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跳动的火焰映在青玄石上忽明忽暗,冰冷的墙壁散发着冷漠的气息。纯黑色的柱子威严庄重,上面雕刻的是代表巫素族的飞鸟图腾,让人肃然起敬。容纳百余人的圣烨殿此刻只有七个人,每个人都神情肃穆面沉似水,使空荡的大殿越发的沉寂冷漠。 属于巫素族王上的麒腾麟椅上,此时坐着一个六岁的小男孩,圆圆的眼睛,红红的嘴巴,皮肤白皙,明明是很漂亮的一个娃娃却正襟危坐的坐在椅子上硬摆出一副不拘言笑的样子。 “王上,人已带到。” “带进来。”低沉威严中透漏出属于孩子的童音稚嫩。 “是。” 两个男子领着一个小女孩进来,站在大殿中央。小男孩抬眼不动声色的打量,四五岁的样子,穿一身粉色的罗裙,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自己,没有害怕没有紧张。 这就是巫素族下一任的巫女吗?巫素族的命运就握在这个小女孩的手中?星祀老人的占卜从不出错,若不是他亲口告诉自己,自己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 “叫什么名字?” “柳儿。” 小男孩慢慢从青玄石台走下来,白色的紫凰锦披风拖在地上,里面是纯白的外衫。 “你就是巫素族的新王上吗?”小女孩歪着头,忽闪着明亮的大眼睛。 “我叫封夜天。” “柳儿见过王上。”第一次见面,烟柳熏乖巧的行礼。 封夜天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族里发生了很大的灾难,你知道吗?” “知道。”柳儿眼眶发红,“柳儿的父母就死在这场灾难中。”爹娘说过一定要坚强,所以尽管很害怕很难过柳儿还是没有哭。 “所以为了你的安全,我和长老们决定送你到外面避一避。”封夜天说出他们商议之后的决定。 “柳儿不离开,柳儿要留在这里和族人共患难。” “你留在这里只会拖累大家。” 小女孩眼中的光芒黯淡下去,王上说的对,自己什么都不会,留下来只会拖累大家,“可是,到了外面柳儿谁也不认识。”除了巫素族她那也没去过。 “不要害怕,紫玉姐姐会陪你一起去的。”紫玉拉住她的手,淡紫色的罗裙,眉间凌霄花瓣印记也是紫色的,“这样柳儿就不会害怕了。” “我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柳儿望着紫玉,王上不会让自己留在外面永远不会来了吧? “等你有能力保护族人的时候就接你回来。” “王上亲自去吗?” 封夜天一怔,然后点点头,“嗯。” “我们拉钩。”柳儿伸出小指,“这样王上就不能耍赖了。” “好。”封夜天伸出小指和她的勾在一起。 柳儿开心道,“我一定快快长大,这样就有能力保护族人们。” 封夜天解下腰间的玉佩放在左手,右手抬起,食指中指并拢指尖泛淡蓝的光,轻轻一划,玉佩一分为二。 “柳儿相信我吗?” “柳儿相信王上。” 翠绿的玉佩泛起一层白光,仿佛笼罩在一层雾里,看得不真切,然后慢慢的散去,封夜天将右边的一半给她,“好,我一定亲自接你回来。” 柳儿好奇的看着手里的半块玉佩,喜欢的紧,可是,“为什么是半个呢?” “这个是证物,只要这个玉佩合二为一,我就知道你是我要找的人了。” 柳儿将玉佩牢牢抓在手里,“我一定收好了,否则王上就找不到我,我就回不来了。” 封夜天口中念念有词,一道白光闪过,两人手中的玉佩消失不见,“这样就不会丢了。” “可是我怎么才能找到它呢?” “该出现的时候它自然会出现的。” 手掌空空如也,虽然不明白王上的话是什么意思,柳儿还是坚定的点点头,王上是不会骗自己的。 “我可以叫你哥哥吗?”明亮的大眼睛有些渴望的看着自己,这个世上自己一个亲人也没有了。 “可以。” “夜天哥哥,你一定要来找我啊。”小女孩高兴,王上同意了,以后他就是自己的哥哥了。 王上的贴身侍女紫玉带着下一任巫女烟柳熏离开,圣烨殿里只留新上任的王上六岁的封夜天和金罕木罕水罕火罕土罕五位长者。 “这样是不是就能帮巫素族度过危机?”封夜天问旁边的金罕长者。 “会的。”金罕长者坚定道,“经过这场大战,虽然老王上牺牲,但玄灵教主也是身受重伤。王上现在要做的就是在玄灵教主休养生息的这段时间好好练功,肩负起保卫巫素族的责任。” “我也要练冰魄寒剑吗?” “巫素族的王上都要学,也只有王上可以学。冰魄寒剑博大精深,有了它王上才能保护好族人。”金罕长者顿了顿又道,“现在唯一能打败玄灵教主的也只有冰魄寒剑了。” “可是柳儿现在还小,不能帮我打开剑谱。”巫素族,王上习剑谱,巫女的使命是帮助王上打开剑谱,辅助王上保护巫素族。但是烟柳熏的年龄还小,没有足够的灵力开启剑谱。 “巫素族的巫女会肩负起她的责任的。”金罕长者望着外面的夜空,深邃无垠。 老王上,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做好了一切,巫女已经离开巫素,夜天现在是王上,巫素族的命运会走向何处?求你在天保佑。 房间很大,挨墙放着一个巨大的书架,上面密密麻麻的放满了书,书架似乎用了很长的时间,木质陈旧落了一层薄薄的灰尘还有点歪斜,似乎下一刻就要倒塌。墙角木质的烛台上燃着半截蜡烛,发出幽幽暗暗的光。几缕阳光透过唯一的窗子照进来,飞尘舞蹈。房间幽暗,勉强视物。 屋子的中央是一个巨大的六芒星,星芒中间坐着一位老人,银色头发长长的盘在地上,光晕流转。他身上穿着一件纯黑色的袍子,宽大的袖子将手掩盖其中。老人闭着眼似睡着似闭目养神。 ‘吱呀’厚重的木门被推开,进来的是一个男子,天神精心雕刻过的五官俊美的让人不敢直视,周身散发着冷漠的气息,让人望而生畏又忍不住想亲近。 “星祀老人。”封夜天站定,身上纯白色的紫凰锦披风为昏暗的屋子增添几分光亮。 星祀老人慢慢的睁开眼,对上他漆黑明亮的眸子,“巫素劫难。”老人的声音低哑似掺杂着砂砾,一字一字说的极慢。 “玄灵教主?” 星祀老人眼睛微瞌,“巫女回族。” “巫女?烟柳熏?”封夜天俊眉微皱,如果不是星祀老人提起,自己已经忘记了她的存在,十一年过去,当初那个只到自己胸口的小女孩变成什么样了呢?犹记得她睁着大大的眼睛望着自己,‘我可以叫你哥哥吗?’ “既然族里有劫难,让她留在外面岂不更安全。” “巫女的使命是辅助王上保护族人。” “我不需要他的帮助。”十一年过去,他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需要人保护的小孩,现在的他有足够的能力保护族人。 “就算是王上也不能阻挡她完成自己的使命。” 巫女是唯一可以打开冰魄寒剑剑谱的人,星祀老人坚持让她回来,是说自己需要她的帮助吗?金罕长者说过玄灵教主的武功深不可测,当年老王上拼上性命也只对他造成重伤,自己唯一可以打败他的办法只有练习冰魄寒剑。封夜天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圣烨殿,五位长者早已等候多时,封夜天坐在麒腾麟椅上居高临下威严肃穆,王者气势让人情不自禁的臣服跪拜。十一年前他是需要人保护的孩子,现在他是名副其实的王,是让族人可以信任的依靠。 “星祀老人说东方有变,巫素将有劫难发生,这劫难足以改变巫素的命运。” “是不是玄灵教主?”火罕长者脾气急躁,心直口快,“早该想到的,玄灵教徒们已经蠢蠢欲动不安分了。” 金罕长者道,“星祀老人有什么提示?” “族女回族。” 巫女烟柳熏?金罕长者努力回想十一年前送出族的那个小女孩,当初玄灵教主欲称王,大肆发动教徒,巫素危在旦夕,老王上去找星祀老人,得到明示送巫女出族,如今他让巫女回族,金罕长老的心开始往下沉。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有劳五位长老。” “请王上放心。”五人齐声道,抬头,坐在麒腾麟椅上的人已消失。 第一章 方家有客 杨柳依依清风徐徐,正值阳春三月,锦江环境宜人景色秀丽,令人流连忘返沉浸其中。 阳光灿烂,微风熏人,还有鸟儿在枝头喳喳叫。庭院一片温馨宁和,突然一声凄厉的惨叫打破了这宁静美好。 方富生目眦欲裂壮若疯癫,“这个狗奴才,他竟然骗我的钱,我供他吃供他喝给他钱,他竟然骗我钱,我的钱啊,我的钱。” 苏语秋闻声赶来,对方富生的鬼哭狼嚎视若不见,老爷是出了名的爱财,掉一文钱都像割肉一样疼,招来旁边管家方忠,“怎么回事?” “茶号的一个茶佣说家里老母生病急用钱,管事念他在茶号待了三年为人老实忠厚,就给了他银子,那人感激说三天就回来,谁知一去不返了。” “给了多少?” “十两。” 旁边,方富生还在心痛,“我的银子啊,这个畜生,我好心好意帮他,他竟然骗我的钱。”一想到那十两银子,他的心就在淌血,十两,这可是要他命啊。 苏语秋屏退左右的人,倒了杯茶,“老爷,喝茶。” 方富生接过茶杯牛饮,一口而尽,睁着通红的双眼,“夫人,我们方家最近是不是冲撞了那路菩萨?”前些天子宸出去收茶回来的路上不慎滑下山坡,跌伤了脚,今天又遭人骗钱,“我们是不是到庙里给菩萨上上香?” “不就十两银子吗?至于生这么大的气吗?” “一文钱那也是我辛辛苦苦挣来的。” “气病了,看病抓药不要钱啊?”知道老爷的老毛病又犯了,苏语秋懒得理他。 一听到要花钱,方富生立马不生气了,“这都是陈管事的错,这十两银子从他薪资里扣。” “茶号本来就允许茶佣在急用的时候向号里借钱,陈管事只是按规矩办事,何错只有?” “给他一两就可以了,干嘛给十两。” “一两够看病抓药吗?” 方富生不依不饶,“那我的银子呢?谁赔我的银子?”他就是太善良了,才会给那些小人有机可乘,“不行,我要吩咐下去,以后不允许借钱给茶佣,谁来也不借,看他们还怎么骗我的钱。” “老爷。”无奈的语气。 “在这样下去,我们家该破产了。” “老爷。”明显已经带有怒意。 方富生打自己的嘴,“我胡说胡说的,菩萨千万别当真,别当真。” “茶佣大多是穷苦人家,我们帮帮他们也是做好事,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在别的茶号涨薪资的时候他们仍然愿意留在我们方家,不是吗。” 知道夫人说的有道理,方富生不再计较,其实方家家财万贯,十两银子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最近有一批花茶要出售,我去茶号看看制的怎么样了。” 花园里花团锦簇花香阵阵,方富生双手后背,慢悠悠的走着。在门口发现有一个男人盯着自家的门匾目不转睛。白衣飘飘长身而立,漆黑如墨的长发披在肩上,是个极其俊美的男子。 方富生看看自家门匾又看看那个男子,“在看什么?” 封夜天回神,“你就是这家的主人?” “我就是方家的主人。”方富生昂首挺胸颇为自豪,暗自决定,这个人好奇怪,如果他是来借钱的,自己一定不会借给他。 “贵府上空有黑气笼罩,将有不好的事发生。” 原来不是借钱的是骗钱的,像他这样的人他见多了,方富生不理他。 “你们家是做茶叶生意的。” “这件事整个锦江都知道。” “你刚被骗了十两银子。” 方富生离去的脚步止住。 “府上现有受伤正在静养的人。” 方富生转身。 “两天后你的茶号会起火,损失惨重。” “大师,大师。”方富生彻底相信了他的话,急切求救,“请你救救我吧,茶号是我一辈子的心血,没有茶号,我们家也完了,请大师救救我吧。” 封夜天交给他四个红色的药丸,“方老爷命中有此劫难,此举乃是逆天行事,万不可对第三人说起,否则就是神仙下凡也救不了你。” “我知道,我知道。”方富生将药丸收好,“我要怎么做呢?” “将药丸溶于水中,洒与茶号各个角落,方可避免灾祸。” “我一定照办。”方富生离开又折回来,“两日后我去那找大师呢?大师帮我这么大的忙,我一定要好好答谢您的。” “我住在锦江客栈。” “好好,两日后我亲自去接大师。”方富生脸上堆笑,心里却在想着,如果这四个药丸不能让我的茶号幸免于难,我要让你赔偿我的一切损失。 锦江客栈 封夜天盘腿坐在床上,双手放在膝盖上,闭目凝神,他面前悬着一把剑,造型古朴剑身的花纹繁复,发着淡蓝色的光,正是逆殇。 逆殇剑是封夜天十五岁的时偶得,据说是上古一名战将的爱剑,拥有巨大的威力,可他感受不到任何灵气,这把剑还没有认他做主,没有臣服于他。金罕长者说上古神剑拥有自己的意识,在它没有认你当主人的时候强行使用只会被它所伤,这些年他不断的尝试着与剑沟通,可一无所获,任他用尽方法它都毫无反应。 ‘叩叩’敲门声响起,封夜天睁开眼,周身白色的雾气散去,悬在面前的逆殇消失,他从床上下来,“进来。” 淡紫色的罗裙,眉间紫色的凌霄花瓣印记,竟是紫玉,“紫玉见过主人。” “不必多礼。” 清清冷冷的声音,紫玉起身,有一瞬间的失神,当年自己离开的时候主人还是一个六岁孩童,如今已是一个风度翩翩气质出众的俊公子。 “主人是来接巫女回族的吗?” “星祀老人说巫素族有劫难发生,我们需要她的力量。” “现在就带她走吗?” 封夜天摇头,“她现在灵力被封,即使回去也打不开剑谱,回族之前要解开她被封印的记忆,唤醒她巫女的力量。” ‘你相信我吗?’‘我相信王上。’紫玉想起当年封印的契索,会心一笑,“巫女一定会相信主人,回想起一切的。” “烟柳熏。”封夜天微不可察的皱眉,顿了一下之后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紫玉微微一笑,“柳儿是个温柔善良的女孩。” 第二章 莫名的熟悉感 方夫人在生第一个孩子的时候大出血,后来虽然保住了性命但再也不能生育。看到别人家儿女成双羡慕不已。在一次送茶回家的路上遇到了孤苦无依的小女孩,带回家中视如己出。 方老爷是个茶商,经营有道家境殷实,但为人爱财如命,掉一文钱都要心痛半天,茶号和方府隔着两条街,为了减少轿子的耗损从来都是步行,因此在家里他的鞋比别人的多一倍。 方少爷方子宸,精明能干为人豪爽,帮着父亲打理家里的生意,值得一提的是他没有继承父亲的爱财如命,反而经常帮着那些需要帮助的穷苦人。 方夫人苏语秋是个明事理的人,相夫教子温柔贤惠,现在已是方小姐的烟柳熏,在方夫人的精心呵护下性格开朗是个很善良的姑娘。 紫玉拎着抓好的药回去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烟柳熏在厨房急的团团转,“怎么才回来?是不是遇到了坏人?” 紫玉将药放进锅里,加水,放在火上熬,“有两味药断货,所以花费了些时间。” 知道她没事烟柳熏放下心来,坐到她旁边嘻嘻笑,“紫玉姐姐这么漂亮,我还以为是被那个俊公子看上了劫回家当老婆,原来不是。” “小丫头,又乱说。” “真的很漂亮嘛。”烟柳熏依着紫玉的胳膊,爹娘和大哥都很疼爱自己,可是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和紫玉姐姐更亲近,会不由自主的依赖信任,所以才会以姐姐相称,“紫玉姐姐,你知道吗?有时候我觉得你比爹娘都亲近,有一种我也说不清的感觉,好像你才是我的家人一般。” 因为我们才是同类,我们都是巫素族人。 “是不是很荒谬?”烟柳熏还在苦恼,“虽然和紫玉姐姐很亲近,但他们可是我的爹娘啊。” “想不通就不要想了。” “会不会是我们上辈子也认识呢?两世牵绊,所以我才会有这种感觉。”烟柳熏又开始胡言乱语起来,“是不是这样呢?” 紫玉轻笑,“上辈子我伺候你,这辈子我还伺候你,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呢?” “那下辈子换我伺候你好不好?” “不好,下辈子我要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才不要陪着你这个小丫头呢。” “紫玉姐姐有喜欢的人了吗?是谁?快告诉我。” “不告诉你。” “说嘛,说嘛。” 紫玉不再逗她,变的认真起来,柳儿对自己有这种感觉,说明她并没有完全和过去隔绝,在她内心深处对以前还是有感知的,“五岁以前的事你一点都想不起来了吗?” “记不起来,那场大病以后我连爹娘都忘了,怎么可能记得别的。”烟柳熏吐吐舌头,“想不起来就不去想,反正我那个时候还小,一定和是爹娘在一起,生活和现在的一样。” 白皙的手掌空空如也,什么时候消失的那半块玉佩才会出现?巫素的劫难,玄灵教主,五位长者,主人。 “紫玉姐姐。”烟柳熏伸手在她眼前晃晃,“你怎么了?怎么突然提起以前的事?” “没什么,随便说说。” “你今天很不对劲哦,快说,是不是遇到那个让你心动的人了?” “你再这么问下去,给少爷的药该熬干了。” “啊?”烟柳熏看看炉子上的锅子,果然里面的药汁熬所剩不多,急忙将锅子从炉子上端下来,小心的将药倒在碗里,“还好还好,够一碗。”如释重负。端着药出门,还不忘叮嘱,“回来的时候姐姐一定要告诉我你喜欢的那个人是谁啊。” 紫玉望着她远去的背影,脸上的笑容隐去,巫素族劫难,你一定要尽快的记起自己的身份,帮助主人保护族人。 晚上躺在床上,烟柳熏还在不断的问,“到底是谁?我哥?徐家茶号的徐公子?还是一直来我们家买茶的沈公子?告诉我嘛。” “我天天和你在一起,你在那我在那,我有喜欢的人能瞒过你吗?” “也是哦,”后知后觉道,“那紫玉姐姐日后有喜欢的人了一定告诉我啊。” “知道了,快睡吧。”紫玉帮她压好被子,吹灭灯离开。 王上的贴身侍女,生为王上生死为王上死,尽其一生都为王上而活,如果她真的有感情的话也只为那一生守护的人。 紫玉抬头望天,星空深邃无垠藏尽心思,历代王上都会有一个贴身侍女,自己恐怕是巫素族唯一一个离开王上身边的贴身侍女了。 黑色的夜空深邃无垠,似藏尽无数心事。 ****** 两天的时间一晃而过,茶号安然无恙并且客人定制的花茶如期交货,得到好评当即定下来了第二批,方富生高兴的合不拢嘴,直呼大师灵验神仙下凡,亲自去锦江客栈将大师接到家中盛宴款待。 “多亏大师出手相救,我方家茶号才能幸免于难,真是太感谢了。” “嗯。” “自大师出现以后,茶号的生意顺畅了许多,大师这是我们方家的财神爷啊。” “方老爷客气了。” 方富生的殷切热络和封夜天的淡漠回应形成鲜明的对比,方老爷见大师风轻云淡不为所动的样子,收起了恭维之词,“听大师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大师来自哪里啊?到锦江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如果有,我方某定万死不辞。” “找人。” “亲戚?朋友?有什么线索没有,锦江这个地方我熟,说不定能帮上忙呢。” “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没有她自己无法打开剑谱,也就没有办法打败玄灵教主无法保护族人,找到巫女至关重要。 “哦,我明白了。”方富生以为他在寻找自己的爱人,“既然这样,大师不如住在我们家,有什么事也方便一些。大师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总要回报的。”方富生在心里盘算着,此人能给自己带来好运预测祸福,将他留在家里何愁茶号的生意不兴隆,茶号的生意好了自己还愁没有银子吗。 “如此就麻烦方老爷了。”封夜天道,住在同一个屋檐下,自然而然的相识,省去自己不少麻烦,本来自己还在想用什么方法让方富生同意自己留下来,没想到他竟然主动提出。 “好好好,只顾着说话了,大师请吃菜。”没想到大师这么痛快就答应了,方富生乐开了花,“这都是我们锦江的特色菜,在别的地方是吃不到的,大师请用,千万不要客气。” 吃完饭之后又亲自吩咐管家将东跨院打扫一番,供大师居住。 晚饭的时候方富生将封夜天介绍给自己的家人,只说是自己一个朋友,现在到锦江办点事,在家里住一段时间。 烟柳熏盯着封夜天,忘了周围的一切,这个人自己第一次见,可为什么会有似曾相识的感觉,仿佛两个人是旧时,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就好像自己对紫玉姐姐那种莫名的依赖感,“你叫什么名字?” “封夜天。”封夜天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字说的极慢。 “我叫烟柳熏。”她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个人,可心中熟悉的感觉不容忽视,“我们以前认识吗?” “我第一次到锦江。”封夜天不再看她,声音变的冰冷。 自己从来没有离开过锦江,他又是第一次到这里,那两人就是不认识喽,不知为何烟柳熏竟然有些失落。 第三章 相遇即是有缘 俊美的脸庞一袭白衣飘飘,阳光斜照给他镀上一层金色的光芒,这个男人圣洁的仿佛不食人间烟火,是个另女孩怦然心动的人,可烟柳熏清楚的知道自己对他不是爱慕之情。辗转反侧一夜,在记忆中搜寻他的影子,努力回想着是否在那里见过他,或是有过一面之缘,最后一无所获。 望月阁的主人长身而立白衣胜雪似要随风而去,紫玉轻笑,对皱眉苦思的柳儿道,“还在想?” “真的好奇怪哦,明明是不认识的人,为什么会有熟悉的感觉呢?” “说不定你们上辈子认识呢。” “我是认真的。” “好好,除了熟悉感之外还有其他的吗?”紫玉收起笑脸。 烟柳熏摇摇头,“如果有就好了,说不定我就能想起来他是谁,可是没有。” “或许了解一下会有什么发现呢。” “紫玉姐姐的意思是然我主动去找他说话?”烟柳熏小脸涨红,她是未出阁的女孩,主动去接近一个陌生男子……她偷偷看向望月阁,那里空无一人,那抹白色已经消失不见。 “你是主他是客,主人照顾客人不应该吗?撇开主客不说,大家年龄相仿,做个朋友总可以吧。”紫玉抛下诱饵,“说不定你们之间真的有渊源哦。” “朋友?”烟柳熏真的思索起来,她不相信什么前世今生,可心中的熟悉感不是假的,这个人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自己家中,难道真的是命中注定? 方富生平日里忙于茶号的生意,只在闲暇的时候到东院和封夜天坐会,聊一些茶号的生意,也会问封夜天最近茶号的运势如何,如何才能赚更多的钱。封夜天道锦江西面的润山土地肥沃适宜种茶,是个不错的地方,方富生听后开始着手安排租山种茶的事,到他这里来的次数更少了。 封夜天落得清闲,他喜欢清静,平时都呆在东院,偶尔到花园散步,巫女就在眼前,他思索着找个合适的机会解开她的封印,告诉她巫素族的一切,等她恢复记忆拥有巫女的灵力之后就带她回去让她帮自己打开冰魄剑谱。 敲门声响起,封夜天回神,“请进。” “封公子。”烟柳熏进来,她身后紫玉端着一个盘子,上面有几样精致的点心和一壶茶,“我这样冒昧前来会不会打扰到封公子?” 自那晚之后两人就在没有见面,此时她突然到访封夜天有些意外,不过她能主动来自己求之不得,“不会。” “我爹平日里忙于生意,希望不会怠慢贵客。” “没有。” “封公子有什么需要可以告诉我,千万不要客气。” “多谢烟……方……多谢小姐好意。”封夜天不知如何称呼她。 烟柳熏俏然一笑,“你是不是很好奇,为什么我是方家小姐却不随父姓而姓烟对不对?” 封夜天淡淡应一声算是回答。 烟柳熏道,“在我五岁的时候生了一场大病,看了好多大夫都医不好,正巧这是有一个道人从我家门口经过,为我看好了病,那道人说我命中有劫,继续留在方家不可为人,所以为了保住我性命父亲为我改姓为烟,以去我命中的死劫。” “死劫?”他们是这么告诉她的吗? “是啊,自从我改姓之后真的再没有生过病了,不过那之前的记忆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一点也想不起来了吗?” “嗯。”烟柳熏皱眉,然后又换上明艳的笑容,“不说我了,听我爹说你来锦江找人的,是吗?” “嗯。” “找什么人?兄妹还是朋友,再不然就是爱人?” 封夜天觉得这个是向她讲述巫素族事情的好机会,于是道,“找一个对我和我的族人都很重要的人。” “你和你的族人?”烟柳熏好奇,“封公子是那里人氏?” “巫素族。” 好奇怪的地方,“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很远吗?” “巫素族即将有劫难发生,我需要她的帮助才能打败玄灵教主,所以我必须找到她。” “你要找的人也是你们巫素族的人吗?” “她是巫素族的巫女,只有巫女才能打开巫素族世代相传的冰魄寒剑剑谱。”封夜天盯着她,希望自己讲述的事能唤起她一点点的记忆,“在她很小的时候玄灵教主发动了一场浩劫,为了她的安全以及巫素族的将来,星祀老人和长者们决定将她送出族,现在玄灵教主可能要再次对巫素出手,所以她必须回去,肩负起她巫女的使命。” 烟柳熏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我相信巫女一定会肩负起自己的责任,帮助封公子打败玄灵教主的。” 窗外柳枝迎风摇曳,封夜天的眼神变得悠远,果然没有解开记忆的封印是不行的。 “封公子有巫女的线索吗?或许我可以帮上你的忙。”烟柳熏被他的忧郁感染,忍不住道。 “谢谢。” 封夜天不再多说,烟柳熏有些失望,看到桌上的点心,热情招呼,“光顾着说话了,封公子尝尝这桂花糕,甜而不腻,很好吃。” “谢谢。”封夜天微微一笑。 烟柳熏有些失神,这么冰冰冷冷的人也会笑吗?刚才都是自己在说,问一句他回答一句,还以为他不喜欢自己,没想到他竟然对自己笑,原来他只是话不多,人还是很不错的。 可能是他刚才对自己笑,烟柳熏一下子觉得自己和对方亲近不少,说话也不在有顾忌,“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次见到封公子的时候,有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好像我们以前认识似的。” 封夜天喝茶的手一顿,这是不是说明她并没有完全的忘记自己忘记巫素族? “我告诉紫玉姐姐,她还打趣我,我可以把你当做朋友吗?”最后一句烟柳熏问的小心翼翼。 “可以。” “真的吗?”烟柳熏不可置信的瞪大眼,还以为他会拒绝,没想到他这么干脆答应了。“那我们现在是朋友了?” 自封夜天答应和烟柳熏做朋友以后,她就高兴的不得了,走路都哼着歌,紫玉忍不住打击她,“不就是做个朋友嘛,瞧把你高兴的。只要你方大小姐愿意,还怕没人和你做朋友吗。” “不一样。”烟柳熏极为认真,“封公子那样的人沉默冰冷,一看就是独来独往不与人为伍,可他却愿意和我坐朋友,怎么能不让人高兴呢。” “难道不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他才不是那种奉迎讨好的人呢。” “才见第二面就这么了解了?” “说不定我真的和他有缘哦。” “和谁有缘?”带有笑意的男声,方子宸笑吟吟的站在那里。 “大哥,你怎么出来了?脚不痛了吗?” 方子宸平时帮着家父打理家业,闲暇时唯一的爱好就是吹箫,此时他手里就拿着他那支爱箫,翠绿莹润,是上等的好玉制作而成,“大夫说可以下床活动了。” “你这是要去哪?” “昨天和封公子在花园相遇,发现对方在经营方面颇有心得,我们聊了很长时间,索性无事,我去他那里坐坐。” 等方子宸走远以后,紫玉忍着笑,“现在还认为你们有缘吗?” “相遇即是有缘。”烟柳熏负气。 紫玉点头认同,“茫茫人海中相遇,确实是一种缘分。” 第四章 最恨有钱人 自从大师住进自家以后,茶号的生意顺风顺水,昨天还收回了一笔拖欠两年的旧账。方富生越来越觉得自己离不开大师,只要有大师在自己成为锦江首富的梦想指日可待啊。 “夫人,我们一定要想办法把大师永远留在我们家。” “大师是来找人的,怎么可能永远留在我们家。”老爷每天都会做这种异想天开的美梦,苏语秋不以为意。 方富生眼睛滴溜溜的转,“既然是找人,那在找到之前就不会离开。” “你想阻拦大师找人?就不怕大师生气给你带来霉运?” “如果我们好吃好喝好生伺候,建造宅子让大师留下呢?”为了能留下大师方富生下来血本。 苏语秋往外走,“东街新开了一家绸缎铺,我和柳儿去看看。” “又要买新衣服?”方富生心痛银子,“你们的衣服已经够装五个箱子了,我的才半箱。” “柳儿今年还没有买新衣服呢,顺便也给你买两件,一整个春天只有两件外衫,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茶号的生意不行了呢。” “买一件就行了。”方富生看看自己的外衫,衣服嘛,有一件换的就行了,要那么多干嘛,放着也是浪费,眼见夫人转过曲廊又补上一句,“别买太贵的。” “哎!”方富生也出门,宸儿受伤喝药花了那么多银子也不见好转,要不要换个大夫来看看啊,找大夫又要花钱,每顿饭减两个菜吧,吃不完也是浪费钱,够吃就行了,每顿饭都做那么多菜,又不是用来看的,参汤也不要了吧,喝茶就行了。 穿过拱门,管事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不好了,老爷,不好了。” “老爷好着呢。”方富生不悦,“什么事慌慌张张的?”他还记得管事借钱给茶佣那十两银子,一会得让他给自己写个字据。 “东街徐老板的绸缎庄被人盗了。” “别人家盗了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是直接给他说呢还是找个借口呢? “贼人在墙上留下一行字,‘最恨有钱人’。” “有钱人?”方富生终于不在想那十两银子的事,那就是说那个贼人专偷有钱人,自己的银子岂不是很危险? “老爷,我们一定要像个办法啊。” “官府呢?出了这么大的事,官府的人都在干什么?”关系到自己的银子,方富生紧张起来。 “官府已经派人去查了,可是我听围在外面的人说到现在什么也没有查出来。” “我去看看。”方富生顶着发福的身子往外跑,跑到一半的时候又返回来,“你先去,我现在有其他事情要办。” 管事离开以后,方富生往东院跑去,大师一定知道如何避免这次灾祸,他现在就去问大师藏银子的地方。 方子宸正在和封夜天聊生意的事,看到父亲慌慌张张的样子吃惊道,“爹,发生了什么事?” “宸儿?你怎么在这里?你的脚好了?” “已无大碍。” “那就好。”方富生松口气,不用再花钱请大夫了,看到旁边的封夜天,想到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大师,你一定要救我啊,我的钱都是我辛辛苦苦挣来的,没有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啊。” “发生了什么事?”封夜天淡淡道。 “锦江出现了大盗,专盗有钱人的钱,东街徐老板的店昨天就被盗了,我把我的银子藏在哪才能不被他找到啊。” “爹,现在抓住那个大盗才是关键,你怎么能只顾自己呢?” “我现在连自己都顾不了了,那有心思顾别人,大师,你一定要帮帮我啊,你看我把钱藏那好呢?” 封夜天根本不是什么大师,也不会占卜测算,会知道方家的事都是紫玉告诉他的,谁知道这个方老爷竟然对自己说的话深信不疑,“既然是大盗,你把银子藏在那他都会找到的。” 钱就是方富生的命,如今有人要取他性命,方富生觉得自己活不下去了,“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银子被偷?” “爹,银子被偷的时候你是看不到的。” 方富生怒瞪儿子一眼,“这个可恨的小偷,偷谁的不好干嘛要偷我的啊,我有钱那是我自己辛苦赚来的,有钱有罪吗?” “没有报官吗?” “官府的人已经在查了,听说什么都没有查出来,他们也是束手无策啊。” “我去看看。”方子宸往外走。 方富生拉住封夜天的手哀求,“大师也去看看吧,最好帮我们抓住那个贼人。” “好。”封夜天在他碰到自己手之前和他拉开距离。 两人来到东街被盗的那家绸缎铺,围观的人将门口堵了个严严实实,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景,隐约可以听到徐老板呼天抢地的哭嚎声。 “大哥,封公子,你们也来了?”烟柳熏和紫玉也在人群中。 “柳儿?你怎么在这里?” “我和娘去买绸缎,听说徐老板的店被盗了,所以过来看看。” “娘呢?” “她不喜欢热闹,已经回去了。” “贼人有留下什么线索吗?” 烟柳熏压低声音,神神秘秘道,“贼人手法干净利落,什么线索都没有留下,官府的人在这里查了快一炷香的时间了什么都没有查到。” “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封夜天质疑。 “谁知道呢,多半是官府的人拿薪资不干活吧。”烟柳熏也觉得奇怪,银子那么重,要搬走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怎么可能什么痕迹也不留下呢。 正说着衙差们从里面出来,衙头叮嘱徐老板,如果想起或是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立刻向他们禀报,徐老板连连应声。 衙头在店门口站定,“这里发生的事我想大家都知道了,贼人阴险狡猾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大家如果有什么发现立刻上报,如有谁抓住贼人官府有赏。” 人群散去,四人往回走,方府门口停着一辆马车,方富生正指挥家丁把车上的东西一件件往家里搬,看到他们回来忙道,“怎么样?贼人抓住了没有?” 烟柳熏撇撇嘴,“一点线索都没有,怎么可能抓得到。” 方子宸看着下人们一趟趟往家里搬的东西,都是他们平时想买爹嫌浪费不让买的,“爹,您这是?” “爹想好了,与其放着银子被偷不如我们先花了,爹把你们平时想买的都买回来了,还买了一些家里平时用得着的,你们还有什么需要的想买的就告诉管家让他记下来,明天我们去买。” “就算我们把这辈子要用的都买了也花不完家里的钱啊。” “不管了,花多少算多少吧,花在自己身上总比被人偷去强。”说完,方富生又忙着指挥起来。 第五章 你是妖? 夜幕降临,黑暗笼罩大地,月娘高挂半空,月光清冷。 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清晨的宁静,孙记茶号被盗,贼人连续两次出手,官府连一点线索也没有,锦江富户陷入恐慌中。 方富生见此买东西买的更猛了,拉着夫人挨个街铺买,后面两三辆马车跟着,真的如方子宸所说要把家里这辈子吃的穿的用的都买回来一般。难得老爷这次这么大方,苏语秋乐的跟他一起东挑西选。 “盗贼太猖狂了。”方子宸一圈砸在桌子上,茶杯‘哐哐’响,“一天找不到他锦江就一天不得安宁。” “你有办法抓到他?” 方子宸摇头,就是没有办法才气人。 “我们可以守株待兔。”烟柳熏建议,“锦江地方不大,富户无非就那么几家,晚上我们派人守着,只要他出手一定能抓到。” “我去孙家看一下。”封夜天起身。 “我跟你一起去。”烟柳熏跟上,“你是不是有什么线索?” “没有。” “那你为什么去孙家?” “找线索。” “你怎么知道孙家有线索?” “去找找就知道有没有了。” “无趣。”烟柳熏撇撇嘴,问一句答一句,多一个字都不说,每天都板着一张脸冷冰冰的,笑也不笑一下。 “抓贼本来就无乐趣可言。” “我是说你无趣。”这样一个无趣的人,自己为什么会有熟悉感呢?越和他接近这种感觉就越清晰,“你以前真的没有到过锦江吗?” “没有。” “你是……” “孙府到了。” 孙老爷的银子被贼人偷个干净,整个人了无生气,听他们说是来找线索抓贼的,激动的握住烟柳熏的手,“你们一定要帮我抓到那个贼人啊,那可是我全部的家财。” 烟柳熏抽回自己的手,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我们一定尽力,现在带我们到您放银子的地方看看吧。” “好好,这边请。” 银子放在地下密室里,书房的一个书架是开关,“这么隐蔽还是被偷了,贼人是怎么找到的呢?”烟柳熏惊讶。 “是啊,那个该死的。”孙老爷又气又急,“听说徐家被盗的时候,我怕贼人盯上我,特意派人看守这里,可谁知道……谁知道还是被偷了,你们可以定要帮我抓到那个贼啊,那可是我一声的心血啊,全都被他偷走了。” 烟柳熏听着耳熟,自家老爹平时唠叨的不也是这两句吗。 “书房是进入密室的唯一路,既然有人看守,有人入侵的时候就应该察觉到,当时你一点声音都没有听到吗?” 孙老爷在前面带路,三人往密室里走,“外面的人一点动静也没有听到,也不知那贼人是如何进到里面去的,不过他们在密室里动手了,您可以看一下。”他还纳闷呢,一个大活人要进去怎么可能看不到,难不成贼人会变不成。 “难道贼人有同伙?”烟柳熏道,“里应外合,否则就算他进入密室,一个人要如何搬动那么多银子呢。” “到密室看一看就知道了。” 密室里乱七八糟,桌椅全翻,显然是经过一场激烈的打斗,唯独装银子的箱子完好无损,上面的锁头没有任何被撬的痕迹。 “难道是你们的人监守自盗,分赃不均起了争执?” “刚开始的时候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可如果是这样的话,里面看守的六个人全都死了,银子应该还在才对,可是银子不见了。” 封夜天道,“箱子的钥匙在那?” “在我这,只有我这一把钥匙,而且我一直带在身上,不曾丢失。” “这就奇怪了。”烟柳熏皱眉,“谁能在不用钥匙不损坏锁头的情况下将所打开呢?难道是鬼?” 注意到地上两滴血,封夜天蹲下身,用手指沾了一点嗅了嗅。 烟柳熏也蹲下,“怎么了?有什么可疑的吗?” 封夜天转而盯着她,烟柳熏被他盯的浑身不自在,她起身,“没有就算了。” “走吧。”封夜天也站起来。 “一切就全靠两位了,找到那贼人我定有重谢,全靠你们了。”孙老爷送她们出府。 两人刚到家,方富生就迎了出来,抓住封夜天的手,“大师,大师,你一定要帮我啊,连续两家被盗,接下来还……” 封夜天在他碰到自己之前将手背到了身后。 “爹,封公子已经找到贼人的线索了。”烟柳熏抢先道。 “真的?” 封夜天点头。 “那真是太好了,我的银子有救了。”方富生心里的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下来,“大师是不是已经想好了对策,需要我们忙帮吗?” “不用。” “那好,那好,我静候大师的佳音。”得到承诺,方富生乐呵呵的离开。 “你怎么知道我找到了线索?” 烟柳熏得意,“我就是知道。”这个人话不多,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可自己就是能看出他的心思。 封夜天看她一眼往回走,烟柳熏追上去,“你还没有告诉我怎么抓贼呢?” 经过花园的时候封夜天折了一根柳条,回房之后将柳条浸在水里,单手结印,将灵力注入其中,水中的柳枝发出淡淡光亮,从柳叶上飞出一只只幻影飞鸟,从窗外飞了出去。 “好神奇啊。”烟柳熏目瞪口呆,“我能学吗?你可以教教我吗?” 封夜天看着她,黑白分明的眸子清澈明亮,烟柳熏高昂的兴致瞬间被浇灭,她悻悻道,“不可以就算了。”每次问他的时候他都这样看着自己,好像自己犯了多大的错似的。 封夜天将柳枝自水中捡起,青翠的柳枝仿佛荡漾在水中一般,然后消失不见。 “为什么不问?” “我问,你也不会说啊。”每次都不回答,自己又不是傻子。 “密室的地上的血带有妖气,我怀疑此事是妖物所为,所以将幻鸟派去寻找,如发现有妖气,他们会告诉我。” “妖?”烟柳熏大吃一惊,偷银子的不是人是妖?怪不得衙门的人查不到线索呢,对方是妖,他们怎么可能是人家的对手,果然还是要靠封公子才行,慢着,他刚才施的法术?她惊恐的睁大眼睛,不自觉的后退两步,“你……你……” “我不是妖。” “那你怎么会法术?” “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妖会法术。” “既然你会法术,找个人还不是轻而易举。” “我要找的人是你,不是单纯的告诉你,我在找你这么简单。” 烟柳熏全神戒备,“那要怎么让对方知道?” “自然有办法。” “自有办法?” 烟柳熏几乎是落荒而逃,这个人好奇怪,说话奇怪办事奇怪,仔细想来身份来历也奇怪的很,巫素族,自己听到没听过,搞不好,他真的是个妖。 第六章 我不是妖 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的,普通人那里会那些个法术啊,那个人一定是妖,他为什么来我们家,有什么目的?烟柳熏嘟嘟喃喃的回房,紫玉见她这般,“是不是找到贼人的线索了?” “嗯,大概今晚就能抓到吧。” “可你好像不太高兴。” 左右看看没人,烟柳熏附到她耳边小声道,“我告诉你哦,那个封公子可能是个妖怪。” 紫玉忍住笑,“妖怪?” “嗯,我亲眼看到的,他说那两件失窃案可能是妖怪所为,所有施法让幻鸟去追查了,我亲眼看到他施法的,如果不是妖怪怎么会作法呢?” “会施法就是妖怪吗?” “那不然呢?你说他到底是什么人,既然他有这么大的本是找个人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他为什么留在我们家?难不成有什么阴谋?” 他确实有阴谋,不过不是什么坏事就是了。紫玉笑,“你不会是怀疑他就是偷银子的贼吧?” “没有可能吗?”故意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让人看不透他的目的,暗地里做见不得人的事。 “我不知道偷银子的是不是封公子,但我可以肯定的是如果他心有不轨想对我们不利的话,早就的手了,那还有我们安稳的坐在这里猜测。” “你说的也有道理。”烟柳熏更迷茫了,如果不是封公子,那会是谁呢? 幻鸟从窗中飞进,带回消息,城南的刘府有妖气,封夜天的身影在屋内消失,等他赶到刘府的时候那妖物已经不在,刘府的人还沉浸在睡梦中,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家被盗。 沿着幻鸟指引的方向,封夜天在城南郊外发现了它的身影。 那女孩眉目如画肌肤吹弹可破,尤其是那一双楚楚动人的大眼睛,任是心如磐石的人看了也会柔软,忍不住要保护她。女孩一身红色的衣服在黑夜里仿佛要烧起来,是只火狐。 “呦,是位俊俏的哥哥,从刘府追到这里,俊哥哥是看上人家了不成。”火狐掩口吃吃笑,“人家知道自己天生丽质,可俊哥哥这样紧追不舍人家还是会害羞的。” “交出银子,饶你不死。”封夜天眼神冰冷面无表情。 “讨厌啦,人家的东西不就是俊哥哥的,只要你和我成亲,我把我所有的银子都给你好不好?”火狐妖媚的上面,冲他眨眨眼,“俊哥哥,你说我美吗?”素白的小手解胸前的衣襟,挥动间有香气溢出。 “你的狐香对我没用。” “被你发现了?”火狐笑嘻嘻的上前,“你还没有回答人家的问题呢,俊哥哥,人家漂亮吗?” “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俊哥哥别这么心急吗?人家不是说了吗,只要你……谁?”火狐突然变了脸色,一道红光闪过,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四分五裂。 烟柳熏被吓的魂飞魄散,心脏砰砰跳,两腿僵硬连打颤都做不到。 “卑鄙小人,竟敢偷听我们说话。”火狐恼羞成怒,出手欲取她性命,封夜天在她出手之前将烟柳熏拉倒自己身后。 火狐收起了一身戾气,嫣然一笑,“你们认识?长得这么好看,她是你相好的?那你说是人家漂亮还是她漂亮?” “我不想伤你性命,交出银子。” “想要银子就来取啊,银子就在我身上,在衣服里,我等你哦。”周围的香气更浓了,火狐娇羞衣袖掩面,“快来啊……啊。” 封夜天锁住火狐的脖子,任对方怎么挣扎都做不到,随着他力气的增加,火狐变的奄奄一息,最后一刻,封夜天将她丢在地上。 “咳,咳。”火狐扶着胸口咳个不停,刚才的妩媚妖娆变的阴狠起来,“天底下我最很的就是男人,我要他们家徒四壁我要让他们沿街乞讨,我要他们死,让他们不得好死。” “你为什么这么恨有钱人?”烟柳熏镇定下来。 “为什么?”火狐凄楚一笑,“因为他们该死,他们全都该死。” “在我还不能幻化成人形的时候,有一次不小心受伤被一个猎人所救,他把我带回家中好好照顾,等我伤好以后放我回山。” “那你应该感激啊。” “我是感激,回去后我努力修炼,在我可以幻化出人形的时候我下山后去找他,和他结为夫妻,尽心尽力服侍他,教他做生意,慢慢的他有钱了竟然开始嫌弃我,在外面花天酒地,用我教他挣的钱找女人,最后竟然要休了我。”火狐通红的眼睛盯着烟柳熏,“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报复他?是不是应该让他一无所有,这样他就不能在外面找女人了,这样他就再也不能花天酒地了。” “对不起的人是你的丈夫,你为什么要偷其他人的钱呢,他们的钱是自己辛辛苦苦挣来的,他们有什么错。” 火狐已经被仇恨冲昏了头,一心想着报复,“我就是恨他们讨厌他们,全天下的男人都该死,都该死。” 烟柳熏偷偷看封夜天一眼,对方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自始至终都冷着脸,烟柳熏暗想,他是不在乎火狐说的话还是不把自己归为……她不敢往下想,“你不是坏人,只要你交出银子,我们是不会伤你性命的。” “想让我交出银子?好啊,”火狐指指旁边的封夜天,“只要你杀了这个男人,我就告诉你银子在那里。” “他,他……不,不行……”先不说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就是有自己也没那个胆啊。 “怎么?你舍不得?” “我……”烟柳熏脸红,这个女子的话好暧昧,“我……” “很好,那你现在就杀了他。” “是你的丈夫辜负了你,你去找他就是,为什么伤害无辜的人。” “我当然要去找他。”火狐灿烂一笑,“当我的手指插入他的胸膛握住他心脏的时候,你知道他叫的有多凄惨吗?我让他杀了那个女人,他眼睛不眨一下就动手了,一个劲的哀求我放了他,乖的像个猫一样,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 “哼!那个负心汉,我怎么可能放过他,我把他的心挖出来一口口吃掉,这样他就再也不会离开我再也不会背叛我了,哈哈……哈哈哈……。” “为什么要纠缠着过去,为什么不重新开始呢?”烟柳熏试图劝解她。 “重新开始?” “对啊,姐姐长得这么漂亮,一定会找到一个真心爱你真心疼你的人。” “真心疼我爱我的人?” “以前的都过去了,姐姐一定能找到一个好男人的,相信我。” “姐姐?我杀了人还做了那么多坏事,你还愿意叫我姐姐?” “当然。”烟柳熏上前一步,“我知道姐姐不是个坏人,只是被人伤害的太深了,我听到出来姐姐是爱着你的丈夫的,虽然我没有见过你的丈夫,但是我知道他一定也是爱你的。” “爱我?那他为什么在外面寻花问柳?为什么对我不闻不问?” “他一定有他的苦衷,现在他死了,我相信他一定也希望你幸福,不要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希望你能快快乐乐的活下去。” “是这样吗?”火狐怔怔道,丈夫是爱自己的,他这样做是有原因的?火狐想到了他们相亲相爱的日子,那么甜蜜那么幸福,丈夫一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所以才会故意装出不在意自己的样子,一定是这样的,“我们那么相爱,他是爱我的。” 晶莹的泪珠自火狐的眼角滑出,她周身泛起白色的光芒,星星点点的白光上升消散,火狐消失在他们面前,周围重新变得黑暗。 “她是个好人。”烟柳熏道,“只希望她能想开,不要再去害别人了。” “她是妖。”封夜天道。 “你也是个好人。”明明可以杀死那个火狐却没有动手。 “我不是妖。”封夜天往回走,“银子放在城外的废气的寺庙中,你去通知官府的人。” 第七章 怎么才能相信 贼人除去,锦江恢复平静,封夜天恢复以往的平静,安静的坐在房间看书。 “银子找回来,封公子为锦江的人们做了这么大的好事,大家都想谢谢你呢,为什么不出去啊。” “银子是你找回来的。”若不是她说服火狐也不会这么轻易得到银子的下落。 “如果不是你找到她,那轮的得到我说服她,说到底还是你的功劳。”知道封公子是个冷漠的人,烟柳熏不再为他的少言寡语有顾虑,“多和别人接触一下也好啊,这样对你找人也有帮助。” “我找的人不需要他们的帮忙。” “知道封公子本事大。”烟柳熏拉着他往外走,“那也到外面走走,别一个人闷在屋子里啊,会生病的。” 封夜天本想拒绝,但听她刚才说多和人接触有利于找人,就跟着她出去了,多和她接触一下是不是就知道她每天都在想些什么了。相信,他会相信自己吗? ****** 过集的日子,街上热闹非凡,有街头卖艺的有耍猴玩杂技的,小摊上的东西让人目不暇接,烟柳熏买了两个糖人递给封夜天一个,“给你。” “我不吃。” “就知道你不吃。”烟柳熏很高兴,“两个都是我的喽。” “昨天晚上你怎么会在那里?” 烟柳熏手上的动作一顿,“我……我不放心那你一个人啊,所以就跟在你后面出去了。”去找他的时候正好看到他出去,好奇他去那里所以就跟着去了,可谁想一出门就看不到他,四处乱撞的时候看到树林那边有红光,谁知道刚躲到树后面就被发现了,还差点送了性命。“我还没有谢谢你救了我呢,谢谢你。” “你不怕我是妖?”昨天她从自己房间离开的时候几乎是逃也似的跑了。 “不会啊,紫玉姐姐说你不是坏人,而且如果你真是坏人早就动手了,也不会等到现在。”她觉得紫玉姐姐说的很有的道理,而且经过昨晚的事后她更加肯定了。 “你很相信紫玉?” “紫玉姐姐从小就陪在我身边,是看着我长大的,我当然相信她。” 她相信紫玉,这样的话自己将心诀教给紫玉,让紫玉帮她解开封印,这样她应该就能恢复以前的记忆,知道自己的身份了,也省去了自己不少麻烦。 紫玉听后拒绝了封夜天的要求,“不是我不帮主人,只是解铃还须系铃人,主人的封印只有您自己能解开,我是帮不了你的。” “非我不能?” “解铃还须系铃人。”紫玉道,“主人放心,巫女在内心深处对您有亲切熟悉感,说明她对以前的事不是完全没有印象。而且我感觉到,经过火狐的事,你们现在已经是很好的朋友了。” “很好的朋友?” 紫玉淡淡一笑,“我看的出来,巫女还是很愿意和主人亲近的。”朋友间最基本的就是信任,巫女相信主人只是时间问题,“先从朋友开始吧。” 紫玉看出了他的困惑,“彼此间相互了解熟知,进而友谊加深,无需刻意去做什么。” 是这样吗?在巫素族自己是王上,做决断下命令没有人忤逆自己也没有敢质疑自己,从不曾和人做朋友的经历,如何和一个人做朋友?尤其是对方还是一个女孩子,按照紫玉说的做就可以了吗? 时隔多年,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小女孩,自己也不是六岁孩童,或许自己该主动去了解她的一切,了解她的生活她的脾气和喜好。 ****** 前几天买的布料送到了裁缝铺,今天裁缝师傅将做好的衣服送了过来,方富生掏银子的时候手抖个不停,贼人已除,银子不会被偷,他开始后悔当初买了那么多东西,瞧这一大堆,得花多少银子啊。 “这可是你让我们买的。”苏语秋将衣服搭在身上,“好看吗?” 方富生苦着脸,花了那么多钱能不好看吗,“好看。” 不知道苏语秋是有意还是无意,嘀咕了一句,‘我也觉得很好看,这十两银子真没白花。’ “十两银子一件衣服?”方富生差点晕过去,扭头看到女儿手腕上莹白的镯子,“柳儿,你的首饰不少了,这对镯子还是退给人家吧。” 方夫人厉声,“退什么,堂堂方家,连一对镯子都嫌贵要退回去,传出去岂不叫人笑话。” 早知道就不该让她们去买,现在可好,没让贼人偷取倒给了店铺,这和被偷了有什么区别,贼偷了还能找官府,买东西自己给人家的找谁说,方富生暗自打定主意,五年之内家里谁也不准买首饰衣服了。 “方老爷方夫人。”封夜天一身白衣,风轻云淡。 “是大师。”方富生脸上堆笑。 “送给你。”烟柳熏拿着一件白衣上前,衣服手感柔软,一看就是上好的布料制作而成。 “送给我?”封夜天有些吃惊。 “我们是朋友嘛。”没想到他会接受,烟柳熏很高兴。 “大师要找的人找到了吗?” 封夜天摇头,方富生是出了名的爱财,自己吃他的住他的,他不会是要赶自己走吧? “没关系,慢慢找总能找到的。”方富生讨好道,“有需要方某帮忙的地方一定不要客气。” “谢谢。” “不客气不客气。”你在这里就是我的福气财气,你在这里住的时间越长约好,最好一辈子都住在这里,“大师来找我有事吗?” “初到锦江对这里的一切都不熟悉,所以我想让方小姐带我四处走走。”封夜天淡淡道。 方富生连连道,“好好好,柳儿陪大师去吧,有什么喜欢的尽管买,都算在我方某头上。”大师这是要常住啊,真是太好了。 两人出门,烟柳熏打趣,“我爹对你真是不错,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他说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呢。” “是吗?” “你都不知道我爹有多小气,平时我和娘还有大哥要买东西的时候爹总是千叮嘱万嘱咐少买点少买点,别买太贵的。” 从来不需要钱,封夜天对银子不太了解,“你们家很缺钱吗?” 锦江数一数二的茶号算穷吗?不过不管他们家是不是穷,爹一直觉得他们家很穷舍不得花掉一文钱是真的。 烟柳熏不再和他谈论着这个话题,“在想你找的那个人吗?” 封夜天看她,上次也是,她总能察觉到自己的心思,“你怎么看出来?” “你这个人虽然话不多,总是冰冷冷的一副都离我远点的样子,但我能从你身上感受到你的心思,你有心事对不对?” “如果是一个陌生人,你怎么才能相信他呢?” “封公子要找的人不相信你,不肯和你回去吗?” 封夜天望着碧波荡漾的湖面,“我还没有告诉她。” “相信的话,只要对方是好人,我就会相信他了。”烟柳熏闪着明亮的大眼睛,“封公子是个好人,所以你找的那个姑娘一定会相信你的。” 第八章 统统不嫁 碧月湖是锦江有名的美湖,她像一个含羞似怯的姑娘向人们展示着它的美丽。每当阳春三月,人们总是喜欢到湖边走走,活散步或山景或品茶或吟诗作对。 “不要想那么多了。”烟柳熏展颜一笑,“后天是谷农神的生日,大家都会到谷农山祭拜,你陪我一起去吧。” “谷农神?” “谷农是我们锦江的一位神仙,这里的人们每年在他生日的时候祭拜他,以求来年风调雨顺。” “我……” “不许决绝,我今天陪你出来,作为回报,你要陪我去农谷山。” “好。”封夜天答应下来。 去谷农山的前一天苏语秋偶感风寒,身体不太舒服,因此将祭拜的事交给了烟柳熏,临走前拉着她的手一一嘱咐。 封夜天问紫玉,“你觉得我是个好人吗?” 紫玉一愣,“主人当然是个好人,你为什么这么问?” “她说只要对方是个好人,她就会相信对方。” 紫玉暗忖,主人是高高在上的王上,任何决定都不容质疑,不曾迎合主动接近一个人,尤其对方还是一个小姑娘,会不会有些为难他了呢? “我们走吧。”烟柳熏今天穿了一件樱红色轻纱长裙,配上耳朵上同色系的耳环整个人明艳动人。 紫玉将篮子交给她,“我还有事就不去了。” “紫玉姐姐也不去了吗?那就只有我和封公子了。”烟柳熏不悦。 “去吧,带着封公子好好玩。” “好吧。”烟柳熏接过篮子,两人出门。 街上已经有很多拿着祭品的人去往谷农山,两人在人群中随着人流前进,登上谷农山,谷农庙近在眼前,封夜天站在青石砖铺就的院中不愿进去,“我在这里等你。” “好吧。” 群山连绵绿波阵阵,封夜天负手而立,衣袂飘飘发丝飞扬,烟柳熏从庙里出来就看到他一副仙人模样,随时要乘风而去。 “我们下山吧。” “好。”封夜天转身。 两人一起下山,山下有卖小玩意的,烟柳熏欢喜的紧,看的目不暇接,一个腰间挂饰吸引了她的注意力,是个圆形的环,上面刻着繁复的花纹,下面系着漂亮的流苏,烟柳熏喜欢的不得了,“好看吗?” 旁人没有回应,她转头,人来人往的路上那里还有封夜天的影子,“封公子?”巡视一圈没有找到人,烟柳熏有些着急,他对这里不了解,会去那里呢? “封公子?”烟柳熏穿梭在人群中找人,可始终看不到那抹白,她抓住一位上山的路人,“请问有看到一位穿白色衣服的男人吗?高高大大的,很英俊,有没有看到?” 妇人摇头,“没有,没有。” 烟柳熏又问下一个,“有没有看到一个穿白衣的男子,大概这么高,长得很英俊。” “我在这里。”身后清清冷冷的声音响起,烟柳熏猛然转身,来来往往的人群中站着一个身穿白衣的男子,正是自己遍寻不着的人。 “你去那了,我……啊!”没注意到脚下的石头,烟柳熏扭到了脚,她蹲下身子抚着脚踝,疼出一身汗。 “怎么了?” 烟柳熏皱眉,“脚扭到了。” “在这里休息一下吧。”封夜天把她扶到不远处一棵大树下。 “你去那了?我到处都找不到你。” 封夜天看着不远处的人们,“我一直站在那里,是你看东西着迷。” 烟柳熏吐吐舌头,是自己看的太入迷了,不由自主的一个劲往前走,脚踝处传来阵阵刺痛,她忍不住哼哼出声。 “还是很痛?”封夜天右手张开,手掌泛起耀眼的白光,从烟柳熏受伤的脚踝慢慢滑过,“还痛吗?” 烟柳熏试着活动了一下,惊喜的发现竟然不痛了,“太神奇了,比大夫的草药还管用,你们巫素族的人都会法术吗?” “嗯。” “那你们岂不是不用请大夫,生病了自己就可以治愈了。” “巫素族的人不会生病。” 烟柳熏在他看不到的时候撇撇嘴,回到方府,正好碰到方富生送客人,一个头上戴着大朵红花,浓妆艳抹肥滚滚的女人。 “呦,这就是方小姐吧,长的还真是漂亮,那个公子看一眼身子还不得酥喽。” 烟柳熏扯扯嘴角,“冯妈妈。” “哎~到底是大户人家的小姐,长得漂亮还知书达理,真是位好姑娘。”冯妈妈扭着肥滚滚的身子,“我走了,我说的话方老爷好好考虑一下,想好了给我个回话。” “是,是。”方富生道,“冯妈妈请。” 等冯妈妈走远了,烟柳熏扯住爹爹的衣袖,谄媚道,“冯妈妈可是锦江出了名的媒婆,他是不是来给哥说亲的,是那家姑娘,我认识吗?长得什么样?” 方富生扯回自己的衣袖,“冯妈妈确实来说媒的,可是不是给你哥,是给你。” 烟柳熏立刻变了脸,“给我?”笑嘻嘻的凑上前,“不怕我带一个回来吃你的花你的?” “臭丫头。” “娘,我爹嫌弃我在家花钱,要让我嫁人。”烟柳熏告状。 “对方是周府的二公子,为人谦逊温和有礼,是个不错的人。” “娘也同意?”烟柳熏窘迫的看看封夜天,有种做坏事当场被抓的感觉,“我还没有同意呢,你们怎么能这样呢?” “我回房间。”这是他们的家务事,自己没有必要留在这里,封夜天离开。 “唉……”烟柳熏想叫住他,人没有留下,她不满的瞪自己的父母,“爹,娘。”封公子一定是生气了,所以才会走掉。 “封公子也不是什么外人。”苏语秋以为女儿不好意思,“回去好好考虑一下,没意见的话这门婚事就这么定了。” “娘。”烟柳熏生气道,“不管是什么赵公子还是什么王公子我统统不答应。” 二老瞪着眼,这丫头今天是吃错药了不成,怎么这么大脾气,方子宸事不关己的坐在旁边喝茶,方富生见他笑更心烦了,“去去去,茶号没事吗?就知道在家里休息。” 方子宸放下茶杯,“柳儿这样,明显是不同意。” “太突然了,应该事先给她说一声的,这样或许她就不会反对了。”苏语秋道。 “我看不尽然。” “你的意思是?”方富生道。 “我的意思是我该去茶号了,还有好多事要处理呢。”方子宸走人。 “唉,这个小兔崽子。”方富生气得骂人,“女儿不听话,儿子也不让人顺心。” “老爷,女儿不会是有中意的人了吧?” “意中人?谁啊?”方富生气呼呼的坐在椅子上,惊呼道,“不会是大师吧?” 苏语秋点头,“我看有可能,封大师来我们家以后两人时常在一起,今天还一起去祭拜了谷农庙。” 方富生啧啧嘴,抚着自己下颌的胡须,“封大师好啊,仪表堂堂又有仁义心肠,最重要的是他对柳儿好啊,他们两人如果能走到一起,那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老爷很满意封大师?”苏语秋奇怪,以老爷的脾气,一穷二白的穷小子他怎么会看上眼。 “我当然满意。”以前自己还想着用什么方法留下大师,如果他和柳儿成亲,那他必定要留下来,只要大师留下来,那自己的发财梦……方富生仿佛看到白花花的银子往自己怀里掉,一想到这个,他是一千个一万个的满意。 “别高兴的太早,这一切都是我们的猜测,是不是真的还要问过柳儿才知道。” “好好,你赶紧去问,事关柳儿的终身幸福,可不能大意。” 第九章 手掌空空如也 花园里各色鲜花竞相绽放,飞碟忙碌花香随风飘远,成排的柳树下搭着一个秋千,是烟柳熏最喜欢玩耍的地方,此时她正坐在上面微皱眉,不时轻叹。 “柳儿。” 烟柳熏回神,“娘。” 苏语秋浅笑,“在想什么?” “没什么。”烟柳熏摇头,都怪爹娘,突然说什么成亲嫁人,说的人家心里乱乱的。 “还在生气?”苏语秋拉过烟柳熏的手,“是娘的错,柳儿已经是个大人,有没有心仪的人?” “娘。”烟柳熏娇喋,脸庞染红,“讨厌啦。” “跟娘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心仪的人,烟柳熏的脑海中浮现出封夜天的影子,不由自主的想到和他在一起时候的场景,最后定格在谷农山脚下自己找不到他时的心慌,那种惊慌失措是以前不曾有过的,这就是喜欢吗? “嗯?”苏语秋笑凝望儿女。 看不到会想念,想和对方在一起,就算不说话只要看着对方就心满意足,一颗心砰砰跳不停,烟柳熏低头不敢看苏语秋,“没,没有。” “你觉得封公子怎么样?” “封……封公子?”烟柳熏的脸更红了。 “你爹倒是很钟意封公子。”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苏语秋轻声道,“说他仪表堂堂,为人谦和又有助人之心,是个很不错的人。” “爹他,他喜欢封公子吗?” 苏语秋有些苦恼,“封公子人是不错,可是我们对他的身份来历一无所知,娘觉得有些不妥。” 烟柳熏的心跳稍稍平复下来,封公子来自巫素族,来锦江是来找他们族的巫女,他身负重任是不会为自己留下来的,他们两个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他有自己的责任,而这责任和自己无关。烟柳熏有些失落。 “柳儿?”苏语秋突然提高了嗓音,“你不会真的喜欢封公子吧。” “没,没有。” “真的没有?”苏语秋惊讶于女儿的反应,本来自己是不确定,不过她现在可以肯定,柳儿喜欢封公子。 “没有。”烟柳熏躲闪。 “没有就算了,我们对他一无所知,你不喜欢他是最好的。” 不忍娘继续说他是来历不明的人,烟柳熏道,“封公子来自巫素族,他来我们这里是来找他们族的巫女。” “这些是他告诉你的?” 烟柳熏点头,“嗯,巫素族即将有劫难发生,他来找巫女帮他一起度过难关。” 他终究是要回到巫素族的,那里有他的责任,有他的族人,那里,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处。 “你不想他走?” “嗯。”不想让他,希望他能留下来,留在自己身边,一直一直陪着自己。 “那就是喜欢喽。” “啊?”回醒过来,烟柳熏才发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脸顿时红的能渗出血,“娘,您就不要拿女儿取笑了。” “好好,娘不说了。”苏语秋不再打趣女儿,“封公子这个人相貌不错,对你也很好,既然他不是来历不明的人,娘倒是也不反对你们在一起。” 烟柳熏紧张起来,“娘,你要干什么?”娘不会直接告诉封公子自己喜欢他吧?如果真是那样那自己不要活了,太丢人了。 “放心吧。”既然女儿喜欢,那她这个当娘的自然有必要去了解一下这个人,看他是不是值得自己把女儿托付的人。 放冰魄寒剑剑谱的祠堂最近有被人动过的痕迹,封夜天正在听五位长老汇报情况,有人敲门,不得不中断,“派人手日夜监视,再有动静立即向我禀报。”戈蓝玉佩的蓝光慢慢消失,封夜天开门。 苏语秋进屋环视,屋内只有他一人,难道刚才是自己听错了?“冒昧前来,希望不会叨扰到你,封公子咋这里住的还习惯吗?” “方夫人严重了。” 苏语秋仔细打量封夜天,越看心里越是满意的紧,“封公子在府上住了这许多日,我也不曾前来,真是失礼了。封公子对我们方家还满意吗?” 封夜天不明白她为何突然来说这些,“是我叨扰了。” “快别说什么叨扰的话。”苏语秋忙道,“你能留下来,我们老爷高兴还来不及呢,还有柳儿,你们相处的很愉快。” “方老爷是个好人。” “那柳儿呢?你们在一起相处的时间也不短了,你觉得她怎么样?” 封夜天俊眉微皱,“方小姐也是个好人。” 苏语秋轻笑,“既然这样,那我就不拐弯抹角了,我今天过来是有话要和封公子讲。” “方夫人请讲。” “既然你们双方都觉得的对方不错,我和老爷呢,想让你们成就一段姻缘,不知封公子意下如何呢?” “姻缘?” “是啊,封公子来到锦江,偏偏住进来我们家,这难道不是上天注定的缘分吗?” “这也是方小姐的意思吗?”她对自己是有莫名的熟悉感,可单凭着这个她就愿意嫁给自己吗? “柳儿说封公子是个好人。” “好人?”‘只要是好人,我就会相信。’她是这样说的,这么说她是相信自己的了? “对啊。”对方心事重重的样子,心思并没有放在成亲上,他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呢? “我亲自去问她。” “亲自去问?”这种话叫女孩子怎么说的出口。 “这件事对我来说很重要,我必须要亲自问她。” “好,好吧。”看他态度坚决,苏语秋勉强同意。 ****** 天气不是很好,太阳躲在厚厚的云层后面不肯露面,紫玉坐在屋顶逗弄画眉,小巧的鸟儿喳喳叫着。一抹白色的身影自花园穿过,最后停在烟柳熏的房前。画眉鸟展翅高飞,紫玉起身,淡淡紫色的长裙在空中飞舞。 “封公子。”烟柳熏低头不敢看她。 “方夫人刚才来找过我,我有很重要的事要问你。” “封公子请讲。” “你相信我吗?” 烟柳熏有些茫然,本以为他会问你为什么愿意嫁给我或者是你喜欢我什么这类的,没想到他会问自己相信他吗?而且还问的这么严肃郑重其事,以前他也问过自己这个问题,怎么样才能让一个人相信自己,相信对他来说很重要吗? “你相信我吗?”封夜天盯着她的眼睛又问了一遍。 “我自然是相信封公子的。”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问,烟柳熏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有谁会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她当然是觉得他是个好人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才愿意嫁给他的。 烟柳熏一头雾水的看着封夜天坐着自己看不明白的事,白色的光芒将他环绕其中,仿佛天上的神仙一般,封公子一直说他不是妖,那他会不会是神仙啊,神仙都是法术高超感情淡薄,这些条件封公子都符合,他要找巫女的事,一定是上天派给他的重大任务。 一切做完以后封夜天拉起她的右手和自己的握在一起,心里默念口诀,绿光在两人的掌中闪动然后消失,封夜天放开她的手,他的手中出现了当年约定的那半块玉佩,而她的手掌空空如也。 第十章 好好了解 封夜天放开她的手,他的手中出现了当年约定的那半块玉佩,而她的手掌空空如也。 白皙小巧的手掌中空无一物,封夜天盯着她的手,悬在半空的手不自由的握住,收回来。 “怎么了?”对方沉着脸,是自己做错什么了吗?烟柳熏小心翼翼不敢出声。 封夜天不解,自己已经解开了她的封印,那她就应该知道自己的身份,回想起巫素族的一切,可是为什么她的玉佩没有出现呢? “小时候的事,想起来了吗?” “我之前早就告诉你了,我是因为生了一场大病,所以全部忘记了,怎么可能想起来。” 窗外飘起了小雨,雾蒙蒙的外面的事物看的不真切,屋顶那抹紫色的身影已经消失。 “为什么没有出现呢?”封夜天喃喃,难道她还是不相信自己? “这是你们巫素族鉴别别人是否相信你们的一种方法吗?”只有他的手中出现玉佩,而自己的没有,是说明自己不相信他吗?“我不知道玉佩为什么没有出现,但我是真的相信你的。” “与你无关。” 与自己无关?烟柳熏更不明白了,突然跑来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做些莫名其妙的事,自己明明什么也没有做,到弄得跟自己犯了多大的错似的,“能告诉我你在想什么吗?” “以后你就会知道的。”半块玉佩在封夜天的手中消失。 “可是我现在就想知道啊。”烟柳熏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雨中。 雨势渐大变成漂泊大雨,有灵力护体封夜天不用担心被雨水淋湿,雨天和晴天对他来说没有区别。 封印的契点是相信,为什么她相信自己,玉佩还是不出现呢?封夜天不解,他将紫玉唤来。 一身紫衣,紫玉撑着油纸伞出现在雨中,“主人。” “巫素族会法术的人都有灵力护体,不惧雨的。” 紫玉浅笑,“习惯了。”她将伞收起,雨水落下,在距离落到她身上一指的地方向旁边滑落落下。 “我已经将巫女的封印解开了,当初封印的契点是相信,为什么她相信我,玉佩还是不出现呢?”玉佩出现就预示着她恢复了巫女的能力,这样自己就可以把她带回巫素族了。 “巫女没有回想起自己的身份可能和封印无关。” “和封印无关?” “五岁的时候你们都还小,而且巫女自小便离开巫素族,想不起来那里的一切也情有可原,巫女现在没有身为巫女的责任感,玉佩自然不会出现。” “什么意思?” “玲珑玉佩的出现是王上和巫女之间的相信相互信任,她现在没有恢复记忆,更不知道自己是巫素族的巫女,但是这样简单的相信玲珑是不会出现的。这也是主人为什么要先恢复巫女的记忆的原因。” 封印解除,巫女还是没有恢复以前的记忆,原因是她当时年纪小,即使没有封印也不记得巫素族的一切了,是这样吗?封夜天皱眉,原以为解开封印她就会恢复记忆带她回去,事情好像和自己想象的不一样。 “巫女毕竟是巫素族的人,想象她迟早会想起来的。” “玄灵教主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再次出手对巫素族不利,我没有时间等。” “所以主人才要留下来,相处之中向巫女透露巫素族的点点滴滴,尽快帮助他回忆起来。” 留下来,和她相处? “巫素族是团结友爱爱好和平一族,当初祖先将冰魄寒剑剑谱传下来,并规定巫女开启,王上修炼,就是为了防止有人想独霸,给族人带来灾难,而开启的条件就是需要两个人相互信任,抱着保护巫素族人民的决心。” “巫素族的王上都是英雄,主人一定也是一位好王上。” “我都没有这样的决心,你为何这么相信我?” 紫玉浅笑,“我自然是相信主人的。”王上的贴身侍女就是要为主人奉献自己的一切,所以我会尽我所有的帮助你。 封夜天凝视着她唇边那一抹笑,突然想到成为巫素族王上的那一天,那是自己第一次见到紫玉,那个时候她就是也是这个样子,一身淡紫色长裙,眉间淡紫色的凌霄花瓣印记,含笑凝望自己,叫自己主人。 ****** 雨水敲打窗棂滴滴答答,仿佛一首动人的曲子,绿叶被雨水冲刷青翠欲滴。 烟柳熏坐在窗边的榻上,出神的看着自己的手掌,“真的会出现吗?”她双手合在一起,闭眼凝神聚会,好一会之后张开,“还是没有。” 试了一遍又一遍,期待中的半块玉佩始终没有出现,烟柳熏有些沮丧,自己没有不相信他啊,为什么就是不出现呢?“难道是我对他还不够了解?” 自己知道他叫封夜天,来自一个叫巫素的地方,他这次出来是为了找他们族的巫女,帮他一起度过族里的灾难,除此之外就一无所知了。 巫素族在什么地方,他们有着什么样的责任,他有什么爱好,喜欢做什么事,吃什么食物,喜欢什么样的女孩,想着想着烟柳熏就想歪了方向,这些自己统统不知道,这样一想自己对他了解的很真实少啊。 “玉佩不出现一定是这个原因,就这么决定了。”烟柳熏下定决心,自己一定要好好了解一下封夜天这个人。 “决定什么了?”紫玉在对面的椅子上,被她吓了一跳。 “我要好好了解封夜天这个人。” “了解封公子?”眉宇间的凌霄花瓣隐去,周身也没有灵力护体。烟柳熏不知道紫玉的真实身份,她在她面前也装作不认识主人。 “对。”烟柳熏肃容,似乎做了一个很难做的决定。 紫玉点点头继续看书,这样也不错,主人的责任就是保护巫素,多向她讲一些巫素的事,或许她很快就会想起以前的事。 ****** 方富生念着生意的财运,对女儿和大师的婚姻格外关心,几天过去没有动静,他忍不住主动询问,方夫人的回答是她也不清楚。 “怎么会不清楚呢,你没有问?” “问了,可是……”苏语秋想到了那天两人各自的反应,“柳儿是对封公子有意,可是封公子那边,我就不清楚了。”那天他说有很重要的事要去问柳儿,之后就出去了。 “很重要的事?什么事?” 苏语秋瞪他一眼,“我怎么知道,他们又没有告诉我。” “这点事你也办不好。”方富生抱怨,看来还是要自己亲自问才行,“去,把小姐叫来,就说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和她讲。” 不多时烟柳熏过来,“爹,您叫我?” 这种事他当爹的不好开口,方富生看夫人一眼,示意她讲,二老你推我让半天没人开口。 “你们叫我过来,不会是让我看你们打哑谜吧。”烟柳熏打趣。 最后还是苏语秋开了口,“那天封公子去找你,你们……” “这件事以后不要再提了。”烟柳熏肃容,“女儿现在有很重要的事要做,如果爹娘没有别的事,女儿先告退了。” 两人的婚事没有希望了,方富生有些失望,“那徐公子那边?” “帮我回绝了。” 这边也不行,那边也不嫁,方富生担心,“柳儿不会嫁不出去吧。” 第十一章 巫素的王上 从正厅出来,烟柳熏直接到了封夜天的东院,对开门的封夜天道,“给我讲讲你们巫素族的事情吧,我想知道。”神情坚定,仿佛在讲一件非常重大的事。 “是紫玉让你来的?”上次也是紫玉告诉她自己不是妖,她才继续和自己说话。 “是我自己要来的。”封夜天进屋,烟柳熏跟着他进去,“告诉我吧,我很想知道。” 封夜天将戈蓝玉佩放在桌上,将灵力注入其中,玉佩闪现出蓝色的光芒,有画面在光芒中出现,模糊逐而清晰。 高山宫殿,宁静的村庄还有忙碌的人民,他们身上穿的衣裳是自己从未见过的样式,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烟柳熏目不转睛,“这就是你的家乡和族人吗?” 戈蓝玉佩上面的画面转变,是一座院子,低矮的围栏,院中间有两棵树,高大的花树开满了粉色的花,花瓣飘落,地上浅浅的一层,院里还有几只鸡在悠闲的觅食,年轻的妇人坐在院中的石凳上做针线活,旁边是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穿一件粉色的衣裳扎着两个小辫子。 “娘,爹什么时候回来啊?” 妇人望望柴门的方向,“快了,爹很快就会回来了。” 小女孩继续玩手中的布娃娃,不多时一个男子进来,小女孩欢快的跑了过去,“爹。” 男子将小女孩抱在怀里,“有没有想爹?有没有听娘的话?” 小女孩忽闪着大眼睛,“有。” 男子将小女孩放下,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看看爹给你带回来了什么?” “是新衣服,谢谢爹。”小女孩拿着衣服开心的在身上比来比去。 “她的衣服已经够多了,你又乱花钱。”妇人接过男子的包袱。 “孩子高兴嘛,把新衣服放好,我们吃饭了。” “好。”小女孩跑进屋去。 清晰的画面面的模糊渐渐消失,封夜天将戈蓝玉佩收起来,“有印象吗?”刚才给她看得是她小时候常去的地方,上面那个小女孩就是她自己,是她在巫素生活的地方,和她的爹娘。 烟柳熏以为他问自己对巫素族的印象,“那个小女孩很快乐,巫素族应该是个很幸福的地方。” “还有呢?” 那样的神情,似乎有些急迫,自己应该看出什么吗? “今天就看到这里吧。” 烟柳熏察觉到他有些失望,主动开口,“你在巫素族是做什么的?他们为什么派你来找巫女?” “我是巫素族的王上。” “王上?就是我们这里的皇上?” “是。” 这么年轻英俊的皇上,烟柳熏不自觉的多看他几眼,“既然你是巫素族的王上,找人这种事派人来就可以了,为什么亲自出来?”其实烟柳熏想问的是你不在族里,巫素族群龙无首怎么办? “她身上的封印只有我能解开。” “封印?” “她五岁的时候出族,为了保护她,我封印了她的记忆。” 烟柳熏了然的点点头,猛然想到什么“这些是你们巫素族的秘密吧,你告诉我没有关系吗?” 封夜天看烟柳熏一眼,烟柳熏觉得他仿佛在觉得自己是个傻子,她自己也觉得自己问的问题有些傻,既然他告诉自己,那就是可以说的了,否则他也不会随便的说出来。 “你要找人,可是都没有见你出门。” 封夜天依旧不语,烟柳熏觉得自己又问了一个傻问题,他懂法术,找人这种事自然不会像寻常人那样东奔西走挨个询问。为了防止自己再问出什么傻问题,烟柳熏捂住了自己的嘴,“我不问了。”懊恼,自己在他面前怎么总是犯傻。 “我已经找到她了。”封夜天淡淡道。 烟柳熏不敢多说,老实的点点头,见对方没有厌烦自己才放下心来,其实她很想问,既然找到了为什么不带她回去呢? “出去走走?” “好啊。”是不是觉得自己太罗嗦,所以想出去透透气。 两人坐到茶楼开始喝茶的时候外面开始下雨,豆大的雨点砸下来哗哗作响,隔窗往外看仿佛隔着一张水帘子。 茶是极品好茶,烟柳熏边喝边向封夜天讲解茶叶的种种,封夜天轻啜一口,“你对茶很了解?” “对啊,小时候爹一有空就抱着我给我讲茶叶的种类,茶叶的泡发还有喝茶的好处,我现在已经倒背如流了。” “你爹对你很好?”很难想象一个爱财如命的人对捡来的孩子会那么疼爱,在她身上花那么多钱。 想到小时候自己顽皮每次都把爹气的跳脚,可爹却从来没有打过自己,烟柳熏笑弯了眼,“别看我爹平时很爱财很小气,他很疼我和我哥,只要是对我们好的,爹花钱从来不吝啬。”接着烟柳熏饶有兴趣的向封夜天讲述自己小时候的趣事,封夜天边喝茶茶边安静的听着,末了烟柳熏问他,“你呢?你小时候有什么有趣的事吗?” 封夜天淡淡道,“我六岁开始就是巫素族的王上了。” 烟柳熏唏嘘,终日与政务为伴没有人陪他玩耍,怪不得那么刻板冷漠。 突然她的目光被相互偎依在屋檐下的两个乞丐吸引了,看样子像是祖孙两,小孩不断向路人磕头乞求一点施舍,老人靠在墙角瑟瑟发抖,好像是生病了。 烟柳熏刚站起来就看到一个妇人把刚买的热气腾腾的包子送给了他们,又掏出碎银子让他们看病,小孩感激不断给恩人磕头,妇人将他扶起来叮嘱了几句才走开。 烟柳熏会心一笑,“锦江这个地方虽然不大,但大家都很有爱心,遇到有困难的人都会施以援手。” “所以才会给那些懒惰狡诈之人有机可乘。”封夜天收回目光,显然他也看到了刚才的那一幕。 “什么意思?” “那对祖孙是骗子,小孩趁妇人扶他的时候偷了她的钱袋。” “什么?”烟柳熏‘噌’一下从凳子上站起来,“你怎么不早说。” 那妇人已经走了,那对骗子也正要离开,不顾外面下着大雨烟柳熏冲了出去,“不许走。” 老人颤巍巍的转身,“姑娘?” “不要再装了,把银子交出来。”鞋袜沾满泥巴,长裙被打湿,一脸凶神恶煞,此刻烟柳熏倒更像恃强凌弱的恶人。 “我不知道姑娘在说什么。”老人紧紧将孙儿抱在怀里,楚楚可怜。 烟柳熏上前一步,“不要再演戏了,刚才发生当一切我在楼上全部看到了。” “姑娘,你要干嘛?”老人抱紧孙儿,一步步往后退。 “干嘛?”烟柳熏冷笑,一把把小孩从老人怀里扯出来,“等会你就知道我要干嘛了。” 好不容易到手的银子当然不能就这么放弃,老人拼命攥着钱袋,一老一小一男一女就这么在大雨中争执着,最后竟然是烟柳熏胜利,她冲老人扬扬手中的钱袋,“还说没有偷,你们这两个骗子。” 第十二章 抓贼 事情败露再也无法抵赖,看看街上偶尔路过的行人,老人一下子坐在地上拍着腿大哭起来,“老天啊,就给我这个老头子一条活路吧,给我一条活路吧。” 烟柳熏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你干什么?明明是你偷别人的银子在先。” 见有人往这边看,老头哭的更厉害了,随手拉住路边一个人哭诉,“你帮我评评理,老汉我咳喘好几年,今天好不容易有个好心人给我银子让我看病,可这姑娘硬说钱是她的,从我这里抢了去,大家帮我评评理啊,上天啊,给我老头子一条活路吧。” “看着挺漂亮一个胡娘,没想到心肠这么坏。” “就是就是,连老人看病的钱都不放过。” “看看穿的衣服不像是没有钱的样子啊,竟然做出这种事。” 周围人议论纷纷,烟柳熏火冒三丈,“刚才是我亲眼看到的,这个钱袋是他偷来的根本不是那个妇人给他的。” “上天啊。”老头哭的声音更大了,旁边的小孩也跟着哭了起来,“穷人命贱,反正我已经是快死的人了,就让我死了算了,只是我可怜的孙子,他还那么小,今后让他怎么活啊……” 旁边一个壮汉看不下去,夺过烟柳熏手里的钱袋送到老人手上,“老人家,您收好。”回头对烟柳熏恶狠狠道,“我最看不惯的就是你们这些有钱人不把穷人当人看,有钱就可以不把我们当人看吗?今日若不是看在你是个女人的份上,我非要好好教训你一顿不可。” 老人拿着钱袋,在人们看不到的时候露出得意的笑,丫头片子,跟我斗你还嫩了点。 周围的人没有一个相信自己,眼看坏人阴谋得逞,烟柳熏纵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急的不知如何是好,“我根本就不在乎这点钱,我是看不过他装可怜骗人,你们都被他可怜的外表骗了,他们两个是骗子。” “这是人家的看病救命钱,你这个小姑娘怎么一点同情心也没有。” “如果他有病,就是倾家荡产我也帮他治。”烟柳熏笃定他没有病,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编造出来博取人们同情心的,“这里有大夫吗?麻烦你帮这位老人家诊脉,诊费我来付。” 还别说,人群里真的有大夫,“我是大夫。”是一个年约五十的老者,他走到老人面前,“我帮您看看?” “我这条贱命就不劳烦您了。”老人讪笑,躲闪着,他根本就没有病,若是让大夫一看不全都露馅了。 见此,烟柳熏更加笃定这老头是在装病,“看病抓药的钱我来付,让大夫看看又何妨。” “我这哮喘是老毛病看不好的,还是不麻烦大夫了。” “你不让大夫看怎么能证明我的清白呢?还是说你根本就是在装病?” “我……我是真的有病,我……” 有人慌慌张张的跑过来,看到老人手上的钱袋就要夺,被老人躲过,“你这个小偷,我是看你们祖孙可怜才给你们包子,又给你们银子看病,没想到你们竟然偷我的钱。” “你是谁?”人群中有人不满,一个不够又来一个,看样子也是有钱人,这年头有钱人比没钱人还穷。 “我是钱袋的主人。”妇人气得不知如何是好,穷人生奸心,她以后再也不可怜这么穷人了。 “你的钱袋?你有什么证据说这钱袋是你的?” “我夫家姓张,这个钱袋内侧用金线绣着一个张字。” 妇人理直气壮,众人相信将以,那壮汉看老人哆哆嗦嗦半天也打不开,干脆将钱袋一把夺了过来,翻开一看,内侧果然用金线绣着一个张字。 “原来你真的是小偷。” 再也骗不下去,老人跪地求饶,“我知道错了,放过我这一回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哎呦,咳喘这么快就好了。” “是是,是我不对,我不该骗你们的,以后我再也不会了。”老人开始自己打自己耳光。 有人看他可怜,念在他也知道错了,要放过他,有人不同意,利用别人的怜悯之心做坏事,坚决不能绕过他,一定要给他一个教训。 一群人吵吵闹闹,小孩是真的吓坏了,跪在地上猛磕头,额头都破了,鲜血在地上晕开,“不要把我爷爷送官,我求求你们了,不要把我爷爷送官,呜呜……” 大伙实在看不下去,最后教训了那老头几句,老头保证以后再也不会骗人偷人钱了,大伙这才散去。 烟柳熏向那妇人道谢,“幸好你来了,否则我就是骗人的坏人了,真是太感谢你了。” 妇人也是迷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正在路上走着,忽然听到有人在我耳边说我钱袋让人偷了。” “是不是一个穿白衣的男子,高高大大的。”一定是他,除了他没有别人。 “我没有看到人,刚开始听到声音的时候我以为自己听错了,可一掏袖子发现钱袋真的不见了,那声音告诉我我的钱袋是被刚才的那个老乞丐偷得,所以我就赶回来了。” 只听到声音却不见人,肯定是用了什么法术,“钱袋找回来就好,以后千万要当心了。” “那是当然。”妇人将钱袋紧紧握在手里,“你说我是不是遇到神仙了?” 烟柳熏笑笑,“你是个助人为乐的好人,神仙当然愿意帮你了。” 回到客栈的时候烟柳熏一身狼狈,雨水顺着发丝滴在身上,全身上下湿透,还有泥巴粘的到处都是,反观封夜天,一身白衣英俊潇洒,悠闲的喝茶。 “我是不是很傻?”亏自己还对人家说什么锦江人很善良团结,可事实呢,骗子和一群盲目无知的人,还差点把自己抓起来, “来锦江有一段时间了,我打算到别处走走。”经过刚才的事封夜天发现自己对她一无所知,只有两个人的路上或许能更快的拉近两人的关系,让她回想起自己以前的事。 “你不在我们家了?”烟柳熏猛抬头,他是不是觉得自己太笨,不愿意和自己在一起了。 “我不会一直住在你们家。” 他是巫素族的王上,迟早要离开的,烟柳熏低下头,似有无尽的委屈心里酸酸的。 “你可以和我一起。” “真的吗?”沉入谷底的心瞬间飞了起来,烟柳熏明亮的双眼带着渴望,“我真的和你一起吗?” 那双眼睛,犹记得那年,她也是这般忽闪这明亮的眼睛有些渴望的望着自己,‘我可以叫你哥哥吗?’ “可以。” 第十三章 有事献殷勤 淋了雨,烟柳熏发起了高烧,方富生拉着女儿的手心疼道,“柳儿啊,你想吃什么?爹给你买。” 大夫来诊脉开了方子后紫玉去抓药,喝了药后病人需要好好休息,烟柳熏一个人躺在床上,双颊通红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明明难受的要命却没有睡意。 说好的和封公子一起出游的,偏偏自己在这个时候生病,他不会生气怪自己拖累了他的行程吧?想到他用法术帮自己治疗脚伤的那次,忍不住一阵甜蜜。 第二天刚好一点,烟柳熏就挣扎着要起床,紫玉拦住她,“高烧刚退就想乱跑,万一再犯了怎么办?” “封公子呢?” “昨天回来之后就没有见过他。” 他不会丢下自己一个人走了吧?烟柳熏挣扎着往外走。 “就在东院,这么急,找他有事?” “我们约好一起出游的。” 出游?难道主人要带他回巫素? “封公子说要到别的地方走走,答应带我一起的。” 原来是这样,或许这样能更快的让两个人熟识起来,紫玉如是想着,又想到主人不会照顾人,昨天两人一起出去,一个高烧不退一个安让无恙,而且还不知道来探望,让两人出去她实在不能放心。 “出去好好照顾自己,在外面生病了可没人管你。” “不会啊。”烟柳熏灿烂一笑,“封公子会照顾我啊,而且我也会照顾自己的,我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脆弱。” “封公子?” “是啊,上次我们去谷农庙,我不小心扭到了脚,是他用法术帮我医好的。”烟柳熏神秘兮兮,“紫玉姐姐,你还不知道吧,封公子是巫素族的王上,就是我们这里的皇上的意思。” “没有听说过那个皇上会照顾人的,若是出去一定要自己照顾好自己,知道吗?” 直到自己病好,封公子也没有来看望自己,烟柳熏有些失望,本来想让他用法术帮自己治病的。 用过晚饭之后,烟柳熏来到爹娘的房间,殷切的倒茶捶背。方老爷和方夫人心照不宣的对看一眼,继续自己手里的事,看书的看书,品茶的品茶。眼看到了休息的时间,烟柳熏忍不住道,“爹娘,女儿有话要说。” “终于憋不住了?”方富生放下手里的茶杯。 烟柳熏讪讪一笑,原来他们早就看穿了,“封公子要离开锦江,女儿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去过外面呢,所以想跟着他一起出去看看。” “大师要走?”没注意到女儿的请求,方富生最关心的还是大师要走的事,大师若是走了,那自己的生意怎么办?茶号以后遇到什么问题自己要问谁?自己的银子怎么办啊?“大师还回来吗?” 烟柳熏眼珠子一转,凑到爹面前,“爹怕大师不回来就让我跟着去吧,带着我出去一定要把我送回来的,这样大师不就回来了,到时候爹再想理由把他留下来。” “不许去。”苏语秋反对。 “为什么?” “你们两个出去万一遇到坏人怎么办?如果你生病了谁来照顾?娘知道封公子是个好人,可好人到外面更容易受人欺负。”封公子看起来柔柔弱弱,他能保护好柳儿吗?最让她不放心的是封公子根本不会照顾人,两人一起出去,柳儿发烧了,他竟然不闻不问。 “我自己会照顾好自己的。”烟柳熏嘀咕:封公子法术高强,那有人会欺负他们,自己生病他手一挥,自己的病就好了,那还用躺在床上喝苦的要死的汤药。 “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能照顾好自己,娘不能让你和他一起出去。” “爹。”烟柳熏向爹求助。 “一个女孩子出去却是不安全,爹也不同意。” “有封公子啊,他会保护好我的。” “他能保护好自己就不错了。” “封公子很厉害的对不对?爹一定知道封公子的厉害。” “一个女孩子跟着男人往外跑像什么样子,不许去就是不许去。” “大哥也去吧,大哥一直忙着茶号的生意,很久没有出去游玩散心了,大哥也去的话爹娘就不用担心了。”为了自己能出去,烟柳熏将大哥拉下水,每日对着账本枯燥无味,出去散散心也好啊,大哥一定会感激自己的。 “你哥忙着茶号的生意,那有时间陪你胡闹。” 爹不同意娘也不同意,没办法了烟柳熏开始耍赖,“我要去嘛,我要去,我长这么大还没出去过呢,大哥走南闯北快把真个中原走遍了,你们偏心,我要去,我要去。” 苏语秋不胜其烦,连连挥手,“去吧,去吧,你大哥同意你就去,赶紧走赶紧走,娘要休息了。” “谢谢娘。”烟柳熏眉开眼笑,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接下来就是说服大哥就可以了,大哥这么疼自己一定会同意的。 ****** 方子宸的房间隐隐有亮光透出来,烟柳熏进去,他正坐在烛光下看账本,“这么晚还不睡?” “大哥操持家务这么辛苦还没有睡,我怎么睡得着?”烟柳熏讨好道,“每天看这些很辛苦吧?我帮你捶捶背,喝茶吗?我帮你泡?要不给你弄点点心来?” 方子宸嘴角上翘,“无事献殷勤,说吧,什么事?” 为什么家里人都这么聪明呢,自己还没说他们就知道,烟柳熏嘿嘿一笑,“我是为大哥好,每天忙于茶号的生意很累是不是?想不想出去放松一下,看看外面的大好河山欣赏美景?” “多少?” “什么多少?” “你不是想让我给你钱吗?” “我是真的为大哥着想啊。”烟柳熏噘嘴,“大哥为什么要曲解人家的好意呢,我想买东西直接给爹说就好了,干嘛要找你。” 不是要钱?方子宸不知道她在打什么鬼主意,他太了解自己这个妹妹了,不会无缘无故的跑来献殷勤,“老实交代,我可以考虑一下,否则想都别想。” “封公子要到外面走走,我想一起去,可是爹娘不放心,非要你跟着一起。”烟柳熏老实交代,“大哥经常外出跑生意,肯定比我们有经验,你去了爹娘才能放心啊。” “哦。”方子宸意味深长道,原来是这样,自己不去她就去不了,怪不得这么乖呢,又是倒茶又是捶背的。 “机会难得,大哥会去的对不对?” “经常出去了,没什么难得。” “大哥,为了你可爱的妹妹,你会去的对吗?”烟柳熏眼巴巴的瞅着他,“大哥。” 想到柳儿长这么大还没有出过锦江,方子宸同意,“不过先说好,出去以后听我安排,我让你往东你不准往西,我让你打狗你不准赶鸡。” 烟柳熏迷茫,“大哥为什么让我打狗?” “不听话是不是?” “听听听,大哥让我打什么我就打什么,别说是狗就是老虎也照打不误。” 第十四章 遭遇歹徒 封夜天对于这次出游多了一个人并不在意,烟柳熏告诉他的时候他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便不再多言。一路上都是默不作声,只有两兄妹说的起劲,多半都是烟柳熏问方子宸答。 马走累了,三人在小树林中休息,方子宸道河边取水,烟柳熏挨到封夜天旁边,“你是不是生气了?” “没有。” “可你一路上都没有说话。” “听你们说就好了。” 是说自己话多吗?烟柳熏撇撇嘴。方子宸取水回来,烟柳熏喝了几口递给封夜天。 “我不渴,你们喝吧。” 休息一会继续赶路,烟柳熏继续问东问西,方子宸继续回答她天马行空的问题,两人有说有笑,封夜天一如既然的只听不说,烟柳熏想到了他说的‘听你们说就好’,到后来说的也少了。 晚上没有赶到镇上,三人在树林里找了一处避风的地方休息,简单的馒头果腹之后烟柳熏躺在早地上看星星,耳边有风声虫鸣,既兴奋又紧张,“大哥,这里晚上不会有野兽咬我们吧。” 方子宸捡了些干柴正在生火,“野兽不会咬我们,只会吃掉我们。” “吃……吃人?” “放心,他们怕火,只要生了火他们就不会靠近了。” “大哥在骗人对不对?”烟柳熏不信,转头看封夜天,封夜天盘腿坐在一块石头上闭目养神,一身白衣长发飘飘,沐浴着月光,烟柳熏越来越觉得他是神仙,“大哥,封公子很像神仙对不对?” 方子宸在她旁边躺下,和她一起看天上的星星,“虽然和封公子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我能感觉到他和我们这些普通人不同。”他这样一个人莫名的出现在锦江,住进他们家,方子宸不觉得是偶然,他有什么样的来历,来这里做什么,而这一切和他们家有什么关系? “大哥好厉害哦,这也猜得到。” “大哥经常在外,这点眼力还是有的,怎么,你知道?”方子宸不动声色的引诱她继续往下说,柳儿生性单纯,别被他骗了才好。 “封公子是巫素族的王上,他这次出来是带着任务的,很重要的事。” 很重要的事?封夜天不是四处浪掷时间的那种人,这么说来他出现在他们家更定不是偶然,难道是他们家和他的任务有关,是人还是线索?“还有呢?” “不知道了。” ****** 来往酒家建在陡峭的山崖下,距离最近的村子也要三四十里,可以说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是专供来往的行人吃饭喝茶休息的地方,由于是这方圆几十里唯一的酒家,因此生意异常好,上下两层的大厅座无虚席。 路那边有一辆马车驶来,车帘刺绣精致花纹精美,淡青色的流苏迎风飘扬,一看就知道车主人非富即贵,马车驶到酒家门口,小二出门迎客,从车上下来一男一女,穿的衣服样式虽简单,但料子是极好的。 妇人整理一下衣袖,“小二,还有位子吗?” 小二扯下肩膀的布巾,“来往酒家什么时候是位子等客人,都是客人等位子,两位里面请。” 大堂内果然没有空位子,男子巡视一圈,最后看准了一张桌子走了过去,“三位,酒家位子已满,可否借个方便?” “两位请坐。”方子宸和封夜天做到一起,让出了自己的凳子。俗话说:在家靠家人出门靠朋友,以前自己在外的时候得到过别人的帮助,因此方子宸也愿意帮助别人。 “谢谢。”两人在凳子上坐下,为表感激之情,那男子道,“不知三位要去往那里,如果是向西的话我可以载你们一程。” “我们三人出来游玩,不赶时间,就不麻烦两位了。” 那男子笑笑,开始讲自己的事,“听说万灵山的菩萨很灵验,我和夫人诚心上香,希望能诞下一男半女继承家业传宗接代。” “女儿也可以吗?”烟柳熏道,允许女儿继承家业,这人也真够开明的。 “女儿又何妨,她终归是我的骨肉,就怕连女儿也没有。”梁楚英叹口气,“我和夫人成亲八年有余,可至今未有一男半女,为此我们四处求医,可就是不如愿。” “两位还年轻,将来一定会如愿以偿的。” “多谢兄台吉言。”梁楚英拱拱手,“真是羡慕三位的闲情雅致,我一直忙于加重的生意不得空闲,真是委屈了芸儿。” 梁夫人很安静,自坐下后一句话也没说,听了丈夫这话她道,“相公忙于生意也是为了我们这个家,我明白的,怎么会怪你呢。” “梁兄是做生意的?做什么生意?我也是生意人。” 两个志向相同的人做到一起有说不完的话,其他人都成了听客。菜上来,梁夫人招呼他们吃菜,“先吃菜,别饿着肚子说话。” 梁楚英为夫人盛汤,“来,夫人最爱喝的。” “都说商人重利轻离别,对家人总是疏于照顾。梁兄这般细心体贴,真是难得。” “因为陪她的时间少,所以对她的喜好格外关心。” 衣袖掏了个空,梁夫人站起来,“你们先吃,手帕掉在车上了,我去取一下。” “夫人温柔体贴,梁兄真是好福气啊。” 喝了点酒,梁楚英脸庞发红,听了这话开心的笑起来,“是啊,是啊。” 一直坐在一边默不作声的封夜天微微皱眉,“有人来了。” “酒家来人很正常啊,不来才奇怪呢。” “不是客人。” “什么人?” 回答烟柳熏的是一阵嘈杂的脚步声,然后是四个蒙面人,举着明晃晃的刀看到人一句话不说,上来就砍。大堂里其他人见此顿时作鸟兽散四处逃命去了。 梁楚英带的四个家仆手持棍子护主,可双方实力悬殊,家仆很快被人打到。 梁楚英胸前挨了一脚倒在地上,沾着血的刀就在眼前,“我和你们无冤无仇,你们为什么要杀我?” 蒙面人冷哼,“那人钱财与人消灾,想问为什么,到阎王那里问吧。” “住手。”方子宸上前,店里其他人逃个干净,三人站在那里尤为突出,“光天化日之下,你们竟敢大开杀戒。” “你是谁?” “我是梁兄的朋友。” “朋友?”蒙面人不屑,“既然是朋友,那就陪他一起下地狱吧。” 刀身泛着寒光落下,方子宸害怕的闭上了眼睛,然后听到刀落地的声音,他慢慢睁开眼,四个蒙面人都倒在了地上,柳儿和封公子还站在原来的位置,梁楚英还倒在地上,刚刚自己闭上眼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第十五章 唇枪舌战 “相公,相公。”梁夫人哭喊着冲上来,“发生了什么事,我看到好多人都冲了出去,你没事吧?” 梁楚英在夫人的搀扶下站起来,“我没事,多亏了这三位恩公的出手相救。” “那些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你?” 梁楚英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几位都没事吧?”老板笑眯眯的走过来,他后面小二手里端着算盘,“没事的话,我们来谈谈赔偿事宜。” 烟柳熏不满,“为什么是我们赔?那赔也是那些杀人的赔。” “要是姑娘能把他们叫醒的话,我可以找他们要。” “我们也是受害者。”老板太没有同情心了,没看到他们有人已经受伤了吗? “事情因你们而起,损失自然因你们而赔。”老板把眼一瞪,“都像你们这样在我的店里大闹一场,然后抬屁股走人,那我这店还开不开了。” 能在这种地方开店的必不是普通人,梁楚英赔笑道,“是我们给老板添麻烦了,你看损坏了多少东西,我赔给您。” “还是这位兄弟会说话。”老板笑眯眯的接过小二手里的算盘拨的啪啪响,“三张桌子八把椅子,十二个盘子还有……一共是五两二钱。” 那些东西根本不值这么多钱,烟柳熏觉得老板在敲竹杠,梁楚英如数奉上,“给您添麻烦了。” 老板收了银子,瞬间变的和蔼可亲,“客官刚才受惊了,坐下休息休息,有什么需要就叫我,我先下楼不打扰你们了。” “三位的救命之恩,梁某永生难忘。”梁楚英一鞠到底。 “出门在外相互帮助是应该的,倒是梁兄,这次她们没有得手肯定还会有下次的,梁兄打算怎么办?” 梁楚英凛然,“我梁楚英行的正坐得端,怎会畏惧那些小人。” “话虽如此,但梁兄还是要小心一些才是。” “不说这些了,三位要到哪去,不如到府上小住几日,三位的救命之恩,我还没有好好报答你们呢。” “这恐怕不太合适吧?”方子宸为难。 “古人云: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难道方兄不把我当朋友吗?” “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对方如此热情,自己再推脱就太见外了。 三人在梁府住下,方子宸和梁楚英颇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一有时间就坐在一起谈论经营之道,完全顾不上其他人。 “我们住在这里会不会太打扰你们了?”烟柳熏坐在旁边看姜芸刺绣,花花绿绿的线绣出来的牡丹栩栩如生,好看的紧,“相公是好客之人,家中经常有他请来的朋友,我早就习惯了。” 姜芸捻起一块桂花糕放进嘴里,这是她最爱吃的点心,不管梁楚英多忙都不忘给她买回来。 烟柳熏羡慕不已,“在来往酒家的时候我就看得出,你们很相爱,彼此关心照顾,真让人羡慕。” “羡慕就嫁人吧,封公子话虽不多,但我看的出来他是个好人。” “芸姐姐。” “你敢说你对他无意?” “芸姐姐,我不理你了。”烟柳熏双颊通红,“讨厌啦。” “好好,我不说了,看把妹妹羞的。” 管家梁达有事来报,烟柳熏离开花厅做到曲廊下,刚才芸姐姐提到了成亲,让自己想到了封公子问自己的话,禁不住自问,我相信他吗?双手合在一起,她在心里默念:出现,出现,出现…… 睁开眼,空空如也的手掌,怎么样才算是相信他呢?自从那一次封夜天手掌里出现那半块玉佩之后她就经常这样尝试,希望自己的手中也能出现那半块玉佩来证明自己是相信他的,可是每次都是失望。 “为什么叹气?”封夜天长身玉立,站在那里。 “没有。”烟柳熏换上了灿烂的笑容,“我在想,紫玉姐姐现在在做什么?” “你很想她?” “从小到大,紫玉姐姐一直陪在我身边,这是我第一次离开她。” “你可以把我当朋友。” 一如既然的冷淡的声音,烟柳熏以为自己听错了,对方站在那里目视远方,给自己一个背影,刚才的话似随风飘来,她笑弯了眼。 “在谈什么,那么开心?”姜芸笑吟吟道。 “随便聊聊,芸姐姐找我们有事吗?” “哎,我能有什么正事,东市的胭脂铺今天来了新货,想让你陪我去看看。” 烟柳熏欣然同意,“好啊,我正想出去瞧瞧呢。” 两人结伴而行,姜芸心情很好,边走边向烟柳熏介绍。 “相公时常忙于生意,平时都是我一个人,妹妹来了我就有伴了,你可要多留些时日啊。” “太打扰你们了。” “那能啊,我巴不得有个人来打扰呢,每天进进出出都是我一个人,我快闷死了。” 烟柳熏着实羡慕这对恩爱的夫妻,“你嘴上说梁大哥这不好那不好的,可你还是很关心他,每天细心的为他准备衣服,还提醒他吃饭。” 姜芸叹气,“他啊,一忙起来就不顾身子,我若是不记着,他一准生病,躺在床上还不是我照顾。” “呦!”迎面走来一个妇人,穿一身雍容华贵金线绣牡丹的大红绸外衫,头上脖子上手上的首饰晃的人睁不开眼,她身后跟着一个丫头,丫头手里抱着一个几个月打的孩子,“这不是梁夫人吗?我听说你前几天去万灵山求子,有消息了吗?” 姜芸脸一拉,“我的事不需要林夫人操心,你还是操心自己的事吧。” 林夫人继续笑,抱过丫头手里的孩子,“秀儿已经十个月了,也不知怎么的晚上老是闹腾,可把我累坏了。”说是诉苦,可掩不住得意之色。 姜芸的脸色更不好看了,拉着烟柳熏就要走,“我们还有事就不陪万、林夫人了。” “哎。”林夫人挡住她的去路,“不如梁夫人抱抱我们秀儿吧,沾沾我们秀儿的福气,说不定很快就能生个大胖小子呢。” 骂人的话在嘴里转了好几圈,最后姜芸换上了明艳的笑容,“生意人总是忙,林夫人一个人带孩子着实辛苦,要说在这点上林公子真不如我们家那口子。”姜芸凑上前,“我相公每次出去回来都会给我带礼物,买些我喜欢的东西,平时的含蓄问暖更不用说了,你瞧,我手腕上这琉璃翡翠镯就是我相公从外给我带回来的,听说这世上只有两个,一个在公主的手腕上一个就在我的手腕上,我真是幸福呢。” “没有孩子再深的感情也会烟消云散的,梁夫人的肚子也该争点气不是。”林夫人脸上的愤恨一闪而过,尖酸的反驳。 “谁说不是呢,我相公总是跟我念叨,生个女儿也好啊,将来他一定把全部家产留给女儿。”说完猛然回神,“我听说自从林夫人生了女儿之后林公子只看了一眼就再也不闻不问,从此再也没有进过你的房间,是不是真的啊?” 林夫人笑,“血溶于水的亲情总是差不了的,就怕连个女儿也没有,那才真是可怜呢。” 姜芸也笑,“我相公知道西街铺子新来了胭脂,非给我银子让我去买,家里他给买的都堆成山了,这不去他还不高兴,真是没办法。”佯装愁人的叹口气。 “梁老爷的钱除了给你花也没别的地花了,不像我们还得给孩子留着。” “林夫人的衣服都是自己买的吧,瞧这料子,一看就不普通,我们做女人的,相公对我们不好,我们自己总的对自己好不是,你说我说的对吗?” “秀儿又开始哭闹了,梁夫人好雅兴,去买胭脂吧,我带秀儿四下走走。” 两个女人唇枪舌战一番,谁也没占上风。 第十六章 你就是我要找的人 林夫人走后姜芸苦笑,“是不是很讨厌我们?” “那位是?”看样子也是位有钱人家的夫人。 “镇上林老爷家的儿媳,娘家贫寒,本以为飞上枝头变凤凰,可林少爷偏是个花花公子只图一时新鲜,娶回家没多长时间就不闻不问了,本以为能生个儿子为自己争口气,可谁想是个丫头,那个林公子只看了一眼就再也没问过,不但如此,连她的零花钱和津贴都免了。” “好可怜。”只是因为生了个女儿,自己也是个丫头,爹就喜欢的紧。烟柳熏顿时觉得自己好幸福。 姜芸冷哼,“常言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看她刚才那趾高气昂的样子,每天打扮的珠光宝气,恨不得让世上所有的人都知道她嫁了个有钱人,熟不知这镇上谁不知道林少爷不给她一文钱对她不闻不问啊。” “不说这些了,出来玩本来是件高兴事,别人她坏了我们的兴致。”姜芸挥挥手,仿佛在驱赶晦气。 “嗯,走吧。” 胭脂店的老板和姜芸很熟,热情的为她们介绍店里新来的品种,姜芸买了一盒,也给烟柳熏买了一盒,烟柳熏推脱不下只好收下。 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拒人于千里之外,这样的人竟然说出‘你可以把我当朋友’,这样的话,如果时光可以倒转,烟柳熏真的很想看看他说这句话时的表情,如此温暖的话,他说的时候会不会和平时一样板着脸没有表情吗? “是你说的做朋友,可别反悔哦。” “进来。”封夜天淡淡道,“找我有事?” “我来找朋友聊天啊。” 封夜天微怔,显然没有听明白她的意思。 “是你说我可以把你当朋友的,你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难道他只是随口说说。 “没有。”封夜天做到她对面,“你想聊什么?” 他这是打算坐下来陪自己聊天?烟柳熏哭笑不得,那有人把聊天当做正事做的,“我想看看你在巫素族时候的样子。” 戈蓝玉佩发出绿色耀眼的光芒,光芒中出现了一个小男孩,圆圆的眼睛红红的嘴巴,小男孩穿了一件披风,华丽的披风长长的拖在地上,他正在上台阶,数以不计的台阶仿佛伸到天上,小男孩神情肃穆一步步走的极为坚定。台阶两边是手持上有飞鸟图案大旗的侍卫,同样的神情肃穆,风声呼呼作响,旗子在风中招展。 “这个小男孩是你吗?”小时候好可爱,为什么长大后变了这么多呢。 “这是我当巫素族王上第一天,做祭天仪式。”巫素族的规矩,每位新上任的王上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祭天,以求上天保佑巫素风调雨顺四季平安。 “一定很辛苦,对不对?”从小就肩负重大责任,不像他们可以窝在爹娘的怀里撒娇,无忧无虑的玩耍。 “这是我的责任。”父亲把巫素交给自己,那么保护巫素就是自己的责任。 “我爹常说每个人生来都有自己的使命和责任,保护巫素族就是你的责任吧。” “你的使命呢?” “我?”烟柳熏指着自己的鼻子,“我的使命大概就是吃喝玩乐吧。” “你的使命是帮助我一起保护巫素族。” “我和你一起?”烟柳熏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 “你是巫素的巫女,正是我要找的人。 “找我?” “对。”封夜天点头,“你就是我要找的人。” 烟柳熏回想起他以前说过的有关巫素的事情,脑袋有些转不过来,他找的人是自己,那自己就是可以帮她度过巫素劫难的巫女,只有自己能帮助他? 当初刚听到他将这些事的时候自己曾希望自己就是他要找的人,这样就能长长久久的很他在一起,可现在突然听到他说自己就是他要找的人,竟然这么不真实。自己是锦江人士,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这里有自己的爹娘有自己的朋友,现在突然有个人给自己说自己不是锦江人,是另为一个地方的,叫自己怎么相信? 一定是自己在做梦,因为太想和封公子在一起,所以才会做这么荒唐的梦。“我有点头晕,先回去休息一下。” “我说的都是事实,逃避是没有用的。” 原本烟柳熏已经起身,听到封夜天的话又做了回去,“我现在不是在做梦?” 封夜天直视着她的眼睛。 如果这一切不是梦的话,那封公子出现在他们家就不是偶然,是专程来找自己的?“你会不会弄错了,我就是个普通人,不知道巫素的事情也没有法术。” “你的记忆被封印,不过我已经帮你解开了,接下来只要你回想起以前的事,巫女的能力自然会恢复。” “以前的事?”烟柳熏想到了自己生病忘记的五岁之前的记忆,难道那不是普通的记忆,是自己在巫素度过的五年? “其原因我早已说过,你现在应该明白自己的任务。” “我的任务?”烟柳熏喃喃,还没有从震惊中清醒过来。 “我会帮助你的。” 梁楚英从店里回来,说是带回来两条红齿鱼,此鱼甚是稀有,于是邀他们品尝,两人一同前往。 到了饭厅,梁楚英招呼他们,“就等你们两个了,快坐。” 姜芸打趣,“两位的关系真好,每天都形影不离。” 方子宸笑,“柳儿脸皮薄,梁夫人若是再打趣,她该不吃饭了。” “你们来了有几天了,我一直没时间招呼你们,真是过意不去,这两条红齿鱼算是我给你们赔礼了。”梁楚英笑道,“今晚有花灯展,我陪大家去逛逛。” “那里那里。”方子宸忙道,“我们三个住在这里已经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 “方兄在经商论道方面见解独到,短短时间令我在经商方面有了不少改观,如果可以我真想让你们一直住下去。” 方子宸拱手,“梁兄客气了,从你那里我也学到了很多东西呢。” “你们两个就不要相互恭维了,再不吃鱼该凉了。”姜芸道。 “对对,光顾着说话了,你们尝尝,这红齿鱼在我们这是很稀有的,看看好不好吃。” 吃完饭,五人到东街逛花灯,灯展上有猜灯谜的,猜对有奖品,烟柳熏看上一只漂亮的蝴蝶风筝,可连猜几次他们都没有猜对谜底。 方子宸不忍妹妹失望,“老板,你这个风筝多少钱?我出双倍的价钱。” 老板不买账,“这是奖品,给多少钱也不卖。” “回去哥给你做一个,保证比这个好看。”猜不出谜底,老板说什么也不肯给他们。 “可是我就想要那个。”烟柳熏眼巴巴的看着那个风筝不想走。 梁楚英道,“镇上有几个卖风筝的店,明天我陪姑娘去看看,定有姑娘喜欢的。” “魏国的魏。”封夜天伸手,“风筝拿来。” 老板鼓着眼睛看他半天,最后不情愿的把那风筝摘了下俩。 回去的时候天色已晚,大家各自回房休息。梁楚英和姜芸的房间隐隐有灯光透出来。姜芸坐在雕花的铜镜前不满抱怨,“不是说好明天让他们离开的吗?你为什么不说?” 第十七章 玉镯丢失 梁楚英道,“方兄他们不是那种人,夫人就不要计较了。” “我计较?以往你在家中留客人我说过什么吗?反正话我是给你说了,到时候出事了你可别怪我。”姜芸气得不理他。 梁楚英还是不信,“夫人相信我,我不会看错的,他们不是那种人。” “他们不是,我是行了吧,是我小肚鸡肠和他们计较。” “夫人,你看你,又生气了,他们已经在这里住了有几日,再过几天不用我说他们也会走的。”梁楚英哄她,“不要生气了,天色不早,我们休息吧。” 大清早有人敲门,封夜天皱眉,门外是烟柳熏灿烂的笑脸,“陪我去放风筝。” “不去。”封夜天转身回屋。 烟柳熏跟进去,“是你说我可以把你当朋友的。” “朋友不是用来陪你放风筝的。” “不去干嘛要给我买。”烟柳熏噘嘴。 “以后不会了。” 没想到对方这次这么通情理,烟柳熏高兴道,“那我们现在就去吧。” 封夜天淡淡道,“我是说以后不会给你买风筝了。” “喂。”烟柳熏有些生气,“你到底会不会做朋友啊,你知道怎么哄女孩子开心吗?” “不会也不懂。”封夜天干脆道。 烟柳熏连气也气不起来了,“去吧去吧,每天待在房间你不会闷吗?”强拉把人拉倒了院子里。 封夜天看看天,“没有风。” “反正你就是不肯陪我就对了。” 手上一个动作,风筝像张了翅膀一般飞到了树梢,闪动着翅膀似真的蝴蝶在飞,烟柳熏瞠目结舌,“我应该感谢你吗?”他用法术让风筝飞了起来,自己放风筝的目的达到了,而且还不用自己动手。 “不用谢。” 烟柳熏依依不舍的看着树梢的风筝,确定它不会掉下来之后在旁边的石头上坐下,想到了昨天他给自己说的事,不确定是自己因为太过期望做的梦还是真的发生,“你昨天有给我说什么很重要的事吗?” “巫女。” “巫女。”烟柳熏重复这两个字,看来不是自己做梦,他真的有给自己说过,“所以,我们都是巫素的人,对吗?” “对。” 烟柳熏还是不太相信,自己生活了那么多年的地方,突然有一个人告诉自己另一番事实,叫她怎么相信。就算是个误会吧,一定是个美丽的误会,能遇到这么优秀的人,阴差阳错,老天送给自己一个很大的惊喜啊。 歪着脑袋,烟柳熏斜看树上的风筝,突然傻傻的想:如果我也能飞上去就好了,封公子一定可以做到,如果自己让他教自己法术,他会不会同意呢? “为什么不进去?”封夜天去而复返。 “我在看风筝啊。”烟柳熏歪着头,他在等自己进去吗?“我也想飞上去,你带我上去好不好?” “上去之后呢?” “看风景啊。”她从来没有站在那么高的地方过,一定很好玩。 确定她不会有其他麻烦事后封夜天带她乘风而上,两人如小鸟般站在枝头,脚下悬空,烟柳熏身体僵硬一动不敢动。 “不会掉下去。” 清冷的声音自头顶响起,烟柳熏抬头看到他俊美的侧脸,她慢慢放松下来。蓝天白云那么近仿佛伸手可及,脚下的一切是那么渺小,烟柳熏伸着伸手去抓眼前的树枝,“明天还上来好不好?” “不好。” “为什么?” “太麻烦。” “说,到底是谁拿的?”怒气冲冲的女声,带着棍子敲击地面的钝声。 烟柳熏闻声望去,“是芸姐姐。” 旁边院子,姜芸手里拿着棍子,脸色阴沉的可怕,她前面跪着十几个下人,有男有女,个个吓得浑身发抖。 “我们去看看。” “不去。”封夜天带她下来。 “不行,必须陪我去。”不由分说的拉起他就走。 姜芸手里拿着棍子目露凶光,在下人面前走来走去,“我最后给你们一个机会,是谁拿的赶紧交出来,我可以从轻处罚,否则别怪我家法伺候。” 烟柳熏和封夜天穿过拱门,“芸姐姐,发生了什么事?” “一点家务事,让妹妹见笑了。” “姐姐说出来,说不定我们可以帮你呢。”芸姐姐一向温柔,会这般生气一定是大事。 姜芸叹口气,“下人手脚不干净,竟然偷东西,昨天睡觉的时候我把琉璃翡翠镯放在了铜镜前的首饰盒里,今天早起竟然不见了,这才把他们全部叫过来审问。” 烟柳熏记得那个玉镯,芸姐姐还向林夫人炫耀过,平时极为喜爱,是梁大哥从外面给她带回来的,“会不会是记错了,或是掉在什么地方了?” “妹妹知道,我平时极爱那个镯子,每天都戴在手上,怎么会记错呢,定着这些下人偷了去。”姜芸越说越生气,“梁达。” “夫人。”管家上前。 “给我挨个搜,不在身上就是藏在了住处,务必给我找出来。” “是。”管家领着众人下去。 姜芸笑的有些勉强,“让妹妹见笑了。” “定会找打的,姐姐不要太担心。” 一连三天琉璃翡翠镯都没有找到,姜芸的脸色可想而知,下人们噤若寒蝉,说话细若蚊蝇走路更是一点声音也不敢发出。早上梳头的时候,一个丫头递发钗慢了一点就被罚一天不许吃饭。 “芸姐姐平时温柔,生起气来真吓人,连我都不敢给她多说话了。”待在家里憋的紧,烟柳熏拉封夜天出来陪自己走走。 “因为她本来脾气就很大啊,什么温柔贤惠都是装出来的,怎么?终于装不下去了原形毕露了?” 冷嘲热讽的声音有些耳熟,烟柳熏回头,是林夫人,换了身衣服,不过依旧华丽,“林夫人。” “我劝你们还是离那种人远点,姜芸可不是什么好人。” “大家都是街坊邻居,林夫人何须如此呢。”知道她是个可怜之人,烟柳熏并不讨厌她。 “有她这样水性杨花的街坊,我真是倒了十八辈子的霉。”林夫人嗤鼻,“你们最好离她远点,免得和她一起遭人骂。” “水性杨花?” “背着自己的丈夫和别的男人偷情,不是水性杨花是什么?说她水性杨花都是轻的,姜芸根本就是个贱货。” “林夫人。”烟柳熏厉声道,”这种话可不是乱说的。 “我乱说?整个镇上都知道梁府的夫人和管家偷情,只有梁楚英那个傻子被蒙在鼓里,还每日好吃好喝的供着当宝贝呢。” 林夫人说的入目三分,烟柳熏有些动摇,“你说的都是真的?” “是不是真的你随便找个人问问便知。”林夫人抱过秀儿,“我是不得相公的欢心,可我不像她耐不住寂寞在外面偷人,即为人妻就应该遵守妇道,安心的相夫教子,姜芸一直没有孩子还真是报应。” 林夫人抱着秀儿一扭一扭的离开,烟柳熏被她的话震惊的无法移动脚步,她艰难的转过头,“她说的是真的吗?芸姐姐真的是那样的人?” “不知道。” 温柔体贴的芸姐姐,生气打人的芸姐姐,冷嘲热讽的林夫人,种种画面在烟柳熏的脑海中不断变换,最后烟柳熏相信自己看到的,那个林夫人多半是嫉妒芸姐姐有相公的疼爱,所以才会在语言上诋毁她,“我相信芸姐姐,她不是那样的人。” 回到梁府,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茶也不会沏了吗?水这么烫,想烫死我吗?” 第十八章 偷听到 是姜芸在训斥下人,隐隐可以听到棍子打在身上的声音,还有小丫头的求饶声。 小丫头跪在地上,身上不知道挨了多少下,“夫人,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饶了我吧。” “这又是谁惹我芸姐姐了?”那小丫头着实可怜,烟柳熏不忍她继续挨打。 有人来,姜芸终于放过了那小丫头,让她离开,“不是说出去逛逛吗,这么快就回来了?” 想到林夫人,烟柳熏有些不悦。 “你对这里不熟也找不到好玩的地,明儿个我带你去。”姜芸温柔一笑。 烟柳熏暗想,芸姐姐不生气的时候还是很漂亮的,那个林夫人定是在诬陷芸姐姐。 梁楚英第二天要出远门,方子宸三人决定离开。 “方兄何须如此着急,我三日便回,回来我们继续探讨经商之道啊。” “打扰许久我已是过意不去,怎好再留下去。” 梁楚英见他心意已决,也不多做挽留,“那好,我就不留你们了,方兄,若是以后再来这里一定要来我家坐坐。” “好。”方子宸回礼,“日后梁兄到锦江,我定好好招待与你。” 得知他们要走,姜芸拉着烟柳熏买了一大堆东西,全是为他们在路上准备的,两个家丁手里满满的已经拿不下了姜芸还在买,烟柳熏苦了脸,“芸姐姐,你再买我们就带不回去了。” “这些都是我们这里很有名的,给你们买了在路上吃。”说着又递过来一个果脯。 “这么多,够我们吃一个月的了。” “吃一辈子才好呢,这样你一辈子也不会忘了我这个姐姐了。” 烟柳熏挽住她的胳膊,“芸姐姐对我这样好,即使没有这些东西我也一辈子不会忘了姐姐的。” “就你嘴甜。”又买了几样,姜芸终于住手。 回到府里刚进东院就听几个丫头围在一起窃窃私语。 “都打扫好了吗?” 一看是夫人,小丫头们脸色顿时变了,“夫……夫人……”青翠的镯子不知从谁手里掉下来滚到了一边的草地上,正是姜芸遍寻不到的琉璃翡翠镯。 姜芸的眼睛微眯,一步步上前将镯子捡起来,声音温柔似水,“说,从谁手里掉下来的。” 四个人头低的不能再低,身子缩成一团,恨不得消失在姜芸面前。 “没人承认是吗?还记得我当初是怎么说的吧?” 好半响,最左边那个丫头上前一步,“回夫人,是……是我……” 姜芸走到她面前,用手指托起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你好大的胆子。” 小丫头被拆了骨头般一下子瘫在地上,“不……不是我偷的,不是我偷的。” “不是你偷得,为什么会在你那里?说!”声音明显带了怒意。 “是我捡到的,就……在这个屋子。”小丫头哆哆嗦嗦的用手指着自己发现镯子的地方。 烟柳熏不可置信,“我的房间?怎么会在我的房间呢?” “当时翠儿就在我旁边,她可以为我作证,夫人,真的不是我偷的,真的不是我偷得。”那个小丫头已经哭了出来,可又不敢哭出声,生怕夫人更生气,“翠儿,你快说啊,你告诉夫人,镯子不是我偷得,是我在房间看到的。” “翠儿?” 点名的小丫头不得不开口,“回夫人,竹儿刚才说的都是真的,不是我们偷的。” 姜芸冷哼,“别以为你们把事情推到柳儿身上就没事了。” “芸姐姐。”烟柳熏有些着急,这其中定有什么误会,自己一定要解释清楚。 姜芸制止她,“你们先下去吧,别以为这样就能蒙混过关,明天我在处置你们。” “芸姐姐。” 姜芸浅笑,“你不用解释,我当然是相信你的,下人手脚不干净,怕被罚推到妹妹身上,妹妹不要见怪才是。” 烟柳熏摇头,“不会的。” “那就好,我还有事,就不陪妹妹了。” 烟柳熏呆呆的站在那里,刚才那两个丫头不像是在说谎,可自己真的没有偷芸姐姐的镯子,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呢?难道是有人偷了芸姐姐的镯子陷害自己?可自己和她们无冤无仇她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芸姐姐刚才失落的神情,虽然她嘴上没说,但心里一定恨死自己了吧。 晚饭,姜芸没有和大家一起吃饭,梁楚英留在房间陪她,“有什么事非和自己的肚子过不去。” 姜芸从床上下来,“还不是因为你。” “我?”梁楚英不明所以,“我做错了什么事惹夫人生这么大的气?” “我早就告诉过你他们不是什么好人,让你赶紧赶他们走,可你偏不听,真让我说对了吧。” “说对什么?” “上次我告诉你烟柳熏盯着我的镯子两眼放光,那时候我就说她不安好心,前几天我的镯子不是丢了吗,找遍所有的地方都没有找到,今天终于找到了。” “在哪?” “在哪?”姜芸瞥他一眼,“在烟柳熏的房间,她一定是想明天走的时候带走的,没想到今天让我发现了。” “真的是她?”梁楚英还是不信。 “我能骗你吗?”姜芸开始吃他带来的饭菜,“明天她们走的时候注意点,还不定还带走我们什么呢。” 想着镯子的事,烟柳熏翻来覆去睡不着,芸姐姐失落的眼神一直在自己眼前晃,思来想去觉得是有人偷了东西放在自己房间的,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房间是不会被搜查的,等过了风头再从这里拿回去,很聪明的一个人,可是是谁呢? 梁大哥好心好意请她们来做客,没想到竟然出了这种事,人家会怎么想自己啊,烟柳熏越想越觉得憋屈,自己不能替别人背黑锅,这件事一定要调查清楚。烟柳熏从床上做起来,那两个丫头好像是叫竹儿和翠儿,是她们在自己的房间发现镯子的,那就先从她们两个入手吧。 月光明亮,周围的一切清晰可见。走出东院,穿过花园的时候隐隐听到假山后面有人说话,这么晚了是谁在这里?烟柳熏悄悄靠上前。 “你确定?”是个男人的声音。 “放心,她们本来就打算明天走的,现在除了这种事她们那还有脸留下来,等她们走了之后我想办法让梁楚英多留一晚。” 是芸姐姐,她在和谁说话?玉镯的事,应该是说自己吧,芸姐姐果然是在意的,她生气了。 “好,明晚我们就动手。”男人阴笑,“梁楚英一死,这梁府就是我的了。” “死样。”姜芸娇嗲。 “梁楚英对你好,可你偏偏看上我这个死样。” 姜芸咯咯娇笑,“梁达,你会一辈子对我好吗?” “你不相信我?” “我当然相信你,梁达,我怀孕了。” 男人大笑,“梁楚英他恐怕做梦也想不到他辛苦挣的钱养的却是我梁达的女人和儿子。” 烟柳熏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嘴,生怕自己发出一丁点声音,天啊,自己听到了什么?芸姐姐竟然和管家偷情,而且还怀了管家的孩子,他们要害死梁大哥,原来林夫人说的一切都是真的,是自己太天真了,被她温柔的外表所欺骗,不行,自己一定要告诉梁大哥去,自己一定不能让这两个阴险小人得逞。 “啊~”慌乱中烟柳熏猜到了一块石头扭到了脚,她赶忙捂嘴却为时已晚。 “谁?”梁达从假山后走了出来,夜色中如鹰般锐利的双眼四处查看,姜芸也从假山后面走了出来,“那里有人,别自己吓自己。” “事情没有得手之前,一切小心为妙。” “放心,一切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姜芸信心满满。 梁达冷哼,“若不是碰到他们三个梁楚英那会活到今天,这梁府早就是我的了。” “就让他多活两天吧,这梁府还不迟早是我们的。”姜芸道,“我要回去了,出来的时间太长,我怕他起疑。”一想到自己还要面对那张不解风情的木头,姜芸噘嘴。 梁达哈哈一笑,在她嘴上狠狠亲了一下,“明晚就是我们两人的世界,我保证让你********。” 姜芸娇笑,“我等你哦。”同样在对方脸上亲了一下,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脚步声远去,确定两人都离开后烟柳熏才放开捂住口鼻的双手,飞也似的离开那里。 第十九章 反目成怒 一口气跑到房间,关上门之后背靠在门上,浑身的力气用完,她瘫坐在地上,来往酒家那些蒙面人竟然是芸姐姐和管家派去的,他们早就想杀死梁大哥了,幸好遇到了他们,梁大哥这才保住命,他们明天还要动手,自己要想办法阻止他们,去找封公子和大哥,他们一定有办法。 “啊……”烟柳熏惊魂未定,猛然看到一身白衣,吓得又跌坐了回去,“你,你是谁?” 封夜天将桌上的蜡烛点燃,“你半夜跑到我的房间就是为了问我我是谁?” “你的房间?”借着烛光烟柳熏仔细看,这才发现慌乱之中自己进错了房间,“正好我有事找你。” “问我我是谁?” “不是不是。”烟柳熏挨到他旁边,小声道,“姜芸和管家偷情,来往酒家那些蒙面人就是他们派去杀死梁大哥的。” “还有呢?” “他们明天要再次动手。” “那你应该找梁楚英。” “他们夫妻恩爱,我这么没头没脑的跑去,人家肯定不相信我的话。”烟柳熏担忧,“况且,今天下午的时候,他们在我房间里找到了姜芸的镯子,定然对我心存怀疑。”搞不好弄巧成拙被反咬一口,到时候他们夫妻一致对外,那自己纵然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梁大哥是个好人,自己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被人害死,自己要救他,如果能有人为自己作证,梁大哥就会相信自己说的话了,“所以我想让你帮我想想办法,怎么样梁大哥才能相信我说的话呢?” 好半天没有回应,烟柳熏忍不住道,“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没有。” “梁大哥是个好人,我们应该救他。” “所以,你不是在救吗?” “但我需要你的帮助。” “不去。” “梁大哥是个好人。” “所以有你救他。” “但是我需要你的帮助。” “不去。” 烟柳熏发现她们的对话变成了死结,她气鼓鼓的瞪着封夜天,“你不答应我,我就不走了。” 封夜天不为所动,坐在桌边慢慢的品茶。 烟柳熏拉着他的衣袖,“去吧,去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们这是在做好事啊,去吧,去吧……” 仿佛魔音穿耳一般,第二天一早,他们拉梁楚英到花厅,封夜天的耳边依然回荡着:去吧,去吧…… “这么着急叫我出来什么事?” “柳儿,你确定你说的是真的,事关重大,你可不能乱说。”到现在方子宸依然不信她说的,可看她信誓旦旦他又有些犹豫。 “当然是真的,这种事我会瞎说吗?”烟柳熏坚定,若不是亲耳听到,她也很难相信。 “到底是什么事,你们神神秘秘的。”梁楚英看他们打哑谜。 “你说。”烟柳熏看封夜天,他昨晚答应自己处理此事的。 “梁夫人和管家偷情,欲将你处之而后快。” 封夜天开门见山,说的干脆利落,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花厅里静的连自己的呼吸都能听到。方子宸吃惊烟柳熏更加吃惊,看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还以为他想好了说词,原来是直截了当的说出来,如果是这样自己也能说啊,干嘛求他。 当然,所有人里最吃惊的还是梁楚英,他‘嚯’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说什么?我不许你污蔑芸儿。” 封夜天一脸无所谓,烟柳熏忙道,“梁大哥息怒。” “你让我怎么息怒?”梁楚英看着封夜天像看杀父仇人,“你有什么证据说……说这些,若是胡言乱语别怪我不客气。” “我知道梁大哥一时间很难相信,但这是真的,昨晚我亲眼见到的。” “你?” “是,我昨晚亲耳听到亲眼见到的,夫人和管家在假山后议论,要将你害死。” 梁楚英挨个盯着他们,昨晚芸儿告诉自己烟柳熏偷了他的镯子,说他们不是好人,当时自己还替他们辩解,难道芸儿说的是真的,他们在用离间计离间他们夫妻,目的是为了梁家的财产。 “我说的全是真的,昨晚他们商议好的,今天晚上就动手,你和姜芸一直在一起,难道就没发现她有什么异常行为吗?” 今晚动手?梁楚英猛然想到今早姜芸让自己晚出门的一天的事,不,他摇头,这是巧合,芸儿不会对自己动手的,是他们在离间自己和妻子。 “你这么说有什么证据?” “来往酒家那些蒙面人就是他们安排的,那些人冲进来是在姜芸出去之后,定是她出去报信的。”当时所有人都往外冲,姜芸是自她们制服了那些蒙面人之后才冲进来的,当时他们惊魂未定没有注意那么多,现在仔细回想一下,不可疑吗? 梁楚英冷哼,“你以为你们这样说我就会相信你们吗?” “我们和你们无冤无仇为什么要说这种话骗你,我们之所以这么说是想救你。” “我听芸儿说,她的镯子是在你的房间找到的。” “你的意思是我图谋你们家的家产?”烟柳熏气急,梁大哥看着精明通晓事理,怎么现在这般糊涂,“你们夫妻去万灵山求子,姜芸现在已经怀孕了,不相信的话你可以找大夫来看看,她没有告诉你吗?”孩子是她和梁达的,姜芸会说才怪。 “你说什么?芸儿怀孕了?”果然,梁楚英坐不住了。 “是啊,但是不是你的。”后半句烟柳熏说的声音极小。 梁楚英跌坐在椅子上一脸茫然,不知在想什么。 一直以为恩爱有加的妻子竟然红杏出墙,背着自己和别人的男人偷情,任谁知道以后也会受不了的,烟柳熏有些同情他,“我知道你一时接受不了,但我是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或是骗人的。” 梁楚英猛然转过头,“好,为了芸儿的清白,我这就请大夫来,到时候看你们还有什么话说。” 下人领命去请大夫,花厅里四人静坐,谁也不开口,气氛紧张。烟柳熏不安的绞着手指,大夫来就会证明姜芸真的怀有身孕,梁大哥不会接受不了晕过去吧,他那么爱他的妻子。 四人各怀心事,谁都没有注意到柱子后消失的人影。 姜芸从鹅卵石小路过来,笑吟吟道,“刚才去了妹妹的住处,原来你们都在这里,下午要走,行李整理好了吗?还有什么没有准备好的我帮你准备。” 一改昨晚的妩媚妖娆,现在的姜芸变的和以往一样温柔体贴,烟柳熏讪讪的点点头,“好了。” “好不容易有个伴,这么快就走了,妹妹以后有时间一定要来看望姐姐啊。”似乎没有注意到气氛的异常,姜芸自顾自的说着,“相公,你答应下午陪我去看锦缎的,没有忘记吧?” “当然。”梁楚英不着痕迹的看他们一眼,定是他们胡说的,他和芸儿自成亲到现在一直相亲相爱,芸儿是不会背叛自己的。 “今天天气又变,明天出门的时候记得多带件衣服。” “我记下了,还是夫人体贴。” 姜芸害羞,“有客人在,说这些做什么。” 大夫拎着药箱,身后带着药童,“是那位不舒服呢?” “我。”梁楚英道,“大夫先帮我看看吧。” “相公你不舒服吗?怎么不告诉我呢?不如明天别出去了,你这样出去我也不放心啊。”姜芸担忧。 “不是什么大事,怕夫人担心就没有告诉你。” 大夫诊完脉,拿笔开方子,“梁公子身体没什么大碍,可能是平时忙于生意有些疲惫,我给你开些调理滋补的药,很快就会好的。” 梁楚英连连点头,“既然大夫来了,那就再帮我夫人看看吧。” 第二十章 夜晚来临 梁楚英这话是对姜芸说的,在场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尤其是烟柳熏紧张的心跳都不正常了。 “我又没生病,看什么大夫啊。” “我明天出门,知道你身体安好,我也就放心了。” 出乎意料的,姜芸很爽快的同意了,“好吧,真是拿你没办法。” 昨晚自己亲耳听到她说自己怀孕了,一定不会有错的,可是她为什么这么痛快的同意让大夫为自己诊脉呢? “夫人身体很好,梁公子放心。” “还有呢?” “还有就是……”大夫边说边整理东西。 “就是什么?”烟柳熏艰难的咽下口水。 “还有就是梁公子可以放心的出门了。”大夫笑的和蔼可亲。 “没有别的了吗?”不可能啊,难道自己听错了? “你们希望有什么?” 一句话,整个花厅一下子安静下来,大夫的和蔼的笑格外的突兀。 “你们怎么了?我怎么了?”姜芸似乎意识到什么。 梁楚英紧紧握住妻子的手,“没什么,知道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我当然没事。” 仿佛一个胜利者,梁楚英带着妻子离开,“三位今天要离开,我还有事就不送了。” 直到走出梁府,烟柳熏还在想那件事,她亲耳听到的还有假?难道是大夫没有看出来,不可能啊,那个大夫年过花甲,一看就是位很有经验的大夫,怎么可能连最简单的喜脉都看不出来。真的是自己听错了?难道那个人不是芸姐姐,而是和芸姐姐声音很像的人? “哥,你也不相信我?” “哥相信你不会无中生有。” 烟柳熏又问封夜天,“你呢?” “大夫。” “你相信大夫的话?”的确,大夫的话不可不信,这也是烟柳熏最想不明白的地方。 “上午为姜芸诊脉的大夫。” 烟柳熏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果然看到那个大夫正坐在案几后位病人诊脉,她拉住一个拎着草药从里面出来的病人,“这个大夫的医术可信吗?” “王大夫是我们这里最有名的大夫,而且为人又好,经常免费为穷人看病抓药,是个好大夫也是个大好人啊。” “最有名的大夫?”烟柳熏狐疑,抬脚就往医馆走。 “你要做什么?出门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别惹事。”方子宸拉住她。 “放心,我只是问他几句话。” 病人离开后,烟柳熏做了过去,“王大夫,我们今天上午见过的,不会忘了吧。” 显然王大夫还记得他们,“我当然记得,在梁府,怎么你们也来看病?” “芸姐姐多年求子,最近感觉身体有些异样,林夫人说她有身孕了,他们夫妻听后高兴的不得了,可今日王大夫却没有提及此事,他们好生失望。” “梁夫人不是已经确定自己有身孕了吗?为什么还要我确认。” 烟柳熏一阵激动,“你确定她怀孕了?” “女人怀没怀孕我还是看的出来的。是她派人来说要给他相公一个惊喜,才不让我说的,怎么现在倒怪起我来。”王大夫摇摇头,倒成了自己的错了。 “我就说嘛。”原来是早有安排,怪不得她无所畏惧那么大胆的让大夫为她诊脉。 “难道还有别的事?” “没有,谢谢大夫。” 这个蛇蝎女人,谋财害命杀人灭口,自己一定不能放过她。 烛光透过灯罩照亮房间,淡黄色的光亮温馨动人。经过白天的事梁楚英越发觉得妻子的可贵,自己经常在外,留她一个人在家,她不禁没有抱怨自己,还处处为自己着想,把自己照顾的无微不至。想想白天,自己竟然怀疑她,真是愧对于她。旁边是妻子为自己整理的明天出门的包袱,他突然有种再也不离开妻子身边的冲动,但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家里的生意他不能扔,虽然一辈子陪在妻子身边不可能,但这次却是可以的,他决定这次留下来,好好陪陪妻子。 姜芸看着他把包袱里的东西一件件往外拿,“怎么了?” “不去了,我想留下来多陪陪你。”梁楚英牵住妻子的手,两人坐在床边,“芸儿,这些年我经常外出,家里的事都辛苦你了。” “我们是夫妻,你还跟我客气。”姜芸把自己的手抽回来,“这些年我已经习惯了,你不在我过的也很好。” “有我陪着,夫人怎么会过得不好呢。”梁达进来。 “有你照顾芸儿,我自然是放心的。” “以后我会把夫人照顾的更好的。”梁达阴笑。 “以后?” 姜芸走到梁达身旁,“是啊,梁府有我们两个,你可以放心的去了。” “你们?去?”梁楚英终于察觉不那里不对来,“你们?” 梁达拿着刀子一步步靠近,“现在你该明白了吧?” “你们真的狼狈为奸?”梁楚英震惊,白天烟柳熏告诉自己的时候自己还不信,现在由不得自己不信,是自己太相信她才会给她有机可乘,“我们这么多年夫妻,你竟然背着我和别的男人苟且,你怎么对得起我。” “这么多年的夫妻?”姜芸冷哼,“你也知道我们是夫妻,这么多年你有尽过一个丈夫的责任吗?天天独守空闺,你不在的每个夜你知道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吗?” “所以你就红杏出墙?用我钱养野男人。”背叛的怒火淹没了梁楚英,他欲教训一下这对不知耻的狗男女,被梁达一脚踢在胸口跌在椅子上再也站不起来,“你们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梁达把刀子架在他的脖子上,“野男人?也不想想是谁在帮你打理这个家,没有我梁达你能有今天,念在你对我不错的份上,我可以给你个全尸,说吧,想怎么死?” 梁楚英想挣扎着站起来,锋利的刀刃将他的脖子割伤,鲜血流了下来。 “跟他那么多废话干嘛?赶紧动手。”姜芸不耐烦。 “看见了吗?这就是你心中温柔贤惠的妻子,她恨不得你快点死呢。”梁达拿刀子的手换个姿势。 “来往酒家那些人是你们安排的?” “不错,你应该感谢那三个笨蛋,若不是他们你也活不到今天。” “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从你娶了一个貌美如花的妻子,却放在家里不闻不问的时候。”梁达笑的猥琐之极,“你不知道你不在的时候我们有多疯狂,你不在的夜有多销魂。” “贱人。”梁楚英青筋暴起,怒骂起来,“我真是有眼无珠才会娶了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你闭嘴。”姜芸夺过梁达手里的刀子,对准自己相公的胸口刺了下去,“你没有资格这么说我。” 梁楚英眼睛睁得大大的,冰冷的刀子插在自己胸口,而另一端就握在自己妻子手里,“你……你真的……” “安心的去死吧,梁家的家业自由人继承。” 敲门声在姜芸欲刺下第二刀的时候响起,梁达面色不善的开门,“不是说没有我的允许不许打扰我们吗。” 门外烟柳熏笑嘻嘻道,“没有啊,你没有告诉我们啊。” 第二十一章 老神仙的预言 “是你?” “是啊,没有想到我又回来了吧。”烟柳熏进门,看到手上的梁楚英,“你真的对自己的丈夫痛下杀手。” 姜芸不屑,“我为什么不敢,他早就该死。” “来人。”懒得和他们废话,既然被她们发现,梁达决定斩草除根以免遗留祸患。 “下人们忙了一天,我让他们全部睡觉了。” 感觉到事情不妙,梁达于抓住烟柳熏做人质,被封夜天一个动作制服,他手中的刀子插在桌子上,通过他的手掌,梁达痛的哇哇大叫。 “你,你们要做什么?”姜芸吓破了胆,拿刀子抵在自己脖子上,想了想又抵自梁楚英脖子上,“你们再向前一步,我就杀了他。” “用你的丈夫来威胁我们,你不觉得你很可笑吗?” 烟柳熏慢慢靠近,在姜云看来如同地狱鬼使前来索命,手一抖刀子掉在地上,“你,你们想怎么样?” 烟柳熏帮梁楚英止血,“梁大哥你想怎么处置他们两个?” 梁楚英挣扎着坐起好,看着瘫在地上的妻子,心痛愤怒齐齐涌上心头,“你真的怀了他的孩子?” 姜芸跪走到梁楚英脚边痛哭流涕,“相公,我错了,你原谅我,我以后一定尽心尽力的服侍你,再不和这个人有来往,你原谅我。” “你爱他?” “不不不。”姜芸猛摇头,“我不爱他,我的心里只有相公,我只爱相公你,相公,我以后再也不会了。” 梁楚英痛苦的闭上眼,“你走吧。” “就这么让他们走了?”烟柳熏义愤填膺,“太便宜他们了。” “是我忽略了她的感受,造成现在这个局面不是她一个人的错,我也有责任,既然他们相爱,就让他们离开吧。”身体累,心更累,梁楚英说这句话的时候有气无力。 “不,不。”姜芸壮若疯癫,“我不走,我那也不去,这是我的家,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我是梁府的女主人,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哈哈,都是我的。”声音渐远,姜芸已经疯了。 烟柳熏看梁楚英,梁大哥是个好人,上天为何要这样对待他。 “你们走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日落日出又是一天,碧空如洗祥云团团,是一个好天气。 “大哥,梁大哥不会想不开吧?” “每个人的命运都是上天安排好的,梁兄会遇到这样的事说不定是别有用心的安排,相信他很快会振作起来的。” 白色的身影冰冷不易亲近,别有用心的安排吗?烟柳熏田甜一笑上前,“渴不渴,我这里有水。”这次多亏了他帮忙,梁大哥才躲过一劫,他本是不去的,是自己软磨硬泡,他不胜其烦勉强同意,他似乎很怕麻烦,可自己总是给他找麻烦。 “不要再惹麻烦。”封夜天有点后悔,这次出来唯一的收获就是巫女是个爱管闲事的人。 烟柳熏嘻嘻一笑,“不要生气了嘛,前面客栈我请你吃叫花鸡,特别好吃。” 万客面馆是小村庄的一个小店,供平时村里的人闲暇是喝口茶打个牙祭,因此十分简单,随便点了几样小菜之后烟柳熏问小二,“你们这里有叫花鸡吗?” 小二将毛巾打在肩上,“姑娘,你这为难我们了,我们这小村小店那有那个啊。” “下个镇上我一定请你吃。”烟柳熏冲封夜天讨好一笑。 “你有把我当朋友吗?”紫玉曾经说过朋友是相互关心相互照顾的,他怎么感觉不到她在关心自己,反而总是给自己惹麻烦,让自己帮她做着做那。 答应对方请对方吃鸡的,可自己却没有做到,烟柳熏以为封夜天生自己的气,“今天一定让你吃到。” 花了两倍的价钱,烟柳熏从老板那里买了一只刚杀的鸡,拎到村边的小树林里拔毛除内脏,和泥,最后架在火上烤。第一次做这样的事她手忙脚乱,头发散落下来也顾不上,脸被火熏得发黑,整个人狼狈不堪。 烤到一半的时候柴不够,烟柳熏去找柴,回来的时候火快灭了,赶忙放下柴去吹火,被呛到,咳嗽不止,忍不住抱怨,“也不加点柴,火灭了怎么办?” 封夜天无辜,“是你烤给我吃,为什么要我动手。” “真是个少爷。”烟柳熏抱怨,转而一想,对方本就是王上。 香味阵阵,烟柳熏熏贪婪的允吸一口香气,自己第一次动手,做的还不错嘛,献宝似的递到封夜天面前,“新鲜出炉的叫花鸡,保证好吃。” “让我吃泥?” 烟柳熏将外面的泥打开,“少爷请用。” 封夜天扯下一片放进嘴里,“我不是少爷。” “怎么样?” “剩下的都是你的了。” “不好吃吗?”烟柳熏也扯下一片,仔细品尝,是没有客栈的味道正宗,但也不是难以下咽啊,自己辛苦做的竟然一点也不领情。“你晚上没吃东西,多少吃一点吧,味道是差了一点,但也可以吃啊。” “我们是和其他人不一样的朋友对吗?”封夜天盯着她被抹的乌黑的花脸。 “当然。”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心中油然而生的熟悉感,不自觉的想要靠近,想了解他更多,想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帮助他,虽然很多时候都是他在帮助自己。 “如果我需要你的帮助的时候你会帮我的,对吗?” “义不容辞。”烟柳熏毫不犹豫,“你遇到什么困难了吗?”他这么厉害,有什么事能难住他呢,就算有也不是自己能帮忙解决的啊。 “回去吧。”封夜天忍不住想到,以往历任的巫女也像她这般啰嗦爱管闲事吗? 烟柳熏跟上他,“你还没有告诉我什么事呢,只要你说出来我一定尽力帮你,真的,我说的是真的,别不信啊,说吧……” “闭嘴。” “说说呗,我有什么事都告诉你,你有事却不告诉我。” “……” “你说过我们是和别人不一样的朋友,那我们就是非常非常好的朋友,既然是非常非常好的朋友,有什么话不能说呢。” 封夜天扯一块鸡肉塞进她嘴里,烟柳熏将鸡肉咽下,“说说呗,我很想知道。” 一路走来烟柳熏就感觉有些奇怪,总觉得看到他们的人都在怯怯私语,原本还以为是自己多心,直到三人来到镇上最繁华的镇中心,对他们指指点点的人越来越多,甚至有三两站在那里直言不讳的议论他们。 “我们有什么不对吗?”烟柳熏低头打量自己,鞋袜干净衣服整齐,没有什么不对啊。 “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们没坐亏心事还怕他们不成。”方子宸倒是坦荡。 “呵呵,这位小哥说得对,身正不怕影子歪。”鸿途客栈门口站着一个算卦老人,圆圆的脸庞,下颌几缕稀疏的胡须,和蔼可亲。 烟柳熏凑上前,“你知道他们为什么看我们吗?我们那里不对吗?” “你们没有什么不对,他们只是太惊讶而已。” “惊讶?难道你们这里从来没有外人来过吗?” 老人呵呵笑着摇头,对方子宸道,“送你一句话。” “请讲。” “有缘千里来相会,两世牵绊终成恋。” 烟柳熏道,“老伯,您说错了吧,下一句应该是无缘对面不相逢。” 老人但笑不语,收摊走人。 “什么意思?” 烟柳熏问方子宸,方子宸摇摇头,她又看向封夜天,对方给她一个多事的眼神,烟柳熏回头打算问那个老伯,大街上人影稀疏,可偏偏没有了那位老伯的身影,“这么快?不可能走远的啊?难道他是个老神仙不成?” 三人进客栈,没注意到身后那位老人从地上趴起来,“人老了,腿脚不灵活,连眼睛都花了,那么大个坑竟然没看到。” 第二十三章 邱涵焉(一) “大哥,你真的不认识那个邱涵焉?” “说了多少遍了,不认识不认识。”方子宸有些烦躁。 “那就奇怪了。”烟柳熏一整天都在叨念这件事,说书先生在茶楼里说的事竟然真的发生了,“哥,你就不奇怪吗?还记得鸿途客栈门口那个老神仙说的话吗?说不定真的是上天注定呢。” 方子宸把脸一板,“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吃饭。” 烟柳熏不悦的撇撇嘴,转向封夜天,“你怎么看?” “不看。” “你相信上天注定吗?有人生下来就被赋予某种使命,某个时间会做什么事或者遇到什么人改变自己的一生?” “会。” “真的?你讲讲。”封公子从来不说谎,而且他会法术,难道他知道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我的使命是什么?将来会遇到什么人?” “你是巫素……” “停。”烟柳熏打断他的话,他一定要说自己是巫素族的巫女,保护巫素族的人民就是自己的使命,“这些我已经知道了,还有别的吗?” “没有了。” 烟柳熏的心思又跳到别的地方,“管家说今天下午他们家小姐就回来了,邱小姐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一定是个大美人。” “大美人会二十三了嫁不出去?”方子宸对于这么没见面的邱小姐没什么好印象。 “为了等你啊。” “你会等一个从未见过面的人吗?” “所以说是上天注定啊。” 方子宸懒得理她,自顾自的吃饭,手上的动作明显变慢,邱老爷言之凿凿不像是在说谎,昨晚上他也想了很久这个邱小姐是不是他曾经在某个地方和自己有过一面之缘的人,可是最后他确定自己从未见过什么邱小姐。可是如果两人真的没有见过,为什么她会画出自己的画像?又为什么非画像上的人不嫁?她说的对不起画像上的人,那两人肯定是经历过一些事情的,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三位,我们老爷有请。”管家恭恭敬敬道。 “是不是你们家小姐回来了。” “是。” “那就请吧。”方子宸站起来,他倒要看看这个邱小姐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穿过拱门就到前厅,邱涵焉是背对他们而坐,因此只能看到一个背影,第一眼看到那个背影的时候方子宸的脑海中突然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仔细回忆一下,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大哥?” “我没事,走吧。” 三人来到前厅,邱老爷和邱小姐起身迎客。四目相对的一瞬间,刚才在脑海中闪过的东西再次出现,而且比第一次更深刻,这双漆黑如宝石般灿烂的双眼,红润的红唇,仿佛自己曾看过无数次,深深的刻在自己心里,仔细在记忆中寻找她的影子又仿佛今天是第一次见到。 “子宸。”邱涵焉泫然欲泣,张着双手想上前又怕被嫌弃,只能站在原地看着对方,“真的是你?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你认识我?”方子宸惊讶无比,他竟然真的认识自己,“我们以前认识吗?” “大哥?”烟柳熏一副你就被再装傻的样子,若是不认识,为什么人家姑娘一眼就认出了你。 “可是我真的不认识她。”方子宸怒吼,这个女人,她到底是谁?为什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还有脑海中一闪而过的画面,一个孤独的背影,红色的衣裙在风中飞舞,不,那是喜服,成亲时穿的喜服,“你是谁?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晶莹的泪珠滴滴落下,滴在心上,灼伤了心,“你终于把我忘了,是吗。” “我……”方子宸语塞,莫名其妙的自己就成了负心人,抛弃了她忘记了她,“你把话讲清楚。” “是我不对,你忘了我是应该的。”邱涵焉还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你现在过的好吗?” “我……”方子宸自诩是个头脑精明能言善辩的人,在生意场上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对手,他都游刃有余,可现在他发现自己竟然词穷了。说自己过的好,那是承认自己忘了她是个负心人,说自己过的不好,那就是自己还想着她,对她还有念想。可事实上自己真的不认识这个女人啊,“我们还是先说说你的故事吧。” “我是涵焉啊。” “我知道你是邱涵焉,这个邱老爷昨天已经告诉我们了。” 邱涵焉一喜,“你还记得我?你没有恨我对不对?” “我……”方子宸叹口气,“邱小姐,我听令尊说你一直不肯成亲是为了画像上的那个人,能告诉我们为什么吗?”到现在方子宸也不肯承认画像上的那个人就是自己。 邱涵焉从衣袖里掏出一样东西交给方子宸,“你还记得这个吗?” 是一块普通的椭圆形的石头,上面有裂痕,像是被人摔碎又用什么东西粘在了一起。 大红的喜字,身穿喜服的新郎丰神俊朗,新娘娇羞可人,周围是来贺喜的乡邻。 “既然和我成了亲,那这块石头就不该再留着了。”新郎道。 十指纤细,白皙的手掌上那颗灰色的石头越发显得寒酸,新娘上前一步,“我今天成亲,这个还给你,我不能再要了。” “既然给你了,那一辈子就是你的。”神情麻木的男人似乎是这样说的。 新郎眉头皱的很深,但是并没有生气,“他不收呢,我可不允许我的妻子手里有别的男人的东西。” 新娘将灰色的石头握在手里,看看自己的丈夫,再看看那个粗布灰衫的男人,然后狠狠的将手里的石头摔在地上,石头四分五裂。 方子宸惊醒过来,有些惊恐的看着手里的石头,他慢慢抬起头,“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我用十世煎熬换你一世长荣,只为能再和你见一面,亲口对你说声对不起。”邱涵焉紧紧的将石头握在手里,“这是你的心,更是我的心,是支撑我活下去的心。” 金色的阳光洒下来,躺在草地上的两个人惬意悠闲。男孩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破了的鞋子在半空晃啊晃的。 “问你话呢。”女孩子不满的撅着嘴,问半天也不回答,“你是不是忘了?” “没有。”男孩将嘴里的草拿出来。 “没有?那你拿出来啊。”三年了,自己只不过想要一个生日礼物而已,又不用他花钱买,只要是他亲手做的就可以了,偏偏他总是让自己生气。 “喏。”男孩随意从身边的草地上摸了一块石头递过去。 “你就送我这个?”女孩生气的不理他。 身后没有动静,不多时传来是石头刻画的尖锐的声音,“喏?” 女孩转过身,石头还是原来的那块石头,不同的是上面刻了一个‘心’字,“我不要。” “这可是我的心,世界上唯一的一颗,很珍贵的,你见过没有心的人活在这个世上的吗?” “那你以后只许对我一个人好,不许对别的女孩子好,只许要我一个。” “知道了。”男孩松口气,“天色不早,回家吧。” “是我浅肤,荣华富贵情意绵绵,一切只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可是我却被他眯了眼乱了心。”深深的悲痛和自责将邱涵焉压的喘不过气,这些年她一直被这些束缚着,挣不开逃不掉,原本以为自己就这样终了一生,今天他终于来了。 第二十二章 终于等到你 三人进客栈随便找位子坐下,旁边看到他们的人脸色都变了,低声和同伴议论纷纷,烟柳熏强忍着不适,“小二,点菜。” “三位要点什么?” “叫花鸡。” “好嘞,还有……”‘啪’,小二手里的擦桌布掉在地上,指着方子宸磕磕巴巴道,“你……你……是人还是鬼?” 方子宸笑,“这青天白日那里有鬼啊,我自然是人。” “人?”小二慢慢靠近他看个仔细,确定他真的是个活人之后喃喃,“这世上真有这么个人啊。” “说清楚。”烟柳熏实在忍不住了,从到这镇上,所有人看到他们就指指点点,小二又在这里没头没脑的说什么真有这个人,他的意思是大哥不应该存在这世上吗? 小二赔笑,“姑娘莫生气,一直以为只在画中才有的人,今天竟然真的出现在大伙面前,我们只是太惊讶了。” “画中人?”烟柳熏皱眉,他越说自己越不明白了。 “去邱府就知道了,邱老爷会一五一十的告诉你们的。” “邱老爷是谁?他为什么会告诉我们?” “不用问为什么,就凭这张脸,邱老爷就会把所有的事告诉你们的。”似乎是等着看一场好戏,小二开始赶人,“快去快去吧,到那之后就一切都明白了。” “你不做生意了?那有赶客人的,我们还没有吃饭呢。” “到了邱府,邱老爷会好好招待你们的。” 三人为虎,大家都这么说,方子宸不由的摸摸自己的脸,“我的脸那里不对吗?” 烟柳熏深思,慎重的点点头,“是不对。” “那里不对?” “别人的脸换不了午饭,你的脸可以帮我们换一顿丰盛的午饭呀。” 在路人的指引下三人很快到了邱府门口,门童看到方子宸后欣喜若狂,“你是来找我们小姐的对不对?三位稍等,我这就去请我们老爷,我们老爷马上就到,马上就到。” “大哥。” 方子宸和她拉开一段距离,“干嘛?” “说,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们?” “没有。”方子宸无辜,“我对天发誓。” “刚才那个老神仙说什么终相恋,难道不是你瞒着爹娘在外面惹的风流债?” “什么风流债,大哥在心里就是那种轻浮随便不负责任的人吗?” 方子宸也在纳闷,本来他以为对方认错人了,自己到这里之后就一切都解释清楚,可对方似乎真的认识自己,“小二说什么真的有我这个人,从画上走下来,这又怎么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谁知道你是怎么甜言蜜语骗人家姑娘的。” 急匆匆的脚步声自院内传来,一个五十多岁身穿墨绿绸缎衫的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老爷,就是他,你看是不是。” 邱老爷看看方子宸又看看手里的画卷,激动的拉住方子宸的手,“你终于来了,我可算等到你了。” 方子宸抽回自己的手,惊讶的发现邱老爷竟然两眼含泪,“邱老爷,我们并不认识,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你看这画上的人是你吗?” 方子宸接过画仔细端详,烟柳熏好奇也伸头看,被他一下推开,他惊讶的发现画上的人和自己一模一样,或者说画中人就是自己,“这幅画,邱老爷何处而得?” “自然是小女涵焉所画。”邱老爷越看方子宸越满意,这个男子不但相貌英俊而且为人稳重,是个不错的人。“你是来娶涵焉的对吗?” “娶?娶她?” “难道你还在记恨涵焉?涵焉等了你二十三年,一直不肯嫁人,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怨恨也该随着时间的流逝烟消云散了,你说呢?” 记恨?等自己二十三年?一直不肯嫁?方子宸越来越不明白,不过他可以肯定邱老爷说的这个人不是自己,“邱老爷,你一定是认错人了,我根本不认识令千金,何来怨恨一说,令千金等的人一定不是我。” “认错?”邱老爷又仔细的拿画和他对比了一下,“这画上的人就是你啊。” 方子宸觉得自己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我真的不认识令千金,邱老爷你弄错了。” “既然不认识,涵焉为何画单画你的画像不画别人的呢?” “我……”如果自己知道就不会说不清了。 “既然你不知道,那我就告诉你,三位里面请。”邱老爷做个请的手势。 “我们去吗?”烟柳熏有些担心。 方子宸率先走了进去,他还是那句话,身正不怕影子斜,他没有做亏心事,还怕他们不成,他倒要看看他们能说出什么花来。 花厅,依次落座,邱老爷吩咐下人上茶,方子宸阻止,“茶就不必了,我们还是先听听邱老爷的故事吧。” 邱老爷回退下人,“故事?也可以这么说吧,刚开始的时候我也不相信,可涵焉每天都给我说你们的事,你们之间的事一件件一桩桩,你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你说的每句话,她都清清楚楚的记得,还有你的画像,容不得我不信。” 事情要从六年前开始,吾家有女名叫涵焉,从小便乖巧懂事,是我和夫人的心头肉,随着年龄的增长越发出落的亭亭玉立,是我们这一代远近有名的美人。涵焉十六岁那年有人上门提亲,对方是名门大户的公子,家境富裕人也好,可是涵焉却拒绝了,理由是她已经有心上人,若是那人不来,她便谁也不嫁。 “邱小姐说的那个人就是我大哥?”烟柳熏吃惊,已有心上人,她什么时候遇到大哥的?竟然一直等到现在,如果他们没有来游玩呢?难道她会一直等下去吗?那岂不是要等到白头。 方子宸不悦,“柳儿?” 烟柳熏吐吐舌头,“邱老爷,您继续讲。” “涵焉从小极少出门,每次出门也都有夫人陪伴,她从来没有和男子接触过,于是我们问她,那个人是谁?住在什么地方,于是她给我们画了这幅画,只说自己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是自己有愧于他,这辈子除了他自己谁都不嫁。可安平根本没有这个人,我们都当她是说假的,可这些年,涵焉一直坚持不嫁。可急坏了我们,为此,我还专门派人拿画像出去找人,直到今天遇到了你。” 方子宸觉得自己有必要说清楚,“邱小姐从未离开过安平,而我是第一次到这里,我们以前根本不可能认识的。” “认识不认识让涵焉见见便知。”邱老爷一笑,“来人,请小姐来。” 管家道,“回老爷,小姐到普众寺上香,明天才能回来。” 邱老爷笑的更加和蔼可亲了,转向他们三个道,“给三位贵客准备客房。”找了这么多年的女婿终于自己送上门来了,说什么也不能让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