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剧场一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曾以柔:曲队,我看其他人都误会咱们两个人的关系了?     曲寞:哦,我会跟大伙解释。咱们暂时只是纯洁的男女朋友,还没发展到同居的关系。     曾以柔:我什么时候是你女朋友了?     曲寞:不是一直都是吗?你向我表白,我们还约会……     曾以柔:等等,我什么时候表白过?我们什么时候约过会?     曲寞:第一次见面,你拿着手机问我,感兴趣吗?我接过手机,当时就决定出院,跟你去刑警队。那天晚上我们就在你的办公室第一次约会,还吃了宵夜。雪笋肉丝――味道挺好!后来,我又向你表达爱意……     曾以柔:等等,你表达过爱意?     曲寞:不让你穿暴露的衣服,赶跑讨厌的猕猴桃,替你挡酒,为了多跟你碰面还要听无聊的尸检报告……     看着他无比认真严肃的脸,曾以柔彻底风中凌乱了!老天爷,快把他送回精神病院吧。这丫不能停药啊!           小剧场二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某天     以柔端着果盘吃里面切好的芒果,倚在门边看曲寞在厨房里做饭。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你究竟喜欢我什么?”     “长得……不算难看。爱别扭,有洁癖,不爱煮饭,说话不讨喜……”     “这好像是你原来的女朋友!”以柔眉头微蹙。     “原来的女朋友?谁啊?”曲寞扭过身来,带高跟鞋图案的围裙围在他身上,有一种迷你的可爱。     以柔咬着芒果,轻轻吐出两个字,“装傻。”     “对了,我最喜欢你这一点。”他笑了,“情商低,看不懂男人的暧昧表白,放心!”     呃,说了这么多,她听着怎么没有优点呢。     “反正我不在乎你的过去,谁能没有点儿历史呢!”她淡淡的说着,然后扭身走了。     “你什么意思?你有历史?什么历史?谁?”曲寞一阵风似的刮到她身边,一个劲的追问着,满脸地郁闷不悦,“这太不公平,你是我的初恋,可我却不是你的唯一!”     “不信!情商这么高的人,怎么可能只谈一次恋爱,还是在三十岁高龄的时候。”     曲寞百般解释,N天之后,他无比忧伤的看着以柔,问道:“你要怎么才肯相信,我真是只谈过一场恋爱,和你。”     “我长得……不算难看。爱别扭,有洁癖,不爱煮饭,说话不讨喜……最主要是情商低!所以,我不可能是事事要求完美的你的初恋对象。一定是你千帆过尽,觉得一切都是浮云,这才跟我将就了。”     呃,原来症结在这里!难怪都说女人不能得罪,她们是世界上最记仇的动物,没有之一!           001 诡异尸体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这个世界没有秘密,死人都会说话!     高档西餐厅,一男一女相对而坐。男人西装革履,戴着一副眼镜,满脸斯文模样。女人长发披肩,一席白色长裙,纤腰不盈一握,眉眼间带着三分文静,三分标致,三分美艳,还有一分冷淡,远看近瞧都是一幅风景。     “曾小姐不愧是主刀医生,切牛排都驾轻就熟,修长的手指握着刀叉,怎么看怎么享受。”男人微笑有礼的说着,眼中都是满意之色,“有些人不喜欢找医生做伴侣,嫌弃她们每天在人身上动刀,血肉模糊太吓人。我却觉得那些人太肤浅,有职业歧视!谁生病了不去看医生?没有医生做手术,我们人类的平均寿命怎么会延长?曾小姐,你说是不是?”     女人放下手中的刀叉,笑着问:“李先生,媒人跟你说我是主刀医生?”     “是啊,媒人没有丝毫的隐瞒。说实话,家里有医生最方便,人吃五谷杂粮谁能不生病!现在的大医院挂号都像打仗,去一个人根本不好使。要是想要住院,做手术,不认识人更是要等。我对曾小姐的工作非常满意,对曾小姐本人更满意。我想咱们可以继续深入的了解一下……”     “李先生,我想……”     “曾小姐别忙着拒绝。”他赶忙打断女子的话,“麻烦你递一块面包,我喜欢蘸着沙拉酱吃。”     她捡了一块面包递过去,男人接过去大口咬了下去。     手机突然响起来,她说了句对不起接起来,“嗯,好,我马上到!”     “李先生,不好意思,我有工作要马上离开。”她用餐巾优雅的擦了一下嘴,站起来抱歉的说着。     “没关系,工作最重要。曾小姐一定是有重要的手术,不能让病人在手术台上等着。”他也站起来,“曾小姐的工作真是忙,这大周末还不能好好休息,辛苦了!”     “李先生,我不是去做手术,而是――解剖!”她灿烂的笑着,“我的职业是法医!”     解剖,法医?男人吃惊地看着她,再瞧瞧自己吃了一半的面包一阵恶心,“哇”的一声吐出来。     她扯了纸巾递过去,男人吓得退后一步,又低头呕吐起来。     她轻轻摇摇头,看来自己待在这里只能让对方更不舒服。她扭身出了餐厅,上了车朝着南郊疾驰而去。     南郊凤凰山,几辆警车停在半山腰,警察拉起警示线,旁边有几个人远远站着朝这边张望。     一辆mini疾驰而来,到了近前猛地刹车停下。车门一开,长发飘飘的白衣美女从车上下来。     “不好意思,前面是凶案现场,我们警察正在办案,请这位小姐不要靠近!”一个小警察拦住她的去路。     “曾以柔,刚刚调到市局的法医。”她没戴证件,这里有你们队长的电话号码,刚刚才通话过。     她一边说一边打开手机,让小警察看通话记录。     “是曾医生到了?赶紧让她进来。”副队长陆离大步走过来,看清曾以柔先是一怔,随即伸出手,“第一次见面竟然是在凶案现场,没办法,做咱们这一行就是这样。等回了警局,我再介绍其他同事给你认识。”     “嗯。”曾以柔点点头,“死者在哪里?麻烦陆队带我过去,顺便帮我介绍一下情况。”     陆离一边带路一边简单说了起来,尸体是一对情侣发现的。他们到这里来游玩,想要独处就捡人烟罕至的小路钻。     他们发现土里露出奇怪的东西,男的胆大上前扒,这一扒发现竟然是死尸,马上就报警。     曾以柔仔细地听着,随手把路边的树枝撅下一段,麻利的把长发盘起,用树枝固定好。     刚刚下了几天大雨,崎岖的小路满是泥泞,她穿着下摆裹身的长裙,走山路根本就迈不开步。     她猫腰下去,“刺啦”一声,裙摆被从膝盖上面扯下来,光洁白皙笔直的大腿露出来。     “康平在哪里?”她丝毫不理会旁人的目光,“他不是提前到了吗?”     “曾医生,我在这里。”旁边跑过来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他脸色发白,手里提着工具箱。     “什么情况?”她接过工具箱问着。     “曾医生……呕……呕……”康平一个劲呕吐,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这个康平跟在曾以柔身边做助手也有一年多,什么样的尸体都见过,还从没见过他这样吐过。再看旁边脸色难看的女警察,她料到今个儿的尸体不会好看。     尸体在一块大石头后面,已经被警察从土里扒出来,就放在空地上。     刚刚走到近前,一股尸体特有的腐烂气味就扑鼻而来。那股恶臭无法用语言形容,还专门顺着鼻口往胃里钻。曾以柔蹲下来打开工具箱,先拿出胶皮手套戴上。     “曾医生,给你口罩。”方才拦住她的小警察殷勤的递过来一个口罩,“这味道太呛得慌,我们都受不了,何况是你。”说完还瞧瞧她身上的白裙,脖子上设计精致的项链。     听说市局从省里要来一位有名的法医,接替退休的黄医生。警察局的同事都在猜测有名的法医是什么模样,没想到竟然是一位白衣飘飘的女神。     这样飘逸的女孩子,跟恶心的尸体打交道,想想就让人觉得心疼。     “你们可以受不了,我不可以!”曾以柔抬起头,板着的脸上满是冰霜,“戴口罩会阻隔气味,会影响法医的判断。”然后低下头开始仔细查看尸体。     小警察见状讪讪地缩回手,灰溜溜退到旁边。     曾以柔从包里掏出小型录音机,按下录音键。     “死者身高135公分,短发,看腐烂程度死亡在三个月到半年之间。”前几日接连下了大雨,然后是持续高温,尸体被大水冲出来又经过暴晒,呈现高度腐烂。     “死者身穿……红裙子,下面是黑色胶底布鞋,脖颈有勒痕,是不是造成死亡的原因需要进一步检查。死者身体三级腐烂,多处渗出体液。咦?”她突然停顿了一下,低下头又仔细看看才继续说,“下体有男性生殖器官,坠着一把铁锁。”     一直站在旁边的陆离眉头紧锁,紧盯着那具奇怪的尸体陷入沉思。     曾以柔站起身,刚想要摘下手套,就见阳光照在尸体头上有东西反光。     她赶忙再次蹲下,小心仔细地拨开死者的头发。     “镊子!”     康平赶忙递过去,她从尸体头上一共夹出七根银针,缝衣针粗细,长七厘米。     “陆队长,初步判断死者为男性,估计是窒息死亡。头上的针孔和生殖器官的瘀伤都系死后造成,具体情况还要等回去解剖。我检查完了,请陆队帮忙把尸体运回去,我还要详细检查,报告之后会交给你。”     曾以柔站起来退到旁边,拿出消毒水擦手。     陆离指挥警察搬运尸体,又喊道:“孟哲,那两个报案者的口供录完了吗?”     “他们还要吐,根本就录不了。”一个高大平头男子跑了过来。     “把他们一起带回警局,录完口供请他们去食堂吃饭,注意警民关系。”     “陆队,你请他们吃大餐都吃不了。照他们的情形,估计三天之内吃不了东西。”孟哲嬉皮笑脸的说着。     曾以柔往这边瞧了一眼,面对这样的尸体还能谈笑风生,看来心理素质不错。     这边警察刚把尸体搬上车,陆离的电话就响了起来。接通电话,他的脸色渐渐难看起来。     “谁负责清理外围?”他吼了一嗓子,小警察赶忙跑过来。     “王仁甫,你是干什么吃的,一点小事都做不好!”陆离暴怒,一副要吃人的样子,“有人拍了尸体的照片还发到网上,现在市民都议论纷纷,说什么红衣男尸诡异、索命之类,电话都打到市长那里。我告诉你要疏散群众,别让他们靠近尸体。你小子一天到晚不干正事,看见美女眼睛就变数码。别看你是局长的亲戚,惹急了我照样让你滚出刑警队!”     这脾气还真是暴,曾以柔来之前就听说刑警队的副队长外号“二踢脚”,是块点火就着的暴碳。他从普通民警一路干上来,靠得是真本事和不怕死,就连局长都让他三分。     王仁甫挨了骂不敢言语,当配枪刑警是他打小的梦想,央求了局长舅舅好久才调进来,他可不想被踢出去。     曾以柔拿出手机打开贴吧,果然在今日热帖发现了题为“红衣男尸”的帖子。不过才上传二十分钟,已经有上千人回帖。点开帖子,一张模糊的图片跳出来,能看出尸体的大致模样,那身红色的裙子很显眼。     网友回帖的内容千奇百怪,曾以柔翻看几页不由得皱眉。难怪陆离大怒,难怪有人给市长打电话,上面说得太过离奇让人毛骨悚然。     ------题外话------     新文求收藏!交流群416314169,敲门砖,书中人物名字或者是你猜到的凶手名字。欢迎加群讨论案情,不定期有爆料或者小剧场播出!           002 请神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尸体被送到警察局的解剖室,冰冷的灯光只照在尸体上,四周显得越发昏暗不明,红色的裙子更加诡异惊悚。     解剖台上的水管里有水滴落下来,落在白钢的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营造出一种别样的恐怖气氛。     往常在解剖室里没觉得怎么样,今个儿康平却总觉得后背嗖嗖冒冷风。     “曾医生,不如明天再解剖。我去土地庙求两个护身符,咱们戴着驱驱邪……”     两道寒光射过来,他立即闭上嘴巴。别看曾以柔平常温柔文静,可一旦工作起来可是不苟言笑。他跟在曾法医一年多,知道她的脾气。若不是眼前的尸体太诡异,他也不敢说这话。     “没事少上贴吧,都是无聊的人在胡扯。”     曾以柔解开死者裙子的拉链,细细检查尸体的外部情况。     “死者男性,体重25公斤,根据身高体重和骨骼长度判定年龄在十三到十六之间。脖颈有深浅两道不同的勒痕,一道是致命伤,另一道是死后造成。头顶有针孔,外生殖器有伤痕,是锁头下坠所致,都是死后造成。”     康平不敢盯着尸体瞧,低着头不停地做记录。     曾以柔接着检查尸体的腹部,虽然提前有了心理准备却还是忍不住一皱眉。     尸体腐烂都是从胃开始,因为里面有食物残渣,然后是其他内脏,肌肉组织,最后才是皮肤。     “哇!”康平忍不住瞥一眼,立即吐起来。     “根据尸体内脏腐烂的程度,结合尸体暴露在空气中的时间,估计死者死亡的具体时间在四个月左右。死者生前没做过肠胃心肝脾肾等脏器的手术。”她检查完内脏开始缝合,取了部分皮肤组织准备做DNA检测,又吩咐康平准备X光仪器。     她用X光检查死者全身的骨骼,具体确定死者年龄在十四左右,而且右腿大腿骨发生过骨折。     康平把报告整理了一下,她仔细瞧了一遍在上面签上名字。     “曾医生,局长请你去办公室一趟。”秘书小王打电话进来。     曾以柔用消毒液洗手,又冲澡换衣服,这是她每次解剖之后必做的事情。     等她到了局长办公室门口,听见里面有大声说话的动静,好像是陆离在里面,她迟疑着站住。     “这件事是市长亲自下得调令,让我们马上出人去接。我知道你心里有抵触情绪,不过服从是警察的天职,你是一位好警察,应该能做到这一点!”黄局长说着,“我知道你脾气不好,特意请曾医生陪同,有女同事在场好说话一些。”     “我不是非要当什么狗屁刑警队长,只是不服气有人空降!一个主修犯罪心理学的专家,整天纸上谈兵,他们能破什么案?让他来指挥刑警队,是对我们刑警队所有人能力的质疑和侮辱。”陆离脸色难看,就差跟局长拍桌子了。     “你不要激动,要不是这次的案子影响大,市领导着急破案安抚民众,市长也不会亲自干预。”黄局长给他倒了一杯水,让他坐下来先喝一口。     “本来我打算举荐你做刑警队队长,没想到情况突变。不过曲寞这个队长却是实至名归,你不得不服气。要不是市长走关系拉人情,咱们局可请不动这尊大佛。”     站在门口的曾以柔听见曲寞的名字心下一动,听见黄局长继续说:“现在破案跟十年前不同,什么都要讲究科学方法。如今的罪犯也都是高智商,我们不仅要引进先进的检测设备,还要引进优秀人才。     曲寞毕业于中国公安大学,毕业之后去美国进修犯罪心理学获得硕士学位,曾经帮助国际刑警破获连环变态杀人案。他推掉国际刑警的邀请,回国之后潜心研究精神分裂、催眠、心理变态者的行为,出版很多学术论文,成为公安大学名誉教授。     别看市长走了关系,他可不一定给面子。咱们这座小庙不知道能不能吸引这座大佛,这趟你去接人是死任务,要是接不回来记你大过!”     “难怪要让曾法医跟着,原来是使美人计。”陆离的情绪似乎稳定下来,不过语气中难掩不屑。     他这个老刑警自然是听过曲寞的名字,曾经还想去公安大学听曲寞的公开课,可惜一直忙着办案没腾出时间。他做刑警多年,每次破案都是东跑西颠查证据,他就不明白,坐在屋子里胡思乱想就能破案?     他倒是要去看看这个曲寞,究竟是什么人物,被传得神乎其神简直都妖魔化了。     “你小子胡说什么?”黄局长见他似乎不像方才那样抵触,心里松了一口气,“曾法医是优秀的法医,也是咱们市里引进的人才之一。这次你去请曲寞,要让他看见咱们刑警队的素质,自然不能少了曾法医。”     “好吧,我去找曾法医。”     听到这里,曾以柔敲门进去,黄局简单简单交代两句,两个人就一起离开。     曾以柔看见陆离把车子开到精神病院门口有些吃惊,“曲教授在这里上班?”明明是大学教授,怎么突然到精神病院做医生了。     “错!”陆离撇撇嘴,“不是上班,是住在这里。”     住在精神病院,那岂不是这里的病人!曾柔越发纳闷起来。     “研究犯罪心理学的人行为自然不是我等平庸之辈能理解,研究精神病人的心理,最有效的方便就是打入敌人内部。”     额!这种理论曾以柔倒是第一次听说,果然是难以理解。     “不过我倒是认为他研究精神病太投入,把自己的脑袋弄分裂了。”     “噗嗤~”曾以柔忍不住笑了。     陆离瞧了她一眼,可能是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些刻薄,也不好意思的笑了。           003 有病?没病?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曾以柔和陆离到了精神病院,护士带着他们去曲寞的病房。     输入楼层密码,沉重的厚厚钢制门缓缓打开,露出一条走廊。一侧是一个个单独的病房,每个病房都只有一个巴掌大的窗户。     陆离看着用防弹材料做成的门、玻璃,还有门上特制的防盗锁头,笑着问护士,“这里应该关着严重有暴力倾向的精神病患者,想要从这里出去恐怕很难。”     “患者送来的时候只是有轻微的幻想,谁知道越治疗越严重。他从一楼被送到二楼,最后进了重症病房,除了心理治疗师不许其他人探望。一会儿我放你们进去,有什么情况就按门铃。”     “等等。”陆离和曾以柔对看了一眼,“你是说里面的曲教授有精神病?还很严重?”     护士听了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没病谁到这个地方来!”她打开最后一个病房的门,让她们进去然后赶紧又把门关上。     病房里除了一张床什么都没有,上面躺着一个眼睛深陷面色憔悴的男人。他穿着带横纹的病号服,长长的袖子被交叉固定在床栏杆上,两条腿呈八字形,脚脖子用铁链拴在床头。     额!曾以柔看见眼前的情形愣住,不会是护士弄错房间了吧?     “你们没弄错,我就是曲寞。”床上的男人冷冷地看着他们,声音略带嘶哑。     “曲教授好,我是刑警大队的陆离。”他伸出手,随即干笑了两声,“不好意思,习惯了。看样子曲教授不方便跟我握手。”     “我是曾以柔,法医。”曾以柔站在一旁,细细打量眼前的男人。     她仰慕已久的曲寞竟然是这副样子,实在是让她难以相信。     “陆离,胆大心细身手敏捷,外表热情内心防备心强,对新鲜事物不易接受,有轻微的暴力倾向。曾以柔,冷静细腻,头脑敏捷,表面大胆强悍内心脆弱孤独,喜欢一个人独处轻微交际障碍。”他的语气还是那般疏离冷淡。     曾以柔一皱眉,“照你看来,我们都有病!”     “我们之所以正常,是因为我们知道自己哪里不正常。你们自己心里比我清楚,只是不肯承认罢了。”他的眼神幽深,有种看穿人心的力量。     “照曲教授这么说,这里住着的你才是正常人,我们都不正常!”陆离对他心里有成见,彼此的对话又不愉快,自然就没有好语气。     “我们有一种对于正常人的定义,正常人就是能够正视自己,与别人顺利相处,且能够适应正常生活的人。     我来这里之前觉得自己是个正常人,甚至是超脱正常人之上,能够研究治疗非正常人。可到了这里,我渐渐发现自己的不正常。     人的精神是由本我、自我和超我组成的。最原始的本我是与生俱来的,是无意识的结构部分,由先天的本能、基本**所组成,是同**联系着的。自我处在本我和外部之间,它与本我不同,是根据外部世界的需要来活动的。所谓超我,就是道德化了的自我。超我的主要职能在于指导自我去限制本我的冲动。     在正常情况下,本我、自我和超我是处于一种相对平衡状态中的。如果这种平衡关系遭到破坏,正常人之所以正常,是能够自我调解修复;而精神病患者就失去这种调解能力,本我、自我显露出来逐渐占主导地位。     当它向外表现时,它就成为破坏、征服的动力,表现为侵略的倾向。但当向外界的侵略受到挫折时,它往往退回到自我,成为一种自杀的倾向,这种倾向的活动范围很广泛,不限于杀人和自杀,还包括自我谴责、自我惩罚、敌手之间的嫉妒以及权威的反抗等。”     “曲教授,我们不是来听你背心理学书的。”陆离是个粗人,听这些就跟听天书一样,脑子晕乎乎满脸不耐烦。     “背书?再让他说十分钟,保管你今天出不去!”门打开,进来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高挑的身材端庄中带着妩媚,“昨天有个新来的小大夫对曲教授感兴趣,只谈了二十分钟,出来就对自己产生质疑,现在还在进行心理辅导。”     把正常人忽悠神经了,真是够无聊够缺德!     “他不够自信,对自己所学充满质疑。在这种状态下,他对精神病人进行治疗很危险。我不是无聊,也不是缺德,只要他渡过这次的难关,就会成为一名出色的精神科医生。”曲寞盯着曾以柔说着。     从进来到现在,他一直能猜透自己的心思,曾以柔有种被人操控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人不舒服,甚至是反感。     “何医生,现在不是治疗时间,你来是告诉我好消息的。”他用肯定地语气说着。     “没有什么能瞒得过你。”女医生板着脸,“有人保你出院,不过我对你的病情很担心。照我的评估,你还没有彻底治好。”     “你可以不批准!”曲寞似乎没有要出院的意思。     “曲教授,黄局长让我们来接你。”陆离说着,“现在你是市局刑警大队队长。”     “没兴趣。”曲寞毫不犹豫的回答。     曾以柔掏出手机,打开贴吧里面关于红裙男孩的帖子,“不知道曲教授对这个案子有没有兴趣?”     曲寞盯着手机看了起来,片刻朝着女医生点点头,“你现在可以再评估一次。”     女医生听了解开他的手脚,让人送了一份卷子上来。她看着曲寞毫不迟疑地写下答案,脸色越来越凝重。     “你怎么会在一天之内突然痊愈?”     曲寞嘴角微微上扬,“当你能够操控无意识的时候,一切都会朝着你预想的方向发展。”     “可无意识是不可操纵的!”女医生失态的喊起来,稍微平复了一下,“你们先去大厅办理出院手续,一会儿我会把人送下去。”她按下门铃,让护士把曾以柔他们带下去。     曾以柔坐在大厅的椅子上等着,半晌,电梯门打开,从里面出来一男一女。     女人正是刚才的女医生,男人……有些面熟!高大的身材,五官立体,一双大长腿,有种欧美模特的范儿。他一身阿玛尼的休闲服,光是脚上那双鞋估计就能抵得上自己一个月的工资。     “曲寞,欢迎你随时回来。当然,不是作为病人。”女医生明显有些恋恋不舍。     是他?曾以柔听见愣住,真是人靠衣装,刚才在病房见到他就是个神经病,现在再看顶多是个疲惫略微憔悴的型男。     她解剖尸体无数,透过衣服都能看出肌肉的走向。眼前这个男人身材不错,最起码有六块腹肌。有才华、有身材,有金钱,有地位,还有――病!不过人家女医生最擅长就是跟有病的人沟通,正好对胃口。           004 身份确定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陆离开车,曾以柔坐在副驾驶,曲寞一个人坐在后座上。他一直扭头朝着窗外瞧,车子里弥漫着尴尬的沉寂。     “陆离,给我一支烟。”他突然开口说着。     陆离抽烟吗?曾以柔跟他接触两次,还没见过他抽,而且他身上没有让人讨厌的烟味。     却见陆离掏出一盒香烟和打火机一起扔过去,后面的人伸手接住,抽出一根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啪”打火机亮了,香烟被点着,他深吸了一口,突出的云雾让他的脸朦胧起来。     优雅,曾以柔脑子里竟然浮现出这样一个词,那男人的手指修长,抽烟的姿势很漂亮。     “说说那个案子。”他又开口说着。     陆离一边开车一边介绍案情,曾以柔也把尸检的情况说了一遍。     他听完没有言语,陆离突然感到有一种无形的压力,又补充说:“我已经派手下去查死者的身份,着重从失踪人口入手,应该很快就有消息。”     “嗯。”     这算是什么回应?陆离觉得自己无法跟他正常沟通。     回了警察局,黄局长竟然亲自迎接,还要办欢迎会。     “欢迎会就免了,反正晚一点会开庆功宴。”他的话让黄局精神一震。     “好!”黄局爽朗地笑了,“等案子破了,咱们就开庆功宴。”     “黄局,我想要开会了解一下案情的进展。”     “好好好,你忙,有什么需要随时打报告,我会全力支持。”     看着黄局长被撵还笑呵呵的走,孟哲几个对新来的曲寞是佩服的不得了。     “我叫曲寞,你们不用自我介绍,时间长了就认识了。”他让众人围坐过来,“说说查失踪人口的情况!”     看见新来的队长办案雷厉风行,几个人不敢马虎,赶紧汇报情况。     “从三个月之前到现在的失踪人口不多,我们细细的查了几遍,并没有跟死者情况类似的记录。”柯敏是队里唯一的女警,负责跑内勤,查找一些资料。     孟哲接着说:“我跟老郝又去发现尸体的现场勘查了一遍,因为之前接连下了几天大雨,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那就是说现在毫无头绪?”陆离听了一皱眉,其他人都不言语。     曲寞扫视了一下众人,平静地说:“根据曾医生的报告,死者是一名还未成年的儿童,根据身高体重和胃里面**食物的成分分析,他应该处于长期营养不良状态。而且死者的大腿曾经骨折,时间距离死亡时间大约一个月左右。     陆离,你带人走访中小学,从偏远农村开始。调查一下有没有骨折受伤在家休养,一直没有上学的孩子。     安排人去教育局,把各个学校留守儿童的名单调一份。尤其是父母常年在外打工,家里只剩孩子一个人的情况,要特别关注。”     陆离听了眼前一亮,其实他也想到要从学校入手,只不过没考虑跟留守儿童有关。他马上安排人手,打算立即展开行动。     “曲队,用不用留个人陪你熟悉一下警局的情况?”到了陌生的环境,人总要熟悉一段时间。     “谁说我要留下?你们忙,我回去休息一下,有事打我的电话。”曲寞留下号码起身走了。     陆离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他恨自己记吃不记打的劲,他怎么忘了那主不是正常人,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去揣测。     人家回家睡大觉,他和下属就得出去奔波。往常破案他跑东跑西习惯了,可今个儿怎么觉得有点儿不舒服!     “陆队,新来的曲队长好像不怎么好说话。”孟哲笑嘻嘻的说着。     “陆什么队?”陆离一瞪眼,“刚刚走的那个才是你的曲队!”     “我嘴贱,该打。”孟哲轻轻扇了一下自己嘴巴,“老大,你在办公室歇着,我跟老郝去就行了。”     “我哪有那个好命?走,赶紧查案去。”陆离带头往外走。     经过两天的排查,结合柯敏从教育局调回来的信息,他们把视线聚焦在一个名叫马家驹的男孩身上。     他今年十四岁,在王家窝棚小学读六年级。父母常年在外打工,爷爷奶奶三年前去世,自己一个人住在山上的老房子里。半年前,他下山摔折腿,休学在家养伤一直没有上学。因为偏远农村学校失学率很高,所以老师没有在意。     据老师讲,这个孩子身高在135cm左右,身材瘦弱,经常不带午饭吃。自从爷爷奶奶去世就一个人生活,爸妈过年过节才会回来,吃饭就更不应时。曾经在学校因为血糖低晕倒过,有些营养不良。     所有的情况都跟死者相符,陆离精神一震,知道死者的身份就好办了。     曲寞命人通知马家驹的父母,让她们尽快到警察局来。     很快,马华、王晶夫妇就赶了回来。     夫妻二人农民工的打扮,都是老实巴交的模样。他们显然是第一次进警察局,焦急又不敢多说话的拘谨样子。     “警察同志,家驹惹什么祸了?”孟哲通知他们时并没有说实情,只说孩子在警察局,让他们赶紧来一趟。     “你们要镇定,或许死者不是马家驹。”陆离瞧着夫妻二人说着。     死者?夫妻二人听了这话蒙了,“我的儿啊!”王晶放声大哭起来。     曲寞马上安排他们夫妻认尸,看见尸体的那一刻王晶晕了过去,马华脸色苍白,身子抖得像秋天的落叶。     “真是可怜,他们夫妻只有这么一个孩子,白发人送黑发人人间惨剧啊!”王仁甫感叹地说。     柯敏在休息室照顾晕倒的王晶,不一会儿,她出来跟曲寞请示,“曲队,死者家属要求领回尸体。”     曲寞没直接回答,而是看了看陆离。     “儿子死了不着急催促咱们捉凶手,反而第一件事就是要尸体,有些奇怪。”陆离凭着多年破案经验,觉得有些不正常,“他们夫妻在南阳市打工,从南阳到这里坐车需要三个小时。从接到通知到现在已经过去五个小时,他们只有一个独子,听说儿子出事没有第一时间赶回来是为什么?     儿子四个多月没跟他们联系,他们就从来没怀疑,或者回村看一眼,这更加不合常理!我觉得他们夫妻很可疑,应该抓紧审问,一定会问出东西来。”     曲寞眼中多了一丝赞许,“马上分别提审马华、王晶夫妻!”     ------题外话------     求收藏,求点击!           005 提取DNA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对马华、王晶夫妻的提审正在进行,陆离和孟哲各负责一个。别看这对夫妻看起来老实,可审问进行的并不顺利。     马华翻来覆去就是那么几句话,说听见儿子出事就赶紧过来,汽车坏在半路修理了好久。儿子打小就跟爷爷奶奶生活,他们夫妻为了省钱,轻易不往家里打电话。这么多年都是如此,早就习惯了,他们想过几天过节就回来,谁知道发生这样的事。     郝明去客运站核实情况,发现马华说得是实情。     王晶就是不停的哭,说自己儿子死得好惨好冤枉,看得柯敏忍不住跟着掉泪。     “让他们夫妻单独在一起休息一下,其他人全部离开。”曲寞不打算拉持久战,带着众人坐在监视器跟前看里面的情况。     王晶看见丈夫进来,明显是想要说什么。马华朝着她使劲眨眨眼睛,她吓得一低头不再言语。夫妻二人在一起关了五分钟,竟然没有任何语言交流,这太不正常!     “曲队,你让我查的事情有结果了!”王仁甫兴奋地跑进来,“马家驹的腿果然不是摔伤,而是他爸爸用棍子打的!五月节之前马华回来,说兜里的钱少了一百,就非说是他儿子拿了去。马家驹不承认,马华就用棍子打他,错手打断了他的腿。     之后他们夫妻就出去打工,把马家驹一个人扔在家里,让山下的小卖点每个星期送粮油上山。四个月前,马华把粮油钱给了卖点的主人,还多给了十块,把装方便面的纸壳箱要了去。”     四个月前不就是马家驹遇害前后?那方才马华还说从五月节到现在从没回来过?     因为一百块钱把独子腿打断,还狠心扔下他一个人去打工,这样的父母真是少有。他们夫妻还撒谎是儿子自己摔伤,偷偷回来不敢承认,这里面有大问题!     “再审!这次要是再撬不开他们的嘴巴,你们就别再刑警队混了!”曲寞声音不大,却充满威严。     陆离听见这话脸涨得通红,之前他一直是刑警队代理队长,他们不长进自己脸上无光。     他憋了一口气进了审讯室,“马华,你杀了自己儿子用纸壳箱运到荒郊掩埋,你认不认罪?”     “我没杀儿子,儿子不是我杀的!”马华激动地大喊,使劲用拳头捶着桌子,“我怎么会杀自己的儿子?”     陆离伸手揪住他的衣领,咬牙切齿地骂:“你这个混蛋能把儿子的腿打折,狠心的一走了之,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你在小卖店拿的纸壳箱不就是为了装你儿子的尸体吗?你儿子竟然死在亲生父亲手上,他变成鬼也会不安心投胎,他一定会回来找你报仇!你就没做过噩梦?”     “他的腿是我打折的,可是我真的没有杀人!”他脸色白的像纸,一直摇着头,“儿子,你不要来找我,冤有头债有主,去找杀了你的人!”     “既然你说没有杀儿子,为什么发现儿子被杀不报警,还偷偷把尸体埋起来?”陆离松开手,他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我们的人已经去搜查你的老房子,如果找到确凿的证据,即使你不承认也能定罪!你还是老实交代,争取宽大处理。”     “警察同志,儿子不是他杀的,我们没有杀人!”王晶听见这话吓得一个劲央求,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这女人倒是奇怪,老公要坐牢比儿子死还要伤心!不过也可以理解,儿子已经没了,要是再没了老公,她又能依靠谁?     “曲队,我需要提取他们两个人的DNA。”曾以柔推开门进来,“我又对尸体进行检查,发现在死者右手食指指缝里有一小块皮屑,怀疑是凶手留下的。之前因为死者指缝中泥土太多,所以才没有发现,这是我工作的疏忽。”     “我没杀人,我不提什么A!”马华腾地站起来,扭身就往外面跑。     孟哲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轻轻一扭,另一只手把他的头按在桌子上。     “还说你没杀人,心虚地狐狸尾巴都露了出来!”陆离扭身说,“曲队,我建议现将他们夫妻关押,等DAN结果出来看他们还嘴硬!”     曲寞点点头,先让曾以柔取样本,让后人把他们夫妻暂时收监。     “老大,看样子案子很快就能破了。到时候对媒体公布结果,看那些人还胡说八道!”孟哲兴奋地说着。     陆离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喜色,备受瞩目的案件这么快就要告破,证明他们刑警队的人不是吃闲饭的。     虽说曲寞指挥的方向正确,不过没有他,这个案子一样能破!上面这样兴师动众,把他说成神人一样,现在看来不过如此。     曲寞却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马华夫妻不是杀人凶手,这个案件背后有隐情。接下来你们还要辛苦,今天先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众人听了一愣,面面相觑都在心里纳闷。陆离正在高兴冷不丁被泼了冷水,更是不服气的哼了一声。     “咱们都下班回家吧,这两天跑来跑去也累了。等明天曾医生的化验结果出来,事情就会有定论了。”很显然,他并不赞同曲寞的说法。     众人都下班走了,办公室里只剩下曲寞一个人。片刻,郝明从马华家里取证回来,带回那个纸壳箱,还有从纸壳箱里提取到的头发。     曲寞让他也下班,拿着头发去找曾以柔。     “警察局人才凋零,竟然让曾法医兼做法证的工作,辛苦了。”他把头发交给曾以柔,让她帮忙化验。     “好了,可以了。”他还能说这么人性正常的话!曾以柔抬起头瞧了他一眼,接过证物低头继续工作。她大学主修法医,可毕业的时候是双硕士学位,一个是法医,另一个就是法证。     看着局里花高价进得检验仪器没有人会用,她就主动兼职。局里已经向上级申请,估计很快就会有专门的警察调来。     夜渐渐深了,她终于完成了比对,可结果却让她大吃一惊。     “怎么?结果出乎你的意料?”低沉略带沙哑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她吓了一跳。     ------题外话------     对收藏此文的亲鞠躬感谢,么么~多读留言,都是动力啊。案情逐渐深入,欢迎亲说出自己的猜测。           006 什么口味?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曾以柔在办公室加班到深夜,对比了马家驹、马华和纸壳箱里头发的DNA,结果竟然让她大吃一惊。     身后冷不防传来男人的问话,她更是吓得一哆嗦。扭头瞧见是曲寞靠着桌子站着,她这才长出一口气,“你一直在等结果?”     “结果?让我来猜一猜。”他淡淡地说着,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     曾以柔突然有了兴致,“好,猜中有奖!”     “纸壳箱中的头发是马家驹的,马家驹指缝中的皮屑不是自己的,更不是马华夫妻的。马家驹和马华的DAN完全不同,而和王晶的DNA相似度有百分之九十九,系母子关系!”他笃定地说着,语气不是猜测而是在下定论。     看着曾以柔错愕的表情,他伸出食指在桌子上轻轻地敲着,“奖励呢?”     “请吃宵夜!”曾以柔爽快地说着,“你喜欢清淡还是重口味?如果想要选择就必须解开我的疑惑,不然就随我的便!”     “很简单。从马华夫妻的反应来看,他们不是杀死儿子的凶手,可他们却在尽力掩饰知道儿子死亡的事情。他们到底想要掩饰什么?是害怕警察的介入,会查出他们一直不希望被其他人知道的秘密!”     “我知道了!”曾以柔眼睛一亮,“马华听见我要采他的DNA时害怕抗拒,表现地非常异常。可是你怎么能确定这孩子是王晶亲生,也许是领养?你又为什么知道马华夫妻不是杀人凶手?”     “王晶看自己丈夫的眼神里面有避让、愧疚、恐惧,看见儿子尸体时表现出悲痛、自责还有后悔。审讯她的时候,她偶尔咬紧嘴唇,眼神飘忽,似乎在矛盾中纠结。她有秘密想要公开,却又犹豫挣扎。     而马华从始至终保持一定理智,看似崩溃的一遍又一遍重复相同的话,却像复读机一样,提前设定好了程序。而当你出现要提取DNA的时候,他才开始露出真正的情绪。     他表面看起来老实本分,可看着妻子偶尔上挑的眼神却说明他在家里的强势。处于社会底层的他自卑,不敢跟人争执,压抑的情绪在知道儿子不是亲生的时候爆发,直接表现为家暴。     他不仅打断了儿子的腿,还经常对妻子拳脚相加,却又害怕被其他人知道真相遭受嘲笑歧视。他内心矛盾、恐惧,所以才出去打工不经常回来。要是我推测的没错,每次逢年过节,就是马家驹母子挨打的日子!     马华是地地道道的农民,骨子里胆小怕事,还残存着善良的本性。他对妻儿施以毒手,事后又自责后悔。尤其是在打折儿子腿的时候,更是请山下小卖店的主人照看儿子。他没有胆量杀人!但不排除家暴升级的误杀。     一般情况下凶手再次看见死者,躲闪、害怕急于掩饰是正常的反应。马华夫妻都是正常人,他们见到尸体的时候没有这些应该有的反应。     面对高度腐烂的尸体,王晶的第一反应是想要扑上去,可过于悲痛晕倒过去;马华却有些嫌弃地退后半步,怕被人看穿又往前蹭蹭。不过他们的潜行为都没表现出恐惧、不安的情绪。     综合他们的反应,我才下了这样的结论。不过破案讲究证据,犯罪心理学在这个时候就有些力不从心。”     “马家驹不是马华的儿子,那么又是谁的呢?杀人的会不会是马家驹的亲爸?”曾以柔追问着。     “你的问题还真多。”他不再回答,看看墙上指着十一点的挂钟,“我喜欢清淡的口味。”     “雪笋肉丝怎么样?”曾以柔笑着打开抽屉,“我无辣不欢,香辣牛肉是我的!”然后拿出两袋方便面。     他看着曾以柔又拿出两个电热杯,解开外套的扣子坐在椅子上等着,脸上难得出现一丝无奈的神情。     今晚上他是赢家,猜中了一切,却没料到不管是清淡还是重口味,不过是一包方便面罢了。     曾以柔先在电热杯里注水,等水烧热放进调料包,一股香料的味道立即弥散开来。     她再拉开抽屉拿出两颗蛋,两只手一手拿一颗,在电热杯的边缘轻轻一磕,鸡蛋滑落入水。蛋壳精准无比的被扔到桌子下面的垃圾桶,她又用筷子在里面快速的搅动,漂亮的蛋花上下翻滚。     最后,她把面饼放进去,盖上电热杯的盖子。两分钟之后,断电,再焖一分钟,然后开盖。     两个人对坐,曾以柔忙活了半天连晚饭都没顾得上吃,可是饿坏了。她低着头一阵猛吃,几筷子下去面就少了一半。再趁热喝一大口汤,辛辣顺着口腔冲到胃里,好舒服!     抬头瞥见坐在对面的曲寞,正用筷子挑起两根面条,满脸嫌弃地样子。     “不好意思,我忘了这里并不适合吃饭。”这屋子靠东墙放着一排仪器,挨着是洗手池,然后是吃饭的这张桌子。     房子西边墙上开着一扇门,此刻上着锁,里面放着冷藏的红衣男童的尸体。     曾以柔眼中带着一丝失望,别看他推理分析犯罪人的心理头头是道,可在某些方面跟寻常人没什么区别。隔壁放着尸体,对面坐着解剖尸体的法医,这双下面条的手经常切割尸体,估计他吃不下这饭!     他听见曾以柔的话没言语,而是把挑起的两根面条放进嘴里。他慢慢嚼了几下,皱起的眉头渐渐舒展开,紧接着又夹起一筷子。     不一会儿,他电热杯里面的面条见了底,又端起杯子把汤全部喝光。     曾以柔见状笑着说:“我煮方便面的手艺很高,今天材料不够,哪天再给你露一手。把香菇、香肠、菜心、胡萝卜切成小丁放进去煮,快出锅之前放进一两片番茄,最后加上黄瓜片,那味道就更好了。喜欢吃辣再挖一勺老干妈放进去,啧啧,吃起来真过瘾!”     “你确定这种垃圾食品可以经常吃?一袋方便面里面有过量的食盐,磷酸盐添加剂,防氧化剂和七八种化学药品。每吃一次,身体至少要排毒二十八天,各个器官尤其是肝脏、肠胃都会增加负担。”他用纸巾擦擦嘴巴,举手投足透着优雅的味道。     刚刚不知道是谁吃的连汤汁都不剩,现在又开始说教,曾以柔在心里嘀咕着。     “我喜欢尝试新事物!”他淡淡地说着。     新事物?曾以柔听了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这年头谁还把方便面当成新鲜事物?他到底是从哪个星球来的?           007 生父是谁?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曲寞光着上身,腰间系着一条白色的浴巾,小巧紧窄地像穿着一步裙。他高大的身材挤在一张小小的沙发里,怎么看怎么违和。     他的头发湿漉漉,胸口还有几滴没擦干净的水滴,略微一动便缓缓流下来,在完美的腹肌上留下一道水痕。     “不好意思,有红酒吗?我习惯睡觉之前喝一杯。”     曾以柔突然有些后悔,自己怎么就一时心软把他带了回来?     他说暂时没租房子,在这里没亲戚朋友,身上的钱又花的差不多住不起酒店,那就让他睡办公室好了。     曾以柔从不觉得自己是个心软的人,现在仔细回想在办公室的对话,她怎么觉得自己好像被人家绕了进来。不过想一想,自己怎么会斗得过心理学硕士!     “我不喝酒,睡觉的时候不喜欢有动静和光亮,请你稍微注意一下。”她板着脸说,随后扭身进了房间,想了一下把房门反锁上。     主卧里有浴室,这让她免去许多尴尬。今天她累坏了,可躺下来却睡不着,耳朵不由自主的听外面的动静。     关灯声,轻轻地脚步声,开关次卧门的声音,紧接着一切归于寂静。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等到醒过来天已经大亮。睁开眼睛突然想起家里还有个男人,她赶忙爬起来。     次卧的门开着,床上的被褥整齐地不像有人睡过。他不在屋子里,没有丝毫痕迹留下。     还真是奇怪的人,一声谢谢都不说就走了。不过这样也好,他要是死皮赖脸还要借住,自己只能做恶人,以后在警局低头不见抬头见反而尴尬。     要赶紧去上班,刑警队需要昨夜检验的结果。曾以柔匆忙洗漱、吃早饭,然后赶去警察局。     “曾医生,我们正在等检验结果。”陆离已经守在她办公室门口等着呢。     她赶忙把检验结果给他,“曲队没说什么?”     “曾医生,说实话,我心里是不相信那些什么心理学之类的玩意儿!看看罪犯的眼神、动作就能破案,真是笑话!我做警察这么多年,最相信证据。”他一边说一边翻弄检验结果,“咱们俩去精神病院接他,你也听见那里护士说的话。我怀疑他现在脑子不正常。咦,怎么会这样?没搞错吧?”     看着他一脸错愕反复看结果,曾以柔淡淡地说:“我不知道曲寞脑子是否正常,不过这份报告的结果千真万确!陆副队,你不会连我的脑子都要怀疑吧?”     “不好意思,我有嘴无心。”陆离赶忙道歉,“只是这结果让我太惊讶。”     “我想看见结果的人都会很惊讶,只有一个人例外!”她想起曲寞昨晚上的推理,他侃侃而谈笃定地样子,让人不得不折服,真是酷极了。     “曾医生,我问一下,这个结果曲队提前知道了吗?”陆离不服气的问着。     “昨天晚上曲寞看过检验结果了。”看见他嘴角上扬,曾以柔又接着说,“不过没看结果之前他就推断出来了,这个结果只不过是进一步确定了他推测的正确无误。”     陆离一脸挫败拿着检验结果回到办公室,众人见了结果也都惊讶万分,竟然跟曲寞早上的推断一模一样。     “曲队,真是神人!”孟哲之前还满腹质疑,眼下却满脸敬佩,“不愧是犯罪心理学的专家,根据嫌疑人的言谈举止和细微表情就能推测得这样准确。曲队,接下来是不是要重新提审马华夫妇?虽说他们已经摆脱杀人的嫌疑,不过马华那个亲身父亲很可疑。”     曲寞点点头,马上再次提审马华夫妻二人。一夜而已,马华整个人瘦了一圈,神情恍惚。     面对孟哲咄咄逼人的询问还有DNA检测的结果,马华这个快四十的汉子竟然嚎啕大哭。     坐在他旁边的王晶却在悲痛中带着如释重负的模样,边哭边喊着儿子的名字。     她突然给几个人跪下,苦苦哀求着:“警察同志,你们一定要找到杀害驹儿的凶手!我的驹儿好可怜,小小年纪就吃了不少苦头,到最后竟然……竟然被人活活勒死!”     “你要好好配合,我们才能早日找到凶手!”柯敏把她扶起来坐到一旁,又倒了一杯热水拿进来。     同样身为女人,看见王晶这样不能不心生同情之意。     “对,那个孽种根本就不是我儿子!”马华捶着桌子咬牙切齿地说着,“宝贝似的疼爱了五年多才知道真相,我恨不得亲手掐死他!可家驹很乖,又可爱,总是‘爸爸,爸爸’的叫;见我无缘无故朝着他发火,总是用无辜怯生生的眼神看着我,让我心里愧疚得不得了。     我不能生育,想把他当成亲生儿子一样对待,可心里总是有个疙瘩。看见家驹,我就觉得自己变成了大王八,好像所有人都在我背后指指点点。     我不敢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包括我的爸妈亲戚。为了不见到家驹,我带着媳妇去外地打工,逢年过节才回来一趟。”     “你儿子的腿是你打折的?”陆离板着脸问着。     马华扯着头发点点头,“上次五月节我回来,看见家驹越长越像那个畜生,又气又怕。碰巧我兜里的钱少了一百块,就借机会打了他。我不是故意的,谁知道一下子把他的腿打折了。我找了山下小卖店的老王帮着照看一下,一个月之后,我回到家竟然看见家驹死了。”     “你说得那个畜生是谁?把你回到家里看见的细节全都说出来,不许遗漏!”     “那个畜生就是我们村的村长向华荣!”他双眼通红,一副要吃人的模样,旁边坐着的王晶听见这个名字,脸色顿时苍白如纸,端着水杯的手在不停地颤抖。     “他强暴了我媳妇,事后还威胁我们。这样的事在农村太磕碜,要是传出去我媳妇儿就没法做人,我也抬不起头。     而且他说在警察局认识人,我们又没有证据,空口无凭不会有人相信,只会把自己的名声搞臭。所以我便忍气吞声没有报案,带着媳妇出去打工躲开他的纠缠。”马华似乎又回到了以前,满脸都是痛苦不堪的神情,“后来我媳妇儿怀孕,生下个大儿子,我心里非常高兴。     几年之后,我打工地方的老板要给我们上意外险,要求我们自己去医院体检。没想到我竟然查出死精,医生说我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我这才知道家驹不是我儿子,而是向华荣的!”     曲寞朝着郝明使了个眼色,让他去调查这个向华荣。     ------题外话------     )     情人节快乐!O(n_n)O~男朋友不送礼物报上名来,宝妈把他变成书中的尸体。Σ(°△°           008 道士超度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对马华夫妻的第二次提审有了重大的转折,曲寞让郝明去调查向华荣的底细。     “马华,光是藏尸这一项罪名就能让你在牢里蹲上几年。你最好是仔细回忆,不要落下每一个细节。包括你是怎么发现马家驹死亡,怎么运尸,谁是帮凶的。如果你交代问题的态度好,我们可以不把你移交检察机关。”陆离盯着他逼问着。     “我说,我都说。”事到如今他还有什么隐瞒的必要,他从不知道把自己儿子的尸体埋了也要坐牢,眼下听了不由得后悔。     常言说的好,纸里包不住火。早知道有今日,他也不会胆战心惊处理尸体了。     他仔细回想了发现儿子死亡的情形,凡是想到的都说了出来。     那天他和媳妇回到家已经黑了,远远看见家里一片漆黑以为是儿子已经睡觉了。     马华打算敲门,没想到一推门就开了,他还骂了儿子一句。     王晶进去摸索着把电灯开关打开,看见儿子背朝着门躺在床上。她喊了一声没动静,就走过去瞧,就看见马家驹面色青紫,舌头在外面耷拉着,脖子上勒着一条尼龙绳。     她当时就吓得哭起来,嚷着要送医院。马华却说孩子的身体都凉透了,早就没气,送医院也救不了,还是赶紧偷偷埋了。以后要是有人问就说孩子生病,死了!     王晶死活不同意,这时候来了个道士。     “你是说突然出现一个道士模样的人,帮你做法让你儿子的冤魂散去,然后又不知道影踪?”曲寞第一次开口问。     他点点头,“那个道士说是从这边经过,发现有冤魂不散,便找上门来。他说我儿子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生,又是横死,以后恐怕会冤魂不散祸害亲人,必须要做法才行。听了他的话我很害怕,他又说不收钱完全是处于道,所以我才同意。”     “那个道士根本就是个骗子,说不定就是他杀了我的儿子!”王晶突然喊起来,“现在回想起来,那天他的举动奇怪极了。”     “怎么奇怪?”陆离追问着。     “他给驹儿穿上大红的裙子,把他的尸体吊在房梁上,还往驹儿头上扎针。最后他把一把锁头锁在驹儿下面,还让我们必须在当天晚上子时之前把驹儿入土为安,而且不能走漏半点消息。”王晶一边哭一边说着。     根据尸检的结果,马家驹的颈上是有两道勒痕,一道是致命伤,另一道是死后造成。而他头顶的针孔和下面的锁头,正是死后被人弄上去的。     “我去山下的小卖店付账,特意多给了人家十块,尽力隐瞒儿子的死,又要了一个纸壳箱准备运尸。农村黑天以后出来走动的人少,特别是我们那里够偏僻够落后,晚上更是没有一点动静。     我把家驹的尸体塞进纸壳箱,用自行车驮到十里以外的山上,找个僻静地方埋了。”马华接着说,“第二天,我就和媳妇出去打工。可这几个月以来,我每天都睡不踏实,闭上眼睛就是家驹躺在地上的样子。那个道士是个骗子,一定是家驹死得不明不白不肯投胎!”     突然冒出的向华荣,还是一个神出鬼没的道士。这边一出命案,那边人就出现,还虚张声势做法,其实就是不想让马华夫妇报警。     “曲队,我看要让他们做个画像。”陆离觉得那个道士嫌疑很大,应该把重点放在他身上。     曲寞点头默许,却兴趣不大,“说说向华荣。”他的注意力更多的似乎在马家驹的亲生父亲身上。     马华听见突然面露喜色,“那个畜生在村里坏事做尽,老天爷看不过眼把他收了!哈哈哈,真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机未到!”     “曲队,有结果了。”郝明推开门走进来,“向华荣一家于十年前煤气中毒,除了向华荣一人,他的妻子、两个孩子全都当场死亡。经过抢救,向华荣没死却变成了植物人,现在就在城西的疗养院。因为他上了意外险,所以保险公司出钱治疗,他就靠氧气机维持生命。”     “他的魂被阎王爷抓走了,这就是报应!”虽然马华早就知道这件事,不过听见还是觉得解气。     十年前?曲寞眼眉一挑,“陆离带马华夫妻去做人物画像,孟哲、王仁甫去王家窝棚勘查第一现场,郝明继续跟进向华荣的事情,查查十年前的煤气中毒事件,我带着柯敏去疗养院走一趟。分别行动,然后回办公室汇总。”     众人得了指令分别行动,曲寞带着柯敏开车去了城西的疗养院。     这座疗养院属于公立,年头已经不少了。孤零零三层小楼,外表瞧着有些破旧,进了里面更是感觉冷冷清清。     护士办公室里有两个小护士正在聊天,瓜子皮嗑得满地都是。     听见他们二人是警察要找向华荣,小护士赶忙带着他们去。     向华荣的病房在二楼的尽头,房间不大,只有一张单人床,旁边放着几台正在工作的仪器。一个干瘦干瘦的男人躺在床上,鼻子里插满了管子,感觉不到半点有生命存在的迹象。     “他就是向华荣,自从我三年前调到这里工作,就没看见过他醒过来。要不是保险公司出钱,谁家都治不起啊!”小护士感慨地说,“这人躺在这里跟死了没什么区别,只要把氧气管一拔,他就能入土为安了。上次保险公司的人来瞧,还有些抱怨这单子赔大发了。”     “要是他一直不醒,保险公司就这样一直掏钱出来?”柯敏听了问着。     “肯定要这样,除非他家属同意撤氧气。可他的家人都死了,没有人能做这个决定。”小护士摇摇头。     “直系亲属都死了,就没有其他亲戚来看他吗?”曲寞突然问道。     “应该有吧。”小护士眼神闪了闪,“反正我妹看见过。他不能说话,你们只能看看,千万别动他身上的管子,不然要出人命!”     听见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叮嘱,曲寞盯着她看了两眼。           009 十年旧案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曲寞让柯敏去院长那里查看向华荣的档案,他则站在走廊尽头的窗户跟前抽烟。     “喂,这里不许抽烟,你……”过来个三十多岁的护士,待瞧清楚他的脸态度马上缓和了些,“原来是警察同志。我们这里有吸烟室,你要抽烟可以跟我来。”     曲寞把烟熄灭,跟着她往楼上走。     “护士长,这里病人不多,像向华荣这样的病人更是少见,你对他的事都清楚吧?”     “你怎么知道我是护士长?”女护士听了一怔,低头看看自己胸口,她记得自己今天没戴名牌。     “江月,九七年毕业于江城医学院,曾荣获最美护士称号,连续多年获得先进工作者称号。办公室的墙上有你的照片和简介,刚刚经过的时候看见了。”     “是吗?不值得一提。”她脸蛋微红,被这样一个大帅哥夸奖心里很是熨帖,“那个向华荣在我们疗养院挺有名,哪个小护士新来都要去瞧瞧。植物人很少见,能坚持十年之久的更是不多。而且他的遭遇很让人同情,听说家里人都死了。不过好在保险公司出钱给他治疗,还有亲戚每年过来看望他一次……”     “亲戚?什么亲戚?”曲寞立即追问。     “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自从向华荣住院以来每年都来一次。他每次来都在病房里坐上一阵,还跟向华荣拉家常,应该是感情挺好的亲戚吧。”     “哦?那他上次来是什么时候?”曲寞眼神幽深,看不清里面的情绪。     “好像是前年来过之后就不来了,因为出了一件事,院长下令探视要看身份证登记。他来了说没带身份证,之后就再也没出现。”女护士记得特别清楚。     出了一件事?曲寞一下就想到刚刚那个小护士的话,“是不是有人探视过向华荣之后,他突然病危了?方才小护士提醒我们不要碰氧气管,怕出意外。”     “你说小方啊?上次就是她当班,那个男人来探望向华荣。他坐了一小会儿就离开,之后小方去巡房发现向华荣的氧气管子垂下来。     她赶紧重新插好,幸好发现的及时才没出事故。不过这件事还是被院长知道,罚了她一个月的奖金,还定了探视用身份证登记的规定。     得亏向华荣没有亲人,不然小方就摊上大事了。现在我们都不敢当着她的面提这件事,她听了就翻脸。”     “氧气管子插得很深,应该不会无缘无故掉出来!”     “她们有的说是那个男人给拔了出来,可能是看向华荣这样活着太痛苦,还不如去地下找家人团聚。还有人说是小方给碰掉的,所以才不让其他人提。”女护士说着,“具体怎么样谁都说不清楚,我更是事后才听说,那一阵我就省里培训了。”     “护士长,背后说别人的坏话不好吧?”不等曲寞再问,小护士满脸冰霜推开门进来。     “谁说你的坏话!警察查案我不过是配合罢了。”护士长似乎有些忌惮她,“你来的正好,警察同志询问向华荣的事,你好好配合一下。”说完就闪人了。     曲寞掏出手机,打开相册,里面有马华夫妻的照片。他让小护士辨认一下,小护士立即就认出马华。     “就是他,上次他前脚走后脚我就发现氧气管被拔下来。”都是因为这个男人,她没了一个月的奖金,还被同事在背后议论纷纷。要不是向华荣没什么亲人追究,她又在市里的卫生局认识领导,估计会被开除公职。     这个男人化成灰她都认识,自然一眼就能辨出来。     “他害得我不轻,我想等他再来就报警抓人,要是警察审问他就不敢撒谎了。可惜,他再也没出现。看样子这个黑锅我要背到底了,真是倒霉!”小护士气呼呼的说着。     这趟疗养院之行挺有收获,曲寞带着柯敏回到警局,其他人陆续也都回来。     陆离带着马华夫妻做的画像出来了,众人看了觉得马华夫妻说谎的成分很大。     那个道士身穿灰不拉几的道袍,头上挽着高高的单髻,上面插着一根竹簪子。颌下带着一把长须,手中拿着一把拂尘,脚上一双千层底的黑面窄口布鞋。这身打扮只有在电视里才看得见,明明就是戏服。     孟哲和王仁甫勘查现场回来,因为时间太长,现场早就被破坏。他们提取了一些脚印、手印还有干涸的血液,都交给曾法医去检验,不知道能不能发现有用的线索。     “曲队,关于向华荣一家十年前的煤气中毒事件有很多疑点。可是由于向家没什么直系亲属,其他亲戚又不愿意追究,所以连案都没立。”郝明走访了王家窝棚村里村民,尤其是向家的邻居,得到了不少有用的信息。曲寞让他详细说说。     原来这个向华荣的老爹就是王家窝棚的老村长,后来退休儿子就接了班。向华荣在村里只手遮天,从来都是一个人说了算。     王家窝棚地理位置偏僻,经济特别不发达,村民大都愚昧无知,多少年被向家父子欺压惯了。     当时向家一家四口煤气中毒,邻居看见半夜有人偷偷跳墙从他家跑出来。向家养的狗还被下药毒死,明显是有人故意这样做。     可向家的一些亲戚更是被向华荣得罪光了,没有人同情他们的遭遇,更没有人为他们出头。村民竟然放鞭炮庆祝,没有任何一个人报警。     “我细细询问过向家的邻居,当年的目击者称天色太暗看不清楚那人的模样。他只说那人身材瘦弱,个子不高,跳墙跑出来的时候脚一颠一颠,好像是扭到了。”郝明把自己调查的结果都汇报了。     “曲队,事情已经很明显了。马华虽然没杀儿子,可他确实是杀人凶手。”柯敏肯定地说着,“马华知道儿子不是自己亲生,就动了要报复向华荣的念头。他半夜潜入向家,先把狗毒死,又打开煤气。没想到向华荣命大没有死,他又跑到疗养院去拔氧气管,可惜又没成功。”     众人觉得这个推断有理有据纷纷点头,曲寞却摇摇头。     ------题外话------     亲,人物都出来的差不多了,猜到谁是凶手了吗?           010 两个人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众人把结果汇总在一起,就连反应迟钝的柯敏都觉得马华是造成向家四口煤气中毒的元凶,而且他还去疗养院试图杀害向华荣。     曲寞却不赞同的摇摇头,说:“我有两个疑问,你们谁能解释。一、马华八年前才知道儿子不是自己亲生,而煤气中毒事件发生在十年前;二、疗养院的护士说有个男人每年都去看望向华荣,可他为什么在前年才下手想要杀了他?”     众人听了陷入沉思当中,时间点明显不对,柯敏更是没有了刚刚的兴奋劲,想了一会儿才勉强说:“或许马华只是报复向华荣强暴自己的妻子,而他生性懦弱,所以犹豫了七八年才决定动手杀了向华荣。”说到后来,连她自己都没有底气。     试想一下,谁恨一个人想要杀一个人,要预谋七八年之久,而且还是一场漏洞百出根本就不需要布局的谋杀!     “每年去看望向华荣的那两个人,无非有两个理由:看他死没死;看他还活着没活着。”曲寞慢条斯理的说着,“我想,他们都属于第一种!”     “两个人?不就是马华吗?”柯敏一怔,她跟着曲寞一起去疗养院,两个人分开统共不到五分钟,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吗?     “我明白了。”一直在认真倾听的陆离突然说着,“护士长说有个男人每年都到疗养院看向华荣,前年出了拔氧气管的事件之后还来过一次。可听说要用身份证登记,他没戴,走了之后就再也没出现。     小护士说那个拔氧气管的男人出事后再也没来过,她那么在意这件事,肯定不会记错。而这个男人出现的时候,刚好护士长不在疗养院。小护士又是三年前刚刚到疗养院工作,所以她们两个人嘴里的‘男人’,是不同的两个人!”     曲寞嘴角噙着淡淡地笑,并没有反驳他的推断,站起来说:“我们还要提审一次马华,希望他能知道那个男人是谁?”     马华见自己又被审问有些奇怪,又有些害怕,“警察同志,我真的没有做伤天害理的坏事。我把知道的都说了出来,没有一点隐瞒。你们可一定要查清楚,别冤枉好人啊!”     在他的印象里,警察都是凶巴巴,他们要是认定谁是凶手会屈打成招。     “你为什么要去疗养院拔向华荣的氧气管子?”陆离不跟他废话,直接逼问。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马华像被踩了尾巴一样喊叫起来,“我就是想去看看他死了没有。我看报纸说植物人都活不长,就想到向华荣这个混蛋。”     “你去过几次?什么时候去的?去的时候除了向华荣还看见谁了?”陆离一连串的问着,让马华觉得有些透不过气来。     “警察同志,我就前年十月末去过一次,坐了一小会儿就离开了,除了护士没看见其他人。因为我还要打工,实在是没太多的时间。而且他全身插着管子,瘦的皮包骨头,我看着有些害怕。”马华急的脸色发白,举起手,“灯在我头顶,要是我说半句谎话,就让我看不见明天的太阳!”     “我们警察办案讲究的是证据,绝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绝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你不用发誓诅咒,只要如实说出来就好。向华荣一家十年前煤气中毒,当时你在哪里?在做什么?”     “我跟媳妇在她娘家。”马华不假思索的回答。     “十年前的事情你怎么记得清楚?还说没撒谎!”     “华向荣在村里无恶不作,占人家田地,霸占人家媳妇儿,听说还扣下上边发下来的补偿款。他一家四口煤气中毒,全村人都拍手称快!     我更是高兴地睡不着,怎么能记不清?当时我在丈母娘家,还特意赶回村子看热闹!后来听说是有人故意杀人,也不知道是谁替天行道,真是解恨!”马华的理由合情合理,这条线索又断了。     至于那个看起来不像现实中人的道士,马华夫妻一口咬定确有其人。他们夫妻在这件事上口供一致,可以断定不是说谎。     曲寞申请了通缉令通缉那个道士,另外又派人去王家窝棚调查当年煤气中毒案。     “此人个头在一米六五到一米七之间,偏瘦弱,左脚有些跛。”曲寞肯定地说,“重点查查十年前王家窝棚有什么大事发生,而且是跟向华荣有关系。现在已经到了中午,先吃饭,然后分别行动。”     他们刑警队做事情没黑没白,能按时去食堂吃饭的时候没几次。     “老大,食堂什么时候多了个米饭西施?”孟哲看着打饭的小姑娘唇红齿白面又生,小声跟陆离嘀咕着。     “那就去追吧。以后咱们刑警队的人来吃饭,还能多给盛一些。”刑警队里除了柯敏是人妻,其他人全都是单身。     他们刑警的工资不比普通警察高,工作时间又不固定,整天跟杀人犯、尸体打交道,谁愿意嫁给这样的男人!     一到逢年过节,亲戚朋友赛着追问有没有对象,还热情地帮忙介绍,让人心烦得不得了。     “老大,你别看玩笑了。”孟哲笑嘻嘻的朝着打饭口呶呶嘴,“估计人家看不上我了。”     陆离朝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就见那小姑娘正笑得像一朵花,曲寞端着托盘扭身离开。     旁边有几个女警追着他瞧,眼角眉梢都荡漾着春意,还笑呵呵的窃窃私语。     “这些女孩子真是颜控,一见到帅哥也不嫌弃刑警总跟尸体打交道了。”孟哲撇着嘴说。     陆离听了一皱眉,“颜控?”     “老大,你别总把心思放在破案上。没事的时候多看看娱乐新闻,韩剧什么的,免得跟小姑娘没有共同语言。”     “这么多废话,赶紧吃饭,咱们还要去调查。”陆离今年三十,处过一个女朋友,三年前分手了,现在是孤家寡人一个。     “曲队,你们刚刚送来的物证我都化验过了。那些脚印、手印都是马华一家三口人的,至于那些血迹――是鸡血。”曾以柔看见曲寞,端着餐盘走过来坐下,看见他餐盘里的宫保鸡丁,“我的话不会影响你的食欲吧?”     “如果有人请客,我想我的食欲会更好。”他若有所指的回着,“不过某人似乎喜欢请人吃面,而不是饭。”     这个男人以为自己是谁?她就应该请客,还免费提供住宿?上次借住了他一晚上,事后见面他竟然跟没事发生一样,连一声谢谢都没说。           011 集合圈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曾以柔看见角落里有空桌打算过去坐,她做法医这么久,早就习惯了一个人吃饭。     “一起坐。”曲寞突然抬头说着,“那天在你家里借住一晚上还没说谢谢。”     “在这里不方便聊这个话题。”她赶忙坐下,压低声音回着。旁边都是警察局的同事,要是让他们听见一定会误会。     “刚刚你的表情告诉我,你很在意这个‘谢谢’。”曲寞放下筷子,“而且你对红衣男童这个案子很感兴趣。”     “能看穿别人的心思不要紧,可有些话放在心里就好,说出来只会让人讨厌。”她嘴上这样说,可还是放下托盘坐下来。     曲寞听了却不在意的挑挑眉毛,“研究心理学的人都有一个通病,就是喜欢随时随地研究身边人的心理活动。不过我从来不浪费那些无聊的时间,也不是对任何人无所忌惮,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     绕口令似的说了半天什么意思?自己在他眼里是特别的?额,她想起曲寞对马华夫妻完美无缺的心理分析,不由得有些心里发毛。被犯罪心理学专家高看一眼,她并不觉得是什么值得骄傲和炫耀的事情。     “调查了这么多,所有的线索都断了,一切又都回到了起点。”她对红衣男童的案件挺感兴趣,觉得马家驹这个孩子实在是太可怜。     他活着没得到父母的关爱,死了之后还被施以毒手,要是能早日查到真凶,也能慰藉他在天之灵。     “我怎么觉得凶手呼之欲出了?”曲寞嘴角上扬,露出傲娇的微笑。     虽说曾以柔跟他认识没多久,却知道他不是个只会吹牛皮说大话的人,她眼睛一亮,追问:“你知道凶手是谁了?”     “自己想!”他的语气里带了戏谑,“有些话放在心里就好,免得让人讨厌!”     这个男人半点气量没有,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学心理学的,分分钟气死你!     “会画集合图吗?”他用手指轻轻敲着桌子,“任何犯罪都不是偶然,凶手和死者之间必然有联系。而他们中间肯定有交集,找到成为桥梁的中间环节就离真相不远了。”     曾以柔眉头紧锁,一边往嘴里心不在焉的扒饭,一边想着案子的每一个细节。     他看着面前时而蹙眉,时而噘嘴,时而沉思的小女人,眼中不由自主带了笑意。     “我吃好要先走了,曾医生慢慢想。”他站起来往门口走。     曾以柔没回应似乎没听见,片刻,她突然站起来,“曲队,我想到了!”     她声音大得全食堂的人都听见,众目睽睽之下,她追着曲寞跑出去。     “曲队的魅力真是无人能敌,就连咱们警察局的美女法医都被征服了。”孟哲一边摇头一边叹息,“唉,警察局多少才子佳人要哭晕在厕所啊。”     “曾法医找曲队不过是公事,你小子别满嘴跑火车。吃完没有?走了!”陆离不耐烦的骂着,抬腿出去,看见曾以柔和曲寞就站在不远处说话。     曲寞单手插在裤兜,另一只手夹着香烟,曾以柔站在他对面正不停地说着什么。看不清他的眼神,却看得出他面部的表情越来越柔和。接着他微微点头,曾以柔立即雀跃地快要跳起来,像个得到大人夸赞的小姑娘一般。     陆离还从未见过一向冷静稳重的曾法医有这样一面,他们在一起的情形自然得像一幅画,好像相恋已久的情侣。     情侣?这个词突然刺痛了他的心,他烦乱的掏出一支烟。     “老大,你不是只有在熬夜加班的时候才抽烟提神吗?”孟哲咬着牙签出来。     还不等陆离说话,手机响起来。     “喂。”他停了一下,脸色突然一变,“宛如?”走完快步往没人的地方走。     宛如?这名字听着怎么这样熟悉?孟哲拍拍脑袋,哦,想起来了,老大的前女友好像叫这个名字。那时候她还来队里找过老大几次,长相挺甜美的女生,一笑有两个可爱的小酒窝。     听说她爸妈不喜欢老大的工作,活活把他们拆散,还把那个女生送出国了。老大消沉了好久,一直没再谈恋爱。     现在他们又联系上了,这是要旧情复燃的节奏?这可是件让人高兴地事。     他一抬头,没看见陆离的人影,赶忙打电话找,他们还要去王家窝棚调查案件。     经过他们的调查,很快就有一个叫陈为的人进入他们的视线。     陈为,王家窝棚人,今年三十八。妻子杨桂珍,有一个儿子叫陈小宝十二岁,读四年级。     “十年前,国家修高速公路正好经过陈为爸妈的坟地,上面拨了三万元的赔偿款。事后,有人说上面给的赔偿金是五万,那两万块被村长向华荣私吞了。     陈为听见传言到向家大闹,被向家的狼狗咬伤了左腿。向华荣报了警,说他私闯民宅意图谋杀,被关了十五天。”     “左腿被咬伤。”曲寞听了重复着,“这个陈为现在在哪里?”     陆离皱着眉头,“自从十年前出了这件事,陈为就消失了。他再也没回王家窝棚,也没和家里人联系。有人说看见他在城里打工,他妻子去找过,却没有找到。”     前年?不就是向华荣的氧气管被拔下来那年!那个每年都去疗养院看向华荣的人,会不会就是陈为?     曲寞马上派人去查,果然,护士长看了陈为的照片一眼就认出来。     “马上查陈为的下落,即使是大海捞针也要把他找出来!”曲寞下了命令。     虽然没有证据证明马家驹的案件跟陈为有关系,不过向家煤气中毒事件肯定跟他有关。没想到调查来调查去,牵扯出十年前的旧案。     陆离凭着多年的经验,嗅出一丝不平常的味道。马华和陈为都跟向华荣有仇,而向华荣是马家驹的亲生父亲。     十年前向家出事,陈为就出外打工。前年,马华去疗养院打算杀了向华荣,而陈为就在这个时候彻底失去联系。     他们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其中应该有不为人知的真相!     ------题外话------     祝大家新年快乐!           012 瓮中捉鳖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陈为的妻子杨桂珍一听见警察找自己的丈夫,先是破口大骂然后哭天抹泪的诉苦。     陈家的房子破旧不堪,屋子里没有一件像样的摆设。杨桂珍身体不好,独自带着个儿子过日子,这十年的艰辛可想而知。在相对封闭的农村,她连离婚的念头都不能有,要是陈为一辈子不出现,她就得守一辈子的活寡。     看见她的反应,陆离等人相信她是真的没有陈为的下落。几年前,杨桂珍曾到城里的工地去找陈为,可是没有找到。     陈为没有一技之长,又没有学历,他能打工的地方有限。只要他仍旧留在城里,想要找到他就不难,就怕他早就流窜到外地。     一个月过去,那个打扮诡异的道士没有任何消息,对陈为的调查也举步维艰。     “曲队,不然咱们发通缉令吧?”孟哲提议着。     “咱们没有确凿的证据,这个通缉令申请不下来。况且打草惊蛇不是好办法,也许会把陈为吓跑。”陆离不同意,可又没有其他办法。再这样大海捞针似的查下去,劳民伤财还不一定有什么结果。     上面对这个案子很关注,市长的电话几次打到局长那里,亲自过问案情的进展。现在刑警队备受瞩目,同时压力也非常大。不过压力最大的应该是曲寞吧,他可是市长钦点请来的大神。     陆离希望早日抓到凶手,可心里又有一丝看好戏幸灾乐祸的感觉。     “打草惊蛇不行,咱们就引蛇出洞!”曲寞淡定地说着。     第二天,电视台在黄金时段播出了一则新闻:躺了十年的植物人向华荣的肢体突然有了反应,据医护人员推测,向华荣很快就会恢复意识。这在全国都实属少见,这方面的专家特意从京都飞来研究。有专家的参与,向华荣的恢复应该会更快。     这则新闻一天播了三四次,还在屏幕下方以字幕的形式滚动出现。     三天之后,又有相关的新闻跟进,说是向华荣眼睛睁开了,不过语言、行动等基本能力还没有完全恢复。专家断定,只要积极进行药物和物理治疗,他应该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周边临市的记者蜂拥而至,见不到向华荣本人就采访疗养院的医护和专家。关于十年植物人苏醒的新闻铺天盖地,要说没有人知道除非是傻子。     接连几天,到疗养院的记者渐渐少了。这天入夜,一个戴着帽子穿着黑色衣服的瘦小男人偷偷潜了进来。     他好像熟悉疗养院的内部环境,直径摸到向华荣的病房。病房里面没有亮灯,床上的人背对着门躺着。     他借着走廊的灯光摸过去,掏出一把匕首,刚想要扎上去,就见床上的人“腾”的一下坐了起来。     “陈为,你来了?”     “啊!”他吓得叫出声来,手中的匕首“咣当”一声掉在地上,“你活过来了?”     “上次你拔了我的氧气管子,这次又想要扎死我了?”床上的人厉声问着。     “我……你……”他惊慌失措地支吾着,突然猫腰捡起地上的匕首,朝着床上的人猛扎过去,“老天爷不收你,我送你去见阎王爷!”     一只有力的大手伸过来,攥住他的胳膊,灯“啪”的一声亮了。     “陈为,你蓄意谋杀向华荣,现在正式拘捕你!”明晃晃的手铐拷在他的手上。     “曲队这招引蛇出洞,请君入瓮真是高明!”孟哲从床上跳下地,笑呵呵的说着。     陆离瞧了他一眼,“这样的话你还是留着回警局当着曲队的面再说。”费了这么大的劲,还不知道这个陈为跟马家驹的案子有没有关系。光靠直觉和推理不行,关键得有证据。     不过曲寞在市领导跟前说话真是有分量,能让疗养院和专家无条件的配合。     陆离等人把陈为带回警察局,马上就对他进行了提审。这个陈为的嘴巴很硬,低着头不言语,两个多小时过去愣是一句话都没说。     刑警队的人轮番上阵,说得口干舌燥就好像对牛弹琴。就连脾气好的柯敏见状都动了气,倒是曲寞也一直没说话,摆弄着手中的打火机。     “你别以为不说话我们就拿你没办法!”陆离拍着桌子,“你刚刚意图对向华荣行凶,被我们现场抓了个现形。光是这个罪名,就能让你在监狱里过上十年八年。”     陈为抬起头看看他,突然开口,“警察同志,我……要上厕所。”     柯敏以为他要说什么,刚想要在本上记录,听见他后面半句气得满脸通红。     曲寞让孟哲看着他上厕所,回来屁股刚坐稳,他又要喝水。水喝完,他又说饿了要吃饭,吃完饭又要大便。这样折腾下来就到了下半夜。     刑警队上下为了抓他,在疗养院轮班的守株待兔,已经累得人仰马翻。     看着队员一个个脸色泛白,曲寞让大家回去休息。按照规矩,最少可以扣留陈为二十四小时。而且他行凶被抓,可以直接拘留等着移交检察机关。     不过现在明显证据不足,在没有他口供的情况下,他很有可能被无罪释放。     第二天一大早,刑警队准备再次对陈为进行提审。没想到刑警队来了个拎着公文包穿西装的男人,他自称是律师,想要保释陈为。     陈为不过是个普通的农民,况且昨天他被抓之后并没有跟外界联系,这个律师出现的挺奇怪。     “不好意思,陈为跟两宗命案有关,不能保释。”曲寞自然不放人。     律师听见也不多言扭身就走,不一会儿,刑警队的电话就响了,是黄局长打过来的。     “既然这个案件由我负责,就请黄局长不要擎肘!”曲寞只说了一句就把电话挂断,“提审陈为,二十四小时之内必须撬开他的嘴!另外请曾医生来提取陈为的DNA,跟马家驹指缝里的皮屑进行对比。”     孟哲听了来了精神,“我们有一天的时间,采用车轮战术疲劳轰炸,我就不信他不开口!”     “没用。”曲寞站起身,“从昨晚开始我就觉得他在拖延时间,今天看见律师更是证明了我的猜测。我想,这个陈为在外面混了十年,已经不是原来那个王家窝棚的无知村民,他对咱们办案的程序很了解。只要他挨过了今天,我们必须放人!所以,他不会轻易开口。这回,我亲自审!”     ------题外话------     大年初一头一天,祝众亲合家欢乐,财源广进!           013 催眠?精神控制?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曲寞亲自审问陈为,孟哲听了十分兴奋,他想看看曲寞怎么撬开陈为的嘴。     “刚刚有律师来保释你,被拒了。”曲寞盯着他的脸说着。     陈为的眼神明显亮了一下,随即又垂头。     “你杀向华荣未遂,我们要是把你移交给检察机关,你最多能判几年。到时候出来,又是一条好汉。”曲寞继续说着。     陈为的嘴角抽动了两下,明显有些得意,却还是不开口。     “你这十年在外面混得不错啊。看你腰上这条皮带,应该值二百多块。”     陈为眼睛一亮,手摸上皮带,头抬起来看看曲寞又低下。     一个从偏僻山沟里出来的农民,肯花这个价钱买裤腰带,应该是手里挺宽裕而且有了一定的打扮自己的意识。     可他骨子里的小农民意识,浅薄无知的知识底蕴,让他无法融入城市中上层的生活。他想要靠系好一点的皮带获得周围人的赞赏,显然是徒劳。     他又不敢回村里炫耀,甚至有了钱都不敢寄回去给儿子花。他在外面混得越风光,心里就会越纠结痛苦。     人的精神都有一个承重点,一旦超过就必须找一个宣泄口,不然就会崩溃。     曲寞看似稀松平常的话,却是在找他精神上的豁口。     看着他先是在心里得意,然后想要倾诉又生生忍住,曲寞接着说起来。     “现在城里的失业率很高,不少正经大学毕业的年轻人都找不到好工作。你能在城里站稳脚跟,看样子挺有能力啊。”     “那是。”陈为忍不住了,“他们就是眼高手低,干点儿活嫌累又嫌埋汰。外表穿得人模狗样,兜里比脸都干净。还整天一副看不起农村人的嘴脸,想想就可气!”     “英雄不论出处,往上数几辈都是农民出身。要是你再早几年出去打工,也不至于被人家欺负,让恶狗咬了连医院都舍不得去。”     “妈的!一个村长就是狗屁!”陈为听见这话脸色突然就变了。     曲寞见状眼神变得幽深,他知道自己已经成功激起了陈为的愤怒。     性格内向懦弱的人在倍受凌辱之后,愤怒会让他们丧心病狂,就连智商都会变高。眼前这个陈为就是个最明显的例子!     “他是不是狗屁我不知道,可当年他带人刨了你们家祖坟,你爹妈的尸骨被像垃圾似的扔在青天白日下!被人骑在脖子上拉屎,那滋味如何?”     陈为额上青筋乱跳,嘴角抽动明显是在隐忍。     “你以为不能跟国家政策作对,得了三万元自以为还可以,谁知道向华荣竟然私吞了两万!你去找向华荣讲理要钱,他竟然放狗咬你。祖坟被人家刨了,腿被恶狗咬伤,蹲牢房的竟然是你!你委屈吗?冤枉吗?”     曲寞盯着他的眼睛,扶着桌子慢慢逼近他的脸,声调渐渐升高,语速越来越快!     “公道在哪里?公正在哪里?老天爷是瞎了眼!”     陈为紧攥得拳头嘎嘣嘎嘣直响,眼睛冒着红光,意识有些混乱,“腾”地一下突然站起来,“他就是个畜生,我要让他绝子绝孙!”     “绝子绝孙?哈哈哈……可惜老天爷不收我,让我昏迷十年又醒了过来!我还是王家窝棚的村长,还是说一不二的土皇帝。你能把我怎么样?法律拿我没办法,老天爷都没有辄。     你让我绝子绝孙,纯粹是白日做梦。我还得感谢你拧开煤气,让我家里那个胖婆娘一命归西!赶明我就取个小媳妇儿,给我生十个八个大胖儿子。”曲寞满脸狂妄,似乎变了一个人。     陈为看他的眼神越发混乱起来,“你……你是谁?”     “我是谁你心里知道。”他指着陈为的鼻子骂着,“赔偿款三万块你装进腰包,还敢到我家里犯浑,信不信我放狗咬死你!你爹妈的烂骨头值三万块已经是最高的价钱了,你还想指望这个发财?”     “向华荣,你不要欺人太甚!”陈为气得浑身颤抖,尤其是曾经受过伤的左腿,颤巍巍的厉害。     “欺人太甚?我就欺负你了怎么样?信不信我打电话把你送进笆篱子,让你在里面吃窝窝头。怎么?生气了?生气又能怎么样?屎尿屁一个!”     陈为看着他的眼神越来越凶,里面透着一股杀机,“向华荣,你不得好死!”     “哦?你怎么让向华荣不得好死?”曲寞拉开跟他的距离,慢慢坐回对面的椅子上,“你要想个万全之策,让他得到应有报应还不能把自己搭进去。他家的狗太可恶,狗仗人势的东西必须弄死,用什么好呢?”     “沾满了农药的骨头最好,只要它吃下去,保准一声不吭就蹬腿。”陈为幽幽地回着,眼中明显有火苗在跳跃。     “你这个办法很好,先把狗弄死,然后再对付人!”曲寞的声音飘忽不定。     “对,那死狗啃了两下骨头,两腿一蹬倒在地上没了动静。我悄悄进了屋子,把煤气打开然后把门从外面关上。我蹲在院子里一直到快天亮,看屋子里没有动静,这才翻墙跑了。     天亮之后,我看见向华荣和他媳妇、孩子都被抬出来。我心里真痛快,看见看热闹的人都喜笑颜开,我真想大声喊是我做的!”陈为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眼睛没有焦距,整个人像没有灵魂的牵线木偶。     而牵线的那个人就是曲寞,他完全操控了陈为的思维和举止。     孟哲等人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这难道是催眠?可瞧着不像电视里演的那样啊。     曾以柔就站在门口,她早就进来,是想提取陈为的DNA。可看见曲寞正在审问嫌疑犯,便没敢上前打扰。     看着嫌疑人被曲寞一点点引导,竟然精神崩溃,曾以柔佩服得不得了。     她曾经关注过曲寞发表的论文,其中有一篇就是关于精神控制方面。这种精神控制不同于催眠,不需要对方的高度配合,对施行者要求更高。     每个人内心都有不能碰触的地方,在短时间内找到,并有效地激发,让对方的精神混乱、异常、崩溃,从而达到控制的目的。     她一直觉得这种精神控制太过可怕,如果实施者心术不正,那么就会成为杀人不见血的恶魔。           014 精神有问题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陈为在曲寞的引导攻击下,很快就精神崩溃,如实交代了十年前向家煤气中毒案是他所为。     “你做得很好,是替天行道的大侠。”曲寞赞许的点点头,“向华荣没有死,他好好的躺在疗养院里,还有人免费帮他恢复治疗。不过他这样活着更好,不能动不能说话甚至不能自己呼吸。你每年都去看他,每看一次心里就痛快一次!”     “对,第一次去之前我恨得咬牙切齿,觉得老天爷真是不睁眼,他这个混蛋这样都死不了。可看见他的样子,我心里又舒坦了。就让他这样活下去,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真是大快人心!”陈为笑了,可他的面部表情看起来显得有些诡异。     “前年,你又去看向华荣,没想到竟然碰见马华在他的病房。你听见了马家驹竟然是向华荣的儿子,再次觉得老天爷不公平。你要替天行道,你要让向华荣绝子绝孙!”     听到这里孟哲眼睛一亮,觉得脑子里的神经突然搭在一起,纠结矛盾了很久的地方――通了!     陈为的五官挤在一起,狰狞着像地狱里的魔鬼,他刚想要说话,审问室的门突然被大力推开。     众人都沉浸在曲寞营造的氛围中,被这一大声吓了一跳。陈为更是一怔,随即满脸茫然地看着众人,接着眉头紧皱用手揉着太阳穴,似乎头疼地厉害。     门外进来的正是早上来过的律师,他看看陈为问:“陈先生,你不用害怕,我是你的律师会让你平安无事。你有权利保持沉默!他们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我看见向华荣了,他来了,他来了!”陈为的思维似乎有些混乱,语言举止都不正常。     他朝着曲寞郑重其事地说:“曲队长,我怀疑你们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对我的当事人施加压力,导致他精神异常。我有权利为当事人申请检查,另外要求这次的口供不记录在案!”     “**!”孟哲低低骂了一声,眼看这个陈为就要招认,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看着他衣冠楚楚,张口闭口都是专业术语,孟哲真想揍人!     “根据刑法第xx章xx条xx款的规定,故意辱骂、羞辱他人,造成他人精神伤害,可以判处三个月以下,十五天以上拘留。我会保留并且捍卫法律赋予我的权利,请你注意自己的态度!”他板着脸对着孟哲说。     这家伙真他妈的烦人,这要是在大街上碰见,孟哲会毫不犹豫的上去打他一顿,让他有运用自己权利的机会!可现在是在警察局,自己是一名警察,他不得不忍住怒气。     曲寞眉头微蹙,似乎是不满意自己的审问被打断。     “这位不知道姓什么的律师,你擅自闯入审问室,对我们警方的审问造成干扰,我有权利控告你并予以保留。我不知道依据是刑法第几章第几条第几款,也不清楚会判多长时间。不过,我想你一定很清楚!”陆离做刑警十来年,跟律师、检察官之类的人物打交道惯了,觉得他们的大脑回路不正常。     他们动不动就把法律挂在嘴上,如数家珍,跟他们说人话不行!     王仁甫很不厚道的笑了,还很大声。那个律师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我代表当事人要求就医!”     “柯敏,替他办手续。”曲寞的神情恢复了正常。     陈为很快就被120送到医院,一同跟去的还有孟哲和郝明。他们负责看守嫌疑犯,不能让他在就医期间逃跑。     “曲队,方才你是不是对陈为进行了催眠?”王仁甫眼睛里写满了“敬佩”两个字。     “催眠术是通过特殊的诱导使人进入类似睡眠而非睡眠的技术,在此种状态下,人的意识进入一种相对削弱的状态,潜意识开始活跃。     我们每个人时时刻刻都在受着不同程度的催眠,比如坐火车,单调、刻板的车轮转动声也会成为催眠性刺激诱人进入催眠状态。在催眠中似乎能听到列车员报站的声音,而对其他声音则迷迷糊糊甚至一无所知。     方才曲队绝对没有对陈为进行催眠!”曾以柔肯定地说。     曲寞听了瞥了她一眼,“看来即便是陈为招认罪行,他也会逃脱死刑。”     “曲队的意思是方才那个律师会对陈为进行精神评定,会想办法让他成为精神病患者?”陆离想起方才那个律师的话,觉得他有可能利用这种办法让陈为脱罪。     “不用想办法。”曲寞斩钉截铁地说着,“这个陈为精神有问题!”     有问题?他看起来很正常,被抓了还能保持冷静,让刑警队的人拿他没办法。要不是曲寞是犯罪心理学的高手,能攻破他的心理防线,估计想撬开他的嘴巴很难。     “一个人为了泄愤而杀人,可往往在杀完人之后会害怕、逃避,甚至会吃睡不宁。他们下意识会远离跟死者有关的一切,有的人听见、看见警察、警车都会恐惧。陈为却刚好相反,他不仅没有逃走,没有害怕,还每年都去疗养院看向华荣,以满足他扭曲的心理需要。     这十年,陈为在城里打工,虽然赚了钱,却也挨了不少白眼嘲弄。他最恨瞧不起自己的人,经过第一次杀人,他的自卑表现为侵略性的外放。看似性格外向,却是心理扭曲的表现。如果去调查,这十年中他一定跟人发生过争执,甚至是肢体上的冲撞,而且不止一次。     他无意中听见马家驹是向华荣的儿子,精神突然崩溃,拔了向华荣的氧气管。事后,他又再次去疗养院,确定向华荣死没死。     确定向华荣没事,他又开始策划杀马家驹。让向华荣苟且地活着,看着自己最后的血脉也断了,他心里才会痛快。     我敢肯定,他在杀了马家驹之后,一定偷偷去过疗养院!他要把这个消息亲口告诉向华荣,让自己报复的快感升级。     当他看见电视上播放的新闻,他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白搭,他不惜一切也要杀向华荣!     这一切都只能证明他心理扭曲,而在我看见他,跟他交谈的时候,我确定他精神有问题!”     “额,你刚才不是对陈为进行精神上的控制?”曾以柔吃惊的问。     “精神控制?”他听了嘴角上翘,“曾医生是不是科幻片看多了?”           015 一切都合理了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曲寞的推理听得众人心服口服,曾以柔更是双眼闪亮。他不愧为犯罪心理学的专家,果然名副其实。     “你刚才不是对陈为进行精神上的控制?”曾以柔吃惊的问。     “精神控制?”他听了嘴角上翘,“曾医生是不是科幻片看多了?”     “那他怎么表现的这样异常?当你刺激他的时候,他眼神混乱,整个人似乎重置了当年的场面。”不仅曾以柔纳闷,其他人也想知道答案。     “所以他才有精神病!”     额?众人面面相觑,一个个眼里都是相同的疑惑――就这么简单?!     “不要把任何人妖魔化,任何时候都不要失去正常的思考能力。人类对于精神的研究只是沧海一粟,精神控制暂时只在理论上行得通!”曲寞说完扭身走了。     曾以柔见了一皱眉,真是个不容易沟通的男人。他骨子里带着一种天生的傲娇,即便跟你平视,也会给你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很快,陈为的精神鉴定结果就出来了。结果既在众人意料之中,又让众人有些失望。他果然是个精神病患者,属于偶发暴力型。也就是说,他能够像正常人一样生活,甚至是工作。一旦受到刺激,便会犯病,表现为暴力倾向。     虽然精神病杀人不用偿命,不过仍旧要接受法律的制裁。     陈为在医院治疗了一个星期,病情基本上稳定。曲寞等人再次对他进行了审问,这一次不用废话,他把自己作案的过程详细的供认出来。     十年前的煤气中毒案,四个月之前的勒死马家驹案,竟然跟曲寞推测的半点不差。     “你认不认识一个道士?”陆离听他讲完追问着。     “道士?”陈为眉头紧皱,片刻之后摇摇头。     “你真不认识?”陆离把道士的画像拿出来,“你仔细瞧瞧,别看衣服、胡子,看五官!”     他盯着画像瞧起来,一边看一边摇头,五官纠结在一起,“我该认识吗?”     “我的当事人现在的精神状态明显异常,我要带我的当事人回医院接受治疗。他现在不适合继续接受审问,至于还能不能审问,要等问过医生之后才能决定。”律师一直在旁边陪着,他看见陈为又表现出不正常的样子,赶忙站出来阻止。     陆离见状皱眉头,可又没有办法。好在陈为已经把自己犯下的罪行供认不讳,曾以柔对他进行了**取样,证实他的DNA和马家驹指缝中的完全吻合。     这些证据加上陈为的口供,已经足以认定他就是马家驹案的真凶。     他们很快就把这个案件移交给检察机关,法院经过一审判定陈为有罪。不过他是精神病患者,判处无期徒刑。     陈为的妻子带着儿子去听审,哭得晕死过去,陈为却半点反应都没有。他整个人在法庭上一直不说话,面部没有任何表情,一看就不正常。     法庭外面聚集了不少记者,马家驹的案子得到了社会大众的一致关注。     杨桂珍被抬上120救护车,这些记者立即围上去,对着她就是一顿猛拍。有几个缺乏职业素养的记者为了要清晰的照片,还堵在救护车前面。     救护车动弹不了,还是跟来的医生吼了一声,“病人都快死了,你们还在拍什么?真是没有一点同情心!”,那些记者这才退后让出一条路。     这边救护车刚走,那边陈为被带出来。记者又蜂拥而上,闪光灯晃得人睁不开眼睛。     陆离怕被记者围着采访,特意走后门出来。他刚下台阶,一个女记者突然从拐角冲出来。     “警察同志,能不能给你做个专访?”她梳着齐耳的短发,干净利落。     陆离见状一皱眉,难怪曲寞要在庭审没结束的时候半道退场,现在的记者真是无孔不入。     “就像法庭审问的那样,没有什么可采访的!”他拒绝着,随后大步朝前走。     那个女记者一路小跑尾随着,“陆副队长,这次的案件备受民众关注,能不能详细说说你们刑警队是怎么锁定凶手,又是怎么捉住凶手的?我听说凶手非常狡猾,审问过程中突发精神病,是不是你们在审问的过程中采用了极端非法的手段?”     陆离听见这话突然站住,那女记者没防备,生生撞到他的后背,吃痛地闷声哼了一下。     他低下头看看女记者的名牌,“霍彩妮,《大洋晚报》。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还知道陆副队差一点就变成刑警队的队长,可惜半路杀出个犯罪心理学家曲寞。”女记者把录音机送到他嘴边,“你对曲队长破案的手法赞同吗?他是犯罪心理学方面的专家,不过破案还要靠不辞辛苦的调查取证。这次马家驹的案件,大伙都说是曲寞一个人的功劳,你对这个有什么看法?”     “啪!”陆离伸手关掉录音机的开关,“不好意思,公事我都不接受你的访问,私人感受更不会告诉你!另外,用激将法对付一个经常审问犯人的刑警,太蠢!”说完扭身走了。     各大报纸、杂志、电视台都对这个案件做了报道,不过他们都没有拿到第一手资料,都想采访刑警队的人,尤其是身为队长的曲寞。     可是曲寞拒不接受,就连刑警队其他人也都避开记者。     “上个班还要绕道,到了警察局也不敢从正门进,现在我可算是走后门的滋味了!”孟哲戴着压脸的鸭舌帽进来,一反平日的嬉皮笑脸,满脸都是郁闷。     柯敏倒了一杯水,笑着说:“媒体就是这样,闹一阵子有新新闻出来就好了。不过咱们刑警队这次可真是威风,我从来没觉得做刑警这样骄傲。”     “不过那个道士到现在都没找到,估计是根本就没有这个人。”郝明正在电脑上玩对对碰,这几天没什么案子,倒是能好好歇歇了,“我还有一个疑问,既然那个陈为打算去杀马家驹,为什么要隔了两年这么久?即便是他想要好好预谋,也不需要这么久啊!”     “这个很好解释。”众人正在疑惑不解,陆离进来说,他手上拿着一张纸,“这是我从医院调出来的诊疗记录。记录表明,陈为在两年前因为狂犬症发作住院,因为治疗及时才捡回一条命。”     狂犬症?应该是十年前被向家的狗养伤所致,这样就合理了。           016 突变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听见陆离几个人说话,曲寞一直坐着没言语。他的位置在角落的阴暗处,桌子放着一个保温水杯,一个笔筒,一个黑色封皮的笔记本。     简单、无聊、孤僻、带着阴郁的感觉,这是每一个进到办公室,见到他坐在桌前的第一印象。     “曲队,我刚刚接到邻市同学打来的电话,感觉马家驹的案件另有隐情!”曾以柔推开门,急匆匆进来说着。     曲寞听见这话坐直了身子,显然有些兴趣。     “就在马家驹被害之后不久,邻市也发现一起相似的案件。被害人是个十三岁的女孩子,同样的手法,被绳子从背后勒死,然后挂在房梁上。     身上穿着大红的裙子,头上扎着钢针,下面坠着铁锁。因为死者死状诡异,为了怕有不良影响,所以他们封锁消息秘密调查。     我同学负责解剖尸体,看见电视报道马家驹案,就打电话跟我询问。听说他们那边的刑警队已经跟上头联系了,要把马家驹案的材料都调过去。”     听见她说这话,孟哲立即说:“不会也是这个陈为干的吧?不过他已经被确定为精神病患者,杀一个杀两个都没有死刑,不能故意隐瞒啊。”     “符合连环命案的特点,理论上来说应该是同一个人作案。”陆离理性地分析着,“或许我们应该去监狱看看陈为,或许当天审问的时候他没说完。都是那个律师出面干涉,才让审问中断了。”     “那个被害的女童生日是哪一天?”曲寞用手指轻轻敲着桌子问道。     每当他猜中每件事情的时候,习惯于做这样的动作。跟他接触多了,曾以柔多少知道一些他的脾气。     “跟你猜想的一样,那个女童的生日跟马家驹是同一天。死者的家属也没有第一时间报警,而是听从一个道士的话进行了超度。后来,女童的父母后悔又报了警。超度的理由同样是那个孩子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生,克父克母而且枉死会变成冤魂缠着活人。”     “果然有道士这个人!”曲寞听了眉头微蹙,“看来这个案子还不能结案。走,咱们去监狱找陈为。”     众人驱车赶去郊区的监狱,刚刚进大门,就见一辆120救护车呼啸着开过去。     “对不起,你们要见的陈为今天早上割腕自杀了。方才我们叫了救护车,送他去医院抢救,你们要见只能去医院了。不过,他够呛能活下来,手腕上伤口的血都快凝固了。”监狱长摇摇头说着。     自杀了?曲寞听了眉头一皱,“陈为自杀之前,谁来探视过?他是用什么割腕的?”     “邻市的刑警队来了几个人,说是调查一起杀人案。不过陈为一直不说话,他们失望的走了,说是下次再来。陈为一直没表现出什么异常,谁知道今天早上就发现他用碎碗片割腕了。”     “碎碗片?”众人听了都有些疑惑。     监狱长接着说:“晚上吃饭的时候,陈为把饭碗打碎,谁曾想他竟然藏了一块碎片在身上。大伙还嘲笑他是精神病,什么事都做不好,没想到他是留着自杀用的。     说句闲话,之前我可看不出他哪里有病。这年头,有钱人最喜欢钻法律的空子,有没有病谁知道。精神病杀人不用偿命,这谁都知道。可现在他竟然割腕自杀,看样子脑子是不正常。”     “去医院!”曲寞一声令下,众人又往医院赶。可等他们到了那里,却被告知陈为抢救无效于十分钟前死亡,人已经送到太平间了。     第二天,邻市也报道出红衣女童被杀案,凶手就是畏罪自杀的陈为。众人再次唏嘘,原来他还是连环杀手。那个神出鬼没的道士再次被无视,有了邻市的案子,刑警上下更加确认他的存在。     不过那个道士顶多是搞封建封信,市里领导考虑到刚刚平息的舆论,让刑警队暗中调查,不要把工作重心放在上面。     刑警队这次破案迅速,为了奖励,市里特意拨下一笔款项。     黄局长在海边的度假村定下了两天一夜的行程,每个人都可以带一位家属。白天就泡海澡,阳光浴,海钓逛海岛;晚上篝火烧烤,海鲜吃个够。第二天在度假村泡温泉,做专业的SAP除去一身的疲劳,下午返回市区。     郝明和柯敏带了家人,孟哲没有女朋友又不肯吃亏,就带了自己的表妹去。小姑娘今年十九,正在本市读大学,正是青春可人的年纪。     曲寞和曾以柔都是一个人去,他们落了单自然就坐在了一起,免得妨碍旁人。     孟哲的小表妹唐宁听见曲寞是队长,满脸都写满了崇拜,“曲哥哥,能不能给我讲讲你破案的英雄事迹?”     “案子不是我一个人破的,你可以问你表哥。”曲寞站起身,“我从来没有过妹妹,不习惯别人叫我哥哥。”说完扭身去食物区选吃的。     唐宁长得小巧玲珑,脸蛋白里透红,头发偏向一边梳着,上面别了一个小小的苹果发卡。这样可爱的女孩子,平常肯定被父母、男孩子捧在手心里。眼下碰了一鼻子的灰,她感觉委屈得不得了,眼泪围着眼圈打转。     “表妹,那边有好吃的奶酪、布丁,我去给你拿一些回来。”孟哲可怕这小丫头哭鼻子,回去再说自己不照顾她,不仅姑姑、姑父心疼,还会挨妈妈的骂。     好在她是个见到甜品就忘了一切的小吃货,一盘子食物就能解决问题。     果然,唐宁看见满满一盘子的甜食,立即就笑颜如花了。     真是让人羡慕的年纪,曾以柔突然感觉自己好老。十九岁,那个时候的自己什么样子都不记得了。     “看见唐宁,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怎么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柯敏今年三十五,有个九岁的儿子。     她在刑警队这内勤,平日里没有什么案件,上班清闲的很。家里的家务活全是她一个人做,跟全职家庭主妇没多大的区别。     看着自己粗糙的手,发黄的脸,再看看人家小姑娘和曾以柔水嫩地模样,她只有感叹地份。     “老大怎么还不来?”孟哲念叨了好几句,一抬头看见陆离进来了。     他后面跟着一个洋气漂亮的女人,孟哲细细看了觉得有些面熟。到他们走近,孟哲突然喊了一声,“原来是嫂子!”     嫂子?陆离什么时候结婚了?           017 无孔不入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孟哲一声嫂子让陆离面带尴尬,还不等他说话,跟着他一起进来的刘宛如先开口了。     “不好意思,我跟陆离是刚刚碰到的。”她笑了一下,嘴边的酒窝依然在,不过却没了当年甜美的感觉,多了一分温婉的女人味,“你们可以叫我宛如,也可以叫我厉太太。”     厉太太?原来她已经嫁做人妇。孟哲瞥了陆离一眼,看见他表情自然,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厉太太!”他们二人刚刚坐下,就见一个短头发女人急匆匆走了过来,“您就是厉氏集团总经理的太太刘宛如?您比杂志上还要漂亮,真是闻名不如见面。”     那个无孔不入的记者霍彩妮怎么追到这里来了?陆离一皱眉。     刘宛如也是脸色一变,随后恢复正常。她认出眼前的女人是记者,自从一年前她老公接管厉氏开始,就死缠烂打想要采访。不过她的那个晚报规模太小,厉家人怎么可能接受?     “曾姐,曲队,这是我女朋友霍彩妮。”曾以柔的助手康平跟在后面,看见众人的样子忙介绍着。     这个介绍让大伙越发的疑惑,这个康平什么时候有的女朋友,还是个漂亮的女记者?前一阵子柯敏要给他张罗相亲,他还乐得屁颠屁颠的。     “刚刚相亲认识不久。”康平有些尴尬,他和这个霍彩妮不过才见过两次面。听说他们要来海边度假非要跟着来,康平只好把她带来了。     黄局长有事不能来,所有人都聚齐了。霍彩妮哪里是来度假,她根本就是想趁机挖一些内部消息。     曲寞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她不敢轻易去招惹。陆离板着脸,她不想在众人面前碰钉子,倒是这个孟哲挺爱说话。不过他总是插科打诨,没有一句正经。     反正要待两天一夜,霍彩妮就不相信,自己一句话都撬不出来!     她又把注意力放在刘宛如身上,厉氏总经理的太太,她老公厉见天是厉氏接班人最热门的人选。她几次采访都没有预约到,想不到在这里碰上。今天可真是没有白来,有吃有玩又有爆料!     刘宛如一身小碎花的细肩带长裙,脚上一双平底的绑带凉鞋,看似平常却都是贵的不得了的大牌子。尤其是她椅子上放着的大沿带蝴蝶结的凉帽,更是X牌的限量版,曾以柔在最新的时尚杂志上看见过。     她优雅的坐着,举手投足都带着一股从里到外散发出来的贵气。她礼貌进退有度的跟众人寒暄,既不过分热情又不显得疏离。早已经不是早年青涩的小女孩样子,贵妇范十足!     饶是她这样,还是被霍彩妮逼问纠缠的露出不耐烦的神色。     “不好意思,我先回房间休息一下,一会儿再见。”她跟众人抱歉,又朝着陆离点了一下头,然后起身翩翩离去。     霍彩妮见了也起身说是去卫生间,半天也没回来。     “小康,找女朋友可要睁大眼睛。你整天跟着尸体打交道,不知道现在的女人有多可怕!”孟哲提醒康平。     “表哥,你不要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唐宁抬起头,一盘子的甜品见了底,“这里可有三位女同志,小心合伙揍你。”     柯敏听见笑起来,“你表哥是话里有特指,没说咱们。”     唐宁疑惑地眨巴眨巴眼睛,一头雾水的样子。这小丫头光顾着吃,哪里看见方才的波涛暗涌。而且她单纯天真,不明白成人世界的势利残酷。     吃完饭众人回了房间,约好一个小时之后海边见。曾以柔和唐宁住一间房,小姑娘的行李箱打开,里面的东西乱七八糟的放着。她的头都快插到里面,把箱子翻得更乱起来。     曾以柔只拎了一个小包,里面装了一套睡衣,一条休闲的沙滩裙,还有一件样式复古保守的泳衣。     “以柔姐姐,你说我穿那件比基尼好?”唐宁终于从里面找到一个小包,打开里面尽然塞了三四件泳衣,都是布料少的可怜的比基尼。     她也不避讳,当着曾以柔的面就换上,“以柔姐姐,你穿衣服品位好,快帮我瞧瞧。”     肆无忌惮的青春还真是让人羡慕,曾以柔看着她笑着说:“你肤色白不挑颜色,身材好又不挑样式。红的热情奔放,蓝色的优雅高贵,紫色的带着神秘,这件碎花的可爱中带着性感。”     “那我就穿这套碎花,我这个年纪既要可爱又要性感。”她看见以柔身上的泳衣,皱着眉头,“以柔姐姐,你这件泳衣太保守,再多一点布料就是游泳队的队服了。这套借给你,快点换上。”说完就把紫色那套拎起来,推着以柔去卫生间换。     她麻利的把以柔身上的泳衣脱下来,“哇!火辣!”她毫不吝啬的对着以柔的身体夸赞起来,“模特也不过如此。都说人靠衣裳马靠鞍,我看以柔姐姐的衣服都穿错了,竟然把这么棒的身材掩盖住了。”     虽说都是女性,可以柔还是不习惯当着她的面袒胸露背。唐宁拿着保守的泳衣不松手,她只好把紫色的比基尼套上。     “零零……”外面有人按门铃,唐宁赶忙去开门。     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来,是曲寞!他来做什么?     以柔想要出去瞧瞧,可自己这身衣裳太暴露,好在浴室里有件白色的浴袍,她赶忙穿上这才走出来。     就见唐宁正打开平板电脑,“这个贴吧我经常去,还在红衣男童案的下面跟过帖子呢。里面有个叫‘茅山道士’的人最会哗众取宠,我估计他是在哪个小网站写恐怖小说,故意引大伙注意。曲哥哥,找到了,你看!”     这个小丫头真是不记仇,还曲哥哥的叫着。不过曲寞看这个帖子做什么,他办案的时候都没去瞧一眼,现在尘埃落地怎么关注起来了?     曾以柔突然想起那个始终没有找到的道士,心下一动赶忙走过去跟着瞧。     她站在曲寞旁边,看见帖子的内容立即被吸引。曲寞抬眼瞧了她片刻,这才又低头看起来。           018 杀人也需成本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那个叫“茅山道士”的网友跟的帖子不多,却被大量的浏览、评论。     曾以柔详细看了上面的文字,大致内容就是宣扬封建迷信,不过看到最后她却不由得眉头紧锁。     “借命秘术鲜有人知,不过却没有绝迹。取阴年阴月阴日阴时的童男、童女的魂魄,再结合阵法就能给寿命将尽的人增寿。”唐宁念着,“咦?几天不看这个帖子,他又更新了。上次他就说马家驹穿红裙,头上扎针,下面坠铁锁,就是为了取出他的魂魄。哇,这次更劲爆!”她一边说一边往下拉屏幕。     “传说XX部级高官身患癌症晚期,医生下了病危通知书。他不惜花重金找道士做法,不惜雇人杀害两名无辜孩童,就是为了给自己借命。前日,医生为该高官做手术,发现他体内肿瘤属良性,手术很成功。”     曾以柔瞧了一眼曲寞,对唐宁说:“这个‘茅山道士’说得有鼻子有眼,要是找到他本人就好了。”     “没问题!”唐宁坐下来,把平板放在腿上,片刻就把那个“茅山道士”的IT查了出来,“注册这个IT的人叫刘明,住在新华里三号175号。”     没想到这个小丫头还是个网络高手,真是人不可貌相。     曲寞决定去看看,唐宁嚷着要去,她有功劳,只好让她跟着。     “你们不会想穿着这个去吧?”曲寞看看两个人。     曾以柔低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浴袍的带子开了,里面的比基尼完全露出来。     她立即把浴袍系好,低着头往卫生间走,换好衣服走出来还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热。     新华里离这里不远,三个人开车十多分钟就到了。他们找到刘明的家,进去后表明身份。     那个刘明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屋子里没有任何女性用品,估计是单身一个人。     他满脸不耐烦,坏脾气地骂骂咧咧,“我不过是在网上发表一些言论,你们都已经把我的工作弄没了,还想怎么样?把我抓进去也不怕,反正我光棍一个,走到哪里都是无牵无挂。     你们告诉他,别把人逼急了,兔子急了也咬人。我已经把上次你们来说得话做了录音,放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只要我有任何意外,这录音就会被公布在网上!”     “我们是调查马家驹案的警察,并不是你说得那个人派来的。”曲寞的话让他一怔,随即扭头。     “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赶紧走吧。”     “刘明,你或许不相信我们,或许不相信这个社会有‘公道’二字,可是你一定相信报应!我们能找到这里,你不觉得是因果循环吗?”曾以柔试图说服他,让他把恐吓他的人说出来。     可刘明就是不肯说,“你们不用白费心思,你们不知道是件好事。我马上就要离开这里,请让我能恢复平静地生活。”     “你都被恐吓了,以后还能平静生活吗?”以柔逼问着。     “哼。”他冷笑了一下,“借命虽然行得通,不过要受天谴。等着吧,他的天谴就快来了!”说完拎起脚下的包,头也不回的走了。     主人不在,他们留下做什么?三个人只好回渡假村。     “部级高官身患重症,刚刚做完手术,这些信息足够人肉搜索了。”唐宁信心十足,打开随身携带的平板,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跳动起来。     不一会儿,她双眼放光的喊起来,“成了!额……”还不等她看清楚屏幕上的字,平板突然黑屏,瞬间自动重启。     等到她再次爬上网络,弹出个带着大红感叹号的警示符号,上面写着她进行了非法操作,已经在网络警察的监控的范围之内。     “哎呀,会不会把我抓走啊?”她见了怕怕地去扯曲寞的衣袖,“曲哥哥,你可要保护我!”     曲寞抬起胳膊,躲开她的碰触,还嫌弃的皱皱眉头。     他有洁癖,尤其不喜欢被人碰触,这在刑警队已经人尽皆知。     “以柔姐姐,我不会被杀人灭口吧?”唐宁丝毫没留意他的反应,惊恐的睁大了眼睛,抱住坐在旁边的以柔。     小姑娘抱着她的腰,脑袋在她怀里拱蹭着,像一只撒娇耍赖的小猫咪。以柔觉得浑身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她也不习惯跟人这样亲近,也没有人敢这样跟她亲近。     或许是因为她不善与人交谈,生性冷淡;或许是因为她是法医,每天都跟尸体打交道。     “以柔姐姐,今天晚上我跟你睡一张床好不好?”唐宁害怕的样子不是装出来的,“我这个弱不禁风的小女子,被人秒杀不费吹灰之力。要是我死了,我爸妈怎么办?我闺蜜怎么办?暗恋我,喜欢我,跟我表过白的男生们怎么办?”     “杀人也需要成本!”曲寞冷冷地说着,“杀你――亏本。”     人家小姑娘都吓得浑身发抖,他说话还这样――客观!虽然话难听,不过确是事实。     “你放心,在网上随意搜索任何一位部级以上领导的名字,都会被屏蔽。”以柔拍拍唐宁的后背安慰着,“这回你知道破案不是好玩的事情了?”     “嗯!”唐宁重重地点点头,可还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     “好了,什么事都不会有。你不是要去沙滩晒太阳,照美照发微博吗?”     小丫头听见这话心情明显好了很多,车子一停下就马上奔回房间。     “曾医生。”曲寞突然叫住以柔。     以柔停下脚步扭过身,看见他就站在车旁并没有动,“有事?”     “没事,就是有个建议。”他掏出一颗烟点燃,吐出一个烟圈,“穿衣服最好是适合自己的年纪,性感跟暴露无关!”     没头没脑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以柔听了怔了一下,随即又想到什么,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这不是拐着弯骂人吗?自己年纪是比唐宁大,可碍着他什么了?再说了,自己不过才二十七,也没有多老啊!     她气冲冲回了房间,“唐宁,把你那套红色的比基尼借我穿穿!”     “哇塞!”唐宁听了高兴地不得了,“这套姐姐穿最好看,不过我怕你嫌弃样式太新潮,没敢给你推荐。”     哼!姐姐就要挑个布料最少的穿,亮瞎某人的狗眼!           019 猕猴桃成精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曾以柔穿着红色的比基尼出现在沙滩上,立即就有些后悔了。不少男士暧昧的眼神让她浑身不舒服,怎么有种被剥光了躺在解剖台上任人宰割的感觉!     身为法医的她,比喻起来也带着职业特点。不知道曲寞要是知道她的想法,会怎么奚落自己。想到曲寞,她想要回房间换泳衣的想法又没了。     “哇塞!”孟哲摘下脸上的墨镜,想要朝着她吹口哨又忍住。他知道曾以柔的性子,不敢跟她开过分的玩笑。     柯敏拽了拽身上的连体泳衣,叹口气说着:“女人过了三十,生过孩子,又不知道勤加保养就毁了。我年轻的时候也不输给你们,再看看现在,下水游泳都不用带游泳圈!”边说边用手掐掐自己腰间的赘肉。     她丈夫一把搂住她,温柔的看着她说:“给我生孩子,让你体型变差。平常家里的所有事都是你包了,忙得没有时间锻炼健身。你身上的这些赘肉是丰功伟绩,都是对我和孩子的爱!别人看着不漂亮,我看着却心疼。”     “敏姐和姐夫结婚十来年还这样恩爱,真是让我们羡慕。”孟哲笑呵呵的说着,“在我们刑警队,敏姐总是接到姐夫的电话。每逢阴天下雨电话更是勤,工作再忙也亲自接送敏姐,我们警察局谁都知道!那些小姑娘都说了,以后找老公就找姐夫这样的。”     柯敏的丈夫原来在工商所上班,后来辞职下海经商,刚开始赔得连裤子都穿不上。柯敏卖房子,卖车子,又向父母亲戚借了不少钱,这才让他东山再起。     现在他们住在高档小区,开着高档的小轿车,儿子念着贵族学校,过着让人羡慕的生活。     她听见孟哲的话,发自内心熨帖地笑了,眼角的鱼尾纹挤在一起,本来普通的五官生动起来。     女人的美丽是因为有男人的疼爱,不然再漂亮也是一闪即逝的烟花。     现在正是旅游的好时候,海边的沙滩上到处都是游人。随处可见穿着比基尼的美女,这让以柔自在了些。     她不喜欢游泳,就抹了防晒油躺着晒太阳。     “小姐,看着很面熟,我们是不是认识?”一个油头粉面的男人过来搭讪。     以柔摘下墨镜,看看男人身上印着椰子树的大花裤衩,脸上、胸脯、腿上密密麻麻的黑毛,感觉一群乌鸦从头顶飞过。     这么多年她的桃花一直不旺,可再不旺也不要这种猕猴桃啊!     “小姐,能在这浪漫的地方相遇是老天爷安排好的缘分,你又何必逆天而行呢?你先不要着急拒绝,让我坐下来慢慢聊,很快你就会觉得我是个不错的对象。     我是大集团的CEO,旗下有六个生猪养殖场,两个熟食加工场,还有一家饲料公司,完全是一条龙产业。我们主要做出口生意,马上要在美国上市……”     “这位先生真是好眼光,她的职业最适合做您的贤内助。”曲寞不知道打哪里冒出来,皮笑肉不笑的说着。     “哦?原来这位美丽大方优雅高贵的小姐是办公室白领,难道气质这样出众!”他连声称赞起来。     曲寞伸出一根手指摇晃摇晃,又用手掌做刀状在他胸口切了一下。     “哦,我明白了。原来这位小姐是白衣天使,救死扶伤让人敬佩!不过这跟我的事业没什么关系啊?”     “呵呵……”曲寞不厚道的笑了,“这位小姐分割尸体的熟练程度,比你屠宰场里的机器要强得多。只要在尸体的两耳后下刀,切到喉咙口,形成一个Y字型的伤口,然后一刀到底!     其实人死了跟别的动物没什么两样,用解剖刀或者是菜刀没什么区别。这么一割开,你的内脏就全部露出来。这是心脏,下面是胃,连着的是肠子。猪大肠你见过吧?或许还经常吃!人的肠子跟那一样……诶……CEO先生,我还没说完,你别跑啊!”     那男人不等他说完就惊恐得瞪圆了眼睛,看看以柔落荒而逃。     “这样破坏人家的桃花――好吗?”以柔又把墨镜戴上,躺下来说着。     “桃花?”曲寞竟然有些嗤之以鼻的意味,“我看他连烂桃花都算不上,就是一只成精的猕猴桃!”     她正在喝汽水,听见这话怔了一下,墨镜遮住的眼睛看不清楚里面的内容。     “你不去游泳?”她似乎在下逐客令。     他没有回话,反而在以柔旁边的椅子上躺下来,“我喜欢《阳光下的罪恶》,不过却没看过内容,单纯的喜欢这个名字。你看这沙滩上的人们,都坦诚的暴露在阳光下,可谁又能保证他们心里没有阴暗!说不定这里有小偷、杀人犯、强奸犯、毒贩子……”     “看见的、听见的,甚至是亲身经历的都可能不是真相!这个世界有太多的阴暗面,让人觉得可怕。”以柔内心深处的某个角落被他这番话触动,“陈为死得不明不白,可怜他留在世上的孤儿寡母。”     “我刚刚接到一个电话,陈为的妻子突然从银行取了十万块钱。”     以柔听了一皱眉,她们孤儿寡母怎么突然会有这么多的存款?看来是有人想要补偿,这是陈为自杀的代价。要是查出是谁给陈家母子钱,就能把背后的黑手揪出来!     “不要做梦了!那些钱是从瑞士银行汇过来的,没有人能查到对方的身份。不过却能证明一件事……”曲寞说到这里停住。     “背后是个大人物,刘明的话可以相信!”以柔接着说,“因为一己之私,竟然买凶杀害两个无辜的儿童,真是枉为人!而且原因还这样可笑,为了给自己借命增寿。你一定要找出真正的凶手,不能让两个孩子枉死,不能让他继续害人!”     “陈为这个杀人凶手自杀,那个道士人间蒸发,所有的线索全都断了。现在即便是找到真凶,没有证据照样没法给他定罪。”     “那就这样让他逍遥法外?”以柔的语气急躁起来。     “你相信因果循环吗?”     “我不信!”以柔的情绪有些激动,“警察局的档案室里有多少陈年旧案?那些凶手都还逍遥法外,如果真有报应,他们就该被枪毙!”     “不是不报,时机未到。”     “胡说八道,那些警察没能力找出真凶推诿罢了。”以柔腾地站起来,“你知道那些受害人的家属是怎么过日子吗?凶手抓不到,死者不安,活着的人灵魂不宁,每一天都是煎熬!”她似乎还要接着说,可突然停住,深吸了一口气扭身走了。     看着她的背影,曲寞一脸的若有所思。           020 神马情况?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曾以柔感觉心里憋闷,没有了晒日光浴的心情,独自一个人回了房间。     她刚出电梯,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转弯消失,好像是那个刘宛如。     刘宛如的房间在最上面的VIP,她下来做什么?     “额,曾医生,你没去海边玩儿啊?”陆离从房间里出来,见到她脸色有些不对劲。     “哦,有些头疼回来了。”她回着,随后进了自己房间。     她不想八卦其他人的事情,也没有碎嘴的习惯。     酒店的浴缸带按摩功能,她舒舒服服泡了个澡,裹着浴袍站在外阳台,看着不远处的海滩。     突然,刘宛如的身影进入她的视线。一件连身的黑色泳衣,胸口和两侧的腰部被挖空,露出完美的胸型腰线。瞧着既高雅又性感,还带着几分神秘。不亏是贵夫人,穿衣打扮就是高档,在人群里特别的扎眼。     她正跟一个女人说话,不过说了没有几句就走了。     以柔细看那女人,也认识,霍彩妮,那个女记者。肯定是她想要采访刘宛如被拒绝了。她还真是越挫越勇,眼见大伙都拒她于千里之外,还像甩不掉的牛皮糖一样。拼事业固然要紧,不过女孩子也要知道进退。     唐宁跑回来换衣裳,她们一群人要出海钓鱼,顺便去海中央的小岛上逛一逛。听说上面有座海神庙,香火旺盛挺灵验。     以柔不去,唐宁嘟着嘴抱怨了一句,“陆大哥和曲大哥都不去,你也不去,剩下几个人真是没意思。”     她嘴上这样说,可还是欢天喜地的跑出去。黄昏回来的时候,她还兴奋地把求来的签文给以柔瞧。     “佳人拈起绣花针,绣对鸳鸯有妙音。东扯红花西扯叶,看似无心却有心。”以柔轻声念着,“你这个小丫头春心动了,有了暗恋的对象?”     “以柔姐姐,你会解签?庙里的老和尚也是这个意思,不过说得含蓄些罢了。我想知道要是告白会不会成功,可海神庙的签一天只能抽一次。”     还不等以柔说话,她又跑到行李箱跟前翻弄起来,“一会儿在海边有烧烤,听说还要点篝火,穿什么好呢?好纠结哦,裙子似乎不方便,可裤子又不能秀我的美腿,短裤配个无袖的T恤,会不会没有亮点?”     以柔见状不由得笑了,小姑娘的烦恼来得快去得也快。     她换了身简单的休闲服,上面是短袖的帽T,下面是运动版的短裤,脚上配一双网状的慢跑鞋,简单舒服。     两个人来到海滩,看见篝火已经点燃,男人们正在准备烧烤用具。柯敏、刘宛如和霍彩妮一边说话,一边在摆放果盘和点心。     这次霍彩妮没有破坏气氛,一直没有谈工作,康平感觉自在多了。     “这样坐着多无聊,我们每个人说一件印象深刻或者是有意思的事情。”唐宁提议着,“要是大家觉得他说的不好,就让他表演个节目。”到底是小姑娘,最贪玩也最会玩儿。     陆离先开始,他讲了一个自己刚刚进刑警队时处理的案件,大伙听了都忍俊不禁。     一个男人在外面有了小三,想要跟妻子离婚却离不成,这个男人就想出个自认为妙的好主意。     他到狗肉店买了一只狗,让店主杀掉扒皮,然后穿上自己的衣服趁着半夜扔到国道上。看见来来往往的车把狗压得面目全非,又把自己平常穿得鞋、钱包、身份证等等扔在旁边,然后溜之大吉。     他想要伪装自己死亡,然后带着小三远走高飞过幸福的生活。没想到交警一勘查现场就感觉出不对劲,一是尸体的长度不像成人,二是出血量不足以造成人死亡。交警立即把案件移交给刑警,不到一天的功夫就把他逮住了。     “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还真是愚蠢的让人笑不出来。”霍彩妮感叹地说,“我做记者这么多年,还从未报道过这样的事。”     陆离这个故事过关了,挨着他坐的是刘宛如,她没讲故事给大伙唱了一首歌――《同桌的你》。     唱到“谁把你的长发盘起,谁给你做得嫁衣”时,以柔看见她眼神一滞,旁边的陆离开了一瓶啤酒正仰头喝着。     听说她们是彼此的初恋,又是初中同学,这歌唱的还真是对情对景。     朦胧的夜色,跳动的篝火,阵阵波涛拍打沙滩,这一切都太过浪漫,让人情不自禁变得感性起来。     陆离虽然是个粗人,却是性情中人。此情此景,他怎么可能无动于衷?他使劲捏着手里的啤酒罐,一口气把一罐啤酒都喝光,然后“啪”一声捏瘪。     “我来讲一个比悲惨还是悲惨万分的故事。”孟哲见气氛不好,赶忙出来打圆场,“这是一个关于男人出轨的故事,里面还有婆媳矛盾,总之是非常的曲折跌宕。”     “快说!”唐宁催促着。     孟哲叹口气满脸哀伤地讲起来,“女人的老公出轨了,女人哭着向婆婆告状,‘婆婆,你说这是为什么?’。     婆婆把刚刚出锅的饺子端上来,让她先吃几个。她吃了几个,婆婆说要是好吃就再吃几个。她又吃了几个,接着问‘婆婆,他为什么出轨?’。     婆婆叹口气问‘你还想吃饺子吗?’,她点点头。婆婆说‘那你还不知道原因?’。     她想了想回答,‘我知道了,因为他贪得无厌,永远不知道满足!’。你们猜猜,她婆婆怎么说?”     “这个女人说得对啊。不过她婆婆应该不会说自己儿子的坏话,跟婆婆告状就是个错误。”柯敏是过来人,对此深有体会。     孟哲摇摇头,单手掐腰,另一只手捏住鼻子,学着老太太的口音,“你拉蛋求吧,瞅瞅你个胖样!”     “噗嗤~”唐宁正在喝饮料,一口全都喷出来,弄得他满头满脸,“这叫什么悲惨的故事,明明就是个笑话!不行,罚你表演节目。”     “讲笑话就是我表演的节目,事先是为了渲染气氛。”孟哲也不嫌弃表妹的口水脏兮兮,用纸巾抹了抹,“老大的故事太精彩,我只好认输。”     唐宁不搭理他,让以柔讲,以柔淡淡地笑了一下,问:“你们确定要在夜里听我讲遇见的印象深刻的事?”她是法医,每天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解剖尸体。     “我不敢听!”唐宁急忙摆手,“那以柔姐姐就表演个节目吧。”     “我唱歌跑调,跳舞不会,讲笑话更是不在行。”以柔急忙推脱。     “那就喝酒……”     “我也讲个真实的案例,你们要是能猜中结局,我就表演两个节目。要是猜不着……”曲寞突然开口,打断唐宁的话,“曾医生的酒就别喝了。”     神马情况?唐宁的小眼睛在两个人身上打转转。           021 你有福气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有钱不是罪恶,罪恶的是人心!     曲寞明显在帮着曾以柔,引得众人看他们的眼神都带着暧昧。     以柔有些尴尬,忙解释说:“你们都是成双成对,只有我们两个人落单。曲队出于绅士风度,自然要多多照顾我。曲队看起来不好相处,人还是挺细心挺温柔的,以后谁要是做了他的女朋友,一定非常有福气。呵呵。”最后还干笑了两声。     这个解释倒也――凑活。     曲寞扭头瞧了她一眼,以柔觉得浑身汗毛竖起,怎么有种被狼盯上的感觉!     “一个精神病院的司机去接病人,谁知道在途中被三个病人逃走。他生怕丢饭碗,就在路边绑架了三个路人回去。”他开始讲了,一开头就吸引了大伙的注意力。     看见众人被案子吸引,以柔感觉自在了许多。这个曲寞还真是怪脾气,开口说话不是冷冰冰臭烘烘,就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难怪他没有女朋友,这样的性子,即便是有也相处不长!     “第一个病人进去之后,一直嚷着自己没有病,当他喊到第五遍的时候就被护士打了一针睡过去。第二个病人见状没有叫嚷,开始背各个国家领导人的名字,当他背到第十个国家的时候也被打了镇定剂。他们都被当成精神病人留了下来,只有第三个人出去了。你们猜,他是怎么出去的?”     唐宁第一个猜,没中,众人跃跃欲试,可都没猜对。     “曾医生,看样子你不用喝酒了。”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笑,“第三个人什么话都没说,每天礼貌地跟护士打招呼,洗脸、刮胡子、吃饭、睡觉,十五天之后,他被放了出去。他马上报警,前两个人才被救出来,那个司机也被抓起来判了一年。”     “好聪明!其实越声嘶力竭的喊,越想尽一切办法要证明,别人越觉得你有病。只要安静的做本分,自然就不用雄辩了。曲队这个故事好,细细品味还有人生哲理在里面。”刘宛如微笑着说。     “我说了这是真实的案例,不是故事。不是每个人都像厉太太一样衣食无忧,每天都在发现人生哲理。”他毫不客气的说着,丝毫不理会人家能不能下台,“一年以后,那个出狱的司机被分尸,精神病院里的护士和大夫也相继被害。凶手就是第三个人,你们知道他为什么杀人吗?”     “因为恨?”     “因为他被人说成是精神病,丢了工作和朋友?”     “因为他在精神病医院被医生、护士虐待了?”     ……     曲寞摇摇头,“因为他本来就有病,是个变态杀人狂!”     “我明白了。”孟哲喊道,“第三个人被关进精神病院之后表现得太过正常,这不是正常人该有的反应!”     “好吓人!听了这个案子,我怎么瞧着谁都不正常了?或许我们中间就有杀人狂。呃,好恐怖!”唐宁抱着膝盖缩成一团,瞪大了眼睛喊着,“不玩了,不然今天晚上睡不着觉了。”     这小丫头只消停了一会儿,看见旁边有一群年轻人正在唱露天的卡拉ok,便跑去看热闹。     陆离身边的啤酒罐摆了一地,少说也有十罐。他站起来身子都有些打摆,刘宛如急忙扶住他回房间了。     看见她们离去,霍彩妮立即也说要休息也走了。康平嘴边带着苦笑,看样子他是对这个姑娘有意思,可人家分明是在利用他靠近刑警队。     孟哲看见唐宁跟不认识的人打成一片,赶忙过去看着,免得出什么事情。     一转眼,一圈人只剩下曲寞和曾以柔。     有了之前的尴尬,以柔觉得两个人单独坐在一起很别扭。她站起身要回房间,却被曲寞喊住。     “曾医生。”他逆着火光站着,脸上的表情阴暗不明,“你非常有福气!”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以柔有些发蒙。这冷不丁来一句是什么意思?     突然,她想起之前自己说过得话,脸上一阵火辣辣,心里各种猜测。     他是单纯夸奖自己长得有福气?还是说想让自己做他的女朋友在告白?或者只是随口无心的一句话?     以柔想了大半夜,觉得这不是告白,没有人这样示爱,而且是硬邦邦冷冰冰还不要结果就先离开!     以柔却怎么都睡不着,天快亮了头还隐隐作痛。多久没这样失眠了?她有些记不清。自己怎么会因为他的一句话就失了方寸,这太不像自己!     混蛋!她在心里暗暗咒骂曲寞。     她穿上衣服去一楼的服务台要止疼药,回来的时候看见陆离从电梯里出来。上面就是VIP客房,刘宛如就住在那边。     初恋相遇,大晚上孤男寡女,在一起还能做什么?     以柔不想彼此尴尬,忙躲在柱子后面,等他进了房间才出来。     第二天,众人去泡室外温泉,又去做专业的SPA。被按得舒舒服服,以柔好好睡了一大觉,整个人感觉精神了好多。     “曾医生!”曲寞突然出现在她面前,满脸地凝重。     以柔心下一动,下意识的咬了一下嘴唇,眼神有些发飘。     “海边别墅里发现两具尸体,我们要赶紧赶过去!”     呃!她怔了一下,随即答应着跟在他身后,心里竟然有些小小的失望。     自己并不是青春年少的小姑娘,怎么还会这样幼稚?     “曾医生,我已经让警局的同事把你的工具箱带去了。你还有什么需要吗?”曲寞的问话打断了她的思绪。     “没有。”她立即调整好心态,“谁发现的尸体报警?现在掌握了哪些情况?”     “死者是厉氏集团的董事长厉长风和他太太何玉凤。详细情况还不清楚,是打扫别墅的钟点工报的警。她每个星期打扫别墅一次,今天进去打扫到二楼的浴室,发现死者何玉凤。她吓得惊慌失措乱跑,又在书房发现厉长风的尸体。她镇定下来才报警,离她发现尸体大约二十分钟。”曲寞一边开车一边说着。     厉氏集团的董事长和太太?以柔听了眼神一闪,死者应该是刘宛如的公婆!     曲寞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已经让刘宛如过去认尸了,另外还通知了厉家其他人。”     海边别墅离度假村不远,说话间,车子已经到了地方。只见别墅外面停着两辆警车,孟哲正等在外面。     ------题外话------     因为这是长篇,所以各个案情之间安排的很紧凑。有时候上一个案子没有结束,新案子又冒头。众亲别急,马家驹案马上就有最终的结果!另外交流群里不定期有小剧场放送,欢迎围观。群号416314169,宝妈静候!           022 家庭复杂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孟哲看见二人下车迎上来,简单严肃的汇报了里面的情况,没了在度假村的嬉皮笑脸。     别看他平日里一副不着调的样子,可一到办案的时候就认真起来,是个做事仔细地好警察。     “曲队,两具尸体都没移动位置,刘宛如到了还没安排她辨认,其他厉家人还在路上。”曲寞大步朝前走,他跟在身边。     尸体都在二楼,刘宛如坐在一楼的大厅里,柯敏在旁边陪着。她脸色苍白如纸,端着茶杯的手在微微颤抖。     陆离打二楼上走下来,瞥了她一眼过去安慰了两句,“要是厉家其他人可以确定死者的身份,依照程序,你可以不用辨认!你自己决定,不用害怕。”     “嗯。”她抬起头,两只眼睛里满是恐惧,还有泪光在闪烁。     这样柔弱的女人才会引起男人的保护欲。     同样身为女人,人家一听见尸体就发抖,可自己一听见有尸体就精神抖擞,怎么会这么不一样呢?难怪自己没男人缘,人家就嫁入豪门,还有初恋男友百般呵护。     以柔瞧了一眼刘宛如,就见她微微蹙眉,泪花涟涟在眼中打转。她掏出一块白色的手帕,露出手帕一角绣得兰花,在眼角处轻轻抹了两下,动作轻柔优美丝毫没有做作的感觉。     一股淡淡地幽香蔓延开来,让人觉得似有似无却又沁透心脾。     这才是优雅的女人,举手投足,身上的小小物件,都能看出品味和涵养。     以柔觉得自己这辈子都学不来,她们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曾医生,先到书房,然后再去浴室。”曲寞站在二楼的楼梯上,居高临下的说着。     以柔赶忙拎着工具箱上去,一上二楼就闻到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她套上鞋套,戴好手套,然后才走进去,躲开地上的血迹。     死者已经被放平在地上,宽大的老板桌上满是鲜红已经凝固的血液,地上还有一大滩。看桌腿上沾着的血迹,可以估计出血流的走向。当时死者应该是趴在桌子上,被割破动脉造成大出血,大量的血液喷流出来,从桌子一直淌到地上。     果然,她在尸体的手腕上发现一条很深的伤口,不过她认为这不是死者的真正死因。     “死者胸前一刀,正中心脏,应该是致命伤。凶手下刀准确,不排除先下药迷昏死者的可能,这还需要进一步解剖才能确定。”她边说边录音。     她有这样的习惯,完事还要听一遍,免得有遗漏的地方。     “那死者右手右腕的伤口是什么时候造成的?”曲寞站在旁边瞧着。     “根据血液凝固的不同程度,应该是胸口中刀死后不久造成的。”以柔肯定地说着,“胸口的伤口和手腕的伤相差应该在半个小时左右!”     死者被刺中心脏一刀毙命,而凶手过了半个小时又给他放血,明显不是为了折磨死者。那么他又是为了什么呢?难道是有特别的癖好?     她把尸体翻转过来,仔细查看,“根据尸体的肛温,还有尸斑出现的情况来看,死者死亡在十二个小时左右。”     曲寞看看手表,指针指着下午一点三十分,这么说死者应该是今天凌晨一点左右遇害。     在书房的中央还有一大团血迹,一条拖痕延伸到门外,顺着血迹走到走廊最里面的房间。     这是主卧,带着一个洗手间。死者何玉凤背对着洗手间的玻璃门,跪在浴缸跟前,一滩已经凝固的血在浴缸外面。     她双手被反剪着用绳子捆住,头部插在满是水的浴缸中。她的大腿根上扎着一把匕首,整个刀锋全部扎进去,只留下个刀柄在外面。     陆离带人取证、照相完毕,这才把尸体抬出来放平。     “口鼻腔前可见多量白色泡沫,脖子附近的尸斑呈淡红色。口唇发绀四周皮肤呈鸡皮样,眼结膜有点状出血。死者应该是先被扎一刀失去反抗和逃跑能力,然后被捆住双手从书房拖过来,最后被按进浴缸活活溺死。”以柔摘下手套,“我完成了,详细情况要等解剖之后。”     “诶……”她又把手套戴上,“死者下体有米青液,我需要进一步检验!”     曲寞听见一皱眉,脸上多了些沉思。     “爸爸,爸爸!”外面有人在大喊,随后是郝明阻止的声音,那人却怒气冲冲的嚷,“里面躺着的是我爸爸,你凭什么不让我上前?爸爸,谁这么残忍把你杀了?我一定要把凶手找出来,帮你报仇!”     曲寞走出去,看见走廊站着两年一女,满脸悲切情绪激动地是个大个年轻的男子。他一身西装皮鞋锃亮,手腕上带着某牌的限量版手表,领带被扯得歪歪斜斜。     “二哥,戏别太过,免得让围观的人心塞。”后面站着的女人一脸的不耐烦,手里拿着手机,不时就刷一下屏幕,“老爸死了不正合你意?免得他把财产都给大哥!老爸没有立遗嘱,现在厉氏咱们三个人平分了。”     “这个时候你竟然说这样禽兽不如的话,里面躺着的那个人是咱们的爸爸!”厉家二少爷厉见男朝着自己妹妹吼着。     “我知道自己是谁的种,你不用大吼大叫。”厉家三小姐厉凌翻白一下眼睛,不屑地冷笑一声,“里面的洗手间还躺着老巫婆,咱们的养母,做戏要做全套,你不去瞧瞧?一会儿记者就会从四面八方涌过来,你还是留点儿精神给他们演戏吧。”     郝明听了打量了两个人几眼,厉凌见了哼了一声说:“我们都是老爸在外面的小三、小四生的孩子,只有大哥才是传说中的嫡长子!不过我老爸挺负责任,孩子都接回厉家养活,生孩子的女人就给一大笔钱打发了。”     “阿凌,别胡说八道。”跟在她身后的英俊男人轻声说着。     “怕什么?你不说警察也会调查出来,再说,这事不是什么秘密,要不是老爸抹足了钱,八卦周刊早有报道出来了。不过是掩耳盗铃,外面的传言满天飞,谁不知道?现在老爸死了,这些事再也捂不住,说不定明天的报纸杂志就会大肆报道了。”她挑着眼眉,言谈之中满是趾高气扬,骄横跋扈。     那个男人没再说话,脸上颇有几分无奈,看样子是拿厉凌半点办法都没有。     要是估计的不错,这个男人就是厉家的女婿,厉凌的丈夫徐嘉余!           023 姿势方便吗?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警察没有联系上厉见天,听公司里的秘书说,他到外地出差了联系不上。     到哪里出差竟然联系不上?陆离下楼去询问刘宛如。     她听见轻轻咬了一下嘴唇说:“他工作上的事从来不让我插嘴,更不让我打电话打扰,说有事会打给我。他一年有三分之一的时间都在出差,我连他晚上睡觉在哪个城市都不知道!”说罢苦笑了一下。     联系不上就算了,新闻一出,厉见天就会立马现身。     厉家人算是到齐了,他们确认死者正是厉长风夫妇,刘宛如连二楼都没上去。     “大嫂还是这样胆小怕事,往后可怎么管得住大哥?”厉家人都回到一楼大厅,等着接受警察的询问。     厉凌瞧了一眼刘宛如,没好气的说着,“老爸活着的时候大哥还知道回家的路,这往后能不能让大哥回家,可就要看大嫂的本事了!不过我要是大嫂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能保住厉家少奶奶的位置,这辈子就衣食无忧。”     “你给你大哥打个电话,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不回来怎么办?”宛如没有心思理睬她的挖苦,拉住她的胳膊央求着说。     “我打?你知道我跟大哥不对路,不比陌生人强多少。”她不耐烦的张望了一眼,“这些警察都在忙什么?赶紧问完,我约了人去血拼呢!”说完又唰唰微信的朋友圈。     厉见男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徐嘉余更是爱莫能助。她只好又给厉见天的秘书打电话,“你是见天的秘书,怎么会联系不上他?家里发生大事了,你必须马上找到见天!”     “大少奶奶,请您不要为难我。您知道,厉总偶尔会去处理私人事情。这个时候厉总的手机会关机,我没办法找到他。”秘书委婉的说着,“不过厉总总会打电话回来交代公事,到时候我一定转达您的话。”     刘宛如明白,这“私人事情”指的是什么,她嘴边带着一丝苦笑。没办法,只好等厉见天自己出现了。     过来做笔录的是陆离,他对几个人说:“你们父母被害,家里的财务没有任何损失,可以判定为凶杀。请你们好好想想,他们可曾跟谁结仇?”     “我爸爸从商多年,难免会得罪一些人,可也不至于到杀人的地步啊。”厉见男哭丧着脸说,“去年兼并几个快要倒闭的小型企业,倒是有人闹得挺凶。”     “哦?是谁?”陆离追问着。     “原来万达轮胎厂的厂长贺万达。”厉见男接着说,“当时这个兼并案是大哥负责,之前说好全盘接受,包括老员工、厂房和老旧设备等等。后来大哥把一些老员工辞退,引起了贺万达的不满。     可之前说得并没有写在纸面上,他没有什么办法,就在公司大吵大闹撒泼。大哥叫了保安撵人,他在大哥的车上用油漆喷上‘奸商’两个字。”     “那后来呢?”     “后来他又来闹过一次,大哥报了警,他被警察带走就再没出现了。”厉见男回着。     “你们兄弟姐妹三人,都不是同一个妈妈生的?”陆离话锋一转,突然问道。     “我不是说过了吗?你们这是在耽误我的宝贵时间!”厉凌不满意地回着,“我妈妈是小四,他妈妈是小三,谁知道老爸一死,还有没有小五、小六拖着孩子来认亲!警察同志,你们是找我了解情况,不是审问犯人。我还有事先走了,你们有什么问题随时打电话。”     说完厉凌就站起来,让徐嘉余送自己去商场。     “可是爸爸和大妈……”徐嘉余有些迟疑。     “可是什么?”厉凌见他竟然忤逆自己的意思,语气顿时就恶劣起来,“警察查案咱们插不上手,公司里有大哥、二哥,也轮不到咱们操心!走吧,陪我去购物,免得没有人拎包。上次累得我手腕子生疼,好几天才缓过劲来。”     徐嘉余不再说话,乖乖地跟在她身后走了。     “大哥不在,爸爸和大妈被……我怕公司里人心惶惶会出乱子。明天这个消息见报,厉氏集团的股票恐怕要跌。我必须要赶去公司处理一些事情,有什么进展请你们随时通知我。一定抓到杀害爸爸和大妈的凶手,我愿意出钱!”     “厉二少爷,我们警察办案一向认真负责,不是为了被害人家属的钱!”陆离一皱眉,板着脸说着。     厉家兄妹一前一后离去,就剩下刘宛如忧心匆匆不知所措。     “我让人陪你回去休息,尸体我们警方暂时不能交给你,还需要进一步解剖。”陆离把柯敏喊过来,让她送宛如回家。     以柔看见厉家几个人的表现不由得摇头,爸妈死了,一个关心公司的股票,一个只想着去购物,还不如儿媳妇和女婿两个外人。看样子,刘宛如和徐嘉余在厉家人微言轻,估计日子都不好过。     “豪门的媳妇不是那么好当的。其实――找个铁饭碗嫁了挺好!”曲寞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吓得以柔一惊。     这话什么意思?不等她想明白,某人已经飘走。     好吧,就当自己没听见!以柔可不想再因为某人的胡言乱语失眠。     尸体被运回警察局,以柔对两具尸体进行了详细的解剖,并写了报告送到刑警队。     曲寞正带着队员开会研究案情,接过报告也不看就甩在一旁,“曾医生给我们说说,这样节省时间。”     “……好吧。你们有疑问可以随时提出来,我会一一解答,这样省得我再麻烦一次。”     这两个人怎么好像再针锋相对?孟哲大眼睛滴溜溜乱转,在二人身上扫了个来回。     “我对两具尸体进行了解剖,发现他们的胃里都有残留的巴比妥类和苯二氮卓类,也就是安眠药的成分。就是说,死者先被下药,然后才被杀害。根据现场血液凝固的情况分析,男死者先被害,一刀正中心脏当即死亡,然后被割开手腕放血。女死者被匕首扎中右腿,又被捆住双手,强行按住头部,在浴缸中溺死!女死者下体发现精斑,应该是死后被强奸留下。”     “曾医生,我有疑问。”孟哲打断她的话,“为什么是死后被强奸,这跟生奸有什么区别?而且死者当时是跪在浴缸旁边,头还插在浴缸里,那姿势……方便吗?”     呃?柯敏这个已婚妇女觉得脸上火辣辣,却见曾以柔一脸的平静。           024 狄仁杰V元芳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曾以柔做法医多年,强奸之类的案子没少经手。虽然她自己还是那什么女,可并不代表她不明白。况且她一向公私分明,工作的时候要求严谨,没有什么话是禁忌。     她听见孟哲的问题,回着:“我先回答你第一个问题,我可以肯定女死者是死后才被强奸。死者身上手腕的勒痕,大腿的刀伤,膝盖的淤青都是死前造成,因为体内血液在流动皮下淤青呈暗红色,细看分散的方向随着血流方向。     而死者腰部两侧的手印呈黑色,皮下淤血不扩散,明显是有人在死者死后曾用力掐住。凶手掐住死者腰侧部做什么?一定是为了寻找支撑点好用力。所以这个部位的黑色淤血是女干尸留下的!     我再回答你第二个问题,女死者身高158公分,双腿打开跪在地上。如果以后进式的姿势侵入,只有身高低于168公分才会匹配。可根据死者腰部的手印位置分析,这个凶手的身高一定超过175公分。     要是以正常人的标准来看,凶手很难得到快感。可是凶手会女干尸,就证明他心理变态。所以他的快感来自于心理上的满足,这个姿势也就舒服了。”     孟哲听了心服口服的点点头,旁边的柯敏却暗自摇头,难怪曾医生这么漂亮找不到男朋友。谁喜欢自己的女朋友整天对着尸体,还张口女干尸,闭口后进式、快感。这么好一姑娘,真是可惜了!     “那些米青液我正在检验,结果已经出来。米青液里面的米青子活力达到百分之八十九,其中一级米青子百分之六十,二级米青子百分之二十五,剩下的是三、四级米青子。根据这个数据,可以推断出凶手年纪在二十至四十岁之间,身体素质好。”以柔接着说。     “曾医生。”曲寞突然说,“你认为凶手是个个头在175公分左右,年龄在二十到四十中间,有心理变态倾向的身体强壮的男人?”     “从目前尸检的结果看,凶手身上应该有这样的特质。不过具体情况还要你们去调查,不要被我的检查结果误导。”     “确实是误导!”曲寞毫不留情地说。     以柔本来只是客套一句罢了,没想到人家竟然超级认真。     “曾医生,你也坐下。”     不用曲寞说她也不会离开,她倒是想听听看,到底他有什么高见!     “我们再看看现场的照片,你们谁有什么其他想法?”投影仪上放着十几张照片,以幻灯片的方式慢慢滚动。     “我认为凶手是个心思缜密,非常冷静血腥的人。凶案现场没有留下任何有价值的手印、脚印、头发等证物。他本来可以直接下药毒死死者夫妻,可却选择下迷药,再用刀子扎。厉长风死后被放血,可能凶手是在泄愤,或者是为了满足心理的扭曲。”郝明的话得到了众人的认同。     “我觉得还有另外一种可能。”陆离突然说着,“根据现场的血迹情况,可以得出肯定地结论。死者厉长风死后被割腕放血,而此时何玉凤就在书房里,她是观众,凶手是在折磨何玉凤!”     “厉长风一刀毙命,而何玉凤就先被扎中大腿失去逃生的能力,然后被迫观看自己的丈夫被放血,最后被拖到卧室里的卫生间溺死,还惨遭女干尸。     凶手这样折磨何玉凤的原因有三,一是凶手有心理阴影憎恨女人,二是凶手跟何玉凤有仇,三是凶手很理智冷静,先解决掉身体比较强壮的男人,再慢慢折磨女人达到满足自己扭曲心理的目的。”孟哲反应很快,在陆离的引导下很快就摸着头绪。     “厉家的别墅里装了专业的报警系统,要是有人采用非正常手段强行进入,报警器就会自动报警。保全公司的人对别墅的报警系统进行了检查,系统没有被损坏,只是被关掉,证明凶手很熟悉别墅里面的情况。     而凶手把迷药下在冰箱的牛奶中,又不曾堵上何玉凤的嘴巴,一定是知道别墅里除了厉长风夫妻没有别人,而且了解他们夫妻的生活习惯!从这两点来判断,熟人作案的可能性很大。当然,也不排除凶手事先做好了调查。”王仁甫也提出了自己的观点。     看来经过了马家驹案,他也成熟起来了。     “凶手有病,这是你们的共识。”曲寞总结着,“可我从犯罪现场和尸检报告却看不出凶手的心理有任何异常。事先他进行了精心的策划,现场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不过我有两点疑惑还没有想明白,第一,凶手为什么要女干尸;第二,凶手在何玉凤腰部留下的手印大小、粗细、长短不像男性。曾医生,你怎么看?”     “在尸检的过程当中,我对这个印记也有所疑虑。一般人的身高和身体各部分器官成正比,假如凶手身高175公分,他的手是略小了一点。”以柔不是没注意到这个细节。     “不是略小一点。”曲寞摇摇头,“这个男人拥有175公分的身高,却有一双165身高的人才有的手。而且根据他留在死者腰上的印记,可以推断出他和死者之间的距离不超过二厘米,那么凶手的脚到底多大?即便是严重的外八字,至少需要五六厘米的宽度。曾医生,你怎么看?”     “这……或许凶手把死者抱起来,然后又放下来……”     “如果凶手把死者从背后抱起来,如果凶手身高175公分,如果凶手和死者之间距离二厘米,根据公式计算,凶手的外生殖器至少要达到二十厘米以上,当然是在BO起的情况下。非洲男人都达不到这个长度,更别说是亚洲男人。曾医生,你怎么看?”     怎么看?怎么看?他当自己是狄仁杰,以柔还不想做元芳呢!     “曲队,我觉得此事有蹊跷!”说完,以柔站起来板着脸扭头就走。     “噗嗤~”孟哲正在喝水,听见这话忍不住喷出来。     曲寞倒是一脸的纳闷,这是神马情况?           025 让你更幸福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曾以柔回到解剖室,对厉长风夫妻二人的尸体又详细检查了一遍。她不得不承认,曲寞的推断有理有据,身体器官比例这样奇怪的男人少见,莫非凶手是个畸形人?     以柔摘下手套,用消毒液反复洗手,然后回到外屋。没想到曲寞竟然在,而且还坐在她的位置上,看见她回来也丝毫没有让开的意思。     “曾医生,你看看这个。”他把手中的报纸递过去。     以柔眉头微蹙,接过去看。只见上面头版头条就是厉长风夫妻被害的新闻,还有厉家兄妹三人的身世。     “你看背面的时事版。”曲寞挑眉说着。     还有比厉氏董事长夫妇丧命更劲爆的新闻?她疑惑地翻过去,在报纸的右下角找到豆腐块大小的版面。     “xx领导突然中风,急救人员前往家中救护,发现其家里装修奢华,古董、金银摆件随处可见。该医生随即向纪检委举报,引起纪检委的高度重视,马上立案调查。目前XX领导已经脱离生命危险,却全身瘫痪失去自理和语言能力。”     “不过是一个**贪官的报应……”以柔突然停住,“报应?你是说XX就是马家驹案背后的主谋?”     “内部消息,在他家发现一个小佛堂,里面竟然供着不知名的诡异佛像,还有一个养小鬼的瓮。另外还发现地下室里面有大量的现金和金条,数目惊人!他现在全身上下能动的只有眼珠和舌尖,成人纸尿裤要整天穿,吃流食都无法吞咽,要靠静脉注射营养液。癌症没能要他的命,中风却把他给治了,这不得不说是天谴!”曲寞看看窗外,“一切尘埃落定,那两个孩子的灵魂该安息了。”     难道冥冥之中真有报应?她一脸的凝重,不知道在想什么,屋子陷入了宁静之中。     “曾医生,我在精神病院待了三年。”曲寞突然开口。     以柔回过神来,看见他的手指轻轻敲着桌子,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以柔突然想起在精神病院第一次见到他的样子,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似乎被戳中。     一个人在那种地方呆上三年,有病还好说,要是没病估计会被逼疯。     他一个人被关在近乎封闭的房间里,每天见到的就是医生、护士,恐怕已经失去了跟常人交流的能力。     以柔觉得可以原谅他言语上的冒犯!     “你知道那里没有手机,没有电脑,每天能看的只有报纸。”曲寞看着窗外树上的绿叶,“后来我搬到楼上的病房,连报纸都看不到了。”     真是可怜!以柔眼神变得柔软起来,倒了一杯热水给他。她不会安慰人,现在这个时候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所以……”他扭过头来,盯着以柔的眼睛,无比认真得说,“我没看过《神探狄仁杰》,你有碟片吗?”     一个小时之后,曲寞坐在以柔家里的沙发上,电脑上播放的正是《神探狄仁杰》。     以柔洗好芒果,把水果刀插进去,触到坚硬的果核就停住,然后横着把果肉片下来。     她又用水果刀把果肉割成十字花刀,拽住果皮的两端往下一凹,一颗颗方格形果肉便颤微微的凸起。只要用牙一叼就会吃进嘴里,看着漂亮吃着方便。     “是不是所有的刀到了你手里都会物尽其用?”曲寞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厨房门口。     她端着果盘回到客厅说:“我的刀从来不碰活物。”     “怎么?还记着我撵走那个杀猪的男人?”曲寞跟回来,不用她客气,就拿了一块芒果吃起来。     “杀猪?人家是大企业的CEO!”她撇撇嘴,“我曾经离豪门只有一步之遥,是你阻挡了我的幸福。”     “好吧,我负责!”曲寞认真得说着。     他负责,怎么负责?     “我负责让你比嫁入豪门还要幸福!”     额!这话怎么听起来有些怪怪的。     “你找到袖扣了吗?”以柔换了个话题,其实是变相地在撵他离开。     曲寞说有个价值不菲的袖口落在她家里,可她每天都打扫卫生,什么都没有发现,只好让他自己来找,免得他认为自己偷偷留下了。     他点点头,晃晃袖子,上面果然多了一个精致的袖口,“就在卧室里。”     “咦?我怎么没发现?”以柔疑惑地说。     他嘴角往上翘,似乎有几分得意,“我是警察,最擅长地就是在犯罪现场取证。”     犯罪现场?难不成他的袖扣是自己偷得?以柔听了在心里翻白眼,面上带着不虞。     “曾医生,你在该吃晚饭的时候,只用水果招待一个饿了肚子的客人吗?”他靠在沙发上,竟然不高兴地质问起以柔来。     这家伙真是让人恨得牙根痒痒,他肯定看出自己并不欢迎他,就变着法折磨自己。     “不好意思,家里只有一个人的饭菜。你看这……”     “没关系,那就你一个人吃吧。”他拿起茶几上的座机,拨了一个号码,“你好,我就住在你楼上,4楼,402。我想要叫外卖,请帮我送……”     看见他优雅的放下电话,以柔面露无奈。     不一会儿,楼下的外卖送来了。     “不好意思,因为你说有饭菜,我只叫了一份。”他丝毫不觉得这样做有什么难为情,还让以柔把饭菜热热端出来一起吃。     于是,两个人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脑一边吃起来。     以柔面前放着一碗干巴巴的剩饭,一盘早上吃剩下的西红柿炒鸡蛋。看着就没有胃口,更别说吃了。     曲寞面前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白米饭,一盘散发着香气的鱼香肉丝,另外还有一碗紫菜银耳鸡蛋汤,上面撒着香菜末,味道鲜极了。     他吃得很香,连汤水都没剩下一滴。     “咦,你怎么不吃?”他掏出一块崭新的手帕擦嘴,看见以柔的饭菜还剩下,“我吃饱了,你不用给我留。”     “呵。”以柔被他气笑了,觉得自己曾经对他萌生同情可怜是最大的错误!     他根本就不是地球人,不要试着跟他去交流,大脑回路根本就不一样!           026 有女朋友?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以柔心塞地胡乱吃了几口,却见曲莫站起来收拾碗筷。     “你请吃饭,我来洗碗,很公平!”     “你不过是借用了我家的客厅吃饭,怎么好意思让你干活?”以柔没好气地说。     “哦,你不用不好意思。”他一边往厨房走一边说,“刚刚我没有付钱,我想老板一定是记你的帐了。”     咦?以柔听了一怔,郁闷地想要扯头发。这叫什么人?这叫什么事?     “啪!”厨房里一声碗筷掉地的声音。     以柔赶忙过去瞧,就见自己心爱的小碎花碗掉在地上摔成几瓣。     水池子里放着盘子,里面有好多泡沫,都是洗涤剂的味道。     他眉头微皱,略有些沮丧,“你知道,我在精神病院待了三年……”     “OK!我知道,你每天就是吃吃饭,喝喝水。等搬到了楼上的病房,双手被绑住不能动,这些都靠护士喂了。所以,你不是故意的!”以柔打断了他的解释。     “你知道就好。”他竟然满意地点点头,然后理所应当的回到客厅,坐下来看电视剧吃剩下的芒果。     他不过刚刚进厨房两分钟,怎么把这里搞得乱七八糟?操作台上都是水还有泡沫,抹布一半在水池里,一半耷拉下来。水顺着抹布滴吧在地上,一串脚印延伸到客厅,碎了的花碗躺在地上,旁边有飞溅的饭粒和油点子。     以柔看得闹心,赶忙动手收拾。等到她顺着脚印拖地到客厅,发现某人竟然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这几日为了厉长风夫妇的案子,刑警队几个人总是加班。     因为厉长风的社会关系复杂,跟他有过接触的人非常多,排查起来有难度。     他们第一时间找到贺万达,却发现他在厉氏夫妇死后不久失踪,这样他的嫌疑就大起来。     他们查了贺万达的身份证、银行卡使用情况,发现该嫌疑人近期没有购买过火车票、飞机票,也没用身份证登记住宿过。     曲莫断定他走不远,要求民警协助调查,在各个路口布控,发现贺万达立即逮捕。他又通过上级联系临市的公安系统,要求他们予以协助。     这个贺万达跑不了,估计用不了几天就会落网。不过以柔心里隐约有种感觉,他不会是杀害厉氏夫妇的凶手!     试想一下,一个为了自己老员工得罪厉氏的讲感情的人,怎么会做出放血泄恨,还有女干尸这样变态的事情?     只是警察办案一向讲究证据,目前只有他的嫌疑最大,只有找到他才行。     这边加紧对贺万达的追捕,那边继续调查厉氏夫妇身边接触的人。刑警队人手不够,曲莫白天下去走访,晚上加班研究案情,已经好几天没好好睡觉了。     眼下他睡得很香甜,下眼圈有些微青,以柔突然想到,他自从打精神病院出来就开始工作,也没好好调理一下。在那种地方待了三年,能吃好睡好吗?这人太不拿身体当回事,他的家人也不管吗?     家人?他似乎从未提及,好像是一个人住。难道他跟自己一样是个孤儿?估计不是孤儿也差不多,不然谁家的孩子去精神病院住三年,家人能无动于衷!     想到这里,以柔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再一次原谅了他的冒犯。     她回房间取了一个薄毯搭在曲莫身上,然后回房间工作。她打开小录音机,反复听自己录下来的尸检过程,又查看现场照片。     以柔做法医这么久,从来没接触过这样的案子。她可以确定尸检结果的准确性,可那些自相矛盾的地方却无法解释。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疏忽了一个关键点,可究竟是什么呢?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竟然沉沉的睡了过去。等到她醒过来,天已经亮了。     额,家里还有个男人呢!她赶忙出去看,沙发上只有毯子,没有人。     厨房里有阵阵香气,她寻味走过去。一锅粥放在桌子上,旁边还有一张纸条。     “我吃剩下的。”以柔见了哭笑不得。     她打开玻璃锅盖,里面的粥还热乎,白白的糯米里面加了油菜丁、胡萝卜丁、香肠丁,上面撒了葱花。     以柔尝了一口,咸淡适中,软糯香甜,入口即化,好吃!看来人善果然是有福报的,她正心里满足,一扭头看见操作台上一片狼藉,再低头看看厨房的地砖,顿时就郁闷了。     不过是煮粥,怎么跟打仗一样?以柔顾不得吃,先动手收拾。等到她看垃圾桶,不由得眉头一皱。只见里面满满一下子熬失败的粥,一股子串烟奇怪的味道。     额,这顿早餐的造价实在是太高了!以柔欲哭无泪,暗暗把曲莫列为不受欢迎对象。     到了警察局,看见曲莫她掉头就走,却听见身后传来的对话。     “咦?曲队的手怎么烫伤了?”柯敏是家庭主妇,一眼就看出他手上的大水泡是烫出来的。     曲莫没言语,又把手心摊开,就听见柯敏嚷起来,“虎口也有水泡,手指上还有割伤。曲队,你这是做什么了?”     “煮粥!”曲莫幽怨的话飘过来,以柔的脚步一滞。     “一个大男人下厨房真是难为了。”柯敏是个传统的女性,认为男人就该赚钱养家,洗衣做饭是女人的事,“曲队没考虑交个女朋友?以你这样的条件,不少女孩子排着队喜欢。到时候多个人照顾你,省得你还要自己下厨。”     交女朋友?就他这小气、毒舌、傲娇的性子,谁都受不了!     没接触他之前,把他当成了偶像,可这一交际就觉得瞬间幻灭。     “哦,我有女朋友。”     以柔一怔,随即扭头瞧,正对上曲莫高深莫测的眼神。     有女朋友还来自己家里蹭吃喝,真是个怪人!不过她倒非常好奇曲莫的女朋友,什么样的女人能受得了他?     “有女朋友啊,什么时候带过来给我们看看。”柯敏顿时来了兴趣,“我猜她一定非常漂亮,跟曲队站在一块儿才般配!”     “她长得……不算难看。你们有的是机会见面,不急。她爱别扭,有洁癖,不爱煮饭,说话不讨喜……”     额,有这么形容自己女朋友的吗?以柔真想问问他,那他究竟喜欢女朋友哪点?     ------题外话------     不定期放送小剧场,剧情抢先看,就在读书交流群草堂。           027 重大发现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曲队,有重大发现!”孟哲进了办公室,一边嚷着一边倒水喝,一整杯水一口气喝光。     曲寞正在看报纸,听见这话抬起头来。不过他的脸上没有太多表情,似乎对孟哲的重大发现不太感兴趣。     孟哲却兴致勃勃,“这可真是惊天大发现,要是被记者知道保准疯狂!”     一提到记者两个字,过来送材料的康平感觉有些头疼。那个霍彩妮整天给他打电话,自然不是要跟他约会,而是缠着他套话,想要知道尸检的详细情况。     厉长风是社会名流,为了不造成恶劣的影响,警方对外并未公布案子的细情。尤其是何玉凤被死后女干尸的事,更是警察局的机密。除了办案的刑警,其他人都不得而知。     康平自然不能告诉她,每天被她逼得头疼,索性把她的电话号码拉进黑名单里。     “到底是什么重大发现,快说!”陆离见孟哲故意卖关子,敲着他的头骂着。     “这个重大发现还跟霍记者有关系,也就是康平的女朋友。她曾经拍下过一组照片,当时想要发表,可第二天排版的时候就被撤了下来。因为这个,她还跟主编大吵了一架,就辞职不做跳槽到现在这家杂志社。”     “什么照片?”康平想到霍彩妮挖新闻的劲头,觉得她一定是拍到了火爆的内容。     他瞪圆了眼睛,表情夸张地说:“那个徐嘉余竟然跟自己的老丈母娘有一腿!”     额!众人听了都是满脸惊讶,这不是乱仑吗?难怪人家都说,别看豪门中人一个个高贵傲慢,背地里做尽肮脏龌蹉的事情!     “他和死者何玉凤是情人关系,那么留在何玉凤体内的米青液会不会是他的呢?或者他因爱成恨,心里扭曲,这才杀了厉长风夫妇?”陆离推断着,“曲队,应该立即抓捕徐嘉余,他有重大的嫌疑!”     曲寞点头同意,不过始终一副淡漠的表情。     很快,徐嘉余就被带了回来。他一进来就不悦得抗议,“我要投诉,你们警察不能这样对待一个守法的公民。我是厉氏集团分公司的经理,这样有损我的名誉!我保留追究的权利,或许会请律师告你们名誉伤害!”     这个徐嘉余在厉凌面前就像老鼠见了猫,可离开她,就变得趾高气扬起来。厉家女婿这个身份,应该让他得到了不少。     陆离见了更加瞧不起他,说好听些他是厉家女婿,说难听些他就是个倒插门吃软饭的东西,什么玩意儿!     谁都知道这厉家的女婿出自寒门,因为娶了厉家的女儿才平步青云。这并不是什么磕碜事,说明他有能力有魅力有手腕。不过一旦成了上等人,就立即露出傲慢的嘴脸,仗势欺人瞧不起他原来那个阶层的人,这就让人厌恶了。     “徐先生,配合警察调查案件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你在行事权利的同时,别忘了还有义务要尽,它们同样是国家赋予你的。”陆离义正言辞的说着,“你跟死者何玉凤是什么关系?”     徐嘉余不是傻子,警察特意把他单独“请”到警察局,不会是为了这样一个人尽皆知的白痴问题。他眼神闪烁起来,迟疑了一下说:“何玉凤是我的岳母,这谁都知道。”     “你要说实话,不要跟我们打马虎眼,既然把你传唤过来,自然是有了实质的证据。”孟哲见他嘴巴挺硬,大声说着,“前年,有人爆料你和何玉凤深夜一同出现在某酒店。当时成了各大报纸杂志的头条新闻,后来厉凌站出来帮着辟谣,此事才平息下去。”     “你也说是谣言,不过是有些居心叵测的人胡乱写。为了吸引大众的目光,为了提高销售量,不少记者都没有职业道德,都擅长看图说话,现在没图都敢胡说八道了!你们警察可要讲究证据,不能血口喷人!”徐嘉余就是不肯承认。     女婿跟丈母娘扯到一块去,搁到寻常百姓头上都是个新闻,更别提是厉氏这样的人家!反正何玉凤已经死了,只要自己咬紧牙关死活不承认,谁都拿他没办法。     “你看看这是什么?”孟哲把一叠照片甩在桌子上,上面竟然是他和何玉凤搂在一起亲热的情形。     亲吻的,摸胸的,还有几张妖精打架。多角度,多方位,面部和露点都拍得一清二楚,比岛国艺术片还要震撼。     他见状脸色大变,当年有杂志社拿着照片找上门,他和何玉凤可是花了大价钱才买回底片。没想到他们竟然留了一手,这个时候拿出来,真是害死他了!     看见他的表情,孟哲冷哼了一声,“怎么样?你还不承认吗?”     徐嘉余不言语,紧抿着嘴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和死者有不正当关系,而死者又是你的岳母。这样的关系要是被世人知道,不仅你们没法见人,也会对厉氏造成不小的冲击。厉长风知道了你们的关系,当然不会轻易放过你。所以你就先发制人,杀了厉长风一了百了!”     徐嘉余听了抬起头,平静地说:“我没有杀人。”     “何玉凤是厉凌的养母,她们母女关系一直不好,甚至是水火不容。厉凌对你又呼之则来挥之则去,你心存怨恨,便勾搭上长期守空房的何玉凤。     可何玉凤年纪越来越大,你厌恶了跟她上床,甚至是恶心!你想要摆脱何玉凤,却因为权力不得不被她控制。你心生怨恨,不仅杀了她,还女干尸泄愤!”陆离看见他渐渐有了表情,在听见何玉凤死后被女干尸后,眼神竟然一滞,随即满是哀伤。     “是谁这么残忍,简直是禽兽不如!”他的手紧紧攥成拳头,咬牙切齿的说,“警察同志,你们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我是想杀了厉长风这个虚伪自私的老东西,可却从未想过要杀玉凤。她死得太惨了,你们一定要找到真凶,替她报仇雪恨!”     玉凤?众人听见俱是一怔。     ------题外话------     小剧场已在群里放送。(*^__^*)嘻嘻……           028 自己想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众人听见徐嘉余竟然称呼自己的丈母娘为“玉凤”,而且语气极其自然。而且当他听见何玉凤被死后女干尸的时候,痛心疾首的样子是真情流露。     难道他是真得爱上了何玉凤?孟哲想到这个身子一激灵,觉得这徐嘉余还真是重口味。     那个何玉凤虽说保养地不错,可毕竟是五十来岁的人了。敷面膜,抹高档化妆品,去美容院,做微调,让她的脸看起来白皙有弹性,可脖子往下松垮地皮却怎么都掩盖不住。     尤其是她的胸部严重下垂,下面还有做过隆胸手术的痕迹,估计是失败后把填充体取了出去。腰上虽然没有多少赘肉,可细看却有不少的橘皮组织,明显是减肥留下的后遗症。     曲寞翻看徐嘉余的资料,上面写着徐嘉余从小跟母亲相依为命,直到前年母亲得了急病去世,这种情况容易有恋母情结。     他把资料合上,问:“你跟何玉凤关系亲密,回想一下,她有没有什么仇人。”     “玉凤外表瞧着厉害,其实是个好人。她信佛,每逢初一十五就吃素,对人很谦和,就连家里的下人也从不去苛责。我不知道谁会这样丧心病狂,用刀扎她也就算了,竟然还把她的头按进浴缸。玉凤不会游泳最怕水,她洗澡从不泡澡,都是洗淋浴,我可以猜想到死得时候她有多么恐怖!”     听见这话曲寞眉毛一挑,在黑色的笔记本上记了一句。     “她怕水不洗浴缸的事情还有谁知道?”曲寞似乎对这个挺感兴趣。     徐嘉余正陷入回想,被他一问怔了一下,随即回着:“我不知道,或许除了我没有人知道。玉凤曾经跟我说过,厉长风从来都不了解她,他们之间就是家族联姻。厉长风在外面养女人,还把孩子带回家养,根本就不管玉凤的感受。他们夫妻早就分房睡,出双入对都是为了给外人看。”     “厉凌知道你和何玉凤的关系吗?”     “她整天忙着全世界的购物,哪里有时间关心我?而且她非常自负,怎么都不会想到我会爱上年纪比她大,容貌没有她漂亮的玉凤。”     “你为什么会爱上何玉凤?”孟哲实在是忍不住,王仁甫听见也露出八卦的表情。     “我为什么不能爱上玉凤?”徐嘉余反问着,还似乎有些气愤,“厉凌是个嚣张跋扈的女人,我们在一起从来都是她说一不二,稍不顺意就翻脸骂人。当年要不是她为我母亲出了救命的医药费,我不会娶她。不过我也感谢她,要不是因为她,我也不可能认识玉凤。     玉凤温柔、善解人意,每当我深夜工作结束,她都会吩咐王妈做热乎乎的宵夜给我。我进厉氏时间短,有些老员工心里不服气,没少给我下绊子,都是玉凤在董事会上为我撑腰。     自从我妈走后,玉凤就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我不在乎她的年纪,更不在乎她的身份,爱情可以战胜一切!本来我们决定要一块私奔,谁曾想竟然……”说到这里,他一个堂堂七尺男儿竟然红了眼圈。     陆离见了一皱眉,“8号晚上十二点到一点半左右,你在哪里?谁能证明?”     “我都说了不是杀人凶手!”徐嘉余激动地喊起来,“当时我在家里睡觉,而且也没有人证。”     “这里是警察局,不要大吵大闹!”陆离打心眼里瞧不上他,照规矩把他看押起来,没证据也要关上二十四小时。     以柔对徐嘉余进行了活检,把他的DNA和遗留在何玉凤体内的米青液进行对比。     “徐嘉余不可能是杀害何玉凤的凶手。”曲寞过来催结果,以柔肯定地说着。     “哦?说来听听。”曲寞眼中多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徐嘉余要是真得爱何玉凤,根本就不可能杀了她还这样折磨;若是不爱,他的折磨就有了理由,不过他不可能女干尸。”     “为什么?”曲寞听了越发来了兴致。     以柔一边在电脑上比对检验的结果,一边回着:“很简单,活着都让他提不起兴致,死了就更不可能让他BO起。除非这个徐嘉余是个变态,对尸体有一种偏好。不过我瞧着他挺正常,不像变态。”     “徐嘉余不变态,却也不正常。”曲寞笃定地说着,“他有恋母情结!他的母亲前年去世,而他和何玉凤的不正当关系也是从前年开始。何玉凤的关爱,让他潜意识把对去世母亲的依赖转移到何玉凤身上。所以他不可能杀害何玉凤,并对她进行女干尸!凶手另有其人。”     “那你还让陆离把他抓回来?”     “他跟何玉凤有亲密关系,他肯定知道一些旁人不知道的事情。”曲寞嘴角微翘,“我从他嘴里知道了一个非常重要的线索。”     他见以柔一副感兴趣的样子,接着说:“何玉凤怕水,从来不在浴缸里洗澡。”     这算什么重要线索?还非常重要!以柔觉得这没什么,不爱泡澡的大有人在,这能说明什么问题呢?     “哔哔!”音响里发出提示音,DAN比对结果出来了。果然,两种DNA完全不吻合,徐嘉余不是杀人凶手。     曲寞接过检验结果要走,以柔把他喊住,“曲队,何玉凤不在浴缸里洗澡跟本案有什么关系?”     他扭过身,摆手让以柔过去。     以柔怔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这属于机密还是谨慎些得好。     她赶忙过去,到了曲寞近前把耳朵伸过去。一股淡淡的烟味笼罩过来,竟然挺好闻。     曲寞看着她微微踮起脚尖,小巧圆润的耳朵就在嘴边,眼神突然变得深邃。     “自己想!”他丢下一句话,扭身大步走了。     咦?以柔本以为会听见什么高见,却没曾想是这样三个字。     有什么好拽的?以柔气得在心里暗暗骂着。           029 兄妹二人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徐嘉余被关起来,厉凌正在法国购物,得到消息坐最快的航班飞了过来。一落地她就去了警察局,到了刑警队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你们有什么权利抓人?要是拿不出真凭实据,我会告到你们一个个丢了饭碗!”她立着眼睛,进来就坐在椅子上,身后还跟着个戴眼镜的律师,“王律师,你帮我去跟他们交涉,我要嘉余立即被放。”     “哦?”曲寞把头从报纸里抬起来,瞧了一眼厉凌,又朝着陆离问道,“徐嘉余被抓到现在多少小时了?”     “十六个小时!”陆离干脆的回答。     “嗯,不满二十四小时不放人!你们的饭碗――丢不了。”曲寞淡淡的说着,然后接着看自己的报纸,并不理睬厉凌和那个律师。     “你这是什么态度?你是刑警队的队长吧?我就告你,不仅让你丢饭碗,还要让你这辈子翻不过身来!王律师,你给我告他!”厉凌指着曲寞跳脚喊着,像个市井泼妇。     她还真当法庭是自己家的开的,想告谁就能告!     曲寞把报纸放下,她以为是要跟自己说话,没想到人家却起身倒了一杯水,优哉游哉地喝了起来。     从小到大,厉凌还从来没有这样被无视过。她大小姐的脾气立即就上来了,气得脸色铁青,拎着限量版包包的手在哆嗦。     “王律师,快点帮我想个由头,我要告他!”     “额……厉大小姐,警察有权对案件的嫌疑人进行审问,并拘留二十四小时。我……没办法……”     “什么叫没办法?我花钱雇你不是想听这三个字!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一定要把他告倒,他这个刑警队的队长别想再干!”厉凌拍着桌子指着律师,涂着美甲的长长指甲快要碰到他的鼻尖,“你要是不行就别干,厉氏不养没用的废物!”     那个律师被当着众人的面骂得狗血淋头,却不敢分辨半句,一个劲唯唯诺诺。     他额头冒汗,掏出手绢擦了擦,突然眼睛一亮,凑到厉凌跟前小声的嘀咕起来。     “对,我要验伤!”她听罢喊起来。     验伤?众人看着她有些纳闷,好好的人站在这里验什么伤?这不是有病吗?     “我精神受到了伤害,极大的伤害!”厉凌朝着曲寞嚷着。     曲寞哼了一声,“是要验伤,你明显是大脑皮层褶皱少,脑回路跟正常人迥异。有病――得治,药不能停!”     “噗嗤~”孟哲忍不住笑出声来,他没想到曲队还有这样幽默的一面。     厉凌的脸由红变白又变青,“你怎么骂人?王律师,你听见,给我告他!告他……罪名你替我想,反正就是告得他永世不得翻身!”     呃!刚才还说这辈子翻不了身,现在就变成永世不得翻身,她真以为自己是无所不能的老天爷了。     “我要是你就乖乖的,别把事情闹大,不然丢脸的人是你自己!”陆离把几张照片甩在桌子上,“我们抓徐嘉余是有充分的理由的,关押他二十四小时也在正常程序之中。你告这个,告那个,是想让一切大白于天下吗?”     厉凌愤愤的把照片拿起来,瞄了一下,眼睛立即瞪得溜圆,还不置信的眨巴眨巴。她又细细的盯着照片瞧,挨张都看遍,整个人突然像被抽了气的气球――憋了,双眼失神,瞬间老了有五岁。     “厉大小姐。”旁边的律师也瞟见照片上的画面,小心翼翼的喊着。     她突然怔过神来,把照片快速装进包里,脸色苍白如纸,却还挣扎着咬牙威胁着,“这涉及到厉家的名誉,我要求你们警方保密。要是有消息泄露出去,造成厉氏的损失,你们谁都赔偿不起!”说完快速站起身,逃似的往外面走。     “厉小姐。”陆离把她叫住,“这几张照片是我们的证物,等凶手抓到,确认跟照片无关才能归还给主人。如果你强行带走,我们是要告你故意毁灭证据的!”     厉凌听见陆离要告自己,知道这件事不能闹大,这才不甘愿的把照片拿出来。     “你能保证这些照片不会外流?”她一再确认着。     陆离听了严肃地回答:“我不能给你任何保证!我只能告诉你,这些照片会被妥善保管,没有必要不会被拿出来。除了照片上的主人公,其他人都没有权利领走!”     听见这话,厉凌似乎放心了不少。她头脚刚走,后脚厉见男就来了。他也是为了徐嘉余而来?     “我这次来是为了领回爸和大妈的遗体。”厉见男神情带着悲痛,“法医尸检已经结束,我决定把爸和大妈下葬,让她们入土为安。”     众人听见面面相觑,案子没有进展凶手还没有找到,就这样着急领回尸体火化下葬,他到底有什么图谋?     “领回尸体可以,不过却要你们厉家三兄妹一同来签字。”陆离告诉他。     听见这话他有些皱眉,“我大哥一直没有消息,公司上下人心惶惶。我查看了账目,有几笔大的支出是大哥签字,好像有些问题。要是大哥迟迟不露面,我爸和大妈的遗体就不能领回去?”     曲寞听了抬起头,盯着他问道:“你认为厉见天是因为亏空公款藏匿起来了?”     “之前爸爸就因为公司财务上的事情跟大哥起过争执,后来几个董事还找过爸爸。”厉见男说着,“我不想胡乱猜测,不过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报纸杂志甚至是电视上都报道出来,大哥应该能看见。最大的可能就是,他不想露面!”     “我调查过厉氏的股权情况。你爸爸名下的股份占百分之四十,何玉凤占百分之十,其他五个股东平分剩下的百分之五十。     何玉凤早就立下遗嘱,自己的百分之十的股份由厉见天继承。     而你爸爸尚未立遗嘱,所以他的百分之四十就由你们兄妹三人平分。     在这样的情况下,你大哥自然就是最大的股权人。这个时候玩儿失踪,换做是你会这样做吗?”曲寞嘴角带着一丝玩味的笑。     趁着厉见天没出现,他先掌握主动权,是个聪明的家伙。不过他有些操之过急,恐怕会失掉人心!     ------题外话------     群里好冷清,亲们都在哪里?群里不仅有小剧场,还有帅哥出演的正宗生活大片,不容错过啊。进群啊,进群啊!416314169           030 不能立案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厉见男听见曲寞的话眼神一闪,虽然他不知道厉见天为什么会躲起来不出现,但是他知道一点――这个时候厉见天最好别出现!     他要以孝子的身份办厉长风夫妇的丧事,而且是风光大葬,造成一些对自己有利的舆论。     眼下厉氏群龙无首,董事会那些老家伙多年退居二线,没有一个能出来撑住场面。只要厉见天不出现,他极有可能被推出来暂管厉氏。等他站稳脚跟,即便是厉见天出现,恐怕也会晚了。     所以,他要抓紧时间,不能再往后拖!     “即便大哥是最大的股东,爸爸突然离世,董事会那些元老也会要求查账。到时候一定会发现纰漏,所以大哥才不敢露面吧。”他坚持要领走尸体,还叫来了律师。     厉家这兄妹二人还真是一家人,动不动就找律师,有钱人就是不一样。分明要做违反法规的事,却非要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根据法律的规定,如果厉见天先生报了失踪并立案侦查,那么即便是他不出现,剩下的子女也有权领走遗体。”这次来得律师是个干练的女人,眉眼带着凌厉,“厉见天先生已经五天没有任何消息,所有人都无法联系到他,符合立案侦查的条件。     厉见男先生,您可以向警察报失踪。如果在四十八小时之内,仍旧没有厉见天先生的消息,那么只要您和厉小姐出面就可以领回厉老先生和夫人的遗体了。”     “我报失踪,请你们警察立即立案侦查。”厉见男听了马上说着。     陆离见状一皱眉,虽然这一切都符合法律规定,可他就是不想给厉见男立案。这种人满心都是金钱和权利,老爸死了漠不关心,大哥失踪恨不得他永远不出现,什么东西!     还不等他说话,突然手机响了。陆离看看来电显示脸色微变,瞥了厉见男一眼快步走到外面接电话。     听见他“嗯啊”了几句,回来一脸严肃地说:“厉见男先生,依照程序我们不能给你立案!”     “为什么?你这是剥夺公民正常的权利,是在滥用职权!我可以告你……”     基因真是个强大的东西,他们兄妹骨子里真像!     陆离冷哼了一声,打断了他的话,“刚刚我接到厉见天……妻子的电话,她说厉见天刚刚才跟她通了电话。”     “刚通过电话,说了什么?刘宛如怎么会跟警方联系?”厉见男不愧是聪明人,马上就找到关键点。     陆离的眼神一闪,朝着曲寞汇报,又像是跟厉见男解释,“是凡跟这个案子相关的人员,必须跟警方保持紧密的联系。厉见天是死者的儿子,他的行踪自然很重要。刚刚他打来电话,是跟刘宛如协商离婚,让刘宛如在他随后寄来的离婚协议上签字。他没有透露自己的行踪,暂时还不知道人在哪里。”     “马上去查他使用的电话号码,另外在刘宛如家的所有电话装上监听设备,一旦厉见天再打电话回来马上锁定位置。”曲寞隐约觉得这个厉见天失踪地有些奇怪,这个时候打电话回来离婚更是诡异。     按照常理推断,假若他真是为了逃避查账才躲起来,打电话回来应该第一时间询问爸妈的事情,然后再问公司的动向,怎么都不该这个时候提离婚。     陆离马上带人去查,刘宛如提供的电话号码是全球通,登记人正是厉见天,不过他之前一直没有开通使用过。陆离照着号码再拨过去,却一直在关机状态,看样子他是存心不让人找到自己。     专业人员在刘宛如家里装监听设备,陆离和柯敏对她做询问。     “你仔细回想一下,厉见天这次打电话跟平常有什么不同?”柯敏轻声地问着。     眼前这个样貌姣好气质不凡的女人,之前在海边遇到还是高贵典雅的模样,现在再见整个人瘦了一大圈,憔悴地像被风吹雨打过得花瓣,不由得让人同情。     “没什么不同,还是冷冰冰不容我说一句话。我刚想要说爸妈的事,他就把电话挂断了。”刘宛如咬了一下嘴唇回着。     柯敏听了眼中的同情越发多了,她看资料知道刘宛如和厉见天结婚三年了。他们好像有过一个孩子,听说因为早产,生下来没活多久就死了。     身为母亲,她很清楚的知道孩子对于一个妈妈意味着什么。宝宝死了,不是被埋在地下而是葬在母亲的心里,会成为永远的痛!     刘宛如带着这样的伤痛,而自己的丈夫却半点安慰都不给她。这样的生活,再富裕也感觉是在地狱,她怎么受得了呢。     柯敏暗暗在心里叹气,指着电话告诉她,“要是电话响了就按数字0,然后再接通。通话的时候尽量拖延时间,超过两分钟追踪器才有可能追到对方的位置。”     刘宛如点点头,一脸无措,“你们要赶紧找到见天,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不用担忧,一切都会好起来。”陆离忍不住劝着,毕竟是初恋,还相爱了那么多年。     这几年陆离连个女朋友都不处,肯定是没有完全放下。若是刘宛如过得幸福,或许他会比现在洒脱。可看见昔日被自己视若珍宝的爱人在受苦,他心里怎么能好受!     “谢谢你。”宛如客气又疏离的说着。     陆离见状眼神一闪,明显有些受伤。不过他没有忘记自己是为了公事而来,赶紧把私人情感压制下去。     他又简单交代了刘宛如两句,就带着柯敏告辞。刘宛如亲自送出来,走到院子陆离瞧见车库门开着。里面停着三辆车,其中一辆前面的车盖被砸得凹下去,车身被刮得乱七八糟,看着惨不忍睹。     “这车一直放着没有开,不知道谁竟然偷偷进来毁坏。前几天我才发现,家里事情多也顾不上追究。”刘宛如见他看,解释着。     陆离听了眉头紧锁,“这个贼人胆子不小,现在家里只有你一个人,要注意安全!我之前的同学有个开保全公司的,你让他装一套报警系统。”说着给了她一个电话号码。     宛如感激地点点头,陆离回去跟曲寞汇报。     当听见厉家车库里的车被毁坏,他眉头一挑,似乎挺感兴趣。           031 嫌疑人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厉长风夫妇被害案一团迷雾,曲寞给刑警队开会,让人通知曾以柔也来参加。     “曾医生,以后刑警队研究案情希望你能抽时间参加。在尸检这一块你是专业,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给我们解释分析。”曲寞命人加了一把椅子在小会议室,就放在他的座位旁边。     以柔坐下来,翻看桌子上的一叠资料,上面都是关于厉长风夫妇案件的调查。     “跟厉长风夫妻接触密切的人都挨个录了口供,你们看看发表一下自己的意见。”曲寞也坐下来。     陆离对这个案子比其他人多了一些关注,他先说:“厉家海边别墅装了报警系统,凶手能够提前把系统关掉,而且似乎对别墅里面的情况特别熟悉,我猜想凶手是熟人!根据上面这些口供,和我们掌握的情况,我觉得有两个人很可疑。     厉见男是厉长风跟一个女大学生所生,女大学生被厉长风送出国念书,从此断了联系。厉见男在青春期叛逆的时候曾经找过亲生母亲,被厉长风知道教训了一顿。何玉凤对他本来就心存敌意,打这以后就越发的处处为难。厉长风曾经想让厉见男出任分公司的负责人,何玉凤就出面阻挠,最后只安排了一个副职。     他心里恨何玉凤,只要何玉凤活着,他永远都不可能替代自己的大哥。他也恨厉长风,让他从小就没有亲妈,过着压抑不自在的生活。所以,他有杀人的动机!     另外,案发当日,他说自己在连夜赶一份企划,并没有时间证人。而且在案发之后,他没有丝毫的悲伤情绪,只想着快点处理丧事,掌握住厉氏。我觉得,他的嫌疑很大。”     “那么你说得另一个嫌疑人呢?”曲寞并不发表意见,而是在笔记本上写着。     “第二个嫌疑人就是厉凌,她和死者何玉凤的关系明显恶劣。而且她的丈夫和何玉凤是情人关系,她作为妻子多少都会听到些风声。     养母和自己的丈夫搞在一起,起了杀机也属正常。她比厉见男还要悲惨,因为自己亲妈曾经是个酒吧女,厉长风严密封锁了消息,她连自己亲妈的名字都不知道。所以,她也有杀人动机。”     “可何玉凤被人死后女干尸,如果厉凌是凶手应该另有帮凶。”孟哲眉头紧锁,“我倒是认为那个失踪的贺万达嫌疑最大,不然他也不会到现在都躲着不敢露面。”     “躲起来不露面不一定是杀了人。”曲寞的话音刚落,郝明打外面进来,手里拿着一张碟片。     “曲队,有发现。”他兴奋的说着,“调取厉见天家附近的监控,发现25日晚十点左右,贺万达出现在里面。根据他行走的轨迹,可以判断他是去了厉见天家!一个小时十分钟之后,他再次出现沿原路返回。”     “25日,就是在厉长风夫妇遇害前一天。”曲寞听了轻轻敲着桌子,“马上传唤刘宛如,看看能不能问出什么有用的线索。”     很快,刘宛如就来了。她进来第一句话就问:“是不是见天有消息了?”     “我们有些事情想跟你调查一下。”陆离倒了一杯水给她,让她坐下,“这个月25号晚上,你见过贺万达吗?”     “贺万达?谁啊?”她明显一怔,突然想到什么,“就是万达轮胎厂的老板吧?我听见天和见男都提过,不过没有见过面。怎么了?难道是他杀了爸妈?”     “暂时还没有证据证明他是凶手。不过在25号晚上,我们查看你家附近的监控,发现他曾经出现过,而且是去了你家。”陆离解释着。     刘宛如听了眼神闪烁,脸色有些微变,“他去了我家里?他是不是想要报复见天?”     “目的不知道,不过你家的那辆车可能是被他弄坏的。晚上十点钟左右,你在家里吗?”陆离的语气轻柔起来。     “我在家,九点半左右睡着的。”宛如垂着眼帘,“这一二年我有失眠的毛病,每天晚上喝一杯红酒,再吃两片安眠药然后才能入睡。”     “喝酒还吃药,这对身体不好。”     “不这样就睡不着觉,第二天整个人没办法瞧。那些记者无孔不入,被她们拍到照片会胡乱写。自从嫁进厉家,我时刻都要维持外表的光鲜亮丽。     最初我还觉得新鲜,可时间一长就疲惫不堪。每天都像演戏,总是戴着面具,看着像天堂却生活在地狱。老天爷是公平的,伤害对你好的人,让他流眼泪,自己早晚也会滴血!这就是我的报应吧!”     宛如哀怨地瞧着陆离,里面有掩饰不住的抱歉和后悔。     陆离听见这些话,拿着笔的手顿了一下,眼神变得深邃起来。两个人之间的气氛突然暧昧起来,旁边的柯敏还惋惜地叹了口气。     女孩子嫁人要擦亮眼睛,并不是有钱就能幸福。陆离虽然只是个刑警,可是人正直善良有担当。当初刘宛如要是嫁给他,恐怕就不会坐在这里像个怨妇了。     “啪!”一个不和谐的声音打破了这种气氛,陆离突然怔过神来。     曲寞把一次性水杯投进角落的垃圾桶里,准确无误。     “厉夫人,你家的房子不小,厉见天又不常回来,你一个人住不害怕吗?”他扭过头,盯着刘宛如问着。     他的眼神锐利如刀,似乎要穿透人心,刘宛如瞥了一眼随即垂下眼帘。     “见天喜欢清静,所以我只请了钟点工。晚上把门窗关好,点亮屋子里所有的灯,其实也没那么害怕。”     唉,真是个可怜的人。守着豪宅,却只能跟自己的影子作伴。     柯敏越来越觉得她可怜,转身又往她的纸杯里续了些热水。     “厉夫人,你喜欢泡澡吗?”曲寞突然问着,这个问题似乎跟今天的询问没有关系。     众人摸不着头脑,刘宛如也是一愣,握着纸杯的水微微收紧随即又放松。     “曲队长,这跟案子有什么关系?我能不回答吗?”她看着曲寞的眼神有些惧意,好像看见了偷窥狂的感觉。     难怪她有这样的反应,柯敏这个女性也觉得怪怪的。     “个人感兴趣而已,你可以不回答。”     呃!曲寞的回答越发让刘宛如浑身不舒服,低下头不敢瞧他。           032 女朋友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曾以柔收拾好东西下班,出了警察局门口瞧见柯敏的丈夫来接,简单打声招呼就要离开。     “小曾,你不是住在西外环嘛,今个儿我们去那边顺路捎你一程。”柯敏热情地不得了。     以柔忙推辞,她在单位跟谁都是客客气气,可跟谁都没有太深的交情。上次他们一起去海边度假,算是稍微走近了些。再加上最近她应曲寞的邀请参加刑警队的会议,总共是她们两个女同志,彼此又多了些接触。     柯敏拉住她的胳膊,“别不好意思,捎带脚的事,反正也烧那么多的油。”     “真的不用,公交车站就在前面,一会儿就有公交车来了。”以柔被她拉住,不好意思使劲挣脱。     “坐什么公交车,又慢又挤。”柯敏死活不松手,“车上只有你姐夫自己,后座宽敞的很。你怎么这么见外,把柯姐当成外人了?你这姑娘什么都好,工作认真负责人又漂亮,就是太要强。有什么事言语一声,柯姐能帮就帮,不能帮就找人帮你!”     “上来吧,正好顺路,一点都不麻烦。”柯敏的丈夫也把头探出来,笑着招呼着。     以柔再推辞就太不礼貌了,她心里极不情愿地挪动脚窝。     “曾医生,我找你有工作要谈。”突然,曲寞清冷地声音响起来。     以柔闻听如获大赦般,扭身看见曲寞就站在不远处。他穿着一件毛呢的深灰色风衣,脖子上戴着黑白格子的围巾,乍眼一瞧竟然有几分偶像剧男猪脚的味道。     “我们加班习以为常,曾医生偶尔配合一下应该没问题吧?”     “当然没问题。”以柔爽快的答应,又扭身朝着柯敏夫妇抱歉的笑着,“不好意思,这次真的不能搭顺风车了。谢谢你们!”     柯敏听了这才上车,跟他们挥手告别。车子发动从两个人身边经过,半句话飘出来,“他们两个瞧着挺合适,可惜……”     可惜曲寞有女朋友了!以柔猜得到她下半句是什么。这个曲寞性子孤傲,说话让人捉摸不透透着古怪,能跟他匹配的人可不多见。以柔觉得自己跟曲寞天生八字犯冲,每天在一起工作谈论的都是死人,偶尔说几句其他的话,也是说不到一处。     柯敏就是做媒做习惯了,只要是青年男女站在一起,怎么看都觉得能撮合。方才以柔死活不愿意上她的车,就是怕她给自己说媒。     上次见得那位李先生就是她介绍,没成功反倒把她的斗志激起来了,说一定要给以柔介绍成对象。     好在前一阵子忙着马家驹的案子,随后又出了厉长风夫妇被杀的事,不然以柔又会被她弄去相亲。     “怎么?不感谢我替你解围吗?”曲寞一副以恩人自居的模样。     “不是有工作要谈吗?”以柔愣了一下,随即反驳,“柯姐想要送我回家,竟然被你支开。这下我只能挤讨厌的公交车了,我还要感谢你吗?”     “口是心非!让我猜猜你为什么抗拒柯敏的好意?”曲寞盯着她瞧着,让她感觉浑身不舒服。     “不要把对付罪犯那套用在我身上,轻微交际障碍这样的诊断不适合我。”她眉头微皱,“我只是不想柯姐不停地打听我的**,更不喜欢她介绍男朋友。我想,对这样的事情反感,是一种正常的情感体现。”     “没有人说你不正常,不用这样敏感。有时候人越想要证明的东西,正是她内心深处缺少和渴望的。”曲寞看着她的眼神深邃起来。     以柔扭过身子,“不好意思曲队,我先走了。”     “替你解围是一方面,其实――我有工作跟你谈。”曲寞的话让她停住脚步,“不过现在快吃晚饭了,我们找个地方边吃边谈。上次你请客,我还没回请呢。”     “你确定要边吃边谈?”她静静地站着,脸上带着一抹笑意。     警察局旁边就有一家日本料理,两个人进去找了一个包间坐下。     “神户牛排?”曲寞看着菜单问着,“正宗吗?”     以柔瞄了一眼,人民币888一例,真是贵得要死!不过听说神户牛排是世界最有名气的牛肉,作为日本的特产,常常出现在招待国宾的宴会上。香而不腻,入口即化,让人不忍停箸。可惜……     “正宗,不正宗不要钱。”服务生笑着回答,“我们店里的招牌菜,炭烧神户牛排,多少人大老远开车过来就为了吃这菜。今天两位好运气,往常不预定可吃不着。”     “我记得从零一年开始,国家就禁止进口神户牛排。如果这是假的,这顿饭免单;如果是真得,就要请你们老板去警察局喝茶了。”曲寞一本正经的说着。     那个服务员有些傻眼,估计从未遇见过这样的客人。     “这位客人,我们的牛排名字叫‘炭烧神户牛排’,并不是从日本进口的神户牛排。”服务员赶忙解释着,“不过我们是从日本请来的料理师,一切调味品都是从日本进口。虽然牛排没有神户牛排那样顶级,做出来味道却差不多,保管您女朋友吃了还想来第二回!”     “我们不是……”以柔刚想要解释两个人的关系,却被曲寞打断。     他“啪”一声合上菜单,一反方才的刻薄挑剔为难的模样,微笑着说:“那就要两份牛排,再来两份甜汤。”     服务员见了立即答应,赶紧出去,不一会儿又端了茶水进来。     曲寞倒了两杯,端起茶杯瞧瞧又闻闻,然后才嘬了一小口品了品。     看他喝茶似乎是个行家,以柔就爽快多了,端起一杯一口干掉。茶水也是水,渴了就喝,不渴没事少拿它泡蘑菇!     菜上来的很快,果然带着诱人的香气。     以柔拿起刀叉,熟练的在牛排上切割。一刀下去,露出粉嫩的横截面,细看里面似乎还带着血丝。     “曲队好像对人体解剖很在行。”她笑呵呵的问着,“其实给尸体解剖跟切牛排差不多,特别是死了很久**的尸体。他们身体里的血液已经凝固,一刀下去不会淌血,只会出现类似的刀口。”     她一边说一边用叉子戳着牛排的横截面,抬起头看着曲寞,“曲队,我帮你切?这个我在行!”           033 又死人了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以柔一边切着牛排一边说着尸体解剖,还“好心”的要帮曲寞切。     别看他们刑警一天到晚跟凶案打交道,可接触尸体的时间没有法医多,而且不是哪个刑警都看见过尸体解剖。遇到高度**或是被肢解的尸体,就连一些法医都承受不住,何况是其他人!     以柔记得在自己解剖完第一具尸体之后,有半年多的时间不敢吃牛排。用刀子切割的感觉让她想起尸体,尤其是半生不熟带着血丝的牛排,更让她恶心呕吐。     可眼前的曲寞听见她的话却面不改色,还把自己的盘子推到她面前。     他靠在椅背上,一只胳膊搭在上面,看着以柔熟练的切牛排竟然有种欣赏的表情。     “我这手经常解剖尸体,你介意可以说出来。免得一会儿吃到肚子里翻江倒海,自己难受。”以柔把切好的牛排放回到他面前。     他叉起一块放进嘴里细细地嚼起来,“曾医生,你试过吃人肉吗?”他抬起头,脸上一副回味无穷的表情。     以柔看了一皱眉头,这丫是在回味入口的牛排,还是在回味――人肉?想到这里,她不由得一阵恶心,连面前的牛排都吃不下去了。     他绝对是故意的!听见自己故意恶心他,就反过来恶心自己。     “其实吃人肉并不可怕,据史料记载,介子推见晋文公重耳饿得半死,割下自己大腿上的一块肉做汤,这才救了重耳一命。慈禧为了得到东宫皇后慈安的信任,把自己胳膊上的肉割下来做‘人参臂肉汤’,喂给病中的慈安。人肉里面的高蛋白更多,微量元素含量丰富,肉质纤维细软,结缔组织少,口感比其他肉类更绵密松软。”他边吃边说,一脸享受的样子,看得以柔越发胃里泛酸。     “作为一名警务人员,总有能挑战你底线的案件发生。”他瞥了一眼以柔放下的刀叉,“不过这个时候说恐怕不合适,你还是先吃饭吧。”     以柔再次拿起刀叉,把一块带着血丝的牛排放进嘴里,“我想我能挺住,你说吧!”     “你确定?”     “嗯。”以柔外表看着柔弱,骨子里却倔强,不然当年也不会选择法医这个职业,还坚持做下来,“人其实就是一种杂食的高级动物,而且站在了食物链的最高层,不然也会沦为其他物种餐桌上的美食!吃人肉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同类相残。重耳和慈安都吃了人肉,可听起来却不那么让人反感恶心。说到底,其实让人恐惧的是人心的险恶和变态。”     曲寞眼底多了一分赞赏,他看得出以柔方才的抗拒和恐惧,可以柔能在短时间内迅速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具有专业心理医师应该有的职业素养,不简单!     她是一名出色的法医,同时也是一个出色的――女人。     曲寞嘴边噙着微笑,“看来我低估了你的自我催眠能力。”     “彼此彼此,我也低估了你的心理承受能力和反击能力。”她也笑着回道。     两个人相视一眼,气场相撞,这次交锋打了个平手。     曲寞竟然满意地点点头,要是她被吓得花容失色,反而会太倒胃口。     “我还没有成为刑警的时候,曾以犯罪心理学家的身份帮助警察调查一宗案件。”他眼神变得幽深,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我记得特别清楚,接到电话听了大致情况,我拿着电话的手忍不住颤抖起来。”     颤抖?能让他害怕的案子可不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在以柔的记忆中,不记得近几年发生过轰动地大案啊!     “好久没那么兴奋了!”他的双眼放光。     呃,果然不能以常理推之,他就不是正常人!     “有人在闹市区捡到一个品牌地行李箱,打开看到里面竟然整整齐齐的码着切好的肉片。这人见了拎回家去,放在盆中清洗准备吃掉,却在里面发现一缕长发。他这才感觉出不对劲,赶忙报了警。     经过警方检验,那些都是人肉!而且在行李箱的内侧兜里还装着一包芥末,里面参杂着肉渣,这只能说明一种情况――有人吃过了!”     以柔突然觉得他的心眼还不算太坏,没点生鱼片吃,不然现在自己一定会吐得一塌糊涂。     “吃人?”这事只在影视剧和小说里才见过,想不到身边还真有这样的案子。     “不用太惊讶。”曲寞瞧着她说,“为了避免不良影响,不少案件被列为机密。我曾经就写过一篇论文,关于焚尸、分尸和食人方面的研究。后来因为涉及不少秘密档案,不得不放弃出版。”     “那个案子后来怎么样了?”以柔非常感兴趣。     可还不等他再说话,两个人的手机同时响起来。     两个人拿出手机互看了一眼,同时按下接听键。     “好,马上到!”     “好,马上到!”     他们异口同声的说着,放下电话赶忙起身结账。     不一会儿,两个人就一同出现在某个小区里。     “曲队,哦,曾医生也来了。”孟哲看见两个人一起下车,赶忙招手示意,“死者叫蔡勇,住在这栋楼二单元202。死者的妹妹打电话没有人接,觉得不对劲就过来瞧,发现尸体报了警。”     两个人跟着孟哲上楼,一进屋就瞧见一个梳着长头发的女生在痛哭,屋子里隐约有股**的味道。     陆离正带着人搜集证物,“曲队,发现一把匕首,上面有血液,怀疑是凶手留下的凶器。另外屋子里没有被翻过的痕迹,门锁没有破坏过。”     死者在卧室的地板上,头朝下趴着,**着上身,后背有明显的伤口,地板上有一大滩血渍。           034 是他?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曲寞进了卧室,看见曾以柔正蹲在地上检查尸体。     “死者,年轻男性,背后脊柱左侧有一道大约两厘米长,三厘米深的伤口。没有发现其他伤口,估计是一刀扎进心脏毙命。     尸体有些轻微腐烂,尸斑主要集中在腹部和面部,尸体应该没有被移动过。屋子里开了冷气,延缓了尸体的**速度。综合这些因素,可以判定死者死亡时间大约在27号左右。”     27号,不就是厉氏夫妇遇害之后三天?上个命案还没有眉目,又来了一个。     死者蔡勇的妹妹还在哭,陆离正在试图给她录口供。     “我哥哥从来都不跟任何人结仇,他脾气很好,怎么会被杀了?”蔡娟伤痛欲绝,“警察同志,你们一定要抓住凶手!”     “想要抓到凶手,就需要你的高度配合。你先别哭,把发现尸体的过程详细的说一遍,不要有任何细节上的遗漏。”     听了陆离的话,蔡娟停住哭泣,仔细回想起来。     原来他们兄妹是孤儿,从小就没了父母。蔡勇为了抚养妹妹吃了不少苦,什么活都干不怕苦不怕累。经过多年的积累,蔡勇开了一家殡葬业公司,收入颇丰。蔡娟在外地读大学,只有寒暑假才回来。     兄妹二人感情很好,几乎每两三天就要通一次电话。几天前,蔡娟给哥哥打电话没有人接,她以为哥哥工作忙,闲下来就会给自己回电话。     可等了一天也没音信,她再打还是没有人接。她这才着急,急忙请假赶回来。她用钥匙打开门,看见哥哥的手机就放在客厅的茶几上,知道哥哥一定在家。     等到她找到卧室,就发现哥哥趴在地板上一动不动,旁边是一大滩血迹。她没敢上前,赶忙打了报警电话。     “除了你们兄妹,还谁有这里的钥匙?”这是一处高档小区,每层两家用户共用一个电梯,没有钥匙想要上楼都费劲。房间的门锁完好无损,电梯门也没有被破坏的痕迹,这里是十九层,凶手肯定是用钥匙开门。     “应该没有了。”蔡娟想了想说着,“当初买房子的时候一共给了五把钥匙,我记得哥哥给了我一把,剩下的都放进书房的大花瓶里。”     陆离听见让人去那里找,果然找到了钥匙,不过只有两把!     “你哥哥有没有女朋友?”     听见这话蔡娟眼神闪烁起来,迟疑了一下摇摇头,紧接着垂下头。     “你应该问她哥哥有没有交往密切的男朋友?”曲寞从卫生间里出来说着,“你哥哥今年三十岁,整个屋子里丝毫没有半点女生的痕迹。而我在浴室里发现两套不同的男士洗护用品,还有不一个牌子的剃须水。所以――他一定有交往稳定的男朋友!”     蔡娟听了咬了咬嘴唇,犹豫着点点头,“之前哥哥没有女朋友,我以为他是为了照顾我才耽搁了,心里一直挺内疚。可后来我临时从学校回来,看见哥哥和一个男人在……我很伤心跟哥哥大吵了一架,还跑回学校不跟哥哥联系。     后来哥哥找到学校,说是跟那个男人分手了,以后会找个女朋友恋爱结婚。打这往后,哥哥陆续交过几个女朋友,可交往的时间都不长。     我觉得哥哥找男朋友只是为了好玩和好奇,他还是喜欢异性,那些东西可能是之前的男人留下,哥哥没扔掉罢了。”     “你有你哥哥女朋友和男朋友的联系方式吗?”陆离接着追问。     “我只有小芳姐的电话,她是哥哥公司的员工。”蔡娟讲了一个电话,又把蔡勇公司的地址说了出来。     陆离又让她说说蔡勇男朋友的长相,还让人带她去做画像。     很快,他们就找到了蔡勇所谓的殡葬公司,其实就是个卖殡葬用品的小门市,门口贴着“代办丧事”的字样。     里面有个二十几岁的姑娘看着,她就是蔡娟口中的小芳。     “蔡勇几天不来,也联系不上,你不觉得奇怪吗?”孟哲对她进行询问。     她听见来人是警察,又问关于蔡勇的事,赶忙问:“是不是蔡勇出事了?我就知道早晚会这样。”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哦,警察同志,这个店是蔡勇出钱开的,可一直是我在经营。他一个月来一两次对账,其他时候都看不见人影,几天没联系很正常。”小芳的样子不像说假话,“他到底出了什么事?”     “他死了,被人杀死了!”孟哲一边说一边盯着她瞧。     “啊!怎么会这样?”小芳满脸惊诧,随即红了眼圈,“蔡哥是个好人,怎么被人杀了?我知道他会惹出麻烦,可也不至于送命啊。”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小芳抹抹眼角说起来,“蔡哥是个同性恋,她妹子发现不乐意,他就假装交女朋友背地里仍旧老样子。我还假装他女朋友一段日子,后来我自己交了男朋友才算结束。     他交的那个男人似乎是个有钱、有身份的人,神神秘秘从不露面。蔡哥从不谈论他,可上个月到了对账的时候却没来。     我打电话给他,他喝得醉醺醺,在电话里又哭又闹,说什么‘你死我活’的话。我听着有些害怕,觉得他肯定要出事。好好的男人,非要喜欢同性,能有好结果吗?没想到他真死了,这人吃盐巴的嘴,可不能什么都说啊!”     “你具体哪天给他打得电话?你再仔细回忆一下电话的内容,他究竟说了些什么?”     小芳把手机掏出来查通话记录,“咦?那天的通话竟然被录音了!”     孟哲听了眼前一亮,赶忙让她播放录音,只听见里面有个醉鬼哭闹。果然像小芳说得那般,听不清具体的句子,偶尔有“去死”之类的词跳出来。     这是个重大发现,孟哲把录音带回警局,通过技术对这段音频进行处理。     相关人员把这段音频录入电脑,用专用的软件处理,再次播放的时候竟然清晰了不少。     一个名字突然传到众人耳朵里,曲寞眼神一敛。     “曲队,画像做出来了,这个人太出乎我们意料了。”郝明兴奋的进来。           035 是他!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警察按照蔡娟的描述画出了蔡勇男朋友的画像,小芳手机里那段录音也出现了一个人名。而这一切竟然指向同一个人――厉见天!     刘宛如再次被传唤到警察局,柯敏看着她的眼神越发带着同情。他的丈夫竟然是同性恋,而他们还有性生活,想一想都觉得恶心受不了。     “你认识蔡勇吗?”陆离眉头紧皱地问着。     刘宛如听了脸色有些变化,眼神不敢跟陆离接触,紧紧攥着手不言语。     “蔡勇死了。经过我们初步的调查,你丈夫厉见天跟他是情人关系。我们怀疑你丈夫的失踪跟他有关,不排除是杀人凶手的可能。”     陆离的话让她越发手足无措,“见天不会杀人,他早就跟蔡勇断了联系……”她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说到一半就停住了。     “看样子你知道他们的关系。这个时候不要再隐瞒什么,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才有可能找到你丈夫。他要是无辜的,我们一定不会冤枉他!”     她犹豫了一阵,这才开口说:“自从我和见天结婚,他就经常不回家。我猜到他在外面有情人,可万万没想到竟然是个男人!有人拍了不雅的照片找到我公公,要挟了一大笔钱,我这才知道蔡勇这个人。见天畏惧公公,答应跟蔡勇断了关系,后来真就断得一干二净。”     “什么时候的事情?”陆离追问着。     “大约半年前。”她半点不迟疑地说着,“见天肯定不会杀人,蔡勇不过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他不会跟蔡勇一般见识。”     “你说半年前他们就断了关系,可有证据证明,他们一个多月前还在接触。看样子你们都被厉见天骗了。”     “怎么可能?”刘宛如听见满脸地惊讶,“公公找人打了蔡勇一顿,还砸了他的门市。他怎么敢瞒天过海跟见天再交往?”     “你说厉长风打过蔡勇?”陆离听见这话怔了一下,脑子里有些信息交融在一起。     陆离再次找蔡娟和小芳了解情况,证实蔡勇在半年前是被打伤,在医院住了大半个月。     警察从厉见天家里拿走了他往常用过的牙刷,连同凶案现场发现的匕首,都送到以柔那里检测。     很快,结果就出来了,曲寞把刑警队所有人召集在一起开会。     “在牙刷上采集到了明显的指纹,跟匕首上的指纹一致,都属于厉见天。另外匕首上面的血液属于蔡勇,检验其DNA,与何玉凤体内的米青液不属于同一个人。”     陆离听了以柔的话明显有些失望,孟哲更是叹了口气,“我还以为是蔡勇报复,一气之下杀了厉长风夫妇。而厉见天为父母报仇,又杀了蔡勇躲起来。”     “通过一系列证据表明,厉见天是杀害蔡勇的凶手,可以对他发出通缉令拘捕。蔡勇却不是杀害厉长风夫妇的真凶,可这事怎么有些奇怪,我总觉得这两个案子有什么关系。”陆离想了一下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曲寞听了点点头,“我决定将这两个案子合并侦查,我们把案情重新梳理一下。”     “我对蔡勇的尸体进行解剖,发现了新的情况。”以柔进来打断了会议,“在蔡勇体内血液中检测出麻皇素的成分,也就是制造水毒的主要成分。由此可以判定,蔡勇有吸毒的习惯。”     曲寞听了眼眉一挑,孟哲马上说:“曲队,蔡勇吸毒,那厉见天会不会也吸?”     情侣之间要是有一个人吸毒,另一个往往会被拉下水。或者两个人就是因为吸毒才认识,也说不定。     “马上给缉毒大队打电话,询问一下厉见天有没有吸毒史。”     很快,缉毒大队就有了消息,厉见天曾被怀疑聚众吸毒,后来没有证据不了了之。不过那个蔡勇确实被强制送过戒毒所,而且还有复吸记录。     “聚众吸毒?”曲寞听见用手指轻轻敲着桌子,“让缉毒大队那边的同事,把具体参与的人员传过来一份。”     陆离闻言眉头紧皱,到传真机跟前跟着。不一会儿,一章传真打印出来,上面是一串人名。     当他看见“刘宛如”的名字时,心顿时咯噔一下。     “曲队,我身为一名警务人员,会做到公私分明。”他扭头瞧见曲寞正看着自己,把名单递过去说着,“刘宛如吸毒出乎我的意料,她是个有教养,很单纯的女孩子。”     “我也相信你的职业操守,不过……”曲寞看见以柔走进来,“英雄难过美人关,自古如此!”     “曲队……”     “你去找刘宛如探探口风,顺便把电话录音拿回来,看有没有什么线索。”曲寞打断了他的话,派了个任务给他。     陆离听见紧皱的眉头舒展一些,看来曲寞没有让他回避的意思。这让他突然感觉到压力,把心底对刘宛如的同情爱怜全都收了回去。他要站在警察的角度,客观地对待刘宛如。     在厉长风案件没有侦破之前,任何人都有嫌疑!     到了厉家,他按了一会儿门铃,刘宛如才打开门。     她穿着棉质的长袖睡衣,脸色蜡黄难看,整个人比之前在警察局看见还要憔悴。     她把陆离让进去坐,泡了一杯茶,“自从你们发通缉令,我的失眠就更严重了。天亮的时候又吃了两颗安眠药,方才睡得昏昏沉沉。”     “你应该去看医生。”陆离建议着。     “医生没少看,每次说的都差不多,最后还是开安眠药。”她长叹一口气,揉揉太阳穴,“我就是精神压力有些大,最近事情一件接着一件,都让我束手无策。我经常想起以前……”     “咳咳,我这次是来拿电话录音。”陆离打断了她的话,按下茶几上的电话录音听起来。     咦?怎么有个电话打进来被拒接了?陆离查看号码,却发现被删除了。     “我一看见陌生的号码心里就突突,再加上一开始又不会用这个监听设备,手忙脚乱胡按了一气。你知道,我以前就笨,接触新事物很慢。”刘宛如解释着。     陆离眉头一皱,并没有接话,而是接着问:“厉见天除了是同性恋,还有什么不良嗜好?我知道他会在别墅搞小型的夫妻派对,你应该参加过!你们夫妻关系不好,那你与公婆的关系怎么样?我了解到,你家开的小工厂去年倒闭了。要是厉氏肯注资,估计会撑下去。”     “陆离,你是在怀疑我吗?你知道公婆被害的那晚,我们……”刘宛如咬着嘴唇,眼中满是委屈的泪水。     陆离闻言眼神闪烁,屋子里的气氛顿时尴尬起来。           036 引蛇出洞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陆离去找刘宛如,他公事公办的态度让刘宛如有些接受不了。她提及旧事,让陆离感觉不自在。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尴尬起来,半晌,陆离打破了沉闷,“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现在你是警察,我是杀人在逃犯的妻子,是不适合叙旧。好吧,我会一五一十的回答你的问题。”刘宛如听了扭过头,擦拭了一下没忍住掉出来的眼泪,“当初我嫁给厉见天,就是因为家里的工厂不景气,希望厉氏能注资。我公公一次性注资一千万,是我爸爸不争气不会经营,两年不到工厂倒闭。     家里的房子、车子全都被拍卖,我公公又在国外置办了产业,让我爸妈过去养老。我对公公心存感激,婆婆只有这么一个亲生儿子,我们的关系自然差不了。”     陆离听到这里眼神一闪,刻板的表情稍微柔和了些。     当初她跟陆离分手,只说嫌弃陆离是个警察挣不了多少钱,并没有提及家里的变故。要是她实话实说……其实结果是一样的!只是陆离心中的愧疚不甘会更多,会更加的放不下忘不掉。     当初的她是那么单纯善良,遇到事情都会先替旁人着想。现在的她还一如从前吗?     “警察怀疑厉见天聚众吸毒,这你知道吗?”陆离盯着她,挑明了问。     “当时我也在场,让我回忆一下。”她略微沉思片刻,“那是我们刚刚结婚不久,见天在别墅里开派对,都是他多年的好友。我见他肯介绍好朋友给我认识,很高兴,喝了不少红酒。不知道什么时候,有几个人围坐在沙发上吸白色的粉末,好像很嗨的样子。见天并不在其中,后来警察来了把我们都带去警察局问话。打那以后,我就没见过见天再跟那些朋友有过深的交际。”     “你的意思是说厉见天不吸毒,而且还洁身自好远离吸毒的朋友?”陆离追问着。     刘宛如点点头。突然,一阵铃铃声从楼上传下来。     “是我定时的闹钟响了。”她解释着。     “哦。”陆离听了点点头,“我想借用一下卫生间,可以吗?再麻烦你找个小口袋,我要把录音带拿回警察局。”     刘宛如告诉他卫生间的位置,他上了二楼,靠着多年刑侦的经验,他一下就摸到刚刚发出嗡鸣声的房间。     里面一张大床,小巧洋气的梳妆台,上面赫然放着一个白色的手机。     他见状一皱眉,当初装监听设备的时候,可没见刘宛如把这个手机拿出来。     他快步进去,打开手机,上面出现一个电话号码。外面响起有人上楼梯的声音,他记下号码赶紧出来,刘宛如走上来。     “屋子太多,上个厕所还要找。”陆离一边说一边接过她手中的塑料袋,跟她告别出了厉家。     他拨通那个号码,接通知后,对方的熟悉的声音让他一怔。     “霍彩妮?”     “陆副队长?你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了?是不是想让我协助调查?”     陆离心下一动,让霍彩妮到警察局接受询问。     等到他回了警察局,霍彩妮已经到了正在接受曲寞的询问。     “你们警方不肯透露半点消息,我自己找线索违法吗?”霍彩妮理直气壮地说着,“厉见天跟死者关系不简单,他妻子刘宛如跟死者也有关系。贵圈就是乱,尤其是男女关系。”     “你身为记者应该知道乱说话的严重性,尤其是那些有钱人,动不动就会发律师函。”这可是孟哲的良心忠告。     “我没有乱说话,我有照片为证。”霍彩妮拿出一张照片,拍在桌子上。     照片里面的光线很暗,隐约瞧见一男一女坐在吧台样的地方,面前好像有两杯鸡尾酒。     细细辨认,男人正是蔡勇,女人很像刘宛如。     “我无意间在一家名叫‘火鸟’的酒吧遇见他们,偷偷拍下照片。我本想找刘宛如再深入了解一下,可她一听见蔡勇两个字,就再也不接我的电话了。”霍彩妮的解释不过是唬人,她为了得到第一手的新闻暗暗跟踪刘宛如。     曲寞看看照片上的日期,正是蔡勇遇害前两天。上次刘宛如接受调查,明明就说自己不认识蔡勇,可眼前的照片又是怎么回事?她在说谎!     “你听见她们说什么了吗?之后他们又去了哪里?”曲寞接着问。     “她们两个人挨得很近坐着,酒吧里面又吵,我不敢凑近了听。她们说了两句就一前一后的离开,那天我没开车,已经快晚上十点又拦不到出租车,所以也不知道她们去了哪里。”霍彩妮回着,“曲队,我都一五一十的说了,够配合你们工作了。做记者不容易,为了挖新闻风里来,雨里去,你能不能看我积极配合的份上,稍微透露那么一点点的内部消息给我!”     “嗯――好吧。”曲寞的话让众人都有些意外,在大伙的印象中,他可是个不好说话的人。今个儿他怎么突然转性,这么轻易就答应了霍彩妮的要求?     “厉长风夫妇被杀,何玉凤还有被侵犯过的痕迹,我们初步把嫌疑放在贺万达身上。贺万达跟厉氏有过节,现在失踪中,我们警方已经发了通缉令。”     呃!听见何玉凤曾经被强暴过得话,霍彩妮眼睛顿时放光,这可是爆炸性的独家消息!看来今天这趟来得值,比那张模糊不清的照片要强上百倍。     她赶忙站起来,打算火速回去发稿,走到门口听见曲寞冰冷的声音,“不要在新闻里出现‘官方’字样,不然一切后果――你负责!”     霍彩妮腿一颤,扭头笑嘻嘻的说:“我明白,可不敢得罪曲队,还指望以后能有独家消息呢。”说完一溜烟跑了。     “曲队,厉长风的案子还没有锁定嫌疑人,为什么要把案情公布出去?”陆离不解的问。     “刘宛如显然在说谎,她不想让人知道自己认识蔡勇,究竟想要掩饰什么?”曲寞看着手中的照片,角落里印着年月日,“贺万达或许看见些什么,他该露面了!”     “你故意让霍彩妮放出消息,说贺万达是杀人强女干的凶,就是为了引贺万达显身?”陆离听罢恍然大悟。     曲寞点点头,“贺万达弄坏了昂贵的跑车,以他现在的经济状况还不起,也不想还。可杀人的罪名他背不起,肯定会自己出现。等着吧,这一两天就会有结果。”     陆离突然觉得重重迷雾中看见了曙光,可心情又沉重得不得了。           037 怀疑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第二天,大洋晚报上的头条消息引起了市民的关注,很快成了热议的话题。     刘宛如再次被传到警察局,她脸色苍白,画了淡粉色的唇膏,瞧着勉强多了一分精神。     “我看过报纸了,原来我公婆是被贺万达杀的……”     “目前贺万达的嫌疑最大,还不能确定是凶手。”曲寞打断她的话,“你认识蔡勇吗?”     刘宛如没想到会再次被问这个问题,怔了一下摇摇头,“我不认识蔡勇,只是听过这个名字。”     曲寞闻听把照片递过去,盯着她的脸看着。     就见刘宛如先是一头雾水的样子,当看清照片的时候眼神一滞,赶紧拿起来细细的瞧。     “这好像是我。”她纳闷地看着曲寞,不解地问,“曲队,这照片是谁拍的?你让我看它是什么意思?”     “照片上的男人就是蔡勇,有人看见你们在酒吧里约会。”     “他就是蔡勇?”她吃了一惊的样子,“我们没有约会,不过是偶然碰见,就聊了几句。原来他就是蔡勇,这真是出乎我的意料。老天爷还真是会捉弄人,要是早知道……”她一副吃了苍蝇的模样。     丈夫在外面养男情人,还跟自己有性生活,自己却又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跟男情人见面,上没上过床不得而知。这男女通吃的滥浇,想想还真是让人恶心反胃!     “你们从酒吧出去去了哪里?”旁边的陆离正在倒水,听见曲寞这样问手停了一下。     “我回家了,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刘宛如有些坐立不安,尴尬羞愧的模样,“其实我是第一次去那种地方,也是最后一次!我心里烦闷,可又找不到人倾诉,在街上游荡着不由自主走进去。我真的……真的……”她抽泣起来,哭得梨花带雨惹人怜爱。     曲寞却一皱眉头,明显有些嫌弃,起身走了。     他刚走到门口,就见王仁甫带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进来。     “曲队!”王仁甫满脸兴奋,“贺万达来自首了!”     屋子里所有人都朝着这边瞧过来,刘宛如站起来看,见到贺万达时眼神闪烁了一下,一丝捉摸不透的神色一闪即逝,快得让人来不及捕捉。     “我没有杀人,更没有强女干!”一看贺万达就是个倔脾气,进门就嚷嚷起来,“我贺万达顶天立地男子汉,做过就做过,没做就没做过。我是恨厉见天,偷偷去他们家车库砸了一辆好车。我没钱赔,情愿坐牢!”     “谁能证明你只砸了车?”曲寞似笑非笑地问着,眼神里的质疑让贺万达当时就炸毛了。     “没做过就是没做过,天地良心!”贺万达瞪圆了眼睛,突然瞟见刘宛如,眼睛登时亮了,“那天她跟一个男人在屋子里吵架,我怕被他们发现,砸了车就赶紧跑了。”     “是不是这个男人?”曲寞把蔡勇的照片递过去。     贺万达只看了一眼就肯定地点头,“就是他!我从窗帘缝里往里面偷偷看,这个男人就面对着我。他左边眼角下面有一颗红痣,我印象深刻。”     “厉夫人,你一直在说谎!”曲寞瞧着刘宛如,“我想,你该好好解释一下,不然――就走不了了。”     刘宛如听见这话用手捂住脸,无声地抽泣起来。她的肩膀在抖动,胸口起伏着,似乎在尽力隐忍又没能忍住,偶尔露出一声轻轻地呜咽。     “我说谎了。”她终于说出这句话,脸色越发苍白如纸,整个人好像随时会晕倒的样子。     她失魂落魄地坐在椅子上,声音中带着一丝绝望的味道,“我本来不知道他就是蔡勇,可他却认识我。我们聊了几句话不投机,我便离开回家。没想到他竟然尾随着我进家,还说要跟我好好谈谈。     他说自己和见天是真心相爱,希望我能成全他们,还让我答应跟见天离婚。我实在气不过,就跟他吵了起来。我追问他见天的下落,他不肯说,还说他们已经说好要永远在一起。后来,他气呼呼的走了。     第二天我才发现车子被人砸坏,想是蔡勇走之前干的,就不敢报警,害怕别人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你恨蔡勇,不仅夺走了厉见天的爱,还毁掉了你们的家庭。所以你才杀了他,对不对?”孟哲逼问着。     “没有,我没有杀人!”刘宛如一边摇头一边喊着,“你们不是在现场找到带着见天指纹的匕首了吗?为什么还要冤枉我是杀人凶手?我只是没说实话而已,并没有犯法。”     “说谎不犯法,可是给假供词是要追究法律责任的。”陆离公事公办的样子,“你涉嫌提供假口供,给我们警察办案增加了困难,我们可以追究你的责任。”     “你……我……”她看见陆离的态度情绪极其不稳定,站起来想要说什么,没想到竟然晕了过去。     陆离就站在她身旁,手疾眼快一把搂住她的腰。一条项链从领口滑出来,下面坠着的心形坠子让陆离晃了晃神。     那是他买给她的生日礼物,没想到她一直贴身戴着。之前他还对她心有怀疑,现在竟觉得羞愧起来。     “宛如,你怎么样?”陆离喊了两声不见答复,赶忙抱着人往外面跑。     曲寞命人暂时把贺万达关起来,又命人去酒吧查查。     很快,酒吧那边有了结果。那里的酒保和老板都不认识刘宛如和蔡勇,对她们没有什么印象。     刘宛如也醒过来,她决定不追究贺万达砸车的事,贺万达被放了出来。           038 火葬场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曲寞找人二十四小时跟踪刘宛如,刑警队的几个人她都见过,曲寞就从下面借调上来一个小民警。     贺万达被逼出来澄清,可厉见天却一直没有音讯。从他失踪开始到现在,都没有他用过身份证、银行卡的任何迹象。全国范围内发出通缉令,还悬赏征集线索,却石沉大海。     “这个厉见天到底去哪了?”陆离分析着,“他给刘宛如打电话说要离婚,然后和蔡勇发生口角,把蔡勇杀死,仓皇逃走。他的逃走没有事先计划,车子没有开走,所以肯定走不远!     现在离开身份证根本就无法乘坐交通工具,也没办法住宿。厉见天打小就娇生惯养,没有任何野外生存的经验,即便是躲到没有人烟的地方也待不住。     可是距离他失踪已经过去半个月,他到底猫在哪了呢?”     “我们已经把厉见天的照片发到各个县区、小镇和农村,他要是以为躲在偏僻的山村能逃脱,就大错特错了。即便他化成灰,也照样能把他揪出来,就是时间的问题!”孟哲倒是挺有信心。     曲寞一直坐在角落里,脸扭向窗口,手指在桌子上轻轻敲着。     突然,他停下站起来,“孟哲,跟我去一趟蔡勇的殡葬公司。”     孟哲一头雾水,跟着他去了。两个人刚到门口,就听见里面有人在激烈的争吵。     “我不是不给你算账,是你的账目不对劲!”小芳的声音尖锐中带着一丝嘶哑,很有特点,“我这里记得是三笔,你非说四笔。蔡老板在的时候都是我管账,你别看他死了就胡说一气!你要是想要钱,就按我的账目算,不然就没有!”     “你这话说得太难听,好像我趁着蔡老板死了过来占便宜。我跟你们蔡老板打交道两三年了,从来没差过一分钱。我老王在殡葬业这一片多多少少也有名,还从未有人说我的坏话。赚死人钱有规矩,不然就会沾上晦气,严重还会伤财伤身。”     曲寞进去,正看见一个秃顶的中年男人面红耳赤的分辩,“肯定是蔡老板忘记这一桩没说,所以你的账本上面没有记录。我信任蔡老板,没要什么收条之类的东西,可我这里有火葬场开得发票。你瞧瞧,我可没撒谎!”他边说边拿出一张盖着城西火葬场章的发票。     “我不看!”小芳不耐烦的说着,“你又不是跟我们一家做生意,谁知道是哪家的买卖?反正我账本上没有,你又拿不出证据,所以我肯定不付钱。你要是不服气就去告我,正好警察来了。”她看见曲寞和孟哲,认出是那天来询问的警察。     老王扭头瞧瞧他们,低声咒骂了两句,“行了,做这一行最忌讳跟警察打交道。我自认倒霉,你把那三笔账目给我结清。往后我不做你们家的生意,再有横死人要送火葬场你找别人吧。”     小芳嘴巴更是不饶人,一边拿钥匙开抽屉,一边说:“找别人就找别人,省得你规矩多麻烦。又要红纸又要上香,又要供猪肉,又要供米饭,初一、十五还不接活,杂七杂八的小规矩更是无数。诺,一共一千六百三,一分都不少!”     “年轻人不懂规矩,以后要吃大亏。你们蔡老板就是个例子!”他接过钱愤愤地走了。     “喂!”小芳看见他把发票落在柜台上赶忙喊,可他连头也不回得走了。     曲寞把发票拿起来,仔细看了起来,突然眼神变得深邃。     “刚刚那个人是谁?”他询问起来。     “王德彰,专门做横死人的生意。”小芳撇撇嘴回着,“一般的车不喜欢拉这样的死尸,他就专门发这样的财。尤其是出了车祸,撞得血肉模糊,暂时不能火化需要送到殡仪馆冷冻起来的尸体。一般的家属都不敢看,他就敢扛着往车上装。他还有个兄弟叫王德华在城西的火葬场是火化工,听说胆子更大。”     “哦?”曲寞似乎对这个王德彰的兄弟有些兴趣。     “这年头有钱人有的是,死人身上穿名牌,戴名表、首饰的不足为奇。反正推进炼人炉里也是烧成灰烬,他偷偷留下谁能知道?听说他们家的衣服一年四季都不买,呸,也不知道晦气!”     “我听说炼人的时候允许家属看,门上有个专门的小筒镜。他要是做了这样的事,人家家属能让吗?”孟哲觉得这传言有些玄乎。     “有些家属不敢看,或者是壮着胆子瞧一两眼,他趁人不备就顺些东西。”小芳煞有其事的说,“去年他媳妇戴着大金戒子跟邻居炫耀,被死者家属知道,还到火葬场去闹。最后把东西还了回去,王德华被开除。后来因为找不到人干这个活,就让他回去做临时工。这事闹的沸沸扬扬,殡葬这行不大,人人都知道。”     “到哪里能找到王德彰?”     “他平时就在城西火葬场跟他兄弟待着,去那儿一准找到人。”小芳回答着。     “走,去一趟城西的火葬场!”     去火葬场做什么?孟哲看着发票上的人名“李明浩”,没觉得有什么异常啊。           039 失踪?被害?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孟哲跟着曲寞往城西火葬场赶,一路之上,孟哲忍不住问:“曲队,咱们去火葬场调查什么?”     “现在还不知道,查查再说吧。”曲寞一脸的若有所思。     孟哲听了在心里发牢骚,现在两个案子都没抓到凶手,曲队还凭心情办案。那个王德彰兄弟二人不过是跟蔡勇有些联系,可跟案子却没有什么厉害关系,抠根揭底也挖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不过人家是队长,他这个小喽啰只能从命。早知道就不跟着来,还不如跟着老大去医院看刘婉如,或许还能问出些东西来。     “你跟唐宁打个电话,让她在网上查查李明浩这个人。”曲寞突然说着。     孟哲听了一怔,随即给自己的小表妹打电话。唐宁一听是曲寞让她帮忙,很爽快就同意了。     很快,他们就到了城西的火葬场。遇见人一打听,王德彰兄弟就在炼人炉旁边的小屋子里。     兄弟二人正在喝酒,王德彰正跟弟弟说刚才的事,一脸的气愤。     他一抬头瞧见曲寞进来,把酒杯往桌子上一摔,气呼呼地站起来,“怎么?你们来抓我了?我可没说半点假话,就是那个小娘们儿想赖账!”     “你们那点纠纷充其量算是民事,我们刑警队不管!”孟哲瞪了他一眼,“我们来是向你们兄弟了解一下关于李明浩的情况。”     听见这话,兄弟二人相互看了一眼。王德华一摆手,“没什么好说的,你们赶紧走吧。”     “什么叫没什么说的?你们有义务协助我们刑警的调查……”     “我们就不协助,你能怎么样?大不了把我们兄弟抓进去关几天,更好,还把自个家里的饭菜省下来。”王德华一脸的横肉,身上有股子说不出来的怪味道。     他没杀人放火,把他抓进去也关不了几天。这样的滚刀肉最难缠,惹急了一句话都问不出来。     曲寞瞄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说:“没有人要关你,不过那支手表——”     王德华闻听脸色一变,把手往衣袖里面缩了缩。     孟哲一个箭步冲过去,叼住他的手腕往外拽,一只金光闪闪的手表露出来。仔细瞧,表盘上面只有四个数字,其他都是一颗颗钻石。     这支手表的价值估计在十万以上,就凭他一个火化工肯定是买不起!这小子有前科,保准又是从尸体上顺下来的。可这么名贵的手表,再怎么有钱也不会给死人戴着火化,这里面有猫腻。     “你这属于盗窃,情节严重金额巨大,可以判二十年!”孟哲这个小伙子有刑警的素质,立即就察觉出不对劲,“这手表是不是那个李明浩的?”     王德华身材高大也挺壮实,使劲挣扎着。孟哲身上有些功夫,两三下就把他彻底制服,用手铐把他拷在屋子里的暖气管子上。     “你偷窃他人财物已经构成了犯罪,现在又拘捕,我可以一枪毙了你!”孟哲把手枪掏出来,吓得王德华脸色煞白。     别看他总是跟死人打交道,却比谁都怕死,“警察同志,这玩意儿可不能随便拿出来。万一走火,可是人命啊!”     “警察同志,我兄弟没做什么罪大恶极伤天害理的事。死者的家属都不要这些物件,烧了也是烧,他不过是看着心疼。说实在话,这些东西占了晦气,一般人给钱都不敢用。”王德彰赶忙求情,“你们要问什么只管问,我们兄弟绝对不撒一句谎!”     曲寞坐下来,手机响了,他拿出来接通。从外面听不清里面的声音,只见他“嗯嗯”几声,神色并未有太大的变化。     挂断电话,他看着王氏兄弟二人说:“李明浩,年龄六十九,心脏病身亡,一个月前在城东火葬场火葬。”     “怎么会?”兄弟二人同时喊起来,“不会是……闹鬼了吧?”     王德华随即反应过来,“不对,他们一定是同名同姓的两个人!我火化的这个李明浩是个年轻人,除了车祸被撞烂了头部,其他地方没有伤痕。城里人这么多,重名重姓并不奇怪。”     “头部被撞烂了?那么长相也分辨不出来了?”孟哲听见追问着。     王德彰点点头,“脑袋都压扁了,上哪看长相!”     “你从哪里拉的尸体?死亡证明谁提供的?”没有医生开具的死亡证明,谁都不敢把人火化,万一人还没死,这就是谋杀啊!     曲寞问话一向只抓重点,绝不废话一句。     “蔡勇给我打电话,说是有人被车撞了当场死亡。家属不忍心看惨状,交给他全权处理。我开车去福西路,在一个小出租屋里接回了尸体。”王德彰略微停了一下,“当时蔡勇很着急的样子,说死者家属着急把骨灰拿回老家,火车票都买好了。他让我找我兄弟走个人情,连夜火化掉。     他有医院开得死亡证明,还有死者的身份证,我没怀疑什么。拉到火葬场天都黑了,我兄弟连夜火化,把骨灰给了蔡勇。”     “那天是几号?”     “二十号!”王氏兄弟异口同声的回答。     正是厉见天失踪前后,孟哲心下一动,似乎有什么东西要浮出水面,可又抓不住关键点。     这让他心里痒痒,追问着:“你们再把那个死者的身高、衣着详细说说。”     曲寞却站起来,出去打电话给陆离,让他带人去出租屋取证。     “找到了厉见天遇害的第一现场,赶紧带人去取证!”     听见他的话孟哲一愣,怎么这么肯定李明浩就是厉见天?或许不过是同名同姓的人罢了。而且听曲寞的口气,似乎早就怀疑厉见天不是失踪,而是被害,他又是凭什么这样判断呢?           040 细节决定一切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曲寞直接从火葬场去了出租屋,看见曾以柔也在那里。     “从事发到现在已经过去半个月,很多痕迹都消失。屋子里的所有地方都经过仔细地冲洗,我们请曾医生来做血液反应。”陆离解释着。     曲寞点点头,凑到以柔身边瞧。就见她把一种喷雾状的东西洒在墙上,过了一会儿就有蓝绿色的荧光物质出现。     “这是鲁米诺试剂,主要用于现代刑侦的血液检测。在国外早就应用于刑侦方面,在我国我市还是初步尝试。”她跟曲寞解释着,“曲队在国外应该见识过。”     “嗯。鲁米诺与血红素发生反应,显出蓝绿色的荧光,这种检测方法极为灵敏,能检测只有百万分之一含量的血液。而且经过鲁米诺处理过得血液,含有的遗传物质DNA没有被破坏掉,还能从中提取做鉴定。”曲寞没想到国内的技术发展这样快,话语中带着欣慰。     以柔又把喷洒试剂的范围扩大,很快就有喜人的发现。     “曾医生,你怎么看?”曲寞呈喷射状血迹的墙面和地板问着。     以柔一边取血液样本,一边回着:“明显的喷溅状血迹,而且是用钝器重复打击死者头部造成。”     “哦?为什么是钝器打击?”陆离疑惑的问。     这里没有尸体,不见作案的凶器,单凭血迹怎么就做出如此判断?     “动脉血管破裂,由于心脏收缩产生的压力和动脉血管壁的回缩弹力作用,血液喷射而出,在附近物体上形成状似惊叹号的喷溅血滴,其尖端指向喷溅方向。”以柔轻声解释着,“若用钝器重复打击而受伤出血,也可形成喷溅血迹,但其大小、形状不一,分布分散。”     曲寞闻听眼中多了几分欣赏,这个法医专业的姑娘,能把法证研究到这种程度,可见平日里下得功夫。     “省局马上会拨一批法证人员到咱们局,到时候曾医生就不用这样忙了。不过曾医生对法证这样精通,反倒可惜了。”陆离听见以柔的解释点点头。     “我不过是自学些皮毛,专业的人才根本就看不在眼里。放在局里的那些器材我会用的不过几样,真是白白浪费了。昨天,我见她们收拾对面办公楼的二层,估计是给新成立的法证科。”以柔把血液样品装好,“回去进行化验、分析,最快也要三天才能出结果。不过――”她停顿了一下,瞧瞧曲寞。     “依据现场发现的大量血迹,估计足以致一个成年人死亡。不过――这个人真是厉见天吗?他不是杀人在逃吗?”     陆离听了也瞧着曲寞,这正是他心中的疑惑。接到曲寞的电话,他简直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不仅死了,还化成了灰!”     曲寞的话让众人一愣,孟哲恍然大悟,“蔡勇嘴里的李明浩是厉见天?那蔡勇又是谁杀的?”     案情似乎越发扑朔迷离了,搞得众人云里雾里。回到警察局,曲寞立即带着大伙开会,把案子重新梳理一次。     “曲队,你快给大伙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现在大家都稀里糊涂,还怎么往下破案子?”孟哲迫不及待的问着。     “是你无意中的一句话提醒了我。”     “我?”孟哲看着曲寞一脸的茫然,“我说什么了?”     “厉见天失踪了半个月,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当时我就觉得很奇怪。你无意当中的‘化了灰’让我茅塞顿开。我联想到你蔡勇的职业,觉得其中必有猫腻,便想去他的公司再查。     没想到正好遇见小芳和王德彪吵架,而那张发票上的日期正好是半个月前,这就让我心中的疑虑越来越重。到了火葬场,看见王德华手腕上的表,我就更加确定了李明浩就是厉见天。”     “手表?虽然那支表价值不菲,但是也不能确定就是厉见天的啊?”孟哲疑惑地问。     曲寞拿出一张一个月前的报纸,打开财经版,上面有一张厉见天的照片。在他的手腕上,赫然戴着那个手表,一模一样。     “百达翡丽,顶级奢华品牌。这款更是这个品牌当中的限量款,全世界只发行了二十支。显然,厉见天很喜欢这支手表,经常随身携带。你们看!”说着,曲寞又拿出几张之前的报纸,上面有对厉见天的专访。服装不同,可他始终带着那支手表。     众人看看报纸,顿时对曲寞佩服的五体投地。寻常人看报纸不过是打发无聊的时间,没想到他竟然从中发现破案的线索。一个小小的不起眼儿的细节,他都能发现还记忆犹新,这观察力,记忆力真是让人仰望!     “厉见天的死蔡勇嫌疑最大,那么蔡勇又是谁杀的呢?”孟哲的问题让众人陷入沉思之中。     蔡勇死亡的现场,留下了凶器,上面有厉见天的指纹。而且凶手明显是用钥匙进屋,或者是蔡勇开的门,而且蔡勇当时进了卧室背对着凶手,丝毫没有防备之心,这一切都说明是熟人作案。那么,除了厉见天,还有谁跟蔡勇这么熟悉呢?     既然厉见天在半个月前已经死亡,那么刘宛如十天前接到的电话又是谁打的呢?     “刘宛如故意隐瞒他认识蔡勇的事实,又说自己接到厉见天要求离婚的电话。蔡勇家里的钥匙很有可能给了厉见天,而能从厉见天那里拿到钥匙,并且得到他指纹的人……”陆离说到这里停了一下,眼神黯淡,“只有刘宛如!”     “可是蔡勇遇害那天晚上,她有不在场的证据。”王仁甫眉头紧锁,手里拿着证人的证词看着。     “我却认为证人的证词正好说明她有重大嫌疑。”曲寞让王仁甫把那份证词给大家读一遍。     ------题外话------     http://。/info/665911。html《神棍千金文》/烟末     【一对一】+【欢喜冤家】+【都市抓鬼驱灵】+【古墓探险】+【轻松诙谐】     兰小莫,仙风道骨报社的女记者,进过鬼屋,爬过坟头,最大优点就是胆子奇大,但自从遇到君无念后,她的人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逆天!她是灵瞳宝眼,能看见常人看不见的。     君无念,一个极端危险的男主角,除了高颜值高武力值之外,他这个千年老妖怪只会坑蒙拐骗赚黑钱,无组织无纪律,爱毒舌爱逗兰小莫。     但他可小瞧了兰小莫,在妖魔鬼怪(什么鬼)的见证之下,她把君无念这尊大神――拿下了!     在诙谐中抓鬼驱灵,在惊险刺激中谈恋爱,亲亲我我,勾勾搭搭!     千奇百怪的妖怪都市,绝对突破你的想象!           041 推测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曲寞让王仁甫把证人的证词当众读一遍,他满腹疑惑却只能照做。     证人是个大厦的保安,蔡勇死的那晚看见刘宛如在那里出入,走得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二点了。     蔡勇的死亡时间是晚上八点左右,所以刘宛如的嫌疑就被排除。     这证词怎么看都没毛病,王仁甫一边念一边在心里嘀咕,“厉夫人经常来这里的健身房健身,每次都打扮得高贵冷艳,这里的保安都认识她,不过人家是有钱人不会理会我们这种人。     那天厉夫人是晚上七点左右到的,因为停车还跟一位先生吵了几句。其实角落里还有停车位,只不过偏僻些。她一个女人,半夜出来取车肯定是有些害怕。而且有钱人都矫情,我在那里当保安见得多了。     我让她把车停在门卫跟前,那里本来不是停车位,一般都是员工用的。厉夫人出来的时候非常感谢,特意给了我一百块的小费。她刚走不一会儿,换班的兄弟就来了,正好十二点。”     众人都认真地听着,特别是陆离,“那个保安说刘宛如平常不搭理他们,而那天却因为停车给了他一百块小费。”     “看样子你抓住关键了。”曲寞笑了一下,“她故意跟人家争吵,引起保安的注意。出来时还给保安小费,造成了完美的不在场证据。我去过的那栋大厦,后面有安全通道,从那里到蔡勇的家只需要十分钟。     我又调取得了那栋大厦的监控录像,刘宛如出入时拎着个超大的旅行包,那里面肯定装着她做案穿得衣服。不过,现在肯定被毁尸灭迹了。     她从大门进入大厦,假装去健身房健身,然后从后面的安全通道离开。四个小时的时间足够她完成一场谋杀。     我去健身房调查过,里面的教练说看见刘宛如去了。不过她那天没用教练,说要自己随便练一会儿,然后想去楼上的高温瑜珈教室。     教练忙着指导别人,没注意她是不是一直在健身房。不过,瑜伽教室她肯定没去!她这样说不过是给自己的离开找借口,免得引起熟悉的教练的注意。”     “蔡勇光着上身,被人从后背扎了一刀。”以柔疑惑地说着,“他这样不设防,难道跟刘宛如的关系比我们想得更亲密?”     “她们之何不会有更亲密的关系,极有可能是有共同的利益关系。而且刘宛如外表娇弱,容易让人放下戒心。不过在厉家那样的地方,想要站稳脚跟,内心不强大是不行的!”曲寞接着给大伙分析。     “共同的利益?”陆离内心极不情愿承认,可这一切都有一个共同的指向,“刘宛如和蔡勇合伙杀了厉见天,然后伪造了身份把厉见天送到火葬场火化。厉见天化为灰烬,神不知鬼不觉。     她又杀了蔡勇,把事先准备好的带有厉见天指纹的匕首放在凶案现场,误导我们的思路。这样一来,我们就认为厉见天是杀人逃走,时间长了还找不到厉见天,这个案子就会不了了之。”     “那她为什么要杀厉见天?蔡勇是厉见天的同性恋人,又为什么会和她结成同盟?曲队,我认为应该马上逮捕刘宛如!”王仁甫激动地说着。     “不!”曲寞否决着,“这一切都是我的推测,并没有确实的证据。现在抓人只会打草惊蛇,刘宛如比你们想像的更难付!”     “那现在该怎么办?”孟哲问。     “密秘调查。”曲寞命令着,“郝明,你去查查刘宛如父亲工厂破产的具体情况,最好能联系上她父母,听听他们怎么说。陆离,你去查查刘宛如夭折的那个孩子。”     “曲队,你是怀疑刘宛如跟厉长风夫妻被杀也有关系?”     陆离脸色难看极了,事实让他无法反驳,可从内心深处他又无法接受。他记忆中的刘宛如是个善良天真地姑娘,从来都先替他人着想。她又是那么柔弱,碰到一点小事就害怕喜欢哭鼻子。     短短三年的时间,是什么让一个那样的女孩变成杀人不眨眼的魔鬼?     “何玉凤被死后强女干,即便刘宛如是主犯,也必然一定会有从犯。可蔡勇的DNA不符合,那么还有一个人隐藏在背后。这个人或许是刘宛如真正的同盟。”孟哲说完停顿了一下,“或许真相会让我们大跌眼镜!”     本来失踪地杀人凶手,竟然成了死人还化成了灰,还有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厉家的案子,根本就不能靠常理推测。不仅孟哲这样想,其他人也都有同感。     他们按照曲寞的命令秘密调查,刘宛如出了院在家里调养身体,丝毫没有任何的察觉。     三天后,出租屋发现的血迹检测结果出来了,证实果然是厉见天!这个结果既在众人意料之中,又让大伙惊叹不已。     郝明带人对出租屋附近的住户进行了走访,却没有任何的线索。只通过房主知道,租房子的人正是蔡勇。所以的一切都没有刘宛如的参与,她把自己择得干干净净。     很快,跟踪监视刘宛如的小警察有了消息。           042 奇怪的白骨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跟踪刘宛如的警察有了消息,说是看见刘宛如独自一人戴着墨镜帽子去了墓地。她在一块墓碑前站了很久,那碑上面只刻了一个名字“厉小柔”。     曲寞听了精神一震,带人去了墓地。他围着这个奇怪的墓碑走了一圈,竟然蹲下扣开前面的石板,把里面放着的檀木匣子抱出来。     他打开木匣子,里面居然是一副白骨。细看却又比成人小很多,应该是个夭折的婴儿。     想必这就是刘宛如夭折的孩子,看样子是没有火化,不过两年的时间尸体就化成白骨,这速度也够快的。     “曲队,还是让这个可怜的孩子入土为安吧。”柯敏身为母亲,最看不得孩子遭罪。这个孩子没来得及认识眼前的世界,就离开爱他的爸爸妈妈,想想都觉得心酸。     曲寞站起来,“这尸骨有问题,带回去交给曾医生检查一下。”     柯敏听见这话细瞧了几眼,觉得没什么问题。就是一副婴儿的白骨,挺普通。     很快,那副白骨被放到曾以柔的办公室里。     “怎么样?看出什么异常?”他站在窗口,手里拿着一支烟把玩着。     以柔瞥了一眼他手中的烟,警告的味道非常明显。他看看墙上的禁烟标志,识趣地把烟装起来。     “南江市四季分明,二年的时间不足以让尸体变成白骨,具体是什么原因还需要化验才能知道。”以柔认真地说着,她又细细查看白骨的各个部分,“咦?”     曲寞听见走过去,看见她正轻轻拎起臂骨仔细地瞧。     “怎么样?看出什么异常?”以柔学着他的语气反问着。     “尺骨和桡骨长反了!”其实在墓地的时候他就觉得这白骨的结构不对劲,短时间内却没看出哪里不对劲。眼下经过以柔一引导,立即就找到了症结所在。     两个骨头的位置对调,这婴儿的手臂自然就会外翻,这属于先天畸形。     “骨骼方面的畸形应该不会导致孩子夭折,能查出婴儿死亡的真正原因吗?”曲寞接着说。     以柔眉头微皱,“尸体就剩一副白骨,恐怕有些难度,我尽力试一试。不过我需要一个帮手。”以柔想了下说,“我的大学同学专门研究尸骨,我想请他过来帮忙。”     “好!”曲寞口答应,“你尽管请人,局长那里我去打招乎。条件可以让他随便开,只要能办到我都能作主。”     “条件就不用提了,他是个淡泊名利的人。”以柔嘴角带着温和的笑,“况且是我出面邀请,他不会要报酬。”     曲寞听了一皱眉,“是男同学?”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以柔接着说,“他很细心,又严谨,有很强地专业技能。有他的加入,应该会事半功倍。”     听见她夸奖大学同学,曲寞的脸越发阴沉起来。     以柔当着他的面拨通了一个号码,对方听说要自己帮忙,想都没想就答应下。     “走吧,我跟你去接人,总要表示一下咱们的诚意。”     对方在邻市,曲寞亲自开车,带着以柔赶过去。     “以柔,你怎么来了?我还想整理收拾下,明天一大早就赶去。我记得上大学的时候,你最喜欢吃这里的肠粉,打算明天带份给你呢。”     “大师兄还记得?”以柔浅浅地笑着。     “当然。”他满眼都是笑意,“你还说毕业以后到这里工作,每天都能吃到美味的肠粉。可惜你去了南江,忙得连休息时间都没有,接连几次都推掉我的邀请。要不是遇到难题,恐怕你早就忘了我这个大师兄。”     “怎么会?白吃了师兄那么多肠粉,要了忘了师兄,我这老肠老肚都不干!”     “啪”,清脆地一声响,以柔扭头看,曲寞正吐出团烟雾,脸朦胧不清。     她笑了下,光顾着叙旧忘记了正事。     “我给你们介绍一下。曲寞,刑警队长。杨深,X大学法证系教授。”     两个男人四目相对,一时之间,以柔竟觉得气压猛地变低,让人隐隐透不过气来。     “曲队长,你好。”杨深先伸出手,朝着他友好的笑了笑。     杨深的个子在175cm左右,白净脸浓眉大眼,一笑特别阳光。他没有曲寞高冷的气质,暖男的味道却十足,让人忍不住想要依靠一下。     曲寞又抽了一口烟,然后用手指轻轻一弹,半截烟准确无误的飞进不远处的垃圾桶。     “不介意吧。”他把手伸过去,握了一下杨深的手又松开,“杨教授不抽烟,应该不喜欢我手上的味道。”     “我不抽烟,却可以接受其他人有这个习惯。人是群居动物,要想融合其中,必须要学会接受和容忍。这样人与人之间才能和谐共处,才能营造美好的氛围。”杨深笑着说。     “哦?我的看法正好跟杨教授相反。”曲寞听了眉头一挑,“尊重彼此的爱好和习惯,留出一定的空间。而不要下意识的强迫自己去接受或者容忍,这是在压抑自己的本能。”     “曲队不愧是犯罪心理学的专家,张口闭口都是专业术语。”     “犯罪心理学没这么肤浅!”曲寞竟然嗤之以鼻,“我说得不过是个人生活理念,我活着不是为了容忍他人,更不是为了世界美好!”     杨深脸上明显有些尴尬,以柔一皱眉赶忙打圆场。要知道这货随时都犯病,说什么自己都不会同意让他来。本来就是求人帮忙,客气还来不及,他倒像是特意过来跟人家吵架来了。     ------题外话------     宝妈追得文,亲们可以去看看~     《敌宠之腹黑特工有点萌》爱吃香瓜的女孩著http://。/info/673952。html     她是尊贵的异种人,同时也是高贵的名门千金。     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里,她被尖刀生生捅破天真,在鲜血铺垫尸骨堆积的道上,肆无忌惮的玩弄这个时代!     *     他是五军联盟最暴力冷峻的男人,也是最令人闻风丧胆的SPC反恐局长。     八年无一失手的持久人物。有多久?你试试就知道。     *     ――装逼版简介――     这是一个发展的时代。机械横生。     这是一个黑暗的时代。异种突变。     这是一个光明的时代。正义仍在。     这是一个强者与强者激战的时代,鹿死谁手,全看谁活得久。           043 针锋相对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以柔去请自己的大学同学杨深,赶上中午自然要请吃饭。     “北海是我的地盘,今天我请客。等去了南江,我自然要客随主便了。”杨深带着以柔去了路边的大排档,“这里的肠粉最地道,我每次都是从这家买。这东西趁热吃更美味,而且还给一碗免费的清粥。”     “太好了!自从毕业之后,好久没吃到地道的肠粉。”以柔大学时候每个月末都会吃到杨深带回来的肠粉,可从来没看过现场制作。     小店不大,里间是半开放的小厨房,有个穿着围裙戴着白帽子的妇女正在忙活。外间放了七八张桌子,有几个客人正在吃肠粉。曲寞瞧了一眼,嫌弃地皱皱眉头。这些桌椅好像是学校退休下来的课桌椅,屋顶的吊年样式古老,可客人却以年轻人居多。     店主看见有人忙过来招待,见到先进去的杨深说着,“是你!以前常来,最近三二年不见你,是不是跟女朋友分手了?不爱吃肠粉的女孩矫情。这是你现在的女朋友吧?漂亮又大方,很相配。你们快找地方坐,一会儿就好。”     “之前买肠粉我都说是为了讨女朋友开心,老板就会多给两个。没办法,穷学生没钱,只好博同情了。”杨深笑了一下说。     以柔在挨着窗边的桌子前坐下,“我这个‘女朋友’还真是好糊弄,几块肠粉就打发了。”     “那你想要什么?汽车别墅,钻石翡翠,卖肾我也给你换来!”杨深依旧笑着,眼中却多了一分认真。     “杨教授这话水分太多,大学的工资、福利好众所周知。而且杨教授发表了不少著作论文,还有科研课题在手,汽车别墅什么的应该不看在眼里。”曲寞听不出褒贬的声音响起来,“不过卖肾倒是个不错的点子,曾医生可以告诉你怎么下刀出血最少,痛苦感最小。她可能对汽车别墅不感兴趣,**取肾倒是有一分吸引力!”     以柔听见这话不怎么中听,害怕两个人吵架,忙说:“快点坐下,吃东西的时候最好别说得那么血腥。”     曲寞看着面前的椅子犹豫了一下,杨深已经挨着以柔坐下来。     以柔知道曲寞的脾气,从包里翻出一包纸巾,抽出几张递过去。     曲寞接过去铺在椅子上,这才勉为其难地坐下来。     “老规矩,经典老口味一盘,加送两块新口味,吃好了再点!清粥免费,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老板亲自端了一盘子肠粉过来。     杨深把一次性筷子掰开,交错搓搓递给以柔。     “光闻味道就知道好吃。”她接过去,夹起一块整个放进嘴里。腮帮子立即鼓溜溜,眼睛放光显得更大,全然没了工作时刻板严肃的模样,十足一个贪嘴的小姑娘。     “这味道跟当年一模一样,新口味也挺好。里面的牛肉换成了鱼肉,可半点腥味都没有,不知道是怎么处理的?”     听见她的话,杨深又点了一盘新口味肠粉,“我妈妈做鱼最内行,去除腥味保留鱼肉原有的鲜,有机会让你尝一尝。”     “我记得伯母是个特别会做美食的人,人还很和蔼温柔。”     “你还记得?我妈也记得你,偶尔还……”     “咳咳!”几声咳嗽打断了两个人的叙旧。     以柔正吃得满足,听见声音这才想起还有个难搞的人坐在对面。     曲寞眉头紧锁,用奇怪地眼神盯着盘子里的肠粉,还用一根筷子戳了戳。最终他还是没夹,而是嫌弃地把筷子放下。     “这一次性筷子都是用不环保的材料做的,这东西的外皮看着像粉皮,其实里面掺了不少食用胶。再瞧瞧这店……”     他的声音不小,不仅邻桌的客人听见,就连里屋的老板都伸头朝着这边张望。     杨深面露尴尬,以柔更是觉得不好意思,毕竟人是跟着她过来的。不知道曲寞那张嘴还会说出什么刻薄话,情急之下,以柔夹起一块肠粉“嗖”的塞进他嘴里,先把他的嘴巴堵上再说。     以柔突然想起来曲寞有轻微的洁癖,本来对着肠粉就排斥,还用自己用过的筷子夹了一块塞进他嘴里,他会不会当场翻脸啊!     却见他先是一怔,随后试着慢慢咀嚼了两口,似乎是尝到了味道又咀嚼吞咽起来。     一块肠粉下了肚,他眉眼间竟带了一抹笑意,“味道――还行。”     “自然,这是北海最地道的小吃。”杨深笑呵呵地回着。     他把以柔放在桌子上的筷子拿起来,又夹了一块肠粉吃下去,一边吃一边点头,“果然越垃圾的食品味道越诱人!”     呃!杨深本来带着笑的脸僵硬住,可他还是颇有风度的干笑两声,缓和了一下尴尬的气氛。     “喜欢就多吃几块。”以柔头疼地厉害,真想把盘子塞进曲寞的嘴里,让他永远咀嚼别再说话。     好在他没有再说话,以柔被他搞得没了刚开始的兴致,一顿饭很快就结束了。     杨深回家收拾行李,明天就去南江警察局刑警队报道,以柔和曲寞连夜开车回去。           044 巧合?必然!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一上车以柔就靠在车座上假寐,她不想跟曲寞说话,曲寞也不言语。     这几天以柔接连工作,闭着眼睛竟然还真睡着了。恍惚中,她听见电话响了,曲寞提及到“刘宛如”的名字,这让她一下子清醒过来。     “是不是又有新发现了。”她看见曲寞一脸凝重地挂上电话,坐直了身子问。     曲寞点点头,“陆离找到了原来在厉家做工的佣人,得到了一个重要的信息。当初刘宛如是在国外生的孩子,抱回来的时候已经出了满月。     可当时孩子用被子包裹的严严实实,谁都没见到正脸。回了厉家,刘宛如就带着孩子在楼上。何玉凤还不许其他人上去,饭菜都是她亲自端。     后来一天夜里,楼上有哭闹和吵架的动静,早上就听说孩子夭折了。又过了一个月,何玉凤就把家里的佣人全都辞退,刘宛如也搬回自己的小家。”     “按理说,刘宛如生下的孩子是厉家长孙女,应该会受到重视和喜欢。可厉家并没有大肆张扬,刘宛如母女回国是秘密进行,连孩子的满月酒都没办。”以柔说着,“我查过当年的报纸、杂志,连这方面的新闻都少见。即便有也是短短一句话,‘厉家长孙因为早产夭折’。根据初步的检查,我怀疑厉家这样的反应是因为孩子天生畸形。”     “你的分析有理有据,不过我觉得这其中应该还有隐情。”     “嗯,等大师兄检验过就会有结论。”以柔对杨深倒是特别有信心。     “大师兄?”曲寞的脑回路就是跟正常人不一样,突然就转了方向,“你和杨深是大学同学,怎么又叫他大师兄?”     “呵呵。”以柔听了笑起来,“因为在学校的时候,他就对白骨检验和复原特别有兴趣,私底下花了不少功夫在上面。大伙见了就笑着打趣他,说他火眼金睛最能分辨白骨精!时间一长,我们就都管他叫大师兄。”     “噗嗤~”曲寞破天荒竟然笑了。     “你听得懂?”以柔倒觉得奇怪。     “为什么听不懂?”他反问着,“《西游记》是四大名著之一,是中小学生必读书籍,我五岁的时候就看过。”     五岁就看四大名著,看得懂吗?以柔记得自己五岁的时候还在玩洋娃娃,他果然跟正常人不一样。     “对了,你一直在暗中调查刘宛如,是从什么时候觉得她不对劲呢?”这个问题憋在以柔心里很久了,终于有机会问。     “第一眼见到她,我就知道她是个外弱内强的女人。以她的出身能坐稳厉家大少奶奶的位置,没有些手腕怎么行?”他慢条斯理地说着,“在度假村那晚你也在,你觉得她的言行正常吗?”     以柔回忆着,“我没觉得有什么不正常啊?偶遇初恋,喝了酒,在月色、大海之下难免会想起当初的美好,难免会意乱情迷。”她想起看见陆离大半夜从刘宛如那层楼下来,却没有接着往下说。     “厉家在海边有别墅,她却独自一个人出现在度假村。当时我记得还有个叫霍彩妮的女记者,似乎对她非常感兴趣,总想要找机会采访。在这种情况下,她不仅没有走人,还留下来跟老情人叙旧,这本身就不正常!     厉长风夫妻被杀,她赶过去认尸,却连二楼都没敢上。她一直表现地弱不禁风,一直以弱者被同情的身份示人。可在厉见天失踪地情况之下,她却能代替厉见天参加董事会,还成功阻止厉见男上位。     董事会有一半左右的人站在她那边,一方面是因为她是厉见天的妻子,另一方面也那说明她的交际手腕了得!     她是个心思缜密,心理素质很强的人。当她和蔡勇认识的事暴露,竟然没有半点惊慌,立即给出了合理的解释,还让我们觉得合情合理无懈可击。不过她的证词都存在相同的问题。”     “什么问题?”若不是发现厉见天已经死亡,她不会觉得刘宛如有问题。     “她说得话只有死人才能证明真假!”     以柔想了下,“她和蔡勇的关系,和厉见天的感情,和公婆的相处……还真是死无对证了。不过你就没想过这一切或许是巧合吗?”     “一切的巧合都是偶然,却又有它发生的必然性!”曲寞用手指轻轻敲着方向盘,“只要找到必然的原因,一切巧合就都能解释的通。”     这话说得太高深,以柔表示理解不了。     突然,曲寞的手机再次响起,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一切真相都不会被掩盖,暴露在阳光下只是时间的问题。”     “喂,郝明,是不是有新情况?”电话那边传来郝明兴奋地声音。     “曲队,这个刘宛如很可能是杀害厉长风夫妻的凶手,我查到她有杀人动机!”     郝明的声音很大,连坐在旁边地以柔都听得一清二楚。她精神随之一震,又有些惊诧,忙凑到曲寞身边听声。     “我查到刘宛如父母在国外的地址、电话,假装是厉见天打过去。刘宛如的父亲臭骂了我一顿,说厉家害得他破产,又害得他外孙女夭折,还让她们夫妻回不了国,诅咒我不得好死!”     “你做得很好!”曲寞挂了电话突然扭头,他的鼻尖蹭到以柔的额头,酥酥痒痒。     她赶忙缩回去坐好,似乎还没从郝明的话里缓过神来。           045 女人善变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第二天一大早,杨深就出现在南江市警察局刑警大队。简单跟众人打了招呼,他立马就投入工作。在法证一这块,特别是白骨研究,以柔显然不是行家。她只能给杨深打下手,需要什么去跟曲寞沟通。     杨深工作起来特别认真、严谨,一个小小的细节都处理得非常完美,让工作一直一丝不苟的以柔都暗暗佩服。     三天后,一份报告出现在曲寞面前。     “Bethany肌病?”曲寞看见这几个字一皱眉。     “这是一种少见的基因缺欠造成得疾病,一般高发于刚出生的婴儿,全世界暂时只发现十六例。得这种病的显著症状就是胳膊的尺骨和桡骨反长,而且婴儿体型偏小生长缓慢。初期皮肤发红,发痒,轻微溃烂;后期开始全身像蛇一样的蜕皮,护理不当容易感染,每完成一次就离死亡更近一步。”     虽然以柔已经事先知道了一些,可再次听见这些症状,还是忍不住有些心里打颤。活生生皮肉分离,那种痛苦无法想象。     一个刚刚出生的可爱的小婴儿,却要忍受这样的痛苦,她这个局外人都有些受不住,真不知道那个刘宛如是怎么挺过来。看来刘宛如果然像曲寞分析的那样,是个外表柔弱内心却无比强大的女人。     “得这种病的婴儿最短能活多久?”基因方面的疾病暂时无药可医,可有些却并不致命。不过厉小柔却死了,还死的特别突然。     杨深想了一下,回着:“十六个患者都被医疗机构免费治疗,用于医学研究,现在都还活着。病龄最短的那个已经半岁,只是身高体重不达标,刚刚学会翻身。     初步判定,厉小柔不是死于Bethany肌病。不过这种病让死后的厉小柔皮肉迅速腐烂,形成白骨的时间大大缩短。”     “婴儿免疫系统还不完善,所以,并不排除厉小柔是因为黄疸、脐炎等其他疾病丧命。”以柔补充着。     曲寞没说话,倒是陆离反驳着:“我觉得厉小柔的死亡另有内情!那个佣人明明说听见哭闹和争吵,而且事后还被开除。生病并不是件丢脸的事,厉家人为什么要选择隐瞒呢?”     “杨教授,造成这种病除了天生的基因缺欠,还有没有后天的原因呢?”曲寞突然问着。     “有!”杨深回着,“夫妻同房之前大量吸食(冰)毒,造成米青子异变,可以促使受精卵分裂异常,从而增加基因突变的可能性。”     “厉见天曾因为聚众吸毒被逮捕过,可后来因为证据不足被释放。这么说他果然吸毒,而且还吸得很厉害!难怪刘宛如的父亲说是厉见天害孩子夭折。”王仁甫惊呼起来。     柯敏不由得皱眉,同样身为母亲,她最能明白刘宛如心中的痛,“换做是我也会杀了厉见天!”     “曲队,现在已经知道了刘宛如杀厉见天一家的动机,我建议立即抓捕刘宛如,免得她逃走!”     “不,我倒认为要继续监视刘宛如,找到她的同伙!”     根据尸检,何玉凤是死后又遭遇了强女干,这是刘宛如一个人无法完成的,所以可以判定她肯定有同伙。     “逮捕刘宛如!”曲寞想了想下了命令。     很快,刘宛如被带回了警察局。这次跟以往几次不同,她被戴上了手铐。     “曲队长,看样子你是把我当成了杀人犯!”她坐在讯问室里挺镇定,全然没有了往常惊慌失措的受惊小鹿模样。     “你故意隐瞒和蔡勇认识的事情,其实你们不仅认识还很熟悉。”曲寞亲自审问,“那晚,你跟蔡勇在家里争吵,之后你发现车库里的汽车被毁,以为是蔡勇所为便不敢声张报警。你害怕警察知道蔡勇跟你的关系,从而查出你们合伙杀了厉见天!”     “曲队长,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跟蔡勇只是萍水相逢,他认识我,我却不知道他。那晚,我们的确是发生了争执,因为他非要我跟见天离婚。我不想让外界知道见天跟他的关系,所以才会隐瞒不说。这些话我已经说了一次,曲队应该不会这么快就忘记吧。”她的口供跟上次一样,丝毫没有漏洞。看语气却跟上次有千壤之别,没了楚楚可怜,多了一丝嘲讽。     曲寞似乎对她的改变并不意外,盯着她接着问:“厉见天在二十号左右已经死亡,你为什么要撒谎接到他打回来的电话?”     “我确实接到了电话,或许是蔡勇故意打过来,想要隐瞒厉见天已经死亡的真相。”她淡淡的一笑,从容地回着。     “我查过你家的电话记录,那天根本就没有电话打进去。你一直在说慌,就是为了掩饰厉见天己经死亡的真相,因为你还需要他去杀蔡勇。”     “曲队长,你未免太会编故事了。”刘宛如轻笑了一声,用手揉揉太阳穴,“不好意思,我的睡眠一直不好,有神经衰弱的毛病。那段日子发生太多可怕的事情,我可能出现幻觉了。曲队长,不然你就告我给假口供吧。”     一直在讯问室外面的陆离脸色凝重,他看着监控电视一言不发。     柯敏倒杯水过来,“这女人就是善变,之前还小白兔的样子,现在却像狡猾的狐狸。我还同情可怜她的遭遇掉了眼泪,没想到她全是在做戏。”     “柯姐,你帮我找个档案。”孟哲过来把她拉走,免得她再多嘴。     屏幕上的刘宛如美丽、高贵,嘴角带着嘲讽的笑,这不是他认识的刘宛如!           046 锥心之痛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对刘宛如的审问比想象中还要艰难,警方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她的思维清醒,逻辑性强,让人无漏洞可循。     每当曲寞问得她不能自圆其说,她就说自己压力大精神衰弱记不太清了。     刑警队的讯问室里被审问过得嫌疑犯不少,可像她这样狡猾善辩的还没有几个。     “厉长风夫妻死得那天,你就在里厉家别墅不远的度假村,那天晚上你说一直在睡觉,却没有人能证明。”曲寞倒是气定神闲,一边询问,一边在他那个黑色笔记本上画着什么。     “我是在睡觉,不过不是一个人。”刘宛如突然开口说着,然后把脸扭向角落里的摄像头,“陆副队长能证明!”     陆离看着她放大的脸占满了整个屏幕,嘴边的一抹笑让他觉得心里凉飕飕。     他站起身,推开讯问室的门,说:“曲队,那天晚上我确实跟刘宛如在一起。按照规矩,我要回避这个案子,还要接受你们的调查取证,我全都同意并全力配合!”     “老大,曲队还没说,你这样冲动干什么?”孟哲拽着陆离,想要把他拖走。可陆离死话不动弹,还让他不要妨碍办公。     刘宛如见状笑了一下,说:“你们自然可以相互包庇,规矩什么不过是唬我们这些普通老百姓的。”     陆离听了脸色一变,眼神复杂地瞧了她一眼。     “曲队,你不要听这个女人挑拔,她是想找个人垫背。”孟哲激动地喊起来。     “孟哲,不要废话,去把第二讯问室打开!”陆离不容分说地命令着,“你要是还想叫我一声老大,就照我说得话去做!”     孟哲看看曲寞,又瞧瞧刘宛如,最后按捺住满腹地怒火扭身走了。     不一会儿,旁边审讯室的门被打开,他把陆离带了进去。     “老大,走走过场就成了,你不用这么认真。”他拉开椅子让陆离坐下,还倒了一杯热水。     “你是个刑警,要时刻记住身为一名人民警察的职责!”陆离斥责着,“一切照着程序走。刘宛如跟厉长风夫妻命案,厉见天命案有密切地关系,我作为她的前男友也有嫌疑。     我愿意接受调查询问,更愿意你们追查,以证明我的清白。我陆离堂堂正正做人,坚决不允许人生背上这样的污点。把摄像头打开,从现在开始我们的每一句对话都要记录、存档。开始吧!”     “好,老大!我相信法律,更相信你的清白。”孟哲对陆离进行了询问,还照例请曾以柔给他做活检。     “你确定那晚上刘宛如没有趁着你睡着的时候出去?”孟哲再一次确认着,他不相信那个女人什么都没做过。     陆离点点头,“是的,我确定她在事发那晚下半夜两点之前一直在房间里。我虽然睡了一会儿,可清楚地记得自己是一点半左右犯困,醒来是快两点。半个小时不到,她还洗了个澡,根本就无法从酒店到别墅一个来回,更来不及杀人。”     孟哲听了眉头紧锁,又看了一遍笔录失望地合上。     “照规矩,询问完了就能放你离开。”     “我知道,不过我的嫌疑仍然存在。这段时间我会待在本市不离开,随时等候你们的传唤。”陆离出了讯问室,把工作证和配枪放在曲寞桌子上,然后走了。     曲寞翻看陆离的笔录,询问刘宛如,“陆离是几点去你的房间,几点离开?期间都做了什么?我要详细得答案,而且时间要精确。”     “陆离是九点左右到我房间,我们说了一会儿话,然后开始喝红酒。后来情不自禁就上床,之后我去洗澡。等从浴室里出来,他就说已经快两点要回自己房间。”刘宛如说得跟陆离的口供基本吻合,“我吃了两片安眠药,然后就睡着了。等到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九点多,后来就被你们带到别墅认尸。”     “洗澡?”曲寞似乎对这个细节挺感兴趣,“洗全身还是半身?洗淋浴还是盆浴?”     “曲队长,这个问题跟案子没关系吧?”刘宛如一皱眉,没有回答。     “记得上次我问你喜不喜欢洗盆浴,你也没回答。”曲寞高深莫测的盯着她的脸,“为什么你对洗澡的问题下意识地选择回避?”     “你一个大男人总是追问女人洗澡的事,你变态吧?”刘宛如有些恼了,却还是没有回答。     曲寞用手指敲着桌面,沉默了片刻再次问:“厉小柔是怎么死的?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     刘宛如闻言浑身一激灵,瞪圆了眼睛看着他,里面有痛苦、惊讶还有――仇恨!     她原本优雅地放在膝盖上的手突然攥紧,白皙的手背青筋绽起,似乎还听见“啪啪”的骨节的响声。她脸上的五官纠结在一起,脸色泛青,乍一看好像地狱地恶鬼!     “曲队长,你还没有结婚生子,说话不要这样刻薄。小心生孩子没有死眼!”她恶狠地时着曲寞诅咒着。     “哦。”曲寞一脸平静,“没屁眼可以人工造一个,可有些病却治不了,例如――Bethany肌病。”     他看着刘宛如的眼神充满了悲痛,接着说:“活生生的皮肉分离痛苦吧?不,你并不能体会那种切夫之痛!她还那么小,那么弱不经风,疼痛时连妈妈都喊不出来,只能一个劲地啼哭。刚开始她还能发出声音,可后来声音变得嘶哑,最的变成痉挛般无声的抽搐。     她只能用万分乞怜地眼神看着你,希望你能救她,缓解她的痛苦。可你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抱着她哭,甚至连找个医生的权利都没有。她虽然小,心里却极其明白,几次之后就知道你根本帮不了她。当她再痛得连哭都没有力气的时候,她不再用那样的眼神看你,她对你绝望了。”     “不要说!不要再说了!”刘宛如尖叫起来,使劲用双手捂耳朵,拼命摇着头,眼神明显有些涣散。     曲寞擒住她的双手,强迫她听,“痛苦地活着不如死!她的存在是厉氏家族地耻辱,她该死!孩子还会再有,你何必苦苦留她受罪?”     “不,小柔是我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下来的。除了她,我不会再有其他孩子,她是我的唯一,我的命!我要让她活着,像正常孩子一样活着!”她嘶吼着,头上挽起得长发散落下来,全然没了高贵模样。           047 讲故事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刘宛如一反之前的高贵冷艳,整个人像疯婆子一般,一边嘶吼一边用手捶着桌子,意识明显已经混乱。     曲寞冷冷地看着她发疯,声音里充满了霸道控制的感觉。     “你想让她活下去,可厉家不允许有缺欠的孩子留在世上!厉家不能留着她连累名声,不能因为她牵扯出厉见天吸毒的事。你不能再生,可厉家不缺能生孩子的女人。放弃这个孩子才能保全住你自己,不然,厉家也会放弃你!”     曲寞看刘宛如就在崩溃的边缘,突然上前一步把她放在桌子上的包抱在怀里。     “不要抢我的孩子!”她发疯似的扑过去,把包紧紧搂在怀里,“妈妈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不要怕!”     柯敏几个透过外面的监控看见刘宛如发疯,推开门进来打算帮忙。     曲寞指着刘宛如大喊一声,“把她怀里的孩子抢过来,按住她别让她动弹!”     众人听了面面相觑,刘宛如疯了,曲队也疯了不成?     “快动手,还傻站着做什么?”曲寞眉头紧皱,又喝了一声。     柯敏这才过去,可还不等她伸手,就见刘宛如一脚踹过来,嘴里还嚷嚷着:“老妖婆,你别想再碰我女儿。乖宝宝,妈妈不会再让她碰你一根毫毛。你放心,妈妈再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你被活活淹死!”     柯敏被她踹翻在地,听见她这话顾不上疼赶忙爬起来,追问着,“谁把你女儿淹死了?老妖婆是谁?”     她话音刚落,就见刘宛如突然浑身哆嗦了一下,整个人似乎从疯癫状态中醒过来。     刘宛如眼神迷茫地看着众人,又瞧瞧自己紧紧搂着的包,眼中多了一些疑惑。转瞬,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眼中又充满了慌张,一动手把包扔在地上。     “你嫁给厉见天,原本是为了挽救家族企业。没想到嫁给厉见天之后,厉长风不仅没有伸出援助之手,还在暗地里推波助澜,趁机用低价收购破产的工厂。你父母债台高筑,被厉长风送到国外,过着寄人篱下的日子。     厉见天有同性恋倾向,对你自然是冷若冰霜,不过为了传宗接代,他还必须对你履行夫妻义务。你心里膈应,可你明白一入豪门深似海,有个孩子是你唯一的慰藉和依靠。没想到厉见天吸毒成瘾,造成孩子有先天基因方面的缺欠。     你在生孩子的时候大出血,以后都不能再怀孕,所以想尽一切努力医好孩子。没想到何玉凤不想留下生病的孙女,不仅不让你求医隐瞒孩子的真实情况,还亲手将她按进浴缸中溺死!     你恨厉见天,恨厉长风,更恨何玉凤,所以精心策划了一系列的谋杀,堪称完美!”     “啪啪啪!”刘宛如听了拍着手,笑着说,“曲队长不愧是犯罪心理学的专家,脑子里有这么多荒诞不羁的故事,很精彩!”她似乎又找回了理智,恢复了之前傲慢的模样。     她伸手把散落的头发重新挽回去,坐在椅子上瞧着曲寞,嘴角带着不屑地微笑,眼里还带着一丝挑衅。     “曲队,谢谢你给我讲了这么好听的故事。现在,换我了!”她的话倒是出乎众人的意料,“你们最多可以留我四十八小时,这样大眼瞪小眼太寂寞,不如我们就相互讲故事好了。”     柯敏几个人听了一皱眉,这女人真是太狂妄,还没有谁进了这个屋子还敢这样说话!     曲寞却一副感兴趣的样子,拉过椅子又坐在她对面,“我准备好了,你可以讲了。”     “女人本来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可一场以利益为基础的婚姻却让她成熟,当然,成熟的过程是痛苦不堪的。她恨身边所有的人,包括自己的爸爸妈妈,要不是他们的无能、自私,她就不会嫁给一个同性恋!”刘宛如云淡风轻的说着,仿佛这真是个虚假的故事一般。     孟哲打开桌子上放着的笔记本电脑,打算把她说的话记录下来。     她却瞧了孟哲一眼,冷冷地笑了一声。     “她在讲故事!”曲寞阻止了孟哲的行为。     谁都知道故事是假的,当然不能和口供一样具有法律效应。     “女人跟丈夫上床,每一次都是一种折磨。可为了生下一个孩子,她必须忍耐!孩子生下来却没活多久,彻底摧毁了女人最后一丝希望。她开始计划报复让自己痛苦的人,第一个就是她的丈夫。”     刘宛如讲到这里突然停下来,诡异地笑了一下,“灰飞烟灭,这是女人给丈夫设计的结局!”     “我猜女人一定把她丈夫挫骨扬灰了。”曲寞也笑了一下。     “对!”刘宛如仰头大笑起来,“挫骨扬灰,永世不得超生!     女人的公公不想儿子跟同性恋来往,就出面干涉并以家产要挟。丈夫只好跟同性恋人分手,并绝情地不再相见。     那人纠缠不清,丈夫还让人打了他一顿。女人知道就找到那人,跟他合谋杀了丈夫,还冒充另一个死者,把丈夫送到火葬场火化。     那人以此要挟要钱,女人趁他不备杀了他,还把事先准备好的带着丈夫指纹的刀留在现场。被杀者变成了杀人犯,而警方永远也找不到他,因为他已经化作了青烟!”     “即便那人不要钱要挟也活不成,因为他是女人计划中的一颗重要棋子,而这颗棋子最后一步就是死亡。”曲寞补充着。     “曲队长果然是同道中人。”刘宛如听了点点头,“多么完美的谋杀,应该编入警校的教科书。”     “厉见天和蔡勇死得真是不冤枉,你这布局太精妙了。”孟哲听了折服地说着,“那么李厉长风夫妇又是怎么被杀的?你的同伙究竟是谁?”     “年轻人,我不过是在讲故事,你可不要血口喷人。”刘宛如狡猾的笑着,随后闭上眼睛,“我累了,有权不说话。”     曲寞见状起身出去,孟哲不甘心的跟出来。           048 又抽风了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孟哲跟在曲寞身后出了讯问室,一脸的忿忿不平和惋惜,“曲队,刘宛如说得就是她自己的犯罪过程,为什么不接着审问?”     “她的心理反射很特别,容易接受心理暗示,却也能很快从心理暗示中走出来。而且经过一次按暗示,她的心理就筑起一道防线,要想再次攻破就要加强攻击力,或者换一种方法。这就像人生病身体里面有抗体一样,随着她抵抗力的增强,同样的病毒是毫无作用的。”曲寞喝了一口水说着,“而且她很难对付,没有确实的证据只会让她钻空子!”     “那现在怎么办?后天早上必须放人,到时候她跑到鸟不拉屎的国外去,我们有了证据也找不到人了。”孟哲有些着急,陆离因为这事还在停职,他想马上能结案才好。     曲寞倒是不紧不慢的模样,他让大伙都正常下班,然后去了化验室。     所有的器材都搬到了对面楼二层,因为这栋楼新盖好,还没有任何部门搬进来,走廊里静悄悄半个人影都不见。     曲寞上了二楼,推开化验室的门,看见杨深正在仪器面前摆弄着。     以柔就站在他身边,探着头仔细的瞧着,从曲寞这个角度看,就好像她把头靠在了杨深的肩膀上。     “咳咳。”他干咳了两声。     以柔扭头,看见他一脸别扭的站在门口心里直打鼓。他和杨深可能是气场不对劲,只要两个人碰到一块就不能融洽的相处,让她夹在中间非常不舒服。     这货的脸色瞧起来不怎么好看,这又是抽的什么风?     她赶紧摘下手套,让曲寞进去坐,还倒了一杯水。     “我不习惯用纸杯,都是……”     “都是垃圾做的,我知道。”张嘴闭嘴把垃圾挂在嘴边,以柔的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     她只好把自己的水杯涮了涮,然后又倒了一杯水端过去。     这次他没再挑刺,老老实实拿起来喝了一大口。他审问刘宛如小半天,早就口干舌燥了。     杨深回头瞥了一眼,又继续做手里的事情。     很快,他把样品装进仪器里,调试之后表情才轻松了些。     “杨教授,这几天辛苦你了。”     这话说得倒是格外的客气,正当以柔满心欣慰的时候,又听见曲寞接着说,“白骨的鉴定已经完事,剩下的这些曾医生应该能应付。你在北海那边肯定有不少事堆积,杨教授怎么不着急回去处理?”     典型的逐客令,明显的卸磨杀驴的节奏啊!以柔听了觉得非常不好意思。     可还不等她出来打圆场,就见杨深走过来笑着说:“曲队长不必杞人忧天,既然答应以柔的邀请自然会安排妥当。我听说那几个命案还没有实质性的进展,曲队长怎么这样闲过来坐?”     典型的针锋相对,明显就是笑里藏刀反将了曲寞一军。有点意思,他有些生气了!     总是笑眯眯一副老好人的样子,看了就让人心烦。看样子这个杨深的脾气也不像表面这样好,说话也会刻薄。     以柔看墙上的钟,“曲队,你先下班吧。检验结果最快也要明天早上出来,看样子我们要加班了。等结果出来,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加班?孤男寡女一起?他看看以柔,又看看杨深,坐着没有动。     “杨教授特意从邻市过来帮助,我怎么好意思独自下班!”     “我们要叫外卖,我想曲队长应该吃不惯!不然――曲队长要是实在过意不去,就自己去吃了饭再来?”     “麻烦给我一份盒饭。”曲寞没有半点要走的意思。     不一会儿,外卖小哥打了电话,杨深下去取饭,三个人去旁边的小会议室吃。曲寞打开一次性饭盒,看看里面的饭菜,露出勉强的表情。     看起来白净新鲜的白米饭,勾了明芡,瞧着亮堂油汪汪的茄子,宫保鸡丁,还另外送了一小袋拌好的咸菜。     以柔把匙子递过去,“新的,洗干净了。”     曲寞接过去,好奇地看看她面前那锅东西。冒着腾腾的热气,上面一层红油,隐约露出面线之类的东西,还有一些绿叶蔬菜、香肠片、鹌鹑蛋,还有他叫不出名字的东西。     这玩意儿――能吃吗?他不由得眉头紧锁,用怀疑的眼神一直盯着瞧。     以柔拿过来两个饭盒,递给杨深一个。她从小砂锅里捞出些面线,又夹了一筷子青菜,上面放了两片香肠,然后舀了一勺汤拎上去,最后打开一同送来的调料包。     看着她把红红的辣椒油倒在上面,曲寞觉得自己的胃跟着抽筋。     “好过瘾!”以柔稍微搅拌一下,吃了一口满足的说着,“好久没辣的这样酣畅淋漓了,一口下去就浑身冒汗,好像疲劳的感觉都跟着出来了。”     “你就知道你喜欢,特意叫了麻辣口味,还让他们多带些辣酱油来。”杨深见她喜欢非常高兴,“咱们两个对食物的要求倒是一致,总能想到一块儿,吃到一块儿。”     “是啊,在大学的时候同寝室同学一起聚餐,我总是吃不饱。可你每次都能找到我爱吃的东西,最主要的是价钱还不贵,不然我可吃得不好意思。”以柔笑盈盈的说着。     “咳咳……我也尝尝。”曲寞把以柔的饭盒盖举起来,就放在她眼皮子低下。     她只好夹了一筷子放上去,“过桥米线可是垃圾食品,你……”     还不等她说完,就见曲寞已经吃了下去。一口下肚,他就眉头紧锁,一副想吐的样子。     以柔赶紧把杯子递过去,他咕嘟咕嘟喝了半杯水,这才缓过劲来。     真辣――他在心里暗暗说着。           049 登堂入室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曲寞见以柔和杨深吃得兴致勃勃,也试着尝了一口。辛辣的味道让他觉得从喉咙到胃都火辣辣的难受,赶忙灌下去半杯水才稍微舒服些。     “曲队长,我说过你吃不惯。”杨深笑着说。     “我不饿。”曲寞为自己找了个烂借口,因为不饿,所以连饭都不能吃了。     他看着人家吃得热火朝天,心里在憋闷。自己什么时候需要这样忍气吞声,需要扯谎装相。他真想一走了之,可一想到以柔和杨深要独处就忍住。     “曲队,要不你还是先回去吧。”他在旁边虎视眈眈的模样,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和杨深杠上,以柔不想到时候自己夹在中间为难。     曲寞不言语,始终板着一张脸。倒是杨深笑着说:“曲队长肯定不会走,还是你去休息,我们两个大男人留下来作伴。”     他们,作伴?以柔表示怀疑。不过说不动曲寞,只好她离开,眼不见心不烦!     她看了杨深一眼,“大师兄,等这个案子结束我好好请你一顿。”说完还偷偷扯了一下他的衣襟。     意思再明显不过,就是让他多多担待,别跟曲寞打起来。     “你放心走吧。”杨深自然明白,“我和曲队长都是男人,专业又都跟犯罪挂钩,应该有很多共同语言。”     “好吧。”以柔不放心的走了。     小会议室里只剩下两个男人,他们面对面坐着,就像要谈判的双方。     “以柔是我的大学同学,我们在一起相处了四年。”杨深被曲寞盯得浑身不自在,先开口说着。     “曾医生是我的女朋友,我们要在一起相处剩下的余生!”     “以柔是你的女朋友?”杨深听了一怔,他只看出面前这个男人挺在乎以柔,却没看出以柔对他有意思。     “很快就是了。”     很快?那就是还不是!杨深听见笑了,觉得曲寞太过自信,他们才认识多长时间!他追了以柔四年,所有的同学都知道,唯有以柔无动于衷。     以柔是个情商偏低的姑娘,暗示对于她根本就不管用,可追得太明显又会把她吓跑。自己只好温水煮青蛙,好在以柔的工作让不少男人望而却步,他觉得自己会慢慢走进以柔的内心,并盘踞其中。     “你的四年只是过去,况且四年的时间都没什么进展,你确定还要继续浪费你所剩无几的青春吗?”曲寞说话一向这个风格,可听在他耳朵里,却是十足的挑衅和嘲讽。     杨深一皱眉,“曲队长,我私人的事情就不劳烦您关心了,您还是为自己虚无缥缈的未来忧虑吧。”     “我为什么要忧虑?曾医生会是我的女朋友,将来会是我的妻子!”     看着他笃定地样子,杨深反驳着:“将来的事没有人能说得准,曲队长还是不要太自信。”     “你的将来无法掌控。”曲寞站起身,盯着他笑了一下,“我能!”说完迈步走了。     曲寞开着车到了以柔家楼下,果然看见那辆mini停在那里。据他观察,那丫头没什么朋友,下了班也总是宅在家里。     他径直上去,按下门铃等着。果然像他预想的那样,先是轻微的脚步声传过来,然后门镜后面有人在往外瞧,最后打开链锁、暗锁,门终于开了。     “曲队,你不是在加班吗?”以柔显然有些吃惊,随即瞪大了眼睛,“你们不会是吵起来了吧?”     “我又不是小孩子。”曲寞不等主人往里面让,迈开大长腿就进了屋子,“曾医生,我胃疼!”     看着他整个人呈大字摊开,霸占了自己的双人沙发,以柔只好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胃疼的原因有很多,要对症下药才能有效。我需要沿着你的腹部竖着剖开,找到你的胃,然后切开具体查看。你确定要我这个法医替你看病?”以柔抱着双肩看着他说。     “我不管,你负责!”曲寞竟然一副耍赖的模样,反正他知道以柔也不会真的把自己开肠破肚。     “我负责?”以柔听了不解,“你的胃疼为什么要我负责?”     “因为你夹了什么垃圾的米线给我吃。”他不讲理的说着。     谁愿意给他夹了,是他自己非要尝尝,还老爷一样饭来伸手好不好?     以柔正在心里嘀咕,就见他脸色突然一皱眉,手按住胃部弓起身子。     “胃真疼了?”以柔赶忙问着。     “嗯。”他似乎很难受,点点头回着,“老毛病了,有没有热水?”     以柔倒了一杯热水过来,“你先喝,我去给你熬些粥。”她知道曲寞还没有吃饭,胃里空落落会更难受。     米柜里还剩下些小米,以柔淘洗干净放进高压锅里。十五分钟,热气腾腾腻乎乎的小米粥就做好了。舀一匙红糖放进去搅拌,喝一口下去既暖胃又补血气。     曲寞显然饿了,不一会儿就喝了一碗,额上隐隐有汗渗出来。     “我想睡一下。”他不等以柔同意,就窝在窄小的沙发上闭上了眼睛。     看着他眉头紧锁,手还按在胃部,以柔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下去,扭身回卧室取了一床被子给他盖上。           050 口供蹊跷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第二天一大早,以柔被电话声吵醒,是杨深打来的。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凝重,说得话更是让以柔震惊。     “以柔,你有曲队长的电话吗?检验结果出来了,证实陆离的DNA和死者何玉凤体内发现米青液吻合。”     以柔听见有些发蒙,电话那边没听到回应,又大声的问着,“喂,以柔你在听吗?”     “哦。”她一边下床一边回着,“大师兄,你再说一次!”     以柔出了房间,想着去厨房倒杯水喝,突然瞧见一个高大的身影正在厨房里。他背对着门,光着上身,下面围着白色的浴巾,听见有声音扭过身来。     “醒了。”他的声音比平日多了一分磁性,搭配这性感地装束,竟有种魅惑的味道。     以柔被吓了一跳,手中的电话掉在地上。     “我没有曲队长的联系方式,你打电话通知他一下。喂,以柔,以柔……”电话里传来杨深的声音。     曲寞弯腰捡起电话,本就短小的浴巾撅起来,以柔赶忙扭头。额,这是在谁家里?他怎么可以这样肆无忌惮!     “我知道了。”他对着电话回着,随意靠在灶台前,眼睛却盯着以柔。     “呃。”电话那边的杨深显然很吃惊,“曲队长?”     “嗯,有什么事等我们去警局再说!”说完挂上电话。     我们?以柔一皱眉,这下糟糕了,大师兄肯定要误会!     “先去洗澡,然出来吃饭。”他淡定的说着。     以柔这才看见灶台上正熬着粥,菜板上还有星星点点地蔬菜颗。不过其他地方倒还干净,没有上次战场的模样。     好吧,先吃饭然后去上班。大师兄不是个喜欢八卦的人,应该不会到处乱说。     她进浴室刷牙洗脸,抬眼扫了一下镜子,“啊!”忍不住叫出声来。     “怎么了?”曲寞动作倒快,声音刚落人就到了浴室门口。     “别进来,我没事!”她赶紧把门反锁上,用手揪住自己的衣领。     虽然自己身上这套睡衣是长衣长裤,可领子开的不小。她想到方才进厨房,曲寞盯着她的眼神,不由得面红耳赤。     她听见外面有渐渐远离的脚步声,这才匆忙洗漱,然后逃跑似得趁曲寞在厨房飞快跑回卧室。     换了一身自认为妥当的衣服,她这才出来。     “快过来吃,一会儿要赶去警察局。”曲寞也把衣服穿好了,这让以柔又舒服了一些。     餐桌上摆着两碗粥,一碟小菜,两颗白水煮蛋,还有两杯热牛奶。     简单又有营养,也够无聊,是曲寞的风格。     她喝了一口粥,顿时一皱眉,“你放糖了?”     “嗯,好吃吧!”他一边回一边喝了一口,“呃,味道怎么这样奇怪?昨天你煮的明明很好吃啊。”     “粥里面要是放蔬菜就要做成咸口,除非你喜欢光用糖炒出来的青菜,还是红糖!”以柔放下匙子,把热牛奶喝下去。     曲寞听了不由得皱眉,光是煮粥就这么多学问,还真不比破案简单。     “检查结果你听见了,接下来打算怎么办?”以柔特关心这个问题。     “依法行事。”曲寞平静的回着,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以柔听了顿了一下,他这样说并没有错,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回去。她自己工作的时候就不喜欢别人指手画脚,她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陆离的DNA结果已经出来了,你去杨教授那里取回来。一切照规矩办,不要义气用事!”曲寞给孟哲打了个电话,不容那边有反映就挂断,“你跟我去一个地方。”     以柔一皱眉,他起身说:“你不是觉得陆离是被冤枉的吗?那就跟我去找证据。”     “你也这样觉得?”她与陆离接触虽然只限于工作中,不过却知道他是个正直的人,身为刑警不会做任何违法的事,更别说是杀人奸尸了!     “我相信证据。”曲寞从包里拿出一份口供递给她,“一边走一边看。”     以柔接过去,粗略翻看了一下,觉得并没有任何不妥。     上了车,她又细细地翻看,半晌没吱声。     “怎么样?看出什么异常了吗?”曲寞瞧了她一眼问着。     她有些拿不准,迟疑了一下说:“陆离应该不会说慌,我也看见他是两点左右从刘宛如房间下来的。可是我总觉得不对劲。”     “哦?你也看出问题了?”曲寞似乎来了兴致。     “他说自己和刘宛如喝了红酒,喝到意识模糊。等到他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光着身子躺在床上,刘宛如则洗了澡从浴室出来。他们真的发生实质性的关系了吗?勃起是一个复杂的心理生理过程,本质是一系列神经血管的活动。     阴经海绵体由平滑肌细胞和结缔组织构成海绵体小梁,阴经海绵体神经含有交感和副交感两种成分,前者来自脊髓T11到L2,后者来自脊髓S2―4,刺激骶部副交感神经阴经可胀大,刺激胸腰部交感神经则阴经疲软。     这也就是说,一个男子,不需要主观努力也可以有类似性生活的过程。尤其是一个长期禁欲,又被酒精麻醉后的成年男人。”     “你是说――梦遗?”     “嗯,可以人为的造成这种梦遗。”     两个未婚男女,在封闭的小空间里谈论这样麻辣的话题,竟然都面不改色心不跳。     “以陆离的酒量和定力,还不至于到毫无知觉的地步,不排除被下药的可能。”以柔接着分析,“尸检的时候发现何玉凤体内有米青液,可留在她腰间的手印的大小、高度却非常奇怪,或许这下能解释通了。     根本就没有什么男人,全都是刘宛如一个人在搞鬼。她设计偷走陆离的米青液,然后用注射器之类的东西注入到死者体内,造成男性作案的假象。”     “我们需要证据。”曲寞似乎赞同她的推测。     对了,曲寞说带自己去找证据,眼看车子出了城往滨海路去,难不成是去上次的度假村?           051 我们在酒店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曲寞果然开车带着以柔去了海边的度假村,还开了一间房,正是上次刘宛如住过的房间。一晚上就要几千块,还真是够奢侈。     打开门进去,是个小小的门厅,然后才是朝阳的客厅,沙发茶几、电视、电脑、空调全都俱全。里面是宽敞地卧房,豪华的双人床,欧式的大衣柜,自带一个洗手间。     “我们喝一杯香槟。”客厅里有个小巧的酒柜,曲寞从里面拿出一瓶酒和两个杯子。     喝香槟?不是来找线索的吗?以柔接过去,一口全部喝光。     顿时,她的两颊染上了红晕,觉得头有些沉。     “你第一次喝香槟?”他不敢再给她倒。     以柔却笑起来,“这个饮料好好喝!我还要!”说着抢过酒瓶又倒了一杯,仰头喝了下去。     喝一杯香槟就醉了,这个女人显然对酒精太过敏感。     还不等曲寞反应,第三杯酒已经见底。     “呵呵,你怎么不喝?我给你倒。”她趔趄着过去抢曲寞的酒杯,一个没站稳,整个人扑到他怀里。     曲寞伸手托住以柔的腰,看着她迷离的眼神不由得皱眉。     “你是谁?好酷!”她把手中的酒瓶扔在地上,双手捧着他脸自言自语,“哦,我想起来了,你是长腿欧巴金秀贤!我好喜你!”说着竟然踮起脚跟凑过去。     她的嘴唇慢慢靠近曲寞的脸,香槟的芬芳中带着一股淡谈地兰花味道,曲寞眼神一敛。     “吧嗒!”她一口亲下去,发出响声,然后用手摸他的头,“好乖!”     呃!这是什么情况,把自己当成小孩子还是小狗了?她口中那个什么巴的姓金的小子又是谁?     可还不等曲寞问,就见她闭上眼睛,脑袋枕在他肩膀似乎睡着了。     曲寞只好把她拦腰抱起,走到床边不由得皱皱眉头。她轻得像个半大孩子,腰细的让人不敢使劲搂,这样瘦弱怎么能应付高强度的工作?     他想起以柔早上只喝了一杯牛奶,又想到她经常吃垃圾食品,不由得眉头紧锁。     以柔觉得睡得很舒服,翻了个身睁开眼睛,看看四周突然坐起来。     自己不是跟曲寞来度假村找线索吗?怎么会睡着呢?对了,自己好像喝香槟了。     她一直以为香槟是饮料,没想到竟然比酒还有劲!早知道就不喝,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出糗。     她瞄见床头柜上的钟指着十一点,呃,自己睡了快两个小时!     “醒了?”曲寞端着托盘进来,“先把醒酒汤喝了,然后吃饭。”     她乖乖把醒酒汤喝了,看见托盘里的牛排一皱眉,“才十一点吃什么饭?额……”她突然停住,刚刚看钟明明是十一点,现在怎么变成两点了?     曲寞把手机打开送到她眼前,上面也显示两点。     “那个钟被我事先调过了,刚刚趁你不注意,我又调了回来。”     以柔听了一皱眉,片刻便反应过来,“你是说陆离看见的时间不是正确的时间!而是刘宛如做了手脚,好让他成为自己的时间证人。”     “很有可能!”曲寞把小闹钟又拿起来,重新拨到十一点左右,然后叫了客房服务。     他不用特意板着脸,只要不笑,就自带一种威严高冷的范。     “你们房间里的小闹钟是怎么回事,时间不对劲,害得我们搞错时间耽误了事情。”     听见他的话,服务生赶忙过来查看,见到钟确实不对劲一个劲的道歉。     要是让经理知道会扣奖金,服务生自然希望这件事能够平息。     “客人,对不起,一切都是我们服务的失误。”服务生显然是有经验,对着以柔央求,“耽误了您的事情让您生气不痛快,我表示诚恳的致歉。求您不要投诉,上次也是因为闹钟的事,我同事被罚了三个月的奖金。”     “哦?什么时候,具体怎么回事?”以柔听见眼睛一亮。     服务生见事情有回旋的余地忙详细地说起来,以柔和曲寞听了相视一下。     时间就在厉氏夫妻出事不久,也就是刘宛如退房之后,有人住进来发现房间里的闹钟坏了。闹钟不走,经检查发现后面调时间的地方折了。     “那个闹钟呢?”以柔追问着。     “被酒店回收扔掉了。”服务生回着,“酒店VIP房间发生这样的疏忽是不允许的,好在那位客人没接着往上面投诉。”     “你们酒店应该安装了多个摄像头。”曲寞突然问着。     “是安装了摄像头,不过VIP楼层没有装,为了保护重要客人的**。而且那些录像每一个星期就删除一次,超过一个星期就查不着了。”服务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生怕他们跟经理投诉。     “你放心,我们不会投诉你。”     他听见以柔这样说千恩万谢的走了,以柔看着曲寞,问道:“其实找到那个闹钟也没有用,对不对?刘宛如一定会百般狡辩,而我们没有办法证明闹钟是她调过弄坏的。如果能有当晚的监控录像就好了,说不定能拍到刘宛如离开和回来时的时间。可惜……”     “嗯。到现在为止,一切都是我们的推测,有些佐证却不直接有力。”     “这个刘宛如太可怕了!果然是越漂亮的女人心肠越歹毒。”以柔深有感触的说着。     曲寞别有深意得瞧了她一眼,“任何事情都有例外,你就挺――单纯。”     什么意思?还不等以柔品出滋味,曲寞的电话响了。     他接通第一句话就是,“我跟曾医生在酒店。”     额!这么说谁都会想歪好不好!真不知道他是故意毁自己的名节,还是我行我素惯了,不懂得人言可畏的道理。     电话那边的孟哲也跟以柔一样怔住了,“曲队,你跟曾医生在酒店?”他又大声重复了一句。     整个办公室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包括过来送报告的杨深。           052 疯狂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以柔跟在曲寞身后进了办公室,觉得众人火辣辣的眼神一直在他们身上打转,其中还有两道似乎带着哀怨。     “我跟曲队长是去上次的度假村找线索,希望能替陆副队长洗清冤枉。”她赶忙开口解释。     “哦。”众人点点头,可眼睛里面分明写着“不相信”三个字。     尤其是孟哲,他的眼睛盯着曲寞的衣裳,满脸都是发现八卦的表情。     曲寞昨晚上去了以柔家里过夜,一大早又去度假村,自然是没有时间回家换衣裳。     “你们不要误会……”以柔急忙想要再解释。     “开会!”曲寞却一声令下打断了她的话。     大伙都知道曲寞的脾气,平时都有些不合群,一涉及到工作就越发的龟毛。谁要是稍有疏忽,他是半点情面不留。     众人赶忙去拿需要的资料,只剩下以柔站在那里。她看见杨深还坐着没动,立马眼睛发亮奔过去,“大师兄,我……”     “曾医生、杨教授,就等你们了。”曲寞招呼他们过去。     以柔说到一半的解释只好咽回去,好吧,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时间会证明一切!     这次的会议开得很快,把所有的线索放在一起,众人难得在案情的分析上达成了一致。     “可是我们没有掌握实质性的证据,挖不出刘宛如的口供,我们没办法给她定罪!”郝明眉头紧锁。     孟哲一想到陆离还在拘留室里,不由得爆了粗口,“这娘们儿太嚣张,心狠手辣又狡猾阴险,最主要的是熟悉法律,善于钻空子。她一会儿装疯,一会儿讲故事,气得人暴跳却没辙。”     “所以得罪谁都不能得罪女人,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孟哲感慨着,“柯姐,不过你是例外。”     柯敏似乎正在发呆,突然听见自己被点名才怔过神来。也不怪她溜号,每次开会她都是负责倒茶水、摆放资料的那个人,几乎不怎么参与讨论。     “马上提审刘宛如。”现在已经是下午五点,明天早上九点之前再问不出东西,他们就只好放人了。     刘宛如精神很好,气色红润还施了淡妆,整个看起来雅致又不失高贵。     孟哲见了气得双眼冒火,“刘宛如,我们已经去度假村调查过了,证实你住过房间里的闹钟被调过。因为这件事,服务生还被罚了奖金,你别想抵赖!”     “哦,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或许是吧。不过,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刘宛如吃吃的笑着,“你们警察办事不是罪讲究证据吗?怎么,是不是陆离的DNA结果出来了?”     这个女人心思太过缜密,听见她们去度假村调查过,马上就猜到了原因。     “你故意勾引老大上床,得到他的米青液,然后杀死厉长风夫妻,并把米青液注入到何玉凤体内,造成男人作案的假象。你认为这样还不稳妥,便趁老大不注意把房间里的闹钟调了。等到你办完所有的事情,洗澡冲洗身上的血迹,又把闹钟调了回来。”     “啪啪啪!”刘宛如竟然鼓掌,“真是好,刑警队里又多了一个会讲故事的人。     我有不少精彩的故事,可是懂得欣赏的人都在这里。要是明天我被放了出去,找不到听众真可惜。”     “你这个女人真是铁石心肠,我们老大对你一直很好,你自己却贪慕虚荣嫁入豪门。现在反过来利用老大对你的感情,接二连三的杀人,还害得老大被关起来。”     “我没有杀人,更没有害陆离,一切都是他们的宿命!”刘宛如冷冷地说着。     孟哲一听她的话更加气得脸色铁青,曲寞却好脾气的坐下来,“我还真是非常喜欢你的故事,有代入感,好像讲故事的人就是里面的主人公。”     “可故事始终是故事。对吧,曲队长?”刘宛如笑了,语气中满是挑衅的味道。     “女人太聪明不会好命。”曲寞让人倒了一杯水给她,“我洗耳恭听,或许这是你一生中讲得最精彩的故事!”     “是啊,不会有故事比这个还要精彩痛快!”刘宛如笑的五官有些扭曲变形,大白天也给人一种发瘆的感觉,“女人杀了丈夫和同性恋情人,又设计杀害公婆。她要让婆婆尝尝被水溺死的滋味!     她把一切都计划好了,却唯独漏算了一点,她遇见了自己的初恋情人。她原本想要找个陌生的男人上床,这下不用了。那个男人还傻乎乎的爱着她,这让她的计划越发顺利。     她在酒里面下了药,男人喝了就昏迷过去。她脱光男人的衣服,把他的米青液弄出来装在辟孕套里带走。     白天的时候她已经去了别墅一趟,偷偷关闭了里面的监控报警设备,又在冰箱的牛奶里面下了安眠药。公婆有睡前喝热牛奶额习惯,她早就算计好了。     果然,当她半夜再次进到别墅的时候,公婆丝毫没有察觉。公公在书房趴着睡着,一定是看文件时药劲上来了,婆婆睡在卧室的床上。     她揪着婆婆的头发拖下床拉到书房,用绳子捆住手脚,然后一刀扎中公公的后背确定死了,这才用冷水泼醒婆婆。     看着婆婆先是震惊,然后惊恐,继而求饶,她觉得痛快却远远不够!她用匕首割开公公的手腕,鲜红的血流成河,婆婆发疯的大叫还妄想要逃走。她就一刀扎在婆婆右腿上,看着婆婆嚎得像母猪忍不住大笑起来。     婆婆真是个欺软怕硬的纸老虎,很快就被吓傻,连裤子都尿了。她又把婆婆拖回卧室的卫生间,在浴缸里放满了水,让婆婆跪在前面。     她把婆婆的头按进去,看着婆婆手脚、身子挣扎想起了自己女儿的死,竟然没有丝毫快感。她只想让这一切快点结束,匆忙用针管把事先准备好的米青液注入婆婆下体,然后离开了。     她神不知鬼不觉的回到酒店,那个傻男人还在睡,她赶忙洗了个澡,又把闹钟调回正常时间。不一会儿男人醒了过来,一切刚刚好!”     虽然他们已经猜中了刘宛如作案的过程,可听见她用旁观者的口气丝毫不带感情的陈诉,还是忍不住惊叹。     这个女人不正常,为了报仇她疯狂了!           053 败也萧何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这个刘宛如嚣张的可以,竟然把自己作案的过程和盘托出。不过曲寞他们没有有力的证据,人家又说是在讲故事,还真是拿她没有任何办法!     曲寞听完她的讲诉,问着:“我有两个疑问,你可以不回答。第一,女主角为什么不跟初恋男友发生真正的性关系?”     “女人的手沾满了鲜血,早已经没有了当初的单纯、善良。可她还想要保留当初一丝美好的回忆,那是一抹微亮,即便是再也碰触不到,也是她以后漫长阴暗世界中的一丝慰藉。”刘宛如脸上有了一闪而过的动容,随即又恢复正常,“第二个疑问是什么?故事情节随意探讨!”     “女人是不是没想到警方会查到前男友?或者在她内心深处,她期望跟前男友有一场浪漫的邂逅,用以祭奠她曾经的爱情。”     刘宛如听了迟疑了一会儿,随后点点头,“或许吧。”     “她自己并不清楚自己的内心,有些事情是受潜意识影响。跟前男友重温旧情,却不想玷污曾经的爱情。嫁入豪门,却一直戴着前男友送得不值钱的吊坠。”曲寞眼神锐利,早就注意到她脖子上跟她身份地位完全不搭的装饰品。     刘宛如闻言下意识的伸手摸了一下脖子上的吊坠,随后又松开说:“曲队长倒是入戏,连细节都编好了。不过我没心情再听,我累了。”说完闭上眼睛一言不发。     “你不想见见陆离吗?有重要的证据证明陆离跟厉长风夫妇的命案有关,检察机关会根据这一点给他定罪量刑。或许明天你从这里出去,以后都没机会再见他。”曲寞站起身说着。     刘宛如睁开眼睛,随即又闭上,没有任何的表示。     众人出去,不一会儿,门再次打开,陆离进来了。     刘宛如一直没睁眼睛,她的睫毛却在微微颤抖。     半晌,陆离开口说:“你能把项链还给我吗?”     她扭过脸,伸手摘下项链放在桌子上。陆离拿起来出去,听见门关上的声音才回过头来。     她的爱情竟然以这种方式结束了,不过也好,总算是有个结局了!     第二天九点,因为证据不足,刘宛如被无罪释放。她笑得很得意,摇曳的腰肢像风中摇摆的柳条。     曲寞就站在窗口瞧着她出了警察局的大院,一脸的高深莫测。     “曲队,就这样让她走了?”孟哲急得抓耳挠腮,“老大怎么办?她要是出国就不好抓捕了!”     “她不会走,因为有一样对于她来说至关重要的东西在我们手中。”曲寞倒是半点不急。     至关重要的东西?以柔最先反应过来,“你是说厉小柔的尸骨?”     曲寞点点头,“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给自己的女儿报仇,所以她不会独自一个人离开!”     “可是如果她通过律师来讨要,我们没有权利保留。”孟哲眉头紧锁。     “照规矩,二十四小时之内办完交接手续就行。”     “曲队,你的意思是尽量拖延时间?可拖延二十四小时又有什么用?”孟哲不解地问。     “很快你就知道了。”曲寞一副天机不可泄露的模样。     果然不出曲寞所料,刚过晌午就来了一位律师,说受了刘宛如女士的委托过来交涉。     柯敏按照曲寞的吩咐拖延时间,让他明天这个时候再来。这在正常法律程序之内,律师也没有什么办法,只好回去等。     刘宛如收拾好了行李,就等着领回女儿的尸骨然后离开。     第二天,她如愿领回了女儿的骸骨,马上开车去机场。她买好了机票,地点是个可以落地签的小国。     广播里响起了通知乘客登机的声音,她站起来走到登机口。     马上就要离开这个带给她无限伤痛的地方,她的心情无比复杂。她习惯性的摸摸胸口,那里空落落,她这才想起吊坠已经还给了陆离。     自从收到吊坠那一天起,她日夜戴在身上从未摘下来过。冷不丁摘下去,胸口空了,似乎心也跟着空了。     她扭头看着玻璃窗外的天空,深吸一口气。突然,她听见熟悉地喊声,“刘宛如!”     “怎么?曲队长打发你过来送我?”她看见孟哲大步流星过来,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在你随身佩戴的吊坠上,我们发现三种不同的血迹,分别属于蔡勇和厉长风夫妻。从现在开始,你有权不说话,你所说的话都将成为证供。”孟哲说完掏出一副手铐,拷在她的双手上。     刘宛如满脸惊愕,一直到了警察局还没缓过神来。     “曲队长,是你指示陆离来要吊坠?是你故意拖延办手续的时间,就是为了化验吊坠上面残留的血迹?”她很聪明,自然能想明白。     “你是聪明人,知道法律重证据轻口供。就目前我们掌握的证据,可以判定你就是杀害蔡勇、厉长风、何玉凤的凶手。”曲寞并没有半点得意之色,“现在要给你录口供,说不说随意你。”说完出了讯问室。     两个多小时之后,孟哲和柯敏从里面出来,看着孟哲脸上的兴奋就知道刘宛如招认了。     陆离被第一时间放了出来,孟哲张罗着给他去晦气。     “我们去火锅店吃豆腐,然后去洗桑拿,彻底把一身的晦气送走。这回我请客!”孟哲特意邀请杨深,“这案子能告破多亏杨教授帮忙,您一定要去!”人是以柔请来的,她自然要跟着。     “曲队长,你有时间吗?”孟哲拿不准曲寞会不会去,试探地问着。     “今天,刚好有空。”曲寞站起来走到门口,扭头看着他,“走啊,提前下班!”     ------题外话------     愚人节快乐,不过这个节日显然不适合追宝妈的亲们过,你们都是杠杠的聪明,(*^__^*)嘻嘻……           054 人内脏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刑警队上下一起去火锅店吃火锅,以柔想起唐宁那个小丫头,这次破案也有她的功劳,就打电话给她,想让她一起过来吃饭。     可电话拨到寝室找不到人,打手机又没人接。     “她很贪玩,又喜欢电脑。人家玩游戏上瘾,她却琢磨游戏软件的漏洞,有些时候找个没人的地方一待就是好几天。谁都找不着,过不多久她自己又跑出来。”孟哲习惯了小表妹偶尔的失踪。     以柔听了也就不再打,明天破案的消息一出,估计那丫头就会主动来要好处了。     众人要了一个包间,纷纷落座。     “曲队,坐这边。”孟哲本来挨着以柔坐着,看见他洗手回来赶忙站起来,“我特意给你占得位置。”     曲寞坐下,并无半点表示。孟哲挨了个软钉子,朝着其他人做了个鬼脸,还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     服务员拿着菜单过来,孟哲笑着说:“吃火锅就这一点好,一人一个底锅,干净卫生。还能根据自己的口味调蘸料,蔬菜、肉类、海鲜一网打尽。”     “来八份日式海鲜底锅,有不吃海鲜的人自己另点。”曲寞可能是习惯了发号施令,直接替大伙做了决定。     孟哲听了一龇牙,这日式海鲜火锅很贵,一下就点了八份!不花自己的钱就是不心疼!可队长发话,他不敢反驳,只希望有几个不喜欢吃海鲜。     没想到众人都赞同的点点头,王仁甫还兴高采烈的说:“这家的日式海鲜火锅最地道,将木鱼汤加入淡口酱油、清酒、海鲜素、适量昆布及盐烧开做锅底。”     “几位真是会吃,这是我们火锅店最受欢迎的锅底。除了有配套的改刀切后综合装盆的海鲜,还可以点其他肉类和蔬菜。”服务生笑着介绍,“配套的拼盘里有文蛤、三文鱼、银鳕鱼、鱿鱼,如果不满意还可以随意组合。”     “牡蛎、生蚝、鲍鱼、海参、对虾、象牙蚌各一盘,五两的母蟹八只……”     “曲队,我一个月的工资才三千多!”孟哲五官扭曲到一起,耷拉着苦瓜脸喊着,“您嘴下留情,我还要攒老婆本呢!”     “照你这种攒法十年二十年都娶不上老婆,不差这一顿!”曲寞又要了几瓶清酒和两杯果汁。     不一会儿,热腾腾的小火锅一个个端上来,满桌子摆满了海鲜、蔬菜和牛羊肉片。     这可都是钱啊!孟哲心疼地快哭出来,加了一个最大的象牙蚌放进自己的小锅里。     等到涮好沾些调料咬了一大口,可却一点香味都吃不出来。     看着他的苦瓜脸,柯敏忍不住笑了,“你就放心的吃吧。临来的时候曲队让我带了钱来,明天入咱们队里的招待费帐上。”     “真的?”他听了整个人好像活过来,喊来服务员又点了一盘真鲷鱼头,“这东西肉不多,味道却鲜美。尤其是眼睛那一圈的嫩肉,比其他鱼的更Q嫩。”说完又咬了一口象牙蚌,感觉满口留香,鲜得不得了!     柯敏见状刚想要打趣他几句,突然兜里的手机响起来,她起身去外面接听。     好半天,她脸色有些难看的回来了。     “我有点急事要先走,你们慢慢吃。”她这样的情绪很少见。     孟哲心直口快,“柯姐,怎么了?我送你回去!”     “没事,你姐夫来接我。”柯敏低头拿包,“孩子在家不好好写作业,一直都是我辅导惯了。刚才他们爷俩儿杠起来,孩子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了。”     “做妈妈就是不容易,现在的孩子说不得更打不得。”看见柯敏匆匆忙忙的离开,众人又开始吃起来。     孟哲突然想起付账的钱还在柯敏手里,赶忙追到门口。远远地瞧见柯敏截了一辆出租车不由得纳闷,不是说姐夫来接吗?或许是她等不及吧。     孟哲刚刚回到大厅,就听见有人大声嚷嚷的声音。     循声看过去,就见角落里坐着三个男人,一个微胖秃头的男人正指着服务生的鼻子骂骂咧咧。     “这位客人,我们店里的食材都是干净卫生的。特别是内脏,都是当天采买最新鲜的原料,经过多次冲洗,不会有半点的异味。”     “我不是说这猪肝和大肠有异味,而是味道跟往常不一样。保管是你们老板用什么其他内脏冒充,我每个星期都来吃,你骗不了我!”男人拍着桌子斩钉截铁地说,“把你们老板喊过来,我敢跟他打赌。要是我吃错了,脑袋砍下来让他当凳子坐!”     一听这话就是喝多了,谁敢把他的脑袋砍下来?孟哲没多围观,又回了包厢坐下。     没过多久,就听见外面有警车的声音。哦?外面的秃顶男人把事情闹大了?     不一会儿,曲寞的手机响起来,他看了一眼号码不由得皱眉。     “哪里有案子?”他开门见山的问,听见对方的回答更是一怔,“马上到。”     他挂了电话站起来,“今天咱们走运,去案发现场勘查完还能回来继续吃!”说完带头走出去。     孟哲几个跟着出去,看见几个穿警服的同事,另外还有三个男人和火锅店的老板。     不过是小小的纠纷,怎么会让他们刑警接手?     “曲队长,我们怀疑……这些内脏不是猪身上的。”一个民警过来,脸色竟然苍白如纸,声音有些发抖。     旁边站着的老板听了显然有些吃惊,还有些慌张,秃顶男人却嚷嚷起来,“我就说那些不是猪大肠,现在连警察都判定,看你们还嘴硬!”     曲寞没搭理他,走到桌子跟前细细查看盘子里切好的内脏。     “曾医生,你过来看看。”他用筷子慢慢拨弄着,脸色渐渐凝重起来。     以柔过去,越看越觉得浑身冰凉,“看着像――人的,需要带回去具体检验!”     人的内脏?此言一出所有人的脸色都是一变,尤其是秃头男子,“哇”一声狂吐起来。     ------题外话------     新案子开始了,众亲要自备呕吐袋,晚上别出门!           055 分头行动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一听以柔说桌子上的内脏有可能是人的,众人都吓得脸色煞白,反应最强烈的就是秃头男人,吐得翻江倒海,苦胆都出来了。     “警察同志,我们进货都有专门的渠道,不会出现纰漏。再说,死猫死狗肉好找,可这人肉可不好寻,尤其是新鲜的。”老板面色惨白,不知道是吓得还是急得,满头都是豆大的汗珠。     刚才见到有警察来,大厅里的客人就都结账走人,要是再曝出吃人内脏,恐怕店就得关门!每天进来的食材他都会亲自检查,他清楚记得,自己还用手翻弄过这些内脏。     额,简直不敢再回想!     “还没最后确定,你先别着急。”以柔冷静的说着,跟他要了副一次性塑料手套,在盘子里拨弄起来。     在场的所有人见了都不由得侧目,陆离更是心生敬佩。他自认做了多年的刑警,经过手的案子大大小小不下几百件。可像现在这样,对着一盘子被切得整齐的人大肠和肺片,还是心生寒意。     “李老板,把你手下的人全都聚在一个包间里,等着我们询问。另外,厨房里的任何东西都不能随意碰触,也不许闲杂人出入。”曲寞冷静的说着,“王仁甫、郝明,你们封锁这里的所有出口。陆离、孟哲,你们把剩下的客人聚在到大厅安抚好。”说完又让那几个民警留下协助调查。     以柔让康平回去取工具箱,准备把这些可疑的内脏全都装回去化验。     旁边的秃顶男人吐得瘫坐在地上,脸色苍白地一丝血色都没有。     不一会儿,包厢里的客人全都被聚集在大厅,他们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了防止恐慌,曲寞他们并未说出实情,只让他们拿出身份证登记,然后留下电话号码,没带证件的人只能等家人送来。     秃顶男人和他的两个朋友被带到小包间,陆离去给他们录口供。     不一会儿,陆离就从里面出来,“曲队,录不了,一提就吐胆汁。”     “先去厨房看看。”以柔和杨深正在厨房收集内脏,他们在冰箱的冷藏室里发现了还未切片的心脏、肝脏,还有一大截大肠,完整的小肠。     厨房里还有不少青菜和牛羊猪肉片,香肠、海鲜等等,这些食材都没有什么异样。     “这些内脏是从哪里进来的?”曲寞问一直跟在他身后的经理。     “我们这火锅店是链锁店,所有的食材都是总店根据销售额当天配送。要是当天客人多食材不够,可以随时打电话调,食材的种类也可以根据店里客人的喜好随意增删。如果剩下就随第二天的车退回去,总店对这些肉类速冻,然后批发给小商贩零售。”老板赶忙回着,“我已经联系总店,他们说出货单上没有这些内脏。”     “我也没要这些下货,还以为是总店搞活动赠送。反正总有一两个客人喜欢这口味,大不了剩下退回去。”李老板解释着。     外面大厅里的客人都走光了,王仁甫和郝明对店员的口供也录完了。     根据搬运卸货员工的回忆,这些内脏被装在一个红色的塑料箱里,上下加了冰袋。因为总公司配送也是这样包装,他们谁都没有觉出异样。     厨房里切墩的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那些装盘的大肠、肺片都是他切得。     他听说那些都是人内脏,直接吓得晕了过去,大伙掐人中把他弄醒,现在正在休息室里躺着。     显然,众人都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曲寞见状只好暂停录口供,让相关人员明天早上去警察局报道。     “看样子我走不成了。”杨深和以柔连夜加班,确认那些果真是人身上的,而且离开身体不超过四十八小时!     他们提取了内脏上的组织,化验了DNA,结果最快也要明天晚上出来。     那个配货司机被传唤的警察局,是个四十六岁的已婚男人,看着就一副老实相,性格有些闷。     这一夜,刑警队的人加班到半夜,把手头上现有的线索汇总在一起。     “清晨三点三十分,配货车从城南的仓库出发,因为货物多,司机并不记得有没有这个红色的塑料箱。四点左右,车开到中央路分店停下卸货,期间司机进店里去了一趟厕所。十五分钟左右,汽车接着开,五点左右到了延海路分店,也就是发现人内脏的地方。     店员把货搬进后厨,挨个打开,分类装进冰箱,然后进行开店的准备。     切墩的小伙子叫王岩,现在在医院暂时不能录口供。不过根据其他店员回忆,当时王岩一边切一边念叨,今天的大肠手感比之前的厚实,做熟了肯定会特别香。”陆离针对口供部分进行了总结。     孟哲接着说:“我调取了送货车所经路线的录像,时间跟司机的口供基本吻合。只是中央路分店附近的摄像头坏了有一个月,一直没有维修,所以看不见当时的具体情况。”     如果这些内脏不是从总店的仓库发出来,那么很有可能是有人在停车的时候,趁人不注意扔上去的。可偏偏配货车唯一一次停车的地方摄像头坏了,这就更加让人怀疑。     “陆离,你去总店的仓库查看;孟哲,你跟我去中央路分店实地考察一下;郝明去医院找王岩录口供;王仁甫把最近的失踪人员名单查找出来。大家分头行动,完事直接下班,明天早上汇总。”     虽然他们对这个案件没有大肆宣扬,可是很快就有消息在网上扩散。第二天一大早,曲寞就接到了黄局的电话,让他当面汇报一下案子的具体情况。           056 法证科成立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第二天一大早,曲寞就赶到了黄局长的办公室。     黄局长刚刚挂上电话,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一边说:“咱们南江市从建市开始到现在,还从来没发生过这样的恶**件。刚刚市委书记亲自打电话过来,这个案子要是破不了,我这个局长就只好解甲归田了。     我不是怕做不成芝麻官,是怕这样的杀人恶魔会害更多的人,所以一定要尽快把凶手揪出来!想尽一切办法,动用一切资源,市里领导会全力支持咱们。     马上就有一支专业的法证队伍加入警局,这无疑是新鲜的血液,我们正需要啊。另外,在办案的过程中,你想要抽调人手随时都可以,经费也可以无限额审批,只要能尽快破案!”     曲寞没言语只是点点头,听见他接着说:“另外还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杨教授作为特殊引进的人才被暂时留下来了!”     这是好消息?曲寞一皱眉,不过随即又释然。杨深留下来似乎是别有用意,看来他是被自己刺激到了。无所谓,反正曾医生跟自己睡过不止一次。     不知道以柔要是知道他的想法会不会被气吐血,什么就睡过,明明只是情况特殊,在一个屋檐下而已。     曲寞从局长办公室出来,就给刑警队众人开会,把各自调查的结果报告汇总。     经过调查,那些内脏确实不是从总店仓库发出去的。仓库里有监控,调出录像片清楚地看见所运的货物,其中并没有红色的塑料箱。     曲寞和孟哲去中央路实地勘察,发现那里属于市中心地带,来往人流密集,交通便利四通八达。四周是高档的写字楼和小区,与商业街相邻,人员流动性大。     郝明也汇报了对王岩的询问情况,跟火锅店员工反应的一致。他在切大肠和肺片的时候感觉出跟平常的触感不一样,还以为是猪的种类不同造成的。     王仁甫对失踪人口的调查也有了结果,最近一年接到的失踪报案共有十六起,其中男性六人,女性十人,年龄在十七到八十六不等。     “根据我们初步检验的结果,发现内脏器官非常健康,特别是心脏,所以估计死者的年龄不会超过三十五岁。”以柔也说出了自己的意见。     因为内脏新鲜,所以可以推测死者死亡的时间不会超过四十八小时。     符合这个条件的有五人,失踪的年限都在三年以内,有一个更是让众人觉得靠谱。     徐佳莹,二十岁,因为喜欢喝酒泡吧跟家人闹翻,三个月前离家出走。     曲寞让孟哲通知十六位失踪者的家人到警察局,照例询问并进行**取样。以柔跟杨深两个人正发愁忙不过来,就见黄局长带进来五六个人。     “这是咱们局里新成立的法证科的同事,第一天上班就遇见大案子,你们在工作中慢慢认识吧。”黄局简单给众人介绍了一下,“法证科科长林瑞,从S市抽调过来,曾经协助侦破过7。15杀人案和5。18特大投毒案。刑警队队长曲寞,犯罪心理学专家,刚刚侦破红裙男童案,是我们市引进的特殊人才。”     林瑞先笑着说:“早就听说曲队长的大名,一直想要认识。这次听说上面把我调到南江,我心里特别兴奋。来了之后又听说杨深教授在这里,我更是喜出望外。你们是刑侦和法证界的领军人物,能跟你们在一块儿工作,真是我的荣幸!”     别看林瑞不到三十岁,说话倒是滴水不漏,是个做领导的料子。     他的话说得客气不夸张做作,听着让人觉得挺舒服。曲寞只是点点头,杨深笑了一下回着:“林科长太客气,我不过是临时过来帮忙。老研究理论缺乏实践的检验,以后还需要你的帮助。     咱们学法证的人不多,以前都是哪里出了大案临时借调。现在各个市陆续成立法证科,对于打击犯罪是个飞跃。希望我们工作愉快,共同进步。”     “以后有的事机会相互――赞扬。”曲寞打断了二人的寒暄,“十六位最近失踪人员的家人都在这里,要对她们进行**取样,看看他们的DNA是否能和发现的内脏吻合。林科长,能带着你的下属开始工作吗?”     “可以。”林瑞马上安排下去,几个科员有条不紊,显然都不是刚出学校出来的二愣子。     有了法证科,以柔这个法医就不用兼职了。她工作这么久,第一次可以工作的时候好好坐下来品一杯咖啡。     透过玻璃,她瞧见一辆出租车停在大院外面。柯敏从上面下来,远远就瞧见气色不佳,估计是昨天晚上被儿子气到了。     柯敏一进办公室就看见有不少人,知道肯定是发生案子了。     “曲队,我家里有事来晚了。”刑警队不像一般的机关单位,上班下班都有个固定的时间。不过谁也不能无缘无故就迟到,总要跟队长言语一声。     曲寞点点头并没有多问,让她帮孟哲去录口供。刑警队一共就六个人,两两一组正好三组。每组负责五个失踪者的家属,因为徐佳莹的家人还没到。     “怎么又有案子了?”柯敏逮住空小声问着。     “发生这么大的案子你没听说?对了,你平常不怎么上网。”孟哲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简单学了一遍,“现在外面都传开了,今天早上报纸都登了。现在的网络真是厉害,贴吧里面说得比马家驹的案子还要邪乎。什么吃人恶魔,着了饿鬼等等。不过你说也是,杀人就杀人,干嘛把内脏都掏出来,还特意收拾的干干净净送到火锅店?”     “可能是恨不得剥皮吃肉吧。”柯敏若有所思的回着。           057 怪异尸体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南江市警察局新成立了法证科,都是从其他县市抽调过来的有经验的人员。他们工作有条不紊,而且动作麻利效率很高。     第二天下午,所有的DNA比对结果都出来了,没有发现任何一个失踪者的DNA跟发现的内脏吻合。     “现在只剩下徐佳莹的家人还没进行比对。”陆离一边整理手中的结果一边说着,“早上接电话的人是她妈妈,说一会儿就过来。刚才打电话却没有人接听,具体情况不知道。”     “你带人去一趟,看看到底怎么回事?”曲寞对这个徐佳莹的关注度并不高,他坐在椅子上翻看着最新的报纸。     时事版的大新闻就是火锅店惊现人内脏事件,娱乐版则是XX明星走红地毯的礼服被偷,角落里还有征婚征友启事,真是五花八门什么新闻都有。     陆离带着孟哲开车去了徐佳莹的家,行了两个多小时上了颠簸的小路,然后又开了半个钟头左右,这才看见一个小小的村子,大约有五十多户人家。     村子里大都是土坯房,只有靠近村中央有一栋水泥磨成的屋子,屋顶上面插着红旗,可能是村部。     在这样环境长大,还整天泡夜店喝酒,怎么能不跟家里人闹翻?     陆离开车直奔村部,到了门口才看见上着锁,里面没有人。     村里开进来一辆警车,早就有小孩子追着跑。车子一停下来,就围了四五个淌鼻涕的孩子。     他们似乎对车上面的灯挺感兴趣,估计是没见过。他们倒是一点不怕生人,还往车顶上面爬,孟哲怎么吆喝都不管用。     “二蛋,你快点给我下来!”一个披着外套的老头抽着旱烟过来,朝着正往上爬的孩子吼着。     那小孩哧溜一下秃噜下来,一溜烟跑没影了,其他几个孩子也都跟着一哄而散。     “你们是警察同志?”老头过来笑着说,“我是这个村的村长王福,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不过每次上面单位有人来都会提前打电话,我们好准备准备。”     准备?陆离看看钟点瞬间就明白了,“我们是来办公务,不需要招待。”     “警察同志真是辛苦。”王福一边说一边拿钥匙把村部的门打开,里面只有一张桌子,几把椅子,角落里是一个大柜子,桌子上放着一部电话。窗户旁边是最老式的扩音设备,窗台上放着一盆仙人掌。     陆离开门见山,“村长,我们来找徐佳莹的父母,麻烦你给我们带路。”     村长听了一皱眉,随即说:“警察同志,是不是徐家丫头有消息了?还是她不学好,被你们给抓住了?”     “徐佳莹失踪三个月,现在有了消息,听你的口气怎么不高兴?”陆离敏锐地发觉他的态度异常。     村长听了叹口气,“警察同志,你们不知道,这个徐二丫是我们村里的祸害!姑娘家不学好,去外面打工没学到本事,反而学了一身的坏毛病。抽烟、喝酒,还去丢人的地方。在外面混大了肚子,连孩子爹是谁都不知道!她没钱了就回来要,徐老蔫不给就拳打脚踢。她还手脚不干净,把王家给孩子看病的钱都偷去。警察同志,要是她被抓,就判她一辈子坐牢!千万别让她再祸害我们村!”     “哦?”陆离见他恨得咬牙切齿,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那她把孩子生出来了吗?”     “生了。回来的时候肚子都大得不得了,没几天就生了。挺干净的小子,黑瘦黑瘦,哭得像小猫,真是可怜!徐老蔫两口子带着,孩子才四个月,大伙帮忙拉扯吧。”     陆离和孟哲跟着村长去了徐家,这才明白村长说得大伙拉扯是什么意思。     眼前的房子估计是村里最破的一栋,屋顶上面长着草,有一面墙皮开始脱落。屋子前面是园子,连个院门都没有,几步就到窗根底下。     窗户上面糊着报纸,一进去就感觉光线暗下来。外屋地有个大灶,蹲着个满脸皱纹的女人正在烧火。里屋听见有孩子哭,还有男人哄的声音。     “徐家的,警察同志找你们说二丫头的事。”村长走在前面,使劲大声的嚷嚷着。     女人抬起头,火光下露出一张惊魂不定的脸。     “警察同志,徐家女人耳朵聋,脑子又摔伤过,你跟她说什么都说不明白。”村长解释着,“走,进去跟徐海说。”说着就往里屋进。     陆离听了心生疑惑,既然又聋又秀逗,早上接电话的女人是谁呢?     他从女人身边走过去,看见她明显的哆嗦了一下,不由得多瞧了几眼。女人一直垂着头,双手拘谨慌乱的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女人家又没出过村子,一见到生人就害怕,更别说是你们警察了。”村长似乎看出了陆离的心事,解释着,“村里一共就一部电话,平常都是我婆娘看着。村子不大,谁家的狗下崽子猪打圈全村人都知道。”说话间进了里屋。     一进去就一股子尿骚味,两间房的土炕,上面铺着席子。炕头坐着个驼背的男人,右手拽着一个小婴儿的脚脖子。     那婴儿黑瘦黑瘦,好像是想要翻身翻不过去,急得双脚乱蹬一个劲的哭。     “村长来了?”徐老蔫没动地方,抬起头,一双浑浊的眼睛直愣愣瞧着他们,眼珠子半点不动。     呃!原来是盲人,难怪他只能用手拽住孩子,不敢让孩子在炕上翻身。     “警察同志来了。”村长盘腿上炕,抱起炕上的孩子,“他们是为了二丫头来的。”     他正好挡在了徐老蔫的前面,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见徐老蔫猛咳起来。     “咳咳咳……二丫头……咳咳咳……”徐老蔫用拳头使劲捶着胸口,“我不想提她的事,就当她死了!”     “根据三个月前你们报警的记录,徐佳莹是跟你吵架从家里跑出去。她是不是一直没有消息?”孟哲看见他点头,接着说,“现在我们发现一点线索,怀疑是徐佳莹,希望你们能提供一些毛发之类的东西做DNA比对。”     徐老蔫听了歪头瞧着村长,一副听不懂的样子。     “警察同志,什么A的是做什么用的?我们都不明白啊。”村长也一头雾水。     陆离只好耐心地解释,“DNA是一种检测技术,父母儿女的DNA相近程度接近一致,所以只要取你的一根头发,和发现的死者的DNA进行对比,就能知道发现的死者是不是你女儿。”他尽量用简单易懂的语言讲,希望他们能听懂。     “现在这么发达?尸体烂得看不出模样也能检查出来?”徐老蔫马上问着。     “就算是变成白骨也能查出来!”     徐老蔫听见刚想要说什么,一张口又剧烈的咳嗽起来。村长见状笑着说:“不就是几根头发吗?这玩意儿有得是,我去外屋找徐家的要几根。他头发掉得差不多,稀罕地很。”说着去了外屋,不一会儿又进来,手里攥着三两根头发。     陆离让孟哲收好,又询问关于徐佳莹的情况,都跟什么样的人接触,有没有她一些朋友的联系方式等等。     “她觉得我们给她丢脸,拖后腿,什么都不跟我们说。后来,我们也懒得问,就随她去了,当她死了!警察同志,你们也别费心查了,她死了更好,省得回来祸害村里!”徐老蔫咬牙切齿的说着。     陆离没言语,临走时说有消息就打电话过来。     村长一直把他们送回村部,看着他们开车离开。     车子出了村到了镇上,陆离找了一家小饭店停下,“咱们吃完饭再回去一趟。”     “回去?为什么?”孟哲不解。     “你没觉得村长和徐老蔫的反应很不对劲吗?”陆离带他进去,找了个角落坐下,叫了两个简单的炒菜,“好好想想!”     孟哲反复回忆,一边琢磨一边说:“徐老蔫好像很听村长的话,连电话都是村长媳妇接。可是那样的村子,一般都带着点亲属关系,村民之间的关系会很好。徐老蔫夫妻没什么能力,听村长的意思,村民对他家的照顾很多。     不过,徐老蔫的媳妇好像挺怕咱们。而且一直没进屋,出来的时候也没看见人影,不知道去干什么了。”     “你说父母跟子女有隔夜仇吗?儿女再不孝顺,父母嘴上说得绝三绝四,可心底还是抱有一丝丝希望。听见我说找到死者,怀疑是徐佳莹,徐老蔫竟然半点反应都没有。     徐老蔫夫妻那种情况,养活孩子肯定有些吃力,他们难道不希望徐佳莹学好?听见我说要检测DNA,他的情绪开始波动,村长这个时候就跳出来打圆场。     你把头发拿出来瞧瞧,一定会有发现!”陆离一边往嘴里扒拉饭一边说着,长期的刑警生涯已经让他养生了快速吃饭的习惯。     孟哲把头发的样本拿出来细细的瞧,突然有了发现,他恍然大悟地说:“徐老蔫的头发偏黄,又短还有些自来卷,他媳妇的头发又长又细,头顶部分有大约两厘米左右白发。这些头发样本显然不是他们夫妻,短粗黑直,我猜应该是村长!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不想让我们知道徐佳莹已经死亡!”陆离肯定的回着。     “这么说那些内脏极有可能是徐佳莹的?”孟哲闻言眼睛一亮,“我们这一趟真是没有白白跑。”     “现在下定论为时过早,天黑以后我们再去一趟。”     两个人很快就吃完饭,陆离打电话简单跟曲寞汇报了一下。     “穷山恶水出刁民,你们注意人身安全。”曲寞破天荒第一次叮嘱陆离。     放下电话,陆离拿出一棵烟抽上,“其实曲队那个人还是不错,只是说话的方式有些特别。”     “老大,这两天你的烟抽得有些多。”孟哲眼中有些担忧。     刘宛如的案子刚刚结束,陆离没有半点调适就又开始查案。他也是人,而且是个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不知道心里怎么承受。被初恋情人陷害,还差点被当成杀人犯,这对于一个刑警来说是一种耻辱。     他内心深处一直没有忘记刘宛如,面对情感和职业素养的双重打击,他的内心肯定不像表面这样若无其事。     刑警队上下都有意无意回避刘宛如的话题,只是希望给陆离空间和时间,希望他能渡过这道坎。     不过孟哲知道,他心里备受煎熬,不然也不会烟不离手。他平常虽然也抽,却是偶尔办案子累了,困了,才来一棵提神。     “曲队给我做过心理辅导了,我没事。”陆离吐出一口烟说着,“自从我做刑警以来,一切都顺风顺水,她给我上了生动的一课。在情感上,我终于能彻底放下,解脱了。等这个案子办完就去相亲,家里面着急抱孙子,我年纪也不小了。”     “你能想开最好,世上好女人多的是。”孟哲打趣着说,“那个女记者似乎对你有意思,有事没事都要找你聊聊。”     女记者?陆离听了一皱眉,随即想到他说得是霍彩妮。那女人还真不是一般的难缠,上次提供了有用的线索,曲寞放了内部消息给她。说是放消息,不过是借她的手逼出贺万达罢了。     可从那开始,她就时不时出现在刑警队。她不敢去烦曲寞,就盯着剩下的几个人不放,陆离这个副队长自然是被盯得最紧。     现在一提霍彩妮的名字,陆离就觉得头疼。     “走吧,开到村子估计就黑了。”两个人结账从镇上离开。     到了村口,天色果然渐渐暗下来。陆离把车停在那里,他和孟哲两个人步行进去。     村里静悄悄,偶尔听见一两声狗叫,放眼望去,没有几户点灯。     他们摸到徐家窗根底下,听见女人正哼哼唧唧哄孩子睡觉呢。     “他爹,你说警察还会找上门来吗?”女人开口说话,哪里有半点秀逗的样子?     “村长说了,警察看死得不是二丫头就会查别人,没空理睬咱们。一年到头,失踪的人有不少哩,警察能查得过来?”徐老蔫好像在搓玉米,“你不是又去后山看了一遍,还在那里呢。”     “大晚上的别说这个了,我心里慌。二丫头,你看在我们替你养活儿子的份上别找我们报仇。你爹不是故意的,是失手。要不是你想用石头砸你爹的脑袋,你爹也不会……唉……”     徐老蔫没言语,咳嗽了几声又深深叹口气,“那个畜生死了也干净……只是可怜我孙子……”话说到一半就停住,谁都能听出里面浓浓的哀伤和后悔。     “徐佳莹到底是怎么死的?她埋在后山什么地方?”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两口气魂飞魄散,徐老蔫的耳朵最尖,听出是白日里来的警察动静。     “警察同志,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做得,不关我婆娘的事啊。”他到底是没什么心机的老实朴实的农民,不等陆离逼问就马上认罪交代了。     原来,徐老蔫是老来得女,之前有过一个儿子夭折了,所以对徐佳莹娇惯的不得了。尽管这个家一贫如洗,夫妻二人却从不拒绝她的要求。     可随着徐佳莹越来越大,她的要求不再是书包铅笔,而是高档衣服化妆品,甚至是金银首饰。这让徐老蔫夫妻承受不起,徐老蔫甚至多次去卖血,可却远远不能满足她的需求。     徐佳莹不能满足,在家里哭闹,还打骂父母。     刚开始是小打小闹,发展到最后把父母打得满地打滚,浑身青一块紫一块。她见这样都挤不出任何油水,就打起邻居得主意。     村里民风淳朴,从来都是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徐佳莹算是有村以来的一个异类,把村子搅得乌烟瘴气,村民怨声载道。     徐老蔫整天跟人家赔礼道歉,可又拿女儿半点办法也没有。徐佳莹不想在小山沟里待一辈子,就去外面打工。她怎么能吃苦?就跟着一群社会上的闲散人员混日子,偷摸赌卖什么买卖都做。     没事她不会回家,闯了祸就躲回来住一段,她一回来村子就不得安生。     失踪之前她大着肚子回来,生下孩子竟然想要卖出去换钱花。徐老蔫老实本分了一辈子,怎么会让女儿做这样的缺德事?     父女两个争执起来,徐佳莹把父亲推倒在地,还顺手抄起石头照着的父亲的头砸下去。     “你眼睛看不见,怎么那么准确的躲开徐佳莹的攻击?当你把她反推倒地,头撞在石头尖上,怎么确认她当场死了?你怕被人发现把她的尸体拖到后山,你又是怎么做到的?”孟哲接二连三的问着,“你的说法漏洞百出,就是为了自己一个人顶罪,这也是违法!所有知情不报的人都是共犯,都要一起坐牢!”     听见他这话,女人吓得哇哇大哭,邻居家的狗使劲叫唤起来。     不一会儿,就有人往徐家来,村长也披着衣裳到了。他看见陆离和孟哲两个人一怔,徐老蔫小声说:“村长,事情漏了。”     村长听见一皱眉,随后朝着屋子里一个大个男人使了个眼色。     就见那男子一扭身出去,陆离心里暗道不好,想起了曲寞的叮嘱。     “李村长,我们是来查案的,不会随便冤枉任何一个好人,有什么事情说出来才能妥善解决。”     “警察同志,本来就没有什么事情,你们非要刨根究底弄出事情。”村长叹气摇头说着,“你们真不该回来!”     “虽然徐佳莹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可谁都没有权利剥夺她的生命,除非是法律对她进行宣判。”     听见陆离的话,村长竟然大声反驳起来,“我们村一直民风淳朴,万历年间还有一位姓王的寡妇被赐了贞洁牌坊,从来没有人作奸犯科。我爷爷是村长,我爹是村长,我也是村长,可偏偏到了我这里出了乱套事。     好好的村子被一个女娃子搅得乌烟瘴气,不解决二丫头,日后到了地下我也无颜见先人。     什么法律不法律的我不懂,可我知道一个道理,老天爷也容不下坏人在世上!天作有雨,人作有祸,二丫头脚上的泡是自己走出来的,怨不得旁人!”     看样子陆离估计的没错,他们整个村子都知道徐佳莹已经死了,甚至很有可能集体参与了埋尸。     “误杀不会判得太重,如果有你们集体联名求情,法官更会酌情处理!”陆离尽量放缓语气劝着。     可是屋子里的这些显然对他的话怀疑,而且他们都听得出来,再怎么样判刑是肯定的了。     “就是推了她一把,谁知道她自己倒下磕到了尖石头上?”徐老蔫抬头说了一句,又垂下头。     睡在他婆娘怀里的孩子醒了,睁开眼睛看看四周,似乎是被这么多人吓着了,突然哇哇大哭起来。     女人急忙抱着颠,见不管用又站起来在地上来回走,孩子越发哭得厉害,闭着眼睛双腿乱蹬。     “可能是饿了,方才就没吃饱。”徐老蔫听了着急,伸手要接孩子。     女人把孩子放进他怀里,从外屋拿进来一碗黄乎乎的浆糊,又往里面兑了些开水搅拌了几下。     她拿起小勺喂孩子,拿孩子就一口一口吃起来。     陆离见了有些心酸,难怪孩子这样瘦弱,竟然连奶粉都吃不上。     “警察同志,你看看他们的日子。要是徐老蔫夫妻俩再被逮起来,这孩子就更可怜了。”村长叹着气说着。     “他们的情况是比较特殊,我们会跟检察机关说明,请求他们宽大处理。”陆离继续做村长的工作,只要他点头,估计徐老蔫夫妻二人没什么意见。     村长见状眉头紧缩,似乎在考虑,“你们先喝口热水,容我好好想想。”说着让地下站着的小年轻倒两碗水来,又让他们都散了回家睡觉。     屋子里只剩下他们几个人,气氛没有方才那么剑拔弩张了。陆离和孟哲一边喝水,一边动员徐老蔫说出实话自首。     突然,陆离觉得头晕乎乎眼睛睁不开,他瞧了孟哲一眼,看见那家伙“咕咚”一声倒在炕上,心里暗叫不好,可意识却不受控制。他也往后一仰,瞬间迷糊了过去。     等到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和孟哲被手脚捆住关在小黑屋子里。腰间放配枪的地方空落落,估计是被拿走了。     身为刑警丢了枪,这是莫大的耻辱。都怪自己疏忽大意,没想到看似淳朴的村长一肚子的诡计,一不小心着了他的道。     “孟哲,醒醒。”嘴巴没有被堵上,估计他们叫嚷也不会有人来救。方圆几十里就这么一个小村子,里里外外都是他们自己人。     都说山高皇帝远,越是这样的地方越没有法律,都是村长一个人说了算。     孟哲被他唤醒,瞧清楚四周破口大骂起来,“这群王八蛋真是狡猾,肯定是在水里下了米药。等我出去,把他们全都抓起来,连警察都敢攻击……”     “得了,你省省劲吧。这里鸟不拉屎,咱们死在这里被埋在后山,估计一时半会也查不着。他们可不管你是谁,天王老子来了,也是村长的话最管用!”     陆离和孟哲被背靠背捆在一起,想要相互看一眼都困难。他试着动动,发现绳索捆得非常紧,想要挣脱不容易。     “他们不会真想杀了咱们吧?”孟哲使劲挣脱着,“我可不能现在就死,我还没好好谈过一场恋爱!再说了,男儿有志在四方,战死沙场也无妨,死在这里算什么?还不让人笑话死!”     “哈,你还有些文采,连诗都会做了。”     他听见陆离的话面露焦虑,“老大,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打趣我。咱们哥们是阴沟里翻了船,不仅丢人还要丢命啊!”     他的话音刚落,就听见门外有脚步声。不一会儿,门被推开,一缕阳光照进来,他们这才看清屋子的全貌。     一间房,没有任何摆设,地上铺着稻草,窗户用木头条子钉死。     “李村长,接下来你想怎么办?”陆离丝毫没有半点紧张惧怕,淡定的问着。     “我们村很偏僻,平常没什么外人来。杀人的事我们做不出来,不过把你们藏起来,我保证警察都找不到。”村长虽然胆大,却不是个坏人。     孟哲听见这话悬着的心落地,命是保住了。他就不信屁大点的地方还能藏在哪里,只要曲队来了,分分钟就能找出来!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曲寞在他眼里成了无所不能的人物,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     “村长,我们已经把车拆了,零件沉到河底。后山的山洞也收拾出来了,现在就能把他们带过去。”昨天先出去的小伙子进来,“我准备了一个大箩筐,估计能一次把他们两个一起运上去。”     箩筐?运上去?陆离听了一皱眉,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当他们被装在箩筐里抬上山顶的时候惊呆了。     对面大约一百米左右还有一座山峰,中间有一条绳索,感觉就像简易的索道。     村民拿出大铁钩子,一头钩在他们身上的绳索上,一头钩在索道上。他们手脚的绳子被解开,屁股挨了一大脚,身子就沿着索道朝着对面一路滑下去。     两座山峰的高度不同,完全是下坡,再加上他们两个人的体重,速度竟然飞快。     下面是万丈深渊,吓得他们不敢低头看。好在距离近,惊魂未定间就到了对面。     陆离和孟哲脚一着地,就立即想办法往回划,可上坡的坡度很大,他们唯恐吊在中间进退两难,不敢再利用那个钩子。可除了这个钩子,荒山野岭的更没有其他工具可利用,他们只好找其他路下山。     可当他们站在山顶往其他面看,不由得心生凉意,全都是悬崖峭壁,根本就行不通!     “靠,这里难道是《笑傲江湖》里的思过崖?”孟哲痛骂着,“怪不得那老头说能藏咱们一辈子,这地方,谁能找得到?”     “山洞?”陆离想起村长的话,赶忙四下里找。     果然,在杂草丛生掩盖之下有一个洞口。他钻进去,孟哲随后跟上,里面光线很暗。他们掏出手机照明,看着上面一个格都没有的信号叹气。     “广告果然都是骗人的,什么喜马拉雅山都覆盖了信号,这里海拔才多少?”孟哲又骂着。     “估计是四面都有高山遮挡,所以收不到信号。”陆离倒是一直很冷静,“山洞里应该有一些生活必需品,我们好好找找。”听村长话里话外的意思,应该不会任由他们饿死。     越往里面走山洞越开阔,就像个窄口大肚的瓶子。他们在最里面发现一些柴米油盐青菜,柴火、打火机,竟然还有一个小锅。     陆离初步估计了一下,这些东西足够他们吃一个星期。既然走不了,那就暂时留下吧。     “老大,你说曲队能找到咱们吗?”两个人升起火,围着火堆坐着。     陆离一边拨弄着火,一边说:“年少不懂事的时候也曾经羡慕武侠里面的男主角仗剑走天涯,山崖遇险夜宿山洞,身边有个红颜知己。没想到想象变成了现实,就是有些――差距。”说着瞧了孟哲一眼。     “老大,你是不是受了打击性向变了?”孟哲被他这一眼看得浑身发毛,急忙用手捂住前胸,“虽然咱们活不久了,虽然你被女人耍了,虽然我也算是唇红齿白阳光美少男,虽然……”     “虽然你个头!”陆离一个爆头,打得他直咧嘴。     “老大,我不过是想要逗你开心一下。”他满脸写着冤枉二字,“说真的,我不担心曲队找不到咱们,就怕等他找到咱们已经变成白骨了。”     “你放心,用不了几天就能重见天日。”陆离对曲寞倒是信心十足,“我在镇上给曲队打过电话,他那时候就提醒我要注意安全,是我没往心里去大意了。我想,现在曲队已经有所行动了。咱们的手机要保持有电状态,轮换着开机。”     “有电也没用,没信号啊。”     “笨瓜,现在的手机都带卫星定位。”陆离一句话提醒了梦中人,孟哲彻底放下心来。     两个人常年忙着破案,很久没这样痛快的休息休息。他们简单做了点蔬菜粥,吃完倒头就睡,竟然一直从下午睡到第二天。     还是外面一阵轰轰的响声把二人吵醒,跑出来一瞧,竟然是一架直升机在头顶上面盘旋。     仔细瞧,驾驶位置上坐的竟然是曲寞。     没有合适降落的地方,曲寞尽量让飞机保持原地,放下上面的软梯。     陆离和孟哲爬上去,飞机直线上升,直奔南江市方向。     “曲队,你还会开飞机?”孟哲双眼闪亮,崇拜之情溢于言表,“这飞机是哪里借来的?曲队,你是不是用卫星定位找到我们的?”     陆离却没心思谈论这个话题,赶忙汇报关于自己和孟哲被关的过程。     “曲队,接下来怎么办?”     “现在这个案子并不重要,由地方警察接手了。”曲寞瞥了孟哲一眼,“你手机接不通,你姨妈把电话打到刑警队来,说唐宁失去联系三天了。我怀疑……郝明去她宿舍收集了头发,现在正在比对中。”     孟哲正在四下里乱摸,听见这话先是一怔,随即使劲摇着头,“不会是小宁,肯定不是!”     他掏出手机,不管有没有信号,一个劲的狂打。     直升机就落在刑警队的大院里,孟哲下了飞机就往法政大楼跑。可门口新安装的指纹验证程序把他拦在外面,他就一个劲的按门铃。     陆离上去把他拦住,“孟哲,你忘记自己是刑警了!”     一句话就把他惊醒,他整个人就像被抽取了灵魂,傻愣愣的站着。     陆离知道他打小就跟着姨妈长大,小唐宁更是他的小尾巴,他跟这个妹妹感情不一般。     “或许不是唐宁……”     “不,我有不好的预感。”孟哲痛苦地打断他的话,“而且曲队一般不会轻易怀疑,小宁……一定是出了意外。”说着他狠狠捶了一下旁边的墙壁,血一下子就从指缝流下来。     手机突然响起来,孟哲拿出来瞧,犹豫了一下才接通,“姨妈,小宁不会有事,你不要胡想。她可能又躲起来鼓捣电脑,我马上就动用关系查查。”他又安慰了姨妈几句,这才把电话挂上。     “曲队,唐宁失踪超过四十八小时,我要报失踪!而且我请求这个案子由我负责,现在马上就立案侦查。”孟哲情绪明显有些激动。     “你现在的状态不适合查案,我放你大假。”曲寞半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他急了,拍着桌子喊:“曲队,你这是区别对待!为什么上个案子老大不用回避,我就要放假?唐宁是我表妹,她失踪了,却不是嫌疑犯!我要亲自查这个案子,第一时间把小宁找出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这个案子我亲自负责,你质疑我的能力?”曲寞眉头一挑,盯着他问。     “不是,我……”     “有什么发现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放心回去吧。”曲寞话不多,语气也很平淡,却让孟哲激动的情绪一下子冷却下来。     他知道自己能力不如曲寞,这种情形之下又容易冲动坏事,显然对破案不利。     冷静下来稍微思量一番,孟哲听从了曲寞的安排。可他怎么能在家里坐得住?还是去唐宁喜欢去的地方找人,可惜一无所获。     第二天,DNA比对结果出来了,证实那些内脏正是唐宁的。孟哲听见这个消息如五雷轰顶,盯着一夜未睡的黑眼圈跑去刑警队。     他反复看检查结果,实在是不敢相信眼睛看到的一切。     “我们已经打电话通知你姨妈了,现在你要振作起来,好好安慰安慰老人。”陆离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希望他能有男人应该有的担当,这个时候还不能倒下。     孟哲点点头,要求旁听他们开会研究案情,曲寞同意了。     “现在已经证实那些内脏属于唐宁,她今年二十岁,是XX大学大二的学生,于五天前从学校出来,之后再也没回去。因为她偶尔会翘课玩儿失踪,同寝室的同学都没有在意。     直到她母亲接连三天联系不到她,这才引起老师的注意报了警。我们去学校调查,调取了学校和周边的监控录像,发现了她的踪迹。”     郝明的话让坐在角落里的孟哲眼前一亮,双手不由自主的攥紧。     他盯着投影屏幕,看见唐宁背着双肩包,穿着一身休闲的白色带横条纹学院风的衣裳。他的心猛地一揪,腾一下站起来,随后又慢慢坐下。     曲寞瞥了他一眼,让郝明接着说。     “根据所有的监控录像显示,唐宁是一号下午两点零八分出了学校的大门。她沿着春晖路一直走,三十五分钟之后进入没有安装摄像头的区域。十五分钟以后,她再次出现在南宁路。     从春晖路往南宁路去有两条干道,暂时还不能确定她走得是哪一条。三点十分,她在南宁路逛街,一直到晚上六点三十二分接到了一个电话,然后匆忙拐进马路旁边的一个小胡同,此后再也没有追踪到。”     “也就是说她从春晖路消失到南宁路出现,用了十二分钟。”曲寞让大伙看南宁市交通图,“唐宁想要从春晖路到南宁路只有两条路可行――中央路和延辉路。根据实际距离,再考虑她步行的速度,我们基本可以判定她走得是哪一条。”     “中央路,一定是中央路!”陆离肯定地说着。     很显然,走延辉路最少也需要二十分钟左右;可走中央路只需要五分钟不到,那么中间的七分钟她在干什么?而且大伙都注意到,中央路有火锅店的分店。根据他们之前的推测,那个装有人内脏的红色塑料箱,极有可能是在那里被人搬上送货车的。     这一切都有了交集,看来并不是偶然。     “我们马上去中央路实地走访,看有没有人能认出唐宁。”曲寞下命令。“王仁甫,你去通讯公司调取唐宁近一个月来所有的通话记录,尤其是失踪前接到的那个电话,必须查出给她打电话的那个人是谁!柯敏留下等唐宁的父母,做好安抚和接待工作。”     可还不等众人分头行动,就接到了120报警中心转过来的报警电话,中央路一家品牌服装店里发现怪异女尸!     又是中央路?怪异女尸是什么意思?     孟哲一个箭步冲出去,跳上一辆警车疾驰而去。     ------题外话------     V章节正式开始,从现在一路追随宝妈的亲们要破费了,鞠躬!           058 橱窗里的模特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曲寞和以柔几个人赶到中央路那家品牌服装店门口,附近派出所的民警已经拉好了警戒线,把跟前的民众全部驱散。     孟哲就呆呆的坐在外面的台阶上,眼睛一动不动盯着橱窗里面的人形模特。     那模特显然比其他模特矮了半头,头发高高挽起露出优雅地脖子。身上穿着一件抹胸的纯白色小礼服,完美的锁骨带着性感,胸腰臀的曲线堪称完美,露出光洁的小腿,光着的脚丫上面涂着淡粉色的指甲油。     以柔拎着工具箱往里面走,瞥见曲寞停住,她也扭身随着他的视线看。     很逼真的人形模特!额,以柔突然觉得不对劲,仔细看那人形模特的脸。白皙细致的皮肤,眼睛闭着,长长的睫毛像两排小刷子,嘴巴微微翘起露出甜美的弧度,好像睡梦中的公主。     她是真人!而且这个人他们都认识,正是失踪了得唐宁!     平常他们见到的唐宁都是素面朝天的小丫头模样,可现在,她站在橱窗里,被精心化了妆,立马变成了俏丽美丽的大姑娘。     “曾医生。”曲寞眼睛一直盯着橱窗,“这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尸体!”     确实漂亮,就像摆在橱窗里的——艺术品。不知道为什么,以柔突然想到这三个字。     这具尸体没有半点让人感觉血腥的地方,相反,她竟然有种不忍心破坏的感觉。     “曲队,曾医生,现场的照片照完了吗?我们要开始取证了。”林瑞带着人也赶过来,看见他们都立在店铺外面有些惊讶。     不是说出了命案发现女尸吗?他们怎么还有心情看橱窗里的衣服?当他也顺着众人的目光看过去的时候,突然睁圆了眼睛,还用手擦擦,满脸都是错愕和不置信。     突然,闪光灯闪烁把众人从震惊中惊醒过来。拐角处,一个人正举着专业的照相机在拍照。     陆离大步流星走过去,一下就把照相机夺过来,熟练的把胶卷卸下来。     “陆副队长,咱们是老熟人,你就不能通融一下吗?”霍彩妮讨好的说着,“我保证不拍正面照,你应该相信我的职业操守。”     “我也有我的职业操守,不经过我们允许擅自拍照等于妨碍公务!”陆离没空跟她啰嗦,把胶卷扯出来曝光,然后扔进旁边的垃圾箱。     霍彩妮又急又气,可只能光跺脚没有办法。她跟陆离打交道不是一次两次,深知他的脾气,要是硬碰硬说不定会把她的照相机没收。     她只好悻悻地把照相机收起来,乖乖站到警戒线外面,跟着围观的群众一块儿瞧着。王仁甫就站在警戒线附近,看见谁拿手机照相就阻止,他可是吸取了红衣男童案的教训。     这边曲寞带着人已经进了店铺,女老板吓得浑身哆嗦,到现在还没缓过神来。她正缩在角落里喝热水,脸色难看极了。     “谁先发现的尸体?”曲寞扫了一眼店铺里的几个员工,简洁地问着,“几点?当时的具体情况?”     “我……是我……”站出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身上穿着工作服,说话有些结巴,估计是吓得。     “你坐下慢慢说,别害怕!”郝明长得稍微有些胖,说话温和节奏略慢,“我们警察在这里,什么危险都没有。你慢慢回想,不要忘记任何一个细节。”说着让人倒杯水给她。     在他的安抚下,那个小姑娘很快就镇定下来,她回忆了发现尸体的经过。     她们店里一共有四个员工,每个星期轮换早晚班,今天轮到她开门。     早上八点多,她到了店铺,照例先把门打开,然后进去把玻璃窗外面的卷帘门收起来。     她把新进的衣裳拿出来,到橱窗里给模特挨个换上。当她走到尸体跟前时觉得不对劲,因为模特身上的衣服不是她们家的。待她仔细查看时,发现那个模特根本就是个人,吓得一下子就晕倒过去。     还是同事来了发现她躺在地上,把她叫醒。她指着橱窗尖叫,同事们发现不对劲,赶紧就给老板打电话,又报了警。     “除了你还有别人接近尸体吗?”陆离问着。     她摇摇头,“大伙谁还敢往跟前凑,光想想就吓得够呛。”     “昨天晚班是谁?”陆离又问着,一个年级稍稍大一些的女人挪过来。     晚班从来都是两个人一起上,昨天另一个同事家里有事先走,就剩下她一个人看店。到了九点多,她见没什么客人就提前些关了门。她记得很清楚,自己把橱窗外面的卷帘门放下,并没有发现多了尸体。她又把门锁好放下卷帘门,然后挨个检查了一遍才离开。     “你为什么会反复确认锁好了没有?”陆离一下子就抓住她话中的重点。     “因为店铺后门是个小胡同,那边有些偏僻,平常总有乞丐留宿。我怕乞丐晚上趁没人偷东西,所以每天打烊都让她们认真检查,尤其是后门的门锁。”老板周迎春解释着,她的情绪平复了很多,能跟人正常对话了,“本来我想上半年盈利之后装个摄像头,谁知道竟然出了这样的事。”     店里没有摄像头,服装店的钥匙又是每个人都摸得着,后门偏僻社会闲散人员多,看样子情况不太乐观。     前后门和窗户都被仔细的检查过,并未发现有破坏的地方。凶手要么是有钥匙,要么就是擅长开锁。     曲寞同意林瑞带人进来取证,那边尸体已经被抬进来放在地上。     以柔看着唐宁脸上甜美的笑,破天荒第一次手有些微颤。     凶手到底对这个天真单纯的小姑娘做了什么?她为什么在死的时候会有这样安宁祥和的微笑?     以柔揣测不出来凶手作案时的心态和过程,更不敢去想象唐宁面对凶手是怎样的心路历程。     这么年轻的生命,转眼间就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以柔心中突然多了许多感伤和哀愁。     做尸检最怕的就是遇见熟人,情绪波动专业水准也会跟着下降,会影响尸检的准确。     她站起来,走到旁边的角落一个人冷静了一下,片刻才回来再次蹲下。     以柔打开录音机,这是她工作多年以来养成的习惯,“尸体外观——漂亮,看不出明显的外伤,面部表情——愉悦。”她停顿了两次,尤其是后面,她想找出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眼前的尸体。     “死者身穿白色抹胸小礼服,面部妆容精致,脚上没穿鞋子,涂着淡粉色的指甲油。现在我要脱下死者的衣裳,检查身体有没有伤痕。”     她慢慢脱下唐宁身上的小礼服,从胸下面一指的地方有一道缝合的伤口,笔直的一直延伸到肚脐眼。缝合的相当整齐,针脚的间隔大小一致,用得是美容线,不仔细竟然看不出来。     其他地方没有一点伤痕,全身的肌肤白皙细致,还保持着青春美少女特有的弹性。     “我需要把尸体运回去进行解剖,不过根据尸体的情况来看,死后被开膛的可能性很小。死者面带微笑死亡,极有可能是被下药后进行开膛。”以柔站起来,摘下手套说着。     法证那边过来人采了唐宁脸上粉底、睫毛膏和唇膏的样本,又从她脚上刮取了部分指甲油。她身上的小礼服也被装起来,回去要化验上面有没有留下指纹之类的痕迹。     唐宁的尸体被蒙上白布,可刚刚抬到外面,孟哲就疯了似得冲过来。     陆离早就瞧见他不对劲,已经叮嘱人在旁边看着他。看见他往尸体上扑,两个人架住他的胳膊拦住。可他力气实在大,又是个练家子,照着两个人又踢又打。他们又不敢跟他硬碰硬,稍一松手,孟哲就窜到了尸体旁。     “小宁!”他嗷嗷乱叫,想要揭开白布,可伸到跟前的手却剧烈的颤抖起来。     他到底是没有勇气揭开白布,狠狠扇了自己两个嘴巴,一扭身跑了。     陆离看着他的背影叹口气,年轻人要经事才能成熟起来。可这事来得突然又有些大,不知道孟哲能不能承受得住!     尸体被运回警察局,以柔带着助手康平马上进行尸检。法证科那边把收集到的物件进行分类整理、化验,希望能有所发现。     曲寞他们也没有闲着,拿着唐宁的照片在中央路到南宁路这一段走访。陆离又对服装店后门进行地毯式排查,服装店显然不是第一案发现场,从这里运尸的可能性很大!     唐宁的父母接到警方的电话,第一时间开车从临市赶过来。她们到了警局刑警大队,是柯敏接待她们。本来是通知她们唐宁失踪极有可能死亡,没想到现在却变成了认尸。     听见认尸两个字,唐妈妈一下子就昏倒过去。唐爸爸强忍悲痛,跟着柯敏去了法证大楼。     唐宁的尸体被放在三楼的解剖室里,以柔刚刚做完准备工作。     唐爸爸走进去,康平把盖在唐宁身上的白布揭开一角,露出她的脸。     “小宁……”唐爸爸扑过去,捧住她的脸,“小宁还在笑,她是不是被弄昏迷了?警察同志,你摸摸看,她还有体温!”     唐爸爸激动地喊着,伸手揭掉全部白布,用手去感受尸体的心跳。当他看见尸体胸部的伤口时,整个人傻在原地。     “你仔细辨认一下,死者是你的女儿唐宁吗?”该走的程序一定要走,柯敏不忍心也要问。     看了太多次亲人来认尸,可每当遇见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时候,她心里都难受得要死。     “是谁把小宁的肚子剖开的?”唐爸爸突然暴怒起来,朝着众人吼着,最后把视线放在戴着手套进来的以柔身上,“没经过我们家属的同意,谁准许你们解剖?小宁是不是没死,你们活活把她开膛破肚了!”     康平见到他情绪激动,赶忙挡在以柔前面,“唐先生,尸体被发现的时候就是这样,我们还没开始解剖。”     “不可能,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凶残的人?小宁是那么可爱乖巧,平常跟谁关系都好,没有人会这样对待她!”唐爸爸眼中满是泪水,紧紧攥住唐宁早就冰冷没有血色的手。     “唐先生,您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以柔走过去,平静地说,“唐宁是个惹人喜欢的小姑娘,我很喜欢她。尽管你们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可现实就摆在眼前。     我听唐宁说过,唐先生是个遇事冷静的人,我想,她应该不希望看见您崩溃的样子。凶手很残忍,不仅杀人还进行了开膛,把她的内脏取出来送到火锅店。     我需要对唐宁的尸体进行解剖,进一步查找她死亡的真相,找到蛛丝马迹,协助刑警尽快抓到凶手。您,同意解剖吗?”说着递过去一张纸。     “你是说报纸上写得火锅店惊现人内脏,那些是小宁的?”唐爸爸脸色惨白惨白的,浑身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他的眼泪刷刷往下淌,颤抖的手轻轻地小心翼翼的摸着唐宁肚子上的伤口,“小宁该有多疼,小宁该有多害怕!小宁……噗嗤……”     急火攻心,一口鲜血喷出来,全都洒在唐宁的尸体上。     以柔见状一皱眉,“唐先生请节哀,尸体已经辨认清楚,请到解剖室外面。照流程,您需要签署这份解剖同意书。”     这丫头平日里看着挺平和,怎么一工作起来就冷酷无情?难怪自己给她介绍几个男朋友都不成,谁能受得了这样的妻子?女人还是要温柔体贴些,才能抓住男人的心。     想到这里柯敏脸色变了变,似乎是又想到什么。     “小宁遭遇不幸,已经很让人痛心,还要……”唐爸爸实在是说不下去,一想到女儿死得这样惨,还要再次被开膛破肚心就疼得上不来气。     “正因为这样,我们才要尽快抓到凶手,不能让他逍遥法外。唐先生,您在这里多耽误一分钟,警察就会晚破案一分钟,凶手就会多逍遥一分钟!”以柔再次把同意书递过去。     唐爸爸咬着牙根接过去,签下自己的名字。那名字签得歪歪斜斜,全然没了往常的潇洒漂亮。     柯敏把唐爸爸带出去,以柔开始工作。     她再一次检查尸体的全身,确认没有发现伤口,然后仔细的挑开缝合地方的线,打开了尸体的肚子。     里面空荡荡,心肝脾肺肾全都不见,大肠、小肠,全都摘除地干干净净,保留了死者的输卵管、卵巢和子宫。     以柔一直眉头紧锁,仔细检查完毕又用线把伤口缝合上。拆除下来的线则装进密封袋,让康平送到二楼发证科化验。     她加班把报告赶了出来,写完一抬头,看见曲寞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就站在窗口。     “进来怎么不打个招呼?大楼门口有指纹验证,你又是怎么进来的?”以柔从刑警队那边搬过来,本来以为能清净一下,没想到他却如影随形。     “虽然我不喜欢你审问的口气,不过还是想要回答。”曲寞转过身,“一,我进来之前敲过门,是你工作太认真没听见;二,我这个刑警队队长似乎有点特权,指纹机安装之前采了我的指纹录进去。”     “好吧。”以柔一直就拿他没办法,把手中的报告递过去,“正好写完,省得我跑一趟。”     他接过去翻看起来,眉头有些微蹙。     “怎么?觉得这个案子有些棘手?”以柔倒了杯水,让他坐下慢慢看。“你觉得凶手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没有回答以柔的问题,而是反问着。     “根据尸检的结果,凶手是个有着专业解剖知识的人。不排除凶手是医生、屠宰场的,还有——法医。而且他有一定的品味,高度的审美观,还有一定的变态倾向。他或许并不认为自己是在杀人,而是在完成一件——艺术品。”     曲寞眼中写满“有兴趣”三个字,他示意以柔接着往下说。     “人在死亡以后,都是从里面的内脏开始腐烂。凶手把内脏全都掏出来,肯定是为了保持尸体的新鲜程度。他还把那些内脏处理的干干净净,用冰块镇住,我猜想凶手是个有完美倾向的人,或者他有轻微的强迫症,不能容忍变质**。”     以柔一边说一边想象着凶手作案的过程,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     “其他方面我都能认同,只是不赞同你说的凶手的职业。”曲寞接着说,“凶手有一定的艺术修养,排除在屠宰场工作。而且医生和法医的可能性也很小,凶手有充足的个人时间,一定是从事灵活职业的人。他可以关在屋子里几天没有人打搅,甚至是经常昼伏夜出。黄昏是他一天的开始,黑夜是他最兴奋的时候。”     “有艺术修养这一点我赞同,凶手套在唐宁身上的小礼服是今年XX时装周上的大牌限量款。不少大牌明星都会穿着这个牌子参加各种活动……”     “等等!”曲寞突然打断她的话,“你有前几天的报纸吗?”     以柔一怔,不明白他要做什么。他瞥见旁边有报纸架,大步过去翻看起来。     “你看。”他招呼以柔过去。     报纸上面的日子正是发现内脏那天,娱乐版头条,“XX女星准备参加XX颁奖典礼,可事先准备好的名牌限量版小礼服被偷,着急慌乱中晕倒送到医院。”     接着往下面翻,隔了两天又有一条该女星出院的消息,还说经纪公司已经报警,希望能尽快找到礼服。     明星出席活动的很多衣服都是赞助商赞助,或者是从名牌服装店借来的。弄脏了,弄坏了可是要赔偿,那个牌子的礼服价格都在六位数以上,够那个三流小明星赚一阵子了。     不过靠礼服丢失晕倒上了头条,也算是物有所值!     曲寞马上给下面接到报警的小派出所打电话,询问具体情况。     礼服的样式、颜色和品牌都跟唐宁身上穿得吻合。曲寞基本上可以判定,凶手偷了女明星的礼服,然后穿在了唐宁身上,趁着没人又搬到服装店摆在橱窗里。     “马上帮我联系那个女明星,让她明天早上到刑警队来一趟。”曲寞挂上电话,“看样子这个三流女星的运气不错,又能上一把头条。要是她的公关够厉害,应该能生出不少新闻。”     这年月明星多得像过江之卿,不想点儿别得办法搏出位,谁会注意你!天生丽质架不住人家整容,保准比你还标志;演技好架不住人家敢脱,一脱就成名。     以柔听了一皱眉,用一个可怜女孩的死做文章,真得能心安理得吗?     “嘭嘭。”外面响起了敲门声,杨深推门进来,“我看见你办公室里还亮着灯,就知道你还在加班。我们一起……”他瞧见曲寞,说了半截的话停下,“哦,曲队长这么晚了也没下班啊。”     “嗯,每当曾医生写报告加班的时候我都过来。”曲寞冷冷的回着。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不对劲呢?可却也没说错,他总是着急看报告,一有尸检就过来等结果。     “呵呵,曲队长对工作这样认真负责,倒是不愧为一队之长。不过现在有种东西叫电话,其实曲队长大可不必亲自跑一趟。”杨深脸上带笑,话里却带刺。     “不熟悉的朋友同学用电话沟通就行了,我和曾医生的关系显然不适合。”     自己跟他是什么关系?他们两个人斗嘴,别把自己牵扯进去啊。明明是两个都非常优秀的男人,怎么见了面就像好斗的公鸡?以柔突然想起一句古文,既生瑜何生亮?有些时候,男人的嫉妒心比女人都要强!     “我要下班了,你们确定要继续留下来友好的谈话?”以柔摘下衣帽架上的外套。     “我送你回家!”     “我送你回家!”     两个人异口同声的说着。以柔一皱眉,连这个也要争?     “不麻烦你们了,我今天有开车。”以柔不理睬他们,出了办公室直接下楼,到停车场取车。     她刚发动,一抬头就瞧见曲寞站在车前面。     “曾医生,我没开车来。”他敲敲车窗说着。     以柔把车门锁打开,“方才还说要送我回家。”     “对啊,你开车,我坐,送你回家。”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坐上副驾驶直接闭眼睛休息。     额,完全搭不上轨道的感觉!算了,跟他争辩也没有任何意义。再说,因为陆离和孟哲失踪,随后又发现尸体,他接连工作到现在都没眨眼,就让他好好打个盹吧。     “曾医生,把你后座的外套给我盖上。”他闭着眼睛说着,就像命令自己的下属。     以柔迟疑了一下,还是把外套拿过来给他盖上,随手又把冷气开小。     呃,自己就是手贱,天生被他驱使的命,怎么就这么老老实实听他的话?     “哔哔。”对面几声车喇叭响,以柔抬头一瞧,是杨深开车缓缓驶过去,她赶忙挥挥手。     “曾医生,我住在世纪花园。”他依旧没有睁眼睛,似乎困得受不了了。     以柔还是才知道他住在哪里,世纪花园可是高档小区,看样子局里为了留住人才真没少下血本。     他们两家一个南一个北,根本就不顺路好不好。不过既然人已经上了车,她只好先往北开,把这尊大神送回去啊。     这哪里是送自己回家,分明是拿自己当免费的司机!     车子开到世纪花园小区门口停下,以柔看看副驾驶上睡得正香的男人,想要叫醒他的念头打消了。     她把车子熄火,也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尽量放空自己的脑子。     很快,她也迷迷糊糊睡着了。不知道为什么,有曲寞在身边的时候,经常失眠的她竟然很容易入睡。可能他是优秀的刑警,给了她很安全的心理暗示吧。     等到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四周的摆设陌生极了。     偌大的床,纯白色的床上用品,床头柜上只有一盏点着的样式简单的台灯。窗前一张藤制的躺椅,窗帘的花样是简单的红白蓝线条。     以柔下了床,光着脚踩在白色的长毛地毯上,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睡衣不由得皱眉。     “这里是我家,你身上的睡衣是我请家里的阿姨换的。”她正在疑惑,曲寞推开门进来,“客房一直没人住,我就把你安排在我的卧室。”     她瞥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方方正正的形状,简单明显的十二个数字,果然都是曲寞的风格。     “现在是下半夜四点,还有两个小时天亮。反正咱们也不是第一次在同一个屋檐下共处,不需要那么矫情吧。”曲寞端着一杯热果汁,“空腹不适合喝牛奶,把这个喝了再睡一会儿。”说完出去了。     好吧,就像他说的,他们又不是没在一个屋子里过夜过,用不着大惊小怪。而且听他的意思,家里除了他们还有佣人。     喝光果汁她想去卫生间漱漱口,推开套间的门,发现里面竟然是个衣帽间。     一排白衬衣,看着样式差不多,干嘛要买这么多件。笔挺的西裤,各种款式的大衣、风衣,领带全都盘好整齐地放在格子里。对面鞋架上,一双双黑色皮鞋锃亮,摆放整齐。     还有一个格子,里面放了不少领带夹和袖口,看起来各个精致,估计都是牌子货。一个大男人这么多衣服鞋子,比女人还要过分!     房子是局里提供的,车子是局里给配的,可这买衣服、鞋子,请保姆的钱可没有人报销。他这样消费,不知道每个月的工资够不够花。     额,人家够不够花关自己什么事?以柔觉得自己太操心了。     她从里面出来,又推开旁边的门,这回才进对了。     白色的洗手盆,白色的坐便器,白色的浴缸,架子上放着白色的叠得整齐地毛巾。     冰冷、没感情,有严重的洁癖,这个房间里的每一样东西都带着曲寞的烙印。     以柔从柜子里找出个一次性杯子,漱完口出来接着倒在床上。     床垫的软硬程度刚刚好,枕头软乎乎,躺起来很舒服。     不一会儿,以柔又迷糊起来。原来,舒服的床垫和枕头对睡眠有帮助。不知道是什么牌子,自己明天也去买一套!     可等到她再次醒过来,墙上的钟指向八点。     额,自己怎么睡得这样沉?看样子今天要迟到。     她赶忙爬起来,匆忙去浴室冲澡,等到出来看见床上放着自己熨烫平整的衣服,旁边还有一套白色的内衣裤。     看样子是新的,就是不知道尺寸对不对。不过,这套新内衣是谁买来的?不会是……对了,昨天晚上自己明明在车上睡着了,又是怎么上的楼呢?不会是……     以柔的脸隐隐发烫,听见门口有脚步声逼近,赶忙过去把门反锁上。     “你醒了,穿好衣裳下来吃早饭。”曲寞的声音隔着门响起来,“对了,九点钟我们要开会,你动作快些。”     以柔听见脚步声渐渐消失,赶忙换好衣裳出房间。     她这才发现自己站在二楼,下了楼,是一个朝阳的大客厅,隔断后面是餐厅。     曲寞就坐在餐桌前看报纸,桌子上放着烤好的面包,冒着热气的牛奶,盘子里有煎得Q嫩得荷包蛋,还有一瓶沙拉酱。     “衣服很合适!”他瞄了以柔一眼,报纸翻了个面继续看。     以柔赶忙捂住胸部,瞧见他嘴角挂着的一丝笑,这才反应过来。     自己穿着打底衫,外面还罩着外套,他又没有透视眼,怎么知道合不合适?原来他也会开玩笑,偶尔也接接地气。     两个人相对无言,简单吃过早饭,一起去了警察局。     “曾医生,你先去签到,然后过来开个短会。”     开会研究案情!以柔最喜欢这个,尤其是听他分析凶手的特貌特征。     昨晚上他好像没表达完自己的看法,以柔倒要听听他的高见!     王仁甫站在窗口瞧见两个人一起进大门,曾医生似乎还穿着昨天的衣裳。他联想到上次曲寞在曾医生家里过夜,两个人还一起去酒店——虽然是为了破案。     这里面有大大的猫腻,他们果真有事啊!     ------题外话------     新人都不容易,包括宝妈。免费写到十三万,就是因为喜欢心中的故事,众亲帮忙收藏点点吧。     《神棍千金》作者:烟末     【一对一】+【欢喜冤家】+【都市抓鬼驱灵】+【古墓探险】+【轻松诙谐】     http://。/info/665911。html     首推中,热门文。     《异能之暗黑女法医》文/亦知     一个魂穿重生的末世女变态和一个天才医生的治愈系爱情故事。     一双素手抬可救人,落可杀人。     解剖尸体,赌石,雕刻她一样不落。     ——单纤     天才医生,赌场背后老板,异姓伯爵,却只为她护航,做她后盾。     ——戈槐     (略微重口,甜宠到底无虐无误会)           059 谁偷了礼服?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以柔进了刑警队,马上就收到王仁甫玩味的眼神,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们看见自己和曲寞一起下班,一起上班,自己还穿着昨天的衣裳胡思乱想了?     可刑警队里最八卦的是柯姐,她不仅没什么反应,还明显有些心不在焉。这不符合常态,好吧,是她自己多想了。     还不等开会,一个头上包着绸布头巾,身上穿着时髦的花衬衫、欧版紧腿裤,脚上蹬着一双黑色羊皮靴子的男人走进来。     他一开口就一股娘娘腔的味道,“我是清纯玉女掌门人燕妮的经纪人,是不是我们丢失的礼服找到了?”     “丢失的礼服死找到了,不过暂时还不能领回去。这次我们让燕妮小姐过来,是有件命案需要她配合调查一下,也跟那件礼服有关。”     “哎呦。”他一跺脚,一扭屁股,小手指往起一翘,惊得众人鸡皮疙瘩骤起,“你们警察真是浪费人家的宝贵时间,不过是个小偷,竟然五六天都没逮住,真不知道你们整天都在忙活什么。”     真是听不懂人语,王仁甫再次强调,“这位——先生,详细情况派出所的民警已经电话通知过了。我们想要找燕妮小姐调查一件命案,请你打电话让她过来。”     “调查?调查什么?”他不耐烦的撇嘴,“我们燕妮是清纯玉女派掌门人,一天到晚都是人排队预约想要见面,每天工作都做不完,她可没空到这里来。再说,要是被记者瞧见胡乱写怎么办?清纯玉女怎么能跟警察局挂上钩?这会让我们燕妮的形象大打折扣,到时候损失的可就不止一件礼服了。”     “愚蠢!”曲寞冷冷地骂着。     “哎呦!你骂谁,你骂谁呢?”他一手掐腰,一手翘着兰花指指着曲寞,“我会告你侮辱他人人格!”     “实话实说不算侮辱。”陆离走过来,拿着几张照片。     “你……妈呀,吓死了!”他瞟了一眼,正好是那些内脏的照片,“你还恐吓!”     曲寞摇摇头,用看蠢猪的眼神看着他,“你应该听说最近的新案件,内脏,穿着‘礼服’的尸体。这比起丢礼服更能上头条,嗯?”     他听了一皱眉,想了想,突然茅塞顿开的模样,麻利地掏出电话拨出去。     “宝贝,你赶紧来警察局一趟,有头条上!”挂完电话又拨一个。     “亲,有内部消息给你哦。清纯玉女燕妮,半个小时之后会出现在市警察局。独家哦,大新闻!”     “亲爱的,有独家新闻要不要?……”     “死鬼,这次有好事便宜你……”     他挂上电话,歪头想了一下,又打了个电话,“我约了记者发独家,记得,要穿得随意又时尚,最主要是要有亮点。OK?     我的大小姐,现在不是发脾气的时候,乖乖,这次保证是大头条,能不能有广告就看这次了!     嗯,我保证不会像上次一样过后就没了消息,这次我有周全的计划,要连续炒作,连续上头条!”     打完一圈电话,他这才长叹口气,“哎呦,忙死了。做经纪人容易吗?一边要看明星的脸色哄着来,一边还要公关交际,哪里少了我都不成啊!好渴,拿杯水来。”他往椅子上一坐,摊开手脚,一副累虚脱的模样。     柯敏端了一杯水过来,他接过去仰头就是一口,立即从椅子上跳起来。     “妈呀,烫死我了!”他一边吐舌头一边嚷起来,“我要告你蓄意伤害!”     “告吧。从这里出去往左走有公交车站,坐十站地就是辖区的派出所。”柯敏没好气的说着,“别忘了打电话叫记者,上不了头条大图也能混个文字版。”     “你……”他气得脸通红,却舍不得走,一会儿还要在记者跟前演戏,走了怎么成?     他张口闭口告这个告那个,连一向好脾气地柯敏都看不过眼,其他人更是气愤。     曲寞招呼众人去小会议开会,把他一个人晾在外面。法证科送了过来一部分结果,还有一部分还在化验中。     众人翻看手中现有的资料,各抒己见探讨案情。     “你们有什么看法?”曲寞扫视了众人一圈问着。     陆离先开口,“昨天我们拿着唐宁的照片沿着春晖路——中央路——南宁路询问,有一家店铺的老板认出她来。据老板回忆,她当时进去,在里面逛了一圈,还询问了其中一件饰品的价格。可能是嫌贵没有买,所以她看了一阵就离开了。     我们调取了那家店的监控录像,发现唐宁在里面逗留的时间正好七分钟,跟我们计算的完全吻合。现在可以确定,唐宁失踪那天的行动路线。”     “我去电信调出了唐宁一个月的通话记录,尤其是她失踪那天的最后一个电话。不过,那个电话是同寝室的方瑜打得,告诉她下节课的老师要点名,让她快点赶回去。”王仁甫接着说,“七点的时候方瑜又打电话,可是提醒关机。”     “发现尸体的服装店后门比较偏僻,我去走访没发现店员口里的乞丐。”郝明那边倒是一无所获。     “晚上九点服装店打烊以后再去。”曲寞吩咐着。     对啊,那里的乞丐都被驱赶过。有一次服装店被盗还报了警,那几个乞丐被盘问过,他们怎么敢青天白日在那里晃荡?     作为一名老刑警,竟然犯这种低级错误,郝明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估计是孟哲情绪失控影响了众人的心情,而且这个案子太诡异,一想到就让人心生寒意。郝明是跟着陆离从基层一点一点凭能力踏踏实实干上来,经手的案件成千上百,可像手上这桩如此匪夷所思还是第一件。     一想到凶手把死者内脏都掏出来,画了个精致的妆,穿上昂贵的礼服放进橱窗,他就浑身起鸡皮疙瘩。这该有多变态!凶手这么做图什么?     “王仁甫,你再去学校一趟,询问死者的同学和老师。重点询问死者的社会关系,特别是认不认识跟艺术沾边的人。”曲寞的话让众人一怔,难不成凶手是个搞艺术的,从哪里看出来的?     曲寞看了众人一眼,接着说:“凶手,年纪在三十到三十五之间,有文化,有一定的艺术修养,有解剖的专业知识。独居,有车,昼伏夜出,家中有隔音较好的工作间。性格孤僻,要求完美,不能忍受变质不新鲜的东西。心理扭曲变态,渴望有惊世之作,渴望被瞩目。暂时能推断出来的信息就这么多,其他还要等法证科那边的化验结果。”     “照曲队的分析,凶手应该有着不错的经济条件。”陆离眉头紧锁。     曲寞点点头,“根据法证科送过来的报告,死者脸上的粉底和嘴唇上的唇膏都是这一季迪奥推出的新品。你去各大商场迪奥的专柜去调查一下,看看有没有符合以上特征的男性去买这两样商品。     另外,九点钟以后去中央大街走访一下,有出夜市的小摊贩,看看他们有没有看见过什么跟平常不一样的地方。     在死者的胃里面发现大量镇定类药物,还有红酒和牛排的成分,所以不排除熟人作案的可能性。尽快给唐宁的父母录口供,看看能不能找到嫌疑人。”     “曲队。”陆离迟疑了一下问着,“为什么凶手是男性,而且年龄在三十到三十五岁之间呢?”     众人也都点头,其他方面都能理解,唯独这性别和年龄是如何揣测出来的?     “死者身上的礼服是今年的新款限量版,她脸上的妆容是今年最流行的画法。凶手有一定的经济基础,有房有车能独立生活。死者胃里有红酒和牛排残留,说明她跟凶手有过融洽甚至是暧昧的相处。这一切都说明凶手是轻熟男,对二十左右岁的小姑娘有一定的吸引力。”     众人听了曲寞的分析纷纷赞同,确实,现在的小姑娘看韩剧看入了迷,这几年刮起一股熟男大叔的风潮。跟她们年纪差不多的都被称为毛小子,大上个十多岁才叫般配。     以柔一直没言语,不过听得心服口服。确实,凶手不可能在屠宰场工作,是医生的可能性也不大。     “可死者并没有被强暴的痕迹。”王仁甫不理解,面对如此花季美少女竟然没反应,这不正常,“会不会凶手有阳痿之类的性功能障碍?”     “不可能!你会把你最喜欢的,放在客厅最显眼的地方让客人参观的漂亮花瓶弄出半点瑕疵吗?”曲寞斩钉截铁的反驳。     王仁甫听了小声嘀咕,“舍不得破坏,也不能说明他没有性功能障碍啊。”     “没事多读读书!”曲寞扔下一句话站起来走了。     王仁甫满脸的委屈,“我就是想不明白,干嘛甩脸色给人家。”     “额,以人家自称的娘娘腔在外面,再不好好说话小心挨揍!”陆离敲了一下他的脑袋,“曲队不回答白痴的问题,自己去看看心理学书就知道了。”说完也出去了。     “怎么又是看书?我一看书就头疼,就犯困啊。郝大哥,给个解释吧。”     “凶手有变态倾向,不过他的变态更趋向于精神层面,喜欢艺术的他以让人愉悦的方式处理尸体。而一般有性功能障碍的人,表现形式更趋向于**层面,会对死者的身体进行凌辱。显然,凶手属于第一种!”郝明这个大老粗说起犯罪心理学也一套一套了。     难怪人家说,没有带不好的兵,只有不会指挥的将领。     以柔正在整理手中的报告,听见外面有不和谐的声音赶忙出去。     就见一个瘦瘦小巧的戴超大墨镜的女人站在那里,长发飘飘,白色长裙快要及地,果然带着一股子玉女的气质。     “什么事把人叫到这种晦气地方?”可这一脸的不耐烦,满嘴的骄横跋扈,顿时让她的形象大大减分。     “宝贝,你进来的时候有记者拍照吗?”经纪人满脸堆笑,掏出纸巾把椅子擦了又擦,扶着她坐下。     “说好的记者呢?只有小猫三两只,这能上什么头条?”燕妮不满地撇着嘴,“你到底喊了几家报社的记者,怎么看着没有眼熟的?说好了,小报纸我可不上,丢份!”     “姑奶奶,记者来得太多就太假了!这年头,读者、观众都猴精猴精的,不好糊弄。大洋晚报的记者我都叫了,那可是销售量第一的报纸。”经纪人嘴巴就是巧,三哄两哄就把她的毛捋顺了。     “郝明,给她录口供。”曲寞闻到一股子人工香料的味道,顿时一皱眉。     他低沉略微带着些磁性的声音引起了燕妮的注意,她本来正在鼓捣手机,听见声音抬头瞧过去。     以柔清楚地看见她的眼睛骤然亮了,伸手摘下墨镜,露出甜美的笑。     “这位是……”     “哦,刑警队的曲队长。”经纪人马上回着。     “原来是队长,真是位帅哥。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往娱乐界发展?”她上下不停地打量着曲寞,显然对他很有兴趣,“这样的好样貌,好身材,不做演员模特白瞎了。我可以让经纪人签你,对你进行包装宣传。不用多久,你就能跟我一样红了。”     一旁的经纪人听了心里一紧,他一进来就瞧见曲寞,可人家气场大的让他不敢嘚瑟。自己手下有一位难搞的姑奶奶也就算了,再弄来这么个冷面大佛,还不要了他的命啊。     “我对当明星没有兴趣。尤其是——”曲寞上下瞄了她两眼,“尤其是三流明星!”     “三流?你说我是三流?”燕妮火冒三丈,扯着脖子喊起来,“我是清纯玉女派掌门人,是一线女星,OK?你要是再提什么三流,我就告你侮辱他人人格加诽谤。”     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她和经纪人一个样,生怕别人不知道,把“清纯玉女派掌门人”挂在嘴边,动不动甩个英文单词,还是最简单的那种!估计他们就知道两种罪,侮辱他人人格和诽谤,对了,经纪人还知道恐吓罪。     “清纯玉女派掌门人燕妮小姐,请您配合我们警方的工作,回答以下几个问题。”郝明一本正经的说。     “你,你们……”燕妮气得脸色大变,可偏偏又拿大伙没有办法。     她选择用沉默反击,不管郝明问什么问题,她都摇头表示不知道。     “燕妮小姐,凶手把本来应该穿在你身上的礼服,穿在了死者身上。或许,凶手原来的目标是你,只是临时改了主意。如果不能尽快抓到凶手,我怕……”     “额!”     燕妮显然是被吓到了,郝明接着说:“你可以不配合我们,毕竟警民合作靠觉悟。你现在可以走了。”     “警察同志,我可不能这么走,你们得出人二十四小时保护我!”燕妮急了,“凶手现在会不会就躲在暗处伺机作案?你们想问什么,尽管问,我一定都说出来。”     这女人是真害怕了,一想到穿自己礼服的女孩被挖心掏肺,谁能保持镇定?一开始她看见这个新闻,还不知道细情,昨天接到经纪人电话也没太往心里去。眼下听见郝明这么一分析,她是后背浑身冒冷风,感觉汗毛都竖起来了。     “你仔细瞧瞧,这件礼服是你丢失的那件吗?”郝明把照片递给她,“你仔细回忆一下礼服丢失的过程,期间都有谁能接触到礼服?”     “就是这件,XX春季最新款限量版,整个中国地区就一件!”燕妮的语气颇为骄傲,她可是费了好大劲才借到,“当时礼服一直都放在车上的后备箱里,只等我化好妆换上。可当我的助手去取时,就发现礼服不翼而飞了,只剩下个空口袋。”     “会不会是助理拿走了?”郝明一边记录一边问着。     “不可能,两个助理一起去取,其中一个还是我表妹。”燕妮摇摇头回着,“可是也挺奇怪的,为什么小偷只拿衣服却把口袋留下了呢?而且停车场里有监控,没有拍到其他人靠近车子的后备箱。真不知道礼服到底是怎么丢的,见鬼了!呸呸!”她突然想到什么,赶忙忌讳的吐了两口唾沫。     “郝明,去停车场调监控录像回来。”曲寞突然插话说着,“其余人分头行动。”     转眼间,刑警队的人走得差不多了。燕妮眼见他们离开,着急的嚷起来,“喂,谁贴身保护我啊?”可惜,没有人理睬她。     她看看剩下的柯敏和以柔,气呼呼的跺脚,朝着经纪人发脾气,“赶紧跟公司申请保镖,我要二十四小时贴身保护!”     “燕妮小姐,你手上的手链很特别。”柯敏上前瞧,女人对这些东西总是特别有兴趣,打燕妮一进来,她就一直打量着。     听见有人夸自己的手链,她似乎很得意,把手腕扬起来,全然没了方才的忧心忡忡。     “别致吧?我朋友特意从国外带回来的,只此一个!”     “特别的东西送给特别的人,应该是很好的男性朋友吧?”柯敏看得很仔细。     燕妮听了赶忙否认,她是大众眼中的清纯玉女派掌门人,怎么能交亲密的男性朋友呢!     “宝贝,快走吧,在警察局待得时间太长不好。”经纪人拉着她往出走,走到门口低声嘱咐,“外面还有记者,你要注意形象。一会儿要是有记者围上来问话,你别回答,一切有我呢。”     几个记者都在警察局门口守着,看见他们出来一下子就围上来。闪光灯啪啪的闪,小型录音机、无线麦克风都递到燕妮面前。     “燕妮小姐,你是为什么被传唤到警察局呢?是不是你惹上什么官司了?”冲在最前面的正是霍彩妮,她追起新闻比谁都卖力。     燕妮戴着墨镜低头不语,经纪人拦在前面,“大伙不要误会,燕妮小姐只是尽公民应尽的义务。警察正在调查一起杀人案,燕妮小姐来提供一些线索。”     “杀人案?是不是前几天的橱窗女尸案?”有人追问着。     “是啊,凶手真是凶残,竟然对一个无辜的花季少女做这样的事。”经纪人无限惋惜痛恨的说着,“燕妮小姐丢失的那件礼服就穿在受害女孩身上,虽然此事跟燕妮小姐无关,可一个生命的消逝不能不让人痛心。燕妮小姐的心情很低落,刚刚哭过,各位拍照尽量别拍正脸。”     他越是这样说,记者越对着燕妮的正脸猛拍。     “燕妮小姐,请你说句话。凶手偷了您的礼服穿在死者身上,会不会原本的目标是你呢?”霍彩妮不亏是资深记者,看问题有深度,问问题够尖锐。     燕妮听见这话身体一哆嗦,稍作镇定回着,“逝者已逝,我们不要妄自议论,一切都交给警方去查。为了寄托我的哀思,我会为死去的小姑娘祈福,吃素一个月,以告慰她在天之灵。”说完还掏出纸巾在墨镜底下擦拭,也看不见有没有眼泪。     经纪人听了赞许的瞧瞧她,真是孺子可教,逮住机会就要树立自己善良美好的形象。     “拜托你们让一让,我要送燕妮小姐回去休息一下。为了赶拍广告,她已经一天一夜没有睡觉,下了工又赶到警察局协助调查。燕妮小姐一直低血压,我怕她会承受不住。”经纪人扶着燕妮上了车,在众记者的闪光灯下绝尘而去。     可等他们回到家里,还没好好喘口气,曲寞就带着人造访了。     “燕妮小姐,我们找到偷你礼服的小偷了。”     “找到了?这么说凶手抓住了?”她听了长出一口气,“这下我可以安心了。”     “偷礼服的人并不是凶手,而是——你的两个助理。”曲寞的话让她大吃一惊,“现在请你把她们的联系方式告诉我们。”     这怎么可能?燕妮还是有些不能相信,其中一个是自己的表妹啊。平日里,她对表妹说不上特别好,可也是关照有加。表妹想要进军演艺圈,她就把表妹带在身边学习。好歹先混个脸熟,然后再慢慢找机会。     表妹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难道是有什么隐情?以燕妮的智商显然是想不明白。           060 是她!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燕妮听见偷礼服的竟然是自己表妹,惊讶之余更多的是恐惧。     “礼服是她偷得,杀人的是不是她?即使不是她,也是她的同伙。妈呀,太吓人了!身边竟然时时刻刻跟着个恶魔,不,是两个恶魔,小马也有份参与!”她的另一个助理姓马。     燕妮喊起来,“警察同志,赶紧把她们抓起来,可不能让她们再害人!这样,你们先别声张,我打电话找了理由把她们骗过来,你们就来个请君入瓮,瓮中捉鳖。”     三流的演员,配三流的剧情,就是不知道她的演技是几流。     看着她战战兢兢的打电话,支支吾吾半天才说出个莫名其妙的理由,众人不由得皱眉。果然明星只能远观,所有的形象都是包装出来的。     不一会儿,一个个子高挑素面朝天的女孩子进来。她瞧见屋子里的架势先是一怔,再见自个表姐的表情跟往常不一样,顿时就有些明白。     “你是林慧?我们是刑警大队的。”     “礼服是我拿走的!”曲寞他们刚刚表明身份,她就坦诚了自己的罪行,“不过这事是有原因的。”     这女孩够聪明,说话不绕圈子,倒是合曲寞的胃口。     “你的朋友小马怎么没来?”曲寞对这个有些兴趣。     “她听见表姐在电话里说话奇怪,猜到是礼服的事露陷,吓得不敢过来。”林慧瞧了燕妮一眼,“本来我以为表姐是找我们询问对质,没想到竟然是报了警抓我们。表姐,咱们到底是亲戚一场,你不用这样绝情吧?”     “你这个变态的杀人凶手,现在还装无辜!”燕妮见有警察在场,胆子大了不少,跳出来指责她。     林慧听了一皱眉,再想到眼前的都是专管大案要案的刑警,突然觉得事情不对劲。     “警察同志,我和小马只是看不惯表姐的骄横跋扈,故意把礼服扔掉,并没有杀人啊!”她赶忙解释起来,“那天,表姐让我们去车上取礼服。天正下着蒙蒙细雨,我们害怕礼服被淋湿表姐又会骂人,就豁出自己挨浇用伞挡住口袋。     谁知道一出停车场小马就摔了一跤,手掌和膝盖都磕破了皮,新买的衣服也弄脏了。这时候表姐打电话进来,嫌我们动作慢,劈头盖脸一顿臭骂。     她总是不听人家的解释,一切都从自己的角度出发。稍不顺心就发脾气,从不考虑人家能不能下得了台。我和小马早就受够了她的坏脾气,打算这个月做完领了工资就走人。     当时我想给她点教训,就和小马商量把礼服扔掉,让她没有衣服参加典礼丢丢脸。谁曾想她假装受刺激晕倒,竟然上了头版头条,倒弄巧成拙了。”     “你这个喂不熟的白眼狼,竟然在背地里这样算计我。”燕妮听见这话恼了,“你也不想想,是谁想要把你带入这个圈子给你工作,是谁想要找导演给你角色,是谁想要……”     “表姐为了我倒是没少想,可惜一样都没付之行动!”     一句话把燕妮堵得说不出来话,只低声狠狠的骂着“白眼狼,忘恩负义”之类的话。     “你们把礼服扔到哪里?当时有谁看见?”曲寞追问着。     “典礼在悦来酒店举行,我们就把礼服扔在二楼安全楼梯的垃圾桶里。因为包装袋太大,又是纸壳做的塞不进去,只好拎回去。我们就假装说从车上拿下来,突然发现是空的。当时我把风,并没有发现任何人经过。”林慧回忆了一下,“现在的人上楼都坐电梯,那里很少有人经过,也没有摄像头。”     “三号那天晚上九点半左右你在哪里?”在所有的发现中,现在能跟凶手扯上联系的人就是林慧,郝明必须盘问清楚。     “三号。”她想了一下,“我和小马在表姐这里干活,一直到十一点半左右才离开。”     郝明瞧了燕妮一眼,见到她点点头,“这个我可以证明。那么就是说她们不是杀人凶手?”     “需要核实一下才能下定论。林慧小姐,请你不要离开本市,随时接受我们的询问。”     “嗯。”林慧点头,“我有个疑问,你们怎么这么肯定礼服是我们偷走得?”     事发之后燕妮报了案,可民警并没有查出什么,他们是怎么知道的呢?     “监控录像,停车场里面和酒店大堂都有摄像头。”今个儿碰上曲寞心情好,竟然给她解释起来,“你们从车后厢拎出口袋,是两个人加着小心合力完成。很显然,里面并不是空的。     进入大堂之后,你们选择爬楼梯,可当时等电梯的人并不多,两部电梯都在三楼附近。燕妮小姐的休息室在五楼,这个选择显然不明智。     等到你们再次出现在五楼的监控下面,袋子是一个人用一只手拎着,很明显,里面是空的!从大堂到五楼,礼服消失了,谁从中搞鬼答案并不难猜。”     林慧一脸的恍然大悟,满眼都是敬佩。     曲寞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他接通,里面传来陆离的汇报。     “已经从酒店方面调取了一号那天所有参加典礼的宾客名单,另外还有所有住宿客人的名单。我又询问了负责二楼收垃圾的清洁人员,并未发现可疑。     因为二楼楼梯没什么人经过,那里的垃圾桶也是两天才清理一次。清洁人员前一天刚清理过,所以一号那天并没有去。二号去清理时,里面只有几个烟屁股。”     “烟屁股?”曲寞眼神一敛。     “酒店的垃圾每天有专车送到垃圾管理站,那几个烟屁股早就找不到了。”陆离又接着说。     意料之中,好几天过去,怎么还能找得到?曲寞让陆离把名单带回警局,又让众人收队回去。     “诶,就这么走了?偷礼服的事怎么算?我的人身安全会不会受到威胁?”燕妮急忙喊起来。     郝明回头告诉她:“燕妮小姐,有事联系民警,如果情节严重会转到刑警队。希望我们不用再见,否则……”     额,燕妮又被他吓了一下,脸色难看极了。     曲寞戴着众人回了警察局,陆离带着名单回来了。     他让王仁甫把唐宁手机的通话记录拿来,上面不仅有电话号码,还有号码持有人的名字。两份名单放在一起筛查,竟然让他们发现了一个相同的名字――蒋粤。     “曲队,这个名字怎么这么耳熟?”陆离拿着名单疑惑地说。     “马上去请燕妮――经纪人,到警察局来一趟。”曲寞稍微想了一下说,“他就是蒋粤!”     “曲队,有新发现。”还不等陆离带人去请人,以柔急匆匆进来,“我在死者的牙缝中发现一丝类似血液的痕迹,经过法证科化验,证实是人的血液,而且是少见的RH阴性!”     这真是个让人兴奋的发现,极有可能是唐宁挣扎时咬住凶手留下的。     “曲队,我这就带人去抓蒋粤回来。”陆离自动请命。     不到一个小时,蒋粤就被带回警察局。     “你们抓我做什么?我可是有身份的人,小心我告你们滥用职权!”他依旧翘着兰花指,尖声尖气地嚷着。     “蒋先生,只要是中国合法公民都是有身份的人,我们不会诬赖任何一个好人。”     “你的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吧?”他翻白了陆离一眼,“我说得是身份,不是身份证!”     “没空跟你耍嘴皮子,你认识照片上的人吗?”陆离把唐宁的照片摔在他面前。     他拿起来瞧了一眼,顿时脸色一变,随即又恢复正常,“不认识!”     “不认识?”陆离哼了一声,“那我告诉你,照片上的女孩叫唐宁,就是前几天命案的死者。怎么样,想起什么来了吗?”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蒋粤的眼神游离闪烁起来,刻意回避照片上的人。     “你确定不认识唐宁?”看见他点头,陆离把通信记录拿出来,“你在案发前两天打过死者的电话,而且打过两次,通话时间分别是五分钟和十分钟。别告诉我你打错了,三岁小孩也不会相信!”     “没错,我就是打错了。打错电话很平常,觉得小姑娘声音好听多聊几句也很正常啊。而且我是个经纪人,专门挖掘新人,感兴趣就聊聊也这没什么。”他嘴巴硬得很,就是不承认和唐宁有联系。     他越是这样百般抵懒,身上的嫌疑就越大。     陆离盯着他的眼睛逼问着:“你见唐宁长得可爱漂亮,就动了歹心,以做明星为借口把她骗到家中。然后对她百般诱惑,见她不上当就在红酒中下毒。     你将她的肚子剖开,取出内脏,清洗干净装在红色塑料箱中,扔在火锅店的送货车上。你又把尸体的肚子缝合上,然后给她梳头化妆,换上当季最新款的礼服,最后运到服装店摆在橱窗里。”     “我没有杀人!”蒋粤听了吓得尖叫起来,“妈呀,太吓人了!警官,我胆子小,你不要吓我啊。”虽然零零散散听见些关于这个命案的小道消息,可这样完整详细的情节描述还是第一次知道。     他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场景:凶手拿着刀,在漂亮女孩无暇的身体上面划过,血“噗嗤”一下窜出来,溅得凶手满头满脸。凶手并不在意,反而露出满足惬意的笑,把手伸进女孩的肚子使劲掏出来……     “啊~”他飙得高音让大伙的耳朵根子都疼起来。     这家伙,比老娘们还能吱吱!陆离离他最近,冷不丁听见这动静一皱眉。     “我没杀人,我不是凶手!”他一个劲的重复这两句。     用力过猛,把人吓蒙了。看样子攻破心理防线这一招要讲究度,不是谁都能游刃有余啊。     陆离给他倒了一杯水,“把你知道的全都说出来,我们不会放过坏人,同样也不会冤枉好人。”     他喝了几口水,又张罗要上厕所,回来之后整个人显然镇定了许多。     林瑞打发下属过来进行活检,取了蒋粤舌面的唾液化验,结果明天早上就能出来。     “你们要化验什么?”蒋粤明显有些慌乱。     “我们在死者的口腔中发现血迹,而且是罕见的RH阴性血。如果证实是你的血迹,那么就有证据证明你是凶手,我们会依法把你移交给检查机关。”     “RH阴性血?”他显然吃了一惊,满脸都写着“有事”两个字。     “我并没有杀她!”他再次强调,犹豫了一会儿又说,“其实我认识唐宁,之前在街上遇到。我见这个女孩子有气质又漂亮,就留了电话想培养她做明星,之后打过两次。而且在她死的前一天见过面,也就是丢礼服的那一天。”     “哦?你们见面做什么吗?几点碰面,几点分开,有没有其他人在场,统统详详细细的说出来!”     他稍微想了一下,接着说:“那天大约是下午一点左右,当时她是自己一个人来的,想要参加典礼却没有邀请函,被顶层的保安拦下来。我去那边找人,她突然喊我的名字。我认出是她,就跟她聊了几句。原来她是燕妮的粉丝,过来找燕妮合照签名。     我看见她漂亮可爱,就……就有些喜欢。你们也知道,现在的女孩子都很随便,又都想要做明星,只要给她们一丁点的好处就能跟她们上床。     我假说带她去找燕妮,却把她带到我的房间。我先用语言试探,她没什么太大的反应,我以为她同意了。     可没想到她开始挣扎,还说自己的表哥是刑警。我知道女孩子都是口是心非,嘴上说不要,心里却高兴。我把他扑倒在床上,她却拼命地打我,还把我的脖子咬出血。     其实我也是个有身份,讲究情调的人,这种事情你情我愿才好。我放开她,她就跑了。我觉得脖子很疼,就去卫生间照镜子,发现脖子上面有明显的牙印。     我不敢露出来,只好换了件高领衣裳,出来就去二楼找燕妮。小马她们正在里面,说礼服丢了。我马上想对策,接连几天都在忙,直到看报纸写唐宁的事,旁边还有一张她的生活照,这才知道她死了。     可她真得不是我杀的!不然上次你们打电话,我也不可能来。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这是个人渣!利用自己工作的便利诱奸花季少女,还说什么有身份讲究情调。     “老实交代,你用这种办法强女干过几个女孩子?”陆离真想一拳头打扁这张欠揍的脸。     “警官,冤枉啊。”没有证据他怎么可能老实交代,“这是第一次,我也不是什么菜都吃!”     曲寞一直没说话,偶尔在他的黑色笔记本上写几笔。     “一号那天,也就是丢礼服的第二天下午六点以后,你在哪里做什么?三号那天晚上九点半左右你在哪里?”陆离再次追问着。     “我还能干什么?燕妮那位小祖宗住院,每天都有记者来医院,还有粉丝探望。我忙得不可开交,从一号忙活到三号早上才陪着她回家。     到了家,她又发脾气说家里脏,打电话叫两个助理过来打扫。我有些累,就先回家休息了。回到家我就洗澡睡觉,哪里也没去。”之前林慧也提到三号晚上被叫去燕妮家里干活,倒是对上了。     “这一个人住?”陆离看见他点头,接着说,“那就是说,三号晚上九点以后,没有人能证明你到底在做什么。而且一号六点以后,你是否一直在医院也没有人能证明。也就是说,你有杀人和抛尸的时间,而且有动机。”     “警官,我真没杀人,我冤枉啊!”他听见这话急了,跳脚嚷起来,“我手无缚鸡之力,怎么杀人?还掏内脏这么恶心,额。一提到就想吐,我可做不出来!”说着掏出纸巾捂住嘴巴,一脸的嫌弃。     “化验结果明天出来,你有重大嫌疑,暂时还不能放你离开。”     蒋粤,年纪三十二,男性,本科学历,常年在娱乐圈打滚对美妆、服饰都有一定的研究。独居,有车,性格――女性化。     他身上的特征有百分之五十符合曲寞之前对凶手的描述,又有作案的动机和时间。要是明天早上化验结果出来,证实死者牙齿缝里的血迹是他的,那么就**不离十了。     “他不是凶手!别把太多的时间浪费在他身上。”曲寞却肯定的下了结论,“礼服、蒋粤、唐宁、悦来酒店!凶手发现礼服带走了它,杀了死者把礼服穿在她身上。礼服是从悦来酒店拿走的,唐宁恰好在那个时间段出现在那里,凶手会不会在那里看见死者了呢?     按照蒋粤的口供,死者那天是大约下午一点半离开他的房间。马上去酒店调取监控录像,看看能不能有新的发现!”     果然,他们通过查监控录像,找到了唐宁离开酒店的身影。     “找到她去酒店时的影像!”曲寞一直盯着屏幕。     上面的唐宁背着双肩包,一身休闲运动的打扮,脚上一双平底帆布鞋。     很快,另一份录像被送过来,曲寞让人同时放两个录像,让众人对比着看,“发现什么了吗?”     众人都盯着屏幕,觉得她除了出来时头发有些凌乱,其他没有什么大的区别啊。     “停!放大!”曲寞命令着。     两个镜头都定格在背包上,众人细看才发觉两个包包被撑开地程度不一样。后者明显鼓溜了很多,包口的抽带微微松开,露出一点点白色的东西。     曲寞再让人把镜头停在她的表情上,前后差别不大。     “刚刚遭遇了色狼,差点就被强女干,表情中却带着一丝雀跃,这不合常理。而且她的背包里明显多了东西,可能是那件礼服。”     陆离分析着,“唐宁的性格大大咧咧,有些像男孩子。她遇到那样的事,当时可能气愤多于害怕,却肯定不能是雀跃。一定是跑到楼梯附近,偶然看见那件礼服,小姑娘自然都喜欢漂亮衣服,所以她一扫心中的郁闷甚至还有些兴奋。”     查了一圈,还以为找到拿走礼服的人就会顺藤摸瓜找到凶手。可让人万万没有想到,礼服竟然是被唐宁拿走了,这条线索又断了。     “曲队,我有了些发现。”王仁甫气喘嘘嘘的进来,先咕嘟咕嘟喝了一杯水,然后才接着说,“唐宁同寝室的同学反映,她被害前几天晚上从外面回来,明显有些兴奋。她说那天有些倒霉遇见个娘娘腔色狼,不过祸兮福所倚,竟然有意外之喜。     同学追问,她神神秘秘不说,只说过几天会在系里的舞会上亮瞎大伙的眼睛。而且失踪那天,她说去逛街买鞋子,要陪漂亮的衣服。”     “我们看唐宁失踪那天的录像,双肩包里鼓囊囊,明显是塞满了东西。要是我推测的不错,她一定是带着礼服打算配一双合适的鞋子。”曲寞肯定地下了结论。     原来如此,这样一来就很好解释礼服为什么会穿在唐宁身上了。     “不过这样一来,死者在酒店遇见过凶手的可能性就没了。”陆离觉得线索一下子就断了,反而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查。     “不!只是可能性降低了。”曲寞不同意,“死者不会跟一个没见过面的陌生人走,还一起吃饭、喝酒。他们一定碰过面,而且凶手还给死者留下了很好的印象。抓紧给死者的父母录口供,看看能不能有发现。”     唐宁的父母全都病倒,孟哲一直在医院照顾。陆离曾经去过一次,一提唐宁他们的情绪就控制不住,自然也没问到什么。     第二天,法证科那边出结果,证实死者牙缝中的血液正是蒋粤的。这个结果在大家意料之中,人是暂时不能放了。那样的人渣关几天也好,免得他出去祸害少女!     陆离又去医院,见到孟哲整个人瘦了一大圈,不由得有些心疼。可失去至亲的痛苦,旁人怎么劝解都没有用。他能做的只能是努力找证据,尽快把凶手绳之以法。     “老大,案子现在怎么样了?”孟哲一个劲的追问。     可他在停职期间,按照规矩又需要回避,所以陆离不能透露关于案情进展的细节。     ------题外话------     宝妈累到不行,睡到两点半又起来码字,四点五十二分,终于码完六千。亲们,别再嫌弃字数少,宝妈真得真得尽力了。打哈欠,再睡一会儿,又要起来上班了。           061 一面之缘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唐宁的爸妈看起来精神很差,几天而已,一下子老了十几岁。特别是唐爸,四十五不到已经有了明显的白头发。     陆离心里唏嘘不已,却还是要询问。     “唐先生,我能理解你们悲痛的心情。可为了早日抓到凶手,你们一定要节哀。”陆离安慰了他们夫妻几句,“请你们好好回忆一下,唐宁在失踪之前有什么异常吗?”     “宁儿都是两天打一个电话,说些学校里的事情。失踪前一天,她打电话很高兴的样子,说起学校要开舞会。宁儿有个暗恋的对象,好像跟女朋友分手了,她打算邀请那个男生做舞伴。”     “知道那个男生的名字吗?”陆离追问着。     “不知道。”唐爸摇摇头,突然想到什么又开口说,“不过小宁有两个微博,一个大伙都知道,另一个是秘密的。她好像经常在上面写些心里话,应该会有一些线索。”     微博?唐宁最善长电脑,他们第一时间查看了她的QQ、微博之类的记录,并没有发现任何不妥。原来她还有隐秘的微博,可惜不知道昵称和密码,不知道能不能找到。     “这是个重要的线索,你们要是想到什么随时打电话,这是我的手机还有刑警队号码。”陆离留下号码急匆匆离开医院,他急着回去汇报这个新情况。     曲寞知道情况,马上对唐宁留下的电脑重新检查。可惜,唐宁是这方面的高手,她的电脑装了自制的软件,自动清除上网痕迹。     警方无法找到她经常登录的网址,更别说查到微博的昵称和密码。接连找了几个精通计算机的网络警察,可惜都无法破解唐宁设置的强力防火墙。     众人见了非常失望,电脑就摆在曲寞的桌子上,他似乎不怎么上网,对里面的很多软件不会熟练的使用。     以柔正在网上查找一些资料,突然QQ里有人申请加好友。她这个QQ是大学时候申请的,已经有六七年的时间,长期潜水很少聊天,早就没有人加她了。     她随手点开,刚想要拒绝,却见验证信息里有两个字——“曲寞”。     额,他申请QQ号了?据以柔了解,他的手机只有接打和发信息的功能,办公室和家里都没有电脑。他就像是从古堡里走出来的——王子,优雅、高冷,自以为是却和社会脱节。     以柔通过了他的申请,那边立马就发过来几个字,“曾医生,你在啊?”     “嗯。”废话,不在能通过他的申请吗?     “曾医生,这是唐宁的QQ。”那边又发过来一条消息。     “哦。”原来他在查案,难怪突然玩起了QQ。     “曾医生,你现在看见我的头像是亮着的吗?”     “嗯。”     “那其他好友是不是也都能看见我在线上?”     “是。”     以柔简单的回答着,那边突然没了动静。正当她疑惑时,语音连线响了。     “曾医生,原来这玩意儿还能语音聊天。这回你不用怕打字慢,应付不过来了。”他的声音传了过来,“可惜没有摄像头,明天我让人装一个。”     谁打字慢应付不过来?以柔听了直翻白眼,自己不过是不想跟网络菜鸟聊天。     “呵呵。”她没说话,打了两个字过去。     那边竟然发回来一个笑脸,“曾医生,这些表情有时候比语言更生动,你要学着用哦。”     额,以柔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实话实说,上小学的孩子都懒得发QQ系统自带的表情,会不会伤害他“纯真”的心!     他似乎来了兴致,一会儿一个表情,还用语音跟以柔解释每个表情的意思。     “曾医生,这个语音通话不收费用,你可以做自己的工作,什么时候得空什么时候回应我一句。”     额,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让她整天开着语音,整天在他的监控之下工作?     “曲队……”     “工作来了,一会儿再聊。”还不等以柔说话,那边就中断了语音。     以柔一皱眉,这家伙还真是以自我为中心成了习惯,自己有工作要忍受他的骚扰,他忙起来就可以关掉语音。这样的男人半点都不可爱,真不知道以后什么样的女人能忍受得了!     那边的曲寞正在网上跟另外一个人聊天,他是唐宁的一个网友,网名叫黑客帝国。     “嗨,好久不见你在贴吧冒泡,很忙?”看样子对方不在南江市,不然不可能不知道唐宁死亡的事。     还不等曲寞回话,那边很快又发过来消息,“我试用了你自制的软件,发现了一个漏洞。怎么样?用不用我帮忙修补?”     曲寞看见这话眼神一敛,想了一下招呼王仁甫过去。     “他好像是这方面的高手,而且跟唐宁是好朋友。你试着用唐宁的身份跟他聊天,看能不能让他破译唐宁的电脑,把唐宁曾经使用过的网站调出来,最好能有微博的昵称和密码。”     王仁甫平日里是个网络迷,上班空闲的时候,回到家里,都是抱着电脑。他从不在超市、商场买东西,一律是网上购物。     他在刑警队是最不出彩的一个,进刑警队还是走了后门。眼见其他同事工作都很出色,他心里也很失落。     因为孟哲暂时休假,这个案子又千头万绪,落到他头上的工作就躲起来,这倒让他很欣喜。眼下见队长又特意给自己交待任务,心里甭提多舒坦了。     “好!保证完成任务。”他平常在网上经常跟小姑娘聊天,对付一个喜欢宅在家里研究程序的黑客,估计应该没什么问题。     果然,他三说两说,对方就对唐宁的电脑进行了远程控制。唐宁所有的上网记录,她的微博、支付宝等等,全部的昵称、密码都清清楚楚的显露出来。     “好样的!”曲寞破天荒夸赞了他一句。     要知道,自打曲寞进了刑警队,可是从来没有夸奖过任何一个人。     王仁甫当时就像打了兴奋剂,嘴巴裂开合不拢,走路脚下带风,整个人精神焕发。     他又按照曲寞的命令,按个浏览唐宁逛得最多的几个网站,发现这丫头的兴趣还真是广泛。从文学到音乐到美术,她都有涉猎。     登陆她的微博,曲寞发现上面的日记更新到她失踪前一天。果然,从前往后翻看,里面有不少是她对那个男生心动的语言。     男生交女朋友,她伤心难过;男生分手,她雀跃激动;男生再交女朋友……     谈个恋爱而已,有这么麻烦吗?曲寞不以为然,甚至是嗤之以鼻。他觉得自己已经明确向以柔表达过爱意,而且两个人不仅约会吃饭,还一起睡了。干净利落不拖泥带水,这才符合现代快节奏的生活嘛。     年纪轻轻就这样磨叽,大好的时光全都浪费在纠结表不表白上,真是愚蠢!     王仁甫翻到唐宁失踪前一日的日志,上面有一段话,还配上了雨后彩虹的图片。     “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我遇到了他!很奇怪,明明是陌生人,却让我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就像《红楼梦》里宝玉第一次见到黛玉说得话,‘这个妹妹见过’。当时觉得宝玉不是傻瓜就是色胚子,如今想来却是真情实感。     他温文尔雅,身上有一股艺术家的气质;他的手指修长,夹着香烟的样子很好看;他的嗓子低沉,像大提琴的倾诉……     天啊,我怎么会对一个只见过一次的陌生人心动?是不是我最近大姨妈失调,荷尔蒙也跟着紊乱。我一直喜欢卓尔,我是喜欢卓尔的!”     这段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通过其中透露的信息,证明曲寞的推断完全正确。     悦来酒店二楼垃圾箱里的烟屁股是“他”扔的,而唐宁就在那里遇见了“他”。至于礼服,或许是唐宁拿走,或许是“他”先发现然后送给了唐宁。     “这个‘他’极有可能就是凶手!”曲寞肯定地说,“这么推断,死者和凶手之间只有一面之缘,不过死者对凶手的印象非常好。凶手或许在那个时候就把死者当成了猎物,极有可能暗地里跟踪。再调取酒店的监控录像,看看有没有可疑的男人尾随在死者身后。”     王仁甫听了精神一震,自告奋勇去酒店。破案就像抽丝剥茧,任何一个细节都不能放过,要大胆假设,小心求证。     曲寞又让郝明去学校查唐宁一直暗恋的男同学,另外再询问一下跟唐宁要好的同学,看能不能问出关于“他”的事情。     “曲队,那个蒋粤怎么办?”拘留室里还关着个大活人,马上就要到四十八小时。     “根据掌握的证据来看,蒋粤的嫌疑最大,先关他几天等咱们发现新证据再说。”     蒋粤的人性太差,王仁甫等人听了曲寞的决定竟然都很高兴。他那样的人渣,出去也是祸害人,就让他在里面多待几天。     可架不住他的亲戚、朋友在外面活动找关系。托人情到了黄局长那里,局长亲自到刑警队跟曲寞说情。     “既然你有其他的怀疑对象,就把人放了吧。待在咱们的拘留室还要一天三顿的管饭,不合算。再说,咱们这里是警察局,凡事都要讲究原则和程序……”黄局长瞥见曲寞的脸色不悦,知道他是个不管什么规矩的异类,赶忙又赔笑脸。     “曲队长,虽然我是一局之长,不过刑警队里还是你说了算。这事你拿主意,我不好干预。只是一来蒋粤不是杀人犯,二来人家找到我这里来,我答应了帮忙。所以于公于私,你都要给我这个局长一点点薄面,不然日后我没脸见熟人了。”     他好说歹说,终于见到曲寞点头,暗自长出一口气。     蒋粤被放了出来,可他出了刑警队不久,竟然火急火燎的跑了回来。     他神色慌张,一边跑一边喊:“妈呀,杀人了!救命啊!”进来不管是谁,躲在人家身后扯住衣裳就不松手。     “警察杀人了,快点救我啊!”他尖声尖气地喊着,扯住陆离的衣服还觉得没有安全感,竟然抱住陆离的腰。     陆离浑身一激灵,感觉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松手!”陆离练过功夫,对付手无缚鸡之力的蒋粤自然是轻松。他擒住蒋粤的手腕子,一个过肩摔,只听一声惨叫,蒋粤仰面朝天结结实实的摔在地上。     这功夫打外面跑进来个人,一句话不说,骑在蒋粤身上,拎起他的脖领子就是一顿嘴巴。     “妈呀,打死人了!”眨眼的功夫,他的嘴丫子就冒了血,牙齿似乎被打掉,说话都漏了风。     “你们警察杀人了,哎呦,哎呦,谁来救救我啊!”他的尖叫声刺激着每个人的耳膜,“你……哎呦,妈呀,疼死我了!妈呀……哎呦……”两分钟不到,他连救命都喊不出来,光剩下大声的杀猪似的喊叫了。     等到众人看清打人得是孟哲,被他骑在下面揍得蒋粤已经没有人样,整张脸像猪头了。     孟哲身强力壮又在气头上,每一拳都用了十二分的力气。     再打下去恐怕要出人命!陆离赶忙过去拉,王仁甫和郝明打外面回来,见状也上前阻拦。     三个人合力才把孟哲制止住,蒋粤四肢摊开直挺挺躺在地上,张大嘴巴像死鱼一样使劲喘气。不一会儿,他翻身吐了一口,一颗牙齿混合着血液掉出来。     “呜呜呜……我的牙……”他竟然哭起来,“哎呦!哎呦!呜呜呜……”一咧嘴满脸都疼,说不出得难受。     孟哲凶神恶煞,还在往他这边使劲,一副要打死他的模样。     他见了吓得一缩脖,不敢大声哭,肩膀一抽搭一抽搭。     柯敏过去把他扶起来,又拧了一块冷毛巾给他擦脸,随后又倒了一杯热水。     “镜子,我要镜子!”他见孟哲被人拉走,又来了精神头。     柯敏把镜子拿给他,这刚照了一下,他就跳起来叫唤,“妈呀,我毁容了!这以后没法见人了,我要告他谋杀!谋杀!他是警察知法犯法,罪加一等,我要告得他坐一辈子牢!你们都看见了,一直是他打我,我可没还手,我要求验伤!”     他不是不想还手,是干脆没有还手的余地。     听见他嚷着验伤、报案,回来的陆离不由得眉头紧锁。这件事可大可小,弄不好孟哲会因此丢了饭碗。那小子就是太冲动,遇事不能控制情绪。     “把孟哲关到拘留室!”曲寞第一次板着脸,“谁给他发消息了?自动自觉,也去拘留室反省!”     蒋粤听见这话越发嘚瑟,“曲队长,做警察就该像你一样公私分明!那样的人不配做警察,动不动就使用暴力。现在是法治社会,咱们都是文明人,解决问题要用法律。     哎呦,好疼!曲队长,帮我安排验伤,我要告他!这小子下死手打我,看我不告得他连裤子都穿不上!哎呦呦,娘的,怎么这么疼?”     “打架斗殴找民警,验伤去找法医,告状去法院,不送!”曲寞冷冷地说着。     “曲队长,你这是什么意思?”蒋粤一头雾水,显然是不明白曲寞究竟是什么立场。     “没什么意思,我管教下属跟任何人都无关!”曲寞瞥了一眼他猪头般得脸,觉得实在看不下去就望着屋顶,“不过我劝你还是大事化小,免得上了法制版得头条。那些记者可不是好糊弄的,刨根揪底,你挨打的原因……”     蒋粤听到这里脸色一变,他曾经想要强女干死者,这要是传扬出去日后还怎么混?而且现在玉女燕妮的形象正在炒作当中,不能因为这件事误了正经事,他还指望燕妮多接些广告赚钱呢。     可这口气就这样咽下去不成?他实在是有些不甘心!活了三十多年,他还是第一次被这样痛打,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会被活活打死。     “谁都别把谁逼到绝路,那小子的脾气要是上来天都敢捅个窟窿。他要是死了表妹,再丢了饭碗,说不定会什么都不顾。杀人,也是做出来的!”     蒋粤听见这话浑身一激灵,想起方才孟哲打他的时候狰狞的脸。那小子疯了,真是不能招惹。可这口气就这样咽下去,自己的打就白挨了?     他那点小心思曲寞怎么会看不出来,可曲寞懒得跟他废话,朝着陆离点了一下头。     陆离把他带进旁边的小会议室,不知道怎么协商的,反正最后蒋粤满意地走了。     “曲队,孟哲和郝明还在拘留室。那小子走了,可以放出来了吧?”     “关他们三天!”曲寞一边浏览唐宁曾经去过的网站,一边淡淡的命令着,“除了水不许给他们任何食物,人在饥饿的状态下头脑才会清醒!”     额,看样子他不是在做戏给蒋粤瞧,是真得生气了。不过孟哲那小子真是气人,今个要不是曲队长压制,说不定他的饭碗就没了。好好一个年轻人,大好的前途都会毁掉。     别看着曲队长平日里冷酷无情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没想到骨子里倒是人情味十足,也挺接地气的。或许是因为他常年研究那些奇奇怪怪的玩意儿,整个人也跟着神经起来。           062 一起逛街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唐宁的微博透漏出很多信息,有两个人进入了警方的视线,卓尔和那个神秘的“他”。卓尔是高唐宁一届的学生会体育部部长,阳光、帅气,是个青春洋溢的男孩子。     他对警察的询问感到奇怪,说对唐宁没有太多印象,偶尔遇见几次连话都没说过几句。唐宁失踪那日他在校内的体育馆打篮球,以后回寝室洗澡、睡觉。接连几天不是上课就是打球,同学和篮球队的人都可以证明。他根本就没有作案动机和时间,嫌疑一下子就被排除了。     至于唐宁微博日志中提到的“他”,同学们表示都没有听她提起过。而且唐宁喜欢独来独往,经常翘课夜不归宿,常常让同寝室的人帮忙打掩护。     王仁甫去悦来酒店再次查监控录像,这次他把那天所有的录像都查看一遍。整整看了一天,到晚上累得头晕眼花,可惜却什么发现都没有。     曲寞似乎发现了新鲜事物,整天把着唐宁的电脑,在各个网站上浏览。     据说他还跟局长申请给办公室每位同事更换最高配置的电脑,局长答应破了案子就兑现。     “曾医生,在吗?”自从会用QQ,他也申请了一个,有事没事就骚扰以柔一下。     “我看见你在线上。”     “很忙?”     ……     等不到以柔的回应,他发了一个表情。等到以柔从卫生间回来,看见屏幕上跳出来的对话框,最下面是个无比委屈哀怨的表情,顿时有些风中凌乱。这人真是曲寞吗?     “我刚刚离开了。”不管怎么说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同事,这样无视不好。以柔想了一下,还是稍微解释了一下。     那边没有动静,可能是工作呢。以柔并没有在意,接着忙活自己那一摊。一个月之后在临市有个交流会,关于法医方面,做讲座的是国内外最有名的法医学教授,以柔打算去参加。     可是根本就没有接到邀请函,她只好在网上联系自己大学时候的导师,希望能弄到一个名额。导师还没有给她回话,她正在等消息。     刑警队那边打来电话,说唐宁的父母过来领尸体,让她过去办手续签字。     她赶忙赶过去,在走廊遇见了一脸郁闷哀伤的曲寞。     “曾医生,你很忙?”     额,这是怎么了?自己欺负他了吗,他怎么这副表情?     “我是不是打扰你工作了?”     什么意思?以柔一头雾水。     “我在网上跟你说话,你都不爱搭理我。”曲寞委屈地控诉着,“你知道,我在精神病院待了几年,根本就不会上网。我也没有朋友,身为刑警队的队长,遇见不明白的事又不好意思问下属。你要是嫌我烦,以后……我就不打扰你了。”     “我没有嫌你烦……”     “你不用安慰我,你知道我在精神病院待过,不少人在背后说我不正常。你嫌弃我,不愿意理睬我很正常,我不怪你。”他深深叹了口气,落寞的样子看着让人心疼。     “我真的没有嫌过你……”     “真的?”     “嗯。”以柔用力点点头,觉得他真是可怜。不知道他的家里是什么情况,给了他怎样的成长环境,让他养成了这样相互矛盾的性格。外表高冷,不合群,说话犀利,有些――讨人厌;内里脆弱,小自卑,缺乏自信,有些――让人怜。     “那下班以后陪我去买电脑。”曲寞连忙说着,随即又睁大眼睛盯着她,“行吗?”     “额,好吧。”以柔只好答应下来。     “曲队,唐宁的父母说想要带走自己女儿的电脑,留个纪念,需要什么手续?”王仁甫从办公室里出来,见到曲寞小心翼翼地请示。     整个下午,办公室里的气氛都压抑,原因就是曲队长不明原因的阴沉着脸。平常他不苟言笑的样子就足以让人却步,这一耷拉脸就越发的让人心里发紧。没有人想要碰霉头找不自在,所以做事都加着小心,不想惹怒他成为出气筒。     “按照规矩是可以这样做,不过我们需要这台电脑查案,现在暂时还不能交还给他们。”     没曾想曲寞不仅没恼,还一扫之前的阴郁,嘴角隐隐有笑意,而且破天荒耐心地解释起来,“唐宁的电脑里有不少她上网的痕迹,我正在挨个登陆那些网页,希望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你告诉她父母,等案子有了进展,我们会把电脑还给他们。”     “好!”王仁甫赶忙答应着,又请以柔去办公室等一下,他帮唐宁父母办完手续,需要她在上面签个字。     柯敏在小会议室接待唐爸唐妈,陆离下去走访,孟哲和郝明被关在拘留室,偌大的办公室只有曲寞和以柔两个人。     “曾医生,这台电脑为什么越来越慢的感觉?”他让以柔帮忙弄一下。     以柔看见电脑里面有个不知名的杀毒软件,就试着打开用了一下。没想到这个软件功能超强大,把电脑里的病毒杀得一干二净,还修补了漏洞。     这个唐宁在这方面可以称得上是半个专家,可惜……     “案子有什么进展吗?”以柔忍不住问。     “暂时没有。”她坐在曲寞的位置,曲寞就站在她旁边,猫腰低头看着电脑屏幕。一说话,热气喷在以柔的侧脸上,让她觉得有些酥痒,有些不自在。     屋子里明明开着空调,温度很适宜,以柔突然感觉有些热。她下意识往旁边挪了一下,四下里张望了一下,“有水吗?口有些渴。”     身边的压迫感消失,让她松了一口气。     不一会儿,一杯冒着热气的水被放在她跟前,一股别样的香气散发出来。     以柔低头一瞧,水里面泡着桂圆干、枸杞、还有几颗红枣。     “这三样一起泡水喝,补气补血,特别适合女人。”曲寞解释着。     上次他抱着以柔上楼,觉得她体重太轻,近看她的脸,又觉得过于白而缺少血色。所以就查找了不少资料,打听了几个中医,都说用这三种东西泡水喝最好。不仅补气血,还没有丝毫的副作用,可以长期饮用。     以柔端起来尝了一口,甜滋滋的味道挺好,喝下去胃里暖融融,若是冬天喝会更舒服。     “味道不错。”她想着下了班去药店买些,闲着没事泡水喝喝也不麻烦。     “那个的时候别喝。”     那个?哪个?以柔听了一怔,扭头看着曲寞满脸的不解。     “桂圆大热有破血的功效。”曲寞一本正经地解释着。     还不等以柔想明白,王仁甫进来了,让她在手续上签字,然后领着唐爸唐妈去取唐宁的尸体。     看着夫妻二人相互搀扶,以柔感觉非常难受,可又想不出任何合适管用的安慰话。丧女之痛,此生无论怎么样,恐怕都不会减轻。这种痛苦只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深藏在心底,可每每触及,却还是锥心一般的疼!     上次来认尸,唐妈没等看见女儿的尸体就晕倒了。这次,她坚持要见见女儿。     以柔慢慢揭开百白布,在露出唐宁脸的那一瞬间,唐妈的身子摇摇欲坠,在唐爸的搀扶下才勉强站住。     这场景太揪心,以柔一刻都待不下去。她扭身快步走到外面,只听见屋子里有压抑的,撕心裂肺的哭声。     很久,唐爸唐妈才从里面出来。他们打电话让殡仪馆的人上来,把唐宁的尸体抬到殡仪馆火化。人已经死了,早日入土为安吧。     以柔干法医这些年,没少见到这种场面。每次有亲人过来认尸,领尸,她的情绪都要低落一阵子。     有时候她常常在想,或许一些宗教的说法是正确的,人来到这个世上就是为了赎罪,所以要经过很多痛苦。     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每一次痛苦就是一次磨练,一种修行,圆满了也就走到了人生的尽头。     “以柔。”杨深敲门进来,“想什么呢,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哦,没什么,刚刚唐宁的爸妈过来领尸体。”以柔让他坐下。     “我们做法医法证,总要遇见这样的事,要学会调整自己的心态,别让负面情绪影响自己。”他轻声安慰着,“情绪这种东西虽然不致病,却可以使人的精神压抑,抑制大脑活跃。时间一长,人就容易亚健康,最后间接导致生病。”     “我明白。”这些道理人人都会讲,可一旦遇见却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人就是情感动物,尤其是女人,情感支配了她一切心理和生理活动。     “我请你去吃饭,然后去看电影!”杨深笑着说,“好好放松一下心情,别让自己活得太沉重。”     “我……”     “不好意思,曾医生答应陪我逛街。杨教授只能一个人去吃饭、看电影,放松心情了。”还不等以柔说话,曲寞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     他就倚着门站着,抱着肩膀盯着屋子里的两个人。那样子,那表情,怎么看都有一种捉奸的赶脚。     以柔一皱眉,可自己是已经答应了陪他去买电脑,他并没有说错。     “大师兄,下次我请你。”她只好对杨深说抱歉。     “嗯。好好逛逛,喜欢什么就买,只要心情好就行。”杨深丝毫不介意自己被拒绝,笑着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钱不够花就言语一声,大师兄可以提供无息无额度无时间的借款。”     虽然杨深偶尔会像个大哥哥一样做这样的动作,可眼下以柔却觉得非常不舒服。她总感觉有两道锐利的目光射过来,好像要杀人一般。     她往旁边躲了一下,“谢谢大师兄!”     杨深见状脸上的笑意僵了一秒,随即又舒展开,扭头看看站在门口虎视眈眈的曲寞。     “曲队,以柔不喜欢逛街,走时间久了会脚疼。你带着她出去要尽量照顾一下,拜托了。”     “杨教授,我自然会好好照顾曾医生。”曲寞不悦地挑挑眉毛,“警察局里漂亮大方的女同事不少,我帮杨教授介绍一个?免得杨教授人闲钱多爱管闲事!”     额,这又是要杠上的节奏。以柔赶忙出来打圆场,“大师兄不缺女朋友,追他的姑娘有的事。不过大师兄要求高,没几个能看得上眼。呵呵,快点走吧,一会儿商场都关门了。”说着麻利地脱下白大褂,进里面去洗手。     等到她出来的时候,看见杨深已经走了,只剩下曲寞一个人站在门口,满脸都写着“不高兴”三个字。     两个成年男人,一见面就掐架,这有意思吗?     “走吧。”以柔拎着包包,锁好办公室的门,跟着曲寞下楼。     一路去停车场,分别开车去电子市场。到了门口碰头,进去一家一家逛。     “先生,您想买什么配置的电脑?”     “不懂。”     “那您主要用电脑做什么?玩大型的网游游戏吗?制作一些设计图,写程序吗?”     “不会。”     “那您不需要太高的配置,中档的就差不多能满足您的需要了。”     “不要。”     额,介绍产品的店员可能是第一次遇见这样客人,从进来开始就拉着脸,好像谁烧了他家的房子,谁欠了他几百万一样。不管自己说什么都不满意,还惜字如金,两个字两个字的往外蹦。     不过看这男人和女人气质不凡,估计一定是诚心诚意要买电脑,他只好耐心地服务。     “那我挨个帮您介绍一下,看看您喜欢哪一款。”他保持微笑,逐个介绍每一种电脑的配置和适用人群,“您看,您相中了哪一款,我再帮您详细解说。”     “你说的,我全都听不懂。”     汗,听不懂还让自己一直说,店员突然想要骂娘。他脸上的笑容僵了僵,扭头看见以柔坐在旁边等。     “这位一同来的小姐帮着拿个主意。”这个店员够有眼力见,而且经验丰富,可是店里的销售冠军。     他见曲寞难对付,是个怪脾气不好说话的人,马上把目标转移到以柔身上。     “这位小姐漂亮大方,气质不凡,相信眼光肯定不会差。您帮男朋友选一选,说不定您男朋友会喜欢。     您看看这款,黑色金属外壳,低调中带着奢华。这款电脑的配置适中,想要两个人窝在家里看看电影,没事玩玩儿小游戏,聊聊QQ什么的完全够用。     而且这一款还有情侣版,一次性买情侣套装有礼品赠送。女版是暗红色金属壳,细看这表面里面带着珠光,这种烤漆看着非常高档大气。黑色、红色一直是经典颜色,并且非常相配,就像你们二位。”     “我们……”     还不等以柔说话,那边曲寞已经把卡掏出来,“来一对,刷卡!”     店员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笑呵呵结果卡去付款。     以柔见状过去扯扯曲寞的衣襟,“你怎么不讲讲价钱,应该有折扣。再说,你一次买两台做什么?”     “他说情侣款有礼物,当然是买两台合适。”曲寞理所当然的说着。     额,为了店家赠送的礼物,竟然多买了一台电脑,他是聪明过度还是弱智啊!     “先生,卡已经刷完了,您看看有没有不对的地方。要是对劲,请您签名。”店员捧着卡回来,态度越发和蔼可亲。     看着曲寞大笔一挥,他又说:“电脑正在给您安装调试,现在带你们去制作礼物。我们这款情侣版的礼物很特别,是为每对购买的情侣制作情侣杯和抱枕。”     店员带着他们进了旁边的小小工作间,里面放着一个类似照大头贴的机器。     “请二位往一起靠靠,再靠靠。”店员在前面指挥,“先生搂住小姐的肩膀,脸靠在一起,这样照出来的效果好。”     这不是情侣之间才会做的事吗?可还不等以柔有意见,曲寞的胳膊已经圈住了她的肩膀,整张脸凑过来,“咔咔”闪了几下,完事了。     “先生,请您留下地址和电话。等杯子和抱枕制作好了,我们会亲自送到您府上。”     以柔听见一皱眉,这要是让警察局的同事瞧见,指定会有风言风语传出来。她不怕旁人讲究,只是不愿意成为众人的焦点。不行,等做出来就扔到垃圾箱里!     曲寞显然对这个的热情很高,还嘱咐店员一定要做漂亮些。真不知道他是来买电脑,还是特意来领礼品的。     “铃铃铃……”一阵手机铃声响起来,不用看也知道是曲寞的手机。现在这个年代,只有他还用这种古老的铃声。     紧接着,以柔的手机也跟着唱起来。两个人对视了一眼,赶紧接通电话。     已经到了下班时间,这个时候两个人一起接到电话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又有案子发生了。     果然,有人在南燕路发现一个旅行包,打开发现里面是摆放整齐的熏制好的内脏。     因为上次爆出火锅店出现人内脏,所以发现的人不敢动,直接就报了警。     又是内脏!而且是熏制好的。会不会是一场虚惊呢?     曲寞让店员把电脑送到家里,然后和以柔直奔南燕路。           063 我热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南燕路又现内脏,而且是被熏制好的,还整齐的码放在旅行包里。以柔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又出人命了,而且恐怖程度在逐渐升级!     “坐我的车子走,车钥匙给我,完事我让人把你的车子开回去。”南燕路有南江市最大的夜市,这个时候小摊贩们都在摆摊,手推车、电动三轮、小货车停地满街都是,路况复杂很不好开。     以柔没有拒绝,要以最快的速度到达命案现场,她显然不适合独自开车过去。     她上了曲寞的车,掏出电话打给康平,让他带着用具马上赶去南燕路。     曲寞开车不方便打电话,他把手机交给以柔,让她帮忙拨号然后按扩音。     “南燕路有人内脏出现,马上召集所有人到那里集合。人手恐怕不够,把郝明先放出来,告诉他要戴罪立功!”曲寞简单利落的命令,脚下猛踩油门,“曾医生,挂电话,放进我的口袋里。”     那边接电话的陆离听得真切,原来曲队真和曾医生在谈恋爱,白天在单位见面,在网上腻乎,下了班还黏在一起。     很快,刑警队,法医,法证科所有人都聚集在南燕路。曲寞申请调集了上百人的民警,对周围的群众和小摊贩进行了疏散。不过由于发现内脏的地段正在十字路口,估计现场早就被破坏了。     最先发现旅行包并打开的是两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他们都是野外冒险队的成员,很喜欢恐怖惊悚的东西。     “因为之前看见报纸上写火锅店发现人内脏的事,所以我们就猜测这包里装得是不是也是人内脏。我们第一时间报了警,并且一直守着没有离开。”这两个年轻的男孩显然有些兴奋,没有半点害怕的样子。     因为并没有发现尸体,所以以柔份内的工作不多,她只在旁边协助法证科取样本。     陆离给两个年轻人录口供,郝明和王仁甫对旁边的摊贩进行询问。     这里是个十字路口,往来车辆非常多,有人把一个旅行包放在马路边上,应该会有人看见。而且不远处的红绿灯柱上就有摄像头,肯定拍下了那个人的身影。     曲寞给负责这个路段的交警打电话,不一会儿,监控录像就送来了。     “回警局。”曲寞一声令下,所有人都回去加班。法证科那边取证也接近尾声,他们恐怕也要连夜工作了。     曲寞他们先看录像,六点三十分,一个可疑的人影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中。那人身高一米七五左右,头上戴着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几乎遮住了眼睛。下面戴着大口罩,一直盖到眼睛下面。他还有意低着头,五官一点都看不出来。     他上面穿着黑色的夹克衫,下面是洗的泛白的蓝色牛仔裤,脚上一双运动鞋,手中拎着一个帆布的旅行包。     “曲队,就是他!”众人看见非常兴奋,“能不能把镜头拉近些,试着看看能不能看清楚五官。”     画面被放大,可放大的影像失了焦反而越发的模糊起来。     曲寞一直眉头微皱没有言语,他若有所思的盯着屏幕,突然开口,“把镜头回放到三分钟前!”     镜头返回到三分钟前,只见那个人远远的过去,把原本用右手拎着的包交到左手上。这也没什么特别啊,乏了换只手拎很正常的动作。     “画面拉到合适的位置再放一边!”     众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一个细微的动作引起了陆离的注意,“他的右手好像在微微地颤抖,是抽筋了还是有毛病?而且他的右腿走路有些不自然!”     他不愧是多年的老刑警,眼睛就是犀利。     “往下继续放!”曲寞命令着。     因为摄像头离得远,嫌疑犯又往相反的方向走,所以画面上的人越来越小,越来越模糊。不过也正因为这样,嫌疑犯的全身暴露在摄像头下。隐约能看出,他的两条腿用力似乎不均,但还不到跛脚的程度,要是陆离不提醒,估计他们都不会注意到。     “停!”曲寞用手指着屏幕,众人随着看过去,发现他指的并不是嫌疑人,而是旁边的路人。     看穿着打扮是个女人,她和嫌疑犯交错而过,反方向而行,正朝着摄像头的方向过来。     因为大伙的注意力都在嫌疑犯身上,根本就没有人留意这个女人。     “继续放!”随着画面的进行,嫌疑犯的身影越来越模糊不清,这个女人的样貌打扮却逐渐清晰起来。     她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皮肤略白,小眼睛厚嘴唇,嘴角附近有一颗小米粒大的红痣。她身上穿着劳动服,胸前有一行明显的小字,“第一纺织”。     “马上去第一纺织厂,找到这个女工人。”曲寞亲自出马,火速赶往南江市第一纺织厂。     出示录像,厂里的负责人一眼就认出来,正是他们厂的女工刘桂芬。     “她今天上白班,已经下班回家了。”车间主任说着,“我这就打电话让她过来一趟,配合警察同志调查命案,这是我们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嘛。”     大约半个小时左右,那个女工风风火火的回来了,还穿着那身衣裳,正是录像上面的人!     这让陆离几个人精神一震,觉得看见了破案的希望。     “请你好好回忆一下,对录像上这个男人有没有印象。”     刘桂芬看着录像摇摇头,我着急回家接孩子做饭,一个劲往家里赶,并没有注意路边的人和事物。     众人听了不由得失望,“这个男人穿着打扮奇怪,你就没多看几眼?”     “当时是扫了一眼,可也没太往心里去。再说,他捂得严严实实,也没看到什么。”刘桂芬是个挺实在的妇女,“我看见他拎着旅行包,以为是过来旅游的外地人。”     因为南江市气温多变,尤其是春秋季节昼夜温差大,只要在日落之后上街,真是穿什么的都有。尤其是外地过来旅游的人,更是打扮的怪异。     看来这次是白跑一趟,根本就没有任何收获。     “刘女士,你同意我为你催眠吗?”曲寞开口询问着。     “不会有什么危险吧?我只在电视剧里看过催眠,还以为是假的,你会这个?”她十分惊奇。     “我可以保证你没有任何危险,不过是放松身体睡一觉。等你醒过来还会神清气爽,消除一身的疲劳。最开始催眠的产生就是为了解决睡眠和心理焦虑问题,后来才逐渐发展被应用在刑侦上。”曲寞耐心地解释着,催眠必须要对方接受,这样才能保证安全和质量。     李桂芬犹豫了一下,随即爽朗地笑着说:“好吧,你们警察不会骗人。而且我这个人从来不做亏心事,做梦说梦话都不怕,没什么秘密!”     厂领导马上安排一间屋子,里面按照曲寞的要求放了一张舒适的床,窗户都用窗帘遮住,点了一盏不太亮的散发着微弱黄光的灯。     曲寞要求任何人都不得打扰,屋子里只有他和刘桂芬两个人。     他让刘桂芬平躺在床上,“放松身体的各个部分,想象你现在就躺在柔软的沙滩上,海浪拍打着礁石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海鸥在头顶上盘旋,蓝蓝的天空和海相接。你的丈夫就坐在你旁边,孩子们光着脚丫在沙滩上玩耍,银铃般得笑声不绝于耳。”他一边说,一边摆弄手中的钢笔。     曲寞把钢笔放在虎口,大拇指和食指灵活地转动钢笔,动作熟练又优美,引得刘桂芬盯着瞧。     她只感觉眼睛渐渐失去焦距,不由自主的阖上,耳边却传来曲寞清晰的声音。     “跟着时间往回倒流,你又回到了三个小时前。下了班,你急匆匆往家里赶。走到南燕路的时候,你看见了一个戴帽子,戴口罩,穿着黑夹克,蓝裤子拎蓝色牛仔旅行包的男人。     你觉得他打扮怪异瞧了一眼,停!时间就凝固在这一刻,现在你仔细看,告诉我看见了什么?”     “那个男人遮挡地非常严实,只露出两只眼睛。”她喃喃地回着。     “走近一点,再走近一点,看仔细!”     她的眉头紧皱,五官往一起纠结,一会儿的功夫又舒展开,“我看见了!他的眼睛上有个大疤痕。”     “哪只?具体在哪个地方?”     “右眼,在眼皮上面,暗红色。”     “很好!现在时间继续进行,你跟他擦身而过,回头再看一眼,你发现了什么?”曲寞的语气平缓,让她不由自主的被牵引。     她停了一会儿,又开口说:“我发现了,他的右腿好像有些僵硬,走路的姿势很奇怪。他把包交到左手拿,右手的手指在微微颤抖,似乎是不舒服。”     “很好!现在你又回到海边,继续享受暖暖的阳光和与家人度假的惬意。”     曲寞看着她嘴角露出幸福的微笑,起身离开房间。     “右眼皮上有暗红色疤痕,右腿和右手有轻微的残疾,可能是小儿麻痹后遗症患者。无业,文化程度低,很可能有犯罪前科!”他吩咐陆离去查。     陆离马上赶回警局,按照曲寞说得特征排查。很快,一个外号叫疤癞眼的惯偷进入了他们的视线。     “姓名,李勤,外号疤癞眼。小学三年级文化,小儿麻痹症造成右腿和右手末端轻微残疾,无业,右眼皮上有暗红色疤痕。从十三岁开始偷东西,一直屡教不改。三年前因为偷电缆线入狱,因为表现良好,一个月前提前释放。”     “马上对他实施抓捕!”曲寞下令。     李勤是个孤儿,因为从小不学好,没什么亲戚跟他来往。他自己一个人住在父母留下的老房子里,靠偷东西过日子。     陆离带人去李勤的家中,发现他并不在家。经过走访调查,他们得知李勤傍晚的时候回来,收拾了东西一副要出远门的样子。     经过分析研究,他们觉得李勤是躲起来了。跟他住过同一个牢房的狱友一个星期前出狱,他极有可能躲在那里。     陆离又赶忙带人赶去,果不其然,逮个正着!     “做了什么坏事要躲起来,老实交代!”     他经常跟警察打交道,倒是明白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道理,马上就全都交代出来。     “我没有做任何坏事,不过是顺手牵羊捡了一个包。”李勤蜷缩着坐在椅子上,眉眼间有种鬼祟的感觉。     “捡?”陆离拍了一下桌子,“还不老实!”     “真的是捡的。”他哆嗦了一下回着,“我在城东汽车站的厕所里捡的。我喊了两声没有人认,就拎走了。”     “那为什么又扔在南燕路?”陆离见他不像是说假话,就继续盘问着。     他听着这话抬起头来,“我看新闻上说火锅店发现人内脏,竟然是从一个年轻小姑娘身上挖出来的,太吓人了。警察同志,我虽然偷东西,却从来不敢伤人啊。这杀人犯真是狠,这得多大胆啊!”     “别扯没用的,说说你是怎么捡到这个包,又是怎么扔的?”     “白天我去汽车站遛弯,转悠了半天有些尿急,就去厕所撒尿。”他倒是会捡好听的话说,说什么遛弯,不过是去找机会偷东西。     谁都知道东客运站即将拆除,那里没有装摄像头,经常有小偷在那一片转悠,对外地人伺机下手。     “我去厕所,看见洗手台上放着个牛仔旅行包,旁边并没有人。我张望了一阵,听见里面有冲水的声音,就没敢动。等我上完厕所出来,看见那个包还放在那里。我喊了两句‘谁的包?’,听没有人搭茬就随手拎出来了。”     他详细回忆着当时的情况,“等我把包拎到没有人的地方打开看,顿时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谁会带着一整整大包的熏制品出门?而且还没什么独立包装,感觉有些奇怪啊。我突然想起前几天的新闻,心里忐忑不安。这要真是人的内脏,我不是要被当成杀人犯?我是个小偷,可不是杀人犯!”     听他这话里的意思,小偷这个职业倒比杀人犯高大上多了。     “我想了很长时间,决定把这个包扔掉。南燕路晚上有不少卖烧烤、腊肉和熏制品的熟食店,谁捡到了也不会觉得太奇怪。”他解释着自己行为的原因,“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找上我,那些真得是人内脏?”     “你倒还有心思关心这个,你知不知道自己已经犯了偷窃罪?”     “警察同志,我再也不敢随便捡东西了。”他一个劲求饶,“我刚出来没多久,可不想再回去坐牢。”     “那你就好好想想,在厕所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人或事?”陆离的重点不是纠结他有没有偷东西,更没空为难一个小偷,大不了交给下面的片警接管。     疤癞眼听见这话脸上一喜,看样子自己不会被送进去坐牢。     他努力的回忆着,“我记得自己去上厕所的时候,进得是从东边数第二个位置。隔着木板,我看见前面的位置里有人。     他穿着一双锃亮的黑皮鞋,深灰色的西服裤,露出的裤管被熨烫地非常平整,而且还有一股淡淡的好闻的香烟味道。我感觉有些奇怪,可也没多想,这年头怪人有的是。”     “怎么奇怪了?”王仁甫忍不住追问。     “汽车站里不许抽烟这谁都知道,可也没有人躲到蹲位里去抽。那个人明显是站着,而且还不止一次冲水。”     抽烟?曲寞听见这话马上看了一眼手表,距离疤癞眼捡到包到现在过去了六个小时,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些蛛丝马迹。     曲寞马上带人去东客运站,直奔卫生间。在东边第一个蹲位的垃圾桶里,果然找到了一截烟头――极品黄鹤楼!     曲寞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一次性手套和塑料袋,把那个烟头装进去。他在垃圾桶里翻弄了一下,又把一个白色带刺绣花纹的棉质手帕另外装起来。     “询问一下这里的清洁员,把这些带回去交给法证科,请他们帮忙化验。”     很快,负责清扫厕所的人被叫来,据她说,这里的厕所都是早上打扫一遍就完事。     这么说,那个烟头极有可能是那个举止奇怪的人留下的,可曲队为什么把那个手帕也捡起来?陆离觉得有种无力的感觉,他无法把这些小小的细节串联在一起,有时候觉得他们调查的方向不对劲,似乎离凶手越来越远。     回到刑警队,曲寞给大伙叫了外卖,他们都还没来得及吃晚饭就被叫回来了。     “法证科的化验结果明天才能出来,到时候咱们再开会研究。”曲寞让大伙吃完就下班回去睡觉。     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钟,忙碌了半宿,大伙都有些累了。     以柔的车早就被人开回家,送她回家的任务自然要落在曲寞头上,刑警队谁敢争抢!     他把以柔送到楼下,以柔上楼,洗澡换衣服准备睡觉。她到窗口去拉窗帘,看见曲寞的车还停在路灯下面。咦?他怎么没有走?     以柔站在窗口给他打电话,响了半天,才有人接通。     “喂,哪位?”曲寞慵懒的声音响起来,似乎是从睡梦中被唤醒,还有些发蒙的感觉。     “是我,你怎么没走?”以柔看见他把车窗摇下来,“在车里睡着了?”     “嗯。”     “赶紧回去吧。晚上气温低,这样睡容易感冒。”     “太累了,开车反而危险。”曲寞的声音低低的,带着说不出的疲倦。     以柔迟疑了一下,片刻才说:“那你上来吧,客房新换的被褥。”     “好!”就见曲寞麻利地下车,几步就到了单元门口。     这叫太累了?以柔瞧着他怎么精神抖擞的,她突然有种引狼入室的感觉。     “浴室在那边,客房在对面,你知道。”以柔冷着脸说,“我先去睡了,你尽量别出大动静。”说完回了房间,把门反锁上。     睡得迷迷糊糊,一阵敲门声把以柔惊醒。她打着哈欠下了床,打开房门,瞧见曲寞站在门口,身上还披着被子。     额,她一下子清醒过来,后悔自己开门太轻率。她瞧了一眼墙上的钟,四点半,他不睡觉过来想做什么!     “曾医生,你冷吗?”他盯着以柔问着,声音中多了一份沙哑的味道。     热?以柔赶忙捂住睡衣的领子,后退了一步“你想干什么?”     “曾医生,我冷!”他趁机钻进屋子,一边朝着以柔靠近,一边敞开身上披得被子。     冷还敞开被子?以柔这里没有他能穿得睡衣,不知道他穿得什么睡觉。会不会里面是真空!看见他这举动,以柔吓得“妈呀”一声,急忙扭头不敢瞧。     “曾医生,你怎么了?”曲寞过去拉扯她的手,以柔刚想要挣扎,又听他说,“我只是想让你看看我是不是发烧了,你不用这么反感吧。”     额,发烧!他发烧了!以柔扭过身,看见他穿着白天的长衣长裤,衬衣的扣子扣到最上面一个。     以柔赶忙把手放在他的额头上,滚烫滚烫,再见他冷得直哆嗦,肯定是在发高烧。     “看样得去医院打针。”以柔见状赶紧去衣柜里拿衣裳,打算开车带他去医院。     “我不去,吃药就行了。”曲寞头摇得像拨弄鼓,“麻烦你找些退烧药给我吃。”     “不行!你这种情况体温要超过三十九度,药物退烧时间慢效果差,必须要肌肉注射或者是吊盐水才行。”以柔从专业的角度分析,坚持要带他去医院。     在以柔一再的坚持下,曲寞最终还是乖乖跟去了医院。     “曲寞,跟我去抽血化验。”护士叫着他的名字。     “还要验血,就是感冒发烧。”他破天荒不镇定了,紧紧抓住以柔的手不松开。     怎么像是在害怕?以柔陪着他去抽血,整个过程他都一言不发,脸色有些苍白。他瞥见护士拿着针头过来,竟然一扭脸不瞧。     针头扎下去,他明显一皱眉,还把以柔的手攥得更紧。     等过了一会儿护士过来挂盐水,他又是刚刚那副表情。     “很疼吗?”以柔想象不出一个不怕流血,不怕凶穷极恶罪犯的刑警,竟然害怕小小的针头。     “嗯。”曲寞扭着脸回着,以柔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旁边有个正在挂盐水的小朋友,本来在哭闹不休,他妈妈买了一个棒棒糖回来,那小孩就欢天喜地的吃上了。     这货不会是想要吃糖吧?以柔见他一个劲盯着小孩手中的棒棒糖,试探性地说:“其实生病的时候吃些甜品,不仅能增加体力,而且心情还会好转。”     “我也这样觉得!”曲寞非常赞同地点点头,“曾医生,那麻烦你帮我买了。”     额……     看着曲寞把棒棒糖放进嘴里一脸满足的样子,以柔忽然有一种错觉,这家伙不会是发烧智商归零了吧。     旁边小朋友的妈妈用惋惜的目光看着他,估计也把他当成弱智了。外边这样出色的男人竟然脑子秀逗,还真是让人惋惜的一件事。     曲寞却丝毫不在乎,他就是这么随心所欲惯了的男人。以柔觉得有些羡慕他,无论何时何地,都遵循自己内心的呼唤。     盐水挂的很慢,两个多小时过去还有半瓶没有挂完。因为生病,曲寞明显体力和精神都不佳,他靠在以柔的肩头睡着了。     这个姿势似乎太过亲密,可弄醒他,让他靠在冰冷的椅背上,似乎不是对一个病人该做的事情。     以柔歪头看看他,近距离的接触才发现,他的头发根部竟然有些自来卷,他的睫毛不长却浓密。眼底有些发青,估计是因为熬夜的缘故。     “姑娘,你们一定很相爱。看你们之间的动作和眼神交流就能看出来。”旁边小朋友的妈妈笑着说,“你男朋友好福气,他好像……呵呵,做妈妈就容易八卦。”     “我们不是恋人关系。”以柔赶紧解释着。     “哦。”她一副很了解的表情,“这就对了,女孩子找对象不能光凭感觉,要想想以后的生活。这个男的外表挺优秀,可模样不能当吃也不能当穿,还要实际些。喜欢归喜欢,不能作为丈夫的人选。”     “他……”还不等以柔说曲寞挺正常,一个冷酷的声音就响起来。     “这位太太,你有八卦的时间还是好好读读书,或者学学插花、茶道什么的,省得你丈夫在外面有其他女人。”曲寞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女人外表不漂亮没关系,胸小也不可怕,最怕的是不漂亮、胸小,还无脑!”     “谁丈夫在外面有女人?你不要胡说八道,弱智神经病一个!”女人听见这话脸色明显一变,拉着自己儿子,拽着挂吊瓶的杆子气冲冲走了。     “你怎么知道他丈夫有外遇了?”看女人的架势,肯定是曲寞说中了心事,明显的恼羞成怒啊。     曲寞笑了一下,“带钻戒,穿名牌,孩子半夜有病丈夫却不出现。而且这么个喜欢八卦,庸俗不堪的女人,你确定哪个有钱的男人能跟她过一辈子?”     “额,你的意思是说,要是男人没钱就能容忍庸俗不堪和八卦的女人?”     “人性就是如此。”曲寞冷冷地回着,“之所以能容忍是因为无力改变,无能的人没有权利说不!”     “可人总要渐渐变得世俗、庸俗,女人更是如此。每天茶米油盐酱醋茶,围着厨房和儿女打转,再优雅也抵不住时间。照你这样说,男人有能力,就可以随时换年轻漂亮高雅的女人?”以柔对他这样的理论有些不赞同,明显是在为男人犯错找借口。     “因人而异,要是喜欢怎么样都喜欢。大观园里没有几个人喜欢林黛玉,说她总是哭哭啼啼,小心眼爱计较。可贾宝玉偏生喜欢得不得了,因为她总是以贾宝玉欣赏的姿态在哭。”曲寞突然严肃起来,盯着以柔,“曾医生,我……”     突然,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他的话。     “大师兄。”以柔接通电话,“有事吗?”     “我买了你最喜欢吃的早点,正好顺路给你带了一些。我这就给你送过去,你就别做早饭了。”电话的声音有些大,曲寞听得一清二楚。     “杨教授。”还不等以柔说话,他先开口了,“你带得早餐够不够两人份?”     电话那边登时沉默,以柔瞪了他一眼,赶忙解释着,“大师兄,你别误会。昨天下半夜曲队发烧,我送他到医院挂盐水。”     那边还是没言语,曲寞倒是露出得意的笑。以柔一皱眉,自己这话听着怎么不像是解释,反倒越描越黑起来。     “你们在医院我就不过去了。”片刻,杨深才说了一句,然后把电话挂了。     这下坏了,大师兄一定是误会了!接连几次发生这样的状况,换做谁都不会认为是巧合。     “你很在乎杨深的看法?”曲寞明显带着情绪的问着。     “他是我的大师兄,而且一直对我很照顾。”以柔正在心里算计该怎么跟杨深解释,“我没有兄弟姐妹,他就像我的哥哥,让我觉得很亲切。”     “只是哥哥?”     “对啊。毕业之后都参加工作,联系比以前少了很多。因为我一个电话,大师兄就放下手头上的工作来帮忙,我心里挺感激。”     曲寞听了点点头,“你这个做妹妹的是没有尽到责任。哪天有空你把他邀请到家里,请他吃顿饭。”     “嗯,我们一直没好好聊聊,是该找个时间静下心坐下来谈谈。”     说话间吊瓶里的药挂完了,以柔把护士喊过来。     “你觉得怎么样?我送你回家睡一觉。”     “楼下有早餐店,随便应付一口。我先送你回家,然后再去警局。今天有会要开,我不能不去。据我分析,这应该是个连环杀人案,我们必须尽快找到第二具尸体,找出线索捉住凶手。不然,他还会杀人!”曲寞不容拒绝地说,“我帮你跟黄局请假。”     “不用,我自己请假!”以柔赶忙摇头。     眼下刑警队上下看他们的眼神都有些异样,要是他一个电话打到黄局长那里,那以柔真就说不清道不明了。     两个人在楼下简单吃了早餐,曲寞开车送以柔回家,然后独自去了警局。     在停车场,他刚好遇见来上班的杨深,主动地打了招呼。     “杨教授不计报酬来我们这边帮忙,真是辛苦了。”     怎么突然转了性?杨深听着他“亲切”的话语感觉很不自在。怎么有种黄鼠狼给鸡拜年的赶脚?     “曾医生累了,我送她回去休息一天。”     果然曲寞就是曲寞,这样说话才符合他的性格!     杨深苦笑了一下,“曲队长,你别看以柔在专业上很要强,工作起来坚强、勇敢、独立,可在生活中却是个单纯不得了的女孩子。她很封闭,能走进她的内心很不容易。所以,请你不要伤害她,好好照顾她!”     “如果这是把曾医生交给我的意思,那么,我接受,而且随时欢迎你监督!”曲寞脸上露出胜利者得意的微笑,“毕竟你是大舅哥。”     大舅哥?杨深一怔,他又说:“曾医生跟我说过,一直把你当成哥哥,对你心存感激。”     “哥哥?”杨深低声重复了一遍,随即扭身走了。     就这样落败?曲寞突然有种孤独求败的感觉。     他春风满面的进了办公室,跟遇见的每一个同事打招呼。     “曲队,你没事吧?”王仁甫忍不住问着。     “没事,感冒发烧而已。”他精神抖擞的回着,“开会!”     很快,刑警队所有人都聚集在小会议里。曲寞身边的座位空着,大家都有些奇怪。每次开会曾医生必定到场,今天怎么缺席了?     “曾医生身体不舒服,今天请假了。”曲寞看出大伙的疑问,解释着。     “哦。”陆离他们相互瞧了一下,眼中的内容大致都差不多。     他们发现曲队和曾医生几次在一起过夜,昨天晚上下了班还一起去逛街,加班的时候还特意送曾医生回去。这一大早曲队就满面红光,还对曾医生的情况知道的一清二楚,不会又是刚刚分开吧?     “现在正式开会。”曲寞咳嗽了一声,“把法证科送过来的检验结果给我一份。”     今天早上一大早,法证科那边就把结果送过来了。他们从香烟和手帕上面提取到明显的指纹和DNA,又在旅行包上找到了属于疤癞眼李勤一个人的指纹。     可惜,旅行包里面的内脏确实属于人类,不过它们全部被熏制过,完全检验不出任何有价值的东西,而且没有任何指纹之类的发现。     东客运站和南燕路十字路口,都属于流动人口较多的地方,现场更是没有任何脚印之类的物证。     看完手中的报告,曲寞合上说:“我们在南燕路发现的内脏是人的,这么说就是有人遇害,我们还没发现尸体!根据案件的相似程度,我觉得唐宁案和这个案子应该是同一个凶手,可以定性为连环杀人案!”     陆离他们都赞同,把内脏挖出来这种事,并不是每个杀人犯都敢做!这次凶手还把内脏都做成熏制品,还真不是一般的变态。     “凶手把人杀了,然后把内脏取出来做成熏制品,最后装在旅行包里丢弃。第一次是丢在给火锅店送货的车上,第二次是丢在客运站卫生间的洗手台上,凶手为什么要选择这样的地方呢?”     大伙听了陆离的疑问都陷入沉思,郝明想了想回答:“我认为凶手非常熟悉各个路段的情况,他非常清楚中央路的摄像头坏了,东客运站准备拆除没有安装摄像头。所以可以推断,凶手不是本地人,就是长期居住在本地。”     “这并不是凶手把内脏丢弃在那里的最主要的原因。”曲寞听了赞同地点点头,可又摇摇头,“凶手不想被摄像头拍到,就是不想让我们发现他的行踪。那么他为什么不在荒山野岭,挖个深坑把内脏埋了呢?这样做的危险性会大大降低。”     确实是这样!曲寞的话让众人再次沉默。     良久,王仁甫提出个大胆的假设,“我不知道自己想得对不对,曲队分析凶手是个变态。既然是变态,做事情自然就不合常规。     我们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去猜测,他这样做就是要引起我们的注意和轰动!而他特意躲开摄像头,是在跟我们玩捉迷藏的游戏。或许他现在正在得意,看我们能不能找到尸体,能不能找到他!”     “好!”曲寞很少当众夸奖人,他拍拍王仁甫的肩膀,“你分析的非常准确,有做变态的潜质!”     王仁甫高兴半截,听见后面这话哭笑不得。     “他把唐宁的尸体做成人形模特,摆在橱窗里任人参观,就是为了满足自己变态的心理需要。那么这次,他会把尸体怎样处理,藏在哪里呢?”     这个问题谁都不敢回答,现在掌握的线索太少,他们连凶手的毛都没摸着。     虽然在东客运站厕所内提取到的很有可能是凶手的指纹和DNA,可是没有嫌疑人进行比对,现在基本等于无用。     根据他作案的手法和凶残程度,没有案例可循。也就是说,现存的指纹和DNA库中,应该找不到相同。再说通俗一点,现存的数据都是犯罪分子提供,凶手之前没做过案,没有案底,自然也就排查不了。     “曲队,那个香烟头和手帕肯定是凶手留下的吗?”陆离心中一直有这个疑问。     “肯定!”曲寞信心十足,“凶手把包留在洗手台上,躲在里面等候。他想要亲眼看见众人发现内脏时的惊慌失措,这会让他的内心得到极大的满足……等等……”     他突然停住,“我忽略了一个重点,如果凶手是同一个人,那么发现唐宁内脏的那晚,凶手应该就在附近,或者就在火锅店里!”     说完他突然站起来,“陆离跟我去火锅店附近转转,你们再把当日火锅店客人的名单排查一遍,看看有没有可疑人物。”     众人听了马上分头去办,希望能查到蛛丝马迹。           064 机会来了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曲寞和陆离开车去了火锅店,他们没有进去,而是站在门口朝着四周观察。     最后,曲寞把目标锁定在斜对面的一家茶楼。     火锅店的玻璃窗是落地式,而对面的茶楼是仿古建筑,两层,木质的窗户打开,客人可以凭栏欣赏街上的风景。     曲寞和陆离径直上了二楼,在靠窗的位置坐下来。这个时间茶楼还没什么客人,空荡荡的二楼只有他们两个人。     推开窗户,清晰的看见对面火锅店里的情况,一楼的大厅里没有人吃饭,前台站着女服务员,偶尔有后厨的人出出进进。     一会儿的功夫,一辆黑色帕萨特停在火锅店门口,上面下来一个戴墨镜的男人,正是这家店的老板。     这视线还真是好,连车牌号连带车里面操作台上放着的小摆件都看得一清二楚。     服务员把他们点得绿茶送上来,曲寞问着:“听说对面火锅店摊上事了?”     “还不是一般的事!”服务员是个穿着长衫的小伙子,他笑着回,“原来他们家是生意兴隆,现在是一落千丈。偶尔有几个客人上门,专门点内脏什么的,都是些小青年胆大找刺激去的。”     “看你的样子好像挺高兴啊。”曲寞最擅长察言观色。     “我不是幸灾乐祸,我们两家经营的项目不一样,没有竞争。”小伙子赶忙解释着,“只是自打出了事,我们店里的生意倒是比之前好多了。”     “哦?”     “那天不少客人正在喝茶,就看见警车来了,警察拉警戒线挨个录口供。客人们都围在窗口往对面瞧,后来听说怀疑有人内脏被切成片端上去,还有人涮进火锅里吃了。大伙看得更起劲!     大厅里有个秃头男人吐得那叫一个昏天暗地,大伙都说就是他吃了人内脏。我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看见这样的事情,又害怕又震惊。那天警察忙活到半夜,咦?我瞧着二位怎么有些眼熟?”     陆离笑了,掏出警官证,“请你好好回忆一下,那天本来就坐在窗口的客人是谁?特别是男性客人!”     “原来你们就是那天来办案的警察!”小伙子认出了他们,“我说怎么这样眼熟?我的记性一向很好,见过一次就能有印象,稍一提醒就能想起来。”     他认真地回忆当天的事情,“我们这二楼靠窗的座位一共有十个,客人们都喜欢坐在这边。那天来得大多是熟客,只有一两个女客人是第一次来。”     陆离听见让他把那几个客人的名字写下来,打算挨个去查查。     “女客人有没有奇怪地地方?”曲寞突然问着。     “来这样的地方大都是跟朋友一起,有位客人却是自己一个人来,而且我是第一次见到,就挨着窗坐着。她戴着棒球帽,戴着大墨镜,虽然遮住大部分的脸却能看出挺漂亮。”     “漂亮?”曲寞眉头一皱。     “是啊,又白又高,长长的大波浪披肩,有种混血儿的味道。”小伙子笑呵呵的说着。     曲寞想了一下,“你把她的样子画一下,以后要是再见到她来就打电话给我。”     小伙子找了张纸,在上面画了起来。他还挺有画画的天赋,不一会儿的功夫就画完了,看着像模像样。     陆离凑过去瞧,只看见高鼻梁和性感的嘟嘴,估计是个大美女。     画这个女人有什么用?作案的凶手分明是个变态的男人,根据陆离多年的经验来看,他是不会有同伙的。     不过办案子就要细心,任何一个细节都不能忽略。既然凶手极有可能在这些客人当中,那么那天晚上出现在窗口的客人,每一个都有嫌疑。     曲寞把小画像收好,跟陆离出了茶楼。两个人刚刚上车想要发动,一辆路虎“噌”的一下就从他们前面窜过去,吓了陆离一跳。     他盯着车尾巴瞧,“好像是柯敏的老公,咦?”     曲寞听见他语气不对劲,抬眼看过去,就见那辆车停在不远处的大厦外面。柯敏的老公正在开车门,一个妙龄女子摇曳着腰肢从上面下来,显然不是柯敏。     两个人并排进了大厦,并没有什么亲密的动作,不过两个人还是敏锐的嗅到一丝暧昧的味道。     曲寞和陆离都是大男人,而且对八卦什么的都不感兴趣,更不会大嘴巴到处去说一些捕风捉影的事情。     他们开车回了刑警队,柯敏正想要出去接孩子,看见曲寞赶紧请假。     “赵川一天到晚忙工作,我又不放心外人照顾孩子。今天是星期六,孩子要上少年宫兴趣班,马上就要下课了。现在队里这样忙,我也不好意思请假。少年宫就在这附近,我请半个小时的假就好。”     他们刑警哪里有周末?有案子的时候恨不得能一天二十四小时连着转,没案子的时候也没什么正经考勤,早上打个转签到就成。     不过柯敏一直负责内勤,倒也没那么忙。     “嗯。”曲寞点头算是同意,柯敏见状拎着包匆匆忙忙就走了。     她骑上停在院子里的小电动车,一会儿工夫就没了影子。柯敏刚结婚的时候跟着丈夫受苦,现在生活好了,却舍不得钱学驾照,更舍不得钱买小汽车。要是赶上赵川忙没空接送,她就骑电动车上下班。     半个小时之后,曲寞的电话响了,里面竟然是个小男孩的声音。     “曲队长?我是柯敏的儿子。”孩子的声音在颤抖,明显有些害怕。     “是我。”曲寞放轻语气,“发生什么事了?你可以慢慢说。”     “我妈妈现在在医院,爸爸的电话打不通。”孩子的话让曲寞一皱眉。     他问清了是哪家医院,赶忙赶了过去。     在二楼病房的走廊,他看见一个小男孩孤零零地坐在椅子上,听见脚步声抬起头来。     “曲叔叔?”他从椅子上站起来,曲寞看见他的右边小腿贴着一块纱布。     曲寞快步过去,扶住他的肩膀,“你妈妈在里面?她骑电动车驮你摔了?”     “嗯,拐弯的时候妈妈突然加速,一下子就摔倒了。妈妈的头出了好多血,我叫了救护车。医生说没什么大碍,可妈妈一直没有清醒,我有些害怕。爸爸的电话打不通,妈妈的手机里存着你的号码。我听妈妈提起过曲叔叔,所以就打电话了。”他说话非常有条理,临危不乱,这让曲寞刮目相看。     “很好!你表现的很棒!”曲寞夸奖了他一句,然后进去看柯敏。     只见柯敏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紧闭双眼,头上缠着一圈绷带。     医生进来查房,看见曲寞一皱眉,不悦地批评着:“你这位男同志对家庭关心太少了,媳妇儿、儿子出事才露面。得亏他们母子都没什么大碍,不然你就后悔一辈子吧!”     男孩子想要替曲寞解释,曲寞却抓住他的手阻止了他。     “医生,既然柯敏没什么大碍,她为什么还不醒?”曲寞显然对“父亲”这个角色挺尽责。     孤立无助的孩子在惊慌失措中打了他的电话,他就有责任保护孩子弱小的心灵别再受伤。要是医生知道孩子的父亲联系不上,估计会用同情可怜的眼神看孩子。很显然,谁都不会喜欢这种感觉。     “患者头部着地失血过多,我们替她做了头部CT,发现里面有少量出血。不过这些出血量可以自行吸收,应该不会留下后遗症。至于患者为什么没有醒,估计是跟个人体质有关。不用担心,再有半个小时,患者肯定会清醒。”说完出去了。     果然,二十多分钟之后,柯敏慢慢睁开眼睛。     “妈妈!”孩子扑过去,眼泪“刷”的一下流下来。     “多多,别哭!妈妈没事。”柯敏伸手把孩子搂住,勉强笑了一下,“平常妈妈是怎么教育你的?男儿有泪不轻弹……”     “我知道,只是未到伤心处嘛。”多多用手背抹了一下眼睛,“我一直没哭,只是看见妈妈醒了太高兴。这叫喜极而泣!”     “呵呵,多多会用成语了。”柯敏看着儿子,满眼都是笑意和欣慰。一抬眼看见曲寞竟然在,顿时有些疑惑。     “妈妈,我联系不上爸爸。看见手机里面存着曲叔叔的号码,就打了电话。出事找不到家属就找领导,对吧?”多多颇有些自豪。     “曲队,这孩子……”     “孩子说得对,领导除了工作也要关心下属的生活。”曲寞让她再给赵川打电话,听见依然是关机,想了一下打了个电话。     “我不方便照顾,你过来吧。”看着他眉眼间荡漾着春色,柯敏猜这个电话是打给曲队神秘女友的。     她知道曲队有个女朋友,似乎感情还挺好,上次给女朋友做粥还把手烫伤了。看样子他这是给女朋友打电话,估计两个人是公开关系了。     “曲队,别麻烦你们了。”柯敏赶忙推脱,“赵川出差明天就回来,我在医院找个陪护。医院里面还有食堂,吃饭也不成问题。”     “服从领导的安排!”曲寞用命令的口吻说着。     不一会儿,一个人推门进来,柯敏看见一怔,“以柔,怎么是你?”     “柯姐,孩子不适合待在医院过夜。我先来接孩子回去,然后熬粥给你送过来。”以柔笑着说。     “原来你和曲队……”柯敏可能是撞了头部有些发晕,再加上出事心情不佳,竟然破天荒没之前那么八卦。     她只是用了然暧昧的眼神看看曲寞和以柔,然后无力地笑了一下。     “以柔,给你和曲队添麻烦了。”她也不想让孩子留在医院过夜,可家里没人又不放心让孩子回去。     她不得不麻烦以柔,“多多,跟曾阿姨回去要听话。”她又嘱咐了儿子几句。     以柔今天难得休息,就把车送去保养,只好劳烦曲寞开车送一趟。     “案子怎么样?队里正忙吧?”以柔怕耽误他的工作,“不然我打车好了。”     “这里很难打得到车,而且大晌午日头毒。队里有什么情况,随时给我打电话。要是凡事都要我这个队长亲自出马,要他们有什么用!”     以柔早就习惯了他说话的调调,而且看出来他是典型的嘴巴恶毒心肠善良又细心。不然也不会放下手头的工作,听见柯敏母子出事就赶过来,还贴心的把自己叫过来照顾。     刚上车,曲寞就接到了郝明的电话,“曲队,孟哲在拘留室里三天了,连水都没喝一口,有脱水现象。”     “这小子还算能扛,不过用错了地方!”他冷哼了一声,“安排唐宁的父母过来接人,看他还倔!”     额,**和精神双重折磨,孟哲遇见这样的上司不知道是福是祸。     这边还没挂电话,那边陆离就接着汇报,“曲队,我们队当日在火锅店的所有客人重新排查,并未发现有可疑人物。”     “意料之中!”那日在火锅店吃饭的人都是三五成群,吃火锅可没有一个人去的。     而凶手显然不是个合群的人,他肯定是一个人出现。那么,根据曲寞的分析,凶手肯定在茶楼出现过!     “马上核实茶楼服务生提供的客人名单,有结果通知我。”     他挂上电话,在街边一家超市停下来,“我想,这小家伙需要一些生活用品。”     三个人下了车,前后脚进了超市。多多似乎很喜欢曲寞,像个小尾巴似的黏在他身旁。     “曲叔叔,我喜欢蓝色,还喜欢米奇。”     “嗯。”曲寞往购物车里装东西,什么贵拿什么,根本就不看质量。     不一会儿,小小的购物车就装得差不多了。     两条毛巾,一大一小,两套牙具,一大一小,两双拖鞋,一大一小,两套睡衣,一大一小,纯棉的内裤两包,一大一小……     剃须水,全自动刮胡刀……等等,这似乎不是小家伙能用得东西!     “我要用的,一起买了。”曲寞扭头看了她一眼,解释着,“你想要买什么,一起?”     “不用!”以柔急忙摆手拒绝,瞥了一眼购物车中大号的白色纯棉内裤,不由得有些脸红心跳。     东西装了两口袋,拎着出了超市,三个人上车往以柔家去。     曲寞可是轻车熟路,来了不止一次。他跟着以柔上楼,把东西放好,往沙发上一坐,“好了,你去厨房忙吧。多多我陪着。”     额,他不去上班了?这是要留下的意思?     “太好了,曲叔叔!”看着多多兴奋的样子,以柔不好意思撵人。     她洗了水果放在茶几上,又把从超市买的零食拿出来。     等到她熬好粥从厨房里出来,看见那一大一小都靠在沙发上半躺着。小的正在跟柯敏通话,大的就在看南江市地图。     “厨房里有做好的粥,你们要是等会吃就热热。我去医院送粥,可能要晚些回来。”她把粥装进保温饭盒里,又带了些爽口的小咸菜。     “嗯。”曲寞连头都没抬,眼睛还盯着地图,眉头紧锁不知道在想什么。     以柔知道他一定是在分析案情,不再打扰,轻手轻脚的走了。     到了医院,柯敏刚刚跟多多通完电话。     “以柔,真是太麻烦你了。医院里面有食堂,我让护士帮忙订一份就行。明天早上你不用过来,让你照顾多多我就已经过意不去了。”柯敏挺不好意思。     “没关系,要是姐夫没出差,也不会给我这样的机会。”以柔笑着回,“而且多多非常可爱,曲队陪着呢。我可以留下来多照顾你一阵,你不用惦记。”     柯敏在听见前半句脸上的笑意有些僵硬,随后听见“多多”两个字笑容又舒展开。     “多多是个听话的孩子,的亏昨天没出什么意外,不然……”柯敏显然有些后怕。     “柯姐,赶紧考个驾照吧。最起码是铁包人,比人包铁方便安全多了。你们又不是没有那个经济实力,钱赚来就是为了花!”     柯敏听了眼神明显一闪,“你说得对,男人赚钱女人花,天经地义!等我出院就考驾照,然后买辆二十万左右的车。”     这一撞还真是开了窍,出手就是二十万!不过目测她家的资产,最少在几百万以上,这不过是小意思。     以柔不善于聊天,说了几句就找不到话题。而柯敏明显是精神不佳,也没什么心思闲话。     她把粥倒出来,小咸菜打开,把柯敏扶起来。     “你的手艺不错,以后曲队有福了。”     额,自己手艺高跟曲寞有什么关系?以柔一怔,知道一定是她误会,赶忙解释起来。     “柯姐,我跟曲队的关系只比一般同事稍近一些。”     “哦。”柯敏随意答应着,可口吻和表情就是不相信的样子。     “真的!我们私下里不怎么接触,那两次过夜都有些原因。”以柔见状又解释着。     “哦。”     算了,这样的解释别说是柯敏,就是她自己听了都不像话。     时间会说清一切,等日后曲队交了女朋友,大家自然就不会再猜疑了。     以柔陪了柯敏一会儿,看着她睡着才离开。     回到家里,一进门就看见电视和电脑都开着。一大一小两个人靠在一起蜷在沙发上睡着了。     吃完的饭碗、碟子都放在茶几上,几个包装袋散落在地板上,多多手里攥着地图,上面还用彩色笔画了一个圈。     这可是曲寞研究案情用得,不知道他醒来看见会不会生气。           065 亲密接触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以柔把碗碟都收拾干净,然后拿了毯子盖在两个人身上,又把电视和电脑关上。     这也奇怪,屋子里一静下来,两个人竟然全都醒了。     “你回来了。”     “曾阿姨,我妈妈怎么样?”多多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问着。     “嗯。”以柔朝着曲寞点头,又扭头朝着多多笑着,“你妈妈很好,应该很快就能出院。”     对自己明显就是在敷衍,对这个小家伙就和颜悦色。曲寞不悦地坐起来,看见旁边的地图拿起来。     上面竟然用彩色笔画了一个圆圈,显然是多多干的。他眉头微皱,随即又紧缩。     “小孩子都贪玩……”他这人对待工作特别认真,以柔怕他对孩子发火。     “我怎么没想到!”他突然打断以柔的话,“噌”地一下站起来,“圆代表圆满,完美!对,凶手一定是这样设计。”     他不理睬以柔,自言自语拿出手机,“陆离,我马上回队里开会,让他们先别下班!”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什么意思?以柔听得稀里糊涂。不过眼下她的任务是照顾一个九岁的男孩,她显然没有任何经验,不知道该怎么应付。     “曾阿姨,平常妈妈都是八点钟帮我洗澡,然后上床讲故事睡觉。我能一个人睡觉,可爸爸老加班,妈妈一个人怕黑!”他强调了后面这句,大眼睛忽闪忽闪看着以柔。     “我明白了。”以柔笑了,“曾阿姨也怕黑,今天晚上你陪我睡,好不好?”     “嗯。”多多一笑就露出两颗小虎牙,瞧着虎头虎脑可爱极了。     以柔陪着他看了三十分钟的电视,然后关掉,“小孩子看太长时间的电视会影响视力。”     “妈妈也是这样说。”多多的手放在后脑勺上,往沙发靠背上一靠,感慨地说着,“还是男人爽快,爸爸和曲叔叔就不说这样得话。”     “小精灵鬼!”以柔用手揉着他的头发。     多多把自己随身带的包拿出来,掏出里面的彩笔和画纸。     以柔凑过去瞧,看见他画得很漂亮,就夸赞起来。     “我们兴趣班的老师画得更漂亮,她还会在人身上画画。我听见她跟别人说,在国外办过展览呢。”多多的语气中满是羡慕敬佩,看样子小家伙挺喜欢自己兴趣班的老师,估计是个漂亮姑娘。     好容易到八点,以柔给他洗澡,这小子死活不肯脱内裤。那就穿着吧,以柔见他这么大点就知道男女有别,觉得挺好笑。     “自己擦干身子,然后换上睡衣。我扭头过去,肯定不偷看!”     多多自己动手穿好睡衣,然后上床等着以柔。     她找了半天没有故事书,只好在手机上面搜了一个,照着读起来。     这小家伙白天吓了一跳又累着,很快,他就睡得沉沉的了。     以柔这才去洗衣裳,洗澡、打扫浴室,等完事已经快十点。     她一个人睡惯了,冷不丁旁边多了个小东西还真是不习惯。     多多睡觉还很不老实,小胳膊小腿乱扔,一个劲往以柔怀里钻。     不知道过了多久,以柔才迷迷糊糊睡着了。     突然,门口传来窸窣地响动,以柔本来就没睡踏实,一下子就清醒过来。难不成是进小偷了?这可怎么办?     她看了一眼睡得香甜的多多,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她把手机攥在手里,又把门后边的网球牌子拿起来。     她悄悄地出了卧室,把卧室的门关好。借着窗外微弱的光,她看见一个高个男人正轻轻地往客房去。     果然是小偷!她凑过去,把网球拍子抡圆了砸过去。     眼瞅着就要打到他的头,他突然一歪头,随即扭身抓住以柔的手腕。     以柔一个踉跄,身子朝着前面扑过去。     他一把搂住以柔的腰,低头凑过去。     “啊!色狼……”不等以柔再呼救,一只大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别喊,是我!”熟悉地声音,一股淡淡的烟味,以柔怔住。     电灯“啪!”的一声亮了,以柔的眼睛被晃了一下,眨了眨才看清楚眼前的人。     “怎么是你?”她有些惊讶。     曲寞满脸都是倦容,“不是我是谁?”     “你怎么进来的?”以柔满腹狐疑,他该不会跟小偷一样会压门撬锁吧。     “你是不是应该起来说话?”他看着半躺在自己怀里的以柔说着,眼中带着一丝笑意     额,以柔这才发现自己的姿势有多暧昧,急忙站起身还后退了两步。     “你是怎么进来的?”她又问着,扫了一眼门锁,似乎没有坏掉的痕迹。     曲寞晃荡一下手中的钥匙,“用它!”     “我家的钥匙?”以柔歪头瞧了一眼门廊上面的墙,自己的钥匙好好的挂在上面,那他手里的那把是怎么回事?     “我带多多下去买冰激凌,看见超市旁边有配钥匙的就配了一把,进出方便。”他非常自然的回着,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我想先洗个澡,一会儿再聊。”说完进了客房,出来竟然拎着白天买的一袋洗漱用品。     这是什么意思?以柔呆呆地看着他进了卫生间,可听见里面有水声只好忍住。     什么人?无声无息就配了别人家的钥匙,还在半夜的时候闯进来。他完全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了,以柔觉得自己倒成了客人一般。     以柔知道他脾气怪,可没想到他竟然怪到无法理喻的地步。他怎么可以这样无视旁人的权利和**,随心所欲登堂入室。     不行,看样他们需要好好谈一谈!     以柔坐在沙发上,等着曲寞从卫生间里出来。     片刻,就见他穿着白天买的睡衣出来,头上还搭着蓝色带米奇的大毛巾。不知道他里面穿得是不是白色纯棉的内裤,以柔赶忙扭过脸去。     “拿着手机准备有危险就报警?”他走过来,把以柔手里一直攥着的手机拿走,在上面飞快地按了几下,“我就是警察,以后有危险直接按数字一就行。”然后把手机放在茶几上。     “对了,你的电脑好长时间没有体检,杀毒软件也都过了期。我帮你升级了,现在网速快多了。里面还有不少垃圾和弱智游戏,我都替你清理了。另外,我还帮你设了一个开机密码,我名字全拼。保护个人**很重要,不用谢谢。”     他才接触电脑几天?弄得自己跟专家似的。侵占了自己的手机、电脑、房子,他到底想做什么?     “我们谈谈!”以柔严肃地说着。     曲寞看了一眼手表,停顿了一下说:“如果很重要的话可以现在谈,不过我有些累,现在距离天亮只有四个小时。”     以柔看看他疲倦的面容,只好先让他进去休息。他穿着睡衣,这下半夜也不能把人撵出去。算了,有什么事明天早上再说吧。     第二天早上,以柔起来却没看见曲寞的人影,估计是去上班了。     案子可能是有了突破性的进展,不然他昨天也不会加班到深夜。     到底是发现什么了呢?以柔心里有些好奇。     此时此刻,曲寞正在听下属的汇报,听见没什么发现,说:“凶手是个高学历,高智商的人,他计划周详,现在发生地每一步都在他的控制之中。根据我的分析,他现在打算要做的就是抛尸,而且是以我们都无法预料的方式。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快找到他想要抛尸的地方,最好能守株待兔,抓他个现形!     让他们继续轮流倒班,以悦来酒店为圆心,一公里长度为半径,沿圆形轨道进行地毯式搜索排查。不排除中央路火锅店、服装店、东客运站发现过内脏和尸体的地方。”     昨天晚上,曲寞本来在看南江市地图,在发现过人内脏和唐宁尸体的地方做了标记。没想到被多多瞧见,他趁曲寞睡觉,竟然用彩色笔把这些标记圈起来,正好形成了半个圆。     这让曲寞大受启发,他大胆做出一个假设。凶手是个强迫症患者,喜欢一切事物都圆满。所以从他在悦来酒店见到唐宁开始,就以那里为圆心,他为自己画了一个圆。如果曲寞猜测的正确,那么下一具尸体会出现在圆弧上,极有可能是剩下的半圆弧上!     所以他带着属下沿着圆弧巡逻,并请负责的片警加强执勤。刑警队人手不多,他们分成两组轮换着。曲寞一直坚持到凌晨二点多才回去,今天一大早又赶过来。     “曲队,按照上一个案件来看,凶手应该会选择晚上抛尸。你去休息室睡一下,有事我去喊你。”自从发生人内脏案件,曲寞没睡过几晚整宿觉。有时候刑警队众人都下班,他还独自留下来研究案情。眼见他的眼下有淤青,应该注意一下身体了。     “报纸,一杯茶。”曲寞在自己的座位坐下来,陆离见状只好去办。     以往这些端茶倒水的事都是柯敏做,如今她受伤住院,众人这才感觉到她存在的意义。     刑警队里都是风里来雨里去的大老爷们,在外面查案走访行,可要说到照顾人,做些屋里活还得女人在行。     曲寞靠在椅子上坐着,一边喝茶一边看报纸。     突然,他的目光停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陆离,这不是今天的报纸。”     “是啊,今天的报纸不知道是没送,还是其他科室的同事借走了。曲队,你要是想看我去瞧瞧,门卫应该有。”陆离知道曲寞有每天看报纸的习惯,明明网上什么都有,他就是喜欢看报,可能是喜欢这种老派的调调。     “不!”曲寞喊着,“你过来瞧瞧。”     陆离赶忙过去,顺着他手指的地方看过去。就见在报纸一个不起眼的地方,用不明显的小号字体登着一则新闻。     “恐怖蜡像展出还有最后三天,票价最低三折起,速购从速。地址:西大街58号。电话:xxxxxxx”     西大街58号?陆离一皱眉,“这个地址正好在那个圆弧上,曲队,你的意思是……”     “马上去看看!”曲寞一扫方才的精神不振,从椅子上站起来大步往外面走。     他一边走一边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曾医生,你现在在哪里?”     “好!你马上到西大街58号,那里有个恐怖蜡像展出!”说完挂断了电话。     那边的以柔看着手机有些发愣,这是什么意思?     躺在病床上的柯敏听得清楚,她笑着说:“多多留下来陪我,估计你姐夫上午就能回来。以柔,你赶紧去吧,别让曲队等久了。     不过曲队还真是特别,人家约女孩子都去看电影,逛公园划船什么的,他就请你就看恐怖的东西。话说回来,曲队还真是用心良苦。到时候你一害怕,还不使劲往他怀里钻!”     柯敏的心情明显好多了,今天早上她接到了赵川的电话,不知道两个人说了些什么。     “柯姐,我跟曲队长真不是男女朋友关系!”以柔再次强调着。     柯敏见她不像是说谎,不禁有些奇怪,“怎么会呢?昨天曲队给你打电话,让你来医院照顾我,还说是自己女朋友要来。多多也说曲队长就住在你家,连孩子都觉得你们是一对,这还能有错?”     额。看样子这误会大了!不过曲寞为什么要说自己是她女朋友呢?她这个当事人怎么不知道?     不行,一会儿见面就跟他说清楚,不能让这个误会越来越大!     以柔离开医院,急忙往西大街赶。等到她找到58号,就见曲寞正站在街边,看见她招招手。     “曲队长,请你说话要注意场合、地点和语言的真实性!”以柔板着脸说,“虽然你在我家住过三晚,我也在你家留宿,可并不代表我们就是男女朋友关系!”     曲寞见她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眉头紧锁,“曾医生,我这个人很保守,不随便,而且很有责任感。我是经过慎重考虑才在你家过夜,我想你也是如此吧?”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谁随随便便在男人家里过夜?我……”以柔气得脸通红,刚想要继续分辨,一抬眼瞧见陆离张大嘴巴吃惊地站在不远处。     额,这是怎么回事?以柔有些发蒙。     陆离看看两个人,尴尬地咳了两声,扬扬手中的票,“曲队,曾医生,咱们还进去吗?”     “进去!”曲寞低头,伏在以柔耳边,“咱们的事回家再说!现在要办案了。”说完扭身迈着大长腿上楼。     他的声音不小,陆离听得清楚。     以柔越发糊涂,办案,办什么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用询问的眼神盯着陆离。     陆离赶忙解释着:“这上面二楼,有恐怖蜡像展出。曲队怀疑凶手会把第二具尸体藏在里面,特意叫你过来瞧瞧。”     一听见或许有尸体在里面,以柔立即来了精神。一涉及到工作,以柔就会全身心的投入。     她抬头瞧瞧眼前的旧楼,外皮破旧不堪,上面的油毡纸耷拉下来,墙面上的漆斑驳掉落。一共两层,木质楼梯在外面,踩上去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动。     这么个地方要是晚上一个人来,还真是有恐怖的气氛,看样子组织者挺会找地方。     二楼门口站着个穿白无常衣裳的男人,看了看三个人的票放他们进去。     一进去,光线一下子变暗,以柔待了几秒钟才适应。眼前是一条黑黢黢的通道,两边有散发着微弱光芒的壁灯。青幽幽,蓝汪汪,紫点点,就没有个正常颜色。耳边是诡异的音响效果,还不时有冷风从脖子后面吹过,是挺吓人的。     曲寞走在最前面,陆离断后,两个人把以柔夹在中间。过了不长的通道,眼前豁然开朗,布景依旧阴森可怕,多了些聊斋故事中的经典人物。     一个个栩栩如生,不细看竟然像看见了真人一般。曲寞一个个挨着细细检查,以柔和陆离也不敢大意。     半晌,三个人相互对视了一眼摇摇头,又继续往前面走。     下面的布景变成了十八层地狱,阎王爷端坐正中,下首是拿着笔的判官。旁边是几个龇牙咧嘴的小鬼,正站在一口大锅前面,锅里面有个男人正满脸狰狞痛苦地在呼救模样。     对面有个小鬼,正在拔有个长头发女人的舌头。还有扒皮的、鞭打的等等。     三个人细细检查,还不等他们检查完事,就听见前面有人尖叫。     在恐怖屋里尖叫也正常,不过那声音凄厉极了,似乎是看见了极其恐怖的事情。     “出事了!”曲寞第一个反应过来,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过去,陆离和以柔紧随其后。     他们出了方才的“地狱”,沿着通道走了几步,一转弯就看见两个年轻的男孩。     他们搂在一起,哆嗦成一团,其中一个还不停地尖叫。     “啊!有鬼,有鬼!救命啊!”     “别怕,我们是警察。”曲寞高声说着,“你们发现什么了?”     “鬼,有鬼!那边有鬼!”听见是警察,稍长的男孩先镇定下来。     他用手指着左边,不敢扭头看。     曲寞两步就走过去,只见一个身穿古装的白衣女子席地而坐,面前放着一张案几。她手持柳条,上面沾满了泥巴,案几上还有几个泥捏的小人,应该是神话传说中的女娲造人。     他细细打量,伸手触摸了一下,扭头朝着以柔和陆离说:“打电话叫人来,发现女尸!”           066 死者身份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曲寞在恐怖蜡像展出的地方发现女尸,他冷静地让陆离打电话找人手,以柔听见赶忙上前查看。     好漂亮有灵气的女生!这是以柔第一个感觉。     只见死者是个年纪在二十左右的年轻姑娘,脸上画着淡淡地妆,弯弯得柳叶眉,杏眼圆睁,樱桃小口一点点,弯出美好的弧度,标准地古典美人。     她盘腿坐在地上,稳稳当当,细看身体后边有个小小的靠背椅,类似日本榻榻米上放得椅子。她身上穿得衣裳袖子又宽又大,仔细看,里面竟然放着一块大石头,硬把她的胳膊踮起来。被袖子一遮,就像是抬起来甩柳枝。     好巧妙的设计,把女尸支撑起来又不露痕迹。     再仔细瞧,以柔发现她的眼睛、鼻子、嘴巴和耳朵都有不同分量的血液渗出。随着她观察的时间越来越长,份量也越来越多。     这是由于外界压力小于死者脑内部压力,或者是滋生**微生物所致,就是老百姓俗称地七窍流血!     从她的外表看不出任何伤痕,想要找到死因还需要进一步的检验。     陆离已经过去给两个男孩子录口供,他们来这里本来就是为了找刺激,天生属于胆子比较大,见到有警察在场而且还有个漂亮的女生,很快就缓过神来。     “我们都是商贸学院的学生,听说这里有个恐怖蜡像展,最后三天门票打折,就过来瞧瞧。我们打算跟这里面最恐怖的蜡像合照,回去发微博什么的,显摆显摆。”     胖乎乎的男孩子说着,“可我们进来一瞧,难怪票卖不出去,还没有恐怖城吓人,就是蜡像逼真些罢了。我们挺失望,没照相,打算出去。我们在这里发现女娲娘娘的蜡像,觉得非常漂亮。小齐说,当年商纣王调戏女娲,今个儿咱们也效仿一下。     所以我们就靠近过去,小齐托着死者的下巴让我帮忙照相,然后他又和死者脸贴脸。”他边说边瞧了旁边的小齐一眼,就见那个叫小齐的男孩子脸色又变得苍白。     他们虽然胆子大,可跟尸体这样近距离的接触还是第一遭。     陆离示意胖男孩继续说,“当时他说这蜡像不仅做的惟妙惟肖,就连手感都跟真人一样!小齐还……还把嘴巴凑上去亲,然后就发觉不对劲了。”     “怎么不对劲?”陆离瞧着小齐追问着。     这里面气温很低,那个小齐却满脑袋冒白汗,他不敢扭头再看尸体一眼,虽然竭力在克制手指却还在微微抖动。     “勇敢的面对,你别无选择。”曲寞冷冷地声音响起来,“任何事情经过反复回忆,情感因素都会慢慢减弱,最后变得失去感觉,恐惧也是如此!”     小齐听了慢慢深吸一口气,自己讲诉起来,“我把嘴巴凑过去,闻到一股特殊的味道,说不清却并不是好闻的气味。我以为是做蜡像材料的气味,就没往心里去。     我的嘴唇贴到死者嘴唇上面,竟然感觉冰冷中带着柔软。我还在心里惊叹,现在的技术真是发达,不仅形象逼真,就连感觉都似真人一样。     我想要更刺激一些,就……就把舌头伸了进去,里面竟然有牙齿,**恶心的味道越来越浓,让人觉得作呕!我仔细看,这才发现死者的眼角有一小块充血,鼻孔和耳朵里也有血丝渗出来。我吓死了,就抱着大胖使劲的喊。”     小齐一边回忆一边干呕,不过这样复述了一遍,他的感觉果然比刚才好了一些。     “你们暂时不能离开,先在一旁等着。”陆离又出去找展出的组织者,一询问门口买票的才知道,他就是组织者,名叫王富贵。     因为展出没什么人来看,他连个小工都没雇佣。完事去劳务市场找几个人,把所有的蜡像和背景、音响什么的,一股脑塞进卡车里,一边走一边展出赚钱,没人看他就吃住都在卡车上面。     “你的这些蜡像都是从哪弄来的?”陆离让他把脸擦干净,换了件正常人的衣裳。     那人大约四十多岁的年纪,眼角耷拉有深纹,肤色发黑,胡子拉碴,一看就是饱受生活的折磨。     他操着一口的长江以南的异乡口音,“警察同志,我这里咋有死人?你不会看错了吧?不少进去的人都说吓人,还有胆小的姑娘被吓哭呢。”     “你现在有严重的嫌疑,你赶紧如实回答问题。”陆离一皱眉。     “我怎么就有嫌疑了?我可从来没杀过什么人啊?”他赶紧说着,“警察同志,要是里面真有死人你也别声张,成吗?我混口饭吃不容易,本来就没什么人愿意来,这一传出去上了报纸什么的,我在附近几个市都混不下去啊!”     “你怎么听不懂话?你要是交代不清楚,下半辈子就再也不用吃饭了!”陆离瞪了他一眼,觉得他这人思维跟正常人不一样,总是惦记那几张票。     “我说,我都说。”他听见这话有些慌,还是忍不住啰嗦了一句,“警察同志,你不知道啊。这年头想要吃口饱饭不容易,我家里还有妻儿高堂要养活呢。     我本来是个手艺人,专门在十里八村煽大驴大马大牲口。可现在都搞养殖,农村的大牲口不多见,我只好另谋出路。我现实在工地搬砖,可实在是太累;后来听说大城市钱好赚,就跑到城里来。我蹲过劳务市场,在澡堂里搓过澡,在街上捡过垃圾……”     妈的,这小子是个话唠!陆离打断他的话,“我是让你交代里面蜡像的由来,不是让你说自己的辛酸苦难历程!”     “警察同志,你要我交代清楚,我当然要从头说起。既然你不想听,那么我就捡重要的地方说。经过这一通折腾,我明白一个道理,想要赚钱还得用脑子。我想了很多法子,又看报纸,听新闻,你还别说,终于要我找到一条生财之路。”他黝黑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笑。     “我在XX市的时候,那里少年宫有个做蜡像的兴趣班。班上的学生做出来的蜡像什么样都有,花不了几个钱就买下来了。我又从废弃的恐怖城用废纸价弄了些背景,恐怖蜡像展出就可以开始了。     之前我跟别人合伙,后来人家不干我就自己干。一二年也赚了几个钱,买了卡车和一些设备。我准备大干一场,可惜这生意突然难做起来。人们吃得好了,胆也大了……”     “你从少年宫购买的蜡像一共有多少?分别都是什么?其中有女娲造人吗?”陆离不得不打断他冗长地陈诉。     “大鬼、小鬼论堆来的,有坏的地方我就稍微修修。五官清晰,样子稍微逼真些的,都是论件买来的。尤其是那个阎王爷,是我出钱请人定做的,花了我不少银子!”说着他突然一皱眉,“警察同志,你说得那个什么蛙的是什么东西?我这里的蜡像都是人,没有蛙类。”     “你跟我来。”陆离听见他这样说,带着他进了屋子,直接往最后面走。     他看见女尸显然有些发怔,在他的认知中,死尸应该都是血肉模糊,或者是五官狰狞着的样子。可眼前的女尸却栩栩如生,忽略女尸略微充血的眼睛,竟然让人感觉到一种美。     “警察同志,这就是尸体?”他怀疑地问着,看见陆离点头又摇头说着,“好可惜的闺女,这么年轻漂亮。可她怎么能睁着眼睛,手还抬起来?而且坐得这么稳当,真是奇了!啧啧,这是谁干的?”     “你收的蜡像中没有这样的造型?”陆离追问着。     他摇摇头,说自己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蜡像”。     “我到这里已经十天了,自从开始展览,我是第一次进来瞧。这些蜡像就摆在这里,加一把锁就成,我就在楼下吃住。     我没发现门锁有坏得痕迹,从没听顾客说有不对劲的地方,更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具女尸。     警察同志,你可要相信我的话啊,我是个老实的庄稼人,从不做伤天害理的事,更不会杀人啊!警察同志……”     陆离听见他又磨叽起来,不耐烦地摆摆手,让他闭嘴安静些。     外面有警车的动静,不一会儿,曲寞的电话就响起来。     “封锁现场,不许闲人出入。法证科的人到了让他们马上进来,另外你带人去一楼搜搜。”     康平带了工具箱上楼来,以柔戴上手套,这才敢碰触女尸。     她轻轻扭动女尸的手臂,小腿等关节部分,查看尸斑的位置和颜色。     “曲队,根据我对女尸的初步检查,推断这里并不是第一案发现场。凶手在其他地方杀人,然后移尸这里!”     曲寞点点头,让王仁甫去查找开关,把音乐关了,屋子里弄亮堂些。     不一会儿,背景音乐关了,窗户上厚厚的窗帘被摘下去,屋子一下子就明亮起来。     在自然光下,再看屋子里这些蜡像,一个个都是残次品的样子。难怪王富贵说这些蜡像来得便宜,要不是有昏暗的灯光和恐怖的音乐衬托,更没人来买票看了。     以柔再次检查女尸的外观,“死者外部没有任何伤痕,具体死亡原因……咦?”她轻轻拨弄死者的脖子,在上面发现了一个细小的针眼。     “曲队,有新发现!”她忙喊曲寞过去瞧。     曲寞大步过去,弯下腰细细瞧,“看来死者生前被注射过药物。曾医生,对死者进行解剖,观察内脏的颜色,是不是就能判定药物是否有毒?”     “理论上是这样!不过,前提是死者有内脏。”以柔感觉到这个死者跟发现的熏制内脏有关。     她解开死者胸前的衣服扣子,果然,在死者胸口往下一直到小腹上面,有一条缝合好的伤口。形状、大小、位置,缝合的方式等等,都跟唐宁身上的伤口一模一样!     连环杀人案!现在基本上可以并案侦查了。以柔看了曲寞一眼,见到他看着死尸正眉头紧锁。     他推测中凶手抛尸的地点,可到底是晚了一步!     希望这次能发现一些有价值的线索,揪出凶手的真面目,让他不能再逍遥法外害人!     法证科的人来了,他们对死尸进行了取证,包括脸上的化妆品和衣服,还有死者袖子里的大石头,屁股下面的靠蹬。     陆离带人对周围进行了勘察,郝明带人在一楼王富贵的住处进行搜查,结果什么都没有发现。     几辆警车停在街边,警察又拉警戒线不许人靠近。街边摆摊和逛街的人都在远远的观望,看见抬着一具尸体出来,都议论纷纷。     两名发现死者的大男孩和王富贵都被带回了警察局,在没有发现新证据之前,他们最有嫌疑。     曲寞让人在网上发布了死者的照片,希望知道死者身份的人尽快跟警察联系。     很快,他们接到了XX大学打来的电话。他们称,学校有位叫倪佳尔的女同学失踪五天,正是公安网发布的照片里的人。他们已经在当地派出所备案,只不过一直没有消息。     倪佳尔的父亲、母亲也从外地赶过来,就在学校附近住下,等候女儿的消息。     曲寞通知倪佳尔的父母亲来认尸,果然就是他们的女儿!又是揪心的场面,让人跟着心里堵得慌。     死者的身份已经确定,接下来就是调查她的人际关系。这个倪佳尔身材高挑,气质出众,平常客串做礼仪模特。说白了,就是那里有店开业,就去站台帮着剪彩。     这样一来,她接触过的人就多了,圈子就复杂一些。     陆离去学校调查她的同学、老师,同学们一致反映,倪佳尔是个稍微内向的姑娘,不善言辞,总是独来独往,素有“冷美人”之称。     她在外面做礼仪模特,手头比较宽裕,就跟人在外面合租了房子。平常她也总是翘课,所以谁也说不清她到底是什么时候失踪。只是班上的班长发现她三天没来上课,打电话又总是关机,这才起了疑心报告给辅导员老师。     陆离找到她租房子的地方,那个合租的室友竟然不知道倪佳尔失踪。     “你们的关系不好?”陆离看她打扮的新潮又怪异,一股子流里流气的感觉。     “合租一起分担房租而已,这年头谁管谁的闲事?出来租房子的大学生,一个个不是为了男朋友方便,就是为了打工方便,反正我没兴趣知道。”她一边涂着指甲油一边回着。     “倪佳尔死了?”     陆离的话让她手一哆嗦,指甲油蹭得手背上一大块红。     “警察帅哥,你别吓唬我!”她似乎有些害怕,“这好好的大活人,前几天还见面,怎么说死就死了?她是什么时候死的?”     “你在害怕?”陆离瞧着她的脸色问着。     “我能不害怕吗?昨晚上我还穿着她的睡衣,这指甲油就是她的。”她赶忙找卫生纸擦手指头。     她还真是爱占便宜,陆离继续询问:“倪佳尔跟你合租多长时间了?你听她提起过自己有男朋友,或者是接触过什么男人吗?”     “我们一起住了一年,是我本来的室友嫁人,我贴了小广告她找上门来。她这个人挺能装X,平常基本不跟我说话。人家是大学生,看不起没文化的人很正常,我没必要热脸去贴冷屁股。我对她的事情不了解,只知道她在外面打工,赚得还不少。”     “哦?你怎么知道她赚得不少?”陆离立马就逮住关键。     “看她的衣服和化妆品就知道。”她撇撇嘴说着,“谁知道呢?或许是有男人给她买的,反正她没带男人回来过,我也没听她提过一句。”     “你最后一次见到倪佳尔是什么时候?她说过自己要去哪里吗?或者她有什么不寻常的言行吗?”     她想了一下,摇摇头,“我最后一次见到她是六天前,她跟往常一样穿得很漂亮去工作。不过她的心情似乎很好,还笑着跟我打招呼了。其他的我真得想不起来!警察帅哥,左边是她的屋子,你自己去查。我要收拾一下去朋友家住,太吓人了!”     “把你的电话和朋友家地址、电话留下,不要出市区,随传随到。”陆离让她把个人信息写在纸上,然后去倪佳尔的房间查看。     半间房的地方,放了一张单人床和一个梳妆台,还有一个简易的衣柜。屋子里就被装得满满登登,只留一个人转身的地方。     陆离打开梳妆台上的抽屉,里面是些化妆品,还有几本书。     《安娜卡列妮娜》、《茶花女》、《简爱》……看来倪佳尔是个喜欢看外国名著的女孩。     陆离又打开衣柜,上面挂着她一年四季的衣裳,并不多,却每一件都不便宜的样子。下面放着一排鞋子,只有两双运动鞋,其余全都是一扎长的高跟。     床上铺着碎花的床单,跟枕头是一套,被子叠的很整齐放在枕头上。     陆离在床上翻弄,伸手探进枕头下面,摸到一个硬邦邦的物件。拿出来一瞧,竟然是一本厚厚的日记!           067 线索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陆离发现死者倪佳尔的日记,大略翻看了一下,然后带回刑警队。     曲寞细细的翻看,发现倪佳尔的日记写得很类似,几乎都跟她的工作有关系。说是日记,还不如说是工作日志更恰当。     “看来这本日记没什么线索。”陆离本以为会有什么发现,现在颇有些失望。     “或许这本日记能告诉我们一些信息。”曲寞却有不同的见解,“人在用文字叙述一件事情的时候,虽然看起来语气平淡,可还是能从中看出些端倪。这个倪佳尔性子孤傲,不合群,看似理性,实则受感性支配。     她喜欢看得小说当中得女主人公,无一不是爱情至上的标榜者。再看她写得这些工作日志,虽然只是简单几句话概括工作情况和收入,不过要是细细看,还是能看出些差别。     你看这一篇和上一篇,同样的工作,同样的报酬,可这一篇多了几个语助词,明显心情是轻快的。     我们再看她失踪前最后的日志,‘明天是个特殊的日子,我好期待啊!明明做模特不是头一回,可我还是很紧张呢!我要早早睡觉,把身体和精神都调整到最佳状态!好,就这么决定了,什么都不想睡觉,世界晚安,么么哒!’     这篇日志里面关于心情的描写明显过多,这说明什么?‘什么都不想睡觉’,她有什么可思考的事情?她还是去做模特,为什么会紧张?看得出,她对即将进行的工作非常重视,这是一份什么工作?     最后用了一个网络上比较萌得流行语,显然是心情相当不错。让人高兴又激动,还带着忐忑得事情,显然不仅仅是工作这么简单!”     听完曲寞一番言论,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禁惊叹。看似平常的一段话,他竟然能分析出这么多东西,不愧是心理学专家。     “曲队,你的意思是……这个倪佳尔谈恋爱了?”陆离反应最快。     “还不到谈恋爱的程度,准确地说,应该是她心目中得白马王子出现了,而且是她的雇主。”曲寞肯定地说,“死者的手机一直没有找到,马上去电信局调取她手机的通讯记录。经常为她搭线联系活的中间人,或许会知道些线索。”     陆离听了精神一震,马上带人去查,不到一个小时,他就带着名单回来了。     他们找到名单上联系最密切的电话号码,打过去是个女人接的,听见是警察找她调查情况,明显感觉她停顿了一下。     放下电话没多久,一个大约三十多岁的浓妆艳抹的女人来了,正是通电话自称李姐的女人。     “你认识倪佳尔吗?”一股子浓郁的香气在刑警队办公室飘荡,曲寞一皱眉,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他掏出手帕捂住口鼻,远远的坐回自己的座位,让陆离一个人询问。     李姐点点头,“警察同志,我可没做任何违法的事!我认识一些小老板,他们有新店开张,我就给联系几个年轻漂亮的礼仪小姐。至于她们私底下跟小老板有什么联系,都跟我没什么关系!”     陆离一皱眉,原来这女人压根不是什么正经玩意儿,专门给小老板物色年轻拜金的女孩子。     “你都给倪佳尔介绍什么小老板了?”     李姐听了赶忙解释,“不是介绍小老板,是介绍工作。”     “你不要跟我玩儿语言游戏,你做什么我们心知肚明!”陆离冷冷地哼了一声,“想要查你,分分钟的事情。不过现在我们想要知道关于倪佳尔的事情,把你知道的全都说出来,特别是她跟谁关系密切!”     “警察同志,那个倪佳尔本事不大脾气却不小。要不是因为她漂亮有气质,我也不会接连给她介绍工作。她却一点都不感激,还说我克扣她的工钱,给我大吵了一架。之后我们就很少联系,听说她现在自己单干。哼,还不是之前我给她搭了不少桥,不然谁认识她是谁?     这个圈子不大,有时候还会同时参加同一个活动,上次一个名品包店剪彩还撞见了。那个老板在洗手间里占她便宜,她给了老板一巴掌,连钱都没拿着就跑了。     打那之后,我就再也没见到、听到她的消息。警察同志,是不是她惹了什么事?我就知道她不是老实人,看着挺正经,一副要立贞节牌坊的样子。其实骨子里比谁都虚荣、现实,她是想一次钓条大鱼!”     陆离听见她的话,对她越发的反感,“倪佳尔,死了!”     “啊!”李姐显然是大吃一惊,“怎么会死了?警察同志,她是怎么死的?”     “被人杀死的!”陆离并没有跟她说得很详细,以免传扬出去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一个唐宁案,再加上之前发现的被熏制过的内脏,已经有外地的媒体赶过来采访。稍有疏忽,南江市会成为全国人民的焦点!     “那个老板叫什么名字?”陆离追问着。     李姐本来以为是倪佳尔勾搭大款被抓,或者是人家是有妇之夫,被人家告了之类的,实在是没想到她竟然死了。     她觉得这下自己说错话了,那个老板钱多有势力,她可招惹不起。     “警察同志,或许我看错了。那天我也是远远瞧见一眼,也许不是倪佳尔……”     “少废话!我可告诉你,要是你不好好配合我们工作,之前和之后的事可就不好办了,我们可是要严查严惩!”陆离知道这种人的七寸在哪里,跟她们**不如不讲理!     果然,听见这话李姐憋了,想了一下说:“警察同志,你可别说是我说的!崔明的名字在南江可是家喻户晓,他跺跺地,南江市也要抖上一抖。要是他知道我揭他的老底,在警察跟前告黑状,以后我在南江可就别想混了。     不过我发誓,我说得话不掺半点水分。那天剪彩结束,大伙去酒店吃饭。我去洗手间,还没进去就听见里面有男人说话的动静,偷偷往里面瞧,正好看见崔明对倪佳尔动手动脚。     之前崔明就让我给介绍几个新鲜货,这次我就给找了两个。没想到他竟然看中倪佳尔,还大胆的到洗手间里调戏。这个崔明什么都好,就是太好色,几杯酒下肚更是肆无忌惮无法无天起来。     倪佳尔蛢命地挣扎,给了崔明一嘴巴。平常瞧着她不言不语,没想到还是火爆性子。打完一巴掌不解气,又狠狠咬了崔明的手,趁着他没防备又狠狠踢他的下面。崔明疼得嗷嗷乱叫,嚷着要杀了她,她一扭身就跑了出来。     我可不想这个时候进去触崔明的霉头,就偷偷溜回去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后来,崔明没回饭桌,到最后也没出现。大伙见他们两个同时玩儿失踪,都心知肚明,以为两个人去楼上开房间上床呢。要我看是倪佳尔那丫头下脚太狠,一下子把崔明踹得不轻,他去看医生了。     崔明是个锱铢必较的人,他不会就这样放过倪佳尔。可我打听了几天,却没什么消息,一直风平浪静。我正感觉奇怪,就接到你们电话了。”     她提供的线索值得一查,曲寞马上带人去找崔明。在崔家海边的别墅,曲寞见到了南江市第一钻石王老五。     帅气中带着一丝邪味,桃花眼带电,嘴巴微微翘起似笑非笑,衣着打扮很有品味,举手投足带着几分优雅、高贵的气质。     这样的男人,很难让人把他跟色鬼联系在一起。     他端着红酒,一边轻轻摇晃,一边问:“不知道警察同志有何贵干,我一定鼎力配合!”     “我们想知道你和倪佳尔的关系?你最后一次见她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陆离不和他废话,开门见山地问着。     “倪佳尔?”他微微皱眉,“一个女孩子?她是谁?”     “就是你在洗手间调戏不成,反而被她踢伤的那个女孩!”     “哦。原来她叫倪佳尔。”崔明恍然大悟,他对女孩子感兴趣,却只限于模样和身材,至于名字,他没兴趣知道。而能让他记住名字的女孩,到现在还没有几个。他并不是跟曲寞他们耍花腔,而是压根就不知道倪佳尔的姓名。     “我每天处理的事情多得很,随便拿出一件都要值个几十万,上百万。我从来不关心女孩子的名字,更不会花时间、精力去记这些代号。”他板着脸不高兴地说着。     他崔明活了三十多年,还从来没被人这样打伤过,而且还是个女人!他虽然有仇必报,可对女人一向怜香惜玉。他让下属去查倪佳尔的一切,却发现她失踪了!     今天警察找上门询问关于倪佳尔的事,他敏锐地感觉到,那个叫倪佳尔的女孩子一定是出事了!     “你们来找我,一定是查到什么。我跟那小姑娘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我们没有半点关系。”他接着说,“我看上了她,想要玩玩,成年人都明白。可她不愿意,还对我不尊重。我找人查她,发现她失踪了。我以为她是怕我打击报复躲起来,没想到是出事了。”     “你找人查过倪佳尔?”陆离听见这话追问着,“把详细情况说一遍,不要有半点遗漏!”     “这位警察同志,配合你们工作是公民应尽的义务。可惜,我不想尽这个义务!每天等我处理的事情大大小小有上百件,每一件都是几十万,上百万的出入。我可没时间跟你们在这里啰嗦!”崔明一副送客的模样。     “陆离,把他铐起来带回去!”曲寞突然开口命令着。           068 分手?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曲寞下令把崔明带回去,众人都有些疑惑。根据之前曲寞对凶手体貌特征的分析,眼前这个不说话有品位高雅,说话就显露出狂妄牛x庸俗的男人,显然不符合。     “你是哪盘菜?凭什么说抓我就抓我?”崔明没有半点害怕,挑了挑那桃花眼,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他简单说了两句,然后递给曲寞,“张市长要跟你通话!”说着似笑非笑的瞧着曲寞,眼里满是鄙夷的味道。     曲寞一皱眉,把手机接过去,却直接按掉。     “他要是敢拒捕就开枪!”曲寞朝着陆离命令,“出了事我负责!”说完扭身走了。     崔明一愣,显然是没有预料到。在南江市,一个小小的刑警队长也敢在自己面前这样狂妄,他凭什么!自己还真就不信邪,今个儿就乖乖跟他走一趟,看他怎么收场。自己这尊大神,可不是说请就请,说送就能送的!     想到这里,崔明配合地把双手伸过去,还告诉旁边的助理,“给我拍一张帅气的照片,这可是人生仅有的一次啊!拍完别忘了给张市长传过去,让他看看自己的下属多么英武能干!”     陆离知道曲寞的性子,要是下了命令,连天皇老子都不怕。反正人家的正职也不是刑警,大不了拍屁股走人,回去搞科研写论文,比干这个队长强百倍!     不过跟着这样的队长还真是拉风,谁都敢抓。     “咔嚓!”一声,冰凉的手铐戴在崔明手腕上,“走吧,崔先生。”     陆离带崔明回了刑警队,发现曲寞不在,只好暂时把人关在拘留室里。曲寞桌子上的电话哇哇响,陆离知道肯定是因为崔明的事,也不去接,其他人更是不上前。     不一会儿,黄局亲自找过来,看见曲寞不在就拿陆离撒气。     “你这个副队长是干什么用的,连队长都联系不上!”     “黄局,我可不敢管曲队的事。”陆离跟黄局一起工作十来年,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说话发急,“你别拿不住黏得,就拿笨得!我这个副队长是你提得,看不上眼就撸掉。”他可不怕黄局。     “别扯没用的,赶紧把人放出来!”     拘留室的钥匙在陆离手里,他不交,“人是曲队抓的,我可不敢放!”     黄局听了气的大声嚷嚷,陆离干脆借口查案子溜了。其他人一个个都溜边,想要发火都找不到对象。     “一个个都反了天了!”他正在发脾气,瞧见曲寞回来了,“曲队长啊,刚刚张市长打电话来,似乎有些不满。听说你挂了他的电话?”     “我工作的时候不喜欢人指手画脚!而且我来的第一天就说过,我最忌讳的就是掣肘,黄局不会不记得吧!”曲寞看办公室里看不见人影,打电话喊人回来开会。     黄局被他两句话噎回来,想要发火却又忍住。曲寞跟陆离不一样,人家是市里领导特意请回来的大神,他这个局长可得罪不起。可张市长的电话打到办公室,话里话外嫌他震慑不住曲寞,他这夹板气不好受啊。     “曲队长,我这个局长有权利过问刑警队的事吧?我不是想要插手管,只是上头问下来我交代不了。崔明没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这样把人抓来不合规矩。而且他是市里的十佳杰出青年,年度风云企业家,又是最年轻的市人大代表,可不是什么一般的生意人……”     “黄局要问,我自然要交代一下,至于你能不能向上面交代我就管不了了。”曲寞板着脸,满脸都写着不容置疑,“崔明涉嫌猥亵、强奸、杀人,不仅不能放,等到证据确凿还要移送检察机关。”说完起身走了。     你要交代,人家给你交代了,人肯定是不能放!黄局拿曲寞真是没有办法,只好给张市长去电话,让他自己想办法。自己这个局长管不了下属,也是市里领导造成的,谁让他们请了这么个主来,恐怕以后头疼的事还多着呢!     “刚刚我去查了一下倪佳尔手机上面最后一个通话记录,对方已经关机,而且手机卡不是用本人身份证购买,是街边小贩成批量贩卖的那种。     通话记录的时间是十二号中午十二点十分,也就是崔明调戏倪佳尔被打之后半个小时。两天之后,倪佳尔失踪,再也没有人见到,或是联系到她。这个电话,极有可能是凶手打的。     这个号码只出现过一次,我大胆的猜测,凶手应该是以找她工作为由跟她联系。再结合倪佳尔最后一篇工作日志的时间、内容,我可以判定,她去应邀工作,然后失踪遇害。”     “可凶手本根本就没留下任何线索,我们还是没有头绪。”陆离眉头紧锁,愁眉不展。     “错!凶手已经离我们越来越近了。”曲寞轻轻敲着桌子,“倪佳尔是做模特的,剪彩、走秀、车模、平面,去美术学院做人体模特,这些她都做过。所以,凶手的职业一定是跟这些相关。     唐宁死后被做成人形模特摆在橱窗,倪佳尔死后被做成蜡像展出,她们看起来都是那么漂亮,若是以艺术的角度出发,堪称完美。凶手给我们留下了太多的信息,可惜,我们总是明白得太晚!”     以柔推开门进来,手上拿着最新得尸检报告。根据她对倪佳尔尸体解剖发现,在她脖子上面的确认是针眼,而且在她的胳膊上面发现淤青和一道不显眼的刮痕,应该是跟人撕扯时对方的指甲留下的。     曲寞看了看报告,抬头说:“曾医生,麻烦你马上给崔明进行活检。我怀疑,倪佳尔手臂上的伤是他造成的。”     以柔点点头,她刚刚离开,法证科那边的检验结果也送了过来。经证实,死者倪佳尔被人注射了大量的麻醉剂,然后在昏迷中被解剖。     现场没有提取到有价值的脚印、指纹,从死者手臂上的伤口中提取到不同血型的血液。死者脸上化妆用得粉底液和唇膏,同样是迪奥最新款。     死者身上穿得衣服,应该是某个古代电视剧的戏服,不过暂时还没有接到任何相关的报警。     那些内脏的DNA和倪佳尔的DNA完全符合!     根据法证科提供的报告,更加确定了曲寞之前的推断。两个受害人都是花季美少女,都被凶手下药或是注射麻醉剂,然后剖腹取出内脏,最后尸体被转移。而且凶手抛尸的方式、地点有异曲同工之妙,都营造出一种美的氛围,丝毫没有尸体的狰狞、恶心。     “接下来我们要进行地毯式的排查,范围主要集中在以悦来酒店为圆心的一公里范围内。我会请所属片警的支援,排查对象主要以从事跟艺术有关的人员,特别是摄影师、化妆师、经纪公司经纪、画家、雕刻师、蜡像制作师等。另外,你们在排查过程中,要注意有没有相似的女人。”     说着,曲寞拿出一张简单的小画像,上面画着个戴棒球帽,大墨镜的女人。     陆离瞧了一眼,正是茶楼服务生画得那张。虽然他不知道这个女人为什么会让曲寞如此重视,但是身为刑警第一件事就是执行上级的命令。     这边还没散会,小会议室的门又被推开。     “曲队,我要求归队!”孟哲整个人瘦了一大圈,不过眼神却不似之前那样涣散,一扫当初年轻气盛吊耳当啷的模样,多了几分沉稳和淡定。     大伙都有相同的感觉,孟哲变了!     一个人想要迅速的成长,时间的沉淀显然太慢,更需要痛苦地折磨。凤凰涅槃,浴火重生,经过风雨的洗礼,孟哲从大男孩变成了真正的男人!     “好!我批准!”曲寞点点头,“现在就有个案子让你负责,刑警队没有人手可以给你支配,不过我可以从下面调两个民警协助。你将面临巨大的压力,或许会有丢饭碗的可能。你,敢接这个案子吗?”     孟哲毫不犹豫,用力地点点头,“我接!”     “嗯,其他人都出去办事。”曲寞把众人打发走,拿出一封信递给孟哲。     孟哲狐疑地打开,刚抽出信封里面的纸张,面色就是一变。     “血书!”他忍不住低低的惊呼起来,“谁有这么大的冤情,竟然写血书告状?”     曲寞没言语,示意他把信看完。孟哲赶忙看起来,越看越觉得气愤填膺。     信是个女孩的母亲写来的,她在信中控诉了崔明强暴自己女儿,然后还恐吓他们全家。他们到辖区派出所报案,却被告知证据不足,不予立案。他们去政府门口喊冤,被扭送派出所,说是扰乱公共治安。     他们想要找媒体记者曝光,可惜人家一听“崔明”两个字就不敢采访。只有一家报社的记者挺正义,可在发稿的时候却被主编把新闻撤下来,还被警告了。     他们实在是走投无路,听说刑警队来了个神探队长,就抱着最后的希望写了这封信。     “怎么样?还敢接吗?”曲寞盯着孟哲问道。     孟哲点点头,“身为刑警,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犯人,要尽一切努力打击犯罪分子,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有什么背景!”     “嗯,希望你能扛得住压力,能按你说得去做。”曲寞把信交给孟哲,让他去最先接到报案的古城派出所找刘所长。     送走孟哲,他的手机就响了,看了一眼号码立即接通。     “王书记,我很忙。”他毫不客气的说着,“你们花钱请我来,我总要对得起这些人民币,闲聊问候就免了。”     “曲寞啊,我知道你能到刑警队当队长,完全是给我面子。我没什么说的,只说一句话,秉公处理,依法行事,绝不姑息养奸!”王书记的态度非常明显。     “嗯,我挂了。”曲寞说完就挂断电话。     他一向不喜欢跟领导说话,嫌他们动不动就上纲上线,烦!     这边刚刚解决掉书记,以柔又推开门进来,“你能抽空跟我谈谈吗?”     她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昨天晚上就要谈,今天还要谈!     “好吧。”曲寞看看手表,“我可以给你五分钟的时间。”     以柔听了长话短说,尽量表达的简洁易懂,“曲队,你留在我家的东西我已经打包发了快递,你注意查收。请你把我家的钥匙归还,以后也请你不要到处给别人说我是你女朋友。什么一起过夜的话更不要乱说,会引起旁人的误会!”说完摊开手,伸过去。     曲寞听了她的话皱皱眉,显然是有些莫名其妙的样子。     “我哪里惹你不高兴了吗?”曲寞不解地问着。     以柔一皱眉,这货破案推理脑筋转的飞快,这功夫跟自己在这装傻,有意思吗?     她不高兴地说:“把我家的钥匙交出来!”     “你可以生气,不过总要有个理由吧。”曲寞自然是不肯掏钥匙,好不容易才弄到手,岂能轻易就还回去。     “要什么理由?你搬进我的家住,我不喜欢;你跟别人说我是你女朋友,我不喜欢,明白?”以柔气呼呼地回答。     曲寞眉头皱得更深,想了一会儿掏出钥匙,放进她的掌心。     以柔刚想要收起来,觉得有些不对劲,细细瞧,这才发现钥匙不是自己家的。     “我家的钥匙。”曲寞解释着,“既然你不喜欢我住过去,那么,你搬过来!”     他——有病!不然就是存心气人,以柔有种要抓狂的感觉。     “你没听明白我的话吗?我的意思是说,以后咱们就是普通同事的关系,要保持一定的距离!”     “我知道了。”曲寞突然恍然大悟,“你是要跟我分手?”     “谁要分手?”以柔被他气得要发疯。     “哦,原来你没打算分手。好吧,回家以后再谈,五分钟到了!”说完,曲寞迈着大长腿出去了,只留下以柔一个人在小会议室里,风中凌乱了。     好一会儿,以柔才缓过神,等她从小会议室追出来,曲寞早就没了影子。     “曲队办案去了。”陆离说着。     以柔总觉得陆离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觉得浑身不自在,匆匆忙忙就回自己办公室了。     她一上楼就看见杨深,端着两杯咖啡正站在办公室门口。     “我来找你喝咖啡,方便吗?”杨深瞧了一下她的脸色,“有什么事吗?你脸色不好看。”     “没什么大事。”以柔显然还在气愤之中,打开门让他进去。     杨深听了笑着说:“那还是有事,说出来听听?我是个不错的听众,功效跟树洞差不多,可以装你心里的秘密。是不是跟曲队闹别扭了?”     “我听你这话怎么有些奇怪?”以柔听见“闹别扭”三个字不自在,这不是情侣之间的专用词吗?     杨深把手中的咖啡递给以柔,“加了一颗糖,你喜欢得甜度。”     以柔接过去喝了一口,觉得心情稍微好了一些。     “你生气了?认识你这么久,我还真不记得你上次生气是因为什么事,什么人?”杨深坐下来,“曲队那个人是稍微有些不好接触,不过应该是个很绅士的人。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坐下来好好谈,犯不着生气伤身体。”     “额,我和曲队能有什么误会?我们只是普通的同事关系!”以柔听见他这样说感觉奇怪,隐隐听出后面的潜台词,难不成他以为自己跟曲队是一对?     额,这次轮到杨深惊讶,他看着以柔认真地样子一挑眉毛,随即笑了。     “看来我真是误会了。”他笑得很阳光,整个人也比来得时候多了几分精神,“我看见曲队追你挺殷勤,你又没有拒绝,而且你们似乎私底下相处挺愉快,所以就以为……”     “他追我?”以柔觉得有些可笑,曲寞什么时候追过自己,还很殷勤?她自己怎么没感觉出来?     “你在生活中本来就是粗线条,而且当局者迷。”杨深靠在椅子上,“曲队对你一直是势在必得的样子,不然也不会对我虎视眈眈。”     “真是笑话,我又不是他的嫌疑犯,还势在必得!而且他凭什么对你虎视眈眈,我们认识这么久,感情比谁都深厚。”     听见她这话,杨深的眼睛登时亮了,脸上得笑容越发灿烂。     “一会儿下班去哪里?一起走?”     她听见摇摇头,“我要去医院一趟,看看柯姐然后再回去。你先下班吧,改天请你吃饭。大师兄来南江市这么久,我还没请你到家里坐坐。”     “不急,来日方长。”杨深也听说了柯敏出车祸的事。     到了下班的时间,以柔先去了医院。她刚走到病房门口,就听见里面有一声响动,还挺大!     她赶忙进去,就见柯敏脸色难看的坐在病床上,眼睛红通通似乎哭过了。手机躺在地上,电池和后盖都摔开,屏幕碎成蜘蛛网。     “哦,以柔来了。我不小心把手机弄掉了,你帮我捡回来。”柯敏强颜欢笑说着,“多多去楼下的小花园玩,一会儿要回来了。”     很显然,刚刚她的情绪有些失控,现在稍微平复了些,不想让自己儿子看见。     ------题外话------     推荐一篇古言的仵作文,《兼职仵作妻太忙》作者:倾情一诺,链接http://。/info/671044。html??     写的很好的噢,大家也去看看。     简介:特种部队魔医女教官穿越后被嫁到穷将军府,新婚当天被各色要账的堵了满门,还有人大张旗鼓来捉拿逃犯,惹到了睚眦必报的她,她会让他们知道在老虎头上拔毛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凄惨下场!           069 别再打扰我!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以柔看见柯敏的情绪不好,却不知道该怎么劝解。她把手机捡起来,把电池装上,后盖扣好,可惜屏幕完全看不清楚了。     XX最新款的手机,超大屏幕,超大内存,可惜了!     “以柔,今天还得麻烦你把多多带回去住一晚上。”柯敏咧了一下嘴,应该是想笑,却怎么都没扯出笑容,“本来多多爸爸今天回来,可是临时有急事赶不回来。我在医院有看护,可不能让孩子在这里陪我。     他爷爷奶奶都在外地,而且年纪大了,我不想让他们知道。我爸妈那边……唉,你没成家不明白,家家都有难念的经。”     “柯姐,你放心养病,我挺喜欢多多这孩子。”以柔轻声说着。     “真是给你添麻烦了,本来他爸说……男人忙着赚钱是好事,可赚那么多钱有什么用?”柯敏瞥见儿子进来,赶忙停住不再往下说。     多多是个聪明的孩子,他看见妈妈眼睛红了,赶忙过去,“妈妈,你怎么哭了?是哪里不舒服吗?我去找医生叔叔来。”     “不用,妈妈只是迷了眼,用手背揉来揉去就红了。”柯敏看着儿子这么关心自己,欣慰地笑了。     “才不是呢,我知道原因!”多多别扭得说,“妈妈肯定是想爸爸了。爸爸说好今天回来,他说话不算数,而且不是第一次!”     “你爸爸很忙,他……”     “哼,可是妈妈都住院了!”多多似乎对赵川颇有些意见,看来这个小子跟妈妈感情更深一些。     柯敏拉住儿子的手,轻声细语的安慰着,“你爸爸要是不赚钱,你拿什么买大汽车、小飞机,你拿什么去兴趣班,将来你拿什么念书、出国、娶媳妇?”     “谁要娶媳妇?我就和妈妈过!”多多的小脸竟然害羞的红了,“妈妈不是也赚钱吗?我可以省一点花,我想要一家三口人在一起。上次,爸爸说好带我去动物园,他又临时有急事半道走了。现在,我和妈妈出了车祸,他干脆就看不见人影!哼,我讨厌爸爸!”     小孩子嘴上说讨厌爸爸,可实际却是希望爸爸在身边陪伴自己。     “多多,假如爸爸妈妈你只能选一个,你跟谁一起生活?”柯敏的话让以柔一愣。     多多的情绪更是激动起来,“我要跟爸爸、妈妈一起过!我同学爸妈离婚前,他妈妈也问过这样的话,没多久他爸爸就收拾行李走了。你和爸爸要是离婚,我就离家出走,让你们一辈子找不到我!”     “我和你爸爸不会离婚,我们一家三口会永远在一起!”柯敏见状赶紧安抚儿子的情绪,“爸爸对妈妈那么好,妈妈怎么会跟爸爸离婚?妈妈只是在开玩笑,吓唬你,免得你不听话。”     多多毕竟是个小孩子,哄一哄,转眼就把这件事抛到脑后去了。     以柔把他带走,一出病房,他的小脸就沉下来,很不高兴的样子。     “你怎么了?曾阿姨带你去吃你喜欢得肯德基,好不好?”     “随便吧,吃什么我都没有胃口。”     听着他像大人一样的语气,以柔忍不住笑了,揉着他的头,“你还有烦心事了?”     “你们大人总拿小孩子当弱智,其实我们什么都明白。”他仰着头争辩着,“妈妈一定是生爸爸的气了。爸爸很忙,他们连吵架的时间都没有。”     “不吵架不好吗?”以柔奇怪地问着。     “曾阿姨,你好幼稚!”多多语气中带着鄙夷,“连打架都懒得打,那还怎么交流?男女之间不交流就容易出问题了!”     “人小鬼大。你爸妈能出什么问题?他们感情好得很,而且夫妻在一起时间长了,根本就不需要说话,就能知道对方的想法。他们对对方的了解程度超过对自己的了解,所以不会轻易就分开。”     以柔不知道跟一个九岁的孩子,怎么解释男女之间感情的问题。不过有一点她能肯定,柯敏和丈夫是有感情基础的,两个人还有个可爱的儿子,他们之间即便是有问题,也不会轻易就分开。     “算了,你们大人的世界好复杂。”多多叹口气,“还是去大吃一顿,估计能缓解一下心情。走吧,曾阿姨,我要吃大汉堡、薯条还有大杯的可乐!”     “这会儿就有心情吃了?你不怕爸妈分开?”     “他们分不开,有我呢。我一说要离家出走,他们都会害怕!”     以柔听了哭笑不得,带着多多去了附近的肯德基,点了他要的食物。     “曾阿姨,曲叔叔不来吗?”多多突然抬头问着。     “额,我不知道。”以柔愣了一下,“你曲叔叔为什么要来?”     “陪女朋友逛街、吃饭,不是男朋友应该做的吗?哦,我知道了。一定是有我在,你们不好意思。其实……”多多嘿嘿的笑起来,“昨天晚上我看见了!”     “你看见什么了?”以柔一皱眉。     多多把小脑袋靠过来,伏在她耳边小声说:“我看见你和曲叔叔抱在一起,还亲嘴了!”     “别胡说!”以柔的脸腾地一下红了,“昨天晚上是个误会,我以为……”     “曾阿姨,你不用跟我解释。我明白,不会到处乱说。”多多一脸神秘兮兮的样子。     “你明白什么?”     “曲叔叔是你众多对象中的一个,你打算从中选一个最好的,当然就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你们的关系。”多多洋洋得意的回答。     额,以柔登时有些傻眼,这孩子的思想怎么这样复杂?现在的孩子都是如此吗?     “你从哪里学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多多骄傲地说:“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得!”     现在的教育真是个问题,电视和电脑上面什么都有,难怪孩子早熟。     吃完肯德基,以柔带着多多回家。到了楼下,她看见杨深拎着水果篮站在单元门口。     “大师兄,你怎么来了?”她感觉有些惊讶。     “没事出来逛逛,记得你说过住在这个小区,就过来碰碰运气。”杨深笑着说,“没想到我运气真不错,这个水果篮不用再拎回去了。好沉!”     “快上去吧。”客人已经到了家门口,自然要好好招待,以柔招呼他上楼。     进了门,他放下手中的水果篮,看看多多,问:“你妈妈是柯敏吧?”     “嗯。”多多看看他,又看看以柔,露出贼贼地笑。     以柔想起多多刚才得那番言论,猜到小家伙心里在想什么,顿时有种想要翻白眼的感觉。     “快去写作业!明天是星期一,你的作业还差很多哦。”以柔把小家伙撵到屋子里,又让杨深坐下。     她赶忙去洗水果,杨深趁着这个机会把客厅仔仔细细看了一遍。     “以柔,我借用一下卫生间。”     “嗯,卧室左边。”以柔隔着厨房喊着。     杨深推开卧室右边的门,站在门口张望了一下,是个客房,里面简单干净,只有一张单人床和一个大书架。他把门关上,又进了旁边的卫生间。     里面同样干净整洁,洗漱用品整齐的摆放在架子上。杨深细细地瞧,明显能辨认出来,一套是女性专用,另一套小一号的应该是儿童版。     很好,屋子里没有半点男人的痕迹!杨深脚步轻快地出来,坐在沙发上还把腿翘起来。     “大师兄,你的心情不错啊。”以柔端着水果出来。     “还行。”他笑呵呵的回着,“以柔,我有件事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什么事需要征求自己的意见?以柔奇怪地看着他。     “我妈总催着我交女朋友,又托人给我介绍一个。你说,我去相相吗?”他一边说一边盯着以柔瞧,不放过她任何一个细微地表情。     “那就去相相呗。”以柔满脸认真,“在老一辈人眼中,你就是现在结婚都属于晚婚了,难怪阿姨会着急。不管你现在怎么想,为了安慰安慰阿姨,你就回去一趟。没准对方是个漂亮大方又温柔的姑娘,一见钟情瞬间就发生了。”     “可真要是相中,我可能就要结婚了。”他认真地说着。     “挺好啊。”以柔挺高兴,能遇见自己喜欢得姑娘结婚,是一件美好的事情。     “可真要是结婚,我可能就没办法像现在这样照顾你了。”     “没关系,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以柔丝毫没觉得他的话有什么不对劲。     杨深心里不由得叹气,这丫头在感情方面还真是少根筋,自己已经说得这样明显,她还是一点都不明白。     突然,门外传来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     两个人同时朝着门口望过去,只见门被打开,一个人拿着钥匙走进来。     “哦,杨教授这么有空。”曲寞挑挑眉头,轻车熟路的换了拖鞋,进来一屁股就坐在以柔身边。     他瞄了一眼放在厨房地上的果篮,说着:“本来我们想有空请杨教授过来吃个便饭,没想到反而让你破费了。”     我们?以柔和杨深俱是一皱眉。看见他们的表情如此相似,曲寞也皱皱眉。     “曲队,我想我已经把话说得非常明白了。你……”     “曲叔叔,你回来了。”多多打房间里跑出来,打断了以柔的话,“我跟曾阿姨去吃肯德基了,还带回来好多,你吃晚饭了吗?”     “还是多多知道心疼人!曲叔叔忙了一整天,连喝水的功夫都没有,更别提吃饭了。本来以为回家能有一口热粥喝,谁知道却被人嫌弃了。”曲寞一脸的郁郁寡欢,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他怎么像个无赖一样?这还是大伙眼中英明神武的队长吗?     “曲叔叔,你等着,我去给你拿!”多多跑去厨房,把打包回来的肯德基拿出来,还从冰箱里拿出一瓶果汁,“没有可乐,曲叔叔就喝这个吧。”     曲寞和多多你一言我一语,当旁边两个人不存在一般。     以柔觉得胸口发闷,不管孩子和杨深都在,沉着脸说:“曲队,我有必要再重申一次,我们只是普通同事关系。你身为刑警队队长,偷偷配我家的钥匙,还总是不请自来,这是不是违法?”     “违法?”曲寞竟然笑了一下,“男朋友到女朋友家里来,还私自配了女朋友家的钥匙,即便是女朋友不喜欢,也属于内部矛盾。我想,警察是不愿意管这样的小事的。”     “我说过很多遍了,我们只是普通的同事关系!”     “普通同事?”曲寞眉头紧锁,“普通同事会一起吃饭,一起逛街,一起去酒店住一间房,而且还――同居?”     以柔听见这话,又气又急,“喂,你说话讲点道理好不好!我们什么时候同居?去酒店是为了查案,才一起住在刘婉茹曾经住过的房间,而且只是待了一白天而已。至于逛街……”     还不等她把话说完,忽然传来门铃声。这个时候谁回来?以柔家里轻易不会有客人造访,尤其是晚上。     她赶忙去开门,就见一个小伙子抱着个大纸壳箱子站在门口。     “请问,您是曾小姐吗?”     以柔疑惑地点点头,看见他把箱子放在地上打开,拿出里面的两台笔记本电脑,和两个抱枕。     “麻烦您检查一下,然后在收货单上面签字。”     “你送错地方了吧?”以柔自然是不肯签字。     那小伙子看看门牌,对着送货单看了看,“小姐,您不是曾以柔小姐吗?这里不是XX路,XX街XX号吗?”     以柔点点头,他见状又说:“没有错,请曾小姐签字。我还要去其他地方送货,请您配合一下。”     以柔扭头狠狠瞪了曲寞一眼,他卖得东西,干嘛要留自己的名字和地址?     算了,别为难人家送货的小哥。以柔在上面签了字,却并不打算把门口的东西搬进来。     “抱枕!”多多跑过来抱起来一个,“咦,这上面有曾阿姨和曲叔叔的照片!”     以柔拿起另一个一瞧,正是她和曲寞并肩站在一起,他的手还搭在自己肩膀上的照片。看起来两个人很亲密的样子,尤其是曲寞,破天荒笑得露出牙齿。     这家伙的脾气是有些讨人厌,不过不得不承认,他是个挺有味道的男人。他的牙齿很白又整齐,笑得时候眼角微微上翘,更添了一分迷人的魅力。     “以柔,以柔。”杨深接连喊了她两声,“我想,我还是先回去吧。”     “额,好吧。”以柔点点头。     她送杨深离开,不过是两句话的功夫,一扭身,看见曲寞已经把电脑和抱枕全都搬进屋里了。     这家伙,他是诚心的!他就是想要把自己逼疯!     以柔气冲冲回了屋子,看着她气愤地把门关上,杨深不由得苦笑了一声。     他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没戏了,他认识的以柔永远那样淡定,温顺,从不发脾气。她总是把自己的内心隐藏起来,不允许任何人以任何方式走近。她也从来不想参与他人的生活,她就像一朵莲花,静静的遗世独立。     可以柔在曲寞面前会不由自主的,随心所欲的表达自己内心的感受,高兴、生气、发怒。她的情绪完全被曲寞掌控,可拿曲寞却丝毫没有办法。他们就像一对欢喜冤家,以柔自己不觉得,可他这个外人却看出二人的感情挺好。     此刻,曲寞正在跟以柔对峙。     “你是不是诚心这样做?”以柔抱着双肩,情绪稍微平复了些,“曲队,我们都是成年人,有些话可以打开天窗说。我不是你女朋友,现在不是,以后也不会是!你能不能带着你的东西离开我家,离开我的生活?你给我造成了困扰,我很不自在,甚至是痛苦。”     曲寞听着她的话,眉头越皱越紧。半晌,他右手拿着黑色的笔记本电脑,左手拿着抱枕,一言不发的往门口走。     “喂,你的东西没拿全!”以柔赶忙喊着。     他扭头说了一句,“送给你吧,不要就处理掉!”完事就走了。     额,这样就把他打发了?以柔感觉有些突然,她还打算要费一些功夫。     “曾阿姨,曲叔叔还没吃晚饭呢。他还真是可怜!”多多非常喜欢曲寞,看见曲寞就这样走了,竟然有些心疼了。     以柔没搭理这小家伙,把笔记本电脑和抱枕拿起来,这两样东西该怎么处理?扔掉?似乎有些太可惜。     反正自己的电脑年头久了速度慢,就当做是曲寞对自己的精神补偿。至于那个抱枕,以柔把它装进纸壳箱里,塞到床底下收好。     一想到曲寞以后不会再打扰自己平静的生活,以柔心里就舒坦多了。     她突然想到自己家钥匙,曲寞走之前似乎还没还回来。     算了,明天遇见再说吧,反正他再也不会擅自来自己家。     没有了曲寞的打扰,以柔舒舒服服泡了个澡,搂着多多一觉到天亮。     第二天,以柔神清气爽地出现在警察局,却见到大伙的脸色都非常凝重。     “出什么事了?”她随便找个人询问着。     “今天的报纸,你看看就知道了。”     以柔赶忙找到今天的报纸,只见所有报纸的头版头条都是唐宁的照片――她站在橱窗里的照片!           070 再爆照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唐宁案的细节一直被严密封锁,虽然老百姓茶余饭后闲谈,都知道南江市出了个变态杀手,专门把女大学生的内脏掏出来,可没图没真相,都是传言罢了。     本来人大代表崔明被警方带走协助调查,到现在都没有被放出来是头版头条。如今唐宁的尸体站在橱窗的照片一出,生生把他的新闻挤到下面不显眼的地方。     南江市的市民议论纷纷,网上的贴吧里更是炸了锅一般。网民把这个照片大量的转发,一个小时不到,最先发的帖子竟然被浏览超过几十万次,评论超过三万条,比上回马家驹的案子还要轰动!     到底是谁把照片流传出去?陆离仔细回想着在服装店发现尸体的情形,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他急匆匆赶去大江晚报,正巧瞧见霍彩妮从大门里面出来。     “陆副队长?”她看见陆离有些奇怪,随即又有些高兴,“我正要去找你,关于唐宁案……”     “那天你拍照的胶卷是不是没有全部曝光?”陆离不等她说完,就板着脸问。     “什么照片?哦,你是说唐宁出事那天。胶卷全都被你扯出来,照片都报废了啊。”她不明白陆离为什么会这样问,而且似乎在发脾气。     什么人?一大早就过来,兴师问罪的模样。自己又没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甩脸色给谁瞧!     “霍彩妮,你为了挖到头条拼命努力,这叫敬业;背后搞小动作,把死者正面清晰的照片卖给各大报纸、杂志,这叫缺德!     你知道这对死者是极大的不尊重,对死者家属是沉重的打击。他们还没有从失去亲人的痛苦中释怀,你再次把他们推进了痛苦地深渊,再次让他们重温失去至亲的撕心裂肺!     他们会被众多你这样的无良记者骚扰,相当一段时间没有安宁地生活。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因为你的虚荣,你的贪婪,你的冷血!”     面对陆离一声声的控诉,霍彩妮的脸色渐渐难看,“陆副队长,你是刑警,说话要讲究证据。你凭什么认为那些照片是我卖给各大报纸、杂志的?”     “那天在现场,只有你一个人照了相。照片肯定不是从警方手中泄露,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陆离显然不是胡乱猜测。     霍彩妮冷哼了一声,“陆副队长,本来我有件事想要告诉你,现在不想说了!再见,哦,最后不要再见!”说着气冲冲地走了。     陆离见她生气得样子不像是假装,不由得在心里纳闷,难道自己的推测不对?     他回了警局,看见曲寞正挂上电话,“技术分析出来了,证实照片经过了PS处理。还原之后,原本白天的背景变成黑天,也比之前多了恐怖阴森,少了几分美感。”     “那些照片是黑天拍的?也就是说凶手摆放好尸体,他拍了照片?”陆离有些错愕地问着,“那么凶手怎么才把照片拿出来?”     “原因只有一个!凶手原本想要造成轰动,让所有人都关注他所谓的‘艺术品’,可惜效果没有他预想的那样成功。他终于按捺不住,这才把自己留着欣赏的照片公之于众。”     曲寞肯定地说着,“这个照片引起了轰动,他的内心会得到极大的满足,同时也刺激了他的神经。我猜,他会不定期继续爆照!马上跟各大报纸、杂志的记者联系,要求他们提供照片来源的渠道,而且请他们协助办案。”     陆离马上去照办,所有发表照片的记者都有了回应,唯独没有大洋晚报。     或许,霍彩妮刚才就是想要提醒自己照片有异常,可惜……     陆离想到自己说的话实在太过分,心里有些抱歉。等下次遇见霍彩妮,他会跟她说对不起,请求她的原谅。     所有记者的反馈都相同,照片是在昨天晚上十二点左右,通过邮箱收到的。发信人和地址不详,除了照片什么话都没有。     曲寞立即找人调查发信人的IP,终于锁定了一个名叫飓风的网吧。凶手应该是在那里上网,然后发了这些邮件。     这下就好办多了!曲寞带人赶去飓风网吧,调取了昨天晚上十二点左右的监控录像,又查上网登记情况。     “为什么有身份证号码一栏空白的现象?”网吧人蛇混杂,是最容易滋生事端和犯罪的地方。所以国家早就规定,上网必须本人持身份证登记才行。     老板见状打马虎眼,笑嘻嘻地回:“是几个经常来得老顾客,偶尔忘记带身份证也就没登记。”     “那你把这几个常客的住址说出来!”     他听见陆离的话一缩头,见跟前没有什么人,悄悄扯着陆离的衣襟,“这位警官,我跟你们局里的副局长认识。凡事照应照应,小弟感激不尽啊。”     “少跟我套近乎,你知不知道因为你违法操作,给我们调查带来了困难?或许杀人凶手就是这个人其中一个,你这不是变相帮凶吗?”陆离大声的斥责他,“你就等着有关部门来整顿、查封吧!”     曲寞正在查看昨天晚上十二点左右的监控录像,网吧昨天晚上的人不多,几个小年轻人在包宿玩游戏,还有两个人干脆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看不出有什么可疑人物!     “王仁甫,这发邮件的时间可以提前定时吗?”     “完全可以提前定时,操作简单方便!”     曲寞听了眉头微蹙,那么接下来的工作量就大了。从发现唐宁的尸体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十四天。     幸好老板是个懒人,十四天前的录像还一直保留着。曲寞让人把录像复制到U盘里,带回刑警队。一个16g的U盘装了三个,回去就在小会议室放。     “曲队,不如咱们轮流着看,这样大伙能轮流休息一下。”王仁甫提议着。     “轮流?你确定轮到你的时候不会让凶手从眼皮子底下溜走?”曲寞的脸很臭。     王仁甫吓得不敢再说话,众人也都加着小心。他们都看出今天曲队心情超级不好,只有王仁甫这个二百五还往枪口上撞。     曲寞始终臭着脸,盯着大屏幕一动不动。剩下几个人远远地坐成一小堆,明显不敢靠他太近,免得被他散发出来的寒气辐射到。     他们一直看到过晌,大伙都饿了却谁也不敢言语。     “咕噜,咕噜”王仁甫飞快地瞥了曲寞一眼,小声解释,“我不是故意的,真饿了。”     “打电话叫外卖,一边看一边吃。”曲寞一声令下,王仁甫麻利地去叫外卖。     眼睛盯着屏幕不敢错过一个镜头,这饭吃得也不香。     晚上又是在小会议室吃外卖,一直到深夜,眼瞅着才看完一个U盘,大伙脸都绿了!这要看到什么时候?这样看下去,估计没有三四天是出不了小会议室了。     陆离趁着上厕所的空,给以柔打了个电话。     “陆副队长?你打电话有什么事吗?”以柔显然有些意外。她跟陆离私底下根本就没有任何的交集,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晚会打电话来。     “曾医生,这么晚给你打电话不好意思,不过我们实在是有些吃不消。”陆离跑到门口,压低声音说着,“陆离拉着我们全队的人看录像,已经连续十三个小时了。大伙人困马乏,眼睛看东西都重影了。”     “哦,你们辛苦了。”以柔仍旧摸不着头脑,就这事特意给自己打电话?     “曾医生,你跟曲队有什么误会要早点解释清楚。”陆离接着说,“他心情不好,刑警队李气压很低,大伙连大气都不敢出。而且,曲队这样连续工作也伤身体。他午饭只吃了一点儿,晚饭干脆就没吃。曾医生,你就给曲队打个电话吧。”     这一切跟自己有什么关系?以柔不由得皱眉,“陆副队长,你们的工作我不方便干涉。况且,我和曲队也只是普通同事关系,你这个电话打错对象了!”     “曾医生,我不管你和曲队是什么关系。反正现在只有你打电话管用,你就打一个。不然这样下去,全队的人都会吃不消。我先替大伙谢谢你,曾医生,算我求求你了。”     以柔这人心软又不会拒绝,不然也不会被曲寞一而再再而三的得寸进尺。     她很为难,“打电话我要说什么?”     “随便,说什么都行!”陆离听见她似乎松口,忙接着劝说,“聊聊天气、心情,说上一两句就好。”     以柔把电话挂上却为难起来,这时候看见在一旁写作业的多多,便有了主意。     “多多,你给曲叔叔打电话,叮嘱他吃饭注意休息。”说着拨通了曲寞的电话,然后交给多多。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话筒里传来曲寞的声音。     “曾医生。”     “曲叔叔,我是多多!”     “额。”那边的曲寞停顿了一下,多多用以柔的手机打电话,不会是她们在一起发生什么事了吧!     曲寞“腾”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多多,是不是你和曾阿姨出事了?”     “没有。”多多赶忙回着,“曾阿姨很好,她让我给你打电话,让你好好吃饭,注意休息。”     “你再说一遍!”     “曾阿姨很好,她让我给你打电话,让你好好吃饭,注意休息。”多多又重复了一遍。     这孩子是故意得还是没听明白自己的话!以柔赶忙把手机挂掉。     那边的曲寞听着手机里面“嘟嘟”的声音,突然眉开眼笑,满脸的乌云,散了!     “今天暂时看到这里,下班!”他丢下一句话,第一个走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有陆离在暗暗窃喜,看来自己真是赌对了,曾医生在曲队心里的地位还真是不一般。     不过方才的电话好像是多多打来的,他听见曲寞提到“出事”两个字,不会是曾医生那边有事吧?应该不会,陆离很快就否定了这个可能,他才放下电话,能有什么事!而且曲队已经赶过去了,有事也会没事。     可这次他猜错了,事情大发了!     曲寞满面春风的到了以柔家门口,掏出钥匙往里面一插,咦?怎么转不动?     他把钥匙拿出来瞧瞧,又插进去转动,还是不能动弹。他再次把钥匙拔出来,仔细瞧瞧,又看看锁眼,顿时一皱眉。很明显,锁头被换过了!     曲寞想了一下扭身下楼,不一会儿,一个背着工具箱的男人跟他上来。     “警官,就是这家?”     “嗯。”曲寞掏出一颗烟,点着慢慢抽。     才抽了两口,就听见男人说了句“好了”。他掏出一张红票子,摆手让男人下楼。     曲寞把烟掐灭,轻轻推开门走进去。     客厅里静悄悄,没有点灯。他不由得皱眉,睡觉这样沉,万一进来的是坏人怎么办?     还不等他再往里面走,灯突然被点亮。他这才发现,以柔就坐在沙发上盯着他。     “果然被我猜中了。曲队,你想要做什么,一定会是不择手段!”以柔冷冷地谴责着。     “曾医生,你越来越了解我了。”曲寞竟然有几分欣喜,“不过能让我这样费心思去做的事情不多。”     “哦?那我要感到荣幸了?”以柔真是恨他傲娇的调调。     “我没吃晚饭,饿了。”曲寞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你们吃了什么,剩下的就成。”他倒是挺好将就的样子。     “曲寞,你能不能认真地思考我说得每一句话?”以柔知道他一定回来,也做好了跟他谈谈的准备。     “可以。”曲寞点点头。     “好。”以柔郑重其事地说,“首先我要解释一件事,今天的电话是陆离求我打的。我猜想,你或许在工作时过于情绪化,这对于一个心理学专家来说是及其不专业的事情。”     曲寞显然赞同她的话,并没有打断接话,而是静静地听着。     “我非常认真地想了想咱们相识、相处得每一个细节,觉得我似乎给了你错误的暗示。如果我不和你吃饭,不陪你逛街,不和你去查案子,不同情心大发留你过夜……你就不会觉得咱们关系亲密。     曲寞,你一直读书搞科研,又去精神病院深入研究心理学。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你不知道什么是爱情,不知道恋人之间的互动是什么样的。     我这里有一些爱情片,你可以看看参考一下。剧中男女主角才叫真正的恋爱,你看了就会明白。如果你一味固执己见,我也无话可说。不过我要告诉你,我对于你的侵入感觉不舒服。这并不是恋人之间该有的状态,我不喜欢!”     以柔的话让曲寞眉头紧锁,陷入了深思之中。     应该给他一点时间思考,以柔留下他一个人在客厅回了卧室。     可是她睡不着,辗转反侧一直到天亮。出了卧房,她看见茶几上面的碟片都被打开过,电脑的显示器还散发着热气。曲寞不见了,客厅里弥漫着浓浓的烟味,估计是看了半宿刚离开。     他没有纠缠,看样子是被自己说服了。以柔打开窗户,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     额,那家伙又回来了?他怎么就听不懂人话?     以柔脸色难看的打开门,外面空无一人,在地上放着一个口袋。     她拿起来,看见里面装着还冒热气的小笼包和豆浆。她愣住,随即返回客厅,站在窗户往下看。     只见曲寞正背对着窗户朝前走,看着他西裤上面的褶皱,以柔的心底有一块柔软被触动。     曲寞是个有洁癖的人,身上穿的衣服从来都是笔挺。透过他裤子上的褶皱,能看出他的疲惫。从昨天中午到现在,他都没好好吃饭,再加上连续工作,就是铁打的人都受不了。     以柔想要把他喊上来吃早饭,可一想到好不容易让他认清两个人的关系,只好忍住,把窗户关上扭身去厨房。     她没有看见,就在她离开之后,曲寞扭身站住抬头瞧着窗户,满脸的高深莫测。     突然,曲寞的手机响了。他接通听了一下,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在各大报纸、杂志,再一次登出了一张照片,正是死者倪佳尔办成女娲蜡像的模样。     这一次,连外市的几家有名的报纸也登出来。变态连环杀手案不仅在南江市,而且在相邻市也引起轩然大波。     刑警队的电话都快要被打破,黄局长那边也扛不住劲了。王书记亲自到警察局来,当面听曲寞汇报案情进展情况。     “这个案子已经惊动了省里,省长打电话做出了重要批示,要求我们尽快侦破此案,消除民众的恐慌心理。”     一切都在曲寞预料之中,可凶手却似一条滑不溜丢的鱼,好像就要抓住,却又偏偏擦肩而过。     凶手的一再挑衅,成功的激起曲寞的气愤。     “我们一直都在尽全力破案,不会因为省长或者是民众恐慌就能加快进程。”他说话一直就是这样耿直,完全不给任何人面子和台阶。     好在王书记似乎并不在意,黄局长倒是一个劲抹汗,压力很大的样子。     曲寞去的晚不知道,王书记给黄局下了最后通牒,要是一个月之内破不了案,这个局长就要换人了。           第三具尸体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曲寞带人加紧查看网吧提供的监控视频,又抽调民警协助走访。刑警队上下忙活的人仰马翻,每个人都顶着一双熊猫眼。     柯敏从医院出来,一刻都没休息就投入到了工作中。她知道刑警队现在紧缺人手,不管内勤、外勤,都跟着忙活起来。     曲寞把洗漱用具拿到刑警队,吃住都在办公室。     看监控录像是个累人的活,大伙轮流都扛不住了。只有曲寞始终在坚持,偶尔扛不住坐在椅子上闭眼休息十分钟,睁开眼睛又满血复活的感觉。     “停!”大伙盯着屏幕都有些视觉疲劳,看什么都不走心了。曲寞的喊声吓了众人一跳,忙睁大眼睛打起精神看着屏幕。     只见屏幕定格在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上,那人披着大波浪,头上戴着棒球帽,大部分的脸被超大的墨镜遮挡着。本就看不清,更加看不真亮五官了。     陆离眼前一亮,这不就是曾经出现在茶楼的奇怪女人吗?她再次出现在网吧,这种巧合的机率太低!     镜头再次推进,就见那个女人选了最靠里面的座位。背后就是贴满瓷砖的墙壁,旁边的座位没有人。     摄像头照在她的正面,她使劲低着头,镜头里都是显示器的背面。     “要是能看见电脑屏幕就好了。”陆离遗憾地说着,“看样子嫌疑人是故意选择了这么个座位,没有人注意到,还照不到屏幕。”     曲寞没言语,眼睛紧盯着屏幕,“倒回去放!”     王仁甫赶忙照做,他看了一遍,又要求回放。反复几次,他终于让王仁甫把时间定格。     “你们看这里!”曲寞指着女人背后的墙壁,光洁的瓷砖隐约反射出屏幕上的页面,“能不能想办法再看清楚些?”     王仁甫点点头,随着墙壁画面被锁定、放大,众人脸上露出笑意。     一个登录邮箱的页面模模糊糊出现在众人面前,还隐约能辨认出几个接受的邮箱地址,正是那些记者的邮箱!     “基本上可以判定,发邮件的就是这个女人!”曲寞也是精神一震,谁都不是铁打的,要是再查不出蛛丝马迹,他也快要顶不住了。     曲寞马上让人把女人的视频截图,然后打印出来分发下去。马上联系在中央路、南燕路走访的民警,让他们着重查视频中的女人!     很快,就有消息反馈回来。在中央路附近,有一家百货公司,迪奥化妆品专柜的导购小姐对这个女人有印象。     听见这话曲寞赶紧带人赶去,细细地询问了导购小姐。     “李小姐是吧?你见过照片上的女人?”曲寞清楚的记得,发现唐宁尸体的时候,他曾经让人在各大商场的迪奥专柜询问。不过他们把嫌疑都放在高雅、有艺术气息的中年男人身上,所以一无所获。     导购小姐点点头,“这位客人来过两次,分别是1号和7号,买了不同系列的化妆品。”     “你怎么记得这样清楚?”曲寞追问着。     “那位女客人打扮很奇怪,捂得严严实实,不过整个人很洋气很有气质。她的墨镜是名牌,我在商场的二楼专柜看见过,挺贵的。     反正来我们这里买化妆品的都是有经济实力的客人,不过这样低调谨慎还是第一次遇见。这年头,漂亮女人赚钱容易,或许她不能在青天白日以真面目示人。     她说要送以为二十多岁的小姑娘一套化妆品,可爱型的,让我推荐一下。第二次来,又说要小姑娘的气质古典,再让我推荐一套。她说话的声音很低,有些烟酒嗓的感觉,就像大明星周汛。”     “她付的现金还是刷卡?”这一点很重要。     “现金!”导购小姐印象很深,“客人把名牌钱包打开,里面有厚厚一摞的百元大钞,目测能有五六千的样子。而且里面什么证件和卡都没有,光溜溜的。”     不以真面目示人,购物一律现金付账,发现唐宁内脏那晚出现在茶楼二楼看热闹,又去网吧传唐宁和倪佳尔的照片。这一切都说明,这个女人有重大嫌疑,或许就是凶手!     可是,根据曲寞对凶手体貌特征的分析,凶手应该是个男人,而且是单独作案!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发通缉令,先找到这个女人再说!很快,这个女人的照片被发布到网上,警方还进行了悬赏。不过,三天过去了,没有任何关于这个女人的任何消息。她——凭空消失了一般!     案子的侦破似乎走到了瓶颈,接下来该怎么办,谁都不清楚。     曲寞觉得自己似乎哪个细节出了错,便把所有的报告都集中在一起,一个人静静地看认真地分析。     “曲队,又发现尸体!”王仁甫跑进来,脸色难看地说着。     曲寞站起来,抓起椅背上的外套,“办公室所有人都跟我走!你,边走边说情况。”后面一句是对王仁甫说的。     “嗯。”王仁甫赶忙跟在后面汇报,“接警中心刚刚接到报警电话,说在金帝花园A栋32号发现女尸……”     “金帝花园A栋32号?”曲寞脚步一滞,打断了他的话。     “对,就是这个地址。发现尸体报警的是死者楼下邻居和物业还有保安,具体情况还不知道。”王仁甫听着这个地址也有些熟悉,这金帝花园可是高档小区,出入都是有钱人还有明星。     明星?对了,那个清纯玉女派掌门人燕妮住在那里,好像就是A栋32号!     刑警队众人赶到金帝花园,那里的保安队长正在门口等着。     “曲队长,这变态连环杀手不会就住在这个小区吧?”他一边前面带路,一边无比忧愁地问着。     “你怎么知道是变态连环杀手干的?”曲寞大步往里面走,后面的陆离反问着。     “警官,你去看过尸体就知道了。”他回答着,“那尸体看着……怎么形容呢?我平常总见到燕妮小姐,可今天再见才看出她是大美女啊!”     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燕妮的尸体也被凶手处理过了?陆离等人满心好奇,跟着到了A栋,直接坐电梯上16楼。     一层只有两户,据保安队长介绍,燕妮旁边那户始终没有人住。     大伙一出电梯,就觉得一阵阵阴冷的感觉。报警的邻居和物业主任站在门口,看见曲寞他们赶忙迎上前。     物业主任是个有些微胖的中年男人,上次曲寞过来询问燕妮,就是他带的路。     “曲队,又见面了。”现在不是客套的时候,他只寒暄了一句就赶紧转入正题,“门没锁,我们进了卧室发现不对劲就赶忙报警,然后站在门口等着。”     曲寞点点头,推开虚掩的门,一股凉气扑面而来,是那种钻入骨头缝里的冷。     “空调怎么开得这样大?”王仁甫忍不住打了个冷战,抱着肩膀缩起脖子。     “应该是为了防止尸体腐烂,延长尸斑产生的时间,达到模糊死亡时间的目的。”以柔的声音冷冷地响起来,“康平,把鞋套、手套拿过来。”     曲寞听见她的声音并没有回头,他已经穿好鞋套进了房间。     燕妮的家他来过,是个小跃层,大约有一百六十个平方。下面是大大的客厅、餐厅、厨房和一个卫生间,上面是三个卧室和一间书房。     他径直往主卧去,看见屋门敞开着,燕妮的尸体就平躺在床上。     她的长发披散着遮住胸部,双手放在身体两侧,身上画满了彩色的水粉。远远望过去,就是一副风景画,高耸的是山峰,平坦的是草地,低陷的是山谷。     走近细瞧,她全身上下一丝不挂,旁边的被褥整齐,床下没有发现拖鞋。     “这就是刚刚发现的死人?”柯敏站在门口往里面瞧着,带着点好奇,更多的是害怕。     她从警校毕业这么多年,从来没在一线干过,更没有这样近距离的接触尸体。偶尔带着家属去认尸,还吓得不敢看。     好在这具尸体看起来挺有美感,不然她恐怕会受不了。     “曲队,你过来一下。”陆离在外面喊着。     曲寞一皱眉,走到门口,看见陆离正跟那个邻居要手机。     “小姐,你没有权利在案发现场照相。请你交出手机,把照片删掉!”     那位楼下邻居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长得文质彬彬戴着一副无框的眼镜。     “我不让你检查手机,并不代表我就照了相。你有证据证明我拍了照,才有权利让我交出手机。”女人说话有条理,咋一听还挺有道理,陆离显然不是她的对手。     曲寞一伸手,冷不防就把她攥在手里的手机抢了过来。飞快地打开相册,里面果然存了两张燕妮尸体的照片。按下删除键,照片一下子就没了。     “你干什么?这是明抢,我要去纪检部门投诉你!”女人气愤地喊起来。     曲寞把手机塞回她怀里,“你有证据才能投诉,不然就是诬告!谁看见我抢了?”     女人瞧瞧陆离,陆离一扭脸,旁边都是刑警队的人出出进进,更是没有人理睬她。     女人见状气呼呼的走了,陆离扬扬手中录音笔,“好在口供录完了,不然这女人还真是难搞!”     “对付不同的女人要用不同的方法。”曲寞瞥了一眼在客厅开工具箱的以柔,“没事多看看韩剧,很有生活啊!”说完扭身回去。     陆离听见这话一头雾水,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专门照相的警察来了,先拍尸体和卧室,然后拍其他地方。林瑞亲自带着法证科的同事来取证,见到曲寞点点头。     取证完毕,以柔这才进去检查尸体。     “死者,燕妮,女性,年龄二十五。目测身高大概一米六,体重在四十公斤左右。     死者身体平卧,面部朝上。全身布满彩绘,面部表情——微微皱眉略显痛苦。胸口往下一拳有缝合好的伤痕,一直延伸到小腹部,大约二十五公分。其他地方未见伤痕,具体死亡原因还需进一步解剖。”     “曲队,我们在客厅的茶几上发现两个杯子,里面有喝剩下的橙汁。”王仁甫过来汇报。     “装回去!”     “曲队。”以柔突然喊着,“我在死者的大腿之间发现一根毛发,显然是头发,可似乎又跟死者头发的颜色不符。”     曲寞赶忙过去查看,就见以柔手里捏着一根长头发,末梢微黄、干枯分叉。再看燕妮的头发,又黑又粗,发质明显不同。     “王仁甫,拿个密封袋来。”曲寞喊着。     现场勘察完毕,刑警队收队,法证科带着证物回去化验,尸体也被运回去等待解剖。     在一切结果都没出来之前,刑警队只能依靠手中的三份口供。     因为燕妮家里的空调开得很大,所以外挂机往下面淌水。外挂机正好挂在外阳台上,楼下的女人马言又把衣服晾在自家阳台。衣服上面沾了水,所以她才到上面来找。     可是燕妮不是个好惹的角色,前几次因为她家里朋友聚会,过了十二点还把音响开得很大声,两个人就争吵过一次。     这次又发生这样的事,马言就给物业打电话,想让他们跟着评评理。物业主任带这个小保安上来打算调解,没想到三个人一上楼就感觉不对劲。     天还不是很热,燕妮家里的冷气开得非常大,冷风顺着门缝直溜直溜往走廊里涌。     物业主任想要按门铃,却发现门是虚掩着的。他以为是进了小偷,赶忙招呼保安一起进去。没想到竟然在卧室发现了燕妮的尸体,他们马上用客厅的电话报了警。     三个人分别录得口供,大致上差不多,可以证明没有虚假。     “曲队,死者燕妮的腹部同样有经过缝合的伤痕,而且死后全身涂满了彩绘,基本跟前两宗案子相同。我觉得,应该并案侦查。”陆离经过分析,觉得三个案子的凶手应该是同一个人。     “基本相同?”曲寞听了一挑眉头,“那就是说,你发现这个案子跟前两个案子相比,还有不一样的地方。说说看!”     “唐宁和倪佳尔的伤口大约二十公分;而死者燕妮胸腹部的伤口长了五公分左右,一直延伸到小腹下面。     前两名死者都是先发现内脏,然后发现尸体;燕妮的内脏到现在都没发现,或者根本就还在肚子里也有可能。     凶手前两次作案,都是把受害人骗到自己住处,抛尸地点并不是第一现场;而燕妮明显是在自己家里遇害,第一现场就是她家。     最后一点,也是最明显的一点,前两名死者都是年轻纯真的女大学生,年纪都是二十岁;而燕妮社会背景复杂,交际广,年纪二十五岁。”     “你分析总结得很具体。”曲寞点点头,“所以,这三个案子能不能并案侦查,还要等法医、法证那边进一步的检验结果。而且还有一个重点你漏掉了,金帝花园,并不在凶手事先计划的圆弧上!”     “如果凶手不是同一个,那么极有可能是有人模仿变态杀手的作案手法,想要栽赃嫁祸!”郝明脑子灵光一闪,“曲队,最近两天贴吧里有个帖子很火,对唐宁和倪佳尔的案子分析的头头是道,几乎跟咱们掌握的情况差不多。你说,这个案子会不会跟发帖人有关?”     “一切皆有可能!马上找到发帖人。”曲寞觉得事情不会这样简单,不过或许能顺藤摸瓜找出些线索来。     这边刚刚布置完,曲寞桌子上的电话和手机同时响起来。     不用猜,一定是有关领导有什么指示。曲寞不予理睬,电话线拔掉,手机静音。     跑了和尚跑不了庙,黄局追到刑警队办公室,脸皱成了苦瓜。     “曲大队长,这回事情可大发了。从省里到市里,对最近的命案都非常关注。那个叫燕妮的明星有些影响力,她这一死上了各大卫视的娱乐新闻,这回咱们南江可是全国闻名了。现场的照片可千万不能再被登出去,这是要引起骚动啊!”     曲寞正在看报告,没工夫搭理他。     “曲大队长,你倒是给我一句话啊。现在有没有发现嫌疑犯?凶手是不是同一个人?出了连环杀手,百姓都人心惶惶,之前年轻女孩子不敢一个人上街,现在就连在家里都不安全了。我这个局长不仅要被上头苛责,还要被老百姓骂。这个案子什么时候能破?曲大队长,我都不敢出警察局的大门了!”     “黄局,你要是再这么啰嗦打扰我思考,凶手还会有机会再次作案。”曲寞放下报告,不满地说着。     “好,我不在跟前聒噪你。”黄局知道眼下更不能得罪这位爷,破案还指望着人家呢。案子破了,他这个局长不仅保住了乌纱帽,还会是大功一件;案子破不了,他要丢官丢名声,还会被南江的老百姓骂死!           072 招兵买马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以柔知道案子的复杂和严重性,连夜加班对燕妮的尸体进行了解剖,第二天早上,一份报告出现在刑警队众人面前。     “因为屋子里开着空调,根据当时屋子里的温度,以及尸体的状态,基本可以判定死者死亡时间在十二到十六个小时之间。”以柔看见曲寞微微蹙眉,解释着,“误差在四个小时之内,这已经是最精确地结果了。想要再具体得死亡时间,我,无能为力了!”     曲寞看着报告沉思起来,陆离凑过去看,惊讶地说:“死者的内脏果然还在肚子里,可是,她的子宫没有了!这是为什么?”     “马上调查燕妮的就医记录,看看她有没有去看过妇科或者是――妇产科!”曲寞又想了一下,“她是个小明星,自然要保护**。公立医院就不用去了,专门查查南江的私人贵族医院,或许能有发现。”     曲寞的假设让众人少走了不少弯路,很快他们就把目标锁定在“惠好”专科医院。这家医院是专门针对妇女、儿童开设的,里面的设备输国际一流,医生、护士都是高薪聘请的有学历、有经验的人士。他们采取一对一服务方式,实行全程接送开启绿色通道,严守患者秘密的制度。     刑警队的人赶去医院,询问燕妮就医的事情,却被对方拒绝。     “不好意思,我们医院有规定,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能泄露跟工作有关的事情,不然就会被辞退!”前台的小姑娘微笑着说,“各位警官别为难我,我只是个前台接受询问的服务人员。”     换言之,即便是燕妮真得来过,她也不会知道。     陆离听了只好上去找医院的负责人,希望他能跟警方配合一下。可惜,人家根本就不愿意配合,态度比警察还要强硬。     “警官,你们在医院出现会给我们造成不良影响。我们每一天的营业额都非常巨大,要是有损失,我们集团的律师团会根据情况起诉。现在,请你们马上离开!”     陆离办案什么样的人都接触,知道自己碰上狠角色了。看来想要从医院方面得到线索是不可能的,只能另外想办法。     陆离带人回去,正看见王仁甫在摆弄电脑,曲寞就站在旁边看着。     “曲队……”     “我猜到了,医院方面不会泄露病人的情况。他们就指望这个招牌招揽病人,希望我们揪住不放,最好是引起大众的关注才好!”曲寞早就想到了这一点,他做了两手准备。     “好了,曲队!”王仁甫有些兴奋地喊起来,“这小子还真是做黑客得料,不到一个小时,不仅揪出了发帖人,还进入惠好医院内部档案,把燕妮的就医记录偷了出来!”     陆离听见这话忙凑过去瞧,透过打开的聊天页面,他发现王仁甫聊天的人正是唐宁网上的好友,那个一直不知道唐宁死了的网络高手。     “告诉他唐宁的事情,约他来刑警队一趟。”曲寞把打印出来的资料拿起来,让陆离去找发帖人,又让郝明去调查跟燕妮有关系的――男人。     资料上显示,燕妮曾经对惠好医院检查过两次,看得都是妇产科。而且病例上清楚明白得写着――妊娠六周。     这个结果让众人大跌眼镜,她不是号称清纯玉女派掌门人吗?不是一直都对外宣称自己没有男朋友吗?这是怎么回事?“圣母”受孕,谁干的?!     很快,发帖人被传唤到刑警队。他十**岁的样子,年轻的让大伙有些惊讶。照她们的猜测,发帖人精通刑侦、法医、法证,对犯罪心理学也有些研究,怎么都要有些阅历才对。     “你的网名是目击者?”曲寞上下打量他,眼中流露出一分审视。     他点点头,“我叫刘俊,是警校三年级的学生。我并不是杀人犯,只是用我的专业和特长对案件进行了分析。凶手是个事业无成,却衣食无忧的中年男人。他有一定的艺术修养,举止优雅有品位。而我,显然不符合这些特征!”     “这些特征都是你总结的,谁能证明你不是凶手?”曲寞反问着。     他听了马上说:“我有不在场证据,唐宁遇害那几天,我在学校封闭训练,一直没有出过校门!”     “警方并没有对外公布受害者被害的详细信息,你是怎么知道死者遇害的时间?这更增加了你的嫌疑。”曲寞质疑着。     “这个问题显而易见,我们集训从三月十五号到四月十五号,根据尸体保存的程度,死者应该是在四月一号左右遇害。”     “现在警校的课程开得还真是全面,连犯罪心理学和法医学都开了!”曲寞盯着他,“开解剖课程了吗?”     “这些课程都没开,我不过是靠自学。没事我就喜欢看一些这方面的书和论文。尤其是曲寞老师写得关于犯罪心理学的论文,简直是金科玉律一般……”     “纸上谈兵早晚是第二个赵括!”曲寞打断了他的话。     “你凭什么这样说?”没想到看着好脾气地刘俊听见这话一下子就火了,“你们要是有曲老师一点点的见识和能力,也不会让凶手一而再再而三的作案!曲老师最擅长犯罪心理学,他的每一篇论文我都拜读过,还听过一次他的讲座。要是他在,会把凶手分析地更具体,或许早就把凶手绳之以法了。曲老师……”     “我还真没有你说的这样有见识和能力!”曲寞再次打断了他的话。     “你……”刘俊刚想要再辩驳,突然意识到什么,细细地打量曲寞,“你好像是……曲老师!对,是曲老师!”他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竟然有些激动到要哭出来的样子。     曲寞到南江市刑警队一直很低调,接连破了两个案子却从不接受任何媒体的采访。警察局对外的发言人是黄局,他应曲寞的要求也从来不提及曲寞的名字。所以,很多人压根不知道带着刑警破案的人是曲寞!     “你七月份就要毕业吧?我可以跟你们学校领导说,提前让你到刑警队来,有兴趣吗?”大伙这才听明白,原来曲寞没当他是嫌疑人,而是在招兵买马!     刘俊听见这话傻在那里,这不是在做梦吧?他有种飞上蓝天的感觉,见到了自己的偶像,还被偶像邀请加入刑警队!     他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疼得直咧嘴,又使劲揉揉眼睛。     法证科把报告送了过来,经过化验,证实那根在死者身上发现的头发不是死者的。屋子的门锁没有被破坏,里面除了死者没发现任何其他人的痕迹。     茶几上的两个杯子,一个什么痕迹都没有,另一个上面有死者燕妮的指纹和唇印。而且那个杯子里面有残留的迷药成分,另一个杯子里面只有果汁的残留。     顺利的进了屋子,死者还跟来人喝了果汁,很明显是熟人作案。     “走吧,跟我去查案!”曲寞瞥了一眼还傻在原地的刘俊,又扭头命令陆离,“传唤燕妮的经纪人、助理,挨个给他们录口供。”     他们分头行动,曲寞带着刘俊去了金帝花园。     小区出了人命案,住户们都人心惶惶。保安增加了人手四处巡逻,就连物业那边也参与进来。     物业主任见到曲寞赶忙过来打招呼,“曲队,你来是不是为了案子的事情?有什么需要配合的你只管言语,我们都会配合到底!”     “我进来的时候看见大门口正在装摄像头,你们小区原来没有摄像头吗?”     “有是有,不过等于瞎子的眼睛,纯属是个摆设。”物业主任回着,“我们这里的住户大都有些社会地位,他们不愿意暴露很多的**,所以要求我们的摄像头不能照到人。”     “他们不担心安全?”曲寞继续问着。     “他们要求我们的保安二十四小时巡逻,小区四周设置远红外线报警系统,如果有人翻栏杆进来就会被发现。     而且住户家里的门锁都需要指纹验证,一般的小偷根本就撬不开。他们的房间里都装有自动报警设备,只要按下一个按钮就自动接到保安室和110报警系统。     所以,我们小区的安全系数非常高。平常连东西都没丢过,谁知道这回竟然出了人命。”     “王主任是吧?”曲寞看见他点头说着,“麻烦你把保安队所有成全喊过来,我的下属要挨个给他们录口供。”     刘俊听了眼睛一亮,随即又流露出忐忑不安和强烈的好胜心。他第一次跟着办案,曲队就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他一个人,他可不能搞砸了。     很快,所有保安都被紧急集合起来。曲寞让刘俊给他们录口供,然后一个人去了A栋30号。     马言透过门镜看见是曲寞,极不情愿的开了门。     “曲队长,我该说得都说了,口供也录了,我没什么能说得了。”她显然是对曲寞记了仇,不愿意跟曲寞打交道。说完这话,她就要关门。     “马小姐,凶手极有可能就在你身边!”曲寞的话让她的动作一滞,“我有几句话要问你,或许会成为抓住凶手的重要线索。”     马言稍微犹豫了一下,这才让曲寞进去。     “问吧。”她没好气的说着,什么喝得东西都没给曲寞倒。     “你最后一次见到燕妮小姐是什么时候?”曲寞丝毫不介意,“昨天早上你发现冷气机排出的水弄脏了你晾的衣裳,在这之前你听见楼上有什么动静吗?”     她仔细的回想着,片刻才说:“我最后一次见到她是在两天前的晚上十点左右,她匆匆忙忙进了电梯,似乎有什么着急的事要出去。我喊了她一声,她还没回答电梯门就关上了。我给她打电话,却听见手机在屋子里响,只好下楼去了。”     “你去楼上找她做什么?你没坐电梯?”曲寞提出了疑问。     “她不知道在屋子里干什么,把东西重重的摔到地上,弄得动静很大,然后又好像在地面上拽东西,反正就是不消停。那女人经常在楼上折腾,这不是第一次。我打算上楼跟她理论理论,电梯没下来,我着急就爬了后备楼梯,反正就一层而已。”     她现在提起来都有些气愤,“住在那女人楼下真是倒了霉,这下更是晦气大了。我打算卖楼搬走,中介一听是这里,愣是把价钱压下去四成。”     “你先听见动静上楼理论,然后看见燕妮出门,再打电话听见铃声从屋子里传来。”曲寞把事情简单重复了一遍,“你看见燕妮跟平常有什么不同?”     “没什么不同啊?还是那副牛哄哄的样子,把自己当成大腕了。戴着墨镜和帽子,捂得严严实实,她手里拎着小皮箱可能是要出门。之前在楼上可能就是弄皮箱,乒乒乓乓让人心烦。     那女人经常一出门就个把月不回来,人也没那么红,不知道怎么就工作那么多!不过这次没有小助理陪着,估计是她又把助理骂走了。”     “你看过她骂小助理?”曲寞又问着。     “看过不止一次,做她的助理还真是倒霉。尤其是她那个什么亲戚,被当成佣人使唤,还要陪着男人喝酒。我看见她们在小区里吵架,小助理气得哇哇哭,嚷着骂她不得好死。你听听,这诅咒还成真了!”马言语气里明显有幸灾乐祸的味道。     “你见过有什么男人来找过她吗?”     “男人?这倒是没见过,不过我敢肯定她有男朋友。”马言笃定地说着,“我在电梯里听见她接电话,那语气,那表情,就是一副热恋的模样。我是过来人,一看一个准!”     “嗯。好吧,你还有什么想起来的就给我打电话。”曲寞留下号码起身走了。     他到了物业管理处,刘俊那边正在录口供,他就坐在一旁听着。     “那晚上我当班,有个女人来找燕妮小姐。我们照规矩不放行,她就打了燕妮小姐的电话。没两句话的光景,她就把手机给我,燕妮小姐说让客人进来,我这才放行。”     “那个女人长什么样?她什么时候离开的?”     刘俊倒是一下子就抓到了重点。     “那个女人披着大波浪,戴着棒球帽和大墨镜,挺漂亮挺有气质的样子。我们这里关进不管出,我也没注意她什么时候离开,可能是我换班以后吧。”     刘俊又询问其他保安,没有人注意到这个女人什么时候离开。     曲寞听到这里拿出一张照片让保安辨认,他看了一会儿说:“就是这个女人,连穿得衣服都一样!”     刘俊见询问出线索,越发来了精神,他继续问着:“那天有访客找燕妮小姐,之后有什么异常吗?”     “我不知道算不算是异常!大约十点多吧,燕妮小姐拎着她平时经常拎的小皮箱出门。我跟她打招呼,她照旧没理睬我。每次她出门都有助理、经纪人跟着,还有保姆车接送。那天她一个人,是打出租车走得。”曲寞听见一个眼生的小保安说着。     “你看见出租车车牌了吗?”看见小保安摇头,刘俊又接着问,“那总该看见是哪家公司的出租车吧?燕妮小姐穿得衣服是什么颜色,什么款式?你详细地说说。”     “出租车是黄色,上面的灯上写着‘德隆’的字样。燕妮小姐穿着前几天上电视的长裙,大檐的帽子,戴着墨镜。”小保安回忆着。     曲寞马上给德隆出租车公司打电话,询问谁在前天晚上十点金帝花园门口拉过燕妮小姐。     不用调查就马上有了结果,那个拉过燕妮的司机回去就跟同事炫耀过了。他说燕妮人挺好,一直跟他聊天,后来在火车站下了车。他想要合照留着跟人炫耀,燕妮说自己素颜不方便,他也能理解就没强求。     这一趟收获不少,曲寞带着刘俊回了刑警队,看见陆离正在给林慧录口供。     “上次你偷偷把燕妮的礼服扔了,她为什么还用你做助理?”     “礼服丢了,表姐反而上了头条。后来借着命案,公司帮她炒作,她的人气反而比之前更高。她觉得是我八字旺她,就让我继续留下来了。”林慧这个小姑娘遇事冷静,胆大有主意,一度让曲寞刮目相看。     她坐在椅子上,面对陆离的逼问丝毫没有半点紧张和畏惧。     “后来,我因为她让我陪赞助商喝酒跟她反目,毅然决然的离开了她。以后我们再没有见面,听见她被杀的消息我很震惊。虽然我曾经这样诅咒过她,不过她真死了,我倒觉得她可怜了。     她一直梦想天天上头条,没想到死后成真了。这次的新闻,比她活着的时候任何一次都要引人瞩目。如果表姐地下有知,估计也能瞑目了。”她冷笑着感慨。     “从那次反目到现在,你们没见过面?前天晚上十点到第二天四点之间你在哪里?”     “警官,我不是杀人犯!”林慧一皱眉,“我没了工作就一直在家里休息,没事跟朋友聚会,不然就在家里上网、看电视。前天晚上我有些头疼没出去,早早就睡了,一直睡到天亮。我没什么人证,不过问心无愧!”     “林小姐,你跟燕妮小姐有过节,有作案的动机和时间……”     “她不是杀人凶手!”曲寞打断了陆离的话。           073 亲自实践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曲寞肯定地说林慧不是杀人凶手,让陆离把审问地重点放在其他方面。燕妮怀孕,孩子的爸爸是谁?能够自由出入她家的女人是谁?     据林慧说,燕妮是有个男朋友,不过两个人一直很低调,约会游玩都去外地或是国外,而且从不让人跟着。至于那个女人,林慧看过照片表示不认识。     “那么燕妮跟那个男人怎么联系呢?”既然两个人有关系,必然就会留下痕迹,不可能像仙侠电视剧一样千里传音吧。     “他们用手机联系。”林慧有些奇怪,“表姐的手机是双卡双待,一个号码所有人都知道,另一个号码是秘密,专门跟那个男人联系。表姐偶尔会不住在家里,应该是去跟那个男人约会。     那个男人这样神秘,我们都猜他不是有家庭,就是个位高权重的人物,肯定在别处另置房产专门留着两个人约会用。”     燕妮的手机就放在床头柜上,警方已经作为证物拿了回来,并没发现两张手机卡。     陆离又询问了另一个助理和燕妮的经纪人,说法跟林慧相同。     这个男人极有可能就是燕妮肚子里孩子的父亲,可他非常神秘,到现在为止警方连一点信息都没有掌握。     神秘的孩子父亲,神秘的女人夜访,燕妮案的线索看似比前两宗多,却扑朔迷离迷雾重重。     曲寞召集所有人开会,分析案情制定下一步行动方案。     “口供和所有检验结果都在这里,你们有什么看法?”曲寞让陆离先说。     陆离一直坚持三个案子同一个凶手的观点,尤其是大波浪女的出现,更让他坚定了自己的看法。     “这个女人显然跟燕妮认识,不知道她跟燕妮谈论了什么。她是七点钟左右到金帝花园,走得时间不详。不过燕妮是十点左右离开家,有出租车司机证明曾拉她去火车站附近。     燕妮什么时候回来不详,不过根据曾医生的报告,她的死亡时间在夜里八点到凌晨两点左右。根据我的推测,可以把死亡时间的范围缩小在十一点到两点之间。”     他对燕妮死亡时间的推测,得到了几个人的赞同。从火车站到金帝花园,开车最快也要四十分钟,再算上燕妮上楼。凶手这时候造访,简单寒暄倒果汁,又要费去几分钟的时间。等药性发作,还要十分钟左右。这样以计算,大约就得一个小时。     “可十一点到两点并没有人拜访燕妮。”有人提出了疑问。     陆离点点头,回着:“这正是我接下来要说的问题。前两起案子,凶手悄悄潜入服装店和蜡像展览处,神不知鬼不觉。如此可见,凶手有着高超的开锁技巧。我猜想,他一定是从围栏处进来,就怕被保安登记留下证据。”     这个也有可能,众人听了又点点头。     “凶手前两次作案,都是把被害人拐走,然后抛尸,目前我们还没有发现第一凶案现场。这次凶手却潜入被害人家里作案,我推测,一定是因为燕妮的知名度,走到哪里都有人注意。     至于燕妮的内脏被保留,而子宫被拿走,完全是因为她怀孕了!凶手是个完美主义者,他不会容忍一个美丽青春的少女未婚先育,所以这次,他摘除了死者的子宫连带里面的胚胎!     燕妮胸腹部的伤口,无论是从剖开的手法,到缝合的技巧,还是用得缝合线都跟前两起案子一模一样。因此,我判断这三起案子是同一凶手所为,可以并案侦查!”     “我同意并案侦查!”曲寞的话让他眼前一亮,“不过现在把三起案子的凶手当成同一个人显然为时太早。可是,因为三个案件都有同一个可疑神秘的女人出现,所以这三个案件一定会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现在我们的任务有三个:一是找到那个女人去火车站之后的行踪;二是找到燕妮的男朋友!陆离,你带人去查这两条线,除了刘俊其他人随你指挥。”     “好!”陆离信心十足,马上带人着手去查。     刘俊见曲寞单独把他留下十分兴奋,“曲队,咱们干什么?”     “我带你出去转转。”曲寞高深莫测的说着。     刘俊一怔,看见他往出走赶忙跟上。     曲寞一边走一边打电话,竟然是打给出租车公司叫车,还指定了车牌号码。     他自己有车,刑警队也有警车,刘俊真不知道他要去哪里才叫出租车。     很快,一辆出租车停在警察局门口,曲寞和刘俊上了车。     “你们二位是警察?”开车的司机很健谈的样子,车一开就闲聊起来。     “在警察局门口上车就是警察?”曲寞反问着,“你平常不看电视?”     听见这话,司机从后视镜里仔细瞧瞧曲寞。     曲寞见了从兜里掏出墨镜戴上,眼睛往车窗外面瞟。     “哦,我看出来了!”司机突然喊了一声,“你是最近蹿红的XXX,你演得XXX里的角色我女儿最喜欢。她说你腿长脸酷有型,以后一定能成为大明星!你能不能跟我拍个照,我好拿回去给我女儿看。”     “你看他是谁?”曲寞指着刘俊问着。     司机又瞄了几眼刘俊,想了一会儿又说出一个小明星的名字,“你们去警察局是不是去配合调查?因为燕妮的案子吧?我告诉你们,前天我拉过她!”     “哦?你怎么认出她的?不会是认错人了吧?”曲寞追问着。     “我这眼睛毒着呢。看过一次的人就能记住,电视那些明星都化妆,卸了妆我也能认出来!”司机乐呵呵的说着,“而且那天晚上燕妮小姐就坐在我旁边,一直在用手机看娱乐新闻。上面正播她接受记者的采访,穿得衣服都一模一样。”     “所以你就自然而然地认为她就是燕妮?”刘俊似乎明白一些曲寞的目的了。     “她就是燕妮小姐!”司机一口咬定,“当时我也要求照相,她说自己素颜不方便。我还问她是不是去外地工作,她点点头。你听听,这不就是承认了吗?”     “你说当时她在看手机?”曲寞关注这个细节,“她用得是什么牌子的手机?”     “当下最新款的X星9880!”司机立即回答。     刘俊听了脑子飞转,“曲队,好像不对劲啊!燕妮的手机是X果最新款,而且根据马言的口供,前天晚上燕妮出去,明明把手机放在家里。燕妮有两个手机?也不对啊,林慧明明说燕妮只有一个手机,里面装了两张卡。那么这个拿着X星9880的女人是谁?”     “你们是警察?”司机听见他的话吃惊地问着。     曲寞让他停车,付了车费,“怎么样?这回看我们还像明星吗?”然后开门下车。     那司机登时傻了眼,刘俊看见笑呵呵的下车,追上在前面走得曲寞。     “曲队,你真是太帅了!”他满脸都是崇拜,“你是不是早就猜到进去的女人假扮成燕妮从金帝花园出来?她故意在出租车上面看视频,为的就是引起司机的错觉,让司机成为她的证人。那个小皮箱里装得是不是燕妮的子宫呢?她究竟去了哪里?”     “陆离他们会调查那女人的去向。现在我们还有一件事要去做!”曲寞突然站住,后面的刘俊一个急刹车,差一点撞到他的后背。     刘俊抬起头,眼前一栋建筑,上面写着“悦来酒店”四个大字。     “曲队,我们来这里做什么?”他知道燕妮的小礼服是在这里丢的,后来被穿在死者唐宁身上。     曲寞看着酒店的招牌没动,似乎陷入了沉思中。事情从这里开始,又以这里为中心蔓延,这个对于凶手来说到底是偶然还是另有深意呢?     他抬头往里面走,进了大厅不上电梯,拐弯往安全门去,沿着楼梯上了二楼。     看见他停在二楼角落的垃圾桶前,刘俊越发奇怪。     “唐宁就是在这里第一次遇见了凶手。”曲寞开口问着,“当时唐宁险些被强暴,她仓皇跑出来,没看见电梯来就跑楼梯。当她跑累了,坐在这里委屈、休息的时候,凶手出现了。不,或许是凶手在这里抽烟,唐宁突然闯了进来。你说,凶手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这里安静啊!酒店、商场里的人,累了想要休息,都要找没有人的地方,免得被领导看见挨批!”刘俊不假思索的回着。     曲寞眼前一亮,对啊!他一直把视线放在出入酒店的客人身上,或许,那个人就是酒店内部的人!     他马上去大厅找酒店经理,要求经理配合自己提供酒店所有员工的详细资料,特别是高级管理人员。     很快,一份资料送到曲寞手上。年纪在三十到四十之间,未婚,有一定的学历,简单排除之后只剩下三个人符合特征。     曲寞立即让经理联系这三个人,等到见到他们之后,他不禁有些失望。简单的询问,果然没有人有作案时间和动机。     “酒店所有人都在名单上面吗?”曲寞又一次确认着。     “嗯。”经理点点头,突然又想起什么,“还有我们董事长的儿子,不过他很少出现,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几次面。”     哦?曲寞心里微微动了一下。           074 分头调查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酒店经理说到董事长的儿子,曲寞觉得心中一动,有什么东西似乎要破茧而出。     “我想要见他一面!”曲寞要求着。     经理听了有些为难,“警官,这个我恐怕无能为力。因为,我没有冷总监的电话和地址,联系不上人啊。”     “那酒店有什么事情怎么办?”     “酒店方面由我全权负责,我的工资就是以酒店的营业额提成,所以半点不能马虎。董事长移居海外的时候,把国内的三家酒店和房产都留给了冷总监。这辈子,不,几辈子他都不需要工作还能衣食无忧。楼上的总监办公室一共就打开过两次,一次是聘请我签合同的时候,另一次就是不久前。”     “哦?”曲寞追问着,“不久前是什么时候?”     “我记得非常清楚,就是开颁奖礼的那天。我本来想着冷总监好不容易来一趟,跟他汇报一下自己的工作,可因为那天的客人太多,所以我没能得空。等我忙完,冷总监也走了。”     “把他的办公室打开,我要检查一下。”曲寞见到经理露出为难的表情,接着说,“这是警察在办案,你必须配合!”     “好吧。”经理点头同意。     马上,曲寞就明白他为什么轻易就同意了。     办公室很大很――空旷。三间房的地方,里面只有一张大老板台,一把椅子和一个大书柜。     老板台上面空落落,什么都没有,最基本的笔架、相框都不见。     这是个性格有些怪癖,喜欢自我封闭的人!曲寞在心里下着定义。     办公室里一尘不染,还有种清新的味道,肯定是每天都收拾。推开里面小套间的门,一张床,上面的床上用品都是白色,铺的平整连一个多余的褶皱都没有。卫生间的门打开着,白色的卫浴设施干净透亮,坐便器里面的水清澈地没有半点杂质。     “冷总监特别喜欢干净和清净,所以我每天都让人打扫这间办公室,以防冷总监突然来。”经理解释着,“我记得非常清楚,签合同的那一天,冷总监没有叮嘱我关于工作上的事情,唯一的指示就是这个。”     有洁癖,哪怕是一丁点的不卫生都忍受不了。     “你对冷总监有什么了解?”书架上的书还真是杂七杂八什么类型都有,曲寞粗略浏览了一下书名,发现这些书大致可以分成几类――医学、人体艺术、美学、心理学还有全套的福尔摩斯探案集!     曲寞一边在书架旁边瞧,一边问着,他还抽出一本《人体艺术》看起来。     “我对冷总监个人没什么了解,不过对董事长家里的事情倒是听见些传闻。而且这也不算是什么秘密,这个圈子里的人都或多或少听见过一些。”正是因为算不上什么机密,所以经理才敢说出来。     原来,冷氏集团涉及餐饮、酒店、娱乐等多个领域。董事长冷文海更是用了四十年的时间,打造出一个商业王国。可惜他事业有成,家庭却不完美。原配妻子生下冷拓之后身体不好,在冷拓十五岁的时候撒手西去。     后来,冷文海又娶佳人,没想到一年之后也病逝,就有传闻说他命硬克妻。此后他果然不再娶,可就在一年前,突然有记者爆出他有女朋友,两个人还育有一子一女,儿子已经十九,女儿也十六了。     消息被冷文海压了下去,可传言却满大街小巷都是。有人说他疼爱女朋友,为了“克妻”一说不结婚,却把名下大部分财产都归到女朋友和两个非婚生子名下。     而冷文海在半年前,把事业往海外发展,结束了国内很多生意,只留下三个酒店给大儿子冷拓。他带着女朋友和非婚生子女移民加拿大,再也没回来过。     有人替冷拓打抱不平,分明是嫡出长子,最后却落个被变相抛弃的下场。他留在国内,海外的生意早晚会被弟弟、妹妹把持。虽然衣食无忧,可这年头谁怕钱咬手?况且钱是小,这口气是大!     也有人说,冷拓性子沉闷内向,不善于和人打交道,生意交给他也是早晚关门。而且他想留下照看母亲的坟墓,不想离开这里,就主动要求留了下来。     更有人说冷文海性子暴躁独裁惯了,他一直不喜欢大儿子冷拓,嫌冷拓孤僻难处。他肯给冷拓留下三家酒店和国内的房产,已经是顾及父子之情了。     反正说什么的都有,至于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只有当事人才知道!     “冷拓抽烟吗?”曲寞突然问了一个跟之前的对话完全不搭调的问题。     经理先是一怔,随即摇摇头,“我不知道,反正我是没看见过。”     “你说冷文海的妻子是二十年前去世的?”曲寞若有所思的问着。     经理点点头,曲寞想了一下,让他把冷拓的外貌特征描述一下。     “冷总监的个头在一米八左右,稍微偏瘦,五官很漂亮。他不喜欢笑,眼神也总是带着忧郁的感觉,有点像港台明星XX伟!他很低调,开得车也是像老爷车一样的摩根,不过价格可是高的惊人。”     “摩根。”曲寞低声重复着,接着说,“在南江市开摩根的人可没听说有几个。”     “是啊,都是从国外汽车厂特地定制的,价格高得离谱,过海关还要费事。有点小钱得人不会买这种车,价高没有几个人认识。不像宝马、奥迪、兰博、玛莎这样有名气,妇孺皆知。”     除了冷拓的外形和开得车,酒店经理对于他的其他事情都一无所知。     曲寞只好留下电话号码,要是冷拓来酒店,就让经理联系他。     出了悦来酒店,曲寞又去市里最大的图书馆,到了那里要求借阅二十年前的报纸,竟然真还被完整地保留着。     “你查下半年,我查上半年,找到有关冷家得新闻!”曲寞命令着。     刘俊听见指示赶忙开始,他按照时间的顺序查找,只要有提及冷家得报纸就放在一旁。     两个人一直忙活到天黑,直到图书馆要关门才找完。刘俊又把那些新闻用手机照下来,两个人这才离开。     陆离那边马不停蹄忙活了一天,也有些进展。陆离仔细研究了林慧等人的口供,发现一个可以追查的方向。     既然燕妮经常跟男朋友出国,所以他就到出入境查。果然,他查到燕妮在出事前几天曾经去过一次巴厘岛。     巴厘岛一向是情人约会,夫妻度蜜月喜欢去的地方。燕妮绝对不会一个人去那里,而且没带助理和经纪人。     陆离找到巴厘岛所有酒店的号码,逐一打过去,可人家不肯泄露客人的信息。他说是刑警,人家还以为是遇见了骗子不肯配合。     “曲队,我想派人去巴厘岛一趟,一定能调查出那个男人的身份!”     曲寞正在研究那些新闻,听见陆离的话抬起头来,“你想派谁去?”     是啊,派谁去呢?去巴厘岛要办护照,他们几个谁都没有,现办需要时间。而且现在刑警队人手不够,让下面的民警去又不稳妥。     “要不我去吧,我有护照!”柯敏突然说着,“刚好赵川要去巴厘岛考察,我跟着去一趟,也有人照应,而且不用花队里的钱。我把燕妮的照片带过去,一家一家去查。要是遇见什么事,我就打电话回来。”     反正柯敏也帮不上什么忙,她去这趟正好!     “好吧。”曲寞点头同意。     第二天,柯敏就跟着丈夫飞去了巴厘岛。     曲寞对冷家二十年前的新闻整理也有了眉目,他把所有的信息拢在一起。     冷拓的母亲生他的时候大出血,之后身体一直不好。五年后,他母亲再次怀孕,可惜那个孩子早产没有活下来。     打这开始,他母亲的身体越来越虚弱。虽然冷家家财万贯,为了给妻子看病冷文海更是舍得花钱,不过还是没能留住妻子。冷拓十五岁的时候,他母亲死了!     “你看看这张照片有什么异常?”曲寞指着冷家葬礼的照片,问身边的刘俊。     刘俊仔细地看着,好半天,他才不确定地说:“这个冷拓当时十五岁,按理说已经明白事理了。失去母亲,本来应该是件悲痛万分的事情。可照片上的他面无表情,太过木然。另外一张照片照到他一个侧脸,他的眼角微微向上扬,细细辨认似乎是在微笑。一个刚刚失去母亲的孩子,有什么事情能让他笑呢?这不正常!”     “变态心理的形成一般都在幼年或是青春期。”曲寞说着,“他一定是遭受过家庭的巨变,或者从小到大被不正确地世界观、人生观影响熏陶。在他的心中,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不正常,所以就会不自觉地流露出真实的情绪。”     “藏龙山公墓,我们去看看。”照片是下葬的时候拍得,上面清晰地显示出这个地址。     两个人赶到藏龙山公墓,找到那里的管理员。冷文海妻子的墓地在地势最好的地段,管理费也最高。     不过据管理员回忆,这二十年来,冷家从来没有人来拜祭过。听说冷文海一次性付了五十年的管理费,他不得不感叹有钱人情薄。     “从来没有人来过吗?”曲寞眉头紧皱。     “我在这里干了二十五年,知道的一清二楚。冷家人没人来,李家人倒是来过两次,听说后来全家移民,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来了。”冷文海的妻子本姓李,这里的李家人应该是她的娘家人,“唉,有钱能怎么样?死了还不是连个祭拜的人都没有?”     “她不是有个儿子吗?”刘俊故意问着。     “是啊,有钱人都娇惯孩子,那孩子被惯得没有人样!”管理员回着,“我在这里二十五年,看过无数人家下葬,还从未见过不给自己母亲下跪磕头的儿子!即便是生前再不孝,死了也要做做样子啊。当年那孩子也不小了,个头比我还高,竟然这样不懂事!”他一边说一边摇头。     “哦?这可是个大新闻,怎么没上报纸呢?”刘俊继续问着。     “冷家是什么人家?能让这样的事情登报吗?”管理员笑了,“当时是有记者在场,听说事后都被封了口。不瞒你说,我也得了一些小钱。二十年过去了,这些事就是再翻出来也没人愿意听了。警官,你们问这些做什么?是不是冷家那个儿子出什么事了?”     “你为什么这样问?冷家家大业大,连记者都能摆平,还能出什么事?”曲寞高深莫测的说着。     管理员听了点点头,“那倒是这么个理!不过冷家的儿子瞧着不对劲,被冷文海强按着头跪下,竟然偷偷笑了。在他低头的那一瞬间,我清楚地看见他嘴角得微笑,有些――诡异!等到他抬起头,又恢复木木的表情。现在回想起来,我还觉得浑身不舒服。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早晚会出事。可能是我胡思乱想,二十年过来,不也是风平浪静的?警官,他不会真出什么事了吧?”     这个管理员好奇心还真是强,不过正因为如此,他才会发现冷拓细微表情的变化。     曲寞带着刘俊离开,上了车刘俊问着:“曲队,这个冷拓明显不正常,他会不会就是连环案的变态杀手?”     “一切都没有证据,现在下结论为时过早!”曲寞用手指敲着方向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去房管处查冷家的住址,我想,我该登门造访!”     很快,曲寞就得到了冷家在南江市的几处住址。     海边的观景别墅,繁华地段的公寓,靠近郊区的度假屋。     “去郊区!”曲寞看过三个地址决定去那里找冷拓。     冷家的度假屋的位置有些偏,不过附近的风景秀丽,靠山临水颇有意境,有种“采取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隐居味道。     隔着一大片金灿灿的油菜花,一栋单独的三层别墅出现在他们面前。     一路驱车过来,二里地左右不见有其他人家,还真是够清净!           075 有线索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曲寞找到冷拓在郊区的住处,把车子停在油菜花菜地的旁边,沿着小路走过去。     三层的仿古建筑,两扇红黑油大门紧紧关闭,门上还有两个雕着兽头的扣环。     曲寞轻轻叩门,半晌,才听见有脚步声走近。     “咯吱”一声,门被打开,曲寞跟开门的人四目相接。     “这里是私人住宅,谢绝参观!”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清冷,看着曲寞的眼中满是警惕。     “冷拓先生?”孤傲、孤僻,戒备心强,身上有成熟男人的沉稳、大气,有带着一分艺术的气息,曲寞基本上能判定他的身份。     他听见曲寞喊出自己的名字并没有惊讶,而是侧身让路,“警官先生,请进吧。”     他能识破自己的身份,曲寞倒是不奇怪。没有相当的智商,也不会被自己锁定成连环变态杀人案的嫌疑犯!     倒是刘俊忍不住问:“你怎么知道我们是警察?”     “我在这里住了快二十年,除了家人没有其他人造访。只有警察才会大费周章,调查我的情况和住址。”冷拓用嘲讽地眼神看了他一眼,嘴角挂着一丝笑意,似乎是在嘲笑这个问题太白痴。     曲寞走进去,发现一楼整个被打通,靠边停着一辆摩根,旁边摆放着一些树根,虽然造型不同却放得很整齐。轻微的强迫症!     还有一些雕刻的工具和一个雕刻成型的树根,造型古朴雕工细致,细看好似一条要腾云驾雾的龙。     “冷先生还会根雕?”曲寞扭身盯着冷拓问着。     “根是生命之源,是最美好伟大的事物之一。可它们深藏在地下,人们习惯性的忽略。”冷拓看着那些根雕,眼神变得有光,“我不过是把它们的美开发出来,称不上根雕。”     “人们忽略与重视又能怎么样?几十年甚至是十几年的功夫,都会腐烂甚至变成尘土。”曲寞带着讥笑的口吻。     他听了一皱眉,似乎有些不悦,“尘土也有美丑之分,曾经的绚烂会变成永恒留下来,以俗人不能理解的方式!警官,你们有什么事要问?我还有事要忙!”一语不合要撵人的意思。     “没什么,我想要问一下你母亲真正的死因!”曲寞盯着他的脸问着,看见他的眼神有一刹那间变得奇怪。不屑、嘲讽,还有一丝――兴奋!     “不,准确的说是你的继母。”曲寞突然又开口,“再准确一点是你父亲的第二任妻子!”     他的眼神突然像利剑,放在体侧的右手食指微微动了一下,随即恢复正常。     “警官,我不知道你这么问的意思是什么?不过我有权拒绝回答你的任何问题,我以这房子主人的身份请你们出去!”     曲寞瞧了他一会儿,然后转身往门口走。他走到一半扭身,看着冷拓说:“我们还会再见。我相信,下次见面的时候,你无权拒绝回答我的提问!”说完大步走了出去。     刘俊跟在他后面,上了车有些可惜地说:“曲队,咱们就这么回去?这家伙性格偏执,审美扭曲,头脑聪明,独居有车住址偏僻,多金有气质带艺术气息,完全符合你对凶手体貌特征的描述。”     “不然呢?你进去抓人?”曲寞反问着。     刘俊挠挠头,遗憾得自言自语,“要是有证据就可以搜查他的屋子,里面一定是第一案发现场,不会一点痕迹都不留下!”     曲寞开车回了市区,还不等回刑警队,就接到了多多的电话。     柯敏和丈夫出差去巴厘岛,孩子又送到以柔家里。孩子每天坐校车上下学,她不用耽搁工作。     今个儿多多又吵着要吃肯德基,以柔便带着他去了。她去了一趟洗手间回来,就见那孩子笑得贼乎乎。     “你笑什么呢?”     “没事,就是想起个笑话。”     明显是敷衍,不说就算了,现在孩子的内心世界都很复杂。     “请问,这个位置有人吗?”     “没有……”以柔突然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抬头一瞧,竟然是曲寞站在一旁。     “曲叔叔!”多多兴奋地喊起来,拉着曲寞的手,“我想你了!”     “是吗?叔叔也想你!”曲寞瞟了以柔一眼,见她没说话就挨着多多坐了下来。     “曲叔叔,你怎么空着手来啊?”多多古灵精怪地说着,“每次妈妈生气,爸爸都会买花和礼物回来,妈妈的气就消了。”     “多多……”     “你曾阿姨没有生气。”曲寞打断了以柔的话,“而且你爸爸妈妈是夫妻,我和曾阿姨是同事。”     “同事?”多多瞧瞧他,又瞧瞧以柔,最后郁闷地吃了一根薯条,“好吧,你们大人最虚伪。”     “你不会介意吧?多多给我打电话,我只能过来,怎么能伤害孩子纯真的心灵呢?”     以柔听见这话还能说什么,不过心里还是忍不住吐槽,他曲寞什么时候会在乎别人的心灵受不受伤?     “曲队还没吃晚饭吧?这里可都是些垃圾食品。”     “没关系,我吃过了。”还不等曲寞说完,就听见他的肚子“咕噜”一声。     以柔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曲寞不自然的干咳了一声。     “这里有鸡排饭、咖喱饭,还有热奶。”多多人小鬼大,“曲叔叔,我去给你买。”说着从小椅子上面跑下来。     “别跑,小心地滑!”以柔提醒着,用眼睛跟着他的身影。     “曾医生,你对三具尸体有什么看法?”对着红红的番茄酱,曲寞丝毫不觉得这个话题多么不合时宜。     以柔听见这话扭过头来,“曲队,三具尸体尸检的结果大致相同,不过第三具跟前两具相比有细微的差别。”     “你是说内脏和子宫?”曲寞自然知道她指的是什么。     “嗯。”以柔点点头,“如果说凶手是为了保存死者的身体,那为什么不取出燕妮的内脏?连环杀人案之所以称之为连环,一是指凶手作案的连续性,二是凶手作案的手法一致,三是受害人具有相同的特征。     按照这三点来看,很显然,杀害燕妮的凶手另有其人。可是根据各种证据显示,这三起案子又都跟同一个奇怪的女人有关系,让我感觉费解。我在刑侦推理方面是业余,曲队是专业,应该有高见。”     “你说唐宁和倪佳尔的相同特征是什么?”曲寞饶有兴致地问着。     以柔不假思索地回着:“年轻、漂亮、天真纯洁,都是女大学生。”     “燕妮没有她们年轻,更不天真纯洁,也没读过正经的大学。显然,她不符合凶手的审美。”曲寞接着说,“经过我们取证,证实燕妮已经怀有身孕,她还特意做了性别鉴定,是龙凤胎!”     以柔是第一次听见这件事,显然有些惊讶,同时又觉得凶手太残忍,一尸三命啊!     “你说凶手为什么非得取走燕妮的子宫呢?”曲寞继续问着。     以柔想了想,“我猜测原因有两个,一是凶手嫌弃燕妮私生活糜烂未婚怀孕,取走子宫有净化的意思,如果处于这样的考虑,凶手或许是同一人。二是凶手另有其人,而且跟燕妮肚子里的孩子有关系,他想要隐瞒燕妮怀孕的事实。”     “嗯。根据林慧等人的口供,燕妮的男朋友显然是有家庭或者位高权重,才会如此隐蔽自己的身份。不管他属于哪一种,有一个事实是一致的――他暂时没办法跟燕妮结婚!     不过,燕妮显然是有结婚的意思,她死之前取消了不少工作,尤其是她生产的前后那三个月,更是一点工作都没有。她已经做好了生下孩子的准备,她家里的书房已经装修成儿童房了。”曲寞在以柔面前,从来不在乎什么保密条例,都是查到什么说什么。     “我怀疑她死前去巴厘岛是为了结婚做准备,不少明星都喜欢在那里举行浪漫的海岛婚礼。”     “哦?”听见以柔的话他眼睛一挑,“你也喜欢海岛婚礼?那有什么浪漫,灌一肚子海风,连喘气都是腥咸潮湿。要是赶上大风婚纱吹得满天飞,要是刮台风就更糟了。”     “噗嗤~”以柔突然想起之前看见的新闻报道,一位女明星在海边举行婚礼,原本的设计是披着长发头戴花环,洁白的婚纱有着长长的后摆。可那天偏偏刮起了大风,这下新娘狼狈极了,满脸都是头发乱飘,婚纱更是一个劲往身上裹,连走路都费劲。     当天的新闻用了一个词形容新娘“风中凌乱”!     “曾阿姨,你不生曲叔叔的气了?”多多两只手端着托盘回来,上面放着一份鸡排饭,还有一杯热气腾腾的牛奶,“曲叔叔,还是你厉害。不用送花,也不用送礼物,就能把曾阿姨哄乐。我爸爸就差劲多了,带着妈妈去巴厘岛玩儿。”     “你爸爸和妈妈是去工作。”     “才不是呢。”多多坚持说,“妈妈一直不开心,因为爸爸工作忙,总是加班、出差,连妈妈住院也没回来。妈妈很生气,爸爸为了哄妈妈开心,就说带妈妈去巴厘岛度假。他们说我是小电灯泡,所以才把我留在家里。”     大人怎么会把血淋淋的案子跟小孩子说?柯敏不告诉多多实话有道理。     有了多多在场,曲寞和以柔不再说凶杀案。很多时候都是多多在叽叽喳喳的说着学校里的事情,以柔偶尔接上几句,曲寞就安静地听着。     以柔和多多是走路过来得,曲寞想要开车送她们,以柔拒绝了。曲寞也不强求,独自开车走了。     这倒让以柔松了一口气,若是他一味的纠缠,以柔会感觉到负担和反感。上次两个人已经就这个问题谈了一次,以柔觉得自己已经把立场、观点摆得很明白。     方才曲寞说他和自己只是同事关系,又保持了适当的距离,看样子他是想明白了。     可是曲寞的车并没有开远,他只是兜了一圈又回来,远远的跟在以柔和多多身后。一路护送他们到楼下,看着以柔带着多多上楼,又看见四楼的窗户亮灯这才放心。     他看看手表,已经八点多了,便开车往中央路去。到了XX服装店的后门附近,他把车停住走了下去。     眼见不远处是个小胡同,没有路灯越往里面越黑。他点着一支烟,慢悠悠的走了进去。     里面有个大垃圾箱,味道有些难闻,一个人影正猫腰在里面找东西。     那人听见脚步声站起来,上上下下打量了曲寞两眼径直走过去,“先生,给几个钱买晚饭吧!”     借着香烟的亮光,曲寞看清楚了眼前的男人。     他年纪不算大,也就五十来岁,皮肤黝黑满脸都是褶皱。一身脏兮兮的旧衣裳,手上满是老茧和污渍。听他说话的口音带着些许的外地腔,估计是来南江久了,被熏得差不多了。     曲寞拿出钱包,从里面掏出一张红票子放在他手里。     他见了惊喜万分,笑着说:“我就看出先生不是一般人,心想着今天会发小财,果然被我料中了。”     “哦?你还会看这个?”     “当然!”他把钱贴身收好,显然是来了兴致,“这看人要看几个地方:车、衣服、鞋子、手表、皮带,讲究些的人还会戴袖口。”     “你倒是挺有研究和心得。”曲寞看似漫不经心的搭话。     “那是!俗话说得好,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我在南江拾荒界最有名,谁都没有我挣得多。虽然城里人什么都往垃圾箱里扔,可毕竟都是些不值钱的玩意儿。光靠捡废纸、酒瓶子换钱,只能喝西北风,主要还得靠行乞。     先生,你不要笑话我。行乞也算是一门手艺,从古至今,丐帮可都是天下第一大帮。而且这行乞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做的!首先你要肯放下尊严和面子,其次你得会看人,再来你还要会找地方。     地铁口、汽车站、火车站,那些地方我都不去!看着人多,却没几个慷慨的有钱人。这些商业街啊,高档写字楼啊,高档的住宅小区啊,我倒是常去转悠。     一天碰上一个像你这样富有同情心又善良大方的人,我就可以休息几天不用出来了。碰上好心的女主人,还会把家里不穿的衣裳都给我。那些衣裳跟新的差不多,还都是牌子货。先生,不瞒你说,我这是出来干活没舍得穿好衣裳,要是溜达也穿得挺精神!     你看看我这是手机,虽然不是最新款,却也不落伍,捡来的!”他从兜里掏出个手机,明显是女孩子使用的款式。手机壳上面还用水钻粘了一个可爱的粉红色小猪。     曲寞看见那个手机一皱眉,“你从这里的垃圾箱捡的?”     “不是。”他连忙回着,“就在这个服装店后门附近。”     “哪天捡的?当时你还看见了什么人?”曲寞一边追问,一边从怀里掏出钱包来。     他的眼睛直勾勾盯着钱包,回答:“四月一号,我记得特别清楚。那天是愚人节,我睡不着出来溜达,看见胡同口停着一辆旧车。有车自然就会有人,我以为是服装店的小姑娘下班,男朋友来接。我就走进来,却发现这里没有人,服装店里面漆黑一片,没有人早就下班走光了。     我刚想要出去,就看见地上有个手机,赶忙捡起来拿走了。看这手机的款式,肯定是店里小姑娘用的,平常没谁会进这个胡同。我怕服装店里的服务员找,就半个多月没过来。今晚上我又睡不着,就过来碰碰运气,没想到这地方还真是旺财,最适合我!”     “你不知道四月二号早上在这里的橱窗里发现女尸吗?”曲寞冷冷地问着,“你就没怀疑这个手机是那个女孩子的?”     “先生,大晚上的你别吓唬人!”他显然是有些害怕了,一边说着一边瞧瞧服装店的后门。     “我没有闲工夫吓唬你。”曲寞掏出警官证,“警察办案,请你配合!现在你回忆一下,那天晚上你是几点到的这里,见到、听到了什么,又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警察?他显然有些傻眼,不敢惹麻烦,赶忙一五一十的说:“那天我是十点多从家里出来,到这也就十点半左右。我捡了手机就离开,前后没用五分钟。我没听见什么动静,就在胡同口看见一辆旧车,这个我刚才已经说了啊。”     “什么样的车?详细说!”曲寞把手里的烟头扔在地上,用脚踩灭,胡同里一下子全黑了。     他见状想要趁机溜走,就听曲寞说:“手机可以给你,不过你要作证人。”     他一听这话站住,嬉皮笑脸的回答:“警官,我一定全力配合。你放心,我不是没有觉悟的人。我认识各种车的标志,可那辆旧车根本就不值钱。车标的图案也难看,中间是个圆形,两边像展开的翅膀。车的样式很过去,估计倒退十年都没有人开,不知道是倒了几手的旧车!”     “你看看是不是这辆!”曲寞把手机掏出来,打开相册,一张汽车图出现在屏幕上。     “对,就是这辆!”他肯定地说着,“我记不住车牌号码,不过看见能认出来,就是这辆BT0429。”     曲寞听了拨通电话,“刘俊,马上到交警大队一趟。把四月一号晚上八点到十二点,从郊区冷家度假屋到中央路服装店一路上所有的监控录像都调出来!”     ------题外话------     宝妈要加更,宝爸爸不让,说要是宝妈累死了,就给顺宝宝找个小后妈!宝妈只好泪奔~别了,加更~           076 狡猾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曲寞把那个乞丐带回刑警队,喊值班的警察帮忙录下口供。     不一会儿,刘俊赶了回来,带着从交警大队复制下来的录像。     从郊区到中央路服装店有两条路,而必经的交通岗只有一个,这样就好查多了。     曲寞和刘俊四只眼睛盯着屏幕,偶尔有会车或是车速快得时候,还要放慢镜头看。     晚上九点四十分左右,一辆黑色老爷款摩根缓缓驶入他们的视线。     “来了!”刘俊喊起来,赶忙把镜头定格、放大。只见冷拓的脸清晰地出现在他们面前,后座上面空无一物。他似乎还看了一下摄像头的方向,脸上浮现诡异的笑。     镜头接着往前放,车子渐渐消失在屏幕上。前面再行二十分钟就是中央路服装店,可惜没有摄像头,看不见车子的情况。     “从十点半开始播放!”曲寞命令着。     根据乞丐的口供,他是十点半左右到服装店,看见冷拓的车就停在胡同口,还捡到了一个女款手机。     果然,当时间走到十二点十分的时候,冷拓的车子再次出现在他们面前。     “曲队,根据这段视频,基本可以判定冷拓开车去了服装店,而且在后面停留过。”刘俊兴奋极了,刚刚进刑警队就跟着自己的偶像,还锁定了重要嫌疑人查到重要线索,“我们是不是应该把他抓回来好好审问一下?”     “我想,我们什么都问不出来!”曲寞笃定地说着,“不过,人还是要抓!”     “好了!”刘俊听见他这话本来有些失望,又听见抓人的字眼又打了鸡血一般。     很快,冷拓被带到了刑警队。他很泰然,进了审讯室掏出纸巾把凳子擦了几遍,然后才坐下。     “姓名,性别,出生年月日,职业,籍贯。”刘俊严肃地问着。     “呵呵。”冷拓冷冷地笑了一下,满脸都是鄙夷。     刘俊见状有些生气,这是**裸的挑衅!他这是看自己年纪小欺负人,自己就让他知道厉害。     “你无权利拒绝我的提问!”他拍着桌子说,“四月一号晚上九点到十二点左右,你在哪里?”     冷拓静静地坐着不说话,眼睛一直盯着他,眼神阴鸷深沉,让他心里有些发毛。     “我们已经查到你当日晚上去了服装店,还有视频为证。你还是早点老实交待,好争取宽大处理!”刘俊软硬兼施,可惜都不怎么管用。     人家是只用一招,就是一言不发!他不能打,不能骂,光生气没有辙。     他在拘留室里审问了快一个小时,冷拓还真是忍得住,愣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你不要以为什么都不说我们就没有办法,有你后悔的时候!”刘俊还真不是吓唬他,与此同时,曲寞正带着陆离等人在他的屋子里细细地搜查。     首先检查的就是车子,法证科的人做了血液反应,可惜没有找到痕迹。     他们又仔细搜查了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没有任何疑点。折腾了一个多小时,什么收获都没有。     刘俊审问地口干舌燥,出来喝水打电话跟曲寞汇报。     听完他的汇报,曲寞想了一下说:“我已经通知了法证科的同事,一会儿就去给他做**取证。先扣留等我回去再说!”     法证那边去人给冷拓进行取证,这边曲寞也带着人收队往刑警队赶。     他一进审讯室,冷拓脸上便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曲队,你们已经把我的房子搜查了一遍。怎么样?现在可以放我走了吧?”     真是嚣张地可以,刘俊见他跟曲寞也是这样挑衅得态度,越发气得火往上涌。     曲寞倒是很淡定,他知道冷拓不会这么容易就被揪住尾巴。不过不急,既然已经锁定了目标,曲寞不相信查不出东西!     “冷先生既然猜中我去搜查了房子,自然也能料到我接下来的举动,又何必多此一问呢?”曲寞淡淡的说着,“我最喜欢跟聪明人办事,不用多废话!”说完就出去了。     “曲队,这人是放还是不放?”刘俊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什么都敢说,什么都敢问,“我们什么有力得证据都没有,他又什么都不承认,勉强关他四十八小时也没有用。”     “嗯。”     “那放人?”刘俊听见曲寞赞同自己的观点,心里十分得意。能得到自己偶像得重用和赞扬,可谓是人生的一个高峰啊!这一天虽然累,可这心美滋滋,幸福地好像整个人都上了天堂。     他回学校跟同学们炫耀,同学们还笑话他是幻想症。等到这个案子告破,记者采访什么的他跟着沾沾边,看谁还敢笑话!     他正在想美事,就听曲寞说:“人肯定是不能现在放,要到最后一刻,不得不放的时候再说!”     “现在放和那时候放有什么区别?即便是活检出来结果,证实在东客运站厕所里发现的烟头和手帕是他扔的,也说明不了什么问题!只要他稍加辩解,我们就没办法了。”刘俊真是刨根究底,不过他说得很有道理。留下冷拓,似乎置气的成分更多一些。     “你说得很对,不过――人不能放!”曲寞好像就是要置一口气,坚决不同意现在就放人。     第二天早上,活检的结果出来了,证实在东客运站发现的烟头、手帕上面的DNA跟冷拓的DNA完全吻合。     刘俊再次被指派审问冷拓,果然,冷拓的说辞跟他预料的差不多。     “你说你闲着无聊就开车到市区闲逛,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服装店,逛累了就回家睡觉。而在东客运站发现的烟头和手帕确实是你留下的,你路过那里,突然想要小便就走进去了。你从头到尾根本就什么事都没做,就是开车闲逛,何罪之有?”     冷拓点点头,笑着说:“年轻人,有前途。”     “你以为我们真会相信这样的话?三岁小孩子都不会被骗!”刘俊被他气坏了。     他看见刘俊暴跳如雷,竟然一副通体舒坦的样子,惬意地笑着:“不相信也没办法,怀疑不会被作为证据!”说完闭目养神一语不发。     刘俊没有办法,只好出来交差。     “这毛头小子就是你特意要来的人?”正好黄局过来,看见他问曲寞。     曲寞点点头,看看手表,“黄局,如果你是为了冷拓来得就不用说了。再有十二个小时到时间,到时候自然会放人!”     “曲寞啊,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总是犯拗。”黄局长为难极了,“先是不顾市里领导的情面非要抓崔明,闹得哄哄嚷嚷,搞得我是连张市长的面都不敢见。现在你又抓了冷家的少爷,你是想要我这个局长坐立不安。律师信已经送到我办公室,人家要告你擅用职权,侵犯人权!”     “随便告。”曲寞半点都不在乎的样子。     “你随便无所谓,我这个局长受不了啊!”黄局就知道他不会在意,硬着头皮说,“曲大队长,那个孟哲像不要命的牛犊子,逮住崔明查个没完没了。到现在什么大事都没查出来,还给我捅了无数个篓子。我这个局长现在忙得很,整天给那混小子擦屁股。现在好了,你又拿草棍戳老虎的鼻孔,还让不让我活了!”     他越说越激动,一边咳嗽一边掏出药,含在嘴里两片。     “黄局,你的年假还没休吧?不如你去放松一阵子,什么都没有身体要紧。”陆离过来打圆场,“你心脏不好不能动气,自己要会克制。走,我扶你去休息室躺一下。”     黄局这段日子备受压力,头发是一大把一大把的掉。     “躺什么躺,直接打120送医院。”曲寞一边敲着桌子一边说着。     黄局长被陆离一劝,情绪稍微缓和了一些,可听见他的话这血压又蹭的一下窜上来。他这是在诅咒自己,嫌自己病的不厉害啊!     “黄局的压力无非是没法跟上面的某些人交代。”曲寞冷冷地说着,“要是被我气住院的消息传出去,黄局的压力也就自然而然没了。”     黄局听见这话眼睛一转,突然有种解脱的感觉。     刘俊这小伙子够机灵,马上拨通120,“喂,急救中心吗?这里是市公安局,有人心脏病晕倒了。你们快点来!”     不一会儿,外面就响起救护车的声音。旁人都不知道怎么回事,纷纷出来瞧,见到黄局被人用担架抬上车都觉得奇怪。后来一打听,才知道是被曲寞给气晕了。     一时间,警察局上下议论纷纷。不管大伙怎么说,反正黄局长是彻底清净了。曲寞这办法还真是好,他往特护病房里面一躺,拒见所有访客,电话都是家人接。因为是在上班期间在单位晕倒,还落了个工伤,医药费、误工费、营养费全都是公家出。     上级领导不再给压力,每天看看报纸喝喝茶,这才叫生活啊!     四十八小时一到,冷拓就被放了出来。曲寞让刘俊二十四小时跟踪监视冷拓,还特意给他配了一辆车。     “曲队,这警车的标志太明显。而且他家前后左右没有什么遮挡地建筑物,太容易被发现了。”     “谁让你隐蔽了?”曲寞反问着,“你不觉得他喜欢看你气得暴跳如雷的样子吗?你的任务就是让他欢喜!”     刘俊闻言一怔,挠着脑袋想了一阵恍然大悟。           077 重提旧事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刘俊开着带警察标志的车去追冷拓,一路追回郊区度假屋也没看见人家的影子。别看冷拓的车外形古板落后,性能却非常好。     他把车远远地停在油菜花地旁边,拿着望远镜观察房子里的动静。即便是想要让对方发现自己,也要假装隐蔽些,不然就不好玩了!     他吃住都在车上,坚持了两天,第三天看见冷家的大门打开,那辆摩根缓缓驶出来。     他赶忙启动车子,远远地在后面跟着。这次,冷拓的车速并不太快,一直在他的视线当中。     车子一直往市区开,冷拓把车子停在一家大型超市门口,进去不一会儿就拎着两口袋东西出来。他似乎往刘俊这边望了一眼,然后又上车往回开。     刘俊怕跟丢了,不敢下车进超市调查,一边打电话跟曲寞报告,一边继续跟踪。     冷拓哪都没有去,半路连车都没停,回了家大门一关悄无声息。     曲寞接到电话派人去超市查,那里的收银员都认识冷拓,就是不知道他的名字和背景。     据收银员说,冷拓每三天来采购一次,每次买的东西都差不多。红酒、真空包装的意大利面,空运过来的西冷牛排,各种精包装的蔬菜,一大包垃圾袋。每半个月会采买一次毛巾、拖鞋、牙刷、睡衣等生活用品。     她们对冷拓的印象是不爱说话,有风度有艺术家的范,可举手投足又带着高贵,眼神似乎能穿透人心,弥漫着淡淡的忧郁。透过他买的东西,就能看出他的品味和生活习惯。严谨有些刻板,干净有些洁癖。     这里的收银员给他起了个外号,叫“忧郁王子”。还有两个花痴的小姑娘,一看见他来了就兴奋,可人家连眼皮都不挑一下,她们还开玩笑说冷拓的性取向有问题。     曲寞听到这不由得沉思,到底死者身上有什么地方吸引了他?他主动攀谈联系,甚至还为此设计了自认为是完美的计划。     “陆离,找一下冷拓母亲李毓芬和继母的照片!”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不一会儿,两张老照片被摆在桌子上,虽然照片一看就有些年头,却丝毫挡不住上面女人的风采。     “奇怪,这两个女人怎么长相这样相似?”谁看第一眼都有同样的感觉,“而且这五官瞧着有些眼熟啊。”     曲寞又把唐宁和倪佳尔、燕妮的照片并排放在一块,这么一对比大伙都看出端倪了。     唐宁的眼睛像极了李毓芬,而倪佳尔的鼻子、嘴巴很像李毓芬。至于燕妮,可能是气质方面相似吧。     “死者的长相有某一个地方特别像李毓芬,刺激了嫌疑人的神经,让他的精神出现异常。而当年冷文海的第二任妻子跟李毓芬长得特别像,结婚不到一年就死了,外界传言是病逝。     我想,这一切的源头都在李毓芬身上,应该把侦查的重点放在二十年前。”陆离觉得现在是千头万绪,大波浪女人间蒸发一般,现在又出来个冷拓,明显身上有诸多的疑点。     “嗯。”曲寞点点头,从一堆复印的旧报纸中拿出一张,“当年冷文海的第二任妻子病逝,随后娘家人全部移民海外,至今没有回国联系不上。在移民期间,有一条新闻引起了我的注意。你们看!”说着把报纸打开,指着一个角落不起眼的地方。     “今日南江市南江区人民法院不公开审理了冷文海状告记者王海波一案,判定冷文海胜诉,王海波诽谤罪成立,判处有期徒刑一年。”王仁甫小声的念着。     “至于王海波究竟写了什么惹怒冷文海,所有报纸都没有记载,应该是被冷文海处理过了。现在的任务是找到王海波,借此找到关于冷拓的线索!”     曲寞一声令下,所有人都开始行动。     刘俊对冷拓的监视还在继续,可冷拓除了在傍晚时候出来扔一次垃圾,其余时候都安静地待在家里。     他去公共垃圾堆翻过了,垃圾袋里有些吃剩的意大利面和蔬菜沙拉,还有一口袋装得都是用过的卫生纸。刘俊翻得恶心坏了,连晚饭都吃不下去。     入夜,突然起了冷风下起了小雨。刘俊冷得缩在车里,又不敢整夜开空调睡觉,害怕车里面氧气不够。     他把空调开到最大,打开前排的车窗,躺在后排座上。感觉冷了就关一会儿窗户,过一阵子再打开。这样折腾了一晚上,到了第二天早上累得腰酸背痛,感觉鼻塞嗓子疼,这是受寒感冒了!     刘俊想要去买药,可又怕这时候冷拓出来。他正在犹豫,就见冷家的大门又打开了。     冷拓打着黑色的大雨伞走出来,他竟然一直朝着警车的方向来。     “砰砰”他用手指轻轻敲着车窗,刘俊把玻璃摇下来。     “年轻人,命是自己的!”他把手中的塑料袋递过去,“药和温水。”     刘俊听见他叫自己“年轻人”心里不得劲,他不过才三十五,比自己大了十五岁,听着好像是自己的长辈。     “我路过,一会儿就走。”刘俊发动车子。     “呵呵。”冷拓听见他欲盖弥彰的谎话了然的笑了,“年轻人,有意思。”     冷拓是个自信到自傲的男人,他自有一套自己独特的世界观,世人的一切在他看来不过是个笑话。刘俊的跟踪早就被他发现,在他眼中,刘俊就是个自以为聪明的跳梁小丑。他心情好的时候,愿意逗逗。     做戏自然要做全套,在冷拓的注视下,刘俊开车离开。过了两个多小时,刘俊换了一辆车,换了一个地方停,还戴着超大的墨镜和一顶帽子。     冷拓站在三楼的落地窗前面,窗口放着一架高倍的望远镜。当他看见刘俊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觉得自己的日子变得有意思多了。     他该做什么做什么,压根就没把一个小小的毛头小子放在眼里,而且骨子里的热血开始升温。他觉得自己完美的人生,完美的生活,现在有了一个观众,他有责任让这个游戏更精彩一些。     刘俊在这里跟他周旋,于此同时,曲寞接到了柯敏从巴厘岛打来的电话。     “曲队,我问遍了岛上每一家酒店,终于有一家酒店的前台认出燕妮。不过她说燕妮是一个人来的,订的也是单人间。她在他们酒店住了几天,然后退房走了,从始至终都是她一个人!”     曲寞静静地听完,“你调查的结果在我意料之中。你好好玩儿,不要着急回来。”说完挂断了电话。     一旁的陆离听见眉头紧锁,原本对柯敏巴厘岛之行充满了期待的他,如今也有些迷茫了。现在线索只剩下王海波一条,他加大力度追查。     当年王海波被判入狱一年,出狱之后一家人就从南江市消失,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可经过他们的努力,还是找到了蛛丝马迹。前几年更换第二代身份证,王海波一定会回到户口所在地才能办理。顺着这个线索,陆离查了他原本户口所在社区的档案,终于找到了他的现住址和联系方式。     当陆离他们出现在他面前,说清楚来意的时候,他明显有些抗拒。     “事情都过去快二十年,还有什么好提的?”他家住在邻市的棚户区,环境很差。一间半大的平房,卧室里只放了一张双人床,厨房里面塞了一个旧冰箱,单缸的洗衣机,显得拥挤凌乱。家里没有厕所,附近的邻居都去胡同口的公厕。     他今年还不到五十,可已经满头的白发,走路驮着后背,显然是长期劳累所致。他的妻子皮肤黝黑,双手粗糙布满细小的裂口。     床头摆放着一张全家福,照片里有个女孩,应该是他们的女儿。墙上贴着不少奖状,从小学到高中,看样子女儿学习挺优秀。     “孩子上大学呢吧?”陆离见到他不愿意提及往事,便换了个话题,试图拉近一下距离。     听见提到自己的女儿,王海波脸色缓和了好多,满眼都是欣慰。     “我女儿在中国公安大学读痕迹学专业,已经大四了。”他自豪地说着。     “这个专业可是新生事物,而且跟国际接轨。”陆离说得是真心话,“南江市警察局新成立了法证科,里面正缺少痕迹鉴定方面的人才。你女儿今年七月就毕业,可以去应聘试试。”     “南江?还是算了。”王海波一皱眉头。     陆离见状接着说:“我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不过能看出那件事改变了你的生活轨迹,影响了你的下半生。现在回想起来,你仍旧放不下。既然这样,为什么不说出来?或许,十九年后的今天,到了了结的时候了。”     不得不说,陆离的话戳到了他的内心深处。这么多年,他心有不甘又怨天尤人,始终放不下想不开!要是把那件事带进棺材里去,估计他死都不能开心。     “好吧。”他终于点点头,“我可以说出来,不过你要保证我们一家的生活不受影响,特别是我的女儿!”     “我用肩膀上的肩章保证!”陆离郑重其事地说着。     听见这话,王海波慢慢回忆起来。           078 雁啄眼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王海洋回忆了当年的事情,每一个细节都复述地一清二楚。他怎么可能忘记?就是这件事让他从即将一飞冲天跌落到泥土里。     当年,他从传媒大学毕业,应聘到大商日报做记者。因为有良好的专业素养又敢冲敢吃苦,接连做了几个大新闻,在大商站稳了脚跟。照这样发展下去,很快他就能升到副主编、主编的位置。     可惜,正是因为他胆子大,什么新闻都敢跟踪报道,人生的轨迹就像流星一样,闪烁了一下就坠落了。     那年商界出了个不大不小的新闻,商界新秀冷文海青梅竹马的妻子病逝,他和众多记者一起赶去采访。冷家谢绝众多媒体的打扰,只安排旗下的杂志做专访,而且丧事办得很快,很简单。     他不甘心错失这样一个机会,就想尽一切办法打听到李毓芬墓地的地址,半夜躲在附近的墓碑后面。     第二天,冷家对外围进行了封锁,他非常幸运的留在墓园里面。他偷拍了李毓芬下葬的全过程,不过让他惊讶的事情还在后面。     下葬的时候,冷拓作为唯一的儿子,竟然不肯下跪给母亲磕头。     冷文静更是把自家的媒体都请出去,狠狠打了儿子两个嘴巴。那冷拓也是怪了,不哭反笑,表情透着诡异。现在王海波回忆起来,仍然感觉浑身毛愣愣的。     “你说冷拓还嚷着自己母亲没有死?”陆离奇怪地问着。     “嗯。”王海波点点头,“冷拓被他父亲按着跪下,可嘴里还嚷嚷着母亲在家里好好的之类的话。他父亲一松手,他就站起来,一溜烟跑了。我悄悄地追着跟上,看见他开着一辆红色的跑车离开,忙上车去追。     那小子的车开得很快,我几次险些跟丢,一直到了海边的冷家别墅。     我瞧见他疯了似的冲进去,连门都没关,就跟着进去。我还在心里打腹稿,要是遇见佣人什么的该怎么解释。可别墅里面静悄悄,一个人都看不着。     一楼是超大的客厅和厨房,我轻手轻脚上了二楼,在最里面的卧室看见了惊人的一幕。     一个女人靠在沙发上坐着,身上穿着白色的长纱裙,头发顺直地披散着,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嘴角还带着微笑。冷拓就蹲在她跟前,头靠在她胸口,满脸都是幸福的模样。     我一眼就认出那女人,就是李毓芬,冷文海的妻子!原来她真没有死,可为什么冷文海对外宣称她死了,还给她办葬礼呢?埋在墓地里的人究竟是谁?或者里面根本就没有人!     冷拓突然扭头朝着门口瞧,我吓得连忙逃走,甚至连照相都没来得及。开车回到报社,我急忙赶出一篇稿子,大致内容就是质疑李毓芬的生死,准备临时加进去印刷。可是联系不到主编审核,我又不想放弃这个新闻,害怕拖下去会夜长梦多。于是,我伪造了主编的签字,擅自做主去印刷厂。     第二天,新闻一出引起了轰动。冷文海暴怒,状告报社。报社出面赔礼道歉,我也丢了饭碗。后来,冷文海把报社逼得关门,还暗中警告同行,不许录用我。     那时候我年轻气盛,觉得自己不过是在说实话,坚决不能畏惧强权的压迫。于是,我自费暗中调查,却一直没什么发现。冷家别墅装了最新的防盗系统,我不敢擅自偷跑进去。”     “那你又发现李毓芬出现过吗?”陆离看见他停下来喝水,忍不住追问着。     “没有!她就像真得死了一样,从冷家别墅消失了。我每天乔装打扮成捡垃圾的流浪者,在冷家别墅附近徘徊,还总去翻垃圾桶。看见的人都以为我在找值钱的东西,其实我是想从这些生活垃圾找到李毓芬存在的蛛丝马迹。可惜,一无所获!     一年之后,冷文海再婚,现任妻子和前任妻子张婷的长相很相似,大伙都说他是旧情难忘。     我发现冷文海和现任妻子的感情很好,而冷拓自从生母去世就没再出现在公众的视线中。冷文海送儿子去贵族封闭学校念书,每周末有专车接送,保护地密不透风。     终于有一天,让我发现了异常。那天是月末,别墅的佣人照例被放假。我正在用望远镜监视冷家别墅的二楼,突然发现冷文海和妻子激烈的争吵。     他的妻子似乎很激动,一边说边用手比划着,然后从房间里往外跑。可等了一会儿,我也没看见她跑出门口。     十多分钟以后,一辆救护车来了,上面下来抬担架穿白大褂的医护人员。一个人躺在担架上,身上蒙着白布,连脸都看不清。     后来就传出冷文海的第二任妻子得急病死了,我觉得非常奇怪。刚刚还生龙活虎得一个人,怎么一转眼就生病,还死了?我猜到这里面一定有事!     那个时候的我到底是年轻不谙世事,一边报警说冷文海的妻子死因不明,另一边找报社、杂志卖自己拍到的照片。警察局那边根本就没立案,说是证据不足。报社和杂志社也没人敢买这些照片,害怕冷文海在商界的影响力。     后来,终于有一家跟冷家对立的杂志社肯登照片,可后来却不了了之。听说是冷文海把杂志社收购了,他够狠!我被警察抓起来,最后蹲了一年的监狱。     出狱后,我害怕冷文海报复,就带着家人离开南江。因为我有案底,所以没有正经单位肯录用。这么多年,我就靠在工地打零工生活。还好,妻子从来没嫌弃过我,女儿聪明懂事。     虽然我想忘记那些,可它像噩梦一样纠缠了我十九年。每每想起,我都心有不甘。夜深人静地时候,我经常再想,如果我好奇心没那么强,如果我能够及早抽身,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说到这里,王海波沉默了一阵。良久,他才有些激动地说:“警官,我知道冷文海已经移居到了加拿大,冷家的生意大部分也都转移到海外。你们来追查十九年前的事,**不离十跟冷拓有关。请你一定要查出真相,然后把结果通知我!”     “有结果了我会联系你。”陆离把自己的电话号码给他,一边往南江市赶一边给曲寞打电话汇报。     “把你的手机连上WiFi,咱们开个语音会议。”曲寞最近学会了在QQ好友里发起群聊,偶尔在家里也能跟大伙开会。     很快,刑警队众人在QQ里面开起了会议,连远在巴厘岛的柯敏也参加了。     陆离把王海波的录音播放了一遍,众人听了都觉得其中有两个疑点。     一是李毓芬到底死没死,二是冷文海第二任妻子张婷的死因。     曲寞做出了大胆的假设,“李毓芬肯定死了,不过尸体没有下葬。我猜测,她的尸体一定经过了特殊处理,比如,去掉内脏!”     众人听见这话心中一动,想到了唐宁和倪佳尔、燕妮的案子。凶手明显有变态倾向,而这种变态的形成一定有其原因。假若李毓芬的尸体曾经被这样处理,那么,冷拓的嫌疑就更大了!     “那么会是谁处理了李毓芬的尸体呢?会不会是冷文海非常爱自己的妻子,不忍心把她埋葬,这才采用一些防腐处理,把尸体私自保存起来?”郝明说出了大伙心中的话。     曲寞却一口否决,“一个人要是爱另一个人到这种程度,就不会接二连三的再娶。我查了冷文海第三任妻子的资料,照片上的她跟李毓芬完全是两种美。而冷文海的前两任妻子长相相似,我想是因为他偏爱欣赏这种类型,纯属巧合罢了。”     “那这个人会是――冷拓?”陆离被自己大胆的假设吓了一跳,要知道,李毓芬死的那年,冷拓才十五岁。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应该是充满阳光与活力,怎么会有这样变态疯狂的举动?     “酒店的经理说过,当年冷文海把事业转移到海外,并带着隐藏的女朋友,儿子女儿移居加拿大。冷拓之所以不愿意跟着走的理由,就是要留下陪母亲。”曲寞接着分析,“大伙都以为他指的‘陪’是逢年过节,三不五时去墓地。可经过我们调查,发现冷拓根本就不去墓地扫墓,而且王海波还爆出在海边别墅见过李毓芬。所以,冷拓所说的‘陪’是真得陪在母亲身边!”     “曲队,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李毓芬的尸体一定会跟冷拓在一起!”曲寞肯定地说着。     “可是上次我们对冷家搜查什么都没发现啊。”     “一定有什么地方是我们疏忽的,我决定再次搜查冷家。”     “曲队,上次搜查没有结果,上级领导已经有了意见。这次没有任何证据,肯定不会批搜查令。”     曲寞却说道:“所以这次我一个人去。”说完结束群聊,单独Q刘俊一个人。     五天一次的采购时间又到了,冷拓照例开车去市区的超市,刘俊一直在后面跟踪。     等他的车拐弯上了国道,刘俊就电话通知曲寞。     曲寞早就等在冷家附近,接到电话马上翻墙进了冷家。据刘俊接连十多天的观察,冷家并没有任何报警防盗的设备。     一楼大车库的卷帘门关着,曲寞来过两次,轻车熟路的上了二楼。他细细地查看每一个房间,每一个角落,偶尔还在墙壁上敲敲打打。接着,他到了三楼,发现三楼的每一个房间都被锁上了,登时一皱眉。     硬撬肯定是不成,曲寞又不懂开锁,这个时候找锁匠肯定来不及。     冷拓出门,特意把这些房间上锁,明显里面有他在意的东西。这让曲寞越发想要进去,一探究竟。既然能锁自然就有钥匙,希望能在屋子里找到!     曲寞又回到二楼,他翻看了每一个柜子,终于在客厅茶几下面的小盒子里发现了一大串钥匙。     他拿着钥匙回到三楼,先开第一个房门,接连试了几把钥匙都不对劲。     十多分钟,他把一大串钥匙都试遍,竟然没有一把能打开房门。这是怎么回事?他又来到第二个房门跟前,同样打不开。     他捅咕了半天,终于打开了最后一间房的门。屋子里的摆设还跟他上次见过时一样,只是桌子上多了一台笔记本电脑,正开着。     仔细看,竟然是他出现在屋子里的样子。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他掏出手机,电脑屏幕里的他同时做相同的动作。曲寞顺着一定的角度找,在进门的墙角处找到一个摄像头。     “曲队,不好了!我开车跟着冷拓到了超市门口,看着他进去。可一个小时也不见他出来,到地下停车场才发现他的车子不见了。我怕他现在已经回家……”     “你不用怕,他已经回来了!”曲寞挂上电话,看着站在门口微笑的冷拓。     “曲队,我记得你曾经说过。等到下次见面的时候,我会没有权利拒绝你。”他走进屋子,坐在椅子上,“现在换成你了!”     “这一切都是你设计好的?”曲寞坐到他对面,若无其事的问着。     “以曲队的智商,应该不需要我回答吧。”他脸上的笑容越发浓了,“自打你走进屋子,就有摄像机全方位无死角进行录像。而且这些录像会第一时间上传到公安网上,题目我都起好了,就叫‘刑警队长私闯民宅’。题目够土,不过胜在贴切,曲队,还满意吗?”     “你的智商在我想象之外!”曲寞褒贬不明地说着。     “+1!”他拍手回着,“曲队的智商也在我想象之外,这么早就把你振出局,我有些遗憾!游戏太早OVER,真是没有意思。”     “哦?未必吧。”曲寞不以为然的说着。     他的话音刚落,手机再次响了。     “喂。”曲寞当着冷拓的面接通了电话,里面传来黄局清晰地声音,“曲寞,我现在正式通知你,经过市里领导决定,暂时让你休息一阵子。”     “黄局,不是休息,是停职吧?”他直接问着。     “你要理解市里领导的做法,他们这是在变相保护你啊。现在网上疯传一段视频,市里领导的压力很大。特别是张书记,你毕竟是他主张请过来的。     要是市里不拿出态度,被那些媒体做文章,到时候惊动了上面恐怕就不是停职这样简单了。你好好休息一阵,把手头上的事情交给陆离。等这个案子结束,你再回来。”     曲寞没有再说话,而是直接挂断了电话。     冷拓在一旁听得清楚明白,“看样子曲队要清闲下来了。我这里山清水秀,曲队要是愿意可以住一阵子。”     “你――好样的!”曲寞丢下这句话拂袖而去。     冷拓冷冷地笑声肆无忌惮的响起来,这么长时间他第一次这样高兴,真是太有趣了!     曲寞走出冷家的大门,看见刘俊开车着狂奔而来。     “嘎――”刺耳的刹车声传来,刘俊一脚急刹车,车子停在他身旁。     打开车门,刘俊从上面跳下来,满脸通红,“曲队,我……”     还不等他说完,曲寞就摇摇手,“撤吧,以后你听陆副队长的指挥!”     “曲队!”刘俊不明所以的喊起来。     曲寞头也不回上了车,狠踩油门绝尘而去。     刘俊感觉一定是出了什么事,而且跟自己跟丢了冷拓有关。他急的直跳脚,扭头看见冷拓就站在大门口,脸上挂着得意胜利的微笑。     “你耍了什么花招?”他冲过去质问。     “年轻人,太气盛会害了自己。”冷拓轻声说着,“而且我教你一个道理,信谁都不如信自己!你的曲队,哦,恐怕以后都没有机会这样称呼曲寞了。可惜了,是个有些小聪明的人。”     额,刘俊听见这话一怔,赶忙上车去追曲寞。他一路飞奔回警察局,没看见曲寞,可众人的脸色都十分的难看。     陆离打开电脑,一段视频出现在他面前,“我们正在找网警协调,最快也要下午才能屏蔽。不过这一阵子网友纷纷下载,估计屏蔽也没多大的用处了。而且上面已经处理了曲队,一切都成了定局。”     “都怪我太马虎,竟然被冷拓给骗了!”刘俊见了自责不已。     陆离却拍拍他的肩膀,“你别太愧疚,连曲队都上了当,何况是你。只能说冷拓太狡猾,反侦察的能力在我们意料之外。你是曲队发现带进刑警队的,现在曲队不在,你更要稳住好好表现,不能再给曲队添麻烦,免得被人诟病!”     陆离的这番话让刘俊冷静下来,“嗯,我会听你的调遣、只要能尽快破案,让曲队尽快回来,做什么我都愿意!”     “队里一向是曲队指挥,而且这案子千头万绪,我现在心里乱哄哄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陆离听了叹口气,眉毛皱成一团,“你们都先下班,我一个人好好理理头绪。”     因为曲寞突然被停职,刑警队的工作进入半瘫痪状态。陆离想要请教曲寞该怎么办,可打了无数电话都没有人接。他想了很久,只好去找以柔。           079 两个精神病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以柔已经听说了曲寞被停职的消息,又听陆离说联系不上曲寞,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有些燥,有些急,有些担忧,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里面。     “曾医生,曲队一向自信满满,估计这次的事情对他打击不小。我打了无数电话都没有人接听,去他家里找也没人开门,我真怕他一时想不开。”陆离经过了刘婉茹事件的打击,整个人发生了质得改变。     很多时候他都在想,正是因为有了这次的打击,才让他在刑侦的道路上越来越成熟。不过蜕变必然伴随着痛苦,伴随着不断地自我否定。对于相当自信,甚至是自恋的人来说,这种自我否定是毁灭性的打击。     以柔多多少少对心理学有些研究,她明白陆离的担忧不是多余。想想曲寞平常天上人间唯我独尊的样子,却被自己锁定的嫌疑人狠狠耍了一通,他能不能承受的住还真是难说!     “可是这个时候我去探望好吗?”以柔心中还有顾虑,“他那么骄傲地一个人,或许不希望旁人看见现在的他!”     “旁人去自然是不妥,不过曾医生去就没关系。”虽然她始终否认跟曲寞之间有什么,可旁观者清。陆离可是看得真亮,曲寞对以柔是真在乎。     “我们只是普通同事关系。”以柔赶忙解释着。这样的话她没少说,自己都觉得有些絮烦了。     “我们都知道!”陆离显然是不相信,“即便是同事一场,也不能看着曲队出事不管啊。”     以柔无话反驳,想了一下说:“那好吧,下班咱们一起租。”     “嗯。我要出去查案子,六点在曲队家门口见。”陆离痛快的答应。     可等以柔买了些水果到了曲寞家门口,却不见他的影子。打电话过去,他却说自己突然有急事赶不过来。以柔知道作为刑警随时都会有任务,好吧,她只能一个人进去了。     按了门铃,半天没有人来开门。以柔想起陆离的话,不由得一皱眉。     “铃铃铃……”她又继续按,可还是听不见脚步声。     她掏出手机打曲寞的电话,听见屋子里有音乐铃声,却始终没有人接听。     手机在屋子里,可见人也在。可是他不开门也不接电话,这是受了多大的打击!     “曲队,是我!”以柔使劲用拳头砸门,“你把门打开,让我进去好吗?”     她又是喊又是“砰砰”砸门,对面邻居冒头出来瞧,“小姐,你这样是再扰民,我可以报警的。”     这里是高档小区,一层两户,都是大户型半跃层,住在这里的职场精英居多。开门出来的是个四十左右岁的女人,一看就是职场白骨精,为人挑剔刻薄,一副公事公办的嘴脸。     “不好意思,打扰你了。我朋友心情不好,我担心他出事,所以……”     “出事你又能怎么样?”不等以柔解释完,她就不耐烦的皱起眉头来,“你再这样乱嚷嚷,我就报警!”     “好吧。”以柔使劲用脚踹了两下门,“屋子里的主人就是警察,你可以直接跟他投诉,还省去打电话的功夫了。”     “神经!”女人听了低声骂着,把头缩回去,关上门的同时又加一句,“两个精神病!”     两个?以柔正纳闷,一扭头看见曲寞就站在门口。他什么时候开得门?     曲寞身上穿着白色的家居服上面都是褶皱,破天荒胡子拉碴,白眼发红,似乎几天几夜没有合眼一样。     “你啊?进来吧。”他一说话,嗓子明显带着嘶哑。     以柔见状一皱眉,跟着进去。一楼大厅的茶几上放着几瓶果汁,装披萨的盒子,吃了一半的鸡排饭,还有吃完的水果核。     笔记本电脑打开着,放在茶几上,沙发下面放着一个厚厚的靠垫,显然他一直坐在上面,都压出明显的凹陷了。     电脑连着音响,正发出震耳的音乐,似乎还参杂着人说话的声音。     以柔仔细瞧,原来他正在玩儿一款时下最热门的大型网游游戏。而且好像是在跟人组队打怪兽,就听见里面有人语音,“队长,怪兽明显比我们预料的强大,怎么办?”     “不用着急,我有秘密武器!”曲寞又坐下,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屏幕。     以柔喊了他两声,他连头都不回,“曾医生,你随意,等我忙完。”     连QQ都刚刚接触明白的人,竟然玩起网游游戏了。看样子是受刺激不小!生活中当不成队长,跑游戏里面过瘾了。     以柔见他玩儿专心致志,把水果拎到厨房。厨房里面干净利索,看不出半点开过火的痕迹。再揭开锅子,里面干干净净。那么讲究营养的人,竟然吃了几天的外卖。     她上了二楼,看见主卧的大床上铺得非常平整,床头柜上有一层薄薄的灰尘,应该几天没有人睡,也没有人打扫了。     他不是有洁癖吗?不是一向严于律己吗?怎么会吃着外卖坐在客厅的垫子上,不眠不休的玩游戏?看样子问题严重了!     “曾医生,你见到曲队了吗?”陆离打电话过来询问。     以柔把曲寞的情况简单地跟他说了几句,“你说他的行为这么反常,不会有什么事吧?”     “这问题可太严重了,完全不像曲队的作风!”陆离觉得事情很严重,“曾医生,你一定不要离开,我害怕曲队一个想不开……你知道,他毕竟在精神病院待过,思维一向跟咱们不一样。我忙着追查一个线索,刑警队现在又没有能调动的人手。曾医生,只能麻烦你照看一下。等我这边忙完了,就立刻赶过去换你。”     这一个屋檐下,孤男寡女难免会有闲话。以柔不想让曲寞误会,也不想让大伙误会。可眼下她还真不能走开,流言蜚语也抵不上一个人的安全重要啊!谣言止于智者,谁要说什么随便他去吧,自己为心无愧就好。     想到这里她下了楼,看见曲寞还保持方才的姿势坐着,眼睛盯着屏幕,手指不停地点着鼠标。     她把放在茶几上面的垃圾收掉,然后去厨房。在橱柜里面找到了各种粮食,大米、小米、薏米、红豆、绿豆、玉米碴子、高粱米……看样子他对五谷杂粮都有胃口。     打开对门的大冰箱,里面从青菜到各种肉,还有海产品,五花八门种类繁多。     看样子他对吃比较讲究,难怪动不动就说那些速食是垃圾。     以柔把小米淘洗干净,放进电压力锅里熬粥。然后从冰箱里拿出竹笋、西兰花、杏鲍菇和胡萝卜、菜心。     其实她也不喜欢去外面吃,主要是没有什么朋友,一个人去吃饭有些奇怪。所以她经常在家里下厨,做些家常菜没问题。     她手脚很麻利,把青菜清洗干净,切成需要的条、块、片。然后把这些青菜分别焯水,捞出备用。     葱姜炒出香味,放入西兰花、杏鲍菇、竹笋和胡萝卜,翻炒一下加入盐、生抽和少许料酒,最后用湿淀粉勾芡出锅。颜色亮丽黄红绿相间,看着很有食欲。     将焯好水的菜心摆盘,白糖和酱油拌匀备用。热锅,倒入花生油,将切碎的大蒜放进锅内爆香。将白糖和酱油倒入锅内,立即关火,然后淋在菜心上即可。     两个菜做好,那边的粥也可以出锅了。     以柔把碗筷摆好,出来看见曲寞仍旧在玩游戏,上前直接把电源线拔掉。     “你去照照镜子!”以柔皱着眉头说着。     他似乎有些不满,可最终还是没说话,扭身去了卫生间。     不一会儿,他冲了澡刮了胡子,换了一身衣裳回来。以柔已经给他盛好了粥,趁这个功夫切了一盘黄瓜丝,拌上袋装的海蜇头,最爽口下饭。     “白灼菜心,我最喜欢吃。”他坐下来,扒了一口饭,可第一筷子却夹了竹笋,第二口夹了黄瓜。半碗饭下去,他连菜心碰都没碰。     这是什么情况?以柔觉得他的言行有些异常。     “曲……曲寞。”以柔本想喊他“曲队”,可又怕刺激到他,所以叫了他名字。     “你怎么不吃?”他抬起头,夹了一筷子菜心放进她碗里,“白灼菜心有两种做法,有人喜欢在焯水的时候少放一些油,更有人喜欢直接把菜心放进油锅翻炒一下。我只喜欢这种原汁原味的做法,能保留菜心的甘甜。”     他一直在打游戏根本就没到厨房来,而且他连一口都没吃,怎么会说出这么一大通话来?     “你……没事吧?”以柔担心的瞧着他。     “你担心我有事?”他盯着以柔的眼中带着笑意,“我能有什么事?我好的很,连着打几天几夜的游戏都不觉得累!”     他接连吃了两碗饭,能看得出是饿极了。不过他的吃相很优雅,丝毫没有半点狼吞虎咽的狼狈样子。     以柔只吃了两口,上楼把主卧室简单打扫了一下,让曲寞上床睡觉。     看着他躺在床上安静入睡,以柔这才下楼洗碗收拾厨房。两个人吃饭能有多少碗筷?不一会儿,她就收拾干净。这个时候,手机响了起来。     ------题外话------     再次推荐好友新文,潜力榜第九名,坑品有保障。     《王牌军医重生十六岁》爱吃香瓜的女孩     求收藏,求点击,看能不能再往上面冲一冲!           080 同床共枕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以柔的手机响了,她看了一眼号码马上接通,不知道里面说了什么,她满脸遗憾地挂上电话。     “你想去北海市参加刑侦法医方面的学术研讨会?”曲寞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楼,站在以柔身后突然冒出一句,吓了她一跳。     “嗯。”这个时候以柔不想多谈论关于刑侦方面的事情,免得让他想起伤心事。     “你怎么醒了?”以柔忙错开话题问着。     “我睡不着。”他的声音里透着疲惫,“有热牛奶吗?”     以柔让他上楼等着,热了两杯牛奶端上去。曲寞就站在窗前,不知道往外面看什么,满脸的沉思。     “有时候思想也需要偶尔放假。”以柔把杯子递过去,坐在懒人沙发里。     看着她窝在沙发里蜷着身子,像一只慵懒的猫咪,曲寞嘴角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你这是在试图开导我?”他扭过头来,“我想,我在心理学上面的建树要比你强太多!”     果然是够自负,什么时候说话都不能谦虚一下。不过眼下这种情况她不能刺激曲寞,说话还是顺着他比较好。     “是这样没错,不过人们都说医人不自医。”     “自医?”曲寞听见这话一皱眉,“我为什么要自医?”     “我不是说你有异常,不过人是群居动物,即便是喜欢独来独往也需要跟人交流。很多时候,长期的压抑封闭会造成精神上的疲倦、萎靡。当出现挫折或是精神上的打击,就会容易崩溃!”以柔赶忙解释着,她知道精神上异常的人往往非常介意别人说自己有病,尤其是像曲寞这样自负傲娇的人。     “你的意思是想要跟我交流沟通?”     “嗯。”以柔点点头。     “好吧。”曲寞坐在她对面的床上,“我觉得你心里有创伤,能说说原因吗?”     额。情况怎么跟她预料的不一样?分明是她在引导曲寞,主动权突然就到了对方手里。     “我想了解你的事!”以柔强调着。     “我是个挺优秀的人!”曲寞认真地回答着,“我可以从记事开始说起,你确定要听吗?”     “嗯。”只要他肯说就好办。     “我的爸妈都是典型的书呆子,自从我记事开始他们就整天忙着搞研究。他们工作,我就在书房里玩儿,没有玩具就看那些书。他们去图书馆,去实验室,都是丢一本书给我。时间久了,我喜欢上了念书。天文、地理、文学、外语、数学、物理……随便什么书我都会看。     父母从来都抱着学校教育无所谓的思想,我的小学阶段经常跟着他们全世界的跑,几乎没怎么去学校。小升初,班里的同学们都写留言册,我也买了一本,可惜,没有一个人在上面留言。”     听到这里以柔心中那块最柔软的地方被轻轻触动,虽然他的语气稀松平常,可以柔还是能感觉出那深藏在心底的一丝丝的失落。     试想一下,一个一直没怎么跟同龄人相处的孩子,内心是渴望能有朋友的。当他充满期待把留言册拿出来,却被拒绝,心里该是多么的受伤。或许,他试过融入大众,却因为那次而关上了心门。     “我读得是XX附属小学,升到初中部更没有人愿意跟我交往。父母工作更忙,我选择住校,每天空闲就泡在图书馆。后来升到高中、大学,我渐渐习惯了一个人的日子。     一个人独处,有时候安静地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我突然开始审视自己,审视自己的思想、意识到精神。     我发现了精神力量的神奇和伟大,从中感受到无穷的乐趣。大学毕业之后,我到国外进修主修犯罪心理学。参与了几个大案,学到了不少书本上没有的知识,也发现人类对于精神的研究不过是沧海一粟。     回国之后,我更是专门研究有精神疾病的罪犯心理。任何事情没有亲身经历就没有话语权,所以我把自己送进了精神病院。在那里,我亲身经历了精神的分裂、扭曲,这对我的研究有很大的帮助。再往后,你应该都知道。”     他三十多年的生活总结起来就是四个字:读书、研究。     如此枯燥无趣,难怪他的性格会这样孤僻!以柔再次觉得他很可怜,从他对自己人生的描述中,听不见任何关于兴趣爱好的描述,任何愉悦地情感色彩在里面。     以柔难以想象,一个人怎么会这样长大,这样生活了三十多年?     “你的父母是做什么工作的?”以柔真是没见过这样的父母,他们教育孩子的方法让人无法苟同。     “他们是研究野生动物物种分类的,现在或许在原始森林,或许在大草原,反正他们不打电话回来,我就联系不上他们。”曲寞淡淡地回着,他早已经习惯了父母不在身边的日子,“估计这次回来他们就不会再出去,毕竟上了年纪。以后你有的是机会见到他们。”     “哦。”以柔嘴上答应,心里嘀咕,自己没事见他父母干什么!不过眼下这个不是重点。     “那你从来都没交过女朋友吗?”以柔对这个问题挺好奇,“你这种拽拽的调调,应该有喜欢自虐的女孩欣赏啊。”     “她们喜欢自虐,我却没有兴趣施虐。”曲寞皱着眉头回着,似乎对那种主动送上门的女孩挺反感,“你这种冷冷地个性也应该有男生喜欢,怎么现在还单着?”他又反问以柔。     这个男人从来都不肯吃亏,不管是说话还是行事!     “找男朋友又不是买菜,总要双方看对眼。对方愿意,我没有感觉;我能将就,可人家又嫌弃我的工作。为了一个不确定的未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要离开的男人,我没有理由放弃我喜欢得工作。”以柔说得是心里话。     这些话她从来没跟谁说起过,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愿意跟曲寞倾诉。     想要取得对方的信任,让对方敞开心扉,首先自己就要卸下心防。这是以柔给自己反常的举动做出的解释,她觉得这个解释很合理。     “你很喜欢法医的工作?这个工作似乎不适合女孩子。”曲寞接着追问。     “你这是性别歧视。”经常有人问以柔这个问题,“世界上没有任何一种职业要分男女。而且我觉得女性生理上的优势,让她更细心更细致,更适合法医的工作。”     “你第一次接触死尸是什么感觉?”曲寞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     以柔不由得皱眉,“我看你还是睡觉好了。”再这样聊下去,估计她的那点所谓的**都会被他套出去。     “我睡不着。”曲寞说得有些委屈。     她拿出手机,找了一段轻音乐播放。曲寞偶尔跟她说上一两句话,刚开始她还回应,后来渐渐没了声音。     曲寞看见她窝在沙发上睡着,过去把她抱上床。     第二天,以柔醒过来。一歪头,看见一张放大的脸,吓得一下子坐起来。     曲寞就躺在旁边,还在睡着。以柔第一反应是看看自己的衣裳,又瞧瞧曲寞身上的家居服,稍微松了一口气。     看样子两个人不过是在同一张床上睡了一夜,并没有发生过什么。     以柔赶忙下了床,逃似的出了曲寞的家门。     “喂,陆副队长。”以柔给陆离打了个电话,“我要去北海市参加个研讨会,可能没办法照顾曲队。”     那边陆离听见这话没再说什么,让以柔放心去。     以柔回到家,没想到一个小时之后,快递员上门送来了一份快递。     她奇怪是谁寄来的,打开看见里面装着一张卡片,正是她期待已久的研讨会的邀请函。     没想到说谎还能有预言的效果!以柔拿着邀请函左看右看,又翻看快递的包装,上面没有寄件人的地址和电话,不知道是谁寄来的。     她想了好久,决定去一趟北海,或许去了就知道谁这么好心了。     研讨会为期一个星期,在北海市最有名的五星级酒店,只要凭邀请函就包吃住。     以柔简单收拾了行李,马上坐高铁过去。两个小时不到,她就到了指定的酒店。在大厅的接待处报道,拿到房间钥匙,领了研讨会的行程表。     十六楼1616号房,以柔拿着钥匙站在门口,刚想要开门就听见有人说话。     “嗨,好巧!”     她一扭头看见曲寞就站在1617号房门口,食指上面挂着房间的钥匙,正悠闲地转着。     “额。邀请函是你寄给我的?”以柔脑袋有些不够用。     曲寞点点头,“我早就收到了研讨会的邀请,还允许我带一名助手。不过,现在他们恐怕已经后悔了。”他的话里显然是有所指。     曲寞的名号在刑侦界是新派的榜样,特别是喜欢用犯罪心理做推理,给凶手做画像的刑警,更是把他的理论奉做金科玉律。这样大型的研讨会,怎么可能会把他落下?     不过视频的事情一出,他遭到了前所未有的质疑,甚至一些走老刑侦路线的人,更是对他的一些理论进行了抨击。     这个时候,他出现在这里合适吗?以柔突然有些担心起来。           081 虎落平阳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按照研讨会的行程表安排,当天晚上八点之前报道,然后休息一天。第二天上午九点在多功能厅开会,中午休息两个小时,下午是分组研讨。接连五天的行程都是差不多,最后一天是组织旅游,晚上有个晚宴。     这次研讨会的规格比较高,请了不少国内外在刑侦法医方面著名的专家来做讲座。到会的人员都是全国各地这方面的精英,有不少人未见其人却闻其名。     以柔觉得受益匪浅,尤其是名家讲座更是字字珠玑。他们浅入深拓展最后浅出,让听得人茅塞顿开。结合了不少国内外著名的案件,以及历史悬案,接连坐着听几个钟头也不觉得乏味。     曲寞的座位挨着以柔,一连几天都老老实实跟着听讲座。等到分组讨论的时候,他就一言不发。有人认出他来,不免投去异样的眼神。     刚开始以柔还有些担心,见到他坦然面对才放下心来。最后一天讲座,请得是位多年奋斗在一线的老刑警队长。听说他刚从警校毕业就去做卧底,一卧就是五年,配合国际刑警成功破获了国际上最大的贩毒团伙。     之后一直坚持在基层做队长,多次推辞了升职。用他自己的话说,要把所学全部投入到工作中,要在工作中精益求精,抓坏人是他一生的理想。他在刑侦界很有威望,备受人尊敬。     他一上台就说道:“我是个警校毕业学历不高的粗人,跟那些读研考博又去国外镀金的文化人比不了,说话没那么多专业术语。不过我有的是经验,每一个经验都是汗水和鲜血换来的,我自认为,比那些课本上的东西来得深刻有生活!”     以柔听见他这番言论,心中一顿,瞥了一眼坐在身旁的曲寞。他依旧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样,看不出有什么变化。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刑侦界冒出一股新生力量,专门研究什么犯罪心理和微表情动作。有新鲜血液是好,可也要看这血型合不合适。要是不管三七二十一,遇见案子就坐在屋子里胡猜乱想,只能出笑话!     我也不是老迂腐,不能接受新鲜事物。可国际上才刚刚开始尝试的东西,我们要谨慎对待,不能一味的套用,毕竟国情不同!而且不管融入什么新鲜的血液,千万不能忘记刑侦的根本,就是重证据!     根据众多证据,小心推理,大胆求证;而不能先推理,然后再照着结果找嫌疑人,这不是要制造冤假错案吗?破案是要比智商,却不能变成显摆智商的游戏。要是遇见更聪明的人,被人耍了还不知道!”     这话越说越有所指,在座的都是精英,连着都听不懂就的徒有虚名了。     众人的目光有意无意都往曲寞这边瞥过来,连以柔都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让她有些坐立难安。     老队长进入正题,结合自己多年的经验和经手的案例,总结了刑侦工作需要注意的方面,时不时就用话刺曲寞一下。这最后一场的讲座,以柔听得是难受极了。     可正主却像没事人一般,上午的讲座结束,下午研讨的题目竟然就是传统刑侦手段与新理念的碰撞。     不知道是哪个害怕事小的人,竟然把老队长的演讲录像上传到了网上,而且还有曲寞的照片。     大伙在网上的讨论竟然比研讨会还要火热,更是有记者跑到酒店要求采访当事人。     曲寞自然是不答应,那个老队长也拒绝了,不过媒体的关注度却没因此而下降。有些记者守在酒店门口,就希望能拍到曲寞和老队长狭路相逢时的照片。     最后一天主办方组织旅游,曲寞一白天都不见踪影。以柔打电话也接不通,晚宴开始的时候他才出现。     往常的他都以休闲装为主,以柔第一次见到他着正装。深灰色的西装,黑色的尖头皮鞋,比往日多了一分稳重和杀气。     众人正三三两两的喝酒聊天,有人看见他进来咬起耳朵。或许他们没想到曲寞竟然还敢露面,这种自助式的晚宴可跟听讲座不一样。要是有人过来搭话说点什么,不知道曲寞该如何应付。     “曲寞。”一个声音清楚地响起来,很大,众人的注意力全都被吸引过来。     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系着灰白斜条领带的男人大步走到门口。     他个子不算太高,身材肥胖,满脸堆笑小眼睛眯成一条缝。     “哎呦,真是你!”他伸手拍拍曲寞的肩,“昨天开会的时候看见一个人就像你,我还以为看错了呢。本来我知道你一定会接到邀请,可中间出了事情,我还以为你不敢出现呢。看来你还跟上学时一样,不怎么明白人情世故。”     曲寞眉头微蹙,用质疑地眼神上下打量来人,最后伸手拂开还停留在他肩头的胖手。     “不好意思,我不认识你。”说完迈腿优雅的往里面走。     “曲寞,你不是曲寞吗?”他在后面喊着,小短腿甩开,小跑了几步追上去拦在曲寞面前,“我们是大学同学啊,我叫戴诚达,外号‘小胖子’,一直是学生会成员。”     “哦。”曲寞听见他这番话淡淡地答应了一声,“你能让开了吗?”     额,戴诚达碰了钉子,脸上有些不自然。     “你还是这样又酷又拽。”他干笑了两声,“呵呵。听说你现在在南江市刑警大队?我在省里的公安厅上班,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只管言语一声。虽然你不怎么待见我的这个老同学,我却是相当念旧啊。”     原来是到曲寞跟前显摆自己地位的,估计是当年被曲寞秒杀过,现在逮住机会想要趁机落井下石。     在场的女士们都对曲寞有几分同情之意,这年头,颜值高还是非常吃香的!     “你能帮我?”曲寞玩味的看着他点点头,接着说,“那就请你离开,别再出现在我的视线中!”     戴诚达听见曲寞前半句正在得意,又听见后半句,脸不由得撂下来。     他咬着牙说:“曲寞,你别总是这副傲得不得了的样子!我听说你的刑警队长被停职,能不能再干下去都是未知。想要复职,不过是我一个电话的事,你确定要嘴硬下去?刑警队张做不了,你可以回去搞研究。只是按照你现在的情况,还会有人相信你那套理论吗?     人要学会识时务,得志的时候可以猖狂;要是跌进尘土,就得夹起尾巴做人!不然谁都会上前踩上一脚,结果会非常悲惨。另外我还要奉劝一句,这个时候有人肯让你抱大腿,你应该感恩戴德才对。”     “戴什么达同学,书读得少就不要多说话,免得让人听出笑话。”曲寞一脸严肃,“犯罪心理学不是我的理论,我不过是窥到了冰山一角。而且,我想要复职也不需要走人情靠关系。把你那一套**钻营的卑劣手段收起来,这里的人可能因为学术而产生分歧,却有一点是一致的。那就是――公平公正!你要是不信就回头看看!”     戴诚达扭头一瞧,看见众人纷纷投来鄙夷的眼神,他心里顿时忽闪一下。光想着怎么让曲寞丢脸,怎么让他在自己面前低下高傲的头,竟然忘记了要压低声音。自己的话被众人都听了去,这太影响自己的形象了!     他没有脸再待下去,灰溜溜跑了。     老队长见状暗暗点头,他虽然不赞同曲寞的理念和办事方法,却是对事不对人。而且他一向主张,年轻人不要上升的太快,不要优越感太强,适时的打击会让他们更快的成熟起来。     他觉得曲寞是块好料子,只是性子古怪,经常不按照常理出牌,属于失控型。现在惹出乱子,不知道曲寞会怎么收场。     老队长朝着曲寞大步走过去,大伙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这两个人不会杠起来吧。     “你对我今天的讲座有什么意见?”老队长盯着曲寞问着。     “精彩!”曲寞由衷地说着,“不过我有很多地方不敢苟同,觉得你对犯罪心理学有误解。如果有时间,我们可以深入讨论。不过,今天这种场合似乎不合适。”     “听说你被停职,你打算怎么办?”老队长话锋一转,突然问着。     “这从来就不是问题。”曲寞微微一笑,无端让人觉得杀气骤起。     “年轻人,自信是好事,却不能过头!”老队长忠告着,“凶手还没有找到,你这个队长却被停职,这就是你最大的失误!被嫌疑犯耍得团团转,看样子你没有我想象中那么聪明。之前总是听老陈提你,以为你会有多么出色,现在看来不过是老陈护犊子罢了。不过老陈对你还是相当了解,就知道你肯定会照常参加研讨会,还托我照顾一下你小子。”     照顾?当着界内人士的面,明里暗里损曲寞,这就是他口中的照顾?     老队长的脾气也够古怪,思维跟正常人不一样。不知道他口中的那个老陈是谁,听口吻似乎很熟。老陈跟曲寞又有什么关系?以柔突然觉得对曲寞的了解太少了。     突然,曲寞的手机响了。     他接通之后听了一会儿,眼睛忽的一亮,嘴边噙着一丝笑意,“你们做的很好,连夜审问冷拓!”           082 吃醋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参加晚宴的众人都在注意曲寞的动向,听见他在电话里说“冷拓被抓”都露出惊讶的表情。     南江发生连环变态杀手案,死者的照片还被刊登出来。这个案件影响很大,上至省里,下至村镇,每天都有民众议论纷纷。尤其是公安界这些搞刑侦工作的人,更是无时无刻都关注着案情的进展。     前几天曲寞私闯嫌疑人家的视频在网上曝光,他们又听说曲寞被停职,还都说曲寞这次难以翻身。没有确凿的证据,连搜查令都申请不下来。这几天的功夫,怎么突然就有证据把嫌疑人抓起来了?     冷家在北海也有个酒店,冷拓的名字对于他们来说并不陌生。人家有钱有资本,能做出这样变态的事吗?这次不会又有曲寞的下属硬要抓人,试图从冷拓嘴里审出想要的东西吧?     若是这样还真让老队长料中了,犯罪心理学最忌讳的就是按图索骥,这不是硬往人家头上扣屎盆子吗?即便是人家比你聪明,人家耍了你,也不能忘死里整人啊!     老队长听见曲寞的话,眉头紧皱,不过随即又舒展开。他相信方才曲寞说得话,尽管在学术上有分歧有争议,不过曲寞会一直秉承公平公正的态度。     “你要谨记你自己说过的话!国家赋予你权利,不是让你滥用职权的!虽然我们在面对穷凶极恶的罪犯的时候,可以用武力甚至是武器来制服他们。但是当他们手无寸铁失去反抗能力坐在审讯室里的时候,我们坚决不能使用暴力!这是一名警察最基本的素养!”     “就是不能逼供!”曲寞总结着,似乎嫌他话多说不到重点。     老队长岂能听不出他话外之音,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刚想要再教训曲寞,就听见他的手机再次响起来。     曲寞接通电话,简单回了一句,“我现在在停职休息中!”     这电话刚撂,又有电话打进来,这次是张书记。     “曲寞,我正式通知你复职,马上接受冷拓的案子!”     “不好意思,张书记!目前我没在南江,而且我还没打算复职。”曲寞的话让众人又是一怔。     这小子真是够狂妄,不仅拒绝复职,而且是连市委书记的面子都不给啊!     一个小小的刑警队长,能惊动书记亲自打电话,这是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或者是曲寞有什么了不得的背景?众人纷纷在心里猜测。     电话那边的张书记觉得有些头疼,这曲寞的性子太难搞,难怪老黄被他气得住进了医院,到现在还没痊愈。     “曲寞啊,停职也是市里被迫做出的行为,这是在变相保护你。我知道你受委屈了,等你回来了结了这个案子,我亲自去慰问你!”张书记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温和一些,“陆离他们在冷拓家里的发现实在是太惊人,我相信他就是三起命案的真凶!不过现在他拒不开口,点名要见你。你现在在哪里,我派车去接你!”     “不急,明天早上八点XX酒店门口。”曲寞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众人看得分明,离得近的人听得更是清楚。连书记都要说软话,还要派专车来接,这是多大的架子!     “说话行事不能太满,不然连退路都没有!”老队长板着脸说。     了解老队长脾气的人都知道,他不是个会时常教训晚辈,对晚辈耳提面命的人。不合眼缘,不合脾气,他连瞧都懒得瞧一眼。看来他对曲寞挺看重,不像人们想得那样厌恶。他在讲座时的言论,纯粹是对事不对人。     曲寞听了却回答:“为什么要退?我的字典里允许失败,却永远不会接受逃跑!不过,以退为进的伎俩我倒是喜欢,适合对付自以为是的狐狸和――小白兔!”说完他瞥了一眼不远处的以柔。     今晚的以柔穿得很漂亮,一袭白色带蕾丝边的长裙,无袖V领,露出修长的脖子和性感的锁骨。头发高高挽起,上面插着几只镶着碎珍珠的发卡,耳垂上缀着珍珠耳环,简单大方。     脚上一双裸色的高跟鞋,没有什么特殊的设计,看起来清清爽爽。     正有一位男士端着酒杯站在她跟前,看样子是在搭讪套近乎。     曲寞不由得一皱眉,竟然丢下老队长,几步就走了过去。老队长用鼻子重重哼了一声,拂袖走了。     曲寞到了跟前,只用眼睛上下打量那个男人,看得人浑身发毛突然问着:“这位同仁的身高好像不到一米七二吧?”     那男人听见这话神情愣愣的,不知道曲寞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据有关研究表明,情侣之间身高相差二十厘米左右拥抱、接吻时的画面最唯美。”以柔身高一米六五,再穿着几厘米的高跟鞋,看着跟那个男人差不多一样高。     还不等那个男人说话,曲寞又说道:“男人的平均寿命要比女人短,身体肥胖爱抽烟的男人,患心脑血管疾病和肺癌的机率更高!”     目测那男人,体重有二百斤左右,胖得连脖子都看不着,脑袋后面都出壳了。     人家身高、体重关他什么事?以柔皱眉,那个男人更是一头雾水的样子。     看见他还听不明白,曲寞摇摇头,“曾医生智商很高,是研究生毕业。我想,想要做她的男朋友,最起码要博士起跳,而且不能蠢得――像猪!”说着扫了一眼他的啤酒肚。     这要是再听不明白,就连猪都不如了!那男人满脸通红,有些尴尬,有些气愤,有些难堪。     “你是哪位啊?”方才他光顾着瞧美女,想着怎么套近乎,竟然连门口的两幕都没注意到。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知道自己是谁!”曲寞冷哼了一声说着,“往里走,左拐,洗手间里面有镜子!”     “你怎么说话呢?你谁啊?”他看见不少人都往这边瞧,觉得面子越发挂不住。     曲寞又往前走了一步,低下头居高临下地瞧着他,“第一,我是用嘴说话;第二,我是曲寞――她男朋友!”     那男人听见最后三个字,迟疑了一下,最后悻悻地走了。     这家伙总是冒充自己男朋友破坏自己的桃花,不知道是存了什么心!     “虽然你要将就找一个,可也要差不多。”曲寞似乎看出她的想法。     “曲队,你不是我的长辈,这个问题似乎不该你来操心。”以柔认真地说着,“我是个成年人,有判断是非好坏的能力。而且谁适合我,只有我自己有权利下定论!请你以后别再替我做决定,我不喜欢!”说完出了宴会大厅。     这是生气了?曲寞觉得摸不着头脑。别看他分析犯罪嫌疑人的心理活动是一说一个准,可就是看不透以柔的心。都说女人是最难搞的动物,没有之一,这句话还真是对!     没了以柔,这个晚宴对于他来说没有任何的吸引力。他快步追出来,却发现以柔就坐在不远处的休闲沙发上。     “我有件事想要问你。”以柔看见他过来,一脸严肃地问着。     “嗯。”     “冷拓到底是怎么被抓的?整件事是不是都是你设计的?”以柔并不傻,略微一想就觉察出有问题。以她对曲寞的了解,他还不至于被冷拓耍得团团转。可惜当初她听了陆离的话,满心都是担忧,见到曲寞又觉得他处处异常,这才失去了判断的能力。     “不能说是我设计,只是事情的发展都在我的意料和掌控之中。”面对以柔的提问,他从来都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自从冷拓进入我的视线,我就觉得他完全符合我对罪犯特征的推测。随着调查的深入,我越来越肯定,他是个高智商的变态杀手。     童年的他一定是受过什么刺激,或者一直生活在畸形的家庭环境中,造成他的精神异常。少年时期母亲的去世,对他又是一次打击。     我怀疑李毓芬的尸体根本就没有被下葬,而是被掏出内脏做成干尸保存起来。在冷拓看来,母亲并没有死,而是一直跟他生活在一起。     冷文海第二任妻子的死因也蹊跷,应该跟冷拓有些关系。唐宁和倪佳尔的五官有某些地方特别像李毓芬,偶然被冷拓瞧见,刺激了他的精神。     潜意识里,他把她们看成了母亲,不想她们红颜老去,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面对死亡。所以,他选择把她们做成干尸,以留住她们的美丽,使她们的生命永远定格。     而父亲冷文海一定带着女朋友、一双儿女移民加拿大,把他一个人抛弃在国内,这对于他来说又是一次打击。他下意识觉得自己无能,所以父亲不喜欢。他想要获得众人的肯定,想要让父亲看到自己的能力,所以才会选择那样的弃尸方式。”     以柔听得浑身不舒服,“可这一切都是你的推测。”     “对,所以我需要证据来证明我的推断是正确的。”曲寞点点头,“他被父亲抛弃,唯一的亲人就是母亲,所以他一定会把李毓芬的尸体放在自己生活的地方。我要做的就是找到尸体!”     “所以你找出佐证,申请到搜查令,带着下属对冷家进行了一次地毯式的搜索。”以柔接着说,“可惜,你什么都没发现。可再次申请搜查令无果,你就选择偷偷潜入冷家。没想到冷拓非常聪明,他透过刘俊细微的反应,猜到了你的意图,提前布置好陷阱等你入瓮。     不,应该是你故意让刘俊跟踪监视冷拓,故意露出马脚,故意假装钻入他的圈套。冷拓把你私闯民宅的视频传到网上,正好中了你的计策。你被停职的消息虽然传扬开来,可是你却怕冷拓怀疑,所以才有了北海一行。     为了让冷拓知道你的行踪,你还故意把老队长的讲座上传到网上,还配上你听讲座的照片。一切都完美极了!冷拓看见你被停职,被排挤,人还不在南江,自然就会放松警惕。     不过我还是有疑虑,你是怎么抓住冷拓的尾巴的?他是个聪明警惕性高的人,你两次搜查没有结果,这次怎么又有突破性的进展?”别看以柔一直被胖男人纠缠,却一直注意着他的动向。     “我查到冷拓母亲的生日就在昨天,是晚上八点十分,他一定会给母亲过生日。而且我发现他之前去超市买了很多做蛋糕的材料,我想,他是想要亲手烘焙蛋糕。”曲寞详细的解释着,“冷拓住在郊区的房子里,极少离开,更不去别处过夜。李毓芬的尸体一定藏在里面,只是我们没有找到而已。     所以,我让刘俊撤回,作出刑警队群龙无首一片散沙的样子。在李毓芬生日那天,我让陆离带人藏匿在冷家周围,等到八点左右就剪断他家的电线。”     以柔听到这里一怔,随即反应过来,“过生日一定会插蜡烛,哪个房间有烛光,李毓芬的尸体就一定藏在哪个房间!”     “对!电线被剪断,冷家一片漆黑,竟然没有一个房间有亮光。”     以柔一皱眉,“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你猜错了?”     “地上没有自然就在地下!我仔细回想了两次搜查的细节,我们似乎都忽略了一个地方――车库。一般的别墅都有地下室,在车库的下面,会不会也有一个地下室呢?     事先我就安排陆离找了一个开锁的师傅,打开车库的门进去里面,果然逮住冷拓从下面钻出来。那入口设计的相当隐秘,要不是亲眼看见冷拓出来,估计谁都找不到!”     哦?以柔有些感兴趣,他却不再往下说,“明天一早张书记派车来接咱们,直接去冷家。我想,那里需要一名专业的法医。当时候你亲眼看看,比我说得要清楚明白。”     “我只想再问一件事。所有的一切都在你的预料之中,所有人都成了你计划中的棋子,对吗?”     她看见曲寞点头,不等他解释就站起身离开了。     生气了,真生气了!曲寞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自己似乎犯了一个大错误。不知道是哪位名人说过,女人最受不了的就是爱人的欺骗。     爱人的欺骗?她生气了?曲寞突然又笑了!           083 谁有病?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爱人生气应该怎么办?曲寞回到房间,上网搜了不少韩剧,快进、暂停、快进,专门看男主角怎么哄女孩子开心的片段。     下雨天在外面声嘶力竭的喊“我爱你”,这个不适用。就算他肯抛下脸面,也要老天爷配合才成。外面漫天星斗,显然是大晴天。     借着生病装可怜,显然这是下雨天的续集,这个也不怎么合适。     送花送礼物,按照电视剧里的情节,一般在女主生气得情况下会直接扔进垃圾箱。然后男主找女主解释,女主不听不看车就过马路,男主奋不顾身的推开女主,被车撞飞。     男主被送到医院抢救,女主不仅原谅了男主,还发誓愿意用自己的一切都交换男主的平安。男主昏迷醒来,从此和女主过上了幸福的二人世界。     这个太需要专业技术,而且危险系数比较高,不到迫不得已的情况不采用。     他换下一步电视剧,突然,一个桥段进入他的视线。看了一阵,他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第二天早上,以柔刚刚起床洗漱完,就听见有敲门声。奇怪,这么早是谁啊?     透过门镜,她看见一个服务生推车餐车站在外面。     她打开门,看见服务生把餐车推进来,“小姐,酒店服务。”     他的声音有些怪怪地感觉,以柔瞧了一眼,发现他头上戴着白色的卫生帽,脸上还带着大口罩。可能是怕唾液污染食物,以柔没太往心里去。     这个酒店的服务还挺周到,临退房的时候还赠送一次特别的早餐。     他把餐车推到沙发前面,请以柔坐下。逐一打开扣在盘子上的银光闪闪的盖子,食物的香味立即弥漫开来。     过桥米线,麻辣烫,肠粉,凉皮……这些怎么不像是酒店厨房做出来的?     “每一样都是麻辣,你喜欢得口味。”     以柔闻听一皱眉,她站起来,踮着脚伸手把他脸上的口罩摘下来。     曲寞得意的脸露出来,他似乎对自己的表现非常满意,就等着看以柔感动不已的模样。     “我跑了几个地方,亲自买回来的!”     没想到以柔的脸色突然变得难看起来,“请你把这些东西拿出去!马上,立刻!”     这不像是感动啊!曲寞怔了一下。     “你这是一再侮辱我的智商!”以柔显然非常生气,“我知道你聪明,知道你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可你也犯不着没事就耍着人解闷,你觉得这样很有趣吗?”     “我只是想要逗你开心一下……”     不等曲寞说完,以柔就打断他的话,“假装失意受挫骗取我的同情心,又让我到北海看你演戏,现在又假扮服务生把我耍得滴溜溜。我想,乐在其中的人是你!不好意思,我要换衣服,请你出去!”     曲寞只好出去,等到以柔出来,看见他就靠着走廊的墙站着。     以柔没搭理他,径直进了电梯,他赶忙追上去在电梯门快要关上的一瞬间挤了进去。     狭小的空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以柔板着脸分明是不想说话。曲寞不时就觑一眼她的脸色,想要开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让以柔消消火气。     突然,电梯突然“咣当”一下,急速下降一下又忽然停住,里面的灯灭了,小小的空间一下子黑起来。     “你搞得鬼?”以柔第一反应是曲寞又在出幺蛾子。     看样自己的信任在她那里为零,曲寞不由得苦笑了一下,“我还没那么大的本事,能控制电梯!”话音刚落,电梯又猛地顿了一下,然后又恢复停滞的状态。     曲寞拿出手机,还不等打开,就听见身旁以柔的呼吸声开始变得急促起来。     他赶忙把手机上面的手电筒打开,看见以柔面色发白,正张大嘴巴深呼吸。     “我没事,有轻微地幽闭空间恐惧症。”以柔还能清醒地说话,显然是能够控制。     曲寞赶忙扶着她坐在地上,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我们很快就能出去,你不要担心。”     “我知道。”以柔表现地很冷静,她试图通过深呼吸来调整。     幽闭空间恐惧症在心理学上认为,它是由有关事物的不愉快童年经历所引发。这不愉快经历储存在患者的记忆之中,当记忆被勾起时,恐惧便会随之而来。另外,人生中一些严重的打击,如痛失亲友,亦可引发恐惧症。     曲寞从未见过以柔的父母亲人,也从未听她提起过。不知道在她的身上曾经发生过什么样的故事,是不是引发她恐惧症的原因。     “电梯里并非是一个密闭的空间,是有通风口的,人长期关在电梯里是不会窒息的。”曲寞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轻柔些,“你现在不舒服完全是心理原因,你懂心理学应该能明白。我已经按下了紧急求助按钮,相信外面已经开始抢修了。”     以柔点点头,勉强笑了一下,“没关系,我能挺过去。这个毛病好久没犯,久到我以为自己已经痊愈了。”     曲寞听了眼神一闪,心里竟有些酸楚。     外面传来响动,有人在大喊:“里面有人吗?”     “我和一位小姐被困在里面,她有些不舒服可能需要急救。麻烦你拨打120,让救护人员在电梯外面等候。”曲寞有条不紊地说着,“这位小姐有幽闭空间恐惧症,你打电话的时候跟医护人员说清楚。”     外面的人答应着,让他们不用害怕,一会儿就能把门打开。     很快,电梯门被专业的人员打开,阳光和空气一下子都涌进来。     曲寞把以柔扶出电梯,以柔感觉一下子好了。     “没关系,我不用去医院。请你帮我泡一杯咖啡,我想坐着休息一下。”以柔坚持不用去医院,曲寞只好照办。     大厅设了沙发座,他把以柔扶过去,又让服务生泡咖啡来。     一杯咖啡喝下去,以柔的脸色渐渐恢复正常。她看了看手表,“走吧,张书记派来的车就等在外面。”     “你确定自己没事?”曲寞盯着她的脸问着。     “嗯。”她点点头,“你是研究心理学的,知道恐惧症这种东西是怎么回事。来得突然去得也快,只要离开恐惧得环境就行。而且,刚才我的症状并不严重,还在我控制的范围之内。”     “好吧。”曲寞欲言又止,他要赶回南江,这个时候把以柔一个人扔下也不放心。     恐惧症属于心理疾病,即便是到了医院也不过是使用镇定药物,还不如有心理医生在旁边好。曲寞自认精通心理学,决定把以柔带走,随时观察!     张书记派来的车就等在外面,曲寞却不着急往回赶,指挥司机把车开到肠粉店。     上次他跟着杨深来过一次,记得以柔非常喜欢这家的口味。     “我们应该抓紧回去。”以柔的意思是随便买一些,在车上对付一口就得了。     他却不同意,“吃东西要稳稳当当,而且要趁热趁新鲜。再急也要吃好饭,不然影响我思考!”     这么大的男人还挺矫情,以柔只好下了车跟他进去。     店老板竟然还记得以柔,看见她就笑着问:“跟朋友一块儿?你男朋友怎么没来?”     男朋友?以柔怔了一下,随即明白他说得是杨深。     大师兄打着给女朋友买肠粉的旗号,骗了人家不少肠粉,自己还是不要说破。     “嗯,他有事去了南江。”以柔坐下,要了两盘不同口味的肠粉,又去盛粥。     端着粥回来,就见到曲寞臭着一张脸,好像谁欠了他钱一样。     什么人?要不是为了案子着急赶回去,自己才不和这种人坐一辆车,一起吃饭!     想到自己被当成猴耍,现在还要看人家脸色,以柔的脸色也难看起来。     一顿饭吃得是异常沉闷,以柔掏出一份肠粉的钱放在桌子上,“AA制,免得相互亏欠!”说完起身走出去。     以柔坐在副驾驶上,一路都在闭目养神,曲寞透过后视镜瞧了几次,想要说话又咽了回去。     “师傅,不要进城,直接把车往南郊开。”曲寞联系陆离,告诉他自己再有半个小时左右到冷家住宅。     他的时间推算得很准确,半个小时之后,车子开到了冷家住宅。     陆离带着刘俊正在门口张望,看见他下车忙赶上前。     “曲队,我们的人对这里进行了二十四小时的看守。地下室的一切都跟刚发现时一样,没有遭到破坏,里面的尸体和东西也没有移动过。”     尸体?以柔听了一皱眉,难道李毓芬的尸体真得在里面?她死亡的时间已经过了将近二十年,现在会是什么样子呢?     康平也等在这里,他已经随着陆离下去过一次,做了初步的检查。不过他只是以柔的助手,很多地方不敢下结论,还需要以柔亲自出马。     很快,曲寞和以柔就被带进了冷家的车库。一辆摩根老爷车,一些根雕还有工具,看不出地下室的开口在哪里。     陆离快步走到一个根雕面前,双手环住顺时针使劲转。随着根雕的旋转,耳边传来轰隆隆的响声。地面慢慢往两边裂开,露出一个六平米大小的洞。           084 两具尸体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随着地下室入口的出现,以柔立即闻到一股淡淡的福尔马林的味道。常年从事法医工作,她对这种味道非常的熟悉。不用看,她敢保证下面一定会有尸体,而且是被处理过的!     陆离第一个下去,曲寞紧接着跟随,他扭头看了以柔一眼,“曾医生,你可以吗?”     地下室张开黑乎乎的大嘴,显得有些狰狞。     “下面有电灯的开关,我去开。你们慢一点下来。”陆离的声音从下面传上来。     “没事,我可以!”以柔显然知道曲寞指的是自己的恐惧症。     还好他没有直接说出来,以柔可不想大伙都知道,这是她个人的**。     曲寞站在她前面没动,片刻,只听见“啪”的一声,暖暖的光洒满地下室从入口溢出来。     曲寞这才往下走,以柔跟上。脚下是结实的木质楼梯,并没有想象中**的感觉,耳边也没有“咯吱咯吱”的声音。     走了最少有十几个台阶,以柔才站在平地处。她抬眼四下里瞧,不觉有些疑惑。这里并不是她想象当中得人间地狱,而是布置的相当居家。     她站得位置显然是客厅,暖色调的沙发、家具,茶几上面还摆着茶壶和点心。天棚吊着天花板,上面缀着一盏水晶的吊灯。墙边放着一个五斗橱,上面还摆着一个大花瓶,里面插着几支绿萝。     精心的布置,细节中感受到家的温暖,能看出主人用了心思。     福尔马林的味道从客厅右边的屋子里传来,以柔走过去,轻轻推开房门,触目的东西吓了她一跳。     一个透明玻璃的大罐子里泡着一个婴儿的尸体,那婴儿睁着眼睛看着门口的方向。以柔的视线正好跟她对上,冷不丁吓了一跳。     当年在学校的实验室里,以柔没少见这种东西。不过她出现的地方不对,跟房间里的摆设放在一起,竟让人不寒而栗。     这个房间整个色调是粉红色的,可爱的带轻纱的公主床,床上放着很多布娃娃。窗帘上面印着可爱的卡通图案,旁边是个大衣柜,柜门打开着,里面放着很多小女孩的衣服。     “经过法证科的检验,证实这个婴儿在福尔马林里已经泡了快三十年。他们取了样本正在化验,现在还无法确定她跟冷拓之间的关系。”陆离跟过来解释着,“李毓芬的尸体在旁边的主卧里面。”     以柔点点头,旁边主卧的门打开着,曲寞背对着门站着,似乎正在沉思。     她走进去,看见床上躺着一个人,不,应该说是一具尸体。     尸体被平放在床上,身上穿着白色带蕾丝的长款睡衣,长长的头发散落在枕头上,竟然没有脱落的迹象。     她的面部因为脱水凹陷干瘪,却仍旧保持着五官的立体和完整,依稀看得出活着的时候应该是个美人。她露在外面的手只剩下一层皮包裹在骨头上,指甲还能看出一些光泽。     在半开放的环境中,尸体能保持地这样好,估计就是考古学家见了也会惊叹。     以柔戴上胶皮手套,轻轻碰触尸体的表皮,发现死者的皮肤依然略有弹性,并未完全变成干尸。她嘴里的牙齿松动,牙床萎缩的厉害。     以柔把她身上的睡衣轻轻脱掉,检查她的全身,发现在尸体胸口和下腹部分别有手术之后留下的缝合痕迹。     根据资料显示,李毓芬分别做过心脏和妇科手术,估计是那两次手术留下的。     并未见致命的伤痕,尸体颜色并未发生化学变化,基本能判定死者属于正常死亡。不过到底是不是像资料上面显示,李毓芬是死于宫颈癌,还需要做进一步的尸检。     “我会派人把尸体运回去,还有那个婴儿的尸体。”曲寞已经把整个地下室瞧了一圈,除了两具一大一小的尸体,并没有其他发现。     剩下两个卧房,其中一个很显然是冷拓在住。里面放着不少他的私人物品,能看出他生活的痕迹。     另外一个像是女人的房间,跟婴儿房不同,整个房间充满了温馨浪漫的气氛。淡紫色的色调,神秘又高贵,里面的小摆件更是精心挑选。打开大衣柜,里面满满都是最新款式的衣服,摆在架子上的鞋子少说也有十五六双,都是当季新款。     房间里还有个小小的衣帽间,里面都是各式各样的帽子、墨镜还有假发。     这个房间的主人是谁?以柔不由得有些疑惑起来。     “曲队,根据现有的证据,我们只能告冷拓藏尸罪。要是他的律师从母亲过世,心理受创的角度辩护,我看我们恐怕要白费工夫了。”陆离满脸担忧,明明知道罪犯是谁,却找不出有力得证据,让人心里着急。     曲寞反复在几个屋子里穿梭,他把所有的房间门都打开,从南走到北,又从东走到西。     “你觉不觉得地下室的面积似乎缩水了?”曲寞走了两个来回,突然问陆离。     陆离这下注意到整个屋子的面积,似乎是比上面小了些。缩水的面积跑到哪里去了?难不成这里面还有暗门之类?     “大伙都动手找一找,看看哪块地砖或者墙壁是空的!”曲寞命令着。     一共下来七八个人,他们在下面叮叮咣咣的敲打起来。半个小时之后,郝明惊呼起来,“这后面是空的!”     曲寞等人赶紧围过去,看见他正站在冷拓房间的大穿衣镜前面。     这个房间最抢眼的就是跟一面墙差不多大的镜子,人在屋子里的一举一动都被照得一清二楚,让人觉得有些不自在。     曲寞让人合力把镜子摘下来,用拳头使劲敲打墙壁,果然传来空心的声音。     “曲队,我去找锤子!”王仁甫撸起袖子,一副要干体力活的样子。     曲寞却摇摇头,细细地观察屋子里的每一样东西。突然,墙壁上的壁灯吸引了他的注意。他用手来回晃动,侧耳认真地倾听。众人都屏息凝视,随着他的晃动,似乎有轻微的“咔嚓”声。     他用力旋转壁灯,“咔嚓咔嚓”的声音开始大起来,就见墙壁竟然整个旋转了一百八十度,露出了里面的空间。     以柔透过打开的墙壁往里面瞧,发现里面竟然被装修成手术室的模样。无影灯、手术专用的床、手术刀、各种消毒用具、麻醉针剂、纱布、消毒酒精等等,一应俱全。     里面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整洁,物放有序。     “通知法证科派人过来取证!”曲寞马上命令着,这里很有可能是第一案发现场,需要做血迹检测,还要提取证物进行化验,希望能找到蛛丝马迹。     曲寞和以柔先回刑警队,留下陆离等着法证科的人。     “曲队,冷拓在拘留室,现在提审吗?”郝明问着,“那小子一言不发,只说要见你。”     “等法证科的结果出来再说。有藏尸罪一条,足够让他在拘留室里待着了。”曲寞决定要一击即中,先晾他一天,等有了足够的证据再跟他对阵。     以柔对两具尸体的解剖很快就有了结果,婴儿的死亡是由于母亲血糖高肺部发育不良造成,应该是下生几分钟就没了生命体征。而李毓芬的尸检结果也在意料之中,她是宫颈癌晚期扩散到全身,造成了死亡。     同时,法证科的检验结果也出来了。证实那个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婴儿正是李毓芬的骨肉,冷拓的亲妹妹。在密室中检测到有血迹的存在,根据检验,发现四种不同的血型,其中有三种跟唐宁、倪佳尔、燕妮吻合,还有一种血型暂时找不到匹配的受害人。     法证科还需要做进一步的DAN检测,才能确定三名死者是否是在密室遇害。不过他们从地下室里找到的迷药,和唐宁体内的迷药成分一致。     冷拓被关在拘留室里,第二天就有律师到刑警队来保释。曲寞以嫌疑人涉及重大凶杀案,证据确凿为由拒绝。     这个律师早年在冷氏做法律顾问,后来冷文海出国,就让他帮儿子处理跟法律有关的问题,每年的律师费按时打到他的账户。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律师听说冷拓被拘留,马上就赶回来。他见保释不成,就立即给远在加拿大的冷文海打去了电话。     冷文海听说儿子被抓,还涉嫌跟三起命案有关,竟然在电话的那一头沉默了。     谁都不知道他想些什么,反正没有从加拿大赶回来。或许,在他把冷拓一个人留下开始,他就打定主意抛弃了这个儿子。     曲寞突然替冷拓心寒起来,一个被病痛折磨,心里不正常的妈妈,一个冷酷无情的爸爸,难怪他的心理扭曲畸形。     两天后,所有的检查结果全都出来了。在密室中发现的血迹,有唐宁的,还有倪佳尔的,还有一个不明受害人。     看着这样的结果,曲寞有些皱眉。     “马上提审冷拓!”他要跟冷拓较量较量。     曲寞自认够聪明,能够让他费尽心思的罪犯还没有几个。假若冷拓不是杀人凶手,倒能成为他的朋友!           085 正面交锋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曲寞决定提审冷拓,自然是他亲自上阵,其他人的心里都有些激动。陆离和郝明跟进去,王仁甫和柯敏在外面看监视器,孟哲听见消息也赶回来。     这些日子,他一直在查崔明的案子,忙得整天不见人影。因为崔明有一定的社会地位,孟哲遇到了比想象中还要多的阻力。他整个人黑瘦了一圈,眼睛深陷,似乎好久没有好好休息的模样。     他的性子明显内敛了不少,整个人沉稳多了。在显示器中,他看见冷拓的脸,竟然没有像之前那样发狂。     曲寞进去,冷拓睁开紧闭的双眼,看着他笑了。     “曲队,我有个疑惑,希望你能帮我解开。”     “愿意效劳。”曲寞坐在他对面,脸上没有一丝胜利者的得意,“不过,我想你早就应该知道答案。不过,还是心有不甘想要听我亲口回答罢了。”     “如果我们不是坐在对立面,我想,我们会谈得来。”冷拓这辈子就没有过朋友,谈得来的对象都没有,眼下言语中竟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我想知道,那个小伙子是不是你故意安排在我家门口,你是不是故意闯入我家被我逮住,你被停职参加什么鸟会都在你的预料之中吧?你故意造成被我耍弄的假象,为得就是让我放松防备,好抓我现形?”     曲寞点点头,“其实我还留了后招,没想到你这么好骗!好可惜,没用上。”     冷拓听见这话脸色变得难看起来,随即他又笑了起来,“曲队,你别得意的太早,我不会满足你想要知道真相的**!”说完又闭上眼睛,似乎打定主意一言不发了。     曲寞见状却冷笑了一声,既然他决定提审冷拓,就不会任冷拓一言不发,他有的是办法。     “你妈妈的尸体已经进行了解剖!”曲寞的话无疑是一个重磅炸弹,冷拓登时睁开眼睛。     他激动地站起来,朝着曲寞大吵大闹,“你做什么?什么叫尸体?怎么会解剖?她还活着,她没有死!”说着,伸手就要揪曲寞的衣领。     他的双手戴着手铐,这样大的动作很不方便。手铐使劲勒住他的手腕,他却像没感觉一样,一个劲往曲寞身上扑。     曲寞一把攥住他的手掌,只听见骨节“啪啪”的响声,他疼得直冒汗却怒目圆瞪不肯求饶。     “你妹妹涉嫌在网上散布危害公共安全的照片,还涉嫌协助你杀害中国籍女子唐宁、倪佳尔和燕妮。”     听见曲寞的话,陆离和郝明俱是一怔,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那个梳着大波浪头的女人是冷拓的妹妹?可是冷拓只有一个妹妹,现在还泡在福尔马林里。难道……     陆离仔细地打量着冷拓的五官,不确定地摇摇头。现在的女孩子,只要卸了妆,估计连亲爹亲妈都认不出来。不过那女人的个子似乎不矮,身板也比一般女孩子显得魁梧。     “我妹妹是无辜的,她什么都不知道!”冷拓的情绪越发激动起来,“你们不要动她!”     “你觉得现在主动权还在你手里吗?我要是你就会乖乖坐好。”曲寞松开手,重新坐在椅子上。     冷拓的情绪瞬间变得平静下来,他也坐下来,眼睛盯着曲寞,“我知道你有证据可以让我伏法,我等着法律的制裁。请你不要伤害我妹妹,她已经够可怜了!”     “你妹妹可怜?”曲寞不以为然的笑了一下,“她有那么多好衣服,有妈妈和哥哥的爱,怎么可怜了?”     “你知不道,你怎么会知道?我不会告诉你,不会告诉你们任何人!”冷拓像是在控诉,又像是在喃喃自语。     “冷暖!”曲寞高声喊着。     不仅陆离和郝明一怔,冷拓也是一愣神,他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冷暖在哪?”     “冷暖,你看!”曲寞播放了一段视频,正是大波浪女人出入网吧,在网上发布死者照片的镜头。     陆离再次仔细瞧着镜头,发现这发型跟在冷拓家里发现的一顶假发很像,那身衣服似乎也有些眼熟。再把视线集中在女人的脚上,更是看出了端倪。女人穿着一双明显大码的运动鞋,和一身的打扮很不相配。     “冷暖,你为什么要把死者的照片邮给各大报社、杂志的记者?”曲寞盯着冷拓的眼睛逼问着。     只见冷拓看看屏幕,又看看曲寞,脸上一片茫然,“冷暖?谁是冷暖?她在哪?”     “呵呵,你忘记自己是谁了吗?”曲寞讥讽的笑声有些刺耳,他指着视频上定格的女人,“你好好照照镜子!”     冷拓探着身子,眼睛直勾勾盯着屏幕。一会儿,他脸上的茫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诡异的表情。     他伸出手,在耳旁做了个撩头发的动作,“曲队,我们终于见面了!”     闻声陆离一愣,郝明更是惊讶地瞪圆了眼睛。这明明就是个大老爷们,怎么突然声音变成了略带沙哑地妩媚女子的动静?再看冷拓,表情冷艳,举手投足带着女人的韵味。     再想象一下他顶着大波浪的长发,穿上女人衣服,明显就是视频中的女人!     典型地人格分裂症!陆离倒是听过,却是第一次看见。     “冷暖小姐,在茶楼看得戏还精彩吗?”曲寞看着他歪着头,时不时做着撩头发的动作。     “精彩极了!”他咯咯的媚笑着,“尤其是那个秃子,表情夸张,动作幅度大,适合演舞台剧。”     “不是他演技高,而是编剧编得到位。”曲寞也笑了一下,“你哥哥是个天才编剧!”     “跟我哥哥没关系,是她们不要脸!仗着自己长得好看,就想勾引我哥哥。我们兄妹从小一起长大,哥哥是我一个人的,我不会让任何人抢走他。那些妄想勾引哥哥的人全都该死,她们不过是看中哥哥的钱,她们的心都是黑的!不过我哥哥很聪明,他早就看出那两个女人的心肠歹毒。哥哥把她们的心肠掏出来,果然是黑色的!”     额,冷拓不仅有人格分裂,而且其中的一种人格还爱上了另一种,从精神上来说是**,真是复杂!     “你亲眼看见你哥哥杀了她们?或许,你哥哥只是在欺骗你,他怎么舍得杀那么漂亮可爱的姑娘?”曲寞显然是故意这样说,“从男人的眼光看,你――似乎算不上漂亮。同样身为男人,他懂得如何选择!”     “你胡说!我哥哥是世界上最爱我的人,爸爸不要我了,妈妈常年生病不理睬人,只有哥哥每天陪着我。他会跟我说话,给我讲故事,还会陪我藏猫猫。他遇见什么人,发生什么事,心情怎么样,都会跟我说。我清楚他的每一件事,知道他心里的想法,他也最明白我!我们是这个世界上最相配的人,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看着冷拓的模样,听他说话,陆离显然有些受不了,把头扭了过去。     “这一切都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     “不是,你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胡说!”他声嘶力竭的争辩着,“我看见哥哥把她们弄晕,然后在手术室里开膛破肚。尤其是那个臭女人,竟然在哥哥面前脱衣裳,她也配做哥哥的模特!让她发浪,我让哥哥把她的内脏做成熟食,丢到街上喂野狗!     那个短头发的女人更不要脸,竟然跟哥哥一起吃烛光晚餐。看着她喝红酒,吃牛排,我恨不得当时就把她的肠胃掏出来!既然她那么爱吃,就让她常常被人当火锅涮的感觉。”     “她们都想勾引你哥哥,她们都该死。可张婷呢,她又没打你哥哥的主意。”曲寞追问着,一旁的陆离听了神经一紧。     “张婷?谁?”     “你父亲的第二位妻子,你和哥哥的继母!”     “哦,是她。”他不耐烦地笑了一下,“我哥哥可没有杀她,是她自己从楼梯上面滚下去,摔倒了脑袋才死了。”     “一个大活人好好的怎么会从楼梯上面摔下去,你肯定不是你哥哥推的?”     “蠢女人,不值得我哥哥亲自动手。是她无意之中撞见我妈妈还活着,跟我父亲发生了争吵,自己一激动才从楼梯滚了下去。她摔死是幸运,不然会死的更惨!谁让她嚷着要报警,又非说我妈妈死了!”他面露愠色。     “好,张婷不是你哥哥杀的,那么喻可心呢?”     喻可心是谁?郝明和陆离好像都没听过这个名字。     “那个贱人最可恨!”他竟然咬牙切齿,显然是很恨这个人,“她仗着狐媚样子,勾引我父亲,还偷偷生下两个孩子。本来,她被我父亲养在外面吃穿不愁,可偏偏想要嫁进冷家做女主人。我妈妈还没死,她就上门来逼宫,活该被剁碎了喂狗!”     “她能生下两个孩子,还找上门逼宫,自然是因为有仗势,这个仗势不是别人,就是你父亲!”     “你说得很对,就是因为老头子糊涂,才被她迷惑住了。老头子发现她死了,还质问责骂我哥哥,最后还把那只吃了她肉的藏獒杀了。老头子一怒之下把我们都抛弃,带着那个女人生的儿子、女儿去了加拿大。他们走得好,从此以后,我和哥哥、妈妈就可以无拘无束的在一起!”     原来喻可心就是传闻中跟着冷文海移民加拿大的女朋友,难道她不是移民,而是被冷拓杀了?密室当中不明受害人,或许就是她。     冷文海看见自己儿子变态杀人成狂,知道儿子已经没救,害怕自己剩下的子女再被杀,所以才匆忙带着他们移民。俗话说,虎毒不食子,虽然他内心对冷拓绝望,可毕竟还念着骨肉之情,这才帮儿子消灭证据,给他留下足够花一辈子的钱,然后移民走了。     不过这些都是他们的猜测,现在需要喻可心子女的DNA样本,跟在密室发现的不明DNA进行比对才能知道。     “你哥哥杀人犯了法,早晚都会被绳之以法,你们怎么会无拘无束的在一起?”陆离和郝明一直不敢说话,他们可没见过这样的犯罪嫌疑人。     曲寞倒是游刃有余,一会儿激将,一会儿顺着他说,一直掌握着主动权和节奏。     “我哥哥没有犯法!他让她们变得美丽,让她们的美得以让世人发现,她们应该心存感激!”     “呵呵,你一会儿说是她们想要勾引你哥哥被杀,一会儿说是你哥哥想让她们变得美丽才那样做。那么,倒底是怎么回事呢?”曲寞用手指敲着桌子,“你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或者,你根本是活在你哥哥的世界里。”     “你什么意思?”他眉头紧锁。     曲寞没说话,而是拿过来一面镜子放在他面前。     他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先是搔首弄姿,突然神情疑惑,继而茫然失措起来。     “你是谁?”曲寞低声逼问着,“冷拓!”     他听见这名字身体一激灵,随即像是突然怔过神来的模样,声音也回复了正常。     “曲队,我什么都不会说,你别妄想从我口中知道任何事情!”冷拓的思维似乎还停滞在冷暖出现之前。     这还真是神奇!陆离和郝明看得眼睛发直,忍不住问:“你真不知道自己方才都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冷拓闻听一皱眉,随即有些嗤之以鼻,“这位陆副队长,难怪你头上要戴个副字,头脑还真是简单。你以为我会被你这样一句话糊弄,就能打开缺口,问出你们想要知道的东西?哼,笑话!”     “你是不会说,可你妹妹把什么都交代了。”曲寞一边说一边看着他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妹妹?”冷拓听见这话一皱眉,“曲队也学会这样低级的审问手段了?谁都知道,我只有个同父异母的妹妹,现在人正在加拿大。”     他表现的不像是假装,不过是一转眼的功夫,他竟然变回了冷拓,而且完全忘记了冷暖的存在。     “柯敏,让曾医生把东西拿进来。”曲寞对着摄像头命令着。     不一会儿,以柔抱着个盖着白布的大瓶子进来。曲寞见了赶忙站起来去接,可她却紧走了两步把瓶子放在桌子上。     她伸手掀开盖在上面的白布,一个蜷缩在瓶子里的婴儿露出来。     “经过检验,这瓶子里的婴儿是你同父同母的妹妹。你五岁的时候,你妈妈生下了妹妹,可她没活几分钟,甚至连哭都没哭出来就离开了人世。     而你妈妈为了生她,不仅产后大出血,还得了产后抑郁症。她不肯把死掉的婴儿尸体掩埋,而且坚持自己的孩子没有死。你父亲为了安抚她,就用福尔马林把婴儿的尸体泡在里面。”     冷拓听着曲寞的话,陷入了沉默之中。他没有辩解,相当于变相承认了。     “你父亲为了缓解你妈妈的病情,听从医生的建议让你多跟她在一起。五岁的你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生死,听从妈妈的话,就以为在瓶子里的妹妹还活着。这种想法一直影响了你的童年、青少年,直到十五岁时妈妈去世。你相信生命能够永恒,更相信你能够让生命永恒,所以你把自己的妈妈做成了干尸。”     “曲队,这个世界有很多你不懂的事情,如果妄自下结论,那么就是无知!”冷拓用嘲讽地语气说着,“生命得存在是一种物质的运动,而这种运动分为**和精神两种。**上的死亡,只能让人终止身体的活动,却不能终止人思维和精神上的活动。我妈妈没有死,她每时每刻都在跟我进行精神上的交流。”     “那么你妹妹呢?”曲寞把大瓶子转了半个圈,让婴儿的正面对着他。     “曲队,你在开玩笑吗?”他冷笑了一声,“这瓶子里装得明明是婴儿的尸体。我妈妈有产后抑郁症,才每天都说妹妹还活着,曲队不会也得了相同的病吧?”     产后抑郁?陆离下意识的瞥了一眼曲寞的肚子,脑子里浮现出他大着肚子的样子,竟然觉得挺好笑。     王仁甫打外面进来,伏在曲寞耳边轻语了一句,曲寞点点头。     “冷拓,我们联系了加拿大警方,调取了冷凌的DNA记录,发现跟在你家里密室发现的不明DNA属于母女关系。而且加拿大那边并没有喻可心的入境记录,她在几年前就死了,死在你的密室里!     我们还在密室中发现了唐宁和倪佳尔的DNA,证实他们的死你有重大嫌疑。再结合在东客运站发现的线索,足以证明你跟至少两起命案有关!你是个聪明人,知道不管你是否交代都是同样的结果。”     曲寞平静地说着,“不过我要是你就会全都说出来!”     冷拓闻听挑挑眉头,抱着双肩不说话,似乎在等曲寞说服他。     “完美的谋杀,堪比世界上任何一起精心设计的案件。可惜,你的闭嘴将让世界刑侦史上少了一笔。你就像个矫情的编剧,设计好了一切桥段,导演、演员都发挥出超高的水准,可却不肯让观众欣赏!”     冷拓眉头紧锁,似乎在沉思。           086 前尘往事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冷拓从小没有朋友,因为母亲抑郁症,常年被灌输不正确的人生观和生死观。在他看来,瓶子里泡得不是婴儿的尸体,而是妹妹鲜活的生命。她会哭会笑,会说话,会跟他交流。     他宝贵的童年、青少年时期,都是在这种变态畸形的环境中成长。他从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生活是个错误,在母亲的引导下,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而那些看起来很正常的人却都不正常,他们不会理睬自己,总是用奇怪的眼神看自己,包括他自己的父亲。母亲死后,他更是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孤独当中,即便是畸形错误的交流,也没有人再跟他进行了。     他每天对着瓶子里的妹妹说心事,内心极度渴望被理解,被关怀。可他又不会跟人正常的交流,在他的精神世界中,充斥着分裂、畸形、血腥和暴力。     父亲对他绝望,把他变相抛弃,最终促使他人格分裂。经过曲寞的观察,他的精神在情绪良好的时候很正常,虽然思维奇怪,想法另类,却能清楚地意识到自我,排斥分裂出来的人格存在。     当他受到刺激的时候,他的精神开始失控,思维陷入混乱之中,他意识到冷暖的存在,会跟她交流、互动。     当他的精神失控到一定程度,冷暖的人格就会分裂出来,主导了他的思维和行为。     曲寞对这种人格分裂有过专门的研究,所以他能够控制冷拓的人格,随时唤醒冷暖,也可以随时让冷暖的人格陷入沉睡之中。     冷拓看似疯狂的表现,其实一直都在曲寞的掌控之中。     “你可以选择沉默,这是法律赋予你的权利。”曲寞平静地说着,“不过,你真得甘心?”     冷拓陷入了沉思当中,曲寞并不催促,给他时间让他思考。     “我要有记者在场才能说!”冷拓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曲寞毫不犹豫地答应,让陆离去打电话。     陆离第一个就想到了霍彩妮,赶忙出去打电话。霍彩妮接到他的电话显然有些奇怪,而且语气不佳,她还在记着仇呢。     “陆副队长,是不是又有什么奇怪的照片,怀疑是我偷照发表的?”     “霍大记者,没有证据就胡乱怀疑人是我的不对。我在这里给你赔礼道歉,你心胸宽广大人不计小人过,就别挂在嘴边记在心上了。”女人还真是记仇,难怪说女人与小人难养,“我这次打电话是有个特大独家给你!用你最快的速度到刑警队,不然会后悔。”     陆离刚刚挂上电话,霍彩妮就出现在他面前。     看着他疑惑地眼神,霍彩妮笑着解释:“我听说重要的嫌疑犯冷拓被抓,一直守在你们门口。还有不少同行都在盯着,希望能有第一手的新闻。他们看见我能进来,估计都要羡慕嫉妒恨了。”     “根据我们现在掌握的证据,基本可以判定冷拓就是变态连环凶杀案的凶手!不过详细的作案过程还需要审问,他要求有记者在场才能说。我欠你一个道歉,所以才给你打电话。”陆离解释着。     “祸兮福所倚,古人诚不欺我!”霍彩妮闻听双眼放光,显得非常兴奋,“你的意思就是说,我可以进入审问室,亲自参与对冷拓的审问?”     “嗯。戴照相机了吗?或许,还需要你拍照!”陆离一边说一边把他往审讯室那边带。     进了审讯室,霍彩妮第一眼就注意到了冷拓。     孤僻、高傲,这是她的第一印象!     冷拓也在上下打量她,似乎对她不太满意的样子,“你是记者?”     霍彩妮在警察局外面守了一天一夜,能有什么好气色?而且她常年跑新闻,习惯了随意的装束。一双平跟的帆布鞋,一身舒服的休闲服,身上背着双肩包,头发简单的梳一个马尾,鼻梁上还架着一副黑框古板又难看地眼镜。     “这是我的记者证!”霍彩妮觉得他的眼神很不友善,被看得心里不舒服,“大商晚报记者霍彩妮,我收到过你发来的邮件,里面是唐宁和倪佳尔的照片。”     “我没给谁发过什么邮件,记者小姐,我想你的记忆力有问题。”冷拓扭头问陆离,“没有其他记者可以找吗?”     “冷先生,你这是对一名记者最大的侮辱!况且我认为,记者不是编剧,更不是导演。我们只会在第一时间还原事情的真相,只要你的故事够精彩,我想并不需要任何人润色!除非……冷先生不过是想要哗众取宠罢了!”不等陆离回话,她就先说着。     冷拓听了一皱眉,“拿出你的照相机和录音笔,记住你刚才说的话――还原我的叙述!”     霍彩妮赶忙打开自己的双肩包,在角落的椅子上坐下来,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好了,现在你可以开始说了。”曲寞让人给他倒了一杯茶水,这次谈话应该不会很快结束,“从哪里说起呢?就从你的童年开始吧,我们不介意做个合格的听众。”     “我的童年?跟其他孩子没什么两样,或者,我更让他们羡慕。每天坐着私家车上下幼儿园,身边有司机和保姆,每天换新衣服,各种玩具应有尽有。”冷拓的嘴边带着一丝笑,那笑里面没有半点得意,反而满是苦楚。     “我不喜欢跟他们一起玩儿。我喜欢谈论妹妹,妈妈总是说她有多么可爱,多么乖巧,从来不哭闹。刚开始他们都很羡慕,可后来,他们突然集体职指责我。他们都说我撒谎,说我其实没有妹妹。     我哭着回家问妈妈,我清楚地记得那一天。妈妈听见我的话狠狠打了我两个嘴巴,揪着我的耳朵把我拎到大瓶子跟前,指着里面的婴儿尸体说,‘这是你妹妹,你看,她的眼睛多漂亮,她正看着你呢。’     当时的我非常害怕,甚至连哭都不敢哭。爸爸从外面闯进来,看见妈妈这样把我抱起来,跟妈妈大吵了几句。等到我再次回到房间,看见妈妈躺在床上,鲜红鲜红的血在白色的床单上显得异常刺目。     那次妈妈并没有死,因为发现的及时被抢救过来。医生说妈妈的抑郁症非常严重,不能惹她生气,要多跟她说说话。爸爸不敢再逆妈妈的意思,就随她高兴了。     妈妈不喜欢我上幼儿园,把我留在家里,整天陪着她。当她心情好的时候,就会教我认字、唱歌、画画;当她闹脾气的时候,就会伤害自己,我只能吓得一边大哭一边喊人。后来,我习惯了妈妈的自虐,学会了安抚她,给她处理简单的伤口。     妈妈越来越依赖我,一时一刻都离不开我。每当逢年过节的时候,她都会把我打扮的很漂亮。各式各样的花裙子,带小辫子的假发,还有带蝴蝶结的红皮鞋。每年的五月一号,她还会给我过生日,会照一大堆生日照留念。     有时候我经常觉得恍惚,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谁!或许就像妈妈说得那样,妹妹虽然躺在大瓶子里,可她什么都知道。不然,我为什么偶尔会听见她说话的声音?”     霍彩妮听得浑身不舒服,这李毓芬明显把儿子当成夭折的女儿在养。长期下来,造成了冷拓性别上的模糊,以至于精神有些分裂。虽然她对这方面明白的不多,却也看出冷拓精神有些异常。     “人类确实很无知,我们知道的只不过是沧海一粟。人的大脑很复杂,我们又知之甚少。据有关研究证明,当人的生理体征消失的时候,脑电波还在活动。只不过这种活动很微弱,频率比健康人要缓慢。试想一下,当有人脑电波的活动跟死者一致时,他们之间就会有交流。”曲寞的语气平和,似乎是在和朋友聊天。     冷拓闻听见露出一抹冷笑,“你果然有些见识!跟你说话不费力,更不用担心听不懂。那些自以为聪明的蠢人,听见我说这样的话,恐怕只会傻笑。我不屑跟他们多说,说了他们也听不懂。”     “不过当人的生理体征消失的时候,异常的脑电波出现的时间不会很长。可你妹妹一出生就死亡,被泡在满是福尔马林的大瓶子里。你确定,她一直跟你有精神上的交流?”曲寞质疑着。     “当然!”他微微皱眉,“她虽然不会说话,却能听懂我的话。我经常给她讲故事,给她唱歌,还会跟她说白天发生的事情。她能用精神跟我交流,有时候我们不需要说话,就能明白对方的心意。我试图让妈妈也能跟妹妹的脑电波沟通,试了几次,终于成功了。不过妹妹似乎有些害怕妈妈,她不会经常回应妈妈。反正她就是个小淘气,神出鬼没,古灵精怪的。”     “你妹妹什么时候能跟你妈妈沟通的?”曲寞追问着。     很显然,从那个时候开始,冷拓开始分裂出第二种人格,而且偶尔会被这种人格控制。     “大约十岁左右。”冷拓很配合的回着,“我们一家三口人在一起很高兴,可惜好景不长,妈妈的身体每况愈下。最后,她的生理体征渐渐消失,最终停止。”     听见他用了生理体征四个字,曲寞猜到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果然,他以死相逼,非要留下李毓芬的尸体,还要求做防腐处理。冷文海没办法,不能不顾及唯一儿子的生死,只好留下李毓芬的尸体。为了防止被媒体发现,他就匆忙举行了葬礼,棺材里其实只放了李毓芬的一件衣服。     “你执意把妈妈的尸体保留下来,因为你相信自己能跟她进行精神上的交流。可是,这件事除了你没有人相信。尤其是你的继母张婷,当她发现你妈妈的尸体时,竟然非常激动,要求处理掉还想要报警。情绪激动之下,她从楼梯上面滚落,摔倒脑袋造成死亡。你父亲害怕拔出萝卜带出泥,就对外宣称她得了急病,还安排她的家人出国移民。可是他这么极力的保护你,却让你犯下了致命的错误。”     冷拓听完曲寞的话,先是赞同地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他隐瞒真相不是为了保护我,而是为了他自己的事业!而且,我也没有犯下什么致命的错误。”     “喻可心是怎么回事?你妹妹说是你杀了她,还把她的尸体剁碎了喂狗!”     “你胡说!妹妹除了我和妈妈,不会跟任何人进行精神上的交流。”冷拓不屑地瞪了曲寞一眼,“反正我决定要全部说出来,你不用用话套我,这会让我觉得你很弱智!”     好吧,这个时候惹怒他不是明智的选择。清醒时候的他,虽然坚信可以跟妹妹交流,却还能用听起来科学些的理论来解释;可他的意识一旦混乱,冷暖的人格就占据主导。这个时候的口供显然没有太大的说服力。     “我知道爸爸在外面有女人,不过男人逢场作戏很平常,只要不打扰我们的生活无所谓。那个喻可心实在是很贪心,她偷偷剩下一双儿女,还妄想取代我妈妈。她犯了致命的错误,不该跑到我跟前耀武扬威,还骂我是变态。     她还说要把妈妈和妹妹扔进炼人炉,让她们化作青烟消失。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们,这个喻可心就是个祸害。我趁她不注意,狠狠掐住她的脖子,看见她的脸变得狰狞,由白转红最后变成铁青。     她变成尸体还是那么丑陋,而且还试图在精神上跟我交流。我不想听她说废话,我要把她彻底杀死。我用手术刀把她肢解,然后丢给院子里的藏獒。看着她被狗吃掉,终于不再在我耳边聒噪,我才彻底放心了。     她死了还不肯消停,竟然能让爸爸为了她出头。爸爸终于彻底嫌弃我们母子三人,带着喜欢得儿女移民。不过这样更好,我们母子三人再也不用顾忌谁的心情。我们可以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好疯狂!霍彩妮听见他把喻可心杀了肢解,还喂狗,忍不住反胃恶心。           087 审问顺利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冷拓的话在众人的意料之中,除了霍彩妮。她边做录音边照相,偶尔还摘录一些重点的地方。     “我把郊区的房子重新改造,每天跟妈妈、妹妹在一起,生活过得平淡又幸福。”     “那你为什么要杀唐宁?”守在外面的孟哲听见曲寞的话,不由得面色凝重,手掌不自主的攥紧。     “唐宁?”冷拓显然有些发愣。     把人都杀了,竟然还不知道人家的名字。     “就是你在悦来酒店遇见的女孩!”曲寞提醒着。     “哦,是她。”冷拓笑了,“她是个可怜的女孩,也是个幸运的女孩!”     曲寞听了冷哼了一声,“你所说的可怜是指她差点被人渣强暴,幸运是遇见了你?”     “还是曲队懂我。”     额,屋里、屋外的人都被冷拓这句话雷得浑身起鸡皮疙瘩。再看他瞧着曲寞的眼神,总让人觉得有奸情。     “我让她的生命永远停留在最美丽的那一刻,让所有人都发现了她的美丽。她就像暗夜中的烟火,在绽放的那一瞬间,凡夫俗子都要抬头仰望惊叹!我又赋予了她永恒的力量,她自然是最幸运的女孩!”他的脑回路果然跟正常人不一样!     曲寞听了接着说:“你为什么要选择唐宁?”     “为什么?”他闻听愣了一下,“我没想过这个问题。在见到她第一面,我心里就产生了这样的念头。尤其是看见她会笑会说话的眼睛,我更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不是似曾相识,你对她的眼睛很熟悉。你没觉得,她的眼睛跟你妈妈的眼睛一模一样吗?”     曲寞在循循善诱,冷拓表情微微变化,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她一笑就露出两个可爱的酒窝,眼角朝着上面弯,像极了妈妈。我记得很清楚,妈妈最喜欢穿白色的小礼服,跟我在垃圾桶里发现的那件一模一样。这个世界上,除了妈妈只有她才配得上那件礼服。我引诱她把礼服带回去,并暗中跟踪她去了学校。     第二天,我守在学校附近,将近黄昏的时候看见她独自一个人背着包出来。我就开车跟着她,到了商业区开车不方便,就近停在马路边上。我一路跟着她,看见她逛街在挑鞋子,我想她是要配礼服穿。后来,她接了个电话,就匆忙的往回走。     可能是赶时间的缘故,她选择了走小胡同。我知道那里没有摄像头,就露面假装偶遇,说要开车送她一段。她看见我似乎很高兴,半点不设防的答应了。     我一边开车一边跟她闲聊,从大学生活聊到兴趣爱好。她说特别喜欢听古典音乐,我就说家里有莫扎特和贝多芬的原版大碟,而且还有未改动的《黑色星期五》。她是个个性率真又自认为胆子大的女孩子,肯定会跟我回家。果然不出我所料,她稍微迟疑了一下就提出要去我家听听。     我把她带回郊区的房子,放上音乐,给她看我亲手做得根雕。我又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红酒,亲手煎了牛排做了意大利面,并在红酒当中下了迷药。她喝了一杯,十分钟,跟我计算得分秒不差,她就趴在桌子上晕倒了。我把她带进地下室,放在手术台上。”     听到这里,孟哲的脸色变得越发难看起来。他一直在隐忍,盯着屏幕的眼睛像锋利的刀子,似乎要把冷拓大卸八块!     冷拓怎么可以说得这样云淡风轻?唐宁才二十岁,她那样的单纯可爱,对他是那样的信任,甚至带着崇拜。他却冷酷无情的举起了屠刀,事后半点愧疚感都没有。     曲寞抬头朝着摄像头看了一眼,孟哲的情绪突然间平复下来。     “你不想让唐宁的尸体腐烂,所以把她的五脏六腑都掏出来。不过我不明白地是,你为什么要把内脏放在配货车?仅仅是为了引起轰动,好满足你妹妹扭曲的心理需要?”     冷拓一皱眉,“我都说这一切跟我妹妹没有关系!虽然我们可以进行非正常的沟通,可是她却不能影响我的任何行为。不过,当我看见报纸上面的新闻,觉得非常奇怪。到底是什么人把内脏拿走,又弃在配货车上,我也很想知道!”     看样子他不记得任何关于冷暖做过的事情,或许,扔掉内脏的人不是冷拓!     “内脏的事情先放下,我们再来说说服装店的事。”曲寞不想在这个时候过度刺激冷拓,防止把他的第二种人格释放出来。     冷拓闻听低低地笑起来,满脸都是得意之色,“我为她精心设计了造型,当然要找个好地方展示。中央路服装店的橱窗,每天都会有无数人从前面经过,而且是她喜欢得地方。我为她化上精致的妆容,还为她修了脚指甲,涂上漂亮的颜色。     她的脚很漂亮,小巧白皙,趾头圆润饱满,比穿任何鞋都漂亮。小礼服的尺码很合适,穿在她身上合适得像是订做。可能是因为听音乐很放松得缘故,她的嘴角一直带着甜甜的微笑,就像睡着的天使。     我把服装店的后门打开,把她扛进去放在橱窗里摆好。她比任何模特都要让人惊艳,我欣赏了一阵,还给她拍了几张照片。一想到她的美丽马上就会被世人惊叹,我就兴奋地睡不着觉!     可惜,事实跟我估计的相去甚远。服装店刚刚开门不久,店员就发现橱窗里面的模特有异常。还不等很多人来欣赏,你们警察就出现封锁了现场,甚至连照片都不让人拍。这是我失误的地方,让我追悔莫及。”     “凡事追求完美的人不能容忍遗憾,所以你又设计了第二次谋杀!”曲寞肯定地说着,“现在说说倪佳尔吧。”     “倪佳尔?那个兼职做模特的大学生?”他对于人名习惯性的不关注,他在意的只是她们美丽的外表。     “你真的很了解我!”他喝了一口水,“原本的完美变得有缺憾,我不能容忍这样的失败。正当我内心纠结的时候,我看见贴在路边电线杆上的小广告。上面的女孩很漂亮,尤其是她的嘴巴,笑起来的样子冷艳中带着高贵。看着她,我突然想到了女娲。现代装并不太适合她,她还不知道自己的魅力在哪里。     我拨通了小广告上面的电话,跟她约好见了一面。她比照片上还要古典一些,短裤T恤并不适合她。这次,我为她设计了完美的表演,保证会很精彩!     她应征过来做模特,她以为我是个画家。她穿上我为她准备好的古装衣服,让我为她化妆。薄施粉黛,她的风情就展露出来。她手持柳条,嘴边挂着高贵又悲天悯人的笑容,真是太完美了!     我要让她的美丽在这一刻凝固,我趁她摆造型,在她的颈部注射了麻醉药,然后把她抱进手术室。她的神色恬静,嘴角弯起的弧度刚刚好。     她的肚皮很薄,手术刀在上面轻轻一划,就到了她的真皮层,肠子立即流了出来。我把她的内脏全都取出来,然后把刀口缝合上,趁着夜色把她运到城里。     我知道有个恐怖蜡像展出,还特意去看过。那个组织者就住在楼下,一个人没有请什么帮手。那些蜡像放在二楼,并没有人看守,门也没有上锁。     我把她放在里面,还做了些小泥人配合女娲造人的神话典故。为了防止她倒下,在她的身体下面放了个小小的靠背椅。如果从正面看,只能看见飘逸宽大的裙摆。我还在她的袖口里放了一块石头,把她的胳膊垫起来,打眼一看似乎是悬空支撑住。”     “作完这一切,你又欣赏拍照?”曲寞见他停住问着。     “当然!”冷拓竟然皱眉,似乎觉得他的问题太过白痴,“美丽的事物人人都喜欢欣赏!我每天守在附近,看着来看展出的人出出进进,还有些年轻人议论。一个星期之后,终于有人发现了异样。当蜡像里面有死尸的事情传开之后,看过展出的人都非常恐惧。网上议论纷纷,引起了轰动。”说到这里,他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倪佳尔的内脏你是怎么处理的?”曲寞追问着。     他听见“内脏”二字,又是一皱眉,用手轻揉了一下太阳穴。     “我不知道,可能又被人偷走了!”他的表情有些痛苦,端起桌子上面的水杯,一口气把水全部喝光。     杯子被他重重的放在桌子上,他的表情才稍微舒展开一些。     “那人把内脏送到火锅店,听说还做成熏制品,看样子他有严重的变态倾向。曲队,你有能耐找到我,应该也会找到偷内脏的人!”     “那个人我找到了,等你说完燕妮的事,我就把她叫出来!”曲寞盯着他的眼睛说着。     “燕妮?”冷拓似乎永远记不住被害人的名字。     还不等曲寞回答,审讯室的门突然被推开。     柯敏端着水进来,“我来添水,不会打扰你们吧?”     “放下吧。”曲寞轻声说着,扭头又看冷拓,“喝点水,再接着说。”     冷拓突然笑了,“曲队,我累了,不想说了。”     曲寞一皱眉,直觉告诉他冷拓要耍花招。     “好吧,今天先到这里。”曲寞稍微想了一下,还是答应了冷拓的要求。     霍彩妮脸上有抑制不住的兴奋,她麻利地收拾东西,准备一出去就飞奔回报社。     曲寞站起身,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冷拓在叫他。     “曲寞!”他站住扭身,迎上冷拓带着戏谑的眼睛,“明天,我有惊喜给你!”     ------题外话------     《忠犬总裁追妻爱千里》――玻璃     女主:傲娇高冷女王范     男主:逗比暖心忠仆相           088 冷拓的惊喜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曲寞让人把冷拓押送回拘留室,他走到曲寞身边停住,瞧了曲寞两眼,突然把头凑过去。     “你觉得自己很聪明吗?呵呵。”他的嘴角带着高深莫测的笑意,说完扭身出了审讯室。     曲寞眉头紧锁,看着他的背影没言语。     孟哲一直守在屋外,看见他出来往前上了一大步,挡住了他的去路。     冷拓不明所以的抬头瞧着他,曲寞冷冷地站着没言语,其他人都往这边看神情带着凝重。     孟哲的拳头紧紧攥着,额上青筋绽起,眼睛冒火,显然濒临发怒的边缘。     片刻,他松开拳头,错开一步让开。冷拓脸上笑容越发灿烂,还挑衅似的瞥了他一眼,用鼻子冷哼了一声。     孟哲眉头皱出一个疙瘩,随即扭头瞧着站在审讯室里的曲寞,“曲队,我有事要汇报!”     “进来说。”曲寞低声命令着。     孟哲进去,把门关上。一道门把冷拓隔在外面,他脸上明显露出些许的失望。     屋子里的孟哲正在跟曲寞汇报前一段的工作,顶住巨大的压力,对崔明的调查有了突破性的进展。     “曲队,据我掌握的证据,崔明强暴猥亵妇女属实,其中还有一名不满十四岁的孩子!被害人家属被以威胁、利诱等方式堵上嘴巴,他们都惧怕崔明的势力。我走访了被害人及其家属,反复做他们的工作。他们知道崔明一直被关在拘留所,没有被保释出去,这才决定站出来说出真相。     其中有一个人还留下了跟崔明的电话录音,内容涉及到强暴的真相和威胁的语言。给那个孩子做检查的医生保留了记录,米青液的化验结果本来应该保存在警察局,却不知道为什么丢失。不过,孩子的母亲留下了女儿被强暴时的内裤,重新化验之后证实是崔明遗留。     我认为现在证据确凿,可以依法把崔明移交给司法机关!”     “好!你做得很好!”曲寞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眼中满是赞许,“你终于成为一名合格的刑警了。”     “曲队,你同意把崔明移交司法机关了?”     “不,我指的不是案子,而是你刚刚面对冷拓时的举动。”曲寞说着,“崔明的案子由你全权负责,该怎么办你自己拿主意。”     “冷拓!他就是个变态、禽兽!不过仔细想一想,小宁太过于轻信别人,才让他有机可乘。而我这个做哥哥的,一点都不合格!”孟哲满脸后悔,他这个做哥哥的本身就是刑警,怎么没早给她敲敲警钟?     人心险恶,从小就生活幸福的唐宁怎么可能了解?而孟哲又不想让她看到社会的黑暗面,任何跟工作有关的事情都不让她知道。没想到这竟然害了她!     曲寞看见他满脸的自责,摇头说着:“不是唐宁太单纯,过于相信别人,更不是你这个哥哥不合格,而是冷拓太凶残。他就像一只饥饿的狼,盯住猎物就会锲而不舍的跟踪。一旦找到机会,便会又狠又准的下手,让人连半点反抗的机会都没有!被他这样的人盯上,即便是聪明强壮的男人,恐怕也会着了他的道。”     “曲队,我看冷拓的精神似乎有些不正常。要是他的律师抓住这点,就会让他摆脱死罪。”孟哲有些愤慨又有些无奈,“他这种人死一万遍都不可惜,却偏偏能钻法律的空子。我真有些不甘心!”     “他会得到他应有的惩罚!”曲寞笃定地说着。     孟哲却觉得有些玄乎,精神病患者违法,会被强制性的拘禁起来。他全程目睹了对冷拓的审问,作为门外汉也看出冷拓是个精神分裂者,而且相当严重。只要律师帮他申请精神鉴定,一鉴定一个准。     可曲寞说得那样肯定,他的话还从来没有落空过。只是这次恐怕有些玄乎,孟哲开始质疑起来。     对冷拓的审问一直持续了一小天,大伙听冷拓描述他杀人的过程,就跟坐过山车一样,心情随着起起落落。曲寞见大伙连午饭都没吃,就让大伙提前下班,等明天再审。     可没等到第二天,大伙就被紧急召到刑警队。     “冷拓从拘留所里逃跑了!他还留下了一张纸条。”曲寞面沉似水。     额,众人听见这话俱是一愣。拘留所是什么地方,多少待判的罪犯都被关押在里面,鲜少有人能从里面跑出来。那个冷拓怎么说跑就跑了,还留下一张纸条,他到底想干什么?     “曲寞,我等你来!”众人看看纸条上面那行字都有些发蒙,这是什么意思?     “拘留所的同事发现冷拓逃脱,马上就通知了咱们。我已经下令在各个路口、火车站、汽车站严密布控,冷拓插翅也飞不出南江市!不过,他似乎也没想要逃出去。我想,他想跟我玩个游戏,那我就陪他一次!”曲寞倒是没怎么惊慌。     “曲队,我刚从拘留所那边回来。冷拓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竟然轻而易举就把几道锁全都打开了。”陆离气喘吁吁的打外面进来,“不过摄像头拍下了他逃离的全过程,我把视频复制回来了!”     “好,快看看!”曲寞命令着。     很快,电视屏幕上出现了冷拓那张熟悉的脸。他的手里捏着一个别夹之类的小东西,在锁眼里轻轻拨动几下,竟然轻而易举就把门打开然后出来了。     他大摇大摆一路出了拘留所,走到门口竟然扭头朝着摄像头笑了一下。拘留所的门口停着一辆黑色无牌照的小轿车,他上去把车开走。     “拘留所里的人一个个都是死人?”郝明气愤地拍着桌子,“就让他这么大摇大摆得跑了,咱们抓人费了多少工夫?”     “你还真说中了。拘留所里的同事一个个都睡死了。经过法证那边连夜化验,证实他们的盒饭里被下了迷药。”陆离接着回着。     这一切都是有预谋有计划的,难怪他昨天最后会对曲寞说那样的话。既然他把一切都计划好了,会不会早就跑得无影无踪了?众人心里都在担忧这个问题。     “马上调取轿车逃离方向的监控,一定要把它找出来!”曲寞他们一直忙活到天亮,最终找到了轿车最后出现的地方,透过摄像头还清晰的看见冷拓下车,一个小时之后,一个男人来了把车开走。     曲寞让人把镜头定格在那个男人身上,放大,再拉近,对准男人的脸。看清楚了,是熟人――冷拓的律师。     不一会儿,律师被带了回来。他一脸的坦然,对于冷拓逃走的事情显出惊讶地样子。     “我不过是拿人钱财替人办事,而且不是什么违法的事情。我并不知道冷拓会从拘留所里逃出来,他只是告诉我在昨天晚上十点左右开一辆车过去,然后十二点到广福路去取。他一向有些古怪,我也没多想,反正他在拘留所里,还能做违法的事?”律师初闻冷拓逃走有些震惊,随即就冷静下来,“如果你们想要告我协助嫌疑人逃跑,我会为自己辩护。我想,你们还没有充分的证据证明。”     “你知不知道冷拓现在在哪里?”谁还有心思揪着他不放,现在关键是找到冷拓,“他还向你提出过什么要求?比如说买汽车、火车,甚至是飞机票。”     “都没有!而且我不知道冷拓在哪里。要是我知道他要逃跑,肯定不会替他准备车子。昨天晚上我去取车的时候还有些奇怪,没见到什么人把车开过来,也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律师肯定的回着。     陆离眉头紧锁,看看一直没说话的曲寞,跟他请示了一下,这才让律师离开。     曲寞坐在窗口的位置,点了一颗烟并不吸,而是看着它一点一点的自燃,享受着烟味在空气中飘荡的感觉。     “你们说,冷拓为什么要逃跑?”他突然扭过来问大伙。     为什么?这个问题再简单不过了,为了活命啊!四条人命背在身上,不死也会被终身监禁,跟死没什么区别。人家有的是钱,要似乎跑到国外,改头换面照样过潇洒日子!     大伙面面相觑,半晌,陆离才迟疑地回着:“他是个要求完美,自负到极点的人,肯定不能接受失败。曲队,你设计把他的尾巴揪出来,对于他来说是不能容忍的!所以他会想尽办法战胜你一次,向你发出挑战。而且他这样的人,自认为会掌控一切,怎么能让别人去审判他,决定他下半辈子的去向?”     “啪啪啪!”曲寞拍着手,“说得好!我想,他给我出的难题不止一个。有意思,现在游戏开始了!”     游戏?众人再次面面相觑,觉得曲寞的脑子也有些不对头。他们又想起冷拓说过或许能跟曲寞成为朋友的话,心里都抖了一下。好吧,人家两个高手过招,他们这些小虾米就负责围观。     “既然他朝我下了战书,就一定不会离开。让在汽车站、火车站、飞机场和各个路口的兄弟撤了吧。”曲寞下命令,“把南江市平面图找一份来,要非常详细的那种!”     陆离马上去安排,大伙都有些拭目以待。           089 思想者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曲寞把南江市平面图摊开来放在桌子上,用笔在上面画了一个圆。这个圆以悦来酒店为圆心,半径足足有一公里。圆弧上面分布着东客运站、中央路服装店、火锅店还有恐怖蜡像展出的二层小楼。     陆离见过他画类似的圆弧,他们就是照着上面的指示才发现了倪佳儿的尸体。这次冷拓逃跑,难不成还跟这个圆弧有关?     “对于冷拓来说,被别人安排自己的命运,无疑比死还难受!他也知道自己怎么都逃脱不了死亡,当然要自己设计!”曲寞眼睛盯着平面图,手指顺着圆弧一点一点往前走。     自己设计——死亡!冷拓想尽办法从看守所里跑了,竟然是为了去死!果然是够变态,一般人都理解不了。     难怪冷拓对曲寞一股惺惺相惜的模样,恐怕能明白他的人这世界上没几个。     “你觉得冷拓会给自己安排什么样的死法?”曲寞问现在他身边的陆离和刘俊。     “肯定是非常完美的死法,而且会引起大众的轰动。根据他对生死和美的看法,他会让自己的尸体成为艺术!”刘俊抢着说,“可是他不会对自己开膛破肚吧?”说到这里,他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他脑补了一下,冷拓手里拿着手术刀,面带兴奋的割开自己的肚皮,然后伸手拽出肠子肚子……额,恶心瘆人!     “按照正常的医学常识,人在开膛破肚内脏被拽出的情况下,是没有办法自己完成缝合处理的。更别说清理身体穿上有美感的衣服,或者是在身上做彩绘。”以柔出现在刑警队办公室,她来给柯敏送多多留在家里的作业本。     那个小家伙在以柔家里住了好几天,柯敏从巴厘岛回来才把儿子接回去。看样子这趟巴厘岛之行挺有收获,她的手上戴着明晃晃的钻戒,脸上的笑容灿烂多了。多多也非常高兴,说爸爸妈妈很亲密。     “那个冷拓还没交代燕妮的案子,不知道这其中有没有什么隐情。前两个死者的内脏都被取出来,唯独燕妮灭了的内脏被保留下来,还没了子宫。燕妮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有没有可能是冷拓的?     既然大波浪女是冷拓分裂出来的第二种人格,那么,那天晚上跟燕妮见面的人又是谁?我已经找了出租车司机辨认,他说因为那女人戴着帽子和眼镜,辨认不清。”陆离觉得冷拓就是故意不说燕妮的案子,给曲寞结案造成困扰。     柯敏听了脸色变得难看,“快别提了。上次跟着你们出了一次现场,我就接连做噩梦,到现在晚上还得开灯睡觉。你们一提,我眼前就浮现出燕妮躺在床上的样子,哎呦……”她似乎不敢往下说,用手拍拍胸口。     曲寞的眼睛一直盯着平面图,突然,他的手指停在一处不显眼的地方。     “既然不能给自己做防腐处理,他就得想办法保存自己的尸体不腐烂。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冷冻!”     冷冻?陆离凑过去瞧,看见他手指着一个小小的原点,旁边表明几个小字“冷库”。曲寞的手指再移动,又指向仁爱医院。     医院里面有停尸间,里面放尸体的柜子常年都保持零下十几度的温度。     “这两个地方最有可能,走,咱们去看看!”曲寞带着众人先赶去仁爱医院的停尸间,那边没有什么异常。     他们又去冷库。因为南江市临海,盛产海产品,冷库的需求量很大。在福西路附近的胡同里,有一整条街的门面都是冷库,一家挨着一家。     曲寞让大伙分头排查,除了三家没有开门的冷库,其余的都在正常营业没有什么异常。     其中两家找到了主人,打开查看了一番。剩下那一个冷库的位置在中间,左右两边的邻家都没见过主人,还说自从自家做买卖就没见那门开过。     曲寞立即找来锁匠,把冷库的门打开。一股阴冷阴冷的风迎面扑来,再打开内门,众人更是感觉一激灵。     外面酷暑难耐,这里面却冷得让人牙齿打颤。等到众人看清楚里面的样子,不仅牙齿打颤,就连心都打颤。     就见里面有一座雕塑。一个浑身**看起来强有力的男人,弯腰屈膝的坐在大冰块上,右手托腮,嘴咬着自己的手。他的眼睛默默凝视着地面,满脸都是沉思,还带着一些痛苦地表情。     “冷拓!”有人忍不住惊呼起来。     他的头发上面结了冰霜,浑身上下没有半点伤痕,搭眼一看就是冻死的。这么冷得环境,竟然能坐在冰块上一动不动,让自己活活被冻死。最难得的是,他竟然还能保持造型,真是没有最变态只有更变态!     曲寞过去仔细的查看了一下,发现他已经断气没救了。看样子他从拘留所里逃跑直接到了这里,冻了将近**个小时,穿着棉大衣都不行,更别说是光着身子了。     这小子还真是够狠,连对自己都毫不手软!陆离不由得摇摇头,围着尸体转了一圈。     “这就是他自认的完美死亡?”     “陆副队长,这叫思想者,原为《地狱之门》组塑的一部分,取材于但丁的《神曲》,是罗丹用于象征但丁形象的。他爱人类,难以对那些罪人作出最后的判决,他深怀同情,陷入极大痛苦和永恒的沉思之中。”一旁的刘俊解释着,“看不出来这个冷拓文质彬彬,一股忧郁小生的模样,身体却很有料。看看他完美的六块腹肌,还有肱二头肌,简直就像用刀刻出来的。难怪他把自己冻成雕塑的样子,要是时间够用做个头型,估计能更像。”     曲寞让人通知法医和法证过来,说完又强调了一句,“让他们都带羽绒服过来,曾医生要是没空就让小康来!”     电话通知过去,不一会儿,以柔和林瑞都来了。曲寞见了微微皱眉,“曾医生,让小康检查就可以。你要学会培养自己的助手,给他锻炼机会。”     “曲队,我不是你的下属,康平更不是!”以柔冷冷地回着,然后从他身边过去。     看见冷拓的尸体,以柔明显一怔。临来的路上,她一直在设想冷拓死亡的样子,可眼前的这一切似乎超出了她想象的能力。     “完美的艺术!”跟进来的林瑞惊叹着,“同样身为男人,我为自己的身材、勇气感到惭愧。”     “确实是勇气可嘉。他至少保持这个姿势被冻上六个小时才失去知觉,陷入昏迷之中。在过去六个小时的时间里,他要忍受常人无法想象的巨大痛苦。而且……”以柔一边摘手套,一边盯着冷拓的尸体瞧了几眼,“他的身材很不错!”     “咳咳。曾医生,如果检查完了就请出去。”曲寞走过来,挡住了以柔的视线。     以柔没言语,她的工作已经结束,毫无疑问,死者纯粹是死于温度过低。不过,按照程序她还是要对尸体进行解剖。     因为冷库里面的温度很低,尸体关节僵硬。当冷拓的尸体被抬出去的时候,竟然不能平放在担架上,他还保持着思考的姿势。     冷库旁边早就聚集了一群人,他们听说里面有死人,都想要一探究竟。     这回冷拓可以瞑目了,他死亡的造型被众人看了个清楚明白,而且还被照了相。     “曲队……”     曲寞朝着王仁甫摆摆手,让他不用理会拿着手机照相的群众。冷拓一心想要人看看他用生命谱成的杰作,就成全他一次!     围观的群众看见从冷库里抬出一个造型奇怪的尸体,还全身**,都纷纷议论起来。有人说是情杀,有人说是劫财连衣服都给扒光了。旁边有个老头正拿着报纸,有人眼尖看见上面的新闻,大声喊起来:“是他!变态杀手冷拓!”     旁边的人听了都凑过去瞧,看看报纸上的报道,再看看正往车上抬的尸体,都惊讶的议论纷纷。     马上就有人把照片传到网上,立即引发了网友疯狂的跟帖。上面说什么的都有,还有人把冷拓的死说成是行为艺术,用生命谱成得绝唱。不少人跟帖点赞,称看见了有史以来最帅最酷最有范的尸体。     还有人把唐宁、倪佳儿尸体的照片贴在下面,把冷拓封为现代行为艺术的大师。     “他最终用死亡证明了自己的存在!”曲寞看完网上的评论,面色有些凝重。     “曲队长,你们刑警队上下辛苦了!市里领导听说连环杀手案告破,第一时间打电话慰问,还让我转达对你们的赞扬!总之,这次咱们刑警队长脸了。不仅破了连环命案,还侦破出二十年前的命案,而且用最短的时间把逃跑的罪犯抓了回来。”黄局长刚从医院出来,连家都没回直接来了刑警队。     他看起来精神抖擞,高兴地合不拢嘴巴,“赶紧打结案报告,然后开发布会!”     曲寞倒是一脸平淡,“黄局,现在开新闻发布会为时过早。”     “为时过早?”黄局一愣,明显有些不解。           090 假装情侣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黄局长听见曲寞说不能结案,不由得感到奇怪。凶手已经招供,所有的证据确凿,凶手也——畏罪自杀。虽然这么说太过勉强,不过凶手自杀是事实,只是他似乎不喜欢拘留所。变态的人想法自然也与众不同,谁在乎他的想法!     “燕妮的案子还有不少疑点,而且冷拓并未招认,我们也没有确凿的证据。”陆离也不同意就这样结案,他全程参与了对冷拓的审问,总觉得冷拓对曲寞说得“惊喜”不仅仅是死亡这样简单。     黄局一皱眉,“三天,我最多只能再给你们三天的时间。这个案子好不容易告破,不能再节外生枝。不能商量!”他态度坚决的补充了一句,然后走了。     曲寞坐在窗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突然,他的电话响了。他走到外面去接电话,一去竟然没有回来,到了下班时间刑警队众人只好正常下班。     他们走到警察局外面,远远的瞧见曲寞和以柔站着说话。     额,黄局给了三天的时间,这个时候曲队怎么还有心思追女孩子?刘俊伸头伸脑张望了两眼,就被陆离给拽走了。     “曲队,案子有疑点去就找线索,你找我有什么用?”以柔面露不悦,似乎不怎么愿意跟他说话。     “曾医生,我需要你的帮助。”曲寞非常认真的说着,“能不能把案子真正搞清楚,就全靠你了。”     “靠我?”以柔面露疑惑,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你看看这个。”曲寞打开手机,翻出一条短信给她瞧。     以柔接过去看,只扫了一眼神情就变得凝重起来,接着看下去,眉头皱成一团。     “这个信息是怎么来的?”以柔对上面的话根本就不相信。     “你还记得唐宁那个在网上的朋友吗?”曲寞问着,以柔点点头,“我向他发出邀请,请他加入刑警队。他有些兴趣,不过却觉得自己空降下来难以服众,想要做出点贡献再说。正好我想要查燕妮的事情,就让他想办法侵入巴厘岛各个酒店的内部网络,调出入住者的名单。在那些名单上面,他发现了这个。”     “能相信吗?”以柔还是觉得不能置信。     “我用他的名字往酒店打电话,假说落了手机在那边。酒店的服务员翻阅了记录,然后交给经理处理。酒店方面给我赔礼道歉,还征求我的意见改怎么处理才会满意。酒店方面的态度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就是他确实在那里住过了。”     曲寞这个人做事一向谨慎,他怎么可能不去考证?以柔虽然觉得自己的问题有些傻,可还是忍不住问,她期望得到自己心中的答案。     “这个不足以说明实质性的问题,毕竟她们没有住在同一个房间,我想,或许是——凑巧而已。”以柔都觉得自己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心虚。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曲寞办案从来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不过你在尸检的时候,没觉得燕妮身上少了点什么东西吗?”     少东西?她不是全身光溜溜吗?根本就没穿什么衣服,额……兑了,以柔清楚的记得,燕妮的耳朵上、脖子上,还有手指上面戴着首饰,检查完之后被她的家属领回了。     “手链!”两个人异口同声的说着,曲寞点点头,“我两次见燕妮,都看见她手上戴着同一个手链。我又看了所有关于她的报道,发现从巴厘岛回来开始,她的那条手链就从未离开身。她遇害那天显然没有把首饰都摘下来,而是穿戴整齐,可手链为什么不见了呢?”     以柔听见陷入了沉思之中,尸体是旁边邻居和保安、物业经理一起发现的,有没有可能是她们三个人拿走了手链?不,如果她们动了他贪念,显然不可能只拿一个手链而已。     那么,会不会是邻居先发现尸体,进去拿走了手链,然后假装去找保安和经理?不会,这个假设也被以柔推翻。如果她先发现尸体进到屋子里,看见尸体肯定会惊慌失措。在拿走手链的那一瞬间,肯定会在尸体上面留下手印或者痕迹。可是法证科的同事并没有这方面的发现,所以可能性能不大。     “燕妮的那个邻居,典型的办公室白骨精,为人刻薄、高傲,有超于常人的优越感。她经济能力很强,有轻微的洁癖,肯定不会拿走手链!”曲寞似乎看出她的怀疑,轻声解释着。     “那么还有谁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拿走手链?”以柔自言自语着,“难不成是凶手拿走了?”     “对!那个手链对凶手有特别的意义。找到手链,就找到了凶手。”曲寞肯定地说着。     “你的意思是怀疑……让我……”     “不。”曲寞打断她的话,“是我们!”     以柔沉思了片刻点点头,“好吧。我也想这个案子尽快结案,而且帮助警察破案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更何况我是一名法医!”     “那好,走吧。”曲寞开车,带着以柔直奔商场。     看着以柔皱眉,他冷冷地说着:“买情侣装,我们要假装成情侣出现,这样才能合情合理让他们放松警惕。”     有这个必要吗?还不等以柔质疑,他接着说:“这属于办案需要,费用由刑警队报销!”     看着他一副公事公办的认真态度,以柔只好跟着他走。     两个人坐着电梯直奔三楼,里面都是一些国内外有名的服饰品牌。     一出电梯门有一家,占地面积很大,里面的摆设很有品位。豪华的真皮沙发,导购小姐漂亮大方,衣服看起来很高档。     “先生、小姐,看你们的衣着品味和我们的品牌很搭。请你们坐一下,我为你们介绍几款最新的样式,你们要是不满意再挑选。”导购一边说一边拿了果汁和咖啡过来,还有一小盘点心。     服务这样周到,估计这衣服也便宜不了!以柔瞄了一眼衣服上面的吊牌,四位数起跳,首位数还都比五大,真是贵的要命。     不一会儿,导购员推过来一个带滑轮的衣服架,上面挂着几件衣服。     “这位小姐皮肤白皙,对于什么颜色应该都能驾驭。不过小姐属于偏冷艳的气质,穿白色更显飘逸,穿紫色又多了神秘的气息,穿黑色相得益彰,穿红色有一种强烈的反差引人眼球,穿暖色调增加几分温柔的感觉……”     曲寞一摆手,打断了导购小姐的话。他站起来,在衣架上面用手拨弄了几下。     “这件,这件,这件……都不适合!”导购小姐正把他碰过的衣服摘下来,以为他满意要请以柔试一试。     听见他说到最后手一抖,不过还是满脸带笑,“这位先生对服装有自己的要求。我们还上了很多新款,麻烦你移步到这边亲自为这位小姐挑选一下。”     她不再啰里啰嗦的介绍,一直保持微笑看着曲寞挑选。     “先生好眼光,这是我们的限量款。我敢保证在咱们南江市穿出去,肯定没有撞衫的可能。而且这是我们设计师在国际设计大赛上拿奖的一款,是以出水芙蓉作为灵感,特别适合这位小姐的气质……”     “既然这样适合,你为什么一开始没拿出来?”曲寞好不客气地说着。     导购员不敢说她怕两个人买不起,只是抱歉地笑着。     以柔看着那件无袖连衣裙眉头微蹙,看着平淡无奇,怎么定价就到了快五位数?     反正有刑警队买单,她进了试衣间换上。在衣料贴身的那一瞬间,她就有种不想要脱下来的冲动。纯棉里面加了桑蚕丝,柔软舒适又透气,贴在身上就像第二层肌肤。它剪裁地很符合女性曲线,两侧往胸口延伸的花蔓更是让女性纤细的腰肢展露无遗。     样式简单、大方,衣服材质舒服纯天然,又是出自大品牌,果然贵得有道理。     “这件衣服好像为小姐您量身定做一样,您要是不买,实在是我们品牌最大的损失。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导购,不然一定会做主把衣服送给您。”     “送就不必了,帮我选一件跟这裙子相配的上衣,尺码你应该能看出来。”曲寞冷冷地说着。     不一会儿,导购小姐拿过来一件没什么花样的白衬衫。曲寞本身就是衣服架子,穿什么都有型。平淡无奇的白衬衫穿在他身上,也多了几分高冷地气质。以柔觉得他花高价买衣裳纯粹是浪费,随便弄一件穿上就成。     买好了衣裳,两个人这才开车往世纪华府去。经过金帝花园再开十分钟不到的功夫,曲寞把车停下了。     以柔不由得微微皱眉,燕妮就住在金帝花园,而曲寞锁定的可疑人物就住在世纪华府,从住的位置来看,他们之间似乎是有了联系。     曲寞把车停稳,瞧了她一眼。她迟疑了一下,还是掏出手机打了电话。     “喂,柯姐。我是以柔,来看看多多。”以柔轻声说着,“嗯,你和孩子在家。好,我们这就上去。”     柯敏肯定是给门口的保安打了电话,他们说要去B栋2016室马上就被放行了。     两个人刚到门口,还不等按门铃门就开了。多多欢脱的脸出现在他们面前,“曾阿姨、曲叔叔,你们终于来了!”     “终于是什么意思?”以柔用手刮了一下他的鼻尖笑着问。     “曲叔叔给我打过电话,曾阿姨也看过我,可你们一起来可是第一次哦!”他古灵精怪的在两个人身上上下打量,贼贼地笑着,“今天你们穿情侣装!”     以柔表情一僵,随即又笑了,“小捣蛋鬼,一天到晚就想乱七八糟的事情。”     “你跟曲叔叔有乱七八糟的事情?”多多眼睛一亮。     以柔不由得摇头,现在的小孩子又早熟又难缠,她真是半点办法都没有。     “多多,一点礼貌都没有!快把客人让进来。”柯敏端着洗好的水果从厨房出来,招呼两个人进去。     以柔站在玄关换拖鞋,看见一条海洋带镶嵌在地板中央。透明的亚克力表面,下面是不规则的鹅卵石,造型各异的海星、龙虾、大螃蟹还有珊瑚和海草。     抬眼再看看装修的温馨浪漫的客厅,可以看出主人不仅有钱而且有格调,而且从里面的小摆设中能看出主人是用了心思的。     “柯姐,你家里真温馨。”以柔进了客厅,坐下说着。     “装修好几年了,现在看有很多地方不满意。”柯敏笑着回,“不过一切都是我亲力亲为,里面都是感情。多多最喜欢门口的海洋带,当时兴奋地不得了。多多爸爸想要把房子卖掉,我却舍不得。我这个人最念旧,什么东西用得时间长了都舍不得扔。”     “为什么要卖掉房子?”曲寞这人听别人说话,抓得点一向跟常人不同。     柯敏怔了一下,随即笑着说:“市里二中就最好的学校,我们就想要提前买个学区房。到时候多多上学方便,不住的这几年还可以租出去做投资。”     “哦。姐夫呢?”以柔接过柯敏递过来的苹果,随口问着。     “他啊,刚才还在家里。助理打了电话过来,说临时有公事,他急急忙忙就走了。”柯敏满脸带笑,“我们去了一趟巴厘岛,公司里积攒了不少事情。他又趁着周末陪着多多去了一趟迪斯尼,这事情恐怕要堆成山了。”     “曲叔叔,我有最新版的钢铁侠,我带你去瞧瞧。”多多拉着曲寞进了房间。     以柔跟柯敏在客厅里闲聊,柯敏的心情似乎很好,八卦的潜质又出来了。     “以柔,我还以为你跟曲队没洗了呢,原来是转入地下了。你放心,回了队里我不会多嘴。”     “我们……暂时相处看看。”以柔不自然的回着。     “还害羞。”柯敏拉着她的手,“你身上这衣服是曲队新给买的吧?这牌子只有燕莎有,而且贵得很。曲队之前是大学教授,听说还出书,应该挺挣钱。我看曲队平常穿得衣服都是牌子,经济条件肯定不错。以柔,你眼光挺准!”     “还是柯姐眼光好,姐夫是典型的绩优股。”以柔把话题往赵川身上扯,“当年没有一个人看好你们,你还是执意嫁给了姐夫。如今证明,你当初决定非常正确!”     “年轻的时候不懂事,也从来没想过能有今天的生活。现在想一想那些年吃得苦,连自己都觉得能熬过来不容易。不过我能肯定的有一点,就是多多爸爸没钱,我还是照样跟他在一起,毕竟我跟他结婚也不是为了钱!”柯敏似乎是颇有感慨。     她话音刚落,电话就响了。以柔赶忙说自己要去厕所,柯敏用手指指了一下。     以柔钻进厕所,看见里面干净又干爽,看得出柯敏是个做家务的好手。     她打开洗手台上面的柜子,看见里面有三套洗漱用品,蓝色得显然是赵川用的。     以柔麻利地掏出手套戴上,在牙刷上面取了一些残留物。她又在木梳上面找到一根短头发,装在密封袋中。     外面传来敲门的声音,以柔赶紧装好,按下马桶的冲水按钮。     “以柔,需要帮忙吗?”是柯敏的声音。     “没事,我好了。”以柔打开水龙头洗了洗手,抽出纸巾擦擦扔进垃圾桶里,然后才打开门。     “我怕你找不到,我们家的房子格局不太好。”柯敏站在门口,往里面瞥了一眼,“走,去客厅坐。我做了晚饭,估计多多爸爸不能回来吃,你和曲队留下。”     “不麻烦你了,我们一会儿就走。”以柔往多多房间张望了一下。     屋子里的曲寞可能是听见动静,从里面出来。     “我还有事要回警局,这就走了。”     “是案子的事?”柯敏问着,“黄局不是让咱们三天内结案吗?现在还有两天,是不是有什么新线索了?”     “唯一的知情人冷拓死了,燕妮死亡的细情没有人知道。写这个结案报告需要费脑筋,三天时间还有些紧。”曲寞眉头紧锁。     “原来曲队要时间是为了写结案报告,我还以为燕妮的死有内情呢?”柯敏脸上的笑越发轻松起来,“本来以为还要找线索加班,现在可以放心请年假了。”     以柔一怔,“柯姐,你要请年假?”     “是啊,多多马上要放暑假,我和他爸爸想要带他出去玩玩。”柯敏摸摸儿子的头,满眼都是慈爱。     以柔点点头,随后告辞跟曲寞离开。     回到车上,曲寞马上掏出电话,“林科长,不好意思,又要你的人加班了!”     以柔听见把两个密封袋拿出来,“一个是从赵川的牙刷上面取的,另一个是在木梳上面找到的他的头发。曲队,你有什么发现?”     “很多。”曲寞一边开车一边说着,“通过跟多多聊天,我知道了几个信息。第一,赵川最近改变很大,从每天工作加班突然变成喜欢待在家里陪妻儿。第二,他经常张罗要卖房子,换个地方住。第三,他的生活习惯有了改变,喜欢开着灯睡觉。”     “等等。柯姐说她自从看见燕妮的尸体就害怕,每天都要开着灯才能睡着。”以柔打断了他的话。     “小孩子不会说谎。”以柔同意曲寞的观点,反正这不是什么大事,他们夫妻住在一个卧室里,每天晚上都点着灯睡觉,孩子或许搞不清到底是谁害怕。     “第四,柯敏隔三差五就给自己的父母打电话,还说要趁着放年假回去一趟。这么多年,她的父母始终不接受赵川,她想要彻底求得父母的原谅。第五,赵川给多多建了一个账户,在瑞士银行,好像等多多十八岁以后才能使用。”曲寞接着说。     以柔听着沉思了一会儿,这些点要说可疑也可疑,要说平常也说得通。夫妻为孩子将来存钱,想要积极修复家庭关系,这些都在正常思维范围之内。     不过这些事情安排地如此突然、密集,又给人一种安排后事的感觉!额,以柔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的眼前浮现出多多可爱天真的笑脸,捏着密封袋的手不由得使劲。     两个人把车子开会刑警队,林瑞亲自等在法证科。他对两个人带回来的东西进行化验,两个人就留在办公室等结果。     他们都没有吃晚饭,曲寞叫了外卖,看包装是从有名的连锁店叫的。打开包装盒,里面放着精致的小包子。包子个头不大,细细数,每个上面不多不少正好十八个褶。皮薄馅大,从外皮就能看出里面粉红色的馅料,估计是放了精瘦肉和虾仁。     另一个盒子里面装着精致的小菜,切成细长条的黄瓜,嫩嫩的竹笋尖,还有脆生生的苤蓝丝,看起来干净爽口。     旁边还有一个大保温杯,里面装着热汤,还冒着热气。清清的汤水,上面飘着漂亮的蛋花和少许紫菜,细闻还有香油的味道。     “这个保温杯是我让他们新买的,钱都算在外卖里。它没有被反复使用过,你可以放心喝。”曲寞把以柔平常吃饭用的饭盒拿过来,给她倒了一些汤,“这家的水晶饺挺有名,你尝尝。”     以柔嗯了一声,虽然有些饿了,面对精致味美的食物却有些索然无味。     她吃了两个饺子,喝了几口汤,就说吃饱不吃了。     “我一直觉得你在人际交往方面有问题,没想到你跟孩子相处倒是极容易投入感情。”     以柔听了一皱眉头,“曲队,我看你有些职业病了。虽然你是心理学专家,可不能总觉得周围的人都有病。我觉得是凡人或多或少都会有不同程度的心理上的疾病,就看你能不能控制。”     “你没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本身就有问题吗?”曲寞并不赞同她的观点,“心理疾病到了需要控制的程度,就不是什么正常状态了。”     他还要说什么,林瑞拿着检验结果进来,“曲队,我们在你提供的头发样本上有了发现。现场燕妮身上的头发,跟你提供的这个属于同一个人!”     “真是赵川?”以柔惊呼起来。     “马上去抓人!”曲寞赶紧联系陆离,让他带人直接赶去世纪华府。     ------题外话------     本来想一次结案,可惜写到九点半还有一半,只好先上传。           091 谁是凶手?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曲寞和以柔再次回到世纪华府,按下门铃,这次开门的人是赵川。他显然是听柯敏说起二人的来访,看见二人去而复返还带着几个人,不由得面露疑惑,仔细瞧,似乎还能发现一丝恐惧在里面。     “是谁啊?”柯敏的声音从后面响起来。     “哦,柯姐。”以柔答应着先进了屋子,“我看楼下有个小小的游乐场,不少孩子都在那里玩,就想带多多下去。”     柯敏系着围裙从厨房里面出来,看着眼前的阵仗,又听见她的话顿时有些明白。     “多多,跟曾阿姨下去玩儿,大人有事要谈!”柯敏让以柔带走了儿子。     “曲队长,你这是什么意思?”赵川显然有些不高兴。     “赵川,现在怀疑你跟燕妮的死有关,请你回去协助调查。”陆离解释着,“看在认识一场的份上,我劝你还是乖乖走老实交代。”     “不,是请他们夫妻二人一起回去接受调查!”曲寞的话让众人怔了一下,不过随即又想明白。     柯敏是刑警队的成员,参与调查燕妮的案件,不排除她在其中通风报信。根据警察条例,柯敏必须接受询问,如果情节属实就要接受处分!     到底是同事一场,柯敏和赵川并没有被戴上手铐,走得也十分低调,警车上面的喇叭也被取了下来。多多还在楼下跟以柔玩,根本就不知道爸爸妈妈已经被抓。     曲寞跟以柔打电话,让她临时照顾多多一下。     回到警局,马上就对他们夫妻二人分别提审。陆离看着曲寞往第二询问室去,赶忙叫住他,“曲队,赵川在第一个屋里。”     “我知道,你主审。”曲寞头也不回进了第二间屋子。     这么重要的嫌疑人让他主审!好吧,自己又不是没独立办过大案,审就审。     赵川显然心里有鬼,自从进了询问室就一直耷拉着脑袋。他听见开门的声音,抬眼瞧见是陆离和王仁甫进来,明显松了一口气。     “怎么?看见不是曲队亲自审问,你觉得有机可乘?”陆离把他表情的细微变化看在眼里,在他的对面坐下来,“我们找到了对你非常不利的证据,可以证明你跟死者燕妮关系密切,极有可能是杀死她的真正凶手!”     “我没有杀人?我怎么会杀她呢?”赵川听见这话急忙分辨起来,满脸通红显然是有些激动。     陆离冷哼了一声,“她怀了你的孩子,想要用此要挟你离婚跟她结婚!你便动了杀人的念头,对不对?”     赵川听见孩子两个字,神情明显有些痛苦,“陆副队长,你这是在开玩笑。我赵川再不是东西,也不会杀害自己的亲生骨肉。我承认,我跟燕妮有不正当男女关系,而且――她还怀孕了,是龙凤胎,龙凤胎啊!冷拓那个王八蛋,他竟然这么变态,连孕妇都不放过,还把燕妮肚子里的胎儿取了出来。”     “现在还不能证实燕妮的死确实是冷拓下手。”陆离盯着他的脸,想要找出他说谎的痕迹。     “除了他还能有谁?”赵川越来越激动,既然想要隐瞒的关系被戳穿,他也就不再掩饰自己的情绪,“如果说我真想要杀人,那么除了冷拓没有别人!他这个死变态,活该下十八层地狱的家伙,不仅杀人还威胁我,让我每天都在恐惧中度过,现在睡觉还会从噩梦中惊醒!”     “威胁你?怎么回事,详细说说。”陆离眉头紧皱,觉得事情越发复杂。     赵川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详细地叙述起来。     原来,他和燕妮是在一个活动上认识的。燕妮知道他是公司的老总很主动,赵川看上她的美貌和性感身材。两个人就像天雷勾到地火,不久就厮混在一起。     因为燕妮是公众人物,而赵川也是逢场作戏,两个人为了保密严防死守。赵川还在郊区购置了一个房子,专门留两个人偷情用。     后来,燕妮发现自己怀孕了,她不肯打掉孩子执意要生下来,还去私立的妇产科医院做了性别鉴定,是龙凤胎!     柯敏当年生多多的时候落下了毛病,以后都不能再生育。随着赵川生意做大,他一直觉得自己孩子太少。听说自己又要有一对儿女,他高兴地不得了。燕妮是明星,想要偷偷生下孩子继续拼事业,她不相信依靠男人能一辈子衣食无忧。     这个想法正合赵川的心意,他答应会抚养孩子,把名下三套房产转到燕妮名下,还会立下遗嘱,以后的家产三个孩子平分。     一切都商量得很明白,燕妮已经推掉了不少工作,跟公司说要去国外游学一年,只等着赵川过户房产立下遗嘱。     没想到就在这节骨眼上,燕妮突然被杀,肚里孩子还被掏出来不知道扔到哪里。     “你说要过户房子,还要立遗嘱?”陆离问着,“这件事情都有谁知道?”     “没谁知道啊。我咨询了律师,又去房管所打听了一下相关的手续。他们说过户房子必须是夫妻都签字同意,这件事不能让柯敏知道,所以我决定再买三栋房子,直接写燕妮的名字。我抽空去看了几套房子,已经相中了。谁知道……”     “你最后一次见到燕妮是什么时候?”陆离接着问。     “就在她遇害地那天晚上。”赵川垂头丧气地回着,“我们在郊区别墅约会,之后我送她到金帝花园门口。”     “然后呢?”陆离看见他神色有异,感觉其中有猫腻,“要想证明你不是凶手,唯一的办法就是说实话,不然没有人能帮你!”     “我可以说,不过我需要保密。你们千万不能告诉柯敏!”     真是奇怪,跟燕妮出轨有孩子都不怕被老婆知道,还有什么事需要保密?     “根据规定,如果证实你不是凶手,你有权要求对询问的内容进行保密。”虽然看他不顺眼,还是要按章办事。     赵川见陆离答应,这才开口说起来。     原来,这赵川不仅燕妮一个情人,他跟一个商业女强人有一腿。他们之间是互惠互利的关系,那个女人也有家庭,两个人纯属N夜情。     “这件事千万不能泄露出去,不然就会毁了两个家庭,而且我目前投资的项目也会泡汤,那可是我的全部身家!”赵川再次强调着。     “你杀人的嫌疑暂时洗脱不了,不排除你跟情人串通口供的可能。现在,你再说说威胁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陆离一提这茬,就见他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杀人的就是冷拓,其他人不会做这样无聊又变态的事情!”赵川再一次强调着,“他把照片发到我的邮箱,里面有燕妮的尸体,还有……还有血淋淋的胎儿!我可以清楚地看见他们的头,还有细小的四肢。”他的手哆嗦起来,脸上的恐惧越发明显。     他的双手插进头发中,痛苦地摇着头,“我不敢回想,那场景太血腥,一直反复出现在我的梦里。我甚至听见他们凄厉地喊‘爸爸救命’,总是在午夜时分惊醒。”     “那些照片现在在哪里?”     “删了。”     “删了?”陆离觉得他的举动有些奇怪,似乎不合常理。     “当时是柯敏发现的那些照片,她吓得差点晕倒,我也吓坏了。我见事情隐瞒不住,就跟她说了跟燕妮的关系。她听了崩溃地大哭,我不停地央求她乞求她的原谅,还给她下跪,发誓再也不会犯这样的错误。我们到底是有感情基础,她决定既往不咎。     她说曲队认为凶手是个变态,他肯定是知道我们的关系,这才发这些照片来恐吓,为得就是看见我惶惶不可终日。她帮我把照片删除,还说不会有什么事。果然,凶手没再发照片来,可我却被吓破了胆,不敢跟别人提及,只有待在柯敏身边才觉得有安全感。     没两天,你们又派柯敏去巴厘岛查燕妮的事。我害怕自己和她的关系被查出来,就跟着柯敏一起去了。到了那里,我们根本就没去查,我让柯敏打电话撒谎,说燕妮是自己一个人去的巴厘岛,并没有什么男人。     你们相信了,冷拓被抓,并没有提及我跟燕妮的关系。他还在冷库里自杀。我觉得这事情总算是结束了,刚刚放下心来,没想到你们又找上门。怎么?难道杀死燕妮的另有其人?不,应该就是冷拓,没有人会这样变态残忍!”     “我们要去求证你说得话,现在还不能放你离开。”     “陆副队,你答应过我,不会泄露我另有情人的事情!”赵川再一次嘱咐着。     陆离听了不由得鄙视的看了他一眼,“你一定没跟柯敏说过要买房子给私生子,还要立遗嘱的事情吧?”     赵川闻听脸上一阵尴尬难堪,随即垂下头。     陆离马上让王仁甫去调查,没多久就有消息反馈回来。那天晚上赵川把燕妮送到金帝小区门口,然后就去了情人家里,一直待到第二天早上。     她们在东港市有个大项目,一大早,两个人又一起出发,坐飞机走了,三天后才回来。     王仁甫调取了情人家小区的监控,又去航空公司查证过,证明赵川说得是真话。这样一来,他就没有了杀人的时间。至于那根留在燕妮身上的头发,极有可能是两个人厮混的时候粘在衣服上,之后凑巧留了下来。     陆离又去赵川家里查看电脑,并没有在他的邮箱里找到任何照片。他们找人恢复被删除的邮件,结果暂时出不来。他给曲寞打电话,汇报了询问结果,曲寞让他把赵川的电脑带回警察局。     曲寞那边对柯敏的审问也挺顺畅,柯敏交代了自己以权谋私的过程。     她在书房打扫卫生,发现赵川的电脑收到了一封奇怪的邮件。没有发信人的任何信息,而且主题一栏写着“惊喜”两个字。她接收点开,看见里面没有内容,只有一个附件。下载完打开,蹦出来的照片吓得她惊魂落魄尖叫起来。     赵川听见动静进来,见到那两张照片也脸色苍白。死者燕妮的照片为什么会发给自己的丈夫?而且还有胎儿的照片,这可连他们刑警队都没有啊。     柯敏身为女人,自己的丈夫出轨,她多少都会有些感觉。眼下见到这样的照片,再看丈夫的样子,心里已经明白了几分。还不等她逼问,赵川就主动说出了自己跟燕妮的关系。     女人嘛,就是重感情,念旧情。而且柯敏跟着赵川从苦日子过来,如今生活好了,又有可爱聪明的多多,当然会给他一次机会。     她不仅原谅了赵川,还在他最恐惧无助的时候给了他安慰和温暖,而且还帮他掩饰跟燕妮的关系。     “我相信赵川不会杀人,他一直在外地出差,根本就没有杀人的时间!”柯敏相信自己的丈夫,所以才会这样帮助他。     听着她的自述,曲寞一直没有言语。他靠着椅背坐着,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眼睛盯着柯敏。     “他没有,你有!”     额,柯敏一怔,显然被曲寞的话惊呆了,“你的意思是怀疑我?”     “对!你有杀人的动机和时间。而且你了解冷拓作案的具体过程,所以模仿地很像。不过像终归不是,东施效颦只会漏洞百出。”曲寞冷哼了一声,“一个被嫉妒冲昏头脑的女人,一个自以为为了孩子能豁出一切的母亲,愚蠢、可悲、可怜!”     柯敏的眼神有一秒钟的动容,随即又恢复正常。     “我承认,在知道赵川和燕妮关系的时候,我恨不得把那个贱女人杀掉。可惜,她在这之前已经死了!曲队,我知道你是推理高手,可也不能看谁都像凶手。     冷拓从拘留所逃走,还用死向你宣战。他故意不交代杀死燕妮的细情,就是为了引你上当。杀人可不是小罪过,你不能把莫须有的罪名扣在我们夫妻头上。而且我还是你的下属,是同事,我也是一名刑警!”     曲寞掏出电话,似乎是命令什么人进来。一会儿,询问室的门打开,一个高个子男人走进来。     柯敏在看见他的那一瞬间,眼神闪烁起来,显然他们认识。     “赵太太,虽然我要对客户的信息保密,不过警察办案我必须配合。你请我跟踪你丈夫,调查你丈夫外遇的事情,我都如实跟警察交代了。”     柯敏没言语,曲寞摆手让男人出去。     “对,我是早就知道赵川和燕妮的事情。我假装不知道,想办法挽回赵川的心。我就不相信,我们十多年的感情一路风雨共舟过来,就比不上外面的诱惑。燕妮那样的小妖精,就是看中了赵川的钱,她们能有什么真感情!     正当我无计可施的时候,那贱人死了!赵川接到冷拓发过来的照片,他吓坏了。他跟我求饶,下跪,还保证以后不再犯。他说起我们以前的幸福时光,憧憬我们一家三口人幸福的未来。我根本就不想失去他,假装才知道事实,还大度的原谅了他。     他看过照片非常害怕,每天晚上都无法入睡。我安慰他,每天陪在他身边。日子似乎又回到了几年前,那个时候他没这么有钱,却有时间陪我。我们的感情又如胶似漆起来,我庆幸自己的决定。”     “你还撒谎!”曲寞冷冷地说着,“如果赵川光是出轨,你这个说法完全说得通。可惜,他不仅出轨,还弄出了孩子。而且他还决定买房子,立遗嘱。这样一来,多多的利益就受到了侵害。     这几年,随着赵川工作的繁忙,应酬也越来越多,回家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你跟他的感情早就淡薄,而且他在外面花天酒地,你不可能不知道。其实,只要赵川不离婚,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你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惜,他把事情搞大了。燕妮肚子里怀了龙凤胎,不仅威胁到你的婚姻,更威胁到多多的利益。你思索再三,还是犹豫不决。之后发生地一件偶然事件,终于让你下定了决心。”     柯敏咬了一下嘴唇,“曲队,我见过你审问犯人,也知道你对付他们的办法。”言外之意很明白,她不会轻易就受曲寞的心理暗示。     “我没有想要对你进行心理暗示的意思。”曲寞摇摇头,“在怀疑你的那一天开始,我就开始寻找证据。没有确凿的证据,我不会抓你。因为我不想诬赖我的下属,我的同事,我希望你是清白的!可惜……”     听见这话,柯敏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我调取了你出车祸那日的监控录像,有了惊人的发现。在你电动车快要拐弯的时候,一辆轿车就停在红灯线上,车里面坐着两个人。女人打扮的漂亮艳丽,不知道在和男人说着什么,还亲了一下男人的脸颊。你一晃神摔倒在地,与此同时绿灯亮了,轿车绝尘而去。车子里的人是谁,想必你看得比我清楚。”     柯敏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她放在桌子下面的手情不自禁的攥成了拳头,显然是在努力的克制自己的情绪。     ------题外话------     宝妈熬夜再写一章,明天早上审核过了就能看。估计大约八点以后,总算是结了这卷。           092 尘埃落定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曲寞还真不是吓唬柯敏,他的确掌握了很多证据,现在抖出来的不过是其中一小部分。     “你现在要是交代,能宽大处理,你知道政策。”曲寞看起来冷冷冰冰,可到底是顾念同事一场,他的心肠没那么狠。     柯敏的眼神闪烁着,看得出内心在挣扎。片刻,她还是固执地摇摇头,“我没有杀人,我承认自己说谎,还利用职权上的便利打探消息泄露案情。而且,我在巴厘岛确实没有调查燕妮的事,为了掩饰她和赵川的关系,我对你撒谎了。”     她是典型的不见棺材不落泪,曲寞不由得摇头。     这时候,外面传来敲门的声音,一个陌生的大男孩走进来。他戴着黑框眼镜,穿着衬衫,扣子一直扣到领口的最上面。衬衫掖进裤子里,老款的皮带似乎用了好几年的样子。皮带上面拴着一串钥匙,脚上穿着一双旅游鞋,典型的宅男打扮。     “曲队,我对赵川的电脑进行了恢复,找回了丢失的邮件。不过,并没有发现有人邮什么照片过来。”他把笔记本电脑放在桌子上,“但是我却在D盘里发现了照片,曲队你看。”     “这说明什么?”曲寞一边看照片一边问着。     “说明这些照片本来就在电脑里面存着,根本就不是用邮件发过来的!”     曲寞点点头,看见照片的页面上面有日期,又问:“这是照相的日期,还是上传的日期?”     “应该是上传到电脑里的日期。”五月二十日,正好是燕妮死后第二天。     凶手杀死了燕妮,照了这些照片,还把照片传到赵川的电脑里。那天赵川没有回家,能接触到这台笔记本电脑的人只有两个――柯敏和多多。究竟是谁上传了照片,答案不言而明。     “曲队,我还发现这些照片是用手机同步电脑的QQ相册传上去的,应该是XX8856。”     “XX8856。”曲寞轻声重复了一句,“我记得你新买的手机就是这个牌子这个型号。”说完伸出手。     柯敏只好把手机掏出来,在放到桌子上的那一瞬间,她的手一抖,手机掉在地上。     “啪!”手机屏幕摔得稀巴烂,柯敏弯腰捡起来按了按,“不好意思,好像开不了机了。”     “没关系,只要里面的手机卡还在,我就能恢复里面所有的数据。”大男孩把手机拿过去,信心满满地说着。     柯敏听了脸色一变,露出一丝慌乱。     “顾城,麻烦你了。等一会儿忙完,我再把你介绍给其他同事。”原来这个大男孩叫顾城,网名“目击者”。     他刚出去,法证科的同事又来了。她们对柯敏进行了**取证,柯敏似乎有些抗拒。     “在你家的牙刷和木梳上面分别采集了样本,经过化验,证实木梳上面的头发和死者燕妮身上发现的头发完全吻合。牙刷是赵川的,而木梳是你们公用的。”柯敏的脸色越发灰白,她的手不由自主的微微抖起来。     “你还有选择,最后的机会!”曲寞盯着她说着。     她固执地摇摇头,选择了用沉默来对抗。可在曲寞看来,正是因为她的性格里的偏执,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个性,才致使她在面对背叛时选择极端手段。     “你撞见赵川和情人在公开场合亲密,找私家侦探跟踪调查,发现他不仅有一个情人,还查到他要转移财产,立下对多多不利的遗嘱。所以,你有了杀人的动机。”     “可是我没有杀人时间!”柯敏在垂死挣扎,“那个时候我出车祸一直在医院里住院,根本就不可能去金帝花园杀人。而且我不会开车,也没有车,从医院到金帝花园要是步行,再加上杀人,最少也需要五个多小时。而我挂点滴的药,四个小时就得换一瓶,这个医院的护士可以证明。要是我做公交车或者是打出租车去,显然会有人记得我,你们可以随便调查。”     曲寞听见她的话叹了口气,“之前我之所以只是怀疑,也是因为想不通这一点。直到有一天,我去火车站附近转悠,看见一个租自行车的老头,这才想明白一切。     你知道刑警调查线索的方向,所以故意没在医院附近上出租车。从医院后门出来,穿过一条街,有一条僻静的胡同。那里没有摄像头,又时常有蹲点的出租车。你选择在那里打车去金帝花园,而且你在刑警队找到了燕妮的电话号码,还特意找了一身跟冷拓一样的装束。     唐宁死的时候穿的小礼服是燕妮的,她为了上头条,竟然说自己才是凶手真正的对象。你抓住这一点,在电话里跟燕妮说,她现在是凶手下一个行凶的目标,警方派你去保护她。而她显然知道‘柯敏’这个名字,出于各种心理,她肯定会让你进去,而且会盛装打扮了一番。     燕妮会在你面前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优越感和鄙视的情绪,她并不知道自己的这种做法会加速死亡的进程。你看着她那张脸,想象着她跟你丈夫在一起的情形,毫不犹豫地下了手。你趁燕妮不注意,在饮料里面下了迷药,然后把她的胸口剖开,伪造成系列杀人的样子。     要是我猜得没错,你的人体彩绘是跟多多的兴趣班老师学的吧?我记得你每个周末都要陪着多多去少年宫上课,很少有落下的时候。燕妮身上的彩绘幼稚肤浅,一看就是入门的程度。     你把现场打扫好,拍了照片,在燕妮的衣柜里找到她上电视穿过的衣服,把自己的衣服和子宫、胎儿装进小皮箱。然后你把燕妮手机里的那张卡拿走,把空调开到最低。临走的时候你并没有把门锁上,你想让人尽快发现尸体,想要在赵川回来的时候给他个‘惊喜’。     你伪装成燕妮的样子出来,在小区门口打出租车,故意坐在司机旁边看事先下载的燕妮接受采访的视频。司机自然而然就把你错认为燕妮,这也达到了你的目的,模糊燕妮死亡的时间,更加扰乱我们的思路。     你在火车站下车,在那里租赁了一辆自行车,然后钻胡同赶回医院。你七点多从医院溜出来,十一点多回去,时间绰绰有余。你从容不迫的把衣裳换下来,又装进小皮箱,然后又把小皮箱装进自己的大皮箱里。     所以,你出院那天,行李箱才会那么沉。你还跟曾医生开玩笑,说自己住了一次医院,一次性的盆盆罐罐都搬回家,自己是过日子的好手。你计划好了一切,却在回家看照片的时候发现了遗漏。”     “曲队,照片找回来了。”顾城再次进来,捧着笔记本电脑,上面插着读卡器。屏幕上面以幻灯片的方式放着两张照片,燕妮的尸体被拍的很美,恐怕比她任何一次上镜都要漂亮。     另一张照片就血腥恶心多了,入眼是血红一片,细看能看出一双沾满鲜血的双手捧着已经看出脑袋、四肢的两个胎儿。     曲寞让顾城把照片定格在燕妮的尸体上,“照片上面的燕妮戴着手链,这个手链是你丈夫从巴厘岛买回来的。你们一人一条,你在刑警队第一次见到燕妮戴得时候就起了怀疑。因为赵川告诉你,这手链国内没有,是国外的一个品牌,而且是独一无二。     因为赵川知道你不喜欢戴首饰,嫌做家务碍事,又怕丢了心疼。而你是典型的家庭主妇,平常也不爱看八卦娱乐新闻,跟燕妮更不会有交集。可他万万没想到,一件礼服让你们有了交集。你看见燕妮临死还戴着手链,心中的怨恨更加深。借着勘察现场,你趁人不备取走了手链。”     “我什么都没做过!”柯敏咬死不承认。     她的脸色惨白,能看得出再苦苦坚持。她的性格就像曲寞分析的那样,是典型的撞了南墙都不回头。眼下她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自己的计划完美无缺,曲寞只会推理吓人,他不会有确凿的证据。只要她不承认,曲寞掌握的佐证根本就不能给她定罪。     “我没拿什么手链,也没去金帝花园,更没有杀人剖腹取胎儿!”     看着她嘴硬,曲寞又摇摇头,低声交待了顾城一句。就见顾城出去,带进来一个老头子,正是在火车站租赁自行车的老板。     “我记得她,就是她花五百块钱租了车子,然后没有送回来。”老头肯定地说着,“那辆自行车并不值钱,五百块钱足够再买一辆新的,所以我也没觉得上火,只是心里有些奇怪。”     “奇怪?”曲寞问着。     “是啊,租车子的人一般都是学生或者外地来旅游的人。我看她穿着打扮和口音,既不是学生,又不是外地人。当时她似乎很着急的模样,掏出五百给我连价钱都没问,顺手推了离她最近的车子骑上就走。我追着她要打收据,她的墨镜掉了,我看见她的眼角有一颗黑痣。她把墨镜捡起来戴上,又着急忙慌的走了。后来,她没有回来送车子,也没取押金,不过车子最后还是回来了。     这事说起来还真是凑巧,我去医院看望生病的老朋友,竟然在医院后门的车棚里看见了那辆车子。上面还有我们租车行特有的标记,根本就错不了。     我想着人家的五百块钱还押在我手里,看完朋友出来就在车棚等。一直等到天黑也不见她,我只好先把车子推回去,可她始终没来要钱。”     “她在你那里租自行车的时候是几点?”     “大约十一点左右吧。”老头肯定地回着,“那个时候我们快要收摊了,她是最后一位客人。”     “我没去过什么火车站,这位老伯一定是年老眼花看错了。不能光凭他一面之词就非说我出去过,这是诬陷!老伯,你看清楚,要是认错了你要负责任!杀人不是小罪名,你知道自己一句话对我有什么影响吗?”柯敏盯着老头,满脸严肃地说着。别看她平常和蔼平易近人,这气场一开,也有几分有钱人太太高人一等的气势。     那老头见状缩了缩肩膀,“或许路灯暗没看清,我的眼睛是有些闪光。”     对于老头前后证词的不同,曲寞并没有任何不悦的表现。     他让老头出去,看着柯敏说:“留在燕妮身上的头发是你的,你可以说是那天勘察现场的时候无意留下的。手机里的照片,你可以说是别人传给你的。老伯证实你从火车站租了自行车,后来在医院后门的车棚里找到,你可以说是他老眼昏花认错人,一切都是巧合。可要是找到燕妮的手链,你就无话可说了吧?上面一定留下了燕妮的血迹,还有你的指纹。”     柯敏的神色明显慌张起来,“不,你找不到……我没有拿……”她意识到自己说走了嘴,后面的辩解是那样的苍白无力。     “我听多多说,过母亲节的时候,你给自己的妈妈邮了一个手链。他听见你往家里打电话,还说那个手链在国外买的,一万多块钱。我想,你不会把燕妮戴过的给自己妈妈,毕竟是死人身上的。邮走的是你自己的那条,留下的是燕妮那条。即便是赵川看见,也不会起疑,因为两条手链一模一样!”     “曲队,法证科把检验结果送来了。”陆离拿着报告进来,意味深长地瞧了柯敏一眼,里面有震惊、质疑、恐惧,还有一丝怜悯。     曲寞接过去看了一眼,然后放在桌子上,“你自己看吧。我们在你家里搜出了手链,上面有燕妮的血迹和你的指纹。另外,我们在你的大旅行箱内侧,发现一块疑似血迹的污渍,经过化验,证实是燕妮的血迹。现在――铁证如山!”     柯敏拿着报告的手在不停地颤抖,脸色苍白如纸。她就像被谁抽走了浑身得力气,整个人摊在椅子上。     良久,她才开口说:“我认罪,你说得都是事实。不过我有一个要求,再进拘留所之前想见赵川一面!”     曲寞点点头,让陆离把赵川带进来。赵川被放并没有走,而是在等柯敏,他从来没想过杀人的凶手会是自己的老婆。     “为什么要我进去?不是柯敏出来,我们一起离开吗?”他见陆离让他进询问室,还有些发蒙。     陆离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实在是张不开口说柯敏是凶手。柯敏在办公室就像他们的老大姐,打扫卫生,端茶倒水,平常还喜欢给他们这几个单身汉张罗对象。这样一个传统又善良的妇女形象,怎么可能做出这样残忍的事情?     赵川进了询问室,看见柯敏第一眼就觉得不对劲。柯敏就像变了一个人,看见他进去笑了,是那种讥讽的笑。     “我不想让多多知道他的母亲是杀人犯,所以你从这里离开后,回家马上带着他走,越远越好永远不要再回来!”柯敏平静地说着,“自从我想要杀了燕妮,我就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我没想到来得这样快。我还想要陪着多多长大,看着他念大学、结婚生子,到时候死也瞑目了。现在……我唯一的愿望就是让他忘了我。”     杀人犯?杀了燕妮?赵川的脑子显然是不转了,他直愣愣看着柯敏,又扭头瞧瞧曲寞。     “怎么?吓傻了?”柯敏吃吃地笑起来。     “柯敏,你是不是不舒服说胡话呢?”他上前攥住柯敏的手,“你连杀鸡都不敢看,怎么会杀人呢?是不是有人逼供,你不用害怕!”     “你说得那是十多年前做姑娘时的我。那时的我是爸爸妈妈的掌上明珠,什么事都不会做。可自从跟你结了婚,凡事都要亲力亲为,烧饭做菜、洗衣打扫房间,灌煤气生炉子。学会勤俭持家,每天只花五毛钱买一大堆烂韭菜,上下顿变着花样吃。     我记得有一年你过生日,我咬着牙买了一只小鸡。为了省下两块钱的处理费,自己带回家杀。看着被捆住手脚挣扎的小鸡,我真是下不去手。犹豫了再三,我才闭着眼睛一菜刀下去,温热的液体溅了我一脸。原来杀鸡很简单,宰鱼更是不复杂,一下子敲晕就行。     你知道我是怎么杀那个狐狸精、贱女人的吗?”     看着她的脸狰狞着,像是地狱里的恶鬼,赵川吓得一哆嗦。     柯敏抓住他想要松开的手,咬牙切齿地低声说着:“很简单,把她弄晕,然后一刀扎在胸口,使劲往下一拽,她的肚子就打开了。我把她的子宫和里面的胎儿取出来,又用线把刀口缝合上。左一针,右一针,就像缝补你的破袜子一样。当年你不是经常说,我的针脚整齐,缝完穿着跟原来一样吗?那时候我在想,你要是看见她肚子上的缝合,是不是也觉得跟原来一样!     那两个胎儿长得一样大,连生殖器都看得清楚了。都说男孩像妈,女孩像爸,不知道他们长大了会像谁。我记得你曾经说过,我不能生不要紧,你这辈子只有多多一个孩子就够了。所以,我替你把他们处理掉了。”     “你……你疯了……”赵川满脸惊恐,第一次觉得睡在自己身边十来年的女人这样可怕。     他想要挣脱开柯敏的钳制,可不知道她哪里来得这样大的力气。     “疯?我怎么会疯呢?你知道我是怎么处理那两个胎儿吗?”柯敏仰头大笑起来,眼中满是兴奋和狂乱,“我把他们洗干净切成块放进绞肉机里。搅成肉馅拌上调料,给你包了一顿饺子。你还记得吗?你吃得非常香,还说我的手艺越来越好。不是我的手艺好,而是你的孩子――很好吃!”     “哇!哇!”赵川顿时觉得五脏六腑都要出来,坐在地上狂吐起来,“你……变态!”     “变态?呵呵,我变态也是你逼的!我告诉你赵川,你要是再敢弄出孩子分多多的家产,我做鬼也会去找你。嘻嘻,饺子好吃吗?”柯敏似哭又似笑,一副疯癫地模样。     赵川被她吓得想要逃跑,可偏生双腿发软连站都站不起来。他把肚子里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到最后一口一口的吐苦胆水,喉咙像着了火一般灼热的疼。     “我会下地狱,不过我会在那里等你!”柯敏从椅子上起来,蹲到他面前,笑得五官挪位,“赵川,我会让你生不如死。只要你活着,你就会记得那血淋淋的照片,记得曾经吃掉了自己的孩子!哈哈哈哈……呜呜呜……”     赵川听了连滚带爬往门口去,用头撞开门滚了出去。他大叫着,看表情显然是神智有些不清。     曲寞站起来摇摇头,“你放心吧,我会给赵川做精神鉴定,给他找个地方忏悔。我会尽快安排多多出国,就说你被派去执行秘密任务。赵川挣下的家产,应该足够多多生活一辈子,衣食无忧!”     “谢谢。”柯敏凄凉地回着。     “其实,再多得金钱也换不来爱。我想,如果让多多自己选择,他会放弃金钱,选择跟你在一起!”曲寞为柯敏感到惋惜,为多多感到悲哀。     一个九岁的孩子,一天之内失去了爸爸妈妈两个人的爱,该是一件多么悲惨的事情!现在告诉他事实,显然超出了他承受的范围,一切都等他长大再说吧。           093 另类表白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不要轻易打开任何门,因为它或许通往地狱!     赵川竟然被吓疯了,曲寞找人给他做了精神方面的鉴定,然后送进了精神病院。     曲寞又委托律师,对赵川和柯敏名下的所有财产进行清算,发现他们一共有四套房产和一个闹市区的门面,一部车子。可是赵川的公司只是个空壳子,除去还贷款,竟然还有上百万的债务。另外,他们还在瑞士为多多存了一笔二百万的存款,等多多满十八周岁就可以自己使用。     柯敏在拘留所里不见任何人,也不让曲寞通知家属,她想要尽最大限度的隐瞒住消息。     根据她的意思,律师把公司关闭,卖了两套房子和车子还了债务,剩余的又存进瑞士银行的账户里。剩下的两套房子和门面出租出去,用以支付多多在国外的学费、生活费等。     曲寞找人,让柯敏跟多多通了一次电话。柯敏告诉多多,为了侦破一起国际性案件,她要去卧底,不能跟家人联系,而且也不能泄露秘密。为了安全,组织上会把他送到国外去念书,让他好好听话学会照顾自己。万一有什么事情,就让他联系曲寞。     多多自然要询问爸爸,柯敏骗他说,为了安全他们假装离婚,暂时他们父子也不能见面。     多多不过是个九岁的孩子,平常看多了警匪片,竟然对柯敏的话深信不疑而且还特别兴奋。     曲寞帮忙联系了一所欧洲的贵族学校,那里实行全封闭的管理,除了多多没有亚洲的孩子。不知道他能不能尽快适应,曲寞拜托自己在那里的导师和熟人照应他。     一切都安排妥当,柯敏申请尽快执行死刑。就在多多登上飞机的那一刻,柯敏被枪决。     随着一声枪响,一切都结束了!     一个月后     “曲队,曾医生没回来上班,而且也没有任何联系。”康平第N次说着。     自从柯敏的案子结束之后,以柔就请了年假。谁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也没有人能联系上她。     曲寞每天都要到她办公室走一趟,比上班签到还准时。     柯敏的案子让刑警队上下都觉得憋闷,再加上曲寞心情极不佳,办公室里每天都是低气压。     “同志们,为了充实你们刑警队,上级特批了三个新人进来。其中两个你们都熟悉,就是一直在队里帮忙的刘俊和顾城。还有一个小姑娘可了不得,虽然是今年新毕业的大学生,却是以公安大学建校以来最好的成绩毕业。而且她学得是痕迹学,正好是我们刑警队需要的人才啊!”     痕迹学?陆离听了突然想起一个人,王海波的女儿好像就在公安大学学这个,也是今年毕业。     “小王,快进来。”黄局长对着门外招手,一个女孩子走了进来。     她长得挺普通,是那种扔进人群就会被忽略的女孩。她身上的衣服很整洁,却看得出不是今年的款式,浑身上下没有一件首饰,头发用一个黑色的皮筋束成马尾。     “王海波是你什么人?”陆离透过她的五官,依稀能看出些相似之处。     “我叫王婧,王海波是我爸爸。”她笑了一下回着,左边腮边露出一个酒窝。     刘俊和顾城早就有了自己的位置,陆离就让她坐在原来柯敏的位置上。     曲寞进来听见个尾巴,瞟了一眼王婧,“学痕迹的,不是应该去法证科吗?进刑警队做什么?”     “曲队,我是自己申请来刑警队的。”王婧站起身,爽快地回着,“任何事物的移动都会产生变化,虽然法证科取证科学,却不能保证证物百分之百的不被污染。而且有些痕迹需要在现场勘察,为了第一时间赶到案发现场,我决定待在刑警大队。”     “曲队,她是王海波的女儿。”陆离提醒着。     曲寞又看了她一眼,没再说话,算是默许她留下来了。     “你们三个,过来。”曲寞指着三个新人命令着。     三个人面面相觑,走到曲寞跟前。眼下没有什么案子,不知道曲寞会指派给三个人什么任务。     “三天之内找到关于这个人的消息,不然,就给我离开刑警队!”曲寞甩过来一张纸,上面写着零星的信息。     “曾以柔,年龄二十五,职业法医,家庭住址……”     “曲队,这不是曾医生吗?”刘俊奇怪地问着。     “她现在就是你们的任务,72小时我要看见成果,从现在开始计时。”说完,曲寞看了看手腕的表。     三个人相互看了一眼,刘俊说:“分头行动,找到线索打电话联系。记住,这是咱们三个人的作业,合作才能过关!”     陆离见状欣赏地看看刘俊,觉得这小伙子有潜力。他可以迅速得做出判断,分析对方和同伴的心理,而且还有一定的领导能力。     不过,用他们三个人找出曾医生的下落,这算不算――以权谋私!     顾城打开电脑,刘俊去找康平,王婧去以柔家找线索。     半个小时之后,他们就有了发现。     “曲队,我去找康平了解情况。他说曾医生并没有说去哪里,什么时候回来,不过她的年假只请了一个月。而且,她交代康平,有几个报告等她回来亲自写。这就说明,曾医生并没有想要失踪的意思,她不过是在度假。”     “我也去曾医生家里看过,门窗紧闭窗帘放下,门上除了门铃,其他地方有一层薄薄的灰尘。证明这段日子,除了有人去找曾医生之后,她并未在屋子里生活。另外,我又询问了物业人员,他们说,曾医生在走之前预交了一个月的水电费。这也说明,曾医生并不是去而不返。”     “我上网查了曾医生订票的记录,发现她在三十天前用电话订了一张飞往加拿大的机票。”     曲寞听见顾城的话有些皱眉,这事他也知道好不好。关键是人在加拿大哪里,什么时候回来?     “另外,我侵入航空公司的内部网,找到了曾医生和服务人员的电话录音。在录音中,曾医生问过三十天后返航的时间。所以,根据我们三个人的分析……”     曲寞猛地起身站起来,走到门口丢下一句话,“你们,合格了!”然后没影了。     曲寞开车一路狂奔,刚到以柔家楼下,就看见她拎着行李箱从出租车上面下来。     “曲队,你怎么在这里?有大案了?”她的精神很好,似乎这次度假挺愉快。     曲寞上前把行李箱接过去,一脸凝重地说:“上楼再说!”     这是发生什么大案了?以柔见他神情严肃,赶忙上楼开门。     “曾医生,下面我说得每一个字都非常重要,请你认真听!”曲寞坐在沙发上,腰板挺的溜直,双手放在大腿上,一副前所未有的慎重模样,似乎还带着一丝紧张。     以柔的神情也跟着严肃起来,她把水杯放在茶几上,坐在他对面。     “我知道自己的世界观、人生观都跟大众不一样,个性并不讨喜,甚至是惹人厌恶。我不以为喜,却也不以为耻。每个人生活的环境不一样,当我们没有权利选择的时候只能承受。而个性的发展一般都在童年和青少年时期就已经形成,很显然,这并不是我的错!     我在美国做过智商测试,一百四十五。可这并没有让我的生活变得有多么精彩,相反,它让我变得更加孤独。长年累月下来,我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跟尸体和罪犯打交道似乎更轻松容易些。我缺乏亲情,没有友情,更从来没奢望过爱情。     可在精神病院见到你的第一眼,我丘脑中的多巴胺等神经递质就源源不断地分泌,势不可挡地汹涌而出。从我青春期第一次有遗精开始,我每年大概会接触到成千上万的陌生年轻女性。十七年算下来,发生这种无法自控的情况的机率是将近两百万分之一!     也就是说我下一个两百万分之一的促使多巴胺大量分泌的机会在十七年后,而且它不一定会发生。我觉得这是可遇不可求的幸运,没理由不抓住。你休假的这一个月,我想得很清楚,我现在的决定是慎重的!”     曲寞今年三十岁,也就是说,他的第一次遗精在十三岁的时候,还真是够早熟。以柔听着他的话,默默在心里计算了一下。     “曾医生,你还没听明白吗?”曲寞见到她半点反应都没有,不由得皱眉问道。     “哦。曲队发育地还真是早!”     这不是重点好不好!曲寞知道自己情商低,可是某些人情商低的连自己都不知道,真是愁人。     “曾医生,我是在向你表白!我对你,一见钟情!”     额。以柔听了眉头紧锁,片刻说着:“曲队,我非常谢谢你的一见钟情。我也是个习惯孤独的人,可我跟你不一样,我很讨厌自己的个性。我逐渐在适应群体生活,尽力让自己的行为更具有大众性。可我还需要有自己独立的空间,如果有人想要进来,会让我很没有安全感,很不舒服!     我同意你的某些观点,爱情不过是多巴胺的化学作用。多巴胺带来的”激情“,会给人一种错觉,以为爱可以永久狂热。不幸的是,我们的身体无法一直承受这种像古柯碱的成分刺激,也就是说,一个人不可能永远处于心跳过速的巅峰状态。     所以大脑只好取消这种念头,让那些化学成分在自己的控制下自然新陈代谢。这样一个过程,通常会持续一年半到三年。随着多巴胺的减少和消失,激情也由此变为平静。     当多巴胺消失的时候,曲队就不会觉得这二百万分之一的机率有多么幸运了。如果曲队追求的就是在多巴胺作用下,感觉到的爱的幸福。那么我以一个半专业医生的身份告诉你,吃大量的巧克力,喝咖啡,或者做一个瘾君子,都能有相似的体验。”     “曾医生,你是在侮辱我的智商吗?”曲寞的身体稍微放松了一些,“我们的大脑能够区别彼此之间的不同!多巴胺好像一把能打开许多锁的万能钥匙,根据所处情景不同,在体内产生不同的反应。巧克力的气味、口味告诉大脑,我们正在吃东西;情侣的体味和香味提醒大脑,我们正在身陷爱中,并促使我们进行交配,以此繁衍后代。     当多巴胺风起云涌的时候,我们狂热地爱与被爱着,尽情享受爱的甜蜜;当多巴胺风平浪静的时候,我们坦然处之,仍然为爱奉献与努力,不离不弃。”     “曲队,或许我不明白爱情是什么。可一个女人听着一个男人,能够如此平静的谈论多巴胺、遗精、交配,计算机率,我想,她的多巴胺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分泌出来的。”     曲寞听见以柔的话眉头紧锁,似乎在想什么。     “曲队,你还听不明白吗?”这回轮到以柔问他。     “哦。你应该是在拒绝我。”他听得懂,“不过,你可以考虑一下。毕竟,能跟你谈得这样投机的人不多。我会是个很好的伴,会……做简单的饭菜,整理房间也很干净,可以练习洗衣服……”     “不好意思,我不认为咱们的谈话很投机。而且,我不需要――男保姆!”以柔站起身,显然是一副送客的样子。     他只好告辞,垂头丧气像一只斗败的公鸡。以柔还从来没见过他这样沮丧的样子,前一阵子停职也是高冷傲娇。     这么骄傲地一个人,被自己毫不留情面的拒绝了,会不会打击太大?以柔突然有些后悔,反思自己的话说得是不是过分。     可一想到他把自己当成猴子耍过,这一丁点的自责又全都消失了。     以柔送走曲寞,舒舒服服洗了个澡,然后把自己扔到床上好好睡了一大觉。     她是被不停响的电话铃声惊醒的,迷迷糊糊接通电话,听见里面说“发现死尸”立马清醒了。     以柔挂上电话,赶忙洗漱穿衣,十五分钟以后出门直奔案发现场。     康平脸色苍白的等在小区外面,看见她问:“曾医生,吃早饭了吗?”     他看见以柔摇头,这才又说:“那正好,免得吐出来。哇……唔……”他肚子里的东西吐得干干净净,现在只是干呕了。     以柔见状一皱眉,对即将要看见的现场好奇起来。     ------题外话------     新的一卷开始了,亲们,还在吗?           094 噩梦回来了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以柔第一次见到康平吐的这样厉害,继而对屋子里的情形感兴趣起来。她做法医这么久,还没遇过能让她呕吐的情况。     她快步进了楼门,一股熟悉又陌生的味道扑鼻而来,是血腥味还夹杂着奇怪的味道!陆离站在门口,脸色有些难看,看见她进来指了指东边那户。     老式的楼房,一层三户,案发的地点在一楼101室。门打开着,刘俊正在询问旁边的两户邻居。     以柔戴上鞋套、手套,拎着工具箱走了进去。     一进去就是一个小小的客厅兼饭厅,两个单人沙发中间夹个小小的茶几,一个男人仰面朝天倒在地上,手里攥着塑料口袋,袋口敞开,里面的豆浆、油条散落在一旁。     他的额头明显的被某种锤形物体砸得凹陷下去,红色、白色混合在一起,应该是血液和脑浆。再看他的脸,已经分不清鼻子、眼睛、嘴巴,整个成了血糊糊的肉饼。     不远处躺着一只大狗,链子还拴在脖子上,脑袋被砸的稀巴烂,看着狰狞恐怖。     以柔觉得胸口有些发闷,她深呼吸了两下。     “真是太凶残了!”陆离从外面进来,“曾医生,卧室里面更看不下去。”     以柔并没有检查客厅的男尸,而是直径往大卧室去。曲寞就站在卧室门口,破天荒第一次对着案发现场皱眉。他扭头看见以柔过来,刚想要说什么,以柔竟然一把推开他。     卧室里的情形完全展现在以柔面前,触目惊心!     门口躺着一个穿着睡衣的女人,整个脸也是看不出模样,地上一大片血迹,门上还有一滩血迹呈条状留下来。     “小心前面!”曲寞低声提醒着。     以柔的脸色有些苍白,她朝尸体的前面看过去,一只眼睛静静地躺在地板上瞪着她。     那眼神里充满了恐惧、阴森,还有死亡的味道。     旁边有一只花猫的尸体,头和身子形成诡异的角度,似乎生生被扭过去。墙角有两摊血肉模糊的东西,细看,竟然是两只刚刚生出来的小猫仔。     墙上很多喷溅状的血渍,上面还沾着不少猫毛。     屋子里的柜门全部被打开,衣服、被子被翻得乱七八糟,一股子骚臭味从里面飘出来。     以柔慢慢走过去,曲寞看见她的双腿似乎在打颤。     她不对劲!以曲寞对她的了解,这样血腥的场面会让她不舒服,可也不至于让她——恐惧!     曲寞赶忙跟过去,就见她看了一眼衣柜,突然用双手捂着耳朵尖叫起来。     屋子里外所有的人都被这叫声惊呆了,刘俊从外面跑进来,看见她面色苍白如纸,眼神凌乱,站着不知道该怎么办。     “以柔,你怎么了?”曲寞看见她神智似乎不清醒,就像受了很大的刺激。     他一把抱住以柔的腰,没想到她叫的更大声起来,还手脚并用的又打又踹,张开嘴巴朝着他的肩膀死命咬下去。     曲寞不敢动怕下手没轻没重弄伤她,眉头紧皱任由她咬,用手轻拍她的后背安抚着。     可他的碰触并没有缓解以柔崩溃的状态,相反,以柔的反应更激烈起来。她双眼紧闭,身子软趴趴往地上滑去。     “快去调车头!”曲寞朝着刘俊喊了一嗓子,抱起以柔就往外面跑。     发愣的刘俊怔过神来,赶忙快跑几步出去,把停在门口的车调过头来。     一辆响着警笛的车飞快往医院而去,进了急救室跟医生说明症状。     “量血压,做心电图,验血验尿,再做个脑部CT。”医生翻了翻以柔的眼皮说着。     曲寞一皱眉,“医生,是不是要先把人叫醒?”     “我是医生你是医生?不做检查找出病人晕倒的原因就胡乱下药,出了问题你负责?赶紧交钱,别耽误工夫,要是病情恶化出现什么事,你可别怪我们救治不利!”医生不耐烦的说着。     “找你们院长来!”     “找谁都没有用,我这样的做法并不违法医生守则。你愿意上哪投诉都行,不过我可告诉你,投诉完了还得我给你女朋友治。”医生话里的意思很明白,病人就是由他负责,除非曲寞不怕耽误病情转院,不然找谁投诉都白扯。到时候把关系弄僵,反而对病人不利。识相些,跟主治医师搞好关系才是聪明主。     曲寞掏出电话,拨通一个号码,“汪雨,急救室!”说完挂上电话。     不一会儿,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风风火火出现在急救室。他看见曲寞显然有些吃惊,“还真是你!怎么,强撸灰飞烟灭了?我就说老处男最危险,危害社会,危害家庭,危害个人,危害……”     “看看我女朋友,她好像是受刺激晕倒了!”曲寞没理会他的胡言乱语,拎着脖领子把他拎到病床跟前,“她是法医,刚刚在案发现场突然尖叫、抓狂,然后晕倒。虽然现场有些血腥,不过她的专业素养很好,应该不至于晕倒。我想,她的晕倒或许有其他原因。”     “量血压,做心电图,验血验尿,再做个脑部CT。”汪雨翻了翻以柔的眼皮,也丢出相同的话。     他看见曲寞皱眉,又赶紧补充着,“看你对女朋友在乎的样子,这些检查不做你不能放心。照我的经验来看,她就是受刺激晕倒,一会儿就能醒过来。不过晕倒的原因还要等她醒过来才能知道,被血腥场面刺激是一方面。你分析的很对,作为一名专业的法医,应该不至于这样脆弱。我怀疑……你女朋友有精神方面的病史吗?”     “她有幽闭空间恐惧症和轻微的人际交际障碍。”曲寞想了一想回着。     汪雨听了认真思索了片刻,“看来她在心理方面有异常,先看看有没有器质上的毛病再说吧。”     曲寞点点头,盯着医生给以柔量血压、抽血,做心电图。     结果一切正常,随后又作了脑部CT,也没发现有什么异样。既然生理上很健康,那么就要考虑心理上的问题了。     “曲寞,心理方面你是专家,我看似乎不需要我帮忙。”汪雨笑了一下,“我看你是着急慌了阵脚,等她醒了就可以出院。”     “嗯。你可以走了。”曲寞坐在床边,等着以柔醒过来。     “曲寞,这么久不见,你就不想跟我叙叙旧?自从咱们上次见面,已经过去三年多了。我还以为你连唯一的朋友都抛弃……”     “你很烦!”曲寞低声不悦地说着,“病人需要安静!”     “好,我闭嘴!”他不再说话,掏出手机来,在屏幕上面噼里啪啦按了一阵,曲寞的手机短信铃就响起来。     曲寞看了一眼没回复,不一会儿,铃声又响起来。     他眉头紧皱,起身走到汪雨跟前,又拎起他的衣领子把人拖到门外,然后把门关上。     躺在床上的以柔似乎被关门声惊醒,她睁开眼睛看看四周坐起来。     “你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曲寞见状赶忙走过去。     以柔看见他朝着自己靠近,明显有些抗拒,身子往床里面挪了一下。     “我没事,我想回家休息一下。”以柔的脸色还是很苍白,说话都有气无力。     不过她的态度很坚决,检查结果又正常,曲寞只好依着她的意思送她回家。     她不想让曲寞留下来,可曲寞说什么都不肯走。以柔没有力气跟他多废话,只好由着他,自己进了卧室关上门。     以柔打开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拿出来一瓶药,上面都是英文看不出是管什么的。她吃了一片,然后上床躺着休息。     渐渐,她的意识开始模糊起来。眼前一片漆黑,又很安静,她似乎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她尽力屏住呼吸,还用手捂住嘴巴,一种恐惧的感觉笼罩在心头。漆黑中有了一抹光亮,她朝着亮光凑过去瞧,入眼一片血红!     一只大锤重重的落下来,砸到地上躺着的人头上、脸上,血水四溅,似乎还有碎肉迸溅!     “喵!”一声猫叫清晰地响起。     就见一只大手捏着小猫的脖子,另一只手狠狠一拧,那小猫立即就没了声音,脑袋也耷拉下来。那只手又抡起小猫,一边往墙上撞一边桀桀地笑起来。     鲜血四溅,在墙上开出朵朵妖异的花,看着阴森瘆人。那笑声让人毛骨悚然,听着像来自地狱的恶鬼!     “啪!”蓝宝石一样的猫眼朝着以柔直直的飞过来。她失声尖叫起来。     曲寞正在厨房里熬粥,听见屋里传来以柔凄厉地叫声,马上跑到房门口使劲敲门。     “以柔,快开门!”他敲了几下见没有反应,就用脚使劲踹门。     没用两下,他就把门踹开,就见以柔双眼紧闭躺在床上不停地晃头尖叫着。她满头满脸都是汗,似乎是在做噩梦。可到底是什么样的噩梦,竟让她吓成这幅模样?     曲寞赶紧过去喊她,还用手摇晃她的肩膀。片刻,他才看见以柔睁开眼睛,尖叫也停止了。     “做梦了?不用怕,梦都是假的!”他轻声抚慰着。     “不,你不明白。”以柔痛苦地摇摇头,“好久没做这个梦了,今天是怎么了?”     她经常做噩梦?曲寞听了不由得眉头紧缩。     ------题外话------     重生之黑萌影后小涩妻文/凝玉雪儿     ——怎么会这样?!     她的车子刹车失灵,直直地撞向护栏,冲下山坡。     警方判定:车辆失修坠崖,豪门千金意外身亡。     ……     再次睁开眼睛,她躺在病房里,床边坐着一个帅得无法用言语形容的陌生男人。     然后,她知道她叫郝可爱,15岁,打群架导致高处堕下,脑震荡昏迷。     而他叫季莫,A市最有权有财的风云人物,也是她现在的法定监护人。     尼玛,这惊喜太大了!     她不但活着,还返老还童十几岁。     那就一定要好好珍惜上天给的机会,找出凶手,讨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095 受伤了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曲寞把以柔叫醒,给她热了一杯牛奶,看着她喝下去。刚刚这一觉,以柔睡得非常累。她躺在不会儿,又睡着了。可那个可怕的梦如影随形再次出现,而且比刚才还要恐怖。     以柔陷在噩梦中无法醒来,她觉得自己正身处地狱之中。同样的情形反复重复,她拼命告诉自己醒来却无济于事。     恶魔的形象越来越清晰,他兴奋诡异的笑声像小虫子一样往以柔脑子里钻。她的脑袋要爆炸似的疼,胸口憋闷的快要窒息。她快要挺不住了,觉得自己离死亡越来越近。     突然,一个低沉又霸道的声音响起来。那声音有种魔力,牵引着以柔的意识。     “以柔,深呼吸!来,跟我来。吸气,呼气,吸气,呼气。好,你做的得很好!现在,你扭身看后面,那里有一扇门。门后是灿烂的阳光,蓝天、白云、草地,还有清澈见底的小河。推开门,走出来!”     她被引领,在推开门的那一瞬间,柔和的灯光出现在眼前,她醒了过来。     以柔浑身汗津津,就像虚脱了一样,整张脸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她用手撑着床坐起来,把被子裹在身上。     “我给你放水,先去洗个澡。”曲寞没有追问什么,他看出以柔有严重的心理阴影,甚至可以称之为“疾病”。     以前他就说过,以柔有轻微的人际交往障碍,又发现她有幽闭空间恐惧症。现在都联系起来,以柔的心理疾病相当复杂,而且似乎纠缠她很长时间。     不知道她是否治疗过,还是一直靠自身的心理学知识在调解。虽然她对心理学颇有研究,可毕竟不是专业,而且诊断分析不能完全客观,并不能彻底的根治。     今天在案发现场,一定有某种东西刺激到了她一直努力克制的心理阴影,才让她的精神崩溃表现异常。噩梦是个信号,说明她潜意识中的某些不愿意被记住的事情被激活,或许,它的再次苏醒会比之前来得还要凶猛。     这次以柔没有固执的拒绝,不过,她不愿意让曲寞靠自己太近,似乎内心深处有些抗拒跟人接触。     曲寞看着她进了卫生间把门关上,他就倚着门框站着,竖着耳朵听里面的动静。     偷听美女洗澡,应该是一件让人浮想联翩的事情,可他满脸的凝重眉头紧锁。     过了五分钟,里面没什么异常的动静。曲寞走到阳台,掏出电话,眼睛却还是盯着卫生间的门。     “陆离,情况怎么样?”     他听了陆离的汇报说着:“晚一点开视频会议,你们先碰一下头。”然后又让顾城接电话。     “顾城,帮我查一个人。”他稍微停顿了一下,“曾一柔,二十五岁,从事法医工作三年。北海医学院法医专业,其余不详。十分钟后要结果!”     十分钟一到,曲寞的手机震动了。他迫不及待的接通电话,里面传来顾城的声音。     “曲队,曾医生的资料不全,我只能查到一小部分。”他的话让曲寞一皱眉,听着他继续说下去,“曾医生是南海市人,家住在西郊附近。她十岁之前是有名的神童,六岁就念三年级,在朗读、舞蹈、绘画各个比赛中都取得过很好的名次。她的父亲是海狮训练员,母亲是公务员,家境优渥,是备受宠爱的小公主。”     “她十岁的时候发生什么事了?”曲寞觉得答案跟自己预料的差不多。     “十岁那年她父母在家里遇害,我找到了当时的案宗……”顾城稍微迟疑了一下,“他父母亲的死状跟今天的案发现场很相似,家里养得两条流浪狗也被活生生扭断脖子,在墙上撞得支离破碎。     当时她躲在衣柜里逃过一劫,报警的人还是曾医生。可能是因为目睹了父母遇害,看见那么悲惨的场景,曾医生受了很大的刺激。她哭闹不止,不让任何人靠近,不敢睡觉!     后来,曾医生的爷爷奶奶把她送到加拿大,之后就查不到任何官方资料。直到八年后从加拿大回来,曾医生参加高考进入南江医学院。如果想要再查,需要一定的时间。”     “那现在她的亲人呢?”曲寞眉间皱出个疙瘩。     “她的姥姥、姥爷因为独生女和女婿遇害相继离世,爷爷奶奶也在她回国之前过世。曾医生还有个叔叔,在加拿大当心理医生,是XX大学心理学、临床医学双料博士。”顾城接着说,“曾医生跟其他远方亲戚没任何联系,她大学的学费都是自己打工赚得和得的奖学金。她在西郊的房子一直空着,这十五年来从来没有人住过。”     “我知道了,你把当年卷宗的电子版发到我的QQ邮箱里。”曲寞挂上电话,看了一眼时间,距离以柔进去洗澡已经二十分钟了。     他快步走到卫生间门口,轻轻地敲着门,“曾医生,差不多了,一会儿水凉了容易感冒。”     “嗯。”过了一会儿,门打开,以柔穿着长袖的家居服出来,头发用浴帽包裹着。     大热天把自己包裹地这样严实,还时刻与自己保持距离,这是典型的潜意识中的自我封闭和自我保护。     曲寞一直跟她保持一定的距离,尽量让她放松一些。     “曲队,刑警队肯定很忙,你可以回去,我能照顾自己。”以柔的脸色还是那么难看,“耽误了这么久,不好意思。还有,谢谢你!”     看着她平静的说出这些话,曲寞的心突然抽痛了一下。     她一直在压抑自己真正的情绪,看着云淡风轻,内心却在备受煎熬。难怪她经常独来独往,难怪她对自己的亲近觉得不舒服,难怪她除了家和办公室很少去其他地方。潜意识中,她在拒绝跟任何人接触。     童年的她生活幸福,家对于她来说无疑是温暖的代名词。可就是那样的家,竟然成了刽子手的屠场,年幼的她该承受了怎样的打击!     她在一天之中失去了自己最爱的爸爸妈妈,亲眼看着他们头部、面部被砸得稀巴烂的尸体,这种刺激无疑是毁灭性的。     当年她躲在衣柜里逃过一劫,透过衣柜的缝隙,看见凶手疯狂的行径。根据凶手的衣着和身形,她大脑给出的信息是个男人。所以,这么多年,她跟男人总是保持更远的距离,对妇女和孩子的抗拒没那么明显,这也是她能和多多友好相处的原因。     曲寞有些懊悔,自己冒失的接近,不知道给以柔带来了多少负担!她或许一直在痛苦中克制,而自己却不能理解,不能分担。     “曾医生,你不能这样无情吧?”他委屈地说着,“我为你忙活了半天,连口水都没喝上。这会儿把饭菜都做好了,你却让我空着肚子走人。你怎么能这样自私,只关心自己的感受。”     自私?只关心自己的感受?以柔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这样评价自己,心里多了一些不舒服,顿时一皱眉。     还不算太糟!曲寞见状心中窃喜,她还能把自己的话听进去,还可以有其他情绪。这说明,她还没有完全封闭起来。     曲寞去厨房端饭菜出来,看见她还站着,招呼着,“曾医生,坐啊。”     这到底是谁的家,到底谁才是这个家的主人?     “这是你家,你是主人,是不是应该热情地招待我这个客人?”曲寞给她剩了一碗粥,还冒着热气,“你尝尝这次的味道,我放了香菇和一点点干贝,应该会很鲜美。”     粥得味道散发出来,浓郁的米香中夹杂着蔬菜和干贝的鲜味。再看粥得色泽,白中透亮,可以看得见蔬菜丁和油绿的葱花,不用尝味道就知道一定好吃。     看着以柔坐下来喝了一口,曲寞满眼带笑,“小菜是冰箱里现成的,酸甜可口的黄瓜,很开胃下饭。”     这还用得着他说?以柔自己动手做的小菜还能不知道!     粥是很好吃,小菜也爽口,可以柔就是没有胃口。吃了一口就没有**再吃第二口,她把手里的匙放下。     曲寞见状并未劝什么,而是说:“从现在开始,跟我在一起你完全可以解放自己的思想和情绪。想吃就吃,想睡就睡,哭、笑、怒、骂……不要故意去克制自己的情绪。”     “不要觉得你自己是犯罪心理学专家就随随便便下定论,我不是你的犯人。”以柔听见这话眉头紧皱,“我说过,我的空间不想让其他人进去。”     “很好,你在表达内心对我的不满!其实跟人交往沟通的方式有很多,说出自己对对方的不满是其中之一。每天假装微笑,假装心平气和,假装对别人友好,并不会让你的生活变得更好!”     “不要试图分析靠近我的内心世界,我也学过心理学,不会轻易就被你误导!”以柔对他明显多了一些抗拒,冷若冰霜地说,“我承认自己有些心理障碍,不过,我自己能解决!现在饭也吃过了,请曲队离开!”     “自己解决?你能解决什么?你只会让自己深陷其中不能自拨。如果你能解决,那么在看见相似的一幕时就不会崩溃晕倒,就不会被噩梦纠缠。你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你自以为的融入,其实只是在不停地压抑、折磨,一旦超过你的限度,你的崩溃会无法收拾。很抱歉,你的智商可能很高。可是你的情商,一直停留在――十岁!”     听见这话,以柔的脸色越发难看,仔细观察,她的手指在不住的颤抖。     她举起手,指着门,咬紧牙关蹦出一个字,“滚!”     “很好!”曲寞竟然不怒反喜,“你可以再骂狠一些!”     看着他脸上挂着的吊耳当啷的笑,以柔觉得怒火中烧。她顺手捞起旁边的沙发垫,朝着那张讨人厌的脸就扔了过去。     “可惜――没中!”曲寞灵活地一闪身,沙发垫掉在地上,他还不忘欠揍地庆幸一番。     “你……”以柔越发来气,纸巾盒,沙发上的外套,小布偶,随手可及的物件都被她丢过去。     “曾医生,看样子你的运动神经很衰,怎么一次都没打中?”他似乎还玩得不亦说乎,一只手捏着布偶,另一只手拿着纸巾盒,嘴里还叼着外套。     以柔抄起茶几上的杯子,扔出去的那一瞬间有些后悔。可惜,晚了!     就见被子朝着曲寞的脸砸过去,他一个躲闪不灵,被子结结实实砸到他的前额然后滚落在地板上,“哗啦”一声,碎成无数片。     一道、两道、三道,血顺着曲寞的额头往下淌。     见惯了血腥的以柔不由得慌了,赶忙跑到屋子里去找急救箱。好在里面什么都有,酒精、紫药水、绷带、棉球……     她先用酒精秒棉球擦拭曲寞额上、脸上的鲜血,又轻轻擦拭伤口。伤口还在往出渗血,不过问题不大。她又在上面撒了些止血药,然后用纱布包住。     “曾医生,会不会留下疤痕?”曲寞担忧地问着。     “应该不会吧,这要看你是不是疤痕体质。”以柔抱歉地说着,“对不起,我一时没控制住情绪……”     “不要紧,我说过,面对我,你完全可以做自己!”曲寞打断了她的话,“不然我一会儿写个遗书,即便是被你杀了发泄情绪,也是我自愿的!”     “啪!”以柔把急救箱关上,瞪了他一眼走了。     曲寞摸摸额上的绷带,嘴角带着一抹满足的笑。虽然伤口有些疼,用酒精消毒的时候还有些灼痛,不过,以柔的动作很轻柔,她的手指偶尔碰触到曲寞的肌肤,让他有些雀跃、兴奋。     他可不是个随时随地都会发青的色狼,雀跃兴奋一小部分是生理上的,另外大部分是因为以柔主动的亲近。从心理学角度来分析,她正在对曲寞慢慢接受。这种潜意识的活动,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这个伤,值得!     ------题外话------     昨天晚上宝妈喂奶的时候不小心睡着了,下半夜爬起来码字,断更也没通知有些抱歉。让等文的亲们心焦了,么一个!           096 我帮你!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以柔把急救箱送回去,回来看见曲寞端着两杯还冒着热气的牛奶从厨房里出来。     他还真是不客气,完全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了。     “以奶代酒,表达对我的歉意。”他递给以柔一杯,见到她不接,又皱着眉说,“我的头似乎有些晕,某人应该负责任吧?”     “负责任?顶多算是轻伤害。”以柔接过牛奶,浓郁的奶香刺激着她的胃。里面本就没什么东西,刚刚又折腾费了不少体力,现在竟觉得饿起来。     她再生气也不会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坐在沙发上抿了一口。奶白色的泡沫沾满了嘴唇,她伸出舌头绕着唇边飞快地转一圈,像一只淘气地小馋猫。     曲寞在她的对面坐下来,一边欣赏她喝奶,一边把电脑打开。轻柔得音乐倾泻而出,让人的精神不由得放松。     以柔把拖鞋甩掉,盘腿坐在沙发上,感觉身体的疲惫和心理的沉重都缓解了许多。     “你一直把我当成病人?”喝完牛奶,以柔开口问着,“要是我没听错,这曲子是心理医生专门给病人做治疗的时候放的。”     “就像你说得那样,人的心理或多或少都有不健康的地方。病人和正常人的界限很模糊,有病没病谁都不敢贸然下定论。”     “你这么说是想要拉近和我的距离,试图让我对你敞开心扉。”以柔对心理治疗的套路显然很明白。     “不,这曲子是放给我自己听得,这话说得也是我自己。你知道,我曾经在精神病院待了三年。”这件事曲寞说过不止一次,“我在那里的三年,尝试着把自己逼疯,体验一个精神异常人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后来我终于成功了,白天眼前充满幻觉,耳边总有人在窃窃私语;晚上一闭眼睛就会做噩梦,一个接着一个,总觉得自己会死在梦里无法醒过来。到最后,我甚至害怕闭眼。不得不承认,我能从那个混乱崩溃的状态脱离出来,镇定剂起到了关键的作用。”     “你的意思是我精神异常,需要注射药物?”以柔的语气中透着不悦。     “不,我的意思是你或许需要外力的帮助。这些外力包括去专业的医院治疗,也包括跟专业的医师交流,也包括跟朋友倾诉一番。”     “不需要,我自己可以解决!”以柔抱住双肩,明显地抵触,很固执地说着。     “你可以解决?”他冷哼了一声,看着以柔的眼神里多了一分不屑,“你要是能自己解决,就不会在案发现场晕倒。平常的你看起来很正常,不过是稍微冷一些,生活两点一线简单枯燥些,可实际上你是在抗拒跟人交往。当年的事情让你对人,特别是对男人的靠近很恐慌,那种恐慌深入你的血脉……”     “你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听!我承认打伤你的额头是我不对,我跟你说对不起。如果你感觉不好可以去医院,费用我出。但是,你不能因为这件事,利用我的愧疚,就可以肆无忌惮对我的事情指手画脚。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当年的事情,也不知道你到底知道多少,可你始终不是当事人,没有权利说三道四。我健康也好,疯了也罢,这些都跟你没什么关系!”以柔打断了他的话,脸色又变得难看起来。     她始终不敢回忆当年的事情,听见曲寞一再提及,噩梦一般的记忆竟然要喷涌而出。这让她越发的恐慌,手不由自主的颤抖却无法控制。     曲寞瞥了一眼她的手,打开QQ邮箱,点开顾城发过来的邮件,“曾凡、林如,二零零零年1月20日,在家中双双遇害。他们的女儿曾以柔躲进卧室的衣柜中逃过一劫,不过却吓得精神异常,表现为失语、发狂,有暴力倾向。后来被亲叔叔带到加拿大接受治疗,直到八年前回到南江市。”     “你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听!”她用手捂住耳朵,满脸痛苦地摇着头。     “你必须听!”曲寞过去,攥住她的手腕,强迫她听下去,“曾凡、林如夫妇都是被铁锤状凶器反复击打头面部死亡,凶手穷凶极恶丧心病狂,竟然连狗都不放过。而且他用手拧断狗的脖子,又大力在墙上撞击狗的头部,造成狗的眼球脱落……”     “啊~你为什么要这样残忍,为什么~”以柔尖叫着,眼睛一翻白,竟然晕了过去。     曲寞把她抱在怀里,满眼都是疼惜。他轻轻叹气,把以柔平放在沙发上,用力掐着她的人中。     等到以柔悠悠地醒过来,他眼中的疼惜敛去,取而代之的是淡定和冷酷。     “你现在的状态根本就不能再从事法医的工作,更别说是想要找出杀你父母的凶手!”曲寞的话让她眼神一怔。     “你曾经被誉为天才儿童,当年更是以高出录取分数线一百多分的成绩考进南江医学院。之后又兼修法证,大学期间学习一直刻苦,毕业之后推掉了不少好的工作,执意在南江做一名法医。     你一直在工作中磨练自己,想要克服对血腥,对尸体,对凶手的恐惧。你希望有一天通过你的努力,能找到凶手替父母报仇。可你万万没想到,当看见似曾相识的案发现场时,你竟然半点招架之力都没有,你比自己预想中更加脆弱不堪。     你自认为那些阴影已经离你远去,可它们却始终如毒蛇般盘踞在你的内心深处,片刻都没有离开过!很显然,你之前治疗的方向不对,如果你执意这样固执下去,你一辈子都别想亲手抓住凶手!”     以柔的情绪渐渐冷静下来,她沉思了很久,半晌才问道:“你有办法帮我?”     “嗯,可以!”曲寞回答的干脆笃定,没有半点犹豫。     “好!”以柔点点头,“我会好好配合。那我们现在就开始!”     看见她肯接受自己的治疗,曲寞明显松了一口气。之前的他只有三分把握说服以柔,他不知道如果以柔依旧固执下去自己该怎么办。他第一次对有心理疾病的人感到束手无策,不,或许是心中多了感情的牵绊手脚就被束缚住。     他掏出电话拨出去,“喂,陈妈,是我。你帮我把生活用品、笔记本电脑打包,快递到XX路XX小区B栋二单元四零二室。哦,对了。近期我都不会回去住,你暂时放假,一个星期过来收拾一下房间就可以,工资照常。”说完挂上了电话。     抬眼瞧见以柔皱眉,他一副身不由己、无可奈何的样子,“你的情况很复杂,很麻烦,必须随时观察你的情况,随时调整治疗方案!我说‘治疗’,你不会反感吧?你放心,在其他人面前我会保密,这是一个心理医生最基本的素养。”     以柔没言语算是答应,反正自己已经决定接受曲寞的治疗,就随他便折腾吧。     他果然开始折腾了,“首先要把屋子里的摆设全部换新,你看看这沙发,色调太暗又沉闷,不利于调节心情。你再瞧瞧这墙纸的图案,灰不拉几,看着就烦。这窗帘,这茶几,还有这最不能让人忍受的老式电视机……这床又小又硬,轻轻松松躺上去,睡一宿就会腰酸背痛。换,全部换!”     额,这是要一下子让她破产的节奏!真不知道到底是谁看这些不顺眼,自己住了这么久,觉得挺舒服啊。     “碍于你是在工作的时候晕倒,所以,属于工伤。这些后续的治疗费用――报销!”     额,这算不算变相贪污公款!     “曲队,你再去厨房和卫生间瞧瞧,您哪不满意可以随便换。”     “好!”以柔有些开玩笑的意思,可他却非常认真去了厨房,“重新装修太费人力物力,只能将就着换换里面的用具。卫生间的马桶必须换,要能自动冲洗的,热水器好像有些年头用起来不安全,里面那些洗发水、沐浴液的味道都不好,换,全部换!”     曲寞在屋子里走了一圈,又把电脑打开,喊以柔过来看家具和厨具。     “简约、欧美、豪华、田园,你喜欢哪一种类型?”他认真地问着。     好吧,既然要换好歹也要换成自己喜欢得样式,免得自己住起来别扭。     “这个还行!”以柔指着一个米白色的布艺沙发说着。     “样式有些过时。”     “这个不错!”以柔又指着一个样式新潮的布皮拼接的沙发说着。     “颜色太浮夸。”     “这个!”     “一看坐着就不能舒服。”     “这个!”     “做工不怎么精良,一看就是小厂子加工。你再好好挑选一个。”     “你喜欢就好!”以柔想要翻白眼。     “那怎么行,换家具是为了让你舒服,当然要你喜欢。”     “那就这个吧。”以柔随便指了一个。     曲寞一皱眉,“这么难看地沙发怎么摆在客厅里?”     ……     “曾医生,你过来挑台电视。”     “算了,你随便定吧。”以柔靠在沙发上看书,连头都没转一下。     一个沙发折腾有一个小时,只要她看中,曲寞保证能挑出毛病,最后还是他订了一个。     “那怎么行!主要是要你喜欢,我不过是给个参考意见。”     “这个!”以柔瞥了一眼,用手指了一个。     “不行,……&……*”     “这个!”     “不行,¥……&(”     ……     以柔彻底无语,抬眼看看墙上的钟,时间过得还真是快,已经晚上十点了。     原本她以为在看过案发现场晕倒之后,自己会每分每秒都在煎熬中度过。没想到,有曲寞在这里聒噪,时间过得还真是快。     “啪!”曲寞把电脑合上,“你该去睡觉了,保证充足的睡眠时间是最基本的。”     睡觉?以柔不想去回忆之前的噩梦,可那种恐惧的感觉还是袭上心头。曲寞说得很对,那种恐惧深入她的骨血,一直在沉睡,现在它苏醒了!以柔不知道该怎么办,黑夜,变得越来越恐怖起来。     “你知道,催眠可以提高人的睡眠质量。”曲寞笑了一下,“而我,在催眠方面颇有研究。”     “或许我对催眠早就有了抗体,可能会不管用。”当年以柔在加拿大接受治疗,每天都靠催眠才能进入睡眠状态,整整持续了三年多。     而催眠的手法也越来越高明,可效果却逐渐差起来。后来,任何催眠对她彻底不管用了。好在她一直在叔叔的指导下学习心理学,逐渐学会了克制自己的不良情绪,这才渐渐摆脱了噩梦的纠缠。     这次她旧病复发,连她自己都无法克制,恐怕催眠也是无济于事。     “我的催眠方法很特别,而且效果很突出。”曲寞笃定地说着。     他让以柔躺到床上,把床头的小暖灯点着,柔和的光立即充满了整个屋子,让人感觉似乎被温暖保包围。     他就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通过手机放上舒缓的音乐,“慢慢闭上眼睛,调整你的呼吸。深呼吸三次,放空你的大脑,把全身的力气全部卸掉。你想象自己就躺在软绵绵的沙滩上,阳光、海岸、浪花、人群……”     还说自己的催眠特别,还不是都是老一套。柔和的灯光,舒缓的音乐,加上深呼吸和假设情景。     以柔颇有些失望,不过还是顺从地闭上眼睛。可眼前一片漆黑,哪有什么阳光又沙滩海岸的,纯粹是――扯淡!     不过她还真是有些困了,上下眼皮子直打架,略微挣扎了几下就黏在一起。     脑袋一片空白,曲寞的声音渐渐变得缥缈最终消失。四周陷入寂静之中,她感觉整个世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阳光、沙滩、海岸,以柔不停地念叨着,可黑暗寂寥的世界里还是只有她一个人的呼吸声。她害怕这种感觉,似乎黑暗中藏着怪兽在窥视,随时都会出来撕裂她,吞噬她。     突然,四周传来奇怪的“啪啪,咚咚”的声音。好像……好像是有人在用某种东西撞击墙壁!     这个想法让以柔浑身一激灵,“醒过来,醒过来,这只是个梦!”她的意识很清楚,知道自己不过是陷入了梦靥之中,而且这个噩梦会逐步升级。     她试图要动动自己的身体,好让自己从噩梦中醒过来。可她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了,身上像被压了一大块重重的石头,连呼吸都渐渐困难起来。     奇怪的声音越来越近,一个高大男人的影子渐渐凸显出来。以柔的心猛地提到嗓子眼,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     “不要害怕!这不过是个梦,他不会把自己怎么样!”以柔拼命这样告诉自己,可那种恐惧似乎是从她心里钻出来,渗透到她身体的每个部分,包括每一个毛孔。     以柔给自己的心理暗示一点都不管用,恐惧感越来越强烈,她想要尖叫、逃离,可她在自己的梦境中却什么都做不了。     谁能救救自己,救救自己!     “以柔,别怕!”一个熟悉地声音突然响起来,“黑暗和光明之间只有一道门,只要推开那扇门走过来,阳光就会笼罩在你身上。”     门?门在哪里?她只看见那个影子渐渐靠近,四周一片暗黑,丝毫没有任何光点。她似乎听见有人在笑,那笑声里满是兴奋、变态的感觉。     她害怕极了,感觉自己紧绷的神经好像要断掉。唯一能救她的门没有出现,她半点都动弹不了,手脚冰冷,死亡逐渐朝着她走来!     忽然,一只大手破除黑暗伸过来。以柔的手被攥在其中,温暖立即包围了她的手,一种力量也传递了过来。     “跟我来。”那个声音低沉中带着磁性,莫名地让她有一种安全感。     她在那只手的牵引下竟能挪动身子了,不远处,一扇门就像那只手一样凭空出现。     “以柔,推开门,推开它!”那个声音鼓励着。     她伸出另一只手,用力一推,门开了,一缕阳光照在她脸上。以柔从来没觉得阳光是这样亲切温暖,情不自禁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很好,你做的很棒!阳光照在身上暖烘烘,你闭上眼睛仔细闻闻阳光的味道。你要是觉得舒服可以躺下来,蓝天下面是草地。你放心,那扇门已经被你关上。只要你不亲手推开走进去,它永远只是一扇门。”     那只大手一直攥着她,给了她无限的力量,也让她的心渐渐安定下来。     看着她神情恢复平静,攥紧的手渐渐舒展开,嘴角甚至还露出一丝微笑,曲寞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他握着以柔的手,把她脸上的一绺头发轻轻撩开,盯着她光洁的额头看起来。     片刻,他站起来,慢慢俯下身子。就在他的嘴唇快要碰触到以柔额头的时候,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这一刻,他突然有种想要骂人的冲动!他赶紧把手机按掉,怕把以柔吵醒。翻看了一下通话记录,原来是陆离打来的。曲寞这才想起他说过今晚上要开视频会议,赶忙给陆离发了个短信。     “把你们讨论汇总的结果给我发过来,十分钟后,我会把反馈意见发过去。”           097 虐小猫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以柔从舒缓轻松的梦境中醒过来,一抬眼就看见曲寞坐在椅子上趴在床边睡着了。他的一只手攥着自己的手,另一只手放在笔记本电脑的键盘上。     原来,昨晚上在梦中一直牵引着自己的大手是真实存在的!     以柔慢慢地把自己的手抽出来,他一点都没动,似乎睡得正香。就这样在椅子上窝了半宿,醒过来也会腰酸背痛。可他睡得这样香甜,以柔真不知道该不该叫醒他。     正在休眠状态的笔记本电脑突然开启,上面出现的页面让以柔的身子一僵。     死者同辉,年龄三十二,死在自家的客厅,初步检验是被铁锤状凶器击中头部当即死亡。头部凹陷直径约二厘米的不规则圆形,脑浆迸裂。面部遭多次撞击,鼻骨、颧骨、下颌骨多处骨折,牙齿脱落十六颗,五颗在沙发下面,两颗扎在口腔内侧,一颗卡在喉咙里,还有八颗暂时没找到,怀疑在食道或胃里,需要解剖才能知道。     旁边还附着一张照片,还不等她看,一只大手过来把笔记本合上。     “刑警队内部资料,不能外传!”曲寞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他的眼里充着血丝,显然是没有睡好。     “你是怕我受刺激吧。”以柔明白他的用意,“不过我既然决定要面对,就会尽力克服。”     “循序渐进,别把自己逼得太紧。现在我是你的治疗师,你要听我的安排。”曲寞不容置疑的说着。     “好吧。”以柔知道,对自己的治疗师彻底的信任,会对自己的病情有帮助。     “局里那边我已经替你请了病假,上午你先在家里休息一下,中午我回来再治疗。”曲寞匆匆洗漱,又去厨房盛粥。     昨天晚上他就把米装在电压力锅里面,填好水设了定时。打开盖子,米粥的香气就散发出来,现在吃刚刚好。     “冰箱里的小菜没了,你再做一些,味道还不错。”曲寞一边喝粥一边说着,“中午随便炒两个青菜就行,晚上咱们再做好吃的。”     以柔随口答应着,立即觉得有些不对劲。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像老夫老妻的对白,似乎有些――暧昧!     “我要赶去队里一趟,先走了。”曲寞扯了一张纸巾擦擦嘴,匆忙就走了。     走到门口他一边穿鞋一边说,“哦,对了,还有一件事要麻烦你。我的东西昨天快递到了,就放在这两个纸壳箱里,你帮忙分类整理一下。”     额,以柔看着放在玄关的两个大纸壳箱,心里不由得嘀咕:这是带了多少东西过来,整整两大箱子。跟曲寞接触的越多,以柔越觉得他龟毛、麻烦、挑剔又独断专行。     她打开纸壳箱,看见里面的东西是琳琅满目。家居服、睡衣、内衣、袜子、洗漱用具,整整装了一箱子。另外一箱子是书,塞得比前一个箱子还满。     以柔略微看看,那些书有杂文、游记、名著、医学、刑侦学,更多的是心理学著作。其中还有两本的作者是曲寞,她抽出来坐在沙发上翻看起来。     此刻,曲寞已经坐在刑警大队的小会议室里,陆离、王仁甫、郝明、刘俊、顾城还有唯一的女同事王婧。     他们看见曲寞脸色不佳,一个个都不敢随便说话。     “昨天你们讨论出来的结果我看了,我也给出了反馈意见。今天早上,法证科又把新的检验结果送过来,我们有必要再开会讨论一下接下来查案的方向。”曲寞刚说完话,小会议室的门就被推开。     一个人大步走进来,到了曲寞跟前立正站稳,举起右手打了一个标准的礼,“刑警孟哲,已经完成队长交给的任务,现在申请归队!”     “我听说黄局要让你去下面的派出所做指导员,你怎么没去?”孟哲顶住一切压力,把崔明给办了,在社会上得到了好评。     崔明是市人大代表,他的违法乱纪让市里很多领导都气愤填膺。为此,市委张书记专门召开了全体领导的会议。在会上,先是表彰了孟哲,然后痛批崔明,还其他领导引以为戒。     因为孟哲这次的表现,黄局就主张把他调到下面锻炼两年。这可是要提拨的节奏,照这样发展下去,孟哲的前途可是无量啊!     “我是一名刑警,应该奋战在第一线。”孟哲大声回着,“而且我对做官没兴趣,我想要亲手抓坏人!”     “嗯,坐下。”曲寞淡淡地说着。     孟哲坐下来,从包里掏出跟这次案子有关的所有资料,看样子是做了功课。     “大家看看法证科送过来的最新结果,都发表一下意见。”曲寞喝了一口浓茶提神。     孟哲第一个发言,“我没到过现场,说得可能不全对。根据同志们拍得照片和法证科的检验结果,可以看出凶手是个很残忍的人,而且有虐待狂的趋势。本来他一下击中死者同辉的头部,令死者当场死亡,可他却连续击打死者的头面部,让死者面目全非。     随后,他又用铁锤猛击大狗的头部,狗的一只眼珠脱落。     女主人王慧应该是在卧室睡觉听见动静要出来,被凶手堵在门口附近。她想要跑回屋子把门关上反锁,凶手却用一只手撑住门,造成女主人的头部磕在门上,反弹摔倒在地上,又令后脑着地造成眩晕不能马上爬起来。凶手这个时候用铁锤猛击王慧的头面部,造成王慧当场死亡。     王慧年仅六岁的女儿王小雅躲在衣柜中,被凶手发现,竟然被活生生扭断脖子,又把衣物塞进她嘴巴。王小雅颈部骨折,不过致命的死因是窒息。根据现场的照片显示,造成她窒息的原因就是塞在嘴巴里的衣物。     室内贵重的物品:金银首饰、现金,手机,全部被洗劫一空,应该是图财害命。凶手翻完值钱的东西并没有着急离开,而是逮住卧室里的猫,一只手卡住猫的脖子使劲拧,又抓住它的尾巴往墙上抡。虐完母猫,他又把篮子里两只瑟瑟发抖毫无反抗之力的小猫摔在地上,用脚狠狠地踩它们的脑袋还有生殖器。”     “看样子你昨晚上做足了功课。”陆离听了点点头,虽然孟哲没有到过现场,却把现场还原的很准确,“凶手并未留下任何指纹,不过却留下了明显的鞋印。这个让王婧来说,她对鞋印进行了分析。”     “现场留下了很多鞋印,都是四十六码。根据鞋印的大小分析,凶手身高应该在一米八五以上,体重在二百斤左右,习惯使用左手。”     看脚印能看出身高、体重并不奇怪,还能看出使用哪只手?王仁甫显然有些不相信的样子。     “凶手就是左撇子。”郝明赞同地点点头,“卧室的门上有半个清晰的血手印,因为凶手戴手套并没有提取到指纹和掌纹。根据血手印的位置,可以判定凶手是用左手推开门。”     “凶手用右手拿锤子,这才用左手推门,这不正好说明凶手不是左撇子吗?”王仁甫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王慧身高一米六五,体重一百三十斤,而且她在极度恐慌和强烈求生**的支配下,应该会使出浑身的力气,甚至是超常发挥。在这种情况下,凶手仍然用一只手推开门,还把王慧弹了出去摔到地上。说明他那只手的力气很大,而且一定是惯于使用那只手。”郝明的解释得到了大伙的认同。     曲寞听到这里小结了一下,“凶手身高在一米八五以上,体重二百斤,惯于使用左手。他应该常年从事体力劳动,文化程度不高。他平常个性懦弱,不敢跟人发生争执,可能连小孩子的欺负都不敢反抗。”     众人听了面露不解,听见他又接着说道:“他对待成年人、孩子和成年的猫狗都是下手凶残,不给他们任何反抗的机会。这能看出,他觉得他们对自己有威胁。而他对两只小猫却彻底发泄了内心的暴力,对它们进行了惨无人道的折磨。”     “曲队,你是指他用脚踩小猫的头,还有生殖器?”郝明问着,“可他为什么踩小猫的生殖器?难道他有变态倾向?”     “据我观察,凶手对动物,特别是猫狗有一种仇视的心理。我怀疑,他被动物伤害过,而且很有可能失去了――性能力。你们看十五年前的旧案例,就是曾医生父母遇害的那个。”曲寞把笔记本打开,让顾城把上面的内容投到大屏幕上。     大伙都看起来,发现两个案子很相似,特别是凶手用得作案工具和作案方式如出一辙。而且曾家养得一只小猫也被活活踩死,生殖器被踩烂。幸运的是,当年躲在衣柜里的曾医生逃过一劫。     “我觉得这两起案子的凶手是同一个人,而且正如曲队所言,凶手似乎对生殖器很在意。踩烂动物的生殖器是个关键点,需要我们注意。”陆离仔细分析之后说着,“两起案子跨度十五年之久,所以我推测,凶手的年龄应该在三十五到四十五岁左右。”     “凶手在十五年之间只犯过两起案子,那么他犯案的动机是不是偶然呢?是经济上的困顿让他再次犯案吗?我总觉得这里面还有隐情。”刘俊的话引起了众人的深思。           098 三人床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刑警队加入了新鲜的血液,刘俊在刑侦方面颇有天赋,顾城是网络高手,王婧是痕迹学的精英。原来的人马被曲寞调教的差不多,现在的曲寞是如虎添翼。     他听了大伙对案件的分析,表示很赞同。     “有没有目击者?谁负责给邻居录得口供,报案人有没有什么可疑?”     刘俊赶忙说:“我们没有找到目击者,报案人就是死者的邻居,叫李刚。案发的时间是在早上五点左右,死者同辉从外面遛狗卖早餐回来,凶手应该是尾随进来。     因为时间太早,邻居们都没起床。而且同辉夫妻感情不好,经常打闹。家里养了一只狗,一只猫,还有两只小猫,平常就不消停。所以当时邻居们都以为他们夫妻又吵架,一开始都没往心里去。     后来听见动静又没了,这才觉得不对劲。同辉夫妻一打架就动手,尤其是同辉,经常打老婆,曾经把王婧打得住进了医院。王婧每次挨了打,都要又哭又闹,扰得邻居都不消停。     李刚出来倒垃圾,顺便过来瞧,就看见房门打开,同辉躺在血泊中。他赶忙喊人,又报了警。     我又询问了另一户邻居,他们的说法跟李刚相同。他们住得小区很旧,根本就没有任何安保措施,不仅没装摄像头,就连物业都没有。小区只有三栋楼没有围墙和大门,四周是棚户区正在改造中,环境比较复杂,流动人口较多。     昨天我们走访了半天,没有任何人看见过可疑的人。我又去了附近的早市,卖油条豆浆的老板认识同辉,说他每天早上都要去买早餐。那天他跟往常一样去买油条豆浆,离开时还让老板明天多给些豆浆,并没有什么异常。”     “棚户区改造?”曲寞轻声念叨了一句,又看看十五年前曾家的案例,上面有当时刑警的办案记录。     里面明确记载,曾家的房子是新盖的,在城郊附近。旁边都是些老街坊,再往前一千米左右有个新开发的工地。     “曲队,既然凶手是体力劳动者,而且没什么文化,会不会是工地上的工人?”陆离大胆地做出了假设,“不过,不排除是熟人作案的可能。或者是凶手跟死者有仇,杀了他们全家泄愤又趁机洗劫财物。我建议,一方面查查同家、曾家的关系圈,看能不能找到交集。另一方面,在附近的工地和租房区走访排除,看看有没有跟嫌疑人体貌特征相似的人。”     “嗯,这件案子由你负责,随时跟我联系。”曲寞把这个案子交给了陆离。     “曲队,我……”     “不必要的谦虚只能显出人的虚伪和无能!你独立处理过案子,有这个能力。我有重要的事要忙,不过也跟这个案子有关联,随时向我汇报案子的进展。”     重要的事情,还跟这个案子有关?众人听了都有些不解。     不过曲寞做事一向有他自己的道理,陆离只好点头答应下。只是他心里确实有些打鼓,十五年前的案子留下的线索并不多。资料上面显示,当时曾医生躲在衣柜里逃过一劫,不过因为受惊过度之后失语,精神有些异常,根本就说不清当时的情况,更没有看见、记住凶手的体貌特征。     把当年的案子跟同家的案子联系在一起,不仅没有任何帮助,还使案情更加复杂起来。他觉得肩上的担子很重,压力不小啊。     “曲队,我想去找曾医生了解一下情况,你看……”旁人不了解,陆离可是知道以柔在曲寞心里的分量。当年的事情对以柔刺激很大,又在相似的案发现场晕倒,看样子她还没有完全放下。不知道这个时候重提旧事,会不会对以柔造成再一次的伤害。     陆离不敢随意行事,征求曲寞的意见。     “了解情况可以,不过曾医生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允许。”果然,曲寞不同意,“我知道曾医生在加拿大有位叔叔,当年曾医生父母的丧事就是他全权处理。你可以打电话询问一下,了解一下当年的具体情况。曾医生那边先缓缓,什么时候能录口供听我的通知。”     听这话里的意思,他似乎跟曾医生走得特别近乎。那天在案发现场,她眼见曲寞抱着曾医生跑出去,满脸的担忧,看来关系匪浅。     王婧大眼睛忽闪忽闪,里面颇有些失望的味道。她在公安大学可没少听“曲寞”这个名字,他可是全体女同学心中的男神。大一刚开学的时候,学校还曾邀请曲寞去演讲,当时场面特别火爆,她被挤到最后面,只听见声音连男神的脸都没看清楚。     这次她非要进刑警队,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曲寞,能跟男神在一起朝夕相对,是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可这男神竟然名草有主,让她心里有些不舒坦。她倒是没有想要跟曲寞发展感情的意思,只是跟追星族一样的心理。她不知道这个曾医生有什么能耐,竟然能虏获男神的心!     此刻的以柔正靠在沙发上,端着一本心理学著作看。厨房被打扫的干干净净,餐桌上放着腌制好的小黄瓜条,电压力锅正在冒蒸汽,案板上摆放着切好的竹笋、香菇和韭菜,还有搅拌好的鸡蛋液。     曲寞打开门进来,看见以柔慵懒的靠坐在沙发上,中午的阳光洒满了整个客厅,厨房里飘散着饭香。他突然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嘴角情不自禁露出微笑来。     “哦,都十一点了,我还没烧菜呢。”以柔听见动静扭头瞥了一眼,又瞧瞧墙上面的钟。     她把书签放好,合上书放在茶几上。     “嗯,这本书写得很专业,适合你这样有心理学基础的人看。”曲寞一本正经地说着,丝毫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因为太专业,所以显得有些枯燥。”以柔进了厨房,“这样的书销量肯定上不去,不会是你自己自费出的吧?”     曲寞进次卧换上家居服,又去卫生间稍微洗漱了一下,然后才出来。     他靠在厨房的门框上,一边看着以柔炒菜一边说:“一个月之内卖出一万本,前后三次加印,你说是不是自费?”     一个月卖出一万本,一年就是十二万本,这算得上是畅销书了。以柔知道曲寞不会吹牛,也不屑做这样的事情。     很快,以柔就烧好了两菜一汤,曲寞帮忙端上桌子。     两个人相对而坐,一顿饭下来倒是没说话。吃过饭,曲寞主动要求洗碗。     以柔担心他粗手粗脚打碎盘碗,就靠在厨房的门口监督。     “洗洁精里面含有太多的化学物质,经常使用,大量的使用,会对人的身体造成伤害。尤其是对男人――杀精子!”曲寞把盘子放在水龙头底下使劲用水冲,可去油的效果似乎不怎么好。     以柔从柜子里拿出一瓶洗洁精,“说到破案你是内行,做家务就逊多了。现在的洗洁精都是纯植物配方,这是用玉米做的,绝对没有任何化学试剂。我化验过!”说着挤出一些放进水槽里。     泡沫低,没什么刺鼻的味道,去油效果却很明显。果然,家里还是要有个女人才行。     收拾完厨房,曲寞坐在沙发上休息了一阵。     “走吧,我们去看家具。”     以柔听了一怔,看什么家具,昨天不是在网上买了吗?     “昨天不过是先相相,还是从实体店买好,看得见摸得着。”曲寞站起身,“我看你家前面就有个大商场,我们就去那里。赶紧把屋子里的装饰换了,对你的后续治疗有帮助。”     听见他提及治疗,以柔还能拒绝吗?她只好跟曲寞出去。     因为商场离她家不远,两个人步行过去。他们都穿着家居服,休闲服,一副散步休闲的模样。     他们很有目的性,先去了四楼的家具城,那里都是些国内外知名品牌,价格不便宜质量却好得没话说。     “先生、小姐,你们今天赶得真巧,厂家三年首次套餐打三折。”导购小姐热情地介绍,“套餐里面有一张两米乘两米三的婚庆大床,两个床头柜,一个实木的床头。另外还有最新设计的布艺沙发,配电视柜和茶几。     厂家还加送三米乘两米五的衣柜,一张四人餐桌含椅子。看你们二位一定是快要结婚的恋人,很多新婚夫妇都订了这套,既实惠又上档次,最主要的是美观耐用。”     “我们……”     “这床垫的弹力怎么样?”曲寞打断了以柔的话,“可以试试吗?”     “当然可以。先生您躺下试试,软硬度刚刚好。而且这里面采用的是欧洲最新科技,具有记忆的功能。根据个人的体重和腰背部骨骼的弧度,床垫会停留在您最舒服,最适合的厚度。睡在这样的床上,保证您和您的太太每天都美梦连连。”     曲寞坐下来,用力往下压压试了试,然后点点头。     “就这套,不过我要今天就送货。不行,我就看其他家。”     导购小姐迟疑了一会儿,说要跟仓库那边联系一下。很快,她就协商好了,一个小时之后就能把家具送到以柔家里。     “我自己睡三人床似乎太浪费了。”以柔看看价格,觉得有些小贵。虽然不花自己钱,可也不能太过分啊。     “谁说你一个人睡?”曲寞反问着。     额。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想要趁虚而入,表面是要帮自己治疗,实际想要占自己的便宜!           099 渗透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曲寞不顾以柔的反对买了三人床,让以柔觉得他住进自己家里的目的不纯。这到底是为了给自己治病,还是趁机占自己便宜啊。     “你不要随意脑补,我可是有节操的人。”曲寞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以你现在的情况不适合独自睡觉,我又不能总是坐着休息。其实,我要是想做什么,你似乎没有能力反抗。你放心,男人都喜欢无脑的女人。”说完径直往家电区走。     什么意思?以柔追上去,突然想到一个词“胸大无脑”。混蛋,他是在变相说自己胸小吗?     以柔朝着他的背景撇撇嘴,挺了挺腰,又低头瞧瞧自己的胸。看着是不算太波涛汹涌,不过是衣服过于休闲显得。她自认还有些料,比起那些夸张,胸罩都兜不住的畸形胸部要好看多了。     男人就是肤浅的动物,胸部这玩意儿不在大,而要讲究坚挺和手感!     “电视不需要太大,但是屏幕要高清晰,声音要环绕,最好能连上WiFi。为了保证网速,内存要够大。”以柔的话赌气的成分居多,反正又不用她自己出钱,干脆就选好的。     “嗯。”曲寞却正经八百的点点头,“你家的房子有些年头,格局不合理。客厅小卧室大。按照客厅的面积来算,三十四寸就差不多了。小姐,麻烦你帮我们介绍带上网功能的超薄款。”     很快,他们就挑选了一款国产大品牌,有现货,当天就能安装调试。     “跟这个电视机一个牌子的洗衣机、电冰箱、空调,全部都要最新款。”     曲寞又订了抽油烟机和炉灶,自动清洗的马桶,热水器和莲蓬,到楼上买了两套床上用品,连被子都重新买了。     额,这些东西加起来,估计几万块都花出去了,比人家结婚准备的还要全。     接着他们又去了一楼的超市,买了些洗化用品。看着曲寞丢进购物车里的东西,以柔不由得皱眉。他根本就不看牌子和说明,典型的只买贵的,不买对的!     “吃了一天的素,晚上做点肉吧。会做红烧肉吗?”曲寞毫不客气地说着,“再炖一条鱼,连汤都省得做了。”     本来以柔还心怀抱歉和感激,他能主动提出帮助自己,还不收取一分的费用。可眼下看来,他是拿自己家当成是免费的食堂了。     好吧,这样也不错,省得以柔觉得欠他人情!     “这块肉不行。”以柔把他手里分割好,装在保鲜盒中的肉放回去,“红烧肉必须肥而不腻,入口即化才好吃,这样就对肉质的要求比较严格。应该选取五花三层,而且带皮的肉。一层皮,一层肥肉,一层瘦肉,吃起来口感变化多端。诺,就这块!”     “这位太太在厨艺上很有研究,这位先生太有福气了。”卖肉的大嫂笑呵呵的说着,“这块肉选得好,我给你们装好。”     以柔想要解释两个人的关系,可那位大嫂已经去招呼其他顾客了。     “有我这样的男朋友或者是老公,是一件让你觉得难堪甚至是羞耻地事情吗?”曲寞皱着眉头,不悦地问着。     “难堪和羞耻倒不至于,不过也不会愉快和兴奋,因为毕竟是被人误解。”以柔看着玻璃窗里映出的曲寞的样子,觉得他站着不动不说话时还是个挺有范的男人。     “是吗?这对于我来说算是批评!”曲寞一向自视甚高,听见她的话自然是不高兴。     果然,这一说话就让人觉得不舒服!     两个人来得时候空着手,回去却多了一大堆的东西。曲寞还挺绅士,两只手拎着沉甸甸的塑料袋,拒绝了她的帮忙。     等到两个人回到家,商场送货的车也来了。开车的师傅和负责上门安装的小伙把东西抬进去,一顿安装、调试,不到一个小时全部搞定。     商场有以旧换新的活动,曲寞让他们把旧家电装上车拉回去。     这边车刚开走,那边又来了一伙人,原来是曲寞打电话定好来粘墙纸的。     “先生,你们定的是我们店里最好的无纺布防水防霉无毒无异味产品。这种墙纸价钱是稍微高了些,不过物超所值!一般的墙纸粘完需要通风、阴干,至少一个月不能住人。而且一到冬天门窗紧闭的时候,多多少少还会有些气味。     大人倒是无所谓,抵抗力强,可小孩子就不行了,时间长了容易得病。我看你们好像没有小孩,这更要注意。用差一些的墙纸,对怀孕有影响。先生长得一表人才,太太更是漂亮大方,生出来的小孩指不定多可爱呢!”领队的中年男人似乎很多话,喜欢跟雇主交际。     本来曲寞听得有些心烦,可听到后面眉头舒展,还站在旁边跟他攀谈起来。     那几个人手脚麻利,说话不耽误手上的活计。三两下把旧墙纸揭下来,让曲寞核对一下花样是否正确,然后开始贴。他们打开专用的胶,一点异味都没有,听领队介绍,是用纯土豆做成的。     以柔给他们倒了果汁过来,“各位师傅,歇一会儿喝点东西。”     “谢谢曲太太。”领队摘下手套笑着说。     曲太太?这个称呼让以柔一怔,张了张嘴没有再解释。她该跟陌生人说什么?说同住在一个屋檐下的男女只是同事关系,还说是病人和患者的关系?算了,以柔懒得分辨。     “怎么样?喜欢这颜色和花样吗?”曲寞笑着询问以柔,显然心情很好。     米色的底,上面是淡淡粉色的小花,素雅、温馨,看着挺舒服。     “曲队的眼光一向很好。”     “曾医生满意是对我最高的奖赏。”     “曲队……”     “噗嗤~”领队竟然笑得差点喷出来,“你们小夫妻还真是有生活情趣,相互的称呼真有爱。”     有爱?以柔不这样觉得,她收拾了杯子去厨房。     “这活干得很好,每人给一百块的辛苦费。”曲寞倒是非常高兴的样子,一张嘴就出去五百块钱。     “哎呀,真是谢谢曲先生了。”领队带头表示感谢,“遇见您这样的雇主真是好运气。我们一定把活干得漂亮,您就放心吧。”     他们干得越发起劲,不到一个小时,整个屋子焕然一新。他们又帮忙打扫了一下,临走还把垃圾都给清理了。     “不愧是网上好评最多的店,服务周到,这活干得也漂亮。”曲寞坐在沙发上,一边喝茶一边欣赏客厅地壁纸。     旁边的以柔坐在客厅的地垫上,正在用新买的电视玩游戏。三十四寸的显示器,斗地主的纸牌有手掌那么大,看着真是过瘾。     她听见曲寞的话不由得翻白眼,壁纸选得是最高价,还白白给了五百块的小费,服务怎么能不周到?     “你在玩什么?”曲寞见她没搭话,就凑过去瞧,“打纸牌这种游戏一点都不能体现出智商的高低,太简单了!”     “曲队试试?”以柔把无线鼠标交给他。     他漫不经心地接过去,两把下来,分数竟然变成了负数。这就是他说得太简单?     可还不等以柔奚落他,第三把牌开始了。这次情况出现了大逆转,曲寞凭着一把烂牌成了赢家。接下来,他把把都会赢。     不一会儿,桌上的两个人都跑了。他换了一桌,玩了不到二十分钟,又剩下他孤家寡人一个。     一个小时以后,他懊恼地把鼠标丢开,“真是没劲,找不到对手也寂寞啊!”     以柔看着他把自己的昵称改成“孤独求败”,不由得无语。     其实也难怪他会把把赢,一副牌的张数是固定的,他脑子好反应快,出什么牌,还有什么牌没出,剩几张,他都算计的一清二楚。而且他还能根据对方出牌的情况,推断出对方手中剩余的牌是什么。跟他斗地主,就跟明着牌差不多,这样输得机率就小了很多。     以柔看看墙上的钟,已经三点多了。她去厨房做饭,曲寞主动过来帮忙。     五花肉改刀,先在熬好的糖稀中滚一圈,立即变得红呼呼,瞧着就让人垂涎欲滴,然后放进清水用大火烧开,“你用匙把上面飘着的沫子捞出来,那些都是血水和脏东西。然后把菜板上的调料放进去转成小火焖,加入料酒、老抽和米醋,四十分钟以后放进少量的盐就好了。”看着曲寞在跟前碍事,以柔给他找了点简单的事做。     鱼已经被超市的服务员收拾好,以柔拿出来又清洗了一下,然后切成均匀的段。     锅里放上清水,大火烧热,先下鱼头然后是鱼身,接着加入葱姜蒜大料等调料,改成小火慢炖。鱼肉八分熟的时候,在锅里放入切好的水萝卜片。等到熬出白色的浓浓的汤汁,加入少许的料酒和精盐,最后撒上切好的香菜末。     鱼汤的味道很鲜美,又加上水萝卜的甘甜和香菜的提味,喝一口就让人不由得咂舌。     一口米饭,夹一块红烧肉,再喝上一大口汤。啧啧,这味道说不出有多香!     曲寞吃了整整一大碗饭,最后又喝了一碗汤,这才舍不得的放下碗筷。     看着自己做的饭菜有人喜欢,还差一点吃光,以柔特别有成就感。回想之前自己一个人做饭一个人吃的日子,觉得索然无味。           100 喝奶茶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吃了晚饭,以柔在厨房收拾碗筷,曲寞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他偶尔扭头看看厨房,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好了,走吧。”他看见以柔洗完碗从厨房里面出来,关上电视站起来。     “去哪?”以柔显然有些疑惑。     “我看见前面有个小公园,正好晚饭后散步。”     以柔在这里住了好几年,从来没去过什么小公园。早晚去那边锻炼、散步,不是老年人应该做的事情吗?她宁愿自己窝在家里看书也不愿意去。     “适当的有氧运动,可以增强体质。而且你对人群密集的地方明显有抗拒,这对你的病情没什么好处。出去走走,跟陌生人多接触接触,你会发现大多数人还是带着善意的。”     既然是跟治病有关系,以柔只好跟着他去了。     夏季天黑得比较晚,外面夕阳正美,大街小巷随处都能看见纳凉、休闲的人。     他们走了几分钟就到了小公园,门口的小广场非常热闹,一群老大妈正在跳广场舞。一个个穿着白上衣、红裙子,舞得那叫一个欢实!     音乐声大得有些震耳朵,他们两个人都不喜欢太热闹的场面,直接进了公园。     树荫下面,有人围了一群正在下棋。不远处,一群年轻人在打羽毛球。拐角处,几个头发花白的老头、老太太正在唱歌,有电子琴,二胡伴奏,连歌本都是用A4纸印制装订好的。     观景楼下面是一个大广场,不少孩子在里面溜旱冰,四周种着不少树,下面有各种各样的健身器材。大人们在旁边健身,小孩子就在广场里玩耍,笑声不断。     广场的对面有一座人工的土山,上面种着花树,半山腰有个小亭子,下面是一大片人工草坪。     年轻人和学生党最喜欢在那里乘凉,三五成群嬉闹,或是两两相依倾诉情话。     公园的一角是儿童乐园,那里是小孩子们的天堂。不过任何一样娱乐设施都不便宜,钓鱼一分钟一块钱,木马三分钟十块钱,这两个是最便宜的。要是在那里玩上一个小时,没有一二百块钱可下不来。     “现在的孩子被被动的惯坏了。”曲寞一点都不赞同这样教育孩子的方式,“如果让他们自己选择,或许,他们更喜欢在大自然中无拘无束的玩耍,而不是看着钟表掐时间玩儿。而且游戏跟金钱没有什么关系,可你看看现在,没有钱,孩子们连玩儿的权利都失去了。”     “你的童年似乎比他们还要无奈和悲催。”以柔听他说起过自己的童年生活,除了读书还是读书,更枯燥无味。     “我不一样。”曲寞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从古至今,天才儿童都屡见不鲜。老天爷给了他们过人的智慧,自然不能浪费。”     额,还真不是一般的自恋。即便他说得是事实,可就不能谦虚些?夸奖的话,还是从旁人嘴里说出来更好些。     两个人一边散步一边说话,突然,一个穿着轮滑鞋的孩子从后面撞过来。     “小心。”曲寞手疾眼快,拉过以柔的胳膊,把她抱在怀里转了半圈。     孩子看见自己就要撞上人,赶忙拐弯,一个重心不稳跌进旁边的草丛里。好在没受什么伤,不过孩子吓了一跳,手中刚刚买的冰激凌掉在地上。     以柔赶忙过去把孩子扶起来,帮他把身上的土拍掉。那小孩子明显是个吃货,看着掉在草地上的冰激凌咧嘴巴。     “阿姨再给你买一个。”以柔看见旁边就有个冷饮摊,就带着小孩子过去了。     挑了个一模一样的冰激凌,以柔一摸衣服兜有些傻眼——没带钱。眼见那个孩子拿着冰激凌添了一口,她只好用求助的眼神看着曲寞。     “老板,再来个那个给这位女士。”曲寞指着旁边一对小情侣,脑袋挤在一起喝的珍珠奶茶说着,“一共多少钱?”     “十五。”     曲寞在兜里抠了好一会儿,终于拿出一张十块,两张一块,还有三个大钢镚。     额,两个大活人出来,一共就翻出这么点钱,说出去还真是丢人。     小孩子兴高采烈的跑了,以柔接过老板递过来的珍珠奶茶喝起来。     她也记不得上次喝珍珠奶茶是在什么时候了,滑滑甜甜的味道,偶尔吸进去一颗珍珠,又软糯又Q弹。虽然童年的味道少了很多,却很好喝。     “曾医生,味道怎么样?”走了两步,曲寞就歪着头问。     “嗯,挺好。”以柔吸溜了一口,里面还加了冰块,正好炎热的夏季解暑,“就是有些小贵,让你破费了。”     又走了两步,曲寞说太热,两个人就并排坐在大树下面的椅子上。     “口好渴。”曲寞轻声的念叨着,还用舌头舔了一下嘴唇。     以柔把珍珠奶茶递过去,“这个给你喝,只是没有吸管了。这支我用过……”     “我每年都体检,又讲究卫生,什么毛病都没有,而且也不嫌弃你用过的东西。只是本来是我买给你喝的,你才喝了几口。我只想喝一口,又怕你嫌弃我。可我实在是又热又渴……”他说得小心翼翼。     一向眼高于顶,高冷霸道的他也有这样让人可怜的一面,以柔马上仗义地说:“没事,你喝吧,我不嫌弃你!”     “你不会因为我喝了一口就不喝?”     “嗯。”以柔把杯子送到他面前。     他也不接,只是低下头叼住吸管,先用舌尖舔了一下,然后用嘴唇包裹住吸管慢慢吸了一口。     “真好喝!真凉快!”他满足地笑着,把杯子又推回到以柔面前,“曾医生,你接着喝。”     以柔迟疑了一下,刚想要掏出纸巾擦一下吸管,就看见他轻咬了一下嘴唇有些委屈地说:“曾医生,其实你是嫌弃我的,对不对?”     “没有……”     “我真得每年都体检,而且一天刷三次牙,连舌苔都会仔细的清洗……”     “我喝了,我喝了。”以柔真受不了一个大男人一副被全世界抛弃的样子,赶忙低头吸了一口。     没有她想象中那样难以接受,不过这珍珠奶茶的味道怎么好像跟刚刚不一样了呢。     “这里的风景挺漂亮。”曲寞满血复活的样子,精神抖擞起来。     不过是喝了一口奶茶,至于吗?     “我还以为你会说还是自然的风景好,这里多了人工开凿堆砌的痕迹。”     不一会儿。     “曾医生,我又渴了。”     以柔把杯子递过来,他低头吸了一口,推到以柔跟前让她再喝。     两个人你一口,我一口,很快,一杯奶茶就见了底。     “你要喝什么?”旁边的椅子上面坐着一对情侣,男孩子搂着女孩子,在嘴唇上亲了一口问着。     “我也要喝珍珠奶茶。你看,他们喝的多有爱!”女孩子的眼神一直往以柔他们这边瞟,羡慕极了的样子。     有爱?以柔没觉得这能看出什么爱,现在的年轻人还真是不能理解。     “曾医生,里面还剩下一颗珍珠,不能浪费啊。”曲寞使劲捏着杯子,让以柔用力吸。     看不出来,他还这样节俭。以柔把最后一颗珍珠吸到嘴里,看着他把杯子扔到对面的垃圾桶里。     太阳下山,天色渐渐变暗,小公园里的人们陆续离开,他们两个也出了大门往家去。     刚刚走到小区附近,两个人的手机同时震动了一下。根据震动声音的长短,可以判定不是短信就是微信。     最近不仅年轻人玩微信,就连上了年纪的人也刷朋友圈。     以柔把手机拿出来,看见微信的图标在闪,点开发现是康平在自己。     她点开一看,竟然是一张图片,正是刚刚她和曲寞在一起吸最后一颗珍珠的情形。下面还有评论,什么最唯美的画面,最有爱的喝奶茶的方法等等。     什么情况?以柔不由得皱眉,谁这么好事拍这样的照片还发到朋友圈里?     “康平,什么情况?哪里来得图片?”以柔给康平留言。     康平马上就回复了,“曾姐,我也是在朋友圈里转过来的。他们都说是平面模特给珍珠奶茶做广告,我看见是你和曲队,这才特意你和曲队一下。不过这画面确实很有美感,也很有情调。你们之前还遮遮掩掩,这下彻底暴露了。”     以柔看见曲寞也掏出手机瞧,知道他肯定也是看这张图片。     “这算不算侵犯个人肖像权?”以柔想到了刚刚一直在瞧他们的小姑娘,估计是她干的。     现在的小年轻干什么都喜欢拍照发朋友圈,可你拍你自己就好了,干嘛要拍别人啊。     “你要是想要追究,我可以让顾城找到上传朋友圈的始作俑者。然后你向法院提交诉讼,告对方侵犯你肖像权和**,还可以兼提出精神赔偿的民事诉讼。”曲寞一本正经地说着。     算了,多大的事情动不动就打官司?凡事都改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才是兴家安乐之道。     “其实,大伙误会我们是男女朋友没什么大不了。你我都是有志的单身青年,在一起谈恋爱很正常啊。等到对你的治疗结束,我们的接触不这样频繁,他们自然就说我们分手了。这样,一切又都恢复原样了。”     以柔听了点点头,不然又能怎么样?她也不可能挨个人去解释,自己又不是什么名人,也犯不上在网上发声明之类的东西。可曲寞的话听着怎么有些不对劲,以柔心里有股说不出的奇怪感觉。           101 叔叔来电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到了家门口,曲寞掏钥匙开门,一张五十元面值的钞票掉在地上。     以柔见了一皱眉,问着:“你不是还有钱吗?”     “是啊,我从来也没说过只带了十五元。只是珍珠奶茶杯子够大,老板又实惠给得多,还特意多加了些冰块,我想你一个人一定喝不了。”曲寞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打开房门进去了。     好吧,都是自己不该用正常的思维去想他!     以柔进屋第一件事就是去洗澡,曲寞去厨房切水果。他的手机响了,看见是陆离的号码赶忙接通。他走到外阳台通话,顺便抽一根烟,“说吧,我听着。”     “我给曾医生的叔叔打了电话,了解了当年的一些事情。他提到了一个细节,说曾医生哭闹着从噩梦中醒过来的时候,总是喊着左手。后来,他给曾医生治疗了一阵子,她就再没说过。再后来,曾先生侧面的问过曾医生,她好像不记得有这样的事情。曲队,你看……”陆离迟疑着没有往下面说。     “这能侧面证明凶手的左手给曾医生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或许是他用左手拿斧子,或者是他的左手跟正常人不一样。你先调查其他方面,这个等一阵子再说。曾医生不适合受太大的刺激,现在还不能让她参与进来。”     “嗯。”陆离在电话那头点点头,“另外,我们调查了曾家和同家的社会关系,并没有发现两家有共同的亲戚朋友,甚至是仇人。     不过同辉是个吃喝嫖赌什么都干的主,听说还在外面借了高利贷去赌钱。过年的时候被人追上门讨债,在他们家门上用油漆喷了个‘死’字,吓得他们连过年都没敢在家里。     而且同辉跟王婧是再婚家庭,王小雅是王婧带过来的女儿。同辉的孩子给了前妻,是个男孩,年纪跟王小雅差不多都是五岁。当时离婚就是因为同辉跟王婧挂上,当时他们都在婚姻当中。     后来,同辉为了离婚整天找气打前妻,前妻实在是受不了,净身出户离了婚,带着孩子走了。     我还打听到,他们现在住得房子本来是前妻家里出钱买的,离婚之后,他老丈人带着大舅子打上门来,惊动了警察。后来他们自己私底下协商,怎么解决不知道。”     “对附近工地的走访有什么发现?”曲寞似乎对同家的那些乱事并不敢兴趣,“对同家的调查可以让民警协助一下,你带着刑警队的其他人,把重点放在查外来打工或者是城市无业打散工的人身上。十五年前的案子跟同家的案子很相似,你去查查当年开发城郊小区的承建商。”     “好,我知道了。”陆离答应着挂上了电话。     曲寞刚回客厅,就听见以柔的手机震动上了,上面显示的是加拿大的国际长途。     他犹豫了一下把电话接通,“曾叔叔,我是曲寞,以柔的――男朋友。”     电话那边停顿了一下,显然是有些意外,“我怎么从来没听小柔说起过她有男朋友?曲寞这个名字听着有些耳熟诶。”     曾叔叔的声音浑厚,一听就是个身体健硕的男人。     “其实她自己都不知道有我这个男朋友。”曲寞苦笑了一下说着,“您知道以柔的性子,她在感情上比较迟钝,而且又抗拒别人的靠近。童年时候的事情,对她造成了不小的创伤,我想,她这个伤口到现在还没有痊愈。”     “小柔呢?”曾叔叔突然问着。     “哦。我们出去遛弯,回来她去洗澡了。您知道,她有轻微的洁癖,从人多的地方回来,从里到外的衣服要换还要洗澡。”曲寞瞥一眼卫生间的门,里面传来流水的声音,看样子一时半会以柔出不来。     “看样子你很了解小柔。”曾叔叔听了说着,“小柔竟然能让你待在家里,还跟你一起去遛弯,看样子她对你很接受。不过小柔心里很苦,她一直封闭自己的内心,也不敢正视我大哥、大嫂的死。特别是姥姥、姥爷、爷爷、奶奶相继过世,对她的心理多少都会有些影响。     我听说南江又发生灭门惨案,作案手法跟杀害我大哥、大嫂一样。而且也有个小孩子藏在衣柜里,只是她没有小柔幸运。我担心她会承受不了,如果她的心理崩溃,恐怕就很难再治愈。”     “您放心,我会一直陪在她身边!她现在的情绪非常稳定,而且开始准备面对当年的事情,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我就怕她性子要强,又着急替爸妈找出凶手,肯定会逼自己。”曾叔叔听了担忧地说着,“看来我要回国一趟,可最快也要一个星期之后,我这边的客人需要安排一下。这一个星期,你尽量别让小柔接触跟命案有关的事情,等我回去再说!”     听见曾叔叔要回来,曲寞眉头一皱。他不是想要阻挠人家骨肉相见,只是以柔好容易同意他住进来,要是曾叔叔一回来,他保准被撵回去,接近以柔的大好机会可就没有了。     而且曾叔叔的治疗方案明显是偏向保守,一味的回避对以柔不是件好事,他不赞同。     “曾叔叔,我要是你就不会着急回来。”     曾叔叔听见曲寞的话显然是一愣,“小伙子,为什么?”     “因为您的治疗方案并不适合以柔,大老远放下工作回来并不明智。”     “小伙子,听你话里的意思是为以柔找到更好的心理医生了?我要告诉你,没有任何一位心理医生比我更了解小柔的情况,没有任何一位心理医生比我更在意小柔的感受。她能完全的信任我,这对于治疗师至关重要的!”显然,曾叔叔对于他的话有些不悦。     “可是据我所知,八年前,您对以柔的治疗并不是非常的成功。”     “年轻人,说话不要太狂妄,尤其是跟长辈!”曾叔叔明显是怒了。     他不知道是哪里跑出个小子,乱接自己侄女的电话,还住到侄女家里去。本来他只是担心侄女的病情,现在还开始担心她被渣男人欺骗了。     “您不要动怒,作为一名心理科医生,时刻保持冷静是最基本的事情。”曲寞淡定地解释着,“您看,只要涉及到以柔,您就特别的主观情绪化。我知道您是心理学博士后,曾经在XXX大学任博士导师,发表过多篇学术论文。您的那篇《论控制源与人格倾向的关系的实验研究》,我拜读了很多遍,深深的表示折服。”     俗话说得好,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曾叔叔听见这番话气消了些,有些疑惑地问:“听你这话,你对心理学似乎有研究。你是不是学得心理学?哪里毕业的?”     “我是XX大学心理学专业毕业的。”     “XX大学?”曾叔叔想了一下又问,“杨怀瑾是你的导师?你叫什么来着?”     “我叫曲寞,杨老师是我的恩师。”     “对了,难怪我听你的名字觉得耳熟。当年杨怀瑾没少跟我提你,说你是他这么多年遇见的唯一一个心理学天才。你在专业报纸上面发表的论文我也看了,不错,有发展,有前途!”     曲寞听了笑了一下,“曾叔叔,现在您能放心把以柔交给我吗?我在心理学领域算不上最好,却是最合适以柔的医生。我会定期跟您汇报以柔的情况,您可以随时坐飞机回来。”     “好吧。”曾叔叔迟疑了半晌才同意。稍微冷静下来想一想,曲寞说得很有道理。     因为血脉相连,曾家只剩下他们叔侄女二人,他难免有些紧张过度。当年,以柔执意要回南江市念法医科,他就非常不同意。可以柔相当坚持,他又请长假回国陪了一年。看见以柔能正常生活,这才回了加拿大。     每年他都要回国两次,碰上以柔放假还会去加拿大。这三年来,他看见以柔做法医工作情绪挺稳定,这才渐渐放了心。     可谁能想得到,几乎被所有人快要遗忘的悲惨往事,因为一场相似的灭门惨案再次被揭开。     他一听刑警打电话过来,立马就着急了。他现在的状态,并不适合做以柔的心理医生。太多情感上的牵绊,会让他的判断过于主观,情绪化。显然,这对以柔病情的稳定并不有利。     而且曲寞是杨怀瑾的得意门生,在专业理论范围内可以信任。     “听你话里的意思,似乎是喜欢小柔。既然如此,你就能完全客观的对待她的病情吗?”曾叔叔反问了一句。     “您放心,我能把个人生活和工作分开。”曲寞信心十足的说着,“当年我从国外回来,为了近距离接触精神病患者的心理情况,把自己送进精神病院待了三年。在这三年中,我从没病到有病,又从有病到痊愈,我完全能克服自己情绪上的变化。对待自己尚且如此,我想,我可以客观的对待以柔的病情。”     “好吧,我把小柔交给你!”电话那边的曾叔叔沉默了好久,终于正式答应下来。     “您放心,等这里的事情告一段落,我会带着以柔去加拿大看您。”     通话的时间不短,这边曲寞刚刚挂上电话,那边以柔就从卫生间里出来。     “干什么呢?”以柔看见他站在阳台,随口问着。     曲寞把手机装进口袋,“哦,接个电话,叔叔打来的。”     哦,人家叔叔打来的电话,自己这个外人就别深问了。           102 同床噩梦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曲寞洗澡速度很快,十五分钟之后就洗好了。看着他穿着短袖睡衣过来,以柔突然有些紧张,心砰砰跳得厉害,难道自己真要跟他同住在一个屋檐下?这次跟之前两次不一样,大床就放在主卧里,床上的所有用品都是新的,怎么想都有种新婚燕尔的感脚。     “嗯。”以柔不自然的干咳了一声,往沙发的一头挪了挪。     曲寞坐在沙发的另一端,中间空闲着。可能是有了距离,以柔感觉稍微舒服了点。     他们每个人都捧着一本书,各自看各自的,谁也没有说话。     曲寞似乎看得很认真,可若是以柔注意他就会发现,他从始至终也没翻一页!     半个小时,一个小时,“啪!”曲寞把书合上站起来,“十点半,按照西医和中医来讲,超过十一点还没进入睡眠状态,对身体健康是很大的伤害。”     “哦。”以柔轻咬了一下嘴唇,把书合上站起来。     她先进了卧室,看见曲寞没跟进来赶紧上床钻进被子里。     不一会儿,曲寞端着一杯温牛奶进来,“大热天你把自己捂在被子里不怕中暑?起来,把牛奶喝了再睡。”     以柔乖乖地坐起来,垂着眼帘也不抬头,接过去喝了一口,支吾着说:“其实……我可以……不然你把小卧室的床抬过来?”她本来想说自己可以一个人睡,可一想到那个噩梦心里就打怵。     曲寞看了看被大床占据了三分之二面积的卧室,“倒是塞得进一张单人床,不过卧室地方小,两张床肯定得挨着放才能方便走人。这跟现在有什么区别吗?而且你那张单人床看起来有些年头,我估计从次卧挪过来就得散架。”     那张单人床是当初以柔买房子的时候原房主留下的,因为次卧很少有人住,她也就没买新床替换。     “而且公家的钱不能瞎花,该省还得省,该算计还得算计。这张床能躺三个人,咱们两个人睡绰绰有余。”这个时候想起替公家省钱了,白天在商场刷卡那劲头哪里去了?看他那挥金如土的样子,谁见到还以为是富二代呢。     以柔把一只一米来高的大熊放在中间,解释着说:“这是我叔叔卖给我的礼物,一直陪在我身边。我睡觉的时候习惯它在旁边,比较踏实些。”     “嗯。”曲寞没说什么,在大熊的另一边躺下来。床确实很大,两个人,一只熊,还显得很宽敞。     床头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卧室里静悄悄,以柔甚至可以清楚的听见自己和曲寞的呼吸声。     这让她觉得尴尬,胸口发闷心跳不规律,连口舌都干燥起来。     “嗯。”她想要找个话题聊聊,“阿姨和叔叔回来了吗?”     “还没有,等他们回来我告诉你。”曲寞听见她说话翻了个身,好在中间有大熊挡着看不全,不然四目相对更是尴尬。     以柔听见他的回答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总觉得这话听着奇怪。她不过是找不到什么话题,突然想起曲寞曾经说过自己的父母快要回来的话,这才随口问问。     他们回来,曲寞告诉自己做什么?管自己什么事?以柔在心里暗暗嘀咕,觉得曲寞这人太难聊,好像跟她从来不在一个频率上。     可话题是她挑起来的,只好答应下来,“好,到时候请阿姨和叔叔吃饭。”人家无偿地帮助自己治病,长辈回来出于礼貌是该表示一下。     “嗯。”曲寞的声音里莫名多了些愉悦,“我爸爸不喝酒,不抽烟,不过有纪念意义的场合会喝一点红酒助兴。他们对食物没什么挑剔,可能是常年在外面接触野生动物,对肉食不感兴趣。不过他们并不偏激,并不反对其他人吃。他们跟动物打交道的时间比跟人多,很好相处。你放心,他们肯定会喜欢你的!”     “哦。”她答应下,心里又在暗自嘀咕,不过是请一顿饭表示感谢,怎么听着这样郑重啊。     曲寞沉默了一会儿,又说:“其实,我跟他们相处的时间不多。小时候我在姥姥、姥爷身边长大,三岁快上幼儿园的时候才回到他们身边。他们工作又很忙,细想想,这么多年我们在一起的时间总共也没有一千天。”     以柔听了在心里暗暗叹气,看来,父母双全的孩子也不见得就能得到父母全部的爱。     她曾无数次的想,如果父母没有遇害,自己现在该过着怎样的生活呢?可以肯定的是,她一定不会是现在这样冷漠、孤僻,甚至是病态的样子。     她知道自己的性子并不讨喜,她想要融入到社会中去,可与陌生人特别是陌生男人的接触,让她觉得不舒服、害怕。她必须不断的给自己做心理辅导,有时候会整夜整夜睡不踏实,一直以来,她真得好辛苦!     曲寞的出现让她紧绷着快要断掉的神经得到了舒缓,在他面前,她终于可以放松。曲寞知道她的过去,看见了她的崩溃,甚至走进了她隐藏多年又卷土重来的噩梦中。在曲寞面前,她似乎不需要再遮掩什么。     “我对妈妈印象最深的就是催眠曲。记得我刚回到爸妈身边,因为想姥姥、姥爷哭闹着不肯睡觉。爸爸妈妈被吵得没有办法工作,妈妈就拍着我唱催眠曲。     当时妈妈唱得是《摇篮曲》,因为隔壁邻居实在听不下去过来投诉,所以妈妈才不唱了。我就一个劲的哭着找姥姥、姥爷,直到哭累睡着。接连这样过了两天,我就能自己乖乖睡觉了。而妈妈的摇篮曲就再也没唱过,可我却记忆犹新。”     “邻居听不下去投诉?”以柔听了一怔。     “因为实在是太难听了。”曲寞解释着,“我妈妈五音不全,唱歌没有一句在调上。”     “可对于一个正在伤心、恐惧中的小孩子来说,却是最好的慰藉。”以柔不知道想起了什么,陷入了沉思当中。     “我给你唱一首催眠曲吧。”曲寞突然说着。     哦?他还会唱歌?以柔突然来了兴趣。     “Italktoyouastoafriend     Ihopethat’swhatyou’veetobe     Itfeelsasthoughwe’vemadeamends     Likewefoundawayeventually……”     他的声音响起来,旋律有些陌生,听起来却让人觉得很舒服。想不到他的英文歌唱得这样好,颇有些味道。     以柔闭上眼睛听着,渐渐意识开始模糊,又过了一会儿,整个人跌进了睡梦中。     似乎是感觉到了以柔均匀的呼吸声,曲寞停了下来,小心翼翼的把大熊掐着脖子拎起来。     他看看睡得挺踏实的以柔,又满脸嫌弃厌恶地瞧瞧大熊,把它高高举起想了一下又轻轻放在地板上。     曲寞往中间挪了挪,挨着以柔躺下来,侧着身子看她睡觉的样子。     长长的睫毛朝上弯曲着,她的皮肤在柔和的灯光下更加透亮白皙,嘴唇泛着水嫩的粉红色,让人忍不住想要亲一下。     他突然有些口干舌燥,觉得自以为聪明的登堂入室似乎并不是个高明的手段。     以柔嘤咛了一声,眉头微微蹙起,开始不安稳起来。     他赶忙攥住以柔的手,另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动作轻柔得像对待刚刚出生的小婴儿。     “Idon’twannahurtyou     Idon’twannamakeyousway     LikeIknowI’vedonebefore     Iwillnotdoitanymore     I’vealwaysbeenadreamer     Iehadmyheadamongtheclouds……”     他在以柔的耳边轻声哼鸣着,看着她眉头渐渐舒缓,呼吸再次均匀才放下心来。     他不知道以柔又做了什么样的噩梦,不过以柔的状态正在慢慢好起来。看到以柔的各种反应,他对于治疗多了几分信心。     曲寞的胳膊很长,他和以柔之间还有空间,可特属于以柔的味道却把他包裹。     香香的,带着一丝甜甜的,还有一股清爽在里面。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味道,却是其他女人没有的。他闭上眼睛,光靠味道也能分辨出以柔来。     他觉得这很奇妙,却无法从科学的角度来解释。他躺在精神病院的病床上,当以柔进来时,他觉得以柔整个人在发光。那一瞬间,他感觉身体里有某种东西被唤醒,所以毫不犹豫的答应出任刑警队的队长。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爱情!当多巴胺发挥作用的时候,什么疯狂的事情都会发生。     以柔忽然往他怀里靠过来,头就偎依在他的胸口,嘴里呢喃了一句,听不清楚是什么。     他的心猛地紧缩了一下,随即砰砰的乱跳起来。身体某个部位发生了让他尴尬的变化,却又抑制不住。     “赵钱孙李,周吴郑王……”他闭上眼睛在心里默背百家姓,接连背了三遍,感觉才略微放松了些。     原来,柳下惠不是那么好当的。估计不是那个投怀送抱的女人不合柳下惠的胃口,就是柳下惠本身就是个性无能!     这一晚上,不知道曲寞背了多少遍的百家姓,估计照这样下去,他会把百家姓倒背如流。     第二天早上,以柔睁开眼睛,看见自己抱着大熊,曲寞老老实实躺在他自己那边。     嗯,他还算是老实,不过他怎么一脸疲惫的样子?     额,曲寞睁开眼睛,明显的黑眼圈,眼睛里面还带了血丝。     “你做噩梦了?”以柔问着。     “比做恶梦还要可怕!”曲寞叹口气,“这个――要命!”     怎么了?以柔听了疑惑不解,难不成他失眠了?以柔知道失眠的痛苦,她曾经被深深困扰过。     第二天早上,以柔睁开眼睛,看见自己抱着大熊,曲寞老老实实躺在他自己那边。     嗯,他还算是老实,不过他怎么一脸疲惫的样子?     额,曲寞睁开眼睛,明显的黑眼圈,眼睛里面还带了血丝。     “你做噩梦了?”以柔问着。     “比做恶梦还要可怕!”曲寞叹口气,“这个――要命!”     怎么了?以柔听了疑惑不解,难不成他失眠了?以柔知道失眠的痛苦,她曾经被深深困扰过。     看样子他是不习惯跟自己一张床,这样一想,以柔竟然感觉自在多了。     “你再睡会儿?我去做早餐。”以柔没有赖床的习惯,醒了就要马上起床,怎么都躺不住。     “嗯。”曲寞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睛哼了一声。     他又眯了十多分钟,起来去洗漱,出来就闻到香味。     以柔正在厨房里面悠闲地喝着咖啡,烤面包机里面放着两片面包,旁边的盘子里还装着两片烤好的面包片。锅里的荷包蛋已经煎好关火,锅里的余热还在发挥作用。     面包的香气,混合着咖啡味和荷包蛋的味道,让人的肚子咕噜噜直叫。     晨曦透过窗户射进来,罩在以柔身上散发出柔和的光芒,曲寞靠在门边一直盯着她看,眼神有些恍惚起来。     “你来一杯吗?”以柔一扭头看见他,朝着他笑了一下问着。     “好。”他怔过神来,“不加糖,谢谢。”     “你也喜欢喝原味的咖啡?”以柔喜欢自己买咖啡豆现喝现磨,她给曲寞倒了一杯。     曲寞接过去喝了一口,点点头,“好的咖啡是苦中回甘,而加糖却破坏了它本身的味道层次,我不喜欢。”     “既然你起来就一起吃早餐吧。”以柔把面包、荷包蛋都端到桌子上。     她看见曲寞把荷包蛋夹在两片面包之间愣了一下,随即笑了。     “看样子咱们还能找出些相同的习惯。”她也那样夹好,“在加拿大的时候,我最喜欢自己动手做三明治。”     “时间长着呢,你会慢慢发现我们挺合适在一起。”曲寞咬了一口,感觉口感非常好,不由得点点头。     在一起?估计是说他们在同一个屋檐下吧。曲寞不再说话,以柔也不好意思多问,好像她多想了什么。           103 洗衣服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吃完早饭,曲寞又主动了承担了洗碗的工作。他的动作比之前熟练多了,洗完碗筷又把灶台和抽油烟机的表面清理了一下。     “我要去队里一趟,估计得下午才能回来。午饭就不用给我做了,你自己一个人吃也不要糊弄。我的脏衣服都放在卫生间的洗衣篮里,洗完要熨一下。”他一边交代一边穿鞋,也不理会以柔越来越难看地脸色,开门走了。     这是什么态度?简直是把自己当成保姆了。再怎么也要用“麻烦”、“抱歉”、“谢谢”之类的词啊。     以柔气呼呼打开卫生间的门,看见洗衣篮里堆满了衣服,都是曲寞脱下来的。睡衣、家居服、衬衣、裤子,还好,没有内裤和袜子,尚且在她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     算了,洗就洗,反正自己待在家里也没有事情。大把的时间没事做,反而会很难受。     曲寞去办公室,陆离他们都去查案子了,只剩顾城和王婧在办公室里。     “曲队,你来了。”王婧看见他赶忙站起来打招呼,还笑着问,“早上吃饭了吗?我这里有小笼包,你要是不喜欢,我去外面给你买。”     “顾城,你跟我进来一下。”曲寞连瞥都没瞥她一眼,丢下一句话就进了小会议室。     额,王婧杵在原地满脸通红,使劲咬着嘴唇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顾城看见有些于心不忍,悄悄告诉她,“曲队最不喜欢别人的讨好,尤其是女孩子。我那里有曲队的详细资料,一会儿发给你一份。”他是网络高手,没事闲着就把刑警队众人都查了查,尤其是曲寞。     网上关于他的资料最多,尤其是在公安大学的贴吧里面。上一个冷拓的案子,曲寞更是被写得神乎其神。他被封为最高冷地男神,备受女生的追捧和喜爱。     王婧不是没看过网上那些帖子,只是能跟男神这样近距离的接触,她自然是兴奋地有些过头。     看样子网上说得很对,曲寞的性子冷淡到冷酷的地步,寡情到无情的境地。他不会在乎任何人的感受,总是随心所欲,而且思维跟正常人迥异。     不过似乎又不全对,最起码,她看见曲寞对那位曾医生有些不一样。虽说曾医生冷艳大方,算得上是美女级别,可曲寞应该不是个贪图美色的人。听说曾医生是位出色的法医,或许是他们在工作中频繁接触,才产生了一些情愫。     王婧自认在痕迹学方面很精通,又跟曲寞在同一个办公室,应该比曾医生有优势。她就不相信,曲寞能永远这样漠视她的存在!     顾城跟着曲寞进了小会议室,看见他正在鼓捣手机。     “你看看这手机,能不能跟电脑一样安装QQ,聊天,接收邮件。”他把手机递给顾城。     顾城接过去瞧瞧,“五点五寸大屏幕,十六G内存,四核处理器,完全可以当成电脑使用。我帮你装一些软件进去,它们的使用方法跟在电脑上相同,而且手机版更简洁更方便。等你用上了,就会懒得用电脑了。”     别看曲队在破案,分析罪犯心理上面是高手,在电脑方面可以说是半个白痴。这都什么年代了,握着个高档的手机,却只是在接听电话。     “好了。”不一会儿的功夫顾城就鼓捣好了。     曲寞接过去稍微试了试,很快就上手。一会儿,手机就提示有邮件发过来。     他打开一看,是曾叔叔发过来的以柔的病例。里面详细介绍了以柔发病和治疗的一切情况,还有曾叔叔个人的建议。     曲寞看得很认真,从她十岁一直到十七岁,七年的时间里,她都在跟纠缠着她的恐惧做斗争。     在这七年的时间里,她不敢跟任何人接触,为了不让自己睡着,她不分白天、黑夜的读书、思考,让自己的大脑一直被占据。她本来就极其的聪明,七年的时间,她博览群书,虽然没有进入学校却拥有了惊人的知识量。加拿大和美国多家大学向她抛出橄榄枝,可她却决定回到南江市学习法医。     这七年里,她看得最多的书是关于心理学、精神学和医学方面的书。她依靠自己的力量,克制了对黑暗的胆怯,对人性罪恶的恐惧。     在经过那么严重的心理创伤之后,她还能站起来,并且一直没有放弃替父母寻找真凶。她是个坚强有毅力,值得人敬佩的女孩子!     而此刻,曲寞心里更多的是对她的疼惜。他无法想象,一个失去至亲的小女孩,当极度恐惧的黑夜每天都如期而至的时候,她该有多么的无助、绝望!     虽然以柔把心底的恐惧压制住,可她还是没有办法真正过正常人的生活。她一直排斥跟陌生人接触,七年来,没去过电影院,KTV、酒吧。她下意识在回避这些封闭性强,灯光暗,陌生密集的场所。     不彻底解开她心中的结,不彻底让她战胜心中的恐惧,她就不能随心所欲的生活。     “顾城,帮我在网上订两张晚上八点的电影票。”曲寞突然说着。     “哦。”顾城掏出手机,“曲队,要什么类型的电影,座位第几排最好?”     曲寞听了稍微想了一下,“咳,适合恋爱男女看得。”     “我知道了。”顾城很快就帮忙订了两张票,刚好就在离以柔家很近的商场五楼。     “曲队?”小会议室的门打开,陆离带着众人进来,“我正要给你打电话,我们准备开会分析一下案情,还得曲队把关。”     “这个案子是你负责,线索也是你们在查,我可以根据你们的线索提供意见。不过前提条件是,你们的线索要确保准确。”曲寞让他们坐下开会,自己旁听。     陆离主持会议,他让孟哲先发言。     孟哲和王仁甫在同家附近的棚户区走访调查,因为人员流动性很大,情况又很复杂,他们的调查举步维艰。     “我们经过这两天的排查发现,棚户区改造虽然是政府行为,可实际操作的是市里一家房地产公司。他们下面有两个建筑队,一伙人负责拆迁棚户区,一伙负责承建拆迁楼。     两个建筑队的人员比较固定,经过我们逐一调查,并没有发现符合特征的犯罪嫌疑人。这次的棚户区改造工程很大,两个建筑队的人手明显不够,他们又从劳务市场找了不少民工。每天结算工资,连姓名都不知道,今天五个,明天八个,数目也不固定,能够排查的都没有问题。”     “也就是说没有半点线索?”陆离看见他点头,眉头紧锁。     “我们这边也不顺利。”刘俊和王仁甫是一组,主要在曾家老房子那边调查,“曾家当年的老邻居搬走的搬走,失联的失联,只联系到一户还没问出什么。他们提供的线索,还不如档案里详细,而且都没什么价值。”     “看来只有我找到一点巧合,却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线索。我发现,当年城郊小区的开发商和棚户区改造的房地产公司是同一家。”     陆离的话让曲寞眼睛一亮,“详细说说。”     “金鑫房地产开发公司,建于一九九零年,当时公司只注资五十万。他们先是买下城乡结合部的一块空地,一年后,国家修高速公路从那块地经过,赔偿了公司五百多万。     他们就用这五百多万,再加上从银行贷款的五百万,开发了城郊小区。之后,公司接连开发了几个高档小区,开始越做越大。从最初一个老总带着一个建筑队,发展成现在拥有写字楼,专业的制图、设计、销售、承建、物业为一体的大型房地产开发公司。     公司的老总金鑫更是个传奇人物,听说他是靠买彩票起家。为人豪爽仗义,没什么文化,却凭着一股干劲和好运创出现在的身价。别看他现在是资产上亿的老总,到了工地一样跟工人坐在土地上聊天、吃饭。他从来不拖欠工人工资,特别是农民工,曾经获得过市优秀农民企业家称号。”     “曲队,我突然有个想法。”刘俊听了之后说着,“曾家的案子是在十五年前,会不会凶手的身份和地位在这十五年中发生了变化?我们调查的方向是农民工和城市待业打散工人员,这个方向是不是要做适当的调整?”     “你是在怀疑金鑫公司的老总?以他的经济实力和社会地位,似乎不需要入室抢劫杀人。”郝明不赞同他的看法。     “现在确实没有任何线索可以怀疑他。不过,曾家和同家的案子明显是同一个人所为。我们查了这么久,唯一的相同点就是金鑫房地产公司。既然如此,就有必要深入的调查。我们不能排除任何可能性,现实总是超出我们的想象!”刘俊的话让郝明沉默。     曲寞听了点头命令,“既然金鑫是个切入点,那么不仅要查他这个人,但凡是跟他有关系的人也要排查。刘俊说得很对,十五年的时间足够改变一个人。你们要把眼光放宽一些,体貌特征不变,嫌疑人的身份地位有待商榷。今天我有空,亲自去金鑫公司走一趟。陆离,你跟我去。”           104 初现端倪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曲寞带着人直奔金鑫房地产开发公司,站在写字楼下,众人不由得感叹起来。     二十一层的写字楼,里面全都是资产几百万以上的公司。金鑫房地产一共占据了最上面的三层,除了办公室,还有一层是专供员工休闲、健身的地方,仅对内部员工开放。     能在黄金地段买下高档写字楼三层,这经济实力不一般!     众人坐着电梯直接上了十九层,前台的小姐漂亮地像选美小姐,看见来人露出公式化得笑容。可一听他们是刑警大队的要找金总,立马变得高傲冷艳。     “不好意思,因为你们没有预约,我需要打电话询问一下。如果金总有空才能跟你们见面,请你们稍等。”小姐按下电话,听言语是在跟金鑫的秘书通电话。     “不好意思,金总现在正在开会,要一个小时之后才能有时间。”     那就等吧。大公司就是好,曲寞他们被安排在小会客室里,茶水、点心、水果一应俱全。     一个小时之后,会客室的门打开,进来一个身材魁梧面色黝黑的人。     他穿着普通的T恤衫,休闲裤,脚上一双老北京布鞋。手里拿着一款老掉牙的诺基亚手机,估计扔在大街上只有扫垃圾的能捡。     曲寞一直在打量他,三角形的眼睛,眼神带着几分锐利,鼻梁高挺,嘴唇厚实,一看就是个健谈的人。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年轻,不像是个六十岁的老头。     “我听说刑警队来了解情况,可刚刚这个会议重要极了,又开到一半,所以让你们久等了。”他的声音浑厚,透着一股子爽朗,“这位就是曲队长吧?我来晚了。你有什么想问的只管问,我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金总倒是出口成章。”曲寞笑了一下说着。     “哈哈哈。谁不知道我金鑫是大老粗,能发家全靠爸妈名字起的好,除了金就是金。”他仰头笑起来,“不过这几年跟着文化人打交道,也学会了几句文绉绉的话。虽然说着别扭,听着更别扭,不过能糊弄外国人。他们管这个叫中国的国粹,特别喜欢崇拜。”     “我听说金总的第一桶金是买彩票得的。”曲寞似乎挺感兴趣,“九九年,买彩票中五十万可不是小数目。”     “是啊,当时全南江市的记者都蜂拥而至采访我,就连附近几个县市都报道了。钱还没到手,亲戚朋友就过来借钱。我干脆谁都不借,把钱都投在地上。     我是个没念过几天书的人,当时只想把钱变成不贬值谁也借不走的东西,谁曾想竟然赚了大钱!我这才想起来,原来有个瞎子给我算命,说我命中多金最适合跟土打交道。反正我本来就是个穷小子,我思前想后,决定大干一把!没想到,这一干就是十五年。”     听见十五年这个数字,陆离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金总结婚了吗?孩子多大了?”曲寞话锋一转,突然问到了金鑫的私人问题,“若是不方便金总可以不说,不过我们总是能调查出来。”金鑫在私生活方面很低调,这十五年来,关于这方面的报道几乎为零。     金鑫稍微停顿了一下,“虽然我不想家人被打扰,不过要是对你们破案有帮助可以说出来。只是在说之前我问一句,你们究竟是为了什么找我来调查?你们想要调查的到底是什么?”     “最近有一件耸人听闻的案件,经过我们勘察,跟十五年前的一个案子很相似。”曲寞并不打算隐瞒,而且也隐瞒不住,“这两起案子发生地时候,旁边都有您的房地产公司在施工。据我们分析,嫌疑犯有可能是在工地打零工的人员。”     “哦,原来你们想要排查公司的员工。这个好办,我让秘书把员工的资料拿过来。而且这趟你们是来对了,我这个人看着心粗却很细心。这么多年,用过哪个建筑队都有记录,并且让他们提供人员名单。即使是临时在劳务市场找人,我也让下面的人登记身份证。”     这倒是个好消息,不一会儿,身材高挑容貌出众的秘书把名册拿过来。厚厚一大摞,有些纸页看起来发黄还有破损的地方。     陆离接过去稍微翻看了一下,上面有日期、人名,后面还有一串身份证号码。     “金总,您马上还要去机场接一位重要的客人。”秘书催促着,“离飞机降落还有半个小时,从公司到机场最快也要二十五分钟。”     “行,今天先聊到这里。感谢金总得支持,我们――再见。”曲寞带着众人离开。     回到车上,曲寞掏出手机给顾城打电话,“想办法查查金鑫的家庭情况,越详细越好。”     “曲队,你认为这个金鑫有问题?”陆离没看出什么不妥,而且金鑫的年纪和情况显然不符合曲寞对嫌犯的画像。     “暂时还看不出什么。不过他似乎对自己的家庭情况避讳,我总觉得其中有猫腻。既然现在还没有什么线索,顺便查查吧。”曲寞一直看着车窗外,满脸的沉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陆离听了点点头,翻弄着手中装订成册子的纸张。他找到曾家和同家出事的那天,发现名单上面出现的人名各不相同。他又查看了前后三天的记录,有一个反复出现两次的名字进入他的眼帘。     “王大壮!”他低呼了一声,马上让打电话到派出所,让他们帮忙查查这个人。     名字的后面有身份证号码,派出所那边马上就有了反馈。     王大壮,三十五岁,小学文化程度,无业,家住城郊乡东大街107号。     “曲队,我们是不是去一趟?”陆离请示着。     “你拿主意吧。”曲寞闭目养神并未睁开。     陆离让刘俊开车去城郊乡,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城郊乡属于城乡结合部,离南江市只有十里地不到。虽然不是城里,可这里也是成片的住宅楼,还有条件好的人家自己盖三层的小别墅。街道的马路笔直,街面上做什么买卖的都有,人来人往听热闹。     王大壮的家很好找,照着门牌号码一会儿就找着了。     新盖的三层楼房,外皮磨了水砂石,一二层上了窗户,三层还没收拾好。院子里停着一辆崭新的摩托车,牌子还没有挂。     根据金鑫提供的名单和派出所掌握的情况,这个王大壮是个力工,一直在各个工地转悠打零工。运沙子,搬水泥、砖头,只要挣钱什么活都干。有时候工地上不需要人手,他就蹲劳务市场。     这样一个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人,竟然也能盖这么好的房子,看样子这里面有问题。     房子的院墙还没砌好,院子里拴着一只大黑狗看家。它看见几个人走进来,使劲的汪汪叫着,还往几个人身上张牙舞爪的扑。     屋子里有人听见动静出来,看见他们一怔。     “你们找谁?”出来的是个穿着大红裙子擦胭抹粉的女人,嘴唇上的口红不均匀,头发还有些凌乱,显然出来的挺匆忙。     她说话的音调很高又尖,听着让人觉得不舒服。     “王大壮在吗?我们是刑警队的,找他了解一些情况。”陆离一边说一边四下里瞧。     还不等她回答,一个男人从里面出来,看看几个人朝着女人说:“我明天再来,先走了。”然后骑上院子里的大摩托车走了。     那狗也没朝着他叫,看样子是经常来。     “刑警队?”女人一皱眉,“你们进来说吧。”说着扭身水蛇腰前面带路。     一进门就是个客厅,里面摆着沙发和茶几,对面是电视和电脑,角落里放着饮水机。整体感觉装修的不算精良,所有的东西都属于中下等水平。     不过,盖这样的房子加上装修,没有个三十万恐怕下不来。     “刑警同志,是不是我家那个死鬼在外面挨欺负了?”女人请大伙坐下,一开口就让大家有些奇怪。     “那个窝囊废白长了个大个子,一天到晚赚一脚踢不倒的俩钱,连个小孩子都敢骑在他头上拉屎!我就是瞎了眼才嫁给他,如今过这样的苦日子。”女人不管对方是谁,就开始抱怨起来,“想当年我看他老实,总比我那个前夫动不动就打人强。可谁知道,他那不是老实,是窝囊!一脚踹不出个屁来,我看见他那熊样就生气。”     “他人呢?”陆离看了一眼打开的卧室门,清楚地瞧见床上的被褥有些乱,应该是有人躺过。     “他能去哪?不是在工地就是蹲劳务市场。这辈子他不能有出息了,指望他发大财是做梦。”女人撇撇嘴巴,一副鄙视的样子。     “他要是没发大财,怎么能盖这样漂亮的房子?”刘俊盯着她问道。     “哼!”女人用鼻子哼了一声,“这个家都是我挣来的,跟他没有一分钱的关系。”     “大姐你做什么买卖?”     陆离听见刘俊接着追问,有些想笑。     女人显然怔了一下,随即支支吾吾地回答:“小本生意。”     哪里是小本生意,应该说是无本生意!           105 有问题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陆离做了多年的刑警,跟各种各样的人打过交道。他一眼就看出王大壮的媳妇儿不是个安分守己的主,她说得小本生意指不定是卖什么呢?刚刚走得那个獐头鼠目的男人,十有**是她的姘头。     这个王大壮懦弱,媳妇儿把野男人找回家里鬼混,他还老老实实的去赚钱,符合曲寞对疑犯性格的推断。     “你找个理由把王大壮喊回来,别说我们找他。”陆离懒得听王大壮媳妇李红说话,除了数落自己的丈夫是废物,就是嫌弃他赚钱少。     “这个好办。”李红给王大壮打电话,说做好了饭菜让他回来吃,放下电话说,“这个废物一天到晚就知道吃,一提有肉,天上下刀子都会赶回来!”     “外面那条狗是谁养得?”曲寞突然问着。     “大壮养得。”李红听了回着,“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流浪狗,刚来的时候全身都是跳蚤和疮。大壮不嫌弃埋汰,每天都给它洗澡,养了一年竟然长得又高又壮。现在看家护院是好手,绳子一松,看见陌生人往死里咬!”     “他很喜欢小动物?”陆离听了追问着。     “他很奇怪,只喜欢狗,什么样的都不嫌弃。可是看见小猫就怕,挺大的男人,真是矫情!”李红对自个丈夫一点认可都没有,语气里有毫不掩饰的厌恶和鄙视。     听见她说这话,陆离眼睛一亮,按捺住心中的一丝躁动四下打量起来。     “请问能借用一下厕所吗?”     李红告诉陆离从厅里穿过去,打开后门,后院的园子里有旱厕。陆离穿过客厅,后面是餐厅和厨房,看不出什么异常。     他推开后门,下了三个台阶,看见墙角放着个黑色塑胶桶,里面装着很多生活垃圾。     陆离过去,从地上捡了一根树枝在里面拨弄着。     突然,一个黑色丝绒面的小巧的首饰盒进入他的视线。他小心的挑起来,从衣兜里掏出个密封袋装进去,然后又在四周勘察起来。     半天,陆离才从后院回来。他刚刚坐下,就听见院子里的狗在低鸣,是那样讨好的动静。     “咚咚咚。”一阵脚步声从外面传进来,紧接着一个大块头进来,“媳妇儿,今天又吃肉?什么日子?”     他兴冲冲的喊着,进来看见屋子里有好几个外人,顿时有些缩手缩脚站在原地拘谨极了。     “这几位同志是刑警队的,找你有事。”李红瞪了他一眼。     他一听是警察,脸色越发的惶恐起来,手揪着衣襟不停地扯。     “你是王大壮?”陆离上下打量着他问。     他赶紧点点头,说话有些结巴,“我……。我没做什么坏事!”     “做没做坏事你说了不算,我们也说了不算,一切都要讲究证据。前几天,也就是本月15号早晨五点到六点左右你在哪里?做什么?”陆离盯着他问。     他听见这话手扯衣襟扯得更厉害起来,瞥了一眼自己的媳妇儿,磕磕巴巴的说:“我在家里……躺着。”     “对,这个我可以证明!”李红连忙说,“本来他去工地上干活,刚到那里肚子就疼,工友就把他送回来了。你们要是不相信可以去调查,送他回来的人叫刘晓,也是在工地上打零工的。”     “具体时间说清楚。你们现在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会成为证据,如果撒谎要负法律责任!”陆离让刘俊拿出本子记录一下。     王大壮看了明显害怕起来,李红倒是一副不怕事的样子,“我们都是平头老百姓,什么法不法的不懂!反正我们没偷也没抢,你们也不用吓唬我们。那天天一亮大壮就去工地,大约六点多就回来了。”     “肚子疼怎么不去医院?”     “肚子疼不算病,就是肚子里粑粑没拉净!一天到晚赚不来钱,还因为屁大点的小事上医院?他喝了些开水,躺着睡一觉又去了一趟厕所就好了。”李红不在乎的说着。     刘俊听了一皱眉,这笔录怎么写?如实写上去实在是太不文雅,可这东西涉及到法律问题,还必须得照着李红说得去写。     “你们看一眼,没有出入就在上面签字画押。”陆离又问了一些细枝末节的东西,然后把本子交给李红。     她在上面签字画押,王大壮照着她的样子做。两个人的字写得都是歪七裂八,一看就是没念过几天书。     走到院子里,那只狗看见王大壮低眉顺眼的趴在地上,不停地摇着尾巴,一副乖巧讨好的模样。     “这狗还真是通人性。”曲寞说着。     一提狗,王大壮来了精神。他过去半蹲在地上,抱着狗的脖子,那狗伸出舌头在他脸上舔起来。     “你为什么不喜欢猫呢?”     “我小时候被猫挠过,而且猫吃东西太挑,又奸臣。谁家有好吃的就往谁家跑,根本就养不住。”王大壮说话比方才顺畅多了,眉眼间也有一丝神采。     “哦。”曲寞点头,突然又问,“上次你吃肉是什么时候?”     “就是十五号……”王大壮脱口而出,说完马上瞧了一眼李红,然后又垂下头不言语。     “你们怎么看?”回到车上,曲寞问几个人。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孟哲说:“我仔细瞧了,王家的房子显然不是今年新盖的。可一二层的窗户却是新的,而且屋子里面的家用电器都是新买的,我看见发票还放在茶几的下面一层。如此可见,王家最近有一笔不少的收入,最起码也在两万块钱左右。     王大壮只不过是在工地打零工,工资是论天开,他不可能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除非是买彩票中奖。李红虽然有来钱的路子,不过就凭她的姿色和素质,只能从男人口袋里骗几个小钱花花,也不会有人对她这么大方。所以,我认为王大壮两口子有可疑!”     “我赞同。”陆离点点头,“王大壮身高在一米八以上,我观察了他脚上的鞋,估计是四十五码左右,跟我们在凶案现场发现的鞋印大小吻合。而且他性子懦弱,惧怕猫,没有文化在工地打零工。同家三口遇害那天,他的表现又很异常,突然肚子疼发作,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隐情?”     “而且那天他的妻子特意给他做了喜欢吃的肉,我觉得这一点尤为可疑。李红是个刻薄的女人,跟王大壮感情不好,很瞧不起他嫌弃他。那天王大壮肚子疼从工地回家,明显是肠胃不好,可她却给王大壮做了肉食。他们夫妻显然对十五号那天的事情有隐瞒,我觉得跟同家命案有关!”刘俊斩钉截铁地说着。     难得三个人得意见如此统一,可怀疑是怀疑,总要有证据才能进一步提审或者搜查啊。     陆离把他发现的首饰盒拿出来,“同家三口被杀,家中值钱的财物都被洗劫一空。根据同家亲友和邻居提供的信息,王慧有一套首饰不见了,包括一条十五克左右的金项链,一个四十克的金手镯,还有一枚七克多的戒指。     而我在王家后院垃圾桶里找到的这个首饰盒,很有可能曾经装过某种首饰,可我在李红身上并未发现戴任何首饰。先带回去让法证科的同事检验一下,结果很快就能出来。”     这个发现让其他人精神一震,曲寞却摇头说:“王大壮显然比较符合我对犯罪嫌疑人的描述,可他一定不是凶手!他虽然因为有阴影而害怕讨厌猫,却不会做出虐杀小动物的举动,这通过他跟自己养得狗的互动就能看出来。可就像你们说得那样,他们夫妻的表现又有很多疑点,值得追查下去。”     车子很快就回到了刑警队,正是中午吃饭的时间。     “陆副队,这边有位置。”曲寞他们刚一进去,就看见王婧朝着他们摆手。     同在一个办公室又是清秀的小美女自然不能拒绝,孟哲一个健步就过去。     “陆副队,我还以为你们会在外面吃呢。早知道你们回来就帮着打饭了,今天的爆炒紫甘蓝不错,可以被打没了。”王婧瞥了曲寞一眼,跟陆离说着。     早上已经吃了曲寞的闭门羹,她可不敢再在众目睽睽之下找没脸。     “跑了一上午,最算是有了一丁点的线索,没白跑!”陆离突然想到王婧是痕迹学方面的精英,忙把首饰盒掏出来,“你能根据里面的压痕,还原出里面首饰的样式吗?”     王婧把口袋拿起来,看看里面的首饰盒说:“这种首饰盒比较常见,里面有海绵,如果首饰在里面放久了自然就会有痕迹。我尽力试试,估计差不错多。”     别看这王婧面对曲寞是脑残粉,可工作起来却毫不含糊。她匆忙吃了两口饭就回了办公室,不到一个小时竟然有了结果。     “曲队,你看。”她把自己根据压痕画出来的首饰样式画在了纸上。     一个大方凳样式的戒指,上面还印着福字。     陆离见了站起来,“王慧就有一个这样的戒指,曲队,我建议马上抓捕王大壮!”     “好,你拿主意。”既然把权利交了出去,曲寞就不打算过多的干预。     陆离马上带人再次赶往城郊乡,在王大壮家里把其抓获。           106 吃醋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陆离带着人去抓王大壮,连午饭都是在随便买点干粮在车上解决。     王大壮夫妇被带回来,他们两个人分开在两个审讯室。王大壮很好审问,他一看见警察就吓得浑身筛糠,不等逼就什么都说了出来。李红虽然嘴硬,可毕竟是个妇女,看见眼前的情形也有些害怕,也一股脑交代了。     原来,王大壮像往常一样去工地干活,因为肚子疼找地方拉屎。工地的厕所离干活的地方很远,他就随便找了个沟壕跳下去,没想到竟然在沟底发现一个塑料袋。他把袋打开,看见里面是金项链和手镯,还有一个心形的首饰盒。     他见了又惊又喜,见四下里没人把塑料袋塞在衣服里。他捂着肚子回了工地,托工友给自己请假,刚好这刘晓在跟前就好心要送他回家。王大壮是个不善言辞的人,想不出拒绝的话,就让他送了回去。     他们夫妻二人的说法一致,陆离找刘晓核实,证实王大壮的说法属实。当时工地上还有三个人在跟前,他们都能证实王大壮要大便离开工地前后不过五分钟,之后因为肚子疼被刘晓送了回去。至于他们离开后做了什么,就没有人知道了。     “工地离城郊乡王大壮家一共四十多里地,骑摩托车需要大概半个小时左右。据工地上的其他工友反应,他们两个人是五点半左右离开。刘晓骑着摩托车驮王大壮回去,据李红说到家是六点左右。不过他们到底是几点到家,还需要再查证。”陆离让王仁甫再去城郊乡一趟,询问一下王大壮家的邻居。     “那些首饰呢?”曲寞没有听审,听陆离汇报审问的结果。     “首饰被李红送到城里打金银首饰的地方卖了,因为拿不出发票所以价钱压得低些,只卖了一万五。她又添了五千,买了家用电器,装了铝合金的窗户。我已经派刘俊去查这条线,很快就会有消息。王大壮夫妻暂时被收押,即便他们跟同家灭门一案无关,也涉嫌买卖赃物。     王大壮是五点二十分左右捡到首饰,他说没看见任何人,装着首饰的塑料袋就是普通的黑色垃圾袋。李红卖完首饰就把袋子扔在街边,估计找不到了。我一会儿就带王大壮去指认捡到首饰的现场,希望能有一些发现。”     “嗯,这是一条重要的线索,你们继续追查,有消息就给我打电话。”曲寞看看手表,站起身匆匆忙忙地走了。     “曲队,你是不是要去查其他线索?”王婧看见曲寞走,赶忙追上去,“现在首饰这条线索非常重要,要是找到是谁扔了首饰,就能顺藤摸瓜揪住凶手!曲队,我认为这条线索应该你亲自跟。”     曲寞突然站定转身,跟在他身后的王婧吓得急刹车站住,随即又后退了几步。     “曲队……”她抬眼小心翼翼的看着曲寞冰冷的眼神,感觉一股气势压得她不敢大声喘气。     这两天跟曲寞接触下来,她觉得曲寞顶多是高冷些,不爱搭理人些,没想到他竟然这样――可怕!这个词突然出现在王婧的脑海里,她觉得挺恰当,同时心里有些忐忑不安。     “你叫……”曲寞不记得她的名字,只知道她姓王。     “王婧。”她心里有些失望,自己心目中得男神竟然连自己的名字都没记住。     “哦。”也不知道曲寞记没记住,看样子只是随口答应了一声,“作为刑警,最起码要做到服从!如果连这一点都做不到,那么请你去对面那栋楼工作。”说着他指了一下法证科的办公楼,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王婧咬着嘴唇满腹的委屈,哭丧着脸回了办公室。陆离见了没有言语,只是暗暗摇摇头,觉得她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竟然敢去撩拨曲寞。     别看陆离是大老粗,却也看出王婧这小妮子对曲寞不一般。可他觉得曲寞的心思都在曾医生身上,其他女人怕是一点都入不了眼。     曲寞作为刑警队长无疑是最出色,最优秀的,可作为恋人却并不合格。他说话冷冰冰,从来不会哄女孩子开心,行事诡异难以理解。为人刻薄对自己对别人都要求严苛,是个极难相处的人。不知道曾医生跟他在一起相处的怎么样?陆离实在是难以想象。     他真是怀疑现在女孩子的选友标准,放着阳光大男孩不找,专门喜欢冷酷无情型,这不是找虐吗?     “陆副队长,有些日子不见了。”突然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陆离抬眼一瞧,竟然是霍彩妮,还真是有些日子不见。     “你是怎么进来的?”外面有门卫,听见是记者不会放行。     霍彩妮对这个办公室倒是很熟悉,她坐下来笑着说:“我跟门卫说来找男朋友,他们就放我进来了。看样子你们这里光棍很多,而且都是老大难,门卫的大爷一听是你们某一个人的女朋友,连忙让我进来都没登记。”     警察局的门卫一般都不怎么严格,哪个罪犯大脑穿刺了也不会到这里搞事。     不过这霍彩妮可不是一般人,一到有大案子的时候,她就会盯上刑警队的众人。尤其是上次冷拓的案子给了她独家,现在报社的老总就让她主要负责法制这一栏。     下次要特意嘱咐门卫的大爷一声,坚决不能让霍彩妮再进来!     “陆副队长,咱们是老熟人,有什么内部消息透露一点?”霍彩妮笑得很狗腿。     陆离一皱眉,“如果有需要我自然会想到你霍大记者,现在麻烦你回去,不要耽搁我的时间。”说完招呼刘俊跟他走。     两个人开车带着王大壮直奔工地,刘俊不时看看后视镜。     “陆副队,你女朋友一直在后面追呢。”     “胡说什么!”陆离听了一皱眉,扭头看见霍彩妮骑着大摩托车跟在后面,速度还真是不比汽车慢,“拐弯加速把她甩掉,千万不能让她追到工地。嫌犯还没找到,不能让媒体进来参和,她们只会把事情搞糟。”     刘俊脚下一使劲,油门加大,很快就把霍彩妮远远地甩掉。刚开始他是故意逗逗陆离,一听到工作就认真起来。     他们带着王大壮去指认捡到首饰的地方,除了确定了方位之外,他们并没有新的发现。这一趟结果让人有些失望,不过王仁甫和孟哲那边却有了好消息。     王大壮的邻居看见他和刘晓是六点左右回来,这样一来,他们就不可能是杀害同家一家三口的凶手。     另外,孟哲在打金银首饰的小铺子里找到了金手镯。项链和戒指已经被重新打了新款式,无迹可循。他把金镯子带了回去,交给法证科检验。     陆离给曲寞打电话汇报情况,曲寞只说了句“知道了”就放下了电话。     “杨教授,你们法证科似乎有点忙,你倒是挺清闲。”曲寞一进去就看见杨深坐在沙发上,手里端着咖啡,正跟以柔在说些什么。看见他进来,杨深立马不言语,这让曲寞感觉很不舒服!说什么话这样神秘,竟然要避开自己。     他和以柔刚刚亲密了些,想着趁以柔需要照顾,两个人好好相处一阵子。没想到杨深又冒出来捣乱,让他心里不高兴。     杨深依旧是那副阳光般的笑脸相对,似乎一点都不在乎他的疏离和敌意。     “正是因为忙,我现在才腾出时间看以柔。”他喝了一口咖啡,“这两天我心里一直惦记着以柔,担心她的身体和心情不好。今个儿看了才放心,她一直是个坚强的人。”说完扭头看着以柔。     “做饭了吗?让杨教授在这里吃饭。”没事搞什么眉目传情!曲寞恨不得现在就把杨深轰出去。     “对,大师兄在这里吃饭。”以柔站起来,“你们聊,我再做一个菜。”     “再做一个?你是不是没想到杨教授要来,做的有点少?”曲寞朝着厨房喊着。     杨深见状站起身,“我就不吃饭了,要回去加班。你们知道,最近有些忙,同事们都在工作。”     “吃完了再去不行吗?”以柔听见从厨房里出来挽留着。     杨深执意不肯,曲寞把他送下楼。     “你好好照顾以柔,当年的事情对她的伤害肯定很大。我知道你对心理学有很深的造诣,应该对她有帮助。我认识以柔这么多年,从来没看见过她掉泪,更别说是崩溃。她能说,会笑,读书认真性子温和,可我总觉得她心里并不高兴。出了这样的事情,我才知道她受过怎样的伤害。我无能为力,所以只能拜托你了。”杨深非常诚恳地请求着。     “看样子你还真是喜欢她。”曲寞冷哼了一声。     “你不要跟我置气……”     “屁话!”曲寞第一次爆粗口,粗鲁的打断了他的话,“我犯不着跟你置气,尤其是拿以柔的身体。我从来不觉得谁有资格跟我争以柔,有些事情是早就注定的。杨教授,谢谢你对以柔的关心。不过这样的关心以后还是不需要了,因为我很不高兴!”说完扭头走了。           107 看电影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曲寞沉着脸上楼,刚到门口就闻到菜香飘出来。推开门,以柔在厨房忙碌的身影进入他的眼帘。再看看客厅沙发上放着的情侣抱枕,上面印着两个人头挨着头的照片,茶几上并排放着情侣水杯,一黑一白两个笔记本电脑就在旁边。     他的心情莫名就好了起来,杨深又不是傻瓜,应该能看出端倪。如果仅仅是病人和医生的关系,或者仅仅是一般的同事关系,应该不会有这些东西!     全世界的人都看出自己对以柔的心思,以柔也正慢慢接受自己,唯有那个傻丫头自己不知道!     曲寞看着以柔的身影嘴边挂着一丝笑意,走过去问:“需要帮忙吗?”     “额,这么快就回来了?没听见动静,吓了我一跳。”以柔拍拍胸脯,“我还以为你要得一会儿呢。”     每次他和杨深见面,都会有火药味。一个似阳光,一个像冰川,天生就是敌对,似乎永远都不能和平共处。     以柔看见曲寞执意要送杨深下楼,就知道他是想找事。反正他们也不会真得打起来,索性就随他去吧。两个大男人还像个小孩子,想想除了可气还觉得可笑。     “他特意抽空来看你,我该送送尽地主之谊。”曲寞一边捡碗筷一边说着。     话说得倒是漂亮,谁知道他又打什么鬼主意。不过这话听着怎么不对劲,有种反客为主的感觉。杨深是客,他也是客!     “吃饭。”以柔懒得跟他计较这些东西,他就是不通俗务的人。     两个人面对面坐好,两碗米饭,一个炒青菜,一个红烧鲤鱼,另外还有一碟小咸菜和一大碗蛋花汤。     以柔似乎已经习惯了饭后由他洗碗,可人家帮忙洗碗,以柔不好意思走开,就靠着厨房的门站着跟他搭话。     “你上次看电影是在什么时候?”曲寞突然问着。     看电影?以柔听了一皱眉,眼神闪烁了一下。自从十岁经历了那场变故,她就再也不敢去电影院这样的地方。上次看电影是什么时候呢?她的思绪飘到十五年前,她过得最后一个生日。     爸爸妈妈给她买了喜欢的芒果蛋糕,爷爷奶奶、姥爷姥姥都过来一起吃饭。晚上,爸爸妈妈带她去看新上映的卡通电影。     她记得特别清楚,演得是《白雪公主》,她还穿着一条白色的纱裙,就像个童话故事里的小公主。     可童话毕竟是童话,这个道理她第二天就明白了。白雪公主的后妈虽然恶毒,可她却没有那么血腥。跟杀人不眨眼的恶魔相比,她杀人的手法是那么的温柔又幼稚。     看着以柔的表情开始凝重继而带着痛苦,曲寞赶忙说:“我买了两张电影票,一会儿咱们去看电影。”     额,看电影?以柔怔过神来,随即面露惧色。     “融入是克服的第一步!”曲寞盯着她的眼睛说着,“如果你觉得这个进度对于自己来说太快,有困难,那么,我尊重你的意见。”     以柔看似温顺的外表下有一颗倔强的心,她要是决定做某件事就一定不会退缩!果然,正如曲寞意料中那样,她稍微迟疑了一下就点点头。     两个人很快就下楼,步行往商场那边去,一楼住着的于大妈看见他们笑着打招呼,“你们又去广场溜达啊?”     “今天我们去看电影。”曲寞笑着回话,还热情地聊了一句,“大妈的小苹果跳得青春洋溢活力四射啊。”     “你们看见了?呵呵呵,就是锻炼身体图个乐呵。老了,不像你们年轻人,花前月下的找浪漫。不过看见你们这样的小夫妻我还真是羡慕,要是这时间能倒流就好了。”     别看以柔搬到这里好几年,可她深居简出,平常除了上班就不怎么出来,跟这里的邻居都不怎么熟悉,可这里的老大妈们却对她很清楚。于大妈昨天看见他们在小公园溜达,今天又出双入对的出来,以为他们是新结婚的小夫妻。     还不等以柔解释,就见于大妈朝着一个老头招手,“老头子,我在这呢。快走吧,今天有些晚了。”     “您和大爷白头到老还这么妇唱夫随,才真是令人羡慕啊。”于大妈听了曲寞的话,笑得合不拢嘴,直说他是个好男人,以柔有福气之类的话。     她竹筒倒豆子似的说了一通,根本就不容许人插话,然后又一阵风似的带着自己老头走了。     算了,反正也不是什么亲戚朋友,都是关上门过自己的日子。随便他们怎么认为,倒省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有些年头的小区里面住的都是些老邻居,在一起住了几十年的都有。那些老大妈退休了没事做,整天除了跳跳广场舞就是拉家常。整个小区,每家每户都如数家珍,比自己家知道的都清楚。     以柔刚搬过来不久,对门的老太太就上门给她介绍对象,后来又有人热心地关心她的终身大事。以柔就说自己有男朋友,她们这才消停了。可以柔总是独来独往,并不见有什么男人出入,她们在背后没少议论。     还有个别过分热情地大妈,遇见她的时候就会关心的询问,搞得她实在是招架不住。有些时候,在小区门口看见那些大妈,以柔吓得绕路走。     这下好了,她往后的生活可以彻底清净了!     曲寞的心情格外的好,脚步都轻快起来。两个人溜溜达达就到了商场,上了五楼就到了影院。     七点四十五,刚好取票然后悠闲地入场。曲寞到售票处取票,看了一眼电影的名字,《有种你爱我》。嗯,不错,正适合恋爱中的男女看。     两个人进了里面,找到座位坐下。顾城办事真是麻利妥当,位置在中间靠边,视线好出入又方便。     里面的灯还没有熄,陆续还有不少情侣两两进来。曲寞看着他们抱着大桶的爆米花和可乐,顿时有些皱眉。这是来看电影还是吃垃圾食品?真是幼稚可笑。     不一会儿,熄灯出片头,前后左右渐渐响起“咔嚓”“吸溜”的声音。     曲寞厌恶地扭头瞧,刚好看见旁边坐着的一对小情侣。男生正往女朋友嘴里喂爆米花,看着亲密极了。再扭头看后面,一女一男鼻子对着鼻子凑在一起喝同一杯可乐。     哦,原来电影院的东西不是为了吃,而是为了情趣!曲寞突然恍然大悟。     “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曲寞压低声音跟以柔说着。     一熄灯以柔就有些紧张,看见他起身出去越发忐忑起来。好在没到五分钟曲寞就回来,怀里抱着一大桶爆米花,手里拿着一杯可乐。     他把爆米花塞在以柔怀里,可乐就放在两个人中间的扶手上。     “吃些东西会分散注意力。”他这样解释着。     这样啊。以柔吃了几个爆米花,又甜又脆,果然觉得心情放松了很多。     她慢慢静下心来看电影,一边盯着屏幕一边伸手抓爆米花。     咦?摸到一只手,吓得以柔一哆嗦,扭头瞧见是曲寞,这才放松起来。     电影演了三分之一,爆米花下去一半,以柔偶尔就会碰到曲寞的手。刚开始有些害怕,继而尴尬,慢慢变得习惯自然起来。     吃多了爆米花自然就会口渴,以柔拿起可乐喝一口再放回扶手上。等到可乐喝光,以柔才发觉其实只有一根吸管。     额,那曲寞是怎么喝的?算了,反正两个人同用过一根吸管喝奶茶,权当是为低碳生活做贡献了。     电影很轻松,有些幽默,又有些反应社会某些族群人的心理。以柔觉得有几分看头,适合工作之余放松一下。而且坐在电影院里,其实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可怕。     或许很多她觉得不敢去做,不敢接受的事情,其实都不那么难以面对。     电影散场,两个人一前一后出了商场。外面月朗星繁,微风不大稍微带着一丝凉意,吹在人身上挺舒服。     街边很多小摊还没有收,不少年轻人还在外面流连,不时就听见他们活泼的笑声和谈论声。     这样的夜晚,悠闲地走在马路上,以柔觉得好舒服。     “其实女人到了一定的年龄,婚姻真心没有孩子来得重要。”     “额。”曲寞听见她的话一愣,随即问,“怎么?你想要未婚生子?”     “我可没有江一燕勇敢。”     “江一燕?谁,你朋友?”曲寞纳闷的问着。     “我在说电影里面的情节。你怎么好像没看一样?”以柔瞪了他一眼,“里面的女猪脚是江一燕演得,出来的时候还有人议论,说她挺漂亮的。”     曲寞哪里看得进去电影?一整场,他除了去爆米花桶里抓人家姑娘的手,就是嘬人家喝完的吸管。     “哦。漂亮吗?我不觉得。”他不以为然的说着,“我觉得她有些神经质,整场电影,她叫喊的时间占了三分之一,苦恼的时间占了三分之一,还剩下三分之一在崩溃。”虽然他没看故事情节,却听得极其不耐烦。     “你不是在看电影,是在做精神研究。”以柔真是无语。     不过本来看电影就是为了治疗,他倒是挺尽责。     ------题外话------     《权宠病态萌妻》,刃上舞     一对夫妻俩有病同治有药同吃的故事。     顾曲幽是个病咖,医生断她命不过20!     而她这辈子做过最病态最无耻的事就是偷那个老男人的户口本写自己的名字,死也要坑他做一回,寡夫!           108 泄露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回到家里,以柔第一件事就是去洗澡。看了一场久违的电影,在月光下悠闲地散步,她觉得从来没这样放松过,从身体到精神都像充了一次电。     “砰砰砰”曲寞在卫生间外面敲门,“咳咳,叔叔来电话找你。”     以柔听了没心思尴尬害羞,有些皱眉。叔叔这个时候从加拿大打电话过来,是不是听说了什么?她只有叔叔一个亲人,远在异国他乡,她不想叔叔牵挂自己。     她赶忙把浴巾围上,把门打开一条缝隙。就见一只纤细修长的手从门缝里伸出来,手指上还沾着水珠。     “曲队?”那只手等了一会儿,不见门外有反应就轻声喊了一句。     “咳咳。给你。”手机被塞进以柔的掌心。     那只手攥住手机缩回去,卫生间的门再次被关紧。     曲寞靠着墙站着,只觉得面红心跳呼吸不均匀。他不是想要听墙根,就是腿脚有些不受大脑支配。他一向觉得自己自制力挺高,可自打住进以柔家里,自己的自制力就一直被挑战。     随着以柔越来越接受他的靠近,越来越依赖,他埋藏在身体里那股热血就开始沸腾。多巴胺和荷尔蒙的力量比他想象中要大很多!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这么禽兽得一天,变成了连自己都觉得陌生的人。     门后面传来以柔清晰地说话声,“叔叔,有什么事这个时间打电话?”     以柔和叔叔一般都是在网上联系,除非有急事才打电话。现在已经是半夜十一点多,难怪以柔会这样问。     那边的曾叔叔却笑着问:“小柔,去看电影了?”     咦,叔叔怎么会知道?应该是刚刚曲寞接电话的时候说的吧。接了自己的私人电话,还搭话,这个人还真是不拿自己当外人。     “叔叔,刚刚接电话的人是我的心理治疗医师。”以柔解释着。     这三更半夜,一个大男人在自己家里,还在自己洗澡的时候接了自己的私人电话,搁谁都会误会。     “我知道。”那边曾叔叔的语气带着些轻快和欣慰。     这曲寞到底跟叔叔通了多久的电话才交给自己?他们还说了什么?     “小柔。”曾叔叔感觉出自己侄女在发呆,轻呼了一声,“曲寞这个愣头青不光是说话狂妄,还是有点真本事。等下次我回国,你安排我见见他。”     “见他?”以柔下意识的反问着,“做什么?”     “傻丫头,哈哈哈。”曾叔叔爽朗地笑起来。     这有什么好笑得?而且自己的问题也不傻啊。     “好了,你那边现在挺晚了。你今天肯定累了,好好睡一觉,做个好梦!”曾叔叔说完挂上了电话。     没其他事情,这就完了?叔叔到底是为什么打电话来?     微信的朋友圈有提醒,以柔点进去看,这才发现曲寞在半个小时之前发了一条动态。     “有种你爱我。”后面晒了两张电影票。     下面跟着一大堆的点赞和评论,不过叔叔的最好辨认,微信名字就是本名曾则。这一点倒是跟曲寞很契合,他的微信昵称也是本名。     曾叔叔问了一句,“跟谁看电影?”     “你侄女!”紧接着是曲寞的回复。     他们什么时候用微信联系上了?不,应该是他们什么时候联系上的?     以柔洗完澡穿上睡衣出来,曲寞还在门口站着。他看见洗手间的门打开,不等以柔说话,一溜烟进去,“砰”的一声把门关紧。     尿急?那也不用急成这样吧!     以柔回到客厅,看见曲寞的电脑放在茶几上开着。她扫了一眼,看见熟悉的英文。     在一大排邮件中,一封来自加拿大的邮件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知道那是自己叔叔的邮箱地址,伸手点开,邮件的内容打开,是她在加拿大的病例。     以柔看看日期,是在她晕倒后的第二天,原来曲寞跟叔叔早就联系上了。     他为了给自己治疗,做了充分的准备。或许,他还为自己做了很多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曲寞冲了冷水澡从里面出来,或许,他以后会养成洗冷水澡的习惯。     他刚坐在沙发上,就见以柔端着水果盘过来。去皮切好的苹果,上面插着牙签,看着就精致。     “这么晚吃水果对肠胃不好。”曲寞说着。     以柔又端了两杯牛奶过来,“那喝这个。刚刚热过,现在还温着,用不用我再去热热?”     曲寞觉得她的举动有些奇怪,怎么有种讨好的意思。     “其实我是想谢谢你。”她诚恳地说着,“不管我的病能不能彻底治好,我都该谢谢你的用心。”     “我是挺用心的。不仅费心查了你所有的病例,还精心设计安排了最适合你的治疗方案,而且打算根据你的反应随时改变。一杯温牛奶,几瓣苹果,这份感谢是不是太薄了些?”     以柔满肚子的感激被他这番话说得烟消云散,他这个人就是有这份本事,总是让人喜欢不起来!     喝完牛奶漱了口,两个人回卧室睡觉。     世上的事大都如此,有了第一次就变得顺理成章起来。以柔似乎是适应了跟曲寞同床不共枕的夜晚,很快就睡了过去。     有曲寞在,她不再害怕夜晚,也不再害怕噩梦的纠缠。因为她知道,曲寞会把自己从噩梦中拯救出来。不管梦中的那个魔鬼怎么邪恶,都不是曲寞的对手。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以柔对曲寞无条件的信任,似乎还有一分崇拜在其中。或许,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黑暗渐渐把以柔包围,熟悉的噩梦再次袭来,以柔却一点都不害怕。她感觉到曲寞的大手在牵引着自己,于是,黑夜中有了一缕能穿透一切的阳光。     看着以柔睡得香甜,曲寞的嘴角露出宠溺的笑。     他喜欢在夜深人静地时候思考,这个时候脑子转得比白天快很多。     曾家和同家的案子显然是同一个人所为,同样的入室抢劫杀人,同样的手法凶残还虐杀了动物。可凶手为什么在同家的案子中丢掉了首饰?很明显,凶手不在乎那一万多块钱。或者,他丢掉金银首饰换取的东西比一万多块钱更值钱。那么,他想要换取的东西是什么呢?     真相!也就是命!这个想法在曲寞脑子里闪过。凶手拿走了金银首饰,可他又后悔了丢掉,要不然就是有人给凶手出主意。     金银首饰用普通的塑料口袋包裹,而且没有挖坑或是用东西遮盖,显然,抛弃赃物的地方不是事先经过挑选的。也就是说,凶手从同家出来经过那个沟壕。或许,自己要去实地勘察一番。     曲寞打定主意第二天早上就去,可第二天他是被门口的吵嚷声惊醒的。     以柔正对着猫眼往外面瞧,只见门口站着三五个人,手里拿着照相机和话筒,瞧着像记者。     “砰砰砰”门外传来敲门声,“曾小姐,我们是来采访的,麻烦您开一下门。”     采访?自己有什么好采访的?以柔不由得一怔,心里十分的纳闷。     “不好意思,我不接受采访。”以柔一口回绝。     门外的记者显然不会这样轻易就被打发走,“曾小姐,我们是法制报的记者,想要采访一下关于十五年前你父母的案子。听说前几天同家三口被杀死,凶手的作案手法跟十五年前的案子相同,应该是同一人所为。两家人只有你一个人生还,能不能详细说说。”     以柔听了眉头紧锁,门外的记者没听见动静又说:“曾小姐,您是不是看见或听见什么了?您是不是为警方提供了重要的线索?凶手杀人的手法极其凶残,警方早日破案才能让百姓放心。”     曲寞走到门口把她轻轻拉开,然后开门出去又把门关上。     “这里是私人住宅,你们这样属于违法,请你们赶紧离开!”曲寞沉着脸,不苟言笑的样子自带一股威严,让人不敢直视。     这些记者也是见过世面的,看见曲寞不似寻常人都不敢妄言妄动。     “请问您和曾小姐是什么关系?”有个女记者小心翼翼地问着。     “大清早穿着睡衣从里面出来,你说我们是什么关系?”曲寞反问着,“你身为记者,连这样的简单问题都要郑重其事的问,看样子是没什么大发展了。”     女记者被奚落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当着同行的面,她讪讪地溜走了。其他人见曲寞不好应付,都跟着下楼去。不过他们并没有死心,而是到楼下守着。     好好的怎么会有记者来?而且他们显然对案子挺清楚。     还不等曲寞打电话,陆离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曲队,霍彩妮在大洋晚报上发表了一篇文章,是关于同家灭门案的。”陆离的声音里满是愧疚,“是我失职,泄露了刑警队的机密。曲队,你处理我吧!”     陆离不是个会犯这样错误的人,这里面一定有隐情。     果然被曲寞料中,霍彩妮把陆离灌醉,翻看了他的手机QQ。那里面有他们刑警队开会的记录,有众人对案件的详细分析。           109 面对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曲寞刚刚挂断陆离的电话,刘俊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曲队,能不能不处分陆副队?”他显然是为陆离说情来的,“那天霍彩妮到队里要内部消息,还骑摩托车在后面跟踪我们的车子。我看那个女记者好像对陆副队有点意思,就想要成人之美一下。我放慢速度让她跟紧,后来陆副队说不能让媒体参和进来。我加快速度把她甩掉,谁知道她出了车祸。     第二天她打电话给陆副队,说是脑部轻微脑震荡。陆副队为了表示歉意过去看望,不知道怎么就被她灌醉了。现在想想,她肯定是事先就计划好了。那女人不简单,我们都让她给骗了!”     “你们?这事你也有份,还敢替别人求情!”曲寞的声音里带着冷意,吓得电话那头的刘俊不敢再言语。     以柔在一旁听得清楚明白,既然事情跟她有关系,她不想保持沉默。不管曲寞的决定是什么,她要摆明自己的立场。     “陆副队长是硬汉,可他骨子里是侠骨柔情,霍大记者是个事业心极强的女强人,也善于抓住人性的弱点。如果她写得不属实,自然不能让她误导大众的视听。至于陆副队,他的疏忽在情理之中。”     “第一次是情理之中,第二次就愚蠢了。”曲寞一边上网一边说着,“陆离工作严谨、认真,还有不怕吃苦不怕牺牲的精神。可就是容易心软,更不会拒绝女人的劝酒和眼泪,这是他致命的缺点。上一次是刘婉茹,这一次是霍彩妮,如果他不能克服这个缺点,他的职业生涯很快就会儿结束!”     “听着像上级领导给下属的年度总结。”以柔第一次发现,他还有如此严肃古板的一面,“好吧,你是领导你说了算。大洋晚报是吧?不知道楼下的超市有没有的卖?”     “楼下有记者蹲着,你先别下去。”曲寞浏览着网页有些皱眉,看见她靠近把笔记本合上。     以柔眼神一闪,答应了一声去卫生间洗漱,出来瞟了一眼还在看电脑的曲寞又进了厨房。     “这也不能总也不出门啊。你去楼下超市买一袋食盐,顺便看看那些无聊的记者走了没有。”以柔歪头朝着客厅喊了一句。     她听见曲寞答应了一声,紧接着门“砰”的一声响。她赶忙从厨房里出来,看见曲寞刚刚用过的电脑还在待机状态。     她迟疑了一下,伸出的手有些微颤,犹豫了一下还是去点鼠标。     以柔看着自己的手越来越接近鼠标,心跳也跟着快起来。就在她的手握住鼠标,食指快要按下去的时候,一只大手突然把她的手攥住。     “我记得厨房里面有一整袋的食盐。”曲寞低声说着,并未松开手。     “适时的装傻会让别人心里稍微舒服些。”以柔觉得自己在他面前特别傻气,智商马上变成鸭蛋。     “这正是我要跟你说得话。”他在以柔旁边坐下来,“上面有你父母遇害地照片,如果你确定要看,有我在你身边会好一些。你想好了吗?”     以柔显然是在犹豫,内心在做剧烈的斗争。良久,她才郑重其事地点点头,看得出这个决定很慎重。     他松开手,眼睛却一直盯着以柔,注意着她细微的表情和反应。     以柔慢慢点下鼠标,待机状态下的电脑亮了。映入她眼帘的是一则文字的新闻报道,这让她紧张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些。她实在是不知道,如果第一眼看见父母惨死的照片,自己会是什么反应。     看见她没有过激的反应曲寞暗自长出了一口气,看样子自己大胆的推进暂时没出现恶果。     新闻里面详细的描述并且分析了曾家和同家案件的相似性,用词非常专业,还真像是他们平常开会时的记录。可至少事实属实,而且语气客观,都在以柔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     文章很长,显示一共有十页,从第五页开始就是图片了。以柔的手开始颤抖起来,前面是同辉和王慧遇害地照片。因为以柔事先看过现场,而且有了足够的心理建设,还能够承受。     可当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老照片出现在眼前,以柔的脸色登时变得煞白。她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思绪回到了十五年前那个早晨。她看见一个梳着双马尾得小女孩,赤着脚站在血泊中。     小女孩脸白如纸,大大的眼中满是惊恐和狂乱。她拿起放在床头上的电话似乎在机械的拨号,以柔清楚得看清她打得是110。     小女孩突然对着电话的话筒大声尖叫起来,然后“咣当”一声躺在地上。     “以柔!你清醒清醒。”曲寞看见她的眼神凌乱,神情很不对劲,似乎沉浸在某种不良的情绪中不能自拔。     他攥住以柔的双肩摇晃着,在她耳边不停地呼唤。     片刻,以柔的眼睛开始有了焦距,紧接着眼泪不受控制一样刷刷流下来。     曲寞把她搂在怀里,用手轻轻抚着她的后背,“哭出来吧,哭出来会好受一点。”     他把以柔的病例反复看了三四遍,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那就是在以柔崩溃的这八年来,她竟然从来没掉过一滴眼泪。包括后面爷爷奶奶、姥爷姥姥相继离世,她都没哭过。     长久以来,她都把自己最真实的情感隐藏起来。痛快地宣泄一次,会对她的治疗有帮助。     以柔好像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口,积攒了十多年的眼泪一下子倾泻而出。     曲寞没有说话,任由她哭得天昏地暗。胸前被她哭湿了一大片,都往下淌水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以柔可能是哭累了,连眼睛都睁不开。曲寞把她拦腰抱起,她连挣扎地力气都没有,还在不停地抽泣着。     看着蜷缩在自己怀里,像一只被遗弃的小猫似的以柔,曲寞心里在隐隐作痛。他能知道以柔经历过那样的家庭变故心里有多痛,却永远体会不到这种痛楚。痛彻心扉,她只能自己独自承受!     以柔哭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她沉沉的睡了过去,在陷入黑暗前的那一刻,耳边传来曲寞的声音。     “所有的不安、抑郁、伤痛、恐惧,都随着眼泪释放出来。以后你的生活里会充满阳光,再也不会有人伤害你。你在乎的人,在乎你的人都会陪在你身边!睡吧,醒来一切都会好转。”     看着以柔睡着,曲寞在床边坐下来。他攥着以柔的手,伸手拭去挂在她睫毛和脸颊上的泪珠。     看着以柔又红又肿的眼睛,他眉头紧皱。     以柔闻到饭菜的香气醒过来,她感觉出自己的肚子饿得要抗议。多年淤积的心结因为眼泪得到了疏通,难怪会有种体力透支的感觉。     她下床去卫生间洗了一下脸,看见镜子里眼睛肿成一条缝的自己,不由得轻呼了一句,“好丑”!     “曾医生,不看眼睛你还是挺――受看的!”曲寞打趣的声音响起来。     以柔一扭头,看见他就靠着门站着,脸上带着戏谑的表情。     受看?就是变相说自己不是第一眼美女,看久了才算得上勉强罢了。他总是骂人不带脏字,嘴巴最刻薄。     “我的心情很低落,你违心夸我一下又不会搭什么。”以柔撇撇嘴,从卫生间里面出来。     厨房的餐桌上放着煮好的粥,旁边还放着小咸菜和煎好的荷包蛋。     人在生病的时候吃粥最好消化,有利于身体的恢复。可以柔实在是不想吃这些,感觉怎么看都像自己刻板无味的人生。每天除了警察局就是家,顶多去超市买一些生活必需品。从现在开始,她想要做个全新的自己,过精彩的生活。     “能不能想办法甩掉外面那些记者,我想要出去吃。”以柔跟曲寞商量着。     “我从楼门从出去,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你乔装打扮出去,走小区的侧门。据我平日观察,你家小区的侧门总是有出租车在等活。你出去直接上车,然后咱们电话联系再汇合。”他果然是职业病,连自己家小区的周边都观察过了。     以柔马上去换衣裳,她选了一套运动版的半袖帽衫和七分裤,头上戴了棒球帽。头发被她梳成马尾,从帽子后面的洞里掏出来,脚上一双板鞋,背了一个运动版的双肩包。     她皮肤又白又水嫩,这样一打扮就像个高中生。乍眼一看,谁都不会把她跟冷酷嗜血的女法医联系到一块。     曲寞先下楼,看着那些记者不躲闪竟然还过去。     “就你们几个人?”他看着人数比刚刚少了,不由得问着,“我有话要说,最好人全一些。”     记者这么一听来了精神,马上打电话,不一会儿,躲在暗处的几个人也都聚拢过来。     “这位先生,您是不是代替曾以柔小姐发言?”     “我是市刑警队侦查大队队长曲寞,我代表警方郑重其事的警告你们,凶手的身份还没有确定,极有可能再次作案。在案子没有侦破之前,有关于案子的一切都不能透露。我更不希望你们骚扰跟案子有关的人,如果让我再看见你们监视曾医生,我会告你们妨碍司法公正!”曲寞郑重其事的说着,“好了,散吧。”说完大手一挥。     他就是曲寞?经过厉家和冷拓的案子,他的名号可是新闻界特别是法制版的宠儿。多少记者预约想要采访,可连他的模样都没见过。虽然网上有人晒他的照片,不过除了是远照,就是些老照片。     眼下记者们听见他就是曲寞,都双眼发亮,一窝蜂的追着曲寞去了。     曲寞一大早穿着睡衣出现在曾以柔家,而且听他话里维护之意,两个人的关系匪浅。虽然法制版以报道案件为主,但是关于曲寞的八卦,相信应该会有一大堆人有兴趣知道。     以柔躲在楼门口瞧着,看见似乎没有记者,这才出来直奔侧门。正如曲寞说得那样,门口有一辆出租车,她上了车就给曲寞打电话。     “我在中央路的旋转寿司店等你,十五分钟能到吧?”     十五分钟后,曲寞推开餐厅的门,看见以柔走过去笑着看看手腕上的手表。     “时间刚刚好。”他坐下来,“今天多亏我帮忙,你怎么都要请客吧?”     “我请客,你尽量多吃!”以柔动手切了两杯大麦茶,又把一大堆芥末倒在碟子里。     旁边的传送带上放着一盘一盘精美的寿司,制作寿司的师傅就站在里面。一边看一边吃,都是新鲜出炉,感觉特别好。     看着以柔不停地从上面拿各种颜色的盘子,曲寞忍不住说:“虽然是你请客,可我也吃不了那么多。”     “额,这些都是我自己的。我不知道你的口味,还是你自己挑吧。”以柔说着夹起一块寿司,沾满了芥末放进嘴里,辣的她直呼过瘾。     看着她一块接着一块吃,还沾那么多的芥末,曲寞忍不住说:“吃太多,吃太辣对肠胃不好。”     “小时候为了讨爸爸妈妈和老师的喜欢,不敢逃学,不敢不写作业,不敢贪玩。     熬到大学毕业,为了好工作,为了高薪水,为了社会地位,不敢懈怠,不敢休息,不敢得罪人,不敢随心所欲。     等到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活一次的时候,恐怕也接近垂暮有心无力了。”以柔感慨着,“从今往后,我想要活得洒脱一点。吃东西一方面是照顾肠胃,另一方面是照顾心情!”     好吧。曲寞不再劝,看着她大吃特吃,只觉得自己的胃里都火辣辣起来。他是一点辣不能沾,不然胃病就会犯。     以柔辣到眼泪直往外冒,本来就红肿的眼睛越发像桃子了。     “顾客,你们好。”突然,过来一个店长打扮的人过来,怀里还抱着一个玩偶,“这是我们店特制的玩偶,送给今天进店消费的幸运顾客,另外还有一张八折卡。”     “真是幸运!”以柔把玩偶接过去。     旁边一个年轻女孩子往这边瞧过来,“好可爱的玩偶!你们的幸运顾客是怎么选出来的?”     “小姐您好,我们是根据固定时间里,桌子上盘子的高度决定的。”     店长的话让以柔不由得哑然,曲寞竟然不厚道的笑了。     两个人出了寿司店,以柔撑得肚子鼓溜溜。好在今天她穿得是休闲服,不然就难看了。     “散散步?”曲寞询问着,看见她点头接着说,“从这里穿胡同走不到十分钟就是同家附近的工地,我们在工地西边的沟壕内发现了死者王慧的首饰。”     “凶手把首饰丢在那里,说明他逃走一定经过了那里,或者他很熟悉周边的环境,知道那里鲜少有人经过。如果怕被人发现,凶手应该选择把首饰深埋才对,可见他丢首饰的时间匆忙。我觉得,应该是他行凶杀人逃走时丢弃的。     可是这样也有些说不通,他既然把首饰拿了出来,又为什么要丢弃?难道是害怕你们顺藤摸瓜找到他?可全市这么多加工金银首饰的小店,你们想要彻查显然有些难度,要耗费一定的人力和时间。而且凶手想要图财,也可以把首饰拿到临市去卖。     这样一想,凶手求财杀人的可能性很低。那么,杀人的原因就只剩下一个――仇杀!”以柔以正常的逻辑分析推理,说得头头是道。     “不,还有一个!”曲寞笑了一下,“这个世上还有一种杀人是随机的,凶手在某种刺激下精神崩溃而杀人。可当他精神恢复正常后,马上想到的是怎么掩盖自己的罪行。所以他才会把赃物丢弃,目的是为了转移我们的视线。”     “你的意思是说凶手是个有心理疾病的变态?”     “或许还不到变态的程度,不过凶手肯定有某种程度的心理疾病。而且据我分析,他的病根应该跟小动物有关,特别是猫狗。”曲寞一边走一边说着,“他平常可以像正常人一样生活,或许知道他有病的人没有几个。所以他在作案之后,能够很快就恢复正常,马上想到毁灭证据。冷拓的案子你知道的很清楚,他才是真正的――变态!而这个凶手跟他显然不同,凶手不管是在正常状态还是崩溃时候,都表现为懦弱胆小。”     以柔倒是有几分赞同他的观点,她的父母是远近闻名的好人缘好脾气,照理说不会跟人结下血海深仇。可劫财也不至于下那么狠的手,人都倒在地上死了还不依不饶的用铁锤敲。家里的小狗更是被残忍的虐杀,这对于只求财的罪犯来说似乎不合理。     说话间,两个人一起到了工地。远远的就听见机器在轰鸣,不少戴着安全帽的工人在高空作业。     塔吊已经在工作,挖掘机在挖地基,不远处的棚户区拆迁接近尾声。     “同辉是从早市回来遇害,凶手极有可能是尾随他回家,然后入室杀人。”曲寞和以柔先去了早市。     早市那边早已经散了,剩下稀稀落落的生活垃圾,还有一些固定的彩钢板订做的简易店面。     根据口供提示,他们很快就找到了卖油条豆浆的摊位。从这个摊位往同家方向走,走近路就必须要穿过工地和棚户区。同辉是不是在这里被凶手尾随呢?     沿着这样的路线,两个人走到同家,然后又往工地的沟壕那边去。两条路线正好相反,而且折返的路比来时的路更偏。     他们刚到沟壕附近,就见里面蹦上来一个民工打扮的人。他用手系着裤袋,看见两个人显然是愣了一下。     在这里出入的大都是民工和附近的居民,曲寞和以柔的长相、气质、打扮显然不相符。     “听说这里有人捡了不少金银首饰,这几天不少人过来捡漏。你们也是来凑热闹的?”他嘿嘿的笑着,露出一口小黑牙。     “是啊。”曲寞顺着他的话说着。     “那你们是白跑一趟了。”他摇摇手,“哪能有人天天往里面扔?而且捡首饰的人已经被警察逮起来了。说不准就是他杀了同家三口,把首饰抢走了。”     “那你过来干什么?”曲寞故意问着。     “小便。”他豪不害羞的回着,“工地有公厕,在棚户区拆迁那边。我们工地上的人都到这里大小便,少走路节省时间能多干活。”     曲寞听了点点头,又问:“你们专门给拆迁户盖回迁楼,是个大工程啊。”     “今年就挖地基,正式干活得明年。听说政府的拨款没下来,金鑫那边又有好几个大工程,暂时没钱往里面投。”     “这位兄弟倒是知道不少细情啊。”曲寞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不置信。     “这位大哥,你可不能小瞧人。”他见状立即抬高了音量,“前几天市政府的领导和金鑫的董事长过来视察,我一直陪在旁边。你别看我穿得不咋样,还是工地上的工人,在这一行却是有些名号。我干这一行有二十来年的时间了,人脉最广。当年金董事长起家之前,还得在我跟前赔笑脸。可惜啊,人家祖坟冒了青烟,这么多年扶摇直上,我就原地踏步,还轮到看他的脸色。妈的,想一想就窝火!算了,不跟你们胡扯,我还有活要忙呢。”     “兄弟,怎么联系?”     “我这有名片。”他麻利地掏出一张名片,上面的头衔印了一大长串,“大哥,以后有什么活可以找我。搬家,拆房子,盖房子,装修、找各种临时工,我这里都接。”     还真是什么钱都赚,名片上面的惠民服务里还有跑腿这一项。看样子他手下有些人脉,大都集中在中下阶层。     曲寞把名片收起来,看着他往工地方向去了。     “这个人可疑?”以柔疑惑地问着。     “或许他能提供一些线索。”曲寞意味深长的回着,“方才我们从工地那边过来,那里只有大约十个人在干活。也就是说,经常到这沟壕来的人就在其中。那么,凶手是其中一个人,还是他知道这种情况,想要嫁祸给他们呢?走吧,我先送你回去。”     曲寞开车送以柔回去,那些记者都不在楼下了。           110 小惩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曲寞带着以柔回家,没有记者埋伏,两个人顺利的上了楼。以柔第一时间去冲澡,换了家居服出来。     “过来喝咖啡。”曲寞冲了两杯咖啡,放在了茶几上。     她一边擦头发一边过去,盘腿坐在沙发上。她说了声谢谢又把笔记本抱在怀里,没有关机,直接按下鼠标就再次开启。     以柔的父亲曾原背朝上躺在客厅地地板上,后脑勺被砸得稀巴烂,地板上一大滩血迹。     心里痛楚半点不曾减少,可以柔开始能理智地面对。她深吸了一口气,接着往下点,第二张是她妈妈倒在卧室门口的照片。墙角附近,还有一只血肉模糊分辨不出来的小狗的尸体。     虽然以柔做法医多年,可她一直没通过各种途径调取过卷宗。她还是第一次看见爸妈被杀的具体、详细资料。     “我的邮箱里面有官方的案件卷宗,你要看吗?”曲寞轻声问着,他看见以柔点头,麻利地进了邮箱打开顾城发过来的邮件。     以柔细细地看着,照片下面配着详细的说明和当时法医的检验结果。每一张照片,每一个字眼,都让她的心像用锥子扎一样的疼痛。     她脸色发白,眼中始终转着泪水。看着她一直紧咬的嘴唇,曲寞知道她在克制,在隐忍,在煎熬。     “你不用这样逼自己。”曲寞心疼地说着,“其实,你的心理状态已经好多了。时间有的是,慢慢来,逼得太紧反而不好。”     “不,早晚都要面对。我已经迟了七年,如果能早些克服心理障碍,或许就能早日抓到凶手,同家一家三口可能就不会遇害了。”以柔心里有些愧疚和自责。     “你是受害者,你不能这样想,一切都不是你的错!”他看着以柔,有种想要把她抱在怀里疼惜的冲动。     “我想要去老房子看看。”以柔这个决定让他有些吃惊,继而是担忧。     虽然现在的以柔似乎很坚强,也勇于面对,积极地配合治疗,情况看起来很乐观。可她的心结太深,时间太久,不是这么轻松容易就能解决的。老房子是案发现场,她去了肯定会触景生情,当年的事情会重现在她的眼前。     那样血淋淋的现实,对她的心理冲击很大,曲寞怕她受不了!     虽然这样做有利于对案子的侦破,可曲寞不敢拿她的身体开玩笑。     “你想去我不反对,不过需要我在场才行!”曲寞眉头紧皱,想了一下回着,“这几天我会很忙,你暂时等一等。什么时候去,等我的通知。”     以柔点点头,她心里也没有把握,想象不出来自己去了会有什么反应。     她把两份卷宗都仔仔细细的看了好几遍,放在一起研究了好久。     “你说凶手为什么时隔十五年会再次犯案呢?”以柔心中一直在疑惑。     “我说过,凶手的心理疾病知道的人非常少,而且能正常的生活。他一定在接受某种治疗,不排除用药物控制。因为凶手突然受到了某种刺激,或许一时忘记吃药,都可能让他的病复发。”     听了他的解释以柔点点头,刚想要说什么就听见他的电话响起来。     “曲队,有人报案在城郊的垃圾场发现一具白骨!”电话话筒的声音很大,以柔听得清楚。     一听见“城郊”两个字,以柔就不由得一震。     “好,马上到!”     “我想去!”以柔的语气非常坚定,曲寞迟疑了一下点点头。     两个人马上出发,一路往城郊赶去。路上,曲寞打通了陆离的电话,“现在我们都掌握了那些信息?”     “具体情况还不知道,是垃圾场的清运工在清理垃圾的时候发现的。垃圾场对垃圾进行分类,然后根据类别进行焚烧、掩埋和再利用。他们在挖深坑的时候,挖出一副白骨,紧接着就报警了。”     “嗯。”曲寞答应了一声,脚下加大踩油门的力道。     很快,他们就到了城郊的垃圾场。那里停了两辆警车,黄色的警戒线已经拉上,远处有几个人指手画脚的站着。     “曾医生,你也来了!”康平看见以柔愣了一下,赶忙把一次性手套递过来。     以柔摇摇头,“你来吧,我是临时起意过来瞧瞧。”     这次发现的是一具白骨,自然少不了杨深出马。他远远的就瞧见以柔和曲寞下车过来,朝着他们点点头,又低下头工作。     陆离正在给发现尸体的垃圾场工人录口供,当时他正在开挖掘机,下面还有个工人也看见了。     白骨被深埋在地下大约三米多的地方,挖掘机下去几次,白骨才露出来。     康平跳下坑,仔细的检查起来,“看尸体白骨化的程度,最起码死了十年以上。头骨不完整,看裂痕和缺口,应该是生前被重物打击所致。其他地方没有发现异常,根据盆骨和手骨、脚骨的比例,基本可以判定死者为男性。”     “杨教授,要做白骨复原需要几天?”曲寞问着。     “我们法证科新引装了一套最新的白骨复原系统,只要把白骨的各部分数据输进去,很快就能复原出死者生前的模样。”杨深自信满满地回着,“三天时间应该足够了。”     “嗯。”曲寞点点头,又让顾城先查进十年的失踪人口名单,等具体的检验结果出来再确定准确的年份。     曲寞站在高处往四处瞧,垃圾场建在城郊的一大片空地上。这里离居民区很远,西边五百米左右就是几座高山,平常除了清理场的工作人员似乎没有人会出入。     “十几年前这里也是垃圾场吗?”曲寞看见陆离过来问着。     “嗯。这个垃圾场年头很久,从建市开始就有,到现在有二十多年的历史了。不过刚开始的占地面积比现在小,发现尸体的地方原来是荒地。从五年前开始堆放生活垃圾,一直到现在。”     不知道死者的身份,暂时什么都查不了,可以说是毫无头绪。     曲寞一行人回了刑警队,以柔在路边的超市下了车。     “买些牛肉片和时蔬回去,我想吃小火锅了。”曲寞是习惯了在办公室里发号施令,一副命令和理所当然的口吻,“我看见厨房的柜子里面有电火锅,还有些调料和蘸酱,应该是下个月过期。”     “嗯。”以柔看见车上还坐着王婧和刘俊,不好意思不给曲寞面子,只好答应下。     看着以柔下车走了,刘俊笑着说:“曾医生和曲队的感情真好,看着就让人觉得羡慕。曾医生可是咱们警察局有名的美女,方才她和曲队一下车,真像是电影里的镜头,唯美!”     “是吗?”曲寞嘴角挂着得意的笑,明明是谦虚的话,却让人听起来是在炫耀。     “曲队英明神武又帅气逼人,比电影里的男主角要好很多倍。这样的男人,值得最好的女人!”同坐在后座的王婧撇了一下嘴说着。     这话什么意思?是说曾医生配不上曲队!刘俊的脸立即变了变,觑着曲寞的神色。     曲寞从后视镜里盯了王婧一眼没有言语,可车里的温度明显下降了几度,让人浑身发凉。     好不容易熬到了警察局,刘俊赶忙下车溜了,心里一直在埋怨王婧。     听说曲队早就跟曾医生在一起同居,只是两个人比较低调才没有公开。这次曾医生受刺激晕倒,他们才不顾及众人的目光。曾医生晕倒那天,曲队简直是变了一个人似的。瞎子都能看出曾医生在他心目中的分量,绝对是重中之重!     那丫头刚来刑警队没多久,还不了解曲寞的脾气。自己好不容易才看出些门道,可算是找到奉承曲寞的突破口,却被她一下子破坏了。     曲寞把车开进停车场,下车,等了一会儿,锁车门,然后离开。     “喂!”看见他真得走了,王婧拍着车窗喊起来。     她本来想单独跟曲寞说几句话,特意留在车上没下去。没想到,曲寞竟然当成她透明。怎么说自己都是女孩子,他怎么就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     王婧又气又臊,急忙给曲寞打电话。     半晌,曲寞才接通,“王婧是吧?多把心思放在破案上,在刑警队光会痕迹学不行!今天发现的白骨是被什么人杀的?想出来给我打电话,对了才能出来!”说完挂断了电话。     刘俊还在奇怪,这王婧怎么没跟曲队一起回来。听着话的意思,王婧是被曲队给关起来了?到底关在哪里了?难不成……     “体重四十五公斤,性别女,年龄二十三。在全封闭的空间里,大约能支撑多长时间?对了,空间容积三立方左右。”     曲寞的话让他一怔,马上就明白了,原来王婧那丫头被曲队关在车里。     “这个需要算一下,有些复杂。涉及到空气中氧气的含量,人体每分钟呼吸氧气的数量。如果她在封闭空间大喊大叫,应该耗费的氧气要更多一些。而且还跟她个人的体质有关系……”     “三小时到六小时。”顾城的手机在键盘上飞快地敲了几下说着,“体质虚弱的人只要三小时就会出现头晕、目眩,呼吸困难的症状。而体质强壮的人承受能力是前者的二倍,他们最多能坚持六小时。”     曲寞听了点点头,刘俊朝着他竖起大拇哥,他指了指电脑,“度娘,有你想不到,没有她回答不上来的。”     “那你帮王婧问问度娘,今天发现的死者是被谁杀的?”     呃。顾城听了白了他一眼,走了。     “我说得是真的。”他追着顾城去了,“不是开玩笑!”     陆离见状不由得笑了,办公室里多了几个年轻人,连气氛都变得轻松起来。     不过,今天发现的死者到底是谁,又为什么被杀?他死了这么多年才被发现,这个案子似乎更难查。同家被灭门的案子没有头绪,现在又出了白骨案,他觉得压力山大啊。     法证科的同事过来送化验报告,陆离赶紧拿给曲寞瞧。     上面写着对发现的金镯子的化验,镯子上的指纹很多,能采到完整的有四枚。它们分别属于王大壮、他媳妇李红,收金银首饰的小老板,还有一个不明。     曲寞马上让顾城把指纹的样例输入电脑进行比对,并未在官方的资料库里找到相同的指纹。也就是说,凶手之前没有犯罪记录。     看样子线索到这里又断了,案子陷入了僵局。     “曲队,现在该怎么办?”陆离实在是没了方向,总不能大海捞针似的排查。而且光排查也不一定会把凶手揪出来,查案需要的是证据。     “现在唯一的突破口就是曾医生了。”陆离本来不想说,可这是事实。案子查到现在所有的线索都进了死胡同,只能从曾医生那边下手。     当年她藏在衣柜里目睹了凶手杀害她的妈妈,如果她能详细的回忆并描述当时的情形,会让案子有突破性的进展。     “嗯。”曲寞只哼了一声,让人摸不透他的心思。     片刻,曲寞掏出一张名片,“跟这个人随便聊聊,不要暴露警察的身份。”     陆离接过去瞧瞧,显然有些奇怪。     “暂时还不知道能查出什么线索,不过他似乎对金鑫很了解。十多年前金鑫靠着买彩票发家,之后就开始一路走运。上次我们跟他见面,我总觉得他这个人身上有秘密。既然凶手跟工地有关系,我们就从这里下手。”     “好。”陆离听了拿着名片走了。     不一会儿,曲寞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接通,“说。”     “凶手应该是跟死者认识的人,而且肯定是蓄谋杀人。”     “说说理由。”曲寞用手敲着桌子说。     那边的王婧赶忙说:“死者被埋在荒无人烟的地方,凶手还特意挖了深坑,显然是不想让人发现死者的尸体。我们警察破案,总是从被害人的身边人查起,凶手怕暴露所以才这样做。     死者颅骨的伤口,明显是用锐器猛烈撞击造成,说明凶手身上带着事先准备好的凶器。而且伤口在死者的后脑,显然当时他背对着凶手,这也能说明死者对他不设防。综合以上,我做出了推论。”     “嗯,及格!”曲寞说完挂上了电话。     及格?王婧的脸皱成一团。自己可是想破了脑袋才想出来,原以为会被夸赞。她心里一阵懊恼,失落、挫败一起涌上来。     额,曲队没说放自己出去啊!           111 旧友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白骨被送到地质研究院做碳十四的测定,结果很快就出来了,证实白骨死亡的时间在十五年前,死亡的时候大约四十岁左右。而且死者的小脚趾骨异于常人,有做过切割手术的痕迹。不排除死者生下来是六趾,然后切掉了一个脚趾头。     又是十五年,这个数字好奇妙!     顾城把查找失踪人员的范围扩大,一共找出三个跟死者身高、性别、年龄差不多相当的人。     曲寞翻看他们的资料,三个人其中一个是精神异常从家里走失,另外两个是外出打工失去联络未归。     “先联系他们的家属,摸摸情况再说。”     很快,三个符合失踪者的情况都被摸透了。精神异常的那位始终没有消息,出外打工的回来一个,另外一个没有半点消息。     “李大年,四十岁,身高一米七五。”曲寞轻声念着,“他的家属来了吗?”     孟哲从外面带进来一个圆脸的中老年妇女,她一身的廉价衣服,脸上的皱眉不少。     资料上明明显示,李大年的老婆比他小三岁,今年五十二。可看她这样子,估计得有六十岁了。     “杨桂珍?”曲寞询问了一句。     “嗯。”她赶忙点点头,神情显得有些拘谨。     孟哲通知她来警察局,只说是有了关于李大年的消息,并未提及发现白骨的事情。     听说这个杨桂珍是典型的传统农村家庭妇女,丈夫没有音信,她就独自带着两个孩子生活。早些年没少吃苦,现在孩子们都成了家,对她也孝顺,日子才渐渐好起来。     照例说一个没有再嫁的妇女,听见失踪了十五年的丈夫突然有了消息,她多多少少应该要高兴才是啊。她的表现有些不正常,这一点连陆离都看出来了。     “你似乎不喜欢李大年回来。”曲寞不兜圈子,“我们在城郊垃圾场发现了一具深埋在地下的白骨,怀疑是你的丈夫李大年。”     听见李大年可能变成了白骨,杨桂珍的神情中明显有一丝放松,这下更加肯定了曲寞的猜测。     “这么多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我就猜他一定是死在外面了。”她的声音带着一分粗糙,听着就有种饱受生活折磨的感觉,“死了更好,回来让我和闺女、儿子都不得安生。     李大年喜欢赌博,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输得差不多了。最后他就去卖血,把身子都掏空了也死性不改。我劝了他一次,就挨他一次打。最后,他还想要把闺女送人。我这才着急了,狠狠跟他干了一架。     这次我没有忍着,也还手了。可我毕竟是个妇女,打不过他。我儿子、闺女气不过,就拉偏架,把他打跑了。从那天开始,他就再也没回来过。     不回来更好,我们娘儿仨的日子虽然苦,却过得踏实安心。我报了警,也登报跟他离了婚。不是为了再嫁人,就是不想跟他过糟心的日子。一转眼十五年过来了,日子过得也挺好。     今天一大早就接到电话,听见有他的消息,我这心里七上八下。儿子和闺女的日子过得就算是凑合,他要是回来蹭吃蹭喝蹭零用钱就算了。我最怕他这么多年赌性不改,在外面再欠下一屁股的债,这不是给孩子们添乱吗?     现在听见他变成了一副白骨,这心里又不是滋味。虽然他不是个东西,可怎么说都是孩子们的爸爸。公婆死得时候没见到面,这下到下面团聚去了。唉,早一些听劝也不至于惨死!”     杨桂珍絮絮叨叨,这话匣子一打开就关不上了。多年的生活压迫,让她有些神经质。     “还不能确定那具白骨是不是李大年,他有什么特征吗?”孟哲询问着。     “人都化成白骨,身上的痣啊,疤啊都看不见了。”杨桂珍摇摇头,突然又想起来什么,“对了,我跟他搞对象之前,媒人提过一句。说他生下来右脚的脚趾头有六个,动刀切掉一个,跟正常人一样看不出来,什么都不影响。后来我跟他过日子的时候看过,是看不出来,不知道露出里面的骨头能不能看出来。”     这就对上号了,死者应该就是李大年。     “李大年平常都跟什么人来往?他离开家的那天有什么异常吗?”孟哲见已经知道了被害人的身份,赶忙追问着。     “他的事从来不让我插嘴,跟什么人来往也不说。平常也有个把人来家里找他,都是同村的。”杨桂珍回忆着,“那天我们打起来是晚上七点钟左右,电视里正演新闻呢,我记得挺清楚。他见闺女、儿子都帮着我,占不着什么便宜,就气呼呼的走了。接连几天不见他的人影,我也没在意,他几天不上家在外面赌钱是常事。过了半个月还是不见人,公婆慌了,去找村里的治保主任,这才报了警。”     “同村经常跟他在一起的人都有谁?情况介绍地越详细越好。”杀害李大年的凶手应该是熟人,而且是赌徒的机率很高。     杨桂珍说了几个人名,孟哲带人去查。很快就有了结果,其中,有一个外号叫大老郭的人嫌疑最大。在李大年失踪一年左右,他们全家从村子里搬走,谁都不知道去了哪里。大老郭也是个赌徒,为了弄钱还偷过东西,做过一年牢。     而且有村民回忆,李大年失踪那天,看见他和大老郭站在村口说话,然后一起走了。     这个大老郭有重大的嫌疑,只要找到他估计就有眉目。     曲寞让顾城在网上输入大老郭的真实姓名和身份证号码,没用多长时间就找到了他的踪迹。     大老郭曾经用身份证登记申请过网络,还办了一张银行卡,这下不仅是电话号码,就连他新的家庭住址都查了出来。     他现在就住在城里,还离警察局特别近。孟哲出去不到半个小时,就把他带回来了。     “警察同志,我可没干什么违法的事情。”大老郭年纪在五十上下,人长得有些滑头,看穿着打扮日子过得不错。     根据顾城从网上调出的资料显示,大老郭现在经营一家五金器材商店,生意挺好。家里只有一个独子,大学毕业在北海上班。     “现在你倒是挺本分,往十五年前想!”     听见孟哲的话他脸色变了变,“警察同志,我以前爱赌钱,早就改掉学好了。”     “那你为什么从华山村偷偷搬走,连亲戚都没有告诉?”     “当初我赌钱借了高利贷,连夜就搬走了。”他赶忙解释着,“那帮人什么事都做的出来,我哪敢告诉亲戚让他们受牵连?我到了市里投奔朋友,在他的资助下还开了一家小店,这些年下来生活还可以。我可是依法纳税,半点违法乱纪的事都不敢做。不信你们可以调查,我可是本本分分啊。”     “十五年前的三月一号,你在村口遇见李大年,你们说了什么?一起去了哪里?”     他听了眉头紧皱,似乎在使劲回忆,“时间太久,说了什么实在是记不得,不过肯定不是什么要紧的话。我们一起进了城,他说去碰碰运气,然后就分开了。当时大年失踪之后,警察也找我调查过,你们应该有底根。”     曲寞听了让顾城去查,很快就调出一份口供。     他翻看了一遍,问:“当天晚上你去城里找朋友吃饭?你们一直喝酒到半夜,然后睡在朋友家里了。你的朋友叫金辛?”     “嗯,警察找我朋友确认过了,他也录了口供还签字画押了。”大老郭回着。     “你的这位叫金辛的朋友很有钱?”曲寞问着,“你的小店就是他出资赞助的吧?”     “他也没什么钱,就是为人仗义。这些年都忙着挣钱,走动得越来越少,最后没什么联系了。”他赶紧回着。     “你的朋友对你倒是挺仗义,自己没钱还出钱给你开商店。不过你受了人家这么大的好处,最后竟然连联系都断了,还真是――忘恩负义!”曲寞说话一向不留情面。     他听了脸上一阵尴尬,张嘴干吧嗒了两下,终是没有任何解释。     “金辛,金鑫。”曲寞嘴里念叨着,突然问,“金鑫房地产公司的老板也叫金鑫……”     “重名而已。”他打断了曲寞的问话,“人家是大老板,我怎么能结交的上?”     话音刚落,就见陆离急匆匆从外面进来。     “曲队,有情况。那个胡勇果然知道些信息,应该不知道对破案有没有帮助。”他先倒了一杯水咕噜咕噜喝下去,然后抹了一下嘴巴又接着说,“那个胡勇入行早,市里搞开发建筑的商人他都打交道,尤其是跟金鑫打交道的时间更长。原来金鑫不叫金鑫,叫金辛,后来注册公司找高人看过,才把金辛改成金鑫。”     顾城他们听得发蒙,曲寞看着大老郭笑了一下,“你给解释一下吧?”     大老郭脸色变得发白,支吾了一下才说:“人家现在是大老板,自然是不喜欢过去的穷酸日子。我有自知之明,到哪里都说不认识他。警察同志,我说这谎话不算犯法吧?”           112 中奖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大老郭先说不认识金鑫,见事情败落又找了个漏洞百出的借口。当年他跟李大年一起进城,偏偏证人就是金鑫。不用细想,就能感觉出其中有猫腻。     “金董事长行事低调,从他的穿着打扮就能看出,他时刻记得自己的出身。英雄不问出处,你避开不谈你们之间的交情,恐怕是另有隐情!”曲寞淡淡地说着,“说吧,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有些事情想瞒也瞒不住,你不说,我们通过其他渠道也能知道。我们已经发现了李大年的尸体,就在城郊的垃圾场。”     “他死了?”大老郭听见这话显然是很吃惊,“他怎么死了?谁把他害了?当时我们分开还好好的。”     他的样子不像是演戏,看来他跟李大年的死没什么关联。     “李大年被人击中后脑,死后被埋在地下。没想到十五年过去,他还是暴露在青天烈日之下,不得不说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是报应的时候了!”孟哲的话让大老郭脸色一变。     “我没做对不起他的事情,不怕他来找我!”大老郭嘴上这样说,可慌乱的表情却让人觉得可疑极了。     “当年你和金鑫吃饭,是不是李大年也在场?你们三个人本就是赌友,又是酒友!”曲寞斩钉截铁的说着。     他听了眼神闪烁起来,不敢抬眼跟曲寞对视,迟疑了好一阵子才点点头。     “对,我们三个人认识,而且是在牌桌上认识的。”因为涉及到人命,他不敢再撒谎,“我和大年是光屁股一起长大的娃,打小就一起玩儿,长大了就一起赌钱。后来认识了城里的金辛,他那时候就在工地上干木匠活。金辛那个人挺讲义气,只要我们进城就去找他,保管又是饭又是酒的。就是他媳妇儿有些操蛋,不过他镇得住。”     “别说废话,没人让你回忆这些没用的事!”孟哲喝了他一句,“赶紧交待,李大年失踪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们三个人在一起喝酒,大年就发牢骚说媳妇、闺女儿子都看不起他,就是因为他没钱。这几年走背运,逢赌必输。等他有钱了,就再也不回家,在外面重新娶一个过日子!     金辛听了掏出二十块钱,说去买彩票,中奖了就我们三个人分。金家街对面就有家小小的彩票销售点,我们一共机选了十张,拿回来接着喝酒。”     “当年金辛靠中奖起家,就是这次买彩票?那照理说,你们应该要平分,为什么李大年失踪,你只得了些资助?”孟哲抓住了重点,“是不是你们分赃不均,然后你杀了李大年。金鑫用这个威胁你,拿走了大部分的钱,只给了你一小部分?”     “没有!我没有杀大年!我们是多年的兄弟,我怎么会做这种事情?我虽然好赌,却连杀大牛大马都不敢看,更别说是杀人了!”大老郭听见他的话,急忙摆手。     “那就是金鑫杀了李大年,让你帮忙埋尸。他威胁你的性命安全,还说你是共犯,所以你才跟着隐瞒真相。金鑫给了你一些钱,让你闭嘴,还疏远了跟你的关系。”     “这不是真相!我们都没有杀人,大年一定是被其他人图财害命的。”大老郭的话让众人有些诧异,李大年当初穷得兜比脸都干净,谁还能图他财啊?     大老郭接下来的话,让众人更加惊异,让案情越发的扑朔迷离起来。     “我们买了十张彩票,当天晚上十二点开奖。我们一边喝酒一边等着,当时谁都没把中奖当一回事,还都嘻嘻哈哈吹牛开玩笑呢。过去我们也经常买彩票,撑死中个十块、二十块,指望这个发财不过是嘴上说说,晚上做做梦罢了。     没想到十二点一开奖,我们买的彩票竟然中了一个特等奖,一个一等奖,一共一百五十万。当时我还以为自己喝醉了听错了,要不然就是做梦呢。后来,我们又到对面的彩票站核实了一遍,这才确定是中了大奖。因为数额巨大,我们需要拿身份证去省城领取,所以我们又回了金家。这样一笔巨款从天而降,我们兴奋的睡不着觉,又开了一瓶酒庆祝。     不知道喝了多少,后来都醉得不省人事。等到第二天我醒过来,看见大年不见了,屋子里只有我和金鑫两个人。再看那十张彩票,特等奖那张不见了,只剩下个一等奖五十万。     大年这么做实在是不应该,买彩票的钱是金鑫出的,想要分给他三分之一还不满足。钱虽然是好的,可做人要讲良心,更不能贪心!不过他还不算损到家,至少还留了五十万给金鑫。     我和金鑫拿着彩票赶到省城,在彩票中心转悠了好几天,最后期限快到了才领了钱。至于那特等奖,听说根本就没有人领,最后白瞎了。当时我和金鑫还纳闷,大年拿走了彩票为什么不去领奖。现在想想,估计那个时候他就遇害了。     这真是老天爷的惩罚,不该他得的钱就不能要,即便拿了也没命花!得亏当初我没学他,不然现在指不定过什么样的日子呢!”     听着他的感慨,孟哲忍不住问:“你是说你没拿那些中奖的钱?金鑫没分给你?”     “本来我也没打算要。”大老郭听了说着,“金鑫说要三个人平分,我当时也说了不要。买彩票得钱不是我出的,朋友中奖给个万八千的是兄弟情分,怎么能要求平分呢?出了大年的事,我更不想要那些钱。金鑫就给我拿了一万,让我先花着,还说有困难只管去找他。     后来,我被高利贷逼债,不得不带着家人离开村子。我不敢投奔亲戚,就进城找金鑫。那个时候他买的地正好被占,分了一大笔钱。他看见我去了,果然没有忘记当初的承诺,用五万块钱盘了一家店面给我做。     我踏踏实实做了几年,赚了些钱就把铺子买了下来。这几年的光景,金鑫更是一步登天,渐渐成了上等人。我跟人家实在是不搭,也就疏远了。”     “李大年失踪之后,你为什么和金鑫串通给假口供?”一直听着的曲寞突然问着。     对啊,这才是重点!     大老郭听了回答:“李大年拿着一百万的彩票跑了,金鑫骂他不讲义气,还说这辈子再也不要听见‘李大年’三个字。当时警察找到我,为了不牵扯金鑫,我才撒谎了。警察找金鑫核实情况,他也说不认识李大年,那晚只有我们两个人在一起喝酒。”     “你知不知道提供假口供是违法的?”孟哲看他一副滑头的样子,不由得皱眉。     “我也没念几天书,怎么能知道那个!我觉得自己反正没做坏事,而且金鑫不想提大年,他又对我挺仗义,所以才撒谎了。不过我真不知道大年死了,我不仅没杀人,还敢替金鑫打包票!     金鑫的酒量没有我好,那天高兴又在他家,他喝得又比我们都多。早上我醒了,他还在昏睡,我好不容易才把他召唤起来。”     “那金鑫的家人就没发现李大年什么时候走得?”     “那天我先喝酒,然后去买彩票,回来又喝酒。金鑫的媳妇儿见了不痛快,就磨叨了两句。他不爱听给了媳妇儿一嘴巴,给打回娘家去了。没了老娘们在跟前磨叽,我们喝得更尽兴。”大老郭对金鑫可是评价非常高,“男人嘛,就该有这样的力度。哪像大年,被媳妇儿孩子打出来,光嘴上能耐。”     “金鑫好像还有个儿子。十五年前应该是二十多岁吧?”金鑫的私生活非常低调,他唯一的这个儿子更是鲜少露面。听说早就娶妻生子,因为没什么能力,就靠老子打江山混日子。     大老郭听了摇摇头,“他那个儿子最大的可取之处就是娶了个媳妇,生下个孙子!那孩子从小就木讷老实,见人连话都不说。小时候死了亲妈,金鑫后来这媳妇儿又总打他,好像被打直了。     那天金鑫打了他媳妇儿,我就听见那婆娘回后屋骂了孩子几句,又打得孩子叫唤了一阵子,然后夹着包就走了。     金鑫追着骂了几句,把孩子叫过来上桌吃饭。当时李大年心情特别好,还逗孩子喝了一小杯酒。那孩子喝完就倒下了,我和金鑫把他抬进后屋,他睡得跟死狗一样。     这么多年没见过面,那孩子现在也四十左右了,应该比以前长进多了。”     陆离听了瞧了曲寞一眼,胡勇说起过金鑫的家庭情况,跟他说得差不多。金鑫先是死了一个媳妇儿,扔下一个五岁的儿子。后来这个媳妇儿进门一直没生,对继子很不好,说打就骂。后来金鑫发了财,她对继子才好了许多。     不过金鑫的这个儿子特别废物,学什么都学不好,性格又不讨喜。倒是生的儿子聪明伶俐,金鑫喜欢得不得了。他经常跟熟悉的人念叨,以后的家产要留给孙子。           113 夫妻关系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听完大老郭的话,曲寞带人再一次赶往金鑫房地产开发公司。在车上,陆离详细地汇报了从胡勇那里得到得信息。     “金鑫现在的妻子还是第二任?”不怪曲寞这样问,刚刚大老郭说金鑫的媳妇儿烦人,跟金鑫感情也不好。而且从大老郭言语之中能听出来,那女人粗俗无知,是上不去台面的。     这些年,金鑫的生意越做越大,摇身一变成了上流社会的风向标。他离婚再娶再正常不过,始终坚持如一倒是让人有些奇怪了。     “嗯。金鑫出席一些场合从来都不带夫人,外面都传他们夫妻名存实亡。不过金鑫是个很有责任感,很念旧情的人,他始终没和妻子离婚。他的第一任妻子也是病死,听胡勇说是得抑郁症跳河了。金鑫在外面的名声倒是挺好,没有包情人,养小三之类的传闻。”     “他只有一个儿子?”曲寞问着。     陆离点点头,“金志成,今年三十五岁,妻子叫叶红,比他小五岁,在金鑫房地产公司做总经理助理。他们的儿子五岁,叫金品源,在一家国际私立幼儿园上学,听说一年的学费需要十几万。     金鑫现在的妻子叫史凤燕,小学没读完,之前在劳务市场做家政,后来全职在家里做主妇。史凤燕有严重的妇科病,这么多年一直没有生孩子。认识金鑫的人一致反映,他是个在私生活上面检点的人,没有私生子。”     这倒真是难得,现在的有钱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孩子的亲妈更是各不相同。只要一有风吹草动,争夺家产的大战就会拉开。     说话间,他们到了金鑫房地产公司楼下。刘俊刚刚找到一个停车位,突然,一辆豪华小轿车开过来停在上面。     车门打开,从上面下来个衣着华丽矮胖的中年妇女。看她的体态和模样,应该在五十岁左右。能看出来,她在精心地保养,可因为底子太差,没有这个年纪该有得端庄和富态,反而多了一分轻浮粗鄙的味道。     “姐,您慢点!”之前屁颠屁颠替她开车门的男人接过她手里的包包,还搀住她的胳膊。     女人恨铁不成钢地咬牙切齿地骂着:“你要是把溜须拍马这股劲都用在工作上,何苦让你姐夫看不上?不争气的东西,成天浑水摸鱼,连我都不想管你了!”     “姐,根本就不是我不上进,是姐夫不给我机会。就说这次棚户区改造,我提出不少可行的方案,可姐夫就非要用别人的。用别人的方案也行,可总要用自己人管理啊。姐夫偏偏听外人,信外人,他就是从来没把我当成小舅子!”男人的声音不小,语气中都是委屈,“姐,你在金家这么多年,没有功劳有苦劳。就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姐夫也不该这么对待我啊!”     “谁说我没有功劳?没有我史凤燕,他金鑫能有今天的地位!”史凤燕甩开兄弟的手,气呼呼地进了公司。     她到了公司前台,可巧新来的前台不认识她,刚一阻拦就挨了一巴掌。     “这公司姓金,有我史凤燕一半,你是什么东西也敢拦我?这一年我不怎么来公司,怎么竟招一些妖精似的东西!”她骂骂咧咧进了公司,直奔董事长办公室。     一路之上遇见员工,都点头打招呼不敢阻拦。她畅通无阻到了董事长办公室门口,连门都不敲,推门就进去。     金鑫正在听下属汇报工作,听见“砰”一声,抬头看见是自己妻子不由得眉头紧皱。     “有什么事回家再说!”他不耐烦地摆手。     “回家说?你一天到晚在公司忙,哪里有空回家?”史凤燕一点也不惧金鑫,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把棚户区改造的工程交给青海,我马上就走!”     金鑫听了眉头皱得更紧,让办公室里的员工出去。     门被关上,曲寞他们被阻隔在外面。公司里的员工都看见他们跟在史凤燕身后进来,还以为是老板娘带进来的人,谁都不敢上前询问。     他们明目张胆的站在门口听声,可惜门板厚听不清里面的动静。     突然,里面传来“稀里哗啦”的声音,紧接着是金鑫暴怒的吼声。     “我看你是好日子过到头了,我要是倒台对你半点好处都没有。指望你娘家那几头烂蒜,你连西北风都喝不上!你告诉史青海,老老实实在办公室坐着,我只当养了个废物,别再想着给我添乱!     这些年你没少往娘家拾掇,房子、车子、票子,也足够他们过衣食无忧的日子了。我金鑫说话算数,只要我好,你们都不用愁,你听不明白吗?”     “你这么大声说话做什么?”史凤燕也不甘示弱,嗓门尖锐,穿透性更强,“这话是说反了,只要我好,你才能好!我往娘家拿的钱都是我应得的那一份,谁都拦不住!”     “你要是把我逼急了,大不了咱们鱼死网破!当时候,没有大房子住,没有佣人给你使唤,没有钱随便买名牌,你还要被姐妹朋友亲戚笑话。你想过那样的日子就继续作,我不拦着你!”     显然,金鑫的话把她镇住了。这人都是一样,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一想到要过从前那种紧巴巴的日子,还要忍受姐妹朋友的白眼嘲讽,史凤燕就觉得生不如死。     其实她也知道自己的弟弟不争气,没什么真本事还一个劲想要权。公司里的大学生一抓一大把,史青海这个靠关系才当的广告部副经理,根本就不能服众。只是那毕竟是自己的亲弟弟,自己再不帮着点,外人就更加瞧不起他了。     但是金鑫的话说得有道理,真要把公司交到自己弟弟手上,就连她都不会放心。要是公司破产,她和娘家人的好日子就到头了。金鑫对她花钱一向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也不想撕破脸闹得太厉害。     “我刚刚看中一个铂金包,要二十多万,就在新世界五楼。”     金鑫听了知道她不过是想要钱,开了一张二十万的支票。她拿了支票出来,看见曲寞几个人以为他们是来找金鑫谈生意的。     “金董事长,咱们又见面了。”曲寞敲敲敞开的门,“这次我们来给你了解一宗命案,希望你能配合。”     “命案?”金鑫被自己媳妇儿这么一闹,本来心情就不好,听见有命案越发的郁闷。     “李大年,你认识吧?”曲寞开门见山的问着。     他盯着金鑫的脸,看见金鑫的眼神一敛,随即又恢复正常,“他死了?我还以为他在某个地方过潇洒的日子呢!”     “你怎么会这样想?当初你为什么会跟警察说自己不认识李大年?十五年前的那个夜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金鑫站起身,亲自给几个人倒了水,“十五年前的事了,我原本以为再也不会有机会提起。当初我怨恨李大年不讲义气,竟然拿着彩票跑了,就发誓不再提这个名字。恰好没多久警察找上门,大老郭竟然否认跟李大年在一起喝酒,买彩票得事。反正我也懒得提他,所以也跟着那样说了。警察同志,李大年怎么死的?不是说失踪了吗?”     “我们在城郊垃圾场发现一具白骨,经过辨认证实是失踪的李大年。他的后脑被重物击中致死,又被埋在坑里。要不是垃圾场要处理垃圾进行深埋,估计也不能发现他的尸体。”     “难怪那张特等奖的彩票没有人去兑,原来他被人杀了。可凶手为什么要杀他?难道是知道他手里有彩票?李大年这个人平常就爱说大话,没事还要吹吹牛,中了一百万嘴巴更是把不住门。过去的老人总说财不露富,不是没有道理。”金鑫一边说一边惋惜的摇头,“我最恨没有兄弟义气的人,当时气得不行。现在想想,还真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啊!”     “金董事长的头脑灵活适合经商,不过推理破案就差了很多。”曲寞笑了一下,并没有过多的解释。     “李大年失踪那晚一共有三个人在场,你、大老郭,还有你儿子。我们想要金成志了解一下情况,麻烦金总联系一下。”     “我儿子去国外休养去了,一时半会回不来。而且他的身体状况不适合被打扰,真对不起了。”金鑫想都没想就拒绝,“当晚我儿子被灌了一杯酒,他第一次喝酒,还是烈性的白酒,当场就醉倒不省人事。我想,他对那晚的事情更是没有半点印象。”     “休养?贵公子哪里不舒服?”曲寞追问着。     金鑫听了叹口气,“本来这事我的私事,我不想多说。不过既然涉及到一宗命案,我就不得不交代一下。成志生下来就有些轻微的自闭症,她妈更是因为这件事得了产后抑郁症,生下他没几年就跳河了。后来他的状况逐渐好转,可每年还需要去国外休养。多伦多有一家医疗中心,对自闭症最有研究。”     “金总,你能不能把多伦多医疗中心的具体联系方式给我?”     金鑫痛快地答应了,写下了地址和电话。           114 深入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曲寞等人出了董事长办公室,迎面走过来一位年轻的女孩子,长发披肩,五官精致,气质挺出众。     她看见几个人眼神闪烁起来,擦身而过还扭头瞧了两眼,这才进了金鑫的办公室。     “美女,刚刚进董事长办公室的女人是谁啊?”孟哲堵住个梳着马尾,挺年轻的小姑娘问着。     被英气逼人的帅哥叫美女,还堵在墙角,怎么有种壁咚的感觉?     “她是销售部总经理助理叶红,也是我们董事长的儿媳妇。”她明显有些脸红,说话的时候不敢看孟哲。     “叶红?”孟哲念叨了一遍,他没想到金成志的媳妇儿这样漂亮,没有女强人的气场,可散发出来的楚楚可怜的柔弱气质却同样能让男人折服。     他看过金成志的照片,长得普通,眼神有些发直,一看就不是个聪明主。这年头,女孩子就是拜金,择偶标准只有一个――钱!     孟哲颇有些可惜的说:“好白菜都让猪拱了。”     “嗯,他们背地里也这样说……”小姑娘说了一半赶忙停住,似乎是感觉到自己食言了。     孟哲看见她的样子笑了起来,“小姐,你还真是坦率地可爱。马上快要午休了,不知道我有没有荣幸请你喝杯咖啡?马路对面就有家西餐厅,装修地挺浪漫。”     不知道是因为孟哲长得帅气,还是他跟着史凤燕来又从董事长办公室出来的缘故,小姑娘迟疑了一下点点头。     曲寞他们先回刑警队,下午一点多孟哲才回来。     “曲队,这顿饭得给我报销。”他把西餐厅的发票拿出来。     “你泡妞让队里买单?”陆离拍拍他的肩膀,把发票拿过去瞧了一眼,“说说你都套出什么线索了?这顿饭一共花了二百来块,可不便宜啊。”     “叶红家境贫寒,六年前从一所二流大学毕业应聘到金氏做前台。后来,她相中金志成。刚开始金鑫不同意,可一年之后她有了身孕,金鑫这才同意她进门。     叶红的肚子很争气,生下了金家的长孙金品源,地位这才稳固并一点点提高。本来贫寒的娘家也跟着大翻身,她身患心脏病的母亲去国外做了手术,弟弟正在日本留学。现在她在销售部做副经理,大伙都说马上成立的分公司总经理非她莫属。”     “干得好不如嫁得好,果然有道理啊!”刘俊感慨地说着。     “不过豪门的儿媳妇也不是好当的。”孟哲接着说,“老公公虽然出身贫寒,老公又没什么本事,可人家却想要找个富二代结亲。婆婆是个粗俗不堪的人,跟继子的关系不好,对她这个儿媳妇自然也就没什么好颜色。     而且爱情这东西,不过是一场稍纵即逝的化学反应,来得快去得也快。金志成很快就对她腻歪了,两个人感情不怎么好。好在她工作上进,又有儿子傍身,这才没被离婚。”     “那个小丫头一看就是职场新人,她能知道什么内幕?”显然,众人对这些保持怀疑的态度。     “小王曾经看见叶红的手腕上有淤青,当时叶红戴了一个玉镯遮挡,去洗手间洗手的时候不小心露出来了。而且小王还听见叶红打电话吵架,一听那语气就是跟自己的老公。叶红一边打电话一边哭,说自己的孩子可怜什么的。小王知道事关重大――八卦,从来没跟别人说起过。”孟哲了解到的这个消息确实让人惊讶,不管跟案件是否有关系。     王婧听了更是感慨良多,女孩子最喜欢这种八卦。不过她害怕被曲寞批评,只好按捺住心中的起伏。经过上次被关在车里的事情,她下意识的跟曲寞保持距离。男神还是远远的欣赏就好,尤其是这种喜怒不形于色,智商高到理解不了的人物。     “曲队,跟多伦多的医疗机构联系上了。他们不肯透露病人的信息,我表明身份说是警察,要调查一宗命案,他们的态度才略微好了一些。不过他们说是原则性问题,坚持不肯说。我只好换了一种方式,要了他们的官方网站。根据上面的IP地址进入他们的内部局域网,查到了关于金志成的治疗记录。”顾城果然是电脑高手,轻而易举就侵入了国外的服务器。     “怎么样?没被逮住吧?这可涉及到境外,出了事上头可保不住你。”陆离有几分担忧的问着。     顾城点点头,“两分钟之内搞定,谁都无法追踪到我的位置。而且医疗机构和军事机构不同,只要不是蓄意破坏,一般没有人注意。不过入境处没有关于金志成出境的记录,估计是做私人飞机去的,所以具体离境时间还不能确定。”     “嗯。”曲寞点点头,扭头问陆离,“李大年的案子你怎么看?”     “李大年失踪那晚,可疑的人有四个,大老郭、金鑫、金成志还有史凤燕。目前,金鑫和大老郭已经接受了调查,暂时还找不到有用的线索。     如果是他们因为奖金分账不均,不应该只死李大年一个人。而且我总觉得那没有人领取的一百万有问题,既然是为财,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金志成在日本,我想应该找史凤燕了解一下当年的情况。”     曲寞赞同的点点头,“你和孟哲、刘俊跟我去一趟金家,其他人直接下班。”     金家在离市中心不远的最高档的别墅区,门口站岗的保安看见警官证才放行。     他们开车在小区里面转悠了好几分钟,这才找到写着“金府”门牌的房子。     绿树红花掩映着一栋三层的别墅,院子里有修剪整齐的草坪,小巧的喷水池和假山。树上挂着秋千,旁边立着个小小的篮球架。一个穿着背心、短裤的小孩子正坐在秋千上玩耍,推着他的是个五十岁左右的妇女,看样子应该是金家的佣人。     “小少爷,该睡午觉了。”     “你推高些,推高些!”小男孩不停地喊着,还试图从秋千上站起来。     “哎呦,小少爷你别动,危险!”佣人吓得脸色都变了,一下把他抱住,“要是摔下来可不是闹着玩的!快跟我回去洗澡,然后喝牛奶睡觉了。”     “我不要!”男孩任性地喊着,一边用手捶着佣人的后背,一边不停地扭动着身子。     秋千剧烈摇晃起来,小男孩从秋千上摔下去。幸好佣人一直抱着他,两个人都摔倒在草地上,他趴在佣人身上倒是毫发未损。     他一股身站起来,一溜烟跑回房子里去了。佣人扶着地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边追边喊。     看样子这金家的孙子挺淘气,是个不好管教的孩子。这也难怪,金鑫喜欢孙子,多次在不同的场合说要把家产都留给孙子,可见宠爱的程度。     刘俊上前按门铃,不一会儿出来个年纪稍微轻一点的佣人。曲寞他们这才发现,金家的佣人着装是统一的。     表明身份,佣人让他们稍等,进去跟主人请示。又过了片刻,她再次出来打开门让几个人进去。     一进金家的别墅,一层是金碧辉煌的大厅,超大的欧式真皮沙发上面坐着史凤燕。     她换上了家居服,不过也是那种华丽型的,身上的首饰也另外换了一套。     “是你们?”她看见曲寞觉得眼熟,马上就想起来在公司见过。曲寞这样打眼,见过一面的人很少有不记得的。     曲寞朝着她点点头,“金太太,我们来是为了李大年的死!”     史凤燕听见这话脸色一变,端起茶几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放下才问:“你们说的李大年,是不是十五年前失踪的哪个?”     看见曲寞点头,她又说:“我还以为他拿了彩票跑掉,现在改头换面过潇洒日子呢。”     “你知道彩票的事情?”曲寞听了追问着,“当天晚上十二点开奖,你不是十点左右就回娘家了吗?”     “唉,我娘家穷得连吃饭都成问题。回了家看哥哥嫂嫂脸色,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回家了。金鑫和大老郭正在说彩票的事,我这才知道他们中了奖。李大年那家伙趁着他们喝醉,竟然拿着特等奖跑了。俗话说得好,家和万事兴,这话还真是对。要不是我和金鑫打架跑回娘家,这李大年也不会把彩票拿跑。”史凤燕到现在还对这件事耿耿于怀的样子,那可是一百万啊,现在都不是小额,十五年前更是天文数字!     “你为什么跟金鑫吵架?又为什么打了金志成?”     “那时候家里没什么钱,他在外面干木匠赚得不少,可大都喝酒、赌博了。我挣钱养家,还要养他的儿子,心里能没气吗?那天晚上本来我们就口角了几句,他又带狐朋狗友回来喝酒,还充大头买彩票。我见了忍不住叨咕了几句,他就给了我一巴掌。     回到后屋我收拾衣服,那小子犯病都给我扔到地上。我气还没消,就抡起烧火棍子打了他两下。他那么大的块头,打两下就跟挠痒痒似的。根本就没怎么样,他爸听见动静又跟我嚷,我夹着包袱就走了。”     “抑郁症一般没有暴力倾向,金志成的病倒是有些奇怪啊。”曲寞盯着她瞧着。     她眉头一皱,不耐烦的样子,“谁知道,打小就神神叨叨。什么抑郁症,要我说就是神经病!这些年吃药控制倒是好多了,发病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他结婚生子,那孩子没遗传什么毛病,真是万幸。只是他的病似乎更严重了,总是躲在房间里发呆,偶尔露出的眼神挺吓人。他爸要是再不把他送走,我可不敢回来住。”     “怎么?你害怕他对你不利?”孟哲对这个女人没什么好感,“他二十岁的时候还要挨你的打,心里肯定有恨。要是突然动手,打你个冷不防,还真是要命!”     “就是啊。虽然我打他没怎么用力,也都是为了教育他,可他有病不明白。他长得傻大傻大的,光吃饭不干活,一身的力气没处使,我不能不防着点。”这个女人不张嘴还有几分派头,只要一说话,立马就露出低素质的本质。     “金志成伤过人吗?”     听见曲寞的话她愣了一下,回忆了一阵才说:“他倒是没伤过人,顶多尖叫摔东西。”     “金志成什么时候去的日本?”     “二月三号,我记得挺清楚。那天是我们慈善会活动的日子,因为这事我还去晚了。”史凤燕回答的挺麻利,“他不愿意去,还被他爸爸骂了一顿,最后硬给押走了。”     “你说金志成一直有病,那么他跟叶红是怎么认识的?又是怎么相爱的?”     “金鑫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当然想着要培养一下。那几年,他看儿子的病控制地挺好,就带着去公司学习锻炼。正好叶红应聘进公司上班,两人就认识了。哼,现在的小姑娘,有哪个不喜欢钱?没多长时间,他们就好上了,还怀了孕。     等生下孙子,金鑫就把希望都转移到孙子身上。他看儿子是扶不起来的阿斗,也就不再强求。金志成慢慢就不去公司,整天闷在家里不知道在搞什么东西。好人这样都能憋出病,何况本来就是病人!”     “他们小夫妻感情怎么样?”     “能怎么样?她嫁进来就是为了钱,现在得到了自然是心满意足,还有什么不能忍受的?她心甘情愿!”     这话听着有深意,看样子小两口感情正如孟哲所言,并不是那么和谐。     可孟哲总觉得那个叶红看着不像拜金女,娇娇柔柔的,身上有几分脱俗的气质。不过这年月的人还真是没处看,街上穿着齐屁裙的姑娘十个有九个是正经人家的孩子。那些个素面朝天,长发披肩的清秀姑娘,却是人家的情妇居多。     出了金家上车,曲寞问他们,“你们怎么看史凤燕的说辞?”     听他这话就是其中有漏洞的意思,三个人一时不敢乱说。           115 老邻居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曲寞带人去金家对史凤燕进行了询问,从金家出来,他问众人听出什么端倪没有。     三个人相互瞧了一眼,刘俊最先开口,“史凤燕跟金鑫的说法倒是相同,乍一听没什么漏洞,不过细琢磨琢磨就能感觉出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曲寞故意问着。     “史凤燕是个把钱看得很重的人,过日子,养继子都是用她挣来的钱,这让她很生气。买彩票的钱是金鑫出的,可特等奖一百万却被李大年带走。以她的个性和对金钱的渴望程度,既不去追,也不报警,这就不合常理。”     “嗯,你的推测很有道理。”陆离赞同的点点头,“难怪曲队看上你小子,果然是有些本事。”     “我觉得金鑫对史凤燕的态度也有问题,似乎是有些忌惮。我想,是不是金鑫做过什么坏事,有把柄在她手里,所以才一再容忍让步。一个不能生育,既不漂亮又不温柔,还处处给他添乱的女人,有什么值得他始终如一呢?     假设一下,或许李大年就是被金鑫杀的,或者是金鑫偷税漏税贿赂官员,还有就是金鑫利用公司洗黑钱,背地里从事违法活动,反正他肯定是做了坏事,而且证据在史凤燕手中!”刘俊被夸奖,显得有几分得意,又接着猜测起来。     “你不适合做刑警,倒适合做编剧!”曲寞冷冷地说着,刘俊听了不敢再嘚瑟,却听见曲寞话锋一转,“不过现实永远比电视剧要精彩!你的推测都有可能,只是我们需要证据。”     “曲队,根据史凤燕的说辞,可以肯定叶红和金志成感情不好。我想应该跟叶红谈一谈,说不定会有所发现。”孟哲提出个建议,“而且我怀疑金志成根本就不是什么自闭症,他患精神方面疾病的可能性比较大!我问过顾城,多伦多那家机构不仅研究自闭症、孤独症,还专门研究各类心理和精神方面的疾病。     我看了他们对金志成的治疗记录,药物以安神镇静为主,根本就不像是治疗自闭症。而心理和精神方面的疾病一般都是后天形成,金鑫却说自己的儿子是天生的自闭症,他为什么要隐瞒这一点呢?我想这其中肯定有原因。”     曲寞听了沉思了一下,说:“你去查查当年住在金家附近的老邻居,看看他们对金志成的事情知道多少。”     孟哲点点头,立即下车,打了个出租车就去老市区。     金鑫他们原来住的地方已经拆迁,大部分人都搬走了,想要找到他们有些不容易。     孟哲找到管辖那一片的社区,还好,他们还保留着十五年前的旧档案。上面详细记载着金鑫左右邻居的姓名、电话。根据这些资料,孟哲要求当地派出所协助,很快就查到他们现在的住址和联系方式。     “当年你们就住在金鑫家旁边,对他家的事情知道多少?”左右邻居都要了回迁楼,刚好住在楼上楼下,倒省得孟哲多跑一趟了。     “金鑫?大富豪金鑫?”王长胜六十多岁,声音洪亮大嗓门,一边抽着旱烟一边说着,“都说这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我只看着人家走运,自个就在河东待了快一辈子。”     “王哥,人家倒霉的时候咱们也没遭多大的罪。这样想心里就平衡了,怎么都是一辈子,平平淡淡就好!”另一个邻居年纪稍微小一些,是个瘦小的老头子。     “老刘,你到底是个文化人,说话总是透着哲理,听着让人心里舒坦。”王长胜爽朗的笑着,“我这辈子没发财却也没横祸,平平安安一辈子,我满足!警察同志,人上了年纪就喜欢磨叨,你别介意啊。”     “听你们话里的意思,金鑫家里好像遭过横祸?”孟哲敏感地捕捉到他们谈话中的可疑之处。     王长胜点点头,“人活一辈子最终都是为了子女有出息,可金鑫的儿子生下来就病。金鑫带儿子去大医院跑了有一年的时间,好像是说不好治,需要不少钱。他那时候哪里有钱,就不治了,后来媳妇儿因为这个跳河死了。”     “他儿子得的到底是什么病?”     “不知道什么病,反正是胎里带来的。他可能是害怕别人说闲话,谁问都不说。”王长胜摇摇头,“他平常好赌钱,我又烦这个,所以跟他走动得不怎么近乎。”     “他媳妇儿因为孩子有病整天哭天抹泪,有一次在家里上吊,幸亏我听见动静才及时把她救下来。当时她还埋怨我,不该多管闲事。说自己的儿子不能好好做人,都是她怀孕的时候吃了不该吃的东西。”老刘对这件事印象非常深刻。     “她怀孕的时候吃了什么?”     “应该是转胎丸,那一阵子挺流行。”老刘回忆着,“金鑫特别的重男轻女,他媳妇儿怀孕的时候就非说要男孩。为了确定孩子是男是女,还特意带媳妇儿做了好几次检查,中医、西医都看过。最初的几个月,金鑫非常烦闷,可后来心情变得非常好,这谁都能看出来。他还说自己一定会得儿子,提前请大伙喝喜酒。”     “金鑫和他媳妇儿亲口说吃过转胎丸?”     “这倒没有,不过大伙都这样说。孩子好像是早产,在去医院的路上就生了。城里的医院看了孩子没留,直接送到省城的大医院去了。后来,我们才听说孩子生下来就有病。”     王长胜补充着,“金鑫看见儿子这样,就更加整天不好好干活,除了赌钱就是赌钱。本来就没什么的家里越发的穷,他媳妇儿自杀过两三次,最后终于死了。她一了百了,可怜的是孩子。摊上个不怎么样的后妈,一天到晚的挨打,还不如家里的猫狗有地位。”     孟哲听到这里一怔,赶忙追问着,“猫狗怎么了?你详细说说。”     “金鑫的媳妇养了一只宠物狗,整天抱在怀里稀罕的很。有一次,金志成把小狗的香肠偷吃了,就挨了她一顿打。”     “金鑫不管吗?就看着儿子被她虐待?”     “看见了就管,可他整天在外面赌钱,几天不回家也是常事。他那个媳妇在整个小区厉害的有名,没理都能辨出三分来。再加上金鑫不怎么赚钱,全靠她打工养家,气焰自然是高不起来。     金志成又不会告状,跟他爸爸不怎么亲近,整天一句话没有。我们都是各过各的日子,况且家务事本来就说不清,谁能管呢。可怜了孩子,在家里的地位连小狗都不如啊。”王长胜一边说一边摇头。     “那只狗后来怎么样了?”孟哲突然问了个奇怪的问题。     狗?王长胜和老刘两个人面面相觑,片刻才说:“可能是老死了,要不然就是送人了。”     看样子他们对那条狗的结局都不知道,或许正如他们所言,那条狗的命运就像其他狗一样,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你们对金鑫中彩票的事情怎么看?”孟哲又问着。     “这可是我们那个小区多少年津津乐道的大新闻。”老刘笑着回答,“五十万的大奖放到现在都不是个小数目,而且金鑫用那笔钱做启动资金,身价翻了上百倍。老小区改造的工程就是他们公司承办,我还看见金志成那孩子,瞧着出息多了。有钱就是不一样,现在的医学这样发达,国内不行就到国外治,没有治不好的病!”     “这个小区是什么时候建的?”     “有七年了。”     也就是说,金志成在没有认识叶红结婚之前,他的病情已经好转或者是治愈,能像正常人一样工作。     “金志成发病的时候什么样?”     “乱喊乱叫,四处躲,还不让任何人靠近。”老刘回答着,“不过他害怕史凤燕,一看她拎着棍子就吓得像丢了魂的小猫。”     孟哲听了心里越发纳闷,这明显不是自闭症的症状。他又问了他们一些问题,并未得到有用的萧索。十多年前的那个夜晚究竟发生了什么,除了当事人谁都不清楚。     “有什么事情想起来就给我打电话,二十四小时都开机。”孟哲留下联系方式走了。     他出了小区,赶忙给顾城打电话,请他帮忙查查二十五年前的转胎丸事件,越详细越好。     不等他开车回刑警队,顾城那边已经有了结果。     转胎丸,是个无良的大夫发明的,里面有大量的雄性激素。他宣称,只要吃了转胎丸一个疗程,就能让孕妇肚子里的孩子改变性别,而且是变成男孩!     当时有不少人相信,吃完之后频频爆出有小婴儿生下来性别模糊,还有的长着两套生殖系统,不得不接受手术。     义愤填膺的家长把那个大夫告了,他锒铛入狱被判三十年,前几年因为表现好提前释放了。     孟哲听完精神一震,不排除金志成天生性器官畸形的可能。可他明明已经结婚生子,这又该如何解释呢?     应该是金鑫掏钱给儿子做了矫正手术,让他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           116同居?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曲寞一想到晚上要跟以柔两个人吃小火锅,心里就有些小小的兴奋。他特意去超市买了几罐啤酒,两个人喝点小酒放松一下,说说彼此的心里话,距离会马上拉近。     他想起自己在度娘上搜索出来的谈恋爱的小技巧,上面把女孩子总结成几类。他觉得以柔是情商低,在感情上比较白目,因为心里有创伤又下意识的排斥男人接近的那种。     追求这类女孩子暗示是没有用的,要想办法挤进她的世界,骂不走,打不走,牢牢盘踞。等到她习惯了,适应了,就离不开自己了!     一想到以柔离不开自己,曲寞忍不住笑出声来。     “我回来了!”他开门进去,却见王婧从厨房里出来,身上还穿着围裙。客厅的沙发上坐着几个熟悉的人,是刚刚分开的陆离等人。     曲寞一皱眉,显然有些不解,有些不悦。     “曾医生打电话请我们过来吃火锅,说人多才不至于浪费,还热闹。”刘俊过来接过他手中啤酒,“我们买了酒和饮料过来。”     “哦。”他哼了一声,换了拖鞋进卧室换衣裳。     王婧发现他进了主卧,心下一动,不由得咬了一下嘴唇。看样子他们说得都是真的,两个人是男女朋友关系,而且已经同居了。     她接到陆离的电话,说是曾医生请他们刑警队全体成员吃饭,第一反应是想要推辞。可她又非常好奇这位曾医生究竟有什么过人之处,就赶忙答应下第一个赶了过来。     见到穿着家居服,头发披散着的以柔,她觉得跟自己在工作场合见到的不一样。家里的曾医生,明显少了几分冷冰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     陆离他们陆续过来,因为只有她一个女生,所以就主动到厨房帮忙。     看着以柔手脚麻利的把各种青菜洗干净,然后装在盘子里摆出赏心悦目的形状,她不由得在心里暗暗感叹。     细长条的茼蒿,斜放在纯白色的深碗中,嫩绿色的叶片上还沾着水珠。小油菜棵棵根部朝向盘心,缝隙中放着火红的圣女果。五彩的花状托盘,每一个小格里都装着不同的蔬菜――土豆片、豆芽、木耳、藕片、金针蘑。     不过是些再平常不过的小白菜、小油菜,怎么到了曾医生的手里一摆弄,竟想插花一样美起来了。     刨好的肉片整齐的码在长方形的大盘子里,一层一层,每一片都成圆柱形,肉质鲜嫩颜色粉中带白,都是上好的梅花肉。     曲寞进来的时候,以柔正在做虾滑。     把新鲜的大虾剥壳,去虾线,剁碎。加入料酒、食盐、蛋液、淀粉搅拌均匀。然后放进一次性裱花袋中,再分别挤到不同形状的模具中。     王婧从客厅回来,正看见以柔把装着虾滑的模具倒扣在盘子上。把模具去掉,各式各样的虾滑就出现在眼前。     “好可爱!”她忍不住惊呼起来,指着小鱼形状的虾滑,“一会儿该怎么办?不吃又馋,吃又舍不得!曾医生,干嘛要做的这么漂亮?”     以柔见状笑了,觉得她身上孩子气多一些。明明刚刚来的时候还有几分别扭,这会儿又高兴起来。     “是不是曲队回来了?刘俊,进来帮忙抻一下桌子。”以柔喊了一声,刘俊立马就进来了。     以柔家的面积不大太,厨房和餐厅并没有分隔开。餐桌也选择折叠式,平常不打开是小小一张,两个人吃饭正好。     刘俊过去把桌布拿掉,把餐桌全部展开,又招呼顾城帮忙。两个人把餐桌搬到客厅,把家里多有的椅子都搬过来,再加上沙发座,刚好能坐下。     曲寞换好了衣服,又洗了洗才过来。     “叫他们过来干什么?”他进了厨房,趁着旁人不注意,小声跟以柔嘀咕。     “你不是常说,多接触人对我的病有好处嘛。”以柔动手切葱姜蒜,准备做锅底了,“本来我给大师兄也打了电话,没想到他有急事赶回北海了。”     “哦。”曲寞哼了一声,听不出喜怒。     “我来帮忙,你休息一下。这几个小子一个比一个懒,光知道吃不知道干。这么多菜都是你一个人处理的?早知道你要请客,我就早点回来帮忙了。”曲寞看见灶台上摆满了大盘子小碗,不由得一皱眉。     “王婧帮了不少忙。”以柔笑了一下回着,“刘俊和顾城买酒买调料,楼上楼下也跑了好几趟。”     曲寞把她手里的菜刀拿过去,“你说,我做!”     “算了,还是我来吧。”以柔怕他弄得乱糟糟,反而让自己费二遍事。     “怎么?你怕我做不好?”曲寞自信地说,“我可是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     噗嗤~以柔听了忍不住笑了,这话好像是形容女性的。     王婧进来端盘子,看见两个人肩并着肩站着,以柔笑靥如花,曲寞歪着头眯缝着笑眼看着她。那场景像极了偶像剧,出奇的和谐养眼。     她心里一股子酸酸的味道,又暗暗叹气。男神恋爱了,女猪脚不是她,这感觉比失恋还难受。     “啪!”一声不和谐的声音吓了以柔一跳,扭头一瞧,是王婧不小心摔了一个盘子。     “小心!”以柔看见她蹲下身子去捡,赶忙提醒,可还是晚了一步。     碎片把王婧的手划破,血一下子就冒出来。     以柔忙过去,捏住她的伤口,又让曲寞去取医药箱。     “伤口不深,没有碎片在伤口里,别怕!”以柔很快就查看清了伤口,安慰了王婧一下。     曲寞把医药箱取来,打开,拿出消毒水。以柔接过去,熟练的给伤口消毒,又涂了些消炎的药水。     “现在天太热,包扎上更容易感染。好在伤口不深,这样晾着好得快。一会儿吃饭的时候别吃辣,海鲜也要少吃。”以柔叮嘱了她两句。     “我的虾滑!”王婧还惦记着卖相不错的虾滑,“这下不用纠结了,只能看不能吃。”     这小姑娘有些意思,以柔倒是不讨厌她。     以柔让她去客厅休息,扭身去取笤帚。     “我来,你离远些。”曲寞抢着要做,“小心割伤手指,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不需要这样大惊小怪吧。王婧割伤了手指也没怎么样啊!     曲寞却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一个劲让她往后靠,把碎片收到垃圾桶又在地上仔细的查找。     “早上起来你就喜欢光着脚在厨房煮咖啡,有碎片可不得了。”     以柔瞥了一眼还站在厨房角落里的王婧,觉得这话听着怎么这么暧昧,不会有人误会吧。     看着他们的互动就跟新婚的小夫妻一样,有种蜜里调油的感觉。再听曲寞话里的意思,两个人的关系应该是亲密无间了。     王婧落寞地从厨房出来,一个人坐在沙发上鼓捣手机。     “曲队。”孟哲最后一个赶到,一来就找曲寞要汇报情况。     “一边吃一边说。”曲寞喊众人过来帮忙摆桌子,升火锅。     不一会儿,众人就团团围坐。桌子上摆了两个火锅,一个清汤,一个麻辣。     以柔属于喜欢吃辣的人,尤其是吃火锅,更是无辣不欢。     “这吃火锅讲究顺序。”王仁甫是个吃货,一提美食抬头纹都开,“先涮肉,放在水翻滚的地方,十秒钟左右就捞出来。时间太长肉质变老,口感不好。汤里面吸饱肉的鲜味,这个时候再下青菜,味道会更鲜美。然后再下肉,青菜和肉混在一起吃,味道又有所不同。最后下方便面进去,啧啧,鲜的要把舌头咬掉。总之,一定要遵循肉、菜、肉、面的顺序!”     “一到吃饭的时候你就来了精神,一套一套的比谁都能说。可一到分析案情的时候,你就成了锯了嘴的葫芦。”陆离忍不住笑骂了他一句,“吃个火锅还这么麻烦,随意才好。”     曲寞放了一片肉进去,用筷子夹住,隔了几秒钟快速的翻了一面,看肉紧缩变熟马上夹出来。     “小心烫!”他把肉片夹到以柔碗里,又嘱咐了一句,一副再自然不过的表情。     “嗯。”以柔也答应了一声,在肉片上沾了些酱料,放进嘴里吃了。     他们两个人在一起吃饭,曲寞经常会给她夹菜,几天下来,以柔已经习惯了。     众人飞快地交换了一个眼神,又都假装没看见,没听见。     以柔觉得气氛不对,抬头看见众人的神情突然反应过来,顿时有些面红耳赤,赶忙垂下头掩饰。     “你们随意,今天一定要尽兴。”曲寞见状嘴角带着一丝笑意,像主人一样招待起来。     他让在座的男士每人开一罐瓶酒,特意给以柔拿了一盒牛奶。     以柔看见王婧脸色一变,赶忙又给她拿了一盒,还把果汁打开,“你喜欢喝什么?”自己毕竟是主人,这里总共就一位女客,她怎么都要照顾好。     “我跟他们一样!”王婧也拿了一罐啤酒,“砰”的饿一下就打开拉环,“吃火锅不喝酒有什么意思?”     “赞!”王仁甫听了竖起大拇指,“这才不辜负美食。为了咱们相同的观点,走一个!”说着先喝了一大口。     王婧不示弱,随后跟着喝了一口,颇有几分女中豪杰的味道。           117 酒壮胆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一杯酒下肚,气氛变得活跃起来。孟哲一整天没好好吃饭,先呼哧呼哧猛吃一顿,然后才跟曲寞汇报情况。     “金志成的妈妈说自己的儿子不能好好做人,又被传怀孕的时候吃了转胎丸。我估计金志成有生殖方面的疾病,后期经过治疗才痊愈。而且他从小到大被史凤燕虐打,还受过小狗的气,长时间在这种境况下成长,应该会有心理扭曲。表现出愤怒、凶残、嗜杀和虐待小动物等等行为。”     “你的意思是金志成就是灭门惨案的真凶?”听了孟哲简单干脆的总结,陆离疑惑地问着,“只根据这些只言片语就做这样的推断,似乎太草率了些。而且你忘了最重要的一点!”     “同辉一家被杀死的时候,金志成人在多伦多治疗。金鑫肯定了解儿子的病情,所以从来没停止过治疗,他因为犯病而杀人的可能性很小。”刘俊补充着。     孟哲听了陷入沉默,过了一会儿才说:“我觉得金志成很可疑,我会尽量找到线索。”     “其实线索很好找。”王婧喝了一口啤酒说着,她看见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瞟了以柔一眼继续说,“十五年前的案子和同家灭门案显然是同一个凶手所为。曾医生是两个案件唯一的幸存者,只要她去案发现场还原案件,我想一定会有重大线索!”     她的话一出口,屋子里立即静下来,众人的眼神都在曲寞和以柔身上打转。     曲寞的脸一下子撂下来,乌云笼罩似乎马上就有雷霆之怒。王婧没料到他会有这么大的反应,酒劲一下子就去了一半,吓得一缩头不敢抬眼。     “其实我去过了!”以柔轻声说着。     众人俱是一愣,曲寞的眼神变得幽深起来,“什么时候?你一个人?”     “今天下午,我一个人去的。老房子的外表破旧了很多,里面的摆设跟记忆中一模一样。可惜……”以柔稍微停顿了一下,惋惜的说,“关于十五年前的命案,我想起来得跟案宗上面记录的一样多。”     “不是说好一起去吗?”曲寞的话里竟然带着责备的味道。     “下次一起去。”以柔淡淡的说着。     下次?众人听了都有些疑惑,曲寞更是眉头紧锁。     “我打算让你帮我在老房子里催眠,试试看能不能想起些什么。”以柔说得十分轻松,“我总觉得自己的记忆不完整,似乎丢失了什么。”     曲寞想起病例当中提到的一个细节,当时以柔跟着叔叔去加拿大治疗,会在噩梦中惊醒,然后哭喊着“左手”之类的话。后来随着治疗见效,她就再也没喊过类似的词句。     他一直在怀疑,以柔看见了凶手的关键性特征,估计是跟左手有关系。可他不敢用催眠的方法刺激以柔的潜意识,他怕以柔会受不了崩溃。这个方法,他连想都没想过!     “不行!”他立即否定了以柔的建议,“我是你的主治医师,我会根据你的情况作出判断和决定。从现在开始,你不能随意去老房子,更不许随意对自己进行催眠!我会找到杀害你父母的凶手,不需要你帮忙。”他说得郑重其事,满脸严肃。     “先吃饭,这个以后再聊。”很显然,饭桌上不适合继续讨论这个话题。她知道曲寞的脾气,说话一向是说到做到,从不允许别人违背。不过她有信心能说服曲寞,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她渐渐摸着了曲寞的脾气。     “对,赶紧吃,这里面的肉快老了。”孟哲一旁打着圆场,“今天是曾医生请客,她为了这顿饭忙活了好半天。我提议咱们一起敬曾医生一杯,曾医生,你喝牛奶就好。”借他几个胆子,他也不敢逼以柔喝酒。     在座的人纷纷举杯,以柔喝了一口牛奶,其他人一口干。王婧到底是个女孩子,喝得太急有些上头。     她的脸上明显多了两坨红晕,又打开一罐啤酒,站起来对以柔说:“曾医生,我没想到你竟然敢一个人回老房子。这一杯我敬你,你随意就好。”说完不等其他人阻拦又一口干。     喝完这一罐,她是真得醉了,站着都开始摇晃,说话舌头也不怎么利索了。     她一只手撑着桌子,扭向曲寞那边,“曲队,你知道吗?”     曲寞一皱眉,并未接话,显然是不想跟一个醉鬼聊天。而且这个王婧时不时就滋事,特别针对以柔,这让他很不高兴!     “王婧,你喝多了。我扶你去客房躺一下,再熬点解酒汤给你喝。”以柔看情形不对,怕曲寞那张嘴说出什么难听得话出来。     她站起来,过去扶住王婧。     “曾医生,你知道吗?”王婧不让她扶,挣脱开然后又问她同样的问题。     这丫头还真是醉得不轻,逮住谁问谁知不知道。     “曾医生,你肯定不知道。”她自说自话起来,“我不是真得讨厌你,只是有些羡慕嫉妒恨!曲队可是我们公安大学全体女生心目中得男神,他却偏偏喜欢你。我就不知道,你哪里优秀?哪里值得曲队对其他女孩不屑一顾?”     “曲队,你肯定不知道。”她又喝了一口,脸上出现哀怨的神色,“我知道你的所有事情,最喜欢的蔬菜是菜心,最喜欢的荤菜是红烧肉,最喜欢穿的颜色是黑白,最讨厌别人指手画脚,最大的优点是长得有型,智商高,从小到大都是学霸,在推理方面从来没出现过误差……”     她一口气说了好几分钟曲寞的优点,这是“最大”吗?真不知道她的语文是什么老师教的。     “他的缺点――目前还没有发现。”王婧对曲寞的崇拜是盲目的,“他是我的男神诶,能每天跟男神在一起工作,我兴奋地快要窒息。这么完美的人,怎么就有主了呢?我不奢望能站在曲队身边,成为他的女朋友。可他就不能多看我一眼,说一句夸奖,哪怕是鼓励地话!     我在他面前就是个透明人,一点存在感都没有。他是个霸道、独裁的暴君,竟然把我关在车上。从小到大,虽然家里条件一直不宽裕,可爸爸妈妈一直把我当成宝贝。虽然我长得不算最漂亮,却也是清秀可人,学校里不少男生追求我。他怎么能这么对我,我心里委屈难受!我难受啊!”     王婧委屈地红着眼圈,眼泪一直在眼中打转。这些话憋在她心里好几天,现在借着酒劲说出来,感觉心里舒服多了。     这是什么情况?男神是什么意思?是喜欢得意思吗?陆离看看曲寞,他满脸的不悦,再看看以柔,一脸的兴致。     其他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是好。     可还不等有人说话,就见王婧扶着桌子的手松开,整个人往桌子下面出溜。     挨着她坐的王仁甫手疾眼快,一把揪住她的胳膊,生生把她拽起来。     “喝多了怎么这样重?”王仁甫呲牙咧嘴的说着。     “把她扶到客房吧。”以柔去厨房冲了一杯蜂蜜水,给王婧灌下去。看着她躺下睡着,这才从客房出来。     曲寞的脸色很难看,孟哲最擅长调节气氛,他笑呵呵地说:“曾医生家里装修好像是新的,看着很有品味,很上档次。”     “高大上的感觉。”刘俊也跟着说,“曾医生的品味真好!”     “都是曲队帮忙挑的。”以柔说得是实情,可听在众人耳朵里却变了味道。     这连房子都早早装修过了,是要结婚的节奏吗?现在的年轻人都懂得多,知道装修材料对孩子的健康影响非常大。新装修的房子,两年之内不适合婴儿居住。要是他们打算结婚、生孩子,可不现在就得装修?     两个人进度可真快啊!看来刑警队要有喜事了。     曲寞听见他们的对话,脸色稍微缓和了些,“这些东西都是我和曾医生商量着买的。”     商量?话说得倒是好听,可没有一样是以柔做的决定!     王婧闹了这么一场,众人显然都没有食欲。他们没有人再往里面下食材,只把锅里的都吃干净。     这么多人吃饭,光是碗筷就是高高一摞子。好在有刘俊和顾城、王仁甫这三个年轻人,他们干活手脚麻利,不一会儿就把碗筷洗干净。可他们毕竟是大老爷们,干活不仔细,尤其是收拾厨房。看着像战场一样的厨房,以柔不得不又撸胳膊卷袖子收拾。     陆离他们一起离开,王婧睡得沉沉叫不醒,只好让她在这里过夜。     曲寞到厨房帮忙被以柔撵了出去,什么东西放在什么地方他都不知道,每干一点活就问一句,还不如以柔自己做了。     “今天王婧说得话你都听见了?”曲寞赖在厨房不走,一边看着以柔干活一边问着。     “嗯。”     看见她没什么反应,曲寞又问:“你怎么想得?”     “嗯?”厨房地上的瓷砖好几天没好好清理,缝隙中有脏东西。她用钢丝擦沾洗涤剂,蹲在地上仔细地擦。     看见她明显的敷衍,曲寞沉着脸扭身出了厨房。     以柔根本就没听清楚他问什么,刚想让他再说一遍,抬头却发现人走了。     真是奇怪的人,话没说完人溜了!           118 又见命案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以柔把厨房彻底收拾了一下,又去打扫客厅。曲寞大爷似的坐在沙发上,背靠着沙发的靠背,翘着大长腿,手里拿着遥控器正不停地换台。     “麻烦把脚抬起来一下。”以柔拖地到他跟前,见他纹丝不动不由得有些皱眉。     他哼了一声,似乎非常懒得动弹,不情愿地稍微挪了一点点。     以柔拖完那一小块,又让他挪,他又挪一丁点的地方。如此进行几次,以柔有些生气。     她拎着拖把掐着腰,语气严肃地说:“曲队,虽然你是为了帮我治病才住到我家里。不过,这毕竟是我家,有些地方还是要依照我的习惯来。我不指望你打扫卫生,可是你要配合并且保持!”     “曲队,原来你住到曾医生家里是为了给她治病?”还不等曲寞说话,一个声音插了进来。     王婧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卧室里面出来,刚好听见两个人说话,忍不住心中的喜悦插话。     其实她早就醒了,趁着两个人不注意偷偷把两个卧室和卫生间都细细查看了一遍。     她发现曲寞的东西大都放在次卧中,主卧的床很大,中间放了一只超大的毛毛熊。床上放着两套单独的床上用品,有一种泾渭分明的感觉。     洗手间的柜子里放着两套洗漱用具,看起来不像是情侣款。洗衣篮里只有以柔的衣裳,垃圾桶里干干净净,没有她想象中的套套之类的东西。     她觉得两个人不像是同居中的热恋男女,反而更像是同住在一个屋檐下的朋友。可沙发上的情侣靠枕,桌子上的情侣水杯,茶几上的情侣版笔记本又是怎么回事?     王婧心里正在疑惑,就听见了以柔的话,原来两个人真得不是在同居!     “你醒了。”以柔看见她出来问着,“头疼吗?我给你倒杯热水。”     “曾医生,你不用忙活,我没事。我不会喝酒,一喝就多,而且喝多了就会胡言乱语。我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吧?”王婧笑着,里面有抱歉,可最多的是喜悦。     这丫头还真是有些古怪,搞不清她心里都想些什么。     “你没……”以柔的话没没说完,就见曲寞把手机掏出来。     他按下录音键,里面传来王婧喝醉的声音,正是她发酒疯说得话,虽然不全却是大部分。     额!他什么时候录得这个?这男人不仅嘴巴刻薄,心还够硬。人家女孩子借着酒劲跟他表白,他不仅不动容,还录音寒碜人家。     王婧对自己说得话记不清楚了,听见录音完全想起来。她的脸火烧火燎,一想到刑警队所有人都听见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连再见都没说,仓皇地从以柔家里跑了出去。     “这样对她似乎有些过分。”以柔觉得曲寞有些冷血,往后还要在一个办公室上班,每天低头不见抬头见,这让小姑娘怎么受得了!     “过分?”曲寞听见她的话一皱眉,满脸不快,“那我要怎么对待她?以身相许?”     “不是相杀就是相爱,你这也太极端了。你们以后要在办公室里经常见面,这样会尴尬。你假装不知道多好,以后相处的时候保持距离,她那么聪明的女孩子肯定能感觉出来。”     “我不觉得尴尬,如果她觉得尴尬是她的事。作为成年人,应该对自己的言行负责任!而我,没有义务帮她擦屁股。”曲寞冷冷的说着。     以柔不由得皱眉,“你就从来不会顾及别人的心情吗?”     “当然会!”他直盯着以柔,“我只在意应该在意的人的心情,对于我不在意的人,我不会花浪费时间、精力和感情。我不是个博情,更不是个滥情的人,我不可能对每一个对我有好感的女孩子温柔体贴。你明白吗?”     说什么呢,跟绕口令一样!以柔听得有些头晕,似似而非的点点头,又摇摇头。     “我就知道。”曲寞不指望她能听懂,不管她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现在还不到挑明的时候。     王婧对他示好,他瞧见以柔竟然半点反应都没有,说心里话,他挺气愤。可冷静下来一想,正是因为以柔在感情上的白痴,杨深多年的追求才半点成效都没有。     现在,他住进以柔的房子,跟她躺在同一张床上。当噩梦袭来的时候,她总是信任并依赖着他。她正在不自觉得开始接受自己的入侵,而且似乎挺适应两个人的同居生活。这一切都是好的开始,而且会越来越好!     今天她把刑警队所有人都请过来吃饭,更是坐实了两个人的关系,傻丫头!这下她百口莫辩,看谁还敢追求她!     一想到这些,曲寞的心情豁然开朗。     “你休息一下,我来打扫。”他站起来,拿起拖布开始拖地,“一会儿把你脚上的拖鞋换下来,我需要彻底清洗一下。”     刚才还一副谁欠他钱的样子,一转眼就生龙活虎了。     以柔确实累了,坐在沙发上一边休息一边看他打扫,“曲队,拖布要洗一洗然后再拖一遍。”她命令着。     曲寞听了照做,边边角角还用抹布仔仔细细的擦拭干净。他又把两个人脚上穿得拖鞋刷干净,拿到阳台上晾。看着一大一小,一红一蓝,两双拖鞋并排放在太阳下面,曲寞突然觉得这画面好温馨。     “我泡了咖啡。”以柔喊他过去。     曲寞活动了一下胳膊坐在沙发上,总不做家务,偶尔打扫一下卫生觉得挺乏。     “我想你现在很清醒。”以柔没看他喝多少酒,而且他的眼神和言行一直很正常,“我想跟你谈谈――关于我的病情。”     曲寞听了一皱眉,他知道以柔的意思。     “我想请你帮我去老房子催眠!”她的语气非常坚定,不容置疑。     曲寞知道以柔的脾气,她外表看起来温顺,可骨子里却非常的倔强。要是她打定了主意,谁都没办法让她回心转意。     晚上她可以正常睡眠,也可以去人员密集或是幽闭的场所。今天白天她还一个人去了老房子,情绪似乎很稳定。照她现在的情况,有曲寞在身边,催眠的可行性很大。如果发现有异常,可以随时停止。     “好吧。”曲寞想了好一阵才同意,“早点睡觉,养足精神,明天我们去一趟老房子。”     以柔听见很高兴的答应了,可是计划不如变化快,第二天,一个电话扰乱了他们的行程。     “曲队,又发生命案了!”陆离在电话里的语气带着几分凝重和急迫。     曲寞听了不由得一皱眉,觉得这次的命案肯定不简单。果然,陆离接下来的话让他有些惊讶。     “死者你认识,是金鑫!还有他的妻子史凤燕。”陆离稍微停顿了一下接着说,“案发地点就在金家别墅,现场的情况跟同家灭门案差不多。我觉得还是不要让曾医生去了,她会受刺激。”     放下电话,曲寞迟疑了一下,还是对以柔实话实说了。     “我想去看看!”以柔坚持要去。     “好吧。”他只好答应,“要是你感觉不舒服就说出来。”     曲寞开车带着以柔直奔金家别墅,到了门口就看见停在外面的警车。     他们刚下车,法证科的同事也到了。陆离从里面出来,简单的介绍了一下现场的情况。     说话间,众人进了门。还是那个富丽堂皇的大厅,这次却充满了血腥的味道。金鑫躺在沙发上,后脑被砸得稀烂,白色的沙发上血红一片,地上还有一大滩粘稠的血迹。地上有两行血脚印,一直沿着楼梯上了二楼。     “你感觉怎么样?”曲寞一直在以柔身旁,看见她神色凝重轻声问着。     以柔点点头,“我没事,到二楼瞧瞧。我害怕……”     曲寞知道她的想法,如果凶手是同一个人,那么他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包括金家年仅五岁的孙子。     两个人小心的避开血脚印,追着它的轨迹一直到了二楼的卧室。史凤燕就躺在卧室门口,死状比金鑫还要凄惨。     她穿着白色的真丝睡裙,却遍身血红,只从下摆看出些原色。她脸朝上躺在地上,面部的五官完全看不出模样,整个一块被砸烂的肉饼。仔细瞧,她的左眼球不知所踪,脑浆混合着血液流在地板上。     她的胸口插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脖子、胸口、胳膊、腹部和大腿随处都能看见刀伤。     看来凶手除了使用铁锤,还动用了匕首。不知道是他的虐杀升级,还是凶手另有其人!     史凤燕的脚边有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仔细辨认,原来是一只小狗的尸体。     那只小狗的脖子被扭断,墙壁上留下撞击过的痕迹。下面的生殖器被扯断,扔在旁边。     曲寞眉头紧锁,上前查看史凤燕的下体,同样发现了被匕首破坏的痕迹。那里被砍得细碎,看不出挨了多少刀!     以柔愣了一阵,脸色有些苍白。她走到衣柜跟前,迟疑了一下打开门,里面除了衣服还是衣服,她明显长出了一口气。     康平接到通知赶了过来,以柔却接过他手中的工具箱。           119 现场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金鑫和史凤燕夫妻二人惨死在家里,这让众人都感觉到非常惊诧。最先发现尸体的是家中的保姆,本来她被放了假,临时又回来取衣服。一进门就看见金鑫的尸体,吓得惊慌失措赶忙报警。等到警察来了,才看见楼上还有两具尸体――一人一狗。     那保姆只看见金鑫的尸体就吓得不轻,听说楼上还有死人,吓得连楼都不敢上。     王婧正在一楼的小保姆间里安慰她,等她情绪稳定再录口供。     陆离带着人正在拍照,法证科的同事随后取证,以柔在二楼检查史凤燕的尸体。     曲寞一直在旁边瞧着,看见以柔恢复了工作时的镇定自若稍微放下心来。     “女性,年龄不详,身高一百六十二厘米,初步检查怀疑是被铁锤击中脑部造成死亡。胸口插着一把匕首,灰色金属把手,上面有雕花,刀体露出体外一厘米。死者的颈部、胳膊、腹部和大腿一共有大小、深浅不一的刀伤十六处。     下体严重割伤,伤口数量――繁多。死者面部遭铁锤多次打击,五官辨认不清,左眼珠脱离眼眶暂时没有发现,详细结果需要回去解剖才能下结论。     死者旁边的小狗根据毛的颜色、卷曲程度还有体型可以判定为宠物狗,具体品种有待检查。小狗头部凹陷严重变形,爪子的前端全部被利器切掉,应该是匕首之类。     至于是不是死者胸口扎着的那把,需要具体检验才能知道。另外,小狗的外生殖器被弄断,根据伤口的断裂走向,怀疑是被用手生生扯裂,然后再用利器割断。”以柔的声音非常冷静,可曲寞还是从她偶尔微颤的尾音听出她心中隐藏压制住的一丝恐惧。     凶手的手段非常残忍,非常血腥。史凤燕被他一锤就杀死,他竟然还连续扎了十六刀在死者身上,最后还对死者的下体进行了摧残。凶手更是对一只无辜的宠物狗进行了虐杀,相对于同家灭门案,手段在逐渐升级。     光是看着这血淋淋的场景,想着凶手行凶时的残暴没人性,一般人都会受不了。更何况是曾经亲身经历,和凶手只有一扇门之隔的以柔!     她的恐惧在能理解的范围之内,很正常!要是她表现的超冷静,超镇定,倒会让曲寞担心了。     检查完二楼的尸体,以柔又下到一楼的客厅。     跟史凤燕比起来,金鑫的死法就好看和舒服多了。     “他是被铁锤击中后脑一下致死,身体的其他地方没有伤痕。”对金鑫尸体的检查简单极了,“至于有没有中毒或者服用某种药物,还需要解剖之后才能知道。”她一边说一边摘下手套。     法证科的同事正在取证,陆离早就楼上楼下都勘察过了,还拍下了照片。     “通知家属了吗?”他喊郝明,“死者的儿子在多伦多,只能通知儿媳妇叶红。”     “正在联系中。叶红的手机关机,公司那边说她还没有去上班。”郝明正在打电话,试图以最快的速度找到叶红。     佣人的情绪基本稳定,王婧正在给她录口供。     “平常金家一共有几个佣人?”这么大的别墅,只有金鑫和史凤燕两个人在实在是有些奇怪,案发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其他人在场呢?     佣人赶忙回答:“老爷说明天去出差,夫人约了姐妹们去法国购物,就给我们大家放了假。我想要回乡下看儿子和媳妇儿他们,突然想到少奶奶给了我孙子一些小少爷不要的玩具忘记拿了,就折回来取。”     “你们都放假,金品源谁来带?”     “小少爷被少奶奶送到娘家去了,每个月小少爷都要去姥姥家里住上两天。少奶奶在分公司做经理,搬到小公寓去住了。家里没有人,所以我们才被放了假。”佣人回着。     王婧听了手中的笔停顿了一下,“叶红不是总公司销售部经理助理吗?”     “前几天刚刚成了分公司的总经理,听说少奶奶非常能干,刚一上任就拿下个大项目。”佣人一提到叶红话就多起来,“少奶奶人非常好,对我们佣人总是客客气气。而且在别墅住着的时候,手脚很勤快,只要有空就做家务,一点架子都没有。小少爷的早餐一直都是少奶奶在打理,衣服都是手洗,照顾的无微不至。逢年过节还会包红包给我们,出手很大方。”     那个女人漂亮能干又贤惠善良,听着似乎很完美啊。不过越是外表完美无缺的女人,内里越是腐烂不堪!这是王婧心里最真实的想法,她有时候觉得自己有些自恋,就是看不得谁比自己优秀,尤其是女人!     “那个叶红还挺会收买人心。”她嗤之以鼻,“她除了工作就是照顾一下孩子,平时还有保姆帮忙,这也算不得能干!对了,你们都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叶红又是什么时候搬走的?她是不是有别墅的钥匙?”     那佣人显然不喜欢听王婧说得话,语气变得不耐烦起来,“少奶奶是昨天晚上搬走的,她们也是昨天离开。我是今天早上五点钟走得,打算赶汽车回乡下。到了车站连票都买好了,突然发现东西落下,就赶回来取。”     “也就是说你是最后一个离开的?”     “是啊。”     “你为了赶五点钟的汽车特意起了个早,可到了车站却为了旧玩具又赶回来。”王婧用审视、怀疑的目光看着她。     “你什么意思?”佣人喊起来,“你是怀疑我杀了老爷、夫人?我坐公交车来回,刷得是公交卡,你可以去查!那些玩具都是从国外买回来的,小少爷只玩了一次,还是全新的!我一个月才回儿子家里一次,不给孙子带东西怎么行。我看你年纪不大,是刚参加工作吧?不会破案就别胡乱说话,要不是你们警察没本事,杀人犯也不会满街乱跑到处作案!”     “你说谁没本事?”     “你跟我横什么?前几天所有的报纸都写了同家的灭门案,就是连人带猫狗都死了。我们老百姓可什么都知道,你们想瞒都瞒不住!我说怎么破不了案,公安局都是你这样的人,能破案才怪!”     “你……”     “这位大姐,喝杯水消消气。这是我们队里新来的小姑娘,第一次出现场,可能问话的方式有些不对。”陆离走了进来,给佣人大妈一杯热水,又朝着王婧使了个眼色。     “你这小伙说话还挺顺耳。”佣人大妈听见郝明喊自己大姐,心里觉得挺舒坦,接过水喝了一口。     “大姐,你说所有的报纸上都写了同家的案子?”     “是啊。”佣人又喝了一口水回着,“家里订了报纸,老爷有吃早餐看报纸的习惯。那天我收拾餐桌,看见上面放着一摞子,写的都是同家的新闻。尤其是那个大洋晚报,写得挺详细,还说跟十五年前的一件案子是同一个凶手。”     陆离听了觉得有些奇怪,“你们家老爷平常喜欢看法制版?”     “老爷平常看金融报的时候多,不过那几天谁不议论命案?”     听见佣人的话,陆离心中奇怪的感觉越发重了。     “大姐,昨天晚上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吗?你好好回忆一下。”     “特别?”她听见这话冥思苦想起来,随后摇摇头,一边回忆一边说,“没什么特别。吃早餐的时候老爷说要出差十天半个月,夫人就说法国巴黎有个什么时装周,要去购物之类的话。老爷听了有些不高兴,倒是少奶奶说了几句好话,老爷的脸色才缓和了些。     后来,少奶奶上楼去,回来的时候说娘家妈妈来电话想小少爷,要带回去住几天。少奶奶又说工作忙,去小公寓那边住方便,暂时搬过去住,让我上楼帮着收拾行李。     等我下楼的时候,就听他们说,老爷给我们放假了。什么时候回来,听夫人通知,应该十天左右。我想请假出去给孙子买玩具,少奶奶听见就把小少爷不喜欢的玩具给了我几样。”     “少奶奶的话在这个家里挺有份量?”陆离又问着。     “少奶奶人好,生了个儿子,大少爷又那样。反正夫人是不在乎,老爷要是再不偏向些,她的心里就更委屈了。而且老公公都疼儿媳妇,我家的死鬼脾气倔,一生气就只有儿媳妇敢跟他说话,他也只听儿媳妇的劝。”     “大少爷那样?哪样?”陆离眼神一闪追问着。     “没什么,就是身体不好经常去国外休养。”佣人明显是在遮掩,她一定知道些什么。     陆离见状说:“你知道什么就说出来,或许对破案有帮助。而且现在金鑫和史凤燕都死了,估计你也不能在这里做下去。我们不是什么报刊杂志的记者,不会捕风捉影胡乱宣扬。对案情有帮助我们就查证,没帮助听听就算了,你说出来没关系。”     听见陆离的话,佣人的眼神开始闪烁起来,“其实都是他们背后议论和我胡乱猜疑,也没什么重要的事。”     她迟疑了好一阵,最后才吞吞吐吐说起来。           120 隐情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佣人似乎知道些什么隐情,却不想说出来。陆离对她做了一会儿动员,她这才犹犹豫豫的说了。     “我是一年前来的,当时夫人就说,在这个家里不能多嘴,不能好奇心太重,出去之后不能跟任何人提这个家里的任何事情!在我之前,已经开除了不少佣人。因为这里给得工资是别人家的二倍,所以我不想被开除。     少爷、少奶奶和小少爷住在三楼,我每天白天上去打扫一次。到了晚上,我们这些佣人只能在一楼活动,不能随意上楼。后来,我发现少爷自己住在书房,少奶奶带着小少爷住卧室,他们的关系有些奇怪。”     “你怎么发现的?”陆离自然要证据。     小夫妻两个人,偶尔吵嘴暂时分居很正常,到底什么地方奇怪呢?     “少爷的换洗衣裳都在书房,而且我还在书房的垃圾桶里看见用过的避孕套。家里没其他女人来,老爷又不上三楼,肯定是少爷用过的。我也知道现在的小夫妻开放讲究情调,可那避孕套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又肯定是用过的,我还发现不止一次。     而且少爷这人脾气很怪,听他说话的次数都能数得清。他一天到晚在楼上闷着,有时候跟老爷去工地看看,好像没什么朋友,更没有什么交际。跟我想象中的有钱人家少爷一点都不一样,还有种阴森的感觉。”     她看见陆离一副疑惑纳闷的模样,忍不住解释着:“小伙子,你也有二十七八的样子,不会连这个都不明白吧?有媳妇还分居,自己动手解决,可避孕套里没东西,这不是有病吗?我听他们说,少爷身体不好有病,每年都要去外国休养。外国的医院肯定不便宜,钱流水似的花,到最后还没彻底治好。少奶奶也真是可怜,每天瞧着光鲜亮丽,却要守活寡。”     “你的意思是金品源不是金志成的亲身骨肉?”听见她的话,陆离自然要这样怀疑。     “那怎么可能!”佣人失声叫起来,“金家这么大的家业,唯一的孙子要不是亲生,老爷能认?小伙子,你没看电视剧上总演,豪门动不动就做亲子鉴定!     少奶奶家世不好,本来老爷夫人就不同意她进门,她怀了孩子才能结婚。我想,要不是确定她肚子里的孩子是金家的,这婚肯定不能结。而且小少爷和少爷长得挺像,就连饮食习惯都差不多,搭眼一看就是父子。”     “你不是说金志成在那方面有病吗?”本来就不怪陆离想多了,全是她引导的。     “我说你不懂还真是不懂,现在什么技术没有?听说国外还能克隆呢?金家这么有钱,就弄个精子出来还不容易!”佣人一边说一边翻白眼,似乎觉得陆离孤陋寡闻。     她在金家做佣人,那可是大开眼界,回到乡下一提,大伙谁都羡慕得不得了。     古语说得好,宰相门前七品官!她觉得在金家一年胜读十年书,别的不说,就是吃的、用的,她都是第一次见。     “我听说金志成是抑郁症啊。”     佣人闻言更是用鄙视的眼神看了他一眼,“要是说不能那个,金家的脸还不丢光了!而且大伙还都得像你似的,怀疑小少爷的血脉。抑郁症这个说法还没有谁知道,我们这些佣人一个字都不敢提啊。     不过少爷的性子再发展下去,还真有可能得病。如花似玉的媳妇只能看不能碰,这什么样的男人都要弄出病来。要不怎么说,那方面不行的老爷们,心里都变态呢。”     听见她说得越来越粗俗不堪,陆离刚想要制止,却被她接下来的话打断了。     “我看见少奶奶胸口有牙印,而且挺大,不是小孩子咬伤的痕迹!”     “你怎么看见的?”陆离赶忙问着。     “那天我下午去打扫卫生,谁知道少奶奶回来换衣裳要去参加晚宴。我不知道,推开门就进去,一眼就看见少奶奶胸前的咬痕。当时少奶奶似乎吓得不轻,急忙用手捂住胸口。我当做什么都没看见,赶紧出去了。     第二天,少奶奶趁着没人的时候给了我几件衣裳,说是让我给儿媳妇拿回去。我知道她的意思,就假意说小少爷发脾气偶尔会咬人。她听见我这样说,神情明显放松了很多。     我不敢跟任何人说,害怕因此会被开除。现在这年月找工作不容易,更别说是我这样上了岁数没什么文化的农村妇女。而且这里工资高,吃用都包,逢年过节还有红包拿。     小伙子,一会儿少奶奶来了,你可千万别说是我说的,他们还欠我这个月的工资呢!”     陆离点点头,让她看看口供然后按手印签名字。     这功夫,门口传来高跟鞋的动静,陆离偏头一瞧,是叶红进来了。     今天的她穿着深色的职业套裙,头发盘起来,画着精致的妆容。比上次见面,多了几分精练的职业女性味道。     “警察同志,这是怎么回事?”金鑫的尸体已经被运走,可沙发、地板上的血迹还在,依旧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叶红去机场接一个重要客户,刚刚回到公司就听秘书说警察打电话来过。她按照号码拨回去,是王仁甫接的。王仁甫只说金鑫和史凤燕出事了,让她赶紧回来。一路之上,叶红都在猜测到底出了什么事。     “你公公和婆婆被人在家中杀死!”曲寞从楼上下来说着,“你公公的尸体已经被运走,你婆婆的尸体还在楼上,你要不要看看?”     叶红听见这话脸色登时煞白,她嘴里一直叨念着,“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没说看,也没说不看,整个人似乎有些发蒙又有些恐惧。     楼上的警察抬着担架下来,虽然上面盖着白布,却能清楚地看出人的形状,而且有血色慢慢晕染开来。     她的身子明显开始发抖,手扶着墙站着。     突然,白布钩在楼梯扶手上,史凤燕的血肉模糊辨不出哪是哪的五官露出来。她站得位置正好看得清楚,失声惊叫着随即晕倒。     王婧就在旁边,她没上楼,第一次见到史凤燕的尸体,也吓得面色苍白不知所措。虽说她在公安大学里见过各种各样的模型,最后一年实习的时候也见过太平间里的死尸。不过那些尸体都没这样狰狞可怖,没有这样血腥!     看案宗跟出现场是两码事,对着冰凉刻板的文字,没有丰富的想象力是无法想象的。     第一次出现场,给王婧上了很好的一课。一直觉得自己非常优秀,可一接触真实案例,她才知道自己那点知识真是不够用。而且凶手比她想象的还要凶残,死亡就在身边!     “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搭把手,把人扶到一边去。”陆离朝着她喊了一嗓子,她这才怔过神来。     两个人把叶红弄到旁边的椅子上,陆离使劲掐着她的人中,看见她苏醒又让王婧去倒水。     “刚才那个……是我婆婆?”叶红喝了几口水,情绪稍微稳定了些。她说话的声音还有些抖,想到方才看见的情形依旧是心有余悸。     “是。”曲寞走过来,“叶小姐,如果方便的话我想给你录口供。”     叶红眉头紧皱,眼中始终转着泪水,迟疑了一下点点头,“好!我也希望你们尽快抓到凶手。”     “叶小姐跟你丈夫,也就是金志成的关系怎么样?”曲寞盯着她的眼睛问着。     她似乎是没想到曲寞会问这个问题,愣了一下才说:“这个问题跟案子有关系吗?”     “叶小姐,有没有关由我来判断,你只负责来回答。”曲寞的声音里半点温度都没有。     叶红迟疑了一阵,提出要单独跟曲寞谈。曲寞答应了,跟着她去去了厨房。     “我跟金志成的关系一直不好,有了小源之后更是常年分居。”叶红的神情有些落寞,“他身体不好,性子还有些孤僻。我要是多关心几句,他就疑心我嫌弃他;不理不睬,他就疑心我有外心。所以我们只要在一起就会吵架,我不会吵,他更是不善言语,很多时候就是冷战。次数多了,分居就成了常态。”     “金志成有什么毛病?”     曲寞的这个问题比上一个问题还要尖锐,让叶红觉得极其不舒服。     不过她知道,即便是她不说,警方也能调查出来。     “我家庭比较困难,大学是靠助学贷款念完的,家里还有弟弟需要念书。大学期间我就一直打工,毕业之后进了金氏更是把工资全部交给家里。可惜,屋漏连缝阴雨天。我妈心脏不好要做手术,十几万的医药费对于我来说是天文数字。爸爸早年工伤,一个月只有不到一千块钱的退休金,弟弟要辍学打工。你说,我能怎么办?”叶红现在回想起那段艰难的时光,心头还忍不住酸楚。     那种绝望的感觉,她一辈子都不会忘。     “这个时候,有一个人出现,他能帮我解决一切问题。我就像在大海中快要溺死的人,稻草对于我来说都是救命的,何况是能让我从地狱到天堂的人!求生是每个人的本能,我紧紧抓住了这个机会。可一切都跟我当初想象的不一样。”     叶红满脸痛苦,眼中浮现一丝哀怨。           121 进展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曲寞听叶红回忆着之前的事情,他没有打断,看着叶红激动一直无动于衷。     “我应该恭喜你,现在是分公司的总经理。听说你刚上任就拿下个大项目,看来挺有能力。”曲寞话锋一转,突然说到了工作。     叶红似乎是没想到他突然说这个,愣了一下说了声“谢谢”。屋子随即陷入沉静之中,让叶红觉得有些不自在。     她参加工作六年多,先是做秘书,然后是销售科总经理助理,现在是分公司总经理,见过形形色色的人物,自认为是八面玲珑进退得当。可面前这位刑警队队长,好像是个特别难相处的人物,她看不透眼前的这个男人,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危险!     “现在说说案发前的情况吧。”曲寞突然开口,“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昨天早上公公在餐桌上说要去巴厘岛考察一个项目,这事我早就知道,公司开会研究决定的。婆婆听了也要去巴黎参加时装周,说是她们几个老姐妹都去。     我刚被提拔为分公司的总经理,分公司在大兴区,离这里比较远。刚好我妈打电话来,说是想孩子了。我决定搬到小公寓去住,把孩子送到我妈那里几天。     吃完早饭,我让王妈帮着收拾行李,让司机直接送到小公寓,我自己开车去了分公司上班了。小源是公公派人送过去的,到了我妈家给我打了电话。     昨天晚上我在公司加班到凌晨,回小公寓睡了一觉,一大早就去机场接一个客户。今天早上刚到公司,就听秘书说警察打电话了。我赶忙回电话,是你的同事接的,只说出事了让我赶紧回别墅。谁曾想……     现在想一想,一切都是老天爷的安排。如果我跟小源没有走,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命。偏巧我妈就昨天打电话,要不然我也不能想到立即就搬走。要是我跟小源不走,所有的佣人也不会被放假,公公婆婆也就……”她两度哽咽说不下去。     “你儿子白天在幼儿园,晚上五点才能到家。你加班更是常态,据佣人反应,你最早也要八点钟回来。你怎么就这么确定,自己的公公婆婆遇害时间是昨天晚上八点钟之后?”曲寞的眼神有些犀利。     “不是吗?”叶红疑惑地反问着,“七点多的时候我还给公公打电话,汇报分公司的情况。”     “哦?你婆婆想去巴黎购物,公公有些不愿意,是你给说得情?佣人放假又是谁得主意?”曲寞对她的回答不做评价,而是继续问着。     “公公是个对待工作非常认真的人,他是从底层开始起步,所以喜欢踏踏实实努力工作的人,而且过日子比较勤俭。婆婆在花钱上却一直大手大脚,因为这个总是跟公公争吵。刚开始我嫁进来,公公心里并不是十分满意,可后来渐渐有了改观。他比较欣赏我对工作的态度,也认可我是个合格的儿媳妇。所以,我说的话,公公很少反驳。     我们家每年都会给佣人放大假,全家出去度假。可今年志成不在,所以谁也没提度假的事。正好家人都不在,所以我就说趁机给佣人放假了。如果我能预想到今天的事,我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建议!”一提到这个,叶红就满脸的后悔、愧疚。     曲寞没有映射什么,叶红的解释显得有些画蛇添足,他接着问:“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没通知金志成?”     “通知还不如不通知。”叶红无奈地叹口气,“反正你们一调查也会知道,我就不隐瞒了。志成他有难言之隐,觉得特别伤自尊,所以从不让任何人知道。这事结婚之前我就知道了,嫁给他我心甘情愿。结婚之前他也没这样在乎,可后来就越来越严重,到了精神异常的程度。     我公公就把他送到国外去治疗,几乎每年都要去几个月,正常一点再回来。对外不敢说治病,只说是休养。今年的二月份,他又有些不对劲,光靠药物控制不住他的病情。公公就把他送到多伦多,那里有最好的疗养院,治疗精神异常最好。     我有件事要求曲队长。我公公、婆婆的案子没结束之前,我不想领回他们的尸体。因为志成的情况还不乐观,现在还不能操办丧事。他毕竟是公婆唯一的儿子,如果不出现在丧礼上,局面就会大乱。我不能不考虑舆论,不能不考虑公司的形象。     公婆的事情一旦被媒体知道,在报纸、电视上大肆宣扬,公司的股票就会震荡,损失难以估量。我为公婆的事悲痛欲绝,可这个时候我只能想善后的事情,不光是为了我,更是为了小源!”     “你跟多伦多的疗养院联系了?”曲寞听见她说金志成情况不好,所以才这样问。     叶红摇摇头,“那边管理的非常严格,一向是跟我公公单独联系。如果志成的情况好转,她们就会打电话通知,我公公就会派人去接。既然志成没回来,就说明病情还没有稳定。一会儿我会打电话过去,看志成的情况怎么样,再决定接下来怎么办!”     她的话音刚落,顾城从外面进来,“曲队,有新情况。”     “关于金志成的?”曲寞看见他点头,又说,“就在这里说吧。”     “我在金鑫的手机里找到了一个多伦多的号码,打过去正是那家疗养院。他们只认号码并不记得人声,以为我是金鑫。他们说,那边有病房,如果需要可以随时接收病人。”     叶红听见这话一皱眉,随即似乎是反应过来,满脸的错愕,“这么说志成不在哪里?那公公把他送到哪里了?”     “看样子是这样的。根据你的猜测,金志成很可能在哪里?”     叶红冥思苦想之后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她反复重复着后两句,显然是有些震惊。     “叶小姐,你有金志成近期的照片吗?我想,首先要找到他!”     曲寞把叶红提供的照片交给顾城,让他在网上发出协查令,希望有见过金志成的人马上跟警察局联系。     曲寞留下了叶红的电话,让她近期内不能出市区,随时等候传唤。     接二连三出恶性杀人事件,黄局非常的重视,参加了刑警队的小型会议。     “首先我先讲几句。”黄局喝了一口水说着,“我知道刑警队的实力,你们是警界的精英,破过的案子不计其数。不管什么样的犯人,都逃不过你们的手心。不过最近几年,咱们南江市的犯罪率逐年都在攀升,市里领导非常关注。     去年有个马家驹,年初厉家夫妇遇害,紧接着是冷家,现在又是接二连三的灭门惨案。金家在市里影响不小,这案子又是闹得沸沸扬扬。在事态没有扩大,市领导没有问责之前,你们务必要抓到凶手!”     陆离听了一皱眉,“黄局,我们只管破案抓人,至于什么犯罪率我们可控制不了。而且抓罪犯是警察的职责所在,我们一定会尽力,跟领导问责不问责没什么关系!”     他的性子直,又是黄局的老部下,说话不拐弯抹角。     “那说说你们都掌握什么线索了?”黄局板着脸问,“同家的案子也有半个多月了,凶手不仅没抓到,还继续犯案!他这是在向我们警方宣战,是在嘲笑我们的无能!还有那个垃圾场发现的白骨,调查的怎么样了?”     “暂时还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我们正在查。白骨的主人叫李大年,当年和金鑫是好朋友。他的死和金鑫夫妻被杀不能孤立去调查,我建议并案侦查。”提到线索,陆离有些底气不足。案子调查了这么久,丝毫没有什么进展,而凶手还在杀人。正如黄局所言,凶手很猖狂!     黄局听见眉头紧锁,拍了一下桌子说:“我不管你们怎么调查,我要的是结果!结果!”     “哼。”一直没有言语的曲寞冷哼了一声,“黄局,想要结果就回办公室等着,别在这里耽搁我们的宝贵时间。这案子我们要是破不了,你喊多少口号,拍多少次桌子都没有人能破!兄弟们为了这个案子,在工地、棚户区排查走访,工作量非常大。他们已经很辛苦了,倒是你这个局长,每天坐在办公室里吹空调喝茶水。”     “曲寞,我好歹是你的领导,在大伙面前,你怎么都要给我点面子吧。我不过是有些心急,语气稍微重了些。好,你们忙,注意一下身体。你们在外面跑,补助、降温什么的都好说。”     黄局是摆惯了官架子,说话也甩惯了官腔。其实他就是心急,怕案子拖时间长了,在社会上引起慌乱和不良影响。     他知道曲寞的脾气,不敢跟曲寞发火。这个时候要是这位大神甩手不管,他这个局长恐怕要求爷爷告奶奶的央求人家,到时候别说是面子,连里子都顾不得了。     他又安慰鼓励了大伙几句,这才走了。     看着他离开,曲寞带大伙开会研究案情。           122 分析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曲寞两句话就把黄局长弄走,真是半点面子都不给。陆离虽然敢在黄局跟前说上几句冲话,可却不敢这样呛声。     他是警察局的编制,跟曲寞有本质上的不同。人家的正职是大学教授,光靠搞科研就可以过体面的生活。听说曲寞撰写关于犯罪心理学的书籍已经第四次印刷,每次最少十万册,很多有相关专业的大学用它做教材。     陆离就想不明白,曲寞放着悠闲的日子不过,接下刑警队这个苦差事做什么?图发财?图升官?都不是!     “曲队,你要的验尸报告。”以柔在现场检查过尸体就回来,马不停蹄的对尸体进行了解剖,然后赶出了这份报告。     曲寞把身边的椅子拉开,示意以柔坐下,然后把面前的杯子推过去,“没喝过,刚刚倒的。”     以柔确实有些渴了,忙碌了好半天,连口水都没顾得上喝。她喝了好几口,放下杯子才说了句“谢谢”。     看着两个人自然亲密的互动,陆离似乎有些明白了。     当初去精神病院接曲寞,黄局特意让他带着曾医生去,看来,美人计管用哇!     别看黄局整天在办公室喝茶看报纸,倒是有几分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架势。领导就是领导,只负责知人善用,自己就清闲下来了。     王婧轻轻咬了一下嘴唇,脸上明显多了一丝复杂的神色。她无意中听见曲寞是为了给以柔治病才搬过去住的事实,可说给刑警队其他人,却没有人相信,还觉得她是胡说八道用意不纯。     两个人明明不是男女朋友关系,却偏偏做出这样亲密的举动,什么意思呢!     应该是曾医生使了什么花招,故意缠住曲队,造成关系亲密的假象。好让其他女孩子不能接近曲队,她顺理成章就真的成了曲队的女朋友!看着似乎很单纯,却是个正宗的白莲花。     王婧偷偷撇了一下嘴,又赶忙低头,不敢让其他人看见。她是新人,跟同事之间的关系自然没有曾医生好,她不想被排挤。     “曾医生特意把报告打印了几份,大伙都看看,然后结合现场勘查的结果和法证科送过来的报告,说说自己的看法。”曲寞翻弄着桌子上一摞报告,不一会儿就看完了。     以柔细细的看着,时而眉头紧蹙,时而陷入沉思。     过了好一阵,众人才把报告翻到了最后一页。     “我还是那个意见,李大年和金鑫夫妇被杀案应该并案侦查。他们三个人十五年前就因为买彩票得事纠缠在一起,就在我们发现李大年尸骨不久,金鑫夫妻死亡,这其中必然有联系。”陆离一开始就是这个态度,“知道当年真相的人只剩下金志成,眼下他失联,我们正在搜寻中。我觉得,找到金志成,李大年的案子就会有眉目。金鑫夫妇案也就有了突破口,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我倒是觉得叶红的嫌疑很大,几起案子的凶手并不是同一个人,有关联只是巧合罢了!叶红嫁进金家是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我了解到,金鑫本来相中临市一家民企老板的独生女,虽然门第比金家差一些,却还能说的出口。而史凤艳本想让自己的侄女嫁过来,好巩固自己在金家的地位。以后生下孩子,有他们老史家一半的血脉,偌大的家产也不至于完全跟她没有关系。     在这种情况下,叶红嫁进金家的境况可想而知。后来生了孙子,她工作又非常出色,金鑫的态度才慢慢转变。可史凤艳却始终痛恨叶红,一直对她不怎么友善。我想,她有充分的理由杀人!而且,凶手似乎特别痛恨史凤艳,在她死亡时候,还连续用匕首刺。     在案发前一天,叶红在知道公公要出差的情况下,促成了婆婆的巴黎之行。她还把孩子送走,自己也搬出去,又给所有的佣人放了假。在她精心安排之下,别墅里只剩下金鑫夫妻二人。这样,她就有了下手的机会。     为了伪造成连环灭门惨案,她故意使用铁锤。可心底的愤怒让她失去了理智,拿出备用的匕首猛刺。杀死金鑫夫妇,她又把宠物狗杀死。她看了报纸上面对于十五年前……和同家灭门案的细节描述,她想要模仿和复制。”王仁甫的想法得到了郝明的支持,他觉得这个叶红表现地挺奇怪,可哪里奇怪又说不出来。     孟哲听了摇摇头,“我同意叶红有重大嫌疑,不过她肯定不是凶手!因为她在公司加班,还有回到公寓,还有早上去机场接客人等等,都有保安或者是监控为证,她在这些点上并没有说谎!金鑫夫妇的死亡时间是昨天晚上十点左右,她没有作案的时间。     凶手显然很清楚别墅内部的结构,在客厅杀了金鑫之后,直接上二楼史凤燕居住的卧室。他要么来过金家别墅,要么就是有人提供了情报。不管是哪种情况,都跟叶红有脱不开的关系。所以,我建议二十四小时严密监视叶红!”     “你和陆副队的意思是金志成是凶手?”王仁甫显然不同意他们的观点,“史凤燕是后妈,金鑫可是亲爹,杀父这样的事情一般人可作不出来!”     “金志成不是一般人,他精神异常。”陆离反驳着。     “不管金鑫把他藏到哪里,都会找医护人员护理,他肯定会定期吃药。我想,他的病情不至于严重到弑父的程度。”郝明丝毫不让,他们显然是杠上了。     看见他们争执,曲寞点头说:“很好,既然你们意见不统一,就分成两组去调查。各自跟自己认为的主线,有情况再汇总。”说完让大伙各自去行动,王婧和刘俊分别派下去,顾城就留在办公室随时提供网络支援。     众人纷纷离开,不一会儿,小会议室里只剩下以柔和曲寞两个人。     看着她反复看那些报告,曲寞忍不住问:“怎么?你看了这么长时间,发现了什么?”     以柔不仅看了半天,也听了这么半天,她觉得有些疑问。     “凶手进了金家别墅,当时金鑫应该是正坐在沙发上。根据他尸体倒下的位置来看,他并没有站起来,甚至看清来人之后又把头扭回去。这说明什么?”     “说明凶手是金鑫认识的人,而且很熟悉。”曲寞回答着。     以柔听了点点头,“凶手掏出铁锤,在金鑫后脑砸了下去。凶手看着脑浆和鲜血飞溅出来,淌在沙发上,流到地面上,甚至蔓延到他的脚下。     他上了二楼,直接去了卧室。史凤燕正在卧室里打算睡觉,或许她已经睡着了被吵醒。她走到门口想要看看情况,这时候凶手从外面进去,先一锤杀死了她,然后疯狂地对她的尸体施暴。凶手为什么要在一楼的现场停留那么长时间?他在做什么?”     “他杀金鑫是被某种事情刺激到了,是被冲动驱使。当他看见金鑫倒在血泊中,他突然醒过来,顿时愣在原地。等到他意识到自己杀人了,便决定再杀自己一直想杀的人!所以,金鑫和史凤燕的尸体才呈现出两种不同的状态。”     “凶手为什么要对史凤燕的外生殖器有仇恨报复的感觉?而且对待宠物狗也是如此?”以柔提出的这几个问题确实很重要,而且都是刚刚讨论的时候没有涉及到的。     曲寞心里早就有了答案,他回答:“凶手在这方面有病,而且很严重。他很在乎,这个病直接影响了他的心理健康。我大胆推测,凶手身体上的残缺一方面是先天造成,还有一方面是后天形成,而且跟宠物有关系。所以他才对史凤燕和小狗的特殊部位特殊对待!”     “你知道谁是凶手了?”以柔听见他的分析眼前一亮,“听你的意思,金志成的嫌疑重大!可是,他现在在哪里呢?”     “很快就会有结果。”曲寞的话给了以柔很多信心,她莫名感到一种安全感。     “我想去老房子一趟,不能再往后推了!”     “你今天已经很累了,不适合做催眠。回家好好休息放松一下,明天早上我陪你过去。”曲寞开车送以柔回去,然后又折返回刑警队,法证科的报告送来的比较晚。     果然不出曲寞所料,在金家别墅发现的脚印跟在同家发现的相似。花纹不同、材质不同,尺码却一样。这说明凶手的身高、体重一致,这绝对不是偶然!     他通过各种迹象分析出了凶手大概的样子,可缺少最重要的证据!现在到了给以柔做催眠的时候了,而且以柔的状态也可以接受催眠。     曲寞看见天色渐晚,赶忙从刑警队往家赶。他不想在这种情况下,增加以柔的心理负担。明天的催眠必须成功,他不允许自己拿以柔的健康安危去赌!     他从不做无把握的事情,在以柔身上却一而再再而三的破例,这次催眠却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以柔似乎已经习惯了有他的生活,正在等他吃晚饭呢。           123 记忆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曲寞掏出钥匙,碰巧对面的大妈出来倒垃圾,看见他热情地打招呼。     “才下班啊?”大妈一直以为曲寞和以柔是一对小夫妻,刚新婚不久很恩爱,“年轻人工作虽然要紧,不过也要顾着大事。趁着年轻早点要孩子,老人帮忙拉扯一下,几年就长大了。你们该忙事业忙事业,而且要二胎还轻松。我看你媳妇儿长得挺漂亮,身材又好,早生恢复的好!”     “哦。我回去跟她商量。”曲寞好脾气的说着,迥然一副唯老婆命是从的样子。     “你这年轻人真是好脾气,什么事都听媳妇的。怕老婆是会升官发财,可在生孩子这件事上要强硬些。女孩子爱美又怕疼,而且越漂亮越不踏实过日子,生了孩子才能稳定下来。”     还有这样的道理?曲寞似乎听进去了,沉思了一会儿掏出钥匙开门进去。     屋子里飘散着饭菜的香气,客厅的落地灯发出柔和的光芒,以柔就坐在餐桌前一边等一边看书,一切都让他有一种家的温暖。可惜,这种温暖只是暂时的。眼看以柔渐渐摆脱心理疾病的困扰,他们的同居关系该结束了。想到这个,曲寞不由得眉头紧锁。     “怎么?案子没什么进展?”以柔听见动静抬头瞧,看见他的表情关心地说,“查案子也要注意身体,你的胃不好,必须按时吃饭。先去洗手,然后过来吃饭。”     “为什么不先吃?”曲寞洗了手,换了衣裳回来,“一个人吃饭是没什么意思。”     “还不到吃饭的时候。你要是六点以后回来,就要自己热剩饭剩菜了。”以柔看看墙上的钟说着。     曲寞心头那点高兴顿时散了,原来人家不是特意等他。     接下来,两个人都默默的吃饭没说什么话。     看见他进来就愁眉苦脸,有他喜欢得菜心也不怎么吃,一脸的凝重。以柔就以为他在想案子,不敢说话打扰他的思路。     他见以柔不是特意等自己吃饭,又一副不爱搭理自己的样子,心里越发的闷得慌。     “明天早上就去老房子。”曲寞忍不住开口说着。     “嗯。”她点点头。     “以你现在的情况推测,明天的结果会很乐观。”     “哦。”她也这样觉得。     她对心理学有些研究,对自己的情况能够从专业的角度进行分析。她已经克服了对黑夜和陌生人的恐惧心理,只要过了当年的坎,她相信自己会彻底康复,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你要是好了……我就该搬走了。”曲寞看见她没什么反应,只要把话说得再明白些。     “啊?哦。”以柔听见他要搬走有些意外,随即一想就通了。人家就是为了帮自己治病才住过来,若是自己的病好了,人家可不是要回去了。     放着自己的好房子不住,跟自己挤在一张床上,每天睡得不舒坦,这段日子也难为他了。     这算是什么反应?曲寞把心理学研究的非常明白,却分析不好以柔到底是什么心理。高兴?伤心?还是无所谓?     他想办法挤进了以柔的生活,试图渗透其中,成为以柔不能割舍的一部分。眼下看来,这个策略并不管用。     “我先谢谢你这段日子的照顾和治疗。”以柔是发自内心的说这句话,“如果不是你,噩梦会像影子一样始终跟着我。自我压抑和封闭,只会让我的情况越来越糟糕。等到它彻底爆发的那一刻,我无法想象自己会有多么的崩溃。到那个时候,恐怕谁都无法再救我!”     “你不是我遇过的最严重的心理障碍患者,却让我最棘手。”曲寞看着她说着。     以柔听了有些不解,“为什么啊?”     “关心则乱,你没听说过吗?”他直盯着以柔的眼睛,生怕错过她转瞬间的反应。可惜,并没有他期待中的眼神,从头到尾就是平静中带着一丝迷茫。     “对啊,患者和医生不认识最客观。”以柔总是会找到属于自己的理解方式,“好在我们的接触都集中在工作上,彼此还保持一段相当长的距离。”     “这就是你给咱们之前关系的定位?那你怎么评价咱们现在的关系?”曲寞板着脸,显然有些不高兴。     “现在?”以柔想了一下回答,“朋友未满。”     这次轮到曲寞发蒙,什么叫朋友未满?     “朋友之间相互了解,心灵相通,一起快乐一起悲伤,看过彼此最狼狈不堪的时候。而你看过我崩溃的样子,你在我心里却总是一个样子――衣冠、楚楚。”     “我还以为是衣冠禽兽。”曲寞对以柔给自己下的定义比较满意。“要是照你这个标准,我恐怕永远都找不到朋友。我想,这个世界上应该没有让我崩溃的事情。”     “偶尔崩溃一次,会彻底释放身体里所有的负面情绪,会让你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好吧,下次我尽量试试。”     他们自认为再平常不过的谈话,总是让其他人觉得崩溃。     吃完饭依旧是曲寞洗碗,以柔靠在厨房门口瞧着,看着看着突然冒出一句,“曲队,你要是搬走了,以后是不是就得我自己吃饭,自己洗碗了?”     “好像是,除非有人接我的班。”看样子以柔开始发现他的好处了。曲寞听了这话,板了一晚上的脸舒展开。     “那我以后就不用每天去超市买菜,不用每天晚上做三四个菜,自然就没那么多碗筷要洗了。”以柔的声音里带着轻松的感觉。     额,曲寞的脸又板起来。他觉得跟以柔在一起,早晚有一天自己会崩溃,她怎么就不按套路出牌呢?     “走吧。”曲寞把手擦干净,“我上来的时候就看见于大妈下去,广场舞早就开始了。小公园那边肯定都是孩子,不知道树下的长椅有没有人坐。”     他们习惯了吃完晚饭就去散步,沿着马路走到附近的街心公园。在里面溜达一阵,然后再原路返回。     住在这一片的居民大都喜欢去这个小公园,随便看见谁都觉得面熟。大家都很友好,见面相互微笑点头打招呼,还有热情的人会聊一句两句。     以柔慢慢喜欢上这样接地气的日子,不再把跟人接触当成一种负担。     两个人溜达到天快黑,这才往回走。到了家轮流洗澡,然后上床睡觉。     以柔不再需要催眠,也不需要心理暗示,就能睡个好觉。     第二天,他们简单吃过早饭就去老房子。一路之上,以柔都在苦苦的回忆,可脑子里还只是案宗上面写的那些信息。     当时的她已经十岁,应该有记忆力。她明白,自己是创伤后遗症,下意识的不想记起那段,大脑深处在排斥。     “你准备好了吗?”曲寞把车子停在老房子外面,熄火,然后扭头询问着。     “嗯。”以柔点点头,下车,打开门走进去。     可能是长期不住人的缘故,屋子里有股浓重的发霉味道。以柔把窗户打开,又把盖在家具上面的白布解开。阳光照在餐桌的小碎花桌布上,她的眼前浮现出妈妈把插着鲜花的玻璃瓶放在桌子上的情形。     她的眼睛立即变得湿润,往事像开闸的洪水倾泻而出。她想起了爸爸妈妈带她去游乐场的情形,想起了自己上一年级得第一张奖状时的情形,想起了自己参加比赛获奖时的情形……     以柔在屋子里慢慢转悠着,用手轻轻抚摸着屋子里每一件家具,每一个角落。     上次她自己过来,心里多多少少还带着恐惧,匆匆看了一遍并没有做过多的停留。     这次,她要找回丢失的记忆,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     她再次回到餐厅,在椅子上坐下来,妈妈插花的记忆再次涌上来。     那时的妈妈还很年轻,她满脸微笑,嘴里哼着轻快的小曲。一个梳着羊角辫的小姑娘跑过来,抱着妈妈的大腿撒娇着。     不知道妈妈说了什么,那个孩子笑着往卧室里面跑,一边跑还一边回头咯咯的笑着。     以柔跟着她走进了卧室,看见她打开衣柜门钻进去,然后嘴里还喊着“妈妈,快来找我啊!”     突然,记忆戛然而止,就像放了一半的电影突然停电了。     “曲队,现在就给我催眠吧!”以柔要求着。     曲寞点点头,让她平躺在床上,手脚自然放松,闭上眼睛。     如果光是催眠促进睡眠,一般的催眠师就能做到。可现在曲寞要做的是激发她潜意识中被隐藏的记忆,这就有些难度。     “放松身体,放空大脑。”曲寞的声音很轻柔,以柔很快就陷入半梦半醒之中,“以柔,你能听见我说话吗?要是能听见就点点头。”     以柔微微点头,他又接着说:“现在,跟着我往前走,回到十五年前的那个早晨。你看见了什么?”     不一会儿,就听见以柔轻声回答:“妈妈,鲜花,餐桌。”     “很好。”曲寞继续引导着,“你走到妈妈跟前,看清楚她在做什么?你在哪里?”     “妈妈在唱歌,很好听。我从卧室里跑出来,跑到妈妈跟前……”以柔描述着。           124 疑云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以柔平躺在床上陷入半梦半醒之中,她可以清晰的听见曲寞的声音,可眼前的画面却是十五年前。     她就像站在电视机外面,看着里面放着熟悉又陌生的片段。     一个梳着羊角辫的小姑娘,穿着可爱漂亮的白色公主裙,从餐厅跑到了卧室。     她跟在小姑娘身后,看着小姑娘笑呵呵的打开衣柜门钻了进去。     不一会儿,妈妈轻轻推开门,“宝贝,你在哪里?妈妈来找你了哦!”     以柔看着年轻的妈妈在屋子里假意寻找,一会儿掀开窗帘,一会儿敲敲床底下,眼睛不由得有些湿润。     她想要开口喊妈妈,想要告诉妈妈一会儿会有坏人闯进来,想要让爸爸妈妈躲过接下来的厄运。可她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她就是个透明人,只能听,只能看,却什么都做不了。     突然,客厅传来一阵奇怪的响声。曾妈妈喊了一声曾爸爸的名字,然后往门口走。     还不等她到近前,门突然被推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进来。他的左手拎着一把铁锤,上面还有鲜血往下滴吧。     以柔的心一下子提到嗓眼,下意识想要逃避。可她的身体却僵硬地动弹不得,连眼皮都不能控制。     这时候,耳边传来曲寞温柔的声音,“以柔,不要害怕,你决定要去面对!”     对,来老房子催眠寻找真相的决定是自己下的,这个时候自己不能退缩。这次一定要看清楚凶手的长相,一定要提爸爸妈妈报仇!     想到这里,以柔心中的恐惧一扫而光。她不再想要逃走或是闭眼,反而睁大眼睛要看清楚眼前的男人。     可她的视线一直停留在男人的膝盖以下,只能看清他穿着一条蓝色的休闲裤,一双黑色的跑步鞋,蓝色的鞋带上面沾了不少血迹。     以柔拼命的抬头,却怎么都抬不起来。她觉得自己的身高似乎缩了一大截,而且视线被限制住了。     忽然,她变成了那个小姑娘,躲在衣柜里面。衣柜门是百叶窗似的窄木板,她的视线自然被局限住了。     就见那个男人朝着曾妈妈冲过去,抡起左手的铁锤,耳边是“噗嗤”的声音,眼前是飞溅的鲜血。     以柔看见妈妈连一声哼都没有就倒在地板上,头歪向衣柜的方向,她清晰的看见妈妈瞪圆的双眼。那双眼睛里面装满了担忧和不舍,在曾妈妈倒地的那一瞬间,她肯定是在担心以柔的安危!     “啊~”以柔失控地大喊,使出浑身的力气却发不出半点声音,想要推开衣柜门,可那门好像有千斤重。     妈妈倒在血泊中,跟她只有一门之隔,可她却连哭声都发不出来!以柔被这种感觉折磨到快疯掉,精神濒临崩溃。     “以柔,冷静一下!”曲寞的声音猛地响起来,“你现在是在回忆中,你无法改变已经发生的事情,可是你能左右未来事情的走向。深呼吸,看清楚眼前的情形,注意一些细节。把你能看见的所有东西都告诉我,不要有遗漏!”     “手,左手,铁锤,鲜血……”     听见以柔提及到左手,曲寞的眉头有些紧皱。凶手果然是个左撇子,可单单这样不至于让以柔潜意识遗忘啊。     “你还看到了什么?告诉我!”他的声音命令中带着一种蛊惑的力量。     以柔双眼紧闭,眼球在里面快速的打转,她的睫毛不停地抖动着。     “狗,咬伤左手,砸死……”     原来凶手在作案的过程当中被狗咬伤,难怪他会残忍地杀害了那些猫狗。     根据当时的现场记录来看,凶手对猫狗施暴的手段很残忍。看来,这次被狗袭击,完全激起了他内心深处对猫狗的厌恶和仇恨。     “你能看见凶手的样子吗?”他密切关注着以柔的反应,打算若是发现情况不对头就立即中止催眠,“你走近些,看清楚一点。”     以柔的眉头渐渐蹙起,她的神情再次不安、焦躁起来。     曲寞的心一下子就紧张了,等了一会儿看见以柔摇头,并没有失声尖叫或者是其他不佳的状况,这才稍微放松些。     “以柔,现在从衣柜里出来,走出来,我知道你一定行!”他缓缓地说着,“伸出你的手,慢慢推开衣柜门。好,你做的很好。站起来,走出去,走到凶手跟前,看清楚他的长相!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以柔的眉头深锁,半晌才摇头,“背影,看不见……”     曲寞颇有些失望,他觉得当年的以柔肯定看见了凶手的什么面部特征,才造成她的心理障碍那么严重。而在现实生活中,一单遇到有相同特征的人,心里就会恐惧。虽然这种恐惧是没有什么杀伤力的,但却影响了她的人际交往,让她患上了人际交往障碍。     催眠的时间不宜过长,曲寞刚想要把她唤醒,却听见她突然又说:“痣,红色的痣,比黄豆粒还要大一圈,在左手手腕内侧!”     这倒是个非常明显地体貌特征,曲寞听见精神一振。     “好,你做的非常好!”他轻柔的说着,“现在我数一二三,然后你睁开眼睛。一、二、三,睁眼!”     随着他的话音落地,以柔张开了双眼。     “我想起来了,都想起来了!”她清晰地回忆起爸妈遇害那天的每一个细节,丢失了十五年的记忆终于找了回来。     虽然痛苦,但是毕竟完整了!     重复还原爸妈遇害的情形,这对于任何人来说无疑都是一种刺激,更何况是曾经因此崩溃过的以柔。     曲寞怕她失控,赶忙劝慰着:“别想太多,你刚刚复原,需要多么休息。”     “你不用劝我,这种痛苦我一辈子都无法忘记。不过我会好好生活下去,开心地生活下去,让爸妈在天之灵欣慰。”她眼中有泪光在闪动,“你知道吗?妈妈倒在地上的时候,一直用眼睛看着躲在衣柜里的我。那眼神分明在说‘不要出来,不要发出声音!一定要活下去,一定要快乐平安的活下去!’。     十五年前的我无法理解那眼神,只觉得太可怕,现在回忆起来,才感觉到妈妈对我的爱。我想,如果当时她有能力,一定会保护我,不让我受一丁点的伤害!或许是妈妈临死之前的祷告感动了老天爷,凶手果然没有发现还有个孩子躲在衣柜里。我目睹了案发的过程,也逃过了一劫。     对了,我看见凶手是左撇子,他的手背被狗咬下一块肉,出了不少血,可案宗里并没有提及到啊?再有非常重要的一点,凶手左手内侧的手腕处有一颗红痣,大约比黄豆粒大一圈。不知道这些线索能不能对破案有帮助,我只看见这些!”她颇有些遗憾的样子。     “这些线索很重要,对找到凶手有很大的帮助。”曲寞不想让以柔在老房子多待,免得触景生情。他说着急去队里,带上以柔离开了老房子。     “等到抓到凶手,你就把老房子处理掉吧,反正也没有人住。”曲寞建议着。     以柔听了叹口气,“是啊,我只有叔叔一个亲人,他却定居在加拿大。我一个人住不了大房子,空落落的让人害怕。之前我一直留着老房子,就是因为没抓到凶手。等到凶手落网,这老房子也该卖了。     我记得很清楚,房子是我小时候盖的,爸爸妈妈特意为我设计了温馨的房间。一切都好像昨天的事情,不,恍如隔世!卖吧,我固执地等待了十五年,如今也该画上句话了。”     “你能这样想就好。”他觉得以柔比自己想象中要坚强很多,不需要他反复劝解。     其实经历了这么大的打击,能这么快就坦然面对,不得不承认以柔内心够强大。     两个人很快就到了刑警队,曲寞马上让人去找大老郭。     “你跟金鑫是朋友,你知道他儿子有什么特殊额印记没有?”听见曲寞的话,大老郭眼睛一亮。     “这不是什么秘密,早年跟金鑫有交情的人都知道。他儿子生下来手腕上就有一颗痣,大伙都说这下不怕丢孩子了,走到哪里都能认出来。”     “在哪只手?”曲寞追问着。     “左手,我敢断定!”大老郭毫不犹豫的回答,“那小子是个左撇子,后来金鑫骂了他几次还是改不掉。后来上了学,老师让用右手写字,他就左右手都会用了。不过一到做精细活得时候,他还是愿意用左手。”     “什么样的痣,你还记得吗?”     “记得!挺大的一颗红痣,在他手腕里面。”听了大老郭的话,众人都觉得凶手百分之百就是金志成,马上申请通缉令。     为了稳妥,曲寞又去找叶红核实了一遍,可结果却让人感到疑惑。     叶红说金志成手腕上并没有什么红痣,而且她从来不知道金志成是左撇子!     难道凶手另有其人,大老郭在说谎?     曲寞又询问了金鑫房地产公司的几个员工,他们也都说没看见过金志成手腕上有什么红痣,更不知道他是左撇子。     事情变得扑朔迷离起来,本来以为逮住了凶手,却不想案情更复杂了。           125 是男是女?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曲寞的催眠很成功,让以柔想起了十五年前的那个早晨发生的事情。可她说出来的凶手特征,让一直没有出现的金志成变得更加神秘起来。     “这个大老郭认识金鑫才四五年的光景,或许是他记错了。而且无商不奸,他嘴里能有几句真话?现在金鑫夫妻死了,金志成又失踪,就由着他胡说八道了。”刘俊说着,“叶红跟金志成是夫妻,她的说法跟公司员工的说法又一致,所以撒谎的可能性很小。”     “大老郭为什么说谎呢?而且他说金志成小时候习惯用左手,上学之后学会了用右手。这个很容易查,他说谎也容易戳破。金志成念得是城东小学,我这就去查查。”孟哲马上行动,开车就去了城东小学。     这么多年的事情,很少有老师记得金志成这个人。孟哲查看了学校的档案,找到了金志成的班主任姓名。     班主任姓王,是个快要退休的健谈的老头。他听见孟哲来调查金志成的事情说:“八八年的事情,应该是我刚参加工作带的第一届学生。当时我还是个毛头小子,又对着一群小孩子,总感觉有心无力,整天忙忙碌碌却乱糟糟。     我对这个金志成没什么印象,后来,他爸爸成了大富豪,我才知道自己还教过这个学生。可惜他根本就没上几天小学,家里困难没什么人管,妈妈早死,后妈霸道厉害经常打他。”     “您还记得他有什么特点吗?”孟哲追问着。     “特点?”王老师使劲回忆着,“我连他的长相都不记得,哪记得什么特点?”     “他不是左撇子吗?听说是上了学写字,才被您纠正过来。”孟哲给他提示着。     “那时候的孩子不上幼儿园、学前班什么的,即使上了也不正规,用左手写字的孩子可不止一两个。不过那时候的孩子都听话,挺害怕老师。我要求了几次,班里的孩子就都用右手写字了。”     孟哲听了有些失望,“那您还记得金志成手腕上有红痣吗?”     “哎呀,时间太久了,而且不过是个痣,谁记得那么清?”     金鑫发家的时候金志成已经二十岁,在那之前他一直没怎么念书,不是憋在家里就是一个人出去乱转悠。一方面是因为家里没有钱又是后妈,另一方面是因为他有病性子内向,打小就没谁愿意跟他一直玩儿。     看样子这一趟是白跑了,原本兴冲冲的来,却失望而归了。     “不过后来办小学同学会,班长给他发了请柬,他没有来。我作为他们的班主任自然要出席,喝了几杯酒大伙聊天,提到了他。大家都说,没想到当年内向胆小备受欺负的同学,竟然成了富二代!”     孟哲听见王老师继续说着,眼前一亮,“班上的同学欺负过金志成?”     “我这个班主任真是不合格,当时不知道,多年之后才听学生说。”王老师一开始就承认当时的自己太年轻,没什么工作经验,“班上的体委是个人高马大的孩子,上学第一天就把金志成给欺负了。他说金志成往女厕所跑,被他骂‘流氓’哭了。小孩子刚上学,又不认识字,弄错男女厕所很正常。”     真是峰回路转,孟哲知道金志成妈妈怀孕的时候吃过转胎丸,长大之后做过治疗,而且并没有完全治愈。     看来,他有理由怀疑,当时的金志成对自己的性别有些模糊!     这一趟城东小学并没有无功而返,孟哲带回去的这个消息很有价值。     “大老郭和叶红及其同事所认识的金志成是有时间差的。”曲寞提醒众人,“在这个将近十年的时间差里面,金志成几次去国外治疗,还在国外念了几年书。他所接触的人际圈,跟之前完全不一样,大老郭自然不会知道他的变化。而叶红,自然也不会知道十年前的他是何模样!     我已经让顾城调取了金志成这十年来的出入境记录,发现他曾去过泰国五次,相信跟他的病有关系。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查到金志成在哪家医院治疗,他到底做了什么治疗!     而之前曾医生提及他的左手被狗咬伤,应该有打过狂犬疫苗的记录。据我了解,十五年前的狂犬疫苗还不是那么普遍,而且必须冷藏保存,应该不是什么小诊所都能有。你们去市里几家三家以上医院查查,会有发现。”     众人听了分头行动,顾城在网上查泰国医院的情况,其他人都去市里的医院走访。     南江市是直辖市,三甲以上的医院一共有四所。陆离、孟哲、刘俊和郝明每个人负责一所医院,在档案室利排查了整整一天,最后,终于查到了金志成的就医记录。     十五年前,就在以柔爸妈遇害的当天下午,金志成在市第一医院注射了狂犬疫苗。     这让大伙精神一震,孟哲更是兴奋,“看来灭门连环案就是这个金志成干的!可惜十五年前的技术太落后,只能化验血型,没有化验DNA的技术。凶手被狗咬伤,出现场的同事在狗嘴里采集到了可疑的血迹。经过化验,血型不同于曾家夫妇二人。这要是换成DNA,一下子就能定金志成的罪!”     “这个金志成的嫌疑最大,可他现在在哪里呢?”陆离眉头紧锁。     通缉令下了一天,一点关于金志成的线索都没有。金家的几处房产都查了,干脆没有他的影子。没有人知道他的去向,难不成金鑫把人送到哪个无人的荒岛上了?     听说金家买了一个南太平洋上的小岛,暂时还没有开发。他们预计在十年内把那个小岛建成度假的天堂,正在筹划之中。     不过去那个小岛暂时很麻烦,没有私人飞机不行。而且还不能确定金志成就是凶手,怎么可能兴师动众申请直升机去搜查?     有钱人就是好,即便是犯下了死罪,也有办法逃脱法律的制裁!     顾城捧着笔记本电脑一直在查,泰国是个人妖遍地的国家,他们的变性技术相当发达。医院的规模不用太大,就能做这方面的手术,所以他排查起来有些吃力。     王仁甫在一旁协助他,两个人忙活的连晚饭都没空吃。     快到第二天天亮的时候,他们终于查到了重要的线索。     在一家医院的内部档案中,他们找到了金志成的名字,调出了他的完整病历。     顾城的泰文不怎么好,完全看不懂病历上面的医用术语。他跟曲寞汇报情况,曲寞马上向黄局申请借调这方面的人才。     别看黄局平时什么事都不做,关键时候却从来都给力。一个小时不到,一个懂泰文的女孩子就被找了过来。     她帮忙翻译了那份病历,上面写得关于金志成的病情让众人都感到惊讶。     原来,金志成因为吃了转胎丸,造成他在性器官方面发育畸形,而且畸形地相当严重。     他体外得生殖器完全没发育起来,就像一两岁得小孩子。而他体内竟然有女人的卵巢和输卵管,没有子宫。经过做激素和染色体检查,发现他的染色体排列呈女性特征。也就是说,他其实是个女人!可他作为女人,显然并没有生育的能力。     不知道当时金鑫是怎么考虑,决定让他成为男人。于是,他在泰国这家医院没做了外生殖器整形手术。医生还为他切除了卵巢和输卵管,让他以男性的身份生活下去。     但他的染色体不可以改变,他骨子里是女人,因此不可能像个真正的男人!     “太恐怖了。之前听说过双性人,没想到我们身边也有。”王婧惊呼着,“这个叶红嫁给不男不女的丈夫,还真是有些可怜。如果她知道这个事实,会不会恶心的睡不着啊?偏生她还给金志成生了个儿子,想想真是个奇迹。不对,那个孩子会不会不是金志成的亲生骨肉?这病历上面写着,受染色体的影响,患者可能没有生育能力。”     “可能?就是还有可能有生育能力。医院总喜欢就概率来说明问题,只要有百分之一可能性都不能轻易下结论。”陆离慎重的说着。经过几个案子,他迅速的成熟起来,早就不是那个做事只管拼,只管苦干的刑警了。     “这下一切就都解释通了。”孟哲有种拨开云雾的感觉,“金志成潜意识中自己是个女孩,可他外表偏偏是男孩子。所以小时候的她总是性别模糊,上了小学更是在潜意识的影响下用了女厕所。     他在这种矛盾混乱中过了二十多年,后来,他从外观上完全变成了男人,这让他有些痛苦,有些接受不了。他在曾家犯案时被狗咬伤了左手,这就使得原本不爱动的右手被充分的利用。锻炼了一阵子,他便能左右手娴熟的做任何事了。     不过,有些习惯已经根深蒂固,不经意间就会暴露出来。当他遇到重要事情,或是紧急情况的时候,他还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用左手。”     大伙十分赞同孟哲的分析,把重点都放在调查金志成藏身之处。           126 血脉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金志成被列为重大嫌疑人,为了尽快找到他,叶红也在警方的监视范围之内。     以柔彻底摆脱了心理的阴影,打算重新开始崭新的生活。     她买了鲜花和水果,去墓地祭拜父母,曲寞陪着她一同前往。     看着墓碑上面的字都被风吹日晒的失去了艳丽的颜色,旁边肆意的长着几株杂草,以柔的心里非常愧疚。     “爸、妈,我太久没来看你们,对不起!”她记得自己上次来还是刚从加拿大回来,在爸妈的墓前哭得快要晕倒,回去之后就噩梦连连。从那以后,她再也不敢来扫墓,每逢年过节就在家里摆个供桌祭拜一下。     她把鲜花和水果放下,蹲下把那几株杂草拔掉,扭头看见曲寞从车的后备箱里拿出水桶和抹布。     他用清水把墓碑仔仔细细擦拭了一遍,一会儿就风干,然后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刷子和油漆,把上面的字重新漆了一遍。     “你怎么会想到准备这些东西?”以柔觉得非常感动,同时又有些惭愧。自己这个女儿做的太不合格,还不如一个外人想得周到。     曲寞没言语,把鲜花摆放好,又把水果掏出来。     “叔叔、阿姨,我是曲寞。因为一直没机会,所以现在才来看你们。以柔的心病完全好了,你们放心,我会一直在她身边照顾她。”     以柔?这称呼好亲密的感觉!以柔习惯了曲寞叫她“曾医生”,这突然换了称呼让她有些不舒坦。不过当着自己父母的面,被他称呼“曾医生”还真是不合适。     “爸、妈,十五年了,你们含冤而亡,是女儿无能,一直不敢面对,才让凶手逍遥了这么久。当年杀害你们的凶手又开始犯案,警察马上就能抓到他。等凶手伏法,我会再来看你们,告诉你们这个好消息。”以柔鼻头发酸,眼中有泪水在打转。     十五年来,她一直活在噩梦的阴影中,害怕噩梦的纠缠。现在,她终于可以放下一切,终于可以坦然的面对黑夜,这种轻松的感觉太久违了,久违到陌生。     “抓不到凶手不是你的责任,是警察无能!”曲寞看见她满脸的愧疚有些皱眉,“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叔叔阿姨一定会为你感到骄傲!”     听见曲寞这样说,以柔的心情好了很多。她选择回国,选择法医这个专业,就是为了克服对尸体,对血腥的恐惧,亲自参与对凶手的逮捕。     别人看见的都是她冷静淡定的一面,可谁知道她每时每刻都在跟恐惧做斗争?一路下来,她克制压抑的好辛苦,真是要扛不住了。这个时候曲寞出现,他可能是老天爷派来帮助以柔的。     以柔承认,曲寞简直就是重新点亮她生命之火的那个人!     “谢谢你,真的!”以柔觉得再多的感谢都不能表达自己的心意,“我会永远记得你无私的帮助,如果以后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我会鼎力相助。”     曲寞听见这话苦笑了一下,“你这是在暗示什么?我该功成身退了?”     那天从老房子催眠回去,以柔就特意做了不少好吃的,说是表示感谢,感谢在他们同住的这段时间里,他的治疗和照顾。当初就说好,等以柔的病只好,他就搬走。可曲寞竟然装傻,愣是又在那里赖了一晚上。     接下来的几天,他都工作到很晚才回去,怕吵醒以柔就住在了客房。一大早,跟以柔打了招呼就去上班,两个人还没有机会好好说上几句话。     显然,曲寞试图用这种方式浑水摸鱼糊弄过去,可今天他是不能再装傻了。     “我没有要立即撵你走人的意思。”以柔被他说得有些不好意思,“这几天你工作很忙,没时间整理东西就算了。客房你随便住,等你忙完了这个案子再说。”     看样子他又能赖着几天了,能多住一天是一天!曲寞觉得现在的自己还真是无赖,可他拿以柔确实没有什么办法,总是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     两个人在曾家父母墓前待了小半天,曲寞接到了陆离的电话两个人才下山。     “情况怎么样?”陆离亲自带着人盯着叶红,好几天过去也没什么线索。     “金氏高层每天都在开会,股票下滑的很厉害。一大群记者每天都守在公司楼下,叶红一直在分公司忙新项目,没怎么回总公司。她除了公司就是公寓,抽空会回娘家看孩子,一切都很正常。”     “看样子我们要再次正面接触一下叶红。”曲寞觉得叶红的表现很不正常,公婆突然遇害,丈夫下落不明,公司高层分帮结派各个争抢董事长的位置,她竟然还能气定神闲的忙项目。     虽然她没有能力替金家保住公司的决策权,但是也不至于这样洒脱啊。     曲寞再次见到叶红的时候,她正从总公司出来,满脸倦色神情落寞。     “曲队长,是不是有志成的消息了?”她秀眉微蹙,“虽然这几年志成不参与公司的事情,可他毕竟是公婆唯一的儿子。现在公婆走了,他们名下的股票自然由志成继承。只要他出现,哪怕是在公司坐镇,对稳定公司股票就会有一定的帮助。”     “叶小姐,我有件事要找你再确认一下。”曲寞盯着她的眼睛问着,“金品源到底是你跟谁生的孩子?”     “曲队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叶红明显一怔,随即有些气愤,“你这是在侮辱我的人格!我希望你跟我道歉!”     “叶小姐,刑警队有金志成在泰国的病例。上面显示,他根本就没有生育的能力,很有可能连性能力都没有!所以,我有理由怀疑金品源不是金志成的骨血,而你,恐怕连女人都没做成!”     叶红听见这话脸色突然变得苍白,她满脸震惊,“你说志成没有生育的能力?不可能,这不可能!”     曲寞一直在观察的她的反应,并没有言语。     就见叶红半晌没说话,似乎一直在消化这个让她震惊的消息。     她不等曲寞继续问,开口说:“我跟志成认识的时候,他就跟我说了自己有病,可能不能生育。不过他对我非常好,对我的家人更好,愿意帮助我改变贫困的生活。说心里话,那么多年以来,我累了。一想到以后要过的日子会比现在还要艰辛,我就害怕。所以,我答应跟他在一起,不计较他生理上的缺陷。     后来,他爸爸知道了我们的事情,找我谈了一次,中心意思就是不同意。志成知道之后跟我说,他们金家只有他一个儿子,如果我能怀孕就能让他爸爸同意。可是他不能生育,我们就决定去做试管。     我们非常幸运,一次就成功了。志成跟医院的人熟悉,很容易就知道了孩子的性别。听说我怀孕了,还是个男孩,公公这才点头同意我们结婚。结婚之后,我们一直很幸福。志成什么事都以我为主,嘘寒问暖,是个非常好的丈夫。     可等孩子生下来过了满月之后,他开始变得有些不正常。每天到了晚上,他就磨磨蹭蹭不肯回卧室。熬到半夜才进来,还特意跟我保持距离。我忍不住质问他,是不是有了其他女人,对我的爱改变了。他架不住我总是追问,这才说出真相。原来,他生下来有残疾,后来做了手术,可还是不能有正常的性生活。也就是说,我们夫妻只能有名无实的过下去。     虽然我对这样的结果感到震惊和难受,但是我还是接受了。能摆脱原来贫困的生活,不再为了生计而发愁,还能进入从前连想都不敢想得上流社会,最重要的是有了小源,我感觉一切都值了!     但是志成不这样认为,当初他只以为自己不能生育,从未想过会连……所以他受得打击不小。刚开始他觉得对不起我,偷偷去治疗,后来发现什么效果都没有脾气渐渐暴躁起来。再后来,他的脾气越来越让人难以忍受。我说话错,不说话也错,在公司跟男同事有交集让他知道就了不得。     他的精神状态很不好,已经是病态的程度。公公送他去多伦多的医院治疗,回来的时候他正常了很多,可却像个陌生人。他对着谁都没有笑脸,整天自己躲在书房里,不知道在鼓捣什么。     我早就认命,看着小源一天天长大,我也心满意足了。前几个月,我下班回到家,听公婆说志成的病又犯了,被送到多伦多疗养。谁知道他并不在那里,不知道是自己跑了,还是公公也跟就没送他去。     曲队长,我把什么都说了,请你们尽快找到志成。我不想总是提这些让人痛苦的往事,如果没有什么新问题,就请你们警察不要来打扰。我现在已经焦头烂额,光是参加一次董事会就觉得头疼欲裂,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好。     至于小源的身世,我想一定是志成隐瞒了自己的真实情况,从精子库买了一颗精子。不管怎么说,小源是我十月怀胎,从我的肚子里生下来,他始终是我的儿子!     不过为了不再引起慌乱,不给小源的成长造成影响,我请求你们为我保守这个秘密。因为这跟案情无关,纯属我的私事。曲队长,你能答应我这个请求吗?”     曲寞听了点点头,“那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你和金志成是在哪家医院做的试管婴儿?”     “中南医科大第一附属医院,我的主治医师叫曲家瑞。”     看样子叶红并没有撒谎,不然她也不会这样坦荡荡说出医院和医生的名字。     曲寞从金氏出来,直接去了医院,很容易就找到了曲家瑞医生。     他说明了自己的来意,曲大夫当时就拒绝了,“不好意思曲队长,出于医生的职业道德,我不能泄露患者的任何信息。我知道身为市民要配合刑警的调查,可这件事我实在帮不上忙。对不起,我还有患者等着。”说着就要离开。     “曲大夫,我知道您是最早研究试管婴儿的医生,为此还远赴重洋去学习。正是因为您在这个领域的贡献,才让很多家庭摆脱了绝望,得到了天伦之乐。我对您非常的敬重,这次见面更是感受到了您人格的魅力。     我不会强迫您违反职业道德,只是这关系到几条人命,而凶手随时还有犯案的可能。为了死去的人,为了广大市民的安危,我希望您能稍微配合一下。我提问题,您只要回答是或者不是就可以了,行吗?”曲寞对曲大夫的态度非常尊敬,这让曲大夫倒不好意思起来。     她只得重新坐下来,“好吧,曲队长。”     “曲大夫,金志成和叶红夫妇二人是在您这里做的试管婴儿吗?”     看见她点头,曲寞接着问,“金志成没有生育能力,连健康的精子都没有,他从精子库购买了精子?”     “谁说的?”曲大夫一皱眉,“不是这样的。金志成提供了精子,事后金老爷子还要求做了亲子鉴定。我说得已经够多了,不好意思,我真得要去手术室,还有一台手术等着我。”     “曲大夫,我最后问一个问题。叶红做试管婴儿是一次就成功的?”     “对啊。她身体素质好,就是有轻微的宫颈糜烂。在我这里治疗了几次就好了,所以一次就成功。”说完就走了。     这个结果让跟着曲寞的刘俊有些发蒙,“曲队,那个叶红不像是说假话,可大夫也不会撒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泰国的病例有问题?上面说金志成没有生育能力,也不能正常的进行性生活,可用的词是‘可能’。男人的精子以亿计算,或许有那么一两颗也说不定。     而且大夫说金鑫做过亲子鉴定,确认了金品源的身份。叶红也说,怀孕后经过公公确认才能嫁进金家。我想,这金品源肯定是金家的孩子,没有错!”     曲寞一直在思索并没有说话,他在手机上百度了一阵,然后打电话给以柔。     “曾医生,宫颈糜烂的原因是什么?”     他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电话那头的以柔一怔,随即才回道:“宫颈糜烂主要是细菌感染引起的,所以造成的原因有很多:不洁性生活,多次人工流产,清洁过度,月经持续时间过长,还有就是……多个性伴侣,性生活强度过大,经期性生活等。”     “性生活强度过大?怎么样算大?”     “一周超过四次。”     “哦。这样就算强度大?”曲寞似乎对她的解释不满意。     一旁的刘俊听得面红耳赤,心里暗暗嘀咕:这曲队和曾医生两个人聊天还真是百无禁忌。听曲队话里的意思,他在那方面很强大,一周四次还嫌弃少。这哪里是咨询问题,是**裸的挑逗啊。闷骚的人一旦发情,还真是让人受不了!     “你的意思就是,处女得宫颈糜烂的可能性很小?”曲寞想了想又问着。     “对,极小!”     听到这里刘俊才恍然大悟,原来曲队是在验证。根据他们调查的结果和叶红自己的说辞,她和金志成根本就没有发生实质性的关系,她还是处女一个。     可现在看来却不是那么回事,她显然是个妇女,而且在跟金志成结婚之前就有性经验。     这个女人不像看起来这样清纯,她究竟隐瞒了些什么?金志成是知道她的过往还认可,还是一直被瞒在鼓里?所有的这些迷雾,都只能等找到金志成才能解开。     曲寞让刘俊调查一下叶红的社会关系,结果让人大失所望。她在认识金志成之前的人生,干净的像一张白纸,用两个词就能概括――念书、打工。她在大学里交过一个男朋友,两个人毕业之后就和平分手,从此再也没有联系过。     分手的原因跟普通的大学情侣一样,男生家在异地,给他找好了工作。叶红因为要照顾家里,所以不能同去。     现在那个男生也已经结婚生子,而且跟叶红再无往来。刘俊电话联系了他,证实他们只是单纯的谈恋爱,只发展到牵手接吻。     或许,叶红背后隐藏的男人才是这个案子的关键。曲寞让人二十四小时轮流监视叶红,有任何的风吹草动都要重视起来。     凶手还没有眉目,曲寞倒是不着急,因为这样他就能在以柔家里多住一阵子。可他又很想尽快抓到凶手,好了了以柔的心事。     他心里十分矛盾,就在这时接到了爸爸的电话。     “你和妈妈回来了?”     “回来好几天了,忙着整理资料才腾出时间。”曲爸爸说话有些严肃,“你都不回家住,在忙什么?今天晚上回来吃饭,你妈妈做好吃的了。”     “我可以抽空回家一趟,至于吃饭……还是等几天吧。”     “再忙也要注意身体,你一向不喜欢外面的快餐,随便吃几口又吃不饱。”曲爸爸这趟回来是打定主意要退休,越上年纪,他越感觉家庭和亲人的重要。他只有曲寞一个儿子,怎么能不惦记?     “爸,有人给我做饭。”曲寞的语气中带着得意和愉悦,“等我回去再说,我在忙挂电话了。”     电话那头的曲爸爸显然没明白他什么意思,看看在一旁的老伴正在笑,越发有些楞了。     ------题外话------     端午节快乐,不发红包多码字,O(n_n)O~           127 守株待兔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曲寞抽空回了一趟家,跟爸爸妈妈分开一年多,再次见面虽然有些小激动,三个人却还是都保持着冷静的态度。     曲妈妈看着儿子坐在沙发上喝茶,想起自己在大草原上经过的一件小事。她和丈夫救助了一只受伤的小鹿,带回驻地养了一阵子,等小鹿伤好就送回大草原。     一只母鹿正在他们发现小鹿的地方徘徊,看见小鹿回来飞奔而来。小鹿也撒欢似的奔过去,投到妈妈怀里,亲昵的用头蹭着妈妈。母鹿则伸出舌头温柔地舔舐着小鹿,眼中泛滥的母爱让她为之动容。     在那一刻,她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儿子,觉得自己给予他的爱太少了。这么多年以来,她和丈夫总是忙于工作,错过了儿子的成长。她不知道自己儿子几岁开始遗精,不知道他在大学里有没有喜欢得姑娘,甚至不知道他心里怎么看待自己这个不合格的母亲。     所以,她当即就跟丈夫商量,决定提前退休,尽可能多一点时间陪在儿子身边。希望她想明白的还不算太晚,还来得及修护跟儿子之间的亲情。     可这冷不丁一见儿子,她竟然不知道怎么样表达。看着比自己高很多的儿子一脸淡然,她心中后悔的感觉越发重了。     “曲寞,你爷爷和姥爷都主张西式教育,所以我跟你爸爸从来都很自立。我们在宽松自由的环境里长大,也给了你这样的氛围。所以,从你懂事到现在,任何决定都被尊重和充分的理解,包括四年前你决定去精神病院做研究。可我发现,我们似乎错了。宽松自由跟放任不管是两码子事,这其中最大的区别就是陪伴!     我和你爸错过了你的成长阶段,不想再错过你人生最精彩的阶段。所以,我们决定不再去野外考研,回学校讲课。你现在进了刑警队做队长,也是一份正当光荣的职业,你喜欢可以接着做下去。我打电话把刘妈喊了回来,你也搬回来住。”     “妈,你和爸能不再去野外考察我很高兴,不过暂时我还不能搬回来。”曲寞的表情淡定,看不出喜怒悲欢。     曲妈妈早就怀疑他跟女朋友同居了,虽然她不通世俗,思想却很开放。而且儿子这么大了,应该有固定女友,考虑一下终身大事了。从决定不再以工作为主的那一刻起,她就仔细的回忆了关于儿子的所有事情。     越想她就越担心,以儿子这样清冷到无情的性子,恐怕没有哪个姑娘会喜欢。纵使是喜欢这种酷酷类型,相处下来,也会不喜欢他的沉默寡言,不会说甜言蜜语,不懂得半点浪漫。她害怕儿子以后的爱情、婚姻不会如意,现在看来是过于忧虑了。     “为什么不能搬回来?”曲妈妈一边觑着他的脸色一边问着。     “妈,你不能走极端吧?不是放任不管,就是过分干预。”曲寞显然不满意她的主张,“我没有责怪的意思,心底也并不曾责怪你们。三十来年,我一个人独立处理问题习惯了,旁边要是突然多了帮我拿主意的人,我还真是不能接受。我会尽量抽空回来,你们不要把生活的重心移到我身上,我受不了这样的压力。”     “好吧。”曲妈妈心里有些不舒服,不过想想曲寞的话也挺有道理。她不能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儿子是独立的个体,而且他已经长大早就有了自己的人生观、世界观。她想现在干预,恐怕只会让儿子不舒服。     “我和你爸不会干涉你的事情,不过我们可以成为听众,有什么事情,不要瞒着我们行吗?”看来他们之间的沟通要循序渐进,多年以来他们的相处模式早就已经固定,并且彼此习惯。眼下一下子被打破,可能需要时间。     “当然。”他毫不犹豫的说着,“有些事情你们不知道不行!”     曲妈妈听见这话眼睛一亮,“儿子,你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他听了一皱眉,真是不习惯也不喜欢妈妈现在的性子,怎么跟那些广场老大妈有几分相像了。     “还不是?”     这是什么意思?曲妈妈怔了一下,“儿子,难道是人家没看上你?这样也正常,你这性子实在是不讨喜。”     额,这是做妈妈的该说得话吗?即便是儿子不优秀也不能这样打击,更何况曲寞自认女粉丝不少。     “儿子,女孩子都喜欢听好话,还喜欢浪漫。两个人看看电影,吃吃西餐,去游乐场也不错。昨天我看偶像剧,男女主角骑那个旋转木马瞧着挺浪漫。     老曲,里面的台词怎么说来着?哦,对了,是追逐,是等待,是永远无法触及的距离……额,这寓意似乎不怎么好,不过够唯美,女孩子都喜欢这一套。儿子,你跟女孩子坐在一起,就不用等待、追逐,就会一起奔向幸福的天堂。最主要的是,能够亲密接触!呵呵……”     “妈,我很忙。”曲寞不得不打断她的话,同时觉得头隐隐作痛。     他印象中的妈妈是个工作狂,每天跟他说不到十句话,跟爸爸谈论的永远是工作。这一放下工作,怎么变成了陌生人!     曲寞想要把以柔早点介绍给爸妈的想法登时打消,他觉得这样只会坏事。     这功夫陆离打电话来,曲寞赶忙从家里出来。看见爸妈身体硬朗,他就放心了。多年的相处模式,和曲寞的性子,让他不会用热情外放的方式来面对亲情。     看着儿子坐了不到半个小时就急着离开,曲妈妈忍不住叹气,“老曲,或许当年我真该放弃工作陪在他身边。人家都说严父慈母,可儿子跟我一点都不亲近。”     “天下哪有不连心的母子?,儿子是大人了,你还指望他像小孩子一样跟你撒娇?咱们没事养养花,写写大字,不管儿子什么时候想回来能看见咱们就行。等他结婚生子,你在孙子身上就找到安慰了。”曲爸爸轻轻拍着曲妈妈的手背说着,“咱们工作了大半辈子,老了不能把全部的重心都放在儿子身上,要自己找事做。咱们这么多年的野外考察,虽然出了不少论文,却专业性太强。我想出一本杂谈,主要记录这么些年遇见的奇闻趣事。”     “好啊。”曲妈妈一口答应下。     他们忙着写书,曲妈妈的注意力被转移,自然就没空烦曲寞了。     不用曲妈妈烦,曲寞就已经够烦了。所有的线索都指向金志成,可他就像人间蒸发一样完全消失了。     “曲队,通缉令发了这些天,可完全没有用啊。”陆离觉得这案子不好破,恐怕要成为悬案了。警察局的档案室里,尘封着不少这样的案子,多少年过去也没进展。     而且当年曾家的案子就是悬案,案宗从档案室提出来时满是灰尘,如今不会再被放回去吧?     “据我所知,全市有资格接受治疗精神疾病的医疗机构一共有三家。这方面的药物更是被严格控制,药店根本就买不着。医院的医生一次性最多也只能看两周的量,他们会随时根据患者的情况调整剂量。”     听见曲寞的话,陆离愣了一下,随即才说:“曲队,你的意思是金志成会去医院买药?”     “他精神异常,如果没有药物控制情绪就会崩溃。而且他绝对不是一个人独居,即便是他自己不出面,也会有人替他出面。”曲寞肯定地说着,“现在我们要做得是守株待兔!”     陆离马上反应过来,赶紧派人去医院蹲守。只要是看精神科的病人,都要进行调查,不能放过一个!     这工作量可不小,曲寞从下面抽掉了民警协助。几天过去,没发现任何可疑人物。     动用了这么多人,不知道会不会有线索!陆离开始沉不住气起来,不再坐在办公室里等消息,而是几个医院来回跑。     下午五点左右,他到了市康复中心,已经有医生下班了。他找到在那里蹲点的孟哲,听见孟哲说一切正常心里很烦。     “收工,明天再说。”这种医院的好处是没有夜诊,一到下班点,门诊大楼里就静悄悄。     这功夫,一个五十左右岁的妇女进来,挂了号稍微询问了一下直接上了二楼。     来这里看病的人脑子都不太正常,很少有一个人来的,都是家人陪同。这个女人的言行看起来挺正常,这让陆离觉得可疑。     他赶忙悄悄跟上楼,在第一诊室的门口看见了女人。她就坐在医生对面,正在接受医生的询问。     “医生,你给我开些安眠药就行,我睡不着没精神。”女人显然对医生的询问有些不耐烦,直接要求开药。     医生倒是挺有耐心,来这里的病人都会无理取闹,这女人的反应算是比较正常的。     “开药是得开,不过我要先弄清你的病因,才能对症下药。失眠造成精神萎靡不振,影响到工作和生活,光靠吃安眠药远远不够,应该要系统科学的进行治疗。”     “我现在治疗,今天晚上就不会失眠吗?”女人追问着。     “不会这么快就有效果,要坚持治疗。”     “可我今天晚上就睡不好,医生,先解燃眉之急啊。”     医生听见她这样说,只好开了两片安眠药,“今天晚上先吃了,明天你再过来,我要帮你进行详细的检查。”     说了半天才开两片药,女人特别的不满意。可不管她怎么央求,医生就是不肯再开药,她只好下一楼缴费取药。     ......交流,吐槽,傍上书院大神,人生赢家都在潇湘书院微信号xxsynovel(微信添加朋友-公众号-输入xxsynovel)--4522+9003664-->           128 金志成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陆离在医院发现一个举止十分可疑的女人,她说自己精神异常,非要医生开药给她。医生不肯,只开了两片安眠药,嘱咐她明天过来做详细的检查。     她拿了药出医院大门,陆离和孟哲就跟在她身后。看着她上了出租车,陆离越发可以断定她不对劲。一个穿着打扮都非常简朴的中老年妇女,拿得包是十块钱的地摊货,怎么舍得打车?看样子她着急回去,从医生办公室出来到医院大门口这段距离,她就看了三四次手表。     陆离开车跟在出租车后面,一直追到郊区一个独门独院的民房。女人下了车,掏出一串钥匙,把铁栏杆上面的锁打开。她进去,又把锁重新锁上。     院子不长,很快她就到了门口。她把上面的锁打开,进去又把门关紧。屋子里挂着窗帘,看不见里面任何情况。     陆离怕被发现,把车调头往回开,远远的停在路边,这才和孟哲步行回来。     他们绕着房子转悠了几圈,没看见,没听见任何情况。陆离让孟哲留下监视,他则去找村民调查。     很快,他就在不远处看见个老头,坐在自家门口的大石头上抽旱烟。     “大爷,我第一次开车出门,有些迷路了。请问一下,我要是想要去南江市里,应该往哪个方向去?”他假意问路。     老大爷很热情,详细地告诉了他路线。     “谢谢您。”陆离笑着说,“现在像您这样的人心肠的人越来越少了。刚才,我看见一位大姐回家,过去问,她愣是没搭理我,还把大门锁上,屋门也从里面锁好。弄得我好像坏人似的,就差没报警了。”     “是不是前面独门独院拉窗帘那家?”老大爷看见他点头接着说,“小伙子,他们家有肺结核的病人,村里没谁敢去她家串门,连走路都绕道。”     “哦,看样那大姐是好心?”     “刘家媳妇在城里有个有钱的远方亲戚,挺有钱,来得那天坐小轿子来的,还跟着个漂亮女人。”老爷子十分的健谈,“刘家媳妇的闺女在外地上大学不回来,刘二前几年得病死了,家里除了她没有旁人。而且她在家做姑娘的时候得过肺结核,不怕传染!”     漂亮女人?陆离把手机拿出来,翻开相册,里面有金志成和叶红的照片。他让老爷子辨认,老爷子眼睛不好使,又把自己的小孙子叫出来帮着看。     “就是他们!”小孙子十来岁的光景,放暑假在家里正是淘气的时候,“那天小轿车开进刘二婶家的院子里,我爬墙头瞧热闹,还被二婶子骂了。这女人替我说了好话,她声音轻轻柔柔,可好听了。”     陆离听了赶忙给曲寞打电话,看着他急匆匆的背影,老爷子有些纳闷,这怎么瞧着不像是问路呢?     根据孟哲的观察,屋子里面应该只有刘家媳妇和金志成,不然她也不会出入都锁门。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他们没有妄动,一直在外面监视等后援来。     可没过多长时间,屋子里面传来乒乓的声音,细听还有女人不知所措的说话声。不一会儿,动静越来越大,女人开始失控的尖叫起来。     陆离和孟哲相互看了一眼,同时爬上刘家不算高的院墙,翻身跳下去。门从里面锁着,两个人接连踹了几脚才开。     看见有人闯进来,刘家媳妇也顾不得问其他,一溜烟跑到陆离身后。     还不等陆离说话,“嗖”一声,一个黑影照着他的脸就飞了过来。他身手挺敏捷,一侧头那东西擦边过去,撞到墙上摔得粉碎,原来是个花盆。     陆离扭过头,看见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正满屋子砸东西。他个头在一米八五左右,脸上胡子拉碴,双眼充血眼神凌乱,明显有些不正常。     桌子、椅子,电视,茶几,都被他弄翻在地,陆离注意到,他用左手的频率要多很多。     “金志成!”陆离高声喊了一句。     那男人立即顺着声音看过来,怔了一下又接着砸东西。看样子他就是金志成,不会有错!     陆离和孟哲同时冲了过去,几下就把他制服。地上有散落的绳子,陆离捡起来把他捆住,扔到角落里。他嘴里不停地发出吼声,这种情况也问不出什么,孟哲索性找破布把他的嘴巴堵上。     “你们是谁?”刘婶子才得空询问二人,“怎么突然闯进我家里来?”     陆离把警官证掏出来,“你知道这人是谁吗?”     家里来了两个警察,这让从没违法乱纪过的刘婶子又惊又怕。她见陆离询问自己,吓得支吾着不知道怎么回答。     “听过同家一家三口被杀案吗?他是重要嫌疑人!”     陆离接下来的话让她大惊失色,她看着金志成不自觉得退后了两步,觉得后脑勺直冒冷风。杀人狂就在身边,而且她还把自己跟他关在一个屋子里。方才他发疯挣脱开绳子,把屋子里的东西挨个砸烂。好在警察来得及时,不然他下一步是不是就要杀人了?     “警察同志,你赶紧把他抓走!”她心有余悸的说着。     “肯定要抓走,你不用害怕。”陆离安慰了她一句,“现在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他怎么会在这里?谁把他送来的?什么时候送来的?为什么你对外撒谎说他得了肺结核?”     “好,我一定如实说,一个字不差都说出来。”刘婶子麻利的回着。     “我本姓叶,叶红是我远房的侄女。不过自从她嫁进金家,我们就没什么联系,只是跟她妈妈偶尔会打个电话。就在今年清明前后,叶红突然来找我,说要和丈夫过来体验农家乐。     离我们这里不远有个泡温泉的地方,偶尔会有人开车过来度周末。他们不喜欢住旅店,就在我们农家住下,吃屋前房后的菜,院子里自己养得小鸡,他们说这叫纯绿色食品,健康。     我听了自然答应下,她就带着丈夫来了。住了一晚上,她说要回去,她丈夫喜欢这个地方想留下来。当时她给了我五千块钱,说是一个月的伙食费和住宿费。我一个人在家,又是个老太婆,没什么可忌讳的,就把这间屋子简单收拾了一下。     这时候叶红才说自己的丈夫有病,是肺结核开放前期。因为知道我得过这病有抗体,而且乡下空气好够清净,又是亲戚比较放心,所以才想到我这里来。     我听了并没有觉得不对劲,反正屋子空着也是空着,人家金家还能没地方养病?这是看得起咱!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下。她让我把亲戚有病的事告诉邻居,别让他们过来串门,免得传染人家。她还嘱咐我别提金家的话,免得有麻烦。     我按着她说得话去做,过了几天倒也什么事都没有。他挺安静,总是待在屋子里看书、上网,连院子里都不去。他也不怎么愿意说话,似乎不喜欢太阳,屋子里的窗帘整天拉得严严实实。不过是多费几个电字,人家出了钱,我也就随他便了。我落个清净,就是做饭多做一口罢了。     过了快一个月的光景,叶红又来了。进屋就给了我一万块钱,说是要让他在这里再住两个月。可她走没多久,我发现金志成就有些不对劲。他先是神神叨叨自己嘀咕,然后又大声的骂人。家里只有我一个人,我实在是有些害怕,就赶紧给叶红打电话。     叶红赶回来,给他吃了两片药,他就睡着了。叶红这才跟我说实话,说他有些抑郁,要靠药物控制才行。她让我不必担心,说金志成的病不会伤人,留下两瓶药。一瓶是治病的,另一瓶是安眠药,如果他实在是闹腾就掺在水里哄着他喝了。让他睡上几个小时,然后给叶红打电话就行。     她看见我不想留人,就给我说金家怕影响不好,现在的记者很厉害,只有把他藏起来疗养。她公公知道我闺女学得是经济学,希望闺女毕业就可以去金氏工作。我为了这个,答应把金志成留下来。有了药物控制,他又恢复安静,倒是一次都没闹过。我怕他趁我睡着了惹事,每天晚上都要把安眠药掺在饭菜中,一直都挺好。     前几天我看新闻,说是叶红的公婆都被人杀了,心里顿时害怕起来。我给叶红打电话,让她把人带走,她说这几天忙等有空就来接人,让我再辛苦几天。可治抑郁的药没了好几天,今天早上金志成就折腾起来。     我把剩下的两片安眠药给他喂下,找了绳子把他捆住,然后给叶红打电话。这次她没有接,而是转到了助理那边。助理说她去总公司开会,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我害怕出事,想了又想决定去医院买些药回来。谁知道医生不给开,只弄来两片安眠药。可还不等我给他喂,他就醒了开始发火,幸好你们来了。”     听完刘婶子的话,陆离不由得眉头紧锁。他以为抓到了金志成,就找到了凶手。可如今看来,他根本就没有作案的时间。           129 谁吃了安眠药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曲寞听说陆离他们发现了金志成的行踪,马上带人赶到了。他进屋第一眼就瞧见被捆成粽子的金志成,那小子可能是折腾乏了,正闭着眼睛哼哼唧唧的躺着。     “具体什么情况?”曲寞看看屋子里的情形问着。     屋子里乱糟糟,被金志成摔得东西还乱七八糟的躺在地上。曲寞他们进来,屋子里越发的拥挤,好不容易才找到下脚的地方。     陆离简单地介绍了一下情况,曲寞听了点点头,让人把金志成抬上车,又让刘婶子也跟着去。     他在屋子里瞧了一圈,看见桌子上有两个药瓶,从口袋里掏出手套把瓶子收好。     金志成被带回警察局,立即就安排审问。可他的意识一直不清醒,可能是换了环境的缘故,他没有在刘家的暴力表现,而是很沉默很封闭。     叶红接到陆离的电话赶到刑警队,这是她第一次被正式传唤到警察局。     “曲队长,我很忙,有什么事不能在电话里说,非要我来刑警队一趟?”叶红还不知道金志成被抓,明显有些不高兴。     “叶小姐,不,金太太,我想让你见一个人。”曲寞的称呼有些奇怪,众人不解,叶红的神情却明显有些微变。     她眼神闪了一下,随即便恢复正常,跟着曲寞进了审讯室。当她看见金志成的时候,眼中满是慌乱。     “你们还是把志成找到了?”片刻,她挫败地说着,没了刚进来时得气焰。     “金太太,我看这次不是你配合警方的工作,而是要接受我们的询问。希望你能说真话,把知道的所有都说出来。”陆离把她带进第二询问室,王婧做笔录。     叶红倒是相当的配合,不用陆离多逼问,把事情一五一十全都说了出来。     “我跟志成相识、相恋的事情你们都知道,而且结婚之后的状态我也说了,并没有一句假话。志成的精神状态一天不如一天,发展到有暴力倾向的地步。为了要给他治疗,公公把他送到多伦多的医疗机构,可是他没去多久就自己偷偷跑了回来。     他害怕再次被公公送走,就偷偷找到我,央求我把他藏起来。我看见他可怜,一时心软就把他送到乡下的亲戚家里。我不敢说志成有精神病,只说是肺结核需要静养。     等到刘婶子发现志成不对劲,我这才承认,并且留下了志成从国外带回来的药物,另外托熟人从医院买了一大瓶安眠药回来。期间我去看了他几次,他的情况很好,病情基本得到了控制。我刚想跟公公坦诚地交待这件事,可万万没想到,公婆他们竟然……     家里出了这么大得事,我忙得焦头烂额。可大伙都知道志成在多伦多,我又不敢随意让他出现在公众的视线中,想要找个恰当的时机再说。这时候刘婶子打电话来,说志成的药吃完了,怕他犯毛病。我答应过两天就把志成接回来,她这才不再跟我磨叽了。     可还不等我得空去接人,他就被你们发现抓了回来,你们刑警的办案速度还真是快。”     “你知道我们把他列为重大嫌疑人,为什么不说出他的藏身之处?你这是违法,知道吗?”陆离生气的说着,这个金志成耗费了他们太多的精力和时间。     叶红听了说:“陆警官,我懂法。不配合警方的调查,造成严重后果,会触犯法律。可志成不是凶手,他一直在乡下,根本就没有时间杀人。”     “我们警察的时间很宝贵,如果早些排除金志成的嫌疑,就会多一些时间查找真凶!”     “对不起,我考虑的只是自己家的利益。”叶红抱歉地说着,“公婆遇害,我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可偏生志成的精神状态不好,说出真相我怕媒体趁机做文章,影响公司的运作。”     “好吧,你暂时不能离开本市,随时等候传唤。”     “志成现在的状态很不好,我能不能把他保释出去。”叶红眉头紧锁,似乎很担心自己丈夫的状况。     陆离当即拒绝,“不行!他现在是重要的嫌疑人,虽然暂时的证据显示同家的案子跟他无关,可他还涉及到一桩十五年前的杀人案。我们会安排他做治疗,二十四小时严密监控。”     “十五年前?”叶红听了一愣,“陆警官,你们不会弄错了吧。志成的精神虽然不好,却不是个坏人。他精神异常是从我们结婚开始,也不会是因为神经错乱而杀人。你们一定要好好调查,不能冤枉好人啊。”     “你放心,我们警察做事一向讲究证据,不会冤枉一个好人,自然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陆离公式化得说着。     叶红没能把金志成保释出去,只好独自离开。曲寞联系了最好的精神科医生,又派人二十四小时跟着金志成,希望他的情况尽快好转能接受调查。     大伙一直期盼的金志成被找到了,结果却让案子越发的扑朔迷离。     “金志成很符合罪犯画像,有心理疾病,擅长用左手,对猫狗很讨厌甚至是仇恨。不过他的手腕上没有什么红痣,也没有被激光打过的痕迹。”孟哲仔细检查过他的手腕,正如叶红所言,上面干干净净。     “可他并没有作案的时间。”陆离眉头紧锁,“同家一家遇害的时候,他被叶红藏在乡下。刘婶子白天黑夜都守在他身边,他没有机会从她眼皮子底下逃走。而且他跟同辉一家无冤无仇,不会想尽办法杀了他们,然后又回家乡下躲着。”     “金志成的血型是AB型,跟曾家现场发现的第三者的血型吻合。可是血型不是唯一,不能作为定罪的主要证据。”刘俊颇有些遗憾的说着,十五年前要是有DNA技术,眼下就会简单多了。     “根据我们在同家和金家发现的鞋印,模糊不清的手掌印,可以判定凶手的身高体重,金志成完全符合。碰巧他的血型又是AB型,而十五年前李大年失踪那晚他也在。这一切未免太巧合了吧!”     曲寞一直在翻看刘婶子的口供,回到刑警队,孟哲又给她做了一份详细的笔录。     “刘彩凤走了吗?”曲寞突然问着。     “还没走。”孟哲回着,“正在办一些手续。”     曲寞听了立马站起来,在小会议室找到了刘婶子。     “我有几个问题还要再问问你。”曲寞的话让刘婶子不由得紧张,她知道窝藏罪犯可要判刑啊。刚刚看见叶红,她忍不住埋怨了两句,还说明天就把钱给叶红还回去。     “队长同志,你尽管问,只要我知道的都会一五一十说出来!”     “你说金志成带了两瓶没开封的药,一瓶是管治病,另一瓶是安眠药?”刘婶子听了忙点点头,这事一开始她就说了,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金志成在你家里一共住了四十天,你说每天晚上都会给他吃两片安眠药,省得他乱跑。可瓶子上明明标着一百片装,少了二十片哪里去了?你睡眠怎么样?”曲寞看见口供上并没说明这个细节,不由得生疑。     刘婶子听见这话也是满脸的疑惑,“对啊,那二十片药哪里去了?我原来睡眠也不好,有一点动静就惊醒,然后就睡不着。后来我闺女说睡前喝牛奶对失眠有帮助,我就养成了每天晚上一杯牛奶的习惯,这睡眠就好多了。这一阵子睡得更好,总是头沾枕头就睡着,一觉睡到大天亮。”     “你这个习惯都有谁知道?”     “我闺女啊。”刘婶子毫不犹豫的回着,“对了,金志成也知道。他刚到我那里第一天晚上,我就问他喝不喝牛奶。”     “他吃药都是谁帮着倒药、倒水?”曲寞越问越详细。     “我啊。人家到我这里养病,给了那么多钱,我自然要好好照顾。一般的事都是我动手,基本上不用他。”     曲寞点点头,给她看一份化验单,“这是法证科的同事对两个药瓶的检验结果,证明一个上面只有你的指纹,另外一个上面却有两个人的指纹。一个是你,另一个――是金志成!”     “什么意思?”刘婶子蒙了,“我怎么听不懂?”     “没了的那二十片安眠药可能在你的肚子里。你好好回忆一下,金志成在你家里住的这段日子,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哪怕是一个微不足道的细节都不要错过。”曲寞让她再好好想一想。     刘婶子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一直在想一个问题,这个金志成给自己吃安眠药做什么?他把安眠药放在自己喝的牛奶里了?他还真是个精神病,让人想不透。     “队长同志,我脑子有些蒙。你让我回家慢慢想,想到了就给你打电话。”刘婶子觉得脑袋都有些晕了。     曲寞点点头,让她回到家里,触景生情,或许能想起些什么来。     众人知道了指纹的事情,斗志又上来了,纷纷猜测金志成肯定是给刘婶子下来药,然后偷溜出去犯案。等到完事又溜回去,让刘婶子做自己的时间证人。这精神病,智商比普通人都要高,他有病不会也是假装的吧?           130 见父母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曲寞请了最专业的精神科医生帮金志成看病,结果在他意料之中。金志成属实有病,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根本就不能正常审问。     孟哲再次找工地上的工人了解情况,重点询问同家出事那天,有没有看见金志成。     金家对外宣称金志成在多伦多治疗,他们自然是没有看见。孟哲又往附近的早市去,让那里的摊主辨认金志成的照片,没有人对他有印象。     看样子又是白跑一趟,孟哲有些沮丧。他拿着照片往马路边上去,警车旁边有个环卫工人正在清扫。     “诶,警察同志,你要找照片上的人?是不是在查案?我好像见过他!”环卫是个看起来很三八的中年妇女,她看见孟哲照片上的人,指着说起来。     孟哲赶忙把找照片递给她,让她看清楚。     “没错,就是这个人,那天他还跟一个带狗遛弯的人吵了一架。”她肯定地说着,“那个带狗的男人穿着夹脚拖,还拎着油条和豆浆。”     孟哲听了眼睛一亮,让她详细回忆一下当时的情形,任何一个细节都不要落下。     “那天早晨我正在街尾扫大街,就听见有争吵声。我过去一瞧,带狗的男人正一脸不耐烦。照片上的男人脸色很难看,他的皮鞋上有一滩狗屎,应该是狗惹得祸。     带狗的男人看着面熟,可能是附近的居民,常来早市溜达。这一片住着不少穷人,都是穷横穷横的,没事还要找事想着讹谁几个钱。我看照片上的男人穿得挺体面,他气得够呛,却是个不会打架的主。     带狗的男人小嘴巴巴,说得都是歪理,他一个字都反驳不了,光是气得脸色铁青。带狗的男人是实在没有什么理,嚷了几句见他没吱声,赶紧就带着狗溜了。     那男人似乎四下里踅摸东西,想要把鞋面上的狗屎弄掉,可惜旁边什么都没有。我把随身带的卫生纸给了他一大块,他把狗屎抓下来扔到垃圾箱里,还朝着我说了谢谢。     他的声音很奇怪,沙沙哑哑,带着点娘娘腔的感觉。我说不用客气,他就扭身走了。”     “你看清他往哪个方向走了吗?”孟哲突然觉得脑中灵光一闪,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破茧而出了。     “往东啊。”她肯定地回着,“我看他们走的是一个方向,还害怕他们遇见再争吵起来呢。我稍微劝了一下年轻人,让他凡事不要冲动,天底下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就看你愿不愿意解决。     现在的年轻人都不听劝,尤其是像我这样的糟老太太,说话更是没有人听!我这话还没说完,他就迈开大步走了。算了,我也是多嘴,人家愿意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管我什么事?”     “谢谢大姐,你提供的这个信息太有价值了。”孟哲再一次确认,“你确定是五月七号发生的事情?”     “没错,那天本来不是我的班。李大姐说自己孩子过生日,我就跟她串了一下班。我不会记错!”     “大姐,你能认出那个带狗人的样子吗?”     “能!”     孟哲听了赶忙拿出手机,把同辉的照片调出来。     “就是他!没错,我在早市看见他好几次,每次都带着一条狗。”环卫工人肯定的说着,“警察同志,这两人谁是坏人?”     “你没听说同家的案子吗?他家就住在早市附近。”孟哲没有正面回答,沿着街尾的路往前走。     环卫工人听见他的话有些发懵,想了一下才想起来,“妈呀,他是前一阵子死的同什么!”     孟哲一直走到同家门口,跟他预想的一样!     孟哲的走访有了重大发现,他连忙给曲寞打电话汇报。事情的脉络逐渐清晰起来,金志成在早市跟同辉发生了争执,原因是因为同辉养得狗把屎拉在他的皮鞋上。这对于性格扭曲,对猫狗有些厌恶心理的金志成来说,无疑是一种巨大的刺激。     再加上同辉蛮不讲理的态度,把他骂的连狗都不如,让人想起了童年、青年时期受到的史凤燕的虐待。这些足以让他精神崩溃,继而产生杀人的念头。     那么十五年前曾家的命案的杀人动机是什么呢?孟哲注意到曾家也养了狗,案发那天也是曾爸爸遛狗归来。会不会是那个早晨也发生了相似的情形呢?这一切都是猜测,只能等金志成精神清醒再说。     知道重要嫌疑人金志成落网,以柔并没有意料之中的如释重负。     “虽然现在还不能下定论,不过金志成的出现无疑让我们离真相进了一大步!”曲寞看见她满腹心事的样子说着。     以柔没什么朋友,从前心里有事都是自己默默消化,自打曲寞搬过来住,她习惯了跟曲寞倾诉。     “金志成受到了同辉的刺激,所以才动了杀机。那么他为什么杀我爸妈?我相信爸爸不是蛮横不讲理的人,更不会像同辉一样粗鲁的骂人!我想知道真相,又害怕知道真相。”在以柔的印象中,自己的爸妈是和善又通情达理的人,他们总是微笑对人,从不计较个人得失。     “其实你的担心是无意义的,因为根本就不会像你想象的那样。”曲寞冷静理智的分析着,“叔叔、阿姨出事的时候你已经十岁,对人对物都有了自己的看法。通过你的回忆,我能感受到你们家庭的温馨,而且叔叔阿姨都是懂得生活的人,远在加拿大的曾叔叔更是个豁达开明的人。所以,叔叔和阿姨肯定不是个粗俗低素质的人。至于凶手的作案动机,凶手是不是金志成,一切都有待调查。”     如果他光是安慰劝解,以柔心里的结可能不会打开。听见他分析的这样有道理,以柔觉得好受多了。     “等这个案子结束,你见见我爸妈吧?”曲寞突然说着。     她先是怔了一下,随即木然的问:“叔叔阿姨回来了?什么时候的事?”她早就听曲寞提及过,叔叔阿姨在外面考察,这次回来就决定不再出去了。     “前几天刚回来。”     “哦。”以柔说着,“那别等了,明天我就请叔叔阿姨吃饭!”     “你确定?”     “嗯。”看着他郑重其事的问,以柔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他帮了自己这么大的忙,人家爸妈回来,自己作为晚辈请吃一顿饭是应该的。     “既然你这样坚持那就定明天。”曲寞眉眼间带着喜色,“塞北家园,我打电话订包间。”     塞北家园是南江最有名的餐厅,包间更是难预定,通常都是提前一个星期打电话。     曲寞似乎跟那边的服务生很熟,报上名字很快就搞定一个包间,“好了,明天中午十二点。咱们一起去,爸妈他们从家里出发。”     “哦。”以柔答应着,突然觉得他这话听着不对劲。可究竟哪里不对劲,她又说不上来。     “明天我穿什么好?”曲寞拉着以柔去帮自己挑衣裳,“我只带过来这么几件衣裳,好像都不怎么正式。”     “跟自己爸妈吃饭穿那么正式做什么?”他这人还真不是一般的奇怪,以柔半点都无法苟同,“而且挑衣裳也应该是我挑吧。一则我是女孩子,二则我跟你爸妈第一次见面。”     “对哦,那明天你穿什么?”曲寞打开她的衣柜,在里面挑了半天,最后不满意的摇摇头,“没有一件合适的衣裳。”说完看看时间,这个时候商场还没关门,立即决定带着她去买一套。     不需要这样兴师动众吧?她从来不买薄、透、露的衣裳,哪件穿出去都能见长辈。可她要是死乞白赖的不去,显得对曲寞的父母不够重视,似乎不太好。     “走吧,我买单。你是第一个以我朋友身份请爸妈吃饭的人,你穿得体面,我也有面子。”     以柔听了不由得皱眉,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自己每天穿得衣裳都不体面?     “你不要曲解我的话,我没有批评或者是嘲讽的意思。你知道,我一直没有朋友,又在精神病院带了几年,爸妈一直担心我的状态。我想让他们知道,我很好,我身边的朋友也很好,让他们能够放心。”     把孝心搬出来,以柔还能说什么。况且是他买单,那就去吧。     两个人去了商场,曲寞直接带着她去了国际大品牌的专柜,他的消费理念就是――只买贵的。     不过不得不承认,确实是一分钱一分货,而且购物的过程觉得是一种享受。     导购小姐彬彬有礼,茶水、咖啡、果盘点心随便吃。曲寞往大真皮沙发上一坐,任务就是替她把关。     “不行!”看见以柔从试衣间里出来,他摇摇头。     以柔进去又换了一件出来,“不行!”他还是摇头。     以柔接连换了四五套,他还是不满意。最后他亲自出马,在一排衣服当中选了一条白色的纱裙。胸口上面是蕾丝,腰线稍微靠上,裙摆下垂感很好,长度在脚踝附近。     “就这件!”看见以柔再次又试衣间里出来,曲寞眼前一亮。           131 见面礼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第二天中午,曲寞开车带着以柔直奔塞北家园。以柔一进包厢,就看见里面坐着一对夫妻,男的戴着眼镜稳重中带着一丝洒脱粗犷的味道,女的生着一双笑眼,看了就让人觉得很好相处。如果细看他们的五官就会发现,曲寞绝对是遗传了他们的优点,外表比他们都要出色。     肯定是曲寞的父母!不过现在才十一点半,他们怎么提前了半个小时到了?自己请客,还是晚辈,让人家等着真是不好意思。     以柔觉得有些抱歉,赶忙问好,“叔叔、阿姨好,我是曾以柔,曲队的同事,也是他的朋友。我来晚了,让你们久等,真是对不起。”     “没等多久,一个多小时而已。”曲妈妈笑得眼睛弯弯,站起来几步就到了以柔跟前,攥住她的手不松开。     额,他们母子说话的方式还真是像极了!不过以柔可以感受到曲妈妈没有半点恶意,相反,她热情又友好。     曲妈妈接到儿子的电话,说儿子的朋友请他们吃饭,还是女的,当时就激动得不得了。昨天她一夜没有睡好,一大早就起来搭配衣服,十点不到就催着曲爸爸开车过来。     到了包厢一直翘首企盼,期间还给曲寞打了好几个电话,可曲寞一直在关机状态。     包厢门一打开,她就盯着看起来。见到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女孩子走进来,五官清秀,肤色白皙,细腰长腿,立即喜欢起来。儿子长得这样帅气,身边站着这样的美女才般配。再看跟在后面进来的曲寞,两个人有股金童玉女的架势。     她的眼神越来越炙热,让以柔觉得浑身不自在。     “过来坐,别站着啊。”曲爸爸招手让他们过去。     曲妈妈这才松开手,让以柔挨着自己坐下。曲寞让服务生倒热茶,拿菜单。     “小柔。我这样叫你行吗?”曲妈妈笑着问。     以柔赶忙点点头,“叔叔一直这样叫我。”     “小柔,我听说你跟曲寞是同事?”曲妈妈跟天下所有的父母一样,第一次见到儿子看中的姑娘,忍不住要查户口。     “也算是同事吧。”以柔诚实地回答,“曲队是刑警,我是法医。”     “法医?”曲寞并没有跟爸妈说以柔的任何事情,曲妈妈听见以柔的职业显然有些吃惊。     吃惊很正常,以柔见过太多人听见她的职业露出惊讶的表情,接下来该是嫌弃和惧怕了。     “这个职业好!”曲妈妈接下来的话让以柔大吃一惊了,她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夸奖自己的职业好。     “这世上最难的事就是跟人打交道,尤其是单纯的人。面对尸体很好,它们不会说谎。”曲妈妈常年在野外跟小动物打交道,时间长了,觉得跟人交际太复杂,“而且法医可是个对专业要求非常高的职业,还得胆大心细,一般的男人都做不来。你一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孩子,竟然敢拿着刀对着尸体,真是让人钦佩。啧啧,好样的!”     以柔不以自己的职业为耻,可也从来没觉得自己的职业有多么伟大。眼下听见曲妈妈这么一说,她突然觉得自己高尚起来了。     “阿姨,我觉得您很亲切。”以柔发自内心的说着。     “真的吗?我怀孕的时候就希望是个女孩,谁曾想生下来却是个男孩。那时候想过再生一个,可忙着工作,这一拖就到了现在。我看见谁有个水灵灵的闺女,天天在妈妈跟前撒娇,心里就非常羡慕。”     曲妈妈听了高兴地说着,“我跟你叔叔打算减少工作量,慢慢向退休过度。你要是有空就来家里坐坐,我喜欢跟你说话。不过就怕你爸妈介意,嫌我们霸占了你的时间,都没空陪他们了。”     “我爸妈在十五年前就去世了。”以柔的神色有些落寞。     “额。”曲妈妈再次拉住她的手,爱怜的轻轻抚摸。十五年前?那她也就十几岁的样子。那么小父母就没了,真是可怜的孩子。     “好孩子,以后周末就到阿姨家里来,阿姨给你做好吃的。”曲妈妈看见以柔轻咬着嘴唇,眼睛水汪汪的样子,真想把她搂在怀里好好安慰。     以柔听见这话心中一暖,眼泪差一点就掉下来。之前有人听见她打小就父母双亡,虽然都表现的非常同情怜悯,却让以柔觉得自己越发的可怜。     可曲妈妈的话,让以柔想起了妈妈做的晚餐,那种味道不能光用好不好吃来评价,她感受到了曲妈妈发自内心想要弥补自己缺失的母爱的想法。     曲寞在一边瞧着,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他知道爸妈思想开通,只要是自己喜欢得姑娘,他们就会无条件的接受。可他没有想到,妈妈和以柔非常投缘,是真正打心眼里喜欢那种。     曲爸爸在旁边虽然一直没说话,可他的神情和眼神全都透露出心中的欢喜。     曲寞是专门研究人心理的,这些情绪还是能看出来的!     “妈,你别光忙着说话,我们先点菜,一会儿边吃边聊。”曲寞把菜单递过去,“你和爸爸看看,喜欢吃什么?”     “对,叔叔、阿姨,我不知道你们什么口味,所以没敢提前定菜单。”以柔也跟着说。     看着两个人如此的合拍,曲妈妈笑颜如花,“吃饭不过是个形式,重要是见面!吃什么都成,我跟你叔叔不挑。”他们常年在外面考察,经常风餐露宿,能按时吃上热乎的饭菜就很好了,哪里还会挑食?     不过她还是点了一个,曲爸爸点了一个,曲寞扭头告诉服务生,“再加一个毛式红烧肉、水煮鱼,四碗米饭,一大瓶橙汁。麻烦快些,谢谢。”     曲妈妈知道自己儿子是吃不得辣,笑着问以柔,“你喜欢吃辣?人家都说辣吃多了皮肤不好,看你这小脸蛋,就知道凡事没有绝对了。”     以柔被夸得不好意思,她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见曲妈妈从包里掏出个小小的首饰盒。     “小柔,第一次见面就让你破费,阿姨送给你一个见面礼!”曲妈妈不容分说,打开首饰盒,把里面的玉镯拿出来,攥着她的手就套上去,“嗯。这玉碧绿碧绿的,衬着你的肤色更显通透。白白放了好多年,终于找到主了!”     以柔看那玉镯通体翠绿没有一丝杂色,戴在手腕上凉丝丝,便知道是好东西。     “阿姨,这礼物太贵重了。而且曲队帮了我那么大的忙,我请你们吃饭是应该的,怎么好拿您礼物?”以柔赶忙把手镯褪下来,塞进首饰盒里。     看见以柔这举动,再听她对曲寞的称呼,曲妈妈有些疑惑地瞧瞧自己儿子。今个儿不是婆婆见准儿媳妇吗?她可是把自个婆婆传下来的玉镯拿了出来,打算今天就传下去。     曲寞也没想到妈妈会把玉镯拿出来,赶忙说:“妈,这么贵重的礼物会让曾医生有负担。你要是不好意思,就找个时间请她去家里吃饭好了。”     曾医生?曲妈妈听了微微皱眉,只好把玉镯收起来。本来以为有了满意的儿媳妇,没想到自己儿子这个大笨蛋,竟然还没把人家小姑娘追到手。看来自己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儿子智商够用情商堪忧啊!     这功夫,饭菜都上齐了。以柔是东道主,自然要招待,她给大伙倒了果汁。     “叔叔、阿姨,你们随意。”她不会说太多的场面话。     这一点倒让曲妈妈更喜欢,女孩子就要这样才好,有股子大家闺秀的劲。现在外面有些小姑娘,头发染得五颜六色,裙子短的齐大腿根,胸口低得旁人都不好意思瞧,还纹乱七八糟的图案在身上。别说相处,就是一想到自己的儿媳妇有可能是这种类型,曲妈妈就觉得头疼。     模样好,性子好,工作好,最主要的是跟自己投缘,曲妈妈怎么看以柔怎么喜欢!她决定要帮帮自己的笨儿子。     “小柔啊,你现在有男朋友吗?”她喝了一口汤问着。     “没有。”以柔老老实实的回着。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对象啊?”曲妈妈接着问,“说出来让阿姨听听,我照着样给你介绍一个。”     旁边的曲寞正在夹菜,他的手微微停滞了一下。     “看缘分吧。”以柔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她甚至觉得自己会一个人到天荒地老。     十五年里,她都恐惧跟任何陌生人接触,尤其是陌生的男人。她觉得自己会一辈子陷在这种恐惧中,从未想过会有这么轻松自在的一天。     崭新的生活等待着她去体验,她想要把十五年来没有体验过全都尝试一下。一个人享受黑夜,一个人去陌生的地方背着行囊游走,一个人品尝美食,一个人……     在她的计划中,几乎都是一个人的事,找个伴,她压根就没有想过!     “对啊,人与人之间要讲究缘分。”曲妈妈听见她的话笑了,“缘分这东西谁都说不好,有时候来了自己却不知道。我们曲寞个性很冷,我是从没见过他有朋友,把朋友介绍给我们认识更是破天荒第一次。”     “曲队是有些个性,不过接触多了觉得还可以。”     “看看,这不就是缘分!”曲妈妈笑得灿烂极了。     曲寞听了悄悄在心里给妈妈点了一个赞,这话说得有水平!           132 真相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以柔听见曲妈妈的话,根本就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曲妈妈这才明白儿子的追妻之路为啥这样不顺。敢情面前的姑娘不仅单纯,恐怕是从来都没谈过恋爱,而且情商低得让人捉急啊!     不过这样的女孩子也有好处,一旦确定关系,什么样的诱惑都能拒绝。     吃完饭,四个人两两一对,各回各家!曲妈妈看着两个年轻人开着车离开,忍不住感叹,“儿子小的时候咱们忙工作,现在可算是咱们能想开了放下了,儿子又要有小家庭了。老曲,还是你说得对,咱们想要尽享天伦只能等着孙子来了。”     “看曲寞这劲头,想要抱孙子也快。”曲爸爸了解儿子的性子,能让他这样在意的女孩子,估计是喜欢得不得了吧。     “那倒未必。”曲妈妈担忧地摇摇头,“这两个小年轻,情商一个赛一个低。你儿子不敢表现地太明显,小柔傻乎乎不明白。我连给儿媳妇的见面礼都拿出来了,小柔还是不懂。打小就没有父母的孩子就是可怜,连这些都没有人教。”     “爱情从来都是无师自通,你不要杞人忧天。”曲爸爸和曲妈妈上学的时候都是书呆子,工作的时候都是工作狂,家人都觉得他们不会谈恋爱。可两个人第一次见面就相互吸引,没多久便闪电结婚了。这么多年,两个人即是生活中的伴侣,又是事业中的伙伴,从来都没红过脸。     这也是曲妈妈喜欢以柔职业的一个原因,最起码跟自己儿子有共同语言。而且她对以柔很有好感,虽然是第一次见面却觉得有种熟悉的感觉。     以柔对曲妈妈的印象也非常好,觉得她是个亲切又慈祥的长辈。     “阿姨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美女。”别看曲妈妈常年在野外,可除了肤色偏重之外,竟然没有一点皱纹。她的五官立体,细看稍微有一点混血的感觉。而正因为她运动量大,身材曼妙似少女,说她四十左右岁绝对有人信。     曲寞倒觉得妈妈现在比年轻的时候漂亮,记忆中年轻的妈妈,总是戴着厚厚的眼镜穿着工作服或运动服,头发剪成利落的短发,丝毫没有女人味。     今天的妈妈显然是好好收拾过了,眼镜换成了隐形,头发烫了漂亮的小卷还焗成栗色。身上穿着一袭改良过的旗袍,一双手工制作带绣花的老北京布鞋,显得端庄又复古,浑身散发着大家贵妇的气息。     “叔叔也很儒雅,一看就是搞研究的知识分子。而且还多了几分豁达的气质,更加有魅力。”     “那我呢?”曲寞听见以柔一个劲夸赞自己的父母,竟然有种酸溜溜的感觉,“我可是他们优生优育的结果。”     以柔听了忍不住笑了,“光看五官长相,你倒是遗传了叔叔阿姨的优点。不过……”     “不过什么?”听见她说了一半就停住,曲寞追问着。     “不过你没有遗传到叔叔的儒雅,阿姨的开朗乐观。从性格上来讲,你并不讨喜。”     不讨喜!曲寞听见这样的评价有些皱眉。     “不过……”     “又不过什么?”被自己心爱的人说不讨喜,这滋味挺难受。     “不过萝卜青菜各有所爱,相处下来我倒觉得性子凉薄挺好,最起码不聒噪。”这是以柔的真心话。她之所以能容忍曲寞的变相侵入,完全是因为曲寞话少在家里很安静,虽然有些不便,但是她感觉自己的私人空间并没有被侵犯多少。     各有所爱?曲寞觉得这四个字犹如天籁,让他的心情从谷底荡到天空。     这功夫曲寞的手机响起来,他接通,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疗养院打过来的,金志成的精神暂时稳定下来。”他挂上电话说着,“我要过去一趟,你想去吗?”     “好!”以柔点点头,想了一下又说,“不过涉及到我爸妈的案子,我过去未免不合规矩。”     “刑警队的规矩我说了算!”他什么时候在乎过那劳什子。     “可你毕竟是刑警队队长,要以身作则。我怕会影响你,留下话柄以后难以服众。”     这么快就替他考虑了,有贤妻良母的潜质!曲寞喜上眉梢,“服众靠得是能力,不是规矩!”     这话没有半点吹牛的意思,他的能力有目共睹,别说在刑警队,就是整个警察局,整个警界都是翘楚。     以柔丝毫不质疑他的能力,既然他这样说就去吧。     两个人很快就赶到了精神病院,接待他们的是金志成的主治医师,一个挺艳丽的女医生。     以柔瞧着她有些面熟,听见两个人对话才想起来,自己和陆离来精神病院接曲寞的时候见过她一次,那个时候她是曲寞的主治医师。     “金志成情况怎么样?”简单寒暄之后,曲寞问着。     女医生多少知道曲寞的脾气,能跟她说两句闲话已经顾及之前的情分了。     她赶忙回着:“金志成明显的妄想,精神分裂加暴力倾向。经过药物治疗,现在基本稳定,意识在清醒地状态。”     因为金志成有暴力倾向,所以被关在单间特护病房里。不过他的暴力只限于摔打东西,而且在药物的治疗下明显好转,因此手脚没有被束缚住。     曲寞和以柔进了病房,看见金志成坐在椅子上正朝着窗外瞧着。     “金志成。”曲寞喊了他一声,他并没有反应。     曲寞走到他前面,看见他正眉头紧皱满脸疑惑。     “金志成。”曲寞又叫了他一声,眼睛盯着他的脸。     他慢慢抬头看着曲寞,“你是在叫我?”他的声音带着些沙哑,应该是长时间不说话或者是吼叫所致。     “对,你不是金志成吗?”     “我是金志成?”他似乎不能确定自己的身份,面对曲寞的问题相当疑惑纠结,“我是金志成!不,我不是!”     “那你是谁?”     “我是谁?”他喃喃自语,眉头皱得更深。     曲寞让女医生把镜子拿过来,竖在他面前,“你看看自己到底是谁?”     以柔看见他直勾勾瞧着镜子,疑惑地晃晃头,“你是金志成,我不是。”他对着镜子里面的影像说着。     “你靠近看。”曲寞命令着。     他慢慢凑近镜子,然后伸出手触摸,片刻才点点头,“我是金志成,这是镜子。”     看样子他的妄想症在可控范围之内,暴力倾向也没有显露,现在可以聊一聊。     曲寞在他对面坐下来,“金志成,你的父亲叫金鑫,母亲叫史凤燕,叶红是你的妻子,金品源是你的儿子。对吗?”     “我妈妈叫刘惠芬。”他说得没错,史凤燕是他的继母,并不是母亲。他的意识清醒,说话有条理。     曲寞点点头,“好。那你认识李大年吗?”     他点点头,“我认识,他是我爸以前的朋友。”     “以前?多久以前?”曲寞追问着。     “有十五年了。”他回答的很痛快,“原来他经常去我家跟爸爸喝酒,一起的还有个矮胖的叔叔,姓郭。”     “十五年前李大年去你家喝酒,他、你爸爸,还有大老郭一起买了十张彩票,后来李大年失踪,你爸爸中了大奖。”曲寞简单地说着,“前不久,我们在城郊的垃圾场发现了李大年的白骨,证实他已经死了十五年。那晚你也在,你知道李大年是怎么死的吗?”     “我知道。”他的回答让以柔一怔,显然是没想到他会回答的这样痛快爽利。     曲寞倒是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也不再问,安静地等着他接着往下说。     “那天,他们又来我家喝酒。我一直在后屋躺着,听见他们说要去买彩票。他们出去,那个女人就一直骂骂咧咧,我不敢大声出气,生怕她拿我砸筏子。没过多久,他们回来又接着喝,相互拍胸脯发誓,说中了奖就大伙平分。那女人听了更是气得发疯,因为买彩票的钱是我爸出的。     她给他们撂脸子,还跟爸爸争吵,爸爸就动手打了她一嘴巴。她哭喊着要回娘家,到后屋收拾行李。我在后屋躺着,她看见就拿我出气,拎着烧火棍子打我。我往前屋跑,爸爸要打她,那女人就拎着包袱回娘家了。     李大年拉着我上桌喝酒,我只喝了一小杯就醉倒了不省人事。等到我醒过来的时候,听见爸爸正和那个女人商量怎么处理尸体。我吓得够呛,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我偷偷爬起来看,看见李大年躺在地上满身是血。爸爸找来一个装苞米的大麻袋,跟那个女人一起把李大年装进去。     他们把大麻袋放在自行车后架上捆结实,然后驮了出去。我不敢追上去跟着,想到有人死在这屋子里,又不敢乱动,就猫在被子里不敢乱动了。     等到天快亮的时候我听见有动静,再细听是爸爸和那个女人回来了。爸爸去前屋看过郭叔叔,然后让那女人赶紧藏起来,自己灌了一瓶白酒倒在床上。     第二天快九点郭叔叔才醒,他看见我爸爸还不省人事只好等着。中午左右,爸爸才坐起来,还吵吵着头晕恶心。他们奇怪李大年为什么不见,再查看彩票,发现少了一张,正是中一百万那张。”     原来还真有这么一张彩票,这金鑫两口子还真是忍得住,为了坐实李大年携巨款逃跑,连一百万都不要了!           133 混乱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曲寞听见金志成提到一百万彩票的事眉头一皱,他很好奇那张彩票的去向。     “你知道李大年带走的那张彩票哪里去了吗?”     “根本就没有人带走!”金志成的话让他们一怔,“当时我爸爸和李大年因为彩票的事起了争执,李大年说一百万的号码是他选得,应该得大头。我爸爸一时冲动,拿起啤酒瓶砸中他的头,没想到他当时就死了过去。     血淌了一桌子,一地。那张彩票沾满了血,爸爸害怕引起别人的注意和怀疑,只好心疼的毁掉,然后说被李大年带走了。接下来的日子,爸爸和那个女人一直惶恐不安。可随着时间变久,没有人怀疑李大年死了,他们渐渐放下心来。爸爸用这笔钱起家,最后成了亿万富翁。”     “李大年是你爸爸杀的,史凤燕做了帮凶,所以在以后的日子里她都用这个做把柄肆意妄为?”史凤燕这样无貌又无德,能在金鑫身边这么多年没被换掉,果然是有原因。     金志成点点头,“爸爸发财有了钱,她当然不会轻易离开。因为有了钱,她每天忙着购物逛街美容,对我也不再没事找茬了。后来家里买别墅,雇佣保姆,我身体不好经常去国外治疗,跟那个女人连碰面都少。”     “你身体哪里不好?”     “先天发育不良。”他说得很平静,似乎在说别人的事,“妈妈怀孕的时候吃了一种药,希望能生下个男孩。因为那药里面有大量的激素,造成我发育异常。爸爸带我去大医院看病,说要到泰国做手术才行。因为没有钱,所以爸爸只好放弃,而我成了小伙伴口中的怪物。     我不喜欢家里,可更恐惧上学,我害怕见到他们的眼神。我经常背着书包在外面闲逛,也没念几天书。后来爸爸有钱了,马上送我到泰国去做手术。前前后后,大小手术一共做了四五次,我终于成了爸爸满意的儿子。     爸爸把我带在身边,教我怎么做生意,让我跟着公司元老学习。可我对那些根本就一窍不通,也丝毫没有兴趣。不过幸运的是,我遇见了叶红,我这一生最爱的女人。不,我应该很早以前就认识她,什么时候呢?上学的时候?”     他又开始皱眉,思维似乎混乱起来。他想了一会儿,又接着说:“叶红很漂亮,很善良,也很可怜。她跟我一样,总是被同学们欺负。因为她学习好又美,家庭贫困。我能体会她的心情,感同身受。我们就这样慢慢靠近,彼此取暖,最后相爱了。可我们的爱情注定没有好结果,是不被上天祝福的。     为了跟她在一起,我做了很多的努力,可一切似乎都是徒劳。老天爷太不公平,让我不男不女的活着。我痛恨让我变成这样的人,痛恨这个不公平的社会。”     “你的手术不是最成功,却能够让你成为一个人,最起码能体面的生活。”曲寞感觉出他的话开始前后矛盾,情绪渐渐有了起伏。     “不,我的手术非常成功!我终于像个男人了,能跟自己喜欢得女人站在一起。”     “那你为什么杀同辉一家?”曲寞不能由着他信马由缰的说一通,重要的问题一定要问。     “杀人?”他眉头紧锁似乎陷入了思索之中,“对,我杀人了!他跟那个女人一样,是个该死的人。还有他的狗,真是畜生!”     “你是怎么杀的他们,能说出细节吗?”曲寞眼神幽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金志成的表情有些奇怪,他直勾勾盯着前面,开始说起来。     看着他的表情,听着他的语气,以柔觉得他面前好像有电视机。里面放着精彩地电影,他正一个细节都不错过得复述着。     “那天我非常高兴,因为我终于能走在阳光下,以一个男人的身份!我憧憬着跟心爱的女人在一起,描绘着以后幸福的生活。可那个该死的男人毁了这一切,他的嘴脸让我瞬间想到了那个女人。我沿着他离开的方向追上去,还顺手从别人家的墙根顺了一把铁锤。     我尾随他跟进屋子,一锤就砸在他的后脑勺上。看着他无声无息的倒下,鲜血流出来,我觉得心里舒坦了!我一锤接着一锤砸在他脑袋上,看着他的脑袋开花,稀巴烂,特别的兴奋。那只可恶的狗汪汪乱叫,我顺便处理了它。     这样的人渣,他的家人也跟他一样,都不配活在这个世上!我听见卧室有动静,就朝着卧室走过去。那个死女人妄想不让我进去,我使劲推门,她被撞倒在地上。还不等她挣扎着起来,我就用铁锤使劲的砸过去。屋子里还有个小东西,吓得钻进衣柜里。我掐住她的脖子,稍微一使劲就要了她的小命!”     听到这里,以柔再也忍不住。她想起了那个纠缠自己十多年的噩梦,虽然没有了之前无边绝望般的恐惧,却还是让她心寒胆颤。     “小孩子是无辜的,你为什么要下狠手?”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留她在世上更残忍,她会被同学欺负。送她去一个没有悲伤的地方,让她下辈子托生到好人家。”金志成冷漠的回着,“那些猫狗更可恨,明明是人的玩物还敢欺负人!我拎着它们的尾巴,狠狠地往墙上撞。你知道那种感觉吗?看着它们支离破碎,看着它们的眼珠子飞出来,之前受过的所有伤害都消失了。”     “你杀同辉一家是因为被他刺激,那你为什么杀自己的爸爸和继母?”曲寞想不到他有什么杀人动机。要说是恨,当然有。可他在这种恨中过了二三十年,到底是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刺激到了他的神经?     “不好意思,我打断你们一下,病人到时间必须吃药了。”女医生进来,端着托盘,上面有一杯水还有两片药。     她把药递给金志成,看着他咽下又把水杯递过去。     金志成的动作很麻利,曲寞一直在观察他。等他把药吃完,又重复问了一遍方才的问题。     “我恨那个女人,也恨爸爸!要不是他重男轻女的厉害,非逼着我妈妈吃什么药丸,我也不会变成男不男女不女的怪模样。妈妈因为我的病常年抑郁,最终受不了跳河自杀。我成了没娘疼得孩子,也成了邻居、村民议论的对象。     那个女人进门,不能生育就养猫养狗。她把猫狗看得比我重要,稍不如意就对我又打又骂。爸爸在外面打工,又喜欢赌钱,总是不在家。我连饭都吃不及时,有时候饿坏了,我就偷小狗的香肠。那女人发现就往死揍我,顺手捞起什么就用什么。     最让我伤心的是,她总是骂我是怪物,是丧门星。要不是我生下来,我妈就不会跳河,家里的钱也不会都给我治病。她不能生孩子也怪到我身上,说是我克的。”     “所以你就杀了他们?”     “不,我没有杀人!”金志成拼命摇头,“我想过杀他们,做梦都想。可我不想破坏掉现在的生活,我有妻子还有儿子!”     “你是说金品源?”曲寞问着,“他是你的亲生骨肉吗?”     “是啊。我虽然不能做个真正的男人,可现在科技非常发达。我们去做试管婴儿,一次就成功了。我也怀疑过孩子不是我的,特意做了亲子鉴定。我爸爸也不相信,又做了一次。结果都一样,小源就是我的孩子!为了他,我也要好好活下去!”     “可是你杀了同辉一家,你最终还要去偿命。”     “我没有杀人!我说了没有杀人!”     看着他斩钉截铁的说,以柔觉得疑惑起来。整个审问的过程,金志成的意识看起来很清醒,可他的话前后矛盾。一会儿说自己杀了同辉一家,一会儿又否认。看来他的精神状态并不乐观,甚至分裂的挺厉害。     “你能跟我描述一下你的梦吗?就是杀死你爸爸和史凤燕的那个梦。”曲寞倒是一脸的平静。     金志成听了陷入回忆之中,片刻才开口说:“我梦见自己进了别墅,手里拿着一把锤子。爸爸正坐在沙发上,他看见我进去回了一下头,板着脸很生气的说了一句话。我过去照着他的后脑勺就砸了下去,他倒在沙发上,血不停地流出来。我站着没动,可能是被吓到了。虽然只是做梦,可我有种奇怪的真实感。我杀了人,还是我的亲爸爸!     杀了那个贱女人!不知道是谁在我耳边说。我上了二楼,把那个女人堵在卧室里。我狠狠地锤着她的脑袋,脑子里都是她曾经的辱骂和殴打。     让她那张臭嘴再骂人,让她再骂我是怪物,不男不女。我拿起卧室床头柜上的水果刀,狠狠在她身上扎着,一刀,两刀……不知道扎了多少刀。我还是不能解气,又把她的下面扎得稀巴烂,让她死了都做不成女人!”     他的脸上出现狰狞的表情,嘴角噙着嗜血的笑。以柔不相信这是他梦中的情形,真实到让她毛骨悚然。           134 分析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金志成的话前后矛盾,搞不清他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以柔甚至觉得他精神还处在混乱之中,根本就没有好转。     “你还做过类似这样杀人的梦吗?”曲寞的话让以柔的心一紧,她知道接下来他的问题是什么。     以柔紧张地看着金志成,竖起耳朵,不想错过一个字。     “没有,只做过两次这样的梦。”他把杀同辉一家也归结为做梦。     以柔听了心一松,同时眉头紧锁。他现在的状态,似乎没有再问下去的必要。完全是信口开河,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根本就没有参考价值。     可曲寞却明显不是这样认为,不管金志成说什么,他都听的非常认真。     “你能说说跟叶红是如何认识的吗?”曲寞竟然问了一个重复的问题。     金志成似乎丝毫没有察觉的样子,想了一下回答:“我们是在公司认识的,那阵子我正在跟着爸爸学习怎么打理公司。我记得特别清楚,那天她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长长的头发披散来开,蹲下抬起头的一瞬间美得让人惊艳。     她是我爸爸的秘书,我们的接触多起来。我发现她不仅人长得漂亮,心底还特别的善良。她跟其他女孩子不一样,不是喜欢我的钱。一开始我对她表示好感,她还躲着。我知道她的顾虑,她对我是有好感的。     第一次见面,她在见到我的第一眼,明显是有好感的。我透过她的眼神就发现了,那时她并不知道我的身份!后来,她知道了我是大伙口中的‘太子爷’还是唯一的,就跟我保持一定的距离。可经过接触,她觉得我跟一般的富二代不一样,所以才慢慢接受我了。”     “婚后你们感情怎么样?”曲寞的口吻就像是跟朋友在聊天。     “很好,我们很恩爱。”金志成的嘴角破天荒第一次露出一抹笑意,“结婚的时候叶红已经怀孕了,她一边工作一边养胎。我每天在家里给她做补品,等她下班陪着她溜达,周末去采购婴儿用品。每一天的日子都过得非常幸福!后来小源出生了,他是个健康白胖的男孩,爸爸更加满意,家里的气氛从未有过的和谐。     可随着孩子慢慢长大,我开始面临一个实际的问题,我们夫妻要做真正的夫妻!可我的身体根本就不行,偶尔有了些**却力不从心。虽然叶红说没关系,有了孩子,相互理解、关心就可以,而且她也是这样去做的。但是时间一长,我心里慢慢有了负担,愧疚心越来越重。     我不敢跟她生活在同一个屋子里,自己搬到书房去住。我想要尽力去弥补她,在金钱上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在爸爸面前,我都极力的推她上位。可我还是过不去那个坎,心理疾病越来越重。     爸爸发现我的精神状态不好,就送我去多伦多治疗。那个地方我曾经去过两次,对那里的环境很熟悉。再加上这次我表现的并不严重,他们对我看管的不严,我便偷偷溜回来。我找到叶红,跟她说自己不想被爸爸送回去。她便把我藏在乡下的亲戚家。我待在那里,每天吃药,觉得自己的精神好了很多。     后来,你们就找到了我,并且把我带了回来。我知道自己有病,我会好好配合治疗。我想要早一点出去,能跟妻子、儿子团聚。”     曲寞点点头,“我会再来看你。”     他跟以柔离开,找到女医生,要了金志成用过的毛巾和牙刷。上面有金志成的头发和口腔组织,用这些足够做亲子鉴定。     “我怎么觉得他的病没有好?”上了车,以柔才开口说着,“他对同一个问题给出的答案会前后迥然不同。关于跟叶红认识,对她的情感,关于对同辉一家的屠杀。”     “那你比较相信他的哪一种说法?”曲寞饶有兴趣地问着。     以柔认真地想了一下说着:“他吃过药之后的说法比较有可信度。我知道,药物发挥作用的时间最快也要十分钟。可吃药这个行为,给了他潜意识里的镇定。他说那些话的时候,他的意识比较清醒。     我们一进屋,你叫他的名字,他的意识明显在混乱之中,他甚至连自己的身份都不能确定。我觉得之前他说得话都是臆想,能够被采用的不多。他明明杀了同辉一家,还有自己的爸爸和继母,却下意识地抗拒这样毫无人性得行为,所以潜意识才暗示那些都是梦。”     “他的意识是比较混乱,可混乱的原因是什么?医生说他的病情基本稳定,一切都在好转当中。”     “会不会是人格分裂症?”以柔对这方面多少有过些研究,“他前后表现出来的个性完全不同,或许是在长期的压抑虐待下,精神产生了分裂。一个是他自认为的个性的解放,充满了暴力血腥,完全没有半点人性;另一个是他一贯的性格,总是在怨恨、忍耐、压抑。如果是这样,那么他的前后矛盾就可以解释了。”     “人格分裂症患者我有过接触,所以无论从理论还是实际案例上来对比,他都不符合!你还记得冷拓吗?”曲寞的话让以柔陷入了沉思之中。     冷拓的人格分裂出一个妹妹,两个人格并不知道各自的存在,对另一种人格做过的事情更是闭口不谈,拒不承认。     可金志成明显不同,如果杀人的行为都是分裂出来的人格所为,那么他却以做梦的形式阐述出来就不合理。那么,他所谓的梦到底预示着什么呢?     两个人开车回了刑警队,把金志成的毛巾和牙刷送到法证科检验。     李大年的案子已经很清楚,可以判定是金鑫误杀,并和史凤燕一起埋尸。     曲寞以为,这个案子基本没什么疑点,现在可以结案了。凶手和帮凶全部被杀,如果李大年的家属非要追究可以进行民事诉讼,要求金鑫和史凤燕赔偿。毕竟金氏的资产在那里摆着,法院会支持他们的要求。     金志成和金品源的DNA检测很快就有了结果,证实他们是父子关系。这样的结果让众人都为之惊讶,更有些想不通。     看样子叶红和金志成说得都是实话,那么金志成到底是不是杀人凶手呢?     大伙本以为随着金志成的出现,一切疑问都会迎刃而解,可现在情况好像越来越复杂。     曲寞把对金志成的录音放给大伙听,又让大伙把所有相关的线索聚拢在一起。     “你们有什么看法,可以随便说说。”大伙聚在小会议室开会。     陆离听完一遍又按下回放,然后才说:“我觉得不管金志成的精神状态是否正常,他都跟同辉一家被杀案,金鑫夫妇被杀案有直接关系。他可以完整正确的描述杀人的详细过程,而且跟我们在现场的勘察吻合。如果他当时不在现场,是不会说出细节的。”     案子的细节一直没有对外公布,即便是叶红也没有看见二楼的现场。     他的分析得到了众人的一致认可,各种证据显示,金志成就是这两起案子的真凶!     “不过他在什么情况下都没有承认十五年前曾家的案子,或许,他跟那个案子真得无关!我发现这三起案子有细微的差别,十五年前曾家的案子,有洗劫财物的行为。而在后两起案子中,凶手拿了财物扔掉或是根本就没有抢劫。     金志成自然不会抢自己家里的东西,那么同家的那些金银首饰他为什么拿走又扔掉呢?如果凶手想要把赃物处理掉,应该会有办法不让我们找到。通过这个细节和金志成的口供,我觉得十五年前曾家的案子凶手另有其人!”     孟哲的话让众人陷入深思,他们一直在并案侦查,可越差越不对劲。     “你们忽略了一点。”刘俊犹豫了好久才开口说着,“曾医生说看见凶手左手腕内侧有红痣,而大老郭也说金志成有这样的特征。虽然我们多方证明,金志成的手腕什么都没有,可为什么会有两种截然不同的结果呢?     或许是大老郭时间长了记错了,或者是曾医生的记忆出了问题?可他们是完全不认识的两个人,之前半点交集都没有,说出来的话怎么会惊人的一致?我想,会不会有这么一个人,长得像金志成,他手腕上有红痣!而他,就是十五年前杀死曾医生父母的真凶!”     “你这想法够大胆,比电视剧还离谱。上下嘴唇一搭,就凭空变出个大活人来。一会儿你不会要说他跟金志成是双胞胎,所以才长得一模一样,以至于连大老郭都分不清吧。”王仁甫第一个嘲笑起来。     “当所有的合理怀疑都被证据否定,那么,最不合理,最不可能的那种怀疑就变成了最大的可能!”刘俊坚持自己的看法。     曲寞一直在旁边坐着没言语,听见刘俊的话精神一震。     “马上去调查三十五年前金志成母亲生孩子的医院,看能不能有惊人的发现!”     刘俊听了眼睛一亮,主动提出要去调查。           135 做客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刘俊马上去调查三十五年前金鑫媳妇儿生孩子的事情,那个年代很少有人去医院生,都是找十里八村的接生婆子。金鑫原来住得城郊早就是成片的小区,老住户都搬走差不多了。     而且那个年代能做接生婆的年纪都在四五十岁以上,活到现在也都七八十了,还在不在人世都难说。     曲寞又派人盯住叶红,还在她娘家四周布控,一旦发现可疑人物立即控制住。     以柔一心想要抓住杀害自己父母的真凶,可有重大嫌疑的金志成似乎不像凶手。那么,凶手到底是谁呢?时隔十五年,那个案子又要再次被束之高阁吗?     她正在忧心忡忡,曲妈妈打来电话,让她周末去家里做客。长辈邀请怎么能拒绝,她痛快地答应下。     可这上门去不能空着手,买什么好呢?     以柔正发愁这样的事没有长辈帮着拿主意,可巧远在加拿大的叔叔打电话回来。     “他妈妈让你去家里吃饭?”听得出来,电话那边的曾叔叔语气轻快心情挺好,“那你想好买什么礼物了吗?”     “我正为这个发愁。上次我请叔叔阿姨吃饭,阿姨非要送我玉手镯。我看那手镯质地品相都很好,又是人家家传的东西,就没敢收。不过叔叔阿姨出手大方,礼物太寒暄未免失礼。可要是太贵重,又会给彼此造成不必要的负担。”     “家传的玉镯?不会是曲寞的奶奶给他妈妈的吧?”曾叔叔听了赶忙问着。     “是啊。叔叔怎么一猜就中了?”     傻丫头!曾叔叔真是哭笑不得,人家男孩子都带着自个的侄女见公婆了,侄女还不明白,真是榆木脑袋!就这么个情商,谁要是爱上她可要遭罪了。曲叔叔不由得为曲寞担忧,挺优秀的小伙子可别知难而退了。     “那她妈妈都说什么了?喜欢你吗?他们不排斥你的职业吧?”曾叔叔在国外多年,思想很开放,自然没有职业歧视。可以柔毕竟生活在中国,而且长辈都忌讳不吉利的事物,不能接受很正常。虽然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情,可一旦走近婚姻,就变成了两个家庭的事情。     以柔命苦,十岁失去双亲,陆续又没了爷奶、姥爷姥姥的疼爱。按照迷信的说法,这是个命硬的孩子。如果她能找到通情理开明的公婆,她婚后的日子会更加幸福。     “为什么要排斥我的职业?”以柔觉得叔叔的话有些奇怪,自己是法医,可关曲寞父母什么事?喜欢就多接触,不喜欢也犯不着见面啊。     “因为曲寞啊。”     “额。要说血腥和尸体,他们的儿子见得比我还多。”以柔显然不明白叔叔话里的暗指,“不过他们挺开明,挺慈祥。阿姨说法医这个职业很好,最起码尸体不会说谎,不需要整天应酬交际。”     还真是够特别的想法!不过这样自己就能放心了。曾叔叔在安心的同时,又为自己侄女的情商哀叹一声。人家父母把她问了个底朝天,她还不知道为什么。     “送礼物不分贵贱,最主要要对心。”自己的侄女这样呆呆,总是不知道回应,什么样的男人都难免会泄气。曾叔叔决定推波助澜,帮自己的侄女主动一次,“我看你最好给曲寞打电话问问,他肯定知道自己的父母喜欢什么。”     以柔觉得有道理,挂上叔叔的电话就给曲寞打。     曲寞很少接到以柔的电话,工作之外更是没有过。他听了以柔的话,嘴角情不自禁泛着笑意。     这么快就知道讨好未来的公婆,看来自己的追妻之路看见终点了!     曲寞约以柔一起去百货公司,挑好了礼物曲寞就要刷卡。     “怎么能让你出钱,这是我的心意。”     “还不是一样!”     哪里一样?以柔坚持要自己花钱,曲寞只好由着她了。     第二天,以柔带着精心挑选的礼物去了曲家。她去过一次,倒是轻车熟路。     见了面先问好,然后送上礼物,“叔叔、阿姨,这是我的一点小心意,不知道你们喜不喜欢。”     “喜欢!只要是你买的就喜欢!”曲妈妈越看她越高兴,虽然没有父母教导,却是个有礼貌懂礼节的孩子。     自个的准儿媳买了礼品,曲爸爸和曲妈妈自然乐得合不拢嘴。等到打开一看,就越发的高兴了。     “这套古版繁体的《山海经》我一直想买,可惜问了几家书店都没的卖。”曲爸爸看见笑着说,“你是从哪里淘来的?”     “其实这本书是我提前预购的,确实很难买到。”以柔笑着回。     “那我怎么好意思收下,君子不夺人所爱。”     “君子也成人之美。”以柔笑呵呵的说着,“其实我就是看个新鲜,叔叔在这方面有研究,送给您最合适不过。不过叔叔要答应我,有空的时候给我讲讲。我挺喜欢那些稀奇古怪的故事,特别是关于动物的。叔叔和阿姨在野外考察多年,一定有许多这方面的趣事。”     “你愿意听?跟叔叔到书房来。我正想要出一本杂文游记性质的书,写了几章,先给你看看。”曲爸爸一听她的话,眼睛都放光,热情地邀请她去书房。     曲妈妈一把拽住以柔,“先给阿姨到房间里来,你教教我这些化妆品怎么用。在野外这么多年,风餐露宿的根本就没时间和心思化妆。现在闲下来了,也要好好保养一下了。”女人不管多大年纪,都有一颗向往美丽的心。     “曲叔叔。”以柔为难的看看曲爸爸。     “去吧,一会儿再到书房来。”曲爸爸摆摆手,他对自己的妻子一向是尊让。     “妈。”曲寞眼见以柔被妈妈带走,不由得喊了一声。好不容易把以柔请到家里,怎么就不让他们单独相处一下?     曲妈妈扭头瞪了儿子一眼,“妈什么妈?厨房里面有没收拾的鱼,你去收拾一下,小柔不是喜欢吃水煮鱼吗?”     傻儿子的智商挺高,情商却是不够用。他和以柔单独相处的时间还短了吗?可不还是没有什么进展!既然见过了家长,就要充分发挥家长的优势。小柔这孩子打小没有爹妈疼,家庭的温暖会让她想要走进。     曲寞听说是做以柔喜欢吃的水煮鱼,乖乖去厨房干活。     曲妈妈见了,笑着对以柔说:“你别看曲寞一副高冷的样子,其实是不会与人相处。他骨子里像爸爸,是个会心疼老婆的人,就是嘴头上的甜言蜜语少。不过这样的男人好处多,对其他女人连正眼都不会看一下。”     疼不疼老婆以柔说不准,可对女人冷酷倒是真的。她可听说了王婧被他关在车上将近一个小时的事情,警察局上下这么多女孩子,没有谁敢往他身边凑。     “其实他现在的性子完全怪我和他父亲。”曲妈妈紧接着叹了一口气,“那时候我跟他爸爸都忙工作,对曲寞根本就没怎么管。他也听话,一本书就能看很长时间,不哭也不闹。时间长了,他就变成了这个性子。我看别人家的儿子跟爸妈都会亲密,甚至是撒娇,心里就非常的羡慕,同时又很自责。现在我想明白了,可他已经长大,再也不能像小孩子一样撒娇依赖妈妈了。曾经唾手可得的时候不珍惜,现在却再也回不去了!”     以柔看见她满脸落寞,说着:“阿姨,其实没有你说得这样悲观。最起码你们都好好的,以后有的是机会在一起。我渴望家庭的温暖,渴望爸爸妈妈在身边,哪怕他们不理睬我,我知道他们在这个世界上的某个角落,心里也会慰藉。可是……”     “好了,不说了。”曲妈妈赶忙打断她的话,“都怪我,没事招你想起那些伤心事。以后你就把这里当成你的家,把我跟叔叔当成父母!曲寞要是敢欺负你,就告诉我,看我不修理他!”     在跟以柔见面之后,曲妈妈已经从儿子那里听说了曾家的事情。她对以柔的怜惜更多了,一想到以柔受过那样的创伤,就忍不住心疼。     “嗯。”以柔听见这样的话,觉得一股暖流涌遍全身。她忍不住眼睛一热,眼泪差点掉下来。     厨房里,曲寞正在努力的收拾鱼。他可是第一次做这样的活,笨手笨脚还不得其法。     曲爸爸就站在门口看热闹,“儿子,发展到哪一步了?”     曲寞刚把鱼肚子剖开,正跟里面的鱼肠鱼胆较劲,听见爸爸的话只“嗯”了一声。     “不会是还没挑明吧?”曲爸爸的吃惊显然有些夸张地成分,一看就是故意在逗儿子。     “嗯。”曲寞把鱼肚子里的内脏全都取出来,装进垃圾袋里系严实,免得有味道跑出来。要不是以柔喜欢吃,他绝对不会干这样的活。     “啧啧。这么好的女孩子肯定有不少人惦记,要是下手晚了,怕要被人抢先啊。”曲爸爸摇着头说着,“恋爱可是一门学问,不是学历高有思想就能高人一等。想当年,我见你妈妈第一面就把她吸引住,没多久就把你妈妈搞定!”     “爸,你有什么绝招快教教我!”曲寞听见这话眼睛一亮。     “纯属个人魅力所致!”     “好吧。”曲寞看着自己爸爸得意的样子说着,“反正我是非以柔不娶,实在没办法就苦等。十年八年的铁杵也能磨成针,大不了她结婚我再等她离,不离就等她老伴翘辫子。”     “混小子,威胁你爸爸!”曲爸爸走进去,在他耳边嘀咕起来。           136 曲爸爸的高招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曲妈妈和以柔从楼上下来,看见那爷俩儿正在厨房里咬耳朵,里面弄得乱七八糟,到处都是垃圾。     “让你收拾一个鱼,你好悬没把厨房给我拆掉。”曲妈妈把他们爷俩撵出去,又让以柔去客厅坐着看电视。     “我习惯了做饭菜,可以给阿姨打下手。”以柔笑着说,“一个人干活太寂寞,要是阿姨嫌弃我手脚不麻利,留着我说说话也好。”     “好贴心的孩子。”曲妈妈也笑起来。     以柔已经开始动手接着收拾那条鱼,她的刀法不错,在鱼的后背上下各切一下,大片的鱼肉就被剥落下来。     “好神奇,你怎么弄的?”曲妈妈见到觉得很惊奇。     她跟丈夫常年跑外,家里一直请保姆,也不怎么亲自做饭菜。偶尔下下厨,自己觉得很有成就感,老公和儿子自然是只能说好。     她看见以柔把鱼肉改刀,切成均匀的小片,越发的惊呼起来,“专业切墩的也不过如此了吧。”     “一个人去外面吃饭有些怪怪的,总是随便糊弄又不是办法,所以才学会了做菜。不过我做的都是家常菜,而且常常随意搭配,味道不怎么纯正。”以柔没觉得自己多厉害,听见曲妈妈接连的惊呼有些不好意思。     曲妈妈看见她刀法纯熟,干活麻利又有条理,竟然有些插不上手。原本想要打下手的人,变成了主力。     半个小时之后,厨房里飘散着饭菜的香气。     曲妈妈做了白米饭,砂锅里炖着竹笋排骨汤,以柔正在灶上炒郫县豆瓣酱,把油烧成红色,在烧出红油的锅中,加入姜末、蒜末、八角、桂皮,一起翻炒爆香。     “好香,接下来怎么办?”曲妈妈笑着问。     以柔让她把摘好的豆芽放入加了盐的热水中烫熟,铺在盆地备用。     以柔麻利的把鱼头、鱼排放进锅里,翻炒了大概五分钟,然后加入热水和适量的盐大火烧开。汤烧开后继续煮十分钟,然后把用调料入味的鱼片滑入锅里。     汤再次沸腾两三分钟,倒入码好豆芽的盆里,这道菜就做好了。     曲妈妈闻到香气,忍不住用筷子夹了一块尝尝,“好辣,好过瘾,好嫩滑!”她一叠声地说着,看着以柔眉眼都在笑。     厨艺这么好,以后她这个婆婆跟着借光,有口福了!     看见她喜欢吃,以柔也跟着喜悦起来,手脚麻利地又炒了两个青菜。     很快,一炖一煮两个炒菜摆上了桌,曲寞父子闻到香味都出来。     “好香!”曲爸爸坐下来,“一桌子红绿黄白,光是看颜色就有了食欲,不知道味道如何。”     “当然好吃,比星级酒店大厨做的味道还要好!”曲寞吃过不止一次,光用鼻子闻都知道是以柔的手艺,不遗余力的夸赞着。     曲爸爸瞥了自己儿子一眼,虽然追媳妇要全力以赴,可也不用这样狗腿吧,怎么有种瞬间智商下降的感觉?     “哪有那么夸张,不过是勉强能下筷子罢了。”以柔把饭碗摆上,“叔叔尝尝,看看咸淡如何。阿姨说您喜欢清淡些,所以我把每一种调料都减量放了。”     “刚刚好。这菜是怎么炒的?保留了青菜的原色和原味,又让调味品的味道渗了进去。两者结合的很融洽,吃起来爽口。”曲爸爸尝了一口说着,他想要多夸赞几句,可瞥见旁边的妻子又忍住。     每回只要妻子兴致勃勃的下厨,就是他和儿子遭罪的时候。虽然曲爸爸在美食上面没什么要求,可好吃不好吃总归是能品出来。但看着妻子忙活了半天,他只能说好吃。     听见曲爸爸的夸赞,以柔不由得红了脸颊。不过是做顿简单的饭菜,却得到了他们一致的赞扬,这种肯定是以柔从未有过的。原来,只要生活中有了关心和温暖,连简单的做饭都是一种幸福!     以柔心里突然涌上一股子悲凉,如果爸妈还活着……     “来,都坐下吃饭。”曲妈妈拉着她坐下,先给她加了一筷子菜。     曲爸爸又加了一筷子,“请你来家里吃饭,倒让你受累,你多吃一点。”     曲寞不言语,挑以柔喜欢吃的菜加了两筷子过去。     一眨眼的功夫,以柔面前的小碟子里堆满了菜,这让她的心再次温暖起来。     “我自己吃就好,你们不用照顾。”之前的以柔经常一个人吃饭,后来曲寞出现,她才习惯饭桌上除了自己还有其他人。像今天这样,一家人团团围坐其乐融融,更是她连想都没想过的事情。     如果爸妈还活着……     这个想法再次涌上心头,她忍不住有些眼睛发热,忙低头扒了一口饭,眼泪随着饭粒咽下去。     曲寞看得清楚,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满眼都是疼惜。旁边的曲妈妈也把儿子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心里暗道:这小子对爸妈都冷冷淡淡的,整天板着一副脸孔,对小柔却是上心的不得了。人家一皱眉,一举手,甚至是一眨眼,他都看得仔仔细细。难怪常言说儿大不由娘,看来他的心都在小柔身上了。     “吃完饭咱们一起去看电影。”曲爸爸突然提议着,“刚才我在网上订了票。”     看电影,四个人一起?以柔愣了一下点点头,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饭,然后一起去看场温馨的电影,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     不过曲爸爸和曲妈妈没有去成,他们临时有事。而且电影并不温馨,是个恐怖片。     “你要是害怕就拉住我的手!”电影院里的灯光熄了,大屏幕上出现瘆人的画面,曲寞压低声音说着。     害怕?这有什么害怕的?不都是假的吗?以柔见惯了真血,也是个彻彻底底的无神主义者。看着电影里面阴森恐怖的场景,听着营造气氛的诡异音乐,她什么感觉都没有。     “啊~好吓人!”旁边一个小女生低声尖叫了一声,拽住旁边男朋友的胳膊不松开。     有这么夸张吗?以柔微微蹙眉,看看屏幕上伸出来的那只惨白的手。     “从科学的角度分析,以专业的眼光来看,那只手不像是人手,更像是模型。”以柔冷静地说着。     曲寞对这类恐怖片也无感,现在看她的反应就更加反感起来,“五毛钱的特效,也就这个效果了。”     “天啊,太恐怖了。”旁边又有女孩子尖叫起来。     曲寞扭头瞧,只见一个女孩子把头埋在男孩子怀里,“鬼影子过去没有?有我就不睁开眼睛了。”     他再看以柔,正不以为然的摇摇头,“鬼不是没有影子吗?而且内地的鬼片一向不能有真鬼,不然广电局那些老古董不会让影片通过。看到最后,不是精神分裂幻想,就是催眠造成的假象。”     虽然曲寞也同意这样的看法,可她就不能像其他女孩子一样,哪怕是假装害怕一下也行啊。     整个电影院里,恐怕只有她一个女孩子从头到尾都保持着镇定。往常看着她用这样的态度面对尸体,认真严肃的工作,曲寞总觉得她魅力无穷;可现在看来,竟然觉得她毫无情趣有些冷血。     果然,以柔说得没有错。一路惊悚,到最后竟然连鬼影子都没有,就是主人公精神分裂的幻觉。     看恐怖片这个办法对以柔不管用,她不是一般的女孩子。     电影结束,两个人从电影院出来。曲寞看见旁边有一家咖啡厅,就说要请以柔喝杯咖啡。     以柔每天都喝那玩意,尤其是早上一杯,一整天都有精神,工作起来更有力量。     两个人进了咖啡厅,一进去以柔就一皱眉。里面的灯光幽暗,放着轻柔得音乐,大厅里没几个散座,都是包间的样子。散座也都设计在角落里,旁边有大盆栽遮挡,看不清楚座位上的人在做什么。     咖啡厅就该明亮采光好,这样设计能有客人吗?可仔细一瞧,这里的生意似乎挺火爆。四周的散座差不多坐满了人,偶尔有相拥的情侣进来直接上了二楼。     “我们这里坐吧。”以柔好容易看到一个比较亮堂的散座。这个座位就在正门对面,只要一进来就能发现。     两个人坐下,叫了咖啡慢慢喝。     “今天谢谢你和叔叔、阿姨的招待,改天我请他们到家里做客。”以柔笑着说,眼前浮现出曲爸爸、妈妈慈祥的面孔。     “我要谢谢你才对。”曲寞听了回着,“爸爸妈妈好久没这么高兴了!你的出现让家里多了不少欢乐,我看他们喜欢你的程度,超过喜欢我。”     咖啡厅的座位设计得很近,再加上曲寞坨大,坐在小小的座位上显得是那么拥挤。他只要微微往前倾,便连以柔的呼吸都能感受到。他闻到以柔身上淡淡的幽香,比在电影院还要清楚。     以柔刚想要说话,就见他突然抬起手来,“等等。”     他的手碰到以柔的脸颊,大拇指在她的唇边轻轻一抿,“有咖啡。”然后扯了一张纸巾擦擦手。     以柔只觉得嘴唇一麻,竟然有种被电到的感觉,整个身子僵在那里不敢动。她从来没有做这样的体验,不过她从科学的角度解释,因该是——产生静电了!     曲寞看见她表情怪怪的,心里不由得暗自偷笑,看来爸爸的招数总算是有用了。不知道他要是知道了以柔的真实想法,会不会当场气得吐血晕倒!     喝完咖啡,曲寞提出要开车送以柔回家。     电影院就在曲家附近的商场里,所以两个人是步行过去的。他们散步似的溜达回来,曲寞去取车。     以柔上了车刚刚坐稳,突然,曲寞整个人过来,胳膊绕过她的肩膀,头低下来。           137 戳破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曲寞整个人压下来,以柔靠在车椅背上无处可逃。只闻到熟悉的淡淡香烟味道混合着好闻的体味,听见他清晰的呼吸声,眼前是他上下急速滑动了一下的喉结。     “你……你要干什么?”以柔感觉自己全身僵硬,呼吸急促,脑子里一片空白,说话开始结巴起来。     他没有说话,手顺着她的身体往下摸――肩膀、腰……安全带。     “啪!”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他的身体离开,“坐车要系安全带。不然,你认为我要干什么?”     额,以柔长出了一口气,不过面对他的问题却不知道怎么回答。自己方才的感觉实在是奇怪,紧张、害怕,还有一丝丝雀跃和兴奋。自己究竟在期待什么?     “想什么呢?”曲寞一边开车一边问着。     “哦。”她怔过神来,“没什么,想起叔叔了。”不过不是方才,而是在曲寞家里吃饭的时候。     “等这个案子结束,去趟加拿大吧。”     “嗯。”以柔也有这个打算。     曲寞听了在心里算计行程,估计一来一去有半个月足够了。他的年假一直没有休,到时候正好派上用场。     以柔显然没有把他列在其中,更不知道他的想法。     到了以柔家楼下,曲寞熄火问着:“不请我上去喝杯水吗?有些口渴了。”     既然口渴当然不能让他这样回去,以柔只好把他让到楼上。     烧了开水泡了茶,她给曲寞倒了一杯。     一杯喝见底,曲寞看看窗外,星月同辉,“再来一杯,行吗?”     他还真是渴了,以柔又续了一杯,看着他一小口一小口的抿着。一杯又要喝光,他再次看看窗外。     以柔见了说:“今天晚上天气挺好,看样子是个大晴天。”     曲寞哼了一声,郁闷地喝光杯里的最后一口水。都说人不留客天留客,可如今老天爷也不帮忙,看样子突然下大暴雨的可能性为零!     他起身告辞慢吞吞的往出走,到了楼下上车,开着车一拐弯,就瞧见一辆熟悉的车迎面过去。     他赶紧刹车,拐回去一直追到以柔家楼下。     杨深从车上下来,曲寞看着他进了单元门,隔着楼梯间的窗户,看见声控灯接连亮起来一直到三楼。     这小子深更半夜又到以柔家里做什么?他下了车,抬头看着三楼东边的窗户,迟疑了一下忍住没上楼,掏出根烟抽起来。     杨深一路上到三楼,在门口迟疑了一阵,最后才下决定似的按下门铃。     以柔刚刚洗完澡,听见门铃响有些纳闷,曲寞把东西落下又回来了?她家里一般没什么人回来,尤其是在晚上。     “你怎么……”她打开门,看见杨深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哦,大师兄,这么晚你怎么来了?”     杨深最近频繁往来于南江和北海市之间,还有个漂亮的姑娘来警察局找过他。大伙都说他谈恋爱了,以柔那一阵子没怎么上班,也没得空问问他。     “我打电话,你没接。”杨深严肃地说着,“没接也好,我想应该当面告诉你一声才好。”     什么事这样郑重其事?以柔赶忙把他让进来,刚好还有热水,泡了一杯茶给他。以柔看看手机,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碰到静音了,上面有好几个他的未接来电。     他接了茶水倒不着急说了,低着头喝了两口,然后才抬头盯着以柔说:“我……要结婚了,这是请柬。下个月六号,北海国际大酒店,十点,邀请你去参加。”本来以为说不出口,可只要开了头,下面就顺溜多了。     “哦?”以柔一怔,满脸惊讶。这才多久的功夫,未免太快了吧。不过她仍旧很高兴,估计是大师兄找到了人生挚爱一见钟情了,这是大喜事!     “家里老人着急逼得紧,反正早晚都要结婚生孩子,随了他们的心愿也好。”杨深的脸上倒看不出半点喜气,他说得话也透着破罐子破摔的味道。     这倒让以柔一皱眉,“大师兄……”     “小柔,你跟曲队长一定要过来喝杯喜酒。”杨深打断了她的话,脸上露出一抹勉强的笑。     “好,额!”这话听着怎么不对劲,警察局的同事里面,他只邀请了自己和曲寞吗?     “大师兄,听说嫂子挺漂亮,是做什么工作的?”以柔不好意思直接劝说一个连结婚日子都订了的人慎重考虑,只好侧面的套套口风。     “她在民政局上班,好像是管开介绍信什么的。”     好像?相处了两三个月,连人家具体什么工作都拿不准,这恋爱是怎么谈的?     “手机里面有照片吗?”     “没有。哦,有一张。”杨深把手机拿出来,翻弄了半天才递给以柔。     她接过去看,竟然是一张拍婚纱的定妆照。杨深还在照片中,看样子是服务人员用他的手机照得。     每一个穿婚纱的女人都是最漂亮。可她们也是那么的雷同,再加上镜头又远,看不清女孩子的五官,只觉得挺美。     倒是旁边杨深的侧脸清晰,能看见微蹙的眉头。     没有单独的生活照吗?以柔滑了一下屏幕往下找,发现一张自己的照片。一身军训的衣服,梳着小马尾,脸蛋晒得红红的。     “额,你怎么会有这张照片?”以柔惊奇地喊了出来,“我自己都没有了。”     这是刚上大学那会,军训的时候班导给每个人都照了一张。后来她换电脑又换手机,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弄丢了,想不到竟然在杨深的手机里看见了。     “哦。我手机一直没换过,而且从来不删照片。”杨深赶忙把手机拿回去,低着头,一边退出相册一边说着。     额,他这个人还真是够怀旧,手机从大学一直用到现在。     “晚了,我走了。”杨深站起来,“对了,我们学校人员紧张,希望我回去任教,我已经跟上面打过招呼。这两年把手头的工作稍微交接一下,我就回去了。”     回去?以柔又是一愣,随即释然。本来杨深的本职就是大学教授,自己靠以往的情分才请过来帮忙。那个案子完结了那么久,他是该要回去了。     “大师兄,真得很谢谢你。这么多年来,从来都是你帮我的忙,对我更是一直很照顾。”以柔发自内心的说着,“你来南江这么久,我总说要请你来家里吃饭,可总是有差错。”     “我知道你的心意就好。咱们这么多年的朋友,不差这一顿饭!不过总归是你欠我的,以后我想要的时候再来讨。”杨深的眼中终于有了笑意。     南江和北海市相邻,想要见面并不是一件难事,可眼下怎么有种离别的惆怅?     她看着杨深落寞的背影,心里有些不好受,走到窗口往下面瞧。     咦?曲寞怎么还没有走?以柔不由得皱眉。     同样皱眉的人还有曲寞,要是杨深再不下来,他应该会冲上去敲门了。     两个男人面对面站着,眼神先交战了几个回合。     “曲队,我下个月结婚,请柬交给小柔了,请你们一起参加。”杨深先落败下来,他在曲寞面前从来就不是个胜利者。     听见这话,曲寞的脸色舒缓开,嘴角竟然带了一丝笑意。     “请别说恭喜!”他觉得曲寞的笑容很刺眼,心里不由得泛起苦楚的味道。     “那就贺喜了!”曲寞很欠揍地说着。     杨深并没有在这上面纠缠,而是郑重其事地说:“曲队,我想这是我最后一次说这样的话。小柔是个单纯又不谙世事的姑娘,在感情上不容易投入,一旦投入便会是全身心。     因为她受过创伤,所以潜意识在心里筑起高高的墙,既然你闯进去把她带出来,就不要把她丢在这个复杂残忍的世界中。那样会让她受伤更重,甚至是体无完肤!如果让我知道你敢这样伤害她,我豁出性命也不会让你好过!”     “杨教授,你马上就是别人的老公了。”曲寞似乎在善意的提醒,“你现在该关心的应该是另一个女人!至于小柔――归我负责!”     “曲队,你能不能像个男人一样跟我保证!”他接着说。     “我爱小柔,想跟她一起走到白头,保护她,疼爱她,照顾她……可这跟你有什么关系?我凭什么跟你保证?你是小柔什么人?”曲寞语气中带着不屑。     “我……”他张开嘴停顿了一下,眼神闪烁了一下,盯着楼门口方向,“我是小柔的大师兄,一直都是!”     曲寞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以柔就站在不远处,脸色不怎么好看。     “大师兄,我有些话想单独跟曲队说。”杨深点头离开,只剩下以柔和曲寞两个人。     “这段时间以来谢谢曲队的照顾,我认为我们是朋友,而且仅限于朋友!”以柔迫不及待地说起来。     方才她听见了曲寞的话,一个字都不差。她觉得心里汹涌澎湃,但绝对不是惊喜,而是一丝恐惧。     长久以来,她待在自己筑成的城堡里,感觉安全、踏实。现在她走了出来,只想要一个人慢慢适应。她没想过生活中会有另外一个人出现,或者是没想过会这么快。     面对曲寞的表白,她有种想要逃走的冲动!     “朋友?”曲寞见被她撞破,也就不隐瞒了,反正也到了挑破的时候。     “一般朋友?”曲寞眉头一皱,“什么朋友会请单独你吃饭、看电影?什么朋友会跟你住在一起,睡在一张床上?什么朋友会特意安排你跟他的父母郑重其事的见面?什么样的朋友会费尽心思想要接近你?什么样的朋友会整个人整颗心都被你牵动,因为你的喜悦而喜悦,因为你的忧愁而忧愁?”     他的话让以柔想起了之前一幕一幕,细细回味回味,他们之间的互动还真是超过了一般朋友的界限。可当时以柔并没有觉得不舒坦,怎么现在亲耳听曲寞说出来,心里就不自在呢?     “或许我们是走得太近了,不过我只把你当成朋友!”以柔再次强调着,“我认为我们住在一起是因为治疗的需要,看电影也是如此。虽然我没有谈过恋爱,可看过别人谈恋爱。牵手、接吻,甚至是上床,我们一样都没有。所以,我觉得我们始终是朋友。”     他眉头紧锁,想起自己老爸说的话,追了人家女孩这么久,连一垒都没到,难怪现在被人家说的哑口无言。     如果晚上看电影的时候趁着光线暗就抓住她的手;如果在系安全带的时候亲了她;如果……     可惜,生活里没有如果!曲寞此刻生平第一次知道后悔是什么滋味。     “如果现在我亲了你,你就承认我们是男女朋友了?”曲寞盯着她的嘴唇问着。     以柔听见吓得退后一步,眼神戒备的看着他。     他却往前逼近,以柔一扭身,一溜烟跑了。这是怎么个情况?他不过是想要靠近些说话,真把他当成色狼了!     这个时候追上去也进不去屋,曲寞知道以柔的脾气,只能等明天见面再说了。不过看以柔的反应,结果不容乐观啊。     曲寞耷拉个脑袋回去,好在爸妈都睡了,没谁发现他情绪的异常。     这一晚上,曲寞和以柔都没有睡好。尤其是以柔,辗转反侧直到天快亮。刚刚闭眼睛,就看见曲寞矗在眼前要亲过来,一下子就吓醒了。     第二天早上,以柔顶着微黑的眼圈上班。她心里一直忐忑,不知道见到曲寞应该如何反应。     好在一天没碰见面,快要下班的时候以柔松了一口气。她走到楼下,看见刘俊急匆匆往外面走。     “怎么?你们刑警队很忙?”她忍不住问着。     “嗯。”刘俊一脸的兴奋,“有重大发现!当年金鑫的媳妇竟然生的是双胞胎,我们找到了当年接生婆的儿媳妇。她说自个婆婆生前说过这件事,她印象特别深。曲队已经赶了过去,我也要过去看看。”     原来金志成真得有双胞兄弟,以柔听了一愣,迟疑了一下追过去。她要亲自去瞧瞧,自己印象中那个左手晚上有红痣的男人,是不是就是他!           138 陌路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以柔跟上刘俊要去瞧瞧,刘俊稍微迟疑了一下就同意了。虽然说这案子还没有眉目,以柔不算是刑警队的人,应该对她保密。可她时常跟着探讨案情,而且每次开会都会在现场。再加上大伙都知道她和曲寞是男女朋友,刘俊也就不让她回避了。     两个人开车往临市赶,大约过了将近两个小时才到地方。接生婆去年过世,她一直跟小儿子、儿媳住在一起。     以柔跟着刘俊进了屋子,看见曲寞正在询问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想到昨晚上的事情,她有些不自在,可眼下不是想那些事的时候,她着急知道双胞胎的事。     那个说话的女人见又进来两个人忙停住,听见刘俊跟曲寞说话,知道他们是自己人,这才接着说起来。     “我婆婆死之前还念叨,说那个扔掉的孩子不知道死没死,要是命大被人家捡去养活,她的罪孽才没了才能不下地狱。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婆婆死前最放不下的就是金家的孩子,整天念叨我都能背下来了。     婆婆说,当年她去金家接生,刚一进屋金家媳妇就生了。她把孩子脐带剪了,简单擦洗之后递给金鑫。当时金鑫第一件事就是掰开孩子的双腿看,当看见是个女孩就满脸的不高兴。     我婆婆等胎盘出来,可不一会儿产妇就说肚子疼。不一会儿,产妇竟然又生出个孩子。金鑫见了赶忙把怀里的孩子放到一旁不管,眼巴巴凑过去看。等他看清那孩子有小**,便笑得合不拢嘴。     婆婆把这第二个孩子收拾干净,金鑫抱过去稀罕,婆婆就给产妇拾掇。等婆婆再想起第一个孩子,却发现那孩子竟然被倒扣着放着,脸色憋得铁青眼睛紧闭好像没了呼吸。     婆婆赶紧招呼金鑫两口子看,金鑫只瞧了一眼就说死了,让我婆婆一会儿帮忙扔出去,还多给了十块钱。     那年月死孩子不算事,况且跟我婆婆接生没关系。婆婆拿了钱用破布把孩子裹上,回家的路上就扔了。可婆婆走了几步好像听见那孩子哭了一声,她以为听错了就回家了。     到了家,婆婆怎么想怎么觉得那孩子是哭了,一晚上没睡好。第二天一大早就去扔孩子的地方找,可是怎么都没有找到。那地方是片小树林,孩子被野狗什么的叼走也有可能。     后来,婆婆听说金鑫家的孩子有毛病。回到家,她就一个劲念叨什么报应之类的话。不久,我老公因为工作关系被调到北海这边,我们就举家搬过来。只听说金鑫成了大富翁,经常在报纸和电视看见,可关于那两个孩子的事再也没听过。     警察同志,我把知道的全都说了出来。你们还想要问什么,我就帮不上忙了。”     “你说扔掉的孩子是个女孩?”以柔听了忍不住问着,这也是大伙的疑问。     女人点点头,回着:“是啊,我婆婆是这么说的。金鑫特别喜欢儿子,看见第一个孩子是姑娘就不高兴。又见媳妇儿肚子里还有一个,就兴奋地把那孩子随意扔到一旁,连孩子倒扣过去都不知道。好好的孩子,唉,这是上辈子做了孽!”     听见她这样肯定的回答,以柔越发皱眉。虽然她一直没看见凶手的正脸,可无论怎么想,她都知道凶手是个男人!这么说,凶手跟金志成的姐姐没有什么关系,可又不是金志成,那么到底是谁呢?     “你能带我们去一趟弃婴地点吗?”曲寞问着。     女人点点头,五个人开着两辆车直奔南海市郊。她只是听婆婆说过那个地方,具体是哪里也不清楚。而且那片标志性的树林早就不在,他们转悠了半天也没找到准确地点。     曲寞让刘俊开车送她回去,又让孟哲和王仁甫在周边查访。     “走吧。我送你回去。”一转眼的功夫,只剩下曲寞和以柔两个人,一辆车。     这个地方比较偏僻,看不见一辆出租车,更没有公交车。     看见以柔四下里张望,神情明显在迟疑,他哼了一声说:“怎么?连我的车都不坐了?害怕我吃了你?”     以柔的个性就是柔中带刚,有些小倔强,听见他的话二话不说拉开车门就上去了,还坐在了副驾驶。     曲寞拧着眉上了车,一路之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车里弥漫着一股尴尬沉闷的气氛。     “这个案子很快就会结束。”车子快到以柔家楼下,曲寞终于开口说话了。     以柔快被车里的气氛逼得发疯,听见他说话才觉得略微舒服了些。而且他说得是案子,以柔更是暗暗松了一口气。     “案子一结束,我打算辞职。”他接下来的话让以柔一愣。     看着他满脸的落寞,以柔心一颤。这怎么都要辞职?杨深是因为结婚,他要做什么?不会是因为自己把他拒绝了,他觉得以后不好意思见面吧?     “曲队,你不需要为了我辞职。我拒绝不是因为你不好,而是因为我不想过两个人的生活,只想一个人好好享受一下。你是个特别优秀的人,是个很不错的朋友。能够认识你,是我的福分,我一直很感谢你。我会一直把你当成好朋友,你知道我没什么朋友。”     “曾以柔,你很自私很无情!”曲寞冷笑了一声,“你说拒绝不是因为我不够好,也就是说,无论我有多好你都不能接受我。所以,我再执着,再努力都没有用,这话说得多狠!     这样狠狠毫不留余地的拒绝了深爱你的人,反过来又要求我们成为朋友,你还真是自私!作为朋友留在你身边,在你需要的时候出现,还要时刻警告自己不能越过朋友的界限。你觉得这样对我不残忍吗?”     以柔被他说得无地自容,羞愧地想要解释,“我……”     “我们永远不可能是朋友关系!要么相爱,要么陌路!我以为,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你早已经习惯了有我的生活。可事实证明,我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我是个不懂爱的人,遇上了连心都没有的人,注定是一败涂地。我认输!从现在开始,我会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你的生活,远离你的视线。既然不能相爱,就让我们相忘于江湖!”     曲寞第一次说话这么文艺,可以柔感觉不到他半点的矫情,因为以柔知道他说得都是真心话。她甚至感觉到了曲寞说话时的心痛,也跟着难受不已。     曲寞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他竟然说出“我认输”三个字,看来是真的受伤了。     到了以柔家楼下,她下车,看着曲寞开车绝尘而去。以柔突然有种感觉,他会这样消失在自己的生活里,永远!一种受不出的感觉袭上心头。     “哎呦,你回来了。怎么好几天没看见你老公啊?”余大妈打扮的漂漂亮亮出来,手里还拿着跳舞的扇子,估计是刚从小广场回来。     还不等以柔说话,她又笑呵呵的说:“那天我看见他大半夜的开车走,脸色还不好看。你们吵架了?小夫妻没有牙齿不碰舌头的,过去就算了。平常看见你们一起遛弯,多恩爱啊,这说闹别扭就闹开了。     我知道你们年轻人,打架都是因为一两句话,谁都想争个上风。多想想人家平日里的好,就没有不和好的。听大妈的话,你先给他打个电话,他保管屁颠屁颠的回来。男人嘛,都是死要面子。”说完也不理睬以柔,自顾自的上楼去了。     以柔无奈地上楼,打开门,屋子里静悄悄。以前曲寞在的时候,客厅的电视总是开着,茶几上的电脑永远都是待机状态。她在厨房里做饭,曲寞就站在门口跟她聊天。     她一个人吃饭,做多了都得剩下。以柔看见冰箱里有剩菜剩饭,就混在一起胡乱炒了一下。饭桌上只有她一个人,连吃饭都觉得孤单起来。     关键是吃完了还得洗碗,之前这善后的工作一直是曲寞在做。以柔把饭碗扔在水池里,懒得刷。     曲寞搬离的几天,她也是一个人住,怎么没有今天的感觉呢?也许,在她的潜意识中,曲寞的离开只是暂时的。而今天曲寞的一番话,让她明白,曲寞是真得搬走了。     黑夜不再恐惧,可却变得漫长又难耐起来!     第二天,以柔去上班,在停车场里没有看见曲寞的车。在院子里遇见陆离,她侧面打听了一下,听说曲寞参加一个什么研讨会。     “案子到了关键的时候,曲队怎么说走就走了?”后面跟上来听见的刘俊不解的说着。     “曲队已经把下一步行动的方案制定出来,我随时跟他汇报情况。”陆离拍着他的肩膀说着,“曲队说了,咱们队里都是精英,这点小事能搞定!曲队一向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那是,不过咱们下一步的方案是什么?”     “曲队说了……”两个人边走边说,声音越来越低。     以柔也没心思听他们的对话,心里一直想着昨天晚上曲寞说的话。他这速度倒是真快,马上就消失在自己视线中了!           139 踪迹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陆离调查了那片树林所属的派出所,派出所的领导都换了好几批,幸好有个快要退休的老同志想起一件事来。他说三十五年前,他第一次单独执行公务,就是处理弃婴的问题。     当年有人报警说在南郊小树林附近发现一名女婴,正赶上严打同事们都不在,只有他一个人出警。到了那里,他看见一个瘦小的婴儿,应该是刚刚出生不久,连眼睛都不怎么睁开。婴儿可能是饿坏了,使劲哭着。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给上级领导汇报情况,得到指示把孩子送到福利院。他们在报纸上发布了消息,可是没有人来认领。     可是当年的福利院早就拆迁,本来就没有几个孩子的福利院就此关门大吉。那几个孩子都被送到临市的福利院,还有一个被人领养走了。     陆离带人赶到临市的福利院,查了当年的记录,当年从南海福利院一共过来四个孩子,两男两女。     这四个孩子一直没有人领养,长大十八岁被送去当兵。两个女孩转业,早已经嫁人生子,都在北海。另外两个男孩还在部队,都做到了营长的位置。     他们把重点放在两个女孩身上,幸好她们跟福利院一直有联系,逢年过节都要回来看看,找到她们很容易。     见到她们,所有人都觉得非常失望。她们无论从年龄到长相,到被送到福利院的时间都不符合金家丢弃的孩子。     他们又对两个男孩子进行了排查,也都不是他们要找的人。     那么被领养走的那个孩子可能性又大了几分,他们把查找那个孩子的下落当成了工作的重点。     三十五年前,领养制度不完善。福利院本身不是盈利单位,国家的拨款又少,有人要领养孩子是巴不得的事情,所以手续非常简单,甚至是只需要签字就行。     福利院一解体,那些纸质档案也都不知所踪,连那个简单的签字都找不到了。陆离他们的调查再次进入了举步维艰的境地,不知道从何下手。     他打电话跟曲寞汇报,曲寞听了指示着:“福利院属于国家机构,里面的人员应该都是事业编。查查他们的下落,应该会有人记得这件事。”     对啊,他们都把心思放在找孩子身上,倒是忽略了这一点。     陆离赶忙让顾城查,很快就联系上了当年在福利院上班的人。王舜,五十六岁,在民政局上班。     据他回忆,当年是有个刚出生的孩子被送到福利院,还是警察送来的。因为他们没有照顾新生儿的经验,正不知道怎么好。刚好福利院看门的大爷,家里有个亲戚在南海做生意,结婚多年没有孩子,想要领养个小姑娘。     大爷给他亲戚打电话,那对夫妻来了,看了孩子很快就决定要收养。不过他们害怕警察局有备案,要是人家亲生父母找到还得送回去。所以,他们就等了半个月,每天都到福利院照看孩子。半个月之后,他们才办了手续把孩子领走。     至于那对夫妻是什么地方人,究竟叫什么名字都记不清了,他只依稀记得,男方的姓氏很少见――绿。而且门卫大爷是苏北人,     陆离听了一皱眉,马上让顾城上网查,看看绿姓主要集中在苏北什么地方。     顾城在网上办事很有效率,不一会儿便有了结果。绿姓是少数民族姓氏演变过来,主要在苏北临安县聚居。     有了这个线索就好办多了,陆离亲自带人赶了过去。很快就查到一户符合要求的家庭,男主叫绿楼,妻子叫伞月,家里只有一个女儿,今年三十多。     陆离找上门,他们夫妻显然很惊讶又有些心虚的模样。看见他们的反应,陆离第一感觉是找对了对象。     “你们三十五年前,在南海市福利院收养了一个刚出生的女婴?”陆离开门见山的问着。     绿楼听了迟疑了一下点点头,“警察同志,我们早就跟她没了联系。她闯祸她自己负责,我们管不着,也管不了。”     “她经常闯祸?”陆离听了追问着。     话音刚落,打外面进来一个女人,看年纪三十出头的样子,长得跟绿楼有五分想象。     “这是我女儿,我亲生的。”绿楼赶忙解释着,“领养了绿萝不久,我媳妇儿就有了好消息。当时我们全家上下都非常高兴,说是绿萝带来的好运,我们也决定要好好对待她。可惜……唉……”说到自己领养的闺女,他一脸的难言模样。     他让自己媳妇儿倒水,拿水果,招呼大伙坐下说话。     “绿萝跟她妹妹相差一岁,两个孩子挨肩肯定是不好带。我们一直对绿萝比对自己亲生的还要好,因为我们相信她是家里的幸运儿。可绿萝这个孩子从懂事起就跟一般孩子不一样,性子野不服管,还总像个假小子一样在外面疯跑。上了学整天打架不学习,动不动就有家长和老师找过来。拽人家的辫子,掀人家裙子,跟男同学打群架……让我们很头疼。”     陆离听得很认真,越听越觉得他的话不对劲。     “后来她越发的过分,竟然连男厕所都敢去,老师气得把我找去训了一顿。回家我就把她打了一顿,她大叫着‘你不是我亲爸,你没有权利管我!’,然后就跑了。     我们一直没告诉过她是领养的,当时上户口直接找人,上面也没写领养的字样。不知道她从哪里听到的,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知道的。当时我愣了,觉得那孩子是因为知道了自己不是亲生,才表现的这样顽劣。她是想引起我们的注意,心里一直很痛苦。     我后悔下手打了她,赶忙四处去找。我发动邻居一起帮忙,找了一天才找到。她一个人躲在天桥下面,一整天没吃东西,哭得满脸花,看着就可怜。     那年她十岁,我把怎么领养她的事说了,还一再强调会对她好。可惜……常言说得好,羊肉贴不到狗肉上面。再怎么努力,她还是跟我们隔了心。逃学、打架是常事,我说重了就离家出走。     勉强念完小学,她连中学都没上就成了街溜子。整天跟社会上的闲散人员在一起,我管不了。十六岁那年,她因为跟人家一起偷东西进了劳教所。被关了两年出来,她没回家,直接一走了之。从那开始我就没了她的消息,有人说在南海看见过她一次。我想,她是回去找亲生父母了。     我把她抱回来,辛辛苦苦养了十多年,不仅没有恩情还结下了怨恨。当初觉得是缘分,那时才知道是孽缘!警察同志,她是不是惹祸了?”     “你说有人看见她在南海市出现过?什么时候?”陆离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继续追问着。     “她刚被放出来不久,我打听过她的下落,听跟她一起进劳教所的小朋友说过,她一直想去找亲生父母。后来,也是那一年,有人说在南海市看见过一个人,很像是绿萝。以后就再也没有她的消息,这么多年过去,我们很少提她了。”     “你知道她朋友的姓名和联系方式吗?”陆离不放过任何一个线索。     绿楼摇摇头,“都是社会上的二流子,陆续从劳教所放出来,我不跟他们有联系往来。”     “那你把劳教所的具体名字和地址给我。”     顾城照着他写下的名称在网上搜索,发现这个劳教所竟然还在,而且就在苏北。     陆离带着众人驱车赶去,调取了当年的记录,找到了跟绿萝一起犯案的三个人的名字和家庭住址、联系方式。     其中两个搬了家换了电话,已经失联。还有一个改邪归正,开了一家开锁公司,生意还不错的样子。     “刘全是吧?我们是刑警大队的。”     听见陆离的话,他明显有些皱眉,“警察同志,我现在做的是正当生意,可不敢违法犯法。”     “我们来是调查关于绿萝的事情,你不要紧张。”     “绿萝?哦,我们好久没见了。”刘全听见这话才放松了些,请大伙坐下说话,“当年不懂事凑在一起做坏事,被抓起来劳教了几年,出来才慢慢开始学好了。其实我们本质都不坏,就是家庭造成的。她是弃婴被抱养,下面还有个妹妹是父母亲生,她心里一直有疙瘩。我从小父母离异,各自组成新家庭,根本就没有人管我。”     “你最后一次见她是什么时候?在哪里?你现在有她的联系方式吗?”看来他挺清楚绿萝的底细,两个人交情不浅啊。     “哎呀,这可有年头了。”刘全想了一下,“大概是我们被放出来之后两三年的光景,我在街上看见她。当时她打扮地像个男孩子,梳着板寸,穿着皮夹克,还请我吃饭喝酒。看样子,她应该是发了财,混的不错。     我问她做什么,能不能带着我一起干。她说自己马上要去韩国,等回来再说。我听了挺高兴,陪着她喝了不少酒。她可能是喝多了,一个劲跟我吹牛,说她亲生父亲是大富翁。哪个富翁会把自己的孩子扔了?她是这么期待的。     后来我们分开,我就再也没见过她,也没有她的任何消息了。”     这么说绿萝找到了金鑫?照时间推算,那个时候的金鑫已经发了财,为什么他们父女没有相认呢?           140 分开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几天的调查,东奔西走,终于有了些眉目。( )金鑫扔掉的那个孩子是女婴,而且已经长大成人,还是个性格、外貌都跟男孩子相似的姑娘。     “我再问一个问题。”快要走到门口,陆离突然又扭身回来,郑重其事的问,“绿萝是不是习惯用左手?她的左手腕内侧有红痣吗?”     “是啊。”绿楼马上回着,满脸的惊诧,奇怪他怎么知道这些细节。     陆离听了眼睛一亮,觉得终于看见了一点曙光。     “老大,这个绿萝肯定就是十五年前杀害曾医生父母的凶手!”孟哲肯定地又兴奋的说着,“查了这么久,终于逮住这小子了!”     “她是个姑娘,可不是什么小子。”刘俊反驳着。     “一回事,估计她也没个女孩子婉约的样子。”孟哲摩拳擦掌,“那小子身上没有钱,就入室抢劫。曾家是小康家庭,当年丢了不少财物,初步估算也有个几万块。在那个年代,万元户都很少见,那可是一笔巨款。难怪她遇见朋友就大方的请吃饭,还说要去韩国。     不过她去韩国做什么?难道是去整容了?如果是这样,那么就会给他们的调查增加难度。     回去南海的路上,陆离就给曲寞打电话汇报情况。     “你去医院一趟,看看金志成的情况怎么样。如果我推测的没错,他和绿萝很可能见过面。”曲寞的话让陆离精神一振。     对啊,如果她找到了自己的亲生父亲,知道自己有个弟弟,怎么能忍住不见上一面?或许......他们姐弟一直有联系!陆离脑子里突然出现这样一个疯狂的想法。     “陆副队......”电话那头的曲寞显然停顿了一下,片刻才接着说,“曾医生知道了吗?她......说了什么?”     额,这是什么意思?听刘俊说,曾医生打听曲寞的去向。这两个人八成是又闹了矛盾,不互相对话,都侧面打探对方的消息。     “曾医生让我有进展的时候告诉她一声,还问了你的去向。”陆离想了一下,“我看曾医生气色不怎么好,不知道是不舒服还是有什么闹心事。”     那边的曲寞没有说话,隔了一会儿把电话挂断。     陆离见了暗自摇头,这两个人都是闷骚内向型,一旦闹矛盾僵持住,不知道要闹到什么时候。【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800】     他照曲寞的命令去了精神病院,却没有见到金志成。据他的主治医师反应,这两三天他的精神状态不佳,经过他家属的同意被转移到楼上的病房,任何人都不许探视。     陆离没见到人,只好打电话跟曲寞汇报。     “明天我就回去,到时候再说。”曲寞的话让他一怔,额,不是说那个交流会要三天吗?再加上来回,怎么都要五天才能回来。现在才两天的功夫,怎么就回来了?     第二天下午,曲寞赶回了南海。他连家都没回,直接来了刑警队。之前电话联系过,大伙都在小会议室等着。     “我不是让所有人都过来开会吗?没通知全?”曲寞扫了众人一圈,皱着眉问陆离。     陆离看看大伙,满脸纳闷,这人不是挺全的吗?     曲寞坐下来,他身边的椅子空着,陆离突然明白过来。这着急忙活的赶回来,还召集大伙开会,原来是为了某人啊。     “我请曾医生回来协助开会,可她说报告已经送过来,她没有必要和立场过来参加会议。”     “开会吗!”曲寞听见这话脸色更加难看起来,阴沉着一张脸,靠坐在椅子里不再说话了。     小会议室里的气氛沉闷压抑起来,大伙面面相觑谁都不敢先说话,唯恐被当成出气筒。     这样下去也不行啊。陆离咳嗽了一声,先开口说话,“经过咱们的调查,现在基本确定十五年前曾家的案件是金志成的姐姐,也就是绿萝所为。不过她的行踪还没有被锁定,不排除容貌改变的可能。下一步,我们应该把重点放在查找绿萝的行踪上。根据金志成的口供,我分析,金鑫和史凤燕应该是绿萝杀的,而同辉一家三口是金志成所为。你们有什么看法,都说说。”     “你的意思是同辉一家三口被杀纯属偶然,而曾医生父母的案子是入室抢劫图财害命。至于金鑫和史凤燕的死,是绿萝报复所致。绿萝在养父家里过得不幸,她心里怨恨抛弃自己的亲生父母,而内心深处又极度渴望父母的爱。     当她见到自己的父亲是个富翁,自己的弟弟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内心的不平衡彻底爆发,怨恨达到了极点。可当他看着自己的父亲倒在地上,鲜血流出来的时候,他的内心是极其矛盾难受的。所以他在客厅里站了一会儿,连鲜血沾到鞋底也不知道,一路走上二楼留下了鞋印。”     “这个绿萝思想非常偏激,而且青春期就开始叛逆。她怨恨金鑫很正常,可对史凤燕下手这样狠,超出正常人的做法。”王仁甫出现场,觉得二楼的场面够血腥。     “就这些?”曲寞对他们这些结论显然是不满意,过于显而易见,而且对接下来的调查没有太大的帮助。     刘俊一直在翻看那些口供,他觑了觑曲寞的脸色,半晌才迟疑着说:“我觉得有一个疑点。金鑫夫妇出事的时候,叶红跟孩子,还有家里面的佣人全都不在。如果这是有人故意安排,那么这个人是谁?她极有可能跟绿萝有关系,而且关系密切!只要能确定这个人,就能顺藤摸瓜找到绿萝的踪迹!”     “你是在怀疑叶红?”曲寞对他的分析很感兴趣。     “虽然没有证据,不过她的确非常可疑。”刘俊对叶红这个女人没什么好感,总觉得她身上有不少秘密,“可是我们的人监视了她一阵子,并没有发现任何疑点。或许是我职业病,看谁都觉得像罪犯。”     “那个孩子叫金品源吧?”曲寞突然说着。     刘俊点点头,随即豁然开朗,“对啊,都说孩子不会说谎,从他身上下手或许会有发现。可是那孩子读得是贵族封闭式学校,每天上下学又有司机专程接送,想要接触不那么容易。如果直接以警察的身份找上门,会打草惊蛇。而且有大人在跟前,也问不出什么来。”     “这个你想办法。”曲寞站起来,“散会!”说完起身走了。     他不由自主往法政大楼那边去,到了楼底下看见康平。     “曲队,找曾医生?”     “哦,我想再问问尸检的情况。”     “原来是工作上的事。”康平笑着说,“曾医生把所有工作都暂时移交给我,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     曲寞听了一皱眉,“曾医生为什么要移交工作?”     “她请了几天假,好像是要去加拿大看叔叔。”     “什么时候的事?”曲寞赶忙问着。     “好像是今天下午的飞机,具体几点不知道。”     曲寞听了扭身就走,上了车就直接往机场赶。他用手机查了飞往加拿大的航班时间,脚下猛踩油门。     可等他赶到机场,还是没来得及。     “警察。”他出示自己的证件,“帮我查一位叫曾以柔的客人。”     “下午五点二十分的航班,目的地加拿大。”客服礼貌地说着,“这位曾小姐购置的是单程票。”     单程票?曲寞听了眉头紧锁,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以柔在加拿大待了几年,早就入了那边的国籍。这次她突然去,又没定往返票,这是不想回来了?     这丫头的心还真是冷,拒绝了自己,然后没事人一般一走了之!     本来他下了狠心,打算在以柔面前保留最后一点自尊。如果她接受不了自己,他就毫不留恋的转身,最起码能留下个潇洒的背影。     可事实却总是不由人愿,他离开的这两天冷静地想了想。在以抛弃自尊守在以柔身边,和保留那点可怜得自尊离开相比,他选择了前者!因为他觉得,自己的人生里从此以后再也看不见以柔,会是一种折磨。     他一向是个高傲的人,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在另一个人跟前会这样卑微。哪怕是低到尘埃里,他也想站在以柔能看见的地方,等着她偶尔注视一下。     可以柔连这样的机会都不给她,就这样毅然决然的走了!坏心眼的丫头,他恨得牙根痒痒,真想把以柔揉搓进自己的身体里,免得她再逃离自己的范围。     而此时,坐在飞机上的以柔内心也不平静。她拒绝了曲寞,说想要一个人自由自在的生活。可当曲寞离开她的生活,她又觉得前所未有的孤独寂寞,甚至是落寞难受。     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无法看懂自己的内心。她决定远离自己的生活圈,找个地方好好想一想。     正好曾叔叔打电话过来,她临时决定飞去加拿大一趟。一来是探亲,二来给自己冷静的时间和机会。     坐在飞机上,她一直在回忆跟曲寞相处的点点滴滴。虽然她不想承认,可曲寞确实走进了她的生活,并且留下了抹不掉的痕迹。     ......交流,吐槽,傍上书院大神,人生赢家都在潇湘书院微信号xxsynovel(微信添加朋友-公众号-输入xxsynovel)           141 突变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金鑫房地产公司因为没了董事长乱哄哄,股票也蹭蹭的往下降。董事会开了无数次会,却拿不出个切实有效的方案来。倒是叶红所在的分公司,一直有条不紊地运转,让众人都刮目相看。     董事会内部不团结,各自都存了小心思,有了四分五裂的趋势。经过一番激烈的争吵,最后连文件夹都抡起来了,才把公司分成了三家。     金志成在精神病院的事一直对外保密,众人都以为他在国外休养。而且金鑫一直对外宣称,自己的儿子是抑郁症,没有人知道金志成精神异常。     叶红告诉所有人,害怕金志成受打击,所以并没有把公婆遇害的事告诉他。等他状态好一些,会慢慢渗透给他知道。     虽然金志成没有露面,可他手上有公司百分之十五的股份。金鑫和史凤燕的股份自然是由他继承,加起来一共占了百分之五十五。他是公司最大的股东,但是在分公司的时候却没得到最大头。     这个社会就是这样现实,那些老董事欺负叶红她们孤儿寡母没有靠山,在这场风波中占尽了便宜。     最终,叶红夫妻二人得到了她所在的分公司,还被迫低价卖出了手上百分之四十的股份。     曲寞在电视上看见关于金氏的报道,有一个镜头从叶红脸上一扫而过。她一身的黑衣,表情——奇怪。     满脸的肃穆,可眼神里却透着一丝**的光芒。虽然一闪而逝,却被曲寞捕捉到了。     这个女人不简单,曲寞一直没敢小看这个瞧起来柔柔弱弱的女人。几次正面接触下来,不该说的话她半句都没说过,从她身上什么新鲜有料的消息都没得到。     就在曲寞想要再次跟她谈谈的时候,她竟然主动到刑警队来了。     “曲队长,我想领回公婆的尸体,下葬!”她找到曲寞说着,“现在公司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志成的状况也开始好转。昨天我去探望,他提出想要给公婆举行葬礼。拖了这么久,事情该结束了,我们都没有力气再纠缠下去!”     “金志成刚刚转到重症病房没多久,这么快就好了?”她的到来和金志成的好转显然出乎曲寞的意料。     “我接到志成主治医师的话也感到突然,见了面,觉得他是好多了。说心里话,公公的死对他来说,惊讶大于悲痛,他们父子感情很淡薄。我跟他说了公司的事情,他倒是比我还想得开。想想也是,有钱够花,身体健康,有妻有子,多少人羡慕呢。只要自己满足,就幸福了!”确实如此,以叶红的家境来说,能拥有一间公司,一大笔半生都用不完的金钱,还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曲寞提出要见金志成一面,叶红爽快的答应了,不过要过几天,因为他的身子比较虚弱需要调理一下。     这个可以理解,精神病患者,尤其是重症患者,一般都会隔离捆绑治疗。他们会挣扎,甚至是拒绝进食,完全靠打营养液。一个疗程治下来,人往往会瘦上一大圈。     几天之后,曲寞在小公寓里见到了金志成。他的精神看起来尚好,就是人瘦了些,眼睛深陷显得更大了。     “曲队,我听说你想要见我。”金志成的嗓子略微嘶哑,“前几天在医院治疗,声带喊坏了。曲队,我根本就没杀过人,谁都没杀过。如果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我只能说看证据说话。”     听见他思维清晰,看见他眼神没有半点迷离,曲寞知道他现在的精神非常的正常。     “我们肯定会照证据说话。今天我来是有一件私事要问你。”曲寞不啰嗦,“你知道自己有一个同胞的姐姐吗?”     旁边的叶红一皱眉,满脸都是惊讶和疑惑。     金志成倒是沉默了一下,随即点点头,“我是有个双胞胎姐姐,她跟我长得很像。如果她要是跟我穿一样的衣服,梳一样的头型,就像照镜子一样。”     叶红听见这话表情越发的错愕,她瞠目结舌,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自己丈夫的话。或许,他的精神还在错乱之中。     金志成不等曲寞问就接着说起来,“我第一次见到她是十五岁的时候,她来南海找亲生父母,我被继母打出去在街上流浪。我们的相遇就是老天爷的安排,也是我们切割不断的缘分。在见面的那一刻,我们都有一种特别熟悉亲切的感觉,不用多说就亲热起来。     我们相互诉说了自己的生活,决定交换着过日子,不告诉身边的大人。我觉得这样很有趣,而且我在家里的日子并不好过。我去了苏北,在绿家住了几天。我觉得绿家更有家的味道,姐姐的养父母都是很好的人。     我甚至想就这样过下去,从此不再回南海。可姐姐突然又跑回来,说家里的那个女人太可恶,被她捉弄了一番。那女人气急了,抡起棍子要打她。她就脚底抹油溜了,等着挨打的是傻子。     我回到那个家,被那女人逮住修理了一顿。后来,姐姐又来过几次。每次她都会把那女人惹怒然后跑回去,挨打的人总是我。     十六岁的时候,她突然就失去了消息,直到两年之后才再次见面。她说自己因为偷东西被关进去了,才放出来。而且她决定再也不回那个家,以后就留在南海。     我想要跟爸爸说,可姐姐不同意。我知道她心里在怨恨爸爸,当年狠心把她扔了。而且家里面的女人太恶毒,她进家里来没什么好果子吃,所以我就听她的话没说。     后来有一天,她突然穿得很漂亮来找我,说自己要去韩国。我问她钱是哪里来的,她没告诉我。打那之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见面。爸爸买彩票发了财,我隐晦的说了同胞姐姐的事,爸爸却认为我有妄想症。     曲队长,你突然问我姐姐做什么?难道你怀疑我爸爸和那个女人是她杀的?”     “你跟绿萝经常交换身份,就没有人怀疑吗?”曲寞盯着他的眼睛问着。     “没有。”金志成平静的说着,“我家里什么情况曲队长很清楚,在我爸爸发财之前,根本就不怎么管我。我几天看不见他的人影很正常,后来他开了公司就更忙了。而我那个姐姐很叛逆,从来不许养父母多管。她从懂事开始就逃学、打架、离家出走,我扮成她的时候躲着养父母,倒是没怎么接触,也没有露馅。”     “你姐姐说没说去韩国做什么?”     “没有。不过去韩国能干什么?她肯定是嫌弃自己长得没有女人味,去整容了。”金志成十分肯定地说着,“不知道她整成了什么模样,再见还能不能认出来。我觉得不管她怎么变化,我都能认出她,双胞胎之间不是有心灵感应吗。”     “这么说,你爸爸直到死之前,都不知道自己的女儿还活在这个世上?”曲寞似乎挺好奇金鑫对此事的看法和反应。     “嗯。”金志成点点头,“如果我早一点把这件事说出来,会不会结果就不一样了?”     “金太太,你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曲寞突然扭头问旁边的叶红。     额。叶红一怔,没想到他会问到自己头上,愣了一下才回答:“我第一次听见这件事,有些发蒙。”     “你们要是有绿萝的消息马上联系我们!”曲寞对于她的回答没做评价,留下这句话就起身告辞了。     第二天,金志成就出现在分公司,还接受了记者的采访,晚上就上了头条。     金志成出任公司的总经理,但因为身体原因暂退二线,公司交给叶红全权处理。而且他还把股权全部转让给叶红,这倒让众人跌破眼镜。     刘俊一直在想办法接近金品源,他的歪主意不少,竟然应聘到国际学校做了一名校工。     他终于逮住跟金品源单独相处的机会,并且取得了金品源的信任。可他却没有问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只说这次爸爸从国外回来脾气变好了。     之前的金志成精神异常,对谁都没有好情绪。现在他正常了,自然会有所改变。唯一的儿子怎么能不心疼?     刘俊在学校做了半个月的校工,远远地看见过金志成坐着车来接儿子。一看见金品源,他就把儿子抱在怀里,看他的表情就知道有多爱这个孩子。     什么有用的线索都没查到,刘俊打电话向曲寞请示。     “再做半个月!”     “额,继续调查?恐怕不会有什么结果。”刘俊觉得这是在浪费时间。     “调查个屁!”曲寞臭骂着,“做满一个月把工资拿回来,充公!”     电话这边的刘俊听了一咧嘴,这几天曲队火气旺,谁打电话谁触霉头啊。     得,再干半个月,反正回刑警队也是看曲队的脸色。     可不出一个星期,陆离就打电话让他归队,说现在急需人手。     原来,一直监视叶红的同事发现她去了妇产科医院。经过调查才发现,叶红怀孕了!     金志成不是没有生育能力吗?那么,叶红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难道她又去做试管婴儿了?           142 男朋友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警方把焦点集中在对绿萝的追查上,可突然查到叶红有了身孕,让本来已经明朗的案情再次扑朔迷离起来。     叶红对这一胎似乎很在意,每个星期都去医院检查,而且监视的警员每次都能看见金志成陪同。看样子,他对自己妻子肚子里的孩子非常在意。     “这个金志成病好了倒跟之前迥然不同,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刘俊疑惑地说着,“根据我们调查的结果,他虽然在泰国做了手术,可生理方面还有缺陷。他无法做真正的男人,为此还和叶红分居。可这突然怎么就好了?”     “也没有证据证明他好了,叶红肚子里的孩子指不定是谁的呢?或者人们夫妻上次做试管的时候冷冻了胚胎,只要移植就可以了。”现在获得这方面资讯的渠道很多,大伙多多少少都有些常识。     “我觉得这其中有问题!”孟哲想了想,很慎重地说着,“金志成因为生理上的毛病,造成了心理上面的畸形。金品源的降生,并没有使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亲密。那么,这个孩子凭什么让夫妻二人如胶似漆?”     “看来网上的信息有误,还要派人亲自去泰国一趟。”曲寞让刘俊跑一趟,就用他在国际小学打工赚的工资。     刘俊立即出发,其他人都等他的好消息。希望这次泰国之行能有收获,会给这个案子画上句号。     刘俊飞往泰国,以柔从美国飞了回来。不过她没回南江,直接去了北海。     杨深的婚礼就在第二天,她算好日子赶了回来。大学期间,她一直承蒙人家的照顾,人家结婚这么大的事,她必须亲自参加。     以柔就在杨深举行婚礼的酒店住下,洗了澡换件衣裳,她到楼下的餐厅。     路过宴会大厅,看见里面有人正在布置现场,忍不住停下脚步看起来。     “康芷琪小姐,杨深先生新婚庆典!”她看着上面的大条幅,轻声念叨了一句。     “你是……”里面出来个年轻俏丽的姑娘,盯着她仔细打量起来,“曾以柔?”     她认识自己?以柔一怔,觉得面前的姑娘很陌生,可以肯定没有见过面。     “看你错愕的表情就知道我认对人了。”她笑了一下,“我就是康芷琪,杨深的新娘!”     “额,哦,恭喜!”以柔愣了一下,随即伸出手。     “谢谢。能不能跟我聊聊?”她邀请以柔去旁边的餐厅坐坐,“我忙活了一天都没吃饭,饿得前胸贴后背。一个人去吃饭又不好意思大快朵颐,遇见你正好!”说完拉着以柔就走。     额,好爽利的性格!以柔被动地跟着她去了,看着她点得菜问:“你也喜欢吃辣?”     “杨深每次吃饭都要点一个辣味,时间一长我就喜欢上了。不过他每次都不怎么吃辣菜,我知道一定是你喜欢吃!”     额,以柔愣了一下,显然是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曾姐,男人是喜欢傻乎乎的女生,不过装傻的女人就不可爱了。”康芷琪盯着她毫不客气地说着,“我相信女人的直觉比世界上最精密的机器都要准确,你和杨深相识六七年,就没有片刻感觉出他对你的喜欢?这话说出来,谁都不会相信!女人嘛,都喜欢被人捧在手心里当成公主,多多益善。即便是自己不喜欢,也会暧昧着,做个备胎。看来你是找到了自己的王子,这才让他死了心。不然他不会相亲,也不会这么快跟我结婚。”     “这些都是大师兄告诉你的?”以柔眉头紧皱。     “他怎么会跟我说这些?他巴不得全世界谁都不知道,这样血淋淋的伤口独自舔舐就好,没有人愿意公之于众。不过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除了你所有人都知道。     他的手机里只有一张照片,就是你的独照;他习惯了每次吃饭都要有一个辣口味,可他并不喜欢吃;他习惯无视其他女人,眼、心,都只为了一个女人存在;他甚至放弃了在北海的一切,只因为你的一个公式化得求助,就奋不顾身的去了南江。     他想要隐瞒对你的情感,可压制不住的真情流露,让所有人都看得清楚明白。我跟他是相亲认识的,我知道,那天他连我的长相都没记住。我从家世到长相,再到个人素质,怎么都算得上是上乘,还从来没受过这种待遇。     我当然是不甘心,就死活追着他不放。没想到三个月不到,他就问我要不要结婚。当然要啊!我们很相配,从条件上来讲,是最适合结婚的对象。”     以柔一直在听,脑子里有些乱。她始终把杨深当成大哥哥,从来没有过其他男女方面的想法。而且她也从来没觉得杨深对她有男女之情,他的眼神是那样清澈见底,丝毫没有**和杂念在里面。     一个男人要是喜欢一个女人,怎么会能待在身边这么久,竟然连牵手的念头都没有?     以柔突然想到了曲寞,那个男人也说喜欢自己喜欢的不得了。可他待在自己身边这么久,连句暧昧的话都不曾说过。两个人同住在一个屋檐下,躺在一张床上,一直都相安无事。     她觉得美人在怀还能做柳下惠,不是柳下惠本身有生理上的毛病,就是那个女人是其丑无比!     恋爱本来就是从男女相互吸引开始,这种吸引包括精神和身体两方面。     当然,以柔没有半点恋爱的经验,这些都是从书本和电视上得到得。     “我本来想着明天才能看见你的真人,没想到今天就看见了。”康芷琪打断了她的沉思,“曾小姐比照片更有味道。这也难怪,那张好像是你刚上大学的时候,自然是没有现在有气质。”     以柔不知道该说什么,今天她说得话,以柔还没来得及消化。     “这是我事先准备好的红包,明天我可能不能参加你们的婚礼了。”这种情况,以柔觉得自己不适合出席喜宴。     “曾小姐,这正是我今天约你谈谈的目的。”康芷琪把红包推回去,“明天的婚礼请你务必参加,而且最好能把男朋友带来一起观礼!”     她喝了一口饮料,接着说:“曾小姐,杨深现在对你还有留恋。你不参加我们的婚礼,会让他觉得遗憾,而这份遗憾会给我们婚后生活带来障碍。现在我已经得到了他的人,下一步就是要得到他的心,完整的心!既然你已经有了爱人,也希望他得到幸福吧?”     爱人?以柔眉头皱得更紧。     “曾小姐,做人不能这样自私……”     “好了,请你不要说了,我已经明白了你的意思。”以柔打断了她的话,自尊不允许自己再坐在这里听下去,“如果你认为我会是你们婚姻的障碍,那么我愿意配合!”说完起身离开。     可怎么配合?她到哪里去找个现成的爱人?以柔拿出手机,手机联系人里赫然有曲寞的电话号码。     她迟疑了再三还是把手机扔到一旁,曲寞已经决定彻底走出自己的生活,她没有权利再去打扰人家。她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一个自私的人,可却一而再被人批自私,这让她大受打击。     这一晚,以柔没怎么睡着。她一直在反思,一直在思索。     第二天早上,镜子里的以柔面色憔悴,黑眼圈有些明显。这幅样子去参加婚礼,会不会被人说成是失意者,甚至是自己喜欢得人结婚了,新娘不是她!     以柔不想让问题复杂化,赶忙找了家美容院,做了面部护理,又花了一个精致的妆。打扮好,她却再次为难了。这个爱人到哪里去找?     她在酒店门口犹豫,突然听见有人喊自己的名字。     “以柔,真是你!”马路对面跑过来一个微胖的男人,一身的名牌,“你也来参加杨深的婚礼?”     听他的语气有些奇怪,再看他的表情,又想到康芷琦的话,以柔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大伙公认她和杨深是一对,眼下杨深结婚了新娘不是她,大伙都在暗暗猜测,不知道已经编出多少幕戏剧了。     看来康芷琦说得对,自己的懵懂无知在众人眼中就是装傻!     “刘元,你能做我的男朋友吗?”以柔突然开口说着。     这个刘元上学的时候就喜欢以柔,还在女生寝室楼下面唱过情歌表白。     男朋友?刘元听了咧开大嘴巴笑了,小眼睛眯成一条缝,一副天上掉馅饼的感觉。     “见到老同学高兴也不能随便开玩笑啊!”一只大手突然伸过来,扣住以柔的腰,她立即被带进结实的胸膛。     一股熟悉的味道散发出来,不用抬头她就知道来人是谁。     她暗暗长出了一口气,与其跟刘元假装情侣,还不如跟曲寞演戏,毕竟是熟人!     不过,这姿势实在是太亲密了!以柔刚想要拉开些距离,却感觉腰上的手越发用力起来。     抬起头,迎上曲寞幽深的眼神,心猛地跳了一下。     “这位是?”刘元的笑容僵在脸上,煮熟了快要到手的鸭子怎么就飞了?     曲寞居高临下瞥了他一眼,只哼了一声。     以柔觉得有些尴尬,赶忙打圆场,“这位是我――男朋友。”说完瞥了曲寞一眼,看见他面无表情。           143 拼酒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看来你急需一个男朋友。”曲寞听见了她跟刘元的对话,再看她的神情,很容易就猜中她的想法,“找个临时的也要看看质量,别把自己的档次拉下来!”     依旧是那样毒舌,不过以柔却觉得烦躁不安的心一下子安定下来,似乎只要有他在,一切难题都会迎刃而解。     “拉手一百,搂腰二百,亲吻五百,上床……我这个人很洁身自好,不会为了金钱出卖**。”曲寞一边搂着她往里面走,一边板着脸说着,“按次数计价,结束后结算!”     这不是强制收费吗?不过把这场戏当成一次消费,倒让以柔心安了不少。可这份安心里面,还有深深的自责,以柔觉得自己骨子里就是个自私的人。     她明知道曲寞是在帮自己,明知道他说得都是玩笑话,明知道这样做会再次伤害他的心,可――她还是找了个让自己舒坦的理由接受了!     曲寞一路搂着以柔进了宴会大厅,立即成为了场上的焦点。男的俊美不凡高贵优雅,女的清新典雅小鸟依人,看着就让人赏心悦目。     “小柔。”杨深正在迎客,远远的瞧见她就要过来,再看见搂着她的曲寞脚步一滞。     “杨深,你那边的亲戚朋友?”康芷琦笑着过来,挽住他的胳膊,“带我过去打个招呼,认识一下。”     说话间,曲寞带着以柔走了过来。     “杨教授,恭喜了。”曲寞伸出手,脸上多了一抹笑容,“我跟小柔随了两份,这先结婚的人就是占便宜。等到我们结婚,你一定要包分大红包才行!”     “额,呵呵呵。”杨深干笑了两声。     康芷琦笑着说:“二位的感情看起来真好,应该也是喜事将近,到时候我们一定到场恭喜。”     “小柔,你和曲队的座位在那边,都是咱们的校友。”杨深请二人入座,今天的客人来得非常多,他确实没有时间多应酬。     曲寞带着以柔过去,瞧见方才在外面遇见的胖子也在那桌。     “以柔,好久不见了。”同桌的一个圆脸女人招呼以柔过去坐,又不停地瞥着曲寞,“这是你男朋友?怎么看着有些眼熟?”     “嗯。”以柔在大学期间跟同学们的关系都差不多,没有什么好朋友,也没有交恶过,毕业之后就陆续没了联系。眼前这几桌坐的都是校友和同学,平日里跟杨深的关系都不错,她都能叫上名字来。     “接到杨深的请柬,我看了一下新娘的名字吓了一跳。大伙都说杨深是万年难得的情痴,这辈子非你不娶的架势。这才毕业两年的功夫,怎么就各自都有主了?尤其是杨深,怎么就跟其他人结婚了?我是再不相信爱情!”     “王妍,你胡说什么呢?”刘元赶忙阻止她,“你说话一直不走大脑,也不看看场合。”说着瞥了曲寞一眼,他可是见识了以柔男朋友的厉害,别再让他们吵架。     他一直喜欢以柔,即便是被拒绝了也是不改初心。可是他知道自己配不上人家,只希望以柔能幸福。本来他以为杨深结婚对以柔会是个不小的打击,没想到她竟然也有了男朋友。这个男朋友看起来一副高冷的模样,是个难说话的家伙!     “有什么关系?这里都是咱们同学,谁不知道他们之间的事?再说了,一个结婚,一个有男朋友,人家当事人都不在乎,你倒比人家还在意。而且我说得都是事实,你们谁不知道?都是同学,用得着假惺惺装模作样吗?刘元,听说你在机关里坐办公室,别把你那套官僚主义带到这里来,膈应人!”     王妍呛了刘元一顿,又把注意力放在曲寞身上,“你跟以柔是怎么认识的?我们杨教授这么多年没把曾女神拿下,你是怎么办到的?”满桌子的人都竖起耳朵听着。     “这个问题你应该问小柔。”曲寞扭头深情款款地望着以柔,“我是第一次见她就被拿下!”     被拿下?这么说是以柔倒追?学校公认的冰山美人从来都是甩男人一条街,她也会有追着男人的屁股跑?     满桌子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以柔身上,以柔恨不得掐死旁边这个跟着看好戏的男人。她承认自己伤害了曲寞,可他也不能这样报复自己啊。     “哦。快说说,你是怎么搞定这位帅哥的。”哪里都不缺起哄的人。     以柔在学校的时候虽然不与人交恶,可她头顶上女神的称号却足以让她成为众女生嫉妒的对象。追了她六七年的痴情师兄结婚,她还追着别的男人屁股后面跑,想想都让人觉得解气!     “其实没有什么招数。”曲寞突然搂住以柔的肩膀,嘴巴呼出的热气就在她耳边,摩擦的人心里酥酥痒痒,“只要她往我面前一站,不经意的笑一下,我就感觉整个世界都被点亮,瞬间就被拿下了!”说完直勾勾看着以柔。     切,这完全是在秀恩爱的节奏!美女就是吃香,不管到哪里,不管什么时候,都会有一大群男人趋之若鹜,而且一个个还都瞧着挺英俊。     “我听见杨深喊你曲队,莫非你是队长?”席间又有个女人开口。     想当年追求以柔的人都是学校的风云人物,现在都成了社会精英,最次的刘元也在机关单位混了个科长当。可这以柔找的男朋友,才是个什么队长,这也差太多了吧。马上又有人露出丝宽慰的笑,果然万事都不能十全十美。     “什么队长,不值得一提。我走到哪里都习惯报姓名,曲寞。”     他也知道自己的职位太低啊。以前在学校,看曾以柔高傲的样子,还以为她心比天高呢。这找了个对象,除了外表出色,似乎没什么能力啊。     不过曲寞这个名字听着挺耳熟。额,王妍突然想到什么,盯着曲寞看,“曲寞,你就是专供犯罪心理学的那个专家――曲寞!我以前还听过你在公安大学做的讲座,可惜离得太远没看清楚五官,连个签名也没得着。真是你,真是你,听说南江的几个大案都是你破的?”她兴奋地喊起来,喋喋不休让旁人没有插嘴得余地。     在座学法医法证的居多,也有搞刑侦的,对曲寞这个名字都是如雷贯耳。只是曲寞为人低调,从不接受采访,看过他真面目的没有几个。传说中神级别的人物竟然在身边,这让众人都兴奋起来。     拿手机合拍,向他讨教专业问题。曲寞倒是来者不拒,还给王妍签了名。     “龙飞凤舞,苍劲有力,好字!”王妍拿着餐巾纸,看着上面的签名,不住的点头称赞着。     才两个字而已,能看出什么,是不是有些夸张了?     “以柔啊,我说你怎么看不上杨深,原来是遇见真正的王子了。”王妍咯咯的笑着,满眼都是羡慕嫉妒恨啊。     以柔正不知道怎么回答,婚礼仪式开始了。众人都重新落座,往台上看着,以柔这才感觉松了一口气。     婚宴上的菜没什么好吃的,哪里都是如此。不过来参加婚礼的人也不在乎那一口饭,都是冲着恭喜凑热闹来的。     仪式过后,杨深带着喜娘各个桌敬酒,到了这里都是老同学自然要猛灌。     “现在喝喜酒不像过去,都在自己家里办,想喝到什么时候就喝到什么时候,总是不能尽兴!”刘元拍着杨深的肩膀,“哥们,还有没有后续安排。这里可都是老同学,你可不能就这么大发我们!”     “有,早就安排好了。市里最大的钱柜,最大的包间,谁都不许走!”杨深正想把自己灌醉,“曲队,我早就想找你拼酒,看看到底谁厉害!”     “好!”曲寞回答的干净利落。     这是新欢旧爱要撕逼啊!绝对不能错过!     当晚,众人齐刷刷聚在钱柜的大包间,杨深和曲寞自然成了众人的焦点。     “干喝酒有什么意思。”刘元总是不嫌闹,“咱们划拳行酒令,输的喝酒唱歌。”     曲寞第一次来这样的场合,划拳行酒令更是连听都没听过。一轮下来,他喝了四五杯,也把规则彻底搞明白了。     接下来他便无往不利,杨深倒是一杯接着一杯下肚。     “输了不是也可以唱歌吗?你少喝些,一整天没吃东西了。”康芷琦见了在一旁轻声劝着。     “哧。”曲寞靠坐在沙发上,耷拉着眼皮子瞧他,那意思好像在说,“酒量不好,反应还慢,手下败将!”     “男人划拳喝酒,要得就是个爽快,叽叽歪歪唱什么歌。你愿意唱,自己唱去!”杨深一直是个温文尔雅的人,今个可是破天荒第一次这么粗鲁,还是对自己的新娘。     康芷琦气得脸色通红,好在包间里面灯光暗,没有人发现。而且大伙都喝开了,又都是同学,说话本来就随意。     她哼了一声,扭头看见以柔在角落里坐着。她拎了一瓶酒过去,给以柔倒了一杯。     “我敬你,谢谢你来参加婚礼,带着男朋友!”说完一饮而尽。     “我……”     “我也不喝酒!”康芷琦打断了她的话,“不过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你怎么都要喝了这一杯!”     以柔只好硬着头皮喝下去,只觉得从嗓子眼一直辣到胃里,脑袋嗡的一声。     ------题外话------     明天吃肉好不好?(*^__^*)嘻嘻……酒后那啥,你们懂得           144 初吻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大伙在钱柜闹到后半夜,出来基本都是相互搀着。曲寞喝了不少酒,却面不改色,杨深倒是吐得稀里哗啦。     “我跟杨深回去了,你们可以吧?”康芷琦看着挂在曲寞身上,滩成一团的以柔说着。     曲寞没言语,一只手搂着以柔的腰,轻松地带着她往前走。劫了一辆出租,他小心翼翼地把以柔放到后座,然后自己坐了上去。     “师傅,XX酒店,谢谢。”以柔迷迷糊糊的说着,她还记得自己在酒店订了房间还没退。     说完这句话,她就闭着眼睛一歪头,靠在曲寞肩膀上不省人事的样子。     等到车子刚一停,她猛地坐起来,打开包在里面划拉一阵,不知掏出什么就往前面递,“师傅,给您钱,谢谢。”     曲寞看着她手中的酒店房卡无奈的摇摇头,赶忙付了车钱,又把她从车上弄出来。     扶着她走路不得劲,她又穿着高跟鞋,曲寞一猫腰把她整个人捞起来扛在肩头。     “给我一间房,另外给这位住在xxxx房的客人一杯蜂蜜水。”曲寞一向不顾及其他人的想法,扛着以柔站在大厅的前台,丝毫没有半点别扭的意思。     拿着房卡,他把以柔扛进了电梯。出了电梯一拐弯就是以柔的房间,刚刚到门口,就听见以柔口齿模糊的说:“放我下来,放我下来,混蛋!”     混蛋?她怎么敢这么叫嚣!曲寞照着她的屁股打下去,没有意料之中的叫嚷,而是“哇”的一声。     顿时,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曲寞的肩膀淌下来,难闻的气味随之散发出来。     曲寞脸色铁青,打开房门进去,径直找到洗手间。他把以柔放到浴缸里,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扔进垃圾桶里。     门外传来敲门声,是服务员送蜂蜜水来了。曲寞见服务员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就请她帮以柔冲澡,换上干净衣裳。     曲寞出手一向大方,看着不菲的小费,服务员很高兴的答应了。     不一会儿,以柔从浴室里面出来,虽然还迷迷糊糊,却能站稳了。她缩成一团坐在沙发上,头晕得抬不起来。     “把这个喝了!”曲寞把蜂蜜水端过去。     她皱着眉头接过去,先尝了一口,觉得味道还可以便一口气喝光。     “好好睡一觉,有事打电话。”曲寞看见她的状态好多了,站起身要走。     “等等。”她突然说着,“不是说好结束算账吗?”     “你确定说得不是醉话?我可不想拿着你的房卡,还要找零钱给你。”     以柔满脸的疑惑,显然是忘记了方才在出租车上的事情。     “早点算清楚的好,你不是骂我自私,想要快点离开我的视线吗?不仅要算今天的账,还有我之前欠你的情一并算明白,随便你开价!”     “呵呵。”曲寞忍不住气乐了,在以柔对面坐下来,“好吧,那我们今天就来算一算。”     以柔瞪圆了眼睛,比平日多了些蛮横无理的味道。     “今天牵手三次,搂抱三次,给你一千不用找了。”她打开钱包拿出一千块。     “方才你吐了我一身,外套被我扔到垃圾桶不能穿了。”     “好吧。一千,够了吧?”以柔的钱包很快就见了底。     曲寞眼里多了些笑意,“之前的账还算吗?你好像没钱了。”面对喝醉了有些无理取闹的以柔,他竟然有些想要逗弄一番的想法。比起以柔穿着工作服,不苟言笑的举着解剖刀,这样的她才是生动鲜活的!而且,吸引力更大!     “我有卡!”以柔把钱包里的两张银行卡掏出来,“啪”一声拍在桌子上,“今天我们就算清楚,我不想欠任何人,尤其是你!”     “哦?为什么不想欠我的?”曲寞对她的话非常感兴趣。     “因为……”因为欠他的要用人偿啊,“别叉开话题,现在我们来清算。”     “好吧。我们就从咱们第一次见面开始说起。”曲寞气定神闲,优雅地翘着二郎腿,“本来我不打算到什么刑警队做什么劳什子得队长,只是因为看在你的面子才答应下来。打击犯罪,减少犯罪率,使市民能够安心的过日子,虽然不全是我一个人的功劳,却也占了百分之五十以上。这个帐怎么算?”     这个跟自己有毛线关系?他大可以不答应,当初自己跟着陆离就是去打酱油,也没哭着喊着求着他啊。再说了,保护市民的安全,打击犯罪活动,是身为刑警的职责,怎么就成了人情呢?     “看样子你是不认可我的话,那么,换你说。”     以柔想了一下说着:“请我吃饭,给我买衣服,买电脑,换家具,装修房子。还有就是治疗我的心理疾病,帮助我找杀害爸爸妈妈的凶手。每次当我需要的时候,你总是能很及时的出现在我面前。虽然可能是碰巧,不过我还是很感激。”说到这里,她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这么多年,我一直是一个人,早就习惯了把自己封闭起来。我知道自己的状态不正常,可我没有办法。当初在加拿大,换了好多个心理医生,没有人能帮助我。     有时候我常常在想,等找到杀害爸妈的凶手,我就去地下找他们。这个世界对于我来说,太孤独寂寞了!活着成了一种煎熬,尤其是夜晚,像没有尽头的噩梦,每天重复让我绝望!     我非常感激你把我拯救出来,让我摆脱了噩梦,让我能自由的呼吸夜晚的空气。倾家荡产,我都还不完你这个人情。说得俗气些,我欠你的,只能下辈子当牛做马偿还了。     这些话一直存在我心里,我不知道该在什么合适的时机,用什么样的语气来说,甚至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词能准确表达我的真实内心。长时间的封闭,让我失去了某些常人的能力,交流、沟通,袒露自己真实的情感等等。     都说酒壮英雄胆,这话一点都不假。虽然是酒后说的话,却并不是失言。所以,请你不要当成醉话来听,我是――认真的!”     “所以……”曲寞深邃的眼神中透着光亮,似乎有什么在燃烧,“你的这番话,我可以理解为――感谢!”     她点点头,片刻又接着说起来,“生病的时候我有很多很多愿望,一个人去看电影,一个人漫步在月光下,一个人去陌生的城市、国家旅游,一个人……等我的病好了,我自然会一一完成这些愿望。     可我突然发现,一个人的生活没有我想象中那样充实、快乐。一个人吃饭,懒得做很多花样;一个人看电影,总是收到旁边人同情的目光;一个人旅行,总要担心迷路,遭遇到各种不测;甚至一个人睡觉,只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孤独感挥之不去……”     “所以……”曲寞盯着她的眼睛,似乎要看进她的心里,“你的这番话,我可以理解为――接受!”     她听见曲寞的话没有立即回应,而是沉默起来。     半晌,她才郑重其事地说:“我承认,我的生活里有你已经成了一种习惯。当你说要远离我的生活,并且尽快、永远的消失的时候,我心底是不舒服的。冷静下来,我理智的分析了这种不舒服,它包含舍不得、放不下,还有一丝恐惧。”     “所以……”曲寞突然站起来,他在以柔跟前来来回回的走,有些惊喜又有些不确信的说,“你的这番话,我可以理解为――表白!?”他的语气没有之前那样肯定。     她又沉默起来,这个时候沉默,简直是要曲寞的命。他第一次觉得时间过得太慢,有种被放在烧烤架上翻过来掉过去烤的感觉。     “嗯。”以柔终于点点头,“可是……”     这个时候可是,纯粹是要曲寞的命。他被一个“嗯”抛上了云天,却转瞬被一个“可是”打入地狱。     “可是我并不后悔对你的拒绝!”以柔认真地说着,“我从未谈过恋爱,不知道爱情是什么滋味。我不敢确定是对你这个人有好感,还是因为感激对你产生了依赖和习惯。如果是后者,那么对你是极其不公平的,我不想一直自私下去!”     女人果然是最记仇的动物!曲寞第一次觉得自己嘴巴太毒。     他一大步就到了以柔跟前,居高临下的角度似乎不应景。他拉住以柔的胳膊,一下子就把她从沙发上拖起来。     以柔还在眩晕的状态中,一个趔趄摔进他怀里。     “听着!”他霸道的声音让以柔下意识的没有挣扎,“我是个从来都没失败过的人,唯独在你身上接连受挫。对你花尽了手段,挖空了心思,最后却被无情的拒绝,我有些恼了。     我想把你形容成一个不值得我去爱的女人,可事实是,即便我这样告诉自己,你有多么不值得,我却还是义无反顾的爱了!我说过,要消失在你的生活里,从此陌路。     当我这样去做的时候,我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说话怎么就从不考虑留一条后路!我思量再三,还是滚了回来,没有你的城市连呼吸都觉得不顺畅。     所以,不管你喜欢还是习惯,我都愿意留在你身边!     本来我就坚定了这样的想法,想着再次见面的时候,不管你怎么冷言相向,我都不会再离开。我没想到,你竟然能说出这样一番话,又惊又喜。     所以,你更别想要把我赶走。你欠我的情,用钱解决不了,人偿吧!”说完低下头,准确无误的叼住以柔的嘴唇。     薄荷、酒精、体香,多种味道掺和在一起,让他欲罢不能。他像小狗,终于得到了垂涎已久的肉骨头,兴奋地不知道该从何下手。     事实上,他这只小狗还从来没吃过骨头,不知道怎么下手!他先是咬了一下,继而又改成舔,舔似乎不能满足,又变成吮吸。     他第一次一心不能二用,专心研究这块“骨头”。等到他感觉到怀里的人似乎瘫软着往下滑,这才注意到以柔双眼紧闭,脸色难看,似乎晕了过去。     额,自己是第一次亲吻女人不假,可也不至于让她难受的晕过去吧。     可事实上,确实是他堵住了以柔的嘴巴,让她呼吸不畅。再加上以柔酒醉头晕目眩,又非常紧张激动,一下子竟晕了过去。     真是丢人,天底下的情侣接吻,能晕过去的可能只有他们一对。曲寞感觉到了浓浓的挫败感,学识渊博的他第一次感到学海无涯啊。     今天是他人生非常重要的一天,不仅献出了初吻,还破天荒感受到了很多第一次。     他把以柔抱到床上,掐她的人中把她唤醒。     “你感觉怎么样?”     “有些晕。”以柔皱着眉头,垂着眼帘不敢看他的脸,只觉得脸蛋隐隐发烧。     好丢人,不过是被亲了一下,怎么就晕过去了?自己又不是十七八的无知少女,用得着这样紧张吗?接吻又不会死人,有什么大不了的!     “喝一杯水。”曲寞到了温水过来。     “嗯。”她接过去,一声不吭的喝着,屋子里的气氛有些暧昧,有些尴尬。     “你好好休息一下,我就住在你隔壁。”曲寞看见她满脸羞红,眼角、嘴边都带了笑意。     来日方长,现在不要逼得她太紧!     ------题外话------     说好不能骂人。(*^__^*)嘻嘻……           145 吃饭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以柔一晚上没睡好,快到天亮才合眼。宿醉加上失眠,快到中午她才起床,还觉得浑身没有力气。     她刚起来就接到了曲寞的电话,“半个小时之后大厅见,我带你去吃饭。”还不等她说话,那边已经把电话挂断。     这就是曲寞的风格,不管别人如何,总是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这个时候她可不想见曲寞,想一想也觉得丢脸,何况是见到本人?昨天她才喝了一杯酒而已,怎么就醉到胡言乱语的程度?最糟糕的是,昨天晚上她说得每一个字,做得每一件事,都记得清清楚楚!     她竟然向曲寞表白了!她觉得丢人的不是表白这件事,而是在拒绝了人家之后,后悔了,借酒发疯。而且当曲寞亲自己的时候,自己竟然晕倒了!     他会不会认为自己兴奋饥渴到了一定的程度,或者是早就盼着他亲吻,甚至有些迫不及待了?太丢人了,简直不敢回忆!     以柔想要找个没人的地方,不,是没有曲寞的地方躲起来。等过个十年八年,估计就不算事了。     可她要怎么回绝曲寞呢?人就在大厅等着,她不能藏在房间永远不出去。她还算是了解曲寞的性子,哪里有他做不到的事情?     以柔收拾好了,在房间里团团转。该死的酒,下次就是刀架在脖子上也不喝了!     对了,酒!以柔脑中灵光一闪,喝醉了谁还记得说过什么,做过什么?     她突然有了面对曲寞的信心,再次照照镜子,然后出了房间。     出了电梯,远远的瞧见曲寞站在正中央,灰白条的衬衫,外面套一件灰色鸡心领的针织衫,下面是深灰色的休闲裤。明明是普通不能再普通的衣着,却让人移不开眼睛。     以柔发现过往的女人们都在明目张胆或者偷偷瞄一眼,而他正聚精会神地望着落地窗外,不知道在看什么。     她停了一下,暗暗深呼吸一次,然后才走过去。     刚到近前还未站稳,曲寞便扭过头来,“我以为你会躲在房间不出来,然后找各种可笑的借口。”     “我为什么要躲起来?”以柔的眼神有些慌乱,故意朝着墙上的钟看,“快走吧,已经十二点了。我饿了!”     曲寞见状并没有说什么,迈着大长腿走在前面。     她长出了一口气,偷偷在心里为自己点了一个赞!很好,就这样做下去,一定能够过关!     曲寞拦住一辆出租车,他打开车门,以柔却麻利的拉开前面的车门钻了进去。曲寞瞥了她一眼,自己坐在后面。     “师傅,麻烦去XX路XX餐厅。”     司机听见曲寞报出地址,笑着说:“二位是来旅游的吧?那可是我们这里最有名的餐厅,里面的东西很好吃。到我们这里来的游客都要去品尝,尤其是他们的甜点,一点就着火的那个,听说在国际上拿过什么奖。反正我拉了不少外地客人去过,他们都说好吃。不过就是小贵,我是消费不起,呵呵。”     以柔这辈子最喜欢美食,一听见有好吃的,立即把之前的窘态忘记,满心期待起来。     车子很快就把他们送到地方,以柔下车一瞧,餐厅门口竟然排着队伍。     现在正是吃饭的时候,这里的名声又大,外地人本地人都过来光顾,难怪要发牌。     以柔早上就没吃饭,估计排到他们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腔了。     就见曲寞径直走到前面,报出姓名就被让进去。     他回头招呼发愣的以柔,“有一种服务叫预约!”昨天晚上他可是半宿没睡,查了不少旅游攻略,最后锁定这家餐厅。一大早晨,他就打电话预约,刚好只剩最后一桌。     看着他的后脑勺,以柔就能想象他那张傲娇的脸,不由得撇撇嘴。不过有美食吃,什么都成了浮云。     这家餐厅里面的环境很好,桌子都放在边边,中间是小小的人工湖、假山,还有高大的绿色观赏,湖里面养着各色的大鲤鱼,灯光营造出五彩的喷泉,还有轻柔得背景音乐。     侍者拿来菜单,还不等以柔点菜,就听见曲寞说:“东坡肉,绍兴黄酒鸡,熏鱼,再来个你们店里有名的甜点‘火山爆发’。”     “您确定只要这四道菜?”侍者确认着,看见曲寞点头这才下单。     “这些都是他们店的特色。”以柔翻看了菜单,虽然上面没有价钱,可这几个菜都在明显的位置,而且都有大图。光是看图片,就让人觉得垂涎欲滴。     “嗯。”曲寞的话一向少,不过今天却让以柔倍感压力。     尤其是两个人面对面坐着,低头不见抬头见,额,对了,低头鼓捣手机是个好办法。     以柔飞快的掏出手机,连上店里的免费wifi,登上微信开始滑动起来。     现在的人时时刻刻都在刷朋友圈,走路、吃饭、工作,甚至上个厕所都要发个心情。他们怎么不怕自己的**被别人看见?     很无聊,非常无聊,以柔又改成浏览网页。现在的新闻还真是五花八门,而且因为有了网络透明度很高,新闻传播的速度更是快得惊人。     尤其是某某周刊,先是暗示某男星出轨,后有喊出“周一见”。男星又是发文,又是发微博,征讨某某周刊,要告他们诬蔑。     大众的胃口被吊得足足的,都在度日如年等着周一的到来。     周一,某某周刊果然准时爆出男星出轨的照片。大众哗然,男星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弯,马上发文道歉。     真是一出精彩的戏剧,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比任何一部电视剧的收视率都要高。     不过那些明星还真是可怜,好像透明人一般生活在大众的视线中。别说是出轨,哪怕是有个风吹草动都会被报道出来。     “你怎么看待这个新闻?”曲寞看见她一直在浏览这个新闻,开口问着。     额,哦。有话题聊总比闷不吭声要好很多。以柔想了一下,回着:“我觉得这个问题只有当事人的妻子才有资格回答,毕竟每个人看待事情的角度不同。     或许他们的感情早已经破裂,只是碍于公众的舆论在硬撑。男方出轨,只是在寻找另一段爱情,妻子应该很清楚而且默许;或许男人一直花心,作为妻子不会不清楚,只是丈夫不会离婚,妻子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或许妻子是个精神上有洁癖的人,不能容忍婚姻有这样的瑕疵,此刻正打算要离婚。     其实,婚姻是很私人的情感,想要引起大众的共鸣是不可能的。我想,大众应该理智些,宽容些,给他们一些空间。大家都是成年人,会和平妥善地处理好这个问题。”     “如果你是这个妻子,还会这样理性得分析吗?”曲寞接着问,“你能容忍自己的丈夫出轨吗?”     “男人出轨无非有两个理由:一是精神受**支配;二是**受精神支配。”     这是说绕口令呢?不过细一想却明白了,第二种是爱上了其他女人,第一种是只是肉欲并不牵扯感情。     以柔接着说:“不管是哪一种我都无法接受!当婚姻中没有了爱情,男人所谓的责任感又控制不了下体,那么这个婚姻的存在就毫无意义。各自去寻找各自的幸福,两个人都留下最后的体面,免得以后成为大众茶余饭后的笑柄!”     “明白了。”曲寞听了说着,“不过这种事不会发生在你身上,因为我不会出轨!首先,我精神上面有洁癖;其次,我是个无论在任何情况下都能控制住的人。这一点,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     是啊,两个人躺在同一张床上,他都能规规矩矩。以柔自认还算得上是美女,却遇上柳下惠了。     不过,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他能不能不提昨天晚上的事情?     “呵呵。”以柔打算浑水摸鱼,蒙混过关。     这时候菜上来了,让她长出了一口气。     东坡肉,是用黄酒入菜的代表菜肴。做东坡肉时,烹调黄酒的用量非常多,一斤五花肉至少得用一斤烹调黄酒一起砂锅小火慢炖一个小时。做成的东坡肉入口即化,堪称吃的享受,但早在入口前,慢炖过程中烹调黄酒的香气一直弥漫,闻上去也让人够快乐的了。     以柔夹了一块放进嘴里,先是肉香,然后是酒香,随着咀嚼两种味道完美的结合,让人欲罢不能。     “好香!”以柔眉开眼笑,一扫之前的郁闷。难怪人们常说,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吃东西。     餐厅的菜上的很快,绍兴黄酒鸡被端了上来。先喝一口鸡汤,再吃一块鸡肉,顿觉鲜滑迷醉。     而用黄酒腌过的熏鱼,味道鲜甜,很特别。     最后上的是甜品――火山爆发。烧热的铁板上面放着一块紫薯蛋糕,上面是圆锥形的冰淇淋。侍者端着一杯布朗特酒过来,淋在冰淇淋上面。就见冰淇淋瞬间融化,酒混合着冰淇淋掉落在铁板上,登时兹拉兹拉的响。     侍者又用打火机在铁板边一晃,蓝色的火苗蹭的一下就窜起来。冰淇淋完全融化,又慢慢渗透、蒸发。     切一块蛋糕放进嘴里,味道前所未有的好!     这几道菜还真是精品,额,奇怪,怎么样样都跟酒沾边?之前自己可是发誓不再碰酒!           146 金志成?绿萝?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以柔一点酒量都没有,而且一沾酒就会性情大变。 [800]或者说是真正的性情被释放出来,用冷漠包裹的外表破壳。     “喂,你是不是故意点这几个菜?”以柔顾不得菜里面有没有黄酒,又喝了几口鸡汤。     浓郁香醇,完全没有半点鸡的骚涩,细细品味还有淡淡的酒香,鲜美得让人想要咬掉舌头。     听见她喊自己“喂”,曲寞笑了,“以后不许你在其他人面前喝酒,尤其是男人!”     “你凭什么管我?”以柔一皱眉。     曲寞听见这话突然探身过来,伸出手触到她的嘴唇。以柔的脸立即火烧火燎,脑子里出现昨天晚上的片段。额,假装忘记也这么难!     他的手指在以柔的嘴唇轻轻抹了一下,然后扯了一张纸巾擦擦手,“沾了酒,连吃相都变得粗鲁起来。”不过很可爱,最后这句他没说出来。     额,原来是自己嘴角有脏东西!     “不然你以为众目睽睽之下我要做什么?”看着她先是紧张后又松口气的模样,曲寞似笑非笑的问着。     以柔低下头猛吃,不回答他的问题。     “呵呵。”     这是什么笑声?明显是在笑话自己!以柔有些恼了,不就是个吻吗?都是成年人,有什么了不起的!她才不让曲寞总拿这件事当把柄。     “曲寞,大家都是成年人,接个吻而已。”以柔摆出一副毫不在乎的模样,“现在是新社会,说不上是谁占了谁的便宜。以后不许你拿这个说事!”     曲寞靠在椅背上坐着,慵懒中带着一分不羁,随便做个什么动作都带着范。     其实,这男人挺养眼,自己还真没吃亏!以柔在心里暗暗的想。     “我说什么了吗?”他盯着以柔的眼中满是笑意。     “你还想要说出什么吗?”以柔反问着,“我知道你心里的想法。”     “哦?说说看。”     以柔听见这话皱眉头,“别拿出刑警的那一套,我不喜欢被诱供。我不是酒后变性,虽然小醉可我意识清醒,说得每一句话都记得清清楚楚。”既然假装不管用,索性就打开天窗说亮话。说开了,免得以后见面总是尴尬!     “我以为你会假装记不得了。”     “一个成熟的人不会逃避问题!”以柔才不说自己原来就是这么打算的!     “成熟?嗯,似乎某个地方还有发育的空间。”曲寞瞄了一眼她的某个部位,一本正经的说。     什么人?以柔下意识的捂住胸口,随即又松开手故意挺了挺。好歹自己也是**小c,按照东方人的身形,可以说是相当完美。太大有什么好,极其容易下垂!男人就是这么肤浅!     突然,曲寞的手机响了,以柔的脸色立即变得凝重起来。在她的印象中,曲寞的手机一响就是跟案子有关。这是又出了人命案,还是金志成的案子有了进展?     果然,曲寞接通电话脸色也严肃起来。     “我们马上回去!”曲寞马上结账,一边走一边跟她解释,“电话是刘俊从泰国打过来的,之前我们调查关于金志成的病历部分没什么错误。不过他在泰国出入境有一个惊人的发现!”     “关于绿萝的?”以柔下意识的问,直觉告诉她,这个绿萝有问题。而且她隐隐觉得,绿萝应该就藏在众人看不见的阴暗角落,一直在窥视所有人的一举一动,尤其是金家的人!     曲寞点点头,“刘俊想调出金志成具体出入泰国的时间,却发现了绿萝的行踪。可是泰国方面只有绿萝入境的记录,却没有她的出境记录。再查金志成的出入境记录,却发现他的记录不对劲,多了一次出境。”     这是什么意思?以柔想了一会儿反应过来,“也就是说,去泰国的是金志成和绿萝,而回来的时候是两个金志成!”     “我们要再次会会金志成了!我怀疑……”     曲寞这个假设太大胆,以至于以柔的心跳都有些加速。最新章节全文阅读曲寞的话没有说完,她也不往下问。     曲寞给陆离打电话,让他把金志成带回警察局,等他回去之后亲自审问。     曲寞和以柔坐高铁回去,一个小时不到就回到了南江,陆离开车到车站去接,一路之上汇报情况。     金志成已经被带回警察局,叶红马上就带着律师来咨询、保释。陆离怎么可能让她把人弄出去,态度非常强硬。叶红见状要求见金志成一面,这个要求自然也被拒绝。     曲寞到了刑警队并没有马上审问金志成,却一个人去了小会议室。小会议室的电脑里面,有关于案件的所有资料,他细细的再次查看起来。     一个小时之后,他把王婧喊了进去。不知道两个人在里面研究什么,半个多小时之后王婧才出来。     他们把金志成带回来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所以最多只能关四十八小时。那些资料已经研究过很多遍了,陆离几乎快背下来,估计也没什么新发现。这个时候只能从金志成身上打开突破口,应该对他进行车轮式的审问。不让他喝水,看他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浪费时间查什么资料?还能查出花来?陆离心里着急,在小会议门口团团转。他看见王婧出来,赶忙抓住她询问起来。     “同辉一家遇害的现场,曾经在卧室的门板上留下个模糊不清的鞋印。金鑫遇害的现场,还有清晰的血脚印。根据这些脚印,曲队让我确认是否属于同一个凶手,把凶手的身高、体重精确到小数点后一位!”王婧满脸的委屈,这要求太苛刻。     她想起方才自己摇头时曲寞的表情,吓得她只好改口说试试看。根据鞋印推测凶手的身高、体重,误差在两个数值之内都属正常。她实在是没有信心能估算得那样精确,而且曲寞还要求她推测出凶手的走路姿势等等。     陆离听了眉头紧锁,不知道曲寞究竟要做什么。     不一会儿,曲寞又把顾城喊进去。两个人抱着笔记本电脑鼓捣一阵,好半天两个人才从里面出来。     “王婧,你把金志成带到第二审讯室。”曲寞命令着,让以柔也跟进去旁观。     片刻,王婧带着金志成出来。他在前面走,王婧就在后面研究他的走路姿势,觉得似乎跟脚印对不上,可又不敢确定。一会儿要是曲寞追问起来怎么回答?说错了可是要耽误事的!     进了审讯室,他满脸不悦地坐下,“曲队,你让下属把我抓来是什么意思?我说过,我从来没有杀过任何人!”     “别急,我有些疑点需要你协助调查。”曲寞坐在他对面,打量着他,“你的身高和体重是多少?”     “身高一百八十二公分,之前的体重是一百八十斤,现在瘦了,剩一百一百六十几斤。你知道,精神病院的治疗对人的身体是一种变相的摧残,谁进去再出来都会掉份量。”他回答并且解释着。     “哦。”曲寞赞同地点点头,“你的嗓子一直没好吗?”     他的声音比之前沙哑,上次在公寓见面的时候曲寞就注意到了。     “看了医生,说是声带受损,估计是好不了了。”他解释着,“你知道,我刚刚去精神病院的时候状态不好。有时候大喊大叫,还发狂摔东西。他们就把我的手脚捆起来,我就叫的更大声,知道声嘶力竭,最后嗓子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都是那个时候落下的毛病,恐怕以后都会跟着我了。”     他说得话倒是都符合常理,不过却太符合常理,就像事先准备好了说辞,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而且他没回答一个问题,都要为自己解释一番,生怕曲寞误会什么。他这样欲盖弥彰,怎么能逃得出曲寞的火眼金晶?     曲寞又问到:“金志成,你个绿萝应该是同卵双胞胎吧?”     “这个我不知道,只不过我觉得她跟我非常像,如果打扮成一样,连我自己都分辨不出来谁是谁。”     “我们查到了当年给你妈妈接生时的一些事情,其中有一个小细节。那个接生婆最喜欢吃胎盘,无论给谁接生,都要把胎盘要回家去。据接生婆的儿媳妇回忆,当时她婆婆只带回去一个胎盘,还说那个胎盘味道没有其他的鲜美。因为是两个胎儿共用,里面的营养全都被吸收了。”     曲寞顺便给众人也科普一下,“这同卵双胞胎跟异卵双胞胎有区别,双胞胎从外貌到dan都完全一致,甚至彼此之间还有某种强烈的心灵感应。他们会因为对方的喜怒哀乐而改变心情,会感应到对方的病痛。你能说说感应到的绿萝的事情吗?”     金志成听了眉头一皱,说:“确实是这样!我经常感到莫名其妙的悲伤、快乐,甚至有一次还感到皮肤被割开一样的疼痛。我不知道为什么,后来见到绿萝一起聊天,才知道她也有过同样的经历。我当时就觉得,双胞胎真是太神奇了。     再后来,她说要去韩国,我就一直没见过她。不过我有种感觉,她似乎在经历某种痛苦的蜕变。有一次,我还梦到她在杀人,又好像是我在杀人,我的思维开始混乱。”     “那你现在还能感应到她的存在吗?”曲寞追问着。     他摇摇头,“自从我的精神状态好转,我就再也感觉不到她的存在了。或许……她死了也说不准!曲队,不管她跟杀人案是否有关,都请你们费心查找一下她的下落。我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现在她失踪了,我报案!”     “好!”曲寞爽快的答应下,“那你说说她的身高、体重和一些你知道的信息。”     “她的个头比我稍矮,偏瘦,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她有什么变化没有。你们已经去过绿家,我知道的还不如你们详细。自打她十五年前说去韩国,我们就再没见过了。”     他反复强调了几次绿萝十五年前去韩国,之后两个人再没有见面的事实。     “曲队,现在过晚饭点了,你看……”陆离进来请示,大伙都在外面饿肚子等着,谁都没敢擅自走开去吃饭。     曲寞看看手表,“这个点食堂早就关门了。叫牛肉面,我请客。”     “曲队,刘师傅行不行?”别听“刘师傅牛肉面”这个称呼不怎么响亮,可是远近闻名的小吃。他们的牛肉用秘制而成,面条劲道又柔滑,汤汁鲜美,尤其是独家酱料更是一绝。     曲寞点点头,“我要清汤,曾医生要麻辣!金先生,赏脸吃碗面吧?我们这里没什么好招待,即便是犯人也不能让人家饿肚子,何况是协助调查!”     “好吧,我随意。”金志成知道自己一时半会儿是别想离开,与其装逼的饿肚子,还不如接受好意。     不一会儿,外卖就送来了。陆离还做主叫了四样小菜,油酥豆、秘制剁椒凤爪、麻辣鸭头,还有一个凉拌海带丝。     这刘师傅牛肉面不仅面条好吃,小菜更是一绝。尤其是沾辣的小菜,更是让人欲罢不能。一边辣得想要喝水,一边还想再吃。店里贴心地附送一次性手套,戴上择鸭头、凤爪方便的很。     曲寞让人把面条、小菜都拿到小会议室,大伙团团围坐,开吃!     王仁甫中午没怎么吃饭,端起大碗一顿吃,嘬面条的动静大得让人侧目。     “吃面条发出响声,是对厨师最大的敬意!”他一边笑着解释一边接着吃。     一碗面条见底,又把手套戴上啃凤爪。刑警队里老爷们居多,平日里风餐露宿没那么多讲究,大伙倒是谁都不拿乔,甩开膀子吃起来。     曲寞也把手套戴起来,他先把凤爪从关节处折断,然后小心翼翼的把里面的骨头剔出来,再把皮肉放在小碟子里。     大神就是不一样,连吃凤爪都这么优雅。王婧瞥了一眼,也抓起一个凤爪。     额,众目睽睽之下,曲寞把碟子推到以柔跟前,轻声说:“少吃点,太辣,伤胃。”     “我自己弄,谁吃鸡爪子这么矫情?”以柔毫不领情,倒是说了他一句。     他也不恼,嘴角还带着一丝笑。     王婧手停滞了一下,默默把鸡爪塞进嘴里啃起来。     这是又和好的节奏?还是曾医生还在气恼?两个人的气氛似乎不对劲啊!     金志成一开始吃得很斯文,看见大伙的吃相也不客气起来。他似乎挺爱鸭头,接连吃了几个,还啃得干干净净。     吃饱喝足,咖啡又到了,这次是陆离这个副队长请客。     “绿萝,你加不加糖?”     “加三块……”金志成听见陆离喊,很自然的回着。     他的话一出,小会议室里登时一片寂静,众人的目光都看着他。     “你们怎么了?”他似乎还没意识到不对劲。     “我刚刚喊的是‘绿萝’。”     额,他的神情明显僵住,随即才解释说:“屋子里乱,我没听清楚。”     “没听清楚?那你怎么知道陆离叫的人是你?”曲寞反问着,“方才他喊你的时候没有看你,而你也正在跟身边的人说话。”     金志成被问得哑口无言,支吾了一阵才说:“我跟绿萝曾经交换过身份,所以有人叫我绿萝,我也就下意识的答应了。”     “据你自己说,那都是十五年前的事了。最近这十五年来,没有人再叫你绿萝,你的这个下意识未免持续太久了吧。”     “或许吧。”金志成一副耍无赖的样子。     反正这不能成为实质性的证据,谁都拿他没有办法。他咬死自己就是金志成,任何情况下都不松口!     到了这个时候,大伙都明白了曲寞的猜测和意图。他是怀疑眼前的金志成是绿萝,而且试图找证据证明。     可是这样能找到什么证据?人家不承认,都是白扯。     “咱们换个地方谈吧。”曲寞再次把金志成请进了审讯室,“你到底是谁?”     “金志成!”     “你确定?”     “曲队长,我的病好了。”金志成靠在椅子上,一副吃饱喝足心满意足的模样,“精神错乱的时候,我还真怀疑过自己的身份。现在我清楚的很,我就是金志成!”     “那你看看这个!”曲寞把一张传真扔到桌子上。     金志成满不在乎的拿起来看,等到看清上面的内容,不由得脸色大变。     上面是从泰国发过来的传真,用中文写着一段话。大概意思就是金志成吃牛肉过敏,而且非常严重,只要吃一口就会浑身起大包上吐下泻。他还不能吃辣,一吃就犯胃病。     金志成去泰国做手术,术前都要调查有没有过敏史,病历上面不起眼的地方有记载。这次刘俊在泰国,亲自去了他整形的医院,从那里得到了再一次的确认。     “曲队,我打电话询问了金家的佣人。据佣人说,金志成不吃牛肉,而且不吃辣。”郝明进来回着。     曲寞盯着金志成,“解释一下吧?”     “没什么大不了。过敏这种事情也分阶段,我之前是不能吃牛肉和辣,早就好了。”金志成开始胡说八道装傻充愣。     曲寞听见冷笑了一声,他从来不打没把握的仗!           147 玩傻了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曲寞看着绿萝死活非要说自己就是金志成,不由得冷笑了一声。他盯着绿萝不说话,突然站起来,照着绿萝的小腿就踹过去。绿萝反应非常快,迅速抬起腿躲开。     没想到曲寞一把抓住他的脚脖子,另一只手脱掉他的鞋子。绿萝挣扎着站起来,众人顿时看出端倪。     就见他翘着脚尖站着,两只脚的高低明显差异太大,就像女人穿了一只高跟鞋的样子。     刘俊上前捡起鞋子,在里面抠出一个内增跟,足有五厘米高!     眼见被戳穿,绿萝却还是咬死不承认,“我一直嫌自己身高不够,自从成年就一直穿内增高。曲队长,这样不会也犯法吧?”     “人的身高、体重,甚至是嗓音都会因为某种原因改变,不过长时间形成的习惯和素养却很难改变。你和金志成虽然是同卵双胞胎,外表完全一样,可因为生活环境,所受教育,接触人物不同,内在也会迥然不同。     金志成起点比你差,可是他后期受到了良好的教育,待人接物、言谈举止,都不是市井无赖能比的。你再怎么伪装外表,也掩盖不住从里透出来的庸俗。看你吃面条,吃麻辣鸭头就能看出来。”曲寞的话让绿萝脸色大变,似乎被戳中了痛处。     不过,他的脸色很快就恢复正常,把鞋子穿好又坐下来,“曲队长,你有妄想症我无话可说。我就是金志成,你不能逼供!我没有犯罪,你没有权利把我关起来。”     “你是觉得我没有证据?”曲寞看着他的眼神就像看跳梁小丑,“你看看这个是什么?”     曲寞打开电脑,里面有刘俊发回来的邮件。绿萝只扫了一眼就脸色发青,想要掩饰都掩饰不住。     这都是什么时候发过来的?以柔忍不住伸头过去看,上面是两份不同的病例。都是泰文,不过名字部分能看懂,一份是金志成的,另一份是绿萝的。病例并排放着,有些地方被打上了红圈圈,应该是做对比的意思。     “我想你大概也没仔细看过自己的病例,我来给你解释一下。”曲寞也坐下来。     “金志成做了几次大手术,包括外生殖器矫形、摘除子宫和单侧卵巢等等,也就是说,他外表是男人,可里子却是女人!他做手术去掉了女性特征,让自己从里到外变成了男人!     绿萝也做了几次大手术,包括外生殖器矫形,喉结整形等等,也就是说,他外表是女人,可里子却是男人!他去做手术去掉了女性特征,让自己变成了真真正正的男人!”     曲寞还能看懂泰文,这让众人都吃了一惊。长得好,在专业领域是翘楚,还会很多种语言,这还让不让其他男人活了!     “这上面还有一句专业术语,决定手术后的性别依据,第一原则是染色体,第二原则是主观意愿。”曲寞指着两份病例最上面的相同一句话说着,“我想在做手术之前,医生肯定跟你们做过解释。”     绿萝的脸色苍白起来,曲寞接着说:“金志成的染色体属于女性,可他要求把自己变成男性;绿萝的染色体属于男性,他顺其自然要求把自己变成男性。以现在的科技医学水平,是无法改变染色体排列的。你们同样是男人,可却有本质上的不同!如果现在对你的染色体进行化验,你觉得会有什么结果?”     他听到这里,脸色白的像纸。方才的有恃无恐完全不见,现在就像个泄了气的皮球。     审问室的门被推开,法证科的同事拿着一份报告进来。曲寞接过去,看也不看就扔在桌子上。     “绿萝,你自己看看吧?”     他也没去拿报告,而是绝望地抱住头,身体像秋风中抖动的树叶。     “根据我们在现场发现的鞋印,证实杀害同辉一家和金鑫夫妇的人就是你!而且在同辉遇害那天早上,有人看见你们因为狗屎发生争执。模样跟金志成一样,声音却带着嘶哑,那个人就是你――绿萝!因为做喉结手术碰到声带,你的声音才变得嘶哑。     十五年前,你杀了曾家夫妻二人,抢走了金银首饰和现金。本来你想去韩国,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却去了泰国。经过详细的检查,你发现自己骨子里是个男人,而你也开始发现自己比较喜欢做男人,所以就开始了手术。我很感兴趣,是什么决定让你去泰国呢?”     曲寞不难推测出他杀人的过程和动机,可决定去韩国整容的绿萝,怎么就去了泰国变性呢?这一点让曲寞很奇怪。     绿萝到现在才发觉,自己这趟来刑警队恐怕是再也回不去了!     “能让你做出这么惊人决定,我猜,应该是你爱上了一个女人―叶红。”曲寞的话让他抬起头。     他满脸惊恐,看曲寞的眼神中透着些许惧怕。     二十年前,他到南江找亲生父母。他身上没有什么钱,一天只吃一顿饭,晚上就住在广场的椅子和天桥下面。到了最后,他连一分钱都没有,一个人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不知所措。     当时叶红从那里经过,把身上仅有的十块钱给了他。跟叶红一起的女同学对她的行为很不理解,当时叶红说了一句话,让他终生难忘。     “他跟一般的乞丐不一样,应该是有难言之隐。我知道这种感受,想帮他一把。”     绿萝听了很感动,叶红又对她说:“你长得又高又壮,做什么不能赚钱?我一个女孩子都不怕命运多舛,你一个小伙子更不应该妥协!我从中央路过来,看见一家小吃部招洗碗工,管吃住,你去试试看。”     绿萝这才知道叶红把自己当成男孩子了,其实不少人都会认错他的性别,他自己也喜欢跟男孩子玩在一起。     从那一刻起,他希望自己是个男人,希望变成有钱有能力的人,保护这个看起来娇柔其实坚强的女孩子!     这件事他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包括叶红,曲寞是怎么知道的?     “看样子我猜对了!”绿萝是个心狠手辣心理扭曲的人,可他却不是个善于掩饰的人,他的表情、反应给了曲寞答案。     “王仁甫。”曲寞突然喊着,“带人把叶红抓回来!”     “你不要动她!”绿萝突然发狂似的站起来,拍着桌子喊道。     陆离怎么会听他的话,扭身就出去了。他急的要追出去,被站在门口的孟哲和郝明控制住。     “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孟哲用膝盖用力顶他的肚子,疼得他龇牙咧嘴猫下腰,不再挣扎。     他捂着肚子摇摇晃晃站起来,看着曲寞说:“一切事情都是我做的,跟叶红无关!我愿意招认,我都说出来!”     “你放心,现在是文明社会,不会牵连九族。”曲寞让他重新坐下,又让人倒一杯水过来。     想来这是个长故事,得听一阵子了!     顾城打开笔记本,在旁边做笔录。以柔听见神情变得凝重起来,虽然事先心里有了准备,到了这个时候难免还有些忐忑,有些悲愤,有些仇恨。     绿萝坐下来,整理了一下思路,从他跟叶红第一次见面说起。     弄得好像言情小说一样,他真当自己是男猪脚。穷**丝“奋斗”成高富帅,然后娶了自己梦想中的女孩。     “你没有去小吃部打工,而是去入室抢劫,叶红知道吗?”曲寞的问题让以柔神情大变。     她一直在克制自己的情绪,不停地告诉自己,这是刑警队的审讯室,自己能旁听已经是走人情,不能做出任何干扰询问的举动!     她想要走出去,不敢亲耳听到自己父母遇害的过程。可她又强迫自己留下来,想要听清楚自己父母遇害的详情。     曲寞扭头看了她一眼,把面前的水杯递过去。她拿起来喝了一口,心情稍微平复了些。     “不,我去打工了。”绿萝反驳着,“我找到了那个小吃部,在那里做起了洗碗工。可老板娘脾气爆,洗的慢了,打碎碗了,都会骂人。每天还得干完活才能吃饭,有时候饿得浑身没力气,蹲下久了站起来头晕目眩。     干了半个多月,我实在是受不了,跟老板娘吵了一架连工资都没有拿到就离开了。我想起叶红对我说得话,心里十分的失落、懊丧又焦急。我想要挣大钱,报答她,可我当时连吃饭的钱都没有。     我在街上游荡,看见有人遛狗给小狗买香肠,觉得自己的人生真是悲哀,还不如托生成狗!而且那些人还真是可恨,连人都吃不到的东西竟然给狗!我看他穿戴也挺好,就跟踪他到了他家。”     “你详细说当时的情节,不要落下任何一个小小的地方。”曲寞知道他说得人就是以柔的爸爸。     “那么久,谁还记得清楚?”看他的表情似乎是真记不清了,“我只知道那是我第一次杀人,其实挺简单。我跟踪他到家门口,在他家院子里顺手捞起个铁锤,进去就一阵乱砸。卧室里有动静,我又冲进去,看见人就砸。     之后,我把那家值钱的东西和现金都拿走。那家挺有钱,光是金银首饰就卖了两万多,再加上现金快三万块。有了钱,我就到处找叶红。我记得她当时穿得校服,找到了她的学校,在门口守了几天再次见到她。     我看见她被一个男孩子纠缠,就过去帮她解围。她已经不认识我了,说了声谢谢就离开。我感觉很失落,心里的滋味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想要时时刻刻待在她身边,照顾她,保护她。偶然看电视,我知道泰国有很多变性人,我做出个连自己都惊讶的决定!”     听见他对杀害自己父母这样轻描淡写,以柔感觉自己的愤恨在升级。他把杀人说得跟吃饭一样平淡,完全没考虑过受害人家属的感受。因为他一时贪财,毁掉了一个幸福的家庭,改变了别人的人生!他怎么可以这样若无其事,这样坦然?     “砰!”曲寞站起来,一拳头打过去,就见绿萝的鼻子立即开了花。     “曲队,你犯不着为了这个混蛋犯错误。”陆离赶忙劝解,“他会受到法律的制裁。”     “法律代表的是人民,保护的是受害人的利益。我代表的是受害人家属,保护的是我的女朋友。不一样!”曲寞毫不避讳的说着,又挥拳过去。     绿萝突然被他重重打了一拳,除了疼还有些发怔。警察怎么可以随便打犯人?绿萝以前是小混混,经常跑派出所,跟警察打交道的次数很多。从一开始的惧怕,到后来的插科打诨,他知道警察办案的套路。无非是用话诈,然后吓唬,最后没什么真凭实据关一阵子就会放人。     刚刚被抓进来的时候,他就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可没想到曲寞有真凭实据哭,他想要抵赖都抵不过去!为了不连累叶红,他只好招供。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曲寞竟然动手打人,还下狠手。这一拳正好打中他的鼻梁骨,疼得他眼泪差一点飚出来。鼻血滴吧滴吧掉在桌子上,看着触目惊心。     他刚想要站起来,没想到曲寞第二拳又到了。这下打在他的右腮帮子上,想躲没躲开,只觉得骨头快要碎掉,嘴里腥咸。     “哇!”他吐出一口血,里面还有两颗牙齿。     “你怎么打人?我要告你,告到你不能做警察,告到你进监狱!”绿萝早已经不是之前那个穷困潦倒的青年,现在的他可是身价倍增。虽然那些财产不真正属于他,可金品源和叶红肚子里的孩子应该都是他的种。这可都是金山啊!     看着他这么嚣张,陆离暗暗摇头,退后一步不再试图拦住曲寞。这小子杀了那么多人,到最后半点悔改的意思都没有,活该被揍!     果然,曲寞根本就不理睬他的话,一顿胖揍。直打得他毫无还手之力,鼻青脸肿看不出个本来模样。     众人第一次看见曲寞动手,一个个都看直了。直拳、勾拳,连环拳,这分明是个练家子!     谁都不敢上前阻拦,以柔见状害怕闹出人命,说了句“算了。别脏了你的手!”。曲寞听了这才罢手,扯了一张湿巾擦擦手,又恢复淡然的模样。     “你……我……我要验伤……”绿萝一说话就觉得满脸都疼,又说不出具体哪里疼。     “验伤?”曲寞冷哼了一声,把拳头放在桌子上,“袭警是大罪,知道吗?”     袭警?他不明白的瞧着曲寞。     只见曲寞指着自己手背上面的一块淡淡的淤青,“诺,伤痕!”     靠!还讲不讲理,那是他打人的时候擦伤的好不好?对着自己满脸的伤痕,他竟然说袭警,好意思吗?     我就是好意思,你能怎么着?曲寞悠闲地敲着桌子,扫视了一圈大伙,问:“谁看见我打他了?”     “没看见!”异口同声!     “谁看见他袭警了?”     “都看见了!”异口同声!     妈的,这不是明摆着睁着眼睛说瞎话吗?警察还要不要脸了?混混出身的绿萝怒了,觉得这世界没有地方说理了!     “你们……哎哎,没有你们这样不讲理的!”绿萝欲哭无泪,真他妈的疼啊!这人啊,有时候不怕死,就怕活受罪!     “讲理?你杀人的时候跟被害者讲理了吗?”陆离大声骂着,“你小子不仅袭警,还拘捕!我告诉你,拘捕是可以当场枪毙的。不过我们可不是杀人犯,不会故意杀人。”     绿萝就知道他在吓唬自己,他不相信警察无缘无故就敢开枪杀人。杀人也要心理素质,不是人人都能做。     “不过。”陆离话锋一转,把腰上的配枪掏出来放在桌子上,“你在审讯过程当中意图逃走,还袭警。我们追捕的过程中打伤你的胳膊、腿什么的,都在正常范围之内。不知道这子弹穿透骨头是什么滋味?晚叫个把小时的救护车,会不会疼晕过去?”     杀人不过头点地!自打第一次杀人,他就抱着过一天赚一天的心情。反正自己也逃不出被枪毙的命运,还不如利落的死了,免得被他们折磨!     想到这里,他趁着众人不备,突然拿起桌子上的枪。     “反正我只能死一次,拉上个垫背的也值了!”他用枪指着曲寞,脸上出现狰狞的神色。     “你要做什么?”以柔脸色大变,想要上前。     “都别动!”他把枪顶在曲寞的太阳穴上,“谁再敢动一下我就开枪,杀了他我再自杀!”     以柔吓得一动不敢动,其他人也都连大气都不敢出。     “方才你打我了?你是刑警队长就牛逼了?信不信我先打穿你的手脚,然后再送你上西天?”他似乎有些失去理智,连眼神里都透着疯狂的味道。     这个时候再刺激他,显然是最愚蠢的行为。     “不信!”曲寞偏生一副不信邪的样子,他一直保持刚刚的坐姿,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老子……”     “闭嘴!”以柔大喊一声,看见绿萝一瞪眼赶忙解释,“我是吼曲寞,不是说你。你一定要冷静,别生气!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们一定会满足,只要你别伤人。”她满脸紧张,尽量放柔声音,生怕触怒了绿萝。     “你不用唬我!这里是警察局,即便我费力逃出去,你们也会满世界的追捕。与其活得像过街老鼠,还不如惊天动地干上一回!反正我杀了那么多人,早就够本了。怪就怪这个臭警察嘴贱手贱,欺人太甚!”绿萝瞪圆眼睛喊着。     以柔害怕曲寞再说出什么刺激他的话,赶忙朝着曲寞使眼色。     可她忘记了,曲寞是谁?他会看其他人的脸色?开玩笑!     “看样子我打得还不够狠,你说话挺麻利,不疼了?”     “死警察!”绿萝彻底被激怒,眼睛里的红血丝都出来了,“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等等再开枪!”曲寞突然大喝了一声,倒让绿萝怔了一下。     他看着以柔,说:“眼下这情形,你能不能给我个身份?我是为了普通朋友挨枪子,还是为了女朋友?嗯?”     这都十万火急了,他怎么还有这心情?以柔又气又急,骂着:“就是我现在跟你结婚又能怎么样?你死了,我还不是照样找其他人!”     “死个明白,省得我不能瞑目。”曲寞一本正经的说着,“不过请你说真话,不然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这表白也表过了,亲也亲过了,应该是男朋友。以柔迟疑了一下点点头,曲寞见状眼睛一亮,里面满是笑意。     “傻逼!”绿萝骂着。     “其实……”     “你话太多,到地下跟阎王爷说吧。”绿萝打断了曲寞的话,使劲扣动扳机。     “曲寞!”以柔大喊一声,下意识的扑过去。     咦,怎么没听见响声?以柔疑惑的抬起头,看见曲寞那张放大的脸。     此刻,他正瞪着一双无辜的眼睛,“其实,我刚才想说,枪里没有子弹。可是……”     没有子弹!以柔怔住,过了一会儿才发觉自己正趴在曲寞身上。她又羞又气,站起来飞快的出去了。     陆离在心里暗暗发笑,看样子曲队有偶像片男主角的潜质啊。这戏演得,连他都要被骗过去了。不过方才这是什么情况?曲队这是才有正式的男友身份啊!     “休息一下,一会儿再审。”曲寞丢下这句话,扭身追了出去。     绿萝拿着那支手枪愣在原地,这是什么情况?这是审问还是泡妞?     “现在这支手枪上面有你的指纹,我们同事可以证明,你袭警夺枪意欲杀人。打你,算轻的!”陆离吩咐人戴手套把枪抢下来,留作证据。     妈蛋,这是什么地方?都是些什么人?绿萝彻底无语了!他被玩傻了!           148 替身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以柔看见曲寞被人用枪指着头,随时都有丢掉性命的危险,着急的不顾危险,在紧要关头扑了上去。可没想到枪里并没有子弹,而且曲寞竟然早就知道。     他知道还故意逼问自己,还演这么一出戏,不是耍人吗?而且众目睽睽之下,这让以柔愈发的恼羞成怒。     她奔出审讯室,可才到门口,就被追出来的曲寞抓住胳膊。     “你干什么?松手!”她想要挣脱,可曲寞的手很有力。     “别喊,把他们都喊出来只能是看热闹!”曲寞的手稍微用力,就把她带进自己的怀里,圈住她不让她动弹,“一会儿就好!”     他的声音低沉有力,让以柔的心猛地跳动了一下。     “放开我!”以柔的脸有些泛红,用力捶着他的胸口。     她那点力气,与其说是打,还不如说成是挠痒痒。曲寞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你说过,今天连结婚都可以。我理解成――你在求婚!”     “谁求婚了?”以柔满脸通红,分辩着,“方才我不过是在分散绿萝的注意力!”     “对,求婚是男人主动的事。你,只需要满怀憧憬地等待。”曲寞呵呵得笑了,伏在她的耳边说着。     “无赖,谁打算嫁给你了?谁又满怀憧憬了?”     以柔本来满腹怒气,可被曲寞插科打诨几句,竟然感觉没那么气了。     不过她一想到自己刚刚被曲寞愚弄,心里就不舒服。她使劲踩曲寞的脚,趁着他松开手一扭身跑了。     曲寞满面春风的回到了审讯室,看着满脸铁青又无可奈何模样的绿萝。     “从现在开始,我要闭嘴!你休想再从我嘴里听到一个字!”她被当成傻瓜一样愚弄,只有这样才能稍微缓解一下心里的怨恨。     “你觉得自己是个傻逼?觉得被人耍了?”曲寞靠在椅子上坐着,冷哼了一声,拨出别在孟哲腰间的手枪。     就见他麻利的把子弹夹拆下来,扔到桌子上,“你自己看!”     这又是什么陷阱?绿萝迟疑了片刻,这才犹犹豫豫的把子弹夹拿起来。他不是怕多一条罪名,是怕曲寞用这个做理由再打他,真疼啊!     只见第一个里面并没有子弹!额,这是什么意思?     “他们都是老刑警,这么多年养成了一个不公开的习惯。只要不出任务,枪里面的第一发都是空弹。如果你再开一枪,明天就能上头条做‘英雄’了!可惜……啧啧,所以,你的感觉是对的,你就是个傻逼!不过,并没有人愚弄你!”     曲寞的话让绿萝面如死灰,觉得自己就他妈的是弱智,在这帮人面前连活着都不配!     “你可以不说话,我们掌握的证据足够把你定罪。你想得对,你是死定了,不过你得慢慢等死!我来告诉你这个过程。”曲寞显然是有的是办法对付他这只小虾米,“首先你要接受我们的审问,因为我们有确实的证据,所以这个审问并不是你所认为的四十八小时。只要我想,就可以把你留在这里至少一个星期。     尤其是你还拘捕、袭警,呵呵。方才出去的是我女人,十五年前你杀死的是我的岳父、岳母。你可以预想一下,这一个星期你会怎么度过!我要是你,会很聪明地招供,免去皮肉之苦。尽快移交检察机关,尽快接受审判,你人生最后的时光才会少一些折磨!”     绿萝了无生气地坐在椅子上,第一次感觉世界上有比他还残暴无情的人,第一次感觉死其实不是最坏的结局。     “别做梦想着自杀,在我们这里想死的人你不是第一个。不过,你要是成功了倒是第一个!”曲寞把他最后一点念想都打破,把他逼到小角落,连想要反抗的想法都没有了。     这功夫,顾城推开审讯室的门进来,“曲队,叶红被带回来了,现在正在第二审讯室。”     绿萝听见急的站起来,“我都交代,一切都跟叶红无关,她并不知情!”     “你去给她录一下口供,不要为难她。”曲寞命令着,“放不放人,等我这边结束再说。”言外之意,就是要看绿萝的口供了。     绿萝听了挫败地坐下,缓了一下不等曲寞问就自己交待起来。     “我拿着那些钱辗转去了泰国,可检查费用就高得惊人,更别说是做手术了。那几万块很快就去了一半还多,照这样下去,我只能在泰国要饭。不过像我这样的人在那里好赚钱,很快我就找到了门路,而且赚钱挺容易。     如果我留在泰国,日子会过得很潇洒,而且会远离自己的过去。可是我心里有一个愿望,即便是走到天涯海角都会努力去实现。我想要以一个男人的身份,堂堂正正的站在她身边,守护她,照顾她!”     “你说得辗转去了泰国是指偷渡?”曲寞问着,“你说得赚钱应该是指人妖表演!”     看见绿萝点头,曲寞让孟哲通知六支队小队长过来。他们小组主要打击偷渡和贩毒,应该能给他们一些线索。     很快,支队长赶过来,他听了绿萝关于偷渡方面的口供,赶紧回去召集手下开会研究。虽然绿萝的情报是十五年前的事,可涉及到一个从未露过面的大蛇头,六支队那边非常重视。     这不过是个小插曲,言归正传,绿萝又接着交代起来。     “本来那几个手术可以连着做,可我不想这么快就变成男人。因为变成真正的男人,我的来钱道就没了。我想要带着钱回去,去迎娶我心爱的女人。     就这样,我在泰国待了三年,还办了假证件,用金志成的名字。回到中国,我不仅改头换面,身上还带着十万块钱。     我兴奋的去找叶红,可她已经上了大学。我好不容易才打听到她念得学校,就去学校门口等她。当看见她从里面出来那一瞬间,我突然有些自惭形秽。我连小学都没读完,她是大学生;我长得一点都不英俊,她却美丽极了;我有着肮脏的过往,她纯洁的像一张白纸。     我守在大学门口,每天只为了能看见她。后来,我发现她在肯德基兼职,我便去应聘做了那里的服务生。这样,我每天就能看见她一个小时。她还在兼职做几份家教,所以有时候容易撞车。我知道便主动帮她替班,一来二去就熟悉起来。     她早就忘记我们曾经见过面,我也不愿意让她知道自己的过去。随着我们的接触,我知道她家里的情况,想要尽我的所有帮助她。可是她是个很有骨气的姑娘,拒绝我的帮助,说自己能应付。     就这样,又是三年。这期间我一直以比普通同事更近一点的身份跟她相处,从未有过任何过分的言语行为。她大学马上就要毕业,她跟我说过,她已经被招聘进全市最大的公司,以后的生活会越来越好。我恭喜她,祝福她,可我知道我们从此不会再有交集。     就在我既高兴又难过的时候,她妈妈生病了,需要很多的医药费。我把所有的钱都给了她,这次为了救妈妈的命她收下了。可她妈妈的病是个无底洞,十几万块钱只维持了半年不到。     这期间,她进了金鑫的公司上班。她第一次见到金志成,感觉非常惊讶,差点没认错。用她的话说,我们是相同的外表包裹了不同的灵魂。因为她对我太熟悉,所以很容易就能分辨出两个人的身份。”     说到这里,绿萝的脸上出现复杂的神情,有不甘,有悲伤,有怨恨。     这也难怪,之前他和金志成就曾互换过身份,没有人能认出来。因为那个时候的他们,不管是外貌,还是生活的环境,所受的教育程度都差不多。可现在,金志成已经成了偏偏贵公子,而他,跟人家一比就是个穷**丝!     不管他怎么努力,他跟金志成再也不是一种人。这会让他心里失衡,对金鑫的恨意越发多了。     “我听了叶红的话,偷偷去金鑫公司门口看金志成。他和金鑫被一大群人簇拥着走出来,上了高级小轿车。看见这样的情形,我心里不甘又愤恨。凭什么?我们本来是一母同胎,本该过相同的生活,可命运对我却如此的不公!从那时候起,我开始预谋一个计划。我私下里找到金志成,他看见我吓了一跳。     我告诉他,我在泰国做了手术,他听了更加吃惊。我把自己的生活说得很凄惨,毕竟是血脉相连,他很同情可怜我。他想要把我的存在告诉金鑫,可是我死活不同意。当初他把我抛弃,我就不再是他的孩子。     自从那以后,金志成时常约我见面。他长期被史凤燕那臭女人虐待,精神一直在崩溃的边缘,而且性子内向不善于跟人交往,没什么朋友。他会跟我谈心事,什么都跟我说,包括对叶红的喜欢。”     曲寞听了露出了然的笑,这正是绿萝的目的。他就是想利用亲情,利用金志成性格的缺陷,生理上的疾病,达到他某种不能告人的目的。     果然,绿萝接着说得话在曲寞的意料之中,“我仔细观察金志成的表情、动作、习惯,包括他感冒时有些沙哑的嗓音。我发现,只要我有意控制一下,自己说话的声音跟他感冒时很像。这个发现让我非常兴奋,不过,仅有这些离我的计划还差很远!     我首先要做的是远离叶红的生活,让‘绿萝’这个人从她的生活中消失。我辞去了工作,跟叶红说自己要去国外务工,或许十年八年都不会回来了。她是个单纯的姑娘,自然对我的话不怀疑。     接下来,我在远离叶红的地方租了一个小房间。在这个大城市,想要躲一个人非常容易。我换了手机号码,不再使用任何的卡,每天昼伏夜出。每次跟金志成见面,我都会偷偷录下来。回到家里,我就一遍一遍的看,然后模仿。     半年下来,我觉得自己似乎变了一个人。有时候对着镜子,连我自己都开始恍惚起来。     也就是这个时候,叶红妈妈的病情再一次恶化。金志成提出要帮叶红,条件是让她做自己的女朋友。叶红答应了,可我知道她不是情愿的。     我不能再等下去,我想要尽快地取代金志成!刚好,金志成跟我抱怨,金鑫又让他跟着参加宴会应酬。他不愿意跟外人接触,心里非常抵触,可对金鑫有些惧怕不敢不去。我趁机提出代替他前往,他高兴地同意了。     我假装有些感冒,提前头天晚上就住进了金家。第二天晚上,我跟着金鑫参加宴会,没有任何人发现不妥。从那开始,我偶尔帮金志成应酬,没有一次被揭穿。我开始大胆的接触叶红,用金志成的身份。这次,叶红也没有任何怀疑,这让我既高兴又难过。     很快,金志成和叶红有了身体上的接触。他竟然没那个能力,是个假男人!这让我觉得惊喜,真是老天爷的眷顾。我用金志成的身份,跟叶红成了真正的夫妻。     金志成知道金鑫不会轻易让叶红进门,而他自己又不能人事。我便给他出主意,让他们去做试管婴儿。我愿意提供精子,而且会保守这个秘密。他考虑了几天之后同意了,我们是同卵双胞胎,从基因上来说,这跟他自己的孩子没什么区别。     很快,叶红就发现怀孕了。金鑫这个老狐狸,竟然带着她去做羊水穿刺,不仅证明了孩子是金家的,还做出是个男孩!哼,他那么重男轻女,肯定不会放弃自己的孙子!一切都非常顺利,叶红进了金家,成了金志成的媳妇儿。”     别看这绿萝没念什么书,智商却不低,而且能隐忍。他如果用动物来比喻,他的性子更像狼。只要认准猎物,就会尾随,等待合适的时机。           149 谁是猎人?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对绿萝的审问很顺利,他不用谁发问,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得一清二楚。他从十五年前去泰国变性,一直说到成为金志成的替身。     曲寞一直在安静地听着,没有发问,没有质疑,这似乎不是他的性格。     绿萝说得口干舌燥,他喝了一口水,接着说:“成为金志成是我计划的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第一步非常成功,我可以在所有人面前假装成金志成,丝毫没有半点破绽。     叶红生了一个男孩儿,我去看过几次,又白又胖很可爱。可惜,我这个爸爸不能每天光明正大的陪在他身边。我着急又不得不忍住,为了以后长久的在一起,我必须忍耐!因为我不能走错一步,不然就会万劫不复。     很快,我的机会来了。金志成因为不能做真正的男人,心里有些扭曲。史凤燕虽然不再动手,可只要金鑫不在,她就冷嘲热讽。金志成的精神很快出现了问题,金鑫要把他送到外国治疗。     他被送出国,我就假装他从国外偷跑回来。我嘱咐叶红不要说出去,搬进了小公寓。就这样,我可以经常见到她们母子。我会做好饭菜,打扫好房间,等她们母子回来,我们过了一段非常温馨幸福的生活。     可好景不长,金鑫打算去国外看儿子,如果有好转就接回来。我听见这个消息,跟叶红假装说飞国外,其实是躲起来了。没几天,金鑫果然把金志成带了回来。     他面对叶红还是很自卑,很自责,很痛苦。叶红见到他似乎变了一个人,自然要跟他沟通。金志成的性子我了解,他哪里会跟人沟通?沟通不成自然就吵架,这对金志成来说是不小的压力。所以,他的精神状态一直不稳定。几年间,他几次去国外治病。我多了很多跟她们母子相处的日子,那些都是美好的回忆。”     “你早就想要真正取代金志成,到底是什么契机让你开始行动了?”陆离忍不住追问着。     绿萝听见他的问题脸色变得凝重起来,“我和金志成对待叶红的态度完全不同,叶红一直以为是因为他精神异常的缘故。不过她还是很崩溃,在金家又过得压抑,整个人日渐消瘦。我不忍心看着她受折磨,便决定动手除掉金志成,好能光明正大的跟叶红在一起。     我在金志成喝的饮料里下了药,让他的精神看起来恍惚,又暗示他把我的存在告诉金鑫。果然,一切都像我意料的那样。金鑫以为他精神病又犯了,再次送他出国治疗。     这次,金志成是真得跑了回来,幸好我没被叶红撞破。叶红看见他神神叨叨,跟每次完全不同,就把他送到乡下亲戚家里。我跟踪过去,每天晚上在那个女人喝得牛奶里面下安眠药,然后想办法在精神上折磨金志成。     我告诉他,我并不存在,只是他做得一个梦罢了。而所有关于我的记忆,都是因为他精神分裂。所以,只要我出现,就证明他在有病的状态中。我把镜子对着他,站在镜子后面说话。     很快,他的意识越来越混乱。虽然我不懂医,却能从他的眼神中能看出来他病的挺厉害。     我躲在暗处监视金鑫一家人,在早市跟一个男人起了冲突。他骂我连狗都不如,这让我大脑充血,杀他们一家是意外。不过很快我就把他们变成了计划之中的一环。我把同家的金银首饰扔到工地附近,想把你们的视线引到金家。我又暗示金志成,是他杀了人,还告诉他杀人的所有细节。     他开始觉得自己是杀人凶手,整天惶恐不安,又有了暴力倾向。我觉得时机差不多了,可以开始下一步的行动。我以金志成的名义跟叶红打电话,想要了解关于金鑫的行程。     终于让我逮住一个好机会,只有金鑫和史凤燕两个人在家。我带了铁锤去,还在想怎么更容易进门。没想到他们家的门并没有上锁,我推一下就开了。     我进去就看见金鑫坐在沙发上,背朝着门。我过去,毫不犹豫地朝着他的后脑勺锤。一想到自己刚一出生就被他扔掉,我心里就恨!看见他倒下,血不停地往出窜,我感觉非常痛快。     血从沙发淌到地上,流到我脚下。血腥地味道让我有些兴奋,再看着金鑫倒在那里,憋了这么多年的恶气终于出来了。你们或许要问,杀自己的亲生父亲有什么感受?会不会后悔、自责,甚至害怕?其实没那么复杂,我只有快意!     我拿出随身带着的手机,对着金鑫的尸体拍了一张照片,这个时刻是值得纪念的。我作为他抛弃的儿子,从此要光明正大的继承他打下来的江山。     突然我有些后悔,不应该下手这样狠。应该让他撑一下再死,我要把所有的真相都告诉他。他喜爱看中的儿子,不过是个精神病假男人;而我这个被抛弃的‘女儿’,才是真正的男人。他看做眼珠子一样的孙子,是我的骨肉!我要让他知道,他的选择是他这辈子犯得最大的错误!     可惜,他不能亲耳听见。不过到了地狱他就知道了,估计会死不瞑目吧!     我对金家很熟悉,直接上楼去了主卧室。史凤燕那个臭女人正在屋里,看见我进来还喊‘金志成’的名字。这次我没有直接要她的命,我要让她下去给金鑫传口信。     那个臭女人总是跟我过不去,当初在金家的时候我就看她憋气。我把她锤倒在地,又掏出匕首一刀一刀的扎。看着她痛苦的抽搐,我心里非常爽快。她用得每一分钱都是金家的,金家的每一分钱都是我的!我杀了她,包括她养得狗!     做完这一切,我又去了乡下。我让金志成相信自己杀了金鑫夫妻,然后躲了起来。我等着你们找到金志成,等着你们把他抓起来枪毙。然后我就再次出现,以我对叶红的了解,我相信她会接受我的感情。     可惜,你们比我想象的更聪明。你们竟然在排除金志成的杀人嫌疑,甚至开始怀疑我的存在。我不得不再次调整计划,杀了金志成取而代之。     金志成原来在普通病房,想要混进去非常容易。我把他用绳子勒死,然后趁着半夜无人埋在医院后院的小树林里。我怕被人发现我们声音的不同,就假装发狂,被关进楼上的单间。这样,我就能解释自己嗓子坏掉的原因了。     我本来就没病,所以康复的很快。叶红把我接了出来,我们一家三口终于可以生活在一起了!虽然我继承的财产缩水,不过却足够我们一家三口一辈子衣食无忧。我们生活的非常幸福,我又要做爸爸了。一切都美好的像做梦一样,直到被你们带回来!”     “既然是做梦,自然会有醒的一天,只不过是早晚的问题。”曲寞听了他从头到尾的讲诉一直很淡定,看不出在想什么。     曲寞让陆离带人去医院后院的小树林,果然发现了一具男尸。虽然尸体的面部已经严重腐烂,不过根据身高和体型可以基本判定是金志成。法证科同事提取了尸体的组织,化验了DAN,结果还需要几天才能出来。     绿萝交代了所有的事情,他知道自己死定了,提出最后的要求想要见叶红一面。曲寞答应了,安排他们夫妻见面。     叶红一直在隔壁,对她的审问挺简单,她知道绿萝的事后表现的非常惊讶。她一直在发呆的状态,似乎没有从震惊中缓过神来。     当她见到金志成的时候,第一个问题就是问他的真实身份。     “对,你听说的都是真的。”绿萝盯着她的眼睛回着,“我就是金志成的双胞胎哥哥,你认识的那个绿罗。刚刚我已经把所有瞒着你的事情都说了,你可以看看他们的记录。现在,我只想问你几句话。”这是他在快餐店打工时用的假名字。     “什么?”叶红显然不相信。     那个外表沉闷阴郁,实则善良富有同情心的青年,虽然外表跟金志成完全一样,可他们却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想当初刚见到金志成,她几乎马上就能分辨出两个人来。而眼前的男人,在她身边显然不是一天两天,她怎么能分不出来呢?不会是他的精神状况又不好了吧?     叶红瞥了曲寞一眼,决定先听听绿萝怎么说,观察一下他的精神状态。     “你还记得一个叫‘绿罗’的男人吗?”他面色凝重的问着。     叶红点点头,“他曾经帮过我很多,我不会忘记他的恩情。可惜,他说要出国务工,从此就没了联系。”     他听了面露欣慰之色,停了一下又问着:“你爱金志成吗?”     “我不知道自己爱得到底是谁?”叶红想都不想回着,“当我有困难的时候,他总是能出现在我身边,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帮助我;当我孤独寂寞,有心事的时候,他总能听我诉说,安慰我;当我不开心的时候,他总是想尽办法哄我高兴;他对待孩子很温柔有耐心,只要有时间就跟孩子在一起玩耍,是个合格的爸爸。”     她不知道绿萝在自己身边多久,分辨不出来谁才是那个温柔体贴的丈夫。     绿萝笑了,发自内心的笑,“听见你这样说,我就能安心的上路了。好好抚养咱们的孩子,我不能陪着你们了。好了,曲队长,你们可以把我带走了。”他站起来,要求尽快离开。     人之将死,何必再为难?曲寞让人把他带下去,整理好材料,明天就移送检察机关。     “曲队长,我知道你在精神心理方面有研究。你看志成,他的状态是不是不好?”叶红到底是不相信绿萝的话。     “金志成的状态是很不好,可他不是金志成。”曲寞把口供递给她,“你慢慢看,走得时候放在桌子上就行。”说完出去了。     谁都没有发现叶红是什么时候离开,不过都在心里为她唏嘘不已。她肚子里孩子来得真不是时候,还没露面,爸爸就要不在了。不知道她会怎么选择,这个曾经给他们带来幸福感的胎儿,不知道会不会见不到这个世界。     绿萝的案件很快就开庭审理,不出众人意料,他被判了死刑。绿萝放弃上诉,看样子他只求速死。     市民们对这个案子热议了一阵,慢慢就被其他八卦取代。     就在人们都忘记了金家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的时候,曲寞约见了叶红。     他们是在一家咖啡屋见面的,以柔也一起去了。     “叶小姐,打扰你休养身体了。”以柔关心的说着。     “没关系,我已经上班了。”叶红整个人似乎瘦了一圈,她苍白得笑了一下,“流产不是什么大病,公司离不开人。不知道你们约我有什么事情?”     根据曲寞得到的消息,叶红在绿萝判刑之后,就去医院打掉了肚子里的孩子。在家里休息了三天就去上班,让人觉得心疼。分公司的业务刚刚开展,一切都才走上正轨,她没有办法待在家里安安稳稳地休息。     以柔不知道曲寞为什么要见她,临来之前,他只说有重要的事。     “看样子叶小姐很忙,那么我就直接说了。”曲寞说话一向不喜欢拐弯,“叶小姐,你为什么要恨金鑫呢?”     叶红听见这话一怔,眼神闪烁了一下,“曲队长,你这话是从何说起?你怀疑我跟绿萝是同伙,一起预谋杀死了所有人?”     “不,我从来没说你们是同伙。”曲寞摇摇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殊不知后面还有猎人。叶小姐,我说得对吗?”     “曲队长,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如果你约我是想说一些捕风捉影的话,我想我可以拒绝听。如果你有证据,证明我跟杀人案有关,你可以随时把我抓起来。”叶红板着脸,似乎很不高兴。     “我没有证据,因为你确实没有参与杀人。绿萝的计划,也是他一个人设计并完成的。”曲寞完全不理会她的情绪变化,接着说,“可是,你这样一个冰雪聪明的女人,怎么会发现不了绿萝的可疑?你恨金志成,恨金鑫,恨金家,你巴不得有人把他们杀死,把你从那个让人窒息的家里拯救出来!     当你发现枕边人不对劲时,你没有声张,而是暗中调查。你发觉有两个金志成,立即就想到了那个在快餐店打过工的绿罗。女人的直接都非常敏锐,当年你不可能不知道绿罗对你的心意。     你接受了人家十多万元的帮助,当时是存过以身相许的想法吧?可惜,绿罗不主动,你对他又只是感激并无爱情。一个美丽年轻前途无量的女大学生,怎么能爱上素质低下没有文化的打工仔?绿罗的不主动,正中你的下怀。     紧接着,你认识了金志成。他是真正的有钱人,又对你情有独钟。很快,你因为妈妈的医药费陷入困境。这个时候金志成自然要上演一出王子拯救灰姑娘的戏码,你半推半就答应了他的求婚。你们发生了亲密的接触,可他生理上有缺陷,并没有成功让你变成女人。可不久以后,他变得生猛起来,你成了他的女人。     之后,他时好时坏,正是这样才让你生疑。你非常清楚,想要进金家的门不容易。金志成提出做试管婴儿,你毫不犹豫的同意了。等到你怀孕,金鑫确认了孩子的性别和血缘,这才让你进门。     你早就识破了绿萝的身份,可你选择了沉默。当你感觉出他在有计划的取代金志成时,你决定将计就计!”     “曲队长,造谣诽谤是违法的!”叶红喝了一口咖啡说着,她听见曲寞这一番话,反而淡定下来。     “让我来猜猜,你为什么要帮助绿萝杀了金鑫夫妇。”曲寞的嘴角噙着一丝笑,并不在乎她的话,“你一个弱女子,没什么背景,进金家只靠肚子里的孩子。你妈妈能活下来,还是靠金家出钱。到出事之前,你弟弟还要靠金家出钱在国外念书。你在金家肯定不敢大声出气,而金鑫不会这么容易就相信你,重用你!我想,一个男人突然对一个女人改变了态度,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他们发生了关系!”     叶红的脸色突然变得铁青,随即又恢复正常,“曲队长,你的推理更像是电视剧。你怎么不说是金鑫喝多了,把我强暴了呢?”     “我正要说。或许是你们都喝多了,才发生了**的关系。长时间禁欲的年轻妇人,应该是点火就着。这并不是谁的错,可错就错在金鑫想要长期的霸占你。而你又无力反抗,这让你恨金鑫,也恨自己无能的丈夫。”     以柔听得心惊肉跳,她以为随着绿萝的落网案子就结束了呢,没想到背后竟然还有叶红这样可怕的人物。     “绿萝的计划正好替你除掉他们父子,如果他被警察抓了,那就更完美了。”     “抱歉,曲队长,我真的没有时间听你讲故事。不过我不得不承认,你的故事精彩极了。”叶红站起来,打算要离开。     “叶小姐。”曲寞接下来的话让她停住脚步,“其实,你并没有怀孕!我调查了医院,发现你不过是月经推迟。热昂月经推迟的办法很多,百度上面就有。当然,也没有什么流产了。你假装怀孕,就是想让绿萝念着情分,一个人揽下所有的罪责。因为,他虽然没念多少书,却不是个笨人。你的居心,想必他也是有一点点怀疑的。”     叶红眉头紧皱,“曲队长,我确实没怀孕。不过事先我并不知道,直到最近一次孕检建档才发现。我对外宣称流产,是不想再起波澜。这并不违法吧?”     “那么金家别墅的门是谁故意没锁好呢?”曲寞接着说,“我重新勘察了现场,在门锁附近发现一些痕迹。应该是粘过透明胶之类的东西,之后被扯掉了。透明胶扯掉之后的胶印,很不容易清理。只要在门锁上面粘上透明胶,就能把门关紧好像锁上一样。事后趁人不备再把胶条扯掉,这样就神不知鬼不觉了。     绿萝以为自己聪明,运气又好,却不知道自己就是你的棋子。他的一举一动都在你的控制下,不得不说,你真是个厉害的女人!现在,杀人的已经伏法,你可以过自由舒心的日子。所有这一切,都太完美了!”     叶红听到这里,彻底板着脸,不再假装不在乎或是被污蔑地气愤。     “曲队长,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你有证据,就请你来抓我!随时恭候。”说完,她一刻都不停留的走了。     看着她的背影,以柔不由得问:“就这样让她走了?”     “那还能怎么样?就像她说得,我们没有任何证据。而且,她确实没有参与绿萝的杀人计划。她甚至连暗示都没有,她不过是顺水推舟。并且,连这也只是我的推测。”曲寞这次过来,就是想要证实自己的推断是否正确。看叶红的反应,他知道自己猜对了。     “好恶毒的女人!”以柔摇摇头,“这样的女人不能惹,不然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那个绿萝自以为是为了爱情,却不知道自己被当成了傻瓜。”     “伤害这么爱她的男人,她会后悔的!”曲寞笃定地说,“这个世界上再也找不到第二个这样的傻瓜,连命都能为了她豁出去。不过绿萝也算是求仁得仁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绿萝知道自己被叶红利用了?怎么这么乱套啊。     看着曲寞走出去,以柔赶忙追。           150 国宝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电视里播放着一个访谈节目,里面端庄的女强人正是叶红。以柔一边吃东西一边看电视,不由得说:“这女人还真是厉害,占尽便宜,却成为大众眼中最值得同情可怜的人物。而且她能在‘重创’当中站起来,已经成了新女性的杰出代表。”     “金鑫和史凤燕是报应到了,绿萝是杀人犯理应受到制裁。在整个事件当中,只有金志成最无辜。”曲寞坐在她旁边削苹果,“虽然现在我是刑警,不过不得不承认,不管法律多么严谨,总是有人能钻空子。”     以柔被动的承认了曲寞男朋友的身份,虽然当时很气愤,可过后知道枪里面其实有子弹,她怎么还能生曲寞的气?而且一切并不是事先设计好,完全出于偶然。如果当时绿萝连着开枪,现在曲寞就是一具尸体!一想到这些,以柔就感到一阵阵后怕。     自从案子结束,曲寞就光明正大的再次拎着行李箱住进了以柔的家,美名其曰照顾女朋友。不过他住在次卧,倒没有太过分的举动。牵牵小手,亲亲小嘴,却总能及时刹车。     不是他想做正人君子,是以柔太害羞。两个人能有现在的进展,已经是惊喜,他不敢太冒冒失,怕把以柔吓跑!     两个人正在说话,电话突然响了。曲寞接起来,听了一下就放下。     “妈送汤过来,我下去取。”自从曲寞住过来,曲妈妈是三天两头送好吃的过来,还从来不上楼。     以柔听了忙站起来,“我下去把曲阿姨请上来坐坐,大热天让她这样跑太不好意思了。”     “不好意思就赶紧嫁过去,一起住就不用这么麻烦了。”曲寞也不喜欢自己的妈妈总是送汤过来,因为,太难喝了。     以柔不喜欢喝,可到底是老人的一番心意,扔掉未免有些不礼貌。所以,那些汤最后都进了曲寞的肚子。     “没正经。”以柔骂了他一句,并没有接这个话茬,“快点下去,别让曲阿姨等久了。”     “我自己下去就行了,妈把汤放在门卫了。”曲寞一个人出去,不一会儿就拎着保温饭盒回来。     以柔打开,看见里面是乌鸡枸杞汤。     “看样子妈是着急了。”曲寞探头瞧了一眼说着。     以柔听见这话一怔,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乌鸡、枸杞,你好,我也好。”曲寞丢下一句,冲澡去了。     以柔臊得满脸通红,真想把他那张嘴撕烂。曲阿姨应该只是单纯的送补汤过来,不会有他这样龌龊的想法吧。上次以柔已经明示暗示的很明显,虽然她跟曲寞住在一起,可两个人并没有上床。     电话再次响起,以柔看见是陆离打过来的,下意识觉得不好。果然,在市博物馆发生重大盗窃案,而且有人死亡!     以柔赶紧喊曲寞出来,两个人开车直奔博物馆。     博物馆的外围已经被封锁,门口有他们的同事把守,陪同接待他们的是博物馆的馆长和主任。     “曲队长,这次丢得东西可了不得,如果消息泄露出去会在国际上引起轰动!”馆长的表情很凝重,带着满满的担忧。     曲寞一边往里面走,一边四下里瞧。只见博物馆里面有商朝的青铜器,唐宋的玉器、金器、字画,不过大都是仿制品。     展厅的正中央,放着一个全透明的玻璃罩,里面的高台上面铺着黄色的天鹅绒台布,上面空空如也。高台下面挨近玻璃罩,跪着一个男人,他的双手抚着玻璃,嘴大张,似乎死前一直在大声呼救,不停地拍打玻璃罩。     “死者面部瘀血发绀、肿胀有瘀点性出血。尸斑显著,分布较广泛。牙齿出血,初步判定属于窒息缺氧造成得死亡。”以柔看了一眼说着。     玻璃罩封闭非常严,把里面分成两个空间。里面空气中氧含量有限,按照初步估算,一个成年人在里面不停地做大动作,用不了十五分钟就会造成缺氧,继而造成死亡!     “这个玻璃罩是我们专门定制,刚从国外运来,前期预支了十万美金。余下的尾款原想着展出几天,有了收入再打过去,没想到还不等开展,里面的宝贝竟然丢了,还闹出人命!”馆长一提到钱就愁眉不展,这眼瞅着那边催款,拿什么给人家?     陆离忍不住追问,“朱馆长,这里面到底放得什么宝贝?”     市博物馆虽然是国家的事业单位,不过国家拨款百分之七十,想要开全工资就得靠自身盈利的部分。     这次,他们耗费巨资打造了防盗玻璃罩,可见里面的东西价值不菲。不仅陆离好奇,众人也都想要知道里面放得什么东西。     “北京人头盖骨!”顾城端着笔记本电脑过来,上面有博物馆关于即将展出提前做的宣传。     看样子馆长对这次展出是寄托了很大的期望,想要凭借这次展出获得盈利。现在里面价值连城的宝贝不见了,还欠着定制玻璃罩的钱。难怪馆长会着急。     陆离看看顾城查到的资料,眉头微蹙,“北京人头盖骨不是早就不知所踪了吗?”     1936年,我国科研人员在周口店挖掘出三个成年猿人的头骨化石,研究人员在美国所属的北平协和医院的新生代研究室进行整理研究。     1941年,日美关系紧张,北平被日军占领。在这种轻快下,新生代研究室决定为北京人头骨化石找个更为安全的存放地。运走前,胡承志对化石进行了精心的包裹,装在即将离华赴美的海军陆战队退伍军医弗利的行李箱中。     在秦皇岛,弗利的助手戴维斯负责接收了这批行李,放在了他的房间里。第二天,也就是1941年12月8日,日本偷袭珍珠港,美国对日宣战,太平洋战争爆发了。     日军迅速占领了美国在华的机构,美海军陆战队在秦皇岛的兵营也被日军侵占,弗利和戴维斯成了俘虏。在天津的战俘营中,弗利他们陆续收到从秦皇岛兵营运送来的行李,但北京人头盖骨已不见踪迹。     从那时候开始,各界人士开始了长达半个多世纪的追查,北京人头骨化石始终没有再出现。对于北京人头骨化石的下落,曾经有过各种各样的推测,可惜都没有什么证据。北京人头骨化石失踪,成了科考界的一大遗憾,也成为了世界近代史上的迷案。     曲寞听了解释着:“四九年之后,古人类学家又陆续在周口店进行了几次发掘,获得了两颗北京人牙齿和其他动物的化石。     值得提到的是,1966年由古人类学家裴文中主持的发掘中,发现了一块额骨和一块枕骨,它们显然是属于同一个头骨。新发现的头骨碎片与1931年、1936年的第五号头骨的两块颞骨,拼合成一块比较完整的头盖骨。     显然,它们属于同一个个体,这是目前仅存的北京猿人头盖骨的标本。这些头骨经过古人类学家的细心拼接,花费一年多的时间拼成一个较完整的头盖骨。     这个头盖骨一直保存在北京国家人类发展博物馆,接受过很多国家元首的参观,不过一直没对普通大众开放。这次丢失的宝贝就是那个头盖骨?”     听见曲寞的话,馆长赶忙点点头,“是啊。上级领导见我们年年亏损,就申请把头盖骨从北京方面借出来,打算在我市的博物馆首次公开展出。为了确保头盖骨的安全,我们馆不惜重金打造了这个高科技防盗玻璃罩。没想到,还是被盗贼偷走了!这玻璃罩用得是防弹玻璃,没有密码和我的指纹,即便是用炸弹也炸不开。奇怪,小偷是怎么进去的呢?”     确实,馆长的疑问有道理。这个玻璃罩看起来跟地面融为一体严丝合缝。曲寞戴上手套敲敲,发出撞击铁板一样的声音。     他围着玻璃罩转了几圈,突然蹲下仔细瞧起来。     “苗馆长,现在你可以把玻璃罩打开了。”法证科的同事已经对外围进行了取证,现场的照片也照好了。     馆长听见这才上前,打开玻璃罩下面的一个小盒子,先是验证了指纹,听见“哔”一声响然后又输入密码。密码的排列没有任何规律,而且有数字、字母,还有特殊符号,看起来很复杂。     随后传来“咔嚓咔嚓”两声,就见玻璃罩呈半圆形打开。里面的跪着的尸体没有了支撑,上身朝前趴在地上,下身还保持着跪的姿势。     有人过去把尸体抬到一旁,放在白布上面。以柔过去仔细的检查,康平在一旁做记录。     曲寞走进玻璃罩下面,用脚轻轻跺着一块大理石板,听见“咚咚”的空响。     陆离听见眼神一亮,赶忙下去一楼,孟哲随后跟上。     一楼是空旷的大厅,东西两边是洗手间,墙壁上挂着很多图文并茂的说明性文字。陆离扫了一眼,好像都是关于楼上展品的介绍。     放置头盖骨的玻璃罩就在女洗手间的上方,陆离在外面喊了两声,确定没有人这才进去。     他第一眼就看见洗手池的上面放着两个装杂物的柜子,把上面的天花板堵得严严实实。曲寞还在上面轻轻的踩,不时有声音从那块天花板上面传下来。     陆离和孟哲戴上手套,把柜子搬下来。孟哲的个头足有一米八五,站在洗手池上,踮着脚勉强能摸到天花板。他使劲用手敲,那块天花板果然活动了。他费力得把那块天花板拿下来,一、二楼就这样被打通了。     孟哲试图从这个漏洞爬到二楼,可惜洞口太小,他又高又壮根本就钻不进去。他只好拿着天花板,跟陆离又回到二楼。     曲寞让人调取了博物馆二十四小时之内的监控录像,又让人对馆内的工作人员分别录了口供。     还不等曲寞他们收队,一辆挂着特殊牌照的车停在了博物馆外面。车上下来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吊眼梢丹凤眼,透着一股子厉害的味道。     门口的警察试图拦住她,没想到她掏出证件,警察立马就放行了。     “这里谁负责?”她趾高气昂地问着,眼睛扫视了一圈,最后把视线定在曲寞身上,“曲寞?我是公安厅的莫愁,上面派我来督导此次案件。这是我的证件!”     督导?曲寞听了不悦地皱眉,并不伸手接她递过来的证件。     她倒是不觉得尴尬,把证件收起来说:“这次丢失的是国宝级文物,公安厅非常重视,责令你们南江市刑警队要抽出精英组成重案组,尽快破案找到丢失的头盖骨。我将临时出任重案组的组长,随时向公安厅汇报案情的进展。”     “不管丢失的是国宝还是粪土,我们都会尽职尽责全力以赴的破案。”曲寞冷冷地说着,然后扭头命令同事收工。     他丝毫不理睬这个从厅里下来的女领导,带着众人回了刑警队,马上就召集大伙开会。     “现在我们掌握的线索不多,让陆离给大伙先说说,然后你们再发表各自的意见。”     陆离听了咳嗽了一声开始说:“死者身份不详,男性,身高一米六左右,体重六十公斤左右,系窒息死亡。一楼女洗手间天花板被人用电钻之类的东西钻开一个小洞,洞口的直径大约三十厘米。我在洗手池旁边发现一个旧电钻,通电就能使用。     我们已经把跟摄像头连接的电脑拿了回来,希望能在监控中发现些有价值的线索。另外,博物馆所有人的口供都录好了,人手一份,你们可以看看。另外,除了死者,我们没有提取到其他人的指纹痕迹。”     “我觉得窃贼是两个人!”刘俊肯定地说着,“死者身材瘦小,通过小洞爬到二楼。当他拿到头盖骨化石交给下面的同伙后,同伙就把天花板用柜子抵住,活活把他闷死在里面。原因很简单,凶手想要独吞头盖骨,杀人是计划之中。”     “我赞同你的说法。而且另一个凶手一定身材高大,他只需要站在洗手池上,就能碰触到天花板,可他却钻不进去小洞。他负责钻洞,然后把杂物箱搬过来,让死者踩着上面爬上去。他又把另一个杂物箱放到旁边备用,当拿到化石时,就把小洞堵死。”孟哲补充着,“我的身高是一米八五,刚好能碰触到天花板。所以,凶手的身高至少在一米八五以上。他身体强壮,能轻而易举就把杂物箱托举起来。”     “根据馆长的口供,在前几天,全市中小学生免费参观了博物馆,而且还有家长陪同。全市一共有十六所中小学,他们分上下午轮流参观,前后经过了八天的时间。     我想,凶手很可能是混迹在其中,对博物馆的情况摸得一清二楚。因为涉及人员太多,我们对于嫌疑人一无所知,所以根本就无从排查。现在我们需要先确定死者的身份,然后从他的家庭和社会关系着手,试试能不能找出凶手。”     “我看有些难度。”曲寞不赞同郝明的分析,“凶手显然智商不低,他应该想到过咱们的怀疑和侦破方向。既然他敢杀了同伴并把他留在现场,就不会让咱们拨出萝卜带出泥。     凶手提前踩好了点,并且在犯案的前一天晚上躲在了洗手间,直到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才出来作案。不过电钻工作的声音很大,二楼一共有八个摄像头无死角的拍摄,为什么没有保安发现呢?     我想,那些监控肯定被做了手脚。至于什么手脚,还需要进一步检查才能知道。另外,凶手既然混迹在家长中对博物馆进行踩点,肯定会多次出入。我们需要查那八天的监控,虽然很难排查,却是最有效的办法。”     曲寞让他们分头行动,孟哲带着王仁甫去查死者的身份;顾城检查电脑是否有问题;其他人准备加班加点查看录像,希望能有所发现。     他刚分完任务,小会议室的门被推开,黄局带着莫愁走了进来。     “曲寞,想必你们已经见过面了。”黄局笑呵呵的郑重介绍着,“这位莫主任是厅里下来的领导,我们欢迎她来督导检查工作。大家鼓掌欢迎!”说完带头鼓掌。     众人已经见过了曲寞对这位大领导的态度,谁都没动。黄局尴尬的放下手,咳嗽了一声。     还不等他再次说话,就听曲寞说:“案子紧迫,你们赶紧行动!”     众人听了赶忙溜之大吉,高层之间的争斗他们插不上,也不想受连累。     “曲寞,莫主任是领导,你端正些态度。”黄局不得不拿出些威风来,在上级面前被下属这样无视,他的脸面和尊严往哪里放?     “不管谁来了我都是一样的话,想要让我破案就必须给我足够的权利,擎肘是我最不喜欢的!”     曲寞丢下这句话走了,留下一脸不安、尴尬的黄局,还有一脸玩味的莫愁。           151 考核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死者的身份很快就查出来了,他叫胡永来,外号山鸡,刚从监狱放出来一年,是个惯偷。因为他身材瘦小,最擅长钻洞,在他混得圈子有些名号。     他从小就是个孤儿,没有亲戚朋友愿意管他,政府就把他送到孤儿院。不过他不喜欢孤儿院的环境,自己从里面跑出来到处流浪。因为没有人管教又没有经济来源,他就走上了歧路。     山鸡混迹的圈子很复杂,接触三教九流,曾经参与过团伙行窃。警方把排查的重点放在那些惯犯身上,因为看作案的手法,不像是新手所为。而且这个人应该是两个人中发号施令的人物,能震慑得住山鸡。     顾城那边最先有了发现,博物馆装监视程序的电脑中被植入了木马。在丢失头盖骨的那天晚上,电脑画面中出现的镜头竟然都是前一天的录像。     博物馆的电脑里面没有装利害的杀病毒软件,而且负责查看的保安也不会定期杀毒。一般的黑客都能突破防火墙,强行在里面植入木马,然后控制这台电脑。     而且这种木马应该是新程序,之前并没有发现过。那么,写木马程序的人是谁呢?     木马是藏在邮件当中,发邮件的人采用匿名。顾城很容易就找到了发邮件的IP地址,是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网吧。他们调取了十天之内的监控录像,跟博物馆的录像进行对比,想要发现重复出现在两个地方的人。     查看录像是累人的活,尤其是博物馆的录像,一大群人蜂拥而至,光看见人头看不清楚人脸。曲寞他们需要把每一个镜头定格,然后放大挨个看。     费时费力,关键是费眼睛,查看录像的人一个个头晕眼花,连着查看了两天没有半点进展。     这两天,那个莫愁倒是每天都到刑警队转悠一圈。不过曲寞一直在家里电话遥控,根本就没去队里。她找不到曲寞人,看见众人都各自忙活各自的无从插手,只好找黄局发脾气。     别看人家年纪轻是女同事,在官阶上却比黄局长生生高出一大截。黄局被她撸得像三孙子似的,还不敢还嘴。     “黄局长,你们南江市的犯罪率近些年节节攀升,在厅里挂了号。我看了你的履历,再有两年就到了退休年龄。虽然平稳过度很重要,可也不能不作为。连下属都约束不住,对你的年底考核没好处。最近厅里正在出台新的工资和退休规定,跟年底的考核挂钩。麻烦黄局把曲队长的考勤拿出来,我要看看。”莫愁拉着脸说着。     只要一有案子,刑警队上下忙得连饭都吃不上,尤其是出现场和排查工作,根本就没空每天按时到队里签到。所以,这么多年下来,刑警队慢慢就没了考勤制度。     “考勤表在小王手里,他家里有事临时请假了。”黄局撒了个谎,想着糊弄过去算了。曲寞难缠,这娘们更操蛋!     “那曲队长这两天没来上班是什么原因?”她咄咄逼人,一副不善罢甘休的样子。     黄局心里嘀咕,这都是曲寞惹的祸。要不是他当着众人的面让莫愁下不来台,她也不至于跟曲寞杠上,总是想要找他的小脚。自己还有两年就退休,糊弄个平平安安回家比什么都重要。眼前这娘们不好对付,直接扔给曲寞去解决吧。     他拨通了曲寞的电话,按下了扩音键。     “曲寞,你人在哪里?这两天怎么没来队里?”电话一接通,黄局就装腔作势地问着。     “忙。”曲寞只蹦出一个字。     黄局听了瞟了莫愁一眼,意思很明显,曲寞身为队长,现在出了大案子,肯定忙得不可开交。干嘛非得揪住什么操蛋的考勤,刑警加班上级领导怎么不给补助?     “我知道办案子要紧,不过你也要注意身体。作为你的直属领导,我要对你的身体健康负责任。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只有身体好,才能更好的为维护社会安定团结做贡献……”     “办案子?”曲寞打断他的话,“哦,我在陪叔丈玩。”     叔丈?这么说是以柔的叔叔?他跟以柔是男女朋友关系,这可是全公安局上下都知道的事情。     “黄局,我很忙。如果案情有进展,我会打电话向你汇报,先这样。”曲寞挂断电话。     “黄局,你自己听听,这叫什么态度?拿工作当什么了?放任这样的下属,只能让咱们纪律部门的风气越来越散漫!而且他跟你说话,怎么更像是领导的口气?黄局,你是老局长,怎么连驾驭下属的能力都没有?这样我会质疑你的工作能力,会如实跟厅里的领导汇报。”     “莫主任,不是我不约束下属,而是曲寞的情况比较特殊。”黄局抹了一把额上的汗珠说着,“他是市里领导引进的特殊人才,人家的编制不在队里,工资都是市里直接以补贴的形式发放。     曲寞的正职是大学的教授,主要是搞研究,发表学术论文。市里给得那几个钱还不够人家塞牙缝,人家肯帮忙完全是看在私人交情。表面上我这个局长是他的上级,实际我管不着他。”     “跟钱没关系,主要是个人素质和责任心!既然他现在是刑警队的队长,就要认清自己的位置。拽得鼻孔朝天,把谁都不放在眼里,这样的人就是再有能力也不能用!我就不相信,咱们公安界连个能破案的人都找不出来?我建议对曲寞进行撤职处理,免得其他人跟着学,把刑警队搞得乌烟瘴气。”别看这莫愁年纪不大,大道理可是一套接着一套。     “这个……嗯,我得给王书记汇报,我没有权利这样做。”黄局长见莫愁死咬住曲寞不放,只能把难题丢到书记那里。     别看莫愁是省厅的主任,可就实权来说,还没有能力跟一个市委书记抗衡。而且她毕竟是在人家的地盘上,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即便她在上头有人,也不敢轻易动书记的人。     “这样吧。”莫愁听见他这样说,想了一下回着,“看样子这几天曲队长是没有空管刑警队了,我就委屈代管一下。反正我的办公室没收拾出来,我就先在刑警队里办公。”     黄局不敢不同意,派人在刑警队的办公室里添了一套气派的办公桌椅。莫愁立即就办公,往刑警队办公室一坐,气氛立马就不一样了。     之前众人是有分工的各忙各的,谁发现什么情况单线联系曲寞。如果有需要,曲寞会召集大伙开会,制定下一步的计划。他们的工作时间随意,地点也可以自己决定,如果可以在家办公也行。     可莫愁一来,她就要求所有人必须在刑警队办公,跑外调查的除外。而且上班时间必须是早八点晚五点,中午休息一个小时,严格遵守八小时工作制。跑外调查的人要不定时汇报进度,如果查完了还没到下班时间,必须要回刑警队坐班。     刑警队的众人可不像曲寞,还指望这份工作养家糊口呢。他们不敢得罪莫愁,只好私底下给曲寞打电话。     曲寞听了没说什么,让他们听从领导的命令。     “这个莫愁到底是来做什么?”以柔听见他跟陆离的电话,不由得问着。     曲寞不以为然的说:“反常即妖,等等就知道了。”     “怎么?工作上出现难题了?”曾叔叔笑着问。     “算不上难题,一天调剂罢了。”他轻描淡写的说着。     曾叔叔听了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他就欣赏曲寞在工作上的能力,还有他无时无刻不侧漏的霸气。男人嘛,就该有男人的气魄。     “好!好!”曾叔叔拍着他的肩膀,“这次我回来就是想看看你,如果不能让我满意,我就打算把小柔带走。她外表看着坚强,冷漠不怕受伤,其实内心极度渴望温暖,又容易被伤害。”     “叔叔说这番话的意思是――我合格了?”曲寞歪头看了以柔一眼,掩饰不住的宠溺流露出来。     “你别得意的太早。”曾叔叔话锋一转,“你这样的男人光芒万丈也不懂得掩盖,一定非常招风。要是你敢做让小柔伤心的事情,我就把她带走,给她介绍比你好上十倍的男人!”     “绝对不可能!”曲寞想都不想,斩钉截铁的说着。     以柔再怎么情商低,到底是女孩子。听见恋人说这样的情话,心里忍不住甜蜜。     “没有比我好上十倍的男人!”曲寞正经八百的说着。     额,以柔嘴边的笑僵住,曾叔叔却仰头大笑起来。     “有意思!”他眼中满是欣赏,“有能力,有魄力,有幽默感,最主要的是有钱任性!看样子小柔是选对了人,我赞成你们交往!”     “谢谢叔叔。”曲寞心里长出了一口气。     说心里话,知道曾叔叔要从加拿大飞回来见自己,他心里就一直紧张。他从小到大还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像是害怕考试的小孩子,又像是等待揭榜的高考生,更像是等待法庭审判的罪犯!心情复杂到他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直到曾叔叔说出赞成的话,他心里的大石头才算真正落地了。           153 没有进展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曾叔叔听说当年杀害大哥大嫂的凶手找到了,特意从加拿大赶回来祭祖,也想替以柔把关,看看曲寞到底怎么样。     曲寞如临大敌,安排好队里的工作专程陪着他。     去曾家的祖坟祭祖,安排曲爸爸曲妈妈跟曾叔叔见面,带着曾叔叔到处逛逛。几天下来,行程安排地满满的。     曾叔叔满意放心得回加拿大去了,在机场快要上机得时候,他还把曲寞叫到一旁谈了几句。     “叔叔跟你说什么了?神秘兮兮的,还要背着我。”以柔送叔叔上了飞机,就开始拷问曲寞。     “没什么。”曲寞不说,“这是男人之间的话题。”     切,话题还分男女,典型的性别歧视!     “随着现代社会科技的进步,人类开始掌控各种事物的发展、变化,这其中包括人类的繁衍发展。”曲寞看见她不高兴,笑着说起来。     什么意思?叔叔把他叫到一旁,神秘兮兮就是为了谈人类的繁衍发展?     “我国实行计划生育政策,使国家用于新增人口的消费减少,从而加速资金积累;使每年进入劳动适龄人口减少,从而有利于劳动就业;可以缓解人地矛盾,提高人均占有耕地面积、人均占有粮食的水平;使每个家庭的人口减少,不仅可以减少家庭消费,而且使家庭主要成员腾出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投入到发展家庭经济和健康娱乐中,从而保证家庭幸福、社会稳定。”     这都是哪跟哪啊?以柔被他说得发蒙。     “所以,怎样避孕就成了每个家庭个,每对情侣需要了解的知识。”他一本正经的说着,“叔叔只是跟我讨论了一下,如何避孕才是真正对心爱的女人负责的表现。”     额!避孕?两个男人在一起谈论这个话题,其中一个还是自己的叔叔,怎么想都觉得有些别扭啊。而且,他们似乎还没到那个程度。     “其实,叔叔真的很关心你。”曲寞想起曾叔叔跟他的谈话。     “曲寞,我现在就把小柔交给你。”曾叔叔郑重其事地说着,“你要以一个男人的尊严跟我保证,不仅不要伤害小柔的心,也不能伤害她的身体。在你们没有决定结婚,在你没打算对一个小生命负责任的时候,请你不要让小柔怀孕!我知道有些避孕措施对女人的身体伤害很大,甚至会留下后遗症。我自私的希望,假如小柔离开你,也能跟其他男人生儿育女幸福生活。”     小柔怎么会不知道叔叔对自己的那份心!     “再过几年,如果叔叔还不打算结婚生子,我想定居加拿大。”以柔只有叔叔这么一个亲人,想要照顾叔叔的晚年。     “好啊。”曲寞倒是爽快,“爸妈也喜欢加拿大,曾经说过要移民。我这边没有问题,你决定就好。”     谁在跟他商量移民的事吗?怎么好像他们是一家人一样?     “曲队,我怎么觉得你的脸皮越来越厚?”以柔习惯了这样称呼曲寞,一时半会也改不了。     “曾医生,这不叫脸皮厚,这是自信!”     “自信?你需要那玩意儿吗?”     “对哦,只有缺乏自信的人才需要它!”曲寞一向有把挖苦变成褒奖的能力。     电话铃突然响了,曲寞接通电话不由得皱眉。     原来是陆离跟莫愁争吵起来了,莫愁说他无组织无纪律,一定要处分他。     “陆副队长不是个鲁莽的人,你不在队里,他肯定要站出来为大伙说话。我想,他一定不是为了自己的事。”以柔对陆离多少有些了解,知道他是个耿直的人。而且他从基层一步一个脚印干上来,眼睛不揉沙子,跟那些坐办公室搞思想工作的人不一样。     莫愁是个嚣张又有些讨人厌的女人,没事就把思想政治教育那一套挂在嘴边。她在刑警队办公室办公,要求大伙把手机上交,有公事就用她桌子上的固定电话打。而且有什么线索,第一时间跟她汇报。她又没有破案的经验,完全拿不出合理又切实可行的意见,搞得众人都有不满,却都不敢说出来。     陆离身为副队长,自然要跟她理论。两个人说了不到三句话就吵起来,陆离一向不打女人,气得直拍桌子。     等到曲寞回了办公室,就看见众人都安静地坐在自己座位上,气氛低沉压抑。陆离被黄局叫走,莫愁也不在。     “曲队,你可算是出现了。”孟哲看见他眼前一亮,“这几天我们都被那个女人整惨了。老大被黄局叫到办公室,你快去救他!”     “救什么救?又不是师傅被妖精抓走了?”     以柔听了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孟哲却感觉冷风阵阵。冷笑话,配上曲寞万年冰山似的脸,真是让人笑不出来。难怪曾医生跟他在一起,这都能笑出来。     “下班我去接你。”曲寞让以柔回办公室,这里的事情他会处理。     他去了黄局办公室,在外面就听见里面有说话声,不,确切地说是争吵声。     “不喜欢我做事得风格你可以不做这个副队长,没有人勉强你非得干。一个个都把自己当成是必不可少的人物,动不动就给上司甩脸子!”莫愁的声音高亢刺耳,里面满是嘲讽和不屑。     曲寞不等陆离回答就推开门进去,他知道陆离不是官迷,被人家一激会说出冲动的话来。     “曲寞,你总算是来了。”黄局看见他就像看见了救兵一般,这几天他被陆离和莫愁烦的头都大了。     先是陆离每天过来反应情况,然后是莫愁让他处分陆离,他左右逢源总算能勉强择开。可最后两个人干脆撕破脸在办公室吵起来,他就不能再装糊涂了。     一个是跟着自己多年,其实也没有什么错的下属;一个是上面派下来,一身官威牛逼哄哄的领导,他真是左右为难啊。     他不由得在心里骂曲寞,要不是曲寞先跟莫愁作对,人家也不会找他们刑警队上上下下得小脚。女人最记仇,何况是女领导?看样子这事不好收场,弄不好刑警队不折损大将是不行。想到这里,黄局同情的看了陆离一眼。     “黄局,现在队里很忙,没什么事我们先忙了。”曲寞看都不看莫愁一眼,就要把陆离带走。     “曲队长,你未免太目中无人了吧?”莫愁皱着眉头,脸气得煞白。     她自认有权有钱有颜值,生平还是第一次被男人无视的这样彻底。除去工作方面,私人感觉也相当的不爽!     曲寞转过身,第一次正面、直视她!幽深的眼神好像无底的深潭,里面似乎有强有力的漩涡,要是你敢盯着看就会掉进去万劫不复。莫愁自认有魅力,在对付男人方面更是游刃有余。可面对曲寞,她一直感觉无力,现在竟然生出一丝惧意。直觉告诉她,面前的男人只能远观,惹恼了他就是自己找不自在。     “莫主任,是吧?”曲寞恍惚记得她的姓,“我不是目中无人,是目中没有你!”     额,莫愁被他这话气得差点倒撅过去。     黄局暗暗摇头,这祖宗还不如始终不出现,拿陆离顶缸就算了。他这一开口,能把人气冒烟。     “我眼中为什么要有你?从公事上说,你不是我的直属上司,有什么事我只跟黄局交代;从私事上来说,我――不喜欢看丑东西!”说完扭身往外走,到了门口看了憋着不敢笑陆离一眼,“回去开会!”     陆离一个箭步跟上,完全不理会剩下的两个人。     “曲队,你真牛!”陆离忍不住说着,“不过我看那个莫主任不算太丑。”     “眼睛不够大,皮肤不够白,鼻梁不够挺,牙齿不够整齐,嘴巴不够小。”     大眼睛,白皮肤,高鼻梁,小嘴巴,一口整齐的牙齿,咦,这不就是曾医生吗?估计除了曾医生,曲队现在看谁都丑!     回了刑警队,曲寞把众人叫到一起开会,“丢失的头盖骨化石是国宝,如果被不法分子偷运到国外,流入黑市就糟糕了。把你们查到的线索汇总一下,我们制定一下下一步的计划和侦查方向。”     “山鸡从监狱里出来一年,一直住在女朋友小优家里。小优在夜店做酒促,基本上是晚上上班白天休息。我已经给她录了口供,据她说,山鸡出狱这一年什么正经事都不做,总说要干一票大的,然后让她吃香的喝辣的。可总见他好吃懒做,整日睡觉打游戏,两个人难免打架。他出事前一个月,两个人又打了一大架,小优跑到朋友家里住下,直到我们找到她。”     孟哲负责这条线,他接着说:“他跟之前那些狐朋狗友都没了联系,不过都是小优说得。我也找到其中几个惯偷,他们都有不在场证据,而且确实很长时间没跟山鸡见过面。不过他们那些人见到警察恨不得挖洞躲起来,还有几个至今没看见露面。我已经让下面的片警协查,只要发现他们的行踪就汇报。”     “另一个凶手很显然懂得编程,而且心思缜密。黑客的圈子不大,虽然我们平日里不见面,可对彼此做过的木马、病毒和一些程序都相当熟悉。博物馆电脑里面的木马程序很简单,之前从未发现过,据我分析应该是个新手做的。”顾城在这方面是专家,“不过很可惜,在对网吧监视录像的排查中,并没有发现可疑人物。”     “市博物馆早在半年多之前就计划做这个展出,因为跟国家博物馆没沟通好,而且没有完善的防盗措施,所以一直没得以实行。一个月之前,两个博物馆达成了协议,市博物馆又特意在外国定制了最先进的防盗器皿,这才开始进行宣传。     也就是说,一小部分人在半年多之前就知道头盖骨要到市博物馆展出的消息。而大部分人,也在一个月之前知道了。所以,山鸡的女朋友说他一年前就嚷嚷要干一把大的,我怀疑说得就是偷头盖骨。     可是他不过是个小混混,一直以来都是小偷小摸,他怎么突然就想要偷头盖骨化石?况且头盖骨化石是国宝,必然不好脱手,他应该有了下家才敢动手。这个下家是谁找的?会不会跟另一个凶手有关系呢?”     听见刘俊的分析,陆离点点头,接着说:“我已经跟刑侦二队的支队长通了气,他们正在追踪一个跨国倒卖文物的团伙,如果有线索会提供给我们。而且他们会尽全力,确保不让头盖骨被偷运出去!”     “下次我说什么都不做看监控的活了。这几天我跟王仁甫、王婧轮班看录像,眼睛都快瞎了,可还是什么都没发现。主要是人太多了,又都一块儿往里面涌,满屏幕都是人头,连鼻子眼睛都看不清啊。一个镜头一个镜头的定格,放大,对比,这几天才看了一天的录像。”郝明的眼睛通红,显然是用眼过度了。     因为要找这八天反复出现的人,所以不仅要查找可疑人物,还要对出现过的人有印象。既考眼力,又考脑力,确实很辛苦。     “慢慢来,越急越容易出错。”曲寞压根对查监控这办法就没报多大的希望,简直等于是大海捞针。只是稍有线索就不能放弃,万一能发现什么或许会成为破案的关键。     “现在基本上等于没有进展,我看我们需要调整调查的方向。”曲寞想了想说着,“陆离,你跟我去市博物馆跑一趟。凡事能近距离接触到头盖骨的人员,都要重点再排查一遍。”     “曲队,你怀疑这起案子是监守自盗?”陆离问着。     “现在还不能下定论,不过我觉得这起盗窃案有些不合常理。”曲寞的怀疑不无道理,既然是盗窃必然是为了钱。头盖骨化石是值钱,可卖不出去也变不成钞票。山鸡是为了发财,那么另外一个凶手呢?他又是为了什么?           153 线索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曲寞带着人去了博物馆,接待他们的是苗馆长。最新章节全文阅读北京人头盖骨化石的丢失,让他受到了处分,现在馆长变成了代馆长。如果化石找不回来,估计他不仅馆长当不成,就连公职都保不住。     “曲队长,是不是有什么线索了?”他殷勤地端茶倒水,迫不及待的问着。     “苗馆长,我们需要你的配合。”曲寞坐下来说,“你们博物馆里都有谁能直接接触到化石?有谁在这方面有特别的研究?”     苗馆长想了片刻,皱着眉头说:“我知道化石的价值,时时刻刻都不敢假他人之手。化石从国博物馆运过来,用得是保险公司的专车,我一直抱着装化石的盒子。回了博物馆,我亲手放进玻璃罩内,密码也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博物馆其他人根本就没机会近距离接触化石,而我也不可能监守自盗。”     盗贼用电钻打通了一楼的天花板,从下面钻进了玻璃罩里,这才把化石偷了出去。如果馆长是贼,就不用费这么大的劲了。而且带走化石的凶手应该是个又高又壮,力气很大的男人,馆长显然不符合。     “要说谁对头盖骨化石最有研究,全馆都要公推张胜。”馆长又接着说起来,“他是学古人类学的,在这方面可以说是专家。当时也是他提出搞北京人头盖骨化石的展览,而且还精心准备了非常专业又引人入胜的解说词。我决定展出的时候,就让他做解说员。”     张胜,这个人看来必须得见见。     馆长打电话让张胜到他办公室来一趟,不一会儿,门被推开,进来一个瘦小枯干戴着眼镜的四十左右岁的男人。他的眼镜近视的似乎挺厉害,透过黑框眼镜的侧面,可以看见他凹陷进去的眼睛。     陆离见了不免有些失望,对他的怀疑一下子没了**分。张胜一看就是搞学术研究的料,待人接物显得有些木讷迂腐。     “张主任,这几位是刑警队的同志,你应该见过。”没想到他还是个中层领导,“他们想了解一下关于化石的事情,我知道你最在行,所以才把你喊过来。”     一听见“化石”两个字,张胜眼睛发亮,似乎变了一个人一样。     “1929年12月2日,在北京周口店龙骨山上,中国古人类学家裴文中首次发现了完整的,距今五十万年的北京人头盖骨。     1936年,在中国考古学家贾兰坡的主持下,另外三个完整的北京人头盖骨和一个完整的人类下颌骨又相继在周口店被挖掘出来。     根据对文化沉积物的研究,北京人生活在距今70万年至20万年之间。北京人的平均脑量达1088毫升(现代人脑量为1400),据推算北京人身高为156厘米(男),150厘米(女)。     北京人属石器时代,加工石器的方法主要为锤击法,其次为砸击法,偶见砧击法。北京人还是最早使用火的古人类,并能捕猎大型动物。北京人的寿命较短,据统计,68。2%死于14岁前,超过50岁的不足4。5%……”     “张主任,警察同事问话你再回答。你说得这些现在不重要!”苗馆长打断了他的话,脸色有些尴尬,扭头刚想跟曲寞解释两句,却见张胜面露恼色。     “馆长,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北京人头盖骨化石什么时候都是非常重要的!”他扯着嗓门争论着,“北京人遗址及化石的发现,是世界古人类学研究史上的大事。迄今为止,还没有哪一个古人类遗址像周口店北京人遗址这样拥有如此众多的古人类、古文化、古动物化石和其它资料。     北京人化石就成为世界科学界众所瞩目的稀世瑰宝。800北京人虽然不是最早的人类,但作为从猿到人的中间环节的代表,被称为古人类全部历史中最有意义最动人的发现,因此,北京人头盖骨的珍贵可想而知。     但是,也正由于这样,它也成为一些投机商和帝国主义者所觊觎的对象。裴文中等发掘出来的五个北京人头盖骨和一批化石,在抗日战争期间竟然奇怪地失踪了。     这事件,成为震惊世界的失窃案。五十年代以来,人们继续寻找着;令人气愤的是,至今仍无结果。这一案件已引起世界上越来越多的人关注。我相信,不久的将来,北京人头骨化石理当回到真正懂得它们价值的人手里!”     看着一脸愤慨的张胜,苗馆长不由得摇摇头。这个张胜没事就喜欢叨叨北京人头盖骨丢失的事情,一会儿说准是日本人带走了,一会儿又说是跟着美**舰一起沉入了海底。要不是他有资历,有学历,又有些来历,早就被遣到自己看不见的地方了。     曲寞很认真地听了他的一番话,又严肃地问道:“张主任认为谁是真正懂得头骨化石价值的人?”     “挖掘头骨化石的古人类学家们!他们才是真正明白它价值的人,化石只有在他们手里,才能得到充分的研究和看重。”     陆离听了不由得暗暗摇头,这爷们恐怕是中了化石的毒,有些颠三倒四了。谁不知道发掘北京人化石的那些人早就没了,恐怕也要变成化石了。     曲寞听了却点点头,然后让张胜回去工作了。     “苗馆长,这个张胜的家里还有什么人?平常他也是这样——特别吗?他都跟什么人来往呢?”曲寞第一次用词客气含蓄些,表达了对搞学术研究人的尊重。     听见曲寞问,馆长赶紧回答:“张胜性子有些古怪,三年前离了婚,女儿跟着前妻。他不怎么爱说家事,平常都是独来独往惯了,不过听说他父母早亡,没什么亲戚朋友往来。”     四十多岁的人,在博物馆干了二十多年的工作,竟然被老领导用两句话就概括了工作和生活,不得不说是个异类。     “哦,对了。”苗馆长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几个月前,有个男人来找他。我看见张胜神秘兮兮拉着那人往后楼梯走,应该是有什么秘密事情谈。”     “什么样的人?”曲寞眉头一皱。     “高高大大,穿着很随意,还戴着个棒球帽。我看见他胳膊上有纹身,黑乎乎一大片,是龙还是凤的。反正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而且跟张胜明显不是一路人,不过看他们的样子似乎挺熟悉,是什么远房亲戚也说不定。”     “他就来了一次?没有在门口保安室登记吗?”曲寞追问着。     “张胜亲自到门口把他接进来,门口的保安自然不会阻拦。我们这里偶尔有同事带个把的亲戚朋友过来,在馆里走上一圈,省个门票钱。只要没什么影响,一般我都会默许,毕竟我们这个单位工资不高又没什么福利。我印象当中就看见一次,那个人挺特殊,而且张胜是第一次往里面带人,所以我就记得挺清楚。”     “如果你再看见那个人能认出来吗?”     “他戴得帽子沿压得低,没看清长相。估计他站在我眼前,我都认不出来。”苗馆长摇摇头说着,停了一会儿他突然又说,“不过我看见他耳朵后面有个瘊子,上面还长了一嘬毛。”     “哪边?”这倒是个线索。     他稍微想了一下,“右边!这个我敢肯定。”     曲寞让苗馆长对今天的谈话保密,安排人手监视张胜,又让人调查右耳后面有瘊子的人。     这个张胜的生活倒是简单,每天从家到单位,下班的路上在路边摊买些菜回去。他根本就没有什么夜生活,一回家就不出屋,也不见有什么人来访。刘俊和郝明轮班监视了他两天,半点发现都没有。     顾城查到了用张胜的名字登记的手机号码,调出了他的通讯记录,里面的号码也是简单的一目了然。苗馆长、值班室、一家外卖,还有就是他前妻的号码。     “试着联络他前妻看看,应该会有所发现。”曲寞看着张胜的通讯记录,亲自拨打电话过去。     张胜的前妻叫马丽,现在带着孩子在临市生活。离婚的时候房子给了张胜,存款给了她,抚养费她也一分不要。她听曲寞说要了解关于张胜的事情,语气立马变得不客气起来。     “他就是个神经病,他的事情跟我无关!”     “看样子,你跟他结婚这几年,受了不少委屈。”曲寞的话让她觉得被理解,一下子就卸下了防备和敌意,竹筒倒豆子一般向曲寞倾诉起来。     原来,她跟张胜是自由恋爱,上学的时候张胜学习很好,一直是班上的学习委员。女孩子年轻不懂事,把他当成偶像,长大以后也是初心不改。等到张胜大学毕业参加工作,她就不顾家人的反对跟他结婚,还跟着他定居在南江。     后来,两个人实在是过不下去,这才协议离婚。     “他眼里只有那些破烂货,左一张化石的图片,又一张化石的照片,挂的满屋子都是。我生孩子坐月子,他都不管不看,都是我一个人照看孩子还得做饭、洗衣服。孩子的尿把他宝贝照片弄湿,他还对我大发雷霆!     这些我都挺了过来,因为我是不顾全家人反对跟他在一起,我不想证明我错了。可这么多年坚持下来,我最终发现自己在他心里根本就没任何位置。我跟孩子还不如一颗动物的牙齿,一块不起眼的石头。     他竟然要把存款拿出来,自费去找什么死人骨头。我听着就瘆的慌,更别说同意了。就这样,我们离婚了。房子给了他,我带着孩子拿着存款回了娘家。他愿意卖房子就卖,我再也不用管了!”     “死人骨头?是不是北京人头盖骨化石?”曲寞听见这个一皱眉。     “是吧,反正他说什么我都听不懂,也懒得听。我们离婚之后联系就少了,有时候他打电话跟女儿说上两句。我听女儿说,他没有卖房子,说是留着将来给女儿。估计是良心发现寻思明白了,反正我也不稀罕。”张胜的房子是博物馆的公房,产权还在公家手里,卖也卖不了多少钱。     “有个高高壮壮,胳膊上有纹身,右耳后面有颗大瘊子,瘊子上面还长着一撮毛的男人。他跟你前夫认识,你见过吗?”     “他这人孤僻的很,父母死得早又没什么朋友往来。”电话那边的马丽说到这里沉默了,似乎在思考,片刻又说,“我们结婚只办了两桌,当时是有个这么样的人,我听张胜说他是堂弟。”     这可是喜人的发现,“你记得他的名字吗?”     “我记得,叫张利。当时我还开玩笑,他们兄弟的名字组合在一起就是胜利。”     放下电话,曲寞就让人调查张利,很快就有了结果。     张利是张胜的一个远房叔叔的儿子,因为当年他父母早亡,这个叔叔帮助过他,所以有些来往。     张利今年三十五岁,未婚,开了一个小小的电脑店,也不怎么好好做生意。     孟哲找上门,看见他的那个小店关着门,再一打听旁边的邻居,都说张利有好长时间没开门了。     跑了和尚跑不了庙,孟哲很轻松就找到张利的家。他爸爸在家,听见是警察找上门,立即捶足顿胸的骂起来。狗崽子,天杀的,讨债鬼,连王八蛋都骂出来了。     “他三十多岁的人整日的不学好,跟一些狐朋狗友混在一起。我提前买断得了几万块钱,全都给他投进店里,可他一分钱都没给我赚回来。我就说他早晚都得进监狱,这话怎么说的?你们到底是找上门来了。”别看他骂的激动,可到底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警察同志,他惹了什么祸?不会是犯了死罪吧?”     “暂时只是调查,你要全力配合。”孟哲把山鸡和张胜的照片拿出来,“这两个人你认识吗?”     “这是我一个远房侄儿,叫张胜。”他只说认识一个,对于山鸡全然不知。     他还说张胜跟他们早就没了联系,也不知道他们堂兄弟还见过面。     “你儿子在外面做什么事都不跟你说吗?”     “也不是不说,他还把女朋友带到家里来过几次。我和他妈妈坚决不同意,后来他才不往回带。不过他们还联系,听他打电话就能听出来。而且这小子三天两头不上家,最近更是玩失踪,我怀疑他跟女朋友同居了!”     这倒是个不小的收获,“你为什么不同意他交女朋友?”     “他那个女朋友焗着五彩的头发,耳朵上带着一排的耳钉,说话还怪里怪气,一看就不是正经人。他老大不小,应该成家了,跟那样的人能过日子吗?而且我听说她在什么酒吧上班,哪个正经人家的姑娘晚上上班白天睡觉,还竟跟一帮酒鬼在一块儿?”     听见酒吧两个字孟哲眼前一亮,他记得山鸡的女朋友做的就是酒促,这个张利的女朋友又在酒吧工作,他们会不会认识呢?     要了张利女朋友的姓名和工作地点,孟哲马不停蹄的赶过去。     华灯初上,酒吧刚刚开门,客人还不是很多。孟哲一进去就看见吧台后面坐着个女人,五彩头发,耳朵上戴着一排耳钉,手里夹着香烟正吞云吐雾。     “潇潇。”孟哲喊了一嗓子,看见她抬头望过来,就知道自己没找错人。     “我是警察,我找你是想问张利的去向。”孟哲过去亮出证件,看见潇潇的眼神明显闪了一下,其中有猫腻啊。     “我也不知道,他好几天没回来了。”潇潇翘着二郎腿,满不在乎的回着。     “具体说说,你最后一次见到他是什么时候?他有没有说自己在忙什么?还有,他平常都跟什么人来往,有没有一个叫山鸡的?”     “山鸡?前几天死在博物馆的那个?”看样子有眉目,“他女朋友经常过来卖酒,我们认识。偶尔四个人聚在一起喝酒,倒是熟悉。”     “你们是不是怀疑张利跟山鸡一起去博物馆偷东西?这事我可不清楚,事发前几天我们聚在一块儿喝酒,第二天早上我一起来就不见张利的影子。打那开始,我就再也没见过他人影。他还说要挣钱买房子,全都是他妈的狗屁!男人就是不能相信,女人还得靠自己。”     孟哲见她说得痛快,不像是撒谎。他又联络山鸡的女朋友小优,两个人的说法吻合。     孟哲又到潇潇租房子的地方走访,那里的邻居也说几天不见张利回来。看样子那小子十有**是跟山鸡一起行窃的人,他得到化石之后杀了山鸡,然后跑到无人的地方躲了起来。     曲寞知道情况,派人守在潇潇的出租屋,电脑店和张利的家附近。只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出现,完全是守株待兔。     这边查案子忙个不停,那边的莫愁也没闲着。她先是到市里书记跟前告状,然后又打电话回厅里。折腾了一圈,最后上面有人出面保曲寞,还是个她根本就惹不起的大人物,这才不敢再嘚瑟了。     “曲寞,今天晚上我请客,你一定要给面子。”曲寞接到了王书记的电话,他的意思很明白,是要做个和事老。     王书记的面子不能不给,曲寞答应下了。           154 求婚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王书记做和事老,曲寞只能给这个面子。txt电子书下载/他让以柔陪着去,以柔不愿意出席那样的场合应酬。     “席间有年轻未婚女性,没有你在场,我才不去呢!”     “我无所谓。”以柔赶忙表明自己的态度,她可不是个乱吃飞醋的女生。而且她对自己有信心,更对曲寞有信心,感情要是真那么脆弱,无论怎么守都是守不住的。     “我有所谓!”曲寞竟然有些不快的噘嘴巴,“反正我会严格要求自己,为你守身如玉!”     “噗嗤~”以柔笑得花枝乱颤。这个年代“守身如玉”四个字已经快被取缔,尤其对于男人来说。即便是没有个前女朋友,现炮友什么的,也都辛苦了五指姑娘,哪有什么纯正的男孩!     “你不相信?要不要验货?”曲寞恬不知耻地抱住她,在她身上蹭来蹭去。     怎么验得出来?以柔对他时常爆出些荤话,刚开始她觉得脸红耳热,时间长了,次数多了,也就习惯了。     她瞪了曲寞一眼,“你是知道这个没办法能验出来,所以才这样肆无忌惮?”     “怎么没办法验?那种事情经常用手,会容易阳痿早泄,而且做一次就会蔫吧一晚上。我可是健康健硕的青年,一夜七次郎说得就是我!”     “不跟你扯了,我要换衣服,出去等!”以柔把他推出去,然后把门关上。     不一会儿,以柔穿着一件鹅黄色的连衣裙出来。无袖,一字领,露出漂亮的锁骨,裙摆在膝盖上面,露出完美的腿型。脚上一双带蝴蝶结的肉色细跟瓢鞋,让她多了几分甜美可爱的气质。     曲寞见了眼神一滞,他不得不承认,以柔总是有让他眼前一亮的本事。而且她很会审美,随随便便搭配就有让人惊艳的效果。     好吧,反正今天的局只有王书记这个老男人,他不怕有谁觊觎以柔的美貌。     两个人一起出现在御膳坊的包间,王书记和莫愁早就等在里面,看见他们进去都站了起来。     “都是熟人就不用介绍了。”王书记看看曲寞又瞧瞧莫愁说着,随后看看以柔,“这位就是曾医生吧?久闻大名啊。”     自己的名字什么时候这么响亮了?书记这话不知道是褒是贬,让本就不擅长应酬的以柔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王书记,你可别吓着小柔,她可没见过您这么大的官!”曲寞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着。     “你这是变着法得寒碜人啊。”王书记哈哈大笑起来,“我这个官要是放到过去的封建社会,充其量就是个知府。在你们世家子弟面前,根本就不够瞧啊。”     听见这话,以柔和莫愁俱是一愣。     莫愁只知道上头有人保曲寞,根本就不是她能撼动分毫的,究竟是什么样的大人物却不得而知。今儿听王书记这么一说,她心里咯噔一下。[ 超多好看小说]莫非曲寞有背景?那自己这次可真是踢到铁板上了。     以柔更是惊讶,她认识曲寞这么久,没见他有什么做大官的亲戚啊。不对,王书记说是世家子弟,也就是说,曲寞祖上是大官,而且最起码是部级。可曲爸爸是搞研究,也没听他说起过类似的话啊。     曲寞挠了一下以柔的手心,趁着那两个人不注意朝着她眨了一下眼睛,意思是回家再向她交代。     四个人坐下,还不等坐稳,就听莫愁问道:“不知道曲队长父亲是做什么的?”     “哦,搞科研的,提前退休,现在基本闲赋在家。”     听见曲寞的回答,莫愁心里越发的疑惑。     “今天我做东,把你跟莫主任都请过来,是想做个桥梁。不管你们的处事风格有多么的不同,立场却是一样,都是为了打击罪犯维护社会治安,都是为了党和人民服务!所以,求同存异,没什么不能化解的。”     书记就是书记,一张嘴就是政治思想那一套。不过既然来了,自然是想要缓和一下矛盾,曲寞听了默然,算是认同。     莫愁打开酒瓶,倒了四杯,自己端起来一杯站起来笑着说:“我这个人说话直,脾气硬,多有冒犯之处还请曲队长谅解。我先干为敬,你们随意!”说完仰头一口喝完。     还真是够爽快,好酒量,一杯下肚脸色竟然丝毫未变。以柔不由得羡慕起来,她可是一沾酒就晕。     王书记端着酒杯也站起来,曲寞和以柔只好跟着。     “你沾沾就行了,一会儿给你叫杯牛奶。”曲寞自然地说着,语气中满是亲昵和宠爱的味道。     以柔的脸不自然地红了一下,这是什么场合,他能不能不这么照顾自己?年纪差不多大,人家一杯酒一口干,她还像没断奶的孩子,真是丢人!     她骨子里既要强又倔强,端起酒杯原想也要一口干,大不了直接醉到被曲寞弄回去。可喝了一大口进肚,她实在是头晕难受,感觉天花板都在旋转。     曲寞一下搂住她,让她坐在椅子上,又赶紧给她夹了一口凉菜压压酒。     不能喝非要逞强,曲寞刚想要骂她两句,可看见她醉眼惺忪笑盈盈地瞧着自己,到了嘴边得话又咽下去。     “服务员,赶紧上一杯牛奶。”曲寞坐下来,扭头瞧着以柔,柔声细语的说,“乖乖坐着喝奶,难受就告诉我。”     莫愁见状心里酸溜溜的,跟爱情无关,主要是女孩子的自尊和嫉妒心作祟。她自认追求者一大堆,可没有一个能像曲寞这样既优秀又专情的男人。在曲寞的眼里,似乎只有以柔一个人是女人!     “什么时候喝二位的喜酒啊?”王书记见两个人像蜜里调油,忍不住问着。     “快了。”曲寞瞥一眼旁边坐着的以柔,笑意越发浓了。     “快你个头!”以柔嗔骂着,“谁答应给你结婚?而且你还没正式求过婚呢。”     原来她在等求婚!曲寞听见这话眼睛一亮,他摸不准以柔的心思,不敢轻举妄动。早知道一口酒就能让她说出心里话,自己老早就灌醉她了。看样子今天这趟没白来,收获很大!     不过求婚不像破案,他一没经验,二没理论支撑,心里着实没有底啊。     从御膳坊回去,曲寞就变得神秘兮兮起来。以柔见了也不追问,估计是因为案子的关系。虽然两个人关系亲密,她也不想过多的打听、干涉曲寞的工作。     上面对北京人头盖骨化石失踪一案特别的关注,几次打电话直接到刑警队询问,连市里领导都觉得压力很大。可破案不像其他工作,光是着急没有用。市里领导下令,让全市的公安系统都为刑警队开绿灯,只要是他们有需要,随时要协助配合,这是命令!     刑警队成了备受瞩目的地方,可不管曲寞有多忙,都要跟以柔一起上下班。     这天他却给以柔打了个电话,让她先去餐厅占地方,自己晚一点就过去。     这阵子两个人都挺忙,每天到家都是糊弄吃一口,嘴巴都快淡出鸟来了。估计是他挨不住,这才想要去外面解解馋。     以柔原想着从单位直接去,可想到那家餐厅是有名的西餐厅,自己还要注意一下形象。     她先回家洗澡,换了一身衣服,然后才开车过去。     一进那家餐厅,她不由得皱眉头。平常这家餐厅总是客满,到了饭店外面还有拿号等桌的。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一桌客人都没有?有些反常啊。     “曾小姐?”侍者过来,看见她点头,把她引到座位上。     看样子是曲寞提前订了位置,估计是连菜单都订好了。跟曲寞在一起就有这点好处,从来不用以柔操心任何事情。他总能办得冲以柔的心意,而且还时常会有惊喜。     以柔一边坐等,一边四下里瞧。这家餐厅以法国菜为主,布置的也挺浪漫,约会男女最喜欢到这里来吃饭。唯一不足就是贵,不是小贵!     曲寞很快就来了,以柔看见他走过来有些晃神。笔挺的西装,配同色系带暗花的领带,尖头的黑色皮鞋油光锃亮。第一次看见他着正装,举手投足竟然有股贵族范。     以柔突然想起王书记的话,好歹曲寞也算是世家子弟。事后曲寞跟她解释过,自己的太姥爷、姥爷都从政,三个舅舅一个在部队,另外两个在地方做官,都是响当当的大人物。     他爷爷一辈兄弟七人,六个在革命中牺牲,只剩下他爷爷一个人是老革命。身上的伤无数,每一个伤口都是荣誉,曾经在各个地方做巡回演讲。     他打小在姥爷和爷爷家里轮流着住,耳濡目染,不知不觉身上就多了几分霸气、贵气。     很牛逼的家世,不过曲爷爷和姥爷都是从那个炮火连天的岁月走过来,对子女后辈从不溺爱,而且也给他们足够的自由。都是为社会做贡献,做什么工作都一样光荣!     “想什么呢?”曲寞到了近前。     以柔怔过神来,看见他把衣服扣子解开坐下来。他伸手招呼侍者,露出简单精致的袖扣。     “你从哪里来?怎么穿得这么正式?”以柔上下打量了他好几遍,“连袖扣都戴上了,不会是刚刚参加完婚礼,做了伴郎吧?”     “我还真没做过伴郎。”     也是,他根本就没什么同龄的朋友,谁请他做伴郎!     “也是,我长得这么帅,谁敢请我做伴郎!”     额,真是自傲到没朋友。     “曲先生,曾小姐,可以上菜了吗?”侍者打断了两个人的对话。曲寞点点头,马上就上菜了。     法国菜种类不多,翻来覆去就是那十几种,不过道道都是精品。首先上来的是樱桃白兰地酒,配生牡蛎。     紧接着是玉米甜汤,然后是法式鹅肝、黑胡椒牛排,蔬菜沙拉。最后是冰淇淋和水果拼盘。     曲寞特意请了小提琴手在现场演奏,在悠扬的音乐声中,优雅的吃着西餐,的确是一种享受。     他不时抬眼看以柔一下,眼中满是柔情蜜意,又带着一种不安的情绪。     “吱~”突然小提琴发出刺耳的声音,竟然是断弦了。曲寞一皱眉头,显然是不高兴。     小提琴手赶忙赔礼道歉,以柔见状忙打圆场。拉小提琴好歹算是搞艺术,也是靠真本事吃饭,何必为了偶然事件迁怒人家。而且今天这气氛,这美食,实在是不适合动怒。     曲寞让小提琴手下去,把冰淇淋放到以柔面前,“你尝尝,他们家的冰淇淋特别好吃。”     好吃也是冰淇淋,能有多好吃。以柔反而更想喝一杯原味的咖啡,慢慢消化方才吃掉的美食。     “你快吃啊,一会儿化了味道就不好了。”曲寞再一次让着。     以柔只好舀了一口,曲寞眼睛盯着她,略带紧张地问:“怎么样?吃出……好吃吗?”     “挺好吃得。”味道确实不错,奶味不重,口感却绵密。     “那你多吃点。”曲寞殷勤地有些奇怪。     不知道又搞什么鬼!以柔舀了一大口,不等他阻拦就放进嘴里。     额,咳咳,什么东西硬生生卡在她喉咙处,吐不出来咽不下去,憋得她呼吸开始困难。     曲寞愣愣的盯着她,看着她瞪圆了眼睛,脸色变红,泛白,开始泛青。靠,这不像是发现什么惊喜的表情啊!     “小柔,你怎么了?”他这才发慌。     奶奶的,这都看不出来,老娘快憋死了!以柔满脸怨恨的用手指指嘴巴,想咳都咳不出声。     “有东西卡住了?”曲寞急切地问着,“一定是戒指!”他总算是反应过来了。     他马上从以柔背后扣住她的胸口,用力抱起来,连续几下,就见以柔吐出个东西掉在地上。     这口气总算是出来了,以柔长出了一口气,有种死而复生的感觉。     曲寞看见戒指被吐出来,拦腰把她抱起来往外面跑。出了餐厅他顾不得去停车场取车,拦下一辆出租车直奔医院。           155 男尸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曲寞把以柔送进医院,楼上楼下跑出一身的汗。又是抽血又是做超声波,但凡是检查都做遍了。最后医生看着一摞子化验单,再看看患者家属紧张凝重的表情,本想说没事,话到嘴边又改成“先观察看看吧。”     现在的病人和家属什么样的人都有,有人屁事没有,却偏偏紧张的要命,从头到脚的检查,你说没病他还跟你急。既然人家这么在意,留下观察一晚上总没坏处。     听见医生说要观察,曲寞追出来问:“医生,是不是戒指吞下去,把食管刮破了?还是你怀疑哪里有出血点,暂时不好判断?作为护理的家属,我该注意什么?出现什么情况必须重视?”     “病人家属不要过分紧张,一般情况下病人没什么问题。为了谨慎处理,所以才要求你们住院观察一晚上。”     “也就是说会有特殊情况发生?”曲寞不由得皱眉,觉得这里的医生一点都不专业,说不出什么,只会观察。万一有什么情况发生,他们连应对的措施都没有。     不行!丢脸也要找找熟人!     曲寞马上给汪雨打电话,“我在五楼病房,你马上过来一趟。”     十分钟以后,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眼镜的帅气男人来了。     以柔见过他一次,上次在犯罪现场晕倒,也是他给自己做的检查。他好像是曲寞为数不多不怎么联系,却感情不错的朋友。     “坐电梯从九楼院长室下来,五分钟足够了。”曲寞板着脸说。     “曲大队长,你当我是你的御用医生,随叫随到啊?”汪雨翻白了他一眼,“而且你就担保我一定在医院?说完话就挂电话,你是发号施令惯了。”     “一个医生不在医院在什么地方?别废话了,赶紧看看这些检查结果!”     汪雨看见那一摞子检查单不由得一皱眉,连开玩笑的心情都没了,这是得了多大的病啊!     可他一路看下来,什么毛病都没看出来。什么病症都没有,兴师动众大动周章检查,这事像曲寞的作风,估计是他特别在乎的人。     再看坐在病床上脸色略有些难看的姑娘,眼熟!哦,就是那回曲寞紧张兮兮带过来的人。看样子两个人关系不简单,曲寞这小子是陷进去了。     “说说吧,这回是怎么了?”他把化验单放下问着。     “小柔不小心把戒指吃下去,又吐了出来。我担心有什么不良的后遗症。”曲寞的脸色有些不正常。     “把戒指吃下去?”他眼睛一转,随即笑呵呵的说,“我说曲寞,是不是你学人家求婚,把戒指放在冰淇淋之类的东西里了。”     这都能猜到!简直比推理专家都专家!     “电视里演烂的情节,还真是人跟着学。”他不客气的笑起来,“不过这对于你来说是个飞跃啊,木头一样的疙瘩,也想着要讨女人欢心了。介绍一下,准嫂子吧?”     本来曲寞有些要翻脸,可听到最后一句心里熨烫极了。     “曾以柔,汪雨。”     这介绍倒是简单极了,不过这就是曲寞的性子。     “什么事都不会有,赶紧回家吧,别再这里浪费病床。”汪雨开始撵人,“不过我倒是欢迎你到我的办公室里叙叙旧。”     曲寞怎么会满足他八卦的心理!带着以柔出院回了家。     “你躺着别动,需要什么告诉我。”曲寞端茶倒水,把小柔照顾的无微不至,就连洗澡都要亲自动手。     以柔红着脸把他拦在浴室外面,“我什么事都没有,你别这么紧张兮兮,弄得我也有些情绪化。”     “好吧。不过你有事喊一声,我就在外面。”他就站在门口立等,生怕以柔在里面出什么意外。     等到以柔从里面出来,他赶紧把干毛巾拿过去,“过来,我帮你擦头发。”     他让以柔坐在梳妆台前面,用毛巾轻柔仔细的擦着,深情专注似乎在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以柔透过镜子看着他的脸,突然开口问着:“你会一直帮我擦干头发吗?”     “会,如果你愿意!”曲寞低声回着,语气特别的认真,“或许我不懂什么是浪漫,也不会给你惊喜,只有惊吓。可我始终有一颗想让你幸福的心,而且会为此不停的努力,给你想要的生活。小柔,今天白天我还有一句最重要的话没有问出口。你知道……你愿意吗?”     他说这话的时候,手在微微颤抖,连声音都有些发颤。他不敢看镜子中以柔的眼睛,生怕自己会失望,会受伤。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在以柔面前半点自信都没有。     “你擦头发倒是挺专业的。”以柔把头发梳顺,站起来,“到时候睡觉了,你是不是该回自己的房间了?”     “哦。”以柔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这让他沮丧万分。看样子自己是被拒绝了,不过想想也不算委屈。因为自己的求婚,把人家都弄到医院,换做谁都不会高兴,求婚自然要失败。     他走到门口,听见以柔自言自语的说:“其实,有一个人肯为自己擦一辈子头发,挺好!”     额,这话是什么意思?一时之间,他的大脑似乎凝固住。     “砰!”房门被以柔关上,他却被这一声响震过来。     “小柔,你开开门,我明白了!”他兴奋地喊着,“你是答应我的求婚了?你答应了!”     “傻瓜一个。”隔着门板,传来以柔带笑的骂声。     “呵呵,傻瓜也是最幸福的傻瓜!”     “好了,快点回去睡吧。”     这个时候他怎么还能睡着?他在以柔的门外兴奋的尖叫,不停地傻笑。     “小点声,别人还以为家里怎么了呢?”以柔忍不住骂着。     “好,好。今天你吓到了,也累了,睡吧。明天见,么么~”     额!还么么,听得以柔浑身起鸡皮疙瘩,好在不是面对面。不过――有那么点甜蜜!     这一夜,以柔睡得很安稳,还做了一个美梦。梦见了自己白发苍苍的模样,曲寞也成了老头,他佝偻着腰轻柔仔细的给自己擦头发,一如晚上那一幕。     这一夜,曲寞却是一晚上没睡。他是兴奋的睡不着,接连喝了两杯牛奶,却还是两只眼睛睁圆了到天亮。     一晚上不睡,却没感觉精神不佳,反而像充足了电。他早早就起来进厨房鼓捣,还哼着小曲。     以柔睡饱从房间里出来,看见他穿着自己的围裙,背对着客厅,阳光射进来照在他身上,带着一圈柔和美好的光晕。     屋子里飘散着咖啡特有的香气,还有一股荷包蛋的味道。     “快去洗漱,一会儿吃饭了。”曲寞扭头看见她,宠溺的笑着说。     以柔顺从的去了,不一会儿又回来。     早餐已经摆在桌子上,两杯咖啡,两个自制的,还有两个荷包蛋,竟然被煎成了心形。     “家里没有煎蛋的模子,这心形荷包蛋是怎么煎出来的?”又嫩有Q,味道刚刚好,而且心形很标准。     听见她话里的夸奖,曲寞笑着说:“只要有心,不用模具也能煎出心形。”     “现在说大话,指不定垃圾桶里浪费了多少鸡蛋呢。”以柔笑着打趣。     还不等曲寞回话,手机突然想起来。     还不到上班的时间,这个时候有电话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果然,有人报警在城郊的护城河里发现一具男尸。     饭是不能稳稳当当坐着吃完了,曲寞和以柔马上出发,把三明治带着在车上吃。     “不知道是不是跟化石失窃案有关。”这个时候发现尸体难免让人往那上面联系,“北京人头盖骨化石是无价之宝,多少贪心的人都觊觎。俗话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恐怕还会有人死。”     曲寞拨通了陆离的电话,打开了扩音,“你到现场了吗?情况怎么样,汇报一下。”     “我刚到,正组织人员打捞。”陆离在现场,听起来很嘈杂,“据目测,漂在河面的尸体是男人。身高在一米八五以上,身体强壮,穿一身黑色的衣服。其他细节还不知道,有情况我会及时汇报。”     身高体型都符合化石失窃案另一个凶手的体貌特征,不会真是他吧?     两个人很快就赶到现场,河边拦起了警戒线,远远围了一群民众,正指手画脚议论纷纷。     男尸已经被打捞上来,脸朝上平放在河边的白布上。     陆离正在给最先发现尸体的人录口供,看见曲寞他们过来点点头。     刘俊过来介绍情况,基本上跟陆离电话里说的差不多,没什么新发现。     郝明带着人沿着河搜寻,希望能有什么发现。     康平早就到了,看见以柔忙把工具箱拎过来。以柔戴上手套,快步过去,蹲在尸体旁边细细查看起来。     “男性,身高一米八六,嘴巴、鼻孔里面干净,浑身肿胀出现腐烂现象。脑部有伤口,呈不规则形状,初步判定是被石块之类的东西砸中造成死亡,之后被扔到河里。根据尸体腐烂的程度,死亡时间应该在五天之前。具体情况要解刨之后才能确定,现在只能知道这么多。”     以柔做事干净利落,不到十分钟就初步检查完毕。           156 突破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果然被以柔料中,死的那个人就是张利。他头部被重物砸中,当即死亡,之后被人扔进河里,死亡时间在五天前。 以柔又对张利进行了详细的检查和解剖,在张利的腋下和脚踝内侧发现了淤青,还在他的指甲中找到了一丁点的皮屑。经过化验,这皮屑不属于张利。 通过这些发现,可以证明张利在死之前跟人发生过*的冲突。他长得又高又壮,看来跟他冲突的不是一个人,或许还有利器在身。 张利的父母被喊过来认尸,两位老人哭得晕死过去。见惯了这样场面的以柔,也忍不住唏嘘。白发人送黑发人,人之致哀! 围绕张利的社会关系,曲寞他们展开了调查。 张利那个外表挺叛逆的女朋友,听见张利死了也没多大的反应。 “我就知道他早晚都会走上这条路!”她手里夹着香烟,眼中到底还是有一丝伤感,“他跟一些小混混吃喝玩乐也就算了,可实在是不该招惹不能招惹的人。” “什么人?”陆离追问着。 “具体姓名什么的我不知道,不过我听他提起过几句,好像是几个土夫子!” 这话让众人都不觉得皱眉,土夫子是盗墓者的别称,那些人可是心狠手辣什么事都做的出来。而且这里面还可能涉及到化石,让众人不得不紧张起来。 要是张利真是盗窃化石,杀死山鸡的那个凶手,那么现在化石在哪里呢?不会是落入那些土夫子手中吧?要真是如此,那么案子就复杂多了,而且有流到黑市被走私到国外的危险! 因为张利是张胜的表弟,所以他自然也在被询问的范围之内。 当他听见张利死了,表情很复杂,里面明显是震惊、痛惜、落寞还有焦躁。虽然他在极力掩饰,不过曲寞还是轻易就看穿了他。 “上个月18号左右,张利去博物馆找你做什么?” 他抬头看了曲寞一眼,慌张和迟疑不定在眼中闪烁,“没什么,他知道我在那里上班,还是个小主任,就想不花钱进去参观一下。因为我们是亲戚,我不好意思拒绝,就答应了。” “你们谈论过关于北京人头盖骨化石的话题吗?” “没有!”他的语气中满是轻蔑,“他是个大老粗,除了吃喝嫖赌就会鼓捣鼓捣电脑,懂什么古人类发展史?” “张利去过你家吗?”曲寞倒是相信他这句话。以他迂腐清高的程度,应该是不屑跟张利谈论他认为很神圣很高深的话题。 “我离婚以后自己一个人住,他倒是来过几次。不过我跟他没什么共同的话题,他每次都待一会儿就走。对了,我家里有很多关于北京人头盖骨化石的资料,包括文字和图片等等。他倒是挺感兴趣,问过我些问题,不过都是些可笑、肤浅的东西。”说到这里,他脸上露出鄙视的神情。 涉及到化石,曲寞自然要多问几句,“他都问你什么了,你是怎么回答的,详细的说一说。” “也没什么,不过是这个死人骨头有什么用?研究它能有什么重大的发现?反正是各种轻视,不在意的语气。我听了当然会气愤,讲了化石的重大意义,又讽刺了他两句。他听了不高兴,气呼呼的走了。从那开始,他就没再联系我。这倒不错,我落了个清净。可我没想到他会死,曲队长,他是被谁害死的?你怀疑他跟化石丢失有关?” “你问的这两个问题也是我们的疑惑。”曲寞似笑非笑的回着,“张主任对化石倒是挺关心?” “那是我们国家的国宝,不仅对中国,对世界,对全人类来说都是非常有价值的文物。北京人化石的发现,再一次证明了进化论的正确,把黄色人种的出现往前推移了上千年。我们人类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我们到底是怎么来的?人类对起源的追寻片刻都没有停止过。要是化石落在文物古董贩子手中,他们只会看中它身上的金钱价值,忽略它身上的研究价值。他们为了钱什么都做得出来,为了方便偷渡,甚至会把化石敲碎分成几次带出去。如果真发生那样的事情,将是全人类的损失!曲队长,你无论如何都要尽快找到化石的下落,不能让那些金钱至上的人得到化石!” “你很了解文物古董贩子的行事手法?” “额。”张胜愣了一下,随即回道,“电视里不是经常这样演吗?是我想象力太丰富吗?” “好了。张主任可以走了,有什么需要我们会随时电话联系。”曲寞亲自送张胜出来,走到门口看见山鸡的女朋友被陆离带进来。 张胜的表情明显僵了一下,随即跟曲寞客套了两句,然后赶忙走了。 山鸡的女朋友小优听见张胜说话,不由得停住脚步扭头盯着他的背景瞧。 好一阵子,她才皱着眉头转过身,看见陆离正看着自己,忙解释着:“我听刚刚那个人的声音有些熟悉,又想不起来再哪里听过。不过我能肯定,这声音我一定听过!他说话有尾音,而且N、L有些分不清的感觉。” “那个人是张利的表哥,或许你们见过面。”陆离提醒着,“你好好想一想,你男朋友山鸡跟他见没见过面。” “张利的表哥?”小优听见这名字愣了一下,随即突然说,“我知道在哪里听见这个声音了?” “前几天,我接到了一个奇怪的电话。电话是一个男人打得,问我知不知道张利的下落。他还说张利有危险,如果我知道下落说出来,才能救张利的性命。我问他是谁,他不肯说,还警告我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不然就会惹祸上身。你知道我在酒吧上班,山鸡又时常跟小混混在一起,这次更是惹了大祸死了。我听见这话心里不安,就没敢跟任何人说。” “你是说给你打电话的那个人就是张胜?”陆离听见她的话神色变得凝重起来,“你没听错吧?” “我不会听错!原来我做过接线员,每天就给各种各样的声音打交道。时间长了,对电话里面的声音特别敏感。只要打过一次电话,下一次我就能听出来。”小优非常肯定的说着。 刚刚走到警察局大门口的张胜又被喊了回来,这次跟刚刚不同,审问的味道更重了些。 “张主任,我们有理由相信你跟山鸡、张利的死有关系。”曲寞严肃的说着。 张胜听见这话脸色大变,他坐在椅子上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才开口说:“我曾经知道些事情,不过,他们的死跟我完全没有任何关系。我没有杀人!” “那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我们自然会调查。如果你真没有杀人,我们不会硬赖在你头上。” 他的神情有些不自在,支吾了一阵说:“我是个对古人类研究很痴迷的人,自认也比较精通。尤其是我的爷爷,曾经参与过周口店的挖掘,我从小就是爷爷带大,经常听他讲那些往事。所以,耳濡目染,我对北京人头盖骨化石有很深的情结。我毕业之后,原本想去国家博物馆工作。只要能近距离研究化石,我吃什么苦都愿意。可惜,天不从人愿,我被分配到市博物馆。这么多年,我从未放弃过对北京人头盖骨的研究。我曾想过要去寻找丢失的头盖骨,可惜因为种种原因终究没有成行。 后来,张利突然找到我借钱。反正也没有多少,我也不指望他能还,碍于情面就借给了他。还钱的时候他来家里,看见我对化石的研究资料就随口问了几句,语气中满是轻视。我很气愤,当场就给他上了一课。我以为他会生气,可没想到,过了几天他又来了,还询问我关于化石的事情。 刚好博物馆决定把化石接过来进行展览,我便让他到时候去看展出。我还给他看了自己写得解说词,请他一一个非专业的角度看看有没有趣味性,能不能抓住人的眼球。 我原以为他也对古人类学感兴趣,可言谈之中,他却拐弯抹角问化石的价钱。我这才惊觉,他是动了不轨的念头。我想要义正言辞的警告他,可当时可能是鬼迷了心窍,突然一个念头冒了出来。我想要拥有化石!哪怕是一天也好! 我便暗暗怂恿他,还透露博物馆去国外打造防盗玻璃罩的事情,还说了博物馆里面有多个摄像头。不过连接摄像头的电脑有些年头,经常死机。原来博物馆里都是些仿品,防盗措施不强。只要他有办法解决那个玻璃罩和电脑,基本上就能得手。 我知道他开了一个电脑店,在这上面有些研究,估计问题不大。就是那个玻璃罩有些难度,不知道他有没有办法。那天他走了,之后就再也没来过。 后来,化石被盗,还发现了尸体,我猜张利一定是得手了。一想到化石在他手上,我就万分焦急。他是个只认识钱的混蛋,要是把化石卖给不懂行的人,会把化石糟蹋掉。我赶紧找他,可他却失踪了。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肯定要避避风头。我四处找不到人,在他的出租屋蹲了好几天,看见像警察的人在旁边出入才走了。 你们也在四处找他,我必须赶在你们之前。我想用我的所有积蓄把化石买下来,我不是想要发财,就是想圆一个梦! 可惜,我找不到张利。实在没办法,只好冒险给张利和山鸡的女朋友打电话。还不等我找到人,你们就发现了他的尸体。我承认起了坏心,可我始终没做违法的事情。” 曲寞听了他的这番话,倒是对他刮目相看。别看他一副木讷书呆子的形象,其实挺狡猾。他竟然想出借刀杀人的计策,只可惜始终是棋差一招。那么,高手到底是谁呢?现在化石又落入谁的手中呢? 曲寞马上联系刑侦二队,请他们协助调查。杀死张利的凶手,很有可能是几个盗墓贼! 刑侦二队手上正好有个案子,已经到了收网的阶段。不出几天,几个倒卖文物的贩子相继落网。其中有一个人说知道关于化石的消息,希望能戴罪立功争取宽大处理。 曲寞非常重视,亲自审问了他。此人外号钻山鼠,最善于打洞,在盗墓行有些名声。他长得獐头鼠目,一看就不是好东西,难怪古人总结相由心生。 “说吧,把关于化石的消息都说出来。” “你能保证我从这里出去我就说!”他跟曲寞讨价还价。 陆离在一旁没言语,心里却在暗暗冷笑。敢跟曲队讲条件的人他还没见过,初步估计他会被虐得很惨。 “好吧。” 额,陆离听见曲寞爽快的答应不由得一怔,这不像是曲队一贯的作风啊! “好!我知道曲队长的力度,也相信曲队长说话一定会算数!我知道这里面有摄像头,你们录口供还会录音,这些都会是证据。” 果真是个老油条!看样子他是早就计划好了。 曲寞听见他的话不由得笑了,了解他的人能看出来,那笑嘲讽的意味更多一些。敢威胁他的人,钻山鼠还是第一个! 可在钻山鼠看来,这笑容代表着无计可施,代表妥协。 “我听说化石被盗,就四处打听消息。我们做这行,多少都会跟那些惯偷打交道,有些自己的消息来源。我知道化石在张利手里,可听说有个大佬感兴趣,所以连边都不敢沾。张利死了,化石不见,肯定就是大佬所为。” “大佬?”曲寞一皱眉。 “就是美籍华人王杰克。”钻山鼠说着,“这个王杰克经常会收购一些古董文物,不管来路如何,他都来者不拒。而且他非常喜欢稀奇古怪的东西,对一些化石类特别感兴趣。说实话,化石是一块肥肉,可也要能吃下去才行。我就是眼馋,却羡慕不来。即便是被我买到,我也没本事能弄出去换成钱,反而会惹祸上身。” “没了?”曲寞看见钻山鼠点点头,接着说,“好吧。要是我们根据你提供的线索找到化石,我会帮你向检察官说情,估计会适当量刑。” “什么适当量刑?你不是答应要放我走吗?你说过的话要算数,这里有录像和录音!”钻山鼠听见这话急了。 “我看过你的案宗,涉嫌盗窃、倒卖国家一级文物。今天你犯了两个错误:一是不该存幻想讲条件,二是不该妄想跟我讲条件,还用威胁的口气!” “曲寞,你说话不算数,拉屎往回坐!”钻山鼠连大粗话都冒出来了,可见是真的气急了。 曲寞听见这话倒是“噗嗤”一声笑了,“我的地盘我做主!我就是反悔了,怎么样,你咬我啊?录像可以洗掉,录音可以作废,没有我的命令,刚刚的一切都不会流出去!而且,我答应你的事做到了!你让我保证你从这里出去,你马上就会被送出去,我不算食言啊。” 陆离也忍不住憋笑起来,他从没想过,曲队还有这样逗比的一面。 钻山鼠却气得直跺脚,可他确实拿曲寞没办法。他真想冲上去咬曲寞,可人家人多势众,他要是敢动手保证会吃亏。 别看这钻山鼠是个盗墓贼,可他们那行讲究的是义气二字,不管做多大的生意都是一诺千金,没什么书面合同。他原以为一个堂堂的刑警队队长,名声在外的曲寞,肯定也会吐唾沫成钉。谁曾想人家根本就是明摆着耍他,真是气死人不偿命啊! “哇哇哇!”他大叫起来,戴着手铐的手捶着自个的胸脯,“我真是个傻逼,跟你们这帮‘土匪’讲诚信。别看你们是官,还不如我一个盗!我是侠盗,我骄傲!” 曲寞被他逗得哈哈大笑,出人意料的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说:“有意思,就冲这个我愿意给你次机会。只要你再提供些有用的线索,我保你减刑五年以上。” 钻山鼠眼睛一亮,随即下意识地摇摇头,一来他不相信行事怪诞的曲寞,二来…… “你猜,如果我去找王杰克,说是你提供的线索,你会是什么下场?”曲寞笑得有些奸诈,“你以为提供一些不重要的线索,剩下的靠我们调查,王杰克就不会怀疑到你身上,不会找你的麻烦?不管你说多少,你们的梁子都结下了。你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想办法把王杰克拉下水,最好是让他永不翻身!而且,坚定不移的相信我!怎么样,想好了吗?” 钻山鼠满脸挫败,他真是输了,从未遇见过这么刁钻厉害的人物。他现在是砧板上的鱼,只能任人宰割了。 “我知道王杰克是妻管严,有个不成器的小舅子。大伙都说他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偏偏王杰克对他非常的信任,一般的事情都不会瞒着他。前几日,王杰克把小舅子送到国外去了。如果能找到他,一定会有发现。” 钻山鼠提供的这个线索很有价值,这个时间点被送出国,估计里面有猫腻。 157 她死了!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王杰克是美籍华人,在南江市开了一家拍卖行,专门做古董字画生意。虽然有些传闻,说他暗中还操控黑市交易,但是没有证据连警察都不敢妄动。毕竟这关系到外交问题,弄不好会造成国际影响。 曲寞决定别打草惊蛇,先调查王杰克的小舅子林立群。 林立群在南江也算是有些名声,仗着姐夫有钱,整日的跟几个纨绔混在一起,泡妞、逛夜店、赛车,还曾经被怀疑吸毒。陆离带人找到林立群那几个狐朋狗友,他们倒是说了些线索,不过大都是听说并没有什么切实的证据。 不过倒是打听出林立群的具体下落,他出国之后跟这帮朋友联系过,说着自己在塞班岛上度假,那里都是前凸后凹的金发碧眼辣妹。 如果联系当地的警方需要大费周章,而且会惊动王杰克,曲寞决定派人过去逮林立群。这是个艰巨的任务,不仅要身手好,还要会说英文。 孟哲和刘俊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他们简单收拾一番就出发了。 这边围绕化石失窃案的调查却没有停下,正紧锣密鼓的进行。顾城写了一个新程序,装进电脑里,可以对博物馆的监控录像进行粗略的分析。这个程序能根据人的身高、体重进行筛选,把固定时间段出现的人流迅速进行分析、归类。有了这个程序,查看录像就变得轻松多了。 他们把山鸡和张利的身高、体重输入电脑,然后分时间段进行筛选。很快,他们就发现了二人的踪迹! 在博物馆失窃前三天,他们随着参观的学生、家长混进了博物馆。当日,他们又混在人群中出来了。而就在化石失窃前一天,他们再次进入博物馆,这次直到闭关都没看见他们的影子。而且山鸡穿了一件又大又肥的衣裳,大腹便便明显胖了很多的样子。 “看样子,他们一定是把电钻藏在衣服里带了进去,然后趁着闭关之前躲在厕所里。”陆离肯定地说着,“我查过了,博物馆的保洁员每天早上清理一遍厕所。他们一定是知道这个规律,所以才放心的躲在厕所里。到了下半夜,博物馆里根本就没有人走动。值班的保安都在保安室睡觉,只留下一个人看监视器。张利事先在电脑里植入的病毒开始运转,屏幕上面显示的是头一天晚上的录像。不过,因为博物馆自从开馆到现在多少年都没丢过东西。所以,也没有人细心的发现不对劲。” 他们仔细对比了博物馆几天前的录像,发现失窃头一天的录像中,在下半夜的时候有一只老鼠出镜了大约三秒的时间。而失窃那天的录像,有一模一样的镜头。如果当时的保安察觉出来,或许就能避免这一切的发生。 “现在我们基本上可以确定,化石盗窃案就是山鸡和张利所为。可是两个人相继死亡,现在化石的下落不明,我们的侦破还需要努力啊。”莫愁虽然不像之前那样干预刑警队的工作,可每次开会都会在场。 对于她小结式的领导发言,众人都习以为常。经常是,她说完就陷入沉默,她就是话题终结者。 大伙都看着曲寞,等他安排下一步的工作。顾城摆弄着电脑,他一向是手机、电脑不离手,众人也习以为常了。 “咦。”他突然轻呼了一声,“曲队,录像中有个熟人。” 不知道是谁,值得他这样大惊小怪。众人都过去围观,看见屏幕上面出现一个熟悉的女人面孔。 利落的短发,肤色白里透红,一身休闲运动装,是霍彩妮! 她去博物馆做什么?据陆离所知,她是一个单身女性,不应该是陪着孩子去看展览啊。或许是跟着去采访,亦或者是带亲戚朋友的小孩子去。 “倒是有一阵子没看见霍大记者了。”以前一有案子,霍彩妮就围着刑警队的众人打转,总想要得到些独家消息。可上次了结绿萝的案子,并未见到她的人影,难不成她不做记者了? “看样子有人想霍大记者了。”郝明是老人,自然敢跟陆离开玩笑,而且他们私底下感情不错,说话随便惯了。 陆离看见他瞧着自己说,马上摇手,“一辈子不见才好呢。那女人真是缠人的很,为了最新消息都能拼命!一个女人要强过分,让男人都望而却步。难怪她一直没男朋友,估计要变成剩女。” “哎呦,你还知道人家有没有男朋友啊!看样子你对她的了解不浅啊。我说老陆,你年纪也不小了,过了挑嘴的时候,不行就将就将就吧。” “胡说八道什么,这是办公室,我们正在开会讨论案情!”陆离对霍彩妮可是半点男女之情的意思都没有。 一旁的莫愁听明白了大伙的话,一本正经非常严肃的对陆离说:“陆副队长,我不管你跟那个记者是什么关系,坚决不能泄露关于案子的任何信息。如果你不听我的劝阻,给破案造成不必要的障碍,或是在社会上引起恐慌,一定会受到严厉的处分。这次,谁都帮不了你!” 这女人真是比霍彩妮还烦人一万倍,整天一副很高冷的模样,动不动就摆出官架子教训人。要不是不想再给曲寞添麻烦,要不是看在她好歹是个女人的份上,陆离早就跟她干上了。当刑警这么多年,还没谁敢小瞧他,动不动就教训人的口吻跟他说话! “莫主任你放心,我们刑警队上上下下跟这个霍记者打交道不是一天两天。况且身为一名合格的刑警,最基本的纪律总能遵守!你在上面坐办公室习惯了,不知道我们这些在一线的刑警的工作作风,难免有时候会杞人忧天!” 陆离这大老粗竟然也会甩成语,看来是每天在莫主任跟前受教,大有长进啊。 莫愁气得哼了一声,站起身来不耐烦地说:“大伙都散了吧,散了吧。” 可众人谁都没动,用眼睛瞧着曲寞,等着他的命令。 曲寞摆摆手,大伙这才纷纷起身离开。莫愁见了气得脸色通红,她这个堂堂省公安厅的主任,到了小小的刑警队,竟然连一点震慑力都没有。 没有人理睬她生不生气,鱼贯着走了出去。王婧磨蹭了一会儿,看见只剩下自己,这才过去跟莫愁说话。 “莫主任,你不要生气。”她嘴巴甜,又满脸堆笑,“他们都是些大老粗,自然不会说话,更不会哄美女开心。” 听见她称呼自己美女,莫愁感觉心里舒服些了。 “你叫王婧?是个好苗子,在这小小的刑警队里浪费了。如果在这次破案过程中你能立功,我一定向上级反映,把你调到厅里工作。” 立功?怎么立?王婧是个聪明姑娘,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别看莫愁跟着开会,可她根本就是最后一个知道案情动向的人。不管发生什么状况,刑警队上下都是电话联系曲寞,她不过是个摆设!她要是掌握了关于案情的第一手材料,向上级领导汇报,就会得到夸奖甚至是表彰。 王婧立即点点头,“莫主任,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这是我的电话号码。” 莫愁欣慰的点头,把她的号码拨过去,“这是我的,你存上。专线!” 听见最后两个字,王婧眼睛一亮。 两个人在小会议室里交谈了几句,等他们从里面出来,发现其他人都不见了。 王婧赶忙给顾城打电话,得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又出人命案了。这次死的人不是旁人,正是大伙刚刚议论过的霍彩妮! 案发现场在霍彩妮的家,曲寞他们已经赶了过去。以柔和法证科的同事也正在路上,跟曲寞前后脚到了霍彩妮的家。 霍彩妮住得小区算不上高档,却也有规范的物业公司管理,门口有保安二十四小时值班。不过小区的面积很大,又没有圈围墙,除了正门有多处出入口,监控也不能完全覆盖,所以人流很复杂。 霍彩妮住在一进大门左边第一栋,前面是圆形的喷水池和小公园,后面是个大型的地上停车场。按照风水学来说,这栋楼的位置极佳,前面有活水易生财,后面有库能守财! 曲寞他们坐电梯直接上了十六层,一梯两户,两家格局差不多,都是三室两厅两卫,一百四十平半跃层。 门口有个保安和一个女人,是他们最先发现了霍彩妮的尸体。女人叫金沙,是霍彩妮在报社的同事。据她讲,两个人正在跟进一个报道,她负责摄像。两个人约好早上八点见面,可她等了半天不见霍彩妮人影,打电话又没有人接听。她只好跟主编汇报,主编说霍彩妮没有请假。她实在是联系不上霍彩妮,这才去她家里找。 可到了门口按门铃却没有人开门,她隐约闻到屋子里有煤气味飘出来。她担心出事,就到物业找了保安来。碰巧这个保安跟霍彩妮很熟,有她家里的钥匙。保安拿来钥匙打开门,一股浓浓的煤气味就散出来。他们赶紧进去开窗,还在卧室里发现了霍彩妮的尸体,于是就赶紧报警了。 158 情人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霍彩妮的家足有一百四十个平方,半跃层,下面是客厅、厨房和一个公共卫生间,楼梯上面是两阳一阴三个卧室,主卧室里面带卫生间。她的尸体就是在里面的大床上发现的,穿着吊带性感的睡衣,平躺在被子里,神态平静就像睡着了一样。 看不出外形比较中性,平常总是以休闲服示人的霍彩妮,私底下竟然挺性感。而且看她的身材还挺有料,该丰满的地方丰满,该后翘的地方后翘,小腹平坦没有一丝赘肉。 曲寞先去厨房转悠了一圈,发现煤气灶并没有开。灶台上面放着一个小小的双耳锅,里面是已经烧干了的汤圆,操作台上面有干了的汤汁。 他用脚踩开放在角落里垃圾桶的开关,垃圾桶的盖“砰”的一下打开,里面放着一盒没开封的纸盒包装的果汁,还有一个空盒。 曲寞掏出手套,把果汁捡出来。他接着打开一旁的冰箱,看见里面放着一些鸡蛋,还有几包方便面和一些火腿肠,袋装的咸菜。看样子,霍彩妮没有自己做饭的习惯,都是随便糊弄。 “曲队,这边有发现。”陆离在北面的窗户跟前站着,大喊了一声。 曲寞过去,看见窗户锁附近有一个小孔,搭眼一看就是用专业工具钻开的。应该是有人在玻璃上面打了个洞,把手伸进去把窗户打开,然后进来了。 “曲队,这里有发现。”王仁甫在下面的客厅里喊起来。 曲寞和陆离赶忙过去,看见他站在客厅的古董架前。上面放着一些瓷器、古玩,不过都是些赝品。在最显眼的位置上,有一个小小的紫檀木做的架子,那可是真货。不过架子上面空空如也,细看中央是干净的,旁边有一圈薄薄的尘土形成的痕迹。 “像是放过头盖骨化石的痕迹。”王仁甫不敢下定论,不过他的话得到了曲寞的认可。 “王婧到了没有?”曲寞满屋子瞧了一下,“让她赶紧过来一趟,研究一下这个架子上面的痕迹。” 以柔和法证科的同事到了,曲寞把果汁交给法证科的同事拿去化验,然后陪着以柔进了卧室。 “应该是一氧化碳中毒,死者在睡梦中死去,走得很安详。”以柔检查了一遍尸体,“身体没有任何外伤,还需要回去解剖才能出报告。” 接二连三的出人命案,再加上化石到现在都没有下落,形势一片灰暗。 曲寞再次召开会议,经过大伙研究得出了以下结论。 霍彩妮不知道怎么得到了化石,就放在家里摆着。有人得到了这个消息,就从楼外面的防火通道爬上十六楼,用专业的工具在玻璃窗上面钻洞。那人进了屋子,打算偷走化石。不料,他进去之后发现厨房煤气泄露。他下意识的进去关了煤气,然后偷走了化石。而霍彩妮却死了,她的死纯属一场意外。 听着大伙推理的似乎挺合理,曲寞却一言不发。这功夫,法证那边有报告出来。证实那盒未开封的果汁盒上面有个针孔,里面被人注射过氢化物,有剧毒,而那盒空果汁盒里面却没有任何发现。经化验,两盒果汁上面都只有霍彩妮一个人的指纹。 这个报告让众人的思绪再次混乱,在果汁里下毒的人又是谁呢?霍彩妮没有喝那盒果汁,是不是她知道里面有毒呢?那么她为什么不选择报警,而是就那么扔掉了事?照这样看来,想要杀死霍彩妮的人不止一个。那么,她究竟是不是意外死亡呢? 正当曲寞他们快要散会的时候,刑警队又来了一个人,让案子越发错综复杂起来。 他自我介绍叫王林,是保险公司的理赔员。在霍彩妮出事前几天,她到保险公司买了一份意外险,如果她意外身亡,那么将获得五百万的保险理赔。而保险的受益人是个跟霍彩妮没有任何亲属关系的人,侯明。 曲寞马上对侯明进行了调查,这个侯明开着一家室内装饰公司,看样子生意做得挺大。公司在高档写字楼里,开着上百万的车子,家里有一栋三层的别墅。侯明的妻子是位教师,女儿今年十八,刚刚考取了一所名校,正在等开学。 当他听说霍彩妮死了的时候,表情很诧异又带着悲痛,能看出不是在装假。当他听说霍彩妮买了一份保险,受益人是他而且有五百万之多的时候,惊诧的张大嘴巴。 “这是什么回事?她从来没跟我说过这个事情啊?”侯明显然是刚刚得知。 “你不知道她买保险?据我所知,受益人需要出示身份证原件和复印件,霍彩妮应该向你要过,不然这个合同签不成。” 侯明赶忙回道:“前几天她是突然管我要身份证,说是打算换光纤上网。因为房子是我的名字,所以要我的身份证才能办。我就把身份证给了她,不出两天她就还给了我。之后我就出差了,今天刚刚下飞机就到了公司。” “她住得房子是你的,你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侯明停顿了一下,回说:“我们是情人关系。这件事我妻子并不知道,恳请你们替我保密。” “能详细说说你们两个人之间的事吗?”陆离并不是八卦,而是觉得这个侯明有些可疑。 也难怪他会这样想,一个女人买了五百万的意外险,可买完几天就意外死亡了。侯明这个受益人竟然说不知道有这回事,听起来不符合常理。 “我原来是大洋晚报的资深记者,霍彩妮刚到报社的时候就跟着我。那时候她是个刚出校门的小姑娘,什么都弄不懂,整天跟着我屁股后面用崇拜的目光看着我。她嘴巴甜又肯吃苦,我就愿意多教她一些。经过工作上的接触,我慢慢了解了她的家庭情况。原来她从小就没了父母,一直跟她姐姐相依为命。” “她有姐姐?”曲寞一皱眉。 “是啊,双胞胎姐妹,我看过她们的照片,长得一模一样几乎分辨不出来。不过霍彩霞喜欢梳辫子穿裙子,霍彩妮喜欢梳短头发穿裤子,她们的每一张合照都是这样。”侯明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她姐姐念书很好,大学毕业就公费去英国念书,之后在那里嫁了个华人定居了。她一个人在国内,什么亲人都没有,一到逢年过节就越发的孤单难过。 那个时候我妻子正好在山区支教一年,孩子在姥姥家里吃住。我一个人也有些孤单,两个人产生了共鸣。在一次采访结束,有人请我们吃饭,我们都有些喝多了就发生了不正常的关系。之后我非常后悔自责,因为我知道自己是个有家庭的人,不能对她负责任,而她还是个小姑娘,应该有更好的男孩子去爱她。我提出不要再有下次,我们把那天的事情全都忘掉。可是她坚决不同意,说喜欢我很久了。我对她也非常有感觉,两个人就偷偷摸摸在一起了。 后来,我妻子从山区回来,她感觉出有些不对劲。她很轻易就发现了我和霍彩妮的关系,提出跟我离婚。我不想离婚,不想让孩子没有完整的家,就下定决心切断跟霍彩妮的关系。所以,我从报社辞职下海创业。我岳母知道了这件事,跑到报社去闹,霍彩妮觉得没脸再待下去,就办了停薪留职去英国找姐姐。这一别就是五六年,我们一直没再见过。半年前,我们在咖啡馆偶遇,这才又有了联系。 其实这几年我的日子过得并不好,我妻子老揪着当年的事情不放,总是疑神疑鬼有些神经质。我们经常吵架、冷战,后来干脆分居。要不是考虑孩子念高中,我们早就离婚了。和霍彩妮的再次相遇,让我觉得我们是有缘分的。我看出她对我旧情难忘,我们很快又在一起。这段时光很快乐,很幸福我是有打算离婚娶她的。谁曾想……” “你知不知道霍彩妮有收集古董的喜好?”听一个男人讲自己出轨,曲寞觉得有些不耻,也不想再细问,“我们在她家发现一个紫檀木的古董架,上面却没有东西。你知道之前上面放得是什么吗?” “我知道啊。是一个吓人的头盖骨,她说是北京人化石的仿制品。”侯明的话让众人眼睛一亮。 “仿制品?你能确定吗?你知道她的这块化石是从哪里来的吗?” “她特别喜欢化石之类的东西,对北京人头盖骨失踪事件非常感兴趣。”侯明倒是替大伙描绘了一个不一样的霍彩妮,“我们在一起不长时间,去周口店附近参访。恰好碰到一家卖稀奇古怪东西的小店,其中就有这个化石的仿制品。当时她看见了特别兴奋,立即就买了下来。那个仿制品做得挺逼真,回来坐火车还被查了。最后我们出示了发票,又给店主打电话,这才能带回来。” “我最后问一个问题,昨天晚上十点到早上五点,你在哪里?” “我在飞机上,这个可以查,我还有飞机票作证。” 看样子侯明没有杀人的时间,不过不能排除他买凶杀人。 159 抽丝剥茧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霍彩妮竟然有个双胞胎姐姐在法国,这实在是让众人有些惊讶。他们在霍彩妮的房间里发现了她的手机,里面果然有个法国的号码,而且出事之前频繁通话。 曲寞打过去,用法语给对方说话,告诉对方霍彩妮死亡,希望她这个唯一的亲人能回国处理后事。 陆离对霍彩妮所在的小区保安和邻居进行了走访,尤其是那个有她家钥匙的保安,接受了详细的询问。 “你为什么会有霍彩妮家里的钥匙?你们之间除了保安和业主的关系,还有什么其他关系吗?”不怪陆离这样问,霍彩妮是个单身女人,保安是个中年男人,她怎么敢把钥匙放在他哪里? 保安姓刘叫大壮,他身材不高,有些三角眼,乍一看有些老实相,可若是盯着他的眼睛瞧,能看出里面有属于小市民的算计和狡诈。他听见陆离这样问有些害怕,赶忙解释着:“警察同志,我们就是普通保安和业主的关系。霍小姐人很好,平常单位里发东西吃不了就拿到保安室来。她家里水管、电路什么出问题,我们都愿意去帮忙。那天正好是我值班,她说要临时出差几天,担心家里的花没有人浇水会死,就把钥匙放在我这里了。我原本不想拿,怕人家丢东西赖在我头上。霍小姐一再说没什么值钱物件,而且对我非常信任,我这才接了钥匙。没想到,这不到一天的功夫,霍小姐就……唉,挺好的一个人。” 报社的金沙是说她们两个人有采访任务,可应该用不着出差在外。这个霍彩妮是打算出远门去哪里呢?侯明对此事也毫不知情。 据刘大壮回忆,霍彩妮家里偶尔会有个男人来,长得挺斯文,开的车也挺高级。陆离把侯明的照片拿出来让他辨认,证实是侯明。 “霍小姐是单身女性,为人又好,有男朋友没什么奇怪的事情。不过那男人好像有家庭,来去都非常神秘。而且有一次我还发现,他后面有人跟踪。”刘大壮的话让陆离非常重视,让他说得越详细越好,“那是一个多月前的一个晚上,大约九点多钟吧。我四处巡逻,打算走一圈就回去看电视。走到霍小姐家楼下附近,就看见那辆车开过来。我知道他们的关系,想着不要打照面最好,就躲在假山后面。我看见霍小姐和他从车上面走下来,他搂着霍小姐的腰,一边走一边说笑很亲密的样子。 他们刚刚进单元门,后面又来了一辆车,因为车牌号很生,我就多看了几眼。车上面的人并没有下来,而是一个劲朝着单元门张望,看了好一阵才调头离开。” “你看清楚车里面人的模样了吗?”陆离追问着。 刘大壮皱着眉头,回答:“天太黑,小区里面的路灯又不太亮,看不太清楚。不过我能肯定是个女的,戴着大墨镜,头上裹着丝巾。” 这个神秘的女人是谁?侯明说她的妻子并不知道他和霍彩妮旧情复燃,或许只是他以为而已。 陆离把这个情况给曲寞汇报,曲寞决定正面接触侯明的妻子王亚茹。 王亚茹长得很端庄,戴着一副无框的眼睛,眼神中带着一分严厉,典型的老师形象。曲寞他们去的时候,她正跟女儿在家里看韩剧,听见是警察找上门有些惊讶。 “警察同志,你们有什么事吗?”王亚茹让女儿自己在楼下看,带着曲寞他们上了二楼的书房。 侯明的家装修得相当气派,里面的家具全都是红木,书房的墙上还挂着一幅xxx的真迹,看样子不仅是个土豪,还是个有品位的土豪。 “侯夫人,你知道霍彩妮吗?”曲寞坐下之后问着。 王亚茹的眼神明显一滞,停顿了片刻才说:“怎么会不知道?恐怕我这一辈子都忘不了她!因为她,我的生活变得一团糟。我恨她,巴不得她下地狱!” “侯夫人,如你所愿,霍彩妮死了。” “额。”王亚茹吓了一跳的样子,睁圆了眼睛瞧着曲寞,“死了?怎么死的?” “意外还是谋杀没有最后下定论。侯夫人,我想听你说说关于霍彩妮的事情。” “她和我丈夫那点龌龊事,想必你们都已经知道了。”她语气中满是鄙视的味道,“五年前,她不知道廉耻,勾引我丈夫。本来我并不知道,可是她为了逼迫侯明离婚,就故意让我撞见。虽然侯明一时被她迷惑,可最终还是选择回归家庭。那个贱女人竟然不甘心,跑到我家门口大吵大闹。我母亲见到十分气愤,就去单位找了她的领导。侯明从报社辞职,彻底断了跟她的联系,她纠缠了一阵就出国去了。 虽然侯明最后醒悟,可我们的感情却大不如从前。我是个有精神洁癖的人,一想到他曾经出轨,心里和身体都接受不了。侯明下海做生意,少不了跟别人应酬。有时候晚回来一会儿,我明知道没什么却忍不住大闹。就这样,我们的感情一天不如一天,基本就是为了孩子在勉强维持。 从三年前开始我们就一直是分居状态,不是为了孩子的事基本没话讲。今年孩子考上了大学,我打算跟他离婚,然后去过自己想过的生活。我手里有些存款,准备四处走走逛逛。世界这么大,我没必要为了一个男人让自己一辈子难受!” 她的说法跟侯明倒是一致,看来他们夫妻并没有人说谎。 “那你知道你丈夫和霍彩妮再一次好上了吗?” “你们来找我提到霍彩妮的名字我就猜到了。”王亚茹不是笨蛋,“狗改不了吃屎,婊子提不上裤子!你们不要觉得我说话太粗俗、难听,不像个人民教师。我心里苦闷,没有地方发泄。教师怎么了?也是妈生父母养,也有脾气!她死得不委屈,估计是得了报应。我之前并不知道他们的丑事,也不想知道。至于霍彩妮的死跟侯明有没有关系,我并不知道。” “我看见门口停着一辆车,车牌号码是xcxxxxx,这辆车是谁的?” “我的,怎么了?”王亚茹显然是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 “有人看见你跟踪霍彩妮和侯明,一直到了霍彩妮家楼下,时间就在一个多月前。”曲寞盯着她的眼睛,“这件事你怎么解释?” “我并没有跟踪谁,更没去过那贱女人的家楼下!”她的表情不像是说谎。 “这辆车只有你一个人开吗?” “是……”她突然停住,脸色有些微变,“有时候我女儿会开,她刚刚拿到驾照不久。”她清楚的记得,女儿在一个月前把车开出去,说是跟同学去KTV唱歌。她还担心女儿喝酒开车回出事,当天打了好几个电话,还说要去接女儿。女儿说什么都不愿意,十点多的时候回来了。她没闻到酒味,这才放下心来。 现在听见曲寞的话,她一下子就联想到了什么。 这时候,门被推开,侯晓晓走了进来。 “你们不要逼我妈妈,是我开车跟踪了我爸爸!” “晓晓!你胡说什么!”王亚茹显然想要维护自己的女儿,“这里是大人在谈事情,你下去!” “我没胡说,那天就是我开着你的车跟踪爸爸。我在爸爸公司门口的拐弯处等着,看见他一边打着电话一边上车,看样子挺暧昧,对方应该是个女人。果然,我爸爸把车开到东大街附近,一个女人上了他的车,两个人还在车里手拉手。 我一直跟着他们进了一个小区,看见他们搂抱着进去。我可以肯定,爸爸在外面有了女人出轨了。那个女人看起来不怎么漂亮,穿得也不时髦,我还奇怪爸爸是怎么看上她的。刚刚听了妈的话我才知道,原来她是爸爸的老情人! 不过我并没有做什么,而且我也做不了什么。我不敢告诉你,怕你难过。这事憋在我心里这么长的时间,没有办法跟任何人说,真是难受。现在好了,那个贱女人死了,也不知道是谁为民除害了!” “前天晚上十点到第二天的早上你在哪里?” “警察同志,我女儿肯定不会杀人!”王亚茹听见这话急了,一把就把女儿拽到自己身旁。 晓晓却初生牛犊不畏虎的样子,“我是想杀她,可惜没有那个胆量和手段!那天我在同学家里过夜,因为是同学生日,她爸妈为她办了个生日晚宴。我们玩的很晚,快要天亮的样子,所以就没回来。我几个同学和她爸妈都可以做证。”说完把同学的名字和电话报了出来。 陆离当场打电话核实,情况确实如晓晓所说,她并没有杀人的时间。 看样子这一趟是白跑了,陆离他们从侯家出来,走到门口看见进来个老太太。听见晓晓喊姥姥,众人这才知道她是王亚茹的母亲。 “家里来客人了?”王妈妈看见几个人不像是一般人,忍不住问着。 王亚茹显然是不想让妈妈操心,说是单位同事有些工作上的事情。 160 认尸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对于侯明和王亚茹的调查没有什么发现,倒是对霍彩妮家里的检查又有了新的发现。王仁甫在她家的茶几下面发现了一张发票,上面写着是某商场的购物清单,包括商品的种类、价格,还有购买的时间等等。 “发现什么了?”曲寞在电话里面问着。 “曲队,发票和实物对不上。”王仁甫说着,“上面写着是绿光s600,可霍彩妮家里的炉灶是绿光500。前一种是后一种的升级版,带自动防泄露功能。即便是忘记关火,里面的汤汁溢出来把炉火浸灭也不会有煤气泄出来。而且据我了解,绿光500现在已经停产,商场里面仅有的几台都是滞销品,大特价商品。” 曲寞听了马上带人去商场,找到绿光炉灶专卖柜台,询问那边的售货员。 “这种型号的炉灶基本上没有人买,三个月只卖出一个,还是我卖的。”售货员记得很清楚,不用翻售货记录就说得很详细,“买炉灶的是个挺有气质的老大姐,瞧着五十多岁的样子,估计年轻的时候跳过舞之类的。” 跳舞?有气质?曲寞听见眼神一亮,“你记得她的模样吗?” “她戴着太阳镜,头上围着碎花的丝巾,身上穿着一件咖啡色的连衣裙,说话鼻音有些重。” “曲队,这人听着怎么像是王亚茹的妈妈?”陆离越听越觉得不会错。 几个人再次返回侯家,王亚茹的妈妈还在。她听见几个人是警察,而且是专门找自己的,神色顿时有些慌张。 没用曲寞废话,她很快就承认了。 “没错,买炉灶的人是我!”老太太慌张过后竟然显得很镇定,她从容淡然,像是在说一件小事,“我外孙女发现侯明和那个女人的事情,她不敢跟任何人讲,就写在日记里。偶然有一次我替她整理书架,发现了那篇日记。我知道侯明老毛病犯了,那个女人竟然还敢勾三搭四。我想要给她点教训,有她在,我女儿和外孙女不会幸福! 我猜到侯明手里肯定有那个女人的钥匙,我把侯明的钥匙包偷出去,挨个配了一把。我又在那女人家附近转悠了几天,把她的作息时间搞清楚了。趁着她早上上班,我偷偷摸到她家门口,用钥匙挨个试,终于让我把门打开。 我在屋子里转悠了一圈,看见她厨房的炉灶上面做着水壶。可能是忘记关,里面的水溢出来,炉火已经灭了,可并没有煤气味。我突然就想到一个主意,决定这样去做。 我知道文华商场里有个绿光炉灶的专柜,就去那里买。绿光炉灶有一种老款,我家里用的就是它。做饭做菜烧水,必须得想着些,不然容易造成煤气泄露。我买了一台,没敢让他们送货,自己用车拉回家。 过了几天,我再次溜到那女人家里,把煤气灶换上,把卸下来的带走扔进河里。我不知道她能不能发现,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用这个炉灶,更不知道她会不会忘记看火。前两天,我看电视新闻,知道她死了,这才知道我的办法管用了。可让我没想到的是,你们来得太快了!走吧,我跟你们回警察局。” “妈,你放心,我会给你请最好的律师!”王亚茹见状赶紧打电话找朋友咨询,她觉得自己母亲虽然有违法的行为,却并没有直接杀人。 “曲队,霍彩妮死亡那天晚上,侯明一家包括他的岳母都有时间证人,可以证明他们没有时间杀人。那么,霍彩妮的死真是意外?那么下毒的人又是谁?那个从窗户进来的人是谁?”陆离愁眉不展,“这个霍彩妮到底是得罪了多少人?她不会是还跟其他男人牵扯不清吧?” 他的话提醒了曲寞,马上再去小区走访。这次,曲寞带去了张利的照片。小区的保安王大壮马上就认出了张利,说在霍彩妮的家里见过他一次,而且就在一个星期之前。 这让曲寞几个人隐隐有些预感,似乎有些什么要破土而出了。 “前几天霍小姐看见我,就说家里卫生间的浴霸坏了,让我抽空过去看看。就在霍小姐出事前三天,我看见她的车停在楼下,知道她在家,就拿着工具上门了。我按了门铃,霍小姐打开门似乎有些不愿意让我进得样子。我瞥见里面有个男人,就是照片上的这个,我就忙说晚会再来。那个男人却说自己马上就走,我看霍小姐没说什么,就进卫生间修理浴霸去了。我听见霍小姐说什么价钱好商量,马上用网银给他转账做定金,剩余的部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她们似乎是害怕我听,说得很小声,而且也没说几句。”王大壮回忆的很详细。 曲寞马上让人去查霍彩妮的户头,果然发现了有大笔资金转出,就在她出事前三天。一笔是一万,日期就是张利上门的那天白天,晚上又转出去九万,账户是同一个。不出他们所料,账户的户主正是张利。可惜,他还没有来得及花这笔钱,人就死了! 如果他们推测的不错,肯定是张利把头来的化石卖给了霍彩妮,而就在霍彩妮买到化石不久,她就出了事。那么,偷化石的人又是谁?他会不会是在果汁里面下毒的人?会不会是他故意把煤气灶打开,在上面做了煮元宵?那么关煤气灶的人又是谁呢? “曲队,我觉得最起码有两个人。”陆离分析着,“从窗户进来的人明显是为了化石而来,他求财不害命,杀霍彩妮的可能性比较小。我认为煤气灶上的汤圆是霍彩妮自己煮的,她忘记了直接上床睡觉。小偷进来闻到煤气味,就到厨房把煤气罩关掉,然后偷走化石从门离开。后来,又有一个人进来,打开冰箱在果汁里面下了毒又悄悄溜走。” 他这个推断比较符合逻辑,也跟他们现在掌握的线索相吻合。化石的失踪指向了那个从窗户进来的小偷,而霍彩妮的死确实是个意外,那个在果汁里面下毒的人也确实想要置她于死地,可惜他的果汁没有派上用场。 “这个小偷相当专业,目的又非常明显。而且张利刚把化石出手,他和霍彩妮就相继死亡,说明凶手早就盯上了张利。我怀疑,这背后不是一个人。”曲寞马上联系负责打击走私的小队,让他们配合密切关注,千万不能让化石出市! 其实现在的南江市所有的重要交通路口全部都在严密监控之中,过往的车辆盘查的特别厉害。他们动用了一切警力,还配备了最新科技的红外线感应扫描仪。这种扫描仪可以透过物体检查内部,即便是把东西藏在夹层中也会被发现。 可敢动化石主意的都不是寻常人,人家等的起,耗得起,窝在手里十年八年不出手,你怎么查?所以还是要把重点放在侦查上,这全城封锁也不是长久之计。 远赴塞班岛到的孟哲和刘俊没有消息传回来,这两个小子不会是玩嗨了,没空找林立群了? 就在曲寞等国外传来消息的时候,一个人从法国赶了回来,正是霍彩妮的姐姐霍彩霞。在见到她的时候,刑警队上下所有人都感觉到吃惊。她和霍彩妮简直是太像了,两个人要是面对面站着,就像是在照镜子。大伙才看了霍彩妮的尸体,现在还放在解剖室,再见霍彩霞难免会有些心里不舒服。 不过她们姐妹还是有所不同,霍彩霞长发及肩,眉毛修得似柳叶,在她身边还站着个小男孩,看样子五六岁左右。小男孩似乎有些不适应,紧紧攥着她的手,偶尔用法文跟她说上一句话。 曲寞听得明白,小男孩说得最多的是一句话,“妈妈,我们什么时候回法国?” 霍彩霞会说中文,这让他们交流起来没什么障碍。 “霍小姐,我先安排你去认尸,然后再谈谈。”霍彩霞点点头,把孩子留在办公室,委托队里唯一的女同志王婧照看一眼。 她蹲下跟孩子轻声说了两句,孩子似乎挺懂事,没有缠着妈妈不让妈妈离开。他从兜里掏出个魔方,坐在椅子上摆弄起来。王婧没有带孩子的经验,好在那孩子不闹心,问他要不要喝水什么的,他能通过王婧的哇表情、动作看明白,是个聪明的小子。 霍彩霞去认尸,见到妹妹的尸体自然是悲痛欲绝。她们姐妹自小就相依为命,感情更胜其他姐妹。看着两个一模一样的人,一个躺着面色苍白,一个站着哭得肝肠寸断,以柔除了哀叹还有些不自在,不舒服。怎么看,怎么有种自己嚎自己的感觉!老天爷,原谅自己的不厚道,以柔暗暗感叹了一句。 虽然霍彩霞的情绪不好,可她还是勉强忍住,因为还有儿子等着她。 忍住眼泪,办了手续,她又回到刑警队。小男孩看见妈妈哭红了眼睛,虽然还弄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却乖巧的抱住妈妈。 161 姐妹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霍彩霞认尸不过是走了一个过场,接下来的询问才是重头戏。( 800)/她的说法跟侯明说得差不多,对于案情没多大的帮助。 “我对小妮在国内的事情不太知道。她不喜欢说,我也不多问,毕竟是个人**。可能是我在国外待得时间久了,习惯了要有个人空间。前一阵她给我打过电话,有意思要移民到法国。我当然非常高兴,我就这么一个妹子,把她一个人留在国内也是有些不放心。不过她突然提出这个想法,我有些吃惊。前几年我经常说,她却死活不愿意。这么突然的决定,是不是在国内有不开心的事情呢?我知道小妮前几年谈过一个,弄得伤痕累累,因为这个还跑到我那边好一阵子。我担心她又失恋,正想让她过去休息一阵,冷静下来再做决定。” “她的前男友叫侯明,这你知道吗?” “嗯。”霍彩霞点点头,“那个侯明有妻子,所以她们分手了,好像分得还挺难看。” “那你知不知道她们在半年前又好上了?这次你妹妹死前买了一份意外险,一共五百万的保险金,受益人是侯明!” 曲寞的话让霍彩霞怔住,“她们怎么又在一起了?” 她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那五百万的赔偿金,这让曲寞心下一动。即便是不缺钱的人,听见自己唯一的妹妹的保险受益人竟然不是自己,多少都会有些反应。那么,霍彩霞的反应说明了什么呢?或许,她们姐妹的关系并不像她说得那么好。 “曲队长,我想把妹妹家里的钥匙领回去。”霍彩霞说着,“我们娘俩没有预定酒店,而且我也要收拾收拾妹妹的遗物。” “可以。”曲寞没有拒绝的理由。 他把钥匙给了霍彩霞,看着她带着孩子离开就给王大壮打了一个电话。他让王大壮配合警方得工作,严密监视霍彩霞,发现异常及时汇报。 这就叫善于用人,别看王大壮不过是一个小区的保安,可他熟悉小区的情况,更有时间二十四小时监视霍彩霞。而且他的隐蔽性高,不容易被发现。( 800) 王大壮接到曲寞的电话非常高兴,正满小区转悠,冷不丁看见霍彩霞带着孩子进来,吓得脸都变了颜色。这大白天见鬼了!他忽然想到曲寞的话,又瞧见她们娘俩有影子,这才敢凑上前去。 “你是……” “你不用害怕,我是霍彩妮的双胞胎姐姐。我们长得有些像,难免分不清楚。”霍彩霞先开口说话,“我看你的工作服是这里的保安吧?” “对,霍小姐。说实在话,不是有些像,是非常像,简直是一个人!我跟霍小姐的妹妹是朋友,经常去家里帮忙修理东西。”王大壮呵呵得笑着,“霍小姐,你这是要搬进去住?来,我帮你拎行李。”说着不等霍彩霞拒绝,拎着大大的行李箱就在前面带路。 反正自己对这里也不熟悉,免得带着孩子跑瞎路。霍彩霞跟在他身后,一直到了家门口。 “对了,霍小姐还留了一把钥匙在我这里。我正不知道该怎么办,正好霍小姐来了,就还给你了。”王大壮从兜里掏出一把钥匙,临走的时候又说,“霍小姐有什么事尽管往保安室打电话,号码是xxxxxxx,挺好记。” 看样子他跟小妮是熟悉,不然怎么会有家里的钥匙?霍彩霞就在死过人的房子里住了下来,王大壮倒是挺佩服她的胆量。不过他听说霍彩霞是法籍华人,或许人家在外国时间长了,根本就不相信什么鬼神。 王大壮非常负责,特意跟别人串成了全白班。晚上没事还过来溜达,他家就住在附近,一个人住没什么事做。 监视了两天,他发现侯明来找霍彩霞,赶紧给曲寞打电话。侯明跟她应该没有什么交集,怎么会找上门呢? 曲寞直接找上侯明,能问的事情还浪费时间查什么。 “霍彩霞给我打了电话,说她妹妹留下些东西跟我有关系,让我有空过来取一下。”侯明的语气中带着伤感,可能是看见一些东西,有些睹物思人吧。 而且他的岳母因为霍彩妮进了拘留所,怎么判刑还说不准。王亚茹知道他再次出轨没什么表现,可涉及到自己母亲,简直要气疯了。她看见侯明就恨不得吃了他的模样,两个人现在不能见面。他女儿看见他更是一副不耻的模样,就差没往他脸上吐唾沫了。 他在家里根本就待不了,公司也有些风言风语。眼下他再看见霍彩妮把两个人保留的各种发票、车票,心里怎么能不感慨万分? 从他们五六年前认识的第一次做车的车票,第一次吃饭那地方的纸巾,第一次去酒店的小赠品…… 早知道这样,他应该五年前就选择霍彩妮,也就不会有今天这样的局面!可世上没有后悔药可以吃,他追悔莫及。 “虽然我岳母把彩妮家里的炉灶换了,可她并没有动手杀人。你们警方认定彩妮死于煤气中毒,煤气是她自己开的,属于意外死亡。他们保险公司有争议,开会研究了,结果是照合同赔偿五百万给我。虽然钱还没有兑现,不过事情已经定了下来。彩妮这辈子只有我一个男人,这辈子没能跟我享福,我对不起她。所以我决定了,把钱分给她姐姐二百万。她姐姐过得好,她在天上也能宽慰几分了。”还真是真爱! 保险公司也够大手笔,知道这个案子很轰动,不仅在南江,就在全国范围内都有影响。他们这一理赔,无意是给自己做了最大的广告! “你对霍彩霞了解多少?”曲寞不由得问着。 “第一次见面,可却没有生疏感,可能是她很小妮长相一模一样的关系。不过一说话,我就知道她不是小妮。两个人的性格太不一样,为人处世也迥然不同。”侯明露出一丝苦笑,“我刚说了五百万的事,她就提出要申请民事赔偿。她说不管我岳母会不会判刑,她确确实实曾经做出过危害小妮性命的事。她会向法院提出上诉,要求赔偿各种损失费五百万。 虽然跟亚茹的婚姻名存实亡,不过这么多年来,岳母对我就像亲身儿子一般。不管我跟亚茹能不能继续过下去,我会始终叫她一声母亲。如果她提起上诉,我岳母的精神会再次受打击,而且她也没有那么多钱赔偿。本来我就是想给她些钱,所以对她的想法并不排斥,只是情感上有些接受不了。要和给,毕竟不是一码事。 我没有马上答应,说要考虑一下。她答应给我时间,她应该会在国内停留一阵,办完小妮的丧事再离开。她跟小妮有一样的容貌,可心肠却完全不同。她们姐妹感情其实并不太好,小妮的死对她来说哪有那么大的精神伤害?” “你怎么知道她们姐妹感情不好?霍彩妮跟你提起过?” “那倒没有,不过我能感觉出来。”侯明十分肯定的说着,“我们之前在一起的时候,她经常会说到自己的姐姐,还几次有要去留学的念头。可这次我们再在一起,我却没听过她说到过姐姐的事,甚至连电话都没有一个。我一直在猜想,是不是她们姐妹弄撑了,相互之间不来往了。” 曲寞听见这话心下一动,赶紧让人调取霍彩妮一年之内的通话记录。果然,他发现霍彩妮这一年之中,只有在死之前一个月左右,才开始频繁的联系远在法国的姐姐。 这么说,侯明的话很有可能是事实,那么霍彩霞在撒谎! 曲寞马上再次传讯了霍彩霞,“霍小姐,据我们了解,你跟你妹妹的感情并不好。你为什么要说谎隐瞒你们的关系呢?” 她听见这话明显怔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说:“没想到你们连这个都调查出来了。对,我们姐妹的关系很紧张,最近才有些缓和。可还不等……没想到她就走了。这两天我一直在想,是不是她有了什么预感,不然也不会这个时候要修复我们的感情。” “你们姐妹相依为命,为什么感情不好?” 她又是一阵沉默,最后才说:“我想着人已经死了,就不要再抹黑她,所以才没说实话。我们姐妹之前的感情特别好,我多次想让她去法国定居,我们姐妹之间好有个照应。可她总是不同意,说在国内有爱人。后来,她突然跑到法国,我这才知道,她的爱人是个有妇之夫,她是第三者。 我自然要教训她几句,她就有些不满意。之后,她留在法国散心疗伤,心里有话也不跟我说,只找她姐夫倾诉。慢慢地,她们之间就有些暧昧不清。被我发现之后她羞愤回国,而我最终也离婚了。马克归我,他爸爸留下房子和存款走了。” 虽然她说得简单几句,可大伙不难想象当初三个人痛苦的纠葛。妹妹竟然喜欢上姐夫,还全然不知道自己的错误,难怪两个人之后不相互来往了。 霍彩霞认尸不过是走了一个过场,接下来的询问才是重头戏。( 800)/她的说法跟侯明说得差不多,对于案情没多大的帮助。 “我对小妮在国内的事情不太知道。她不喜欢说,我也不多问,毕竟是个人**。可能是我在国外待得时间久了,习惯了要有个人空间。前一阵她给我打过电话,有意思要移民到法国。我当然非常高兴,我就这么一个妹子,把她一个人留在国内也是有些不放心。不过她突然提出这个想法,我有些吃惊。前几年我经常说,她却死活不愿意。这么突然的决定,是不是在国内有不开心的事情呢?我知道小妮前几年谈过一个,弄得伤痕累累,因为这个还跑到我那边好一阵子。我担心她又失恋,正想让她过去休息一阵,冷静下来再做决定。” “她的前男友叫侯明,这你知道吗?” “嗯。”霍彩霞点点头,“那个侯明有妻子,所以她们分手了,好像分得还挺难看。” “那你知不知道她们在半年前又好上了?这次你妹妹死前买了一份意外险,一共五百万的保险金,受益人是侯明!” 曲寞的话让霍彩霞怔住,“她们怎么又在一起了?” 她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那五百万的赔偿金,这让曲寞心下一动。即便是不缺钱的人,听见自己唯一的妹妹的保险受益人竟然不是自己,多少都会有些反应。那么,霍彩霞的反应说明了什么呢?或许,她们姐妹的关系并不像她说得那么好。 “曲队长,我想把妹妹家里的钥匙领回去。”霍彩霞说着,“我们娘俩没有预定酒店,而且我也要收拾收拾妹妹的遗物。” “可以。”曲寞没有拒绝的理由。 他把钥匙给了霍彩霞,看着她带着孩子离开就给王大壮打了一个电话。他让王大壮配合警方得工作,严密监视霍彩霞,发现异常及时汇报。 这就叫善于用人,别看王大壮不过是一个小区的保安,可他熟悉小区的情况,更有时间二十四小时监视霍彩霞。而且他的隐蔽性高,不容易被发现。( 800) 王大壮接到曲寞的电话非常高兴,正满小区转悠,冷不丁看见霍彩霞带着孩子进来,吓得脸都变了颜色。这大白天见鬼了!他忽然想到曲寞的话,又瞧见她们娘俩有影子,这才敢凑上前去。 “你是……” “你不用害怕,我是霍彩妮的双胞胎姐姐。我们长得有些像,难免分不清楚。”霍彩霞先开口说话,“我看你的工作服是这里的保安吧?” “对,霍小姐。说实在话,不是有些像,是非常像,简直是一个人!我跟霍小姐的妹妹是朋友,经常去家里帮忙修理东西。”王大壮呵呵得笑着,“霍小姐,你这是要搬进去住?来,我帮你拎行李。”说着不等霍彩霞拒绝,拎着大大的行李箱就在前面带路。 反正自己对这里也不熟悉,免得带着孩子跑瞎路。霍彩霞跟在他身后,一直到了家门口。 “对了,霍小姐还留了一把钥匙在我这里。我正不知道该怎么办,正好霍小姐来了,就还给你了。”王大壮从兜里掏出一把钥匙,临走的时候又说,“霍小姐有什么事尽管往保安室打电话,号码是xxxxxxx,挺好记。” 看样子他跟小妮是熟悉,不然怎么会有家里的钥匙?霍彩霞就在死过人的房子里住了下来,王大壮倒是挺佩服她的胆量。不过他听说霍彩霞是法籍华人,或许人家在外国时间长了,根本就不相信什么鬼神。 王大壮非常负责,特意跟别人串成了全白班。晚上没事还过来溜达,他家就住在附近,一个人住没什么事做。 监视了两天,他发现侯明来找霍彩霞,赶紧给曲寞打电话。侯明跟她应该没有什么交集,怎么会找上门呢? 曲寞直接找上侯明,能问的事情还浪费时间查什么。 “霍彩霞给我打了电话,说她妹妹留下些东西跟我有关系,让我有空过来取一下。”侯明的语气中带着伤感,可能是看见一些东西,有些睹物思人吧。 而且他的岳母因为霍彩妮进了拘留所,怎么判刑还说不准。王亚茹知道他再次出轨没什么表现,可涉及到自己母亲,简直要气疯了。她看见侯明就恨不得吃了他的模样,两个人现在不能见面。他女儿看见他更是一副不耻的模样,就差没往他脸上吐唾沫了。 他在家里根本就待不了,公司也有些风言风语。眼下他再看见霍彩妮把两个人保留的各种发票、车票,心里怎么能不感慨万分? 从他们五六年前认识的第一次做车的车票,第一次吃饭那地方的纸巾,第一次去酒店的小赠品…… 早知道这样,他应该五年前就选择霍彩妮,也就不会有今天这样的局面!可世上没有后悔药可以吃,他追悔莫及。 “虽然我岳母把彩妮家里的炉灶换了,可她并没有动手杀人。你们警方认定彩妮死于煤气中毒,煤气是她自己开的,属于意外死亡。他们保险公司有争议,开会研究了,结果是照合同赔偿五百万给我。虽然钱还没有兑现,不过事情已经定了下来。彩妮这辈子只有我一个男人,这辈子没能跟我享福,我对不起她。所以我决定了,把钱分给她姐姐二百万。她姐姐过得好,她在天上也能宽慰几分了。”还真是真爱! 保险公司也够大手笔,知道这个案子很轰动,不仅在南江,就在全国范围内都有影响。他们这一理赔,无意是给自己做了最大的广告! “你对霍彩霞了解多少?”曲寞不由得问着。 “第一次见面,可却没有生疏感,可能是她很小妮长相一模一样的关系。不过一说话,我就知道她不是小妮。两个人的性格太不一样,为人处世也迥然不同。”侯明露出一丝苦笑,“我刚说了五百万的事,她就提出要申请民事赔偿。她说不管我岳母会不会判刑,她确确实实曾经做出过危害小妮性命的事。她会向法院提出上诉,要求赔偿各种损失费五百万。 虽然跟亚茹的婚姻名存实亡,不过这么多年来,岳母对我就像亲身儿子一般。不管我跟亚茹能不能继续过下去,我会始终叫她一声母亲。如果她提起上诉,我岳母的精神会再次受打击,而且她也没有那么多钱赔偿。本来我就是想给她些钱,所以对她的想法并不排斥,只是情感上有些接受不了。要和给,毕竟不是一码事。 我没有马上答应,说要考虑一下。她答应给我时间,她应该会在国内停留一阵,办完小妮的丧事再离开。她跟小妮有一样的容貌,可心肠却完全不同。她们姐妹感情其实并不太好,小妮的死对她来说哪有那么大的精神伤害?” “你怎么知道她们姐妹感情不好?霍彩妮跟你提起过?” “那倒没有,不过我能感觉出来。”侯明十分肯定的说着,“我们之前在一起的时候,她经常会说到自己的姐姐,还几次有要去留学的念头。可这次我们再在一起,我却没听过她说到过姐姐的事,甚至连电话都没有一个。我一直在猜想,是不是她们姐妹弄撑了,相互之间不来往了。” 曲寞听见这话心下一动,赶紧让人调取霍彩妮一年之内的通话记录。果然,他发现霍彩妮这一年之中,只有在死之前一个月左右,才开始频繁的联系远在法国的姐姐。 这么说,侯明的话很有可能是事实,那么霍彩霞在撒谎! 曲寞马上再次传讯了霍彩霞,“霍小姐,据我们了解,你跟你妹妹的感情并不好。你为什么要说谎隐瞒你们的关系呢?” 她听见这话明显怔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说:“没想到你们连这个都调查出来了。对,我们姐妹的关系很紧张,最近才有些缓和。可还不等……没想到她就走了。这两天我一直在想,是不是她有了什么预感,不然也不会这个时候要修复我们的感情。” “你们姐妹相依为命,为什么感情不好?” 她又是一阵沉默,最后才说:“我想着人已经死了,就不要再抹黑她,所以才没说实话。我们姐妹之前的感情特别好,我多次想让她去法国定居,我们姐妹之间好有个照应。可她总是不同意,说在国内有爱人。后来,她突然跑到法国,我这才知道,她的爱人是个有妇之夫,她是第三者。 我自然要教训她几句,她就有些不满意。之后,她留在法国散心疗伤,心里有话也不跟我说,只找她姐夫倾诉。慢慢地,她们之间就有些暧昧不清。被我发现之后她羞愤回国,而我最终也离婚了。马克归我,他爸爸留下房子和存款走了。” 虽然她说得简单几句,可大伙不难想象当初三个人痛苦的纠葛。妹妹竟然喜欢上姐夫,还全然不知道自己的错误,难怪两个人之后不相互来往了。 162 没有结局 - 女法医快到碗里来 - 顺宝宝 一转眼,刘俊和孟哲去塞班岛已经半个多月了。这天,他们突然打电话回来,在电话中的声音带着兴奋。 “我们已经抓住了林立群,他说出了很多关于王杰克的事情。这一趟还真是惊险,我和刘俊差点把命扔在这里。好在我们遇见了一个热心肠的当地的警察,他帮了我们很大的忙。” “本地的警察?”曲寞问着。 “是啊,她叫瑞思,是个白人美人。身材火辣,身手更是了得。林立群雇了十几个黑人保镖,出入都不离人,我们吃了很大的亏。详细情况等我们回去再汇报,林立群的供词做了录音,已经发到你的邮箱里面。” 那边顾城已经把邮箱里面的音频下载,打开播放出来。 听完里面林立群的话,曲寞当即决定对王杰克进行逮捕。有了这份证词,可以顺利的拿到搜捕令,如果在王杰克家里再找到物证,那么就可以给他定罪了。 可等他们赶到王杰克的家,却发现王杰克死在书房里。书房的门从里面锁着,窗户也从里面划着,用肉眼看不出死者有什么伤痕,很像是自杀。 根据林立群的口供,曲寞他们在书房上面找到了一个小巧的木雕。用手轻轻顺指针旋转木雕,就听见吱吱的响声。书房北面墙整个都升上去,露出防弹钢门,正中央是个指纹验证机之类的机器。 曲寞让人把王杰克的尸体搬过来,拎着他的手腕把他的手掌放下去。防弹钢门缓缓打开,露出里面的空间,竟然是个小型的藏宝库。 门口是两个青铜的兵勇,身披盔甲,手持兵钺,面部表情惟妙惟肖估计有些年代了。再往里面瞧,中间竟然是两个大型的编钟,两边是沉香木打造的古董架,上面摆着各种各样的摆件。从翡翠玉雕到鼻烟壶小玩意儿,琳琅满目,件件珍贵。墙上挂着名人字画,能看得出都是真迹。 这些宝贝里面不乏国家级珍贵文物,单是正中间的那两只编钟,就能让王杰克把牢底坐穿!可惜王杰克死了,围绕他的巨大犯罪网也断了。林立群知道的不过是冰山一角,而且还不详细。 “曲队,并没有发现化石。”众人把密室里里外外都找寻了一遍,并没有找到他们想要的东西。难道林立群的话有假,他不过是顺嘴胡说,化石并不在王杰克手中。 “曲队,或许密室里面还有机关也说不定。”王婧突然说着,“这墙是不是还有夹层?”说完伸手在墙面上面敲击起来。 陆离等人也跟着做,果然,在东北角附近敲出了空声。再仔细观察,发现那里的墙壁上面有一块凸起,用手使劲按下去弹出一个凹槽,里面放着一个盒子。 收的这样隐秘肯定是非常值钱的东西,大家都有些期待,有些紧张起来。 果然,打开盒子,里面赫然放着一个头盖骨!大伙都兴奋起来,陆离笑着夸了王婧两句。曲寞却微微皱眉,觉得有些不对劲。他赶紧打电话跟黄局汇报,申请警力支援。头盖骨找到,千万不能再出差错! 不一会儿,大街小巷都响起了警车的动静。北京人头盖骨化石被警方直接护送到警察局,锁在保险柜里,有警察配枪二十四小时看守。黄局向上级领导汇报,上级领导指示原地待命,必须保证化石的安全,马上就请国博物馆的专家过来一趟。 曲寞并未离开王杰克的家,以柔正在书房检查尸体,法证科的同事也赶到了正在取证。门窗没有被撬过的痕迹,书房里没有第三者的指纹和脚印。书桌上面放着一杯咖啡,似乎一口没有动,王杰克就趴在桌子上,脸色有些泛青。 “看表面像是心脏病发。”以柔看见他进来,抬眼瞧了一下说着,又低下头继续检查,“暂时没有发现任何伤口,我需要回去详细检查。” 听她话里的意思,对病逝不太认可。其实曲寞也心存怀疑,在整个书房和王杰克身上,都找不到速效救心丸之类的急救药物。如果他有严重的心脏病,药物根本就不能离身。 这功夫,王杰克的妻子回来了。她正在跟一群阔太太喝下午茶,听见自己老公死在家里,风风火火就赶了回来。见到尸体,她嚎啕大哭,“早上人还好好的,怎么就说走就走了?虽然他心脏不好,可也不严重,医生还让他适当的运动运动。一定是有人害死了杰克!警察同事,你们要抓住凶手!” “你为什么这样怀疑?最近你老公有跟什么人结怨吗?”曲寞问着。 她迟疑了一下,看见书房里面的密室打开着,知道有些事情想瞒都瞒不住。 “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通过熟人引荐说是有好东西。杰克对一些古董和稀奇古怪的东西最有兴趣,就跟他见了一面。没想到他竟然拿出前阵子沸沸扬扬丢失的北京人头盖骨化石,杰克喜欢的不得了,就话了大价钱买下来。他知道最近你们正在查,就不打算出手,而且他压根也没想把化石卖出去。我们不缺那点钱,留一辈子,几辈子都用不着卖。 可没想到,昨天杰克竟然接到了一个电话,是个陌生人打过来的。那人在电话里说要买化石,价钱方面随我们要。杰克怎么可能答应,当场就回绝了。没想到今天就发生这样的事,我想一定是打电话的那个人干的!” 这个推断似乎不能成立,买卖不成仁义在,一般做生意的人不会害命。而且密室并没有被破坏,里面值钱的物件一件都没丢,化石更是安然无恙。况且照书房里面的情形看来,更像是电影里面那些神出鬼没,无所不能的特工干的!不过前提是,王杰克是他杀! 王杰克的尸体被拉回警察局的法证大楼,以柔对尸体进行了详细的检查。尸体的衣服被脱光,平放在解剖台上,以柔检查的非常仔细,连头皮里面都仔细检查过了。 没有任何致命外伤,连伤口都找不到。难道王杰克真是心脏病发身亡的?以柔不甘心,再次检查起来。 就在她快要放弃的时候,尸体右耳后的一颗像痣的东西引起了她的注意。 黑色,芝麻大点,用手压一下竟然往四周微张,露出一个针孔大小的洞。咦?有问题!以柔赶忙取下那块皮肤附近的组织,送到法证科去化验。 很快,法证那边就有结果出来。证实死者曾经被人用最细的针孔刺中,里面有种不知名的药物,成分不明,会引发人心脏方面的毛病。 这么看来,王杰克真是被人害死!可是,凶手是怎么进得书房,又是为什么要杀人呢? 这边诸多疑惑没有解开,那边国博物馆的专家做直升机赶到了。经过专家的一致鉴定,化石是假的! 一块假化石被王杰克如此珍藏,看来他是不知情。那么真化石在哪里?它的博物馆的时候是真得,什么时候被掉包了呢?侯明曾经说过,霍彩妮买过一块假化石,是不是小偷从霍家偷走的就是假化石,而真得被霍彩妮藏了起来! “赶紧去霍家。”曲寞想到这个,赶忙下令。 众人赶去霍彩妮家,开门的是那个小男孩。 “马克,对吗?”王婧带过她一阵子,又是女孩子,跟小孩子比较好交流。 小男孩认出了她,笑了一下点点头,侧开身子让他们进去。 “马克,你几岁了?”王婧顺口问着。 小男孩伸出四根手指头,“马克,谁来了?”霍彩霞的声音响起来。 她从厨房里面出来,看见曲寞几个人愣了一下,“曲队长,是不是我妹妹的案子有眉目了?” “暂时没有进展。”曲寞没有跟她多说,让人里里外外找起来。 找了半天一无所获,曲寞却没有太多失望的表情,他还有闲心跟霍彩霞唠闲嗑。 “上次听你说起跟丈夫的事情,你们是你妹妹去之后离得婚?” 霍彩霞点点头,脸上有些疑惑。 “那马克就是你离婚之后生的孩子,他父亲是谁?” 额,霍彩霞的眼神明显闪烁了一下,“这个属于我个人*,我不想说。” “好吧。”曲寞没有强求,他见搜查没有结果,便带着人离开了。 卖化石给王杰克的人很快就被抓住,是个惯偷。据他自己交待,他跟山鸡是铁哥们。之前有一次喝酒,他听山鸡说有一桩大买卖,跟张利合伙。山鸡还说张利那小子心眼多,万一以后他出什么事,就让自己去找张利算账。 没多久,他就在电视上看见山鸡死在博物馆的消息,而且价值连城的化石还丢了。他想起山鸡曾经说过的话,就找到了张利,想要讹他一笔钱。 张利是个老滑头,怎么可能让他讹去、张利告诉他,化石在霍彩妮家里,只要他去偷出来再卖出去,肯定能赚一大笔,到时候张利提三成。 他去霍彩妮家里偷化石,没想到真让他偷到了。可他怎么肯给张利三成?这时候,他听见张利死的消息,心中大喜。他几经周转,经过人介绍,这才搭上王杰克这条线。他把化石卖给了王杰克,得了一大笔钱正满世界的逍遥,没想到警察就找上门了。 如果他说得是事实,那么霍彩妮家里的化石就是假的。到底是张利把假化石卖给了她,还是她把真的藏起来,客厅里摆放的假化石阴差阳错被偷走呢?现在张利死了,霍彩妮死了,两个接触过真化石的人都不在。 曲寞再次找到霍彩霞,“你妹妹很可能是因为化石送了命,而卖给你妹妹化石的人也被杀害。你知道,前不久王杰克死了,在他家发现的化石是假的。根据种种迹象表明,有人在打化石的注意,而且很可能是一个组织。但凡是跟化石沾上边的人都有危险,你和马克或许会成为下一个目标。即便是为了你们母子的安全,你也要尽力配合我们办案。 你好好想一想,霍彩妮没在电话里跟你说起过什么?或者,她说没说过什么奇怪的话?” 霍彩霞摇摇头,“曲队长,我的脑子一直很乱。如果我想起什么,我会打电话给你的。” 一天之后,曲寞接到了保安王大壮的电话,“曲队长,霍小姐叫了出租车,车牌号码是xxxxxx。” 曲寞赶忙让人查,用导航定位那辆出租车,发现出租车的方向是城外的公共墓园。曲寞知道,霍彩妮的爸妈就葬在那边。 曲寞带人开车赶过去,走到一半突然想起什么,给墓园附近的警察局打电话,要求他们以最快的速度赶过去,必须保证霍彩霞的人身安全。 他们的车开到墓园附近,远远的就听见有枪声,曲寞的脸变得凝重起来。陆离更是一怔,随即赶快猛踩油门,让大伙把手枪准备好。进了墓园,还不等他们停车,就瞧见一个人戴着全盔,骑着摩托车还驮着一个人飞驰而来。后面有人往这边追,看穿着打扮是分局的同事,远远瞧见她们的警察朝天鸣枪示意。 可还不等陆离拦截,摩托车已经灵活的从他们车边擦过去,转眼就出了墓园直奔小路。这个地方的地理环境比较特殊,除了一条通往市区的柏油马路,还有四五条崎岖的山路,并不适合汽车通行,根本就跑不起来。反倒是摩托车在这里游鱼得水,转眼就把汽车甩到后面。而且这四五条山路四通八达,交错纵横,可以通到临市。曲寞他们在后面苦追不上,眼睁睁看着摩托车消失在山路上。 “先回墓园。”南江市极少发生枪击案,曲寞马上跟黄局汇报,并请求支援。 墓园那边已经被警方封锁,120急救也被叫了来。霍彩霞胸口中枪人已经昏迷,马克吓得脸色煞白缩成一团。曲寞让王婧安抚马克,跟着救护车去了医院。 经过几个小时的手术,在霍彩霞胸口的子弹被取了出来。她被送到病房,一个小时之后人苏醒过来。 “好险,子弹再偏半厘米就会打中心脏。”医生感叹地说着,“霍小姐,你真是幸运啊。” 岂料,霍彩霞听见这话脸色越发的难看,眼中露出恐惧的神色。 “霍小姐,我可以单独跟你聊聊吗?”曲寞询问着。 霍彩霞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医生和其他警务人员都出去了。 “霍小姐,马克是霍彩妮跟你前夫的孩子,对不对?” 她神色骤变,过了好一会儿才点点头,“当时我妹妹到法国来,满脸都写着失恋两个字。我工作很忙,正好乔治正在休假中,便带着她四处游玩。谁曾想,他们竟然厮混在一起。六个月后,我妹妹肚子大了我才发现。我跟乔治离婚,他净身出户。可过了不到四个月,乔治突然抱着孩子来找我。他说彩妮回国了,孩子他带不了,如果我不想养就会送走。我见那孩子又白又胖很可爱,就有些不忍心。乔治又说彩妮说过再不到法国来,就当这个孩子死了,而且彩妮也不知道他把孩子抱过来。我稍微想了一下,就决定收养这个孩子。” “他们为什么分手?” “我没问,不过想想也知道。我跟乔治的感情并不好,他有法国男人典型的浪漫气质,也有花心的毛病。他的爱情来得快,去得也快,她们怎么会长久?而且乔治不过是彩妮疗伤的工具,他们之间不会有真正的爱情!只是可怜了这个孩子,成了他们游戏的苦果。”彩霞叹气说着,“我把马克抚养大,乔治跟彩妮都没有来打扰,我觉得生活过的挺安定幸福。” “那你这次为什么又回国?你妹妹怎么会再次联系你?我查过入境记录,你在霍彩妮死的前两天就已经到了南江,而并不是特意给她处理后事来的。”曲寞淡淡的说着,“我知道的远比你想象的要多,而且也比你想象的要有力量!你可以信任我,在这里,只有我能保证你们母子的平安。” “不,你帮不了我!”霍彩霞不顾伤口的疼痛喊了起来。 “今天的事情确实在我意料之外,我低估了对手的实力。如果我猜的没错,他们是故意没有要你的性命,而是用这样的方法告诉你,他们可以随时要你的命,你必须要听他们的指挥!他们杀了霍彩妮而留下你,是因为看中了你法国籍的身份。你可以把他们想要的东西顺利带出国,而且不被任何人怀疑。可你要是失去了利用价值,你的命自然就一文不值了,到时候你跟马克都会像霍彩妮一样‘意外’死亡!” 霍彩霞明显有些震惊,曲寞看了接着说:“而且他们告诉你,警察根本就保护不了你,因为内部有他们的人,这也是我把其他人都支开的原因。我有一个计策,可以把背后的黑手揪出来,到时候我负责联系把你和马克送到其他国家,改头换面,保证谁都不会找到你们。好好考虑一下,决定之后给我打电话。”说完曲寞走了出去。 考虑到霍彩霞被枪杀未死,唯恐还会遭遇不测,曲寞让人留在门口看守,除了医生护士其他人等一律不允许出入。医院显然不适合小孩子待,为了马克的安全,曲寞把他送到法驻华大使馆寻求保护。 入夜,医院里面变得安静下来。医生挨个屋子查房,进了霍彩霞的屋子,隔了一会儿又低着头从里面出来。坐在门口长椅上的王仁甫打了个哈欠,瞧了一眼并未在意。医生急匆匆拐弯,很快就进了卫生间。 不一会儿,霍彩霞从里面出来。她出了医院的大门,拦下出租车直奔墓园。这个时间去墓地,又是从医院出来的单身女人,脸色还惨白惨白的,这一路司机都提心吊胆不停地看后视镜。刚刚看见墓园的大门,司机就停车不走了。霍彩霞头脚下车,后脚他就猛踩油门,连车钱都不要就跑了。 霍彩霞心里也打鼓啊,晚上的墓园阴森森的。她硬着头皮往里面走,不时就扭头瞧瞧,总感觉背后有人跟踪。她一直到了父母的墓碑前面,蹲下身子挪开前面放置骨灰盒的石板,露出里面紫檀木的盒子。 她小心翼翼的把盒子抱出来,深吸了一口气打开,里面竟然是个人头骨!还不等她把盖子再盖上,就被一道黑影扑倒在地上,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耳朵旁边擦过去。 紧接着,她的后颈挨了一下,整个人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等到她再次醒来的时候,人又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王仁甫看见她醒了,笑着说:“霍小姐,现在你安全了。化石找到,背后的主谋也伏法,曲队让你安心养伤,后续的问题他会处理好。” 这就完事了?霍彩霞有些摸不着头脑。 那边曲寞正在审问犯人,一个让众人怎么都想不到的人物——莫愁! “莫主任,哦,应该称呼你银狐。”曲寞笑着说。 莫愁眉头一皱,“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说起来惭愧,从你拉拢王婧开始我才发觉不对劲。现在想一想,从你出现开始,你的态度和关注点就很奇怪。”曲寞觉得有些惭愧,狐狸似的东西在自己眼前晃,竟然差点被她糊弄过去。 “后来,瑞思进入了我的视线。”听见这个人名,莫愁的脸色一变,“塞班岛的当地警察局根本就没有这个人,而她却如天兵天将一般出现在我们的人面前。只要我们找到线索,总会有人先一步。王杰克被杀,凶手不是没有发现化石,而是知道那是假的,想要借我们之手找到真正化石的下落。所以凶手聪明的没有动密室里面的任何东西,还把密室的门关上了。不为钱财所动,却又觊觎化石,这不是单纯的古董倒卖案。在我联系了国安局之后,一切都有了模糊的脉络。远在塞班岛的瑞思应该落网了,你们早晚会见面。” 莫愁听到这里一脸挫败,想不到自己一个大名鼎鼎的特工,竟然折在一个小小的刑警手上,“我要求见李国政。” “好!”曲寞知道,涉及到特工已经超出了他的管辖范围。审问莫愁就交给国安部,这里面还会有其他事情。 “走之前我送给你一句话。”莫愁诡异地笑了一下,“我不过是顺势而为。” 曲寞听了一皱眉,坐在椅子上陷入了沉思。半晌,他突然站起来,独自一个人开车去了。他先去了大使馆,领回马克然后去了医院。 “曲队长,你必须保证我们母子的安全。”霍彩霞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再有个三两天就能出院。 “你放心,马克会被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健康的长大。”曲寞盯着她回着,“不过你……我想是没办法走了。” “你提前三天从法国飞回来,因为霍彩妮接连给你打电话,还提及到马克的事情。你觉得必须回来彻底解决,不然往后就不会有安稳的日子过。你悄悄回国,找了一家酒店住下,藏在暗处偷偷观察霍彩妮。你看见他把钥匙交给保安,突然就生出一个念头。你假装成她,从保安手里骗出钥匙自己配了一把,然后又把钥匙还回去。你知道霍彩妮有喝果汁的喜欢,而且都是那一个品牌,一个包装。你买了一盒,在里面注射了氰化物。 当天晚上,你偷偷潜入霍彩妮的家,趁着她熟睡先把果汁放进冰箱,然后从里面拿出汤圆放进锅子里面煮。你的想法是,万一煤气没有用,还能毒死她!你看着水把火浸灭,然后才蹑手蹑脚的离开。果然,霍彩妮死了!” “曲队长,我根本就没有杀人的动机。我承认,我是提前来到这里,你的电话被来电转移到手机上。因为我害怕你们怀疑我杀人,所以才不敢说出来。没想到,你还是怀疑我了。彩妮到底是我的亲妹妹,再怎么我都不会杀人。”霍彩霞分辨着。 “其实你一直在跟我说谎。”曲寞淡定地说着,“乔治跟你的感情很好,他不过是喝多了把彩妮当成了你才犯下错误。本来你们想忘掉那件事重新开始,没想到她竟然怀孕了。她死活非要生,你跟乔治因为这事争吵冷战,最后离婚。可霍彩妮并没有善待乔治父子,生下孩子,知道乔治破产又得了绝症便决绝的回国了。 你在乔治身边陪他走完了人生最后一段,又把马克养大。可就在一切都非常稳定的时候,霍彩妮接二连三打电话要求见马克,甚至有要回去的意思。你慌张,愤怒,仇恨,最终带着马克来到了这里。” “那又怎么样?我不过是说谎罢了,却并没有杀人!”霍彩霞坚决否定杀人的罪行。 “呵呵,你是在等证据吗?”在曲寞眼中,她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你包里有复制过钥匙,而放在保安那里的钥匙有你的指纹。霍彩妮死的当晚,你从酒店出来,两个小时之后又回去。酒店有录像可以证明,而且马克是最好的证人,那晚他并没有睡着。如果你想要更多的证据的话这里还有,氰化物被你装在化妆水的瓶子里,还没来得及扔掉。” 霍彩霞听了面如死灰,半晌才说出一句话,“曲队长,麻烦你安排好马克。” 曲寞点点头,她帮助警察引出觊觎化石的外国间谍,也算是有贡献。可怜了马克这个孩子,小小年纪还不懂事。 以柔听见杀死霍彩妮的竟然是她的姐姐,不由得惊讶,“难怪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即便是骨肉至亲也会痛下杀手。” “你放心,我宁愿伤害自己也不会伤害你!”曲寞可是越学越乖,找到时机就表白自己,“你已经答应了我的求婚,打算什么时候嫁给我?这个案子结了,我们也结了吧!” 可还不等以柔回话,曲寞的电话响了,“曲队,在东富路三十号发现一具女童的尸体,是前一阵子非常红的广告童星。她的尸体在自己的地下室被发现,脖子上面有勒痕,有被性侵的痕迹。” 曲寞听了一皱眉,以柔却拿起外套,“走吧,曲队!” 【第一部完】 ------题外话------ 这个文写得好累,不是因为难以构思,而是因为宝妈的个人原因。众亲一直不离不弃,对于宝妈的少更,断更,无声无息的停更都给予了无限的宽容和理解。在此,对你们说声O(∩_∩)O谢谢!或许还有第二部,第三部,不过会间隔一段时间。宝妈正在写一个古代种田,目前一边上传一边存稿中,用的是马甲号,有兴趣的亲可以移步收藏。 【重生之金枝庶叶】文/银色月光 一个庶女的奋斗史!一个调教外表腹黑内里逗比夫君,养呆萌小包子的故事!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