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不会是穿越了吧 - 女主她手握空白剧本 - 去木三点枕 “叮铃铃~叮铃铃~” 床头柜上的手机亮着屏幕震动着,而缩在被窝里的人默默地翻了个身,并没有理会。 等到第二遍的铃声再次响起,一只洁白的手才从被子里伸了出来,在床头柜上不断摸索,拿到手机后,又重新缩回被窝里。 原本还在睡梦中的许知笙此时睁开眼睛,看了看来电提醒,睡眼朦胧地接起电话。 “妈?怎么了?” “闺女!”盛晓兰的话语有些激动,怕许知笙起疑,按下刚才的情绪,心虚地咳嗽一声,平静地说道:“我给你介绍一个人,你一定会感谢我的。” 一听到这句话,许知笙掀开被子,猛地坐起来,原本浑浊的大脑逐渐清醒。 许知笙作为室内设计师,有许多独特的想法,可就是这么独特的idea,常常让她与顾客显得格格不入,导致她的业绩直线下滑。 难不成是母亲大人知道了这件事,所以来给她介绍客户? “是客户吗?” 似乎除了这件事,许知笙想不起来还有什么事情可以让她高兴起来。 “呃......你去不就知道了嘛。”盛晓兰遮遮掩掩,干脆转移话题,“时间就订在十点半,地址就在你常去的笙茶屋。” “哦好。” “记得穿好看一点。”盛晓兰提醒道。 “为什么要穿好看点?”许知笙有些疑惑,但很快又豁然开朗,“啊,是要仪容整洁见客户是吧,我会的,上周我刚买了一套正装,您放心吧。” 听到这些话,盛晓兰气得咬咬牙,她家闺女一向聪明,但在某些方面怎么就这么的不解风情,又怕告诉她实情,她反而不肯去,于是在被她气到挂电话之前,干脆嘱咐她赶紧前往。 看到时间已经转向九点五十分,许知笙立刻简单收拾东西,穿上正装,把桌子上的画稿装进文件带里,风风火火地便出门。 笙茶屋离这里不远,大概路程也就十几分钟,以前她下班的时候,经常会在那喝上一杯茶,然后再散步回来。 此时的许知笙没有闲情去散步,她一边抱着文件奔跑着,一边时不时去看看手表。 只剩下十分钟了,许知笙有些着急,向来准时的她,可不想刚见面就给人家留下迟到的印象,于是便加快步伐。 所以当她一抬头,就瞥见一个男子走在她前面,男子把手背在后面,手上还拿着一本书,上面写着《空白剧本》 就是这么一瞥,如今让她刹住脚已经是不可能了,只能祈祷眼前的男子能往旁边走上几步。 很不幸,许知笙的祈祷并没有什么效果,这一切仿佛是上天安排的,就像小说中男女主相遇的剧情。 在要摔倒的那霎那间,许知笙感觉有一个手搂住她的腰,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又跌进那人的怀抱里。 棱角分明的脸一下就闯入到许知笙的视线中,那双深邃的眼睛就这样看着她。 一瞬间,她的心猛烈跳动,这是她从未有过的感觉,但又说不出是什么样子。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仿佛是过了几秒种,又或是几个世纪,直到男子张嘴说了几个字。 “你要迟到了。” “哦对。” 经过男子这么一提醒,许知笙总算想起来自己还有事情要做。 原本手中的文件,如今摊开在地上,文件里面室内设计的画稿已经散落到各处,许知笙立刻蹲下来把纸张捡起来,重新塞进文件里。 地板上不只有许知笙的文件里的画稿,也有男子的书,只是书不再是书了,它的寿命期限在刚才一撞就已经到了,此时分裂成一张张纸张跟着画稿在四处平躺着。 等到许知笙整理好,男子也把他的东西收拾好了,顺带把捡到的画稿递给许知笙。 “谢谢。”许知笙接过画稿,又补充了一声抱歉。 “没事。” 男子的声音很轻,明明是一个陌生的人,可给许知笙的感觉就是很熟悉。 好奇怪啊。 许知笙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现在她没有时间去思考,因为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我先走了,再见。” “嗯......” 见男子似乎有话要说,许知笙收回脚步,打算听男子接下来说的话,没想到男子只是笑着摇了摇头,并没有话要说。 这个人也好奇怪啊。 许知笙有些谨慎地看着他,觉得还是先走为妙,殊不知她的一举一动已经被男子洞悉。 男子早就从许知笙的表情里看出她小脑袋瓜里在想些什么,如今对她的落荒而逃,丝毫不觉得奇怪。 看着许知笙的背影,直到消失在眼前,男子才收回了视线,拿着书的力度不知不觉又重上几分,长长的睫毛遮住他的眼眸,他就这样低着头,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他的浅笑,让冷峻的脸庞沾染上温柔的气息。 “好久不见......” /// 许知笙站在店门前,抬头向上看就可以看到一块门匾,上面写着笙茶屋这三个字。 古色古香的房屋,还有浓郁的茶香,这是约定见面的地点,同时也是她最喜欢的地方。 以前的她对喝茶养身之道总是不感兴趣,直到在朋友的强烈安利下来到这里,从此便一发不可收拾。 推开门,许知笙见靠窗旁的位置还是空的,明白所谓的‘客户’还没有来,便径直走到柜台。 “你好,我要一杯碧螺春。” “不好意思啊知姐,今天老板的手被划伤,已经去医院了,碧螺春没办法煮,你看,要不然换其它的?” 店员见许知笙有些犹豫,连忙又补充道:“如果知姐时间充足的话,可以等老板回来,我们老板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你们老板没事吧?” “应该没事。”店员回想刚才的场景,有些纳闷,“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老板的手就被弄伤了,后来去了一躺医院,刚刚给我发短信,说是回来了。” “哦,这样啊。” 这家茶屋的老板许知笙从未见过,但是他煮的碧螺春却是极好的。 许知笙还记得第一次喝这里的碧螺春,就一下抓住她的味蕾,后来也慢慢成为这里的老客户,每次来到这都必点一杯。 可如今没有了,她一时也拿不定主意。 “那先给我一杯开水吧,谢谢。” “不用客气,等会就给你送过去。” “好。” 许知笙找到靠窗的位置坐下,现在距离见面还差几分钟,为了打发时间,许知笙翻开文件,里面有许多设计方案。 翻着翻着,就在里面发现不属于设计方案的纸张。 许知笙正疑惑着,店员就把开水送到她的面前,刚好她有些渴,便喝了几口水,接着翻看纸张上的内容。 纸张上的内容全是手写的,似乎是写了很久,纸张都已经泛黄,但还是可以辨认出字。 当许知笙翻出一张纸,上面写着《空白剧本》,旁边还有个小字,上面写着王景。 突然间她便意识到这就是刚才撞到男子手里的那一本,可能是在捡画稿的时候,把一部分的纸张给收拾起来。 难不成刚才男子叫住自己就是为了这些纸张吗? 不应该呀。 她记得自己是将画稿一张张拿起,并没有发现纸张,还是说是男子特意给她的? 许知笙一向是打破砂锅问到底,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子,面对这一猜想,忍不住好奇心翻开纸张来看。 或许是看得有些入神,许知笙就连笙茶屋开门的铃声都没有听到,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这里的纸张也就只有十几页,许知笙很快就看完一半,因为纸张页数有些混乱,许知笙就只能知道个大概。 这恐怕是一本小说,而且还是一个带有玄幻色彩的小说,这里的男主傅璟容原本是天界的沙漏,不小心被某位仙人所弄丢,于是从天界掉落下来,投胎于一户人家。 或许是所谓的主角光环,傅璟容不仅有返回几天的能力,还长生不老,唯一的缺点就是返回后会有一段时间的心疾。 除了有超能力的男主,和其他小说一样,与他标配的是普通女主周话,周话的父亲周义是南祁国皇帝祁平郅信任的臣子,曾今与皇帝并肩作战,深受他的信任。 而周话作为周家的三小姐,除了有一个大姐周曦,还有二哥周诠。 可能是由于纸张页数的缺失,小说到七岁的周话和太子祁焱交谈后就停止了,而后面的页数内容,周话不知为何改名为许知笙,开启了全新的故事。 原本许知笙只是对这本小说好奇,可她越看后面越心惊,还没将纸张看完,就好像置身在那个环境,尤其是看到她的名字,竟然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让她的内心突然有些不安。 许知笙闭上眼睛驱散这片不安,又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还没缓过来,原本安静的四周开始变得嘈杂起来。 等到她睁开眼时,却发现一切都变了。 依旧是古色古香的房屋,但房间的装饰跟笙茶屋完全不一样,旁边不再是窗子,面前也不是桌子,而是一些不认识的人,她们都穿着古代服饰。 看到这一幕,许知笙以为自己出现幻觉,闭上眼睛几秒后再睁开时,周围依旧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她有种不好的预感,该不会是她穿越了吧? “大人,这里可不能进去。”外面的嘈杂声传入屋子。 周义不顾大家的阻拦进入房屋,床边躺着的是他的妻子,而刚出生的孩子现在在稳婆手里。 “情况怎么样?” “回大人,是个小姐,如今母女平安。” 周义刚松一口气,见稳婆欲言又止的样子,那口气又提了上来,“说吧,无碍。” “小姐......恐怕是个哑巴。” “怎么会?”周义把孩子从稳婆手中抱过来,就看到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环顾四周,还时不时地把玩着手。 许知笙在这场震惊中还没回过神来,从来都没发过声响,听到他们的对话,便猜测自己就是他们口中说的小姐,直到举起自己的小肉手,这猜测便成真了。 为了避免让人误以为自己是哑巴,许知笙便象征性哭喊几声。 听到孩子的哭声,周义一颗心总算落下来,就连稳婆也擦了擦额头上流下的汗。 “就叫她周话吧。”躺在床上的周夫人已经清醒过来,气息微弱地说道。 “好,都依夫人的。”周义抱着许知笙走到周夫人的床前,“辛苦你了。” 周夫人看着眼前的孩子,露出浅浅的笑容,“不辛苦。” 话音刚落,周义怀里的孩子却哭出声,一下子打破这片刻的温情。 周话?! 许知笙第一反应是想到小说中的内容,她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穿越过来,而且按现在来看,她确实穿了,而且还是穿到一本小说当中。 想到这里,她真的哭出声来。 顿时间,房间里充满婴儿的哭泣声和众人的安抚声。 直到她哭累了,她也渐渐地看淡了。 在这里生活许久,明确自己回不去,许知笙慢慢接受下这个现实。 她开始试着习惯自己的身份,就像小说当中写的,她是府上的三小姐,有一个大姐周曦和二哥周诠,只是二哥从未出现过,就连府上也很少人会提起他。 关于周诠,许知笙听过许多版本,其中有一个版本就是周诠刚生下来就被送走,但许知笙对此表示怀有疑虑,毕竟在重男轻女的时代,没有一个父母会将儿子送走,更何况还是周义夫妇。 许知笙摇摇自己的小脑袋,不让自己再去想这些,今日是她一岁生辰,有很多事情需要她参与。 周夫人先是给她穿着红色的小襦裙,又给她在头上还扎了两个小辫,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这才带着她去了大厅。 府里都是喜悦的气氛,许知笙一看到周曦,就喊着“阿姐。” 周夫人也知道许知笙向来喜欢周曦,便把许知笙放在地板上。 如今的许知笙已经会走路,脚刚着地,立刻屁颠屁颠地走向周曦。 还没走上几步,头上的小辫就被人给抓住了,一个重心不稳,许知笙便摔倒在地。 第二章:离家 - 女主她手握空白剧本 - 去木三点枕 “祁焱,不得胡闹。” 一个男声传入到许知笙的耳朵里,随后,许知笙身体一轻,转眼间就落在男子的怀抱。 周义知道眼前男子的尊贵,连忙说道:“殿下,还是我来抱小女吧。” 原来是太子啊,许知笙好奇地看向祁玠维。 看着怀里脸圆圆的孩童睁着两只大眼睛,那样子委实的可爱,祁玠维心里更对许知笙欢喜上几分,“无碍,以后或许还是焱儿的娘子呢。” 周义暗自不妙,刚想劝阻,听到祁玠维身旁男童的回绝,周义这才松了一口气。 “父王,我才不要娶她呢。” 祁焱现在很是后悔,如果他早知道父王会给他找一个娘子,他刚才就不抓周话的小辫了, 为了避免父王接着为他说媒,祁焱连忙说道:“我以后要找一个自己喜欢的。” 听到男童的声音,许知笙才发现祁玠维身旁站了一个小人儿,想必就是刚刚抓她小辫的罪魁祸首。 “过了这个村没这个店了,你以后可就后悔去吧。”说完,祁玠维把许知笙抱给周义,语气立刻变得恭敬起来,“先生,这小子估计没福做您女婿了。” “太子说得哪里的话。”周义笑了笑,“倒是小女配不上皇长孙。” 正当两人寒暄时,抓周仪式很快便开始了。 这里的抓周和现代的抓周相差不大,在床前陈设大案,上面摆着印章、儒、释、道三教的经书,笔、墨、纸、砚、算盘、钱币、帐册、首饰、花朵、胭脂、吃食、玩具,如是女孩“抓周”还要再摆铲子、勺子、剪子、尺子、绣线、花样子等等。 许知笙又想起自己在现代的抓周仪式,虽然已经完全没印象,但据盛晓兰说,自己拿的是彩色画笔,事实证明,她后来的确走上美术生的道路,长大当了一个室内设计师。 回过神来,许知笙依旧要走那条老路,只是如今没有水彩笔,便找了它的邻居,一只笔。 “恭喜大人,令爱长大必是琴棋书画的才女。” 刚把笔拿到手上,许知笙就听见周围阵阵的恭喜声,吓得她差一点把笔给扔了。 许知笙:...我可以把笔放回去吗? 一番阿谀奉承过后,又吃完了长寿面,许知笙总算过完自己的周岁宴,忙碌了一整天,很快在周夫人的怀里渐渐有了困意。 感受到孩子睡着的呼吸声,周夫人把许念笙放在小床里,为她盖上被子后,便悄悄地离开。 窗外的月亮已经挂上树梢,夏日的炎热让人未免觉得有些烦躁。 许知笙这一觉睡得不够安稳,她梦见自己回到了现代,那里有陪伴她的朋友,还有在家里等候她的家人,而自己依旧是那个烦恼业务的许知笙,而不是现在还是一岁的周话。 梦也不知道是做了几回,朦胧间许知笙听到一个稚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好可爱啊。”随后又感觉到自己的脸被亲了一下。 等到第二天醒来,许知笙在她的小床边发现了一个用木头雕刻的小白兔和一串的糖葫芦,回想起昨天睡着的事,就明白当时可能不是梦。 只是...送给她东西的人到底是谁呢? 看着一串的冰糖葫芦,许知笙忍不住诱惑地咽了咽口水,她已经很久没有吃这些小零食了。 于是瞧着四周没人,她慢慢伸出自己的小手,笨拙地撕开膜,可刚塞到嘴里,就看见门开了,随后自己偷吃的事情就被发现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冰糖葫芦离她远去。 许知笙:....... /// 就这么度过六次春夏秋冬的轮回,许知笙依旧是七岁的小不点。 这些年发生了许多事情,比如祁玠维在祁焱八岁的时候离去,祁焱从皇长孙成为太子;又或者是周义原本是祁玠维的夫子,如今成为祁焱的夫子;亦或是南祁国皇帝祁平郅最爱的小女儿祁沅沅前几天掉落鲤鱼池里,现在智力痴傻。 此刻正坐在书桌旁耷拉着小脸的许知笙,两个小脚悬空晃着晃,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黑色的墨汁从毛笔尖滑落,落在刚写完的纸上,许知笙这才回过神来,她看着手中的纸,这上面写着她的生活,也恰恰是小说里的内容。 接下来是什么剧情呢? 许知笙正思索着,侍女小浣敲了敲门,许知笙赶紧把纸张收起来,“怎么啦?” “小姐,太子殿下邀您前去碧茶春楼。” “好,我随后就到。” 碧茶春楼此时热闹非凡,许知笙从来不像闺阁中的女子,要说什么琴棋书画,也只有画画能沾上边。 不仅如此,许知笙在南祁国都里还有着混世小魔王的称号,就算是她做了什么坏事,她总能靠她的那张巧嘴,哄得人团团转,有爹娘护着,更何况还有混世大魔王祁焱帮她顶着,因此,这称号真的非她莫属。 此时太子祁焱就坐在二楼走廊的位置上,而他的对面还空了一个人,不用说,这肯定是为周义那小女儿所准备的,因为那女孩就是那个位置的常客。 许知笙常来这里做客,这里不仅有说书人讲事,还有和现代笙茶屋味道很像的碧螺春。 见许知笙到来,祁焱嘴角上扬,稚嫩的脸上露出浅浅的酒窝,此时的说书人已经开始讲故事了。 “你们听说过悔树吗?这可是江湖流传的故事。”说书人停顿一会,见大家都被他勾起兴趣,这才满意地缓缓开口。“悔树有一个江湖传说,只要在悔树下后悔过的人,那人就会返回到五天前,而且还可以带着触碰他身体的人返回。” “返回五天前!这样曾经做错过的事情可以逆转,这也太好了吧。”听众里有一个人惊奇道。 “不仅如此,得到返回后的能力,将会是个不死之身。” “不死?!”听众们又是一惊。 说书人摸摸胡子,“虽说是不死,但你们可知返回五天后,身体将承受疼痛的心疾。” 听众们一心放在好处上,根本不管有什么后果,“悔树在哪?我也要去。” 听到有人这么一说,说书人无奈地摇摇头。 不死之身哪有想象的那么好,一个人孤独地游走,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一个地离去,这才是最大的痛苦。 这些话说书人不会说出来,也没有必要说出来,因为,“这世间已没有悔树。” “悔树......”许知笙喃喃自语,她知道悔树,就是因为小说有描写这段往事。 其实这悔树并没有这么神乎其神,它不过是很平常的树而已,因为这本小说实际上带有修仙成分,所以悔树只承担着奇幻色彩,实际上与其他树没有差别。 小说男主傅璟容是天庭上的沙漏,由于某位仙人无意将其丢落下来,他便投胎成凡人,在觉醒之时,拥有了返回五天后的能力。 为了掩盖傅璟容的身份,所以就有谣言把他的能力归功于他旁边的树,就是人们口中所说的悔树。 “话话。” 在祁焱的呼唤下,许知笙回过神来,喝下祁焱递给自己一杯碧螺春,“谢谢。” 祁焱浅浅一笑,“不用客气。” 见许知笙喝完,祁焱又给她倒上一杯。 看着茶杯里的水,许知笙又想起了祁沅沅掉水里的事。 祁沅沅是当今皇帝最宠爱的女儿,因为她和祁沅沅年纪相仿,又都是爱凑热闹的性子,后来她们也成了知心朋友。 当时祁沅沅出事的时候,她正好在场。 原因是有人想捉弄于府小世子,没成想到祁沅沅误打误撞地进入到他们的把戏里,就掉进鲤鱼池里,脑袋许是碰到石头,现在就如痴儿一般。 虽然许知笙后来把那些捉弄别人的人给整治了一番,但现在想起来还是很不解气。 “沅沅现在怎么样?” “还是那样,太医说可能永远也好不了。” 祁焱观察到许知笙的失落,出声安慰她,“你不用太担心,我相信小姑姑会好起来的。” “嗯。” 说完这件事,祁焱这才想起来约许知笙的目的。 “你们是不是要离开了?” “为什么这么说?”许知笙有些疑惑,她可从来没听过这个风声。 “周先生今日向皇爷爷递告老还乡的请求。”祁焱把自己的疑问说出来,“可周先生如今才正值中年,为何要这么早致仕?” 为何要致仕? 许知笙也不知道,因为小说页数就到这里终止,接下来小说的内容讲的是已经改名为许知笙的故事,所以她也并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在后面已经改名了的故事里,没有家人的身影,而‘许知笙’是和男主傅璟容他们一起生活的。 想到这一场面,许知笙有些不安起来。 等到许知笙从碧茶春楼出来时,周义还没回府,许知笙干脆蹲在大门口等着,顺便来思索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事情还没理清楚,许知笙就听到熟悉的声音。 “话话在那干嘛呢?” 一听是周义,正在地上玩石子的许知笙连忙抬起头,拍拍手上的灰,小跑到周义身旁去。 “爹,今日听闻您要致仕。” “是太子殿下说的吧?”见许知笙点头,周义摸摸许知笙的脑袋,“那话话想不想离开这里?我们可以去一个乡村田园,在院落里种几颗果树,养些花草,当平凡的一家人,再过几年,或许还能和你二哥一起生活。” “跟二哥一起生活吗?” “是啊。”周义笑着刮刮许知笙的鼻子,“怎么样?” 想到从未谋面的二哥,许知笙突然觉得,或许这种生活还不错。 “可万一在路上遇到危险怎么办?”许知笙说出自己心中的疑虑,不知为何,她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不用担心,爹会保护你的。” 虽然许知笙不懂周义为何要离开这里,但她相信周义的做法不无有他的道理,好像似乎只要是爹娘在身边,她便格外有安全感。 “嗯。”许知笙点点头。 “去收拾吧。” “好。” 他们办事的效率一向很快,就在收拾完行李的次日,一大帮人带着行李踏上未来的征途。 推开窗子,许知笙看向窗外,一幅春意盎然的样子,老百姓安居乐业,小孩在路边嬉戏,远处还有商贩的叫卖声。 也不知道路途会不会是这个模样?许知笙思索着。 如果以后还能回来,她希望这个景色还是依旧如此,祁沅沅的病情能得到好转,祁焱大有所为,自己亲人团圆安康,或许还有一个如意郎君。 “小姐,小心着凉。”坐在旁边的小浣嘱咐道。 “知道了。”许知笙笑了笑,打趣道:“跟个老妈子一样。” 说完,许知笙还是听话的把窗子关了起来。 马车骨碌碌地转动着,留下一条条车轮印,慢慢地渐行渐远...... 而在视野的远方,未知的危险也即将向他们袭来。 第三章:危险重重 - 女主她手握空白剧本 - 去木三点枕 离开南祁国都大概有了数日,一路都平安无事,直到某天住宿的晚上,一场浓烟滚滚,把许知笙从睡梦中直呛起来。 一睁眼,就看到门外有不断的黑烟,而身旁的小浣还在沉睡,她睡得格外地沉,丝毫不受外界的影响。 由于事发突然,来不及考虑其中的原因,许知笙连忙转身叫醒小浣。 小浣先是揉揉眼眶,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身处的境地,第一次遇到这种场景,她一时之间也有些不知所措。 “小姐,怎么回事?” 见小浣无大碍,许知笙慢慢也冷静下来,“我们先出去。” “好。” 她们来到门前,一开门,滚滚浓烟便扑面而来,她们立马捂住口鼻,在浓烟里弯着腰穿梭。 走廊里静悄悄的,与之前想比十分诡异,没有杂乱的逃跑声,也没有洪亮的呼喊声,就这样,静静地等待火势一步步到来,等待火势的吞噬。 也不知道周义夫妇怎么样了,想到这里,许知笙的心脏不由跳快了几分。 原本她们可以顺利地逃离,但看到趴在桌子上沉睡的旅客,她便意识到事情的不仅仅是失火这么简单了,仿佛是有更大的阴谋。 回想来到这旅店的一系列举动,眼光不由地放在满桌的菜上。 许知笙还记得因为路途过于颠簸,导致她没什么胃口,饭菜还没下肚,她就放下碗筷回房间休息。 跟着她身边的小浣也只是扒拉几口,稍微有些饱腹就来照顾她,因此摄入的迷药并不多。 这应该就是明明发生火灾,大家都昏睡过去的原因。 有人想治他们于死地! 耐不住心里的担忧,许知笙还特地折回到周义夫妇的房间。 刚到达房间,就见周义夫妇他们安静地平躺在床上,和原先的小浣一样睡得很沉稳,只是这一次,许知笙再也叫不醒他们了。 因为在去探他们的呼吸前,他们已经没有生命的迹象。 怎么会这样? 她的手臂有些颤抖,眼眶逐渐湿润起来,显然是不可置信,不相信他们的生命消散地如此之快。 就当许知笙还想做些什么的时候,头顶上固定屋檐的木板坠落,直直向许知笙的方向落下。 “嘭。” 木板撞击的声音随之而来,可原本的痛疼感并没有袭来,反而身边多出了一声吸气声。 “小浣!” 顾不上那么多了,许知笙立即扶住即将要倒下的小浣,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肩上,就这么把小浣带了起来,“小浣,你坚持住,我带你离开。” “小姐...”经过木板这么一遭,小浣显得有些虚弱,脸色有些苍白,就连气息都没有以往的平稳。 “相信我好吗?” 面对许知笙的话语,小浣都有些动容,尽管预知到自己的结局,小浣还是无法拒绝,把原本想说的话收了回去,只留下一个好字。 小浣比许知笙年长三岁,小时候营养不良,致使她比许知笙高不了多少,所以小浣是许知笙唯一可以带着离开的人,尽管显得有些吃力,但她始终不放弃。 如果不是小浣这么一档,刚才受伤的就是她了,无论如何,她一定要带小浣离开。 何况,她只剩下小浣一个人了。 于是抱着这种信念,许知笙总算在火势吞噬前带着小浣离开房屋。 就在到达安全地方时,紧绷的神经突然松懈,让许知笙有些恍惚,可还是坚持把小浣安顿下来。 “小浣,你看,我们出来了。” “是啊...真好。” 小浣闭着眼喘上一口气,她一直撑着,撑到可以和小姐告别的时候,因为她知道,小姐最不喜离别了,如果要离别,定要好好地跟她说上一声。 如今,也到时候了。 “小姐...保重。” “小浣!小浣!”许知笙试图叫醒小浣,可始终没有出现奇迹。 似乎只剩下自己了,在得到这一认知后,就好像有座大山压着她,让她喘不过气来。 她并不是害怕一个人,而是害怕所有人都是以生离死别的方式离开,面对这个结局,她却无能为力。 在这一刻,她才如同是七岁的小女孩,不复往日的沉稳,面对亲人的离世,显得有些无措,以孩子般的哭诉,控告这个世界的不公。 因为吸入一些气体,加之情绪过于激动,许知笙渐渐地有些体力不支,身子往旁边一倒,便滚落到隐蔽的草丛堆里。 如果可以这样离开...回到现代...或许也挺好... 也不知道她躺了多久,原本的黑夜一下昼如白天。 “喂。” 似乎有人在叫她,得到这一讯息,许知笙习惯性地皱了皱眉,然后缓缓地睁开眼。 由于意识还没有清醒,她只能见到一个朦胧的身影出现在她的眼前,可还没等她看清,她便又昏迷了过去。 /// “哐啷。” 经过马车这一颠簸,许知笙猛地一醒,就发现自己待在马车上,身旁还坐着小浣。 “我们这是要去哪?” “我们如今已经离开南祁国都。”小浣打开窗子望了几眼,又重新把窗子关上,“估约着再过十几日,我们就到达目的地了。” “小姐怎么哭了,是做噩梦了吗?”小浣拿出手绢,轻轻擦拭许知笙的眼角。 “应该吧。” 脸上的泪痕昭示着自己的真实情感,回想当时的场景,到底是梦太真吗?真实到让她信以为真?还是因为别的? 许知笙也不太清楚,但她知道,这场梦,持续了很久很久...久到自己都分不清哪个是现实。 过了几日,他们又再次经过那条路,只不过这次在许知笙的强烈要求下,他们没再住宿那家客栈,直接露宿在野外。 有了那次的经历,许知笙这次格外地小心,时刻关注身边事,除去周义出去了一趟,倒也没发生其他意外。 可周义这么一去,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回来的时候他遣散了许多人,还把卖身契还给他们,只留下一些会武功的壮汉,就连许知笙想询问些什么,都被周义用各种借口回绝了。 百般无奈下,许知笙只好回到她休息的地方。 此时的小浣已先行将地毯铺好,看到许知笙回来,立刻招呼她躺下,许知笙当然也顺势躺了下来。 露宿在野外的夜晚,环境并不是那么的好,不少人都将就着休息,但对于许知笙和小浣而言,躺在同一张地毯,早已成为了习惯。 “小姐怎么了?”想到许知笙的忧愁,小浣担忧地问道。 “没事。”许知笙摇摇头,她不想透露那些令人烦心的消息,转而问小浣其他的话题。 “小浣,你为何不离开?” “小姐到哪,小浣就到哪。” 小浣比许知笙大三岁,在外头苟延残喘了六年,却没想到有一天她命中贵人会出现在她面前,把她从牢笼里救出。 一看到那双明亮清澈的眼睛,小浣就明白,周话小姐跟常人不一样,后来也确实如此,小姐并没有当她是低下的侍女,而是亲切的朋友。 小姐如天上的仙女一般,生性豁达,没有什么事能将她打倒。 而自己只是普通的凡人,平庸之辈,是她无比虔诚的信徒。 小浣刚回过神来,就感受到小姐轻拍她的背。 “睡吧。” 还是和小时候一样,虽然她比小姐大,但小姐给她一个安稳的感觉,让她不由地想到自己早已逝去的娘。 小浣抽抽鼻子,突然...想娘了... 那天许知笙原本还不知道周义的用意,却在第二天,她忽然明白了。 一群黑衣人拿着刀剑向他们袭来,尽管有武功的壮汉也无法抵挡,纷纷倒在血泊之中。 所有的人都护着她离开,她见到的是一个又一个地牺牲。 “不要让牺牲白费。”这是周义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随后便让小浣带着许知笙离开,剩他自己去和黑衣人搏斗。 于是小浣便带着使命拉着许知笙逃跑,见着黑衣人向她们追来,她们便兵分两路。 由于许知笙是七岁的周话,所以跑得不是很快,感觉还没跑完多久,许知笙就被逮住了。 不过许知笙很快就镇定下来,就此蹲坐下来。 其实有些时候,示弱也是个好办法。 面对弱者,他们总有许多所谓的理由去掩饰自己的罪行,就比如现在。 “只剩下你了。”黑衣人拦住许知笙的去路,脚步慢慢地逼近,他笑了笑,“你不要怪我,要怪就怪有人想保护周义。” 有人? 许知笙很快地抓住关键字,反问道:“他是谁?为什么没有出现呢?” 面对许知笙的话语,黑衣人明显地噎住了,他也不知道那人为什么没有出现,所以第二个问题他没法回答。 见面前是一个七岁的孩童,黑衣人慢慢放下戒心,“你知道悔树吧?我们要找的就是拥有悔树能力的人,以周义为诱饵,抓住这条大鱼。” 简单来说,就是傅璟容。 只是黑衣人也不知道那人长什么样,更不知道那人叫什么名,无从查起,就只好从周义身边入手。 他们原本是想以周义一家的性命来要挟那人出现,可直到现在,他都还没现身,这就说明眼前的人已经没有价值。 真是个冷酷无情的家伙。 黑衣人也不知道是在说他,还是在说自己。 好像从成为黑衣人的那一刻起,他的手上便沾满了鲜血。 想到这里,血液的刺激让他亮出自己的獠牙,“该说的都说了,那么...永别了......” 说完,他缓缓地举起自己手中的武器,直直地向许知笙刺去。 第四章:回到五天前 - 女主她手握空白剧本 - 去木三点枕 就在黑衣人挥下刀的那一刻,许知笙看到远处站着一个人影,那个人影十分地熟悉,就好像是在哪里见过。 她没有多想,只见刀光在她面前晃过,还未触及到她,恍惚之间,整个世界好像为之倾斜,让她感觉到不适。 等到她再次睁眼,许知笙就发现自己处在房间之中,看看四周,这才意识到自己在家里,她默默地松了口气,可放松过后,却又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无力感,因为算上这次,她已经经历过两次绝望了。 “傅璟容...”许知笙囔囔自语,脑子不停地思索些什么,突然间的灵感涌现,让她立刻跑到书桌前,拿起笔在纸上计算着。 仔细地反复计算,得到自己心中的答案后,许知笙瘫坐在椅子上。 是真的,她真的返回到五天前,也就说明这并不是梦,而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可傅璟容为什么要帮她?黑衣人又为什么要置于他们死地? 这是许知笙想不到的地方。 “小姐?” 许知笙回过神来,见小浣不知道在旁边站了多久,有些担忧地看着自己,想到刚才的猜想,她漫不经心地问道:“是太子殿下邀我去碧茶春楼吗?” “是的。”小浣头一次见到小姐魂不守舍的模样,有点不放心,“要不我帮您回绝了?” “不用,我亲自去一趟。” “是,小浣这就去准备。” 再一次来到碧茶春楼,说书人依旧讲着悔树的故事,听故事的人依旧说着同样的话,许知笙心情有些复杂。 “话话。” 许知笙看着祁焱递过来一杯碧螺春,低着头问道:“殿下可知道我爹有跟人结下什么仇吗?” “没听说过。”祁焱想了想,“周夫子待人温和,官职也不高,应该不会遭人嫉妒吧。” 许知笙也是这么想的,但她始终想不出谁会对周义不利。 “怎么了?可是发生什么事?” “无事。”许知笙怕祁焱担心,收起自己的情绪,“我只是不相信命运。” 祁焱知道许知笙心中有事,倒也没戳穿,“没想到你还有这番见解。” “当然。” 与其说听天由命,倒不如说命中注定,但她终不信命。 “你们是不是要离开了?” 和上次一样,祁焱问了同样的问题。 只是与之不同的是,这次的回答略显肯定,“是啊。” 在得到答案后,祁焱还想说些什么,但终究没说出口,只道了一声一路平安。 “嗯...但愿吧。” 许知笙默默地喝下手中的碧螺春,一股苦涩的味道在口中蔓延开来,就如同她心境一般。 /// 许知笙回到府里时,就听见周义已经在府上的消息,便打算再去与周义谈谈。 书房门前紧闭,若不是没有看到周义近身的侍卫,许知笙都以为周义不在书房。 可还没走上几步,许知笙就被侍卫被拦了下来,“小姐,老爷有令,不让任何人靠近书房。” “连我都不见吗?” “是。”侍卫回答得干脆利落。 虽然从侍卫口空听到周义不见人的消息,但许知笙还是没有放弃,对着书房说:“女儿求见爹。” 不知过了多久,正以为周义不会回应她,她便听见书房里传来声音,“是话话吧?让她进来。” 得到周义的允许,侍卫这才放许知笙进去。 在进去之前,许知笙也像周义一样,嘱咐完侍卫不要让任何人靠近,然后才进入到书房。 “什么事这么神秘啊?”周义看着许知笙紧张兮兮地关上书房门,开玩笑道。 “那爹刚才也在做什么神秘的事情?” 许知笙心里有许多疑惑,往常周义从不会让侍卫拦下任何人,除非有重大的事情。 许是怕被许知笙发现什么,周义笑了笑,随后转移话题:“话话找爹有什么事?” “爹,我们可不可以不要离开?我觉得待在南祁国都也挺好的。” 只要大家都能活下去,什么事情都显得没那么重要。 怕周义不同意,许知笙委婉地表达最近发生的事,“我做了个梦...我梦见我们离开南祁国都,在路上遇到歹徒,所有人都......” 许知笙还没说完,就察觉周义的不对劲,没有她想象中的那样惊讶,又或者把这件事当成玩笑,总之就是那么的淡然,仿佛他已经知道这件事。 沉默片刻,周义才缓缓开口,“话话,如果爹和娘真的遭遇到什么不测,你能幸存下来,一定要好好活着。” “爹!您说什么话啊!” 周义摆摆手,表示自己深思熟虑好,“南祁国都不是久留之地,爹不想因为自己而让那人受制于人。” “如今只能听天由命了,虽然那人最讨厌听我说这句话。”周义看向窗外,脸上满是深情,“我已年近半百,这一生没有什么所憾,只是我唯一亏欠的是你二哥周诠,他如今是一个小男子汉了,如果他还在的话,我一定会对他说爹和娘从未想抛弃他,永远爱他。” 窗外突然有一丝的动静,只是许知笙没有察觉到,她回想着周义刚才说的话。 “如果爹真的爱二哥的话,不是更应该活着吗?” 听到这句话,周义微微一愣,“生离死别都是人必须所走的一遭,不可强求,话话,我心意已决,你收拾下行李吧。” 许知笙知道离开南祁国都是板上钉的事,于是应下了,在离开书房前,看着周义消瘦的背影,她心里有些难过。 和上次一样,周义遣散了许多人,这次连会武功的壮汉也离开了,说明他已经做好赴死的准备。 但还有一些小厮留了下来,尽管周义告诉他们此番会有危险,他们还是义无反顾,因为他们曾经受过周义的恩惠,留下来与周府生死与共。 除去要离开的人,这一次,还多了一个小浣。 “小浣,你还记得我们要走天涯的誓言吗?”许知笙把刚整理好的行囊拿到小浣面前,“卖身契还有钱币已经给你了,如今你是时候跟其他人一起离开了。” 小浣担忧起来,“我走了的话,那小姐怎么办?” “我当然也会去行走江湖啦,只不过...唔...可能要再等几年。” “所以呢。”许知笙挑挑眉,笑了笑,“你先帮我探探路如何?” 见小浣还在犹豫,许知笙又拿出她的必杀技,许知笙学着江湖人士拱手,“以后多靠小浣女侠指点了。” 曾经的她们最喜欢江湖故事了。 救人于水火,行走于江湖,是她们的毕生所愿。 这一招,可真把小浣治的服服帖帖的,小浣也向许知笙拱手,“那小浣告辞,周话女侠,咱们江湖再见。” “嗯,江湖见。” 小浣背上行囊,离开的步伐显得沉重,曾经的她有想过离开,却没想到是以这种方式离开。 想到这里,小浣更加不舍,转身回头给许知笙一个拥抱,泪光闪闪,“小姐多保重。” “好。”许知笙摸摸小浣的头发,她心里也很舍不得小浣离开,可是回想上次小浣身死,许知笙明白,小浣必须离开。 看着小浣远走的背影,许知笙的神情黯淡了几分,她说不出什么绝情的话逼她离开,只能选择用这种办法,起码让她对未来怀有期许。 天高地远,如果能活下去,她们总能相见...... 她在这里已经生活了七年,说没有感情都是假的,所以她无比希望所有人都能活下去。 一定要活下去...... 第二天早晨,许知笙一夜没睡,气色非常不好,不仅只有她脸色苍白,周夫人也是如此,周夫人眼睛红红的,就好像是哭过一般。 “娘,您没事吧?” “没事。”周夫人拿着手帕轻轻擦拭眼角,“马上要离开这里,娘只是有些不舍,话话不要多想。” “我明白娘,我也很不舍。”许知笙把周夫人扶到马车旁。 眼见马上就要离开,周夫人不舍地叫住许知笙,“话话,让我再看看你。” 许知笙随即浅浅一笑,很乖巧地把脸凑到周夫人的面前,“好。” 周夫人摸着许知笙的脸,仿佛要把她的模样刻在骨子里,直到周夫人的眼睛又通红一圈,说了一句去吧,这才在丫鬟的搀扶下转身回到马车里。 许知笙离开时,隐隐地听到马车里周夫人的抽泣声,心里很不是滋味,连回自己马车的步伐都显得沉重。 等到她回到马车上,许知笙这才把角落里的盒子取了出来,打开盒子,里面有一把弹弓。 这是她昨天从碧茶春楼出来,专门去找人定制的,连夜制作而成,这个弹弓的样貌是由自己设计的,短小容易隐藏,且用铁弹珠作为子弹,攻击相对有保证,因为时间不足,所以有一些简陋,但应该是个称心的武器。 她轻轻用手帕在上面擦拭。 这一次,是她唯一的机会..... 房屋里明晃晃的一片,却让人觉得有些阴森,一个黑衣人跪拜在底下。 “周义一家已经离开。” “人数都点好了吗?” “点好了。” “那就出发。” 就在黑衣人即将离去的时候,上头的人叫住了他,“再多派点人。” “是。” 黑衣人向主人告辞后,一下就消失在房屋内,隐藏在白日间...... 第五章:傅璟容 - 女主她手握空白剧本 - 去木三点枕 这次周义选了另一条的小路,可他们在明,敌人在暗,也不知道这一变数能不能帮他们化解危机。 崎岖的道路一路奔波,到达一个山坡后,马车就停了下来,因为外面就传来厮打的声响。 原本许知笙还以为黑衣人起码会过几天才行动,可没想到他们在路上的第一天就要将他们赶尽杀绝。 许知笙不敢贸然下车,只能借着窗子的缝隙来仔细观察局面。 前来的黑衣人七八个,各个身手了得。 对比起来府里只有零零散散的五六个小厮,黑衣人依旧是胜券在握。 就在毫无胜率的战役上,又多出四个人,他们带着面具,分工明确,一个直直向黑衣人袭去,两个守护在周义夫妇身边,另一个来到许知笙身旁。 担心马儿受到惊吓逃跑,许知笙下了马车,在面具人的护送下,转移到一旁。 他没有说话,但他用行动表明,他在救他们。 可以说面具人的出现,转移了黑衣人一大半的火力,让其他人得以喘息。 眼前的面具人正在与黑衣人对抗,不知是不是身体有伤,他应付起来略显吃力。 许知笙拿起弹弓,把弹珠放在上面,目光盯着其中打斗黑衣人,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她手上还是有些发抖。 但在古代,向来都是弱者强食,胜者为王。 于是,许知笙还是下定决心决定放手一搏,刚放手,弹珠飞快向黑衣人射去,可能由于没有瞄准,又或者是第一次的原因,弹珠只是从黑衣人手臂上擦伤。 但由于这个擦伤,让黑衣人一晃神,战局很快就逆转风向,让面具人占了一次上风。 许知笙又拿起弹弓,目标再次对准黑衣人,当她听到身后的声音,立刻转了过去。 “小姐!小心!” 许知笙从未想过小浣会出现在这里,原本小浣应该是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的。 确实,小浣那天是离开周府的,但是她还是不放心小姐的安危,想着先跟着小姐到即将居住的地方,熟悉一下那里的环境,以后方便联系。 于是小浣一路上紧紧跟随他们,在看到黑衣人袭击周府小厮的时候,小浣是有想过离开,但是当她看到其中的黑衣人拿着弓箭,而那个人的目标就是小姐时,她还是无法对其视而不见。 因为她知道,这世间所谓的女侠,从不抛下朋友... 许知笙刚转头,就看见小浣在她面前中箭倒下,而小浣一倒下,后面就露出一个黑色身影,此时的黑衣人拿着弓箭,而他的箭已不再弦上。 弹弓原本对准的目标如今换了一个人,许知笙比黑衣人眼疾手快地先一步发射。 只是射程距离较远,弹珠还没达到黑衣人面前,就先行滑落。 在这个空档里,黑衣人拿出下一支箭,可他还没发射就被后面的人所击倒。 来的人是阿恒,准确来说是祁焱身边的亲信,他能来到这里主要还是祁焱安排的。 由于昨日祁焱偶遇到离府的小浣,担心她一个人不安全,便派人来保护,只是当时的他,没想到周府会遭遇这一出,所以只派了一个人。 见面具人此刻为友,阿恒并没有攻击他们,而是把矛头对准黑衣人。 黑衣人当然知道阿恒是个什么角色,没有上头的指示,不敢直重他的要害,只能往旁边攻击。 周围的危险差不多被解决完,许知笙赶紧来看小浣的伤势,“小浣撑住啊。” “我...永远是小姐的...女侠。” “是,小浣永远是我的女侠。” 见小浣快支撑不住了,许知笙赶紧呼叫救兵,一声傅璟容就这样脱口而出。 “小姐江湖见...” “不要...不要...” 傅璟容在听到小女孩的声音后,把黑衣人交由阿恒对付,自己赶到许知笙的身边,但就算傅璟容来,也无济于事,因为小浣已经闭上了双眼。 能做小姐的女侠,真好...... 许知笙握住小浣的手,想把温暖传递给她,不让小浣体温慢慢流失,可逐渐冰冷的身体不断告诉她一个事实。 小浣已经不在了。 眼泪不由自主从眼眶流出,从脸颊划过,落在自己的手背上。 /// “周义!” 又是和上次同样的剧情,只是这一次,周义吐了一口鲜血,而周夫人也紧跟着周义吐了出来。 听到那边的呼声,在傅璟容的保护下,许知笙来到周义夫妇身边,一旁的面具人正在为他们把脉。 “爹!娘!你们怎么样了?” 看到夏海阶把完脉后迟迟没有说话,傅璟容皱了皱眉头,“怎么样?” 此时处理完黑衣人的阿恒也心急如焚地来到旁边,殊不知那名黑衣人在面对局面的逆反,显得有些不甘,在临死前放了一声号角,暗示自己的兄弟前来。 “中毒,此毒无解。”夏海阶已经六七十岁,他的声音就如他的年龄一样苍老,无力地陈述这个事实。 夏海阶又从衣服里拿出几粒药丸,将药递到他们面前,“这个可以保一刻钟的时间,如若不吃,会吐血而亡。” 但周义夫妇并不打算吃,“不劳众位费心了,这毒无药可解,我们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了。” “不会的。”许知笙从夏海阶那里接过药丸,放在他们的嘴边,“我们先吃下去好不好?其它的以后再说,或许还有得治。” 周义摇摇头,这毒是他们自己准备的,他自知这毒性如何,如今他们大寿将至,就算是华佗在世,也对这毒无可奈何,所以他才会选择和周夫人一起服下这毒药。 可是留下还这么幼小的女儿,心里终究还是有些不舍。 “有人偷偷知信其他黑衣人。”一个清脆的声音提醒道。 怕大家怀疑到自己头上,阿恒连忙道:“不是我...” 可还没说完,他就被夏海阶一敲穴位,很快就晕了过去。 倒不是他们怀疑阿恒,而是不能让阿恒知道关于他们太多事情。 所以这一下,夏海阶下手并不是很重。 “你们走吧。”周义催促着他们,“望四位侠士能照顾小女,周义在这里感激不尽。” “爹,我不走。”许知笙还守在周义夫妇身边。 周义感知自己的心血喷涌,恐怕坚持不久,不想在孩子面前这么狼狈的离开,于是狠心把许知笙一推,“走啊,记住爹说的话,好好活着。” 这一推,许知笙就又落到了傅璟容的怀抱里,还没等她挣扎,傅璟容就已经抱着她离开。 而身边的面具人也跟着撤离,就只剩下周义夫妇还留在原地。 见他们离开,周夫人先是吐了一口鲜血,紧接着周义也吐了一口,慢慢地两个人都没了声息。 “别看。”傅璟容把许知笙的头往自己的肩上一靠,这才遮住眼前的景象。 原本干净的衣服如今被许知笙的眼泪给浸湿,许知笙就趴在傅璟容的怀里哭泣。 无论再来一次,结局还是无法改变,小浣中箭,周义夫妇离去,家破人亡,难道就是小说里写的那样吗? 为了避免黑衣人留有后招,防止一锅端,根据之前的计划,傅璟容带着许知笙选择一条比较隐蔽的道路。 感觉到傅璟容的状态越来越差,许知笙吸了吸鼻子,止住哭泣,神色有些担忧,“你没事吧?” “放心。”傅璟容顿了顿,“还死不了。” 想到返回后的危害,许知笙小心翼翼地问道:“是不是心疾发作了?” “噢?这你竟然还知道。” 听到傅璟容嘴里玩味的话,许知笙一下就反应过来,这个活了好几辈子老奸巨猾的家伙在套她的话,自己当然不可能让他得逞了。 “当然是听说书人说的。” 听完女孩说的话,活了好几辈子·老奸巨猾的家伙·傅璟容笑了笑,“说书人还知道我名字?” 黑衣人曾经说过,他们要以周义为诱饵,就是为了抓住傅璟容。 所以从黑衣人袭击面具人的时候,她就猜到,其中有一个便是他。 想起当时为救小浣,叫了傅璟容几声,原本以为是救命符,现在看来是把她给坑了。 “我猜的。”许知笙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在讨论下去,自己就真的圆不回来了。 于是,许知笙蹬了蹬腿,“不如放我下来吧,我可以自己走的。” “你跑得快吗?” “......” 回想当时就是因为腿短而被黑衣人抓住,许知笙顿时不想说话了。 原本是想活跃小孩的心情,事实上她的心情是没那么沉重,但如今似乎是戳到小孩的短处,傅璟容又头疼起来,连忙转移话题,“你不恨我吗?既然知道我有返回的能力,为何不求我救你爹娘?” 说到这,傅璟容顿了顿,自嘲地笑了笑,“毕竟很多人想要在我这谋取利益。” 恨吗? “不恨。”许知笙把注意力放在前面,并没有太在意后面的话,“既然这是你的能力,救不救是你的事,谁也无法左右你,我也不能通过道德绑架,去违背你的意愿,让你去救一个人。”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救?你一求我,我或许还会救他。” “我求你的话,你就会救吗?”许知笙反问他。 傅璟容哼了一声,“不救,我已经给他一次机会了。” 是他自己不珍惜。 “所以这就是我不恨你的原因。”许知笙开口道:“就像我刚才说的救不救是你的事,活不活是别人的事,而这个结果是我爹娘自己的选择,无关他人。” 这是周义夫妇的选择,在一开始,他们就选择好了,尽管她不能理解,但也尊重他们。 因为有些时候,某些情谊比生死更为贵重。 傅璟容也没想到许知笙会有独特的见解,这个看似七岁的小孩,其实内心比其他人都通透得多。 “那你呢?为什么救我?是因为我爹娘吗?” 她看得出来,周义想保护傅璟容,而傅璟容也是如此。 面对小孩的疑问,傅璟容并不想说谎,答案其实很简单,对于他而言,救她无非是因为她能活下来。 第一次火灾,他是事情发生过了一天才知道消息,赶去的时候,他就在草丛堆里看到昏迷的许知笙。 所有人当中,也只有她活了下来,就连第二次也是如此。 很多人都羡慕他返回后的能力,返回之后可以改变命运。 其实不然,尽管返回重来,是能改变些事情,但他们命定的生死始终无法改变。 周义也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他选择放弃与命运搏斗的机会,选择这种方式离开。 想到小孩的通透,到嘴边的话又说不出口,如果可以,他希望小孩一生无忧。 于是他说谎了,“我们做了一个交易,周义给我一个很宝贵的东西。” “什么东西?” “不告诉你,省得你要回去。” 见傅璟容不说,许知笙又换了一个问题,“那些黑衣人是什么人?” 傅璟容明显不喜欢这个话题,只见他皱了皱眉,“嘿,你这小孩话怎么这么多?” “哦。”被傅璟容这么一嫌弃,许知笙干脆又缩回傅璟容的怀里,再也不出声。 他们走的是山路,有树林所遮挡,没有人在这里逗留,所以非常安静,静到只能听到脚步声。 脚步声十分的沉稳,莫名让人心安。 过了一刻钟的时间,傅璟容的步伐慢慢停了下来,“到了。” 第六章:新朋友 - 女主她手握空白剧本 - 去木三点枕 “他们怎么还没回来?”吴裴卿在院子门口来回走动,时不时向外望去,“该不会是出什么意外了吧?万一傅璟容心疾发作可怎么办?” 旁边的夏海阶此刻也坐不住了,“要不然我们去看看?” “好,夏慎去吗?” 夏慎淡淡地看了吴裴卿一眼,“不用了,他们来了。” 于是,当许知笙跟着傅璟容回到他们住处时,就看见三个人站在院子门口。 一个是六七十岁的夏海阶,另外两个差不多是十三四岁的少年,尽管他们并没有戴着面具,但许知笙知道,他们就是刚才救她的那些面具人。 “我叫吴裴卿。” “夏慎。” “老朽夏海阶,可以叫我夏伯伯。” 许知笙向他们作揖,“晚辈周话,多谢各位相救。” 见他们还站在那,傅璟容开口道:“还杵在这里干嘛,喂蚊子啊。” 此时傅璟容已经把面具摘了,许知笙一下就看到他的容颜。 这...这不就是她在现代时遇见的男子吗? 难不成他也穿越了? 可他的容貌怎么没变呢? 还没等许知笙反应过来,傅璟容就径直进入屋子,其余的人也跟着走进院子里。 院子里有三个房间还有一个厨房,因为其他人各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于是就由吴裴卿就带着许知笙熟悉这里的环境。 “你别看傅璟容那么凶,其实他是刀子嘴豆腐心,外冷内热,他这个人吧,就是太孤独了,所以习惯用冷酷的外表来掩饰自己的内心。” “嗯。”许知笙看着傅璟容走进的房间,很快就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夏伯伯年纪虽然大,但他武功可是非常厉害,还是江湖门派里的长老,而夏慎是他的孙子,外表冷酷,其实内心细腻,我偷偷告诉你哦。”吴裴卿突然降低声音。 “夏慎最不喜欢别人说他像女子,之前我就随口夸他厨艺可以跟女子相比,结果被他冷了几天都没理我。”吴裴卿拍拍自己的肩膀,“算了,不说这些了,走吧,我带你去屋顶上看看夜景。” 屋顶上的视野果然有些不同,从上面看下去,就可以看见大山将整个院子团团包住,加上山上的树木,这院子也就成了隐蔽的角落。 “你看。”吴裴卿指了指一个方向,“那里可以通往南祁国都,明天我便下山去帮你买些衣服,刚好我要去置办一些东西,顺带给你带回来。” 许是夜晚的原因,许知笙有些看不清,“会不会有危险?” “不会的,这条路极为隐蔽,天一亮出发,中午就能及时赶回,况且这地势复杂,我也可以让他们有去无回。” “那你还是要小心。” “放心吧。” 他们两个就坐在屋顶上,看着满天的星星。 “你能给我讲讲你的爹娘吗?”吴裴卿突然开口了,“我从小就跟爹娘失去联系,没有和他们生活过,说起来我还是由傅璟容抚养长大,也不知道爹娘是什么样的人。” 许知笙看向吴裴卿,在他的眼里有期许,还带着一点点的忧伤,让自己又想起了爹娘。 “爹是一个很正直的人,而娘是一个很温柔的人,我虽然很调皮,但他们总能包容我,爹还说我们这次离开南祁国都,去一个乡村田园,在院落里种几颗果树,种些花草,做平凡的一家,然后寻找二哥,以后就再也不分离,只是,这个愿望终究是落空了。” 似乎是被许知笙的话语所感染,吴裴卿眼睛有些红红的,“你还有其他兄弟姐妹吗?” “我有一个大姐和二哥,大姐很早就已出嫁,而二哥下落不明,爹娘唯一亏欠的就是我二哥,虽然我不知道二哥长什么样,但我会努力找到他,告诉他,爹娘是非常爱他。” 看着许知笙小小只的,同病相怜让他感同身受,吴裴卿忍不住去揉揉许知笙的脑袋。 “以后我就是你的二哥,夏慎比我大,你可以叫夏慎夏慎哥,叫我卿二哥,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如何?” “好,卿二哥。” 许知笙从第一眼就觉得吴裴卿十分的亲切,如今温暖的手掌轻触她的头顶,仿佛周诠就出现在她的眼前。 “那你有想过去找寻自己的亲人吗?” “有啊,原本等到我到了弱冠,我就可以和他们生活在一起。”吴裴卿在屋顶上躺了下来,平仰看向天空。 他仿佛都看到未来的景象,有田园、果树、花草,想到这里,吴裴卿顿了顿,“可是,他们都已故去。” “但他们一定都很爱你。” 听到这句话,吴裴卿把视线落在许知笙身上,“是啊,他们都很爱我。” /// 夏慎做了一桌子的饭菜,但是傅璟容却没有出现。 “傅璟容心疾犯了,让我们先吃。”夏海阶解释傅璟容缺席的原因,“我们先吃吧,等会我再送一些饭过去。” 看见夏海阶夹了些菜,大家也都纷纷开动了。 “三妹尝尝。”吴裴卿把菜放进许知笙的碗里,“你夏慎哥做的菜可好吃了。” 许知笙吃了一口,没想到真如吴裴卿所说,夏慎做菜是真的好吃,连忙点头夸赞,“好吃。” “好吃就多吃一点。”夏慎把菜放得离许知笙更近,方便她能夹到。 “嗯。” “你手怎么了?” 许知笙原本低头吃饭,听见夏慎说话,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手受伤了,可能是因为铁弹珠的摩擦,弄伤自己的手指。 划痕在洁白的手指上异常明显,旁边还有已经干涸的血痕。 “没事。” “伤口还是早点处理好。”夏海阶看着许知笙的伤口,从衣服里拿出一些药,仔细为许知笙包扎。 “女孩子要少受伤才好,不要留疤。” 【“话话不涂药的话,留疤可就太丑了。”】 以前她最怕疼了,每次受伤,都会被周义逼着涂药。 如今的她受伤,却不再害怕涂药了,因为没有什么疼痛比她的心更疼。 害怕周话怕疼,夏海阶小心翼翼地帮她处理完伤口,“好了,吃饭吧。” “嗯。” “对了,三妹晚上睡哪?”吴裴卿把手搭在夏慎肩上,“要不然晚上跟我和夏慎一起,你睡床上,我和你夏慎哥睡地板。” 这里一共有三间房间,原本是傅璟容和吴裴卿各一间,空闲的一间就变成杂房,后来夏海阶他们一来,杂房便整理出来给夏海阶住,而夏慎就住吴裴卿那屋。 他们俩虽说是共用,但实际上是夏慎睡地板,吴裴卿睡床。 那时吴裴卿也有邀请夏慎和他一起睡床,可夏慎一直不愿意,还跟他保持一定的距离。 连神经大条的吴裴卿都怀疑夏慎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喜好,毕竟还从未看到夏慎脱衣睡觉,就连他脱个衣服,光着膀子,都要被夏慎制止。 被吴裴卿怀疑有特殊喜好的夏慎,如今一听到要和吴裴卿一起睡地板,脸色不由自主地白了白,推掉吴裴卿的手,“谁要跟你睡。” “哇,那你不和我睡,总不能和三妹睡吧,你可不能占三妹的便宜啊,虽然她还小,但你这属于不要脸行为。” 夏慎:...... 最终,夏慎还是无奈妥协了。 晚餐过后,许知笙总算见到傅璟容了,因为他是来拎人的。 “喂,你怎么还不睡觉。”傅璟容来到吴裴卿的房间里,把身体靠在门框上。 许知笙抖抖被子,顺势躺下来,乖巧地把自己缩进被子里,就探出一个小脑袋,“准备睡了。” 可傅璟容没什么反应,就站在原地,一直看着她,看得许知笙心里有点毛毛的。 难不成是还没说什么告别吗? 许知笙迟疑道:“晚...晚安?” “你还真想睡这?”傅璟容被许知笙逗笑,走进房间,揪着她的衣领把她从被子里揪出来,“走了,去我那。” 这一幕刚好被返回房间的吴裴卿看到,刚洗完碗的水滴还在他手上流淌。 “傅璟容你干嘛呢。”吴裴卿气得咬咬牙,“人家是一个姑娘。” “哦,这样啊。”原以为傅璟容就此作罢,没想到他看了看许知笙,缓缓开口。 “小孩知道什么。” 说完,他便拎着许知笙离开了。 吴裴卿看向夏慎,那脸仿佛就好像再说:你怎么不拦一拦。 谁知,夏慎把他的被子扔回床上,什么眼神都没给他,毋庸置疑地答道:“你回床上睡。” “哦。” 见离吴裴卿的房间越来越远,许知笙觉得自己还可以再挽回一下。 “我其实可以和他们一起。” “那么小的房间,三个人太挤了,我的房间大点。” 怎么从傅璟容的话语听出了一种自豪的感觉?许知笙有些抓狂。 “我很小只的,不挤。” “哦。” 显然傅璟容没有参考她说的话,算了,挽回不了,许知笙只好任由着傅璟容揪着她回房间。 房间一片漆黑,但傅璟容却在房间里来去自如,绕过一个又一个障碍物,把许知笙扔在床上,使得许知笙还在床上打了个滚。 “怕黑吗?”傅璟容问道。 “不怕。” “那就歇息吧。”傅璟容还贴心地向许知笙丢了一床被子。 被子一下子盖在许知笙的脑袋上,许知笙突然觉得,吴裴卿能被傅璟容养到现在,实属不容易。 等到许知笙把脑袋上的被子扒拉下来时,傅璟容就已经脱下鞋子,合衣躺在床上。 这一系列把许知笙看得目瞪口呆,不是吧?不是吧?不是她想得那样吧? 见旁边的人躺下便没有什么动静,许知笙往左一挪,眼神向右边一瞥,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是要睡床吗?” “嗯。” “那我去睡地板。” 说完,许知笙就连忙起身,打算在黑夜里摸索着离开,可还没摸到床边,就又被傅璟容揪了回来。 “小孩睡什么地板。” “那你去睡地板吧,床太挤了。” 虽然她表面是七岁的小女孩,但心里还是一个黄花大闺女,和男子共睡一张床,想想都觉得不妥,还有点不好意思。 “也不知道谁刚才说自己很小只的。”傅璟容漫不经心地说道。 许知笙:...又双叒叕把自己给坑了。 见许知笙没说话,傅璟容又淡淡地说道:“我心疾还没好,你忍心让你的救命恩人睡地板吗?” 看着傅璟容的那双眼睛,许知笙觉得自己说一句忍心,他估计会把自己又重新丢给那群黑衣人。 想到那个场景,忽然感觉自己脖子一冷,许知笙咽咽口水,“不忍心。” 得到许知笙的回答,傅璟容满意地眨了眨眼,“那就歇息吧。” “......” 许知笙翻了一个身,背对着傅璟容,夜晚又让她沉默下来,想到今天的事,她心里还是没缓过来。 她虽然在别人面前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但实际上她常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落泪。 明明已经感同身受那么多次,可每次的分别,依旧是如此难过。 只希望这是一场梦吧...... /// “主人,任务失败了,前去的部分兄弟都已牺牲。”黑衣人跪在地板上。 “哦?”主人身穿华服,闭着眼睛,示意黑衣人继续说下去。 “周义夫妇服毒,周话不见身影,想必是被他们给带走了。” 听到黑衣人的报告,主人睁开眼睛,从座椅上离开,来回踌躇,“周义还真是...呵...好的很啊。” “你们把他带回南祁国都,安葬好,对外就说...就说是遇到山匪,全家遭遇不测。” “可能没办法了。”黑衣人忍不住冒了冷汗,“太子侍卫阿恒当时昏倒在现场,就在我们要挪动周义夫妇的时候,他清醒过来,我们便没再采取行动,现在人在太子手上,说是要...亲自将他们安顿好。” “什么?!”主人有些惊讶,没想到太子会出面。 “那面具人是什么模样看清楚了吗?” 黑衣人很艰难地开口:“没有...” “废物。”主人朝着黑衣人踹了一脚,变得十分不耐烦,“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你们加派人手仔细搜索,务必找到他们,有什么消息记得及时告知。” “明白。”黑衣人领命。 见黑衣人离开,主人又颓废地坐回到椅子上,喃喃自语。 “周义......” 第7章:养姑娘计划 - 女主她手握空白剧本 - 去木三点枕 山上的夜晚更加的寂静,寂静到可以听见山间小动物的声音。 “嘶。”傅璟容的心口突然一痛,就知心疾又开始犯病了,想起身边还在熟睡的许知笙,傅璟容捂着心口默默忍受。 以前的心疾一整天都会发作,而如今,因为要做重要的事情,傅璟容吃了止痛的麻沸散,虽然在短时间可以止痛,但发作时间有些不规律,且每次发作都会非常难受。 感觉到疼痛越来越厉害,为了不吵到许知笙,傅璟容直接拖着身子离开房间。 院子里没有人,傅璟容就直接倒在地上,他脸色苍白,拳头紧握着,额头不断渗出小滴的汗珠,忍着不发出任何动静。 作为内力高强的武林人士,尽管傅璟容的动静不大,还是第一时间被夏海阶洞悉到。 深知傅璟容的心疾又开始发作,但又想起傅璟容的性格,如果此时出去,保不齐傅璟容会以为吵到自己而躲到其它地方去。 夏海阶叹了一口气,并没有出去,反而一直待在房间里,感受傅璟容的气息。 估约有一个时辰,傅璟容的气息才从气促到慢慢平稳下来。 确定傅璟容的心疾已经过去,夏海阶这才打开门,就看见傅璟容颓废地坐在地上。 “心疾又发作了?” “嗯。”见有人出来,傅璟容又恢复平常样,把弄皱的衣服重新弄平,不经意地问道:“吵醒你了?” “没呢。”夏海阶从院子的方石桌上拿了一把扇子,然后坐到傅璟容的身旁,“我是被热醒的。” 今晚的月亮很亮,月光印在傅璟容的脸上,更显得他脸色苍白。 “你这又是何苦呢。”夏海阶轻哼了一声,“干脆让周话和夏慎他们一起住,也省得你瞎折腾。” “怕小孩做噩梦,我总得照顾一下,再说今日的事,裴卿这小子还得消化一下,指不定还躲在被窝里掉眼泪,总要给他们一些空间。” 夏海阶摸摸自己的胡子,这么一想,好像还是璟容想得周到。 “不过璟容,我知道你喜欢小孩,也知道裴卿是你带大的,可是养男子和姑娘还是不一样的,周话到底还是个姑娘。”夏海阶看向房屋,“虽说现在七岁,但再过几年终归要出嫁,你还是要顾及一下人家的清白。” 似乎是在考虑夏海阶跟他说的话,傅璟容沉默片刻,“知道了。” 夏海阶一幅孺子可教也的模样,可还没持续很久,就又被傅璟容的一句话给噎到。 “你养过姑娘吗?” 夏海阶狐疑地看着傅璟容,想从他脸上看出是玩笑多一点,还是认真多一点。 毕竟他只有俩个儿子,却没有女儿,大儿子虽然花心,有两个妻妾,正房生了一个孩子,偏房生了两个,皆是清一色的男孩。 唯独二儿子生了一对龙凤胎,只是二儿子一家很早就从家里分出去。 他本是武林世家,可二儿子却以镖局为生,后来在途中一家遭遇到山匪,最后在外面不幸遇难,只留下八岁男孩夏慎,而他的胞妹夏真也因为那件事不在人世。 夏海阶从未见过夏慎夏真兄妹,可对他们还是有感情的,在二儿子的信里知道他有这么两个宝贝孙子孙女后,也常常派人送一些东西过去。 后来二儿子出事后,夏海阶才第一次见夏慎,虽说是第一次见,但就认定他是自己二儿子的孩子,因为,夏慎长得太像他爹了。 许是几分相像的模样,加之浓浓的血缘关系,夏海阶更加关照他,见他瘦瘦小小只的,夏海阶便亲自照顾夏慎,教他习武,教他长大。 所以这么说,他还真是没有养过姑娘。 可在傅璟容面前,这面子是不能丢的,夏海阶还是要嘴硬一下,“呃...我当然是养过,你、你别瞧不起人。” 看着夏海阶通红的脸颊,傅璟容虽然对他的话有待疑虑,但还是虚心请教,“那姑娘怎么养?” “这个嘛...”夏海阶扇扇风,这才把自己脸上的余热给扇走,“大概就是培养成大家闺秀,琴棋书画样样都要精通的才女。” “可以说具体点吗?” 夏海阶思考片刻回答道:“第一,要有闺房,姑娘的闺房不能让外人进,被男子踏入是要被娶进门的;第二,要会才艺,姑娘多才多艺,学一些什么器乐或歌舞也是极好的;第三...这第三嘛...你就看着办吧。” 你看着办吧,反正他已经编不下去了。 见傅璟容在沉思,又害怕他等会再向他取经关于养姑娘的事情,夏海阶赶紧找个由头离开,“天色已经晚了,我困了,先走了。” 只留下傅璟容一个人在那里深思,“是这样么?” 直到屋内传出些声音来,傅璟容才不再想这些事情,起身回到房间。 床上的许知笙睡得不够安稳,她的眉头紧皱,似乎是做了一场噩梦,眼泪不由自主地从眼眶流出,慢慢落在枕头上。 “爹...娘...” 傅璟容坐到床旁,用毛巾轻轻擦拭着许知笙的泪痕,“不怕,我在这里。” 似乎是听到这低沉蛊惑的声音,许知笙渐渐地放松下来,眉头也跟着舒展开来。 不怕,我在这里... 就是这么一句话。 火光、刀影、利箭的景象转眼即逝,田园、花草、家人的情景随之而来… /// 早晨的阳光从窗外投射进来,许知笙在睡梦中翻了个身,刚好撞到一个人。 误以为是小浣,许知笙就意识朦胧地向小浣靠近,可没想到却摸到小浣的手臂。 记得小浣的手臂好像没那么多的肌肉,难不成是知道什么秘方? 这么一想,许知笙来了精神,突然睁开眼,就惊恐的发现睡在自己旁边的其实是傅璟容,而自己的手正是放在他的手臂上。 见傅璟容还没有清醒的迹象,许知笙赶紧把手缩了回来。 原来不是梦啊,昨天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小浣中箭,爹娘惨死,而自己无处可去,跟傅璟容他们住在一起。 傅璟容睡姿很端正,在许知笙的视角下,可以看见他的正脸,棱角分明的脸,似乎除了脸稍微黑了一点,基本上跟现代撞见的男子长相相差无几。 “看够了吗?”本来应该闭着的眼睛,如今已经睁开。 眼前的美男色,让许知笙莫名地咽了咽口水,神出鬼没地回答道:“看够了...” 刚回答完,许知笙立马清醒了,啊呸,她在说什么虎狼之词啊。 “咳,我什么都没看。”许知笙立马把眼睛给遮住,只露出一个可以用眼睛看躲避障碍物的小缝,然后逃离这个房间。 只要我逃跑的快,我就不尴尬。 秉着这个想法,许知笙来到院子时,院子空无一人,吴裴卿和夏慎一早就下山,而夏海阶也不在房间。 不知过了多久,就见到夏海阶刚刚回来。 “夏伯伯好。”许知笙向夏海阶打招呼。 “话话好。”夏海阶看着许知笙往他身后偷瞄,他笑了笑,“夏慎他们下山了,还没回来,可能要等会。” 想法被夏海阶给识破,许知笙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嗯,我知道了。” “我先回房间休息去。” “夏伯伯慢走。” “嗯。” 昨日陪着傅璟容,后半夜醒来后又睡不着,干脆去练功,这样一下来,夏海阶突然有种莫名的沧桑感,或许是他真的老了。 恭送完夏海阶,现在只剩下许知笙一个人在院子里,她干脆就在院子里等待他们回来。 望着天空,突然想起一件事,于是便蹲在地上,拿着小石头在地上画画。 白色粉末在地上涂抹,成品很快就展现出来,那是一个令牌。 在第二次的追杀里,许知笙无心看到过,它曾出现在黑衣人身上。 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许知笙仔细观察过,只有黑衣人中的领头人才有这证明身份的象征。 如今在许知笙的手下,这个令牌的样貌逐渐展现出来,满分若是有十分的话,她至少画出了九分。 恐怕她再也忘不了当时的景象吧。 看着地上的画,许知笙沉默不语,这群黑衣人究竟是什么人呢? 听到院子外的动静,许知笙立刻把刚才画的令牌给擦掉,因为小石头属于滑石,又称为画石,画的画很容易就被擦掉了。 “你们回来啦。”见吴裴卿和夏慎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许知笙连忙过去帮忙。 “你是不知道夏慎这个铁公鸡,平时是多么的一毛不拔,今日他却墨迹地买了一大堆小姑娘的玩意,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买给他心上人的。”吴裴卿把轻的包裹递给许知笙。 “关键是丑...”看到夏慎给他的眼神,极强的求生欲让吴裴卿把话给咽了下去,转而是一顿夸赞,“瞅一瞅还挺好看的。” 说话间,他们都走进院子里,把东西都放下后,夏慎把其中一个包裹给了许知笙,而吴裴卿也给她一个包裹。 “这是我给你买的衣服,那个是夏慎买的,你去看看合不合身。” 许知笙接过包裹,心里有些感触,还没开口,就被吴裴卿打断。 “感谢的话就不要说了,快去换吧。”吴裴卿已经迫不及待看许知笙穿上衣服的模样。 在吴裴卿的催促下,许知笙回到傅璟容的房间,就发现房间大变样了。 原本正对门的床已经挪移到最旁边,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毯子,毯子上还有被子和枕头,这明显就是打地铺专用的。 而弄成这样的人正在把屏风给打开,这一打开,一下就把床附近的空间给隔绝掉,只留下一个可以通过空间里面的过道。 感觉到有人进来,傅璟容停下动作,目光停留在两袋包袱上,“你拿的那两坨是什么东西?” “衣服。”许知笙环顾四周,如今屏风一挡,完全看不到屏风内的情景。 这一系列的操作让许知笙有点看不懂,“这是?” “我的房间。”傅璟容指了指目前这个房间,然后又指了指屏风里面,“你的房间。” 傅璟容对昨日夏海阶说的话进行了思考,并且有了初步的养姑娘计划,这就是其中的一个,姑娘总得要有一个闺房。 “没多余的房间,就先这么凑合一下。”傅璟容往旁边一站,给许知笙让出过道。 屏风内的空间跟前面的差不多大,除了一张床和其它的日常家具,还有一架古琴。 “谢谢。” 想起今早发生的尴尬事,总算再也不用跟傅璟容挤一张床了,许知笙想想都觉得开心。 但这种开心,在傅璟容眼里却被他误认为是因为有闺房了才开心,所以更加认同夏海阶的观点。 想起夏海阶给他支的第二招,结合自己的风格,傅璟容云淡风轻地说道:“这琴我不想要了,扔了也怪可惜,就送给你吧。” 许知笙看着耗时几年,用上好的木材制成的古琴,嘴角抽了抽,想送给她直说嘛。 “可我不会弹。” “不会就学。” “别,我可不学。” 许知笙对这些乐器完全不感兴趣,以前周义也不是没有让她学古筝过,她两天捕鱼,三天晒网,断断续续学起码有一年,直到周义听她弹奏过几次,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既然不要,那就扔了吧。” 傅璟容对许知笙有一定的了解,他可不相信许知笙真把这个古琴给扔了,先把琴留下,以后再循循善诱,肯定会有学习古琴的一天。 事实证明,傅璟容是对的,当然,这也是后话。 此时的许知笙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这个男人还真败家,虽然是这么想的,但还是赶紧拦住傅璟容,“先留着,以后或许我感兴趣了呢。” “你确定会学吗?”傅璟容对她的话有些怀疑。 听着傅璟容说的话,许知笙有些虚心。 “这个嘛...我现在先换衣服,卿二哥他们还在等着呢。” “那行吧。” 反正他的奸计已经得逞。 把傅璟容‘请’出去后,许知笙总算有精力去试穿衣服。 她先是打开吴裴卿给她的包裹,瑰红色的衣裙,上面还刺有紫色大花,简直不忍直视。 鉴于吴裴卿的眼光,许知笙对夏慎给她的衣服已经不报任何希望,怀着复杂的心情打开包裹。 看到衣服后,她松了一口气,这次是月白色的衣裙,相比前一件衣裙,这个就没有花里胡哨的感觉,更显得简洁一些。 她换好衣裙,因为房间里没有镜子,只能穿出去看他们的反应。 每件衣裙都试上一遍,众人见到后,除了夏慎,其他人纷纷觉得那件瑰红色的衣裙好看。 看了看这红紫搭配的衣裙,这让许知笙头一次对自己的眼光产生怀疑,难不成是我眼神不好? 第8章:开始学武 - 女主她手握空白剧本 - 去木三点枕 最后许知笙还是坚定自己的信念,换上月白色的衣裙。 吃完午饭后,吴裴卿便带着许知笙去消消食。 昨日因为天色尚晚,吴裴卿只是向许知笙熟悉一下院子的环境,今日趁着阳光明媚,就带她熟悉山里的路况,万一以后遇到危险,还有应对的措施。 “这就是下山的路了。” 拉开草丛堆,就可以看见一条蜿蜒的小道,四周还有一些绿茵所遮挡。 想起昨日的事,许知笙缓缓开口问道:“我爹娘...怎么样了?” “已经故去了,今日下山我和夏慎就听到百姓们议论,说是被不明人士袭击的,如今皇帝派人前去调查。” 吴裴卿原本没打算说的,可如今许知笙提及,也便如实相告。 “他们已经被送回南祁国都,由太子殿下亲自操办。”怕许知笙做些傻事,吴裴卿语重心长道:“三妹,你爹临终前将你托付给我们,卿二哥希望你好好活着,珍惜眼前,你明白吗?” “我明白。”许知笙露出一个牵强的笑容,“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完成呢。” 比如...找到二哥许诠,比如...查明黑衣人的身份。 可如今,黑衣人知道自己还未死的消息,估计会设下什么陷阱,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定不能冲动行事,更不能让傅璟容他们为自己涉险。 “这个给你。” 许知笙回过神来,就见吴裴卿从衣服里拿出一个香囊,香囊似乎是用了许多年,表面有些破旧,在香囊里面有一个半块的玉佩,尽管玉佩很是残缺,但依旧晶莹剔透。 这个玉佩她认得,是她爹随身不离的宝贝。 玉佩原是周夫人专门找人定制,送给周义的定情信物,本应该是完好无缺的,后来周夫人生下周诠,周义便把玉佩一分为二,一个给了周诠,一个便放在自己身上。 吴裴卿把玉佩递给许知笙,“这个是你爹给我的,算是给你留下一个念想吧。” “谢谢卿二哥。” 许知笙接过玉佩,轻轻抚摸着它,又小心翼翼地将玉佩收入到衣服里。 “卿二哥,家里有火盆吗?” “有的。” “你能帮我找出来吗?” “好,不过...”吴裴卿疑惑道:“你要火盆做些什么?” 许知笙看向远方,“跟以前做个告别。” 未来还很长,她还有时间强大。 看着隐蔽的小道,对着去往南祁国都的地方,许知笙跪了下来,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愿爹娘一路安好...... 回到小院后,许知笙从房间里拿出自己先前的衣服,而吴裴卿也找好火盆。 火光在火盆里闪烁着,慢慢开始旺盛起来,许知笙把衣服放了进去,火一下就将衣服吞噬,将其拉入布满灰尘的深渊,时不时还会飘出些许的火花。 知道周义夫妇离世,所有人都在院子里,见许知笙向他们跪下来,吴裴卿刚要去阻止,就被傅璟容摇摇头给拦住了。 “感谢各位的救命之恩,也谢各位的收容,周话在这里谢过各位,请受周话一拜。”说完,许知笙向他们一拜。 拜完后,是夏海阶扶她起来,“以后就把我们当是一家人。” “好。” 火盆里的火花已经慢慢熄灭,一切都尘埃落定。 从此,这世间再无周话... 唯有许知笙...... /// 为了变得更加强大,许知笙一大早就起来。 她左手拿着弹弓,右手拿着弹珠,把目标定在远处的小块木板上,目光紧锁前方,把铁弹珠放在皮兜上,往后一拉,然后放手,弹珠就发射出去,可还没接近目标就掉了下来。 又失败了,看着地上许多的铁弹珠,而木板上寥寥无几,许知笙有些懊恼,当时的她是怎么射中黑衣人的?难不成只是因为在危难之间才有的爆发力? “力量小了。” 听到声音,许知笙转过去就看到傅璟容站在旁边,想起小说中傅璟容的身手,许知笙突然有一个主意。 “哇,没想到一大早就可以看到这么气宇不凡的美男子,真是我的毕生所幸啊。”她发挥了自己能说会道的技能,还不忘对傅璟容嘘寒问暖,“昨晚睡得如何?” “没小孩打扰当然好。” “那是那是。”许知笙连忙点头附和,“没小孩打扰,有个充足的睡眠,早上才有力气习武嘛。” 感觉到小孩话里有话,傅璟容挑挑眉,“你想说什么直说。” “好嘞。”许知笙直截了当,眼巴巴地看着傅璟容,“你能教我武功吗?” 傅璟容皱了皱眉头,“姑娘学什么武功。” 这话可把许知笙给急起来,“姑娘当然要学武功了,学武功才能保护自己。” “我也能保护你。” “这不一样,你总不能保护我一辈子吧?” 见傅璟容没有说话,许知笙还以为她成功说服他,谁知傅璟容考虑的是保护她一辈子的可行性,而且还得出了答案。 “也不是不可以。” “可我不想啊,我不想一辈子活在别人的羽翼下,我的愿望是行侠仗义,做个侠士,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你不也是如此。” 你不也是如此? 男儿志在四方,曾经的他满腔热血,游历江湖,怀有一身抱负,只是经历了一百多年,如今这股热血已经褪去,还倒不如眼前的小孩。 “人各有志,也罢,我教你,不过你也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许知笙喜悦的心情已经跃然脸上,但听到傅璟容后面说的事,整个脸又垮了下来。 “你不仅要学武,还要学古琴。” 为了学武,我...忍 看到小孩的变脸过程,傅璟容不经失笑,突然有些于心不忍,刚要给她减轻学古琴的负担,就听见许知笙一口答应下来。 “我学。” “好。” 于是,许知笙开始痛苦的学琴和学武之路。 头一天,天还没亮,许知笙就被傅璟容拉出来跑山,跑完山后,洗过澡,休息片刻,就又开始练琴,这么一天下来,她总感觉手脚不是自己的。 “好累啊。”许知笙一回到房间,就直接躺在床上,也不管脚还没上床,现在的她只想当一只咸鱼。 渐渐的,困意席卷全身,许知笙的视线开始模糊,在即将进入到梦境时,突然感觉到动静,一个激灵就醒了,见到是傅璟容端着木盆进来,又默默地躺了回去。 傅璟容把木盆放在地板,提醒道:“泡完脚再睡。” “我不想动。”许知笙嘀咕着,刚好被傅璟容听见。 傅璟容原本不想管她的,但又怕小孩现在偷懒不泡脚,明日又囔囔着腿痛,还是决定发发善心帮她。 他先自己用手试了一下水温,确定温度后,才把木盆上的毛巾沾水拧干。 “手。” 许知笙迷迷糊糊地听到傅璟容说的话,把手伸了过去,等到一只手擦拭完,她又伸另一只手过去。 “矫情。”傅璟容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擦拭完两只手,傅璟容就将许知笙的鞋袜脱了下来,把她的脚放入木盆里。 想起刚才在为小孩擦手时,她红红的指腹,傅璟容拿出小瓶的白瓷,里面装着消肿生肌的药膏。 这是他从吴裴卿那里要来的,原本吴裴卿也是从小习武,只是现在半道跑去学医。 傅璟容似乎知道缘由,一半是为了他,一半是受到周义的影响。 打开盖子,傅璟容把药膏轻抹在许知笙的手上。 冰冰凉凉的触感,让许知笙微微一动,适应这种温度后,便也放松下来。 等到手擦好了,脚也差不多泡好了,傅璟容便把许知笙的脚抬起来,用毛巾把水吸干,这才把脚轻轻地放到床上。 泡完脚,许知笙整个人神清气爽,对比之下,身上的常服反而让她觉得有些不舒服,于是用手拉了拉领口。 傅璟容也看到她的举动,由于长时间照顾小孩留下的后遗症,都忘记她是姑娘,下意识的要帮她宽衣,还没触碰到衣服,他很快就意识到不对劲。 他停住了手,然后干脆把被子这么一盖,把许知笙遮得严严实实的,全身上下只露出一个脑袋来。 眼不见为净。 做好这些,傅璟容便若无其事地端着木盆离开。 那天夜里,许知笙做了一个梦,梦见她被一座大山给压着,压到她喘不过气来。 所以还没到跑山的时间,她就已经醒了,因为她是被热醒的... 自从她感受到泡脚的魅力后,第二天她暗搓搓地躺在床上,等待傅璟容的泡脚服务,谁知等到她睡醒起来,傅璟容压根连来都没来。 那天跑山,许知笙几乎是欲哭无泪地完成当天活动。 求人不如求己。 从此许知笙便乖乖地自个儿端水泡脚。 就这么学了几天后,傅璟容对许知笙的教学有了些许的变化,比如跑山的时候,手脚都绑上一定重量的麻袋,又比如等到其他人都纷纷起床,吃过早饭,这才开始学琴。 至于为什么要等人都醒了后再学琴,那是因为听许知笙弹琴简直是个噩梦。 用傅璟容的话来说,别人弹琴是余音绕梁,她弹琴倒是魔音绕耳三日。 就连夏海阶、夏慎、吴裴卿无一人不控告许知笙的‘罪行’。 不过好在傅璟容的指导下,许知笙学琴慢慢进入正轨,众人也不再为此头疼。 /// 太阳慢慢从山头升起,傅璟容就站在院子外,看着许知笙从远处跑来,慢慢地在他面前停了下来。 “感觉怎么样?” “还...还行吧。”许知笙眼皮一跳,突然感觉有种不好的预感,以前傅璟容就曾问她感觉怎么样,她说了一句还行,就又被他拉练了几遍。 想起那段被他坑坏好几次的往事,许知笙苦不堪言,连忙一手扶腰,一只手放在太阳穴旁,演示一遍上气不接下气,“我好累啊。” 说完,便要往傅璟容身上一倒,却还是被傅璟容轻松躲过,于是许知笙只能踉跄地走几步。 “明天教你发射弹弓。” 听到傅璟容这么一说,许知笙第一反应是松一口气,原来不是坏事啊。 在叹气的同时,许知笙抬头便看到傅璟容挑挑眉,好像在说:就这? 这才反应过来傅璟容说的话。 “真的吗?”许知笙摇杆一下挺直,就连眼睛都亮了起来,仿佛刚才劳累的人不是她一样。 “真的。” 傅璟容点点头,经历五年的学习,小孩的基础打得还算扎实,是时候教她些真本事。 “太好了。” 这些年,光只有她的琴艺有所增长,武艺只是学最基础的东西,如今开始学习弹弓,许知笙开心得简直要飞起。 “我跟你们说,傅璟容要教我学弹弓啦。”许知笙毫不掩饰笑意,在饭桌上对众人说。 夏慎把汤盛到许知笙面前,“练武时记得小心点。” “我会的,夏慎哥也是一样。” 听见许知笙关心夏慎,吴裴卿感觉自己有点酸酸的,“恭喜三妹了。” “嘻嘻。”许知笙听出话里的酸意,连忙夹菜放入吴裴卿的碗里,“卿二哥多吃点。” “谢谢三妹关心。” 有手不会自己夹吗?坐在一旁的傅璟容冷眼看着,直到他碗里多了一块许知笙夹的肉,他心里多少有些波澜,后来看到许知笙给每个人都夹肉,内心顿时毫无波澜,“你就不怕我教不好你?” 啧啧啧,在一旁的夏海阶看好戏看得津津有味。 “你不用担心教不好我,我可是很相信你的身手,毕竟你武艺高强,一看就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尤其在发射弹弓的时候,那挺拔的身姿,足以迷倒万千少女。 许知笙本来还可以再吹一波彩虹屁,可听到傅璟容说的话,她就明白什么是祸从口出。 “莫非你看过?” 许知笙虚心地看了看傅璟容。 她还真看过。 记得有天半夜睡不着,她起床出去透气时,经过傅璟容的房间,又刚好往旁边一瞥,毯子上原本正在睡觉的人并不在,却在院子里发现他的身影。 月光就照在他的身上,他拉弓发射,宛如画中。 害怕被他发现,许知笙在门口停留片刻后,也就回到房间,上床前,她还去查看自己的弹弓,发现弹弓完好无损地放在原地,就猜测傅璟容重新制作了一把。 那天过后,许知笙偷偷跑到木板那里看战绩,没想到木板也就堪堪只多了一个孔。 当时的许知笙以为傅璟容还不如她,可当她看到木板后面的地上躺着几个石子,许知笙这才明白,感情全通过一个孔了。 回过神来,见大家都看着她,许知笙连忙低头扒饭,“哪有啊,吃饭吃饭。” 刚扒拉几口,许知笙突然感觉小腹一痛,还有一股暖流,她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于是往凳子上偷偷一看,她就知道完蛋了。 第九章:糟糕 - 女主她手握空白剧本 - 去木三点枕 她来例假了! 如今面对眼前四个大男人,许知笙一刻都不想多呆,只想先逃离这个地方。 “我、我吃饱了,先回房间了。” 许知笙慢慢吞吞地站起来,顺手把凳子上的痕迹给抹掉,想必衣服也已经沾到了,于是她跟众人面对着面,然后往后倒退,时不时看看脚边的路况,就这样一路从院子倒退到房间里。 望着许知笙消失的方向,夏慎陷入沉思。 “她这是怎么了?” 听见吴裴卿的疑问,夏慎淡淡地收回视线,“我也不知道。” 吴裴卿没想那么多,可当他似乎是闻到什么味道,他又觉得不太对劲,长期学医的他,对味道多少有些敏感,很快就察觉到不同,“我怎么感觉有血腥味?” “哦,应该是我在练功的时候手不小心受伤了。” “你也真是的,怎么不早说,凡事都自己扛。”吴裴卿把自己的袖子挽上,一副马上就要开诊的模样,“手伸过来,我帮你看看。” “无碍,小伤。” 夏慎把左手往右手后面藏了藏,生怕别人看出自己手上没有伤。“我吃饱了,告辞。” 他本来就没有受伤,刚才之所以这么说,也不过是权宜之计而已,如今他还有一件事还没处理,也不知道三妹现在怎么样了。 此时躲在房间里的三妹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自从许知笙穿过来后,已经十二年没来例假,完全忘记还有这一茬,什么都没准备,况且穿来后,那时的她还没到那个年纪,周夫人也没怎么跟她说过,她就连想记笔记的机会都没有。 院里都是男子,估计对这方面也是一窍不通,更别说有这方面的东西,想起这些,许知笙有些头疼。 正当她有些发愁,就感觉到有人向她这里靠近,她立刻提起警惕来,“傅璟容?” “是我夏慎。” 原本夏慎是想趁傅璟容不在,悄悄把东西放下就走,没想到三妹的耳力越来越好,如今被听出来,夏慎只能承认。 “夏慎哥有事吗?” “有东西给你。” “好,等我一下。” “嗯。” 思寻着现在应该不会有人进来,夏慎便站在屏风外等候,在他的视角里,看不到房间的摆设,唯独只能看到一架古琴,过了一会儿,就见一只洁白的手从屏风旁伸了出来。 东西搁在夏慎手里就像烫手山芋,所以当他看到许知笙的手,便立马把东西交给它的新主人。 收到东西的许知笙定眼一看,却没看出什么东西来,有些疑惑,“这是什么东西?” 夏慎低声闷闷地回答:“月事带。” 月事带? 许知笙这次不再是伸手,而是伸出脑袋来,大大的眼睛全是惊奇的神色。 夏慎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知道怎么用吗?” “大概吧?”许知笙看着手中的东西,她自己也有些不太确定。 夏慎无奈地叹一口气,想着许知笙的年龄,这几年又和他们住在一起,怕是没人教导她,便随即给她科普。 一顿科普完,许知笙收获颇丰。 她完全没想到夏慎会懂这些,除此之外,她莫名感觉夏慎哥好像用过一样,但很快这个想法就被她打消了。 似乎是察觉到许知笙看他的眼神越来越奇怪,夏慎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身份,原本脸红心不跳的他,如今开始别扭起来,留下一句我先走了,就落荒而逃。 见夏慎已经离开,许知笙依照刚才听到的话,在自己的摸索下,成功地换好,现在就剩下处理刚脱下的衣裙。 许知笙把衣裙放进小桶里,沾染红色的那部分的衣裙被她放在小桶底下,做好这一切后,就带着小桶离开房间,前去洗衣服的地方。 她自信满满,以为这样任何人都看不出有什么异常。 当然...除了狗鼻子吴裴卿。 “三妹,你也受伤了吗?” 端着小桶从吴裴卿旁边经过的许知笙,听到这句莫名其妙的话,脚步停了下来,一时之间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啊?没有啊。” “那我为什么会闻到一股血的味道?” 小孩受伤了? 周话怎么了? 耳边传来吴裴卿说的话,坐在不远处的傅璟容和夏海阶也都看了过来。 这下许知笙总算反应过来了,面对三个人的目光,她红着脸把桶往自己的身后藏了藏,“卿二哥可能弄错了,我没有受伤。” “可你脸怎么这么红?就跟刚才从你房间出来的夏慎简直是一模一样。”吴裴卿伸出手放在许知笙的脑门上,“这也没发烧啊。” “我没事。” “是吗?” “是的。” 听到许知笙这么坚决的话,吴裴卿都开始有点怀疑自己了。 “卿二哥,我去洗衣服了。” 还没等吴裴卿说话,许知笙脚底抹油般地逃走,不给他留下半点说话的机会。 “好奇怪。”吴裴卿坐回位子上,就看见夏海阶一幅看透了的模样,连忙请教,“夏伯伯,您见多识广,您说三妹这是怎么了?” 突然被吴裴卿cue到的夏海阶一噎,见多识广的他,很能理解没有婚配又常年跟大老爷们生活在一起的傅璟容和吴裴卿不懂这些。 但这话,周话说不出,他也说不出口啊。 思考片刻后,夏海阶最终摇摇头,“还是不告诉你们了。” 当你不知道,别人明明知道却不告诉你的事,往往是最勾人的,就连原本低头装作不在乎却还想偷听的傅璟容来说,现在就这样被勾得痒痒的。 见傅璟容的视线也移到他的身上,夏海阶就知道不说是不行了,于是,他含糊地说道:“周话这是长大了。” 显然,傅璟容对夏海阶这套说辞不太满意。 夏海阶羞得满脸通红,最后狠狠地一咬牙,“就是来葵水了。” “......” “......” 顿时间,三个人都相对无言,在气氛异常尴尬的环节,最先开口说话的是吴裴卿。 “我、我、我去洗碗。”只见吴裴卿愣头愣脑地站起来,空着手还没离开几步,又折返回来,把桌上吃完的碗端进厨房里。 相比之下,傅璟容倒是平静很多,但耳朵的红通程度还是欺骗了他,“我回去休息了。” 看着他们的模样,夏海阶略显无辜,“我就说不要告诉你们嘛。” 原本许知笙并不知道她离开后的故事,直到她晚上回房间后,发现傅璟容在她的房间弄了个小暖炉,而吴裴卿送来了红糖水,许知笙顿时明白她似乎错过了什么。 /// 托月事的福,傅璟容给许知笙放了几天的假,但学习弹弓的时间同时也往后推迟了几天。 假期的时光一向过得很快,今日,是她放假完后练功的第一天。 “小孩,起床练功了。” 由于放假太过于放松,许知笙现在只想躺着不动,躺了许久,却不见傅璟容进来,反而在屏风外叫她。 若是放在以前,傅璟容早就把她从床上揪起来。 只是因为上次的事,傅璟容也明白小孩长大了,不能像以前乱闯人家闺房,所以便默默地站在屏风外。 “快起来练功,咳,我不方便进去,在外面等你。” 屁嘞,你可就骗鬼吧,许知笙完全不信傅璟容说的鬼话,也不知道是谁每天揪着她起床,现在倒正经了,害羞个什么劲。 没有傅璟容揪她起床,许知笙又重新躺回床上,翻来覆去,可怎么也睡不着,想起今天学习弹弓,她干脆起床了。 穿好衣服出门,许知笙就见傅璟容已经站在院子里,他穿着茶白色的衣裳,手背在身后,从背面看,好似一个玉面书生。 但许知笙知道,傅璟容并不是外表看上去的那样,他曾是叱咤江湖中的高手,也曾是保卫南祁国的将士。 傅璟容原本等待许知笙过来,可感觉到她在远处迟迟没有走动,便转过身来,就看到正在发呆的许知笙,“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你为什么会选择弃江湖,保南祁?” “......” 想起自己说的话有些不太妥当,许知笙又补充道:“是卿二哥告诉我的。” “......” 正当许知笙以为傅璟容不会回答她的问题,就见傅璟容缓缓开口了,“因为曾经的我以为南祁需要我。” 所以我为了它,放弃我所热爱的。 只是这场战役,他们战败了,不仅如此,他们受到谣言的影响,还背负上子虚乌有的罪名。 “那你后悔吗?” “不知道。” “其实没有什么后不后悔,只有尽没尽力,不是吗?” 傅璟容看着望向自己的许知笙,突然觉得好像后不后悔已经不重要了,至少他尽力了。 讨论完这个话题,他们便开始日常教学。 之前她那把弹弓因为是用铁所制成的,经过长时间的弃用,弹弓如今已经是锈迹斑斑,于是,傅璟容第一天上课便给她一把木弹弓。 “你那个弹弓有些弊端,这个我稍微简单加以改进了一下。” 他才不会说自己曾经看过许知笙画弹弓的图纸,为配上这精致的画工,他自己下了不少功夫,给小孩打造专属的弹弓。 许知笙当然不知道傅璟容此刻的想法,她拿着弹弓在空中比划,不得不说,这个弹弓比之前的轻便不少,而且皮筋也更加有弹劲,使用起来相当顺手。 马上要开弓,许知笙有点紧张,想起那日在院子里看傅璟容的姿势,她挺直腰板,手持弹弓深呼吸几下,把弹珠放在皮兜上,看准目标后,一放手,然后就见弹珠在她手中飞了出去。 第十章:正式练习 - 女主她手握空白剧本 - 去木三点枕 在空中划过一道横线,只见弹珠最后直直落在偏离目标四十五度的方向上。 “......” 面对这个情况,许知笙尴尬一笑,“许久不练,有些生疏了,等我拉开筋骨,再来一次肯定行。” 为了活动筋骨,她干脆在傅璟容面前耍了一套极其简陋的二十四式太极拳,然后调整呼吸,再一次拉开弹弓,然后又再一次看着弹珠偏离了目标。 “......” “虽然没有射中,但我也算是进步了。” 傅璟容面无表情地看向弹珠落地的地方,偏离目标十度,相比刚刚,在许知笙眼里,可不就是进步了么。 所以有时,傅璟容都不知道小孩这乐观的心态从哪里来,无论是学武还是学琴,尽管很艰辛很劳累,她也从未放弃。 此时乐观心态的许知笙又开始瞄准目标,不过这次还没发射,傅璟容就来到她的身旁,一只手把她的弹弓往左边移了移,而另一只手握住她的手。 两个人站在一起,十二岁的许知笙才刚刚到达傅璟容的胸口。 顺着他的手,许知笙的目光慢慢转移到傅璟容的脸上,寻思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达到这种高度呢。 “在想什么呢?” 听到傅璟容开口,正在窥窃某人身高的许知笙心虚地缩了缩脖子,“没什么。” “不要单靠眼睛看到目标做位置定位,要学会不断修正瞄点。”傅璟容稍微弯下腰,在与许知笙同样的视角下,把目标调整几次,然后放开许知笙的手,重新走到旁边,“可以放手了。” 听从傅璟容的指导,许知笙一放手,弹珠朝着目标飞去,听见目标击中的声响后,就知道这次总算成功了。 “我成功了。” 看着许知笙欢呼跃雀的笑容,傅璟容也跟着嘴角上扬,但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后,嘴角立刻垮了下来,“咳,你还要多加练习,就按照刚才的感觉来,今天就先练到这里了。” 许知笙:???放学了吗?我才刚开始练习啊! 见傅璟容离去,丝毫没有再教她的迹象,许知笙趁着感觉还在,又尝试几次,虽然不尽如意,但她似乎找到感觉了。 一整天练习下来,腰带上装弹珠的袋子都不知道空过几轮,她的指尖又光荣负伤了,避免影响后面的训练,许知笙便特得去找吴裴卿讨点药抹。 她还没进房间门,就看到吴裴卿一个人孤零零地在里面制药。 “夏慎哥呢?” 听到许知笙的声音,吴裴卿立刻转了过来,慌忙地把身后的东西挡住,“我也不知道夏慎去哪了,他只有在睡觉的时候才会回房,三妹找夏慎有事吗?我可以帮你转告他。” “我不是来找夏慎哥的,我是来找你的。” “怎么了?”看着许知笙好奇地往他身后看了看,吴裴卿心脏紧张地跳了几下,往旁边挡了挡。 什么也没看到的许知笙收回视线,举起负伤的手指,“我来拿点药,涂手的。” “哦。”吴裴卿松一口气,“三妹,这里有点乱,你要不然先在外面等我吧。” “好。” 吴裴卿脸上向来藏不住事,就像现在。 看着吴裴卿脸上写满‘别过来’‘我有事’这几个大字,许知笙只好乖乖听他的话,先在门口等待。 不知在里面捣鼓什么,过了一会,吴裴卿把药膏拿了出来,顺带给许知笙上药。 “疼吗?” 许知笙摇摇头,“不疼。” “瞎说,好歹我也是这么过来的。” 正因为是这样,他才舍不得让三妹学武,可又像傅璟容所说,人各有志,没有人能劝说他放弃学医,同时也没有人能劝说三妹放弃学武。 想到这里,原本要说的话又被他咽了回去,“你当心点,别老受伤。” “练武都会受伤的。”怕吴裴卿担心,许知笙露出甜甜地笑容,用愉快地将刚才的话语盖过去,“受伤后,大不了再来卿二哥这里讨药嘛。” “你呀。”吴裴卿刮了刮许知笙的鼻子,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没有我,以后你们怎么办呐?” 许知笙没能理解吴裴卿说的意思,只当他说的是他学医这件事,“所以,你是为了我们学医的吗?” “不全是,主要我挺喜欢学医的,你有你的信仰,我也是如此。” 他再也不想经历一次无能为力,他想救死扶伤,既然他前面由他们扛,那么他们身后由他担着。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支持你。” 得到三妹的支持,吴裴卿身上原有的不安顿时消失不见,“那我也支持你。” 为三妹涂完药后,像以往目送着她渐行渐远,吴裴卿踌躇地回到房间,桌子上还堆着许多的药品,其中一个正是周义当时吃的毒药。 没有许知笙活跃气氛,一个人的房间异常安静,吴裴卿站在原地许久,最终下定决心把毒药藏在某个隐蔽处,发出只有他自己可以听到的声音,“现在还不是时候。” 至少他现在还不能冒这个风险。 /// 经过昨天一天的训练,许知笙的命中率虽然有些提升,但距离百分百还差了许多,如果在面对敌人的时候发生失误,这将尤为致命。 傅璟容显然意识到这一点,所以他带上他的秘密武器,一把扇子。 见到弹珠从弹弓上射出,傅璟容就展开猛烈的攻势。 他挥舞着扇子,扇子席卷风吹在弹珠身上,一阵又一阵的袭来,让弹珠不由地偏离方向,原本应该直奔目标,如今远远地离去。 刚开始的许知笙还有些一头雾水,可当她看到弹珠遇风时偏离的轨迹,思路开始慢慢清晰起来。 弹珠会受到风的影响! 傅璟容接下来说的话也印证许知笙的想法。 “弹弓本身的精准度不高,无法跟弓箭相比,而且受个人和风向影响,射中目标的难度系数大。” 小孩皱了皱眉的模样映在傅璟容的眼里,他突然想起夏海阶说的话。 【“你别老打击别人的自信心,要适当给予一些鼓励。”】 于是当他听到小孩说的话,他就打算用温柔的话鼓励她。 “那我是不是就没可能了?”许知笙有些沮丧,她已经很认真地练习了。 “不,你比任何人都更适合。”傅璟容用冷峻的脸说出温柔的话时,明显有些不太习惯,后来也就慢慢地适应了,“弹弓属于一种冷兵器,能够使用它的人不多,你算是一个,其弹珠射出时的声音远远小于箭矢,很适合偷袭。” 许知笙刚听前半部分,她怎么感觉从傅璟容嘴里听到一丝丝的鼓励?听到这些话,心里有些别扭,还没等她在心里嘀咕完,后来听到偷袭二字,刚产生的些许感动就扼杀了。 很好,还是同一个配方,这还是在损她呢,但下一秒,她又不太确定了。 “发射弹弓需要凭借观察结合经验来判断目标的大小和距离的,根据目标位置的高低修正姿势,然后判断弹丸的落点,灵活判断积累经验即可,你对弹弓很是了解,加之对观察事物的画面感很好,我觉得不成问题。” “你是在鼓励我吗?” 不知道许知笙内心正在上演一场大戏的傅璟容,更不知道自己差点被误解,听到许知笙说得这么直白,直白到他微微一愣,不由自主地咳嗽一声,“练习去。” “哦。” 虽然傅璟容没正面回答问题,但许知笙知道,他是在鼓励她,原本失落的情绪顿时消失不见,又重新活力满满地跑去练习。 在一旁的傅璟容不断扇风,许知笙紧盯着前面的目标,风吹过她的衣裙,一阵阵袭来,每阵都是同等的风速,这就说明傅璟容的功力达到极高的高度。 感受完风,许知笙迅速拉弓,找准角度后放手,弹弓便飞了出去,尽管没射中目标,但许知笙心里多少有些底。 随后的每一个弹珠都慢慢向目标靠近,最后终于听到一记响亮的声音,紧接着,又有几个相同的声音。 她成功了! 有了这样的信心,许知笙对每一天学习弹弓都充满了斗志。 后来的几天,傅璟容又换上其他风速,许知笙按照风力和自己的感觉,找到弹弓的技巧。 正当她慢慢步入正轨时,就得到了夏海阶和夏慎将要离开这个地方的消息。 那天吴裴卿从山下回来时,他不仅采购一些东西,同时也带回来一封书信。 书信是寄给夏海阶的,信上说,五年一度的江湖大会将由他们夏家做东,所以希望夏海阶尽早赶回主持公道。 于是,收到信的夏海阶和夏慎两人开始收拾行李,原本打算即刻就走,后来考虑到天色原因,便在这里住了一宿,直到第二天一大早他们才在院子里与其他人告别。 “这些药你们拿着,一些药效和注意事项我都写下了。”吴裴卿专门找一个小袋子把药放进里面,交给夏慎,犹豫片刻又补充道:“用不上最好。” “好,我记住了。”看着纸上满满的字迹,夏慎默默地将其保管好,和他们的包袱收拾到一起。 “这是我画的。” 一副山水景象栩栩如生地跃然于画纸上,许知笙没有什么可以送的东西,除了她画的画,见夏慎收下画,她原本低落的情绪总算是好上几分。 轮到傅璟容,他没有送出什么礼物,只是道了一句一路平安。 “各位珍重。” 即将要离别,夏慎向他们作揖,随后跟着夏海阶踏上回家的归路。 看着他们渐行渐远,许知笙眼巴巴地盯着傅璟容。 傅璟容当然知道她脑袋里在想些什么的,但这眼神太过热烈,所以他只能打消她的想法,“想都别想。” 好嘛,不去就不去,她才不稀罕呢,现在她就期待着夏慎他们早点回来,可没想他们这么一去就是好几年。 第十一章:及笄 - 女主她手握空白剧本 - 去木三点枕 一年又一年,除了偶尔的书信往来,始终不见夏慎他们的身影。 也不知道为什么,许知笙格外地粘夏慎,就连她都找不出具体原因,只感觉到夏慎是个格外靠谱的朋友。 许知笙就这么一直期待到她十五岁及笄,想着可以借此机会见上一面。 对于自己的及笄,许知笙没想那么多,只是把它当成一个普通的节日而已,倒是傅璟容和吴裴卿两人非常重视,他们一分多角,这才把她的及笄礼完成。 “看什么呢?” 吴裴卿找许知笙的身影找了许久,在一个隐蔽的角落发现了她,也不知道三妹看什么看得这么入神,就连他走到她身后,她都感觉不到。 回头看到身后的吴裴卿,许知笙索性摊开书信,“夏慎哥说他来不了了。” “哦。”吴裴卿快速地瞅了几眼。 呵,夏慎这臭小子,这么重要的节日他竟然不来,下次见面,一定要把他按在地上摩擦。 想到这里,生怕许知笙难过,吴裴卿拉着许知笙的衣袖,“那不管他了,走,卿二哥带你去吃饭去。” 说完,便拉着许知笙来到饭桌前。 饭桌前摆了许多美食,除了大鱼大肉,还有一碗长寿面。 还没等许知笙反应过来,四周就先昏暗下来。 “三妹,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吴裴卿学着许知笙以前教他的歌曲,笨拙地唱着。 伴随着不着调的歌声,一个人就从远处走来,他双手端着一块蛋糕,上面还插上蜡烛。 昏暗的四周,唯独烛光散发微弱的光芒,照亮那片空间,同时也照亮那个人。 傅璟容缓缓走到许知笙面前,“生辰快乐。” 看着面前的蛋糕,许知笙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在心中许愿。 希望所有人都能健康平安。 完毕后,她睁开眼睛,向蜡烛使劲一吹,随着蜡烛的熄灭,整个世界都暗了下来,幸好吴裴卿提前做好准备,把一旁照明的蜡烛重新点了起来。 蛋糕放在桌子上,以前的她曾在每个人过生辰的时候做过一次,现在看来有蛋糕也不足为奇,只是不知道这次是谁做的。 似乎是察觉到许知笙的疑惑,傅璟容挑挑眉,那表情好像在说:你是觉得你卿二哥会做这些? 也对,自从夏慎离开后,他们一日三餐就全由傅璟容包了,虽说她和吴裴卿多少都会做一些,但傅璟容绝不会轻易让他们动手,理由是嫌他们做的难吃。 这并非是傅璟容说的毒话,毕竟他们一出手,不是少盐就是焦了,就连他们自己都吃不下去。 “切蛋糕吧。” 听见吴裴卿说的话,许知笙回过神来,拿起小刀,习惯性地把蛋糕切成了五份,原本应该刚刚好的分量,如今剩下两块,许知笙倒有些想念夏慎和夏海阶他们了。 还没等她想好要怎么处理这多出的两块,就见傅璟容把剩下两块都划到他自己的地盘,轻描淡写地说道:“我饿了。” 许知笙知道傅璟容一向不喜吃甜食,虽感受到他的好意,但看着吃几口缓几口的傅璟容,许知笙有些失笑,把蛋糕又拿了回来,“今日可是我生辰,蛋糕自然归我。” “就是就是。”吴裴卿连忙附和道,“况且你也老大不小了,别老抢三妹的东西。” 老大不小的傅璟容:...... 晚餐过后,吴裴卿特地把许知笙拉到角落处,然后悄咪咪地递给她东西,“藏好,这次可别再被傅璟容发现了。” 许知笙一拿到那个沉甸甸的包袱就知道是什么,却不知道这次是什么内容。 “哇塞。”打开包袱后,许知笙眼前一亮,她没想到卿二哥会送她想要的书籍《本女侠来也》,而且有三册,还是珍藏版的。 每天在练武和练琴当中来回转,除了画画,许知笙现在唯一的乐趣就是看话本,而吴裴卿就成了帮她买话本的‘帮凶’,因为傅璟容不让她看。 如果这次再被没收的话,傅璟容手上可就有二十九本的话本大户人家,类型应有尽有,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你看不到。 “够意思吧?”吴裴卿双手环抱在胸前,现在就等着许知笙来夸他。 “够意思。” 许知笙用自己的小拳头拍一下吴裴卿的肩,差一点没当场把吴裴卿送走。 吴裴卿:...是我太弱了?还是三妹太强了? “拿来。” 还没等吴裴卿缓过来,就听到‘三妹’的声音,他还有一些疑惑,“这不是已经给你了嘛。” 等等...三妹的声音好像没那么粗。 突然间,吴裴卿想起什么,再加上许知笙的眼神暗示,他似乎懂了些什么。 原本的傅璟容在老远处就看见吴裴卿把小孩给拐到角落处,后来他的视线就一直落在那,他到底要看看他们究竟什么时候出来。 估约着连半盏茶的时间还不到,傅璟容就有些坐不住了,在听到远处隐隐的喜悦声后,傅璟容彻底地从位置上站起来。 他刚走到角落,就看到小孩锤吴裴卿的肩膀,关键是吴裴卿还真被她给唬到了,简直是没眼看。 于是,当吴裴卿转过身来,看到傅璟容的那一刻,他在傅璟容的眼神里似乎看到了嫌弃。 吴裴卿:??? “拿什么?我不知道。” 吴裴卿直了直身板,想让自己看起来更加有气势,可却还是败在傅璟容的笑上。 傅璟容一笑,他就得夹紧尾巴做人,连声音都低了几个度,“这是我送三妹生辰礼物。” 看到卿二哥保不住,许知笙小心翼翼地用衣服把书给遮盖住,她要誓死保卫自己这些宝贝疙瘩,一定不能让它们落入到坏人手中。 这个想法还没在她脑海停留几秒钟,就见傅璟容勾勾手,她便乖乖地将东西交了上去。 本女侠来也这五个明晃晃的大字一下映入到傅璟容眼里,大致翻看完里面的内容,又把东西还了回去。 自从他之前不小心看到小孩看的双男主话本,就把所有的书都给没收了,他并不是反感这些,只是觉得小孩看这些不太合适。 “不想要吗?那我收走了。”傅璟容见许知笙一幅想收又不想收的纠结样,他作势把书收了回来,刚收一半,就被许知笙拿了回去。 “要,当然要。” 拿到书的许知笙翻翻看,确定在傅璟容手里毫发未损后,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 把许知笙所有的动作都看在眼里,傅璟容不经怀疑自己,他看上去像那样的人吗? 就这样思考了一路,在许知笙即将踏入房间的那一刻,他摸到袖子里的玩意,想起一件事,把许知笙揪回来。 “怎么?”怕傅璟容反悔,许知笙把书藏在身后。 “......” 没有说话的傅璟容从衣袖里拿出一个木花簪,把它直接别在许知笙的发髻上。 “这是什么?” 许知笙摸着头上的东西,本来还带有一丝期待,可结果呢,好家伙,木花簪正直直地立在自己的发髻上,她顿时感觉自己好像个天线宝宝,而且还是里面的迪西。 许知笙把木花簪取下,不得不说,傅璟容很擅长木雕,所有木制东西基本他所制成的,就像这个木花簪,如同真花一般。 “谢谢。” “不用谢。”傅璟容顿了顿,又补充道:“我就是随手雕的。” “那你可真是心灵手巧啊。” 如此贤惠,也不知道是哪个幸运之人可以将傅璟容娶回家? 想到这里,许知笙的思绪还在不断扩散,一下子就幻想到傅璟容穿着红嫁衣,盖着红盖头,一脸娇羞的模样。 啊呸,停止你的想象,许知笙狠狠地咒骂自己一顿,就连看着傅璟容,都有种对不起他的感觉。 “我先回房了。”说完,许知笙扭头往屏风里走去。 夏海阶和夏慎他们走后,夏海阶的房间也就空了起来,想着他们总有回来的一天,房间便留了下来,所以,许知笙依旧是和傅璟容住在一间。 回到自己的小房间,许知笙已经忘了刚才的事情,把鞋子一脱,直奔床上,翻开小说,感慨道:还是小说好啊。 /// 时间转眼间又过了两年,这些年来,许知笙还是未能见过夏慎。 似乎是只要一长大,所有的烦恼都会接踵而至,每个人都会为此奔走东西,就比如说现在的许知笙。 树林里一片寂静,一声鸡叫声后,打破了这份平静,而这份嘈杂声当然要归结于一只鸡。 起因是这天轮到许知笙喂鸡的日子,她刚打开鸡笼,一只公鸡就从里面出逃出来,边跑边发出耀武扬威的声音,不断地挑衅着许知笙的情绪。 这只公鸡在这里生活起码有九、十年了,至少在许知笙来之前,它就已经在这住下了。 也不知道它有什么奥秘,别的鸡都成了下酒菜,就它屹立不倒。 加之它有些灵性,久而久之,许知笙他们对这只公鸡产生感情,每次都心照不宣地不去伤害它,还给它取名为天玑。 流水的公鸡,铁打的天玑。 也不知道这只天玑吃了些什么,让许知笙都一度怀疑它成了精,一次又一次地躲过她的追击,就这么逃到树林里。 涉世未深的天玑刚步入到树林里,哪里懂得树林里的社会法则,很快就被当地的痞蛇给盯住了。 “小心!” 第十二章:又见祁焱 - 女主她手握空白剧本 - 去木三点枕 见天玑有难,许知笙连忙从小包里拿出的弹弓和弹珠,如今的她已经十七岁了,对弹弓的熟练程度到了炉火垂青的地步,可谓是百发百中。 对准正守着猎物虎视眈眈的蛇,拉弓,放射,弹珠直直向蛇的七寸飞去,很快就击中目标。 目击到这场变故的天玑明显地被许知笙给惊吓到了,于是很果断地迈开自己的小腿,挥舞着翅膀,又开始向远处逃跑起来。 人类太可怕了!咕咕!我要回家! 可它还没跑多远,脚底一悬空,眼神便和许知笙直直对上,看着那‘凶恶’的眼神,天玑放声大叫。 “叫你乱跑。”这只鸡向来让人不省心,许知笙直接拎起它的两只翅膀,“再吵我叫傅璟容把你给炖了。” 听到这句话,天玑顿时不敢吱声。 就这么老老实实地被许知笙带走,对于自尊心极强的天玑来说可憋屈极了,好不容易回到了鸡笼里,它便立刻放飞自我,重新恢复山大王的地位。 于是这一幕又被刚要离开许知笙给看到了,“你胆敢欺负同伴,我就拔了你的毛。” 哼,就你。 天玑摇摇自己的尾巴,不为所动,继续追逐小鸡。 本鸡就算没有毛,也是只俊帅的公鸡,等我毛长回来了,也会变得更加英俊潇洒风流倜傥。 自己的话貌似不管用,许知笙便搬出傅璟容,“那我叫傅璟容来拔你的毛。” 傅璟容三个字无论对谁,都包治百病,只见天矶停下自己的鸡步,灰溜溜地缩回鸡笼角落。 它是真的相信傅璟容会拔它的毛,而且不仅仅只是拔它的毛... “三妹,走吧,我们下山去采购些东西。”吴裴卿就站在远处看许知笙和天玑的互动,眼里带着笑意。 听见吴裴卿的声音,许知笙向声音处看去,就看见他站在那里。 他已经过了弱冠的年龄,身高跟傅璟容差不上几毫,想起这些年自己的身高并没有长高多少,许知笙就有说不出的心塞,只好拿天玑出气。 “好。”许知笙回答完,回头对着天玑比了个拔毛的动作。 怎么总感觉自己身上凉凉的? 天玑抖抖身上的鸡毛发,看着许知笙走远,它立马屁颠屁颠地向吴裴卿跑去,用鸡喙去啄他的衣摆。 哥哥哥,救我。 只见吴裴卿淡淡地开口,“最近好久没补身体了。” 感受到身上炙热的目光,天玑重新回到自己的小窝。 天玑:...所以爱会消失的对吗? /// 这几年,许知笙陆陆续续下山过几次,加上以前在南祁国都生活过好几年,别的不说,单说逃跑两字,她称第一,无人敢称第二。 虽然安全是得到一些保障,但还是怕有心人认出她的长相,下山前,她都会在脸上涂抹一些东西,用现代话来说,就是四大妖术之一的化妆术。 添置完衣服,吴裴卿还有一些药材需要购买,便让许知笙在碧茶春楼二楼等他。 许知笙很听吴裴卿的话,但不免还绕了些路,不知不觉就走到曾经居住过的地方。 那里还在原来的位置,只是曾经的一砖一瓦都已然翻新,再也没有当年的模样。 望着现如今崭新的门匾,许知笙心里有些涩涩的,她想离开,可内心又在此刻叫嚣着,不让她离去。 由于不敢光明正大的靠近,她便在旁边的小摊停留。 “姑娘需要什么?可以随便看看。”摊主热情地招呼着她。 “好。”许知笙心不在焉地挑选,时不时地看向府里。 她仿佛又看到正在爬墙的小女孩,又或者是从大门里探出头的她。 见到府上开门,一个中年男子从里面出来,她才明白,所谓的家早已换人了,而所有的东西都变成幻影。 许知笙随手拿了一个簪子,把钱付递给摊主,“不用找了。” 说完,便拿着簪子离开了。 她不属于这里,因为她知道,从她七岁起,这里已经不是她的家... 许知笙按照约定的地方来到碧茶春楼,她就坐在二楼窗子旁,从窗外看去,可以把周围的环境看得一清二楚,还没等她欣赏完美景,就被远处的声音吸引过去。 “小姐,这个位置不接待客人。”小二连忙拦住官家顾小姐,虽然面前的人不能得罪,但常年包下这个位置的人,更是得罪不起。 什么位置这么受欢迎?许知笙定眼一看,这不就是她以前常坐的位置嘛。 “你知不知道我家小姐是什么人?她可是...”见自家小姐不受招待,顾小姐身旁的丫鬟强行出头,却又被顾小姐拦下。 只见顾小姐揪着手中的手帕,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啊,是这样吗?” 面对眼前的弱女子,小二看得有些心软,但又想起那个人的身份,他还是讪讪地开口,“是的,小人也不好做主,要不您...” 刚说完这句话,小二眼前一亮,“诶,爷您来得正好,这位姑娘想要坐您这座位,您看?” 一个男子的背影出现在许知笙的视角里,男子背对着她,让许知笙看不清他的样貌,但他身上的华服来看,这注定是身份不凡的人物。 嘿,这么巧,男女主都来了。 就在刚刚,许知笙在观赏窗外的景色时,就见到这位顾小姐和丫鬟在楼下徘徊,一向观察有任何可疑事物的许知笙,不免多多少少都会注意到她。 直到后面的华服男子从马车上下来,两人才从楼下上来,直奔到二楼的座位上,这才有了刚才的一幕。 许知笙用脚指头一想都能明白,这是事先就安排好的“偶然碰见。” 看过众多现代小说,外加古代话本,许知笙都已经为这对郎才女貌编好故事剧情。 故事情节大概如下:话说,一位明艳貌美的小姐来到茶楼里,挑选的座位竟然有人,可凑巧的是,这个座位的主人刚好来到这里,而且还是英俊潇洒的男子。 “姑娘可是要坐这个位置?” 听见男子问她,小姐娇羞地回答道:“是的。” “不知在下是否有幸和小姐一起共坐这个位置?” “当然。” 这一问一答,眉来眼去,虽说有精心设计偶遇的成分,但也不妨碍他们的心意相通,成为一段佳话。 妙啊!连许知笙都觉得自己不去当作家都可惜了。 “姑娘可是要坐这个位置?” 听见那熟悉的台词,就像许知笙幻想的那样,男子开口后,顾小姐娇羞地回答,“是的。” 只是接下来的话语并没有按故事剧情走向发展,只听男子说道:“这里只不过是听书的好去处,位置再好,终不及姑娘美貌,不如我请客,请这么貌美的姑娘另去他处。” 哇塞,他也太会了吧,自己怎么没有想到。 虽然许知笙在心里这么说,但想了想,又觉得眼前的男子有些轻浮,一看就是撩妹老手。 就这样顾小姐被男子撩得脸颊通红,迷了方向,跟随着男子去往另个座位上。 原以为自己的计谋使得对方上钩,顾小姐心里有说不出的喜悦,可见到对方把自己安顿下来后就打算离开,顾小姐有些坐不住,连忙拉住他的手。 这个举动明显是她的意料之外,她做过功课,她知道对方不喜欢接触,只怪她有些急了。 察觉到对方不喜,顾小姐立刻松开了手,“公子不是说要请我吗?为何要离开?” “是我请客,不过我还有事,不方便陪伴姑娘,抱歉。” 知道自己刚才做了错事,顾小姐也没再去纠缠对方,倒也给了对方离开的机会。 男子的转身,让许知笙看到男子的真容,而且她似乎还在男子脸上看到冷冽的笑容,可随后又稍纵即逝,堪称秒变脸现场。 只见男子自顾自地坐回位置上,泡开碧螺春,不知想到什么,他的眼里露出温柔的神色,就连他右脸的酒窝也是如此。 似乎是察觉到她的目光,男子也看了过来,顿时间四眼相对。 许知笙暗自不妙,连忙偏开头不再去看他,她总算知道男子为什么给她有种熟悉的感觉,这不就是她小时候的玩伴,如今的太子祁焱。 知晓对方的身份,许知笙现在如坐针毡,一刻也不想多待,生怕他会注意到自己。 趁着对方品茶,许知笙起身离开,溜得干脆利落。 似乎缘分一来,想挡也挡不住,就比如现在。 许知笙当走到二楼的楼梯处,就与一个人擦肩而过,这本来没什么,只是许知笙偶然看到那人身上的腰牌,那个腰牌和黑衣人身上的简直是一模一样。 那人穿着便装,和常人无恙,径直向三楼走去。 碧茶春楼一共有三层楼,一二层为喝茶听书的地方,而三楼则为雅室,不仅有专门的人泡茶,也会有供娱乐的琴师或者舞女。 想必他是去见什么人。 由于三楼基本上是给达官贵族所准备的,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进入的,何况在三楼处还有一个把关的人。 许知笙只能看着他走上三楼,而自己找到隐蔽的角落,直接翻墙而上。 可是等她上了三楼,已不见那人的身影,倒是楼梯间传来脚步声。 生怕被别人发现打草惊蛇,许知笙躲进一个房间,原本可以顺着房间的窗子逃出去,可没想到,这间连个窗子都没有。 差评!她要给差评! 正当她要转移房间,就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近...... 第十三章:祁焱开始怀疑她了 - 女主她手握空白剧本 - 去木三点枕 糟糕,这里就只有一个宽大的浴池。 等等,浴池? 许知笙把目光重新转向一旁。 轻薄的帘子营造出一种朦胧感,空气中还有淡淡的热气,浴池明显是早已备好,水面上还漂浮着花瓣,刚好可以遮盖水下的情况。 时间已经来不急了,许知笙干脆赌一把,屏住呼吸,轻轻地钻进水里,没过头顶,把自己隐藏在水底。 除了偶尔细微的小水泡浮出水面,好像这个房间从来没有人来过一样。 另一边,祁焱身边的侍卫阿恒俯下身来,“殿下,已经准备好了。” “好。”祁焱最后喝下一杯茶,起身离开,还没走几步,就见顾小姐紧跟在他身后。 可以说,从一开始,顾小姐的眼神几乎没离开他。 他当然知道顾小姐打得是什么算盘,但还是向顾小姐露出浅浅的微笑,“顾小姐还有什么事情吗?” “请问殿下要去哪里呢?” “当然是去三楼寻施楠姑娘共赴良辰美景了,怎么?”祁焱玩味地把玩自己的发尾,“顾小姐也要来?” 顾小姐当然知道施楠是什么人,她可是南祁国都善琴的第一人,有无数富家子弟都会不远千里前来,只为听她一曲。 除了琴以外,她常年戴着面纱,给人十足的神秘感,要顾小姐来说,就是个狐狸精。 尽管她知道太子殿下是个吃喝玩乐的主,跟其他纨绔子弟不无差别,但得知自己的情敌是施楠后,顾小姐气得咬咬牙,“施楠姑娘卖艺不卖身。” “我知道,大不了我就娶她。”祁焱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好像下一秒真会把人娶回家,“顾小姐,我先行一步。” 还没等顾小姐反应,他就潇洒的转身,只给她留下一个背影。 走到三楼处,祁焱把识别身份的牌子递给把关人,转头轻声对阿恒说道:“跟店小二再次强调,以后这个座位无论是谁都不能坐,如果有人要问,就报我的名字。” “是。” 阿恒看着殿下的背影,心里叹息。 他从小就跟在殿下身后,以前的殿下从来不是这样,唯二的两次转变,一次是殿下父母亲离开后,一次便是周话小姐一家遭遇变难。 从那以后殿下就再也没真正笑过,戴着假笑的面具,在外人看来,他是个花花公子,可是实际上殿下心思比谁都更深沉。 被顾小姐纠缠许久的祁焱,现在只想泡个澡休息片刻。 他来到提前准备好的浴池,把身上的衣服脱下,只留一件里衣,然后慢慢地步入池中。 池中的花瓣很知趣地纷纷为他开路,但总有些不小心被吸引到他的身上,里衣紧贴着皮肤,有种说不出的致命诱惑。 从有人进来后,许知笙默默地不动声色地观察,也不知道他会泡多久,总不能让她一直沉在水底吧,更何况她隔一段时间还要呼吸一次。 富家子弟一般都很好欺负吧?要不给他打晕,然后逃出去? 正当许知笙想着欺负别人的时候,她就先是被别人欺负了。 不好! 对方比许知笙先出手,一把抓住许知笙的衣领,把她从水里捞出来。 许知笙见状,直直朝他的昏穴击去,却堪堪被他躲过,不仅如此,她的手还被他锁住。 幸好她留了一招,一个完美的转身,成功将手解救出来。 奈何对方武功太高,她打不过,就只能跑。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似乎在对方眼里,早已参透到许知笙的意图。 还没等许知笙逃上岸,又被祁焱抓进水里,还弄出巨大的水花。 这么一打,似乎是刚好看见他/她的容貌,两个人都微微一愣。 不过好在许知笙先反应过来,一脚踹开祁焱,刚要逃离现场,就听见祁焱喊了一句:“周话”。 离开的身子顿了顿,不应该啊,他怎么会认出自己的? 一低头,就看见她脸上的妆容已经没了,如今她是以十七岁周话的模样暴露在眼前。 似乎是太过紧张,以至于她还从池中看到小时候的影子。 许知笙:...... “周话?什么周话?”怕被祁焱发现自己的异常,许知笙打算采用攻心术之转移话题,干脆气势汹汹地转过头,“你看清楚,我,你大爷,许知笙。” 你大爷? 这个词还挺新鲜的。 只见祁焱轻笑了一声,成功被转移,不再纠结周话这个人,“你如果知道我的身份,还敢这么跟我说话吗?” 想起祁焱的身份,许知笙真的有苦说不清,攻心术是成功了,但这辈分怕是不是有点大? 不管了,话已经说出口,也收不回来。 许知笙梗着脖子,“当然,你大爷还是你大爷。” 刚说完,就见祁焱动手。 没想到这几年祁焱变化还真大,连脾气都暴躁许多。 许知笙在心里囔囔,但还是没有还手,毕竟自己刚刚才占他口头上的便宜,她总得给人家还回去。 疼痛并没有袭来,反而自己落在祁焱的怀里。 “别动,有人。” /// 顾小姐原来站在楼梯口处,后来越想越生气,便顶着她爹的身份上到三楼,找到太子殿下的所在地。 一入门,就看到一男一女在浴池中,女子只能看见一个背影,而男子正对着她,那模样可不就是太子殿下。 亲眼见到这个景象,顾小姐原本端庄的形象完全没有了,就连声音也都变了,“你们在干什么?!” 见到是顾小姐,祁焱眉头皱了皱,他没想到顾小姐这么穷追不舍,阿恒现在应该在施楠那,如今她能进来,应该是把关人放她进来的。 低下头看着乖巧的许知笙,祁焱突然觉得顾小姐似乎也没那么讨厌。 祁焱并没有回答,只是用行动来证明。 所以在顾小姐的视角下,就看着她心心念念的太子殿下居然捧着女子的脸亲那个女子。 “施楠你这个狐狸精!你竟然敢亲殿下!”顾小姐完全把许知笙看成施楠,刚要上前纠缠,就被前来的阿恒给拦下了。 哦吼。 刚赶来的阿恒突然听到这么大的信息量,但还是强忍着好奇心,紧绷着脸,“顾小姐,请回吧。” 见没有成效,阿恒又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补充道:“殿下最不喜这样。” 这回,顾小姐总算找回理智。 她爹曾告诉她,太子殿下已经过了适婚的年龄,这些年却一直没有音讯,说是只娶自己心爱的女子,而当今皇帝也应允他这一要求,只不过这期限是在后年就得有着落,且必须是官家子女。 她爹还特地嘱咐她,不许惹殿下不高兴,等到约定期限,这太子妃的位置势必会留给她。 想到这里,顾小姐没有刚才的脾气,她倒要看看,一个出于市井且无权无势的施楠怎么跟她争。 顾小姐离开后,阿恒也跟着离开,只不过离开前,还想多看了几眼,却被祁焱给瞪回去。 现在,大门一关,房间立刻安静下来,空气中有种说不清的感觉。 并非是什么暧昧的气息,而是死亡的凝视。 祁焱用手捧着许知笙的脸,他的桃花眼,外加小酒窝,铁定能迷倒万千少女,但明显许知笙不吃这一套。 今日刚买的簪子,如今活灵活现地抵在祁焱的腰间,且只要祁焱一动,这簪子就能刺进他的身体里,就像刚刚一样。 当顾小姐进来时,祁焱用手抚摸许知笙的脸颊,原本是想将计就计,可没想到许知笙把簪子放在他的腰间,他只好打消刚才的想法,借位营造一种假象。 现在戏完了,可簪子依旧抵在他的腰间。 “给我拿套衣服。”许知笙威胁道。 可祁焱丝毫没动,反而视线还有些下移。 尽管她的衣服很是保守,但许知笙还是气得咬牙,“色胚。” 说完,簪子往前面又抵了抵。 祁焱无奈地笑笑,叫阿恒拿了女装,而自己离开浴池,把衣服放在池边,然后背对着许知笙。 生怕祁焱还有什么坏主意,许知笙火速地穿好衣服,不知道又从哪里搜刮出一张布,把湿的衣服装了进去。 祁焱似乎在漫不经心地喝茶,丝毫没有要管她的意思。 所以许知笙一路轻松地来到门前,原以为祁焱就会这样放过她,不成想到一开门,就看见阿恒就站在门口,“公子想请你喝一杯茶。” “......” 呵,她就说嘛。 “下次下次吧。” 她在这里已经耗费许久,多久留一会,卿二哥会着急的。 “那就下次。” 听到殿下松口,阿恒也就没有理由拦住许知笙,放任许知笙大摇大摆地离开。 当然,大摇大摆只是片刻,因为没有令牌,许知笙又灰溜溜地从哪里爬来又从哪里爬去。 想到刚才的经历,许知笙暗自发誓,下次绝对不会上来三楼,只不过那个带令牌的人,她倒想会会一次。 许知笙一走,房间里只剩下主仆二人,什么话都好说开了,就比如当年的往事。 “阿恒,你觉得那个人像她吗?” 阿恒当然知道祁焱说的是谁,想了想许知笙的模样,“瞧着是有点像。” “我也觉得呢...” 当初阿恒醒来之时,许知笙他们已经消失不见,而另一批黑衣人却刚好到达。 黑衣人知道再怎么追也来不及,所以看到阿恒,也不敢恋战,很快就逃走了。 怕黑衣人会再次席卷而来,阿恒立马通知祁焱,还加派人手去寻找消失的周话,这么多年来,始终没有找到,倒是留下一桩遗憾。 “你再去让子槡查查吧。” “是。” 第十四章:夏慎的秘密 - 女主她手握空白剧本 - 去木三点枕 到达茶楼外时,许知笙就看到远处的吴裴卿。 “卿二哥。”许知笙跑到吴裴卿的跟前,挽住他的手,“今日四点钟的阳光真大啊。” 想起现在才午时,原本还有些迟钝的吴裴卿随后便反应过来。 四点钟和阳光。 以前的他们很喜欢玩这种文字游戏,三妹是说有人在跟踪她,在四点钟方向,具体人物是太子的人。 许知笙从离开三楼,就感觉到有人跟着她,通过商贩的铜镜,她就看清是祁焱身边的侍卫,见着吴裴卿后,立刻把这个信息告诉吴裴卿。 吴裴卿心有所了解,点点头,“三妹说的是,我们早点回去吧。” 潜台词为在家里集合。 “好。”许知笙也是这么想的。 两人商量完对策,便往人多的地方走去,走到一个交叉路口,开始各自行动,许知笙往右走,而吴裴卿往左走。 许知笙很庆幸自己走对了路,因为她在这里见到一个许久未见的人。 五年未见,夏慎个子并没有长高多少,虽说会比许知笙高些,但和同龄人,甚至比他小几个月的吴裴卿相比,两人还差上十厘米。 “夏慎哥,你怎么在这?”许知笙一眼就看到客栈两个大字,又看见夏慎身上还背着包袱,“你可是要住宿?” 夏慎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许知笙,眼神有些闪躲,“是啊,刚好有事情要办,就在这附近住下。” “那你还不如回来跟我们住吧,顺带保护我们。”许知笙看着比以前更加瘦小的夏慎,心想要给他好好地补回来,怕夏慎不好意思同他们住,便把刚才的险境简要地说了一遍。 只见夏慎沉默片刻,便同意许知笙给的提议。 在回去的路途中,两人都相对无言,时间似乎真的可以冲淡一切,缺少彼此的陪伴,他们更加少言。 他们时常用书信交流,可就因为在书信中写满生活的杂言碎语,所以一见面,却不知该说些什么,也不知从哪说起,一路无言地走到山里。 “前面就是我和傅璟容设计的陷阱。”许知笙最先开口,指了指前面铺满绿叶的道路。 经过许知笙提醒,夏慎才从那普通的道路看出点不同之处。 满地的落叶,掩盖着陷阱,若是旁人踏进,就会掉下去。 当然,这只是第一步。 陷阱被触碰,铃铛随之而响,会把这一情报传送到院子。 而他们会根据是否是坏人,然后为接下来进行部署。 有暗器,有迷药,有捕兽夹,还有些奇异的机关,综合起来,威力甚猛。 以后将会一起生活,许知笙便把这里的秘密都说了出来,包括如何开启机关。 “谢谢。”夏慎看着说起机关津津乐道的许知笙,心里有些愧疚,“同时也抱歉,没能早些回来。” 许知笙并没有在意这些,她笑了笑,“现在也不晚,不是吗?” “是啊,还不晚。” 等到两人回到院子时,吴裴卿早已在门口等候,旁边还站着傅璟容,傅璟容双手环抱在胸前,好像一副被吴裴卿拉来凑人数的。 但实际上,在吴裴卿和许知笙下山后,傅璟容就无聊到去鸡窝里揉搓天玑。 被揉搓到掉毛的天玑:...总感觉他把我当狗,虽然我不是狗,但他是真的狗啊。 不过好在傅璟容总算放过天玑,然后坐在院子里品茶,最先见到是吴裴卿先回来,傅璟容原本眼里的光突然暗淡下来,如果夏海阶还在这里的话,定会调侃他是妥妥的望夫石。 如今见着许知笙,看着她身上的衣服,衣服并不是她原先的那件,而是一件红色的衣裙,傅璟容不自觉地皱皱眉。 “三妹你没事吧?”吴裴卿急冲冲地跑来,就看到与许知笙一同回来的夏慎,便把许知笙拉到一旁,悄悄地问道:“他怎么回来了?” “回来办事情。”似乎是被吴裴卿感染,许知笙很小声地回答。 “那到时候又要离开喽?” “大概吧。” “哼,他要是敢走,看我不毒死他。” 傅璟容和夏慎:...还能再说小声点吗?这么光明正大,我们都听到了。 最后,夏慎还是住了下来,不过他没再跟吴裴卿住一起,反而单独住在夏海阶的房间里。 劳累了一天,他便想舒舒服服地泡澡。 因为生怕有人进来,夏慎还专门把门给堵上,可没想到,他刚泡到一半,人不是从门里进来,而是从天上飞。 人从天而降到他的澡盆里,幸好他反应够快,飞快地从澡盆出来,拿起浴帘上的毛巾遮住,顺带站在浴帘后边。 这一系列动作,不仅带着风,同时也带着水。 于是,坐在澡盆里的许知笙,不仅湿漉漉的,脸上还被渍了水。 许知笙:...... 她不要这么背吧,一天两次落水,而且这次落水明显不是她的本意。 由于今日被祁焱单方面吊打,许知笙咽不下这口气,于是便打算这几天开始加练。 首先第一项就是轻功。 许知笙做完准备活动后,对自己的轻功十分自信,自信满满地一跃到树枝上,又信心十足地从树枝上一跃到夏慎所在的屋顶上。 在夏慎之前,这间房子已经很久没有人居住了,屋顶的砖瓦显然没有那么牢固,所以当许知笙一跃上去,脚底下的砖瓦滑动,许知笙就光荣地掉了下去,然后又再次落水。 在跌落的时候,她似乎还在耳边听到机械女声冰冷的Double Kill。 “.....” “.....” 四目相对,许知笙看着浴帘后边那个若隐若现的身材,她似乎发现一件惊天大秘密。 夏慎其实是位女子,而且,她还莫名对此有些羡慕。 “你...”两个人同时异口同声地说道,随后,又陷入沉默。 “夏慎哥...姐...”许知笙闭上眼睛,“我、我、我什么都没看见。” 见许知笙把眼睛给闭上,夏慎趁机把衣服给穿上,可刚穿上里衣,外面就传来吴裴卿的声音。 “你们没事吧?” “没事。”听见门外推门的声音,知道夏慎不方便,许知笙赶紧说道:“我现在在浴盆里,卿二哥恐怕不方便进来。” 说完这句话,门外便没有再出什么动静。 但没过多久,突然间,一声巨响,门不知道被谁踹开了,现如今正报废地躺在地上。 “......” “......” “......” 夏慎刚把衣服穿好,然后和许知笙一起齐刷刷地看向吴裴卿。 “不是我。”吴裴卿有些委屈,又看到罪魁祸首的傅璟容同她们一样看着自己,吴裴卿只好认命地叹了一口气,“好吧,是我。” /// 四个人坐在饭桌上,经历刚才的事情,四个人都莫名有些尴尬。 在傅璟容的不断地注视下,吴裴卿硬着头皮说道:“夏慎啊,你刚才有没有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没有。”夏慎淡淡地开口,她什么都没看,反而被别人看光光了。 听见夏慎的回答,吴裴卿脚下一痛,颇为无辜地看着傅璟容。 傅璟容:我让你问的是小孩。 吴裴卿:哥,我这是在循循善诱。 傅璟容:哦,那不好意思,踢错了。 吴裴卿:...... 吴裴卿心疼地摸了摸自己的脚,趁着话题没冷,接着向许知笙问了同一遍问题。 “我当然也没有。”有了刚才的铺垫,许知笙当然知道吴裴卿会问些什么,飞快地回答道。 但她的眼神还是出卖了她,时不时地往夏慎那里偷瞄。 她是没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但女子身份应该不算吧? 想起夏慎的女子身份,许知笙有许多话要问,顺带问问怎么管理才有这种身材,但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约夏慎,就这么到晚饭结束,依旧没能说出口。 这一幕,在傅璟容的眼里,就成了小孩情窦初开的象征。 不行,他还是得提点提点一下小孩。 于是当天夜里,傅璟容就对许知笙进行了一场思想教育。 “你现在十七岁,应该把心思放在习武上,专心练武,以后才能在保护自己的同时,有能力保护别人。” 听着傅璟容说的话,许知笙似乎觉得她又回到高中时候教导主任在主题校会上说的话。 想到傅璟容版的教导主任,许知笙笑了笑,“我知道。” “你知道就好。”傅璟容点点头,“那就断了对夏慎的念头。” 啥?她窥窃别人的身材有这么明显吗? 看出许知笙惊讶的表情,傅璟容内心复杂,他没想到小孩陷得这么深,于是他委婉地说道:“你现在还小。” 许知笙低头看看自己,“好像是有点小。” “大了以后再说。” “恐怕也大不了多少。” “我觉得夏慎不太适合你。” “我觉得挺适合的。” 见着傅璟容眯了眯眼,露出危险的信号,许知笙这才突然后知后觉,但又不能完全确定,于是小心翼翼地问他:“你是在说感情的事吗?” “不然你以为我在说什么?” 许知笙:哦...我还以为是在说身材的事。 原来从一开始,他们就鸡鸭同讲了半天,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最后还闹了个大乌龙。 想起傅璟容刚才的预兆,许知笙连忙撇清关系:“我和夏慎哥没什么,顶多就是姐妹。” 姐妹这个词甚好,他喜欢。 傅璟容不露声色地挑了一下眉头,再次表明自己的观点,“我觉得太子祁焱也不太适合。” 还不忘黑他一把,“他这个人虽然看起来喜欢沾花惹草的,实际上心思极为深沉,你还是少靠近为妙。” “明白。”聊了大半天的思想教育,许知笙有些累,伸伸懒腰,“我回房间休息了。” “嗯。” 可许知笙刚走到屏障旁,就又被傅璟容叫住了。 “哦,对了,吴裴卿更不可能。” 原来是这事,眼看身边的所有人的都被PASS掉,许知笙开玩笑道:“那就没有人适合我吗?” “我啊。”向来认为自己十分优秀的傅璟容哪里会放过这个机会,连忙举荐自己,过了很久才反应过来他们刚才说过的话题。 “......” “......” 第十五章:夏真 - 女主她手握空白剧本 - 去木三点枕 就像夏慎所说她有事情要做,每天日出而去,日落而归,就是不知道在做些什么,许知笙蹲她蹲了好几天,这才把她给逮住。 “我们谈谈吧。” 知道许知笙憋了好几天的话要说,夏慎也觉得尽早说开为好,于是点点头,“好。” 因为要说悄咪咪的小秘密,她们没有待在院子里,而是来到小树林。 “夏真姐?”许知笙知道夏慎有个龙凤胎妹妹的事,先是试探地问了一声,没想到对方会顺势应了下来。 许是好久没有放下戒备,和别人讲述她的过往,从前寡言的她,如今倒是闲谈起来。 夏慎并不是她的名字,是她龙凤胎哥哥的名字,而她的名字叫做夏真。 她和哥哥出生在镖局家庭,这也注定他们的生活会有些坎坷。 她爹是做镖局的,虽说雇佣许多家丁,但每次都会亲自押送,时常会遇上一些山匪,受伤是家常便饭,有时还会付出生命的代价。 生活有些不易,但至少他们还过得幸福美满。 可这日子并不长远,在夏真八岁时,朝廷派人前来剿匪,她爹前去援助,原以为他们就此可以安定下来,可是这却让山匪们更加猖狂,不仅前去剿匪的人全军覆没,她爹战死,就连山匪还闯进家里,抢夺他们的财富,掠杀无辜的平民。 她和哥哥被他们的娘掩藏在一个秘密通道,并嘱咐他们不要哭喊。 他们很乖,也很听话,可娘却永远地倒在山匪的刀下。 抢夺掠杀完的山匪们并不知足,他们离开前还放了一把火,火势开始蔓延,照进他们的目光中。 她的哥哥因为是早产儿,出生后时常体弱多病,如今更是对这滚滚浓烟承受不住,生怕自己会拖累妹妹,就让妹妹先行离开,说自己有办法逃出来。 “...那个傻女孩还真的信了,面对即将来临的死亡,她选择逃跑,在她逃离火势的那一刻,房屋就在她面前倒塌。” 有时候,回顾曾经,夏真都会想,自己的选择是不是对的。 如果当初她带着夏慎离开,或许就是另一种结局。 要么同生,要么共死。 许知笙看着夏真,在她的身上,仿佛看到自己的影子,也会想到之前经历过的火灾。 只不过与夏真的选择不同,许知笙选择带小浣离开。 并不是说她的品格比较高尚,而是因为年纪的不同,阅历不同。 如果她是真正七岁的小女孩周话,选择或许会和夏真相同,在面对危险,年幼的她会害怕,她会想逃。 可存活了二三十年的许知笙,她有自己的思考,把许多东西看淡了,也就有不一样的选择。 “我没有权利说你的选择是否是正确的,但你不必太过内疚。”许知笙缓缓开口,“拼命追求生存的权利本就是人的本性,你又有什么错呢?无论发生什么,你都要好好活下去。” 这些话并不是许知笙出口安慰夏真,而是她真这么觉得,就像傅璟容说的,只有先保护好自己,才有能力去保护别人。 听到许知笙说的话,夏真微微一愣,“你们还真像啊。”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多关照你吗?”突然间话题一转,夏真问道。 “为什么?” “因为是你。” 那时的她,刚刚出逃,看着房屋倒塌,绝望地看着熊熊大火逐渐熄灭,两天一夜,她就待在原地,没有喝水,更没有进食,木讷地像个木偶。  是营救他们的大部队发现了她,把她带到周义面前,同时也给她生的希望。 他说:“每个人都希望自己的亲人都能活下来,我有三个孩子,如果我哪天遭遇什么不测,并不希望就此追随于我,而是希望他们平安活着,我想你的亲人亦是如此,你既然已经活下来,更不能愧对于他们的期望,要好好活着。” 总有要逝去的人,也总要有缅怀他们的人。 从那以后,夏真决定要好好活着,她要以夏慎的身份好好活着。 “你们是你爹的后盾,而我是我亲人的后盾。” 有很多人都以为周义是她活下去的希望,其实不以为然,是周义背后支撑他的亲人,她知道,周义前来剿匪,更多考虑的是亲人,为的是天下的亲人不会妻离子散。 原来从一开始,她们就有所羁绊,互相陪伴、互相慰藉地长大。 许知笙看着夏真,神色有些担忧,“只是女扮男装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我明白。”夏真显然有考虑到这一点,“但现在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 “是关于山匪的事吗?”许知笙想起她爹和夏真能相遇的事件。 那年山匪活动猖獗,皇帝派太子祁平郅前去剿匪,一同前往的还有她爹周义,也不知道山匪得到什么军事机密,先是抢夺平民资源占为己有,然后又击破军队的打压,还给军队造成重伤,祁平郅就是战死在那里的。 经历那一战后,看清山匪的实力,朝廷不敢再派人围剿,近年来反而有意招安。 见夏真迟疑一会,似乎是在纠结要不要把知道的东西告诉她,许知笙说道:“请夏真姐相信我,我同你一样。” “可是你...”夏真有些担忧,这本来就是她的事,她并不想把三妹牵扯进来。 “别忘了。”许知笙挑挑眉,“我跑路还是一流的。” 夏真叹了一口气,如果她现在不同意,到时候怕是三妹会偷偷跟来,还不如两人先做好对策。 “我觉得山匪背后有人支持着他们,记得当时躲起来的时候,我好像有听到他们说,他们来这纯属是因为背后之人指示的,我最近有所发现,他们这些年来还在同流合污,而这背后之人,是户部尚书薛元绪,我抓过帮他们办事的人,薛元绪把和山匪有来往记录的账本锁在一个地方。” 许知笙皱了皱眉头,户部尚书薛元绪,“所以你打算去他府去看看?” “是。”据夏真的小道消息,“后天是薛元绪五十岁生辰,府里有大办。” 见天色已经不早,许知笙拍拍身上的树叶,“这件事待我们从长计议,现在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回去。” “好。” “哦,对了。” 听见后面的声音,夏真停下脚步,回头看向许知笙。 只见许知笙没羞没躁地问她,“夏真姐管理身材有什么诀窍吗?” “......” /// 两人回到院子里时,傅璟容已经做好饭菜,碗筷菜品都摆放整齐,就差她们了。 前几天刚被教导主任傅璟容训完,如今被抓包,许知笙莫名有些心虚。 “你们去干嘛了?等你们等得饭菜都快凉了。” 吴裴卿刚说完,傅璟容就嘴硬道:“谁等他们了?是这菜太热,我等凉了再吃。” 虽然是这么说,但两人神情不善地看着夏真。 敢招惹我三妹、小孩你就死定了。 许知笙也察觉到傅璟容和吴裴卿对夏真莫名的敌意,连忙解释,“你们别多想,我和夏慎哥没什么,我就是听夏慎哥讲他这些年的故事。” 没想到这句话却遭到傅璟容的质疑,“那些故事我看你们在书信里都快写烂了。” “就是就是”吴裴卿附和道。 “......” “哎呀。”许知笙随便扯一个谎,“我比较喜欢听人讲的故事。” 喜欢听人讲故事。 傅璟容的眼眸淡了淡,手指一点一点地轻触着桌面,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许知笙偷偷为自己捏了一把汗,总不能说自己闷声做大事吧,要是被傅璟容知道了,自己就得game over。 见那两人没再说话,许知笙总算松了一口气。 夜里,正当许知笙即将倒头昏昏大睡,就听见傅璟容给她讲故事。 “月黑风高的夜里,人们正在熟睡,突然间,传出一阵哭泣声...” 讲故事好啊,许知笙听得津津乐道,只要不要讲鬼故事就行。 等等,鬼故事??? 窗外的风吹动地面,卷起几片落叶,发出沙沙的声音,好似哭声,许知笙立刻缩进被窝里,只露出一个脑袋,“我不想听鬼故事。” 正拿着《鬼怪传说》的傅璟容:…… 片刻后,傅璟容把书默默地收进枕头里,“我也不想讲你的故事。” 许知笙:...谢谢,感觉有被内涵到 想到小孩此刻的表情,傅璟容低声笑了笑,把手枕在后脑勺上,缓缓开口。 “许多年前,有位侠客游历江湖,原以为这是他一生归宿,后来因为两国战事,他决定参军入伍,从小小的士兵做起,虽然他觉得这场战事,敌国必输无疑,但他还是想入伍。” “有人问他,父母该如何?” “他说,男儿志在四方,对家父家母,只能说愧对于他们。” “有人又问,为何想参军。” “他说,无它,只为国,为家。” “于是,他和众士兵们一起,穿上盔甲,在一个初雪的日子离开,那场冬天,是真的很冷很冷...” “然后呢?”见傅璟容没再出声,许知笙提醒道。 “然后...”傅璟容顿了顿,打了个哈欠,“我困了。” 他这个样子好欠扁哦,哪有人话说到一半。 许知笙撇撇嘴,但她心里还是有些触动,她知道这个故事,在小说《返回后》第一章就有描写到,只是如今从傅璟容口中听说,她突然觉得,那场冬天似乎是真的很冷。 冷到原本炙热的心都结成了冰。 风吹动窗外的树枝,在房间里留下它孤零零的影子,许知笙渐渐有了困意,朦胧间听到一句冬天马上要到了。 于是,她迷迷糊糊地回答道:“那春天也快来临了。” “是吗?” 她没再回答,只留下浅浅的呼吸声。 傅璟容看向窗外,喃喃自语。 好像春天是快来了... 第十六章:探访薛府 - 女主她手握空白剧本 - 去木三点枕 一根竹管缓缓放入到门缝内,吹出的迷烟顿时间在房间里环绕。 没过多久,听见有人倒下的声音,就知道事情已经成功一大半,竹管这才被收了回来。 当许知笙和夏真进入到房间时,就看见一袭红衣倒在床上。 那个红衣女子就是碧茶春楼的琴师施楠姑娘。 施楠姑娘以琴著名,常年戴着半面纱,且很少开口讲话,不仅如此,她还是薛元绪重金邀请的演出名单之一,这也就是许知笙把目标盯向她的原因。 她要打扮成施楠混进薛府里,而夏真扮成小厮。 小厮已经解决,现在就剩下施楠姑娘。 户部尚书薛元绪的生辰设宴是在晚上举行,这也让许知笙她们有足够的时间准备。 确定施楠姑娘已经昏迷,许知笙来到梳妆台前,发现里面并没有许多女子用的胭脂水粉。 当然,许知笙压根没打算靠施楠姑娘,她有自己的化妆武器,加上她特地设计的妆容,这么一下来,倒和施楠有几分相像。 只是这气质还是差上那么几分,施楠性子比较清冷,但跟女扮男装的夏真又有点不太像。 想起戴着面纱的施楠,许知笙突然有一句话可以将其概括,那就是,面纱一戴,谁也不爱。 于是有了这个作为参考,许知笙戴上面纱,装作清冷的模样,这下终于把气质拿捏的刚刚好。 许知笙也没多装几下,很快就现回原形,她挑挑眉,怎么样? 比了个OK的手势后,夏真顿了顿,比划一下身高,表明这身高可能还有些差。 也不知道施楠姑娘是吃了什么东西长大,她比跟她同龄的姐妹都高出不少,甚至比夏真还高上几公分,更别说许知笙了。 “......” 低配版的‘施楠’顿时感受到来自身高的恶意。 不过,幸好她有所准备。 只见许知笙从包袱里拿出一双鞋,鞋子有高高的鞋底,虽然有些不好活动,但身高这块空缺算是弥补全。 再换上施楠姑娘标配的红衣,许知笙的装扮就都处理好了。 搞定完自己,许知笙顺带也为夏真化了妆,就是防止在行动的时候被人发现真面目。 生怕隔墙有耳,两个人都没怎么说话,必要时用动作或写字来表达。 那她怎么办?夏真看向还在昏睡的施楠。 许知笙拿起纸笔,在上面写道:这迷香起码可以支撑两个时辰的时间,应该足够我们行动。 然后又把她画的地图拿了出来,重新确认一遍计划。 ...最后记得把东西交到太子手上,让他想办法找个理由去薛府找赃物。 太子吗? 夏真把太子这两个字圈起来,在旁边打了一个问号。 说实话,她有些不太情愿,现在的她是对官场上的任何人都不相信,更别说是流连花丛中的太子。 察觉到夏真的想法,许知笙沉思着,她也不知道祁焱如今是什么的态度,但她还是想赌一把。 黑色墨水沾染在纸上,是。 “施楠姑娘,马车已经准备好了。”门外突然传出声音。 许知笙一边回复一声好,一边把她们刚才写的纸放在烛火上,烛火燃烧着纸,一会儿便把它消失殆尽。 两人对视一点头,表明她们的行动已经开始。 看着夏真从窗外出逃后,许知笙这才转身开门,跟着侍女离开。 等到房间完全安静下来,原本应该昏迷的施楠此时却睁开了眼,冷峻地慢慢走到窗边,一个利落的翻身,最后消失在房间里。 /// 带领许知笙的侍女叫阿肆,今年十二,她六岁起便待在施楠身边,对施楠相当了解,为了不被认出,许知笙遵循少言的准则。 但阿肆似乎并不这么想,一直找机会和许知笙聊天。 “我们是要去薛府吗?” “嗯。” “可以早点回来吗?” “嗯。” 前几个问题干脆利落,倒这个问题,阿肆显得有些紧张,“那你喜欢我吗?” 口中的嗯差点说出口,许知笙连忙来了个刹车,理解完阿肆的意思,许知笙的表情有些古怪。 许知笙:? 还没等许知笙反应过来,就见阿肆突然间靠近了她,“你...” 阿肆的脸一下出现在她的面前,许知笙有些心虚,忍不住咳嗽一声。 似乎知道自己的举动不太妥当,阿肆又坐回到刚刚的座位上,神色明显地失落。 阿肆就坐在角落,可能是刚才自己的沉默拒绝了她,她跟刚刚聒噪的模样完全不一样,也不知道在角落捣鼓些什么。 想到阿肆的真心被她这个冒牌施楠错付,许知笙刚要出言安慰她,就看见她装作恶狠狠地模样拿出一把小刀,发现小刀没有打开后,便极不熟练地尝试脱下刀套。 于是,许知笙双手环抱,默默地注视着女孩拔刀,然后又默默地看着小刀骨碌碌地从她手里掉落,发出清脆的声音,直直落在许知笙的脚边。 “......” “......” 阿肆刚要将小刀捡起,却还是比许知笙慢了一步。 “你不是施楠。”身上没有任何筹码,阿肆决定放手一搏,破罐子破摔,来个鱼死网破,扯着嗓子,“来人...” 没等阿肆说完,许知笙就捂住她的嘴,俯身在她耳旁,“我虽不是施楠姑娘,但你放心,我没伤害她,还请阿肆姑娘帮我保守秘密。” 还未等阿肆同意,马车外的人先出声了,他们知道施楠姑娘是由薛元绪聘请来的,因此不敢怠慢,只管停下马车,出于礼貌,他们在外边询问道:“怎么了?” 阿肆狐疑地看着许知笙,虽然不知道眼前人要做些什么,但看样子,应该不会害她们,更何况面对这张像极施楠的面容,阿肆真的拒绝不起来。 只见许知笙松开手,阿肆对着外面回答道:“无事,刚才看见一只虫子,如今飞出去,现已无大碍。” “好嘞,阿肆姑娘若还有事,可以尽管使唤我。”外面的人当然深信不疑,确定没什么差池后,紧接着又向前驶去。 见马车又按照原来的方向前进,许知笙这才松了口气,“多谢。” “不客气。” 阿肆低下头,她其实也有私心,自从她知道施楠的身份,每天都提心吊胆的,如今施楠没来,倒也少了些许的麻烦。 就这样,马车一路到达薛府,心照不宣的她们很快便达成了共识。 施楠是碧茶春楼的活招牌,不仅有阿肆这一个侍女,也有帮她拿琴的小厮夏真。 阿肆已经把许知笙当成施楠姑娘,业务熟练地帮她疏通人脉,三个人便跟着薛府的小厮进入薛府。 薛府很大,宴请的人有很多,许多人都前去祝贺薛元绪生辰,许知笙也毫不例外。 知道薛元绪身上有钥匙,许知笙只能想尽办法取得这把钥匙,可要接近他谈何容易,更别说在众多人面前。 许知笙突然有些后悔假扮什么琴师施楠,她还不如假扮能歌善舞又能近身的舞姬呢。 对了,近身! 那她可以假装摔倒,然后扑到薛元绪的怀里,从他身上拿取钥匙。 计算这个计划的可行性,又估算好距离,许知笙抬脚上前,在离薛元绪的一步远,施展自己毕生的演技,往薛元绪摔去。 薛元绪也很给面子,伸手就搂住摔倒的女子,“施楠姑娘没事吧?” “没事没事。”许知笙同样含情脉脉地看着薛元绪的眼神,让他分神,趁机不动神色地将钥匙拿走,藏在自己的衣袖里。 钥匙得手,许知笙对此不再多做纠缠,将薛元绪推开,“劳烦薛老爷相救。” “不劳烦。”薛元绪见这周围全是他的宾客,他也不敢随便做出什么举动,只是一脸坏笑地说道:“施楠姑娘待会可要多喝几杯。” 许知笙默默在心里小声咒骂他,随即浅浅一笑,“施楠不会喝酒,等会多为老爷弹奏几曲来赔不是,施楠先行告退。” “好好好。”薛元绪连声几个好,看着许知笙离开的背影,他眯了眯眼,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然后饶有兴趣地看着许知笙的背影,也不知道这施楠摘下面纱后又是什么一番光景。 拿到钥匙后,许知笙回到弹琴的位置上,有些宾客已纷纷入座,面对这么多双眼睛,这让她们交易钥匙的难度大大增加。 不过好在夏真帮她把琴放好的时候,许知笙从琴底把钥匙递了过去。 “你到外面等我吧,阿肆留在这里就好。”许知笙若不经心地说道,然后随意地拨动几下琴弦。 “是。” 夏真拱手撤退,离开众人的视线,慢慢走向没有人的地方,换上府里侍卫的衣服,出现在侍卫的队伍中。 “杂房最为重要,杂房东西很多,一般不会藏什么贵重物品,除非有密室,而钥匙就是打开密室的关键,薛元绪每月都会去杂房一次,他家的杂房也比其他家的大上一些,所以很有可能就在杂房。” 许知笙说的话回荡在的脑海中,夏真跟着巡视环境一周后,确定了目标。 她悄悄离开队伍,杂房门前一个看守的人都没有,反而书房却有两三人看守,不经让夏真有些怀疑,东西会不会不在杂房里面。 但夏真还是相信许知笙说的话,脚步轻轻地进入杂房。 就像许知笙所说,杂房什么都有,而夏真要找到密室并不容易。 时间越来越紧,四处寻找,却毫无收获,手里拿着钥匙的手开始冒汗。 该怎么办?难不成真不是这里? 第十七章:账本 - 女主她手握空白剧本 - 去木三点枕 担心越拖越久越麻烦,夏真为自己下了一张通牒,最后再寻找一次。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寻找的过程中,她便发现一个盒子,盒子里放着一把钥匙,而这钥匙跟手中的相差无几,两把钥匙,估计就是用来混淆视听。 把里面的钥匙取出,放上从薛元绪那里拿来的钥匙,只听啪嗒一声,密室就这样被打开了。 密室除了她们要找的账本,还有些金银珠宝,想必就是薛元绪和山匪之间的交易。 夏真翻看手里的账本,脸色越来越沉闷,她没想到她之前调查出来的数额,仅仅只是这里面其中的一部分。 想到这里,她不敢将账本继续放在这里,索性把账本带走,然后再将密室的门虚掩着,目的就是为了祁焱可以来个人赃并获。 她悄悄地关上杂房,和先前来的一样,夏真又混入侍卫群里,然后又趁其不备,翻墙而出,成功逃离后,在途中还不忘点上烟花。 烟花直冲天空,接连不断,在空中绽放。 她们原本准备了两种烟花,如果事情败露或账本是个假消息时,就会放一支小烟花,如果拿到真账本,那就放大烟花。 看着远处的烟花,许知笙得出一种讯息,夏真拿到账本了。 许知笙嘴角上扬,面纱遮住她的面容,谁也没察觉到她的笑,就连直直盯着她的薛元绪也不能。 手里弹的琴已经到了炉火垂青的地步,许知笙有些庆幸之前跟着傅璟容学琴,要不然她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一曲下来,也没有人怀疑施楠已经掉了包。 时间差不多了,许知笙在心里计算着时间,想必祁焱应该已经派人前来,自己要赶快离开这里,要不然等到这里被封锁,想出去也就难了,于是她便招呼着阿肆离开。 “薛老爷,时间已晚,施楠就先告辞了。” 许知笙刚要起身,却被薛元绪拦了下来。 他推开身边的舞姬,缓缓地走下台,径直来到许知笙的面前。 “别急嘛,我们都还不知道施楠姑娘是何等芳容,今日是我的生辰,不知施楠姑娘可否赏脸?” “是啊是啊。”众宾客接下话来,就是想要让眼前的施楠摘下面纱来,一睹她的容颜。 见到如此的场面,就连跟在许知笙身后的阿肆都开始紧张起来。 似乎察觉到阿肆的状态,许知笙轻轻拍着阿肆的手,让她放宽心,“众位有所不知,施楠最近不知为何,脸上长了些疹子,不想因此摘下面纱而打扰各位。” ‘施楠’姑娘向来都是冷冰冰的,头一次见‘施楠’姑娘如此好说话,他们的心都怪痒痒的。 听许知笙这么一说,少了些许宾客的呼声,但还是有个别几个还在叫嚷着我们不怕,甚至发誓,只要施楠姑娘可摘下面纱,每日必关顾姑娘的生意。 “那行吧。”许知笙假意不敌他们,然后缓缓地摘下面纱。 一双灵动的眼睛下,面纱掩盖处,是密密的红疹子。 空气中多出了几处倒吸冷气的声音,许知笙看着他们的神情,暗自松了一口气,这些红疹子都是自己画的,就是为了防止这种场面,看样子,效果出奇的不错,至少起到震慑的作用。 倒是薛元绪有些不信,他将信将疑地伸出手,想要去触碰许知笙脸上的红疹子,却被许知笙的一声咳嗽给吓住了。 “咳咳。”许知笙侧着脸,拳头放在嘴边咳嗽,咳了好一阵子才缓过神来。 阿肆见状,也开始演了起来,她连忙扶住许知笙,“昨日施楠姑娘得了些风寒,如今还没好。” 风寒和红疹子联系在一起,这就让人不由地会去多想,或许是得了什么病。 薛元绪当然也想到这点,毕竟美人与性命,他当然会选择后者。 只见薛元绪脸色一变,立马远离许知笙,急忙招来端水的小厮,重新洗了洗手,但又想起在宴席前,自己还与她接触过,便浑身都不得劲,也顾不得招待人了,转身就要回去重新洗个澡。 看着薛元绪要离开,许知笙倒也没有要阻止他的意思,毕竟账本已经得手,她就不信还抓不住他的把柄。 见大家都有疏远的意思,许知笙又重新带回面纱,“那施楠就此告退。” 说完,许知笙便拉着阿肆离开,期间再也没有人拦下她们,只剩下窃窃私语声。 /// 离开薛府后,许知笙就带着阿肆坐上马车,马车缓缓而动,两个人相对无言,只有马车外传出一阵阵声响。 没走几步,马车就被逼停了下来。 “停下这辆马车。” 官兵们从前面而来,搜索附近可疑的人物,在官兵的阻碍下,马车缓缓地停了下来。 阿肆看了一眼许知笙,在对方的点头下,拉开门帘,“这位官人有什么事吗?” “太子殿下遇刺,任何人都要进行搜查。”官兵望向马车内,见只有两个女子,还是例行问道:“你们是要去哪里?” 遇刺?许知笙的眼眸沉了沉,她相信夏真绝对不会鲁莽行事,只是这到底是祁焱放出的谣言,还是真的遇刺? 许知笙一时没有说话,倒是旁边的阿肆介绍许知笙,“这位是碧茶春楼的施楠姑娘,我们是去薛府贺寿,如今要回碧茶春楼。” 见阿肆老实地回答,况且还长得真是施楠姑娘,官兵不疑有他,便放她们离去。 这里距离薛府只有几米的距离,官兵们很快就查到他们府里,也顺带将薛元绪成功拿下。 听到薛府沸沸扬扬的吵闹声,许知笙总算放心下来,驱使着马车离开。 马车就这样畅通无阻地到达碧茶春楼的底下,许知笙让马夫先行离开,单独把阿肆留下,拿出自己身上的全部家当。 阿肆看着手里的钱币,双手放在胸前,一脸警惕,“我们可是卖艺不卖身。” “想什么呢。”许知笙有些无奈地笑了笑,“这些钱给你,我算是把你们的招牌给打烂了,这些当作赔罪。” “我不能收。” 阿肆连忙拒绝,可还是被许知笙塞了回去,“以后施楠姑娘怕是很难接客,这些多多少少可以弥补你们的吃穿用度。” “这也不行,就像我刚刚说的我们是卖艺不卖身,所以我相信我们可以靠琴艺养活自己。” “你还真是固执啊。” 可是这世上还有太多的艰难险阻,并不是每个人都像眼前人一样单纯。 看着眼前的阿肆,许知笙更加明白,她必须让阿肆收下这笔钱。 既然不吃软,那就来硬的吧。 当真要来硬的,许知笙又有点不忍心,干脆把钱袋一放,直接从窗外逃出,在窗外跟阿肆告别,“我走了,阿肆。” “等等。”阿肆叫住了她,扭扭捏捏吐出谢谢你三个字,又递给她一瓶药。 “不用谢,是我才要谢谢你们。”看着手里的药,想起脸上的东西,许知笙心头一暖揉揉阿肆的头,“不用担心,这是一种妆容,我画的。” “哦,那你要小心啊。” “嗯。” 跟阿肆告别完,许知笙飞上屋檐,却没想到竟然有人在这里守株待兔。 “太子殿下有请。”怕许知笙做出不必要的举动,阿恒补充道:“您的朋友正在太子殿下那做客。” “你!”听出对方的题外话,许知笙得知夏真在祁焱的手里,于是紧紧抓住阿恒的衣领,但阿恒没有反抗,任由许知笙抓着。 过了片刻,许知笙松开手,冷冷道:“带路。” “是。” 太子府还是和之前一样没有什么变化,穿过一个个地方,阿恒把许知笙带到一个房间门口,他并没有要进去的打算,只说了一声请,让许知笙孤身前往。 也不知道祁焱搞什么名堂,许知笙默默地想,慢慢走进房间,只看到祁焱一个人,却没有夏真半点影子,她皱皱眉,有些烦躁,“我同伴呢?” 见到来人跟施楠长得有些相似,不是他上次见过的女子,祁焱神色淡了淡,“你放心,孤没把他怎么样。” “那殿下可以放人了吗?” “还不急。”祁焱缓缓起身,从桌子上拿出一本账本,“我只是很好奇你们为什么会把东西交给我?” 许知笙看着祁焱手里的那本,虽然她不知道账本长什么样,但应该就是夏真拿到的关于薛元绪和山匪勾结的罪证。 “因为你是太子。” 这是她们唯一的希望,而只有祁焱能帮助她们。 不料祁焱揽住许知笙的腰,使用他的美男子,一双桃花眼弯弯,他就不相信套不出她的话,“你确定是从不关心朝政的我?” 一双桃花眼弯弯,再加上嘴边深深的酒窝,换作其他女子,都会被眼前的男子迷得神魂颠倒,但很可惜的是,祁焱的美男计明显失败了,因为许知笙已经对他的相貌免疫了。 “色胚。”又一次被祁焱占便宜,许知笙低声咒骂,用手肘攻击祁焱的腰部,在祁焱松手的那一刻,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 可这咒骂声还是入到祁焱的耳朵里,祁焱马上就确定来人是谁,想到是那个人,祁焱笑意更加明显,“许知笙。” 听到这个名字,许知笙身体一僵,怎么又被发现了?不过幸好不是在说周话。 “是我没错。”相比周话这个名字,许知笙干脆把这个名字认了下来, “既然东西送到,人也来了,该放我同伴了吧?” “你怎么就知道我需要这东西?” “你难道不需要?”许知笙反问道。 当初祁焱的父王就惨死在山匪的刀下,他的母后在得知这件事情后,郁郁寡欢,不久便撒手离祁焱而去。 依旧是太子府,全府一片凄凉,那个小男孩就坐在灵堂前,冷清的场景如今还倒映在许知笙的脑海里,所以,她很明白,不止夏真需要,祁焱同时也需要,而祁焱的身份来揭发薛元绪更为合适。 “你就不怕我和薛元绪是一类人?”祁焱眼里带着笑意,仿佛他早已经和薛元绪做完一笔交易。 “那你大可试试看。”许知笙严肃地看着他,“最好把你的狐狸尾巴藏好了。” 两个人四目相对,似乎是想从对方知道些什么事情,直到阿恒告诉祁焱外面的情况,他们才收回试探的视线。 “殿下,官兵在薛府找到账本的钱财。” “好,我知道了。”祁焱走到许知笙身边,把一把小刀递给了她,“伤我。” “什么?”许知笙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祁焱向前一步,那把刀就这么刺进祁焱的胸口旁。 第十八章:被官兵追 - 女主她手握空白剧本 - 去木三点枕 血很快就沾染上衣服,在衣料里缓缓晕开。 看着伤口处溢出的鲜血,祁焱很清楚,光凭他一人的话,皇爷爷肯定是不信的。 所以他便谎称有刺客刺伤他,让官兵去进一步寻找,只要找到罪证,他顺便来了个顺水推舟,他就不信还有人能保得了薛元绪。 为此,他宁愿自己受点伤,也要把事情做得万无一失。 祁焱自顾自地把小刀拔出,他的脸色白了一下,但还是强忍着疼痛,“我已经放出话说有刺客刺伤我,既然他们找到薛府,那么戏就要做全。” “疯子。”许知笙皱了皱眉,虽然一点也不赞同祁焱的做法,她还是立刻叫阿恒去找医者。 “你走吧,我已经让人把你朋友给放了。”祁焱一手捂住伤口,一手脱衣服,见许知笙还在这里,祁焱牵强地露出一个笑容,“怎么?要留下来帮我宽衣?” 听见祁焱说的话,如果是以前的许知笙,早就一声我呸给他怼回去了,但是如今祁焱受伤,许知笙也就耐着脾气,“我走了。” “一路小心。”祁焱顿了顿,似乎是想到什么,玩味道:“到时候可别被官兵当成刺客抓到我这,当然,我也很欢迎。” “放心吧,不会的。”临走前,许知笙还瞥了一眼祁焱,随后就溜出太子府。 前一秒许知笙刚走,后一秒医者很快就来了。 医者在早些间就听说太子遇刺,然后被传唤在大厅等候,可是却迟迟不见太子,医者有些干着急,唯独害怕伤口太久没处理造成感染。 不过幸好的是,医者见到伤口并不严重,仔细的包扎,又给身旁伺候太子的人叮嘱着注意事项,医者就离开了。 “主人,您没事吧?”见医者离开后,一个人从暗处走了出来。 如果仔细一看,定能发现这个从暗处走来的人跟碧茶春楼的施楠姑娘长得一模一样。 只是与施楠姑娘不同的是,他穿着男子的服饰,而且他的脖子上有个喉结,明眼人一看便知这就是个男子,可如果是常年不说话且带着面纱的人,这个性别倒让人有些分不清。 “无碍,我自有分寸。”祁焱摸了摸包扎好的伤口,他做任何事都抱有目的性,包括这个伤口。 一是真的要圆刺客的谎,二是要在许知笙对他心怀愧疚。 “对了,子槡,事查清楚了吗?” “恕属下无能。” 原来叶子槡就是施楠姑娘,他之所以男扮女装,就是为了潜伏在碧茶春楼,专门为祁焱收集一些情报。 “那名女子的真实身份还未能查明,住址也非常隐蔽,只知她近年来才出现,曾几次在碧茶春楼听书喝茶,关系密切的人目前有三个。” “我明白了。”祁焱慢慢把衣服穿起来,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许知笙就是无见踪影的周话,“听说晓知阁的消息最为灵通,下个月就到了他们为有缘人解答的日子,派人去一趟吧,想办法取得信息。” “可是...晓知阁不为任何皇族办事。” 这样啊... 祁焱沉默片刻,又缓缓开口,“先去试试吧。” “是。” /// 怎么感觉有些冷。 此时还不知已经被祁焱惦记上的许知笙默默地打了个寒颤。 出了太子府,许知笙就在门外看到正在等待她的夏真,见到自己,夏真立刻围了上来, “你没事吧?” 许知笙摇摇头,“没事。” 夏真倒是不担心自己,反而有些担心许知笙。 她当时点完烟花后就来到太子府,没成想太子还真是提防她,还没过几招,她就被抓住了,但幸好的是,账本最终还是送到太子手上。 不过,太子也没有为难她,在许知笙入府后,便有人将她放了出来。 “真的可以吗?”夏真有些不安,她一向喜欢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无论是练武,还是其他。 “我相信他,也相信我们。” 得到许知笙的答案,夏真也不再纠结,跟着许知笙离开。 许是太子殿下遇刺,宽阔的大街上没多少人群,外加薛府如今人仰马翻,倒是有许多官兵来回走动。 南祁国都虽然民风比较开放,但夜晚一男一女走在一起有些不太妥当,而且还会吸引不少目光,许知笙提议,“我们分开走吧。” “行。”夏真嘱咐道:“多加小心。” “你也是。” 说完,一个留下在小摊看首饰,一个往别的地方离开,两人就此悄悄分别。 相比夏真穿着官兵特殊关照薛府的服饰,许知笙的施楠姑娘装饰相对不起眼,她留在小摊前,把脸上的面纱取了下来,收回到自己的口袋里,打算过一会才离开。 但没想到,她又遇到先前查巡她马车的官兵,那位官兵很快就盯上许知笙,只是,他也不是很确定。 许知笙放下手中的首饰,沉稳地走在路上,只是这鞋太过大码,让她迈不开步伐,时不时还有崴脚的风险。 “站住。” 听到官兵在叫喊她,许知笙心里咯噔一下,祁焱这个乌鸦嘴,她可不想被官兵送到祁焱面前。 见官兵离她越来越近,她干脆一个轻功飞到屋檐上,只是一个崴脚,差点没把她送走。 而地上的这些官兵都不是特殊训练过的武兵,虽然学过什么擒拿术,唯独没学过武功,治治平民倒还行,想要抓许知笙,只有两个字: 没门。 于是,官兵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许知笙揉揉自己的脚腕,把鞋子丢了下来,光着脚,逃离出他们的视线。 一条条小道,一个个转弯,总算把官兵甩得远远的,许知笙有些庆幸,幸好自己遇到的事普通兵,若是遇到专门的武兵,怕不只是脚痛这么简单了。 来到偏僻的角落,许知笙低着头,看着自己光白的脚,打算等到官兵走远后再出去。 可没想到,一双黑色鞋子出现在她的面前,顺着那双大长腿向上移,就看见傅璟容的那张黑臭的脸。 啊,原来是黑臭脸傅璟容啊,许知笙松了一口气。 等等... 黑臭脸?傅璟容? “......” 刚放松的一口气,又立马提了上来。 看着傅璟容皱了皱眉头,许知笙就知道大事不妙,莫名有些害怕,害怕得脚趾头都往后缩了缩。 算了,大不了被打一顿骂一顿好了。 许知笙闭上眼睛,已经做好赴死的准备,没想到,却感受到脚被轻轻地拿起。 完了完了,脚要被剁了。 想到自己的小命即将休已,许知笙浑身不自觉地抖动,抖动到连傅璟容握住许知笙脚的手都开始发抖。 原本只是单纯想帮她揉脚的傅璟容:...这又什么毛病? 真让人操心,傅璟容叹了一口气。 回想几天前,他就察觉到小孩什么动静。 以前的她都是早去早回,直到今天夜幕降临,都还未等到她回来,碰巧夏慎也不在,于是,傅璟容就下山来看看。 也不知道小孩跑到哪去,找了些熟悉的地方都见着人影。 但这一路上,傅璟容还是获知不少的信息,他不仅听说太子殿下遇刺的事,还听说薛府出事,瞬间就能猜个大半。 也不知道小孩怎么样了? 傅璟容想着,就看见不远处的女子,她的脸上虽然还化着妆,但傅璟容还是一眼就把她认出。 见小孩的鞋不太合脚,刚好附近就是鞋店,傅璟容索性买了一双鞋,拿到鞋后,就看到小孩在屋檐把脚给崴了,关键还把鞋脱下,光着脚在地上跑。 黑脸傅璟容由此得来。 傅璟容已经把许知笙的逃跑套路摸得一清二楚,很快就躲避官兵把她给逮到。 以前白白的脚丫,现在变得脏兮兮的,外加即将入冬的气温,傅璟容现在真的气得不行,成功将黑脸傅璟容又升级成黑臭脸傅璟容。 傅璟容沉默地把鞋放在地上,抬起小孩的脚,发现有些冰冷,就把它放在手心,等到捂得差不多,他开始慢慢揉脚,最后才拿出一张手帕,轻轻擦拭她脚上的脏痕。 只是不知道小孩怎么回事,从脚开始,蔓延到全身,整个抖得不停。 傅璟容单膝跪地,把小孩的脚放在膝盖上,她这才恢复到正常。 于是,当许知笙睁开眼时,自己的脚已经移到傅璟容的膝盖上,而傅璟容正在擦拭她的脚踝。 擦完后,傅璟容拿起地上的鞋慢慢地为她穿戴,另一只也是如此。 哦,原来是给自己穿鞋,是她自己多想了。 想到她刚刚一副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壮举,她都有些不好意思去看傅璟容。 突然间,他的外衣落在自己的身上,温暖的外衣包裹着她,不仅如此,他的手还缓缓抚上她的脸颊。 穿越前后的年龄加起来有四十多岁的许知笙,原本应该平静内心开始波澜壮阔,直到傅璟容皱着眉扣了扣她脸上的妆,然后说了一句好丑,就毁灭她不少的幻想。 许知笙:...我就知道。 “上来。”傅璟容蹲下身拍拍自己的肩膀。 “哦。”许知笙知道自己的脚现在不宜逞强,乖乖地趴在傅璟容的背上。 倒也没像刚才的躲躲藏藏,傅璟容带着许知笙光明正大地走出去,虽然还是有官兵来查问,但还是被傅璟容各种的胡扯给打消疑虑。 外加上许知笙把脸上的装给卸了,然后又有傅璟容的外衣所遮挡,自然也就躲开众人的视线。 相比这里的风平浪静,夏真那并不好过,因为黑衣人再次出现在她的眼前。 第十九章:再现黑衣人 - 女主她手握空白剧本 - 去木三点枕 夏真穿的是薛府的衣服,为保险起见,她往比较少人的地方离开。 突然间,她身后闯出一个黑衣人,拿着剑向夏真刺去。 还没等夏真反应过来,她的右肩就被刺伤,血从手臂上流下来,滴在了地板上。 先前是夏真不注意,如今真当她注意起来,黑衣人和她算是势均力敌,只是右臂受伤,让原本的战况就增加了不少时间。 在一番纠缠下,见黑衣人倒地,夏真便在他的身上搜索令牌。 令牌是三妹告诉她的,三妹与她前去薛府,不单单是为了账本,还有一半是要试探薛元绪是不是这些黑衣人的主子。 只是他身上没有令牌。 夏真摸了个空,刚要离开,就听到附近的脚步声。 恐怕是多来几个黑衣人。 敌不寡众,夏真习得许知笙打不过就跑的真传,于是便捂着受伤的右臂,向山上跑去。 习武之人向来对气味敏感,更别说是已经受伤流血的夏真,他们很快就追踪到夏真的行迹。 夏真也知道这不是办法,突然想到山上的机关,便把他们引了过去。 陷阱、暗器、迷药、捕兽夹、刀剑... 每一样都发挥它们极致的作用。 这样的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饶是黑衣人武艺高强,也无法抵抗住。 于是黑衣人顿时少了大半个,但还有两三个人却依然坚持着,一直等待机关用尽这个空档。 如黑衣人所想,机关都已经使用完,他们也就再次追赶上夏真的步伐,发誓要让她血债血偿,当然是要在确保她不死之上,因为他们的主子还等着把她带回去。 在他们的猛烈攻击下,夏真即将抵挡不住之时,她的身后突然飞来几个银针。 夏真连忙躲过,这些银针就直直插进黑衣人们的身上,整个人动弹不得,在手无缚鸡之力下,轮番被别人喂下一颗药,然后全都归西了。 /// 吴裴卿原本呆在房间里研究他的医术,听到有人步入陷阱,连忙前去查看,就看见有人被黑衣人围攻,便立刻赶了过来。 “你是谁?”眼见化了妆的夏真,吴裴卿警惕道。 “夏慎。” 刚开始吴裴卿没发现是夏慎,如今仔细一看,倒有他的影子,声音还挺像,这才确定是她。 “你没事吧?”吴裴卿蹲在夏真面前,上前就要查看她的脉搏。 夏真知道脉搏可以看出性别,赶紧捂住手腕,不让吴裴卿触碰,“没事。” 刚说完,夏真就感受到一股头重脚轻,紧接着视线也跟着倒转起来。 原来是吴裴卿把她扛起来,就像把她当成麻袋一样扛在肩上。 任谁从后面看,都感觉吴裴卿才是坏人,关键是当事人还一副没毛病的模样,“这里不是说话的时候,我带你回去疗伤。” “......” 夏真当然不同意这样的姿势,囔囔着吴裴卿将她放下来。 吴裴卿也哪里会应她,一路扛着夏真到她的房间里。 把夏真放下后,吴裴卿转身去他房间找寻药物,回来后提了一大堆东西。 “衣服脱了。” “不脱。” “都是大老爷么,怕什么。” “不脱。” 吴裴卿走到夏真面前,伸出魔爪,在夏真的拼死抵抗后,却还是难逃一阵撕裂声。 仔细一看,除了露出右边的手臂,其它都没露出来。 幸好,夏真默默地松了一口气。 “放心吧,我撕东西还是很准的。” 吴裴卿把撕下的衣服放下,看向夏真,夏真同样也看着他,就这样两个人四目相对。 在微弱的烛光下,他们似乎有些改变,但好像又没变。 吴裴卿最先收回视线,拿水先处理伤口,然后用药涂在夏真的手臂上,“忍着点”。 “嗯。” 冰冰凉凉触碰到皮肤,紧接着而来是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但夏真忍住了。 似乎是注意到夏真的状态,吴裴卿的动作越发轻柔。 就是这样轻柔的动作,夏真的内心突然有些悸动。 以前都是自己受伤自己治,第一次被别人救治,看着吴裴卿认真的样子,夏真有种说不清的感觉。 就像伤口已经好了大半。 “好了。”伤口包扎完,吴裴卿又问道:“还有其他伤口吗?” 当然不可能只有一个伤口,在其它地方也有一些擦伤,只是不能让吴裴卿帮忙。 “没...没了。” “那我走了。” “嗯。” 确定夏真不需要帮助,吴裴卿就离开房间,一刻也不肯多待。 再多待他怕是要疯了。 吴裴卿有些恍惚,平时一副生人勿扰的模样的夏慎,如今受伤,失去尖锐棱角,竟然有些小姑娘子气。 一定是夜晚太暗了,才能产生这种错觉,一定是这样。 吴裴卿自我安慰着,但回过头来又想到夏真的白嫩手臂,他只想说: 男人和男人的手臂,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当傅璟容和许知笙回来时,就看到吴裴卿傻愣在夏真房间门口。 “卿二哥,你在那干嘛?” “你们回来啦。”经过许知笙的提醒,吴裴卿才回过神来,看到傅璟容背上的许知笙,他有些不确定地问道:“你不会也受伤啦?” “就是脚崴了一下。”许知笙顺着傅璟容背下来,反应过来吴裴卿说的也,又联想到夏真,“什么也叫也?难不成夏慎哥也受伤了?” 吴裴卿点点头,“是啊,回来的时候遇到黑衣人,肩膀受了点伤,现在在房间里。” 由于许知笙他们回来的时候没有经过装有陷阱的地方,而是从别处回来,自然就不知道那边的情形。 听到黑衣人三个字,许知笙和傅璟容都不由地看向对方。 “我去看看夏慎哥。” 为防止自己的脚二度受伤,许知笙打算一步步挪过去,还没挪几步,就被傅璟容搀扶住。 他叹了一口气,有些不省心地看着她,“扶着我。” “哦。” 就这样,许知笙在傅璟容的搀扶下来到夏真的门前,敲敲门,“夏慎哥,我可以进来吗?” “可以。” 虽然知道夏真已经做好准备,许知笙还是开了一个可以让自己进去的小缝。 等到把自己成功的挤进去,她就开始赶人了,“傅璟容,你可不许偷听哦。” 刚想迈腿进去的傅璟容顿了顿,“哦。” “注意分寸。”离开前,他又补充道:“还有注意点脚。” “知道啦。” 许知笙把门关起来,就慢慢挪到夏真的床边,“伤口怎么样?” “已经涂好了。” 在吴裴卿离开房间后,夏真就把身上的伤都处理完一遍,顺带还换了一件衣服。 “你呢?有遇到黑衣人吗?” “没有,我是跟傅璟容回来的。” “那就好。”想到那些黑衣人穷追猛打的情形,夏真还真有些担心许知笙,把刚才的经历都跟她讲了一遍。 “黑衣人恐怕和十年前是同一拨人,只是没能在他们身上搜到令牌。” “没事,令牌应该只有领头人才会拥有。”许知笙对这个令牌不太打紧,她总有预感未来或许还会和这领头人再次相见。 “你觉得会是薛元绪的人吗?” “我觉得不像。”许知笙想了片刻,又重新过一遍细节,才缓缓开口:“应该不是他,对于薛元绪来说账本是他的命,若是知道账本在我们手里,肯定会在我们去太子府的途中截获,绝对不可能放任账本到太子府里,若是我们从太子府里离开后,他们才出现,那么太子府比较有嫌疑。” 回想当年,夏真有些不解,“可太子当年也就十二三岁,而且他的侍卫不是还帮助了我们。” “是啊,我也相信祁焱绝对不可能做这种事情。” 总感觉少掉了什么,许知笙正沉思着,却听见外面传出一些动静。 “怎么了?” “黑衣人从山下上来了,此地不宜久留,我护送你们离开。” 当时的许知笙还没能理解傅璟容说的护送两个字,直到傅璟容看着他们上马车,却没有要上来的迹象。 “你们走吧。”他这样说道。 “为什么?” “我在这里待习惯,不想离开。”傅璟容回答完许知笙的问题,看向吴裴卿,“裴卿,你已经成年,我们是时候就此别过了。” 吴裴卿没有说话,好似默认这个事实。 他已经二十二岁,是可以离开了。 见他们话里有话,许知笙总感觉他们俩之间有什么秘密,“为什么成年就要就此别过?” “嘿,你这小孩,话怎么还是这么多?” 说完这句话,傅璟容明显的顿了顿,似乎是回想到以前的过往,难得有些动容。 他们刚见面的时候,自己同样说了这句话,没想到这也将成为他们之间的结束语。 怕自己忍不住跟他们一起离开,傅璟容没再看她,而是朝着吴裴卿摆摆手,“走吧。” 被傅璟容从小带到大的吴裴卿面对这场离别显然也是不舍,他无数次幻想过自己和傅璟容离别的场景,可没想到却是这么匆忙。 为了不让别人察觉到自己的情绪,吴裴卿偏转了头,忍着泪水,缓缓驱动着马车。 马车静悄悄地走动着,许知笙推开车窗向外张望,就看到傅璟容还站在原地,目送着他们。 她想开口挽留傅璟容跟他们离开,可她没有理由这么做,只能无声地跟他说了一句保重。 “保重。” 傅璟容对着口型轻轻低咛,得到这两个字后,他欣慰地笑了笑。 而后,他又叹了一口气。 怎么办?还是不太放心这小屁孩啊... 第二十章:晓知阁 - 女主她手握空白剧本 - 去木三点枕 离开南祁国都,他们决定向南而行,今年又到五年一度的江湖大赛,夏真自然要回去一趟,许知笙和吴裴卿两人无处可去,索性就一起往南下。 他们一路耗费快一个月的时间,也才堪堪到达路程的三分之一。 这一路上,他们遇见形形色色的人,其中贫困潦倒的百姓占为大多数,他们流落在外,用路人施舍的钱币去养家糊口。 夏真对此已经见怪不怪的,倒是从未外面闯荡的吴裴卿和许知笙有些不忍。 可是再多的施舍,也无法救治所有人,只能从根本上治起。 真正意义上了解到百姓们的疾苦,他们一路上都很压抑。 直到路过到这里,情况才有所好转。 “不好意思客官,我们这里只剩下两个房间了。” “为何这附近都已满客?”许知笙有些不解,明明沿途都很贫困,为什么就这里却相对富余? “这你们就不懂了吧。”店家见他们都是外地人,便仔细地为他们科普,“这里有个晓知阁,可以帮你们打听天下所有事,但只见有缘人,所以许多人都来围观,自然都住满。” 晓知阁,是一个收集情报的组织,在江湖极具传奇色彩,只要有缘人拜托他们打听消息,不管他们知不知道,他们肯下功夫寻找,都能找到。 知道晓知阁就在附近,他们三个未免都有些心动。 只是如今只有两间房,那么... “三妹你一个人住一间,我和夏慎住一间。”吴裴卿觉得这事可好办了,招呼着店家,“就订两间。” “好嘞。”店家咧开嘴,喜滋滋地带领着他们去房间。 眼下也没有其他办法,许知笙和夏真也只能就此住了下来。 收拾整顿一番,许知笙便打算到外面四处走走,打听一些消息,顺带想想今晚如何救夏真于火海。 一路上走来,她听了不少关于晓知阁的传言,让她更加确定明天要去一探究竟。 就这么想着,夜幕已经不知不觉地降临。 伴随着夜晚的到来,许知笙感觉到有个视线在她背后一直盯着她。 盯得她背后发热。 这感觉,就仿佛遇见痴汉尾随一般,让许知笙有些不好受。 许知笙悄悄地从腰间的小包里取出弹弓,她拿的不是致人于死命的铁珠,而是稍微有伤害的弹珠,只是想给对方提个醒,打消对她的肖想。 一个飞快的转身,向那个视线的方向射去,没听到那人的惨叫,反而是自己的脑壳一痛,地上还掉落下来刚刚射出去的弹珠。 哈???发生了啥? 第一次能拆她的招,绝对不是什么善类,许知笙警惕地看向四周,还没等到那个善类,就先等到傅璟容。 “傅璟容...”许知笙委屈巴巴地走到傅璟容的跟前,指了指自己的额头,还不忘跟他告状,“刚才有人拆了我的招,还打了我,你去帮我揍他。” 只见他缓缓开口,还带有一丝的理直气壮,“哦,是我打的。” “......” 许知笙面无表情,亏她这几天还想他呢,他就这样对她,想到这里,她干脆头也不回地离开,只留下一个‘不是什么善类’的傅璟容在那。 “......” /// 此时,四个人都做在餐桌上。 傅璟容手里拿着煮熟的鸡蛋,不仅要受到两个人的审视,还要一边把许知笙敷额头上的包,一边接受她那幽怨的目光。 “女孩子家家大晚上不要到处乱跑。”他叹了一口气,“这就当给你一个教训。” 刚说完,那目光更加幽怨。 他看到许知笙额头上鼓起红红的痕迹,心里也是不好受,可是,他必须告诉她江湖上的险恶,一定不要晚上独自一人出来。 从他们下山,傅璟容就跟随在他们的身边,他原本想就护送他们到目的地,若不是那件事,他或许永远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没有住处的傅璟容本来打算就在他们住宿附近的树上休息,见许知笙独自出来,便默默在后面守护,直到他前面来了两位壮汉。 两位壮汉看许知笙一个人,于是企了歹念,眼见许知笙要遇到危险,傅璟容便先提前替她收拾了壮汉。 许知笙如今已经十七,弯弯的眉眼,已然是一位貌美的姑娘。 难怪会被人惦记,傅璟容突然有些烦躁,这小孩还真是让人操心。 害怕路上再遇到这些事情,傅璟容目不转睛地看着许知笙,生怕转眼就不见。 许是就是这眼神太过目不转睛,让许知笙误以为是痴汉。 一颗弹珠飞来,也亏傅璟容练过,对弹珠的声音极为敏感,在弹珠来临的时候,使用内力,把弹珠原封不动送了回去。 这才造就她头上的包。 回想当时的场景,傅璟容都有些心悸,虽然他知道许知笙可以处理好,但他还是不想让她遭遇这些事情。 许知笙当然不知道傅璟容做的那些事,如今见着傅璟容,心里多了几分小欢喜,但又不敢太多的表露出来。 她收回原本的视线,哼了哼,“你怎么来了?” “就刚好路过。” “呵,骗子。” 头上的包总算处理完,他们就开始解决晚上睡觉的问题。 “傅璟容晚上跟我和夏慎一起吧。”被冷落在一旁的吴裴卿总算插上话。 “不行!” 许知笙和夏真异口同声的回答道,这让好不容易插上话的吴裴卿的又成功地闭上了嘴。 本来和吴裴卿一个房间就已经很危险,更何况还有傅璟容,夏真暴露的危险就多了几分。 “要不然我跟夏慎哥住?”许知笙小心翼翼试探。 “不行!” 这次轮到傅璟容和吴裴卿异口同声,那声音,那声响,愣是把许知笙唬了一下,就连周围的人都忍不住来看他们。 夏真沉默地偏着头,用手遮住他们的视线,只剩下许知笙这位勇士敢于直面他们的目光。 傅璟容:别以为我还不知道你的想法,你这想法很危险啊小孩。 吴裴卿:夏慎绝对绝对不可以! 许知笙咽了咽口水,“那我还是傅璟容住吧。” “也行。”两人这才同意。 相比夏慎,对于傅璟容,吴裴卿还是信得过的,所以住房问题就这样告一段落。 离开前,许知笙还向夏真使了眼色。 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姐妹。 夏真:...... 他们的客房都在二楼,上楼这短短的路程对于夏真来说异常艰难,就好像是即将要奔赴刑场一样。 “你怎么这么慢?”吴裴卿没察觉夏真有什么异常,只觉得她在楼梯间那磨蹭了半天,再用他的小脑袋瓜转念一想,表情渐渐不善,“你该不会还在打三妹的主意吧?” 夏真是有这个想法,但很快就此打消,别说傅璟容,就连吴裴卿这关她都过不了。 这两人护着许知笙,就跟母鸡护小鸡仔一样,有些时候是还不错,但现在却让夏真有些发愁。 “没有。” “谅你也不敢。”吴裴卿哼了一句,“那你赶紧上来。” “知道了。” 见吴裴卿已经走远,夏真暗自叹一口气,不行,她不能这样被动。 于是,当夏真出现在房间门口时,手里还抱了两床被褥,一个用来铺地板,一个用来盖被子,她就已经做好打地铺的打算了,“晚上你睡床,我睡地板。” “你不跟我睡床吗?” 夏真面无表情地看着吴裴卿,觉得吴裴卿的这句话宛如一个屁话。 怎么可能一起睡?这辈子都不可能的好吗。 且不说男女有别,更何况自己这些年,某些特征越来越明显,竟长了一些自己不想长的东西。 想到这里,夏真的头就开始隐隐作痛,“你见过哪两个男子睡一张床的?” “有啊,在三妹看的话本里。”吴裴卿一下子脱口而出,完全不经过大脑思考。 家里有许知笙这样看各种话本的三妹,吴裴卿多多少少都会涉猎一些,他自然是知道,但就不知道夏慎知不知道这些。 谁知夏真不仅知道,而且她似乎可以用这个措辞来推脱某些事情。 假装说自己喜欢男子,这样吴裴卿就可以跟她保持距离,简直是个好主意。 夏真已经在心里打好草稿,缓缓开口,还不忘观察吴裴卿的表情,“其实说实话吧...我喜欢男子。” 只见吴裴卿微微一愣,随后很快就释怀,根本就没有夏真想象当中的那样抗拒。 开玩笑,有什么他接受不了的事情,只是他要稍微消化一下。 等他消化得差不多,吴裴卿又想到一个问题,小声囔囔,“那你不是更应该喜欢跟我睡吗?” “......” 沉默半天,夏真终于咬牙切齿地吐出一句话,“我这不是怕我忍不住...” ...忍不住揍你。 “哦。”吴裴卿点点头,好像听懂夏真说的话。 说到底,还是怪自己这无处安放的魅力,让夏慎喜欢上自己,虽不是本意,但还是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他总要做些什么补偿夏慎,让他打消对自己的念头。 夏真哪里知道吴裴卿的想法早就偏离轨道,还偏离个十万八千里。 所以,当吴裴卿递给她一堆医书时,夏真满脸问号。 ??? 只见吴裴卿翻开页数,就像换了一个人,没有先前的羞涩,反而有些正经,然后就一本正经地跟她聊医术。 按吴裴卿的话来说,就是遨游在知识的海洋,省得她胡思乱想。 敌不睡,我不睡。 两个人的想法难得出奇的一致,就这样熬了一宿,直到天色即将微亮,两人终于抵挡不了困意,才堪堪入睡。 第二十一章:有缘人 - 女主她手握空白剧本 - 去木三点枕 另一边的许知笙倒是十分的祥和,他们一个人睡床一个人睡地板。 住宿的隔音还算不错,没有什么嘈杂声,只有翻来覆去的细碎声,而制造这个声音的罪魁祸首就是许知笙。 第十六次、第十七次... 数着许知笙一遍又一遍的翻身次数,傅璟容丝毫没有不耐烦,反而还有些怀念这种熟悉的感觉。 他知道她是什么性子,一到有事要问他的时候,总是磨磨蹭蹭的。 这不,在许知笙纠结下,她总算开口,“傅璟容,你睡了吗?” “还没。” “你知道晓知阁吗?”今夜的许知笙怎么也睡不着,倒不是她认床,而是对明天的晓知阁充满了好奇,好奇到她有数不清的问题想问。 “知道。” 听到傅璟容知道,许知笙的兴奋劲起来了,不由地侧着身向床沿靠近几分,“那我们明天去看看热闹如何?” 知道小孩是那种耐不住性子,这么赶着去凑热闹,肯定有事,傅璟容漫不经心地问道:“怎么?有事打听?” “可不是嘛。” “问晓知阁还不如问我。”傅璟容说这话的时候,完全不把晓知阁放在眼里。 看傅璟容这么信誓旦旦,就让原本不抱任何希望的许知笙,突然间觉得这事多半可成,忍不住叨叨絮絮的。 “我想问我二哥周诠的下落,你也知道我从未见过他,所以我想知道他过得好不好,有没有成家,有没有按时吃饭...” 说着说着,鼻子有些酸酸的。 果然,晚上都是感性的时候。 许知笙吸吸鼻子,就听见傅璟容缓缓开口了。 “他过得很好。” “你怎么知道?难道你知道他在哪里吗?”许知笙一听有戏,干脆翻身趴在床上,用双手支撑着自己,仔细听傅璟容接下来说的话。 见许知笙打听周诠的下落,傅璟容皱了皱眉头,他虽知道周诠在哪,但他并不想说出实情,只能装作不知道,“不知道。” 在得到傅璟容的回答后,许知笙泄气地躺了回去,“我就知道,问你还不如问晓知阁。” 这话落在傅璟容的耳朵里,明显就是一种挑衅,一下子便让原本佛系的傅璟容突然被激起胜负欲。 唯恐自己真的要被晓知阁比下去,傅璟容采取转移战术,“要不你再换一个问题?” 行吧,再给你一个机会。 许知笙思索片刻,试探地又问道:“那你知道那个带有令牌的是什么人?” “不知道。” “我还没说是什么令牌。” “......” “算了,我不问了。”许知笙闷头赌气地躲进被子。 傅璟容也察觉到许知笙的小情绪,他小心翼翼地回答:“要不再换个?” 一声不要从被子里闷声发出,过了一会,探出一个小脑袋,“对了,不要跟卿二哥和夏慎哥他们说。” 他们待自己如同是亲三妹,她不想因为自己要找寻周诠的这件事,让他们伤心。 说完,那个小脑袋就又缩了回去,完全不等傅璟容说话。 她还在赌气呢。 许知笙气呼呼地躲进被子。 总觉得傅璟容在隐瞒她什么,无论是周诠,还是黑衣人,他都不愿告诉自己。 傅璟容总说,所谓的真相是什么,找到了未必就好吗? 许知笙也不知道,但她明白,无论真相如何,她都有承担知道真相的能力,和抵抗命运的勇气。 /// 小雪从天空而降,落在他们冰冷的银白色盔甲上。 士兵们组成一个又一个整齐的方队,而傅璟容就在众士兵当中,同他们一样,正视前方,等待将士发号事令。 “我们要保卫我们的国家。” “我们要保卫我们的国家。” “誓死守卫所拥有的一切。” “誓死守卫所拥有的一切。” 将士喊一声,众士兵们也喊一声,那声势浩荡,好像胜利即将到来。 “冲。”最后将士一声令下,所有的士兵都向前冲锋陷阵,就像千军万马向对方袭去。 战场上没有和平,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傅璟容深知其中的道理,他手中拿着刀剑,刺向前方一个个向他袭来的人们,原本这是一场有把握的战况,但他们还是失败了。 刀剑火影,大大小小的伤痕,让他不由地深陷痛苦之中... “傅璟容,傅璟容。” 听到有人在叫唤自己,傅璟容猛地从噩梦中惊醒。 睁开的第一眼,看见的就是许知笙。 只见许知笙慢慢靠近自己,并轻轻拍拍他的背,低声地问道:“做噩梦了吗?” “嗯。”傅璟容还没缓过神来,环抱着许知笙,把自己的脑袋靠在她的肩上。 自从他离开山上,又重新踏入旅途,他每晚睡梦中都会梦见当年的场景,就这么反复印在脑海里永不停息。 过了一会,他才平复下来,“吵醒你了?” “没有。”许知笙想到自己醒来的原因,都觉得有些好笑,不过这事也算怪她自己。 一张张好好的大床,她放着大床不睡,去睡床边,然后一翻身,就光荣地从床上滚下来,成功地从睡梦中醒来。 正当她准备爬回床上,重新与周公下棋,就感受到傅璟容那边的异常。 她练武已经练了好几年,多多少少也能感受到傅璟容气息不太平稳,甚至有些急促。 于是,她凑过去的时候,就看到傅璟容那紧皱的眉头,想必是做了什么噩梦。 许知笙叫唤着傅璟容,打算救他脱离苦海。 事实证明,许知笙做对了。 “还气吗?” “什么?”许知笙从傅璟容的怀抱里挣扎出来,这才想起来,几个时辰前,她还在气头上。 “我没有生气。”许知笙低着头,安静得像一个犯错的小孩。 看着眼前的人,傅璟容温柔地摸摸许知笙的脑袋,语气都变得柔和许多,“既然下山了,你为什么没有找周曦。” “因为,我害怕,害怕重逢后的哪天又离开阿姐,阿姐就要再次承受这种痛苦,还不如不出现在她面前。”说完,许知笙似乎就明白周诠的苦衷。 傅璟容也知道许知笙猜到其缘由,他缓缓地开口,“周诠想必想的也是这个道理,所以何必一定要找寻他,如果他愿意出现,他就会现身。” 许知笙点点头,“我明白了。” “好了,去睡觉吧,明天不是还要去晓知阁吗?” “诶。”许知笙抬起头来,“你同意我去啦?” 傅璟容揉揉自己的耳朵,装作没说过这句话,“我又这么说吗?我不记得了。” “嘴硬。”许知笙笑了笑,赶忙躺回床上,重新盖好被子,“晚安。” “嗯,晚安。” /// 第二天早晨,由于吴裴卿和夏真两人只睡了大约两个时辰,许知笙见他们的时候,他们都各自顶着黑眼圈,但这不妨碍他们来看晓知阁。 围观的人有很多,见晓知阁还没开门,百姓们总喜欢凑在一起聊一些八卦。 “你们知道吗?”有个人神神秘秘地说道:“太子殿下上个月被刺客所伤。” “那伤的严重吗?”他旁边的人有些忧虑,虽然他们也都知道太子不太靠谱,但毕竟他将成为他们下一代君王,可千万不能有事。 “好像挺严重的。”那人想了想,“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太子殿下派官府的人去找寻刺客,没想到官府从薛府那里找到薛元绪和山匪来往的证据,皇上震怒,薛元绪就被咔嚓了。” 那人在脖子处比划,“你懂的。” “那太子殿下还做了一件好事。” “可不是嘛。” “而且,皇帝还下令派太子殿下去剿匪,估计这几日应该就会出发。” “那真的是太好了。” “是啊,总算有人可以治理他们了。” 虽然四周人声鼎沸,但他们的声音太大,以至于盖过其他人,让站在他们旁边的许知笙和夏真都听个正着。 听到这里,两个人四目相对,会心一笑,她们的选择是正确的。 突然有个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一看是正主傅璟容,许知笙就知道自己被警告,乖乖地转移视线。 就在转移视线的时候,原本紧紧关闭的晓知阁,如今打开了。 走出门的是一个七八岁的左右小男孩,他面向众人,很官方地宣告:“今日晓知阁开门为有缘人解答,请众位稍安勿躁。” 大家听到这里,都不再说话,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小男孩。 只见小男孩闭上眼睛,伸出一根食指,在人群中挑选。 也不知道是哪个幸运儿? 众人在心里猜想着,直到小男孩的食指慢慢地在许知笙面前停了下来。 见众人都一脸艳羡地看向自己,许知笙还是有些不太确定,“我?” “是。”小男孩点点头,他见过许多人想破头都想进入这晓知阁,可光明正大的让阁主塞人进来也只有眼前人,他虽是有些看不起,但礼数还是要做足,“请吧。” 许知笙原本对这个不抱太大希望,更何况被傅璟容那么一点拨,她已经没有什么可求的,今日前来,也只不过是凑个热闹,没想到就意外幸运地成了那个有缘人。 与许知笙的反应有些不同,吴裴卿就十分的高兴,“三妹,我在这里等你。” “我也是。”夏真也回答道。 只有傅璟容没有说话,但他用眼神这么告诉她,去吧。 有了大家的支持,许知笙多了几分胆子,跟着小男孩离开。 晓知阁的构造和普通的民宅差不多,这是许知笙对晓知阁的第一印象。 可她转念一想,能知道武林大多数秘密的地方,绝对不可能如此地简单。 许知笙当然也不敢多问,默默地跟在小男孩的身后,直到他在一个房间门口停了下来。 “就是这了,您独自进去吧。” “谢谢。”许知笙向小男孩道谢。 小男孩没有说话,只是把许知笙领到门口,就先行离开,只留下许知笙一个人。 自己想要知道的东西就在面前,许知笙心里不由紧张起来。 第二十二章:晓知阁知道的事 - 女主她手握空白剧本 - 去木三点枕 许知笙深呼吸一口,做好心理准备后,缓缓敲响了门。 “请进。” 听到里面有人应答,这才将门缓缓地推开。 一进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素色的屏风,屏风面前有垫子,似乎是为她所准备的。 许知笙走过去,规规矩矩地坐在垫子上,在她的视角下,隐隐约约地从屏风里看到一个人形。 “在下晓知阁阁主,想知道什么?”阁主的声音有些慵懒,好像刚刚睡醒一般。 许知笙心中已经有了答案,见阁主直接开门见山,她也不再废话了,“我想知道这个令牌的主人是谁。” 说完,她从身上拿出图纸,上面就画着一个令牌,只是不知道该通过什么方式把图纸递到阁主面前。 “拿来。” 感受到走到自己面前的素衣,许知笙又回想起话本里,配角看到大佬的真面目后被干掉的事例,赶紧低着头把图纸递了过去,生怕看到阁主面容然后被毁尸灭迹了。 何止白瞧见许知笙不安的模样,他嘴角显现出少许的嘲讽,“你不必怕我。” “哦好。”打消在脑海里的幻想,许知笙渐渐地放松下来。 见许知笙整个气场的转变,何止白收回视线,慢慢地走回屏风内,顺势躺了下来。 找到舒适的位置后,他才粗略地看着上面的图纸,直到看到令牌的一些小细节,他的眼睛一亮,“这是你画的?” “嗯。” 在得到答案后,何止白才知道自己刚才轻视眼前的人了。 果然高手在人间啊。 他坐起身来,没有再像之前那样的敷衍,而是又仔细地看过一遍,然后低笑了一声,“还真是有趣。” 何止白走出屏风外,把图纸还给许知笙。 这次许知笙看到他的面容,并没有像话本里说的恐怖,而是和普通老百姓一样,年纪约有四十岁左右,但保养的还算好,只是长了一张厌世脸,给人一种疏远的感觉。 何止白没有说话,他走到柜子面前。 他从柜子里拿出一个木制房屋图纸,摆在许知笙面前,“你来看看。” 许知笙是房间设计师出身,当然对图纸极为敏感,看到这张图纸,她很快就联想到某个东西,“晓知阁?” 何止白满意地点点头,“继续。” 许知笙重新专研到图纸上,就发现晓知阁和别处地方的不同。 那就是善于在隐蔽处用一些巧妙的机关,能把消息尽快地送到目的地。 不愧是知道武林中的秘密,许知笙感叹着。 通过许知笙的反应,何止白知道她已经明白其中的含义,忍不住地炫耀道:“我设计的。” 就这样,两个人都是一副相见恨晚,很快就围绕设计讨论起来,许知笙带给他先进的思想,何止白也给她不一样的思路,都从对方那里吸取不少的东西。 一番讨论下来,倒让许知笙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可想到外面还有在等候她的伙伴,她还是停下话题,“我差不多要离开了。” “也行,我们下次再聊。”何止白看着她,就好像看到从前的自己。 想到从前,他忍不住低头用自己的左手轻抚着右手,“记得保护好手。” 他的声音很轻,好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好像是在跟许知笙说话。 “嗯我知道了。” 其实许知笙也早有发现,何止白一直都是在用左手,无论是拿图纸,还是拉抽屉,起初许知笙还以为他是左撇子,但如今恐怕另有隐情。 正当许知笙要离开,何止白叫住她,“对了,那个令牌出自皇宫暗卫。” 皇宫?暗卫?许知笙有些疑惑,“可以具体到是何人指示的吗?” “这可不行,你也知道朝堂不问江湖。”而后何止白又顿了顿,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不过作为补偿,我可以告诉你二哥周诠的事。” 听到二哥周诠,许知笙皱了皱眉头,但很快又舒展开来,晓知阁知晓天下事,想必已经摸出自己的底细。 “我们这里没有太多周诠的事,你大概可以猜到缘由。” “你是说有人故意把我二哥的身份隐瞒?” “聪明。”何止白挑挑眉,“我再告诉你一个消息,他的后背有个胎记。” 许知笙在心里默默记下,“我知道了,告辞。” “嗯。” 看着许知笙在自己的视线下消失,下一秒何止白回到原来的座位上,又恢复到慵懒的状态。 还没安静一会,何止白就感受到有人来访。 已经确认这人是谁,他嘴角微微上扬。 我的老朋友,你可终于回来了。 /// 离开晓知阁,吴裴卿和夏真还在原地等候,除了傅璟容。 “傅璟容呢?” 吴裴卿回想傅璟容离开前的话语,“说是有事情要做,让我们先行离开。” “哦。”许知笙心里有些小失落,但很快就消失不见,“那我们回客栈收拾一下等他吧。” “也行。” 吴裴卿愣是向前面走着,把许知笙和夏真落在后面,自从知道夏真的心思,他如今对夏真放心了许多。 就是这份放心,给夏真和许知笙她们留下暗通曲款的空间。 “如何?”夏真问道。 许知笙摇摇头,“没什么线索,只说是皇宫的暗卫。” “还不如不说。”夏真无情地吐槽道。 许知笙被夏真给逗笑了,其实她也是这么觉得的。 她和夏真曾经认真的讨论过,也搜集许多关于各种令牌花纹的资料,把范围就是锁定在皇宫里的某个人。 这么来看,何止白的话的确相对于没说。 不过,能交到何止白这位朋友,还知道二哥周诠的消息,这次还算有些收获。 她们不紧不慢地走着,还没走到客栈,就听到里面传来的嘈杂声。 见传出的声响正是吴裴卿和店家,许知笙便把吴裴卿拉到一旁,“怎么回事?” “这个黑心店家要我们一两银子,比平时都贵一半。”说完,吴裴卿还瞪了店家一眼。 店家哪里会怕他,当然也瞪了回来,还不忘为自己辩解,“晓知阁选有缘人解答,众人纷纷前来,这物价当然要上涨,再说我这也是明码标价。” “你当时也没说。” “那你也没问。” 见他们都不相信,店家拿出他的必杀技,指了指旁边写有费用单的小板子,上面的费用加起来的确是一两。 也怪他们当时没注意,不小心上了这个贼船,现在理亏的是他们,只能认栽地付了钱。 付钱的时候,吴裴卿心里都在滴血。 他自认为算是这个家的一家之主...之一,毕竟这几年下来,卖药材,给人看病,他赚了不少钱,想到夏慎这几年四处周游,估计身上没什么银两,三妹就更别说,所以这一路下来的花费大多数是由他付的。 如今又花费一两,这让原本就不富裕的家庭更加雪上加霜。 已经没有心思收拾东西的吴裴卿,默默地在门口摆摊,把自己帮人看病的日程提早几日。 刚摆好摊,就有一个身影落在他的旁边,见到来人,吴裴卿有些不解,“三妹,你怎么来了?” 说多了都是泪,许知笙有些心酸,上次把自己的家当都给了阿肆,自己现在也身无分文,现在只能靠画技养活自己。 “我来卖画。” 吴裴卿哪里会让三妹吃苦,赶紧安慰她,“你不用担心,卿二哥绝对可以养活你们的,你就坐在一旁看着我就行。” 听着吴裴卿说的话,许知笙心头有些暖暖的,但她必须要自食其力,不能总是依靠他们。 “没关系的卿二哥,我喜欢画画,一边画画一边赚钱,何乐而不为呢?” “那行吧。”吴裴卿知道他拗不过三妹,只好任她自行发挥,大不了凡事由他担着。 可没想到,三妹的生意异常火爆,尤其是一听是许知笙作画,许多人纷纷前来,为求一画。 其实许知笙也没想到自己的名字流传这么广。 之前她在南祁国都的时候,她就有跟人合作,每次下山都偷偷带几幅画,交给人出售,所以从那以后有位名叫许知笙的画家开始活跃到众人视线。 许知笙学着晓知阁,从中挑一人,用一两的价钱为他作了一画。 于是刚收拾完东西下来的夏真就看到他们坐在那里,一边即将完工,而另一边无人问津,顿时产生鲜明的对比。 看着生意如此惨淡的吴裴卿,夏真心中一动,走过去,把一两扔到吴裴卿身上,“这段时间的照顾。” 怕吴裴卿拒绝,夏真干脆一溜烟地走了,让吴裴卿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你放心吧,夏慎哥很有钱的,他除去是夏伯伯的孙子,还是富家经商阮氏的唯一亲外孙。” 此时的许知笙已经作好画,帮着夏真说话,顺带把画递给买画的人。 买画的人十分满意,又多给她一两银子。 吴裴卿看着手里的银子,多了解一分夏真的身份,他心里有些怪怪的感觉。 他憋了许久才缓缓开口,“三妹,我感觉夏慎喜欢我。” 啥? 还没等许知笙反应过来,又见吴裴卿把这句话变成肯定句,“夏慎喜欢我。” 也不知道夏真跟没跟卿二哥说她是女子这件事,许知笙试探地问道:“可是夏慎哥是男子诶。” “那又有什么关系,反正我也不介意。” 哦,原来是没有,许知笙松了一口气。 只是看着吴裴卿这样,许知笙大概猜到他们闹了个大乌龙。 第二十三章:秘密 - 女主她手握空白剧本 - 去木三点枕 傅璟容已经好久没有回到晓知阁了,这么细算下来大概有二十多年。 如今回看下来,晓知阁的环境发生许多的变化,不用多想,就知道是何止白的杰作,不过也因为他,晓知阁才会有如今的成就。 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何止白是在晓知阁,他就是个浑身充斥着傲气的少年,一心专研设计。 虽然只见过一面,但傅璟容相信往后的何止白定会大有可为,就连他自己也是如此认为。 只不过后来因为当年的一件事,他不负当年的朝气,整个人都颓然下来,再后来傅璟容知道这件事后,他已经成为晓知阁阁主。 想到这里,傅璟容已经站到门前,可还没敲门,门就先被何止白打开了。 何止白开门后并没有立马招呼傅璟容,只是用左手把屏风移开,径直侧躺在屏风后的软塌上。 “没想到还能再见你一次,怎么,想回晓知阁?” “没,就是顺路来看看。” “顺带来让我帮你塞人。”何止白打断傅璟容说的话,把一份资料交给他,“哝,这是你要的资料。” 打开资料,映入眼帘的就是几年前剿匪的一事,知道许知笙上次在调查这件事,傅璟容就想顺带一起帮了。 “和山匪勾结在一起的并不是薛元绪,而是三皇子祁庄宇,哦,对了。”何止白提醒道:“那次山匪事件中有幸存者,就是夏家女孩夏真,只是她女扮男装成她双胞胎哥哥夏慎,当时还是周义帮忙隐瞒的。” “幸存下来的是女子?” “当然。” 傅璟容和夏真平时很少接触,自然发现不了,尽管现在得知这个真相,他的态度也和从前一样,假装自己不知道。 听傅璟容的语气,何止白这才明白他的消息这么不灵通,“也对,你当时隐居山野,不问尘事。” 听出何止白的嘲讽,傅璟容没有什么要辩解,因为这确实是实话。 没想到对方依旧没有任何情绪,何止白也觉得没什么意思,索性转移话题,“你知道我右手是怎么被废掉的吗?” “知道。” 傅璟容回想起当年,何止白是设计的鬼才,当然被很多人赏识,但他太过傲气,以至于招来不少的宿敌。 他的右手就是这么被废的,无法发力的右手,几乎断送他全部的设计生涯。 何止白在当时一度颓然,后来也是老阁主退位,便让他当上晓知阁阁主,他的情况才算有所好转。 他也算争气,把晓知阁发展到名扬四海,现如今几乎无人敢动他。 “那你应该知道令牌的事和我的事都是同一个人主使的,他那个人心思很多,手段也多,你这次出路江湖可要小心,当然...”何止白哼了一声,又补充道:“我也不是关心你,只是觉得周话这个人才不可多得,我可不想她被你拖累。” 虽然自己昨日写信提前跟何止白打好招呼,但现在的傅璟容有些不太确定,“你没告诉她主使人是谁吧?” “你交代给我的,我还能忘?” “但你也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让我什么都不告诉周话,显得我们晓知阁没用,这样才不会显得你无能。” “呸,你这个心机男人。” 何止白说完这些话,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我跟周话说她二哥后背处有一个胎记。” “......” 傅璟容略微头疼地揉揉自己的太阳穴,早就知道他不让何止白出手了。 能来到这里已经是破天荒了,所以傅璟容没有久留,很快就离开晓知阁。 见门口已经空无一人,傅璟容便回到客栈,在客栈底下就远远看到摆摊的两个人,“你们在这干什么呢?” “赚钱呀。”许知笙拿起刚刚赚的辛苦钱展示给傅璟容看,十分自豪,“我赚的。” 傅璟容沉默片刻,有些不解,“你们很缺钱吗?” “很缺钱。”吴裴卿看着败家傅璟容。 以前住山上还不知道,要不是这次傅璟容下山,他绝对不会相信傅璟容花钱如此大手大脚,尤其是在关于大家营养这方面上。 “这样啊。”傅璟容从怀里拿出几张银票塞给许知笙和吴裴卿,“如果不够的话,再和我说。” 被塞银票的吴裴卿愣了愣,脸上写着不可置信,“你有钱?” “有啊,够你们吃好几辈子。”毕竟他可是比他们多活了一两百年,总有些小金库。 “......” 看到傅璟容给三妹的银票比自己还多几张,吴裴卿这才发现,自己原来是四个人当中最穷的。 “.......” 见傅璟容到齐,他们也都收拾完东西,便踏上南下的旅途。 旅途中没有客栈都是常有的事,他们通常都会在野外露宿。 这不,刚离开客栈的那一晚就是如此。 四周荒郊野岭,显然没有人住,前方还尚是未知数,后方一路走来都没有歇脚的地方。 趁着天色未暗,他们就准备在这里安扎一晚,等到明日在启程。 “我和裴卿去找木柴。” 傅璟容自从离开晓知阁后,就有事要跟吴裴卿说,他隐隐记得吴裴卿身上有胎记,只是一直没有开口的机会,如今,倒是用这个借口把吴裴卿支到没人的地方。 “你后背上的胎记还明显吗?” “?” 见着傅璟容的眼神在自己的后背不停的打量,吴裴卿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 不是吧,不是吧,不是他想的那样吧? 还没等吴裴卿想到如何委婉的拒绝他,就听见傅璟容说的一句话,瞬间让他冷静下来。 “小孩知道周诠胸口旁有胎记。” 好久没有听到自己本来的名字,吴裴卿心里有些复杂,“我知道了,我会小心的。” “你不打算告诉她?”傅璟容顿了顿,“她一直在找你。” 要告诉她吗? 吴裴卿沉默了,这么多年,三妹已经把他当成无血缘关系的‘亲二哥’,他要怎么说出口,难道要跟她说其实她二哥周诠一直在她身边,即使说了,三妹也不一定会信的。 知道吴裴卿还没想通,傅璟容打算给他留下思考的空间,离开前,他还拍拍吴裴卿的肩膀,“你好好想想吧。” “嗯。” 存活二十几年的吴裴卿头一次认真思考这个问题,他从未想过要把这个秘密说出来,毕竟有人容不下他和傅璟容,他很有可能哪天遭遇不测。 如果三妹知道他就是周诠,三妹也很有可能会被牵扯其中。 可是,他又想以周诠的身份活一次,补全三妹心中二哥的空白。 人生自古两难全,吴裴卿也深知这其中的道理。 他下不了决定,就这么心不在焉地走着,直到抬头,看到远处的三妹。 树枝已经被傅璟容捡好,如今点燃起火焰。 火焰映照在许知笙的脸庞,显得四周都温暖许多,似乎是察觉到他的目光,许知笙一抬头,他便对上她的双眸。 就是那对双眸,吴裴卿心头微微一刺。 如果有一天他离去,三妹若知道他的身份,三妹又该当如何? 恐怕会在后悔当中度过一生。 他不愿三妹后悔。 所以在那一瞬间,他就做好决定。 可还没等他找到时机说明,意外就先到来了... /// 他们沿途经过一个小镇,便打算在这里吃点东西,稍重休息后再继续前进。 小食刚送到眼前,许知笙还没吃上几口,就感觉有一个东西在扒拉自己的裙子。 顺着动静去查看,就见到一个四五岁的男孩童扑闪着大眼睛看着自己。 好可爱啊,好想rua一下啊。 许知笙还没动手,孩童就先开口了。 “娘亲!” “......” “噗。”吴裴卿被惊到噎住,幸好他往旁边一转头,要不然铁定会受到来自对面傅璟容的社会毒打。 猜想孩童是认错了人,许知笙轻柔温和地说道:“我不是你娘亲。” 孩童当然自认为眼前就是自己的娘亲,现在听见娘亲说这么伤人的话,他自然垮下脸来,五官都皱在一起,“我娘亲就长这样。” 听到孩童说大话,大家都把目光看向许知笙,然后又看向孩童。 “......” 这么说,这两人好像是有点像。 但像归像,他们绝不会往某方面去想,毕竟许知笙这几年都在他们眼皮下长大,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孩子。 生怕孩童不信,吴裴卿也帮着许知笙解释道:“她真不是你娘亲。” 哪里来的怪叔叔,孩童瞅了一眼吴裴卿,然后憋出个大招,放声就哭。 那声音响彻大街,让许多人都看了过来。 “不哭不哭了。”许知笙抱起孩童,轻拍他的背出言安慰,可似乎没有什么效果。 孩童哭得眼睛满是泪水睁不开,丝毫不停息。 过了一会儿,感受到强大的气压,孩童这才揉揉眼睛,就看到另一个坏叔叔。 只见坏叔叔不耐烦地看着自己,并给自己幼小的心灵带来一点阴影。 孩童:...害怕,比舅舅还害怕。 似乎是在傅璟容犀利的眼神下,孩童止住哭泣,但还是发出隐隐的抽泣声。 许知笙也不能放任着孩童独自在这,于是和大家商量好,决定送孩童回家。 但他们还是需要孩童指路,许知笙便问道:“我带你去找你的娘亲好吗?” 孩童又看了一眼坏叔叔,他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可他忘记回家的路了,要不然也不会找上许知笙他们,“我不记得了。” 没办法,五个人只好坐在原地,等待孩童娘亲的到来,没过多久,还真的被他们等到了。 “娘亲!”孩童这次看到自己真正的娘亲,两脚一蹬,飞快地下地,跑到她娘亲身边。 鉴于孩童认错人的经历,大家多多少少有些不放心,跟了过去,在看到孩童娘亲的面容,大家都微微一愣。 第二十四章:周诠 - 女主她手握空白剧本 - 去木三点枕 有时候血缘就是这么奇妙,这种家人般的牵引,尽管时隔多年没见,她们还是认出了彼此。 “话话?” “阿姐?” 确认对方的身份后,周曦原本就通红的眼眶更加红了,许知笙也是如此。 “找到了吗?”后面毫不知情的男子见周曦停在面前,于是从后面跑过来,见着孩童后不免训他一顿。 “我知道了,舅舅。”孩童一下扑到男子身上,自从认识坏叔叔,他觉得眼前的舅舅是很好的舅舅。 男子把孩童抱了起来,有些提防地面对众人。 “瞧我,忘记介绍了。”周曦偷偷抹掉眼泪,连忙介绍身旁的人,“这是小儿任思宇,这是你二哥周诠。” 周诠?! “二哥吗?”许知笙把目光转移到男子身上,男子身上带有阴郁的气息,看起来就是一副不好惹的模样。 通过她们之间的对话,男子了解到对面的姑娘是周诠的三妹,而自己作为周诠,在三妹的问题下,象征性地回答了一声“嗯”。 听到男子的回答,吴裴卿皱皱眉头,下垂的手掌慢慢弯曲形成了拳头。 一旁的傅璟容见状,轻拍着吴裴卿的拳头,暗示他不要打草惊蛇,他这才冷静下来。 “这些是?”周曦看向许知笙身后的几个人,视线在吴裴卿的脸上停留下来。 “这些都是我朋友。”许知笙向周曦一一介绍他们。 看着相对眼熟的吴裴卿,周曦也没有深入去想,很快转移了视线,“既然是朋友,都请到家里作客吧,刚好我们可以叙叙旧。” 许知笙点点头,“也好,我问问他们。” 不知道冒牌周诠有什么目的,如今抓住这个机会,吴裴卿当然应了下来。 至于傅璟容和夏真,他们也没有反对的意思,于是便一同前往周曦家里。 刚到周曦家门口,就看到一大一小焦急地等待。 许知笙认识他们,一个是她的姐夫任米原,一个是她阿姐的女儿,也就是她的外甥女任思雪。 想当初,周曦十六岁和任米原一见钟情,尽管任米原当时是一介平民书生,但周义并没有拆散他们,甚至后年便让他们完婚。 所以当周曦嫁给任米原的时候,许知笙也才六岁,缩在周夫人的身旁,看着那对新人离开南祁国都,来到这里生活。 他们生活的地方离周府也不远,因此他们每年都会回家一趟,这么说起来,周曦也算是看着许知笙一年年长大。 如今,许知笙看着眼前的夫妻,就知道他们这些年一定过得很幸福。 “原来是话话和你的朋友啊,快来坐吧。” 任米原招呼着他们坐下,还拿出许多瓜果来招待他们。 因为有任米原,周曦便拉着许知笙到房间里叙旧。 她们先是聊了许多小时候的事,而后话题不知不觉转向十年前。 “话话,当年是怎么回事?”想到从前,周曦的眼眶又开始红了。 许知笙怕周曦担心,所以并不打算告诉她是黑衣人所为,就沿着大众版本发挥,里面参含着半真半假,“离开南祁国都的时候遭遇土匪,只有我一人逃脱,被傅璟容他们获救。” “那傅璟容他们真是个好人,等会一定要谢谢他们。” “是啊。”许知笙笑了笑,挽住周曦的手臂,“他们是好人。” 周曦无奈地跟着一笑,用手轻摸许知笙的发梢,就像小时候一样,“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很好。” “那就好。” “对了阿姐,刚刚那个人真的是二哥吗?”许知笙发出自己心中的疑问,她总感觉有点不太对劲。 “怎么,看起来不太像吗?” “嗯。”许知笙点点头,如果要说像的话,卿二哥才像她的一家人。 “我也觉得他不太像我们,可是人的外貌总会变的,男子总不能像女子吧。” “可是他也不像爹啊。”许知笙小声囔囔。 周曦被三妹从小就有不服劲的小习惯逗笑了,“放心吧,他是你二哥。” “是因为身上有胎记?”许知笙想起在晓知阁阁主何止白跟她说的话,周诠后背处有一个胎记。 “阿诠身上有胎记吗?”家里瞒得深,周曦并没听说过有这件事。 “好像在后背那里。”许知笙怕周曦起疑,又补充道,“是娘悄悄跟我说的。” “这样啊。”周曦皱了皱眉,似乎是在回想,过了一会,她摇摇头,“我已经记不清了,阿诠他从不让我们靠近。” 不过,周曦从身上拿出玉佩,来证明外面的那个男子就是周诠,“他身上有爹留给他的玉佩。” 许知笙直起身来,仔细看玉佩的真假,顺带把身上一半的玉佩拿了出来进行对比,把这两块玉佩拼在一起,发现确实是为同一块玉佩。 “当年事情发生,我以为你们都不在了,便和相公寻找阿诠。”周曦缓缓开口,“后一年,便找到了他,他当时瘦小瘦小的,估计是吃了许多苦,没有什么安全感,不过后来,倒是接受了我们,所以,我也希望你能成为他的三妹,他能成为你的二哥。” “嗯。” 许知笙点头答应着,但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也可能是她多想了吧,毕竟从来没有一起生活过,自然就没有那种亲切感。 想起二哥这个话题,许知笙叹了一口气,她如今找到二哥周诠,也不知道卿二哥会不会伤心,毕竟卿二哥是真心把自己当成他的三妹。 /// 知道周曦和许知笙之间有许多话要说,任米原便让她们去房间闲聊,自己待在这里和其他人作伴。 “今日真是谢谢众位找到小儿。” 任米原是位读书人,如今更是在学堂任教,自然明白滴水之恩,应当涌泉相报的道理,连带着任思雨向众位道谢。 “客气了,举手之劳。” 傅璟容说完后,由于对对方都不太熟,再加上傅璟容这清冷的性子,一时间都没了话聊。 就这样大人们不说话,小孩自然坐不住,任思雨索性便跑去找姐姐任思雪玩,这也让原本安静的气氛更加安静。 不知是安静多久,一旁的吴裴卿已经坐不住了,他看向男子,“走吗?去切磋一下。” 男子目光沉沉地盯了吴裴卿片刻,才缓缓的回应道:“好。” 于是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到没人的地方。 傅璟容对吴裴卿很是放心,倒是任米原觉得有些不太妥当,夏真也是如此。 毕竟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两个人身上都有一股火药味。 只是傅璟容却看得很开,“放心吧,他们会解决好的。” 就这样,没有任何人劝阻的他们消失在众人视线,直到走到没人的角落,这股火药味就立刻蔓延开来。 吴裴卿一拳打在男子的脸庞,尽管他已经手下留情,可没想到男子这么不经打,嘴角都溢出点血丝。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盗用周诠的身份?怎么做有什么目的?” 面对吴裴卿一连串的质问,李玄恩抹掉嘴角的血痕,仰天自嘲一笑,这天果然来了。 从他见吴裴卿的第一眼,他就知道,无论是从长相来看,还是对自己的敌意,眼前的这个人才是真正的周诠,而自己不过是个替代品。 他爹娘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离他而去,他从小就在旁人的冷眼下,摸爬滚打地长大,就连他都认为自己能长大都是一种奇迹。 为了活着,别人的冷嘲热讽对他来说已是家常便饭,他如草芥一般,活得没有任何尊严。 有时候,他都要时常问自己,这样憋屈地活着有必要吗? 可岁月告诉他,有必要,因为他的人生也可以改变,也可以有尊严的活着。 或许是经历太多苦难,上天给了他一个走出黑暗,迎接太阳的机会。 十二岁那年,他偶然经过周义一家事发地,由于他已经很久没吃饱,便打算从那里找些值钱品那去当买。 也就是在那里,他从周义的怀里找到能改变他一生的东西,半块的玉佩。 就是那个半块玉佩,在一年后让周曦和任米原找到了他,并把他当作一家人。 起初,他还是一身的戾气,对任何人都带有敌意。 尽管不喜欢这里,他从来没有想过逃跑,可为了不过颠沛流离的生活,每顿有饭吃,他还是在这里待了下来。 他不曾与任何人交心。 因为他也曾遇到一个,把他捧上云端,又将他拉入谷底的人。 但在这个家庭里经历过许多事,无论是温柔的周曦,还是老实的任米原,又或者是活泼的任思雪姐弟,都让他慢慢放下戒心,最终心甘情愿地成为他们口中的周诠。 或许对他而言,这世间最美好的事物就是,他们接纳了他,而他接受了他们。 “所以,你是打算跟他们揭穿我吗?”李玄恩抹掉嘴角的血痕,眼眸沉了沉。 他不想离开这个家,但他也不可能伤害阿姐的家人。 因此他已经做好再次丢弃尊严的准备,卑微地去请求吴裴卿把许诠的身份让给他,尽管这对吴裴卿很是不公平。 可是,没有周诠这个身份,他好像什么都没有了。 “我不会。” 当他听见吴裴卿说的话,李玄恩微微一愣,似乎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答案,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为什么?” “因为对周曦来说,你才是她的家人。” 吴裴卿虽然不想这么说,但这始终是事实,他如今连说阿姐的机会都没有了。 想到这里,他难得郑重起来,“从今天起,你就是真正的周诠了,要替我活下去,如果你敢伤害我的家人,我也绝对不会放过你。” “我发誓,我会誓死保护她们。” 得到李玄恩的确保,吴裴卿无力地摆摆手,“你走吧。” 这句话太过沉重,沉重到他都无法再接着体面地站下去,只能催促着李玄恩离开。 “对不起...” 这是李玄恩对吴裴卿说的最后一句话,同样也是作为李玄恩的最后一句话。 或许没有人知道,那一次的谈话,李玄恩成了周诠,而吴裴卿依旧是吴裴卿。 第二十五章:吴裴卿的过往 - 女主她手握空白剧本 - 去木三点枕 跟周曦叙旧完,许知笙便在周曦家里四处逛逛。 周曦家属于平常人家,一共有四间房,他们今晚就寄宿在这里。 漫无目的游走的许知笙,在看到某个背影后,顿时来了兴趣。 她先是躲了起来,见李玄恩一身脏衣进入到房间,她便使用轻功飞跃到屋檐上。 像话本里的故事情节一样,许知笙悄悄掰开一小块砖,刚好瞥见正在脱衣服的李玄恩。 这么刺激的吗? 许知笙脸皮还算薄,自然是见不得这种场面。 可当她刚要离开的时候,脑海里想起可以验证二哥的身份,又重新趴回屋檐上。 既然追求刺激,那就贯彻到底。 李玄恩当然不知道有人在偷窥他,自顾自地将衣服脱下,露出上半身,上面有好几处伤痕,唯独没没有什么胎记。 怎么会这样? 许知笙皱了皱眉。 按道理晓知阁是不会出现这样的纰漏,难道胎记会自个消失不成。 想看的已经看到了,尽管有些不如人意,许知笙还是把砖块放回原处,从屋檐上跳了下来。 “你在这干嘛?” 刚落脚就听到傅璟容的声音,做贼心虚的许知笙差点腿软。 “没什么,我就是迷路了。” “迷路?”傅璟容根本不相信许知笙说的话,就四间房还能迷路,这小孩现在说话还真是不打草稿的。 现在说话不打草稿的许知笙此刻也十分懊恼,早就知道换个理由了,毕竟这个理由对谁都有效,唯独对傅璟容不可用。 话既然已经说出口,眼下只能进行补救。 许知笙干笑几声,“我其实是来找二哥聊聊天。” “哦。”傅璟容挑挑眉,他已经看出小孩的意图,只是看破不说破,“那走吧。” “好嘞。” 总算可以溜走了,许知笙迈开腿就要遛,却被傅璟容一把揪住衣领。 “怎...怎么了?” “不是要聊天吗?”傅璟容嘴角微微上扬,突然想捉弄一下许知笙,“往这里走。” 说完,便拉着许知笙往李玄恩房间走。 但很快,傅璟容就后悔了,因为他们果然是在聊天。 /// 在夜幕降临之前,晚餐就已经准备好了。 大家都坐在大厅里,举杯交谈。 “谢谢各位对三妹的照顾,周曦在这感激不尽。”周曦拿起酒杯,对着傅璟容他们一敬。 傅璟容他们也同样拿起杯子,将酒全部喝下。 喝完酒后,大家才纷纷开始动筷。 “多吃点。”今日的佳肴是周曦做的,就是想让许知笙尝尝家乡味。 “好的阿姐。”许知笙也趁此机会多吃几口,因为以后怕是很难再吃到了。 想到这里,她不由地停下筷子,“阿姐,我们明日就要启程了。” 听到这个消息,周曦愣了一下,“这么快吗?怎么不多待一会?” 怕在这里多待一分,阿姐在这里就多一分危险。 也不知道是发生什么事,在晚饭前,傅璟容特意找过她,让她早日跟周曦告别。 许知笙思前想后,考虑到黑衣人随时可能会找到她们的踪迹,便打算就此跟阿姐告别离开。 不过傅璟容也说不着急于一时,于是离开时间推迟到明早。 只是她不打算告诉阿姐这个理由,免得给阿姐徒增烦恼。 “我们这次要去参加武林大会,还是早点过去为好。” 见三妹已经不再是从前屁颠屁颠跟着她的小女孩,如今是有主见的大人儿,周曦有些感慨,又有些担忧,“那一路上小心。” “放心吧,我到那里后会给阿姐写信。”许知笙拍拍胸口,“我保证。” “好。”周曦笑着刮了刮许知笙的鼻子,“那我就等着三妹平安达到的消息。” 这边刚说完,趁着现在关于离开的话题还没结束,李玄恩也开口了,“我打算上都赶考。” 上都赶考? 许知笙看向李玄恩,经过下午的交流,许知笙能感受到他努力扮演一个哥哥的模样,但是他给人的一种疏离感,就好像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怎么这么突然?”周曦问出许知笙心里所想。 李玄恩没有直视她们的眼睛,自顾自地回答,“已经想了很久,想当官。” 这种感觉,让周曦又想起刚把他领回家的那几天,有些陌生。 听到李玄恩要离开,任思雪眼泪在眼眶打转,“舅舅,你真的要离开吗?是不是因为...” 你不是真的舅舅... 她当时和任思雨玩捉迷藏的时候碰巧听到李玄恩和吴裴卿的对话,这才得知他们俩各自的身份。 只是后面的这句话任思璇没有说出来,也不能说出来,虽然她很是不解,不解大人们复杂的心思,就像是任思雨不解什么是离别,懵懂地看着愁眉苦脸的大家。 “什么时候离开?”周曦问道。 “过两日。” 听到李玄恩的回答,周曦没再出声,片刻后,她才缓缓开口,“那就去吧。” “嗯。” 原本是团圆饭,如今又成了散伙饭,无论搁在谁那,都开心不起来,但为了这时的相聚,他们都假装没事,一同珍惜眼前的时光。 晚饭过后,吴裴卿独自一人坐在树下,月光照映在他的身上,显得他有些孤寂。 回想小时候,他总是在背后偷偷摸摸地观望着他的家人。 无论是爹娘,还是阿姐三妹,他们每一阶段的人生,他都参与过,只是他们不曾知道。 年幼的他,每日的愿望无非就是早点成年,这样他就可以平安健康和家人一起生活。 可终究还是没能等到。 傅璟容曾经告诉他,周义当年给他取名为周诠和吴裴卿,有着深层含义,作为周诠,他希望他能安安全全地长大。 作为吴裴卿,吾陪卿,就是希望有一天,他能陪伴着他。 但周义不知道的是,这其中也有另一个含义,吴裴卿同时也是无陪卿,不能相陪伴的意思。 想到这里,吴裴卿不由地苦笑着,这或许也是他一生的宿命。 “卿二哥。” 耳边传出三妹声音,原以为出现幻听的吴裴卿没有吱声,直到许知笙走上前来,这才发现是真实的场景。 许知笙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她察觉到卿二哥身上的低气压,见吴裴卿吃完饭就待在这里,便过来看看。 “在想什么呢?”许知笙问道。 面对三妹的问题,吴裴卿没有隐瞒,“有些想家人了。” 原来是这样,许知笙有些明白,恐怕是自己与阿姐他们团聚,让卿二哥想起他的家人。 她还记得,卿二哥似乎已经没有家人了。 许知笙看向吴裴卿,“几分钟没见,我也有些想你了。” “什么?”被许知笙这么一看,吴裴卿有些怪不好意思的。 “家人。”许知笙眨眨眼睛,“在我心里,卿二哥永远是我的家人,也是永远不可替代的卿二哥。” 永远的家人和不可替代... 吴裴卿的内心被深深地触动到,他似乎释然了,又好像没有。 所以在许知笙离开后,他朦胧地仰着头,观望着树枝,再次陷入了沉思。 直到傅璟容的出现,原本能忍住的情绪,却在那一刻崩了出来。 无论是多少的年龄,在面对比自己大的大人,总能展示自己最为脆弱的一面。 似乎是被吴裴卿所感染,傅璟容也有些触动。 “你知道你为何只有到冠礼的年纪才能离开?”傅璟容问道。 “因为我的祖先曾受到你的恩惠。” 是的,他们的缘分还得从傅璟容救下一个婴儿说起。 傅璟容的真身是沙漏,在天庭过待上一段时间,虽后来掉落凡间成为人类,但多少带有神力,因此也算半个神。 尤其是他觉醒之后,返回的能力也因此显现出来。 在一次战事中,傅璟容受人之托救下一位婴儿,婴儿被神所眷顾,自然就得对恩人进行报恩。 于是天命说,凡事这个婴儿的后代的第一个儿子,都得陪伴在傅璟容身边,只有到达冠礼的年纪,才方可离开。 如果打破这个规则的话,那么这个孩子便会生病,一直到死去,即使孩子死去后,这个规则也会延续下去,延续到第二个儿子上去。 所以这也就是吴裴卿不能随意离开傅璟容的原因。 为此,他从出生起就离开了爹娘,一直守在傅璟容的身边。 “你爹周义也曾是这么过来的。”傅璟容叹了一口气。 “我知道。” 听到傅璟容口中的周义,吴裴卿低下了头。 他还记得周义当年的诀别,也记得在窗子前听他跟三妹说的话,他说他永远爱他。 “傅璟容,我回不到过去了...” 同时也不再是周诠... “我知道。”傅璟容叹了一口气,从吴裴卿没有开口揭发李玄恩,他就已经猜到会是这个结果。 毕竟这是他一手带大的男孩。 那个男孩从小就很在意自己的身份,并不是因为身份的荣华富贵,而是因为很向往有家人的生活。 他可以给男孩许多东西,却唯独弥补不了这份欠缺。 因为比起家人,他们更像是朋友。 傅璟容挨着吴裴卿坐下,伸出自己的手臂,“哭吧。” 完全不跟他客气,吴裴卿轻车熟路地把手臂上的衣袖拉近,再把自己的脸完完全全给挡住,这才哭出声来。 傅璟容默默地看着他的男孩,眼神一晃,仿佛眼前的男孩又变回那个小豆丁,拉着他衣袖哭泣。 啧,还是那么爱哭。 傅璟容虽然是这么想着,但他身上的气息,明显地温柔了许多。 第二十六章:李玄恩的决定 - 女主她手握空白剧本 - 去木三点枕 哭过一场后,吴裴卿算是真正的释然了。 整理好心情,便把衣袖重新还给傅璟容,接着小声补充道:“我没哭。” 傅璟容看着自己的衣袖上停留的一串泪痕,无奈地笑了笑,“好,没哭。” “走了。”吴裴卿感受到傅璟容的笑意,他有些窘迫,一把把傅璟容推走,“回去休息去。” 知道吴裴卿的心结已开,傅璟容没有久留,慢慢地消失在吴裴卿的眼前。 望着傅璟容的背影,吴裴卿想了很多。 无论是傅璟容说的,还是三妹说的,他似乎也觉得,周诠这个身份好像不是那么重要。 重要的是现在陪伴在他们身边的吴裴卿。 只要李玄恩不放弃周诠这个身份,不抛弃阿姐他们,他可以当一辈子的吴裴卿。 风声轻轻地吹动着,带走少年的泪水,同时也带走少年的心事。 突然间,树枝猛烈一动,一个身影从树上跳下来,稳稳地落在地面上。 原来是夏真,原本的她躺在树上看月亮,没想到就刚好碰见吴裴卿来到树下,因此也了解到吴裴卿的柔软一面。 在树上待久了,总有些不舒服,好不容易等到他们离开,夏真便从树上跳下来。 殊不知吴裴卿还未离开。 “......” 四目相对,气氛有些尴尬。 就在这沉默的时间当中,吴裴卿仔细把自己说过的话在脑海里过上一遍,确定没有说出暴露自己的身份,这才心安了下来。 幸好他当时没多说什么,要不然这将有点难收尾。 考虑完自己没掉马甲的事后,接下来他就要考虑自己掉眼泪的事。 俗话说的好,男儿有泪不轻弹。 在傅璟容面前倒还好说,关键是在夏慎面前,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呢。 其实夏真并不在意,因为她知道俗话说的好的下一句是,只是未到伤心处。 吴裴卿揉揉眼睛,逞强道:“我就是眼睛进沙子了。” 同样的,夏真也看破不说破,顺着吴裴卿的话问:“需要我帮你吗?” 原本只是秉着客气话,没想到吴裴卿就答应下来。 吴裴卿不答应也不行啊,毕竟戏要全套。 于是就这么产生双方给了个台阶下,然后又一同走向另一个台阶的局面。 无奈之下,夏真只好帮吴裴卿看眼睛。 吴裴卿的眼睛当然没什么毛病,这两个人当然心知肚明,只是难得正经的四目相对,两个人都微微一愣。 和许知笙的对视不同,跟夏真对视,让吴裴卿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尤其是夏真靠近时,他心里有种莫名的紧张感。 “等一下。”吴裴卿立刻别开眼去,忍不住地眨眼,“我觉得我已经好了,不用麻烦你了。” 夏真看着不停眨眼的吴裴卿,此时此刻才觉得他眼睛的确有问题,“确定?” “嗯。” 见吴裴卿都这么说了,夏真也不好多说什么,“我走了。” “嗯。”吴裴卿点点头,感觉到夏真已经慢慢走远,这才缓缓地松了一口气。 可这口气还没松完,察觉到后面的动静,吴裴卿一个转身,便看见夏真从草丛堆里缓缓揪出两个小兔崽子。 “......” /// 按照分配,傅璟容和李玄恩住在一起,所以当傅璟容回到房间时,李玄恩正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睡了?”傅璟容试探道。 “没。” “你已经想好了吗?”傅璟容又补充道:“去当官。” “嗯。”李玄恩点点头。 在他很小的时候,他就立志告诫自己要有出人头地的一天,手握重权,让人无法将他看低。 只是在这个充满温暖的大家庭里待久了,他的志向渐渐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过上普通老百姓的生活。 直到今日发生了一件事,让他重新下定决心。 当时的李玄恩刚送完许知笙和傅璟容,索性在附近溜达,无意中就见到一个鬼鬼祟祟的人。 仔细一看,便发现是住在他们附近的赵铁匠。 他曾听阿姐说过,赵铁匠是在十年前搬过来的,以打造兵器为生,人到中年,都是一个人独自生活,没有什么亲人。 李玄恩仔细想了想,他们两家向来没有什么交集,可赵铁匠此刻来这里是为何? 只见赵铁匠从外面向这里面四处张望,似乎是在观察他们家里的情况。 察觉到有些不对劲,李玄恩刚迈开腿走去,赵铁匠便极为敏锐地听见动静,一瞬间瞧见他之后,立刻拔腿就跑。 对于别人来说,赵铁匠或许只是一个盗贼,但对于李玄恩,他的感觉告诉他,事情没那么简单。 所以当他追上去时,就看到傅璟容已经将赵铁匠拦下。 赵铁匠当然不只是赵铁匠,他受人所托前来这隐藏身份收集情报。 虽然没有具体说要找谁,但还是安排他在这里盯紧周曦,尽管后来出现了周诠,却也不是主人要找的人。 总算功夫不负有心人,周曦那个妹妹周话终于被他找到了,不仅如此,周话身边还多了三个人,他得抓紧时间传递消息。 只是没想到,隐藏多年身份的他,在这里彻底暴露了身份。 见眼前人将他拦下,赵铁匠不知道从哪里掏出秘密武器,向傅璟容袭去。 傅璟容当然不是吃素的,一下子便躲了过去,可相比赵铁匠的武器,傅璟容几乎是全靠他一身武功。 赵铁匠似乎也知自己敌不过傅璟容,便打算朝李玄恩下手。 因为据他这么多年的了解,周诠半点武功都没有。 赵铁匠能想到的,傅璟容当然也想到这一点,于是在赵铁匠下手前,他紧紧抓住李玄恩的衣领,把他往旁边一拉,这才躲过赵铁匠的毒手,顺带给赵铁匠一击。 九死一生的李玄恩知道不能给傅璟容添事,在一击的空挡里,立刻远离战场,给傅璟容留下施展的空间。 看来他也不笨。 傅璟容想着,毕竟李玄恩是他带过最难带的人,就连许知笙起码也会使用弹弓。 没有累赘的拖累,傅璟容行动自如,很快就将赵铁匠按倒在地,使他无法动弹。 “住哪?”傅璟容这话不是跟赵铁匠说,而是对远处的李玄恩说。 李玄恩自然领下这个任务,带着傅璟容来到赵铁匠的住处。 到达目的地,赵铁匠就像是在刀板上任人宰割的鱼一样,被傅璟容绑在椅子上。 “说,传递消息的方式?” 从赵铁匠的身手来看,傅璟容猜想他并不是专门训练过的人,应该只是有些武力的报信人,所以一番威逼利诱,就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 傅璟容从怀里拿出一粒黑色药丸,“如果你不说的话,那就是必死无疑。” 不出傅璟容所料,赵铁匠很快就把方式粗略地交代,“城里西的秘密基地。” 傅璟容按着赵铁匠的手明显用力,显然是对他说的话不满意。 “每隔三天黄昏时刻都要去那汇报一次近况,如果有特殊情况就立即禀报,今日是第二天。”赵铁匠气得咬咬牙,但又没办法,谁叫他技不如人。 不过他倒是着重说了第一句话和最后一句,他相信以傅璟容的聪明才智肯定能读懂他的潜台词。 如果三天没去那个秘密基地,那么这事情将会败露,而今日,正是第二天。 李玄恩也听明白赵铁匠口中有话,虽然不知道其中有什么恩怨,但考虑到阿姐一家的安危,不由有些担忧。 赵铁匠以为自己能逃过一劫,没想到傅璟容还是把药丸往他嘴里塞,他急忙吐出,却被傅璟容按住嘴巴,把药丸生吞下去,只能胡乱说出几个字,“你骗人。” “没骗你。”见赵铁匠把药丸吃下,傅璟容起身拍拍手,“不会让你死,只是让你失忆而已。” 似乎是为了证明药效,在傅璟容说完这句话时,赵铁匠很快便昏了过去。 “这样可以吗?”李玄恩有些不放心。 “嗯,一天后醒来,会忘记这段记忆。”傅璟容把绳子收起来,摆正赵铁匠的姿势,伪装成睡觉的模样。 他们一早已经跟周曦打好招呼,对周围的邻居都说是找到任思雨的救命恩人,只要赵铁匠不说,自然不会有人将周曦和周话联系起来。 所以,只要赵铁匠失忆就行,若是他遭遇什么不测,很快就会查到他们身上。 想到这里,李玄恩回过神来,看着住在这里六年的熟悉环境,头一次觉得自己深入这泥潭当中。 为了寻找答案,他决定做官,去找出当年的秘密,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保护好他想保护的那一家人。 至于两日再离开,也是出于一定的考虑,考虑到赵铁匠是个不简单的人,他还是要留点心眼,确保赵铁匠没问题之后,再离开。 “周诠这个身份很危险,你要当心,尤其是皇族之人。”傅璟容还是提点了李玄恩,只是说得很粗略。 在这复杂的世道活了好几辈子,傅璟容看人都准上几分。 从任米原口中听说李玄恩,他就有预感这孩子会大有所成,只是因这孩子早年的不幸,导致他身上的戾气很重,所以未来是奸臣还是忠臣,他也看不清。 因此对待李玄恩,他还是存有一定的戒备,毕竟在官场里,很容易失去本心,就如皇族中的某一个人。 李玄恩自然也明白,没有多向傅璟容问当年的事情。 但他知道,周家遭遇的事故跟皇族脱不了干系。 第二十七章:天玑 - 女主她手握空白剧本 - 去木三点枕 次日的天微微刚亮,许知笙他们便跟周曦他们道别,带了些许的点心继续往南行,终于在春节前抵达目的地。 由于这次武林大会的东道主并非是上届的夏家,而是冯德赏,所以夏海阶一时半会还赶不过来,便在给夏真的书信中说道,让她待在南城,春节过后,在武林大会前会过来与她汇合。 于是在夏海阶到达大会之前,夏真便和许知笙他们走在一起,好歹彼此有个照应。 因为距离武林大会还有两三个月的时间,他们抵达这里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找住宿。 可是要找几间舒适又价格便宜的住宿并不容易,吴裴卿每次都被弄得焦头烂额的, 只有傅璟容一点都不着急,说是这地方他熟,随后便把他们带到南城繁华地段。 看着面前一排排的宅子,隐隐感觉到傅璟容又要败家的迹象,吴裴卿连忙出口,“这个地段的费用,我们可能消费不起。” 如果真的要在这待到武林大会,他恐怕得没日没夜地给人治病,或许还只能赚个零头。 “放心吧。” “那就好。”听到傅璟容这么说,吴裴卿松了一口气,但这股气还没顺下去,就听见他说道: “这是我的房子。” 没想到傅璟容紧接着就是这么一句话,一下子把大家都愣住了。 这套宅子虽然位于南城相对繁华地段的旁边,但价格都不便宜。 唯一的好处就是这里的宅子大多数是富贵人家所购买,而这些人也经常在外地做买卖,没人住也再平常不过,因此这里显得格外的冷清。 傅璟容当时买下它,也是出于这方面的考虑。 以前的许知笙还不知道傅璟容多么有钱,直到她看见面前的一套宅子,她才反应过来,傅璟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反正就是有钱又有房的意思。 宅子是一进的院子,只有一层楼,共有四个房间,红砖黑瓦,看起来就像典型的南方房子。 常年没人住,他们进去时,宅子里布满灰尘,不免要在打扫上下功夫。 幸好他们四个人打扫家务都十分娴熟,终于在太阳下山前清理完毕。 “好累啊。”许知笙如同一条咸鱼地躺在床上,这种体力劳动,让她又梦回之前学武的场景。 对了,还没给阿姐写信。 想到这里,许知笙从床上爬起,立马给周曦写了一封书信。 在上面写完自己的近况后,又嘱咐阿姐多照顾身体,不要太担心自己,这才把信封装了起来。 自从许知笙和晓知阁阁主何止白见面后,两个人便成了志同道合的朋友,所以书信的传达,就交由到晓知阁的手上。 晓知阁的信息网遍布整个南祁国都,自然在这有分布。 刚进入这里,许知笙就想到以晓知阁的能力肯定会明白自己在这里,于是开始观察周边的环境,很快就察觉到饭馆里小二传达的信号。 而这个信号确实是晓知阁内部消息,也因此证实她的猜想。 顺着自己的记忆来到锦记饭馆,许知笙在店里找了个角落坐下。 其中有个店小二刚要过去,却被朱子李先行一步。 朱子李是这片地区的信息网,现在在锦记饭馆里当小二,可以说这只是他的副业,他的主业还是为晓知阁效力。 所以在晓知阁里接到传递消息任务后,他先把许知笙的相貌记清楚了,如今一见到许知笙,他便从容应对地来到她的面前,“这位客官,请问需要点什么?” “就要招牌菜吧。”趁着点餐的时候,许知笙悄悄地把书信传给他。 朱子李也十分聪慧,立刻把书信收了起来,“好嘞,请您稍等。” 招待完许知笙,朱子李便去让后厨准备他们的招牌菜。 在等招牌菜的时候,许知笙四处张望着,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里只有刚才给她点餐的小二才是晓知阁的人,这便提醒她来这做任何事都要格外小心。 这个时候的客流量还算比较多,因此等菜的时间稍微长了些,等到她回到宅子时,天都已经暗了下来。 “去哪呢?” 许知笙刚把大门关上,便看见傅璟容站在旁边,就好像是晚回家被家长抓包的感觉一样。 “我去给阿姐送信,顺带买了些好吃的。”说完,许知笙晃了晃袋子里的吃食。 傅璟容望了一眼上面的标记,不出他所料,这个标记十分的熟悉,于是他开口道:“锦记?” “是啊。” 听见许知笙的回答,傅璟容撇撇嘴,他没想到自己的牵线,反而让这两个人的关系近了不少。 不知为何,他心里面总有点不甘心。 “你和晓知阁什么交情?他就这么帮你。” 傅璟容这一脸的转变让许知笙有些摸不出头脑,甚至还有些没反应过来,自觉把晓知阁里的人带入到何止白身上,“大概就是君子之交吧。” “那我和你呢?” 面对傅璟容的问题,许知笙迟疑片刻,有点犹豫又带有一丝丝的疑问,“忘年交?” “......” /// “咚咚咚。”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就好像有什么重大的事情要发生。 在这个连环夺命的敲门声下,许知笙一开门,就看到一个中二的少年站在门口旁不紧不慢地耍帅。 他身穿五彩大红袍,头顶红木梳子,梳子上的两根红绸带子自然垂放在肩旁。 看到来人是许知笙,少年的表情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只见他嫌弃的啧了一声,一边朝着院子里走去,一边喊着:“傅璟容!傅璟容!” 那声音十分的宏亮,就如同刚才的敲门声一般,十分的张扬。 少年一路上目中无人,也不管其他人怎么看他,他依旧雄赳赳气昂昂地扬起他的下巴。 这个场景怎么有些似曾相识? 看着眼前的少年,许知笙脑海里浮现出的是一只曾经在她面前耀武扬威的公鸡。 “他是谁?” 吴裴卿不仅被少年的声音给吵了出来,还被他的眼神挑衅了一番,现在对少年很是不满。 “可能是傅璟容在路上遇到的人吧。” “真希望傅璟容能揍他一顿,再把他扔出去。” 看着吴裴卿咬牙切齿的模样,许知笙忍俊不禁。 回想刚才少年的一系列举动,好像是挺欠揍的,一看就是没经历过社会的毒打。 许知笙刚在心里念叨完,一个茶杯就从房间里直朝少年飞去,少年也是身手不凡,很快就躲了过去。 “谁敢暗算小爷我?有本事出来决斗。” 尽管少年如何叫唤,始终没有人来,但许知笙和吴裴卿他们已心知肚明。 “进来。” 听到傅璟容的声音,那少年眼睛一亮。 终于找到傅璟容了!高兴得好想打鸣! 想到这里还有自己不待见的其他人,少年立刻打消打鸣的念头,回头看了一眼许知笙他们,再次雄赳赳气昂昂地进入房间。 许知笙和吴裴卿:...... “傅璟容,我们离开这吧,这个地方太危险了。” 一见到傅璟容,天玑立刻屁颠屁颠地跑过去,忍不住诉说自己在外面的遭遇。 想起路上遇到许多如饥似渴的百姓,吓得他都不敢恢复自己的原身,天玑就觉得十分憋屈。 一直想尽办法在傅璟容耳边叨叨个不停,“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很危险,你就应该躲藏在无人识的地方,好好修炼,这样才能重回天庭,这还是你教我的。” 在他还身为一只公鸡时,是傅璟容点化了他,告诉他要好好修炼,如今自己已修炼成人,为什么傅璟容就变了呢? 天玑眨了眨眼,突然而来的想法让他有些不可置信,“是不是为了周话?” “......” 自从天玑进来后,就是一连串的炮攻,他连插上话的机会都没有。 正当傅璟容想开口的时候,天玑的一番话直击他的心头。 只见天玑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你这是心动不自知啊。” 心动不自知吗? 傅璟容也不知道。 但他唯一知道的是,无论是什么物件修炼成型之后,都不可心动。 一旦心动,就会毁灭而亡,就连是天庭上沙漏的他也不行,因为他们本就没有心。 傅璟容沉默片刻,“我知道,等武林大会过后就离开。” “行吧。” 见傅璟容如此爽快,天玑也就答应下来。 等到傅璟容他们出来时,许知笙和吴裴卿还在院子里,除去他们俩,夏真也在。 就像许知笙所说,夏真也能感受到天玑对她的敌意,至于为何,只有天玑自己清楚。 哼,这还用说吗? 一个是看到她就联想到它被炖的场景的夏真,一个是总拿傅璟容威胁它的许知笙。 这两个还算较可恶,要说最可恶的还属吴裴卿,它跟别鸡打架的伤痕,竟然被吴裴卿给治愈了。 笑话!那是伤吗?那是爷的勋章! 害得它被其他鸡当成了笑话。 总之,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傅璟容,它谁也看不上。 所以当天晚上,就在天玑住在这里的第一晚,它大摇大摆地钻进傅璟容的房间,然后就被傅璟容无情地丢了出来。 “......” 天玑悻悻地回到屋顶上。 倒不是没有人不跟它住,而是它不愿意跟别人住。 一想到自己是曾经的山大王,如今要沦落与别人同舍,它都有些看不起自己。 不行,它要保持它的高傲。 于是就这么在屋顶上待了一个晚上,它很不幸地感冒了。 第二十八章:天玑的真身 - 女主她手握空白剧本 - 去木三点枕 “你感冒了?”见到天玑从屋顶上下来时,整个人都是虚浮的状态,许知笙问道。 “没有。”刚狡辩完,天玑就打了个喷嚏。 “......” 这时的许知笙他们还不知道天玑的真身,只当面对这个爱逞强的少年,许知笙多了份耐心,“你要不要去找卿二哥看看,他可以治好你。” 天玑看向吴裴卿,吴裴卿正好也往这里看,一个对视,天玑立刻转移视线。 “不要,我又没病。” 起先是一口一个回绝,可问的人多了,它后来干脆连饭都不吃,又飞回屋顶上。 回到这里,没了原本的警惕,它才慢慢感觉到之前的归宿感,可脑袋的昏沉并让它不好受。 它双手环抱着膝盖,尽量把自己缩成一团,告诫自己,睡一觉就好了。 在梦里,它又回想起它的众多小伙伴。 就是因为生病,人类担心会发生鸡瘟,便把它的小伙伴给处理了。 幸好当时它跑得快,跑到山里,遇见傅璟容,这才逃过一劫。 可是它的小伙伴都不见了,无论是生没生病... 所以说,人类什么啊...是最讨厌的了。 等到它一觉醒来后,天玑就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 叽!莫不是已经被抓住。 天玑一个激灵,手脚不自觉地在床上扑腾着。 完了,要磨刀霍霍向天玑了。 想到这里,天玑连忙做出逃跑的反应,就在它翻下床,打算连夜打包傅璟容离开,一只手牢牢地扯住它的衣摆。 “你醒了。” 见到吴裴卿,天玑的脖子纳凉,忍不住往后缩了缩,“当然。” 看得出天玑的紧张,吴裴卿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摸了摸天玑的额头,见温度已经降了下来,他把碗递了过去,里面还有黑不溜秋的药。 “快把药喝了。” “哦好。” 处于生病的天玑,比以往都乖顺很多。 因为它还得保持精力去维持着人形,一旦恢复成原样,估计会把他们吓得不清。 毕竟在他们的世界观里,妖怪成精并不常见,就连关于傅璟容的传说,还是以悔树为媒介。 所以在吴裴卿的注视下,天玑一口闷下这碗药。 然后在递药的时候,它又顺势瞅了瞅吴裴卿几眼,就算它再不懂事,也明白费尽心思照顾它的人是吴裴卿。 心里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天玑也就有了些矜持。 但吴裴卿显然并没有发现,在确定天玑已无大碍后,他的疲惫感顿时袭来。 知道天玑不愿和自己同住,吴裴卿便打算让步,谁叫它现在是个病人呢。 正当吴裴卿准备要离开,天玑却叫住了他。 “你去哪?” “去睡觉。” “傅璟容那?”天玑眼睛亮了亮,它已经开始期待吴裴卿被傅璟容丢出门的那一刻。 “......” 天玑的想法早已被吴裴卿看得透了,只见吴裴卿叹了一口气,“很抱歉让你失望了,我去找夏慎。” 夏慎? 天玑还记得,那是个女孩儿,可总是男生的打扮,关键是其他人都不知道,这让它十分的苦恼。 它也不是不想说出来,可是回想起自己那么多小弟在夏真的厨艺下通通变成盘中餐,立刻就闭了嘴,生怕说出就被灭口。 俗话说的好,男女授受不亲,既然吴裴卿照顾了它,它决定还是守护一下吴裴卿的清白。 “你留下吧,我不嫌弃你。” 现在这里是我的地盘,让吴裴卿借住,也不算失了威风。 看着天玑别扭的小表情,吴裴卿笑了笑。 “好啊。” /// 第二天中午,天玑是被饿醒的。 生完病后,带来的是一早上的饥寒碌碌,天玑决定出去外面觅食。 刚打开门,天玑就看到正在地板上爬的蜈蚣。 这也太好了吧,得来全不费功夫。 蜈蚣似乎也看到天玑闪着饥饿的眼睛,感受到死亡的凝视,蜈蚣拼命地逃跑。 小样,还想跑。 一顿天降午餐让天玑高兴得放下了戒备,现出原形后,蹦跶地跑到蜈蚣前。 尖嘴一啄,蜈蚣很快下了肚。 “喔~哦哦~” 天玑忍不住的打起鸣来,谁知一个转身,就看到夏真端着汤。 应该没看见它变身吧。 天玑把刚伸出去的脚缩了回来,在附近找了个沙坑,把自己的头埋了起来。 这下就看不到自己了,它也太聪明了吧。 最旁边看得一清二楚的傅璟容:...这都什么玩意儿? 虽然是很嫌弃,但傅璟容还是看了一看身旁的许知笙和吴裴卿。 幸好刚才那一幕他们都没注意,只注意到不知道从哪跑出来的公鸡,要不然自己也兜不住它。 许知笙和吴裴卿默默地看着把头埋在沙坑里的傻鸡,不知为何,对于这只鸡,他们总感觉很熟悉。 看到夏真,吴裴卿回过神来,前去帮忙端汤,迎面扑鼻的香味让他随口一问,“这是什么汤?” “鸡汤。” 夏真刚说完,沙坑那有动静了。 只见那公鸡一抖,直接变成了人形,而那个人形就是昨日的少年。 “......” 好吧,现在都被看到了。 傅璟容无奈地扶额:...不想说自己认识它。 天玑也很无奈,自己本来藏得好好的,就没想到被鸡汤破了功,如今只能破罐子破摔。 “你们怎么能这样。”人形的天玑跑到夏真面前,“怎么可以吃我的同类。” 夏真被天玑唬得有些愣神,“要不分你一点?” “好。” 说完,天玑坐到位置上,乖巧地不似天玑。 “......” 不得不说,许知笙他们拥有强大的内心,再加上知道傅璟容身为沙漏,很快便也接受天玑这种鸡精的设定。 在天玑的科普下,他们还知道它们在凡间不能使用法力,如果使用法力,严重的话就会丢失性命,所以对人类不会造成什么威胁。 自从天玑住下来这里几天后,热闹的春节气氛随之而来。 尤其是吃完年夜饭后,临近午夜交正子时,爆竹声声声震耳。 好久没有体验到人间烟火,许知笙和吴裴卿拉着夏真一起蹲坐在宅子门口,看着一群孩童在追逐打闹。 天玑不屑与他们打交道,飞回上屋檐,一口一个石子来消食,虽然它和吴裴卿住在一起,但总是五天一小吵,两天一大吵,就像现在吵吵闹闹的孩童。 有人当侠客,有人当坏人,有人当国君,各自玩得不亦乐乎。 国君摸着自己假想出来的大胡子,大喊着:“有人要刺杀我,来人拿下。” 随后一群孩童向前将国君拥了上去,团团围住,还让侠客前来助阵。 在一阵欢呼声,侠客一番英勇的出面,和坏人几场假动作,便把他打败了。 坏人在临死前一阵坏笑,“哇哈哈,你已经中了我的毒。” “什么?!”国君说完这句话便倒在地上,腿脚抽搐着。 这场剧目算是表演完,扮演国君的小男孩满血复活地爬了起来,发挥老大的职能,开启另一个游戏,放爆竹。 许知笙他们原本只想当安静的看客,没想到竟然看戏看到自己头上了。 只见那群孩童不知道从哪里抱出爆竹,眼睛扑闪扑闪地看向他们,“哥哥姐姐,可以帮我们放爆竹吗?” “当然可以啊。” 面对孩童,他们都不忍心拒绝,毕竟还观看了人家一部戏,何况这种放爆竹这种危险的事情,还是得交由大人去做。 吴裴卿自认为在这里是位合格的大人,便主动担下放爆竹这个责任,尽管他从来没有放过。 不过,应该问题不大。 虽没放过的,但见过有人放过。 想当年,他还是看着傅璟容放鞭炮长大的。 吴裴卿站在爆竹旁,先是把一张纸点燃,然后把手伸得长长的,让火触及爆竹。 在点燃的那一刻迅速逃走,逃回原来的位置。 就这样,在大家都准备好的那一刻,爆竹放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哇哦~”站在远处的孩童立刻欢呼起来,声音渐渐地和爆竹声融为一体。 突然间,许知笙感觉到耳边的声响小了许多,一个仰头,就看到傅璟容用手护着她的耳朵。 望着傅璟容的脸庞,周边的声音似乎都按下了消音健,只剩下一阵阵噗通噗通的声音。 直到爆竹声响结束后,傅璟容的手缓缓放开,许知笙这才缓过来。 缓过来时,傅璟容已经站到许知笙的身旁,他带来了一件好消息,“你的信我给你放在桌上了。” 许知笙大概猜到写信的人是谁,迫不及待地跟大家告别,跑回房间去。 晓知阁的效率一向很高,不仅把许知笙寄给许曦的信已经送达,而且还带来了回信。 回信内容大致写的是近日的近况,除去李玄恩已经前往都城,周曦他们过得很好,还提前祝许知笙新年快乐。 阿姐,新年快乐! “砰。” 一声烟花在天空绽放,紧接着后面还跟着陆陆续续的烟花,一时间热闹非凡。 许知笙走出房门,看着烟花照亮着天空,同时也点亮她的眼睛。 门外的嬉戏声不时地传入耳中,似乎又重回在山上的那段日子。 想到这里,许知笙不由地看向宅子外,宅子外的傅璟容也看向她,无声地说了四个字:新年快乐。 许知笙笑了笑,“新年快乐。” 此刻的吴裴卿也来凑热闹,生怕三妹听不见,扯着嗓子喊道,“三妹,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得到三妹的回应,吴裴卿把手搭在傅璟容的肩膀,有些得意地炫耀,“我可是第一个给三妹祝福的人。” “......” 目睹全过程的夏真笑笑不说话。 真是个呆瓜。 莫名被夏真贴上呆瓜标签的吴裴卿总觉得夏真的眼神有点让人摸不着头脑,不过还是同样把另一手搭在她的肩膀,给她说了一声新年快乐。 被吴裴卿半搂着,夏真有些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若是放在从前,夏真早就把他摁在地上打了,只是这次,夏真并没有反抗。 嗯,看在新年的份上不跟你计较了。 殊不知夏真心里所想,趁着高兴,吴裴卿乐呵乐呵地向天玑打招呼。 “喂,天玑,新年快乐!” 突然被站在屋底下的吴裴卿祝福,天玑勉为其难低下它高贵的头颅。 “嗯,新年快乐。” 就在新年快乐的祝福下,他们迎来了新的一年,殊不知危险和陷阱即将到来...... 第二十九章:许知笙的怀疑 - 女主她手握空白剧本 - 去木三点枕 昨日收到许曦的书信,高兴地让许知笙冲昏了头脑,可如今沉淀下来,她又开始胡思乱想。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二哥‘周诠’怪怪的,具体原因她也说不上来,可能还是被胎记的事给捆绑住。 想起何止白所说的胎记,为了近一步去求证,许知笙找到了吴裴卿。 她来得时候还算巧,自从上次的打击,吴裴卿感觉到自身的差距,于是便更加勤奋地赚钱,此时的他刚好还尚未出门,这也刚好给许知笙问他的机会。 “卿二哥,你知道胎记可以去除吗?” “胎记?”见三妹突然问这种不着边的话,吴裴卿一时之间还未能反映过来,只能如实回答,“目前以南祁国都的医术是去除不了。” 听到这个回答,许知笙皱了皱眉头,“那卿二哥觉得一个人出生时带的胎记,长大后却消失,这可能吗?” 这下吴裴卿彻底凌乱了,他不明白许知笙为什么会问得这么细,毕竟在他的认知里三妹身上是没有胎记的,如此大费周章问这些,想必另有隐情。 他想来想去,便想起傅璟容曾向他透露许知笙知道周诠身上有胎记,这下把两件事都联系起来。 恐怕是许知笙对李玄恩的身份产生怀疑了。 没想到自己不仅要把周诠这个身份拱手让给别人,还得帮人家隐瞒,吴裴卿有苦都说不出。 可事已至此,他只能帮他隐瞒下去。 “不过武林这么大,或许会有什么药可以治愈。” 听吴裴卿这么一说,许知笙也觉得很有道理。 于是她又辗转到夏真这,趁着没人在意,许知笙倒是用回她原本的名字,“夏真姐,你知道武林有什么东西可以治胎记吗?” 一说起胎记,夏真就想到吴裴卿,以前住在同一间屋子里,吴裴卿只当她男子看,所以穿衣脱衣还挺随意的,也就那个时候,她便不小心看到了。 如今许知笙问她,她还只当是为吴裴卿问的。 “你是帮吴裴卿问的吗?武林上大抵上会有的,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帮忙问问。” 也怪许知笙最近对胎记这个词十分敏感,夏真只是这么随口一提,却被她抓住关键字。 “卿二哥身上也有胎记吗?” “他有啊,就在后背上。” 在后背上吗?许知笙陷入了沉思。 该不会是? 这个想法还没出来,就被许知笙打消了,她认为那只是碰巧,毕竟后背上有胎记的人还有很多,但她还是想去寻找答案。 “你还记得长...”还没说完许知笙就后悔了。 连晓知阁对这个胎记长什么样已不得探知,如今知道卿二哥的胎记又能怎样,也不能说明什么。 “算了。”许知笙认命地叹了口气。 可能真是自己想多了吧,她这么想着。 大概是猜到三妹想问的话,看着她那么纠结,夏真回想了一下,认真回答道:“长得像朵云。” “云?” “嗯。” 虽然此时还派不上用场,但意外得知,许知笙还是记了下来。 看着自己荒唐的举动,许知笙有些懊恼。 她到底是在期待些什么啊。 /// 四月初,就在武林大会召开的前几日,许多人武林人士都已到达,夏海阶也是如此。 自从上一届武林大会之后,夏海阶便有了打算,提前把夏家主交给了儿子夏楚元。 因此现如今所有事务都是交由夏楚元处理,而他自己过上悠哉的养老生活。 本来此次武林大会跟他没什么关系,只是得知傅璟容破天荒下山来到这里,他才勉为其难地收拾行李跟着夏楚元他们出发。 这次出发的不仅只有他们,还有夏楚元的大儿子夏繁涟,同样是武林大会热门人选。 如果说现在武林中最有威严的两大巨头,无非其中就有夏海阶。 他们刚来到这里时,冯德赏就派人邀请夏海阶去府中做客,但一下被他拒绝了。 用夏海阶的本话来说,现在当家主是夏楚元,要去的话也就夏楚元去,他才不去凑热闹。 所以愣是冯德赏这种刚四十多岁出头,也劝说不住。 最后还是由夏楚元代表夏家前去。 前一秒去冯德赏府里的人刚走,后一秒,夏海阶便带着夏繁涟去了锦记。 由于一张桌子容不下他们,干脆分为两桌,两个房间。 一桌名为大人桌,另一桌便是小孩桌。 不出所料,许知笙很荣幸地被分为小孩桌,她与对面的天玑四目相对,谁也不服谁。 按虚岁来说,许知笙已满十八,再不济,过一个月后,她周岁也到十八,她觉得自己已经不适合待在这里。 而天玑自然也瞧不起小孩桌,从它修炼开始,它的年龄少说歹说都有六七十,只因刚刚修炼成型,所以是少年时期的模样。 不过,好在让他们稍微有所安慰的是,吴裴卿和夏真也被分到了这里。 “......” 在一段时间的沉默下,许知笙先开口了,“刚刚在夏伯伯身边的人是谁?” 作为在场唯一的夏家人,夏真仔细回忆道:“那是我表哥夏繁涟。” 夏繁涟?! 这个名字对于许知笙来说十分熟悉,她还记得当初看《返回后》小说的时候,中间虽然有一段故事消失了,但在接下来的内容当中,夏繁涟在武林大会上被人偷袭,深受重伤,虽说被高人治好后,可是身体却大不如从前。 想起初见时,许知笙的视线不由地落在温润尔雅的夏繁涟身上,碰巧夏繁涟一抬头,两人都对视上了,相视一笑。 与许知笙尴尬一笑不同,夏繁涟的笑是温文尔雅,和此时天玑的奸笑形成强烈对比。 “你不会是看上人家夏繁涟了吧?” 见天玑一脸笑嘻嘻的模样,许知笙就知道他脑袋里想些什么,连忙否认,“没有。” “就是就是。”见三妹否认,吴裴卿连忙附和道,他才不相信三妹会看上夏繁涟。 “别啊,我支持你啊。”天玑已经打好心中的算盘,惬意地喝了一口茶。 让周话和别人在一起,这样傅璟容就可以放弃了,可谓一举两得。 “支持个屁支持,反正我不同意。” 看到吴裴卿跟自己唱反调,天玑这个臭脾气又上来了,“要你同意了吗?” “那也要三妹同意,你看三妹同意了吗?” 又来了。 许知笙和夏真两人相看一眼,怎么说呢,她们已经习惯了。 战火越来越大,要不是有房间的阻隔,怕是连傅璟容那一桌都要被波及到。 就在他们吵架的时候,外面传来嘈杂的声音。 锦记一共有两层楼,他们就坐在二楼靠窗的位置,往外一看,就能看见外面发生了什么。 外面十分热闹,好像是为了迎接某个身份高贵的人物,这里的众位大人物都前来接待,不乏里面就有冯德赏。 他们个个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等候,也有许多平民老百姓出门凑热闹。 其中许知笙还专门从窗外探出头,只是人还在马车里,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人啊?这么大动干戈的。” 与吴裴卿暂时休战的天玑连往下看都没看,倚靠在椅子上,自顾自地啧了一声。 “还能有谁,还不就是太子殿下喽。” 与此同时,夏楚元进入到傅璟容他们的房间,淡淡地开口,“是太子殿下。” “爹。” 见到夏繁涟起身跟他打招呼,夏楚元点了点头,“嗯。” 夏楚元原本在冯德赏府中做客,只见小厮前来跟冯德赏禀告,冯德赏便让夏楚元先行离开。 不用再跟冯德赏说些客套话,夏楚元来到锦记和他们汇合,这也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伴随着他径直来到傅璟容他们那桌,然后缓缓地坐下来,外面尊贵的客人前来了。 他乘坐的是豪华的马车,在众人的簇拥下下来,许知笙定眼一看,正如天玑所说,来的正是太子殿下祁焱。 面对祁焱的出现,许知笙有些不解。 明明在晓知阁前,她从老百姓口中得知不少信息,还记得祁焱把账本上交给皇帝,皇帝震怒,薛家受到应有的处决,而剿匪一事交由祁焱处理。 此时分明应该是在跟山匪周旋的祁焱,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虽然不知道祁焱来到这里的原因,但许知笙很清楚的知道,这剿匪的日子怕是要被推后。 对于这个结果,许知笙有些担忧,毕竟山匪一日不除,未知的变数,很有可能再惹出什么事端。 就比如曾经遭此一劫的夏真。 坐在里面的夏真自然瞧不见外面的景象,可她还是能敏锐地察觉到众人的表情。 她低着头,手里握着的刀柄不由地紧了紧。 也不知道太子殿下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另一边,大人桌的大人们都心照不宣地轻笑了一声,那人要打什么主意,他们都清楚的很。 夏楚元叹了口气,“这江湖怕是要掀起一番血雨了。” “呵,还敢把手伸到这里来,以为我们好欺负的。”夏海阶哼了哼,看向夏繁涟,“繁涟,你不要让我失望。” “是。”被寄予厚望的夏繁涟没有展现受宠若惊的表情。 因为夏楚元曾说:“作为夏家的男子,就要担得起责任。” 所以他从小就知道自己担负着什么,并且为此严格要求自己。 可能担负起武林责任就是他一生的宿命吧,他如是想。 第三十章:武林大会 - 女主她手握空白剧本 - 去木三点枕 武林大会很快就开始了,除去夏繁涟参加,夏真也参加这场比赛。 于是,许知笙特地组成一支亲友团,专门为他们加油。 虽说第一天没有比赛,但这次的观看人数比以往的人都还多,比赛还没开始,就有不少人前来观看,他们都是来目睹太子殿下的风姿。 人挤人,真的挤死人。 “让开点,让开点。” 有人为了看得跟清楚,从后面愣是挤到中间,因为身子比较壮硕,许知笙很容易就被挤到旁边去,要不是傅璟容在一旁抓住她,她差一点就跟着人群随波逐流。 可尽管如此,他们还是与吴裴卿、夏真和天玑等三人走散了,如今许知笙的身旁的只剩下傅璟容。 “傅璟容,你说我们要不要去找他们?”许知笙有些担心。 傅璟容借着身高优势,看到已经被挤到后面的三人,再挤着人群去找他们回来,顿时觉得有些心累,“不管他们,我们看我们的,他们看他们的。” “哦好吧。” 如果是只有吴裴卿和天玑,许知笙肯定是不放心,但夏真在的话,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吧。 想到这里,许知笙稍微安心了一点,便把注意力转移到台上。 武林大会的比赛很是复杂,大概会开上半个多月,只是这次的比赛较为特殊,因为第一名将荣获武林盟主的称号。 而这个称号是皇室赋予的,也就说明武林和皇室将会联动,至于这联动的未来发展走向是利还是弊,目前还不能把控。 想必祁焱来到这里,就是作为皇室的代表。 此时台上很多人都纷纷就坐,其中就有祁焱,他坐在椅子上,虽说和众多长辈坐在一起,但他的气场并没有被压制,反而还有意无意地彰显出来。 桃花眼,浅浅的酒窝,好像他不是比武的,而是来招亲的。 夏海阶虽然不想参与这次武林,奈何还是被请上台来。 他最看不惯这种花花公子,自然跟祁焱没有话聊,倒是旁边的冯德赏,也不知道是阿谀奉承,还是因为是东道主,对祁焱很是招待。 许知笙原本是随便看看,来凑个热闹,可没想到却见到一个老熟人,黑衣人的首领。 他今日没有佩戴玉佩,只不过经历在碧茶春楼那么一见,许知笙还是一眼就将他认出。 也不知道黑衣人和祁焱是什么关系,只见黑衣人俯身在祁焱耳边说话。 似乎是察觉到许知笙的目光,祁焱向他们的方向看了过来。 许知笙先是有些心虚,后来也觉得没有什么可担忧的。 自从离开山下后,她都是以化妆见人,与本身样貌有所差异,所以祁焱也没能看出来。 他的目光在许知笙身上停留片刻,很快又看向其他地方。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祁焱慵懒地答道,在黑刹的规劝下收起那副纨绔子弟,乖乖坐直。 他擅长隐藏自己,也更擅长在别人面前伪装。 等到黑刹完全离开后,祁焱的眼眸沉了沉。 他本来应该是在剿匪的路途中,但也不知为何,皇爷爷突然让他来武林大会,要不是这里有他想见的人,他估计不会前来。 而黑刹是临时被委派到他的身边,目的说是保护他,但祁焱总觉得不是保护他这么简单,还带有监视他的意味在。 不仅如此,黑刹来这似乎还别有目的。 到底是什么呢? 祁焱也不太清楚,但他相信在这个武林大会上会有他想要的答案。 /// “要说武林盟主之位,还是当属傅璟容。”说起武林盟主,身旁的青年男子便想到这么一号人物,“他在当年可是武林人士中的佼佼者。” 许多人都不知道傅璟容,刚想接着听青年男子说下去,就来了个找茬人物。 池山莱对此很是不屑,“他不是叛国将军谢浦的手下,依我看,都是一类货色的人。” 话音刚落,四周的人都稍微变了变脸色 他们虽然不认识傅璟容,但叛军谢浦,他们都是有所耳闻的。 听到这句话,许知笙忍不住去看傅璟容,可傅璟容垂着眸,仿佛是与自己无关。 是因为不在乎了吗? 许知笙也跟着沉默地勾了勾傅璟容的手。 察觉到身旁的动静,傅璟容对许知笙微微一笑,表示自己已经无所谓,“没有人会相信所谓的真相。” “我相信啊。”许知笙很坚定地说道:“我、相、信。” 不仅只有她相信,曾经信仰过他的人也相信。 傅璟容不会。 就比如说现在的青年男子,他正被气得涨红了脸,“谁说傅璟容叛国,他和谢浦将军都不会叛国。” “大家都这么说的啊。”池山莱理直气壮,“要不是因为他们叛国,我们伤亡也不会如此惨状,简直是我们的耻辱。” “那你可能没听过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这句话。” 见到许知笙开口,池山莱很不满,“哪里来的女子。” “当然是十月怀胎把你生出来的人啊。”许知笙学着池山莱的口气,“要不是因为你的爹,我也不会生下你,简直是我的不幸。” 说到这里,许知笙挑挑眉,“所以,叫声娘亲来听听。” 池山莱估约着比许知笙还大上几轮,面对许知笙是池山莱娘亲的话语,大家都被她给逗笑了。 知道自己被羞辱,池山莱气得咬咬牙,“我只不过是陈诉事实,你为何要用言语如此重伤我。” “我只不过是想告诉大家,所说出的话很有可能会伤害别人,对此,我也要向这么侠士抱歉,无意重伤你是我的不对,就像你重伤傅璟容也是你的不对。” “那我也向傅璟容道歉。”池山莱很快就被许知笙绕进去,等到反应过来时,他也不计较那么多,只问道:“那你怎么知道他们不会叛国?” “因为了解。” 因为了解。 这四个字深深触动在傅璟容的心房,在他印象里,没有人这么说过,因为了解他,所以相信他。 尤其是在那次事情后,在别人的一番言语下,真相被歪曲,他们成为人人唾弃的对象。 但了解他们的人愿意去相信,相信真相会有浮出水面的那一刻,去证明他们的无辜。 或许...他可以等到那一天的到来。 倒是池山莱笑了一声,“事情都过了这么久,你怎么了解的?” “先来说说谢浦将军,谢浦将军是当时的朝廷重臣,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他,我就奇怪了,那些盯着他的人怎么没有发现他叛国的证据,而是等到战败之时,谢浦将军身死,听别人之词才给他定罪,这样的说法我不理解。” 许知笙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再说傅璟容,傅璟容是个武林人士,他是出名的扶贫济弱,绕这么一大圈上战场,跟着叛国,他图什么?图一个叛国名号?不见得吧。” “那你的意思是说,是当时陛下的陛下错了?” “这话可不是我说的啊。”担心因为说皇室的坏话而受到牵连,许知笙连忙否认,不过她还是耐心回答道:“每个人都有犯错的时候,无论是谁。” 她不明说,倒也间接说明当时陛下不明智的决定。 池山莱说不过许知笙,所以最后这场‘辩论’也就武林大会的开幕为结束。 趁着开幕的热闹,刚才在这凑热闹的人很快就转移阵地,全都向台前一拥而上,只留下少数的人。 “谢谢你啊。”青年男子害羞地挠挠头,总觉得许知笙好生眼熟,“在下林秦渊,敢问女侠的名字。” “许知笙。” 一听到名字,瞬间打开他的记忆开关,林秦渊总算想起在哪见过,有些兴奋,“诶,你是不是晓知阁的有缘人吗?” 许知笙微微一愣,这也觉得林秦渊眼熟起来。 原来在晓知阁开门的那天,站在他们旁边的就是林秦渊,这么说来,当时听到剿匪的消息还是从林秦渊那里知道的。 “是我。” 闻言,林秦渊眼前一亮,“这么巧啊。” 他是个自来熟的人,得知许知笙就是那个有缘人,立刻向她伸出手,“在下林秦渊。” “许知笙。”许知笙跟对方握了手,相当于两人交为朋友。 只是在旁边冷眼观看的傅璟容显得有些不舒服。 似乎是感受到旁边的死亡凝视,林秦渊开口问道:“那这位是?” 好巧不巧,就在这时候,吴裴卿从后面挤了过来,“傅璟容,终于找到你们了。” “......” “傅璟容?” “他是傅璟容的追随者。”生怕林秦渊误会,许知笙急中生智,指了指傅璟容,脑海突然想起一个名字,连忙说道:“名叫王景。” 林秦渊先是震惊,随后又恍然大悟,就在许知笙担心要被揭穿的时刻,他眼睛又一亮,立马向对方拱手,“原来是同道中人,幸会,幸会。” 伸出一只手且原以为对方会和自己握手的傅璟容:...... 许知笙也看出傅璟容的尴尬,于是就在傅璟容打算收回悬空的手时,她握住了他的手。 突如其来的握手,让傅璟容的心跳有些加快,快到脑袋开始宕机,等到他的脑袋重启之后,许知笙已经把手缩了回去。 看着刚刚握住的小手如今没见踪影,但暖暖的温度还昭示着它曾经来过。 吴裴卿虽然感觉气氛有些怪怪的,但他的意识告诉他不能说话,直到林秦渊离开之后,他才敢出声。 “不好了!不好了!天玑跟别人吵起来了!” “什么?!” 第三十一章:惹祸 - 女主她手握空白剧本 - 去木三点枕 在赶来的路途中,他们就明白天玑和人约架的原因。 原因其实很简单,无非就是天玑莫名被一群人挤到后边去。 如果单单被挤,天玑心里不悦也就没说什么,但边挤人,边用功力把天玑推倒在地。 这分明就是故意的。 向来注重面子的天玑当然不服,立马去找插它队的人说理。 插队的人是当地以纨绔出名的秦家小少爷秦光漾,四周都是他的打手,许多人都不敢得罪他,倒是天玑一个劲地撞在他的枪口下,谈拢不成,那就只好单挑。 夏真和吴裴卿也拦不住天玑这只倔鸡,只好和他站在同一战线上。 在武林上单挑是可行的,只要不伤及性命,一般来说没有人会来管。 谁知秦光漾干脆叫了十几个打手,一排排围着他们,在人数上明显吃亏的天玑他们,好在气势上并没有输,还是把那些打手打得落花流水。 只是打完一波,还有一波,谁叫秦光漾有钱能使鬼推磨,很快又招来打手。 本来要与秦光漾决斗,没想到他跟缩头乌龟一般,缩在打手身后,别说近身了,就连靠近几米,都纷纷被打手挡住,气得天玑在那暴跳如雷。 眼瞅着形势不对,吴裴卿便趁乱逃了出来。 倒不是他害怕夏真他们打不过,而是他们已经打过一轮了,奈何对方是有势力的人,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实在让他们有些吃不消,索性去找傅璟容帮忙。 等到许知笙和傅璟容赶到那里时,天玑和夏真两人已经被十几个人团团围住,虽说大伤没有,但小伤不断。 “呦,我还说你跑到哪去了,原来是去搬救兵啦。”说完这句挑衅话,秦光漾又躲进打手身后。 “......” “我就说他很欠扁吧。” 突然有俩个声音异口同声地说道,仔细去辨认,就可以听出是吴裴卿和天玑。 确认过对方,两人微微一愣,都被这突如其来的默契弄得浑身不舒服,多多少少都有点别扭。 也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打,打手们都蜂拥而上,场面一度混乱。 由于是闹矛盾的单挑,傅璟容他们下手都有分寸,不至于要人性命,就连许知笙都没打算使用她的弹弓。 几番打斗下来,打手们几乎是全军覆没。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似乎是预感到自己即将被揍的情景,秦光漾立刻搬出自己的爹,“我爹可是这里...” 还没说完,就吃了天玑一拳,当然,天玑也没下狠手,只是想让秦光漾吃个教训。 这么一拳,让常年吃喝玩乐没怎么运动过的秦光立刻漾摔倒在地,在艰难地爬起后,天玑他们人都已经走远了。 “小公子...就这么算了?”说实话,打手们心里也咽不下这口气,纷纷来请示秦光漾。 “不可能!哎呦哎呦...”秦光漾扶着自己的腰,“他们不是很能打吗?就让他们打个够。” “您是说?” 秦光漾瞥了一眼他们离开的方向,哼道:“不是还有武林大会吗?把他们名报上去。” 我就不信了,还没有人治不了他们。 此刻的许知笙还不知道他们已经被惦记上了,想的都是武林大会上的事,就在比赛前一晚,她还专门给夏真开小灶。 许知笙自然不是专业的,但信晓知阁的总是错不了。 俗话说的好,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她们也并不是要追求赢,而是追求如何防止被戳穿身份。 毕竟这是夏真第一次参加武林大会,对一些规则并不是那么的熟悉。 外加上参加武林大会的人都是来自五湖四海的人,保不齐有什么近身袭击,万一碰到哪,夏真随时就有掉马甲的风险。 所以趁着月黑风高,许知笙拿着册子悄悄躲进夏真的房间,跟她秘密进行商讨。 每个选手都有自己的特点和弱项,根据册子上写的信息,她们大概制定了一套方案,就打算在比赛当天摩拳擦掌了。 商讨完后,许知笙便打算从哪来回到哪去,谁知一开门,就见到吴裴卿。 谁知这个点,吴裴卿破天荒地为夏真熬汤,还正在赶来的路上。 幸好吴裴卿当时端着汤,并没有看到许知笙,这才让许知笙有了缓冲的时间。 夏真正疑惑许知笙怎么把门重新关上,就看到她指了指门。 通过口型,夏真明白了吴裴卿正在过来的路上。 如果发现许知笙在自己的房间里,无论有什么理由,恐怕都会变成了提刀赶来的路上。 许知笙也知道在吴裴卿眼里,自己和夏真就是一对孤男寡女,于是便把目光锁定在窗台。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突然袭来。 虽然清楚来的人是谁,夏真还是开口问道:“谁?” “我,吴裴卿,快点快点。” 见到许知笙已经从窗外出去,夏真这才敢把门打开。 “你一个大老爷们怎么也这么慢,快烫死我了都。”吴裴卿风风火火地跑到桌子前,把汤放了下来后,顺势把手放在耳朵旁,手指的热度才慢慢消散。 “愣着干嘛,快坐下来喝。”见夏真不为所动,吴裴卿赶紧催促她。 “要不你先回去,我喝完就给你拿过去。” “不要,我等你喝完再离开。” 自己好不容易给她专门熬的汤,说什么也得看着她喝完。 夏真有些无奈,但毕竟是吴裴卿的心意,只好把汤喝下。 就在夏真喝汤的时候,许知笙和天玑在那大眼瞪小眼。 原本许知笙从窗外出来,刚要猫腰着离开,却感受到有个小石子砸在自己的身上。 一回头,就看到天玑躺在屋顶上看着她。 “你要去哪啊?”天玑笑着问她,时不时还使眼色,好像马上要报告给吴裴卿。 吴裴卿如今就在夏真的房间里,要是发出大的声响,很容易就会被发现。 大丈夫能屈能伸,许知笙双手合十,眼巴巴地看着天玑。 “天玑,你看你和卿二哥素来都是水火不容,这种小事您应该不会知会他吧。” “当然。”这种招式明显对天玑来说很是受用。 “那我走啦。”许知笙用手比了一个小人逃跑的样子。 天玑当然不会如她的意,它想到一出好戏,表情变得有些微妙。 “但是,比起我和吴裴卿水火不容,我更喜欢看你们自相残杀、同室操戈、反目成仇。” “所以...”天玑笑了笑,而且笑得十分鸡贼,因为下一秒,它大喊了一声,“吴裴卿!” 跑! 就在天玑开口的时候,许知笙心中只有这个念头,立刻转身,撒腿就跑,虽然精神上反应得快,但行动上难免落下几成。 还没跑上几步,就听到后面吴裴卿阴森森地话语,“你要去哪啊?” 许知笙:...最近想吃鸡了,可以安排下。 /// 自从傅璟容知道夏真是女子之后,对许知笙和夏真的接触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像之前那么干涉。 倒是吴裴卿,经过昨晚的事,他有些气不过,决定单方面跟他们决裂。 当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只觉得夏慎和三妹的关系很好,好到有秘密也不告诉他,让他不免有些失落。 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原以为今天就会好,没想到依旧心口闷闷的,以至于三妹来找他去看武林大会时,他第一反应是拒绝,后来还是在三妹的软磨硬泡下,才带上药箱前去。 见他们都去武林大会,傅璟容当然也不会闲着,索性跟着去了,顺带还把天玑拉上充伴。 在万众的期待之下,武林大会总算开始了。 大会一共分为六轮,除了第一轮为二vs二,考验合作,其余都是为一vs一,考验实力,一共将有六十四位选手参与比赛,每天共有四场比赛,历时大概半个月。 由于选手是当天抽签决定先后顺序,所以为确保当天是否有比赛,各位选手都必须在场。 作为亲友团,许知笙他们一定要捧场,于是在观众席旁又遇见了林秦渊。 林秦渊并非是此次的参赛选手,说实话,他就是个平平无奇的八卦小能手,对于打架这种,他十分的鸡肋,来这无非是觉得比赛很有看头,才从南祁国都一路下南。 在这又碰到许知笙,他很快就跟她闲谈起来。 就在他们交谈时,冯德赏的出场,让他们都不由地安静下来。 “欢迎各位来到五年一届的武林大会,接下来由我为大家发布今日比武名单。”冯德赏是本次大会的东道主,因此是他来担当本届大会的主持人,“今天第一场是张青珩和夏繁涟对阵王天武和贾毅秉,第二场是...” “你跟夏繁涟说了吗?”见到大家把视线都放在台上,许知笙小声询问夏真。 她和夏繁涟其实并不熟,如果贸然跟他讲,他也不一定会信,还不如夏真告诉他来得可靠,所以许知笙便把她在书上看到的内容告诉了夏真。 夏真也很相信许知笙,在比赛前事先告知夏繁涟。 “嗯。”夏真点点头,“他说他会当心的。” “那就好。” 许知笙松了一口气,先不说夏繁涟是夏真的表哥,光是他的武功高强这点,许知笙并不希望他就此埋没。 就在许知笙放心下来,冯德赏接下来说的话让她微微一颤。 “第二场是王景和夏慎对阵吴裴卿和天玑。” 第三十二章:比赛 - 女主她手握空白剧本 - 去木三点枕 怎么回事? 听到冯德赏说的话,大家都有些诧异。 他们除了夏真,其余的人明明没有参加报名啊。 再说比武名单在前几日就已经停止参加了,也不该有他们。 “不是我哦。” 林秦渊摇摇头,立刻撇清关系,毕竟知道他们名字而且和他们关系比较好的就是自己,虽然他们并没有怀疑自己,但他觉得还是有必要澄清一下。 下一秒,冯德赏的话也证实了他说的话,因为,第三场是吴道和陈星悦对阵林秦渊和许知笙。 四人小分队无一人幸免,外加上个林秦渊,如果没有人刻意安排,他们是不相信的,而且这个对阵也十分的微妙。 先不说第二场,就说林秦渊和许知笙那一队,完全就是单方面被碾压。 得知这个噩耗,林秦渊整个人都不好了,他一不会武,二不会扛大刀,上去比赛,估计只有被揍的份。 许知笙虽说是练过几招,但也只会弹弓。 所以这场阵容摆明就是为了让他们难堪。 只是会是谁安排的呢? “是秦光漾。”傅璟容缓缓开口。 有钱有势,又能收买冯德赏安排这一阵容,要说近期得罪过的人,无非只有人傻钱多的秦光漾。 “没错,就是本少爷。”秦光漾在打手的簇拥下来到他们的面前,“你们可要好好打哦,我最喜欢看你们自相残杀、同室操戈、反目成仇了。” 天玑:...这句话怎么这么耳熟。 “当然,你们也可以选择弃权。” 秦光漾在他们面前耀武扬威一番,就为了看他们看不惯他又干不掉他的样子。 如今得偿所愿,他便在打手的簇拥下离开,活脱脱像只花枝招展的孔雀。 “你们这阵容安排得很好,我很满意。”在离开的路途中,秦光漾回想刚才他们的表情,他心情大好,还特意表扬了身边的打手。 这个阵容是他没想到的,当时他只是想把他们都报上名,顶多就是让他们在高手里出苦头,没想到还有内部消化这一招,实在是妙啊。 打手先是被表扬地忘乎所以,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 不对啊,这阵容不是我们安排的啊。 见秦光漾离开,他们把目光放在傅璟容身上,是打还是放弃全听他的指令。 只见傅璟容的眼眸沉了沉,“等会比赛尽力而为。” “是。” /// 由于第一轮两两对决,既然考验的是合作,所以每一对的腰间都绑上一根绳子,如果绳子先断,或是超出范围,亦或者被对方遏制住,将视为失败。 第一场的比赛打了快半个时辰的时间,由于绳子的限制,让双方都无法正常施展自己的实力,所以比赛进展相比之前都慢上许多。 但好在夏繁涟和张青珩配合还算好,最终将对手打败,取得第一轮的胜利。 “接下来,第二场参赛选手是王景和夏慎对阵吴裴卿和天玑,有请他们。” 在冯德赏的介绍下,他们四个人慢慢地走上台前。 台上坐着夏海阶,得知是自己的孙儿夏慎和吴裴卿、天玑对阵,立刻再次打起精神来。 没想到,除去夏慎、吴裴卿和天玑上台,上台的竟然还有傅璟容。 夏海阶:? 夏海阶心里有几分惊讶,惊讶的不仅是傅璟容改了姓名,还惊讶他竟然报名参加比赛,但想了想,总觉得事情不大对,尤其是眼前的阵容。 “你看,这是我另一个孙儿。”夏海阶向旁边的冯德赏不动声色地介绍起夏真来。 看着远处的夏真,冯德赏立刻拍起马屁来,“没想到夏前辈的孙儿都这般人才济济,定能取得好成绩。” “但愿吧,只是这场选手我都认识,还是夏慎的好友,不知道他会不会手下留情。”夏海阶顿了顿,开玩笑道:“要不是你抽签,我都以为这场有黑幕。” 冯德赏听到夏海阶话里有话,就明白夏海阶可能已经猜到,他讪讪地笑着。 “不瞒您说,这场的确有不光彩的地方,害,还不是秦家的小少爷要求,我这也是没办法。” “是秦家小少爷秦光漾?” “正是。” 夏海阶内心有些复杂,但他并没有就此表露出来,表面上看起来哈哈大笑,“的确是不好惹的主啊。” “是啊。” 知道事情的大概,夏海阶也没有恼,只是以长辈的身份拍拍冯德赏的肩膀,“无碍,也算是难为你了。” “没事没事。” 就在他们谈话的过程中,比赛已经开始了。 正式比赛前,选手们要把自己带的武器交给专业人员检查,确定没有携带什么暗器后,才准放行。 当然,选手们也可以选择使用赛场上专门准备好的武器,就比如吴裴卿。 吴裴卿多年学医,很少练武,导致他身上根本没有什么像样武器。 就连傅璟容之前送他的剑,他也没有带到现场来,索性直接在场上挑选一把木剑。 夏真和傅璟容有自己专门的武器,在一番检查之后,成功上了场。 天玑最为简单,它什么武器都没拿,单纯使用自己的武力。 虽说是二vs二,但实际上,天玑的目标一直是傅璟容,所以一上台,它就是冲着傅璟容去的。 至于夏真... 天玑想着,就交由还不知道夏真真实身份的吴裴卿吧。 还未上场就先被安排好好的吴裴卿:...... 武器都已经选择完毕,两边的绳子都各自绑好,比赛就正式开始。 他们不像其他人,刚开场就火力全开,在他们身上,彼此的熟悉感让他们反而有一种忌惮,迟迟没有出手,倒是天玑最先出招。 知道傅璟容的实力,天玑也没有藏着掖着,拿出自己的全力去对抗。 “喂,天玑,你慢点。” 绳子在天玑的带领下,连带吴裴卿一同拉扯,吴裴卿受此影响,为此还酿酿跄跄几步,差点就没站稳。 为了不伤及对方,夏真和傅璟容的剑都没有出鞘,但威力依旧存在,傅璟容很快就挡下这一招。 “笨死了。”在被傅璟容成功挡下后,天玑无情吐槽吴裴卿,“你准备好了没有?” 吴裴卿趁着这说话期间活动活动筋骨,“准备好了。” “那就一起上。” “好。” 一声令下,四个人都纷纷进入到状态里。 起初,多年未习武的吴裴卿显得有些吃力,等到适应过后,他的武功底子也就显现出来,慢慢变得得心应手。 毕竟在学医之前,他的武功是由傅璟容教的,所以自然不会差到哪去。 反倒是夏真,为了避免暴露自己,她在吴裴卿手下小心翼翼地行事,不过如此行事也足以压制掉对方。 就这么和夏真过上几招,吴裴卿也感受到自己轻易被压制的局面,心里不免有些烦躁。 不知为何,他头一次不想输,尤其是不想输在夏真的手下。 所以,在片刻的休息之后,吴裴卿开展猛烈的攻击。 这种攻击的确让夏真有些吃不消,当她未能挡下吴裴卿的招数,不仅手臂受伤,还后退到险些摔倒。 幸好傅璟容把剑往左一横,剑身刚好为夏真缓冲,帮她稳住了身形。 看到夏真受伤,吴裴卿微微一愣,心中的后怕让他逐渐恢复理智,知道自己出招过于激烈,也很是懊恼。 以至于在接下来的比赛里,他都很少再主动出招。 比起夏真和吴裴卿这边微起波澜,傅璟容和天玑这对打得才叫热火朝天。 天玑好斗,最喜欢和像傅璟容这种强者比武。 既然是强者,就要全力以赴。 武力爆棚的天玑使出最后一招,尽管被傅璟容接住,但也让他差点出圈。 知道傅璟容并没有发挥他的七成功率,面对这样的对手,天玑有些力不从心,只能挑衅道:“你能不能速战速决?” “能。” 话音刚落,傅璟容的剑已经出鞘,直直向绳子中间刺去,速度之快,快到连天玑都没有反应过来。 只听绳子撕裂的声音,最终傅璟容和夏真赢得了这场比赛,成功晋级。 天玑:...我只是说说而已。 等到他们下场,许知笙立刻围到夏真身边,小声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小伤而已。” “需要我帮你吗?”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行。” “好吧。” 她们刚说完话,身后的吴裴卿慢慢地走到夏真的旁边,许知笙便很自觉地走到前面去,给他们留下单独的空间。 “那个...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吴裴卿也不知道如何道歉,劈头盖脸地把自己也骂了一顿,“你也知道我是个笨蛋,我当时就是脑子抽了,才不小心伤到你,所以,你能原谅我吗?” “不关你的事。”见吴裴卿眼神暗淡下来,夏真才发现自己的话有些歧义,又补充道:“是我的问题,我没怪你。” “真的?那作为补偿,我等会回去帮你包扎。” 夏真刚想拒绝,可看到吴裴卿的星星眼,夏真又把拒绝的话咽了下去。 “好。” 由于第三场、第四场的比赛都是在下午才开始,他们便回了趟家。 吴裴卿在房间里帮夏真包扎,许知笙他们就在院子里商讨下午的比赛。 察觉到天玑心情低落,许知笙出声安慰他,“天玑今天表现不错,虽败犹荣。” “切,输了就是输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天玑顿了顿,故作矜持,“不过,你既然这么说,我也就勉为其难地认同你的观点。” 许知笙无奈地笑了笑,还真是傲娇。 “我呢?” “什么?”第一次听到傅璟容索要夸赞,许知笙觉得有些新奇。 “我呢?”傅璟容又重新复述一遍,“表现得怎么样?” 成功接收到傅璟容幽怨的目光,许知笙立刻开启她的夸夸团,“那简直是全场MVP啊。” “全场MVP?” 以为傅璟容没听懂,许知笙又近一步解释道:“就是全场表现最佳,非常厉害的意思,尤其是你那最后一剑,真的是太杀我了。” 听见许知笙的夸赞声,傅璟容的嘴角忍不住地翘了翘。 看到傅璟容变化的天玑:...傅璟容你变了。 第三十三章:对战 - 女主她手握空白剧本 - 去木三点枕 看着台上一排排准备好的武器,林秦渊有些发愣,“怎么办啊?我什么都不会。” “你拿木棍吧,会拿在手里转吗?”许知笙问道。 在中午的时候,他们已经商讨出结果,就是林秦渊在前面耍棍挡对方的进攻,许知笙在后面发射弹弓。 他们的目标很简单,就是朝着弄断绳子方向去的。 “这样吗?”林秦渊拿起木棍,木棍在他手中还没转够一圈,就掉落在地板上。 “......” 许知笙:...这届带不动啊。 最后,许知笙只能妥协,“算了吧,就不转圈了,挡住攻击就行。” “行。” 因为在选武器的时候耽搁了不少时间,等到许知笙和林秦渊上场时,他们对手已经早早地在台上等候。 吴道是典型的壮汉,他手里拿着大刀站在那里,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 而陈星悦手握长鞭,她是本届大会为数不多的女选手,准确来说,若是不加上隐藏性别的夏真,也就只有她和许知笙。 “也不知道你们女子是怎么想的,不在家里相夫教子,还跑到这里来比武。”本就和陈星悦同组,吴道很是不满,如今见到对手许知笙也是女子,他更是不屑。 “谁说女子就不能来比武了?”听到吴道对女子的偏见,陈星悦忍不住回嘴。 “你们女子比武不就是花拳绣腿,哪有什么可比的,全局唯二还被我遇上了,真是倒霉。” “哼,我跟你一组才倒霉。”说完,无论吴道再怎么作妖,陈星悦也没再理他。 虽知世人对她们身为女子带有一定的世俗眼光,但她就是要证明,女子一样也可以。 面对吴道这种身强力壮,林秦渊就显得格外瘦弱渺小,从上台开始,他就跟在许知笙身旁,形影不离的,她走到哪,他就跟到哪,尽力寻找一种安全感。 “真是不害臊。”吴道对眼前的景象嗤之一笑。 林秦渊对吴道这番话丝毫也不在乎,做人嘛,还是要怎么舒心怎么来。 各自都准备好,在清脆的敲鼓声中,比赛就开始了。 像他们刚才说的那样,林秦渊站在前面,许知笙站在他身后,两个人形重叠,从吴道的视角里就只能看到林秦渊一人。 如果吴道他们要攻破绳子,实数有些困难,这也是许知笙他们选择这个队形的原因。 这个队形在武林大会上算是前所未有的,因此吸引了不少的眼球,就比如祁焱。 自从听说晓知阁不为皇族办事,祁焱本来对此不抱希望,可没想到还是从晓知阁那里得到消息。 他果然没有猜错,许知笙就是周话,而且现在就在武林大会上。 许知笙的换脸技术已经让祁焱见怪不怪的,看着眼前既陌生又熟悉的人,坐在台上的祁焱眼里带着笑意,但很快又掩盖住自己的情绪。 此时,许知笙还不知道自己的马甲已经掉了,她正在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前方。 左手里拿着弹弓,计算好方向,右手一拉一放,弹珠就朝着吴道和陈星悦中间的绳子飞去。 可惜的是,弹珠并没有把绳子全部弄断,而是弄断一半。 不过,这也让全场人都倒吸一口凉气,毕竟刚上台就差点让对方出局,许知笙还算是有点实力,但他们同时也吸凉气的还有,吴道算是彻底被激怒了。 “你们好卑鄙啊,竟然搞偷袭。” 吴道这话刚说出口,台下的观众都不同意他的观点。 人家的弹弓是光明正大拿上场的,况且标志比赛开始的鼓也敲了,不存在什么偷袭。 但是迫于吴道的武力,观众们都默默地没有出声。 没有出声的不只是观众,许知笙也没有出声,手握弹弓,紧接着又是一发弹珠。 只是这次还没触碰到绳子,就被陈星悦的长鞭成功截胡了。 陈星悦并不是今天才见到许知笙,其实早在昨日,她就在人群中注意到了许知笙。 少女在众人面前侃侃而谈,抒发自己的见解。 在某个瞬间,陈星悦觉得,她们俩很像。 可还没交上朋友,她们就在赛场上兵刃相见。 虽然面对的是她很欣赏的人,但她也不会为此放弃这场比赛,该防御的还是要防御,至于攻击。 陈星悦看着被吴道折腾得够呛的两个人,便放弃攻击的打算。 许知笙同样也察觉到局势的逆转,已经错过最佳时机,对手都警惕许多,要想弄断绳子,会比之前难上加难。 原本由许知笙主导的局面已经开始转移,转移到吴道的手上,吴道二话不说就是拿着大刀向他们挥去。 见吴道向他们这里过来,林秦渊握着木棍的手都出汗了,打算抵挡住攻击,为许知笙争取更多的机会。 最后一次机会,许知笙再次发出弹弓,但还是没有成功。 也不知道是木棍的质量太差,还是林秦渊的能力不够,抵挡吴道大刀的木棍,最终还是被砍得成好几段。 看着四分五裂的木棍,林秦渊被迫就此放弃木棍,开启躲避模式。 可以说吴道能给观众施加威力是有一定的道理,他的手段,许知笙和林秦渊深有感触。 大刀向他们旁边挥下,因为障眼法,导致所有人都误以为他们躲避到了,他们也是以为。 躲来躲去,随着不同伤口后知后觉的疼痛,他们才明白,在神不知鬼不觉中让人受伤,这就是吴道的高明之处。 由于伤口并不深,血没有直接冒出,所有人都察觉不到,只有距离较近的陈星悦发现了异常。 察觉到不对劲,陈星悦立马用手里的长鞭纠缠住吴道的刀身,让他停下攻击。 “吴道,你干什么?” “当然是比赛了。”见陈星悦要阻止自己,吴道威胁道:“你胆敢坏我的好事,我铁定饶不了你。” “比赛就比赛,但也不需要伤害别人吧。” 如果不认真看,大家是不会知道的。 但经过陈星悦的提醒,大家也都发现许知笙和林秦渊的异常,他们的衣服上开始冒了点血迹。 虽说是小伤口,但身上多处伤口并发,再加上衣服的摩擦,血很快渗透出来,台上台下的人见状都纷纷开始为他们担忧。 “可以终止比赛吗?”吴裴卿急忙忙地问道,好像下一秒就要上前终止比赛。 不只是吴裴卿担忧,夏真也是如此,但她又不得不告知吴裴卿武林大会的规则,“不行,要么出圈,要么弄断绳子,其它都无法终止比赛。” “靠!你看那个王八羔子,他哪里是想赢啊,分明是想故意整三妹啊。” 听到吴裴卿说的话,傅璟容的眼眸沉了沉。 注意到傅璟容的变化,天玑有种不好的预感,“你别乱来哦。” 傅璟容并没有那么快回答,他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开口,“我知道。” 另一边台上看比赛的祁焱也开始担心起来,只是不轻易在众人面前表露。 “我看这比赛胜负的答案已经是显而易见了,要不然就这样暂停好了,别耽误后面的比赛。” 见太子殿下都这样开口,冯德赏也无法推脱,连忙称赞道:“殿下说的是,我立刻让人停下比赛。” 话还没说出口,台下传出一阵喧闹声。 只见陈星悦手握长鞭使劲一扯,吴道的大刀就从他的手中离开。 在长鞭的牵引下,切断许知笙和林秦渊的绳子后,大刀并没有回到吴道的手里,而是在陈星悦的手中。 由于许知笙他们那方的绳子先被陈星悦切除,所以这局的胜者是陈星悦和吴道。 把对方的绳子除掉,顺带把自己的绳子解决掉,陈星悦把大刀又扔回给吴道,扔完后还不忘拍拍手,就好像是沾染到什么脏东西。 “你!” 自己的武器不仅被明抢,还被对方嫌弃,吴道气急败坏起来。 “怎么?想接着比试吗?”陈星悦也不甘示弱,在地上甩了甩长鞭,发出很大的响声。 “好了好了。”看到他们火药味甚浓,冯德赏笑着眯了眯眼,遣散刚被他叫来的人,出面打圆场,“你们下次在场上再比,等会还有第四场呢。” 知道现在不适合比试,陈星悦没再搭话,收回长鞭,见到许知笙已经被人护着离开,便转身下台去。 /// “三妹,你哪里疼?” 回到许知笙房间,一群人将许知笙团团围住,但又不敢轻易去触碰她,就担心不小心碰到她的伤口,就算是大夫的吴裴卿也不敢,放着一大堆的药品,不知道从哪里开始。 看出吴裴卿的无措,许知笙出声安慰,“我没什么事,自个上药就行,你们去看林秦渊吧,他好像伤得更重。” 听到三妹说的话,吴裴卿顿时泄了气,“可我还是有点不放心。” 以吴裴卿这婆婆妈妈的性格,不知道会耽误多久,傅璟容无奈地开口道:“我来照顾她,你去看林秦渊。” “那好吧。” 有傅璟容照顾,吴裴卿也就放心下来,从药箱里又拿出几瓶药,然后离开房间,领着外头可怜兮兮的林秦渊去他房间。 吴裴卿和林秦渊一走,天玑自然没有待在这里的理由,也跟随着他们脚步离开。 夏真也是如此,虽然成功接受到许知笙求救的眼神,但傅璟容这尊大佛在,夏真也不敢久留。 谁知刚离开,傅璟容就紧随一步出来,并叫住了她。 第三十四章:受伤 - 女主她手握空白剧本 - 去木三点枕 “夏慎,你去帮她上药。” “我?”夏真看了看正在伸着头往这里看的许知笙,“有些不太妥当吧?” “这里只有你最方便。” 总觉得傅璟容话里有话,突然间,夏真心里有不好的预感,“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是。”事到如今,傅璟容毫不隐瞒,“上个月查到山匪的信息,才发现你的身份。” 原本傅璟容是不打算告知夏真的,但现在的情形,自己不太好处理,只能让身为女子的夏真来。 似乎是察觉到夏真的警惕,傅璟容又接着补充道:“你放心,关于你的事,我不会说的,包括夏海阶。” 得到傅璟容的承诺,夏真算是松了一口气,她还没想过身份揭穿后,要该如何打算,但经过这一事之后,她仔细琢磨,往后也该好好想想了。 “我知道了。”夏真也跟着傅璟容保证,“你放心,我会照顾好三妹。” “多谢。” “不用。” 和傅璟容交谈完,夏真也不知道是怀着什么心情回到房间里,她只知道自己脑袋有点乱。 “怎么了?” 在许知笙的询问下,夏真逐渐回过神来,来到床边,安抚着她,“没事,我先给你上药吧。” “好。” 夏真把药拿出来,想着吴裴卿嘱咐的用法,轻轻涂在许知笙的伤口上。 看到许知笙大大小小的伤口,夏真不由有些心疼,“吴道还真的是一点也不怜香惜玉。” “是啊。”药触碰到伤口有刺刺的感觉,很是让许知笙不好受,“所以,接下来的比赛你要小心点。” “嗯。” 见到夏真沉默,许知笙也跟着沉默,直到所有的伤口都涂好,夏真才缓缓开口,“傅璟容发现我的身份了。” “他查到的?” 许知笙想来想去,也就只有这个答案,毕竟她和夏真都隐藏得很好,没理由会被发现。 “是。” “那他怎么说?要揭穿你吗?” “这倒没有,他说他不会说的,包括我爷爷。” 知道夏真忧虑什么,许知笙分析道:“那你不用担心,且不说傅璟容向来说话一言九鼎,单是他那性子,就不会多管别人的事,而且,拆穿你有什么好处,到时候还不是得指望你。” “你看,现在不就是。”说完,许知笙举起刚刚涂好药的手。 这么被许知笙头头是道的分析,夏真的苦恼一下就烟消云散,不复刚才的忧愁。 倒是另一边的吴裴卿和林秦渊不那么好过。 话说当时在傅璟容的开口下,吴裴卿便把林秦渊领到自己的房间去。 就像许知笙说的那样,林秦渊虽然没有什么武功,胆子又小,但在危险时候,他还是不忘护着许知笙,所以,他的伤会比许知笙多上几分。 不瞧不知道,一瞧吓一跳,只是单单拉开林秦渊的袖子,他的手臂上就有七八九道小口。 就连林秦渊本人看了,顿时间两眼泪汪汪。 可还没等林秦渊先哭,身旁的吴裴卿已经开始掉眼泪,愣是吓得林秦渊刚酝酿好的眼泪又收了回去,小声囔囔着,“我还没哭呢,你怎么就哭了?” 等等...这话怎么这么耳熟呢? 林秦渊说完这话,感觉情况有些不对,仔细回味一番,发现其中大有奥妙。 这不就是平常看话本,看到有人为重病的人哭泣,重病的人常说的:“我还没死呢,你怎么就哭了?” 如今这么一想,林秦渊就觉得自己命快休已,直接跳过酝酿的环节,大批眼泪直落落地滚动下来。 做好心理建设,林秦渊总算是鼓起勇气这么一问。 “我是不是要死了?” 听到这句话的吴裴卿微微一愣:?这不就是刀伤而已吗? 为了确保自己没有看错,吴裴卿偷偷抹掉眼泪,再次查看伤口。 就在吴裴卿重新检查的档口,林秦渊还在旁边絮絮叨叨,“早就知道我就不参加了,我还这么年轻,不能就这么...” “没有啊,你这只是受伤,没有性命之忧。”再次检查完毕后,吴裴卿得出结论,只是因为哭过,吴裴卿说这话的时候还有些鼻音。 突然被吴裴卿打断,林秦渊不开心,明明自己就是马上要完蛋的人,也不让人把话好好说完。 但很快林秦渊又反应过来,看向吴裴卿,指了指自己,“你是说我没事?” “当然没事。”吴裴卿看着一脸期待甚至脸上还挂有泪珠的林秦渊,有些嫌弃,就好像刚才掉眼泪的不是他一样。 在吴裴卿几次用人格担保自己没事后,林秦渊也就放心下来,可又想起刚才的场景,他又忍不住提上一口气,“那你刚刚哭个什么劲?” “我就是想到三妹也有这样的伤口,就有点心疼。” 林秦渊:...行吧。 吴裴卿帮林秦渊处理好伤口后,就让他在房间里好好休息,刚出门,就见傅璟容站在门口。 “我跟你说,吴道下手也太狠了,光是林秦渊的手臂就有好几道伤口。”吴裴卿见到傅璟容的第一件事就是向他告状。 耳边听着林秦渊的伤势,大概也就猜到许知笙那边的情况,傅璟容眉头不由地紧锁起来,他也没想到吴道下手会这么狠。 不知是吴裴卿告状告得累了,还是看到有人走过来,便开始询问三妹的伤势。 “三妹怎么样?” 吴裴卿出来前夏真还没出来,傅璟容也不知道那里怎么样,没想到就被吴裴卿问到了,便随便找了个理由,“休息去了。” “哦吼。”吴裴卿看了一眼从旁边飘过的人,又看了一眼傅璟容,幽幽地道:“傅璟容,你不太靠谱啊。” 刚和夏真携手出来的许知笙:...... 不太靠谱的傅璟容:...... /// 在许知笙修养的几日后,接下来的比赛如期举行。 经过前几轮的比赛,原本有六十四个选手,如今只剩下八人,在公布的名单当中,傅璟容和夏繁涟都成功晋级,除了夏真。 夏真是在第三轮PK掉的,第三轮是一VS一,她在遇到的对手是擅长近身打斗的张青珩。 对于夏真来说,这种对手很是不利,尤其是张青珩的速度飞快,总是让夏真摸不到他的方位。 担心这种近身会让自己暴露身份,夏真开始实施她和许知笙制定的方案。 所以在两人纠缠许久下,张青珩又一次来到她的身旁,即将靠近她之际,夏真先行后退出圈,这才了结这场比赛。 但这种自杀式的失误,毫不疑问地让夏真去夏海阶那里喝了一次茶。 到底还是自己看大的孩子,面对夏真,夏海阶也没多说些什么,只是未免觉得这场比赛有些遗憾,可也无法改变淘汰的事实。 想到这里,夏真低下了头。 终究还是让爷爷失望了。 “只是一场比赛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你看我,连第二轮都没进呢。” 吴裴卿也不知道自己最近是怎么了,对夏真很是上心,察觉到夏真的情绪,忍不住想去疏导她。 但以他的头脑,肯定想不出是背后的原因,只觉得是因为比赛失利的问题,索性的是他安慰的话还算好用,至少起到了效果。 当然,除了夏真这件事,还有件事让吴裴卿非常的郁闷。 那就是吴道也挺进第四轮,成为八个人当中的其中一个。 不过谅吴道也高兴不了多久,因为下一秒,他匹配到傅璟容。 第五轮的比赛已经开始,依旧是一VS一。 “你小心点。”傅璟容上场前,许知笙想说的千言万语,最终只汇聚成这一句话。 在她看来,比赛的输赢不重要,重要的只是希望他不要受伤。 以为许知笙会跟他说让他加油,打败吴道之类的话,没想到只是让他当心,傅璟容心头一暖,摸摸许知笙的发梢,“我知道,相信我,会赢的。” 比赛即将开始,傅璟容和吴道相继出现在比赛场上,观众们都为傅璟容有些担忧。 如果要说比赛中最为出名的话题,并不是所谓的武林盟主候选人,而是吴道的对手,每到吴道的比赛,常常会成为大家谈资的话题。 比如谁谁谁受伤了,受伤程度怎么样等等。 武林大会中受伤总是难免的,只要不伤及性命,比赛照常进行。 吴道就是抓住这么一点,在比赛中以狠劲脱颖而出,而他每个对手都会以惨淡的伤痕为结束,纷纷成为他上路的垫脚石。 鉴于比赛期间多出许多伤者,吴裴卿重操旧业,在大赛附近摆起小摊来,专门给人看病。 由于今日情况特殊,吴裴卿歇摊停业,早早就在台下准备,把药箱放在一旁,倒不是为傅璟容准备的,而是为吴道。 他已经想到傅璟容单方面吊打吴道的场景,毕竟傅璟容是有名的护短。 看着台上此刻嚣张的吴道,吴裴卿在心里默默为他点了蜡。 “诶诶诶,麻烦让让。”林秦渊从后面挤了过来,挤到许知笙旁边,打探进展,“怎么样了?” “还没开始,刚上台。”许知笙回答道。 “那就好。”林秦渊松了一口气,想起吴道的话题,他又问,“你们觉得景兄赢的可能性大吗?” 大家都对好口供,知道林秦渊口中的景兄是傅璟容,对这个称呼已经十分熟悉。 吴裴卿贼兮兮地笑了笑,拍拍自己的药箱,“肯定得赢,我都为吴道准备好了。” “就是,我都可以赢吴道,他肯定得赢。” 虽然天玑总喜欢和吴裴卿唱反调,但此时此刻的它不得不承认,傅璟容会赢。 在对任何人都不屑的天玑眼里,傅璟容就是堪堪比他厉害那么一丢丢的存在。 “你呢?”林秦渊戳了戳还没发言的许知笙。 想到傅璟容离开时说的话,许知笙一字一句地答道: “会赢。” 第三十五章:一战成名 - 女主她手握空白剧本 - 去木三点枕 正如他们想的那样,在前几场收敛锋芒的傅璟容,如今却火力全开。 要不是有这场比赛,大家伙或许还不知道武林有这号人物。 比赛刚开始,傅璟容就在场上游刃有余,不同以往的打法,他这次的攻势十分猛烈,让吴道实属吃不消。 他明明有能力使用吴道的招去打败他,可他没有这么做,而是选择堂堂正正的比赛。 打败吴道的最好办法就是让他输得心服口服,为此傅璟容还不惜动用自己的绝招。 当傅璟容亮出自己的绝招璟剑式之时,吴道很明显得有些承受不住。 看到傅璟容的绝招,林秦渊觉得有些熟悉。 到底是哪里熟悉呢? 此时林秦渊并没有往深处去想,而是把目光放在台前。 在傅璟容使出绝招后,不仅吴道的大刀已经被脱离轨道,直直地掉落在地板上,连他自己也都落入到圈外。 这场比赛的惨败,对于吴道而言,可谓是双重的打击。 没想到结束的如此之快,快到所有人都有些不可置信,一瞬间,场面都十分的安静。 后来还是祁焱先行鼓掌,众人才纷纷反应过来,紧接着也跟着鼓起掌来。 听着如雷贯耳的掌声,傅璟容看向祁焱,而祁焱也正好看着他,两个人四目相对,都带有强烈的火花。 在与祁焱的眼神交流中,傅璟容很快就洞悉到。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祁焱应该知道许知笙的真实身份,而且刚才就在注视着他们。 事实也是如此,在傅璟容上台前,祁焱就看到他和许知笙的举动,这也是祁焱对傅璟容抱有很大敌意的原因。 看着泛着桃花眼的祁焱,傅璟容收回了视线,在大家的欢呼下下了台。 “可以啊,傅...王景。”吴裴卿差点把傅璟容的名字叫出声,为了刹住车,吴裴卿还咬到自己的舌头,不确定自己有没有说错话,他还时不时看向林秦渊。 见林秦渊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书来,正仔细地查看,并没有注意到他刚才说的话,如此一来,吴裴卿便松了一口气。 任何人都想和高手成为朋友,但由于傅璟容气场太高,没有人敢上前,在吴裴卿第一个前来道贺后,原本在旁边不动声色的观众,才开始纷纷伺机而动。 所有的人际关系都是这么的现实,在还没有出名之时,很少有人会选择你,一旦有了成就,各个都会来巴结你。 一时间,傅璟容被团团围住,就连许知笙差点被这些太过于热情的人们给挤了出去,幸好傅璟容再次握住她的手,把她带回到自己的身边。 傅璟容的动作娴熟,就好像无论每次在他们即将走散的时候,傅璟容总会第一时间找到她,第一个握住她。 这种感觉,让许知笙有些安心。 知道傅璟容已经没有什么脾气了,再加上自己也被挤得不耐烦,吴裴卿便打算离开。 “窝弃帮你善后。” 想到还有正事要办,也不管舌头痛不痛,吴裴卿从人群中挤了出去,拿起精心准备的药箱,笑眯眯地向吴道走去。 虽说自己的实力不行,但补刀他还是在行的。 不过吴裴卿是医者,所谓医者仁心,缺德事他反正是干不来,只不过按照平常的治疗抹药时下手稍微重了点。 过不了多久,伴随着浓浓的药膏味,远处的惨叫也随之席卷而来。 似乎是惨叫声太过惨烈,以至于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这也让傅璟容在恭维声得到片刻休息。 “我赢了。” 这是傅璟容下台后对许知笙说的第一句话,短短的三个字,包含了所有。 “我知道。”许知笙笑着补充道:“很厉害。” 看着眼前的画面,天玑也难得动容,但它心里还有些不安。 想到傅璟容往后的结局,天玑不由觉得可惜。 真身是沙漏的傅璟容难道真的不能拥有情感吗? 天玑也不知道,它开始思考,上天的自然法则,万物规则,是否真的合理? 它想来想去,还没等到到上天的回应,就先等到有人破坏氛围。 “你、你、你。”只见林秦渊十分的激动,他指着书,又看向傅璟容,“你刚刚使用的绝招是不是璟剑式?” 说完后,林秦渊又换成十分坚定的语气,“肯定是璟剑式,我不会看错的。” 起初的林秦渊觉得傅璟容的绝招是如此的眼熟,后来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便翻出自己身上的《傅璟容传》。 上面除了没有傅璟容的真画外,其他都写得十分详细,就连傅璟容的剑都画得惟妙惟肖。 “你看,连这剑都一样。” 也不知道是谁画的画,画上的剑和傅璟容的剑仔细对比,不能说是毫无关系,简直是一模一样。 难怪他们会这么维护傅璟容,难怪他会璟剑式,原来都早已有了答案。 “你是不是?”面对触手可及的真相,林秦渊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傅璟容的后代?” 突然多了个后代而且后代还是自己的傅璟容:...... 许知笙和傅璟容心照不宣地对视,虽然傅璟容很不想承认,但他们好像也拿不出什么理由,只好顺势而下,勉为其难地回应下来。 “嗯。” “难怪难怪啊。”林秦渊自言自语着,等他想明白后,情绪突然激动起来。 “天啊,终于见到了。”林秦渊的兴奋溢于言表,就差给傅璟容一个熊抱。 察觉到林秦渊的意图,傅璟容很快就打断他,“你这本是从哪里来的?” 按理来说,不应该会有这么全的讲解。 “这个啊。”这可是他的宝贝,只见林秦渊低头小心翼翼地翻看手里的《傅璟容传》,“我刚来到这里,在一个小摊户那里买的。” “我这里还有其他书。”见傅璟容对自己的书很感兴趣,林秦渊又从兜里拿出两本开始安利起来,同样都是傅璟容各种各样的传。 比如什么《傅璟容武侠传》、《傅璟容招式》等等之类的。 在林秦渊的安利下,这种新鲜玩意顿时吸引住许知笙,也让她来了兴趣,翻开其中的一本。 “这些都是在那里买的吗?” “没有,就只有刚刚那本《傅璟容传》,而且那个小摊有且只有这本。”林秦渊还很骄傲地说道,“幸好被我发现,要不然就没有了。” 听到这里,许知笙翻开的手顿了顿,发现这几本与先前的那本都有所差异,至少没有《傅璟容传》那么详细。 傅璟容也察觉到这点。 算时间,他距离当年的武林大会已经过了有一百多年,虽说江湖上还是有流传关于他的传说,可事情过了这么多年,那些人都不可能在存活于世。 而现在世面上的传说,也都是捕风捉影的内容,大部分不具备什么参考性。 但《傅璟容传》不同,这本还原不少傅璟容当时的生活,就连画中的剑跟傅璟容手中的剑基本相差不大。 可以说其对傅璟容的熟悉程度真的不比许知笙他们,同时傅璟容也能感觉到,制作这本的编者对他下了不少功夫。 至于那小摊到底是什么来头?是凑巧还是有意为之? 他们如今还不得而知。 /// 夜晚,冯德赏在房间里踌躇着,好像是在等什么人。 一道黑影穿过夜色,径直来到冯德赏的房间里。 “到底是有什么紧急事,需要我如此跑一趟。”黑耀对冯德赏让他前来很是不满。 他来到这里,并不是让冯德赏使唤来使唤去,好歹他也是主人器重之人,还是冒着被祁焱发现的危险来到这里,如果冯德赏不好好把握,也休怪他不客气。 知道黑耀生气,冯德赏冒了冷汗,他也不想叫对方前来,可这事他自己也处理不来,只能同黑耀再细细商量。 他擦擦自己脑门上的汗,变得十分的恭敬起来,“已经按您说的吩咐做,金隋桦成功进入到前四强,只不过...” 冯德赏顿了顿,硬着头皮说道:“他要想拿下武林盟主之位实属有些困难。” 武林盟主是朝廷所赋予的,自然要选择听话的人当选,而且还要为朝廷所用,纵观这武林,只有冯德赏这种人最是合适。 所以在比赛前,他们就协商过了,而由冯德赏教导出来的高手金隋桦便是他们的选择,况且金隋桦他自己也有这方面的意愿,双方也就达成共识。 如今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冯德赏便把黑耀找来商量。 想到剩下几位的实力的确都很出彩,黑耀也觉得冯德赏叫他来不无道理,因此也就消了气,并没有太为难他,毕竟以后他们还会经常打交道。 只是这比赛也确实是棘手,搞不好内定的武林盟主随时都会拱手让人。 其实说起来金隋桦并不是他们的第一人选,可奈何他们想要的人不可能与他们为伍,所以只能出此下策。 于是黑耀扔给冯德赏一样东西。 “这是?”冯德赏接过黑耀扔给他的小瓷瓶仔细观察。 “毒。”黑耀简而易见地答道:“明日你就把最厉害的两人安排在一起。” 无论结果如何,都对他们有利。 “至于金隋桦,若不能获胜,后果你们应该知道。” 听到黑耀的威胁,冯德赏握紧小瓷瓶的手紧了紧,“明白。” 这次,一定要成功,他日后的辉煌与否,全靠明日。 第三十六章:中毒 - 女主她手握空白剧本 - 去木三点枕 上午两场四进二的比赛,下午一场总决赛,都在这一天举行,这也就说明武林大会即将进入尾声。 如果前有金隋桦率先获得那场比赛,让这赛场预热起来,那么后有傅璟容和夏繁涟的即将对决,让比赛攀上顶峰。 自从傅璟容和吴道的那场比赛过后,话题逐渐地回归到武林盟主候选人身上,黑马傅璟容和温柔夏繁涟便就在其中。 他们俩的比赛还没有开始,就有许多人慕名前来观看。 在人群中,许知笙看到好久没见陈星悦,便上去打声招呼。 傅璟容看着走远的许知笙,趁着比赛还没开始,不动声色地跟在她身后。 而吴裴卿是被许知笙拉到这里来,自然跟在她身后。 见傅璟容一走,身为小迷弟的林秦渊不甘被落下。 出于某种原因,夏真和天玑也是如此。 于是当许知笙介绍的时候,身后传来一连串的声音,这才发现他们都跟了过来。 “在下许知笙,不知女侠该怎么称呼。” “林秦渊。” “吴裴卿。” “夏真。” “天玑。” “傅璟容。” “......” 见到如此大的阵仗,陈星悦微微一愣,很快回过神来,也回了个礼,“陈星悦,叫我星悦就可。” “上次的事情还没来得及道谢,感激星悦当时的解围。” 许知笙想答谢很久了,但始终没能见到陈星悦,这么一拖便拖到今日才说。 “无事。”陈星悦笑了笑,亲切地问道:“你的伤好些没?” “已经好多了。” “那就好。”想起吴道,陈星悦还有些气愤,“要不是没能遇上吴道,我早就帮你报仇了。” 陈星悦就是这种爽朗地性子,有什么话就说什么,一点都不顾及。 “不过,好在有人已经帮你报仇了。”说着说着,陈星悦看向许知笙身旁的傅璟容,逐渐露出姨母笑,还没笑完,就被人一个爆栗给打醒了。 “师兄你干嘛?” 当陈星悦质问对方的时候,许知笙才发现她身边还有个人,原来是张青珩。 据许知笙所知,张青珩和陈星悦同为师兄妹,实力非凡,例如这次的武林大会上,两人都挺进前八,但还是分别在夏繁涟和金隋桦那里败下阵来,实属有些可惜。 只见张青珩慢慢收回手,“女孩子家家的,稍微矜持点。” “哦。” 面对师兄,陈星悦不敢造次,乖巧地应下。 常年给陈星悦收拾烂摊子,张青珩已经成为了习惯,他轻车熟路地向众人表达歉意,“见外了。” “没事。”许知笙摆摆手,丝毫不介意。 陈星悦本来还想拉着许知笙再聊聊天,可是台上开始召集参赛选手,她也就作罢,收回那颗八卦心。 由于观众太多,许知笙他们无法移动,就只好待在这里,也省下等会找不到人的麻烦。 傅璟容对抗夏繁涟,他们并没有太多的担心,可不知道为什么,许知笙心里总有些不安。 当时夏繁涟是和谁比赛来着?又是如何受伤的? 小说里太多缺失的部分,许知笙始终无法探究。 在她的已知的认识当中,小说中所展现的部分,只有夏繁涟深受重伤,命悬一线的剧情,所以关于等会会突发的危险,许知笙并不知道。 看着眼前的两个人,许知笙自我安慰着。 希望没事吧... /// 在一声敲锣声下,比赛开始了,周围的环境顿时间人声鼎沸,所有人都为自己心目中的选手加油,其中不乏有傅璟容的粉丝。 “嘿!王景加油!”随着一声粗狂的声音,傅璟容刚好向夏繁涟出击。 瞧见如此场景,那人又道了一声,“好样的!” 不得不说,半场比赛下来,都是那人撕心裂肺的声音。 只是这个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呢? 听着耳边的声音,许知笙听声辨位,很快就找到声音的主人——池山莱。 说起来也巧,自从池山莱看了傅璟容和吴道的那场比赛,瞬间路转粉,最后成了傅璟容的迷弟。 此刻的他正在呐喊助威,丝毫不敌其他人,甚至还有超越他人的气势。 “三妹,你在看什么呢?”看到许知笙的视线落在其他处,吴裴卿也跟着朝着那个方向看,却没发现什么异常。 只见许知笙收回了视线,会心一笑,“没事,我就感觉缘分这种东西真的很奇妙。” 上一秒明明还是不同志向的人,可下一秒又会被对方的能力所吸引,这大概就是武林的魅力吧。 “哦。”吴裴卿不懂里面的深意,但还是饶有兴趣地点点头。 看着吴裴卿似懂非懂的神情,许知笙也没有多作解释,而是把目光放在比赛场上。 此刻,傅璟容和夏繁涟的比赛还在进行当中。 他们你来我往,看似相互匹敌,但傅璟容还是留了个心眼,并没有使出自己的全力。 就在他们比赛还不到一炷香的时候,夏繁涟的脸色隐隐有些苍白,体力也很明显地降了下来。 察觉到夏繁涟的异常,但又无法暂停比赛,傅璟容怕夏繁涟支撑不了多久,索性把自己的计划提前一步。 顺着夏繁涟的招式,傅璟容‘被迫’退出圈外,这场比赛就以夏繁涟的成功为告终。 不远处昭示比赛结束的鼓声刚刚响起,这场比赛草草地结束,让台下的观众都反应不过来。 除了台下反应不过来,台上的人们也是如此,因为下一秒,夏繁涟吐了一口鲜血,而后,圈外的傅璟容也跟着吐血。 在场的每个人表情上都带有些错愕,除了冯德赏。 一开始比赛时,他担心事情不成,如今如他所愿,他稍微松口气。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在两边的水都下了药,如若其中有人没喝,他也可以栽赃陷害给那个人,却没想到刚好让傅璟容钻了空子,成功躲过了这一劫。 按捺住内心的情绪,冯德赏像没事人一样,跟着夏楚元去查看夏繁涟的伤势。 而夏海阶是最早知道傅璟容的计划,知道傅璟容并不想赢得比赛,也知道他有假意受伤的想法。 虽然担忧夏繁涟的伤情,但为了以防被别人拆穿,夏海阶则是到傅璟容的旁边,确定傅璟容没有什么大碍,便假装给他看病。 看到傅璟容和夏繁涟吐血倒地,许知笙他们第一时间跑上台前。 吴裴卿也是提前知道傅璟容的计划,见夏伯伯并没有紧急召唤自己,想来傅璟容那边没有什么问题,如今最要紧的事情还是夏繁涟的伤情。 由于他在这里算是比较有名的大夫,所以一见到他,许多人纷纷为他让出路来。 夏繁涟的白衣已经沾了不少的血迹,整个人呈现出半昏半醒的状态,脸色苍白,嘴唇还有些泛紫色,让人不禁猜疑是中毒的迹象。 但这毕竟是他们的猜想,具体的还需要大夫的诊断。 从人群中过来,吴裴卿先是对夏繁涟进行诊脉,随后通过他的脉象,吴裴卿的脸色越发沉重。 怎么会是这个毒? 吴裴卿不信邪,换另一只手诊脉,答案依旧是如此。 “到底怎么了?”见吴裴卿迟迟不开口,夏楚元着急地问道。 “是血辰毒。” 听到这个名字,大家都愣了愣。 总所周知,血辰毒,无药可治... /// 血辰毒是南祁国最不常见的毒药,就因为它并不常见,所以并没有人研究过,被称为救不活的毒药,至少现在没有救治的方法。 吴裴卿虽然没有什么对策,但他相信先例都是由人创造出来的,无论如何,他都要进行尝试。 情况按理来说实属不太妙,不过所幸的是,夏繁涟体质较好,也给吴裴卿争取了许多时间。 “夏慎,你回去帮我把房间的药都拿过来。” 夏繁涟所中之毒是当今无药可解的剧毒,吴裴卿身上并没有那么多的药物,且大部分对夏繁涟是无效的。 由于自己要时刻关注他的情况,不能轻易离开,吴裴卿便把这个任务交给夏真。 事关人命,夏真很快就回到家里。 吴裴卿的房间很干净,连药都摆放地整整齐齐。 不知道吴裴卿需要什么,夏真重新拿了药箱,把药一股脑地都轻轻装进去。 无意间,夏真不知道碰到什么,在不起眼的角落,一瓶与普通瓶子与众不同的药瓶显露出来,与它同时显露出来的还有一份笔记。 上面的笔记还很青涩,是出自于十七岁的吴裴卿之手。 夏真知道吴裴卿有记笔记的习惯,刚想放回去,可血辰毒这三个字吸引住她的目光。 南祁221年十月初六:今日做出血辰毒的解药,不知道有什么效果,原本打算服血辰毒尝试药性,但放心不下三妹他们,所以放弃试药... 看完这短短的几句话,夏真突然明白,当年吴裴卿常常身体不适,很多情况都是以身试药,留下来的病根。 真是个呆子。 夏真又气又心疼,但眼下还有要紧事,不敢在这多耽搁,把笔记放了回去,将那瓶药放进药箱里。 此时的吴裴卿还不知道自己试药的事情已经被发现了,他现在只想着救人。 比武场并不是治疗的场所,在给夏繁涟吃下紧急药保住心脉后,吴裴卿决定先转移阵地,连同转移的还有傅璟容。 吴裴卿和天玑一人背起一个,将他们背到最近的客栈里。 第三十七章:血辰毒 - 女主她手握空白剧本 - 去木三点枕 他们火烧眉急地在客栈里开了一间房间,把夏繁涟和傅璟容都安排在同个房间里,这样方便吴裴卿为他们治疗。 为了更好的疗伤,无关人士都没有理由在这里停留,因此留下来的只有夏繁涟的亲人和许知笙他们。 房间很大,分为里间和外间,吴裴卿把夏繁涟放在最里面的大床里,而天玑便把傅璟容放在门旁的木榻上。 夏繁涟被确定为中毒,除了知情人士,其他人都以为傅璟容同样也是中了血辰毒。 尤其还是不知内情的许知笙,她眼眶红红的,心里十分的担忧,因为周义曾经也死于此毒。 想到傅璟容将会是那样的结局,眼里的泪就有些收不住,但为了不影响任何人,许知笙偷偷抹掉眼泪。 除了不知内情的许知笙,天玑也是如此,它把傅璟容安顿好,就立刻摸上他的脉搏。 所以当躺在榻上的傅璟容睁开眼时,就看到坐在旁边眼睛红红的许知笙,还有正在把脉的天玑。 “......” 对上许知笙担忧的眼神,和天玑古怪的神情,傅璟容才突然想起来,自己的计划好像还没有跟他们说过。 傅璟容的实力大家有目共睹,说点凡尔赛的话,如果可以,他会成为当之无愧的武林盟主,但他不想,之所以晋级到四强,也无非是想打败吴道。 至于接下来的比赛,他可以选择输。 所以他把目标打在和夏繁涟的比赛里,原本只要他装作不敌对方,然后不小心出圈就可以结束掉这场比赛,没想到夏繁涟出了意外。 夏繁涟的症状很是蹊跷,担心有人做了手脚,以防万一,他只好将计就计,动用内力默默受自己一招,才有了吐血的效果。 他提前知会了夏海阶和吴裴卿,也是为了发生意外时可以让他们帮忙打掩护,可是却忘记许知笙他们。 “哦。”听完傅璟容的解释,两个人都面无表情地回答着。 其实他们并没有生气,还有些庆幸,虽然对夏繁涟来说很不地道,但他们不得不承认,他们是真的庆幸傅璟容并不是真的中毒。 “走走走。”天玑把同为错付者的许知笙拉走,“我们别跟他说话。” 刚拉到一半,门外传出来敲门声,又把许知笙打回原形。 生怕是别人来,许知笙又重新回到榻边,把傅璟容傅按回榻上,还贴心地帮他盖好被子,伪造成傅璟容还在昏睡的模样。 天玑:...真的是没眼看。 天玑暗自吐槽,然后默默地打开门,把拿回药的夏真放进来后,又重新把门关起来。 夏真径直走到房间的最里面,把药箱放了下来,然后站在一旁。 此时针正扎在夏繁涟的身上,如今性命堪忧的他并没有感知,只能任由着吴裴卿在他身上行针。 针扎入穴位可以阻碍毒素的蔓延,但这似乎对血辰毒起不到什么效果。 “怎么样?”夏楚元问道。 吴裴卿收回行针的手,在药箱里翻着药,“情况不是很好。” 前来查看夏繁涟情况的许知笙他们都沉默了,安静在一旁等待。 其实在得知儿子中了血辰毒,夏楚元就先各种找大夫,花重金广招大夫的帖子已经发出,却始终没有人前来。 “裴卿,你放开着来,不用担心。” 夏海阶和夏楚元都很清楚血辰毒的毒性,也做好最坏的打算,无论是哪位大夫,他们都并不强求。 “嗯,明白。” 吴裴卿点点头,并没有因此感到放松,反而有种压迫感,他不想让他们失望。 身上带的药丝毫没有效果,吴裴卿便在药箱碰碰运气,没想到,他还真翻到一瓶与众不同的药瓶。 看着手里的东西,吴裴卿的手顿了顿。 记忆的开关瞬间被打开了,关于这瓶药的信息也一股脑地涌现在他的脑海里,他突然发现,或许还有其他方法。 这个是他曾经研制出关于血辰毒的解药,只可惜未经过实验,他也并不知道药效如何,但现在没有什么药可以医治,这恐怕是最好的选择。 距离制作药粉的时间过了有五年之久,怕达不到理想的效果,吴裴卿决定重新研制。 于是在吴裴卿研制的过程当中,夏楚元也没闲着,又在重金悬赏的后面加上治不好无罪的告示,这才有大夫前来。 前来查看的大夫阅历过无数的病人,但面对血辰毒都无计可施,只能先吊着夏繁涟的性命,把希望寄托于吴裴卿身上。 在半个时辰之内,吴裴卿总算将药重新研制出来,并将其给熬好。 众人都不知道这个药意味着什么,但夏真知道,可以说,她比任何人都紧张。 希望能有效吧。 夏真握着的双手紧了紧,在心里默默地祈祷。 大家都屏住呼吸,沉重的气氛让吴裴卿都紧张地冒汗,他擦了擦脑门上的汗珠,然后把药灌入到夏繁涟的口中。 灌药的过程还算是比较顺利的,没几下通通都喝完了,现在只剩下发挥药效的时候。 尽管药已经喝下,但不确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因素,吴裴卿时不时会为夏繁涟把上脉。 “毒素停止蔓延。” 得知这个情况,吴裴卿总算松了一口气,但多少还有有些担忧,因为毒素停止蔓延不能说明夏繁涟就没有危险。 血辰毒不是会立刻发作的毒,它的毒性会在服下的一炷香里发作,直到蔓延至五脏六腑,就会死亡。 一般来说,在没有任何举措下,半个时辰内就会毒发身亡。 尽管能减缓毒素的蔓延,但不能有效地控制毒素的话,蔓延至五脏六腑也是迟早的事,最多也不过一天。 所以有人曾说,得血辰毒无非就是等死。 幸好如今毒素停止蔓延,暂时没有危险。 只是毒素不能排除体外,一旦再次发作,后果也不堪设想。 夏繁涟目前算是脱离危险,大家也都稍微松了口气。 因为夏繁涟的病情,不宜走动,许知笙和夏真便在这里再租上几间房间,知道大家都没吃东西,顺带到楼下点些饭菜。 正值晚餐,楼下的座位几乎满座,她们一时间没能找到空位。 “笙妹,这里。”看她们没位置坐,林秦渊招呼着她们来自己的桌上。 他们几个算是很熟的朋友,见他只有一个人,许知笙她们便和林秦渊一起拼桌,“你怎么在这?” “我担心景兄和涟兄的伤情,怎么样了?”林秦渊关心道。 由于一整天都有大夫在,傅璟容不得不躺在床榻上,除了不能动弹带来的腰酸背痛,其他都还好。 但在别人眼里,傅璟容和夏繁涟一样,中的是血辰毒。 许知笙目前无法跟林秦渊说实话,她和夏真对视着,决定先透露夏繁涟的情况。 “目前毒素已经停止蔓延,只要不发作,便性命无忧。” “这样啊。”林秦渊叹了一口气,对许知笙的话不疑有他,“希望无事吧。” 想起血辰毒,林秦渊还觉得有些惋惜,“也不知道是谁这么的卑鄙,还搞这些东西,要不然光凭景兄和涟兄的能力,这武林盟主也不会落在金隋桦的身上。” 正在点菜的许知笙和夏真听到林秦渊说的话都微微一愣,“武林大会按时举行了?” “对呀...”林秦渊顿了顿,补充后面一句话,以表忠心,“当然我没去看,我一直待在这里,是听去的人说的。” “去的人说下半场还是冯德赏主持的,冯德赏的原话好像是‘很抱歉会出现意外,因为怕耽误大家的行程,所以今天就要定下武林盟主,由于王景和夏繁涟意外受伤,所以本场无胜负,则上一次比赛得主金隋桦获得武林盟主的称号。’” “而且武林盟主的授封仪式还是由冯德赏和太子殿下传授的,假不了。” 林秦渊说完这么大段,急忙喝了一杯茶,满脸不屑,“还真是便宜了金隋桦。” 从林秦渊那里得到消息,让许知笙他们不经有些怀疑,血辰毒或许就是为了打败潜在的对手。 /// 此时冯府烛光一片通明。 “不必送了。”祁焱浑身是酒味,倚靠在舞姬身上,摆摆手,示意冯德赏不必送他。 俗话说的好,良辰美景不可辜负,冯德商打好自己的小算盘,应下祁焱的话,停下脚步,嘱咐舞姬:“一定要好好服侍太子殿下。” “是。”舞姬笑盈盈地回答道。 见舞姬很是知趣,冯德商满意地点点头,目送着祁焱和舞姬远去后,自己又回到酒桌,和其他贵客举杯共饮美酒。 可惜冯德商的如意算盘始终没有得逞。 舞姬将祁焱搀扶到床边,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接触太子殿下,太子殿下真的如外界所言,桃花眼,小酒窝,一看就是相貌不凡,再加上身份尊贵,无疑是众多女子爱慕的对象。 虽然传言太子殿下花心,见过不少的美人,但舞姬还是对自己的样貌充满信心。 只见祁焱笑着慢慢向舞姬靠近,那令人摄魂的容貌,让她不由地脸红起来。 就在她脸颊微微泛红的时刻,突然脖子上的穴位被谁那么一点,舞姬很快便晕倒在床上。 祁焱淡淡地收回手,起身坐在椅子上,原本的笑意已经消散,又恢复到冷清的模样。 潜伏在附近的阿恒听到里面的动静,又观察四周,确定没有人后,一个快速的翻越,从外面进入到房间里。 第三十八章:认出来了 - 女主她手握空白剧本 - 去木三点枕 阿恒进去时,床上的舞姬已经昏睡过去,里面就只剩下祁焱。 “殿下,您还好吗?” “无碍。”知道来者是阿恒,祁焱卸下醉酒的伪装,整个人清明了许多,一点都不像喝醉酒的模样。 “殿下,陛下那里派人来报,让我们处理完武林大会的事务,就尽快前往剿匪,您说咱们什么启程?” “明日。” 山匪们如今已知晓要围剿他们消息,估计早做好准备,他得尽快过去,不能再拖。 回想起山匪们曾经的罪行,祁焱眼眸沉了沉。 阿恒知道祁焱心中的结,也想早日完成任务,谁知道临行前,陛下让他们来参加武林大会,为此心中很是不解,小声囔囔。 “也不知道陛下怎么想的,武林大会无非就是打打闹闹 有什么可看的,干嘛非得派殿下前来,还不如派其他人来。” 阿恒刚说完就后悔了,自己竟然在殿下面前说亲人的话坏,显得有些不那么地道。 也不知道殿下听到了没有? 阿恒心虚地用他的小眼神偷瞄祁焱,看祁焱不为所动,阿恒便松了口气。 实际上,祁焱不仅听到了,而且还听得很清楚。 和阿恒的困惑不同,祁焱对陛下的做法已经了然。 起先他也不知道皇爷爷让他来这的目的,但经过这件事他明白了。 皇爷爷是想让朝廷和武林结盟,而皇室中人,也只有身为太子的自己最为合适。 至于黑耀,恐怕就是为这个而来,而且早已和冯德商联手起来。 可是,这种结盟真的比山匪的事更重要吗? 想到这里,祁焱自嘲了起来。 也是,为了让提前安排好的人坐上武林盟主之位,他们不择手段,完全不顾他人性命,在他们看来,是比山匪还重要。 祁焱沉思道:“董纯璋他们准备得怎么样?” “按殿下吩咐,一切准备就绪。” “好。” /// 早晨的阳光依旧明媚,一行人走在大街上。 祁焱其实带的人并不多,简单收拾一番便可以上路,可还是耐不住冯德商的护送。 知道太子殿下是有名的花花公子,生怕他在这里被自己怠慢,冯德商便送给祁焱许多东西,而祁焱也都毫不拒绝地收了下来。 所以原本来时空空荡荡的马车,如今装得满满当当。 “冯兄还真是家财万贯啊。” 祁焱随口一说的话,落在冯德商的心里,却不得不让他仔细揣摩祁焱的口吻。 明明是句好话,可他听出嘲讽的意味。 虽不知太子殿下是有何用意,但辩解总是好的。 冯德商连忙说:“殿下不要误会,这些都是百姓们知道殿下的舟车劳累,自愿为殿下募捐而准备的。” 顾名思义这些东西是百姓的,不关他的事。 其实祁焱心知肚明,并不相信冯德商的这套说辞。 他很清楚,冯德商是什么样的人,又是如何从百姓手里搜刮出来。 但他还是要强迫自己假装不懂。 “这样啊,我还想说多靠冯兄的照顾...”祁焱露出自己无害的笑容,“...看来还是百姓想得好啊。” 冯德商已经不再考究祁焱先前的意思,因为此时的他马上就要被他口中的百姓比下去,当即忍痛割爱,以自己的名义把东西又送给祁焱。 看着多了好几份自己指定的物资,祁焱笑着眨眨眼,“冯兄破费了。” 冯德商轻微扯下嘴角,“...无碍。” 望着祁焱潇洒离开的背影,冯德商突然觉得刚才是自己多虑了。 在离开前,祁焱还是绕路到夏繁涟住宿的客栈。 他想着,在路过客栈的时候,哪怕能见许知笙一面也行。 因为此次前去,再相见却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或许就会像他父王,离开便是永别。 幸好上苍还是眷顾他,让他有机会与她告别。 许知笙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祁焱,刚走出客栈的脚顿了顿,下意识地刚要往回走,却又被祁焱叫住了。 “许知笙。” 在武林大会时,许知笙的这个名字已经暴露,保不齐祁焱会把现在易容后的自己和他见过真容的自己联系到一起。 如果多在这里停留,就有被认出的风险,许知笙深信这点,默默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见许知笙迟迟没有什么反应,冯德商有些不满,“还不快过来给太子殿下请安。” 许知笙咬咬牙,只好来到祁焱的马车前。 祁焱的马车很好认,装点得花里胡哨的就是他的。 “太子殿下好。” “嗯。”见到莫名乖顺的许知笙,祁焱笑了笑。 “上来。”他含笑地靠在窗子旁,拍拍自己身边的座位,示意许知笙上来。 “不太妥吧?”许知笙委婉地说道,潜台词:有什么话在这里说就行。 你确定在这里说? 祁焱挑挑眉,玩味地看着许知笙,生怕她不来,祁焱又开口补充,只是没有发出声音,但许知笙还是能从他的唇语读出两个字。 周话。 他还是认出她来了,许知笙心里咯噔一下,随即很快地平复下来。 已经笃定许知笙会进来,祁焱向周边的侍从嘱咐道,“你们先到其他地方去,没有我的命令,不要过来。” “是。” 阿恒应下,顺带把周边的人请走,包括冯德商,也包括黑耀。 黑耀在离开前还特地看了一眼许知笙,同时也给许知笙光明正大看着他的理由。 许知笙看着黑耀离开的背影,确定他已经离开,思考片刻,在祁焱的注视下,走进他的马车。 正如马车外部整得花里胡哨,其内部也是如此,就连茶具都应有具有。 所以当许知笙进入到马车时,祁焱正在泡茶。 淡淡的薄烟,外加上茶香,让许知笙又回想起在碧茶春楼里的日子,直到祁焱递给她一杯碧螺春。 “快尝尝。” 许是祁焱太过热情,让许知笙有种不安的感觉,不由地看向他。 “我可以相信你吗?” “当然。”祁焱对上许知笙的眼睛,“永远可以。” 时光好像又回到从前,她依旧是坐在他对面,而他也依旧说着永远。 【“永远可以。” “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 “别害怕,我永远会保护你的。” “......”】 始终如一的永远,让许知笙放下戒备。 她慢慢地端起茶杯,放到嘴边,轻轻吹气之后,一饮而下。 温热的茶水划过喉咙,留下熟悉的味道,许知笙有些诧异,“这是碧茶春楼的碧螺春吗?” “是。”祁焱将茶杯倒满,“自己泡的,怎么样?” “嗯,还不错。” 不是说阿谀奉承的话,作为喝茶的资深养生家,许知笙是真的这么觉得。 “那就好。”祁焱松了口气,随后陷入沉默。 自从周家遇难,周话失踪,祁焱颓废许久,常常坐在碧茶春楼发呆,为打消内心的烦躁,他专门去学习碧螺春。 虽说他学茶是处在一段不太好的回忆,但现如今能被许知笙认可,祁焱觉得,一切都算是值得的。 许知笙并不知道祁焱所想,在她的脑海里的问题只有一个,祁焱究竟是怎么认出她的? “殿下是如何认出我的?” “弹珠。”祁焱并没有跟她说晓知阁的事,而是边开口边从旁边的盒子里拿出约有十几颗弹珠。 其中里面有八九颗都是崭新的,和它一比,剩下几颗的做工显得粗糙许多。 但这些许知笙还认得,前者是她现在随身带着的弹珠,后者是十年前,许知笙在现场上遗留下来的,她没想到祁焱会把它们收集起来。 “听阿恒说过在十年前你曾经使用过弹珠,再加上武林大会上的名字重合,不得让人有些怀疑。” “哦。” 原来是这样,看来她还是要多加小心点,至少不能让黑衣人发现她。 关于夏繁涟受伤,也不知道是不是太过相信祁焱,许知笙并不认为是祁焱所为。 直觉告诉她,夏繁涟中毒,很可能就是黑衣人所为,而那名黑衣人却是祁焱身边的人。 “我还有个问题想问殿下。” “问吧。” 许知笙向来直来直去,有话就说,“殿下可知刚才高高瘦瘦的人是什么身份?” 知道许知笙说的是黑耀,祁焱顿了顿,从一开始,他就发现黑耀的不简单,没想到这似乎还与许知笙有关。 “他名黑耀,皇宫的侍卫,是皇爷爷指派这次来跟随于我。” 侍卫?这个范围有点大,任何人都可以收买他,他可以效忠任何人,当然也包括自始至终维护着陛下。 想到这里,许知笙的脑子更乱了。 “他十年前有专门效忠于谁吗?” “十年前?”祁焱很快就抓住关键字,“难道你是说你们一家是遭受他毒手的?” “我也不太确定。”许知笙有些犹豫,“因为我曾在他身上看到令牌,上面有这个图案。” 许知笙用手指轻轻沾了沾水,在桌子上画了起来。 看到图案的时候,祁焱还是一惊,他明白这个图案的意思,也明白黑耀效忠于谁。 只是他不能说。 “我知道了,你放心,我定会好好查的。” “谢谢殿下。” “嗯。” 担心许知笙往后遇到什么难事,祁焱还特地塞给她一块玉佩。 “再过十几日便是你的生辰,这个送给你,若有什么事,可以拿出来使用,会有人帮助你的。” “虽然迟到了那么多次...但还是想说...” “生辰快乐。” 知道这个礼物有些贵重,许知笙一时不敢接受。 “你就收下吧。”祁焱补充道:“我马上就要离开了,你不收下,我不安心。” “那便谢谢殿下了。”许知笙推脱不过祁焱,只好把玉佩收了起来。 没有话要聊,一时间他们都安静下来,许知笙看向窗外,可以看到站在远处祁焱的侍从。 “殿下可是要回都还是去剿匪?” “剿匪。” “殿下要一路保重。” 祁焱看着许知笙真诚的神情,笑着答应她,“好。” 他一定会的。 第三十九章:神医葛成 - 女主她手握空白剧本 - 去木三点枕 正如祁焱来的时候声势浩大,祁焱刚离开,太子殿下要剿匪的消息就都传遍了。 夏真现在对此并不是很担心,她唯一担心的是夏繁涟的伤情。 虽说夏繁涟已经清醒过来,只是余毒不清,总让人担心,生怕哪天毒素又开始蔓延。 为此,吴裴卿这些天忙得焦头烂额,却也始终找不到根治的方法,进程一直停滞不前。 除去吴裴卿,夏楚元他们也在寻找方法,对他们来说,张罗着寻神医,是他们力所能及的事,只能把希望寄托于此。 一天天过去了,就在他们要放弃的时候,神医出现了。 “开门开门!” 听到门外的声响,已经形成机械反应的天玑果断去开门,开门的时候,就看到一个人提着药箱。 那人约莫有五十来岁,头发却已白了大半。 大概猜到来者的用意,但为了防止有人冒充,天玑还是例行查问道:“你是谁?” “在下葛成。” 听到葛成这个名字,大家眼前都亮了亮。 此次的神医并不是徒有虚名,而是在江湖上有着一段传说,严格意义上的神医。 他就是葛成,青年时就已成名,只是二十年前因洪灾与妻儿失踪,从此退隐于江湖。 有人说他已找到了妻儿,也有人说他已心灰,总之没人再见过他,却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 “真的是葛成神医?” 鉴于二十多年没出现在大众视野,夏楚元也并不知道对方的底细。 “如假包换。”葛成回答道。 原本夏楚元还想要问下去,就被夏海阶打住了,夏海阶对他摆摆手,又转向葛成,说道:“劳烦神医了。” “嗯。”葛成点点头走了进来,第一眼就看到躺在榻上的傅璟容。 傅璟容正坐在榻上,手里还拿着书,面无表情地看着,倒让人猜不透有什么心思。 葛成刚要过去,却被刚才为他开门的少年给拦住了。 天玑皮笑肉不笑地指了旁边方向,“神医那里。” 葛成尴尬着停住了步,又瞄了瞄傅璟容,刚好对上傅璟容的眼神,一下就被他震慑住,立马收回视线。 想起自己来的目的,葛成不太死心,“你不是也中毒了?我先来看你的吧。” 傅璟容放下手里的书,淡淡开口:“我还不急,先救里面的人吧。” “哦、哦好。” 反正两个人他都得救,只不过是先后顺序,葛成自我安慰着,来到里面的房间。 对比坐在榻上的傅璟容,夏繁涟的脸色可谓是苍白。 见到葛成的到来,吴裴卿起身让位,让葛成有空间为夏繁涟好好检查。 “葛成神医,吾儿怎么样了?”经历这么段时日,夏楚元整个人都沧桑了许多。 事关自己的病情,夏繁涟也担忧地看着葛成,生怕连神医也救不了他。 “放心吧,令子还有救。”葛成给夏繁涟一个放宽心的表情,收回手后,在纸上写下自己的偏方。 他从不说大话,能说出这样的话,说明他心中已经有了打断。 他看向众人,“不过我想知道,是谁把血辰毒控制下来的?” “是小辈。” 虽不知葛成的用意,但吴裴卿还是应下。 葛成饶有兴趣地看了看吴裴卿,随后把偏方递了过去,拍拍他的肩膀,“后生可畏啊。” “谢前辈的夸奖。” 吴裴卿接过偏方,仔细观看后,觉得可行,立刻便和夏真出门去采购。 了解到夏繁涟有治愈的希望,大家也都松了口气,完全没注意到葛成已经转移了目的。 “来,伸手。”葛成笑眯眯地望着傅璟容,就像哄小孩一样。 许知笙明显看到傅璟容皱了皱眉,深知是傅璟容生气发作的前兆,立马拦住了葛成。 “神医神医,他就不用检查了,喝药就行。” “这可不行啊。”葛成为难起来,“有人交代我一定要让他好起来...” “什么人交代的?” 在傅璟容说完后,葛成又再次对上傅璟容的眼神,这次的震慑更甚,让葛成莫名心虚。 “就是、就是老百姓啊,这一路上走来,听到许多人都在为你们觉得可惜。” 葛成说完后,就再也不敢说话了,幸亏傅璟容也没继续追问,要不然他也不知道怎么圆回去。 毕竟委托他救人的人告诉他,一定不能暴露委托人的身份。 说起血辰毒,这是他前年就研制出解药,以他对血辰毒的了解,本来是信心满满。 可是在受委托人的委托之后,葛成也没有很大的把握,因为距离他家到这里要大约五天的日程。 而血辰毒,在没有任何举措的情况下,半个时辰就会丧命,即使是控制毒素的蔓延,也最多只能到一日。 他也明确跟委托人说过,在他到达前,病人有可能因时日来不及而丧命,但委托人很坚决,他只好来跑一趟。 令他没想到的是,竟然有人能将毒素停止,虽说不能将毒素清除,但还是兼具实力的。 葛成沉默地望着吴裴卿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 /// 厨房里很安静,安静到只有药罐子里发出的气泡声。 看着吴裴卿稳条不絮地熬药,夏真的脑海里又浮现出那份手稿。 如果当时吴裴卿真的服下血辰毒,虽然以他的能力可以停止毒素,但万一哪天毒素突然并发,那后果终将不堪设想。 想到这里,夏真叹了口气,“你其实不必如此。” “什么?”夏真说的话很小声,吴裴卿听得不太清楚,他放下手中的勺子,仔细听对方说的话。 夏真纠结了许久,才打算把话说清楚,“我看过你解血辰毒的手稿了,无论你未来的选择会如何,我都希望你能对自己负责。” 生怕吴裴卿生气,夏真又补充道:“对于手稿,我只能说不是故意的。” 听完夏真的话,吴裴卿沉默了。 他心里并没有什么过多的情绪,反而有些释然。 藏在他身上多年的秘密,总算可以松懈下来了。 十二岁的时候,周义出事后,他了解到名为血辰毒的毒药,由于这种毒药并不常见,他开始萌生了当大夫的念想。 他研制了许多药,为了保证药效,他经常以身试药,在当时,落下许多病根。 所以当血辰毒的解药制成时,他也将服下毒药。 可就在研制而成的当晚,三妹来找他涂药,这场变故,完全打破他原有的计划。 他突然明白,自己放心不下他们,而他们也离不开自己。 于是,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拿自己的健康去赌,也把从前的病根慢慢地养了回来。 如今回想过去,吴裴卿很庆幸当时放下毒药的自己,要不然现在就不会站在这里。 “放心吧,我向你保证,以后不会犯险了。”吴裴卿郑重其事地说道,仿佛在宣誓些什么。 夏真看着吴裴卿诚恳的眼神微微出神,但很快回过神来,神色有些不太自然,小声囔囔,“谁要你保证。” 吴裴卿哪里知道夏真的转变,想到许知笙,他莫名地心虚起来,“对了,你不要告诉三妹他们。” “知道了。”夏真没好气地回答着,“我看起来像那种人吗?” 吴裴卿认真思考,“这可不好说。” 夏真:...... 无论夏真多多少少有被气到,但至少把话都说清,这件事便就此揭过。 不知为何,她很相信吴裴卿的保证。 “药来了,药来了。” 吴裴卿和夏真一人端上一碗热气腾腾的药,分别走到傅璟容和夏繁涟旁边。 只是夏真从傅璟容旁边走过,径直走向许知笙,戳戳她的胳膊肘。 “你去吧。”夏真说完,又顺带附在许知笙耳边说了几句话。 “哦,好的。” 许知笙接过夏真递给她的药,去完成夏真未完成的事。 因为担心药效问题,夏繁涟的那碗药,吴裴卿还专门给葛成过目。 “嗯,没错,就是这样。” 葛成检查完夏繁涟的药,确定无误后,点点头示意夏繁涟喝下。 喝过太多的药,夏繁涟已经习以为常,很平静地喝了下去,现在就剩下傅璟容还没喝。 夏繁涟那边还好说,他的确是重了毒,急需喝药治疗。 但傅璟容那边就不一样了,傅璟容只是受了点小伤,没过多久就已经养回来,总不能和夏繁涟喝同样的药。 吴裴卿也是考虑到这点,所以特地为傅璟容换了药。 “你放心吧,夏真说了,就是补身体的药。”在递药之前,许知笙特地小声嘱咐道。 傅璟容默默地接过药,看了眼葛成,“嗯,知道了。” 此时的葛成,盯完夏繁涟后,又开始盯傅璟容,谁知傅璟容竟然给他挑衅的眼神,然后闷声一口气全部喝下。 葛成:...... 可以说葛成配制的药效很好,没过多久,夏繁涟感觉到气流上涌,紧接着吐出血,两眼一抹黑,整个人晕了过去。 看到夏繁涟即将倒下,夏楚元眼疾手快地将他扶住,慢慢地把他放在床上,用布擦拭他身上的血痕。 血是暗红色的,也就意味着毒已经被排清,只不过这只是夏楚元众人的猜测,具体还是要看葛成神医怎么说。 在众人焦灼的目光下,向来把脉游刃有余的葛成都紧张了起来,不过好在夏繁涟并没有什么大碍。 “血辰毒已经清了大半,还剩下些余毒,过几天再喝药就行,不过...” 第四十章:收徒 - 女主她手握空白剧本 - 去木三点枕 见葛成顿了顿,有些犹豫,夏海阶心里开始不安起来,“神医,有什么问题吗?” 葛成又看了一眼夏繁涟,确认他已经昏睡过去,这才面向众人,缓缓开口道:“他恐怕再也习不了武,就连耗费体力的事他也做不了。” 当葛成说到这的时候,大家还抱有些希望,可没想到葛成下一句话彻底让他们陷入沉默。 “可以说,他成为一个废人了。” 废人,是什么样的概念? 大概就是什么事情都做不了,什么事情都不能做。 对于整日习武,把承担大事视为己任的夏繁涟来说,这将无疑是最大的打击。 片刻沉默后,夏海阶先开口,“这倒也无妨,只要他能平安活下来便好。” 夏海阶早已做好最坏的打算,这几天的担忧也让他看开很多。 繁涟能活下来,真的比什么都重要。 而夏海阶的开口,也代表所有人的想法,比起生死两相隔,他们更希望人能活着,无论未来的路有多么艰辛,他们也愿意承担。 依旧是和喝药前一样,夏繁涟这里的问题解决了,葛成的目光又照例转移到傅璟容这边。 他的目光有些深沉,而又有些锐利,让许知笙和傅璟容想漠视都难。 目睹夏繁涟喝药吐血地症状,许知笙有些担忧地看着傅璟容。 只见傅璟容回给她一个让她安心的神情。 “放心吧,不用担心。” 正当傅璟容已经做好准备,准备要运功之际,葛成懒洋洋地开口了。 “不必多此一举,我已经看出来你没有中毒。” “......” 从天玑阻止葛成看病时,葛成就有疑惑,外加上傅璟容的脸色实在是不像中毒后的样貌,他的怀疑就多了几分。 葛成的嗅觉不是一般人可比的,从医那么多年,光凭着气味,他便能明白许知笙手中的药并不是治疗血辰毒的,因此他更加确定心中所想。 他之所以不开口揭穿,只是好奇傅璟容究竟会做到哪一步,可没想到傅璟容还真的会对自己下狠手。 “行啦。”葛成有些好笑,“我不会说出去的。” 尽管傅璟容他们可能不太相信,但在葛成心里,他算是傅璟容的同盟,只要傅璟容无事就行,至于其他的,他肯定是不会多管闲事。 显然,傅璟容也察觉到了这点。 有了葛成的承诺,这才免去傅璟容遭受另一番苦楚。 /// 观察了十几天,在葛成的调理下,夏繁涟的余毒也完全清除掉,时常能下地随意走动。 这段时间,除了葛成自己,他还让吴裴卿慢慢接替他的工作,等到收尾工作做得差不多,他便把接下来事都交由给吴裴卿。 他对吴裴卿很放心,于是便计划着过段时间就离开。 分别的时间向来都来得很快,葛成离开的时候,众人都前来送行,就连夏繁涟也来了。 还正处于炎热的夏季,夏繁涟却比平常人多了件衣裳,他脸色微微苍白,依旧在夏楚元的搀扶下,坚持着向葛成和吴裴卿鞠躬,“谢谢葛成神医和吴大夫。” “哎呦。”葛成连忙扶住他,“不用如此客气。” “是啊。”吴裴卿也有些受宠若惊。 “这是他应该的,毕竟是救命恩人,这份恩情,夏家没齿难忘。”夏海阶又补充道,“若神医以后有事,我们定竭尽自己所能,帮神医解决问题。” “这也不光靠我们,主要还是他自己争气。”葛成意味深长地看了夏繁涟一眼。 但凡夏繁涟有想过放弃,即便是神医,也无法拯救决心赴死的人。 夏繁涟很明白这一点,他的眼眸沉了沉,因为他已经了解到自己身体的情况。 这一生,恐怕都无所作为... 可是让他就这样放弃,他还是有所不甘。 察觉到夏繁涟的情绪,也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夏真轻拍夏繁涟的肩膀,“不用担心,不是还有我呢。” “嗯。”夏繁涟点点头,又重新掩盖住自己的情绪。 见夏繁涟稳定下来,葛成收回视线,此次他前来救人,也并非是为了大义,而是来报答别人的恩情,而这位恩人所托,就是要救傅璟容和夏繁涟。 本来这件事不算葛成的本意,如今夏家要因此承他的情,接受会显得他不太地道,于是便找了个理由,“至于找你们帮忙嘛,眼下倒是有件事...” “什么事?葛成神医请讲。” “我想请你们搭个线,我想收吴裴卿为徒。” 葛成话一出,大家也都明白他的用意,无非是不希望他们对葛成抱有负担。 生怕他们觉得不妥,葛成直接问道:“裴卿,你觉得如何?” 葛成看向吴裴卿,他的借口虽说是假,但收徒是真,他很看好吴裴卿这个好苗子。 想到自己的努力被认可,吴裴卿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直到许知笙在旁边叫唤他,他才回过神来,按下心中的喜悦,“这是小辈的荣幸。” “好徒儿。”得到吴裴卿的答案,葛成笑了笑,从包袱里拿出几本书,语重心长地说道:“为师没有什么可教你的,这个是为师毕生的心血,你好好参透吧。” “是。” 拜师仪式没有那么繁琐,甚至根本连个过程都没有,但吴裴卿还是乐此不疲。 他接过书,翻看上面的内容,上面满是葛成的笔记,得什么病该用什么药,上面都写得十分详细,当然还有关于血辰毒的解法,“谢谢师父。” “这是为师应该的。” 这是葛成第一次收徒,他没有经验,只是有些生疏地摸着吴裴卿的发梢。 当然,哪怕是葛成收了徒弟,他也真的没有久留,据说是前年找到妻儿,在这里待挺久的,怕他们担心,所以在收徒之后,很快便启程了。 而自从大家都知道有人治疗好血辰毒,傅璟容再也不用像之前一样藏着掖着自己的病情,很快,他们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除了吴裴卿三番两头往外跑外,大家生活也都慢慢回到轨道上。 但如果要说变化,那就是夏真身上的担子变沉了,每天除了练武,还翻起她不喜欢看的书籍。 对于夏真而言,如果要用一个成语来概括这些书籍,那就是味如嚼蜡,极其苦涩难懂。 可是她没办法拒绝,也无法拒绝。 吃过晚餐后,被古文虐得千万遍的夏真,总算可以出门喘口气。 夏天夜晚的凉风,让她清醒了许多。 “表哥?”夏真刚走出门外几十米,就看到迎面而来的夏繁涟,“你怎么来了?是不舒服吗?” 夏繁涟摇摇头,“没有,就是无聊,随便走走。” 他看向夏真,发出真诚的邀请,“要一起走走吗?” “好。” 因为担心路上发生意外,夏真答应下来,紧跟在他的旁边。 她不擅长说什么安慰人的话,尤其是在夏繁涟面前。 一个安静如斯,一个温柔本体,话都是少的可怜。 幸亏她向许知笙请教了几句,这才不让场子冷淡下来,“表哥,俗话说的好,塞翁失马,焉知祸福,你不必太过担忧,好好养伤便是。” “你这是从哪学来的话?”夏繁涟被夏真正经的话给逗笑,“让我猜猜...嗯...是许姑娘吧?” “是。” “咳...咳...” 因为刚才的笑声,让夏繁涟费了些力气,不由地使他咳嗽了几声。 “许姑娘是个有趣的人,这几年,你和她在一起生活,明显都活泼了许多。” 看着夏繁涟的病态,夏真又回想到小时候夏慎的模样,同为哥哥,他们都看起来很脆弱。 “这并不只是三妹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我希望表哥能健健康康的。”这是夏真发自肺腑的心声。 “我会好好照顾自己。” 夏繁涟看向马路,马路上灯火通明,有不少川流不息的人群。 “这些天,我想了很久,以前的我总把担负起责任作为目标,严格地要求自己,总认为付出就会有回报,以至于目标的消失,让我深陷迷茫。” “但我现在已经走出来了,定会好好活着。” 只是... 夏繁涟将视线落在夏真的身上。 他唯一的亏欠,只有夏慎一人。 明知夏慎无意于家业,却还是害得他要承担自己曾经的责任。 他知道夏楚元虽然有三个孩子,但为什么只有他受到夏楚元和夏海阶的重视,是因为他天资过人吗? 不,原因很简单,无非只因他身为嫡。 而夏慎也会因身份,走上他的老路。 其实夏真很清楚这个道理,因为前几天夏海阶就找她谈话了,说的就是这些,希望她能帮忙管理。 “我的身体好的差不多了,祖父打算再过几天应该就会带我回去。”夏繁涟停下脚步,“你呢,是要待在这里,还是跟我们走?” “表哥的意思...是可以帮我留在这里?”夏真本来做好准备离开的打算,没想到现在还有商量的余地。 见到夏真欣喜的模样,夏繁涟笑了笑,“嗯,我跟祖父那边已经说好了,但最多不过一年。” 一年啊,夏真想着,怎么都有些不舍啊... 但能多点时日,她都会很满足。 “多谢表哥。” “没事。”夏繁涟突然伤感起来。 看着眼前的夏真,他叹了一口气。 因为毕竟这是我唯一能帮助你的事。 第四十一章:生辰 - 女主她手握空白剧本 - 去木三点枕 关于夏真最近发生的事,知道她身为女子的人都有所耳闻。 除去吴裴卿,他们排排坐在院子里,听着夏真未来的打算。 “你真的想好了吗?要不然再考虑下?”许知笙询问道。 夏真垂下头来,不经意地玩弄自己剑上的剑穗,“我已经想好了。” “可是你这身份...”天玑看了眼夏真,传出一阵嘲讽,“呵,现在还好说,可以后呢,保不齐他们还让你娶妻呢。” “我也觉得不妥。”许知笙虽知天玑这话不耐听,但她十分赞同天玑说的话,毕竟这确实是实话。 这么多年来,她对夏海阶也有所了解。 夏海阶看似开明,可实际上思想还过于老旧,就比如打算让夏真接手大权这件事情来说,看得出他还是很在意血统观念。 如果夏真真要继续女扮男装,长远下来,不是个好办法。 但夏真的沉默还是表达了一切,周围顿时都安静下来。 沉默了片刻,夏真缓缓开口了,“我别无选择。” 她也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可是她已经没有选择的权利。 在场的人或多或少都会面临这种选择的情况,但唯独天玑不会。 准确来说,天玑不是人类,它不懂人类的情感,更不懂人类的难处,在它看来什么都可以解决,只有缺是否想要解救的决心。 如今听到夏真的话,它很是不解。 生怕天玑说出什么伤人的话,许知笙立马为夏真打圆场。 “其实搞事业也挺好的,不依靠别人,靠自己,多好啊。” 许知笙对这种事业还挺感兴趣的,转念一想,觉得自己还说得有理,越说越上头,只是想到什么,她又停顿下来,“就是会累了点。” 听着许知笙的絮絮叨叨,傅璟容意味深长地看了许知笙一眼。 他突然发现,平时的许知笙还挺聪明的,可是到了情感这方面的事,就不太灵光。 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傅璟容想着。 只是他没多想,因为眼下的事没有许知笙想得简单。 傅璟容不动声色地抿了一口茶,“说服我们的理由?” 尽管傅璟容没有在看她,但夏真感觉到有种无形的震慑力,让她只能说实话。 “因为要赎罪。” 没有人知道她女扮男装是为何,不仅仅是为了生存,也不仅仅是为了报仇,而是为了赎罪。 为离去的夏慎赎罪。 夏真话音刚落,气氛又陷入了沉默,就连活跃气氛的许知笙都愣了愣。 她只想过夏真的未来,却没想过她的从前。 她可以支持夏真掌管家事,但绝不可能会赞同夏真为了赎罪而成为夏慎。 在她看来,每个人都是独特的个体。 所以说人啊,总要为自己而活。 “夏真,你也该放下了。” 这是许知笙沉默后说的第一句话,明明她还有许多话想说,但她怎么也说不出口。 就在大家都沉默的时候,吴裴卿出现了,看着他们一排排在这,他心里有些酸溜溜的,“你们在这干嘛呢?” “就...”许知笙想了想,“聊聊天。” 这话许知笙说得不下百遍,吴裴卿早已不信。 还没等吴裴卿说话,夏真先开口了。 “我先走了。” 说完,夏真起身告辞,留下他们四个人面面相觑。 原本吴裴卿心里对他们没叫自己还有些芥蒂,可夏真这一变化,让他走到许知笙旁边,小声问道:“我是不是惹夏慎不高兴?” 不是他多想,只是夏真的脸色有些苍白,看起来状态不是很好。 望着夏真离开的身影,许知笙叹了口气,“夏慎哥只是心里有心事,相信他会调整过来的。” /// 正如夏繁涟所说,他没过几天就跟着夏海阶他们离开了,所以留给夏真考虑的时间只剩下一年。 而在这个期间里,许知笙迎来了她的十八岁生日,这是她在这里生存的第十八个年头。 不同往日,此次生日大家都并不是那么重视,除了早上的祝贺,都各自去忙自己的事情。 一天过去了,家里就只剩下许知笙自己一人。 周围的环境都很安静,月色也相对较浓,许知笙搬了个小板凳坐在院子里,任凭着思绪无限地扩大。 也不知道现实中的父母如何了,是度过了漫长的十八年,还是时间停滞不前,这些都是许知笙不敢想象的。 “在想什么呢?” 傅璟容不知道什么时候推开院子门,就看到独自发呆的许知笙。 她坐在那里,小小只的,仿佛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孤独到怪让人有些心疼。 他突然有些后悔去听吴裴卿的话,把许知笙一个人留下,去办什么惊喜了。 见傅璟容回来了,许知笙忍住情绪道:“就是想爸妈了。” 有人曾说,当一个人处于伤感的时候,面对别人的嘘寒问暖时,往往最不容易绷住,就比如现在。 傅璟容的突然到来,让许知笙有些无措,她说完话后,开始避免自己去跟傅璟容对视,把目光放在外面的景象。 似乎是等许知笙平复心情,过了许久,傅璟容才出声,“走吧。” 见傅璟容抬步就走,许知笙充满疑惑,“去哪?” “去过生辰。” 关于许知笙的生辰,吴裴卿他们很早就开始准备了,为此还专门在锦记里开了一桌。 所以许知笙到达时,桌上已摆好了饭菜。 “快来快来。”吴裴卿招呼着许知笙坐下,还夹了不少菜给她,“多吃点。” “谢谢卿二哥。” “不用谢。”吴裴卿刚要往许知笙旁边的桌位坐下,却被傅璟容抢先一步。 “谢谢。” 头一次听见傅璟容的客气声,吴裴卿没反应过来,木讷地回答道:“不用客气。” 前有傅璟容抢先一步 后有天玑抢占先机,等到吴裴卿彻底地反应过来时,只剩下夏真旁边的座位。 由于前段时间吴裴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老是躲着夏真,而夏真也忙于公事,谁也没理谁,直到许知笙的生日,他俩才有些正常的交流,但也没到重归于好的地步。 许知笙早就想让他们和好了,这个座位安排刚好正和她意,所以她并没有要换位置的打算。 这便让吴裴卿有些为难,除了眼前的座位,没有其他位置可坐,没办法,吴裴卿只好硬着头皮慢慢挪动到夏真的身边。 大家落了座之后,便纷纷开始开动。 鉴于许知笙已满十八岁,所以桌上不免出现了酒这种东西。 只是有傅璟容在旁边严格把控,许知笙也不敢多喝,只能小酌一两杯。 可谁知就是这一两杯,就让许知笙喝醉了,不过好在许知笙酒品还算不错,没有说什么糊话,傻愣地听着大家讲话。 几轮过后,该醉的都醉了,不该醉的也醉了,就比如吴裴卿和天玑这两人。 “你不是鸡幻化出人形的吗?怎么可能没有法术。” 和许知笙同为一家人的吴裴卿也继承他们家酒浅的特性,很快就拿出比以往还大的胆子去询问天玑。 天玑也喝了不少,摇着头轻哼了一声,“你这激将法没用,我才不会告诉你的。” 就当大家都以为它不会说的时候,天玑开始娓娓道来。 “我们修炼成型的有两种,一种是活物,一种死物。” “就比如我来说,本体是鸡身,修炼成型自有法力,在天界可以使用自如,但到了人界就不行。” “如果在人界使用法力的话,轻则些许受到惩罚,重则可能灰飞烟灭。” 除了傅璟容外,大家都对此很感兴趣,认真听天玑说的话。 天玑对此很是受用,巴不得把自己所知道的全讲一遍。 “至于死物嘛...”天玑环绕四周,把目光锁定在傅璟容的身上,“就比如...” 天玑还没说完,就被傅璟容警告的眼神给吓唬住,一紧张,立马变回了原型。 幸亏这个时段店里几乎没什么人,外加上他们有个包间,要不然被其他人看到可就遭了。 “喂,你怎么变回去了。”吴裴卿把天玑给拎了起来,“接着说啊。” “咕咕咕。”天玑想说也说不了了。 自从变回原型,天玑整个人受到酒精的干扰,耷拉着脑袋昏昏欲睡。 “你可别装啊。” 吴裴卿戳了戳天玑的翅膀,但天玑始终没有反应。 酒精已经麻痹吴裴卿的思维,于是他破天荒地给天玑检查了一番,然后斩钉截铁地说道:“他一定是生病了。” 说完,吴裴卿便抱着天玑离开,离开的时候还不忘向傅璟容告别,“傅璟容,天玑生病了,我要回去给他看病。” 生怕出什么幺蛾子,在场唯二清醒的傅璟容和夏真决定一人看管一个,而照看吴裴卿的重任就交由夏真身上。 见夏真已经追了上去,傅璟容看向许知笙,“要回家吗?” “嗯,回家。” 突然觉得回家这个词还挺美好的,傅璟容心里一动。 此时的傅璟容没意识到自己的嘴角微微上扬,眼里带着笑意,“那我们回家。” 由于许知笙有些醉意,走路并不是很快,所以傅璟容便放慢脚步和她并肩走着。 她十分地乖巧,没有以往的活泼,低着头踢着脚边的石子,和前面的人形成鲜明的对比。 原本前面的人还异常和谐,吴裴卿怀里抱着天玑,而夏真在旁边跟着,可谁知没过多久,画面转而突变。 第四十一章:喜欢 - 女主她手握空白剧本 - 去木三点枕 大概是吴裴卿抱天玑使了不少劲,下手没什么轻重,以至于天玑感受到被命运扼住的喉咙,就连原本的醉意瞬间都烟消云散。 似乎是受到生命的威胁,天玑扑腾着翅膀,从吴裴卿的怀里挣脱出来,嘴里还发出惨叫,“咕!咕!咕!” 感受到天玑的逃跑,吴裴卿同样也追了过去,夏真想拦住他都拦不住,只好任由其发展。 吴裴卿一心追赶天玑,天玑一心想逃跑,两人的追逐不分上下,谁也没放过谁。 最后还是以吴裴卿的飞针,直直插入到天玑的翅膀上为告终。 目睹完全程的傅璟容无奈地扶住额头,不忍直视,倒是蹲坐在旁边的许知笙看得津津有味,还有些意犹未尽。 “你也有法力吗?”想到天玑在锦记说的话,许知笙问道。 傅璟容想了想,“没有。” 回顾他这一生,都伴随着离奇的色彩,离奇到他自己都不太相信。 其实从一开始,他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甚至觉得自己是平凡人。 从小生活在富贵人家,年少在江湖上成名,好像只要他想要的,努力过后都会有好结果。 他的成长都过于顺利,直到死亡来临的刹那间,他才明白过来。 能力的觉醒,使得他恢复在天上做沙漏的记忆。 他是天界上的沙漏,无意掉入人间,并不是所谓的修炼成型,自然没有法力,只有返回五天前的能力。 他也有想过,想过就此修炼法力,最后重回天界... 等傅璟容回过神来时,许知笙已经进入梦乡,脑袋时不时地点着,睡得极不安稳。 傅璟容蹲下来,视线和许知笙持平,用手托着她的脸,以防她倾斜摔倒。 这么距离地看着她,傅璟容的心突然持续加快。 不知从何时起,他的情感开始发生了变化。 或许是现在,又或许是在众人面前她说的相信他,或许还更早,早到自己没能察觉。 他还记得夏海阶临走前,问过他对许知笙是什么感情,他当时还不明白夏海阶的用意,如今一切似乎都明了起来。 他喜欢她。 想到这里,傅璟容浅笑着,然后缓缓开口,对她道了一声,“晚安。” 早晨的太阳十分明媚,明媚到天玑想打鸣的程度,事实上,它也是这么做的。 随着一声鸡鸣,它的精神也清醒了不少。 可刚打完一声鸣,天玑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仔细一瞅,发现自己恢复了本身,更奇怪的是,自己的翅膀还隐隐作痛。 昨日到底发生了什么? 天玑已经记不起来了。 幸好上天没有给天玑记起来的机会,要不然吴裴卿今日肯定不会那么幸免于难。 就在天玑醒来后的一个时辰里,向来早起的吴裴卿才匆匆起床。 他的感觉很不好,非常不好。 不是因为头疼的原因,也不是记起昨天打了天玑一针,而是他梦到夏真。 在梦里,因为约定一年的期限已至,所以出现夏真跟他们告别的场景。 吴裴卿原本应该祝福夏真的,祝福她前途似锦。 可不知为何,心里总是空落落,以至于他醒来的时候,还没缓过神来。 从前段时间起,吴裴卿就有这症状,看到夏真的时候,他的心跳跳得十分不规律,尽管查询大量医书,也都找不到的原因。 于是他索性避免见到夏真,这种情况才好上几分,只是没想到经过昨日的见面,现在又复杂了许多。 吴裴卿始终找不到原因,便打算去请教他人。 刚出门就看到天玑像往常一样坐在屋檐上,吴裴卿张张口,想问但又问不出口,就这么沉默地站着。 天玑早就把吴裴卿的小心思看穿,尽管吴裴卿不说,天玑都可以猜到。 “别问,问就是喜欢。”天玑看了一眼吴裴卿,敷衍地说道。 若是以前,见天玑如此敷衍,吴裴卿肯定会不参考它说的话,只是现在,吴裴卿却都听进去了。 喜、喜欢吗? 这个三个字出现在吴裴卿的脑海时,他有被震惊到。 因为在天玑他们眼里,夏真是个女子,可在吴裴卿的认知当中,夏真和自己是一样的。 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似乎是真的喜欢上夏真。 经过一番的思想斗争后有了这一认知,吴裴卿开始不断地向夏真献殷勤,以至于连许知笙都察觉到了不对劲。 当然,许知笙不光看出吴裴卿的,同时也看出傅璟容的。 可至于哪里不对劲,她也说不出来,只有独身事外的天玑看得最为透彻。 不过除了点醒吴裴卿外,天玑向来是看破不说破,毕竟在不久的以后,还有许多考验在等待着他们。 /// 九月的到来昭示着夏日的酷暑,距离许知笙的生日已经过了数十天。 这数十天里,传来了不少好消息。 其一是夏繁涟恢复不错,有望能恢复些力气,虽说抵不过之前的状态,但也算开了个好头。 其二是祁焱的剿匪任务也取得了最新进展,能够独挡土匪一面。 一切似乎都在井然有序地进行,至少是在许知笙看来。 可事实上并非如此。 同往常一样,许知笙会在每月底前往画阁,此次也不例外。 把画交给画阁后,许知笙还顺带去了趟锦记,因为带有暗号的信息已被挂起,这就说明那里有她的消息。 无论是什么消息,她都得走一趟。 早已预料到许知笙会来,所以在许知笙踏入锦记的那一刻,朱子李连忙放下手头事,前来招呼她,“请问这位客官需要什么?” “你有什么推荐?”许知笙问道。 “家常烩菜。” 暗语为家书。 想必就是阿姐周曦寄来的书信,想到这里,许知笙把家常烩菜所需的费用交给朱子李。 “那就来一份。” “好嘞。” 招待完许知笙,朱子李马上去准备他的东西,留下许知笙坐在那里。 距离午饭的点已经过去了很久,待在锦记的人并不是很多,所以很容易注意到每个人的动静,尤其是刚刚进来的人。 就在许知笙点完菜后的不久,就有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和一个瘦高的男子进入了锦记。 高大男子长得凶神恶煞的模样,让人有些发怵,不少客人纷纷为此不敢说话。 进来后,他们并没有直接点菜,而是向朱子李点了几碗茶水,随后开始打量四周的环境,最后把视线落在许知笙的身上,显得有些不怀好意。 后来还是他身旁的瘦高男子打断他的视线,并对许知笙露出抱歉的笑意。 许知笙也不是没有被人注意过,虽然他们看起来很是普通,但出于警觉,许知笙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可又说不上来。 “您的菜好了。” 过了许久,朱子李来到许知笙的面前,将手里的菜连同书信和香囊一同交由她,“周曦给的。” “嗯。” 由于他们交接的很隐秘,所以并没有人能察觉到。 “谢谢。”许知笙接过东西,把信和香囊塞进自己的衣服里,对着朱子李道谢。 “不用客气。” 在许知笙的认知里,她向来喜欢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无论是危机还是什么,她都会有所准备,比如现在。 虽然许知笙和朱子李表面是在道谢,但实际上许知笙用眼神示意着朱子李,希望他能拖住那两个人。 如果他们是好人就再好不过了,可如果是真对自己有所图谋,能防就多防些。 朱子李也很清楚地了解到许知笙的想法,他拿着茶壶慢慢地向那两个人走去,而许知笙身形娇小,很容易利用朱子李的身形为她遮掩。 为了不引人察觉,许知笙和平常状态一样,只是步伐和朱子李同时进行。 “我过来加点茶。” 朱子李的神情泰然自若,一点也不像是别有目的,能吸引住他们不少目光。 正当朱子李和他们说话的间隙,趁着没人注意,许知笙快速地离开锦记。 可以说许知笙的方法十分有效,因为等到瘦高男子最先反应过来时,许知笙已经不再锦记了。 看到许知笙不见,高大的男子有些着急,但又不敢鲁莽行事,请示旁边的瘦高男子。 只见瘦高男子缓缓抿了口茶,又看了朱子李一眼,这才转身离去。 长了这么大,朱子李头一次感受到劫后余生,但他并没有松口气,反而有些担忧。 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朱子李陷入了沉思... 也不知道是许知笙跑得太快,还是他们的目标不是她,一路下来,许知笙在路上都没有看到他们的身影。 虽然没有人再跟,但她还是时刻保持警惕。 所以当三个壮汉出现在她面前时,许知笙就明白他们和刚才在锦记的那两个人是一伙的。 许知笙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楚,知道武力不敌这几个人,便没有打算硬闯,而是采用逃跑的技术。 对于其他人来说,见到对方要逃跑,第一反应都是拦住她。 可是,许知笙的逃跑并没有引起他们多大的注意,而是任凭着她行动,就好像无论发生什么,她都跑不掉一样。 这种感觉让许知笙很不舒服,但也因此,她才会想拼命地反抗。 只是这种反抗,心有余而力不足。 就在许知笙逃跑的过程中,整个人就昏沉了起来,慢慢地眼前的视线开始模糊。 许知笙使劲捏着自己的大腿,强迫自己清醒过来,最终还是被意识打败,很快便倒了下来。 在眼皮闭上的那一刻,她看到锦记那两个男子。 果然,她就知道他们的目标是她... 第四十二章:被抓 - 女主她手握空白剧本 - 去木三点枕 自从许知笙被人带走后,傅璟容的心里总有种惶惶不安的感觉,让他都集不起精力去做别的事,索性站在院子里等待着许知笙回来,可等了一个下午,始终不见人影,就连外出看诊的吴裴卿都回来了。 “傅璟容,你站在这干嘛?” 看到傅璟容站在院子里,吴裴卿很有自知之明,他可不相信傅璟容站在这是专门来等他,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许知笙还没回来。” “还没回来吗?” 吴裴卿明显也很吃惊,毕竟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三妹都会回来说一声,从来没有出现眼前这种情况。 傅璟容也是这么想的,不知为何,他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我出去找找。” “那我也去。”听到傅璟容要出去,刚回来的吴裴卿也跟着出去寻找。 出去找了许久,吴裴卿很是郁闷,想找的人没有找到,倒是找到了夏真。 “你见过三妹没?” 头一次见吴裴卿这么着急,夏真也变得紧张起来。 “没,怎么了?” 夏真向来是日出晚归,自然不知道家里发生什么事情。 在吴裴卿的话语下,夏真了解到许知笙还没回去的消息,于是也加入到找人大队。 就这样,除了天玑待在家里,其他人都开始找寻许知笙。 他们兵分三路,尽管扩大搜索范围,但情况依旧不容乐观。 与吴裴卿漫无目的地寻找不同,傅璟容找的是许知笙常去的地方。 于是当他路过画阁的时候,他的脚步停了下来,随后转身进入到里面。 “您来啦,请问有什么需要吗?”画阁老板见傅璟容到来,连忙招呼着他,把他带到新作前,“笙笙的最新画作已经出来,您看要不...” 笙笙是许知笙的化名,傅璟容很清楚这点,所以对这个称呼并不陌生。 听闻许知笙曾经来过,傅璟容看了眼画,又看向画阁老板,“笙笙什么时候来的?” 傅璟容是画阁的重要客户,画阁老板也不敢怠慢,顺着傅璟容的话,仔细地回忆道:“大概未时的时候来过。” 未时? 傅璟容皱了皱眉头,从未时到如今这个时刻,已经过去了三个时辰。 “她有说过要去哪里吗?”傅璟容问道。 “这倒没有。” “那有什么异常的情况吗?” 一连串的问题,让画阁老板都紧张起来,“没...” 见画阁老板没有撒谎,傅璟容并没有在这久留,离开画阁后,便把目标转向锦记。 傅璟容曾经帮过晓知阁办过事,对于一些事情,他还是知道的,很快就找到朱子李。 朱子李也很清楚傅璟容的身份,因此在见到傅璟容的时候,他找了个借口离开店铺,然后去和傅璟容汇合。 “你今天见过许知笙吗?”傅璟容也不绕圈子,直接了当地问他。 “见过,今天她来拿她姐姐的信,见过一回,不过,倒是遇到可疑的人...” 朱子李是个很聪明的人,似乎是察觉到事情不对,便把今天发生的事情通通告诉了傅璟容,尤其是那两个可疑的人。 听到这里,傅璟容苍白了许多,他不想往坏的方向去想,但又不得不承认,许知笙如今恐怕有危险。 于是他当下决定让朱子李帮他一个忙,帮他查找那两个人的身份。 这次由于事关许知笙,晓知阁办事效率出奇的快,还不到一个时辰,对方的底细都已调查清楚。 正如傅璟容所担忧的那样,许知笙的确是被带走了,把她带走的人正是祁焱要围剿的那群山匪。 “你们说,那些山匪到底是什么意思?” 吴裴卿得知这个消息后,有些想不明白,不明白山匪为何不为围剿做准备,反而是大老远带走许知笙。 “牵制。” 傅璟容缓缓开口了,他很清楚,山匪带走许知笙恐怕就是为了牵制住祁焱。 毕竟在祁焱的围剿下,山匪目前的情况并不明朗,他们得想办法谈条件,而许知笙就是他们的不二人选,这也是他们不远千里来这的原因。 但又说起来,他们是如何知道许知笙在祁焱心中的份量? 傅璟容也无从可知。 因为担心三妹遭遇不测,吴裴卿紧张了起来,“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吴裴卿的担心并不是没有道理,山匪抓走许知笙无非是为了牵制住祁焱,可祁焱呢,真的会答应吗? 就算祁焱是真的答应,可谁也不能保证山匪会真的放她离开。 想到这里,傅璟容的心思动了动... /// “还要多久才到?” “大概还需两日。” “唉,也不知道老大让我们来这抓这小女子到底是要干嘛。” “据说是可以和太子谈判的条件...” 不知昏迷了多久,在马车外的絮絮叨叨声中,许知笙渐渐地清醒了过来。 她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在马车里,手脚都被绑着,无法动弹,只能稍微地挪动着。 由于马车内只有她一人,因此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动静,正好外面的交谈声可以遮掩住她活动的声音。 许知笙悄悄移动到窗边,用头轻轻抵开窗,通过窗外的缝隙看到外面的景象。 为了防止她逃跑,在马车后面还跟着一个人,他骑着马,注视着前方,生怕许知笙就此逃跑。 所以许知笙并不敢轻举妄动,就连缝隙都只敢开个小缝。 但窗外的景象表明,她已经出城了,而且距离她被带走,过去了好几个个时辰。 也不知道傅璟容他们发现没有。 许知笙想着,又重新坐回马车里,不是她不想离开,实在是没有办法离开,只能偷听他们的对话以此来商量对策。 “她这么有用?”有人发出质疑。 另一个人对这番话嗤之以鼻,“这你就不懂了吧,有一句话古话,叫什么来着...就是说过不了美人这关。” “英雄难过美人关。”为首的人缓缓开口,“好了,都别说话,抓紧赶路。” 大家都对这个在老大面前受宠的人十分的不满,但又奈何不了对方,纷纷安静下来。 就这样不知道行了多少里路,期间为首的人还多次进入马车,见许知笙还在昏睡的阶段,又折返出去。 确定人已经离开,许知笙这才睁开眼睛。 感受这不是个办法,她得想办法离开。 还未等许知笙做出什么反应,下一秒,周围的环境发生了变化。 她不再是坐在马车里,而是在院子里,不仅如此,她还看到正在屋檐上的天玑。 怎么回事? 许知笙眨了眨眼,又狠狠地捏自己的大腿,下一秒,疼痛就立刻刺痛到她的神经。 她很确信这是现实,而且这个变化的场景让她十分的熟悉。 突然间有个念头出现在眼前,许知笙连忙问道,“今日可是八月初三?” “对啊。”天玑被问得不明所以,但它的回答还是证明了许知笙的想法。 她返回到五天前! 而能有这种能力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傅璟容。 想到傅璟容,许知笙连忙向大厅跑去,可还未到大厅,就听见茶杯破碎的声音。 “傅璟容你怎么样了?” 许知笙刚走进大厅,就看到傅璟容痛苦地按住心口处,像极了心疾发作的症状。 “我没事。”傅璟容强忍着疼痛直起身子,神色有些担忧地看着许知笙,“你怎么样?” 许知笙摇摇头,“我没事,他们没有为难我。” “咕!发生什么了?” 天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原本的它只是被发出的声响所吸引,没想到刚进来就看见傅璟容苍白的脸色。 傅璟容因疼痛不好开口,许知笙便替他回答,“因为有几个人将我抓住,所以傅璟容就使用他的能力。” 话音刚落,许知笙就看到天玑和傅璟容的神情都变得十分古怪。 可仔细想想,许知笙也没发现自己有说错的地方。 “你是说傅璟容动用他的能力?”天玑重复了一遍。 “对啊。” 天玑突如其来的问题,一下许知笙把整得混乱了,她看向傅璟容,语气变得不确定起来,“你没有用吗?” “我用了。” 就是因为动用了能力,所以心疾才会来得如此之快。 只是现在的傅璟容关注这些,而是把注意放在许知笙的身上,“你还记得什么?说来听听。” 既然傅璟容都这么说了,许知笙便回想当时的场景。 “...后来我就回到这里了。” “你怎么还有记忆?” 听完许知笙的经历,天玑有些不可置信,按道理来说,除了傅璟容,也就只有和他正在接触的人才能保存记忆。 有关傅璟容返回的能力可以这么说,他使用返回能力时,有人得与他接触,这样返回五天前时,和他接触的人才会和傅璟容一样拥有之前的记忆,要不然会将和其他人一样忘掉之前发生的事。 就比如它,要不是它在这里,要不是他们不说,它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而当时独自一人的许知笙,即便是傅璟容使用能力,不在旁边的她也不应该会有记忆。 “我也不知道。” 许知笙也说不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就连傅璟容也是一样,这是他从未遇到过的情况。 只不过相比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他更担心许知笙的安危。 可是担心的话还没说出口,他的心疾突然骤疼,渐渐地失去意识... 第四十三章:怎么回事 - 女主她手握空白剧本 - 去木三点枕 傅璟容的突然晕倒,让天玑和许知笙都吓了一跳,连忙把外出的吴裴卿给唤了回来。 听到傅璟容又患心疾,吴裴卿就明白傅璟容使用过返回的能力,进而也就知道许知笙的事情。 不过好在傅璟容没什么问题,只是关于心疾的疼痛却是无法避免,谁也分担不了。 吴裴卿能做的,就只有搭配药方,以此来减轻傅璟容的痛苦。 由于傅璟容这次的心疾来势汹汹,比以往都更加强烈,所以他经常待在屋子里,时不时要受到心疾的苦痛。 除了心疾上的折磨之外,他还要担心许知笙的命运。 一百多年以来,傅璟容也有使用过很多次能力,可每一次的结局都会和最先发展的轨迹一样,无论如何,他都改变不了结局。 恐怕这次,他依然改变不了,但他总得要试试。 时间越来越接近,为确保安全,许知笙这次哪也不去,就连吴裴卿和夏真也都停下各自的事情,生怕发生什么意外。 “你还记得些什么吗?”趁着心疾好上几分,傅璟容问道。 “我之前不是已经说了嘛。”以为傅璟容又忘记了,许知笙又补充道:“当时你也在。” 傅璟容当时的确在,可是那时候的他受心疾的困扰,即使是集中精力去听,也力不从心,因此并没有完全听进去。 看着傅璟容变化的神态,许知笙突然想起这一点,对自己刚才的话有些懊恼,“你的心疾...” “我还记得,只是还想听你说话。” 怕许知笙担心,傅璟容露出牵强的笑容,可这个笑容一点都不抚慰人心,反而让许知笙揪心。 许知笙哪里不知道傅璟容的意图,只得把心中的心事掩藏起来。 既然傅璟容想听,那么她就重新说给傅璟容听。 鉴于记忆会有丢失的可能,许知笙仔细想了想,生怕自己错失某个部分。 “我还记得我去了趟画阁,后来又去了锦记,其中有两个人进来了,我察觉到他们的异常,便先行离开,在回来的路上,又遇到三个人,我刚要逃跑,就昏迷过去,醒来的时候,发现已经在马车上。” 这么一回想起来,许知笙很确信自己没有丢失记忆的可能,因为无论是从画阁出来,还是到马车,她的记忆都很连贯,除了自己昏迷的原因尚未得知... 回过神来,看到傅璟容担忧的模样,许知笙忍俊不禁,最后干脆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傅璟容不明所以,原本的忧愁被许知笙这么一笑都消散了不少。 这也让许知笙达成她的目的,她不想让傅璟容这么忧愁下去。 “我在笑你是典型的皇上不急太监急。” 话虽说是这么说,但实际上,她差点被傅璟容的眼神所破防。 在对上傅璟容的那双眼睛,许知笙的心情有些五味杂陈,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 但说到底,内心还是狠狠地被刺痛到了。 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许知笙才会有刚才的那一笑。 如今心情平复下来,她又补充道:“你放心吧,我会好好的,我们都会好好的。” “嗯。” 不知为何,傅璟容也相信,他们会好好的。 等到许知笙从傅璟容房间出来时,夜幕已经降临,也到了晚饭的时间。 除了傅璟容外,其他人都坐在院子里。 生怕出岔子,这次的饭菜是由夏真精心严格把控,所以他们相对放心点。 只不过饭刚吃到一半,门外就传来敲门声。 突如其来的声响,让他们都保持警惕,纷纷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武器。 在一番眼神示意下,确定都准备好了,吴裴卿便起身去开门。 不知外面的状况,来到门前,吴裴卿深吸一口气,这才缓缓将门打开。 都已经建好心理防线,可是在看到眼前人的时候,吴裴卿还是微微一愣,“你怎么来了?” “我是来给许知笙小姐送东西的。”朱子李在吴裴卿耳边小声说道,随后把东西递给他。 吴裴卿也知道朱子李的身份,因此并没有检查一番,而是把东西接了过来,“辛苦了。” 朱子李没有说话,他只是点点头,完成他的任务后,没多在这里停留,很快就离开这个地方。 见朱子李离开,吴裴卿警惕地重新将门关了起来,一回头,就看到三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 “怎、怎、怎么了?”好久没有被这么多人直勾勾地看着,吴裴卿多少有些受宠若惊。 不过他也没有受宠若惊这么久,因为下一秒,夏真就转移了视线。 对于转移视线,夏真倒不是因为觉得不妥,而是有点心虚,毕竟刚才太多的注视用在吴裴卿身上,她不想被别人看出有什么不同,索性转移视线。 “谁呀?”许知笙问道。 “是朱子李。”吴裴卿顿了顿,“说是给你送东西的。” 一说道东西,许知笙就想到周曦寄给她的信和香囊。 “哦,那应该是阿姐写给我的信。” 因为外边不安全,所以许知笙并没有去拿,没想到朱子李会专门给她送过来。 还真是个好人啊,许知笙想着。 倒是吴裴卿听到是周曦写的信,表情变得有些古怪,就连拿着信的手颤抖了一下。 要是以前,许知笙肯定会察觉出什么,只是现在的注意力全在信封上,完全没有发现到吴裴卿的不对劲。 从吴裴卿手中接过信和香囊,许知笙立刻拆开信封看了起来。 周曦的信并不短,满满都是亲切的关怀。 虽然吴裴卿不知道信的内容,但他内心还很是酸楚。 过了许久,见许知笙放下信封,无心扒拉饭的吴裴卿终于提起些精神,可又不想表现得太明显,他装作不在意,“写了些什么。” “阿姐写他们最近都挺好的,闲暇之时给我织香囊,还有...”许知笙看了一眼吴裴卿,“就是周诠在南祁国都谋求到一份职位。” 生怕会让吴裴卿伤心,许知笙没有称呼李玄恩为二哥,而是直接称呼周诠。 吴裴卿也知道许知笙为他考虑,他也没多所求,能知道阿姐的消息已经不错了,于是没接下去这个话题,只是随口一提,“这个香囊还挺香的。” “是嘛?”许知笙见到吴裴卿没什么异常,也就放心下来。 她拿着香囊仔细端详,可能是上次太过紧张,没注意到,如今倒是能辨别出淡淡的香味,“是真的诶,还挺好闻的。” “嗯。”虽然距离香囊还是有些遥远,但夏真也闻到了那香味,很难不赞同。 “这些都是什么成分?”出于好奇心,吴裴卿把香囊又拿近了点,仔细闻了闻。 “行了行了。”沉默已久的天玑总算开口,说了些扫兴的话,“还让人不好好吃饭了,你们不吃,我还要吃呢。” 说完,天玑埋头吃起饭来,气势丝毫不让。 这也让本来心情不愉的吴裴卿振奋起来,化为吃饭的动力,放下香囊,接着吃刚才还没吃饱的饭。 可饭还没吃饱,头晕随之而来。 起初他们都以为是自身的原因,后来才发现众人都出现同样的症状。 怎么会这样?明明他们什么吃得都没有什么问题。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门突然被撞破,映入眼帘的是好几个壮汉。 依旧是许知笙见过的人,他们这次见许知笙没有出门,便打算入室夺人。 所以他们连声招呼不打,直接撞门而入。 面对突如其来的人,许知笙他们也不懈怠,精神紧绷着,随时准备进入战斗状态,可脑袋的昏沉,又让他们不在状态。 见眼前的人不太对劲,壮汉们也不管这些,对他们来说,对手状态越差,对他们越有利,所以他们盯住许知笙就向前冲。 当然,吴裴卿和夏真也不可能让他们如此轻易抓住,能多拖住他们就多拖住。 但因为身体的缘故,吴裴卿和夏真的伤害性基本为零,所有的招式被壮汉们轻松躲过,对他们根本造成不了任何威胁。 局势明显地混乱起来,许知笙拿起了弹弓,刚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瞄准目标,目标又消失在眼前,她只好重新追寻目标。 几番下来,她打也打不中,瞄也瞄不中,就连整个人开始昏沉起来。 不行,她得撑住。 有着这种信念,她强忍着意识,却还是被其打败。 只听弹弓掉落在地板上的声音,许知笙整个人晕倒在地上。 余光撇见许知笙晕倒,吴裴卿和夏真两人更费力了,可尽管如此,也低估昏迷的作用,紧随许知笙其后,两个人都一前一后晕了过去。 虽然壮汉们本身实力并不是很强,能捡漏到他们能力最弱的时候,他们便觉得十分幸运,幸运到他们都觉得这是个陷阱。 他们把目光放在在场唯一清醒的天玑,只见天玑目光紧盯着他们,“人可以带走,但这里的人不能动。” 就这样轻易地放人走? 在他们看来,天玑十分的奇怪,明明同对方是一伙人,却偷偷为他们放水。 不过他们也并没有要痛下毒手的打算,只要保证人到手,他们就不会去伤害其他人。 既然目的已经达到,所以他们便打算离开,于是在天玑的注视下,他们一把把许知笙扛起,然后消失在这个院子里。 而另一边,傅璟容也从睡梦中清醒过来... 第四十四章:奇怪的天玑 - 女主她手握空白剧本 - 去木三点枕 等到傅璟容清醒过来时,外面早已没了动静,但他内心十分不安。 起身时,心疾还隐隐作痛,身体上的疼痛不允许他到处活动,可是他已经顾不上来了。 用天玑的话来说,只要傅璟容经常使用返回的能力,他的心疾只会一次比一次严重。 因此天玑时常告诫他不要使用,他确实也是这么做的,不到万不可以,他不会这么做。 可是一遇到许知笙的事,他就平静不下来。 他强忍着疼痛来到门前,刚打开门,就看到天玑站在门口。 “外面发生了什么?”傅璟容问道。 “没什么。”天玑云淡风轻,就好像真的没发生事。 对此,傅璟容明显不信,他要亲自去看看。 天玑同样察觉到傅璟容的不信任,于是在傅璟容迈出脚的刹那间,直点他的昏穴。 傅璟容对天玑可以说是毫无防备,所以面对天玑的突然袭击,傅璟容毫无抵抗之力。 就那么一下,傅璟容立刻晕倒在地板上。 看着眼前的傅璟容,天玑喃喃自语:“傅璟容,抱歉...” /// 吴裴卿是最先醒来的那一个,在他醒来之际,许知笙已经被带走了,院子里只剩下晕倒的夏真和天玑两个人。 感受到吴裴卿已经醒来,天玑也掐准时间,慢悠悠地从地上起来,就好像它也被昏迷了一般。 见到天玑无大碍,吴裴卿便把目光放在夏真身上,他走到夏真身旁,试图去唤醒她,“醒醒。” 但这唤醒毫无用处,甚至还有些多余,让吴裴卿有些紧张起来。 “我去看看傅璟容。”天玑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夏真,“她就由你照看。” “好。” 没察觉到自己已经被安排好的吴裴卿应承下来,听着天玑的话,他第一时间带着夏真进入到房间里。 不知夏真处于什么状况,吴裴卿首先考虑到的是为她把脉,没想到这一把脉,便把脉出了问题。 夏真是位女子?! 得到这一结论,吴裴卿犹如五雷轰顶,顿时傻了眼,迟迟没有回过神来。 但又仔细回忆以前的种种迹象,总能得到一些蛛丝马迹。 吴裴卿此时心情复杂,还有些无法面对夏真,可如今这个情形,他又不得不面对她。 他小心翼翼地再次为夏真把脉,确定她没什么大碍后,吴裴卿没多在这里停留,转身便去看望傅璟容了。 而此时的夏真并不知道自己的马甲已经掉了,等到她醒来时,已是第二天早上。 不知道事情的进展,夏真有点着急,完全忘记自己为何躺在这里,也忘记自己身份是否掉落。 她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吴裴卿,向他了解后续。 “如今情况怎么样?” 其实吴裴卿知道的并不比夏真多,他也没有很多情报要分享,但唯一很确定的是,就是傅璟容从昨日睡下后从未醒来,无论吴裴卿怎么唤醒都没用。 要不是吴裴卿再三检查,他都要怀疑傅璟容是得了什么病。 “现在怎么办?”吴裴卿问道。 毕竟傅璟容一直不醒,营救三妹的事总不能拖着。 夏真似乎有自己的考量,“这样,你留下来,我去找太子殿下帮助。” “可是军营不得女子入内...”吴裴卿头一次知道什么祸从口出,刚说出口,他就后悔了,“我不是有意的。” 看到夏真的眼神逐渐危险起来,他连忙为自己辩解,“我就只帮你把了脉,真的。” 看着吴裴卿陈恳的模样,夏真收回视线,她只能怪自己太大意。 收拾完情绪,夏真的思路又回到主题,“可这眼下只有这个办法了。” 夏真说的没错,目前傅璟容这边的状况太过不寻常,还需要吴裴卿随身看护,而她前去找人帮忙,是现如今最稳妥的办法。 “那你一定要小心。” 吴裴卿也想不到比这更好的办法,虽然天玑同样可以替代夏真前去,但它的不确定因素太多,又没有夏真的稳重,总体来说,夏真是不二人选。 “嗯。” 他们仔细商讨完之后,夏真便开始启程,而吴裴卿每天都在等待傅璟容醒来。 没想到这么一等,竟然等到六天后,这期间担忧傅璟容的身子会垮掉,吴裴卿每日都会按时给傅璟容进食。 眼看着傅璟容始终未醒,吴裴卿有些担心,每天除了照顾傅璟容外,就是在研究治疗的方法。 也不知道是不是吴裴卿的治疗有效,还是因为别的缘故,傅璟容可总算醒过来。 听见傅璟容那边的动静,吴裴卿连忙放下手头上的东西赶了过去,果真看到初醒的傅璟容。 在看到傅璟容那一刻,吴裴卿的声音带有些哭腔,“傅璟容,你终于醒了,你可把我吓坏了。” 傅璟容记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只知道自己似乎睡了许久,就连该疼痛的心疾都已经痊愈,“今日是第几日?” “距离三妹被带走已经过了七日。” 也就是说如今再想使用返回的能力,对许知笙来说,要想再动用能力,也无济于事。 “你没事吧?”见傅璟容脸色有些苍白,吴裴卿问道。 “没事。”傅璟容看向一旁的天玑,又对着吴裴卿说道:“裴卿,你先出去。” “哦好。” 吴裴卿也感受到这氛围的不对劲,只是他没敢多问,规矩地离开房间。 自从吴裴卿离开,两个人都从未出声,傅璟容似乎是在等天玑的解释,但奈何它什么都不说,傅璟容只好开口了,“为什么这么做?” “没有为什么,许知笙无论如何都会走这一遭。”天玑的回答很笃定,就好像它已经知道些什么。 听到这句话,傅璟容的心紧了紧,语气都变得有些无力,“那她以后的命运如何?” 天玑没有立刻回答,只见它高深莫测地看了一眼傅璟容,又看了一眼天。 “天机不可泄露...” /// 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许知笙总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 等到自己逐渐清醒过来时,就发现之前的努力全部白费。 如果说土匪能认识她,无非是因为她的面貌。 自从下山后,许知笙通常都是以妆容示人,只有在家里才会恢复原貌。 按理来说,他们并没有见过真实模样的自己,可如今他们却能准确地带走她。 想到这里,许知笙的手不由地冰凉起来,她突然明白他们下了不少的功课,就连她的面貌,他们都知晓。 只是不确定的是,他们究竟挖到第几层了。 像之前一样,许知笙磨蹭到窗外,此时的天还是在午后,马车似乎没有停下来的迹象,就这么一路向着远处奔去。 既然自己在这里,想必吴裴卿他们的阻拦并没有成功,也不知道那里的情况怎么样了。 许知笙有些担心,担心吴裴卿他们的情况同自己一样不容乐观。 毕竟这些土匪的目的是她,而其他毫无关联的人,则是可留可不留。 事到如今,许知笙总得打探点消息。 不过,她并不是干着急,因为刚才看窗外,就发现距离她第一次醒来的地方不远了。 也就是说,她可以听到马车外完整的谈话,或许因此也能改变些什么。 正如许知笙所想,没过多久,外面的交谈声传入到许知笙的耳朵里。 “这天实在是太热了,真让人遭罪。”后面的人骑着马赶到马车前,和马车并排着走,留下另一个看守后头。 担当马车夫的人看了一眼身旁的人,见旁边的人很不耐烦,语气又调高了些,不由地和别人交谈起来,“是啊。” “还要多久才到?” “大概还需两日。” “唉,也不知道老大让我们来这抓这小女子到底是要干嘛。” “据说是可以和太子谈判的条件,这提议还是叶骆槡提出来的,她呀,可宝贵了。” 这语气不免有些阴阳怪气,但坐在旁边的叶骆槡若视无睹,明显把这话当耳旁风。 “她这么有用?” “这你就不懂了吧,有一句话古话,叫什么来着...” 那人还没问完,马车的后轮突然咯噔,把大家都弄得有些慌乱,除了坐在马车里的许知笙。 本来可以从他们的闲谈中掌握到信息,可参考上一次,在接下来的话题中,叶骆槡势必会打断他们的谈话。 为了避免叶骆槡的再次阻止,许知笙费力地从身上搜刮出仅有的几个小石头,通过窗子的小缝,将石子扔下。 而被扔下的石子经过马车的碾压,也使得马车突然颠簸。 出于警觉,叶骆槡回头看了看,确认没有异常后,他又恢复到原样,同时也因为这一场变故,忘记了他要说的话。 经过此次的颠簸后,马车很快就被安定下来,没有叶骆槡的打断,他们也就继续刚才的话题,“我们刚才讲到哪里了?害,不管是什么,总之她就是很有用。” 骑马的人对此很是不赞同,“这么有用的话,我们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得手,尤其还是那个穿着红绿衣服的人,恐怕不是同他们一伙的。” 听到别人反驳自己,那人明显不高兴,“管他是不是一伙的,反正看他的模样,我们是斗不过他的,还不如直接带人离开,我就不信,回到山里,他们还能从我们手里抢人。” 红绿衣服的人? 许知笙第一反应就是天玑,毕竟以天玑那艳丽的衣服,就算把它丢在人群当中,也是最起眼的那个。 可是天玑为什么这么做呢? 这是许知笙想不通的点,但也通过他们的谈话,她知道吴裴卿他们暂时还算安全。 第四十五章:祁焱的愤怒 - 女主她手握空白剧本 - 去木三点枕 面对如今这个情况,许知笙总觉得能拖住他们一点是一点。 可是现在出声并不是时候,许知笙还得再等等,等到时机差不多,她便有所行动。 由于许知笙的手脚都被绑住了,她只能故意发出点声响,想以此引起他们的注意。 当然,她成功了。 在她一声哎呦下,掀起门帘是在锦记遇到的瘦高男子,许知笙从那些人的口中得知,他叫叶骆槡。 似乎是为了避嫌,只见他坐在原地,似乎没有要进来的意思,“怎么?” “撞到手了。”许知笙把手摊开,手背上是红红的一片,可以看得出,她刚才下了不少狠心。 对此不知情的叶骆槡误以为是其他原因,他先是皱了一下眉头,随后转头对着旁边的人说道:“慢一点。” 经过叶骆槡这么一说,他身旁的人有些许抱怨声,但马车的速度着实相比之前慢了许多。 “能帮我松绑吗?我实在是不舒服。” “不行。” “能开窗吗?空气有点闷。” “不能。” “能休息下吗?我晕车。” “不可以。” “.......” “那能跟我说说话吗?” 许知笙也不想出此下策,可是她没有办法,只好跟着套近乎。 倒是叶骆槡一副‘看我想理你吗’的模样,想从他嘴里听到一些信息简直是不可能的。 “行吧。”许知笙认命地叹了一口气,“那你总得告诉我我的同伴怎么样吧,我发誓,我接下来肯定会安静的。” 她虽心里有底,但都只是她的猜测,只有从他们那里得知,她才会安心。 “你确定?”叶骆槡是真的被许知笙烦怕了,如果真的能让她安静下来,这些话倒是可以说。 “嗯。” “他们都没事。”想起刚才的约定,叶骆槡又补充道:“从现在开始,你给我安静下来。” “嗯。” 这下许知笙真的安静下来,只要他们都没事,一切都好说。 就这样在沿途过了两天左右,终于抵达山匪的集中营。 山匪的集中营很大,占据了整个山头,许知笙他们从马车上下来,还要走上好几段的山路。 对于早年间住过山上一段时间的许知笙来说,这些小路她行得如鱼得水,但对于不熟悉山路的士兵来说,可所谓难攻。 所以这一路上,许知笙走走停停,就是为了勘察地形。 “我走不动了。”许知笙弯着腰,装作很疲惫的样子,依靠在旁边的树上,“休息会。” “你这个人怎么磨磨唧唧的。” 山匪们家里各有妻儿,早就迫不及待想回去,如今,他们的耐心已经被磨灭,恨不得甩手走人。 “我太久没出过远门,实在是太累了。” 说道这里,许知笙捶捶自己的腿,就好像她真的走不动一样。 有一说一,许知笙对此的辩解还很有道理,山匪也知道城里小姐们的脾性,外加上这次的路程,早就适应许知笙的‘胡搅蛮缠’,只能默默咽下这口气,“麻烦死了。” 不过这些话忽悠得了山匪,却忽悠不了叶骆槡。 他从来都不是个省油的灯,很快就察觉到许知笙的意图,为了省事,他干脆趁机打晕许知笙。 许知笙也没想到叶骆槡还有这层功夫,没想到最后败在他的手下。 “你干什么?”见到许知笙晕了过去,山匪们紧张起来,毕竟许知笙一旦出事,那么遭罪的将会是他们。 叶骆槡虽然是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但自从来到这里,多多少少都学会了些,对于刚才的下手,他还是自有分寸,“别废话,直接带走。” “要是出了什么事,你自己负责。” “行。” 见叶骆槡都已经这么说,山匪们面面相觑,最后统一把晕倒的许知笙扛了起来,再次向山里走去。 /// 自从夏真出发后,便马不停蹄地赶路,只用了三天两夜的时间赶到了军营。 本来还很顺利,可没想到却被拦截在外面。 “闲杂人等不准入营。”此刻门口的士兵突然敬业起来,见到夏真,立刻把她拦了下来。 “我有急事,请帮我禀告殿下。”夏真很是着急,就怕时间因此被耽搁。 但在士兵的眼里,他认定的事情就绝不轻易改变。 只见他轻蔑地一笑,浑然不在乎夏真说的话,“笑话,你以为你是什么人,想见殿下的人多得去了,你说想见就能见吗?” “是真的有急事,你派人告诉殿下,就说许知笙有危险,殿下定会知晓。” 担心因为此事被耽搁,夏真的话语很快就凌厉起来,就连语气都强硬起来。“如果坏事了,定要你好看。” 被夏真这么一唬,士兵将信将疑,迫于担心后果无法承受的压力,士兵便派人前去通报。 前去通报的路程并不短,所需要耗费的时间足以要一盏茶的功夫。 在烈日当头下,士兵被磨得很没有脾气,就当他打算赶人的时候,祁焱来了。 “她怎么样了?” 对于许知笙身边的人,祁焱都已掌握透了,所以他一见到夏真,就立马知道这是许知笙身边的人。 既然是她身边的人,那么刚才通报的事情多半为真,想到这里,祁焱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殿下。”夏真连忙向祁焱行礼,“我也并不知晓三妹目前的情况,三天前被山匪带走了,如今恐怕已经在他们的老巢里。” “卑鄙。”祁焱忍不住握紧拳头。 他早该知道那些山匪拖延战事,无非就是在背后搞小动作,可偏偏就没想到是这一茬。 见太子殿下头一次发这么大的火,众人都低下头,生怕由此迁怒于自己,尤其是看门的士兵,为刚才对夏真的无礼感到后怕。 幸好自己派了人去,要不然以许知笙在殿下心中的重要性,自己若是耽误事,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你去给人安排住处。” 考虑夏真是许知笙的朋友,祁焱便有心招待她。 听到祁焱的吩咐,为了弥补自己的过错,士兵立刻应了下来,可没想到有人这么不知趣,竟然推脱掉。 “不用了殿下。”想起自己的身份待在这,肯定多有不便,夏真只好硬着头皮拒绝道,“过几日,我同伴将会赶过来,就不麻烦殿下。” 同伴? 不知为何,此时的祁焱脑海里浮现出傅璟容的模样,虽然心里有些芥蒂,但还是答应下来。 “那我先告辞。” “嗯。” 夏真见过祁焱后,索性在这附近找住所。 这里正值战乱,不少的居民已经搬迁离开,夏真好不容易才找到可以住宿的旅店。 趁着傅璟容他们还没来,夏真开始在这里收集情报,每天关注军营里的消息,生怕有什么不好的消息传来,但似乎那边的情况的确是不明朗。 好不容易等到傅璟容他们来,距离她来到这里已经过去了近八天。 自从昏睡七天后,傅璟容的心疾已经好了,知道夏真前来找祁焱帮忙,便和吴裴卿、天玑一起快马加鞭地赶过来。 吴裴卿刚下马,就看到来迎接他们的夏真,见夏真完好地站在那里,他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地。 “现在情况怎么样?”傅璟容问道。 “据军营里传来的消息,军营大部分的将士并不愿意救人,只想尽快攻取。” 夏真还记得前段时间山匪派人谈判,唯一的条件是让他们退兵,只有这样,那些人才愿意把许知笙放回来。 可是退兵这事并不是他们所能决定,毕竟他们也是奉陛下的命,恐怕推脱不了。 更何况放过山匪后,万一卷土重来,就不单是只救许知笙,而是把其他无辜的百姓牵扯其中,所以大部分的人是不赞同的。 从夏真那知晓大概的情况,傅璟容皱了皱眉,“祁焱态度如何?” “是想救人。” “能安排我们俩见面吗?” “应该可以。” 不知为何,夏真觉得祁焱没有不见傅璟容的道理。 看得出傅璟容对这件事重视程度,还为其忙前忙后,天玑气笑了,“你就不怕暴露自己的身份?” 天玑没有特意指这个‘你’是谁,但大家心照不宣,都等着傅璟容开口。 “如果被暴露,我也认了。” “那行,我就不去了。”天玑把手环抱在胸前,如果不考虑它的真身,这模样活脱脱地像纨绔子弟。 只见它看了一眼傅璟容,露出无害的笑容,“祝你们好运。” 对此,傅璟容并没有应答,低下头,“我们走吧。” “嗯。”感觉到氛围的不对劲,夏真连忙答应下来。 其实不只是夏真,吴裴卿也明显感受到,而且还是在前几天,傅璟容单独和天玑谈话的那次。 好像那次谈话结束后,傅璟容整个人的脸色都有点不太好,当时的吴裴卿还以为两人闹别扭了,但如今看来,事情比他想象的还复杂许多。 吴裴卿这么想着,尽管不考虑傅璟容和天玑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天玑说的对,傅璟容不适合暴露身份,也跟着劝他。 “傅璟容,要不然这次由我们来出面吧。” 傅璟容摇摇头,“即使是你们出面,只要他们往深层去扒,也会顺藤摸瓜查到我,所以我的身份并不那么重要,如今最重要的还是许知笙的事。” 似乎是傅璟容的话起了作用,吴裴卿没再说些什么,安静地跟在他们的身后。 第四十六章:傅璟容和祁焱的谈话 - 女主她手握空白剧本 - 去木三点枕 “就是这了。”夏真停下脚步,看向傅璟容,她在给他一次机会,“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一旦进去,以后就没有回头路了。” “嗯,我知道。” 见他依旧坚定,夏真叹了一口气,然后对着旁边的士兵说道:“我们想见一下殿下。” 士兵还是上次看守军营的士兵,所以一见到夏真,他立马就认了出来,加之有祁焱的嘱咐,士兵不敢怠慢他们,连忙派人给他们带路。 有人带路,他们便畅通无阻地来到祁焱的营帐外。 此时的祁焱正在商量军务,为接下来采取的措施发愁,听到外面的通报,他便遣散其他人,唤他们进来。 “有事吗?”祁焱背对着他们,目光仔细研究着地形图,手指不停地在上面标记着。 傅璟容走到祁焱的身旁,和祁焱一样,平视着看向面前这复杂的地形图,“我想向殿下借点人马。” “哦?”似乎是早就知道傅璟容的到来,祁焱并没有露出多大的惊喜,而是挑了挑眉,“孤凭什么借你?” 傅璟容没有直接回答祁焱的问题,只是说道:“此处山脉后背杂草丛生,树林茂密,看似不可取,实际上暗藏玄机,更何况那里路径蜿蜒...” 祁焱很快被傅璟容代入进去,见到傅璟容说了一堆他未能发现的奥秘,他便眼前一亮,出声问道:“所以呢?” 自己的目的达到了,傅璟容当然不会透露更多的东西,随即画风一转,“...简单来说,我能救人。” 听到这里,祁焱这才慢慢反应过来,他冷笑了一声,“要不是你未能保护好她,何凭救这一说。” 面对祁焱的嘲讽,傅璟容不以为意,“这件事是我没护好,但现在殿下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吗?” 就是这么一句话,让祁焱在地图上标记的手顿了顿,这句话像是砸在他的心头上,使他无法动弹。 傅璟容说得没错,如今他手下的大将都不愿意救人,若是定要救人,那些大将肯定会不服气。 似乎是真的除了傅璟容,他别无选择。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祁焱最终妥协了,“你真的能救她吗?” “能。”傅璟容确定地说道。 一定能。 /// 这几天,许知笙也不知道晕了多少次,又醒了多少次,此次醒来,她只知道自己不想再遭受这种罪了。 说好要自己把握住命运,可到头来,她始终未能改变什么。 不知为何,她有些烦躁地挠挠头。 等到她心情平复下来,她才环顾四周,就发现这里是一间房间,而自己正躺在床上。 为了避免被人发现,许知笙小心翼翼地下床,愣是没发出半点声响。 考虑到门口有人把守,她也并不打算去碰壁,而是慢慢转移到窗前,去推动窗子。 窗子只留了个小缝,以便空气流通,其余的都被固定住了。 推了许久,都丝毫没用,许知笙也就放弃了,毕竟山匪们也不傻,不可能放任任何出口供她逃跑。 至于门口,在夜晚的月光下,将四个人影投射在门上。 四个人,倒是高估她了。 自从被带走后,他们已经将她身上的武器都卸载下来,原本祁焱给的令牌也被他们拿去要挟,除去隐藏较深的石子外,她身上几乎什么都没有,就连尖锐的饰品都一并带走。 而身上为数不多的石子,也为了避免叶骆槡打断他们的话,在那时全都用掉了。 现在的她,就像个弱鸡,还是任人宰割的那种。 她也不是没有想过逃跑,只是叶骆槡偷偷在水里加了点东西,导致她后面反应过来时,她的武功已经尽失。 想到这里,许知笙颓然起来,又重新直挺挺地躺回床上,完全不再顾及任何声音。 似乎是听到里面的动静,门口的人很快就冲进来。 “醒了,不会跑,要睡了。”许知笙把自己蒙在枕头底下,连说了好几个词。 那四个人原本已经做好准备,脑海甚至浮现出对付她的各种功夫,可面对许知笙这出其不意的招式,他们都明显地愣住了,各个面面相窥,然后整齐划一的重新关上门。 整个房间如今又只剩下她一人,许知笙把枕头移开,翻了个身,重新整理起思路来。 由于山匪们被祁焱打得节节退败,他们便采用叶骆槡的提议,把她捉过来充当人质,以便用来和祁焱谈判。 可是,自己真的这么重要吗? 一时间,许知笙陷入了沉思。 她不太相信祁焱会为了救她而选择放弃,归根结底,这是对祁焱的不信任,同时也是对自己的不自信。 毕竟如果此时不解决山匪的话,未来终将留下祸患。 可就算是真的解救她了,面对那些家破人亡,她也会难以心安。 如此看来,她只能靠自己了。 由于天色较晚,不少活动都受到限制,许知笙便决定明天在开始行动。 于是当早晨的太阳刚刚初升,她早就清醒过来。 可能是因为处在陌生的环境下,这一觉,她睡得极不安稳,但也丝毫不影响她现如今的状态。 环顾四周后,许知笙把目光放在窗子上。 昨日的夜色太浓,以至于她没有看清,如今趁着阳光明媚,许知笙果然找到了出逃的诀窍。 这个窗子属于推开的样式,为了固定住窗子,一根木头连接两扇窗子的底部,形成坚固的三角形,这样就可以将窗子固定住。 只要把窗子外固定的木头给弄开,她便有机会。 确定这个方法的可行性,许知笙开始把行动提上日程。 她先是从房间里寻找一通,却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不得不说,他们想得十分周到,因为担心发生意外,房间里的尖锐物品都被收走。 找了半天,也堪堪只找到相对尖锐的梳子,她只好退而求其次,选择去使用梳子的尖端去切木头。 或许是还不够尖的缘故,还是避免发出声音而不敢动作太大,反正许知笙使用起来是如此的费力。 在那里捣鼓完半天,也就只有一道小划痕。 看到这个进度,许知笙觉得心累,但没过多久,她的心又凉了一截,因为下一秒,叶骆槡敲着进入房间。 见到有人进来,许知笙火速离开窗台,淡定地用梳子梳着头发,“有事?” “送饭菜。” 说完,叶骆槡把饭菜端了进来,可他进来后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在房间里驻足。 窗台上的痕迹虽然并不明显,但以叶骆槡的头脑在四处转悠的话,他定能发现些什么。 担心事情败露,许知笙出言吸引他的注意,“你们没在这饭菜下毒吧?” “没。” “也是。”许知笙并没有理会叶骆槡,自顾自地说话,“反正你们也不是第一次在里面放东西,谁知道这里面会有什么。” 人们常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对此,许知笙深有体会,要不是被坑过,刚好中了他们的计,她或许就不会因为丢失武功而苦恼。 显然叶骆槡不懂她的烦恼,甚至根本不吃这套,“爱吃不吃。” 眼看着叶骆槡距离窗台越来越近,许知笙有些紧张,“不是我不爱吃,只是我觉得你对我的敌意太大了,大到我不能去忽视,所以说...” 许知笙突然话锋一转,“你为什么对我有如此大的敌意?还是说,对象不只是我,而是对所有的达官贵人?” 根据许知笙这几天的观察,叶骆槡是个矛盾体的存在,他既表现出对达官贵人的厌恶,又不屑于土匪为伍。 当然,那些土匪也是如此,并不服从于半道上山的叶骆槡,要不是山匪头子赵厉很重视他,恐怕这些人也就少了好几分的忌惮。 如此一来,许知笙就猜测叶骆槡对她的敌意来源于何处。 只是这些话都是许知笙猜想出来的,并没有实质上的证据。 所以说到最后时,她不由地心虚起来,但她告诉自己,一定要镇静,这才没有露出破绽。 似乎是戳到叶骆槡的痛处,只见他停住走过去的脚步,拳头紧紧地握住,咬紧牙关,“没有。” 但他的种种不经意的举动还是落在许知笙的眼里。 没想到,她还真的猜对了。 “怎么可能会没有呢?”生怕叶骆槡又恢复原样,许知笙还不忘煽风点火,“说出来让我开心开心。” 别说,这的确成功转移叶骆槡的注意,但同时也成为他厌恶的对象。 “别欺人太甚。”只见他烙下一句话,随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仿佛一刻也不肯多待。 待到叶骆槡彻底走后,许知笙把门关了起来,这才轻轻地松上一口气。 说实话,出口伤人并不是许知笙的本意,但事情迫于紧急,她无从选择。 叶骆槡这一气,气得好几天都没给许知笙送吃的,但他总不可能把许知笙饿着,于是便派了其它人去。 来的人是山寨夫人的侍女阿英,人瘦瘦小小只的,看起来很好说话,但也只是看起来,许知笙在她身上花了许多功夫,却始终未能套出什么。 这边的套话进展得很不顺利,那边的工程也是如此。 就在木头在她的坚持不懈下,已经有要断开的趋势,也不知道被谁发现了,等到她第二天醒来之时,窗台又被加固了一道木头。 两条道都走不通,许知笙到这原本也就放弃了,可没想到事情来了转机。 第四十七章:心意 - 女主她手握空白剧本 - 去木三点枕 “你是许知笙?” 今日送餐的人除了阿英外,还有一位女子,她穿着白色衣裳,脸色还有些苍白,提着饭菜篮子,更显得弱不禁风。 “是。”许知笙看着眼前的人,心里早已有了想法,毕竟能光明正大地来到这里的人,身份绝不普通,很快就猜到了答案。 “这位是山寨主的夫人。”在一旁的阿英介绍道。 王斯苒虽然是山寨主夫人,却没有什么架子,反而平易近人,“叫我斯苒就好。” 或许是王斯苒......《女主她手握空白剧本》第四十七章:心意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十八章:秘密 - 女主她手握空白剧本 - 去木三点枕 “其实,从那件事后,前首领离世后,他们便没有再害人了...”说道这里,王斯苒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叹了口气。 “我知道我无法为他们辩解什么,你有你的家园,我也是如此,我只是一介妇人,其他人的事我无法插手,所以,抱歉。” 许知笙深知王斯苒说的是什么事,无非就是夏真父母那件事,那时候她虽小,但在当时的南祁国还是传得声势浩大,就连她爹周义也派去前线。 那场战后,朝廷损失惨败,但此......《女主她手握空白剧本》第四十八章:秘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十九章:营救行动 - 女主她手握空白剧本 - 去木三点枕 根据祁焱和山匪头子赵厉的商定后,他们把相约的时间定在九月十九,赵厉可以放人,但祁焱必须撤军。 这个商议一出来,原本应该持有大片反对声的军营却没有半点声响,原因是祁焱跟他们再三保证,保证这个交易只是缓兵之计,他们的目的还是剿匪。 照祁焱的说辞,是为了趁对方不备,然后打一个措手不及,这样可以把损伤降到最小。 见太子殿下都这么说了,将士们也不敢闹得太大,觉得言之有理,只好就罢,......《女主她手握空白剧本》第四十九章:营救行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章:庇护所 - 女主她手握空白剧本 - 去木三点枕 九月中旬的气候还不算友好,依旧带着夏日的热气,尤其还是山上,让人不由地烦躁起来。 对于深夜已经入睡的许知笙来说,这注定是个不平凡的夜晚。 只见她眉头紧皱,因为噩梦而产生的冷汗还停留在额头上,可她迟迟未能从噩梦中走出来。 直到一阵急促的呼吸后,她才猛地睁开眼睛。 她梦到三王爷祁庄宇了,梦见他杀了所有知道秘密的人,包括自己。 虽然小时候曾见过他几面,但不知为何,恐......《女主她手握空白剧本》第五十章:庇护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一章:刺杀 - 女主她手握空白剧本 - 去木三点枕 赵厉刚来到庇护所里,大家仿佛都有了主心骨一般,连忙将他围了过去。 “爹爹,我怕。”见到赵厉回来,赵兆小跑到赵厉身边,向往常一样撒娇地索要怀抱。 赵厉将孩子抱了起来,原本低落的情绪立刻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内心的柔软,“有爹爹在,不怕不怕。” 说完,他看向王斯苒,王斯苒同样也注视着他,和之前等他回家的情形基本无异。 只是倘若这一次的离开,她恐怕再也等不到他了。 ......《女主她手握空白剧本》第五十一章:刺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二章:黑衣人 - 女主她手握空白剧本 - 去木三点枕 “头儿。” “首领。” 赵厉此话一出,众人连忙出声阻止,却还是被赵厉抢先一步。 他站了出来,只身一人缓缓地说道:“他们都是无辜的人,无家可归而来到这里,当山匪并不是他们的本意,希望各位能放过他们一马。” 听到这里,赵厉身后的人都为之动容,他们都知道赵厉是打着什么目的,他分明是想保他们啊。 “为什么我们就得低头?明明我们才是被这个世界抛弃的人...” 站在......《女主她手握空白剧本》第五十二章:黑衣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三章:重围 - 女主她手握空白剧本 - 去木三点枕 此时的傅璟容还不知道自己被惦记上,此次的侥幸逃开,并不能给他带来好运,因为黑衣人还在后面紧追不舍。 想到自己的身份势必会给其他人带来麻烦,所以在逃离到安全地带时,傅璟容和董纯章的人分开了。 他知道黑衣人的上山路,很有可能会碰上许知笙他们,为了保护他们路上的安全,他把黑衣人引到偏远的地方去,从而与他们往相反的方向跑去。 黑衣人的目标只有傅璟容一人,见傅璟容与他人分别,便没再......《女主她手握空白剧本》第五十三章:重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四章:受伤 - 女主她手握空白剧本 - 去木三点枕 地上躺着太多人的尸体,他们大多数为男性,都是为了保护家人所牺牲。 而他们所拼死救下来的人,虽逃过一劫,却还是被林翼幻的手下给抓住,哭声和恐惧在他们的脸上表露出来。 “林翼幻,你这是在做甚?”看着这惨烈的战局,董纯璋忍不住质问起来。 领头的官兵名叫林翼幻,之前便是董纯璋的死对头,如今眼看着死对头又开始阻拦自己,他对此很是不爽,“没看出来吗?我们也是奉太子的命令行事。” ......《女主她手握空白剧本》第五十四章:受伤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五章:圣旨 - 女主她手握空白剧本 - 去木三点枕 山上有条河,名叫山涧河,我想应该就在那条河的附近,或许不在河底,而是在河岸四周。 这些都是许知笙的猜想,同时也是她所写下来的内容。 虽然她也帮不了什么忙,但山上的情况她还是熟悉的,为此可以为他们提供不少的线索。 纸张上的一笔一划,逐渐显现在祁焱的眼里,在得到这条讯息后,他并没有立刻出动人员去寻找,而是沉着冷静下来。 因为他知道在这个军营里还有很多鱼龙混杂的人在虎视眈......《女主她手握空白剧本》第五十五章:圣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六章:周话 - 女主她手握空白剧本 - 去木三点枕 关于圣旨这件事,祁焱是不知情的,他不知皇爷爷下的什么旨,又不知皇爷爷要做些什么,但感觉这一切太过于巧合。 这里是军营,女子通常不得入内,由于事情比较特殊,祁焱还是把许知笙安排在军营。 如今圣旨的到来,让祁焱丝毫没有准备,更别说如何应对,生怕许知笙会被连累。 所以在听到这个消息时,祁焱连忙带着人前去领旨。 此次带圣旨来的是祁平郅身边红人林内侍,他手握着圣旨,在见到祁焱......《女主她手握空白剧本》第五十六章:周话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七章:阴谋 - 女主她手握空白剧本 - 去木三点枕 三十几年前,周义还是二十几岁的青年人,他向来有报效朝廷的志向,因此在成年后便离开傅璟容,到外面闯荡。 在这纷扰的世界里,周义结识了董纯璋。 那时候皇室并不景气,百姓们民不聊生,急需一位有贤明的君主,于是周义便卷入到这场纷争去。 在几番抉择中,周义最后选择同董纯璋一起辅佐当年还是皇子的祁平郅。 他们一个文一个武,很快就成为祁平郅的左膀右臂。 只是皇室纷争向来残酷......《女主她手握空白剧本》第五十七章:阴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八章:逃脱 - 女主她手握空白剧本 - 去木三点枕 鉴于黑衣人知道傅璟容的相貌,所以他们想躲藏起来很是不方便。 再加上此时是大白天,黑衣人也没傻到穿黑衣,因此在他们逃跑的过程中,还得警惕身边每一位路人,就怕突然冒出一个穿着便衣的黑衣人。 总而言之,他们的处境十分不妙。 无论是天时地利人和,还是理由的正当性,似乎是知道对方处在弱势,以至于黑衣人都没有什么顾忌,变得非常猖狂。 他们的穷追不舍让傅璟容和吴裴卿都有些招架不来......《女主她手握空白剧本》第五十八章:逃脱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九章:回都 - 女主她手握空白剧本 - 去木三点枕 自从夏真跟她说山匪的事,许知笙感觉这其中不太对劲。 她也不是没有从祁焱那旁敲侧击过,但祁焱并没有告诉她任何消息,只告诉她不用担心,可这种没有保障的话只会让她感觉到不安。 就这么到达南祁国都的城门,这种感觉才消散许多。 南祁国都好久没这么热闹了,听说太子殿下回来,百姓们纷纷自发守在城门下,迎接着他们的凯旋。 听着耳边的欢呼声,许知笙陷入了沉思。 算下来快有一年的......《女主她手握空白剧本》第五十九章:回都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十章:原来如此 - 女主她手握空白剧本 - 去木三点枕 虽说祁平郅把祁焱留了下来,但这对爷孙也并不是什么话都说,尤其是祁焱,只是例行将此番前去的事大概说了一遍。 除了赵厉所说的秘密,祁焱把这一路的经历都告诉了祁平郅,包括傅璟容。 他倒不是出卖朋友,而是他很了解祁平郅,尤其是在祁平郅得知傅璟容存在的这种情况下,他不能隐瞒。 事实上证明,祁焱是对的。 虽说祁焱并不知道傅璟容的能力,但祁平郅很明白。 就是这份明白,他不可......《女主她手握空白剧本》第六十章:原来如此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十一章:麻烦 - 女主她手握空白剧本 - 去木三点枕 原以为会这样安静过上一段时间,没想到麻烦事先找上她来。 后宫向来都是明争暗斗,谁受了宠,谁被冷了落,大伙都看得一清二楚。 所以许知笙的到来,一下子打扰后宫所有的计划。 她们不清楚祁平郅对许知笙的态度,也不知道她到底有什么底细,只知道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说到底,她们还在观望,纷纷等待第一个前去试探的人。 不知道其他人坐不坐得住,反正得祁平郅独宠的贵妃孙言欣是坐......《女主她手握空白剧本》第六十一章:麻烦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十二章:收捕行动 - 女主她手握空白剧本 - 去木三点枕 由于南祁国都戒备森严,因此这件事,傅璟容和吴裴卿他们两个人不好出面,便交给了天玑和赵家帼。 赵家帼是个小商贩,每日都会到南祁国都内卖东西,要想进去的话还是很容易的,于是天玑就这样搭上顺风车,假扮他的儿子成功混入。 因为还不确定李玄恩的态度,他们不敢轻举妄动,赵家帼依旧卖自己的东西,而天玑则恢复原身,来到李玄恩的住处。 尽管是住在客栈里,李玄恩还是找了一间相对便宜的地方,他......《女主她手握空白剧本》第六十二章:收捕行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十三章:好戏 - 女主她手握空白剧本 - 去木三点枕 没有人愿意在宴会上发生什么意外,更何况是皇室举办的盛宴。 只见祁平郅摆摆手,招来林内侍,“外面是什么情况?” “回陛下。”林内侍看了一眼外面的情况,然后恭敬地说道:“好像是有事要禀告。” “哼,也不知道是哪个人,还真不会看时候。”说道这里,祁平郅显得有些不耐烦,很敷衍道,“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是。” 圣上的命令他当然得遵循,于是下一秒林内侍就离开了这里,前......《女主她手握空白剧本》第六十三章:好戏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十四章:交易 - 女主她手握空白剧本 - 去木三点枕 许知笙转过来时,看到拉住她的人就是她那面无表情的二哥。 “我还有几句话想跟三妹说。”李玄恩没有看向许知笙,而是眼神直直面对着黑耀,好像是在征求黑耀的同意。 “当然可以。”只见黑耀露出笑容,然后又补充道:“不过...时间不要太久哦。” “嗯。” 李玄恩也没想到这些人还有闲心看守他们,既然逃不出去,他只能传递消息。 奈何黑耀看得太严,直到现在,他才有机会腆着脸皮换......《女主她手握空白剧本》第六十四章:交易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十五章:真相 - 女主她手握空白剧本 - 去木三点枕 许知笙已经对徐姨打扫屋子已经习以为常,可当她听到房间里的声响,她还是立刻冲了进来。 “徐姨。”许知笙没管掉落下来的是什么东西,径直走到徐姨的面前,“你没事吧?” “没事,只不过...把小姐的东西给弄下来了。”徐姨对此觉得有些愧疚,只恨刚才的自己怎么那么不小心。 许知笙也没有怪她,对于她而言,东西是死的,人才是活的,所以人比什么都重要。 “不打紧。” 安抚完徐姨,许知笙把掉在地上的盒子给捡了起来,擦擦上面的灰......《女主她手握空白剧本》第六十五章:真相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十六章:陷阱 - 女主她手握空白剧本 - 去木三点枕 傅璟容显然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个黑衣人在外面守株待兔,只不过面对这些人,他的情绪倒没什么变化,甚至还冷笑起来。 “李玄恩,你表现得还不错啊。” 表现到连自己都被骗了过去。 说完,傅璟容没有看他,而是看向其他地方,就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意施舍。 李玄恩自知理亏,也没有多言,只是默默地从傅璟容的旁边走出来,直至走到远处,给他们彼此留下施展的空间,他才停了下来。 李玄恩一走,黑衣人就又把傅璟容团团围住。 此时和黑衣人正面......《女主她手握空白剧本》第六十六章:陷阱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十七章:禁闭室 - 女主她手握空白剧本 - 去木三点枕 就像黑耀所说的那样,傅璟容一直的不配合,让祁平郅彻底惹了怒。 这次除了黑耀外,祁平郅还亲自下场。 自从他大病一场,他的身体素质也越来越差,就连平常的走路都需要别人的搀扶。 于是在祁焱的搀扶下,祁平郅来到傅璟容的牢前。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里面过得太好,还是他性子的无所谓,总之在看到祁平郅的到来,傅璟容依旧是我行我素,甚至就连行礼也都没有,这让祁平郅非常的气愤。 可想到自己还需要他,祁平郅还是心平气和地问道,“你......《女主她手握空白剧本》第六十七章:禁闭室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十八章:危险 - 女主她手握空白剧本 - 去木三点枕 许知笙也有想过寻找时机前去救人,可没想到还是被别人先抢先一步,而且营救的对象不仅不是傅璟容,还是恶人祁庄宇。 由于祁庄宇的事情败露,秋后问斩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可有人就偏不信邪,非要尝试改变命运。 于是,在某个夜深人静的时候,在几个挑灯探讨的夜里,有人便开始秘密行动。 虽然祁庄宇同傅璟容一样都是被关押在宫中,可是祁庄宇在宫中的势力也不是无人可比的。 他们倒不是为了救祁庄宇,只是他们现在是同个船上的蚂蚱,要......《女主她手握空白剧本》第六十八章:危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十九章:要挟 - 女主她手握空白剧本 - 去木三点枕 祁焱一得知祁庄宇要造反的消息,便开始着手准备迎战,但由于皇宫内也有不少祁庄宇的同伙,这让他开始担心许知笙的安危。 “阿恒,你回宫中一趟。”祁焱又顿了顿,对着阿恒继续说道:“帮我保护周话。” “殿下,这不妥吧,阿恒还是想跟您一起并肩作战。” 阿恒对祁焱向来忠心,只要是祁焱交代的事,他都会为他办好,只是这次,他没有之前的干脆,反而变得犹豫起来。 倒不是他不想保护许知笙,而是比起旁人的性命,他更担心祁焱而已。 “......《女主她手握空白剧本》第六十九章:要挟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章:计划 - 女主她手握空白剧本 - 去木三点枕 听到外面的动静,许知笙的眼皮不由自主地跳动几下,担心是祁平郅的人,许知笙没有出声,打算就此装作自己不在场的证明。 而门外的人似乎也考虑到这点,大概考虑到这方面的因素,于是他先开口了。 “三妹,是我。” 听到是李玄恩的声音,许知笙来到门前,却迟迟不肯开。 自从她知道吴裴卿才是自己的亲哥后,她便对李玄恩产生怀疑,尤其是他现如今归于朝廷,她更觉得他的目的不纯,甚至还觉得傅璟容进宫被捕也都有李玄恩的主意。 李玄恩并......《女主她手握空白剧本》第七十章:计划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一章:拯救 - 女主她手握空白剧本 - 去木三点枕 许知笙的突发昏倒,让在场的人都慌了不少。 好在吴裴卿就在身旁,很快就找到病因。 “怎么样?” 看着吴裴卿收回把脉的手,李玄恩问道。 他虽不是许知笙的亲哥哥,但也尽了不少责,就连这次的功劳,他功不可没。 见许知笙昏倒,他开始担心起来。 而在马车外的夏真,在听到许知笙的状况后,也跟着竖起耳朵倾听起来。 好像下一秒要是真的发生什么意外,她也有机会随时调转方向。 只不过,倒也不用这么多此一举,因为许知笙并无大碍。 “最近太......《女主她手握空白剧本》第七十一章:拯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二章:重生 - 女主她手握空白剧本 - 去木三点枕 此次的重生,让傅璟容又重新焕发出新的生机。 现在的傅璟容,和之前别无差别,无论是武力还是在能力上,都没有什么改变,可能唯一的区别在于他有一颗心脏。 想到这里,傅璟容把羽毛保管好,小心翼翼地收进自己的衣服里,然后起身向外面走去。 他一出门,就听到那阵敲响声回荡在宫里。 如果不出他所料,这个声音传出的方向正是祁平郅的寝宫。 这也说明,祁平郅刚刚离开。 事实上,傅璟容是正确的。 拥有从头再来的机会,祁平郅很好的把握住......《女主她手握空白剧本》第七十二章:重生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三章:复仇计划 - 女主她手握空白剧本 - 去木三点枕 这几天发生了太多事情,就像有俗语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总之,南祁国皇帝的驾崩,让这片土地自然而然迎接新的主人,祁焱便是最正统的那个。 于是,在祁平郅安葬后的一个多月后,祁焱顺利登基了。 而在这几个月里,许知笙和傅璟容也顺理成章地在一起,还打算在下个月准备成婚。 成婚要准备太多东西,在大家的协商下,傅璟容把在武林大会那的房子给卖了,换了一套在南方的崭新房子。 远离这里的喧嚣,在平淡的南方小巷,这才是他们幻想的......《女主她手握空白剧本》第七十三章:复仇计划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四章:坦白 - 女主她手握空白剧本 - 去木三点枕 “卿二哥。” 就在他们商定完没过多久,许知笙叫住了他,把他拉到没人的地方去。 “怎么了三妹?”见三妹特地来找他,吴裴卿就担心是为了刚才的事情而来。 为了避免让她为难,吴裴卿先发制人,“是因为主婚人的事吗?其实...我也不是很想当的,如果三妹想换人的话,随时都可以。” 明明是亲人,却是这么形同陌路的,见吴裴卿这么小心翼翼,许知笙既心疼,又有些心酸,“这是吴裴卿说的心里话吗?还是周诠的心里话。” 突然听到三妹叫......《女主她手握空白剧本》第七十四章:坦白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五章:婚礼 - 女主她手握空白剧本 - 去木三点枕 时辰已到,他们的婚礼也就开始了。 最先出场的是傅璟容,他一身红衣,默默地站在门口等待许知笙的到来。 于是,在众人的注视下,许知笙慢慢走进众人的视线里。 和往常的装扮不一样,此次所用的婚裙是出自有名的绣娘,因此格外衬出许知笙的底子。 虽然她头盖红盖头,但在那朦胧背后,不难看出新娘子的貌美,为此不少的宾客纷纷恭候新郎的好福气。 谁知这个新郎完全没注意,他的眼神自始至终都在新娘的身上,反倒是新娘被这些恭候声羞红了......《女主她手握空白剧本》第七十五章:婚礼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六章:重逢(完结章) - 女主她手握空白剧本 - 去木三点枕 等许知笙睁开眼时,身旁已经没有傅璟容的身影,她周遭的环境从古代回到了现代。 后面的结局怎么样了? 许知笙像是在寻求什么,她仔细翻看着桌面上的手稿,果然寻找到最后一页。 只见上面写道:申时,许知笙离世,由傅璟容安顿她的后世,为其守灵三日,不吃不喝不寐。 这些手稿很多内容都是许知笙所编写的,先前做这些,只为了能明白故事的走向,后来也就习惯性地写下来。 等到自己老了,写不动了,她才把这件事交给颜糯。 现如今短短几句......《女主她手握空白剧本》第七十六章:重逢(完结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