萧斐然鼓起掌来,“高啊。” 万老爷估计还以为自己在和聪明人讲话,这才没有说清,指不定还以为自己和萧斐然这是心照不宣了。 是他低估了萧斐然的不要脸程度,被生生钻了空子,回头要是知道了自己做了个赔本的买卖,那不得气晕过去? 回头更不好和珍珠解释了,出来一趟,不仅把她爹给绑了,还莫名其妙多了门亲事。 想到珍珠还不知道要怎么掀桌子,陆星桥就打了个寒颤。 明日事来明日愁,先不管这个了,陆星桥看向萧斐然,道:“明明建宁伯家的生意都没有什么特殊的,但我怎么瞧你好像知道了什么?” 说起这个,萧斐然凝重的点了点头,道:“如果没猜错的话,我想我知道他们家的钱是哪儿来的了。” 陆星桥认真的听着,萧斐然接着道:“我说过,建宁伯手上管着宫里的采购对吧。” “嗯嗯,”陆星桥点头,然后猜测道:“难不成是从采购的钱里头贪墨下来的?能有这么多吗?” 萧斐然道:“我知道这些东西经他们的手,没有不贪些的,却没想到,这建宁伯本事没多大,胆子倒不小。” 陆星桥更好奇了,“你倒是说清楚呀!” 萧斐然道:“他是既贪了钱,又不把真东西送进宫,两边好处都拿下,可不就赚大发了吗?” “你是说,”陆星桥顿了顿,“你是说他采购进宫的东西都是次品?” “也不一定是次品。”萧斐然道:“他既然能掩人耳目这么久,找的替代品必然要能骗过宫里人的眼睛,东西不会差,只是不是指定的官窑制造出来的。” “这不可能!”陆星桥摇摇头,她不解道:“不说别的,就官窑那边是有官员在的,难不成每一年往宫里的采购,他都没有登记吗?若是没有往宫里送东西,卢主簿都不觉得奇怪吗?” 萧斐然沉默了一会儿,而后道:“看来我们还得找一趟卢主簿。” 萧斐然说要找一趟卢主簿,不过是客气话。 晚上,当陆星桥看见被卷了被子就带来的卢主簿时,才明白找一趟是什么意思。 卢主簿也不知道自己得罪了哪一路的神仙,大晚上好好的睡着觉,竟然被人用被子一裹就带走了! 一路上颠得他晕了醒,醒了晕的,一解开被子,卢主簿人还没看清,就一阵反胃的歪倒在一旁,干呕了起来。 陆星桥皱着眉头,看了萧斐然一眼,“瞧瞧你做的什么孽呀!” 萧斐然眼珠子朝天看了看,等卢主簿呕得差不多了,他出声喊到:“吐完了没?” 卢主簿用袖子擦了擦嘴,夜里风正冷着,他一个哆嗦,人也清醒了不少。 他看向自己面前的人,刚想要骂骂咧咧两句,就看见了熟悉的面孔。 卢主簿先是一愣,而后惊喜的上前,仔细辨认确认自己没有看错人,就一下跪在地上,“殿下,陆小姐,你们怎么在这儿啊?听说你们俩不见了,外头都找疯了!刑部尚书都要上吊寻死了!我的殿下诶,可找着你了!” 外头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了,萧斐然这招掩人耳目真是有人欢喜有人愁,连刑部尚书都想要寻死谢罪了,陆星桥突然好奇起来,“那京兆尹如何了?” 卢主簿道:“听说被吓着了,病倒在床上,起不来了。” 陆星桥拿眼去瞥萧斐然,他们这一出失踪,可是连累了不少人呀! 萧斐然并不关心这些,他直奔主题,对卢主簿问道:“我问你,近三年可有宫里的大批采购单子下来?” 卢主簿不知道萧斐然怎么突然问起这些,他点了点头,道:“有啊。” “有?”这倒是有些出乎萧斐然的意料,“你确定?” 卢主簿确定的点了点头,还补充道:“每年都有啊。” 陆星桥和萧斐然对视一眼,那这么说,难道之前萧斐然的猜测都是错的吗?可这样的话,小白父母每年烧制的那些瓷器是去了哪里? 萧斐然又问道:“是建宁伯府的人去订的吗?” “是呀!”卢主簿又肯定的道:“每年都是建宁伯府的公子亲自来的,小白出事的前几日,他还来过呢。” 杜卓茗出现在官窑里竟然是去定瓷器的,这中间是不是还漏了什么? 萧斐然道:“给我看看他订的那批瓷器单子。” 卢主簿为难道:“殿下要看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但就在前几日,记瓷器出入的王保他屋子着了火,大半记录都被烧了,这会儿正整理着呢,也不知道殿下要看的还在不在。” “烧了?”萧斐然眉头皱得死紧,“这么巧?” “可不是吗?”卢主簿嘟囔道:“杜公子前脚刚走,后脚就着了火,也不知道是谁溅了火星子。” 萧斐然沉声道:“你说什么?杜卓茗又去了?” 卢主簿不知道太子殿下怎么突然这么关注建宁伯府的人,他老实的点了点头,“就殿下失踪那日,杜公子来看瓷器烧得怎么样了。” 陆星桥撇了撇嘴,腹诽道:这是去放火看账目烧得怎么样吧! 她凑近萧斐然,小声道:“看来他们想得倒是周全,现在怎么办?” 萧斐然摇摇头,瞥了一眼还在状况外的卢主簿,他挥了挥手,道:“送回去吧。” 卢主簿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殿下您不回去吗?” 又转头看了看四周,只觉得这儿环境不错,但有没有宫女侍卫,也猜不出这是哪儿。 萧斐然看一眼,陆星桥就心领神会了,老规矩,她一顿连威胁带吓唬的告诉卢主簿,不许他对任何人说起自己见过太子殿下和陆星桥。 卢主簿虽然疑惑,外头的人都不知道着急成什么样子了,可这是殿下的命令,他只好老老实实的应下了。 头一点,就不知道哪儿来的人又将他裹进了被子里,接着就又是一阵颠得晕过去又醒过来的路程。 第136章猫言猫语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你想不想进城看看?” 一大早萧斐然就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话,陆星桥人还没清醒过来,脑袋就已经点起了头。 “可是,”陆星桥不解道:“你不是说咱们不能去,京城耳目众多,怕被认出来吗?” 萧斐然道:“此一时彼一时,现在他们一定觉得咱们死了,官窑那边的账目也烧了,应该也放松了警惕。” “再说了,”萧斐然道:“咱们的线索断了,我的推测错了,不好好探一探他建宁伯府怕是前头的一切都白忙活了。” 陆星桥撇了撇嘴,这人就是想要证明自己猜的没错吧?看来昨儿对他的打击很大呀! 她自然是没什么意见,只是,“咱们走了,小白和雷勇呢?” 萧斐然道:“我已经让雷勇好好照顾小白了,他们就呆这儿,等到适当的时机,再出现。” 陆星桥不置可否,只是觉得让雷勇留在这儿一定十分的精彩。 俩人简单乔装了一下,虽不说是改头换面,但猛一眼还是瞧不太出来的。 陆星桥跟着萧斐然一路进城,看着熟悉的街景,明明才离开几日,竟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许是这几日经历了太多,死里逃生那丛就已经是鬼门关里走了一趟,如今瞧着什么都是再还阳一次的新鲜感。 一路跟着萧斐然就到了建宁伯府,萧斐然仔细看过左右,不见有人,这才开始蒙面。 陆星桥瞧着他这个动作,一脸的不可思议,她指了指天上,道:“这还是青天白日的,就这么进去?你不再等等?” “等什么?”萧斐然白了她一眼,“这种做贼心虚的府邸,到晚上守卫只会更严密,就要这大白天的,打他个出其不意!” 陆星桥受教了,她点点头,也跟着蒙了脸,跟着萧斐然就翻身进了建宁伯府。 落了地,陆星桥看着这陌生的地方,问道:“往哪儿走?” 萧斐然从怀里掏出一张地图来,仔细瞧了瞧,指了其中一条路,道:“往那边。” 陆星桥奇怪,“你从哪儿来的地图?” 萧斐然瞥了她一眼,轻描淡写道:“我自然不会打没有准备的仗。” “是是是,”陆星桥多少有点儿不服气道:“您神机妙算,您天下无双。” 俩人跟着地图一路走到了建宁伯府的库房,虽然库房的门被锁着,但这哪能难倒陆星桥呀。 她随手拿了头上的小钗,往那锁眼里转了两下,锁就“啪嗒”一声,开了。 陆星桥对着萧斐然挑了挑眉,“厉害吧?” 萧斐然笑道:“旁门左道倒是学了不少,陆将军教的?” 陆星桥脸上顿时就没了得意的表情,这哪能是她爹教的呀!这要是被她爹知道,肯定又是一顿军棍。 库房里宝物众多,杜卓茗平日里最喜欢撒的金叶子这儿放了整整一箱子,打开的时候差点儿没闪到陆星桥的眼。 “这么多呀!”陆星桥眼睛都看直了。 萧斐然一把打掉陆星桥那不安分的小手,疼得她将手里的金叶子都丢开了,一脸不满的看着萧斐然,“你干什么?” “我才该问你,你要干什么?”萧斐然“啪”的一声将箱子合上。 陆星桥捂着手,嘟着嘴道:“抓一把他又发现不了。” 萧斐然看了她一眼,道:“我们又不是来当贼的,别忘了正事。” 陆星桥撇撇嘴,也是再也没去动那箱金叶子。 这库房仔细看了看,真金白银堆了不少,琥珀珠宝也有好几箱,这么些值钱的玩意儿就堆在这库房里。 门前没有守卫,就用一把随意就可以撬开的破锁看着,陆星桥不知道是要先感叹建宁伯府的疏忽还是有钱了。 库房除了让陆星桥眼睛之外,并没有其他特别的,关上门,将锁原位落好,萧斐然就又拿出地图看起来。 “这么一处处找着多费事儿啊。”陆星桥建议道:“要不然直接去听听墙角吧?” 萧斐然见她一手指着书房的位置,道:“书房恐怕不是这么好靠近的。” “富贵险中求,”陆星桥眨了眨眼道:“肯定能听到什么大消息!” 萧斐然觉得有道理,俩人便往书房的方向走去。 只是,到了地方,陆星桥皱着眉头,看着这个既没有守卫,也没有小厮伺候的地方,发出了疑问,“这就是书房?” 萧斐然点头,道:“地图上就是这儿。” 陆星桥带着疑惑仔细观察了一遍,依旧不解道:“怎么一点儿守卫都没有?” 明里的暗里的竟然都没有,这不科学啊!陆星桥凑过去看了两眼地图,质疑道:“你这地图不会是过期了吧?” “什么人在哪儿?” 陆星桥太惊讶了,一时没有收住声音,被一个端茶路过的婢女听见了,她正一步步朝着陆星桥和萧斐然藏身的假山走来。 陆星桥捂着嘴,眼含歉意的看着萧斐然,他们屏着呼吸,虽然不想要弄出什么动静来,但这时候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萧斐然已经做好准备,待这婢女一靠近,他就出手将其打晕,只是这样势必要打草惊蛇了。 婢女离这儿越来越近了,这时,陆星桥忽然灵光一闪,她放下捂着嘴的手,轻轻的发出“喵喵”声。 她学得极像,若不是萧斐然在他边上,就真要以为这儿躲了只猫了。 那婢女听了这猫叫声,果然信了,轻轻骂道:“哪里来的野猫?吓我一跳!” 正好这时,一个管事的来叫:“红柳你在那儿干什么呢?老爷和公子还等着用茶呢!” 那婢女这才想起来自己手上还有要紧事儿,连忙对着管事的告罪,顾不上这边的野猫了,匆忙往另一边走去。 那管事的嘟囔着:“真是的!让奉个茶也磨磨蹭蹭的!” 说罢也走了,陆星桥和萧斐然这才松了一口气。 放松下来,萧斐然倒是还能打趣儿两句,道:“上哪儿学的口技?” 陆星桥被吓得不轻,这会儿倒是很真心实意的感谢起来,“多谢樊夫子!” 多谢樊夫子养的那些个猫,先前和樊夫子不对付,陆星桥三天两头就往他院子去找麻烦,和那群猫也算是老朋友了,学了不少的猫言猫语,没想到这还用上了! 第137章惊喜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危机解除,陆星桥拉着萧斐然道:“咱们快走吧。” 萧斐然却摇了摇头,看了眼那婢女离开的方向,道:“咱们跟上去看看。” 刚刚听那管事的说过,那婢女是去给“老爷和少爷”送茶的,那不就是建宁伯吗? 正好找不着人,还以为这个墙角听不了了呢! 陆星桥点点头,俩人跟上去,见那个婢女走过一条长廊。 长廊尽头是一扇半月门,瞧着不甚起眼,若不是故意跟着,陆星桥可能要将它当成个后门给略过去了。 陆星桥小声问道:“那门后是什么地方?” 她是瞧见萧斐然又看起了地图,这才问了一嘴,却好一会儿都没听见回答,引得陆星桥侧目过去。 只见萧斐然眉头皱着,她忙问:“怎么了?” 萧斐然道:“地图上没有这一块。” “啊?”陆星桥不信,自己凑近过去瞧,发现地图上显示这儿应该是建宁伯府的院墙才对。 只是这院墙下现今被开了扇门,门那边连接的应该原本并不是这建宁伯府的地界。 萧斐然脸色不好道:“他竟然私自建院。” 陆星桥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人家越矩的事情干得可太多了,你应该开心,这又是一条明晃晃的罪名。” 萧斐然没有多说什么,婢女已经要走远了,俩人连忙跟上去。 过了那道半月门,陆星桥发现自己仿佛真的穿越过一道结界似的,这一头与那一头是完全两个世界。 进了建宁伯府陆星桥也观察过,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一切都显得那么的规规矩矩。 除了那库房让陆星桥眼前一亮以外,其他地方都看不出什么门道来。 却没想到,惊喜原来都在这扇门背后。 雕栏玉砌的建筑,有假山流水,奇花异草应景,整个一个富丽堂皇的宫殿。 若不是知道自己进的是建宁伯府,陆星桥都要以为自己又来到皇宫了。 她看向萧斐然,果然,萧斐然的脸色更黑了,这建宁伯的胆子也确实大,竟然在家中建了一个小皇宫! 陆星桥惊叹道:“我觉得我们不用再查了,仅仅这一项,就够他们家倒霉的了。” 萧斐然嘴角冷笑道:“我倒是还想要继续看看,里面是不是还藏了更让人惊讶的东西!” 陆星桥也赶紧屁颠屁颠儿的跟上去,她小声提醒着,“看归看,你可前万要忍住!” 虽然提点着,但看着萧斐然这个脸色,陆星桥还是决定要多注意着点儿,万一要是萧斐然一个绷不住,跳出去大骂杜家父子,那可就麻烦了。 俩人跃上了屋顶,小心的揭开两片瓦片,下头杜家父子正在里头喝茶。 陆星桥就这么扫了一眼,就看见了屋里好几个价值不菲的东西,有几个还让她觉得有些眼熟。 她指着那个摆在桌案中样的细雪红梅白瓷瓶问道:“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这个?” 萧斐然放眼看去,愣了愣,陆星桥扯了扯他袖子才让他回了神。 “怎么了?”陆星桥问道:“是不是你也觉得眼熟?” 萧斐然冷笑一声,道:“怎么不眼熟?我母后宫里不是摆了一个吗?” 被萧斐然这么一提醒,陆星桥惊讶的又多看了两眼,她喃喃道:“这么巧吗?” 这时,她又发现,建宁伯父子喝茶的杯子也是眼熟得很,陆星桥又问道:“你瞧他们那个杯子,像不像皇后娘娘那儿的青瓷莲花杯?” 萧斐然冷声道:“一模一样。” 陆星桥心里隐隐察觉出了点儿什么,她又指了好几处,“那个青花瓷瓶,那个花鸟彩绘五彩瓶,还有那个......” 她将自己觉得眼熟的全都一一指了出来,萧斐然看过后,出声道:“与我母后宫中摆的一样。” 陆星桥惊讶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私自建了一个小皇宫,还用着和宫里头一模一样的摆设,这是想要做什么? “这还不止呢!”萧斐然指着给陆星桥看,“你瞧那个茶壶,上头刻着的图案是神龙出海,那边那个花瓶,瓶耳是鎏金龙纹。” 陆星桥越看越心惊,这不是只有他们皇家才能用的图案吗?她小心翼翼道:“他们不会是想要造反吧?” “嘘!”萧斐然示意陆星桥别出声,下面杜家父子喝过茶,建宁伯茶盏一放,就问道:“找到那三个人的尸体没有?” 杜卓茗放下手里的茶,回道:“还没有,那下头全都埋了,一时半会儿挖不出来,不过,那种情况,人没可能还活着,爹,你放心吧。” 建宁伯点了点头,道:“死了就好,对了,那个季礼解决了吗?” 杜卓茗不屑的呵笑了一声,道:“也不知道那个书呆子吃错什么药了,竟然敢跟着我,人已经被我抓起来了。” 听到季礼被抓的消息,陆星桥和萧斐然对视了一眼,不过是打发季礼去盯着杜卓茗,怎么这么快就被发现了?还被抓起来了? 季礼好歹也是严国公家的嫡子,怎么听起来倒是像个兔子似的,说抓就抓了? 下头建宁伯淡淡开口道:“处理得干净一点。” “放心吧爹。”杜卓茗显然是已经做熟了这些事儿,他忍不住嘲讽道:“原本也没将他放在眼里,没想到竟被他瞧见我去官窑那儿放火了,太子来横插一脚也就算了,他一个呆子也敢掺合进来,简直找死!” 建宁伯摆了摆手,道:“毕竟是严国公家的,他爹那个御使监察着实有些麻烦,别被他逮到把柄。” “爹你这么小心做什么?”杜卓茗不以为意道:“连太子不都被我们给......” 建宁伯瞥了一眼杜卓茗,他便住了口,建宁伯出声道:“严国公可是没少给我使绊子,这回我抓了他儿子,也算是回报回报他!” 建宁伯说这话的眼神,让趴在上头看不真切的陆星桥都觉得一凛,看来季礼他爹是真的没少找建宁伯的麻烦,瞧瞧人家这恨意,都冲上屋顶了! 杜卓茗也真是一身好演技,明明那么讨厌季礼,却还和人住一个院子,还以为关系多好呢! 表面笑嘻嘻,背后捅死你,季礼交朋友的眼光大概就是挑个最毒的在身边吧? 第138章处理干净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建宁伯又确认了一句:“确定没人知道季礼在这儿吧?” 杜卓茗保证道:“现在大家伙儿目光都盯着太子失踪的事儿,这季礼不见了,严国公府都不敢声张,没人知道他在我这儿,我一会儿就处理干净。” 建宁伯这才算是放下心来,杜卓茗还开起玩笑,道:“他们那群废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知道他们的太子殿下已经……” “这不必管,”建宁伯淡淡道:“你要处理干净查不到我们身上就行了,今年出了这么个岔子,官窑的那批瓷器我看还是......” “爹!”杜卓茗打断道:“和那边都已经商量好了,反悔了损失可就不止是今年的利润了,这废了多大的功夫才搭起来的关系可就毁了!” 建宁伯被儿子一提醒,也深思起来,杜卓茗接着道:“再说了,咱们这不是把碍事的都清理了吗?不会有人注意到咱们的。” 建宁伯沉吟片刻,忽然想起来件事儿,他有些不安道:“那个漏网之鱼的小兔崽子不是被救走了吗?不会有什么差错吧?” “他?”杜卓茗轻松一笑,“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崽子,现在靠山都没了,就算活着,能翻出什么风浪来?再说,我问过那群死士了,当初下手的时候可是没有半点儿留情,就算当时留了口气在,也难以救回来,这会儿,指不定早就已经死了。” 建宁伯边听边点头,道:“小心驶得万年船,回头再去查查,若是找到他还活着,一定要斩草除根!” 杜卓茗点头:“爹,我明白,这次他可没有那么好的运气再跑一次了!” 说起这个,建宁伯就有些不满意的看着自己儿子,他出声道:“我一直告诫你要谨慎谨慎!咱们的事儿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让你去处理那一家子,竟然还跑了个小的!你说你!这惹出来多大的动静!” 被自家父亲数落的杜卓茗心里多少有些不服气,他辩解道:“那小崽子运气好,这回他可就没这么好运气了!” “行了,”建宁伯摆摆手,不想再追究之前的事了,他出声道:“未免夜长梦多,你等会儿就去把严国公家那个处理了。” “当然!”杜卓茗保证道:“这次儿子一定处理得漂亮!” 建宁伯应了一声,俩父子又端起了茶杯,这时,外头走进来一个管事的,他恭敬的对着建宁伯和杜卓茗道:“老爷,严国公来了。” “他怎么来了?”杜卓茗眉头皱了起来,他看向他父亲。 建宁伯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对着管事的挥了挥手,道:“带他去厅里等着,我一会儿就来。” 管事的应了声:“是。”就退下了。 杜卓茗有些沉不住气,他待管事的一走,就出声问到:“爹,那老东西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慌什么?”建宁伯瞥了儿子一眼,道:“你不是说没人瞧见,没有留下痕迹吗?那他就不可能知道!” “是,是。”杜卓茗兀自点了点头,又问道:“那爹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建宁伯沉思片刻,就开口道:“你现在立刻去把季礼给处理干净,千万不要留下痕迹,我不管你做成什么意外,总之不要让人怀疑上我们建宁伯府!” 杜卓茗立马应下,“知道了爹,我现在就去!” “去吧!”建宁伯挥了挥手,待他走后,建宁伯坐在原位,想了想如何应对严国公,思考了一会儿,便也走了出去。 陆星桥见杜家父子走了,刚刚他们说的话也都听在耳朵里,想到杜卓茗这会儿要去干掉季礼了,陆星桥当然是不能让他得逞的! 她一扭头,瞧见萧斐然竟然已经跟上杜卓茗了,“什么时候过去的?” 萧斐然远远的对着陆星桥招了招手,似乎在让她快点儿跟上。 陆星桥赶紧跟过去,凑到萧斐然身边,打趣儿问道:“你这回怎么这么积极?”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萧斐然白了她一眼,道:“我身为太子自然是要保护我的子民!” “切!”说得这么一脸正直,脸皮可真够厚的,陆星桥戳破道:“得了吧你,说实话!” 萧斐然这才出口道:“季礼跟着杜卓茗的时候应该知道了不少东西。” 这么说就说得通了,难怪了,陆星桥瞥了萧斐然一眼,“就知道你是有目的的!” “别管有没有,”萧斐然回道:“人我是肯定要救的,但是让不让他吃点儿苦头那还要看我的心情!” 陆星桥很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得罪谁也不能得罪这个小心眼儿的! 俩人一路跟着杜卓茗,见他从地牢里带出了手脚都被捆着的季礼。 陆星桥和萧斐然对视一眼,建宁伯府竟然还私设牢房,萧斐然在小本本上又给建宁伯多记了一条罪责。 季礼应该已经被关了几日了,他原本洁白的衣服上都沾上了不少污渍,人也憔悴又虚弱。 他再见到杜卓茗,没有求饶也没有不知死活的出言讥讽,只是淡淡道:“你又想要做什么?” 杜卓茗上手捏着季礼的下巴,脸上是被嫉妒扭曲的嘴脸,他狠狠道:“都死到临头了你还不忘装着你的君子风度!你可真虚伪啊!” “呵呵。”季礼冷笑起来,“也不知到底是谁死到临头,你做的那些事只一件就够抄家灭族的了,不要不知悔改,现在回头去向殿下和陛下认罪,才是建宁伯府最好的出路!” “哈哈哈!”杜卓茗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还等着太子殿下来救你?来主持公道?你还不知道吧?外面的人现在找太子都快要找疯了,你猜他在哪儿?” 季礼这时才激动起来,“你做了什么?太子是储君!你怎么敢?!” 杜卓茗不屑的笑了笑,道:“我怎么不敢?反正抄家灭族的罪我不是早就犯了吗?哦,对了,我顺手还帮你解决了那个你一直看不顺眼的陆家小姐,不必谢我,就当是咱们同住一个院子这么久,送你的,哈哈哈!” 第139章识人不清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从杜卓茗的口中听到陆星桥的消息,季礼突然愣住,有些不敢相信的喃喃道:“怎么会?她武功那么高?不会的!不会的!” 杜卓茗好笑道:“哟,怎么瞧着你还有点儿舍不得?没关系,咱们相交一场,我一会儿就送你去找他们!带走!” 一声令下,季礼就被人蒙了眼睛,堵上嘴巴,推着踉跄的往前走了。 陆星桥与萧斐然自然是悄悄的跟了上去,一直到他们从后门出了建宁伯府,又上了准备好的马车。 陆星桥这才冒个头,出声道:“看来他们是打算在外头处理季礼。” 萧斐然道:“先跟上去吧。” 好在来时骑的两匹马都还在,俩人远远跟着,不敢靠得太近。 马车直接驶出了城门,看来杜卓茗谨记他父亲的交代,在京郊处理起来就方便多了。 陆星桥与萧斐然商量道:“不如等会儿找个僻静的地方,我就上去将人救下好了。” 萧斐然不置可否,只道:“先看看,最好还是不要打草惊蛇。” 马车似乎停下了,俩人在距离马车一段距离的地方,也下了马,将马匹藏好,悄悄靠近过去。 杜卓茗将季礼从马车里拉了出来,往河边推去,嘴里出声道:“下了地狱可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干嘛要多管闲事!” 杜卓茗除了季礼蒙眼的布条,又将他手脚松开,季礼取下堵着嘴的布条,直觉告诉他杜卓茗这么做,肯定不是想要放他走! “你想要干什么?”季礼出声道:“要杀就杀!” “哼!”杜卓茗冷笑一声,道:“事到如今,嘴还这么硬!” 他一脚就踹向季礼的腹部,季礼吃痛,倒在地上,而杜卓茗边一脚踩上了他的背。 季礼挣扎着想要起来,却不是杜卓茗的对手,根本动弹不得。 杜卓茗靠近季礼,嘲讽的笑道:“急了?怎么不再端着你那副偏偏君子的仪态了?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 明明是在问季礼,却又自己答道:“我最讨厌你那副明明什么都得到了,却又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凭什么所有人都记得你季郎君?我又比你差哪里?” 杜卓茗脸上的不甘逐渐癫狂,季礼却突然笑了,他道:“我从来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我只做我应该做的事,这就是我和你最大的区别!” 杜卓茗被季礼这句话给激怒了,他抬脚又重重的踩在季礼背上,一连踩了好几脚,直到季礼口吐鲜血,说不出话来。 跟着的手下这才上前拦着,道:“公子,再打下去就打死了。” “吵死了!”杜卓茗恶狠狠的瞥了一眼那人,“反正本来就是要死的!要你来多话?嗯?” 手下连忙道:“属下是觉得此事不必让公子手上沾血,不若将人丢进河中,被人发现也只当是一场意外,对公子,对建宁伯府更好!” 杜卓茗也冷静了下来,他接过手下递来的帕子擦了擦手,看了身后的河水一眼,突然笑道:“你说得有道理,装成意外最好了,你,把他丢下去。” “是!”手下应道,连忙将地上已经半死不活的季礼抗了起来,走向河边,毫不犹豫的扔下了水。 做完这一切,亲眼看着季礼沉下去了,杜卓茗这才放心道:“咱们走。” 过几日,也许运气好,才会有人发现季礼被水泡肿了的尸体,到时那尸体已经面目全非,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人能认出那是严国公家的世子。 杜卓茗满意的带着手下离开,所以他并没有看见,河岸边溅起的一点不起眼儿的水花。 陆星桥费力的将季礼拖上了岸,自己也整个人仰面躺在岸边喘着气,对着岸上没有沾染一点儿水珠的萧斐然道:“快看看,还活着没?” 萧斐然也不客气,让他看看人还活着没,他直接就上手了,拍了拍季礼的脸,然后一脸嫌弃道:“救晚了,没命了。” “啊!”陆星桥一惊,她可是看着杜卓茗刚把人丢下去,她就下水了,怎么还没救回来? 她连忙起身去看,这才一靠近,季礼就咳嗽起来,卡在喉咙里的水混着血腥就这么吐在了陆星桥的脸上。 陆星桥闭着眼,心里默念:他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这才忍下了怒火。 季礼睁眼就看见了陆星桥,他愣了愣,一扭头,边上还站着个萧斐然,季礼呆住了,而后有些嘲讽的勾了勾嘴角,道:“果真是死了,要不怎么会瞧见。” 陆星桥抹了把脸,不耐道:“你嘀嘀咕咕什么死不死的?晦不晦气?” 听见陆星桥在骂他,季礼也没有多大反应,反而道:“也罢,黄泉路上至少还有个伴。” 陆星桥忍不了了,一巴掌拍在季礼脑袋上,怒道:“没死没死!你是河水太急把脑子冲没了吧?忍你半天没动手了,你就自己反应不过来是吧?” 这一巴掌打得不太疼,但是把季礼给打醒了,他看了看激动得口吐芬芳的陆星桥,身上被杜卓茗打的伤也开始隐隐作痛,告诉他他实实在在还活着! 他一把抓着陆星桥的肩膀,高兴道:“还活着!太好了!” 陆星桥无奈的叹了口气,这呆子总算是回过神了。 萧斐然冷着一张脸,掰开了季礼抓着陆星桥的手,道:“死里逃生也不能动手动脚!” 季礼自觉刚刚失礼,他歉意的收回了手,想要对着萧斐然行礼,可身上的伤口一扯动,疼得他行礼的话还没说出来,就先咳出了不少的血沫子。 萧斐然瞥了一眼,“得了得了,这时候还讲什么虚礼?” 陆星桥有些担心道:“杜卓茗下手挺狠的,你怎么得罪他了?” 季礼苦笑一声,道:“是季某识人不清,同窗这么久,都没有看出他竟然恨我如此。” 陆星桥有些同情的拍了拍季礼的肩膀,安慰道:“不怪你,是杜卓茗演技太高了!曾几何时,我也被他骗过,不过我很快就识破了,你治治眼睛,也还有救,不要放弃治疗哦!” 第140章小小报复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萧斐然本来还有些不高兴,但听着陆星桥一本正经的说季礼有病,忽然就不气了,还笑出了声。 季礼一脸的尴尬,只有陆星桥一脸的茫然,她明明说的都是发自肺腑的真心话,怎么这俩人的表情这么不对劲儿呢? “咳咳!”萧斐然掩饰一声轻咳,出声道:“咱们先回别院再慢慢说。” 陆星桥甩了甩袖子上的水,连连点头,这一身湿漉漉的,不舒服极了。 她埋怨的看了一眼一身干爽的萧斐然,估计是目光过于强烈,萧斐然无法忽视,他无奈道:“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没干什么!”陆星桥虽然这么说,但是转头就和季礼打小报告,“要不是某人非拦着我,非要等着人被丢下水了才救,咱也不用这样不是?” 萧斐然立马解释道:“我那是不想要打草惊蛇!现在不是挺好的吗?” “好吗?”陆星桥拍了拍季礼的背,季礼立马就捂着胸口咳嗽了起来。 陆星桥朝着萧斐然耸了耸肩,萧斐然无奈,还是季礼开口道:“殿下此举是对的,不要打草惊蛇!” 季礼并不是为萧斐然开解,而是真心觉得他做得对,若是因为要救他,坏了计划,让建宁伯有机会开脱,那他只会更责怪自己。 何况他现在只是受了一点儿小伤,于生命无碍,这已经是很好的情况了。 陆星桥翻了个白眼,看着萧斐然那干净的衣裳就越发的不顺眼了,忽然,她灵光一闪,从河里掬了一捧水,猛的洒在了萧斐然的衣摆上。 看着萧斐然也变成一个落汤鸡了,陆星桥哈哈大笑起来。 萧斐然一下没反应过来,错愕的表情更是取悦了陆星桥,笑得更大声了。 “好啊你!”萧斐然回过神,也从水中掬了一捧泼向了陆星桥。 季礼就这么看着他们你泼过来,她泼过去的,明明像是俩个小孩打架似的,却不由得勾了勾嘴角。 等他反应过来,有些惊讶的抚上了嘴角,这般失礼的事他应该劝阻的! 想到这里,季礼又恢复了一贯冷漠的模样,“殿下,正事要紧。” 萧斐然被提醒,立马就收回了手,正好被陆星桥一个水球砸中,他瞪了陆星桥一眼,只见她吐了吐舌头,萧斐然是无奈又想笑。 但季礼还看着呢,现在也确实不是玩乐的时候,萧斐然开口道:“别闹了,咱们回去商量商量揪出建宁伯!” 回到温泉行宫,小白一看见他们,就惊讶道:“姐姐,你们怎么成这个模样了?” “呵呵!”陆星桥干笑两声,决定简而言之,她指了指季礼,道:“姐姐我这是下水救人才变这样的!” 陆星桥一脸的自豪,小白也十分捧场的鼓掌道:“姐姐好棒!” 陆星桥的脸扬得更高了,萧斐然别开眼,转身就去换衣服去了。 季礼点了点头,也跟着走了,陆星桥见没什么观众了,她对着小白打了个招呼,就也去内殿换衣服去了。 待他们衣服换好出来,葛老已经熬好了三大碗驱寒的姜汤。 葛老还记得陆星桥把他的药炉给炸了的事儿,瞧见她,就没好气的重重哼了一声! 陆星桥悻悻然拿过一碗姜汤,一入口就辣得她眼泪花子都要流出来了。 这得放了多少姜啊!这不是姜汤,这是一碗浓缩的姜汁! 她下意识抬眼去看葛老,却见人家连个眼神都不给她,陆星桥心里犯起了嘀咕,“神医应该不会那么小气吧?不是记仇故意整我吧?” 想了一会儿,萧斐然见她还不动,就催促道:“赶紧喝,别着凉了。” 陆星桥点了点头,左右不过是碗姜汤,浓就浓一些吧!她安慰自己:效果好! 接着,一抬头一闭眼,一捏鼻一猛灌,一碗姜汤好歹是给她灌下去了。 “喝个姜汤这么视死如归做什么?”萧斐然嘲笑道:“又不是毒药。” 陆星桥被辣得直吐舌头,她想要辩驳毒药可是无色无味,可没有这么辣嘴的!但奈何嘴里辣得暂时说不了话,只好摆了摆手。 葛老见他们都喝完了,就将碗都收拾好,接过陆星桥手里的碗时,葛老实在是没忍住,脸上的笑意被陆星桥抓了个正着。 好啊!陆星桥在心里骂道:“这老头子果然是在整她呢!” 不过,葛老已经端着空碗出去了,只有陆星桥手指着葛老的背影,一肚子的怨气偏偏一时半会儿又说不出来,真是气死她了! 这时,萧斐然出声问季礼,“你怎么被抓着了?” 季礼将事情的经过都说了出来。 原来,萧斐然随口一句,打发他去盯着杜卓茗,这个死心眼儿的就真的一时半刻也不落的就去了。 季礼也不傻,开始倒也没有被人发现什么,杜卓茗也并没有察觉出季礼已经对他起了怀疑。 就是萧斐然他们被关地窖差点儿死的那日,杜卓茗也出门了。 季礼自然找了个理由一同前往,接下来,就和陆星桥偷听到的差不多了。 杜卓茗是去官窑放火烧账目的,这小子放火的时候被季礼给瞧见了。 本来季礼躲在一旁偷偷看见也不会被发现,可这孩子他好奇呀!他不明白为什么杜卓茗要大老远跑这儿来烧一个瓷窑的账目。 于是他动手了!他趁着火势不大,跑进了起火的账房里,结果出来后被回过头来的杜卓茗发现了。 萧斐然惊喜道:“你进了火场?” 季礼知道他要问什么,点头道:“不仅进了,还拿出了一些东西,近几年,宫中采购瓷器的账目。” 萧斐然眼前一亮,原本以为这些东西已经烧了,没想到当初只是觉得季礼麻烦,随手派去的,竟然还帮了这么大的忙! 他忙问:“东西现在在哪儿?” 季礼道:“当时我衣服上留下了火痕,自知已被杜卓茗察觉,想到那账目在我身上必然是不安全的,既然我带不出去,不如就藏在瓷窑中,运气好的话,应该还能找到!” 幸亏他没有带在身上,回去的路上,杜卓茗就翻了脸,将他绑了带去了建宁伯府。 第141章江南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季礼也有他的好奇,“殿下又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听杜卓茗的意思,他似乎以为殿下已经不在了?” 这个问题陆星桥替萧斐然答道:“差一点儿就不在了,好在机智聪慧,当机立断,将他救了出来。” 萧斐然瞥了她一眼,将他们死里逃生的事儿简单说了,“让他们觉得解决了我这么个碍事的,松了警惕,反而好调查。” 季礼点了点头,道:“看来殿下是查出了许多事情。” “不多不多。”陆星桥吐槽道:“大部分是听墙角来的。” 萧斐然白了她一眼,找补道:“不用听本殿下也早就猜到了!” 陆星桥翻着白眼点着头,“是是是,那咱们现在回去揭穿建宁伯的真面目吗?” “先把账本找了!”萧斐然沉声道:“杜卓茗这么着急将它烧了,里头定然有不可告人的东西。” 不过半日,几人已经是往返两回京城了,这不能被人碰见的脸只好带上帷帽,掩人耳目来带官瓷窑。 陆星桥在墙角一阵找,边找边嘟囔道:“你说你藏哪儿都能忘了?” 季礼有些惭愧道:“当时情况紧急,在下就这么随手一塞,塞进了墙角缝隙里,倒是真的忘了是哪边的墙角了。” 萧斐然分析道:“你从火场出来往哪边走了?在哪儿碰上杜卓茗的?” 萧斐然这么一提醒,季礼想了一会儿,转而绕到侧边,道:“这么一说,好像应该是这边。” 瓷窑的屋子,下方多半都是用石头垒起来的地基,所以石缝特别多,不过季礼好歹是想起来一个方位了,找起来也能轻松些。 几人是偷偷潜进官窑的,一边寻找,一边还要小心躲避来来往往的瓷工们。 找了好一会儿,萧斐然才在一处石缝中发现了些东西。 他将东西拿出来,季礼便出声道:“就是这个!” 萧斐然打开翻看了两眼,先是有些疑惑,可越看到后面,他的眉头渐渐舒展,最后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 “怎么了怎么了?”陆星桥凑近过去,道:“里头写了什么?” 可她瞧了眼,里头就是账目,一笔一笔,记得清清楚楚,看得陆星桥晕晕乎乎。 萧斐然合上账本,对陆星桥和季礼道:“你们先回去,我还要去一个地方。” “你去哪儿啊?”但萧斐然已经走远了,陆星桥跺了跺脚,还是转身对着季礼道:“咱们回去吧。” 萧斐然来到了万府,万老爷在书房里看账本,珍珠端了点心和茶来关心她爹爹。 万老爷拿了一块火腿酥先递给了万珍珠,笑道:“爹没事,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 万珍珠接过糕点,咬了一口,道:“那些个绑匪定然没什么好吃的给爹爹,这才几日,爹爹又瘦了!爹你多吃点儿!” 说着,珍珠也送了一块万老爷喜欢的枣泥山药糕给他,万老爷笑呵呵的接过,道:“好好,爹爹要看账本了,小乖要不要学一学?” 一听到要教她看账本,万珍珠浑身上下都写满了拒绝,她连忙摇头,道:“爹,我想起来我还有事,就不打扰爹爹看账本了!” 说完,万珍珠就跑走了,留下万老爷在她身后叹了口气。 萧斐然算是知道万老爷为什么这么着急要给万珍珠找个好姻缘了,她家这偌大的家业,留给一个不爱看账本的大小姐,只怕是要遭有心人算计的! 可他也确实不是珍珠的好归宿,萧斐然摇了摇头,出现在万老爷面前。 万老爷被突然出现的人吓了一跳,一口山药糕差点儿卡喉咙里,连忙喝了几口参茶压压惊。 萧斐然有些无语,他出声道:“你不是早就知道我来了,所以故意支开你女儿?” 万老爷内心也是无语,他怎么会知道来人了?他只不过是真的有很多账本要看而已! 他瞥了一眼萧斐然,脸上又堆了笑容,恭敬道:“殿下您怎么来了?” 萧斐然将官瓷窑的账本递给万老爷,对他道:“你看看这个。” 万老爷接过,他看多了这些东西,可这一本上头名目记得也清楚,不觉得有什么问题,这是要叫他瞧什么?他疑惑道:“这是?” “不怪你看不出来。”萧斐然道:“这是宫里向官窑定的瓷器账目,建宁伯接手后,每年的数目都在涨,今年的足足比宫里要的多了五倍不止。” 万老爷翻了翻前头,对比近几年,确实如此,他瞥了一眼萧斐然,“这么多瓷器应该不是全都送进了宫中吧?” 确实是这样,否则萧斐然就不会来找万老爷了。 萧斐然点头道:“宫里并没有采购这么多的瓷器。” 万老爷想了想,道:“可万某查过了,建宁伯府私下里并没有赚钱的买卖,他这瓷器去了哪儿?” 萧斐然道:“想来他也明白,瓷器放在京城卖也是人多眼杂,一个不甚被发现,那就是死罪,所以,这些东西,应该都被运出去了。” “运出去?”万老爷沉思一会儿,道:“老朽京城中人脉广,查起来方便,可天大地大的,不知道建宁伯将瓷器运到哪儿去,那就不好查了。” 这个问题萧斐然已经思索过了,他出声道:“听说建宁伯故去的夫人出身江浙名门,建宁伯对她用情颇深,就算先夫人去世多年,他还是照拂着夫人娘家,每年都去江浙?” 万老爷想起来,确实有这么个事儿,他道:“似乎近几年建宁伯去江南的次数多了不少,不过他还兼办着宫中采办,江南产丝绸,他常常要去瞧瞧也没人说什么。” 萧斐然抬眼看了万老爷一眼,万老爷反应过来,道:“殿下的意思是在江南?” “这只是我的怀疑。”萧斐然道:“不过,建宁伯对江南熟悉,若是要贩卖这些东西,他应该会选一个自己熟悉的地方。” 万老爷想了一会儿,主动道:“江南万某也还有些人脉,可以为殿下效劳。” 萧斐然来的目的就是让万老爷帮他去江南查一查,见目的达到了,他便点了点头。 第142章褒奖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临走时,萧斐然又问了一句:“要多久才能有消息?” 毕竟他已经失踪了好几日了,再不出现,好些个人就要受牵连了。 比如那个京兆尹大人,只怕会被按上保护不力的罪名,所以,还是尽快解决这件事儿为好。 万老爷坐回桌案边,提笔开始写起信来,他一边写一边对萧斐然道:“现在就飞鸽传书让那边的伙计帮着查一查,若是顺利的话,三日应该就有消息了。” 萧斐然点了点头,三日,足够做些安排了。 他回到温泉行宫的时候,见陆星桥和小白几个人排排坐,不知道聊了什么,几个人哈哈大笑。 萧斐然走过去,“我这是错过了什么?” 陆星桥回头,见他回来了,便问道:“你这是去哪儿了?这会儿才回来?” 萧斐然道:“找人去查查建宁伯将瓷器卖哪儿去了?” “你不是查过了吗?”陆星桥不解道:“怎么还查?” 萧斐然挤开雷勇,坐在陆星桥身边,道:“之前查得不够仔细,这回好好查查。” “哦。”陆星桥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道:“建宁伯犯了那么多罪,咱们是不是可以抓他了呀?” “不行。”萧斐然道:“你有证据吗?” 陆星桥指了指小白、雷勇,油指了指季礼,最后指了指她和萧斐然,道:“在座的各位都是认证啊!这还不够吗?” 萧斐然一一反驳道:“没人会相信小白这个半大点儿孩子的话。” “雷勇本来就是收钱卖命的人,没准儿他们还倒打一耙说是雷勇收了好处,出来冤枉建宁伯一家。” “还有季礼,虽然他说话有人信,但是,他又没证据,杜卓茗也可以咬死了就说没干,你能拿他怎么样?” 陆星桥焦急道:“那你呢?刺杀太子,这够他死十回了吧?” 萧斐然冷静道:“刺杀太子确实是重罪,但是,之前他们能用外邦奸细来顶罪,咱们手里没有确凿证据,哪里就能说那些刺杀的死士就是他建宁伯府的?” “什么都没证据没证据!”陆星桥忿忿道:“那他建了个小皇宫,还摆了那么多和宫里一般无二的东西,这总该是证据了吧!” 萧斐然默了默,过了一会儿才点头道:“这确实是证据。” 陆星桥眉眼一展,道:“是证据咱们就上报陛下,抓他呀!” “不可。”这回是季礼出声阻拦,道:“建宁伯好歹还是有爵位的,空口无凭就要搜查他的家,若是搜出来倒还好交代,要是搜不出来,只怕是要借题发挥了。” 萧斐然点点头,这也是他所担心的,建宁伯既然敢将府邸扩建成那样,肯定是找好了对策说辞,他们要是不能一击即中,只怕是更难抓到建宁伯的尾巴了。 证据就摆在那儿,他们却不能轻举妄动,实在是有够让人发愁的。 雷勇在一边听了半天了,他见他们几个都皱起眉头来,有些不解道:“这有这么难吗?” 几人默契的选择忽略他,继续思考要怎么才能出其不意。 只有小白扯了扯雷勇的胳膊,摇摇头道:“你别吵他们了,他们在想办法呢!” 雷勇疑惑道:“找个贼进去把东西都偷出来,摆在大家面前不就行了吗?” “你刚刚说什么?”萧斐然猛的看向雷勇,“你再说一遍?” 雷勇有些害怕的躲了躲,看向小白道:“我,我刚刚说什么了?” 季礼看向萧斐然,道:“虽然这样有些不太磊落,但特殊时候要用特殊办法,我觉得可行。” “我也觉得可行!”陆星桥用力的拍了拍雷勇的肩膀,夸奖道:“可以呀雷勇!瞧不出来你还能想出这么好的办法呢!” 雷勇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嘿嘿的傻笑。 这就算是暂时定下了,只是,萧斐然环顾一圈,手抵着下巴,开口道:“只是,谁去做这个贼?” 这话一出,大家这回倒是出奇的有默契,他们纷纷将目光看向一个人。 就连小白都眼巴巴的望着他,只有雷勇还沉浸在自己好不容易聪明了一回,等他反应过来,见大家都望着他,忽然生出几分不好的预感。 “你,你,你们看着俺干什么?”雷勇觉得自己这会儿怎么那么像一条案板上的鱼,马上就要下锅红烧了。 陆星桥率先开口道:“我觉得这是我们揪出建宁伯的关键,必须要选出一个有勇有谋,智计无双,武功高强,英俊潇洒,办事稳妥的人,才能保证万无一失。” 萧斐然附议道:“我觉得在座就有一人很符合。” 季礼点头,“在下觉得可以。” 小白也赞同道:“他绝对没问题!” 只有雷勇一人还在状况外,他傻乎乎的应道:“俺也觉得行!就是你们能不能说清楚,这人到底是谁呀?” 陆星桥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而后坚定的将目光看向了雷勇,这意思是什么不言而喻。 可雷勇半点儿也没从刚刚陆星桥的描述中与自己对上号,还一个劲儿的左右问道:“谁呀?谁呀?” 这时,来了好久,见他们在谈事儿,所以一直没有出声的葛老走了过来,他实在是见不得有人蠢成这么个模样! 葛老大手拍上雷勇的肩膀,出声道:“别看了,傻小子!听不出来他们是让你去吗?” “我?!”雷勇一个激灵,要不是葛老的手还拍在他肩上,他指定要摔一个屁股墩儿! 他回过神来,不敢置信的一一看了他们一眼,再一次确认道:“是我?” 大家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雷勇还是觉得离谱,他道:“怎么能是我?” 陆星桥出声道:“我刚刚不是都说过了?” “兄弟,你确定你刚刚说的是我?”雷勇满脸的‘你在骗我’的表情。 他求救的目光一一扫过他们几个,可是大家都真诚而认真的接住了他的目光,仿佛在告诉他:“别怀疑,就是你,一个你都不知道的自己!” 雷勇想不到自己有生之年得到如此高的褒奖,竟然不知道是应该喜极而泣还是潸然泪下,反正哭就对了! 第143章玩笑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雷勇再次不死心的看向他们,“能不能再商量商量?我觉得你们比我更合适!” 萧斐然直接开口道:“别看我,我是个病秧子,葛老是来给我施针的。” 季礼也为难道:“在下虽然想帮忙,但对于习武之事在下一窍不通。” 小白连连摇头,道:“我只是个孩子!” 雷勇眼含热泪,将目光锁定陆星桥,“兄弟!” “别!”陆星桥拒绝道:“别叫我兄弟,我不过是一个平平无奇,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这么叫不合适。” 大伙儿鄙夷的看了陆星桥一眼,这么不要脸的话她是怎么说出口的? “那我,那我......”雷勇继续目光攻势,连葛老都没放过。 葛老眼一瞪,亮出手中的银针,道:“看我一个老头子做什么?皮痒了?” 雷勇哪里还敢说话,陆星桥当即拍板,“就这么定了!”她拍了拍雷勇的肩膀,“你好好准备准备!” 众人顿时散去,只留下雷勇苦着一张脸在原地唉声叹气。 雷勇叹息道:“怪只怪俺实在太优秀了,没办法,优秀的人责任总该大些!” 陆星桥将小白送回去了,就去找萧斐然,见葛老也在他那儿,正在给萧斐然头上扎针。 陆星桥走进去,葛老瞥了她一眼,并没有说什么,萧斐然皱眉道:“你怎么来了?” “你怎么还真的在扎针啊?” 俩人一齐说道,葛老忍不住笑了一声,陆星桥又道:“我还以为你是逗雷勇而找的托词呢。” 萧斐然轻描淡写道:“葛老的针灸,没事扎两针,强身又健体,你来不来?” 陆星桥嫌弃的摇摇头,“你自己享受吧!” 知道萧斐然没事,陆星桥想起自己来的目的,出声问道:“对了,你不会真要雷勇去建宁伯府偷东西吧?” “这不是你提议他去的吗?”萧斐然好笑的看了陆星桥一眼,“我当然相信你呀!” 葛老咳嗽一声,提醒道:“老头子我还在这儿呢!” 陆星桥本来不觉得有什么,被葛老这么一说,怎么还突然有种她在和萧斐然打情骂俏的意思来了? 她摇摇头,继续说回雷勇的事儿,她开口道:“我那是开玩笑的,你不会没听出来吧?” “诶,巧了!”萧斐然道:“我那也是开玩笑的,你不会没听出来吧?” 陆星桥要是听出来了,她就不会来这儿了,但看着萧斐然那恶作剧成功得意洋洋的眼神,陆星桥就不能服软。 她嘴硬道:“我,我当然听出来了!那不是雷勇还以为自己真要去建宁伯府,还不知道在哪个角落哭呢!” 萧斐然恶趣味道:“那就让他先哭一会儿。” 他可还记着仇呢!之前雷勇这家伙怎么坑的他,他现在只不过小小的捉弄一下,并不过分! 陆星桥瞥了萧斐然一眼,啧啧道:“你这人心眼儿可真小。” “承让承让。”萧斐然也不反驳,就这么应了下来,道:“你也不遑多让。” 陆星桥鼓了鼓腮帮子,萧斐然接着道:“咱们俩还真是般配!” “嘶——”萧斐然话音刚落,还没来得及欣赏陆星桥变红的脸蛋,头上就一阵刺痛,疼得他龇牙咧嘴。 葛老一脸淡定的收了针,见萧斐然正瞪着他,葛老一本正经解释道:“刚刚手抖了,你也知道,像老夫这样年纪大了的,听不得肉麻的话。” 陆星桥的脸倏地一下就红了,简直比那煮熟的虾子还要快。 葛老淡定的收针,收拾好了,他就出声道:“行嘞,老夫这也扎完了,就不在这儿打扰你们了。” 言罢,葛老背着药箱,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陆星桥这会儿才觉得有些尴尬,萧斐然因为刚刚扎针,上半身衣物退去,葛老在时,就觉着挺自然的。 但现在葛老人一走,陆星桥就觉得有些不自在起来。 而萧斐然却似乎一点儿也没有察觉,还慢悠悠的给自己倒了杯水,小口小口的抿起来,并不着急把衣服穿上。 陆星桥看着他上下滚动的喉结,喉头也不自觉的跟着他上下吞咽了一下。 这时,萧斐然像是一不小心喝猛了似的,水从他嘴角划落,流过喉结,又继续往下,经过胸膛,腹部,最后消失不见。 陆星桥觉得自己再这么瞧下去,只怕要当场喷鼻血而亡了! 偏偏那个始作俑者还一脸坏笑的看着陆星桥,道:“美色诱人吗?” 陆星桥连瞪都不敢再看他一眼,转身就往外跑,听见身后传来萧斐然毫不掩饰的大笑声,陆星桥很是气恼。 “怎么这么没出息!”陆星桥暗自骂道:“又不是没瞧见过!怎的每次还都这个反应!” 回去的路上,因为陆星桥一直低着头,还一个不小心撞倒了人。 陆星桥一看这倒的还是季礼,连忙将人扶起身,顺便埋汰一句,“一个大男人身体怎么这么弱?撞一下就倒?” 这要是放在以前,听见陆星桥这样的话,季礼肯定是要横眉冷对,反讽回去那还是客气的了。 可季礼被扶起身,很诚恳的认错道:“你说得对,我这身体确实是太弱了些。” “诶?”陆星桥有些吃惊,这是季礼? 还没等她从吃惊中回神,季礼接着道:“不如你教我一些强身健体的功夫吧!” 陆星桥奇怪道:“以前你不是都说这些东西粗鲁吗?” 季礼惭愧一笑,道:“先前是我太狭隘,经过这次的事,好男儿还是要学些拳脚,不求能报效国家,要能强身健体,保护自己也是好的。” 陆星桥大气的拍上季礼的肩膀,道:“你能这么想就最好了!你瞧瞧,北山书院里教的全是诗书礼义,教出来的大多都是书呆子,自己身体都不好,还谈什么为国效力啊!” 说着说着,陆星桥觉得季礼怎么在看着她笑?这不对啊! 她小声的反思道:“我又说错话了?” “没有。”季礼出声道:“我是觉得你说得对,回头便和院长建议,书院也应当增加习武的课程,这都多亏你的提点。” 第144章马步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季礼突然这么客气,让陆星桥十分不习惯,掉下河真的把脑子摔坏了? 还没等陆星桥寻思出个所以然来,季礼又出声道:“不知道你是否得闲,可以教一教我吗?” “现在吗?”陆星桥惊讶道。 季礼点头,又询问了一遍,“可以吗?” “可以啊!”陆星桥直接应下。 管他脑子是不是坏了呢!以往都是他端着圣人之言教训她,今儿也轮到她显显威风了! 揣着种翻身做主人的心思,陆星桥立马就给季礼打了一套拳。 一套下来,陆星桥对着季礼挑了挑眉,道:“怎么样?简单吧?记住了没有?” 季礼有些为难的道:“是我愚笨,不太记得。” 陆星桥皱着眉头,学着樊夫子教训人的样子,一脸嫌弃道:“你怎么这么笨呀!这么容易的都不会!这不是有手就行,一看就会?” 季礼惭愧的笑了笑,道:“只记住了一半,是不是这样?” 说着,季礼倒是有模有样的打起了拳,陆星桥还以为他是夸口,她说这套拳容易那是故意打击季礼,其实这套拳一点儿也不容易,看着简单,可她也是学了好久才记住。 她本想要批评季礼两句,挤兑他不懂装懂,结果,季礼这家伙竟然打得意外得不错,一招一式,倒也没出错。 季礼说他记了一半,果然是只记住了一半,打完他看向陆星桥,有些惭愧道:“下面就记不住了。” 您还想记多少呀?陆星桥在心里腹诽道:不带这样打击人的! 她怀疑的看向季礼,“你以前练过?” 季礼摇了摇头,擦了擦头上的汗,道:“这是第一回,不过我看书倒是能过目不忘,这个就不太行了。” 一回就记住了这么多?这么有练武的天赋,还做什么书呆子啊!丢去朔北,没准儿练就一身好武艺,回来成个将军! 过目不忘真是一门通用技能!陆星桥实名羡慕了! 季礼见陆星桥不答话,又问了一句,“我打得怎么样?” 陆星桥回过神,咳嗽两声掩盖刚刚的情绪,然后违心道:“也就一般吧。” 季礼虚心接受,“是不能与你相比。” 陆星桥嘴角抽了抽,她怀疑季礼在内涵她,可是她没有证据! 她眼珠子一转,又一计上心头,陆星桥开口道:“你没有练过武,从打拳开始还是太难了,我们从最基本的开始吧!” “哦?”季礼好奇道:“是什么?” 陆星桥咧嘴一笑,轻轻吐出三个字,“扎、马、步。” 没一会儿,陆星桥手里拿着不知道又从哪棵树上折下来的枝条,用来充作教鞭。 她用树枝轻轻打了打季礼的手,道:“手伸直!” 又打了打季礼的腰,“挺直了!” 季礼的过目不忘在扎马步上实在帮不上什么忙,他不过坚持了三个喘息,就支撑不住,跌坐在地上。 陆星桥偷偷勾唇,得逞的笑了笑,这扎马步看着简单,像季礼这种没练过的人,三个喘息已经是咬牙坚持了。 转回头,陆星桥就板起了脸,“怎么回事?这么简单的也不行吗?” 季礼从地上爬起来,喘着气道:“我,我再试试。” 说完,他又扎起了马步。 哟,陆星桥见他还挺坚持,心道就让扎马步来灭灭你天才的光环吧,要不事事出色,多打击人呀! “你们干什么呢?”雷勇嘴里叼着个东西,正巧瞧见了陆星桥和季礼,就跑了过来,正赶上季礼又摔了一个屁股墩。 雷勇哈哈大笑道:“扎马步啊!这也能摔?” 陆星桥朝着他屁股就踢了一脚,道:“你从哪儿来的?” 雷勇被踹得一个趔趄,站稳了才委屈道:“我也不知道这儿哪是哪儿,就刚从那边那块菜地过来。” 菜地?陆星桥朝着雷勇指的方向望了望,萧斐然这个行宫还有菜地的吗?她怎么不知道? 陆星桥指着雷勇嘴里露出来的半根叶子,疑惑道:“你嘴里叼着什么?” 雷勇嘿嘿一笑,将手在自己衣服上擦了擦,擦净了手上的泥,然后一口吐出了嘴里的半拉叶子,道:“菜地里挖出来的萝卜。” 说着,雷勇还颇为嫌弃的呸了两声,道:“不太好吃,不水灵,有点儿苦。” 这都什么跟什么?陆星桥出声道:“萧斐然虐待你了?用得着你去挖萝卜吃?” 嗐!雷勇挠了挠头,他这不是正巧碰上了萝卜地吗?还就种了那么一丛,他就好奇,这太子行宫里的萝卜和外头的比到底有没有什么特别的。 他现在知道了,特别的难吃,这么难吃的萝卜也就难怪养出了那么个脾气不好的人了! 雷勇觉得自己突然就理解萧斐然脾气不好的原因了,要是天天吃那萝卜,他非得气炸了不可! 他看向陆星桥,道:“你们在这儿扎马步做什么?” 陆星桥随口答道:“强身健体。” “算我一个!”雷勇也要掺合进来,“我这筋骨也该练一练了!” 陆星桥一笑,点头道:“确实得练一练,回头还得要你去建宁伯府呢!” 说起这个雷勇就是一肚子的委屈,化悲痛为力量,他默默的扎起了马步。 陆星桥瞧着,这马步扎得相当稳当呀!这不是更打击季礼了吗? “季礼...”陆星桥回头,见季礼盯着一旁的地面,不知道在看什么,她出声道:“你在看什么?” 季礼回过头,摇了摇,道:“没什么,我继续。” 季礼耐性十足,摔了又再起来,被雷勇嘲笑了不知道多少回了,也没一点儿不开心,更不说要放弃,连陆星桥都要开始佩服季礼了。 这时,一个气冲冲的脚步声朝这儿走来,葛老瞧见他们三个人,厉声道:“你们谁偷了我的人参?!” “什么人参?”陆星桥摇了摇头,“是不是你自己煎给小白吃了?” 葛老怒气道:“我那人参还没长好,吃什么吃!” 他们三人都摇了摇头,葛老气得直喘粗气,“那个毁了我人参的贼!被我抓到,我就把他当成人参种回药田去!” 第145章醉翁之意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葛老咬牙切齿,显然是真没打算放过那个贼,陆星桥三人都被吓得大了个哆嗦,连忙否认道:“不是我!” 葛老十分不信任的看着陆星桥,“最好不是你,要不然药炉的账咱们一起算!” 陆星桥不高兴了,“凭什么只怀疑我呀?我做事敢作敢当,药炉我弄的,我错了,人参,我没偷!” 葛老对陆星桥的坦率点了点头,他又看向季礼,然后自个儿摇了摇头,否定道:“不会是这个小子。” 陆星桥就更不高兴了,怎么季礼他瞧一眼就肯定不是他?陆星桥忍不住小声嘟囔着:“怎么还区别对待呢?” 葛老回瞪了她一眼,“你要是没有炸药炉的前科,我也不会怀疑你!” 这下子陆星桥没话说了,只能在心里腹诽着,药炉又不是她故意弄炸的,怎么还记恨着呢? 一旁的雷勇也跟着连忙表示道:“也不会是俺!俺都没见过什么人参!” 葛老看着面前这个大老粗,瞧着也不像是在说假话,正打算放过他们,去问问萧斐然。 他心里琢磨着,不会是萧斐然那小子又起了什么鬼主意,偷挖了他的人参? 正准备走的他,忽然瞧见地上的半根叶子,他蹲下身,颤抖的手捧着那半根叶子,激动道:“这个是什么?” 雷勇笑嘻嘻回道:“这是萝卜叶子,不过不怎么好吃。” 说着,雷勇还砸砸嘴,回味了一下。 葛老气极,将叶子一下甩在雷勇脸上,怒道:“原来是你!” 雷勇被打得莫名其妙,一脸的无辜,他左右看看大家,问道:“这是怎么了?什么是我?” 葛老却没功夫和他好好说话,他一把拧着雷勇的耳朵,拉着他就往药田的方向走,边走边道:“我今儿就挖个坑把你埋了!” 雷勇想要反抗,可不知道葛老往他身上扎了什么,竟然反抗不得,身上也没什么力气,只有被人拖着走的份。 陆星桥想要上前去问问,却被季礼拦住,陆星桥不解道:“吃萝卜这么严重?” 季礼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你怎么还不明白?他吃的哪里是什么萝卜,是葛老没长成的人参。” “啊!”陆星桥惊掉了下巴,啧啧道:“我就说这儿什么时候多了个菜田呢!原来不是萝卜是人参啊!” 她又看了眼一点儿也不意外的季礼,用胳膊肘捅了他一下,挤眉弄眼道:“你早就知道了?” 季礼解释道:“我是瞧着那叶子不像是萝卜的,所有多看了两眼。” 陆星桥想起来他刚刚看着地上的叶子发呆,原来是早就瞧出了不对劲,她打趣儿道:“那你不早说,雷勇连跑的机会都没有。” 季礼摇摇头道:“犯了错,自然应该受些惩罚,何况我刚刚并未多言,是葛老前辈自己发现的。” 陆星桥掏了掏耳朵,又来了,这才是正常的季礼,真是道德典范,我辈楷模! 季礼瞧出来陆星桥的不耐烦,察觉到自己一不小心又多说了许多,这些陆星桥应该都不爱听吧? 他便换了个话题,开口道:“这马步还扎吗?” 陆星桥见他这回这么快就结束了发言,有些意外,但她也不敢再打趣儿,她顺着季礼的话,连连点头,“继续继续。” 萧斐然那着手里的密信,随口问了一句:“他们最近在行宫里干了什么?” 他面前的影卫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见外头来了人,萧斐然挥了挥手,让影卫先离开。 影卫一走,陆星桥正好跨进门槛,她瞧了瞧里头,只剩了萧斐然一个。 走得这么快?陆星桥小声问了一句:“没打扰你吧?” 萧斐然笑着摇了摇头,道:“正问起你,你就来了,还说不是与我心有灵犀?” 陆星桥白了萧斐然一眼,自上回被萧斐然的美色迷晕了眼,又碰上季礼让她教他怎么强身健体。 正好就找着了借口避开萧斐然,这一避就避了三天,萧斐然也忙着部署,没什么功夫去讨嫌。 季礼现在马步都能稳稳当当的扎上一炷香了,陆星桥觉得自己真的有被打击到,怀疑这莫不是就是她爹说的练武的好苗子? 所以,陆星桥这才想起来来找萧斐然,这要是再不赶紧解决建宁伯,大家各回各家,只怕一个月不用,季礼就要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了! 她来的时候明明感觉到屋里还有一个人,这才小心翼翼的怕打扰到他们,结果,她还没进门,这人就走了,还又被萧斐然给调戏了一下! 陆星桥把萧斐然的书房当成自己的屋子,不客气的找了个舒服的太师椅,翘着二郎腿,喝着本该是萧斐然的好茶。 她出声问道:“咱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呀?” “怎么了?”萧斐然道:“无聊了?” 陆星桥瞥了萧斐然一眼,“我们又不是来玩的,你有点儿责任心好不好?” 萧斐然咧嘴一笑,道:“我要是没有责任心,你以为我这几日都在做什么?” 陆星桥闻言,眼前一亮,道:“这么说咱们要回去了?” 萧斐然点头应道:“快了,部署得差不多了,可以行动了。” 他又随口问道:“对了,雷勇呢?” 说起雷勇,陆星桥忍不住笑了出来,她好不容易止住了,开口回道:“你这回就更别想要雷勇去建宁伯府偷东西了,他这会儿在葛老那儿,还不知道是在挑水还是除草捉虫呢!” “嗯?”萧斐然好奇,“我没注意你们的这几天,你们干什么去了?” 陆星桥将雷勇不小心将葛老的人参当萝卜吃了的事儿都说与萧斐然听,她笑道:“季礼他明明早就发现了,还不提醒两句,你说他是不是也一肚子坏水?” 萧斐然眼睛一眯,幽幽道:“季礼也在?” 陆星桥一无所觉,出声道:“他不知道脑子抽了什么疯,来找我教他练武,说要强身健体,扎了好几天马步了。” 萧斐然咬了咬牙,他不去读书写策论,练什么武,健什么体?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第146章秘密之师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意识到自己疏忽了几日,竟然差点儿被季礼给钻了空子,萧斐然当即拍板,带着陆星桥就出去办事儿去了。 等季礼再借着练武的由头来找陆星桥时,就被留下的小白告知,人早就出去了。 “别问我,我不知道他们去哪儿!”没等季礼问,小白就自己答道:“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他就是被丢下传话的,实在是什么也不知道。 季礼虽然还是衣服温润的笑容,但小白觉得笑得似乎有些勉强。 另一边,陆星桥一点儿也没察觉出萧斐然和季礼各自的小心思。 萧斐然与她说有一件大事需要他们来办,她这便跟着来了,也没问是什么事儿。 等到了一座庄子前,陆星桥才好奇道:“又是你的哪座行宫?” 萧斐然白了她一眼,“我也没有很多行宫,所以你不用看着个庄子就觉得是我的。” “那这是?” 萧斐然对着陆星桥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拉着她绕到了后院,悄悄爬上了墙头。 这探头一看,里头的人整整齐齐的正在进行训练,陆星桥这才发觉这不是一般的农庄。 偷偷瞧了一眼,便不敢多呆,否则容易被里头的人发现。 陆星桥还回不过神来,喃喃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萧斐然带着陆星桥往农庄东北方的山坡上走去,边走边到:“建宁伯训练死士的地方。” 陆星桥一惊,“你连这个都查出来了?” 萧斐然委屈道:“就在你兴致勃勃教人练武的时候,我夜以继日,不眠不休,这才找出了这处地方。” 陆星桥撇了撇嘴,她怎么觉得萧斐然似乎是在抱怨? 她赶紧道:“好了好了,你查出这些幸苦了,剩下的我来。” 说着,陆星桥转头就又要往庄子走去,萧斐然一把将她拉住,“你干什么去?” “帮你把他们一锅端了啊!”陆星桥理所当然道:“放心吧,没问题的!” “你回来!”萧斐然将人拉住,道:“用不着。你跟我来。” 陆星桥一脸疑惑的跟着萧斐然,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山坡不高,但爬上去了,才发现一眼便能将庄子尽收眼底。 萧斐然摘了片叶子,松手试了试风向,转头对着陆星桥道:“先去捡点儿柴火来。” “你饿了?”陆星桥撇撇嘴道:“这儿也不是吃东西的地方呀?” 萧斐然抬手就给了陆星桥一个暴栗,“我就这么不靠谱吗?” 陆星桥捂着脑袋,控诉的盯着萧斐然,“你自己有多不靠谱,你自己不知道呀?” “那你倒是说说我有多不靠谱?” “说就说!你以为你不靠谱的事儿少吗?” “......” “......” 俩人斗着嘴,一边骂骂咧咧,一边乖乖拾着柴火,不知不觉竟也拾得了老高的柴堆了。 萧斐然将柴堆架起来,然后就坐在一边,嘴里叼了片叶子,望着下面的庄子。 陆星桥轻捶了他一下,“捡了半天柴,你什么也不干?” 萧斐然吃痛的蜷缩了一下,夸张道:“谋杀亲夫呀!” 陆星桥瞪了他一眼,“少来!” 这和脸皮厚的人呆久了,陆星桥对这些话也多少有些免疫了,“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要不然这堆柴我正好用来烤了你!” 萧斐然不知是真被吓着了,还是假意,他抖了抖身子,眸光瞥见山坡下有来人,他将嘴里的叶子吐了出来。 他对着陆星桥出声道:“可以点火了!” 陆星桥抱着手看着萧斐然用火把将火堆点燃,这时,他们身后的草丛动了动,路星桥提起了警觉,转过身,“谁?” 萧斐然却越过她,直接往来人扑上去,高兴道:“你可算是来了!” 陆星桥定睛一看,这不是被派往山东公干的祁王殿下萧斐锦吗? 她疑惑道:“祁王怎么出现在这里?” 萧斐锦被他那过分热情的哥哥这么一扑,差点儿没站稳,好不容易将萧斐然推开,他看了陆星桥一眼,对她点了点头。 萧斐然揽着他弟弟的肩膀,对着陆星桥眨眨眼道:“这可是我们的秘密之师!” 他颇为得意道:“我一个飞鸽传书,他就千里迢迢从山东赶了回来,怎么样?有没有被我们的兄弟情所感动?” 陆星桥尴尬的笑了笑,如果祁王没有将他越来越靠近的头给毫不留情的推开的话,陆星桥还能勉强相信。 不过萧斐然脸皮厚呀,就算祁王把他推开了,他还是像膏药一样,又粘了上去。 祁王有些无奈道:“你飞鸽传书给我的时候,我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了。” 陆星桥见萧斐然越发的蹬鼻子上脸了,不得不打断他这不要脸的行为,道:“现在祁王来了也好,呆会儿我和祁王联手,那些人一个也跑不了!” 萧斐然有些无奈道:“咱们能不能不硬碰硬?那些可都是死士,谁知道他们打不过会不会使出什么同归于尽的下贱招数?” “那咱们这是?”陆星桥不解道:“总不会是来这山上放把火,吹吹风,望一望,然后就走吧?” “智取!智取!懂吗?”萧斐然白了她一眼,转头对着祁王问道:“都安排好了吗?” 祁王抬了抬下巴,示意萧斐然看山下。 下面在他们说话间,祁王带来的人已经在那农庄的几个出入口埋伏下,保证里面的人一个也跑不出来。 萧斐然大手一拍,道:“这样就行了!” 怎么就行了?陆星桥还一脸的迷茫,萧斐然走向火堆,这时忽然刮起一阵风,烟走的方向就这么调了个个,朝着下面的庄子飘去了! 萧斐然见时机已到,从怀里掏出一包药粉,全都洒进了火堆里,自己捂着口鼻跑到一旁。 沾染了药粉的烟雾滚滚朝着山下的庄子而去,陆星桥轻轻嗅了嗅风里飘着的气味,就觉得有些发晕。 萧斐然连忙捂着她的口鼻,轻笑出声道:“瞧你这个模样我就放心了!” 捂着口鼻的帕子上有股子薄荷香味,陆星桥吸了两口,不适感才消失。 第147章不是白救的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这是什么东西”陆星桥缓过劲来,小声问道:“怎么这么厉害?” 她不过就是吸了一口气,就差点儿要被放倒,比迷药还要厉害十倍不止。 萧斐然道:“葛老配的药,当然厉害了!等一会儿,等烟散了咱们再下去。” 陆星桥看着那烟雾已经将农庄包裹在里面,她看了萧斐然一眼,好奇道:“你什么时候这么神机妙算了?要是这风正好不往哪儿吹,你这计划岂不是就搁浅了?” “这说来话长。”萧斐然神神叨叨道:“昨晚我夜观星象,掐指一算,就算到今天必吹东北风。” 说着,他对着陆星桥眨了眨眼,又道:“所以我不仅文韬武略,还精通卜卦周易之术,怎么样?有没有很崇拜我?” 陆星桥白了他一眼,“要不要给你支个摊子,立个幡子,上书神机妙算?” 萧斐然不满道:“你这是不相信我啊!竟然把我与那群神棍比?” “不不不。”陆星桥连连否认道:“你可没有神棍那好口才。” “你!” 俩人斗嘴斗得正欢,边上突然突兀的传来一声:“我崇拜。” 陆星桥转头看去,祁王面朝山下农庄,半遮着的脸看不清表情,但是瞧他那认真盯着下头动静的模样,又不会让人怀疑刚刚那话是他说的。 所以,陆星桥看了几眼,最后觉得应该是自己听错了。 祁王可比萧斐然厉害多了,他崇拜?崇拜谁?萧斐然崇拜他还差不多! 陆星桥又坚信了几分,绝对是自己听错了! 这时,火堆也差不多燃尽了,烟雾也飘散开来,祁王开口道:“差不多了。” 三人下了山,下面守着出入口的手下上前来行礼,道:“祁王殿下,里头跑出来一个,已经被我们抓住了。” 祁王点了点头,出声道:“把里面的人都绑起来,一个也不许落下!” “是!”那人应道。 萧斐然出声提醒道:“那些人都是死士,牙里藏了毒,小心些!” 那人又应了一声:“是。”然后就办事儿去了。 刚刚陆星桥还需要小心翼翼的庄子,现在如入无人之境,不必偷偷摸摸,直接推门入桕,里面的死士吸了迷烟,全无还手之力。 待人都抓完了,数了数,这庄子里的死士足足有二十六人之多。 陆星桥也有些庆幸,要不是萧斐然有智取的好主意,靠她直接冲进去,抓肯定是能抓着的,但不一定能一个都不放走。 再说了,也说不准这些人会不会眼看自己要被抓,放出什么信号,或者干脆咬破毒囊,给他们来个自尽。 总之,不会是这么容易就将他们全都拿下,他查到了死士的位置,又看过了地形,研究了风向,还联系了回京的祁王,陆星桥这会儿相信,这几日他是一刻也没有闲下了。 萧斐然对祁王道:“你先秘密将这些人带回去,好好审问,千万别被别人发现。” 祁王点了点头,道:“我已经安排好了,接下来可还有什么事儿需要我帮忙?” 萧斐然也不客气,直接道:“有!” 他附耳在祁王耳边,陆星桥听不见他们说了什么,只看到祁王点了点头,俩人这就商量好了。 祁王带着那些死士悄悄回京,而萧斐然和陆星桥依旧先回温泉行宫。 回去后,萧斐然突然问道:“你之前说雷勇干什么去了?” 他只顾着听陆星桥与季礼一块儿练了三天的武,根本不关心雷勇去哪儿了,才有的这一问。 陆星桥回道:“被葛老抓着种人参呢!” 萧斐然就抬脚往葛老哪儿走去,还没见着人,就听见葛老那嫌弃的声音,“干什么呢!那杂草就在你眼皮子底下你也看不见?要不要老夫给你扎两针,明明目?” 陆星桥忽然觉得之前葛老给她喝辣姜汤已经是对她十分客气的了。 俩人走近,就看见葛老躺在躺椅上,一手握着个茶壶,一手摇着蒲扇,眼睛时不时的扫一眼在药田里为他工作的雷勇,半点儿也不许他偷懒。 雷勇趴在药田里除草,一瞧见陆星桥和萧斐然,眼泪就哗哗的往外流。 他跳起身来,朝着陆星桥跑过去,伸手就要抱着陆星桥的大腿。 不出意外的被萧斐然一脚踢开了,雷勇委屈的看了他们一眼。 陆星桥可不同情他,瞧瞧他身上脏得,怎么就敢往人身上扑呢?就算萧斐然不把他踢开,陆星桥也是要这么干的! 她对着雷勇道:“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的。” 雷勇连忙道:“兄弟,你快救我出去吧!” 陆星桥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这要求可能还真不太好办。 萧斐然却突然对着雷勇咧嘴一笑,干脆道:“好呀!” 雷勇喜极而泣,看着萧斐然的目光都要亲切了几分。 陆星桥奇怪的看着萧斐然,只觉得这家伙露出的哪里是什么笑容,那是森森白牙,要将人嚼得稀碎! 葛老已经从躺椅上站起了身,听见萧斐然要把雷勇带走,他反对道:“不行!我的药田还需要他!” 萧斐然又附耳在葛老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说完之后,明确表示不行的葛老竟然摆了摆手,道:“走吧走吧。” 雷勇激动得简直要将萧斐然当成神仙供着了,只有陆星桥觉得不对劲,萧斐然哪里有对人这么和善的? 雷勇这高兴得有些太早了,陆星桥虽然不知道萧斐然打的什么主意,但肯定不是日行一善的好主意,她且等着真相。 “殿下,俺多谢你!”雷勇一出了葛老的药田就这么对着萧斐然道。 萧斐然看了他一眼,笑眯眯问道:“谢我?怎么谢?” “呃?”这怎么还讨谢起来了?大人物不是都是施恩不言谢吗?事情的发展与雷勇想的不太一样,他随口就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只要殿下需要我就到!” 听到回答,萧斐然的笑容愈发的灿烂了,他露着他的尖牙,道:“这可是你说的。” 雷勇终于发觉这事儿可能不是一句空口白话就可以的,但现在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了! 第148章争吵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接着,萧斐然就抬手招来了影卫,指着雷勇道:“把他送去祁王那儿。” “等等,等等!”雷勇连连后退,道:“我不去,我哪儿也不去!” 萧斐然亲自上手,将雷勇抱着柱子的手指头一根一根的掰开,笑着拍了拍雷勇的脑袋,道:“到了祁王那儿,可要好好听话哦!” 这不说还好,这一说,雷勇就更加害怕了,可就算他不愿意也没什么用,萧斐然一个眼神示意,影卫就上来将人给带走了。 雷勇想要反抗,却被影卫一个手刀就打晕了,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陆星桥目送雷勇被带走,出声问道:“你的计划里什么时候到我出场呀?” 萧斐然挑了挑眉,道:“你这么重要,自然是和我一起压轴出场呀!” 说是压轴,隔天一到,陆星桥就被萧斐然带着回了京,有人接应着悄悄进了宫。 跟着公公从侧门而入,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陆星桥好奇的瞥了一眼,才发现,屏风隔着的那边竟然是在朝堂之上。 陛下端坐上方,百官在下面不知道为了什么事情而争吵不休。 公公将她们带到这儿,自个儿就悄悄从屏风后回到了陛下身边,陛下见他回来了,心下明了人已经带来了。 陛下高声道:“众卿,此时还需再商议,还有其他事启奏否?” 底下的官员顿时就安静了下来,大家都摇了摇头,显然是没什么要紧事儿了。 这时,祁王站出来,对陛下道:“父皇,儿昨日回京途中无意中碰见一个小贼在销赃。” 边上的官员奇怪,不会一个小贼,有必要启奏圣上吗?祁王未免也太小题大做了。 陛下开口道:“能引起你的注意,可是这贼人有什么特殊的?” 祁王继续道:“这贼人倒是不甚起眼,只是他销赃的那些个赃物,儿臣觉得有些眼熟。” “哦?”陛下好奇道:“是何物?” 祁王朝殿外喊了一声:“带上来!” 公公早就在外头准备好了,祁王一声令下,便将东西带了上来。 祁王亲自将那一包袱的脏物在百官面前打了开来。 东西一打开,凑得近的几个官员,一眼就看到脏物上那雕龙画凤的图案,心下暗暗一惊。 祁王开口道:“儿臣瞧见这金银玉器上竟然有我皇家图案,这才留了神,将那小贼给擒了下来。” 官员开始窃窃私语,“偷盗皇家东西,这贼胆子可不小!” 有几个思虑深些的,担忧道:“胆敢偷窃皇家宝物,这贼只怕来头也不小,莫不是敌国的间隙,借盗宝的名头,实是要刺探我国机密?” 听着下面又叽叽喳喳起来,陛下适时的开口问道:“你既然已经抓住那个贼人,可有问出些什么?这脏物他到底从何而来?” 祁王开口回答道:“儿臣想到此事事关重大,不敢私自盘问,只好将贼人带来,交与父皇决断!” “哦?”陛下道:“既然如此,将那贼人带上来!” 公公开始传话,等在外头的侍卫得了命令,压着一个人就上了殿。 陆星桥在屏风后头望着,瞧见雷勇被五花大绑的推上殿来,心道:好家伙,陛下和祁王一唱一和的,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儿啊! 看见雷勇,陆星桥就大概明了这是要干什么了! 雷勇跪在大殿中央,一副害怕不敢抬头的模样。 陆星桥觉得这多半是他此时的真实反应,毕竟谁见着这么大的场面谁都慌。 陛下开口问道:“殿下所跪何人?” 雷勇磕磕绊绊的答道:“小人,小人雷勇...家住...” 没人想要关心这个贼人住哪儿,年岁几何,成家没有,陛下还算耐心的听完雷勇紧张的自报家门,而后问道:“地上那些东西可是你偷的?” 雷勇瞥了一眼被打开的包袱,点了点头,道:“是小人。” 承认了!百官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盯着雷勇,想要看透这到底是个什么来头的。 陛下又问:“哪儿偷来的?你可是想要窥探我朝机密?” 雷勇慌了,连连磕头,道:“小人不敢!不敢!小人就是个靠偷窃富贵人家财务度日的,可不敢做出别的!陛下明察啊!” “胡说!”百官窃窃道:“一般窃贼怎敢动皇家东西!” “能用这些的除了宫里,就只有太子府和祁王府了!” 雷勇听到这话,连忙开口否认道:“不不不!我怎么敢去太子祁王府?这些东西都是我从建宁伯府上偷的!” 一石激起千层浪,建宁伯府!他家可没有资格用这些东西啊! 要是这个贼人说的是真的,这些代表着皇家的东西出现在建宁伯府上,那就要怀疑建宁伯的狼子野心了! 陛下拍了一下龙椅,怒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雷勇道:“千真万确!陛下面前,小人不敢说谎啊!” “建宁伯府上怎会有这些!”有官员站出来,提出疑惑道:“这贼人莫不是故意栽赃嫁祸建宁伯,想要转移目标,好趁乱逃走?” 雷勇否认道:“俺说的都是事实啊!俺是听说建宁伯家财万贯,这才冒着险偷到了他府上,这,这俺要是知道这些东西是皇家的,俺哪里还敢啊!” 朝臣们争论不休,有些人觉得雷勇没有说谎,建宁伯有重大嫌疑。 有些平日里与建宁伯走得近的,就出声维护,说是雷勇故意栽赃,想要拖建宁伯下水! 还有些中立的,见目前形势不明朗,并不发表自己的意见,只是时不时插两句和稀泥的话。 陆星桥看着下面不知道第几次乱成一团的文物百官们,突然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萧斐然朝她侧目,明显是在问她在笑什么? 陆星桥指着下面的百官,小声对着萧斐然道:“你觉得他们像不像东街菜市场的商贩?为了一文两文钱争论不休?” 被陆星桥这么一说,再看那些吵得不可开交的官员们,好像确实挺像那么回事儿的。 这话要是被百官听见,只怕陆星桥非得被他们一人一口唾沫淹死不可。 第149章搜查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够了!”陛下估计也是觉得这些人吵得他脑壳疼,稍微发个威,让这些人安静下来。 这时,祁王站了出来,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道:“儿臣在他的脏物中还发现了这个,所以儿臣才不敢自作主张。” 公公将祁王手里的玉佩呈在托盘上,端到陛下面前,陛下拿起来瞧了瞧,眉头就皱了起来,他怒道:“来人啊!宣建宁伯进宫问话!” 建宁伯在朝中没有实职,平日里并需要上朝,公公急急忙忙带着旨意来宣建宁伯的时候,他正慢悠悠的吃着早饭。 瞧见公公这么着急的模样,建宁伯笑道:“公公怎么来得这么着急?用过饭没有?不如坐下吃点儿?” 公公眼皮也不抬一下,道:“建宁伯,陛下宣你,你还是快些随杂家进宫去吧!莫要耽搁了,惹陛下怪罪!” “喝个粥的功夫能耽误多少?”杜卓茗也在,他一边道,一边笑着起身,从怀里掏出个鼓鼓囊囊的荷包,偷偷的塞进了公公的手里,道:“公公,不知道陛下这么着急宣我父亲所为何事呀?” 公公却不敢接他给的荷包,不近人情的推拒道:“杂家可不敢揣测陛下的意思,建宁伯进了宫自然就知道了。” 这公公油盐不进,建宁伯心中有些不安,他笑道:“那公公稍候,我去换身衣服,就与公公入宫。” “嗯。”公公点了点头,道:“建宁伯可快些,陛下还等着呢!” 建宁伯进到屋内,跟着他进来的杜卓茗疑惑道:“爹,陛下怎么突然宣你入宫?” “我怎么知道?”建宁伯心中不安,他嘱咐道:“我这心里有些忐忑,我走后,你安排一下,偏院那边想办法封了,不该出现的东西都给我藏好了!” “有这么严重吗?”杜卓茗不解道:“那些知道事情的人都死了,也许陛下只是宣您进宫商量此次宫中的采买?” “若只是这样就好了!”建宁伯面色凝重道:“可这次来的公公不是之前与咱们相熟的,这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实在是让人有些担心。” 杜卓茗也点了点头,这公公的态度是叫人有些不安,他道:“爹,你放心,偏院那边我会处理好。” “嗯。”建宁伯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此次要是平安无事的度过了,偏院那边该毁了的东西就都毁了,这买卖他也不干了! 公公还在外面等着,建宁伯也不敢耽搁太久,交代清楚了,就跟着公公坐上轿子,进宫去了。 建宁伯一走,杜卓茗就按着他爹的嘱咐,想要处理干净他家偏院那些东西,或烧或砸,总之,为了安全起见,是不能再留了。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动手,门外就闯入了一群身着盔甲的禁军。 管家慌慌张张的禀告杜卓茗,“公子,这些人他硬要闯进来,拦也拦不住!” 杜卓茗皱眉看着眼前的禁军,心中升起不详,他脸上还要强装镇定,道:“你们是哪儿的?好大的胆子!知道这是建宁伯府吗?岂是你们能随意进入的?!” 禁军中一个站出来,对着杜卓茗道:“属下等人奉了祁王殿下的命令,搜查建宁伯府,得罪了,杜公子!” 说完,他手一挥,禁军就不顾阻拦,四散开,要搜查起来。 杜卓茗一看这个情形,哪里能让他们搜查,这要是查到那边的偏院,只怕是要抄家灭族,株连九族了! 他一把拔出佩剑,指着那说话的人,怒气道:“我看谁敢搜!” 那人并不害怕,皱眉看了杜卓茗一眼,幽幽道:“杜公子是想要抵抗吗?” 杜卓茗轻笑一声,道:“我建宁伯府乃是勋贵!祁王殿下只怕还没有资格可以搜府吧?若无陛下诏令,你们休想动我建宁伯府一草一木!” 那人却并不理会,依旧让手下继续搜查。 杜卓茗见这人根本没有将他放在眼里,顿觉一股怒气涌上心头,他怒道:“你好大的胆子!” 说着,一剑就要朝他脑袋上砍去,那人轻巧一躲,一脚踢飞杜卓茗手中的剑,而后出声道:“杜卓茗犯上作乱,给我拿下!” “你!”杜卓茗现在反应过来自己中了圈套,禁军是没有资格搜查,刚刚那样就是要激怒他,让他动手伤人。 禁军现在有了理由将他拿下,那还有谁能去偏院处理那些东西呢? 杜卓茗不住的挣扎着,嘴里还不客气的放着狠话,“你趁我爹不在,竟然敢这样对待我建宁伯府,狗仗人势的东西!回头我定要我爹参你一本!” 那人不管杜卓茗怎么骂,只继续吩咐手下,“把人看好了,这建宁伯府里,一只苍蝇也不许放出去!” “是!”禁军将建宁伯府整个包围了,婢女奴仆被赶到了院子里,看管起来,什么小动作也做不了。 此时,坐在轿子里的建宁伯还不知道自己府上发生的事儿,心里还在思考陛下宣他到底何事,又想到了自己临走时在府里的安排,不安的心稍稍平静了些。 无妨,只要茗儿将那些东西都处理干净了,那便没有证据,麻烦的人也都处理干净了,陛下再怎么猜疑,大不了就除了他宫中买办的职。 这几年他积累下来的财富,也够他们建宁伯府再花上两辈子了,他也有意洗手不干了,最坏不过如此,建宁伯不断安慰自己。 只是这一路上,建宁伯都在思考自己可还有留下什么证据,却忽略了他这回进宫竟然没有换轿。 以往进宫,到了宫门前,总是要先下轿,再换宫中的马车或者小轿,这才能进了宫去。 可这回,似乎是为了快些将建宁伯带到陛下面前,在宫门前轿子连停都没有停歇,直直就入了里头。 这要是放在平时,建宁伯定能察觉,那他就会知道此次宣他入宫不简单,也许就会想一些更好的说辞,可他心里涌起的不安,让他漏了这些细节。 轿子在大殿前停了下来,建宁伯走出轿子,才发现这不是去的御书房,而是直接来了朝堂大殿,心中不安更甚。 第150章敌国背锅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传话的公公在殿外高声喊着:“建宁伯觐见!” 建宁伯走进大殿,就收获了不少同僚好奇的打量,他觉得有些奇怪,但当下还是先跪下,恭敬的对陛下行了个礼,“陛下万岁!不知陛下宣臣进宫所谓何事?” 陛下表情严肃,他开口道:“祁王,你来说。” “是。”祁王站出来,指着托盘里已经摆放好的赃物,对着建宁伯问道:“建宁伯,你可认得眼前这些东西?” “这?”建宁伯瞧了一眼,开口道:“这些东西应该是往年进贡于宫中的,这些东西有什么问题吗?” 建宁伯还以为是往年他采购的东西出了什么问题,这才找他来问上一问,若是这样,他就可以松上一口气了。 “宫里的?”祁王又问道:“建宁伯可确定了?” 建宁伯奇怪祁王为何会这么问,他又拿起那些东西仔细看了看,确定这些东西没问题,这才回答道:“这些图案都是皇家御用,臣不会认错的。” 祁王却笑了,“原来建宁伯也知道这图案样式是皇家御用的,旁人断断不能碰啊?” 建宁伯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道:“不知道祁王殿下想要说什么?” 祁王也不和他卖官司了,他指着那些东西道:“这些东西都是本王从一个小贼身上缴获的赃物!” 建宁伯心下有股不详的预感,紧接着,祁王就看向他,开口道:“本王瞧见这赃物不凡,刚刚已经带着那贼人上殿,由陛下亲自盘问过了,建宁伯猜怎么着?” 建宁伯被祁王的眼神看得咽了咽口水,“怎么着?” 祁王突然厉声道:“那贼人说这些东西都是从你建宁伯府上偷来的!本王倒是不知道,建宁伯府什么时候也够规格用上这些东西了?” “这不可能!”建宁伯矢口否认,偏院虽然是留下了些不和规制的东西,但一来没有失窃,二来,他自己清楚,他府上根本没有这托盘里所谓的赃物! 他连忙又跪在地上,对着陛下道:“陛下,臣冤枉!臣掌管宫里大小摆件采购之事,自然清楚这些东西是什么,借臣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啊!” “是啊,是啊!”有官员附和着:“建宁伯怎么会知法犯法,这其中必定有诈!” 严国公瞥了那说话的官员一眼,淡淡道:“陛下在此,自有圣裁,梁大人,你多嘴了。” 这话一出,剩下几个想要帮着建宁伯说情的都闭了嘴,说话的那个梁大人自觉失言,连忙跪下,“陛下恕罪,臣一时失言。” 建宁伯见没人敢帮他说话了,陛下又一言不发,也不敢抬头去瞧陛下此时的喜怒,只能继续为自己开解道:“陛下,那贼子在何处,臣愿与他对质,这些东西绝对不是臣府上的!” 听到这话,陛下冷笑一声,“这些不是你府上的,那这个可是你府上的?” 说完,陛下将一个物件丢在了建宁伯跟前。 那东西正好滚到了建宁伯手边,他只看了一眼,就连忙磕起头来,“陛下,这玉佩虽然是我建宁伯府的,可已经丢失了数月!臣也是遍寻不得,陛下明鉴!” “好一个丢了!”陛下开口道:“这东西朕没有记错的话,是朕御赐于你建宁伯府的,数月之前已丢了,何故不上报?!” “丢失御赐之物,臣自知是大罪,于是不敢上报!”建宁伯能言善辩,道:“陛下,定是有人故意窃了去,想要冤枉我建宁伯府啊!陛下明察!” “好好好!”陛下气道:“朕竟不知道建宁伯如此善辩!” 严国公这时站出来,道:“陛下息怒,既然建宁伯嚷嚷着冤枉,不如就将那贼人再带上来,让他与建宁伯当面对质。” 陛下点了点头,道:“严国公此言有理,传。” 传话的公公又开始喊起来,“传!” 陆星桥躲在屏风后,啧啧赞叹道:“建宁伯还真是巧舌如簧,有这口才不去鸿胪寺真是可惜了!” 萧斐然好笑的瞥了她一眼,道:“何止啊,他要是早点儿遇见你,就能早点儿发挥自个儿特长,不会浪费在做生意上头,也就没这些事儿了。” 陆星桥努了努嘴,还在感叹好好的一个辩论鬼才,非要死磕做生意,真是一步错步步错。 说话间,雷勇又被带了上来,建宁伯并不认识他,只是质问道:“你这小贼,到底为何要冤枉于我!说,是谁指使你的!” 雷勇也跪下,嚷嚷道:“俺就是一个清清白白的贼!哪里有人指使了?偷东西俺认了,没有的事儿,俺怎么说呀?” 建宁伯恨恨道:“我府中根本没有那些东西,你空口白牙就说是我府里的,你这是诬陷!” 雷勇看了他一眼,摇摇头道:“俺和你素不相识,无仇无怨的,俺怎的不去冤枉别的大人,就偏偏说了你?你这才是空口白牙的冤枉俺!” 哟呵!陆星桥轻笑一声,“这雷勇倒也很伶牙俐齿嘛!瞧见没有,建宁伯脸都绿了,我还怕雷勇这个憨憨要遭不住建宁伯的盘问呢!看来是我多虑了。” 萧斐然不说话,第一回在京兆尹地牢里瞧见雷勇时,他就知道这家伙惯会示弱卖惨了,谎话张口就来,对上建宁伯,两人也就彼此彼此。 建宁伯见从雷勇那儿问不出什么,他转头继续对着陛下道:“陛下,此人能言善辩,只怕不仅仅是个飞贼这么简单,还请陛下好好盘问此人!” 陆星桥用手肘捅了捅萧斐然,道:“柿子捡软的捏,建宁伯估计以为你父皇好欺负。” 萧斐然冷笑一声,“那他可就想错了!” 陛下龙椅一拍,怒道:“建宁伯!到现在你还在狡辩!” “臣不敢!”建宁伯道:“臣是怕这是敌国的奸计啊!朔北此时正是交战之时,他们比不过我国兵强马壮,实力雄厚,难免要使些小手段,让京中动乱,这正和了他北朔的意啊!” 得,上回刺杀太子,他能扯出敌国探子,这回,竟然还能扯上敌国奸计,真是万事都有敌国背锅啊!陆星桥忍不住的腹诽。 第151章账册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相较于建宁伯的激动,陛下的气恼,祁王表情淡淡道:“父皇,想要知道真假也简单,不如就让人搜查一下,也给建宁伯一个公正。” “陛下不可!”一听要去搜查,建宁伯立马拒绝,眼珠子一转,就道:“这定是有人设局冤枉臣,陛下此举岂不是中了他们的奸计?”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祁王笑道:“那依建宁伯所言,该如何?” “这......”建宁伯一副很为难的表情,而后道:“一切还听陛下做主!” 切,皮球又给踢回来了,陆星桥忍不住撇了撇嘴。 陛下深深的看了建宁伯一眼,下令道:“来人,传旨,搜查建宁伯府!” 建宁伯低着头,心中暗暗思索着,他已经拖延了这么久,想来茗儿应该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吧? 他那里知道,他儿子这会儿被禁军扣在眼皮子底下,什么也干不了呢! 下令搜查的旨意到的时候,杜卓茗脚下踉跄了一下,但对上禁军得意的眼神,他还是强打起了精神,道:“我要向陛下参你们!你们无旨行事!” 禁军统领笑着道:“此刻旨意可不就来了?杜公子还是好好想想,该怎么与陛下解释吧!” 说完,他转头,“搜!” 朝堂上,建宁伯以为证据已毁,还在为自己辩解,大意是说有人勾结外邦,想要破环朝堂安定! 话里话外,明里暗里,都意有所指的看向严国公。 也是,上回偷听就知道建宁伯心里厌恶严国公,严国公独子都敢害死了,再污蔑个严国公那不是下意识的事儿吗? 严国公微微抬眼,侧目一瞥,看建宁伯仿佛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建宁伯激动道:“话说起来,听小儿说,已经好几日不曾见过严国公独子了,莫不是严国公趁乱,让他去做了什么?” 这是不顾面子,直接就要拖严国公下水了,陆星桥翻了个大白眼,心道这个老不要脸的,季礼去哪儿了你不知道啊?还装什么装? 她推了推萧斐然,道:“季礼呢?让他出来好好打这老狐狸的脸!” “急什么?”萧斐然挑了挑眉,道:“一会儿就该来了。” 建宁伯仗着知道季礼已经不在了,死无对证,一个劲儿的抹黑季礼和严国公府。 陛下看着他泼了半天的脏水,淡淡道:“严国公,建宁伯这么说,你可有要辩解的?” 严国公站出来,对陛下道:“回陛下,臣的独子确实于数日之前失踪了,臣遍寻不得。” “严国公不会是想要撇清关系,才说什么遍寻不得吧?”建宁伯反讽道。 严国公看了他一眼,继续对着陛下道:“虽然失踪了数日,但于昨日,小儿已经回到了家中。” “什么?”建宁伯脸色骤变,刚刚还有些得意的嘴脸这会儿满是错愕,他不明白死了的人是怎么回去的? 严国公道:“陛下,小儿回来臣这才知道他为何会失踪!请陛下为臣做主!” “爱卿请起。”陛下抬了抬手,道:“爱卿让朕做主,可是令郎失踪之事不是意外?” “正是!”严国公道:“还请陛下宣小儿上殿,亲口向陛下言明,是何人将他绑了去,还想要害死他!” “竟然有这样的事?”陛下道:“宣严国公世子上殿!” 季礼还活着这个消息,让建宁伯冷汗直冒,他不是已经让茗儿处理干净了吗? 直到看见季礼走进殿内,建宁伯心里的那一点儿侥幸也消散了,他脸色苍白的跪在地上,冷汗直冒。 “小白?”陆星桥瞧着季礼带着小白一块儿出现,看向萧斐然,“小白怎么和季礼在一起?难怪我昨儿回去就没瞧见他们了,你竟然悄悄给他们布置了这么多?” 萧斐然笑着道:“且看着吧,这出大戏可精彩得很呢!” 季礼恭敬的行了礼,陛下抬手,让其平身,瞥见季礼身边还有一人,他便开口问道:“严国公世子,你身边这位是?” 小白也马上跪地行礼,朗声道:“草民白如玉叩见陛下!” 或许是今日倒霉的事情太多了,莫名其妙的飞贼,死而复生的季礼,所以,当建宁伯一听到白这个姓氏时,心里就咯噔一下,第一反应便是:他怎么还没死? 陛下看向季礼,道:“严国公世子将人带来,可是与你此次失踪之事有关?” “回陛下,正是。”季礼开口道:“臣此次并非失踪,而是建宁伯公子杜卓茗将臣绑走!” 此言一出,朝堂哗然,建宁伯擦了擦头上的汗,继续狡辩道:“世子说笑了吧?小儿与世子是北山书院的同窗,关系不错,又怎么会绑了世子呢?” “应该我发现了他以及你建宁伯在暗地里的所作所为!”季礼从袖子里掏出一本账册,对陛下道:“陛下,正是因为这本账册,臣才差点儿死于非命。” 公公将账册呈上给陛下过目,季礼继续道:“臣偶然跟着建宁伯公子杜卓茗前往官瓷窑,却无意中发现杜卓茗竟然在瓷窑放火,臣在救火中发现了这本账册,这才知道建宁伯还有此恶行!” 陛下翻看了两下,一眼就看出了这账册里头的问题,他一把将账册砸在建宁伯的脑袋上,怒道:“朕让你管着宫里的采买,你就是这样欺骗朕的吗?” 建宁伯不必看那个账册,听到季礼说这是瓷窑里拿出来的,就知道瓷窑的事儿恐怕是要暴露了,他眼珠子不住的转,想要想一个法子出来。 可还没等他想出来,陛下就质问道:“宫里采量何时有这么多了?说,那些东西都去了哪儿?难怪你建宁伯府里有那些不合规制的物件,原来都是你自己私吞下了!” 建宁伯暂时想不出什么狡辩的借口,只能一个劲儿的磕头喊着“冤枉”! 相比于他的没有新意,季礼又开口道:“回陛下,建宁伯此举恐怕不止是放于自己府中赏玩!” “哦?”陛下怒目道:“真是好一个建宁伯!你还有什么是朕不知道的?!” 第152章认罪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季礼道:“杜卓茗将我挟持去郊外,打了一顿,丢进河水中,幸得上天怜悯,不愿让恶人逍遥法外,大难不死,还遇见了同样为建宁伯所害而家破人亡的小白兄弟,这才能来揭发建宁伯的罪行!” 陛下看向小白,道:“建宁伯害你家破人亡?” 小白点头,激愤道:“建宁伯将我父母小弟,以及家中帮工总共一十三人残忍杀害!” 这时,建宁伯算是确认了,这孩子就是那个漏网之鱼! 祁王问出了陛下所想,道:“建宁伯为何要杀害你的家人?” “因为他让我爹帮他干坏事!”小白恨恨的看着建宁伯,“他怕坏事被我爹泄露出去,所以就下了狠手!” 建宁伯大声否认道:“哪里来的毛孩子!你不要胡说八道!到底是谁指使你这么说的!” 严国公幽幽开口道:“建宁伯,大殿之上,岂容你大声喧哗!” 小白接着开口道:“我家本来在江南,我爹是当地小有名气的一个瓷匠,三年前,建宁伯寻到我爹,说有比大买卖,我们一家便来到了京城。” “他让我爹帮他烧瓷,可我爹看到瓷器单子上好些东西都不是我们能做的式样,我爹想要拒绝,可建宁伯威逼利诱,我爹知道得罪不起建宁伯,于是和他约定,三年为期,期满便放我们回到江南。” “可谁想到,建宁伯背信弃义,三年期满,他怕我爹将他偷偷找人烧制瓷器的事泄露出去,竟然在最后一次取货时,将我满门灭口,要不是我溜出去玩耍,也难逃一劫!” 陛下听后大怒,“建宁伯!你好大的胆子!一十三口人命,就随你生杀予夺了?如此草菅人命,你该当何罪!” 建宁伯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脱罪,脑子里想着还有谁能被拉出来做这个替罪羔羊。 他嘴里喊着:“陛下,一个孩子的话不足为信,臣根本没做过,这是他们编排出来陷害臣的!” 严国公笑了,“怎么人人都想要陷害你建宁伯?说到底是招人恨,还是确有其事啊?” 这时,抄检建宁伯府的禁军回来了,上殿来报,“陛下,在建宁伯府偏院发现一个侧门,入内另有一座新院,金碧辉煌,大小摆件颇有些效仿皇宫之意。” 听到这儿,建宁伯身子忍不住抖成了筛糠,怎么还没有处理干净?怎么会被搜出来这么多? 禁军接下来的话似乎在回答他心中所想,“抄检中还发现一人鬼鬼祟祟,想要销毁证物,被禁军当场拿下,由陛下定夺!” 陛下点了点头,道:“带上来。” 杜卓茗被五花大绑带了上来,建宁伯一看,“茗儿!”他着急的扑过去,想要解开杜卓茗被绑着的手脚,却被禁军一把推开。 “爹!”杜卓茗喊了一声,却瞧见站在一旁的季礼,顿时像是见了鬼似的,惊恐道:“你,你,你!你怎么还活着!” 瞧见他这个模样,就知道定是做了亏心事的,百官心中已明了,看来刚刚严国公世子所说八九不离十了。 季礼看着他,冷淡道:“我自然要活着来揭穿你!” 转头,季礼又跪下道:“陛下,杜卓茗推臣入河水时,无意中说漏了嘴,太子殿下的失踪与他也有关系!” 这话一出,百官又吃了好大一个瓜,心道这建宁伯是怎么回事?怎的做的所有坏事儿都在今儿一一报应了? 而建宁伯当然是继续否认,“你胡说!”建宁伯道:“太子殿下明明是追查敌国奸细才失踪的!与我儿有什么关系!” “当然与你有关系了。” 屏风后突然冒出一个声音,百官们都是一惊,怎么屏风后头还藏了人? 萧斐然与陆星桥从屏风后走了出来,这回轮到建宁伯一副见了鬼的模样,嘴里一个劲儿的喃喃着:“不可能,不可能!” 怎么这些原本应该已经死去的人都出现了!建宁伯此时才预感到这是一场阴谋,别人有备而来,他再怎么狡辩也没有用了。 萧斐然先对着陛下行了礼,陛下抬了抬手,道:“说说你这几日都干什么去了吧。” “儿臣这几日自然不是去追查什么莫须有的敌国奸细。”萧斐然瞥了眼已经面如死灰的建宁伯,接着道:“而是实打实的去查了查已故建宁伯夫人的娘家。” 听到这里,建宁伯心知他们什么都知道了,大势已去,他也不再喊什么冤枉了。 果然,萧斐然接着就道:“这一查之下才发现,南方那边有港口,通海运,这已故的建宁伯夫人娘家也有这方面的门道,不足为奇。” “奇就奇在,这每年往外运送的货物,一箱一箱的都是精美的瓷器,还落着官窑的印子。” 这么一说,那些官员还以为建宁伯只是将多出来的官窑瓷器收在自己家中把玩,没想到他胆子大得很,竟然还拿去江南贩卖! 萧斐然走到建宁伯身侧,道:“本殿下也查过你的商铺庄子了,没有一个是不在赔本的,一时好奇就多查了些,果然查出了你日进斗金的秘密。建宁伯可还有话要辩?” 建宁伯抬起头,恨恨的盯着萧斐然,此刻,什么都被人知晓了,他辩无可辩,自然也不需要再隐藏。 他咬牙切齿道:“好一个太子殿下,先前真是低估你了!” 萧斐然笑着道:“客气客气了,能得你建宁伯夸奖,可真是不容易。看来建宁伯是肯承认所有的事都是你干的咯?” “是我干的!”建宁伯知道自己逃不了了,干脆破罐子破摔,哈哈大笑道:“你自以为知道了所有的真相,但还有一件事,你绝对想不到!要不要我来告诉你们?” 陆星桥好奇还有什么事儿,但萧斐然却似乎并不关心,直接开口道:“建宁伯已然认罪!请陛下处置!” 陛下看了萧斐然一眼,便开口下令道:“建宁伯欺上瞒下,草菅人命,桩桩件件,证据确凿!将建宁伯父子收押!待秋后问斩!建宁伯府悉数充公!” 第153章假的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侍卫上来要将建宁伯带下去,他张大嘴,有股子鱼死网破的念头,想要将一切都嚷嚷出来。 好在萧斐然眼疾手快,一个上前就将建宁伯打晕了,然后扭了扭手腕子,装做无事笑道:“吵死了。” 陛下也没有责怪,只是挥了挥手,“带下去。” 建宁伯父子被带走,百官跪地喊道:“陛下英明。” 接着就是一通的彩虹屁,吹得陛下也不耐烦起来,今儿的早朝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已经耽搁了许久。 陛下摆了摆手,身边有眼力见儿的公公立马喊道:“退朝!” 陆星桥欢欢喜喜的带着小白就要回去,她不见了这么几天,也不知道铁锤伤不伤心。 但萧斐然却小声道:“先别走。” 陆星桥正疑惑,就看见刚刚喊退朝的那个公公朝他们走了过来。 百官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季礼本来想要过来找陆星桥,与她一起出宫,可瞧见公公在与他们说话,想到可能是陛下另有吩咐,于是,也就放弃了。 公公笑眯眯对着萧斐然道:“太子殿下,陛下让您去御书房。” 萧斐然点头,道:“知道了。” 说着,拉着陆星桥就要过去,公公看着陆星桥还有小白也在,有些为难道:“太子殿下,陛下让您一个人去。” 萧斐然道:“我知道父皇找我做什么,他们俩必须去。” 这下公公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左右这是太子殿下的主意,便在前头引路,带着他们到了御书房。 公公在门外对着里头道:“陛下,太子殿下来了。” “进来。”里面传出声音,公公这才推开门,对萧斐然道:“太子殿下,请进。” 陛下从堆积如山的奏折中抬起头来,就看见萧斐然带着陆星桥和那个叫白如玉的孩子一块儿走了进来。 他皱了皱眉头,他只叫了太子过来,怎么来了这么些人? 萧斐然瞧出了他父皇的不满,连忙道:“父皇,您要问什么我清楚,带他们来也是为了解释清楚。” 陛下这才点了点头,道:“既然这样,那你就说说吧,为什么不让建宁伯说完最后的事儿?” 萧斐然道:“左右说的不是什么好话,再说了,我知道他要说什么,何必听他唧唧歪歪,徒惹旁人多嘴。” 陛下直言道:“到底是什么事?” 萧斐然看了看御书房,突然出声问道:“父皇,我记得御书房不是有一个长颈红釉瓶吗?用来簪白梅的那个。” 正事还没说到,就又找起什么瓶子来了,陛下也不知道萧斐然打的什么主意,他出声道:“白梅早就谢了,那个瓶子自然是收起来了。” 萧斐然提出道:“父皇,可否借儿臣一看?” “怎么?”陛下不解道:“之前摆着的时候你倒是看不上,朕这刚收起来,你就又要了?” 陆星桥听着陛下的打趣儿有些想笑,看来萧斐然是没少从陛下这儿捞东西。 虽然是在打趣儿,但陛下还是对外头道:“去把那长颈红釉瓶取来。” 不一会儿,萧斐然要的瓶子就到了,陆星桥瞥了一眼,通体是均匀的红釉,瓶身细长,很是漂亮。 陛下示意萧斐然,道:“瓶子给你取来了,你想要做什么?” 萧斐然将瓶子拿在手上,转头就递给了小白。 不仅陛下不解,陆星桥也不解,这么漂亮的瓶子,陛下可没说赏赐啊!怎么能就给了小白呢? 萧斐然却对着小白道:“可认出来了?” 小白的手在瓶底摸索了一阵,就点了点头,道:“认出来了。” 陛下皱着眉头,“你们在这儿打什么哑谜?” 萧斐然开始解释道:“父皇,建宁伯在官窑定的瓷器足足超过三倍,那又为何还要在民间找人烧瓷呢?” 陛下顿了顿,这之前被他给忽略了,建宁伯已经是罪大恶极,关于这儿,他倒是没有细想。 他看向自个儿这个儿子,问道:“为何?” 萧斐然开口道:“这是他的偷梁换柱之计。上好的官窑瓷器运至海外可以售得高价,建宁伯借此发家。” “但他贪心不足,用官窑全部的瓷器拿去售卖,那宫里需要的又该怎么填补呢?” 说到这儿,陛下也想到了,他看向小白,出声道:“有什么证据?” 萧斐然从小白手上拿过那个长颈红釉瓶,上下一翻转,道:“证据就是这个红釉瓶。” 他接着解释道:“这个孩子能死里逃生,是因为他干砸了一件事儿,被他父亲罚去面壁思过,但孩子总归是孩子心性,他心中不忿,偷偷跑出去玩耍,这才没被建宁伯给灭了口。” “我好奇问他干砸了件什么事儿,让他父亲这么生气。” 说到这儿,萧斐然看向小白,道:“小白,你自己说。” 于是小白开口道:“我在我父亲捏瓷胎的时候,好奇动了他捏好准备烧制的瓷胎,还不慎在其中一个上面留下了指痕,等瓷器烧好后,我父亲整理才发现。” “我父亲一辈子从没有将有瑕疵的瓷器卖与旁人过,可因着那会儿已经来不及了,生气也没有办法,这才罚的我。” 小白说到这里,萧斐然就将手里的红釉瓶放在了桌案上。 之前不曾仔细看过这红釉瓶的瓶底,这会儿这么一瞧,发现那瓶底果然有一处指痕。 萧斐然示意小白上前,将右手食指印在上面,完完整整干好契合。 陛下脸色微变,大手一拍桌案,怒道:“建宁伯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拿赝品来糊弄朕!” 陆星桥被吓得一凛,这东西是假的?是小白父亲做的?那萧斐然不让建宁伯在朝堂上说出来也就想得通了。 这要是在百官面前捅出这么一档子事儿,那他们皇家的颜面何在?用了这么久都不曾发现是假的,这传出去,还不知道要被怎么编排。 建宁伯为皇宫采购这么多年,若他从一开始就偷梁换柱,李代桃僵,那还不知道宫里面还有多少东西是假的,陛下气极道:“查!朕要看看到底有多少东西瞒过了朕的眼睛!” 第154章教官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建宁伯被收押天牢的事儿已经过了一周,刑部的那些人之前弄丢了萧斐然,这时候抓到建宁伯,就像是要将功补过似的,发了疯似的将建宁伯的老底扒了个干净。 就连建宁伯八岁时打死领居家一条狗的事儿都被拿出来批评一句:禽兽不如! 建宁伯算是彻底没有了翻身的可能,父子俩人在天牢中,只等着秋后处斩。 听萧斐然说,从建宁伯府里充公的财宝,足足抬了八十多箱,惊得陆星桥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 陆星桥不禁感叹,是她市面见得少了,早知道,就应该死皮赖脸跟着去瞅一眼,也让她涨涨见识。 还有陛下下令全宫上下秘密彻查到底有多少东西是建宁伯用假的仿造的。 结果,光是一个皇后寝宫,里头大大小小的瓷器摆件,只要是经过建宁伯的手的,就没有是真的的。 后来,皇后娘娘就劝解了陛下,反正东西瞧着也是精致,技法也高超,哪里有什么真的假的,且摆着吧! 于是,陛下这才歇了想要彻查的念头。 不得不说,小白父亲烧制的那些个瓷器,确实不错,不然有人瞒不了宫里上下的眼睛。 原本小白他家协同建宁伯瞒天过海,是要将罪的,但陛下想到他们家就剩了小白一个孩子,就有心放过。 萧斐然提议,小白也算是承袭了他父亲的烧瓷手艺,且官瓷窑的卢主簿有意收小白为徒,不如就让小白去瓷窑那边继续学艺了。 还有被萧斐然派去故意冤枉建宁伯的雷勇,大家缓过了神,已经是两天后了,才想起他还在牢里。 萧斐然向陛下说明了雷勇的事儿,陛下这才恩准,放了雷勇。 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毕竟雷勇可是个惯犯,虽然现在发誓要洗心革面了,但也不能那么轻易就放了他自由。 于是,萧斐然提议,让雷勇跟在他身边,做个小厮,供他差遣。 雷勇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嚎啕大哭了一夜,最后打着哭嗝就被影卫给抓走了,理由是,雷勇的武功太差了,不够资格给萧斐然当小厮,得让影卫带去训练训练。 陆星桥也不知道最后能训练出个什么样,不过,萧斐然说了,影卫的训练可是很严苛的,就雷勇那个没骨气的,也不知道能不能通过,陆星桥开始有些期待再见到他了。 从皇宫出来,陆星桥先回了一趟自个儿家,她不得不感叹,还好她没有应皇后邀请留在宫里吃个便饭,要不然她回来可就得见到铁锤的尸体了! 当时,她见将军府大门紧闭,老规矩,翻墙进去,喊了半天的铁锤,也不见人应声。 她刚要腹诽,这个死丫头跑哪儿去了! 结果,一推开铁锤的房门,就看见铁锤手里拿着根绳子,正踩着凳子,站在房梁下。 她这么一推门,铁锤与她大眼瞪着小眼,互相看了一会儿,陆星桥才反应过来,一脸惊恐道:“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儿,也不至于寻死啊!” 铁锤看了看手里的绳子,又看了看她家小姐,然后觉得她家小姐可能误会了什么。 她就是瞧着房梁上灰尘多,栓根绳子在腰上,好爬上去擦擦灰罢了。 不过,陆星桥已经手快的将她拖了下来,一脸激动的抱着她道:“虽然你平时对我这个小姐不太好,但是没想到你听闻我失踪,竟然想为了殉主!我太感动了!” 铁锤听得云里雾里,殉主?殉什么主?不就是了无音讯出去了几日吗?在朔北又不是没有过。 她都打算好了,再等上两日,她家小姐要是再不回来,她就要收拾东西回朔北和夫人告状了! 包袱都收拾了一半了! 想到这里,看着面前因为误会而激动得泪流满面的陆星桥,信誓旦旦说要请她去珍馐楼吃好吃的,铁锤的身子稍稍挡了挡床上半开着的包袱,然后提要求道:“我要水晶肘子!” 自己把自己感动得半死的陆星桥自然是什么都应下了,只是后来,被一天三顿水晶肘子吃穷了的陆星桥,回想起这天的事儿,总觉得有哪里好像不太对劲。 北山书院也正常上课了,只是少了一个杜卓茗,建宁伯的事儿闹得那么大,不用在朝为官也都有所耳闻了,自然没有人会触霉头去问起杜卓茗。 只是北山书院少了一个时不时撒金叶子的财神爷,不少人暗地里会悄悄的感叹两句。 季礼也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他之前说要给书院建议,开一门练武的课,他还真是说到做到。 据说,他找到院长时,用一番大道理结合自身感受,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就说服了院长,练武课紧锣密鼓的张罗了起来。 这突然而为,一时之间找不到什么好的教头,师资紧缺,陆星桥就被季礼给推荐去当了个小教官。 还别说,每天背着手,端着架子,拿眼睛扫着那些同窗们,有模有样的“嘿!”“嚯!”,她只需要时不时来两句,“做得不错!继续努力!” 遇上不配合的,就比如说娇生惯养的姜漫漫,那还能特殊关照半个时辰的马步,那敢怒不敢言的模样,这小教官当得还有些爽快! 萧斐然就比较不要了,仗着自己脸皮厚,陆星桥示范一个动作,他就嚷嚷着太难了,学不会,非要陆星桥手把手教他。 那哪里是正经在学的?简直就是借练武之名,行调戏之事! 但陆星桥身为教官还不能拒绝这么“诚恳好学” 的学生,每每都让萧斐然得逞。 最后让萧斐然消停下来的还得是季礼,一句淡淡的:“我来教你。”就成功的让萧斐然的笑容僵住,然后十分嫌弃的拒绝了季礼。 陆星桥觉得有些好笑,她扫了眼,发现熟人里头少了一个,她向曲音婉问道:“珍珠呢?怎么不见她?” 曲音婉出声回道:“被她家人叫回去了,听说是她爹给她择了门好亲事,叫她回去商量商量。” 陆星桥一拍脑袋,“糟了!忘了这茬了!” 第155章山楂糕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正在喝茶的萧斐然突然觉得鼻子一痒,忍不住一个喷嚏就打了出来。 他揉了揉鼻子,这莫名其妙的,难不成是有人在背后念叨他? 确实是有人在念叨他,但陆星桥念叨得可没一句好话。 还不是因为萧斐然那家伙,旁人好奇问起他失踪的事儿,这家伙话也不好好说,竟然说什么:“嗐,其实也没怎样,不过就是和陆星桥一起在野外呆了几天,摘摘花,钓钓鱼,我替她挡一挡箭,她帮我疗一疗伤,谁还没有个救命之恩,不是个救命恩人呢?” 满嘴的胡说八道,哪里来的中箭?疗伤?依陆星桥看,他应该好好治治他的脑子才是要事! 陆星桥忍不住往地上啐了一口,正巧万珍珠从门口进来,立刻也跟着往地上啐了一口。 见珍珠回来了,陆星桥忙问道:“这么快就回来了?” 万珍珠摆了摆手,道:“别提了,那哪里还能多呆啊!” “怎么?”陆星桥不解道:“不是回家去了?” 万珍珠有些难过道:“家暂时也不能回了!” 姜漫漫正巧走出来,瞧见万珍珠,打趣儿道:“哟,准新娘子回来了?定的哪家公子呀?” 一提起这个,万珍珠就哭丧着一张脸,“别提了,我爹不知道看上哪家的了,竟然兴冲冲的和我说一定是门好亲事!” 陆星桥有些心虚道:“那你爹和你说是谁了吗?” “我可不想听!”万珍珠连连摆手道:“找了个借口我就要回来,不过我爹听我说要回书院,倒是挺乐呵的。” 姜漫漫在边上看热闹不嫌事大,笑道:“前段时间你爹不是被绑匪给绑了吗?没准儿就是那个时候给你定下的,一个绑匪?” 陆星桥心里咯噔一下,偷偷瞥了一眼姜漫漫,见她只是满脸打趣儿的看着万珍珠,想来应该是不知道这里头的事儿。 但她这随口一猜,也猜得太准了些,陆星桥心虚得不行。 “去他的好亲事!”万珍珠往地上又啐了一口,“说起来,我家最近也是有些倒霉了,先是我爹不在家,家里糟了贼,再又我爹被绑了,现在又轮到了我!祸不单行说得果然有道理!” 姜漫漫来了兴致,好奇道:“你家糟了贼?那岂不是老鼠进了油罐?报官了吗?” 万珍珠摇了摇头,“报什么官呀,那小贼别的什么也没拿,就偷了点儿我爹的泡茶须子。” “泡茶须子?”姜漫漫也觉得奇怪,“这贼还怪没有眼力的。” 陆星桥心里还在想着万珍珠的好姻缘,随口应和着:“是是是,偷个茶叶是什么劲儿?” 姜漫漫又问道:“你爹喝的什么茶?” 万珍珠老实回答道:“喝的参茶,多少年份的就不太清楚了,反正我家堆了几大箱子。” 陆星桥一口茶水就喷了出来,敢情这说的小飞贼是她呀!那些给小白续命用的人参原来在珍珠眼里就是一些泡茶的,与茶叶一般无二? 早知道这么不值钱,她何苦去偷呀!直接告诉珍珠一声,没准儿能多送她几箱子。 这会儿,陆星桥突然回想起来,万府那个带路的小厮听见他们要偷人参时的表情了,也难怪他突然愿意乖乖配合了。 不值钱的玩意儿,他们连报官都懒得。 陆星桥擦了擦嘴角的茶渍,忍不住道:“珍珠啊,以后你们家不值钱的东西能不能送我点儿?” 万珍珠错愕地看着陆星桥,只不过还没来得及说话,鼻子就动了动,然后转头看了看,“你们闻到没有?好香的味道。” “哪儿有啊?”姜漫漫也跟着嗅了嗅,却并没有闻出什么来。 这时,院子外高高兴兴跑进来一个人。 林思乐还没进到跟前,就举着手里的食盒,兴奋道:“我新做出来的点心!” 万珍珠立马就来了兴致,接过食盒,就打开来,里面放着一盘红灿灿的糕点。 可看见这个,刚刚还兴致勃勃的万珍珠立马熄了兴趣,撇了撇嘴,道:“山楂糕啊。” 林思乐见到万珍珠好像没什么兴趣的样子,不解道:“对呀,怎么了?你不喜欢?” 万珍珠摇了摇头,道:“不喜欢,太酸了。” 听到万珍珠的回答,林思乐又笑了,“我还以为怎么了呢,原来是这个,这是我在一边古籍上看见的新方子,一点儿也不酸的,你尝尝看。” “是吗?”万珍珠将信将疑的拿起了一小块,小小的咬了一小口。 山楂糕一入口,万珍珠的眼睛就亮了起来,将手里剩着的那一块,整个都塞进了嘴里,然后又往盘子里拿了一块。 林思乐瞧着,很是高兴,忙问,“是不是好吃?” 万珍珠将嘴里的咽下去,趁着手往嘴里塞的间隙,夸道:“好吃!” 林思乐听了这话,心满意足,他将盘子整个端给了万珍珠,道:“慢点慢点,都是你的。” 无视旁人到这个份上,姜漫漫都忍不了了,她不满道:“都是她的?合着你看不见我呀?就没有我的份了呗?” 陆星桥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人家根本就没准备咱们的份,你何必自讨没趣儿?” 说着俩人还演上了,一个捂着腮帮子,娇柔的摇摇头,“不吃,酸的。” 一个耐心哄着:“吃一个不酸的,甜吗?” “嗯嗯,甜的!” 陆星桥和姜漫漫把自己演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也把万珍珠演得脸红了半张。 陆星桥故意问道:“这脸怎么红了?” 姜漫漫像是在问她似的,道:“山楂糕吃红的呗。” “哎呀!”万珍珠跺了跺脚,“不理你们了,你们欺负我!” 说完,人就跑走了,剩下林思乐端着糕点盘子,叫也叫不住。 陆星桥瞥了他一眼,见他表情失落,好笑的从他盘子里拿了一块山楂糕,点评道:“可以呀,林思乐,我怎么记得你火都不会烧,现在倒是能做糕点了?” 林思乐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道:“都是新学的。” “新学的?”看了眼万珍珠跑走的方向,陆星桥拍了拍林思乐的肩,“有潜力啊!” 第156章和解书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这天,萧斐然故意凑近过来,对着陆星桥眨了眨眼,道:“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什么?”陆星桥抬眼,“樊夫子病了还是书院要放假了?” 瞧瞧,陆星桥的脑子里一天到晚想的都是放假,只要不上樊夫子的课她就开心。 萧斐然摇摇头,道:“比这个好上十倍的消息。” 陆星桥瞥了他一眼,“要说就说,怎么老是卖关子?” “你有点儿兴趣行不行?”萧斐然无奈道:“给点儿好奇的反应,我不早就说了?” 陆星桥装模作样配合的“哇!”了一声,然后恢复面无表情对着萧斐然道:“可以了吧?满足了吧?” 萧斐然叹了一口气,他就不应该抱什么希望,只好开口道:“你爹要回来了。” 刚要打瞌睡的陆星桥一个猛的抬头,差点儿撞上了萧斐然的鼻子,她抓着萧斐然的手,确认道:“你刚刚说谁爹?” 萧斐然看着被陆星桥抓住的手,羞涩道:“咱爹。” 恶心得陆星桥一把就甩开了萧斐然的手,但又对这个消息的真假十分在意,她追问道:“你说真的?我爹?” 萧斐然一脸欠揍的点了点头,解释道:“朔北那边的战事打得也够久了,北朔国内又接连遭了三年的天灾,实在没有银钱再在战事上消耗了,主动递上了和解书。” “和解?”陆星桥问道:“不是投降?” 萧斐然肯定道:“是和解书,两国停战,立下盟约,北朔国永不犯我边境,我们也不会派兵去攻打北朔,和平共处。” 陆星桥一边听一边点了点头,道:“这样也好,我自小在朔北长大,见到过许多因为战事流离失所的百姓,打战苦的是那些人,这一停战,边境的百姓也就能安稳下来,虽然我们吃亏了点儿,但也可以接受。” “和我想到一处去了,”萧斐然又嬉皮笑脸的贴上去,道:“不愧是夫唱妇随!” 陆星桥嫌弃的一把推开,“离我远点儿!陛下同意了吗?我爹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萧斐然道:“自然是同意了,旨意快马加鞭大概三天就能收到,整顿整顿,约莫着就能启程返京,不过,部队人多,沿途要驻扎,脚程不会太快,再加上还得带上一个北朔国皇子,怎么也要半月之后才会到达。” 陆星桥在他刚刚的话里听到了个奇怪的,她不解的问道:“不是和解吗?怎么还要带个北朔国皇子?” 萧斐然给她解释道:“他们北朔国不是因为没钱了吗?仗打不起了还是次要的,听探子来报,他们现在国库空虚,百姓食不果腹,已经是怨声载道,这才让主和派占了上风。” “随着和解书一块儿送来的还有张借条,他们北朔国要和我们借钱借粮,没东西抵押,就只好派一个皇子过来当质子了。” 陆星桥啧啧道:“已经穷到让儿子来换钱了吗?来的是哪一个?” 北朔王膝下有七个皇子,随着北朔王年纪越来越大,他那些儿子们也是明争暗斗,蠢蠢欲动,都不是些省油的灯,定然不会这么轻易被送来当质子。 这回北朔借的钱和粮数目可都不少,谁知道他们今年遭不遭天灾,能不能有好收成,就算是连年丰收,那怎么也要在这儿呆上三五年。 对于有一帮虎视眈眈的兄弟的皇子来说,别说三五年了,就是三五个月都有可能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谁愿意自己筹谋许久的东西顷刻间化为乌有,为他人做嫁衣裳? 只怕这谁来做质子之事,北朔国内可有得争了,各方势力来回拉扯,估计有够北朔王头疼的了。 萧斐然出声道:“听我父皇说,北朔王选定的人是六皇子。” “他?”陆星桥多少有些惊讶。 “怎么?”萧斐然瞥了她一眼,“你认识?” 陆星桥明显含糊道:“听说过。朔北呆了那么多年,多少都听说过。” 萧斐然显然不太信任,他眯着眼睛盯着陆星桥,道:“这么惊讶,不会是你在朔北惹的什么桃花债吧?” “你胡说什么?”陆星桥白了他一眼,桃花债?那也是段孽缘! 不就是陆星桥小时候太调皮了,恶作剧也是随着心情,想一出是一出。 那日,她随着她爹爹的副将到了一个边境小城,她在城里头晃荡,偏偏就撞上了乔装出来的北朔国六皇子。 谁让他不带随从的?谁让他还长得有几分姿色的?那被陆星桥无聊时撞着了,又怎么能怪她呢? 天地良心,她当时是真的只是想着调戏两句,小小的吃几口小正太的豆腐,就罢手的! 可那家伙身手不怎么样,皇子脾气还上来了,不仅踹了她一脚,还趾高气昂的说她放肆! 陆星桥自小在朔北横着走,除了她爹娘就没人凶过她踹过她,还敢往她脸上啐唾沫! 她当时就生气了,仗着自己身手比这家伙强,三两下就把他强行拖到小巷里,随手抓了只癞蛤蟆就往人嘴里头塞。 当时还是个小正太的六皇子,手脚扑腾得厉害,但后背被陆星桥膝盖压得死死的,愣是没有挣脱开,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狼狈极了。 陆星桥出了气了,也就把人放了,他怎么离开的陆星桥不知道,只是后来知道那个被他强行塞了只癞蛤蟆的人是北朔国六皇子时,陆星桥小小的反思了一下自己的所作所为。 “早知道是北朔的人,就应该多送他一只蟋蟀!”这是陆星桥反思后得出的结论。 当然,这件事陆星桥谁也没有告诉,就连铁锤也不知道,本以为大家没机会再见了,没想到她都回了京城了,还有机会再见到那个被她欺负惨了的小可怜虫。 陆星桥回忆完,回过神,发现萧斐然还在盯着她,她白了一眼,“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发呆啊?” 萧斐然眯着眼睛,看着陆星桥道:“你不对劲,你刚刚在想什么?难不成你还真在朔北开了桃花,这六皇子专门进京来寻你来了?” 陆星桥白眼都快要翻到后脑勺了,骂了一句:“有病。”就不理会萧斐然,埋头会周公去了。 第157章认错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北朔递了和解书的事,萧斐然是提前告诉了陆星桥,原本想着是逗她开心,却没想到,到头来却让自己郁闷了个半死。 大将军班师回朝,陛下着礼部的人去准备,接风洗尘免不了,他还要犒赏三军。 因着这回还带回来一个北朔的皇子,又命鸿胪寺的人去安排,虽说是质子,但也不能怠慢了。 时间紧,任务重,相关的官员忙得脚不沾地,陆星桥也是翘首以盼,数着他爹娘回京的日子,就盼着能早点儿见到她们。 不知不觉,半月已过,这天,萧斐然悄声告诉她:“大军已经在城外五里驻扎下了,就等着明儿进城。” 陆星桥眼睛一亮,正巧樊夫子也在上头通知,“大军凯旋,明儿书院放假。” 他一说完,陆星桥已经等不急了,明儿就放假了,她还呆这儿干什么?赶紧回将军府看看去,也不知道铁锤收拾好了没有。 陆星桥抬脚就往外走,樊夫子一脸惊讶的看着她,“陆星桥,你干什么去?” 但陆星桥就像是没听见似的,理也不理的就往外走没影了。 樊夫子转过头,疑惑的问道:“她干什么去?” 萧斐然眼珠子一转,站起身道:“放假啊!您刚刚不是说了放假吗?” 说着,他转头对着学堂其他人道:“都放假了还不走?” 其他人有些犹豫,第一个响应的是姜漫漫,她才不管什么时候放假,只是陆星桥都走了,她凭什么好好上课? 紧接着,应和的人越来越多,学堂里乱成一团,樊夫子从错愕到自我怀疑,他刚刚说的是今天? 有陆星桥的带头,萧斐然的撺掇下,书院的人自发地把假期提前了一天,还没等樊夫子反应过来,书院的人就走了没剩几个了。 在等他回过神想要阻止,哪里还能找着人? 陆星桥一路直接回了将军府,果然看见铁锤擦桌抹地,连房梁上的灰她都给弹干净了,陆星桥入内都觉得将军府整个恍然一新了。 瞧见陆星桥就要走进来,铁锤连忙拒绝道:“停!站着别动!我刚拖好的地!” 陆星桥被迫只能在门外呆着,想要在门框上靠一会儿,铁锤又连忙喊道:“停!我刚抹干净的!” 她又被迫立直了身子,铁锤嘟了嘟嘴道:“小姐,你怎么回来了?” “这是我家!”陆星桥瞥了一眼铁锤,道:“我怎么觉得你这么不乐意瞧见我呢?” 铁锤没有掩饰,老实的承认了,“打扫又帮不上忙,还要来添乱,我是不太愿意瞧见你的。” 陆星桥这是被人给嫌弃了,她有些无奈,道:“好吧好吧,我不给你添乱,我回屋歇着去。” 说完,就往后院走,铁锤在她身后焦急的喊着,“小姐!被褥床单我全洗了,你别给我弄脏了!” 等陆星桥推开自己的屋子,瞧见那一尘不染的地板,整洁如新的被褥,从来没觉得自己的屋子有这么干净过。 如果忽略那个姿态妖娆的躺在她床上的萧斐然的话。 陆星桥惊讶道:“你怎么在这儿?” 明儿要迎接众将士,还要接待北朔皇子,他这个太子殿下难道没有什么要紧事儿干吗?她怎么觉得他还有点儿闲得蛋疼呢? 萧斐然侧身躺着,一手撑着脸颊,对着陆星桥抛了个媚眼,道:“好久不见,十分想念,就来看你了。” “你又在说什么鬼话?”明明刚刚还在书院见过啊! 萧斐然继续道:“虽然只分开了一时三刻,但我感觉已经过了四季轮回,好久好久。” 陆星桥酸得牙都要倒了,一脸嫌弃道:“从我床上滚下来。” 萧斐然非但不下来,还在陆星桥的床上打起了滚,嘴里说道:“你的床好大好软啊!再多一个人也不嫌挤吧?” 陆星桥撇了撇嘴,以往她睡的都是硬邦邦的,天知道铁锤今儿怎么善心大发,给她垫了那么多褥子,床单被罩还都给她换了新的。 她还没来得及享受,倒是先便宜了这个不要脸的! “小姐!”铁锤还是不放心,她怕陆星桥将她整理好的东西弄乱,连忙放下手里的活,追过来看看,“小姐你没弄乱什么吧!” 听到铁锤的声音,陆星桥一个好主意就在脑海里浮现了,她坏坏的一笑,小声对着萧斐然道:“你死定了。” 接着,还没等萧斐然反应,她就对着铁锤喊道:“铁锤!你快来看啊!” 萧斐然一慌张,差点儿摔在脚踏上,好不容易站稳了,又被铁锤的一声“啊!”给惊得又坐在了床上。 铁锤冲过去,萧斐然还以为是过来扶他的,正伸出手去,结果,一把就被铁锤推开,人也一屁股墩坐在了脚踏上。 萧斐然还没来得及喊痛,就看见铁锤已经号啕大哭起来,这一下就把萧斐然打得手足无措。 摔的是他啊!这丫头哭什么? 他看向陆星桥,却瞧见她不怀好意的偷笑,还对他做了个口型:好自为之。 嗯?他还没来得及细想,铁锤已经狠狠的盯着他了。 这是怎么了?怎么一副他杀了人似的盯着他? 陆星桥在边上看热闹不嫌事大,出声道:“我都让他别这么做了,可他就是不听,铁锤啊,你也别怪他了,毕竟是太子殿下,我们又能怎么样呢?” 铁锤咬牙道:“太子殿下就这么不讲道理吗?太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陆星桥假意拦着,道:“哎呀,他应该知道错了,对吧?”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面对一个想要把他生吞活剥的铁锤,还有一个火上浇油的陆星桥,萧斐然除了认错还能怎样? “错了!”萧斐然迅速道:“我错了!” 陆星桥笑眯眯问道:“错哪儿了?” “错在......”萧斐然想了半天,错在他无通报就进将军府?可是他以前也不是没干过,铁锤也没有这么大反应啊! 再不然是看我在她家小姐闺阁,在维护她家小姐?不会吧,铁锤什么时候这么护主了? 思来想去,又看见陆星桥在那儿偷乐,萧斐然最后咬牙切齿道:“错在交了个损友!” 第158章芍药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第二天,天刚亮,陆星桥就带着铁锤出门去了。 本来他们在家等着就行,可听萧斐然说这回礼部可是花了大力气,弄了好大的排场,她就忍不住想去看看。 萧斐然和祁王俩人骑在马上,身后跟着一起来的几个官员,他们负责迎接班师回朝的队伍。 在城门口,看见大军的旗帜,萧斐然就下令,开始鸣炮。 陆星桥数了数,一共九响,听说,天子登基大典也不过鸣炮十二响,可见这规格已经是不低了。 响炮鸣完,陆星桥也瞧见了那个骑在大马上,身披铠甲,神采奕奕的老爹。 镇北大将军陆雍,下马见过太子殿下和祁王殿下,俩位殿下也下了马,萧斐然笑道:“大将军不必多礼!将军多年镇守朔北,劳苦功高,父皇已在宫中设了庆功宴,为将军接风洗尘。” 陆雍依旧规规矩矩的行完了礼,恭敬道:“多谢殿下,为国守疆,是臣等应该做的。” 正说着话,马车里走下来一个人,看着儒雅风流,却是那北朔的六皇子公良浩。 这位六皇子瞧着一点儿也不像北朔人那样粗糙,不知道身份还以为是江南出来的公子哥儿。 听说他的母亲,曾是北朔王的宠妃,不过红颜薄命,早早就死去了。 不过,这位六皇子倒是没有因为幼年失母而受到什么苛待,反而很得北朔王的欢心,所以,这回竟然是他来敌国当质子,陆星桥还是有些意外的。 公良浩对着萧斐然和祁王拱了拱手,道:“见过大周俩位殿下。” 萧斐然也回了一礼,客气道:“六皇子远道而来,幸苦了。” 公良浩笑着道:“倒也不怎么幸苦,一路上倒是见识了许多大周的景色,确实比朔北要好看多了。” 萧斐然回道:“那六皇子倒是可以慢慢欣赏,我大周的景色还有很多。” 因着陆星桥和这个六皇子似乎有着什么不可与人说的牵绊,所以萧斐然对这人就没有什么耐心。 喜欢大周的景色呀?那就慢慢看啊!反正你还不知道要在这儿呆几年呢! 公良浩像是听不懂萧斐然话里的嘲讽,依旧笑着道:“太子殿下说的是,我还有很多没有领略呢!” 祁王出声道:“六皇子请上马车吧,我父皇还在宫中等您。” 公良浩点了点头,便回了马车上。 萧斐然和祁王骑马走在前头引路,从城门入内,百姓夹道欢迎,都是听说朔北的战事停了,大将军班师回朝,还带回来了北朔国的皇子做质子。 这在他们眼里,有了敌国的质子,那不就是打赢了吗? 所以,油然而生的自豪感,让他们一阵又一阵的欢呼。 还有人往陆雍的身上丢鲜花,大将军在镇守朔北多年,在军中威望极盛,况且京中不少人家的孩子就在陆雍的手底下当兵。 朔北不必打仗了,他们也就不必天天担忧着军中的孩子还能不能回来,所以欢呼中,又夹着激动的泪水。 陆星桥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多人围观,她想要挤前头去瞧瞧他爹的风光,却根本挤不进去,反被人潮推得更远了。 铁锤抱怨道:“瞧你不早点儿来占个好位置,现在连老爷的脸都瞧不见。” 陆星桥白了她一眼,谁知道她爹人气这么高呀! “星桥!”这时,头顶上传来一个声音,“星桥!” 陆星桥抬头看去,原来是曲音婉在喊她,边上还站着吃糕点的万珍珠,一眼扫过去,书院熟识的几个都在。 曲音婉对她招了招手,道:“星桥,你上来!” 陆星桥点了点头,回头就对着铁锤自豪道:“不占位置又怎样,你家小姐我朋友多,人家早给我占好了!” 铁锤不听陆星桥在那儿吹牛,拉着她就往楼上跑。 楼上被人包下了,没有楼下那么人山人海,且几个都是熟人,陆星桥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她对叫她上来的曲音婉道:“你倒是厉害,知道提前包下这么个地方。” 曲音婉摇摇头,道:“我哪有那本事呀,这都多亏了珍珠和郡主,她们俩一个出钱一个出面,这才在一众争抢中包下了这么个好位置。” 陆星桥了然的点了点头,果然是她认识的珍珠和姜漫漫,一个靠钱解决问题,一个靠地位解决问题,能让她们俩合作的事儿,只怕不多,没想到包个酒楼就是其中之一。 珍珠把喜欢的糕点递到陆星桥面前,道:“星桥你尝尝,可好吃了。” 陆星桥瞥了一眼,一边伸手一边问:“这什么糕?瞧着以前没见过。” “这是珍珠糕。”万珍珠补充道:“林思乐做的。” 陆星桥伸出的手就停住了,然后默默的收了回来,道:“你自己吃吧。” 珍珠她以为自己递过来的是糕点,但在陆星桥眼中那分明是明晃晃的狗粮!她才不吃! 姜漫漫坐在窗边,看见陆星桥,笑道:“风光的不是你爹爹吗?你还需要和我们挤在这儿看呀?” 陆星桥也回了一句:“这不是我土包子没见过吗?” 说着也来到了窗边,低头她爹爹骑着大马跟在萧斐然身后正好要路过她们楼下。 胡子也整理了,盔甲也擦得铮亮,真威风呀!不愧是她老爹! “爹!”陆星桥情不自禁喊了一句,但楼下人声嘈杂,陆雍并没有听见,依旧是一脸严肃的面朝前方。 倒是萧斐然似有所感,忽然抬头对上了陆星桥。 这该抬头的没听见,不该听见的倒是抬头了,陆星桥觉得萧斐然是不是故意占她便宜! 萧斐然朝着她眨了眨眼,抬手丢了个东西给她。 陆星桥下意识接住,拿在手里发现是一朵开得娇艳的芍药,也不知道萧斐然是从哪个人那儿接来的,竟然又丢给了她。 不过,看在这芍药开得确实美艳的份上,陆星桥也就不和萧斐然计较那些了。 萧斐然见她将花收下了,笑得一脸的开心,边上祁王见到他傻笑,因为街上有不少百姓也在朝他们掷花,所以他刚刚并没有瞧见萧斐然做了什么,只是不解的瞥了两眼,就收回了心思。 第159章阿娘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陆星桥把花拿在手里,随手转动着,就看见跟在她爹身后那马车里的人掀了帘子,眼神冰冷的看了一眼街上的百姓。 小正太长成了大帅哥,陆星桥猜这应该就是北朔国的六皇子了,不过瞧他这个眼神,性格估计还是那么不讨喜。 这时,铁锤拉了拉陆星桥的袖子,道:“小姐,老爷都走了,咱们回去吧!” “你什么时候这么恋家了?”陆星桥打趣儿道:“刚刚不还埋怨我没占到好位置,现在怎么不瞧完了?” 铁锤道:“还是快回去吧,没准儿夫人都已经到府上了!” 对呀!她娘也回来了! 陆星桥眼睛一亮,带着铁锤就跑回去了,才到门口,就看见大门已经被打开,几个侍卫模样的人在扫大门。 铁锤瞥了陆星桥一眼,嘟囔了一句:“都怪你,夫人都回来了!” “怪我?”陆星桥回嘴道:“你不想看啊?那就应该留下来看家啊!” 铁锤对着陆星桥吐了吐舌头,就往府里面跑:“夫人!” 陆星桥有些惊讶,一时没反应过来被铁锤抢了先,她也赶忙往里头跑去,“娘!” 她和铁锤俩人你追我赶,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到了何田田跟前的时候,俩人互相指着对方,一肚子话,可就是喘着气说不出来。 何田田笑道:“你们俩跑什么?说吧?又要告什么状?从小到大都这样,还玩不腻?” “娘!”陆星桥率先开口:“你不知道,你们不在的时候,铁锤她可欺负我了!” “夫人!”见被陆星桥抢了先,铁锤也不甘示弱,道:“您和将军不在的时候,小姐惹了好多事儿,还逃课,还打架,还赌钱!” “你少胡说了!”陆星桥打算来个死鸭子嘴硬,她坚决不认道:“我才没有!娘,我在书院可乖了,萧斐然可以作证!” 铁锤撇了撇嘴,道:“你都把太子殿下带坏了,哪一件事儿不是拉上人家一块儿干的?” 陆星桥撸了撸袖子,道:“铁锤你又没跟我进书院,你知道什么?” 何田田一脸好笑的看他们俩互相攻击,偶尔插一句:“哟,带坏了太子呢?厉害呀!” 陆星桥被她娘夸得一脸害怕,“没有没有!谁带坏谁还不知道呢!那小子蔫坏的!” “还编排太子?”何田田坏笑的看着自家姑娘,道:“看来你们很熟呀?” “不止呢!”告密小能手铁锤开口道:“太子估计眼神不太好,瞧上了咱家小姐,可能是没被打够。” 何田田打趣儿的目光看向陆星桥,陆星桥连忙摆手道:“娘,你别听铁锤胡说!他拿起当老大,我罩着他!没别的!” 何田田叹了一口气,有些失望道:“又收小弟了?你朔北收的那些还不够?” 说起那些在朔北的小弟们,陆星桥问道:“娘,他们都还好吗?没再做些小偷小摸的再被人抓着吧?” “被你教育了他们哪儿还敢?”何田田道:“王虎那几个从军了,如柳那几个从良了,现在做点儿脂粉生意。” 听到他们一切都好,陆星桥满意的点了点头,“不枉费我的时常教导啊!” 何田田听到这句话噗呲一声笑出来,道:“你这句话跟谁学的?倒让我想起了一个熟人。” “樊夫子啊!”陆星桥说着,就学了起来,一手放在后腰,一手摸着胡子,板着张脸道:“上蹿下跳成何体统!把手伸出来!” 何田田见她扮演得惟妙惟肖,笑得更大声了,果然是熟人,她问道:“樊夫子还那么爱养猫吗?” “何止呀!”陆星桥兴冲冲道:“他养的那些猫前段时间还把他脸给抓花了,他还找了个借口不敢出去见人!” 何田田笑道:“早和他说了别捏猫尾巴,他就是不长记性!这么多年没见,回头我看看他去!” 远在家中的樊夫子一个喷嚏毫无预兆的打了出来,他揉了揉鼻子,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没有多想,注意力又被他手里的猫给吸引了过去。 陆星桥惊讶道:“娘你真认识樊夫子呀?我还以为那老头骗我的呢!” 何田田道:“你娘当年也在北山书院...呃...学习过,京城有不少熟人呢!” 陆星桥还想要问问这些熟人里都有谁,这时,进来一个侍卫,对他们道:“夫人,宫里来人了。” 何田田便站起了身,道:“我这便过去。” 说完,她往前走了两步,又回来将陆星桥也一块儿拉上,道:“和我一起去。” 厅里,一个公公已经在等着了,何田田带着陆星桥进来,笑着道:“让公公久等了。” 那公公客气道:“哪里哪里,大将军夫人客气了,陛下在宫中设宴为将军接风款待北朔国六皇子,让夫人和小姐也一块儿去,杂家就是来接夫人和小姐的。” “原来是这样。”何田田招呼道:“还请公公等等,我们换件衣服就随公公进宫,铁锤,给公公上茶。” 铁锤在她娘面前一向是懂事的,不仅奉了茶来,还端上了两碟小点心。 跟着陆星桥的时候就离谱得没边,陆星桥翻了个白眼,这丫头就是看人下菜! 陆星桥换好衣服在她娘院子里等着,女人打扮起来就是麻烦,陆星桥无聊得都数清了屋顶上飞过几只飞鸟了。 好不容易她娘打扮好了,出来在陆星桥面前转了一圈,问道:“怎么样?” “好看!”陆星桥想也不想的竖起了大拇指,夸道:“我娘亲天生丽质,只需要略施粉黛,稍加打扮,那就是天仙下凡,大美人一个!” 何田田满意的点点头,捏了捏陆星桥的小脸,道:“就你最会夸人了,好吧,那就这身吧,不换了,走吧。” 陆星桥偷偷松了一口气,这不把你夸满意了,咱们走得了吗? 抬脚才走了两步,何田田就问到:“你这衣服哪儿来的?没见过呀!还有头上那个凤簪,你见过皇后了?” 陆星桥心道她阿娘猜得也太准了吧,她点了点头,“全是皇后赏的。” 第160章庆功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陆星桥和她娘坐着马车到了宫门口,发现来了不少的官员家眷。 看来这次宫宴,陛下邀请的人还挺多呢。 宴会的地点在章华台,一个露天的大花园,在花丛间摆上案桌,赏花喝酒,想来也有趣。 陆星桥来得不算早,章华台已经有些官眷入座了,陆星桥一眼就瞧见了跟在安顺候夫人身边,面上一脸乖巧,实际上将几个夫人说的八卦一字不漏听在耳朵里的曲音婉。 小公公将陆星桥她们带到位置,这地方仅仅位于太子的桌案下方,地位不言而喻。 毕竟是今儿这场庆功宴的主角儿,位置当然要靠前些。 不过,主角儿还没来,陆星桥和她阿娘倒是率先引起了注意。 几位胆子大些的夫人已经过来与她阿娘打招呼了,毕竟何田田离京十几年了,在这些贵妇圈中神秘得很。 她们不知道这位风头正盛的将军夫人喜欢什么?只能先捡着好听的话夸着。 先夸她那位将军爹爹骁勇善战,再夸她阿娘温柔貌美,最后再夸一夸陆星桥知书达理。 只是夸着夸着,画风有些不太对劲儿,俨然是将她说成了一个出得厅堂下得厨房,谁娶谁有福气的人来了。 真是人怕出名猪怕壮,爹出名了女儿烦!这几位夫人已经纷纷开始夸起自己家儿子,目的已经很明显了。 陆星桥瞥了一眼她阿娘,倒是一点儿也不急,好像没听懂什么意思似的,时不时还跟着对方夸赞两句。 刚开始那被夸赞的夫人心中还一喜,以为与将军府结亲的事儿有戏了,结果,再听下去,她阿娘倒是雨露均沾,每一位都夸两句,一点儿也不厚此薄彼,一碗水端得平稳,显然是没有什么别的意思了。 几位夫人心中明白了将军夫人的意思,便也不再多说什么,再说上两句客套话,也就散了。 陆星桥还以为可以松一口气了,可她低估了她爹现在的风头,她现在俨然就是一个刚出炉的香饽饽,多少人盯着,怎么跑得了? 一波散去,马上又有一波过来,依旧是老一套,夸完她阿爹,再夸她阿娘,最后再夸夸她。 她阿娘也像刚刚一样,夸人的话一个字也没改,好不容易打发走了,陆星桥连忙道:“阿娘,我看见熟人了,过去打个招呼!” 何田田也有些累了的摆了摆手,“去吧去吧。” 等陆星桥一跑开,何田田就用手撑着脑袋,一副不太舒服的模样,让那些想要过来的贵夫人,都暂时歇了心思,不敢打扰。 陆星桥一进来,曲音婉就瞧见了,但见她跟在将军夫人身边,自己这边也不好走开,所以没去找她。 这会儿瞧见陆星桥过来了,曲音婉也连忙对着自己娘亲道:“阿娘,我和星桥去逛逛。” 陆星桥对着安顺候夫人行了一礼,安顺候夫人笑着点了点头,道:“去吧去吧,小心点儿。” 俩人这才得空跑到一边去,曲音婉看着陆星桥道:“你今儿打扮得可真好看,特别是头上这朵芍药,开得真好!” 陆星桥抬手碰了碰,这花还是萧斐然丢给她的那朵,带回了家也没在意,就是何田田夫人临出门时,还是觉得陆星桥大大的脑袋上就簪一支凤钗太单调了。 无意间瞥见了这花,抬手就给她簪上了,而后还自我欣赏道:“我的眼光果然不错!” 陆星桥自己个儿可是一眼都没瞧见,也不知道好看不好看,但这会儿听见曲音婉夸她,她也腼腆一笑。 她问道:“今儿来了多少人呀?” 曲音婉道:“家里有爵位的或是三品以上的大员家眷都来了吧。” 正说到这儿,身侧就传来一个声音,“怎么是你们俩?” 姜漫漫一脸失望的走出来,她多看了两眼陆星桥头上的芍药,道:“我还说章华台的海棠丛什么时候冒出朵芍药来了呢!” 陆星桥看见姜漫漫就有心逗她,故意在她面前得意道:“怎么样?这芍药是不是衬得我人比花娇?” 姜漫漫翻了个白眼,“娇个屁,丑女多作怪!” 说完,姜漫漫就气呼呼的走了,话说起来,那芍药瞧着不是凡品,怎么那么像皇后宫里养的那几株?她当初还要了几株分株,想要栽种,结果一棵也没种活。 不过,陆星桥也才刚进宫,应该没可能也没胆量从皇后宫里采多花,应该是她多想了。 陆星桥对着姜漫漫的背影吐了吐舌头,曲音婉掩嘴笑道:“我们回去吧,宴席估计快开始了。” “嗯。” 俩人往自己位子上走去,与曲音婉分别,陆星桥瞧见她阿娘不在原来的位置上了。 去哪儿了?陆星桥抬眼四处寻找,发现她阿娘正在对面和严国公夫人坐一块儿,俩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好像还挺开心的。 这时,传话的公公高声喊道:“陛下驾到!” 她阿娘这才结束了交谈,回到了位置上,陆星桥好奇的问道:“阿娘,你们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何田田有些心虚的看了眼自家闺女,还没等她说些什么,就被进入章华台的陛下打断了,大家伙儿都纷纷跪地迎接,陆星桥也只好暂且放下。 陛下牵着皇后娘娘的手,身后跟着萧斐然和祁王,还有陆星桥她爹以及许多的官员,等陛下一入座,这场宴席就算是开始了。 萧斐然路过陆星桥面前的时候,瞧见她头上簪了那朵花,心情忽然有些高兴,笑意藏也藏不住。 既然是庆功宴,陛下先敬了大将军陆雍一杯,又敬了几位跟着进宫受封赏的将军们,最后,还礼节性的敬了那位被送来当质子的北朔国六皇子一杯。 大周对待质子的态度倒是不错,该有的都有,只当他远来是客,没有亏待他。 这场宴会就能看出来,那个北朔国六皇子公良浩就正好被安排在陆星桥她们的正对面!仅次于祁王殿下! 本来怎么安排陆星桥也不在意,只是这人从入座后就眼神阴鸷的盯了她一眼,这可就不一样了! 虽然那眼神一闪而逝,但那下意识露出来的表情还是被陆星桥捕捉到了,任他现在笑得像只纯良的小羊,陆星桥都一点儿也不信! 第161章赐婚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似乎是发现了陆星桥在盯着他,公良浩还举杯对着陆星桥遥遥敬了一杯。 这位六皇子也是在场的焦点之一,他这么一个不加掩饰的动作,自然被旁人看去了。 陆雍都歪头问道:“桥桥和这个六皇子认识吗?” 何田田歪头看向陆星桥,陆星桥连连摇头,道:“我怎么会认识他,头一回见面而已!” 他爹陆雍点点头,出声道:“头一回见就笑得如此孟浪,桥桥,你离他远点儿!” 不用他爹说,陆星桥也会离这个六皇子远远的,她心里隐隐觉得这个公良浩也认出她就是小时候喂他癞蛤蟆的那个了。 陆星桥觉得有些麻烦,年少时候不知事,早知道还能再见,她就蒙着脸了! 收回目光,陆星桥谈了一口气,却感觉到有人在盯着他,她顺着感觉往上方看去,就看见萧斐然捏着酒杯,眼神不善的看着她。 见她发现了,也不心虚,而是又狠狠的看了公良浩一眼。 陆星桥心里一抖,刚刚她怎么觉得萧斐然那个眼神有点儿像是捉奸在床的样子? 想到这里,陆星桥嘴角抽了抽,也不知道萧斐然抽的什么风,她和公良浩的气场明明就是冤家路窄,仇人相见,他是怎么从火药味里嗅到风花雪月的? 宴席过了一半,大家都挺开心的,这时,严国公夫人起身,对着陛下道:“陛下,今儿大喜,臣妇也有一件喜事,让这喜上加喜。” “哦?”陛下来了兴致,道:“严国公夫人所说的喜事是何呀?” 严国公夫人开口道:“臣妇膝下有一子。” 陛下点头,季礼他是知道的,对这孩子也颇为欣赏,他问道:“可是关于季礼的?” “正是。”严国公夫人继续道:“早年间,我曾给季礼定下了一门亲事,现在孩子们都长大了,臣妇借着今日的喜气,能否与陛下讨个恩典?” 陛下一听,乐了,还以为是什么事,原来是想要赐婚,他出声问道:“是哪家的姑娘啊?可在这儿?” 严国公一听这事儿有戏,她往陆星桥那边看了一眼,道:“回陛下,在这儿。” “哦?”陛下觉得有趣,看向场内,问道:“是哪家的姑娘啊?” 陆星桥简直震惊得不行,扭头去看她阿娘,何田田倒是镇定自若,明显就是早就知道了。 这会儿不用问了,刚刚她阿娘和严国公夫人谈得那么开心的事儿应该就是这个了! 陆星桥忍不住小声碎碎念道:“阿娘,那娃娃亲是真的?” “不知道啊。”何田田耸了一下肩膀,道:“我年轻的时候说过什么也记不太清了,黎书说有应该就有吧。” 陆星桥急了,“什么叫应该有?你女儿的终身大事,你就这么含含糊糊订下了?” “怎么含含糊糊了?”何田田不解道:“季礼那孩子很好啊,学识好,脾气好,关键他长得也好,你不满意啊?” 陆星桥急红了脸,道:“不满意!” “这你都不满意?”何田田瞥了一眼陆星桥,“你是不是看上哪个了?” “没,没有!”陆星桥不知怎么的有些心虚,“总之我不想嫁给季礼!” 气呼呼的说完,陆星桥下意识的往上看了一眼,然后心乱如麻的坐那儿一杯接一杯的喝酒。 陛下见没有哪家站出来,便看向严国公夫人,问道:“这到底是哪家的姑娘?” “正是......” 严国公夫人刚要说出陆星桥的名字,皇后娘娘突然出声道:“陛下!” 陛下回头,疑惑道:“皇后怎么了?” 皇后娘娘看了自家儿子一眼,而后咬了咬牙,只能先对不起严国公夫人了。 她开口道:“臣妾被严国公夫人一提醒,想起来,臣妾也看上一女子,正好与太子相配!” “嗯?”陛下好奇起来,“能让皇后看上的不知是哪家的姑娘?” 陆星桥的心脏砰砰砰砰直跳,皇后说的是谁? 何田田见到皇后往她们这儿看了一眼,她也跟着转头看自家那个正戳着衣角的闺女。 想到她头上簪着的凤钗,何田田皱了皱眉,担忧道:“你喜欢的是太子?” 陆星桥想要张口反驳,却又说不出口,最后只闷声道了一句:“我不知道。” 皇后笑着,就要赶在严国公夫人之前说出陆星桥的名字,“她就是......” “母后!”萧斐然突然出声打断,道:“女孩家脸皮薄您就别说了。” “然儿?”皇后一脸的不解,这就快要成功了,为什么要这么说? 她看得出儿子有多喜欢,不然就不会一大早来她宫里,把最好的那朵芍药采走去送他心爱的姑娘! 萧斐然摇了摇头,道:“儿臣喜欢的人,自然会让她也喜欢儿臣,心甘情愿嫁给儿臣,不劳烦父皇母后操心。” 皇后娘娘一脸的担忧,你这傻孩子等着心甘情愿,可那边严国公夫人一开口,你就连等的机会都没有了,知不知道啊! 陛下倒是哈哈大笑,道:“好好。” 他拍了拍皇后的手,小声道:“太子都这么说了,你我就少操点心吧。” 皇后叹了一口气,小声嘀咕着:“你知道什么呀!” 陛下以为皇后就是心愿未能达成,有些不开心,他又小声安慰了两句。 那边严国公夫人见给太子赐婚的事儿不了了之了,她又开口道:“陛下,小儿的婚事......” 陛下笑道:“对对,严国公夫人你接着说,到底是哪家的孩子?” 严国公夫人就要开口,陆星桥急得衣角都要被她揉烂了,何田田见她这样,知晓了她心里确实不愿,心里开始想着待会儿要如何拒绝为好。 但今天这赐婚的口却是开不了了,严国公夫人再要开口又被人打断了。 这回打断她的不是旁人,正是她的儿子季礼。 “母亲,别说了。”季礼对着陛下行了一礼,恭敬道:“臣与太子殿下是一个意思,娶妻应是情投意合,方能琴瑟和鸣。” 陛下笑着摆了摆手,让她们都坐下,道:“看来孩子们都有自己的想法,皇后和严国公夫人都不必太操心啦!” 第162章收敛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赐婚这事儿就到这儿了,陆星家偷偷松了一口气。 围观了这一出的那些百官家眷们,都在议论到底是那家的姑娘得了皇后娘娘青睐,和严国公世子有婚约的又是谁。 这两个神秘女子,一下就勾走了大周杰出的两位才俊,好几位姑娘因为知道严国公世子已经有婚约了,芳心破碎,暗自神伤。 其中,以姜漫漫最为伤心,她一直喜欢季礼又不是什么秘密,结果人家早就有了婚约,注定没有缘分了。 姜漫漫突然觉得在这儿闷得慌,便想要出去走走。 她自小在皇宫长大,对宫里的路也熟悉,长公主倒也不担心她,便点了点头,让他去了。 进过这个小插曲,宴会进行到尾声,陛下要进行封赏了。 这头一个自然是镇北大将军陆雍。 陛下问道:“陆卿,此次你功不可没,可想要什么封赏?” 陆雍推辞道:“镇守边关是臣子的本分,不求封赏!” 陛下哈哈大笑,道:“好好,陆卿一心为国,朕就封你为兵马大元帅如何?” 此言一出,好像大家都屏住了呼吸,想要看陆雍怎么回应。 这是兵马大元帅啊!本来握在陆雍手中的西北军已经是不可小觑了,陛下竟然还要给他兵权,这风头只怕太盛了些。 陆星桥瞧见她爹娘脸上没有因为陛下的封赏而高兴,反而闪过了一丝担忧。 陆雍起身,跪地道:“此时天下安定,兵马大元帅一职臣受之有愧。” 他露出武将的豪爽,直言直语道:“再说了,臣打了十几年的仗了,现在终于盼得海晏河清,臣想歇歇了,求陛下赏我一个闲职吧!” 陛下皱眉道:“爱卿谦虚了,朕看你身强体壮,再带个十几年兵不在话下,莫要推迟了。” 闻言,陆雍干脆耍起赖来,道:“臣的身体早就饱经风霜,已是外强中干,臣胜任不了兵马大元帅之职,不仅胜任不了,连西北军臣也是没法子了,陛下找个人接替了臣吧!” 陛下笑道:“爱卿这是要撂挑子了?” 陆雍连连摆手,道:“臣是真的干不了了!” 一边说着还一边咳嗽两声,好像这样就能向大家证明他有多虚弱似的。 这时,萧斐然站起身,道:“父皇,陆将军辛苦半生,就遂了他的意思吧。” 陛下思考道:“可朕一时也想不出接管的合适人选啊。” 萧斐然对着萧斐锦使了个眼色,萧斐锦默默叹了一口气,缓缓站起身,对陛下道:“父皇,儿臣想要去西北历练历练。” “你?”陛下心有犹豫:“能行吗?” 萧斐然帮着说话道:“祁王文韬武略,此次山东一行也干得漂亮,正是合适人选!” 陆雍也跟着附和道:“是啊是啊!在朔北就听说过祁王殿下少年英才,这正是个历练的好机会。” 几番游说,陛下终于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祁王,可不要辜负大家对你的赞许。” “是,父皇。”祁王行礼道:“儿臣定竭尽全力。” 陛下对着祁王赞许的点了点头,又转回到陆雍身上,开口道:“虽是这样,但你也不能歇着,陆雍听封!” 陆雍连忙道:“臣陆雍在。” 陛下想了想,道:“陆雍封忠勇候,掌建章营骑,以后,护卫京都可就交给你了。” “臣陆雍领旨谢恩!” 听到最后只是掌管了京城的羽林军,何田田这才松了一口气。 不管刚刚陛下是真心实意想要陆雍掌管天下兵马,还是只是试探,这都是个烫手的山芋。 帝王之心,深不可测。 何田田看向陆星桥,小声道:“可都瞧清楚了?还是考虑考虑季礼吧,真嫁给那位,尔虞我诈不会少的。” 陆星桥嘟囔着:“人家刚刚还帮我们说话来着,你现在就编排人家不好吧?” “唉~”何田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女大不中留啊!” 镇北大将军变成了忠勇候爷,虽然交出了西北的军权,但得了个爵位。 而且,在他们很多人眼里,西北军队太过遥远了,不如眼前的羽林军来得实在,所以,尽管这是明升暗贬,但大家还是说了不少恭喜的话。 宴会结束,陆星桥跟着她爹娘一块儿往宫外去,这时,过来一个小太监,偷摸对陆星桥道:“陆小姐,太子殿下有请。” 陆星桥点了点头,随意找了个借口,说自己丢了东西,要去找找,就跟着小太监走了。 何田田看着女儿离开的背影直摇头,陆雍回过头就不见了陆星桥,疑惑道:“桥桥呢?” “见她心上人去了。” 说完,何田田就扭回头,坐上马车,往宫门外去了。 陆雍一脸疑惑,他跟上夫人,在马车里追问道:“桥桥有心上人了?我怎么不知道?不对,你怎么知道的?她告诉你的?” 何田田不语,陆雍就一直追问道:“哪家的小子?配不配得上桥桥?今儿在吗?我见过吗?” 何田田被问得烦了,直接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激动什么?成不成还两说呢!” 陆雍也双手一拍,道:“也是!桥桥才多大啊!怎么能嫁人呢?不行不行!她未来的夫婿我要亲自把关!” 何田田干脆闭上了眼睛,你要是知道你姑娘的心上人是谁,看你还怎么把关! 想到这里,何田田又慢慢睁开了眼睛,看着自己的丈夫,严肃道:“你说陛下今天是什么意思?” 陆雍倒是挺乐观的,道:“不管什么意思,咱们收敛些总归是没错,只是,以后为夫就不是威风凛凛的大将军了,夫人可不要嫌弃我。” 何田田被他的表情给逗笑了,轻轻的踢了他一脚,道:“看你表现吧。” “得嘞!”陆雍咧嘴一笑,道:“我这就给夫人揉揉肩!” 另一边,萧斐然一看见陆星桥,就对她解释道:“刚刚我父皇不是不信任大将军,只是......” 陆星桥打断道:“无所谓,飞鸟尽良弓藏,我懂的。” 陆星桥的表情冷漠,萧斐然伸手想要去触碰,却被她躲开了,“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爹娘还在等我。” 第163章借钱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自那场晚宴过后,陆星桥就有意躲着萧斐然,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明白那又不是萧斐然的错,但心里就是有些乱。 脑子里想的都是她阿娘说的话,正郁闷着,曲音婉给她带来一个消息。 曲音婉拍了拍无精打采的陆星桥,道:“你知道吗?那个北朔六皇子要来书院了。” 陆星桥抬了抬耷拉的眼皮,道:“他来干什么?” 曲音婉回道:“说是仰慕大周文化许久,想要长长见识,反正,陛下已经同意了,樊夫子他们忙着呢,听说明儿就来了。” 陆星桥脑中浮现出晚宴上公良浩那个阴狠的表情,觉得这人来书院肯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绝不是简单的学习知识。 陛下对这个敌国的质子倒是宽容,想要干什么就干什么,对自己人就...陆星人瘪了瘪嘴,不想要掺和,道:“随他吧。” “对了,”曲音婉想起什么道:“我刚刚在门外碰见那个秦玉了,她来找你吗?” 陆星桥摇了摇头,道:“我没瞧见她呀?” 曲音婉道:“我瞧着她脸色不太好,我和她打招呼她都没看见。” 陆星桥打起了点儿精神,道:“是不是又被人欺负了?” 说完,她不放心的追出去,话说回来,最近总是被这事儿那事儿耽误着,倒是没有好好和秦玉打招呼,也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秦玉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陆星桥从她身后拍了她一下,她才突然像是回了神似的,整个人都被吓了一跳。 陆星桥有些担忧的看着她,问道:“你怎么了?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 秦玉看了看陆星桥,欲言又止。 陆星桥笑着道:“我听音婉说你来我院子找我了,怎么又不进来?” 秦玉低声道:“我拍给你添麻烦。” 陆星桥失笑道:“不用这么客气的,对了,上回你说你娘病了,现在可好些了?” 秦玉慌张道:“我...我会尽快把钱还你的。” 陆星桥摇了摇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有困难就先用着,我不着急。” “谢谢你。”秦玉小声道。 她说话一直这么低声下气,也不知道又被怎么给欺负了。 陆星桥道:“那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她做势要走,秦玉慌忙拉着她的衣角,陆星桥回头,疑惑道:“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吗?” 秦玉的手摩挲着衣角,低头纠结了好一会儿,才用蚊子一般的声音,出声道:“能...能不能再借我...借我一点钱。” 又借钱?是她母亲的病还没好吗?陆星桥虽然疑惑,但也不方便问出口。 秦玉为人敏感,陆星桥不过是停顿了一下,她就立马说道:“对不起,我不该说的,你已经帮了我很多,我...” 陆星桥打断她,将她恨不得钻进地底下的脑袋抬了起来,对上她的眼睛,真诚道:“不用对不起,我们也算是朋友了,朋友有困难,那不是义不容辞的吗?” 秦玉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半晌说不出话来。 陆星桥安慰道:“咱们这是互相帮助,不用觉得亏欠,我不是说过有事儿可以来找我吗?要是我不在,我院子里那几个人也是能帮忙的,你不必这样小心翼翼。” 秦玉点了点头,道了一句:“谢谢。” 陆星桥好不容易当了一回知心姐姐,觉得自己太有成就感了,不过,拿钱的时候就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讪讪的笑道:“我身上没什么银子,你等着,我回去给你取。” 说完,也不等秦玉说话了,就直接跑走了。 回到院子里,正好碰见万珍珠捧着盘子糕点回来,陆星桥打趣儿道:“哟,从哪儿回来呀?” 万珍珠只顾着看手上的东西,没瞧见陆星桥,被她这么突然一出声,一下没反应过来。 陆星桥挤眉弄眼道:“林思乐又研究出了什么新点心?” 万珍珠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是糖蒸酥酪。” 陆星桥不在意什么酥酪什么糕点的,她意有所指道:“你们俩走挺近呀?” 万珍珠慌忙解释道:“没有没有,就是他最近做了好多糕点,让我去帮他尝尝好不好吃,你知道的,我对吃的东西最感兴趣了。” 陆星桥不信道:“就因为这个?” 万珍珠低着头,脚下画着圈子,小声道:“不然还能是什么?” 陆星桥故意要逗弄她,“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 万珍珠被羞得有些不好意思,连忙转移话题,道:“星桥你刚刚去哪儿了?哦~是不是又和殿下去哪儿玩了?” 想到萧斐然,陆星桥有些不自然,硬邦邦的道:“没有。” 万珍珠瞧她神情不对,道:“怎么?你们吵架啦?” “不是,我是去...” 陆星桥话还没说完,隔壁萧斐然走了出来。 她和万珍珠光顾着说话,就站在大门前,也没进院子去,这会儿和萧斐然碰上,陆星桥眼神躲闪。 万珍珠倒是兴高采烈的和萧斐然打招呼,道:“殿下殿下,你是不是惹星桥生气了?那你要赶快道歉呀!我可以借你一碗酥酪去赔礼!” 陆星桥想堵着她的嘴已经来不及了,气呼呼道:“谁要你的酥酪,一股子狗粮味儿!” “哪有!”万珍珠不信的低头闻了闻,纠正道:“明明是一股子甜味儿!” 这时,萧斐然走了过来,看向陆星桥,道:“出去呀?” 陆星桥还有些不自然,“嗯”了一声,道:“刚回来,不过又要出去了。” 萧斐然笑道:“我也要出去,一起呀!” “不用了,”陆星桥拒绝道:“我还要问珍珠借点儿东西,珍珠...” 万珍珠在萧斐然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悄悄走了,陆星桥一心注意着萧斐然,没发现。 萧斐然可是看见了,还看见万珍珠对着他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他回应的点了点头,看向陆星桥,道:“走吧,我身上也有钱。” 陆星桥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我是要向珍珠借钱?” 可说完陆星桥转念一想,这不是很显而易见吗?她怎么还问这么傻的问题啊! 第164章反抗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萧斐然趁机凑近过去,笑道:“你要多少钱?” 陆星桥不理会他,想要进去找万珍珠借,可萧斐然拦住了她,道:“说说嘛,我其实也挺有钱的。” 见陆星桥依旧不说话,萧斐然苦着张脸道:“不会吧?你该不会和银子过不去吧?” “谁和银子过不去了,”陆星桥瞪他一眼,这是他自己送上门来的,不用白不用! 陆星桥手一伸,道:“拿来。” 萧斐然一笑,就往陆星桥手上放了张银票,“一百两?够不够?” 陆星桥将银票收在怀里,嘴硬道:“马马虎虎吧。” “你要去办什么事儿呀?”萧斐然趁机问道:“带我一个?” 陆星桥没说话就走了,萧斐然也没有觉得尴尬,屁颠屁颠儿的就跟了上去。 到了约好的地方,陆星桥却没有看见秦玉,不由得喃喃道:“还没来吗?” “你在等谁?”萧斐然警觉的问道:“不会是季礼吧?” 陆星桥没好气道:“不是。” 说完,她就抬眼张望起来,心道秦玉怎么还没来? 萧斐然一想也是,季礼再不济也不会向陆星桥借钱,他要是真借了,那萧斐然可真要笑死了。 这时,陆星桥张望的方向走过来一个人,人越走越近,陆星桥和萧斐然纷纷皱起眉头来。 “他怎么在这儿?”俩人心中不约而同的想着。 而那一步步走近的人正是公良浩。 他向萧斐然点了点头,道:“大周太子殿下,好巧啊。” 萧斐然开口问道:“你不是明儿才来吗?” 公良浩笑笑道:“我这闲着也是没事可干,所以就先来书院熟悉熟悉。” 说着,他又看了看边上的陆星桥,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道:“没有打扰到太子吧?” 公良浩也就是客气一问,况且人家的表情做得多可爱,不做作。 但他面对的是萧斐然呀!人家直接毫不掩饰的嫌弃道:“知道打扰,那六皇子怎么还杵着?” 这下,公良浩的可爱表情就有些别扭了,他只好开口道:“是我没有眼力见儿了,太子,陆小姐,那我就先去别处看看。” 陆星桥一脸警惕的看着公良浩离开的背影,心道这人是不是人格分裂啊?刚刚装得多可爱,真想不出晚宴上那个阴狠眼神的是他。 萧斐然不爽的叫了陆星桥两声,道:“嘿!回神了!人都已经走远了!” 陆星桥收回目光,看向萧斐然,认真道:“要小心这个人。” 萧斐然见她眼里没有一丝别的意思,心情有些好转,道:“这是自然的。” 陆星桥又在原地等了好一会儿,却还是不见秦玉过来,她有些不放心,决定去她住处找找她。 再次走进秦玉的院子,自她上会的敲打过后,秦玉的屋子里不属于她的东西都搬走了,秦玉自己不过是书院里分配的一些,再就没有什么自己的东西了,所以显得有些空旷起来。 陆星桥见秦玉坐在房中发着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她瞧了瞧门边,道:“秦玉?” 秦玉这才回神,见陆星桥过来了,才想起来自己竟然忘了要去找她。 她连忙想要解释道:“星桥,我...我不是故意没去...” “没关系。”陆星桥摇了摇头,道:“我就是担心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见你现在没事,我就放心了。” 秦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那...你们进来坐坐吧。” 陆星桥点点头,高兴的走进去,不由得感叹道:“上回我来的时候还得侧身挤着过,今儿倒是宽敞得能三人并排走了呢!” 秦玉脸上一红,又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对不起。” “你怎么又道歉了?”陆星桥不解道:“你又没做错什么?她们现在不敢欺负你了吧?” 秦玉闻言,摇了摇头,道:“没有。” “那就好!”陆星桥拍了拍秦玉的肩膀道:“你不能这么软弱的,有人欺负你,你要反抗!你越是忍气吞声,他们只会欺负得更狠!你要让他们知道,你不是好欺负的,看他们谁还敢欺负你!” 秦玉怯怯的低着头,一言不发。 陆星桥叹了一口气,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却被萧斐然打断道:“说这么多做什么?自身站到了高处,自然就没人敢欺负了。” 说完,萧斐然就自顾自坐了下来,有些不耐烦道:“大太阳底下等了半天原来是等她啊!热死了,有茶没有?” 秦玉赶忙道:“我...我去拿。” 不一会儿,秦玉沏好了茶,端上来,萧斐然接过,这才喝了一口,就尽数喷了出来,不可思议道:“这是什么东西?!” 秦玉怯懦道:“是...是茶。” “这种东西也配叫做茶?”萧斐然毫不掩饰他的嫌弃,道:“待客也没有个待客的样子,这种东西也好意思端上来?” 秦玉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手揉着衣角,头埋得低低的,陆星桥觉得她没准儿已经哭出来了。 陆星桥脚下不客气的给了萧斐然一脚,狠狠瞪了他一眼,道:“爱喝喝,不喝滚!求着你喝了?” 萧斐然还想要继续嫌弃的话被堵了回来,见陆星桥已经老大的不高兴了,他悻悻然的闭了嘴,开恩似的道:“行了行了,给我倒杯水就好。” 陆星桥本来还想要让萧斐然自己倒去,给他惯得嘴这么损。 但秦玉慌忙道:“我现在就去!” 说完,几乎是用跑的出了门,背影狼狈又可怜。 秦玉走后,陆星桥开始发难,“你怎么回事?不好喝你就憋着啊!回自己院子啊!就不能稍稍忍耐一会儿?” 萧斐然被骂得有些委屈,他瘪了瘪嘴,道:“我说的都是实话啊,这烂叶头子怎么能叫茶啊?平日里喝剩的茶渣都比这个好。” 陆星桥无奈道:“那你瞧瞧这个屋子,哪里像是可以给你奉上玉前龙井,信阳毛尖的?” “好啦!”萧斐然自知理亏,妥协道:“等会儿她回来,我和她道歉。” 陆星桥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虽然嘴坏了点,但没有坏心眼儿,也还是孺子可教也。 第165章领情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不一会儿,秦玉又端着杯水进来了,她颤巍巍的递给萧斐然。 萧斐然皱眉接过,见这水只有一杯,又忍不住道:“就一杯?你觉得她喝得下你那茶?” “这...我...”秦玉又开始下意识的道歉,“对...对不起。” 陆星桥又瞪了萧斐然一眼,萧斐然有些悻悻然,他就是质疑了一下,又没说什么重话,怎么好像他欺负她似的? “你别理他!”陆星桥道:“这茶我喝着挺好的。” 说完,陆星桥像是要证明自己真的喝得挺好,就小抿了一口,结果茶叶的苦涩瞬间让她变了脸色。 萧斐然“噗呲”一声笑了出来,陆星桥艰难的想要咽下去。 可她向来怕吃苦的,这苦麻了舌头的她实在是没法子咽,只好借着擦嘴的动作全吐在了袖子上。 然后装模作样的点点头,道:“这茶确实很提神醒脑!” 秦玉红着脸,道:“我去给你倒水!” 说完就又跑了。 萧斐然这会儿就不再掩饰,哈哈大笑起来,陆星桥则不断的吐舌头,那苦味儿好像粘在了舌头上似的,怎么也消不了。 萧斐然把自己拿杯水递过去给她,陆星桥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伸手接过就往嘴边送。 漱了好几下,嘴里的苦味才觉得淡了一些。 萧斐然看着陆星桥,叹道:“你这是自作自受,什么东西都敢往嘴里送的?” “还不是因为你!”陆星桥白了萧斐然一眼,“你大少爷挑三拣四的,我总不能让人太尴尬了。” 萧斐然不赞同的摇了摇头,道:“实话实话罢了,你以为你刚刚掩饰得很好吗?只怕她也看出来了。” “嗯?”陆星桥惊讶道:“看出来了?我明明掩饰了!” 萧斐然笑着点了点头,道:“是,你掩饰了,掩饰还不如不掩饰呢!你刚刚整个脸都要皱到一起了。” 陆星桥有些内疚,“不会伤到了秦玉了吧?” 萧斐然不以为然道:“这又不是什么大事,你瞧着叶一舟,他自小被我嫌弃到大,要是这也要哭的话,叶一舟早成瞎子了!” “这不一样。”陆星桥有些担忧道:“秦玉她心思敏感,之前又老被人欺负,叶一舟那个缺心眼儿的怎么能比?” 远在自己院子里打盹儿的叶一舟鼻子一痒,打了个喷嚏,但他没有在意,翻了个身,就又睡过去了。 秦玉这回水送得更快了,她将水递给陆星桥,陆星桥笑着和她说了声:“谢谢。” 秦玉默默摇了摇头,她来回跑了这么几趟,额头上已经布满了汗珠。 陆星桥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她的到来看来给秦玉添了不少麻烦,特别是她身边那个萧斐然,使唤起人来真是毫不客气。 还是赶紧把该干的事干了,该给秦玉的给了,就赶紧离开吧!特别是把萧斐然这尊菩萨给带走! 陆星桥借着喝水的动作,瞥了一眼萧斐然,意思是想要他赶紧道歉来着。 这家伙似乎也接收了她的眼神,可怎么说出来的就那么不是人话呢? 萧斐然清了清嗓子,道:“这水还行,尚可入口,回头我让人送几斤好茶叶过来,你也尝尝什么才叫做茶,你那个东西就丢了吧,不然别人没有我这么好说话,还以为你是想要毒死他!” 陆星桥已经瞪了他好几眼了,可萧斐然一点儿也没有停下的自觉,还又小声嘀咕了一句:“就那个茶叶,只怕是用毒药泡出来,味道都比它好!” 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屋子就这么点儿大的地方,就萧斐然一个人在出声,秦玉还是听到了。 她低着头,肩膀控制不住的抖动,这回不用猜,都知道她肯定是在哭了。 陆星桥脚下一点儿也没有客气,狠狠的给了这个不会说话的萧斐然一脚,咬着牙道:“不会说话你还是闭嘴吧!” 萧斐然委屈道:“是你让我说的。” 要不是秦玉还在哭,陆星桥非要上去揍萧斐然一顿不可!她让他说的是这些吗?他老老实实道个歉不好吗?非要自己发挥了? 陆星桥想要安慰秦玉,可又不知道要怎么开口,秦玉一直低着头,连哭声都隐忍着,想来是不想要被他们看见。 也许她们现在离开才是对秦玉最好的安慰吧。 陆星桥从怀里将那一百两的银票拿出来,放在桌上,用杯子压着,然后看向萧斐然,意思是:你把人气哭了,不表示表示? 萧斐然不情不愿的从怀里也掏出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学着陆星桥的样子,压在杯子下。 见他这样,陆星桥才算是稍稍满意了一点,她站起身,对秦玉道:“哎呀,你看我出来这么久了,也该回去了,秦玉,我下次再来看你。” 说完,她拉上萧斐然,就要走。 秦玉听见她们要走,吸着鼻子,带着哭腔道:“我送送你们。” 陆星桥见她头还是低着,连忙道:“不用不用,这书院我熟得很,不用送了。” 话音未落,陆星桥就赶忙带着萧斐然离开了。 萧斐然出来后,不满道:“跑什么?好像你做了亏心事似的。” 陆星桥点着他的胸口道:“是你!你把人家弄哭了,你都不亏心的吗?” “不啊!”萧斐然摇了摇头,道:“我一直都是如此,为何要为她迁就自己?倒是你,做什么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 陆星桥被问得一愣,反问道:“我小心翼翼吗?” 萧斐然认真的点了点头,心痛道:“为了她你都踢了我多少下了!你不亏心吗?” “不啊!”陆星桥学着刚刚萧斐然的样子,道:“我一向是如此,凭什么因为你就改变呀?” 萧斐然气着气着,突然就笑了,陆星桥觉得这个人莫名其妙。 笑过后,萧斐然出声道:“就是这样想说什么说什么,想打就打,这关系才自在,那样的小心翼翼你难受,人家也不一定领情,你可要琢磨清楚了。” “嗯?”陆星桥挑眉,“你还和我说起大道理了?这就是你给自己开脱的理由?萧斐然,不要脸就是你最大的武器!” 第166章文章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公良浩要来书院了,为了不在外邦人面前,丢了北山书院的脸,陆星桥被樊夫子特别警告过,让她装也要装出一副求知好学的模样。 不过,樊夫子估计不知道,公良浩已经提前一天就来了,她这时候装恐怕有点儿来不及了。 秉承着调皮捣蛋的都要放到自己眼皮底下才放心的原则,公良浩被安排与陆星桥她们一个学堂。 而且巧了,季礼也不知道是抽的哪门子疯,也突然要来学堂上课了!还就坐在陆星桥她们这儿不走了。 以前也没见他多爱到学堂来呀!他读的书只怕比一般夫子都要多了,樊夫子都能让他来代课的,这家伙现在竟然跑来上课了! 陆星桥心不知道嘲笑了他多少回,真是何苦来哉啊! 就这样,他们俩个刚来的,自然而然就要坐到一块儿去了。 陆星桥看着那俩个人坐得一般挺直的背影,皱眉道:“一个古板正直,一个笑脸罗刹,啧啧啧,可怕可怕。” “你盯着他们俩个干什么?”萧斐然不爽的瞪了那俩人一眼,咬牙道:“都是一样的蔫坏!” 放学的铃响,秦玉朝着陆星桥走过来,手里拿着昨天陆星桥和萧斐然压在茶杯下的两张百两银票。 秦玉将银票递给陆星桥,道:“这...这太多了,我还不起。” 陆星桥将她的手推了回去,道:“收着吧,等你有钱了再还我。” “可是...”秦玉有些犹豫,“我...我没有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钱。” “没事儿!”陆星桥笑道:“你这么有才学,没准儿以后能当上女官呢!” 秦玉脸一红,小声道:“我...我不行的。” “谁说的!”陆星桥踢了踢萧斐然,道:“你说秦玉是不是很有才气?” 萧斐然因为昨儿陆星桥埋怨他说错话,本来不想要开口,突然被人叫起来,随口就答道:“文章写得一般,字倒是练得尚可,以后倒是可以去藏书阁试试誊写的活儿。” 话一说出口,他就又收到了陆星桥投来的杀人般的目光,立马悻悻的转了个头,他还是不说话为好! 陆星桥见秦玉的头果然低得更低了,估计要是可以,她都得钻到地底下去。 她连忙开口道:“你别听他的,他自己连篇文章都写不出来,哪里有资格评价别人!怎么着也得...” 陆星桥眼睛四处瞥,正好瞧见了季礼,就指着他道:“怎么也要季礼来看看那才有说服力!” 说完,陆星桥就开口喊道:“季礼!” 季礼转头,虽然不解,但还是往陆星桥这边走来,走近了才问道:“何事?” 陆星桥道:“你说说秦玉是不是挺有才气的?能当个女官。” 季礼歪头看了秦玉一眼,就收回了目光,道:“女官之事,自有考核,我不知道。” “哎呀!”陆星桥拼命的朝季礼眨着眼睛,道:“但是秦玉真的很厉害,还是有很大可能的,对不对?” 她用口型让季礼应下来,可季礼看着她,犹豫了一会儿,严谨道:“我并未看过她做的其他文章,不过上回测试的试卷来看,秦姑娘还要继续努力。” 秦玉一直不敢抬头,当听到季礼对她的评价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抓紧了衣角。 陆星桥白了季礼一眼,简单应下来不就行了?说这么多干什么? 还有趴在那儿的萧斐然,别以为她没听见他在偷笑! 陆星桥在桌下又踹了萧斐然一脚,场面一时有些尴尬。 “我倒是觉得不错哟!”陆星桥期待的声音响起,她立马笑道:“秦玉,他们都没眼光,有眼光的来了!” 她抬眼看去,想要看看是哪家的救星下凡,结果却瞧见公良浩手里拿着篇文章,正煞有介事的看着。 陆星桥的眉头皱了皱,来谁不好,就算是叶一舟也好过这个公良浩啊! 公良浩走过来,将手中那篇从秦玉桌上随手拿的文章递给季礼,道:“我倒是觉得秦姑娘的文章细腻,有自己的风格。” 说完,他还很有风度的对秦玉道:“公良一时好奇,胡乱动了秦姑娘桌上的东西,还请秦姑娘不要怪罪。” 请罪就请罪,不要抛媚眼啊喂!陆星桥忍不住翻了一个大白眼。 好在秦玉一直低着头,任他媚眼抛得眼珠子都要飞出来了,秦玉也瞧不见。 这人都过来了,萧斐然也不好在趴桌上装死,他抱着手,靠在一旁,打量着公良浩。 季礼从文章上抬起头来,道:“细腻是细腻,不过有些太小家子气了,读起来也太苦闷了些。” “诶~”公良浩道:“世上文章千百种,谁规定的就一定要大气磅礴?学问之事哪有对错。” 虽然陆星桥想要有人打破这尴尬的气氛,但如果这个人是公良浩的话,她还是希望他闭嘴。 她总觉得这个人就是不安好心,说的话,做的事,必定是有目的的! 季礼面色平静道:“季某不过是说出自己的看法而已,六皇子言重了。” 公良浩笑得一脸无邪,道:“我也是说出我自己的看法,我就是喜欢这篇文章,而且,你瞧这簪花小楷写得,多赏心悦目。” “好了好了!”陆星桥觉得自己就不应该起这个头,她对秦玉道:“咱们不与他们争论这些了,我带你去找珍珠她们玩儿!” 说完,她拉着秦玉的手就走了,直到她们俩都不在这儿了,萧斐然才冷笑道:“六皇子都是这么撩小姑娘的吗?为了美人什么破词都敢往外吐,也不怕人笑话。” 说着说着,他又突然反应过来似的,道:“哦,我忘了,像你北朔那样的蛮荒之地,怕是没见过什么锦绣文章吧?不要紧,既然来了我大周就要让你开开眼界!” 萧斐然看向季礼,道:“季礼,把你的草稿给六皇子瞧瞧,省得将来回去了,还这么没见识。” 一般人要是听到萧斐然这么一番嘲讽,早就要甩脸子了,何况公良浩还是一国皇子。 但他脸上的笑容都未变过一分,一就是一副天真可爱模样,傻乎乎道:“真的吗?那就多谢太子殿下和季公子了。” 第167章交朋友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陆星桥原本是想要夸一夸秦玉,好让她自信一点,结果,萧斐然和季礼也太不上道了些,说的都是些什么鬼话! 秦玉一被她拉出来就哭了,没等陆星桥开口说话,秦玉就自己跑开了。 陆星桥叹了口气,这都什么事儿啊,她的本意不是如此啊! 事与愿违,她也回了住处,万珍珠瞧见她就问道:“星桥你怎么才回来?” 陆星桥还没开口,姜漫漫就接过话头,道:“她呀,肯定又去和那个秦玉一块儿了,人家现在有新朋友了,谁还理你们呀!” “别阴阳怪气的。”陆星桥瞥了姜漫漫一眼,道:“我就是觉得秦玉她老是被欺负,我想帮帮她。” 姜漫漫偏头道:“谁欺负她了?是她自己整天低着个头,苦着张脸,话都说不上。” 陆星桥夸道:“那不是没几个人能像你这样那样出声高贵,又美貌动人,自然身边朋友无数,秦玉她胆子小。” 姜漫漫被夸得很高兴,扶了扶发髻,道:“那倒也是,那这个秦玉我就允许她站在我边上吧。” 搞定了姜漫漫,陆星桥对万珍珠道:“珍珠啊,明儿咱们带点儿礼物去给秦玉呗?” 万珍珠自然没有什么意见,等曲音婉回来,陆星桥又与她说了一声。 姜漫漫见她们一个个还准备礼物,自觉自己也不能被她们比了下去。 第二天,陆星桥几个带着礼物去了学堂。 秦玉坐在位置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陆星桥走过去,她都没有发现。 还是陆星桥把自己要送她的东西递到了她眼前,秦玉才回了神,一抬头,就对上了三四双眼睛。 陆星桥晃了晃手里的紫玉狼毫笔的盒子,对秦玉道:“这只笔放我那儿浪费了,你字写得好,这笔正配你。” 秦玉有些惊讶,她接过来,打开瞧了一眼,就连忙拒绝道:“不不不,这个太贵重了,我...我不能收。” 陆星桥不许她拒绝,“这是我特意选的,你可不能拒绝。” 万珍珠把自己准备的糕点拿出来,道:“我带了好多糕点,你看看你喜欢哪个?” 真是好多的糕点,装糕点的食盒就有四层,每一层都有十几个花样的糕点,甜的咸的,香酥的,软糯的,应有尽有。 陆星桥不仅感叹道:“你这是把压箱底的都拿来了吧?” 万珍珠嘿嘿一笑,道:“一半是珍馐楼买的,一半是林思乐做的。” 姜漫漫瞥了眼也是被惊道:“林思乐他是准备去做厨子了吗?” 万珍珠连忙看向秦玉,往她手里塞糕点,道:“你尝尝这个,好不好吃?” 秦玉点头道:“好吃。” “你都没吃呢!”万珍珠不解道:“不吃怎么知道好吃?你是不是之前吃过呀?” 秦玉摇了摇头,道:“这些我都没有见过,不过样子看了就很好吃。” 万珍珠偏头,不解的问道:“没见过?你是不喜欢吃糕点吗?” 秦玉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又低下了头。 陆星桥连忙对着万珍珠摇了摇头,万珍珠也自觉自己好像说错话了,吐了吐舌头。 曲音婉连忙拿出她的礼物来,是一整套的话本子,陆星桥觉得眼熟,刚想要拦着,曲音婉就塞给了秦玉,道:“这个给你看,我写的,很受欢迎,一般人买不到的!” 陆星桥磨了磨牙,瞪了曲音婉一眼,这个东西她怎么还在写? 曲音婉心虚不敢去看陆星桥,只是催着秦玉赶紧把话本子放好。 姜漫漫也把自己的礼物一甩,丢到秦玉的面前,道:“这匹布本来是留着我自己做衣服的,现在就送你了,不用太感谢本郡主。” 虽然姜漫漫说出的话很欠揍,但她出手一向大方,给的东西也都是极好的。 那匹布料粗看只以为是一匹素白颜色的,但细看之下,里头精巧的用银线绣满了暗纹,阳光一照,流光溢彩,做成衣裙一定好看! 秦玉伸手抚摸,布料光滑得像丝绸一般,这样的好东西,莫说秦玉了,她们几个都没见过。 见她们几个都看呆了的表情,姜漫漫很满意,也不枉她强忍着心疼,把这匹御赐的布匹送了出去。 姜漫漫高傲的笑道:“你们这是什么没见过市面的眼神?一匹布就要勾掉你们的眼珠子了?” 万珍珠毫不掩饰自己的羡慕,道:“这是什么布料呀?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姜漫漫轻轻一笑,道:“这个啊,是江南织造新进贡的流光锦。” “流光锦?”陆星桥点头道:“确实是流光溢彩。” 见她们都开口夸赞,姜漫漫扬着下巴,傲气十足道:“好看吗?我倒是觉得它配我还是差了点儿,衬不出我的风采。” 说这话的时候,姜漫漫故意不去看她们,端着一副对这布料十分嫌弃的样子,本以为她们会惊讶。 至少再夸上几句,诸如:郡主不愧是郡主,这都看不上!之类的话。 可陆星桥只是点了点头,道:“你确实配不上这五颜六色的白。” “我配不上?”姜漫漫瞪着陆星桥,只要她敢再说一句,姜漫漫就真的要生气了。 陆星桥也回神,怎么自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她连忙笑道:“我是说这个布料的颜色不好,和郡主你的风格不配!怎么着也要红的,黄的!那才雍容华贵,富贵逼人。” 姜漫漫这才翻了个白眼别过头去,算是安抚好了。 曲音婉也羡慕的对秦玉道:“你穿上肯定像个仙女一样。” 秦玉心里也欢喜,高兴道:“等我做好了,穿给大家看。” 姜漫漫插了一句问道:“有熟识的裁缝师傅没有?要不要我给你推荐一个,手艺虽不能与宫里的比,但也算是可以了。” 秦玉摇了摇头,给郡主做衣服的裁缝师傅一定很贵吧!她拿不出这个银子。 她怯怯拒绝道:“我...自己会做衣服的。” “自己做?” 大家伙儿都很新奇,秦玉低着头道:“我的衣服都是我娘做的,我也学了些。” “衣服还能自己做呀?”万珍珠感叹道:“秦玉,你好厉害啊!” 第168章霸道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众人都为秦玉会做衣服的事感到惊讶,毕竟她们大多都不会针线活。 大周对女子宽容,可以上学堂,做生意,当女官,所以,像她们这样有些家底出声的,若不是自己喜欢,没几个人去碰针线。 所以,听到大家的夸赞和惊叹,秦玉第一反应是有些窘迫。 在她眼里,学做针线活是生存的必备技能,可她面前的这些人却不用学这些,不用经历十个指头被扎出了血却还要继续。 秦玉自卑起来,她像往常一样,深深低着头。 这时,姜漫漫气冲冲的发难道:“你竟然要用你那上不了台面的裁缝手艺来糟蹋这匹流光锦?” 秦玉被吓得一抬头,眼神茫然的看着姜漫漫。 姜漫漫却已经怒火中烧,这人知道这流光锦有多珍贵吗?总共就得了十匹,陛下赏了她娘两匹,剩下的都给了皇后。 她求了好久才从她娘那儿求来一匹,自己都还舍不得做呢,为了面子拿出来送了她,她竟然这样糟蹋东西! 秦玉被姜漫漫盯得眼泪花就泛了上来,陆星桥拦着姜漫漫,道:“怎么说话呢,怎么就上不了台面了?你少说两句,你看你都把人吓哭了。” “哭哭哭!哭什么哭!”姜漫漫掩不住的怒气,“我不给了!把东西还我!” “诶诶诶!”陆星桥连忙挡在秦玉面前,道:“送出去的东西,哪儿还有要回去的道理?” “怎么没有!”姜漫漫大声道:“我堂堂郡主,我要怎么样就怎么样!” 因为声音太大,有不少人已经往这边投来了目光,还有几个伸头张望着看热闹。 “这是怎么了?”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公良浩走了过来。 陆星桥皱眉,怎么又是这个人。 公良浩走近,看见秦玉低头抽泣,连忙递过去一块儿手帕,轻声问道:“秦姑娘,你怎么哭了?快擦擦泪。” 秦玉犹豫着还是伸手接过了,低声道了一句谢。 公良浩抬头扫了一圈,对着明显发怒的姜漫漫问道:“伏霞郡主,缘何动怒呀?” 姜漫漫正在气头上,自然不会给他好脸色,“不关你的事,女子的事情你少管!” 虽然姜漫漫这个脾气发得莫名其妙,但见她毫不留情面的怼公良浩,陆星桥还是低头偷笑了一下。 公良浩出声道:“非也非也,这秦姑娘的文章在下颇为欣赏,此刻见她哭得这般可怜,在下总要问一问,要是有什么不公的,也是要为她鸣一鸣的。” “不公?呵!”姜漫漫冷笑一声,道:“你这是说我在欺负她?” 公良浩依旧笑得一脸纯良,“在下就是想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郡主既然说没有不公平,不如告诉在下。” 姜漫漫没好气道:“我和你说不着!少多管闲事!” 说完,姜漫漫伸手就要去取秦玉手上的流光锦,却被公良浩一把按住,他道:“郡主,大庭广众的抢人东西,这也太蛮横了些吧?” “谁抢东西了!”姜漫漫怒道:“这本来就是我的!” 公良浩寸步不让,道:“可她现在在秦姑娘手上,郡主可能证明一二?” 她转过头,看向陆星桥,道:“陆星桥,你说这个是不是我的!” 陆星桥有些为难,她直觉公良浩掺合进来就没有好事,她劝道:“郡主你先消消气,咱们回去再说。” 姜漫漫哪里会同意陆星桥的话,见她不说,就又问向万珍珠和曲音婉,“你们俩说!” 俩人对视一眼,不知道好好的送礼物的事儿,怎么就弄成了这个样子。 她们实话实说道:“这匹布是郡主送给秦玉的。” “听到了吧!”姜漫漫开口道:“这东西就是本郡主的,你给我让开!” 公良浩却反驳道:“既然是郡主送给秦姑娘的,那现在这东西理应就是秦姑娘的东西了,郡主再抢就没道理了。” 姜漫漫眉头一皱,“我的东西,我想送就送,不想送就不送!给我!” 公良浩一脸的不赞同道:“郡主这般也太不讲道理了,不送就不送,何苦这样戏耍人?季公子,你来评评理呀!” 陆星桥这才看见,季礼也已经走了过来了,估计已经听到了刚刚的经过。 姜漫漫见季礼过来,也稍稍收敛了怒气,公良浩出声道:“季公子,你说这送出去的东西还是原主的吗?” 季礼出声道:“既然送出去了,便是受赠之人的了。” 姜漫漫咬着下唇,双手紧握。 公良浩又问:“那原主还能往回要吗?” 季礼道:“若是这样,应该再询问此物现在的主人愿不愿意。” 公良浩对着姜漫漫挑了挑眉,道:“郡主都听清楚了?你应该询问秦姑娘愿不愿意还给你,强抢算怎么回事?” 从季礼出声后,就强忍着的姜漫漫终于爆发了,她大吼一声,“你们都帮她说话!都欺负我!秦玉,你要是敢糟蹋了这匹布,我和你没完!” 说完,姜漫漫就跑出了学堂,任陆星桥怎么叫也叫不住。 姜漫漫和秦玉的梁子算是结大了,陆星桥审视的看了公良浩一眼,这就是他的目的吗? “哈~”不轻不重的一道哈欠声响起,是萧斐然捂着嘴过来了。 “这么热闹?我刚刚好像听见漫漫要和谁过不去?” 陆星桥凑近过去,三两句话就和他说了刚刚的事儿。 萧斐然听完,摸了摸下巴,道:“知道了,那小妮子受的委屈,我帮她出出气。” 陆星桥一张脸就塌了下来,她是想要萧斐然去哄哄姜漫漫,没想要他再火上浇油啊! 只见萧斐然随手摸了摸那匹流光锦,嫌弃道:“就为了争这一匹破布?” 秦玉对上萧斐然有些害怕,连哭也不敢哭了,只是低着头,恨不得把自己埋到地下去。 公良浩笑着露出一口大白牙道:“太子殿下来晚了,这事情刚刚已经见了分晓。恕在下多嘴一句,伏霞郡主太霸道了些。” 萧斐然眼也不抬,好像根本没把公良浩放在眼里,声音也冷冷道:“你确实多嘴,伏霞是郡主,难不成要在这儿当众哭出来,才不算霸道?” 第169章缘由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萧斐然并没有特指谁的意思,但秦玉听了他的话,心里已经觉得他说的就是自己,顿时想哭又不敢哭。 公良浩一笑,道:“太子殿下什么意思?难不成被欺负了,就因为那个人是郡主,所以就应该忍气吞声?” 说完,他又转头对着秦玉道:“秦姑娘,别怕,你又没错,就是是皇亲贵胄也要讲道理的!” 秦玉藏在桌下的手握得更紧。 陆星桥瞪了公良浩一眼,对秦玉道:“你别听他胡说,萧斐然不是冲着你的,姜漫漫她...我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这样,我回头找她来和你解释,好不好?” 秦玉摇了摇头,将那匹流光锦推了推,道:“不必了,这个我不要了,还给郡主吧,我不配。” “诶,不是...”陆星桥想要解释,那个让她讨厌的公良浩又出声道:“原来大周的贵族是这样的,公良开了眼界了。” 季礼皱着眉头,他拉了拉萧斐然的袖子,对他摇了摇头。 郡主为了匹布料大吵大闹已经是不妥,但闺阁女子还可以说是没有见识,耍小性子,但萧斐然是太子,将来的一国之君,是不能留下话柄,特别还是偏私不公的话柄。 且在场的人又有别国的皇子,不能落人口实,季礼不能不为萧斐然考虑。 陆星桥也有些不满的皱起了眉头,她本来不想要与公良浩再正面对上,但这人刚刚说的什么话?那不是认定了萧斐然在偏袒吗? 她忍不住道:“六皇子好厉害的嘴?只许你说得,别人就说不得了?你开口就是主持公道,旁人开口就是偏私?” 公良浩出声道:“我不过是见秦姑娘哭得伤心,帮上一两句罢了,再说了,这事情的公道可是季公子说的。” 陆星桥白了他一眼,道:“季礼后来来的,他知道什么始末,还不是听你说的,这件事,不过是我们小姐妹之间吵了几句嘴,本来是好好的,就偏偏有人多管闲事,借拉架的名头挑拨离间!” 公良浩道:“陆姑娘还说我嘴厉害,您也不遑多让呀。” 陆星桥也对着他龇了龇牙,道:“总之,美女的事情,你少管!” 公良浩顿了顿,又笑道:“陆姑娘教训得是。” 转头,他又小声对着秦玉道:“秦姑娘,抱歉了。” 那表情,那语气,好像是陆星桥她们欺负他似的。 怕秦玉真听了他的话,陆星桥连忙对秦玉道:“这里面肯定是有误会的,回头我们自己慢慢说。” 秦玉将手从陆星桥手里抽了出来,道:“回头我会去向郡主道歉的。” 完了,完了,旁的倒没什么,可秦玉这个样子,不就坐实了被逼迫吗? 偏偏姜漫漫又跑走了,她为什么突然生气发火也没个解释,这可要怎么安慰秦玉呀! 这时,萧斐然开口道:“漫漫一向出手大方,和你说要把这匹布料收回去也是一时气话,你别放在心上,她就那个脾气。” 萧斐然突然开口替姜漫漫向秦玉道歉,让大家有些意外。 最意外的还是秦玉了,她愣在那里,呆呆的看着萧斐然。 萧斐然又接着道:“这样吧,为表歉意,这匹布就让漫漫给你制成了成衣,再来给你道歉。” 秦玉脸上的表情有些松动,怯怯道:“会不会太麻烦了?我...我还是不要了。” “不麻烦。”萧斐然道:“只要给漫漫一个表达歉意的机会。” 秦玉点了点头。 陆星桥心里一喜,秦玉这边算是安抚好了,就是不知道萧斐然回头怎么让姜漫漫接受这个提议了。 她瞥了一眼公良浩,见他笑容有些僵硬,表情在秦玉点头答应的一瞬间有些难看,但很快就又恢复了过来,笑眯眯道:“既然秦姑娘答应了,那在下也就不说什么了。” 陆星桥在心里冷笑一声,早点儿不说话,这事儿都弄不成这样! 人散了,陆星桥悄悄拉着萧斐然问道:“姜漫漫真能道歉?” 萧斐然对她挑了挑眉,道:“我有办法。” 陆星桥有些疑惑道:“本来都好好的,不知道哪句话说错了,她们就吵起来了。” 萧斐然叹了一口气,道:“放心吧,不是什么大事,我已经知道为什么了。” 萧斐然找到了已经哭成了泪人的姜漫漫,揉了揉太阳穴,才走过去,道:“怎么哭成这样?你忘了哭鼻子的人最丑了。” 姜漫漫见他来了,吸了吸鼻子,两手抹了抹眼泪,抽泣道:“太子哥哥,她们都欺负我。” “我都知道了,都帮你教训过了。”萧斐然从身后拿出那匹流光锦,道:“你瞧这是什么?” 姜漫漫见了那流光锦,惊讶道:“你真拿回来啦?” 萧斐然白了她一眼,“这不是你要拿回来的吗?” “我,我......”姜漫漫气势弱了不少,别扭道:“我送出去的东西就没有往回要的,我只是,只是...” “只是见不得人糟蹋了这么好看的布料是不是?”萧斐然帮她说道。 姜漫漫嘟着嘴,没有反驳。 萧斐然用指头点了点她的脑袋,道:“你不信任秦玉的制衣技术,所以想要拿回来做好了再给她,那你不会好好说话啊?非要耍性子,别人误会你堂堂郡主,连匹布都要抢。” 听到这儿,姜漫漫就更委屈了,瘪瘪嘴道:“她们都不帮我。” 萧斐然的指头戳在姜漫漫的脑袋上没个停,“你刚刚可是把飞扬跋扈体现得淋漓尽致,还放言不放过人家,要不是我从小了解你,我也不帮你!” “哎呀!我知道了。”姜漫漫不满道:“你别点我了,肯定都戳红了!” “行了。”萧斐然把流光锦丢给她,“拿去,记得回头给秦玉送去的时候,道个歉。” “你轻点!”姜漫漫小心接过,喃喃道:“还要道歉啊,我送她这么好的东西诶。” 萧斐然瞪了她一眼,“你今天可是给人家好大一个难堪,我都道歉了,不配你再道一个?” 姜漫漫赶忙笑道:“道道道,等衣服制好,我亲自去道歉。” 第170章星晶石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事情交代好的萧斐然转身想走,余光瞥见姜漫漫手里那块布,不解道:“这是什么宝贝的东西?让你这么在乎?” 姜漫漫道:“江南织造新进贡的,就得了十匹,我得了一匹,阿娘得了一匹,剩下的都在舅母那儿!” 萧斐然挑眉道:“可以呀,挺大方呀!” 姜漫漫讨好的靠近萧斐然,巴结道:“表哥~” “打住!”萧斐然知道她要干什么,出声道:“我不吃这套。” 姜漫漫泄气的嘟了嘟嘴,“小气鬼!” 萧斐然才不理她,只是转头一想,这布料是好看,不知道陆星桥穿上是什么样子,想到这儿,他有了主意。 他自顾自点了点头,就打算办去,一扭头,就瞧见封诰走来,手里还拿着星盘,萧斐然打了个招呼,问道:“你这是要去哪儿?” 封诰答道:“正要去观星象,测星运。” “观星象?”萧斐然看着还挂在天上的太阳,嘴角抽了抽,道:“你确定现在观察得到?” 封诰笑道:“需要准备的东西很多,现在开始准备已经有些赶了,幸好,郡主说她可以帮忙。” 萧斐然回头,看见姜漫漫垫着脚尖正打算偷偷溜走,他喊道:“站住。” 姜漫漫回头对着俩人咧嘴一笑,道:“我现在有点儿事儿忙,可能帮不了了。” 封诰有些遗憾道:“郡主有何事?” 姜漫漫就那么随口一说,怎料封诰还要刨根究底,她眼珠子乱瞟,正好瞥见手上的流光锦,便开口道:“我要忙着去把这赶成成衣。” 萧斐然靠近过去,小声问道:“你怎么回事?什么时候答应封诰的?” 姜漫漫有些委屈道:“还不是刚刚!我一想到她们都欺负我,我就不想在这儿呆下去了,正巧碰见封诰,他问我去不去摘星楼看星星,我就答应了。” 萧斐然坏笑着点了点头,封诰正遗憾道:“既然如此,那郡主忙去吧。” “别呀!”萧斐然一把将姜漫漫推到封诰边上去,道:“她有空,把她带走。” 姜漫漫瞪着萧斐然,咬牙切齿道:“太子哥哥说笑了,我都说了我有事儿!” 萧斐然将姜漫漫手里的流光锦拿了过来,道:“衣服我帮你做,你,玩去吧!” 姜漫漫瞪大了眼睛,刚想要拒绝,封诰却已经应了下来,“如此甚好。” 本来就是姜漫漫先答应了人家,现在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临走的时候又剜了萧斐然好大一个白眼儿! 这会儿是委委屈屈的去,回来的时候倒是兴高采烈的回,要不是萧斐然衣服都赶制好了,催着她,姜漫漫可能还舍不得回来。 陆星桥瞧见她嘴角含笑的回来,两天没见,瞧这个样子应该是已经忘记之前的不愉快了,不由得打趣儿道:“什么事儿这么高兴呀?” 万珍珠探出脑袋,道:“是吃了什么新点心吗?” 曲音婉也跟着问道:“是哪儿又有什么新鲜事儿了吗?” 姜漫漫白了她们一眼,道:“你以为我是你们呀,那些事儿有什么可开心的?” 陆星桥问道:“那是什么事儿?我听萧斐然说你跟着封诰去摘星楼玩了?” 姜漫漫将自己的手腕子抬起来,一串墨黑的晶石手串戴在她皓白的手腕上,衬得肤白胜雪,很是漂亮。 陆星桥几人也满足姜漫漫的虚荣心,特别夸张的“哇!”了一声,惊讶的语气让姜漫漫更加得意了,“没见过吧?” 陆星桥配合的摇了摇头,道:“瞧着有些像是水晶,但怎么这个颜色呀?” “没见识。”姜漫漫抬起手腕在几人面前一晃,道:“这个叫星晶石。” “星晶石?”万珍珠道:“是星星吗?” 姜漫漫对她们几个招了招手,道:“这里头的玄机你们得靠近了看。” 几人凑过去,姜漫漫道:“一个一个来。” 她把手串摘下,递给她们。 陆星桥几个凑近了,才发现这晶石里头可不像外表那般墨黑,而是透着星星点点的光芒。 万珍珠惊讶道:“哇!真的有星星!” 曲音婉也赞叹道:“好漂亮啊!” 姜漫漫将手串收了回来,道:“长见识了吧?这东西可不好找。” 陆星桥好奇道:“哪儿来的?” 姜漫漫抬了抬下巴,但并不打算告诉她们。 陆星桥猜测道:“去了趟摘星楼,你真把星星摘下来了?” 姜漫漫脸上一些绯色,她不想要继续这个话题了,她问道:“衣服呢?不是说做好了?” 刚问完,萧斐然就从墙头上翻了过来,拍了拍身上沾的土,道:“看见封诰我就知道你回来了!” 陆星桥有些无语的指了指门口的方向,道:“门在那。” 萧斐然不在意道:“绕一圈太麻烦了,从这儿方便。” 姜漫漫伸手朝萧斐然道:“衣服呢?” 萧斐然把肩上背着的其中一个包袱丢给她,道:“赶紧道歉去!” 姜漫漫不紧不慢的将包袱打开,道:“急什么,我先看看嘛。” 包袱里那件用流光锦做的衣裙就展现了出来,阳光所照之处,都仿佛有华彩流动,姜漫漫一眼就喜欢上了。 “真好看!”几人不约而同的发出赞叹。 姜漫漫移不开眼,伸手想要将裙子整个儿拿出来看看,却又停住,她怕自己看了就真要舍不得了。 她赶忙将包袱合上,再多看两眼,这东西就送不出去了。 姜漫漫心里不知道后悔了多少遍,下了多大的决心才把包袱又包严实了,她转头看见萧斐然肩上还有一个包袱,问道:“怎么还一个?” 萧斐然捂着,道:“不关你的事,带着着衣服你赶紧找秦玉去。” 萧斐然不给看,姜漫漫就偏要看! 姜漫漫假意要走,却是趁着萧斐然不注意,一把抢过他肩上那个,打开来一瞧,又是一件流光锦做的衣服。 不用问,姜漫漫可以很确定这件一定不是给她的!这点自知之明她从小就知道! 所以,姜漫漫嘟着嘴,“我也要!” 萧斐然把包袱抢过来,一边包一边怼道:“要什么要,什么东西你都要,没有!” 第171章真心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秦玉觉得今天大家都好奇怪,以前她在书院没有朋友,也没什么人愿意搭理她。 可今天好几个经过的同窗都对她笑吟吟的,还很热情的和她打了招呼,她觉得有些奇怪。 茫然见似乎听到了自己的名字,秦玉转头,看向拐角处,发现有两个女生在那儿说话。 秦玉偷偷走过去,躲在墙后,想要知道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只听她们在那儿讨论道:“听说了吗?太子殿下有心仪的女子了!” “真的?宫宴那晚我听她们靠前些的人说,皇后娘娘本来想要赐婚的,但太子殿下想等些时候,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 “这人就在我们书院!” “谁呀谁呀?” “昨儿有人看见太子殿下和伏霞郡主在晚风亭边说话,伏霞郡主想要太子殿下手里的东西,太子殿下说,‘这是母后赏给她未来儿媳妇的’,伏霞郡主这才罢了手!” “哇!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那人并没有故意掩饰声音,道:“听说好像是件没见过的裙子,可好看了!” “那那裙子给了谁呀?” “听说今儿有人见秦玉穿了件会发光的衣裙。” “秦玉是哪个?平日里没听过呀!” “嗐!”那人给她解惑道:“就是前几天和伏霞郡主吵起来的那个,听说太子殿下替郡主给她道歉来着。” 另一人想起来了,有些遗憾道:“怎么会是她呀?听说她出生寒门,长得也一般,没什么突出的,怎么就看上她了?” 那人啧啧叹道:“肯定是有些手段的,得了殿下青睐,她可就飞上枝头咯!” 秦玉在墙后将她们的话全都听在耳朵里,她得了太子殿下的青睐了吗? 身上这件衣服不是伏霞郡主送来陪礼的吗?她们为什么说是太子殿下送的? 想起与萧斐然为数不多的几次接触,觉得不可能,一定是她们什么地方搞错了。 她转身想要走,却不小心碰倒了墙角摆放的花盆。 动静引起了刚刚说话的那两个女生的注意。 她们连忙跑过来,见到脸上有些惊慌的秦玉,其中一个人一下没忍住,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我,我......”秦玉我了半天,也没想出个理由来。 另一个人拉了拉那人的手,和善的对秦玉道:“秦玉,你是过来散步的吗?” 秦玉见她递了个台阶过来,也就顺势点了点头,随口应了一声。 低头看见脚边的花盆还倒在地上,秦玉连忙蹲下身想要去扶起来,结果那边两人已经走了过来,秦玉手还没碰到花盆。她们就已经帮着将花盆扶了起来。 “别别别,你别动手。”那女生说道:“小心弄脏了你的衣服。” 说完,她们俩人对视一眼,就一左一右走在秦玉身边,道:“秦玉,咱们一块儿走吧?” 秦玉不知道她们要干什么,只好点了点头。 三人一道走着,沿路经过的一些同窗,好奇又羡慕的打量着秦玉。 秦玉从来没有被这么关注过,有些手足无措,她照例低着头,只敢看着脚下的路,其他的眼也不敢瞥一下。 站她左边的女生状似无意道:“秦玉,你身上这件衣服好漂亮呀,没见过呀。” 秦玉瓮声瓮气道:“嗯,是伏霞郡主送来的。” 两个女生有些疑惑的对视了一眼,但很快她们就自己给自己解释道:太子殿下托伏霞郡主帮他送也是正常的!由郡主亲自送出手的东西,看来传言真的错不了了! 俩人心里都有打算,这个秦玉平日里看着不显山不露水的,身边也没什么朋友。这个时候自己对她好些,以后她发达了,怎么能不记得自己的好? 到时候她帮着在太子殿下面前提拔几句,能得到的好处指定不少! 秦玉右边那个女生率先开口道:“秦玉,你看我头上这支白玉簪子好不好看?” 秦玉这才抬头,看了一眼,道:“好看。” “好看就送你了!”她说着就将那白玉簪子拔下来簪到了秦玉头上,然后夸奖道:“你戴更好看!” “不不不!”秦玉慌忙要去摘下来。 那人拦住了她,道:“哎呀,别推辞了,只有你戴才能显出这白玉簪子的清雅,在我这儿浪费了!” 秦玉有些发愣,抬起的手也顿住了,“真...真的吗?” “当然啦!”那人夸奖完,颇有些小心的问道:“那,秦玉,咱们能当朋友吗?” 朋友?秦玉眨了眨眼睛,以前她没有朋友,后来陆星桥说要当她的朋友,现在真的有人愿意靠近她了吗? 秦玉用力的点了点头,那人脸上一喜,一把挽上秦玉的右手,道:“秦玉你真好。” 秦玉有些害羞的低下头,站她左边那个女生见被人抢了先,也连忙从自己手上退下来一个翡翠镯子,拉过秦玉的手就给她套了上去,道:“秦玉,这个也送你,我也可以成为你的朋友吗?” 一个两个都说要当她的朋友,秦玉有些受宠若惊,这种事情难道不是只会出现在梦中吗? 一时间,秦玉有些恍惚,这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犹豫间,左边那个女生见秦玉不说话,有些着急道:“秦玉,你别不答应啊!我特别想和你成为朋友!” 她怕秦玉不答应,又从自己耳朵上取下一副耳坠,戴在秦玉耳朵上。 秦玉已经很久没有戴过耳坠子了,这突然一戴,耳朵上传来一阵麻痒,清晰的感觉让她反应过来,这就是真的,不是在做梦。 是真的有人想要和她做朋友,这个认知让秦玉有些激动。 左边那女生戴耳坠时有些着急了,一个不小心扎出了血,她有些慌张道:“秦玉,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秦玉摇了摇头,道:“没关系,不疼的。” 那人见秦玉不怪罪她,松了口气,又小心翼翼道:“那...那秦玉,你能让我做你朋友吗?” “可以啊!”秦玉是真正的发自内心的高兴,她道:“你们愿意和我做朋友,我真的很高兴,我以前还以为你们都不喜欢我。” “怎么会呢!”达到目的的两个女生异口同声道。 第172章误会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呀!秦玉,你的手真巧!” 秦玉和她新交的两个朋友挤在那窄窄的桌案边,正在一块儿打络子。 秦玉很擅长这些女工,那两人又有心夸赞,秦玉一时间有了种从未体会过被人追捧的感觉,很奇妙,让她想要一直这样享受下去。 远处高亢的争吵声吸引了她们的注意,因为那声音秦玉有些熟悉,不就是前几天和她吵了一架的姜漫漫吗? 那两个姑娘也听出了,就想要过去看看,毕竟对姜漫漫这个可以无法无天的郡主也是很羡慕的。 以前她们不够资格,根本接近不了郡主和殿下,可现在不一样了,秦玉可是可能要成为太子妃的人! 郡主就算不给他们面子,也肯定会给秦玉面子的! 她们心思一动,就撺掇秦玉,道:“那不是郡主吗?咱们过去看看?” 秦玉不想去,她上回被姜漫漫的蛮横吓到了,就怕她一个看不顺眼就上来撕了她,所以,秦玉摇了摇头,道:“不要了吧,听起来,郡主好像很生气。” 秦玉不去,但她们两人又怎么会罢休呢?一左一右的架起秦玉,道:“走吧走吧,去劝劝架也好!” “诶?”秦玉还没来得及同意,就被她们带着往那边走去。 走近了,才发现不仅是姜漫漫在,萧斐然也在! 那两个姑娘更兴奋了!太子殿下也在!她们放开秦玉的手,慌忙整理自己的仪容,又看向秦玉,心道:她不会是知道太子殿下在,所以故意不想要过来吧? 想到这儿,她们暗暗窃喜,幸好他们将人拉过来了,要不岂不是错过了这个机会? 其中一个推了推秦玉,道:“太子殿下在这儿,你怎么不早说啊?” 秦玉有些茫然,太子在哪儿她怎么会知道? 另一个道:“秦玉,我们也想要认识认识殿下,你不会不愿意吧?” 秦玉摇了摇头,不是不愿意,而是根本不理解她们这话什么意思。 但她们两个似乎理解错了秦玉的意思,高兴道:“太好了秦玉!我们就知道你不会这么小气的!麻烦你帮我们引荐引荐好不好?” “我?”秦玉终于开口不解道:“我引荐就可以吗?” “当然了!”她们异口同声道。 其中一个又道:“殿下对你这么特别,你不行谁行呀?” 秦玉忽然猛的一下反应过来,想到她之前无意中听见她们的交谈,似乎有些明白过来自己为什么会被优待了。 那是因为她们误会了!她们误会她和太子的关系! 明白过来的秦玉第一反应不是解释,而是该怎么继续骗下去?怎么才能不让她们发现这是个误会? “秦玉你怎么了?”见秦玉迟迟没有动作,那两人有些不高兴了,道:“你不会不愿意了吧?” 秦玉的表情有些僵硬,她扯了扯嘴角,道:“我见太子和郡主似乎有些不愉快,咱们还是先别过去了。” 听那边的动机确实不小,郡主的嗓门儿是越来越大了,这时候过去,很可能就被拿来当出气筒了。 两人缩了缩脖子,还是有些害怕的。 秦玉赶忙道:“要不然我们还是先走吧,等他们心情好一些了,我再引荐你们?” 走?好不容易有这么个机会,但贸贸然过去是可能被波及。 俩人心中好一番计量,其中一个已经心生退意了,“要不还是先走吧,有秦玉在,以后机会多得是呀!” 秦玉心中一喜,点了点头,“那我们走吧。” “等等!”另一个不甘心,她终究还是信不过秦玉,谁知道她能得太子青睐多久?还是尽早自己攀上关系才保险! 她道:“咱们不就是来劝架的吗?” “可是...”秦玉瞥了那边一眼,道:“现在这个架势估计也听不见去吧?还是改日!” 说着就要走,那个不同意离开的姑娘却拉住了秦玉的手,道:“那我们先过去听听,如果不严重,咱们就劝劝。” 另一个听了这个提议,也觉得可行,也算没浪费了这么个机会。 俩人战线一统一,就不由得秦玉做什么决定了,她们拉着秦玉慢慢靠近那边。 离得越近,姜漫漫的声音就更加震耳欲聋。 “我是你唯一的妹妹!”姜漫漫不满道:“那衣服你竟然不给我!你偏不偏心!” 原来是因为衣服的事儿吵架,躲着偷听的两人更加确定那流言的真实性了。 她们默默的看了一眼秦玉,心中感叹她的命可真好! 但秦玉这是只是低着头,根本没法理会身边两人的目光,她听见衣服二字,心脏就像是漏了一拍,害怕得不得了。 那边,萧斐然掏了掏快要被姜漫漫振聋的耳朵,一点儿也不在乎姜漫漫是不是快要气疯了,他悠悠道:“太医说了,人心长得靠左,本来就是偏的。” 姜漫漫被噎了一下,开始耍起赖来:“我不管!我也要!” 萧斐然也耍赖道:“我不管,我没有。” “你!”姜漫漫狠狠的跺了两下脚,却拿萧斐然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秦玉有些慌张道:“她们吵得这么厉害,我们还是走吧!” 那俩人见现在的气氛确实有些不好,郡主是因为衣服的事不高兴的,这个时候秦玉要是穿这件衣服出现在郡主面前,估计得被吞了不可。 这可不是她们愿意看到的,她们还想着凭借秦玉和这俩位主儿打好关系呢! 她们点了点头,道:“好吧。” 秦玉心里一松,终于可以走了。 但就在她们转身那刻,一眼就看见了刚好走过来的陆星桥。 而陆星桥身上穿着的正是和秦玉一样,用流光锦布料制成的衣服,只是她的那件明显更繁复精致。 秦玉的脸色一瞬间变得很难看,心脏像是被紧紧抓住似的,让她喘不上来气。 身边的俩人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松开了挽着她的手,秦玉的手紧紧抓着衣角,平整光滑的流光锦也生生被她抓皱成了抹布。 她听见刚刚还和她顶顶要好的人,带着不解疑惑还有怀疑问道:“秦玉,那位是忠勇候家的陆小姐吧?她身上那件衣服和你的好像?” 第173章为什么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秦玉已经呆楞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陆星桥正好瞧见她,高兴的跑过来,“秦玉,你怎么在这儿啊?” 秦玉看着她身上的衣服,喃喃道:“这件衣服...” “哦,这个啊!”陆星桥解释道:“萧斐然说多做了一套,就送我了,咱们俩正好成个闺蜜装!” 这时,秦玉身边的那两个也反应过来了,陆星桥才是正主儿,她们埋怨的看了秦玉一眼,都怪她故意骗自己! 陆星桥发觉秦玉脸色不太好,关切道:“秦玉,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秦玉摇了摇头,却说不出话来。 陆星桥好奇的看向她身边两位,问道:“她们是?” 秦玉这才开口道:“她们是我新交的朋友!” 她的话说得又急又快,好像这样就不会有人反驳似的。 陆星桥听了她的话,真心为她高兴,道:“你能多交几个朋友那真是太好了。” 秦玉也扯了扯嘴角,强撑着笑了笑。 这时,姜漫漫又是一声惊天动地的大吼,陆星桥越过秦玉几人,往她们身后看去,然后出声道:“我还是过去瞧瞧的好,秦玉,我先走了。” 听到陆星桥要走,秦玉心里有些开心,她不想要在这时候和陆星桥面对面,明明是同一块布料的衣服,但就是让秦玉觉得她是那个偷穿衣服的人。 可等陆星桥一走,秦玉抬头想要与她新交的朋友说话,却对上了她们鄙夷的目光。 她们站在一起,居高临下的看着秦玉,“原来不是她!害我还把白玉簪送她了!” 另一个也抱怨道:“你不过是给了支白玉簪,我可是赔了只翡翠镯子和一副耳坠子!我还亏了呢!” 秦玉有些不知所措,“你们...你们在说什么?我们不是朋友吗?” 那俩人越想越气,对视一眼,见左右这时也没人,就动起了坏心思。 她们一把将秦玉推倒在地上,将刚刚送给她的簪子、镯子、耳坠子统统抢了回去。 因为下手不留情面,耳坠子是直接从秦玉的耳朵上拽下来的,疼得秦玉扑倒在地上。 再抬起头时,秦玉的耳垂流着血,顺着侧脸划过脸颊,看着有些恐怖。 那俩个也有些被着景象吓到,一个小声念叨道:“流血了怎么办?” 秦玉眼睛圆睁的看着她们,这两个刚刚还信誓旦旦说要做她朋友的人,不过这么一会儿,竟然就这么对她! 秦玉第一次生出了怨恨,为什么?她明明什么也没说,她明明什么也没有承认,是她们自己要和她做朋友的!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那个拽走耳坠子的一开始也有些慌张,但是见秦玉眼含恨意的看着她们,顿时就又嚣张起来,“你看什么看!你若是不骗我们,我们才不会和你做朋友!” 秦玉一字一句咬着牙道:“我到底骗你们什么了?” 其实俩人也知道是自己误会了,但是,面前这个秦玉不过是一个没有背景没有势力的寒门学子,要她们向她道歉是不可能的! “你嚷什么!”刚刚说话那个将那带着血的耳坠子丢给了秦玉,趾高气扬道:“沾了你的血也是脏东西,就当是赔给你的药钱吧!” 说完,她拉着另一个同伴,道:“我们走!” 她们再不看秦玉一眼,径直从她身边走过,秦玉身上那满是光华的流光锦也沾满了泥土,光芒不再。 秦玉低着头,还能听见她们的声音。 “弄了半天不是她!我还说了那么多奉承她的话,恶心死我了!” “她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咱们夸她她也有脸受!真以为自己插了两根羽毛就能飞上枝头啊!做梦!” “说起来,还是陆小姐那身好看!” “那肯定的!这衣服也要看谁穿,不是谁都能撑得起来的,小心把自己压死!” “......” 声音渐渐远去,后面的再听不见了,秦玉低着头,脸颊上还未干的血液顺着流过她的下巴,汇成血珠,滴落在泥土里。 好一会儿,秦玉才站起身来,一步一步的走回去。 第二天,陆星桥她们一来,就收到了秦玉送给她们的礼物,一摸一样的几个蝴蝶络子。 秦玉腼腆笑道:“你们都送了我东西,我没有什么好回礼的,就打了几个络子,你们不要嫌弃。” 陆星桥连连摇头,道:“不嫌弃不嫌弃,真好看!” 万珍珠也夸道:“秦玉你的手真的好巧呀?” “打这个很费功夫吧?”曲音婉也收下了。 就剩了姜漫漫,昨儿她还因为萧斐然给陆星桥衣服不给她,闹了好大一场,最后是萧斐然答应,下回去帮她问一问,她才消停下来。 这会儿拿着秦玉送的络子,陆星桥生怕这小郡主又一个不高兴,说出什么伤人的话来。 不过,是她多心了,姜漫漫虽然嫌弃的看了一眼,道了一句:“真丑。”但也没有丢掉,就算是她收下了。 秦玉很开心道:“你们能收下就好了。” 陆星桥道:“我们互相收了对方礼物了,以前的不愉快就一笔勾销,大家以后就是朋友咯!” 她这话是对着姜漫漫说的,让她收着点儿,别再当众给人难堪。 但听到这话的秦玉,眼神却暗了暗,不过她低着头,大家都没有瞧见。 再抬起头时,秦玉脸上就已经是一副怯懦懦的模样,惹人怜爱。 姜漫漫瞥了她们一眼,大发慈悲的点了点头,“只要你们乖一点,本郡主可以屈尊降贵和你们做朋友。” “是是是!”陆星桥知道姜漫漫这个人就是个嘴上功夫厉害的,也不反驳她,顺着她道:“郡主委屈了,我们高攀了!” 姜漫漫高傲的扬起下巴,这时,万珍珠出声道:“那郡主,这糖包子你应该就看不上了吧?那我就受累帮你吃了它!” 说完,一口就咬掉了包子的一半,姜漫漫维持不了高傲的表情,咬着牙道:“我的早饭!万珍珠,你给我吐出来!” “吐出来?太浪费了!”万珍珠说完,把剩下的一半也塞进了嘴里,任姜漫漫怎么喊着要掰开她的嘴,她也不理,直到吞了下去,才一脸满足的对姜漫漫道:“没有了。” 第174章找场子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姜漫漫伸手就要去抓万珍珠,几个人笑着闹成一团。 陆星桥怕秦玉觉得被忽视,便主动与她说话,见她今天穿了书院统一的衣服,不禁问道:“我昨儿不是瞧见你穿的流光锦的新衣吗?今天怎么不穿了?” 秦玉顿了一下,但很快就自然的答道:“不小心弄脏了。” 正追着万珍珠的姜漫漫突然停下来,显然是听到了秦玉的话,她有些不高兴道:“一天就弄脏了,可见你是真的不珍惜,真是白瞎了我的布料!” 她自己想要还需求萧斐然半天,他才同意下回帮她问一问,秦玉的不珍惜让姜漫漫有些难过,也不追万珍珠了,兴致缺缺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陆星桥怕秦玉多想,正想要换个话题,好让气氛不要这么尴尬。 可秦玉却虚心道:“是我的错,我应当再小心些的,以后会注意的。” “诶?”以前见惯了秦玉哭哭啼啼的样子,这一转变,让陆星桥有些反应不过来。 但,不哭总是好的吧?陆星桥心想,果然朋友交多了,人也能开朗些。 她刚刚就有个想问又不敢问的事儿,这会儿见秦玉有所转变,便问道:“秦玉,你耳朵怎么了?” 秦玉无比自然道:“摘耳坠子的时候,不小心扯到的。” “这样啊。”陆星桥道了一句:“要小心些呀。” 接下来几天,不知不觉,秦玉与陆星桥她们走得更近了。 秦玉手巧,不仅会做香包,打络子,还能糊风筝,这几日的天气,又正好适合放风筝,连姜漫漫都时不时会一脸傲气的让秦玉给她糊个漂亮的。 这日,风筝放得太高了,一不小心风筝线就断了,几人便追着飞走的风筝去寻。 等寻到了,几人也有些累了,这时,秦玉有些不好意思的邀请道:“这儿离我那院子近,不如去歇歇脚,喝点茶?” 陆星桥想到上回她和萧斐然去,萧斐然是半点儿也没留情的把秦玉的茶吐槽了个遍,她们家这个嘴毒的技能怕是随着血缘,一脉相传。 这要是姜漫漫去了,怕也是个拦不住的人,陆星桥怕再让秦玉难堪,便想要拒绝道:“我们这么多人都去,怕是会打扰你院子里的同窗,还是算了吧。” 姜漫漫嘟着嘴,“算什么算,我可累了,走不动了。” 陆星桥白了她一眼,正想要说话,秦玉就开口道:“你看大家都累了,去坐一坐,咱们进院的时候轻一些,到我屋子里就好了。” 万珍珠和曲音婉连连点头,“放心吧,我们不会吵到别人的!” 陆星桥见她们都想要去歇息,一时也不好再说什么,但还是有些犹豫,秦玉像是知道她担心什么似的,故意道:“上回太子殿下赏了我一些好茶,我没舍得喝,正好和大家一起分享!” 姜漫漫点了点头,道:“表哥给的,应该还能入口。” 陆星桥心里因为茶叶的犹豫也去了,便没什么还拒绝,几人朝着秦玉的院子走去。 要进院门时,秦玉有些犹豫道:“大家都轻一些,我怕她们吵到她们,她们会不高兴。” 陆星桥几个自然是没有问题,她们都将目光看向姜漫漫。 姜漫漫不满道:“看什么?本郡主很多话吗?我明明安静得不得了!” 陆星桥连忙用食指在唇部竖着,发出“嘘”声,道:“能不能把安静的音量调小一点。” 姜漫漫哼了一声,就不说话了。 秦玉这才带着大家往里走去。 她的屋子在最里边,为了不吵到别人,几人的脚步声都放得格外的轻。 可到了秦玉的房门边,却听见里面传来说话声。 “以为攀上陆小姐就了不起了吗?我呸!” “就是!别人拿她当条狗,她还上赶着摇尾巴!” “这次就给她个教训,让她嚣张得意!” 充斥着怨气的恶毒声音,让秦玉举到半空中的手顿在了那里,明明离门框不过两声厘米了,秦玉就是不敢推开房门。 一会儿,她放下手,转过头,扯出个笑容,小声道:“屋子太小了,不然我们坐外面吧,我去泡茶!” 说着就要走,被陆星桥一把拉住,没有尽快逃走,秦玉眼眶里的泪水就憋不住了,像断了线似的,颗颗往下掉。 陆星桥问道:“里面的是谁?” 秦玉摇了摇头,“别问了,是我没有招待好你们。” 陆星桥皱眉,道:“你上次不是说她们没有欺负你了吗?怎么瞧着不是你说的那样?” “别说了,我...”秦玉挣扎着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没能成功,反而让她的衣袖往上缩了几节,露出她的小臂。 本该是洁白的小臂上满是青青紫紫的痕迹,陆星桥伸手将袖子更往上,发现上面的痕迹只多不少,新伤旧伤都有,让姜漫漫那几个没受过苦的大小姐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姜漫漫瞬间正义感爆棚,大声道:“这也是她们弄的?你也太弱了些!” 声音太大,终于引起了屋子里三人的注意,她们有些慌张道:“谁在外面!” 不等她们推开门,姜漫漫一脚就踹开了房门,把她们还没来得及收拾的现场瞧了个一清二楚。 姜漫漫的大名在北山书院就没有人不知道的,应该说是整个贵女圈子里就没有不认识她的人。 那三个在秦玉屋里做了坏事的,一见来人是姜漫漫,顿时就慌了神,再加上被人抓了个正着,带着几分心虚,都不需要姜漫漫怎么问,她们就已经吓软了腿。 屋子里满地的狼藉,书册被散落一地,茶杯被一个一个的摔碎了,被褥也被用剪刀剪碎了,那应该是萧斐然送来的茶叶也被撒在地上。 整个屋子比招了贼还要惨烈,秦玉瞧见,捂着嘴,忍不住趴在陆星桥肩上嘤嘤的哭起来。 陆星桥拍着她的背,小声安慰。 姜漫漫瞥了一眼,实在看不上秦玉那个软弱的模样,大喝一声,道:“别哭了!谁欺负你你就欺负回去!欺负不了的不是还有我呢吗?哭,哭有什么用!” 第175章搬离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那三个见姜漫漫要帮着秦玉讨说法,立马就怂了,连连道歉道:“我们下次不敢了,错了,对不起,郡主您放了我们吧!” 姜漫漫没好气道:“向我道什么歉?这屋子是我的吗?被弄坏的东西是我的吗?” 她们也识时务,立刻转向秦玉,道:“秦玉对不起,我们不该弄坏你的东西,你原谅我们吧!秦玉,你说话啊!” “你们这是道歉的态度吗!”陆星桥有些不满道:“上回我就警告过你们了,让你们不许再欺负人,都是一个院子里的,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们,我们...”她们结结巴巴的想要解释。 秦玉却从陆星桥的肩上抬起了头,道:“算了吧,我想她们可能是看你们送了我那么多好东西,所以才会这样的。” 说完,秦玉又委委屈屈的哭了起来。 “秦玉你!”有一个看不下去了,站出来想要说什么,却听姜漫漫愤怒道:“你们竟然剪坏了这个!” 大家顺着姜漫漫的目光看过去,见秦玉那件流光锦的衣服被剪得破破烂烂的丢在地上,刚刚现场太乱了,一时还没瞧见。 这是姜漫漫求了多久都没能再要来一件的,就这么被糟蹋了,她顿时心头火起,看向那三个始作俑者,怒道:“你们太过分了!” 三人瑟瑟抱在一团,胆子稍大些的出声道:“那个衣服...不是...我们不知道...” “还敢说不知道?”姜漫漫气晕了头,她放下狠话,“今儿我一定让你们在北山书院呆不下去!” “不要,不要!”几人求饶道:“我们错了,郡主饶了我们吧!” 若是被书院退学,那往后还有什么前程,哪里还会有好人家来求娶? 几人不断求饶,姜漫漫在气头上,却是什么也听不见去,闹着非要去把樊夫子找来。 秦玉面上有些不忍,道:“赶出书院,那会不会太严重了?” 姜漫漫瞥了她一眼,道:“你自己性子软,被欺负不敢吭声,那我不管,但我现在可是帮你出气,你还敢唧唧歪歪?” 秦玉顿时噤声,不敢说话,只是看向陆星桥,向她求救。 这时候也就只有陆星桥敢去触气头上的姜漫漫了,万珍珠和曲音婉两个早就躲到了一边当鹌鹑。 陆星桥道:“你先消消气,别这么激动。” 姜漫漫不满道:“陆星桥你也要帮她们说话?你什么时候也这么软弱了?” 陆星桥无奈道:“这不是软弱,是不想要就这样毁了她们的一生。给她们个机会吧。” “我凭什么听你的?”姜漫漫高昂着头,一副我行我素,谁的话也不听的样子。 陆星桥凑近过去,道:“我那件流光锦的衣裳送你怎么样?” 姜漫漫心里一动,但嘴里还是倔强道:“只要你穿过的!” 陆星桥哄着:“那不是也没新的吗?凑合凑合?一句话,要不要?” “要!”姜漫漫一口就应了下来,“回去就给我,不许反悔!” “不反悔不反悔。”陆星桥摇了摇头,又别有深意的看了看姜漫漫,道:“就是有些地方可能大了,你得改改。” 姜漫漫反应了好一会儿,也没反应过来陆星桥是什么意思。 这是她和姜漫漫悄悄达成的协议,其他人眼里,只是她和姜漫漫说了一段悄悄话罢了。 姜漫漫得了衣服,人也宽容了不少,大手一挥道:“行了,就给你们一次机会,下次要是再被我发现你们这么糟蹋东西,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是!谢过郡主!”三人连忙道谢:“谢过陆姑娘。” 秦玉见姜漫漫松口了,也开口道:“真是太好了,她们不用被赶出去了。” 万珍珠不解道:“秦玉,你怎么还说好呀?她们这么欺负你。” 秦玉露出苦笑,道:“没关系的,都习惯了,她们对别人都很和善的,应该不是故意的,我不想因为我伤害别人,吃亏是福,委屈一点没关系的。” 万珍珠不禁道:“秦玉你性子也太好了吧!” “切!”姜漫漫白了一眼,道:“她那叫没用,好个屁。” 万珍珠和曲音婉瘪了瘪嘴,心道:反正比你的性格好多了。 那三人见这儿也没她们什么事儿了,便想要离开,姜漫漫出声叫住:“站住!去哪儿?” “郡主...你不是?” 姜漫漫抬了抬眼,道:“我是说不把你们赶出去了,可你们把这儿弄成这样,道个歉就想走啊?” 三人有些惶恐,“那...那我们要怎么办?” 姜漫漫看向陆星桥,“你觉得呢?” 陆星桥歪头想了想,一个主意福至心灵,她道:“不如就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实施者当然是秦玉了,陆星桥几个在院子里等着,不多一会儿,秦玉就出来了,告诉她们她已经惩罚过了,可以走了。 姜漫漫不放心道:“才这么一会儿?你不会又心软随便摔两个杯子就完事儿了吧?” 秦玉笑笑不说话,惹的姜漫漫连连摇头。 陆星桥道:“罚成什么样人家自己心里有数,你就别瞎操心了。” 姜漫漫不置可否的努了努嘴,道:“真是的,说是来喝茶歇息的,结果连口水都没喝上。” “不好意思,都是因为我...”秦玉有些不好意思。 陆星桥赶忙道:“有什么好抱歉的,还谢你给我们一个助人为乐,日行一善的机会呢!” 秦玉笑了笑,陆星桥想到她这个院子怕就算以后她们不敢欺负她,那也不可避免的要孤立她了。 陆星桥出声道:“秦玉,要不换个院子住吧?” 秦玉犹豫道:“可是院子都满了,我能住哪儿?” 陆星桥想了想,道:“先和我们住吧!” “你疯了!”姜漫漫第一个不满,道:“我们那儿哪还有屋子?” “和我住!”陆星桥拍板道:“和我一个屋子!” 听这话,姜漫漫就没有什么好反驳的,反正只要不占用她的空间,那随便她们。 陆星桥看向秦玉,询问她的意思,秦玉一点儿也没有嫌弃,反而很高兴的就应了下来。 第176章和好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秦玉搬去了陆星桥的院子,与她同住一起。 几人的关系似乎更亲密了,陆星桥她们做什么自然少不了会带上秦玉,久而久之,几个人就形影不离。 秦玉柔弱又乖巧,常常是她们说什么做什么,秦玉就跟着,也不怎么发表自己的意见。 姜漫漫本来就惯会使唤人的,这会儿有了个不会反抗的秦玉,所以不自觉的就使唤习惯了。 陆星桥说了好几次,姜漫漫嘟着嘴,“都是她自己愿意的,她不愿意我自然不勉强。” 秦玉则每次都笑嘻嘻道:“没事,没事,举手之劳。” 因为秦玉的任劳任怨,让每次想要为她讨说法的陆星桥都很无奈。 秦玉像是在讨好每一个人,小心翼翼的样子让陆星桥又对她说不下去重话。 万珍珠自从吃了秦玉亲手做的酥仁饼后,就一发不可收拾,天天缠着秦玉给她做。 为这,林思乐见自己的糕点不受欢迎了,失落了好久。 好在,秦玉又要给曲音婉讲小时候听过的传说故事,又要给姜漫漫泡茶插花,还要整理打扫院子,并没有多少功夫去做吃的。 万珍珠也只能在没有的时候,先吃林思乐做的来凑合凑合。 之前被她夸得天好地好的糕点,现在也只能是无奈之下的选择。 秦玉在万珍珠的心中,因为那香香酥酥的饼给抬高了不少,走路也挽着她,时不时就凑近问一句:“今天忙不忙?” 在外人眼里,瞧着像是关系很好的朋友在撒娇。 “那不是秦玉吗?”瞧见秦玉与陆星桥她们热络的场面,一人道:“她怎么瞧着和陆小姐她们关系很好?” “跟过去看看。”另一人道。 这两人正是上回因为误会,与秦玉交朋友,后来又因为误会解除,而狠狠的羞辱了秦玉一番的俩人。 她们一路跟着陆星桥她们,见她们与秦玉说话都笑吟吟的,不知道在说什么开心事儿。 连一向出了名不好相处的伏霞郡主都主动和秦玉说了几句话,还对她点了头! 难不成这个秦玉真的搭上了郡主这个圈子?那她们之前还那么对她! 想到这里,俩人心里有些后悔,要是当初再忍一忍,倒真可以利用秦玉这块跳板。 看着她们一块走进了院子,俩人嘀咕:“秦玉竟然和她们住一个院子了吗?” 秦玉真是幸运得让她们有些嫉妒,明明也就那样,怎么就得了这些人的青眼了? 俩人说不出的后悔,只怪自己当初低估了秦玉,没想到她的手段倒是了得。 正想要离开,却看见刚刚走进去的秦玉又走了出来,俩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往秦玉那儿走。 “秦玉!”俩人热络的喊着:“秦玉你等等!” 秦玉回头,见是她们两人,有些惊讶,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手挡在身前,慌张道:“你们又想要干什么?” 俩人知道是之前的事做得太不留情面了,吴静先上前,宛如之前什么事也没发生似的,挽住了秦玉,亲热道:“我们不想干嘛呀,我们不是朋友吗?” 秦玉低着头的嘴角浮出一丝的冷笑,但抬起头来又是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道:“你们不是不和我做朋友了吗?” 叶容也赶紧挽着秦玉的另一只胳膊,道:“我们上次是和你开玩笑的,朋友嘛,开开玩笑,你不会当真了吧?” “玩笑?”秦玉喃喃道。 吴静连忙道:“对!是个玩笑呀!还不是因为你骗了我们,我们一时生气才那样的,你没放在心上吧?” 俩人紧张的看着秦玉,要是秦玉流露出不满怨恨,那她们也就知道这事儿没戏了。 可秦玉眼里透出疑惑,道:“我没放在心上,就是有点伤心,我还以为你们是在戏耍我。” 俩人送了一口气,互相对视一眼,心道这小丫头片子真是好骗,说什么她就信什么! 既然这样,俩人反而露出生气的表情,道:“秦玉,我们说气话,你就不知道上来解释,挽回我们吗?是你不要我们的!” 只要我先生气,我就占了理是吗?秦玉心里冷笑,但面上还是一副善良可欺的模样,她用力的摇了摇头,道:“我不是,我当时流血了,好疼。” 说着,秦玉摸了摸自己的耳垂,脸上吃痛的表情好像伤口还在似的。 叶容被噎得一顿,就被吴静抢了先,她义正严辞道:“都怪你!你怎么能那么用力呢!” “怎么能怪我!我当时在气头上!”叶容急急向秦玉解释道:“我当时看见血就后悔了,秦玉,我不是故意的,你原谅我好不好?” 秦玉咧开嘴,大方一笑,道:“我原谅你了,我们都是好朋友嘛!” 果然好骗!叶容和吴静心里一喜,见秦玉已经不计前嫌了,就半点儿也不想要掩饰自己的真实目的,连忙开口问道:“秦玉啊,你怎么住这儿来了?害我都找不到你。” 秦玉一脸抱歉道:“不好意思啊,我现在和星桥她们住一起,我以为你们...所以就没有和你们说。” “那你和郡主她们...”叶容有些激动的问道:“你们关系好吗?” “嗯!”秦玉肯定的点了点头,一脸开心道:“她们也是我的朋友!除了郡主,还有星桥、珍珠、音婉她们!” “那...”吴静问道:“你有见过太子殿下吗?” 秦玉点了点头,一脸天真道:“当然啦,殿下就住在隔壁,经常门也不走,就翻墙过来呢!” 叶容和吴静有些激动,这不正是她们千方百计想要接近的圈子吗?怎么便宜偏偏被这个傻子给捡了! “这就是你不对了!”越想越意难平的叶容道:“害我们好找,不行,要罚你!” “对!”吴静也应和着:“该罚!” 秦玉有些害怕道:“那...那要怎么罚?” 叶容眼珠子转了一圈,道:“你不用害怕,你搬到新住处了,也不和我们说一声,总该请我们进去坐坐吧?” 秦玉脸上露出为难,叶容和吴静眉头一皱,不高兴道:“怎么?你不乐意?” 第177章无趣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不是不是!”秦玉连连摇头,为难道:“可是我现在是和星桥住一间屋子,一下子带你们两个人去,怕是不太好。” 俩人听了这话,有些不高兴,觉得这是秦玉的推脱之词。 秦玉又看了她们一眼,又继续道:“你们也知道郡主的脾气不好,要是吵到她,我们可能都会被赶出去。” 被这么一提醒,叶容和吴静也觉得应该小心些,至少等她们搭上了郡主,才能踹开秦玉。 于是,她们问道:“那你说我们什么时候能去?” 秦玉想了想,出主意道:“不如你们一个一个来吧,这样也不会太吵,只是,今儿你们谁先?” “我先!”叶容想也不想的就开口道:“秦玉,这个镯子本来就是送给你的。” 说着,又将镯子褪下来,想要戴在秦玉手上,秦玉也没有拒绝,笑看她的动作。 吴静被人抢了先,也连忙将那个白玉簪拿来,簪到了秦玉头上,道:“秦玉,别听她的,你想想,她上回是多么狠心,你的耳垂是怎么受伤的!” 叶容被人这样拆穿,也不客气起来,她猛力推了吴静一把,将人推倒在地上,道:“你还好意思说!上次是你先带的头!是你先动手将秦玉推倒的!” 吴静不敢相信道:“你推我?你竟然敢推我?” 叶容有些心虚,但做都做了,也梗着脖子道:“推你就推了!我这是帮秦玉报上次之仇!” “报仇?好!”吴静从地上爬起身来,也不管身上沾了多少的泥土,冲着叶容就撞了过去。 叶容有所防备,没有被她撞倒,但吴静的本意本来就不是要撞倒她,吴静伸手将叶容的耳坠子用力一扯,只听“啊!”的一声,叶容耳垂上就献血横流了。 秦玉冷眼旁观这一切,见此,挑了挑眉,没想到还能看见这一幕,可真是精彩。 吴静刚刚被激怒了,这会儿见了血,稍稍冷静了下来,但这时候害怕已经晚了,她只好道:“你上次也是这么扯秦玉的。” “我的耳朵!”叶容尖叫道,恶狠狠的看着吴静,“贱人!我和你拼了!” 说着,人就冲了过去,俩人扭打在一起。 叶容长长的指甲朝着吴静的脸就狠狠的划下去,三条血痕立刻出现在吴静的脸上。 刺痛感让吴静有些愣神,等她反应过来,也是大叫一声:“贱人!我杀了你!”抓着叶容的头发,生生薅下来一把。 俩人再不顾往日的情面,打得也越发狠戾起来。 秦玉冷笑,余光却瞥见有人往这边来了,她连忙收敛了表情,慌张的对着打架的俩人喊到:“你们别打了,别打了!有话好好说!” 萧斐然正要回院子,就看见路边有人打在了一起,那个在喊着劝架的是那个被陆星桥捡回来的秦玉。 他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无视她们的从边上走了过去。 偏偏秦玉开口喊了一声:“太子殿下!” 叶容和吴静听见“太子殿下”也纷纷住了手,回头果然看见萧斐然就在她们边上,而她们此刻头发散乱,脸也破了,到处是斑斑的血迹,连忙低下头去。 萧斐然被喊住,女人打架的事儿他一点儿也不想要管,所以并不想要做停留。 但秦玉开口道:“殿下是来找星桥姐姐的吗?正好,星桥姐姐也想找殿下呢!” “哦?”萧斐然有点儿意外,“她找我?” “是啊!”秦玉道:“星桥姐姐想问问殿下还有没有流光锦。” 萧斐然不解:“怎么?她还想要?” 秦玉道:“殿下上次送的衣服,星桥姐姐喜欢得紧,就是后来郡主吵着要,星桥姐姐可能是被磨得没法子了,所以送给郡主了,大概是想要问问殿下还能不能弄到吧?” 萧斐然皱眉,他送的东西陆星桥怎么能随便送人?! 秦玉见萧斐然有些不高兴,脸上有些害怕,道:“是不是我多嘴了?应该让星桥姐姐自己说的。” 萧斐然收敛表情,瞥了秦玉一眼,既然都站这儿这么久了,也不好什么也不问,便道:“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叶容和吴静像两只落败的鹌鹑,低着头不敢说话。 秦玉开口道:“姐妹间起了点儿争执,劳殿下费心了。” 萧斐然也不多说什么,随意的点了点头,就抬脚走人了。 他一走,叶容和吴静就丧气起来,不需要镜子都能知道自己现在这幅尊容可以用厉鬼索命来形容,最不堪的样子被殿下瞧了去,以后还有什么希望? 想到这里,就更加埋怨对方了,要不是她,怎么会有这种事! 叶容和吴静互相对视一眼,只是双方的眼神里都是狠狠的恨意,大有再打一场的样子。 这时,秦玉开口道:“你们现在这个样子,还是先回去梳洗一下,后日,我们要去携芳园放风筝,你们那时候来,我介绍星桥和郡主给你们认识,到时候才好邀请你们进院子里玩。” 还有机会!俩人抬起头,忙不迭的直点头,叶容一副诚恳的表情道:“秦玉,你真是我最好的朋友!” 吴静也忙道:“我最好的朋友只有你了秦玉!” 先前还同一个鼻孔出气,默契十足的俩人,不过这一会儿功夫就心生嫌隙,互相怨恨。 秦玉突然觉得没意思,看她们像小丑一样在自己面前讨她欢心,本以为自己会很高兴,没想到心里除了冷笑再没有旁的感情。 她只是稍一挑拨,这俩个就像是泼妇一样,扯头发抓脸皮,真是太可笑了。 这让秦玉感到报仇来得太轻松了,没有一点儿快感,这两个不过是蝼蚁,实在不值得一提,她还有更重要的事儿要做。 打发走了叶容和吴静,秦玉就回了院子,她本来就是发现了身后跟着这俩人,故意出来看看这两个蠢货会有怎样的表现,结果还真是令她失望。 才踏进院子,就听见了姜漫漫在大声的争辩,紧随其后的是萧斐然不满的责怪。 陆星桥在边上劝着,却遭了姜漫漫好大一个白眼,这又引来萧斐然的不快。 见她们兄妹俩又要吵起来,秦玉满意的勾了勾嘴角。 第178章加入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风筝飞得好高啊!”曲音高兴的喊着:“秦玉,再放高点儿!” 秦玉依言,手里的风筝线轴飞快转动着,人也往后退,曲音婉拍手叫好,“星桥你也快来啊!” 陆星桥是想要过去,可身边还有个板着脸的姜漫漫,实在不好把高兴表现得太明显。 自从前几天姜漫漫被萧斐然训斥,她就臭着一张脸,陆星桥心里也委屈,你不高兴你去骂萧斐然呀!怎的来欺负她? 万珍珠一边吃着秦玉给新做的糕点,一边跟在秦玉身边看风筝。 忽然一阵风刮过,风筝被吹上几尺,秦玉觉得手上拉扯得一紧,还没等她放长手里的线,就觉得这股力量忽然又一松,风筝线断了,她人也趔趄了一下,撞向了万珍珠。 曲音婉看着风筝,惋惜道:“风筝飞走了。” 万珍珠看着地上碎掉的糕点,也惋惜道:“糕点摔碎了。” 秦玉有些歉意道:“我回去再做一份吧,我去捡风筝。” 不一会儿,秦玉回来,身边还跟着叶容和吴静。 上回她们互相抓伤的伤痕还在,所以蒙了面纱,风筝被俩人一人一只翅膀的抓在手里,谁也不让谁。 陆星桥注意到这边出了点儿小意外,正好有了借口过来,见秦玉带了俩个人回来,问道:“她们是?” 秦玉介绍道:“是我的朋友,星桥你上次见过的。” 陆星桥这才有了点儿映像,想起那时她还为秦玉开心过。 姜漫漫也走过来,打眼那么一扫,“怎么还蒙着脸?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秦玉连忙帮着解释道:“她们脸上起了疹子。” 一听这话,姜漫漫下意识的就远离了她们俩,生怕传给了自己。 秦玉出声道:“她们帮我们捡到了风筝,我想着大家都是朋友,要不,就一块儿玩吧?” 其他自然没有什么意见,就是姜漫漫,上上下下的打量了那俩人一眼,嫌弃道:“这都谁呀?我可不和丑的人玩。” 场面有些尴尬,陆星桥靠近姜漫漫耳边,小声道:“这样不是更能凸显出你好看吗?” 姜漫漫这么一想也是,就宽宏大量的点了点头,“那随你们便。” 叶容和吴静脸上一喜,立刻围绕着陆星桥和姜漫漫,又是扇扇子,又是递茶水,讨好得不行。 但陆星桥不太习惯这样,拒绝了好几次,姜漫漫虽然喜欢使唤人,但这俩个脸上还有疹子的,更是直接勒令她们不许靠近。 俩人有些着急,一个劲儿的想要表现自己,可这俩位都不让她们靠近,这可怎么办? 这时,秦玉对她们打招呼道:“过来一块儿放风筝啊!” 俩人对放风筝根本没有什么兴趣,可这边讨好无门,她们也只好先过去。 趁着别人不注意,叶容和吴静逮着秦玉埋怨道:“你怎么回事?不过去和郡主她们说话,在这儿放什么风筝?” 秦玉出声道:“珍珠和音婉都很开心啊,星桥喜欢看我们大家开心啊!” 顺着秦玉指的方向看过去,见陆星桥正望着这边笑,郡主虽然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但目光还是时不时的瞥过来。 叶容看向放风筝的几人,心道:万珍珠和曲音婉这两人身份也不简单,一个是侯爷之女,一个是首富千金,若是与她们交好,也能捞到好处! 况且,陆星桥和郡主那边,一时不好接近,这俩个瞧着倒是好相处又没有戒心,正好可以以她们为突破口。 想清楚了这些,叶容就高高兴兴的上去,帮着曲音婉放风筝,说说笑笑起来。 吴静虽然一时半会儿没有反应过来,但她清楚叶容的为人,绝对不可能做无利可图之事,她这么做肯定是有目的。 绝不能再让她抢了先!吴静心念一动,也上前去,刚刚用在陆星桥和姜漫漫身上的讨好招数,现在又用在了万珍珠和曲音婉身上。 只是她们也不习惯这样被讨好似的奉承,叶容和吴静想要短时间与她们拉进距离的计划收效甚微。 秦玉冷眼看着这一切,既然她们没什么能耐,她不介意帮一帮她们。 好几天了,叶容和吴静虽然每次都硬凑上来,但并没有与陆星桥她们有多熟念,反而因为她们小心奉承的模样,让几人都有些抗拒。 叶容和吴静也有些苦恼,她们能感觉到陆星桥她们非但没有接纳她们,反而已经有些厌烦了。 吴静有些疑惑道:“怎么这么难伺候?秦玉都是怎么得到她们的信任的?” 叶容也沉着脸,道:“那死丫头一定藏着掖着不肯说!走,问问去!” 俩人去找秦玉,正好碰见万珍珠在央秦玉给她做糕点,秦玉笑着应下。 俩人跟着秦玉一路到了小厨房,看着她开始剥核桃,熬糖稀,真的是认认真真的在做糕点。 吴静想要进去,却被叶容拦住,道:“等等!让她做!” 这一等就足足等了一个时辰,俩人都开始打哈欠了,秦玉这才把糕点做好,正装在盘子里,想要端出去。 叶容见差不多了,现身拦住秦玉,从她手中将盘子抢走,秦玉不解的看向她们。 叶容眼珠子转了转,现在还要先安抚住秦玉,于是,她装作关心的样子,道:“秦玉,你看你都做了这么久的糕点,累了吧,这糕点我帮你送过去。” 秦玉有些犹豫道:“可是...” 叶容不由分说道:“哪有什么可是!你回去休息吧!我走了!” 秦玉只好在她身后喊道:“那是给珍珠的,别送错了!” 吴静跟在叶容身后,道:“还是你厉害,看来秦玉平日就是用这糕点来哄得众人对她另眼相待的。” 叶容不置可否,一路端着盘子就要往姜漫漫屋子里去,吴静按着她的肩膀,不解道:“你去郡主那儿干什么?秦玉说这是给万珍珠的。” 叶容白了吴静一眼,道:“既然要讨好,干嘛不去讨好郡主,讨好什么万珍珠!” 她在心里嫌弃的骂了吴静一句:蠢东西!待会儿这就是她一个人的功劳! 但吴静也不是一个没心眼儿的,她趁着叶容不注意,手也端上了盘子,“咱们一块儿去!” 第179章中毒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因着上回吵架的事,陆星桥拉着萧斐然来找姜漫漫,兄妹之间能有什么仇什么怨呢?没有什么是一件好看的衣服解决不了的! “郡主,郡主。”陆星桥敲了好久的门,也不见里面的人应声,她喃喃道:“珍珠说没看见她出去啊?” 萧斐然眉头微微皱起,喊了一声:“姜漫漫开门!” 但里面没有一点儿回应,陆星桥出声道:“人可能不在,咱们过会儿再来。” 萧斐然却没有要走的意思,他扶上门框,手一用力,就推开了房门。 “门没锁?”陆星桥也奇怪起来,跟着往里头看,这一瞧吓了一跳。 姜漫漫倒在地上,双目紧闭,人事不省。 萧斐然赶忙将人抱起放到床上,拍着她的脸喊道:“姜漫漫,姜漫漫?快去请太医来!” “哦,哦!”陆星桥反应过来,连忙跑去找了樊夫子,让他赶紧请太医去。 太医过来,仔细的瞧了姜漫漫的病情,出声道:“殿下,郡主这可能是中毒了。” “中毒?”门外传来一声惊怒,长公主着急的走进来,陆星桥她们赶忙给她让了位置,长公主抓着姜漫漫的手,心疼道:“谁这么大胆子敢给我的漫漫下毒?!” 萧斐然恭敬道:“姑母,先让太医给漫漫解毒才是。” 长公主点点头,让太医上前来。 太医又认真的诊了诊脉,道:“太子殿下、长公主请放心,郡主虽然昏迷,但脉搏还算平稳,应该中毒不深,待下官开些清利解毒汤,郡主应该就能醒了。” 长公主点点头,“快去。” 她心疼的抚着姜漫漫的脸庞,问责道:“为什么好好的北山书院竟然有人下毒!毒物是怎么带进来的?樊夫子你给本宫解释解释!” 樊夫子擦了擦头上的冷汗,道:“下官一定严查,给长公主,给郡主一个交代!” “哼!”长公主怒气未消,道:“要是查不出来,本宫一定上书奏你一个失职之责!漫漫我要带回长公主府修养!这儿我实在不放心!” 樊夫子连忙道:“长公主说得是,郡主回去好生休息,待郡主好转,下官定给郡主一个交代。” 长公主收回目光,吩咐了几个嬷嬷来将姜漫漫带上了马车,萧斐然在边上送别,长公主有些担忧对他道:“你妹妹遭着毒手,你自己也要小心些。” 萧斐然点头,“多谢姑母。” 樊夫子要彻查此事,北山书院一向严格,怎么会有毒物混进其中? 这不是一件小事,一时间,大家对郡主中毒昏迷的事猜测颇多,人心惶惶。 好些知道了郡主中毒之事的王宫贵族,都怕自己家孩子出事,纷纷以各种理由要把人带走,樊夫子也是顶着压力,愣是没再让一个人出去。 萧斐然也在查姜漫漫的毒到底是谁下的,在这之前,得先找到姜漫漫到底是怎么中毒的。 太医又被抓了来,准确的说,是他开完方子还没来得及走,就又被带到了姜漫漫的屋子。 萧斐然先问过了陆星桥,姜漫漫一日三餐的吃食都是与她们一起的,所以饭堂那边应该是没有问题,毒是下在姜漫漫自己的屋子里。 他让太医在姜漫漫的屋子里仔细找找,看看有没有可疑的东西。 姜漫漫有用熏香的习惯,但太医摇了摇头,没有问题。 这时,桌上一盘只吃了半块的点心引起了太医的注意。 他走上前去,拿在鼻间闻了闻,又掰下一小块,用舌尖点了点,然后吐掉,对萧斐然道:“殿下,这点心是谁做的?” 萧斐然目光询问陆星桥,可她也摇了摇头,道:“点心这东西我不太知道,也许珍珠知道。这点心里有问题吗?” 太医出声道:“这点心里似乎掺了芫花。” “芫花?” 太医解释道:“是种很常见的野草,很多农户和渔民多用它来杀虫和毒鱼。好在郡主只吃了半块,若是这一盘子都吃了,怕是要有性命之忧。” 这么严重!萧斐然皱起眉头,道:“把珍珠叫来,问问这糕点!” 珍珠就在隔壁,听见星桥喊她,她就过来了。 陆星桥拿那盘糕点给万珍珠,问道:“你知道这个是哪儿来的吗?” 万珍珠看见糕点还以为是给她吃的,伸手就要去拿,被陆星桥啪的一声拍开。 “星桥你干嘛?”万珍珠委委屈屈的,“秦玉说要给我做糕点,结果这半天了也没做来,我馋好久了,你也不给我一块!” 陆星桥却从她的话里捕捉到:“你说秦玉今天做糕点了?” “嗯。”万珍珠点了点头,道:“我央了她好久,她才同意的。” 陆星桥有些不相信,她指着自己手上这盘,道:“你瞧瞧,这是秦玉做的吗?” 万珍珠不消得看,就点头道:“她说今天要给我做琥珀核桃酥的。不是要给我做吗?怎么在你这儿?” 陆星桥和萧斐然对视一眼,萧斐然立刻道:“把秦玉找来!” 没一会儿,秦玉就来了,她怯怯问道:“星桥,你找我什么事儿?” 陆星桥把糕点端给秦玉看,道:“这个是你做的吗?” 秦玉点了点头,承认道:“是啊。” 陆星桥不敢置信道:“你知不知道里面有芫花?你想要做什么?” 面对质问,秦玉瞬间红了眼睛,迷茫道:“什么芫花啊?我不知道啊!珍珠说想吃琥珀核桃酥,我就去给她做了,这里面怎么会有芫花?芫花是什么?” “姜漫漫就是吃了这含有芫花的点心才昏迷的。”陆星桥也不愿意相信是秦玉下的毒,她问道:“你真的不知道?” 秦玉摇了摇头,道:“星桥你要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点心里怎么会有那个什么芫花!我真的不知道呀!” 陆星桥见秦玉否认得这么激烈,不像是假的,她小声对萧斐然道:“不会是秦玉吧?应该没有人会傻到在自己做的点心里下毒,这不是招人怀疑吗?” 萧斐然没有接陆星桥的话,反而问了一句:“你说这个本来是做给万珍珠的,那怎么会送到了漫漫的屋子?” 第180章核桃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这...这我也不知道啊!”秦玉慌忙解释道:“是叶容和吴静送来的。” “她们是谁?”萧斐然不解的看向陆星桥。 陆星桥道:“你的那俩个朋友?” 萧斐然立刻道:“把人找来问!” 叶容和吴静听说是太子殿下找,来的速度极快,却见去的是姜漫漫的屋子,俩人又有些慌。 毕竟才听说伏霞郡主中毒昏迷了,樊夫子正满书院的搜查毒物,这时候叫她们来这儿做什么呀? 进去后,见秦玉哭哭啼啼的也在一边,俩人更觉得事情有些不对。 萧斐然指着桌上那盘糕点问道:“这是你们送过来的?” “是。” “不是!” 两道不同的声音发出,叶容瞪了吴静一眼,埋怨怎么能就这么应下来。 “到底是不是?”萧斐然压着声音又问了一遍。 都怪吴静!叶容只好应道:“是我们送的,不过,这个东西是秦玉做的!不关我们的事!” 还没说是什么事呢,这俩人就急着撇清关系,俩人还言辞不一,实在是让人怀疑。 萧斐然继续道:“秦玉说这是给万珍珠做的,怎么送到郡主这屋来了?” 叶容摇摇头,道:“她只让我们送,并没有说是送给谁的,我们自然以为是给郡主的。” “你胡说!”秦玉激动道:“不是我让你们送的,明明是你们从我手里抢去的,我还特意说了这是给珍珠的,让你们别送错了!” 叶容有些心虚,但她们这么在意这盘糕点,偏偏那么巧,郡主这个时候中毒了,她可千万不能承认! 她反手指着秦玉,道:“东西是你亲手做的,现在出了问题,你就开始推卸责任了!秦玉,我们还是不是朋友了?” “我没有!”秦玉含着泪,喃喃道:“不是我,我们不是朋友吗?你们为什么要说谎?” 陆星桥有些心疼秦玉,安慰道:“放心吧,这件事一定会调查清楚的,谁说的是真话,谁说的是假话,都会真相大白。” 叶容觉得自个儿真是倒霉,不过是想要讨好讨好郡主,却没想到怎么就碰上有人下毒了?这下毒的人真是不得好死!下哪儿不好,偏偏和她扯上关系! 她可什么都没做过!这东西死也不能认下来,否则,她可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这时,季礼带着人匆匆往这边赶来,萧斐然问道:“又出什么事了?” 季礼对着萧斐然行了礼,将手上的东西递给萧斐然,道:“这是芫花,在吴静的屋子搜到的!”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吴静猛然听到自己的名字,大喊着:“怎么可能!这是什么东西!我见都没见过!” 季礼见她神情激动,示意带来的人将吴静押下,以防她出现过激的举动,“先跟我们回去调查。” “你们干什么?”吴静挣扎着,“放开我!不是我干的!” 叶容被挣扎的吴静波及到,有些不高兴了,她出声道:“你就老实跟去吧!闹什么闹,若不是你做的,自然就没事了,紧张什么?” 吴静被叶容的话刺激到,她手指着叶容,道:“是你!是你对不对?是你下的毒!你还把毒草放到我屋子,想让我背锅!你的心太狠了!” “你胡说什么?”叶容眼睛一瞪,“少在这里贼喊捉贼了!你平日你不是经常私底下辱骂郡主,说‘她太难伺候,要不是有个郡主身份,看谁愿意搭理她!’你早就对郡主怀恨在心了,毒就是你下的!” “是,我是说过!”吴静不服气道:“但这些话你不是也说过吗?而且,这糕点是你提议送到郡主这儿的,我还奇怪明明是给万珍珠的,你怎么非往郡主这儿送,原来你安的是这样的心思!” 萧斐然看向叶容,“故意送的?你刚刚可不是这么说!” 叶容被萧斐然盯得心一虚,腿就有些软,“不是,不是...我送郡主这儿是想要讨好郡主,没有别的意思!” 季礼再示意将叶容也押下,道:“俩位都有嫌疑,跟我们走一趟!” 俩人都连连摇头,嘴里喊着不是自己,经过秦玉身边时,叶容大喊道:“我们俩个送糕点的都有嫌疑,为何她没有?” “就是!”吴静也喊道:“不公平,糕点出自她的手,她才最有可能下毒!” 季礼看向秦玉,道:“既然这样,秦玉姑娘也请与我们走一趟。” 陆星桥想要说点什么,但被萧斐然拦下了,就这么一犹豫,秦玉被带走。 走到院门边,秦玉还回过头看了一眼陆星桥,眼含泪水,好像在叫陆星桥救她似的。 陆星桥有些不忍,想要开口,但萧斐然先开口道:“她若无辜,自然没事。” 陆星桥回过头,道:“你也怀疑秦玉?” 萧斐然带着点儿不近人情,道:“真相没查清楚之前,我怀疑任何人。” 陆星桥却不愿意相信,她道:“秦玉这人软弱,她总是被欺负,被欺骗,她不敢下毒的。” “去看看。”萧斐然说着,就往小厨房走去,陆星桥连忙跟在后面。 厨房看着是刚做完糕点,还没来得及收拾的样子,空气里还透着股甜香。 陆星桥和萧斐然仔细查看过厨房里的角角落落,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也没有发现什么毒物。 “这回你相信了吧?”陆星桥道:“厨房什么也没有,毒就不是在厨房下的。” 萧斐然不置可否,道:“从这儿到漫漫的住处,咱们再走一遍。” 俩人又顺着来路走了一遍,这回观察得仔细,每一个草丛,每一处灌木,陆星桥都认认真真的看过。 忽然,陆星桥扒开一个灌木,看见灌木后头,一只鸟儿死在那里,她伸手摸了摸,鸟身还是热的。 她连忙叫到:“萧斐然,你过来看看,这只鸟好像是刚死的,怎么会死在这儿?” 萧斐然在旁边的草丛里找了找,终于在草缝里发现了一颗不怎么起眼的核桃仁。 那是用糖浆炒过的,正是姜漫漫吃的那盘琥珀核桃酥上的一小部分。 第181章服毒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萧斐然伸手将那核桃粒捻起,发现上面沾了些细碎的干草屑,可这儿是茂盛的草丛,怎么会有这个? 他用手帕将核桃仁包起,带去给太医瞧瞧。 太医一眼就看出上面那些细草屑就是碾碎了的芫花,他道:“应该是将芫花晒干然后碾碎成粉末,然后往核桃酥上一撒。” 那核桃酥本来就布满了糖浆,芫花的味道不重,轻易就会被遮掩过去。 陆星桥道:“撒个粉末,只需要趁人不注意,手一挥便可成事,你觉得是叶容还是吴静?” 萧斐然皱眉,“你认定是她们俩个了?” 陆星桥奇怪道:“这是在她们送糕点的路上发现的,而且,吴静的屋子里也搜出了芫花,所有种种,不都指向她们吗?” “就是因为这样才觉得有些不对劲。”萧斐然道:“你不觉得破绽太对了吗?这么轻易就搜到芫花,像是有人安排好,我们的每一步都在他的算计之内。” 陆星桥点破道:“你是不是还是怀疑秦玉?” 萧斐然也没有否认的点了点头,道:“她确实很可疑。” 陆星桥有些不解道:“为什么你老是对秦玉有偏见呢?这段时间,她和我们在一处,大家都知道她性子到底有多好,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萧斐然却不认同,道:“对她偏心的是你,再柔弱的人都有她不为人知的一面,不要因为私心,你就忽略那些可疑的存在。” 陆星桥顿住,萧斐然的话不是没有道理,可是,想到秦玉临走时那个眼神,她又不愿意去怀疑一个这么柔弱的女子。 正在她们俩个争论不休的时候,季礼匆匆而来。 第一次他忘了行礼,皱着眉头道:“叶容和吴静死了。” “什么!!” 萧斐然和陆星桥具是惊讶,“怎么死的?” 季礼道:“服毒自尽,是芫花。” 萧斐然有些生气,“你们是怎么看的人?她们身上怎么还会带着芫花!” 季礼愧疚道:“是我失察了,她们毕竟是官家小姐,没有定罪之前怎可搜她们的身,是我们疏忽了,没有想到她们身上还有芫花。” 陆星桥焦急问道:“那秦玉呢?她怎么样?” 季礼道:“本来和叶容她们关在一处,但她们口角不断,还动了手,所以秦玉被安排到了另一间房间,暂且无事。” 陆星桥松了一口气,问道:“死了俩个人,现在怎么办?” 季礼道:“所有的证据都指明谋害郡主的就是叶容和吴静二人,而她们现在又用芫花自杀,上边已经定了,是怕事情曝光,连累家族,所以畏罪服毒,此事终了,不再追究。” “呵!”萧斐然冷笑一声,看向季礼,道:“我不相信你不觉得奇怪,她们俩可是口口声声喊着冤枉,瞧着也不是有‘死一人不累家族’的勇气,自杀?可笑!查过了吗?” 季礼表情凝重的点了点头,道:“毒是碾成粉末的芫花,放在了水杯里混着水喝下去的,期间,除了她们自己,没人和她们接触过,如果不是她们自己,想不到怎么可能让她们自己喝下含有芫花的水。” 萧斐然出声道:“谁说没人和她们接触过?不是还有那个秦玉吗?” 还是在怀疑秦玉,陆星桥有些不满的皱起了眉头。 季礼道:“怀疑过,可她身上没有芫花。” 萧斐然又问:“审问过了吗?她是怎么说的?” 季礼道:“除了承认糕点是她做的,其他什么都说不知道,再多问两句就开始哭,不过,现在叶容和吴静死了,她应该很快就会被放回来。” 陆星桥真的忍不住了,她开口道:“不会是秦玉的!若是说秦玉和姜漫漫有仇怨,也许是,可是,你们别忘了,那糕点本来是给珍珠的,珍珠对秦玉可是一直都很好,如果毒是秦玉下的,那秦玉为什么要害珍珠?” 萧斐然一本正经道:“我只调查杀人的真相,不揣测杀人的想法。” 陆星桥说不过萧斐然,翻了个白眼就出去了。 见她走远,季礼出声道:“这一切是太理所当然了些,但已经死无对证了,秦玉,我们必须放。” 萧斐然摆了摆手,道:“只要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的。” 秦玉被送了回来,一回来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听着门里隐隐传出来的哭声,陆星桥几个人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曲音婉道:“哭得这么厉害,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 陆星桥叹道:“她委屈的是自己明明是清白的,却要被人怀疑。” “都怪我。”万珍珠内疚道:“要不是我让她帮我做糕点,就不会有这个事儿了,郡主也不会...” 陆星桥摇了摇头,道:“不怪你,要害人的人总能找到理由。” “就是就是!”林思乐提着食盒过来,道:“珍珠,我给你做了糕点!” 万珍珠嘟着嘴,“不是说让你别来了吗?我现在哪还敢吃糕点啊?” 林思乐笑呵呵道:“别人的不行,但我这个绝对干净!不吃糕点你心情肯定不好,来来来,我们一起吃。” 万珍珠扭扭捏捏的但到底还是过去了。 陆星桥觉得有些奇怪,“这两人不是挺好的吗?怎么珍珠突然连糕点也不吃了?” 细想起来,珍珠确实是不吃林思乐的糕点许久了,都是央着秦玉给她做,陆星桥还以为是秦玉做的实在美味,勾住了珍珠的胃,但,现在怎么瞧着是想要故意疏远林思乐呢? 曲音婉给她解释道:“珍珠和她爹暗示过了,她爹好像说得入赘。” “入赘?”陆星桥道:“林思乐好像是家里的独苗苗吧?” 曲音婉点了点头,“所以呀,万老爷这不是为难人嘛?” 陆星桥笑了笑,道:“不过珍珠家可是富可敌国,入赘也不委屈他呀,没准儿,人家自己愿意呢?” 曲音婉叹了一口气,道:“珍珠她爹之前不是说给珍珠定了门亲事吗?好像要张罗起来了!” “这是好...嗯?”陆星桥忽然愣住,那门亲事好像是萧斐然来着! 第182章回家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陆星桥专门去找了萧斐然,谁让他之前为了让珍珠父亲帮忙,稀里糊涂坑了人家,害人家以为要与他结亲家了。 说好的会处理清楚,可依她看,萧斐然怕是早就忘了! 陆星桥和萧斐然这么一说,果然,他一拍脑门儿,道:“他还记着呢?” “能不记着吗?”陆星桥有些不满道:“现在人家准备张罗你和珍珠的婚事呢!你倒是忘了个干净。” 萧斐然心虚的摸了摸鼻子,道:“我当时就那么随口一说,谁知道他还真当真了。得得得,我去和他说清楚去!” 正好,书院因为下毒的事儿,因为叶容和吴静的自杀而结案,院长放了假,要好好整顿书院,绝不许再出现这类事情。 萧斐然要去向珍珠她父亲说明白,本来是要自己一个人去的,毕竟这事儿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可珍珠早就想要邀请陆星桥他们去家里玩,之前没有机会,这回可是把能叫的都叫上了。 所以,当萧斐然在书房里被万三千吹胡子瞪眼的骂了一个狗血淋头逃出来的时候,迎面就碰上了他们一大帮子人。 连叶一舟都来了,万珍珠这是真没少带人,林思乐瞧见他,奇怪道:“殿下你怎么在这儿?” 萧斐然轻咳两声,镇定下来,道:“你们都在这儿我怎么不能来?” 陆星桥对着萧斐然使眼色,问他事情说得怎么样了? 萧斐然还没来得及说话,身后的万老爷就追了出来,道:“当初是殿下亲口许的婚事,殿下现在想要反悔,咱们回去陛下和皇后娘娘跟前讲讲道理!” 萧斐然叹了一口气,现在不消得他说什么,陆星桥已经知道他们谈话的结果了。 万珍珠有些惊讶,道:“爹爹,什么婚事?” 万三千这时也觉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有些不妥,便不想多说,岔开话题道:“你怎么带了这么多人来家里也不说一声?” 万珍珠更奇怪了,“我回自己家干嘛要说?” 万三千觉得自己是被气糊涂了,他瞥了萧斐然一眼,便收回目光,笑着道:“你们玩,要什么就和管事的说。” 万珍珠心里还想着刚刚他说的什么婚约的事,有些心不在焉,她想要追问,却见她爹爹已经先一步回书房了。 陆星桥见状,连忙上前,装着一脸好奇的问道:“珍珠你家不是有好多好多好吃的吗?” “嗯嗯!”听到好吃的,万珍珠总算是被拉回了心神,“我这就让厨房去做!” 林思乐却跟在萧斐然身后,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明显得萧斐然想要忽视都忽视不了,他只好道:“这就是个误会!我会解决的,你别再跟着我了!” 林思乐这才呆呆的“哦”了一声,转身后又想起什么,回过头道:“那殿下你快点儿解决啊!” 萧斐然无奈的扶了扶脑袋,然后抬脚踹了他一脚,“轮到你来催我了?赶紧走!” 秦玉把这一切都收在眼里,虽然万老爷和萧斐然后来都没有再说些什么了,但她还是猜到了一些。 先前就听曲音婉说过,万珍珠的爹爹好像给她定了一个了不得的婚事,原来竟然是萧斐然,这还真是意外收获。 从珍珠家出来,秦玉就跟着陆星桥回了忠勇候府。 这还是将军府换了牌匾后,陆星桥第一次回来。 大门还是那个大门,拍了半天了也没人搭理,果然,就算是换了个牌匾,也不会有人迎接她的。 她只好带着秦玉翻个墙,第一次带秦玉来,竟然就不让人走正门,陆星桥自己也有点儿不好意思。 只是,这才从墙头落了地,就从四面八方打过来的棍棒是怎么回事? 陆星桥赶紧认怂,大喊一声:“娘!是我!” 棍棒在两人面前堪堪停住,铁锤打着哈欠从护院的后面走出来,埋怨道:“真是的,小姐你怎么回家还翻墙啊!我还以为哪个不长眼的敢来这儿放肆,你可真不让人省心!” 陆星桥瞪大了眼睛,被气得呵笑了出来,是谁明明在里头,却不给她开门的!竟然还敢埋怨她!“你还真是长本事了!铁锤!” 铁锤见势不好,边跑边道:“我去禀告老爷和夫人!” 秦玉跟在陆星桥身后,外人看她好像是低着头认真看路,但其实,她一直在左右观察,忙得很。 前头陆星桥停了下来,秦玉也连忙刹住脚,见院子里一位美貌妇人正看着对面的人在练武打拳。 这就是传说中的忠勇候和他夫人?秦玉心中暗道。 何田田见陆星桥来了,朝她招了招手,陆星桥便欢快的带着秦玉过去了。 “铁锤说你翻墙了?”何田田问道:“怎么在京城呆了这么久还改不掉?” 陆星桥连忙告状,道:“娘,你都不知道,铁锤那丫头越来越过分了!我在门外拍得门都要倒了,她就是不给我开,我这才翻的墙。” 铁锤端着茶来,正好听见,也反驳道:“小姐把门拍得“啪啪”作响,我还以为是强盗来了!” “青天白日的,京城哪儿来的强盗?你少找借口!” “那可说不好!城里的人最是诡计多端,就喜欢欺负我们这样的老实人,我小心点没错!” “......” 俩人日常争吵起来,何田田笑了笑,端起茶递给了走过来的丈夫,俩人习以为常,都不劝架。 秦玉看得有些惊讶,陆星桥的侍女竟然可以和她这样顶嘴的吗? 陆雍这会儿瞧见了秦玉,才出声问道:“桥桥,这是?” 陆星桥也才想起来自己是带了秦玉来的,她又瞪了铁锤一眼,向她爹介绍道:“爹娘,这是我在书院的朋友!书院放假了,她没地方去,我就带家里来玩了。” 秦玉乖乖巧巧的对着二人行了一礼,“秦玉见过侯爷,夫人。” “既然是桥桥的朋友,那便住下吧。”陆雍道:“就当自己家,不必客气。” 秦玉又行了一礼,“谢过侯爷、夫人。” 铁锤在边上啧啧称奇道:“小姐这么粗鲁的人,竟然也能交到这么守礼的姑娘,真是见了鬼了!” 第183章挑拨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忠勇候府没有太多规矩,下人和主子可以随意打闹玩笑,府内可以随意走动。 秦玉借着不熟悉的借口,将整个忠勇候府都看了一遍,没有被特别看守的禁地,见她一个陌生人在府里走动,竟然没有人出来拦着。 这要不然就是真的没有机密,要不然就是真的心大! 秦玉在这儿小住了几日,就已经摸了个清楚,她暗暗记在心里。 姜漫漫中毒不深,也已经醒了,就是身体还有些虚弱,陆星桥她们瞧她去,姜漫漫脸上一副不耐烦的模样,但是话到是多了不少,看来养病这些日子也是把她憋得够呛。 她瞥见秦玉,不轻不重的“哼”了一声,道:“都怪你,好端端的做什么糕点!我怀疑你伙同她们一块儿害我吧?” “不是,我...”秦玉什么话也不用说,只需要委屈的低着头,自然就有人帮她解围。 姜漫漫也就是找个人发发脾气,毕竟她这次是真的受了场无妄之灾。 回到书院,陆星桥在屋子里多安了张床,用屏风隔着,虽然屋子结构就有些挤了,但好歹大家都有了自己的空间。 而秦玉也乐得这样,她观察万珍珠和林思乐很久了,这日,知道林思乐这个时间会来送糕点,她故意守在小路上,偶遇了他。 本来点点头,也就打个招呼过去了,但秦玉开口道:“你又来给珍珠送糕点啊?你对珍珠可真好,不过,可惜啊...” “可惜什么?”林思乐不解。 秦玉道:“你对珍珠的情谊大家都看得出来,但珍珠她爹不是给她定了太子殿下了吗?” 林思乐以为什么事儿呢?原来是这个啊,他不在意的摇摇头道:“殿下说这里面是个误会,他会解决好的,而且,殿下喜欢谁你看不出来啊?” 秦玉却道:“可是太子殿下又不是只能娶一位,除了太子正妃,还有侧妃,良娣,淑媛...珍珠家富可敌国,就是殿下也不能免俗吧?” 林思乐低着头沉吟了一会儿,觉得秦玉说的好像有点道理,但是,“我还是相信殿下的!不说了,珍珠等着吃糕点呢!” 秦玉有些不甘心,道:“那珍珠呢?在殿下和你之间,你觉得你比得过?” 林思乐笑了笑道:“珍珠一定选我...做的糕点!” 想不到林思乐竟然这么信任他们,秦玉知道自己再说下去就要被怀疑了,她也跟着笑了笑道:“这样就好,大家还怕你会负了珍珠,让我来试试你,现在看来,倒是多余了。” “是试探啊?”林思乐一脸恍然大悟道:“我就说嘛,你干嘛突然和我说这些。” 秦玉笑道:“大家也是担心珍珠,这事就别让珍珠知道了。” 林思乐点点头,“知道了,那我先走了。” 看来,还是要找机会,让他亲眼见到才好。 萧斐然被一张纸条约来晚风亭,就看见亭里只有万珍珠一个人,他奇怪道:“你约的我?” 万珍珠一脸郑重的站起身,点了点头,道:“是。” 她深吸了一口气,秦玉说了,她爹和太子殿下之间一定有关于她她却不知道的约定,她必须得问清楚了! “我想知道我爹说的亲事是怎么回事!” “这事啊?”萧斐然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毕竟这事是他忽悠了她爹,连累了她。 萧斐然把前因后果都告诉了万珍珠,俩人在亭子里说话间,倒是没有发现还有人瞧见了,并且有些误会了。 秦玉一脸为难的看着林思乐,道:“你别误会,珍珠和殿下肯定是在说什么要紧事儿,才会私下里单独见面的。” 林思乐一脸的不信,“什么要紧事儿非要约来晚风亭说?” 看着亭子里的人有说有笑的,虽然没有越矩的行为,但林思乐已经看不清这些了,他负气的扭头就走。 秦玉在他身后,看他离开,又看了看亭子里的两人,笑了笑。 林思乐沉默了一天,又开始送起了糕点,不过,在秦玉的劝说下,都由秦玉来转交。 所以,当珍珠打开食盒时,见到里面已经没有一块儿完整的糕点时,惊讶道:“这是怎么了?糕点摔了?” 秦玉装着毫不知情的瞧了一眼,也是惊讶异常,她出声道:“奇怪,我明明拿进来的时候还是好好的啊!怎么会这样?啊...” 她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但马上就捂住了嘴,但还是被万珍珠给瞧见了,万珍珠问道:“秦玉,你是不是知道?” 秦玉摇了摇头,道:“你别问了,就当我自己不小心摔了吧!” “这怎么能一样?!”万珍珠追问道:“秦玉,你和我说,是谁这么坏,竟然弄碎了这么多糕点!” 秦玉被万珍珠追问得没有办法了,才出声道:“我把食盒提来的时候,碰见了星桥,我见她脸色好像不太好,她让我帮她去屋子里找个东西,我就把食盒交给她了,不会是星桥的!珍珠你别多想,一定有别人!” “星桥?”万珍珠有些意外,但她摇了摇头,道:“肯定不是星桥,她不会这么干的!我去问问她,是不是还遇见别人了!” 秦玉连忙将人拦住,道:“现在先别去,星桥她最近心情都不太好。” 万珍珠问道:“她怎么了?” 秦玉看了看万珍珠,欲言又止。 万珍珠急了,“哎呀,秦玉,有什么话你就说嘛!急死我了!” 秦玉在万珍珠的央求下,这才开口道:“自从那日从你家出来后,星桥就心事重重,不怎么高兴了,我想...我想可能是因为你爹给你和殿下定亲事的事儿!你也知道的,星桥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也是喜欢殿下的。” 万珍珠有些着急道:“这事儿就是个误会!是我爹误会了!不行,我要去找星桥说清楚!” “诶!别去!”秦玉将人拉住,出声道:“你去说,星桥还以为你是去耀武扬威的呢!这事儿啊,还是彻底解决了之后,让殿下去和星桥说才好!” 万珍珠有些疑惑,“是这样吗?” 秦玉肯定的点点头,万珍珠迷迷糊糊的听了她的话。 第184章离间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秦玉,”万珍珠叫住正要往外走的秦玉,问道:“你拿着这么多东西要去哪儿?” 自从上回听了秦玉的劝解后,万珍珠就有意回避陆星桥,想等她消气了再与她好好解释。 今天她一出门,发现院子里也没人,疑惑间,就瞧见了秦玉。 秦玉见到她有些慌张,道:“珍珠你在啊?” 万珍珠不解的问道:“其他人呢?怎么不见了?” 秦玉的反应更加奇怪,道:“大家都去花园里赏花钓鱼了,一会儿说还要烤鱼呢!你不知道吗?” 万珍珠摇了摇头,“什么时候的事儿?没人和我说。” 秦玉一把捂着自己的嘴巴,一副自己说漏了嘴似的。 万珍珠心里有些难过,道:“她们是不是忘记了?” 秦玉有些无措道:“是星桥组织的,我还以为她和你说了呢!你们,还没有和好吗?” 万珍珠心里咯噔一下,这是把她落下了吗?星桥还在生气? 这几天林思乐送的糕点都是碎的,有一回珍珠看见了星桥从她屋子里出来,所以,这些都是她在怪她,疏远她吗? 万珍珠神色有些黯然,秦玉出声道:“珍珠,那你还去吗?可千万别说是我说的!” 本来还有些犹豫的万珍珠,听到秦玉最后一句话,要是她去了,会不会让秦玉也被疏远呀? 最后,万珍珠还是摇了摇头,道:“我不去了,你们好好玩。” 秦玉有些不忍,道:“我会帮你好好和星桥说说的,那我先走了。” 等秦玉走后,看着院子里孤零零的就剩了自己一个,万珍珠有些难过。 星桥怎么能这么对她呢?万珍珠越想越委屈,跑回屋子,关上门自己伤心去了。 秦玉带着些吃的和陆星桥她们汇合,陆星桥看了看她身后,奇怪道:“珍珠没来吗?” 秦玉摇了摇头,道:“我出来的时候敲了敲她的门,但珍珠好像不想要理会我,她好像还在生气。” 陆星桥叹了一口气,她就知道,等珍珠知道了自己那门亲事是怎么回事后,肯定要生气的! 就是没想到这回气了这么久,陆星桥频频示好,往她屋子里端了盘她喜欢的糕点,也不见珍珠给她半点儿眼神。 到现在为止,珍珠见了她还是绕道走,要不是这样,她今天就亲自去和她说了。 曲音婉出声道:“要不我再去和珍珠说一声?” 秦玉出声道:“还是等一等吧,现在正在气头上,什么也听不进去的。” 陆星桥点头,都怪萧斐然,等事情解决好了,再去给珍珠赔礼道歉去! 万珍珠在屋子里等啊等,多希望有人能来叫上她一起,一直等到天都要黑了,才听见她们嬉笑着从院外回来。 她透过门缝,看到陆星桥她们好像很开心,嘻嘻哈哈的不知道在打什么趣儿。 原来她在不在真的不会影响到她们,这个念头在万珍珠心里闪过,忍了一天的她,终于扑倒在被子上闷头大哭起来。 林思乐又来送糕点了,不过这回,他没有马上就离开,因为他已经很久没见着珍珠了,他想要等等。 但珍珠没等来,却看见接过他糕点的秦玉又提着食盒出来了,她左右看了看,寻了个没人瞧见的灌木下头,将食盒里的东西都倒了。 这一幕正好被林思乐抓着,他气道:“我说珍珠怎么不见我,原来你是这么送糕点的!” 秦玉没想到他会在这儿,连忙将人拉住,让他小声些,左右瞧着没有人,这才出声道:“林公子别喊了!” 林思乐怒气未消,却听见秦玉道:“这是珍珠让我倒了的,你以后也别送了,她不想再看见这些。” “什么?”林思乐愣住,“不可能!” 秦玉同情的看了林思乐一眼,道:“本来不想说的,但是今儿你都瞧见了,其实,你这段日子送来的糕点,珍珠一口也没吃,让我退回,但我不忍心。” 林思乐彻底愣住,秦玉什么时候走的他都不知道。 有时明明是一个院子住着的人,平日里也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可原来,刻意回避也可以做到三天不着两面。 万珍珠心里越来越难过,人也越来越阴郁,不见先前活泼开朗的模样。 只有秦玉还回偶尔来和她说上两句话,这天,秦玉端了盘糕点来,是珍珠喜欢吃的茉香千层糕。 糕点还是那样精致可口,但万珍珠的胃口却大减,她小口吃着,问道:“秦玉这是你做的吗?” 秦玉摇了摇头,道:“这是外头五味斋的糕点,你怎么吃不出来了?” 以前万珍珠对这些最是敏感,吃一口就知道出自哪位师傅手艺,现在倒是连外头的和自己做的都分不清了。 万珍珠看着手里的糕点,苦笑了一下,道:“我竟然没吃出来。怎么带进来的?” “是太子殿下呀!”秦玉羡慕道:“别人不行,但是太子殿下好厉害,想吃什么都能弄来。” “殿下?”万珍珠奇怪道:“殿下带进来的东西你怎么会有?” 忽然,她激动道:“是不是星桥?她特地给我带的?她不生气了?是不是?” 秦玉看着万珍珠那开心的模样,欲言又止,最后,似乎很不忍心的对她道出了真相,“殿下给星桥带的,星桥就给了我,我想着你爱吃,就拿来给你了,你可千万别说出去。” 万珍珠本来想要去找陆星桥的脚步顿住,不是给她的,这个念头在脑海里盘旋不去,弄得她一阵头晕。 “小心!”秦玉一把扶住趔趄了一下的万珍珠,却一个不小心将桌上的糕点扫到了地上。 盘子碎裂的清脆声,像是砸在万珍珠的心口,也和盘子一样,碎得七零八落的。 “呀!”秦玉不好意思道:“珍珠对不起。” 万珍珠有气无力的摇了摇头,道:“没事,你先走吧。” “那我帮你收拾了。”秦玉将碎掉的盘子糕点收拾走,回了屋子。 陆星桥见她回来了,连忙问道:“怎么样?珍珠消气了吗?” 秦玉给她看了手里的残渣,陆星桥惊讶,“摔了?” 这可是珍珠最喜欢的糕点之一,她平时连渣渣都不放过,现在整个盘子都摔了,那得是生气成什么样了? 第185章闲聊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万珍珠病了,听说是陆星桥给气的。 但陆星桥很冤枉,她才觉得这样下去不行,正想要找万珍珠好好谈谈,结果,她一去,万珍珠瞧见她就一个激动的晕了过去。 万珍珠身体虚弱得很,被万老爷接回家养病去了,院子里一时间空荡荡起来。 但好在,万珍珠回去没两天,姜漫漫就回了书院,她实在是在家中呆不住了,这才跑了回来。 但长公主也嘱咐了,每日让太医送的药她都得一口一口喝了,否则,就再亲自将她拎回府。 姜漫漫回来,小院里又能热闹一些了,姜漫漫见只有陆星桥和曲音婉在,奇怪道:“万珍珠呢?我回来她也不出来欢迎我?” 陆星桥低着头不说话,她也觉得珍珠是与她置气所以病的,她有责任,要是早些与她说开了就不会有这样的事儿了。 “怎么了?”姜漫漫好奇道:“怎么低着头?你们的气氛很奇怪啊!” 曲音婉出声解释道:“珍珠病了,回家修养去了。” 姜漫漫忍不住轻笑了一声,“怎么着?咱这院子,你病过来她病过去的,竟是不能聚齐了?” 陆星桥尴尬的笑了笑,小声道:“都怪我。” 姜漫漫眼前一亮,能让陆星桥主动认错,那这里头肯定有好玩的事儿啊! 她难掩激动道:“我不在的时候,你们都干什么了?” 曲音婉便将这段日子万珍珠与陆星桥置气的原因经过都讲了。 听完,姜漫漫诧异道:“不应该啊?就为这事儿?万珍珠就能摔糕点了?” 陆星桥点了点头,“秦玉亲自端去,又端回来的。” “秦玉?”姜漫漫心头疑惑,有些不解道:“你都是让秦玉去的?你怎的不自己去向万珍珠请罪?” 陆星桥道:“我本想等她消消气再去的,没想到她竟然就气病了。” 姜漫漫觉得这事儿怎么透着股古怪,万珍珠的性子也不是不依不饶的,怎么就能给气病了? 这时,秦玉从外面回来,带着笑意的脸上在看见姜漫漫的时候僵了僵,但她很快就反应过来了,笑着问道:“郡主您怎么回来了?” 姜漫漫抬抬眼皮,道:“你怎么还住在这儿啊?书院不是空出屋子了吗?” 秦玉被问得有些尴尬,既然回答不上,那就低着头不说话就好,自然会有人帮她开口的。 果然,陆星桥出声道:“秦玉在这儿与我们相处不错,何必再去其他的院子,和我一个屋子也挺好的,我都不介意,你操心什么?” 姜漫漫白了她一眼,道:“只要你们别妨碍到我,谁管你们几个人住一间屋子。” 说完,姜漫漫就施施然回了屋子,她身体还没全好,要回去歇着了。 姜漫漫走后,陆星桥对秦玉道:“你别放心上,她就是嘴上不饶人些,没有别的意思。” 秦玉摇了摇头,她掩着眼里的神色,装做十分好奇的模样,问道:“郡主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陆星桥回她,“她就是闲家里无聊了,想回来住着,她身体没全好,咱们要担待些了。” 秦玉微微低着头,脸上的神色看不清,乖乖应了一声,“原来是这样啊。” 本来因为万珍珠离开了,小院安静了两天后,又因为姜漫漫回来了重新热闹了起来。 陆星桥说的担待原本是句玩笑话,但姜漫漫是一点儿也没客气,端茶倒水,扇风捶腿,那是看见谁了就吩咐谁,一个也别想逃了去。 就连萧斐然偶尔过来,被她瞧见,也要让人过来干点儿什么才甘心。 大伙儿看在她中毒未愈的份上,倒也予取予求,萧斐然还送了她一匹心心念念的流光锦,让姜漫漫开心得不得了。 秦玉像往常一样,帮着小院打扫,姜漫漫架着腿,嘴里吃着水果,院子里就她们两个人。 姜漫漫似乎是觉得无聊了,随口问道:“秦玉,听说万珍珠摔糕点的时候你在,那你和我说说,她当时气成什么样子了?” 秦玉一愣,但立马就反应过来,她停下手里的动作,有些为难道:“还是不要说了吧,珍珠现在又不在这儿。” “说说嘛!”姜漫漫没有放过,继续道:“她是你一进去就摔了糕点,还是后来才摔的?” 秦玉见她不依不饶,只好道:“一进门就摔了。” “不对呀!”姜漫漫奇怪道:“万珍珠在和陆星桥置气,有不是和你置气,怎么你端着糕点,她问也不问就摔了?” 秦玉手里的扫帚又动了起来,掩饰她现下的情绪,她又张口道:“是我一进门,珍珠听说糕点是星桥送的,她就摔了,还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发了多大的脾气?”姜漫漫进一步问道:“说说看。” 姜漫漫一副看戏的模样,也不知道是真的好奇还是别的。 秦玉不能不回答,只好硬着头皮道:“珍珠摔了糕点就开始骂星桥,说她没拿她当朋友,她的终身大事被星桥随意玩笑,拿盘糕点就打算揭过,说星桥没拿她当朋友。” 姜漫漫微微蹙眉,“她真这么说?” 为了不再被姜漫漫问下去,秦玉点了点头,还道:“珍珠说我和星桥是一伙儿的,让我以后都不要来了,还把我赶了出去,后来我就不知道了。” “你被赶出去的?”姜漫漫出声道:“陆星桥说你把那摔碎的糕点又端了回去,珍珠好给你时间收拾呢?” 秦玉皱眉,眼里闪过一丝惊慌,但好在她一直是低着头打扫,倒也没有让人瞧出来。 她连忙道:“那碎了的糕点是珍珠丢出去的,我习惯把院里都打扫干净,所以就又收拾走了。” 说完,她似乎怕姜漫漫再继续追问关于万珍珠生气的细节,连忙道:“这儿也打扫得差不多了,我去里面看看。” 秦玉走得飞快,姜漫漫叫不住人,觉得没意思,就回了屋里。 好像刚刚追着秦玉问这问那确实只是因为干坐着无聊罢了。 但秦玉心里却不是这么想,她觉得自己今天说得太多了,留的破绽也太多了,心道:姜漫漫她是怀疑我了吗? 第186章蜀锦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月上柳梢,听着屏风那边传来的沉稳的呼吸声,秦玉慢慢的起了身。 她披上外衣,蹑手蹑脚的出了门。 第二天,陆星桥几个人坐在一起,秦玉贴心的给她们倒了茶水,姜漫漫打着哈欠过来,伸手就拿过茶水,醒了醒神。 陆星桥已经习以为常了,只是好奇道:“怎么你一副没睡好的模样?” “别提了。”姜漫漫摆了摆手,道:“修养修养,修养得我精神头在夜里足足的,根本睡不着。” 陆星桥几个忍不住笑了出来,她道:“那不如我教你一套拳,让你好好消耗一下你那无处发挥的精力?” 姜漫漫抖了抖,“用不着。” 她歪头看向一边捂嘴笑着的秦玉,好奇道:“秦玉,你昨晚上上哪儿了?我好像瞧见你出去了。” 陆星桥也转头,“秦玉,你出去过?我怎么不知道?” 秦玉愣了一下,然后解释道:“起夜。” 姜漫漫疑惑道:“起夜干嘛出院子?我听见院门响了。” 秦玉茫然道:“有吗?我没有出院子呀?郡主听错了吧?” 姜漫漫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不满道:“你在质疑我?你肯定出去了!” “我...”秦玉有些无措的看向陆星桥。 陆星桥连忙道:“哎呀,许是你大半夜没睡听岔了,或是什么东西敲打了院门,误会了。” 姜漫漫皱着眉头,觉得那“吱呀——”一声,明明就是有人出去了。 本来她也就是随口一问,出去了就出去了,也没什么,但这死不承认还找理由的找借口的,肯定有问题! 姜漫漫瞥了一眼秦玉,觉得她肯定在隐瞒什么。 曲音婉想要岔开话题,便出声问姜漫漫,“郡主,听说殿下送了流光锦给你?” 这倒是一件让姜漫漫开心的事儿。 中毒的事姜漫漫算是运气好的,她只吃了半块的点心,这才没有什么大碍,太医说,若是多吃几块,她就睁不开眼睛了。 估计她那太子表哥也是突然的良心发现,特意去求了舅母,给她送了她心心念念的好料子。 结果,她先前吵着闹着想要却不得,结果,在家里养病的时候,安抚的礼物一波接一波的来。 今年进贡的蜀锦还没来得及送进库房,就被她皇帝舅舅大手一挥,给了她一半,今年蜀地蚕丝量少,蜀锦金贵,就得了六匹,她独独占了一半,这还真是因祸得福了。 姜漫漫正愁没机会炫耀,正好曲音婉就给她递了个枕头,她立刻转移了对秦玉的兴致。 她抬了抬下巴,道:“流光锦算什么,不过是掺了银丝的稀奇玩意儿,瞧着一时新鲜,蜀锦颜色鲜亮,工艺精美,这才配得上我嘛!” 说完,姜漫漫故意用手抖了抖自己的衣服袖子。 曲音婉十分有眼力见儿,她惊呼道:“郡主身上这件不会就是蜀锦吧?” 姜漫漫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道:“你还算有点儿眼力,这没见过世面的呀,就是摆她眼前她也认不出。” 陆星桥不用怀疑,姜漫漫就是说她呢!她也知道姜漫漫这是还想着之前流光锦的事儿,陆星桥也上道的睁着大眼,一副开了眼界的模样。 那“哇呜~”一声,可以说是装得十分捧场,姜漫漫的心里面上都得意极了。 曲音婉也不吝啬,继续夸奖道:“听说每年上贡的蜀锦只有皇后娘娘那才有呢!我还是第一次这么近的瞧着。” 姜漫漫自豪道:“以后你们跟着我啊,见世面的机会可多了去了。” “是,是,是!” 几人随口应着,半是真心半是敷衍,不过不得不说,不愧是寸锦寸金的蜀锦,花纹繁复,颜色华丽,衬着姜漫漫本来就明媚的脸庞,更是美得飞扬跋扈。 正围着这一身蜀锦轮流赞美的众人,忽然,秦玉一个不小心,打翻了手里的茶盏,而她正好站在姜漫漫身后,那茶水居高临下的全都洒在了姜漫漫的衣服上。 “你干什么!”姜漫漫大喊一声,连忙站起身来,拍打着身上,让茶水滚落。 秦玉看着也是吓了一跳,她慌乱的伸手上去,想要帮忙擦干净茶渍。 看着是一副不小心做错了事,着急补救的模样,但,秦玉手下动作却是将茶渍的面积扩大开来。 原本还算能遮掩的茶渍,经过秦玉的帮忙,蔓延成了脑袋一般大的痕迹来。 姜漫漫见状,一把就推开了秦玉,怒道:“你到底会不会擦啊!越弄越大!真是够了!” 秦玉借着姜漫漫这一点儿力气,让自己摔在地上,还看好了刚刚摔碎的茶盏碎片,让自己的手受了一点伤。 “嘶~”她不轻不重的一声,陆星桥连忙去扶她,感觉到她手臂上有些湿漉漉的,陆星桥抬起手一开,惊讶道:“秦玉你流血了!” 曲音婉刚刚也慌了,没想到好好的看衣服怎么还能出这么一档子事儿来? 她连忙道:“快去包扎一下!” 秦玉摇了摇头,借着陆星桥的手爬起身,焦急的看着姜漫漫,伸手还想要帮她擦干净。 可她这会儿手臂上受了伤,手上沾了血,这一下弄在了姜漫漫的衣服上,姜漫漫瞬间就呆住了,她尖叫了一声,又重新将秦玉推倒在地上。 这回姜漫漫是没收着力气的,秦玉实打实的摔了一跤,还听着姜漫漫怒气冲冲道:“别碰我!” 秦玉一副被吓到的模样,眼泪已经蓄满了眼眶,嘴里喃喃着:“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我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 姜漫漫正在气头上,大吼道:“怎么每次都是你?不知道不知道!你除了说这个和哭哭啼啼的,你还会什么?” 秦玉流着眼泪道:“我...我会洗干净的!” “洗?”姜漫漫说话也不客气,“等你把它彻底变成一块烂布吗?滚开,别挡路!” 她狠狠的推了秦玉一把,不过这回陆星桥有了准备,将秦玉接住,才没有让她再摔到地上。 秦玉哭着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陆星桥也有些无奈,她拍了拍秦玉的肩膀,道:“先帮你把伤口包扎一下吧。” 第187章污渍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曲音婉在给秦玉包扎伤口,秦玉抽泣道:“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一时看呆了,手里的茶盏不知道怎么的就落了下去。” “我们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曲音婉安慰道:“没事,星桥去和郡主说了,不会怪罪你的。” “嗯。”秦玉擦着眼泪,但低下头的表情却一点儿也不慌张。 好一会儿,陆星桥才回来,手里还拿着那件被弄脏的蜀锦。 曲音婉好奇道:“怎么拿这个回来?” 陆星桥摆了摆手,道:“先别说这个了,想想办法,能不能把这上头的茶渍血迹弄干净?” 曲音婉哪会这个啊,她摇了摇头,道:“衣服都是丫鬟洗的,是不是直接丢水里就行?” 陆星桥疑惑道:“好像还要用皂角,我还见好像还用木棒子锤的?我也不知道啊!” 她苦恼的瘪了瘪嘴,歪头看见秦玉在这儿,连忙道:“放心吧,姜漫漫说了,把衣服弄干净她就不追究了!” “真的吗?!”秦玉抬起头来,眼里还喊着泪光。 陆星桥点了点头,而后又有些为难道:“就是这看着好像不太好弄干净,要不让萧斐然送外头洗去吧?” 曲音婉赞同,陆星桥正要去找,却被秦玉拉住,她小心翼翼道:“可以让我来吗?” 陆星桥皱眉道:“你会吗?” 秦玉点头,“我在家里洗过衣服的,知道怎么把血迹祛除。” 想了想,她又低下头,怯怯道:“这件事是因我而起,就让我来解决吧,要不,我心里会不安的。” 这样楚楚可怜的样子,秦玉信手拈来,也百试不爽,果然,陆星桥没有再犹豫,将衣服递给了秦玉,道:“那你试试,弄不好了,我再想办法。” “一定可以的!”秦玉笑着将衣服接过,低头的瞬间,那笑容似乎有些阴测测的,陆星桥眼一花,再看,却又是秦玉那个善良的模样。 应该是看错了。陆星桥心想。 半个时辰过去了,也不知道秦玉处理得怎么样了,陆星桥和曲音婉寻了过去。 见秦玉正拎着一桶水,她身材瘦瘦小小的,一桶水拎得左摇右晃,洒出来的水都弄湿了她的鞋袜。 陆星桥见状,连忙上前,伸手接过,随口问道:“衣服怎么样了?” 秦玉兴奋的将衣服展示给陆星桥她们看,衣服湿淋淋的,但是原先那些茶渍和血迹确实都不见了。 “真的没有了!”曲音婉惊叹道。 陆星桥鼻子嗅了嗅,好奇道:“什么味道?” 说着,她又闻了闻手里的衣服,发现味道是出自于此,一股子酸味儿。 秦玉出声解释道:“是白醋。” 曲音婉第一次听说,“原来白醋还能洗衣服呢?” 秦玉笑道:“这也是我娘教我的,那些水洗不掉的污渍,用白醋反而好洗。” “但这味道也太大了。”曲音婉扇了扇。 秦玉将衣服又浸进刚刚提来的水桶里,道:“这样洗两下,再晒干了,就没有味道了。” 陆星桥听了,便去帮忙,道:“剩下的我们来就好,你先去换身衣服吧,都湿了。” 秦玉低头一看,果然,她的鞋袜裙摆都已经湿透了,她有些犹豫。 陆星桥道:“去吧,不就是用水洗干净再晾晒起来吗?这个我们会!” 曲音婉也跟着点头,“对,对,你去吧,剩下的我们会!” 秦玉这才点了点头,回屋子换衣服去了。 姜漫漫从屋子里出来,刚刚陆星桥将衣服拿走有一会儿了,也不知道她们洗得怎么样了。 刚刚她确实是有些激动了,等会儿就借着台阶下来好了。 姜漫漫一边想着,一边往后院走,还没走进就又听见了哭声。 又是秦玉?她又哭什么? 探出头去,见陆星桥她们三个都在,不过几人背对着她,她们的面前是个临时搭起来的晾衣杆。 姜漫漫出声问道:“是我的衣服洗好了吗?” 却没想到,她们三人听见她的声音,具是一慌,陆星桥更是一把就将晾衣杆上的衣服揽在怀里,正要背对着她偷偷逃走。 “站住!”姜漫漫喊道,急走两步,走到她们面前,道:“你藏什么?转过来!” 秦玉哭得说不出来话,曲音婉也不知道该怎么办,陆星桥只好将东西藏在自己衣裳下,然后转过身,道:“你不是午睡吗?这么快醒了?” 姜漫漫上下打量着陆星桥,盯着她明显藏了东西的衣裳下,道:“你们这么慌张做什么?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儿?” 陆星桥心虚的笑了笑,道:“怎么会呢!” 姜漫漫明显不信,她挑了挑眉,道:“是吗?那你藏了什么?拿出来我看看。” “不行!”陆星桥想也不想的拒绝,然后就后悔了,因为她找不到不行的理由! 最后只能梗着脖子道:“这是我自己的东西,不...不能给你看!” 姜漫漫冷呵一声,指了指秦玉,道:“你的东西?那她哭什么?你瞧她那个样子,就差把你们在做的坏事儿写脸上了!拿出来,我要看!” 陆星桥捂着肚子后退了一步,摇摇头,“还是别看了。” 姜漫漫步步逼近,“我!就!要!” 说着,她也不打算陆星桥自己能拿出来了,直接伸手去抢,陆星桥拼命护着,秦玉却是被吓得哭得更大声了。 两人争抢间,那被陆星桥遮掩着的东西露出了一角,姜漫漫瞧见,眼睛顿时睁得老大,她死死捏着那衣角,觉得十分熟悉,却又不敢置信道:“谁来给我说说,这是个什么?” 陆星桥见到底没有遮掩住,也无可奈何的松了手,藏着的东西就掉了下来,整个儿暴露出来。 是件衣服,上午的时候它还是姜漫漫骄傲夸赞的蜀锦,但,此时,它原本鲜亮的颜色褪去,泛着难看的白,还在刚刚的拉扯间,被弄得皱皱巴巴的。 它落在地上,更像是一块抹布,而不是金贵的蜀锦。 姜漫漫蹲下身,抚上衣服的手都有些忍不住的颤抖。 “你先别生气。”陆星桥心虚道:“都让你别看了吧...” 第188章破相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姜漫漫这一天被打击得厉害,这会儿竟然没有暴跳如雷,她歪了歪头,“谁能告诉我?呵,这不是我的蜀锦吧?” 陆星桥有些担忧的看着她,道:“你要是生气还是骂出来吧,你这样我害怕。” 姜漫漫实在是没什么力气骂人了,她问道:“我让你帮我洗干净,你怎么弄成这样的?” 陆星桥讪讪的笑了笑,拎起衣服,道:“污渍我都给你洗干净了,你瞧!” 干净!这实在是太干净了!干净得这衣服上都没有颜色了! “谁干的!”姜漫漫深吸了一口气,情绪目前看着还算是稳定。 但陆星桥觉得她这样比大吼大叫来得更吓人,情不自禁的缩了缩脖子,愣是没敢说话。 一时间,秦玉的哭声就显得明显了起来,姜漫漫转头,不耐烦的看着她,道:“哭成这样,不用说了,又是你吧!” 秦玉的声音里夹杂着抽泣,“对...对不起,我不知道...它...不知道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不知道,不知道!”姜漫漫耳边都是秦玉的哭声,压下去的怒火又起,“秦玉,我真的怀疑你是不是故意要和我作对!” 陆星桥连忙来拉着,道:“这真不怪秦玉,是我!” “你少为她开脱了!”姜漫漫一把推开陆星桥,道:“之前糕点的事儿也有你,怎么什么事儿带上了你那就不是什么好事儿呢?秦玉,你是灾星吧!” “姜漫漫!”陆星桥喊道:“你过分了!” 姜漫漫反问道:“我哪里过分?她弄脏我的衣服不过分,又洗坏我的衣服也不过分!现在过分的反倒是我了?” 陆星桥觉得自己刚刚说得有些重了,连忙对她解释道:“这次的事儿真不能怪秦玉,衣服是我和音婉挂上去,不知怎么的,好好的衣服晒干了就成这个模样了,秦玉她当时都不在这儿!” 姜漫漫道:“你怎么知道是不是有人趁你们不在故意来动了手脚呢?!” 陆星桥皱眉,“你为什么非要把这事儿安在秦玉头上呢?” 姜漫漫也反唇相讥道:“那你又为什么认定一定不关她的事?就因为她会哭?她可怜?就我这个人凶恶、蛮横、不讲道理是吧?!那我就让你们看看我多不讲道理!” 说完,姜漫漫就上前拉着秦玉,抬手就要搜她的身,“我要看看你身上藏没藏东西!是不是真的那么无辜!” “你做什么?!” 陆星桥和曲音婉连忙上来帮忙,秦玉哭得厉害,几个人拉扯间,也不知道是怎么的,姜漫漫忽然一声惊呼,她立刻松开了手,摸了一把自己的脸。 她一松手,大家也就不拉扯了,朝着姜漫漫瞧过去,陆星桥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姜漫漫的脸上三道明显的抓痕,血渗出来,凝成了血珠挂在上面。 看着自己手上的血迹,脸上刺痛的感觉刺激着姜漫漫的大脑,她尖叫一声,她的脸破相了! “快快快!叫太医!”陆星桥连忙道:“去找萧斐然!” 又疼又慌间,姜漫漫的泪珠也涌了上来,陆星桥连忙用帕子给她擦了,安慰道:“别哭别哭,不严重,不严重,没事的,一定没事的!” 被吓傻了的曲音婉和秦玉这才回过了神,俩人赶紧找人帮忙去。 陆星桥守在姜漫漫的屋子外,嘴里念叨着“一定没事,一定没事!” 直到萧斐然走出来,她才连忙上去,小心翼翼的问道:“怎么样了?” 萧斐然点了点头,“太医说好好敷着药,不会留下疤痕的。” “呼~”陆星桥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没有太严重,还能补救,“那郡主她人还好吗?” “刚刚喝了安神药,情绪好多了。”萧斐然皱了皱眉头,问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陆星桥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犹犹豫豫间萧斐然便让她从头开始说。 听完陆星桥的叙述,萧斐然摩挲着下巴,道:“这么说,你们是在争执间,无意中抓伤了漫漫?你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干的?” 陆星桥点了点头,道:“我甚至都不能确定是不是我抓破了郡主的脸,当时太混乱了,谁也不知道自己的手抓着谁。” “你觉得是意外?”萧斐然问道。 陆星桥疑惑的看着他,她刚刚都说得那么清楚了,这不是意外是什么?“你在怀疑谁?” 萧斐然耸了耸肩,道:“没准儿是有人故意挑起是非,然后趁乱下手呢?” 陆星桥脸上认真了起来,她严肃道:“那我也有嫌疑。” 萧斐然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道:“你知道我不是怀疑你。” “我知道你在怀疑谁!”陆星桥出声道:“我不拦着你怀疑,也支持你去调查,但一切都没有证据之前,能不能不要去下定论。” 萧斐然妥协道:“这事儿我会私下里调查,不会显露什么。不过,你自己也长个心眼儿,别一味的向着她。” 其实陆星桥也有反思,萧斐然和姜漫漫都说她偏袒,可她实在是觉得秦玉不容易,寒门出身,没有家族助力,要靠自己来北山书院学习,应该是费了很大力气的。 像她们这样不必付出任何代价,就能轻轻松松入学的人而言,只怕是没法理解秦玉。 再加上,她确实是亲眼见过秦玉被欺负,所以她不自觉的就将秦玉归到了弱势,需要保护的一方。 所以,她很难去怀疑秦玉,如果天真柔弱只是她的伪装,那这人也太可怕了些。 没有证据之前,陆星桥不想要去胡乱猜测朋友,对于萧斐然的话,陆星桥点了点头,到底没有多说什么。 回去的时候,秦玉在向她问到姜漫漫的情况,本来是打算实话与她说的,但萧斐然的提醒在脑海中响起,让她鬼使神差的回了一句,“太医也不知道会不会留下疤痕。” 说完,她下意识的去注意秦玉的表情,见她听了回答,似乎很自责的低下了头,但,一直注意着她的陆星桥,却看见她低头的瞬间勾起来的嘴角。 那一刻,陆星桥忽然觉得有些冷。 第189章疑心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夜里,寂静无人时,房门又一次小声地“吱——”了一声,不同的是,原本应该已经熟睡的陆星桥睁开了眼。 因为对秦玉那不合时宜的一个笑容,让陆星桥后怕,她一直没睡。 估计是她并没有发出什么动静,才让屏风另一头的秦玉以为她和往常一样,已经睡熟了。 她静静地听着房门打开又关上,秦玉蹑手蹑脚的出了院子。 陆星桥不禁想起姜漫漫曾经说过秦玉半夜出去过,那时她只当是姜漫漫听错了,可现在看来,只怕秦玉也不是第一次了。 她出去做什么?是见什么人吗? 陆星桥悄悄跟着她,但秦玉很警惕,几乎是走两步就会左右回头看一看。 所以陆星桥不得不与她保持着一些距离,才好不被她发现。 秦玉在碧波谭边的大树下等了一会儿,陆星桥也在远处看着她。 半刻钟后,才看见一个人来到了这儿。 只是显然比秦玉还要谨慎,将自己从头到尾都罩在一个黑色的披风之下,连是男是女都看不清。 直到那人靠近秦玉,陆星桥见那人足足高了秦玉一个头的高度,心中推测这个人应该是个男子。 俩人说了什么陆星桥并没有听到,只是见那人最后递了一包东西给秦玉,便离开了。 陆星桥垂着眼,先一步回了院子,躺在床上。 秦玉回来的时候,小心翼翼的推开了门,陆星桥呢喃了一声,“秦玉?你上哪儿去了?” 声音慵懒,像是刚刚醒过来的模样。 秦玉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她道:“我起夜。” “怎么去了这么久?下次要不叫上我一起?” “哦,我肚子不舒服。”秦玉编着理由,“不用了。” 陆星桥的眼神黯了黯,但是并没有拆穿,她翻了个身,道:“哦,那你快点儿睡吧。” 刚刚她给了秦玉一个机会,若是受人胁迫,不是自愿的,秦玉不应当会像刚刚那样镇定自若。 秦玉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怀疑了,白日里她依旧做着她平日会做的事,还回和她们一起去看望姜漫漫。 姜漫漫脸上涂了药,并没有包扎起来,因为太医说这样反而有利于伤口恢复。 所以,这样看着她脸上的伤痕皮肉有些卷起,又涂抹上了绿绿的凝胶,再加上她整个人有些阴郁的气场,更显得伤口恐怖。 不过,太医也说了,只是看着严重些,过些日子,伤口结了痂,便好多了。 姜漫漫伤了脸,以往飞扬的神色都安静了下来,她最在乎的就是她的容貌,此刻这样也是在意料之中。 秦玉见她这幅萎靡不振的模样,更信了陆星桥说的,她脸上的伤口好不了了。 忍住想要笑出来的冲动,秦玉出声道:“天呐,这伤怎么这么严重?不过郡主吉人天相,一定会好的,郡主切莫伤心。” 姜漫漫转头,冷冷的看着她,“少来猫哭耗子!我这伤要是好不了,你这个弄伤我的人也别想跑!” 说着,她又看向陆星桥和曲音婉,带着恨意道:“你们一个也别想跑!” 秦玉似乎被吓到,她转头看向陆星桥,见她一脸的为难,秦玉又带着哭腔道:“都怪我!都怪我不好,是我弄脏了郡主的衣服,星桥她们都是为了帮我,所以才会和郡主起争执,郡主你别怪她们,都是我的错!” 果然如她所想,陆星桥听到秦玉一个人揽下所有过错,立马开口道:“不怪你秦玉,这事儿我们都有责任,还有!” 陆星桥不满的看向姜漫漫,道:“郡主就一点责任都没有吗?若不是郡主蛮不讲理,就不会发生争执,也就不会受伤了!说起来,一起都是郡主起的因!” 姜漫漫怒了,拿起身边的茶盏就朝陆星桥砸过去。 可那个茶盏并没有砸到陆星桥,而是被秦玉挡下了,茶盏“啪!”的一声,砸在秦玉额头上,瞬间就砸出了一个血窟窿。 陆星桥慌忙去看,秦玉一转过脸来,半张脸上全是血,“秦玉!” 然后抬头看向姜漫漫,“你瞧你干的好事!” 姜漫漫见自己真的砸伤了人,也是一惊,但软不下语气,冷哼一声,扭过头去。 陆星桥和曲音婉连忙给秦玉请大夫去,伤口看着吓人,确实砸得也厉害。 秦玉脑袋上开了个口子,看着大夫将上面的血迹一点点弄干净,露出额头上的伤口,陆星桥都跟着皱眉。 姜漫漫用的都是蛮力,那一下并没有什么技巧,陆星桥可以很轻易的避开。 但秦玉为什么要上来帮她挡那一下?还让自己受了这样的伤? 她想要干什么?是另有目的,还是只是她下意识的行为? 伤口包扎好,曲音婉去送大夫,秦玉又开始哭起来。 陆星桥安慰着,“还疼不疼?你怎么就挡上来了呢?这要是留了疤痕可怎么办?” 秦玉伤心道:“我也不知道,我看着郡主要砸你,我想也不想就上去了,你说,郡主会不会再砸一次?” 陆星桥温声道:“以前说她是大小姐脾气,根本就是蛮横无理,飞扬跋扈!不用管她了,以后咱们惹不起,躲得起!” 秦玉眼珠子转了转,害怕道:“可是我好害怕啊!她就住在院子里,她记恨我们伤了她的脸,不,是记恨我。” 说着,秦玉黯然的低下了头,陆星桥安慰道:“别多想了。” 秦玉抓着陆星桥的袖子,紧张道:“星桥,我不敢呆在这儿了!我害怕!” “你太紧张了,”陆星桥眼神闪了闪,道:“别多想了。” “不行!我呆不下去了!” 秦玉激动的说完,忽然一阵眩晕,她干呕起来,陆星桥连忙去将大夫又叫了回来。 “大夫,她怎么样了?” 大夫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道:“头上伤得挺重的,要好好休养!” 秦玉再一次开口道:“我好难受,我不能呆在这儿,我害怕。” 大夫听了,随口道了一句,“看她心神不宁,或许回家修养会更好一些。” 陆星桥点了点头,不自觉瞥了一眼秦玉,“大夫,我送你出去。” 第190章不和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如秦玉的愿,她可以离开书院回去修养,但却不是回的自己家。 她说她怕自己这样回去回让她阿娘担心,所以,她祈求的看着陆星桥。 陆星桥突然就明了了,便顺着她的话,让她去自己家修养。 陪着秦玉回了忠勇候府,陆星桥将事情的经过与她阿娘说了后,便将秦玉留在了那里。 回去的路上,陆星桥还去了一趟万府,见到了在养病的万珍珠。 万珍珠一瞧见她就忍不住要哭,俩人坐下这么一聊,才发现那些误会到底是有多离谱。 “是秦玉?”万珍珠不解道:“可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陆星桥摇了摇头,她不知道她看见的那个柔弱的小姑娘为什么突然有了这么深的心机。 万珍珠有些担忧道:“那你知道秦玉不安好心,怎么还敢把她送去你家?” 陆星桥淡淡道:“我就是想看看,她到底要做什么?” 离间她和万珍珠,然后故意去激怒姜漫漫,最后费尽口舌要去候府,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那个深夜和秦玉见面的人是谁? 万珍珠拈起一块糕点,递给陆星桥,道:“别想了那些烦人的,吃块糕点开心点。” 看着手里的糕点,陆星桥突然想到之前姜漫漫中毒的事。 那盘糕点是秦玉做的,本来是做给万珍珠吃的。 姜漫漫不喜欢吃太多甜腻的东西,所以那盘糕点她只吃了半块,就已经足够让她昏迷。 那要是万珍珠吃了呢?以她的性子,那一盘糕点绝对会快速的被消灭干净! 吃下那个量的人肯定会死的!如果糕点下毒的真的和秦玉有关,那她是想要毒死珍珠? 陆星桥突然有些发寒,本来以为只是小打小闹,若她的心真的能这般狠毒,还有什么是她干不出来的? 希望这一切都只是她的臆想,搬弄是非这些都可以是小打小闹,若是存了害人之心,那便不可饶恕。 和万珍珠的误会说开了,她就想要跟着回书院,前几日郁结于心,将她整个人都折磨得有些憔悴。 但陆星桥还是让她暂时呆在家中,毕竟秦玉设计让她们关系失和,现在要让她自己露出狐狸尾巴,戏还是要继续演的。 万珍珠千万不舍的送别了陆星桥,为了演出俩人不和,万珍珠还不能表现得依依不舍,还得让下人将陆星桥骂骂咧咧的赶出去。 万府怎么说也是个首富之家,门前来往的路人小贩多不甚数,陆星桥被万家小厮扫地出门的事儿好多人都瞧见了,不过就当是有一个上门攀关系的,都看一眼就又自己忙自己的去了。 只有茶摊边几个人,鬼鬼祟祟的盯着,陆星桥从书院出来就察觉到身后有人跟着,果不其然。 她也演技爆棚的对着万府骂骂咧咧了两句,说是以后再也不来了,这才气呼呼的上了马车回了书院。 外人瞧她那个样子,就知道这人肯定是和万府的人不对付了,做足了俩人不和的样子。 回到书院,陆星桥走进院子,本来应该郁郁寡欢地在屋子里顾影自怜的姜漫漫,此刻正坐在大院里,瓜子嗑个不停。 见到陆星桥自个儿回来了,还打了个招呼,“送走了?” 陆星桥点了点头,有些无奈道:“人虽然送走了,但是你好歹继续演一演吧?出来干什么?怕人家看不出你多高兴是吧?” “怕什么?”姜漫漫一口吐掉了一个瓜子皮,道:“这都是咱们自己个儿的院子,又没有外人,有外人在的时候,我会正常发挥的。” 陆星桥扶额,“你那天那一茶盏摔的,即兴发挥得也太出人意料了!” “就是就是!”边上的曲音婉应和着:“吓了我一跳!” 姜漫漫努了努嘴,“是你让我正常发挥的,再说了,我砸你之前给你使眼色了,你躲得掉的,这可是秦玉自己非要往上撞!” 话是这么说没错,陆星桥也知道秦玉受伤是她自己碰的瓷,她玩笑道:“你那一下砸得真狠,我怀疑你当时根本就想公报私仇。” 姜漫漫也一点儿不掩饰,道:“我要是知道秦玉会自个儿撞上去,我砸什么茶盏啊!我直接一个茶缸砸过去!” 曲音婉听了不禁吐了吐舌头,要是真丢的茶缸,也不知道秦玉还能不能醒。 “我早就怀疑秦玉有问题了!”姜漫漫白了陆星桥一眼,“也就是你,一门心思傻乎乎的护着她!” 陆星桥不置可否坐了下来,伸手就从姜漫漫的面前抓走一大把瓜子。 姜漫漫护食起来,生生从陆星桥手里抢回一半多。 陆星桥诧异极了,“你干什么?瓜子都不让嗑了?这是什么宝贝?” 曲音婉边上偷笑着帮忙解释道:“这是封诰送过来的,特别炒制,特别的香!” “哦~”陆星桥坏笑起来,“难怪了!” “难怪什么?”姜漫漫有些不好意思,瞪着那俩个拿她打趣儿的人,道:“我就是喜欢嗑瓜子不行吗?” 陆星桥挑了挑眉,“喜欢?也不知道之前是谁说嗑瓜子粗鲁,难看来着?” 曲音婉也配合着她,“让我想想,好像是郡主说的!当时还特别嫌弃了瓜子一下呢!” 陆星桥看着手里仅剩的几粒瓜子,道:“唉,同瓜不同命啊!谁让之前那些瓜子不是某人送的呢?” “你们俩个阴阳怪气的!”姜漫漫羞恼道:“看我撕烂你们的嘴!” “呀!”陆星桥连忙将手里那几粒瓜子丢回盘子里去,讨饶道:“郡主饶命啊!小人已经将瓜子尽数奉还,还请郡主饶了小的!” “你还说!”姜漫漫扑过去就要去扯陆星桥的嘴。 几人打闹间,墙头上萧斐然摇了摇头,看向他边上的封诰,啧啧道:“一盘瓜子引发的血案,你就不能多送一盘?” 封诰瞥了他一眼,慢悠悠的从墙头下去,淡淡道:“谁要吃谁送,我可管不了那么多人。” 萧斐然耸了耸肩,又看向墙那头,战争还没有结束,萧斐然忽然觉得这时候要是谁来打探她们不和的虚实,那一定能把不和的传言坐得牢牢的! 第191章引蛇出洞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祁王又要离京了。 陆星桥觉着祁王比萧斐然更像一个太子,总是有处理不完的事情,出不完的差。 反观萧斐然,除了偶尔靠谱以外,其他时候都是嬉皮笑脸,没个正形。 祁王要往朔北去,两国止战和平了,朔北那边境小城也开始做起生意来。 边境通商这是个大事,不可马虎,自然要派人去接管。 祁王不会在边境久呆,这回他不过是去看看,且他还接管了西北的大军,也是应该去军营走一走。 如果说先前陆星桥对她爹没了兵权有些怨怼的话,现在却觉得没了那苦差事实在是太好了。 陆爹现在上午往羽林军里去一趟,回来没事就喝喝茶,练练拳,不必再上战场厮杀,提心吊胆,也不必为训练那些士兵而头疼。 过得清闲也自在,陆星桥见她爹也乐得自在,并不气愤憋屈,心里也早就释怀了。 萧斐然为他送别,明明就在隔壁院子,偏偏她们需得装做不和的样子,轮流过去喝一杯酒再气冲冲出来,最后学了萧斐然的老招数,翻了墙。 好在他们这样装了没几日,忠勇候府就来人给陆星桥传了消息。 姜漫漫的伤口也结了痂了,眼瞧着就快要好了,她往日里都不怎么出门,出了门也是带着面纱。 所有人都以为郡主这脸是真的伤了,有觉得可惜的,也有暗地里偷笑的。 姜漫漫全都看在眼里,什么人可交什么人不可交,这时候正好看清楚。 省得再交出一个秦玉一样的人!姜漫漫摸了摸她的脸,差一点她可就真的毁容了! 在忠勇候府养伤的秦玉对这些浑然不觉,候爷和夫人待她没有什么特别的。 与第一回见面一般,并不过分亲热,也不过分疏离,就只是当她是陆星桥的好友,尽责照顾,所以,这才更让秦玉放心。 那个敢和陆星桥顶嘴的丫鬟也过来照顾她,可她真是人如其名,粗手粗脚的,说是在照顾秦玉,但秦玉倒觉得她是来添乱的。 有没有被照顾到另说,倒是让她头上的伤更严重了。 秦玉抚上伤口,姜漫漫那一下砸得实在是重,她本来是打算弄出一点伤好找个借口出来,但她没想到这伤重得她前几日是真的在养伤。 她时不时的发晕干呕,竟是让她耽误了好些时日,只能去套一套那个丫鬟的话。 铁锤是个没什么心眼的,说起陆星桥的趣事倒是滔滔不绝,等秦玉拐弯抹角的问起陆爹的事,她就守口如瓶了。 秦玉也不好仔多问,怕被人发现。 等她能够下床了,便时常在候府里走动,明面上说的是透透气,实际上要干什么只有她自己知道。 也亏得她特意留意,知道候爷有饭后饮茶的习惯,秦玉的眼眸暗了暗。 这日,她拦住一个要去送茶的小丫鬟,着急的说自己掉了东西,请她帮忙找一找。 因她是陆星桥带回来了,丫鬟当她是小姐的客人,所以并不敢怠慢,便放下茶盘,帮着她一起找了起来。 秦玉看着被暂时放在一边的茶盘,悄悄靠了过去,见丫鬟的注意力都在帮她寻东西上,她手底下飞快的做了个动作。 等丫鬟再回过头来的时候,秦玉已经恢复如常,没有让她瞧出什么异常来。 秦玉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一个小耳坠子,道:“找到了,找到了。” 丫鬟见她找到了,便又端着茶盘走了。 秦玉目送她消失在视野里,这才转身回了自己的屋子。 却不知道那丫鬟在拐角处被铁锤拦下了,丫鬟叫了一声:“铁锤姐姐好。” 铁锤接过她手里的茶盘,道:“这个我端过去,你先下去吧。” “是。”小丫鬟福了福身子,转身离开了,铁锤往秦玉离开的方向看了看,端着茶盘往候爷和夫人那去了。 接下来几次,秦玉都会有各种理由,与端茶送水的小丫头偶遇,逗留一会儿,与她说笑两句。 秦玉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殊不知她做的一切早就被人看在眼里。 候夫人又往花盆里倒了一盏茶,叹了一口气道:“我这花都快要浇死了。” 陆雍出声询问道:“要不我今晚就病?” 门外传来一个声音,“爹,我觉得可以!” 陆星桥和萧斐然从外头走进来,陆雍瞥了陆星桥一眼,起身对萧斐然道:“见过殿下。” “陆侯爷不必多礼。”萧斐然出声道。 何田田伸手拍了陆星桥的脑袋一下,道:“没被人看见吧?” 陆星桥吃痛,捂着脑袋,道:“没有没有,我谨慎着呢!” 何田田一点儿也不心疼她,嫌弃道:“瞧瞧你往家里都带了什么人,我好好的一株海棠,都快被她奉的茶毒死了!” “别怪她!”陆雍出声帮着闺女道:“她自小就不太聪明的样子,被骗也正常!” 铁锤在一旁附和着:“就是就是!那位秦玉姑娘的手段,头一回见面我都给她骗了去,小姐就更别说了!” 陆星桥低头不敢答话,知道她们是故意这么说,好让她不要有内疚感,但要不是萧斐然提醒她要注意秦玉,她只怕是对她不会起疑心,会带她回家,不会让阿爹阿娘特别注意。 那时,被毒死的就不是那株海棠了。 萧斐然看出陆星桥心里不太好受,出声帮着解围道:“网放了这么多天可以收网了。” 陆爹笑道:“这只小鱼在我这不知深浅的晃荡了这么些日子,是得让她瞧瞧厉害了。” 陆星桥搜肠刮肚也想不出来自己到底哪里招了秦玉的记恨,让她千方百计要对她爹下毒! 萧斐然似乎看出她所想,道:“等人抓住了,你自去问她不就好了。” 陆星桥点头,她还有很多要问秦玉。 秦玉下毒肯定是有目的,若是要害死陆爹,对她不会有什么益处,且下的也是慢性毒药,并不会立马让人死于非命,大病一场倒是可能。 然后呢?侯爷病了,她能有什么好处?她要做什么?或者是,那在书院与她接头的神秘人要她做什么? 萧斐然和陆星桥决定给她给机会,引蛇出洞。 第192章露陷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夜色下,本应该平静的忠勇候府忽然嘈杂起来。 秦玉睁开眼,看着窗外灯火通明,来来往往许多人的脚步声响起。 她心里涌现出一个念头来,想到那个可能,她起了身,穿好衣服。 来往的丫鬟小厮脚步急切,并没有注意到柱子后头还有一个人。 秦玉在这儿听了一会儿,从过往几个丫鬟的只言片语中,她得到了一个消息:忠勇候病了。 而且是突然病的,没有任何征兆的吐了一口血,就晕了过去。 夫人急得不得了,大伙儿忙得不可开交。 秦玉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她下的东西终于起作用了。 不过,为了谨慎,秦玉身穿丫鬟的衣服,低着头,混在一群送水的丫鬟中,去了侯爷的院子,她要亲眼看看,这位忠勇候爷病成什么样子了。 侯爷的院子里,聚集的人更多了,所有人脸上都是一副焦急的模样。 大夫也匆匆赶来,一进院子,就脚不停歇的给请进了里屋。 秦玉趁人不注意,站在窗沿下,点开那层薄薄的窗户纸,往里面看去。 从她这个角度,看不清床上人的面容,但能看见大夫拿着候爷的一只手,在给他诊脉。 那只手无力的任人摆布,大夫号了一会儿脉,脸上的表情凝重,对着候夫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便叹了口气开房子去了。 而候夫人则不断用帕子擦拭着眼泪,看来候爷的情况是不太好。 秦玉已经连续几天往茶水里下了东西,看来之前是候爷身强体壮,所以才一直撑到了现在。 看到这里,秦玉也放心了下来,她左右看了看,见没有人注意到她,便瞧瞧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书房门前有俩个侍卫守着,他们也看见后院那边通明的灯火,他们心里也嘀咕着,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 这时,一个丫鬟慌慌张张的跑过来,对他们二人道:“不好了,不好了!侯爷病倒了!” “怎么回事?”俩人对视一眼,抓着那小丫鬟,“你刚刚说什么?” 丫鬟含含糊糊道:“不知道,不知道...候爷突然...吐血了,院里需要人手,快去帮忙!” 两个侍卫不疑有他,点了点头,就急忙往院子去。 等那两个侍卫走后,丫鬟模样的秦玉抬起头,左右确认这儿没人了,这才抬脚往书房里头走去。 书房里,秦玉翻找着,这个不是,这个也不是!到底再哪里?! 忽然,焦急的她不小心撞到了桌角,吃痛的她弯下腰,却看见书桌下似乎还藏着什么东西。 她伸手在书桌下摸索了一下,就摸到了一个布帛触感的东西。 秦玉一喜,藏得这般隐秘,就算不是她要找的,也一定是个重要的! 将布帛摸索出来,里头包得倒是严实,秦玉将布帛一点一点地展开,看到右上角“神火飞鸦”四个大字,秦玉就知道自己找到了! 就是这个东西! 可秦玉的喜悦还没来得及摆上脸,四周忽然就亮了起来。 书房门被打开,秦玉一惊,抬起头,看见陆星桥和萧斐然从书房外走来,不止他们,那原本应该中毒昏迷在床的陆候爷也在! 她看向陆雍,惊讶道:“你没病!” 陆候爷瞥了她一眼,“你第一次下毒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又怎么还会去喝那茶水?” 秦玉这才意识到自己被骗了,她冷着脸看向陆星桥,咬牙道:“你设计我?!” 陆星桥反问道:“难道一直以来不是你在利用我吗?” 秦玉也没有想要再掩饰,她冷笑一声,道:“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不早。”陆星桥有些惭愧道:“其实之前我一直没有怀疑过你,但是,姜漫漫的脸受伤后,我告诉你她的脸可能好不了了,你还记得你是什么表情吗?” 秦玉当然已经忘记了,不过,她应该是忍不住开心的笑了出来吧?毕竟,那真是一件让人心情愉悦的事! “那个时候你就怀疑了。”秦玉喃喃道:“所以,你故意顺着我,让我进你家养伤,再让我以为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的时候,戳穿我。” 秦玉说得很平静,好像已经没什么好狡辩的了。 陆星桥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这么做?你到底还做了多少错事?” “我没做错事!”秦玉认真道:“我只是把她们,你们施加在我身上的,都还回去!” 萧斐然皱眉指了指陆星桥,出声道:“那她呢?她施加给你什么了?让你离间她的朋友,下毒害她父亲,还来她家里偷东西?” 听到萧斐然这么问,秦玉有些激动,“是!你们都觉得她对我很好!陆星桥!你是不是也觉得自己对我很好!很伟大!我应该要对你感恩戴德啊!” 陆星桥一瞬间说不出话来,她忽然想到很早之前,萧斐然就对她说过,对别人过度的关心并不是一件好事,现在倒是真的应验了。 秦玉继续道:“凭什么你生来就什么都有?得罪了太子也没有关系,而我却要小心谨慎,才能在书院里平安度过。” “你想要和我交朋友就交朋友,你问过我乐不乐意吗?姜漫漫把我呼来喝去的时候,当我是朋友了吗?呵,毁了她的脸那也是她活该!” 听了这话,陆星桥也憋不住了,她大声道:“你太过分了!你只记得姜漫漫让你做这做那,可是她向长公主推荐你当女官的事儿你怎么不记得?她偷偷给你带女官典籍的时候你怎么不记得?你扪心自问,她对你到底算不算朋友情谊?” 秦玉也被她问得愣了一下,眼神有些闪烁,但她很快就反驳道:“这就是她的一时兴起!她要我对她感恩戴德,拿着我在乎的东西,一遍一遍的提醒我该怎么做!” “你真是不可理喻!”陆星桥不知道秦玉的心思竟然这么偏激,她忽然想到什么,沉着脸问道:“对姜漫漫是这样,那对珍珠?珍珠出来没有对你颐指气使、呼来喝去,你告诉我,糕点下毒那次,和你有没有关系?!” 第193章灭口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事到如今,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好承认的。 秦玉忽然有一种想把所有事情都说出来的痛快,她大方承认道:“是!是我做的!叶容和吴静那两个蠢货就是我的替死鬼!” 说着,她还冷笑了一声,好像不过瘾似的,“谁让她们自以为是,把糕点拿给了姜漫漫,郡主中毒这么大的事,那她们又怎么能活呢?” 陆星桥有些不敢相信这样的秦玉,她声音有些发抖,道:“你想要毒死珍珠?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好处嘛?”秦玉歪头想了想,忽然一笑,“看着你们伤心痛苦,这就是好处!” 陆星桥看着面前有些许癫狂的秦玉,摇头道:“你疯了!” 秦玉轻蔑一笑,“我是疯了!在叶容和吴静那样欺辱我的那一天我就疯了!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 “欺辱你?”陆星桥不解道:“她们不是你的朋友嘛?怎么会?” “什么朋友!”秦玉打断道:“她们靠近我都是因为你啊!还记得我的耳朵是怎么受伤的吗?呵呵,就是她们啊。” 陆星桥喃喃道:“那你怎么不说?你当时怎么不说?” “说什么?”秦玉反问,“说我被欺负,然后你再去帮我出头?然后再让你恨铁不成钢的来教育我?你那假惺惺的慈悲,我看着就恶心!” 陆星桥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像她说什么都不对,原来她自以为是的对秦玉好,秦玉却是这样想她的。 这时,秦玉自顾自的冷笑出声,道:“不过没关系,欺负我的人,我自己会收拾!” 萧斐然冷声道:“所以叶容和吴静的自杀,也是你干的吧。这就是你的收拾?” “对!”秦玉露出笑容来,“怎么样?收拾得很漂亮吧?连你们都以为她们两个是自杀的。” 萧斐然大笑起来,秦玉脸上得意的笑容僵住,盯着萧斐然,不解道:“你笑什么?” “我笑你蠢不自知!”萧斐然停住笑声,看向秦玉道:“你以为你隐藏得有多好?也就骗一骗她们那些单纯的罢了!” 单纯的陆星桥有些不服气的看向萧斐然,她就是觉得萧斐然在借机挪揄她,可她没有证据! 萧斐然继续出声道:“你自以为天衣无缝,但其实漏洞百出!” “你说什么!”秦玉听见萧斐然这样评价她,有些激动道:“你凭什么这么说!” “就凭你蠢啊!”萧斐然出声道:“世间毒药千千万,你竟然选择用芫花,不是蠢是什么?” 秦玉嘴唇动了动,但她还是不解,“芫花很是常见,它有什么问题?” 萧斐然露出一个‘看吧你这么蠢,说到这儿了你还不明白’的嫌弃眼神,道:“错就错在它太常见,常见到一般渔夫或是农户用来毒鱼或虫的,可叶容和吴静是官家小姐,她们怎么会知道这个东西?” 听到这儿,秦玉愣住了,她好像第一次想到这个问题。 萧斐然继续道:“她们呀,也就听过些砒霜、鹤顶红之类的,芫花只怕她们听都没听过。” 不要说叶容和吴静了,就是太医说起来的时候,萧斐然也是第一次听说,还有芫花这种东西。 “哈哈哈哈...”秦玉笑出声来,有些可惜道:“原来是这样!原来你从这个时候就开始怀疑我了,原来是芫花啊...” 秦玉喃喃道:“原来你们都不知道这种东西啊,可是它经常长满我家的院子,我从小就知道这个东西它有毒,我还以为大家都知道的...” 秦玉有些恍惚,又觉得有些可笑,不过,这回可笑的是她自己。 陆星桥出声问道:“秦玉,你以前不是这样的,那个在书院里与你接头的人是谁?这次给我爹下毒的药是他给你的,他是谁?” “你都看见了呀。”秦玉脸上露出一个笑容来,不是先前那种讥笑,而是真心实意的一个微笑,“他呀,是...” 话还没说完,窗外忽然跳进一个蒙面人,一刀插进了秦玉的胸口,那剩下的半句再也没机会说出口了。 秦玉身子一轻,无力的向下倒去,她恍惚间听见好多人在喊她,有开心的有怨恨的,她闭上了眼,都结束了。 事情发生得太快了,快得陆星桥她们还没反应过来,秦玉就死了。 那蒙面人快速的抽回了插在秦玉胸前的刀,看也不看她一眼,伸手就去捡滚落在地上的布帛。 “拦住他!”陆雍反应过来那是什么东西,连忙出声道:“不能让他把那个带走!” 这话一出,陆星桥也知道那布帛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了,连忙上去,想要抢回来。 但那人也知道不能与她们这班人硬干,早就准备了霹雳弹。 霹雳弹朝着陆星桥她们丢过去,顿时爆炸声响起,呛人的烟雾迷漫开来。 众人捂着口鼻,拨开烟雾,蒙面人的地方现在就站着一个陆星桥,哪里还有半个蒙面人的影子? 萧斐然连忙上前去,有些着急的问道:“你没事吧?” 陆星桥捂着半张脸,摇了摇头,“我没事。” 她爹陆雍在后面急得跳脚,着急的问向陆星桥,道:“东西抢回来了吗?” 陆星桥摇了摇头,举起手中破碎的布帛,道:“只有一半。” 陆雍顿时就不淡定了,他指挥着侍卫道:“快!快搜!绝不能让那个蒙面人跑了!” “爹,这是什么东西?”陆星桥好奇的拿起手里的一半布帛。 刚刚她顶着烟雾冲过来,与那蒙面人交了几招,接着就抓住了这个东西,两人你不让我我不让你。 那蒙面人着急逃走,一个用力,这布帛就一分为二,一半在她手上,一半叫那蒙面人带走了。 她爹交代完全府的人放下手中的事务,全力搜索后,又不争气的我看向陆星桥,数落道:“教你的武功都白教了,一个东西都抢不回来!” 陆星桥嘟囔着顶了回去,“我还抢回来一半呢!你这么厉害,刚刚动作怎么不快点儿?” “我!”陆雍怎么好意思说是听着她们刚刚和那小姑娘拉拉扯扯的说个没完,他觉得没意思,往后头躲了躲,才一时没反应过来! 第194章神火飞鸦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陆星桥凑近过去,好奇道:“爹,这上面画的这是什么呀?” 陆雍看了萧斐然一眼,出声道:“这是神火飞鸦。” 萧斐然想起什么,接过那半张布帛,道:“这就是神火飞鸦?” 陆雍点了点头,陆星桥就疑惑了,怎么萧斐然也好像知道的样子? 她不由得出声道:“神火飞鸦是什么?” 萧斐然给她解释道:“是一种武器,我也是偶然间听到父皇提起一点,外形似鸟,内里可以填充火药,可以射出百丈以外,候爷这是研制出来了?” 陆雍点点头,道:“陛下早就有要制出神火飞鸦的念头,本来是要用在北朔的战事上的,后来北朔议和,也就耽搁了。” “爹!”陆星桥惊讶道:“你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东西放在书房?” 陆雍瞥了一眼陆星桥,道:“放着放着我都要忘了,这东西早知道就早点交到兵部手上去了!” 萧斐然安慰陆雍道:“候爷不必自责,这些人应该是冲着这神火飞鸦来的,贼人惦记,防是防不住的。” 好像是这么回事,秦玉千方百计要来候府,又是下毒又是离间的,就为了来书房找这个东西。 想到这里,陆星桥蹲下身,看着倒在地上的秦玉,一刀毙命,没有生还的可能。 那个蒙面人下手之狠,让秦玉再吐不出一个字来! 那个秦玉没有说出口的人是谁?还有秦玉最后那个微笑,都让陆星桥很在意。 侍卫、家丁都被派出去了,找了一夜,也没有找见那个蒙面人。 陆雍急得天还不亮,就急匆匆的进宫去向皇上请罪去了。 秦玉的尸体被交给了京兆尹,陆星桥想起秦玉对她的怨怼,叹了一口气。 萧斐然见她不开心,知道她还是在为秦玉之前说的话而在意,便开口道:“秦玉她走上这条路,并不是你的错,有些人是性格使然,自觉命运不公,所以怨天尤人,你不必自责。” 陆星桥摇了摇头,有些放不下道:“是我太粗心了,如果我一开始就注意到这些,秦玉也许就不会做这些事。” 萧斐然有些不赞同,“你又不是神仙,她要做什么,变成什么样你都能阻止吗?别把什么都怪在自己身上。” “秦玉至少还是进了北山书院的,她并不可怜,至少,没有她说的那么可怜。有多少人不要说读书了,就是穿衣温饱都成问题,她们也没有变成秦玉那样!” 陆星桥被萧斐然这么一点,忽然觉得豁然开朗,他说得对,一个人变好变坏不是因为别人,往往是自己的一念之间。 有的人心性刚毅,就算命途多舛,也依旧乐观。 命运的不幸不应该成为伤害别人的理由,想到这里,陆星桥的脸上恢复了色彩。 萧斐然见她想通了,笑了笑道:“回书院吗?” “等一会儿。”陆星桥道:“我想先去一个地方。” 陆星桥辗转找到一个小门户前,只是门框上结起的蜘蛛网在告诉她们,这门已经很久没有人打开了。 陆星桥一愣,但她还是推开了满是灰尘的大门,里面是预料之中的荒芜。 杂草已经长了满院子,不用喊,也已经知道这儿没有人。 想要进屋看看,却发现屋门落了一把锁,陆星桥往边上看去。 透过薄薄的窗户纸,看到屋子里面还放着被褥家具,主人不像是搬走了。 院子里还放着一个破落的木盆,上面驾着一个捣衣的木锤。 盆里面还有两件衣服,像是没来得及洗干净,主人就出了事情。 萧斐然跟着看了一圈,不解道:“这是哪儿?来这儿做什么?” 陆星桥刚想要出声回答,就看见门外探头进来一个大婶儿,她看了看陆星桥和萧斐然,估计是她们俩人身上的衣物,瞧着还挺富贵的,才没把他们当成了贼。 不过,这样破落的屋子,贼大概也不会想要关顾的。 陆星桥将那位大婶儿叫住,问道:“大婶儿别走,问一句,这家是不是姓秦?” 听到这个姓,萧斐然一下子就明白这是哪儿了。 那大婶儿见陆星桥能说出这家人的姓氏,莫非是认识的?她反问道:“你们也是来讨债的?我可和这家人没关系啊!别找我!” “讨债?”陆星桥不解道:“讨什么债?” “不是来讨债的啊!”大婶儿这才放松下来,“那就好办了。” 陆星桥道:“秦玉她家欠了很多债吗?” 大婶儿立刻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道:“这家人啊,听说祖上也是风光过的,后来家道中落了,这日子就不好过咯。” 陆星桥不知道大婶的这句叹息里,含着秦玉多少的不好过。 没等她细想,大婶儿继续道:“还有他家那个姑娘,好好的嫁人不嫁,非要去念什么书院,好像就能光耀她家门楣似的!” 秦玉进书院时应该真的是抱着这样的理想吧,成为女官,重振家族,光耀门楣! “她家里其他人呢?”萧斐然问道。 那大婶儿看了萧斐然一眼,她刚刚倒是没有注意,这人长得还挺好看的,她乐呵呵道:“他们家哪还有什么人啊!” 陆星桥道:“秦玉不是有个娘亲吗?” 她听秦玉提起过的,她说她娘身体不好,还借了银子,给她娘看病。 虽然是陆星桥问的,但那大婶儿就看着萧斐然,出声道:“她那娘身子本来就不好,为了供她去书院读书,白天帮人洗衣服,晚上还要做针线活,累病了,秦家那丫头还算孝顺,她倒是人参补药不是钱似的买,不过,到底是无福消受了,没多久就走了。” 走了...陆星桥愣了愣神,她记得她问起的时候,秦玉说的没事。 大婶儿倒豆子似的,恨不得把秦玉家的事儿都告诉他们,“这人还没咽气的时候啊,那讨债的就上门了!摔啊打的,就要把人抓走抵债,这本来就病重的人哪里受得了这个,与其说是病死的,其实那就是被吓死的!” 说完这些,大婶儿看着萧斐然的笑容越发和蔼,“小伙子,成亲了没有?大婶儿家倒是有两个姑娘!” 第195章还钱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热情的大婶儿说着就要拉萧斐然去她家里坐坐,吓得萧斐然连忙指着陆星桥道:“她她她,她是我娘子!” 大婶儿一顿,狐疑的看向陆星桥,“瞧着还是个姑娘模样啊?” 萧斐然连忙道:“定亲了定亲了!择个良辰吉日就要娶过门的!” 说着,他连忙给陆星桥使眼色,可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拆穿他! 陆星桥接收到萧斐然求救的眼神,含含糊糊道:“嗯,啊,是。” 大婶儿这才有些可惜的收回了手,对着已经定亲了的萧斐然,显然就没有刚刚那么热情了,她道:“你们来这儿做什么?她家现在就剩一个姑娘,在那什么书院里,要找到那儿找她去。” 陆星桥点了点头,还是礼貌的道了一句,“谢谢大婶了。” 那大婶儿又瞥了他们一眼,眼珠子一转,又凑过来,问道:“你们是不是认识她家那姑娘?朋友?” 忽然听到这个词,陆星桥愣了一下,她一直当秦玉是朋友的,但秦玉却是很反感的。 “是。”陆星桥还是出声应下道:“朋友。” 不管秦玉是怎么想的,陆星桥从始至终都是把她当成朋友的,以前是,现在也是。 那大婶儿听到陆星桥这么说,马上又乐了起来,伸手就冲着陆星桥道:“忽然是朋友,那你们就先替秦家姑娘把欠我的钱给还了吧!” “啊?”陆星桥想不到原来是为了这么个事儿,“秦玉欠您钱了?” “当然!”那大婶儿瞥了陆星桥一眼,出声道:“你别以为是我要骗你们钱!这秦家姑娘可是把咱们这条巷子的都借了个遍!你出去问问,大家都能作证的!” 陆星桥问道:“您刚刚说秦玉母亲是被讨债的给吓得...” “这可不关我们的事!”大婶儿连忙撇清关系道:“那是她自己个儿在外头借的,那伙人凶神恶煞得很!咱们这都邻里邻居的,哪能干那事!” 陆星桥想想也是,这大婶儿看着是碎嘴了一些,但应该没什么坏心眼儿。 大婶儿接着嘟囔道:“大家伙儿也是看他们家可怜,也信任她家姑娘,那不是还在什么书院读书,将来没准儿真能飞黄腾达,还帮着处理了后事,没想到,这姑娘是一去不复返,再也没瞧见过!” 陆星桥想到秦玉已经死了,再也回不来了,心里有些难过,帮着出声道:“也许是有事耽搁了,听说北山书院里学业很重。” 大婶儿哪里管什么学业重不重的,她看向陆星桥和萧斐然,笑眯眯道:“你们是她朋友,不如就先帮她还我一点儿吧?我这家里也不富裕,等着用钱的!” 陆星桥与萧斐然对视了一眼,一边掏荷包,一边问道:“秦玉欠你多少?” “五吊钱!”大婶儿眉开眼笑的看着面前的两人,右手举起来,大大的张开比了一个‘五’。 陆星桥掏荷包的动作忽然顿住,才五吊钱吗? 那大婶儿见她荷包掏到一半就停住了,有些疑惑又着急道:“是不是觉得多了?要不你们先还我三吊钱也行!” 陆星桥回过神,继续掏出荷包,摇了摇头道:“不是不是,只是身上没有散碎的,您且稍等。” 她荷包里装的是些碎银,铜板又多又重,倒真的没有那么多。 萧斐然伸手接过她的荷包,道:“我帮你去换。” 陆星桥点头,萧斐然大步走出去。 那大婶儿盯着萧斐然离开的背影,还是有些可惜道:“年纪轻轻就定亲了,可惜咯。” 回头撞上陆星桥的目光,顿时有些尴尬,毕竟在这是人家的准夫婿,这等会儿还要她们给钱的! 想到这里,大婶儿看着陆星桥的目光也发亮起来,等萧斐然换好了铜板回来的时候,就看见陆星桥满脸绯红的被那大婶儿围在那儿。 走近了,“你那相公那么好看你可要抓紧了!” “你可真是好福气。”之类的话就传进了耳朵里。 萧斐然顿时觉得脚步轻快,整个人神清气爽,连带着脸上的笑容都越发灿烂起来。 整个人浑身上下把好看的气息发挥的淋漓尽致,差点儿要闪瞎了大婶儿的眼睛。 萧斐然上前去,一把揽住陆星桥的腰,关切道:“怎么了?我就离开了一会儿,你就想我了?” 陆星桥嘴角抽了抽,这人抽了什么疯,忽然这么骚包起来? 那大婶儿倒是脸一红,先是被萧斐然的笑给迷了眼,猛的听他这一问,还以为是问自己的呢! 陆星桥瞥见大婶儿的样子,心道她知道萧斐然不做太子能做什么了!他下海挂牌绝对能场场爆火,日进斗金! 萧斐然哪里知道陆星桥心里是在想这个,还自以为是自己迷人的笑脸勾住了她娇羞的魂魄,得意得像个花孔雀似的。 陆星桥虽然很想要一拳给他一个清醒,但在外人面前,还是按耐下了这个冲动,只是拿胳膊肘捅了捅萧斐然的肋骨。 萧斐然吃痛,脸上的笑容顿时瓦解,大婶儿也回了神,为掩饰尴尬,出声道:“郎君把钱换来了?” “嗯。”萧斐然故作高深的嗯了一声,实际上,他肋间疼得说不出其他话来。 递给大婶儿钱的时候,萧斐然多给了一吊钱,大婶儿数了数还以为给错了,有些不舍但还是问道:“这,这是不是多了呀?” 萧斐然笑得露出大白牙,道:“不多,麻烦大婶儿把秦玉借过钱的街坊邻居都叫来,今儿就都一并帮她还了。” 大婶儿一听这话,连忙将钱收好,心道这秦家姑娘还真是发达了,竟然还有这么有钱的朋友。 “那你们等着啊!”转身走了两步,大婶儿又回过头,问道:“要不,要不去我家坐坐,也有口水喝不是?” 陆星桥本想要说不用,但萧斐然应得倒是快,又是一个能晃花人眼的“好!”。 又抽风了?笑得阳光灿烂,还这么好说话,不会是憋着什么坏吧? 等等!陆星桥忽然想到,萧斐然是拿着她的荷包去换钱的,所以,这接下来还钱的不会用的都是她的吧? 第196章娇滴滴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萧斐然找大婶儿帮他去喊人真是叫对了。 她们坐下一杯水还没喝完,被秦玉借过钱的街里街坊酒都来了,熙熙攘攘的。 “听说有个冤大头来帮着秦家还钱了?” “让我看看是哪个傻子?” 傻子二人组萧斐然和陆星桥尴尬的抽了抽嘴角。 不多时,刚刚还排着队的院里就都散去了,陆星桥抖了抖自己空空如也的荷包,叹息道:“挣钱要是像花钱这么容易就好了。” 花光陆星桥荷包的萧斐然毫无愧疚之心,他点头表示道:“还好这些人也没借秦玉多少钱,要不然也不知道够不够。” 花的是她的钱,萧斐然倒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萧斐然歪头看向陆星桥,眨了眨眼道:“大善人,还继续帮着还钱吗?” “还什么?”陆星桥正色道:“该还的都还完了!” 这些是街坊邻居,大家伙儿平头小老百姓的,她们的钱陆星桥愿意帮着秦玉还了,但那些个地下钱庄放高利贷的,还上门讨债,间接害死秦玉娘亲的,这些钱她可不管! “走了。”陆星桥拍了拍衣裙,起身就往外走,心里想着也不知道她爹怎么样了?弄丢了那么重要的东西,会不会受到重罚啊? 她们俩还没走出巷子呢,迎面就来了一群凶神恶煞的,一个瘦小模样的指着她们俩就对来人道:“熊哥,就是她们俩。” 陆星桥还愣神呢,心道她今天应该干的都是行善积德的大好事儿,没闯什么祸呀? 萧斐然下意思上前一步,挡在陆星桥面前,对面那人见她们只有两个人,瞧着像是富贵的公子小姐,轻蔑的一笑。 也是,除了那些个有钱没地方花去的的少爷小姐们,谁脑子有病跑来帮人还钱? 那北山书院他也进不去,还正愁找不着秦玉那小妮子呢! 熊哥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大咧咧道:“就是你们俩个帮着秦家还钱?” 真是说什么来什么! 陆星桥刚说该还的还完了,这不该还的家找上门来了,正好荷包空了,送上门来送钱的她也头一回见! 熊哥从怀里掏出张欠条,对她们道:“这是秦家那个欠老子的钱,你们把这给结一结。” 萧斐然接过看了一眼,上头有秦玉的签字,五百两。 熊哥让他看了一眼就又收走了欠条,出声道:“看什么你们也看不懂,拿五千两还上欠条我给你回去慢慢看!” “上头明明写的是五百两。” “上头是上头的!”熊哥打断他们,就知道这些个娇贵的不懂规矩,“现在连本带利就是五千两!” 陆星桥眯了眯眼,道:“身上没有这么多钱。” “好说,”熊哥指了指萧斐然,道:“让他回去取去,老子受累一趟,在这儿等着,不过,你们可别想耍什么花样,要是一个时辰之内不带着银票回来,这位娇滴滴的小娘子老子可就拿她抵债了!” 说着就一把推开萧斐然,伸手要去抓陆星桥。 萧斐然没有过多阻拦,站到了一边,还又确认了一遍,“你确定留下她而不是我?” 熊哥怪异的看了他一眼,虽然这小白脸长得倒是也能卖上好价钱,但还是女子好控制些! “滚一边去!”熊哥的手下再推了萧斐然一把,“少他妈废话,赶紧回去取钱去!” 萧斐然瞥了推他那人一眼,那人瞬间有种自己尖刀悬在头顶的恐惧感,但很快,萧斐然就收回了眼神,他耸了耸肩,“你们可不要后悔。” “后悔什么?!”熊哥几个都不甚在意,刚刚被吓到的手下觉得自己刚刚一定是出现错觉了,他缩了缩脖子,对熊哥道:“熊哥,我看要不一个都别放走,就他们俩这个脸,放到勾栏街那一块,能当上头牌!” 熊哥摩挲着下巴,还在思考手下人的建议,其实秦玉真正从他手里头拿走的钱也不过一百多两。 这俩人看着家里倒像是有点底子,要是放走了一个,把官差引来倒是麻烦。 何必冒这风险,干脆把这两人一打包,全卖进勾栏街里头,这个货色,少说也能卖个五百两了! 进了那地方,到时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他收了银子就走,谁还能牵扯到他? 觉得手下说的是个不错的主意,熊哥点了点头道:“你小子不错!” 正要下命令,那边陆星桥淡淡出声道:“站边上去。” 熊哥和他的手下听见这话,还以为陆星桥疯了,这是在和谁说话呢? 却看见萧斐然乖乖的给自己找了个树荫下头乘起凉来,还对着陆星桥笑了笑,道:“我站好了。” 疯子!这简直就是两个神经病! 熊哥以为这就是两个财大气粗的少爷小姐出来散财来了,现在见他们这个样子,更确定这俩人脑子指定是不正常的! 这脑子要是不正常,那价钱也不知道能不能卖得那么好? 熊哥还在思考这个呢,却突然一道劲风袭向面门,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一拳打翻在地上。 “谁干的?!”没看清打人的时谁就已经在地上的熊哥气急败坏,大吼一声后忽然觉得嘴里头有异物,他吐出来一看,竟然吐出了两颗牙! 这哪里还忍得! 熊哥怒火滔天的抬起头来,只是还没等他再次开口,一拳又一拳打得他抬不起头睁不开眼。 陆星桥拳拳到肉,一点儿也没有手下留情,把熊哥那一群手下都给惊呆了。 萧斐然笑着看着这一切,抽空担心一下陆星桥等会儿会不会手疼,毕竟她也只是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呀! 熊哥被这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打了十几拳,就受不了开始求饶了。 降将不杀,陆星桥慢悠悠的收回了手,然后附赠给了一脚,这才满意的勾了勾嘴角。 萧斐然一边摇头一边叹气道:“啧啧啧,真是不经打呢!” 熊哥满脸是血的坐在地上,前呼后拥的小弟们也不敢上去扶他。 他们没那么有义气,也不是不想跑,只是被吓到了,腿软了,跑不动了。 收拾得差不多了,陆星桥随手指了一个,就是刚刚提议将他们都卖了的,陆星桥出声道:“你,去京兆尹府报官。” 第197章抬回来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京兆尹接到报案,立马就带着手下衙差屁颠屁颠的回来了。 熊哥一脸的血还对着京兆尹喊着:“打人了!当街打人了!大人做主啊!” 京兆尹赶紧一脚踹开扒拉着他的熊哥,他可不想要被太子殿下和陆小姐以为自己和他们是一伙儿的! 他上前对着陆星桥和萧斐然笑脸道:“陆小姐又出来做好事了?” 陆星桥摸了摸鼻子,怎么觉得这句话哪里不对呢? 正好京兆尹在,陆星桥就向他问起了秦玉的事。 秦玉被人杀死的事是他们亲眼目睹的,尸身放在京兆尹府也没有什么意义,只是走个程序罢了。 相识一场,陆星桥还是打算将她安葬了,反正她好事做多了,也不差这一件了,只当她是脑子不正常了吧。 处理完了秦玉的事儿,就打算回书院去,姜漫漫她们几个还不知道秦玉的事,也得告诉她们。 可到了书院门口,陆星桥就看见了铁锤,她焦急得在书院门前打着转。 “出什么事儿了?”陆星桥知道肯定是家里出事了,要不铁锤不会来这儿找她。 铁锤一看见陆星桥,就把人拉着往马车上面推,边推边道:“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等等!”陆星桥稳住脚步,“你先说怎么了,别推呀!” 铁锤大声道:“候爷被陛下打了板子,抬回来了!” 抬回来?这么严重?她爹可是铁骨铮铮,战场上只要不是断了腿,那都是用不着别人扶他一下的! 陆星桥连忙上了马车,萧斐然也想要跟上去,但铁锤现在瞧他可不顺眼了,陛下才打了老爷的板子,铁锤正记恨呢,马车都不让萧斐然上去,就一挥马鞭,驾车走了。 吃瘪的萧斐然也没法子,知道丢失了神火飞鸦是件大事,可没想到竟然这般重。 皱着眉头的萧斐然一抬头就看见在门前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公良浩。 公良浩见萧斐然看着自己,点了点头,就好像自己只是碰巧路过一样,打过招呼就走了。 陆星桥回了候府,不待马车停稳,她就一掀帘子,跳了下去,着急的往后院赶。 “爹!”陆星桥看见一盆盆被染红的血水被捧出去,心里着急。 肯定是伤得特别重! 一进门,陆星桥就扑了过去,“爹,爹都怪我不好,我没有把神火飞鸦抢回来,让那小贼跑了!” “爹!都怪我!好好的不该拿你书房的东西做诱饵!爹我对不起你!我以后一定好好习武,一定把那个贼人抓出来!” “爹!你就安心吧!我会照顾好娘,会照顾好府里上下的!” “爹......” “停停停!”陆雍推开在他身上哭号了半天的闺女,“前头说的还像点儿样子,后面说的是什么屁话?你爹我还没死呢!用得着你照顾你你娘了?现在就开始惦记我这府里的东西了?老子没合眼呢!” 被推开的陆星桥脸上还挂着泪珠,她愣神的看着她爹,骂人骂得这么中气十足,不像是被人抬回来的,倒像是去抬人的。 “噗呲——哈哈哈哈...” 扭头,她娘已经在边上笑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这么开心,陆星桥可以肯定了,她爹没事,而且瞧刚刚那儿骂人的样子,她可能会比较先有事。 “夫人。”铁锤端着盘西瓜走进来,道:“吃水果。” 陆星桥茫然道:“到底怎么回事?铁锤说你被陛下打了板子,还是抬回来的!吓死我了!” 陆雍走到桌边,拿起一块西瓜,三两口就吃完了,才想起来问道:“外头那些人都走了吧?” “嗯嗯。”铁锤点头,“小姐刚刚嗷一嗓子就把他们吓走了,估计现在外头都等着咱们府里办丧事呢!” 听到这儿,陆雍又白了一眼陆星桥。 陆星桥一脸委屈,还在她娘拍拍她的头安慰她,“没事儿,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娘?”陆星桥不解道:“到底怎么回事?你和我说说呗?” 陆雍开口道:“嗐,还不是那丢的半张神火飞鸦图。” 若是一般的东西丢了,那也顶多就是一个看管不利,可神火飞鸦不是一般的东西。 偷它的人显然就是为了这个东西来的,落到了有心人手里,大肆制造,投用在战场上,那后果不堪设想。 好在被偷走的只有一半,但也难以保证,会有能人巧匠用一半的图纸也能制造出来。 进宫请罪之时,陆雍就想过,会是谁偷走的这图纸。 思来想去,都是只有北朔国最有可疑。 北朔国土地贫瘠,加上风沙又大,他们觊觎大周的国土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这次的议和倒也像是一出缓兵之计,明面上送了个皇子来为质,暗地里其实应该另有打算。 毕竟这几年,北朔国在战场上都没有讨到什么便宜,拉锯下去只是损耗国力。 “神火飞鸦若是落在了北朔手里,”陆雍拧着眉头道:“战场的局势很可能会逆转。” 听到抢夺设计图的可能是北朔国的人,陆星桥倒是没有多少吃惊,毕竟她从见到公良浩的第一天起,就觉得这小子没安什么好心! 陆星桥道:“所以,您受罚被打都是与陛下一起演的戏?” 陆雍点点头,“打板子是假,抬出来是真,等会儿,估计就有禁军包围咱们家了。” 话音刚落,就有丫鬟慌慌张张跑来,陆候爷为了不露馅,一个飞奔在床上躺好。 就是着急了,失算了,脚踢床柱子上了,疼还不能喊,毕竟他还要装昏迷不醒。 陆星桥伏在床前,憋不住笑的她只好把头埋着,丫鬟瞧了更加确信候爷病得很严重。 何田田也忍不住,只好出声训斥道:“做什么!慌慌张张的!” 丫鬟赶紧低下头,禀告道:“夫人,外...外头来了好多人,把咱们候府围起来了!” “怎么会这样?!” 丫鬟接着道:“他们说是陛下的命令,从今儿起,咱们候府不许有人来探望,也不许咱们候府的人出去!夫人,夫人怎么办呀?” 怎么办?候爷夫人表示受不了这个刺激,趴在桌子上伤心的“哭”了起来。 第198章承受太多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因为候府已经不许进出,陆星桥也就只能呆在家里头。 她还得天天守在她爹身边,装得一副老父重病在床,一步不离的服侍汤药的孝顺模样。 “唉~”陆星桥有些无聊的叹了一口气。 陆雍在屋子里困了几天,手脚都活动不开,他瞥了陆星桥一眼,“要不,咱们俩练练?” 陆星桥跃跃欲试,她也很久没有活动开了,这手脚感觉都要僵在一起了。 何田田一个飞眼瞟过来,道:“皮痒了?我也想练练手。” 陆星桥还想反抗一下,但她反抗的话还没说出口,她爹就先求饶道:“不想不想!” “爹!”陆星桥想要鄙视他,怎么能这么怕她娘呢? “你这孩子!”陆雍白了她一眼,“咱们这是在做正事呢!你以为在玩啊!” “刚刚明明是你说...” “说什么说!”陆雍打断道:“好好演着,办不好你也就别想出去了。” 陆星桥瘪了瘪嘴,嘟囔道:“策反你的人怎么还不来啊?爹,你是不是根本没有想象得那么重要?” “你瞎说什么!”陆雍瞪了陆星桥一眼,“你爹我是常胜将军,他们肯定是在谋划着该拿什么策反我!” 陆星桥努了努嘴,小声的“切”了一声。 何田田笑眯眯道:“人肯定会来的,你爹不够分量,但那半张神火飞鸦设计图肯定是够的。” 陆雍附和着:“夫人英明。”转头对着陆星桥呵道:“多和你娘学着点儿!” 陆星桥吐了吐舌头,“那是不是禁军守得太严了?进不来呀?” 陆雍嫌弃道:“这都进不来,那还策个屁的反,趁早回去歇着吧!” 这时,铁锤从外头端着药进来,对着几人使了个眼色,高声道:“夫人,药来了!” 陆星桥往窗边瞥了一眼,墙角下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这一天看三回的,真不像是来打探虚实的,倒像是来听八卦墙角的! 行吧,至少也算是有事情干了! 陆星桥撸了撸袖子,“嗷”一声,开着哭腔道:“爹,您起来喝药了,睁眼看看我呀!” 陆雍不仅睁眼,还睁眼瞪着她,他觉得要是百年之后真有这么一天,被他闺女这么一哭,那也得吓得还魂回来打她一顿。 不过,他也没忘记要应上一两声咳嗽声。 哭得差不多了,那就应该要开骂了。 陆星桥一个呜咽后,开始道:“陛下,陛下他怎么能这么对您呀?您为了大周征战多年,劳苦功高,北朔一议和,陛下就借机夺了您的兵权,现在又这样对您,实在不公!” 她骂得嗓子都干了,铁锤连忙递上刚端过来的药,其实就是一碗黑呼呼的红糖水,给陆星桥润润喉咙。 不过这甜腻的东西,陆星桥喝一口就腻住了,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差点儿就没接上词。 还好她爹适时来了一句,“住嘴!不可议论陛下!” 陆星桥这才漱了口,继续道:“爹!您对陛下忠心耿耿,可陛下并不这样想啊!说句大不敬的,陛下这样并不是明君!不值得爹您拥戴!” 说这句话的时候,陆星桥也是鼓足了勇气,非常时期,陛下应该明白的吧?将来要是知道了不会治她的罪吧? 陆雍没有再让陆星桥闭嘴,反而情绪有些激动的剧烈咳嗽起来。 “爹!” “老爷!” 陆星桥和她娘都焦急的喊了一声,不过只是语气着急罢了,其他可是一点没动。 陆星桥瞥了一眼她娘,暗暗佩服,自己这演得声泪俱下的,表情都扭曲了,看她阿娘那边,面无表情的喊出了焦急万分的情绪,手里稳稳的又给自己上了一层粉。 看着她阿娘把脸涂好了,给了他们一个“准备好,我要开始表演了”的表情,就来到床边,选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了下去。 然后,“夫人!” “娘!” 铁锤和陆星桥俩人像是在比较谁的声音大似的,震得倒地的何田田都掀开眼皮翻了个白眼。 陆星桥先铁锤一步,喊道:“来人啊!快来人!” 铁锤直接跑出去叫人去了,那个偷听的小丫鬟本来要走了,结果被铁锤直接拉了进来,“快!夫人晕倒了!快扶夫人回屋去!” “是是!”听墙角被抓住,还以为是被发现了,结果只是来扶夫人的,她也悄悄送了一口气。 她伸手接过陆星桥手里的夫人,结果,她一个趔趄,人是没摔着,但夫人就从她手上掉下去了。 还好陆星桥接住了她阿娘,要不然可真要摔着了。 她悄悄看了一眼她阿娘,这千斤坠使得也太危险了,这她要是没接住可怎么办? 何田田像是知道陆星桥心里想什么似的,悄悄掀了眼皮,一个“你要是没接住我就白生你了”的眼神,让陆星桥无法反驳。 她只好呵斥丫鬟道:“怎么回事!你怎么扶夫人的?” 丫鬟低着头,连忙道:“不是,不是,我...” 她刚刚一接过夫人,就觉得手臂上一沉,明明夫人看着也不胖啊,她刚刚却感觉手臂上扶了个大胖子似的,没有准备所以才摔了一下。 “罢了,罢了!”陆雍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叹了一口气,虚弱又无奈道:“把夫人扶下去,这回小心些!” “是!” 丫鬟这回有了心里准备,但也是使了吃奶的劲儿才扶住了夫人,再想要迈步就很艰难了,但陆星桥他们都还盯着呢,她只好硬着头皮,一步一步慢慢挪走。 明明说好的只是来当内应,可没说要干这苦力活啊!丫鬟表示她承受了太多她所不能承受的! 好不容易迈出了门槛,她还听见身后陆星桥有些悲凉道:“都觉得咱们家要败落了,连丫鬟都敢伺候不上心了。” 铁锤安慰着:“小姐,你要保重身子啊,府里现在就考您撑着,您要是也倒下了,咱们候府就真的完了!” 回应她的是陆星桥又一声重重的叹息。 丫鬟内心很冤枉,她是很上心的,但是她没想到要这么卖力。 不过她们这么以为也好,树倒猢狲散,才好叫她们另觅良主! 第199章策反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咳咳!咳!咳咳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后,陆雍用沙哑的嗓音开口道:“水...” 一只修长的手端着茶杯,将水递到了陆雍嘴边。 待他侧头喝水时,开口道:“陆将军。” 陆雍终于察觉到不对劲,这不是丫鬟,他猛的睁开眼,面前握着水杯的竟然是个蒙面人。 心惊下,陆雍被水给呛着了,又开始一个劲儿的咳嗽,让人听了,只觉得他生生要将肺给咳出来似的。 那人并没有帮忙,只是冷眼站着,出声道:“堂堂大将军,如今竟然落得如此下场,真是可悲啊。” 陆雍止住了咳嗽,此事脸上已经是满面的通红,他抬眼,肃杀的眼神看着面前之人,“你是谁!” 那人不答反问道:“将军甘心于此?” 陆雍没有回答,他当然不甘心,征战沙场数年,换得这般下场,他又怎能甘心。 “你到底是谁!”陆雍咬牙道。 那人看着陆雍,郑重道:“一个能帮将军的人。” “帮我?”陆雍笑道:“阁下若是能帮我,何必藏头露尾鼠辈行径?” 那人似是很无奈道:“在下也无法,将军知道的,外面都是禁军,要想见将军一面,有些难度。” 陆雍又沉默了。 那人似乎也预料到陆雍会沉默,嘴角勾了勾,继续道:“眼下还只是禁军围府,之后就不知道会是在哪儿了,天牢?刑场?” “不可能!”陆雍反驳道:“我为大周立下汗马功劳,陛下不会也不敢!” “怎么不敢?”那人轻飘飘道:“您又不是那个手握十万大军的陆将军了,您现在是毫无兵权的忠勇候爷,你们这位大周陛下还会怕吗?” 陆雍眉头紧皱,一言不发。 那人接着道:“眼下四海皆平,哪里还需要您这位深得人心的大将军?功高盖主四个字,帝王都忌惮吧?” 陆雍忿忿出声:“我从未想过...” “将军是未曾想过,”那人出声打断道:“所以眼下落入这般境地。所以接下来,将军还不好好想想吗?” 那人娓娓出声,缓缓道来,似是毒蛇吐着信子,在诱惑无知的人类。 “飞鸟尽良弓藏,”那人抛出最后的诱惑,道:“将军能这样为国尽忠,也要为夫人和小姐考虑考虑不是?将军是想要她们一块儿去天牢等待死亡,还是充入教坊司,生不如死?” 听到他夫人和闺女会受他连累,这就像是压垮陆雍的最后一根稻草,他黑着脸道:“我该怎么做?” 那人对陆雍的表现很满意,他眯着眼睛,道:“既然国无明君,自然就该另择良木而栖,不是吗?” 陆雍听到这句话,眸子里是掩饰不住的震惊,但很快他就镇定下来,但声音却还有些颤抖道:“你要我叛国?” 那人摇了摇头,笑声道:“是另投良主。” “何为良主?”陆雍看向蒙面人。 蒙面人却谨慎的没有将面巾取下,只是道:“将军难不成还不清楚?” 陆雍讥讽道:“阁下不以真面目示人,却说自己是良主,这也太没有诚意了。” 那人笑了笑,并不恼怒,只是道:“过不了多久,将军就会收到在下的诚意,只希望那时,在下也能收到将军的诚意。” 陆雍眉头再次皱起,道:“阁下这是什么意思?陆雍一介粗人,听不懂你这拐弯抹角的话!” 那人也不介意,但也不会说明,只道:“待将军摆脱眼前困境之时,自然就会明白了,只希望到时候将军也不要让我失望啊。” 说完,就不等陆雍回答,那人就从窗口消失了。 “等等!”陆雍出声,却留不住那人,只能沉着脸,仔细喃喃着那人所说的话。 陆雍虽然已经确定那个蒙面人就是公良浩,但公良浩倒是谨慎得很,一点儿把柄也不落给他。 暗骂了一句这厮心眼儿颇多,待白日陆星桥过来了,他才小声透露昨夜有人来过。 “桥桥。”陆雍吩咐道:“你想办法告诉太子殿下,鱼咬饵了,不过要小心,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要助我脱离眼前困境,只怕是要搞些事情了。” 陆星桥点了点头,收拾收拾表情,立马就出去演戏去了。 正好昨儿她阿娘还演了一出晕倒,今儿也不能浪费咯。 陆星桥看着门口的禁军,抬脚就往外走,不出意料的被拦住了。 “回去!陛下有令,忠勇候府不许任何人出入!” 来了,来了,陆星桥敛住笑容,整理表情,再抬起头,就是一副愤恨不满的样子。 “走开!”陆星桥怒喝道:“我忠勇候府只是暂时失势,你们这些人少拿着鸡毛当令箭!陛下命你们围住候府,可没有赐死候府!你们敢动我一个试试?!” 守卫的禁军互看了一眼,依旧道:“不可外出!” 陆星桥怒了,她大声道:“你们什么意思?我阿爹阿娘病了,你们不让大夫进来,也不让我出去抓药,我阿爹阿娘若是出了什么事,陛下不会饶过你们的,我也不会放过你们!” 这般激愤言辞下,守卫却依然不为所动,他们重复道:“不可外出!” 陆星桥忍不下去了,就要硬闯,守卫的自然不肯,陆星桥也没客气,抬手就与他们打了起来。 只是手上打得凶狠,陆星桥心里却是念了无数遍的:“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总该会有人来了吧? 最好来个眼熟的,没准儿萧斐然能来! 想到自己这么辛苦的又是演戏又是动手的,就是为了找萧斐然,心里顿时就对打人的事儿释怀了。 你们现在挨的每一拳,都是因为萧斐然晚来的每一分,抱歉了。 “出了什么事?”一个声音响起,边上有知情的守卫连忙对来人解释道:“陆家小姐说里面人病了,非要去抓药,我们说了陛下不许候府的人进出,她就打起来了!” 果然来人了,听边上人的口气,应该是个头头才对,很好,陆星桥一手打倒一个守卫,就见到了这位来人。 不是萧斐然,但也是老熟人了。 第200章削爵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自建宁伯那件事告一段落后,陆星桥就没见过雷勇了。 这回看见他穿着禁军的衣服,边上的几个对他还挺恭敬,陆星桥还有些没回过神来。 还是雷勇挑了挑眉,道:“就是你在闹事儿?” 陆星桥反应过来,这可不是叙旧的好时候,她应声道:“放我出去!” “那可不行!”雷勇走近过来:“陛下有令,忠勇候府上下不得进出!” “看来和你也说不清了!”陆星桥对着雷勇就动手了。 不过这回下手倒是把握着分寸,看着激烈,但一招一式并不真的打在人身上。 雷勇小声道:“姑奶奶,你这个时候不好好呆着闹什么事儿?” 陆星桥也俏声道:“少废话,我要见萧斐然。” 雷勇躲过陆星桥扫过来的一脚,道:“来不了,外头大家都盯着呢!” 陛下把你圈禁,太子就上门,这怎么说得过去? 陆星桥也知道他的为难,手下一个用力,就抓着雷勇的手来了一个擒拿,将他反手按在了地上。 雷勇吃痛,不知道怎么惹着这位姑奶奶了,正想解释不是他故意为难,是真的来不了! 结果,还没开口,就感觉手里被塞入了一个纸条,陆星桥小声道:“送去给萧斐然。” 你写了纸条早说啊!雷勇泪流满面,他来这儿不就是为了给你们送消息的吗?干什么就动手打人? 陆星桥说完,朝着雷勇的屁股就给了一脚,拍了拍手,就要往外走。 毕竟演戏也要有始有终,她也不好打了一架就乖乖回去的。 雷勇连忙叫:“拦住她!快!不许让她出去!” 眼看陆星桥又要动手,雷勇装模作样的出声道:“陆小姐别为难我们几个,这都是陛下的命令,难不成陆小姐想要抗旨不尊?” 陆星桥好像听见去了,她顿了顿脚步,台阶都递到这儿了,她再装两下就差不多可以退场了。 “我阿爹阿娘若是出了什么事,你们又担待得起吗?”陆星桥问道。 雷勇绞尽脑汁,怎么抛给他这么个问题,能不能简单一点? 好在他脑子不够用,边上的禁军守卫多少还带点儿脑子,这陆家小姐简直是逢无敌手,打下去对两边都不好。 而且,陛下也确实没说过要怎么处置忠勇候爷和夫人,大伙儿只知道是忠勇候爷触怒了陛下,陛下现在在气头上,没准儿等消了气,他们就要撤了也说不准。 再说了,朝中还有不是大臣为忠勇候说话,他们还是不要早早得罪的好。 于是,在想开了的禁军同僚的引导下,雷勇开口道:“这件事俺们自会向陛下禀告,你且等着陛下的裁断。” “没准儿明儿太医就来了。”这话是雷勇自个儿加上去的,反正说说嘛,她又不是真的要。 陆星桥见差不多了,便妥协道:“那你们一定要将这事禀告陛下!不可隐瞒!” 雷勇对她点了点头,意有所指道:“放心吧。” 陆星桥满意的走了,都不消得等到明日,傍晚时分,宣旨的公公就来了。 陆雍拖着“病体”,虚弱的接过了圣旨,一脸的悲愤,眼底写满了不甘。 而她阿娘就懒得作出这么多表情来,直接老伎俩,两眼一闭,由得她们自己猜去。 陆星桥暗道自己晕得晚了,这时候只能再扯着嗓子喊上两句。 演这么一出还不是因为他们家要被抄家了。 陆星桥小小给自己倒上了一杯梨花白,抿了一口,好喝得眯起了眼睛。 她随口道:“爹,你打你同僚了?” 这可不是她胡诌的,圣旨上可说了,她爹是“目无王法,殴打同僚,以下犯上,自持功高,藐视皇威。” 安上了这么一大堆罪名,所以结下来就是革职,抄家,削爵,一气呵成。 嗯,不过待遇还算好点儿,暂时幽禁府内,待大理寺查清所有罪责,再一并发问。 陆雍摸了摸鼻子,不在意道:“打了一个,那都多久之前的事儿了,陛下怎么还能翻出来?” 那个蠢货,靠家里祖荫在羽林军当了差,还挺得意,干的都是狐假虎威,欺压百姓的事儿,被他上任时瞧见了,没忍住就打了一顿,调去看城门去了。 其实,这也不是陛下要想起来的,是那被陆雍揍了的,眼见他现在失势,可不就是有冤报冤有仇报仇,上赶着上了一份折子,给他加了条罪名。 “你还好意思开口?”陆雍反问:“上头说我教导无方,纵女伤人,打的还是伏霞郡主和太子殿下,老子一半的罪名都是你给的!” “嘿嘿!”陆星桥毫无愧疚,还对着她爹举了举酒杯,道:“都是一家人,分什么你我啊!” 只是这酒杯举起来却没能放入口中,中途就被伸过来的一只手夺走了。 喝得正开心的陆星桥不满的回头,“铁锤你...” 对上她阿娘的笑脸,陆星桥的话音戛然而止,还嘿嘿的傻笑两声:“阿娘,你不是晕着吗?” 何田田喝完了杯里的酒,叹了一声,“酒不错。” “诶!不对!”陆雍才反应过来,“你哪儿来的酒?” 府里刚被抄了家,丫鬟小厮全都被押走了,就连铁锤也没能留下,整个府邸空空如也,就剩了他们三个,哪儿来的酒给她? 陆星桥讨好的给她阿娘把酒满上,随口道:“刚刚宣旨的公公给的。” 陆雍更加不解了,“他为何给你?为何不给我啊?” 何田田又喝了一杯,白了陆雍一眼,幽幽道:“太子殿下给的,你配吗?” 陆雍顿时就没意见了,我不配我不配。 陆星桥惊讶于她阿娘怎么什么都知道,“阿娘,你那时候不是不在吗?” 何田田瞥了她一眼,“这还需要我亲眼看见啊?得了,两杯就够了,人家特意给你带的,别都叫我喝了。” 陆星桥龇了龇牙,掩饰什么似的低头快速的把酒给喝干净了,脸上顿时红霞满天,逃也似的道:“有些上头了,我先回去了!” 身后传来陆雍的疑问,“她酒量什么时候这么差了?” 第201章天牢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哈~”陆星桥打了个哈欠,公良浩又来了。 他倒是越来越嚣张,来的次数也越来越多了,估计是瞧这他们现在已经穷途末路,顿觉策反之事十拿九稳了。 陆星桥看了看外头送过来的稀粥,吃一天那是清清肠胃,这连着吃三天谁受得了啊? 之前萧斐然还能让宣旨公公给她带瓶梨花白,怎么就没想着在吃食上给她捎点好的呢? 陆星桥忍不住喃喃道:“那个公良浩天天来,说这说那的,这也苦那也苦,他怎么光说说,也不知道给带只烧鸡呢?” “你想什么呢!”陆雍抬手给了她脑门儿一个暴栗,“咱们毕竟在幽禁呢!能不能有点儿幽禁的样子?” 说完,陆雍自己瞥了眼那勉强称作粥的液体,嫌弃的推了推。 “我娘呢?”陆星桥抬头四处看了看,却没看见她阿娘的身影。 她站起身,走到内厅去,这才见着她阿娘捧着个画本子,手边放在点心和茶水,一口一口的,悠闲自在得很。 陆星桥连忙上去,拿了一块在手里就咬,好吃! 她这会儿就是啃个大白馒头都是好吃的! 她有些委屈的看了她阿娘一眼,“您怎么吃独食啊?” 何田田眼睛都不离画本子,道:“躲起来吃才是吃独食,我吃得光明正大,你这会儿不也吃了吗?我也没不让啊。” 行吧,你说的都有道理,陆星桥伸手又拿了一块。 这会儿有功夫细细品味起来,是好吃的,好吃得还有些熟悉。 “阿娘,这糕点儿哪儿来的?”陆星桥问道。 何田田随口道:“我也不会变戏法儿,自然是外头人送的。” 陆星桥正想说谁这么好心,她爹就也跟了进来,一看见她们俩在吃糕点,嘴比脑子快的来了一句:“你们怎么吃独食?!” 何田田从话本子上抬眼,目光不善的看了一眼陆雍。 陆雍立马就心虚起来,打着哈哈道:“是我来晚了,哈哈哈...” 陆星桥瘪了瘪嘴,既然知道要道歉干嘛还要忍她阿娘? 陆雍过来,也先塞了一块糕点进嘴里,然后伸手去赶陆星桥,“去去,有吃的也不知道叫你爹一声,不孝女。” 陆星桥小声嘟囔:“我也是才看见的。” 陆雍已经不理她,回头去看他媳妇去了。 何田田吃好了,拿糕点的那只手抬了抬,陆雍立马会意,从兜里拿出手帕子,给她擦干净了。 陆星桥咽了咽,现在才觉得这些糕点有些噎人。 何田田擦干净了手,还是坐在那儿,眼睛除了刚刚瞟了陆雍一眼以外,没再离开过手里的话本子。 陆雍不禁瞥了一眼,好奇道:“夫人在看什么?” “话本子。”何田田出声道:“等我看完再和你说。” “哦,好。” 一时间,父女俩人有再多的疑问,都只能暂时憋着,等她阿娘看完了再说。 一食盒的糕点,三个人分食,很快就吃完了。 虽然不是烧鸡和肘子,但陆星桥觉得一时也不能要求那么多。 她阿娘也终于看完了话本子,双手合上书册,呼了一口气,然后将话本子丢给了陆星桥。 “??”陆星桥奇怪,给她这个干什么?难不成是看出她无聊了,给她看看逗个趣儿? 刚想着现在可以问问这些东西都是哪儿来的了,就见何田田从身后又拿出了一本话本子。 “不是,”陆雍也惊呆了,“夫人你到底有多少本?” “嗯?哦。”何田田像是才看见她们父女俩似的,有些不舍的将手里那本话本子暂时合上,开口道:“外头送了十几本来,成册的,故事都是连一块儿的,还满有趣的。” 这时,陆星桥也翻了翻手里的话本子,然后惊讶发现,这些都是北山书院的八卦啊! “阿娘,这哪儿来的?”陆星桥连忙问。 “和食盒一起送来的。”何田田还补充道:“好像是你的朋友,花了不少钱买通守卫呢,万家果然是万家,出手阔绰。” 破案了。陆星桥看看手里的话本子,又看看桌上的糕点渣子,她刚刚怎么就没想到呢? 会送糕点和话本子的除了万珍珠和曲音婉还能有谁? 她现在在外头人的眼里那就是家道中落,在遭罪着呢,所以她们想法子给她送了东西,不过,她还是更想吃烧鸡就是了。 虽然她们幽禁这些都是假的,但现在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暂时还得让她们担心担心了。 陆星桥心里还在思量着,明天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吃到糕点了,还不悄悄传个话,表示她更想要吃烧鸡和肘子? 不过,老天垂怜她,不用她多想,就帮她做了决定。 第二天,陆星桥还等着万珍珠的投喂呢,就被抓到了天牢,关在了牢房里。 不过这牢房应该打扫过,还算干净,应该没有什么老鼠不长眼的出来乱晃。 她感叹一句:“终于进来了。” 早就知道早晚得演到天牢里来,只是也不知道大理寺找个证据怎么就找得这么慢,害她差点儿以为大理寺要给他爹平反了。 陆星桥坐牢了,但是她开心了,因为她终于吃上了顿好的。 这牢房里早就被安排过,守卫都是可靠的,陆星桥和她阿娘关在一处,一进牢房就发现他们酒菜都备好了。 这不知道还以为她是来参观旅游的! 烧鸡、肘子!她想要吃的都有,陆星桥小小的感叹了一下,备酒菜的人也太知道她心里想什么了吧! 别人来天牢还不知道要怎么受苦,但陆星桥却觉得比幽禁候府里好多了。 至少看不见公良浩那个人了,每次听他策反,陆星桥都要花好大的力气才能压下想把他胖揍一顿再塞上一嘴的癞蛤蟆的冲动。 还一天到晚蒙着脸,其实大家早就知道他是哪个了,就静静看着他蹦跶,看他翻出什么花样。 “嗝~”一个不小心,陆星桥吃多了,她站起身,自个儿打开了锁链,在牢房外头的甬道里散散步,消消食,碰见来往巡逻的守卫,陆星桥还很友好的朝他们打了个招呼。 第202章祁王出事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牢狱生活太无聊怎么办? 那当然是想办法让它精彩起来! 我们的口号是:没有条件,也要创造条件! “所以,”萧斐然咬牙道:“这就是你在天牢开赌场的理由?” 他专门趁着月黑风高无人时,跑来天牢想要安慰安慰陆星桥,在他的想法里,陆星桥应该已经快要无聊疯了才对。 结果,人家过得不仅滋润,还撺掇着天牢的守卫和她一起摇骰子起来。 陆星桥多少有点儿心虚,默默的把赌桌上的铜板划拉到荷包里,“你怎么来了?” 守卫们看着陆星桥也不管钱是谁的,都一股脑儿往自己荷包收,但是太子殿下又在,敢怒不敢言。 好在萧斐然很快就挥了挥手,“你们下去吧,好好在外头守着。” 一得了命令,他们也暂时管不了那几个铜板子了,怕晚走一会儿就要被追究个擅离职守。 等他们都走了,萧斐然有些无奈过去,帮着陆星桥撑开荷包的口子,方便她可以更好的往里面投钱。 没了外人在,萧斐然这才开口调侃道:“是你的吗?你就往兜里装?” 陆星桥张口就来:“豹子,庄家通吃!” 萧斐然瞥了一眼,骰子明明是“一二五”,这是哪门子的豹子? 罢了罢了,这些都不算什么,只是,“你怎么能拉着守卫玩这个?要是被人看见怎么办?” “谁能看见?”陆星桥不在意道:“你以为都是你啊?大摇大摆就能进来?放心吧,有分寸的!” “你最好有!”萧斐然不相信道:“要不然这辛苦布局岂不是就白费了!” 陆星桥认真的点了点头,正色道:“你说得对!我一定好好说说我阿娘!怎么能在牢房里开赌场呢!” “你能这么想......” 嗯?萧斐然有些没反应过来,“你刚刚说什么?” 陆星桥张了张嘴,正要说,就听见甬道那一头,她阿娘的声音传来,“怎么这么安静?陆星桥你个臭手是不是又输光了?!” 顾不上和萧斐然解释什么了,她连忙一脸讨好的朝着她阿娘捧上钱袋,道:“我简直赌神附体,时来运转,你都不知道我多厉害!” 何田田掂了掂钱袋,露出满意的笑容来,“可以呀!转运了?你出老千了?” 陆星桥立刻反驳道:“出什么老千!我最看不起这出老千的人了!” 何田田点点头,“确实,你要是有那本事,也不至于输得那么惨。” 陆星桥撇撇嘴,小声道:“也就是比不过你,其他人那都不放在眼里。” 萧斐然见何田田还没有注意到他,趁着空档,连忙打了个招呼,“见过夫人。” 何田田一副才发现这里还有别人的样子,惊讶道:“呀,这不是太子殿下吗?殿下怎么在这儿啊?” 陆星桥拉了拉何田田的衣袖,小声道:“过了,演过了!” 何田田微微皱了皱眉,小声道:“这么明显吗?” 再抬起头就是一本正经的模样了,“太子殿下,这个时候来天牢是不是出了什么事?那人行动了?” 萧斐然这才想起自己来的目的,点了点头,还不忘再拍一拍马屁,道:“夫人神机妙算,身在此处,竟然已经猜到外头形势。” 讨好得太明显了,陆星桥忍不住翻了一个大白眼。 何田田却乐呵呵起来,觉着萧斐然说话还是很中听的,身为太子,说话还这么诚实,难得难得。 顿时,看向萧斐然的目光都顺眼了不少。 何田田自来熟的指了指刚刚陆星桥他们赌钱的赌桌,道:“坐下说,坐下说。” 还用胳膊肘捅了陆星桥一下,“没点儿眼力见儿的,还不去收拾收拾?” 陆星桥白了一眼,心里腹诽着,你刚刚还想当没看见呢! 不情不愿的擦了擦桌子凳子,没好气道:“请坐。” 说完这句话,陆星桥突然觉得有哪里怪怪的,她仔细一想,对了,这是天牢,又不是她家,这突如其来的主人家感觉是怎么回事? 陆星桥正奇怪着,她阿娘都已经亲自上手,想要给萧斐然倒茶了。 结果,那茶壶根本放着就是个摆设,里头的水也不知道是洒了还是被刚刚哪个人给喝光了,一点儿也倒不出来。 她阿娘也是心态稳,竟然一点儿也不慌,不紧不慢的就又把茶壶放下了,然后好像没有发生过似的,开口问道:“请殿下细细说说,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萧斐然自然不会去戳何田田的尴尬,他顺着何田田的话,出声道:“我弟弟,啊,也就是祁王,在去朔北的路上,遇上了埋伏。” 陆星桥惊讶,这是对着祁王下手了? 不对,萧斐然怎么这么淡定?陆星桥狐疑的看着他。 萧斐然被瞧得暂时止住了话音,摸了摸自己的脸,疑惑道:“我怎么了吗?” “哦,没事。”何田田开口道:“她就是看你和祁王不像是亲生的。” 萧斐然明白过来,白了陆星桥一眼,“我们一母同胞!” “那你亲弟弟被埋伏了你说得好像今天吃的烧鸡一样这么淡定?”陆星桥不信。 “他又没出事,我担心什么?”萧斐然道。 “哦~”陆星桥点点头,就说嘛,之前瞧着他们俩还是兄友弟恭,关系很好啊,原来是她白担心了一场。 萧斐然淡淡道:“就是失踪了。” !!! 陆星桥看过去,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萧斐然,这厮果然是介意祁王比他优秀,比他的人心吧? “你又这么看着我干嘛?”萧斐然继续出声道:“影卫说他没受伤,只是暂时失去了联系,我弟弟又不是傻子,他有自保能力。” 这一时间,陆星桥都不知道应该先吐槽萧斐然对自己亲弟弟冷漠还是该说他信任祁王了。 “放心吧,”萧斐然道:“影卫说看到他沿途留下来的记号了,人没事。正好,本来也想要让他找地方先躲躲,也好让这幕后之人的计划得以进行下去不是?” 陆星桥叹了口气,别人都是千方百计找凶手,阻止他的计划,他们倒好,想尽办法给凶手铺路,就怕他一个手滑,干不到最后一步。 唉~累了。 第203章启程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陆星桥好奇了:“祁王出事,关我爹这什么事?为什么要这样做?” 萧斐然对她道:“祁王是去接管西北大军的,现在祁王出事了,总要再选一位前去。” “那也不一定就是我爹啊!”陆星桥不解道:“我们现在可都下放到天牢了。” 萧斐然继续解释道:“所以,会先派些人去,可朝中你觉得还有谁有威望和能力能接手的?况且,他们还在漠北边境搞小动作呢!” 陆星桥有些明白了,道:“那我们是不是快可以出去了?” 何田田纠正道:“是你爹快可以出去了,咱们啊,到时候肯定是作为制衡的筹码,被看管在候府里。” 何田田说得没错,萧斐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解释道:“这都是表面上如此,待心怀不轨的人走后,咱们就不必如此了。” “我觉得你们得做好准备,”何田田开口道:“你们会想到扣押家眷来牵制将领,他们难道就不会这么想吗?” 萧斐然沉吟,“夫人的意思是?” 何田田笑了笑,道:“别被劫狱了。” 萧斐然反应过来,道:“我这就加派人手。” 天牢顿时就森严起来,过往巡逻的守卫都多了一倍。 赌场却不敢再玩下去了,万一真有人来劫狱,千辛万苦打败守卫,就看见她撸着袖子和人比骰子,那不就尴尬了吗? 所以,陆星桥倒规规矩矩起来,呆在牢房里数蚂蚁去了。 “阿娘。”陆星桥瞥了一眼在看话本子的何田田,出声道:“真的会有人来劫狱吗?” 何田田随口回道:“谁知道呢?” 陆星桥奇怪道:“你提醒萧斐然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你当时说得可信誓旦旦了!” 她当时都要觉得她阿娘要立军令状了,劫狱的事情肯定十有八九要来的! 结果,现在她阿娘是个什么态度?怎么转变得这么快? 何田田开口道:“我就是觉得他们太闲了,找点事儿给他们做。而且,防范于未然嘛,咱们要时刻保持警惕。” 陆星桥顿时无言以对。 这一警惕就警惕到他们一家被放回了忠勇候府。 不过,匾额也已经被摘了,他们回了府,府外依旧有禁军走过,只是也不像先前那般严密。 正如萧斐然那天所说的,祁王失踪了,西北大军暂时无人可接管,且边境似乎有流匪作乱,她爹这个曾经的大将军不得不再披挂上阵,前往朔北。 “明日我便要启程了。”陆雍开口道:“想来这也是那人离开大周的最好办法,我猜他应该会混在我的队伍中。” 也是,大将军都已经策反了,仔留在这京城也没有什么意义,明儿跟着陆雍一块儿离开,回到北朔,才是他应该做的。 陆星桥啧啧道:“他都要跟着你的队伍出城去了,那蒙面的面巾还不打算摘呢?” 陆雍跟着调侃道:“人家这肯定摘面巾也要选一个颇有仪式感的时候,哪能随随便便摘咯?到时候,咱们得做出一副‘竟然是你’的表情,捧捧场。” 陆星桥忍不住笑了起来,她阿娘一拍她的脑袋,道:“别说笑了。” 她看向陆雍,有些不放心道:“你一个人去行吗?要不还是让我也跟着去吧?” 陆星桥插嘴道:“陛下就让我爹一个人去,你和我得留着当人质的。” 何田田瞥了她一眼,“人质你一个人就够了。” 陆星桥瞪大了眼睛,“阿娘,你这个想法很危险!我抗议,我不要一个人呆在这儿!要不然我也要去!” 何田田忽然柔声道:“乖啊你,阿娘把铁锤留下来陪你。” 门外的铁锤刚好路过,听见这么一句,顿时就顾不上其他,连忙开口道:“夫人不要!我要跟着夫人!铁锤要照顾夫人!” 陆星桥气道:“你们都要留我一个人!阿爹!” 陆雍没法子,看了看闺女,又看了看夫人,然后小声道:“陛下没让我带家眷,这回估计不行,你们就都好好在京城呆着,等我的好消息!” 话一说完,陆雍的耳朵就被何田田提了起来,她不满道:“好啊你!不愿意让我跟着了是不是?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陆雍连忙告饶,“不敢啊夫人!我清清白白的,夫人明察!” “那你怎么不让我跟着?!” 陆星桥见着情况,看来是有些不妙,她和铁锤这时候默契的看了对方一眼,为了不目睹她阿娘的家暴现场,俩人一块儿抬脚走了出去。 她们还贴心的把房门给她阿爹阿娘带上了,紧接着,里头就传来了她阿爹的惨叫声。 陆星桥抿了抿嘴,真狠啊! 第二天一早,陆星桥起来的时候,她阿爹阿娘已经在吃早饭了。 她阿爹再穿上盔甲,还是很有气势的,只是,如果忽略脸上的两道抓痕的话。 在看看她阿娘,眼也不看她阿爹一眼,只是在她阿爹站起身时,轻轻道了一句:“真不要我一起去?” 陆雍有些为难,昨儿被教训得,这一下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他看向陆星桥,一个劲儿的使眼色,让她赶紧劝劝她阿娘。 但陆星桥只当是没看见,开玩笑,她阿娘越淡定待会儿发的火就越大,她还是赶紧吃完避一避,要不,等会儿得遭殃了。 陆雍嫌弃的白了陆星桥一眼,什么贴心小棉袄,半点儿忙也帮不上。 他只好自己小心的回答道:“夫人,咱们昨天不是说好了吗?这...” 何田田打断他,“行了!你走吧!” 这他哪敢走啊!陆雍为难的看着他夫人,想要再解释解释,他不是故意不带着她的,此去危险不可知,怎么能让她再跟着涉险? 不过,没等他开口,何田田就倏然起身,一言不发的走了。 “诶,夫人!”陆雍在身后叫到,但何田田的脚步连停顿都没有,就这么消失在了拐角处。 她阿娘不在这儿了,陆星桥终于敢开口了,她道:“行了,行了,阿爹你就放心去吧,家里和阿娘我都会照顾好的!” 陆雍看了她一眼,转头对着铁锤吩咐道:“照顾好夫人和府里。” 铁锤立马保证道:“放心吧,我一定看好小姐,不让她给府里惹祸,让夫人忧心!” 第204章大意了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送走陆雍,陆星桥白了铁锤一眼,何田田从拐角处走出来,出声道:“你爹走了?” 陆星桥点点头,“他刚刚以为你生气了,回头看了你好几回,这一去也不知道要多久,你也不送送我爹。” 何田田瞥了她一眼,也不说话。 陆星桥撇撇嘴,冲着铁锤道:“你今天点香了?味道怪好闻的。” 铁锤有些迷茫,摇了摇头,道:“没有啊,我没点香呀?” 陆星桥皱起眉头,看向她阿娘,何田田立马起身,走向香炉。 里头不知道什么时候点的香,已经烧了大半,何田田忽然觉得有些发晕,她心道不好。 今天陆雍要出发,她有些担心,倒是忽略了这熏香。 她转身想要提醒陆星桥,却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软软的倒了下去。 “阿娘!”陆星桥急忙跑过来,才将何田田半抱起来,就也发觉了不对劲。 她晃了晃脑袋,瞥了一眼缕缕白烟飘起的香炉,也知道这东西是有问题的了。 “铁锤...”陆星桥回头,想叫铁锤来帮忙,却看见铁锤已经倒在地上,而她身后,公良浩龇着一口大白牙,正冲着她笑。 陆星桥真想一拳过去,将公良浩打得满地找牙,这厮下流,竟然使阴招! 但也只能想想,她脑袋开始昏昏沉沉,手脚没有力气,勉强撑着,看着公良浩一步一步朝她走来。 最后,实在撑不住了,眼睛一闭,就晕了过去。 再迷迷糊糊醒过来时,就听到了她阿爹在厉声质问公良浩。 “你这是什么意思?”她阿爹的嗓门儿真大,震得她脑门儿还有些发晕。 公良浩平静道:“我帮将军将家眷救出京城,解决了将军的后顾之忧,难道不应该感谢我吗?将军怎么还这么问我?” 陆雍并不掩饰自己的怒气,“那我妻女现在何处?” 陆星桥想要出声,告诉她阿爹她就在这儿,可是却怎么使劲儿也发不出一点儿声音。 她四周漆黑,手脚受限曲着,想来这应该不是什么宽敞的地方。 想到公良浩也不可能明目张胆的出城,多半是将她装在箱子里了。 听她阿爹的话,竟是连她阿娘都一块儿带来了,这个该死的! 可是她在这儿,她阿娘人呢? 正想着,又听见公良浩出声,“来人。” 接着,就听见脚步声进来,她爹喊了一声她阿娘的小名。 陆雍瞪着笑吟吟的公良浩,道:“你对我夫人做了什么?” 公良浩淡淡道:“大将军放心,不过是一点迷香罢了。” 陆雍上前伸手接过何田田,轻轻唤了她两声,见她呼吸平缓,确实只是迷晕了而已,这才松了一口气。 公良浩道:“我助将军出了天牢,重新手握兵权,又将家眷夫人送至将军身边,在下的诚意,将军很清楚了吧?” 陆雍讥讽道:“迷晕我夫人,你们北朔人管这个叫诚意?那我是真的不敢苟同!” “将军别生气啊!”公良浩有些无辜道:“这也是迫不得已,迷晕了才方便带出城嘛,不然,将军是认为她们留在京城更安全吗?” 陆雍当然不会承认,只是狠狠的哼了一声。 陆星桥担心她阿爹说不过这只大尾巴狼,心里有些着急,她将内里运转起来,想要发出声响,也好提醒她阿爹她在这儿。 可不管她怎么努力,竟是提不起一丝的力气来,反而还让自己额头上布满了冷汗。 这王八蛋到底给她用了什么东西?肯定不是简单的迷药! 陆星桥心里把公良浩咒了个半死,就又听见他欠打的声音,“我的诚意摆在这里了,那将军的诚意呢?” 陆雍冷笑一声,道:“我都没有告发你,还与你们上了同一条船了,这还不够诚意吗?” 公良浩摇了摇头,不赞同道:“总得要有份投名状,才好让大家都安心。” 陆雍不想与他绕弯子,直接道:“那你待如何?” 公良浩也开门见山道:“听说将军手上有份武器的设计图,不如,就用这个作为将军的投名状,足够分量。” 这人倒是打得好主意!陆星桥暗暗不耻,战场上打不过,就私下里使阴招! 先是撺掇着秦玉来偷设计图,现在就臭不要脸的开口了! 陆星桥真想一口痰就啐他脸上。 陆雍开口道:“原来是为了那东西,实不相瞒,这次陛下会降罪于我一家,就是由于前不久,我将神火飞鸦的设计图丢失了,不是我不想给,而是我也是没有了。” 公良浩自然知道神火飞鸦设计图丢了,但是只丢了一半啊。 他道:“设计图在将军手里那么久,将军应该也知道一二吧?” “你是让我再画一份?”陆雍摇了摇头,道:“你不知道神火飞鸦构造有多复杂,实在是记不清楚了。” 公良浩板着一张脸,“将军这是想要过河拆桥了?你觉得你还有退路吗?” 陆雍开始装傻道:“你这是怀疑我了?你说得对,我确实没有退路了,但那神火飞鸦我也确实是没有了呀?这要我一时半会儿上哪儿去给你找来?” 公良浩暗暗咬了咬牙,暗道这老狐狸狡猾,不得不挑明了说道:“将军此去朔北,一路舟车劳顿,又要照顾夫人,想来是腾不开手,那陆小姐在下就先代为照看,此去遥远,在下就不等将军了,先行一步。” “站住!”陆雍沉声道:“桥桥在哪儿?” 陆星桥在心里疯狂呐喊着,她就在这儿啊!这时候能不能来点儿心灵感应?你血脉相连的闺女就在你附近啊! 不过,显然心灵感应那玩意儿八成都是唬人的,陆雍是一点儿也没有感觉到,只能急匆匆的询问公良浩。 见陆雍着急,公良浩又扬起他那欠扁的笑容,出声道:“将军不必着急,陆小姐好好的,哦,至少暂时是好好的,等到了北朔,陆将军就能见到令爱了。” 末了,他又提醒一句:“这一路上,陆将军可要好好考虑,多想想陆小姐,没准儿会记起些什么。” 第205章迷药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陆星桥心里着急,公良浩这个王八蛋竟然用她来威胁她阿爹! 她此时若是有力气,肯定要出去将公良浩那嘴脸打得他爹都不认识他! 可她现在说不了话,手脚也没有半点儿力气,只能听着她阿爹被威胁,听着他阿爹离开的脚步声。 “老陆,你亲闺女在这儿呢!”陆星桥心里不住的喊。 忽然,盖在她头顶上的盖子被打来,光线猛的射了进来,陆星桥一时没准备好,待在黑暗中的时间长了,有些不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光亮。 陆星桥眯了眯眼睛,她听见头顶上有人出声道:“哟,竟然醒了?” 是公良浩,陆星桥也顾不上光线刺眼,狠狠的瞪着他。 她多希望此时目光可以具现化为利刃,好让她将公良浩给大卸八块。 可现实是,再恶狠狠的目光对于脸皮厚的人来说,也造不成半点儿伤害。 公良浩反倒笑出声来,“看来你是都听到了。” 陆星桥心里点头,都听见了!听见你这混蛋有多不要脸! 公良浩反思自己,“倒是我的错,低估了你。” 这家伙在说什么?忽然认错?那准没有好事!陆星桥警惕的看着公良浩。 不过,再警惕又如何,她现在全身动弹不得,不要说反抗了,就是想要骂一骂都张不开嘴,发不出音。 公良浩不知道从哪儿拿出一包粉末,当着她的面就和茶水和在了一起,然后满意的看着茶杯里溶解得不错的粉末,点了点头,自顾自道:“这个分量应该够了。” 陆星桥瞪大了眼睛,这人是真不要脸!当着她面下药,这杯茶水不会是给她的吧? 公良浩一手拿着茶杯,一手捏着陆星桥的下巴,迫使她张开嘴。 “来,”公良浩满脸笑意道:“乖乖把这个喝了。” 说完,也不需要陆星桥发表什么意见,抬手就把茶水往她嘴里灌! 陆星桥本来就无力反抗,茶水被灌进来,她想要吐掉,却只能本能的吞咽,不消一会儿,一杯放了药粉的茶水就这样全进了陆星桥的肚子。 一滴也没有浪费,公良浩也很满意,若是弄得满手都是,他也会很困扰的,一杯喝不够药效的话,他就只好再弄两杯、三杯。 却没想到这么顺利,公良浩隐隐觉得有些失望。 他没有收回手,而是继续这么居高临下的打量着陆星桥,却也不说话。 陆星桥也不示弱,就那么狠狠的盯着公良浩,俩人对视,毫无情意,俩人默契的只想要弄死对方。 直等到陆星桥又晕晕乎乎起来,心道是药效起了,这一晕还不知道再睁眼又是什么光景。 这时,耳边公良浩的声音响起,“这么厉害,不知道能塞进去几只癞蛤蟆呢?” !!! 陆星桥一惊,有些涣散的眼神又聚了起来,她看向公良浩。 他原来知道!并且还一直记得!先前还装做不认识她! 看到陆星桥的表情,公良浩笑得更开心了,他又道:“塞癞蛤蟆有什么好玩儿的?不如,我找只毒蛇来,兴许都不需要硬塞,它自己就会往你肚子里爬,饿了就啃咬你的五脏六腑...” 药效完全发作,陆星桥再怎么死撑着也撑不住了,看着公良浩的眼神也没有了气势,她的眼皮像是有千斤重,怎么也抬不起来。 昏过去之前,公良浩的话还是钻进了耳朵,她心道,这人真是一个变态! 见陆星桥闭上了眼睛,又晕了过去,公良浩有些无趣的放开了手,心里有些后悔,早知道就晚些再灌药了,还没看见她脸上惊惧的表情呢! 公良浩脸上露出期待的神色,这时有人敲门,对公良浩道:“主子,准备好了,可以启程了。” “知道了,”被打断的公良浩不悦的皱了皱眉,道:“我马上就下去。” 公良浩看着不省人事的陆星桥,嘴角勾了勾,你终于也落在我手里了! 京城里,萧斐然很快就发现了陆星桥不见了。 他来到候府,却发现铁锤倒在地上,便心道不好,果然再找,就找不见了陆星桥和何田田。 这里出事了! 萧斐然连忙将铁锤叫醒,“铁锤,铁锤!醒醒?快醒醒!” 铁锤肩膀被萧斐然猛力摇晃,生生被他从昏迷中摇醒了过来。 一睁眼,铁锤就连忙扶住萧斐然的手臂,忍着晕眩道:“别晃了,别晃了!再晃要吐了!” 萧斐然这才收回了手,慌张问道:“铁锤,你家小姐和夫人呢?” 铁锤干呕了几声,听见萧斐然这么问,她也顾不上难受,抬起头来四处看。 还是在饭厅,桌上的清粥小菜还摆着,只是早就没有了热气。 “小姐?夫人?”铁锤惊讶道:“人呢?” “我问你呢!”萧斐然道:“你好好想想,她们人呢?你是怎么晕在这儿的?别着急好好想想!” 萧斐然让铁锤别着急,可自己的神色也与镇定没有半点儿关系。 铁锤扶着脑袋,使劲儿的想,她颈后传来酸麻的疼痛感。 她忽然想起来了,“对了!夫人晕倒了!小姐过去接着了夫人,我...我想要去找人帮忙,然后,然后有人对着我的后颈打了一下!我晕过去了!” “打你的人你看见是谁了吗?”萧斐然忙问。 铁锤摇了摇头,“我没来得及转头。” 萧斐然皱起了眉头,心里有个隐隐不太好的预感,他喊道:“来人!” 雷勇听见声音,连忙跑来,“太子殿下有何吩咐?” 萧斐然道:“去北山书院看看公良浩还在不在!” 北朔国皇子?他那边不是有人看着吗?没听说人有什么异动呀?难不成真出事了? “还不快去!”萧斐然不耐烦道。 雷勇连忙点头,“是!我这就去!” 萧斐然又看向铁锤,问道:“你家夫人怎么会晕倒?” 铁锤想了想,指着香炉道:“今天不知道是谁点的香,夫人走近查看了一下,转过头就晕过去了,对!那个香有问题!” 说到这儿,铁锤也反应过来了,那个香炉里的香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是有人故意的! 第206章出大事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香炉里是迷香,萧斐然有些生气的打翻了香炉,雷勇匆忙从外面进来,“殿下,殿下,不好了!北朔那个六皇子不见了!” 雷勇看着地上的香炉,和满地的香灰,这明显就是心情不怎么样啊! 他的声音立马就小了下来,解释道:“看着六皇子的人说,昨儿那个六皇子不小心被人推搡进水里了,受了风寒,所以今儿没见他出来,还以为是在养病!谁想到那孙子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 “他就一直在里面没出来过?”萧斐然皱眉,“有谁进出过?” 北山书院是他们的地盘,那屋里绝对不可能有什么暗道能让一个人凭空消失,一定是有人接应了公良浩! 雷勇出声道:“说是昨天夜里,那六皇子咳嗽得厉害,请了个大夫来给他瞧过,不过,他们都是检查过了,进出的只有大夫,没有别人。” 萧斐然敏锐的嗅到了不对劲,他问道:“那个大夫呢?” “大夫?”雷勇摇了摇头,“回药铺了吧?” 萧斐然出声道:“立刻派人去追!” 雷勇领命,立刻就去了。 但此时已近饷午,按铁锤说的,陆星桥她们是在吃早饭的时候就被掳走了,此刻,怕是早就已经出城了。 萧斐然握紧拳头,候夫人早就提醒过他了,让他注意公良浩的动向,他怎么就这么大意,竟然还能让人从他眼皮子底下将人带走! 铁锤有些害怕道:“我们家夫人小姐不会有事吧?” 萧斐然不语,脸色阴沉的出去了。 这就是侍卫说的,昨夜给公良浩看病的大夫家。 “殿下,”侍卫抱手道:“我们看着大夫进了家门,里面并无异常才离开的,不知道怎么会...” 萧斐然看着这大白日里,正是开门做生意的时候,可这家药铺竟然大门紧闭,都还没有进去,就知道里面一定出了问题。 他瞥了一眼侍卫,侍卫羞愧低头,不敢说话。 萧斐然进去查看,一入后院,血腥味儿就漫了过来,萧斐然皱了皱眉头,推开门。 里头四具尸体面目狰狞的倒在地上,已经没有了生息。 萧斐然站在院子里,本来以为这里是北朔国安在大周的一个探子,却没想到公良浩比他想的还要心狠手辣。 “殿下,”侍卫在处理尸体的事,这会儿过来禀告道:“交给京兆尹的人了,周围的邻居辨认过了,死的是这药铺大夫的夫人,老母亲,以及两个孩子。” “大夫不在里面?”萧斐然皱眉。 侍卫摇了摇头,“找遍了整个药铺,没有见到这家的大夫。” 人跑哪儿去了?暗卫不会说谎,昨晚这位大夫确实从北山书院回家来了,这点,也有邻居能够证明。 可为什么他一家老小都死了,却独独缺了他? 萧斐然好像抓到了一点儿头绪,却又一时理不清楚。 这时,雷勇从外头跑进来,一脸的着急,萧斐然见着他这个表情就觉得心烦,没好气道:“你又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报告给我了?” 雷勇惊讶,殿下还真是料事如神啊!他这还没开口呢,就知道出大事了? 萧斐然懒得看他一眼,情绪都写在了脸上了,暗卫训练了他的身手,却没让他长长脑子,回头等闲下来,要给暗卫提些意见才是! “快说!”萧斐然不耐烦道。 这事儿确实十万火急,雷勇也不敢耽搁了,连忙道:“北朔国六皇子死了!” “什么?!!” 萧斐然猛的抬头,盯着雷勇,“怎么死的?死哪儿了?怎么得的消息?陆星桥呢?她还好吗?” 这么多个问题一股脑儿的轰到雷勇那儿,他根本反应不过来,张了张嘴,却不知道先回答哪一个。 “诶呀!”萧斐然见他答不出来,只好又开口:“尸体在哪儿?” 一边问已经一边抬脚走了出去。 雷勇连忙跟上,见萧斐然上了马,他也赶紧上马,这回知道要说什么了,他道:“在北山书院。” “书院?!” 怎么会在书院?萧斐然调转马头,往书院那边赶去,雷勇跟在他身侧,萧斐然出声道:“怎么回事?你给我说。” 在去书院的路上,雷勇把事情的经过都告诉了萧斐然。 如果,叙述的时候可以少加那么些夸张的形容词,以及自己的主观臆想的话,萧斐然应该会更满意。 萧斐然从雷勇的一大堆废话里,好不容易挑出了些有用的。 那就是,他们以为公良浩跑了,禁军照例对公良浩住过的屋子搜查了一番,结果,打开床板,在床下发现了一具尸体,那尸体赫然就是公良浩! 这问题可就不小了,本来以为是质子出逃,却死在了这里,毕竟是一国皇子,这要传出去,只怕是不好交代。 所以,当萧斐然赶到北山书院时,公良浩的屋子已经来了不少人。 刑部的,鸿胪寺的,北山书院的,只要有点儿关系的都来了。 暂时没关系的,只怕这会儿都在陛下面前想对策呢! 萧斐然过去,一筹莫展的刑部尚书立马就迎了上去,“太子殿下您可算来了,这,这可怎么办啊!” “死哪儿了?”萧斐然瞥了一眼,“看清楚了?真是公良浩?” 刑部尚书连忙指路,道:“殿下您来看看。” 萧斐然走到里头,这尸体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办,要是普通人估计就放义庄去了,可这是皇子啊! 虽然是敌国的,但毕竟是皇子,怎能马虎? 所以,只能先在这屋子里放着,萧斐然走近,皱着眉头看了看。 穿的是公良浩的衣服,长得也是公良浩的脸,可,这真的是公良浩? 公良浩心机深沉,他真的会这么轻易就死了? 萧斐然问道:“死因知道了吗?” 刑部尚书对身边的仵作招了招手,仵作连忙上来稟道:“尸身无外伤,没有中毒迹象,仔细查验过后才发现,颈后插着半根银针,这应该就是致命伤。” 说到这儿,边上的人很有眼力见儿的把那从尸首上取下来的半根银针端给萧斐然看。 第207章合情合理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萧斐然捏起那根银针细细看起来,银针不过半指长度,却很是纤细,幽幽泛着点冷光。 刑部尚书在边上诚惶诚恐的解释道:“这银针正正插在颈后,想来是凶手用这个杀了人后,匆忙间,不慎将银针落了半截在尸体中,这才让我们知道了死因。” 萧斐然问道:“这是什么针?” 仵作回他:“一般大夫都有一套银针,用来给病人针灸所用,这个应该就是。” 萧斐然将银针放下,出声道:“你们怎么想的?” 刑部尚书和边上的人对视了几眼,然后他们接二两三道:“这银针是大夫常用的东西。” “且大夫熟知人体,知道银针插进颈后会让人丧命。” “再者,昨夜来给北朔六皇子瞧病的大夫又不知所踪。” 最后,刑部尚书总结道:“我们怀疑那大夫就是凶手,此刻正在潜逃,下官已经派人去搜捕。” 萧斐然淡淡道:“那大夫一家老小全都死了,你们知道的吧?” 刑部尚书惊讶道:“竟然如此狠辣?此人莫不是觉得一家老小拖累了他逃跑,所以狠下杀手?” 跟在刑部尚书身后的几人纷纷点头,顺便开口感叹道:“如此看来,此人真真是丧心病狂!” “罪大恶极!简直十恶不赦!” “抓到此人定要施以重罚!严惩不贷!” 萧斐然听他们就这么下了论断,觉得一阵头疼,公良浩就这么死了?那陆星桥又是被谁掳走的? 不知道陆星桥现在在哪儿,甚至连她应该是被谁抓走都不知道,萧斐然觉得此刻担心焦急的情绪化在了一起。 “别吵了!”吵得他头疼,萧斐然大声道:“他一个大夫杀北朔六皇子做什么?” 这时,被挤到角落的鸿胪寺的人匆匆忙忙站出来,出声道:“肯定是别国看我们与北朔国关系有所缓和,怕损了他们的利益,所以派人暗杀了北朔国六皇子,意在破环我们与北朔刚刚建成的和平!” 这一番阴谋论立马得到了在场大部分人的支持,觉得这个说法合情合理,完全解释得通为何一个大夫要去杀害北朔六皇子! 因为那不是大夫,那是别国的卧底奸细! 萧斐然白了那鸿胪寺小官员一眼,又道:“那你觉得这就是哪边的奸细?” “这...”鸿胪寺的人看向刑部,道:“这就要托于刑部尚书来查清楚了,微臣以为都有可疑!” 萧斐然道:“那大夫祖上三代就在京城,行医卖药,也是从上一代就开了个药铺了,身份清白,你说这样的人是奸细?” “呃...”鸿胪寺的人被噎了噎,他低头想了想,忽然想到什么,开口道:“也许是被人施以重金收买了!对!殿下,这也不是没可能啊!” 鸿胪寺致力于一定要将这北朔国六皇子的死的安在别国奸细身上,若不这样的话,这对北朔国实在是不好交代,可要愁死他了! 萧斐然自己也没有什么证据,但是,直觉告诉他公良浩肯定没有死,这一切都只是他设下的,陆星桥也是被他抓走了! 鸿胪寺的人见萧斐然要走,连忙上前又问道:“殿下,您觉得这得怎么和北朔国说?” “该怎么说就怎么说!”萧斐然道:“这皇子是他自己送来的,我还怀疑他掳走了我的人!当初主动议和的是他!要真打起来,我大周可不怕他!” 说完,萧斐然是潇洒离去了,留下皱着一张脸的鸿胪寺卿。 刑部的人此时觉着这鸿胪寺的也是可怜,此刻与他们算是一条绳上的可怜虫,于是,有人好心的提议道:“还是去禀告陛下吧。” 太子殿下年轻气盛,还是回稟陛下,让陛下来做裁断的好。 鸿胪寺卿只能点了点头,殿下不懂,陛下是了解的,这事儿可不能硬杠,还是得软和些。 萧斐然出了公良浩的院子没走几步,就碰上了季礼。 他瞥了一眼,脚步就饶了过去,丝毫没有想要停下来打个招呼的意思。 笑话,他现在心烦得很,本来就与季礼不是很对付,现在更没有与他交谈的意愿。 季礼却主动拦住了萧斐然,“殿下留步。” 萧斐然没好气道:“有事?” 季礼道:“听说北朔六皇子死了?” 萧斐然指了指公良浩院子的方向,“自己去看。” 对于萧斐然敷衍的态度,季礼并不介意,他开口道:“北朔六皇子颇有心机,我怕此事有诈。” 萧斐然这才给了季礼一个眼神,不置可否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季礼也没有隐瞒,他出声对萧斐然道:“我去问过据说是将北朔六皇子推搡进水里,致他风寒的那位同窗了。” 萧斐然眼睛闪了闪,他正要去问,季礼就已经问完了,除去季礼这个人平时讨人厌以外,办事倒是很仔细稳妥。 季礼继续道:“当时在场的几个人说,他们并不是与北朔六皇子起的冲突,而是与别的同窗起了口角。” “后来两方不知道是哪个先动了手,所以才演变成了推搡,北朔六皇子就是这个时候掉水里的,没人知道是谁推的。” 萧斐然看向季礼,这一切看着合情合理,他道:“还有呢?你问出来的应该不止这些。” 若是真这么合情合理,毫无破绽,季礼就不会来找他了。 季礼继续道:“我问过他们为何起口角,几人都说不清楚,但都说到了北朔六皇子,是他在中间掺合,才会让口角愈演愈烈。” 萧斐然冷笑一声,“呵,这是他一手安排的。” 季礼犹豫了一下,又道:“虽然这样说没有依据,但,有这个嫌疑。” 萧斐然脸上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出声道:“这个嫌疑要是成立,那落水,风寒,请大夫,瞧病,这些就都是他自导自演,一手操控的,这个阴险的小人!” 那在公良浩院子里躺着的那具尸体就一定是假的!他绝不是公良浩! 萧斐然转身,又要往公良浩院子去,刚刚没有细看,他这会儿要去看看那里躺着的是个什么玩意儿! 第208章李代桃僵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萧斐然去而复返,刑部尚书瞪大了眼睛,拍了鸿胪寺卿一把,朝他使了个眼色。 鸿胪寺卿连忙迎上去,“殿下是有什么指示了吗?” 萧斐然不理他,径直朝着公良浩的尸身走去,在众人的注视下,上去就捏着尸身的下巴,左右摆头瞧了起来。 怎么看都是公良浩那张讨人厌的脸,一定有破绽! 萧斐然伸手,在尸体的脸上仔细的摸索起来,每一寸脸上的肌肤都没有放过,特别是下巴脸颊处,摸索得更是仔细。 他一心想要找出人皮面具与这具尸体的接缝处,并没有注意到刑部的人和鸿胪寺的人,看他的眼神欲言又止。 鸿胪寺卿看了看刑部尚书,又不敢发出声音,只能用口型道:“殿下这...” 刑部尚书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 那可是一具尸体啊!太子殿下怎么对尸体上下其手起来? 刑部尚书大惊,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一幕太子殿下应该不想要让其他人看见,自己应该回避才是! 想到这里,刑部尚书也不敢好奇了,默默转过头,背对着萧斐然,希望自己这时候装瞎还来得及! 鸿胪寺卿刚想要开口,就看见刑部尚书转过身去了,他也不敢怠慢。 不管是什么问题,都不关他这个小官的事儿!他还是少知道些为妙!刑部尚书官比他大多了,他都回避,自己干脆告退吧?! 鸿胪寺卿正在犹豫自己走不走的问题,萧斐然忽然出声道:“拿把刀来!” 刀?怎么又要上刀了? 侍卫连忙把自己的佩刀递上,萧斐然接过,手里一沉,瞥见是把手臂长的长刀,抬手就丢了回去,不耐道:“仵作呢?仵作的刀!” 仵作哪有什么刀?他只有验尸时用的,开膛破肚的刀! 仵作不明白怎么突然要他的刀了,但他反应的时间确实有些久了,萧斐然很不耐烦道:“快点儿!” “哦哦!”仵作连忙把自己用来验尸的小刀递了过去。 萧斐然手接到刀,还没捂热,鸿胪寺卿就颤颤巍巍的一把抱住,可怜兮兮道:“太子殿下!万万不可啊!” 鸿胪寺卿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哭啼啼道:“这再怎么说也是一国皇子,要是毁坏了他的尸身,怕是更不好交代了!殿下,您就饶了我吧!” 萧斐然皱眉,“人都死了,我动不动他你都不好交代,起来,要是我的猜想没错,你就不用交代了!” “殿下?”鸿胪寺卿挂着泪珠,不明所以的看着萧斐然。 萧斐然眉头皱得更紧了,“松手!再这么看着我,我可要动脚了!” 说完,萧斐然脚尖动了动,鸿胪寺卿就立马很识时务的松开了手,眼睁睁看着萧斐然拿着小刀,冲着北朔国六皇子的脸划了一刀。 萧斐然摸遍脸整张脸,都没有找到破绽,所以,干脆一不作二不休,划开上面这层皮,就知道下面是什么了! 人皮被轻轻划开,鸿胪寺卿心里念叨着,殿下一划就划脸,这想遮掩都遮掩不住了! 众人的目光都盯着床上那具尸体,见萧斐然那一刀下去,大家都屏住了呼吸。 萧斐然紧绷的嘴角在那一刀后终于勾起了一个笑容,冷笑一声道:“果然是这样!” 刑部尚书也发出了一声疑惑,“咦,怎么...” 阻拦不了,正拼命想着补救办法的鸿胪寺卿也反应过来,接着刑部尚书的话道:“怎么没有血?” “当然没有血!”萧斐然话音未落,手里的刀又划拉开,将尸身脸上那道口子,延长到整个面部。 这么长的一道伤痕,被刀破开的口子周围的皮肤已经卷了起来,但依旧没有血液流出。 刑部尚书和鸿胪寺卿凑头过去,想要瞧个仔细,可下一秒就被萧斐然吓了个够呛! 萧斐然另一手扒着被划破的脸皮,手上一个用力,就把整块脸皮给扒了下来! !!! 刑部尚书和鸿胪寺卿吓得一个后仰,要不是有手下人扶着,怕是要摔个仰面朝天。 本以为这总该有鲜血喷出,但一时的惊慌过去,才发现现场还是干干净净的,半点儿血迹也没有。 他们这才转头去看萧斐然,却见他手上确实拿了一块人皮,可也是干干净净,没有血迹。 俩人正奇怪,就听见手下有人喊道:“这不是那个大夫吗?” 什么大夫? 刑部尚书顺着手下人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床上赫然躺着一个陌生样貌的人。 “这,这怎么?”刑部尚书扑到床前,哑然道:“北朔国六皇子去哪儿了?” 萧斐然把手上扯下来的人皮面具丢给他,一边擦手一边道:“这就是北朔国六皇子,真人应该已经跑了!” 床上那具尸体没了人皮面具,露出了他本来的尊容,正是那位昨晚来给北朔国六皇子看病的大夫。 剩下的就不需要多说了,公良浩故意挑起口角,好让自己因为推搡落水变得不那么突兀,再杀了来给他瞧病的大夫,换上人皮面具,来个李代桃僵,还顺手将陆星桥也一并带走了! 鸿胪寺卿被眼前的变故惊呆了,半晌说不出话来。 萧斐然瞥了他一眼,幽幽道:“刚刚不知道怎么交代,现在知道怎么交代了吗?” 鸿胪寺卿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小心翼翼询问道:“这,这不用交代了?” 萧斐然皱眉,呵斥道:“当然要交代!去问问北朔王,六皇子这是什么意思?出逃不止,还杀我大周子民?” 鸿胪寺卿得了点拨,立马就明白了,一想到自己知道北朔六皇子死了的时候,腿都软得抬不起来了,害得他忧心又操劳,满脑子都是怎么能不落人话柄,生怕他们北朔会趁机再提条件。 结果,现在真相大白了!不是他们大周的问题!是你们北朔! 两国盟约再前,质子也是你们自己送来的!现在跑了,还杀人了!这回可是他们大周占理了! 鸿胪寺卿立刻来了底气,北朔必须给大周一个交代!真当我们大周是好糊弄的吗?这回不让他割个三城五池的,这事儿没完! 第209章几率不大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刑部的人和鸿胪寺的人一商量,就进宫去了。 他们得把这事儿禀告给陛下,是北朔背义在先,他们就不用客气了。 本来就觉得北朔不是什么好东西,竟然来他们这儿放肆起来,还没送去的粮食布帛全都扣下,已经送去的钱财也得追回来! 哼!敢欺骗他们的感情,太子殿下可说了,就算真打起来他们也是不怕的! 他们有理,他们怕啥?! 萧斐然证明了公良浩没死,基本也就认定了陆星桥不见了一定也是与公良浩有关,是他疏忽大意了,害得陆星桥她们现在生死未卜。 不行!他不放心,他得去把陆星桥给救回来! 当晚,萧斐然不再耽搁,留了一封书信给陛下后,就一个人乔装打扮的出了城。 现在公良浩自觉自己已经策反了陆雍,可他又不完全信任陆雍,所以,将陆星桥她们绑走,作为筹码。 那既然这样,肯定会去告诉陆雍,他家人在自己手上,提醒他不要轻举妄动。 所以,萧斐然快马加鞭,先赶上陆雍,与他汇合,也好知道公良浩那个家伙的动向。 陆雍比他先行了一日,但脚程并不怎么快,又因为何田田中了迷药,陆雍便在客栈中暂时休息了一日。 等何田田醒过来,看见陆雍在她身边,眉头一皱,想起自己被迷晕的事儿,立刻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陆雍朝她解释道:“是公良浩。他迷晕了你和桥桥,把你们绑了。” “那桥桥呢?”何田田转头,目光四处寻找,最后定在丈夫眉头紧皱的脸上,“出了什么事?” 陆雍见她担心,连忙宽慰道:“桥桥暂时没事,就是公良浩带走了她。” “什么?”何田田眉头皱起,“你怎么能让公良浩带走她?他想要什么?” 陆雍正要和她商量,“公良浩要我用剩下半张神火飞鸦设计图去换桥桥。” “不行!”何田田想也不想就拒绝道:“神火飞鸦不能给他!” 陆雍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 而后又为难道:“但是桥桥还在他手上!” 何田田瞪着陆雍,“你怎么当人阿爹的!闺女眼睁睁就让人绑了!绑了你就去把她抢回来啊!” 陆雍皱着一张脸,当时他还真想过,干脆就和公良浩翻脸,当场将人扣下来,逼他交出桥桥。 可公良浩也是狡猾的,带了不少他自己的人,而陆雍这回却是没带几个人就去走马上任了。 这时候翻脸,怕不单桥桥抢不回来,还要惹恼了公良浩,一击不中,后患无穷,所以他才不敢轻易下手。 何田田又追问道:“人呢?他们人现在在哪儿?” “走了。”陆雍答道:“我连桥桥的面都没有见到,公良浩威胁了一番,就带着他们的人走了。” 何田田听到这儿,心里麻乱,担心女儿安危,不讲道理的又狠狠瞪了陆雍一眼。 萧斐然快马加鞭不停歇,直赶了一夜的路程,本以为还要继续赶路,却瞧见了正要启程的陆雍。 他大喜过望,驱马上前。 陆雍正扶着他家夫人上马车,就听到一阵疾驰的马蹄声,朝着他这边而来。 他抬头看去,看清来的是谁后,稍稍瞪大了眼睛,“殿下,你怎么...” “别问这个了,”萧斐然急忙下马,焦急道:“夫人和星桥被公良浩绑走了,候爷知道了吗?” 何田田掀开马车帘子,探出半张脸来,对着萧斐然道:“上来说。” 萧斐然见何田田在这里,却不见陆星桥,心中不好的预感更甚,他一步踏上车辕,进了马车里头。 陆雍也跟着进去,本来就不太宽敞的马车,一下子挤进来三个人,拥挤得有些过分。 但情况紧急,大家长话短说。 陆雍将公良浩威胁他的事情告诉了萧斐然,萧斐然也将京中,公良浩李代桃僵的消息说了出来。 “他这是故布疑阵,想要拖延时间,好更加顺利的回到北朔。”何田田低声道。 陆雍低头想了想,道:“此去北朔,中间还有五六个关卡,陛下现在已经知道了,定然下令关卡戒严,搜查公良浩,想来他想要回到北朔,还要费一番功夫。” 萧斐然却觉得情况不容乐观,他道:“公良浩会易容术,而且十分高超,光凭外表根本看不出破绽,若是他易了容,只怕关卡也拦不住他。” 听到这话,何田田和陆雍的眉头又紧紧的皱了起来,何田田忍不住出声道:“那怎么办?等他回到了北朔,那我的桥桥会不会有事?” 现在公良浩忙于逃命,一时半会儿应该还腾不出手去折磨陆星桥,可等他回了北朔,可就说不准了。 萧斐然捏了捏拳头,不知道是想要安慰自己还是安慰陆雍夫妇,“公良浩还要用星桥牵制候爷,他不是还想要神火飞鸦设计图吗?应该不会对星桥怎么样的,没事的没事的。” 可说完,马车里就突然安静了下来。 怎么会没事儿呢?公良浩可能不会让陆星桥死,但他要是折磨她怎么办?公良浩那个疯子,要是陆星桥反抗,他断她手断她脚怎么办? 想着想着,何田田忍不住低声抽泣起来,她可怜的桥桥可千万不要有事啊! 陆雍心里也着急,又听见何田田的抽泣声,心里不是滋味,拍着何田田的背,他安慰道:“没事的没事的,桥桥那么机灵,她知道怎么保护自己的,她武功也不差,没准儿还能自己逃出来呢!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她胡闹起来,只有我们担心别人的份,哪需要担心她呀!” 说着说着,陆雍都有些相信了,那可是她的闺女,小时候被绑去土匪窝,自己一点儿伤没有,还端了一窝土匪,可给他长脸了! 何田田也被说动了,她停了抽泣声,点头道:“希望桥桥能平安脱险。” 萧斐然不出声,皱着的眉头一直没有松开,公良浩心机深沉,只怕不是那么好对付,陆星桥想要从他手上逃走的几率,只怕不会很大。 第210章易容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陆星桥迷迷糊糊再醒过来,感到身下有些颠簸,睁眼发现自己已经不在木箱子里,而是坐在了马车上。 她对面坐着一个男人,说容貌一般都是客气了,完全可以用一个丑字概括。 绿豆眼,蒜头鼻,皮肤蜡黄,左眼上还有一大块黑色的胎记,丑得让人印象深刻!所以,陆星桥可以肯定,自己绝对没有见过这个人! 你是谁?陆星桥想要开口问,却发现自己依旧说不了话,身体也软绵绵的没有力气。 她记得自己是被公良浩灌了迷药晕了过去,怎么醒过来却不见公良浩了? 不会是公良浩那家伙根本没想让她活着,灌的也根本不是迷药而是毒药吧? 她这是死得不明不白,所以又穿了? 可这怎么有后遗症呀?全身没有一点儿力气,撑着眼皮就已经是耗费了极大的精力了,莫不是上一次公良浩那家伙灌药管太多了,导致她这会儿还没缓过来? 陆星桥正自己胡思乱想的时候,坐在她对面的人发现她醒过来了,轻轻笑了一声,出声道:“哟,醒了?” 这是公良浩的声音!陆星桥一听就听出来了! 她力气都突然大了几分,眼皮撑得更大了,瞪着对面那个用公良浩声音说话的陌生男人。 见她这一副见了鬼的模样,似乎触到了公良浩的什么开关,他哈哈哈的笑出了声。 陆星桥现在基本可以确定了,对面那个就是公良浩那个神经病。 换张脸也掩盖不了他那扭曲的性子! 公良浩停下笑声,见陆星桥已经从惊讶里回了神,有些好奇的问凑近过去,道:“咦?你这是认出我来了?” 对啊对啊!所以那张脸离我远一点!陆星桥毫不掩饰的翻了一个白眼,送给公良浩。 公良浩却又笑了起来,颇有点遗憾道:“我以为我的换脸之术已经很高超了,没想到竟然连你都没唬住。” 陆星桥在心里撇了撇嘴,换的只是脸,又不是换了颗心,就你这恶劣的性子,不识破才奇怪吧? 公良浩直起了身子,回到原位,陆星桥松了一口气,可算是走开了,要不然陆星桥还真怕他说着说着,一下秒就觉得她看着不爽,抬手就解决了她。 虽说花这么大的力气挟持她,应该不会这么轻易就杀了她,可是,对面这人是个疯子呀! 疯子的事儿谁说得准的? 刺瞎双眼,或者拔了舌头,这都不是不可能,再者,陆星桥想到自己上回晕过去之前,听见了公良浩说的话。 这家伙可还清清楚楚的记得小时候被她塞了癞蛤蟆的事儿呢! 他们之间有仇,而且,以公良浩现在还记得这一点来看,陆星桥有理由怀疑,这家伙不会是要公报私仇吧? 面上他是为了北朔所以对大周使坏的北朔六皇子,实际上他就是为报当年之耻的公良浩? 陆星桥越想越觉得没准儿还真有可能! “你在想什么?”公良浩有些遗憾的悠悠道:“粘了人皮面具,都看不清你的表情了。” 陆星桥没办法回应,如果此刻能出声,她一定骂得公良浩头都抬不起来。 公良浩也并不需要她出声回答,他从自己座位下方摸出了一面镜子,把镜子凑到了陆星桥面前。 陆星桥皱了皱眉,先不说你一个大男人为什么马车里会有一面雕花镜,你这举到我面前又是几个意思? 老娘知道自己很美,用不着再欣赏自己的美... 嗯?陆星桥看着镜子里那个陌生的面孔,愣了一秒钟,她就反应过来了,这该死的肯定是给她也贴了一块人皮面具。 怪不得刚刚说看不清表情了呢!原来是这个意思。 公良浩给自己贴的那张脸丑绝人寰,可陆星桥镜子里那张脸倒没有多丑,反而很清秀,只是人皮面具终究是假的,脸上泛不出血色,苍白得紧。 公良浩在边上缓缓出声道:“怎么样?本来是想要给你按一个大麻子脸的,后来想着反正你也瞧不见,倒是我日日要对着那么丑一张脸,怕是会忍不住提前弄死你,所以,还是给你换了个尚且能入眼的。” 陆星桥嘴角抽了抽,心道:我还真是要谢谢你了! 虽然她没出声,但公良浩仿佛知道她心里在骂什么,脸上的笑容愈发的灿烂,他指了指自己的脸,道:“丑吗?以后直到我们到达北朔国之前,你得日日对着了。” 陆星桥的嘴角再次抑制不住的抽了抽,为了恶心别人,先恶心自己,真是个狠人! 公良浩似乎觉得自己这个办法是能让陆星桥难受了,他自己的嘴角也高高的勾起。 更难看了!陆星桥瞧着公良浩现在的样子,忽然觉得他这嘴咧得好像一只癞蛤蟆。 恍惚间还真觉得是早年间塞他嘴里那只成了精了,这来找陆星桥报仇来了。 陆星桥默念:我错了,不该把好好的癞蛤蟆塞公良浩嘴里的,委屈癞蛤蟆了! 马车外头驾车的这时出声提醒道:“主子,快要进城了。” “知道了。”公良浩道,说完,又伸手在座位下方摸了摸。 陆星桥看着公良浩从下头拿出来那个让她熟悉的纸包。 又想要迷晕她?陆星桥眼珠子左右转了转,马车不大,可没有什么茶水杯子的,这家伙不会想让她干吞吧? 公良浩没打算用茶水把迷药泡开,甚至用不了这么多。 上回他发现,陆星桥还是醒着的时候更好玩儿一些,晕过去就没意思了。 所以,他把药包里的迷药粉末倒了一半在帕子上,然后在陆星桥还不明所以的时候,放了一半迷药的帕子就猛的捂上了陆星桥的口鼻。 动作太快,陆星桥还让帕子里的粉末给呛了一下。 你大爷的!人家是化开了才往帕子上倒的!你个臭煞笔! “呀!抱歉抱歉!”似乎是看到了陆星桥的不适,公良浩笑了笑,收回了手,见帕子上的粉末也已经吸光了,这才没什么诚意道:“第一次这么干,有点儿手生,我下次注意。” 差点儿被迷药呛死的陆星桥,狠狠在心里问候了北朔国列祖列宗。 第211章乐趣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陆星桥等啊等,也没等到自己两眼一闭,晕过去的时候。 她瞪着公良浩的眼神渐渐变为了警惕,他不会等会儿看她没晕,再给她来一下吧? 那要不然现在自己装个晕? 正好还能骗一骗公良浩,没准儿这疯子在她晕着的时候会放松警惕。 没准儿这迷药过期了,她等会儿就能恢复了力气,到时候打倒公良浩,揍他一个鼻青脸肿不是梦想! 她得尽快想办法逃出去,刚刚驾车的说快要进城了,也不知道进的是哪座城,离京城多远了。 萧斐然肯定也发现她不见了吧,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没头苍蝇一样慌乱。 陆星桥摇了摇头,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公良浩拿她威胁她阿爹!千万不能让他得逞了! 想到这里,陆星桥装出上回被迷晕时候的样子,两个眼皮越来越沉,挣扎两下,陆星桥就闭上眼睛,完美的晕过去了。 公良浩见她晕了,有些惊讶的问靠近她,他自己放的份量,他自己清楚,能让她没力气是真的,但绝对不会晕过去。 他是要她清醒地看着自己被摆弄却又无能为力,所以,这会儿陆星桥的昏迷让公良浩有些不悦。 他细细的端详了陆星桥一会儿,见到她微微颤动的眼睫毛,这才舒展了眉头。 公良浩嘴角恶趣味的勾起,故意凑在陆星桥耳边,暧昧道:“你这副任我为所欲为的模样,我就不客气了。” 说着,公良浩就把手伸向了陆星桥的衣带,一扯就将她衣带扯散,陆星桥哪里还装得下去。 她猛的睁眼,瞪着公良浩,您老还是客气一点! 公良浩哈哈大笑,等他笑够了,才慢慢又将陆星桥的衣带系好,出声道:“不装了?” 陆星桥咬了咬牙,除人瞪一瞪人,并没有多大的效力。 公良浩又靠在了马车壁上,轻轻瞥了她一眼,悠悠道:“你可小心些,陆大小姐还是有几分姿色的,没准儿我也会兽性大发呢?” 陆星桥真想一口唾沫呸他脸上,这人怎么这么不要脸呢?但也顿时警惕性又抬高了几分。 马车外的车夫这时又出声提醒道:“主子,到城门了。” “知道了。”公良浩瞬间收起了脸上的表情,伸手去将陆星桥抱到了他的身侧,揽着陆星桥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 陆星桥心里一万个不愿意,也不知道这人又抽的什么疯,她没晕呢!把爪子从她肩上拿下来! 心里吼得再大声,别人也听不见,外头的声音倒是传进了陆星桥的耳朵。 这城门似乎守卫挺严格,马车慢了下来,应该是车夫下马牵着了。 能听到除了他们,应该还有不少人也聚在城门口。 “怎么查得这么严?这是出什么事儿了?” “不知道呀?等着进城呢!” 一个稍微知道一点儿内情的人连忙开口道:“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这是搜索那位北朔国六皇子呢!北朔又要和我们打起来啦!” “北朔不是认输了吗?它还敢打?” “打也不怕,叫陆大将军直打到他们王庭去,活捉北朔王!” “对对!” “......” 一片应和之声,陆星桥都不用去看公良浩,他抓着陆星桥的肩膀都快要把她捏碎了。 陆星桥叫也叫不出声,心里却是爽得很,能看着公良浩吃瘪,折条胳膊也值得了! 好在最后,陆星桥的胳膊还是保住了,因为马车外头响起了守卫的盘问声。 车夫小声说着车里是他家主人和夫人,夫人病了,所以不能吹风。 但守卫坚持要查看一眼,以免放过了可疑的人。 车夫假模假样的抱怨了两句,就开始请示他马车里的主人。 公良浩自然是同意的,车帘被掀开,一个身穿甲胄的士兵模样的人往马车里看了两眼。 见到公良浩那张易容过的丑脸时,还顿了顿,再转向陆星桥时,就露出了一点鲜花插在牛粪上的可惜。 陆星桥一个劲儿的冲着拿小兵眨眼,终于引起了那小兵的注意,他问道:“这位夫人的眼睛是怎么了?” 公良浩这才看向陆星桥,伸手抚了抚她的眼睛,柔声道:“大概是风迷了眼,我夫人病了,吹不得风的。” 他这么一说,小兵就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见这小小的马车也再藏不下第三个人了,便道:“打扰了。” 公良浩好脾气的笑了笑,“哪里,各位兵爷也是职责所在,辛苦了。” 小兵见他不仅不生气,还挺好说话的,根本没有怀疑。 陆星桥还冲着他直眨眼,清醒一点啊少年!这是公良浩,不是什么敦厚老实人,你被忽悠了! 但小兵还以为是这位夫人病又重了,他也不好一直盯着人家的夫人瞧,于是放下帘子,对同伴道:“没问题,放行吧。” 马车又慢慢的行驶起来,过了城门,公良浩捏着陆星桥的下巴,令她与他对视。 公良浩出声道:“你可真会给我耍花招,不过,你眨再多下,也是对牛弹琴,人家一点儿没看懂呢。” 陆星桥瞪着他,然后等他说完话后,送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千言万语全汇聚在这个白眼里了,希望你懂。 公良浩一愣,忽然又大笑起来,他抬手抚上陆星桥的眼睛,阴测测道:“这双眼睛真是灵动,摘下来做成收藏品,应该也会很好看。” 陆星桥一惊,瞪向公良浩,说不过人就威胁?你还能不能行了? 公良浩要是敢挖她眼睛,她死也要咬死这天杀的! 不过公良浩倒是没有继续下去的意思,他收回了手,不算客气的将陆星桥又丢到了一边,淡淡道:“你继续给我找点儿乐子吧,否则,这一路上可怪无聊的。” 语气轻松,好像自己是出来游玩的,而不是逃命的。 陆星桥眉头皱了皱,公良浩的自信大概是源于他这精巧的易容术吧,就算是十分亲近之人,只怕光凭脸也认不出他来。 她有些担心,不知道萧斐然和她阿爹那边怎么样了?她不仅没能帮上忙,反倒拖累了他们。 第212章虫子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公良浩一点儿也不像是在逃命,他好像不知道自己身后有多少人在追捕他似的。 一路上并不走偏僻的小道,反而都是光明正大的走在官路上。 也不特意避开人,遇到城就进,找客栈,住店,歇脚,与旁人也没什么区别。 这会儿进了城,公良浩还饶有兴致的掀开帘子一角,看外面的街市。 这儿虽然比不上京城富庶,但也安乐,街边叫卖声不绝于耳。 公良浩看着看着,出声道:“你知道北朔的街市是怎么样的吗?” 陆星桥出不了声,也根本不想理会他,闭着眼,假装自己休息了。 但公良浩偏偏要给她讲,“北朔的街市呀,没有你们大周这么拥挤,也没这么多人叫卖,唔,卖的东西也没有你们大周的花样多。” “而且,时不时就会因为交易问题打起来,拔刀砍人那也是常有的事情,我真是越看越喜欢你们这儿了。” 陆星桥睁眼,这人絮絮叨叨的说这些做什么? 公良浩见陆星桥看他了,目光也从街市上收了回来,嘴角一勾,笑道:“北朔贫瘠,风沙又大,还是大周养人,这么大块地方,应该也住得下。” 陆星桥微微皱了皱眉,公良浩的胃口真是不小,竟然想要吞下整个大周! 她倒也不是很担心,毕竟公良浩有没有那个本事另说,她大周也不是无能之辈,公良浩这么大的野心,也不怕把自己撑死。 公良浩似乎看出她眼里的不屑,眯了眯眼道:“我知道你觉得我在异想天开。” 哪有?陆星桥心道:我明明觉得你是在做白日梦。 公良浩继续道:“等你爹把神火飞鸦给我,我的想法也不是不可能。” 呵呵,陆星桥冷笑一声,阿爹绝对不会把东西给你的! 这时,马车停了下来,车夫出声道:“主子,到客栈了。” “嗯。”公良浩应了一声,再次掀开马车帘子,街上的行人对他们并没有瞩目,只是偶尔有瞥见公良浩那张脸的人,悄悄撇了撇嘴。 车夫想要上去将陆星桥抱下来,公良浩却出声道:“我来吧。” 陆星桥纵使有千般不愿意,但也没有法子,只能由公良浩抱下了马车。 店小二马上迎上来,“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对上公良浩马上脸,店小二稍稍愣了一下,还是车夫把银子塞在他手里,冷冰冰道:“两间房。” 这才把店小二拉回了神,意识到自己刚刚失礼了,连忙上前去引路。 见公良浩一路抱着陆星桥,店小二随口问道:“这位夫人怎么了?” 公良浩好脾气的应道:“我夫人病了。” “啊?”店小二立马问道:“得了什么病?要不要我帮你们去请个大夫?” “不用了。”公良浩给车夫使了个眼神,不等店小二再开口,车夫就又塞了银两到店小二手里,并出声道:“我家老爷夫人不喜欢人打扰。” 店小二看着手里的银子,立马眉开眼笑,懂事的闭了嘴。 他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这家里人生病了,总是不喜欢被人多问的,店小二十分理解,给他们带到住处,就转身离开了。 陆星桥也不费力气去眨什么眼睛了,就算是店小二聪明,看出来了有异常,那也救不了他,没准儿还要给他来祸事。 那个车夫亲自去给公良浩端来了饭菜,本来陆星桥还没觉得怎么样,可闻见香味,肚子一下就饿了。 可公良浩进了房间就把她丢在椅子上,自己坐到了桌边吃起饭来,一副不管她的模样。 陆星桥想了想,她被掠走的时候正在吃早饭,还有半碗粥没喝干净呢!落到了公良浩手里后,除了迷药她就没吃过别的,这会儿肚子还真是饿得难受。 她眼睛盯着公良浩直勾勾的瞧,可那人脸皮厚得很,在他的注视下,依旧一口一口的吃得斯斯文文,半点儿也没有不消化的样子。 陆星桥别开头,不去看他,公良浩却出声问道:“你是饿了吗?” 也没想要陆星桥给他反应,公良浩又自顾自答道:“也是,你好像很久没有吃东西了。” 陆星桥连个眼神也懒得给,除非这家伙现在恭恭敬敬的把食物端到她面前来。 不一会儿,窸窸窣窣了一阵,食物的香气逼近,陆星桥动了动鼻子,转过头来,公良浩果然端了吃的过来。 没等陆星桥高兴,就看清楚了盘子里的食物究竟是什么。 那黑乎乎的,一粒一粒的不是别的,竟然都是虫子! 陆星桥现在有些明白为什么饭菜要公良浩的手下亲自去端了,一般客栈哪里来的这东西! 公良浩出声道:“吃吧,都是新鲜的,现抓现做。” 一边说着,一边就夹了一筷子,递到了陆星桥嘴边。 陆星桥抿着嘴,开玩笑,这东西怎么能吃! 见她死活不张嘴,公良浩也不多说什么,将盘子放在桌面,空出一只手来,一把捏住了陆星桥的下巴,像之前灌迷药似的,拿筷子的那只手迅速的就将虫子放进了陆星桥嘴里。 陆星桥心里发毛,嘴里恶心,舌头一个劲儿的往外顶,将虫子也吐出去不少。 公良浩眼神一狠,将筷子丢了,直接拿起那一盘子虫子来,捏着陆星桥的下巴就往里倒。 一边倒着,一边威胁道:“这可是很辛苦抓来的,你要是不吃,下一次我就换一种,肯定能找到你喜欢的!” 陆星桥眼泪都快要出来了,嘴被公良浩捏着,她尽力反抗,但已经清晰的感觉到,有东西顺着她的喉咙,被吞进了肚子里。 见吃的差不多了,公良浩这才放手,还细心的给她擦擦嘴,道:“是不是不喜欢这个做法?下次直接生吃好了,那味道,我可是这么多年都忘不了。” 陆星桥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刷的一下就从眼眶里滑落,怎么也停不住。 公良浩冷漠的瞧着,嘴角勾起冷冷一笑,道:“哭什么?是不是没有吃饱?要不要再来一点?” 陆星桥狠狠的瞪着公良浩,然后把嘴里一只还没咽下的虫子,一口啐到了公良浩的脸上。 第213章密信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虫子被陆星桥吐到公良浩的脸上,他倒不怎么生气,也不锢着陆星桥,像是疯病过去了一般,自己去休息了。 陆星桥恶心得直犯呕,公良浩坐在对面,好笑的看着她,见她要吐出来了,就幽幽开口来一句:“吐了我就给你找盘生的。” 吓得陆星桥都快到喉咙口了,还是硬生生咽了回去,胃里恶心,不适,翻涌得厉害。 这都怪她小时候太皮了,做下了这样的孽缘, 长大之后又这么不下心落在了公良浩的手里,不叫他报复回来只怕也不会甘心。 现在平静下来,陆星桥突然发现,她的丹田之内好像能够聚起一团气。 这让她很高兴,能聚起气,或许她就有机会能够逃脱公良浩。 要冷静,不能被他发现自己能够聚气了。 陆星桥定了定神,脸上一脸愤恨的盯着公良浩,实际上已经漫漫在调息。 也不知道公良浩给她灌的是什么迷药,聚起的气息不能流贯全身,陆星桥皱了皱眉,几处大穴像是落了闸的关卡,这么一点儿微末的力量根本撼动不了,还需要细细琢磨一番。 此刻,陆星桥担心的就是,公良浩只怕不会给她这个机会。 她刚刚是挣扎间,无意中挣破了一点儿口子,但,公良浩不是大意的人,他一定会再次给她灌下迷药,以确保万无一失。 这该怎么办? 公良浩给她灌药是没办法改变了,除非此时公良浩自顾不暇,兴许能让她钻点儿空子。 陆星桥正想着法子,公良浩突然站起身来,朝她走过来,陆星桥睁大眼睛瞪着他,生怕他又想出什么法子折磨人! 这时,那个车夫又敲门进来,公良浩才脚步一转,停住了,他微微皱眉,有些不悦道:“做什么这么着急?” 车夫手上拿着一只鸽子,鸽子脚上绑着个信筒,他将信筒里装着的密信接下来递给公良浩。 公良浩见到那只信鸽,心中就有些明了这个是哪儿来的了。 他伸手接过,小小的一张纸条上写了两行字,陆星桥看不见是什么,但公良浩看完密信,嘴角冷冰冰的勾了起来,“这么快就等不及了。” 车夫出声问道:“主子,咱们要赶快回去吗?” “不急。”公良浩慢悠悠道:“现让他们得意一会儿,才好帮我扫清障碍啊。” 车夫对公良浩很忠心,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公良浩将密信烧掉,看着火舌将信纸吞没,他幽幽开口道:“让我们的人都盯着些,有机会的话帮他们一把。” 车夫不解,“主子,这是什么意思?” 公良浩冷笑,“把水再搅浑一些,咱们才好得利呀。” 车夫点头,拿着信鸽就下去传信去了。 陆星桥听了这么多,就算没看见密信上面写的什么,也大概猜出来和什么有关了。 听说北朔国国内,各个皇子互相争权,这已经是众人皆知。 其中以大皇子为首的,和以五皇子为首的势力最为强大。 因为这两位皇子,一个早年间就跟着北朔王上阵,战功卓著,在北朔军中很有威望,但他出生不高,他母妃是名侍女,北朔王酒醉后无意中临幸,所以不受宠。 而五皇子则是出生北朔国很有名望的家族,他母妃是北朔王的宠妃,所以五皇子更得北朔王的偏爱。 听说,北朔王好几次都想要立五皇子为下任王位继承人,但都被大皇子和各方势力给搅合了。 于是,这两兄弟的仇结大了,互相看不顺眼已经是不争的事实,暗地里也没少给对方下死手。每日从两位皇子府中抬出去的刺客,可以在乱葬岗堆成一座小山。 至于,这是听谁说的,陆星桥表示,还不就是朔北那些茶楼里的说书先生呗! 虽然肯定有夸张的成分,但,这两位皇子的王位之争,陆星桥也是早有耳闻。 只是,一直没在传闻中的这位六皇子,显然更难缠。 公良浩就像是一匹躲在暗处的恶狼,逮着机会就会毫不犹豫的扑上去狠狠撕咬。 平日里这个没什么存在感的皇子,可能才是这场皇位之争中最大的竞争者。 想到这里,陆星桥有些感慨,瞧瞧北朔国这个氛围,皇位争得多么激烈,再看看萧斐然,他命也太好了些,出生就是太子,哪里还要这么相争。 也不知道萧斐然现在是不是在京城里,看着地图,一个命令,就指挥着下面的人忙前忙后。 都这么久了,也没想着法子来救她,枉她之前还觉着萧斐然厉害着来! 陆星桥撇了撇嘴,却对上了公良浩探究的目光,陆星桥一凛,吓了一跳。 公良浩出声道:“你在想什么?” 你猜呀?陆星桥心里冷哼道:你不是平时挺厉害的吗?猜猜我想什么呀? 公良浩又在陆星桥对面坐下,微微歪头,似乎真的在猜陆星桥在想什么。 他询问道:“你是不是在想那封密信上的内容?” 目前也就这事值得好奇了,除了密信还能有什么?陆星桥翻了个白眼。 公良浩又继续道:“密信是我心腹写的。” 陆星桥瞥了一眼公良浩,和我说这个干什么?想到自古以来,听到秘密的人似乎都没有什么好下场,陆星桥就想捂着耳朵。 这疯子不会是自己倾诉完,就打算杀人灭口,或者把她刺瞎毒哑吧? 胡思乱想间,公良浩继续开口道:“你的那位太子殿下有点本事,这么快就发现了我留下的尸体是假的,大周正朝北朔施压呢。” 听到公良浩说起萧斐然,陆星桥才知道这家伙在逃走的时候竟然还布下了障眼法。 不过,看样子应该是一下就被萧斐然识破了,想到这里,陆星桥有些自豪,萧斐然就是聪明,公良浩这些小把戏哪里能难倒他! 这时候没准儿已经找着线索,很快就能把她救出去。 而此时,在与陆雍商量神火飞鸦设计图的事的萧斐然,没有预兆的打了个喷嚏。 陆雍关切道:“殿下,是不是行程太赶了?” 萧斐然摆摆手,“没事,估计是有人念叨我。” 第214章接应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公良浩像是在和陆星桥聊天一样,他自己越说越多,也不管陆星桥想不想听。 “我那两个哥哥,一个主战,一个主降。”公良浩悠哉道:“此刻,怕是正吵得不可开交呢。” 公良浩似乎想到那个场景,讽刺的笑了笑,“不过,他们现在应该都想要找到我。” 陆星桥挑了挑眉,大皇子深得军心,定然是希望能发动战争,好加强手里的兵权,那公良浩就会是一个很好的借口。 与大皇子相比,五皇子自然不会希望王位的竞争对手更强大,唯有与大周议和,才可能削弱大皇子手里的兵权,也更有利于他。 此次大周发难,是公良浩引起来的,若想要议和,自然是要把公良浩交出去的。 公良浩继续道:“他们两个都在找我,你说,谁会更先找到我呢?” 陆星桥白他一眼,你这样子,鬼才找得到你! 确实,要是公良浩就此远离北朔国,隐姓埋名起来,凭他的本事,确实是能让人找不到他。 可这家伙的野心不小,他也惦记着那个王位呢! 既然要回去,那就逃不开两位皇子的势力,陆星桥低头想了想,五皇子不会保他,那就只有大皇子还可以商量。 毕竟需要公良浩作为开战的借口,总要让他在大众面前,编造一些对大周不好的言论,大抵就是公良浩出逃迫不得已,全是大周羞辱逼迫,只有那样开战才名正言顺,不落人口实。 所以,公良浩应该会和大皇子合作。 不,也许不能说是合作,公良浩的野心怎么会屈居在一个大皇子之下,不过是一场利用罢了。 公良浩好想把想说的说完,就没有什么再开口的兴趣了,直到第二天启程,他也不再和陆星桥说什么了。 但他也没有落下要给陆星桥灌下一碗迷药。 只是,这回陆星桥有了点儿力气,她一个晚上没有休息,都在凝气冲穴,虽然收效甚微,但好歹脖子能动一动了。 公良浩捏着她的下巴将药给她灌下去,她等公良浩一转头的功夫,就把还没有吞下的药水,歪头吐到了一边。 一切动作做得又小心又快速,运气也很好,公良浩比没有发现异常。 他将陆星桥抱上马车,安放在昨天的位置上。 药水吐了一小半,却还有一半在她体内发挥着效力。 再加上昨晚没有休息好,陆星桥上了马车后,靠在马车壁上,闭着眼睛。 公良浩看了也没有觉得奇怪,还以为是药效发作,连疑心也没起。 接下来几日,陆星桥发现信鸽来往得更加频繁了,算一算路程的话,这儿应该也快要到朔北了。 公良浩一开始就没打算瞒着她,估计是觉得陆星桥已经尽在他的掌控中,有时候看完密信,还会心情不错的与陆星桥聊聊天。 每日的迷药也是准时送来,估计是大皇子那边的发展正如公良浩的预料,所以,公良浩倒是对那边多用了点儿心思,没有注意到每天都偷偷漏了一部分药汤的陆星桥。 这日,已经到了两国边境,但公良浩却没有继续赶路的意思,反而停在了原地。 陆星桥猜想,他应该是在等人来接应他。 毕竟他怎么说都是私自逃回的质子,北朔国内对收不收留他,还在争论。 这时候,他不能贸贸然的出现,这应该也是他暂时选择与大皇子合作有关系,毕竟,找个人庇护着,总好过他这个既没有兵权又没有母族依靠的不受宠皇子孤军奋战吧。 不一会儿,他们歇脚的客栈里果然来了人。 应该是一开始就定好了暗号,陆星桥听见他们在房门上三长一短的敲了敲,车夫这才上前去将房门打开。 走进来几个头戴帷帽,身侧佩刀的人,陆星桥撇了撇嘴,这些人真是与低调沾不上边,这是生怕别人怀疑不上他们是吗? 仆人随主,这些人的主子大概也是一个不知道低调为何物的人,陆星桥自顾自的想着。 公良浩也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头,但他很快就敛了表情,出声与他们说了句陆星桥听不懂的话。 应该是他们北朔的语言,双方对上了暗号,走在前头的那一个有些不解,他掀开帷帽,盯着公良浩看了好一会儿,无礼的打量起来。 公良浩也不介意,任他打量,然后,当着他们的面,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瓷瓶,将里面特殊的药水倒满双手,然后轻松的将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摘了下来。 人皮面具剥落,露出了公良浩原本的脸,那伙来接应的人才解了疑惑,道了一声:“六皇子,大皇子派我们来接你。” 公良浩笑眯眯的,感动道:“多谢大哥考虑周全,大哥愿意接我回去,我一定会好好报答大哥的!” 领头的那个轻蔑的笑了笑,对于公良浩的话也没放在心上,一个无权无势的皇子,最大的用处就是用来开战的借口,也就这点能报答大皇子了。 但人还是要接的,在大皇子的计划还没达成之前,在这位六皇子还有用处之前,他们还是会好好护着他的。 “六皇子,这些话等见了大皇子您再说吧。”领头的那人开口道:“这儿毕竟还是大周地界,我们还是快些离开吧。” 公良浩点点头,走到了陆星桥身边,作势就要抱起她。 这毕竟还是个皇子,怎么能让他动手? 领头的那个便开口问道:“六皇子,这个是?” 他这一问打断了公良浩的动作,他手上的药水还没有干透,正好伸到陆星桥脸上,在她脸上揉了一会儿。 陆星桥感觉在公良浩的揉捏下,脸上渐渐有什么东西鼓了起来,脸上那层易容的皮像刚刚那样,被公良浩轻松的揭了下来,陆星桥的真面目也露了出来。 “这是!” 陆星桥一露出真容,领头那个就惊讶出声,显然他是认得陆星桥的。 领头那个激动的上前了两步,不敢相信的看着陆星桥,“这是陆雍的独女!我不会认错的!这就是陆雍的独女!” 第215章刺杀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陆星桥这才想起,自家阿爹与这位大皇子交战不少,大皇子在她爹这儿没讨到过便宜,导致这些年在朝堂中已经有不少人对大皇子掌兵有所质疑。 自然是对她阿爹怨恨不已,知道她也就不足为奇了。 领头的那个兴奋道:“六皇子,这是怎么回事?” 公良浩出声道:“我从京城逃出来,也要给自己加点儿保障,正好就碰见了陆家被大周朝廷软禁,正给了我下手的机会。” “大周的皇帝软禁陆家的人?”领头的有些疑惑。 公良浩将事情告诉他,这还都是他一手设计下的,但他只说:“大周的皇帝多疑,陆家已经不被信任了。” “好好好啊!”那人大笑道:“如此这般,大皇子这一战,定能一雪前耻!” 公良浩笑而不语,陆星桥撇了撇嘴,不是她看不起那个大皇子,实在是与她阿爹交手这几年,除了勇猛以外,一无是处。 就算她阿爹真来不了,萧斐然、祁王都能轻易将他击溃,少在这里自我感觉良好了。 领头的估计是见到陆星桥在他们手里,一时得意忘形,脱口而出道:“当初我们大皇子也安排了人要去把这位陆小姐绑了来,结果,我们还没动手,她就被送回京城了!” “那时要是早些下手,有她在手里,陆雍还不是乖乖投降,哪里还需要我北朔国递上和书!” 陆星桥抬眼看了他一眼,早就想绑她了?那大皇子除了打战不行,人品也不怎么样! 不愧是和公良浩做兄弟的,一窝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陆星桥忿忿地想:光明正大打不过,就用下作手段! 难怪她阿爹阿娘当时非要将她送走,估计也是察觉到了有人要对她不利。 陆星桥叹了一口气,结果,兜兜转转,在朔北没有被抓着,到了京城反倒又被绑到北朔来了。 可见这世上没有什么绝对安全的地方,有这些心思不轨的人,一不小心就要着了道。 那边,公良浩也笑着道:“原来大哥也早就有这个打算,那我这也算是无意中为大哥分忧了,真是太好了。” 领头的那个人这时候也正视了公良浩一眼,他把陆星桥绑来,确实是大功一件! 看来,这位六皇子的用处还有很多!也值得再让他安稳活一段时日了。 他开口道:“既然这样,咱们还是快些回到北朔,好让大皇子知道这个好消息!” 公良浩点头,这时,刚刚出去了的车夫又端着一碗药汤进来,对着公良浩颔首。 “这是?”领头那个瞧见药汤,疑惑道:“六皇子病了?” 他倒也不是担心六皇子病没病,只是那么随口一问,若是病得严重,可不要耽误他们。 公良浩摇摇头,道:“这是给这位陆小姐的,这药能让她意识清醒,却动弹不得,这样比较好控制。” 听了公良浩这么一说,领头的那个才注意到,陆星桥手脚都没有被绑,却只能瞪两眼,却动不了手。 听说陆雍的女儿动起手来可是很厉害的,他原本还奇怪这人怎么被抓得这么听话,却原来是被下了药! 他点点头:“刚刚只顾着高兴了,还是六皇子考虑周全。” “哪里哪里。”公良浩接过药汤,朝着陆星桥走去,嘴里还要恭维大皇子道:“我是手无缚鸡之力,若是不用这药怕是缚不住这陆小姐,但大哥那么厉害,到了大哥哪里,想来这汤药也就不需要了。” 领头的哈哈大笑起来,“确实,等到了大皇子那儿,就算这陆星桥再厉害,也插翅难飞!” 陆星桥翻了个白眼,要是绑她的是大皇子,还指不定谁威胁谁呢! 可真被他们抓去北朔国也是麻烦,到时候要想再跑,怕是就不方便了。 陆星桥悄悄动了动手指,这些天她也没闲着,一边偷偷少喝了迷药,一边在试着打通各处大穴。 现在手脚她都能动弹了,但应该跑不了多远。 公良浩那个赶车的车夫,陆星桥看不出他的深浅,以她现在这个样子,没有把握能从他手里逃掉。 更何况,现在还多了这么几个大皇子派来接应的人,只怕她脚还没出这个屋子,就又被人反扭了手擒了回来。 在这么多人的情况下,她想要逃脱,不要说十分的把握了,就是五分也是没有的。 陆星桥垂了垂眼眸,她不能轻易动手,不能暴露自己能动了的情况,否则,公良浩一定会换一种方式,没准儿像之前那样,让她彻底晕过去,那她就真的连一丝希望都没有了! 在她思绪间被公良浩已经捏着她的下巴,将药碗递到了她的嘴边。 喝还是不喝?陆星桥犹豫了一下,但公良浩已经直接往她嘴里倒了。 与此同时,门外传来一声异响,好像是人的身体摔在地上的闷响。 公良浩十分警觉,手里动作一顿,目光转向房门那边。 负责来接应的那几人也听见了,立马也严肃起来,手放在腰间的佩刀上,一步步慢慢的朝着房门口移动过去。 屋子里瞬间安静了下来,陆星桥眼珠子一转,像是被药水呛到似的,咳嗽了起来。 本来双方以房门为界,都不敢轻举妄动,但陆星桥这一咳嗽,好像把门外那伙人紧绷的弦给打断了。 没等房门被踹开,陆星桥就听见窗边也有异动。 公良浩这厮刚刚就把她放在窗边的椅子上,所以听得特别清楚。 房门外有人,窗户外也有人! 他们被包围了! 想法刚在脑子里浮现,窗户就“砰——”的一声被踹烂,公良浩手一拉,带着陆星桥闪离了窗边,倒是都没有受伤。 这声巨响像是个约定好的命令似的,等在房门外的人也在这时冲了进来。 一个个举着弯刀,蒙着面,将他们包围在了客栈这小小的一间客房里。 来接应的那几个也纷纷拔刀对峙,只是,从肉眼就能看出来,双方在人数上的悬殊。 若是来接应的那几个没有以一敌三的实力,怕是没什么机会活命了。 第216章脱身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如果说,刚刚陆星桥还在考虑若是真被掠去了北朔国,要怎么脱身。 那这会儿的重中之重是考虑怎么才能从这个被刺杀的场面里苟住一条命。 救自己的人没有等来,倒是又被公良浩连累的,希望这一伙儿人等会儿可要认清楚对象,千万不要认错了刺杀的目标。 大皇子派来接应的那个也觉得此时情况不太好,他企图能拖延住时间,放出求救信号。 他皱眉道:“你们是谁派来的!” 但对方应该是深知‘反派死于话多’的道理,并没有打算和他们所说什么,只冷笑一声道:“下去问阎王吧!” 说完,蒙面的几人就持刀冲了过来,双方打在一起。 双方实力差不多,就是对方人手明显比他们多,两个打一个,那还是很占便宜的。 原本说是来接应公良浩的那几个人,这会儿根本没人来保护公良浩,估计在他们心里,公良浩确实不及自己的性命重要。 公良浩一边要自我保护,一边还要护着陆星桥。 神火飞鸦的设计图还没有拿到,陆星桥可还不能死。 公良浩会保护她,陆星桥自然也乐得给他添点儿麻烦,并不准备暴露自己能动的事实。 陆星桥心安理得的拖累公良浩,那个车夫是唯一一个守在公良浩身边保护他的人。 他也确实如之前陆星桥所预料的,此人武功不错,陆星桥状态好的时候,倒是能打得过他,但现在嘛,还是得从长计议。 那伙儿刺客本来就是来刺杀公良浩的,本来以为缠住了大皇子派来的人,刺杀公良浩轻而易举,却没想到他身边还有这么一个厉害的人。 他们瞬间对视了一个眼神,本来攻击接应的那几个人中,分出了四五个就朝着公良浩而去。 这一下子,公良浩那个车夫一个就要对上五个人,还有两个再分身乏术,直朝着公良浩杀去。 公良浩的功夫一般,几个躲闪间就被划伤了手臂,一吃痛下,拉着的陆星桥也摔了出去。 好机会!陆星桥心道:这可是你自己把我放跑的!不谢了! 陆星桥顺势一滚,就把自己滚到一边,见刺客估计不认识她,连朝她看一眼都没有的,而想要过来的公良浩也被那伙儿刺客用刀拦住,只好暂时往车夫那边靠。 没人注意她!陆星桥偷偷摸摸的滚到窗边,实在是门那边刺客太多,他们虽然不把陆星桥放在眼里,但肯定也绝不能放她走咯。 所以,她只能从窗边看看,外头还有没有蹲守的刺客。 这一看,才知道这客栈是个三层高的小楼,正好倚靠在一条河边。 河面上没有一条船,刚刚那些刺客,应该是从屋顶上翻下来的。 这青天白日的,怎么会没人看见这里正在打架,不过是平头小老百姓,想管也不敢管,河对岸就有人伸头伸脑的往这边看。 陆星桥犹豫了一下,估计这阵势,已经有人去报官了,她自小在这些边境城中乱窜长大,各城的守官她也认了个眼熟。 不如,等等看,能不能等来官兵,见了守城的将领,就算不认识,她自然也有办法证明自己的身份。 小时候闹事,只希望官兵慢些来,可此时,陆星桥却希望他们快点儿来人,一锅端了北朔国三位皇子的人,这可是大功一件啊! 陆星桥在窗口望了望,要是等不到官兵,她只就能实施B计划了。 “怎么还没来?”陆星桥有些着急,“来这么慢等着来收尸嘛?” 她回头看一眼,大皇子派来的那几个勉强抵挡,大部分的刺客还是被公良浩的车夫拦住,公良浩这边也小心的与刺客缠斗一起。 但,这一眼还没来得及收回来,就和公良浩对上了视线。 公良浩见她此时站在窗边,很是惊讶,然后露出了森森白牙,咬牙切齿道:“你骗我!” 陆星桥一惊,被发现了,可官兵还没来!怎么办! 公良浩想要过去窗边,把陆星桥重新抓回来,但他一离开车夫身边,就有更多的刺客围上去。 那些刺客估计也是想明白了,其他人都不是重点,只有公良浩才是他们的目标。 这里还是大周的境内,再拖延下去,肯定要引来人了,所以,他们也不去管别人了,纷纷调转刀锋,都朝着公良浩而去,企图趁别人还没反应过来,将公良浩命毙于刀下。 陆星桥有些庆幸,被公良浩发现她能动弹了又怎么样,此时这个情况,公良浩先保住自己再说吧! 但陆星桥心放回去,还没均匀的呼出一口气,就看见包围公良浩的刺客,惨叫一声,被直接打飞了出来。 她瞪大了眼睛,是公良浩打的! 不仅是陆星桥,那几个大皇子派来的,和来刺杀公良浩的刺客,大家都一副吃惊的表情。 不是说六皇子文不成武不就,平平无奇吗? 大皇子派来接应的那几个刚刚还见识过公良浩的易容术,就已经想着回去要给大皇子好好报备,现在又发现公良浩竟然还是个武功高手! 这与他平常表现出来的大相径庭!六皇子这个人不简单!要提防起来! 两边的人都是这么想的,回去就要禀告给各自的主子,六皇子这个人隐藏颇深,要小心为好! 而陆星桥心惊的是,公良浩原来这么能打,刚刚是在藏拙,他应该是也不想暴露自己太多,现在却因为怕陆星桥跑了,而露了馅,这在场的几个,怕是都别想活了! 她也得赶紧跑才是!不然,公良浩那个马车夫就够来抓她的了,再加上一个身手不凡的公良浩,再被这疯子抓回去,指不定就真要生吃蝎子蜈蚣癞蛤蟆了! 官兵她是等不了了,陆星桥当机立断,爬上了窗台,简单估算了一下从这儿跳进水里,用什么位置砸在水面上才比较不那么疼。 再回头瞥一眼,公良浩见她窗户都爬上去了,下一秒就要逃走了,顿时下手更重了,被打中的刺客口吐鲜血,倒在地上抽搐一会儿就没了声息。 公良浩眼里血丝爆起,怒道:“陆星桥!你敢!” 第217章偷羊贼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我怎么不敢了?陆星桥这么一想,对着公良浩咧嘴笑了一下,嘴唇微动,然后下一秒就一头扎进了水里。 陆星桥跳下来的时候,心里还是后怕了一下,这河水可千万要够深啊!否则她这一下直接撞到底下河床,可就真是自己找死了! “陆!星!桥!”公良浩杀红了眼睛,他直接掐着一个刺客的脖子,将人提了起来,手下一狠,那刺客双脚无力的挣扎了一下,直接就被掐死了。 这一下子就震住这伙人,剩下的刺客看着公良浩有些害怕,如同看见了恶鬼。 公良浩冲到窗边,他朝下面看去,河面上只剩几圈还没有来得及散去的涟漪。 陆星桥跳下去前,用口型说了“再见”两个字,现在她果然在他眼皮子底下逃了!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被戏弄的怒气冲上心头,公良浩一掌拍在窗檐上,窗檐立马断开,连墙壁都裂开了缝。 “你以为你逃得掉?!”公良浩咬牙道:“等着瞧吧!” 陆星桥听没听见不知道,倒是这恶狠狠的声音把屋里的人都吓得身子一抖。 知道这次刺杀恐怕是不能得手了,那些刺客便打算马上撤离这里。 他们这次低估了公良浩的实力,实在是他之前隐藏得太好了,刺客们决定先回去,从长计议后,再制定一个更详细的计划。 可那些刺客才动了动脚,公良浩就突然出声道:“你们也想跑?” 刺客一惊,这是什么意思? 没等他们思索过来,公良浩从地上那死去的刺客手里随便捡了一把刀,只见几个虚影闪过,刺客们连抵抗都没有,脖子上就都出现了一道血痕。 然后话也说不了一句,就惊恐的倒在了地上。 如此恐怖的实力,让大皇子派来的人也心生后怕,这个六皇子只怕是不好掌握,回去之后一定要想办法除掉! 刺客死了,公良浩并没有放下手里的刀,他歪头看了看那几个派来接应他的人,不知道是在掂量什么。 领头的感觉到了危险,连忙出声道:“六皇子武艺超群,我们大皇子知道一定会重用!咱们还是快离开这儿吧!” 公良浩似乎也从思索中回了神,他看着那几个接应的人,嘴角冰冷的勾起,道:“为了我的计划不暴露得这么快,你们就也留下吧!” “六皇子什么意思?”领头的那个人又惊恐又害怕,他强调:“我们是大皇子的人!” 公良浩点点头,踢了踢脚边一具刺客的尸体,没什么波澜道:“你们是大哥的人,他们应该是五哥的人吧?我也不好厚此薄彼。” 领头的那个一听这话,就知道自己的下场只怕是要和这些刺客一样了,他一下就跪在公良浩脚边,道:“六皇子,别杀我,我愿意为六皇子效力!” 他是大皇子身边的人,知道很多大皇子的事!这个时候求饶,没准儿一般人也就与他谈起条件来了。 但,他求饶的对象是公良浩这个疯子,他斜睨了一眼像狗一样跪在他腿边的人,幽幽道:“为我效力?” 那人忙不迭的直点头,只要能活命,为谁效力都可以! 但下一秒,他就瞪圆了眼睛,发不出一个声音。 公良浩的人刀抹过他的脖子,他与那些刺客一样,倒在了地上。 “可惜,我最讨厌墙头草了。”公良浩淡淡道,然后,再不多说什么,将剩下的几个人也抹了脖子。 做完这一切,他随手就把手里的刀丢到了地上,又走到窗边,看着已经完全归于平静的河面,公良浩皱起了眉头。 给他赶车的车夫在房门外探了探,回来禀告道:“外面的也已经解决了,没有留下活口。” 公良浩点了点头,“走吧,一会儿大周的官兵就要来了。” 另一边,陆星桥一个猛子扎进水里,庆幸水够深,没让她当场就嗝屁了。 但这水面看着平静,实则水下暗流汹涌,陆星桥水性一般,手脚挣扎了两下,发现自己的力气都快要没有了,索性就直接躺平,任这些暗流将她卷走。 她想过了,卷到哪儿算哪儿,总之只要逃离公良浩就好。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在哪儿上岸,这样公良浩就更加找不到她了! 于是,陆星桥就放任水流卷着她,往不知名的地方而去。 水流激进,陆星桥的身体里还有迷药,被这么裹挟着,没等到水流把她冲上岸,她就没忍住晕了过去。 再醒过来,是感到有个热乎乎的东西,直往她脸上招呼。 她迷迷糊糊醒过来,被近距离怼她脸上的不明生物吓了一跳,猛的往后一退,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在河岸的浅滩上了。 而刚刚那个不明生物原来只是一只羊罢了,此时,她刚刚的动作倒是把羊给吓着了。 小羊跳开,咩咩的叫起来,陆星桥还没反应过来,就发现,小羊的叫声将附近的成年羊都引了过来。 此时,那些大羊正警惕的看着这个出现在水里的奇怪东西。 陆星桥有些头疼,她现在可还没有力气,呆会儿这羊要是朝她直直冲过来,她不会被顶飞吧? 没死在公良浩手里,却要死在一群羊角里? 天可怜见的,陆星桥还全身湿漉漉的坐在水里,动也不敢动。 这时,一道清亮的声音传来,“这些羊怎么了?” 接着,就是马蹄声,陆星桥心中一喜,有人来了! 她抬头看去,一男一女分别骑在马上,两匹马儿正往这边来。 刚刚那道声音就是那名女子发出的,此时,坐在马上的女子吹了声口哨,虎视眈眈盯着陆星桥的羊群就慢慢散了开去,自顾自去边上的草地吃草了。 这是羊的主人来了! 陆星桥刚松了一口气,就又听见那女子好奇道:“咦?水里好像是个人?我又抓到个偷羊贼!” 啊?那什么?我不是?陆星桥想辩解,这些羊膘肥体壮的,她偷也偷不动啊! 那女子不等马停,一溜烟就从马背上翻身下来,这惊险的动作做得十分熟练,一点儿也不顾身后那男子喊着:“你慢点儿!” 第218章相逢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喊话间,那女子已经利落的跑到了陆星桥跟前,双手叉腰,站在岸边,见陆星桥还傻乎乎的坐在水里,她皱了皱眉头,“你怎么还不起来?水里不凉吗?” 陆星桥刚刚不觉得,现在被这么一说,好像是有些凉意。 她站起身,却一个不小心,河床里被常年冲刷的光滑石头一下就把她滑倒了。 眼看就要再摔进水里,岸上那姑娘急忙把挥马的鞭子递过去,让陆星桥抓着她的鞭子维持平衡。 “呼~”陆星桥轻轻的松了一口气,对面前这位姑娘心生好感,她笑了笑,“谢谢你啊。” 那姑娘摆了摆手,看着陆星桥的脸,有些可惜道:“怎么长得好看的,都当了偷羊贼?” 陆星桥抓着马鞭,一步一步往岸上走,听见这姑娘的话,刚想要解释她不是来偷羊的,这一抬头,就看见岸边多了一个人。 那人牵着两匹马,其中一匹正是那姑娘刚刚骑的,刚刚被这姑娘不好好下马,这人显然是刚刚才把马儿找回来了。 他嗔怪的对着那姑娘道:“让你慢些慢些,不小心摔了怎么办?” 来人目光看着那姑娘,显然还没注意到陆星桥。 陆星桥却是一脸惊讶的看着来人,“祁王殿下???” 萧斐锦的身份突然被人喊出来,他也惊了一下,这才注意到,落入水中的那人原来是陆星桥。 “你怎么在这儿?” 两个人异口同声,都没有想到会在这个地方碰见对方。 放羊姑娘的目光在陆星桥和萧斐锦之间转了转,然后有些不高兴的在马鞭上一用力,就把还有几步上岸的陆星桥直街拉了上来。 “好啊!”放羊姑娘瞪着两人道:“还是一伙儿的!你还说你们不是来偷羊的!” 陆星桥无言以对,这姑娘是以前被偷了多少羊?怎么见谁都像偷羊的? 这会儿,陆星桥有些明白,刚刚这姑娘为什么说‘又是一个偷羊贼’了,看来之前那个就是萧斐锦了。 萧斐锦已经在解释了,“我和她虽然认识,但我们不是一伙的。” 陆星桥反驳道:“我们是一伙儿的。” 刚刚就要心软的放羊姑娘,顿时又竖目,瞪着他,“她都承认了,你们就是一伙儿的!” 萧斐锦有些说不清楚了,他看了看陆星桥,陆星桥却摊了摊手,无辜道:“我和萧斐然是一伙儿的,你难道不是吗?” 从这个角度来说,萧斐锦无奈道:“我们是一边的。” 放羊姑娘忿忿道:“你终于承认了!” “我承认什么了?”两边一块儿说话,萧斐锦有些头疼,“哎呀!我和她是一伙儿的,但不是一伙儿偷羊的!” “哎呀!不对!”萧斐锦回过神,“我不偷羊。” 陆星桥在边上也淡淡道:“我也不偷。” 放羊姑娘看着两人,问道:“既然不偷羊,那你们都躲在我的羊群里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萧斐锦立马道:“我解释过了,有人要抓我,正好躲了躲。” 陆星桥也点了点头,道:“我也是。” 那姑娘听到陆星桥的话,脸上写满了不相信,“连理由都编得一样!那你们怎么不一起来啊!” 萧斐锦觉得这下彻底解释不清楚了,他看向陆星桥,见陆星桥淡定的拧着自己衣服上的水,一点儿也没有要解释的样子。 见萧斐锦看着她,陆星桥抬起头,有些不好意思道:“有吃的吗?我有点饿了。” 她被公良浩劫持这几天,那疯子高兴了就什么也不给她吃,不高兴了,就端盘虫子过来,陆星桥已经好久没有正常吃顿饭了。 萧斐锦看向那个放羊姑娘,询问道:“阿蛮,你带吃的了吧?” 放羊姑娘好像有些顺手,他一问,她就从腰带上解下一个小包,丢给他。 等萧斐锦把小包里的一点干粮递给陆星桥了,她才反应过来,不对啊!她对这两个偷羊贼这么好干什么?! 但人家都已经开始啃了,她也不好意思再抢回来,但心里又气不过,闷闷道:“偷我的羊!还吃我的食物!你也得留下帮我放羊才能抵债!” 陆星桥一下就被干粮给噎住了,那姑娘又气呼呼的把绑在马匹上的水囊丢给她。 好不容易干粮咽下去了,陆星桥不解道:“不把我们送官吗?” 阿蛮白了她一眼,“你想得美,送你去牢里住几天,又没事儿一样的放出来?想也不要想!乖乖留下放羊!” 陆星桥看向萧斐锦,征询他的意见,见萧斐锦笑了笑,陆星桥也就没什么异议了。 她才逃出来,也正是需要休息的时候,罢了,放羊就放羊吧! 就是不知道公良浩那个疯子能不能顺着水路找到这里,但这条小河不深,水流也不急,应该只是一条支流,公良浩再怎么神通广大,也总要找上一会儿的吧? 而且,她看向了萧斐锦,不是说失踪了吗?竟然在这儿碰见,陆星桥忽然有种找了组织的感觉,终于遇见熟人了,也能有个人商量商量。 萧斐锦有很多话想要问陆星桥,陆星桥也是,正想要问问萧斐锦这一路上发生了什么事,那位阿蛮姑娘就开口吩咐道:“你去东边,把那边的羊赶回来!” “你,去西边!” 陆星桥指了指自己,阿蛮没好气道:“当然是和你说话了!赶不回来,或是少了一只,就没饭吃!” “马上去!”陆星桥也爽快的应到,她咽下最后一口干粮,今晚要是没饭吃,她也许真会偷只羊宰了做烤全羊! 想到香喷喷金黄酥脆,外焦里嫩,流着油的烤全羊,陆星桥就忍不住流口水,看着在小河边喝水的羊,她吸溜了一下。 但她很快就翻上了马,马鞭一挥,就往西边去了。 阿蛮见她走了,又有些不放心道:“她不会又再打我羊的主意吧?” 萧斐锦尴尬的笑了笑,陆星桥刚刚吸溜口水的声音他可是听得清清楚楚,所以,此刻他也不能打包票。 于是,他也翻上了马背,道:“我去赶羊了,你在这儿休息一会儿。” 第219章怪物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陆星桥最后还是没吃上烤全羊,她乖乖的把羊赶回来,就是羊对她这个陌生人就不怎么乖巧了。 等她好不容易带着羊回到刚刚的地方,看见萧斐锦已经回来了。 阿蛮吃着不知道从哪儿采来的红色浆果,一口一个,手指都染上了颜色。 萧斐锦就在一旁,默默的帮她把手擦干净。 陆星桥撇撇嘴,早知道这样,她刚刚就烤羊去! 阿蛮抬起头,看见陆星桥,有些埋怨的看着她,不高兴道:“你怎么回来得这么慢!” 陆星桥有些尴尬,她总不好说自己被一群羊耍得手忙脚乱吧? 好在阿蛮也没有追问,她站起身,道:“回去吧!” 一共就两匹马,陆星桥只好和阿蛮一匹,就没找着机会问萧斐锦。 等到了地方,阿蛮又吩咐起来,“你,把羊赶到圈里。” 她又看向陆星桥,有些不确定的问:“你去做饭。” 陆星桥耸了耸肩,还不是因为自己不会做饭,刚刚那羊才幸免于难的。 阿蛮看懂了她的意思,不高兴的嘟了嘟嘴,道:“怎么都不会呀!” 最后跺了跺脚,自己转身去了厨房。 陆星桥见她走了,这才找着机会转身去找萧斐锦,他正往羊圈里丢干草,动作熟练,一点儿也看不出他是那个满朝文武称赞的祁王殿下。 陆星桥走过去调侃道:“祁王殿下又学会了一个新技能?” 萧斐锦见她过来,动作没停,也没有不好意思,反而问道:“你怎么到这儿来的?” “我也不想啊!”陆星桥有些无奈道:“被人胁迫,无奈来此。” “嗯?”萧斐锦好奇,“京城发生了什么事儿?” 陆星桥把公良浩逃跑,还把她抓了,想要威胁她阿爹交出神火飞鸦设计图的事儿都简单和萧斐锦说了。 萧斐锦点点头,“我离京的时候,皇兄就告诉我要小心,你们是不是也是早就有计划了?” 陆星桥有些尴尬道:“计划是有的,但我被绑到这儿,真是计划之外。” 萧斐锦没有趁机调侃回去,只是淡淡道:“皇兄他肯定很担心。” 陆星桥撇撇嘴,这回全靠她的聪明机智,否则,还真逃不出来。 忽然想到了什么,陆星桥急急道:“那个公良浩,简直深不可测,他不仅会易容,而且武功十分高强!他在北朔一直隐隐无名,都是他装的!” 萧斐锦皱着眉头,可还没等他出声,阿蛮又跑过来,“你们两个站在我的羊圈前嘀嘀咕咕什么?” 她看看萧斐锦又警惕的看看陆星桥,警告道:“阿锦已经要改过自新了,你别想带坏他!” 陆星桥看看阿蛮,这姑娘就是一副你们要偷我羊的目光,她有些无奈道:“我们家里都是有钱的,不用偷羊,嗯,特别是他家!特别有钱!” 她抬手就指了指萧斐锦,结果,阿蛮一点儿也不相信,还撇撇嘴道:“我都问过了,阿锦家里连一只羊都没有!家里这么穷,也难怪要出来偷羊了。” 最后一句话里,还夹杂着阿蛮姑娘的怜惜,做贼不是他的错,实在是生活所逼。 陆星桥不用问,光看表情就知道阿蛮自己脑补了一出怎样的好戏。 她目光看向萧斐锦,见他也配合着暗自神伤,顿时觉得自己有被膈应到,装什么装? 来人呐!祁王殿下装穷欺骗单纯放羊小姑娘! 回去她就和曲音婉说说,怎么着这一出霸道皇子落难被救,隐瞒身份只为留在你身边的戏码,她们可以出他十几本话本子! 阿蛮又问陆星桥,“你家呢?有羊吗?” 呃,陆星桥犹豫了一下,指了指萧斐锦道:“我家在他家手底下做事。” 立马就又收获了阿蛮姑娘同期的目光,“那你家比他家还不如,哎,以后就跟着我放羊吧。” 这话转换一下,大概就是‘我放羊养你’的意思了吧? 陆星桥有些没法接,阿蛮就又问她:“对了,我叫阿蛮,你叫什么名字?” 这题她会,陆星桥笑了笑,和善道:“我叫陆星桥。” “哐当——” 阿蛮手里用来给羊喝水的水桶一下就掉在地上,里面的水洒了阿蛮一身,萧斐锦快步走过去,小声道:“你怎么了?是不是累了?我来提吧。” 不过这份担心阿蛮根本没接收到,她一把推开萧斐锦,定定地站在陆星桥面前,确认道:“你说你叫什么?” “陆,星,桥。”陆星桥又重复了一遍,有些不解的看向萧斐锦,想到阿蛮喊萧斐锦的时候,喊的是阿锦,那自己是不是也不能叫这个名字? 陆星桥有些不确定道:“要不然,你叫我阿星?桥桥?我家里人都叫我桥桥。” 阿蛮一个劲儿的喃喃着:“你姓陆,陆大将军也姓陆,你叫陆星桥,大将军的女儿也叫陆星桥!你就是陆星桥!” 啊?陆星桥有些懵,这是在证明她是她吗? 原来她的名字也这么有名的吗?以前她调皮捣蛋的时候,难怪那些人都能准确无误地找到她家,进行告状! 唉~有一个太出名的阿爹,也是一种苦恼。 阿蛮喃喃完,又仔仔细细的看了看陆星桥,觉得还是有些疑惑,她蹲下身,随手从一边捡了个树枝,就在地上画起来。 陆星桥也蹲在她身边,看着她寥寥几笔就画出来一个怪物,还夸了夸道:“你这怪物画得还挺可怕的?这是什么?你们这边的什么传说吗?” 阿蛮一脸怪异的扭头,看向陆星桥,看得陆星桥觉得自己是不是哪句话说错了? 正自我怀疑中,阿蛮就开口道:“这是陆大将军。” “哈?”陆星桥现在怀疑是自己听错了,看错了!这怪物是她阿爹? 阿蛮可真是个灵魂画手! 陆星桥弱弱的问了一句:“你和陆雍有仇?” 阿蛮使劲的摇了摇头,道:“陆大将军是我的救命恩人!” 陆星桥尴尬的笑了笑,这画得可不像是有恩的。 阿蛮又继续道:“你和陆大将军长得一点儿都不像!” 按这姑娘画的,要是长得像的,那才是怪物吧? 第220章信了你的邪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认识她阿爹不奇怪,但是认识她就比较奇怪了。 陆星桥有些警惕的问道:“你见过陆将军?” 阿蛮用力的点了点头,“见过!可威武了!” 陆星桥皱了皱眉,她阿爹上阵杀敌的时候从来不带她,若没有像北朔国大皇子那样,特意调查过,应该没有什么外人会知道她的。 阿蛮没看懂陆星桥的意思,她继续道:“三年前,我们这儿来了一伙子北朔人!那群天杀的贼!又是抢东西,又是杀人的!连我的羊也不放过!” 看阿蛮那咬牙切齿的表情,陆星桥终于弄明白这姑娘看谁都像偷羊贼的心理阴影从哪儿来的了。 “然后救我们的人就来了!”阿蛮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陆星桥。 看得陆星桥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她挠挠头,道:“陆将军来了?” 阿蛮点头,但眼睛还是盯着陆星桥,陆星桥有些奇怪,她阿爹去的,应该去崇拜她阿爹啊!怎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呢? 但阿蛮继续解释道:“我们这儿是在朔北边境中的边陲小镇,要是等当地驻守的官兵得了消息,再上报,我们这儿早就被杀光、抢光了!我的羊肯定也一只都没有了!” 嗯嗯,陆星桥点头,不得不承认,她阿爹在这方面有先人一步的嗅觉,总是犹如神兵天降,所以,驻守朔北边境这么多年,也留下了不少的传说。 阿蛮看着陆星桥,开心道:“然后!是陆大小姐神兵天降!” 我就知道是......嗯?陆星桥有些疑惑?她从来都是听人说她顽劣,还从来没有人这么说过她。 神兵天降?这是她能用的词? 陆星桥一脸疑惑的看着阿蛮,“你确定说的是陆将军家的陆星桥?” 阿蛮转头看向萧斐锦,询问道:“我刚刚说的词是不是不好?你教教我。” 萧斐锦好笑道:“说的很好,你接着说。” 在阿蛮眼里,自己捡来的这个偷羊贼阿锦是个很有文化的人,连城里头那个军师都没有阿锦有文化。 既然阿锦说了没问题,那肯定就是没有问题了,阿蛮这才又放心开始说下去。 “谁也没想到陆小姐会来!”阿蛮兴奋道:“听说,那北朔的贼头子还想上去把陆小姐绑了,结果还没说话,陆小姐就冲着他的脑袋来了一巴掌,‘哪儿来的,别挡路!’陆小姐当时可酷了。” 阿蛮眼巴巴的看着陆星桥,陆星桥也眼巴巴的看着她,她感觉自己在听故事,还是别人的故事,她忍不住问道:“后来呢?” “后来陆将军就挥马赶到了!”阿蛮站直了身子,高举右手,学着故事里的人,出声道:“陆将军大喊一声‘陆星桥!’那些个还想一拥而上的北朔贼人就吓破了胆,三两下就都被收拾了!” 故事说完,陆星桥忍不住鼓了鼓掌,讲得实在太好了,太精彩了! 阿蛮看向她,不解道:“你真的是陆星桥?” “如假包换。”陆星桥指了指萧斐锦,道:“他可以证明。” “他?”阿蛮嫌弃的看了一眼萧斐锦,嘟囔道:“那应该就不是了吧?怎么会和一个偷羊贼认识?” 萧斐锦嘴角抽了抽,显然是听见了阿蛮的嘟囔,他再次出声解释道:“我不是偷羊贼。” 阿蛮也不觉得自己刚刚的话被听见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她轻轻的瞥了萧斐锦一眼,“好吧,羊贩子。” 看着萧斐锦吃瘪的样子,陆星桥一点儿也没有掩饰的意思,当场就大笑起来。 萧斐锦对阿蛮有些无奈,但对于嗤笑他的陆星桥,他也挪揄道:“那你是怎么回事啊?救世主?” 陆星桥很用力的想了想,大概是阿蛮学她阿爹的样子学得太像了,陆星桥好像回想起一些事儿了。 她阿爹和气的时候都是喊她‘桥桥’,能让她阿爹怒吼出她的大名,那基本上就是她闯祸了,要抓她回去教训的时候。 这么一想,好像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来着,她也忘了当时干了什么了,反正惹得她阿爹非要教训她。 那她肯定要跑的!当时也不知道往哪儿跑了,但她阿爹竟然一路追着来,闯的祸应该不亚于把他阿爹的胡子给拔光了。 陆星桥想起来,后来,她阿爹好像就突然去找别人去了,没管她了,当时还以为她阿爹是追累了,现在把阿蛮说的联系一下,估计就是抓到了北朔人,忙着审问,没空管她了。 阿蛮在边上看着陆星桥出神的样子,追问道:“你到底是不是陆将军的女儿陆星桥啊?” 在阿蛮的殷切目光中,陆星桥点了点头,然后出声道:“我是陆将军的女儿陆星桥,我现在遇到了麻烦,有一伙儿人正在追杀我,我需要你的帮助,如果你帮助了我,等我回到我爹身边,让我爹好好封赏你!” 这一听就是十足骗子语气的话,阿蛮却深信不疑,她一本正经的认真道:“陆小姐你放心!有什么我能帮的我一定帮!我不要封赏!陆小姐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 “好!”陆星桥点头,偷偷瞥了一眼羊圈里正无忧无虑喝水吃草的小羊,她舔了舔嘴唇,道:“我现在有些饿了!能给我找点儿吃的吗?” 然后又暗示道:“最好能有点儿肉,我刚从北朔人手里逃出来,就没好好吃过饭。” 阿蛮立刻正义道:“北朔那些坏胚子!陆小姐,你等着,我现在就给你准备去!” 看着阿蛮走远的背影,陆星桥用胳膊肘捅了捅萧斐锦,出声道:“哎,你上哪儿找来这么一个傻姑娘?” 萧斐锦回道:“羊堆里捡的。” 陆星桥又好奇道:“虽然我是真的陆星桥,但我刚刚那话说得就跟骗小孩似的,她都能信,你怎么现在还是个偷羊贼身份?” 萧斐锦沉默了一会儿,回想他当时和阿蛮说的,‘我是萧斐锦,是大周的祁王殿下,刚刚被人追杀,现在需要你掩护我,等我回了家……’后面话没说完,就被阿蛮一马鞭抽断了。 他也奇怪,明明是一样的话术,怎么就信了陆星桥的呢? 第221章擦肩而过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在陆星桥几番暗示明示下,阿蛮却是给她端上了烤全羊! 烤得金黄流油,陆星桥一口气自己啃了一个羊腿。 吃饱喝足,陆星桥歪躺着,阿蛮还给她递了一杯羊奶茶,让她消消食。 晚上,也给陆星桥铺了崭新的被子,把床铺铺得软软的,最好的都紧着陆星桥用,让萧斐锦很是暗暗吃了一回醋。 舒服的住了一晚,陆星桥感觉自己身上残留的迷药也都消得七七八八了,现在她大概能使出之前的七分力气了。 不能在这儿呆太久,她还没忘记公良浩那厮威胁了她阿爹,她现在得马上找到她阿爹,不能被那小人得神火飞鸦! 她找来萧斐锦商量,两人都觉得应该先去镇上,找到驻守此地的将领,到时候想办法证明身份,接下来就好办多了。 阿蛮听说她们要去镇里,很高兴的要为他们带路,毕竟昨天才吃了人家的烤全羊,陆星桥又怎么会拒绝她呢? 骑在马上上路的萧斐锦,瞥了一眼被阿蛮伺候好好的陆星桥,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阿蛮那地儿实在偏远,马儿的脚程不错,但他们出发得晚,正正好赶上城门关闭前进了城。 朔北不必京都,在这儿,天黑得晚,但城门一闭,街上也就没有什么行人了。 陆星桥和阿蛮说着,“这时候,要是在京城,就算天黑了,也还点着灯,亮堂堂的,能热闹一整夜呢!” 阿蛮从来没有出过远门,来镇上就已经是她见过的最远的世面了,听陆星桥和她说起京城的繁华,阿蛮满眼的惊讶。 萧斐锦趁机上前道:“等这边事了,我带你去京城玩。” 阿蛮点点头,她也想去看看,能热闹一整晚的街市是什么样的。 她看向陆星桥,道:“那到时候陆小姐也会在京城吗?” 陆星桥想了想,北山书院还有功课没做完呢!想来毕业是件难事儿,她点了点头,“会的。” 阿蛮眼睛都亮了,道:“那我可以去找你吗?” 陆星桥看了一眼有些吃瘪的萧斐锦,好笑道:“当然可以!” 然后指了指萧斐锦,“他和我们是玩在一起的,跟着他自然就找着我了!到时候我再给你介绍几个朋友认识!她们有的长得可漂亮了,有的会写话本子,有的有很多好吃的糕点。” 听了陆星桥的话,阿蛮眼里的期待更深了,京城会是什么样子呀?陆小姐都夸好,那一定很好吧! 朔北边境一带的小城都是有宵禁的,到了时辰没有手令是不好在街上走动的。 陆星桥她们只好先找了客栈,暂时住下来。 整个镇上,只有一家客栈,往日里还有行商从这儿路过,歇歇脚,但这时候,估计是也听闻了北朔国的质子出逃,如今边境不稳,此时,也没有什么客人,伙计都闲得直打哈欠。 陆星桥本来是下楼让伙计给他们拿点儿吃的的功夫,却听见两个伙计在闲聊。 本来不想要多听别人的私事,可她阿爹的名字窜了出来。 陆星桥驻足,隐在楼梯的角落里,听着下面两个小伙计的话。 “知道昨儿谁来这儿了吗?” “你那兵营里的表侄子又和你说了什么?” “昨儿陆大将军路过咱们这儿了!” “不会吧!将军不是进京城去了吗?” “你还不明白吗?将军又来朔北边境,说明要有大事儿了!” “唉~好不容易安稳段日子呢!” “谁说不是呢?” 两个伙计长吁短叹,陆星桥却惊讶,她阿爹昨儿经过这儿了? “你们说陆大将军来了?”陆星桥忍不住现身问道:“那他人现在在哪儿?” 伙计被这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待看清楚是今天入住的客人时,才松了口气,拍着胸口道:“我们怎么知道将军在哪儿?人昨儿就启程走了,咱们和北朔国现在关系有些紧张,陆大将军肯定是去前线布防了!” 另一个伙计看着陆星桥,有些奇怪道:“你问这么多做什么?” 陆星桥暗暗可惜,她怎么就没有早一天来呢!就这么生生错过了! 见那两个伙计有些怀疑的看着她,陆星桥只好解释道:“我不是仰慕陆大将军吗?想不到我竟然又错过了见将军一面的机会。” 听她这么一说,两个伙计都点了点头,表示理解,毕竟,在朔北,就没有人不敬仰陆大将军的。 陆星桥又和她们闲扯了几句,又上了楼,回了房。 屋里两个见她两手空空的回来,阿蛮问道:“不是去拿吃的吗?吃的呢?还是我去吧!” 陆星桥摇摇头,“有比吃的更重要的事情!” 接着,她将刚刚听到的事情告诉了两人,萧斐锦皱了皱眉头,道:“这还真是不巧。” 陆星桥喝了口水,接道:“何止是不巧啊!简直是就算阴差阳错,擦肩而过!” 阿蛮问道:“那怎么办?咱们追上去?” 萧斐锦道:“陆将军已经走了一天了,还不用像我们这样,会碰上宵禁,闭城,说不定还是连夜赶的路,咱们怎么追?” 陆星桥撇了撇嘴,明明公良浩将她掠走,走得比他阿爹快许多,现在她逃出来,反倒是落在了她阿爹的后面,需要追着她阿爹跑了! 萧斐锦安抚道:“也不用过多担心,明儿找了守城的将领,证明了身份,让他们派出脚程快的斥候,把你已经安全的消息告诉陆将军就好了。” 陆星桥点了点头,也只有这么个办法了,但她又想到一个问题,看向萧斐锦,道:“你还有证明身份的东西吗?” 萧斐锦顿了顿,没有半点儿不好意思的反问道:“我以为你有办法。” 陆星桥嘴角抽了抽,她还以为萧斐锦有办法呢!“我身上怎么可能有证明身份的东西?我是被掠走的人!” 萧斐然也道:“我是被追杀过的人,东西早丢了。” “那你在这儿跟我说个屁!”陆星桥翻了个大白眼。 “我以为你很有名的。” “你!” “别吵了,别吵了!”眼见两人要起争执,阿蛮连忙道:“我为陆小姐证明!” 第222章奸细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阿蛮说她为陆星桥证明,不过也就是要和大家再说一遍故事罢了。 其他人可没她这么好忽悠,陆星桥直接忽略了她这个建议。 怎么证明她是她? 想到最后也没有什么好办法,陆星桥干脆一拍桌面,道:“管它那么多!连阿蛮都还能记得我三年前来过,这儿的守将也许也记得。” “他要是不记得呢?”萧斐锦出声道。 不记得?陆星桥皱眉想了想,这也是没有办法,她想了想,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夜也渐深了,萧斐锦也不好一直呆在她们的屋子里,就起身回自己屋子去了。 阿蛮把客栈准备的被褥铺好,招呼陆星桥来歇息。 陆星桥躺在床上,却满脑子都在想着要怎么向别人证明自己的身份,想着想着,就睡过去了。 睡梦中,她好像又回到了以前还在朔北的时候,她到处闯祸,她阿爹举着大长棍在后头追她,追不到又只能干着急,恨得牙痒痒。 但私下和老部下喝酒的时候,又特别喜欢夸她,说她得了他的真传,一身武艺,是带兵打仗的好手! 陆星桥咧着嘴,从梦境里头笑醒过来,阿蛮好奇的问她做了什么美梦。 “我想到办法了。”陆星桥挑了挑眉。 一出房门就碰上给她们端早饭来的萧斐锦,陆星桥一边往嘴里塞着烤饼,一边含糊道:“我知道怎么证明了。” 萧斐锦把刚烤好的烤饼,小心的给阿蛮撕下来,还提醒她小心烫,听见陆星桥的话,看了她一眼,意思是让她说说怎么证明。 陆星桥把嘴里的烤饼咽了,举了举手里的拳头,道:“打他一顿。” 萧斐锦噎了一下,不相信她想了一晚上就是想出来一个‘打到你认’的办法来,且等着陆星桥接着往下说。 陆星桥道:“我这一身的武艺都是我阿爹一棍一棍教出来的,他们总能识得一些的。” 这么一说,萧斐锦就点了点头,没有信物的情况下,用武艺识人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昨儿已经晚了她阿爹一天的路程了,不能再耽搁下去。 守城的将领府好找,就是一问过守卫,他们就说大人巡城去了。 三人只好在门外等一等,等得太阳都移动到头顶了,这位大人才回来。 阿蛮瞧见人,高兴的就要从墙角出去,却被萧斐锦一把按住。 “等等。”萧斐锦看着巡城回来的武威将军,出声道:“你看他的身后。” 陆星桥仔细看去,发现了几个鬼鬼祟祟的人,她眉头皱起,“那是什么?” “鬼鬼祟祟,藏头露尾,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萧斐锦道:“现在不宜出去。” 这么一耽误,就看着武威将军进去了,那几个鬼鬼祟祟的人倒是也不离开,就在府外,像是时刻监视着这里似的。 陆星桥三人转了个身,只好暂时离开。 又回到客栈,陆星桥担忧道:“那是奸细?” 可是这儿又不是什么用兵重地,也不是什么重要的战略要地,一个不起眼的小镇,竟然也来了奸细? 如果这儿都有奸细了,那她阿爹那边会不会也是危险重重。 萧斐锦皱着眉,“这儿还是不要呆了,咱们尽快离开。” 陆星桥也有些担心她阿爹,也不指望别人了,还是自己脚程快些,追上去吧! “要走了吗?”阿蛮问道:“我去收拾行李?” 陆星桥点头,“你们在城门威武等我,我去办点儿事情。” 萧斐锦像是猜到了她要干什么,并没有多说,只道了一句:“早去早回。” “嗯。” 阿蛮和萧斐锦在城门等着陆星桥,知道这城里有奸细后,萧斐锦就买了帷帽,给几人都戴上。 好在这个东西能防风沙,这地方也很多人都戴着,他们戴着也并不会太惹人注意。 阿蛮出声问道:“怎么还没来呀?星桥干什么去了?” 陆星桥听着阿蛮一直喊她‘陆小姐、陆小姐’的,实在是听不习惯,所以让她直接喊她名字了。 萧斐锦对阿蛮向来是有问必答,他道:“她去提点提点那位守城大人了。” 嗯?阿蛮还想再问,就看见陆星桥骑着马出来了。 她的注意力就转移到了陆星桥那边,萧斐锦想要再张口和她解释,阿蛮都不听了。 阿蛮等到陆星桥骑马近了,递过去水囊,出声好奇道:“星桥你干什么去了?” 陆星桥回她:“抓了个鬼鬼祟祟的,绑了手脚,并着一封告密信,丢进了守将府里。” “哇!”阿蛮惊叹道:“原来你是去提点提点那个守将将军了,好厉害!” 边上的萧斐锦听到,撇了撇嘴,这不是他刚刚和阿蛮说的吗?转头阿蛮就用来夸别人去了,萧斐锦闷闷的骑着马。 阿蛮就是陆星桥的小迷妹,日常的吹捧让陆星桥对这种程度的夸奖已经习以为常。 她笑了笑,“一般一般,就是我都点到这份上了,那个守将再不明白,那他就是猪脑子。” “就是就是!”阿蛮一个劲儿的应和着。 萧斐锦突然出声插话道:“快些走吧,这儿距离下一个城镇还有段距离,城门关闭之前要是到不了,咱们就要露宿荒野了。” 在朔北这一片,晚上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别看白日里温度还算正常,一旦到了晚上,就与那寒冬腊月差不多了。 大风再卷着沙石一刮,生生像是要把人皮给剥离了似的,没准儿有时候还会碰见更恶劣的天气。 所以,在朔北,一定不能在外头过夜! 在朔北长大的陆星桥和阿蛮都知道这个道理,萧斐锦一提醒,俩人也不敢再耽误,挥鞭抽马,赶往下一个城镇。 他们这样追着她阿爹后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追上去,在这之前,公良浩手里已经没有她了,肯定会想办法在她阿爹知道这个真相之前,就逼他把神火飞鸦交出来。 “阿爹你可千万不能上当啊!”陆星桥在心里默念,不过,也不知道能不能传达给她阿爹。 只希望公良浩要应付大皇子和五皇子,暂时抽不开身来忽悠她阿爹。 第223章窝囊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公良浩此时确实有些腾不开手,虽然他并没有把大皇子和五皇子放在眼里,但是看着两个傻子在他面前蹦哒,总还是有些厌烦的。 就像现在,又有刺客来刺杀他,自从他回到北朔国的这几天以来,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批了。 而今天不巧,大皇子也在,他还要装出一副被刺客吓破了胆的模样,瑟瑟的躲在柱子后面。 大皇子看着他那个懦弱的样子,心里有些不屑,想到手下人让他提防这个小六,他嘲讽的勾了勾嘴角。 就这么一个废物,他随意就能掐死,还要提防他做什么? 这三天两头就有刺客来,等自己不需要他的时候,都不需要自己动手,只需要扯了这些保护的人,小六就立马横死街头了。 刺客很快就被诛杀,这是三天里来的第七批了,像是高手都用尽了似的,刺客也是一批比一批差了。 大皇子准备鄙夷了一下五皇子,除了有个强大的母家,其他的,简直是一文不值! 就这样的人,还想要和他争? 现在,只需要与大周那边两军对峙,北朔的军权就会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上,到时候,再慢慢来收拾小五的母族! 只要拔了他母族的势力,小五也不过就是一只飞不起来的小鸟,伸手就能捏死! 大皇子公良庆思绪飘远,脸上已经不由自主的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仿佛他已经看到了北朔国的皇位,近在咫尺,触手可得。 “大...大皇兄?”公良浩小声叫着,怯懦的从柱子后面探出头来,无措道:“安全了吗?” 公良庆回神,看不上公良浩那副懦弱的样子,皱起了眉头。 但是,转念一想,他这个怂样才没有威胁,可以好好利用。 想到目前还需要他,公良庆将鄙夷压了下去,他对着公良浩点了点头,道:“刺客已经伏诛。” “呼~”公良浩松了一口气,想要从柱子后面出来,不过,不知道是躲得太久腿麻了,还是腿本来就是软的,公良浩一个没站稳,直接在地上打了个滚。 大皇子派来保护他的那些守卫,刚刚和刺客激战,现在在收拾尸体,还没有退下。 见到公良浩从柱子后面滚出来,已经有人憋不住,窸窸窣窣的笑出了声。 公良浩滚了一下,晕晕乎乎的,一睁眼,却又看见一颗被砍下的人头正和他面对面,那人被砍下头时,眼还没来得及闭上,就这么睁着眼睛,盯着他。 他被吓得还没爬起身,就又一个转身,往另一边滚了。 另一边是一个四五阶的台阶,公良浩直接就从台阶上滚了下去,直到撞到了个什么东西才在台阶下停下来。 那东西软乎乎的,公良浩还以为是哪个守卫上来帮了他一把,转过头刚想要说声:“谢谢。” 结果,一扭头,对上的却是一具失了脑袋的尸体,脖子上正汩汩的冒着血。 “啊!!!” 公良浩尖叫起来,一阵反胃,外头到另一边,就恶心的吐了起来。 这下子,本来刚刚还在竭力隐忍,尽量不要笑得太大声的守卫彻底没忍住,都看着面前这位六皇子的窝囊模样,嫌弃得不行。 大皇子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但他至少没有笑出声,且很快就收敛住了。 他对着手下人使了个手势,让他们快些把这些脏腻的东西给收拾干净了。 然后换了一个表情,亲自去把公良浩扶起身来,关切道:“六皇弟,你怎么样?没事吧?” 公良浩用衣袖擦了擦嘴,抬头对着大皇子虚弱的笑了笑,道:“没事,没事,就是有......” “呕~”话还没说完,公良浩又歪头吐了起来。 大皇子这回嫌弃得很明显,直接就把手抽了回来,生怕公良浩会吐到他身上去。 收完手,大皇子又突然觉得这样太明显了些,于是,又找补道:“六皇弟,我瞧你不太好,还是找大夫来给你瞧瞧。” 说完,他又吩咐下去,“来人,去找大夫!” 公良浩吐了个昏天黑地,大夫到的时候,他还在那儿直呕酸水。 大皇子看着他那一滩呕吐物,早就想走了,这会儿见着大夫来了,他立刻道:“来来来,过来瞧瞧。” 他的心腹知道自家主子已经不耐烦了,立马上去对大皇子道:“大皇子,军中还有要务,需要大皇子处理。” 心腹的话正和他的心意,他正要找个借口走呢!但此时,还是要假意拉扯一番。 大皇子皱起眉头,呵斥道:“没看见六皇子身体不适吗?这个时候说这个干什么?什么事儿能比我兄弟的身体更重要?!” 心腹立马跪下,道:“小的知道大皇子关心手足,但是,此时咱们和大周的关系紧张,大周的陆雍已经抵达边境,咱们也要早做准备啊!几位将军正等着大皇子去一起商量对策呢!” 陆雍到边境了,公良浩不动声色的挑了挑眉,那应该也考虑得差不多了吧? 大皇子有些为难道:“这...” 这时,公良浩善解人意道:“大皇兄,国事要紧,我不要紧的,这不是大夫都来了吗?你就放心去军营吧。” 有了公良浩的这番话,大皇子也就不必为难了,他和善道:“那六皇弟你好生歇息,需要什么补药补品的,若是你这儿没有,都与我说,不必客气!” 公良浩本来就不太受宠,这六皇子府就没有什么值钱的,后来又被送去了大周当质子,府里的东西更是不知道被谁给搬空了。 现在府中这些安置的,都是大皇子临时找来的,所以,这府中有什么东西,他大皇子难道会不知道吗? 但公良浩也没有多说什么,乖乖的谢过大皇子后,就目送他出府去了。 等人都走了,公良浩看看那个大夫,也不知道是哪里找来的乡野村医,看见地上未处理干净的血迹,在那儿瑟瑟发抖,和公良浩刚刚的样子倒是如出一辙。 只不过,公良浩只是演戏给傻子看,好让大皇子放心,而这个大夫却是真的害怕罢了。 公良浩挥了挥手:“不必瞧了,你走吧。” 第224章救回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晚上,北朔国六皇子府一道黑影闪过,很快又消失在了夜色里。 而当晚,陆雍手上就多了封约他见面的密信。 在与萧斐然商量过后,决定按照信里说的,前往见公良浩一面。 隔天,大皇子自以为看守一个废物不需要多少人,却不知道,他以为是废物的人已经出现在了别处。 地点是公良浩选的,是北朔国的地界,以确保不会有大周的埋伏。 一见面,公良浩就热情的陆雍打了个招呼:“陆将军,好久不见。” 陆雍抬了抬眼皮,却没有答话。 公良浩也没有觉得生气,又道:“这一路上,陆将军可是考虑清楚了?” 陆雍从怀里掏出一块儿布帛,却没有立马交给公良浩,而是反问道:“我女儿呢?” 公良浩眼睛盯着那快布帛,下意识伸手就要去拿,被陆雍躲过,悻悻的收回了手,对着暗处出声道了一句:“出来吧。” 暗处那名为公良浩赶车的车夫带着一个人缓缓走了出来。 陆雍叫了一声:“桥桥!” “唔唔...”那个陆星桥激动的想要回应,却被捂住了嘴,说不出话来。 公良浩挡在两人中间,对陆雍道:“把东西给我。” 陆雍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把手里的布帛给了公良浩,“遵守诺言,放了桥桥。” 公良浩接过布帛,连忙打开,是神火飞鸦没错了,只是,“怎么只有半张?” 陆雍心里冷笑,怎么只有半张难不成你不知道?还和我这儿装什么? 但面上还要装作不知道那半张的事情,道:“你以为我为什么会被陛下降罪,就是有人从我这儿偷走了半张的神火飞鸦。” 公良浩自然也知道陆雍手里只有半张,若是他给了完整的一张,他才觉得奇怪。 可也不耽误他再套套话,他抬起右手,刚刚打算松手的车夫立马又把陆星桥给抓住了。 陆雍皱眉,“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手上确实只有这半张,你要是不信,我也没办法,那另外半张不知道是哪个挨千刀的贼偷走了!” 暗戳戳的恶心一下公良浩这个挨千刀的贼,陆雍接着道:“虽然只有半张,但大部分记载也在上面了,六皇子这么聪明能干,就算只有半张也是可以制作出来的。” 公良浩淡淡道:“如果只有半张的话,那陆小姐...” “你要干什么?”陆雍着急道:“放了我女儿!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公良浩只是试探试探,但他一直不给回应,让陆雍有些着急。 看见陆雍的样子,公良浩这才有些放心了,看来手上这个东西应该是真的。 “做什么都可以?”公良浩笑容更大,“那要你助我登上北朔国皇位呢?” “你疯了?!”陆雍惊呼出声,“我一个大周的,怎么助你!” 公良浩看着陆雍,讽刺的笑了笑,摇了摇手里的布帛,以让陆雍看清楚,“你把大周的秘密武器都给我了,你还以为你是大周的?” 看见陆雍惊惧的表情,公良浩心里得意,接着道:“咱们早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让我登上皇位,我依然让你做大将军。” 公良浩循循诱道:“大周的皇帝如此猜疑你,你做了这些,回去说是被我胁迫的,你觉得他会相信吗?” 他拍着陆雍的肩膀,“一个大将军算什么?以后自然有更大的成就,陆大将军好好想想。” 陆雍皱着眉,半晌没有说话,再抬起头时,他看向公良浩,“你要我怎么做?” 公良浩听到这话,便知道陆雍这是应下了,他道:“有陆大将军这句话就好,时机到了,我自然会告诉陆大将军该做什么。” 说完,他亲自将陆星桥带到了陆雍身边,道:“陆小姐在我这儿的几日,我也不敢苛待,陆大将军放心。” 陆雍赶忙将捆住陆星桥的绳子解了,没好气应道:“老夫知道,捆着小女也是怕她磕着碰着,六皇子有心了。” 对于陆雍的话,公良浩没有再说什么,绑了他闺女,又威胁他,难免心中有气,说两句也没什么。 公良浩道:“那我就先行离开了,陆大将军,咱们常联系。” 话音刚落,公良浩和那个车夫就消失在了夜色里,陆雍看了暗处一眼,又转回到女儿身上,“桥桥,你没事吧?” “爹,我没事,除了手脚被绑着,倒也没对我怎么样。” 她话音一落,陆雍的眉头就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但很快就隐了起来,他点点头,“那咱们快回去吧,你娘都担心死了。” “好。” 陆雍带着陆星桥回到边境暂时歇脚的府邸,一进门,就有守卫道:“将军回来了。” 何田田担心他,一直就没睡,在大厅等着,这时,听见外头喊将军回来了,她连忙起身,就要出去。 萧斐然知道陆雍去见公良浩,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将陆星桥接回来,这会儿也是担心的坐在大厅,正准备和将军夫人一起出去。 却在此时,一个侍卫块步进来,对萧斐然道:“太子殿下,将军让您不要出去,不要露面!” 萧斐然不解:“为何?是出了什么事儿吗?” 侍卫是将军的心腹,他摇摇头道:“不知道,将军把小姐带回来了,却偷偷让我来告诉殿下不要出去。” “星桥回来了!”何田田很高兴,她这几日担心得不得了,就怕陆星桥会被公良浩折磨,忙问:“小姐怎么样?可有受伤?” 侍卫回道:“瞧着是好好的。对了,将军刚刚说,别让小姐见到太子殿下。” 这是为什么?萧斐然低头皱眉,但听见厅外传来的脚步声,萧斐然还是选择听陆雍的,暂时躲了起来。 当陆雍带着陆星桥走进大厅的时候,里面就剩下何田田和那个通风报信的侍卫,陆雍悄悄松了一口气。 身边的陆星桥看见何田田,已经一个飞身扑过去,“娘,我好想你。” 何田田将人接住,皱了皱眉头,陆星桥脸埋在她的颈间,看不见她的表情,她看向丈夫,见陆雍对着她同样皱眉的摇了摇头,心里就有些明了了。 第225章好运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北朔国骨都候被刺杀,受了重伤,时日无多了。 而他正是五皇子的外公须卜氏一族的当家人。 五皇子已经匆忙赶往骨都候府,他的主要支持者就是须卜氏一族。 这个时候,骨都候要是死了,于他是大大的不利。 最好得大夫,最好的补药,全都往骨都候府送去,但,也仅仅是支撑了三日,还是没把人救回来。 五皇子公良焱,悲怆大哭,几欲昏厥。 骨都候的儿子,也就是公良焱的舅舅,将他扶住,安慰道:“殿下要保重身体,咱们的大事还要靠殿下啊!” 公良焱苦笑一声:“外公已死,我还有什么大事?” 骨都候辅政多年,在朝中威望颇高,有他在,朝臣们才会帮五皇子说话。 现在他不在了,那些朝臣没准儿又要当起了墙头草,若是大皇子此时拉拢,哪里还有他公良焱什么事儿! 他舅舅须卜弼给他出主意道:“殿下莫急,我刚刚已经叫人将死讯压下,没有回禀宫中,外头也还不知道!” 公良焱抬头,不解道:“舅舅这是要?” 须卜弼气愤道:“那些小人明面上争不过,竟然下这样的阴手,怎么能如了他们的愿,白白便宜了那个贱种!” 听了舅舅的话,公良焱似乎有些明白了,他道:“你是说刺杀外公的是公良庆?” “除了那个小贱种还有谁!”须卜弼不屑道:“一个奴婢生的孩子,还敢妄想一步登天!他想得美!” 众多皇子中,大皇子的出生最差,但他却占了长的名份,又手握兵权,大皇子与五皇子也是争斗多年的,存了什么心思大家都明白! 公良焱握紧了拳头,咬牙切齿道:“公良庆!卑鄙小人!” “殿下稍安勿躁。”须卜弼靠近他,出声道:“咱们一不小心着了他们的道,输了这一局,不代表咱们就没有机会了。” 公良焱知道须卜弼应该有主意了,于是他虚心请教道:“还请舅舅帮我。” 须卜弼笑着拍了拍公良焱的肩,道:“殿下放下,咱们血脉相连,我不帮你还能帮谁?” 说完,他靠近公良焱的耳边,把计划细细向他说来。 公良焱不自觉睁大了眼睛,连连点头,道:“真是良计啊!” 说完,他又恭恭敬敬地朝着须卜弼行了一礼,道:“此事若成,焱定拜舅舅为左贤王。” 隔天,骨都候重伤不治的消息并没有传出,反而是骨都候未伤及要害,情况已经好转的消息传遍了宫里宫外。 骨都候是国之重臣,又是皇亲国戚,北朔国皇帝本想要亲自去看望。 但被朝中一些人拦了下来。 “陛下,骨都候毕竟受了伤,身上沾染了血气,不宜面圣啊!” 皇帝一听这话,也怕有什么冲撞,也不再坚持,就问道:“那爱卿们觉得谁代孤前去?” 有人提议道:“那是五皇子的母族,不如就让五皇子前去探望。” 另一人反驳道:“不好,正因为那是五皇子的母族,他去探望是理所应当,不能彰显陛下的重视。” 皇帝皱了皱眉头,他年纪大了,不喜欢听这些臣子们在下面吵来吵去的,他挥了挥手,道:“还有什么人选?” 这时,有人提出,“不若让大皇子前去?” “大皇子?”皇帝微微皱了皱眉,对于这个手握兵权的儿子,说不忌惮那是假的。 提出建议的那人继续道:“是陛下,大皇子是领兵杀敌之人,自然是不怕血煞之气的,这是其一。” “哦?”皇帝好奇道:“还有其二?” 那人道:“其二就是,坊间一直传闻大皇子与五皇子不和,此番让大皇子前往,也好破了这兄弟不和的传言。” 皇帝听了这话,忍不住要嗤之以鼻,他们兄弟不和哪里是什么传言,本来就有其事。 不过,他们两兄弟互相制衡也是他暂时希望看到的,他还没死呢,自然不希望大权旁落,争奇斗艳总好过一枝独秀。 于是,皇帝拍板了,“就让大皇子去吧。” 大皇子接到旨意之前,正在府中高兴,也不知道须卜家那个老家伙得罪了什么人,竟然遭了刺杀! 这简直是正中他下怀,他看那个老家伙不爽很久了,须卜家和老五那个没用的,就靠这老家伙了。 这回老家伙出了事,听说伤得还很重,最好死了才好! 他以前也不是没想过要去刺杀,但那老家伙身边保护的人不少,都没有成功,所以,后来他也就不再刺杀这件事上做无用功了。 反正他比那老家伙年轻,老家伙一定死在他前头,忍他两日又如何。 等须卜家倒台了,老五也就不中用了,这都用不上老六那个废物,就能得到他先要的了! 但这时,让他去须卜家探望老家伙的旨意来了,公良庆眉头皱起,“老家伙没死,竟然还好了?” 心腹在边上出声道:“昨儿还说快要不行了,今儿就好了,会不会有诈?” 大皇子眯了眯眼睛,“圣旨都下了,就算有诈我也得走这一趟!” 心腹有些不解道:“皇子那么多,陛下怎么偏偏就派了大皇子您去?”难道不知道大皇子与五皇子不对付,与须卜家的老头子更是横眉冷对,谈不上有交情吗? 大皇子不以为意道:“可是是发现了吧,他几个孩儿里,只有我最堪重用,最适合那个位置!” 心腹还是有些不放心,道:“殿下,我跟您一块儿去。” 大皇子点了点头,正好去探探那老家伙的虚实,若是装病,就禀告陛下,治他一个虚报之罪。 若是真病了,那他也不介意再给他添把火,那老家伙不是骂他贱种吗?他要是知道是自己去看他,没准儿会气得吐血呢! 大皇子心里想着这个画面,不由得嘴角高高扬起,话说回来,他最近也不知道走的什么运。 想要利用老六,老六就被他控制于手掌中,多年的死敌也遇上了刺杀,这一连串的好事,让大皇子觉得他就是天命所归,连老天都在帮他,那个位置,舍他其谁! 第226章探访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大皇子公良庆带着心腹来到了须卜家,须卜弼亲自迎接。 “大皇子里面请。”须卜弼一边笑着,一边将人往里面引。 公良庆心中冷笑,这须卜家也知道自己现在大厦将倾,以前对他不屑一顾,现在还亲自出来迎他了,这是想要让他以后放过须卜家吗?简直是小人做派。 心腹还是有些不放心,他提醒道:“殿下,小心里面有诈。” 公良庆看了看四周,没有看见埋伏的人,便道:“我是奉了陛下旨意来的,他们难不成还敢在这儿对我出手不成?” 心腹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这须卜家的人什么时候会这么客气了? 他对大皇子道:“殿下,小心为上。” 公良庆不以为意的点了点头。 这时,须卜弼道:“殿下可要先去华厅用茶?” “不必了。”公良庆拒绝道:“我是来看骨都候的,须卜大人快快带路吧!” 须卜弼笑容未变,点了点头,道:“如此也好,殿下军务繁忙,怎敢耽误殿下。” 说着,就把大皇子往骨都候的院子里带。 一路上,心腹都在注意左右,发现确实都没有埋伏,心里有些狐疑,难不成须卜家真就这么认输了? 这有些不对劲儿啊!须卜家因为血亲关系,已经自动战队五皇子,先前对大皇子出手也不曾留过什么颜面,难不成以为此时讨好就能保全? 须卜家的人没这么傻,可这府里又确实没什么动静,难不成,他们是想要在路上出手? 毕竟在自己家出手伤人,嫌疑太重,可在路上就好说多了。 心腹自以为猜对了须卜家的计划,已经准备好信号弹,等会儿察觉不对,就让人来接应。 骨都候的院子很清净,没有什么人在,就留了两个丫鬟在。 公良庆有些怀疑,须卜弼这时开口解释道:“家父需要静养,太多人在反而吵杂,所以,等会儿就请大皇子一人跟随在下进去。” “不行!”心腹立马出声拒绝,他要贴身保护大皇子,怎么能让大皇子一个人进去。 须卜弼没有追究一个奴才怎么敢开口说话,而是好脾气的笑了笑,对着大皇子道:“殿下,家父受伤,不可多扰,还请您体谅。” 公良庆皱了皱眉头,心腹在他边上小声的摇头,“殿下,小心有诈。” 须卜弼假装看不到他们主仆窃窃私语,而是肃了肃面色道:“如若不行,那今日可能就不便探访了,请殿下回去吧。” “你!”心腹忍不住出声,却被公良庆抬手拦了下来,陛下吩咐的旨意,今儿怎么也要瞧一眼再走。 公良庆刚刚也在心中盘算了一会儿,骨都候年老体衰,没病的时候尚且打不过他,这会儿还受伤卧床不起,更不是他的对手。 若是里面有埋伏,他也不至于束手就擒,况且,不让他的人跟进去,却可以守在门口。 想到这里,公良庆对着须卜弼点了点头,道:“骨都候是病人,自然以他为先,我跟你进去。” 说完,他微微转头对心腹道:“你就守在门口,听到动静就进来!” 最后一句声音压得更低,心腹明白他的意思,虽然他觉得须卜家让大皇子一人入内,肯定是有问题的,大皇子不该去。 但陛下的命令又不能违抗,只好点头,然后出声道:“属下会守在门口,殿下放心!” 他这话是故意说给须卜家听的,他就在门口,若是屋里面发生了什么,他第一时间就会冲进去! 须卜弼对他们的话都装作听不见,将门推开一人可进的宽度,便对公良庆道:“殿下跟我来。” 公良庆只身入内,一进屋子他就闻到了浓烈的熏香味道,不禁揉了揉鼻子,道:“点的什么香?” 须卜弼解释,“家父不喜欢屋子里的药味儿,所以才多点了熏香驱驱药味儿。” 公良庆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再走两步就看见了个屏风,屏风后似乎听到了人的咳嗽声。 想来骨都候就躺在屏风后头,公良庆假模假样的问了一句,“骨都候身体可好?我奉了父皇的命令来瞧你。” 他听见骨都候那令人讨厌的声音响起,“劳陛下挂心了,还麻烦大皇子亲自跑一趟,老朽不济,大难不死,还是可以再撑几年的!” 老东西!公良庆咬了咬牙,命倒是挺硬,怎么还不死! 他也不用别人客气,自己一屁股就坐在了太师椅上,然后出声道:“那骨都候可要小心点儿,毕竟你也不怎么招人喜欢,说不定外头还有不少刺客想着进来见一见您呢!” 咳嗽声又起,且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公良庆继续道:“您要是没了,某些人可就指望不上咯!不过也无妨,到时候我多送几个人陪陪您,您老在下面也不孤单。” 他听见屏风后传来骨都候的骂声,“你个小贱种,奴才的出生还想一步登天!我呸!你母亲是贱奴,你也是贱奴!永远也别想!你不配!” 公良庆最讨厌别人说他是贱奴,一听这话,顿时火气起来,一步绕过屏风就朝着里头走起,咬牙切齿道:“老东西,你不想活了!” 结果走近一看,才发现这老东西真的闭着眼睛,没有了生息的样子。 不对!他刚刚还在骂他,怎么这么快就没有了生息? 骨都候面无血色,冰冷僵硬的躺在哪里,不用手指去试探鼻息也知道这个人死了。 怎么会?公良庆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如果他是个死人,那刚刚那些咳嗽声,说话声都是怎么回事? 还有人藏在这里!这是公良庆的第一反应,他看向床底,喊着:“什么人,给我出来!” 可床底下空无一人,床幔后面也没有人,公良庆忽然觉得脑袋有些发晕。 而因为他刚刚大喊一声,守在外面的心腹以为他出了什么事,一脚踢开了房门,闯了进去。 “殿下,出了什么事儿?” 心腹立马到公良庆身边,公良庆此时觉得骨都候的声音还响在耳边,有些回不了神。 第227章断后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大皇子是被须卜弼的尖叫声给惊醒的。 他看着已经在自己身边的心腹,有些反应不过来出了什么事。 而须卜弼已经扑在床边,嘴里大喊着,“父亲,父亲!” 对了!公良庆想起来了,骨都候那个老东西死了! “快走!”他小声对着自己的心腹道,这是一个陷阱,不能再在这儿呆着了! 但跟着须卜弼而来的大批侍卫,已经把门口堵住,须卜弼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大皇子,你与我父亲带在一起,为何我父亲现在却死了!” 公良庆冷笑着看着他,道:“这难道不应该问问你自己吗?骨都候早就去世了,你竟然还隐瞒不报!” “胡说!”须卜弼自然不会认账,他怒吼道:“我出去之时父亲还好好的!大皇子,你谋杀朝中重臣,与我到陛下面前说理去!” 大皇子自从手握兵权开始,就没受过这样的气,这次被人这样算计,他也怒了,就要打倒侍卫,冲出去。 但他身边的心腹却拦住了他,虽然他不知道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但大皇子绝对不会在须卜家杀人,没有人会傻到这种程度。 就连他都知道这是一场阴谋,想来其他人也能想到的。 他小声对大皇子道:“殿下,既然不是你所为,咱们就去陛下面前辩个明白!” 公良庆皱了皱眉,道:“可是,陛下会不会乘机收走我的兵权?” 陛下年纪大了,快要不中用了,可越是这种时候,他心里想的恰恰不是放权,而是要把权利紧紧的握在自己手里。 掌控朝堂的骨都候陛下不放心,手握兵权的大皇子陛下就更不放心了。 所以,大皇子的担忧也不无道理,但心腹开口道:“无妨,大周那边陆雍已经来了边境,眼下情形不明,正是用兵的时候,陛下不会为难的殿下的!” 听了心腹这么一说,大皇子也觉得是这么个道理,于是没有动手,转头看向须卜弼,道:“我这就随你进宫,向父皇说明,他老人家明察秋毫,自然会知道这里头的猫腻!” 一听大皇子竟然一改往日作风,没有动手,还想要和他一起进宫去见陛下,须卜弼眼里闪过一丝阴狠。 他把心一横,已经做到这个份上了,绝对不容有失! “来人!大皇子杀害骨都候,给我把凶手拿下!” 须卜弼一声大喊,包围在门口的侍卫就一哄而上,提着刀就朝着公良庆砍去。 这架势,一点儿也不像是要把人活捉,倒像是恨不得格杀勿论! 公良庆与心腹背靠背,抵挡着越来越多朝他们汹涌而来的侍卫,他一刀刺向一名侍卫的胸口,然后跟上一脚,将人踹远。 他啐了一口,骂道:“须卜弼!你这个小人!我今天杀了你!” 这是在须卜家的地盘,对于公良庆放出的狠话,须卜弼也只当了个笑话来听。 “大皇子殿下,还是好好想想自己吧。”须卜弼幽幽道:“臣下就不劳您来操心了。给我上!” 一声令下,侍卫源源不断朝着公良庆和他的心腹而来,就算是武功再高,也双拳难敌四手。 心腹也知道今天是大意了,应该早早放出信号弹的。 若是与这些侍卫一直缠斗下去,迟早要力气散尽,死于乱刀之下。 心腹立马转身对着公良庆道:“殿下,我来给您断后,您先走!” 公良庆此时杀红了眼,嚷嚷着:“我要杀了须卜弼!” 心腹连忙劝道:“殿下,为了咱们的大业,您一定要活着出去!您出去,把真相告诉陛下,须卜弼蹦哒不了多久!” 公良庆被点醒,对!他不能死在这里,他还有大业未成,不能白白便宜了老五和须卜家! 须卜弼这个狗东西想要将他杀死在这儿,好死无对证,他不能让他得逞! 心腹见公良庆这个表情,知道他已经想明白了,他急忙道:“殿下,快!要不来不急了!” 公良庆点头,对着心腹道:“你自己多加小心!” 说完,两人就变换了方向,朝着门外杀出去,公良庆只管往前杀出一条血路,后背就交给心腹,帮他解决那些想要阻拦的人。 两人默契配合,凭着一股子冲劲儿,倒真让他们冲出了包围圈,往院子里去了。 须卜弼眉头紧皱,他大喝:“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但来了院子,就不如在屋子里那般,公良庆跳上了屋檐,心腹帮他断后,将一个个企图追上屋檐的给解决了。 最后,公良庆还是在这样的包围下逃走了,须卜弼大怒,一巴掌摔在被抓的公良庆心腹脸上。 心腹留下断后,自然也知道自己走不了了,于是,也硬气起来,“我家殿下走了,接下来倒霉的就是你了!哈哈哈!” 须卜弼本来就又心急又生气,这人又说了这样的话,他一时气恼之下,一把夺过侍卫手里的刀,朝着公良庆的心腹狠狠砍去。 一刀刺穿腹部,心腹闷哼一声,口里留着鲜血,还不忘看着须卜弼,道:“我在下...下面...等着你!” 须卜弼闻言,将刀狠狠的抽出,然后再狠狠的刺了进去,一连反复了十几下,这才消了气。 一直没等到消息,心里有些惶惶不安的五皇子公良焱赶来了须卜家看看。 却看到他舅舅在发疯似的砍一个人,他定睛去瞧,却发现那人不是公良庆。 五皇子有些着急,连忙出声道:“公良庆呢?舅舅,你不是说万无一失的吗?” 须卜弼也皱起眉头,“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你现在赶紧回宫去,让你母妃稳住陛下,绝对不能让公良庆见到陛下!” 五皇子现在有些后悔贸贸然就跟着他实行这样的计划,这也太冒险了!而且,最麻烦的是,他们冒着这么大的险,竟然还做得不干净,这让公良焱不禁在心里有些埋怨须卜弼了。 但现在做都做了,公良庆也跑了,现在不是他死就是自己亡,五皇子也只好孤注一掷,继续走下去了。 他点头,道:“我去找母妃,剩下的你处理干净!” 第228章手足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五皇子匆忙回宫,告知母妃计划出了纰漏,公良庆逃走了,现在绝对不能让他见到陛下,把真相说出来。 而公良庆逃出来后,第一反应并不是进宫去,而是回了大营。 人在遇到危险后,总是下意识的想要回到自己的地盘,回到最让自己有安全感的地方。 等他歇息过后,才忽然想到心腹的话,他应该要把这事儿告诉陛下,那须卜家和老五,就一个也别想跑了! 这时候他再策马往宫里赶,却已经来不及了。 骨都候辅政多年,在朝中人脉甚广,宫门守将中也有他们须卜家的人。 须卜弼让五皇子走后,自己也立马就派人去宫门守将那里打了招呼,让他们绝对不要放大皇子进宫。 然后,自己带着骨都候以及那具心腹尸体,直奔皇宫陛下面前。 公良庆被拦在宫门外,不得进入的时候,须卜弼已经跪在陛下面前开始哭诉。 “陛下要为须卜家做主啊!”须卜弼哭喊着。 五皇子和他的母妃兰贵妃也在,对视了一眼,兰贵妃出声道:“哥哥,你这是怎么了?” 须卜弼声泪俱下,“陛下,娘娘,大皇子将我父亲骨都候杀死了!” “啊!”兰贵妃一听这个消息,当即就要晕过去,她向来是这样柔弱的。 “母妃!”五皇子将人接住,陛下也担忧的看过来,“快,来人,把贵妃扶下去!” “不!陛下!”兰贵妃推开来扶她的宫人,激动道:“我要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陛下刚刚也被须卜弼说的话吓了一跳,只是没有贵妃的反应大而已。 这会儿他也连忙问,“怎么回事?你说骨都候怎么了?大皇子不是去探望的吗?怎么会杀了骨都候呢?” 须卜弼悲愤交加,“陛下,大皇子来我须卜家探望,臣下深感皇恩,对大皇子也是恭敬招待,结果,大皇子到我父亲那儿,先是把自己的心腹侍卫留在门外看守,再找了借口支开我。” “我万万没想到,我走了之后,大皇子竟然会对臣父亲下这样的毒手啊!要不是臣返回得及时,大皇子他二人就在行凶之后逃走了!” 陛下眉头紧皱,他觉得自己这个大皇子虽然不太聪明,但应该也不至于会傻到去须卜家杀人。 他带着些狐疑的目光看向须卜弼,就听他接下来道:“我让大皇子与我到陛下面前,大皇子非但不肯,还口出狂言!” “哦?”陛下问道:“他说什么了?” “他说...他说...”须卜弼犹犹豫豫,最后跪在地上,用头点地,道:“臣不敢说!” “说!”陛下厉声道:“朕倒想要听听那逆子说了什么!” 须卜弼这才开口道:“大皇子说‘不必打扰陛下了,就算去了又能奈我何?北朔一半的兵权都在我手上,过不了多久,那个位子都是我的了,还怕你须卜家?给你个机会,莫要与我作对,以后也能保你家一条小命。’” “砰——”陛下的手重重的拍在桌案上,他最害怕的就是儿子夺他的权,现在听了须卜弼这番话,自然气得不行! 而须卜弼来时就把骨都候的尸体带上了,他此刻扑在尸体旁,哭诉道:“父亲啊!您为了北朔幸苦多年,不过是与大皇子有些政见不合,他就下这样的狠手啊!” 哭得那叫一个伤心,兰贵妃和五皇子也落起泪来,五皇子跪在陛下面前,“父皇,大哥他无故残杀朝中重臣,你要为须卜家做主啊!” 骨都后的尸体就摆在那里,就算先前有几分不信,现在也全都信了。 他那个儿子现在真是越发嚣张了,真以为有了兵权就动不了他了吗? “来人!”陛下吩咐道:“派人捉拿大皇子,收缴虎符!” 他原本放任他两个儿子互相制约,没想到老大竟然直接下手将骨都候杀了,维持的平衡被打破,皇帝也不得不收缴兵权,以达到新的平衡。 须卜家的几个互相看了一眼,陛下只说要捉拿大皇子,看来还是不完全信任他们,绝对不能让大皇子活着出现在陛下面前! 五皇子立马开口道:“父皇,让我去吧!我想要亲口问问大哥,他为何如此!” 皇帝犹豫了一下,身边的兰贵妃跟着出声道:“陛下,就让焱儿去吧,如果可以,我也想要亲自捉拿凶手!呜呜呜~我可怜的父亲!” 兰贵妃哭得又要晕厥过去,美人哭得这么伤心,陛下也就允许了,“那就你去吧,对了,公良浩也回来了吧?让他也去。” “六弟?”五皇子微不可查的皱了下眉头,父皇这是什么意思? 陛下见五皇子停顿在哪里,抬了抬眼,道:“怎么了?还有什么问题?” 五皇子回道:“父皇,六弟从大周回来后,和大哥走得亲近,只怕是不会愿意去捉拿大哥的。” 陛下皱了皱眉,怎么一个个儿子都开始站队了,老六是站在了老大那边? 也对,当初只有老大同意将老六从大周接回来,他跟着老大也不足为奇。 想到这里,皇帝又对大皇子有些不满了,直接跳过他这个父皇的意见,就把送出去的质子接回来,别以为他不知道老大打的什么主意! 皇帝面色不太好的出声道:“那正好让他去劝劝老大!” 五皇子见更改不了陛下的意见,这老六看来是必须要跟着了,好在,老六跟着也没什么用,没有人会听他的,若是他乖乖听话,倒是可以留他一条命,若是他不乖,一心向着老大的话,公良焱也不介意多送一个人上路。 思虑清楚,公良焱道:“是父皇,儿臣这就去。” 站起身,还未走之前,陛下又幽幽开口道:“焱儿,你们几个都是朕的儿子,你们是手足兄弟,可要顾念兄弟之情啊。” 五皇子听了这话顿了顿,一瞬间还以为父皇知道了他的计划,但又觉得不可能。 他低头拱手,应道:“是。” 心中却在冷笑,父皇当初即位的时候不也是踩着兄弟手足的血肉上位的吗?这时候又和他们谈什么骨肉亲情? 第229章夺权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大皇子被拦在宫门外,单枪匹马只他一人,又不敢硬闯进去,只好躲在边上,看看里头会不会出来什么人,也等等机会。 他运气好,不过一会儿,宫门打开,里面快马跑出一人。 公良庆认出那是传令官,又听见同样从宫门里出来的两个小太监在讨论。 “陛下又下了什么旨意?怎么跑得这么快?” “我和你说你可千万别说出去,陛下啊,要收了大皇子的兵权。” !!! 听到这个消息,公良庆震惊不已,竟然还是要收他兵权! 他顾不上再想其他,只想要追上那传令官,把圣旨拿来,瞧个清楚! 他也确实这么做了,传令官一路往着军队大营而去,而公良庆追上他,传令官才到大营门前,只问了一句:“大皇子可在?” 人还没来得及下马,就被后面赶来的大皇子一个飞扑,将人拿下。 军营门前一队士兵都看呆了,不知道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儿,他们看见大殿下抢过传令官怀里的圣旨,打开看了起来。 没过几秒,大殿下的脸就全黑了,那些士兵也不敢出声,只有被制住的传令官挣扎着,“大皇子!我是来宣旨的!你这是要造反吗?” 大皇子看完圣旨,怒气写满了脸,他的父皇竟然真的相信了须卜弼的话,要削他的权,还让老五老六来抓他! 传令官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不住的嚷嚷,公良庆本来就心烦,一气之下,夺过一旁小兵的长枪,一下就让传令官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亲眼目睹大皇子将来传旨的人抹了脖子,小兵们瑟瑟发抖。 大皇子眼一瞪,“愣着干嘛?战场杀敌的人没见过血吗?还不处理干净!” 小兵不敢反驳,赶紧上去将传令官的尸体拖了下去。 这都城里是不能再待下去了,老五老六马上就要来了,他不能在这儿等着束手就擒。 他要回到城外大营去!他手里握着的兵马都在城外,对! 公良庆想好了,立马就把这都城的兵营里为数不多的人给召了起来,让他们跟着自己立刻出城! 有人有些不解,“殿下,咱们没有陛下的旨意,不能妄动啊?” 大皇子一个眼神瞪过去,“你是我手下的,你这是不听我的命令?” 那人道:“咱们是北朔国的兵,要听的是北朔皇帝的命令...” 话音未落,公良庆已经一枪贯穿了他的胸腹,那人瞪着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死了。 公良庆利落的把枪拔出来,扫了一眼其他几个欲言又止的副将,“还有人要违抗我的命令吗?” 先是在营前杀了传旨的人,现在又毫不客气的一枪解决了提出异议的副将,众人都噤了声,不敢再有意见。 这里只有不到一百人的兵马,公良庆粗粗一点,也不再耽搁,就要出城。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是有人上报给了五皇子。 五皇子听到这个消息,冷笑一声,正愁着有老六跟着,在都城里不好下手,这人就自己把把柄递到他手上了。 他把公良浩提溜上,就带着人赶往城门。 马儿跑得飞快,坐在马背上的公良浩好几次都差点儿从马背上摔下去。 他还没缓过劲儿,就听见五皇子掏出领牌,对着城门的守将道:“关城门,一个也不许放跑!” 城门刚刚关上,大皇子就带着人从另一条街拐出来。 两帮人马正好碰上,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大皇子那边跟着他的一百来号人马,而五皇子这边跟着得了陛下命令,暂时给五皇子的禁军人马。 而且,五皇子也令牌在手,这城门上下的守将士兵也要听他调遣。 这样看来,五皇子这边的胜率更大些。 五皇子看也不看大皇子,对着跟在大皇子身后的将士道:“没有陛下的命令,谁给你们的担子出都城大营的?你们想造反吗?” 将士看了看骑马在他们前头的大皇子,为难的说不出话来。 大皇子见自己身后的将士又有些人生了退意,他大声道:“安静!谁敢临阵脱逃,该知道下场!” 他们又想到刚刚死在面前的副将,躁动又平息了下来。 五皇子这才看向大皇子,道:“大哥,父皇有令,命你交出虎符,传旨的人你应该瞧见了吧?” 看见大皇子杀传令关的人默默咽了咽口水,原来圣旨上是写这个吗?难怪大皇子当时脸都黑了。 大皇子却睁眼说瞎话,“哦?有吗?不曾看见,不曾听到,我郊外大营还有要事,你给我让开!” “呵!”和我装糊涂?五皇子冷笑,也不和大皇子多说什么了,直接道:“陛下有令,收回大皇子兵权,大皇子抗旨不尊!将他拿下!如有反抗,格杀勿论!” 禁军得了命令,便冲上去要拿下大皇子。 大皇子身后的士兵被迫加入了这场厮杀,因为禁军自动将他们看作是与大皇子一起的了。 两边人马皆有死伤,公良庆就算再无敌,可今天这一天先是在须卜家被围攻了一遭,现在又遭了这么一下,多少有些疲惫。 公良焱这时,又吩咐城楼上的士兵,把弓箭架上了。 箭雨从天而降,公良庆提枪抵挡,但左臂还是不慎,中了一箭,吃痛的他差点儿没躲过侧面砍过来的一刀。 照这个情形来看,公良庆落败是迟早的事儿,可还没等公良焱将嘴边的笑容扩大,冰凉的利刃就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公良焱斜眼,皱起眉头,“公良浩!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要干什么!” 公良浩手还有些发抖,被公良焱这么一吼,他一不小心就把公良焱的脖子划破了。 公良焱被他吓了一跳,也不敢再吓着这废物,缓了缓声音道:“六弟,你这是做什么?” 公良浩颤抖着声音,“叫...叫他们都住手!” “六弟...”公良焱以为能骗一骗这蠢货,可他才一开口,公良浩就打断道:“快!让他们都停手!” 公良焱沉默了,他好不容易就快要成功了,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停手?公良浩这个蠢货,这个时候出来捣什么乱! 第230章胁持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见公良焱不说话,公良浩自己着急的冲着打作一团的两方士兵,大喊着:“停手,停手!别打了!” 可人家根本不理他,他扯着嗓子喊了半天,也没人应他。 而那边,公良庆自从胳膊中了一箭后,战力更加不如,很快就又挨了一刀,被打下马来,所幸都不是伤在要紧位置的。 公良庆龇牙往公良浩那边看,见这个蠢货都已经胁持了公良焱了,还一脸不知所措的模样,心里忍不住又骂了一句傻子! 公良焱一开始还有些担忧,但见公良浩这般没用,他也放心起来,老神在在的看着公良浩大声喊着停手,却没有一个人理会。 他慢悠悠开口道:“六弟,是父皇下令要捉拿大哥的,你这是要跟着他造反?快把剑放下,我可以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 公良浩摇了摇头,“父皇让你把大哥带去他面前问话,可是你却要把大哥给杀了!” 公良焱一惊,他怎么知道的?“这话谁告诉你的?” “没有谁!”公良浩道:“我亲耳听见的!” 公良焱眯了眯眼睛,既然这样,那你也不能留了! 不能让他见到父皇,到时候又多生事端。 公良焱心里想着要将公良庆和公良浩置之死地,但脸上却一脸无辜道:“六弟,你听错了,我怎么会干那种事儿呢?你把手里的剑放下,我慢慢和你说。” 公良浩有些疑惑,“你现在这样,不是想杀大哥吗?” 公良焱睁着眼睛开始说瞎话,“六弟,你也看见了,是大哥先抗旨的,我这样,才能救下大哥的命啊!” 公良浩有些分不清楚了,他犹犹豫豫起来,手里的剑也离公良焱的脖子不那么紧密了。 “他骗你的!” 公良庆大喝一声,他已经在公良焱没注意到的时候,一人到了公良浩和他的跟前。 公良庆翻身上马,与公良浩共乘一匹,他戳穿公良焱的谎言,道:“别听他胡说,他就是想要杀我!” 公良焱气得咬牙切齿,刚刚差一点儿就要骗过那个小傻子了,倒是没注意这人竟然还有本事突破护卫,来到他们这边! 那群没用的禁军!公良焱在心里骂了一句,嘴里却无辜可怜道:“大哥,是你先放错的,我只是奉了父皇的命令而来。” “呵呵!”公良庆冷笑起来,“须卜家骨都候的事儿你自己清楚!连自己外祖父都不放过,你可真是心狠手辣!” 被他当众戳穿面目,公良焱的脸色也不好起来。 但此时形势逆转,被胁持的人是他公良焱,他脸阴得再难看,也没有办法。 公良庆看他那吃瘪的样子,哈哈大笑起来,然后对公良浩道:“让他们把城门打开,咱们出去!” 公良浩有些委屈道:“可是,可是他们不听我的。” 公良庆白了他一眼,道:“让公良焱给你喊,他们听他的!而他现在得听你的!” 公良浩恍然大悟,他对着公良焱道:“五哥,你让他们开城门,放大哥离开。” 公良焱看着现在还好声好气的公良浩,出声道:“你想要跟着大哥一块儿犯错吗?违抗父皇的命令你知道是什么下场吗?别被人骗了!” 公良庆也跟着出声道:“骗你的人是他!你这个时候要是收手了,不仅是我会死无全尸,连你,他也不会放过的!” 公良浩再次开口,“五哥,把城门打开吧。” “别叫我五哥!”公良焱气道:“有本事你就真的下手!为了大哥要杀你五哥?” 公良焱说的也是气话,要是之前公良庆没有过来的话,公良浩没准儿就要被他这番话吓到了,松手放了他也不一定。 可现在,公良浩身后还坐着一个公良庆,他可没有那么好对付! 公良浩犹豫不决时,公良庆一手扶上剑柄,眯着眼看着公良焱,道:“他可能不敢,但是不还有我呢吗?” 公良焱瞪着面前这两人,想到自己孤注一掷到了这个地步,一定要扫清所有的障碍。 他闷声不语,颇有点儿宁死不屈的气节。 但公良庆与他打交道多年,自然知道他是个什么鸟。 公良庆握着公良浩的手,剑锋猛的逼近公良焱,他的脖子上立马出现了一道血痕,鲜血往下直流。 他毫不怀疑,公良庆真的会一刀削掉他的脑袋。 公良焱忽然想到,自己想要趁机杀了公良庆,说不准儿公良庆也是这个想法。 他不敢再赌下去,千秋大业也要有命去完成,他心有不甘,却也只能忿忿地对着城门大喊,“都住手!给我开城门!” 五皇子有令牌在手,城门守将和禁军都听从他的命令,城门缓缓打开。 公良庆又飞身坐到公良焱的马背上,让公良浩把剑收起来。 就算是受了伤,公良焱在公良庆手里,还是轻易就能捏死。 公良焱知道自己打不过公良庆,虽然剑锋收起来了,但坐在他身后的公良庆显然才是更大的威胁。 他也没有做无谓的挣扎,只是道:“城门已经给你们打开了,你们还不放了我!” 公良浩也怯怯道:“大哥,城门开了,放了五哥吧。” 公良庆撇了一眼那个傻的,没好气道:“现在放了他,他一转头就会派人来抓我们!我受了伤,打不过这么多的禁军,自然要握着一张保命符。” “你!”公良焱咬牙。 公良浩觉得公良庆说的有道理,他点点头,对着公良焱道:“五哥,就再幸苦你送我们出城了。” 公良焱没权利拒绝,人在屋檐下,反抗不得。 公良庆胁持着公良焱往城门外走,一路的守将和禁军看见五皇子被胁持,都纷纷让开了一条道,公良庆带着公良浩顺利出城。 他们身后,还跟着一些公良庆从都城大营带出来的人,这些人知道自己已经上了贼船了,这个时候不跟着大皇子走,难道等着被陛下当成造反而处斩吗? 这条路已经回不了头了,唯有跟着大皇子才有活路,没准儿还真能干出更大的事儿! 第231章折辱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公良浩瞥了眼被胁持的公良焱,欲言又止,直到他们已经跑了一段距离,追兵暂时追不上了,他才开口道:“大哥,禁军应该追不上来了,把五哥放了吧?” 公良庆白了一眼公良浩,没好气道:“放他回去,再让他来杀我吗?你在犯什么傻?” 也就是看在刚刚公良浩胁持老五,算是救了他一命,否则,要是往日里,有人说出这样的话,公良庆绝对会好好教训他。 公良焱面色也不好,落到了公良庆的手里,他早就想到会是什么下场。 因为,如果换做公良庆落到他手里,他也一样不会心软的。 见公良庆不打算放过公良焱,公良浩一脸惊恐道:“大哥,我们不是说好的,只是让五哥送我们出城吗?咱们现在安全了,也发放五哥回去了。” 连公良焱都要笑公良浩的天真了,不过是随口一说,刚刚若是没有他突然横插一杆子,形势不会逆转,他也不会手下留情。 公良庆现在话也不想要和公良浩说了,放虎归山的事儿,他是不会干的。 他这会儿在心里想着,是在前头找个地方就把公良焱给解决了,还是回到军中大营,用公良焱的血来祭旗? 公良浩见他不说话,直接驾马快行两步,挡在公良庆的面前,迫使他不得不停下来。 “你做什么?”公良庆对这个刚刚帮了他的人那一点点的宽容心也快要被磨没了,语气也愈发的不好,“让开!” 公良浩却不让,他出声道:“大哥,你不是说那些事都不是你做的吗?是父皇误会了,咱们要解释啊!” 公良庆抬了抬眼,这一点他自然想过,只是宫门都被须卜家的人把守住了,他根本进不去。 公良浩接着道:“大哥,你要是,要是把五哥杀了,那你就真的是要跟父皇做对了!” 这句话一下子点到了公良庆,他是想要名正言顺的坐上那个位置,至少表明上要让人挑不出什么错来,他可不想背负上一个乱臣贼子的罪名。 想到这里,他看了一眼公良焱,这个人他什么时候都可以杀,但现在不行,他师出无名。 公良焱没想到公良浩这么执着,一副救定了他的模样,看见公良庆的迟疑,他知道机会来了。 他故意笑出声来,公良庆果然皱着眉头看向他,“你笑什么?” 公良焱却对着公良浩道:“老六,你和他说这些做什么!我死了,父皇定会下令,清剿这等乱臣贼子!我死得不可惜!” “得了吧!”公良庆不客气的戳穿道:“你和我装什么有骨气?你和骨都候那个老家伙一样,都是伪君子!” “你!”公良焱恶狠狠的瞪了公良庆一眼,心里却有些悲凉,都被看穿了,看来公良庆还是不会放过他了。 但下一秒,公良庆就将公良焱从马上推了下去。 公良焱直接从马上滚落下去,摔了个眼冒金星,但好歹没有受什么伤。 公良庆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俯视着公良焱,这种感觉让公良庆有种好像登上了那个高位的样子,说不出的爽快。 他好笑的看着公良焱现在的狼狈样,道:“虽然你是个伪君子,但我还是打算放过你,现在就滚吧!” 跟着公良庆从都城出来的士兵有些不理解,五皇子刚刚受了这样大的折辱,再把他放回去,还不知道他要怎么记恨他们呢! 大家现在都是赌上身家性命,这要是一招不慎,可就是万劫不复。 他们可太害怕了! 不过,公良庆一个眼神扫过去,那些士兵就不敢说话了,自动给五皇子让出了一条路。 公良焱虽然保住了命,但他感觉刚刚受到了莫大的羞辱,让他顾及不了许多的丢下一句:“咱们走着瞧!” 公良庆冷笑一声,“跳梁小丑,只会帮弄是非。” 公良浩怕公良焱再多说两句,公良庆就要改变主意了,连忙道:“五哥,你快走吧!” 公良焱瞥了一眼公良浩,虽然刚刚是他说的情,但他会落到这个下场也全拜他所赐,所以,公良焱一点儿也没有觉得要感谢这个六弟。 也好!这两人现在混到了一起,没有人在他身边碍事了。 公良庆也未免自视太高,他一定会让他们后悔的! 公良焱忿忿想着,倒是转身离开的动作也干脆利落,一下就跑出了三五十米。 但,就当他还要往前走时,身后一阵利物破风而来的声音,公良焱感觉到的时候,他已经躲不开了,右腿剧痛袭来,他一下踉跄跪在地上。 低头一看,一支乌羽箭正深深的从后面贯穿了他的大腿,鲜血直流。 他转过头,公良庆正把手里的弓箭往身边的人那儿一丢,有些可惜道:“手伤了,准头也偏了。” 公良浩有些不忍,想要策马过来看看,却被公良庆瞪了一眼,“追兵就要来了,走!” “可是...”公良浩看着受伤的公良焱,不动。 公良庆也不管他,自己驾了马,慢悠悠道:“我说不杀他,可没说不伤他,死不了,我只是让他晚一点和禁军汇合罢了,毕竟这里离大营还有些路程。” 说着,他“驾”的一声,马儿跑快起来,公良庆留下最后一句,“跟不上你就在这儿陪他吧!” 话音落下,公良庆人已经跑出了百米,那些士兵看见大皇子走了,自己也连忙驾马跟上去。 公良浩眉头皱起,犹豫的看了一眼痛苦的按着伤口的公良焱,最后还是马鞭一抽,追着公良庆而去。 留下公良焱一脸怨毒的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暗暗发誓,他一定要将这些人千刀万剐! 公良浩他们走了一会儿,禁军的追兵才赶来,看见因为失血过多,脸色已经很是苍白的五皇子一个在那里,连忙上前。 五皇子看见人来了,这才放心的晕了过去,被禁军赶忙抬回了皇宫。 而剩下一些人,又追了一会儿,知道追不上公良庆他们了,再往前就是军营了,也就赶紧回宫复命去。 第232章有意思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公良焱被抬回了皇宫,一醒过来,兰贵妃就激动道:“焱儿你终于醒了。” 另一道略带威严的声音也想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公良焱抬眼,原来是他父皇,他连忙道:“父皇,小六和大哥是一伙儿的,他胁持了我,帮助大哥出了城,回了大营。” 皇帝一手重重的拍向身边的桌案,大喝道:“岂有此理,这一个两个是都要反了吗?” 公良焱继续道:“公良浩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勾搭上了大哥,他是大哥的人,趁我不备,胁持了我,儿臣没用,竟然让他们出了城,请父皇责罚。” 兰贵妃在边上求情,“陛下,这也不能怪焱儿,他怎么知道看着乖巧的六皇子竟然和大皇子是一伙儿的,焱儿的腿还受伤了呢!” 陛下目光在公良焱的腿上移动了一下,问道:“腿是谁干的?” 公良焱忍不住带着些恨意道:“是公良庆!” 然后解释道:“他们想用我来威胁父皇,我自然是宁死不肯,挣扎间摔下马背想要逃离,被公良庆从背后射来的暗箭所伤!” 陛下眯了眯眼睛,似乎在考虑公良焱所说的话里,有多少是真的,“他要威胁我什么?” “他...”公良焱犹豫起来,眼神也躲躲闪闪的,不敢去看陛下。 陛下见他这个模样,有些生气道:“说!又支支吾吾做什么!真是和骨都候一个模样!” 最后一句是真的有些生气,随口说的,却让公良焱想到公良庆说自己和骨都候一样,都是伪君子。 他心里本就有恨意,此时,恨意更甚,他开口道:“父皇,大哥埋怨你处事不公,说您年纪大了,老眼昏花,耳聋眼瞎,辩不清忠臣贤良。” “砰——”桌案又是一声巨响,然后,茶杯被扫落在地上,碎了一片。 公良焱不顾皇帝已经被气得不轻,继续道:“他还说,父皇用兵也不如他,北朔国是时候换一位主人了。” “咳咳!”皇帝被气得剧烈咳嗽起来,兰贵妃连忙给他拍背,公良焱倒是冷眼看着这一切。 皇帝的身体本来就不怎么样了,他咳着咳着,忽然觉得喉头涌上一股铁锈味儿,他立马就意识到那是什么,想要强压下去却来不及了。 又一声咳嗽,喉头的血就这么跟着咳了出来,兰贵妃吓了一跳,焦急的让人来扶陛下,“快传太医!” 等人都走了,一直冷眼看着的公良焱忽然自言自语道:“北朔国确实应该换一位主人了。” 北朔国内发生了这么多事,另一边的陆星桥自然不知道,她忙着赶路,这会儿终于到了朔北城。 这里是与北朔国离得最近的城池,她阿爹以前就驻军守在这儿,她也在这儿长大。 看着城里面基本没有什么变化的街道布景,陆星桥觉得熟悉感扑面而来,摆摊的好些小贩她还都认识呢! 陆星桥觉得终于到了熟悉的地方,在这儿,就算她阿爹不在,她也轻易就能证明自己的身份。 在熟悉的地方,陆星桥一下就放松了警惕,她走路也不好好走了,蹦蹦跳跳的,阿蛮觉得好玩,也跟着她在街道里穿来穿去。 陆星桥出声道:“我阿爹一般都在军营里,那里咱们没有通行令进不去,不过,城里是有府邸的,我阿娘应该在府邸里,再不济,府邸里的人也认识,让他们去给我阿爹报个信,咱们啊,到了这儿,就算是和我阿爹汇合了!” 她语气里难得的轻松,小迷妹阿蛮在边上应和着。 萧斐锦也没说什么,毕竟到了这儿了,陆星桥对这儿这么熟悉,也没有看见什么鬼鬼祟祟的人,想来陆将军眼皮子底下,应该还是安全的。 他看着两个上蹿下跳像个猴子似的陆星桥和阿蛮,不由得出声道:“你们慢点儿,小心撞到人。” 话音刚落,阿蛮就和人撞上了。 “哎哟!”阿蛮捂着被撞疼的脑袋,萧斐锦连忙上去扶她,嘴里着急的碎碎念道:“都让你们小心点儿了,怎么还是这么莽撞?怎么样?撞哪儿了?疼不疼?” 阿蛮嘟着嘴,白了他一眼,“都是你这个乌鸦嘴。” 陆星桥也从前面跑回来,问道:“怎么了?摔着了?” 她见阿蛮没什么大事,回过头去看那个与阿蛮撞一块儿的人,有些不讲理道:“你怎么不看着点儿?嗯?你是...” 陆星桥觉得面前的人有点儿面熟,她很快就想起来,道:“阿虎!” 这是她在朔北时候的朋友,就是跟在她身后的小弟之一。 阿虎看见陆星桥却没有像她那样惊喜,反而有些疑惑的挠了挠头,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 陆星桥一巴掌拍向阿虎的脑袋,不高兴道:“你打量谁呢!老大不认识了?我才走了多久!” 这熟悉的巴掌,熟悉的语气,让阿虎确定面前这个就是自己的老大了! 他上前就要抱住陆星桥,被陆星桥一手就推开,嫌弃道:“你活腻了?站那儿说。” 阿虎一点儿没觉得有什么,这才是他老大的脾气嘛! 他高兴道:“老大你回来那么久也不见我们,刚刚还假装不认识我,我还以为你见了京城的朋友,不要我们了。” 陆星桥皱了皱眉,她才回到朔北城啊!哪有那么久? 她不禁道:“你在说什么?我才进的城!一回来就碰上你走路不长眼,你现在跟我说什么胡话!” “啊?”阿虎张大了嘴巴,一脸疑惑道:“你不是前好几天就来了吗?跟着将军和夫人一块儿来的啊!大家都看见了!” 阿虎又看了看陆星桥,继续道:“话说起来,你刚刚不是穿的这身衣服,身边跟着的丫鬟也不是这个,老大,这是不是你新想出来的整人的法子啊?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有意思你个头啊!”陆星桥又抬手重重的在阿虎头上敲了一下,脸上不禁担忧起来。 她忽然想起来,公良浩是个易容高手,他可以轻易将一个人易容成另一个人的模样,肉眼难以分辨。 第233章真假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陆星桥知道阿虎看见的那个肯定就是公良浩派来的,此时,那个人代替了自己的身份,岂不是会对他阿爹阿娘不利? 她着急的拖着还不太明白发声了什么的阿虎往朔北的将军府走去。 路上还顺手从小贩那儿拿了个面具,戴在脸上。 看到面前熟悉的将军府,陆星桥推了阿虎一下,道:“找个理由,说找我娘。” “啊?”阿虎指着自己,不解道:“你要见将军夫人直接进去就好,让我去说什么?” “你管那么多呢!”陆星桥轻轻踹了他一脚,“反正,别暴露我的身份,去。” 阿虎揉了揉屁股,还是听话的上前。 那些守卫也都是熟识的,看见阿虎,打了个招呼,“哟,虎子,上哪儿溜达去了?” 阿虎应和着:“没上哪儿,我有点儿事儿想要见夫人一面,能不能通报一声?” 守卫的听他要见夫人,有些疑惑,“你见夫人干嘛?还有,”他看向阿虎身边的陆星桥几人,警惕道:“他们是什么人?” 这几个人看着就眼生,其中还有一个戴着面具,脸都不露的,能有几个好人? 守卫也多注意了两眼,阿虎想要陆星桥让他不能暴露身份,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阿虎想了想,道:“就...这是夫人家的亲戚,来找夫人的。” “夫人的亲戚?”守卫怀疑道:“那我怎么没见过?” 阿虎有些得意的扬起头,道:“嗐,你见过几个人啊!我可是跟着大小姐后头跑着的,你没见过我可见过!这就是夫人家亲戚,你通报一声。” “你这小鬼找打!”守卫也抬脚踹了阿虎一下,“就是你把小姐带坏的!” 阿虎又挨了一下,撇了撇嘴,谁带坏谁还不知道呢!但也没忘记陆星桥的要求,顾不上疼,他又道:“哎呀,守卫大哥,你通报一声嘛!” 守卫大哥和阿虎还算相熟,也就和他说了实话,“通报不了,夫人出门去了,不在府里。” “去哪儿了?”陆星桥忍不住出声。 守卫见她说话,又看了她几眼,发现这人带着个面具,但是身形话音倒是和大小姐有些相似,这会儿也有点儿相信,这是夫人家亲戚了。 他也就开口道:“这倒是还真不知道,要不你们等等吧,没准儿等会儿夫人就回来了。” 也没有别的办法,陆星桥刚要点头,就听见那守卫惊喜道:“呀,这不是大小姐回来了吗?你们问问大小姐吧!” 陆星桥一愣,这时候她是直接上前去揭穿那假陆星桥的身份,还是先隐藏起来,再做打算?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那个假的陆星桥就已经走近了,守卫大哥也开口出身道:“大小姐你回来了。” 阿蛮见面前又出现一个陆星桥面孔的人,她险些就要惊呼出声,还好被萧斐锦连忙捂住。 而同样差点儿惊呼出声的阿虎就没有这么温柔的待遇了,直接被陆星桥狠狠踩了一跤,惊呼声瞬间就变成了惨叫声。 那个假陆星桥朝他们看了一眼,陆星桥戴着面具,萧斐锦低着头,看不清面容,而剩下的两个都像是这朔北的面孔,她出声问道:“她们是谁?” 守卫大哥答道:“她们说是夫人的亲戚,怎么,小姐你不认识吗?” 假陆星桥脸上微不可查的僵了一瞬,她来的时候已经恶补过许多与真正的陆星桥有关的事情,但大部分也只是与陆夫陆母相关的。 毕竟时间有限,不可能所有细枝末节的事情她都知道,有些不重要的人自然也就不在她的记忆里。 所以,这突然找来的亲戚,着实让这个假的陆星桥有些难办。 该怎么处理?她到底认不认识这个亲戚?是要赶走他们还是把她们留下? 留下会不会让她露出破绽?可赶走的话,万一这是认识的,岂不是也要暴露? 正在她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对面那个戴着面具的女子开口道:“你就是星桥表姐吧!我只听母亲提过你,这差点儿都认不出来。” 假陆星桥眉头有些放松,听她这么说,应该是没见过的吧?只听母亲提过,所以是远房亲戚?来投奔的?怎么这个时候来? 而真正的陆星桥在刚刚已经想好了,好在她刚刚戴了个面具,而面前这个顶着她脸的人,终究不是她,不可能对她所有事都那么熟悉。 陆星桥福至心灵,干脆先骗一骗她,进了府去,找到阿爹阿娘,和他们说明真相! 这么一想,陆星桥就接着道:“表姐,我是你母亲的表妹的侄女儿的堂姐的女儿啊!我家里没人了,听说姨母来了朔北,就连忙来投奔了!你有点儿印象没有?” 假陆星桥被她绕得有些发晕,这都拐了哪门子的亲戚了,这也来投奔?真是庙大好烧香,树大好乘凉了! 无关紧要的人,还是赶走来得方便一些。 她正想要开口,就听见那个叫阿虎的在絮絮叨叨。 “说起来好像怪怪的,好些人怎么老大都不认识了,像是变了个人。” 可能只是无心的一句话,却刚好戳中了假陆星桥。 这可不就换了个人吗?这副面皮下面的人,可不是真正的陆星桥。 她有些心虚,当下也说不出不认识要赶她们走的话了,但也还算留有后路,道:“抱歉,我确实不知道你是谁,但你看着也不像是在说谎,不如这样,你跟我进府里坐坐,等我阿娘回来,我问问她。” 陆星桥要的就是这个,自然是连连点头,然后指着身后跟着自己的几个人,道:“这个是我弟弟,这个是我妹妹。” 指到阿虎的时候,陆星桥一顿,干巴巴道:“这个路上带路的。” 阿虎嘟着嘴,老大,不带这么卸磨杀驴的!但还是心领神会,闷闷道:“哦,对,路带完了,那我先走了。” “要不要一起进去坐坐?”假陆星桥把人叫住,道:“你不是也与我相熟的吗?我刚刚一时没有认出你,你生气了?” 阿虎虽然刚刚愣了一下,但也还是觉得那个戴面具的更像老大,他眼睛往那边瞥了眼,“那进去坐坐?” 见老大点了头,阿虎才对与他说话的假陆星桥点头道:“好!” 第234章抓鸟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阿虎越来越觉得前头和颜悦色的大小姐一点儿也不像他老大,“老大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过?” 听见他话的陆星桥又踹了他一脚,小声道:“闭嘴。” 假陆星桥将她们带到偏厅里,就道:“你们在这儿等一会儿吧,我阿娘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说完,她就转身走了,显然是不想要与不相熟的人多待。 她前脚一走,陆星桥后脚就跟上去,她想要看看这个冒充她的人要去干什么。 “你们在这儿等着,我去看看。” 这将军府陆星桥是熟得不得了,跟着个人是轻轻松松的。 被留在偏厅的阿蛮忍不住了,刚刚她被捂着嘴,没能问出来的现在都要问个明白,“怎么她们两个长得一模一样?” 阿虎也跟着道:“真是奇了,还能有长得这么像的,不会是我们老大流落在外的同胞姐妹吧!” 萧斐锦忍不住发笑,对阿虎道:“你这话要是被她听见,只怕会把你打得和猪像同胞兄弟。” 阿蛮挠挠头,“这么像,到底哪个是真的啊?哎呀!” 她忽然叫了一声,萧斐锦着急道:“怎么了?” 阿蛮担心道:“她们两个等会儿要是一起出现,这可怎么认啊?” 阿虎不以为意,道:“谁打我谁就是老大。” 萧斐锦笑了笑,这还真是简单粗暴,他对阿蛮道:“不用担心,你不觉得她们两个除了脸,其他一点儿也不像吗?” 连他们都能察觉的异常,将军和将军夫人不可能连亲生女儿也认不出,所以,她们没有揭穿这个假的,还留他在府里,是有什么计划吗? 而陆星桥跟着那个假的,见她稟退了丫鬟,自己进了房间,关上房门。 陆星桥借着檐角翻上屋顶,这原本是她的屋子,自然知道从哪里看下去,能看见里面所有的动静。 只见进了屋子的那个假陆星桥,从怀里掏出一个特质的小银哨,走到窗边,吹了两下。 声音并不大,并不会引来旁人的注意,再加上她一开始就让人不要靠近。 很快,听到哨子的声音不久,窗口就飞进来一只小鸟。 那鸟儿体形纤小,飞得极快,刚刚被召来的时候,陆星桥甚至都没有发现。 这小鸟倒是比一般的信鸽更容易隐藏,也更不容易引起人的注意。 屋里那个已经写好了,绑在小鸟的腿上,就让它从窗口飞了出去。 那人也还算谨慎,一直看着小鸟飞高了,这才转了头。 陆星桥也看着那只小鸟,等屋里那个关了窗,陆星桥奔着那只鸟就去了。 她要截下那只鸟,看看这人到底写了什么东西。 鸟儿飞得很快,陆星桥追得也费劲。 既要拿到鸟身上的信,又不能伤了那只鸟,否则,公良浩接不到信,一定会有所怀疑。 那鸟儿太小一只,若是用石子去打它,怕一个不小心就给打死了。 陆星桥只能徒手去抓,可那鸟儿飞得快,好几次陆星桥感觉自己快要碰着了,却又让那鸟儿逃了。 好在鸟儿小,飞得再快却也飞不了多高,基本也就在大树顶上飞过,陆星桥踩着树枝也能碰着它。 只是,刚刚陆星桥失手了一次,这鸟儿被吓着,这会儿飞得更快,还有些慌不择路,直往树枝里飞去。 它身形小巧,穿梭在树丛间如鱼得水,用来摆脱体形较大的天敌是很有用的。 陆星桥就被树枝挡得,渐渐要被那小鸟甩开了。 连只鸟都要抓不住了?陆星桥有些挫败,但也只能看着那鸟越飞越远。 她停下脚步,追不上了。 “啾——” 一声鸟叫,陆星桥抬眼看去,刚刚那只从她眼皮子底下要飞走的小鸟,这会儿被人用网一兜,正在网里不住的挣扎。 那拿着网的人也朝着陆星桥这边看过来,见到她后一惊,快步走到跟前。 陆星桥松了一口气,看着面前这人盯着她发愣,有些不高兴的把面具一摘,“萧斐然,你认不出我了?!” 萧斐然没说话,只是看着眼前的陆星桥。 陆星桥却以为他是在震惊怎么出来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亏她以前还觉得萧斐然怎么怎么聪明,结果,连真假都认不出来? “喂!”陆星桥心里有些酸酸的,嘴上语气也不好,“认不出来了?我要是说下面屋子里那个是假的,你信不信?” 见萧斐然还是不说话,陆星桥也有些丧气道:“算了,知道你眼瞎,我还抱什么希望,就...” 话音未落,萧斐然就将她一把抱紧,在她耳边轻声道:“我知道,你是真的。” 刚刚还以为萧斐然没认出自己而有些心酸的陆星桥,这会儿忽然就高兴起来,但她还是嘟着嘴,好让自己的喜悦表现得不是那么明显。 “哼!都是我告诉你了,你才知道的!” 萧斐然低低笑着,“一眼就知道的事儿,哪里还要别人来告诉。” “一眼就认出来了?”陆星桥不信,她抖了抖手里的面具,“戴着面具也认出来了?” “嗯。”萧斐然看着陆星桥的眼睛,认真道:“你换张脸我都认得出来。” 陆星桥愣了一下,但很快就不开心了,她用面具不轻不重的打了萧斐然一下,“说得好听,我被公良浩换张脸的时候,你也不在啊!” 说到这个,萧斐然满脸的愧疚,“是我疏忽了,你是不是受了很多苦?” 本来想要好好把自己在公良浩那个疯子那儿受的折磨说一说,可见到萧斐然这样,陆星桥又瘪了瘪嘴,道:“也没有,很快我就逃走了。” 虽然她这样说,但萧斐然还是心疼得又抱住了她,陆星桥在心里嘀咕着,怎么一段时间不见,这人动手动脚的毛病愈发娴熟了? 想着想着,陆星桥也伸手回抱了萧斐然,脸上还有些害羞,但心里已经给自己找好了理由,便宜不能只给萧斐然占,她也不能吃亏! 不过,不管是什么理由,萧斐然倒是很开心。 这时,被忽略在网里头的那只鸟儿不满的“啾啾~”叫起来,这才分开了两人。 第235章砸人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萧斐然带着陆星桥往另一边走。 “你早就知道这个不是真的了?”陆星桥问道。 萧斐然摇了摇手里的鸟网,道:“不然我来抓什么鸟?” 陆星桥眼珠子一转,想到可能,道:“哦~我知道了,你们是将计就计,想要知道公良浩要打的什么主意是不是?” 说起这个,萧斐然尴尬一笑,“本来是这么个大算的,但是出了一点小问题。” 萧斐然已经将那鸟儿腿上的密信打开,然后一手扶着脑袋,叹息一声,“果然又是这样。” “怎么了?”陆星桥凑近过去,瞧了一眼,照着密信上的字道:“一切顺利,陆雍并无异动。” 陆星桥念完,嘟囔道:“这是来监视我阿爹来了!” 萧斐然却一脸惊讶的看着她,“你认得上面的字?” 陆星桥又看了一遍,确认应该没有认错,于是点了点头。 “你怎么认得?”萧斐然很惊奇,这信上全是乱七八糟的符号组成,他猜测过应该是一种加密过的文字,所以,抄录下来不少,可就是暂时还没办法弄清里面的规律。 但陆星桥一下就读出来了,他不禁看向陆星桥。 陆星桥也后知后觉这上头的文字不一样,想到自己被公良浩绑着的时日,那人没事儿就喜欢给她读读密信。 公良浩估计觉得陆星桥跑不出他的手掌心,写这些密信的时候也一点儿没有避着她,有时候,写完了还要给她念。 她又不是个傻子,读多了,看多了,自然也就找到了这密信的规律。 没想到这会儿竟然还能用得上! 萧斐然出声道:“你会这个就最好了!过来看看,这边还有还多之前抄录下来的。” 陆星桥一一看过,都是一些监视她阿爹有没有异动,或者自己已经取得了信任,还有就是没有发现真正的陆星桥踪迹。 总的来说,还没有传出去什么有意义的消息。 萧斐然将密信重新按着原来的痕迹折好,绑到小鸟腿上,然后把那受了点儿惊吓的鸟儿重新放飞了。 他转身对着陆星桥道:“我有一个好主意。” 陆星桥却也对着他眨了眨眼,“巧了,我刚刚也想到一个好主意。” 将军府,陆星桥的屋子里,她放走那只鸟儿后,就出了房间,往偏厅而去。 她刚刚在屋子里又仔细想了想,发现在门口碰见的这几个自称是远房亲戚的,除了那个一直戴着面具的女子让她有些在意外,还有那个一直低着头不说话的。 现在回想起来,那个人好像是在哪儿见到过,刚刚有些心虚,所以倒是忽略了。 她不放心,得要再去看看。 到了偏厅,发现只有三个人在里头,那个戴面具的不见了。 她眉头皱起,有些不好的预感,她迈步进入,问道:“还有一个人呢?” 萧斐锦几个人没想到她还会回来,尤其是阿蛮,她还花了几分钟来分辨这会儿在眼前的是哪个陆星桥。 见他们没有说话,‘陆星桥’心里不快,又想到那个让她有些眼熟的男人,她目光扫过去,见那人又低着头,微微侧着,让她看不清脸。 但越仔细看,那股子在哪儿见过的感觉愈发清晰,这个人她一定见过! 她走过去,几乎是命令的口气,对着萧斐锦道:“转过来!” 阿蛮确定这个肯定不是她跟着的那个陆星桥,她不会用这样的语气说话! 她挡在萧斐锦身前,不满道:“你这是要干什么?不会是看我们家阿锦好看,想轻薄他吧!” ‘陆星桥’嘴角不屑的轻哼一声,伸手就把阿蛮推到一边,对着萧斐锦就道:“你把头给我抬起来!” 萧斐锦也皱起了眉头,他不知道自己这张脸有多少人认识,所以刚刚下意识的就低了头,没想到还是被注意到了,早知道刚刚就多拿一个面具戴着了。 阿蛮见她这么不讲道理,袖子一撸,就要和她理论,“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光天化日的,你还想要强抢良家妇男?” ‘陆星桥’已经听不下去阿蛮的叽叽喳喳,她伸手就要去抬萧斐锦的下巴,但被萧斐锦躲开了。 她眉头皱得更紧,“你们是什么人?藏头露尾的,一个戴着面具,一个低着头不说话,鬼鬼祟祟,踪迹可疑!我看你们不是什么亲戚,是冒充而来的奸细!来人啊!把他们都给我抓起来!” 话音落下,却没有士兵进来,‘陆星桥’有些疑惑,这时,就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还以为是她喊的士兵来了,还没来得及得意,就听见门外的人出声道:“来人也应该把你这个奸细抓起来才对。” 声音有些熟悉,她猛的转过身,就看见了那张与她一模一样的脸,那是真正的陆星桥! 她怎么会在这里?假的陆星桥瞥见她手边的面具,忽然恍然大悟,那个戴面具的人原来就是她! 萧斐然冷笑着出声道:“怎么?见了正主反而不认识了?” 假陆星桥移眸看去,又一次惊讶,“大周太子?” 他怎么也在这里?他不是应该在京城吗?什么时候来的?为什么她一点儿消息都没有?还是,他一直都在这里? 这时,她身后一个声音传来,“大哥。” 那个让她觉得眼熟,刚刚还逼迫他抬头的男子终于扬起了脸,果然是个熟人,她咬了咬牙,“祁王。” 从真正的陆星桥出现的那刻,她就知道自己冒充陆星桥的计划失败了,她的手悄悄伸到袖中,就算她逃不出去,也一定要把消息传给主子! 她刚准备出手,下一秒,头上一疼,“呲啦——”一声,是瓷器碎裂的声音。 她眼前一花,还来不及放出信号,身体就软软的倒了下去。 看着倒在地上,头上流血,不知道是生是死的一个人,阿虎苦着一张脸,“老大,能不能别老让我干这个?” 陆星桥冲他竖了个拇指,夸道:“你手熟,下回还找你。” 阿虎却嘟囔着:“下回说什么也不干了。” 陆星桥好脾气的笑了笑,“那就把砸碎的花瓶钱赔一下。” “啊?” 第236章借兵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何田田从外面刚回来,那个顶着她女儿面容的人就过来迎她。 “阿娘你回来了?”陆星桥亲昵的挽着她的胳膊,“去哪儿了?怎么这么晚?等你一起吃晚膳呢!” 何田田迟疑了一会儿,看着陆星桥的眼里带着惊喜,她试探的道了一句:“桥桥?” 陆星桥龇着牙回她:“阿娘!” 这下子完全确定了,这就是真正的陆星桥! 何田田一巴掌拍在陆星桥脑袋上,“怎么这么笨?一身的本事都白学了!” 埋怨过后,又心疼的把人抱住,“受苦了,桥桥回来就好。” 陆星桥安慰了她阿娘,就带着她往饭厅,还有人要见的呢! 饭厅里挺热闹的,何田田看见萧斐然也在,而旁边那个,坐的不是祁王吗?她有些疑惑:“祁王?” 萧斐锦站起身,对着何田田行了一礼,“将军夫人有礼了。” 陆星桥把自己怎么从公良浩的手里逃出来,又怎么碰巧遇见了萧斐锦的事儿简单的说了。 何田田不由得感叹,这还真是巧了。 阿蛮有些紧张的拿着筷子,她发现身边这个偷羊贼好像真的是什么王爷。 这其实也没什么,她对阿锦其实也没欺负他,就是,阿锦是王爷的话,那他迟早是要回去的吧? 阿蛮偷偷瞥了一眼,正好碰上萧斐锦给她夹了一筷子好吃的,“怎么了?” 阿蛮连忙摇头,低头不再说话。 晚膳吃完,何田田才想起来,“原先那个假的呢?” 陆星桥抿了口茶,回道:“在后院关着呢,阿虎下手太重了一点儿,也不知道还能不能醒过来。” 阿虎有些慌张,“是老大你让我打的。” 陆星桥看着他,一脸无辜道:“我让你用手打,可没叫你拿了我爹喜欢的花瓶去打。” 何田田看过来,人被打成什么样都无所谓了,反正这也是个奸细,放在军营里早就斩了,只是,“花瓶碎了?陆星桥,你等着你阿爹回来揍你吧。” “啊!”陆星桥撇了撇嘴,刚刚欺负阿虎的气势顿时就弱了下去。 萧斐然解围道:“我在北朔的探子来报,北朔的骨都候死了,北朔皇帝要捉拿大皇子,但他却抗旨,现在正拥兵与皇帝对抗。” 何田田道:“他们内乱了,这不是我们的好机会吗?” 萧斐然点头,“北朔的大皇子和五皇子两派素来不合,但在这个时候竟然大皇子和皇帝撕破了脸,其中肯定有公良浩的手笔,听说他现在正和大皇子一起。” 祁王道:“他是想要借大皇子的手除掉五皇子?” “不!”以陆星桥被公良浩绑的那段时日,公良浩露出来的野心来看,“他是想要他们自相残杀,他好坐收渔翁之利。” 祁王还有些疑惑,“可据我所知,北朔大部分兵力都掌握在大皇子手中,起兵造反,怎么看都是他胜率大些。” 陆星桥却觉得公良浩才不会把这个便宜给别人,它肯定道:“那公良浩会有其他的办法,总之,咱们倒是可以趁着这个机会,没准儿可以轻而易举的拿下北朔。” 而此时,北朔的五皇子也同样忧心不已,虽然皇帝已经开始召集兵马,但还是无法和公良庆的大军相比。 公良庆现在差的也不过就是一个师出无名了,若是他狠下心来,就算是做了乱臣贼子也要坐上那个位置,那他就真的没有一争之力了。 父皇确实老了,糊涂了不少,到时候也难保他不会为了安抚公良庆,就将他推出去,给公良庆泄愤,他必须要想个法子,不仅是争夺那个位置,更重要的是,能保下这条命。 这时,侍卫来报,“殿下,须卜弼大人求见。” “请他进来!”公良焱立马出声,他正要找个人来商量,而现在能和他商量这件事儿的,也就只有自己亲舅舅一家了。 须卜弼进来,要朝公良焱行礼,被公良焱拦住,“舅舅和我是一家人,没有外人在场,就不要多礼了。” 公良焱的腿还伤着,他拖着伤腿,却起了身,着是很给须卜弼面子了。 须卜弼也顺势应了下来,“殿下腿还伤着呢,快坐下。” 他们两个早就绑死在了一条船上,此刻着急的也是同一件事儿,那就是绝对不能让公良庆如愿! 公良焱先开口了,“舅舅救我。” 须卜弼道:“殿下尊贵,何出此言。” 公良焱言辞恳切道:“公良庆这个乱臣贼子,现在就敢射伤我的腿,待明日他登上那个位置,岂不是要将我千刀万剐?” 须卜弼冷哼一声,“一个贱种他有什么资格!” 公良焱听他这么说,心道他应该是有法子了,忙问:“此事事关重大,舅舅可有办法了?” 在须卜弼眼里,公良庆与他有杀父之仇,最重要的是,若公良庆成了北朔之主,第一件事儿就是清算他须卜家,他怎么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他看了看门口守着的侍卫,出声道:“你们都先下去吧!” 公良焱看向须卜弼,见他面容严肃,应该是有重要的事情,不能为外人听见,于是,也开口道:“下去吧!” “是!” 侍卫走后,公良焱见须卜弼起身,门外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其他人了,才将门关上。 公良焱有些好奇道:“舅舅为何突然这么谨慎?我这里的人都是信得过的,听到也无妨。” 须卜弼道:“还是小心为上。” 公良焱点点头,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须卜弼的法子是什么,他道:“舅舅快说吧,晚了公良庆就该要打来了。” 须卜弼凑近公良焱,脸上认真无比道:“为今之计,殿下只有借兵。” 借兵?公良焱的脸上出现一瞬间的疑惑,但很快就反应过来。 北朔国的兵力大部分在公良庆手里,而其他的则在皇帝手中,他们两谁也不会借兵给他,那就只有向外头借了! 须卜弼本来就认真看着公良焱,见他脸色几经变化,最后应该是已经明白了,果然,和聪明人说话就不需要点得太透。 第237章帮谁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可是...”公良焱有些迟疑,“这兵该如何才能借来呢?” 须卜弼道:“这个好说,只要咱们愿意用边境五城作为交换,大周那边不会不同意。” 公良焱眉头皱起,“五城?这会不会太多了?” 须卜弼笑道:“用五城换一个北朔皇位,殿下觉得多吗?” 公良焱眼前一亮,“舅舅你的意思是?” 须卜弼点头,道:“殿下,您总要先成为北朔的王,才有资格交换不是?殿下也不必担心,这只是权宜之计,那五城迟早也是会拿回来的,眼下还是先出掉那个小贱种,登上皇位来得要紧。” 公良焱还有些犹豫,“这...父皇还健在,怎么轮到我...” 须卜弼却早就想好了,“陛下已经老了,该禅位了。” 公良焱脸上涌上笑意,但又突然想到什么,生生压下了笑容,他不放心道:“大周那边会不会选择帮助公良庆?” 毕竟,目前看来,还是公良庆的胜率更大些,帮助他也能省了不少事儿。 须卜弼却肯定道:“这个殿下放心,公良庆自己就拥兵众多,他不会想到要去向大周借兵,没有这个必要。” “而且,大周帮助一个手握兵权的皇子得利多还是一个没有兵权的皇子得利多,想来这账他们不会算不清楚。” 被须卜弼这么一说,公良焱也觉得这事儿有些靠谱了。 他立马道:“我这就书信一封,送去大周陆雍那儿。” 公良焱的信件和公良浩的密信前后脚到的。 不过,一封是给陆雍的,一封则是那传信的小鸟儿带给假陆星桥的。 但那个冒充的人已经被关了起来,陆星桥拿到了那封密信,信里面让她一定要让陆雍帮助五皇子。 陆星桥一开始还看不太懂,等她阿爹回来,带回来一封五皇子借兵的信件后,就明白了。 “他这果然是要让两位皇子先斗个两败俱伤,好来捡便宜!” 陆星桥笑着道,这五皇子没兵,公良浩就想办法帮他借,比那庙里的菩萨还管用。 正愁正面与北朔打起来,劳民伤财,现在人家自己请他们进去,那哪有不去的道理。 至于帮谁,那就到时候看心情吧! 陆雍很快就给了五皇子回信,没有立马答应五皇子的条件,还狮子大开口的索要了七座城池。 公良焱收到信的时候有些生气,“陆雍也太得寸进尺了!五座还不够,七座他怎么说得出口!” 须卜弼就比他沉得住气,道:“殿下莫急,眼下公良庆那边才是迫在眉睫的事!” 公良焱这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冷静下来,七座城池,先除了眼前要命的困局,只要让他坐上那个位置,七座城池就七座城池吧! 答应得这么快,陆雍还以为他还要再多考虑几天呢! “反正他还没坐上北朔王的位子,打个白条而已,倒是大方。” 萧斐然一边帮着陆星桥模仿笔迹,一边说道。 这封密信是要送去给公良浩的,告诉他,这边已经答应了五皇子了,他还有什么阴谋诡计都赶紧准备准备。 陆星桥清闲的在一旁,她现在的任务就是假扮她自己,这业务她熟得很,完全不用担心。 她随口问道:“五皇子要借多少兵?” 陆雍回她:“十万。” “噗——”陆星桥擦了擦嘴边的水渍,“他倒是一点儿也不客气。” 陆雍抬抬眼,道:“人家那可是拿了七座城池来换的。” 陆星桥点点头,也对也对,这么大的代价,要是只换个五千一万的,岂不是还不如不要吗? 但是,陆星桥也很好奇,“十万大军啊,他怎么满过公良庆的眼睛带进北朔?” 萧斐然把密信写好,绑在鸟儿腿上,见鸟儿飞走了,正听见陆星桥问,他便开口道:“须卜家在北朔的根基可不浅,既然他们想到要借兵,自然就有法子,能不惊动任何人,让大军进入。” 陆星桥这时候不由得在心里感叹,这位五皇子可还真是有个好靠山,若是没有须卜家,只怕是都没有能力和公良庆斗上一斗。 相比之下,公良浩既没有靠山,也没有兵权,他如今却能把两位王位的大热门选手玩弄于股掌间,还真是挺厉害的。 而现在在公良庆军营的公良浩,在收到密信后,嘴角露出一个笑容。 事情成了,也不枉他派人在须卜弼常去的酒楼安排了这么说书先生说了这么一出戏。 总算是让他与想到可以借兵了,只是,这借来的兵到底听谁的,那就不好说了。 是时候再去见陆雍一面了。 他一时疏忽,让陆星桥从他手里跑走了,但也无妨,现在有个更听话的帮他潜伏在陆雍身边,每日为他传信,倒让他更清楚陆雍的动向。 只是想到那个在他手里跑走的陆星桥,公良浩就恨得牙痒痒,自它从水中跑了之后,就找不到踪迹。 虽然很在意,但也只能先等他处理了这边的事情,得到了那个位置,陆雍也还在他的手上,除非陆星桥死了,否则,不信她不出现! 当天夜里,公良浩就悄悄出了军营,没有人注意到这个不太有存在感,也没什么能力的六皇子,竟然不在自己的营帐中了。 公良庆正和自己的副将商量接下来要怎么办,而公良浩也在上次约见的地方,见到了陆雍。 这回他没有过多的寒暄,而是开口就对陆雍道:“我知道公良焱向你借兵了,但你应该知道要帮谁吧?” 陆雍皱了皱眉头,道:“他可是拿了七座城池来换的,六皇子拿什么来换?” “七座城池?”公良浩轻笑了一声,“他倒是大方。” 他抬眼看着陆雍,“不过,七座城池也要等他坐上那个位置,他要是坐不上,这约定可就风吹雾散,虚无缥缈了。你我,可是一条船上的人啊。” 公良浩似笑非笑的看着陆雍,言语里意有所指,是让陆雍不要忘记,他还有把柄在他手上。 陆雍笑了笑,了然道:“当然,陆某自然清楚应该帮谁。” 第238章谈谈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北朔皇帝正在发脾气,奏折洒了一地,是他盛怒之下扫落的。 一本本一条条,全是上奏来告诉他,他那个造反的儿子现在是有多威风,反复提醒他现在的处境是有多麻烦。 他也后悔给这个儿子太多的权利了,可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太迟了,再想要收回来却已经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了。 这时,内侍进来禀告:“陛下,兰贵妃送了莲子羹来。” “滚出去!”皇帝正气恼着,火气没出发,偏偏有人来撞枪口上,“天天就知道送些没什么用的东西!御膳房没有吗?莲子羹能解朕的烦忧吗?打发她走!” “是!”内侍赶紧退下,不敢再待在这儿。 可过了没一会儿,他又硬着头皮回来了,这回禀告道:“陛下,五皇子来了。” “让他也滚!”皇帝有些不耐烦起来,“一个个没用的东西!就知道这个时候来烦朕!” 他已经不止一刻在后悔,将权力旁落,尽管那是自己的儿子,还不是要造反? 五皇子来求见,皇帝也迁怒起他来,要不是骨都候排除异己,朝堂上怎么会可用的人都没有,要不是这个老五太没用了,怎么会让老大一人独大! 让他去捉拿人,竟然都能被老六给胁持了!还把老大放回了大营中去! 没用!真是太没用了! “陛下...”内侍犹犹豫豫的,但还是开口了。 皇帝眉头一皱,“你怎么还在这里!我不是让你滚出去吗?!” 内侍紧张道:“陛下,五皇子说有要紧事儿求见,能解一解陛下的忧愁。” 听了这话,皇帝有一瞬间的平静,他问道:“是他这么说的?” 内侍见皇帝不再是暴怒,连忙道:“是,五皇子殿下是这么说的,陛下可要见一见?” 能解他的忧愁?难道是有办法对付那个造反的公良庆了? 皇帝微微凝眉,“宣他进来!” 内侍舒了一口气,连忙去宣。 公良焱进来,手里还端着他母妃送来的莲子羹,将莲子羹放下,他才对着皇帝开始行礼。 皇帝不耐的挥了挥手,让他起身,赶紧说说怎么解决目前的困境。 公良焱起身,却并不急着给他父皇讲述如何对付公良庆,而是舀了一碗莲子羹出来,递给皇帝,道:“父皇,再忧烦也要保重身体,北朔还指着父皇统领大局呢。” 皇帝并没有要去接那一碗莲子羹,他看着公良焱的目光已经不耐起来,若是公良焱再不说正事,他就要将人赶出去了。 公良焱显然也是知道的,他将莲子羹放在皇帝面前,趁着皇帝还没有发火,他出声道:“父皇,咱们的人马不及大哥的多,硬碰硬的话,只怕结果也是能预料的。” 皇帝眉毛都要竖起来了,他这个儿子在这儿唧唧歪歪的,就是来说这个的?还替他母妃送了莲子羹,真是这个时候都不忘争宠! 越看越不顺眼,皇帝就要开口让人把他拖出去,结果,在他开口之前,公良焱又道:“所以不能鲁莽,只能智取。” “哦?”终于说出点儿有用的东西了,皇帝按耐下刚刚的情绪,问道:“那怎么智取?” 公良焱这时候才把自己的办法说出来。 他的意思是,明面上寻个由头,将公良庆约出来谈判,实则在谈判的地方,提前安排好了埋伏,自用不了多少人就能将公良庆拿下, 公良焱慢慢出声道:“所谓擒贼先擒王,只要拿下了公良庆,他手下那些人就不敢妄动,成不了什么气候。” 这倒是个办法,皇帝低头沉思了一会儿,似乎是在脑内模拟了一回,试探这个办法的可行性。 他皱了皱眉头,道:“可要用什么办法才能让他同意谈判?” 此时这个情况,公良庆根本用不着谈判,他只要一声令下,大军压境,就没人能反抗他。 公良焱道:“我想大哥这么几天都按兵不动,应该也是不想要做乱臣贼子,被史官们戳脊梁骨,所以,父皇不如就用禅位这个由头,想来大哥也是不想蛮横用兵夺位的。” 皇帝听了他的话,一直皱着的眉头终于松了松,他脸上浮现出满意的笑容,拍了拍公良焱的肩膀,道:“不错不错!是个好法子!焱儿啊!朕这么多孩子里,就你是最聪明的一个!深得朕心!” 公良焱连忙低头,眼里闪过一丝嘲讽不屑,然后很好的掩饰起来,谦虚道:“能为父皇分忧,是孩儿的荣幸。” “哈哈哈!”皇帝很喜欢这样听话的孩子,还是这样没有什么权力,事事只能依靠他这个父皇的孩子好啊! 皇帝低头看见那碗盛好的莲子羹,高兴的送了一勺进嘴里,夸道:“你母妃的手艺还是一如既往的好,这莲子羹最能降火了。” 这边五皇子在为说服皇帝而费尽口舌,而那边,公良庆却不需要别人怎么费唇舌。 因为他也确实如公良焱所说,不想要做一个乱臣贼子,背上一个弑父夺位的名头,将来记载在史书上,永远被人记着这一点。 一切都要有个名头,出兵是,夺位也是,他父皇可以下令捉拿他,但他却不能带兵闯进皇宫去。 父子君臣,总是他不占理的。 所以,在他的设想下,最好的情况就是,他父皇自己写下退位诏书,这样既不需要大动干戈,且即位的名头也有了。 有了诏书,那他就是名正言顺,堂堂正正的下一任北朔王! 所以,当手下有人提出,不如趁着这时候皇宫里人心惶惶,自己就仗着这个兵势,与他那父皇谈谈,写下诏书传位于他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提议一提出,就入了公良庆的心里,这个提议太好了! 他要好好安排安排,至少要做两手准备,若是他那父皇认得清形势,好好的与他写了诏书,那就没有别的麻烦。 若是不同意的话,公良庆心道:那就不要怪他心狠! 诏书是一定要写的!至于是皇帝心甘情愿写下的,还是被逼无奈写下的,史官又怎么会知道呢? 第239章反转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谈判的日子约在了五日后,就在帽儿山下的一处平坦谷地。 选在这儿,是因为双方都不放心对方。 皇帝倒是想要将地点安排在皇宫里,但公良庆怎么可能会同意。 公良庆主张要安排在大营边上的行宫中,皇帝自然是说了不行。 所以,几番商量下来,最后画出了帽儿山这块地方,距离皇宫与军营一般近,半日便可到达,于是,双方也再没有什么意见。 谈判前一夜,公良焱正对他父皇禀告:“都已经安排好了,禁军侍卫埋伏在山中,到时,公良庆一有异动,父皇就可将他拿下。” 皇帝点了点头,谨慎道:“确定不会再出问题了吧?” “父皇放心。”公良焱一副恭敬的模样,“明日,儿臣随父皇一同前去,定会护卫父皇的安全。” “嗯,”皇帝道:“焱儿,这事可不容疏忽,明儿就看你的了。” 公良焱道:“儿臣一定不会让父皇失望的。” “退下吧。”皇帝挥了挥手,公良焱便转身离开。 他确实要好好安排,不仅是宫里的禁军,还有那借来的十万人马,可都要安排妥当了。 第二日,双方按着约定到达帽儿山,明面上大家都只带了一队轻骑。 须卜弼也跟来了,他小声的对着皇帝说着他们的部署,在皇帝满意的点头后,他又悄悄的对着公良焱点了点头,告诉他,一切都安排好了。 帽儿山中间的谷地平坦,已经摆好了桌椅茶水。 公良庆与他们几乎是同一时间到的,双方从不同的方向而来,远远就互相瞧见。 皇帝看见这个造反的儿子,恨得牙痒痒,公良庆还管他喊了一声“父皇”,但却没有行礼,显然是已经很没把他放在眼里了。 “哼!”皇帝冷冷道:“兴兵造反,你还真是朕的好儿子!” 公良庆听到这话,却不是很同意了,“父皇,话不能这么说,我也是迫不得已,若是我不反抗,只怕早就死在深宫大牢里了。” 公良焱不想他们再继续这个话题,若是扯出来骨都候的事儿,那他趁机下令要杀了公良庆的事儿就会暴露。 所以,他看向跟着公良庆一块儿来的公良浩,道:“六弟,你也来了,若不是上次你胁持我,我倒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和大哥关系这么好了。” 皇帝的目光也往公良浩身上瞥了一眼,刚刚一直看着公良庆,倒是没怎么注意到他。 这个一直不怎么出彩的儿子,一副懦弱没用的样子,所以,也就大周要质子的时候派上了一点用场。 没想到他竟然还从大周跑回来了,一回来就和公良庆一起,和他做对起来了! 一个个的都是逆子! 公良庆瞥了笑里藏刀的公良焱一眼,“小六与我是兄弟,自然是要好的。” 兄弟?呵!大家不都是兄弟吗?那这话来挤兑谁? 皇帝这时也出声道:“你,把兵退了!大周那边都压兵边境了,你看看你现在在干什么!把兵用到该用的地方去,我给你兵权是让你用枪头对准自己人的吗?!” 公良庆却不着急,不快不慢道:“兵我自然会用到该用的地方,边境的事儿父皇放心,儿臣心里有数的。” 皇帝抬眼看他,这是要开始和他谈条件了,果然,下一秒,公良庆就道:“父皇,我这回遭小人算计也明白了件事儿,就是不能给那些苍蝇留一丁点儿的缝。” “这后头不安稳,我在前头带兵打仗那也心惊呀!所以,”公良庆不多扰圈子了,他直接开门见山道:“父皇不如传位给我吧!” 皇帝手在桌上用力一拍,“你这是篡位!” 公良庆摇摇头,道:“父皇,我这是孝顺您,让人早点儿享享清福,不必为与大周的事儿烦忧,就与兰贵妃高高兴兴的玩乐不好吗?” “你!”皇帝气得吹胡子瞪眼的。 公良焱帮着出声道:“你竟然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公良庆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说这话?换做是你,你不会说这个?” 公良焱不答,直接转头看向皇帝,用眼神询问他,见皇帝点了头,他才一声高喝:“把乱臣贼子拿下!” 他们过来的山路上,顿时冒出了许多的禁军往这边冲过来。 没一会儿,就把他们坐着的地方围成了一个圈,公良庆冷笑起来,“原来你们早就准备了这一手!” 公良焱也笑道:“对付你这种乱臣贼子,用不着讲什么道理,这里现在都是我的人,你还是乖乖的束手就擒,不要白费力气挣扎!” 皇帝也不想再废话,生怕夜长梦多,他直接下令道:“来人!把公良庆和公良浩两人给我拿下!” “是!”禁军正要上前,公良庆却忽然大声笑起来,接着,公良庆他们来的那边山路上,一个个伪装起来埋伏在路边的士兵纷纷出来。 数量之多,一下子就反过来将禁军给包围了起来。 情况逆转,刚刚被包围的还是公良庆,现在却成了皇帝自己。 他恼怒的看向公良焱,“这就是你说的万无一失!没用的东西!早知道你这么没用,我就不该听你的!” 公良庆停下笑声,看着指着公良焱鼻子骂的皇帝,道:“你们以为我是有多傻?不知道这是一个陷阱,就不会留后路吗?父皇,现在可以写诏书了吗?” 皇帝被围困,又气又恼,看着公良庆那个势在必得的模样,他这个儿子一而再再而三的威胁他,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但现在的情况,他除了照他说的做,也没有其他的法子。 “拿笔墨来!” 皇帝出声,公良庆的笑容愈发灿烂,他拍了拍手,“来人,笔墨纸砚。” 东西端上来,公良庆还亲自给磨墨,皇帝忿忿的拿起笔,正要下笔时,公良焱却突然出声阻止道:“慢着!父皇,谁输谁赢还不知道呢!” 他的话音才落,须卜弼就高声道:“都出来!” 窸窸窣窣的草木摩擦声,整个帽儿山上都被整整十万大军占领了。 公良焱看着惊讶的众人,幽幽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以为只有你留了后手?” 第240章杀兄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看到山上突然出现了这么多人,皇帝也是震惊的,“这...你哪儿来的这么多士兵?” 公良焱却并不回答,直接下令,“把他们都给我拿下!” 公良庆自己已经是十拿九稳,料想皇帝这边也没有多少可以调动的兵马,所以,并没有带多少人来。 却万万没想到,公良焱又不知道从哪儿弄了这么多人,这下子双方差距悬殊,公良庆的人没有反抗多久,就全部被缴了兵器,压下了。 公良庆看见了那些人作战的手法,以及穿着的铠甲,惊讶道:“他们是大周人!公良焱,你竟然和大周合作!” 皇帝也看向公良焱,可他只是淡淡的笑着,“你拥兵自重,胆敢造反,我这也是没有办法。” 皇帝微微皱了皱眉头,看着满山的大周军队,心里有些不满,放了这么多的大周士兵过境,这实在是个隐患。 公良庆不甘道:“你拿了什么换来的大周兵马?” 公良焱不愿多说,“这不关你的事,你输了。” 公良庆看向皇帝,他大声道:“他这是通敌叛国!” 皇帝目光闪躲,公良焱也看向他,道:“我这也是情急之下,逼不得已,父皇理解的吧?” 皇帝讪讪的笑了,“焱儿是为了压制叛贼,父皇明白的,既然人已经拿下了,那就让这些人都退了吧。” “莫急。”须卜弼出声道:“陛下刚刚不是还未写完诏书?臣帮陛下磨墨。” 说着,还真上手磨起墨来,皇帝看向公良焱,“焱儿,你这是什么意思?” 公良焱笑道:“我也是想让父皇您早点儿享享清福,写下诏书,烦忧的事儿就让儿臣来为您分忧吧。” 公良庆大笑出声,“哈哈哈,这些人不仅是来对付我的,还是来对付你的呀父皇!看来这借兵的代价不小啊!” 皇帝的脸色难看,他再一次提起笔来,左边是须卜弼不断的催促,右边是公良浩焱虚伪的笑容,又看了看前面密密麻麻数不清的人马,他终于任命似的想要下笔了。 “等等。” 皇帝的笔尖因为这一声而顿住,墨汁从笔尖滴下,滴在纸上,散开成了一个墨点。 这一声是公良浩喊的,原本已经被士兵压着的他不知道怎么得了自由,正信步从中走来。 他身边的大周士兵自动给他让出了一条路,公良焱预感不好,他有些慌乱的喊道:“把他抓住!” 但没有一个人听他的,公良浩走到他们面前,脸上的表情找不到一点儿怯懦的模样,取而代之的是阴沉凶狠,嘴角还带着一丝玩味的笑。 “怎么回事?”须卜弼大喊,“你们聋了吗?快把他拿下!” 见士兵不动,须卜弼就自己出手了,在他眼里,公良浩就是个没用的废物,他虽然不说身手有多厉害,但对付一个公良浩那还是轻轻松松的。 可他才一出手,就痛苦的哀嚎了一声,公良焱甚至没有看清他是怎么出手的,就看到须卜弼像个断线了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 直到在地上打了几个滚,这才停了下来,但已经口吐鲜血,说不出来话了。 他愤恨又不敢相信的看着公良浩,没一会儿,就闭上了他那不甘的眼睛。 见公良浩一招就把须卜弼给打死了,公良焱和公良庆大惊,皇帝更是抖着声音道:“你怎么...怎么...” 公良浩帮着他说完,“怎么这么厉害?父皇你是忽略我太久了。” 皇帝被公良浩轻轻的瞥了一眼,就像是被扼住了喉咙,再说不出话来。 公良焱还不放弃那些他许以重利借来的兵力,他不断道:“你们怎么回事!快把他拿下!你们可是答应我的!” 公良浩并不阻止他,而是慢悠悠的等着他喊得没力气了,才道:“你能许以重利,那我就不能了吗?陆将军,出来吧。” 这话一出,他们又是一惊,陆雍也来了? 士兵中间又分出一条路,正是穿着普通铠甲伪装在士兵中间的陆雍。 陆雍的身边还跟着一起跟来的陆星桥,俩人一出现,北朔皇帝就有些坐不稳了。 公良焱见陆雍也在,便对他道:“陆将军你什么意思?不是与我说好了吗?是嫌七座城池不够吗?那八座!九座!你开口说个数!” 北朔皇帝这一听,才知道他这个好儿子用了什么来换大周的帮忙,顿时被气得发抖。 公良庆听闻,也是恨其这么轻易就送出去七座城池,怒道:“我前线战士浴血奋战换来的,竟然让你这么轻易就送出去!你才是通敌叛国!” 公良焱不管他们怎么骂,只想着现在只要说服陆雍,那才能有机会,其他人怎样那是无所谓的。 但筹码都加到十座城了,陆雍依旧面色如常,一个眼神也不给他,公良焱不甘心道:“公良浩到底许给了你什么?难不成你还要这整个北朔?!” 陆雍不答他,公良浩出声了,“好了,话也说够了吧?” 他一步步向公良焱走去,公良焱被逼得步步后退,“你...你要干什么?你不能杀了我!杀兄的罪名你想背上吗?” 公良浩冷笑,“你以为我会在乎?” 见他要杀公良焱,公良庆忽然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他大喝一声,“小兔崽子胆敢放肆!让我来教训教训你。” 说着就上前和公良浩打了起来,公良焱见状,也暂时抛开与公良庆的恩怨,加入进来。 但他们两个都不是公良浩的对手,没一会儿,就吐血倒地。 公良庆心有不甘,“我只盯着公良焱,却没想到被你这只老鼠钻了空子!” 公良浩不屑的冷笑道:“到现在了,你们怎么还这么天真?” 公良焱突然聪明了一回,指着公良浩道:“是你!一切都是你设计的!骨都候是你杀的!” “知道了就没有遗憾了吧。”公良浩笑着说道,话音落下,一道冷光闪过,公良庆和公良焱脖间一道血痕,人也是再也开不了口了,只是那双眼睛,还不甘的瞪着公良浩。 北朔皇帝看到公良浩下手的时候毫不犹豫,连忙拿起笔就道:“我写!浩儿,诏书给你,你放过父皇!” “诏书?呵!”公良浩冷笑,“他们需要,我可不在乎,所以呀,我亲爱的父皇,你也一起下去吧。” 第241章反水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公良浩杀人时,拿着剑的手没有一丝颤抖,脸色平静得好像杀的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动物似的。 看着他的动作,谁能想到他杀的是自己的兄弟父亲呢? 大家看着他这么干脆利落的杀了自己父亲兄弟,心里对公良浩都生了几分胆怯,这就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 公良焱带来的禁军,和公良庆带来的人,见这一会儿功夫,自己的主子就都死了,顿时有些六神无主。 也不知道是谁,忽然跪下开始向公良浩求饶,愿意归顺公良浩。 这一有人起了头,接二连三的就是求饶的声音,跪倒了一片。 公良浩得意的大笑了起来,“你们倒是识时务,既然你们归顺了我,陆将军,把他们放了。” 陆雍却并没有动作,他手底下的人都听他的命令,见将军没有让他们放人的意思,也都不动。 公良浩皱起了眉头,“你没听见吗?我让你放人!” 陆雍掏了掏耳朵,“我听见了,但我的意思,不放。” 公良浩这时再没察觉出不对劲,那就是傻子了,他看向陆雍,“你这是什么意思?不要忘了,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 陆雍出声道:“反水了行不行?” 公良浩咬牙,“陆雍!你可不要后悔!你以为和我合作过,你还可以全身而退吗?反水?小心不要淹死!” 陆雍笑了笑道,“只要把知情的人处理掉,那不就没人知道了?” 公良浩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大变。 陆雍笑得更开心,“这还是刚刚从你身上学到的。” 陆雍这个人果然不好控制,这十万大军的催命符变成自己的劫难了。 但就算这样,公良浩也仅仅只是愣了一会儿,就回过神,接着,他高声道:“陆将军,你出卖大周军情,又掩护我出了大周,既然与我北朔结盟了,现在这样是对条件有什么不满意吗?” 陆雍想要杀他灭口,可现在这里所有人都听见了,十万多人他都可以杀干净吗? 公良浩阴测测的看着陆雍的士兵已经开始窃窃私语,军心不稳,威仪不再,还拿什么来号令三军。 陆星桥目睹这一切,心道幸亏这一切都是他们提前安排的,他阿爹和公良浩接触的事儿,萧斐然一直都知道,否则,还真是钻进他的套子里了! 公良浩继续道:“陆将军,有什么不满意的我们还可以再商量商量,你可要好好想想。” “不用想了!”人群中响起一个声音。 公良浩循声看过去,那人的脸让他震惊不已,他有些不敢相信道:“萧斐然?你怎么会在这儿!” 又看见萧斐然身边一人也眼熟得很,“萧斐锦?你还没死!” 萧斐锦失踪许久,大周朝堂不知情的人都以为这位少年英才的祁王殿下已经出了意外,所以,公良浩会以为他死了也不足为奇。 他们两个竟然同时出现在这里!这意味着什么?公良浩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猜想。 萧斐然与萧斐锦往陆雍身边走去,一边走,萧斐然一边高声道:“陆将军从来没有与北朔人合作!陆将军的所作所为,本殿下和陛下都是知情的!” 有了萧斐然的解释,底下刚开始议论的士兵立马就像是吃了定心丸,安定了下来。 公良浩的反间计没有得逞,他盯着萧斐然,“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萧斐然一副这不是很正常的模样,道:“一开始就知道,故意配合你的,傻子。” 最后一句像是嘲笑似的,公良浩的脸霎时间就黑了下来,他不甘心道:“你就从来没有怀疑过他?大周的皇帝根本不信任陆雍!你们不可能信任他!” “为什么不可能?”萧斐然一脸的你在说什么天大的笑话的表情,道:“陆将军对大周的忠心,从来就不会有人怀疑!所以,从一开始,陆将军和你就不在一条船上!” “看着你在这段日子里蹦来蹦去,自娱自乐的,今天还让本殿下看了这么一出好戏,我还真想打赏打赏你。” 明里暗里都在说公良浩就是一个跳梁小丑,气得他脸色黑得像那锅底的煤灰涂抹上去似的。 公良浩冷笑道:“为了配合我,还真是辛苦你们了!” “客气客气。”萧斐然一向是气死人不偿命,“你知道就好,稍微怀着点儿愧疚的心和我们道个歉就好了。” 公良浩咬牙切齿道:“太子殿下和陆大将军也还真是舍得,把陆星桥也送到我手里,又拿出十万大军陪我玩儿,在这配合上,你们也是下了大手笔的!” 说起陆星桥,萧斐然心里本来就愧疚,那是他一时疏忽,让公良浩绑走了陆星桥,萧斐然的脸上没有了刚刚的嬉皮笑脸,“这样大的手笔,一会儿记得还!” 看出萧斐然听到陆星桥脸色一下就变得不好起来,公良浩像是一下抓着了他的弱点,优势又好像回到了他这边,他龇着一口大白牙,缓缓道:“你知不知道陆星桥在我手上的时候是怎么过的?” 见萧斐然眼神已经变得凶狠,公良浩继续道:“那么大一盘的虫子,她全都吃下去了呢!吃的时候一边哭,一边狠狠的瞪着我,真是可怜。” 萧斐然心疼的看向陆星桥,陆星桥觉得自己这糗事被爆出来,属实没有面子,她安慰萧斐然和快要哭出来的她阿爹,道:“我听说虫子其实是个很有营养的东西...” 话还没说完,萧斐然就已经飞身出去,和公良浩打在了一起。 萧斐然越激动,公良浩就越开心,他就是故意激怒萧斐然,好趁机胁持这位大周太子。 萧斐然打不过他,就在公良浩就要得手的时候,一只飞箭朝着他胸口射来,公良浩只好收回手,闪躲开。 回过头一看,箭是陆雍射的,而萧斐然也被萧斐锦带回了安全的地方。 公良浩不屑的呵了一声,“果然,人多势众就是好。” 他只好放出杀手锏,朝着萧斐然和陆雍道:“陆星桥还在我手上!想让她活命乖乖听话!” 第242章结局 - 女主今天读书了吗 - 西沉张 站在人群中的陆星桥听到她的名字连忙举手,终于轮到她上场了。 陆雍笑道:“桥桥不就在这儿吗?还是你亲手送回来的。” 公良浩开口道:“你以为我会把陆星桥那么轻易的还给你吗?” 说着,他对陆星桥使了一个眼色,“还不动手!” 陆星桥耸了耸肩,一脸无辜道:“不好意思,可惜我就是真的。” 公良浩脸色一变,陆星桥接着道:“我早就从你手里跑了,别在这儿忽悠人了。” 这下子,公良浩终于确认对面那个人是真正的陆星桥了。 萧斐然出声:“你输了,束手就擒吧。” 公良浩自嘲的笑了笑,道:“是我疏忽了,竟然让你又跑回来了。” “但是。”公良浩抬起头,露出一个疯狂的笑容,“我还没有输!” 说完,他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信号弹,引线一拉,就飞上了半空。 而信号弹炸开后,帽儿山的山头上又出现了一批人,他们人数不多,但是个个手里都拿着武器。 那东西陆星桥要是凑近了,就会发现,和那神火飞鸦图上画的一模一样。 武器对准了在山腰谷地中的他们,陆星桥不可置信的看着公良浩,“你疯了吗?” 他自己也在谷底中,就不怕自己也葬身在这儿吗?他怎么敢让人放箭? 但公良浩就是一个疯子,二话不说就让那些人开始放箭。 神火飞鸦的箭矢上都带着火药,射到哪儿炸到哪儿,威力巨大。 陆星桥担心道:“怎么办?” 萧斐然却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还没等陆星桥再问,就听到头顶“砰——”的一声。 陆星桥抬起头,看见那一个个神火飞鸦的箭矢都没等落下来,竟然都在半空中炸了开,一点儿也不伤人,倒像是在放烟花似的。 她惊讶的看向天空,又看了看公良浩,道:“你偷工减料了?” 公良浩癫狂的表情僵住了,出现了一丝龟裂,“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陆雍出声道:“你以为我会把神火飞鸦的设计图,这么轻易的给你?” 公良浩瞪着陆雍,终于有了事情不受他控制的感觉,他咬牙切齿,“你竟然敢骗我!” 夹杂着滔天的怒火,公良浩朝着他们而来,此刻,他见人就砍,知道大势已去,就想要不顾一切的抓个人来与他陪葬。 虽然公良浩的功夫很厉害了,但陆星桥他们这么多人在,就仗着人多势众,十万大军,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把他淹死。 在漫天的烟花下,公良浩已经满身鲜血,最后倒在了地上。 他双眼圆睁,好像不甘心似的,看着帽儿山上方的天空。 公良浩死了,北朔国的皇族在帽儿山死了七七八八,剩下的本来就是不堪重用,没有什么存在感的。 他们一听说帽儿山的事儿,知道皇帝已经死了,而大周的十万大军已经兵临城下,连忙就开了城门,投了降。 北朔也成为了大周的属地。 ............ 两个月后,北山书院里,陆星桥无意中又翻出了那张赌约。 她看着上面的一百两银子,还是很有些心疼的,这赌局还能兑吗? 陆星桥随手揣怀里,出门就看见了垂头丧气的万珍珠和林思乐两人,她好奇道:“怎么了这是?糕点被偷了?” “别提了,”曲音婉捂着嘴笑道:“被算盘给折磨的。” “嗯?”陆星桥见曲音婉那个样子,就知道有东西可以听了,也没关万珍珠和林思乐听见算盘抖了抖的身子,精神抖擞道:“快给我说说。” 原来啊,珍珠她爹终于是架不住珍珠的意愿,松了口,要娶珍珠也不是不可以,只要学会了管账做生意,那就没问题! 按着珍珠她爹的原话就是,“我家珍珠以后是万万受不得一点苦的!” 所以,林思乐就苦命的开始了与算盘账本打交道的日子。 珍珠见他辛苦,也不谙世事的凑上去,结果,两人在那些算珠下惨败。 陆星桥听了忍不住笑起来,“珍珠他们家的钱,就算是混吃等死,也能吃上十辈子吧?她能受什么苦?” 说完,又觉得自己此等穷人,刚刚还为了一百两银子心疼了一下,真是不懂有钱人的悲伤了。 而万珍珠也突然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道:“我觉得我以后少吃一些糕点应该也不会过得很辛苦,或者,我也可以不吃的,我们还是别学了。” 林思乐握着万珍珠的手,“你怎么不吃糕点呢!你放心,我一定学会!” 多么感人的一幕,万珍珠苦着一张脸,哀叹道:“可是你昨天又算错了账,就没对过一回。” 林思乐也苦着一张脸,两个苦命鸳鸯抱在一起,齐声哀叹道:“太难了!” 陆星桥在边上听得嘴角抽了抽,随口道:“有什么难的,你们这个年纪才开始学是教育得晚了,要是从小学那就不一样了。” 万珍珠歪过头,懵懂道:“可现在还怎么从小学呀?” 陆星桥瞥了一眼已经有点儿明白的林思乐,努了努嘴,“你问他。” 万珍珠又回头,惊讶道:“思乐你脸怎么红了?” 陆星桥连忙拉着曲音婉走人,“今天院子怎么这么安静?姜漫漫呢?” 曲音婉道:“去摘星楼了吧,听说要去看星星。” 陆星桥看了看挂得老高的太阳,看星星?现在看得到吗?眼睛不会瞎吗? “她最近倒是去得勤。”陆星桥随口道。 曲音婉正要跟着调笑两句,叶一舟生气的从外头而来,瞧见曲音婉就道:“好啊!我终于知道小时候那个拿地龙吓我的人是谁了!” 陆星桥奇怪的看过去,曲音婉已经头也不回的跑走了。 “你别跑!”叶一舟大吼一声。 陆星桥连忙让到一边,又看见萧斐然和祁王两人走来,她上前去,问道:“祁王怎么唉声叹气的?” 萧斐然帮着回道:“阿蛮姑娘放心不下她的羊,要回去了。” “哦~”陆星桥偷笑起来,在阿蛮心里,祁王还没有羊重要。 萧斐然瞥见陆星桥怀里露出了一脚纸张模样,他皱眉,“谁给你鞋东西了?” “啊?”陆星桥低头,把纸张拿出来,“这个啊,是赌约。” 萧斐然看清那个,忽然眼珠子一转,笑道:“我有办法让阿蛮姑娘留下!” 祁王眼睛都亮了,就盯着萧斐然,“让她留下参加大婚典礼,这个借口怎么样?” 陆星桥发问:“好是好,可是谁要成亲了吗?” 萧斐然凑近过去,小声道:“想不想赢得赌约?” 陆星桥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手里的赌约,再对上祁王恳求的目光,她鬼使神差的就点了点头。 然后,她给自己找了借口,我就是想拿回那一百两银子!对!没错!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