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001 佞臣之后(一)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启世七年,金裕王朝突逢百年难遇之瘟疫,从东南一个小渔村开始,短短三月,疫情已蔓延至大半个国家。 疫症爆发初期,各州各郡纷纷瞒报、拖延,以至当消息最终传入鎏金宫时,病死之人已达数万之多。 皇帝震怒,百官惶恐,朝廷火速派出七路赈灾大臣,率领着五百医官奔赴灾区问诊施药。 然至五月初,疫情不仅没有得到有效控制,太医院的五百医官却纷纷倒下,七位赈灾大臣累死病死六人,还有一人病入膏肓。 天下皆霜,人若转蓬,皇室焦头烂额,满朝文武噤若寒蝉,莫衷一是。 就在这上下交蹇的时刻,西南都统――景泰却挺身而出,不仅向朝廷捐出巨额银两,还亲率着一万精兵,披星戴月、日夜兼程奔赴前线。 说来也是神奇,连太医院众多医学博士都束手无策的瘟疫,却被景泰一介武夫给轻松解决了,到了五月末,疫情终于以急速萎缩的势态被扼止住了. “然后我们景家就被皇帝器重,从西南偏隅升迁入京,官拜宰相了是吧?”俊美的少年斜靠在软垫上,手肘支着下巴,打了个哈欠,一副心不在焉的慵懒模样。 “混账!”少年的话刚一出口,太师椅上坐着的中年美男便呵斥道,“我话还没讲完,你插什么嘴!” “爹。”少年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撇了撇嘴,“景家的发达史我都听了不下一百遍了,倒着都能背,你能不能换点新鲜的话题啊?” “身为景家人,时时刻刻都要谨记景家老祖宗的光辉事迹,只有随时保持着家族自豪感,才能把家族的优良传统继续发扬光大!”中年美男正色道。 “景家不是满门佞臣吗?还有优良传统?”少年漂亮的瞳仁闪过一丝诧异。 “佞臣怎么了?佞臣也不是人人都能做的。”中年美男微微挺胸,话语里充满了自豪感,“当佞臣只是我们的权谋之计,从你太爷爷的太爷爷的太爷爷那辈起,景家就有一个崇高的奋斗目标――谋朝篡位,改朝换代!身为景家子孙,绝不可忘记祖宗家训!” “可是。”少年苦着一张脸道,“我只想当个好人。” 中年美男脸色一沉,一记爆栗敲打在少年头上,骂道:“胸无大志!” . 曾有好事者给金裕皇朝数百年来各显赫家族做了个排名榜,不负众望的,景家在多个臭名昭著、人见人厌的榜单中勇夺魁首,真正做到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究其缘由,全因景家世世代代就没出过一名清流好官,尽是些玩弄权柄、祸国殃民的奸佞之辈。而这一切,都归咎于景家老祖宗景泰所制定的宏伟事业蓝图! 景家第一位权臣――景泰曾因救灾有功,又加上慷慨解难,充盈国库,而深得皇帝宠信,之后仕途顺畅,连连擢升,位极人臣。 等爬到权利巅峰时,景泰的野心也就暴露出来。他结党营私,剪除异己,贪污受贿,疯狂敛财。又趁着皇帝病重,大肆揽权,甚至自封恒安王,修建了一座极其奢华的府邸,其风头之盛,一时无两,更有“世人只知恒安军府,不知金裕朝廷”之说。 第2章 002 佞臣之后(二)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但天有不测风云,就在景泰意气风发,直指中宫时,不料在狩猎时失足从马上摔下,落了个伤重不治。 弥留之际,景泰立下家规,务必要后代子孙继承其衣钵,将谋朝篡位这一伟大事业进行到底! 其实经过景泰多年经营,景家势力已经极其庞大,要扳倒当时软弱无力的皇室并不难,可坏就坏在,儿子们不久也相继离世,只留下襁褓中的孙子。 等孙子长大,小皇帝也长大了,面对年轻有为的新皇帝,景家只好把逼宫这一计划延后延后再延后。 这么一延,就延到了景从之这一代。 景从之同他所有祖辈一样,有城府有头脑,耍起阴谋诡计来毫不含糊,若不是遇到个能力还不错又迟迟不肯死的老皇帝,说不定景从之早就把这“历史遗留问题”给解决了。 不过任景家权势滔天,却有一个致命伤,那就是子嗣艰难,景从之更是年逾不惑之年才得来景如是这唯一的儿子。 儿子是好不容易得来了,却是个不争气的货,任凭景从之如何苦口婆心地教育儿子要以当佞臣为荣,谋朝篡位为己任。景如是永远只会阳奉阴违,用实际行动告诉老爹,自己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谋朝篡位这种高难度的技术活,还是留给别人去做好了。 于是,景家的“洗脑”课程天天都在进行,景从之的“呕心沥血”却只是让景如是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假想:姓裕的上辈子一定是挖了景家的祖坟,这才让景家祖祖辈辈世代相传,矜矜业业死不悔改地撬皇帝的墙角根儿。 不过他对皇室没有什么恶意,更不想将来落得个乱臣身子、身首异处的下场,所以他决定好好享受生活,当个混吃等死的纨绔子弟就好。 但身为佞臣之子,无论他表现得有多么无害,外人对他的态度却往往是这样―― “咚!”正站在河岸边,高高兴兴喂鸭子的景如是一个不留神,就被人撞进了池塘里,啃了个满嘴泥。 “哈哈!活该!”一群国子监学生很快就聚集上来,指着落汤鸡似的景如是,笑得前仰后合,好不开心。 “少爷!”侍童初一见状,急急忙忙跑过来,将景如是拉了起来,焦急地察看他摔伤没有。 景如是吐出一口水,抹了一把脸,扫了一眼幸灾乐祸的人群,漂亮的杏仁眼微眯了起来。 有胆小者稍稍后移了两步,虽说景如是自进国子监以来并没有做出伤人的举动,但景家的门风太差,谁知道他会不会突然发疯。 但也有不怕他的人。 “景如是,你瞪什么瞪,我可以作证是你自己摔下去的,与人无关。”一名高高的少年叫嚣道,他是兵部尚书之子,几名叔父都在军中身居要职,自恃家世雄厚,从来不把景如是这种“小鸡仔一样的人物”放在眼里。 “对,我们都可以作证!”有人起了头,其他人也就肆无忌惮起来了。 “自己蠢笨,休想赖人!” “我看啊,他就是故意跌下去,想借机闹事。” “没错,肯定是这样!” 第3章 003 佞臣之后(三)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你们少歪曲事实!”初一气不过了,自家少爷被人推下河,这群人是非不分也就算了,竟然还颠倒黑白,还有没有天理了。 “放肆,小小书童,竟然敢对我们大呼小叫,景家的人都这么没规没矩吗?”这国子监里念书的都是官宦子弟,哪里轮得到一个书童教训。 “本来.。”初一还想辩驳,却被景如是不着痕迹地制止住了。 “我没瞪人啊,就是眼睛进了点水,有些看不清罢了。”景如是竟然没恼,反而大度地笑了笑,不想和这群无谓的人逞口舌之能,拉了初一就往人群外围走。 “哼,废物!”见景如是不追究反而急着离开,人群里传出讥讽声,嘲笑景如是的软弱好欺。 “少爷,他们欺人太甚了,你真的就不生气?”初一忿忿不平道。 “生气,怎么可能不生气。”景如是精致的唇角微扬,声音却冷冷的。 “那你就这么走了,不是应该把背后推你的人找出来吗?”初一疑惑了。 “我知道是谁推的我。”景如是清澈如水的眸子看了一眼初一,解答道,“我在水面上看到了巢文彦的倒影。” 巢文彦正是那最先发难的兵部尚书之子。 “啊,那你就这么放过他?”初一越发不解了。 景如是耸耸肩,反问道:“那能怎么办?找他打一架?我们两个加起来也敌不过人家一只胳膊啊。” “那你告诉老爷,让老爷帮你出头。”初一立马出主意道。 “算了,这点小事不必劳烦爹,更何况这里的人都看我不顺眼,爹帮我出头只会让我更像过街老鼠。”景如是摇了摇头,眼神移到另一处,那里水榭临风,几名宽袍广袖的贵族少年正怒视着他,他叹了口气,对初一说道,“你看这四周,有多少人目露不善。这国子监内,想对付我的人多如过江之鲫。如果我事事都争强斗胜,只怕这里也容不下我了。” “大不了不念了。”初一看不得自己少爷受委屈,冲动地脱口而出。 “傻初一,本少爷是这么容易就退缩的人吗?”景如是眨了眨眼,嘴角勾起一抹狡黠,“再说了,明的不方便,咱们就来暗的呗。潜谋于无形,常胜于不争不费。” 更何况,作为一个从未来世纪来的高智商“新人类”,他又怎么会蠢得同这群“史前动物”动用蛮力呢? “什么蒸,什么肥?”初一挠挠脑袋,一脸茫然。 景如是也不跟他多解释,敲了下他的脑袋,指着自己的湿衣裳催促道,“还不快去给我准备一套干净的衣服,想害你家少爷伤风感冒啊。” “马上就去。”初一立马一溜烟地跑远了。 景如是深吸了口气,飞快地理了理袍子,确定没有异常后,这才跟了上去。 “站住!”突然,从背后传来一道声音,音量不大,气势却不小,一听就是经常命令人的主。 景如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群家伙还真是没完没了了,他只当做没听见,没有停下反而加快了步伐,大步朝前走去。 第4章 004 树敌众多(一)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景如是!你聋了不成?本殿下叫你站住!”另一道略显稚嫩的男孩声音响起,明显带着恼怒。 景如是仍然不理,脚下走得赫赫生风。 “给我拦下他!”男孩一声令下,景如是只觉眼前一道影子闪过,一名魁梧的大汉就挡在了他的面前。 景如是被逼停下,忍不住腹诽道:小六子啊小六子,书院是禁止带打手的,你这是违规啊违规! 轻轻吸了口气,景如是扬起那无害的笑容,缓缓转身,面向着正走过来的两人,装作现在才注意到他们的模样,彬彬有礼地问候道:“两位殿下好。” “哼。”那被景如是称作小六子的男孩冷哼一声,他约莫十岁光景,皮肤白白嫩嫩的,活似能掐出水来,一双眼睛如水晶葡萄似的,又黑又亮,睫毛长得离谱,长得比女孩还要漂亮。 而他旁边的四皇子裕之琦,同样长着一张回头率颇高的脸蛋,若不是他们的神情太不讨喜,景如是还真想夸赞他们几句。 “景如是,你是不是聋了?本殿下叫你停下还敢走!”六皇子裕之麟好看的眉头拧起,训斥道。 “啊,叫了我吗?”景如是决定装傻到底,他揉了揉耳朵,很是真诚地回答道,“刚才耳朵里进了水,听得有些不真切,忽略了两位殿下,还真是抱歉。” “这么急着去哪啊?”裕之琦也从鼻翼里发出一声冷哼,那模样让景如是感慨真不愧是一个妈生的,表情都这么――欠揍! 景如是抖抖仍在滴水的袍袖,一脸无辜:“换衣服。” 两兄弟同时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更让景如是肯定他们是故意在拖延时间,想看他的狼狈模样。 不过要对付这两兄弟,景如是的智慧只需发挥一层便足够,他上前两步,棱角分明的唇瓣微微上扬,直衬得那双秋水翦瞳愈加晶莹剔透,他神秘兮兮地说道:“对了,今日早读的时候,我听到夫子说午时会对寝居进行大搜查,据说被搜到有违禁品的学生不仅会被罚抄《训诫》一百遍,这个月的月假也一并取消。两位殿下,你们猜这次会有哪些人倒霉呢?” 两人闻言,神情果然齐齐一变,不过裕之琦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他眯着眼,半信半疑问道:“这么巧,我们都不知道偏就你知道?” “哎呀。”景如是低头,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谁叫我早晨不小心吃坏了肚子,又小心去了趟茅厕,在茅厕里又不小心蹲了半个时辰,接着不小心就听到了夫子们的对话。” 裕之琦和裕之麟一起露出鄙夷的神情,就知道景如是这小子早读不在肯定又是找借口偷懒去了,不过如此说来,他的话倒多了几分可信度。 “夫子真的要查房?”一想到自己藏在枕头下的骰子,裕之麟开始变得有些紧张,但还是没有完全相信景如是的话。 “哎,你们不信我也没办法,想来两位殿下应该是没有藏匿违禁品的,不像我这种人,房间里尽是些骰子、**、夫子的丑画像啊,希望千万别被发现了。”景如是一副忐忑的模样,演技精湛无懈可击,他抬头看看太阳,忽然跳了起来,“哎呀,应该就是这个时候查房了,两位殿下,我要赶在夫子前面去把东**好,先走一步了!” 第5章 005 树敌众多(二)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说着,就想离开。 “不许走!”裕之琦吩咐跟班道,“把他给我看住,在我们回来之前不许让他离开!” 然后他低头对裕之麟说道:“六弟,宁可信其有,我们先回去把东**好,待会再来收拾他。” “好。”裕之麟点点头,瞪了景如是一眼,跟着哥哥快速离开了。 待兄弟二人一走,景如是立即收起假笑,他睨视着留下来的看守,俊眸一挑:“让不让开?” 看守看也不看他一眼,华丽丽地无视他。 景如是冷笑一声,手掌拍了两下,大汉愣是连反应时间都没,就被人从背后击倒,庞大的身躯悄无声息地软了下去。 “少爷!”两名穿着黑色夜行服的影卫半跪在他的面前,态度毕恭毕敬。 “不是叫你们大白天不要穿黑衣服吗?”景如是扶额,颇为无奈,青天白日下的一抹黑,还有比这更容易暴露的装束吗? “可是老爷说黑色才能衬托出影卫的神秘气质。”影卫感到委屈,小主人每次都这么嫌弃他们,可总不能叫他们穿得白衣素缟像出殡吧,那样会被老爷嫌弃的。 “算了,你们继续潜伏吧。”景如是挥挥手,两名影卫顿时如风般消失不见。 不要问影卫从哪里来,用景如是的话来说,“别人都能开光明正大地带打手,我就不能暗地里安置几个保镖么?”就算他允许,景家老爷子也不会允许的,谁算老爷子允许,死敌们也不会允许的,这么容易就把大反派打倒了,那人生还有何乐趣呢? 摆脱了烦人精,景如是以最快的速度冲回了房间,褪下了湿衣裳。他的肌肤白皙滑嫩,骨架纤秾娇小,被白布束缚着的胸口虽然还不明显,但已有了初步发育的痕迹。 没错,景家九代单传,传到景如是这一代,却只剩下了一名女孩,这个消息若被死敌们知道,定是要拍手称快,大赞苍天有眼的。不过这秘密除了景如是,以及她那早已作古的娘之外,没有第三个人知道,就连景从之也不知道自己被妻子欺骗了这么多年,所以只要景如是不说,这世上便再也没有别人知道了。 景如是换好了干净新衣,便开始了报仇行动。 锱铢必较是景家人的性格,不同于景从之的大张旗鼓,景如是一般都是笑脸示人,再背后捅刀。 她先是派初一去打探巢文彦的动向,在得知那小子回房午休片刻时,就立即跑去将其房门窗户反锁,并且关上院落大门,挂上打扫禁止入内的标牌。 国子监学子众多,又有皇子入读,所以学生宿舍也有优劣之分,十几到几个房间为一院落,各院落以树木花卉从中隔断。越高级官员的子弟住的房间越大,并且环境越清幽,再加上今日放榜,众学子们都没心情午睡,这偌大的院落就只有巢文彦一人在,等他被人发现时,铁定会错过下午的课程,到时就等着被夫子训斥吧。 然而,当景如是坐在学堂里,等着钟声敲响的那一刹那时,却见巢文彦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第6章 006 人缘太差(一)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景如是眨了眨眼,心中一楞。她明明亲眼看见初一落的锁,而且她还听见房间里有人在,可现在巢文彦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恼火的迹象,难道她没关住他? 见景如是盯着自己,巢文彦回了她一个恶狠狠的眼神,但景如是看得出,这眼神中没有恼羞成怒,只是常规性的鄙夷轻视罢了。 看来,他真的没有被她戏弄啊。那个无故遭殃的倒霉蛋是谁呢? 景如是没有思索多久,谜底便自动揭晓了,望着那唯一空着的座位,景如是不禁感慨自己运气真好:竟然把裕惜赐这小祖宗给关住了! 提起这裕惜赐,就不得不提到他那英明神武的爹――裕嘉年。 数百年来,皇室和景家就一直在较劲,不仅拼实力、拼手腕、拼寿命,还拼儿子数量。 皇室虽然在数量上是远远甩了景家几条大街,不过质量那差的绝对是好几个指数级。 直到裕嘉年的出现,裕氏皇朝才终于扬眉吐气了一把。这个年纪轻轻就显露出惊人才干的皇太子,八岁参政、十岁就提出治国十七条,十二岁亲征孥庭,单人匹马说服西单于,兵不血刃收失地。直至十五岁,老皇帝已经能放心地把所有政务交给他处理,自己翘脚享福去了。 而且这裕嘉年不仅能力超群,模样还异常俊逸,曾与景从之并称为“金裕皇朝两大美男”,引得大月国的女王都来亲自求嫁。 可惜的是,这么一个内外兼修的大好青年,更是被视为百年来扳倒景家的希望之星,命却不够硬,莫名其妙生了场风寒就一命呜呼了,只留下一双孤儿寡母。 老皇帝自然痛不欲生,一病不起就差一点追随儿子而去了,不过所幸老头子的抗击打能力还是有的,心想着自己就这么嗝屁了,那景家老贼岂不是开心死了? 于是,老皇帝坚强地从病床上爬了起来,重掌江山。鉴于自己年事已高,在大臣们的轮番上表之下,老皇帝从余下的几个资质平凡的儿子中立了个太子,权当对祖宗江山有个交代了。 这一连串变故下来,最受伤的当属裕惜赐了。父亲死了不说,自己未来皇太子的身份也被剥夺了,这心理落差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裕惜赐思来想去,觉得最该痛恨的还是景家,因为不仅有传言是景从之秘密加害了裕嘉年,就连老皇帝匆忙立太子的决定,也是基于有一个虎视眈眈的景家,而不得已保险起见。否则,裕惜赐还是皇嫡孙,还会是金裕国未来的储君。 不过虽然未来太子的身份没了,但裕惜赐仍然是老皇帝最宠爱的孙子,不仅单独建府,更是亲派御林军保护,而且老皇帝处理政事的兴政殿也只允许裕惜赐一人入内,连太子都得在前殿等候。 所以朝中上下纷纷猜测,老皇帝迟迟不肯让位其实是想把江山传给裕惜赐,太子不过是个幌子而已。 终上所述,裕惜赐是金裕皇朝最受宠又对景家有着最深沉厌恶的皇家子弟。 第7章 007 人缘太差(二)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老天保佑,别让裕惜赐发觉是我做的。”景如是低下头,默默祷告。 当下学的钟声响起,学子们纷纷起立,送别夫子之后,铁青着一张脸的裕惜赐终于姗姗来迟了。 他面如冠玉,发如玄墨,眉如远山,鼻如峰峦。一双星眸幽深如古潭,又如浩瀚长空,只一眼,便如漩涡般教人移不开视线。他的肌肤是健康的小麦色,轮廓很深,每一处线条都是上天精心雕琢的艺术品,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上去都很赏心悦目。 裕惜赐的相貌相当俊美,而且不同于他的堂兄弟们,这种俊美没有掺杂一丝女气,而是超越性别的贵气之美。 而此时,这个美少年一脸煞气,薄唇紧抿,死死盯着学堂里的一众学子。 半晌,他缓缓开口,声音如玉石轻敲,却透出森森寒意:“是谁在房门外落了锁?自己给我站出来。” 众人楞,这才知道裕惜赐下午不见人影原来是被人反锁在了宿舍里,一时间,众人面面相觑,似乎真的很想帮他把“坏人”给揪出来。 景如是面色平静,淡定地学着别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决定浑水摸鱼,死赖到底。 然而,一道声音却突然大声响起:“一定是景如是干的!” 众人顿时群情激奋了,一道道犀利的眼光如刀子般射向景如是,纷纷声讨道:“没错,我就说中午他鬼鬼祟祟地干嘛呢?肯定是干了坏事心神不宁!”“啊,我想起来了,我的书童告诉我,他亲眼看见景如是拿了把锁往东厢跑!”“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我午时看到一个人影从东厢那边闪过,背影和景如是一模一样,一定是他,错不了!” 景如是眼前一黑,差点一口血喷出来,尼玛,什么叫众口铄金,积销毁骨,什么叫智商如猪,思维乱舞,她今天算是见识到了。好吧,就算真的是她下的黑手,可这群路人甲也不用这么敬业吧,凭背影就能肯定是她了?靠,她后背上又没印上二维码,你丫的眼神扫一下就能辨别出身份了? “不是我干的!”腰背一挺,景如是脸不红气不喘地否认道。 开玩笑,她这么“低调”的人,当然要避免和裕惜赐这种风云人物产生过节了。 不过显然没一个人相信她,众人见她还咬死不承认,于是更加鄙视她。 而那个据说继承了他老子精明头脑的裕惜赐态度也很明确了,他凤眸一眯,隐隐有冰刃飞出,直刺向景如是。他走到她的身边,居高临下地质问道:“景如是,你还有什么话说?” 裕惜赐人长得本来就高,景如是坐着更显得他高。为了气势上不输一截,景如是蹭的一下站起来,抬头望着他,嘴硬狡辩道:“我都说了不是我干的,你还要我说什么?” 裕惜赐还没接口,就有好事者抢先发话了:“景如是,你敢做不敢认,还是不是男人?” 景如是循声望去,见是巢文彦那该挨千刀的家伙。 第8章 008 文斗小胜(一)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老子本来就不是男人!她心里起了火苗,今天推她下水之事还没同他计较,现在没有证据就一口咬定是她。这已经不是做没做过的问题了,而是这些家伙早就决定了是她,否则那么多学堂,裕惜赐偏偏来堵她这间?是不是没见过她发火,就以为可以随意把她搓圆捏扁了? 泥人还有三分气呢,今儿个她就不认,看能怎么着! 她光洁如玉的下巴微微抬起,神情里有了一丝倨傲,她反问裕惜赐道:“你说是我干的,那就拿出证据来,如果没有证据,抱歉,本少爷懒得陪你们玩。” 说着,抬步就走。 “站住,本殿下准许你走了吗?”裕惜赐挡在她的面前,神情冷酷。 “我以为在书院里只听夫子的话就可以了,什么时候这里变成了皇宫大院,还得听从殿下吩咐了?”景如是胭脂色的嘴唇吐出讥讽的字句,不卑不亢。 “景如是,你别太嚣张了!”巢文彦走了过来,狠狠瞪着景如是。他确定是她做的,中午他才推她下水,住他隔壁的大殿下就被人关了一下午,她真当他们没脑子吗? “你不知道,姓景的就有嚣张的本钱吗?”景如是一句话堵得众人哑口,在金裕国,谁不知道,景家人属王八,是横着走路的? “景如是,我要跟你挑战!”巢文彦被激怒了,挽起袖子似乎就想揍景如是。 “那你又知不知道,天下之大莫非皇土,即使你站在书院内,也得听皇族的话。”裕惜赐没有巢文彦那样暴躁,他出声提醒,也是在警告。 “那你想怎么着?”景如是明白今天他们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轻易放过她了,不如看看他们究竟想做什么。 “文彦想和你切磋,你敢应战吗?”裕惜赐眉眼一挑,淡淡笑容更显得他丰神俊朗,只不过这笑容是冰的。 景如是又不是傻子,怎么会同巢文彦那头蛮牛动手,虽说她有影卫保护,但裕家人也有后援队,她还不想酿成群殴事件。 略一思索,她有了主意,提议道:“切磋免不了肢体冲突,学院这么神圣的地方,我们还是不要武斗了,不如改文斗吧?” “文斗?你?”众人惊,景如是是不是又犯傻了,她连四书都背不了几篇,竟然敢和人文斗? 巢文彦也愣住了,不确定地反问道:“你要和我文斗?”开玩笑,他虽然不如裕惜赐这个“国子监第一才子”,但对付景如是这种废柴,简直就像捏死一只蚂蚁。 “你敢吗?”景如是挑衅道,眸子亮如繁星,让她本就十分漂亮的小脸蛋越发显得光彩照人。 “可笑,我会怕你这种废物?”巢文彦嗤之以鼻,追问道,“你输了怎么办?” “任凭处置。”景如是回答得颇为大气,波光流转中,闪过一丝狡黠,“那你若是败了,又该当如何?” “我给你当一天书童,任凭使唤。”巢文彦哼了一声,他怎么可能输给这种家伙,这种条件不过说说罢了。 第9章 009 文斗小胜(二)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好。”景如是点头,表示接受,她红唇微启,说道,“那我们就以胜败为题。请问,胜与败是不是相反的?” 巢文彦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应了战,便只能顺着她的话说下去:“当然。” 景如是又问:“生与死是不是相反的。” “当然。”巢文彦再答。 “就像日出和日落,也是相反的?”景如是再问。 “没错。” “那么,太阳日出后,何时开始日落?” “黄昏之时。” “错!”景如是摇摇头,否决道。 “太阳在黄昏时分西斜,这是三岁孩童都知道的道理,你凭什么说我错?”巢文彦皱眉,反驳道。 “正确的答案是,太阳从东方升起的那一刻开始就不停地向西方靠近,所以黎明之时就已经开始日落。”景如是冷冷一笑,公布正确答案。 巢文彦楞了楞,想明白了这道理,但不服气地说道:“我刚才没认真,你继续问。” “那么,生与死的变化是否也是如此呢?”景如是不急不缓,提出新的问题。 巢文彦想了想,反问道:“你是想说从人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开始死亡了?” “那你认同吗?”景如是追问道。 巢文彦不甘心地点点头,事实好像是这样。 景如是立即拊掌笑道:“你也同意了,日出之后开始日落,人自出生之时就开始走向死亡,那么,这场与我的辩论,从你带着想要获胜的希望开始,就注定将以失败收场,同意吗?” “你!”巢文彦顿时涨红了脸,隔了半天才怒道,“一派歪理。” 景如是斜眸,以胜利者的姿态宣布道:“不管歪理还是正理,总之你无言以对便是输了。巢文彦,你洗干净屁股准备当我一天书童吧!” “景如是,你这臭小子!”巢文彦扬起拳头,就想挥向景如是。 “诶。”景如是立即拿起书本挡住他的拳头,嘲笑道,“愿赌服输,怎么,敢做不敢当了?还是不是男人?” “你才不是男人!”巢文彦怒吼道。 “那你输了怎么不敢认输,还想打人?你只会用拳头解决问题吗?”景如是无比鄙夷地看着他,讽刺道。 “我怎么不敢认输?”巢文彦被激将到了,收回拳头,脖子一梗,豁出去了,“当一天书童就当一天书童,我敢做敢当,不像你!” 景如是懒得跟他吵架,心想着等他成了书童,看她怎么收拾他! “文彦,让我来。”一直没开口的裕惜赐终于出声了,他觉得景如是虽然是强词夺理,但还有几分意思。她也就只能耍耍这种程度的小聪明了。 “哦,那殿下又打算赌什么?”景如是见裕惜赐打算亲自上阵,心想正好一块收拾了给她当书童。 裕惜赐薄唇微掀,道:“赢了,文彦不必当你的书童,而你反过来得给我当一天书童。输了,我给你当,并且答应你一个要求。” 这句话正中景如是下怀,但周围人不淡定了,堂堂皇子怎么能给人当书童,这简直是大逆不道啊! 第10章 010 诡辩术(一)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但景如是是什么人,正是最大逆不道的景家人,她笑了,欣然应许:“条件公平,可以。” “上局是你出题,这局换我出题,同意吗?”裕惜赐看着她,墨玉般的眸子潜藏如海。 “好。”景如是点头。 “就以我这身白衣为题。”裕惜赐开口道。 景如是有些莫名其妙,这算什么问题啊,这家伙莫非是在炫耀他的衣服好看?心中虽然有疑惑,但她还不会笨到问出来,于是她故作明了道:“好,就以衣服为题。” “错了,是以白衣为题。”裕惜赐摇头道。 “你说以衣为题,我也同意以衣为题,何错之有?”景如是反驳道。 “本次辩合是以白衣为题,而不是以衣为题。”裕惜赐反问道,“难道对于你而言,白衣和衣没有区别吗?” 景如是恍然大悟,这明显是“白马非马”的翻版啊,原来这家伙一开始就打算模仿她的套路,用诡辩术对付她。可惜她失了先机,落入了他的圈套,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应付这个著名的逻辑难题了。 “难道对殿下而言,白衣和衣有区别吗?”景如是答道,“世人皆知,白衣也好,黑衣也好,都是为了让人穿在身上,起保暖作用。既然作用一样,那为何不算同一种事物?” “如果别人借了你一件白衣,却还给你一件黑衣,告诉你说都一样,反正都是衣物,你能答应吗?”裕惜赐问。 “既然都是衣物,我为何不答应?”景如是答。 裕惜赐笑:“蠢人是人,人也是人,照你的说法,你是人,那你也就是蠢人了?” 众人哄堂大笑。 “你。”景如是脸色微红,这小子简直比她还歪理。 “如果你不承认自己是蠢人,那就说明你也认同人不等于蠢人,既然如此,衣不等于白衣,所以白衣也不等于衣,这不是完全正确的吗?”裕惜赐的语气变得咄咄逼人。 “你的道理貌似有理,实则荒谬。所谓白衣非衣之说,虽然听上去无懈可击,但是世间许多不变的事实,并不会因为一场辩论的胜负而改变,即使你言之凿凿地说:白衣非衣,但是衣这一词不会因为这场辩论就在世上消失了,这样的天地真理,才是儒家修言的目标!”景如是镇定地反击道。 “就连孔夫子也赞同我的说法,那你说,这算不算真理?”裕惜赐问。 “怎么可能?”景如是皱眉,她虽然上课不认真,但孔夫子说没说过“白衣非衣”这四个字她还是清楚的,别真把她当文盲糊弄。 “儒家有典故:楚王外出打猎,丢失一把宝弓,他的随从要去找,楚王说:楚人失之,楚人得之,何必去找?孔夫子如何说?”裕惜赐问。 “他认为要放宽眼界,人与人都是平等的,不必分什么楚人或是其它国家的人,因此,他告诉楚王,只需说人失之人得之就可以了,何必要说楚人?”景如是答。 第11章 011 诡辩术(二)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如果楚人和人是一样的,孔夫子又何必去纠正楚王呢?显然,他是认为楚人与人是不同的两个意思,所以才会纠正楚王的话,对吗?既然孔夫子认为楚人非人,那么与我的白衣非衣不正是不谋而合吗?你,还不认输?”裕惜赐的论据清晰合理,思路无懈可击,语速缓急有序,一下子打得景如是哑口无言。 好吧,她承认学识不如他,儒家经典知道得也不如他,勉强再辩下去也没有胜算。不过,轻易认输不是她的风格,头脑飞速转动中,景如是在思考如何扳回一城。 “啊,你输了!”巢文彦见景如是答不上来,心中狂喜,指着她大声宣布道。 “是吗?”景如是忽然狡诈一笑,那笑容清秀灵动,却让裕惜赐心生一丝警惕。 果然,等他意识到要避开时,景如是手腕一转,桌上的砚台就已经砸向了他。 “景如是!”裕惜赐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眼里杀意暴涨。他虽然避开了砚台,衣服却被溅起的墨汁给弄脏了。 “你做什么!”巢文彦上前一步,拳头捏得咯吱作响。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弄脏你的衣服的。”景如是诚意十足地“道歉”,“不过殿下别急,我弄脏了你的衣服,一定赔你一件一模一样的!” “赔?”裕惜赐脸色铁青,“我这件冰蚕素锦袍,乃乌孙国进贡之物,世上仅此一件,你怎么赔?” “你先等等啊,我立马命人去取来。”景如是说着往门口走去,唤了初一,在他耳边交代了几句,就打发他走了。 “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巢文彦眉头拧得死紧,质问道。 景如是也不回答他,等初一取来衣服,她将衣服递给裕惜赐,认真地说道:“殿下,你看,这就是我赔给你的冰蚕素锦袍。” “你当本殿下是瞎子吗?一件破旧的布衣竟然敢说是冰蚕素锦袍!”裕惜赐脸都快绿了,这件布衣不仅有好几个大洞,一股酸臭,上面还有不明沾染物,谁知道是从什么地方拿来的! “殿下,按你刚才的说法,衣不等于白衣,所以白衣不等于衣,对吧?”景如是笑着问道。 “是又如何?”裕惜赐瞪着她。 “这就对了,冰蚕素锦袍是你的宝贝,这件布衣也是我的宝贝,也就是说,冰蚕素锦袍等于宝贝,布衣等于宝贝,宝贝等于冰蚕素锦袍等于布衣,那么布衣不就等于冰蚕素锦袍了吗?” 景如是连珠炮似的话一出口,周围都安静了,其他人的智商本来就不如裕惜赐和她,早就被两人的诡辩术绕得头昏脑涨了,现在听景如是这么一说,竟然觉得还就是这么回事。 裕惜赐张了张嘴,一时气急,竟然也不知道该怎么反击了。 景如是将手中布衣递向裕惜赐,后者立即嫌弃地退后一步。景如是见状,笑得好不天真烂漫,她接着开口道:“殿下如果接过这布衣,那我就输得心服口服。” 第12章 012 惨胜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这下就连巢文彦也不得不佩服景如是的“狠辣”了。如果裕惜赐不接这布衣,那他刚才所说的道理就不攻自破。但要有洁癖的裕惜赐接过这恶心吧唧的破烂衣服,这可能吗? “殿下,你接还是不接?”景如是又上前一步,逼问道。 “你别太过分!”裕惜赐低喝,指节攥得咯咯作响。 “我哪里过分了?我只是表明很认同你的逻辑,难道不对吗?”景如是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闪啊闪的,一脸真诚。 裕惜赐的脸色变得更加丰富了,赤橙黄绿青蓝紫,像霓虹灯似地变换个不停。 他竟然忘了景如是是个泼皮无赖,居然用这么卑鄙的办法逼他妥协。 额角青筋跳动,唇角紧绷,任是瞎子也看得出来裕惜赐快忍到极限了。 景如是心中得意:哼,赢也要让你赢得吐血。 “殿下,别理他。”巢文彦这“正义使者”又来出头了,“她就是个无赖,反正我们都可以作证她输了。” “手下败将,闭嘴。”景如是凤眸微挑,睨了巢文彦一眼,她又转过头,对着裕惜赐,激将道,“莫非殿下自己也觉得刚才那番道理是歪理,否则怎么不敢接下这布衣?” 说着,直接把衣服伸到了裕惜赐脸的正前方。 那酸臭的气味顿时灌入鼻腔,裕惜赐胃里一阵翻腾,差点就拂袖而去。 然而他马上就意识到,自己要是真的被气走了,岂不是就中了景如是的诡计了? 秉着决不能让仇敌痛快的原则,心理素质非同寻常的惜殿下深吸了口气,压下心里团团烈火,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来:“我要是接了,你就认输,任我处置?” “没错。”景如是回答得干净利落,她才不信他会接。 裕惜赐再深吸了几口气,命人取来了冬天用的暖手宝,又在手臂上缠上十几层白布,银牙一咬,恶狠狠地对景如是说道:“拿来!” 景如是楞住了,这家伙不想接就不接呗,干嘛把自己弄得像手臂伤残的模样,而且他都这么能豁出去了,究竟是有多想要她这个“书童”啊? 裕惜赐见她没有反应,提高音量再重复了一遍。 景如是露出一丝坏笑,手臂一扬,被裕惜赐视为“洪水猛兽”的脏衣就以抛物线的轨迹往他漂亮的脸蛋落去。 不过景如是忽略了一点,那就是裕惜赐不仅能文,而且善武,只见他足尖轻点,身体以超快的速度往后退去,长臂一伸,便稳稳接住了布衣。 奸计流产的景如是一脸错愕,等她回过神来,只听裕惜赐冷哼道:“你以为同样的把戏能成功第二次?景如是,你当定本殿下的书童了!” 正义最终战胜了邪恶,四周顿时响起一片欢呼声。 “当就当,有什么大不了的!”景如是狠狠瞪了起哄的人群一眼,高兴什么,她就不信,裕惜赐还能把她给吃了不成? “那你洗干净脖子,等候本殿下差遣吧。”第一次,景如是看到了裕惜赐露出牙齿的笑容,不得不说,他的牙齿又白又整齐,半颗蛀牙都没有。 第13章 013 出主意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懒得看他“小人得志”的嘴脸,景如是拨开人群,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裕惜赐待她走后,脸色倏地沉了,一把将脏衣服扔得远远的,大声道:“把它给我烧了!” “殿下,我怎么觉得景如是好像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蠢钝?”过了一会儿,巢文彦忽然冒出了这么一句。他也不是真的莽夫,冷静下来自然也就察觉到了这样一个事实:虽然看上去是景如是输了,可大殿下好像也没有占多大的便宜,整体说来,不过平分秋色而已。 “她若真的蠢钝,就不是景家人了!”裕惜赐冷哼一声,忽然觉得浑身奇痒难耐,该死的景如是,害得他又得多洗几次澡了!这笔账他一定会好好同她算! 十日后,景如是履行赌约的时候终于到了。 这天正好是一年一度的春元节,人们结队郊游,庙会唱戏,朝山进香,平湖游春,好不热闹。 国子监也放假一天,让学子可以与家人朋友一道共赏春光。 少年们包下游船画舫,碧波泛舟,畅谈风月。少女们精心装扮,莺歌笑语,只待那有情郎。 一切都很美好,除了—— “呸,裕惜赐这个死变态,炭火都是湿的,叫我怎么生得起火?”某画舫的一个旮旯角,穿着粗布衣裳的景如是看着面前这个小火炉,气不打一处来。 她的模样很狼狈,头发凌乱不堪,脸上污渍斑斑,一看就是被“过度使用”的结果。 好吧,她承认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心想着不过就当一天书童而已,咬咬牙也就过去了。 没想到裕惜赐竟然说书童就是奴才,奴才要做的事情她都得做,所以今日就把她叫来奴役了。 奴才就奴才,她也不是不能吃苦,可这家伙存心想把她累死,从早上到现在一刻钟都没让她休息过,不仅如此,还把他那群猪朋狗友叫来,一起想法子折磨她,她要是发火,更是如了他们的意,让他们笑得更大声。 “不许偷懒!”外面传来一声历喝,那是专门派来监视她的人。 “知道了!催什么催!”景如是吼回去,心想着就当被狗咬了吧,以后再找机会报仇。 而外面,那群“猪朋狗友”也正商量着如何整蛊她:“我说,好不容易才让景如是当回奴才,我们一定要想个更好玩的方法来戏弄戏弄他。” “诶,有了。”立即有人出了主意,“听说景如是和他老爹一样,对女人不感兴趣,我们不如做回‘好事’,带她去百花楼见识见识?” “这个主意好。”听的人顿时蠢蠢欲动了,“我也好久没去百花楼了,不知道翠儿还记得我不?” “你李‘采花’的名头这么响亮,谁会不记得你啊。” “去你的,你才‘采花’呢,采的还是油菜花。” 一众公子哥听说要去烟花之地,都有些难掩激动,除了两人。 “要去你们去。”裕惜赐一袭淡蓝祥云袍,玉冠锦带,腰间系着青琉璃白玉玦缀金铃腰佩,贵气逼人。 第14章 014 怂恿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他抿了一口清茶,俊美的眼眉抬也没抬,冷冷道。 “我也不去。”巢文彦跟着表明态度。 “大殿下洁身自好,而文彦素来不近女色,看来没得玩啰。”骆小侯爷折扇轻晃,可惜地说道。 “大殿下,千载难逢的机会,错过可就难有第二次了啊。”李采青劝道,“你要是不喜,让那些女子离远点便是。你难道不想看景如是被年老色衰的丑婆子扒光,在众人面前丢尽脸面的场景吗?” “说不定这么一来,景如是心中有了阴影,以后对女人都提不起兴趣来,景家就要断后了!”吏部尚书之子薛尚德恶意地臆想道。 “听他们一说,我突然有点兴趣了。”巢文彦一想到景如是出丑的场景,血液登时沸腾起来,“殿下,干脆我们包下二楼,不许其他人上楼,这样不就没人打扰你了?” “不行,这么大张旗鼓,生怕别人不知道我去那里了?”裕惜赐一口回绝。 这也是,堂堂皇子出入风月场所是不太好,更何况皇上很重视大殿下,此事要传到皇上耳里,只怕他们都要跟着倒霉。 “我说,只要没人看见大殿下不就行了?”骆小侯爷笑得狡猾,“百花楼的老鸨没见过殿下,我们几人到时统一口径,说大殿下根本没有参与,皇上是不会知晓的。” “我不是怕皇祖父会知道。”裕惜赐好看的眉头微微皱了皱,“我是嫌脏。” “殿下,那种地方脏是脏了一点,可是能恶整到景如是,那也值啊。”李采青不死心地继续劝说。 “水来了!”景如是的声音这时传了进来,只见她提着满满一壶水,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走一路,水就洒了一路。 她“咚”的一下将水壶重重放在小几上,有几滴水花溅到了裕惜赐的胸口处。 瞧见裕惜赐那“小白脸”变黑了,景如是坏心肠地决定再加把劲,让他暴跳如雷! “哎呀!”假装脚下失衡,景如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跌了下去,一双烧过炭的黑手在裕惜赐干净的衣袍上留下了两个华丽丽的爪印! “你!”裕惜赐猛然起身,长臂一拂,就将景如是甩到了一边,他看着身上的污渍,简直就要抓狂了! “真是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景如是爬起来,星星眼眨啊眨的,看上去好不无辜,心里却乐开了花:叫你这个死洁癖奴役我,看不恶心死你! 景如是的举动立即惹来骂声一片,然而那个“受害者”反倒一语不发,安静得很诡异。 景如是心中奇怪,暗道他莫不是气疯了吧,这么都不发飙? 裕惜赐拳头紧了又松,眼眸再次睁开时,竟然隐约浮现了一丝笑意,他对小伙伴们说道:“就去百花楼。” “百花楼?你们要去狎妓?”景如是一听,顿时一脸鄙夷,百花楼是什么地方她也知道,这群小子毛都还没长全就学人招惹花姑娘,真不愧是衣冠禽兽! 第15章 015 使坏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什么狎妓?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李采青不乐意了,反驳道。 “不是狎妓是什么?培养红粉知己?寻求精神慰藉?”景如是讽刺道,身为现代女性,她没办法不鄙视这些道德败坏的家伙! “别和她吵,到了就知道了。”骆小侯爷打断他们的争执,意有所指。 景如是没听出他们的弦外之音,还盘算着把这几人的丑态记录下来,然后找画匠画成宣传画,张贴个千儿八百张的,看他们以后还怎么出来混! 裕惜赐见景如是气鼓鼓的模样,以为她对百花楼那种地方深恶痛绝,让她去是对她的极大折磨,这么一想,心中豁然开朗,阴霾顿扫。 画舫到了百花楼,李采青立即要了个包房,老鸨是个极有眼里的女人,怎么会看不出这群年轻公子非富即贵,她立即殷勤地把最漂亮的姑娘都叫了来,让她们好好作陪。 暖阁飘香,琴声撩人。换上一袭墨绿锦袍的裕惜赐悠然品茗,姑娘们都被吩咐不许靠近他三步之内。巢文彦独自喝酒,对身旁的可人儿看都不看一眼,倒是薛尚德等人玩得不亦乐乎,又搂又亲的,一看便知是个中老手了。 景如是朝着那几人连翻了好几个白眼,见没人搭理她,便自己找了个软垫子坐下,心想着这样也好,他们只顾着寻欢作乐就不会挂念她了,最好让她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待到日落。 但她这么重要的人物,别人岂能忘记呢? 李采青和骆行书交换了一个眼神,便对着景如是喊道:“喂,景如是,到下面去把老板娘叫来。” 景如是不知有诈,瞪了他一眼就往楼下走去。 然而,当她走到一处挂着红布的房间门口时,一只肥硕的大手突然自门后伸出,一把就将她拉了进去! “你干什么!”景如是一个踉跄,好不容易稳住身形,才看清眼前竟然是一个衣着暴露、长相丑陋的中年肥婆。 “小公子,你寂寞吗?要不要奴家作陪呀?”丑婆子“咚”的一声将房门反锁,见景如是一脸怒气,竟发出咯咯“娇”笑,满脸劣质脂粉随着颤抖的肥肉簌簌往下掉落。 “不需要!”景如是生气地瞪着她,以为这只是个空虚寂寞的老女人罢了,于是警告道,“你快把门打开,我可是你们百花楼的贵客,要是惹恼了我,你们老鸨一定饶不了你!” “哎呀,小公子好无情呀。”丑婆子装作害羞地掩嘴一笑,那双被脂肪挤压得几乎看不见的绿豆小眼却放肆地将景如是打量了个遍,“奴家可是很喜欢小公子咧,你放心,奴家一定会伺候得你舒舒服服的!” 说完,那臃肿肥大的身躯猛地一扑,迅猛将景如是瘦小的身材压在了下面―― “啊!放开我!你这个疯婆子!” “小公子,别害羞嘛――” “滚开啊!啊啊啊!” 听着屋内传来一声高过一声的惨叫,在外偷听的巢文彦等人齐齐放声大笑。 第16章 016 发怒了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我就说,这法子一定能整到景如是。”李采青眉目间神采飞扬,得意地说道。 “你够狠的,这种‘绝色’是从哪里找到的?我看这婆子都能赛母猪了,景如是那小身板还不得被她压成重伤?”薛尚德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他拍着李采青的肩膀,夸奖道。 “还得多亏百花楼这老鸨,我就交代了一声,她就给我找了这么大个‘惊喜’,待会还得好好赏赐她才行!”李采青手中折扇轻晃,一副风流不羁的模样。 “这婆子看一眼就想吐了,景如是要是和她‘春风一度’,不知道会不会从此不举。”骆行书幸灾乐祸地揣度道。 “听他叫得越惨,我就越觉得解气。”巢文彦冷哼一声,听够了,转身走回厢房,对老增入定般坐着不动的裕惜赐问道,“殿下不去听听景如是那小子的惨叫声吗?我还是第一次听他叫得这么凄惨,可真是解恨呐!” “没兴趣。”裕惜赐从软垫上站了起来,风轻云淡地说道,“目的达到了便可,至于他有多惨,我并不关心。” 说完,眼底闪过一丝厌恶之情,又说道:“文彦,我先回去了。” 裕惜赐举脚便走,似乎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多呆。 “好,我也走。”巢文彦摸摸鼻子,也是浑身不自在,要不是为了看景如是出丑,他才不来这种烟花之地。 然而,他们刚走出房门,便听到骆行书的嘀咕声:“咦,里面怎么没动静了?” “难道景如是反抗太过激烈,被敲昏过去了?”薛尚德坏笑道。 李采青听了一阵,觉得不对劲了:“婆子的声音也听不到了,怎么回事?” 闻言,裕惜赐和巢文彦都停下了脚步,巢文彦走到门口,也听了听,确实没任何声音,他皱了皱眉头,似乎在思索什么。 裕惜赐长身玉立,深邃的眸子被长睫掩住,教人看不清情绪。 未等他们疑惑太久,房门自里打开了,众人一楞,出来的竟然是一脸怒气、衣裳不整但明显毫发无损的景如是。 “是你们几个混蛋买通这婆子来整我?”景如是杀人般的眼神一一扫过面前几人,湛亮的眸子里有熊熊烈焰在燃烧,询问的话语,质问的口气! “是又如何?”虽然不明白里面发生了何事,景如是得已全身而退,不过既然他都出来了,薛尚德承认得也大大方方,“你不知道自己很惹人讨厌吗?想整你的人数不胜数,你早该有所觉悟了。” “你是怎么出来的?”李采青朝里偷瞄了几眼,语气里难掩好奇。 景如是冷笑一声,她会告诉他们,她是把金兜兜都给了那婆子才免于被人扒光吗? 其实今天也算她蠢,她是想着要给裕惜赐“做牛做马”,为免窘态被人看见,所以她特意甩开了影卫们,没想到却让李采青等人钻了个大篓子。 不过幸好她还有个溺爱她的爹,不仅平常的吃穿用度参照皇宫标准,就连贴身之物也都价值连城。 第17章 017 偷鸡不成蚀把米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被肥婆压住的瞬间,其实她就明白自己是中了裕惜赐等人的计,挣脱不了,于是她只好拿这件自小便穿在身上的金丝雪蚕肚兜来收买婆子。 婆子一见这金光闪闪的物什,立刻就把老鸨交代的事情托盘而出了。 景如是那叫一个怒火冲天啊,虽说她知道他们讨厌她,平时也会找各种机会整蛊她,但她也没想到这次居然如此过分,竟找来人打算“非礼”她! 是可忍孰不可忍!这仇她记下了,以后也再不装包子息事宁人了! “我是怎么出来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要倒霉了。”景如是杏眸一眯,越过众人直看向裕惜赐,“尤其是你!” 巢文彦意识到了什么,赶紧上前,想抢先一步捂住景如是的嘴。 然而景如是早料到了这反应,她退后一步,扯开嗓子就大声喊了起来:“惜殿下来狎妓了!惜殿下来狎妓了!就在二楼,没看过皇子狎妓的都快出来看看啊!” 被景如是这么一嚷嚷,原本人声鼎沸的百花楼瞬间陷入了死寂,楼上楼下无数道视线像探照灯似地刷刷射来,打在了面色铁青的裕惜赐身上。 安静没有持续多长时间,渐渐的,交头接耳的声音响了起来。 “惜殿下也来了?是不是那名拿着扇子的少年啊?” “不是,我以前远远见过殿下一回。喏,穿着墨绿色袍子的那位才是。” “惜殿下来狎妓,这可是大消息啊!我要是告诉老李,他保管一百个不信!” 。 “景如是,你给我记着!”巢文彦攥紧了拳头,从牙缝里迸出这几个字来。他与薛尚德一样,脸上皆是青红交加,好不尴尬。 “我们快带殿下走吧。”李采青也意识到了不妙,示意赶紧离开。 景如是哪能轻易就让他们走,她眸光一冷,迅速挡在几人面前,双手一伸,大声喊道:“惜殿下说今日专程来百花楼体察‘民情’,与诸位相见也是缘分,但凡想瞻仰尊容、索要签名的都围上来吧!” 众人一听,立刻骚动了。闾里平民们哪有机会与皇亲贵胄近距离接触,听见景如是的吆喝,又多少带着些酒意,还真以为是裕惜赐格外开恩,纷纷往二楼涌了过来。 裕惜赐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了,薄唇紧抿,指节微微颤动,似乎恨不得掐死景如是。 冷眸扫了一眼楼下黑压压的人群,他怒极反笑,开口道:“景如是,你以为你就能全身而退了?文彦,给我抓住他。楼下之人胆敢靠拢,就把景如是当作肉盾给扔下去!” 见巢文彦怒气冲冲地奔来,景如是往后跳开两部,嘲笑道:“裕惜赐,你有保镖难道我就没有吗?笑话!” 说完,她吹了声口哨,只见那刚才还意欲“侵犯”她的肥婆如旋风般冲了出来,带起的气流让身材消瘦的骆行书还差点摔了个跟头。 肥婆二话不说,抱起景如是就往楼下奔了去,她那健硕的身材、庞大的体积,轻而易举就“杀”出了重围,空气中徒留景如是那猖狂的大笑声。 裕惜赐愣住了,巢文彦傻眼了,李采青等人下巴都要惊掉了。 这不是他们给景如是设的套吗?怎么现在她跑了,他们却被人围住了?事情不该这样发展的啊! 第18章 018 闹大了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不过现在多想无益,裕惜赐和巢文彦率先回过神来,见他们已经被“包围”了,当机立断纵身一跃,凭着出色的轻功躲过了狂热的“膜拜者”。 薛尚德和骆行书如法炮制也安全到了一楼,可怜的是不会武功的李采青,被一双双索要签名的大手拉扯住,只能可怜地发出求救声:“殿下,救我!” “可恶的景如是,又被他扳回一城。下次一定让他好看!”巢文彦一拳砸在桌子上,无辜的桌面顿时多了一个坑。 “先把今日之事对付过去吧。”裕惜赐冷冷开口,对付景如是可以暂且押后,他现在要想的是如何去跟皇祖父解释! 翌日,如裕惜赐预言的那般,老皇帝果然发怒了,他将裕惜赐叫入兴政殿,训斥了整整三个时辰。待裕惜赐终于走出殿门时,面色苍白、一语不发,脸上写满了四个字“生人勿进”。 连一向深得圣宠的裕惜赐都被骂了个狗血淋头,那几个始作俑者就更不用提了。圣旨下,从光禄大夫到户部尚书、从骆王府到将军府,通通被训斥了个遍,被责闭门思过并罚俸一年。 整个事件中,最开心的莫过于景如是了。 “哈哈哈。”当听到一个个“捷报”时,景如是在椅子上笑得东倒西歪,眼泪都出来了。 “如是,何事如此开心?”景从之此时走了进来,听见景如是的大笑声,不解地询问道。 “爹。”景如是见老爹进来了,稍微收敛了些,她坐直了身子,擦掉眼角的泪痕,才答道,“还不是皇上处罚裕惜赐他们的事,简直大快人心啊!” 景从之一听,眼睛一亮,趁机教育道:“你现在尝到和皇族斗的乐趣了吧,只要你听爹的话,包管以后这种机会多的是。” “不干。”景如是嗑起了瓜子,拒绝得干脆直接,“斗来斗去太杀脑细胞了,我还是当个混吃等死的执绔子弟好了。” 景从之一个“爆栗”敲在她的头上,呵斥道:“就知道吃喝玩乐,毫无大志,怎配当我景家人!” 景如是揉着脑袋,撇嘴道:“生我的时候也没和我商量啊。” “孽畜!你这说的什么混账话!”景从之怒了,巴掌扬起就想打下去。 景如是敏捷地闪过,一边躲一边假哭道:“好啊,你就打死我吧,打死了我看你怎么对得起我那早死的娘亲!” 景从之果然立马“瘪”了下去,一想起爱妻,再看看眼前酷似她的景如是,再多的气也发不出来了。他长叹一声,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 逃过一劫的景如是重新坐回椅子上,见景从之黯然离去的背影,心中突生不忍。 仔细算来,她来到这个时代已有十三年了,当了他十三年的真闺女、假儿子,其实内心深处也把他当作亲爹了。无奈,他不知道,她根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如果不是那次时空机器失灵,穿越实验出了意外,她的脑电波根本不会与刚出生的小婴儿重叠,也就不会有现在的景如是了。 这些年,她一直在等这个错误被纠正,等博士他们找到她身处的时空,然后将她带回自己的躯壳内。所以,她不能也不敢过多地搀和这个时代的事情,因为金裕王朝已经和她所知的历史不同了,换句话说,如果以她的时空为参照系,那么现在这个时代就是时空扭曲过后的产物。如果她再继续以真实人物的身份干预历史,时空会发生更加严重的扭曲,在漫长时空回廊中,她被找到的几率就更微乎其微了。 所以,她只能以一个“旁观者”的姿态存活着! 第19章 019 课堂辩史(一)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狎妓”事件发生后,景如是虽然大出了口恶气,但很快她就发现自己在国子监内更举步维艰了。 收获无数白眼已成家常便饭,寝居里经常莫名其妙多出许多蟑螂、老鼠和翠绿色的草蛇,就连初一也受到牵连,他的饭菜里总会被人放入沙子、碎石等多余的“作料”。 景如是怒了,她不仅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让影卫将那些多出来的东西还给它们原本的“主人”,还让初一与她同食,因为她的伙食相对还比较“安全干净”。 但敌人太多,四面楚歌的景如是除了更加小心谨慎之外,也没有别的更有效的办法了。 一来,她女儿身的身份不可能让影卫全天候守着,二来,接二连三的挑衅动作激起了她的斗志,裕惜赐等人无非是想逼她退学,她就偏不如他们的愿,再苦再难都要留在国子监,“污染”下他们的眼睛也好。 可是很快,她就发现,针对她的不止有学生了―― “‘比干剖心’是何典故?”学堂上,夫子一手执书卷,一手背负身后,他巡视了一圈,最后将目光落在了景如是的身上,“景如是,你来作答。” 正用手肘支着下巴,思想在开小差的景如是听到点名,慢悠悠地站了起来,心里有些不爽:是她看上去真的很蠢么?这人尽皆知的故事,竟然还让她回答。 不满归不满,在国子监内夫子最大,景如是也只好老老实实回答道:“‘比干剖心’说都是比干因不满纣王荒淫残暴、横征暴敛,故冒死进谏,因惹恼了纣王,乃遭致剖心之祸。” “比干为何人?”夫子再问。 “商朝贤臣,历史上第一个以死谏君的忠臣,被称为‘天下第一仁’。”景如是心里打了个哈欠,这种圣贤人还需要她多描述么,随便找本历史书,里面就有一大段一大段的溢美之词。 然而夫子显然不满她的敷衍态度,眉头一皱:“尔莫非只懂照本宣科?子曰:学而不思则罔。一味读书而不思考,与朽木无异。你刚才所言众人皆知,岂可算做回答?” 景如是一怔,这老头明显是在刁难她啊,什么叫大家都知道的事实不能算作回答,答案只有这一个,教她如何回答出两样来? “无脑木偶,只会重复别人的话语罢了。”一道嘲讽声自后方传来,景如是不必回头,就知道是出自巢文彦之口,看来他是不放过任何可以挖苦她的机会啊。 “夫子,比干是圣贤,关于他的评价历史早已盖棺定论,我虽拾人牙慧,但也并无偏颇,如何不能算做回答?”景如是辩解道。 “你不过是简单重复前人之语,毫无见解,如何能算做回答?”裕惜赐冷冷开口,反问道。 “孺子不可教也。”夫子失望地摇摇头,显然十分赞同裕惜赐的话,他训斥景如是道,“尔每日课时神魂不定,毫无向学之心。现又诸多狡辩,不思己过。也罢,老夫就将你罚站一天,你出去罢!” 景如是的小宇宙开始沸腾了,她看了一眼古板严肃的夫子,又用余光扫了扫幸灾乐祸的巢文彦和面无表情的裕惜赐,脑中立即融会贯通了,这老顽固显然是被裕惜赐收买了啊,故意找茬来罚她! “还不出去,没听到夫子的话吗?”薛尚德瞪着她,催促道。 靠,真以为你们人多就可以欺负她一个人啊! 不过,她又岂会轻易认输―― 第20章 020 课堂辩史(二)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夫子,我要是说出新意,是不是就可以算做回答了?”景如是腰板挺得直直的,大声询问道。 夫子没料到景如是还会“垂死挣扎”,他略一思索,兴许是断定她这种水平也说不出什么新见解来,于是点头道:“没错。” “那好。”景如是下巴微抬,一字一句口齿清晰地说道,“我认为真实的比干并不如史册记载的那般,是名大贤大仁的善臣!”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 “简直一派胡言!”夫子气得胡子都哆嗦了,早知道景如是敢胡言乱语,他刚才就应该把她赶出去! “夫子,你先别生气,听我说完。”景如是早料到会是这种反应了,可她不在乎,因为她接下来的话更会彻底颠覆他们的“三观”!“《史记》载:纣愈yin乱不止。微子数谏不听,乃与大师、少师谋,遂去。比干曰:为人臣者,不得不以死争。乃强谏纣。纣怒曰:吾闻圣人心有七窍。剖比干,观其心。于是就有了‘比干剖心’这个故事,对吗?” “既然尔知道《史记》载言,何敢大放厥词?”夫子怒斥。 “可我认为《史记》写错了啊。”景如是漂亮的眸子睁得大大的,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眨呀眨的,看上去既真诚又无辜。 “太史公所写是错的,难道你说的就是对的?”巢文彦挖苦道。 “不敢说完全正确,但是比起太史公来,我的见解更接近事实。”景如是转头望向巢文彦,自信满满地说道。 “不知天高地厚!”巢文彦从鼻翼里发出冷哼,语气里充满了浓浓的鄙视。 景如是也不急,她扫了一眼众人,缓缓说道:“先且不论‘成一家之言’的《史记》里面有没有夸大渲染的成分在。我们单说比干,比干之所以被称为贤臣,是因为他面对残暴不仁的商纣王,也敢据理力争、冒死进谏。他被挖了心,所以他成了大忠大义的代名词。可是,如果他面对的不是一名暴君呢?如果纣王帝辛杀他是因为别的理由呢?比如比干并不是真的忠君爱国呢!” “放肆,愈加口无遮拦!”夫子那如枯枝般的手指指向景如是,气得声音都拔高了几节,他呵斥道,“景如是,你给老夫出去!” “夫子,我哪里口无遮拦了?”景如是不惊不惧,答道,“是夫子你叫我讲出新意的,我不过听从你的吩咐罢了。况且,我还没讲完,就断定我所言非实,未免太过武断。如果我没记错,高祖帝可是说过‘诸子百家,蜂出并作,各引一端,崇其所善,以此驰说,乃至兼济天下。盖文臣武将,当以圣人贤哲为镜,不拘一格,广纳百川,畅欲所言。’连高祖都教导我们要发散思维,多动脑筋思考,我说出自己的见解难道错了?” 高祖皇帝都搬出来了,夫子一时竟被堵得哑口无言。 “景如是,高祖是要大臣们广开言路,多提有益于民生社稷的建议。而不是教人信口雌黄、颠倒黑白。”裕惜赐冷冷驳斥道。 第21章 021 狂人狂语(一)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哦,你怎知我是信口雌黄、颠倒黑白?”景如是的长眉一挑,反驳道,“众口铄金、积销毁骨。众口一词可以混淆是非,可以熔化金属,更何况千年前的是非功过。” “众口一词或许能混淆是非,但片面之词更不足以为信。”裕惜赐冷眸睨视着她,与生俱来的贵气让他,即使坐着也似乎是在俯视她。他在挑衅,也在等待,看她如何自圆其说。 景如是讨厌他那副瞧不起人的模样,要知道,她来自比这时代发达千倍的22世纪,即使吟诗作对、卖弄文采不如他,但见识一定比他多! 她微微侧身,直视向裕惜赐,精致的唇瓣上扬起一抹弧度,双眸湛亮,她说道:“那请殿下听仔细了,判断一下究竟是否是片面之词。伊始,《尚书・武成》曰:商王受无道,暴殄天物,害虐丞民。到了《尚书・牧誓》中,罪状便多了起来:惟妇人言是用,昏弃厥遗王父母弟,乃惟四方之多罪逋逃。再到了《尚书・泰誓》,就颇有罄竹难书之势了:作威杀戮,毒痛四海;崇信奸佞,囚奴正士;郊社不修,宗庙不享。而《尚书》中的抨击,到了《史记》便化为史实。其中罪状描述更是洋洋洒洒数千字,生动详尽,大有太史公亲眼目睹之态。纣的罪恶在周人的《尚书》中只有六点,战国书中增加了二十七事,西汉书中增加了二十三事,于是商纣就变成了自古未有的残忍暴君了。请问这是不是所谓的:我嘴生根,你嘴发芽,他嘴开花?流言传到后面也就被认定是事实了。” “你不过是在强词夺理。”裕惜赐的眼深邃黑湛得如一潭古井,又如浩瀚银河中的熠熠恒星,凤眸微眯,那如射线般的眸光直刺向景如是,他的语调却异常平稳,说道,“历史不因文献记载之多寡而变更,《史记》所描述纣王失德详尽,乃太史公集历代史册,归纳整理之后,丰富完善。岂是你所说的那般,乃流言变化之果!” “那我请问,子贡之人该当如何评价?”景如是话锋一转,提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她将视线从裕惜赐处挪开,落到了巢文彦的身上,她微微一笑,问道,“文彦学友,你知道吗?” 巢文彦白了她一眼,还以为她有多能言善辩,竟连子贡都不知如何评价,于是少根筋的文彦学友顺着她的话回答道:“子贡利口巧辞,善于雄辩,且有干济才,办事通达。曾任鲁、卫两国之相。孔夫子曾称其为‘瑚琏之器’。位居‘孔门十哲’之一。” “那他说的话应该不是诳语吧?”景如是漂亮的眼睛眨了眨,“虚心求教”道。 “当然。”巢文彦毫不犹豫地说道。 “《论语・子罕十九》里有一句话是子贡评价帝辛,也就是纣王受的。他是这么说的。”景如是得到想要的答案后,才继续说道。 第22章 022 狂人狂语(二)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纣之不善,不如是之甚也。是以君子恶居下流,天下之恶皆归焉’。子贡作为孔门弟子中政治成就最高的人,以其丰富的政治经验和敏锐的政治感觉,一语道破了本质:天下之恶皆归焉,所有曾经见过的和所有能够想象到的罪恶,都‘归’纳到了帝辛头上。纣王建酒林肉池,宠信女色,囚禁贤人,残害忠良等恶行,难道没人觉得与夏桀如出一辙吗?凡桀的罪,就是纣的罪,桀纣不分,那究竟是纣在模仿桀,立志当一个亡国之君?还是后人牵强附会,强行将前人之罪硬栽到纣王身上?” 一口气说完这些,景如是面向夫子问道:“夫子,您认为呢?” 老夫子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么“歪”的理论,早被景如是绕得头昏脑涨,竟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就连裕惜赐也唇角紧抿,似乎在思索景如是话语中的破绽。 “荒谬!《史记》上所记载的怎会是错的,景如是,你莫再放肆,口出狂言!”那些榆木疙瘩,只认死理的“卫道者”开始了反攻,纷纷谴责景如是。 “我本狂人,口出狂言有何意外?”景如是笑了,眸光扫了一圈,神态倨傲,“既然都已经狂了,那我不妨再放肆几句。《诗经·商顷·玄鸟》有云: 天命玄鸟,降而生商,宅殷士芒芒。古帝命武汤,正域彼四方。 方命厥后,奄有九有。商之先后,受命不殆,在武丁孙子。 武丁孙子,武王靡不胜。 龙旗十乘,大糦是承。邦畿千里,维民所止。肇域彼四海。 四海来假,来假祁祁。景员维河,殷受命咸宜,百禄是何。 这篇短文是歌颂商族中一个伟人的,但武丁之后无人有此武功,于是后人便将此作为‘悬记’而安在了孔夫子的头上。其实诗中的‘武王’不是别人,正是史记中记载的那位‘人人得而诛之’的‘暴君’——商纣王!” “荒谬!一派胡言!”有人坐不住了,猛然起身,指着景如是骂道,“大胆竖子,还敢胡说八道!” 景如是冷笑一声,揉揉耳朵,漫不经心地说道:“能不能换几个词,除了说我‘大胆’、‘荒谬’、‘一派胡言’之外,你们能不能拿出证据反驳我?如果不能,请闭嘴,规规矩矩地坐回去。因为像你们这种不知变通的人,脑袋生来就不是为了思考的,跟你们多说无益。” “景如是,你太猖狂了!”面对她赤果果的讽刺,众人都怒了。 “猖狂又如何?”景如是嘲笑道,“狂人也不是人人都能做的。” 她其实是个低调的人,不过这段时间被“欺压”得太甚,她早就憋了一肚子气,刚才一番通篇大论下来,直打得众人面红耳赤、无话可接,心中那叫一个暗爽啊,这几日的阴霾似乎也顿扫了。 身为二十二世纪的历史系高材生,殷商文明又恰好是她本科毕业时的论文题目,这群古人怎么可能会比她更有说服力? 第23章 023 狂人狂语(三)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即使正史上关于商纣王的记载有所争议,但你似乎过于偏题了。”裕惜赐冷冷提醒道,说实话,听了她的一番论调,他的心底也有了一些触动,他知道她所言非虚,身在帝王家,他比谁都更清楚,历史不过是成王败寇的游戏,纣王败了,所以众人才集体抹黑他。不过这些话他绝不会说出口来,他要的是让她下不了台,“你说比干非贤臣,可知辱没圣贤是大逆不道的罪过?” 经他这么一说,景如是想起该引入正题了。她先在心里默念了一句:比干啊比干,您老人家可千万别怪我抹黑你的光辉形象。谁叫裕惜赐死咬着我不放呢,其实我真的不喜欢说人坏话的。 见景如是不说话,巢文彦以为她讲不下去了,于是追问道:“景如是,你刚才不是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吗?怎么不继续了?是不是因为编不下去了?” 其他人一听,也以为景如是快坚持不住了,纷纷附和道:“你要是承认自己大逆不道,我们就不追究你刚才的言论。否则――” “否则什么?”景如是打断一干人的自娱自乐,笑道,“我需要你们不追究吗?笑话!” 众人怒,却敢怒不敢言。 “我刚刚只是酝酿了一小会儿,思索怎么说才浅显易懂,好让智力平平的人也能听懂。”景如是扫视了一圈,句句带刺。 “景如是,你!”薛尚德觉得自己也被侮辱了,气得站了起来。 “别你呀我的,听我把下面的话说完。”景如是讨厌这些总打断她的人,又要催她说,还要没事插嘴,真是烦人。 周围顿时一片安静,众学子们既气愤景如是的嚣张猖狂,又隐隐期待她接下来还会讲出什么为所未闻的“轶事”来。毕竟他们自小接受的便是正统儒学,也从未质疑过书本上所写内容的真假。景如是刚刚的“厥词”引经据典、条理清晰,还真的不像是胡编乱造之说。 “说到比干,有一个人不得不提到,那就是微子启――帝辛一母同胞之兄长。”景如是环视众人一圈才接着说道,“诸位应该都知道,微子母亲生他时地位尚微,而生帝辛时已贵为国后,王位于是就被传给了帝辛。试想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却被人无端夺走,即使那是亲弟弟,大概也没几人会不愤恨的。且微子启素有贤名,其朋党亦颇众,几与帝辛成抗衡之势。故而终帝辛一世,微子一派始终是最坚决的反对派,阴谋诡计,层出不穷。在帝辛的强力打压下,微子铤而走险,通敌卖国,与周人勾搭而奸,不惜一切代价地颠覆帝辛政权。《竹书纪年》曰:微子启,胶鬲与周盟。《史记》中也绘声绘色地写出了商亡后微子启的奴才相。即使刚才我所念的那篇《玄鸟》也是由微子启从周人手中乞求而建的宋国中的商人后裔所写,用以纪念、赞美帝辛的。” 第24章 024 受到惩罚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讲到这里,景如是见众人已不复刚才抗拒的反应,都很安静,似乎在等她继续说,这一瞬间,她仿佛又找到了以前做实习老师的感觉,原来被人“崇拜”的感觉是这么美好啊。 “说啊。”巢文彦不耐烦了,怎么她老是喜欢说一半留一半,故意吊人胃口。 景如是朝他一笑,笑容里有“得逞”的意味,很好,已经能跟上她的思维了。她停了稍许,才又说道:“说回比干,比干其实什么都没做错,就是政治上站错了队,他选择了支持微子启。帝辛虽做过很多不好的事。比如对内采用高压政策;对外,穷兵黩武,倾全国之力以期灭掉百年来的肘腋大患。但在与东夷之战后,商王朝消耗殆尽,虽胜犹败,被周趁虚而入乃是天命难违。但总的来说,帝辛是很受商朝人民拥戴的,但比干却反对他,出于政治原因,帝辛杀了比干。至于后世为什么要抹黑帝辛和美化比干?因为周人需要一个残暴不仁、滥杀忠臣的商纣王,战国诸子也需要一个反面教材来证明尚贤、用贤的重要,于是纣王残害忠良、比干剖心的故事就诞生了。你们说,比干真的能算天下第一仁吗?” 景如是的话说完了,有一段相当长的时间里,课堂上安静得呼吸可闻,但她不需有任何回答的声音,因为她能猜测到众人脑海中思维齿轮是怎样转动的。 夫子自不必说,他是绝无可能被个“黄口小儿”的三言两语就颠覆过去几十年的正统认知的,他的沉默,只会是因为出离愤怒,一时半会找不到声音罢了。 而那些“同窗”们,他们既惊恐又困惑,困惑的是她这番看似大逆不道的话语却字字珠玑,比书本上空洞的长篇大论更一针见血、击中要害,他们甚至开始动摇,对所谓的真实历史产生了怀疑。但同时他们又惊恐,惊恐的是自己竟然听进去了景如是的话,竟然真的找不到反驳她的证据。 这一切究竟是真是假? 所幸此时,下学的钟声响起了,“铛铛”的声音敲醒了沉思的众人,夫子也从恼羞成怒中醒悟过来,意识到该惩罚“信口雌黄”之人了。 于是,刚出尽风头的景如是被罚抄写《史记》十遍! 尼玛,就算她质疑了太史公老人家,但她那是属于学术层面上的探究啊,为毛要罚她抄十遍!还要手抄!抄不完还不准睡觉!最最重要的是,夫子为了防止她找人代笔,竟然命她不许回寝室,得在教室里抄完才能离开,还派了专人来监督她! 她要抗议啊,这是扼杀言论自由啊,这是思想界的耻辱、人类文明的倒退啊! 然而,无论景如是如何义愤填膺,她也改变不了这残酷的现实。 于是,悲愤的景如是在专人“看护”下,颤巍巍地拿起了细毫,一笔一划地抄写了起来。 她在心中暗暗发誓,等到夜深人静,她的影卫们将看门狗们迷昏之后,她一定要抓十只癞蛤蟆、十条菜青蛇全扔到夫子的床上去! 第25章 025 宿敌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小雅轩 “老师。”裕惜赐双手交叉,拇指向上,上身微倾,对着眼前的老人毕恭毕敬地唤道。 当今世上,能让裕惜赐如此尊敬的仅有两人,一位是鎏金宫内的那位主子,另一位便是这国子监祭酒、前太子太傅、四世公卿的柳师培。 老人发须皆白,消瘦得仅剩面皮的脸部颧骨高耸,皮肤干枯粗糙,如同即将剥落的树皮,能清楚地看见下面跳动着的青筋血脉。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看上去行将就木的老人,却拥有着一双比火炬更灼亮洞彻的眸子,充满了睿智的光芒,如星空般深不可测。 “惜儿,你可知为师为何叫你前来?”老人的目光慈祥安宁,但却让人有一种被看穿灵魂的感觉。 裕惜赐已在前来的路上思索过这个问题,柳师培既是他的老师,也曾经是他父亲的老师,其中的渊源不可谓不深。但随着他年纪渐长,柳师培见他的次数却越来越少了。一是裕惜赐天赋秉然,学任何东西都是一点就通,柳师培能教他的越来越有限;再则便是为了避嫌,裕惜赐已不是未来储君的身份,但很多人特别是太子一派都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他身边的人自然要更加谨慎,不过分亲昵,才能放松对方的警惕。 此时已是日落时分,夕阳余晖透过竹窗洒进,将这充满书墨香气的雅阁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辉,裕惜赐就沐浴在这片暖暖的光晕里,头微垂,长睫掩映,在高挺的鼻翼两旁覆下两道薄薄的阴影。他的气息安宁而沉稳,往日的骄傲孤高在老人面前收敛得丝毫不现,此时,他只是一名虚心受教的平凡学生。 他启唇,缓缓开口道:“这几日学生规行矩步,不曾出国子监半步,与太子一派更无牵扯。老师唤学生前来,想必是关乎学府内之事。恕学生愚钝猜测,可是因今日课堂之争?” 老人点了点头,表示确因此事,他问道:“今日老夫巡视监舍,行至修道堂,恰好听到那番关于殷商纣王的论辞。惜儿,对于景如是此人,你如何看待?” 裕惜赐客观地回答道:“学生以往只认为她是名不思上进,只知飞鹰走马的平庸之辈。但与她接触之后,这个想法便愈加模糊了。景如是似乎并不如她一贯表现的那般愚昧蠢钝,但也不似精明贤能之人。” “能将历史与政治条分缕析得如此深刻的人,老夫也不相信会是蠢钝之人。”老人赞同道,“莫说虞夫子,就连老夫,目光都不一定能比她更透彻。景如是,她的政治嗅觉极其敏锐,其造诣远非同龄人可比。惜儿,此人你要多加留心。” 裕惜赐怔了怔,道:“老师认为她将会是学生的劲敌?” 老人不置可否,道:“景家历代权臣,能屹立数百年而不倒,他们凭借的不是军队和财富,而是每一代家主的头脑!景如是也不例外,她带着愚蠢的面具示人,其目的为何?惜儿,难道这些你都没想过吗?” 裕惜赐耳根有些微微泛红,看来,他以前是真的被景如是给蒙蔽了,他说道:“老师说得极是,学生是疏忽了。” “你不是疏忽,是过于自信。”老人叹了口气,道,“这些年你专注与太子一派争斗,却忘了帝国中还有诸如景家之流的存在。惜儿,你的身前遍布荆棘,那些潜伏在草莽中的毒牙你都要一一看清!” “学生谨遵提醒!”裕惜赐俯身,大声答道。 老师说得没错,他真的是粗心大意了,竟然会将景家人视作蠢人,殊不知,他们可能会比太子更难以对付。不过今日景如是倒是教会了他一个道理,“君子恶居下流”,千万别当失败者,否则就会像商纣王一样被历史遗弃,受万世唾骂! 同一时刻―― “阿嚏!”正奋笔疾书的景如是突然打了个响亮的喷嚏,她摸了摸额头,不冷啊,“谁在骂我?” 第26章 026 狭路相逢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子时,国子监后山 “死老头,罚我抄《史记》,52万6千5百字啊!还十遍!去你大爷的!”甩着个袖子,一边爬坡一边咒骂的景如是脸上怒气未消,口中念念有词,“说不赢我就摆出个权威的死样子,这种心胸、这种气量怎么为人师表!我看大裕王朝迟早被这帮腐儒也弄垮!” 好不容易才将看守她的人弄昏,现在影卫们还在代替她抄剩余的部分,而她为了不引起别人注意,还得从后山爬坡上坎偷偷回宿舍休息,教她这口怨气如何咽得下去! 哎,早知道自己干嘛进国子监来受这个罪啊,在宰相府好吃懒做不舒适安逸么?非要和景从之置什么气,结果看吧,受苦受累的还不是她自己!越想越觉得不值,景如是提高了音量,望着天上蒙蒙的银月又骂道:“天呐,你不分好歹何为天!我来国子监不过是为了平平静静地渡过这几年,结果你却任由那群小兔崽子、王八羔子天天挖空了心思恶整我!忠奸不分、善恶不惩,你说,你这样子配做老天爷吗!” 然而,一道低沉的声音如幽灵般飘了过来―― “你说谁是小兔崽子、王八羔子?” 景如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她条件反射脚一软,好不容易爬上了山腰,差点一个不慎又滚了下去。 待她稳住身形,往斜后方看去,只见一颗枝繁叶茂的大树上隐隐坐了个人影,在这漆黑朦胧的月夜,还有比凭空出现一个“鬼影”更吓人的吗? 但她毕竟也是从未来时空过来的,接受过十几年的无神教育,她肯定不会以为真的撞“鬼”了。 不过这大半夜的,一个不会武功又身无寸铁的弱女子在一片荒地上遇到一名身份不明、意图不明的陌生人,心中自然警惕了起来。 “你是谁?”她向后挪动了几步,一脸戒备。 对方不再说话,那双锐利的眼睛却如探照灯似地****了过来,打在景如是的身上,让她一阵心颤。 她咽了口唾沫,暗道不好:景家仇敌众多,大白天都有那么多人想整死她,如今深更半夜的,又是荒郊野岭,如果对方意图不善,杀了她也不会有人知道的啊! 该死该死,以后她一定要多在书院里多驻扎些保镖!如果还有以后的话―― 不过很快,景如是就发觉她的担心完全是不必要的,因为天上的乌云此时散开了,皎白明亮的月辉将那片影影栋栋驱散开来,她终于看清楚了来人是谁―― “裕惜赐,你有毛病啊,大半夜不睡觉跑到这装神弄鬼!”景如是一见到这张熟悉的脸,心中大石完全放下了,也不禁懊恼自己太过紧张,竟连裕惜赐那讨人厌的声音都没分辨出来。 端坐在树干上,正享受着“月光浴”的裕惜赐一听到景如是的叫骂声,“臭脸”显得更臭了,今日要不是她在课堂之上大放厥词,老师也不会特意唤他去提醒他,他更不会心烦意乱独自一人来这幽静之处思索。现在这个始作俑者竟骂他装神弄鬼? 第27章 027 胆大包天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俊眸微沉,他倏地一掠,纵身飞了下来,稳稳落在了地面上,而那片被他用来当作坐垫的丝绸布也缓缓从半空中飘下。 “景如是,你好大的胆子!”裕惜赐唇角抿得紧紧的,斜眉入鬓,张嘴便呵斥道,“你可知辱骂皇族是死罪!” 景如是翻了个白眼,嘀咕了一句:我又不是没骂过。 “你说什么!”裕惜赐的听力何其灵敏,将景如是的话听了个清清楚楚,他隐藏在宽大袖袍里的拳头紧了紧,良好的修为却硬逼着他克制住了。 景如是是什么人?本就是不知皇权为何物的景家人,景从之从小的言传身教,真的让她很难对“皇族”有太过敬畏的想法,更何况,她刚才可是被裕惜赐吓得差点从山坡上滚下去,要论怒气,她也不逞多让! “说什么?你听的什么我就说的是什么。”景如是哼了一声,“况且是你先故意吓我,我都没生气你凭什么生气?” “我先吓你?”裕惜赐更怒了,“要不是你先出言辱骂,我会出声?” “我骂你了?”景如是无赖地狡辩道,“我指名道姓了吗?还是说我脸上写出了‘裕惜赐’三个字?” “你!”裕惜赐指节攥得咯咯作响,已经恨不得掐死她了,他的忍耐力一向很好,但每次面对着景如是,他都很快就会“破功”! “我什么我?自己喜欢对号入座还要把责任推到别人头上。”景如是白了他一眼,此时一阵冷风吹过,虽说现在已是春末,但夜间的风还是很冷的,她穿得少,为了避免感冒,于是她也不想再同他“计较”,往前大跨了一步,就想离开。 裕惜赐又怎会让她如愿,他见景如是想开溜,足尖轻点,身子便如树叶般蓦然飘至到她的面前,挡住了去路。 “景如是,你辱骂皇亲国戚在前,百般抵赖在后,你以为本殿下会轻易就算了?”夜风来袭,裕惜赐一身蔚蓝色锦袍迎风鼓张,他还是名少年,却拥有普通成年人的身量,修长挺拔的身形再加上飘逸的衣袍,真有番飘飞若举的味道。 不过景如是可注意不到他的“美色”,她只觉得死咬不放的裕惜赐更加“面目可憎”了,她灵眸上挑,一脸不屑地反问道:“那殿下打算怎么着?” 打她,他会觉得脏了自己的手;骂她,他的“口才”又实在骂不过她;若治她的罪,笑话,景从之会第一时间冲到兴政殿,“苦口婆心”地同老皇帝摆家常、讲道理。 有这么大的“遮荫伞”撑着,她有什么好怕的? 裕惜赐大概也和她想到了一块去,俊逸的脸上神情变幻莫测,似乎真的想不到狠招来对付她。 但裕惜赐的智商也不是他老爹白给的,“一招毙命”行不通,那就只好“曲线制服”了。 “景如是,夫子可是叫你抄完十遍《史记》才能回房休息,现在才子时,你确定完成任务了?还是你找了帮手,自己趁机溜走?”裕惜赐轻蔑地睨视着景如是,将她的把戏彻底看穿了。 第28章 028 第一次亲密碰触(一)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我抄没抄完与你何干。”不提到这桩还好,一禁裕惜赐提起,景如是就一肚子火气,她的手指到手腕现在还是僵硬的,这个罪魁祸首所赐竟还敢说! 裕惜赐知道自己说中了,他眸中精光一闪,手掌如迅雷般伸了过来:“跟我去见夫子!” 景如是的动作怎会比习武之人更快,等她反应过来时,裕惜赐已经牢牢抓住了她的肩膀! “放手!”她怒喝,他还没完没了,简直得寸进尺! 然而任由她如何挣扎,裕惜赐的大掌都不曾被移开分毫,他冷言道:“景如是,你不遵师命,偷奸耍滑,跟我去面见夫子!” “裕惜赐,我看你真成了虞夫子的看门狗了!”景如是破口大骂道。 裕惜赐一听,怒不可遏,手掌化拳,在她的肩膀上重重一击,景如是胸口闷痛,竟生生被震飞,倒退着跌滚了十几步!“王八蛋,我跟你拼了!”无论是未来还是现在,景如是都从未被人如此对待过,她爬起,拼命咽下喉中腥甜,怒目横视,手掌在地上猛地抓了一把,就朝着裕惜赐冲来! 裕惜赐冷凝,他倒要看她如何同他拼了! 愤怒的景如是爆发力是惊人的,她如一头狂暴的公牛般横冲直撞过来,在离裕惜赐还有几步远时,素手猛地一扬,将拽着的泥土碎渣通通朝他洒了过去。 裕惜赐眉头一皱,下意识地就想远离这些秽物,景如是趁着他被泥土吸引注意力的瞬间,身子跳跃而起,如子弹般猛然扑向了他! 待裕惜赐反应过来时,向后避开已来不及,他只好朝左边闪躲,以期不和满身灰尘的景如是接触。 景如是早已看穿他的心理,故意虚晃一招,右手却在离他半尺之遥时向上一抛,袖子里藏着的污垢直直扑向他的面部! 裕惜赐大骇,脚下失衡,条件反射就抬手遮挡脸部,景如是便借机调转方向,抱住他的胳膊,堪堪将他压倒在了地上! “给我起身!”从未被“压”的裕惜赐怒喝,他吐出不小心呛入的灰尘,玉面一片通红。 “做梦!”景如是四肢如蛇般缠绕住他的双手双脚,使出了吃奶的劲,才没被他给甩出去。 “大胆景如是,看我不治你的罪!”裕惜赐哪受过这番折辱,剧烈挣扎之下却让他吸入更多灰土,呛得他咳嗽不已。 “治啊!”见往日里不染纤尘,总爱装作一副谪仙下凡模样的裕惜赐被她压在身下,还吃了不少灰,景如是心情大悦,唇角上扬地挑衅道,“能看到尊贵的惜殿下蓬头垢面的样子,这罪也值了。” 听到“蓬头垢面”这四个字,裕惜赐简直要疯了,他气运丹田,蓄力想将景如是震飞。 然而景如是何等机警,见他有了动作,寻思着若和他硬碰硬,自己铁定占不了便宜。心念电转之下,她头一低,嘴一张,竟生生咬住了他的肩膀! “啊!”裕惜赐顿时发出一声惨叫,那凄厉的叫声如白昼般穿透黑夜,格外响亮。 第29章 029 第一次亲密接触(二)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然而发出叫声的一刹那,他就后悔了。堂堂皇子怎能这样没骨气,被个无耻小人一咬就丢脸地大叫,成何体统!于是,自尊心作祟的裕惜赐挺着咬紧了牙关,任景如是如何撕咬都不吭声。 景如是却越咬越兴奋,别说什么“君子动口不动手”,她本就是女子,不是君子,更何况裕惜赐连同他那群跟班几次三番恶整她,她现在不过讨回点利息罢了! 裕惜赐见她还更来劲了,火气直烧头顶,他侧身一滚,凭着体重优势将景如是压倒了身下!“咚”的一声,倒霉的景如是后脑勺撞到了石块,眼前顿时冒出了无数小星星,嘴也不由得松开了。 裕惜赐低头看了一眼渗血的肩膀,眸中戾气顿起,一把就掐住了景如是的脖子! 景如是也不甘示弱,将全身所有力量集中到了膝盖位置,找准时机狠狠撞向了裕惜赐的下身部位! 裕惜赐哪料到她还留有力气攻击,一个不察,便被她击中下身,脸色顿时大变! 猛地推开僵住的裕惜赐,景如是正想又“骑”到他身上去施暴时,悲剧发生了―― 她的脚被他的腿绊了一下,还未起身便又重新跌了回去,而她的唇正好贴到了他的唇上!顿时,风声静止了,心跳静止了,连时间似乎都静止了!两人大眼瞪小眼,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厄运”给惊呆了! 裕惜赐自不必说,他今年虚岁才十五,还是个懵懂无知的小正太,别说初吻了,就是牵手都没和异性牵过! 更何况,现在和他脸对脸、唇贴唇的还是个男人! 景如是也好不到哪去,虽说两世加起来也活了三十几年了,但上辈子一心只顾着学习,这辈子一直是个小屁孩,她至今也没和异性这么近距离接触啊! 而且,她的嘴是半张的,他的嘴也是微启的,两人都不小心尝到了对方口水的味道! 啊!这实在太恶心了!他(她)竟然同一头猪有了亲密接触! 景如是率先反应过来,她像弹簧般猛地弹射而起,扶着一旁的大树,一边死命擦嘴一边“呸呸”个不停。 亏大了!亏死了!初吻竟然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没了!对方还是裕惜赐这只大混球!不对,是小混球!她今天是走的什么狗屎倒霉运啊! 裕惜赐的脸色青得发紫,话都说不出一个字来,从地上爬起来就跑,不知道是无法面对这个事实,还是想去找条河“洗洗”干净。 突然,景如是手下的树皮被她的用力按进了一小块,脚下土地毫无征兆地摇晃了起来,在两人都没来得及反应时,地面上蓦然出现了一个大洞,瞬间就将他们吞噬了! “咚咚、砰砰”一阵天旋地转加磕磕碰碰之后,景如是终于跌落到了坑底,但她刚想撑起身体,便被随之而来的裕惜赐重重压下,差点背过气去! 裕惜赐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虽然景如是充当了他的“缓冲垫”,但他的背部却被粗壮的树干砸中,一股温热随之蔓延开来。 第30章 030 遇险(一)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起开!”景如是被压得五脏六腑都移了位,好不容易才吐出这两个字。 裕惜赐挥开背上的残根断枝,摸索着坑壁慢慢站了起来。 景如是这才能挪动身子,她背靠在墙上喘气,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此时上方又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更多的石块滚落了下来。 “咳咳”裕惜赐以袖掩鼻,但仍然呛入不少尘土。 听到这个声音,景如是的气顿时不打一出来,她愤恨地骂道:“真是个瘟神,遇上你就没好事!” “你说什么!”裕惜赐也是窝了一肚子火,景如是的话成功点燃了他的爆点,凭借着上头洒下的微弱亮光,他清楚地辨别到了她的方向。 然而不经意间扫到她的唇时,刚才那“接吻”的一幕让他浑身起了阵恶寒,又羞又怒,不知该如何反应,竟一扭头,装作没看见她。 景如是看见他的反应,竟有些气极反乐了。裕惜赐明显还是个雏儿啊,而且他一定比她更觉得恶心,因为他的失吻对象还是个“男人”,所以她不见得比他吃亏。再说了,她是现代人,想得开得多,即使不小心和讨厌的人嘴对嘴了,大不了就当啃了头猪,多漱几次口就完事了。 感觉到景如是嘲笑的眼神,裕惜赐怒了,狠狠瞪着她,薄唇抿得死紧,似有恨不得掐死她的意味。 不过景如是猜想他现在是绝对不愿再“碰触”她了。 她清了清嗓子,说道:“刚才——” “你给我闭嘴!”裕惜赐一听到她提起刚才,顿时炸毛了。 “你别激动,听我说完。”景如是摆摆手,示意他冷静,“刚才纯属意外,我们都忘了,同意吗?” 裕惜赐不回答,脸色也没有缓和,他也想忘,可是一想起..。恶,又想吐了。 “就当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回去用盐多漱几次口,再买点柚子皮来洗澡。”景如是自言自语地说道。 裕惜赐瞪着她,什么叫不干净的东西?她说他是不干净的东西? “你又瞪着我干什么,如果不是你纠缠不放,我能这么倒霉压在你身上?”景如是讨厌他的眼神,刚压下去的火气又有些升腾了,好歹她也是黄花闺女,她都不计较了他还耿耿于怀,是个男人么? 她的后半句话又触痛了他的神经,裕惜赐立即恼羞成怒:“你!” “我什么我,要么听我的提议,大家当没事发生,要么你就继续郁闷纠结,反正气死的是你。”景如是朝他翻了翻白眼,然后走到一处稍微平整点的地方坐下,不理他了。 裕惜赐独自生着闷气,眼睛闭上复又睁开,背过身去,不再说话。 头顶的洞口在逐渐缩小,最后竟然连一丝月光都透不进来了! “洞口合住了!这下还怎么出去!”景如是惊得跳了起来,她本以为时间长了,自然会有人找到她,可是没了洞口,别说上面的人看不到下面的情形,连空气也迟早被消耗殆尽的啊。 裕惜赐也因为这话皱紧了眉头。他背部的伤口似乎愈合了,没有再流血,可照这形势,出不去也只能等死! 第31章 031 遇险(二)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喂,裕惜赐,你有法子没有?”情势紧迫,景如是决定不计前嫌,“不耻下问”道。 “你能不能闭嘴。”裕惜赐余怒未消,口气不善道,“说得越多空气耗得越快,不想死就收声,安安静静地想办法。” 景如是翻了个白眼,心道难道我还不知道这个常识吗,只是安静就能想到法子?现在可是相当于被活埋,连临终遗言都不让说了吗? 不过腹诽归腹诽,景如是还当真没再说话,可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安静的两人始终没有想到法子。 裕惜赐一直锲而不舍地在石壁上摸索,敲敲打打,但终究一无所获。 “你别敲打了。”景如是忍不住好心提醒道,“像现在这种情况,你越挣扎到时候死得越痛苦。” 裕惜赐不理她。 景如是自讨了个没趣,其实她并不是很惧怕死亡,毕竟她从来没在“景如是”这具躯壳上找到过归属感,要是她今日真丧命于此,或许误打误撞还可能回到未来去。 可是,她也知道,这种奇迹几乎是没可能的,不过权当做宽慰也好。 不知过了多久,裕惜赐终于放弃了,他停下了敲打,依靠在墙壁上,安静得一言不发。 大概是人之将死,其心也善,景如是忽然想说几句好话来安慰他。 “喂,裕惜赐――”然而,刚喊出了这个名字就没了下文。 “嗯?”裕惜赐等了半晌,没听见她继续说,有些烦躁地嗯了声。他其实是不太想搭理她的,不过现在他却希望能听到她说出能离开的办法。 “嘘!”景如是立即示意他不要出声,裕惜赐疑惑了,但他看不清她的举动。 景如是将头贴在石壁上,心脏砰砰直跳! 刚才她想站起来,却不小心摸到墙根处有湿软的泥土,就目前他们所处的深度来说,很有可能是地下水!只要有地下水流经此处,他们就可以顺着河流离开地下! 裕惜赐似乎也感应到了,他屏气凝神,仔细地聆听周围的动静。 “滴答”!一声微弱的声响却如同天籁般同时传到了两人的耳里! “有水!”景如是兴奋了,她快速地说道,“今年春季少雨,京城已有一月有余滴雨未落,这水一定是地下水!我们只要找到河道,就可以离开了!” 边说着,她边用力在墙角处挖掘,两人通力合作,裕惜赐五指化拳,狠狠对着石墙砸了一拳! 墙体开始龟裂,由一点慢慢扩大成无数条裂缝,然后“哗”的一声,一股水流涌了进来! 两人后退几步,水流很快便由脚踝没至腰部。冰冷的水让他们因缺氧而晕眩的头部开始清醒,并意识到这水不是死水,因为伴随而来的,还有带着腐烂泥土味道的空气! 两人同时深吸了口气,便一头扎进了水流里! “哗!”不知被激流冲了多远,就在肺部氧气消耗殆尽之时,水面上出现了一个大的圆形空间,裕惜赐和景如是先后浮出了水面,大口呼吸着救命的新鲜氧气。 奋力游到了岸边,景如是累瘫了,她面朝上躺着,久久不愿动弹。 第32章 032 携手闯关(一)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裕惜赐的体力也耗费很大,他以手肘支地,坐着休息了一会儿,便站起来巡视着陌生的空间,寻找逃生之门。 “这是哪里?”缓过气来的景如是也开始打量四周,借着粼粼的水波,她看到这里有些古怪。 如果是普通的地下河流,那么流经之地多半会形成溶洞或者不规则的河道,但此刻他们所处的地方,穹顶宽阔、石壁光滑,明显是经人力修凿而成。可是在这样的地下深处,又会是谁曾经来过? 裕惜赐也很疑惑。按照他们在水流中行进的时间和路程来看,此时应该是在国子监某处的地下。但他却从未听闻过国子监地下曾有开凿过的历史,那么现在他们究竟置身何处? “那里有道门!”景如是忽然指着左边说道。 待两人走近,发觉这是道普通的石门。裕惜赐伸手一推,厚厚的灰尘便簌簌落了下来。他的脸上立即浮现出厌恶之色,手飞快地缩了回去。 “景如是,你来推门!”尊贵的皇孙殿下理所当然地使唤道。 景如是将他的动作和神情尽收眼底,翻了个大白眼,讽刺道:“都这个时候了,你那死洁癖还改不了。” “少废话,还不快推!”裕惜赐似乎已经把两人间发生的尴尬事置之脑后了,又恢复了一贯的颐指气使。也难怪,景如是都说忘了,他更没理由要记着。 “我没劲了。”景如是才不听他的使唤,她说的也是实话,一再折腾,她早就绵软无力了,怎么可能推得开厚重的石门。 裕惜赐鄙夷地瞪了她一眼,却不经意地注意到景如是的身材有些“不一样”。 她很瘦,青绿色的袍子湿漉漉地挂在身上更显得她单薄消瘦,也将她纤细的腰肢和相对身形来说有些微凸的胸口彰显了出来。再往上看,她的五官小巧精致,皮肤嫩滑白皙,脸蛋也只有巴掌大,长长的睫毛又卷又密,像两把小刷子般随着她的呼吸微微颤动。尤其是那张樱桃小口,简直和仕女图中所画的女子一模一样。 “你看什么看!”景如是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了裕惜赐的目光,见他死盯着自己不放,于是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大声道,“没见过男人啊!难不成惜殿下有龙阳之好,对着个大男人也能瞧上个半天!” 裕惜赐不由自主又想起那个“吻”,忍不住咒骂了一声,扭过了头! 见裕惜赐收回了目光,景如是暗地里松了口气,她低头看了看身上的“紧身衣”,不着痕迹地把袍子扯得更加宽松,以遮 第33章 033 携手闯关(二)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你耍我?”裕惜赐怒了,他知道景如是是故意的,按钮就在她身旁,她故意挡着,就是想看他白费劲! “随你怎么想。”景如是看都不看他一眼,径直绕过他,走入了石门。只不过微扬的唇角却泄露了她的小心机。 裕惜赐只能告诉自己,暂时不和她计较,等平安到了上头,一并同她算账! 进了石门,绕过一个不大的圆形水池,又到了另一扇石门。 按照之前的方法,他们找到了机关,继续往里走去。 很是很快,事情就变得诡异了,因为他们走过了一个又一个的水池,进了一道又一道的石门,还是没有发现任何出口。 “我们像是走进了一座迷宫。”景如是停下了脚步,担心道,“再这么走下去,迟早会被累死。” 裕惜赐皱着眉,说道:“但如果不继续走下去,也会被困死在这里。” “会不会是我们一开始就弄错了?水潭那里说不定有其他门,而我们却选择了一条循环死路!”景如是提议回去,毕竟那里还是活水,说不定会有其他通道。 裕惜赐的话却瞬间粉碎了她的念想:“这些石门只能进不能出,刚才我就试过了,从里面找不到任何机关。” 景如是不死心地察看了半天,果然如他所说,石门从里是无法打开的。 这下她是彻底垂头丧气了,这尽头看上去是永远到达不了了,当初设计这个的人一定别有目的,否则不会修建这么多扇门。可是她没学过机关术,哪能明白这其中的奥妙? 不过她想不到,裕惜赐却意识到了什么。他蹲下身子,捡起一块石子,在地上画了起来。 “你在做什么?”景如是心烦气躁,又忍不住好奇地瞧了过来。 然而只一眼,她就懂了! 凭着超强的记忆力和令人惊叹的方向感,裕惜赐竟将他们走过的每一扇石门的位置画了下来,渐渐的,这密室的轮廓也就显现了出来! “是八卦图!”两人异口同声,一齐喊了出来。 “八卦分先后,先天八卦又称伏羲八卦,讲对峙,即把八卦代表的天地风雷,山泽水火八类物象分为四组,以说明它的阴阳对峙关系。后天八卦亦名‘文王八卦’,相传是周文王所创,讲的是周期循环,如水流行,用以表示阴阳的依存与互根,五行的母子相生。”景如是回忆着八卦的起源,叙说道,“而三国时期――” “三国时期?”景如是所说裕惜赐也知道,可当听到“三国时期”时,他有些迷惑。 景如是立即住嘴,暗骂自己的大意。她怎么忘了如今这时代和她所知的历史不同,“真正的历史”中:西汉末年,王莽御王冠即天子位,国号新,十五年后却败于刘秀,新朝被灭,东汉取而代之。然而这个时代却在王莽篡汉这里拐了个弯,新朝不仅没有短命,反而还延续了一百余年,直到被现在的金裕王朝替代。 第34章 034 表明立场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新朝既然没有很快覆灭,那么之后的玄汉、东汉乃至三国也就不复存在了。 景如是说得顺溜,竟差点说溜了嘴,幸好裕惜赐反应快,她的反应更快,她赶紧纠错道:“你听错了,我说的是战国时代,孙膑创立了八卦阵,按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我们现在所处的八卦图应该就是八卦阵,需要从‘生门’打入,‘休门’杀出,复从‘开门’杀入,此阵可破。” “现在不是行军打仗,哪有杀入又杀出。”裕惜赐不是完全赞同她的话,但同时对她连军事都有所涉猎感到奇怪,据他所知,景如是平日里从不看书,她那么多知识是从何处得知? “大概意思就是这样啊。”景如是把自己所知的全都“贡献”出了,歪着脑袋看了半天也没瞧出“生门”在哪,她想了想,把目光落在了裕惜赐的身上,“听说你们皇族会学习一门叫做‘奇门遁甲’的秘术,《黄帝阴符经》上讲‘八卦甲子,神机鬼藏’,说的就是奇门遁甲和八卦有关联。你试试用奇门遁甲之术来思索啊。” “奇门遁甲那是帝王之术,岂是人人皆可学习的。”裕惜赐对她的想当然无语,冷冷反驳道。 “你又不是人人,你是皇帝,哦,是皇上最宠爱的嫡亲孙子,你父亲也曾经是储君,你是唯一的子嗣,应该会一点吧。”景如是越说越没了底气,是啊,奇门遁甲是帝王术,哪可能每个皇子皇孙都会,看来裕惜赐是指望不上了。 但事实证明,景如是再次想错了。 裕惜赐沉思了半天,手一扬,眸光落在了一点处,若有所思道:“我明白了,原来是这样。” 景如是一听,顿时来了精神,不过比起知道了“生门”,她更惊奇的是另一点:“你竟然真的会!看来老皇上是真的把你当成继承人在培养了!” 裕惜赐冷冷看了她一眼,眸光足已冻结成冰。 景如是为了避免裕惜赐丢下她独自逃生,立即识时务地闭上了嘴。 “景如是,你给我听好了,以后你胆敢胡言乱语半句,我一定会让你后悔活下来!”裕惜赐警告道,那双深湛的眸子充满了浓浓的杀意,周身戾气让空气都为之凝固。 景如是小小地胆颤了一下,保证道:“你放心,我对皇家之事没有半点兴趣。” 裕惜赐冷哼一声,出言讽刺道:“天下第一大佞臣竟说对皇族事无兴趣,谁信?” “景家其他人我不评论,但是我可以对天发誓,自己从未有过一丝半点非分之想,天地可鉴、日月可表。”景如是声明道。 “当真?”裕惜赐仍然一脸不信。 “裕惜赐。”景如是正色道,“自打我进国子监以来,我的行事风格如何,你应该比谁都清楚。从来都是你们主动招惹我,我哪一次不是被迫还击?你以为我是在耍心机、装城府吗?其实我真的只想平平静静生活,简简单单做人。” 第35章 035 险象环生(一)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裕惜赐嗤之以鼻:“主动招惹你?难道不是你先无故把我锁在寝室里?” “我想锁巢文彦来着。”景如是忿忿不平道,“要不是他先推我进池塘,我会去锁他吗?要不是你当时走错了房间,我也不会把你给锁住了啊。” “我进的就是我的房间!”裕惜赐从牙缝里迸出这句话来,敢情自己是做了替罪羊啊,不过景如是也真的是蠢得可以,他的房间虽与文彦挨着,但稍有眼力的人都不会弄错! “哦,那对不起了。”景如是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原来是她把房间给弄错了,那裕惜赐还真是无辜被锁了好几个时辰啊。 裕惜赐没料到她会道歉,楞了半晌,竟不知如何接话,突然头一转,掉头就走。 “喂,你等等我啊。”景如是怕被他给扔下了,不由得加快脚步,紧跟而去,边走还边念道,“好歹我也给你道歉了,你是不是也该对我说句对不起?你们在妓院收买那婆子今天还收买夫子,你不觉得过分吗?” “闭嘴!” ―― 大概又经过了四道石门,他们来到一个很大的正圆形房间,房间被纵横交错的石阶格成很多小区域,同之前他们走过的房间不同,这里没有水,并且四周出现了十二扇石门! 这里便是八卦阵的中心位置了! “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景如是抬头看了看穹顶,只见上方除了几颗闪烁着微弱光芒的夜明珠之外便无他物,也找不到任何线索,她走到正中央的石盘上,说道,“看来这个位置便是伏羲坐听八方之气的中央方坛了!” “别愣着,过来帮忙。”裕惜赐的一句话打断了景如是的沉思,他吩咐道,“按照乾、坤、震、巽、坎、离、艮、兑的顺序去旋转石门旁边的机关。” “说得浅显易懂些可以不,我哪知道什么是什么。”景如是抱怨道,她又不像他从小“浸淫”这些玩意,要是弄错了,他还不骂死她啊。 裕惜赐指向右前方一道门,沉声道:“第一扇!” 景如是从善如流地跑去扭开了机关,没有动静。 “第二扇!” “第三扇!” 随着裕惜赐的一声声令下,景如是像只陀螺般转来转去,到第四扇门时,终于有了变化! “轰隆隆”的水声涌现,从被打开的四扇门里灌了进来! 景如是敏捷地跑开,大声问裕惜赐道:“怎么回事?” 裕惜赐不答,脑海中却在急速思考。 看来设计之人是通过水的流动来运转整座机关,他建造出很多小的密室,将庞大的地下水流阻断,等到他们来到中央石室,启动机关阵时,石门便会打开,一股股截流便会汇聚到一起,涌向这里! 但生门只有一处,也就是说他的推测稍有差池,生门未开,今日便会有灭顶之灾! “现在该怎么办?开哪扇?”景如是大声询问,催促道。 裕惜赐定了定神,指向她的正后方:“开那扇!” 景如是也顾不得质疑他了,她清楚现在的局势,若是裕惜赐弄错,他们肯定活不了,但她选择相信他! 第36章 036 险象环生(二)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依照他的指示,景如是动作迅速地在激流中窜来窜去,很快就被水花溅湿了一身,湿重的袍子让她动作有些不便,一个不慎,差点栽倒在池子里去! 随着石门越开越多,水已经没过膝盖,哗哗涌来的河水犹如洪峰般,携带着席卷一切的威力! 还有最后两扇门,可是裕惜赐却犹豫了。因为他发现,每开启一扇门,室中的方位都在变换,要在瞬息万变中找到正确的生门,实属不易。 而现在,剩下的,一扇是生,另一扇是死! 他的手心起了薄汗,脉搏也加快了,他在分辨,在思索,究竟哪扇门才是对的!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景如是却不知他心中的挣扎,眼见这里快被淹了,裕惜赐还在犹豫,不由得急了,她大喊道:“最后两扇,先开哪个?” “我看不出来。”裕惜赐摇摇头,他虽然不愿承认,但确实拿捏不准了。奇门遁甲本是门极为深奥的学问,他所学的又很有限,现在根本不可能十成十地确定! “你耍我吧,现在才说看不出来。”景如是要抓狂了,看不准那就不要叫她开门啊,现在水都要淹到脖子上了,他才说看不出来!这不是存心要她陪他死吗? “最后两扇门,一扇主生,一扇主死,我没有确切把握。”裕惜赐的身体绷得紧紧的,他在拼命回忆父亲所讲,可无论他如何努力,这里的机关都有他无法参破的地方。 那就是生死各一半了!事到如今,景如是反倒冷静下来了,此刻容不得她再多耽误一秒,凭着直觉,她向着左边的那扇门跑去,同时喊道,“我先开这扇,你再开另一扇,然后就听天由命了!” 裕惜赐不解:“你凭什么认为是那扇门?” “凭直觉!”景如是头也不回,说道,“反正再犹豫也会被淹死,还不如赌一把!赌赢了算运气好,输了也尽全力了!” 裕惜赐略一思索,决定听她的。 当景如是好不容易扭开石壁上的机关时,水流的轰鸣声更大了。而另一边,裕惜赐也按下了机关! “轰!”的一声,似乎被关押着的洪水猛兽终于被放出来了,它发出震耳的嘶鸣声,咆哮着将两人吞入了大口! 景如是的意识渐渐丧失,在她几乎快要放弃,被漩涡卷入水底时,一双冰冷的大手蓦然抓住了她,用力将她往上方拽去! “呼!”浮出了水面,景如是趴在池边用力咳嗽,虚弱又狼狈。 “看来你猜对了。”裕惜赐见水位正急剧下降,终于长舒了口气。 “终于逃过了一劫。”景如是激动得快哭了,她总共加起来也活了三十几年了,从来没有哪一天像今天这样,死里逃生了两次!还有比这更值得谢天谢地的吗! “那便是‘生门’。”裕惜赐对着正前方开口说道,那里比刚才多出了一扇门! 待两人休息了片刻,就继续往前走了。 “你说前面还有没有别的机关在等着啊?”景如是忐忑地问道,这里怎么看怎么阴森,经历了刚才的事情,她怎么也乐观不起来。 第37章 037 棋盘阵(一)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你能不能别开口?”裕惜赐挑眉,不耐烦道。其实他也有些担心。 “我是提醒你做好准备,以免措手不及。”景如是辩解道。 她的话语刚落,前方便霍然出现了一座更大更奇特的石厅! “这都是些什么?”景如是脱口而出,极目望去,前方诡异地矗立着几十座“兵马俑”,个个手持长戟,面目狰狞! 她心中顿起不妙的预感,难道真的被她说中,又是新的机关? 裕惜赐这次镇定了许多,“既然已经到了,不妨去看看是何把戏。” 景如是也只好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这些石像看上去像棋子。”裕惜赐扫视了一眼,推测道。 景如是也是同样的感觉,“像围棋。可是棋子这么大,人怎么下?” “这个应该就是棋盘了。”裕惜赐走到一处,看着眼前这正常大小的棋谱,下了结论。 景如是也仔细瞧了瞧,石像的位置和棋盘上棋子的位置一模一样,看来是通过操作棋子来移动石像了。 然而她的手刚一触碰到棋盘,他们所站的位置便立即下降了几尺深,一个布满尖刃的方盖从天而降,刚好将他们罩在了里面!而阵阵石头挪动的轰隆声也告诉他们,棋盘阵被启动了! “我不是故意的。”景如是立即无辜地表示,她哪知道这看上去年代久远的东西还如此灵敏,碰一下就启动了。 裕惜赐无语,但骂她也是浪费气力,“看来得下赢这盘棋才能通过了。” “我棋琴书画样样都不通。”景如是率先说明别指望她。 裕惜赐再次无语,他曾经怎么会觉得她博纳****,她连基本的六艺都不精,指望她那真是傻了! 他执黑子,先下了一手,棋盘的机关开始咔咔作响,白子竟然自动移动了一步。 “好先进!”景如是目瞪口呆,看来古代的机关术还是真非同小可,等她回到现代,一定要好好研究这个命题! 裕惜赐心生惊讶,但却没有表现出来,他聚精会神地思考着每一步,小心翼翼。 然而,当他吃掉一子时,白子并没有从棋盘上消失,反而变成了黑子! “变成黑子了?”景如是诧异道,立即意识到这棋盘别有玄机,绝不是普通围棋那样简单,于是她出声提醒道,“你小心点,这棋盘的规矩有些不妥。” 白子很快就开始反击,被吃掉的黑子也瞬间变成了白子! 而当黑子转变时,头顶上的尖刀阵便向下落了几分! 两人对视一眼,脸色同时一变。 “当白子吃掉黑子时,白子数量不仅增加了,而且还带动了我们头上的机关。可黑子吃掉白子时,机关却不会上升。”景如是觉得危机感更甚了,她忍不住低声咒骂道,“谁这么该死,设计出这么毒辣的机关,这种规则只会让处于弱势的一方越来越弱,连翻盘的机会都没有!” 裕惜赐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了一个线索,从鬼斧神工的八卦图,到这个精妙绝伦的围棋阵,世上能做出这些机关的人,大概也不会多了。 “可他们在西汉时就已经隐退了――”裕惜赐有些疑惑,难道这里曾经是他们的根据地? 第38章 038 棋盘阵(二)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西汉隐退?”景如是捕捉到了他话里的讯息,头脑中一道白光乍现,她也立即将所有线索串联起来了,“你是说墨家机关术?白子没有吃掉黑子,却把它们转化为自己的一部分,没错,这体现的正是墨家的‘兼爱非攻’!看来这里的确是墨家曾经的根据地!” “那就麻烦了。”裕惜赐丝毫没有因为想通而感到高兴,“墨家曾以神鬼莫测的机关术纵横天下,若这里真是他们的根据地,我们想离开只怕是难上加难!” 景如是想了想,安慰道:“墨家并不是狠辣的流派,他们创造机关术的目的是为了利民,而不是伤人。这里应该是他们为了训练自己人而建造的,一定留有出口,否则我们一路上为何看不到尸骨?” 被她这么一提醒,裕惜赐才意识到,这地下虽然机关重重,但真的没有见到尸体和白骨,看来她说的是对的,墨家的意图不在于困死里面的人! 有了这想法,裕惜赐那一点点悲观情绪顿扫而空,他静下心来,认真地思索起了下一步。 景如是见他神色恢复了正常,暗地里松了口气。裕惜赐虽然平时里总装出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但他年纪太轻,能到现在还临危不乱实属不易了! 事实证明,裕惜赐“生而聪慧,颖悟绝伦”绝非徒有虚名,此后的每一步棋,他下手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速度由慢及快,渐至最后,动作快得连景如是都忍不住心惊,生怕他是凭直觉胡来。 但头顶上的“催命刀”却再也没有下降一寸,白子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不过半柱香的时间,棋盘上就只剩下了一种颜色! 随着最后一枚白子被转换,机械运转的轰隆声停止了,那布满尖刃的石盖开始上升,而他们脚下的土地也慢慢升高。 “你挺厉害的,真看不出来啊。”又安然无恙地渡过了一关,景如是高兴之余,也不吝啬地夸奖裕惜赐道。 孰料此话在裕惜赐听来,还真不像是夸奖,他哼了一声,一脸冷酷。 待到了正常地面,两人同时看到石像阵的后面多出了一条台阶,目测至少有上百级。 “你说那里是不是出口?”景如是猜测道。 “我看未必。”裕惜赐泼了她一头冷水,既然这是墨家机关,出口就不可能这样轻易出现。 “你就不能乐观点啊。”景如是白了他一眼,垂头丧气地说道,“我是真的没有什么力气再闯关了,要是这么穷折腾最后还出不去,那我宁愿一开始就被淹死算了。” “你若死了,便真是苍天有眼了。”裕惜赐出言打击道。 “我又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凭什么说我死了是苍天有眼?”景如是生气了,“再说你这么想我死,刚才在水里还拉我干嘛?说一套、做一套,你有意思么?” 裕惜赐似乎无言以对,也或许根本懒得跟她解释,大步一跨,就向着台阶方向走去。 景如是瞪了他的背影一眼,跟了上去。 当景如是气喘吁吁,好不容易爬上台阶时,她发觉被裕惜赐言中了! 又是机关阵! 第39章 039 马屁精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只不过这次不是石像,而是两列栩栩如生、神态各异的木头人!而尽头,还矗立着一只体积异常庞大的木像!而它们的手上都举着各式各样的武器! 然而不给她退缩的机会,她脚下的石块自动合拢了,也就是说,他们被困在了这个房间里! “我们走过去,这些木头人一定会攻击我们!”电影看得多,也不是一无是处的,比如现在景如是就能推测出将要发生的事情。 “毕竟只是木头,我们小心一点应该能通过。”裕惜赐并不是很担心,毕竟机关术再精巧,也都过了这么多年了,里面的装置说不定已经腐朽了。 “好,你打头阵!”景如是盯着他,率先出声道。 “我乃堂堂皇子,怎容你颐指气使!”裕惜赐拒绝得干脆利落,他斜眸道,“本殿下命令你先去探路。” “笑话,我什么时候听从过你的命令?”景如是嗤笑道。 裕惜赐也无所谓,“你不去也罢,待会别哭着求着让我救你。” “我会哭.。。”景如是的话说到一半便戛然而止,她想起自己不会武功啊,但裕惜赐这家伙轻功了得,说不定还真的向他求救。 思及此,景如是立马换上一张笑脸,阿谀奉承道:“惜殿下,谁不知你武功盖世,草上飞、水上漂对你来说简直易如反掌。你看我身无长物,连跑步的速度都比别人慢上几拍,你叫我去探路不是让我送死吗?我死不要紧,但是闯过了这关,前面说不定还有更多陷阱。俗话说一人计短、两人计长,我觉得我的智商在必要时刻还是很能发挥作用的,所以为了大家好,我看还是由你先去探路吧。” 听她说了这么大一通话,无非就是胆小怕死,裕惜赐冷冷甩出四个字来:“胆小如鼠!” “对,我的胆子一向都不大啊。”景如是点头附和道,“哪像你,一看便胸怀大志,腹有良谋,有包藏宇宙之机,吞吐天地之志――” “够了!”她说得不脸红,他听得都脸红了,真是个马屁精,景从之这老贼是怎么把儿子教育成这般没出息的?真是把历朝历代佞臣的“尊严”都给丢尽了!“这么说,你是同意了?”景如是一脸期许,等着他点头。 “我什么时候同意了?”裕惜赐还不傻,自然懂得前面的危机,“木人阵比刚才的石像阵更凶险,不可贸然举动。” “看到前面那扇门没有?只要我们闯过了这些木头人,就能出去了!”景如是在一旁鼓吹道,“木人再凶险也只是一堆发霉的木头,它们的动作不可能比你的更快,要对自己有信心啊!” 裕惜赐大概计算了下木人之间的间隙,以他现存的体力,再约莫估计木人可能攻击的范围和速度,闯过木人阵的几率有十之六七! 虽然几率不是很高,但也值得一试,更何况时间拖得越久,他的体力越下降,形势还将不利! “你将木头人引开。”景如是指着最大的那只木像说道,“我来开石门!” “你倒真会捡轻巧。”裕惜赐冷哼道。 第40章 040 牺牲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那我也不是它的对手啊。”景如是谄笑道,“哪像你文武双全――” “好,就这么办!”不想再听她说恶心话,裕惜赐沉声打断道。他足下一点,立即就施展轻功往前方飞去。 “真是个小孩,随便哄一哄就答应了。”景如是露出得逞的笑容,不进反退,等着裕惜赐将木头人们引开。 如她所言,裕惜赐一靠近木人区域,机关便被启动了,一把把生锈的钢刀从天劈下,如蝗矢般激起一股强大的气流,天地色变! 隔得这么远的景如是都差点被震退,难以想象裕惜赐会受到多大冲击! 但裕惜赐没让她失望,他身形轻盈,如穿花蝴蝶般在乱刀阵中飞掠而过,除了衣袍稍稍被割破外,几乎毫发无损! 闯过了木人列阵,后大的考验还在后头! 那尊像静立了千年的木像终于“苏醒”了,它庞大而沉重的身躯发出“嘎吱”的声响,每个关节都在开启运转。那颗木头脑袋竟像有视力般,转向了裕惜赐的方向! “不好,这木头人能‘看到’?”景如是心中大惊,她的话很快被验证,因为木头人举起手中的双斧就直劈向了裕惜赐的落脚之处! 分毫不差! 裕惜赐反应够快,但手臂也被割伤,殷红的血液在地上绽放出了朵朵红梅,鲜艳刺目! 之后的情形完全变了,木头人能感知到裕惜赐的方向,而且动作如真人般灵活,它追着攻击裕惜赐,后者连反击的时间都没。 景如是大脑高速运转,她知道木头人绝不会有视力,那它是怎么察觉到裕惜赐的位置呢? 对了,重力! 霎时一道白光在脑中闪过,景如是明白了!她对裕惜赐大喊道:“不要落地!它能感觉到地面重力的变化,所以才能一直追着你!抓住墙壁!” 裕惜赐听到她的话,立即飞奔至墙角,抓住凸起的石块稳住了身形。 木头人果然停下了动作,它没有五官的脸缓缓转动,似乎在寻找敌人的下落。 裕惜赐暗暗松了口气,幸亏她想到了,不然―― “裕惜赐,利用木头人的攻击劈开石门!”景如是再次“发号施令”! 裕惜赐所想和她不谋而合,运了运气,他纵身飞向了石门方向! 当落地的刹那,木头人果然又杀气腾腾地攻来了! 千钧一发之际,他堪堪躲开,而石门却被巨斧砸开了! 乱石飞溅,打在裕惜赐胸口位置,他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眼见裕惜赐快要落地,景如是此时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竟朝着木头人就冲了过去! 好在那两列木像被木头人劈烂了,不然不等她冲过去就早被砍成了碎片! “木头怪,我在这里,来追我啊!”景如是挑衅地在地上蹦了蹦,木头怪果然掉头来追她! 景如是转身便跑,等木头怪快追上她时,她纵身一跃,以一个极为难看的姿势“贴”在了墙上。 木头怪“感觉”不到她的存在了,迷茫地在周围转动。 “裕惜赐,你还能不能坚持?”景如是大声询问道。 裕惜赐点点头,脸色有些苍白。 景如是知道他之前就受了伤,刚才被气流震,又被斧头砍,还被石头砸中,已是极限了。 她想也不想地,便脱口而出:“我来拖住它,你趁机会就走!上去了找人来救我!” 第41章 041 开门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裕惜赐一怔,怎么也料想不到会从景如是的口中听到这样的话来,她不是最巴不得他死的景家人吗?怎么现在却让他先走? “你听到没有?”景如是抠着墙壁的指甲已然断了,白嫩的手指也早已血肉模糊,都说十指连心,她现在痛得全身都在微颤。可裕惜赐这白痴竟还在发愣!这不是存心坑她么? 裕惜赐回过神来了,不再犹豫,他飞身一跃,刚落到地面上,木头怪便有了动作,直直朝他跑去。 裕惜赐前跨了一大步,再次上墙。 景如是从墙上滑下来,又将木头怪吸引过去。 裕惜赐回头看了一眼正艰难往墙上爬的景如是,眉头紧锁,竟做不出扔下她独自逃生的举动。 当找不到目标的木头怪“烦躁”地将双斧举过头顶时,他有了主意。 于是,他跳下,将木头怪引过来,然后既不躲避也不逃跑,竟朝着木头怪的方向疾步奔去。 景如是傻眼了,她都打算“牺牲小我”了,裕惜赐竟然还要送死? 然而就在她以为裕惜赐会被劈成两半时,他倏地足尖一点,双臂伸展,向一只迅猛的鹰般凌空而起。 木头怪的攻击落了空,然而很快它便又发现了目标。 它举起斧头朝着正落在自己头部的裕惜赐砍去! 景如是的呼吸都快要停顿了,她虽不喜欢裕惜赐,但眼睁睁看着一个活人在眼前被劈成肉酱,也不是她愿意见到的。 但她终究低估了裕惜赐,他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只见他身体紧绷,瞬间便如弹簧般****而出,堪堪与钝斧擦身而过! 一缕青丝在半空中落下,一丝鲜血从他的衣袖里流出,然而和他引得木头怪挥刀“自戮”的成果比来,根本不足为道! 景如是震惊地看着木头怪轰然倒下,化成一堆废木头。空气中扬起的灰尘呛得她直咳嗽,手腕一软,便掉落了下来,瞬间摔得她哭爹叫娘。 “走吧。”一双绣着祥云暗纹的靴子出现在景如是的眼前,裕惜赐酷酷的声音响起,他的气息有些沉重,衣裳有些破烂,但模样还不糟糕,应该所受的伤并不重。 “喂,拉我一把啊。”景如是伸出手去,后者却放佛没听见般转身就走。 她悻悻然从地上爬起来,揉了揉摔痛的屁股,一边咒骂无情无义的裕惜赐,一边一瘸一拐地跟了上去。 不知道又走了多长时间,眼前出现了一扇庞大的木门,上面雕刻着繁复的花纹,而且积满了厚厚的灰尘,看着就充满了年代感。 “知道怎么开门吗?”景如是问裕惜赐道。 后者想了想,答道:“我试试。” 景如是却伸手拦住了他,提醒道:“这里是被墨家废弃的机关冢,墨家机关术有个特点,他们会预留自毁装置。也就是说,你要是打不开这扇门,我们或许就真的永远被关在里面了。” “那你能打开吗?”裕惜赐问道。 “我能打开就不会问你了。”景如是白了他一眼,“我虽然博学多才,但对于机关术却是没有研究的,你就发挥下自己的聪明才智破解下了。” 第42章 042 初葵提前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裕惜赐从鼻翼里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表明毫不认同她所谓的“博学多才”,但她说的没错,这次真的只能靠他了。 战国时期百家争鸣,到了汉武帝就独尊儒术,然而虽说儒术成了正统,但各家高人却也隐存。 他的外祖父便精通木工活,虽说老人逝世得早,但在世时却教了他一手外人觉得很不入流,他却觉得很有趣的技巧――开锁。 眼前这扇古门采用的是一种榫卯结构的方形锁芯,俗称鲁班锁。虽然复杂,但恰巧的是他曾经见过这样的锁。 他找来一支细长的木签,小心翼翼地伸入锁芯,并仔细听里面的响动。 景如是颇有些好奇,见他动作娴熟,似乎对开锁这种“下等事”并不陌生。 捣鼓了一阵,随着“咔”的一声脆响,锁还真被他给弄开了。 景如是不由得夸赞道:“看不出来你还有这等手艺,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裕惜赐也不理她这明褒暗贬的话,慢慢将门推开,一道刺眼的阳光便射入了瞳孔之中。 前面是一道狭窄细长的甬道,好在没有了机关陷阱,当两人终于从坍塌的洞口爬出去时,景如是激动得都要快跳起来了。 但乐极生悲,她的脚下突然一滑,整个人往前一扑,摔了个嘴啃泥。 更倒霉的是,她的肚子刚好磕到凸起的石块,顿时疼得她话都说不出来了。 裕惜赐嫌弃地扫了她一眼,就大步往前走去。 走了几步,身后仍然没有动静,裕惜赐又停下了脚步,他转过身,声音冷冷的:“还不起来?” 景如是按着肚子,有些吃力地爬了起来,小脸皱成了一团,心念道:肚子怎么这么痛,不就摔了一跤,不至于这样就摔成了内伤吧。 然而当一股温热自她腿间流下时,她愣了几秒后突然意识到发生什么事情了。 这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这一世虽然没有还没有体验过,但上一世她可是被它折磨惨了。这种痛处,这种温热感觉,不就是“大姨妈”么! 惊惧害怕、寒冷交替,再加上多次外力作用,她的初葵竟然突然间就来了!裕惜赐见她脸色苍白,有些奇怪,他往前走了一步,想看看情况。 “你别过来。”景如是大声喊道,条件反射自己就后退了一步。 裕惜赐更疑惑了,他察觉到她的神情有些异常,似乎有些害怕又有些惊恐。 “你怎么了?”凤眸微眯,他发问道。 “没什么。”景如是调整了下情绪,语调平静下来,但身子仍然一动不动,“你往前走吧,我有些不舒服休息会就来。” 裕惜赐不信,他直觉景如是在隐瞒什么,于是他故意说道:“我扶你。” 说着,便朝她走去。 “说了不用,我自己能行。”景如是又后退几步,姿势明显不自然。 该死的!什么时候来不好,偏偏这个时候来!她不仅一点预防措施都没有,而且“流量”还有些凶猛,褥裤也沾上了,要是裕惜赐再走近点,肯定会被他看出来的! 第43章 043 脱险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裕惜赐还是执意走来,眸中的怀疑之色越发明显。 景如是一时紧张,竟打算拔腿往后跑。 然而,一道寒芒突然自身后****而来,他反应极快地向后一仰,一枚黑色的流星锥便从他面前划过! 景如是也被吓白了脸,因为暗器正好擦过她的脖子,钉在了墙壁上! 四五名蒙面人从天而降,一拥而入,举刀便劈来! “还不跑!”被这突发情况吓蒙的景如是经裕惜赐一喝,才知道要逃跑,这里很狭窄,跑上去才有生机! 景如是一咬牙,冲进刀光剑影,惊险地躲过一次次攻击,跑到了开阔地上。 而此时的裕惜赐也和蒙面人缠斗在了一起。他的武功虽然不错,但毕竟赤手空拳,更何况对方还有五个人! 一人趁着裕惜赐露出空挡的机会,大叫一声,袭向他的后方。 “小心!”景如是头脑一热,也不知哪来的勇气,竟不顾危险就冲上前去,死死抱去了欲偷袭之人! “找死!”蒙面人大怒,手中明晃晃的大刀掉转方向,便砍向景如是的后背! 景如是闭上眼睛,等着即将来临的巨痛。然而她等来的却是一道足以让她激动落泪的呼唤声:“少主!” 她的影卫们,她忠实的保镖们终于赶到了! 虽然在地下的时候,她无数次地埋怨这些拿着高薪办事却不高效的蠢货们,但他们终究还是在这样危急的关头及时赶到了,于是她决定:回去之后给他们一人奖励一只鸡腿! 影卫们的参战,很快就让蒙面人一方落入下风。 未几,裕惜赐的护卫队们也赶到了,毫无悬念的,蒙面人们死的死,伤的伤,战斗很快就结束了。 “殿下,你怎么样了?我们足足找了你一晚上!”匆忙赶来的巢文彦像个久候丈夫未归的小媳妇般将裕惜赐从头到脚、从里到外仔仔细细地查看了个遍,关心之情溢于言表地询问道,“究竟发生了何事?” 裕惜赐淡淡地摆摆手,似乎这几个小时他只是去散了会儿步,没有什么好提的,“回去再说。” 巢文彦此时注意到景如是的存在,他见她与裕惜赐一样都是一身污垢,于是不分青红皂白地质问道:“景如是,是否又是你干的好事?” 景如是嘴一张,气得想吐他一脸血,然而她得忍着,因为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外衣脱下来,快背我回去!”一声令下,在巢文彦诧异的目光中,景如是一句解释都没有,披上影卫的黑衣,趴在影卫的背上,一溜烟就消失了。 此事很快就传开了,在景从之火急火燎地来接人前,景如是先将自己打理了一下,由于她很早就对这一天做好了准备,所以处理得有条不紊,不仅该有的物品一应俱全,就连那条带血的裤子也被她塞进了特质的密盒,整个过程没有让任何人看出不对劲来。 回到景府,自然早就有一批名医候着了。景如是听话地让一众老头摸了又摸、瞧了又瞧,得出的结论是伤势无大碍,血气却很虚弱。 第44章 044 各家反应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景如是顺从地喝下了一盅又一盅补药,再三向景从之表明自己无事后,众人才散去。 但当门扉合拢的刹那,已是强弩之末的景如是身体瞬间瘫软,昏倒在了床榻上。 在她成为少女的第一天,接连的惊险经历和葵水初来时的虚弱早就掏空了她的体力,若不是基于此时情况特殊,她绝对不能倒下被人识破身份,她也不会苦苦支撑到没人时才倒下。 她这么一睡就睡了整整两天一夜,景从之焦急万分,唤了一批又一批的医师前来问诊,但所有大夫都只说她脉象平稳,大约是疲劳过度了。 景从之却不听这些话,他怒道:“尔等莫非欺本相不识医术?纵使我儿精疲力竭,又岂会昏睡两日不醒?倘若尔等庸辈再不竭力尽能医治我儿,黄泉路上你们便结伴而去罢!” 此话一出,众医皆面面相觑,脸色惨白。但很快,他们悬着的心便落了下来,因为景如是终于有动静了―― “爹,你不要一直在我耳边大声说话,我想睡觉――”说完这一句,不胜骚扰的景如是翻了个身,又继续睡着了。 徒留下众人瞠目结舌,久久没有反应。 相较于景家的一波几折,皇室就显得平静很多了。 老皇帝只下了个“问出幕后指使”的话后便将被抓获的蒙面人扔进了大理寺,而裕惜赐本身底子就强,吃了几付补药后就又生龙活虎了。 只有伺候了皇帝几十年的高公公才知道皇帝究竟有多么愤怒,他之所以没有大发雷霆,其原因便是要揪出幕后黑手,不想打草惊蛇。 “吾儿已死,吾孙绝不可再受加害!”厚重的殿门合上,空旷的兴政殿只余一道苍老却有力的声音。 春风和煦,暖阳融融 旭冉府 湖心竹亭上,两名宽衣缓袍的少年相对而坐,一缕茶烟袅袅上升,清香馥郁。 “殿下,那日行刺你的蒙面人招供了吗?”巢文彦手执黑子,不紧不慢地在棋盘上落下一子。 “还未。”裕惜赐执白子,棋盘上白子已占据大半江山。 “我觉得应该是太子。”巢文彦对博弈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他关心的是案情的进展,“就目前来说,只有你对他的皇位威胁最大。如果我是他,一定会想尽办法除掉你。” 巢文彦与裕惜赐一同长大,两人情同手足,也因此敢在皇孙的面前说出这些大胆之语来。 “当日我去后山并无人知晓,就算你们找我时惊动了太子的人,但他们又是如何抢在你们的前面来行刺我?”裕惜赐提出不同见解。 “要知晓你的行动并不难,只要在你身边安插一名眼线就足够了。”巢文彦坚持己见道,“况且蒙面人快我们一步也有可能是巧合。” “你说的有道理。但一日没调查清楚,便不可妄下定论。”裕惜赐态度谨慎,直觉告诉他有嫌疑的不只有太子,或许还有一人。但那个名字他却并没有说出来。 第45章 045 老鼠终于发威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也对。要是冤枉了太子,只怕他会借机大作文章,倒也头疼。”巢文彦想了想,问了个一直想不明白的问题,“殿下,你说当晚你和景如是在机关冢里共处了几个时辰,你为何不趁机将她留在下面,还将她带上来作甚?” 裕惜赐心中一怔,脸上却无任何表情,其实事后他也思索过,不过他思索的是景如是究竟是何种人,尤其是在木头人那里叫他先行离开时,他真的有一刹那被她震撼到了。 “殿下,你在想什么?棋都下错了!”巢文彦好奇裕惜赐的突然走神,但他却很高兴趁着这次失误吃了好几颗白子。 “无妨,再来。”裕惜赐淡淡一笑,很快便将景如是从脑海中甩出,专心致志地应对起眼前这棋局了。 巢文彦见裕惜赐不愿意回答,也就不再追问,裕惜赐的心思一向慎密又难以琢磨,大概他是有别的想法吧。 半柱香后―― “哎呀,又输了。和你下棋总是输,下次不来了不来了。” “哈哈,不勤练棋艺还有脸大呼小叫,你羞倒不羞?” “谁说我没练?我就输了这么一点点而已。” “那好,再来一局!” 五日后,当景如是活蹦乱跳地回到国子监时,她乐观地以为自此以后,她再也不会收到白眼了。毕竟她可是与惜殿下“患难与共”过的革命战友,其他人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多多少少会对她心存一丝敬意的。 然而很快她就知道自己又错了。 当看到床褥上那屎黄屎黄的不明液体时,再看看一旁心惊胆战的初一,景如是终于爆发了。 她一把拽下床单,直接拖到巢文彦的房门口,然后飞起一脚将门给踹开了! 无辜的巢文彦正在换衣服,当房门以雷霆万钧的气势被破开时,他的第一反应便是迅速地将半褪的袍子穿上,死死拽紧了衣带。 当他看清来人时,立即火冒三丈地骂道:“景如是,你有病啊!” 景如是也不回答,直接把床单罩着他的脸门扔去。 幸亏巢文彦反应够快,一脚将不明物体踢飞,当看到那令人作呕的屎黄色时,他脸都绿了,怒吼道:“你找死――” “你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没想到,景如是骂得比他更快,更狠,气都不带喘一个的,“你才找死,你全家都找死!巢文彦,你就是个卑鄙无耻、头大无脑的小人!你以为我不知道是你私底下叫书院里的人整我的?你以为我不知道是你买通厨房的人给我下巴豆的?你以为我不说话不吭气就是怕你们了?我去你大爷的!不要把我的容忍当做你犯贱的资本!你再背后里使阴招,我绝对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巢文彦被骂得懵住了,不仅是他,连那些出来看热闹的人都呆住了。也不怪这些公子哥们心里素质差,试想这些一直养在温室里的“花朵”,平日里身边的人说个话都不敢带大声的,哪遇到过这种类似泼妇骂街的阵仗。 不过巢文彦的反应倒也快,他见乱骂了一通的景如是要走,立即伸手一把抓住了她。 第46章 046 以恶制恶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景如是回头恶狠狠地瞪着他,那眼神凶恶得让巢文彦不自觉地就松了手。 不过他也不会让人白骂,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巢文彦生气地质问道:“景如是,你别像条疯狗一来就乱咬人。我给我把话说清楚,还有你扔的这团东西是什么意思?” 好吧,她刚才说的话大部分都是事实,他也没必要抵赖,但是他今天又没招惹她,凭什么要被一顿乱骂? “什么意思?”景如是冷笑一声,“你的手下们干的好事!我不知道今天的事你有没有份参与,但最开始是你叫他们这么干的。那我就只会把所有帐都算到你的头上。这床单我不要了,如果今后再发生类似的事情,我保证你一觉醒来会发现自己睡在粪坑里!” 说完,景如是愤怒地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看什么看!”一肚子火的巢文彦见看客们还没散,不由得把气撒在了他们身上,“都给我滚!” 众人立作鸟兽散。 “文彦,别和那种疯子计较。”刚才躲在人群后面的李采青此时走了出来,安慰巢文彦道。 巢文彦一脚踢在房门上,门扉上立即多了个大洞,“该死的景如是,真是条疯狗!” “就是,就是,所以犯不着生气,气坏了身子就不值了。”李采青劝道,“下次我再给她点狠颜色看看,让她这么嚣张!” 巢文彦听明白了,他看着李采青,问道:“床单的事是你干的?” “是啊。”李采青浑然不觉有何不妥,还在沾沾自喜,“景如是那张小白脸气得都变成了猪肝色,看着真是好笑啊。” “好笑个屁!”巢文彦怒了,原来是这小子干了坏事却教他背了黑锅啊,他瞪着李采青,警告道,“别再去招惹那小子了,听到没!” “为什么?”李采青不解,捉弄景如是不一直都是他们乐于看到的吗。 “不想惹到景如是那老爹,你就收敛点。”巢文彦白了他一眼,说道,“景如是这次受伤,景从之差点和皇上闹翻,更何况你李家。别看景如是以前好欺负,现在的她是什么样子,你刚才也看到了。再说了,蒙面人行刺殿下时,景如是还救过殿下,你现在捉弄她,岂不是让殿下当了那不仁不义之名?” 李采青被他这么一说,连连点头,倒不是怕裕惜赐担上骂名,而是听到景从之和皇帝大闹时被吓出了一身虚汗,景家人,果然是狠角色!看来以后见着景如是了,他还是绕着走比较妥当! 臭骂了巢文彦一顿的景如是稍稍解气了,她就是故意闹这么大动静的,就是要让那些还盘算着欺负她的人垫垫分量,看敢不敢再动歪脑筋! “少爷,你刚才太威武了!”初一一路小跑才能跟上景如是,他伸出大拇指,拍起了马屁,“那气势真是不同凡响,一出声就把那群人给震住了。简直太厉害了!” “你家少爷给你长脸了吧。”景如是的眉毛高高扬起,趁机教育道,“对付这些人,就要以恶制恶,跟他们玩温情攻势是行不通的。” 第47章 047 牙尖嘴利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那少爷你不早用这招?”初一不解地问道,“早把他们吓住了,你上次也不会半夜拉肚子拉得都脱水了。” “那是我年少无知啊。”景如是长叹道,“事实证明,有些人就是犯贱,不骂不行!” “说得对!”初一用力点头,十分附和。 景如是满意地笑笑,一路哼着小曲,心情愉快得不得了。 此时,姗姗归来的裕惜赐被告知了景如是的所作所为后,他错愕之余不由得心想道:景如是怎么这么像个――泼妇啊。 “泼妇”事件发生后,众学友对待景如是的态度倒真恭恭敬敬了几天,连虞夫子都没有再借故刁难她了。 觉得生活很美好的景如是心情大好,甚至有意无意爱和裕惜赐搭几句话,因为她觉得裕惜赐好歹是皇子,将来说不定有机会继承大统的,现在趁机会搞好关系,以后也方便办事嘛。 裕惜赐对她却爱理不理,任她自说自话。但很快,他就发觉,景如是就是个牛皮糖,怎么甩都甩不掉―― “裕惜赐,今天的课业借我看下呗。”吃过了晚饭,裕惜赐正专心温书时,一张挂着谄媚笑容的脸突然凑了过来,吓了他一跳。 裕惜赐差点将书直接扔她脸上去,脸色很不好看地拒绝:“不借。” “哎呀,借下嘛,看一下又不会少块肉。”景如是将“缠”字诀发挥得炉火纯青,裕惜赐起身要走,她也跟着走,不停地纠缠。 “景如是,你别得寸进尺。你说说,这是第几次了?”裕惜赐冷声道。什么借鉴,就是抄袭。为这事,他都被夫子训过了。 “我保证,下不为例。”景如是举手“发四”道。 裕惜赐根本不相信她:“你死心吧,我不会借给你。” 景如是立马换上一副垂头丧气的表情,转身欲走,边走边小声念叨:“不借就不借嘛,我又不能把你会奇门遁甲――” “拿去!”啪的一声!厚厚的课业本便砸向了景如是。 “谢谢!你放心,我不会全抄的。”景如是乐癫乐癫地跑远了,只余下一脸铁青的裕惜赐暗暗想道:课业本以后都换成竹简,砸死了她最好! 儒家有六艺:礼、乐、射、御、书、数。景如是最讨厌的便是骑马课,因为她对这些牲畜真是完全没有制服力啊。 在马术课上,当景如是又一次被暴躁的马匹甩下来时,众人都忍不住哈哈大笑了。 “景如是,你上辈子是不是和马有仇啊。怎么每匹马都不让你骑呢?”一个胖胖的男孩嘲笑道。 “我看这马品随人品,人品不好,御马之术当然也不好了。”另一名长脸少年挖苦道。 虽然现在国子监内没人敢明目张胆地整蛊她了,但是言语上的侮辱挑衅还是免不了,谁叫她就是这么不受人待见呢。 “康世仁,你说的没错,不仅马品随人品,就连这长相都是物以类聚。你就是靠着你这张马脸征服了马厩里的公马母马们吧。也难怪,就你这副尊容,它们不亲近你也难。”景如是站起身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冷静地反击。 第48章 048 入厕难题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康世仁恼了,反唇相讥道:“总比你这副雌雄莫辩的相貌好,不男不女,阴阳怪气的,你要不说你是个男的,估计大伙儿都得以为你是个娘们。” 他的话顿时引来一阵附和的大笑声。 “娘们怎么了?有本事别叫你娘生你,叫你爹生啊。”景如是为广大女性鸣不平,凭啥提到娘们就是一副鄙夷的神情,有种你单性繁殖啊。 景如是的歪论打得康世仁哑口无言,他不知道景如是怎么可以这么“偏题”,但想来她就是个不按理出牌的无赖,多说无益,只好走开了。 “我说这景如是,有时候还挺有趣的。”将这一幕收入眼底,骆行书有些忍俊不禁道。 “她就是个泼皮无赖。”巢文彦也想笑,但是一想起她的恶行,就心中不爽。 “哎呀呀,她不上马却往马厩里走,是要去做什么?”李采青注意到景如是向着相反的方向去了,摸了摸下巴,有些好奇地问道。 “不用管她,走!”裕惜赐扫了一眼“鬼鬼祟祟”的景如是,懒得在她身上浪费口舌,他双腿一夹,率先打马离去。 “跟上。”巢文彦紧跟着,李采青看了一眼消失不见的景如是,虽然觉得奇怪,但未多深究,也跟着同伴们离开了。 躲在马厩后方,见众人都离开后,景如是立即朝着茅房的方向飞奔而去。 “斋月楼的饭菜越来越难吃了,煮那么咸,害我中午一个劲的喝水。”景如是蹲在茅厕里“嘘嘘”,嘀咕道,“幸好大家都骑马去了,没人经过这里。” 然而,她的话音刚落,就听到一阵窸窣的脚步声往这里走来。 她心中一惊,要知道平时她都尽量少上厕所,就是怕被别人撞见,如果不小心被看出异常,那可就麻烦了。 她立即起身,刚一推开隔板,抬头便见薛尚德正迎面走来。 对方见到她,冷哼了一声,讥讽道:“不去骑马却躲在这里,还真是符合你一贯的作风。” “那你呢?”景如是回击道,“难道你是来茅厕观光学习的?” “不知所谓。”薛尚德早已领教了景如是的口才,如今肚子疼痛,也不想多和她纠缠。 景如是看出了他的“急切”,一个坏念头冒出,她横跨一步,挡住了薛尚德。 “你做什么?让开。”薛尚德瞪着她,有些生气。 景如是捏住鼻子,皱着眉头对他说道:“你别进去,里面没水,刚才我进去一看,恶——” 古代虽然没有现代那样的抽水马桶,但贵族们入厕也是相当讲究环境卫生的。里面会有用竹筒做成的管道,以循环的流水以及花卉的芬香来掩住臭味。 当然书塾里的公用茅厕没有那样讲究,但儒家很重视生活细节,入读的又都是官宦子弟,所以竹管流水是绝对有的。不过特殊情况也曾经发生过。 所以听到她的话,薛尚德果然露出了嫌弃的表情,他虽然不太相信景如是的人品,但也不愿意亲自去查证真伪。 这些自小便娇生惯养的公子哥们自然是不会在一个充满秽物的地方解决需要的,宁可多走几步路去别的地方。 然而因为马场较偏远,除了这里,要走好长一段路回到书塾才行了。 第49章 049 报复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景如是见他犹豫,故作不再阻拦的模样,袖子一甩,便打算离开:“哎,我是好心告诉你一声,你不信就自己进去看啰,那场景保管你很长很长时间都忘不了。” 薛尚德已经能“想象”到里面有多恶心了,他挣扎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大步往前走了。 景如是偷笑道:“和裕惜赐混在一块的果然都是洁癖精,哪个茅厕不脏的,就你们讲究!” 目的达到的她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良久以后,当薛尚德气喘吁吁地赶回来时,巢文彦等人觉得很是奇怪:“尚德,你怎么出恭去那么久?” “马厩旁那个茅厕不出水,我只好回到书塾里去了。”薛尚德摇摇头,自认倒霉。 “刚才我还看到康世仁他们从里面出来,没听说不出水啊。”骆行书不解地说道。 薛尚德立即明白了,他骂道:“景如是这个小人,竟敢骗我!” 众人一听也都懂了,巢文彦颇感无奈:“那小子的话你也信?” “我见她从里面刚出来,又捏鼻又皱眉的,自然就信了。谁料到她这么无耻,连这种事情都要欺骗。”薛尚德愤恨地说道。 “话说,我还真没在出恭的时候碰见过她,不然下次就可以趁机帮你报仇了。”李采青有些遗憾地说道。 “我也没遇见过。”骆行书接口道。 “这也是我第一次遇上,就被她给骗了!”薛尚德还沉浸在被欺骗的愤怒中。 “奇了怪了,这家伙好像不用去茅厕啊。”巢文彦有些疑惑,“我也没见过她。” 一直默不作声的裕惜赐也注意到这个问题了,不过“茅厕”这个话题并不是他想谈论的,于是他出声打断道:“她奇怪的地方还有很多,这一点也不值得大惊小怪。好了,夫子过来了,我们不要讨论了。” 其他人立即收了声,但裕惜赐的心里却越来越感觉到景如是的“不同寻常”了。 宣政殿 “啪!”一本密折被用力摔到了地上,愤怒的金宣帝那双略显浑浊却依然矍铄的眸子半眯着,从牙缝中迸出几个字来,“果真是他!” 高公公躬身走过去,宦海沉浮几十年早已波澜不惊,他小心翼翼地劝道,“陛下请息怒,保重龙体啊。” “咳咳。”老皇帝大概是气急攻心,突然咳嗽了起来。 “陛下!”高公公立即端来水杯,伺候着皇帝喝下。 老皇帝顺了顺气,一摆手,示意高公公退下。然而心底仍有余怒未消,他断然道:“朕一定不会放过他!” 高公公心有疑惑,不解地询问道:“陛下,那个‘他’是指?” 老皇帝看了他一眼,高公公立即将头埋得更低,正在他懊恼自己多嘴的时候,只听皇帝慢慢开口道:“很快你就知道了,天下人也都将知道。” —— 果然没多久,皇帝就有了动作,他先是在朝堂上将汝南郡守痛骂了一番,将其削官为民,发配关外。 随后又有人举报九江郡、庐山郡、丹阳郡、会稽郡四郡太守贪污巨款,并牵涉一起富商灭门案。皇帝大怒,将四人通通打入死牢,交由大理寺审判。 之后巢坚代替袁昭成为凉州节度使,巢潜调任渊州都统..。。 一连串密集的官员调度下来,别说满朝文武了,就连景如是这样的“孩子”都明白皇帝是在针对谁。 第50章 050 拜访皇孙府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爹,皇帝是什么意思?汝南等郡全是景家的亲信在管事,如今却通通下马,还有巢家人接二连三被擢升重用,我们的人却被剥夺了不少兵权,皇帝是不是打算对付景家了?”景如是从景从之这几日的神情中看出了端倪,再去打探了一下,便什么都明白了。 “你懂什么。”景从之没有承认,但是脸色却不太好看,他看了景如是一眼,让她回房去,“再过两月,便是你的升级考了吧,还不快去温书。” 景如是不依,执着地问道:“爹,你别转移话题,你回答我,皇帝是不是在打击景家?” 景从之停顿了一会儿,觉得她迟早也要明白这些,于是点头道:“没错。” 景如是皱了皱眉,不解地问道,“皇帝为何要这个时候对付我们?难道皇家有了足够的实力,自信可以一举扳倒景家?” 景从之有些不屑地哼了一声:“景家树大根深,势力盘根错节,岂是轻易能扳倒的?” “那皇帝为何还要频频动作,他不怕激怒景家,到时候来个鱼死网破吗?”景如是不懂了,这一点都不符合逻辑啊,如果皇帝是莽撞冲动的人,早就该下手了,至于等到如今,偏要趁着景家最强盛的时候来硬碰硬吗? 景从之看了她半晌没有出声。 “爹,你想说什么?”景如是看出了他的欲言又止,追问道,“我不小了,该懂的我都懂,所以你就告诉我实情吧。” “也罢。”景从之吐露出了真相,“皇帝是为了报仇,他认为上一次你与裕惜赐在后山遇袭乃是景家安排。” “他有毛病啊。”景如是怒了,一片真心照沟渠大概说的就是她这种情况,“要不是我,他孙儿说不定早被蒙面刺客给劈死了。再说了,景家安排杀手会连我也袭击吗?他是不是老年痴呆,连最基本的辨别能力都没有了?” “你虽然也在场,可是却毫发无损,倒是裕惜赐身上有好几处刀伤,虽然都不深,却都靠近要害之处,说明刺客是铁了心要他的命。而且,之后在被抓获的刺客身上发现了我们景家影卫的图腾。”景从之的声音醇厚低沉,将始末大致说了一遍。 “怎么可能!”景如是失声大喊,但立即又平静下来,对父亲说道,“我绝对不相信!影卫是我们景家的暗卫,怎么会连我这个小主人都袭击?一定是皇帝巧立名目、栽赃嫁祸,想以此借口来对付景家!”“你说的没错。”景从之点点头,肯定了她的说法,“这次皇帝突然发难,打了景家一个措手不及,不过他也得意不了多久,景家必定会还之以颜色。” “爹,你打算怎么做?”景如是有些担忧,“你不会是想――” “傻孩子,你以为爹老糊涂了吗?”景从之明白她在担心些什么,拍了拍她的肩膀,宽慰道,“目前时机还未成熟,我是不会因为一时之气而让景家百年根基暴露于世的。你放心,爹自有安排。” 说完,又嘱咐了几句,景从之便离开了。 景如是思来想去,连午饭都没了胃口,她觉得必须得去找一个人,当面把这件事情说清楚! 由于不想被景从之知道,所以景如是离开丞相府没有叫任何人跟上。 因为接连下了几日暴雨,国子监几处学堂需要修葺,于是众学子们破例得了几天假期,可以回家温书,裕惜赐自然也不例外。 而景如是的目的地便是前太子宫,如今的旭冉府。 到了旭冉府,景如是抬头看了一眼那金光闪闪的匾额,腹诽了一句:旭冉,旭冉,旭日冉冉升起,老皇帝的心思还真是路人皆知啊。 研究完了名字,景如是大步走上台阶,被门口的两名侍卫给拦下了。 “何人胆敢擅闯!” 景如是皮笑肉不笑地说道:“麻烦帮忙通传惜殿下,说是他国子监的同窗‘好友’前来拜访。” 第51章 051 上门讨说法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侍卫狐疑地看了她几眼,虽说她衣着气度皆不像是平民,但她可是走路前来的,哪家公子会徒步来拜访殿下?还说是同窗好友,实在是可疑。 “你是哪家的公子?”侍卫详问道,口气有些倨傲。 果然是有其主必有其奴,景如是忍住白眼的冲动,回答道:“我是康尚书的三公子,有事前来请教殿下。” 侍卫一听是康尚书的公子,态度便立即放软了,谁不知道康尚书是皇后娘娘的同母弟弟,谁敢怠慢。只是他们也不是这么好糊弄的,又谨慎地追问道:“你说你是康尚书的公子,有何凭证?” 这也难怪,毕竟裕惜赐身份尊贵,想来他这里说点好话、拉拉关系的人常有,眼前这名少年虽说也是一身贵气,但难保不是装的。 景如是取下腰间玉佩,在他们眼前晃了晃,未等对方看清,便又收了回去:“这块玉佩便是皇后娘娘赐给我爹的和田玉,天下仅此一块,你们难不成是怀疑我会打着皇后娘娘的幌子行骗?还是质疑我康世仁的人品不成?” 她说话时面带愠色,已有不耐烦之态。 侍卫们虽没见过和田玉,但一听到是皇后娘娘钦赐的玉佩,又见那玉碧绿通透,在阳光下还似有液体缓动,一看便是非凡之物。这下便不再生疑,点头哈腰道:“奴才马上去通传,请康公子稍等片刻。” 景如是满意地点点头,静候着。 她之所以不报自己的名字,一来是担心裕惜赐闭门不见她,二来便是待会吵起来,外人也只会觉得是康世仁在前太子府大吵大闹,丢了康家的脸面。 果然很快,侍卫便来请她进去。 景如是大步踏入,一边跟着带路的小厮,一边毫不掩饰地打量起府里的装潢。 不过让她感到意外的是,这里虽然宽阔大气,但装横却很简单,比起雕梁画栋的景家,裕惜赐这府邸简直就像个“贫民窟”。 “切,沽名钓誉。”景如是小声地诋毁了一句。 转过了一道道回廊,又经过了一个带池塘的小花园,小厮直接将她带到了内院,这里,裕惜赐和巢文彦正聊着什么。 “殿下,康世仁找你会有什么事?”巢文彦有些不解。 “我也不知。”裕惜赐摇摇头,他与康家素无交集,但康世仁既然来求见,他也不可能不见,“待他来了便知晓了。” “我已经来了。”将小厮打发走了,景如是听到两人的讨论,大大方方地出声走了过来。 “景如是,怎么会是你!”巢文彦见到她,脸色倏地一沉,比翻书还快。 裕惜赐也抿紧了唇角,大概是想叫人把她给哄出去。 景如是看出了他的想法,出声阻止道:“你要是敢叫人赶我走,我不保证会不会说溜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你又在耍什么把戏?”巢文彦质问道。 “这句话该是我问你们,尤其是你,裕惜赐!”景如是直视着裕惜赐,大声说道。 “大胆,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质问殿下!”巢文彦呵斥道。 “我又没跟你说话,你急个什么劲。”景如是白了巢文彦一眼,讥讽道,“还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你骂谁!”巢文彦上前一步,大有动手之意。 第52章 052 泼完就走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谁应声我就骂谁。”景如是吼回去,又将目光落在裕惜赐的身上,也不再啰嗦,直接说明来意,“为什么要污蔑景家?那天要不是我奋不顾身地抱住想偷袭你的刺客,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你倒好,不仅毫无感恩之心,还颠倒黑白,说是我们景家派出的刺客?裕惜赐,我还当真是错救了一只白眼狼啊!” “景如是你说话小心点,不要以为殿下脾气好,你就可以三番几次地放肆!”巢文彦警告道。 “放肆又如何?”景如是挑衅说道,“对于忘恩负义之徒,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心存敬意。” “你!”巢文彦捏紧了拳头,要不是看景如是弱得跟个女人似的,他早把她揍得哭爹叫娘了。 裕惜赐此时终于开口了,不过却与景如是一样,是质问的口气:“当日你确实救过我,不过谁能保证这不是苦肉计?那几名刺客不攻击你,唯独围攻我一人,他们为何要对你格外开恩?再者,大理寺已经在一人身上搜到刻有景家图腾的信物。人证物证皆在,你们还有何可解释的?” “解释就是如果景家想要你死,那天我就不会帮你,而是会帮刺客多砍你几刀!”景如是愤怒了,口不择言道。她最恨的就是被人冤枉,更何况这人还是你舍命救下的,她犹记得当时刺客手中的刀砍向她背部时那深深的害怕与惊恐,若不是影卫即使赶到,她只怕会生生被劈成两截!可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裕惜赐不仅不感激,还能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来质疑她的动机!这真是现实版的农夫与蛇! “你还有脸说,景家做过多少不利于殿下的事情,你要是不清楚就回去问你爹!”巢文彦冷笑着讽刺道,“我看你就是想用苦肉计来混淆视听,不过天网恢恢,终究还是让景家的恶行大白于天下!” “景如是,我已经对你一再忍让,你最好别再得寸进尺,考验我的忍耐力!”裕惜赐冷眸一眯,寒如刀刃的眸光射出,大有警告之意。 “是吗?”景如是怒极反笑,考验他的忍耐力?她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把忘恩负义诠释得如此理直气壮的。 胸口有一团火苗在节节攀升,突然,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起桌子上的茶壶,猛地就朝面前的人泼去! 对方两人措手不及,饶是巢文彦反应够快,替裕惜赐挡去了大半茶水,但仍有小部分洒到了他的脸上。 “可惜不是烫的,不然我就可以知道你们的脸皮有多厚了!”景如是冷笑道。 “景如是!”这下,巢文彦是彻底被激怒了,他额头青筋凸显,一拳就朝景如是挥去。 然而裕惜赐却拉住了他,目光却看向景如是,声音冷得凝结成霜:“滚!” 景如是瞪了两人一眼,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一路上,她的情绪很不好,所以没有急着回府,而是决定用购物法缓和心情。 “这个、这个还有那个,通通给我包起来。”阔气的“少爷”连价格也不问,就连买了很多东西。 第53章 053 路见不平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付完银子后,她交代小贩送往景府,自己提着一大袋吃的便又继续往前走。 别说,shopping之后人果然会开心不少。景如是现在已经不气了,“生气是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我才不那么傻呢。”逛了几圈后,景如是决定再去买几身新衣服,女人嘛,即使是身着男装,也还是爱美的。 “滚!两只该死的秃驴,别来给大爷招惹晦气!”一声叫骂引起了景如是的注意。 她循声望去,见是两名小沙弥正在向一间食府的伙计化缘,但却遭致后者辱骂。 在佛教僧团中,沙弥是指已受十戒,未受具足戒,年龄在七岁以上,未满二十岁时出家男子。 而眼前这两个小沙弥的年纪约莫还不足十岁,面黄肌瘦,四肢如柴,被伙计一推,就倒在了地上。 景如是有些不忍,这个时代的人很讨厌和尚,因为世俗认为僧侣们宣传消极悲观的思想,为了所谓的解脱而抛弃家人,出家修行,还不事生产,于社会无益。别说化缘了,就是平时路上碰见剃光头的,众人也多要吐口唾沫星子。 本朝金武帝更是将和尚形容为“国家懒虫,民间蛀虫,色中饿鬼,财上罗刹”而加以大肆诛杀,这便是历史上著名的“灭佛事件”。 曾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内,僧侣们躲入深山老林间,靠着野果度日。 景如是本姓苏,是跟着外婆姓的,因为她没见过亲生父母,是年迈的外婆将她拉扯大的。外婆是虔诚的佛教徒,从《金刚经》中为她取了名――如是。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是告诉她一切都是虚幻,看破放下便能随缘心安。外婆是希望她能受佛祖庇佑,终身安宁幸福。 但外婆在她上大学那年便去世了,景如是用了很长的时间才淡忘了外婆逝世的痛苦,她对外婆的感情太深,以至于来到这个世界后,她还想方设法说服母亲改回了这个名字,只为了记住外婆。 “哪里来的贼秃,竟敢惊扰我家小姐的轿子,我看你们是活腻了,给我打,狠狠地打,打死了丢到河里喂鱼便罢!” 一声蛮横的斥骂将正陷入伤感中的景如是拉回了神,此时前方已围满了人群,阵阵叫骂和小沙弥哭痛求饶的声音正从里传出。 “住手!”景如是大喝一声,然而没人理她。 她奋力挤进人群,见一名小沙弥已被打昏了过去,额头上鲜血直淌,而另一名也蜷缩成了一团,抱住同伴和自己的脑袋,不停求饶。 “叫你们住手!想打死人啊!”景如是火了,一脚踢在一个正行凶的男子屁股上,由于用力太猛,自己都差点摔倒。 “哪里来的臭小子,多管闲事!”说话的是个年纪约莫十四、五岁的少女,她穿着富贵人家丫鬟穿的对襟小褂,梳着双髻,模样不坏,就是眼神过于凌厉,嘴巴也很恶毒。 “你又是哪家的臭丫鬟,年纪不大,心肠却如此恶毒,对着两个孩子都能下得了手!”景如是走到小沙弥的前面,替他们挡住这群恶人,她斥责丫鬟道。 第54章 054 打抱不平(二)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威胁我?”景如是笑了,语气相当不屑,“直接叫你们小姐下来,我倒要看看是哪家的大家千金如此狂妄,天子脚下也敢唆使奴才行凶。打死了人扔河里是吧?今儿个我倒要看看,有我景如是在此,谁人敢动两位小师傅!” “景如是?那位景丞相的公子爷?” “这可不得了,景丞相是何等人物,谁敢得罪景家啊。” “看来这什么家的小姐要遭殃了,景家可是出了名的锱铢必较。” 四周立即响起一片窃窃私语声,风向一边倒,碍于景家名声太大,有看热闹的人立即开溜,生怕惹来一身骚。 可那带头的丫鬟不知道是耳背听不清楚众人的议论声呢,还是仗着自己小姐家是更了不得的人物,竟然根本不把景如是放在眼里。 “什么景如是,无名之卒。”丫鬟哼了一声,继续骂道,“再给你一次机会,赶紧滚开,不然连你一块打。” 景如是更觉得好笑了,她故意放大了音量,朝着轿子里避不见人的小姐说道:“我不知道你是哪家的大小姐,竟然养出了这么个无知的东西。我今天放话在这里,如果你不亲自下来给我以及两位小师傅道歉,我保证不管你是谁,你家从此会自京城消失。” 她的大话一出,众人皆到吸了口冷气,不是惊讶于她的狂妄,而是心想着又有一户人家要被景家收拾了。 这时,气喘吁吁的初一带着一波侍卫跑了过来,大喊大叫道:“少爷,终于找到你了,你怎么又不说一声就跑了呀,要是被老爷发现了,我非得被打断腿不可。” 见自己人来了,景如是也不和丫鬟等人对骂了,她把受伤的小沙弥扶起来,询问了几句,然后对初一说道:“把这两位小师傅送去医馆救治,然后迎回府里,好生伺候,要是敢有半点怠慢,看我不收拾你!” 初一低头一看,才惊见满地是血,他赶紧拉起景如是的手臂,紧张地察看询问:“少爷,怎么会有这么多血,你受伤没有。” 景如是拽回手臂,回答道:“我没事,不过有人快有事了。” “林统,你去把这户人家的来历给我查清楚。”她指着那顶粉色的女轿,冷声吩咐道。 “是!”侍卫首领正打算领命离开时,轿子里的人终于有了动静。 “且慢。”一声娇滴滴如黄莺出谷的女声自里面传了出来,若不是亲眼撞见刚才的暴行,谁能想到拥有这样温婉甜美的声音之人会如此心狠手辣。 景如是权当做没听到,她安排人将沙弥送走后,自己也打算离开。 “景公子请留步。”女子再次出声,似有急切之意。 “怎么,有遗言要交代?”景如是冷声嘲讽道,看来这什么家的小姐终于按捺不住了,怕真的得罪了景家,被赶出京城。 “放肆!”丫鬟又在叫嚣,只不过这次不用景如是开口,那小姐就立即出声训斥了:“绿鹦,不得无礼,退下!” 景如是冷眼斜睨,打算看这小姐怎么做。 “景公子,小女子乃康尚书之女,家父与令尊素来交好,刚才不过是一场误会,还请公子不要介怀。”小姐的声音又响起,听语气,还算真诚。 第55章 055 谁怕谁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不过景如是哪会因三言两语便气消,更何况这女子竟是那康世人仁的妹妹,她就更加不会轻易放过了,于是她故作惊讶,提高了音量:“哎呀,原来是康尚书的千金啊。难怪,难怪。” “难怪什么?”初一不愧是景如是肚子里的“蛔虫”,聪明地接口问道。 “难怪飞扬跋扈,目中无人了!”景如是大声说道,“刚才你家丫鬟说我景如是是无名小卒,我就觉得奇了怪了,究竟是哪家的丫鬟有如此大的口气。现在我才明白,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国舅爷孙女啊,难怪打死了人也不怕了!” 初一也听出缘由了,皱着眉头说道:“大白天就纵奴行凶,这也太大胆了吧。” “何止是大胆,简直是胆大包天!”景如是不客气地说道,“你不要以为说几句客套话这事情就完结了。别说我爹向来与你爹没有交情,就算有,我说了要道歉就必须得道歉。你今日若是不肯下来当众道歉,我保证明日就有一本奏折递上参奏你爹!” 景如是没有说诳语,这金裕王朝谁人不知,景从之爱子如命,别说这事本就是康家不对,就算是景如是的错,景从之也能倒打一耙,黑的说成白的! “你欺人太甚!”丫鬟又忍不住跳出来了,“我家小姐是堂堂的大家闺秀,怎可在大街上抛头露面!” “原来大家闺秀的定义是不可以随便见人,却可以随意打人啊。我看其实是没脸见人吧!”景如是恶意地说道。 “你!”丫鬟气急败坏。 “你什么你。”初一也呛声道,“真是个不知进退的野丫鬟,我家少爷是你可以大呼小叫,直言不讳的吗?没规没矩的,康府的脸都被你给丢尽了。” “说得好!”景如是拍拍初一的肩膀,夸赞道,“不愧是我丞相府的人,口才教养都比某些府上的好上太多,简直不是同一个级别的。” “多谢少爷夸奖。”初一“谦虚”地低下了头,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 景如是不禁感慨这小子还挺会做戏的,往日里哪会这般柔顺,现在显然是做给外人在看。不过做得很好,一个蛮横无礼,一个谦逊有度,主子家的家教高低立现。 丫鬟不敢再多话了,因为那小姐又开口道:“公子教训得极是,绿鹦无礼了,回去之后我一定严加惩罚,加强管教。” “少说这些虚伪话。”景如是特烦这一套,说得真是比唱得好听,如果今日不是恰好被她景如是碰见,指不定两个小沙弥已经魂归西天了。这样恶毒的主仆,她要是不教训一番,简直天理难容,“一会儿要惩罚这个,一会儿又要把那个扔进河里喂鱼。康小姐,蛇蝎毒妇说的就是你这种吧。” 康芷馨听她这么一说,也不高兴了,然而她又怕真的因此得罪景家,虽说康家有皇后撑腰,但景家却是连皇上都不怕的,如果因为她而导致两家交恶,父亲大人只怕会骂死她的。 于是,她忍耐着解释道:“刚才确实是我家奴婢不对,不该在光天化日之下做出伤人之举。但僧侣素有恶名,绿鹦也是怕他们会对我不利,才想驱赶他们离开。” 第56章 056 插手到底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驱赶?头都打破了还叫驱赶?”景如是觉得必须要替两位小沙弥讨个公道,不然有人做了“婊子”还在想法设法给自己立碑呢。她一一反驳道,“第一,两位小师傅不过十岁左右,并且佛门有戒律:禁止杀生,他们连路上的一只蚂蚁都不敢踩死,如何对你不利?第二,我亲眼所见他们在路边化缘,而你们却是从大路中间经过,你家的下人也是在路边动的手,究竟是他们不知死活来招惹你,还是你不知所谓故意派人虐打?最后,你说僧侣有恶名,他们的恶名是什么?不事生产,与国无益,煽动出家,挑战伦常?敢问有哪一条是说他们有攻击性的?你凭什么因为僧侣不受欢迎就加以打骂?是谁给你的权力?你是不是觉得他们软弱可欺就可以任意搓圆捏扁了?如果今天不是我景如是出手相助,你是否真的会把人打死扔到河里去!” 康芷馨被问得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她哪想到不就是打骂两个小和尚嘛,这景如是却像疯狗般死咬着不放。再说,也不是就她一个人这样做,僧侣本就是害虫,打死僧侣之事层出不穷,谁又会来问责? 不过在众人面前,她还是得维持善良高贵的形象。 “景公子,出手伤人并非我的命令,而是下人自作主张而为之。”康芷馨娇娇气气地澄清道,“而且我相信他们也只是想吓唬僧侣罢了,并不是真心想伤害他们。两位小师傅的医治费用小女子会送至府上,还请公子海涵。” 景如是真恨现在自己没有恢复女装,不然直接一句脏话就骂过去了,她冷笑道:“你是觉得我丞相府出不起这几个药钱了?还是觉得这几个臭钱就能把事情摆平了?我刚才已经说了,你若是不肯亲自出来道歉,我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话已至此,多说无益。初一,我们走。” 语毕,大步往前走去。 康芷馨又急又恼,看来景如是是铁了心的,但要让她为了两个小秃驴就抛头露面,怎么可能! 然而,就在她内心挣扎的时候,景如是已经推开人群离开了。 “少爷,真的要和康家作对吗?”初一询问道。 “这不叫作对。”景如是答道,“这叫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你想,如果每个人都像这个康家小姐一样视人命为蝼蚁,天下还有公义存在吗?我不过是给她上堂课罢了,教她凡事别这么猖狂!” “哦。”初一似乎明白了,他扬起笑脸拍马屁道,“还是我家少爷最有爱心,不像那些伪君子伪闺秀们,人前装得假仁假义,实际上心肠不知道多坏。” “你知道就好。”景如是不忘交代道,“待会我向爹告状的时候,你别忘了在旁添油加醋,我定要让爹搓搓康家的锐气不可!” “明白了,少爷。”初一聪明地点头应道,两主仆有说有笑地走远了。 “景如是也真是过分,竟然逼康家小姐抛头露面,真不像话!”在酒楼上将刚才发生的一幕尽收眼底,李采青打抱不平道。 “她也就只有搬出景从之这能耐了。”骆行书嗤之以鼻。 “殿下,刚才你为何不让我们下去主持公道?”薛尚德不解地询问道。 不是冤家不聚头,那头景如是刚与裕惜赐在皇孙府闹翻,这头他想来酒楼透透气,便又撞见她在教训康芷馨。 第57章 057 公道自在人心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你们真觉得景如是是错的?”裕惜赐淡淡反问道。 “景如是虽有不对,但那康小姐却是有错在先。景如是不过是打抱不平罢了。”就连巢文彦也忍不住说了句公道话。 听裕惜赐和巢文彦都这么说了,其余三人也不好多说什么,只不过他们却觉得奇怪:殿下不是素来和景如是不对盘的吗,而且上次刺客一事据说也是景家为之,但现在他为何要帮景如是说话? 不仅他们有疑惑,巢文彦其实也心存不解:这景如是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大逆不道、蔑视皇权,但有时候看着却不似那么坏。他真的越发看不懂她了。 经过景如是添油加醋地将康家小姐对她的无视、轻蔑甚至康家下人都对她大吼大叫,威胁要揍她的场景告诉景从之之后,翌日一封弹劾书就递到了皇帝手里,上面写着康尚书在任多年无能无为,既无利民之举又无崇政之心,不仅浪费朝廷俸银还挤占了官员名额,本着为国为民之念,建议尚书一职改由有能力之人担当。 当皇帝看到奏折上洋洋洒洒几千字时,第一个反应便是派人去调查康家是不是把景家给得罪了,当得知导火索是因为景如是和康家小姐闹了点小矛盾,皇帝怒了:“好你个景从之,朝堂之事竟当做儿戏般胡闹,简直混账!” 然而生气归生气,但皇帝忌惮景家啊,他思来想去,觉得不能为了个康书第就把景从之得罪了,毕竟那件事情还得靠景家配合,但康家又是皇后的娘家,此事要是传入后宫被皇后知道了,她还不得烦死他啊。 皇帝苦恼,这时高公公出了个主意:“皇上,奴才听闻前几日康尚书的旧疾又发作了,陛下不如就以修养之名让尚书‘歇息’一段时日,选名官员代替处理几月政务,这样两方不都无话可说吗?”皇帝大喜,夸奖道:“聪明,就这么办!” 然而,消息传回景府,景如是却没想明白,她磕着瓜子,喝着凉茶,自言自语道:“皇帝不是在对付景家吗?怎么爹一封奏折上去,他立马就让康尚书回家歇息了?这老皇帝是不是人格分裂啊?还是说有什么秘密是我不知道的?” 越想越觉得可疑,景如是拍拍屁股站起来,决定偷偷潜入到景从之的书房看看有没有线索。 然而,当她蹑手蹑脚地靠近书房时,初一那大嗓门突然出现了:“少爷,有人找你!” “死初一,你想吓死我啊!”景如是惊魂未定地拍拍胸口,对着初一就踢了一脚,骂道,“走路没声没息的,你属贼的啊!” 初一敏捷地躲过“无影腿”,有些委屈地说道:“我在那边就看到你了,叫了你两声没反应,我才喊这么大声的。” “那你也不能突然出现在我背后啊。”景如是指着他的脑袋,骂道,“把我吓死了,我看你去哪找像我这么好的主子!你就等着天天吃剩饭,喝馊水,挨毒打吧。” “哦,知道了。”初一急忙拍马屁道,“少爷是天底下最好的主子,我怎么舍得把少爷吓死呢。” “看你态度良好就算了。”景如是挥挥手,大度地说道。 “谢谢少爷。”初一笑得无比谄媚。 “你刚才说谁找我?”景如是想起来了,询问道。 第58章 058 辨证论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就是昨天那个挨打的小沙弥。”初一答道,“他在门外站了好久了,家丁们不让他进来,还是我刚才出去时碰巧看见才知道的。” “把他带进来吧。”景如是吩咐道,她看了一眼书房紧闭的大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只好随着初一离开了。 当小沙弥出现在眼前时,景如是不得不感慨常受欺负的人生命力果真是堪比小强的,看他头上、手臂上缠满了纱布,一只眼睛肿得只剩下条缝,这个样子竟然还能出来行走,真是不容易啊。 “景施主。”小沙弥看见景如是,立即双手合十,鞠了个45°的躬。 “小师傅,请坐请坐。”景如是脸上扬起笑容,立即吩咐下人端茶送水。 待小沙弥坐定后,她问道:“不知小师傅前来所为何事?” “小僧特意来感谢景施主昨日的搭救之恩,今日善因,明日善果。”小沙弥诚恳地说道,“待小僧回寺后,定会日夜替施主念经祈福,祈求佛主保佑施主。” “那倒不用。”景如是笑笑,“昨天那情景,稍有点人性的都会站出来打抱不平的,所以你也不用记在心上。若是真想感谢我,就好好保重自己,伤好后就早点回去吧,不要在京城多作停留,毕竟这里的人――”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完,小沙弥也懂了,他点点头,神情有些黯淡,但很快又振作精神,说道:“世人对出家之人有所误解,但小僧相信终有一日,他们会明白佛主真谛的。” 景如是摇摇头,忍不住泼了他的冷水:“小师傅,恕我冒犯,佛主只是精神信仰,他不会显身,也不会救世。如今佛教徒遭受非议,无外乎是崇尚的生活方式背离了世俗伦常。你们既不能成为国家的劳动力,又不断说服其他人脱离尘世,避世远离。甚至你们的衣食都要靠化缘所得。对社会没有贡献,又不断索取,你说,国家会需要这样的人民吗?” 小沙弥愣住了,他喃喃道:“景施主,小僧还以为你也是――” “我不是佛教徒。”景如是打断他的话,说道,“但我理解你们。我和其他人不一样,我并不觉得佛教一无是处。但不可否认,现在的佛教存在着太多弊端,如果能有所改进,比如从自力更生开始,至少不会被世人所诟病。” “景施主,并不是我们不愿意耕种粮食,而是土地里也有很多生命,耕种便会伤害到它们。”小沙弥解释道。 “可是你们化来的食物难道不是别人耕种所得?”景如是反问道,“佛教徒不愿杀生便不耕种,却让农民替你们背上杀生之过,难道这不是更不道德吗?儒家有云:君子远庖厨,所以国子监的饭菜皆由山下食肆烹制,再每日送来。自己做君子却让别人当‘小人’,这不是陷他人于不义吗?我说的这两件事殊途同归,都是沽名钓誉的行为。也理应遭受唾弃。” 小沙弥呆住了,完全不知该如何反驳。 景如是见他一脸错愕的表情,知道自己又说多了把人给吓住了,眼前这小沙弥只能算是儿童,给他讲这些大道理有什么用呢,她不过是不吐不快罢了。她放缓了语气,微笑着继续说道:“小师傅,我并不是批评你们,相反我对佛教是很尊敬的。刚才的那些话你当我在胡说,全都忘了吧。你安心在这里养伤,伤好后我会派人将你们送回去。我还有些事情,就先走了,你有什么需要可以跟我的侍童说。”说完,她叫来初一吩咐了几句,然而就离开了。 然而她不知道,今日的几句无心之话,在小沙弥的心中掀起了多大的惊涛骇浪,它像一粒种子,植根深入,待许多年破土发芽后,开出的智慧之花举世惊叹! “从之,如是还真是个特别的孩子。”门外,一名男子捋了捋胡子,笑着说道,“年纪轻轻思想却很独特,果真有你的真传。” “这孩子聪明是聪明,就是不争气。”景从之摇摇头,说道。 “你也别对他过于苛刻了。”景安之拍拍堂弟的肩膀,安慰道,“我看得出,如是将来定会有大作为的。” 景从之叹了口气,岔开了话题:“今日堂兄前来,莫非是有要事相商?” ”本家传话来了,我们去书房详谈吧。” 第59章 059 两不相欠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国子监某处 “吩咐你的事情办好了吗?”一名锦袍少年低声发问道,他的眉目还算清秀,但脸却有些长了,特别是此时眸子微眯,目露凶光的样子,更显阴沉。 “少爷,都办好了。”被他问话的小厮点头哈腰,谄媚地笑道,“药粉都抹在景如是的餐具上了,只要遇水喝下去,定会让她肚痛如绞,生不如死。” “恩。”康世仁满意地点点头,扔了一锭金子,警告道,“拿了金子就滚,此事若是泄露出去,你小心你的狗命!” “谢谢少爷,奴才一定不会吐露半个字!”小厮立即跪着去捡金子,连声保证。 康世仁这才转身离开。 然而,他却料想不到,花丛后方还有一个人在。 李采青弯腰将折扇捡起,说来也巧,他本是前来寻找这把题有名家字迹的花骨扇,却歪打正着听到了这一段对话,自然,他不会去给景如是通风报信,而是跑去给裕惜赐报告这个“喜讯”。 孰料,当裕惜赐听到这个消息时,不仅未见一丝笑容,反而立即起身,直奔景如是的寝居。 景如是端起汤碗,正欲喝第一口时,一阵旋风冲进,猛地打翻了她手中的碗。 “裕惜赐,你做什么!”滚烫的汤水溅了几滴在她的手背上,景如是惊得跳了起来,待她看清来人了,顿时火大吼道。 “汤里被下了药。”裕惜赐言简意赅,看了她一眼,扔下一句,“你曾经帮过我,这一次我还了,自此两不相欠。” 说完,转身就走。 景如是从震惊中醒悟过来,看着地上那一摊残余的汤汁,过了几分钟,汤水果然开始不正常地冒起了小泡,显然是里面的毒素开始起作用了,她生气地把一旁的初一叫来:“这怎么回事?” “少爷,我也不知道啊。”初一忐忑不安地走过来,低着头,脸色惨白。 “除了你,还有没有人碰过我的饭菜?”景如是质问道。 “没有。”初一飞快地摇头,说道,“老爷吩咐我每顿饭菜都要事先用银针试毒,我是确认没有异常后才端来的。” “那这些餐具呢?”景如是指着地上的青瓷碎片又问。 “它们都是由我在保管。”初一突然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哭丧着脸说道,“少爷你不会怀疑我吧。” “我说了是你吗?”景如是瞪了他一眼,“一定是有人趁你不备,偷偷做了手脚。把这些汤汁收集起来,我要查出这是什么毒,还有谁给我下的毒!” 先且不论巢文彦的神逻辑有多么离谱,单说景如是从宋夫子那里出来之后,真的比见了亲爹还高兴。 她一路眉开眼笑,步履轻快,见了同学还主动打招呼,惊得大家都以为她撞邪了。 不过心情好是一回事,该收拾的人她也没有忘记。一则口信带回了丞相府,景从之淡淡说了三个字:知道了。语调平静,无波无谰,如一汪深潭般教人看不通透,然而近侍们却知道那天晚上他连最爱的翡翠玉扇都没动一口,整个人散发出的气息足以冷冻结冰。 打完“小报告”的景如是很快就将此事置之脑后了,因为她有了更重要的事情要忙,那就是有事没事去找宋夫子聊天谈心。 说来真是相逢恨晚,景如是学的是历史,自然着迷于古老的东西,宋夫子也是个古玩爱好者,他的房间里搜集了很多青铜瓷器,名家字画,景如是一见到那些散发出浓浓历史气息的文物时,两眼立即放光了。 第60章 060 心情好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虽说景家也有很多珍贵的古董,但大多都过于精美绝伦,一看就是贵族用品,景如是最爱的却是青铜器,年代越久远,工艺越粗糙,就越合她的口味。然而这类东西很少有人收藏,所以尽管她刻意寻找,也没有多大的收获。 但宋夫子的房里却遍布着她梦寐以求的“珍宝”,她一件件看过去,不住地发出惊叹:“提梁壶、中柱盘、管流爵.....我的天,这不会是毛公鼎吧。” 景如是看到一口浑厚凝重的青铜鼎时,顿时激动得跑过去,仔细打量起来:“大口圆腹,饰纹古朴,还有这么多铭文。宋夫子,这真的是传说中那能抵上一篇《尚书》的毛公鼎吗?” 宋夫子走了过来,见她一副兴奋不已的模样,温和地笑道:“这的确是毛公鼎。” 得到了确认,景如是一下子跳了起来,双眸里有两簇火苗在跳动,据历史记载,毛公鼎被称为“晚清四大国宝”,后被台北故宫博物馆收藏,然而到了21世纪末,却被人窃走,从此绝迹于世。 所以景如是只在资料文献里见过它的模样,如今能亲眼甚至亲手触摸到这件传奇宝贝的真身,她自然是难掩喜悦之情的。 “你也喜欢青铜器皿?”宋夫子俊眸含笑,柔声询问道。 景如是忙不迭地点头,答道:“我最喜欢青铜器浑厚凝重、古雅朴素的感觉,它们是历史最虔诚的承载者,一口鼎、一柄剑,甚至一尊酒爵,都蕴藏着一个故事。只要我触碰到它们,似乎就能感受到那不同寻常的历史厚重感。” “我也喜欢青铜。”宋夫子环视四周,如玉石般清润的声音缓缓说道,“都说君子似竹,可我却觉得它们更似沉静在时光深处的谦谦君子。不虚浮、不轻妄,谦虚稳重,这才是君子之品。” “宋夫子,你说得太好了。”景如是只差作双手捧心之态了,宋夫子简直太符合她的口味了,年轻英俊,才高八斗,就连这么不寻常的“癖好”两人都一拍即合,这是不是说明他们确实很有缘分呢? “没料到你对青铜器皿也有如此研究,实属难得。”宋夫子点头称赞道。 其实我懂的还真不少!不过景如是硬生生憋回了这句话,毕竟低调为好嘛,再说了,“我自小就喜爱收集青铜器,不过家中珍藏不多,不知以后可否来夫子这里一饱眼福?” “自然可以。” 于是乎,景如是就天天打着这幌子,跑去找宋夫子探讨学术问题。实则是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和“男神”单独相处的机会。 “呵呵”走在路上,忍不住傻笑的景如是一个不留神,差点和迎面走来的巢文彦等人撞个满怀。 “景如是,你走路不带眼睛?”巢文彦瞪了她一眼,骂道。 “我今天心情好,不和你吵。”景如是笑嘻嘻地走了。 “这家伙怎么这么不正常?”骆行书觉得十分诧异。 “这几日她的心情都很好,见人就笑,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出毛病了。”李采青揣测道。 “你们说她这是去哪?”巢文彦忍不住好奇地问了句。 “看样子是往雅聚轩去了。”骆行书望了望,说道。 “不就是夫子们住的地方吗?”李采青更觉不解,“她去请教夫子课业?” 巢文彦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他说道:“她是去找宋夫子了。” “宋夫子?”一直默不作声的裕惜赐此时搭话了,似有些好奇。 第61章 061 小心身边人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巢文彦于是将那日的情形讲诉了一遍,最后不忘补充了一句:“我看景如是八成以为宋夫子长得像她爹,就以为找到靠山了。哼,过街老鼠,在哪都不会受欢迎!” “宋夫子怎么会同景从之那种奸佞之辈长相相似?”骆行书哼了一声,充满了不屑。 “其实我觉得单从面相上来讲,景从之还真是个美男子,就是人品实在太坏了。”李采青轻摇着折扇,永远都是一副风流不羁的模样。 身旁几人讨论得热火,裕惜赐却陷入了沉思,他侧目望了一眼景如是消失的方向,眸色染上了一抹深邃。 “今天是个好日子,啦啦啦~~”见完宋夫子后回到寝室的景如是,面对着窗户坐着,一边埋头在纸上画着什么,一边嘴里哼着不着调的小曲。 她唱得太投入了,竟连房门被人推开都未察觉。 “啊。”一阵疾风忽然自小轩窗外吹进,卷起她手下的纸张,打着旋儿往后方飘去。 景如是立即去捡,然而眼前却突然出现了一双青缎暗底的长靴。 抬头一看,竟是身着暗紫色直衣的裕惜赐。 “你干什么进我房间!”景如是惊得差点跳起来,她一把捡起画纸,站起来怒视着这个不速之客,质问道。 裕惜赐却没有立即回答她,刚才虽然只看了一眼那张纸,但他已经能分辨出她画的正是宋夫子。 见裕惜赐不说话,眸子里却似乎多了一丝探究,景如是怒了,她将纸藏在后面,发出了逐客令:“不说话就走,我不欢迎你。” 反正在旭冉府两人就已经闹掰,景如是也懒得给他面子。 裕惜赐这才缓缓开口,说道:“那日行刺的背后主谋我已有了线索,你不想知道吗?”景如是虽然不相信裕惜赐会这么好心,但还是难掩好奇之心,她半信半疑地问道:“你知道?” “具体之人还未查明证实,但离水落石出已经不远。”裕惜赐回答道,如大海般深邃的凤眸却不见一丝喜悦或是失落。 景如是眯起了眼,警觉地问道:“你皇室不是认为是我们景家做的吗?怎么,现在想来套我的话?” 裕惜赐看了她一眼,虽然面无表情,但她却深深地觉得他的目光里充满了鄙视,他启唇道:“若不是故意针对景家,幕后之人又怎会放松警惕?” 景如是一听,愣住了,不过很快她就明白了,怪不得皇帝表面上处处找景家的麻烦,但上次康尚书的事又办得如此爽快,更怪不得景家亲信接连被罢免,但爹也毫不生气,原来这是早就串通好了的啊。 这么一想,先前所有不明白的关节都想通了。 “原来这就是个局,所有人都清楚,却把我一个人蒙在鼓里是吗?”景如是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姓裕的也就算了,连爹都不告诉她实情,她真的有这么草包吗? 裕惜赐看穿了她的心思,不置可否。 景如是越想越觉得气愤,对裕惜赐自然就没有好气了,她怒视着他,口气不善地问道:“既然你有了线索,目的也达到了,还跑来我这里做什么?” 第62章 062 报复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国子监内有内应,你平日行事谨慎些。”裕惜赐显然也不愿意呆在这里听她冷言冷语,他面色阴郁地又补充道,“若不是看在你爹配合的份上,我也不会来提醒你这句。” 景如是一听,情绪稍微平复了些,转而升起了一股警惕性,她追问道:“内应?你怀疑谁?” “没有万全的把握,我自然不会说出他的名字,以免打草惊蛇。”裕惜赐有所保留地回答道。 说来说去还是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景如是很清楚她从裕惜赐这里得不到答案了,也罢,他不说,她就去问爹。 想到这里,景如是又恢复了不客气的腔调:“那好,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裕惜赐薄唇微抿,面露不悦,但他没有发作,而是转身就走,然而在踏出房门前,他停下,头也不回地扔下了一句话:“小心那些刻意接近你的人,五日之内,我定能挖出那幕后之人。” 说完,大步离开。 景如是停在原地,久久未动,为他的最后一句话陷入了沉思。 小心刻意接近她的人?裕惜赐莫非是傻了,不知道这国子监内人人避她如蛇蝎,别说主动接近她了,就连多和她说几句话都一副嫌弃得要死的模样。更何况他就是那害她处境维艰的罪魁祸首,竟来提醒她这一句!莫非这家伙是绵里藏针,表面好意,实际上是来挖苦她的? 算了,不想了,裕惜赐这么个阴阳怪气的家伙,她又何必去猜测他的心思,这不是自找不快么? 思及此,景如是关上房门,重新拿起细毫,继续画她的“大作”了。 下药事件发生过后没多久,景从之的报复行动便展开了。 适逢边境迦南族造反,暴民们冲入州官府邸,杀死刺史一家二十一口,尸体被高悬城门,血染黄土。 城内汉民或俘或诛,一夜之间,人口锐减十之三四。 消息传回京城,满朝哗然,声讨愤骂之后,便是派兵镇压。 这时,景从之一纸奏折递上,力荐康书第为平叛大监军,并请求皇帝以边境百姓为念,即刻起兵。 任是傻子也明白景从之想“流放”康书第的真心用意,康书第乃一介文官,怎懂行军打仗之事,虽说军中有统帅下达军令,但若战败,监军也要背负重责。而若是战胜,景从之很有可能会提议让暂无职务的康书第担任边州刺史,以填补官员空缺。如此一来,康书第便永远回不了京城了。 大臣们都明白其中深意,皇帝又怎会不明白。皇帝明白,康家自然更是清楚景从之的险恶用心。 于是,国舅紧接着上表,老泪纵横地哭诉康家虽有报国之心,但无奈犬子体弱多病,不堪担此大任,恳请陛下另选有能之臣。 皇后也哭哭啼啼地找来,声称这个弟弟自小连兵器都没碰过,要是让他随军出征,丢了性命是小,延误军情是大。 皇帝从下朝之后就没喝过一口水,接连不断的滋扰弄得他心烦意乱,然而两头都那么麻烦,不可轻易做出决定。 最后,景从之以为国分忧之名,捐赠军饷三千万两黄金,终于“诱使”皇帝点了头。 皇帝是这样想的:近几年天灾**接踵不断,税收不盈,国库空虚,现在又要派兵远征,军费是笔不小的数目。景家能在这时候“慷慨解囊”,倒真帮了大忙。再说康书第不就是身体差了点,没病没痨的,也就是随军走了一趟,到时候再想个名目将其调回京城便成。 第63章 063 安慰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被无视了n次之后,景如是再也受不了了,她胸口中憋着一股气,想发泄却找不到出口,就连平日里最爱找她麻烦的巢文彦见着她都是远远掉头就走,活像撞见瘟神一样。 像只无头苍蝇乱转了两天,景如是终于悲哀地接受了这个现实,那就是大家讨厌她已经到了不愿意浪费一滴口水的地步。 “我怎么就这么悲催呢?不就是想好好念个书,混个几年太平日子么,做错什么了?一群混蛋,这么对我。”不雅地坐在草地上,景如是嘴里衔着一根青草,神情颇为落寞地喃喃自语道。 她白玉般的小脸微垂,清风吹拂着她的鬓发,一缕青丝不安分地在她耳边跳动,她烦躁地拢了拢头发,刚一抬头,便见宋夫子正朝这边走来。 “宋夫子。”景如是立即站了起来,露出笑容。 宋逸君身着一袭月白儒裳,发丝高束成髻,他面如冠玉,气质儒雅,迎风走来,真有一番不食人间烟火的滋味。 他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走近了,轻声问道:“日已西薄,为何还不回寝居?” 景如是闻言顿时拉长了一张脸,垂头丧气地回答道:“心情不好,想来吹吹风。” 宋逸君闻言,那双如琥珀般的眸子染上了一丝好奇,询问道:“发生了何事?” 景如是便如同倒豆子般将肚子里的苦水都倒了出来。 听完她的苦述,宋逸君沉思了片刻,然后抬头仰望着天空,说道:“你抬头往天上看。” 景如是闻言照做,刚好看见乌云将夕阳的最后一角掩去,阳光被厚厚的云彩遮挡住。 “夕阳西下,一副残败之景。”景如是此时的心情就好比那蒙蒙的阴云,一片灰色。 “可再过六个时辰,新日便会升起,黑暗再漫长也终究会过去。”宋逸君转头望着她,声音如吟诗般教人心生安宁,“人生有很多曲折,我们不愿意经历但又不得不面对。伤心难过只是暂时的,既然你觉得自己没有过错,又何必受困于心。世人对景家诸多褒贬,可你只是你自己而已,那些话语于你又有何干?” 景如是听了这些话,心情有些好转,她点点头,开口说道:“夫子你说得对,我并没有过错,所以不应该受到那些无谓的指责影响。可是――” “可是别人却不这样看待,他们仍会归咎于你,迁怒于你?”宋逸君猜出了她未说完的话语,温润一笑,微微上前一步,阳光洒在他的衣袂之上,如镀上了一层点碎的钻石,光芒绽放。他薄润的唇角轻扬,笑容温暖舒适,轻轻说道,“我初来国子监时也备受排挤,因我非官宦世家出身,又无显赫后台支持,所以开始时并没有人接纳我。但时日俱增,大家终于看到了我的努力,也就慢慢变得友善起来。所以,如是,你不必为今日的处境感到难过,假以时日,旁人定能认识到真正的你。” 第64章 064 人心向背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景如是又感动又惊喜,那颗低落的心如同坐上了云霄飞车般瞬间冲上了天际,她不仅感动于宋夫子竟用自己的际遇来安慰她,也惊喜于他第一次唤她作“如是”,这一刻,她突然觉得其他人如何刻薄对她已无所谓了,因为她已找到了最好的“知音”。 “宋夫子――”她的声音有些颤抖,那双如水晶般晶莹剔透的眸子也有一丝泪光。一时间,她发觉自己竟然无法用言语表达出心中所想。 宋逸君微笑着拍拍她的肩膀,景如是立即觉得有一股电流从他的掌心处传来,让她的五脏六腑都为之一震。 宋逸君说道,“这段时日你经历了很多,要学会放开心境,豁达面对。我知道你是有能力做到这一点的。如同上一次跌入地下,你就表现得很出色,超越了你本身年纪所拥有的成熟和睿智,连我也不得不佩服。” 景如是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有些羞涩地回答道:“哪里,若只是我一个人也不能安然无恙的,也要多亏裕..。惜殿下。” 宋逸君闻言笑意更深,赞许道:“难得你还能记住惜殿下的恩情,一个人若只记恩不记怨,倒是很好的。” 然而皇帝却没有料到这巨额黄金竟是他白白“送”给景从之的。原来,因为裕惜赐被行刺一事令皇帝龙颜大怒,并发誓要找出黑手。景从之很爽快地答应配合,并且“牺牲”了好几名爱将。但事实的真相却是,汝南等郡早就被景家亲信搜刮得一干二净,景从之正好利用此番调动秘密将多年来收敛的财富转移,由于几名朝廷命官都被流放或者打入死牢,天下人的视线都集中到看热闹上面去了,景从之私底下的动作也就没人察觉了。至于那几个将被处死的亲信,对景家还有用的,景从之自然会想办法营救,风头一过,找点证据翻案洗白便又调去别的州郡任职,无用的,也就趁此机会处置掉了。 不过皇帝的脑子还没有灵光到能看透景从之这只老狐狸的层层算计,但有一个人却看懂了,他便是裕惜赐的老师,国子监祭酒――柳师培。 当裕惜赐一脸愠色地去找老皇帝说清其中的利益关系时,皇帝很生气,然而发兵的圣旨已下,于是乎景从之的“诡计”又得逞了。 景家老的在朝堂之上风生水起,谁与争锋,小的在国子监内却与日俱艰,寸步难行。 自从景从之逼迫康书第离开京城之后,景家只手遮天的权臣形象更深入人心,文人言官们迂回暗讽的笔伐口诛自是少不了的,就连稚子幼童都念叨着“宁惹关西猛虎,莫惹京城权霸”的顺口溜,这京城权霸自然指的便是景家了。 然而无论心里恨得多痒痒,明面上却是没人敢公然开罪景家的。所以国子监的学子们不约而同地采用了“冷暴力”,那就是没一个人愿意和景如是说上一个字来。只要她一出现,即便是人声鼎沸的场合,立刻便会沉入死寂中,大家纷作鸟兽散。 第65章 065 收网(一)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景如是想了想,明白了他的话外之音,她说明道:“他对我有恩我自然铭记于心,再说,我和他之间并无怨仇。” 怕宋逸君不明白,也想找点话题同他聊,景如是于是将刺杀之事的真实情况说了出来。 “障眼法?”宋逸君微微有些惊讶,但稍纵即逝,他点点头,了然道,“原来如此,说来也是自然,圣上英明,又怎会错堪贤愚?只希望能早日找到真正的幕后之人,替惜殿下与你讨个公道。” “夫子放心。”景如是笑道,“惜殿下已有了线索,他向我透露这两日就能揪出那只黑手。” “那便好了。”宋逸君宽慰地笑笑,见天色不早,他又说道,“你还是早些回去罢,明日还有早课。” “好的。”景如是点点头,告别了夫子。 然而,当她转身时,宋逸君又说了句:“藏书阁内新添了几本史书,你若是有兴趣,可以前往阅读,心情好,睡眠自然也就好了。” “谢谢夫子提醒。”景如是再生感动,没想到经过短时日的相处,夫子对她的喜好就这么了解了,她的眼光果真没错!只可惜她现在是“男儿身”,不然――算了,不想那么多,只要宋夫子一日没成亲,她迟早有一天会恢复女儿身的,到时她就可以试探他对她有没有意思了。 嘿嘿,来日方长,不急在一时。景如是乐呵呵地走了。 宋逸君看着她的背影,温和的笑容凝固在嘴角,骨节分明的手掌摊开,赫然多了一块古朴的青铜佩件。 他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然后放回袖袍,转身朝相反的方向走开了。 听了宋夫子的话,景如是便直接来到了藏书阁。现在还不到就寝时间,她又不想一个人漫无目的地闲逛,于是藏书阁便是她最中意的去处了。 果然如夫子所言,藏书阁添置了不少新书,其中还有她最爱的游记,就着一盏孤灯,景如是如饥似渴地翻阅了起来。 时间在寂静中无声流逝,不知不觉,她的面前就多了好几本厚厚的线装书籍,她打了个呵欠,忍不住趴在桌上小憩一会儿。 藏书阁有三层,景如是所处的楼层在最顶层,因为收藏的书籍多为生僻难懂的古籍,故一直都鲜有人来,她在这里呆了两个时辰,都没人上来打扰,所以她才能安静地休息片刻。 然而一阵脚步声却忽然自楼下响起,踩着木梯发出细微的“嘎吱”声,不过此时景如是已陷入沉睡,毫无察觉。 很快,来人便走上了三层,他面如冠玉,发如玄墨,身量挺拔颀长,一双深邃幽湛的黑眸蕴含着超越年龄的世故与智慧,他不是别人,正是金裕皇朝最得圣宠的皇孙――裕惜赐。 他上来寻找一本父亲所注释的书籍,却不料在角落处看到了正趴桌熟睡的景如是。 他的薄唇微抿,眸光停留了一刹便移开,打算继续寻找书籍。 景如是却在此时不安稳地动了动,大约是觉得热了,她半梦半醒间扯了扯衣领,露出了雪白纤细的脖颈。 第66章 066 收网(二)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裕惜赐的唇抿得更紧了,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念头,竟迫使他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她的身旁。 从他所站的位置看去,可以清晰瞧见她宁静的睡颜,那卷翘纤长的睫毛如同蹁跹的蝶翼般,随着她的呼吸微微颤动。她的鼻翼圆润而微翘,不似男子般的挺拔,更似女子般的小巧精致。还有下面那张胭脂般红润的樱唇,触感很柔软―― 停!他立即收回思绪,暗骂自己的胡思乱想。 定了定心神,裕惜赐才又将视线落回她的身上,不得不说,景如是的长相过于阴柔,甚至比女子还要精致柔美几分。 想起她平日的行为举止,再联想到她不同寻常的地方,心底那团困惑越发加深,他将视线下移到她如白雪般的皓颈,眉头微皱。 印象中,无论酷暑严寒,她都穿着高领衣袍,将自己包裹得密不透风。也正因为如此,她常年不见阳光的肌肤才会显得如此光滑白皙,如同剥壳的鸡蛋般。 他略微思索了片刻,迟疑地伸出手,想触摸她是否有男子的喉结。 尽管他也知道这个猜测实在很荒谬,但这个困惑自同她在机关冢里便有了,而经过这段时日不经意间的观察,他的疑惑更深。 现在,便是解开这个谜团的大好机会。 此时,烛光渐渐变得黯淡,随着夜晚微凉的空气缓缓摇曳,也将空气染上一丝朦胧迷离的色彩。 他的视线随着手指再往下移了几分,隐约能见到她宛如一线的精致锁骨,难以言状的,他竟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指尖轻轻碰触到她温热的肌肤,已能感觉到里面那跳动的脉搏。 倏地,她又动了动,头颅埋得更低,唇瓣扫过他的指节,余下淡淡的温热。 他浑身一怔,想抽回手,却久久未动。 一阵凉风从空隙中吹进,景如是皱了皱鼻子,打了个喷嚏。 知道她马上要醒了,裕惜赐飞快地收手,并向后退了几步。 身形刚稳,景如是便睁开了眼睛。 刚醒的她还有些迷糊,大大的眼睛带着迷茫,小嘴微嘟,显得十分娇憨。 定了几秒后,她终于分辨出了眼前之人,顿时一个激灵站起来,像只刺猬般,浑身充满了警惕:“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裕惜赐淡淡扫了她一眼,反问道。 景如是反应过来这是在藏书阁,稍微平静了些,但仍然有些不放心,她又问道:“你站在这里看了我多长时间?” “我来寻书,你睡了多长时间我岂会知道。”裕惜赐冷冷回答,转身就走。 “变态佬,偷窥狂,还不承认!”景如是在他身后愤恨地骂道,赶紧低头看了看身上,幸好她没有裸睡的习惯,不然迷迷糊糊之间被他占了便宜都不知道!被打搅了好梦,景如是索性打道回府了,然而她下到一楼,往外推门,门却丝毫未动。 “嗯?”她愣了楞,又加了几分力气,门还是没有被推开。 第67章 067 收网(三)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不会被锁住了吧。”景如是急了,边拍门边向外呼喊,“外面有人没,开开门啊,里面还有人呐。” 然而,几分钟过去了,外面没有丝毫动静。 她想了想,跑到二楼,然而二楼的窗户也被封死了,怎么推也推不开。 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了,景如是只好跑去找这里除了她之外唯一的活人――裕惜赐。 “裕惜赐,有人把窗户和门锁住了。”她找到正在翻寻书籍的裕惜赐,气息有些不稳地说道。 裕惜赐闻言脸色如常,握书的手却微微一楞,他不慌不忙地放回书籍,去了楼下两层察看,发觉果然与景如是所说一致。 “我觉得肯定是有人故意锁住的,平日这里应该是不会上锁的吧。”景如是有些烦躁,不死心地透过窗格往外看,希望能发现能帮她离开的人。 裕惜赐的反应却十分从容,他确定无法离开后,并不生气,反而坐在椅子上,静静地不发一语。 景如是来回踱了几圈,扭头看见淡定得反常的裕惜赐,起了怀疑,她看着他,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裕惜赐难得不卖关子,一语道破:“我曾同你说过,皇上布了个局要擒住蒙面人背后的首领。今晚,便是收网之时。” “你是说,今晚他们就会行动?”景如是睁大了眼睛,她既好奇又有些紧张了。 “是已经开始了。”裕惜赐的视线越过她,透过门扉看向漆黑的远方,凤眸微眯,语气冷冽。 景如是有些地方没有懂,她走到裕惜赐的面前,决定一次性问个明白:“你所说的国子监内应是谁?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事到如今,你难道还不明白?”裕惜赐盯着她,目光高深莫测,“我提醒过你,小心刻意接近你的人。这几日,国子监内还有谁会主动同你接触?” “没有人啊。”景如是想了想,还是没想到可疑的人,“因为康家的事情,大家见到我就当见到空气一样。除了你,这五日我还没有与其他人说过话。” “除了学生,你难道没和夫子说过话?”裕惜赐有些受不了她的愚蠢了,出言点破。 “当然。”这两字一出口,景如是立即愣住了,她看着裕惜赐,脸上布满了不敢置信,她问道,“你是指宋夫子?这不可能!” “为何不可能?”裕惜赐缓缓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神色冷峻,“宋逸君乃布衣出身,心思缜密,才华横溢,符合墨家子弟的所有条件。” “墨家?”景如是惊住了,宋夫子怎么会是墨家的人呢,他明明是儒家的啊,她辩解道,“他若是墨家子弟,为何会来国子监教授儒学?这完全不合理!” “有何不合理?他便是墨家在国子监的内应。”裕惜赐沉声说道,“墨家虽已绝迹于世,可他们的组织却一直存在。墨家的成员多来自社会底层,克己修行,纪律严明,他们当中的佼佼者会进入各行业,甚至入朝为官。宋逸君是墨家的人,朝中也有墨家的人,他们平日便以一种名为‘飞蓬’的机关鸟互通消息。” 第68章 068 解答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那又如何?”景如是提高了音量,质问道,“就算他是墨家的人又如何?你凭什么断定行刺之事和墨家有关?他们为什么想要杀我们?” “因为我们发现了墨家的秘密。”裕惜赐看着她,眸光一瞬间加深了。 “什么秘密?”景如是追问道。 “墨家不愿让外人知道的秘密。”裕惜赐停顿了片刻,才又道,“或许可以说,墨家以为我们在机关冢里发现了他们的秘密,所以才会在出口处埋伏杀手。” “可实际上我们什么都没发现啊。”景如是失声喊道。 “但墨家并不这样认为。”裕惜赐冷冷道。 头脑中填充了太多东西,景如是一时间有些混乱,待她理清后,才说道:“你的意思是,我们在机关冢里呆了一夜,墨家的人以为我们无意中发现了他们隐藏的秘密,所以派人想杀掉我们?” 裕惜赐缓缓点了点头。 景如是不由得发出一声嗤笑,说道:“真是可笑。究竟是怎样重要的一个秘密才能让他们不顾一切,宁可错杀,绝不放过。这是大理寺调查得出的结果?” “是你爹与大理寺一致得出的结论。”裕惜赐的一句话瞬间便盖棺定论了,既然景从之都认同,那就绝不可能是假的了。 “那宋夫子的身份――”景如是还是不愿意相信,她的心动对象,竟然和差点害她命丧黄泉的人是一伙的?她多么希望这是假的。 “皇上迟迟未有动作,便是在调查宋逸君在朝中的同伙。针对景家的一连串动作让他们放松警惕,我和你又都无事,他们自然就要想办法一探虚实。而你就是最好的下手对象。”裕惜赐一针见血地指出。 “可为何是今晚?”景如是的心很乱,但她还是想要得到答案。 “因为你迫使他不得不行动了。”裕惜赐的话如同一枚炸弹般,震得景如是瞠目结舌。 “因为我?”景如是呆住了,茫然无措地看着他,等他继续说下去。 “宋逸君开始接近你时,我便命人去查了他的底细,与意料一致,简单干净,毫无污点,但就是因为履历太过清白,反倒更值得怀疑。我知道你时常去找他,于是趁你离开后,放了一块青铜佩件佯装为你所掉落,那佩件是从坍塌的机关冢里挖掘出的。我在赌,赌他会因为这件青铜器而怀疑墨家秘密被人知晓,进而按耐不住向你打探消息。”裕惜赐的声音低沉润泽,却像夜间的寒风般,带着丝丝沁入心脾的凉意。 “然后你再故意向我泄露出你有线索的讯息,就是想通过我的口让宋夫子心生慌乱,急于找到并销毁所谓的证据,从而自投罗网是吗?”不必等他说完,景如是就能猜到事情的全部了,她闭上眼睛,心中像有千钧巨石重压,闷得她透不过气来。 原来,事情的真相是这样呵,她还以为他们志趣相投,还以为他真的是出于关心才来安慰她的,没想到―― 裕惜赐不再说话,任他再迟钝,也感觉得出此刻的景如是受到了很大的打击,然而,他却不太明白,一个别有居心的夫子就能让飞扬跋扈的她变成这样?这似乎已经不是师徒情了。 “此刻他们一定在前往你寝居的路上,但他们想不到,你早就布下了天罗地网只等他们出现。难怪今晚他要提醒我来藏书阁,原来是想困住我――”景如是的声音低沉喑哑,带着浓浓的自嘲。 第69章 069 雨夜之殇(一)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藏书阁! 突然,景如是想通了某点,她睁开了眼睛,眸子如火炬般熠熠发亮,大声说道:“宋夫子是故意把我锁在这里的,他是不想我卷入危险之中。裕惜赐,如果你的人真的抓住了他们,会如何处置?” 裕惜赐好看的眉头拧在了一起,他没想到景如是的态度会瞬间大转变,他沉默了几秒,才说道:“依照行刺皇族之罪处置。若是反抗,就地正法。” 景如是脸色顿变,她朝着裕惜赐走了两步,抬头恳求道,“墨家不是滥杀的组织,我们一定是无意中窥探了极其重要的秘密他们才会有那样的举动。不如给他们一次机会,审查清楚,弄清事情的原委再决定怎样处置,行吗?” 裕惜赐冷眼看着她,不答反问:“你对宋逸君的感情就如此深?相识不过数日便替他求情,景如是,你对待其他人毫无宽容之心,却独独对他特别,不觉得可笑么。” 此时,远处已隐约传来吵杂声,她听得出,这不是寻常动静,唯一的解释便是裕惜赐的说法,墨家的行动被识破了。 景如是着急了,她奔至门口,用力推门,却怎么也打不开。 裕惜赐站在她的身后,看着她的举动,终于忍不住问道:“景如是,你和宋逸君究竟是何关系?” 景如是转过身来,眸子里带着哀求,说道:“裕惜赐,算我求你,帮我把门打开,我不想他死。” 裕惜赐闻言,深眸中忽然染上了一丝愠色,他拂袖便走。 景如是却拉住他的手臂,继续求道:“我比你更清楚宋夫子的为人,他要是真心想害我,早就下手了,根本不会把我锁在这里。你是皇上心目中最佳的储君人选,就把他当做你的子民吧,发发仁慈,至少给他一次申辩的机会。” 裕惜赐猛地甩开她,景如是撞在门扉上,发出“咚”的一声。 他盯着她,面色生冷如铁,警告道:“别再胡言乱语,否则宋逸君只会死得更快!” 景如是知道他不会帮她了,她反倒冷静下来,死死盯着他,说道:“好,你不开门就算了,反正我的人很快就会找到我。” 裕惜赐唇角微挑,笑容冰冷:“这次行动你爹也知晓,为了抓到墨家的人,他承诺会配合我的安排。就算你景家的影卫找来又如何?没有我的命令,他们谁也不敢带你出去!” “你!”景如是怒了,她质问道,“你是否一定要杀了宋夫子?” “他参与行刺皇嗣,罪不容诛!”裕惜赐冷声道。 “我不许你杀他!”景如是怒声道,“你要杀他,我就保他,影卫不听我的命令,那我就自己去救他!” 说完,她冲向书桌,举起一把椅子就朝门口砸去!裕惜赐却猛然抓住她的手,大掌一扬,高举过头顶的椅子便如纸屑般飞向半空,再狠狠甩碎在地上! “裕惜赐!”景如是气得声音都变了,她又踢又咬,他却轻易地将她制服。 “景如是,你越想救他,我就越要杀他!”裕惜赐的眸底杀意暴涨,声冷如刀。 “为什么!”景如是用力挣扎,然而无论力气还是功夫,她都和他相差甚远,弄疼了手腕,她也无法挣脱出他的掌心。 第70章 070 雨夜之殇(二)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应当是我问你为什么。”裕惜赐凤眸一眯,终于忍不住大声质问道,“景如是,你究竟是不是男子!” 听到这句话,景如是宛如被一盆冰水从头顶浇下,她瞬间变得僵硬,就连呼吸都停滞了刹那。 她缓缓扭头望着裕惜赐,一字一句问道:“你说什么?” “你若是男子,为何会对同为男子的宋逸君产生情感?”裕惜赐也顾不得身份了,他沉声道,“你在房中画他画像,听到他身处险境竟发疯般想去救他。你如果不是喜欢他,怎会有这样的举动!” 一时间,景如是似乎失去了说话的能力,她呆呆看着他,嘴张了又张,却终究一个字没有说出来。 她是喜欢宋逸君,可是她还没糊涂到向他承认!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偏激了,景如是适时地调整情绪,稳了稳心神,才出声道:“我――” 然而,她的话没有说完,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咔嚓”一声,锁被打开了。 “参见殿下!”大门被推开,皇家侍卫鱼贯而入,裕惜赐反应过来,立即将景如是推开,双手背负身后,沉声发问道:“墨家余孽可曾抓获?” “回禀殿下,墨家余孽五人,全都伏法被拿获!”侍卫首领朗声回道。 景如是拔腿向外冲去,在前面的空地上,她看到了半跪在地上、浑身是血的宋逸君。 “宋夫子。”景如是想冲到他的身边,却被人拦下。 “给我让开!”景如是狠狠踢在面前之人的小腿骨上,趁对方吃痛,跑了过去。 其他侍卫见状,正欲拔刀阻拦,景家影卫们却从天而降,将景如是护在了中间。 “殿下。”侍卫立即请示裕惜赐,后者却摆摆手,示意随她而去。 宋逸君身边还有另外四人,他们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鲜血淌落在地上,汇聚成小溪,红得刺眼。 景如是趟着血水,来到宋逸君的身边,她弯下身想扶起他,却见他身上有好几处刀口,深可入骨,她不知该如何下手。 “宋夫子。”景如是的声音有些哽咽,即使知道他利用了她,她也不想见到他这副模样。 宋逸君仍然挂着往日那温润如玉的笑容,只是脸色却显得苍白得可怕,他动了动唇角,轻轻说出了三个字:“对不起。” “你没有对不起我。”景如是摇着头,眼眶里**辣的疼,她说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 说完,她欲抬手让影卫带他离开。 宋逸君却握住她的手,拒绝了:“不用了,就算今日能得活,墨家子弟也不会偷生..逸君此生无憾,唯一觉得愧疚之人便是你,希望你能原谅我..。。曾令你陷入险地..。。” “我不怪你。”景如是忍住眼泪,反握住他的手,他的手掌很宽很大,指腹有薄薄的茧子,她曾经无数次幻想握住他的手,现在终于握住了,可触手却是渐渐冰冷,她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安慰道,“可你不能想着死了就能一了百了,你还要给我讲上古轶事,你房内那么多青铜器,你还没一一给我讲完它们的来历,所以你必须得活着,你要把向我承诺过的事情办到,我才能原谅你。” 宋逸君发出一声轻笑,却牵扯到了他的伤口,血流得更快了。他咳嗽了两下,面色更白了,生命在急剧流逝,他吃力地说道:“来生..。定会..。守诺.” “不行!此生便要守诺!”景如是疯狂摇着头,断然拒绝。 宋逸君却已没有力气再回答她,他的手渐渐垂下,视线开始涣散。 “宋夫子!”景如是的泪终于落了下来,她知道他支撑不下去了,于是她低下头,凑在他的耳边说道,“你放心,我们没有发现墨家的秘密。” 宋逸君听到,似乎终于安心了,他缓缓闭上了眼,唇角有笑容凝止。 他的身体倒在了景如是的怀里,身下鲜血成河,在漆黑的夜里,宛如开出了一朵绚烂的血红之花―― 第71章 071 消沉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宋逸君死后,景如是有很长一段时日都精神恍惚,她走路会撞在别人身上,吃饭需要初一再三催促,就连穿衣,都有好几次里外不分。 初一很是担心,禀告了自家老爷后,景从之本想接景如是回府,但却遭到坚拒,她说不想再落下课业,还说自己没有问题。 不过除了细节上,她其余的方面更令人吃惊,从前经常迟到早退的主不仅突然间变成了好好学生,上课专心听讲,下课直接钻进藏书阁,课业成绩突飞猛进,连最不喜欢她的虞夫子都挑不出任何毛病,让所有人都觉得匪夷所思。 国子监内清楚她转变原因的人大概只有裕惜赐了,但他什么都不说,连巢文彦一直追问围剿墨家余孽的详细过程,他也敷衍几句不想多谈。 于是乎,景如是一百八十度的大改变便成了近期国子监最热门的话题,也被冠于“国子监十大不可思议”之谜团。 景如是却不理睬这些闲言碎语,专心致志做自己的事情。 一个多月后,国子监的升学大考开始了。 学塾内共分率性、修道、诚心、正义、崇志、广业六堂,从最初的率性堂开始,每升一堂便要经历一次大考,考试通过的秋后便升入下一堂,而没有通过的便只能等待来年的大考了。 国子监考试制度极为严格,只有通过六堂大考才能顺利毕业。所以偌大的国子监,耄耋老者与垂髫小儿同读的场景并不罕见。 景如是如今在修道堂,通过大考她便能升一级,若通不过,便只能再一次加入庞大的留级大军了。 裕惜赐也在修道堂,但他与其他人不一样,他是接受过完整的皇家教育之后才进入的国子监,距离入学不足半年。也就是说,半年之内,他就极有可能连过三堂,不足一年,便可顺利毕业。成为国子监史上第二个不足两年便毕业的天才少年。至于第一个是谁,那就是景如是的老爹――景从之了。 残酷的大考之后,便是三天假期,以让学子们养精蓄锐,恢复元气。 景如是却没有回家,成为了为数不多的“留守者”。 万籁俱寂,平日里热闹喧哗的国子监,今日却异常安静,只有蝉啼蛙鸣之声。 景如是坐在池塘边,望着湖面上亭亭玉立的菡萏,陷入了沉思。 有人无声无息地来到她的身后,她头也未回,只淡淡说道:“巢文彦,我看见你了,别又想把我推下水。” 巢文彦脸色微红,好在有夜色遮掩,他大声答道:“你以为我像你那么无耻,只会背后使阴招。” 景如是没有理他,甚至连目光都没有移开分毫,她仍然望着湖面,脸上没有表情。 巢文彦在她背后站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问道:“你在看什么?” 景如是这才注意到他还在身后,被打断心思的她心生不快,扭头瞪着他,口气不善:“关你什么事,你还不走?” 巢文彦似乎已料想到她的反应,竟也不生气,反倒走过来,与她隔着几米远,坐在石凳上,说道:“你能呆在这,我为什么不能?” 第72章 072 各怀心事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随便你。”景如是瞪了他一眼,决定不再理他。 巢文彦有些觉得无趣,刚才他远远看见她坐在这里,就走了过来,本是想像往常一样挖苦讥讽几句,但不知为何,那些话却说不出口。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水边的风很凉,就连他都觉得有点冷了,但景如是却一动不动,像尊石像般静静坐着。 他忍不住用眼角余光偷偷打量她,只见她额间鬓角的发丝随着风轻轻舞动,睫毛很长,在她秀气的鼻粱旁投下深深的阴影,湖面粼粼的水波折射进她的眸底,像璀璨的水晶般流光溢彩。 然而她的唇瓣却像忍受着什么似的有些紧绷,弧形美好的下巴一如以往倔强地微抬,脊背笔挺,整个人散发出孤傲寂寞之感,似乎还有股淡淡的悲伤。 巢文彦也不明白,为何会觉得她忧伤,但他就是觉得景如是变了,没有以往的张扬舞爪,低调内敛了许多,但他却并不喜欢。 大约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景如是突然站起来,一语不发,转身就走。 “等等。”巢文彦脱口而出,自己都不明白为何要唤住她。 然而景如是停下了,在等他的话。 硬着头皮,巢文彦问出了想问的话:“是不是因为宋夫子死了,你才变得这么反常?” 景如是霍然转身,那双比满天繁星还要灿烂的眸子死死盯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道:“我是否反常,与你无关,别再来招惹我。” “果然是因为这个原因。”巢文彦从她的态度中得到了答案,不知为何,竟然觉得松了口气,他没有被她的恐吓吓到,继续说着,“宋夫子是名好夫子,可他行刺殿下――” “够了!”景如是再也忍不住,朝他大吼道,“他人都死了,你们还要继续骂他!他是有错,但犯了错就一定要死吗?他从头到尾根本没想过真的要伤害谁,他只是尽忠职守想守护墨家的秘密罢了。裕惜赐毫发无损地活着,他却要死无葬身之地。他已经以死赎罪了,为什么你们还不肯放过他,连一丝尊重都不肯给他!” 巢文彦没想到她的反应这么大,竟被她吼得怔住了,他本想反驳,但却在看见她眼角的泪光时,硬生生地住嘴了。 她竟然哭了? 景如是吼完这些话,立即转身就走,脚步很快,不一会儿就消失不见了。 巢文彦还呆在原地,心底五味杂陈,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景如是伤心流泪,但却没有预想中幸灾乐祸的愉悦,反倒心脏有一瞬间像被阵刺般,淡淡的疼。 他这是怎么了? 树影后方,裕惜赐长身玉立,他已站了很久,久到听完了她说的话以及看到了她转身离去时滴落的泪水。 他皱紧了眉头,良久之后,才转身离开。 这一晚,三人各怀心思。 然而翌日,景如是却奇迹般地想开了,大概是因为在人前发泄了一通,说出了心里想说的话,回去又大哭将难过宣泄了出来,所以当她睁开眼,打开窗户,见到阳光明媚的天空时,心中的阴霾像碎冰般渐渐融化。 第73章 073 怀疑她的性别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金色的阳光透过长睫,在她的瞳孔里幻化出无数绚烂的光晕,空气中带着微微的青草芬芳,叶子随着微风摇曳,在地上洒落片片斑驳。偶有小鸟在枝头蹦跳,相互追逐,宛转啼鸣。 生活还是很美好的,不因他的离去而改变。其实为了守护的信念而死去,对一名忠诚的“战士”来说,或许是个完美的结局吧。 景如是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心中默念道:宋夫子,虽然我们相处的时间很短暂,但是与你在一起我很开心,谢谢你。祝愿来世你幸福安康,不再为诸事所累,平凡而自由。再见了! 想通了,她也就不再难过,收拾妥当后,打开房门,大步走了出去。 “少爷,你饿了吗?要不要吃点东西?”一直守候在门外的初一,见她走了出来,立即过来关切地询问道。 出乎初一的预料,前几日一直胃口不好的景如是立即说出了好几个菜名,都不带停顿的,“我要吃什锦八宝饭,冰糖肘子,宫保鸡丁..。” “好的,我马上去准备。”初一见小主子恢复了食欲,心中那个喜悦呀,屁颠屁颠地就往厨房方向跑去。 “再加一个白玉翡翠汤!”景如是朝初一的背影大喊道。 “知道了,少爷!”初一头也不回,跑得飞快。 景如是的嘴角慢慢上扬,露出了笑容,身边还有这么多人关心她,她真的不应该再让他们担心了。 尤其是家里那个心口不一的老爹,也不知道他最近胖了还是瘦了,于是她决定,翘课回家! 说做便做,景如是吃过饭之后便打道回府了,连第二天的放榜都懒得看。 当红榜张贴出来后,很多人的下巴都要惊掉了,第一名是裕惜赐毫无悬念,可那个第二名的位置竟然赫然写着――景如是三个大字! 莫说学子们了,就连夫子们都不敢置信,然而核对了又核对,却不得不承认这结果是真的,没有半点弄虚作假的成分在。 然而,尽管成绩突飞猛进了,景如是还是很不受夫子们的待见,因为升堂之后的第一天,她就全都旷课了,并且请假字条也写得没有诚意,不仅字体歪歪扭扭,难看至极,就连理由都破绽百出,毫无信服力。 可是景丞相一声咳嗽,夫子们又都不敢吭气了,不得不让景如是顺利地升上了诚心堂。 “如是,你要留心裕惜赐。”吃着饭,景从之突然对景如是说了这么一句。 “为什么?”家里的饭菜就是好吃呀,景如是嘴里塞得满满的,含糊地问道。 “影卫向我禀报,裕惜赐的人经常深夜在你房间四周出现。”景从之提醒道,“他的脑子很聪明,又继承了裕嘉年的皇家暗卫,你在国子监内,要尤其小心他。” “知道了。”景如是听到这番话,心中没来由地咯噔跳了一下。 是她疏忽大意了,都没注意到裕惜赐的动作,想起那天在藏书阁发生的事情,景如是的脑子里突然燃起了一个念头:莫非他真的在怀疑她的性别? 第74章 074 夜有所梦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天空阴蒙蒙地下着小雨,地上有人撑着油纸伞走来,她着一袭白色笼纱裙,粉色的绣花鞋在雨中踩出细碎的脚步。 她的脸被雨水和纸伞遮挡,只余尖尖的下巴和白皙的颈项。 他看不清她的面容,却能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气,似茉莉、似菡萏、又似墨香。 她越来越近了,他的心也越跳越快。 终于,她走到了他的面前,纸伞慢慢向后移去,露出了那张如三月桃花的俏丽脸庞。 他的身体像被突然施了魔咒一般,完全僵住了。 竟然是她! 她眼含春波,温婉一笑,身子慢慢前倾,柔嫩的唇瓣贴上了他的,一如记忆中的香软美好。 她的气息灌入他的鼻腔,沁入五脏六腑,越来越浓郁。 他渐渐迷醉,只想顺从真实的内心,与她在雨中拥吻。他伸出手臂环抱住她,感受着她的体温和热情,愈加沉沦。 然而―― “咚!”随着一声惊呼,奢华的大床上陡然滚下一名女子,她衣裳不整,跌落在床脚边,骨头生生撞上了坚硬的地面,瞬间一片乌紫。 但她还来不及发出痛喊,头顶上便传来一声怒喝:“你是何人!” 站在床上的裕惜赐,同样衣裳不整,他的脸色阴沉得可怕,暴怒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激荡出很大的回音。 “殿下恕罪,奴婢是贵妃娘娘送来服侍殿下的。”那宫女差点吓破了胆,慌忙跪下,不住地磕头求饶。 “何管事,这是怎么回事!”裕惜赐一听是受贵妃指示,立即下床大步走向门外,他猛然一把拉开房门,毫无意外的,何碌正低眉顺眼地在门外候着。 “请殿下息怒。”何碌跪下,声音里带着一丝惶恐,他答道,“传贵妃娘娘口谕,殿下已到知情更事的年纪,所以娘娘特意送来宫中女官伺候殿下,若是殿下满意,便可留下作为侍妾――” “荒唐!”不等何碌说完,裕惜赐就怒不可遏地一掌劈在门扉上,门页立即化作片片碎木,散落一地。 “殿下饶命!”何碌知道裕惜赐是真的发怒了,吓得直哆嗦,身体匍匐得更低了。 “本宫看你是活腻了!”裕惜赐大怒道,“究竟谁是你的主子?是贵妃还是本宫?” “是殿下。”何碌颤声回道。 “记得便好!”裕惜赐声冷如铁,又诘问道,“今晚之事给本宫从头到尾叙说清楚!” “贵妃娘娘送来那宫女,指示奴才安排她侍寝。还说殿下你不喜女色,可在燃香里填加****药。”何碌一口气说完后,不住辩解求饶,“请殿下恕罪,奴才也是不敢违背娘娘懿旨才做出这等糊涂之举,求殿下开恩!” 裕惜赐深邃幽湛的眸底暗波汹涌,他的唇角抿成了一条线,如刀锋般冷冽。 他真是太大意了,才会遭此“暗算”。然而,人毕竟是贵妃派来的,他再怎么生气也得给几分情面。于是,他深吸了口气,压下心中怒火,对何碌说道:“立即将人送走,这间屋子给本宫彻底打扫干净。你且记住,倘若下次再发生此等事,你就提早告老还乡罢!” 说完,裕惜赐大步离开,一秒都不愿意多呆在这里。 第75章 075 闯入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然而,当他来到偏殿,合上房门时,心情仍然久久不能平复,不是愤怒,而是震惊,震惊梦里出现的不是别人,正是女装打扮的景如是! 他摇了摇脑袋,努力想将那“噩梦”般的场景给摒除掉。 他想不明白,为何会梦到景如是,还与她―― 对了,****药,一定是吸了药粉导致神志不清,他才会做那样的梦!是的,肯定是这样! 这一晚,不仅裕惜赐心烦意乱,景如是也挺烦恼,看来她前段时日太过粗心,被裕惜赐看到了不少破绽,所以他才这么锲而不舍地想打探她的秘密。 为今之计只能尽快想个法子来打消他的疑虑了,不然这家伙指不定还要像个冤魂般缠她到何时。 可是,怎么才能让他彻底相信呢? 景如是支着脑袋,想了许久,终于在天际将明时,灵光一闪,想出了一个方案来。 回到国子监后,景如是却没有发现裕惜赐的身影,一打听,才知道马上就是他父亲的忌日了,所以他也请了几天假。 不过不同于她的“霸王假”,人家的请假理由是天经地义、无可辩驳的,这样也就意味着,景如是可以慢慢实施她的计划了。 三日后,裕惜赐归来,当他走进自己的房间,发现桌子上那几本“欢迎礼”时,脸都要气绿了。 几本******大刺刺地摆在桌面上,不仅如此,下面还压着一张纸条:裕惜赐,鉴于前段时间我俩有很多矛盾,我特意想来修补我们之间的关系。又听闻你最近有纳妃的打算,所以我精心挑选了这几本房中术秘籍,望君笑纳! 不用猜,最下方那个歪歪扭扭的署名定是景如是的。 裕惜赐转身就走,直赴景如是的房间。 来到目的地,他毫不客气地一脚将门踹开,此时什么风度啊、礼仪啊他通通顾不上了,一心只想找景如是算账。 然而,当他听到内屋传来的水声时,脚下忽然一滞。 她在洗澡? 里面的人似乎并没有听到踢门的声音,戏水声还在继续。 裕惜赐思索了片刻,脚步再起,径直往里走去。 也好,就趁这个机会,来解开他心中的疑团! 近了,景如是终于听到了脚步声,她发出询问道:“初一,是你吗?” 裕惜赐没有出声,当他仅隔着一张屏风看着后面正沐浴的人时,心里竟有些紧张。 没有听见回答,景如是忍不住回头,当她看见屏风后那明显不是初一身量的人时,顿时发出一声怒喝:“你是谁!跑来我房间里做什么!” 房间里仅燃着一盏灯,光线从屏风里面透出,晦暗不明,然而,特殊的视角又将景如是在屏风上的投影放大,他能从氤氲的水汽中清晰地辨别出她脸部的轮廓。 为了防止她喊叫引来其他人,裕惜赐终于开口了,一说话便是质问的语气:“景如是,你为何要将******放于我屋内?” “是你?”景如是似乎松了口气,听见是熟人的声音,也就不显得害怕了,声音里还带着一丝笑意,“原来是这件事啊,男人嘛,怎么能不珍藏几本******呢?况且殿下你也快到娶妻纳妃的年纪了吧,迟早也要懂那些男女之事的,所以不用感谢我了。” 第76章 076 验明“正身”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感谢你?”裕惜赐的声音简直能让气温降低几度,他又上前了一步,命令道,“你立即去给我把那些肮脏的东西拿走!” “啊,原来你不喜欢啊。”景如是故作诧异,继而有些无赖地说道,“殿下现在可不行哦,你看我还在沐浴,难不成让我光着身子去拿书吗?” “现在马上起来!”裕惜赐冷声道。 景如是发出一阵笑声,问道:“就算要我起身,殿下难道不回避吗?还是说想看我光溜溜的模样?” 裕惜赐知道她是故意想激怒他,这个时候他理应回避,但他却按捺不住想一探究竟的心,高傲的心挣扎半晌之后,他决定赌一把:“既然同为男子,你又何惧被我看到?” 他以为她会拒绝,没想到她却坦然道:“也对,我有的你也有,有什么可害羞的。” 说完,她从浴桶里站了起来,影子投在屏风上,轮廓清晰,骨骼纤细。 她侧身想拿毛巾,这么一转身,却让他看清楚了她的性别。 平坦的胸膛,男子独有的特征,证实了她千真万确的“男儿身”。 宛如一颗心沉到了湖底,说不清为何,裕惜赐竟然有一股失落感。 “殿下你稍等,我擦干净身子便出来。”景如是边说着边拿毛巾擦拭身体,在屏风上,她的一举一动都十分清楚。 裕惜赐却不再等待,转身就走。他没有兴趣看一个“男人”沐浴更衣,既然确认了这个事实,那他也就没有理由再呆下去了。 当他离开后,衣裳整齐的景如是从屏风后走了出来,而紧跟在她后面出现的,却是头戴面具、裹着浴袍的初一! “少爷,你为何要让我装扮成你洗澡啊?”初一摘下那顶粗糙的面具,一脸苦瓜色地问道。他觉得好委屈哦,不仅要配合小主子的话做动作,还要当着裕惜赐的面“仔细”擦拭身体。他怎么感觉像被“调戏”了? 景如是也不解释,只拍拍初一的肩膀,夸奖道:“做得好,先前的练习果然没白费。这个月的月俸给你番两番!” “谢谢少爷!”初一一听到加工钱了,啥疑问都抛到脑后去了,立即眉开眼笑起来。 景如是的心里也终于放下了一块大石头。说来也是巧合,她是想到要利用身量和她相似的初一来当“模型人”,还专门制作了一张和她侧脸轮廓极其相似的面具,但怎么激怒裕惜赐来她的房间却有点困难。幸好她查到贵妃前两日送去宫女惹得裕惜赐暴怒,她这才想到******的点子来。 当然这其中也有运气成分在,她赌他这种天生的贵族,又有精神洁癖的人,是绝对不会真心想看别人的身体,无论男女。所以她才敢布置这么大胆的骗局来,不过事实证明,她赌对了,这下裕惜赐再也不会怀疑她了吧! 摆了裕惜赐一道后,景如是在国子监里的日子彻底清净了,因为再也没人理睬她了。 不过她也乐得清闲,每日除了上课看书,不用与人纷争,倒遂了她的意。 然而很快,这份平静就被打破了。 第77章 077 争执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原来被景从之强迫离京平乱的康书第,在一次暴民围攻中,不甚从马上跌落,最后生生被愤怒的人群踩死,尸体还被斩首,悬挂于旗帜之上。 消息传回京城,康家悲痛欲绝,康妻当场昏厥,年迈的国舅公也险些瘫软在地。 众人也莫不为康书第的遭遇唏嘘,说来这康尚书在任多年,虽无大功,也无大过,加上性子温润,待人和善,赢得了不少口碑。更何况,这也算是为国捐躯,所以很多百姓自发为他哀悼,一时间,白衣素缟,孝旗蔽天,京城沉浸在一片哀恸之中。 哭喊悲痛之后,有人将矛头指向了景家。若不是景从之的一次又一次构陷与逼迫,康尚书一介文弱书生又怎会被派遣至前线,甚至有不少人认为,康书第的死正是景从之刻意安排,后者显然不想再让康书第回京,那么最有效的方法,便是买凶混在暴民中,趁乱杀了康尚书。 流言越传越厉害,版本也越来越多,似乎大家都认定了景从之才是真正的凶手。 然而处于舆论风暴中心的景家却从不表态,景从之一如既往地上下朝,处理公务,毫不受外界影响。 然而景如是却坐不住了,当她听到这一消息时,除了震惊更是自责,她是很讨厌康世仁,所以连带着不喜欢他爹,但她却从未想过要置人于死地。 流言她也听到了,不过她却不相信景从之会买凶杀人,她打算回家一趟,详细询问此事。 她刚刚踏出国子监,就与正从外面归来的巢文彦相遇了。 巢文彦仍然是那副嫌弃鄙夷的表情,现在还多了几分愤怒,他见到景如是,张口便指责道:“现在你景家高兴了,又害死了一名贤良忠臣。” “你胡说什么?什么叫我们景家又害死了一个忠臣?康尚书是被暴民杀死的,你不要什么脏水都往景家的头上泼!”景如是一听,也火了,她当然知道巢文彦指的是谁,可明明空穴来风的说法却硬要扣顶大帽子下来,她怎么可能不愤怒。 “若不是你爹强迫康尚书监军平乱,他怎么会死于暴民手中?还敢说不是你们景家害死的!”巢文彦的口气很是咄咄逼人,亏他还曾动摇过,认为景如是不像她爹那样坏,却没想到是蛇鼠一窝,害死了人不但半点愧疚之心都没,还红口白牙百般抵认。 “边疆有乱,朝廷命官理应率兵出征,这都是分内之事,凭什么说是我爹强迫的!”景如是声音也很大,虽然她也清楚其中的来龙去脉,但定是不会在外人面前承认此事的,否则等于坐实了罪名。 “那你爹为什么不去?”巢文彦反问道,“康尚书非行伍出身,军队中的事情他根本就没有涉足过,逼迫他去就是等于要让他送死。” “监军是要上前线的吗?”景如是反驳道,“康尚书不过代表朝廷协理军务、督察将帅,哪一条规定非得武官担任?边民暴乱、攻击军队,连司马大将军都没有预料到的事情,你却要我爹背上这罪名?你不觉得太过可笑?” 第78章 078 众矢之的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那你敢说你景家从没想过要报复康家,害死康尚书吗?”巢文彦拧着眉头,质问道。 “康世仁对我下药,我报复他也是天经地义。但是我可以对天发誓,从未想过要取人性命!”景如是义正言辞道,“我爹虽霸道,但他若想要一个人死,绝对不会采用这么迂回的手段。你与其有时间在这里控诉我,不如去做点有实质意义的事情,比如去安慰你那位没有血缘关系的表兄弟!” 说完,她抬步就走。 巢文彦一把拉住她,怒道:“你跟我去赔礼道歉!” “你有病!”景如是猛地甩开他,力道太大,自己都差点跌倒,她看着他,怒极反笑,“平日里没见你和康世仁有多深的感情,甚至在国子监内都说不了几句话,现在他爹死了,你就这么关心、这么紧张,莫非是看上了康家小姐吧,要不要跟你去赔礼道歉之后,再让我爹向皇上讨一纸圣旨,成全了你与康家小姐。” 巢文彦被景如是不合逻辑的话气得脸都涨红了,莫说他根本从未与康芷馨有交集,就算有,景如是竟然要在人家服丧期间赐婚,简直就是对死者的极大不尊重! “景如是,你说话注意点!”巢文彦大声道。 景如是说完那些话,心里也后悔了,她当然知道古代守丧的习俗,但她作为现代人,从未真正地遇到过,所以一时只图口快,便说错了话。 但是要她道歉是不可能的,毕竟是巢文彦先来招惹的她。 “你都能胡说八道,我凭什么要注意点?”景如是反唇相讥,“该做的事情你不做,不该做的事情你偏要纠缠,你果然没脑子!” “景如是!”巢文彦捏紧了拳头,似有揍她的意思。 “你今天若是敢碰我一下,我绝对和你没完!”景如是厉声道。 巢文彦倒不是真的怕她爹,但瞪了她半晌也没有真的动手,脸色倒是青一阵红一阵,终于一脸怒气地转身走了。 景如是瞪了一眼他的背影,自己也走了。 被巢文彦影响了心情,景如是上马车的时候脸色就有些臭了,然而在巷子里,她的车还差点与迎面急驶而来的另一辆马车相撞,于是,胸中有火的她二话不说就跳下车来,去找另一辆车的主人算账。 “你不知道巷子很窄,容不得你的马车发疯似地乱跑吗?要是出了意外,你负得起责任吗?”景如是张口就一番痛骂,对于这种没有公德心的人,她向来不留情面。 车帘掀开了,露出了裕惜赐的脸,他冷冷俯视着景如是,沉声道:“我负责。” “哈。”景如是见是“熟人”,那就更没有必要客气了,她呛声道,“是啊,你是皇孙,撞死了人也不用偿命,当然可以负责了。” “那你呢?”裕惜赐面无表情地反击道,“你景家害死了康尚书,不也是连句歉意的话都没有。” “康尚书不是我爹害死的!”景如是瞪着他,一字一句地声明道,“朝廷奈何不了真凶,便想转变舆论风向,将责任推到我爹头上,简直就是荒谬!” 第79章 079 芥蒂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裕惜赐将头转回,目视前方,那沉静的侧颜完美无瑕,却带着生人勿进的冷漠,他似乎不愿与景如是争论这个话题,“好心”提醒道:“做事不肯做绝,逼人太甚迟早自食恶果。” “又不着你‘关心’,景家绝对不会因为没有做过的事情遭到报应。”景如是狠狠瞪了他一眼,就欲转身。 在她走出两步时,他又出声道:“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景家的行为与侩子手无异。景如是,我曾以为你算景家之中较为明白事理的人,没想到不外如此。” 景如是听到这话,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嗤笑了一声,嘲讽道:“殿下的意思是差点受我蒙蔽啰?没想到处处算计、提防、利用我的惜殿下,竟然曾经会觉得我明白事理,那我是否应该要感到很荣幸?你若坚信景家是凶手,那就参奏皇上吧,不用跟我多费口舌。” 说完,她不再停留,大步坐上了自己的马车,吩咐马夫立即起驾。 裕惜赐也放下了深色的布帘,两车车辘相向而过。 回到了景家,景如是强撑着的硬气才终于垮下来了,她的心里很乱,想找父亲问清楚,然而景从之此时却不在家里。 于是,她坐在大厅里等待,期间,一直闷闷不乐,水都喝不下去。 她并没有巢文彦和裕惜赐想象地那般心安理得,尤其是经历了宋逸君的事情之后,她亲眼看着一个活生生的人在她面前死去,心底那对于死亡最深沉的恐惧感再度被唤醒。她也失去过至亲,深知其中滋味,所以即使她再怎么讨厌康世仁,都不希望害得他失去父亲。 但她却不敢肯定景从之的想法,毕竟景家能屹立百年不倒,能在金裕只手遮天数朝数代,所用的手段有些绝对是她不愿意想象的。 在焦躁中,景如是终于盼到了景从之归来。 景从之在半途中就知道她回来了,所以见到她毫不意外。 “爹——”景如是刚想开口问。 景从之便抬手打断,淡淡说道:“跟我来书房。” 景如是于是跟着他来到书房,当房门被关上时,她噼里啪啦像倒豆子般将心里的话快速说了出来:“爹,我知道康尚书死了,现在外面的人都传闻是景家害死了他,他们都指责你,你为何一直默不作声,任流言满天飞?” 景从之负手站在窗前,看着窗外那一枝横生出来的蔷薇,平静地答道:“我为何要作声?” 景如是一楞,理所当然地说道:“不是你做的,你当然要出声辩解了,难道让外面的人继续误解下去吗?” 景从之沉默了一会儿,才再度开口,他的音色和煦如暖阳,口气却如初春般料峭,“那如果我告诉你,不是误解,又当如何?” “你是说真的是你杀死了康尚书?”景如是没想到他会这样回答,愣住了。 景从之转过身来,他的面容清秀俊朗,即使已年近不惑,岁月也并没有在他的脸上留下太多痕迹,除了一双眸子随着年月的增加日益深邃,渐渐将所有情绪都掩盖遮藏。 “康书第是被暴民所害,怎么会是我杀了他?”景从之反问道。 第80章 080 恩怨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景如是听了,心里却没有松一口气,她很清楚自己父亲的为人,明着不做,但是暗地里做了多少阴暗的事,她也是有所耳闻的。 “爹,你的意思是说,康尚书并不是你直接命人杀死的,但他的死亡却是你能预料得到的,是吗?”景如是只需要稍微想一想,便能懂得他话语中的意思。 “难道这个结果不是你希望看到的?”景从之说道,“他家奴仆差点伤你,他女儿与你有过冲突,他儿子更试图对你下药。这样一个连儿女下人都管教不好的人,死了不正好一了百了?” “爹,你怎么这么说话!”景如是皱着眉头,脸色不悦,“你说的都是他身边的人做的事情,与他何干?再说,就因为小孩子之间的一点冲突,他就要死,这未免太过分了!” “既然你也认为是小孩子之间的冲突,那你为何当初要告知于我?”景从之反问道。 景如是哑然,半晌才答道:“康家小姐我确实想给她点教训,因为她不尊重人命。康世仁恶毒得想对我下药,我想报复他也是人之常情。” “你是景家的人,理应知道景家的做事做法。”景从之的语调一直很平静,气度沉潜若海,“当你怒气冲冲地跑来找我时,你就该预料到我会如何对待康家了。你不是稚子幼童,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都要背负上责任。与其现在过不了所谓的良心这一坎,不如思索自己是否应该变得更加成熟稳重,不再执着于一时之气。” 景如是的心脏咯噔一跳,周身温度也骤然下降了几分,景从之的话虽然无情,但绝对是一针见血、直达要害。 她真的是愚蠢得可怕,明明自己才是始作俑者,竟然还想着跑来质问父亲,她真的是又自私又可笑呵。 景从之见她脸色骤白,停顿了几秒,说出了全部真相:“你与康家子女的冲突的确是为父出手的初衷,但在康书第抵达边疆时,我就已经决定不再让他回到京城。边民暴乱时,我让他身边的人说服他出城安抚民众,之后安插在迦南族中的细作煽动暴乱,令他死在了乱民之中。” “你怎么能这么做!”景如是震惊地抬起头来,满眼不敢置信。 “朝堂之上,权力倾轧。党派之争,如鸠饮血。”景从之忽然走向一副悬挂在墙上的字画,从里面取出了一本小册子,说道,“这里面记载着景家分支三百年来所有在政治争斗中死去之人的名字,没有卒年,没有记载,独独一个名字而已。他们与主家不同,其中大部分的人一生都没有参与过阴谋算计,他们只是与景家有着或多或少的联系罢了。可这样的人,很多都不得善终。究其原因,只是因为他们被冠上了‘景’姓而已。” 景如是不明白父亲为何突然要跟她讲这些,但她没有出声,安静地听他讲下去。 景从之将小册子锁回暗格后,转身面向景如是说道,“每一个世家背后都是用尸骨鲜血凿刻的漫漫阶梯,都有腥风血雨撰写的绵长历史。景康之争早已不是一日两日,数年来,康国舅屡次三番想整垮景家,前年盐运之事便是一个血淋淋的教训。而我,不过是礼尚往来,回馈相赠罢了。” 第81章 081 不欢而散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景如是知道盐运之事害死了很多人,其中便有景家一名本家长者,但以前她不过问家族事,所以知道的详情很少,今天才知道原来是国舅公一手策划的。 不过她仍然试图讲理。 “无论康国舅做过什么事,都不应该让康尚书子承父过。而且康尚书性子温软懦弱,他根本不会对景家造成任何威胁。” “康家我未曾放入眼里,何来威胁之说?”景从之修眉上挑,气度镇定自负,“康书第是康家人,注定了不能平安宁静地过完一生。他懦弱胆小,对康国舅唯命是从,无一件事可自行做主,死了倒也落了个自由,不必再像傀儡般被人操控。” “爹,难道人命在你眼里只是政治游戏吗?只要是不同阵营的,死了就没有丝毫愧疚感吗?”景如是接受不了他的话,在她看来,所有人的生命都是可贵的,为什么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就觉得别人命如蝼蚁,可以随意剥夺了?如果死的人和她没有关系,或许她也会觉得不过是政治游戏,为官就要有随时被人暗算的心理准备。可是当事情是发生在她的身边时,那种感觉就不只是一句话、一个冰冷的数字而已了。 “妇人之仁成不了大事。”景从之告诫道,“选择了这条道路,就要学会漠视和无情。” “那我绝对不会选这样的路。”景如是目光如炬,斩钉截铁地说道。 “你是我的儿子,你没有选择的权力。”景从之冷冷道,态度也十分强硬。 “你是我爹,难道想我过不想过的生活,做不想做的事情?”景如是有些受伤,问道。 “我说过了,你是景家人,没有选择的权力。”景从之强调道,“想与不想不重要,重要的是谨记你姓景便足够。” 景如是知道和他说不下去,心中恼怒,转身就走。 “站住!”景从之喝道,景如是不得不停下了脚步。 景从之走到她的面前,声音低沉如磬钟,正色道:“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景家犹如一株大树,康家便是那众多猢狲之一,除不尽猢狲,大树迟早有一天会倒下。同情、理解是弱者才会拥有的情绪,你的犹豫自责只会给自己和家族带来灾难。而身为景家子孙,唯一的职责便是确保这棵百年大树屹立不倒,遮天蔽日!”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锋芒过露,难道就不怕终有一日,祸从天降?”景如是不认同地反问道。 景从之声音略有提高,他字字有力地说道,“景家本就是佞臣世家,行的就是逆天之举,还会怕这天降灾祸不成!” “好吧,我不能改变你的想法,但是我也坚持自己是正确的。”景如是道,“是非对错,后世自有分晓。” “我从不在乎别人或是后世的看法。”景从之道,“若不能流芳百世,宁可遗臭万年。” 这一番不愉快地交谈之后,景如是连饭都没有在家吃,就回了国子监。 第82章 082 泰山之崩(一)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她心中是有气的,即气自己也气景从之,对康家也不是出于完全的同情,毕竟康家也沾过景家的血。 她是看不惯这世道,和现代不同,这里是权贵当道,成王败寇。她能理解,却不能接受。这就是两个时代的思想摩擦,任何一方看似都有道理,却都不能说服对方,更不能相处融洽。 她也有些心冷,因为她一直以为景从之虽然有权臣的蛮横霸道,却是很好的人,对身边的人好,也没有做出真正罪大恶极的事。可从这件事情,她终于看到了他冷漠残忍的一面,为了自保而杀人她觉得没有问题,可是为了达到一个目的而在谈笑间杀人,她却觉得难以容忍了。她做不到和一个冷血的侩子手相处一室而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即使那是她最亲近的人也不行。 所以,她需要时间冷静,考虑自己是否真的适合成为景家人,是否能心安理得地面对这一切。 国子监十日一小假,景如是趁着放假出去透透气,放松心情。却鬼使神差地来到了康家门口。 她远远地站着,看着门上挂着的白绫和灯笼以及贴着的挽联,心情有些沉重。 有马车停在门口,下来一名官员模样的人,应该是来悼念的。 康世仁从里走了出来,作为长子,他理应出来接待来客。 景如是仔细地打量他,几日不见,他瘦了很多,显得颧骨更高,下巴更尖,神情也很疲惫。 他与来客拱手相谈,再迎入府中,动作娴熟,似已对这套礼节毫不陌生。 景如是从他的动作和神态中,看得出他成熟了很多,不像以往那样浮夸躁狂,大概是经历了这样的事情,谁都会快速成长起来吧。 看了一会儿,景如是终于移开了视线,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初一落在她的身后,听命不敢靠前,只安静地跟着。 景如是走在街上,总感觉周围有很多不善的目光,她受不了,疾步走到城郊,对着残花枯草久久不愿说话。 经过这几天的思考,她越发觉得自己与景家格格不入,景家嫡庶分明,她又是景从之唯一的孩子,自后定是她继续家主之位的。景从之虽然以前对她放纵,可是在涉及家族利益的问题时,他是绝对不会有所让步的。迟早有一天,她会被推上景家家主的位置,做尽一切她不愿意做的事情。 而唯一能改变这种命运的方法就是告诉景从之实情,让他知道她是女儿,不是儿子! 但是想起娘亲临终前的交代,景如是又有些下不了决心。 她的内心十分挣扎,越想越烦躁,不由得来回踱步。 初一见她心烦气躁的样子,刚想上来安慰她,一名骑马的侍卫突然冲了过来。 “少爷!”来人疾驰到景如是的面前,从马上跳下,咚的一声单膝跪下,抱刀大声说道,“老爷刚才从马上坠下,情况很危险,请少爷速回!” 景如是一听,立即拉起侍卫焦急地说道:“怎么会从马上摔下来?你快点骑马带我回去!” 第83章 083 泰山之崩(二)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然而,情势比她所想的还要糟糕,等她冲进景从之的房间时,他已经快要不行了。 “爹!”景如是早已脸色巨变,她跪在床前,拉住景从之的手,看着被血染湿的被子,眼眶通红,“你怎么样?” 景从之说不出来话,他的脸很苍白,毫无血色,发丝凌乱汗湿,嘴唇有干涸血口,他的气息微弱,冷汗从额头鼻尖淌下,看得出,他正经受着巨大的痛楚。 “你们跪在那边做什么!”景如是害怕得心跳都要停止了,她扭头看见匍匐在地的大夫,怒喝道,“还不快点来给我爹治病!” “少爷,丞相从马背坠下,脊椎断裂,又引发了心痛旧疾,伤势很重,老夫已经尽力了。”为首的医者惶恐地说道。 “老夫也都尽力了。”其余的医者也纷纷说道。 “不可能!”景如是拒绝接受这个说法,她怒吼道,“你们不行就去给我找行的大夫来,快去!” 忽然,她感到手中一紧,急忙低头看去,景从之的眼已经翻白,嘴唇瓮动,似乎想说什么。 景如是立即俯身,想听他的话:“爹,你要说什么。” “如..是..。。”景从之虚弱地喊出她的名字,即使是短短的两个字,也像用了他很大力气般,气息更加紊乱了。 “爹,我在。”景如是紧紧握住父亲的手,极力保持冷静,她安慰道,“你不会有事的,已经有人去找最好的大夫了,你只要再坚持一会儿。” 景从之却没有丝毫回应,只是不断地重复着唤她的名字,声音却越来越小。 胸腔像被巨锤砸中,巨大的悲伤在心中发酵膨胀,她不愿意承认,可是却也知道,这已经是弥留之际的情形了。 “爹,你坚持住――”喉中凝噎,景如是的视线早已被泪水模糊,她擦干眼泪,想给与父亲力量,可是他已经听不进去话了。 她转过头,朝大夫怒道:“上来给我爹治病!用尽一切方法治好他!” “是!”老人跌爬起来,然而下一秒,景如是听到身侧之人发出微弱的呼喊“阿芸――”,接着那双大掌突然泄了力气,软绵绵地落了下去―― “爹!”她回头一看,那双清明睿智的眼已经永远闭上了―― 她被人拉开,见到大夫们围拢上来,她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只知道最后他们全都摇了摇头,宣布了景从之的死亡。 她不肯相信这个结果,挣扎着要上前查看,初一却从门后跑来,死死抱住她的腰,哭喊着让她节哀。 她边哭边骂,骂庸医,骂初一,骂所有在场的人,骂声震天。 可是渐渐地,她骂不动了,挣扎不了了,她瘫软在地,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大哭声,悲天动地,响彻丞相府上空―― 那一天,谁也不曾料到,叱咤半生的景家家主――景从之会突然从马背上坠落,更想不到的是,一场意外就这样夺走了他的性命,结束了他传奇的一生―― 第84章 084 哀痛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然而,景家家主不在了,景家却不会垮下。庞大的景氏家族在此时显露出了他们惊人的凝聚力,仅三日时间,景家本家成员、各旁支分家齐聚京城,挤满了整个丞相府。 景如是没有见过他们,也不想知道他们的身份,她像个木雕般,整天整夜地跪在灵柩前,不发一语,对周围的喧闹吵杂充耳不闻。 她把自己封闭起来,不理睬外界的事情。 所以她不知道,景从之逝世的影响有多大,宿敌们在拍手称快之余,立即联合起来,开始疯狂打击报复。景家明面上暗地里所有的产业都受到冲击,但景家本家反应何其迅速,各分家也齐心合力,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将形势控制住了。 然而,有外界的虎视眈眈,也有内部的不安稳因素,景家家主之位不可空悬太久。长老们召开宗嗣大会,决定拥护景从之唯一的嫡子――景如是成为家主。鉴于她年纪尚幼,与会众人纷纷发誓会竭尽全力、全心扶持她坐稳这个位置。 但景如是却没有参加这个会议,因为她要守着父亲的灵柩。 当她得知这个结果时,心中其实是没有意外的,不过她却不做任何回应,因为她现在还不想想这些事情。 不过其他人却不这么想,他们认为现在最要紧的事情是尽快完成传承交接,而不是一味沉浸在伤痛中。 景如是在一**劝说中头晕脑胀,她觉得喘不过气来,借故离开了灵堂。 在池塘边,她像是缺氧极久的人般,扶着栏杆大口呼吸。抓住木栏的手指都快泛青了,她才有力气抬起头来。 水榭亭台,繁花如锦。 这里的每一砖一瓦都是那样的熟悉,都是景从之按照她的喜好来建造的,就连手指下这青色的栏杆,都刻满了她喜爱的花纹。 她如失神般四处寻找,似乎想寻找景从之曾留下的痕迹。 然而没有,烙上的全都是她的印迹。 她此时才顿悟,才明白父亲为她做了多少,原来他为了让她开心,自己的喜好可以通通抛弃,只为迁就她。 一思及此,刚刚有所缓和的情绪又被触动,她的心脏像被人一把拽住,慢慢收紧,疼得她都快无法呼吸了。 她半跪了下去,眼泪滂沱而下,泣不成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初一将外衣披在她的身上时,她才看见日已西落,天边如血色般鲜红。 “少爷。”初一不忍提醒,可是他却不得不说,“长老们还在大厅等着,让我过来叫你。” 景如是缓缓站起来,擦干眼泪,嘶哑的声音有些困难地说道:“走吧。” “少爷,你没事吧?”初一很是担心她的状况,见她转身就走,立即跟了上来。 “我没事。”景如是平静答道。刚才她想了很多,觉得不能再这样颓废下去了。这几****慢慢接受了景从之离世这个事实。如今没有为她遮风挡雨的人了,从今往后所有的事情她都得自己去应对,自己做决定。 而给长老们一个交代便是她第一件要做的事情。 第85章 085 报应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景如是回到灵堂,告诉各叔伯弟兄,自己年纪还小,尚不能担此重任,还请本家叔伯先代为主事,等她及冠后再行商量。 长老们虽有不满,但见她眼睛红肿、毫无当家的气度,也不得不承认现在的她的确没有这能力,众人商议后决定,由本家派人过来教导,等她满了十七岁,再入议事堂。 服丧期为三年,但景如是尚在求学年纪,本家认为未来家主不能给外界软弱无能的印象,于是景如是身穿麻衣回到了国子监。 景从之不在了,其他人就没了顾忌。景如是的房间被换到了一处极为偏僻并且破烂的地方,当她推开房门,闻着扑鼻而来的霉味和酸臭时,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他们太过分了,这哪是人住的地方!”提着大小包袱的初一见到,气得想骂人。 景如是的反应却平静很多,她走了进去,打量了一圈里面的环境,说道:“墙体虽然有点斑驳,但该有的都有。初一,你找人给我打扫下,晚上就入住吧。” “少爷!”初一难以置信景如是就这么轻易妥协了。 景如是也不解释,转身走了出去。 她想去藏书阁看看书,路上却被人拦住了。 “哟,这不是景如是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不就是今天啰,听说舍监给她换了一间新房,不知道环境如何。” “一定很好,毕竟人家是景丞相的公子。” “是前丞相吧,人都死了,怎么会还是丞相呢。” “是啊,我都忘了,看景如是穿的这身麻衣孝服,还真是国子监的一道风景。” “康世仁,带着你的走狗给我滚。”景如是头都懒得抬,冷冷说道。 “景如是,你当你自己是什么东西。”康世仁挡在她的面前,嘴脸有些扭曲,他恶意地说道,“你爹都已经死了,你以为还会有人怕你吗?你景家树倒猢狲散,平时又得罪了那么多人,现在的你在国子监就是名副其实的过街老鼠,人人都恨不得踩上一脚。你凭什么还敢这么大口气!” 景如是抬眸冷凝着他,出言提醒道:“别忘了,你爹也刚死,我要是你,就积点口德,好好戴孝。” “你说什么!”她不提还好,一提就让康世仁想起父亲的死因。他大为光火,一把推向她的肩膀。 然而,他的手还没碰到她,一枚石子****而来,打在他的手腕处,顿时疼得他赤牙咧嘴。 “又是景家的影卫!”康世仁大怒道,“我要去告诉夫子,说你在国子监纵奴行凶,你等着被开除吧!” “你睁大眼睛看看,哪里有影卫的影子?”景如是反驳道,“你想动手打我,刚好一枚小石头飞来打在了你的手腕上,这是不是叫做报应?” 众人抬头四处寻找,真的没看到有任何侍卫的痕迹,不过却都不敢再靠近她。 “哼,我看你还能得意多久!”康世仁怒极攻击,反击道,“我看你景家才是要遭报应了。你爹的死法和年太子如出一辙。众人都说是你爹害死了年太子,没想到这么多年后,你爹却以相同的方式突然死亡,你说这算不算报应?” 第86章 086 蛛丝马迹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你说什么?”景如是听到这话,眉头微皱,她问道,“年太子不是因为得风寒去世的吗?” 康世仁也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口,这个秘密他也是无意中在皇后娘娘回府时不小心听到的,此时大家都看着他,他立即补救道:“哦,我记错了,我的意思是说你爹做了那么多坏事情,害别人从马背上摔下来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你说够了吗?”景如是冷眼看着他,耐心已经耗尽,“你们再不走,我可不保证刚才的事情不会再发生。” 众人一听,嘴上骂骂咧咧的,不过还是慢慢散去了。 康世仁临走前恶狠狠地瞪了景如是一眼,却发觉她也在看着他,心中不知为何一虚,竟加快脚步跑开了。 景如是既不是聋子也不是傻子,不会相信康世仁记错了这样的借口,出于直觉地,她认为事有蹊跷。 以前她就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会有人认为是她爹害死了裕嘉年,外界的说法是景从之趁着裕嘉年生病的时候在他的汤药里下了毒,毒死了年太子。可是这样的说法根本就是错漏百出,毫无可信度的。 但如果年太子是从马背上摔下来伤重不治,鉴于年太子的声望,皇室没有找到凶手又怕激起民愤,在动荡之时被人有机可乘,而给出另一套说辞,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看来她真的要好好调查这件事情了。 本家的效率一直很高,很快就给了她答复:年太子的确死于坠马事件,皇室之所以给出另一套说法是因为不想让民众认为他们文武双全的年太子连一匹野马都征服不了,从而破坏他英明神武的形象。 而那匹野马的来源却不得而知,皇室一直认为那是景家的阴谋,可是本家却没有记录。不过鉴于家主可以绕过本家做决定,所以不敢肯定她爹有无参与。 至于皇家的反应倒真有异常,皇帝早在景从之死前就暗中调兵遣将,更趁着景家自顾不暇时替换掉了很多官员,似乎提早猜到了景从之的死亡。 整件事情要调查清楚要需要一些时日,本家承诺一有结果便会告知她。 但景如是却按捺不住了,景从之死时她伤心欲绝,现在听到他有可能是死于谋杀时,她又怎么可能坐得住? 为了不打草惊人,她独自一人前往景从之坠马之处,想能否寻找到蛛丝马迹。 这里是景家一处私人马场,环境清幽,位置偏僻,因为景从之很喜欢到这里骑马,所以安保工作做得挺好的,外人根本无法入内。 不过自从景从之死后,景家事务一片混乱,没有管理这片马场,所以也就将看守撤走了。 景如是到这里来,没有让任何一个人知道。因为如果景从之真是被人谋害,能在那样密不透风的环境中下手,最大的可能便是有内应!即使是影卫都不可尽信。 她徒步走到景从之坠马的地方,那里的枯草上还有暗红的血渍,她蹲下身子,在草丛中仔细翻找。 第87章 087 濒死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皇天不负有心人,她终于发现了半块疑似梅花镖一角的碎片,那上面还带着血迹。 可是父亲身上并没有暗器割伤的痕迹,那么―― 会不会是马有问题呢?比如有人用暗器打伤马,马匹受惊,才突然躁狂? 可惜这不是在现代,否则把这个碎片拿去一做化验,就知道上面是不是马血了。 不过怎么也算是一个线索,景如是刚想将这碎片包好揣进怀里,突然,后颈传来一阵剧痛,她眼前一黑,身体就倒了下去。 再次醒来后,她头疼欲裂,视线也因为刺眼的阳光而有些受阻,然而接下来的一眼却让她瞬间清醒,胆战心惊!此时她正竟被人绑在瀑布旁,身体悬空! “你们是谁!想做什么!”她见到面前的三个黑衣蒙面人,心中升起强烈的不安,一边怒喝一边拼命挣扎。 “别做无用功了,你是挣脱不了的。”一名蒙面人发出嗤笑,他的声音低沉喑哑,是景如是从未听到过的声音。 “你们想要钱还是什么?我通通都可以给你们。”景如是怀着一丝希冀地询问道。 “我们不要钱,只要你的命!”那几双露出在黑布外的眼睛狭窄凶狠,如野狼般带着浓浓的戾气。 “我和你们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杀我?”景如是决定死也要死个明白,眼下这里太过偏僻,根本不会有人经过,就算是影卫也不一定能找到这里来,难道她今天真的要命丧于此? “怪只怪你景家作孽太多,景从之死了还不算,我们要你景家断子绝孙!”说着,凶徒一刀砍在了景如是的腿上! 刀劈开血肉的剧痛顿时疼得她痛喊出声,出于求生的本能,她条件发射就抬脚想将人踢开。这刀刚好将绑住她腿的绳子砍断,景如是突如其来的一脚猛地踹倒了对方,而身下的木桩却因为用力过猛突然向后倾斜,最后在惊呼声中,景如是连同着木桩摔下了瀑布,很快便消失在湍急的水流之中! 瀑布上,黑衣人低头寻找她的踪迹,确认她没有浮出水面后,才快速离开。 他们走后,有男子来到悬崖边,他弯腰从带血的泥土中捡起景如是掉落的玉佩,俊美无暇的侧脸盯着下方的激流,眉头如山川般拢了起来。 瀑布下,景如是用力扭动挣扎想往上游去,然而沉重的木桩却让她越来越往下沉,慢慢的,她的力气越来越小,肺部积水让她五脏六腑疼得快要爆炸,意识渐渐模糊,终于像石头般沉入了水底―― 忽然眼前涌现出一片白光,她有些迷茫地到处走动,想看清这是什么地方。 “如是!”有人在唤她的名字,她立即转头寻找,可是却见不到任何人影。 “教授,她还是没有反应。”他们似乎在交谈,声音有些听不太真切。 景如是仔细聆听,她终于听出来了这是教授和同学的声音! “教授!安安!小南!”她朝着雾气大声呼叫,四处奔跑,想找到出口。 “教授,你看,如是的脚好像动了一下!”安安的声音有些激动地喊道。 第88章 088 幻觉?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我也看到了。”小南也惊喜地附和道,“教授,是不是方法起作用了?我们能将如是接回来吗?” 一道低沉醇厚的男声响起:“我们现在无法判断如是所处的时空。她目前的状态是陷入沉睡,身体器官都是运作正常的,所以偶尔有反应并不能说明问题。” “教授你就不能再想想办法吗?这都快一年了,如是要是再不醒以后会不会留下后遗症?”小南担心地问道。 “小南,你别这样,教授一直都在尽心尽力地寻找如是。虽然之前我们做过很多穿越实验都成功了,可这一次不同,如是去到的很有可能是平行时空。那么多的时间空间,一个个寻找也是需要时间的。”安安安慰道。 “可是我担心如是醒不过来。”小南的声音带着伤心和沮丧,难过地说道,“明明穿越前我们做了一次又一次地试验,她的体质很符合时空波动的啊,可为什么那么多穿越者都平安无事地回来了,如是却不知所踪。” “这是我的疏忽。”教授的声音又响起,“平行时空产生的时空波动很相似,当时如是应该是受到其他的波动影响,才会导致穿越失误。不过不必担心,她的身体没有出现异常,说明她的脑电波还平安存在于某个时空。” “不过教授,我有个疑问。”安安问道,“资料上记载,以前也出现过如是这样的情况,可那些实验者的身体很快就出现衰竭,短则几天,长也不超过三月。但现在如是的情况却很良好,似乎不太符合平行时空相斥的原理?” 景如是知道,所谓的“平行时空相斥”说的是每个时空为了保证其**和稳定性,不受到其他时空的干扰和破坏,会对“外来者”产生排斥。简单的来说,就好比一台收音机,里面有很多无线电频道,只有将按钮旋转到对的位置,才能接受到那个频道的信息。但如果有人强行将低频与高频重叠,那么收音机里听到的就是乱流声。 景如是就是这样的“外来者”,根据时空理论,她的脑电波与不属于她的时空应该是相斥的,也就是说,她早就应该出现时空病,要么意识消失在时空缝隙中,要么身体出现脑死亡。可是这些症状她都没有出现,不得不让人不解。 “或许,平行时空相斥不是绝对的。”教授思索了片刻,说道,“有些人的体质能在两个或者更多的时空中生存,也或许,如是取代了她穿越之人的历史身份,她成了那个时空的人。不过前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如果是前一种原因,那如是的健康应该暂时可以不用担心了。”小南舒了口气,分析道,“如果是后一种原因,她岂不是要加入到历史洪流中去,否则算不算改变了历史,而导致时空裂变?” “有可能。”教授的语气变得凝重起来,“如果那样的话,她会跌入第二个平行时空,我们寻找起来就更困难了。” 景如是听到这些对话,心中越揪越紧,这么说来她还是回不去? 第89章 089 遗书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现在这里是哪里,她为什么能听到声音却什么都看不见,她想起来了,她坠入悬崖了! 那现在她是死了吗? 一意识到这点,她突然觉得胸口好闷,像被千钧巨石压着,好难受,好痛苦! 她痛得蹲在了地上,眼睛也睁不开,她头好昏! 突然,她的身体腾空而起,四周的白雾像光束般急速向后掠去,她被卷入了一个黑洞之中! “咳咳!”床上之人突然发出一阵猛烈的咳嗽,有水从嘴里呕出。 “少爷!”初一立即跪上前查看,见脸色惨白的景如是终于睁开了眼睛,不由得眼含热泪说道,“你终于醒了,快把我给吓死了。” 景如是没有力气回答他,只感觉到有人将手指搭在了她的脉搏上,然后她听到:“少爷已经没事了,就是身子骨很虚弱,需要慢慢调理。” “初一。”景如是稍微缓和了下,终于有力气出声了,“是谁救了我?” 正催着大夫去熬药的初一一听见她的声音,立即蹲下来,轻声回答道:“是影卫从河里找到你的,幸亏发现及时,大夫替你止了血,又一直驱药让你吐出腹中积水。只是你睡得时间太长,可把人吓坏了。” 两天一夜?这么长时间,难怪她觉得浑身无力,大概是饿久了吧。 初一猜到了她的心思,立即叫丫鬟去厨房里端来一碗白粥,小心翼翼地喂景如是服下。 再吃了药之后,景如是觉得感觉好多了,她除了腿还有些疼痛之外,也没有其他不适感了。 她斜靠着软垫坐了起来,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衣服被换掉了,于是她问道:“是谁替我换的衣服?” “是聋婶。”初一知道景如是很不喜欢别人碰她,即使是贴身丫鬟也不行,病重之时只会让聋婶照顾。清楚这一点的初一赶紧回答道。 听到是不会说话也不会写字的聋婶,景如是悬着的心才落了下来,她曾经答应过娘亲,绝不让别人发现她的女儿身,所以在娘亲死后,她特意去找了一名聋哑妇女当阿姆,就是为了在她不便时照顾她,从而隐瞒身份。 “少爷。”这时,门口一直站着的影卫首领走了过来,他半跪着递上一封信,说道,“这封信是在老爷房里找到的,上面写的少爷亲启,还请您过目。” “为何现在才拿给我?”景如是皱着眉,质问道。 “回禀少爷,信封上压着一张纸条,嘱托着:待景家人离去后交予如是。”影卫首领顿了顿,才说道,“前几****与老爷争吵之后,老爷告诉我,若是有朝一日他不幸遇难,暗阁里有一封信是写给你的,他交代我要亲手将信转交给你。” “什么?”景如是一惊,立即从初一手中接过信件,信封上那如行云流水般飘逸隽秀的字迹正是景从之的,上面写着:吾儿亲启。 “属下告退。”影卫首领以眼神示意初一同他一起离开。 大门合上,房间只剩景如是一人。 第90章 090 父爱如山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她的手有些颤抖,撕开火漆都用了好些时间,她的心开始狂跳不止,景从之将信藏到现在,并且让影卫首领亲自交给她,一定是里面写着十分重要的内容。 她将纸张展开,从第一行慢慢看下: 如是: 今夜雨歇尽,星月沉湮,令为父想起你出生之时,也是这般的夜色。 一晃十三年,你已长大,吾深感欣慰,总算不负你娘亲嘱托。近日吾常觉心神不宁,亦曾彻夜难眠,想来或是思你娘亲过甚之故。恍然一算,她已离去十年有余,这十年来的每一天,我都忍受着噬心之痛,唯你能给为父带来一丝安慰。 可你却始终与为父意见相左,不愿继承景家衣钵。我曾为此发怒,忿然于你的不争气,然而现在想来,确是我强求了。 你自小便被当做男子教养,经年累月,以至于为父有时真当把你做儿子般对待。 是的,为父知道你是我的女儿,而不是儿子,这个秘密很早我就知晓了。 我不怪你娘,我明白她为何这样做。我与阿芸相识于落难之时,我曾发誓今生绝不负她。成亲五载,你娘仍无所出,景家长老一再要求我纳妾延续香火,可若孩子的母亲不是她,那于我而言便是毫无意义的。 后来,你娘终于有了你,她生你时很辛苦,痛了三天三夜才将你产下,但她却再也不能有孕了。 她知道景家需要子嗣,也知道我宁可断后也绝不会纳妾,于是她告诉所有人,她生了个儿子,那就是你――如是。 我永远忘不了第一次抱你时的心情,你那么小,像是碰一下就会碎,我小心翼翼地抱着你,手都在轻颤。 你娘笑我比上朝还紧张,可她不知道,我有多激动,激动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我感谢上苍将你赐给了我们,从那一刻我就知道,在往后的年月里,我会将你视若生命。 一家三口的幸福时光太过匆匆,你娘的病逝对我是致命的打击,有好几次我都神思恍惚,差点随她而去。是你给了我挺过伤痛的勇气。 你娘走后,我没向家族坦承你的身份,而让你继续遵循她临终前的叮嘱,以男儿身示人。那是因为即使我是家主,也有很多事无法掌控,我不想你娘的灵位入不了祠堂,不想她的名字被从族谱中划除,所以只能让这个谎言继续延续下去,让你成为景家的继承人。 你很聪明,比你所有的堂兄弟更有头脑,你若成为家主,必定会让景家更加强盛。于是我强迫你做了很多不想做的事,一再忽视你的感受,也因此,我们之间渐生龃龉。 这些年来,我一直活在自责与挣扎之中,我身为家主,有将家业传承下去的责任。可我又不愿违背誓言辜负你娘,所以,我只能将我未尽的义务强加于你的身上,权当做对景家列祖有了交代。 可这样对你来说太过不公,你应该有选择的权力,既然我能为了你娘背上无后的大过,那么又何必非要将唯一的孩子奉献给家族? 然而,我终究下定不了决心,无法将你身份的秘密公诸于众。 如是,原谅为父的自私与懦弱吧,尽管我知道你有很多委屈,可是身为景家人,我真的不想看到景家因为我的一个错误而陷入四分五裂之中。 或许有一天,当我去见你娘了,你就能自己做主是否公开这个秘密了。 而我,也算是解脱了。 这封信我会仔细保存,直到离世的那天。所以,当你看到这封信时,为父已不在你的身边,从今往后,没有人再逼你做决定,也没人能左右你的人生。 无论你如何决定,我都会支持你。 深夜父笔 第91章 091 醒悟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当看完最后一个字时,景如是的手一抖,信纸掉落在了被子上,而她的脸上早已布满了泪水,泣不成声。 在她心中,景从之像一棵大树,总是为她遮风挡雨,同时他也如树般沉默,感情从不表达出口。 然而现在她才知道,他对她娘的爱有多深,对她的爱有多深,深到足以背弃他最爱的家族。 她曾认为他专横霸道,不理睬她的感受,却没想到他对她的了解如此之深,只是他的心里也有道坎,无法迈过。 一想起她与他最后一次见面还在争吵,她就恨不得扇自己几耳光,他心中有愧,可是她呢?就只知道埋怨他、指责他,却从不曾站在他的立场上考虑,不体谅他的心情。就连他心脏有问题,她都是在他死后才得知。 她究竟是有多愚蠢啊,才会这样去伤害一个真心疼爱她的人? 信中的每字每句她都能感觉得到那浓浓的父爱和深深的愧疚,她一点都怪他,也不怪娘亲,她知道,他们是因为爱得太深,才会“牺牲”她,但她相信,他们无时无刻不在自责,不在弥补,一直把最好的给她,有这样的父母,她难道还有半点不满足吗? 尤其是信的结尾,景从之那仿佛已预料到死亡的话语更让她痛不欲生。 难道他真是有所预感才写下这封信的?或者是另一个她更不愿相信的原因,那就是他为了给她自由,同时又无法卸下与生俱来的包袱,所以他明知道会有危险,也仍然要去骑马,以葬身马蹄之下这样的方式让她重新选择人生。 想到这,景如是心痛得呼吸都要停止了,她的哭声由小变大,终于抑制不住地放声大哭,瘫软在了床上。 然而,以死成全的景从之却没想到,他的死亡并没有让景如是去追寻自由,反而促使她下定了改变一生的决定。 “锦州盐运使失踪几日?可曾查到踪迹?”宽敞大气的书房内,景如是端坐在景从之曾经坐过的太师椅上,沉声询问本家派来的使者。 “回少爷,盐运使失踪已有十日,未曾查探到蛛丝马迹,很有可能已经遇害了。”来使低垂着头回道,这不是他第一次见景如是了,但是这一次会面他却明显感觉到她的气息变了,变得冷静沉稳,多了锋芒,也多了锐气。尤其是现在她死死盯着人看的表情,倒让他不敢直视了。 “这是第几个下落不明的人了?这一月来,陆续有景家亲信死于非命,你们可曾查出幕后指使?”景如是面色冷峻,眉头微皱。 现在的她俨然多了几分当家的气度,经历了景从之的死亡,她的想法瞬间大变,而濒死之际的幻觉更让她想通,既然她来到了这个时代,那她便是景如是,真正的历史中的景如是!振作后的她致信本家,要求进入决策圈磨砺自己。于是乎,长老们会派人将每件大事告知她,听取她的意见,作为对未来家主的成长训练。 “各大世家都有或多或少的参与,而最猖狂的当属康家,他们甚至公然收买江湖人士,杀害了不少我们的人。”使者答道。 第92章 092 墙倒众人推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景如是的心中并不觉得意外,景家树大招风,各世家被景家打压多年,又怎会不趁着“天赐良机”收复失地呢?康家的行为也在情理之中,景家害死了康书第,他们自然是充满了仇恨的,不杀几个景家人又如何能平息怒气呢? 想到这,景如是忍不住在心中发出一阵冷笑,她竟然还曾同情过康家,竟然会为了一个素未谋面的康书第与这世上最疼爱她的人撕破脸皮,她果真是太过圣母了啊。 而如今,她的父亲死于非命,却没有一个人同情她,甚至不少人还很幸灾乐祸,如此对比下来,她越发觉得可笑。 父亲走了,他最大的心愿是让她过想过的生活,可她也知道景家始终是他放不下的心结,所以那就让她代替他成为景家的守护者吧, 同时找出害死景从之的幕后黑手,倾其全力报仇雪恨! “太祖皇帝打江山时,康家不过是一群山贼土匪,跟随太祖起兵之后才咸鱼翻身。”景如是带着嘲讽的语气地说道,“如今竟收买江湖中人暗杀景家,还真是符合他们的身份啊。” “少爷,你有何指示?”使者抬头看着她,依照长老的命令询问道。 “我爹刚逝,我不想搞得太过腥风血雨影响他的安眠。”景如是的眼如银河般璀璨夺目,也如银河般浩瀚莫测,她缓缓说道,“康家能收买江湖人,景家自然也能。请转告长老们,如有必要,我将亲自去拜会我那表舅,说服身为武林泰斗的他出声支持景家。至于其余各大世家层出不穷的杯葛暗算,我们无法全都化解,所以告之分散在各处的景家人,行为处事尽量谨慎低调,把以前的飞扬跋扈通通收起来,规规矩矩地做人。同时我还会调遣影卫前往,全力保护他们的安全。” “少爷,影卫是专门保护景家嫡系的组织,怎么能将他们派去保护其他人?”来使诧异道,急忙表示不赞同。 “你只负责传话,我的决定不需要同你解释。”景如是冷冷道,“将我刚才说的话带回本家,长老们若是有疑问我自会解答。” 她的长相俊秀柔美,眸光却透出一丝冰冷,使者被她看得心中一颤,赶紧低下头连声答“是”。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争吵声。 “何人在外喧哗?”景如是不悦地发问,她吩咐过议事时不准打扰,这些人是听不懂她的话吗? “少爷,初一出事了!”门外之人大声喊道,“您快出来看看吧。” 景如是立即从椅子上站起,对使者交道了一句:“你原路返回,我会派人送你离开京城。” 说完,她快步离开,当她打开大门时,屋子中央已无人影,干净得像从未有人来过一样。 “十五,初一在哪?”景如是对跪在地上的小厮问道。 “他在房里,大夫正在给他治疗..”十五早就哭花了脸,哭泣着答道。 “别哭了!”景如是眉头一皱,喝止道,“起来带路,边走边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何事。” 第93章 093 不再退让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是,少爷。”十五立即站了起来,他的腿短,要小跑才能跟上景如是的步伐,他断断续续地说道,“今天一早初一就去了国子监,想将你遗下的衣物取回,可是到了傍晚他都还没回来。我出去寻他,却没想到在偏门的位置发现了奄奄一息的初一,他浑身都是血,我上去扶他,却没想到,他的两只手都没有了――” 说到这里,十五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景如是浑身一震,像有一把巨锤当头砸下,她转过头,紧紧抓住十五的肩膀,不敢置信地问道:“你说什么?他的手没有了?” “是的,少爷。”十五年纪很小,眼下除了哭他不知道还能怎么办,“他的两只手都没有了!” 景如是踉跄着倒退两步,忽然发疯般地冲向初一的房间,到了那里,煎药的药童刚刚离开。 “少爷。”屋内的人见到她,纷纷下跪。 她径直冲到床边,只看了初一一眼,就如坠冰河,周身血液都快凝结了。 他的脸上满是干涸的血污,多得连脸孔都遮住了,目之所极,所有露在外面的皮肤都布满了伤痕,千刀万剐也不外如此。 死死抓着床柱,景如是才没向后倒去。她深吸了口气,将视线从初一身上移开,问向大夫:“他情况怎么样?” “回少爷,情况很糟糕。断臂创口很大,失血过多。周身有很多伤口,肋骨也断了几根。”大夫忍不住唏嘘,他行医多年,也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多伤口的患者,可谓是惨不忍睹。 “王太医呢?去把他给我叫来。”景如是转头喊道,十五一听,立即飞奔而去。 景家豢养着许多医术高明的医者,但他们只给景家主人治病,像初一这种下人是没有资格的。现在景如是发了话,十五才能去叫太医前来。 然而,所有医者给出的诊断结果都如出一辙,全力抢救之后,只能用千年人参吊命。 “查出是谁干的了吗?”景如是无力地靠在椅子上,问向回来覆命的影卫。 “少爷,已查明,是康世仁所为。” “康世仁!”景如是顿时发出一声怒喝,猛地一手将桌面上的茶杯扫翻在地,滚烫的茶水随着绽裂的陶瓷碎片四处飞散,声响惊人。 自从在瀑布边差点丧命之后,景如是就决定从国子监退学。因为她知道自身处境有多危险,想要她命的人多如牛毛,所以她必须得深居简出,尽量减少外出的次数。 这次初一去国子监拿东西并没有事先告诉她,听十五的叙说,初一是不想为了小事再去打搅很忙的她,所以才偷偷出府。可料想不到,丧心病狂的康世仁早就派人在她的寝室外面监视,景如是没有出现,初一便成了那替罪羊。 他将初一掳走,百般折磨,最后才把将死的初一扔在景府门口,当做挑衅。 康家欺人太甚,她绝对不会再忍下去! “传信给本家,即日我会启程前往九华山,召开宗室大会!”说完,她轰然起身,目光冰冷如霜。 第94章 094 初露锋芒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景如是连夜出发,在影卫首领的亲自保护下,历经四天四夜马不停蹄地赶路之后,终于来到了景家的大本营。 这里由景泰一手创建,最初的用途是囤积军备,以待日后谋反之用。为了掩人耳目,方圆数百里都被买下,就连千里之外的小镇上也被景家控制,所以除了景家的核心圈,外人都没法得知大本营的具体位置,甚至听也未曾听闻。 景如是下了马车,此时天际将明,雾气渐散,橘色的朝霞将苍翠的树木镀上一层艳丽的色彩,金色的阳光射入瞳孔,顿时幻化出一束束七彩光圈,恍然一看,误让人以为置身于仙境之中。 清晨山中的空气格外沁人心脾,景如是深吸了几口,赶路时的疲惫顿时消退了不少。已有小厮抬轿恭候于此,景如是坐入,立即被抬往山上。 她从轿子里往外打量,只见越往高处,景色越加迷人,不仅遍布各种稀少树种,还有如锦的繁花种在石阶两旁。山风一过,高处的花瓣被风扬起,纷纷洒洒飘了下来,如下了一场绚烂的香雪,美不胜收。 石阶长达千级,每隔几步便有侍卫守着,连外面都这样守卫森严,难以想像里面是何种场景。 这是她第一次来九华山,以前只从景从之的口中听说过,知道这里是众长老居住的地方,是景家真正的权力核心,所有重大的决议都从这里发出,通传给景家各地的亲信,落实执行。 而有资格选为长老并居住在此的人,都是从景家各分支中挑选出来的佼佼者,他们自小便被带上山生活,接受教育,与世隔绝,即使连亲生父母也不得相见。待到他们步入中年后,其中最优秀的人才有资格进入长老会,所以他们与本家族的感情极为淡薄,因此才能无偏颇地为家族出谋划策。 除了家主病逝,长老们终其一生都不得踏出九华山,否则便会被剥夺资格,而令自己的家族遭到灭顶之灾。 这样严格苛刻的条件自九华山创建以来便已立下,景泰的目的极其明确,他要让分家最优秀的人来为嫡系服务,要举全家族的力量营造出一个强大繁盛的世家,只有这样,从西南偏隅出来的景家才有可能取代金裕王朝,成为新的天下共主! 景如是心中感慨万千,想象不到这样浩大的工程究竟历时了多少年,她只肯定了一点,那就是景泰不愧为佞臣之中最出色的政治家,他成功地将整个大家族的资源都整合了起来,至今仍为每一代家主尽忠。 心思浮想间,轿子已经落下,有人用撑杆掀开布帘,恭迎她下轿。 景如是从轿子里钻出来,便见到前面已经站了很多人,为首的自然是那八位白发苍苍的长者,号称智囊袋的长老会八柱首。 “参见少主!”除了长老会的成员,其余人纷纷跪地。因为景如是还不是家主,所以长老们只需躬身行礼,无需下跪。 “请起。”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人群,听着这浩浩荡荡的声音,景如是的心中忽然多了几分澎湃,第一次被这么多人拜见,第一次见识到景家真正的实力,这种感觉比想象中的更加好。 跟随长老们来到大堂,景如是没有心思去欣赏那些雕梁画栋、奇珍异宝,她单刀直入说明来意:“诸位长老,如是有要事相商,请移步议事厅。” 八长老捋了捋胡子,说道:“如是,如今还有一些分主在赶赴的路上,再有两日便可汇合,你莫不如多待两日,等人齐后再行议事。” “我昼夜兼程,四天四夜不曾停歇,累死了三匹马才从京城赶来。请问还有谁的距离比如是更远?竟比我这个最远之人还要晚上两日,他们是否不知道宗室大会的含义?”景如是脸色一沉,不客气地质问道。 第95章 095 宗嗣大会(一)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在场之人皆是一怔,没预料到她竟会发火,与前段时间在灵堂之上所见的寡言少年简直判若两人。 “少主,我家主子因有要事缠身,才晚了一日出发,他派遣属下先来,就是为了让我替他向你解释一声。”有人上前,单膝跪下,朗声答道。 “要事?”景如是冷哼一声,追问道,“什么样的要事比宗室大会更重要?你是岭西分家的人吧,据我所知,你家主子有六个儿子,个个都是人中龙凤,难道他们就不能替父分担一下,好让你家主子能及时动身?” 那人愣住,刚想开口解释,却被景如是断然喝止:“迟到就是迟到,不需要找任何解释的借口。如果你家主子连宗室大会与要事的轻重缓急都分不清的话,那他就是一个缺乏判断力的人,根本不配当一名分主!” 说完,她看都不看一眼那脸色青红交替的人,上前走了两步,面无表情地环视四周,徐徐开口问道:“还有哪几个分主未到?” “还有崇州、祁阳、断水三位分主未到。”管事之人的声音自一角传来,在安静空旷的大厅里显得格外响亮。 “没理由让我们这么多人等他们四个。我建议立即召开大会,不必再等。”景如是朗声说完,然后转身面朝着八位长老,询问道,“请问几位长老意见如何?” 景如是这句话问得极为巧妙,她之所以一来就要给个下马威,那是因为景从之死时她在众人面前表现太过不好,难免有人从心底看不起她。为了树立起威信,所以她才来了个杀鸡儆猴。 而为什么要询问长老们的意见,那自然是因为目前景家最大的权力还是掌控在他们手中,于情于理,她都应该征得他们的同意。 长老们又岂会不懂景如是的那点心思,他们面色如常,心里却很满意她今日的表现。 刚才八长老那句话就是想试探景如是会如何处理,如今景家正逢多事之秋,景从之突然亡故,而他们却只能在九华山监控各分主的动向,所以人心有所离散。景如是这番斥责的话正好给那些有异心的家主敲响了警钟,景家继承人还在,而且不比景从之手段软弱! 大长老此时开口了:“依如是所言,即刻召开宗室大会。” 众人一听,知道那四名分主已算是翻不了身了,只有被抛弃的人才会被摒除在宗室大会之外。哎,看来这名年纪轻轻的少主也不是善茬,以后得小心了。 大会由八大长老主持,景从之只坐在右边的第一把椅子上,各分主详述完这段时日的情况之后,大长老发话了:“如是,你可有看法?” 景如是在大厅里就明白这几个老头是想看她的表现,于是她也不推脱,径直站了起来,开口道:“自我爹仙逝后,景家受到很多明里暗里的攻击,损失惨重。对于几名遇害的长辈,我深表哀悼。我已命人前去抚恤亡者家人,尽最大的努力帮助他们走出伤痛。” 第96章 096 宗嗣大会(二)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停顿了片刻,视线逐一扫过与会众人之后,她才又说道:“然而,缅怀抵御不了新的恶意伤害,我们要做的,是揪出那些下黑手的人,讨回公道,立即反击!不必如是多言,相信诸位叔伯兄弟都心中有数,天下所有的世家,几乎都与景家为敌。景家能屹立至今不倒,靠的只有两个字――团结!所以我在此恳请诸位以家族为念,戮力齐心,共渡难关。” 在场的八十二位分家家主都因为这一句话有所触动,连一名十三岁的孩子都能看透的道理,他们这些成年人又怎能不明白呢?她说得很对,放眼天下,皆是敌人,景家若散了人心,那真的是离灭亡不远了。 “少主所言极是,吾等愿以日月之心,效忠少主!”有人大声喊道,声音如雷。 “吾等也是!” 面对如浪潮般的宣誓声,景如是笑了,她抬起手,示意安静下来,“如是很感谢诸位的忠心,然而我毕竟未及弱冠,还不能代表整个家族,所以请各叔伯仍向家族彰表忠心,如是由衷感谢!” 众人纷纷点头,景如是见状,笑道:“今日召集各位千里迢迢赶来,其实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商榷如何保障诸位的生命安全。” 她的话语一落,有人诧异了,大厅响起一阵窃窃私语声。 “敢问少主高见?”一名魁梧的大汉站了起来,有些急迫地问道。 “我打算将影卫分给大家,充当护卫。”景如是的一句话激起了更大的反应。 绝大部分的人既惊喜又怀疑,因为影卫一直都是保护家主的组织,其中自然高手如云,乃怕得到一两名影卫都会让他们晚上睡觉安稳得多,可是景如是会大方到连自身安危都不顾?这未免有些不合情理。 景如是看穿了众人的心思,她用眼角余光扫了一眼端坐在上方的长老们,他们如入禅定,面无异常,然而他们的眼里同样有所疑惑,因为这件事景如是也是临时才决定的,未与任何人商量。 “当然了。”景如是提高了音量,打断了众人的议论声,说道,“由于影卫的性质,所以他们的人数不多,若要平分给大家,恐怕是不够的。” 她的话顿时又让会场的气氛紧张了起来,沉不住气的人发问了:“那敢问少主,您打算如何分配?” “那就要看各位愿不愿意为主家分忧解难了。”景如是如水晶般灿亮的眸子闪过一丝狡黠,红唇微扬,开出了条件,“说来惭愧,如是以往只知飞鹰走马,从未主动学习过家族事务,所以自我爹走后,丞相府的财政一片混乱,前几****翻查账本时,才知道早已入不敷出,亏空很多。我想若是有人愿意帮如是渡过这个难关,我定然也会帮助他化解危难。这样的条件可算公平?” 这算是把景家最精锐的侍卫团拿来竞价出售吗?众人都被她的话惊呆了,就连长老们也坐不住了,四长老轻咳了几声,想提醒景如是注意分寸。 第97章 097 不按常理出牌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景如是却当做听不懂一样,继续说道:“这个主意是我想了很久才想出来了,我觉得这是唯一能皆大欢喜的办法。若是有人愿意,可以出声,影卫数量有限,先到先得。” 她连市井之中的用词都搬了出来,更加让众人确定这是一场买卖了。 “兹事体大,诸位舟车劳顿,莫不如先回房休息,容后再议。”长老们再也按捺不住了,出声终止了此次会议。 景如是也不恼,因为她敢这么做自然是有备而来的。 果不其然,待众人离开后,八大长老开始发难了。 “如是,你所言的办法未免太过不妥,怎能将影卫当做物品一般,可以拿钱交换?”胖胖的五长老率先责怪,他的长相极为和蔼,所以即使这句话听起来并不像生气。 “荒谬!”脾气不好的二长老瞪着景如是,只差拍桌子大骂了。 “听听如是的说法。”大长老的一句话让还想开口的其他长老都闭上了嘴,等着听景如是的解释。 景如是不得不感慨当上大长老的人果然是比其他人更有气势和头脑的,没有盲目发怒。不过她也知道,大长老不是不生气,只是想给她一次澄清的机会,若是道理说不通,那待会她可真是没有好果子吃了。 “请各位长老先不要生气,听如是慢慢道来。”景如是脸上带着笑容,看上去很有信心,“百年来分家不断向主家输血,无怨无悔。然而自从我爹走后,主家只剩我这么一个毛头孩子,既无能力又无阅历,如何能服众?我相信各位长老比我更清楚各分家的情况,谁忠心不二,谁想趁机作乱,都了若指掌。如是虽然年纪小,但不是傻子,我当然明白分家之中有人身怀异心,妄图趁机取而代之。否则,长老会也不会急着将我推上家主的位置了。” 她的话相当直接,直接得近乎不好听了,她不是个喜欢拐弯抹角的人,既然要说那么大家就摆明车马挑明好了。 五长老点点头,承认了她的说法。 景如是得到肯定,又说道:“刚才我所言财政亏空不是假话,依照现状继续下去,不出一年,丞相府将变成一具空壳。” “钱财方面你无需担心,我们自会考虑周全。”大长老承诺道。 “如是感谢长老们的费心,但是请问钱财是从何处而来?不也是依靠分家每年进贡?可是今年早已从各分家征收过了,如果再继续要钱,那么丞相府的软肋便会暴露出来,而那些有异心的人便会联合起来,试图扳倒主家。”景如是说完这里,目光在各长老脸上一一扫过,观察他们的反应。 “如果真发生那样的事,我们自有应对之法。”二长老强硬地说道。 “长老您是指用影卫暗杀吗?”景如是询问道。 二长老瓮声答道:“没错,这是最有效最彻底的方法。” “可是,如果影卫都不值得信任了呢?”景如是抛下了一枚重磅炸弹,让在座的各位长老都差点惊起。 “何说?”最是沉默的三长老也忍不住开口问道。 第98章 098 合作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我怀疑影卫当中有人被收买,从而参与了谋害我爹。”景如是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语气也骤然降低了几度。 “你说什么?”八长老猛然起身,小眼睛睁得圆圆的,脸上不满了震惊。 “我在我爹遇难的地方找到了一枚断裂的梅花镖碎片。”景如是将那日的情形完完整整叙述了一遍,说出了自己的推测,“我爹身上并没有被暗器划伤的痕迹,所以我认为这枚暗器应该是打在马身的。事后我曾去寻找过这匹汗血宝马,这匹马是景家最厉害的御手驯服的,它只要一听到主人的口哨声,即使千里之外也会飞奔而来。然而御手寻找了很久都未果,最大的可能性就是马已经死了。我觉得很奇怪,为什么那么巧,马厩里所有马都活蹦乱跳的,而这匹我爹骑过的马却突然不见了?这也更加让我肯定了猜测,当日是有人拿暗器射伤马匹,导致它马狂性大发,将我爹甩下马背。” “我爹遇害的地方是景家一处偏僻的马场,因为我爹时常去那里骑马,所以守卫极为森严,就算当日有人混进了马场,也不可能全身而退,更无可能一点异常都不被人发现。所以,我认为景家侍卫中出了奸细,否则整件事情根本说不通。”景如是声若坚铁,掷地有声,她很相信自己的这个推论。 “若景家侍卫当中真有细作,武功最高、离从之最近的影卫便最值得怀疑。”掌管家族典刑的六长老接话了,他的眉头紧锁,显然已经认可了景如是的推断。 “所以我不能再让影卫留在我的身边,除了影叔,其余影卫我都不信任。”景如是正色道,“可是我又不甘心就这么放任他们离开,毕竟他们当中很有可能有我的杀父仇人。于是我想借着这次机会,将影卫分散到各分家。一方面,可以让各分家‘慷慨解囊’,另一方面,可以试探出究竟哪些影卫有问题。” “哪个分主遇难,那么保护他的影卫就有可疑。”七长老摇摇头,有些不赞同,“拿分主们的性命做赌注,这未免太冒险。” “要是连自保都做不到的话,那样的人还配当景家分主吗?”景如是坚持己见道,“再者,目前各大世家收买了很多刺客对付景家人,我们也需要更多的同盟者帮忙。影卫我已打算放弃,所以得另外扶植新的势力。天阙阁就是我想寻找的盟友。” “你要拉拢江湖中人?”二长老更不认同了,景家历代都与江湖人泾渭分明,甚至不两立,毫无合作的可能。 “当今的武林盟主就是出自天阙阁,他们的门徒武功高强,不比影卫逊色。”景如是解释道,“第一任阁主是我外公,所以我与这个门派渊源颇深,我有信心能说服他们与景家站在同一阵线上。” 听她这么一说,长老们才想起她娘亲也曾是天阙阁的人。 “既然你知道天阙阁与景家的渊源,那自然该清楚合作绝无可能。”二长老冷眼看着她,提醒道。 第99章 099 一石三鸟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当年景从之与聂芸相恋时,不止景家反对,天阙阁更是发出追杀令想取景从之的性命,两家斗了很久,死亡无数,最后以聂芸接下聂苍天一掌险些丧命而终结。自此聂家与聂芸断绝关系,景家人也不再提及她的江湖身份。有这样不愉快的过往,天阙阁又怎么可能与景家合作。 “我外公在世时,或许无可能。但是现任阁主是我娘的表哥,也就是我的表舅舅――云聂。他是个很有野心的人,即使在江湖中的地位已无人能及,但是也无法填充他膨胀的内心。他不仅扶持唯一的儿子登上了武林盟主之位,暗地里还做很多见不得人勾当,以满足他对钱财权势的**。一个人只要有所图,那他就是可以被收买的。景家能提供给他想要却不得的东西,比如权力、仕途,而他也能帮我们遏制各大世家疯狂的进攻,甚至反击。”景如是详尽阐述道,“天阙阁不缺钱,所以他们不会向我们索要财物,我们仅需提供一个许诺便可得到强有力的盟友。我认为这笔账是划算的。” “我还是反对。”二长老固执地说道,“就算影卫不得不放弃,我们还有血蛛,只要撑过眼前短暂的困境,我们就能腾出手来对付各大世家,无需向外人求援。” “老夫认为如是的话不无道理。”大长老的声音充满了威严,他看着景如是,双眼蕴含着睿智的光芒,他说道,“天阙阁虽与景家有罅隙,但阿芸毕竟是聂老阁主的独生女,门徒对如是多少会有一些感情,若是非要在武林中选同盟者,老夫也是倾向天阙阁的。” 景如是却没有为大长老的话感到高兴,她敏锐地捕捉到了二长老话里的那个未曾听过的名字:“血蛛?” “血蛛是比影卫更神秘的一个组织,他们保卫的是整个九华山。”八长老解答了她的疑惑,“历来只有家主与长老会知道他们的存在,你还没有正式成为家主,所以没有向你提及过这个组织。”原来是保卫大本营的,难怪这么神秘了。景如是点点头,但是她很快就察觉到了二长老话里的漏洞,问道:“既然血蛛的职责这样重要,那就更不能离开九华山了。否则被外人知道这里的存在,景家百年基业岂不是毁于一旦?” 她的话颇有几分危言耸听的意图,但说的也在情在理,景家所有的秘密几乎都在九华山了,要是这里突然间没了守卫,如果出了事,谁敢下去向列祖列宗交代? 二长老似乎也察觉到自己的失言了,他坐回了椅子里,不再说话。 最后还是大长老拍案做了决定:“如是是少主,只要她的决定于家族有益,我们这些老头子自然是支持的。就照这样做吧,影卫分给各分家,一来监视各分主,二来锄清奸细。” “三来还可以根据影卫的‘卖价’看出各分家的忠心程度。”景如是笑着说道,“给的价钱越高,越说明那位家主想为我排忧解难,忠心高低立见。” “亏你想得出这个办法来。”五长老忍俊不禁道,其他长老也都纷纷笑着摇头。 第100章 100 各有算盘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在景如是巧舌如簧地劝说下,长老会一致通过了她的提议,在外等候的各分主听到真要“卖”影卫的消息时,都差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景如是是个毛头小子不懂分寸罢了,连长老会也跟着胡闹? 然而腹诽归腹诽,长老们都发话了,分主们自然不敢不从。更狠的是,景如是竟让人将各分主的“出价”表张贴了出来,让人立刻便看到谁谁出了多少钱。 于是乎,即使再不情愿,各分主也不得不掏出大把银子来,含泪给了出去。当然其中也不乏真正的忠心人士,在这部分恨不得把全部身家都贡献出来之人的带领下,其他人的出价越来越高,最终的数额比景如是预料的还要多上两成有余。 有了这笔钱,丞相府的财政危机终于可以安然过渡了,况且被她这么大张旗鼓地一折腾,谁都不会相信丞相府是真的缺钱,只会认为是她编了个理由来圈钱,顺便测试下各分家的忠诚度。 “看来如是比我们所想的更加聪明,从之的坚持是对的。”隔着人群,八长老看着笑得合不拢嘴的景如是,欣慰地说道。 “她是聪明,可对家族的责任感却不足。”大长老有所保留。 “从她提议与天阙阁结盟便能看出,在她心中,达成目的远比家族荣誉重要。”此时的二长老变得不再暴躁,神情十分平静,“她很会利用身边的人和事,但就是因为如此,才显得不够稳重,分不清应做与不应做。” “如是虽是少主,但却从未接受过继承人的正统教育,她的身上缺乏很多东西,要在极短的时间内快速成长,只能寻求特殊的方式。让她亲力亲为是最好的捷径,我们只需静观其变,让她自由发挥,然后发掘出她的潜能,加以强化教导。”六长老代替大长老说出了心声。 众长老点点头,目光洞若观火。 景如是当然不知道那几只老狐狸怀揣着别的心思,在会上故意做了场戏,她还以为当真是被她完美的口才说服了。不过她也没有食言,很快便真的说服了天阙阁,让云聂表态支持景家。 暗杀阴云瞬间被横插一脚的天阙阁转了风向,武林盟主更公然称呼景如是为如是表弟,那些被大世家收买的各路高手只得偃旗息鼓,不敢再对景家人下手。 “爹,为何要支持景家?我可记得天阙阁与景家曾是势不两立的。”楼外楼,一名白衣少年斜依在竹窗边,他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面如桃瓣,那双低垂的凤眸眼含春波,玫色的唇瓣带着若有似无的笑容,整个人显得异常慵懒邪肆。 他就是当今的武林盟主,天阙阁的少阁主――云浅雪。若是不知道他身份的人此时见了他,怕只会诧异于他惊人的美貌,而不会联想到他竟会是五百年来最年轻的武林盟主,公认的习武天才。 “利益开道,还有什么恩怨是不能化解的?”云聂嗤笑道,他的五官也是极为俊美的,但一道骇人的伤疤自他额角划下,令他的面容显得狰狞可怕。 第101章 101 表哥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景如是值得相信吗?”云浅雪将手中开得正盛的牡丹抛下窗外,冷眸看着花瓣纷纷散落,随风飞扬。 “若是像她爹,那就不值得相信。”云聂冷哼一声,才道,“可惜,她像她娘,都是心慈手软的蠢女人!” “女人?”云浅雪来了兴致,侧身问道,“你是说,景如是是女子?”难怪他觉得这如是“表弟”有些异常,同为拥有俊美长相的“男子”,云浅雪比其他人更能看出景如是不同寻常的过分阴柔,原来她是女子啊,这就难怪了。 “景从之自以为能瞒过天下人。真是可笑,我倒要看看他是如何教导这个好女儿的,能让她坐稳景家家主之位。”云聂不屑地说道。 云浅雪但笑不语,这情势是越来越有趣了呀。 深夜,景如是的房间还燃着烛火,噼里啪啦的算盘声从里传出,在静谧的夜里显得格外空响。 “这群老小子还真是有钱,不从他们身上收刮点油水太对不起自己了。”景如是看着最终算出来的数字,嘴上上扬,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她意识到现在很晚了,于是将账本合上,锁在暗阁里,然而她刚将墙上遮挡用的画卷放下,身后突然响起了一阵轻笑声:“半夜不睡觉却忙着算钱,你还真是个小财迷。” 景如是心下一惊,猛地转身,却差点撞入了身后那人的怀中。 “呵呵,你还真是主动,急着投怀送抱。”男子一袭朱红色的锦袍,身量颀长,垂在胸前的发质如端砚徽墨般浓稠玄黑,然而脸上却带着一副银色面具,将真容遮挡了去。 他顺势搂住景如是的腰肢,语气轻浮。 景如是听出了他的声音,用力将他推开,怒道:“云浅雪,你有毛病啊,大半夜的你跑来做什么?” “半夜不是睡觉就是采花啰。”云浅雪见她如遇洪水猛兽般后退好几步,凤眸微眯,调戏道。 景如是已从震惊中平复过来,既然是“熟人”,那她也就没什么好害怕的,她不客气地嘲讽道:“原来我们正气凛然的武林盟主立志当采花贼啊,真是志向高远,佩服佩服!不过你爱采哪采哪,别来我丞相府捣乱。” “怎么是捣乱呢?”云浅雪被她的讽刺逗乐,发出低低的笑声,他步履绝尘,移走间竟连一丝声响都未发出。他如优雅的云猫般慢慢靠近景如是,声音慵懒邪肆,“丞相府人杰地灵,就是花儿也开得比别处更艳,浅雪不过是秉着一颗阅赏之心,前来一探方泽。如是表弟,莫非几朵小花也舍不得?” 景如是明白他是故意让她歪解话语中的意思,说实话,对于这个仅有一面之缘的“表哥”她并没有什么好感,阴阳怪气不说看她的眼神也让她很不舒服。 大半夜的她也不愿意陪他玩这文字游戏,于是冷声下逐客令道:“花圃里的花你随意采,现在可以离开了吗?” “如是表弟,你还真是冷淡啊。”云浅雪忽然凌空一跃,倏地飞到了景如是的面前,将她困在自己与书桌之间。 第102章 102 夜不能寐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你还想做什么?”这样近的距离,连他微热的呼吸都能感觉得到,景如是心中有火,但又不便发出,她反手撑着桌缘,想尽量拉开与他的距离。 “为兄不远千里而来,自然是想同表弟你叙叙家常、培养下感情。”云浅雪的目光邪魅而放肆,将她又气又急的表情尽收眼底,不得不说,她的皮肤还真是好啊,连一处毛孔都看不到,白白嫩嫩,像个包子似的,令人忍不住想捏上一捏。 听他一口一个“表弟”,景如是恶心得想吐,白痴才会相信他是来叙旧的,于是她直接挑明道:“云浅雪,你就直说你今晚的目的罢,别说这些让大家都不自在的话。” “你不自在吗?”云浅雪抬手,骨节分明的长指将她颊边的一缕碎发捋至耳后。 “别动手动脚!”景如是“啪”的一声打在他的手背上,出声警告道,“给我让开,不然我叫人了。” “你若是想让别人看到这幅场景,尽可大叫。”云浅雪不受她的威胁,反而俯身更加靠近她。景如是被逼得只能后仰,从某个角度看去,现在这情形真的是“儿童不宜”,尤其双方还都是“男人”。 景如是被激怒了,扬起巴掌就想打过去,然而却被云浅雪轻松就抓住了手腕,那带着薄茧的手掌还趁机握了握她柔若无骨的小手。 “云浅雪!”景如是低喝道,漂亮的大眼睛里升起了两团火焰,她膝盖微屈,打算他再这么放肆那她就真的使用“防狼术”了。 云浅雪似乎看穿了她的小心机,发出不屑的低笑声,然而在她彻底暴怒前,又忽然放开了她,同时摊开手表示和解。 景如是立即退至一角,脸色微红,心跳急促,有那么一瞬间,她错以为他会吻她,如果他真想图谋不轨的话,那是不是说明这家伙不是“基”就是看穿了她的真实身份? 她不再多言,转身就朝门外走去。 云浅雪却在身后悠悠地说了一句:“都说景家富可敌国,康家似乎也不逞多让,讯息我已经带给你了,能否把握就看你的本事了,如是表弟。” 说完,他飞身一跃,身子如凌云巧燕般穿过窗户,转瞬不见。 景如是愣住,转过头时,已没有发现云浅雪的身影。 “他是特意来告诉我这个消息的?”景如是皱着眉头,若有所思,然而下一秒却爆发出破口大骂声来,“哪有人半夜三更跑来就为了说一句话的,真是个变态!” 不过愤怒归愤怒,景如是敏锐地抓到了这个讯息,她请求长老们派出景家最精锐的密探去调查康家,在探查到康家真的藏有很多钱财时,她陷入了思索。 按照正常人的思维,一定会立马举报康家贪污受贿,在各地藏有大量来历不明的钱财,从而让皇帝对其大为光火,没收其家产。 然而景如是却不想就这么简简单单就算了,康家是外戚,自古哪个外戚不敛财、不藏私?就算此事捅到了皇帝那里,康国舅顶多挨顿责骂,然后将一部分钱财捐给国库就不了了之了。 第103章 103 夜半偶遇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难道就没有别的罪证能让康家彻底垮台吗? 景如是彻夜未眠,翻看了许多权谋书册也没有想出完美的计划来。她打开房门走到庭院中,瘦月如刀,寒风透骨,她不由得紧了紧衣袍,想让自己温暖些。 若是往日,她若是睡不着出来闲逛,初一一定会拿着一件披风在旁伺候着,然而现在她孤零零的一人,身侧清冷如寂。 想起初一,景如是的心情瞬间变得沉重,虽然经过太医们全力救治,他终于捡回了条命。可是双手已废,左眼也因脑中淤血压迫神经而丧失了视力,现在的他活着比死还难受。 越想越心烦,景如是忽然想出去喝酒,自从景从之逝世后,她就极少出门,这偌大的府邸,却像个无形的牢笼,常常有让她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现在天色正暗,想来街上也是没有什么人的,她很想去看看一柳桥边那株凤尾兰开了没,想到便做,于是她给影叔打了声招呼,让他派两名心腹远远跟着她,陪她出去走走。 她没有坐马车,选择了步行。京城的夜晚也是十分热闹的,勾栏、酒肆、赌坊昼夜通明,隐隐有娇笑声伴随馥郁的脂粉味传来。 景如是避开了喧闹的地方,选择了一条僻静的路。走了很久,她终于来到了目的地,可是那桥上已经有人了。 走近了,她看清那人竟是最不想见的人――裕惜赐。 裕惜赐也见了她,如美玉雕琢般的完美侧脸微微转过,深邃如潭的眸子静静看着她,未发一语。 景如是想了想,觉得掉头就走未免显得自己胆怯了,就当他是隐形人好了,装作看不见。 于是她走上桥头,撑在石栏上俯身看去,那长在岸边石缝中的一株植物正努力地伸展出柔曼的枝芽,它的顶上有一个小小的花蕾,正随着微风在粼粼水波上摇曳生姿。 还是没开啊。景如是有些失望,自从她一次无意中在这里发现了这株本不该生长在这的凤尾兰后,就想到自己也是长在了不应该的地方,和它命运相似。久而久之,来看它便成了她的习惯。 裕惜赐不动声色,却将她的动作和表情尽收眼底,多日不见,她似乎瘦了一圈,下巴显得更尖了。 没见到想见的场景,景如是打算离开了。 然而,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只听到:“殿下,你在这里啊,怎么不说一声就走了,害我们好找啊。” 景如是不必回头就知道是李采青,她抬脚欲走,李采青却发现了她:“咦,这不是景如是吗?好久不见了啊。” 景如是不得不佩服他的神经大条,经历了那么多不愉快的摩擦,竟然还会主动同她打招呼。 不想表现得自己小气,景如是转过身朝他点了点头,当做回答了。 李采青却不打算放过她,大概他真的是神经太粗了,很久没见景如是竟然觉得有些“想念”,他热络地开口询问道:“听说你从国子监退学了,是真的吗?以后都不回来了吗?” 景如是点点头,没有说话。 第104章 104 仇人对饮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哎。”李采青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大咧咧地说道,“我怎么又忘了你爹死了的事?真是笨死了。” 他见景如是脸刷的一下变了,赶紧解释道:“你别误会,我没有其他意思,就觉得像你爹这样的风云人物这么突然一下就没了,有些难以置信罢了。” 景如是仍然沉默不语,此时巢文彦走了过来,他其实是和李采青一起来的,只不过刚才站在不远处没有现身。 李采青见景如是不搭理他觉得无趣,于是转头对裕惜赐说道:“殿下,我们走吧,行书都快喝趴下了,你快去看看他那熊样。” 景如是听到这句话,脚步不觉缓了下来,喝酒啊,其实她也想喝了,喝醉了就不用操心那么多事情了。 “喂。”巢文彦突然开口了,“你要不要一起来?” 话音一落,在场的人都错愕了,景如是自不必说,她是绝对不曾想到他们会邀请她喝酒的,连巢文彦自己都诧异这句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不过刚才见她消瘦落寞的背影,他真的觉得有些不忍。 李采青嘴巴张得能吞下一只鹅蛋,裕惜赐还是面无表情,景如是缓缓转身,那双如琥珀般的眸子在夜里显得格外明亮,她不掩疑惑,反问道:“你在邀请我?” “这里除了你还有谁?”巢文彦似有些不耐,口气一如既往地冲动。 景如是忽然想笑,她莫不是在做梦吧,她的死敌竟会邀请她举杯共饮,她最近的遭遇的奇事还真是不少啊。 她扫了裕惜赐和李采青一眼,不答反问:“不知道其他人能不能接纳?” “我没意见。”李采青立即表态道,说实话,他其实并不是真的那么讨厌景如是的,她与他们就是孩子间斗气的行为,他男子汉大丈夫心胸何必那么狭窄呢。况且,人家刚死了爹,稍微友善点也是应该的。 “你呢?”景如是望向一直默不作声的裕惜赐,问道。她其实愿意同他们去喝酒,但是如果有人甩脸子的话,那她宁可不去。 裕惜赐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就走,只扔下了两个字:“走吧。” 这就是不反对了?景如是嘴角微微上扬,心想他还真是傲娇啊,没有多想,她跟了上去。 到了酒楼,包厢里的骆行书和薛尚德看到景如是,眼睛都瞪大了,不等他们发问,景如是率先解惑道:“别露出这种表情,他们三个邀请我来的,你们不会不欢迎吧?” 那两人对视一眼,裕惜赐都不发话,他们也不好多说,而且现在正喝在兴头上,情绪也变得高涨起来。 “来了就坐下,陪小爷几个喝!”薛尚德喝得脸都通红了,张嘴就是一口酒气,他指着景如是,让小厮立即倒酒。 景如是忍不住取笑道:“我可不是酒家女,不知道怎么陪酒。看你这样子,定是喝了不少了,还能不能继续?” “笑话,你喝趴下了小爷还能站着。”说着,薛尚德噌的一声站了起来,速度太快,差点把桌子给掀翻。 “行了,你就别丢人了,坐下吧。”李采青将他摁下去,有些头疼地说道。 第105章 105 酒醉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景如是笑了,她眉眼弯弯的模样在烛火中显得格外美丽,骆行书醉眼朦胧地看着她,好奇地问道:“景如是,你怎么比女人还漂亮,是不是投错性别了?” “那就比比酒量。”景如是坐在软垫上,好爽地端起酒杯,敬向骆行书,道,“谁先倒了谁就是女人。” 这样的条件未免不公,毕竟他们先喝了好久了,不过骆行书见景如是一副瘦瘦弱弱的样子,料想她的酒量也好不到哪去,于是欣然“应战”:“好,比就比!” 推杯换盏中,一坛又一坛的烈酒被喝空,几个回合之后,骆行书、薛尚德、李采青先后趴下,景如是的脸上也染上两抹酡红,眼神有些迷离。 “再来一坛!”景如是豪气干云地一摆手,让人再上酒来。 巢文彦自小被禁酒,酒量自是不大,此时也有些上头了,他看了一眼景如是,脑子已经不清醒了:“景如是,你怎么变成两个了?” “巢文彦,你喝醉了吧。”景如是鄙视地睨了他一眼,俗话说女人自带三分酒量,再加上她经常去偷喝景从之的美酒珍酿,所以酒量锻炼得不小。 “你才喝醉了。”巢文彦断然否认,为了证明他没醉,端起海碗咕噜噜地一饮而下,然而刚喝完,他就只能以手肘支撑着脑袋勉强坐立了。 “一群手下败将。”景如是哈哈笑道,她忽然注意到角落处的裕惜赐,于是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向他,不满地指责道,“喂,你躲在那里干嘛?今晚不是你提议的喝酒吗,你看他们都喝趴下了,就你滴酒未沾,太狡猾了。” “我没喝趴下!”巢文彦托着脑袋,还在嘴硬地反驳。 景如是不理他,径直走向裕惜赐,然而,一个不慎,脚下被不知名的东西绊了一下,她发出一声惊叫,直接飞扑向了他! 裕惜赐霍然起身,眼疾手快地接住了她,低头看着怀中不胜酒力的人,眉头微皱。 “你干嘛老是皱着眉头啊。”景如是喝多了,胆子也大了,她笑嘻嘻地伸出手,抚上他的额头,一边搓揉一边说道,“像个小老头似的,一点都不可爱。” 闻言,他的眉头拢得跟深了,从来没有人把“可爱”两个字用在他的身上,这景如是莫非是醉糊涂了。 “你喝醉了。”他的音线很好听,像玉石轻敲发出的琅琅之声,不过若不是景如是现在醉得不太看得清他的容貌,估计也是不会留意到他的声音的。 “我没喝醉。”所有醉鬼都不会轻易承认喝醉的,她一摆头,头却更昏了,忍不住往他的怀里钻了钻,“我知道你是裕惜赐,你自以为是、脾气古怪,面瘫无表情――” 裕惜赐的脸瞬间黑线,他想把景如是甩开,她却紧紧抓住了他的手臂,继续说道:“不过你也有优点,学问好、长得帅,声音又好听,京城不知道有多少世家小姐暗恋你呢!嘿嘿。” 第106章 106 失态OR真情?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早知道她喝醉了会胡言乱语,他一定不准她来,裕惜赐看着她,无语。 眼前的他变成了好几个重影,景如是摇摇脑袋想看得清楚些,然而却让自己头的更加昏沉,她的脚下虚浮,只能抓着他这个“借力点”支撑。 裕惜赐半拖着这个累赘,走到窗边,想让她吹吹夜风,头脑清醒点。 景如是却以为他要把她扔下去,条件反射就抱紧了他,大喊大叫道:“别把我扔下去!我不想死!” 酒肆楼下有卖宵夜的小贩,他们听到声响立即抬头往上看去,想一探究竟。 裕惜赐气得真想把她扔下去,然而此时的她紧紧依偎在他的怀里,头顶刚好抵着他的下巴,一阵淡淡的馨香传入鼻翼,让他的手不由得停下了。 “你再胡闹,我立马叫你的人把你带走。”裕惜赐看了一眼守在楼下的两名影卫,低声威胁道。 “我才没胡闹。”景如是确实喝多了,但是她不是喝多了就发疯的类型,除了情绪比平日亢奋点,她的思维并不混乱,大概是觉得这个怀抱很舒服很温暖,她抱住裕惜赐竟然不松手了,脑袋也大刺刺地靠在他的肩窝上,喃喃道,“我只是太心烦了,想借酒浇愁罢了。” 听她这么一说,裕惜赐心底的某根弦像被触碰到般微微颤了一下,他也经历过丧父之痛,对于她现在的情绪也是感同身受的,一时间竟然没有推开她。 见他不“反抗”了,景如是闭上眼睛,继续唠叨道:“我爹死了,我找不到仇人,景家这副重担突然全都压在了我的身上,我觉得好累好辛苦。我长这么大,除了我爹娘,就初一对我最好,可是他却被人砍断了双手,弄成了废人――” 说到这,景如是忽然没了声音,隔了几秒,裕惜赐感觉到胸前某处湿湿的,她哭了。 裕惜赐一僵,变得浑身不自在,那双本来要推开她的手也垂下,沉默了半晌,他忍不住开口道:“男人有泪不轻弹。” 景如是没觉得这话是安慰,但也不觉得是讽刺,她只觉得很累,疲惫不堪。 无声地哭了一会儿,她大概有些清醒了,强迫自己抬起头来,对裕惜赐说道:“让他们把我接走吧。” 裕惜赐抿唇看着她,似乎想确认她有没有事,但关心的话终究没有说出口,对视了几眼,他忽然抱起她,飞身从窗户跳了下去。 这里是二楼,并不高,但对于不会武功的普通百姓来说,看到两个人毅然跳下,还是吃了一惊。 景如是窝在他的怀里,想也没想的,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 月色如织,天河悬星,点点缀落在他的眉间、鼻梁、唇瓣,如荧光般映入她的眸里。 大约是感受到了她的视线,他不经意间低下头,望着大眼氤氲、樱唇微启的她,心脏被某种不知名的情绪撞击了一下。 她鬓角的发丝随风飘舞,巴掌大的小脸染上两抹酡红,长长的睫毛眨啊眨的,像两只蹁跹的蝴蝶挥动翅膀。 如果她真是男子,定是这世上最美丽的男子。 第107章 107 扳倒康家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少爷。”影卫上前,打断了两人的凝视。 裕惜赐反应过来,既尴尬又恼怒,恨自己又升起那种不应该的情愫,他一把将她塞给对面之人,立即转身,大步离开。 景如是被他粗暴的动作弄得胃部很不舒服,小脸一皱,差点就吐了出来。 影卫见她面露难过,立即飞身跃向空中,几个转瞬消失不见。 翌日,景如是醒来,喉咙干得像有火烧般,“水――” 立即有人将茶杯端来,轻声说道:“少爷,这是醒酒茶。” 景如是也管不得是什么茶了,咕噜几声喝下肚,这才好点。 她扶额靠在枕头上,眼睛也不睁开,问道:“锦缎,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已是酉时了。”温软细腻的女声回答道。 那不就是傍晚了?昨晚的记忆慢慢回复,她记得是和巢文彦等人喝了酒,还把他们几个都喝趴下了,然后她看到端坐着的裕惜赐,然后走过去―― 好像抱住了他?浑身一个激灵,景如是的酒劲消退了大半。中间有些细节她记不起来了,可是裕惜赐抱着她飞下窗的情形却像钉子般在她脑中扎了根,她闭上眼都能记起他当时的模样。 喝酒果然误事啊,她怎么会这么丢脸去抱他呢?更怎么会让他抱呢?真是太吃亏了! 然而,想起裕惜赐,景如是忽然联想到了别的东西,她有些激动地坐直了身子,双眼瞬间放亮了。 待酒劲消退,景如是起身写了封书信,开始了实施她的计划。 不久后,在一次皇族宴会上,发生了惊险了一幕。一名舞姬在献舞的过程中突然飞身跃起,一剑刺向正看得津津有味的康国舅。 幸好侍卫们离得近,很快就制服了她,在审问中,那名舞姬说出了刺杀的缘由:那就是康国舅横征暴敛,为了一把绝世名剑,杀害了她的全家。 当着众人的面,她还抖出康国舅有不臣之心,在南湖建了一座宅子,外表虽然朴实无华,内里却是完全按照皇宫仿制,石柱上雕龙画凤,宅子里还藏着一件龙袍。 皇帝一听,勃然大怒,立即派御林军去查探真伪。不料还真的搜出了一件新龙袍。 康国舅立即匍匐在地,哭喊着被人陷害,那宅子虽然真是他的,但已经很久没去过了,怎么可能会藏一件龙袍在那里了。 话说这康国舅的人缘也不咋滴,盟友没几个,最近还得罪了不少人,立即有政敌开口诘问,一条一条列出他的罪状,直斥他骄奢淫逸、败坏朝纲,现在还包藏祸心、意图篡位,简直罪该万死。 自古皇帝最忌谋逆,况且这老皇帝还不是一般的谨慎,否则也不会年近古稀了还不肯让位。 康家也算是倒霉,被人平白无故告了御状,还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老皇帝自然是要查出个水落石出的。 康国舅被打入大牢,针对康家的调查浩浩荡荡地展开了。大量的真金白银被抄出,足足比国库还多了一番,不仅如此,越来越多的谋反证据也被曝光。康家在各处正在新建的宅邸之中,都发现了或大或小的龙形雕刻。 第108章 108 家主诞生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这已经等同于判了死刑了,康国舅百口莫辩,在狱中以死明志,然而在外人看来,却是畏罪自杀。康国舅死后,康氏一族或被诛杀或被流放,皇后也被打入冷宫,赐字“哀”。 “这景如是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花楼上,云浅雪摆弄着手下那株月下美人,红衣微敞,露出精致的锁骨,整个人斜依在软榻上,说不出地风流如画。 “能一举扳倒康家,这丫头倒有几分真本事。”云聂从鼻翼里发出一阵冷哼,不似真的夸奖。 “说她有本事莫不如说她揣摩对了皇帝的心思。”云浅雪娓娓叙来,“各大世家哪个不是藏污纳垢、罄竹难书?比的不过是谁先抓住谁的把柄罢了。康家敛财能力一流,却没有像景家那样无缝不入的渗透组织,被人倒了脏水还不自知,活该得此下场。不过康家是蠢,景如是一名女子能有如此头脑也属难得。” “只可惜,终究是女子,成不了大器!”云聂表情阴测测的,充满了不屑。 云浅雪只是一笑,手中微一用力,生生掐断了柔嫩的花茎。 景如是的做法说来也简单,她先是从云浅雪处得知康家藏有大量见不得人的财宝,又从裕惜赐的皇族身份上联想到了皇帝最忌惮的是什么。 于是她请求长老会派出武功最高强行踪也最诡秘的血蛛潜入康家各处的府邸藏匿所谓谋反的证据,那处被搜出龙袍的宅子的确是已空置很久,里面的人本来就很少,也就无人注意到这栽赃嫁祸的行为了。 她又不惜血本,花费了大量钱财买通工匠,在康家几处正秘密修建的府邸中偷偷放置了几尊半成品的龙凤雕像,为了不被人识破,还特意在雕像上多抹了层石膏遮掩,所以当石膏层被砸开时,震惊中的康家人就知道已是翻不了身了。 康家家破人亡,景如是已没有丝毫怜悯之心了,弱肉强食本就是官场的生存之道,迎高踩低、相互倾轧,要想活下去,就得学会心狠。 她站在祠堂里,看着景从之的灵位,面色冷静,声音平稳:“爹,这次能顺利扳倒康家,是否是你在天之灵庇佑之故?以前我常常同你顶嘴,责怪你冷血没有人情味,得饶人处不饶人。可是今天,我亲手策划了一个百年家族的覆灭,亲眼看着数百人被押上囚车,送往刑场。而我,竟然没有觉得丝毫愧疚。迎高踩低、弱肉强食才是生存之法,我直到现在才深刻明白这个道理,是不是太迟钝了?不过爹你放心,从今往后我会好好守护景家,不惜一切!” 孤灯半盏,夜凉如水,她被烛光拉出长长的影子,摇曳着晃动。 通过此次事件,长老们震惊之余,终于意识到景如是虽有小缺陷,但却是不世的天才,他们决议以养病之名,将她送往九华山接受正统教育。 自此,景家第十代家主算是真正诞生了。 “采青,今晚去喝酒不?”上课上得无聊的巢文彦,趁夫子不注意,伸了个懒腰,同时小声地询问身旁的李采青。 “好啊。”同样无精打采的李采青顿时来了精神,赞同道,“反正明天放假,也没有事情做,我们今晚就喝个不醉不归。” 第109章 109 离开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他立即传小纸条给薛尚德和骆行书,那两人却都传回有事归家的字条。 “这两个家伙真是扫兴。”李采青抱怨道。 巢文彦却觉得无所谓,他其实并不是真的想喝酒,只是想找个幌子。 “要不要把景如是也叫上,那家伙挺能喝的。”他装作不经意地提议道。 “要叫你去叫她,我可不去。”李采青摇摇头,表态道。 “为何?那天你可是欢迎她去的。”巢文彦有些不解。 “她喝醉了对殿下又搂又抱的,你不知道第二天殿下的脸有多臭,我可不再犯同样的糊涂了。”李采青吐露真相。 巢文彦一听,愣住了:“你说她对殿下又搂又抱?” “是啊,你没看见吗?”李采青小声说道,“我醉倒后被渴醒,想起来喝杯水的,结果就看见她靠在殿下怀里,那姿势真是啧啧。要不是我深知殿下没有那种嗜好,指不定还会怀疑他们有什么呢。” 那种嗜好自然指的是龙阳之好,巢文彦的心没来由地咯噔跳了一下,连李采青后面的话都没怎么听进了。 下学之后,裕惜赐不声不响就先走了,李采青被人拉着去逛花楼,他一个人不知不觉地就走到了景府。 “丞相府”那三个烫金的大字已被取下,景从之死了,丞相之位自然就由他人做了。 他在门口踱步了半天,竟然在犹豫要不要进去。 说不清楚为何,他最近变得很奇怪,不记得从什么时候起,他注意起景如是的一举一动来,刚开始时,他以为这是厌恶,是想找机会奚落、整蛊她,然而越到后面就越不像是单纯的讨厌,尤其是那晚见她流泪,他竟然无端生出了心痛的感觉。当听闻景从之坠马死亡的消息时,他的第一个反应不是拍手称快,而是在想景如是现在是不是很伤心?其他人应该会趁机对付景家吧,她一副蠢笨的样子能应付得来吗? 他把这些莫名的情绪归结于自己的良善,毕竟与景如是也是同窗,自己又不是那种落进下石的人,所以产生同情也属人之常情。 然而,当康世仁家破人亡时他却没有这种感觉,反而与其他人一样,急急撇清关系,免得惹来一身骚。 他这究竟是怎么了? 未等他纠结出个明白,景家门口忽然出现了好几辆马车,朱红色的大门也打开了。一连串的人从里走出来,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 景如是最后才出来,她仍在孝期,穿的是朴素的白袍,简单单调的色彩衬得她肤如白雪,那双明亮的大眼睛像水晶葡萄般镶嵌在巴掌大的脸上,越发明丽动人。 她面无表情,径直走向一侧的马车。 他见后面跟来了许多人,还抬着不少箱子,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竟走了上去,对轿子里的景如是喊道:“景如是!” 景如是掀起布帘,见是巢文彦,挑眉询问道:“怎么?” “你要搬家?”巢文彦扫了一眼浩荡的队伍,问道。 “差不多。”景如是模棱两可地回答道。 “你搬去哪里?”巢文彦追问着。 “京城之外。”景如是见他一直问个不停,嘴上轻扬,问道,“巢文彦学友,你想帮我搬家吗?” 第110章 110 归来风华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也不是不可以。他在心里暗暗说了一句,嘴上却继续问道:“你不打算留在京城了?” “短时间是这么打算的。”景如是耸耸肩,说道。 “短时间是指多久?”巢文彦一咬牙,心想着反正都问了,干脆问个彻底。 “短则几个月,长则五六年吧。”景如是思索了一下,才说道。长老会叫她前往九华山学习,自然要等她学有所成才会放她回来吧。 巢文彦一听,竟急了,他脱口问道:“你去干嘛?要去这么久?” 就算景如是再迟钝,也听出了他的反常,她不答反问道:“你问这么详细干嘛?” “我。”巢文彦噎住,吞吞吐吐。 “想把我的行踪泄露给别人,方便他们来追杀我啊?”景如是半开玩笑道。 “我是那样的人吗?”巢文彦却当了真,生气了。 “我说笑而已,干嘛认真。”景如是见时间不早了,于是问道,“我要出发了,你还有别的事吗?” 巢文彦像泄了气的皮球,想问终究还是没有鼓起勇气,他低咒了一声,赌气般地说道:“没有!” 景如是不懂他今天怎么怪怪的,不过她也没有太大的兴趣知道,她扬起笑容,调侃道:“巢文彦,那我就走了,你要好好做人啊。” 什么好好做人!巢文彦气愤地抬头瞪她,却见她已关上轿窗,让马夫启程了。 车辘在地上由缓到急,激起一片尘土。 巢文彦站在原地,直到见不到车队的影子了,才转身离开, 她说长则几年,会不会以后都不再回来了?不会的,景家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根基还在京城,她早晚还是会回来的。 坐在车上的景如是忍不住将帘子掀起一角,最后再多看了几眼繁华的京城,才放下帘子,安然坐稳了。 旭冉府,裕惜赐凝视着手中一块晶莹剔透的无暇美玉,半晌之后,才合上手掌,目视前方,眸光深邃如海。 风起于青萍之末,微不足道的事或许会成为扭转乾坤的关键,嬉笑怒骂的少年时也可能会改变人的一生! 五年后 “走一走,转一转,不买可以看一看;看一看走一走,不买可以瞅一瞅——” “香喷喷热乎乎的包子啰,快来买啊——” “这位兄台,看你印堂发黑,目光无神,唇裂舌焦,元神涣散,近日必定访友不遇,万事不顺不如听贫道一言——” 京城人声鼎沸,繁华依旧。一辆乌蓬马车缓缓从城外驶来,在喧闹的大街上毫不显眼。 “少爷,赶了一天路,喝点水吧。”一名清秀的少年稳稳托着茶盘,向正透过透明窗纱观察车外的公子说道。 “公子”转过头来,一张白净的瓜子脸上,乌黑的大眼璀璨如星光,挺翘的鼻翼下方一张玫瑰色的樱唇唇形姣好,只见“他”微微一笑,接过茶杯,小饮了一口。 “初一,你放下吧,不要又弄伤了手。”说话之人正是阔别京城多年的景如是,五年的时光,让她的气质如止水般沉淀了下来,举手投足间已不复当年的浮躁轻狂,多了几分大家风范。 第111章 111 消息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少爷,我的‘手’没有那么容易弄伤的。”初一轻轻一笑,却从善如流地放下了茶托,坐回到了对面的软榻上。 “呵,可不是,我又忘了这是天下独一无二的‘机关手’,出自名家,品质自然是有保障的。”景如是唇角微扬,如水般的眸子流光溢彩。 “多亏了少爷,初一才能重新拥有一双手,少爷对奴才的大恩大德,奴才甘愿做牛做马为报!”初一说到动情处,忍不住单膝叩首,声音凝噎。 “起来吧。”景如是将他扶起,语气平淡如水,“你我虽是主仆身份,但自小长大,有手足之情,你失去双手也是因我之故,我还你一双手也是天经地义。况且你的眼疾一直未愈,这是我欠你的,一辈子都偿还不了。” 初一抬起头来,仔细看去,才发现他的左眼瞳孔颜色比右眼淡上很多,没有焦点。 “这是康世仁欠我的,和少爷无关。”一提起这个名字,初一的双眼顿时迸发出强烈的恨意。 “当年我设计陷害康家谋反,康氏男子被诛、女子充为官妓,康世仁却被家奴替代,从刑场逃脱。这些年,我一直在寻找他的行踪,只可惜,却一无所获。”景如是的表情也冷了几分,黛眉轻皱,说道。 “只要他还在这人世间,我就一定会将他找出来,将当日之痛加倍还之!”初一牙关紧咬,发誓道。 景如是点点头,坐回原处,翻看起了一本谋策。 初一不再打扰她,轻声告退,无声无息地退了出去。 回到景家,已是傍晚,景如是从马车上下来时,站在大门口,抬头看着那块暌违已久的匾额时,沉静如水的心不可克制地起了一丝涟漪。 她,终于回来了! 这九华山受训的****夜夜,她都无比想念这个带给她无限温暖的家,这里有她成长的痕迹,有她快乐的记忆,还有她深深惦记的亲人。 “恭迎少爷回府!”一名老者跪在她的面前,声若洪钟,他的身后整整齐齐地跪着两列家奴,场面不小。 景如是看了一眼,点了点头,说道:“起来吧。” 说完,她率先走了进去。 “少爷,饭菜已经备好,请问您是要在膳厅还是房里用膳?”管家弯腰低头,在她身后询问道。 “我不饿,想先去下祠堂。”景如是停下脚步,对初一说道,“初一,你先带大家去吃饭,然后早点休息,这几日辛苦你们了。” “是,少爷。”初一颔首应道,他深知如今的小主子早就是说一不二的人物了,不需要提醒她,她自有安排。 众人散了之后,景如是独自来到了祠堂里,恭恭敬敬地上了三柱香后,退了几步,望着眼前那两尊牌位,她唇角微启,轻轻说道:“爹、娘,我回来了。” 与此同时,京城的另一处府邸,有人也收到了消息。 “殿下,景如是已于今日抵达京城,现在正在府中休憩。”一人单膝跪在裕惜赐的面前,禀告道。 “知道了。”他闻言声色未动,纤长的手指执起壶柄,慢慢将茶水注入茶碗中,热气腾起一阵白雾,让他脸上的表情更加显得晦暗不明。 密探退下,安静得像从无人来过一般。 轻轻吹了口气,抿了一小口上好的雨夜红枫,淡淡的清香在口中弥漫开来,他满意地舒了口气。 然而,却只喝了一口,他便将茶碗放下,长身站立,背手而去。 五年了,她终于回来了。这五年来,景家虽然失去了话语人,但背后那股不知名力量却一直在隔空遥控,时至今日,景家曾为金裕皇朝第一权臣世家的历史为世人所忌惮! 第112章 112 重逢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如今的京城表面平静,实则暗波涌动,皇位之争已渐渐摆在了台面之上。 景如是挑选这个时机回来,只怕不会是祭祖这么简单罢! 可无论裕惜赐如何怀疑景如是的真正目的,她回来的第二天却是真正地去上坟拜祭家翁去了。 “我不是交代过要好好打理,为何还是长出了这么多杂草来?”景如是一见到这乱草横生的景象,顿时发火了。 “少爷,真的不是奴才们偷懒啊。”管家吓得腿脚直哆嗦,慌张解释道,“每一次我们来都会清理杂草,可是过不了几天,老爷的坟上又会多出很多草来。老奴猜测,定是有人趁着晚上偷偷种上的。” “我爹娘的坟你都看不好,你还能担当管家之位吗?”景如是冷眸盯着管家,质问道。 “老奴知错了!”管家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急切地保证道,“老奴一定不会让这种事情再发生,我立马安排人手,昼夜都守在老爷夫人坟冢的周围,不让可疑之人靠近!” “若是再让我看到此等场景,你就告老还乡吧。”景如是冷冷扔下一句话,走向了坟头。 挂完彩青、烧完纸钱之后,景如是让众人退下,自己想一个人安静下。 山上的风很大,吹拂着她的衣袂袍脚,像蝴蝶般翻飞,淡淡的青草香味扑鼻而来,她深吸了一口,抬头望向天空,只见蓝天白云,美好得如同一幅画卷。 这五年来,在这有山有水的地方,他们携手相伴,定然是不会寂寞的吧。 又呆了一会儿,景如是觉得该下山了,然而这样的好天气,她却不想呆在马车里,于是她让管家牵来了一匹马,拉着缰绳,终身一跃,就骑上了马背。 “你们先回去吧,我想去逛逛。”说完,她猛地一扯缰绳,双腿一夹,驱动骏马朝前奔驰而去。 “少爷!”管家傻眼了,想追过去时,却被初一制止了。 “让少爷去吧,她会保护自己的。”初一凝视着她消失的方向,轻声说道。这五年炼狱般的生活,带给她的不止是智慧,还有身手。身为景家唯一的继承人,面对众多豺狼虎豹的窥视,她必须得有一定的自保能力,所以长老们特意请了最好的老师悉心教导,现在的她,武功虽不是绝世,但自保是绰绰有余了,所以并不需要像以前般随便去哪都有人跟着,让她一点自由都得不到。 下了山,在林间小道上策马奔驰,听风在耳边呼啸而过,那种身心自由的感觉是用语言无法形容的。 她向往这种日子很久了。 然而在下山狭窄的拐角处,她却差点和一匹突然冒出来的白马相撞了。 她反应很快,立即扯住马头,骏马发出一声嘶鸣,停了下来。 对方处理也很及时,两匹马侧头躲开了。 “裕惜赐。”待看清了来人,景如是双眼微眯,有些惊讶,然而这种情绪稍纵即逝,叫出他的名字时神色已恢复平静。 裕赐惜一袭奢丽紫色传统贵族直衣,腰间银丝攒花结长穗宫绦,发冠也相应搭配累丝镶嵌银冠,骑在白马上,贵气逼人。 时光荏苒,昔日的少年郎都已长大,两人对视一眼,眸光深邃复杂。 裕惜赐淡淡点头,当做回应。 既然是“故人”,景如是就打算大度地不做追究,然而这里道路很窄,裕惜赐不让开,她也就没办法出去。 “你能不能让开些?我没办法过去。”景如是提醒道。 裕惜赐拉动马头,让马慢慢靠边,让景如是通过。 在两人错身的刹那,一声毫无征兆的狼嚎自远处传了过来,景如是身下的马受到惊吓,发出一声长鸣,前腿猛地站立了起来。 她立即跳向空中,以免被甩下马背。 裕惜赐却突然伸手拉住了她。 第113章 113 相互质问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电光火石间,她就已经明白裕惜赐是想害她,心中一怒,她反手抓住他的手臂,借力突跃而起,身子在半空中一个翻转腾跃,脚猛地踢向他的胸膛! 裕惜赐因她敏捷的动作而觉有些惊讶,他立即放手,倏地仰躺至马背上,躲过了她的攻击。 一击落空,她哪肯轻易罢休。景如是伸手抓住马尾,用力一扯,身子陡然凌空再此翻转,落到了他的头顶上。 裕惜赐飞身而起,身躯如燕,向前方斜穿而过,与她凌然落下的大掌堪堪擦过。 景如是的用力一击落在了马背上,白马吃痛,发出一声痛鸣,立即撒腿往前方跑去。 待两人落定,白马已不知所踪。 “五年不见,你还是一如既往的阴险狡诈、背后使刀。”景如是抬眸冷笑,出声讥讽。 “你也不逞多让,内心毒辣、处处死招。”裕惜赐轻轻拂了拂衣袖,纤尘不染。 “还恶人先告状,真是没品至极。”景如是生冷如铁,同时心生警觉。 裕惜赐冷眸相对,开口问道:“景如是,你回来京城的目的为何?” “笑话,你以什么身份质问我?”景如是冷笑反问,“莫不是惜殿下还真当自己是未来天子了,所以才这么君临天下、不可一世?” 裕惜赐凤眸微眯,冷声道:“还是这么牙尖嘴利,毫不讨喜。” “你又好得到哪去?”景如是瞪视着他,质问道,“你今日是故意来这里拦截我的?” “你把自己看得太过重要了。”裕惜赐以嘲讽代替回答,说完,他似乎不愿与她再纠缠了,转身离开。 景如是却不肯了,既然他要来招惹她,那他们就说个明白。 “站住!”她发出一声历喝。 裕惜赐又怎会是听人命令的主,他充耳不闻,继续往前。 景如是飞身而起,几个呼吸间已来到他的面前,挡住了他。 “你为何在我父亲坟冢周围出现?”景如是诘问道,“是否心中有愧,才不自觉来到这里?” “本王有何愧疚?”裕惜赐嗤笑,神情轻蔑。 “我知道我爹之死不是意外,皇室绝对脱不了干系。”景如是挑明道,“而你,裕惜赐,在其中扮演着什么角色,心里应该比谁都清楚!” “那你说说我扮演什么角色。”裕惜赐将话扔回给她。 要是查到了真相,她还会这么克制吗?早就回京城部署复仇大计了,现在她说得这么斩钉截铁,无非是想试探下他,看能不能找到些破绽。 裕惜赐不傻,当然明白她的意图,于是除了冷笑没有更多的反应。 “最好不要让我查到你参与了,否则我定不会饶你。”景如是撂下一句狠话,狠狠瞪了他一眼,与他擦肩而过。 裕惜赐转身,针锋相对地质问道:“景如是,那我父王的死又是否是你景家所为?” 景如是停下脚步,侧身回答:“你若是有证据证明是我爹做的,只怕不会像现在这般沉得住气吧?” 裕惜赐唇角紧抿,不置可否。 第114章 114 故人们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既然如此,那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答案?”景如是冷笑一声,琅琅道,“你爹死了,我爹也死了,我们都怀疑是对方做的,所以就看谁能先破解这个谜题了。” “本王定会让凶手付出代价!”裕惜赐冷冷盯着她的侧脸,威胁道。 “我也一样!”景如是临走前,最后再扔下了一句话,“对了,还有一句话要告知殿下。景家历代深重圣恩,所以,皇嗣之争景家绝不袖手旁观,必定会择栖良主,尽心侍奉!” 裕惜赐因为她的最后一句话,脸色变得更加冷峻,他果然没猜错,如今皇上垂垂老矣,众皇子皇孙各自为阵,争位只是时间问题。她挑这个时候回来,必定是想参与其中,从中渔利! 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而来,一袭黑色劲装的巢文彦出现了,今日他与裕惜赐相约在此骑马,但临时有事晚来了一会儿,所以当他赶到时,正好听到了景如是的最后一句话。 “殿下。”巢文彦翻身下马,想询问发生了何事,但想了想,还是没有问出声,只是开口提醒道,“殿下,这两年,景家表面低调,暗地里却向太子频频示好,态度由此可见。再者,景如是已不是当年的她了,这五年我们查不到她在哪里,景家定是在密谋什么,所以才将她隐藏得这么深。景如是这个人,我们不得不警惕!” 裕惜赐点点头,想了想,又交代道,“她学会了武功,而且功力不弱。能在短短几年进步神速,背后定有高人相助。查查武林人士,看是否有人与景家牵连过甚。” “明白。”巢文彦应道,见裕惜赐没了马,于是将手中缰绳交给他,说道,“殿下,你骑我的马回去吧。” “不用。”裕惜赐不接,提议道,“你我好久没有比试轻功,不如现在就来比比?” “好。”巢文彦爽朗一笑,一把打在马背上,在马受惊奔跑之时足尖轻点,大声道,“殿下,开始吧。” 裕惜赐也在同一时刻飞身而起,紧跟而去。 从空中俯视而下,只见苍翠绿障之间,两人一马速度极快,几个转瞬间,已化作三个小点,渐行渐远了。 景如是的武功虽然比不上这两人,但也相差不远,只不过她与他们的方向是相反的,所以也就没有机会和他们“比试”了。 回到城里,她没有立即回府,因为在街上她又巧遇了故人。 “咦,景如是!”有人大叫她的名字,她循声望去,见是一名唇红齿白的公子,思索了片刻,她才识出了他是谁。 “李采青?”话是询问的话,语气却是肯定的。景如是看着李采青从一处茶楼下来,兴冲冲地跑到她的面前来。 不得不说,裕惜赐没有怎么改变,这李采青变化还真是不小,当年五人之中数他个子最矮,可是现在一看,足足高出了她一个脑袋,在男子中也算是高的了。长相虽然还是一副小白脸的模样,但也多了几分英气,现在算是美男一枚了。 “真的是你!”李采青兴奋地说道,“我刚才在楼上见你眼熟,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呢。怎么,现在舍得回来了?是不是景家又打算干什么坏事了?” 第115章 115 挑衅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景如是对直肠子的李采青讨厌不起来,他是官家子弟中少有的无心机之人,嘴巴虽然有时候有些讨厌,但心底不坏,所以对于他,她还是报以了友好的微笑:“景家若是要干坏事,那就先从你李家开始。” “千万别啊,我可没得罪你啊。”李采青故作害怕地摆摆手,见她扑哧一笑,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要不,上去坐坐,咋们也算是故人,喝喝茶叙叙旧呗。”“哼,丧家之犬还敢回京。”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自身侧响起,充满了敌意。 景如是转头看去,见是一名瘦削的男子,那张尖嘴猴腮的脸写满了厌恶,不善地瞪着她。 景如是当然知道他是谁,现任丞相苍鼎之子,苍浩然。她在脑海中搜索了片刻,发觉和这号人物似乎从来没有过交集,虽然曾为国子监学生,但几乎没有说过话。她实在想不到曾经有得罪过他的地方,所以她只能推测这又是条说不来人话的疯狗。 “你是苍浩然?”于是,景如是也不客气了,“几年没见,你还是这副衰样,想认错你都不行。” “你说什么!”苍浩然一生气,五官挤在一起显得更加丑陋了,他卷起衣袖似乎想动手。 “浩然,你也说她是丧门之犬了,何必同一条畜生斤斤计较。” “是啊,你爹可是堂堂的丞相,哪像某些人早就风光不再了。” “就是,以前只会拿她爹来压人,可惜爹死了,就只好灰溜溜地跑路了。说不定人家现在只是回来住几个晚上,过不了几天又得滚蛋。” 他的同伴装模作样地拉住他,一言一句地挖苦讽刺景如是。 “喂,你们说话别这么难听吧。”李采青听不下去了,忍不住打断他们的话。 “采青,你不会是帮她吧?”苍浩然看着他,一脸怒气。 “我不是帮谁,我只是想你们好好说话,都是同窗,何必见面就吵呢?”李采青试图讲道理。 那几人却听不进去,一人道:“什么同窗,她早就被国子监扫地出门了!” “我不是被扫地出门,我是自己退学。”景如是反驳道。 “有区别吗?”那人的智商显然不够,挑衅地问道。 “人与猪的区别,你自然是不懂的。”景如是讽刺道。 “你说什么!”那人被激怒,瞪着景如是,大喊道,“给小爷道歉,否则今儿个你别想离开!” “哦,我倒想看看你有这本事吗?”景如是反而上前一步,挑眉道。 那人怒了,怂恿苍浩然道:“浩然,这小子一定要给点教训才行啊,不然还真以为我们是孬种。 苍浩然看了看四周,确定景如是是一个人后,顿时来了底气,大喊道:“景如是,我警告你,快点道歉,不然今天要你好看!” “换句话说可以吗?”景如是无聊地想打呵欠了,“是你们不对在先,要我道歉绝无可能。你要是想在大街上闹事请随便,听说这个月你已经惹了几桩祸了,不知道你爹能容忍你几次呢?” 第116章 116 夜闯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你敢调查我?”苍浩然小眼睛圆瞪,额间有青筋隐现。 “需要吗?”景如是不屑道,“我就这么走了一转,就听到了你不少‘丰功伟绩’,你每天替你爹赢来不少‘口碑’,真是用心良苦啊。” 想当年,景从之为丞相时,她都是规规矩矩,从不招惹是非,没想到换了这苍浩然,竟然这么飞扬跋扈,还真是个坑爹货啊。 “给我揍她!”苍浩然气得失去了理智,在大街上吼了一声,他那些跋扈就都过来了。 景如是冷冷扫视着围拢上来的几名凶神恶煞之人,忽然凌空跃起,一脚踢在一人的肩膀上,在对方倒地时,空手夺白刃,抢过了木棒,再轻松跃过众人头顶,将木棒落在了苍浩然的头顶上。 “不要以为只有你能叫人。”景如是警告道,“我若一声令下,保管你今日只能横着回去。我一向信誉良好,说到做到,你要是不信,大可一试!” “景如是,你敢伤害浩然,他爹可是当今丞相!”有人怒斥道。 “丞相又如何?我景家代代为相,树大根深,岂会将你们放在眼里?”景如是冷睨,口气猖狂,“苍浩然,你是现在走呢还是让人把你送回去?” 被人用棍子威胁着,苍浩然哪敢多说一个字,他脸色通红,恨恨地瞪了景如是一眼,喊道:“走!” 待他们走尽,李采青靠了过来,惊讶道:“景如是,你会武功了呀?” “士别三日,该当刮目相看。况且一别五年,我若是没点进步,岂不是让你们失望了?”景如是淡淡一笑,转身离开。 大街上的纷争之后,昔日的“同伴”们都有种感觉,如今的景如是无论实力或者气质都与过去大相径庭,就像一柄珍藏许久的宝剑,擦拭掉锈迹,只待锋芒毕露的一天。 傍晚时分,景如是从初一那得到消息,说今日长公主设宴邀众皇子皇女前往一聚,闻之后,她突然升起了一个念头。 午夜,景如是飞快地换上夜行服,为了便于行动,夜行服是贴身的,对着巨大的铜镜,她能观察到自己的女性曲线被衣服勾勒了出来,虽然这些年她一直在吃药抑制发育,然而那些药太过毒辣,她不敢多吃,所以她的发育只是被放缓了,还是能看出她的性别来。 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今晚的行动她没有告知任何人,包括初一。 在手脚和腰肢上缠上布料,想了想,塞入了几把薄如蝉翼的刀片,最后拉上脸罩,仅露出一双眼睛,景如是出发了。 她的目的是旭冉府,裕惜赐的房间,因为她直觉父亲的死他一定脱不了干系,现在刚好是去查找证据的大好时机。 顺利地潜入府邸,凭着猜测,她摸进了一间看上去最气派的房间,说是气派,也不过是比别的房间大一点罢了,毕竟裕惜赐有多沽名钓誉,她是早就有所领教了。 房间摆设很简单,除了字画就是桌椅,空旷得她都不需要小心会发出碰撞声。书架很大,上面摆满了各类书籍,借着火折子,她一本一本仔细翻找,看是否会出现一些机关之类的。 第117章 117 浴室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然而翻看了全部都一无所获。 她又在枕头下翻了翻,仍然没有发现。更里面,是间很大的澡堂,里面雾气缭绕,她走在里面,除了水声还能听到自己脚步声的回响。 看来裕惜赐也不是个不懂得享受的人,这个澡堂应该是源引自地下温泉水,京城郊区才有温泉,所以这处澡堂定是花费了巨大的人力物力才得以建成。 “果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景如是低低咒骂了一声,然而里面太热,她不想多呆,很快就退了出来。 当她打算从这里出去找找其他房间时,门口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她心中一惊,立即察看可以躲藏之处。这里的窗子都被锁住了,她要是从窗户出去,来人一定会知道屋子有人潜入,到时惊扰到了层层侍卫,她想离开还真的费一番功夫。 衣橱不能躲藏,万一来人打开了衣柜,那她岂不是自投罗网? 床下也不能躲藏,因为屋外之人已来到门前,她的速度再快,也可能快到能在他(她)推门进来之前躲在床下。 心念电转间,她已飞快地退回澡室,轻轻地合上了门,以此同时,那人也推开了门,脚步声清晰可闻。 她检查了一下这里,发觉这是个密封的空间,她只能等外面的人离开或者睡下才出去了。 然而,她却听到外面传来了这样的对话:“殿下,衣物已准备好,请殿下沐浴。” “嗯。”裕惜赐的声音很轻,然而景如是却绝对不会听错他的声音。 她一怔,原来这真是他的房间。可是她现在却高兴不起来,因为浴室显然指的就是她现在的藏身之处。 她后退了几步,心中在飞快地想应对之法。 “殿下,要不要叫几名奴婢伺候沐浴?”那苍老的声音继续问道。 “不必,你下去吧。”裕惜赐冷淡地说道。 景如是听到脚步声离她更近了,很快就会将门推开。 她望了一眼咕噜冒着热气的水面,眉头一皱,悄无声息地潜了下去。 门被推开了,也不知他触碰了什么开关,石壁上悬挂着的烛火似乎亮了些,穿过水面映入了她的瞳孔里。 然而在这样弥漫的雾气中要看清楚四周也是很不容易的,景如是往下面深潜了一些,无声地游向角落。 一阵窸窣的声响传来,在水下的景如是却没听见,因为里面的杂声太大,不过这样也将她划水的动静降低到最小,没有被发现。 下水声传来,裕惜赐在离她颇远的地方。 景如是偷偷冒出脑袋,拉下面罩,换了口气,她又热又湿,紧身衣被热水一泡黏糊糊地粘在身上,难受不说,还让呼吸也变得困难。 她在心中暗骂道:什么人啊,夏天还泡热水澡,也不怕泡脱一层皮! 裕惜赐听不到她的心声,他大概是习惯了这样的温度,很快便安静了下来,养精蓄锐。 时间在无声中过得异常慢,景如是以心跳计算逝去的时间,两炷香之后,裕惜赐还是没有任何动静,她猜想他或许是睡着了。 第118章 118 缠斗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于是,她悄悄游向门的一端,想偷偷溜走。 这澡堂是长形状,两头伸展,但中间较窄。景如是屏气凝神,以尽可能慢的动作驶到了对岸。 她先探头看了一眼他的方向,发觉看不清他的面庞。既然如此,那他也定然是看不清这边的。 于是她伸出双臂,撑在石壁上,慢慢向上移动。 突然,一滴水滴从她鼻尖落下,滴落到了水面上,“滴答――” 声音很轻,然而在这样安静的环境中,却像爆炸般足以惊动所有人。 “谁!”闭目中的裕惜赐蓦然被惊动,他发出质问,同时飞身朝这边而来! 景如是恼怒,陡然跃起,想冲下门外。 然而,她的肩膀却被擒住,一掌已至她的后背。 她侧空翻转,堪堪避开他的攻击,同时反手抓住他的手腕,想借力将他放倒。 裕惜赐哪是这么容易就被她算计,他震开她的手臂,往后挪动半步稳住了身形。 景如是完全不想缠斗,一获自由,她立即向前跑去。 裕惜赐却紧追而上,挡住她的去路。 热气缭绕的石室中,两人一招一式都又快又猛,几个呼吸间已交手数十招。 景如是心知无论武功还是力气她都差他太远,决不能硬碰硬。她曲起手肘,以关节狠狠击向他的肋骨! 裕惜赐凤眸一眯,见她出招越发狠辣,也不躲不避,而是直接以手肘迎了上去! “啪”骨肉脆响声,景如是被震得一麻,脚下差点失衡。 裕惜赐虽然也受到不小的冲击,但他的底子显然好得多,趁她身子僵住的瞬间,一把揪住了她的领子!然而,景如是的衣服乃是特制,外表光滑如鱼,再加上她一个手刀劈向他的手臂,他的手往下滑了几寸,按压上了一个不属于男人的部位! 两人皆是一惊,裕惜赐没料到这“刺客”竟然是女人,而景如是却是又气又恼,二话不说,一脚踢向他的要害! 裕惜赐慌忙避开,景如是趁机拉开了门,但还来不及踏出半步,就被他一把扯了回来! 外面的空气蜂拥而入,将雾气冲散了不少,他看清了她露在面罩外面的眼睛,顿时一股熟悉感涌上心头。 “你是谁?”他冷声质问,死死扣住她的肩膀。 然而回答他的却是一记凌厉的拳头! 他大怒,下手越发不再留情,掌心夹着骇人的内力拍向她。 景如是胸口一闷,知道自己定是接不下这一掌的,下意识地,她大喊出他的名字:“裕惜赐!” 裕惜赐果然一楞,留出空当,景如是挣脱了他的钳制。 他反应过来,扯住她的腰带,用力往后抛去。 景如是被抛向半空,与他拉开了距离,便想放出暗器。 哪料到他的速度已快至巅峰,她刚掏出腰带里的柳叶刀,就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腕! “你到底是谁!”裕惜赐起了疑心,伸手就想拉下她的面罩。 景如是以手格挡,一来一往之下,他错撕开了她的衣领! “撕拉”一声,景如是呆住了,待反应过来时,她慌忙抓住他的手,想用力甩开,却不料连带着让衣服裂得更彻底! 雪白的肌肤登时暴露在空气中,他下意识地看去,优美的颈项,精致的锁骨,还有白布包裹下那引人遐思的有致起伏―― 第119章 119 处于下风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混蛋!”景如是发出低喝,扭动中衣领却敞得更开。 他从她的愤怒声中听出了一丝端倪,想也不想地,他将她压在了地面上! 那双漂亮的大眼睛充满了愤怒,恨不得扒他的皮、挖他的心! 裕惜赐从熟悉的眼神中想到了某人,为了确认这个想法,他执着地想揭开她的面罩。 景如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他如愿的,她倔强地侧过脸,身子猛然转动,像一尾鱼想从他身下滑出。 然而,这姿势却被他面朝下压得更死! 不过这样也让他不能顺利看见她的面容了。 她的举动带了点孩子气,掩耳盗铃罢了。 裕惜赐虽然没有确认到她的身份,但心中感觉却越来越强烈。 真的是她? “景如是?”他试探着唤她的名字,身下之人倏地一僵,但仍未作声。 然而平静的表面下是她愈加慌张的心,她暗暗拽紧了拳头,拼命克制不要出声。她想不明白这家伙怎么一来就猜到是她,尤其还是在得知对方是女人之后?五年前她不是设计让他相信了她的“男儿身”吗,为何他现在还一口断定就是她? 不行,她绝对不能再露出破绽,不能让这个一直怀疑她的男人识破她的身份! 裕惜赐见她还在假装冷静,俊美如画的容颜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他唇角微扬,眸中闪过邪肆的光芒。 她执意要“背对”他,他也不勉强,沉重的身躯将她压得更紧,两人躯体黏合得更紧―― 景如是心中火焰更盛,然而她这姿势却无法攻击他,也无法自腰间取出暗器。 “这里面藏着不少暗器吧。”他瞧出了她的心思,邪魅一笑,手掌一个用力,顿时将她的腰带扯成了碎片。 景如是怒目圆瞪,却只能任由他将碎片和暗器抛入池中。 “哐当――” 他接下来的举动让她更加怒不可遏,那双温热的大掌竟握住了她纤细的腰肢,缓缓摩挲―― 景如是气愤不已,挣扎个不停,却不料被他喑哑暗沉的警告声吓得不敢动弹。 “该死,别动!”她穿着紧身衣,而他也仅着一条湿漉的浴袍,两人身上的布料加起来都不足以抵挡对方滚烫的体温。 她不知死活地扭动,让他自然而然起了反应,当炙热滚烫的象征抵着她时,她全身的血液都要凝结了。 他,竟然―― 他是成年男子,虽然一贯清心寡欲,但也会血气方刚,现下被她挑起了**,又存着戏弄惩罚她的心思,于是他听从身体反应,拉低她后背的衣物,吻上了洁白如玉的后颈。 当温热的薄唇覆上来,辗转吸允,她的脑中像有惊雷炸开,惊得一时间忘了反应。 他舔吻啃噬着她细腻的脖颈,她条件反射就想扭动躲避,他却不让。 “你若承认是她,我便放开你。”隔着薄薄的布料,他轻轻含住她的耳垂,半威胁半诱哄道。 当热气喷入耳蜗,景如是周身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这种感觉好奇怪。 “还嘴硬吗?”叫她不吭声,他“心好”也不勉强,带着薄茧的手却悄悄向上滑入了她的衣物内! 当柔软被他握住时,景如是的脑袋就快充血爆炸了,她再次剧烈挣扎,却听他撂下威胁:“你若再动,我就撕碎这白布。” 第120章 120 逼问(一)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卑鄙!”景如是怒喝,但闻言却不敢乱动。 “你先是半夜潜入我府中,再是偷看我洗澡,你说谁更卑鄙?”裕惜赐发出低低的笑声,虽然她故意改变了声线,但他还是能辨认出是她! 原来她果真是女子,这个该死的小骗子,骗了他整整五年!若不是今日她自投罗网,他还会继续被蒙在鼓里,相信五年前所见的那一幕。 不过现在知道也不算晚,她敢骗他,那就该得到些惩罚。 思及此,他的手自动有了意识,手掌慢慢收紧,带着些许惩罚意味地轻薄她! 要是意识可以杀人,她早就把他碎尸万段了! 她的脸烫得像被火烧,声音也多了一丝颤音,然而还是强撑着斥责道:“没想到堂堂祁王也有强迫别人的嗜好,你也不怕被天下人嗤笑!” “我从不强迫别人。”裕惜赐两手很忙,嘴也不空闲,他复又吻住她的后颈,语气亲昵,“不过你是例外。” 景如是起了一层层鸡皮疙瘩,被他的话气得不轻,他的意思是要强迫她? 她做着最后的垂死挣扎:“我不是你所说的什么景如是,放开我!” “不是么?”裕惜赐笑了,突然点住她的穴道,让她动弹不得。 “你!”景如是气结,却只能像根木头般被他翻转了身,面向他。 “眉眼这么像她。”裕惜赐以手指描绘过她的眉毛、眼睛,“还有鼻子、嘴唇的轮廓都这么相似。” 说着,他的手指越来越往下,停在她嘴唇位置,一想到那香软甜腻的感觉,他只觉得浑身更热了。 瞧出他想解开她面罩的企图,景如是恨恨瞪着他,怒道:“你敢!” 都这个时候了,她还敢凶他?很好,果真是她的性格。 “我不揭开你的面罩也行。”裕惜赐突然大发善心地说道。 景如是目露狐疑,毫不相信他会突然放过她。 果然,只听他接下来说道:“我们来玩一个游戏。” “我没兴趣。”景如是断然拒绝,她才不想同他玩什么变态游戏。 裕惜赐却不给她不参与的权力,他墨眸微垂,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方覆上浓稠的阴影,也将他眸子里戏谑的神色遮挡了几分。 他的鼻翼高挺如山峦,轮廓完美无瑕,比最精致的雕塑更加摄人心魄。 此时他衣襟微敞,结实的胸膛若隐若现,微湿的长发散落下来,让他整个人多了几分魅惑不羁之感。 “那可由不得你。”由于水汽蒸染,他的唇色比以往更加艳丽,如玫瑰般水润光泽,他唇角上扬,不由分说地驳回了她的抗议。 他骨节分明的指尖滑过她的颈子,在锁骨处打着圈儿。 “你若是承认你是景如是,我可以考虑放过你。若是不承认。”他的笑容极其优雅,然而动作却毫不相称,“我就一点一点褪下你的衣物,最后你承认为止。” “你个变态!”景如是真想一口咬死他,裕惜赐这只混球越玩越过分了,既然猜到了她是谁,还这么对她,不是心理变态是什么! 第121章 121 逼问(二)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他冷冷一笑,在她的骂声中,将她的上衣撕成了两半,露出了她圆润的肩膀和一双如玉藕臂。 他抚摸上她的肩膀,动作狎昵。 “你是否是景如是?”他问道。 “不是!”她决定打死都不承认,她已经出来很久了,虽然没有告诉任何人行踪,但相信很快就会有人发现她没在府中而出来寻她,只要她再坚持一会儿,一定会等到救兵的! 他笑容更深,彻底将她的上衣褪至腰间,她的上半身只剩下胸前的白布遮挡。 “你是否是景如是?”他接着问道。 “不是!”她从牙缝中蹦出这两个字来。 他的手覆上她的女性特征处,停住未动:“你是否是景如是?” 她咬牙,不答。 他没有得到肯定的答案,自然不作数。手掌一扬,白布已化为碎片。 “住手!”她慌乱,又急又怒。 “再问一次,你是不是景如是?”他挑眉冷笑,问道。 “我――”景如是眼睛通红如血,心中如有一万匹野马奔腾,她真的好恨,恨裕惜赐赐如此戏弄她! 未在时间内等到答案,他也不再压抑心底的**,大掌再无任何阻隔,揉捏上了她的美好。 “你这只禽兽!”景如是谩骂出声,从未被人如此对待过的她,除了羞愤,更多的是恨不得将他拆骨入腹的滔天怒气! 被她眼中的厌恶激怒,裕惜赐脸色一冷,在她杀人般的眼神中,低头吻住她幼嫩的肌肤,牙尖微微啃噬。 他的刻意让她忍不住发出一声痛呼,不给她适应的时间,他的一只手也反复挑逗着她。 “不要。”她是彻底慌了,顾不得底气,求饶道,“裕惜赐,你先放开我――” 他却以更加激烈的动作来回应她。既然她不懂得珍惜机会,那就别怪他了。 更何况,他已无法自拔,她的滋味比想象中还要好想一千倍、一万倍,像一团将化未化的雪,那么柔软,那么滑腻,怎么都尝不够。 “呜,不要――”她仍在低低求饶,发出的声音却变得越来越奇怪。 好热!未曾经历过男女之事的她怎懂如何去克制身体里自然而然升起的感觉?她只觉得全身像有团火在燃烧,可是那火又不是单纯的怒火,她分不清,理不透,好难受―― 听见她发出压抑的喘息声,裕惜赐像得到鼓励般,撩拨得更甚。 她再也克制不住,发出了娇腻的低呼。 他也很难受,额头青筋紧绷,他决定了,无论今日她承认与否,他都要将她变作自己的女人! 他忽然起身,将她打横抱起,大步往外走去。 她终于回复了一丝理智,紧张地问道:“你要带我去哪?” 他不答,脚下却越走越快。 待来到大床边,他将她轻轻抛入层层锦被中,褪下衣袍,翻身覆上了她。 “你别这样。”景如是声音都在颤抖,她害怕这样的他,害怕他眼中浓烈的意味,她从未想过他们之间有一天会变成今天这副场景,她承认真的害怕了。 第122章 122 害怕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别怕。”他瞧出她的恐惧,出言安抚道,“我不会伤害你。” “我不信。”景如是求他道,“不该是这样的,求你,放过我。” 她的哀求让他的心刺痛了一下,坚强的她、倔强的她、可恶的她、在雨中痛哭的她,然而从来没有哪一个她像现在这般柔弱可怜,充满了委屈。 他虽然心疼,可是却更不打算放过她了。她还不懂男人的心态,在床上露出这样楚楚可怜的表情,只会让他更加情难自拔。 “抱歉,我做不到。”他歉意开口,但诚意却显然不足。 “我反悔了,我――”景如是刚想承认,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殿下!殿下!您在里面吗?”男子洪亮的声音在屋外响起,惊扰了一室绮丽。 “何事?”裕惜赐墨色晕染的眸子恢复了一丝清明,他寒声质问,声音因****得不到纾解而异常低沉。 “刚才有刺客闯入府中,已杀死五人,属下正在四处追捕刺客,殿下可曾听到异响?”那人还不自知,仍然在询问。 现在他哪还有心思管什么该死的刺客! 可是外面突然响起的打斗声又迫使他不得不出去察看。 他恋恋不舍地在她额间印上一吻,说道:“我出去看看情况。” 说完,他又怕刺客会闯入这间房中,于是替她穿上他的衣服后,才快速离开。 景如是如释重负,心里祈祷他别再回来了。 但很快就有一人冲入房中,以薄被卷起她便飞速离开了这里。 被人带走之后没多久,景如是就冲开了穴道,她如锦鲤般腾跃而起,在空中旋转挪飞,待落在树枝上,已将身上衣袍打理整齐,将自己包裹得密不透风。 那人停在枝头的另一端,他拉下面罩,那似笑非笑的桃花眼、高挺的鼻梁以及凉薄的嘴唇,正是云浅雪。 看清了是他,景如是心中也有惊讶,她问道:“你怎么找到我的?” “我若有心找一个人,又岂有找不到之理?”云浅雪慵懒地靠在树干上,一袭黑色劲装将他挺拔的身躯显得更加修长,他看着她,目光暧昧而复杂。 景如是讨厌他的眼神,不动声色地将衣服拉得更紧,确保没有一处肌肤露出来。 将她的动作和敌视尽收眼底,云浅雪薄唇微扬,调戏道:“怎么,宁可被裕惜赐看光,也不肯便宜我这表哥?” “云浅雪!”景如是怒喝,“你说话给我注意点!” “开个玩笑,别生气。”云浅雪立即摊手求和,“讨好”般地提道,“裕惜赐的房间我已放入忘忧香,今晚之事他不会记得的。” “你怎么会有忘忧香?”景如是听了,不喜反怒,忘忧香是景家独有之物,难道他是从她府里偷出来的? 云浅雪耸肩,默认了她的想法,又说道:“无论过程如何,我帮你解决了一桩难事不是吗?” 景如是一直对他不太信任,虽然今晚是他救了她,但是要对他心生感激她还做不到。 “这次你帮了我,但也拿了我的忘忧香,所以你我之间互不相欠。”景如是撂下这句话,几个跳跃间,便已远离。 云浅雪看着她消失的方向,绝色容颜露出一丝晦暗不明的笑容,眸光如沉渊的谷底,深不可测。 这个表妹啊,性子还真是无情啊。说来也是凑巧,今晚他刚好是去景府“借”忘忧香,无意中发现了她的去向,跟她到旭冉府,才能及时把她从裕惜赐的床上带走。 第123章 123 阴魂不散的人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不过景如是警惕他也是对的,日行一善向来不是他的风格,若不是念在她暴露出身份,会对整个天阙阁产生影响,他会选择做回梁上君子,看完这场颠龙倒凤也没准。 最有趣的便是裕惜赐这人了,看不出人前他冷淡如冰,对着景如是这种发育不良的小女孩也能产生兴趣,这还真是耐人寻味啊。 思及此,云浅雪笑意更深,眸光越加深邃暧昧,几秒之后,他如云燕般窜上半空,转瞬消失不见。 另一边,当裕惜赐处理完刺客的事情之后,推开门回到房间,一股异香扑鼻而来,他及时掩鼻,然而吸入的烟雾已足以让他头昏,他以内力驱动,却不料让体内真气流转得更快,这不知名的烟毒也随之侵入五脏六腑。 “如是――”他发出一声低唤,视线终于涣散,身体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景家的这味忘忧香效力极其霸道,莫说吸入,就算皮肤直接粘上,只要一定的时间就能让人像做了一场大梦般,将最近发生的事情忘掉。 忘忧香吸入得越多,忘记的范围也就越广,裕惜赐反应及时,但那一点香也足以让他忘了今晚发生之事了。 景府 “该死,真被他偷光了!”景如是看着空空如也的储物格,气得破口大骂,“云浅雪你就是个贼,哪是什么武林盟主!” 这忘忧香的炼制过程极其复杂和漫长,三年才得一颗,由于很珍贵,所以只有很重要的任务才会使用上它。这一颗她本是打算用在秋季的科举考试上的,但被云浅雪这么一搅合,她的计划还未实施便已流产了。 不过话说回来,今晚要不是他,她可能真会被裕惜赐―― 一想起他对她做过的事,她气得浑身发抖,这只精虫冲脑的混球,猜出来她的身份还意图霸王硬上弓,简直是罪不可赦! “我一定不会饶过你!”一掌拍向桌子,力道之猛,登时让桌子四分五裂开来。 然而接下来的两个月景如是却没有再碰见裕惜赐,因为他以钦差的身份去视察江南水患去了。 不过另外有一个人却时常出现在她的面前,无论她去茶楼酒坊,还是去郊外骑马,巢文彦这阴魂不散的家伙总能出现在她的周围,挑战她的忍耐极限。 “你跟够了没?”从一处古玩店出来,景如是将他堵在了巷子里,脸色生冷如铁。 “谁说我跟你了?”巢文彦的视线跃过她的头顶,决意装傻到底。 “你跟了我足足五天,别以为我不知道。”景如是拆穿道。 “刚好你去的地方我也去了,这样就算跟踪吗?那我也可以说是你在跟踪我。”巢文彦耍赖道。 “你还反咬一口?”景如是眯眼瞪着他,讽刺道,“堂堂骁骑营中尉,领着朝廷俸禄,却不务正事,每日只知四处闲逛,你羞愧不羞愧?” 巢文彦对着她,早就练出了一张刀枪不入的厚脸皮,他不急不怒,平静地回道:“我的职责本就是警备皇城及京畿地区,四处逛逛也算是本职工作。” “你真无耻。”景如是不屑道,瞪了他一眼,警告道,“别再跟着我,不然对你不客气。” 说完,拂袖就走。 巢文彦才不听从她的命令,他就是监视她的,裕惜赐离开前,叮嘱他多注意景如是,她突然回到京城必然是带着目的的。所以他才有事没事就出现在她的眼皮子底下。 第124章 124 英雄救美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突然,巷子另一端跑进了几个人,最前面的是一名女子,而她的身后跟着几个手持木棍的壮汉,正骂骂咧咧地追赶她。 景如是其实也不太想管这种闲事的,可是那几人朝的正是她的方向,那女子头发凌乱,看不清长相,嘴上不断喊着求救声。 “住手!”身为朝廷命官的巢文彦却不能袖手旁观,他发出一声历喝,想制止那几人。 “公子,求求你救救我!”那女子惊慌过度,一个不慎就摔倒了,好巧不巧的,她刚好跌在了景如是的脚边。 景如是还没有作声,那几个满脸横肉的男人就气势汹汹地冲了上来,骂道:“哪里来的臭小子,想活命的话就滚到一边去,不然连你的狗腿一块打断!” “我的狗腿?”景如是挑眉询问,这几个嘴臭的家伙看来真是欠教训,她都没表态就先劈头盖脸一顿乱骂,这不是逼她出手吗? 那女子躲到了她的身后去,似乎是把她当做保护神了。 “给我让开!”一人粗鲁地推向景如是,然而他的手还没接触到她,就被一阵钻心的痛痛得发出大叫声。 “揍她!”见同伴被袭,其他人也操起家伙砸向景如是。 景如是身形快得惊人,只见一道青色的影子在半空中翻飞腾转,噼里啪啦的声响之后,对方那几人就全都倒下了。 “滚。”她的声音云淡风轻,却夹杂着骇人的寒意。 那几人领教到了她的厉害,哭爹喊娘地就跑开了。 “谢谢公子!”那女子从惊愕中反应过来,急忙低头答谢。 景如是却没有理她,而是转身看着连手指头都没动的巢文彦,挖苦道:“巢中尉,您老可真是正气凛然,临危不乱啊。我一介草民都懂得锄强扶弱,你竟有脸站在这里一直看着!” “根本不需要我出手啊。”巢文彦理所当然地答道。 听到对话,那女子身子僵住了,然而光顾着言语攻击的两人却未察觉到她的异常。 “啊!”那女子忽然捡起地上掉落的木棍,猝不及防地打向景如是的后背。 景如是察觉到危险,敏捷地侧身闪过,同时牢牢抓住了落下的棍子,“你干什么!” “我要打死你这个坏人!”那女子状似疯癫,还不肯罢手。 “芷馨?”巢文彦终于认出了满头乱发的她,语气里有一丝难以置信。 康芷馨?景如是也是一楞,她没见过康芷馨,所以现在也辨别不出是不是她。然而被刚救下的人攻击,景如是也就不客气了,她用力一甩,将康芷馨甩到了地上。 “你做什么!”巢文彦怒视着景如是,又赶紧蹲下身将康芷馨扶起,询问道,“你有没有事?” “彦表哥,帮我杀了这个坏人,她害死了我爹!”康芷馨指着景如是,一边哭泣一边控诉道。 要不是今日遇见这康芷馨,景如是怕早就把当年的康家忘诸脑后了,现在听她这么一提起,不由得想起往日的种种恩怨,脸色也变得不太好。 “先起来再说。”巢文彦扶着她站稳,像是怕景如是突然发飙对付康芷馨一般,将后者护至身后,生气地对景如是说道,“她不会武功,你是不是还想杀了她?” “真是兄妹情深啊。”景如是与他对手,冷笑道,“怎么,好哥哥打算替妹妹主持公道,想杀了我不成?” 第125章 125 等待时机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你别得寸进尺!”巢文彦俊眸冷凝,警告道。 “她先动手攻击,却变成我得寸进尺,真是可笑。”景如是脸上笑容消失,语气不善。 “少爷。”初一等人此时赶了过来,只一眼,大家就大概猜到发生了何事。 “你没事吧?”初一出声询问,同时警惕地盯着巢文彦。 “没事,我们回府。”景如是不再多看巢文彦一眼,率先离去。 “彦表哥,她!”康芷馨不甘心,然而巢文彦也只是皱紧了眉头,没有作声。 等景如是离开后,他转头对康芷馨说道:“芷馨,你先随我回府吧,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 听到“回府”两个字,康芷馨的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般滚落了下来,她摇头哭泣道:“彦表哥,芷馨这副残驱败体怎能随你回府,我还是走吧。” 巢文彦拉住她,劝道:“你一介弱质女流又能去哪里?你放心,我娘极为挂念你,她看到你一定会很高兴的。” “彦表哥,是真的吗?”康芷馨泪眼朦胧,楚楚可怜地问道。 “自然是真的。”巢文彦保证道,“天色不早了,快跟我回去吧。” “嗯。”康芷馨点点头,喜极而泣。 然而待他们离开后,刚才走了的景如是又重新折返了回来,盯着巷子的尽头,若有所思。 “国子监学子中成绩优异者,只需凭三位夫子的推荐信便可直接进入殿试。但若是普通人,却得从乡试考起,一层层晋级才有进入最后考试的资格。”景如是懒懒靠在软榻上,嘴里咀嚼着一颗晶莹剔透的葡萄,紫金百合鼎中烟光袅袅,弥漫开来的香气让人身心舒畅。她双眸未抬,不紧不慢地问向身旁的初一,“初一你说,我该选择哪种途径呢?” 初一微垂着头,虽然他知道在景如是面前无需拘谨,但出于对她的尊敬,他表现得很是毕恭毕敬,和少年时的散漫全然不同。 “景家羽翼遍布朝廷,少爷要入仕途,实在是易事。”初一答道,“但我猜测,少爷一定会选择从乡试考起,因为这样才能让天下人信服,也有助于重塑景家声誉。” 景如是点点头,补充道:“还有一点,景家代代为相,把持朝政,裕家人视景家为肉中刺、喉中梗,不拔不快。好不容易遇上我们‘青黄不接’,皇帝自然是下了禁令不许我为官的。我从底层考起,一来可以麻痹皇室,二来便是让他找不到借口废除我的资格。毕竟景家影响力尚在,他还不会蠢到公然翻脸,而令国本动摇,特别是在这外患为除的时候。” 景家的厉害之处就在于他们对继承人的培养不遗余力,不仅会倾家族之力来扶持少主,并且每代少主在少年时便会获得官位,进而一步步成为国相。 但景如是却是例外,由于以前她的逆反以及景从之的突然亡故,所以她成为了景家三百年来唯一一个没有功名在身的家主。 而她的同龄人早就通过各种各样的途径获得了官职,比如薛尚德是通过举荐,巢文彦是立战功,骆行书是世袭,就连李采青都因写得一手好字而被擢升为翰林院学士。 不过起步晚并没有什么,因为她早就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安锡铁矿那边如何了?”景如是喝了口茶,问道。 “塌矿的消息被我们及时封锁了,所以外界还不知道这个西北第三大矿已不再出产铁矿石。相信过不了多久,朝廷就会发觉兵器数量骤减,供应不上边境军队的需求。”初一将今日才再次确认的消息告知道。 “北匈奴的单于之争已落下帷幕,新任单于屠耆凶狠好战,入侵中原只是时间问题。”景如是微微坐直了身子,将茶杯放回原处,“等到那时候,皇帝发觉兵器不足,而不得不接受景家的帮助时,我也就能顺理成章地提要求了。” 初一点头:“少爷英明。” “英明?”景如是摇摇头,笑道,“这天下局势好比一盘看似快要收官的棋局,中间一片锦绣河山,边角却是纷繁杂乱、暗藏杀机。围棋术语中把这种像关门一样,把对方围住的吃子方法叫门吃。金裕多年来闭关锁国,不同外族交通,自以为凭着崤函之固、山河之险就能安然无忧,殊不知却是在画地为牢,让自己变成中间那枚棋子罢了。这形势并不复杂,稍有眼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恰好安锡又出了事,才给了我这大好机会。” 第126章 126 科举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少爷过谦了。”初一客观地评论道,“能看清天下格局的人是不少,可是像少爷你这样几年前就开始寻找铁矿,早早作好了准备的人却是绝无仅有的。” 景如是淡淡一笑,没有解释。这个时代若换算成她熟知的历史,那就是最黑暗和动荡的东晋十六国时期,频繁的战争消耗的不仅有人力还有物力,尤以铁器最甚。将士没了兵器,战马没了铁蹄,那还能上战场吗?所以她深谙矿产的重要性,才会未雨绸缪,三年前便已派人四处寻找大的铁矿场。 老天也不负她的苦心,安锡铁矿矿难便是给了她最好的跳板,当她得到安锡出事的消息时,第一时间以最凌厉的手段封锁了向外扩散的所有渠道,只等匈奴攻来的那天打皇帝个措手不及。 精心布局、层层算计,她还真是有当佞臣的天分啊。 “三年一次的官员考核试也要开始了吧。”景如是站了起来,负手而立,交代道,“搜集的那么多罪证可以派上用场了。” “属下明白。”初一点头回答,他懂有些人可以借此机会除掉了。 景如是向来很满意初一的效率,她赞许地笑笑,这时有白鸽从窗户飞入,初一识趣地退下了。 她从鸽腿取下纸条,上面写着一句无关紧要的话,她重新排序了一下,才得到了话里的讯息:屠耆启用了一大批好战分子,征战吞并了不少周围部落,似有蓄锐南下之意。 事情果真是在朝着她预想的方向发展呵。 阅尽,她将纸条靠近烛火,看着它燃为灰烬。 秋八月,科举考试正式拉开序幕。西汉时采用的是察举制与征辟制,前者是由各级地方推荐德才兼备的人材,后者是中央和地方官府向社会征辟人才。然而察举制缺乏客观的评选准则,征辟制也存在着种种弊端,所以至王莽建立新朝时已被废除,而创立了具有划时代意义的科举制度。 说来这王莽也是让景如是百思不得其解,历史上的他空有改革之心,但无施政之能。屡次革新却让社会矛盾越发不可调和,最终引起了赤眉、绿林大起义。 但这个时代的王莽却是惊才艳绝之人,不仅改善了西汉末年经济凋敝的后遗症,实行土地革命,让流民得以安家落户,平稳社会动荡;在军事上也颇有建树,接连收复高句丽、西域诸国和西南夷等属国,并亲征将匈奴打退八百余里,从而使得边境常年无战事。 景如是也怀疑过这王莽同她一样是来是未来世界的人,但这个想法不一定正确,因为这毕竟是平行时空,历史人物可能本就不尽相同。 说回这科举制度,按照正常流程来说,一场完整的考试要经历两年至五年不等,但这样漫长的时间对于人才选拔来说是极为不利的,所以王莽创立的科举试每两年固定在秋季展开,从乡试、会试再到最后的殿试,前后不超过一年,榜上有名的最终进入翰林院进修,三年合格者方可分发各部任主事。 第127章 127 出乎意料的名单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金裕王朝延续了新朝这个制度,所以每到考试季,全国各大小官员便会忙得焦头烂额,为了应对繁重的招考工作,官衙不得不增置了大批胥吏。 胥吏大多出身自贫穷而清白的家庭。有些则来自受过教育的阶层,但因为本身性情不合或学识不足,而无法进入仕途,成为文官。少数胥吏也曾经做过官,他们或者因为行为不检而被革职,或者在极不寻常的大幅裁员下,丧失职位。 胥吏的社会地位是极其低下的,他们不被准允参加科举考试,而参加考试是连农民都可以享有的权利。 一般民众不信任、惧怕,甚至讨厌胥吏,而高级官员则鄙视他们,然而,尽管他们到处都不受欢迎,却是官僚体系中最根本的一个重要阶层。他们一方面惯于使用欺骗、蒙蔽、行诈、勾结等技巧,选择性地执行分派给他们的任务,另一方面又精熟行政细节和运作程序,遂能够蒙蔽、妨碍、误导,甚至胁迫比他们更具声望的官员。 胥吏在科举制度上发挥的祸害作用便极为显著。他们精明而贪婪,由于文书几乎都是由他们操作,所以弄虚作假便成家常便饭。只要有人愿意出钱,他们就可以将本来没有资格参加考试的人加入到考生名册中,更有甚者,胥吏与上级官员勾结,贩卖考籍、考题甚至考试名次,谁出的钱多谁成为解元、会元的几率越大。曾有一乡解元乃目不识丁的痴儿,连科考为何物都不明白。 对于这种事,中层官员往往睁只眼闭只眼,或者从中牟利,高级官员们则是没有精力去管,所以才放任了这类风气在一些远离京城的州县盛行开来。 景如是正是利用这样的漏洞顺利成为了会元,而她本人却是连考场都没进过。 “咦,这不是景如是吗?”翰林院内,正在整理各省考生名单的李采青,恰好看到了这个熟悉的名字。他立即找人打探了这名考生的信息,发觉果然是景如是。 他正在好奇景如是怎么会参加科考的时候,巢文彦走了进来。 “采青。”巢文彦唤了他一声,李采青才转过头来。 “文彦,你怎么来了。”他笑嘻嘻地站起来,招呼道。 “你在想什么?我刚才叫了你两声你都没反应?”巢文彦狐疑地打量着他,笑道,“莫不是又在想哪家姑娘了?” “姑娘那样多,我哪有空闲一个个想啊,都是她们想我。”李采青自命风流地说道。 巢文彦捶了捶他的肩膀,说起了正事:“对了,我来打听下会试的情况,你也知道,皇上有意将这次的殿试交给惜殿下主持,所以容不得有差池。” “我正好也想跟你说个事。”李采青神秘兮兮地看着他,低声问道,“你猜,这次报上来的会元名单里有谁?” “谁?”巢文彦一头雾水,催促道,“别卖关子了,快说,哪个人物这么了不起,连堂堂的李大学士都觉得诧异。” 第128章 128 私下决定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李采青白了他一眼,揭露了谜底:“是景如是!” “你说什么?景如是参加科考了?”巢文彦也是一楞,似乎不太相信这个消息。 “当然,不仅参加了,还是从最初级的乡试考起的,并且解元、会元都是她,成绩还相当不错。”李采青详细述说了遍,他还是很想不明白,“照理说,景家党羽那么多,要推荐她为官并不是难事,干嘛要参加科考啊,还是从乡试考起。” 巢文彦翻了个白眼,对李采青的白痴问题感到无语:“景家好不容易失势了,你觉得皇上会再让一个景家人为官吗?推荐有用吗?还不是被留中。” “哦。”李采青了然地点点头,“那就难怪了。” “我猜她参加科考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毕竟这是按正规章程报上来的,不好直接剥夺了她的资格。”巢文彦解释道。 “既然皇上不想她为官,那她就算进入了殿试又如何?还不是落榜。”李采青不解道。 “这我也不明白了。”巢文彦觉得景如是不像是这么蠢的人,不可能看不出皇上的意图,但是她为何要这么做呢? 算了,他还是先把这个消息告知殿下吧。 想到这,他转身就走。留下不明就里的李采青还在傻乎乎地问道:“文彦,你去哪啊?不是说要打探会试情况吗?怎么就走了?” ―― 裕惜赐刚好从宫中回府,正式被任命为今年殿试的主考官,当听到这个消息时,他的表情也有些错愕,但稍纵即逝。思索了片刻,他得出了一个结论:“她回京的目的原来是为了为官。” “她应该知道皇上决意要断了她的仕途。”巢文彦说出心中所想,“她这样做,能得到什么?” 裕惜赐一时也想不通透,若是别人,他或许还能猜中七八分,但景如是的心思诡谲难辨,不能按常人的心思来揣测。 “静观其变。”他淡淡道,既然他为主考官,那便有权力决定她的去留,根本无需去敏思苦想她的意图。 “对啊,皇上都把殿试考核交给你了,你随便挑个差错出来让她落榜好了。”巢文彦显然也想到了一块去,击掌说道。 “嗯。”裕惜赐点点头,默认了这个说法。 “殿下。”说完了景如是的事情,巢文彦的表情变得古怪起来,他斜看着裕惜赐,面露出可疑的笑容。 “嗯?”裕惜赐看着他,以眼神询问。 “你好久都没来我家了,我爹娘叫我诚挚地邀请你前来做客。”巢文彦笑嘻嘻地说道,然而这贼兮兮的表情显然还隐藏着别的事情。 “文晴回家了?”裕惜赐与巢文彦一块长大,那些小心思怎么可能瞒得过他,不必多想,就知道巢氏夫妇又想撮合他与文晴了。 “殿下果然英明神武,什么都瞒不过你。”没人的时候,两人之间并没有君臣界限,巢文彦很自然地拉了把椅子坐下,无耻地拍起了马屁。 裕惜赐睨了他一眼,不冷不热地回绝道:“我近日很忙,应该是没有空闲之时。” 第129章 129 游湖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不用每次都拒绝得这么彻底吧。”巢文彦一副为难的模样,“你这样说我很难回去答复的。” 裕惜赐看也不看他,坚定地默不作声。 巢文彦叹了口气,说道:“你明明知道晴儿对你――,你好歹也给她一点希望吧。” “我根本不喜欢她又为何要给她希望?”裕惜赐反问道。 “我也不是要你喜欢她啊。”巢文彦干脆挑明道,“殿下,恕我直言。你已及冠,娶妻是早晚的事情。其实我也不想当这说媒的,可是我爹娘说的也有道理,晴儿虽然身体柔弱了些,但是心地善良,以后定然是名贤妻,与其你娶别的大家闺秀,还不如与巢家联姻,至少我巢氏绝对是忠心不二的。” 待他说完,裕惜赐才开口道:“我从不怀疑巢氏的忠诚,可我却不想要一桩政治联姻。” 巢文彦凝视了他半晌,认真地说道:“殿下有些话你可能不爱听,但是我还是想说。生在帝王家,别的事情上你可以有很多选择,但惟独婚姻,是没有选择的。你看太子的那几名儿子,都是早早便娶了公卿世家的女子,他们不也一样过得很好。” “生在帝王家,不代表就一定要娶不爱的女子。”裕惜赐神色平静,反驳道,“他们想通过联姻获得更多的势力支持,那是他们的事,我绝不效仿。” “你还不明白。”巢文彦苦口婆心地劝道,“政治联姻带来的利益远大于弊端,更何况,成大事者本就不能执着于儿女情长,否则只会给敌人创造了一处致命的软肋。” “那你呢?”裕惜赐问向他,“你与我同年,薛尚德已定亲,李采青更是连娶了好几房小妾,你又为何迟迟不娶?上次那陶朱公之女,不正符合你所谓的妻子条件吗?” “这是两码事好不好。”巢文彦没想到竟扯到了他的头上,立即澄清道,“我爹子女那么多,有利用价值的世家早就联姻了,也不在乎我一个。” “那你就打算永远受你爹的庇荫?然后待他百年之后,成为巢家最弱的子弟?”裕惜赐直刺要害。 “我会用战功证明自己。”巢文彦自信满满地表示道。 “我也一样。”裕惜赐再次申明态度,毫不动摇。 见说不通他,巢文彦也不再纠缠这个话题了,毕竟他比任何人都了解裕惜赐说一不二的性格,于是他转移话题道:“今晚夜朗气清,不如我们包艘画舫去游湖一番?” “不了,殿试很快便要举行,我有很多事宜要办,今晚抽不开身。”裕惜赐淡淡说道,他的语气恢复如常,似刚才的对话没有发生一般。 若不是太了解裕惜赐的口气了,巢文彦或许会认为他在下逐客令,看了一眼书桌上那堆积如山的厚厚资料,他明白地点点头,说道:“那我先去,你若是忙完便来寻我吧,还是‘雅阁坊’。” “嗯。”裕惜赐算是作答,然后便旁若无人地处理起政务来了。 巢文彦也不多打扰,转身离开。 第130章 130 曲水流觞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一炷香后,有侍女端来一壶泡好的秋白露。揭开盖子时,那平和温润的香气丝丝蔓蔓地弥漫开来,让裕惜赐陷入了沉思。 其实他并不喜爱这种茶味淡薄、香气欠高的茶,可是每年秋季他还是会吩咐下人备上一些秋白露,因为她曾经最爱饮它。 一想起她,裕惜赐的心便不能平静下来,提笔久久不曾落下。无声地叹了口气,他起身站了起来,负手来到庭院中,凝视着天上的明月,任冷风刮起他的衣袍,静立如松。 中秋已过去一月有余,可是今晚的月亮还是很圆,一如她逝去的那晚。 不知过了这么多年,在下面的她遇上父王了吗?是不是还是不肯原谅他呢? 一阵风吹过,卷起地上的片片秋叶,在空中打着旋儿,发出“沙沙”的声响。倏地,风势加大,腾上半空,向着府外疾飞而去。 云萝湖是京城最大的内湖,水质清澈,四周又多青楼酒肆,故游客如织,水上四季都漂着不少画舫游船,不时有清丽婉转的女声随着琵琶声传来。 “今晚还真是热闹,若不是熟客,怕是连搜坊船都租不到。”李采青摇着扇子,看着灯火通明的对面,那里是一座建在湖上的水榭,有舞女在上载乐载舞。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悠扬女声如一道细丝,初时低回,渐渐一点点蜿蜒攀升,甜软地勾住男儿心。 “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少女们在歌声一起时,踮起脚尖,仰着下巴,一圈圈从外向内聚拢,身上丝裙在旋转中展开,宽长丝带被舞成一个连绵圆.. “这舞蹈还真是好看。”李采青看得兴致勃勃,倏地合拢折扇,在掌心轻敲了一下,“回去让我那几名侍妾也去学学这舞。” 巢文彦对这舞蹈没有兴趣,他立在船头感受着湖面上吹来的清风,没有接话。 骆行书从船篷里走了出来,跟着李采青一起兴致勃勃地看了一阵歌舞,他回头瞧见巢文彦无精打采的样子,忍不住走过去询问道:“文彦,今晚不是你提议的游湖吗?怎么兴致缺缺的模样?” 巢文彦还在想和裕惜赐的那一番对话,听到骆行书的声音,才回过神来,敷衍道:“我在想今晚为何人这么多。”“全国的举人们齐聚京城赴考殿试,文人又极爱这些金粉升平的地方,所以今晚你在这里见着的人自然多了。”骆行书好笑地解释道,这么简单的答案不需要说明吧。 “哦。”巢文彦当然不会说出自己真正在烦恼什么,所以就让骆行书这么以为好了。 “咦,你们看,那边好像有人在‘曲水流觞’。”眼尖的李采青发现了更有趣的地方,立即指着那方向对两名好友说道。 两人望去,果然见到一处更大的轩馆上围坐满了人,临水那面,几片薄得透光的轻纱,随风飘舞,像是夜间翻飞的无数流萤。 轩台上是一湾精巧引来的细细流水,蜿蜒着圈过每个人的坐席前。小厮丫鬟们怀抱着美酒佳酿,侍立在旁。上游处,有人将盛了酒的觞放在溪中,沿着浮水徐徐而下,经过弯曲蜿蜒的水道,觞在谁的面前打转或停下,谁就要即兴赋诗或一展舞姿歌喉。若是什么才艺也拿不出来,便要罚酒三觥。美貌的侍女们则紧随那人身后,时不时往流水中丢入煮熟的鸡蛋和饱满的红枣,任其漂浮而下,让宴客们随意拾用。 第131章 131 入座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景公子,这一夜你都避在一隅专司奉酒觞,想赖过这比试吗?”一名被连灌了三次酒的人不愿意了,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子来,对着那好整以暇的奉酒之人抱怨道。 自小习武的巢文彦听力何其了得,他立即捕捉到了“景如是”三个字,身子不由得微微前倾,想看仔细了。 “文彦,你在看谁,这么严肃?”李采青好奇地问道。 “景如是也在那。”巢文彦回答道。 另外两人一听,反应截然不同。骆行书的脸色立即一沉,而李采青则是两眼放光,催促道:“我们快过去看看吧,参加曲水流觞的人都要即兴赋诗或者唱歌跳舞,说不定还能看到景如是唱歌跳舞呢。” “没兴趣。”骆行书拒绝道。 巢文彦想了想,接受了这个提议:“也好,我们就去看看热闹吧。” “文彦,你不是向来都不想见到她吗?”骆行书不解。 “我说你真是个小心眼。”不等巢文彦回答,李采青就抢先说道,“景如是和我们又无仇无怨的,不过就是念书时有些矛盾罢了,至于还记在心里吗?” 骆行书瞪了他一眼:“你以为景如是突然消失又突然回京是巧合吗?景家没有好人,你别以为她同你一样头脑简单。” “我说你这是偏见。”李采青争论道,“我就觉得景如是人不是那么坏,比起那些作威作福的官宦子弟有品格多了。” “行了,你们别吵了。”巢文彦出声打断道,“不就是图个热闹,过去看看又何妨?” 他这么一说,骆行书也不说话了。 到了轩台,景如是早已撩袍落座,在李采青的强烈要求下,巢文彦三人不情不愿地也跟着坐了下来。 轩台呈环状,因此不论景如是有多“面目可憎”,对面的巢文彦皆要不情不愿的正对她。 景如是的反应倒是平静得多,她除了对热情打招呼的李采青微微笑了笑,巢文彦和骆行书两人她全当做没看见。 今晚这里的人大部分都是外地赴考的考生,所以并不清楚景如是的种种“劣迹”,对于这个唇红齿白的翩翩公子不仅不会敌视,反而还争相同她说话。 在一波接一波的喝彩或嘘声中,巢文彦装作看向别处,用眼角余光偷偷观察景如是,只见她兴致很高,因为喝酒和大笑脸色变得有些红润,此时的她,让他想起了五年前一同饮酒的那晚,她也是这样的豪爽和开怀,比起平日尖酸刻薄的她,显得顺眼很多。 然而这个想法刚从脑中升起,巢文彦就立即叫停了,他怎么能觉得景如是顺眼呢?现在已经可以肯定她回京城是别有目的的,他还是应该像以前那样警惕她,而不能被她蒙蔽。 思及此,他端起面前的酒杯大饮了几口,摒除杂念。 又过了几轮后,酒觞在景如是的座前停下,滴溜溜打转。 “景公子,到你了!” 众人可是期待这一刻已久了。 景如是也不作扭捏之态,她欣然接过酒觞,随意取过一旁全新的白玉筷,微启朱唇,“景某不才,诗词不精,只得聊以作舞,贻笑大方了。” 第132章 132 斗舞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此言一出,有人立即发出支持声,“景郎只管随意就是。” 景郎?这称呼听着怎么怪怪的。巢文彦一边喝酒,一边微微皱了皱眉。 “当年景从之可是精擅六艺,琴舞更是一绝的人物,景如是乃是他的独子,自小熏陶,应该不会差的。”李采青在旁小声说道,充满了期待。 只见景如是携着白玉筷徐徐走到场中,待站定,她右手洒然一压,手腕陡然发力,与左手玉筷相击! 只听“铿”地一声清脆鸣音。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 她低声长吟,拧身右倾,玉筷在肩部再击,“舒窈纠兮,劳心悄兮……” 这套动作极为舒缓,却应和着击鸣,自有韵律,带着隐匿初开的妖娆,与节奏融为一体。 皎洁的月华仿如呼应她的舞姿,景如是微阖着眼,带着点漫不经心的颓艳,低唱吟哦,“月出皓兮,佼人懰兮。舒忧受兮,劳心慅兮……” 及脚踝的纤长束带坠着玉佩金穗,随着她的动作,发出铮铮摩擦脆吟。 皎若明月舒其光,好一个月下美人! 这清艳风雅的身姿透过灿烂灯火,隔着那片薄得几近于无的纱帘,令在湖畔水滨宴饮的京人纷纷聚来,共睹景郎风华。 那密密麻麻的人群,却都鸦雀无声。凝神细听那隔水传来的低吟…… “月出照兮,佼人燎兮……” 景如是折身侧击轩台,长吟再三“舒夭绍兮,劳心惨兮……” 在一片如痴如醉的目光中,一道突兀的声音扫兴地响起—— “靡靡之音!” 景如是转身,自然地停下动作,惹来隔岸一片叹惋。 她见是巢文彦,红润的唇勾勒起一抹轻扬的弧度,挑眉问道:“哦?那这位公子可否让景某见识下不同于靡靡之音的另一番风味?” 众人一听,也纷纷起哄,要求巢文彦表演一个。 巢文彦此刻大概喝到兴头上了,二话不说就丢去酒杯,拔剑起舞。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 他的舞姿与景如是截然不同,饱含着沙场征戮之气,剑光令人惊心动魄。 “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他身姿矫健,运剑如长虹游龙,首尾相继。在‘流星’二字念完后,巢文彦的剑势陡然凌厉,竟是往景如是而去,“十步,杀一人——” 霎时满堂皆惊!众人还来不及喝止,剑尖却霍然在离景如是不过三寸时折身直下! 真是一舞剑器动四方,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惊出旁人一身冷汗后,巢文彦才好整以暇的吟出‘十步杀一人’的下句,“——千里不留行。”剑招如行云流水,连绵不断。 然而瞥了景如是一眼,巢文彦很遗憾的发现她毫无动容,他略收住猛厉无比的剑舞,拧腰退开,“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收势,剑回鞘。 片刻之后,才有人反应过来,带头拍掌叫好。 这场斗舞,一文一武,一柔一刚,教人大开眼界,目眩神迷。 第133章 133 一舞成名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只是先前景如是舞至一半被打断了,那些暗中仰慕她的公子们心有不甘,等巢文彦结束后借着酒劲儿起哄,要景如是将舞补完。 景如是也不推辞,只朝巢文彦拱手笑拜,“公子你也看到了,景某实属无奈,只得让这靡靡之音再荼毒公子一会了。” 所谓皮笑肉不笑,不外如此了。 巢文彦冷冷哼嗤一声。 景如是却是展颜:“既然‘月出’公子不喜欢,我便踏歌以作……君子舞?” 说到“君子”这两个字时,景如是稍稍拉长了语音,带着别有深意的目光,凝望向他。 巢文彦立即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了讽刺之意。她是指他故意打断她的击舞不是君子所为? 挑起人怒火之后景如是仍是一派道貌岸然,缓步入场。 侍女在她入场后恭顺的捧着一双绘上花卉图案的红木油彩屐,跪下为她穿屐。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景如是潇洒的摇臂,转身,左脚前踏,木屐叩地声清越无比,“……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若说之前的月出是颓艳之舞,现在的踏歌便是一派高雅洒脱之态。 她踏地为节,掩臂含颏,“瑟兮僴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若翔若行,指顾应声。在踏足的起承转合间,拖曳着流动性极强的碎小步伐,从整体的‘顿’中霍然呈现一瞬间的‘流’,这流与顿的对比,形成绝妙的视觉反差…… 时而翼尔悠往,时而纷飙若绝。 “……瞻彼淇奥,绿竹青青。有匪君子,充耳琇莹,会弁如星。” 举手投足间,她挥散出迷惑人心的魅力,即使骆行书等极力抗拒的人,也仍是无法控制地将目光投注到她身上。 她玉带窄腰,宽袍大袖,舞姿高雅,口中吟哦,“瑟兮僴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隔岸透过朦胧的轻纱,捕捉景郎舞姿的文人中,已有数位诗人大发诗性,挥毫提笔。 “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 她吟到后来,只反复咏叹这一句,似乎别有惆怅,“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那低吟缓唱带着淡淡的忧伤,让听客们的心都揪了起来,有人酒倾落袍也不自知。 终了,四周变得异常安静,安静得连泠泠水纹声都清晰可闻。 景如是环视四周,见众人仍一副如痴如醉的神色,于是抱掌谦逊道:“献丑了。” 她的声音终于让周围之人反应过来,冲天的欢呼喝彩声随之爆发开来,让云萝湖的湖水都为之沸腾喧嚣。 今晚,景如是一舞成名。接下去的几日里,景如是充分享受到天皇巨星级的待遇,每日围在景府外只愿一见景郎的少男少女逐日增加,男踏歌也在京中风靡开来。 “这就是偶像的魅力啊。早知道跳两场舞就能收到这么多人气,我早就该组织个亲卫队了。” 景如是感慨的摇头,对着府外人头攒动的盛况挥挥手,回应她的立刻是劈头盖脸的一片罗帕鲜花。 幸而前朝在被砸死几个著名美男子后,取缔了投掷瓜果以示爱慕的风气,景如是的脑袋衣衫在这场盛况下,才得以完好无损的保存下来。 第134章 134 殿试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你们说景如是这闹的是哪出?”茶楼上,几名贵公子坐在二楼的雅阁上,隔着小轩窗将楼下的“盛况”看了个尽。脸色有些阴沉的骆行书合上茶盏,眸子里透出一丝不耐烦。 “她现在可是京城的大红人了。”李采青露出一口白牙,笑得好不开怀,“连我都想下去找她要什么签名。” 这签名还是景如是想出来的玩意儿,用笔在纸上、书籍上甚至衣服上签上她龙飞凤舞的大名,赠给她的崇拜者们,美名曰将什么美好的祝福送给大家。 如果配上她那天作舞的画,那这签名画可真是要卖疯了,一时间有京城纸贵之说。 “哗众取宠。”巢文彦不屑地扫了下面一眼,语气冷淡。 此时,房门“吱呀”一声开了,一袭紫色贵族直袍的裕惜赐步入了近来。 屋内几人立即起身,等裕惜赐坐下。待他坐下后,其余几人才纷纷落座。 “我在下面看见景如是了。”没想到裕惜赐主动挑起了这个话题,他的视线落在巢文彦、李采青和骆行书三人身上,询问道,“那晚听说你们也在场?” “是的。”李采青率先回答,那兴高采烈的样子明显还在回味当晚的情景,“殿下,你不知道啊,景如是的舞跳得真的很不错,特别是那支‘月出’,既奢靡又雅致,舞姿优美,飘逸脱俗,看得我都想上去跟着跳。” 裕惜赐听了,不仅没表露出任何向往之情,反而眉头还轻轻皱了皱。 巢文彦打断李采青的话,说道:“那晚在场的多数是今年赴京赶考的举人,景如是同他们在一起活动,估计是想拉拢这些文人,为自己塑造出一个才华横溢的表象,以影响舆论干预殿试。” 巢文彦的话才是一针见血说到了裕惜赐想听的。 “跳支舞就能让众人记住她,若是殿下再巧立名目将她资格划除,她就可以利用这庞大的拥护群体来制造事端。这景如是的心机还挺重。”骆行书补充道。 最“单纯”的李采青楞了楞,才说道:“原来背后还有这么多深意啊。” “就只有你这蠢人看不出来。”骆行书毫不客气地批评道。 李采青识趣地没有搭话,端起茶杯小抿了一口。 “无妨。”裕惜赐深邃若潭的眸光越过窗棂纸,凝视着人群中那挥手致意的人,淡淡开口道,“即使让她进了殿试,也能第一轮将她刷下。” 然而不久后,裕惜赐就发觉这句话说得太早了,因为当他看到景如是那篇以“为官”为题的文章时,一贯的良好修养都不足以压下心中怒火,于是他命人将景如是传入保和殿。 景如是跟着翰林院的撰生走进时,见到端坐在紫檀椅上的裕惜赐,也似模似样地微垂着脑子,躬身以候。 撰生离开后,裕惜赐才缓缓抬起头来,他身着一品朝服,面容比最精致无暇的大理石雕塑还要俊美上几分,一顶红玉紫金冠将他玄墨一般的发一丝不苟地束在脑后,高坐在这保和殿内,他那与生俱来的贵气更彰显无遗,让人不由得心生惧意。 第135章 135 狂言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景如是,本王问你,策问文章里你写的是什么?”裕惜赐的眸如利刃般带着透骨的寒意,落在景如是的身上,比最冷的坚冰还要冷上几分。 “回殿下。我写的是求官以及为官六字真言。”景如是没有抬头,不过也能感受到裕惜赐那足以冻死人的目光,然而她并不显得有丝毫慌乱,不紧不慢、不卑不亢地说道。 “何意。”裕惜赐盯着她,沉声发问。 “所谓的求官六字真言既是空、贡、冲、捧、恐、送;空呢,即别无他求,一心求官,不达目的决不罢休。贡呢,即善于投机钻营,逢场做戏。冲,则是语出惊人、哗众取宠。捧,即溜须拍马,曲意逢迎。恐,即对上级表面阿谀奉承,实际暗击对方要害。送,则是损公肥私、请客送礼。而为官六字真言是空、恭、绷、凶、聋、弄。空,即凡事不必认真,难得糊涂。恭,即是对上级卑躬屈膝,胁肩馅笑。绷。即对下属和百姓假以满腹经论、威风凛凛……凶,即为了不可告人之目的要不择手段,面上却要温良恭俭让,以仁义之名行厚黑之实。聋,即对批评装聋作哑,充耳不闻……”念到最后一句时,景如是故意停顿了片刻,才说道,“弄,即是要千方百计中饱私囊。” “放肆!”裕惜赐大掌一挥,将她的那份试卷拂到了地上,他没有勃然大怒,但脸上隐隐透出阴鸷之色,“凭你这份答卷,本王就足以治你的罪。” “殿下息怒。”景如是仍是不惊不惧,她抬起头来,那张精致漂亮如桃花的小脸镇定如常,她说道,“殿下考这为官之道,不就是想考察各人的品性与对此的领悟吗?这十二字虽然貌似大逆不道,却是我的真实感想,比起那些满纸虚话、歌功颂德的调论,难道不显得诚实可贵?” “诚实可贵?”裕惜赐怒极反笑,他缓缓站起身来,高大颀长的身躯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气势凝重得令人窒息,“你所谓的求官之道满篇荒唐、无一字可入耳,而为官之道更是只有佞臣才奉为圭臬。对了,本王倒忘了,你景家不正是金裕皇朝最大的佞臣世家、百年蛀虫?” 这可不可以算是人参公鸡?景如是出乎意料地笑了,她反问道:“如果景家是蛀虫,那朝廷是否是棵满目疮痍的大树呢?” “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裕惜赐浓眉微挑,话语中带着磅礴的怒气。 “如是乃一介草民,殿下想赐死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哪里谈得上敢不敢呢?”景如是风轻云淡地说道。 “你倒真是有恃无恐。”裕惜赐缓步来到她的面前,身量足足高了她一头,他凝眸冷笑道,“景家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朝中还有不少残余势力,你是料定我现在不敢要你的脑袋才敢如此嚣张的是吗?” “非也。”景如是也笑了,比起他的笑,她的笑容可以称得上和煦温暖,“草民不过是在提醒殿下,别忘了我是怎么进入殿试的。” “哦?”裕惜赐静待她说下去。 第136章 136 碰触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景如是的眼睛闪过一丝狡黠,接着说道:“现在就我们两个人在场,就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之所以能顺利通过乡试、会试,无外乎是用钱财收买官员,我甚至连考场都未曾步入。” “你现在告诉本王这些,是为了让我下定决心废除你的资格?”裕惜赐挑眉冷问,这过程他早就一清二楚,现在听她主动提起,一定还有别的意图。 “废不废待会再说吧。”景如是无所谓地表示道,她下巴轻轻扬起,望着裕惜赐一眼说道,“我想告诉你的是,底层官员的贪腐程度早就超过了朝廷以为的那样。我所作的十二字真言正是对官场现状的最真实最客观的诠释。” “那本王岂不是还要嘉奖你的勇于披露?”裕惜赐讽刺道。 “那倒不用,毕竟食君之禄、担君之忧罢了。”景如是“谦虚”地说道。 裕惜赐冷哼一声,嗤笑道:“徇私舞弊、贿赂官员、口出狂言,条条都是大罪,你莫非以为朝廷会启用你这样的人?” “殿下,虽然你是主考官,但是最后的话语权在于皇上不是吗?”景如是好意提醒道。 “景如是,你究竟哪里来的自信?倒不如一次说个清楚,不用拐弯抹角。”裕惜赐挑明道。 景如是微微一笑:“殿下何必心急,我猜想皇上立即会来传召我了。等见了皇上,我再告诉你全部实情如何?” 裕惜赐忽然捏着她的下巴,目光阴寒:“别再挑战我的耐心。” 她的下巴小巧精致,像微微用力就会碎掉,然而那光滑如丝绸般的触感却让他突然怔了怔,感觉有些奇怪。 景如是不客气地将他的手挥落,后退一步,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殿下,这是宫中,还是注意点影响比较好。” 刚才他碰她的时候,像有一道电流自他的指尖传来,激活了她努力想忘却的记忆。一想起那晚他对她做过的事情,她就恨不得狠狠甩他几巴掌,然而现在还不到发作的时候,她得忍,直到目的达成。 裕惜赐反应过来她指的是什么,不由得凝眸皱眉,脸上露出厌恶之色。 景如是瞧见他眼底的嫌弃,心中的怒火腾的一下升起来了,这表里不一的衣冠禽兽,现在做出对她厌恶得要死的模样,那晚却对她又亲又搂占尽了便宜,真是天字第一号大混球! 裕惜赐观察入微的能力何其了得,他见景如是的眼中突然冒出两团小火,直觉有些奇怪,然而未等他进一步观察,殿门忽然被人从外推开了,一名太监快速地跑了过来。 “殿下,皇上说要召见景如是。”太监跪在地上,细细的嗓音禀告道。 “所为何事?”裕惜赐一听,想起刚才景如是的话,心中警觉顿起,出声询问道。 “奴才不知。”太监答。 景如是露出得逞的笑容,对他说道:“殿下,皇上要见我,那我现在告退了。”说着,她就欲往门外走去。 “站住。”裕惜赐低沉的声音自她身后响起。 第137章 137 铁矿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殿下莫非是想不放人?”景如是停下脚步,侧身挑眉。 裕惜赐却没有看向她,而是对那太监说道:“皇上此时在哪?带本王一同前去。” 于是,景如是和“跟屁虫”裕惜赐就一同觐见了老皇帝。 “安锡铁矿坍塌?”裕惜赐听到这个讯息时,也难掩诧异之色。老皇帝的脸色更是难看,要不是晋阳州史的一封奏折,他也还被蒙在鼓里! “都是你五皇叔那没用的东西弄出来的糊涂事!”老皇帝一拍龙椅,大厅里的人顿时连口大气都不敢喘。 “皇上息怒。”景如是恰到好处地插话道,“安锡铁矿乃我国第三大矿,坍塌必定影响铁矿石的出产量,更会直接导致兵器铸造的数量。如今北匈奴虎视眈眈,西域诸国也不甚安稳,南方还有羌戎作乱。这个消息若在此时被曝出,恐怕影响甚广。” 裕惜赐看着她,没有作声。这是让皇上息怒的话吗?更像是添油加醋、火上加油。不过皇上叫景如是前来是因为? 不必景如是说这么详细,老皇帝的心中就明白这件事的厉害关系,铁矿坍塌已有三月有余,后遗症已渐渐显露了出来。铁矿石的产量大减不说,最直接的影响就是兵器的数量出现了缺口,边疆有些地方已出现两三人合用一把武器的情况。更严重的是,每年的秋季都是匈奴大军南下掠夺的季节,北匈奴刚经过内战,粮草生活物资等更为缺乏,不久后他们定会大举入侵。若是到时军队连足够的武器都没有,堂堂金裕岂不是要任人鱼肉? 正因为事态紧急,所以他也顾不得景如是是姓景的了,皇帝矍铄的眼睛看着景如是,努力想表现出慈祥和善,他询问道:“景如是,朕听说景家前两年发现了一处大型铁矿,可有此事?” 景如是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回陛下,确有此事。” 皇帝一听,两眼顿时放光:“铁矿在何处?” “正好位于凉州,若是紧急开采,应该来得及锻造出足够的兵器送至边疆将士手中。”景如是无所保留地答道。 “那立即。”皇帝太过心急,差点忘了景家的财产非国有这一条。当年,老奸巨猾的景泰为了积累下更多的财富,设计逼迫当时的皇帝颁了道圣旨,恩准景家名下的所有财富既不属于国家也不属于皇帝,世代罔替。换句话说,只要这江山不易主,说话的还是姓裕的,那就不能出尔反尔,毕竟这是你裕家祖宗定下的规矩,你要是破坏了,不仅要背负上不孝子孙的骂名,而且景家也就有了理直气壮的造反理由。 更何况,现在是皇帝有求于景如是,自然是不会撕破脸皮的。 他笑得像名慈祥的老人,平日的威严此刻都被心甘情愿地掩去,皇帝问道:“景家一直都是金裕的肱骨世家,定是不愿见边疆陷入危机之中的。如是,这铁矿你可愿意交归朝廷?” 第138章 138 赐官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裕惜赐听到这里,算是全明白了。安锡铁矿莫名坍塌,边疆情况紧急,如今要求助于景家帮忙。只是,真会有这么凑巧?坍塌消息被封锁了三月有余,却在此时被捅破,而景家的秘密铁矿也同时被曝出,这思路太过清晰,反而有种早就串连好的感觉。 景如是表现出犹豫不决的神色,一时间没有作答。 皇帝脸色顿时阴沉下来,有些不高兴地问道:“如是,朕知道你是顾全大局的好孩子,一定明白此事的厉害关系,对吗?” 景如是抬头,咬了咬唇,故意做出一副为难的模样:“回皇上,如是也知道事态紧急,容不得片刻拖延,草民也很想为陛下、为朝廷、为整个金裕解难,只不过――” “不过什么?”皇帝追问道。 “恕草民直言。”景如是躬身,豁出去似地说道,“先父生前千叮万嘱要草民将家业看顾好,只许多不许少,说是决不能让历代祖先攻苦食俭累积下的家产落入外姓人之手。草民虽然也想为国略尽一份绵力,不过又不愿违背对父亲的承诺,实在是苦恼啊!” 裕惜赐发出一声冷哼,攻苦食俭?她真好意思说得出口。说不知道景家的吃穿用度是按照皇室标准来的,他用银筷的时候她说不定都用上金筷了。 皇帝却是对她的另几个字心生不满,“落入外姓人之手”,这天下都是姓裕的,她还真是胆大包天敢这样开口。 不过老皇帝生气归生气,脸皮却是不能撕破的,谁让景家树大根深、富可敌国,还私自豢养了一支秘密军队呢?要是这颗眼中钉能拔,他早就拔了百八十遍了,还会容忍景从之那么久?不过呢,既然都忍了老子那么久了,多忍这小子一次也无妨。 “那你可有两全之法?”老皇帝的耐心估计也是被这些佞臣给磨砺出来了,竟主动询问景如是想如何解决。 灿烂如星辰的杏瞳闪过一丝狡黠,由于她是低着头的,所以那抹光芒并没有被他人捕捉道。 停顿了一会儿,留出“冥思苦想”的时间,景如是缓缓抬起头来,那大大的眼睛比水晶葡萄还要晶莹剔透,比最纯净的湖泊还要干净澄澈,她拢着眉头,带着不确定的询问口气,说出了早就想好的话:“皇上,草民无官职在身,不是朝廷官员,所以理当以父为纲,但是若草民有一官半职,那么优先考虑的便应该是君命,而非个人得失。所以,草民也很矛盾。” 这不就是赤果果地要求赐官吗? 皇帝和裕惜赐同时皱紧了眉头。 “你这是在要求朕封你个一官半职?”老皇帝挑明道,语气虽然不好,但也没有立即发火大骂。 “草民不敢!”景如是惶恐地低下头去,解释道,“草民不才,寒窗十年也未曾考取到功名,这一次草民从乡试考起,幸运地进入了殿试。草民的意思是指若我鸿运当头真被御笔钦中,那就是上天的指示,我必定将景家铁矿毫无保留地捐出,以解这燃眉之急。” 第139章 139 饶圈子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既然知道这是燃眉之急,你还绕个大圈来想以官位相换?裕惜赐露出不屑之色,不等皇帝表态,便断然否决道:“你的答卷偏题甚远,无可能成为进士。” 景如是一听,露出难过之色,显得很是伤心失望,她无精打采地说道:“既然惜殿下都这么说了,那我就肯定没有希望了。可笑我还在我爹坟前发下誓言,考不取功名便绝不回京。既然如此,那我还是今晚连夜就走吧。” “你要走?”皇帝立即挽留道,“这次不行,还有下一次,后年再考取也是一样。” 景如是点点头,落寞地说道:“那我后年再回京城吧。” “景如是,你不用这般唱念做打。”裕惜赐冷冷道,“想以铁矿换官位,绝无可能。”“哎呦,我肚子好痛。”景如是突然捂着肚子,发出阵阵惨叫。 裕惜赐顿时黑脸,这家伙演戏演得还起劲了。 景如是心里道:你不是说我唱念做打吗?那我就演给你看个够! 老皇帝知道今天是谈不拢了,只得拂袖道:“那你先下去吧。” “草民告退。”做戏做全套,景如是一副痛苦难耐的模样慢慢退了出去。 “皇上。”裕惜赐对皇帝说道,“景如是别有居心,您可别听信了她的话。” “惜儿,你当朕不明白吗?”老皇帝看着他,神情有些疲惫,“可是边关连连告急,这已是今日的第四封加急文书了。缺乏兵器之事还未被捅破,若是让北匈奴得到这个消息,只怕会起大祸。” “能否让其余几处矿产连日开采,以弥补安锡之空?”裕惜赐提议道。 皇帝摇摇头,表明这个想法行不通。 裕惜赐唇角紧抿,也不能立即想出解决之法来。 “你先退下吧,朕再想想。”皇帝挥挥手,让他先行离开。 裕惜赐告退后,高公公才从侧门进入,将一件明黄色的大氅披在皇帝的身上,轻声提醒道:“陛下,你一夜未曾合眼,不如现在去休息片刻,毕竟龙体重要啊。” 老皇帝刚想点头,金銮殿的大门再次被推开,一名侍卫手持一封插着红羽的信封冲了进来。 “启禀皇上,莫将军从止南八百里加急传回了信件――” 景府 “少爷,刚刚得到消息,北匈奴的先遣部队已正式南下,正在止南关与大军作战。”初一平静地述说着这个消息,他的信息来源甚至比皇帝得知的还要快。 “倒是比我想象的要早上两日。”景如是听到不觉丝毫诧异,她问道,“领兵的是谁?” “冒顿。”初一答道。 “匈奴第一猛将,曾长途奔袭五百余里,以雷霆万钧之势连下十城,人称草原雄鹰;然而为人阴鸷狠毒,占城必屠,又有‘杀将’之名。”景如是分析道,“看来这一次北匈奴是打算全面入侵了。” “少爷是指倾国之力?”初一询问道。 景如是点点头,面色看不出喜怒,她说道:“关外苦寒,条件恶劣,人口常年无增长,而关内却风调雨顺、沃土万里,这么一对比,那些游牧民族自然是分外艳羡加妒忌的。新任屠耆又是个极端好战分子,他继位后,起用的全是凶残嗜血的战将,这一次更是用冒顿当前锋,这意图该是很明显了。” 第140章 140 新科状元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匈奴气势汹汹而来,恶战当前,兵器缺口的漏洞只会越来越大,皇帝对少爷你妥协只是迟早之事。”初一冷笑道。 “明日。”景如是眺望着窗外的明月,眼神笃定、神态悠闲,自信满满道,“皇帝明日就会答应我的条件。因为我能提供的不止一个个源源不竭的铁矿,还有一批能解万民于水火的兵器!” “可是少爷。”初一皱眉问道,“会不会太过便宜皇帝了?” “怎么会?”景如是侧过脸来,精致的小脸上红唇上扬,笑意深深,“初一啊,你当我是真心在用铁矿换官位吗?要为官,方法多得是,我又何必这么大费周折?景家虽然家大业大,但是要秘密开采这么大一处矿产,还是很吃力的,更何况,我们又不急着军变,要那么多兵器何用?难道堆在仓库里腐蚀生锈吗?” “少爷的意思是,趁着这个机会把铁矿献出去,一来可以缓解开采的压力,二来就是顺手推舟得个官职,还能让天下人视你为爱国义士?”初一脑子转得很快,将景如是的心思说了个**分。 “你对我的心思果然越来越了解了。铁矿归国有,但只要我们把握得当,就能让朝廷为我景家卖力,这样有哪一点不好呢?”景如是满意地点点头,补充道,“说我为义士或许名不副实,不过民族有难,我也不会袖手旁观,毕竟覆巢倾卵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 如景如是预料的那样,翌日殿试三甲金榜公布,据说这一次之所以这样迅速,全因皇帝连夜下令批卷之故。 更让天下人大跌眼镜的是,这新科状元郎不是别人,正是前佞相之子——景如是! 满朝哗然,有人质疑,有人拥护,但当铁青着一张脸的裕惜赐亲自在保和殿外念出三甲进士的名册时,所有怀疑的声音都消失了,因为谁都不会相信大公无私的惜殿下会开后门让景如是及第,除非她是有真才实学的! 这其中的内情当然只有当事人知晓了。 然而很快百姓的视线都被突然爆发的战事转移开了,北匈奴叩关扰境,在止南关与朝廷大军恶战,正在前线胶着对峙之时,一支匈奴大军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回马平原上,意图背后偷袭,与关外军队来个前后夹击。 然而,这支匈奴军队却不巧被正往前线押运兵器的后勤军碰见了,一场秋风割麦草般的大屠杀之后,仍有一名金裕士兵拼死将这个消息带到了不远处的巢氏大营,毫无悬念的,这支匈奴军队被巢青史尽诛于回马原之上,一个活口都未剩下。 当得到这个消息时,皇帝长吁了口气,同时暗暗庆幸:好在与景如是达成了协议,不然没有这支押送武器的军队,后果不堪设想啊! 高兴的不止有皇帝,还有李采青,当他见到前来翰林院报道的景如是时,热情地打起了招呼:“景如是,这次你可威风了,殿试第一名,状元吶!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有才呢?” 景如是睨视着他,说道:“你成天只知吃喝玩乐,我也想不到你能混进翰林院。” 第141章 141 哪里都能遇到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李采青不好意思地笑笑,略有些气短地说道:“还不是我爹把我弄进来的。” “你倒是挺坦白的。”景如是笑了,态度友好,“我们以后是同僚了,互相关照吧。” “一定!”李采青豪气地许诺,不过他消瘦的身量即使挺起胸膛来也没有多少气势,“我比你资历老,一定会关照你的。” “这可是你说的。”景如是也不拒绝,虽然她也用不着他关照。 李采青一边说着一边带她四处参观,喋喋不休地介绍道:“这是典薄厅,掌奏章、文移及吏员、差役的管理事务,并保管图书。这是待诏厅,掌缮写、校勘之事。” 景如是点点头,看似听得很认真。 李采青指着一处道:“你是正七品的编修,这就是你以后处理公务的地方。” “哦。”景如是点点头,刚想走进去感受感受,李采青却拉住她,笑嘻嘻地提议道:“考上状元这么高兴的事情,自然要庆祝庆祝,今儿个我请你喝酒怎么样?” “哪种酒?”景如是见他笑得贼兮兮的,挑眉明知故问道。 “琼浆玉液都比不上的美酒,去不?”李采青挤眉弄眼道。 “我说你家里都小妾成群了,还不知道收敛啊。”景如是嘲笑道,“也不怕肾亏。” “小爷身强体壮,怎么会亏。”李采青不服气地拍了拍胸脯,“要不要爷证明给你看?” “别。”景如是慌忙摆手,笑道,“我可没那种癖好。” “你看你,想到哪去了。”李采青瞪了她一眼,又凑过来,小声说道,“香江阁内新来了名姑娘,听说那姿色真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啊,连惜殿下都忍不住去一睹了芳容!” 景如是一听,果真有了点兴趣,不过她显然不是被美色吸引去的,她只是觉得能让裕惜赐这种不食人间的人物纡尊降贵前往的,定然有特别之处。 见她的表情松动了,李采青得意洋洋地说道:“我就知道提到惜殿下,你就会去了。你们两个还真有趣,是不是上辈子有仇啊,这辈子生来就是冤家。” “话这么多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景如是白了他一眼,抬步就走。 “你去哪啊。”李采青在她身后大声询问道。 “你不是要带我去喝酒吗?还不过来带路。” 香江阁 “这酒不错吧。”李采青享受着怀中软玉温香,品尝着送至嘴边的美酒佳酿,安逸快活。 景如是浅尝了口,其实她不太喜欢喝酒,只会在心情不好时才有喝酒的冲动,一具软的像水似的娇躯紧紧贴在她的身上,呵气如兰:“公子,小蝶敬你一杯。” 景如是正欲将其推开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她的视线范围内。 那高调骚包的锦衣华服,那冷漠傲娇的俊美脸孔,不是裕惜赐还能是谁? 只见他也上了二楼,在老鸨殷勤地指引下,轻车熟路地走入了那扇以流苏珠帘隔开的月亮门。 “平日里假正经,结果来这些地方倒是勤快。真是个衣冠禽兽。”景如是极为鄙视,低声骂道。 第142章 142 互相不爽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你在说谁?”忙着和美人打情骂俏的李采青竟然还能分神听到了景如是的嘀咕。 “没说谁。”景如是表情冷淡,这时一块软糯的糕点送至唇边,娇嗲的女声响道:“公子,吃块点心吧。这可是香江阁最出名的牡丹糕。香软滑嫩、入口即化。” 景如是一口咬下,确实是入口即化,却甜得有些腻味了,闻着四周浓郁的胭脂香气,她觉得不太舒服,正想找个借口离开时,却听见李采青那兴奋得拔高了好几度的声音:“今儿个真是来对时间了,解语姑娘要献舞了!” “什么?”景如是一时间脑子没转过来,等他再解释了一遍,才明白这解语姑娘就是让李采青垂涎万分的香江阁新任花魁。 “我还有事,先回去了。”景如是推开身旁那一直黏上来的女子,站起身,对李采青说道。 “别啊。”李采青慌忙站起来,拉住她,说道,“你的舞跳得那么好,留下看看另一种舞蹈也不错啊。” “我没什么兴趣。”景如是拒绝,然而这时悠扬的琴声已经响起,看来这解语姑娘是要开跳了。 李采青直接将她拉到栏杆处坐下,语气不容拒绝:“你看,下面围坐着那么多人,你也出不去啊,还不如乖乖地坐着看完表演再说。” 景如是扫了扫上下两层拥挤的人群,还没回答,眼角余光却瞥见裕惜赐也露出了脸来。他端坐在一扇轩窗之后,骨节分明的长指正端起茶杯,还未饮下,却发现了对面的景如是。 两人同时一楞,又同时撇开视线。 李采青也看见了裕惜赐,他挥舞着双手打招呼,裕惜赐淡淡点了点头算是作答了。 李采青对景如是挤眼,暧昧地笑道:“惜殿下定是给解语姑娘捧场来的。能让殿下动心的美人儿,会是何等天香国色,你难道不想见识下马?” 景如是没有应声,不过却没再说要走了。 音乐渐扬,一群只在胸下裹着桃红丝裙,上身披着薄如蝉翼轻纱少女们翩翩舞进来,她们手腕缠着长而宽丝带,左手持扇半掩容颜,洁白丰满胸口颤颠颠暴露在空气中,带来满殿脂粉香气…… 随着曼妙的少女们在歌声一起时,踮起脚尖,仰着下巴,一圈圈从外向内聚拢,身上丝裙在旋转中展开,宽长丝带被舞成一个连绵圆…… 景如是心不在焉地看着,这种靡靡之音,实在不符合她的口味。她想瞧瞧裕惜赐是不是正在聚精会神观看歌舞时,却不料视线刚挪过去,又和那双深湛如海的眸子撞上了。 靠,他那是什么眼神?鄙视?轻蔑?这应该是她的表情好吧。 对面的裕惜赐心情也有些不痛快,他没想到竟会在青楼见到景如是,他扫了一眼坐在她身旁兴致勃勃的李采青,唇角抿了抿。 这时,舞蹈已渐入**,数十条被晕染成深浅不一桃色丝带,竟组成一朵含苞待放桃花,从花蕊中逸出美妙歌声…… 第143章 143 扮清高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花苞一点点颤动着,露出一双若点漆一般猫儿眼。 在场诸人不由屏息,在这急切难耐期待中,少女们一振袖,花苞在这一瞬间霍然绽放―― 好一张芙蓉面! 歌者脸瞬间暴露在火光之下,她似羞涩掩袖半遮面,小碎步退回舞动少女之中,那露出另外半张脸,顾盼之间明艳照人,真应了诗词中那句‘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景如是和裕惜赐两人还在互瞪,已经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之情了,看傻了眼的李采青忽然抓住她的胳膊,一脸陶醉地说道:“好美!果然好美!” 景如是皱眉,这家伙瘦是瘦,手劲还挺大的,她沉声:“放开。” 太过专注的李采青没太听清她的话,一转头,脸一时间离她很近。 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的裕惜赐不自知地皱紧了眉头,心中似有一股莫名的怒气,他们这是在干什么?两个大男人在大庭广众之下靠得如此之近,也不怕影响不好! “放手!”景如是加重了语气,再说了一遍。 “哦,不好意思。”李采青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动作,立即将手挪开,不过笑容满面的样子看不出丝毫歉意,他打趣道,“景如是,你的手臂怎么这样瘦啊,像女子似的。” 景如是瞪了他一眼,反击道:“你也像根竹竿。” “谁说的,我虽然看着瘦,但是也是很有肌肉的。不信,你摸摸。”李采青急于证明自己是有真材实料的,也没细想接下来的举动有多么不妥,他拉起她的手,直接覆上了自己的胸膛,还说道,“是不是硬邦邦的,很有男子气概呢。” “硬邦邦的也可以是骨头。”景如是毫不留情地打击道。 李采青不干了,扣着她的小手不让她抽回,更进一步拉着她在他上半身游走了一圈,不甘心地问道:“这下摸清楚了吧,是肌肉不是骨头!” 景如是懒得和他争论这个话题,正想点头时,一抹紫色身影忽然来到两人面前,差点吓她一跳。 “殿下,你过来了?”李采青惊喜地站起身,连忙让裕惜赐落座。 也不知裕惜赐是故意还是无意,他端端坐到了景如是和李采青的中间,没说一个字,但是脸色明显有点黑。 景如是瞪着这不请自来的人,讨厌和他坐这么近,于是她主动换到了离他最远的位置。 李采青自然是想和景如是坐一块的,不过裕惜赐开口了:“采青,你坐过来。” “哦。”李采青不懂这座次的玄机,听话地坐了过去。 这时,那两名“闲置”已久的女子见了俊美如神祗的裕惜赐,立即扑了过去。 “公子,请喝酒。” “公子,让小红为你夹菜。” “下去。”裕惜赐毫无怜香惜玉之情,冷冷开口。 李采青生怕她们热闹了裕惜赐,立即摆明叫她们走了。 “哼,扮清高就不用来这里了。”景如是冷哼一声,眼睛看向别处,话却是说给裕惜赐听的。 裕惜赐看着她,脸色更沉。 李采青见这场面,担心他们吵起来,于是当和事老打起了圆场:“大家都是来放松放松的嘛,喝酒喝酒,吃菜吃菜。” 第144章 144 较劲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没胃口。”景如是偏过脸,一脸嫌弃。 裕惜赐忽然笑了,却是嘲讽的笑:“堂堂状元郎自然也不是来青楼喝酒吃菜的。” “哦,你也知道这是青楼?”景如是转过脸,迎上他挑衅的视线,反唇相讥,“比起堂堂祁王在青楼流连忘返,我这小小翰林院编修哪值得一提呢?” “我怎么感觉你们两个怪怪的。”李采青摸着下巴,插话道。 “什么?”两人同时出声询问,又同时看了一眼对方,不过景如是是瞪的,裕惜赐是蔑视。 “小两口!”李采青终于想出了这么个字眼来形容这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氛,他笑哈哈地说道,“你们斗嘴的样子太好笑了,就像是不小心在青楼撞面的夫妻一样。” “你才和他是夫妻!”景如是怒了,反驳道。 裕惜赐也怒了,不仅因为李采青不经大脑的比喻,更因为景如是口不择言的侮辱,他“咚”的一声将酒杯砸在桌子上,发出好大一声声响,惹得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 李采青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他恨不得给自己几耳光,谁的玩笑不好开,他偏偏要去开裕惜赐的,还是开他与景如是的,这不是在阎罗王上吊――嫌命长了吗! “殿下,我酒喝多了,说错话了,你别往心里去啊。”李采青连连道歉,在裕惜赐杀人一般的眼神中,他都快忍不住下跪求饶了。 没办法,谁叫对方是皇族呢,虽然他与裕惜赐一同长大,但是君是君,臣是臣,他再怎么浑都不应该冒犯他啊! 就在李采青膝盖一软,差点下跪时,一只不大却很坚定的手将他拉了起来,景如是看着裕惜赐,说道:“这里这么多人看着,你是想让大家都知道伟大的惜殿下又来逛青楼了是吗?” 听到这“又”字,裕惜赐和李采青同时想起了少年时那场闹剧,李采青见裕惜赐气息更冷了,急忙扯了扯景如是的衣袖,提醒道:“别说了。” “怕什么,敢来就不要怕被人知道啊。”景如是看向裕惜赐,挑衅道。 这时,楼下传来了一声高过一声的竞价声,景如是听了下,原来是在拍卖那什么解语姑娘的第一夜。 “300两!” “500两!” ―― “你说得对,既然来了就不怕被人知道。”裕惜赐怒极反笑,在李采青诧异得眼珠都要掉出来的表情中,他朗声朝下喊出:“1000两!” 景如是看着他,漂亮得似琥珀珠子的明眸微微一眯,眼角上挑,闪过一丝含义深深的笑容,她忽然提高音量,大声喊道:“1001两!” 李采青扯了扯她的衣袖,想阻止道:“你干什么呀!” “2000两!”裕惜赐再度加价。 “2001两!”景如是不动声色地挥开李采青的手,紧随着加码。 这下楼上楼下的人都看了过来,不是因为他们出的数额巨大,而是这奇怪的出价额度,只要裕惜赐出了价,景如是就一定也只会在他的数额上多上1两。 第145章 145 万金点魁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咦,这不是景郎吗?”有人立即认出了景如是,兴奋地站起身来,挥手打招呼。 “你倒是挺有名的。”裕惜赐冷笑道,景郎一舞动京城,这故事他也是如雷贯耳的。 “旁边还坐着惜殿下!” “你也不逞多让。”景如是微笑着反击,两人目光在半空中相撞,激烈得似有火花噼里啪啦地爆开来。 李采青只想捂脸,他深深地忧心自己会成为“交战”两人的牺牲品,于是笑呵呵地想安抚双方:“其实不仅香江阁,还有软玉楼、醉玥坊、百芳斋,都来了新花魁,你们要不要去比较比较?” “闭嘴!” “住嘴。” 没想到那两人毫不领情,竟一同出声呵斥道。 李采青灰溜溜地退下,乖乖地闭上了嘴。 “5000两!”裕惜赐看都没看一眼那眸含春情、不胜娇羞的解语姑娘,倒是一直盯着景如是,喊道。 “殿下势在必得么?”景如是讥笑,跟着喊出,“5001两!” “你难道不是吗?景郎?”裕惜赐反问,念出最后那两字时声音微微上挑,似亲昵无间。 景如是鸡皮疙瘩落了一地,“景郎”?他不觉得别扭她都觉得恶心! “不加价了?”景如是见他没有继续喊价,故意问道,“殿下是打算忍痛割爱了?” “一万两!”裕惜赐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倏尔薄唇微掀,财大气粗地喊出了这个价。 “一万两啊!殿下好大的手笔!” “看来惜殿下是很喜欢这解语姑娘,掷万金以求美人一笑啊。” “不知道景郎会作何等反应?继续同殿下争吗?” “我看这可能性不小,毕竟景家也很有钱嘛。” 甚至有人趁着景如是沉默的这空挡,抓紧时间设了赌局,买她会不会继续出价以及最终谁能竞下这花魁之夜。 然而,景如是笑了笑,忽然站起来,对裕惜赐抱拳道:“恭喜殿下抱得美人归!” “啊,这就结束了?不继续争了?”众人傻眼,这结束得太出人意料了吧。 李采青也终于回过神来,但是他是高兴这场闹剧终于快落下帷幕了,他舒了口气,也朝裕惜赐拱手道:“恭喜殿下,贺喜殿下。” 裕惜赐冷冷扫了他一眼,无辜的李采青不知道自己又说错了什么,只好悻悻然地捂住了嘴。 景如是这时已转身下楼,从目瞪口呆的人群中穿过,大大方方地走出了大门。 裕惜赐,你真当我要同你争这女人么?哼,不过是让你破点财再出点名罢了,祁王万金点花魁这出好戏够在京城里传唱上一阵了。 待景如是走后,众看客们才意识到此时该喝彩了,虽然他们与天姿国色的解语姑娘无缘,不过得此佳人者乃是大名鼎鼎的祈王——惜殿下,这也足以教人跟着激动一把的了。 裕惜赐却不为满室的喧嚣声动容,他的视线还停留在景如是消失的方向,寓意深深。 这一晚,香江阁内发生的“祁王与状元郎同争一女,最终祁王以万金博美人一笑”的故事迅速在京城内传了开来,虽说结果大同小异,不过其中过程却被众口传成了数个版本,剧情曲折离奇、跌宕起伏,硬生生被赋上了传奇色彩。 第146章 146 恶毒的算计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这裕惜赐唱的是哪出?竟然会不顾身份在青楼与人抢女人。可一点都不像他平日里沽名钓誉的做法。”太子府,一名身着淡黄色四爪蟒袍的俊美男子,听到这个消失时,皱眉不解地思索道。 “父王。”他的身旁,坐着两名同他眉目极其相似的青年男子,同样俊眸修眉,气息却稍显稚嫩了些,老六裕之麟提议道:“不如用钱收买那青楼女子,让她接近裕惜赐,替我们办事?” “不妥。”年纪渐长的裕之琦皮肤苍白、眼角狭长,比起他的弟弟来多了几分阴鸷,他想了想,说道:“裕惜赐心机重、城府深,一直在皇祖父面前装出循规蹈矩的模样,这一次他这么大张旗鼓只怕另有目的。别忘了,五年前,他逛青楼之事还曾惹得皇祖父大为光火,按常理来说,相同的错误他应该不会犯第二次。” 与裕之麟一样,裕之琦对这个堂兄也是充满了嫉妒与怨恨,谁叫裕惜赐是本朝第一个封王的皇孙呢,他的封地甚至比某些皇子更广、权力更大。本来依照祖制,只有太子的儿子才被称为皇太孙,也只有皇太孙才有资格封爵,但裕惜赐这个前太子之子,不仅被尊称为大皇孙,更是直接被封为祁王,而他们也不过只有区区的爵位,这样大的差别待遇,教人不气愤都不行。 “景如是不是也在场吗?”裕之麟分析道,“这两人不和由来已久,裕惜赐也有可能真的只是去看看歌舞,但是遇上了景如是,这两人暗暗一较劲,演变出了争夺花魁的戏码也不足为奇。” 太子点点头,觉得两个儿子说的都有道理。 “之麟,你去皇上那打探下口风,看他对此事是否知情。之琦,你派人去查查那花魁的底细和当晚的情况,确认裕惜赐是否在那里过了一夜。” 与太子不厚道地调查别人的“闺房事”相比,景如是的命令更显得让人百思不得其解:“初一,你去调查清楚裕惜赐这些年一共有多少个女人,那些女人的相貌、身世、学识以及来历,我要知道他究竟喜欢什么样的!” 初一错愕,傻眼看着她,竟忘了应答。 景如是反应过来这句话好像有点突兀,她立即解释道:“我是说,查清楚了他的口味,方便日后我们找相似的女子去迷惑他,施展美人计。” 初一明白了,点头道:“是。” 待初一离开后,景如是恶意地计划道:裕惜啊裕惜赐,你不在府中藏娇,却喜欢在坊间寻欢,也好,等我找到那些同你有过私情的女子,就让你“喜当爹”,定要你声名狼藉! 然而,谁都料想不到那被调查之人还在香江阁内悠然自得地品茗听曲,似乎毫不在意外人的看法。 琴声悠扬婉转,如珠落玉盘、泠泠清越,又如山泉从幽谷中蜿蜒而来,缓缓流淌。琴声中仿佛有一个白色的精灵在随风而舞,舞姿优雅高贵;又好像有一朵朵空谷幽兰次第开放,清丽绝俗。 第147章 147 关心他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这样高雅脱尘的曲调不似在青楼之内弹奏的,更像是在香兰雅居里欣赏的,不过也只有这样曲子才能入裕惜赐的耳。 一曲罢,帘后那人施施而行,缓步来到裕惜赐的面前,侧身行礼:“参见殿下。” 她长相极美,比牡丹还要艳上几分,一袭百蝶穿花薄纱裙将她白皙如雪的肌肤衬托得越发吹弹可破,此时她微微躬身的姿势,更是露出了胸口大片惹人遐思的凝脂玉肤,任是定力极强的男人,只怕也是难以抵挡这样的美色的。 然而裕惜赐却凤眸未抬,问道:“情况如何?” 花解语柔顺地垂着头,声若黄莺出谷,她温柔回道:“如你所料,你万金买下解语‘初夜’之事令解语身价倍增,众多世家公子趋之若鹜、一掷千金,也有很多人接近解语,想打探口风。其中以裕之琦殿下最甚,他几次三番邀解语过府,大约是想查探您的事情。” “那便如他所愿。”裕惜赐的指示仅仅几个字而已。 花解语是何等玲珑剔透之人,立即便领会了他的意思,恭顺道:“解语明白。” 裕惜赐起身,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以后这种事,你不必请示我,自己拿注意罢。” 说完,他毫不留恋地转身,似不愿久留。 “殿下。”花解语想也未想,脱口而出,只是想再留他一会儿。 裕惜赐停下脚步,微微侧身,等她说下去。 花解语暗自懊恼,她怎么会不明白这男人有多么冷漠无情,她叫住他,若是没有别的事情,只怕会惹他不快。 “何事?”裕惜赐果然不耐烦了,他沉声问道。 “景如是。”花解语硬着头皮说道,“她也在四处调查你。” “调查什么?”裕惜赐追问道。 “她在调查你是否在民间宠幸过别的女子。”花解语有些羞涩,顿了顿,才继续说道,“还在寻找您的‘私生子’。” “私生子?”裕惜赐先是一楞,转而发出一声冷笑。 景如是啊景如是,看来你的联想能力很丰富啊,就因为一个花解语,竟然能想出调查他有无私生子的情况。那他应不应该“满足”她呢? “是的。”花解语索性说完整了,“她还命人四处散布你好色谎言的谣言,还说你不爱大家闺秀,只爱欢场女子。” 裕惜赐闻言,笑意更深,不过他没有表现出喜怒,对花解语问道:“还有其他事吗?” “没有了,殿下。”花解语以为他生气了,大气都不敢出。待她抬起头时,裕惜赐的袍脚已消失在门外。 马车上,裕惜赐还在思索花解语的话,景如是这么“关心”他的个人生活,那他是不是也该礼尚往来,调查一下她呢? 然而这个想法还来不及实施,裕惜赐就接到了代表皇室前往边疆鼓舞士气的圣旨。 皇帝之所以有这个想法,和他在青楼里“乱来”之事不无有关,虽然裕惜赐阐述过这样做的目的,皇帝当时不是完全赞同,但是也没有斥责。 第148章 148 朋友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不过坊间流言盛行,从裕惜赐宿花眠柳到私生子一说,越传越离谱,逮捕造谣者虽然也能杀鸡儆猴,但毕竟不能从根本上消除影响。最好的办法就是用别的功绩来淡化这些负面影响,现在对匈奴之战便是最好的机会。 皇帝连夜召来兵部各重臣商讨了现在的战局,这些沙场老将们一致认为我方防守坚固,匈奴骑兵骁勇,但打围城攻坚战却处于绝对劣势,只要守住城门,定可不战而胜。 得到了他们的保证,老皇帝才能放心让自己最钟爱的孙子远赴前线,一来远离是非,二来可多加一条战功。 “老皇帝可真是用心良苦啊。”景如是得到这个消息时,忍不住挖苦道,“这么喜欢这个孙子,直接让位不就得了,搞这么多把戏。” “咦,景如是,你一个人在嘀咕什么。”李采青突然从门外伸出脑袋来,显然又是一次不请自来。 “你不知道到进屋要先敲门吗?”景如是瞪着他,一脸不快。 “你一定会同意的,这还需要问啊。”李采青脸皮向来很厚,他也不客气,直接坐在景如是的对面,自斟了一杯茶水,一饮而尽。 “我要是说不同意呢?”景如是还是死死盯着他,想提醒他两人关系没有那么好。 “大家同在翰林院为官,不要这么冷漠嘛。”李采青可怜兮兮地看着她,说道,“好歹我们也一起喝过酒、跳过舞、逛过花楼,算是朋友了吧。” 景如是翻了个白眼:“谁跟你是朋友?你的朋友不是裕惜赐、巢文彦他们吗?” “殿下毕竟是殿下,关系再好也不敢太过亲近的。文彦在边疆作战,尚德被他的未婚妻看得死死的,就连行书那臭小子都说有事要忙,闭门不出。我闲得发慌,只好来找你了。”李采青该说的不该说的通通都说了。 “我看你最后一句话倒是真的。”景如是拆穿道。 “呵呵。”李采青笑笑,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我真的觉得跟你挺投缘的,我们正在变成朋友不是吗?” 朋友?和李采青这种头脑简单的人做朋友倒也不是件坏事,至少她偶尔能从他口里打探出一些消息来。 “既然你说我们是朋友,那是不是该对朋友坦诚呢?”景如是灵机一动,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 “当然。”李采青拍胸脯保证道,“我对朋友一直都很真诚的。” “那你告诉我,裕惜赐那晚有没有在香江阁过夜?”景如是似乎在考验他,一来就扔出个这么劲爆的问题。 “等等,你打听这个干嘛?”李采青也不蠢,他狐疑地盯着景如是,反问道,“你为何总是对殿下的事情这么关心呢?” “他难道不‘关心’我吗?”景如是从鼻翼里发出一声不屑的声音,说道,“他还找巢文彦跟踪我,和他比起来,我打听这点消息算得了什么?” “殿下对你的事好像是挺在意的。”李采青点点头,若有所思,“就比如那晚你在临江阁舞动京城,殿下就询问得很仔细,每个细节都不放过,我还以为他也想学呢。” 第149章 149 传言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景如是忍住吐槽他的冲动,也只有他这种蠢货才会觉得裕惜赐会想学跳舞。 “这不就对了。”景如是表情很自然地说道,“其实我对那位解语姑娘很感兴趣,不过呢,如果她是裕惜赐的人,我就不抢了,虽然我与他不和,但是君子不夺人所好这点操守我还是有的。” “原来你是对解语姑娘感兴趣啊。”李采青一听,眼睛顿时放光,“我也对她念念不忘呢,不如哪天我们再去此香江阁?” 景如是还来不及作答,只听李采青马上捂住嘴,懊恼地说道:“我差点忘了,不能再带你去青楼了,不然――” “你在说什么?”景如是不解地问道,“为什么不能带我去青楼?” “这个。”李采青欲言又止,面有难色。 “你刚才还说朋友之间要坦诚。”景如是脸色顿时一沉,故作生气道,“你这个样子我们还怎么做朋友?” “好吧,我就告诉你吧。”李采青豁出去了似的说道,“是殿下不准我带你去青楼的,他说要是我再带你去,他就要我好看。” “裕惜赐他有什么资格发号施令!”景如是差点拍桌而起,这家伙管得也太宽了吧。 “你小声点!”李采青立即紧张地跑去把门给关上,紧张地提醒道,“这里好歹是翰林院,你就稍微收敛点吧,不要直呼殿下名讳,也不会这么大声。”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景如是斜眼看着他,毫不受教的模样。 “就是我怕呀。”李采青坐下来,面带恳求之色,“你胆儿大,但是我胆小啊,你景家家大业大,可以不怕殿下,但是我李家只是个没有实权的一品公卿,殿下要是在皇上面前说几句坏话,那我李家就完了。” “既然你那么害怕,还敢来接近我?不怕裕惜赐迁怒于你?”景如是问道。“其实我也有那么一点点害怕,不过殿下又没说什么,应该不介意。”李采青嘀咕道,“再说,你比较有趣,我也更愿意和你呆在一块。” 景如是白了他一眼,“裕惜赐要你去死你是不是就要去死啊。” “如果殿下真要我去死,那我也只好去死了。”李采青苦着一张脸,嘟囔道。 景如是再白一眼,“没出息的家伙。” “不是人人都能像你这样的。”李采青认真地说道,“以前你爹在世的时候,谁都不敢招惹你景家。但你爹去世后,殿下还是没有刻意对付你,你该心存感激了。” “我感激他?”景如是指着自己,满脸诧异,“我好想没有对不起他吧,他有什么理由要对付我?” “你没有,但是你爹有啊。”李采青眼神复杂地看着她,提醒道。 “你是指那个有关我爹害死他爹的传言?”景如是确认道。 “空穴未必无因。”李采青谨慎地说道,“这个说法不仅是在民间盛传,朝中大臣们也都相信这个说法,要是没有一定的根据,大家能这么信誓旦旦么?” 第150章 150 我请你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你要这么说我也拿不出反驳的证据。”景如是冷冷道,“不过我相信我爹没有做过这件事。” “我也只是说说。”李采青摆摆手,解释道,“没有别的意思啊。” “我知道。”景如是点点头,她想了想,问道,“你与裕惜赐走得近,有没有听到他提及过有关我爹坠马那件事情?” 李采青想了想,肯定地摇摇头,说道:“没有。” “他就没有说过一句幸灾乐祸的话?”景如是不死心地追问道。 李采青再次摇摇头:“真的没有,其实我们几个人都有说过那种话,唯独殿下没有说过。” 说完,他怕惹景如是发怒,急忙澄清道:“那时候我和你又不熟,所以说了两句,我现在给你道歉,你不会介意吧?” 景如是摇摇头,不必他提,她早就知道了,比起那下黑手杀害她爹的人,他们说那几句话根本微不足道。“那就好。”李采青顿时高兴起来。 景如是却很失望,她忽然站起身来,说道:“你帮我给院士说一声,我不舒服先回去了。” “喂,你又早退!”李采青不满地嚷嚷道。 “假条你帮我写,谢了。”头也不回地扔出这么一句话,景如是潇洒地挥了挥手。 “你!”李采青还来不及叫住她,就让她跑得人影都不见了,“这都是第三次了,真是个目无法纪的家伙!”从翰林院溜出来之后,景如是在马车上刚好看到了那座一柳桥,想着自己很久没来过了,她叫马夫停下,想去看看当年那株凤尾兰如今怎么样了。 她来到桥边,低头一看,见五年前那孱弱的小芽如今已花繁叶茂,现在还在它的花期,磊磊花朵随风摇曳,似碧水之上一抹霜雪,平添一道风景。 她开心不已,露出笑容。 然而她太过专注,都没发觉有人走了过来,待她发现时,裕惜赐离她仅有三步之遥。 景如是看着他,皱了皱眉,想走。 “景如是,你身为朝廷官员,无故早退,可知道这后果?”裕惜赐只看了一眼停在不远处的马车,就知道她是打算旷工回府。 “我不过出来透透气,马上就回去。”景如是一副不用你管的口气,说着想甩掉他。 “本王刚好也有事要去翰林院,你带路吧。”裕惜赐看穿了她的把戏,故意如此说道。 “我现在有点饿了,先去买点东西吃,殿下先去吧,不必等我。”景如是说着就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你这么一说,本王也觉得有些饿了,一起吧。”裕惜赐顺着她的话说道。 “我身上没钱,就够买一个包子,殿下难道打算和我分食吗?”景如是不悦道。 “本王请你。”裕惜赐大方地说道。 “我和殿下好像不太熟,不必了。”景如是谢绝道。 “那都不必吃了,回翰林院吧。”裕惜赐不容反驳地说道。 “你。”景如是看着他,晶亮的眸子里有两团小火焰在跳动,想了想,她露出虚伪的笑,说道,“既然殿下执意要请客,那微臣就却之不恭了。” “走吧。”裕惜赐也不是看不出来她那点心思,不过却没点破,而是让她随他来到了一处食楼。 第151章 151 有什么可气的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景如是看都不看菜单,对小二说道:“小二哥,每样招牌菜各上一份,再烫一壶好酒――” 被裕惜赐警告地扫了一眼,她不情不愿地改口道:“好茶。” “得了,两位贵客稍等片刻,好茶好菜马上就来。”小二哥脸都快笑烂了,手脚麻利地就去叫菜去了。 裕惜赐没有因为她喊这么多菜而露出不快,而是面无表情地低头喝茶,仿佛不是他掏钱一样。 景如是腹诽道:他的钱都是纳税人给的嘛,当然不心痛了,不然也不会一掷万金睡个花魁了。 当然这么“粗俗”的话她是不会说出口的,只会在心底鄙视他一百遍。 菜很快就上来了,景如是也不客气,拿起筷子就先吃了起来,裕惜赐还是没有反应,仍然在喝茶。 本来她就没有多饿,菜肴再精致也吃不了几口,没一会儿,她就放下了筷子,吃不下了。 “浪费粮食。”裕惜赐淡淡道。 “总比有人挥霍无度好。”景如是反击道。 “你说什么?”裕惜赐正视着她,问道。 还装傻。景如是将头偏开,话里带刺:“有人以万金包花魁一夜,都不叫浪费,我不过菜点多了,又有哪点值得一提?” “是你指使人造谣的?”裕惜赐俊美的脸上平静无澜,问个另一个问题。 “什么造谣?”这下换景如是装傻了。 “说祁王爱好寻芳问柳,据说在民间还流落有私生子,这些流言是不是你放出去的?”裕惜赐挑明道。 “你怎么不说自己私生活不检点,被人捕风捉影了。”景如是反击道。 “哦,那你说说我的私生活哪里不检点?”裕惜赐挑眉问道。 “逛青楼,点花魁还不算不检点?”景如是也挑眉相视。 “你不也是?”裕惜赐反问。 “我又没有实质性的行为,自然比你好得多。”景如是精致的下巴微抬,目光轻蔑。 “什么是实质性的行为?”裕惜赐好奇地问道。 景如是瞪着他,“你明白。” “我不明白。”裕惜赐撒谎撒得毫不脸红心跳。 “就是**。”被逼狠了,景如是从牙缝里蹦出了这四个字来,同时大眼里的怒火也烧得更甚。 裕惜赐笑了,他的笑声惹恼了景如是,她怒道:“有什么可笑的。” “你不觉得你现在这样子是在兴师问罪吗?”裕惜赐止住了笑,但眼神有些奇怪。 “什么兴师问罪。”景如是皱眉,“你**关我什么事。” “没错,是不关你的事,所以你不用这样生气。”裕惜赐看着她,眼神蕴含深意。 景如是楞了楞,她是在因为他**的事情而生气吗?怎么可能,她有什么好气的,她又不是他的谁。只是一想起那晚―― 见她白玉般的脸颊上升起两团可疑的粉色,裕惜赐出声询问道:“景如是,你在想什么?” 景如是回过神来,急忙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掩饰自己的情绪,“没什么。” “当真?”裕惜赐追问道。 “我什么都没想,也没生气,平静得很。”景如是笃定地告诉他道。 第152章 152 怎么也要拖她下水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那好,希望你听了这个消息,还会保持平静。”裕惜赐唇角上扬,笑容看上去竟有些坏坏的。 “什么?”景如是忽然心生不妙,警觉地紧绷了身子。 “明日,你要随我一同赶赴边疆,视察军情,安抚军心。”裕惜赐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一字一顿地说道。 “什么!”景如是差点将桌子给掀了,她等着他,一下子就明白了,“一定是你提议的,对不对?” “没错。”他回答得干净利落,“为了避免你在京城继续造我的谣,所以我特意向皇上提议让新科状元一道前往边疆,以振我大军士气。” “你好卑鄙。”景如是在压抑心底的怒火,这该死的混球,想死还要拉她垫背,简直没有人性! “彼此彼此。”裕惜赐云淡风轻地接受了这个“赞美”。 再狠狠瞪了他一眼,景如是猛地站了起来,拉开门大步走了出去,和他同处一室都觉得窒息。 不得不说,裕惜赐这次绝对是耍了心机的,让景如是随同这事就只有他与皇帝知道,这么短的时间,景如是也来不及想出脱身之法了。 “少爷,让大夫给你开点药,装病不去。”初一出主意。 “裕惜赐是下了决心的,只要我没病死,他抬也会把我抬去。”对裕惜赐阴暗的内心,景如是比谁都清楚,她静下来想了想,倒觉得此事也并非有百害而无一利,“既然他非要我去,那我就去好了。” “为何?”初一诧异。 “皇帝想借这次机会给裕惜赐增加功绩,那我也可以顺带邀功啊。”景如是说道,“况且,他那么重要,皇帝是不会派他去危险的地方的,我跟着他就当去边境逛逛好了。” “少爷你还真是想得开。”初一满脸黑线。 景如是骨溜溜的眼睛转了转,又说道:“他可以算计我,我也能中途找机会算计他。” “少爷你是有什么计划了吗?”初一又问。 “暂时没有,随机应变吧。”景如是摇摇头,她叮嘱道,“我不在的这段日子,景府就交给你打理了。” “少爷让我陪你一块去吧。”初一不放心。 “不用,京城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我最相信你,只有交给你打理我才放心。”景如是摇摇头,说道。 “好吧。”初一只好点头,又说道,“让影叔跟着你吧。” “嗯。”景如是点点头,“我会让影叔带几名心腹跟我一同前往。” 于是,这事就这么给定下来了。 翌日,眼睛浮肿,精神欠佳的景如是来到旭冉府外与裕惜赐汇合。 “你哭了一晚?”骑在高头大马上,英姿勃发的裕惜赐看见她这副衰样,毒舌道。 景如是瞪了他一眼,她是一晚没睡,不过是在忙着交接工作,都怪他这个罪魁祸首,说得这么突然害她只能临时将事情交代给初一,匆忙之下不得不熬了一个通宵。 “上马。”裕惜赐扔下这句话,就驱马慢慢向前走了。 第153章 153 奔赴边疆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一匹枣红色的大马被牵到她的面前来,马鼻喷出的热气差点喷到她的脸上,她嫌弃地看着这匹马,再看了看裕惜赐骑着的那匹通体雪白的骏马,抗议道:“我也要骑白马!” “就剩这一匹马了,你要是不愿意骑,可以骑它。”裕惜赐打马回身,以马鞭指着行李车队旁的那匹骡子,说道。 “明明还有这么多马。”景如是指着周围那一圈毛色纯黑的马,随便哪一匹都比给她的好看得多。 “这是将士们骑的。”裕惜赐的话音刚一落下,只听“哐嚓”的一声,刚才还立在地上的士兵们,动作整齐划一,一个跳跃翻身,就都落到了马背上,以行动宣示“主权”。 景如是先是一楞,反应过来时,就明白了:他是故意的!他骑白马,士兵们骑黑马,就她骑一匹毛色混杂的枣红马。这绝对在恶意丑化她的形象! “上马。”裕惜赐再次催促道,“误了出发时辰,你担当不起。” 景如是咬牙一想,算了,她同他不一样,又不是靠外表吃饭,丑点就丑点吧。 可是―― “马鞍呢?”景如是质问道。 “你不是会武功吗?”裕惜赐面带挑衅。 景如是笑了,“殿下,你对我还真是照顾有加啊,挖空心思来锻炼我。” “你明白就好。”裕惜赐挑眉回笑,欣然接受她的“感谢”。 景如是在心中骂了他几句,伸出手掌在马背上拍了一下,借力跃起,心跳之间,便已稳稳骑在了马上。 “出发。”裕惜赐见状,沉声下令,驱马走到了队伍前头。 景如是也跟了上来,毕竟她是状元郎的身份,走在前面还是有资格的。 距离城门还有五里时,就有很多百姓排成了长龙在恭候他们了。 一路上,鲜花、罗帕如雨点般洒落下来,人群中的尖叫、喝彩声不绝于耳。 “不知情的人还以为这是迎亲部队。”景如是心情不好,自然看什么都不顺眼了。 耳尖的裕惜赐听到了,没有出声。 “殿下!殿下好英俊啊!”少女们捧心做尖叫状,见到一袭戎装,比平日里还要英气逼人的裕惜赐,什么矜持羞涩都抛之脑后了。 “这个时候了还犯花痴,知不知道这是去打仗,不是去比美啊。” 景如是不屑一顾。 裕惜赐抿唇,继续沉默。 “景郎!景郎也在!”有人看见景如是,惊喜地呼喊道。 景如是假意地挥挥手,皮笑肉不笑。 “保持队形。”前方传来裕惜赐低沉的提醒声。 景如是奇怪地看了他的背影一眼,难道他背后长眼睛了?竟能看到她的动作? 快出城门了,身后传来整齐的声音:“殿下,您一定要平安归来啊。” 景如是听着心里有些酸涩,怎么没人替她祈祷呢。 “还有景郎,也要平安回来呀。”这道声浪虽然不大,却让景如是倍感欣慰。 至少还有这么人多人关心她,心情顿时变好,她回过头,朝着身后那黑压压的人群挥手作别:“我们一定会平安归来的!” 第154章 154 发怒了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碧空如洗,彤云出岫,清晨的阳光将大地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辉色,目眩神迷。 景如是望着前方那一大片如描边镀金的绚烂朝霞,心境顿时变得豁达开朗。 好美的景色! 裕惜赐刚好回头打算下令全军行进,不料正撞见她仰头微笑、眉眼弯弯的模样。火红的色彩映入她的瞳仁里,像红宝石般熠熠生辉,在金色的阳光下,她白皙的脸庞像笼上了一层淡淡的金纱,黛青的细眉,卷翘浓密的长睫,粉嫩水泽的樱唇,就这样映入了他的眼帘。 景如是低头,视线与他相接,她还来不及收回笑容,那一秒,她像在对他微笑般,让整个世界的色彩都鲜活起来了。 然而一秒后,两人同时反应过来,景如是侧过脸去,裕惜赐也回过身,将那一抹尴尬投向无人之地。 “全军出发!”他一声令下,将士们异口同声发出震天喊声:“是!” 马蹄声由慢及快,渐渐汇聚成如雷轰鸣,让大地颤抖。 千军过后,只余下滚滚尘土,腾飞至半空。 晚上 在马背上颠簸了一整天,景如是一钻进帐篷里就不想再出来了,躺在硬硬的行军床上,她闭上眼睛就想睡觉。 “少爷,吃点东西吧。”自己人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不吃。”她应了一声,“我要睡觉,别来打扰我。” 门外立即就没声音了。 然而,在她将睡未睡之际,一阵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走了过来。 “景如是。”有人在门口唤她的名字。 她听到了,却不想应答。讨厌的裕惜赐,赶了一天路,她想睡觉都不行吗?懒得理他。 裕惜赐微微提高了音量:“景如是!” 景如是还是不理,换了个更舒服的位置,培养睡意。 裕惜赐心生不悦,正欲掀帘进去时,有人伸臂挡住了他。 “殿下,我家少爷睡觉时不喜人打扰,请稍等片刻,待她醒来再说吧。”一名年轻的男子面无表情地说道。 “大胆!”裕惜赐身后的侍卫大怒,呵斥道,“你是什么东西,胆敢阻拦祁王殿下!” “我是景家侍卫,主子吩咐,她睡觉时外人不能打扰,请殿下见谅。”那男子仍然不卑不亢地说道。 “可恶!”侍卫勃然大怒,一拳就朝那男子挥去,男子武功极为高强,但被几名功夫不弱的侍卫缠住,一时也抽不开身。 裕惜赐没有说话,正欲再次掀开门帘时,又有两名男子从天而降。 “殿下,请止步。” “滚开。”裕惜赐终于发怒了,他的声音低沉如雷,夹着隐隐的怒气。 那两男子却像没有听见一般,一左一右挡在他的面前。 打斗声引来了另一批侍卫,很快这里就陷入一片混战之中。 景如是就算再困也不可能睡得着了,她不得不爬起来,一把掀开厚重的门帘,怒道:“吵什么吵,还要不要人睡觉!” 她的一声“河东狮吼”,顿时让现场安静了几秒,影卫们见主子出来了,立即退到一侧,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做回了安静的塑像。 第155章 155 立威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好,很好。”裕惜赐看着景如是,冷笑道,“你真当是来观光旅行的,竟然把扈从都带上了。” “你们先退下吧。”景如是挥挥手,影卫们顿时如一阵风般消散不见。 “你们也退下。”裕惜赐浑身紧绷,气息骇人,在场的人顿时小跑步离开,片刻就只剩下他们两人了。 “我只是想睡个觉,又是犯哪条军规了?”景如是的脸色也不好看,觉得他是在无理取闹。 “呼名不应,点时不到,夜传刁斗,不听约束,更教难制,每一条都足够我斩了你!”裕惜赐动怒了,声若寒铁,目若坚冰。 “我竟然有这么多罪状,也真是难为你了。”景如是口气很冲,觉得他就是在无理取闹。 “景如是,我警告你。”裕惜赐像突然变了个人似的,在京城里,他就算再怎么生气,也绝不会像现在这般阴鸷狠辣,他一把将景如是推在门柱上,高大的身躯随之覆上来,俯视着她,一字一顿地说道,“如果你不打算听从军令,就趁早给我滚!今晚之日再发生,我定会参你一本,就算你再拿铁矿来换,我也可以保证,你今生都不能再为官!” 景如是的心脏不可克制地猛跳了几下,他激烈的反应真的让她吃了一惊,待她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才一把将他的手从肩膀上挥开,怒道:“你发什么神经。是你想擅闯在先,现在说得好像是我的错一样。” “时辰未到,任何人都不能睡觉!这就是军中规矩!”裕惜赐冷声道。 “我又不知道军规。”景如是仍然不觉得自己有错,她反驳道,“你告诉我不就行了,用不用得着这么凶。” “我在帐外叫了你两次,你别告诉我你聋了听不到!”此时的裕惜赐已不是教养良好的贵族,而是久经沙场的战将,他的语气极其凶恶,周身戾气涌动。 “我。”景如是自知理亏,她小声嘀咕道,“大不了以后不会了。” “大声点!”裕惜赐吼道。 “以后不会了!”景如是也吼回去,被他气得发抖。 裕惜赐冷冷看着她,半晌之后,退后两步,撂下威胁:“让你那群随从回去,不然别怪本王无情。” 景如是从他的眼里看到了杀意,她咬紧了唇,一语不发,只是怒视着他。 “最好把你现在这种表情给我收起来,我再告诉你一次,你在军中,军中有军中的规矩,你若是犯了军规,本王定惩不饶!”裕惜赐断喝道。 “你别太气势凌人了。”景如是再也忍不住了,提醒道,“我能把铁矿交出来,就能收回去。你若是欺人太甚,大不了鱼死网破。” 裕惜赐听完,冷笑道:“你以为找那几个蠢货就能帮你控制矿产开采?景如是,如果朝廷得不到,你也休想拿得回去!” 这真是她见过的最最无耻的人了,她虽然有私心,但好歹也存着几分报国之意的,可是他这意思是,她如果作祟,他就把铁矿炸了是吗? “你!”景如是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她瞪着他,胸口起伏难定。 第156章 156 美男出浴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你最好在今晚之内摆正自己的位置。”裕惜赐警告道,“在军中,只能有一个能发号施令,那就是本王!我不管你是谁,只会把你当做士兵来要求,要么忍要么滚,你自己选择。” 说完,他转身就走,高大修长的身形在地上拉出长长的影子,银光打在他的坚甲之上,反射出如霜般的冰冷。 景如是手心紧拽,浑然未觉指甲已陷入肉中,划出深深的痕迹。 这一晚,他们算是真正的交上恶了。 翌日,当裕惜赐走出大帐时,穿戴整齐的景如是已等在了他的门外。 “影卫已经回去,我不会离开,更不会叫你看扁的。”景如是扔在这句很有骨气的话之后,转身就走,不曾多看他一眼。 她的身材单薄消瘦,即使穿着一身铁甲,也魁梧不起来,然而她的脊背却挺得笔直,状如松竹,散发着浓浓的傲气。 看来对她,请将不如激将,骄傲如她,定是不会低头认输的。 经过那一晚后,景如是一直臭着张脸,但是行动却十分配合,大军即使披星戴月地赶路,她也绝不发出一句怨言。 连续三天在马背吃喝,昼夜不歇地赶路之后,他们已经很接近回马川了。 “停!”裕惜赐一声令下,千人如一人,拉缰勒马,整齐划一地停了下来。 “就地扎营,饭后休息。”裕惜赐简短下令。 景如是从马上下来,身子有些摇晃,差点摔倒,她实在是累得不行了,在安静的地方靠着棵大树就赶紧补觉。 裕惜赐这样近乎残酷的赶路方式也是不得以为之,边关告急,匈奴又有二十万大军南下,兵分三路攻打止南、上党、天泉,他们携带了大批攻城器械,据说屠耆单于随后会率领三十万大军御驾亲征,这样庞大的敌军和恐怕的对手,让他不得不以最快的速度奔赴前线。 在军中,裕惜赐的确像便了个人似的,那近乎变态的洁癖没有了,吃喝和普通士兵一样,遇到条件实在简陋时,他也可以坐在一张凳子上就着凉水啃几个馒头。 很快解决完了晚餐,他站起身来,环视一周,没有见到景如是的影子。 他的眉头皱了皱,找了几圈之后,才在树林边发现熟睡的她。 大概是真的太累了,他走到她的面前停下,她都没有丝毫反应。长长的睫毛垂下,将她黑黑的眼圈遮掩了大半,但仍能看出憔悴之色。 他本是想叫她起来吃东西,以免体力不支,拖慢队伍行程,可是看到她疲倦成这样,他竟不忍心把她叫起来了。 睡至半夜,景如是被饿醒了,她浑身上下酸痛不已,动一下都是疼痛,然而她也知道,不吃东西就没有体力,越到后面越难捱。 她刚想扶着树干站起来,就扭头看见身旁搁着一个白色的小布包。她打开,里面是干粮和水。 狼吞虎咽地吃完,虽然胃部被生冷的水和饼铬得不舒服,但总算恢复了一点力气。 再静静地靠坐了一会儿,景如是觉得浑身汗水黏糊糊地难受,她想起自己有三天没洗澡了,于是挣扎着站起身来,想去附近找点水。 此时万籁俱寂,只有警戒的哨兵来回走动发出的脚步声,她同一个哨兵打了声招呼,说是去方便,就一头扎进了树林中。 走了大概十来分钟,她听到了潺潺的水流声,心中一喜,就立即冲了过去。 这里是一处由瀑布冲积而成的深潭,在月光下,泛出粼粼水波,缓缓流淌。 景如是大喜,解下盔甲,待只剩白色中衣时,她四处张望了下,想确定没人再下水,然而这一看不要紧,差点被吓出心脏病来。 水面上忽然有人游来,在皎洁的月光下,像一条矫捷的水蛇,速度很快。 “谁!”景如是一把将盔甲抱起,护在胸前,紧张得忘了她还穿着衣服。 “哗啦!”水面破开,一名光裸着上身的男子浮出水面,三千如墨青丝披散在脑后,结实精壮的胸膛因为游泳而上下起伏。 第157章 157 还他的衣服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那张俊美如神祗的脸孔朝向她,完全没有因被“偷窥”而显得惊慌或恼怒。 倒是岸上的景如是慌了,她怎么又撞见他洗澡了! 裕惜赐也看见了她,不过和她的紧张不同,他显得极为落落大方,见她久久未动,竟挑眉询问:“不下来?” 当然不下来了。景如是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她刚想开口,却见裕惜赐游得更近了,她倒退两步,一个不注意,悲剧地摔倒在了地上,顿时疼得她呲牙咧嘴。 “真笨。”裕惜赐损道,他已游至了岸边,缓缓往岸上走。 景如是揉着屁股站起来时,水面只到裕惜赐腰部了,精壮结实的腹肌和诱惑无比的人鱼线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我先走了。”生怕见到不该见的,她飞快地转身,尴尬地想跑开。 “站住。”没想到裕惜赐却出声唤住了她。 景如是停下脚步,但没有转身:“什么事?” “你的衣服。”裕惜赐看着她只着白色中衣的背影,沉声道,“一名士兵连铠甲都保管不好,还有资格呆在军中吗?” “我又不是士兵!”景如是不服气地反驳,她虽然是妥协了,但是那只是为了证明自己能吃苦有毅力,而不是承认是他的兵了。 “在军中我只会一视同仁。”裕惜赐一句话宣布了她的身份。 “随便。”景如是不想同个“裸男”讨论这种问题,她低着头退回来,抱起散落在地上的短甲就打算离开。 “等等。”裕惜赐又唤住她。 “还有什么吩咐吗?”景如是没什么好气地问道。 “把本王的衣服拿过来。”裕惜赐理所当然地吩咐道。 “你自己没手没脚吗?”景如是怒了,感觉他是故意在针对她,大半夜的不让她洗澡还不让她走了。 “你的职责是听从命令,而不是发出质问。”裕惜赐摆出了长官的姿态,“一件小事就诸多疑问,到了战场之上,你是不是要让主帅给你足够的理由才出战?” 靠,他也知道这是件小事?用得着这么上纲上线吗。他就是公报私仇! 不过景如是是真的很累,不想和他过多纠缠,她看了一圈,在一处灌木上发现了他的衣袍,立即跑过去,拎起那两件袍子用力给他扔过去。 不料衣服却华丽丽地掉入了水中。 “你!”裕惜赐的脸色一下子就暗沉了下来,盯着她的后背。 景如是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之后,嘴角一下子就上扬了起来,哈哈,真是太解气了,让你丫的穿湿衣服吹冷风得风寒! 她假兮兮地表达歉意道:“不好意思,我不是有心的。”只是故意的而已。 “把你的衣服脱下来给本王!”裕惜赐声音里夹着丝丝的冷意,命令道。 “凭什么。”景如是下意识地就想跑,然而裕惜赐的轻功却远胜于她,几个腾跃就挡住了她的脚步。 幸好他还穿了条短裤,不然一具**从空而降,她一定会忍不住发出尖叫声。 裕惜赐转过身,阴测测地看着她,寒声道:“景如是!” 景如是二话不说,转身施展轻功拔腿就跑,她可知道裕惜赐锱铢必较的性格,说不定真的会把她的衣服扒下来往河里扔,所以现在她只好有多快跑多快了。 “想跑。”裕惜赐发出一声冷哼,就景如是这花拳绣腿的功夫,也敢打逃跑的主意! 他倏地腾空而起,如闪电般直追景如是。 景如是听着后面赫赫风声,也不敢回头,只是卯劲往前冲。 “还想跑!”裕惜赐很快就追上她,五指成爪,扣向她的肩膀。 景如是武功不如,但反应却不差,她霍然翻身,整个人如滑溜的鱼般陡然斜跃,避开了他的攻击。 裕惜赐也在半空改变方向,一个侧翻又来到她的身旁。 第158章 158 要脱大家都脱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幸好面前有一棵大树,景如是猛地踩在一根树干上,借力跳起,将他甩在了下面。 树叶如金蝶纷纷落下,在半空中舞出华丽的舞蹈,而半空之上,一前一后两条身影在月夜下相互追逐,在广阔的天幕下,似流星般一闪而过。 “你有完没完。”一处半山坡,景如是再也跑不动了,她停下来,转过头,气喘吁吁地瞪着裕惜赐,吼道,“不就是弄湿了你的衣服吗,我负责给你烘干行不。” 靠,早知道被他追得这么累,她开始就不跑了,这不是浪费体力么。 裕惜赐也落了下来,他气息沉稳,面色如常,和景如是的狼狈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要你的衣服。”他淡淡开口,盯着她的白袍,坚持道。 其实在半途中,他就已经能抓住她了,不过他想戏耍下她,让她跑到精疲力竭,自己停下。 “我的衣服你穿不上!你太胖了!”景如是死死拽紧了衣领,愤怒地瞪着他,决定要是他要是敢乱来,她就跟他拼了。 “胖?”裕惜赐像听到了什么新鲜词般,意味深长地笑了,“你倒说说,本王有哪一处胖了?” 说着,他还配合地平展开双臂,似乎要让她看得清楚些。 实话实说,他的身材无一丝赘肉,肌理分明,精壮而结实,茭白的月光洒在他身上,那一块块贲起的肌肉蕴藏着磅礴的力量,充满了阳刚之美。 “我觉得你胖就行了。”景如是不习惯盯着个男人看,她尴尬地偏过头去,大声道。 “哦,那不如让本王看看你有多瘦。”裕惜赐笑意更深,将她微红的耳根收入了眼中。 “我警告你别乱来。”景如是倒退几步,试图同他讲道理,“你好歹也是堂堂的王爷,不穿衣服到处跑就算了,还一直想着扒别人的衣服,简直成何体统!” “这叫礼尚往来,你把我的衣服弄没了,我自然也要让你衣不蔽体,这才公平。”裕惜赐逼近她,语气很坚决。 “男子汉大丈夫,你别这么小肚鸡肠行不行。我刚才都道歉了。”景如是再退,心跳加快了,他不会真的在这里把她给扒了吧,那她就真的是亏死了。 “你的道歉没有诚意。”裕惜赐再近,眸子里升起戏谑。 “我很有诚意,只是你没听出来。”景如是还在嘴硬,然而很快她就发现不能再退了,看了一眼身后的悬崖,她只好扬起谄媚的笑容,说起了好话,“伟大的祁王殿下,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不同我计较了吧。” “你好像很怕我脱你的衣服?”裕惜赐挑眉不掩好奇,即使仅穿着一条短裤,他散发出来的也是慵懒优雅的气质。 “我又没有暴露癖,当然不喜欢别人脱我衣服了。”景如是辩解道。 “可是你不脱我会觉得不平衡。”裕惜赐故作思索了一阵,他摸摸下巴,退让一步道,“那你就脱上半身好了。” 尼玛,这头色狼!不对,他不知道她是女的,那他就是变态! 第159章 159 骑兵来袭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景如是愤怒了一秒,转而苦着一张脸道:“都是男人,你干嘛这么执着要我脱。” “是啊,都是男人,你为何不敢脱?”裕惜赐反问,“再说我又不是没看过。” 什么!景如是一下子就火了,前一秒还扮可怜的她,下一秒就成了夜叉,她怒道:“你什么时候看的!” 那晚的记忆他不会还保留着吧?要是真的,她就挖了他的眼睛,以报被羞辱之仇。 “五年前你在我房里放入春宫图的那晚。”裕惜赐揭露谜底,但也将她过激的反应看在了眼里。 哦,原来他说的是她让初一假扮他以打消他怀疑的那晚啊。 “你好像松了口气。”裕惜赐心思何等玲珑,没有放过她任何的微末表情。 “哪有,我是太冷,打了个冷颤。”景如是撒谎道。 “是吗?”裕惜赐凤眸微眯,显然不相信她的话。她的身上真的有太多解释不通的地方了,虽然五年前他看见过她出浴的场景,不过他的心底始终留着一丝怀疑。或许现在就是解开这个谜底最好的机会。 “我体质不好,要是伤风感冒了会病很重,只怕会影响行军速度,作为主帅的你应该是不想看到这样的事发生吧。”景如是晓以利害。 “没关系,我可以让人带上你。”裕惜赐与她只有一臂的距离了。 “我讨厌和人共骑一马,会。”景如是那双大大的眼睛骨溜溜地转动,在努力寻找说辞。 “会如何?”裕惜赐好奇地问道。 “会把马累死!”景如是说出这个借口时,自己都愣住了,这是什么白痴理由啊。 “哈哈。”裕惜赐却忍不住放声大笑,不是因为她的烂借口,而是她自己被自己呆住的傻愣表情,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你笑什么笑。”景如是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嘲笑就嘲笑,用得着笑这么大声吗。 “你。”裕惜赐刚想说什么,脸色却骤然一变,他看见山的那头,忽然出现了一支身份不明的骑兵。 景如是发觉了他的异常,于是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也发出一声惊呼:“一支骑兵?” 半日前 残阳如血,红霞似火,大片大片的火烧云,如同烈火燎原,染亮了整个天空。 战地上一片焦土,断刃残刀旁躺着数不清的尸体,烈火中战旗熊熊燃烧,接连十天的攻城战,让这个经历了太久安宁的前朝堡垒,变成了名符其实的修罗地狱。 城门前方的土地,都被蜿蜒成河的鲜血染成了暗红色,刚刚结束的一场战役,让吹拂而过的清风都充满了浓浓的血腥味。 几只秃鹫从天空中俯冲下来,大口朵颐它们的饕餮盛宴,在死人堆里搜索幸存者的士兵们,冷漠地看着同伴的尸体被鬣狗啃食,这种场景每天都在重复发生,他们早就已经麻木了。 黄土夯打的坚固城墙已经破败不堪,瓮城坍塌了大半,箭塔、棱堡、外堡上到处可见暗红的血迹和箭矢留下的伤痕,城墙下方的十重鹿角和外围深壕早已被尸体填平了,不过堆砌的却是金裕人自己的尸体。 第160章 160 战况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当今日战役的号角声吹响时,北匈奴用来攻打城门的先锋部队,竟然是从周围大小村庄俘虏来的人质以及其他被征服民族的奴隶。 数千俘虏被匈奴兵用尖刀抵着脊背,被利箭指着脑袋,扛着沙袋,被驱赶着向前行进。 城楼上的士兵震惊地望着铺天盖地而来的难民潮,看着衣裳褴褛的同胞们,听着他们惊慌失措的哭喊和求救声,突然像集体失去了力气般,拉不开手中的弓弦。 “放箭!”年轻的将军伫立之上,伟岸如山的脊背笔挺,冷冽的命令在城墙上传荡开来,他那颗坚韧如钢铁的心脏却狠狠抽痛了一下。 天地失色、日月无光,满天神佛冷漠地注视着下方这场同胞之间的残杀,护城河里堆满了尸体,溢出来的血水让冰冷的石头都淌出了血泪。 然而当金锣响起时,无人祭奠枉死的同胞,因为他们还要养精蓄锐,应对下一场恶战。 掌政官府军务处,巨大的方形长桌尽头,一名神态疲惫的将军,穿着血迹斑斑的铠甲,低头俯视着桌上的军事战略图,不时用毛笔在某些地方做上记号。 年轻的将军眼窝微陷,脸型消瘦,唇色有些泛白,身材修长单薄,俊秀的五官带着一股羸弱的苍白和病态,但他所散发出来的气质却如大海般深沉和安宁。 行若流云,缓急不惊;静如深潭,风扬不兴。谁都想不到这个金裕最青年才俊的将军,竟然只是一名恬淡安静的俊美青年。 此时已经是晚饭时间,除了巢青史,所有人都被他下令离开吃饭休息,为下一场攻防战养足精神,而他自己,却还在军事图上推敲琢磨,预测匈奴的下一步行动。 “将军,这是止南传来的加急战报。”小兵手中拿着一封刚刚飞鸽传书送来的信纸,就这么冲进了大大敞开的议事厅。 巢青史抬起头来,从容不迫地接过小兵递来的信纸,细细看了起来。 字句很少,大意无非就是止南战况危急,请求援助。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将信纸放到一旁,巢青史温和地对小兵点点头。 “将军,听说莫老六又吃了个败仗,是不是又跑来诉苦了。”门外突然传来一大嗓门,还没见人,便闻其声,来人正是第一师的统领贺枭。 紧接着,三名头盔上插着蓝色翎羽的将领纷纷踏了进来,一个个样子都有点狼狈,但气色却比巢青史好上很多。 “将军,他们是不是又想来借兵了?这些龟孙子,他们哪懂得打仗,简直就是派兵去送死!再多的兵马到他们手里,也跟一堆死人没有分别!”第四师的屠刚也嚷嚷道。 “我们都是替国杀敌,何来彼此之分?止南有难,天泉自然不能袖手旁观。”巢青史轻轻摇头,举止间沉渊卧海,气度若常。 “就是将军你太好说话了,你看上水、陇右、西凉有哪一次理过莫老六?要不是我们借了兵去,城门外的那些匈奴哪敢这样放肆!”心直口快的李逵脱口而出,竟然不觉话语中带着对巢青史的埋怨。 其余两人急忙咳嗽两声,李逵猛地会意,立即住了嘴。 第161章 161 短暂的胜利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但巢青史却丝毫未恼,他从容不迫地说道:“诸位都知道匈奴这一次领兵的是冒顿,冒顿乃匈奴第一悍将,他的实力如何?为何迟迟不露面?匈奴二十万大军南下,可这半月来,五万以上的会战有几次?一次都没有。匈奴出动规模最大的一次也不过派了三万人马,攻打止南。诸位将领,你们难道看不出冒顿意不在攻城吗?” “难道他想试探我们的实力?”屠刚说道。 “老屠,试探要试探这么久吗?我说他就是佯攻诈败,想诱使我们出城和他决一死战,然后再伏击我们。”贺枭大声喊道。 “贺统领说得没错,冒顿狡诈诡谲,匈奴骑兵又快如闪电,来去很难预测。往年,他们南下只为掠夺粮食,但今年却决心倾举国之力入侵。虽然我们依靠城池占了优势,但轮番的车轮战也让我方疲于防备,夜不能寝、食不能安,令将士们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的精神状态。更何况匈奴目前折损的多是其他被收归的民族军队,他们的精锐还未出动。”巢青史如火炬般的眸子逐一扫过在场的人,他一字一顿地说道,“这部分精锐藏在何处,何时进攻?这才是关键。” 然而,未等其他人搭话,一阵低沉雄厚的号角声蓦然响起,极富穿透力地在整座城池上方回荡开来。 “那些鞑子又攻来了!” 屋内的几人对视一眼,速度极快地戴好头盔,朝城楼上奔去。 巢青史大步走出房门,牵过栓着的马匹,利落地翻身上马,双腿一夹,骏马嘶鸣一声,便消失在慌乱的人潮之中。 “将军!”城墙上的士兵看到从马道上来的巢青史,立刻腾出位置来。 “什么情况?”一到战场上,巢青史立刻褪去了刚才疲惫憔悴的模样,此刻的他,浑身散发出来的是足以令敌人胆颤心惊的凛冽和魄力。 “敌军此次出动的兵力大约有一万,还有数十台抛石机、云梯、楼车、攻城塔。”负责放哨的中级军官立刻回禀道。 巢青史点点头,登上高塔,看着前方如同黑色海洋的铁骑,沉声说道:“投石器准备!弓箭手准备!火油、滚木准备!” 一连串命令被接力般传递下去,只听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响起,盔甲和武器碰撞的叮当声过后,前一分钟还混乱的墙头,此刻所有人已经各就各位,严整以待敌人的攻击。 大地颤动,黑压压的匈奴骑兵如蝗虫般涌了上来。 “投!”巢青史精准地计算着两军的距离,在敌军跨入投石器范围的前一秒,无比坚定地发出命令。 一声令下,“嗖嗖”几声破空声响起,巨石划出冰冷的弧线,轰隆便砸向匈奴铁骑! 乱石横飞,流矢如蝗,半个时辰后,匈奴军放空了箭矢,便毫不恋战地调转马头,策马回营。 “胜利了!”虽然这段时间,这种“胜仗”金裕军打了不少,但是结束了一场战斗,士兵们仍然欢欣鼓舞,这意味着他们又能休息一段时间了。 第162章 163 混战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巢青史冷静地注视着溃逃的骑兵,极端敏感的军事嗅觉却突然让他察觉到一丝异样。 突然,一道白光自他的脑海中乍现,一个大胆得近乎可怕的念头猛地升起,他知道消失的匈奴精锐去哪里了! ―― “他们是匈奴兵!”景如是从这支骛行潜掩、钳马衔枚的神秘军队中看出了异常,她眼睛倏地瞪大,发出一声惊呼。 裕惜赐深眸微眯,他也将这支刻意掩盖行进动静的异族部队识了出来,他薄唇紧抿,沉声道:“回去!” “好。”景如是点头,然而接下来看到的场景却让他们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月光从乌云后探了出来,凄迷的月光让远处那片黑压压的部队现了真身,他们在山涧间行进,犹如爬满方糖的蚂蚁般,数量多得惊人。 “怎么会有这么多?”景如是看向裕惜赐,难掩震惊之色,“这里离止南都还有上百里,为何会突然有这么多匈奴兵出现?难道前线失守了?” 裕惜赐皱眉,很快否决了这个想法:“若是失守,匈奴一定会大张旗鼓地进攻,而不会像这样趁夜潜行。” “偷袭!”景如是与他对视一眼,两人不再耽误,转身往来时方向急奔而去。 然而,当听到营地那里传来的厮杀声时,他们的脸色齐齐大变。 “快走!”裕惜赐掠过树顶,脚下生风。景如是也紧随其后。 厮杀声更激烈了,火光冲天,从他们的角度看去,一支穿着黑甲的匈奴兵正和裕惜赐所率领的六千虎贲军激战,匈奴骑兵虽然不多,但是虎贲军刚经历了三日强行军,又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现在死伤极为惨重。 “殿下!”虎贲军首领见到从天而降的裕惜赐时,一把砍下一名鞑子的脑袋,冲了过来。 其余卫兵见到祁王归来,立即化零为整,凝聚在了裕惜赐的身边,然而此时的他们折损已过千。 裕惜赐接过首领扔给他的战袍,飞快地套上,跃上战马,剑指长空,喊道:“众将听令,突击西北方向!” “遵命!”声震云霄,精锐之师的气势顿时彰显出来,他们化作一把尖刀,向着包围圈中较薄弱的西北方向攻了过去。 为了护体,景如是从尸体上扒了件战袍草草穿上,又抢了匹战马,就加入到了裕惜赐的身后。 此时情况很乱,平原上,任是精锐如虎贲军,也敌不过匈奴人的弯刀。他们像一把把钢梳不断来回冲击着虎贲军的侧方,嘴里大吼大叫,射出的鸣镝也如鬼泣般让人胆破心惊。 这是景如是第一次经历真正的战场,饶是看过再多电视、研究过再多史料,只有当真正身临其境时,她才深刻体会到了这种紧张害怕得毛发悚立的感觉。 后方传来了轰隆巨响,是万千马蹄齐齐踏在地面发出的巨颤,她不用回头就知道是刚才她与裕惜赐看到的匈奴大军,这里的厮杀声终于将大部队给引来了! 耳畔厮杀不绝,景如是紧张得全身冰冷,她惊险地避过匈奴骑兵一次次可怕的刀劈,也不反击,而是径直冲到了裕惜赐身旁。 第163章 164 逃亡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别恋战了,匈奴大军追上来了!”景如是大声道。 “殿下,你快走,属下殿后!”虎贲军校尉大喊道,洒满鲜血的脸上布满刚毅,他催促裕惜赐先走。 裕惜赐没有说话,他回头看了一眼如蚂蝗般冲过来的匈奴骑兵,脚下土地颤动得越加厉害。 “还想什么!你要是被匈奴人抓住了,后果更严重。”景如是见他犹豫,加重了语气吼道。 “殿下,景大人说得对,你快走吧。”校尉附和道。 裕惜赐心知在平原上匈奴人的马有多快,他要带着剩下的虎贲军离开是没有可能了,唯一的办法就是如校尉所说,虎贲军留下阻截匈奴人,而他继续向着西北方向而去,搬救兵。 “走!”思及此,他断然转身,发出一声历喝,向着前方疾驰而去。 景如是紧紧跟着,狂风在耳畔呼啸而过,将后方冲天的震喊声淹没。 直到再也听不到兵器相接的声音时,景如是惨白的脸色才终于有了一丝血色,然而,裕惜赐却毫无征兆地停了下来。 “怎么了?”景如是差点与他撞上,好不容易控住马,才不解地询问道。 “前方也有匈奴兵。”他的表情肃穆得可怕,视线直落在地平线的尽头。 景如是没有他那样好的视力,她翻身下马,将耳朵贴在地面上,当听到一阵阵有节奏的闷响声时,她立即抬起头来,但仍然心存一丝幻想:“有没有可能是朝廷的人马?” “不可能。”裕惜赐一句话便断了她的念想,“各州军队早已紧急调往前线,此时京城再出兵只有一种可能:情势已经凶险到京城布防都可以不顾忌的地步。但我们今日才见到大股匈奴骑兵出现,京城得到消息的时间只可能更晚,所以绝不会提前派出援兵。” “那我们向东方去吧。”景如是此时反而镇定下来,她分析道,“前有来袭、后有追兵,这么多匈奴骑兵出现,西方定是失守了,我们向着东方而去,那里有雁门关,有巢将军,我们把消息带过去,好让天泉有所防范。” “只怕已是来不及了。”裕惜赐神色冷峻,眉峰如川般拢了起来。 史载:安康五十六年秋,北匈奴犯境,与朝廷军激战于北三郡月余。然,两路匈奴大军偃旗息鼓、骛行潜掩,自草原作大迂回,悄无声息出现于崤山以南,意指荆州―― “什么,殿下下落不明!”上党城,当听到虎贲军遭遇匈奴骑兵偷袭的消息时,双眼布满血丝的巢文彦愤怒地一拳砸在大桌上,桌面顿时凹进了一块。他转头对端坐在主帅椅上的人说道:“父亲,我请求带兵前去搜救殿下。” 巢靖国面色如铁,断然否决:“不行,贸然出击与送死无异。” “现在匈奴深入我国腹地,前线几城的联系已被切断,如果再无行动,岂不等于坐以待毙?”巢文彦争辩道。 “那你可知他们等着就是你的自投罗网?”巢靖国起身,魁梧的身躯带着铁血坚毅,他说道,“殿下失踪,我自会派人去寻,但不会是你,你太过急躁,只会失了分寸。” 第164章 165 劝说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父亲!”巢文彦还想争取,巢靖国却冷冷扫了他一眼,目光坚决如铁,不容置喙。 巢文彦只得收声,气愤难耐之下转身就走。 “看着他,没有我的兵符,禁止他出城。”巢靖国对身侧之人交代道,他知道巢文彦与裕惜赐情同手足,如今祁王生死不明,巢文彦绝不会坐等视之,然而时局维艰,他决不能放任他贸然去送死。 同一时刻,裕惜赐和景如是正骑在马背上,他们的身后被夕阳拉出长长的影子,像两支离弦的箭矢疾驰向前方。 “前面就是新津,若是没有意外,那里还有五万驻军。”为了避开匈奴大军,两人只能在林间小道间赶路,这速度自然也就慢了不少。 一路上,裕惜赐的话都很少,此刻也是,他虽然因景如是对边防驻军这么了解而有些疑惑,但却没有接话。 渐渐地能见到城墙壁了,景如是的心情也随着激动了起来,这一天两晚,他们只停下休息了不足半个时辰,体力的严重透支,让她无比渴望前方能有个安身之地,至少可以让他们暂时安全。 然而,当看清城池上空冒起的缕缕黑烟时,她的心脏又倏地被揪紧了。 “裕惜赐,有些不对劲。”景如是放慢速度,警惕地裕惜赐说道。 不必她说,裕惜赐就已经看出了异常。城门大开,城外的土地都被鲜血染红了,黑烟中夹着火光,然而四周却安静得只能听见风刮过旷野的声音。 没有厮杀,没有激斗,只有死一般的安静。 “小心靠近。”裕惜赐叮嘱道,景如是点点头,跟在他的后面。 残阳如血,马蹄下方的土地绵软如泥潭,那是土壤被大量血水侵泡过后的结果。 地面上布满了马蹄,这里不久前应该来过大批人马。 当他们来到城门前方,看到里面堆积如山的尸体时,景如是的脸色刷的一下变白了,而裕惜赐则攥紧了拳头,目赤欲裂。 这是一场泯灭人性的屠戮,罪恶滔天的无间地狱,无论老者、妇孺还是嗷嗷待哺的婴儿,他们都被割掉脑袋,杂乱地散落在高高的尸堆旁。 鲜血从他们的脖子、胸口蜿蜒而下,汇聚成一条血红长河,一直从城内流至城外。 景如是被这血腥场景刺激得再也忍受不住,她从马背上跳下来,扶着墙体发出一阵阵干呕。 裕惜赐则是下马走进了城,望着惨死的同胞静默不语。 景如是这几日根本没吃什么东西,吐了一阵也没吐出来,她靠着墙休息了片刻,裕惜赐才走了出来。 “出发吧。”他看也没看景如是一眼,声若寒冰。 “我走不动了。”景如是摇摇头,她是真的没办法再支撑了,“新津是方圆几十里唯一的大型城池,如果这里都被匈奴人攻破了,其他地方的下场估计一样。” “好,那你留下吧。”裕惜赐冷冷撂下这句话,大步就走。 景如是知道他是悲痛得丧失理智了,也顾不得多想,跑上前一把拉住他,劝道:“裕惜赐,我知道你很难过,我同你也一样,可是不能因为那些畜生酿下的暴行,就丧失该有的判断力。你现在出发,能去哪里?一路上,我们有好几次都差点同匈奴兵碰上,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凉州已经沦陷了!不管你有多么不愿意相信,这是事实,就算你把自己累死,跑到雁门关、跑到天泉去,都改变不了。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养精蓄锐,等待时机与他人取得联系。因为前方说不定还有更多的敌人在等着!” 第165章 166 死城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我不必休息。”裕惜赐面无表情地甩开景如是的手,继续往前走去。 景如是却突然从后抱住他的腰,死死不放:“你需要休息,我不会让你走的。” “放开。”裕惜赐冷声道。 “不放。”景如是坚持着。 “再不松手,休怪我无情。”裕惜赐下了最后通牒。 “好啊,那你就一掌打死我好了。”景如是无畏地说道,“反正你现在这么不可理喻,我迟早会被你拖累死,与其到时被匈奴俘虏,我还不如现在死在你手上。”裕惜赐捏紧了拳头,身体炙热如火,她能感受到他胸膛里有熊熊烈焰在燃烧。 “你可以不必跟着我,自然不用受我拖累。” “总之我不会让你胡来,放任你去送死。”景如是坚决地说道。 裕惜赐却笑了,“我死了不正合你意吗?” 景如是咬着唇,半晌没有说话。 裕惜赐耐心用尽,正欲将她震开时,只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喏喏的声音。 “对不起。”景如是闭上眼,沉痛地说道,“裕惜赐,对不起。要不是那晚我同你置气,你因为追我而离开了驻地,说不定当匈奴来袭时,你可以及时有效地组织反击,虎贲军也许就不会全军覆没了。我真的觉得很愧疚。” 裕惜赐没有作声。 景如是以为他在怪她,咬了咬唇,宣布道:“但是就算你怨恨我,我也不会放手让你去做傻事。” “放手。”半晌,裕惜赐再次重复道。 “说了不放。”景如是也来气了,他不知道她是为他好吗? “我不走了,你放手吧。”裕惜赐似轻叹了一声,说道。 “真的?”景如是有些怀疑。 “真的。”他点头。 景如是才放手,走到他的前面,提议道:“晚上会很冷,我们的体力已经耗损太多了,今晚还是进城休息吧。” “你不怕看见尸体吗?”裕惜赐还记得她刚才的反应,问道。 景如是摇摇头,答道:“我只是突然间见到那么多死相惨烈的尸首,一时超出了心理底线,才会呕吐。现在好多了。”与荒郊野岭相比,她宁愿选择住死人城里,至少能遮风避雨。 这一晚,他们睡在了马厩里,因为这大概是整座城池血腥味最少的地方了。 半夜,景如是醒了,她太饿了,这两天都滴水未进,现在睡了一觉更觉饥饿难耐。 裕惜赐也醒了,是被她肚子发出的“咕噜”声吵醒的。 景如是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去找找有没有吃的。” “我同你去。”裕惜赐跟着站起来,说道。 两人在城里转了一会儿,几乎每户房屋都被损坏了,水井里的水也不敢饮用,就在景如是失望打算出城时,却听到一阵声响。 “不会是耗子吧?”景如是看向裕惜赐,声音有些紧绷,半夜在一座这样的城市中听到动静,难免会让人胡思乱想。 裕惜赐一语未发,径直走向声音的来源处。 那是一间垮塌得只剩一半的民房,不必进去就能将里面看得一清二楚。 景如是小心翼翼地跟在他的身后,听了听,现在又没有声音了。 “可能真的是耗子。”景如是暗暗舒了口气。 然而,她的话还没有说完,里面又传来了一阵声响,像是有人打翻东西的动静。 第166章 167 孤儿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不过声音很小很小,像是隔着厚厚的门。 “地下室。”裕惜赐说出三个字,走近了废墟里。 由于落满了灰尘和杂物,根本看不清所谓的地下室边缘在哪。 然而他走到一处,却突然停下了脚步。 “这里。”他说道。 景如是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半信半疑地蹲下身,在地面上敲了敲,问道:“下面有人吗?” 没有声音。 “我们是金裕人,匈奴兵已经走了,要是有人的话,可以出来了。”她又喊了一遍。 还是没有任何回应。 景如是站起身来,看向裕惜赐,问道:“你说下面真的会有人吗?” 裕惜赐看了她一眼,淡淡说道:“既然没人,那就一把火烧了这里。” 景如是惊住,大眼布满了迷惑。 裕惜赐没有解释,而是提高了音量,故意说道:“点火吧。” 说着,他取出袖中的火折子,点燃了一根木棍,木头燃烧发出的劈啪声在静夜里显得格外清楚。 他将烧着的棍子扔在地下室的上方,“咚”的一声闷响。 景如是皱了皱眉,明白了他的意思。 忽然,她站着的地面响起了一阵微弱的叩叩声,慢慢地出现了一个不大的洞口,从里面传出了一道稚嫩的声音:“别烧,别烧!” 下面果然有人!景如是和裕惜赐对视一眼,两人同时升起了警戒。 然而很快下面的人露出了脑袋,竟是一对年幼的孩子。大的女孩约莫十岁光景,她的右手牵着一名年纪不足五岁的男童,两人脸上都布满了污渍,只能看清两双黑白分明的眼睛。 “不要烧死我们,求你们了。”女孩还沉浸在恐惧中,她惊慌地看着裕惜赐两人,将男童护在身后,连连哀求道。 “你放心,我们不会伤害你们的。”景如是立即安抚道,“说放火只是想让你们出来而已,那些坏人已经都走了,你们安全了。” “真的吗?”女孩还是惊魂未定,她有些怀疑地看着景如是,后者对她温和地点点头,保证道:“真的。” 女孩这才显得稍微平静了些,然而她很快想起了什么,脸色陡然一变,拉着男童就往外跑去。 “你们去哪?”景如是拦住他们,大晚上,两个小孩子乱跑实在是太危险了。 “我想去找我爹娘。”女孩抬着头,大大的眼睛如紫葡萄般水汪汪的,她看向景如是,怯生生地说道。 一想起那堆积如山的死人,景如是立即阻止道:“我们刚从外面进来,一路上都没人,你的爹娘可能是逃出了城,等天亮之后,我再带你们去寻找好不好?” 小女孩闻言,咬住了嘴唇,似乎在挣扎。 “天色这么晚,你们两个小孩独自去找很危险,听我的话,等明天好吗?”景如是继续劝说道,她实在不忍让他们见到那残忍的一幕。 小女孩思索了片刻,点了点头。 “姐姐,我想爹爹和娘亲了。”还不大懂事的小男孩扯了扯女孩的手臂,奶声奶气地说道。 “小和乖,听大哥哥的话,我们天亮再去找爹娘好不好。”小女孩拉着弟弟的手,安抚道,“姐姐保证,一定会找到爹爹和娘亲的。” 小男孩想了想,才撅着嘴点了点头。 第167章 168 没话找话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地下室潮湿、空气又差,是不能久呆的。在景如是的再三劝说之下,这姐弟俩跟着他们来到了马厩。 等安顿好了他们,景如是才想起自己还没有找到吃的,她打算再去城中逛逛,然而刚一转身,就差点和身后的裕惜赐撞个满怀。 “你干什么?”景如是被他吓了一跳,有些埋怨。 裕惜赐未发一语,只将一个包裹递到她的手上,然后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靠着墙壁闭目休息。 景如是打开布包,见是三个冷冰冰的馒头,小姐弟看到馒头,也顿时两眼放光。 “姐姐,我好饿。”小男孩摸了摸肚子,委屈地对姐姐说道。 “小和,再忍耐一下吧。”小女孩摸着弟弟的头,小声地劝道。 “拿去吧。”景如是笑着递给他们两个馒头。 “谢谢大哥哥。”两个孩子立即高兴地接过,连连道谢。 “不用谢。”景如是拿着仅剩的馒头,刚想咬下,忽然想到了什么,于是走到裕惜赐的面前,询问道:“你吃了吗?” “嗯。”裕惜赐闭眸淡淡地应了一声,算是回答。 景如是心想他也不是个会亏待自己的人,于是心安理得地把食物收下,她也确实是太饿了,顾不得形象,很快便将馒头消灭掉了。 等吃下肚去,她才觉得空空如也太久的胃部好受了些,再看向那两小姐弟,弟弟吃得很开心,姐姐却看着弟弟,手上的馒头动也未动。 “怎么了?为什么不吃?”景如是走过去,好奇地问道。 “我不饿,这个馒头给小和留着。”女孩摇摇头,解释道。 景如是又如何看不出来她在撒谎,明明饿得直吞唾沫,但是为了让弟弟吃得饱些,竟强忍着挨饿。 景如是很感动,她对女孩说道:“你把这个馒头吃了,小和不够我们就再去找,好吗?” 小女孩似乎有一瞬间地动摇,但是很快她就坚定地摇摇头,说道:“等找到食物的时候,我再吃。” 景如是的心里泛起一丝酸楚,她还想再说什么,只见已经吃完了自己那份的男孩理所当然地接过了女孩手中的馒头,大口咀嚼了起来。 景如是的眉头皱了皱,想发火但是又发不出,她站起身来,又走回裕惜赐的身边,和他保持着一臂的距离,抬头看向天空。 过了很久,景如是开口道:“裕惜赐,你还没睡着吧?” “嗯。” “你在想什么?”景如是又问道。 裕惜赐没有回答她。 她也不计较,自顾自地说了起来:“我在想什么时候能碰上自己人,那样我们就不用像现在这样,东躲**、餐风饮露了。话说我们算不算是同生共死过了?仔细算来,这好像应该是第二次了。第一次是在国子监,我们掉进了墨家机关冢里,大难不死。这一次是遇上匈奴兵,好不容易冲出重围,九死一生。” “你想说什么?”被她的喋喋不休烦得终于睁开了眼,裕惜赐声音里透出一丝不悦。 第168章 169 争论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没有。”景如是装作听不出他的不耐烦,接着说道,“其实你有没有想过,匈奴兵为何可以悄无声息地绕过关塞,出现在关内?” 裕惜赐复又闭眸,没有接她的话。 景如是也不管他有没有在听,滔滔不绝道:“我早就觉得边疆的布防有问题了,根本不该设立止南城、天泉关,因为这两座城池太过偏远,不仅没有天险可守,后勤补给线也过长,一旦遇到战事,很容易就被敌人绕至背后,切断粮草。” “设立这两座重镇的目的,是为了治理化外之民。”裕惜赐也不是真的没有在听,他沉声道。 “可是这个目的并没有达到。”景如是用自己的见解分析道,“开疆拓土固然不易,要守住好不容易打下来的领土更是难上加难。并州多少数民族,他们从未真心归属过朝廷。多年来,边疆暴乱频起,为了镇压也为了威赫,朝廷在止南部署了几十万大军。但是我觉得,这样反而适得其反。首先,朝廷对待少数民族的政策就是错误的,不应该将他们视为蛮夷,而应该用文化和情感去同化他们,以暴制暴从来都不是最好的办法。再次,如我刚才所说,止南关地处大平原上的一处山麓位置,它的前后都是草原,易攻难守,若是只为了宣告领土主权,实在有些小题大做。最后,便是全国的军力部署都不合理,根本不应该只在边疆几个重镇和京城屯兵,而应该在各大州县都设立专门的军府,平日操练,一旦爆发战争,也可由近及远地赶赴支援。” 景如是一口气说了很多,这个时空不仅历史有所不同,连地理也因为时空改变而产生了不小的差异,所以她不能完全按照自己熟知的历史来推测这场战争的胜负。 在疆域上,金裕可以说是极其辽阔,不仅占据关中,连大草原的很大一部分都划入了国界内。然而,这部分疆土自古又是游牧民族的领地,他们生性自由,不服管束,再加上朝廷的高压政策,多年来都不是太平之地。为了不让领土分裂,金成帝时期始建了止南关,后来历代皇帝不断往止南派遣重兵,渐渐地让这座边塞重镇越来越重要。 可是止南所处的草原位置却是致命伤,根本不可能成为一座固若金汤的守关城池,若是像雁门关、函谷关那样,匈奴大军也不会轻易就能深入关内腹地。 简易地来说,这就好比下棋,只有棋子放在合适的位置上,连成了一条线,才能阻止对方吃掉自己。可金裕的这盘棋下得太散,毫无章法,很容易就让人一个个围着吃掉。 景如是也曾经纳闷过,就这样的国家还能延续这么久,大概是真的没有强敌吧。 “建立止南关的意义大于用途。朝廷的分兵政策确有不妥,但还不至于如你所说,一无是处。”裕惜赐不是完全赞同她的说法,“况且边疆有巢家军镇守,我相信他们。” 第169章 170 独活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可你别忘了,做主止南的是莫将军,即使巢家人在那里也要服从命令。”景如是条分缕析道,“再来说巢家人,恕我不客气地说,除了巢青史,其他人根本不算名将。即使巢靖国这样的人物,厉害的也不过是他累积多年的经验罢了。更别说冲动的巢文彦、墨守成规的巢坚之流了。可是巢青史因为庶出的身份,在巢家很不受重用,手中能调遣的兵力绝不会太多。所以你指望单单一个巢家军就能扭转乾坤,实在是太天真了。” 裕惜赐侧头,晦暗不明的目光定定落在她的脸上,语气有一丝古怪:“你倒是对军中各将领了解颇深。” “我是调查过又如何?”景如是坦承道,“不仅武官,文官我也知道得不少。我欲入仕途,对这些潜在的敌人或朋友当然要事先了解清楚。” “你倒是坦白。”裕惜赐冷哼了一声,“景如是,我倒真不明白你为官的目的,你明知道不会得到重用偏要为之,究竟是为何?” “为了我爹的遗愿。”景如是缓缓启唇,目若坚铁,“也为了还原我爹死亡的真相,找出真凶!” 她的眼睛清澈如湖水,透着粼粼的波光,却也寒凉如水,似要冷到他的骨子里去。 裕惜赐知道她是说给他听,是想观察他的反应。 然而,她失望了,因为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一丝心虚或者恼怒,只有一贯的面无表情。若是他做的,那他的城府真的是够深的了。 “哥哥。”突然,一道喏喏的声音响起,打破了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氛。 景如是回过头就看到那小女孩站在她的面前,大大的眼睛望着她。 “怎么了?”景如是恢复了笑容,看了一眼那已经熟睡的男孩,问道,“你的弟弟都已经睡着了,你怎么还不睡觉?” “我睡不着。”小女孩摇摇头,瘦弱的身材显得尤为单薄,她盯着景如是,欲言又止,“我想问――” “问什么?”景如是笑得好不温柔,她很喜欢这个懂事又乖巧的小女孩,语气自然也就特别柔和。 小女孩却未笑,眸子蕴藏着悲伤,慢慢地,有水珠在她的眸里集聚,化作泪水滴落,“爹爹和娘亲是不是死了?我再也找不到他们了?” 景如是心中一紧,这才明白小女孩刚才是为了安抚弟弟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其实这聪明的孩子早就明白发生了何事,等到弟弟睡着后才偷偷来询问。 景如是不想骗她,因为到了天亮,她也编不出理由来骗这两个孩子了。她沉重地点点头,说道:“这个可能性很大,因为我们来的时候,见到很多人都死了,你的爹娘或许就在其中。” 小女孩一听,泪流得更凶了,然而她刚发出一声呜咽,就立即捣住了嘴,不让自己发出哭声。 景如是知道她是怕吵醒了弟弟,更觉心痛,将孩子轻轻搂入怀中,安慰道:“你要记住,你是姐姐,还有照顾弟弟的责任,所以无论结果有多么坏,你都要坚强。” 第170章 171 蠢货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小女孩哭得不能自抑,好一阵后,她才轻轻地点了点头,抽泣着说道:“我一定会听爹娘的话,好好保护弟弟。” 裕惜赐此时也蹲下身来,问道:“你还记得你爹娘将你们藏在地下室之前发生的事吗?” “我记得,爹娘说有恶人来了,让我们躲在下面不要出声,出声就会被抓走。”小女孩边哭边说道,“我还听到爹爹对娘亲说,城守大人叛节了,外面死了很多人,让她一定要把地下室的入口遮好,不让我们被发现。” 小女孩的记忆力很好,她或许不是完全不明这些话的意义,但对于另两人来说已经足够了。 “果真是有人叛变。”景如是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就觉得奇怪,为何城门没有受到明显的损害,地上也没见散落的兵器。原来是城守带着守城之兵一块投降了!” 这就什么都解释得通了,城守和匈奴里应外合,大开城门,可怜的城中百姓,还未明白发生了何事,屠刀就已挥到了头顶上。 “袁昭!”裕惜赐眸露阴鸷,声音似从幽冥地府传来,带着森森的寒意。 小女孩被吓了一跳,小小的身子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景如是立即示意裕惜赐克制,对孩子安抚了几句,带着她回到马厩里,看着她睡下才走回来。 裕惜赐的脸色相当可怕,景如是也能理解,臣子叛变,皇家人当然是异常愤怒的。 然而,当裕惜赐怒视向她时,景如是怔住了:“你怎么用这种眼神看我?” “你知道袁昭是何人吗?”裕惜赐铁青着脸,语气透着丝丝凉意。 景如是迅速在脑海中搜索了一遍,摇了摇头,说道:“我对这个人不了解。” “你不了解,可是你爹却熟悉得紧。”裕惜赐冷冷说道,“袁昭曾为景家心腹,后来却被你爹弃掷。几经辗转以钱财疏通,才做了这新津的城守。” “那又如何?”景如是听出了他的话外之音,也怒了,“你是不是想说,凡是和我景家有关的,都是祸国殃民的佞臣?还是硬要把责任归咎于袁昭不满被弃掷,才会判节投诚?” “事出你景家,这新津城守也是你爹为他买的官。如何和你景家无关?”裕惜赐怒道。 景如是更怒:“你这概括能力真是无与伦比啊,这都能怪到我爹的头上。你怎么不说你皇室无能,才会任用汉奸,才会让匈奴如入无人之境!” 当年景从之借用裕惜赐被墨家刺杀一事,的确换掉了一批不太满意的下属,像袁昭就被从凉州节度使的位置上换了下来,而屈居到了这个偏僻城池。她不敢说这人心中有没有怨恨,但裕惜赐这说法和语气她是绝对不会接受的,这么多年了,再来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未免太过可笑! 裕惜赐瞪着她,周身气息冷得窒息,他似乎在强忍想掐死她的冲动。 景如是也无所畏惧地回瞪着他,怒气毫不逊色。 裕惜赐突然大步离开,施展轻功很快就没了身影。 景如是怒气冲冲地瞪着他消失的方向好一会儿,心里极为窝火。裕惜赐果然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就该让他去找匈奴拼命,死了算了! 第171章 172 寻他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两人的争吵让刚睡下的小女孩惊醒了,她怯生生地望过来,下意识地搂紧了弟弟。 景如是意识到自己太过激动了,她立即调整情绪,走向小女孩。 “没事,你快睡吧。”景如是对她笑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温和。 “大哥哥,你们为什么吵架?”小女孩睁着大大的眼睛,问道。 “我们有些意见不一致,大人的世界就是这么复杂。”景如是摸了摸她的脑袋,说道,“你快睡吧,要是没有好的精神,还怎么照顾弟弟呢?”小女孩一听,果然点点头,乖乖地去睡觉了。 景如是叹了口气,转身回到自己的“床位”上,拍了拍稻草堆,躺下了。 然而,闭上眼却再也睡不着,心里乱哄哄地像一团麻。 她睁开眼,翻了个身,然而不经意间却看到了一滩血迹。 血渍早已干涸,却让她心中一颤。 她记得最开始铺的稻草都是干净的,不可能有血渍,除非―― 想到这点,她猛然坐起,像明白了什么似的,视线落在了裕惜赐消失的方向。 她咬着下唇,心中在犹豫挣扎,难道他受伤了? 可是一想起他刚才的态度,景如是又硬起了心肠:他受没受伤与她何干,就算他伤重不治也不关她一毛钱的事。 她重新躺下,想心安理得地熟睡,然而一闭上眼,却浮现出这两天逃亡路上的点点滴滴,若不是一路相互扶持,估计现在也不会平安无事。 她转头看向那一对相拥而睡的小姐弟,若有所思。 眼见天际泛白,她终于还是躺不住了,悄悄起身,循着裕惜赐离开的方向找去了。 清晨起了霜,冷得让人的骨头都透着丝丝的寒意,景如是跃上房屋顶上,迎着冰冷刺骨的风仔细寻找起了裕惜赐。 “裕惜赐?”她低低地呼唤,在屋檐间起起落落。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在她快放弃时,终于在一个废墟中发现了已经昏迷的裕惜赐。 她脸色一变,急忙跑过去,扶起裕惜赐,唤道:“裕惜赐。” 他的眸紧闭,唇紧抿,脸色惨白如纸,情况很糟糕。 景如是以手指探他的脉搏,很微弱。 天色渐白,当阳光穿透厚厚云层洒落到这个角落时,她才注意到,他侧腰位置的衣服被划烂了。小心翼翼地掀开那连着血肉的碎布,她不由得皱紧了眉头,伤口都已经化脓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受的伤,一路上他一定是刻意遮掩不让她瞧出端倪。 这个骄傲到骨子里的男人啊,支撑不下去了还要故意找茬气走她,真是――自讨苦吃! 景如是想过将他扔在这里自生自灭,不过这也只是一瞬间的想法。她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将里面的丹药喂入了他的口中。 可是他现在的情况很糟糕,连吞咽的基本动作都没法做到。景如是皱了皱眉,唇一咬,抬起他的下颚,将嘴唇贴在他的唇上,气运丹田,将丹药缓缓吹入了他的喉中。 第172章 173 启程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她再将手掌贴在他的腹部,以内力令药融化,加快药效发作。 做完了这一切,她的额头已经布满了一层薄汗。她的内力本就不深厚,再加上连日奔波劳碌,体力耗损极大。现在为了救他,又消耗了不少气力,现在除了倚靠着墙壁喘气,她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侧传来窸窣之声,裕惜赐终于醒了。 他缓缓坐起来,看了一眼面色苍白的景如是,心中已明白了大概。 “你救了我?”他问道。 “除了我,这里还有第三个人吗?”对于他的明知故问,景如是没个好气。要不是如今到处都是匈奴,靠她一个人的力量不一定能回得去,她还指不定会不会救他。 裕惜赐的唇角抿了抿,半晌之后才低声说道:“谢谢。” “不用谢我,这恩情你日后得还。”景如是干脆直接挑明道,“我是想着你活着的价值比死了的大,所以才肯救你。不过这件事情我会记在心里,以后会让你还恩的。” 裕惜赐无言,好不容易升起的一点感激之情因为这番话顿扫而空,她的嘴还真是说不出一句好话来! 他也不再理睬她,坐直了身子,运气疗伤。慢慢地,他的脸色恢复了血色,看上去比刚才好了很多。 景如是也恢复得差不多了,她看到此时天色已大亮,想起马厩里那对小姐弟,立即站起身来。 走了几步,她又转过身来,对裕惜赐问道:“你在哪里找到的食物?” 这座城市已经被污染,连水都不敢喝,所以他们才会一直饿着肚子。可是昨晚裕惜赐找到了食物,所以现在她才会抱着一丝希望询问道。 “没了。”他眸未抬,淡淡回道。 景如是的脸上顿时染上失望之色,不过也没多问,转身就走。 回到马厩,弟弟还在睡,姐姐已经醒了。 “大哥哥,你们会离开这里吗?”小女孩眼巴巴地问道,看得出来,她在害怕景如是会把他们单独留下。 “我们今日就会启程。”景如是答道,“这里没有食物和水,不能久留。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扔下你们的。” “谢谢大哥哥。”小女孩笑颜逐开,高兴地说道。 她的声音吵醒了弟弟,小男孩揉了揉眼睛,迷茫地喊道:“姐姐。” “小和你醒了。”小女孩立即跑过去,帮弟弟穿衣。 景如是眉头皱了皱,刚想说话时,裕惜赐已来到了她的身后。 “启程吧”裕惜赐淡淡说道,她与小女孩的对话他都听到了。 见他转身就走,景如是不由得感慨他还真是属小强的,这么快就有力气上路了。 四人两马很快就分配好了。景如是带着小女孩,裕惜赐则面无表情地带上了小男孩。 小男孩见与姐姐分开了,也想到景如是的马上来,但被裕惜赐淡淡扫了一眼,立即不敢吭声了。 见那不懂事的男孩又委屈又不敢哭的表情,景如是忍不住笑了。 “大哥哥,你笑什么?”小女孩好奇地问道。 第173章 174 遇上自己人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这时,裕惜赐已先行一步,马蹄扬起阵阵尘土,向着太阳的方向而去。 “没事。”景如是看着他们的背影,忍住笑,也启程了。 傍晚时分,前方突然出现了大批兵马,逆光朝着他们的方向气势汹汹而来! “裕惜赐!”景如是紧急勒住马头,对前方的人喊道。 然而裕惜赐却像没听见似的,继续朝前疾驰而去。 景如是皱紧了眉头,由于距离太远,她分辨不出来人是敌是友,所以不敢贸然跟着裕惜赐。 然而很快,当她看见军队上方飘扬着大大的“裕”字旌旗时,心跳顿时加快了。 他们竟然遇上了自己人,而且还赶在了匈奴人的前头,这是有多好的运气啊! 她狠狠在马臀上拍打了几下,加快速度就往前冲去。 两方越来越近,终于在广袤的平地上汇合了。 “参见殿下!”数千士兵齐齐下马,喊声如雷。 “微臣李闵叩见殿下!”一名蓄着络腮胡子的大汉翻身下马,单膝跪下,“微臣救驾来迟,还请殿下降罪!” “裕惜赐,这下好了。”景如是赶上前来,见到这浩荡的阵势,眉开眼笑道。 当晚,他们就住进了温暖的大帐内,吃上了热菜热饭。 “你们多吃点。”一边狼吞虎咽,景如是一边让姐弟两多吃点。 弟弟倒是根本不客气,姐姐却显得食欲不佳。 “怎么了?为什么不吃?”景如是大大喝了一口醇香的羊奶,打了个饱嗝,询问小女孩道。 “大哥哥,我。”小女孩欲言又止。 景如是吃饱了,她放下筷子,好奇地问道:“有什么话想说吗?” “我好像见过刚才那名军官大人。”小女孩不太确定地说道。 “在哪里见过?”景如是一愣,又问道。 “我记不起来了。”小女孩摇了摇头。 “大胡子长得都差不多,你也许是见过相似的人吧。”景如是并未觉得不妥,她宽慰了几句,就往大帐外走去。 主帐内 “殿下,就在五日前,大批匈奴突然出现在凉州土地上,他们冒充朝廷军骗开了大宛城门,王大人与六万守军也壮烈殉国。之后他们更如入无人之地,接连攻城略地,如今凉州已经沦陷了!”李闵半跪在裕惜赐的面前,将这几日的局势大致叙说了一遍。 其实情况已经很清楚了,匈奴人兵分四路,前三路分别在止南等城池与金裕军交战,转移视线。最后那路大军则从草原大迂回,偷袭凉州西大门,当攻陷大宛之后,他们便一路东进,打了毫无准备的金裕军一个措手不及。 那晚虎贲军遇到的便是这支刚从大宛南下的匈奴军队,由于大宛城全军覆没,没有人将这个消息带出去,所以匈奴军才能连连偷袭得手。 裕惜赐的脸色凝重,他一时间没有说话。 李闵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低声骂道:“这鞑子太过狡猾,竟然想到这么阴险的办法从后方偷袭。要是在战场之上光明正大地打,我军定会打得他们屁滚尿流!” 第174章 175 伪军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裕惜赐摇了摇头,他想起了景如是的那番话,或许从一开始他们就输了,不然匈奴做长距离强行军,途中经过那么多附属小国,为何行踪却从未被发现?这可是几十万大军啊,不可能不曾留下蛛丝马迹,唯一的解释便是各藩国都隐瞒不报! “殿下摇头是何意?”李闵不解地问道。 裕惜赐没有作答,而是问道:“都统的部队何以保全?” “说来也是托殿下之福”李闵答道,“微臣本有书信想送至大宛,孰料送信的亲兵在半途得知虎贲军被偷袭,他知道殿下在军中,由于事态紧急,所以立即折返告知我这个消息。我救驾心切,便领着安越这一万士兵出城,没想到因此与匈奴大军错过,才得以保全。” 裕惜赐点点头,又问道:“你可知何碌判节之事?” “何碌那个狗娘养的!”李闵咬牙切齿道,“我就知道新津轻易被破城有古怪,没想到是这老家伙背叛朝廷、里通外敌所致!待我活捉他,定要将他剥皮抽筋、大卸八块,以泄心头之恨!” 裕惜赐显得平静得多,他没有破口大骂,也没有怒火冲天,只是眉头拢得更紧了。 李闵骂了一通,想起裕惜赐长途奔波,现在一定迫切需要休息,于是说道:“殿下,今晚你好好休息,待明日我们再从长计议。” “好。”裕惜赐点点头,站起身来,神色显得极为疲惫。 在李闵的安排下,他住进了最大的一间帐篷。 景如是此时却在饭后散步,她也很困,但吃得太饱睡不着,她需要走动消化一下。 不知不觉中,她来到一处相对僻静的地方。刚深呼吸了一口,却听见一阵奇怪的声音。 她仔细聆听,好像是石头碰撞的声音。她心生好奇,不由得将脚步放得更轻,循声靠近。 借着微弱的火烛之光,她见到两名士兵在窃窃私语,声音很轻,她听不太真切,不过却看清楚了他们手中沉甸甸的碎银。 两人在乐滋滋地数银子,数了两三遍之后,才将银子重新揣回兜里,笑嘻嘻地走远了。 景如是看着这一幕,不由得心生疑惑。普通士兵会有这么多饷银吗?更何况还是在这兵荒马乱的时候? 她越想越觉得奇怪,想去找裕惜赐说说这个情况。然而当她经过自己的帐篷时,却见从里探出了个小小的脑袋。 “大哥哥!”那小女孩见到她,挥手打起了招呼。 景如是不想引起别人的怀疑,于是笑着上前,拉着她的手进了帐篷。 “怎么了?”她询问道。 “我想起我在哪里见过那名军官大人了。”小女孩眼睛亮亮的,为自己的好记忆自豪不已。 景如是将她拉到更里面,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故意严肃地说道:“军队里的人都不喜欢别人谈论他们,所以你悄悄告诉我就行了。” 小女孩点点头,附在她的耳朵边说道:“我记得有一次在城里见过军官大人,当时他正和我们的城守大人在说话。” 第175章 176 突围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景如是的呼吸顿时一窒,她隐约猜到了什么,然而这个想法她却不敢表露出来。 她对小女孩笑笑:“为官之人见面也属常事,不值得大惊小怪。当然这件事情你只能告诉我听,不能说给别人哦,不然军官大人会不高兴的。” “嗯。”小女孩用力点点头。 景如是让她看着弟弟,自己走了出去。 她打听到裕惜赐的住所,在门口喊了一声,听见回应才掀开门帘走了进去。 裕惜赐还未就寝,见她进来,却未询问,似早就预料到了。 “殿下,还不休息吗?”景如是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屋内,并没有直接说明。 “还不太困。”裕惜赐的视线落到某处,风轻云淡地说道。 “哦。”景如是循着他的视线望去,果然看到一个可疑的花瓶,她知道那里面很有可能藏着一根听管,正监听着屋内人的对话。 “我也不太困,说来真是奇怪,安全了反而还睡不着。”景如是随口接了句,紧接着用口型说道,“李闵有问题!” “嗯。”裕惜赐点点头,貌似在附和她的话,实则是在告诉她自己已经知道了。 “殿下,明日我们往哪个方向去?”景如是无声地问道,“今晚什么时候离开?” 得到了裕惜赐的肯定,那她的猜想就错不了了,这李闵果真和何碌是一伙的,早就投降了匈奴,但知道裕惜赐失踪的消息之后,就假装寻人,带着士兵到处搜索,没想到还真被他撞见了。为了活捉裕惜赐,李闵不动声色,稳住他们,大概是想等到匈奴人前来吧。 “东去雁门关。”裕惜赐无声地回答她,“子时!” 景如是点点头,想起那对小姐弟,又问道:“孩子怎么办?” “我会去你的帐篷。”裕惜赐告诉她,“你们先做好准备。” 景如是再次点头,怕呆得太久引起怀疑,于是站起来说道:“既然明日还要东行,殿下就早些休息吧,微臣也告退了。” “嗯,退下吧。” 子时,景如是已经做好了准备,她穿戴整齐,坐在床头只等裕惜赐出现。 那两姐弟陷入了熟睡,他们的饭菜里显然是被加入了迷药。 景如是在九华山接受过药理训练,普通的迷药对她不起作用,所以她才没有倒下。 黑暗中,景如是靠着心跳计算时间,接近约定的时辰了,她刚刚站起来,厚重的帘布便刮进一阵风,裕惜赐悄无声息地潜入了进来。 “他们被迷倒了。”景如是指指床上的小姐弟,用口型说道。 裕惜赐扫了一眼,面上并未露出惊讶之色,看来他也是早就知道迷药之事了。 他率先抱起较重的姐姐,景如是抱起弟弟,两人来到门前,趁着门外监视之人打呵欠的瞬间,一前一后两道影子如鬼魅般窜了出去,只余下蓬布微微起伏。 打昏了马厩旁睡着的士兵,两人骑上马背,然而景如是身下的马却突然发出一声长嘶,惊扰了四周。 景如是面色一凝,与裕惜赐对视一眼,知道现下必须得硬闯了。 很快,就有士兵围了过来,见到两人先是一楞,然后发出大喊大叫。 “他们要逃跑了!快拦下!” “驾!”景如是不敢停留,她驱动马匹,奋力朝前跑去。 越来越多的火把聚拢了过来,人声鼎沸。 景如是历喝一声,不缓反急,朝着人群飞快地冲了过去。 第176章 177 逃跑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马蹄重重踏下,踩着人的躯体碾压而过,她甩出袖子中藏着的柳叶刀,密集如雨的刀刃硬生生杀出了一条血路。 裕惜赐则轻松得多,他的轻功着实了得,猛地用力扯起缰绳,连人带马从重重人群上空飞跃了过去。 此时正值深夜,李闵等人又以为万无一失,哪料到裕惜赐二人会突然闯营,惊醒的士兵越来越多,营寨陷入混乱,缺乏组织的围追阻截倒让两人瞧准了薄弱处,一路拼杀冲出了辕门。 “给我追!”当混乱裹着袍子的李闵从帐篷里冲出时,裕惜赐二人已经逃走了。他气得火冒三丈,大吼一声,立即翻身上马,带着人就追了上去。 瘦月如刀,荒野的狂风如刮骨的钢刃,每一下都是刺骨的冰冷。 两人一路狂奔,身后有千军万马在追赶,大地发出隆隆闷响。 “裕惜赐,他们快追上来了!”景如是回头一看,两方的距离不断在拉近。她与裕惜赐所骑的马不过是普通的马匹,时间一长,疲态立现,又怎能与李闵骑下的宝马良驹相比? “跟我来!”裕惜赐忽然扯动缰绳,将马头对着西北方向而去。 那是他们来时的方向,有好几次都差点撞上匈奴人。景如是不知他作何打算,但现在除了相信他别无选择。 很快,他们前面的道路越来越狭窄,最后竟出现了一段狭窄的峡谷通道,窄得仅容一人一马通过。 随着大批人马的靠近,山顶的滑石开始滚落,咚咚之声如催命之符让人心惊。 景如是明白了他的打算,但同时也忍不住认为这太过冒险。虽然这样能让追兵人数优势变作劣势,但是他们两人要通过,也要时刻小心被滚石击中,或者马蹄打滑,否则就会变成是作茧自缚! “跟上!”裕惜赐却不给她犹豫的时间,自己率先冲入了这一线天中。 景如是一咬牙,也飞快跟了上去。 裕惜赐的控马能力很好,庞大的马身在乱石阵中竟如履平地。 反观景如是就差了些,她的武功不如裕惜赐,视力也不如他,这段路跑得很是吃力。 身后那群追兵就更不用提了,人仰马翻,乱作一团。 眼见前面两人越跑越远,李闵恨得咬牙切齿,他再也顾不得活捉裕惜赐的念头了,拳头在半空中划下,大喝道:“放箭!” “咻咻!”几声,箭矢****而来,景如是左躲右闪堪堪避过了箭头。 见李闵动了杀意,她不由得抿紧了嘴角,驱动马匹跑得更快。 更大一波箭矢紧随而来,她猛地一拍马背,抱起小男孩凭空跃起,几个翻转,惊险地躲过了乱矢。然而,身下的马却中了好几箭,发出痛苦的长嘶,轰然倒地。 “啊!”冷不防地,她的肩膀被一颗落石击中,发出清晰的骨骼脆响。顿时,她如断线的风筝般,从半空中跌落了下来。 景如是闭上眼睛,等着重重落在地上,然后被李闵抓住的命运。 然而预料中的疼痛却没有出现,她反而落入了一个温暖结实的臂弯中。 她猛地睁眼,眼底蓦然映入裕惜赐那张霍然放大的俊颜,月光下,他的表情沉稳而冷静,眉峰如刀,唇角紧抿,手臂如钢铁般坚硬有力。 第177章 178 暂时安全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他抱着她以及她怀中的孩子,借力在岩壁上几个跳跃,回到了自己的马背上。 然而突然多了两个人,马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再加上后方不断射来的箭矢,景如是眉头皱了皱,询问道:“会不会太吃力了?” “想让我把你扔下去吗?”裕惜赐沉声反问。 景如是脸色一臭,但识趣地不再说话。她还不会伟大到牺牲自己保全别人,更何况这别人还是裕惜赐,既然他要逞能,就让他逞好了,最坏的结局不过就是死,她五年前就死过一次了,现在也不必害怕。 前方突然出现了一堆碎石,将路给挡住了。望着天上还在不断滚落的石块,景如是的心脏提到了半空。 “你有把握吗?”景如是看着他,大声问道。 裕惜赐的侧脸坚毅如松,唇角抿得更紧,如一道锋锐的刀刃。 身后的追兵却来越近了,近得能听见李闵那猖狂的大笑声。 前方的石堆越积越高,连天上那弯玄月都快被遮掩住了。 “你现在的状况能飞过前面的石堆吗?”裕惜赐目视前方,忽然出声道。 “应该能。”景如是点点头,她是伤到了肩膀,并不影响轻功,不过她现在却不能多带一个人了。 裕惜赐知道她的顾虑,率先开口道:“我带着他们,你先上去。” 景如是思索了几秒,明白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她不再耽误,倏地腾空而起,朝着前方如雨点般落下的乱石流穿身而去。 裕惜赐抱着两个孩子,猛地拍马而起,矫健的身形如惊鸿般掠上高空。 身后的追兵都被他们这无异于自杀的举动惊住了,一时间竟忘了放箭。 “大人,现在怎么办?”一名小兵问向李闵。 “等他们死了,把尸体交给匈奴也罢,虽然没有活人的价值大,但也能邀功了。”李闵目露鹰鸷,阴狠地说道。 然而在所有人的目视下,那两大两小却没有如预料般被乱石砸中,反而飞檐走壁般穿梭自如,安然消失在石堆之后。 落在了地面上,景如是长长地舒了口气,她的脸色很苍白,肩膀上的伤势更重了,举手都很费力。 裕惜赐看出了她的异常,走到她的面前,无声地询问。 “我没事。”景如是不想被他看扁,支撑着站了起来。右手却软绵绵地存着,毫无生气。 裕惜赐放下两姐弟,忽然抓住她的肩膀,不说一句话,猛地一拧。 “啊!”景如是痛得脸色都变了,然而脆响之后,她的手臂被接回了原处,反而没有刚才那样痛了。 “你不会轻点啊。”被他粗鲁的手劲弄得疼痛不已,景如是口气不善地抱怨道。 裕惜赐没有理睬她的愤怒,扛起两个孩子,就往前方走去。 乱石已经完全将后方这条峡谷给封死了,他们暂时不用担心会被追兵给追上。然而没有了马,他们只能徒步行走。 景如是本想看看肩膀处的伤口,但碍于前面的裕惜赐,她只能作罢。 第178章 179 安全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两人不知道又走了多久,进了一片森林。 “这森林雾气好重。”景如是挥挥手,觉得有些奇怪。 “这里湿气很重,小心脚下的沼泽。”裕惜赐提醒道。 景如是一听,立即感觉到脚下土地有些湿软,她马上抬起脚来,踩上了旁边一块硬一点的土地。 小心翼翼地又走了一段路,景如是提议道:“我们歇会吧,匈奴人不可能找到这里来。” 说完,她靠在一棵大树下休息,回复体力。 裕惜赐也停了下来,将孩子轻轻放在地上。 景如是看见他的动作,忍不住开口道:“看不出来你挺有爱心的,一路上都没有把他们扔下。” 看得出来裕惜赐的体力耗损不比她小,累得连个字都不愿多说。 就在两人稍微放松警惕时,空中突然“飕飕”冒出了几条绳子,如毒蛇般朝着他们急速舞来。 裕惜赐凤眸精光乍现,如蛟龙般倒腾而起,竟顺着树干逆行而上,站在了树冠上。 景如是动作稍微缓慢些,但也避开了绳索。 裕惜赐居高临下,很快就发现了绳子后面的人,他化被动为主动,朝着那个方向飞身而去。 景如是也顺绳逆行,将背后的人一把扯了出来。 然而,当两人正要发反击时,却听见一道惊喜响亮的喊声:“别打了,殿下,是我们!” 裕惜赐听出了这个声音,他循声望去,竟见到了以为已丧命的虎贲军首领。 “鲁靖?”他收回掌风,从空中跃下,落到了鲁靖面前。 景如是听到那头的动静,也堪堪停下攻势,转身望去。 只见鲁靖半跪在裕惜赐面前,神色难掩激动。而森林深处也陆陆续续出现了很多士兵,他们见到裕惜赐,齐齐跪下,大呼“殿下万福!” “这是怎么回事?”景如是走过去,一时间既惊喜又疑惑。她看到了不少熟面孔,都是虎贲军中的士兵,这么说来,虎贲军并没有全军覆没? “说来话长。”鲁靖心中憋了很多话,但这里也不是久留之地,于是提议道,“殿下和大人随我来吧,路上我再将发生之事一一告知。” “好。”景如是点点头,还没有忘记树下那两个孩子,“把他们也带走,小心别摔着了。” “领命。” 穿过了层层森林,眼前霍然出现了一片营寨,让人惊讶的是,这里的规模还不小,至少有上万人。 景如是难掩惊诧之色,看了裕惜赐一眼,见他也有些疑惑,却没有发问。 在鲁靖的带领,他们来到了中央大帐,里面站着几名军官模样的人。 他们见到裕惜赐,表情和鲁靖一样,既惊喜又震惊,纷纷面对着裕惜赐跪下。 “殿下,见到您平安归来真是太好了。” “天佑我金裕啊!” “行了。”景如是一路上听这些话都听得想吐了,她现在有很多疑团没有解开,于是也不管裕惜赐的反应,自己率先出声打断道,“你们能不能先自报家门,让我们明白目前的情况?” 第179章 180 重整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微臣是新繁城守,城破后率着五百残兵遇到了鲁大人。” “下官是井径监军,被匈奴人追击时幸遇鲁大人解救。” “末将――” 听了一遍,景如是大概明白了,他们都是凉州各城池的军官,城破后率着残余队伍加入到了这里,所以刚才她才在外面看到那么多人。 “殿下,那****与景大人突出重围后,我率领三千虎贲军拼死杀敌,三天三夜后,才带着仅剩的千余人来到了这里。”鲁靖也将那晚之后发生的事阐述了遍,一想起惨死的弟兄,他的声音变得有些哽咽,“末将有罪,既没有保护殿下周全,又无能抵御匈奴肆虐,还请殿下降罪!” 裕惜赐弯腰将他扶起,沉声道:“校尉何罪之有?你能在匈奴重兵之中率军突出,又能集结我军分散军力,实乃大功!” “谢殿下!”听到裕惜赐的话,鲁靖肩膀微微抖动,胸腔中一股悲愤悠然而起。 景如是插话道:“这里俨然成了座大本营,匈奴人可曾发现过?” 鲁靖回答道:“匈奴曾有斥候来过,我们都很小心地没有暴露痕迹。由于这里多沼泽湿地,所以匈奴也只会认为消失的斥候是陷入了沼泽,而不会想到沼泽深处还有一支军队。” “匈奴大军过境,肯定不会是为了像蝗虫一样吃掉途径的每一座城池,所以散兵游勇对他们来说并没有大的威胁。”景如是点点头,分析道。 “据末将探查到的情报,匈奴是向着泰兴城的方向去的。”一名脸色疲惫的年轻将领禀告道。 “泰兴?”景如是怔了怔,这群鞑子也挺聪明的,没有前后夹击攻陷止南关,也没有兴师动众去打雁门关,而是调转矛头直指泰兴,由此可见,这一次他们的野心的确是在更南方! “泰兴乃江北重镇,夺下泰兴,鞑子铁骑便扼住了江北的咽喉之地,南下可渡溯江进入江中平原,北上又可以对我天泉、雁门一带的军队造成南北夹击之势。”裕惜赐眉头紧锁,似在深思。 鲁靖接口道:“但泰兴地处平原粮仓,城中粮草充沛,百年来又无大的战事,城高池深,想攻下并不容易。” “这可未必。”景如是提出了不同的意见,“泰兴驻军不足,又没有经历战火洗礼,里面的驻军见到几十万突然兵临城下的匈奴人,会不会自乱阵脚先不说,怕就怕他们向外发出求援信号,引得周围城池的军队赶来,正好让匈奴人来个围城打援。” 听她这么一说,屋内顿时沉浸在低气压中,其实她的顾虑他们何尝没想到,只是被困在这里,他们又能做什么? “鲁校尉,这里总共有多少人马?”裕惜赐突然开口询问道。 “总共1万六千余人,共十五支军队。”鲁靖毕恭毕敬地答道。 “有多少骑兵?”裕惜赐又问。 “大约八千。”鲁靖答。 “若是派他们经雀谷道昼夜兼程,可否能在匈奴围住泰兴前将这个消息带至龙息、弱阳一带,以提前做好伏击?”裕惜赐再问。 第180章 181 关心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匈奴几十万大军断不可能经过崇山峻岭,必须得自凉州绕很大一个圈子,但若是小股骑兵,就能经由雀谷道,抄近路赶在匈奴前面。只要消息带过去了,提早做好伏击准备,就算不能阻挡匈奴南下的脚步,但至少也能放缓他们的步伐,争取到我军联军的时间。 “这个。”鲁靖面有难色,“殿下,现在这八千骑兵良莠不齐,我想也只有虎贲这一千余人能担此重任了。可是虎贲军的职责是保护您,属下认为不该让您再冒险了。” “无妨。”裕惜赐态度坚决,“事态紧急,顾不得双全。你先将这一千虎贲军分成三路,分别赶往三个地方,务必要赶在匈奴之前!” “末将领命!”鲁靖也不再多言,应声后便走了出去。 “其实我觉得有点冒险了。”景如是说道,“匈奴骑兵的速度无人能敌,就算经由雀谷道也不一定能赶在他们的前头。” “只要有一线希望,都要尝试!”裕惜赐斩钉截铁地说道。 景如是也不再和他争辩,毕竟他们现在被困在这里,对外界的掌控力很低,谁都断定不了会发生何事。 更何况,她现在真的很虚弱了,刚才是强打着精神了解目前的局势,现在知道一时半会是安全的,她当然想好好休息休息了。 “我先出去了。”景如是也不等裕惜赐批准,径直走了出去。 让鲁靖安排了个帐篷,她倒头便睡,直到被饿醒。 她起来寻食,刚一推开房门,便见到一个怯生生的孩子站在门口,似乎在等她。 景如是差点被吓一跳,看清了孩子又露出笑容,低下身子问道: “你在等我吗?” “嗯。”小女孩用力点点头,她打听到景如是的住所后,就一直站在外面等着了。 “对了,我一直都忘了问你叫什么名字,你告诉大哥哥好吗?”脱离了危险,景如是才想起这个名字这个事情来,她知道小男孩叫小和,却不知道小女孩叫什么。 “我叫招娣。”此时小女孩的脸蛋干干净净,虽然不够白皙细腻,但是长相很讨喜。 招娣,招弟,她的爹娘还真是很想得个儿子呢。不过这句话景如是却没有说出口,毕竟人都已经死了,再议论对错就不好了。 “那招娣你来找大哥哥什么事呢?”景如是又问道。 “我想来谢谢大哥哥你们一路上都带着我和小和,没有抛下我们。”招娣一双大眼睛眨啊眨的,真诚又可爱。 “举手之劳而已。”景如是看着这么乖巧懂事的孩子,觉得所有的苦和累都值了。“对了,你吃饭了吗?” “吃了。”小女孩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像两弯月牙儿,“我和小和都吃得很饱,小和可开心了。” “那就好。”景如是摸摸她的脑袋,站直身子来,“大哥哥却饿了,先让哥哥去吃饭好吗?待会再过来找你。” “好。”招娣点点头,挥了挥手,蹦蹦跳跳地就跑开了。 景如是睡了整整一天,现在已是晚上,她去伙房找了点东西填饱了肚子之后,在回去的路上遇上了裕惜赐。 “你的伤无碍了吗?”裕惜赐的视线落在她的肩头,忽然问道。 第181章 182 激战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无碍。”景如是答道,其实现在她的肩膀还有点痛,但是这点小伤过个几日就好了,不需要做得太过娇气。 “要不要派个军医再确诊下?”裕惜赐好心地提议道,她伤到了骨头,若是处理不好可能会留下后遗症,她毕竟于他有恩,所以并不想她见伤势拖延。 “不用,我真的没事了。”景如是婉拒他的好意,毕竟军医不是自己人,怕被别人看穿身份。 裕惜赐却有些坚持:“伤筋动骨都不是小事,让军医推拿下也好。” “我自己可以。”景如是也坚持,她“不识抬举”地转身就走。 裕惜赐看着她的背影,微微皱了皱眉头,她似乎是怕见军医? 不过这个问题容不得多想,就已经有更严峻的问题出现了。 “殿下!”鲁靖冲了过来,大声道,“匈奴人发现了我们的踪迹,他们在森林外围燃起了毒烟,想把我们给熏出去!” 裕惜赐转头一看,只见远处上空果然有黑色烟雾飘来。这里处于下风处,后面又有高山阻绝,如果毒烟袭来,情况定是极为不利的。 “匈奴有多少人马?”他急声问道。 “近三万。”鲁靖观察能力超群,即使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也能估算出对方的数量。 “趁他们的包围圈还未合拢,以锥形阵强行突破!”裕惜赐一声令下,率先上马,让鲁靖迅速集结队伍。 景如是并没有走出多远,她听见他们的对话,立即折身返回,抬头望着马背上的裕惜赐,大声说道:“锥形阵必须前锋尖锐迅速,两翼坚强有力,才能突破、割裂敌军。可是你的虎贲军已悉数赶往雀谷道,现在剩下的都是杂牌军,既无勇悍无比的将领又无精锐的攻击型部队,怎么可能正面冲击匈奴?” 裕惜赐从她的手中扯回缰绳,沉声道:“若是本王领兵那便有可能!” 语毕,他睨视了她一眼,转身打马就走。 景如是一咬牙,冲向招娣和小和的房间,自己带上招娣,让另一名士兵带上小何,就往集结的方向跑去。 这里的杂牌军大多是败于匈奴后从战场上逃走的,所以多骑兵,集结的速度也很快。 有了裕惜赐这样重量级的人物充当主心骨,个个的脸上都浮现出坚毅刚硬之色,毫无惧色。 “列阵!”裕惜赐眉峰如山,面容如铁。 一阵急促杂乱的脚步声之后,雏形形成了。 “冲击!”裕惜赐手起刀落,历喝如钢。 “杀啊!”全军顿时爆发出震天呐喊,如一把黑色的尖刀般猛地向着前方驰去! 刀剑如林,血肉横飞,匈奴人没想到里面的金裕军这么快就冲出来,包围圈尚未完成,就被气势汹汹的冲击阵打了个措手不及。 一时间,天昏地暗,头颅遍地。 然而这样的军队毕竟是临时拼凑,毫无默契的,前锋锋锐如刀,两翼却渐渐拖了节。匈奴见有机可乘,故意避开裕惜赐和鲁靖率领的前端,往中后部穿插进去,凶狠地抡动大刀,疯狂砍杀。 第182章 183 大战在前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裕惜赐浓眉一皱,与鲁靖分成两路,如分支的箭头般奇袭向后方肆虐的匈奴。 匈奴作战靠的就是野蛮和凶残,现下杀得兴起,哪预料到前方会突然折返反攻,很快就如被困铁桶,被前后两支金裕军吞噬。 凭借着这股如同回形针般的战术,精锐之师不间断地支援薄弱部队,不仅让匈奴军毫无下嘴的地方,更如波浪般一点点冲刷掉围拢上来的匈奴散兵。 当匈奴人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才发现自身的损失已经过半,而对方的伤亡却微乎其微。 这样的阵型需要首领发挥极强的凝聚力以及超乎天才的应变能力,毫无疑问,裕惜赐两样都做到了。 九月十六,一万金裕杂牌军与三万匈奴精骑激战于平原之上,在祁王裕惜赐的带领下,金裕军以不足十分之一的伤亡冲破突围,匈奴则死伤惨重,溃不成军。 九月十七,匈奴五万援兵赶到,前后夹击金裕军。 九月十八,裕惜赐以车轮阵抗击数倍于己的敌人,然将士体力耗损极大,优势渐褪,外围被匈奴狠狠撕开了一道口子。 九月十八晚,金裕军不断收缩,死伤惨重。 九月十九黎明,在裕惜赐发动最后一次冲击时,一支黑甲军从东方疾驰而来,如一把黑色匕首狠狠插在了匈奴后背,战局顿时扭转。 九月十九午时,金裕两军齐力尽歼六万匈奴大军于夸父野上,尸横遍野,血流成何。 当消息传开时,九州为之震动欢呼,因为这是自匈奴发动南侵战争后,金裕军歼灭的最大数量的匈奴兵,而且是以一介杂牌军的身份完胜! 朔风猎猎,黄沙滚滚。 城墙上一名男子长身玉立,目光幽邃深湛。 他的前方是一片修罗场,乱戟如林、残旗如海,在夕阳余晖下,折射出一层如血般的赤红。 此时距离上一场攻城战不足半个时辰,尸横遍野,鲜血绵延。食腐的秃鹫扑腾着翅膀,从空中盘旋而下,享受着这场饕餮盛宴。 四周安静如坟墓,即使站满了警戒的士兵,也无一人出声。因为连番的攻城守城拉锯战,早让他们的体力趋于极限,现在除了一**轮换执勤的脚步声,其他任何声音都被风声淹没了。 “殿下。”一道清亮的声音骤然响起,打断了裕惜赐的凝望。 “文彦。”他微微侧身,见到一袭戎装的巢文彦正急急赶来。 “趁着匈奴人撤退的时间,你回房休息下吧。”巢文彦提议道。他匆匆赶来就是想换下一直坚守着的裕惜赐。 五日前,巢文彦不顾父亲阻拦,率领着三千骑兵急袭五百里,终于赶在紧要关头救下了裕惜赐等人。之后,两路金裕军且战且退,据守在了这一座边陲小城。 这座城池曾被匈奴攻陷,城墙体损毁严重,城中物资也极度缺乏。 然而凭着将领们卓越的军事才能和战士们刚强的意志,这座垂垂危矣的小城却一次次顽强地挺过了匈奴大军的强攻。 裕惜赐被困兰城的消息不胫而走。肆虐在凉州的匈奴各部落迅速云集,朝着这里气势汹汹而来。 第183章 184 新发明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金裕朝中也大为震动,皇帝一天内连发五道圣旨,要求边疆各军急赴兰城,营救被困的祁王殿下。 然而,边疆各重镇皆自顾不暇,要腾出手来支援兰城,实在有些困难。更何况要在兰城弹尽粮绝之前赶到,还要冲破匈奴人的围追阻截,全金裕大概也没几人能做到了。 “你刚从战场上退下,该由你去休息。也好养精蓄锐应对匈奴的下一次进攻。”裕惜赐摇头,拒绝道。 这一日多来,裕惜赐负责统筹全局,而巢文彦则上阵杀敌。巢家军骁勇善战,巢文彦又勇悍无双,若不是靠着他率领三千精锐抗杀匈奴,这低矮的城墙又怎会到现在还没倒下。 虽然巢文彦勇猛有余,但铁打的人也要休息,他作战体力耗损极大,所以若要休息,那也应该是巢文彦去。 “匈奴晚上不会发动攻城,但会偷袭。”巢文彦坚持己见道,“殿下你统筹指挥,若是休息不足,又怎能做出清晰的判断?” “你们两个在磨叽什么。”一道不太动听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来人一袭银白软甲,脸色红润,一看就是得到了充足的休息。 “景如是。”巢文彦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他在前线奋战杀敌,裕惜赐在城墙观局指挥,然而这家伙却一直不见人影,后来他才知道,一到兰城,景如是就找了个房间跑去睡觉去了。 裕惜赐的眸子也冷了几分,看她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还真当来观光旅游了不成? “你们两个那是什么眼神?”景如是不甘示弱,一一瞪回去,瞪了之后,她还没有忘记正事,举起手中一个奇怪的罐子,说道,“把这个东西埋在城墙下,让人从这个口子监听城外动静,你们就都可以回去休息了。” “这是什么?”巢文彦皱眉看着这个口小腹大的罐子,怀疑地问道。 “这叫听瓮。”景如是骄傲地抬起下巴,指着它上面的口子说道,“在这瓮口之上蒙一层皮,让人侧耳伏在上面,可监听方圆数里的动静。” “此话当真?”裕惜赐和巢文彦同时眼睛一亮,但对于景如是,他们还是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 “试试就知道了。”景如是将听瓮放在地上,然后指着城墙下一匹马说道,“我现在让它从城里往外跑,你一直听不到它的马蹄声了再抬起头来,看看它究竟跑了多远,怎么样?” “好。”巢文彦也很干脆利落,景如是若说的是真话,那这个东西就太有用了。 “开始!”景如是待巢文彦贴耳在瓮口上时,立即让人放跑了马,马蹄声噔噔由近及远,直到看不见影子了,巢文彦还没站起身来。 又过了一刻钟,他才直起身来,问道:“这马跑远了吗?” “早没影了。”景如是早料到结果是这样,所以语气显得很平常,“你练过武,听力比常人更灵敏,所以即使在城墙上你也能听到数里外的动静,如果将听瓮埋在地里,你应该能监听出方圆数十里的动静。” 第184章 185 发挥用处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观看了全过程的士兵们都激动了,这罐子太神奇了,有了它,匈奴人一有动作就能得知,哪还用像现在这样时时刻刻警惕着。 “你再看那边。”景如是指着城的尽头,说道,“我派了名影卫在那,他的轻功很厉害,走路很轻,你用这罐子听听能不能分辨出他的脚步。” 语毕,她一挥手,那一头的影卫见到她的手势,慢慢开始了踱步。 巢文彦又将头埋下,果真听见了一阵有规律的脚步。 “殿下,景如是说的是真的。”这下,连巢文彦都有些兴奋,指着听瓮对裕惜赐说道,“用这个东西真的能听到很多声音。” “听吧,我怎么会骗人呢?”景如是摊手,笑嘻嘻地说道。 裕惜赐脸色缓和了不少,立即下令道:“将城中所有罐子都按照这个模样来改造,埋于城墙下,分六批士兵轮流监听,其余人回房休息!” 立即有士兵领命下去,很快全城总动员寻找起合适的罐子来做听瓮了。 “你怎么制造出这个东西的?”巢文彦惊喜地询问着景如是。 她自然不会说这是她突然想起清末曾国荃率湘军攻打太平天国时,太平军曾用此方法监听城外的湘军,从而让善于挖地道的湘军一时无法得逞得来的启示。 “我就是想起人耳贴在地上时听到的声音会强很多,一时灵光乍现,就做出了这个东西。”景如是轻描淡写地摆摆手,似乎还真不值一提。 “真的?”巢文彦直觉她没有说真话,但是又挑不出哪里有破绽。 “不仅是蒸的,还是煮的。”景如是翻翻白眼,对面前两人说道,“你们两个本来就够蠢了,还不去休息,小心用脑过度,脑子更不利索。” “你!”几句话不到,巢文彦又气得想掐死她。 裕惜赐大概摸清了她的性格,知道她每次想转移开话题时就会故意气人,不过现在他没空追究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文彦,你督促在城墙四角都埋入听瓮,不能留下一处死角。”裕惜赐懒理景如是,对巢文彦交代正事道。 “好。”巢文彦点头道,很快便去落实此事了。 “景如是,作战时你在哪?”现在,裕惜赐有空来追究她临战缺阵的罪责了。 “我在睡觉。”景如是回答得很是坦白。 “你可知临阵脱逃该当何罪?”裕惜赐冷眸看着她,质问道。 “我怎么能算临阵脱逃?”景如是反驳道,“我要是没有充足的睡眠,怎么能有灵感做出听瓮来。” “你还敢狡辩。”裕惜赐不接受她功过相抵之说,“若是人人都如你这般,还有何军纪可言!”“我说祁王殿下。”景如是朝着他走近了一步,压低了声音说道,“差不多就行了,我知道你怕我带头散漫军心,可是你也想想,清醒的我比疲惫时作用大多了。听瓮只是小意思,我还能做出别的东西来对付匈奴。你难道不想看到吗?” “还有什么?”裕惜赐权衡利弊下,决定暂时不跟她计较。 “等我想出来再说。”景如是狡猾地笑笑。 原来她根本就没有主意!裕惜赐一听,脸色又不太好了。 趁他还没发火,景如是又说道:“其实你没必要把自己逼得太紧。你对战局的掌控能力很强,又能随机应变。巢文彦又是罕见的军事猛将。再加上我这半个军师,不时提供些新玩意。匈奴人一时半会是绝无可能战胜的。就算他们的大军来到,我们背水一战,也能将敌人折损个四之三二,到时整个战局他们就输了。更何况我们也还有援军,别的不说,我相信天泉巢青史是绝对会来的,只要两军一汇合,我觉得胜利之神就站在我们这边了。” 第185章 186 摩擦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你这么有把握?”裕惜赐不置可否,难辨神色。 “为什么没有?”景如是挑眉反问,“你什么时候对自己这么没自信了?以前你不是挺自满的吗?怎么这个时候反而泄气了?” 被她这么一连串问下来,裕惜赐竟不知该如何作答。 景如是评论他道:“你就是心思太重,想得太多,所以才这么疲惫。可是累瘫了你,匈奴也不会退兵啊。” 她的话倒是没错,他的成长环境造就了他缜密严谨的性格,但如果不是心思细密如针,他只怕也不能平安活到现在了。 裕惜赐没有再说话,无声地接受了她的建议,离开了。 景如是眺望着远处那如黑色海洋般飘扬的旗帜,唇角微微抿紧,眸光高深莫测。 “影叔。”她轻轻唤道。 那如影子般守护在她身后的人立即上前,“少主,请吩咐。”“这附近应该有一片原油田,就是我曾经给你提过的那种黑色液体。你带着所有影卫都去寻找油田吧,务必在匈奴大军到来之前找到。”景如是低声指示道。 油田之事也是她推测得来的,在雾泽被匈奴追击时,她的影卫们及时出现,危急时刻从混乱中救下了她和招娣、小和两姐弟。而她也没有忽略影卫所骑马匹蹄上沾染的黑色污渍,她辨别过应该是原油。 这个时代和现代不一样,由于原油对古人来说用处不大,所以对石油的开采利用极少,再加上地质因素,所以成片的浅层油田并不罕见。 景如是便是想利用石油燃烧的猛烈性,先将匈奴大军引入油田附近,再放火灼烧。匈奴几乎都是骑兵,马群遇大火必会失控,到时一定能大歼敌军! 不过不到有万全把握时,她是不会将这个想法说出来的,免得一场欢喜一场空。 入夜,匈奴果然想趁着暮色潜入城中。却没料到金裕军早就做好了准备,每当匈奴进入弓箭射击范围内时,城墙上就会突然涌出一大批弓箭手,紧接着便是劈头盖脸一阵箭如雨下。 如此来回三次后,匈奴人终于相信偷袭是不可能的,当他们灰溜溜地回去报告统领敏何查城中有高人,能预测到偷袭行动时,满脸横肉的敏何查气得一脚踢翻了好几人,他狭长的眼睛恨恨地眯起,咬牙切齿道:“待与右贤王汇军后,吾定要血洗兰城!” 匈奴右贤王指的便是冒顿,匈奴人本打算经凉州急袭泰兴,围城打援。然而当听闻裕惜赐被困兰城后,这个计划改变了,单于认为活捉裕惜赐比攻下一两座城池更有价值,于是由冒顿亲自领兵,务必要拿下裕惜赐! 当然金裕方面并不知道不久后的硬仗会直接对上最强劲的敌人,就连景如是也乐观地以为战局会对他们越来越有利,所以当太阳都晒上屁股时,她还在呼呼大睡。 当有人来通知她去议事厅开会时,景如是才被吵醒。 当脸色臭臭的她来到临时充当议事厅的前衙门时,却见到本该离城的影卫首领正站在里面。 第186章 187 险旗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影叔,你怎么回来了?”景如是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走过去问道。 “少主。”影卫见到她,恭敬地弯下腰去。不过还未等他说话,巢文彦就抢先指责道:“景如是,你让你的人擅自离开,为何不向我们禀告?” “我为何要禀告你们?”景如是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反问道,“我命令的又不是士兵,是自己的家丁,家事也需要让你们知晓吗?” “你真的是为家事?”巢文彦走过来,目露怀疑。 “先说你们为何找我过来吧。”景如是避开这个话题,询问道。 “大敌当前,你却还打着小算盘,隐情不报,知不知道一个微不足道的情报就很有可能让一支军队全军覆没!”巢文彦盯着她,正色道。 景如是猜测他应该是知道了什么,她用眼角余光扫了一眼面色还很正常的裕惜赐,心里嘀咕着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不过很快,她就意识到巢文彦的口气似乎有点不同寻常,她问道:“你什么意思?什么大敌当前?匈奴大军已经赶到了吗?” 没理由啊,如果真到了,他们还有空坐在这里“审判”她啊? 然而巢文彦却点点头,证实了这个说法,同时他的神情变得更加严肃:“领兵前来的是右贤王冒顿。” “怎么可能。”景如是呆了,“他不是应该率领着大军向着泰兴方向去了吗?匈奴的目的难道不是攻陷泰兴,南渡溯江,挥军京师吗?怎么会两日间就北上杀来了?” “冒顿的目标一开始就不是泰兴。”巢文彦沉声道,“匈奴能攻陷凉州,凭的是出其不意。然而他们进入关中,毕竟算是孤军深入,如果我军从边疆回师,再与泰兴守军前后夹击,便可瓮中捉鳖。” “那冒顿的真实意图是什么?”景如是追问道。 “围平湘、断我军回援之路!”巢文彦双眸熠熠如光。 景如是何等剔透,立即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奥秘,她晶亮的眸子微微转动,自言自语道:“泰兴城不易攻破,匈奴又惧怕战略纵深太甚,长久围城不是良计。所以北上攻打平湘,扼断凉州荆州的交通要道,还可伏击南回支援的边疆军!” 裕惜赐不知何时也站起了身,声若寒冰:“平湘地势险峻,易守难攻。然而突破泰兴西部防线,再北上偷袭平湘却轻松得多。冒顿这步棋下得还真是不小!” “你们是怎么察觉到的?”景如是问出了这个关键问题。他们如今身困孤城,不可能得到这么隐秘的情报。除非―― 她立即抬头看向影卫首领。 “少主,属下在途中遇到负伤想将情报带回的虎贲士兵,他在临死前告诉我,匈奴在泰兴的动静不寻常。匈奴人砍下很多树枝绑在马尾上,做出大军攻城的动静。然而在陈关道却发现了大量马蹄痕迹,是向着平湘而去的。虎贲第二中尉程实发觉了这个异常,急命一支小分队将此消息带回,却不料在半途中遇上了匈奴大军,只余一人拼死逃脱。”影卫将过程叙说了一遍。 第187章 188 冒险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他们遇上的就是冒顿的军队。”巢文彦断定道,“能在崇山峻岭间穿梭,并在两日内从陈关道赶到兰城,除了冒顿的白狼军,当今世上没有第二支军队能做到。” “所以我们即将正面遇上的敌人是匈奴第一猛将和那支传说中的恶狼军?”景如是的心脏咯噔跳了一下,这下可真是玩大了。 “既然你也知道形势严峻,为何还不说出你隐瞒的秘密?”裕惜赐此时插话道,他洞若观火,望着景如是,等她坦白。 裕惜赐心思缜密,果然什么小细节都能被他看破。 景如是也不隐瞒了,挑明道:“我让影卫出去寻找一种名叫石油的黑色液体,它能速燃,而且还会升起浓稠烟雾。只要我们将匈奴带入油田中,然后放出火箭,待燃起熊熊大火时,便可趁乱击败匈奴!” 突然,她的眼睛一亮,又补充了一句:“来的是一群恶狼更好啊,狼惧火惧光,我们定能让匈奴惨败而归!” 裕惜赐和巢文彦皆是一怔,他们没想到景如是竟有如此计划。 “你为何不早说?”巢文彦不解道。 “我只是推测附近会有油田,并不肯定,怎么能早说?”景如是态度认真起来,“我派影卫在他们来时的路上寻找,想待找到油田后,再公布计划。要是没找到,且不是空欢喜一场?” “可曾找到?”裕惜赐径直问向影卫。 “还未找到。”影卫在景如是的授意下,据实以告,“不过属下推测,再往前去,应该就有一处油田。” 景如是从来不怀疑他的话,于是对裕惜赐说道:“只要找到油田,我就有把握让匈奴有来无回。” “就算真有一处如你所说的油田,不过匈奴却隔在我们与油田之间,如何绕过匈奴并且让他们中计,这需要从长计议。”巢文彦思索道。 “不是有你吗。”景如是将目光落在他的身上,问道,“虽然我觉得你鲁莽冲动,但是你在战场上的表现却真的不错,好像你还没吃过败仗吧?由你的巢家军对抗白狼军,最多能撑多久?” “不足一天。”巢文彦客观答道,他领着的不过是一小支巢家军,要同十万白狼军抗衡,实在很吃力,更何况还是在这种连续作战的情况下。 “一天应该勉强够。”景如是不太肯定,毕竟狼的速度快过马,若是油田距离过远,只怕战死到最后一人都不能将其引入埋伏圈。 “不行。”裕惜赐断然拒绝道,“城中守军不足五千,再让三千精锐巢师去吸引白狼军,这同送死有何异?” “总比坐以待毙来得好!”景如是提高音量,将问题扔回给他,“那你有没有别的必胜法子?” 巢文彦却插话道:“殿下,这也未尝不可。” “文彦。”裕惜赐皱眉,唇角微抿,然而他刚开口,外面却疾步步入了一名军官模样的男子。那男子低声对他说了几句,将手中一枚细长的管状物体毕恭毕敬地交给他之后又快速退了出去。 第188章 189 力阻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景如是和巢文彦皆是一愣,不明白他的态度怎么顷刻间就翻转了。 “殿下,你这是?”巢文彦开口询问道。 “你先下去吧。”裕惜赐对影卫说道,当房内只剩三人时,他将手中展开的小纸条递给了巢文彦,说道:“你自己看吧。” 巢文彦一看,也立即喜形于色,大喊道:“太好了。” 景如是仍然是一头雾水,连声问道:“什么太好了?你们到底在讲什么?纸条写的啥,快给我看看。” 说着,她按捺不住伸手抢了过来。 字条很短:五万天泉军明日清晨可汇合。青史上。 “巢青史!”景如是心中猛然一喜,抬头望向裕惜赐,问道,“巢青史说他带了五万人马过来?” 裕惜赐点头。 “你是怎么同他取得联系的?”景如是虽然开心,但脑子却很清醒,很是好奇在这种情况下,裕惜赐是如何同巢青史取得联系的。 “这不重要。”裕惜赐却明显不想说得太多。 “小气鬼。”景如是被他浇了盆冷水,白了他一眼,嘟嚷道,“你不说我也会查出来!” 裕惜赐懒得理她,对巢文彦说道:“我们即可召开作战会议。” “好。”巢文彦点头,立即出去吩咐亲卫兵。 “我也要留下来。”景如是义正言辞说道。 裕惜赐看都不看她一眼,淡淡道:“随便。” 景如是对着他的背影挥了挥拳头,心念道:就该让匈奴把这家伙抓去牧羊! 作战思路很快就明确下来:巢文彦提前带领人马从西侧门出城,黎明时分,当巢青史的大军与匈奴交战时,三千精骑以迅雷之势绕到匈奴背后偷袭,将匈奴引往油田方向。 “匈奴的目标在于我,为了让他们追击我军,我会随同文彦一同出击。”裕惜赐宣布道。 此话一出,顿时引起轩然大波。 “殿下三思,你可千万不能冒险啊。” “是啊,就让末将装扮成殿下的模样来吸引匈奴吧。” 裕惜赐抬手,打断众人的劝阻:“对方是白狼军,狼的嗅觉异常敏锐,冒顿也一定早就让它们记住了我的味道,如果此次我不亲自出马,以冒顿的狡猾是绝对不会上当的。” “殿下,微臣也不赞同此等冒险之举。”巢文彦抱拳朗声道,“就算狼群记住了你的味道,让他人穿上你的衣物也可以混淆视听,你大可不必亲身犯险!” 景如是也是一愣,她都不知道裕惜赐打算“牺牲”自己,不过她更趋向于赞同裕惜赐,她清了清嗓子,说道:“我倒觉得这法子虽然冒险,但却很值得一试。你们都不赞同他出征,匈奴方面自然也会以为见到的祁王不是本人,说不准还不会攻击巢家军。反倒是兰城损毁严重,根本禁不起再一波攻城战了。待巢氏精锐尽出,城中只剩些老弱残兵,匈奴若是趁此机会完成围城强攻,这岂不是温水煮青蛙,到时候跳都跳不出去了。” “你景家当然希望殿下去冒险了!”一名方脸大汉横眉怒视着她,质疑道,“殿下若是出了事,自然是遂了佞臣的心愿!” 第189章 190 像个女人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景如是一听,脸色顿时浮现出一丝怒色,这简直是狗咬吕洞宾啊,她完全没有丝毫这等心机好不好!为了证明这点,她挺直脊背,也大声吼回去:“我同殿下一起出征城,这样不怀疑了吧!” 这群人真是蠢得可以了,冒顿怎会不清楚城中军力配置。待到巢文彦一攻击,他定然猜得到还剩下些什么人在留守兰城。只要他稍微动一点脑子,不追击死缠烂打的巢家军,而是派遣大军围剿兰城,以白狼的速度,破城易如反掌,而巢文彦连回援的机会都不会有!城中的人难道还妄图想从狼爪下逃出去? “诸位不必再言。”裕惜赐拍案定论道,“景如是说之有理。再者,作为全军统帅,若是不清楚前线局势,如何统筹全局?” 巢文彦也沉默了,因为局势如此,除了这般,他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来了。最重要的是,他深知裕惜赐的性格,但凡一旦做了决定,外人想动摇是绝无可能的。 “殿下,微臣一定会拼死护殿下周全!”巢文彦不再阻拦,大声宣誓道。 其他人见状,也都纷纷效仿,不再多言。 日落西山,平地上刮起了风沙,细小的碎粒打在铠甲上,发出清脆的咔咔声。 “怎么突然刮起了沙尘暴,这可不太妙。”景如是以手掩鼻,看着眼前黄沙一片,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视线受阻,的确于作战不利。”不知何时,巢文彦站到了她的身后。 景如是扭头看了他一眼,语气带了点讽刺:“走路没声没息的,你属耗子的吗?” “是你武功差。”巢文彦睨了她一眼,回敬道。 “哼。”景如是翻了个白眼,突然问道,“巢文彦,马上要同冒顿对上了,你心虚不?” 巢文彦脸色一沉,道:“我有什么心虚的?白狼虽可怕,但我巢家军也不是吃素的。” “是,你巢文彦为尝败绩,再加上个惊才艳绝的巢青史,这场仗的胜负还真说不准。”景如是挑眉,客观地评价道。 “你好像认识我七哥?”巢文彦见她提起巢青史那熟悉的表情,好奇地询问道。 “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景如是耸耸肩,答道。 “什么意思?”巢文彦追问道。 “以前我见过他一两面,印象很深,但是他应该没见过我。”景如是轻描淡写地说道。 “你什么时候见过他?”巢文彦又问道。 “关你什么事啊?”景如是不耐烦地瞪着他,口气不善,“你是不是因为紧张所以没话找话说?” “你。”巢文彦脸色顿时就臭了,“你就不能说点好话,让人别那么反感你?” “哦,那你反感我吗?”景如是忽然笑了,故意凑近他,问道。 被她突然放大的脸蛋吓了一跳,巢文彦条件反射就往后退了一步,正色道:“你别靠我这么近。” “为什么不可以?”景如是装作听不懂,反而朝他更近了一步。 巢文彦又后退一步,皱眉道:“你想做什么?” “哈哈!”景如是捂着肚子就笑出了声,“你这模样好像被恶霸调戏的小姑娘啊,我能怎么样你啊,巢将军!” 知道自己被她给耍了,巢文彦一怒,出手如闪电,扣住了她的肩膀。 “嘶。”被他的突然动作弄得皱眉,景如是发出一声低低的痛呼。 “你怎么了?”巢文彦看出她的不同寻常,问道。 “没事。”景如是挥开他的手,脸色恢复如常。 “你肩膀是不是受伤了?”巢文彦洞若观火,一句话就猜中了。 “只是小伤口,不碍事。”景如是云淡风轻地说道。实际上,她那个伤口很深,现在又缺医少药,处理得很不及时,伤口内部大概已经溃烂了。 “让我看看。”巢文彦在军营中生活多年,对一般的刀砍剑伤也懂得医治,所以出于好心,想查看下她的伤势。 “不必了。”景如是毫不感激,大步就走向了城墙。 巢文彦盯着她的背影半天,冒了一句话出来:“扭扭捏捏,真像个女人。” 第190章 191 夜袭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半夜,当所有人都在为即将打响的战役或胆战心惊或养精蓄锐时,“呜”的尖锐一声,一支利箭划破长空,刺穿黑夜,直直钉入了一名哨兵的胸膛中! “匈奴!”另一名哨兵刚喊出这句话来,另一支长剑也洞穿了他的喉咙! 顷刻间,整座城池都沸腾了起来,匈奴人发动夜袭,攻城了! 白狼军的速度快得令人心惊,从听瓮里听到异常到大军兵临城下,金裕军只来得及在城墙上列阵射出第一波箭雨。 “轰隆!轰隆!”睡梦中的景如是被这惊天动地的响声惊醒,她翻身而起,身上穿着昨日的银白软甲,顿时如一阵白色的疾风冲出了屋外。 外面已是兵荒马乱,烈火焚烧声、白刃相接声、嗖嗖箭雨声、嘶吼声、怒喊声,在月下混乱交织成一片。 “少主,匈奴刚才发动突然攻击,由白狼军打头,还有十几万大军殿后。兰城危矣,请速速上马,由属下等护送你离开。”影卫们集体出现在她的面前,将目前的局势告知。 景如是眉头紧皱,此时城中只剩下老弱残兵,根本不足以对抗匈奴大军,更何况还有那恐怖的白狼军。怪只怪他们估算错误,本以为冒顿不会来得这样快,结果他真的提前赶到了,还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脑子飞快地转动,景如是将出城后可能遇到的所有危险都计算在内,并且思索了无数种逃生的方法,但发现没有一种方法能行得通。她不得不承认:如今出城,只有死路一条! “不行!”景如是断然拒绝道,“以马的速度绝不可能快过白狼,若是我们此时突围,只会被等在城外的匈奴大军一口吞下。” “可是少主如今没有别的办法。”影卫首领也想到了这点,但他想不出更好的法子来,“属下必定会拼死保护少主安全!” 景如是唇一抿,思索了片刻,忽然她的眼睛一亮,急切地问道:“裕惜赐在哪?” “在城墙上。”影卫首领不知她的意图,但仍然据实以告。 景如是二话不说,几个纵跳飞身上城墙,在乱矢人流中搜寻裕惜赐的身影。 “裕惜赐!”景如是猛地侧身躲过一支鸣镝,大声呼喊他的名字。 突然,她的手臂一紧,被人一把拽到了一处角落。 “你来这里做何?”裕惜赐皱眉看着她,质问道。 “我有事找你。”景如是急切地想将她的想法说出来。 突然城墙剧烈地摇晃起来,伴随着“咚咚”攻城木撞击的巨响,她脚下一个踉跄,后仰着倒了下去。 “碍事!”裕惜赐神色不善,但还是将她拉了回来。 “我的脚.好像崴了。”景如是脸上浮现出痛苦之色,她真是倒霉到极点了,竟然会在这时候受伤! 裕惜赐一语不发,却突然抱着她飞身而起,飞下了城墙。 景如是拉着他的衣袖,急声说道:“如今匈奴攻势凶猛,我们硬碰硬或者逃出城都不是上策。我有个主意,放他们进来,然后利用城中错综复杂的民房布局,用巷战对付他们!” 第191章 192 假象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他看了她几秒,然后指着她的身后让她看:“我已经在布局了。” 景如是立即转身望去,见到不少士兵正在搬运木材、稻草、石炭,还在各道路、巷子口安上拒马栏、铁蒺藜,屋顶也有人趴伏做着攻击准备。 她大喜:“原来我们想法一致!” “待会混乱中,你趁机带着你的人离开。”裕惜赐冷声交代了一句,转身又飞上了城墙。 “喂!”景如是刚想叫住他,他就没了身影,“真是的,急着去投胎啊,也不听我把话说完。”然而埋怨归埋怨,为了顾全大局,她立即吩咐影卫将这两日偷偷制造成功的火雷弹搬出来,以便在城破后抵挡一阵白狼军。 丑时,东门城破。金裕军迅速退至城中,利用复杂的地形和临时搭建起来的障碍物与白狼军展开周旋。 景如是发明的火雷弹发挥了巨大作用,当第一个雷弹在狼群中爆炸开来时,气势汹汹的匈奴顿时被炸得人仰狼翻,血肉横飞。 后面的白狼军皆是一震,一瞬间竟停在了原地。 金裕军见状,顿时士气大增,滚木、火石、沸油劈头盖脸砸向敌人,一时间竟让匈奴死伤惨重。 “太好了!”景如是高兴得呐喊,“炸死这群鞑虏蛮子,让他们滚回老家去!” “刚才发出巨响的是什么?”裕惜赐突然落在她的背后,语气也带着一丝激动。 “火雷弹。”景如是骄傲地说道,“我发明的,很聪明吧。” 裕惜赐不置可否。 然而城中物资本就匮乏,又经过了极大的耗损,如今滚木、沸油也快告罄了。见金裕攻势弱了下来,白狼仰天发出嚎叫,又冲了上来。 “第一小队撤退,第三小队从西北方向掩护,第二、第五队攻击!”裕惜赐冷静地下达命令,在他的指挥下,金裕军且战且退,虽然范围不断收缩,但伤亡却极轻,反观匈奴,虽然势头凶猛,但在纵横交错的民舍之间,白狼追风逐电的速度完全不能彰显,反而因为行动过于敏捷,一不留神就中了金裕军的圈套,优势变作了劣势。 “放火烧城,从西门突围?”景如是看着身侧那堆积如山的稻草和木材,顿时了如明镜。 “嗯。”裕惜赐点头,眸光如鹰隼般锐利。 “对啊,西方有巢文彦的三千精锐啊。”景如是高兴得双眼放光,“只要我们将匈奴军引到红木林内,让巢文彦来个伏击,定能让匈奴折损惨重!” “嗯。”裕惜赐话语很少,嗯了一声作为应答。 寅时,当在城战中折腾很久,好不容易夷平大部分民宅杀上来的匈奴大军,遇上的却是一场冲天而起的大火。 熊熊烈焰中,匈奴只能气急败坏地看着金裕军迅速撤退,从西门消失了。 “你将大部分的兵力分散在城中四处制造陷阱,然而故意营造出东城门薄弱的假象,引匈奴全力攻打东门,接着一步步带领着他们陷入巷战,最后再以一场大火作为结束。”骑在马背上,景如是沉浸在逃出生天的狂喜之中,忍不住对右侧并排而骑的裕惜赐“赞赏”道,“你还真是老奸巨猾啊!” “彼此。”裕惜赐礼尚往来回赞道。 第192章 193 猛禽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突然头顶之上,传来了一声凄厉尖锐的鹰嚎声,划破长空,直传入耳膜之中。 景如是往后一看,只见一只巨大的雄鹰正急速朝他们飞来,锋利的爪子在空中划出让人胆战心惊的弧度! “糟糕,冒顿的海东青!”景如是心脏猛地一跳,失声喊道。 海东青这名字寓含着“万鹰之神”之意,相传十万只神鹰才出一只海东青,它快如惊雷,力如千钧,杀人如同撕碎棉花般容易,巨爪挥下,必定死伤成片。 看见海东青的出现,金裕军顿时陷入了极大的恐慌之中,所有人都发了疯似的疾驰,有不少人撞上了前面之人的马背,顿时人仰马翻,乱作一团。 “放箭!”裕惜赐高声下令,他迅速搭弓挽箭,银色的箭矢顿时如流星般****向海东青。 其他人也紧跟着射箭,然而海东青巨大的双翼一扇,强劲的气流顿时让所有弓箭都失了准头,只除了裕惜赐射出的那箭无关痛痒地打在了它的爪子上。 海东青急速俯身,挥动着钢铁般的爪子,将好几名士兵生生拽下了马,抛向半空,再重重落下! 景如是也掏出了袖里弩,依靠弹簧产生的强大的推动力,她趁着海东青低飞攻击的时候,将一支支淬毒的短弩射了过去。 箭头上带着强腐蚀液体,沾在海东青的羽毛上,顿时发出“嘶”的一声,它黑色的羽翼立即出现了一个小洞。 猛禽被激怒,向着景如是的方向袭来。 景如是打马就跑,短弩数量有限,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她也不会拿出来的,如今一击未中,更是要节约弹药,以用在救命时刻! “啾!”身后却传来巨鹰吃痛的嘶鸣。 她回头一看,只见鹰眼被一支箭矢贯穿了,而射出这一箭的正是裕惜赐! “殿下!”巢文彦快马飞奔而至,依照计划,他本应该在红树林等着从城中突围出来的裕惜赐将匈奴带入伏击圈,然而远远看见海东青的出现,他知道这种猛禽的可怕,于是不做他想,立即率人赶了过来。 如雨的箭矢射向海东青,它翅膀上中了几箭,凶猛不减反增,一阵黑风袭来,又有一片士兵丧命鹰爪之下。 海东青经过冒顿的驯养,极通人性,它在人群中敏锐地察觉到裕惜赐领袖的地位,于是煽动巨翼,猛地朝他扑来。 裕惜赐一掌拍在马背上,飞身而起,堪堪避过鹰爪,但他所骑的骏马,却被海东青瞬间撕成了两半! 巢文彦此时也飞向半空,悍然一拳打在海东青的脑袋上!鸷鸟怒鸣,有力的翅膀打在巢文彦铠甲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生生将他震开了四五米远! 然而不等它对巢文彦再次发动攻击,裕惜赐瞬间落在了它的背上,一拳砸在了它的脊背上。 海东青如旋风般转动起来,将裕惜赐甩了出去,趁他失衡的刹那,它的钢爪刺向了他的胸膛! “咻!”毫秒之间,景如是的毒箭也射了过来,射入了海东青的爪子。 毒液腐蚀的剧痛让它暴怒,速度快得让景如是反应的时间都没,就一爪挥向了她! 一道影子闪过,等她睁开眼时,她已经被裕惜赐抱着飞向了半空。 海东青此时放弃了攻击其他人,专心只对付裕惜赐和景如是二人。 第193章 194 遗言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裕惜赐轻功极其了得,在毫无借力点的空中,也能一次次惊险地避开海东青的攻击。 “将我扔到它的后背去!”景如是捏紧了最后一支毒箭,对裕惜赐说道。 裕惜赐洞察她的意图,瞄准时机,将她扔到了猛禽的后背上! 下一秒,她就将带毒的箭头刺进了它的背上! 巨鹰剧烈挣扎,向着高空急冲而上。 景如是脸色顿变,对裕惜赐喊道:“太高了,我不敢跳下来啊!” 裕惜赐神情冷峻,转瞬间,海东青就已升高了几米,他知道以景如是的轻功,以这样的高度跳下来必死无疑! 薄唇紧抿,他立即飞身而上,追向海东青。同时,对地面上的巢文彦交代道:“文彦,这里交给你了!” “好!”巢文彦大声回答,眼睁睁看着两人一鹰越飞越远,变成了黑夜中的小点。 然而容不得他担心,白狼军已经杀了上来。 “列队,全速赶往红树林!”巢文彦一声历喝,在他的组织下,散做一盘的金裕军很快整合起来,朝着前方疾驰而去。 在红木林,白狼军遭到了巢家军的伏击,前锋小队全灭。 然而,被打了个猝不及防后,白狼军迅速调整队形,依靠速度和凶悍,渐渐占了上风。 匈奴大军很快也追了上来,以绝对的人数优势将巢文彦等人团团围住。 半个时辰后,人数不足三千的巢家军在巢文彦精湛骁勇的战术指挥下,接连打退匈奴五次围攻,伤亡不足一半,而匈奴却死伤上万。 匈奴暴怒,然每一名巢家士军都像一柄尖刀,想要除去就得付出流血的代价!一个时辰后,匈奴仍然没有将巢军歼灭。 “推投石器来。”敏何查咬牙切齿道,此刻的他只想杀死红木林中的人,也不管用攻城器械是否属于杀鸡用牛刀了。 一块块石头从空而降,密集地砸在红木林中,巢家军本就被围攻得只剩一小块栖息之地,如今遇上乱石流,根本避无可避! 巢文彦满身血污,已不辨模样,他的四肢、腹部、胸口都有大大小小的伤口,脚下坚守的土地也被血水染红。然而他却如一柄长剑,永不倒下! 他抬头望向天空,心中默念道:“殿下,你一定要平安啊。” “裕惜赐,我们怎么下去?”高空上,景如是脸色有些苍白,她死死抓着裕惜赐的手臂,浑然未觉指甲已陷入他的肉中,“听说老鹰死的时候会奋力飞向太阳的方向,要是待会它死了,我们就这么摔下去,一定会摔成肉饼的!” “你能不能闭嘴!”她一直在他耳边絮絮叨叨,让他的脸色也很不好看。 “都要死了,还不准我说遗言吗?”景如是瞪着他,怒道,“都是为了救你,我才攻击它的,结果被它迁怒,所以你要负全责!” “你想我怎么负责?”裕惜赐冷冷看着她,问道。 “要是待会摔下去,你要在下面给我垫背!”景如是理直气壮地说道,“如果我们侥幸没死,你得回去告诉皇上,说我立了大功,要重赏我,要升我的官!” 第194章 195 背她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你还真会趁机提要求。”裕惜赐冷哼了一声,“有命活着再说。” “不行。”景如是不依不饶,“你必须得答应,否则就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就算在阴曹地府我都不会放过你!” “胡搅蛮缠。”裕惜赐想抽回手臂,却被她抓得更紧。 “你不答应我就不松手。”景如是坚持道,她还是存着一丝侥幸的,毕竟经历了那么多磨难她都没死,万一这次也逢凶化吉了呢?所以不讨点好处她绝不罢休。 “你不怕我将你扔下去?”裕惜赐威胁道。 “扔啊,我死也会拉你一起。”景如是将他的手臂搂得更紧,让他无法动弹。 “放手。”裕惜赐声音冰冷,真的是没见过像景如是这样的人。 “绝不!”斩钉截铁地拒绝,景如是死死抓着他的手臂,以眼神告诉他自己的决心。 裕惜赐浓眉微皱,还未再开口,只听一道尖锐之声凭空响起,直穿入云霄。 一直急速向上飞的海东青听到这口哨声,突然调转方向,猛地直冲而下。 由于前方忽然倾斜,景如是一头栽进了裕惜赐的怀里,手臂也条件反射地搂住了他的脖子。待稳住了身子,她一抬头,额头堪堪扫过他的薄唇,两人近得呼吸可闻。 她的耳根变得火热,立即松手,飞快地挪到了一边去。 然而这尴尬的情形并未持续多久,他们就察觉到了危机。 “冒顿。”裕惜赐冷冷吐出这个名字,景如是立即就明白了。 海东青是冒顿所养,它一定是听到了主人的呼唤才会在濒死之际仍往下飞,如果任由它继续飞下去,他们一定会落入匈奴大军的包围圈中! 思及此,景如是立即站起身来,她正想提醒裕惜赐时,发觉他也站了起来。 “前方有一片小树林,你跟着我跳下去。”裕惜赐指挥道。 景如是默默地点头,此时前方仍是一片雾茫,她连树尖顶儿都没看到,但若是等她看到时,只怕冒顿大军已经在下面恭候着了! 一个心跳、两个心跳、三个心跳。在第六个心跳时,裕惜赐沉声道:“跳!” 说完,身体如一片轻盈的树叶,纵身飞掠而下。 景如是深吸了口气,让体重变轻,也紧随着他跳下了。 穿破层雾,景如是终于看到了一片小树林,不过距离太远,她已感觉到自己越变越沉,下坠的速度也加快了。 “裕。。”她张嘴想喊前面那人,但在风声中,她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肩膀处一阵钝疼,她感觉到旧伤复发了,脸色不由得变得更加苍白。 裕惜赐回头一看,见她似乎有异常,立即折返,搂住她的腰一起飞向地面。 “我自己能行。”景如是不习惯处处都被他保护,逞强道。 “闭嘴。”裕惜赐冷声打断她的话,加快了速度。这么高的距离跳下,若是只有他一人,或许还能安然落地,但加上了一个景如是,他的动作也变得吃力起来。 “哗。”两人落在了树枝上,然而还未等他们站稳,一支漆黑的利箭划破长空,拖曳出凄厉的长鸣,以极快地速度朝着他们的后背****而来! 第195章 196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小心!”景如是脸色陡然一变,惊呼道。 裕惜赐以树叶为支点,旋身而起,搂着她一起避过了箭矢。 然而,更多的鸣镝朝着这个方向射来,恍如一场突降的急雨。 “走!”裕惜赐拉起她,向着前面飞去。 “冒顿发现我们了?”景如是跟着他在林间奔跑,气息紊乱。 “嗯。”裕惜赐眸光深邃,目视前方。 景如是一听,顿时漏了一个心跳,冒顿是匈奴第一高手,以他们目前的状态,能跑得过他的追捕吗? “右前方有一座山,我们朝那里跑,匈奴骑兵就追不上去了。”景如是提议道。 “你怎么知道?”裕惜赐有些诧异,按理说,连他都没巡视过这片地区,更何况景如是。 “别问那么多,我就是知道。”景如是不会告诉他,这是出于她学历史的职业病,来到一个地方首先记住的便是地形地貌,来到一座城池下意识地就会记住城墙高度、夯土厚度等数据。而此时,她这样的惯性思维便起到了极大的作用。 裕惜赐也不再多问,朝着她所说的方向奔去。 身后箭雨越发密集,哒哒的马蹄声如雷声涌动,还夹着着令人头皮发麻的狼嚎声。 突然,景如是眼前一亮,心中狂喜顿起,她欢呼道:“石油!那里有油田!” 裕惜赐循声望去,果然见前方一处地表上正缓慢渗出一些黑色的液体,在月光下折射出浓墨之光。 景如是回头看了一眼,见追来的匈奴兵并不是很多,于是转头对裕惜赐说道:“把骑兵引到那边,然后用火折子把石油引燃。” 说着,她从怀中掏出两个火折子,一个自己拿着,一个扔给裕惜赐。 裕惜赐默然,真不知道她到底揣了多少东西在身上,竟连火折子也随身携带,不过还真带对了。 “你还能不能坚持住?”裕惜赐见她额头布满薄汗,气息粗重,显然是体力严重透支之状。 “看到了曙光,当然要坚持下去了。”景如是一咬牙,脚下速度不减反增,以前若是猜到有朝一日要同匈奴骑兵还有狼比速度,她一定什么武功都不练,先专心把轻功也练习好! “好!”裕惜赐不再多言,几个跳跃超越了她。 这头生死时速,而那头也正陷入鏖战之中。 “将军!匈奴三十万大军杀上来了!请求指示!”传令兵半跪在年轻的将军面前,高声喊道。 狂风猎猎,他高踞马背,面容坚毅如铁,身躯伟岸如山,鲜血自他的头盔、软甲蜿蜒而下,将他俊美英挺的面容遮掩了大半,然而那双如暗夜星辰的眸却像两簇跳动的火焰,熠熠燃烧着摄人的光芒。他的四周尸积如山,兵戈相枕,浓浓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升腾弥散,让视线也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红。 他薄唇微掀,声音嘶哑暗沉,却如火山喷发般带着磅礴的力量,道:“列锋矢阵,全军出击!” “将军!”传令兵惊讶得双目圆睁,如今他们人数所剩不足一千,对上三百倍的敌人,还用攻击阵型,这是否说明将军已经放弃了,打算垂死一搏? 第196章 197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巢文彦看出了小兵的疑惑,大掌拍拍他的肩膀,爽朗地笑道:“没错,既然赢不了,那就轰轰烈烈地死去!以我方的兵力,至少也能让匈奴再折损个一万人!” 小兵的心中也涌上一股悲愤豪迈之情,既然死亡已是改变不了的结局,那么在临死前就再勇猛一次吧!他噗咚跪在地上,声音洪亮如重:“遵命!” 巢文彦长枪如龙,赫拉一声直刺前方,一人一马身先士卒,带头便向着敌人冲杀上去:“战!” 身后快速列队完毕的巢家军紧随主将,喊声如雷,直震云霄:“战!” 五十里外,一支三日不曾下马,于马背上吃喝休息的金裕军队赶到了,为首的正是巢青史! “回将军,前方大约有三十万匈奴大军,正在围剿巢文彦将军所率的骑兵小队,局势极为不利。”斥候跑回,将前方的情形告诉了巢青史。 “九弟!”巢青史闻言脸色微微一变,下令快马加鞭,前往支援。 卯时,巢青史率领的五万人马终于赶到,大军化身一柄长剑直从匈奴后背刺入,以神鬼莫挡之势生生将匈奴劈成两截,在军纪散乱的匈奴军面前,巢家军纪律严明、令行禁止的优势充分展现出来,如万人一马,挥着着所向披靡的天神长刀,不断冲击着匈奴阵营,让他们无法集结列阵。 而巢文彦更是看准时机,悍勇地冲杀进敌军腹部,于千军万马之中砍下了敏何查的脑袋! 大将已死,而主帅不在军中,丧失了指挥官的匈奴更是变作了一盘散沙,只管个人拼勇,而完全不知配合作战。 对付这些游勇散兵,巢青史只需分出一半兵力便可全歼,而另一半则在巢文彦的带领下,迅速前往搜救裕惜赐! “将军,前方有大火!”有人大喊道。 巢文彦定睛一看,深眸一凝,就向着那个方向就疾驰而去。如果景如是没有猜错,那个方向应该有个油田,说不定这场大火就是她与殿下所点!然而,当他赶到时,只见到滚滚浓烟下匈奴人胡乱隳突,地上倒着不少烧焦的白狼和马匹尸体,除此之外,他并没有找到裕惜赐二人。 “冒顿的白狼精兵。”巢文彦眉头聚拢如川,一边下令剿杀匈奴,一边绕过大火继续朝前方而去寻找裕惜赐。 某处山峰 “没路了。”望了一眼身后那深不可测的悬崖断壁,景如是不由得脸色一白。 裕惜赐没有说话,眼睛死死盯着正从密林深处走出之人,浑身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景如是向着他的方向靠了靠,心脏砰砰直跳。 刚才她跑断了气才赶在被匈奴追上之前点燃了油田,更巧的是,空气混合到达了一定比例,竟产生了爆炸效果,于是气势汹汹的匈奴兵被炸得飞上了天。趁着混乱,她与裕惜赐才能逃过一劫。 但没想到,甩掉了匈奴小兵,最大的那个boss却没甩掉。见自己精锐竟被两人弄得死伤大半,冒顿气得发须皆立,咆哮着亲自追赶二人,在山林之间穿梭追赶之后,竟将他们逼到了悬崖边上。 第197章 199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原来景如是的攻击是虚,裕惜赐的才是实,在冒顿对付景如是时,身形飘忽的裕惜赐就已掠到他的后背,将真正淬毒的箭头插在了他的脊背上! 冒顿勃然大怒,一把扯出带着倒刺的箭头,模糊血肉里绿色的毒液迅速扩散开来,很快他的嘴唇就发紫了。 这支箭头正是射中海东青的那支,在两人从鹰背上跳下时,裕惜赐顺手将它拔了下来,颇有先见之明的举动在此时发挥出了决定胜负的作用! 冒顿身重剧毒,体力愈发急剧下降,反应速度也受到毒物影响,更加不是裕惜赐的对手,祁王见景如是倒在地上昏迷不起,眼中杀意暴涨,身形闪动,如鬼魅般蓦然出现在冒顿面前,夺过匈奴弯刀,毫秒间便已割下了匈奴第一猛将的头颅! 庞大臃肿的身躯轰然倒地,裕惜赐哐当一声扔在刀,跑过去抱起景如是。 只见她的脸色极为苍白,比天山上的皑皑白雪还要骇人,肩膀处更是血肉模糊,银色的软甲也被鲜血浸透染红! 在崖下时,她告诉他:“我以树枝伪装成箭头攻击冒顿,趁他对付我时,你将真正的毒箭刺向他!” 他不同意:“我伪攻。” “不行!”她断然拒绝,神情是从未有过的认真,“你武功比我高,轻功比我快,只有你实攻才有胜的可能性。” 他皱眉,还想再言,却被她打断道:“你个大男人,别婆婆妈妈行吗?你以为我想冒险啊,要不是没有别的办法了我会让你捡便宜?就这么决定了,我引开他的注意力,你想办法杀了他!” 她说得对,她的确是在冒着极大的危险,正面对上武功悬殊极大的冒顿,她是在拿命在博! 他博赢了,可是她却输了! 不知为何,此时他的心跳狂乱无比,呼吸竟有些困难。 猛地想起她提起过她的软甲内还有一颗丹药,只要没断气就能保住心脉,他立即解开她的软甲,在衣兜里找出一颗包好的药丸,小心翼翼地喂她服下。 见到她的脸上似乎有了丝血色,他立即伸手探查她的脉搏,比刚才有力了。 长长舒了口气,裕惜赐微微合眼。他还未意识到刚才自己的脸色几乎和景如是的一样,惨白如纸,似乎同她一样受了重伤。 见她暂时没了生命危险,裕惜赐解开她的衣服,想替她包扎肩膀上的伤口。 当看到那一层层缠绕的白布时,他的眉头不由自主地紧皱了起来。 她缠这么多白布在身上不怕气紧吗?这样血液怎能通畅?伤口又怎能愈合? 思及此,他一把扯断了那些白色布条!然而当看清她隐藏的身体时,他的脑袋轰地一声炸开了! 她。她。。她竟然是女人! 那里.虽然不大却依然是明显的女性特征! 此时,因为束缚被除,景如是的气息顺畅了许多,随着呼吸,她的性别特征也更加明显,她不是男人,而是货真价实的女人。 两股温热忽然自鼻腔中涌出,裕惜赐慌忙捂住,他竟然流鼻血了!“殿下!”远处传来阵阵呼喊声,似乎是巢文彦的声音。 第198章 198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听说冒顿力大无穷,凶猛过人,我们两个现在这种状况怎么打得过他?”景如是见到宛如一座小山的冒顿出现,紧张得低声询问道。 “避实打虚,以力借力。”裕惜赐脸色冷峻,暗暗蓄力。 “什么意思?”景如是不太明白,刚想问得更清楚时,冒顿已发出一声大吼,挥动砍刀朝着他们猛劈过来!景如是立即跳开,然而狂劲的刀风仍在她的软甲上留下了一道口子。她低头看了一眼胸口位置,脸色发憷,这一刀要是躲避不及,只怕她现在就已经躺下了! 裕惜赐则要好得多,除了发丝微乱,并没有受伤。 可这只是冒顿的第一击,未等二人缓气,连绵不断、凶猛狠辣的攻击便一波皆一波袭来,直打得他们毫无还手余地。 不行,再这样下去,他们一定比冒顿更先耗费空体力。趁着冒顿又一击落空的时候,裕惜赐看了景如是一眼,喊道:“前后!” 景如是与他已颇有默契,不需多言,两人便同时飞踢向冒顿。 没料到身形魁梧的冒顿动作却如猿猴般灵敏,两人的速度已经极快了,他的动作更快,一把长刀在空中挥舞得密不透风,彷如万千把长刀在手。 裕惜赐与景如是脸色齐变,在半空中刹住脚步变化成左右两个方向,然而腿脚还是被刀气擦伤了。 景如是刚落下,冒顿的大刀便劈头盖脸砍来,她向后急飞而去,刀气堪堪划过她前额的头发! “冒顿!”裕惜赐捡起地下的树枝,运气将其狠狠投掷向冒顿的后背! 冒顿头也未回,反身一掌将树枝劈断,继续攻击景如是。 在他连绵不断地攻势下,景如是一步步向后退去,最后竟失足从悬崖上摔了下去。 裕惜赐见状,双臂展开,如大鹏般掠过冒顿头顶,向着景如是坠落的方向而去! “哼!”冒顿见两人都掉了下去,如狼般猩红的眼睛闪过阴狠毒辣,他唾了一口,骂道,“金裕狗!” 然而,当他走到悬崖边想确认两人已粉身碎骨时,一枚石块猛地从下方射来,差点打中他的下颌! 他向后急退了两步,然而一块更大的石头倏地腾空,突然飞向他。 “砰!”的一声,他一刀劈碎石头,但还来不及收回,几片薄如柳叶的刀刃就夹带着凌冽的内力,从四面八方攻向了他! 冒顿怒吼一声,声如洪钟,直震得柳叶刀都失了准头,从他的毡衣上擦过。 然而,紧接着的几道白影攻了过来,快如疾风闪电,密如流星。 冒顿还未收势却只能再次迎战,转换停顿之间让裕惜赐看准了空挡,一掌就拍在了他的胸口位置! 裕惜赐的内力无比深厚,即使冒顿这样皮糙肉厚之人,也一口鲜血喷薄而出。 景如是趁机而起,在冒顿被打得倒退一步的时候,将手中的毒箭头刺向了他!哪料冒顿虽然受伤,速度却仍比景如是快,他发出咆哮声,一拳震碎了箭头,强劲的内力弹在景如是的肩膀上,她顿时感觉到喉咙中涌上一股猩红!“蠢货――”冒顿轻蔑地吐出两个字,然而余音却消失在感觉到后背一阵剧痛之后。 第199章 200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被唤回了理智,裕惜赐此时也不得不从惊愕中快速收回神来,他将景如是胸前的衣物快速拉好,穿回软甲,轻轻地将她抱起。 胸腔里的心脏跳动得仍然十分剧烈,他的心情尚未从震惊中恢复,然而表面上却十分平静正常,除了污渍和血迹让他显得有些狼狈。 巢文彦率人赶到了,当他看到尸首分离的冒顿和满地的鲜血时,顿时大骇,翻身下马,疾步来到裕惜赐面前,问道:“殿下,你没事吧?” “没事。”裕惜赐摇头。 巢文彦视线落在了景如是的脸上,见她昏迷不醒,脱口问道:“她怎么了?” “她被冒顿打伤,需要立即就医。”裕惜赐表情严峻,不再多言,骑上一名士兵的马就带着景如是快速离开。 巢文彦也立即跟上。 来到营寨里,裕惜赐还未下马就遇上了迎面而来的巢青史。 “殿下。”巢青史下马,见裕惜赐怀里抱着个人,开口想询问。 裕惜赐却不给他问话的时间,从马背上飞下,一边疾步往里走一边吩咐道:“青史,立即让军医来大帐。” “是。”巢青史很快就吩咐下去,他见到随后赶来的巢文彦,一把拉住,询问道:“殿下抱着的是何人?” “景如是。”巢文彦心里也是焦急,但在巢青史的面前他显得淡定如常,“七哥你常年戍边,自然不认识她。景如是是景从之的独子,景家声名狼藉,她的口碑也很差。” “那为何殿下还一副担忧关切的模样?”巢青史不解,他与祁王也有过几面之缘,还从未见过后者露出过刚才的表情。 巢文彦摆摆手,澄清道,“殿下对所有人都很关切,即使对方是佞臣之子,也一视同仁。” “是吗?”巢青史怀疑地看着弟弟,祁王是座出了名的冰山,喜兴从不形于色,哪见他对别人也这么关心过? “是的。”巢文彦语气很是笃定,自己却不忘催促巢青史道,“景如是伤势不容乐观,七哥你快去把军中的药品都取出来,救人要紧。” 说完,他也不等巢青史回答,大步就循着裕惜赐的脚步而去。 “文彦怎么也怪怪的。”巢青史更加迷惑了,他这弟弟一贯任性妄为,何曾关心过他人死活?不过迷惑归迷惑,救人毕竟是最重要的,他立即转身去张罗去了。 大帐内 “她情况如何?”裕惜赐看着把脉的军医,开口询问道。 “景大人脉象虚浮,气息又极为紊乱。应是旧伤未愈、又被深厚内功震伤心脉导致。此时虽然靠着强劲的药力维持,不过药性太过刚猛,反而于身体不利。”军医回答道。 “如何治疗?”裕惜赐不想听他一通废话,语气有些不耐。 “殿下,内伤需要静养调理,若是想好得快,则需功力强劲之人不断输送内力。”此军医是巢文彦的御用医师,还是挺有两把刷子的,他说道。 裕惜赐闻言,脸色刚一缓和,却听军医又说道:“不过现在最严重的是景大人肩膀处的伤口,若是再不处理,只怕会溃烂发脓。还请殿下回避,让老夫清理创口。” 第200章 201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不行。”裕惜赐想也未想便脱口而出,他现在明白景如是为何一直拖着伤情不治疗了,她是怕被人发现女儿身,如果军医知道了这个秘密,只怕救了她她也会气得杀了他。再者,她好歹也是女子,男女毕竟授受不亲,就算那人是大夫也于理不合。 当然他绝不会承认他是不想让别的男人看见她的身子。 “殿下?”军医一愣,如果殿下不想救景如是,那又何必叫他前来? 连静立在一旁的影卫首领也忍耐不住了,上前一步,沉声低沉,带着一丝提醒道:“祁王殿下,我家少主伤情严重,若不及时治疗会有生命危险。” 言外之意则是,若是他再阻挡大夫治病,不管他的身份是什么,影卫都不会不客气了。 裕惜赐不受影卫的威胁,他凤眸一凝,沉声道:“我来。” “什么?”发出疑问的是正踏步进来的巢文彦,他将这番对话一字不差地听了去。 裕惜赐却未解释,而是对军医说道:“你告诉我该怎么做,我来替她清理伤口。” “祁王殿下,你可懂医术?”一名影卫不客气地质疑道。 连巢文彦都不赞同:“殿下,这样是否有点冒险?” 他偷看了一眼双眸紧闭的景如是,见她气若游丝的模样,不知道还能再坚持多久,一想到这点,他的心脏没来由地紧缩了下。 “你们不必再言,我既然带她回来便会全力救助她。”裕惜赐态度坚决、不容置喙,他扫视在场的每一人,视线最后落在那名影卫身上,语含威胁,“若是想保住你家少主的性命,那就别再耽误时间。” 此话一出,室内顿时陷入一片安静。 巢文彦皱眉,他知道裕惜赐做了决定就无法改变,可是殿下是真心想救景如是的吗? 影卫自然是不服气的,他还想出声,却被首领伸手打断。首领看向裕惜赐,问道:“殿下可是真心想救少主?” 裕惜赐本可不回答他,但却保证道:“尽我最大能力。” “好,有殿下这句话,吾等便将少主交给殿下了。”影卫首领知道时间拖得越长,对景如是也就越不利,既然此刻除了相信裕惜赐别无他法,那也就只好这样了。“吾等会在帐外等候殿下的好消息。” 说完,首领别有深意地看了裕惜赐一眼,带着自己人离开了。 裕惜赐怎会不懂他话语中带着的浓浓警告,不过却未发怒,他转头对唯一的“闲杂人等”说道:“文彦,你也出去吧。” “殿下,不需要我留下配合吗?”巢文彦有些急切,其实他也想做点什么,以缓和此时焦躁的心情。 “有我和大夫就行了。”裕惜赐口气若铁。 “好吧。”巢文彦最后再看了景如是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大夫,请你转过身去。”裕惜赐忽然提出的要求让军医迷惑不解。 “殿下,这?” 裕惜赐冷冷看了他一眼,大夫立即就不出声了,依言背过了身。 “告诉我接下来怎么做?”裕惜赐再次发令。 “请殿下用剪子剪开她肩膀处的衣服,看伤口是否有脓水流出。” 第201章 202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 一盏茶后,裕惜赐在军医的指挥下,将她伤口化脓的部位清理干净了。他的动作虽然称不上粗鲁,但从小衣来伸手的皇子皇孙哪伺候过人,所以力量拿捏得也不是太好。偶尔手下用力,景如是会条件发射地蹙眉,每当这时,他就会下意识地轻一点。 该给她上药粉了,裕惜赐取出药盒中的红色小瓶,取下瓶塞,洒了一点在她的伤口处。 景如是立即有了反应,浑身紧绷似乎在忍受极大的痛苦,口中也发出低低痛呼。 “殿下,此药粉虽令人疼痛难忍,但对伤口愈合有奇效,请快速倾洒于伤口上,以免伤口与空气有过长时间的接触。”军医提醒道。 裕惜赐一狠心,依照医师所言,倒了大半瓶药粉在她的伤口上。 为了防止她因疼痛咬到舌头,他事先将厚厚的手帕塞在她的牙关中间,以被不测。 然而这猛烈的药粉一倒下,景如是瞬间便因剧痛疼得脸部变形,身体朝上弓起,条件反射就要去抓伤口。 裕惜赐立即抓住她的手,制止道:“我知道很疼,你忍忍,很快就好。” 景如是却根本听不到他在说什么,她只觉得浑身好难受,像在烈火之上炙烤,而肩膀更是像被人用手指生生抠入,疼得她浑身都是汗水。 “疼!”半醒半睡间,景如是激烈挣扎,想挣脱他的掣肘。 裕惜赐将她抱入怀里,摁住她的手臂,不让她乱动弹。 见她眼角有泪水滴落,他的心脏猛地抽痛了一下。然而却不得不狠下心肠。 终究她疼得昏了过去,裕惜赐趁机用洁净的白布将她的伤口包扎好,再替她盖上薄被。 做完了这一切,他才发觉自己手心已是一片汗水,额头也密密渗满了细小的汗珠。 “大夫,你过来看看她的情况。” 军医闻言立即上前,仔细把脉后说道:“应无大碍,但要过了今晚才能确定是否无恙。” “若有人输入内力给她,是否会加速她的好转?”裕惜赐想起军医先前说的话,于是问道。 “没错。”军医点头,但又摇头,“但景大人身体虚弱,无法负荷过多,所以输内力之人必须先缓后急,中途不能有丝毫懈怠,更要时刻关注病人情况。实在不简单吶。” 裕惜赐闻言,大步步出帐外。 当他刚一掀开帘布,巢文彦就迫不及待地询问道:“怎么样了?” “目前无事,但需要有人替她输送内力。”裕惜赐看向影卫首领,后者立即说道:“由我来。” “我来。”巢文彦同时脱口而出,裕惜赐此刻的状态显然不能再继续了,那么就换他来吧。 “输送内力极耗时耗力,中途更不能出现半点差错。”裕惜赐将利害关系陈述出来,以打消巢文彦的念头,“文彦你几日未曾休息,为了稳妥起见,最好不由你来。” 巢文彦思索了片刻,点了点头。而影卫首领早已大步跨了进去。 沉默,如同黑夜的颜色,带着沉闷与一丝让人无法容忍的窒息感。 “她的情况是不是很严重?”挣扎了片刻,巢文彦忍不住再问道。 第202章 203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不算好。”裕惜赐并没有回答得太过详尽,说不出为何,他觉得心绪有些不宁,见自己一身污垢,他说道,“我去沐浴。” 然而扔下一脸担忧的巢文彦就走了。 “文彦,殿下已经走了,你还打算呆在这里吗?”巢青史走了过来,见自家弟弟呆呆守在帐篷外,心中疑惑更甚,“这景如是受伤你为何如此担惊受怕?” “我哪有!”巢文彦死不承认,他却忘了自己的心思从来都写在脸上,更何况面前之人还是观察入微的巢青史。 “我真该拿面镜子让你自个瞧瞧,看到底有没有。”巢青史见他心口不一的模样,浓眉一挑,调侃道。 “七哥你很闲吗?”巢文彦担心着景如是的情况,巢青史还不停地取笑他,不由得有些恼羞成怒了,“不必去追击匈奴溃兵?不必安抚受伤将士?不必向朝廷发报捷文?” “这些你不必担心,我都已安排妥当。”巢青史了解这个弟弟,见他此刻模样更是肯定了内心的想法,他笑着扔下一句,“你就继续担心景如是吧,我不妨碍你了。” 说完,在巢文彦的怒视中,巢青史离开了。巢青史觉得好笑,但他也只认为巢文彦与景如是年少斗气,但爽快磊落的巢文彦心底已将景如是当做朋友,反应才会这般大。 他却不知道巢文彦内心复杂挣扎的情绪有多么汹涌澎湃,他不懂,巢文彦不懂,裕惜赐也不懂。 靠在木桶中,裕惜赐闭目养神,然而他一闭上眼,脑海中就不自觉地浮现解开她衣服时的那一幕。 当得知她是女子时,他虽然震惊,但很快就镇定了下来,好像惊讶的时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长。 或许他早就怀疑她了,早就怀疑她不是男儿身,所以五年前才屡次试探,所以现在才会坦然接受,甚至――并不排斥。 洗完澡,裕惜赐感觉很疲惫,但他却没有入睡,两个时辰后,他去察看了景如是的情况。 影卫仍然在替她疗伤,不过大夫却说她的情况已经稳定,已渡过危险。 裕惜赐暗暗松了口气,回房安然睡下,再次醒来,已是第二日清晨。门外已有朝廷的人候着,等着迎他回京。 在无尽黑暗中挣扎,于如海血泊中沉溺,床上的景如是看样子睡得很不安稳,眉头紧张,鬓角泌出了一层薄汗。 “景如是?”守在床边的男子发出低低呼唤,见她痛苦的表情,立即命人去找军医前来。 然而下一秒,景如是却突然睁开了眼,表情虽惊恐,但至少醒了过来。 “少主你醒了!”有人发出惊喜之声。 “让开点,你们围得这么紧,也不怕她呼吸不畅!”一道熟悉的声音带着埋怨,驱赶道。 模糊的视线渐渐清明,景如是才看清窗前正站着三名影卫和巢文彦。他们见到她看过来,脸上都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 “我是怎么了?”景如是觉得浑身像散了架似的,绵软无力,想撑坐起来都很吃力。她的脑袋又沉又疼,还沉浸在刚才的噩梦中,对于怎么受伤的却有些想不起来。 第203章 204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你被冒顿打伤了,是殿下救你回来的。”巢文彦抢先答道。 “裕惜赐?”景如是眉头微皱,昏迷前的记忆慢慢恢复,她记起来自己假意攻击冒顿,想让裕惜赐趁机用毒箭刺中他。可是她却记不得裕惜赐究竟有没有刺中冒顿,于是她问道:“冒顿呢?” “他死了。”巢文彦回道。 景如是松了口气,看来她的计划是成功了,不过这个问题也实属多余,如果冒顿没死,她又怎么会安然活到现在? “少主,先喝药吧。”影卫首领端来黑色的药汁,药是一直用小火炉烘着,所以直到现在还冒着热气。 景如是闻到那刺鼻的药味却皱起了鼻子,一脸嫌弃,道:“好臭。” “味道虽然不好,但却是良药,少主快趁热喝了吧。”军中没有侍女,影卫也不得不充当起了喂药的任务。 景如是小抿了一口,小脸皱成了一团。好腥好苦啊! “你伤到了骨头,为了让断骨长好,所以这药加上了断续膏,味道比较重,但对你的伤口恢复去很好。”巢文彦见她不肯喝,开口解释道。 景如是也不再多言,皱着眉头咕噜喝了个精光,等缓过气来,见到巢文彦,她第一句话便是:“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巢文彦一楞,心想不是来看你怎么样了吗?不过这话说出来感觉有些奇怪,于是他一语不发转身就走。 景如是以为他是来看热闹的,丝毫不挽留。待喝了些白粥,她静躺了会儿,感觉僵硬冰冷的身体渐渐有了体温,正想开口询问是谁救了她时,她忽然感觉到了胸口有些不一样。 她心脏咯噔一跳,借着被子的遮掩抚上了胸口位置,那里果然没了束缚的白布。 “谁替我换的衣服?”她心中慌乱,表面上却故作镇定。 “少主,大夫交代你的伤口最好不要碰触,所以暂时没替你换衣服。”一名影卫回答。 “那是谁替我包扎的伤口?”景如是看了一眼,除了软甲被褪下,袍子应该还是原来那件,但她的肩膀处被包扎好了,那么一定是有人在给她疗伤时看见了她缠胸口的白布,继而发现了她的秘密!难道是军医? “是祁王。”影卫首领沉声道。 “裕惜赐!”景如是闻言,丝毫未露出感激之色,反而脸色阴沉下来。“除了他还有别人看过我的伤口吗?” 有些不对,如果是他发现了她这个秘密,岂会到现在还风平浪静?按照他们的对立关系,她是女人的消息不应该早就传遍了吗? “少主可是有什么问题?”影卫看出她的异常,询问道。 “没有。”景如是缓和下表情,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可疑,“我只是想知道有哪些人救过我。” 影卫详尽地回答道:“少主你是被祁王抱回来的,但至于是否只有他一人施救却不能确定。因为巢文彦将军也曾赶到了你的出事地点。” 除了裕惜赐还有巢文彦?难怪他刚才出现在她的床边,是想嘲讽羞辱还是欲借此威胁她?可是依照巢文彦的性格,也不应该是这么淡定的反应啊。究竟是他们两个当中的谁?亦或是两个都知道? 第204章 205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景如是沉不住气了,想来必须得去找他们问清楚才行,以便在秘密被宣扬出去前想好应对之法。否则拖得越久她越不安。 见景如是撑着坐起来,在场之人纷纷阻止:“少主,你刚醒来,需要卧床静养,不可出门吹风。” “没事,我就去找巢文彦和裕惜赐说几句话。”景如是一动弹,就牵扯到了伤口,毕竟被刮掉的血肉还没这么快长出来,每扯一次都是钻心地疼。 “祁王已经离开,若是少主想找巢将军,属下去把他找来便是。” “也好,你去吧。”景如是吩咐道。 然而很快影卫便带回了消息:“皇帝下了旨,巢家两兄弟刚刚动身返京,已经离开了军营。” 两个都走了?那她问谁去? “少主,是很要紧的事情吗?”影卫见景如是一脸烦恼,于是说道,“属下可以去将巢将军追回来。” “不必了。”景如是思索了片刻,如果要泄露只怕现在已经泄露出去了,去找他们又有什么意义,徒增他们的得意罢了。她躺回去,合上眼,决定什么都不想,养好身体才会应对接下来的挑战,“我饿了,去端点粥来吧。” 休息了三天后,景如是才踏上了回程的路,幸亏几年来身体底子打得不错,又有本家快马加鞭送来的灵丹妙药,景如是很快就生龙活虎了。 “驾!”她一马当先,率先冲在最前头,看似归心似箭,实则却是急着去京城找裕惜赐和巢文彦两个家伙询问清楚。 从目前的情况看来,她的身份还没有被泄露出去,否则别的不说,长老会一定会第一时间将她拧回去质问。可是她想不通,知道她的身份却不拆穿,这究竟是安的什么心? 一路上,她都在琢磨这个问题,同时心里也十分气恼,毕竟不管如何她都被人看光了身子,不查出是谁她怎肯甘心? 就在景如是烦心的时候,一道嘉奖圣旨却意外地颁布了下来。此次大捷,她作为监军功不可没,更因助杀冒顿立有大功,所以皇帝龙颜大悦之下,决意为她加官进封,擢升为翰林院侍读学士,并赏白银千两。 “这小气又抠门的老家伙!”景如是圣旨扔到地上,怒道,“我救了他孙儿,又杀了冒顿,他就封我个从四品的侍读?赏赐的还是白银?早知道我就把裕惜赐交给匈奴人,说不定人家还封我个什么左右贤王,外加封地万亩!” “少主,息怒。”身侧人递来一封书信,“这是初一命人送来的。” 景如是立即接过,撕开火漆封口,快速浏览。初一的信极为简洁,大意是说在她离开的这段日子,景府运转正常,有人想借机发难,但都被一一化解。并且还发现了新的盐田,能牟利不少...... 不过最后一句话却力透纸背,可见初一当时的愤怒:若不是云浅雪几番阻拦,他早就来凉州救她了!云浅雪心机叵测,不可信任! 景如是失笑,看来她不在时,初一将景府管理得井井有条,并且还能与朝中各势力周旋,他已具有大家之范了。 第205章 206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说到这云浅雪,她既然从未相信过他,那么他做什么自然也就影响不到她了。 不过既然初一来信了,她也得回一封。她在信中写到自己恢复得很好,不日即可痊愈。这段时间他做得很好,让她没有后顾之忧,待她回来之后,定会重赏。 洋洋洒洒写了一页,景如是想起了一个人,于是又提笔加上:让康芷馨从巢文彦那里套点话,看看他最近有无得到某些特别情报。 她将特别两字圈起来,着重强调。 这“康芷馨”并非真正的康芷馨,而是她从民间遇见的一名长相极为相似的女子。她第一次见到那女子时,“康芷馨”险些被几个男人轮番侮辱,她救了她,本没想着要将她用在巢文彦身边。直到那几日巢文彦一直跟着她,让她烦不可耐,又想起府中刚好有一个长得很像康芷馨的女子,不如就创造机会让这女子进入将军府,也多了一条获得消息的渠道。于是,她就趁机将“康芷馨”塞入了将军府,这女子倒也聪慧机灵,探听到了不少机密,让她躲过了不少暗箭。 这一次,景如是需要“康芷馨”替她试探巢文彦是否知晓她的秘密,若真是他,那她就必须得在消息曝光之前解决掉这个麻烦了! 景如是是半夜回到的京城,所以并没有受到万人簇拥、掷果盈车的英雄接待,反而是像做贼般、悄无声息地回到了景府。 她没有张扬,也不敢张扬,万一动静闹大了,有人在人群中振臂一呼:“景如是是女人!大家快扒了她的衣服看啊!”,那她不就玩完了。 当然这只是她的胡思乱想,自从胸前白布不知道被谁给解开后,她就陷入了这种疑神疑鬼的境地,行事也就愈发小心起来。套用现代话来说,以前走路横着走的景家“大少”得了“被害妄想症”,现在看谁都戴着有色眼镜。 不同于冷清的街道,景府内则是张灯结彩、热闹沸腾,所有人都很激动他们的少主终于回来了,景如是也算是做得相当成功的主子,她消失不见,府中人皆为她提心吊胆,而现在她前脚刚一踏入大门,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就炸开了。 “感谢老天爷,让我家少爷平安归来!” “少爷你真是厉害,连匈奴头子都被你给杀了!” “爷爷――”一个口齿还不灵光的小孩一下子就扑倒了她的怀里,亲昵地唤道。 “小茹,给你说过很多次了,是少爷,不是爷爷哦。”景如是将孩子抱起来,点了点她的额头,宠溺地说道。 周围人都笑了。 “少爷。”初一走了过来,和别人不同的是,他瘦了不少,下巴的青渣都冒出来不少,一看就是缺乏打理。 “初一,你辛苦了。”景如是动容地拍拍他的肩膀,眸光如水。 初一摇摇头,面有愧疚:“少爷有难时,初一未能及时相救,实在有愧。” “若是你也走了,偌大的景府该交由谁管理呢?”景如是开导道,“景家是我的全部心血,我宁愿自己倒下都不愿家业垮掉,所以你做得很对。” 第206章 207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谢谢少爷!”初一的眼角有水光一闪而过,他很快笑了,伸手接过景如是怀中的孩子,“小茹,少爷受伤了,不能抱你,初一哥哥抱你好不好。” “好。”孩子软糯的声音像蜜糖一样,让人听了心情顿时就好起来。 “先进屋去吧,大家也都不要站在这里。今晚开心吃喝,明天都不用做工!”景如是此话一出,周围顿时爆发出阵阵呼唤声。 她回来了?旭冉府内,有人把玩着一块通体透绿的玉佩,长长的睫毛低垂,在那如神祗般俊美逼人的容颜上投下两道深深的阴影。 五年前,他在悬崖边救过她一次,五年后,他又从悬崖边将垂死的她抱了回来。 明明势不两立、水火不容,为何他要一次又一次地救她呢?这个问题他直到现在都没找到答案。 天际有流火明灭,倏地一下消失于长夜尽头。 回京后,景如是很快就正式收到封赏,升为翰林院侍读学士,职在刊缉经籍。一切都似乎没有太大的变化,日常她仍在翰林院公务,闲暇时到处游山玩水,一副不思上进执绔子弟的模样。 不过由于她在大战中的表现,已引起了某些人的注意。 “夫君,这景如是似乎有些不简单呐。”太子府内,一名珠光宝气的贵妇一边将茶水自紫砂壶中倒入茶杯中,一边温声细语地说道。 “何以见得?”太子抿了口上好的雪顶锋,口气有些不以为然。皇上不待见景如是是路人皆知的事情,此次立了大功也不过封了个区区从四品小官。这样一个注定没有出路的人,就算再不简单又有何用? “这景如是倒并不如何厉害,可景家却着实家财雄厚。”太子妃虽早已不再年轻,但保养得宜的脸上仍带着丝丝风情,尤其是那双黑白分明的丹凤眼,看上去充满了聪慧灵锐,“前些日子,妾身听说凤栖斗富,有人万金撒雨,有人灵兽巡游,而那胜出之人更是大手笔将那沧浪山山底打通,开渠通海。历来只有朝廷才有这样的财力为之,民间若出现一人便真可谓是富可敌国了。” “这人是谁?”太子一怔,凤栖每年都在斗富,他早就闻之不鲜了,因此也没留意。 “妾身派人去调查了此人。”太子妃风情万种地倾身,小声道,“那人竟是景如是的家丁。” “景如是?”太子难掩惊讶,“她一个小小家丁竟就有如此财力?” “妾身原本也觉得讶异,不过想来,景如是前些日子能送一座铁矿给陛下,那她难道就不可能藏着座金山银矿吗?”太子妃涂着胭脂豆蔻的芊芊手指捻起罗帕,将太子嘴角沾染的茶水轻轻拭去。 “看来这景如是确实不可小觑。”太子皱着一对浓眉,心生警觉,“景家百年基业,不知道真正的财富究竟有多少?若是她藏有异心,只怕真是个祸害!” “夫君大可不必担心江山社稷。”太子妃安抚道,“景家虽有滔天富贵,却无军队虎符。所以即使景如是存着不臣之心,她也翻不出什么风浪来的。” 第207章 208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爱妻所言甚是。”太子闻言,稍微安下了点心。这江山迟早是他的,决不可让乱臣贼子们先窃了去,家斗是一回事,可如果先把自家的江山给斗没了,对所有姓裕的来说都绝对是灭顶之灾。 “夫君。”太子妃灵眸转动,献策道,“景如是却是一颗极好的棋子。景家家大业大,若是能拉拢到,对夫君的帮助定是不小的。” 太子倒从未想过拉拢景如是的事情,他疑惑道:“景如是会支持本宫吗?她值得信任吗?” “景如是立了大功,皇上却未重赏,想来她定是憋着一肚子怨气的。景如是不是愚蠢之人,她定然明白仅靠她一人将永无出头之日,若此时给她点好处,让她意识到夫君是可以投靠的人,妾身认为此事可成。”太子妃细细分析道,“至于她是否可信,妾身以为只要该利用时利用,该防范时防范,景如是就算再聪明,也只能任夫君摆布。“ “说得好!”太子一击掌,顿时喜形于色,“景如是同她爹相比差得太多,本宫还不信连个小子都拿不下了!” 太子妃抿唇微笑:“夫君若是觉得可行,那妾身可献一策。” “快说。”太子急切道。 太子妃附上他的耳朵,轻声说出了她的计划。 “阿嚏!”景如是忽然打了个喷嚏,觉得耳根有些发烫,她扔下毛笔,喃喃道,“谁在骂我?” “你怎么知道是有人在骂你?”一同办公的李采青抬起头来,笑嘻嘻地说道,“其实你大可不必这么一惊一乍,你不知道现在你的名声好多了。特别是那段与殿下狮子山智斗冒顿,于绝境中怒剿敌枭的故事,都被改编成传奇故事,在大街小巷里流传了。老百姓都夸里智勇双全,为大英雄,还说以前都错怪你了呢。” “有你说得这么好听吗?”景如是很少出去,自然没听到过这些褒扬她的话。 “那你听我说一段。”李采青清了清嗓子,扬声道,“话说那冒顿身长八尺、壮硕如山,一把弯刀劈下直教日月失色、江河逆流。但祁王与景大人丝毫不惧――” “李大人、景大人。”还未等李采青讲到精彩处,门外就有人闯了进来,打断了他的说评。他有些不悦,因为口气不太好,瞪着小厮,问道:“什么事!” 小厮被他一凶,吓得浑身一个哆嗦。 景如是有些不忍,打圆场道:“何事,你说吧。” 小厮赶紧说道:“承旨大人请两位大人前去国子监讲授经学。” “哦,那走吧。”景如是一把拉起李采青,说道。 李采青一拂袖,走在了前面。 景如是走在后面,心里泛起了嘀咕:这李采青看似友好和善,在下人面前还是要摆出一副贵公子的架势,这封建社会的等级制度还真是严格啊。 不过说到等级,她忽然想到了裕惜赐:我每次都直呼他名,毫无尊卑,怎么就没见他发过火呢? 当年从国子监内辍学,如今却以讲师的身份光明正大地步入,景如是不觉世事恍然。 然而,还未步入教室,远远就听到里面吵杂喧哗之声。 第208章 209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景如是转头对李采青问道:“为何里面如此喧哗?没有夫子管教吗?” 在来的路上,李采青就已经打听清楚了,他淡然回答道:“因为裕之楽在里面。” “太子的小儿子?”景如是挑眉。 “没错,他可是出了名的顽皮,根本没人能管住他。有他在的地方,根本不可能有安静。”李采青早就是一副习以为常的表情。 “国子监的夫子们何时变得胆小怕事了?”景如是哼了一声,“当年教训我时可是相当不畏权贵啊。” 李采青睨视着她:“你当年看上去好欺负啊。” 景如是瞪了他一眼:“你现在可以再试试。” “说着玩的。”李采青马上变了个笑脸,“我哪敢得罪您啊!新科状元景大人!民族英雄景大人!” “懒得和你贫,进去收拾这些小东西。”景如是一挽袖子,霸气十足地就踏进了教室。 然而迎接她的是扑面而来的书本、毛笔、还有各种不明“飞行物”。 一个不慎,她被洒了一身墨汁。 她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教室里也瞬间变得安静。 “哈哈!这个笨蛋都不会躲开!”一个锦衣华服的男孩指着景如是爆发出了大笑,其余人也跟着笑得人仰肚翻。 景如是的脸色更臭了,她怒喝一声:“不许笑!” 嘲笑声却变得更加响亮,那带头的男孩喊道:“跟着我砸这个笨蛋!” 景如是双眸一冷,身形闪动,下一秒就将男孩提了起来:“你说谁是笨蛋?” “说你,你是笨蛋,大笨蛋!”男孩只有七岁,长得粉雕玉琢,口气却很不讨喜,“快把我放下来,不然我要皇爷爷抄你满门!” “哦,抄我满门?”景如是笑了,这小家伙口气还挺大,一来就说得这么狠,还真是个被宠坏的孩子啊。这孩子应该就是裕之楽了,太子第十三子。说来皇帝虽然不太喜欢太子,但对这小孙子倒极为宠爱的。听说不仅时常将其召入宫中陪伴,还有求必应,简直恨不得把星星月亮都摘下来哄孙子开心。 这样的溺爱程度还能教出个什么样的孩子来呢? “没错,你再不放我下来!我就让皇爷爷打死你!诛九族!”小男孩越说越来劲,嚣张可恶。 景如是不急不怒,甚至都没骂他一句,脸色极为平静。 站在门口的李采青却突然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他还来不及出声制止,就见景如是猛地一把将裕之楽按在了课桌上,手起掌落,“啪啪啪”几个巴掌又响又狠!一边打,她一边教训道:“张口抄家,闭口诛九族,今天不好好教训你,你还真不知道花儿有多红!” 周围的孩子都被吓到了,纷纷闪到了一边。 李采青走过来想劝她,却被她一个眼神瞪得没有动弹,他灰溜溜地站到一旁去,心想道也好,让景如是教训教训这个讨人厌的小子,教他点规矩免得成天到晚给其他人找麻烦。 “你敢打我,皇爷爷都没有打过我!父王也没打过我!惜皇兄也没打过我!”男孩一边挣扎,一边叫骂,“你这个死jian奴,我一定要把你凌迟处死!” 第209章 210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口气不小,等你能发号施令再说!”景如是见他叫骂连连,下手更加不留情,她是习武之人,手劲本就比普通人大,这娇生惯养的小皇孙别说挨打了,估计连根手指头都没叫人碰过。现在被压着一通狠揍,竟放声大哭了起来。 “哇哇,死jian奴,你还打!我饶不了你。”裕之楽哭骂得十分厉害,还在破口大骂景如是。 “看来你真是学不乖。”景如是打上了瘾,臭小子,叫你嚣张,叫你没家教,你父母不教你老娘来教你。你不是口口声声皇爷爷吗?你那混蛋爷爷一天到晚针对我,刚好今天一并把这口鸟气给出了。 “皇爷爷~~~”裕之楽哭得撕心裂肺,想叫人来救他,可他早就把夫子赶了出去,现在外面哪还有人呢。他哭喊道:“父王~~~~惜皇兄,快救之楽~~” “你叫破喉咙都没用。”景如是阴险得笑道。那些日理万机的大人物现在怎么可能会出现呢,他实在是太天真了。 没想到,一道低沉醇厚的声音忽然响起:“景如是,你在做什么?” “殿下!”李采青见到裕惜赐,立即举手表明自己和她没关系。 “打人啊,看不到吗?”景如是见到门外的裕惜赐,毫不惊慌,回答得相当理直气壮。 “住手。”他冷冷开口,制止她的“暴行”。 景如是停下施暴,不过却不依不饶:“先叫他跟我道歉。”裕惜赐挑眉,李采青立即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还未等他说完,哭哭啼啼的裕之楽爆发了:“皇兄,这个死jian奴胆敢打我,你快叫人把她的手砍掉!” “给我闭嘴!”景如是扬起巴掌,恐吓道。 裕之楽才不怕,裕惜赐来了,他就“天真”地以为景如是不敢造次了,吼得更大声:“把她拖入死牢,放一千只、一万只老鼠咬死她!” 景如是有些无语,这孩子年纪小小,精通的“死法”还不少,每一句都想让她死无全尸啊。她抬头看向裕惜赐,唇角一撇,“你这小堂弟还真是‘单纯可爱’啊,我从没见过一个小孩这么‘天真善良’过,真有皇室风范。” 裕惜赐早就习惯了她的冷嘲热讽,就连李采青对于她的不敬都已经不觉得讶异了。 “放开他。”裕惜赐淡淡道。 “道了歉再放。”景如是不肯。 “你都打过了,别得寸进尺。”裕惜赐虽然这么说,但表情却不见愤怒。 此话一出,景如是和李采青都愣住了:他这意思是打了就打了?就这么算了? 连裕之楽都听出了不寻常,他张大嘴巴,不敢置信地看着平时最疼他的皇兄,问道:“惜皇兄,你不治这死jian奴的罪?”“再叫死jian奴,小心我把你的嘴巴缝起来。”景如是压低声音,威胁道。 “你看你看,她还敢威胁我。”裕之楽指着她的鼻子,大喊大叫道,“你就是个死jian奴——” 毫无征兆地,一巴掌又猛地拍下来!当着裕惜赐的面再被打,裕之楽开始撒泼发横起来,哭得歇斯底里,还嚷嚷着让裕惜赐替他报仇。 第210章 211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算了,打他叫得像杀猪一样,耳朵都要聋了。一个男孩子像个泼妇一样又哭又闹,也不嫌丢人。”景如是嫌弃地皱鼻,终于放开了他。 裕之楽一获得自由,立即冲向裕惜赐,速度快得让人怀疑他根本是在假哭“诈敌”,他抱住裕惜赐的大腿,嚎叫道:“皇兄替我收拾这死jian奴。” 裕惜赐却只拍拍他的头,柔声安慰道:“之楽,好了。” 景如是有些诧异,没想到这家伙还能露出这么温柔的表情,更没想到他会对死敌之子这么友善。 “我不依,我不依,皇兄,替我打死她!”裕之楽不依不饶。 景如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小子要是知道他英明神武的惜皇兄也被她揍过,不知道会不会气得昏倒。 “皇兄待会带你去吃醉月楼的烧鹅,再去看皮影画。别哭了。”裕惜赐哄道。 “不吃,不看,我要你打她!”裕之楽“让步”了,没有嚷着让杀了她,现在只是要打她而已了。 “有本事你亲自来打我啊。”每次收拾这种熊孩子,她都有一种“伸张正义”的快感。 “你别煽风点火了。”裕惜赐被这一大一小吵得头疼,对李采青使了个眼色,让他赶紧把景如是拉走。 “我们还是走吧。”李采青其实心里也挺乐的,不过碍于裕惜赐都示意了,他也只能走过来弱弱地对景如是说道。 “不走,我就是要看看这破孩子今天能闹出个什么名堂来。”景如是抱臂微笑,挑衅地看着裕之楽。反正她也无事,就跟他耗到底了。 裕惜赐无语,拉起裕之楽就走:“我们走。” “我们为何要走?不该是那死jian奴滚吗?”裕之楽不甘心被拖走,吵闹道,“惜皇兄,你都不治她罪!她打了我好多下!你都不帮我!” 裕惜赐不回答,坚定地把孩子给拖走了。 当世界终于安静下来,李采青附在她耳边轻声道:“打得好。” 景如是顿时就眉开眼笑了:“打这小子跟当年揍裕惜赐一样痛快。” 李采青汗然,景如是太可怕了,他以后还是跟她保持一定的距离吧。 景如是浑然未觉,心情大好地对缩在角落的孩子们说道:“来,上课了!” 这堂课自然是上得极具效果的,由于景如是一来就给了个下马威,把裕之楽都打跑了,其他孩子哪还敢不乖乖听话,认真上课呢? 国子监祭酒路过时,头一次见到这帮孩子专心上课,不由得相当满意。回去后,翰林院承旨也对景如是大加赞誉,说她很有传道授业的风范。 至于太子府那边,太子自然是气急败坏的,太子妃却是偷着乐了好几天,原因无他,只因裕之楽是侧妃所生,她打从心底就不喜欢,然而表面上却还要做出主母宽厚慈爱的模样。如今景如是替她教训了这“小逆畜”,她可是相当满意呢!老皇帝听闻此事时,相当震怒,本想严惩景如是,没想到却被裕惜赐劝住了。谁都不知道裕惜赐到底说了些什么,只知道皇帝出来时,脸上愠色全无,再也没提过一句。 第211章 212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可怜的小正太本想着父亲和皇爷爷会替他出气,没想到父亲被母妃劝服了,皇爷爷被惜皇兄说通了,竟没一个人站在他这边。小家伙气得又摔又砸,绝食一天以示抗议,到头来除了饿得头昏眼花之外,什么目的都没达到。 这头,景如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完全没将此事放在心在。在她看来,一个小屁孩能闹出个什么动静来呢。 一颗白亮饱满的花生米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抛物线,后落入了一张樱桃小口。 景如是在暖室中,烤着红泥小火炉,百无聊赖地玩起了抛接花生的游戏。 从昨日开始,京城突降大雪,道路上积满了厚厚的雪层,给出行带来了极大的不便。翰林院干脆放假几天,待积雪融化后再回去报道。 景如是在室内整整呆了一天,闷得发慌。她侧头看了一眼窗外,见此时雪已经停了,她走到门口,打开房门,只见雪后初晴,万物银装束裹。她抬头看去,天空干净澄澈,像仅隔着一面玻璃,云朵唾手可及。 她用力深吸了一口,空气虽然冷得让人发抖,但瞬间让她心旷神怡。 “去赏雪!”景如是精神一震,就往外走去。走到一半,她想起了招娣姐弟俩,于是折回想把这两个孩子也带去。 可没想到,房间里只有小和,景如是询问道:“小和,你姐姐呢?” “她去国子监了。”小和此时正拿着一根长长的竹签捅小瓮里动也不动的蚂蚱,他头也未回地回答道。 景如是瞥了瞥嘴,对这个孩子她还真是不太喜欢,不过看在他身世可怜,招娣又那么惹人疼爱的份上,她对这孩子的照顾算是相当不错的。不仅好吃好喝地供着,还想办法把他送入国子监旁听,希望能培养他。 “你们这几日不是休假吗?她怎么还去国子监?”景如是不解,因为小和上学的关系,招娣平日都会去国子监照顾弟弟。但今天不应该啊。 “不知道。”小和摇摇头,似乎除了眼前这只快冻死的蚂蚱,他对其他任何事情都不感兴趣了。 景如是知道从他那里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交代了两句,就自己出去了。 她来到国子监,大门都已经关上了,她从侧门进入,还没走多远就听到有人在叫骂。 “贱丫头!国子监也是你们这种下等人能来的地方吗?让你给我们做牛做马都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就是,看她又黑又瘦的模样,就像个逃荒难民一样。” “她本来就是难民,你不知道吗?她就是景如是从死人堆里捡回来的,和她那个笨蛋弟弟一样,浑身上下都充满了令人作呕的气味。”景如是要是再听不出来,就真的是个白痴了。她登时就火了,立即大步走过去,然而刚走近,又听到那群人惶恐的声音。 “楽殿下!” “滚开。”裕之楽还是这么没礼貌,对任何人都出口不善。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由近及远跑开,景如是正想加快脚步转过弯记住刚才那些人的模样。只听裕之楽又说道:“你是景如是捡回来的?” 第212章 213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他的声音又冰又冷,让景如是顿生不妙预感。 果然,当她赶到时,正见到裕之楽一脚踢中招娣的胸口,力道之猛,顿时让招娣在雪地里滚了好几圈,整个人几乎陷入了雪地里。 “裕之楽!”景如是发出一声怒喝,双眸冒火。 “之楽。”同一时刻,一道如金玉轻敲的好听男声也响起,裕惜赐正向这里走来。 景如是扶起招娣,察看她的情况:“招娣,你怎么样,他踢痛你哪了?” 招娣满脸泪水,却不敢发出声音,紧咬着下唇拼命摇头。 景如是在她的胸口位置清晰地看到脚印,她彻底怒了,飞快地冲向裕之楽,一个巴掌欲猛地挥下去。 不料,一只大手在半途拦截,阻止了她的动作。 “你想做什么!”裕之楽被气势汹汹的景如是吓了一跳,口气虽然很冲,但却很孬种地躲到了裕惜赐的背后。 “放开我,今天我不教训这兔崽子我就不姓景!”景如是还处在暴怒状态,对裕惜赐大吼道。 “注意你的说辞。”裕惜赐自然不可能放开她,听她口不择言,出声警告道。 “兔崽子!兔崽子!兔崽子!你要我说多少遍都行。”景如是毫不畏惧,她都敢打裕之楽了还怕说几句话?“我告诉你,这事今儿个没完!” “你想怎么样?”裕惜赐平静地问道。 景如是也平静下来了,她甩开他的手,指着裕之楽说道:“他踢了招娣一脚,那他也得挨一脚!要么我踢,要么招娣踢,他自己选!” “笑话,本殿下高兴踢她就踢她!一个死丫头罢了。”裕之楽仗着有裕惜赐在场,绝不认错。 “你再骂一句死丫头试试。”景如是星眸半眯,充满了骇人的光芒。 “他只是个孩子。”裕惜赐这话听上去像是在为裕之楽开解。 “招娣也是个孩子,她还是你从死人堆里救出来的。你就放任你堂弟欺辱她?”景如是瞪着裕惜赐,质问道。 “之楽,你确实有错。”裕惜赐看了一眼瑟瑟发抖的小女孩,让步道。 “我没有错!”裕之楽理直气壮地说道。 “知道他有错就行,这事怎么解决你说。”景如是挑眉问道。 裕惜赐将裕之楽拉到招娣的面前,沉声对裕之楽说道:“道歉。” “什么!”裕之楽不敢置信地喊了出来,“惜皇兄你要我向一个死jian奴道歉!” “什么什么。”景如是呛道,“你以为道歉就行了?” “你已经打过他一次,这一次若你再动手,事情就没那么简单。”裕惜赐淡淡说道,提醒她,皇室中人不是她想打就能打的,事情一次就算了,再有一次只怕皇帝不会饶过她。 “你恐吓我?”景如是怒视着他。 裕惜赐不理她,却继续对裕之楽吩咐道:“道歉。” “不!”裕之楽回答得斩钉截铁。 “我再说最后一次,道歉。”裕惜赐的声音里有了一丝怒气,沉下了脸。 裕之楽还是头一次见皇兄对自己发怒,不由得愣住了。 “若是你不肯道歉,就去文渊阁闭门思过,直到你认错为止。”裕惜赐也动了真格,口气严厉。 第213章 214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我不过踢了个贱——”裕之楽还想争辩,却被裕惜赐打断道。 “你是皇室中人,要有知礼晓理的举止和爱民如子的气度。你读过圣贤书,难道书上是教你可以随意打骂他人?”裕惜赐诘问道。 景如是发出一声冷哼:“他连夫子都敢打,难保读过几行圣贤书。” 裕之楽被教训了一通,咬着唇不说话。 裕惜赐失了耐性,将他推开,说道:“自己去文渊阁呆着,若是不去,我会命人送你进去。” “不要!”裕之楽毕竟是个孩子,吓得拉住裕惜赐的袍子,他不愿被关禁闭,但又不甘心说出对不起三个字来。 景如是抱臂冷眼旁观,觉得这对兄弟还挺搞笑的。她眼睛骨溜溜一转,忽然说道:“不道歉也行。” 此言一出,另外三人一齐看向她。 景如是笑得狡黠:“心高气傲的皇孙殿下应该是说不出道歉的那三个字的,不如我们换种方式,用行动道歉好了。” “什么?”裕之楽又发出一声惊呼。 “你指什么?”裕惜赐问道。 “天气这么好。”景如是双臂展开,一副陶醉的模样,“我打算带招娣去坐雪橇的。不过她被踢了一脚,估计行动不太方便,那就需要一个小厮伺候着了。” “你让我伺候一个死丫头!”裕之楽气急败坏地喊道。 “别左一个死jian奴,右一个死丫头。她也是爹娘生养的,同你一样。”景如是斜视着他,不屑道,“不要以为出生在皇家就有多高贵,如果没有底层人民供你们差遣,你还能这么享受?饮水思源,要是你不懂得这么浅显的道理,那就让别人教教你!” 裕惜赐沉默,她说的话有几分道理。裕之楽确实太过骄纵任性,如此放任下去,只怕不是好事。不过她这个提议,让他有些怀疑是在报复当年当他书童之事。 “你说的都是歪理。”裕之楽坚持己见,拒绝接受景如是的道理。 “她说得对。”没想到,裕惜赐也出声支持道。 “皇兄!”裕之楽不依,叫唤道。 “你叫他也没用。”景如是虽然不太懂,但还是明白裕惜赐是站在她这边的,她也很坚持,“关禁闭还是将功补过你自己挑。” “哪样都不挑。”裕之楽头一偏,蛮横道。 “你想他做什么?”裕惜赐问道。 “很简单,他就听从招娣使唤就行了。”景如是答道。 裕惜赐知道招娣是个懂事的好孩子,她不会提出过分要求的。于是他点头同意道:“可以。不过雪橇是什么?” “就是在脚下绑两块木板——”景如是突然打住,“你又不去,问那么多做什么。” “我自然要去。”裕惜赐说得理所当然。 “你怕我真揍这小子?”景如是不屑道,“放心,要揍我也让招娣揍,我懒得动手。” “我盯着才放心。”裕惜赐补充道,“今日我也无事。” “随便你,不过你只能站在旁边看,不许帮他。”景如是提出条件。 “可以。”他承诺。 “好。”在两个大人一来一往的对话中,裕之楽的惩罚方式便被拍案决定了。 第214章 215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景如是又说道:“第一件事,去帮招娣把衣服上的雪渍拍干净,不许用力,不许趁机使坏。” “我不去!”裕之楽还在犟,却被裕惜赐冷冷扫视一眼,顿时不敢再抗议了。 “听不到吗?”裕惜赐开口催促道。 裕之楽觉得委屈,他心里有千不甘万不愿,但也意识到裕惜赐是真的发火了。长这么大,他最怕的人其实就是这个堂兄。 挣扎了半晌,裕之楽终于不情不愿地来到招娣面前,后者立即惶恐地说道:“我自己拍就行了。” 景如是却拉住她的小手,温柔又坚定地说道:“这世上没有任何人有权力去随意伤害别人。他打了你当然要补偿了,所以你乖乖站着就好。” “大哥哥。”招娣还是害怕,但又不敢忤逆景如是。 “动手。”裕惜赐再命令道。 裕之楽牙关一咬,举掌就要打下。却被裕惜赐一把抓住:“你听不懂我的话?若再不知悔改,我就将你一人留下,她对你做任何事情我都不会再过问。” 景如是配合地露出一副狰狞之色,摩拳擦掌,一副“狼外婆”要吃人的模样。 裕之楽胆怯了,不得不依言将招娣身上的细雪拍掉。动作虽然僵硬,但在两个大人的注视下,也不敢使坏。 “把你的披风解下给招娣披上。”景如是再提要求。 “凭什么?”裕之楽死死拽着温暖厚实的披衣,不肯。 “第一,你是男孩子,要学习吃苦挨冻。第二,现在你是小厮,你见过下人穿得厚实,主子却单薄的吗?”景如是头头是道地说道。 “解下。”裕惜赐没有异议,裕家自马背上起家,男子自然不能太过娇气。 裕之楽心里恨得牙痒痒,却还是不得不解下披风扔给景如是。心里厌恶地想到,这件披风他不要了! 景如是将披风给招娣穿上,将她裹得严严实实的。白色貂毛将招娣的脸蛋映衬得红扑扑的,景如是不由得眉眼弯弯地笑了:“现在还冷吗?” 招娣惶恐地摇头,不知是想说不冷还是不敢要这件披风。 景如是不等她开口,又说道:“以后再有人欺负你,你就欺负回去!大哥哥给你当后盾。” 招娣咬着牙,既感动又害怕,大大的眼睛蓄满了泪水。 “怎么哭了,是不是他刚才把你踢疼了?”景如是回头一记眼刀,顿时吓得裕之楽又缩回到了裕惜赐的身后。 “没有。”招娣一直摇头,话语哽咽,“大哥哥对招娣太好了,让招娣想起了娘亲。” “傻孩子。”景如是摸着她的脑袋,心疼道,“你快是大女孩了,要坚强,不能动不动就哭,知道吗?” “嗯。”招娣点头,听话地将眼泪擦干。 “走,大哥哥带你去坐雪橇,保证又刺激又好玩。”景如是兴奋地说道。 “好。”招娣破涕为笑,拉住了景如是的手。 “你,跟上。”景如是转头对裕之楽命令道。 “皇兄,我不去。”裕之楽漂亮的小脸厌恶地皱起,小声地说道。 “错了就要受罚。”裕惜赐态度坚决,不容反驳,“跟上。” 裕之楽见毫无回转余地,只得气鼓鼓地跟上去了。 第215章 216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目的地是一片广袤的平原,地上早就积满了白雪,从马车上下来,靴子一踩在软软的雪层上,立即陷进去了好大一部分。 “少爷!”有人赶着一辆奇怪的车辆而来,说它是车辆,却连车棚都没有,轮子也变作了两条长长的木板,并且拉车的不是马,竟是两匹像白狼一般的动物。 “这是什么?”裕之楽习惯性地露出嫌弃之色,指着奇怪的车,质问道。 “这叫雪橇。”景如是提醒道,“现在你是小厮,别摆出一副不讨喜的模样。” 裕之楽瞪了她一眼,却又怕她打他,马上躲到了裕惜赐的后面。 景如是翻了个白眼,对裕惜赐说道:“这小子还真是欺软怕硬。” 裕惜赐不置可否。 四人上了车,景如是搂着招娣坐在右边,裕惜赐坐在左边,裕之楽坐在中间,却总是挪着屁股想往左边挤,生怕衣服被“下等人”弄脏了。 御手一声吆喝,四匹雪地犬便撒腿开跑了,雪橇车在地上划下两道深深的印痕,“呜”的一声疾驰向前方。 裕之楽一个不慎,被惯性甩到了椅背上贴着,景如是则和招娣指着远处的雪山有说有笑。 “皇兄,我什么时候能走?”裕之楽听着右边两人讨厌的笑声,不满地问道。 “直到招娣说走。”裕惜赐一句话便断了裕之楽的念想。 “皇兄,你为什么要帮着这两个贱——”听到景如是发出警告的哼哼声,裕之楽咬牙切齿地改口道,“帮她们?” “我不是帮她们,是在教你懂道理。”裕惜赐目视前方,面无表情。 “我是皇孙,是殿下,为什么要同她们讲道理?”裕之楽皱着小鼻子,理直气壮地问道。 “就因为你身份尊贵,更需以德服人。”裕惜赐看向他,目光深邃湛亮。 “为什么要以德服人?”裕之楽死追着这个问题不放。他就是不服,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待他,更别说使唤了。可他更想不通惜皇兄为什么不帮他。 “喂,十万个为什么,去后面把斗篷拿过来。”景如是打断了这对堂兄弟毫无技术含量的对话,使唤道。 “不去。”裕之楽很有性格地将头一扭,拒绝道。 “不去我就把你从车上扔下去。”景如是凑过脸来,阴测测地威胁道。 “我才不信。”裕之楽仗着有裕惜赐在场,景如是再怎么放肆也不敢太过分的。 “是么?”景如是突然站起来,一把将裕之楽抱在半空,作势要将他甩出去。 “皇兄,救我!”裕之楽吓得拼命呼救,但却没盼到裕惜赐的任何回应。 “看吧,他根本不管你。”景如是坏笑道,“你要是再不乖乖听话,我就真把你扔出去了。这里雪层很厚,料想也摔不死你,不过鼻青脸肿还是很有可能的,想不想试试?” “不想!”裕之楽大呼小叫了一会,见裕惜赐坐如泰山眉毛都没动一下,终于泄气地妥协了,“放我下来,我去拿!” “早这么听话不就好了。”景如是闻言将他放下,却一边像拍小狗似的拍拍他的脑袋,笑容邪恶,“不要每次都先要恐吓一番才会变乖哦,下次直接打屁股哦。” 第216章 217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裕之楽恨恨地瞪了她一眼,磨磨蹭蹭地翻到后面的车厢里,找出了几件斗篷。 “拿去。”他拖着沉重的毛皮斗篷,使出吃奶的劲扔给景如是。 “谢谢。”见裕之楽气急败坏,景如是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她接过斗篷,将自己和招娣都裹得严严实实的,还不忘好心地提醒裕氏兄弟道,“劝你们也最好穿上斗篷,免得被落一身。” 裕之楽气喘吁吁地坐回原处,搭都没搭理景如是一句。 “之楽,穿上斗篷。”裕惜赐发话了。 “不穿。”叛逆的小正太正在气头上,觉得他们都想整他,于是十分不配合。 “随你便。”景如是丝毫不勉强,转头又兴致勃勃地和招娣看起了雪景。 此时雪橇车进入了山谷间的腹地,两旁是高高的山峰,不时有小雪球从山顶滚落,像水滴般融入一地素白中。 山谷中的风比平原上大了很多,吹在身上,冷得牙齿都在咯咯打颤。 裕之楽终于明白景如是为何要穿上斗篷了,不过他刚才既然说了不穿,那就只能硬扛到底了,免得被人嘲笑。 没过多久,前方的视线变得开阔起来,雪橇车驶入了一片密集的针叶林中,苍劲的树干如一柄柄长枪,立于天地之间。白色的积雪压在针刺般的树叶上,累累欲坠。 一阵强劲的气流吹过,积雪顿时簌簌飘落,霎时间,天地雪茫,如星河摇坠,万物蒙鸿,世界瞬间变得如梦如幻。 “大哥哥,你快看,好漂亮!”招娣抬头看见万千雪花飘落,阳光自白色云层洒下,每朵雪花被镀上五颜六色的光圈,六色菱角在空中旋转飞舞,像万千只轻盈透明的彩蝶蹁跹,美得让人呼吸停滞。 天地之间,除此美景,再无其他。 “是的,很美。”景如是望向天空,那双比钻石还要澄澈晶亮的眸子被点点流光点缀得愈加明亮,绚烂如星海。她伸出手来,任雪花飘落在手心,缓缓融化,渗入肌肤。 裕之楽也呆住了,自小被保护得严谨密实,哪有机会见到这么大的雪,更没机会见到如此漂亮的雪景。 别说他了,就连“见多识广”的裕惜赐都因这场突如其来的降雪屏住了心神。他见过苍白山呼啸凌冽的大雪,也见过江南绵绵如雨的细雪,却从不知道原来雪也可以降得如此美轮美奂,汇聚天地绝艳。 “看呆了吧。”景如是看到裕氏兄弟两人的表情,不由得意一笑。这个地方也是她无意中发现的,想来头顶的这片蓝天云层厚度合适,阳光穿透后再折射到冰晶雪花上,便会幻发出不同的颜色,每一朵雪花便是一颗七彩水晶球。试想千万颗七彩小水珠一齐出现在眼前,那是多么壮观、多么美丽的景色啊。 不过这里气温极低,雪花落在人的身上很快就会融化,冰冷刺骨的雪水穿透肌肤,足以让人冷得骨头生疼。 裕之楽很快就受到了教训,当他全身都被细雪覆住时,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喊道:“好冷。” 裕惜赐立即将大掌覆在他的手背上,内力瞬间便将四周的雪花蒸发掉了。 第217章 218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几天不见,你的内力进步很快嘛。”景如是微微有些吃惊。能一下子就将周围的空气带热,裕惜赐的内力还真是深不可测。 “御暖足够。”裕惜赐“谦虚”地回答。 虚伪,景如是翻了个白眼,也将招娣的小手紧紧握住,免得她受凉。 “这么漂亮的景色,小和没看到真是太可惜了。”招娣突然叹了口气,神情变得落寞。 “以后总有机会的。”景如是应承道。 “谢谢大哥哥。”招娣一下子就开怀了。 “哼,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叫皇爷爷也给我造一个一模一样的。”裕之楽神气十足地放出豪言。 “好啊,叫你皇爷爷来向我买这块地吧,价格合适我就卖给你了。”景如是半真半假地戏谑道。 裕之楽又哼了一声,白了她一眼,扭过头不搭话。 穿过了这片针叶林,前面出现了一座山坡,山坡上修建着一座小木屋。 雪橇车将他们拉到这里就停下了,景如是牵着招娣的手,下了车,头也不回地对裕之楽喊道:“小厮,跟上。” 刚刚跳下车的裕之楽气得差点一个跟头栽进雪堆了,他气急败坏地吼道:“不许叫我小厮!” “那就叫奴才。”景如是转过头来,唤道。 “你才是奴才!”裕之楽气得都要跳起来了,指着景如是大喊道,“奴才,奴才,奴才!” “笨蛋!”景如是朝他做了个鬼脸,看着小正太脸都气红了的模样,哈哈大笑起来,“蠢死了。” 裕惜赐一手拉住想冲上去的裕之楽,头大如斗地对她开口道:“你别再刺激他了。” 景如是幼稚地做了个猪头的动作,才心满意足地拉着招娣的手进了木屋。 “惜皇兄,你为什么要怕那个景如是?”裕之楽生气地瞪着裕惜赐,嚷嚷问道。 “我并不怕她。”裕惜赐松开手,平静如潭。 “你一直纵容她的放肆,不是怕她那是为什么?”裕之楽气鼓鼓地瞪着裕惜赐,双手叉腰,看上去像是在教训人一般。 “之楽,注意你的态度。”裕惜赐沉声提醒道,他虽然对这个堂弟宠爱有加,但这种不分大小的行为他也是极不喜欢的。 “我不管,总之皇兄今天不替我教训她,我就不依!”裕之楽耍起了脾气,这也难怪,被景如是一路压迫加讽刺,他的肺早就要气爆了,现在已经完全无法克制脾气了。不过他还是把叉腰的双手放了下来。 “你做错事在先,理应受惩罚。”裕惜赐不为所动,决定置身事外。 “我没错,根本就不该受罚!”裕之楽从头到尾都没丝毫觉悟认为自己做错了事情,心里自然更是想不通了。 裕惜赐不想和他一直纠缠于这个问题,背负双手望向远处,一言不发。 知道裕惜赐是不会再理他了,裕之楽又嚷嚷了几句,得不到丝毫回应的情况下也只有独自生闷气,到处踢踢打打,把空气当做景如是在发泄。然而,越想越气,他抓起一个雪球用力砸向了木屋方向。 景如是和招娣正好从木屋里走出来,一个不察,雪球便砸在了她的身上。 第218章 219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打中了!”见到命中讨厌的人,裕之楽发出欢呼声,哈哈大笑。 景如是闻言微微一笑,笑容透出一丝阴冷残酷,她也抓起一个雪球,狠狠抛掷向裕之楽。 裕之楽早有准备,猛地一偏,躲过了此次“袭击”,他乐得拍手大笑:“哈哈,打不到!” 不过他没得意几秒,一个硕大的雪团就砸中了他的额头,顿时打断了他的笑声。 “哈哈,看是谁笑。”景如是得意洋洋地叉腰冷笑。 “哼。”裕之楽立即开始了报复行动,他双手往地上一抓,左右一齐开工,将雪球一个接一个地砸向景如是。 景如是虽然穿上了厚厚的皮袄,但丝毫不影响她的敏捷度,裕之楽抛出的雪球都失了准头,没一个碰到了她的衣角。 不过,“哎呀”招娣却躲闪不及,被打了个正中,摔到了地上。 景如是拉起她,告诉她道:“打回去!” “我不敢。”招娣摇摇头,她还知道尊卑,不敢像景如是这样大胆。 就在她犹豫的当头,景如是和她都挨了好几个雪球。 “你看他多嚣张。”景如是指着笑得前仰后合的裕之楽,煽动招娣道,“你不打他他还是要打我们。别忘了,他现在才是奴才,你怎么教训他都是应该的。” 说着,她拉起招娣的手,捏起一个雪球,就抛向裕之楽。 不过这个雪球准头有点偏颇,没有砸中裕之楽,却把一旁的裕惜赐打中了。 他乌木般的黑发沾染上了点点碎白,绛紫黑纹的锦袍也多了一团滑稽的雪块。 “yeah!正中目标!”景如是振臂发出欢呼,举起招娣的手击掌庆贺。 “惜皇兄,她砸你!”裕之楽上蹿下跳,像发现了新大陆般,大声嚷嚷道。 “就砸他怎么样?谁叫你们是一家人。”景如是理直气壮地回道,她看裕惜赐不爽很久了,当然是逮到一次机会就整一次啰。 裕惜赐忽然笑了,那笑容让满地白雪都为之黯淡下来,他如大海般深不可测的眸子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光芒,俯身在裕之楽耳边说起了什么。 “你们在嘀嘀咕咕说什么?”景如是挑眉,不想两个奸诈的人又嘀咕出什么鬼点子,刚想滑下来拆散两人。 就听见裕惜赐喊道:“就是现在。” “咚”的一声,裕之楽扔出了早就攥在手里的雪团,砸中了她的脸! “裕惜赐,裕之楽!”景如是被砸得跳起来,一把抹掉脸上冰冷的碎雪,大喊一声,就朝两人冲了过来。 景如是的脚下绑着特制的雪橇,和刚才雪橇车的“车轮”有几分相似,但是看得出更精巧实用。踩着这两块长木板,她在雪地里奔跑不仅不会陷进去,而且速度还很快。 见景如是俯冲下来,裕惜赐拉起裕之楽,倏地腾空而起,飞出了好几米远。 “用轻功,好卑鄙!”景如是大怒,也想使用轻功跳起来追上去,无奈脚下的木板太过沉重,她用力一跃,也就滑出了两三米,很快就被裕惜赐二人远远甩开了。 裕之楽动作也挺敏捷,在裕惜赐的协助下,扔中了景如是好几个雪球。 第219章 220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然而,他还没得意地笑多久,后脑勺忽然就挨上了一下。 “不许欺负大哥哥。”招娣怯生生的,手脚都有些发抖,虽然她真的很害怕裕之楽,也知道自己有多么“大逆不道”,不过见景如是“被欺负”,她还是决定要帮忙了。 “做得好!”景如是夸奖道,趁机还打中了裕惜赐,这下更是开心了。 “惜皇兄,我们要给她们点颜色看看!”裕之楽燃起了斗志,认真对裕惜赐说道。 “好。”裕惜赐也被景如是打出了“火气”,两人一握掌,开始了全面反击! 这边,景如是和招娣凭借着设备的先进性,也不逞多让。白皑皑的雪地上,两大两小四人很快就混战到了一块,雪球横飞,雪沫激扬,欢笑声、挑衅声、惊呼声让这片广阔的小天地热闹了起来。 “呼。”半个时辰后,景如是有些扛不住了,她靠着大石头坐下,缓缓气。 不知什么时候,裕惜赐也来到她的身边,看着两名孩子在雪地里打闹,表情柔和。 “你要不要也坐坐?”景如是大方地挪了挪位置,邀请道。 裕惜赐用眼角余光扫了一眼不太干净的地面,薄唇抿了抿。 “还是这么洁癖!”景如是突然出手,猛地将他拉坐了下来,见他闪过一丝不快,心情更好了,“哈哈,看你这衰样。” 裕惜赐瞪了她一眼,却也没有站起来。 “喂,你看他们,其实还是能玩到一块去的嘛。”景如是用手肘撞了撞裕惜赐,看招娣将滑板分了一个给裕之楽,说道。 “嗯。”裕惜赐从鼻翼里发出一声,算做回答。 “话说这小屁孩的老爹不是你的对头吗?你怎么对他这么好?”景如是眨眨眼,好奇地询问道,“你是不是想把他惯坏,让太子府又多一个无用的草包,好更突显出你的聪明智慧?” 裕惜赐冷眼看着她,沉默不语。 “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啊。”景如是理直气壮地说道,“正常人都会这么想。” 裕惜赐本打算不理她,但想了想,开口道:“大人的事与孩子无关。” “谁说无关了。他迟早有一天会长大,而且肯定不会背叛亲生父亲的,肯定会同你作对。你难道不怕现在对他好以后会得不到丝毫回报吗?”景如是半认真半挑拨地问道。 “不劳你费心。”裕惜赐一句话就终止了这个话题。他不会告诉她,其实他对裕之楽并不是完全没有戒心,但是皇上喜欢这个孙子,裕之楽目前还小,根本不懂权力争斗,而且相对于太子来说,这孩子甚至更亲近他。所以无论出于何种原因,他都无法对他冷漠不理。 “哼,好心当作驴肝肺。”景如是瞪了他一眼,将视线投向远处,又问道,“裕惜赐,击杀冒顿那次,是你替我疗的伤?” “嗯。”裕惜赐淡淡应了一声,猜到了她想问什么,不知为何,他的心跳竟有些加快。 “只包扎了肩膀?”景如是装作漫不经心,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异常。若是他真的知道她的秘密,那她要不要现在趁机杀了他? 第220章 221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裕惜赐知道她是在试探,不过他却不明白她为何要试探,她应该知道有人发现了她的秘密,而替她疗伤的他拥有最大的可能性,这么显而易见的事实她不应该看不出来才对。除非,中间还有一些环节让她没想通,所以才不敢肯定是他。 难怪她还能在他的面前假装同以前无异,难怪她要找机会套他的话,原来她还不知道整件事的全部。 既然她无法笃定,那他自然也不会给她确定的答案了。 天地一片雪白,干净纯粹,没有一丝杂质。 “嗯。”他声音沉稳,听不出一丝说谎的波动。 “没有碰其他地方吗?我的衣服好像被人解开过。”景如是一咬牙,干脆挑明了。反正如果是他,那他早就知道了,如果不是他,那不管她说得再明白,他也不明白。 “我只用剪刀剪开你肩膀的衣物。”裕惜赐更加确定了她不知情的猜测。就让她去怀疑别人吧,虽然他不知道她还怀疑谁。 “真的?”景如是还是有些不相信,不由得追问道。 “你到底想问什么?”裕惜赐看着她,目光如灼。 “没什么。”景如是看了他一眼,见他起了疑心,不敢再继续问下去了。看样子应该不是他,以她认识的裕惜赐,怎么会放过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来打击羞辱她呢?那就是巢文彦了!难怪这混蛋没有像以前一样来纠缠监视她了,肯定是知道了她的大秘密,正在家里冥思苦想怎么对付她吧。 该死的!景如是有些坐不住了,她要尽快把巢文彦约出来,面对面地谈谈条件了。 然而,当她刚想站起来时,眼前的景色忽然都慢慢消失,直至变成黑茫茫一片! “我怎么看不见了!”景如是心脏猛跳,条件反射就抓住一旁的裕惜赐,惊慌失措地喊道。 “雪盲。”裕惜赐立刻就想到了,“你刚才看雪的时间太长。” 对啊,雪盲症!突然失明让她惊吓之余忘了还有雪盲这个现象。不过知道了原因她更怕了:“雪盲有可能会瞎的。我不会就这么瞎了吧?” 她真是太大意了,只顾着思考怎么套他的话,长时间专注地盯着雪地,才会得了雪盲! “你把眼睛闭上。”裕惜赐提醒道。 她立即把眼睛闭上,用双手将眼睛蒙住,又喊道:“叫那两个小家伙别玩了,快回木屋里去。” “他们跑进树林里了。”裕惜赐让她不用这么大惊小怪,“况且不是每个人的体质都像你这般差。”他就没有出现雪盲症状。 景如是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对于他的“幸灾乐祸”极为不满,虽然她的确双眼比常人差一点,但他也不该这时候还来嘲笑她吧。 她抓起一把雪就扔向他,恶毒地诅咒道:“让你说我差,诅咒你马上和我一样什么都看不到!” 猝不及防,被她扔了一头一脸,裕惜赐也有些生气了,他抓住她的手腕,喝止道:“够了。” “不够!”景如是心想反正自己受罪,不如让他也遭遭殃,她没失去自由的另一只手飞快地铲起一捧雪,又朝他丢去。 第221章 222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景如是!”裕惜赐怒了,抓住她使坏的小手,皱眉瞪着她。 “干嘛?”景如是不必看就猜得到他的表情,反正这个“面瘫”除了那几种表情也没别的。她语气很挑衅,料定他也不可能动手打她。 裕惜赐除了瞪着她,果然没有进一步动作。 突然觉得自己幼稚又无聊,景如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哈哈。” “你笑什么?”裕惜赐相当不满她的态度。 “笑你一张臭脸啊。”发觉每次逗怒他都很有趣,景如是开怀不已。 “你看得到吗?”裕惜赐语调冰冷。 “看不到也想象得到。”景如是哼回去,她刚才是故意表现出慌张的,不过是为了逗逗他。雪盲嘛,她休息一会就好了。 “无聊。”裕惜赐见她心情大好,不由得凤眸微眯。现在的她毫无攻击力也无防备能力,他要对付她轻而易举。 “是啊,我就是无聊。不过你比我更无聊。”景如是反击道。 “我没你无聊。”裕惜赐看向天空,努力让自己不跟她一般见识。 “你比我无聊,不然怎么会跑来陪我无聊?”“强词夺理。” “你才强词夺理。” ―― 不知不觉中,两人的距离近得呼吸可闻。景如是只顾着打嘴皮子仗,还未察觉。 裕惜赐却看清楚了她卷翘的睫毛,胭脂色的唇瓣,甚至她美丽脸蛋上细细的茸毛。 “咦,你怎么不说话了?”景如是微微抬起下巴,却不知这样的角度正让两人鼻对鼻,嘴对嘴。 他的呼吸忽然一滞,本想抽开身,却久久未动。 蔚蓝天际、纯白雪地,微风吹拂过两人的头发,面颊,带来微微的酥麻。 她精致绝美的脸庞近在咫尺,微热的气息呼在他的唇瓣上,让他的心躁动了起来。 她的皮肤很白很细腻,一处毛孔都看不到,她的鼻子不是很挺,却小巧秀丽,让他想捏上一捏。再往下,是一张色泽妍丽的美好樱唇,那么小,那么柔软―― 他的喉结滚动了几下,呼吸变得有些困难。 景如是感受到了他滚烫的呼吸,见他迟迟不说话,自然而然地调笑道:“你不是也得了雪盲症吧?那我就可以幸灾乐祸了。” 他并没有太过留意她的话语,而是被她轻笑时唇边若有若无的梨涡给吸引了。 她的长相极为秀美,毫无男性特征,即使是身着男装也是名副其实的俏佳人,他以前怎么就看不出来呢? “喂?还不说话?是不是气疯了?”景如是还在聒噪地说个不停,他的眼神却因为她不断开合的粉唇而变得越加深邃。 他想吻她―― “惜皇兄!”一道孩子清脆响亮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惊醒了情迷中的人。 裕惜赐猛地一下子站起来,太过突然,差点让景如是也随之跌倒。 “你干什么!”景如是不满地吼他,摸索着站了起来。 两个孩子一前一后来到这里,裕惜赐已恢复了常态,景如是则仍是睁眼如盲。 “大哥哥,你怎么了?”招娣赶紧过来扶住景如是,关切地询问道。 “没事,看雪太长了的后遗症,你们也不要盯着雪地了,跟我回木屋吧。”景如是叮嘱道。 第222章 223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在招娣的搀扶下,她们回到了木屋里,裕氏兄弟也进了屋。 “惜皇兄,今天太好玩了,以后我还要来。”裕之楽兴奋不已,他都不知道原来雪还可以这么玩,特别是滑下那段山坡时,简直太刺激了!虽然他从小养尊处优,要什么有什么,但这么好玩新鲜刺激的玩法还真是头一遭。对一个孩子来说,吸引力可想而知。 “我邀请你了吗?”敷上了有特质药水的毛巾,景如是的眼睛这时候不再干涩灼烧了。 “小气鬼。”裕之楽被浇了盆冷水,恶狠狠地瞪着景如是,财大气粗地开口道,“我要叫皇爷爷把你这里买下来!” “好啊。”景如是笑得露出一口白牙,“我一定会开个好价钱的。” “大哥哥,你不要乱动了。”招娣将景如是眼睛上的毛巾搁正,提醒道。 “皇兄,我们怎么回去?”裕之楽大概是饿了,想回去了。 “坐她的车。”裕惜赐简洁答道,除了景如是那辆奇怪的雪橇车,其他车辆是来不到这里的。 “啊,还要和她乘一辆?”裕之楽的小脸顿时臭了下来,他讨厌再同她相处! “你也可以走回去啊。”景如是好心“提议道”。 “哼。”裕之楽恨恨地瞪了她一眼,坐到了裕惜赐的身旁。 “招娣,裕之楽刚才有没有欺负你?”躺在软椅上,什么都看不见的人自然特别无聊,景如是没话找话地询问道。 “没有。”招娣胆怯地看了一眼裕之楽,声音小小的。她当然不能告诉景如是,在树林里,裕之楽推到了她好几次,还逼她把另一只雪橇板给他,让她跟在他后面跑。 景如是却不信,她狐疑地问道:“真的?” 招娣不习惯说谎,所以声音变得更小,喃喃道:“真的。” 景如是这下可以肯定了:“裕之楽,你敢趁我不在欺负招娣!” 她的声音在小木屋里显得格外响亮,让一直假装看向别处的裕之楽忍不住吓了一跳。见坏事曝光,裕之楽也不惧:“谁叫她那么笨,自己站不稳,关我什么事!” “好哇,你!”景如是刚一动作,就被招娣按住:“大哥哥,你不要动了。” 景如是于是只得对裕惜赐喊道:“裕惜赐,你看看这小子,一点悔改之心都没有,还继续欺负招娣,你管不管?” “之楽,你真的很不听话。”裕惜赐从善如流,看着裕之楽,出言教训道。 裕之楽对景如是做了个鬼脸,却在看到裕惜赐警告的眼神时,立即偃旗息鼓,灰溜溜地缩到了一旁去。 惜皇兄太坏了,老是帮着景如是,他要去向皇爷爷告状! 招娣看到裕之楽吃瘪的样子,忍不住发出了轻笑声。 “招娣,你在笑什么?”景如是好奇,在听完招娣的话之后,也发出了哈哈大笑。 听着银铃般愉快的笑声,裕惜赐深邃的眸光不自知地多了一丝柔和。 裕之楽忿恨地回头瞪了一眼发出笑声的两人,又继续蹲在墙角画圈圈诅咒去了。 想较于来时的一路惊叹,回程就显得平淡许多。在离开时,景如是恐吓裕之楽以后不许再欺负招娣,否则定会要他好看! 第223章 224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哼,我有侍卫保护,你根本近不了我身。”裕之楽一脸神气,经过了今天的教训,他以后一定会多带点侍卫在身边,要是她敢再动手,就让侍卫揍她! “难道你洗澡睡觉上茅厕都让侍卫跟着?”景如是哼哼道,“就算你再怎么小心谨慎,我都一样能找到法子整你。” “你和小孩子较真,好不要脸!”裕之楽气得差点跳起来,指着她的鼻子骂道。 “你是小恶魔,教训你我一点都不觉得惭愧。”景如是双臂环胸,冷眼睨视着他。 “你是个大坏蛋!”裕之楽大骂道。 景如是头一偏,提醒道,“你的惜皇兄都走了,你还不跟过去?是不是想再挨我一顿打?” 裕之楽恨恨瞪了景如是一眼,转身就跑去追裕惜赐了。 “对了,招娣,今天小和都没上学,你怎么会去国子监,还被那些人欺负?”景如是牵着招娣,一边走着一边询问。 “我。”招娣垂下头,咬了咬下唇,在景如是的坚持下,她才说出了实情,“国子监里的人都瞧不起我和小和,他们在我们的房间里放蟑螂和小蛇,还剪破我们的衣服,只给我们吃剩下的饭菜。我去帮他们做事情,只要他们高兴了,就不会欺负小和了。” “他们不欺负小和却还是欺负你。”景如是既心疼又生气,小和再怎么也是在念书,国子监那群下人不敢对他做得太过分,但对招娣就肆无忌惮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不想你担心。”招娣怕她生气,焦急地解释道,“大哥哥,其实他们没有怎么欺负我,他们平时不会像今天这样对我的。” “还狡辩?”景如是严厉地看着她,表情不快,“这京城里的人都如狼似虎,没有一个是善茬,你不要觉得他们没要你的命就算好了的。国子监那群欺负你的人,我会摆平。但若是今后遇到这种事情你再瞒着我,我就真的生气了。”“大哥哥,我知道了。”招娣点头如捣蒜,保证道,“我以后绝对不会了。” “那就好。”景如是露出了笑容,带招娣买糖葫芦去了。 “惜皇兄,景如是为何要对那个小****这么好?”裕之楽看着景如是给招娣买糖葫芦时其乐融融的画面,不由得皱紧了眉头。在他的认知中,主子和奴才应该保持尊卑距离,哪有贵族像景如是一样对一名小奴婢这么好的? “她喜欢保护弱小事物。”夕阳下,街道镀上一层温暖的橘色,大女孩牵着小女孩一路蹦蹦跳跳,笑声如织,温柔了某人的眼眸。 待两人的背影彻底融入了人群中,裕惜赐才收回目光,淡淡对裕之楽说道:“不许再叫小****,她的命皇兄也救过。” 裕之楽气鼓鼓地坐进了轿子里。 “殿下,孙大人已经在府中等候殿下多时了。”身后的侍卫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嗯。”裕惜赐点点头,骑上骏马,交代一声将裕之楽送回去之后,自己快速打马离开。 其实他今天也不是那么清闲的,看来今晚会处理政务到很晚了。 第224章 225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因为巢家几大功将在边境继续追剿匈奴迟迟未归,所以正式的庆功宴席直到景如是回来半月有余之后才举行。 当晚,广德殿千余盏十六枝鎏金镂空宫灯高悬,张灯结彩,金碧辉煌,一派天家盛景。 文武百官齐聚,笑声、恭维声络绎不绝,热闹非凡。 景如是到来的时候官员们已经坐了一大半,当然压轴的皇室众人们还未驾临。 广德殿由前、中、后三殿组成,殿西建有西亭和结邻楼,东建东亭和郁仪楼。三殿相连,翼以两楼二亭,并周绕严密,构思精巧。 景如是来到郁仪楼中,找个了最僻静的角落,靠着朱漆雕花阑干,盯着池塘中竞跃的锦鲤,陷入了沉思。 就在刚才,她得到了康芷馨的确认情报,巢文彦对她的女儿身秘密应该是不知情的。当景如是看到这句话时,心情不仅没有丝毫轻松,反而像有千钧巨石骤然压下。 到底是谁解开了她的胸前布?按照影卫的话来说,当时只有裕惜赐和巢文彦两人有可疑,可是他们都不承认,总不会是已经死了的冒顿干的吧! 究竟是谁在说谎?她到底该防范哪一个? “景如是,你怎么躲在那里?”一道熟悉的声音自不远处传来,景如是抬头一看,见是李采青同他的小伙伴们。他见景如是瞧过来,热情地邀请道,“过来和我们聊聊天。” “不了,我想呼吸下新鲜空气。”景如是扯起嘴角,敷衍地笑笑,婉拒道。 “我们走。”薛尚德对景如是一直都没有好感,对于李采青的热情也颇有微词,他冷冷扔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诶。”李采青唤不住薛尚德只好跟了过去。 但有一人却没有动。 “你不舒服?”不知何时,巢文彦来到了景如是的身后,询问出声。 景如是被他吓了一跳,不快地扫了他一眼:“我没事。” 巢文彦却没有因为这句话而离开,反而也抓住阑干,看向水中。 “喂。”景如是提醒他道,“宴席快开始了,你还不过去吗?” “你不也没去?”巢文彦反问道。 “你是大功臣,我只是无名小卒,重要性都不一样,能比吗?”景如是挑眉反问,希望他能快点走开。 没想到巢文彦听到她这句话,以为她在气愤皇帝不公的赏赐,竟认真地说道:“你也功不可没,如果不是你和殿下杀死了冒顿,匈奴大军不可能轻易垮掉,我们也不会反攻胜利。我觉得你是大功臣。” 景如是苦笑道:“你觉得有什么用,皇上并不这么认为。” “你也不必介怀。”巢文彦开导她道,“皇上是因为一些陈年旧事对你有芥蒂,但只要你对朝廷忠心,皇上总有一天会看到的。” “总有一天是指多久?”景如是看着他,目光如水般波纹流转,“等到我老死那一天吗?” “你也别这么悲观。”巢文彦安慰道,“你的功绩天下人都看在眼中的,皇上自然也看到了,或许他现在只是在考验你。”景如是转过头,重新看向这片不太平的水面,摇摇头,说道:“其实我还真不是为了这件事伤心,所以你也不必安慰我,可以进去入席了。” 第225章 226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或许是水光晃花了他的眼睛,巢文彦忍不住问道:“你很讨厌我呆在你身边吗?” “那你又很喜欢呆在我身边吗?”景如是不太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反问道。 “我。”巢文彦哑然,脸色微红,不过晚上却看不太真切。 此时,丹陛大乐起,有尖细嗓子如流水般地从殿外传唱了进来:“皇上驾到~” 听见皇帝来了,巢文彦拉起景如是的手,就往正殿跑去:“走。” “我自己会走。”景如是推开他的手,同他保持一定距离。 巢文彦眉头皱了皱,却终是什么话都没说,大步朝前走去。 两人来到正殿,所有人都已恭敬地跪在地上,恭迎圣驾。 景如是偷偷从人群后方来到席位上,刚跪下去,就感觉到右上方两道强烈得无法忽视的目光。她抬眸望去,却撞进了一双如千年古潭般深邃幽湛的眸子。 裕惜赐?景如是知道他刚才看见她偷跑进来,那又怎么样,干嘛盯着她看? 她挪开视线,盯着金砖铺就的地面,听着龙袍滑过地面的窸窣声。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三呼万岁之后,老皇帝落座了。 “众卿平身。” “谢皇上!” 景如是同众人一样屈膝而座,听着老皇帝无趣的开场白。 “前些日子,匈奴叩关扰境,无端挑起战事。幸,我朝蒙天庇佑,又有一批肱骨之臣英勇作战,击溃蛮军,解万民于水火。今晚,朕为诸位将军举行庆功宴席,普天同庆!” 身着五爪九蟒一品朝服的巢靖国站了起来,他身材魁梧,满脸络腮胡子,即使是身在这歌舞升平的大殿中,也难掩一身征戮沙场的铁血气息。 “陛下圣德伟懋,光耀四泽,此次也是承陛下英明决策,方可大捷!”巢靖国声若洪钟,在大殿之上尤显洪亮震耳。 景如是心里发出一声不屑的嗤笑声,想来这巢家家主还挺会拍马屁的,难怪多年来盛宠不衰。 “父皇。”一袭淡黄色锦袍的太子也站了起来,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容,奉承道,“柱国将军说得没错,有父皇这样的仁君统治,我金裕克复定襄,威震北狄实属天命所归!” 在太子的带领下,大殿里响起了一片歌功颂德的溢美之词。 景如是盯着酒杯里晶莹剔透的葡萄美酒,只当一群苍蝇在嗡嗡直叫唤,努力不让自己起鸡皮疙瘩。 “吾皇神武英明,既寿永昌!”裕惜赐站起身来,端起手中酒盏,做了赞美结词。 满殿人齐齐起身,都端起酒杯共祝“吾皇神武英明,既寿永昌!” 待一屋子的人拍马屁结束后,皇帝龙颜大悦,又说了几句嘉许话,就让大家尽情吃喝了。 景如是对这种场合没有兴趣,更何况她还不是宴会的主角。她只想着尽快吃饱喝足,然后找个机会偷偷溜出去,免得闷气。 由于这次是个大胜仗,又临近年关了,所以几杯美酒下肚,众臣们放开了许多,纷纷推杯换盏,喜形于色。 金裕女子地位不高,所以大臣们的女眷被统一安排在右殿位置,与主殿隔着一张长长的屏风。 第226章 227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不过屏风并不隔音,所以景如是坐在此处,能清楚地听到背后的议论之声。 “听说这次祁王殿下立了大功,皇上亲自去宫门接的殿下呢。”一名声音略微尖细的女声响起,声音里带着一丝激动。“这也不奇怪,皇上一直都对祁王殿下恩宠有加的。”另一名女子娇笑一声,温柔地说道。 “贵妃娘娘可高兴了,听说还打赏了淑蘭殿上上下下的奴才宫女呢。” “娘娘已贵为六宫之首,还有祁王殿下争光,真是越来越有母仪天下的风范了。” 景如是不动声色地喝酒吃菜,却将后面的谈论听了个一字不差。其实这群女人说的话没有任何信息量,不过她却对“母仪天下”那四个字玩味了起来。 本朝曾有两位皇后,第一任嘉裕皇后是裕嘉年的生母,也就是裕惜赐曾祖母,可惜死得太早,给人的印象不深。第二任就是康皇后了,康皇后在位十余年,老皇帝虽然对她的感情没有第一位皇后深,但也没有亏薄。不过在景如是精心策划的康氏谋反案中,康皇后受到株连,被废除后位,打入冷宫,不久就疯了。 之后皇帝没有再立皇后,后宫之中品级最大的嫔妃便是贵妃了,刘贵妃是嘉裕皇后的亲妹妹,裕惜赐的亲姨母。她一生无子,对宫中层出不穷的阴谋算计也鲜少卷入,所以才能得到皇帝青睐,统领六宫。因为无子,所以她对裕惜赐疼爱有加,而因为裕惜赐,她的地位才能得到巩固。 景如是对这个刘贵妃了解不多,只知道她是个深居简出、个性低调的女人,不过在吃人的后宫中成长起来的女人,绝对都不是简单人物。若是这刘贵妃真的母仪天下了,只怕太子离皇位的距离又要疏远了。 “喂,你的伤口好了吗?还喝酒。”巢文彦突然出现,差点让景如是打翻了手中的酒杯。 “你一直监视我做什么?”景如是白了他一眼,武功好了不起啊,老是悄无声息地靠近,迟早有一天心脏病要被他吓出来。 “我只是提醒下你。”巢文彦自顾自地拿了个软垫过来坐下,没有觉得丝毫不妥。 “你坐过来干什么?”景如是挪了挪位置,坐得离他远一点。 “你能不能别这么冷漠啊,好歹我们也是一起打过仗的。”巢文彦大概喝了不少,面色有些酡红,他一向禁酒所以酒量不好,现在借着酒劲他似乎放开了许多。 “我又没战功,就是协助杀了下冒顿罢了。”景如是态度不冷不热,现在嫌她冷漠了?以前他视她简直如害虫般,他怎么不提? “我会找机会向陛下解释清楚的。”巢文彦挺讲义气地说道,“大不了我把我的赏赐也给你。” “谁稀罕啊?”景如是哼了一声,“我才不要别人的施舍。” “这怎么算施舍?”巢文彦有些急了,他可是真心实意不想看她难过好不好。 “巢将军原来你在这里啊!”一名身着三品武官朝服的年轻男子走了过来,见到巢文彦同景如是坐在一块,满脸笑容有一瞬间变得不太自然,“景大人。” 第227章 228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伍大人。”景如是对他笑笑,她认识这个人,是骁骑营的一名军官,为人势力,迎高踩低。此时他显然是来找巢文彦的。 “伍俊。”巢文彦见到这个昔日的部下,高兴地站起来,接过伍俊递来的酒,一饮而尽。 伍俊说了几句奉承话,无非是祝贺巢文彦立下大功,步步高升,不愧为将门虎将之类的。不过有景如是在场,他不好说得过多,匆匆结语后就离开了。 “看到没,人家本来想多夸赞你几句的,结果你非要同一个没前途的翰林院侍读混在一块,害得他有好些话都说不出口。”景如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口气相当酸。 巢文彦却丝毫不以为然,平淡道:“伍俊这人心机重,我本来就不愿同他深交。” “你什么时候还能分辨出人品来了?”景如是带着浓浓的讽刺,巢文彦这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还看得出谁心机重,不值得深交了? “在你眼中,我就只是个莽夫吗?”巢文彦看穿了她的心思,顿了顿,扔下一道猛料,“我还知道康芷馨不是真正的康芷馨,是你安插到我身边的钉子。” 景如是一愣,“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殿下奉旨前往边疆的消息被你率先得知时,我就猜到了。”巢文彦揭示谜底道。 “那你怎么没处置她?”景如是一听,顿生警惕,照这样说来,那今天康芷馨给她的情报很可能就是假的,巢文彦或许真的是那个知道她秘密的人。 “她泄露的情报并没有造成重大的损失。更何况,我娘将她当做真的康芷馨疼爱有加,我不想让我娘伤心失望。”巢文彦大度地说道。忽然,他又问道:“你让她打探什么特别情报,你又在打算做什么?” “我是让她打听你有没有得什么不治之症,我好趁机解决你,少一个敌手。”景如是没好气地回答他。他这么坦白相问,难道又不是他? “你。”巢文彦对她的毒舌功力早就领教过不下千遍,所以也不觉得特别生气,他还想说点什么,却见巢青史对他打了个眼神,示意他过去。 “过去吧,你爹胡子都快冒烟了。”景如是淡淡扫了一眼巢家那一群将军,只见他们都侧目向了这个地方,而且除了巢青史,个个都面露不善,想来是极不愿意巢文彦同她走得近的。 “那我先过去了。”巢文彦也怕他爹,于是打算离开了,不过走之前,他又啰嗦地叮嘱道,“记住不要喝酒。” “你走吧。”景如是不耐地翻了个白眼,她喝酒关他屁事啊,而且这种果酒,酒精含量很低的好不好。 巢文彦走后,景如是才得到了片刻安宁。 她虽然只是个从四品的小官,但毕竟也是功臣之一,所以位置也较靠前,也正因为如此,她才能听见******与长孙派的明争暗斗。 “陛下,这次能打败匈奴,当属祁王殿下功劳最高,祁王殿下真是尽得嘉年太子真传,为我朝之光啊。”光禄大夫老脸布满激动,还主动提起了裕嘉年来为裕惜赐争分。 第228章 229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听到爱子的名字,老皇帝满意地点点头,笑容更深。 “陛下,这次太子殿下也做了很多事情。”左相出列,替太子说起了好话,“太子知道前线战事吃紧,这几个月都食不能安夜不能寐,时时刻刻都牵挂着前线战士们。太子殿下在后方坐镇,不仅关心慰问将士们家眷,还亲自调度粮草物资,派人监督物资押送,这才保障前方将士们无后顾之忧啊。” 景如是听得一阵恶寒,粮草物资?这是他太子出的吗?还好意思说出来来邀功。前线打仗打得血肉横飞的时候怎么没见后方有一点支援呢?等打完了胜仗,各路跳梁小丑就出来了,真是可笑之极。 不过皇帝心情大好,太子又在他面前演了几场好戏,所以老皇帝自然也就认为这个儿子也是有功劳的了。 景如是对这两派人针尖对麦芒的冷暴力互攻没有兴趣,也就渐渐没有留意他们在说些什么了,直到—— “陛下,其实还有一位大功臣,诸位大人们都没有提及到。”一道略显清淡的声音突然响起,并且提到了景如是的名字,“她就是景如是景大人。” 四周马上就诡异地安静下来,众人的视线如x光般纷纷射向了个这个胆大的说话人。景如是也是一愣,她都没想到这个面容陌生的官员会提到她。 那人似乎看不懂周围人的目光,斗胆说了下去:“景大人虽是第一次出征,但整场战役中,她机智英勇,临危不乱,多次带领军队杀出重围。并且与祁王殿下一起诛杀了鞑子枭首——冒顿。听说民间还将此故事编成了评书段子,街知巷闻,广为流传吶。” 景如是想起这个人来了,说来他是她找关系提拔上去的,不过却不是她的人,而是云浅雪那边的人。自从和天阙阁合作后,她就知道云氏父子的目标是在朝堂,所以基于合作关系,她偶尔也会举荐一两个云氏的人为官,不过能不能往上爬,就看他们自己的本事了。 通过这人的朝服判断,看来他混得还是不错的。 不过景如是却不明白云浅雪这唱的是哪出,她都没有觉得委屈,他又何必多此一举在这种场合“闹事”?若是惹恼了皇帝,对她更加不待见,岂不是搬石砸脚,得不偿失? “曲大人说得没错。”让景如是更加意外的是,左相竟然也帮她说起了话来,“景大人的功绩世人皆看在眼中,老臣也是佩服佩服啊。” “陛下,文彦可以作证,景如是大人的确劳苦功高,她的功劳并不比文彦少。”巢文彦轰然起身,抱拳说道。 这下,刚才还一片死寂的大殿响起了窃窃私语声,景如是内心也是错愕,怎么她突然多了这么多“盟友”却不自知?她不经意间看到巢靖国满脸胡子都气得快要立起来时,不由得又觉得好笑。 “朕当然知晓景爱卿有功。”老皇帝心里不管有多么不痛快,此时也只能摆出一副笑呵呵的模样,对景如是慈爱地说道,“爱卿,朕再赏赐你黄金万两外加府邸一棟可好?” 第229章 230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这是在询问她吗?靠,这老狐狸明知道她不缺钱还用钱来打整,看来是打定注意不会给她升官了。 景如是在心里问候了他祖宗十八代,真觉得要早知道自己是这么个结局,当时就不该这么拼命,平白为他人做嫁衣不说,还受一肚子鸟气。 不过心里咒骂着,她还是马上起身,惶恐地跪在地上,推辞自己身为朝廷命官,为国分忧乃分内之事,不值得赏赐。 皇帝却坚持,一来一回下,景如是也就从了。 然而她刚站起来,又听见太子朗声道:“父皇,儿臣提议为景大人寻一贤妻赐婚,从而打理景府事物,为景大人分忧,可好?” 景如是差点没双膝一软,扑通一声直接谢主隆恩。这太子是不是脑子秀逗了,突然操心起她的婚姻大事了? 不过心里再惊愕,她的脸上也风轻云淡,脑中快速思索应对之法。 “哦,皇儿可有好人选?”老皇帝倒挺会顺水推舟的,一来可以转移话题,二来若是赐了婚,也算是赏赐的另一种形式,从而堵住景派的嘴。 “太子妃有一内侄女,上月刚及笄。儿臣曾见过此女子,知其蕙质兰心,贤良淑德,实乃贤妻人选。王家又是名门世家、书香门第,与景家倒也算是门当户对。”太子从容不迫地说道,看来是早就做好了准备。 太子妃的内侄女?景如是大概明白了什么,太子这么做无非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为了找台阶给皇帝下,二来便是真的想拉拢她了。不过也有可能两种因素皆有。 太子的话说完,大殿上的议论声更大了,有人艳羡,有人嫉妒,但更多的人是茫然懵懂,不明白太子突然提出联姻是所谓何? 倒是这当事人显得沉渊卧海,所有情绪都深埋在眸底。她在思索太子的真正意图,也在考虑此时拒绝会有什么后果。 “若真如皇儿所言,倒也算是美事一桩。”皇帝点点头,笑容和蔼,但那双略显浑浊的眸底却闪过一丝稍纵即逝的精明。既然景如是迟早都要成婚,那么不如就由他来亲自指婚,也能多个人在身边监视她。他清了清嗓子,似询问道:“景爱卿,你可愿意?” 虽说是询问,但皇帝都说了是“美事一桩”,又有太子信誓旦旦的担保,难道她还能挑出什么不妥来? 不过,这赐婚该答应还是拒绝呢? 除了她,在场还有两人心情也很奇妙。一个是巢文彦,他紧紧盯着景如是,手心不自觉地攥到了一起:你可千万别答应啊,太子绝对是没安好心的! 而整场宴席都行事低调的裕惜赐此时也忍不住静静地观察着她的反应,等着她点头或是摇头。 “景大人,王家小姐可是京城数一数二的美人啊,微臣在这里先恭喜大人了。”那名姓曲的男子语气极为羡慕,似乎认定景如是会答应这门亲事了。 景如是与他对视一眼,看懂了他的眼色:他在暗示她答应下来。一瞬间,景如是豁然想通了,这姓曲的官员是受云浅雪的安排特意出现在宴席上的,目的其实非常简单,只是为了推动她前进罢了。 第230章 231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自从回京后,她一直纠结于秘密被发现的懊恼与猜测中,时刻担心自己会在众人面前被揭穿女儿身份,所以她行事拘谨,畏手畏脚,就连皇帝这么欺负人的做法她都不敢公然反抗。所以云浅雪就通过这样的方式来告诉她,她不想前进但总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她永远都无法从风暴眼中脱离出去。在今天这件事情上,她已经失了先机,绝不可再犯错误!更何况,事已至此,她不答应也不行了。 “微臣多谢皇上和太子的美意。”景如是灿然一笑,抱拳行礼,从容接受了这门亲事。 “好,那今日便由朕亲自赐婚,将王中书令之嫡女赐于景爱卿,择日完婚。”皇帝金口一开,众人顿时纷纷恭贺起景如是来。 “恭喜景大人,既得黄金万两,又得如花美眷,真是可喜可贺啊。” “景大人年轻有为,日后必为朝廷栋梁,吾等要多向大人请教才行啊。” ―― “她竟然答应了?”巢文彦盯着眼前这一幕,心中没来由地升起一团火焰,气鼓鼓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似乎想用酒精浇灭心中的怒火。 坐在一旁的巢青史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眸底闪过一丝了然,视线在巢文彦与景如是之间流转,却什么话也没说。 酒过三巡,皇帝大概觉得累了,提早回了宫。等皇帝一走,众大臣们不再拘谨,欢声笑语也渐渐响亮起来。 景如是找了个借口便离开了,不过当她行至偏殿出口时,那姓曲的男子叫住了她:“景大人,请留步。”景如是闻言停下脚步,但并未转身,她声音冷淡如水,同心情一样:“何事?” “微臣刚才在大殿上的表现还请大人见谅。”曲剧倒也是个玲珑人物,竟会主动来向景如是致歉。 “你做都做了,现在还来说什么?”景如是并不因他的歉意而有缓和,冷冷回道。 “大人,今日确实是微臣唐突了。”曲剧是个聪明人,知道景如是对他的成见颇深,不会因三言两语便打消,于是退步说道,“倘若日后大人有需要用到微臣的地方,微臣必效犬马之劳,绝不推辞。现在天色已晚,微臣就不耽误大人回府了,恭送大人。” 景如是抬脚走了一步,但又停住,她头未回,寒声扔下一句话:“告诉云浅雪,知进退勿越界才是头脑清醒之人做的事。他有野心我不干涉,但若是再对我指手画脚,休怪我不客气了。” 说完,她扔下曲剧,大步离开。 出了侧门,是一段长长的宫墙,景如是没有走出多远,就被裕惜赐挡住了去路。 夜风簌簌,高大颀长的男子眉目如画,一身华服尊贵逼人,凤眸冷冷盯着她。 “你特意来堵我?”景如是一挑眉,不必多想,就知道本该在大殿上的他突然出现,定是为了堵她而来。 “我奉劝你不要同太子牵连过甚。”裕惜赐开门见山挑明说道。 “哦,是为了赐婚的事情吧?”景如是唇角上扬,不过笑意却未达眼底,“殿下是不希望我接受这桩联姻?” “没错。”裕惜赐沉声道。 第231章 232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但是我已经答应了啊。”景如是摊开手,做出一副自己也做不了主的无奈模样,“更何况我也到该成家立业的时候了,王家家世雄厚,王小姐又贤良淑德,是不可多求的贤妻人选。既然我迟早都要成亲,那为何不选个门当户对的对象?” 裕惜赐目光深邃,将眼底的情绪全都掩藏了去。他见她态度坚决,薄唇微掀,轻吐道:“跟我去别处。” “我要回家。”景如是不想理他,本想越过他,却听温润的男声沉声说道,“若是在这里说,明天一早全京城都会知道你的秘密。” “我的秘密?”景如是闻言,只一瞬间,意识到他在暗示什么,气息骤变,死死盯着他,试探道,“你什么意思?” “我知道你在查你受伤当日的情况。”裕惜赐薄唇轻掀,暗示得已经很透彻了,“不是文彦,是我。” “你!”景如是瞪着他,目露杀机,果真是他,他之前竟然还骗她! “若是不想闹大,就跟我来。”裕惜赐扫了她一眼,纵身一跃,跃上高墙。 景如是恨得牙痒,但为了探清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她仍然跟了上去。 裕惜赐找的地方并不远,就在广德殿后方的一处僻静花园,这里属于后宫,此时人又都在前殿中,所以不怕对话被听了去。 “你给我说清楚那天发生的事情!”景如是站在他的面前,气息冷得足以结冰,“你是在什么时候发现的?” 裕惜赐无视她的怒气,淡然道:“在你被冒顿打伤后,我察看你伤口时,知道的。” “你撕碎了我的白布?”景如是眸子里燃烧着熊熊烈火,恨不得将他烧成灰烬。 “我并不知道你是。”裕惜赐的回答显得那么自然而然,仿佛他撕碎的不是她的前胸布,也没有看到不该看到的。 “你个混蛋!”景如是一拳砸向他,什么修养克制通通滚蛋,他占尽了她的便宜还用这么冷静的口气述说,简直不可饶恕。 裕惜赐敏捷地避开,景如是再追击,无奈武功根本不是一个层次上的,她连近他身都做不到。 “你给我站住!”景如是发出一声怒吼,出手更加凶狠。 没料到裕惜赐竟真的站住,硬生生挨了她一掌。 “啪!”一声闷响之后,景如是自己也是一愣,皱眉问道:“你傻了?” “我坏你清誉,这掌该受。”裕惜赐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喉中腥甜也被强行忍下。 “哼,你确实活该。”景如是自己的手都震得发麻,他受伤定然不轻,现在不过是在强忍罢了。她气的当然不是清誉这种东西,而是他竟然骗她这么久!“你告诉其他人没有?”裕惜赐摇摇头,否认。 景如是想来也相信他的表态,毕竟若是有其他人知道,绝不会这般风平浪静。 不过她仍然不解:“你为何不拆穿我?” “为何要拆穿?”裕惜赐不答反问。 “拆穿我就能除掉我这颗眼中钉了。”景如是杏眸冷凝,开启了袖子里藏着的毒针装置,若是他打着什么坏心眼,那她不如就趁现在杀了他! 第232章 233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收起你袖子里的东西。”裕惜赐睨了她一眼,看穿了她的意图,警告道。见景如是面色微恼,他正色着又补充了一句:“本王还不屑用这种手段。” 他还没卑鄙到要利用她的女子身份来大做文章。谁胜谁负全凭实力,他裕惜赐何需如此欺负一名女子? “你倒还有几分道德底线。”景如是冷哼一声,威胁道,“你最好记住今天的话,要是让我知道你说了不该说的话,我一定不饶你。” 裕惜赐默许,他见景如是渐渐恢复平静,竟忍不住发问道:“你不气我看见了?” “当然气!”不提还好,一提景如是立即狠狠瞪着他,小脸因为愤怒而染上了一层胭脂色。只要是女子,都不会不介意身子被看光,更何况,对方还是自己的死对头。 不过事到如今,既然裕惜赐都没有说破的打算,那她自然也不会蠢到要同他撕破脸皮,从而把事情闹到人尽皆知的地步。 双眸闭上复又睁开,景如是很快就恢复了冷静,她开口道,“不过当时你也是为了救我。只要你不说出去,我就暂时放过你。”反正早就被他看光了,若是真要算账的话,她早该把他砍成十段八段了。不过她是个恩怨分明的人,知道那时的情势容不得选择,而且被他看见总比被其他人看见来得好。 等等,为什么她会觉得被他看见比其他人好? 然而这个问题她还没想通,就听裕惜赐承诺道:“我定会守口如瓶。” 景如是抬头看着他,见他目若星子、沉渊若海的神情,心中忽然闪过一个奇怪的念头,她露出狐疑之色,:“我真的搞不懂你了。难怪回京之后我觉得你怪怪的,就连裕之楽的事情上——你,不会是故意在让我吧?” “你觉得呢?”裕惜赐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将答案抛给她自己想。 景如是漂亮的眼睛半眯着,不太满意他这个回答,朗声道:“你我道不同不为谋,以前是什么关系以后也不会改变,所以你不必做出一些不必要的举动,我不会感激你的。” “我不需要你的感激。”裕惜赐将话题引到正轨上,“我只想提醒你远离太子。” “为何?”景如是哪会轻易被他说服,她挑眉冷问道。 “你以前与太子毫无交情,今晚他为何要替你赐婚?”裕惜赐提点道,“太子只重视身边几名亲信,他不过是想利用你罢了。” “那又如何?”景如是毫不惊讶,她答道,“不是只有他懂得利用别人,我也可以利用他。” “你非要和他牵扯上是吗?”裕惜赐不快地拢起眉峰,她还真是油盐不进、冥顽不灵。 “就算是又怎么样?”景如是冷冷道,“我同你反正也不是一路人,如何站队是我自己的事情。” “那你是选择太子是吗?”裕惜赐俊美的容颜上看不出太多恼怒,但灼灼的目光却落在她的脸上,听她回答。 景如是却笑了,她侧过身,看向一株怒放的冬梅,回答道:“就算我再没骨气,也不会依附一家不安好心的人。” 第233章 234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裕惜赐棱角分明的唇角不自知地抿了抿,他当然明白她口中的“一家人”包括了他。他又开口道:“即使你不愿依附太子,但只要同王氏联姻,就不可避免会同太子接触。时日一长,你难保不会露出蛛丝马迹。” 不等他说完,景如是打断道:“你是担心我的秘密一旦被太子知晓,会成为他掣肘我的把柄是吗?这一点你大可放心,我不会让他知道的。” “百密难防一疏。”裕惜赐不信她的话。 景如是很明白他在想什么,说来说去,他就是想逼她表态不会支持太子,最好就是和tai子党泾渭分明。但不过,她凭什么要听从他的摆布?更何况,要在朝堂上立足,她可能会同太子划清界限、不相往来吗?别忘了,她才是真正的三面受敌、四面楚歌的人,要学会利用各方势力平衡利害才是上策,所以她是绝对不可能因为他的几句话而去惹恼太子的。 “我自有分寸。”景如是不愿再同他多费口舌,祁王派也不是她的明智之选。“我既不会听命于你,也不会依附于太子。所以,我的事情你不必过问。” 语毕,她就想离开。 裕惜赐却想也不想地,伸手拉住了她。 “你做什么?”景如是侧眸,目露不悦。 “拒绝王氏联姻。”裕惜赐固执地要求道。其实他都不知,现在的他有多么反常。照理说,他掌握着她最重要的秘密,她又申明了立场,他就应该放心了。可是不知为何,自从刚才在大殿上听到她答应赐婚的那一刻起,他的心里就一直不舒服。王氏是潜藏的钉子,即使她再聪明谨慎,他也不愿让她答应这门亲事。 “我再说一次。”景如是一字一顿、清晰明白地表明道,“不关你事!” 说完,她用力甩手,想挣脱他,却不想他紧紧扣着她的手腕,不肯松手。 “你拒绝,我就放开。”裕惜赐讨价还价道。 “我偏不拒绝,我就不信你还能一直拉住我不成。”景如是起了逆反心,他固执那她就更加执着,她才不会听命于他。 就在两人拉扯之际,大树的阴影处出现了一人。 “裕惜赐,有人来了,你还不放开!”景如是敏锐地察觉到第三人的气息,于是恼怒地低吼道,她的手臂都快被他抓疼了,若不是怕引来更多的人,她早就动手揍他了。 裕惜赐也注意到了,他却不惊,反而认定此时更好威胁景如是:“不想闹大,你就听我的。” “我偏不听。”景如是痛恨被人威胁,哪肯轻易服软。 “既然如此,我们就只能这样僵持着了。”裕惜赐不急不怒,显得极有耐心。 景如是忽然停止了挣扎,她抬眸望向他,如水般清冽的眸底闪过一丝不知名的情绪,她从牙缝中蹦出一句话来:“你想玩是吧?” 裕惜赐凤眸微眯,还未猜到这句话的意思,就被她的下一个动作惊得浑身一滞! 景如是踮起脚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倏地贴过来,在他的唇上印上了一吻! 他的心脏猛然跳动,一时间血液冲上大脑,让他的思维陷入了空白之中。 第234章 235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待他反应过来后,她早已甩开了他的钳制,退到了几步开外。 景如是唇角轻扬,像只狡狐般笑了:“你几次三番纠缠于我,莫不是喜欢上我了?我告诉你,你若是敢泄露我的事情,那我就告诉所有人:伟大的祁王殿下原来有断袖之癖,因为求爱不得,所以才会抹黑我。你说,天下悠悠之口,有多少人会相信你,又有多少人会信我呢?” “你倒挺会倒打一耙。”裕惜赐这话听不出喜怒,气息却有些冷了。 “你不仁我就不义。”景如是低声扔下这句话,转身腾跃而起,快速离开了。 裕惜赐没有追上去,望了一眼她消失的方向,停了一会,也缓步走远了。 树荫后,巢文彦久久站立,黯沉如夜的眸子里闪动着错愕、惊异以及一丝几不可察的愤怒。殿下和景如是,他们两人竟然! 不可能,他一定是喝多了,两个都是男子,又怎么会?景如是先且不论,殿下一定不是! 对,一定是他喝多了看花了眼,看花了眼! 走在鹅卵石铺就的小径上,裕惜赐的心中也未曾平静。她的吻很轻很柔,却久久萦绕在他的唇上,好比静湖之上忽然飘落了一叶柳絮,虽然那般轻柔缓絮,却激起了阵阵涟漪,层层摇曳。 然而那个始作俑者却浑然不觉,自己这有些可笑的威胁方式,却引得两人彻夜难眠。 回到景府,景如是坐在书桌前,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她回想起很多年前,她与景从之的一番争执。那时她不能理解父亲为何执意要锋芒毕露,但时过境迁,如今的她终于明白了他的道理。 景家这样的家族是不可能低调的啊。 即使她想中立,别人也不会给她机会。树欲静而风不止,有很多人都虎视眈眈着,或盼着景家这棵大树倒下,以瓜分土壤。或千方百计拉拢,求蒙荫其下。 她若是不选择盟友,只怕会成为众矢之的。可若是非要做出抉择,太子和祁王两派都绝然是不能依附的。 若是以前,景家大可自成一派,与皇室抗衡。可自从景从之走后,景家已大不如前了。外人不知道,可她却比谁都清楚,现在的景家虽然风光犹在,但也只是具空壳。权势大减、人心离散,不断有亲信、分家之人脱离背叛,就连那支传说中豢养的军队,也不过是长老会放出的威慑弹罢了。 作为家主,她的职责是带领家族重回巅峰,无人可欺。可是通过一系列事情来看,老皇帝是铁了心要堵死她,不让她重振景家的。 一阵冷风从格子窗外吹来,吹散了她的酒气,也吹动了她对面那副巨大的江山图。 景如是的脑子渐渐清明起来,她的视线落在那纵横的山脉河川上,血液忽然沸腾了起来。 困则思变,如果眼前是绝境,那她何不创造出一片新的天地,来亲手撰写自己的宿命? 皇帝、太子、祁王,任何一人当政景家都绝无翻身可能,唯有另寻可取代同时又能扶持景家的人,家族才能在残酷的皇位之争中生存下来。 可这样的人,她该去哪里寻找呢? 夜未央,万籁俱寂。各怀心思的人辗转卧榻,太多疑问,太多未知。 第235章 236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翌日,赐婚的圣旨就到了。景如是跪接过圣旨,象征性地打赏了几名宫人,待人群散尽后,她将圣旨扔给下人,自己走进了书房。 然而,那里早就坐着一名不速之客了。 “你来做什么?”景如是微微蹙眉,合上房门,对不请自来的云浅雪问道。 云浅雪一袭飘逸的月白长裳,远看上去并不华丽,近看才能瞧清那一层层用金银丝线绣着的繁复图案。他修眉微挑,凤眸含情,润泽的唇瓣上扬出一抹魅惑的弧度,举手投足间带着浑然天成的万种风情。 转侧绮靡,顾盼则妍,大抵说的就是他这般的容貌了。 然而这样一张举世无双的容颜,在景如是的眼中也并无特别之处。她将不高兴的情绪挂在脸上,摆给云浅雪看。因为云浅雪已经有好几次商都不商量就自作主张,老是打乱她的步骤,所以她实在没办法对他客气起来。 “如是表弟,你这是不欢迎为兄吗?”云浅雪笑意更深,故意装出迷惑之色。 “开门见山吧,你来的目的为何?”景如是也不同他绕圈子,在他的对面坐下,发问道。 “呵呵,许久不见,寒暄的话也不说几句吗?为兄可是甚为挂念贤弟啊。”云浅雪话虽这么说,但那风轻云淡的表情还真是没有说服力。 “行了,你不必学文人那套,绕个没完。”景如是打断他的东拉西扯,提醒他赶快说完赶快走人。 “我还以为你为官之后,会喜欢这文绉绉的一套呢。”云浅雪早就给自己泡好了一壶茶,也不等主人邀请,便很自然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香味馥郁,齿舌留香,不愧是‘极品雪芽’。” “我从来都不喜欢文人那套,你一个武林盟主也就不必附庸风雅了。”景如是对他说话向来不留情面,甚至是丝毫不给面子的。不过某些人天生脸皮子就比常人厚,无论她怎么给脸子也呆着不走。 云浅雪笑笑,仍然一副慵懒轻佻的模样,不过总算说道正事上来了:“听说皇帝为你赐婚了?” 景如是冷笑着看着他:“你的人应该全都告诉你了吧,还要我补充什么?” “看来你对曲剧和我有一些意见啊。”云浅雪早就料到了她的态度,不躲不避,接下了她的话。 “云浅雪,我们之间是合作关系,不是宾主,所以你用不着想法设法地监视我、暗示我。”景如是趁现在挑明道,“当初我利用云氏帮景家避祸,而你和你爹则利用景家的裙带关系步入朝堂。说到底,我已经还清了你们的恩情,并不亏欠。你若是明白这一点,就该知进退、明得失,不要让我们之间并不牢靠的关系变得岌岌可危。” “云家有野心我并不否认。”云浅雪虽然让景如是觉得碍眼,但有一点她还是欣赏的,那就是他会把目的摆上台面,明明白白地告诉对方,不作伪态之举,“不过我做的也是为你好。” “我被匈奴围困时,你阻止初一前来救我也是为我好?”景如是讽刺道。 “你若轻易败了,就不会是景家子孙了。”云浅雪淡定从容地拍起了马屁,“我相信你。” 第236章 237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景如是被云浅雪那“含情脉脉”的眼神看得起了层鸡皮疙瘩,她忍住搓手臂的冲动,冷哼了一声,说出了他的真实心声:“你阻止初一来救我,不过是因为京城需要一个主事人,以防止有人借机发难,打压景氏。你当然不是真的为景家着想了,你是害怕一旦景家没落下去,你云氏平步青云的意图就很难实现了。” 云浅雪不置可否,以微笑默认了。 景如是扫了他一眼,才继续说道:“你什么事情都考虑周全,却忘了一点。”“哦,愿闻其详。”云浅雪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 “这天下并不是人人都能当景家家主的。所以,你以为我死了,你还能扶持起另一个‘景如是’吗?”景如是嗤笑一声,目光透出丝丝傲气来。 云浅雪深思了一会儿,摩挲着光洁的下巴,附和地点头道:“的确不能。” “江湖中的纷争你比我懂,但朝堂上的倾轧我应该是不需要别人来教的。云浅雪,你说是吗?”景如是申明态度,自己是绝不可能一次又一次放任他的越界的。 云浅雪笑得狡黠魅惑,缓缓道:“本来今日我还真是来劝说贤弟与太子联姻一事的,不过现在看来是不需愚兄的拙见了。” 就知道他是想让她靠拢太子,以防腹背受敌的局面,不过景如是有自己的打算:“虽然目前皇帝不肯重用我,景氏亲信也遭到不断打压,但我并不打算亲近太子以换取短时间的盟友。我中立还能让各派想法子拉拢下,若是归顺太子,反倒会引来皇帝更深的猜忌。” 云浅雪也不是蠢人,这么浅显的道理不会想不明白,他的打算本就是让景如是既不拒绝同时也保持一定的距离,这样会让观望的各派不再置身事外,反而会主动来拉拢景如是。当然最重要,趁着朝中你争我夺时,他的人办事才会不引人瞩目。 “比起太子,我倒觉得祁王或许会是一名好盟友。”云浅雪广袖轻拂,便将茶杯置回了茶托上。他的话同他的动作一般云淡风轻,却让景如是皱起了眉头。 “裕惜赐?”她质问道,“你不会和他有什么牵连吧?” “云某不过一介武夫,又怎能同心高气傲的祁王攀上关系呢?”云浅雪一句话便将自己撇清了。 “那你为何提他?你不知道他一直怀疑是我爹害死了他父亲吗?”景如是对云浅雪的否认有所保留,不过以她认识的裕惜赐来说,的确是不屑同江湖中人打交道的。 “这些都是上一辈的恩怨了。”云浅雪似乎觉得杀父之仇不过是过眼云烟,时间长了仇恨就淡了。他意有所指道:“况且,最近你们不是相处得不错吗?” 景如是刚想开口反驳,门却被敲响了:“少爷,巢青史大人前来拜访。” 巢青史?景如是一怔,还在想他为何来找她时,云浅雪已起身欲走:“贤弟有贵客上门,愚兄就不多扰了。” “嗯。”景如是点点头,正站起来时,却只听云浅雪在她耳边轻轻留下一句话:“祁王对你很特别。” 第237章 238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走在路上,景如是不由得陷入了沉思。云浅雪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在暗示什么?虽说她与云家是相互利用的关系,但都互相提防着彼此,所以云浅雪不可能神通鬼大到知晓她的一举一动还不被她察觉。 她与裕惜赐在凉州发生的事,云浅雪不能得知,回京之后,她更是特意命人监视着云家,谅他武功再高强也不可能监视到她。 那么,他是如何看出裕惜赐对她特别的? 还是说,他只是随口胡诌,为了好玩,或是为了扰乱她的注意力? 他究竟是什么目的? 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却差点和迎面走来的男子撞了个满怀。 “景大人。”巢青史眼疾手快地扶住景如是,防止了她的失态。 “巢将军。”景如是稳住身形,恢复了常态,她微笑着对来人行了个文官礼。“差点撞到将军,下官先陪个不是了。” “是我突然来府打扰,要说不是应该是我的不是,还望大人见谅。”巢青史的笑容和煦温暖,正如他的人一般带着让人无法远离的亲和感。 “将军位居二品,如是不过区区从四品,哪敢让将军称为‘大人’,这真是折煞下官了。”景如是说的也是实话,她的官衔的确比巢青史低,听他这声“大人”听得挺不自在的。 “景大人年纪轻轻便已立下大功,前途不可估量,他日定当官至青史之上,这声‘大人’又怎会担不起?”若是别人说这话,景如是会认为是在讽刺她,但话从巢青史嘴里说出来,她就不会做多想。 在整个巢氏家族中,景如是唯独不讨厌两个人,一个是巢文彦,另一个就是巢青史了。所以她摇摇头,谦虚了几句,又问道:“将军怎么不在大厅坐着,难道是下人招呼不周?” “不是。”巢青史摇摇头,他的气质温润如玉,像碧湖之水般澄澈透明,比京城那些所谓的世家公子更有贵族气息,他启唇,音质醇厚,“我久居边陲,但也听闻过景家府邸乃京城第一大宅。所以才会忍不住想四处观摩,唐突之处还望见谅。” “什么第一大宅,都是世人玩笑话罢了。”景如是笑容灿烂,热情地邀请道,“将军常年身在外地,或许觉得京城的建筑较为新鲜。若是将军愿意,下官这陋室欢迎将军随意参观。” “多谢景大人美意。”巢青史看了一眼天色,忽然说道,“青史忽然想起还有故人要见,就不多扰了。” 景如是被他弄得一头雾水,突然跑来,突然又要走,他的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将军难道只是途径景府,所以顺道拜访吗?”景如是不解地询问道。 巢青史不好意思地笑笑:“被大人说中了。就是因为临时起意,才没有准备拜访礼,下次青史一定补上。” 景如是一头黑线,但也不再多问,亲自将巢青史送出去。 “对了,景大人与文彦是朋友吧。”走在青石小路上,巢青史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朋友?景如是眉头微微动了动,他们算不上朋友吧,最多是关系没有以前那么僵了。不过她不想反驳,也就默认了。 第238章 239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那你可知文彦最近有什么烦心事吗?”巢青史试探着问道。 “他有烦心事?”景如是也有些好奇,以巢文彦的性格,他还能有烦心事? 巢青史点点头,说道:“自从昨晚回家后,他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和任何人都不说话。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副模样。” “他会不会喝醉了,躺在房间里休息?”景如是猜测道。 巢青史摇头道:“他的酒量虽然不好,但从不宿醉,而且鸡鸣时定会起身练武。可今日一天,都未曾见他踏出房门一步,连骁骑营也未去。可见他真的很反常。” “没理由啊。”景如是细细想了想,也没想到能让巢文彦不开心的事,“他刚升官受赏,皇上还那么重视他,他为什么会不开心?” 巢青史叹了口气,语气里有着惭愧:“巢家家风严厉,缺少寻常人家那样的温情。再加上我与文彦相处时间并不长,对他的了解也十分有限,所以他并不会同我谈心,我也不知道他在烦恼什么。” “认识他这么久,我也没见过他沮丧的模样。”景如是若有所思,“我想如果不是严重的事情,他也不会把自己关起来吧。” “我也是这么认为。”巢青史认同她的说法,他忽然正色道,“景大人,青史有个不情之请,不知你可否答应?” “你想让我去开导巢文彦?”景如是一下就猜到了,但表情却有些怪异。她和巢文彦又不是真正的朋友,真要谈心的话,应该叫裕惜赐去才对吧。 “不知你能否答应?”巢青史点点头,神色很认真。 景如是想拒绝,可是话溜至嘴边就说不出去了,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她可真是左右为难啊。 “我看得出,在文彦的心中,你很特别。”巢青史一句话差点让景如是摔了个跟头。 “什么?”她声音陡然拔高,今天是什么“黄道吉日”,都有两个人对她很特别了? 巢青史装作没看见她的惊讶,继续说道;“文彦把你当成很特殊的朋友,你去劝他的话说不定会有效果。” “不是我不答应。”景如是为难地说道,“你也说了,他呆在房里不肯出来,你们家应该是不会欢迎我的,我怎么进去开解他?” “我相信只要你肯来,文彦一定会走出房门的。”巢青史笑了,似乎已经当她同意了。 景如是张着嘴想了几秒,无可奈何地答应了。 巢青史客套地道谢了几句,说是约时间将巢文彦叫出来,让她开导开导。然后就走了。 待大门合上后,景如是心里却有种说不出的奇怪感觉,巢青史像是故意来说巢文彦心情不好,然后再说服她去看他的? 可是巢青史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想不明白,真是想不明白。景如是抬头正看见一群乌鸦从头顶飞过,她眯着眼,自言自语道:“今天来的人怎么都怪怪的?” 另一头,当巢文彦听到景如是想约他出去时,立马就从装死状态复活了。但他意识到自己表现得太过明显,于是抑制住兴奋之情,背过身去,淡淡说道:“哦,我很忙,不知道有没有空。” 第239章 240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巢青史无奈地笑笑,这个弟弟啊性格还真是别扭。不过也难怪,文彦还以为景如是是男子,即纠结自己莫名的情感,但是又无法摆脱她对他的影响力,这样的情绪一定很复杂吧。 “话我已经带到了,你自己决定吧。”巢青史说完起身,不再打扰,自己推开门走了出去。 门外阳光正好,既不刺眼,洒在身上也有淡淡的温度。 那一年,也是在这样的季节里,他遇见了女扮男装的她。正因为爱过那样一个特别的女子,所以他才能识出同样作男子装扮的景如是。 他的感情已经凋零,所以他希望,文彦不必如他般抱憾终身。 ―― “喂,你把我叫出来又不说话,是想怎样?”玉兰阁里,景如是盯着只顾埋头吃菜的巢文彦,不悦地皱起了眉头。 “我一天没吃饭了。”巢文彦确实饿了,现在心情好了,自然胃口也就好了。 景如是翻了个白眼,支着下巴嘀咕道:“谁叫你不吃饭,活该。” 耳尖的巢文彦听见了,放下筷子,看向她,眸光深邃复杂。就在景如是被看得快发火时,他终于说道了:“都是因为你。” “因为我?”景如是指着自己的鼻子,诧异得眼睛都瞪圆了。 没想到,巢文彦点点头,无比认真地强调道:“没错,就是因为你。” “你今天吃药没有?”景如是眯着眼盯着巢文彦,怀疑地问道。 “没有。”巢文彦回答得斩钉截铁,但又觉得她这个问题很奇怪,“我为什么要吃药?” “你有病啊!”景如是啪的一声把筷子拍在桌上,中气十足地质问道,“你说,你最近有什么毛病?” “我才没病。”巢文彦郑重声明道。 “那什么叫因为我?我什么时候得罪你了?”景如是追问道。 “还不是因为你。”巢文彦话说到一半,突然止住了嘴。他怎么能说是因为那晚她亲了惜殿下才导致他不开心到现在。要是被她知道了,不仅承认了他偷看,还会被她误以为有断袖之癖。这可不成! “嗯?”景如是更加狐疑地看着他,等他说下去。 “因为你答应了王氏的联姻!”巢文彦找到了这个理由,顿时觉得自己逃过了一劫。 景如是翻了个白眼,懒懒地靠在软椅上,怪腔怪调地说道:“我爱娶谁娶谁,碍着你什么事了?” “你娶了王氏之女就是答应和太子联盟。”巢文彦理直气壮地说道,“当然碍着我的事了。” “不就是个女人吗,有那么多利益关系吗?”景如是暗示道。 “难道你只想娶王氏之女,而没打算投靠太子?”巢文彦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想确认她的回答。 景如是点点头,承认道:“当日大殿上的情形你也看到了,我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答应这门婚事,不过是拖延之举,我没想过真的要同王氏女成亲。” “可这是皇上钦赐的婚事,你难道想抗旨?”巢文彦被她弄糊涂了,不解地问道。 “皇上那么不喜欢我,我当然不可能蠢到还要自动送上条罪名。”景如是把玩着手指,漫不经心地说道,“让王家主动退婚好了。” 第240章 241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你是怎么打算的?”巢文彦勾起了好奇心,立即追问道。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景如是瞪了他一眼,说道,“现在知道我不是想投靠太子,你的心情就该好了吧。” 巢文彦点了点头,她不是真要娶别人就好。但一想到她同裕惜赐的那个吻,他马上又摇了摇头。 “你一会点头一会摇头,是想闹哪样啊!”景如是被他弄得不耐烦了,吼道,“一个大男人婆婆妈妈的,有什么心事就说出来啊。” “你不想我不开心?”巢文彦正在纠结时,脑中突然浮现出了这个想法。他望着景如是,眉眼顿时亮了起来。 景如是先是一楞,继而大骂道:“你开不开心关我屁事啊,要不是你哥哥来拜托我,我才懒得理你。” “真的只是因为七哥来找过你吗?”巢文彦的神色顿时黯淡了下去,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缩到了座椅里。 景如是忽然有些心软了,巢文彦虽然嘴坏了点,但比起朝中其他人来说,却单纯得像张白纸似的。他与裕惜赐不一样,后者与她注定是死敌,不可共存。但他却还是有成为朋友的潜质的,更何况,在对抗匈奴时,他也帮过她不少。想到这,景如是的语气松动了些,说道:“也不全是因为他,你我好歹相识一场,我也不想看到你死气沉沉的样子。” “我就说你还是关心我的。”巢文彦一下子就满状态复活了,像是孩子得到了糖果般,开心地说道。 然而这句话一出,在场的两个人都觉得有些尴尬了。“关心”?说得好像他们的关系多亲近似的。其实他们还算是“死敌”吧,因为一个是世代佞臣,一个是清流忠臣。 “咳咳。”景如是清了清嗓子,打破了这片刻的死寂。她站起身来,故意找话题说道,“要不要同我去转转,放松放松心情?” “去哪里?”巢文彦说着也站了起来,询问道。 景如是润泽的唇瓣上扬出一抹好看的弧度,笑容神秘:“青楼。” 巢文彦一听,差点被桌子腿给绊倒,他按着桌面,脸色难看:“你要去青楼?” “是啊,歌舞、美人、佳酿是最能让人放松的了。”景如是一脸神往的模样,似早已是个中老手了。 “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巢文彦生气地指责道,“以前我们去百花楼时,你还挖苦讽刺我们,怎么现在你自己都变得这么堕落!” “我去青楼不过是喝喝茶,听听曲子,又不做什么‘坏事’。”景如是白了他一眼,“到底是我堕落还是你思想肮脏啊?” “有那么多地方可以喝茶听曲,你为何要去青楼?”巢文彦质问道。 “你别这么死板成不?”景如是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要都你这么想,还有青楼开得下去吗?” 这个死脑筋,她如果不做出流连花丛、放荡不羁的表象,怎么麻痹敌人,怎么逼王家退婚? “你!”巢文彦还想指责她,这时门外却传来了“咚咚”的敲门声。 “少爷,您在里面吗?”听声音是将军府的人。 第241章 242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何事?”巢文彦脸色不好,嗓门很大,不悦地应道。 不过将军府的下人显然心里素质要比普通官家的要好些,也不惊不惧,平静地说道:“少爷,老爷让您现在回府去,说有事找您。” “你爹找你了,快走吧。”景如是催促道,心想总算摆脱这一根筋了。 “你别去青楼!”一听是父亲大人的命令,巢文彦只好走了。离开前,他啰嗦地叮嘱景如是,“你的名声好不容易有了点起色,别又被搞臭了!” “知道了,你快点走。”景如是不耐烦地摆摆手,将巢文彦“请”了出去。 耳根子终于清静了,景如是坐下喝了口花茶,楼下却传来了一阵打闹声。 她好奇地推开窗,从她的角度看去,刚好可以将下面的场景看个清清楚楚。 拥挤的人群里,一名肚子隆起的妇人被另一名身材臃肿的中年妇女劈头盖脸一阵乱打,被打的女子却不敢反抗,只能蜷缩成一团,一边紧紧护住肚子,一边凄凄惨惨地不断哀求。 围观的人虽然多,却都对着被打的女子指指点点,没一个人站出来拉住施暴的女子。 景如是眉头皱拢了起来,这些人都这么冷血吗?看到孕妇被打也没人阻止? 然而下一秒她就明白了原因。中年妇女一把揪住孕妇的头发,在后者吃痛仰起脸时,狠狠又给了她几个耳光。 胡人?景如是看见孕妇的长相时顿时就了然了。金裕皇朝实行的民族政策以冷血残酷著名,少数民族生来便被打入奴籍,不能读书、工作、为官,只能受汉族主人驱使奴役。即使有汉人血统的混血儿,也会被归为胡族,成为奴隶。 如今,刚刚结束的匈奴大战,更让国人反胡的情绪达到巅峰。不少胡人被汉人虐杀,而官府根本不管,这也放任了胡人被肆意残害的局面。 景如是的视线落在两名妇人旁边的男人身上,看样子,他就是她们的丈夫,孩子的父亲了。男人冷漠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似乎一点都不在意胡女的死活。 真是个贱男!竟然连肚子里怀着自己孩子的女人都不管不顾,还放在大街上任人羞辱打骂,这种禽兽不如的男人真该受到教训! 景如是袖子里的针对准了男人,正欲飞出时,一道响亮的嗓门吼了起来:“滚开!都给我滚开!谁再敢挡楽殿下的道,就把你们通通扔进大牢!” 看热闹的人一听,顿做鸟兽散,谁不知京城中的第一霸就是裕之楽,看到他还不赶紧溜走么。 待人群散尽后,马路上就只剩下了那一家三人。 “还不走?是不是真想尝尝大牢的滋味啊!”跋扈凶神恶煞地吼道。 男人拉着中年妇女就退到了一旁,孕妇却因为被打伤行动不便,刚站起来就又跌了回去。 “竟然还是名胡女,简直找死!”跋扈见胡女“故意”不肯避让,凶猛地一脚踹向她的腹部。 “住手!”一道清脆响亮的声音骤然响起,竟是从裕之楽乘坐的马车里发出来的。 “招娣?”景如是手下一僵,狐疑地微眯起了双眸。 第242章 243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华美的轿舆里传来一阵争执声,紧接着,车门被推开,钻出了一个小小的人儿。那尖尖的小脸,圆圆的大眼,不是招娣还能是谁? 正在景如是诧异她为何会从裕之楽的轿子里钻出来时,招娣已经冲下马车,跑到胡女的面前,用自己的身躯挡住欲施暴的男人。 “该死,给本殿滚上来!”一道夹带着浓浓怒气的孩童之声从车内传出,显然是发自裕之楽之口。 “你先叫人放她走。”招娣毕竟是孩子,又在礼教并不兴盛的凉州长大,所以一到情急时刻,也会忘记尊卑,而跟裕之楽“讨价还价”起来。 “****,打死拖走!”裕之楽哪会听从招娣的安排,在众目睽睽下丢了脸的他,现在的火气很大,当然要找个人出气了。 招娣一听,立即反身抱住胡女,紧紧闭上了眼睛。 “殿下,这。”跋扈为难地看向后面的主子,虽然他也不知道这小丫头的来历,但从主子轿子里跑下来的,他也不敢贸然动手。 “把她拖开!”裕之楽气得差点蹦起来,这死丫头竟敢不听他的命令,简直反了天了! 随从一听立即去拉招娣,招娣却抱得死死的,怎么都不肯松手。 随从使了会儿劲,见掰不开她,又只能无奈地看向自己的主子。 裕之楽这下沉不住气了,亲自下来,走到招娣身边,恶狠狠地盯着她,警告道:“再不放手,连你一块打死。” “那就打死我吧。”招娣虽然害怕得全身颤抖,但仍然不肯退缩。 “你。”裕之楽气得一脚踢向她。 站在楼上的景如是怒了,心想这小子还敢打招娣,正想呼声喝止时,裕之楽却一脚踢到了旁边的随从腿上。 “殿下。”随从不知自己犯了何错,竟被踢了一脚,但他也不敢多问,立马扑通一声跪下来,惶恐地请罪。 泄了点愤的裕之楽抬起漂亮却充满戾气的眸子,阴测测地躲在各种遮蔽物后看热闹的人威胁道:“还要继续看?” 只听各种乒里乓啷的声响之后,这条街安静得像条死街,没人敢逗留了。 少了碍眼的人,裕之楽这才专心致志地“对付”起招娣来了,他再次询问道:“你到底起不起来?” “不!”招娣回答得斩钉截铁,但马上又回过头来,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哀求道,“殿下,求你不要伤害她。” 裕之楽这表情大概是想掐死她了,不过他还来不及再次开口,看不下去的景如是已经从二楼跳下,走向他们。 “发生何事了?”景如是明知故问,视线一直盯着裕之楽,似提醒也是警告。 “大哥哥。”招娣一见到救星来了,顿时眉开眼笑地喊道。 景如是走到她们面前,看了一眼被招娣护在身下的胡女,说道:“招娣,起来吧,她昏过去了。” 招娣立即低头一看,见胡女唇角淌血、脸色苍白如纸的模样,顿时吓得大声呼喊道:“大姐姐,你醒醒啊。” “她受了伤,要尽快送去医馆。”景如是大略扫视了一下胡女的伤情,见她鼻青脸肿,但下身还未出血,估计是惊吓多于伤痛。 第243章 244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那现在就送她去吧。”招娣说着就想扶起胡女,奈何自己人小体弱,用了很大的力气,还是扶不起一个孕妇。 “裕之楽,叫你的人帮帮忙。”景如是提出一个最快捷也最稳妥的办法。 裕之楽却冷哼一声,偏过头去,态度倨傲。 “楽殿下,求你帮帮忙。”招娣一脸焦急,看得出她很担心这名胡女孕妇。 景如是轻轻将招娣拉到身后,自己上前一步,说道:“你要是帮忙今天你欺负招娣的事情就一笔勾销,要是不帮忙——哼哼” 她威胁地拖长了尾音。 “笑话,本殿会受你威胁?”裕之楽从鼻翼里发出不屑的冷哼,他现在人多势众,根本不怕景如是这个疯子。 “殿下。”招娣在景如是的身后哀求地看着他,大大的眼睛里蒙上了一层雾气。 不知怎么的,裕之楽觉得心情烦躁了起来,或许是理亏或许是不想同景如是纠缠,他手一挥,对身边的人命令道:“快点把这胡女抬走,省得污了本殿的眼!” “遵命。”手下人一听,在景如是警告的眼神中,小心翼翼地抬起胡女往医馆的方向去了。 有裕之楽的人在,谅医馆也不敢说不收治胡人。景如是放心地将视线收回,牵起招娣的手,就打算带她回去。 招娣却仰起头,摇头道:“大哥哥,我要跟楽殿下去。” “他又威胁你了?”景如是眯眼,询问道。 “不是,我要遵守承诺。”招娣见裕之楽进了马车,于是快速说道,“大哥哥,回来我再详细向你解释吧。” 说完,她挣脱景如是的手,跳上马车,跟着跑了进去。 留下一头雾水的景如是愣在原地,竟不知该不该阻拦。 待马车慢慢驶离后,景如是心想道:罢了,招娣是个聪明懂事的孩子,她会有分寸的。 空空如也的大街上,一阵冷风吹来,卷起地上的落叶、果屑,让人有一种凄凉的感觉。 景如是打了个寒颤,条件反射地拉了拉衣袖,将手给遮住,挡住肆虐的寒风。 这么冷的天,还是去喝点花酒暖暖身子呵。想到这,她会然一笑,足尖运气,飞快地朝着目的地而去。 温暖的车厢内,招娣半跪着替裕之楽清扫衣角的灰尘,脸色平静如常,只是眼角还有些微红。 裕之楽突然一把推开她,阴狠地撂下警告:“下次你再敢忤逆本殿,看我怎么收拾你。” 招娣没有吭声,自个儿蹲坐在角落的软垫上,一言不发。 “干什么?你还有脾气了不成?”裕之楽见她闷不出气的模样更觉火大,对她大吼道。 “你不能这样对我。”隔了半晌,角落里才传来招娣小小的回应。 “你说什么?”裕之楽以为自己听错了,眯起眼睛,重复了一遍。 招娣缓缓转过身来,对着他,鼓足勇气说道:“我只是为了弟弟不受欺负才答应帮你做课业的,我不是仆人,你不能命令我。” 诚如景如是所说,招娣是个聪明的孩子,她的理解吸收能力极强,所以不过才在景如是身边呆了短短一段时间,就已经懂得何谓“人权”了。 第244章 245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不仅如此,她还拥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学习东西极快,在读书上就很能看出来。虽然她只是陪着弟弟旁听课业,但学东西却是全班最快的。她的天赋早就被景如是看了出来,景如是曾几次说要给她请单独的家教,但招娣为了弟弟却宁愿留在国子监内。 在小和成绩突飞猛进(实则多是招娣代笔)的时候,裕之楽也注意到了招娣的头脑。几日前他以小和威胁招娣替他做课业,所以今日招娣才会出现在他的马车内。 “你就是仆人,就是奴隶,本殿还不能命令你了?”裕之楽瞪着她,讽刺道。 “我不是。”招娣清晰地反驳道,目光如曜石般闪亮。 “你和那胡女都是****!看到刚才别人怎么对她的了吗?要是你不听——”裕之楽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招娣激动得上扬的声音打断了。 “胡女又如何了,难道就该随意被欺凌吗?她又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无故被人打成那样?更何况她还怀着身孕,那么多人,那么多人当中就没一个有人性吗!” 看见她眼睛里充满了泪水,裕之楽忽然愣住了,他喃喃反问道:“你干嘛这么激动?” “因为。”招娣大概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她平静下来,盯着华贵的地毯,轻声道,“我娘就是胡人。” “吱呀。”戌时,招娣轻轻推开侧门,从外走了进来。 然而她刚踏入,便看见景如是正朝她走来。 “大哥哥。”招娣关上门,有些“做贼心虚”地喊道。 “吃饭了吗?”景如是不动声色地将她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似在检查裕之楽有没有虐待她。 招娣摇摇头,她一见天色晚了,便急冲冲从太子府出来,哪顾得上填饱肚子。 “走吧。”景如是也不多问,带她来到饭厅,那里早就备好了饭菜。 “大哥哥,这是专程为我留的吗?”招娣见只有她们两人,就猜到了。 “嗯,坐下吧。”景如是率先坐在了凳子上。 “我去叫小和。”招娣第一时间想起的总是自己的弟弟。 “不必了。”景如是拉她坐下,笑道,“他怎么会亏待自己的肚子,早就吃过了。” “哦。”招娣点点头,坐下来,懂事地将筷子递到景如是的手上。 “谢谢。”景如是接过象牙筷,挑了一夹招娣最爱的青菜到她的碗里,催促道,“快吃,不然就凉了。” “谢谢大哥哥。”招娣甜甜地笑了,劳累了一天,她的确很饿了,现在也顾不得多说就动起了筷子。 景如是其实已经用过膳了,现在是专程陪招娣,所以吃得很少。 “大哥哥,其实你想问我今天的事情吧。”在看到景如是的刹那,招娣就明白了她的意图,所以现在主动提起了这个话题。 景如是喝了口汤,说道:“本来我是这个打算,不过忽然想到很久没和你一起吃饭了,所以才会特意去侧门等你。” “大哥哥,其实我应该早点告诉你的。”招娣放下筷子,愧疚地说道,“我不该让你为我担心。不过你放心,楽殿下虽然脾气不好,但他没有为难我。” 第245章 246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说着,招娣将前因后果都详述了一遍。 景如是点点头:“原来如此。” “大哥哥,你会生我的气吗?”招娣咬着嘴唇,惶恐不安低下了头。她最尊敬的就是大哥哥,要是自己做错了事情惹她生气,她真的不能原谅自己。 没料到,景如是却答道:“我很开心。” “啊?”招娣抬起头来,大眼里布满了诧异,一时没反应过来景如是的意思。 景如是摸着她的脑袋,笑道:“傻丫头,我一直都知道你很聪明,现在连皇帝的子孙也比不上你,我当然开心了。既然你已经答应了裕之楽,而且你也打算信守承诺,我也不会阻拦你。但是你要记住,一旦那小子敢欺负你,一定要告诉我,知道吗?” “知道。”招娣用力地点头,眼睛弯成了两弯月牙。 借此机会,景如是不忘劝说道:“招娣,你要明白,这个世界不是每个人都能幸运地拥有一个聪明的头脑的。你聪明,但是你只围绕着小和,他脆弱于是你就坚强,他娇生惯养于是你就想法设法迁就他,就连读书这件事情上,你也是为他而学。虽说世人都觉得‘女子无才便是德’,可那都是愚蠢之人的偏见。在景府里,只要你想学,我一定会找最好的夫子来教授你。” 招娣低着头,一语未发,半晌之后,声音低低地说道:“大哥哥,我一直没告诉你我的身世。其实我是半汉半胡,我与小和并不是同一位娘亲所生。” 景如是心中稍微有些许惊讶,虽然她也曾猜测过招娣并非正室所出,但并没想到她的母亲会是胡人。因为这个时代汉胡是禁止通婚的,况且招娣长得也并不像胡人。 不过她没有表现出丝毫诧异之色,静静等招娣说下去。 “我没有见过我娘,不记得她长什么模样,也不知道她的名字,只依稀从其他人口中听到,我娘生下我之后,就被我爹给赶走了。因为我的胡人血统,我爹本来是打算将我卖给大户人家做奴婢的。那时候小和的娘刚嫁进来,她见我长得不似胡人,便劝说我爹留下了我,还把我当做自己的女儿抚养长大。我很感激大娘,所以,我要对小和好,尽我最大的能力保护他。” 说到最后,招娣抬起小脸,目光里充满了坚持。 “小和知道吗?”景如是问道。 “不知道。”招娣摇摇头。 “你的身世是听谁说的?”景如是又问。 “听家里的下人们议论的。”招娣轻声道。 “你大娘不禁止他们私下议论吗?”景如是再问。 招娣愣了楞,慢慢摇了摇头。 景如是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招娣是个惹人心疼的好孩子。可是这样懂事的好孩子,却遇到这样的父母。收养她却又不隐瞒她的身世,这样的做法是为了时时刻刻提醒招娣她低贱的出生以及蒙受的恩惠,让招娣活在自卑与报恩的世界中。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暗示下,招娣自然而然地接受了这个观念,所以在小和面前她保持者仆人的卑微姿态,一生都在为这个“主人”而活。 第246章 247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有一点景如是绝对相信,那就是她爹是看在她长得不像胡人的份上才留下她的,要是招娣长得像她娘,让人一看就是胡女,以她爹对她的态度就绝对不会护这个女儿。因此,无关恩情,只有算计与私心。 但这些成年人阴暗卑鄙的心理又怎能启口,来戳破招娣的幻想,来颠覆她的信念? 景如是的心里有一丝丝抽疼,却不能不微笑着说道:“你尽到了好姐姐的责任,不过小和毕竟是男孩子,他不可能永远躲在你的羽翼之下。你也该放手让他锻炼锻炼了。”“嗯,我会和小和说的。”招娣听话地点点头。 三日后,当招娣随小和回到国子监内,一个让她意外的人却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今晚来替本殿写课业。”裕之楽嫌弃地看着正卷起袖子搓洗衣服的招娣,酷酷地撂下命令。 “啊?”招娣本以为不会再见到他,有些错愕。 “啊什么啊,听不懂本殿的话?”裕之楽威胁地盯着她,口气不善。 “我以为你不会再叫我写了。”招娣眼睛看向别处,她其实不喜欢裕之楽,巴不得他永远别出现。 “谁给你的蠢念头?”裕之楽狐疑地眯起眸子,质问道。 “因为我是胡人啊——”招娣的声音小了下去,她怕被更多的人知道。 “哼,胡人果然都是一群蠢家伙。”裕之楽从鼻腔里发出不屑的冷哼声,“让你来你就来,少废话。” “哦。”招娣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一脸蠢相。”裕之楽怎么看她都觉得不顺眼,骂了一句才转身大步走开了。 “你要是聪明就不会要我代笔了。”招娣小声嘀咕道,对着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 裕之楽似乎听到她在嘀咕,于是回过头来,却看到招娣又在专心洗衣服了。 国子监内的傍晚冷得让人发抖,招娣的手泡在冷水中,冻得通红,连鼻头都有些红肿。 裕之楽皱着眉头,看她卖力地捶打,越发肯定她是个蠢货了。这么冷还要洗衣服,冻死算了。 然而脚步却不知不觉地走近她,在招娣抬起头诧异的目光中,裕之楽扔下了几片金叶子:“叫其他人帮你洗,真是蠢死了。” 说完,他大步离开,剩下不明就里的招娣傻傻蹲着,半天忘了反应。 此时京城的另一头,正华灯初上、红粉飘香。燕瘦环肥的姑娘们依靠在勾栏边,挥动罗帕,扭动身躯,娇笑着招呼正匆匆赶来的客人们。 一辆辆或朴素或华丽的马车疾驰而来,停靠在青楼门口。越来越多的人如潮水般涌入各大大小小的青楼。 京城的夜晚才正要开始。 “殿下,这是从天山采摘而来的上饶白眉,有凝神静气的功效。解语特意为殿下泡制的,请殿下一试。”女子低眉顺眸,一双纤纤素手端起茶盏,软语温浓地说道。 “搁在一边吧。”丰神俊朗的男子宽袍广袖,端坐在软垫上,举手投足间散发出浓浓贵气,语气却清冷寒凉。 “是。”花解语伸出的手臂在半空中僵住,但马上恢复了常态,依言将茶杯放在裕惜赐右手边的矮几上。 第247章 248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皖南别苑的事如何了?”裕惜赐凤眸微垂,浓密纤长的睫毛在高挺的鼻翼两侧洒下淡淡的阴影,遮掩住了眸子里的寒冷与锐利。 花解语柔顺地蹲跪在他的斜后侧,衣裳华美,声音温软恬谧,倾城倾国的容颜在烛火下更显得美艳无方,她回禀道:“回殿下,梁柱已被做了手脚,墙体也已开始剥落,待到巡检时,别苑就会支撑不住而变作危房。此事一旦上传到陛下那里,作为监督史的太子殿下定然脱不了干系。” 裕惜赐摆弄着手下的棋谱,漫不经心地看着,说道:“巡检也快了,切记做得干净利落。” “解语遵命。”花解语低头,声音温柔得快要滴出水来,她又请示道,“那参与此事的人该如何处置?” 裕惜赐抬眸看向她,目光足以让她的心又冷上几分,他启唇,缓缓说道:“斩草除根,还需要本王教你吗?” 花解语心脏一个漏跳,赶紧伏低身子,惶恐道:“解语失言了,解语知道该怎么做了。” “很好。”裕惜赐得到想要的答案,便毫不留恋地起身,在离去时,扔下了下一道指示,“徐州总常明日会来香江阁,你应该明白该做什么。” “解语明白。”花解语恭敬柔顺地应道,待香闺门重新合上后,才缓缓抬起头来,一双美眸划过淡淡的哀伤。 即使知道与他的距离不啻天渊,即使明白他留下她不过是利用她的美色来迷惑政敌,以便探听情报、打击对手,即使一遍遍地告诉自己,只要能见到他就好,不要奢求过多。 然而每一次他决然无情地离去,还是会让她的心痛上几分。 呵,花解语啊花解语,谁让你爱上的是这样一名男子呢,他优秀、冷漠,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是帝王之才,注定是不会多停留一秒在你身边的。我这样卑微的女子,也只能远远注视着他,用自己微不足道的全部,来铺就他的锦绣之路。 “哈哈,美人,再让我香一个。”临江的一间暖阁内,一群男女正玩得不亦乐乎,其中放得最开、满屋乱窜的竟然是景如是。 她双颊酡红,一看便知喝了不少酒,她几步快跑追上一名娇笑着躲避的女子,用力啵了几下,哈哈大笑。 “好了,我也要顾着另一边的美人儿,下次再来找你们玩。”景如是原来是过来“窜场子”的,一阵调戏之后,便挪动着虚浮的脚步往门外走了。 “景兄,慢走~”屋内的人也全都喝高了,一个个东倒西歪的,傻傻地笑着给景如是挥手作别。 景如是出了门,扶着墙壁走得不太利索,看来的确是醉了。 “景大人,喝醉了?小的扶您过去吧。”龟奴立马殷勤地凑过来,想帮忙。 “不用,我根本没醉,你去扶那些喝醉的人吧。”景如是从怀里掏出几甸银子,扔给龟奴,自己左右摇摆地往前走了。 “谢谢景大人。”龟奴笑嘻嘻地捡起银子,连连道谢。 连着几日,景如是都在各青楼流连忘返,彻夜不归,不仅在风月场界混了个脸熟,还因出手阔绰而大受欢迎。 第248章 249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一路走着,还遇见了不少熟人,景如是一一挥手打招呼,行为非常高调。 然而冷不丁地,她的胳膊被一只有力的大手猛地拉进了一扇门内,随着“咚”的一声房门合上,她才看清眼前之人竟是裕惜赐。 景如是眉头一皱,撇嘴问道:“你拉我进来做什么?” 裕惜赐盯着她,俊美无涛的面容带着一丝显然易见的怒气,他质问道:“应该是我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刚才他就将她的荒唐举动尽收眼底,她一名女子,竟跑到青楼“厮混”,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这里是青楼,我当然是在寻欢啰。”景如是耸耸摊手,回答得理所当然。她瞪了裕惜赐一眼,反问道,“那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自有原因。”裕惜赐说着一把拉起她的手腕,不容置喙地说道,“跟我走。” “我不!”景如是狠狠甩开他的手,横眉冷对道,“我为什么要跟你走?” “你是女子,来青楼不觉得很不像样吗?”她浑身散发出的酒气让他的眉头皱得更紧。真是太不像话了。 “谁规定只有男人能寻欢?”景如是不屑地哼了一声,又道,“况且又没人知道我是女人。” 说着,她打了个酒嗝,酒气全都喷在了他的身上。 裕惜赐也懒得和一名醉鬼多说,他飞快地出手想把她硬拖走,没想到,景如是此刻的身手还相当矫健,快速退后两步,拍开了他的手。 裕惜赐眸色又冷了几分,追上前想抓住她。 景如是被他烦到了,一追一退间两人交上了手。 “砰砰”让屋内的桌椅都移了位。 “够了。”裕惜赐渐渐失了耐心,出手也不再克制,一把抓向她的肩膀。 景如是扭转身子,侧身避开,不料头发却被他趁势扯散了。 满头青丝如瀑布般倾泻下来,将那张白净娇艳的小脸衬托得越加明丽动人。 现在任是瞎子也看得出来她女子的身份。 景如是大怒,骂道:“裕惜赐,你今天就是想打架是不?” 裕惜赐也暂时停下了动作,看着她气急败坏的模样,忽然觉得有点可笑。 突然,门口传来男子的大笑声,有人往这个房间走来了。 两人同时一愣,意识到这里是青楼,当然随时都有人进出的。景如是此刻的样子不能让其他人看到,心念电转间,她欲冲向窗户,从那里逃脱。 “来不及了。”裕惜赐却一把拉住她,将她往衣柜里一塞,自己也挤了进去。 “你给我出去。”景如是以手抵着裕惜赐的胸膛,怒目道。这衣柜是放女子日常衣物的,本就不大,挤入一人还行,要躲藏两人就很勉强了,更何况裕惜赐身量又高,占去了大半空间。 裕惜赐低声道:“你想让别人看见我们现在的模样,你就把我推出去。” 门“吱呀”一声开了,男子猴急的催促声和女子刺耳的娇笑声同时传来,让景如是不敢再动弹。 她恨恨地瞪了裕惜赐一眼,将头扭到了一旁。 “小翠,好些日子没见了,让爷看看好好看看。”男人淫邪地笑着,伴随着衣服被撕扯的声音。 第249章 250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哎呀,刘爷,别这么急嘛,奴家的衣服都被扯坏了。”女子欲迎还拒道。 “扯坏了爷也给买新的。”男人嘻嘻笑道,“小翠的肌肤还是这么滑嫩,屁股又翘,这对**――” 接下来的话景如是没有听到,是因为裕惜赐捂住了她的耳朵。 “别碰我。”景如是以唇形说道,刚想反抗,却被他压制得更死。 “你别乱动。”裕惜赐俯身在她耳边低语,同时也不让她听见外面的动静。 “好,我不乱动,你别靠我这么近。”这衣柜本就只有一条小小的缝隙,空气严重不足,他还来抢她的氧气,这让景如是更加不爽。 “这里只有这么大。”裕惜赐没有动,告诉她这个显然易见的事实。 景如是瞪了他一眼,要不是他,她用不着挤衣柜吗?他果然是扫把星,遇到他就没好事。 头顶忽然掉下个头顶,景如是伸手抓来一看,竟是女子的肚兜。 她急忙扔到一旁,脸色有些微微发烫。 此时,外面已经进入了白热化阶段,男子的淫言秽语和女子的娇喘一声声传来,让躲在衣柜里的两人都越发不自在起来。 “把耳朵捂上。”裕惜赐对她说道。 景如是翻了个白眼,答道:“又不是没听过。” 裕惜赐一听,脸色顿时暗沉了下去:“你好歹也是名女子――” 景如是不快地打断道:“不要一直拿身份来说事,以前你不也把我骗来过青楼?” 裕惜赐有些尴尬:“那时还年少。现在长大了自然不一样。”“伪君子。”景如是棱了他一眼,吐槽道。 “你到底喝了多少酒?”密闭的空间内,随着她每一次的说话,空气中的酒味就越浓。裕惜赐不快地质问道。 “关你什么事。”景如是一点都不配合,他说一句就顶回一句。 “你就不能好好同我说话吗?”裕惜赐有些无奈也有些气恼。 “你别忘了我们本来就是敌对关系。”景如是理直气壮地瞪着他,明亮璀璨的眼睛在黑暗中像散发着像宝石般绚烂夺目的光芒。 “啊,官人,不要,太快了~”外面的床战越发激烈,女子发出阵阵欢愉的呻吟,伴随着大床吱呀吱呀的响动,越发令人脸红心跳。 “小****,还说不要,看你喜欢得都流口水了。”男子发出嘶哑淫邪的的笑声,更加卖力地“运动”着。 整个房间都充斥着暧昧****的欢爱声。 饶是景如是再如何冷静,也忍不住面红耳赤起来。 裕惜赐没有再说话,但呼吸却渐渐变得粗重。 景如是浑身很不自在,无意识地用手指拢了拢耳后的秀发,想让脸颊不要那样烫。 “景如是。”裕惜赐忽然开口,声音醇厚低沉,夹杂着某些不知名的情愫。 “嗯?”景如是看向他,漂亮的小脸带着一丝疑惑。 “我们真的只是敌对关系?”他的眸子好比最湛亮的星,灼灼明耀,又好比最深邃的海,神秘魅惑。 “嗯。”景如是毫不犹豫的点头,然而下一秒,一张火热的薄唇便已覆盖上来,以猛烈不可撼动之势,掠夺她的津甜。 第250章 251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景如是大骇,条件反射就要用力推开他。 奈何她的力气于他如同蜉蝣撼树,几不可动。 她死命捶打他,却被他轻易化解。 他的气息太过强悍,从她的口腔鼻翼、每一处毛孔窜入,密密实实地将她包围。 她开始极度缺氧,渐渐喘不过气来,胸腔里有一阵阵地钝疼。 他突然放开了她,以额头相抵,鼻尖相对,黑曜石般的眸子越发显得黝湛深邃。他在她大口呼吸的时候,轻轻抚摸上她光滑幼嫩的脸颊,声音里带着性感的喑哑:“真的只是敌对吗?” 景如是急促地喘气,刚回复一点力气,就嘴硬地答道:“当然――” 然而,她的尾音还未落下,他火热的唇舌便又堵上了她,堵住那些他不爱听的字句,也堵上了他心脏的那处空洞。 曾几何时,他们站在各自的家族立场上,水火不容、互看互厌,然而,随着点点滴滴的相处,从课堂上的意气之争,到机关冢里的共同患难,再到生死边界的互相扶持,那一出出、一幕幕,被一只遒劲飞扬的狼毫,详尽而又深刻地,写进了彼此的生命里,永难遗忘。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在景如是终于放弃挣扎的时候,裕惜赐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她的唇瓣,抵着她幼嫩的额头,盯着她的双眼,声音又喑哑了几分:“我们真的只是敌对吗?那些发生过的事情就不曾让你有一丝丝的动容?” 微肿的红唇轻启,她的眸子蒙上了一层雾霭,那么迷离、那么恍惚不真实。她身子虚软,只好依靠在他有力的手臂上,才没有滑下去。 不知是醉了还是缺氧太久,她此时的脑子转动很慢,不懂他为何这么问,只是睁着一双朦胧美眸,呆呆问道:“你什么意思?” 他却摇摇头,笑容温柔而有一丝苦涩:“我也不知道。” 是的,他不知道,不知道她的一举一动会让他牵肠挂肚,不知道她一颦一笑会让他魂牵梦绕,不知道明明她很可恶,却总是舍不得伤害她,只想像现在这般将她搂在怀里,狠狠痛吻。 “你也喝醉了?”景如是傻傻猜测道,她的头现在好昏,昏到只能依靠着他,而他的情况显然也不太好,那样认真、温柔又带着一丝迷茫的眼神,是她不曾见到过的。 除了喝醉,她找不到任何别的理由。 “或许是的。”他低喃道,望着她茫然无措的小脸,终是忍不住诱惑,再度俯下了身。 “我们不该这样。”景如是侧头,凭着仅存的一丝理智制止道。 “我知道。”他答,却轻柔而坚定地扳过她的脸,复又吻了上去。 他的吻温柔又霸道,执着地、热情地邀她一起共舞。 她从最初的抵抗,到丢盔弃甲,再到最后的情不自禁。小手也不由自主地攀住了他有力的手臂,回应他的热情,笨拙却令人惊喜。 外面酣战正烈,里面情意渐浓。 唇舌缠绕间,两人的呼吸、心跳相互交织,彼此的体温滚烫得如同烈焰般。 她闭上双眸,大脑一片空白,已没了思考的能力,只能凭着感觉,跟随着他的步伐。 第251章 252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他的气息浑浊而又炙热,心脏狂猛有力地跳动着,她的滋味太过美好,美好得让他无法自拔,甘愿沉沦其中。 时间、空气都已经静止,天地再无其他,只剩彼此。 他有力厚实的大掌在她的脊背上滑动抚摸。 她轻轻颤抖,想拨开他的手掌,却发觉力不从心。 他的吻越发狂肆,解开她前襟的纽扣,顺着她修长优美的脖颈一路****吸吮。 “不要~”当他的一只大掌从她的袍下钻入,解开她胸前的白布时,她顿觉一阵凉意,下意识地惊呼出声。 “不要怕。”他含住她的耳珠,温柔安抚。 景如是摇头,努力想让自己恢复清明,他们不能这样的。虽然,现在的感觉并不让她讨厌―― “放心,我不会在这里要你。”裕惜赐虽然极为渴望,渴望得全身都疼了,但他还不想在这样的环境中夺去她的第一次。他吻过她的额头、鼻尖,再来到最让他着迷的樱唇,一边亲吻一边保证道,“我只想让你快乐,相信我,感受就好。”景如是仍然摇着头,但拽住他手腕的小手却不自知地失了力道。 她紧紧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他辗转吸吮,舌尖卷濡。 她又羞又惊,捂住自己的嘴,同时无声地扭动着。 “如是。”他抬头吻着她的双眸、长睫,吐出一枚重磅炸弹,“我喜欢你。” 沉浸在迷情中的景如是霍然一惊,犹如被雷击般忘了动弹。 他说什么?他喜欢她? “我喜欢你,很久了。”他笑了,如三春暖水,万物复苏。 她第一次见到他如此温柔的眸光,心脏某个角落咔嚓一声,像有什么东西消融了。 “为什么?”她傻傻地看着他,心乱如麻。 “我也不知道原因。”他笑意更深,原来这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滋味,原来承认也没有他想象中的那样困难。 景如是沉默了一会儿,从震惊中清醒了些,她狐疑地看着他,晶亮的眸子里充满了不信任:“你是故意这么说,好占我便宜是吧?”说着,她甩开他不规矩的手,将前襟合拢,警惕地盯着他。 裕惜赐被她鼓着腮帮子又羞又怒的模样逗乐了,好笑地反问道:“在你眼中,我是一名好女色的人吗?” 闻言,景如是竟认真地思索起来。他已及冠,却未娶一房妻妾,和各公卿世家的小姐们也无暧昧传闻,坊间甚至有流言说他其实有龙阳之癖,所以才不近女色。 除了―― “哼,那个叫花解语的呢?”一想起那****大手笔的万金点魁,她就觉得火气一阵阵往上窜。他是不爱良家妇女,但说不定就是喜欢风尘女子。 “你吃醋?”裕惜赐将她的恼怒看在眼里,挑眉问道。 “我才没有。”景如是断然否认,瞪了他一眼,“我只是想说你就是个伪君子,闷骚男。” “有‘红颜知己’就是伪君子了?”他坏心地想逗逗她。 一听见他“承认”,景如是的脸色更黑了。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看她真的生气了,裕惜赐才不慌不忙地解释道:“花解语只是我的属下。” 景如是愣住了,傻傻重复道:“属下?” 第252章 253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嗯。”本来这种“暗棋”他是不应该暴露的,但如果花解语会令她误会从而远离他的话,那他就得说清楚了,“她是我笼络大臣的一枚棋子。” “也就是说,你靠花解语的美色去迷惑你的政敌,从而刺探情报?”景如是立马反应过来了,其实这也只是官场上的常规手段而已。 裕惜赐点点头,看来她是明白了。 不过景如是还是有些怀疑:“你经常来找她,真的没有动坏心思?” 毕竟花解语美得连她这个女人都觉得难以自持,更何况裕惜赐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难保不会一时擦枪走火。 裕惜赐不答反问:“你为何知我‘经常’前来?” 景如是理所当然地答道:“你我互为对手,我当然要弄清你的行踪和喜好了。” “又是对手?嗯?”他一侧剑眉上扬,尾音威胁地拖长。 景如是想起刚刚的强吻,立即捂住嘴,尴尬地移开视线。 裕惜赐却不让,勾起她的下巴,神祗一般的俊颜上带着足以让人溺毙的温柔,他在她的手背上印上一吻,轻语道:“我不是滥情之人,唯对你有感觉。” 景如是的脸红了,其实她早就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有些怪异,可也猜不到原来是这种感觉。她应该也是不讨厌他的吧―― 就在她不知所措的时候,外面停了一会儿的欢爱声又响了起来,传入她的耳廓里,止不住地尴尬羞涩。 裕惜赐乘机拉下她的手,在她美丽的樱唇上轻啄了一下,不忘告诫道:“以后不准来青楼了。” 景如是不愿,她要是不来青楼怎么能把名声搞得声名狼藉,怎么能让王氏女主动退婚? 于是她反将道:“你都要来,凭什么不准我来。” “那我们都不再来。”比起她的犹豫,裕惜赐的回答爽快得多。 景如是还在想这个“交易”自己吃亏没时,裕惜赐已经俯身轻轻咬住她的耳垂,呵气道:“再不答应我要惩罚你了。” 景如是又是一阵脸红,还未说答应还是拒绝,一只温暖的大掌就已经钻入了她的衣服内,覆盖上了她的娇柔。 “你别――”她出声阻止,他却乘机吻住了她的唇,含住丁香软舌,缠绵悱恻。 他一向清心寡欲,但面对着心爱的女子,也会产生正常男人的反应,更何况耳边还听着暧昧的声响,他没有完全丧失理智已属不易。 随着她渐渐意乱情迷地回应,他小腹的火也烧得更盛,抚摸她的力道越来越急切,手中一时失了力道,捏得她皱眉发出一声痛呼。 “抱歉,我没有经验。”他耳根可疑地红了起来,低声道歉道。 景如是看着他诚恳的眼睛,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哪有人会为了这种事情道歉的啊。 不过这笑声在裕惜赐的耳里却是另一种含意。她竟然取笑他技术不好? 外面的女人忘情地叫个不听,裕惜赐眸色一沉,忽然一把扯开了她的衣袍。 “啊,你~”景如是脚悬空,头顶又紧紧贴着衣柜,敏感的肌肤还不断传来奇异的酥麻感,她捣住嘴唇,生怕惊动了外面的人。 第253章 254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这一具白嫩的身子,裕惜赐看得双眼冒火,完全没有她的顾虑,头一低,唇舌极尽所能地挑拨,另一只空闲的手也极尽撩拨之事。 她觉得浑身又胀又麻,白嫩的手指不知不觉插入他的乌发中,红润的小嘴微张,呼吸急促。 他像受到极大的鼓舞,口中、手下频率越发加快。一直以来他都觉得男女之事过于肮脏不堪,所以直到现在还洁身自好。但此刻他终于明白为何众多男女皆沉溺于鱼水之欢,原来能和心爱之人做亲密之事,的确是最至高无上的享受。 她从未经历过这样的感觉,虽然也曾看过爱情动作片,浴室打斗那次也曾被他轻薄欺负,但和上次充满屈辱与愤怒不同,现在的她似乎已完全沉浸其中,无法抗拒他给予的快感。 他慢慢往下移,轻吻着她平坦的小腹。 她忍不住低头往下看去,黑暗中看不太清他的动作,但却让她的感官更为强烈,当他的舌尖绕着她的肚脐打转时,她浑身软得都快要跌下去了。 “够了――”她虚弱地低呼,却毫无说服力。 他捉住她抵抗的小手,握进他的大掌里。他抬头看上去,视线穿过她白嫩得像豆腐一样的娇躯,再撞进那双含羞带怯、如沾露娇花的美眸,瞬间夺去了他的呼吸。 他知道她在顾虑什么,脑中激烈挣扎了一会儿,他决定暂时放过她,于是一路向上,又吻住了那让他情难自禁的粉唇。 不过他难受得要命,如果不得到点甜头,今天他一定会爆血管。于是,在她被吻得迷迷糊糊时,他解开了她的腰带,一只手悄悄地滑向那禁忌之地―― 景如是顿时心中警铃大作,她开始挣扎,身子都绷紧了。 “如是,我保证只碰一下,绝不勉强你。”他低喃地诱惑着,舌尖伸入了她小巧的耳蜗中。 她浑身酥麻,脑子里嗡嗡作响,今天的他简直像变了个人似的,邪魅放肆,让她误以为在梦中。 “男人的话都不可信。”她理智地反驳,然而急促的呼吸却暴露了她的慌乱。 “我不会骗你,相信我一次。”他仍在循循善诱,“男人都会想得到喜欢的女子,但我不会在这样的环境中要了你,我只想让你感觉到快乐。” 景如是的心弦波动了一下,相信他吗?他好像真的不曾伤害过她。瞧着他额头密密渗出的汗水和紧绷的肌肉,她竟不知不觉放弃了抵抗。 他大喜,却不敢操之过甚,回忆着无意中看过的春宫图,他仅能凭着本能来到那丝滑之地。 可怜新手上路有些手足无措,除了来回抚摸,他似乎连入口都寻不到。 “啊!”外面的女人突然发出高亢的叫声,那声音让景如是条件反射一紧缩,竟吸入了他的手指尖。 他终于找到了端倪,一边绵密地亲吻她,一边温柔至极地将手指推入―― “疼。”未经人事,她只觉得一阵痛楚,让他不要再进入了。 他也焦急,瞧着她的痛苦之色,心中不忍。可他又舍不得退出。忽然想起李采青说过女子的第一次都会疼痛,他连连安慰道:“很快就不疼了。” 第254章 255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景如是瞪了他一眼,她当然知道这种疼不会如他所说一会儿就好了,可现在的她浑身绵软无力,每处毛孔都在微颤,哪还有力气能推开他。 他被她含羞带怒的眼神弄得更为难受,竟像个无助的毛头小子般埋进她的颈窝里,无奈地轻叹道:“如是,我也很难受。” “活该。”她一点都不可怜他,谁叫是他点燃的这把火。 “你的心肠真硬。”他控诉道,手指也惩罚似地更往里探了探。 景如是又想抗拒时,却听外面又开始了“**”,她条件反射脱口而出道:“那男人一定吃了药。” 埋在她颈间的男人闻言抬起头来,不悦地看着她,道:“你倒是很熟悉那些房帷之事?” “我。”景如是一时语塞,她好歹也是从现代过来的,这种常识还没有吗。 可裕惜赐却不这么认为,他全当她是因为常来青楼耳濡目染所致,为了给她一个深刻的“教训”,他一狠心,长指没入了一大截―― “啊!”她疼痛不已,张口死死咬住他的肩膀,疼得抽气。 裕惜赐也有些后悔,他不知道她到底有多痛,倒是外面的人提醒了他。 “爷,不要了,奴家那里都肿了。再来要疼死奴家了。” “小****,爷来帮你揉揉,很快就不疼了。” 在现学现卖下,“天资聪颖”的祁王殿下竟能快速掌握住要点,手指、唇舌加入了撩拨的行列,很快便让景如是娇喘起来。 “还疼吗?”他专注地观察着她的表情,呵护地问道。 可现在的她哪还听得到他在说什么,在他越发熟稔的技巧下,眼神越发发散迷蒙,如雾里看花,什么都看不真切。 他满意地笑笑,堵上她的小嘴,将她甜美的呻吟都吞入腹中―― “殿下还在里面?”花解语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指尖不由得用力捏紧了香帕。因为她看见了裕惜赐将一名男子拉入房中的场景,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能让一向冷漠的裕惜赐做出这样举动的,这名男子一定不简单。 她记得这名男子名叫景如是,也曾听过两人在边疆的一些传闻。一个不好的念头乍现,花解语的心脏咯噔一跳:殿下不会真的喜欢男子吧? 不行,她要想办法让里面的人出来。她唤来婢女,低声交代了几句,后者点点头,便快速离开了。 花解语是让婢女找人装成寻欢客的妻子来闹事,把里面交欢的男女赶出来,裕惜赐就能离开了。 “如是,快要到了吗?”裕惜赐紧盯着她氤氲的双眸,感受到她的颤抖越来越强烈,手指越是动得更加卖力―― 不行了!景如是的脑中一片空白,她无法思考、无法呼吸,陌生的汹涌的情潮快要将她淹没,她说不清这是种什么样的感觉,只知道她快要疯了―― 她发出如泣如诉的声音,紧紧搂着了他。 他安慰道:“快了,快了。” 就在她快要攀上顶峰时。“咚”的一声,房门被人从外狠狠地踹开了。 “你这个没良心的,我在家里给你带孩子,你却跑来青楼厮混。”一名女子又哭又喊地冲进来,扑倒在光着身子交缠在一起的男女,声嘶力竭地大闹着。 第255章 256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哪里来的疯婆子,我不认识你。”男人被莫名其妙地坏了好事,气急败坏地大声喊道。 女人的声音却比他更大,哭诉道:“因为这个下贱女人,你竟然连我都不认识了。你没有良心,没有良心啊!” 说着,女人看到蜷缩躲到一旁的花娘,突然像疯了似地扑过去厮打。 屋内陷入了混战,痛骂、哀呼、摔打声此起彼伏,等到打手们冲进来,将里面之人通通拖出去,房内才重新陷入了安静。 “吱呀。”裕惜赐以内力隔空关上了房门并落了门栓,他正想询问景如是被吓到没时,却不料被她一掌击在胸口上,跌撞着出了衣柜。 “你怎么了?”裕惜赐捂住胸口,他虽然内力雄厚,但硬生生挨上她一掌也确实不轻松。更何况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翻脸了? 景如是被刚才那番吵闹彻底唤回了理智,体内的酒精也瞬间挥发干净,当她反应过来他在做什么时,怒火顿时窜至全身,于是想也不想就给了他一掌。 “你这个禽兽!”景如是气急败坏、手忙脚乱地系好衣带,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不让他再多占一点便宜。 “是不是我弄疼你了?”裕惜赐以为是自己哪里做错了才导致她变脸,于是不死心地追问道。 景如是一听,更觉火冒三丈,快速攻向他。 裕惜赐不敢还手,因此被打了好几下。但景如是怒极攻心,出手早已没了章法,裕惜赐看准一个空档,便将她双手反剪压在了怀里。 “放开我。”双手被缚,她便用双腿向后乱踢,情绪十分激烈。 “够了。”裕惜赐被她闹得也有些生气了,耐着性子追问道,“到底怎么了?” “你明知故问。”景如是牙根紧咬,小脸因愤怒而升温。 “我就是不知道才问你。”好不容易两人才有些进展,他不想功亏于溃,“是不是我哪里做错了?”“你下流、无耻、衣冠禽兽,还问我哪里做错了!”景如是怒骂道。他趁她喝了点酒,就来占她便宜,她现在醒悟过来了,简直想将他碎尸万段! 从她的骂声中,裕惜赐大概找到了点头绪,他拧眉问道:“你以为我故意轻薄你?以为我说喜欢你不是真的?” “难道我还信你?”景如是冷哼一声,“没想到你这么卑鄙,还说不会利用我的女子身份做文章,但却趁我喝醉做出这种禽兽行径,你是不是以为生米做成熟饭,我就能为你所用,就不会成为你的政敌了?” 裕惜赐也怒了,想他活了二十年,第一次对人倾诉情意,竟被想得如此不堪。 他强迫她看向他,眸色黯沉如大海,潜藏着汹涌暗流,他一字一顿地说道:“你给我听好!我若是想利用你早就做了,何必等到现在?你当我是什么人,对着任何女人都能说出那些话吗?” “我当然不是普通女人,我是景如是,景家的继承人,是裕家的肉中刺、喉中梗、心尖刀!只要能除掉我,你说一些违心的话有什么难的!”景如是口气很恶,摆明对他的话一个字都不信! 第256章 257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你!”裕惜赐被她气得说不出话来了,他真想进入到她的脑子里去,看看她究竟在想什么。连裕之楽这样的孩子都能看出他对她的不同寻常,她为何就是不肯相信。 “怎么,被我说中心事,所以讲不话来了?”景如是咄咄逼人地逼问着,以为他心虚了。 裕惜赐被她气得内伤,也不再同她费唇舌,直接以吻封缄。 景如是又想动手,却被他速度更快地封住穴道,动弹不得。 卑鄙小人,每次都来这招!景如是想咬窜入她口中的火热长舌,下巴却被他捏着,无法伤到他。 结束一吻,他认真说道:“我知道你现在不信我,但以后我会用行动让你相信。” 景如是点点头,面色恢复了冷静,她说道:“那好,你先放开我。” 裕惜赐以为她终于肯听他说了,于是解开了她的穴道。 “啪!”她狠狠一耳光扇在他的脸上,脆响声让房间里的空气都凝固了。 死一般的安静! 景如是捏紧了拳头,因为这记耳光太过用力,她的手心都在隐隐发痛。 裕惜赐的脸被打偏到了一旁,房内昏暗的烛火照不到他的表情,但周身的气息却冷得教人窒息。 此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大概是外面的人见这扇门一直关着所以觉得有蹊跷。 景如是头也不回,猛地冲向窗户,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回到景府,景如是只觉得心情烦躁,她泡在浴池了很久很久,不停地揉搓自己娇嫩的皮肤,似乎想把裕惜赐留下的气息洗掉。 然而,无论她怎么洗,身上那些斑斑点点不仅没有消息,反而越发红肿扩散。 “该死!”她一掌怒拍水面,水花直溅到天花板上,再落到她的发顶、眉间,如樱花瓣飘零。 她从池子里起身,裹上浴袍,走回房间。桌子上早已搁着侍女端来的安神汤,她一饮而尽,不顾头发还湿漉漉的,便跻到床上去,想强迫自己入睡,一觉醒来,便什么都记不得了。 然而,一闭眼,她的脑子里更乱。上辈子的记忆纷繁杂乱、这辈子的又一团乱麻。无数人、事像电影剪辑片段般不断在她眼前闪过,每一段都那么鲜活灵现,反而让她更加清醒。 “该死,我到底在烦什么?”景如是怒气匆匆地捶打床褥,自言自语道,“怎么说,我也是来自22世纪的人,就算一夜情不也是很寻常很普通的事情吗?今天就当被狗给咬了,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我干嘛这么介意啊?” 不断地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景如是深吸了好几口气,强迫自己钻进被窝里,又强迫自己睡着了。 “裕惜赐,都怪你这个扫把星,不然我们也不会跌到这个鬼地方来!” “你牵紧我,我会带你走出去。” —— “裕惜赐,我是为了救你才跳上鹰背的,要是我摔下去了,你得给我垫背!” “好,我牵着你跳。” —— “裕惜赐,我好痛,是不是快要死了?” “没事的,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们马上回军营,我一定会找人治好你!” —— 裕惜赐.....裕惜赐.....裕惜赐..... 第257章 258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如是,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 “啊!”景如是突然从睡梦中惊醒,一个翻身坐了起来,心脏还在砰砰乱跳。 她为什么会做这些梦?为什么梦到的都是和他有关的? 脑中不断回想着他那句话,他的整个人,他的声音.。 她到底怎么了? 双手捂住小脸,景如是深深地叹了口气,今晚的她真的很不正常。 掌心触摸到光滑幼嫩的肌肤时,她忽然想起了她打他的那一巴掌。 他那样骄傲的一个人,被一个女人狠狠扇了一耳光,一定很气、很气吧。 说不定明天就会想方设法报复她,出这口气。 算了,不想他了,他想对付就对付吧,反正她也不怕他。 不过现在她是睡不着了,不如到外面去看看月亮,吹吹夜风冷静下。 然而,当她披上外套,来到屋顶时,却在府外的一株大树上,骤然撞见了一双如浩瀚银河般广袤深邃的眸子。 那个男人衣袂临风,正静静地看着她。 裕惜赐!他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他一直跟着她回来的? 她心中一阵慌乱,脚下却突然失了平衡,身子一歪,就要跌倒下去。 长影顿起,在月夜下如燕子般急速掠来,在她落到地面前,堪堪搂住了她的腰。 她还沉浸在震惊中,死死盯着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却以为她是被吓到了,将她搂进怀里,轻轻抚摸着她的背,柔声安慰道:“没事了。” 她回过神来,一把推开他,愤怒地质问道:“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在监视我?” 裕惜赐眸色深邃,面容平淡如月色,他的声音低沉而有磁性,好比上好的瓷器,朴素而韵味深远,他缓缓道:“你不想我接近你,所以我只好远远地看着你。” 又来了!景如是恼怒地瞪着他,低喝道:“裕惜赐你别在这里装情圣,我不想看到你,你给我走。”然而,她的话音刚落,远处就传来了一阵整齐的脚步声,那是景家巡夜的侍卫。 她生怕被人看见他,于是来不及细想,抓起他的手,便飞向屋顶,“走!” 他跟着她来到府外,在一处民房顶上,两个人被月色拉出长长的影子。 “对不起。”他出声打破沉默,高大的身躯洒下重重的阴影。 “嗯?”景如是一时错愕,待反应过来时,立即愤恨地扭过头去,不回应他。 他知道今天自己太过冒进,让她一时无法接受,所以此刻站在原地,没有挪动分毫。 “框!”他们站着的下方,突然想起一声猛烈的声音,让两人都为之侧目。 “相公,你回来了。”随之响起的是一名女子的声音,夹着一丝胆怯、一丝喜悦。 然而,回应她的,却是“啪!”的一声脆响,和男子口齿不清的咒骂声:“都是娶了你这臭娘们才让老子的运气这么背,一直赢不了钱,看老子今天不打死你!” 景如是听到这里,路见不平的本性又起了,她刚想下去教训那男人时,身后之人已经比她更快了一步。 “让我处理。”话语间,裕惜赐已飞身而下,不见了身影。 第258章 259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你是什么东西,敢打老子!”男人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在女人的搀扶下,跌跌撞撞地爬了起来。他怒吼一声,推开女人,挥动着拳头就冲向裕惜赐。 裕惜赐面容冷峻,身形动也不动。当男人的拳头离他仅有几公分时,他鬼魅般地出手,在肉眼难以看清的速度下,死死掐住了男人的脖子! “不许打我相公!”再次从地上爬起来的女人见男人面露痛苦之色,气急之下,抓起一把扫帚就想冲来。 然而,裕惜赐只冷冷看了她一眼,她就吓得双腿发软,钉在原地了。 噗通一声,女人跪下来,对裕惜赐磕头求饶道:“这位公子,请你放过我家相公吧。” “他刚才打你,你还为他求情?”裕惜赐问道。 “他是我相公,打我只是因为喝醉了。他也不是有意的。求公子放过他吧。”女人痛哭流涕地为男人辩解,哭得好不凄惨。 “你知道哪里错了吗?”裕惜赐将视线移回到男人已胀成猪肝色的脸上,问道。 男人痛苦地说道:“我不该......打人....” “以后该怎么做?”裕惜赐再问。 “不打人......不喝酒......”男人已经喘不过气了,眼白也在上翻。 “她是你的妻子,你娶了她就要疼爱她、保护她,而不是深夜不归、借酒逞凶。”裕惜赐冷冷教训道,“你这样的男人怎配当一名丈夫,倒不如现在我杀了你,好让她重新再嫁!” “不要啊!”女人猛地扑过来,抱着裕惜赐的腿,哀求道,“要杀就杀我吧,放了我相公!” 裕惜赐一脚将女人踢开,十分厌恶眼前这两人。一个一看便知酒色过度死性不改、一个挨了打还要替打她的那个人求情,这样的人活着有什么意义! 他真的动了杀心,手指渐渐合拢,想扭断男人的颈椎。 “够了。” 景如是觉得该阻止他了,不然他今晚真的会杀了这男人。她从屋顶掠下,走到裕惜赐的身后,说道:“放开他吧,想想自己的身份。” “你觉得他不该杀?”裕惜赐头也不回,沉声问道。 “我比你更厌恶这种男人。”景如是眉头微微一皱,厌恶地看了那男人一眼,说道,“可是有错的也不只是他一人。他的妻子纵容他,社会风气撺掇他,就连律令也没规定男人不可以打自己的女人。” 她一边说着,一边慢慢拉下他的手,“你杀了他又如何?那个被解救的人不仅不会感激你,反而会憎恨你一辈子。更何况,你想给那些人留下这样的把柄吗?” 裕惜赐沉默了几秒,猛然甩开那男人,飞上屋顶,快速离去。 景如是觉得他有些奇怪,怕他冲动,于是立即跟了上去。 裕惜赐的轻功比她好,景如是在后面跟得气喘吁吁的,在城外的红树林中,她才好不容易追上。 “你跑那么快干嘛!”景如是一边喘气,一边埋怨道。 “你为什么跟来?”裕惜赐背对着她,看不清表情。 景如是当然不会说担心他,她若无其事地澄清道:“我是怕你一时冲动,真的跑去杀人了。说不定我还会受到牵连,所以要来盯着你。” 第259章 260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裕惜赐半晌没有说话,四周安静得只能听见风的吹拂。 “说你担心我,真的那样难以启齿吗?”他的声音低沉如这月中天,都透着一股蒙蒙无法看透的阴霾。 “我才没有担心你。”景如是嘴硬地反驳道。 “那你回去吧。”裕惜赐冷淡地下了“逐客令”。 景如是被一激,转身就走,然而没有走出几步,她却挪不动脚步了。 她回过身来,看着他立在树下的身影那么颀长、高傲,却又那么寂寞、悲伤。 是的,此时的他,散发出的是淡淡的悲伤。 她的心脏忽然被揪住了,她很想潇洒地离开,但―― 或许她也是放不下他的吧。或许,她真的担心他。或许,她对他―― “裕惜赐。”她清了清嗓子,鼓起勇气,唤出了他的名。 “嗯?”他仍未转身,却应声表示自己在听。 “你真的――”她的手指紧紧拽在了一起,那么用力,那么紧张。“真的――” “你问,我在听。”他的声音像泉水,宁静温和。 她一咬牙,豁出去了! “你真的喜欢我么?”她喊出这句话,心脏砰砰直跳。 他却没有任何反应,像没有听见似的。 景如是怒了,她这么认真地在问他,他竟然装耳聋! 她气得转身就走,心中暗骂道:她要是再信他,她就是猪!然而,腹诽的话还没说完,她只觉腰间一紧,身子被他搂着飞上半空。 “你做什么?”被他放在最高的树干上时,景如是稳住身形,怒气冲冲地质问他。 他却不回答,只将她搂入怀中,道:“听我的心跳声。” 他很高,比她足足高了一头一颈,此刻两人的姿势正好让她的耳朵贴在他的胸膛上。 “咚咚!咚咚!”她听了一会,不明白他的意思:“除了比正常人快一点,有什么问题?” 他笑了:“平常我的心跳和正常人一样。” “那为什么――”景如是的脸忽然红了,她明白了他的意思。 “懂了吗?”他看着她的眼睛,骨节分明的长指温柔地抚上她的脸颊,“从来没有一人能让我有这种感觉。”“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油腔滑调。”景如是被他深邃柔情的眸光看得不好意思,想偏过头,他却霸道地不让。 “我用得着吗?”这话透出了裕惜赐一贯的自负与骄傲。 景如是撇嘴,白了他一眼:“你以为自己魅力很大啊?” “不是。”裕惜赐认认真真地回答道,“至少对你不是。” 景如是无语,干嘛不到三句话又扯到她头上了。 “冷吗?”夜晚风大,裕惜赐解下自己的大衣,批到她的身上,再紧紧搂着她,用内力替她驱寒。 “我没有那么冷。”景如是被他裹得只剩个小脑袋伸出来,他的内力可是能融化冰雪的,开玩笑,这还不得热死她啊。 裕惜赐笑笑,拉着她坐下,看向天上朦朦的玄月。“云散了。” 景如是抬起头看了看,点点头道:“是啊。”然而当她回头看他时,完美无瑕的侧脸上,鲜红的五指印格外醒目,她咳嗽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你脸还痛不?” 第260章 261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裕惜赐转过头,意识到她在询问什么,挑挑眉,反问道:“你说呢?” 景如是心里有点小小的内疚,但还是想为自己辩解一下,她喃喃道:“要不是你太过分,我也不会――我不是存心的。” “你补偿我一下,我就不痛了。”裕惜赐趁机提要求道。 “怎么补偿?”单纯的景如是还看不懂他眼中的促狭之意,傻傻地顺着他的话问道。 他修长的指尖点点脸颊,提示道:“亲一下。” 景如是立即把脸扭开,拒绝道:“不!” “那我亲你一下。”裕惜赐提议另一种方法。 “不!”然而,景如是的话音还未落下,裕惜赐就已经飞快地亲了亲她的粉颊。 景如是恼怒地瞪向他,却不料那张俊颜越靠越近,近得她能听到他平稳的呼吸声。 他低声询问道:“可以吗?”然而,此时她的脑子里一片浆糊,不仅听不见他在说什么,身子也忘了向后躲避。 没听到她的拒绝,他以为她是默许了。于是薄唇缓缓覆上她粉嫩的樱唇,用舌尖轻轻描绘她美好的唇形。 “痒~”她刚一张嘴,他便乘虚而入,加深了这个吻。 或许是这里的月色太过迷人,也或许是她尝试着去正视自己的内心,这个吻她竟一点都不抗拒。 她缓缓闭上眼,感受着他的温柔、他的火热、他的缠绵。 不同于在香江阁里充斥着****的吻,现在的亲吻更加悱恻甜蜜,饱含浓情。 高悬的玄月倾洒而下片片银纱,月光洒在叶子上,折射出雪色一般的柔光。 天地一片宁静,城中的人们还陷入在安稳的睡梦中,而城外却又一对年轻的男女首次打开心扉,甜蜜地并肩坐在了一起。 不过说是并肩,裕惜赐却不想她坐在冰冷的树干上,所以将她抱到自己的腿上,让她睡靠在自己的怀抱里。 “裕惜赐。”身前是他厚实的貂衣,身后是他温暖的胸膛。景如是很放松地将脑袋搁在他的肩膀上,视线看向不知名的远处,嘴里却唤了他的名字。 “怎么了?”他的下巴贴着她的额头,轻声询问道。 “我只是从来没想过我们之间的关系会变成这样。”景如是喃喃道,若是在现代,这样就算交往了吧。 “你能接受我,我很开心。”裕惜赐在她耳边轻笑道,不必看他的表情,她就知道他的心情。 或许他真的是喜欢她的吧,否则以他的性格又怎会有这样的反应呢。 她在他怀里动了动,寻找更舒适的位置:“我还没接受你,看你今后的表现吧。” “好。”他答应得极为干脆,因为他知道,他们之间的确还有很多问题需要克服,不能急在一时。 景如是打了个呵欠,她有点困了。“裕惜赐,要不我们回去了吧。” “好。”他应承着,却迟迟没有动作。 “我太困了,先眯一会儿,待会你叫我啊。”她终敌不过浓浓的睡意,在他安全有力的怀抱中,进入了梦乡。 “睡吧,我陪着你。”他唇角笑意浓浓,宠溺地亲了亲她的头顶,保持着这个姿势,也慢慢合上了眸子。 第261章 262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清晨的阳光像孩子细细的吻,吻醒了床上的人儿。 景如是揉揉眼睛,伸了个懒腰,发觉自己正躺在温暖柔软的被窝中。 她坐直身来,厚厚貂衣还静静盖在锦被上。她扯过衣服,弧形美好的唇角轻轻上扬,眉眼弯弯。 该到上早朝的时候了,景如是很快洗漱完毕,匆匆用过早膳,就坐上了进宫的马车。 “何大人,早。” “景大人,早。” ―― 白玉长阶上,景如是对每一个碰见的人都点头打招呼,显得彬彬有礼。 “巢青史、巢文彦。”景如是远远看见巢氏兄弟,热情地跑过去打招呼,全然不顾旁边还有吹胡子瞪眼的巢靖国。 “景大人。”巢青史点头示意。 巢文彦也是一脸灿烂,挪揄道:“今儿个你的心情很好啊,不会是路上捡到钱了吧。” “捡到我就分给你。”景如是“豪气”地承诺,和巢氏兄弟一路有说有笑地步入了正殿。 然而,平时总是第一个到来的裕惜赐却不在。 “咦,殿下今天怎么不是第一个到的呢?”有疑惑的还有巢文彦,他看了一圈还是没发现裕惜赐的身影。 “皇上驾到!”一溜如流水般的尖细嗓音从内宫传来,群臣齐齐跪下,三呼万岁! 景如是低着头,看向左一空着的位置,忽然明白了什么:一定是昨天她打的裕惜赐那一巴掌,让他“没脸”出来见人了。 哈哈。罪魁祸首不仅不内疚,反而在心里偷笑。不过裕惜赐会用什么理由来缺席呢?她还真是很好奇。 因为祁王不在,******的人找不到攻击的对象,于是今日的早朝很快就散了。 “景如是,你和王氏的婚事怎么说?”巢文彦逮着机会便问景如是这件事情。“这是皇上亲自赐的婚,难道你觉得还可以抗旨吗?”景如是漫不经心地回道。这门滑稽的婚事本就是她在莫名其妙的情况下被答应的,她暂时也没有心思放在退婚的事情上,能拖就拖,实在拖不了再想办法呗。 “你爹在世时,有没有给你定一门亲事?”巢文彦摸摸下巴,认真地询问道。其实他也看得出景如是不是真心想娶王氏女子,可皇上亲口一下,她不得不接受。如果景从之在世时,给她定了门亲事,那王氏女子嫁入景府就只能做妾了。想必王家定然是不会让一个嫡女做妾的,这门亲事那就有回转余地了。 景如是明白他的意思,细细回想了一下,老老实实地摇头道:“还真没有。” “没有就编一个啊。”巢文彦有些急了,景如是怎么就这么不开窍呢。 “你当皇上是傻子啊。”景如是耸耸肩,觉得他这个计划不太可靠,“平白无故多出个未婚妻,我这不是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给了皇家、王家一耳光吗,他们还不得想法设法弄死我啊。” “做得缜密点就不会有问题。”巢文彦坚持己见道,“你就说和你指腹为婚的未婚妻因为某些变故离开了京城,两家很多年没有联系,所以你并不知道有未婚妻的存在。但现在人家找到你了,你不能背信弃义,所以还是要依照父母的遗愿完婚。你看,故事这么编别人就不能指责你了吧。” 第262章 263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景如是白了洋洋自得的巢文彦一眼,嘲笑道:“你写书呢?” 巢文彦脸一沉,正色道:“我可是很认真的。”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景如是有些敷衍地摆摆手,跳上马车,对巢文彦挥挥,就上班去了。 只留下巢文彦气鼓鼓地站在原地。 白天是平静的一天,几乎和往常一样,除了中午的时候她在卷宗里发现了一张夹着的纸张,是裕惜赐的笔迹,告诉她晚上他会来找她。 景如是看完之后立即“销毁罪证”,但眼睛里却有了一丝笑意。 巳时刚过,当景如是从书房回到寝室时,一双有力的手臂便从后轻轻搂住了她纤细的腰肢。 “快进去,别被人看见了。”景如是慌忙将门合上,转过身来,将裕惜赐拉到屋子中央。她有些担心地问道:“你没被人发现吧?” 裕惜赐迷人深邃的眼睛一直看着她,好笑地说道:“怎么感觉我们是在‘暗度陈仓’?” “呸!”景如是瞪了他一眼,“谁在和你‘暗度’啊,真不会说话。” “是我用词不当。”裕惜赐将她带入怀中,汲取着她身上特有的雅香,轻笑道,“我们是在幽会。” “幽会这词听着也不好。”景如是皱了皱鼻子,嫌弃道。 “那该怎么说?”裕惜赐毕竟是情场新手,也说不出那么花言巧语来。 “就是见面啊。”景如是似乎已经习惯了他的拥抱,双手自然地环抱住他的腰,闭着眼睛说道。 他听着她温软的语调,心脏像被猫儿抓了一下,情难自禁就低下头去,吻住她的双唇。 “唔~”景如是又被他“偷袭”,恼怒地捶打了他几下,却也渐渐忘情地和他拥吻起来。 他将她抱起,放在软榻上,轻轻压了上去,龙舌撬开她的编贝玉齿,缠绕上她的香软小舌,一下一下地轻吮。 比起前几个吻,今天过于温柔的接吻方式反而让景如是唇齿间有些麻麻的,不太舒服的感觉。 被他逗弄长了,景如是终于不耐烦,化被动为主动,含住他撩拨的长舌,重重吸吮了一下。 裕惜赐也克制不住了,顺势将她的脑袋压向他,火热激烈地加深了这个吻。 唇齿相接,口沫相濡,两人像缺氧的鱼儿般,急切地从对方口中吸取活命的氧气。 月儿透过清灵的纱窗,看着爱河中的两人深情接吻,也害羞地躲进了云层后。 景如是率先“败下阵来”,她气喘吁吁地唤道:“裕惜赐....我快不能呼吸了.....” 裕惜赐于是“好心”地从她唇上移开,目标下移到了她的脖子上。 “不要亲那里.....会被人看到.....”景如是喘着气,慌忙制止。昨晚他留在她脖子上的痕迹她好不容易用粉液和高衣领遮住,今天可不能再留下“罪证”了。 他努力压制住翻涌的情潮,深吸了几口气,从她颈窝间抬起头来,歉意地说道:“抱歉。” 景如是脸蛋红红的,她明白恋爱初期情侣都比较腻歪,所以也只是象征性地瞪了他两眼。 她害羞的模样太过可爱,他忍不住又亲了亲她的唇,才拉她坐起来。 第263章 264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如是,我有东西给你。”说着,他从怀里拿出一个漂亮的小盒子,打开,里面赫然是一串由七彩碧玺制成的手链。 “好漂亮。”景如是发出低低的惊呼。她是学历史的,对古玩自然有一定的鉴别力,这串珠子每颗都雕琢完美、色泽艳丽,比她所见的慈禧太后的碧玺首饰还要漂亮。这样一串手链,定然是价值不菲的。 裕惜赐见她喜欢,笑意更深,温柔地替她戴上后,才说道:“很适合你。” 景如是从震惊中清醒过来,摸着这清润冰凉的手链,好奇地问道:“你在哪里买的?” 京城的古玩店她早就逛了无数遍了,有这样的珍品她不可能不知道啊。 “这是我娘的。”裕惜赐微笑着解开她的疑惑。 “啊!”景如是急忙想取下来,“你娘的遗物,你送我干嘛,你要好好保留着啊。” “留着我也不能戴。”裕惜赐制止她的动作,坚持道,“正因为是我娘的遗物,所以我才要把它送给一个很特别的人。” 景如是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他虽然不会讲太多的甜言蜜语,但是这种直白的话更具杀伤力。她不自在地转移话题道:“你今天都做了些什么事啊?” “养伤。”裕惜赐指指脸上那已淡去不少的“五指印”,意味深长地笑道。 “你脸皮有这么薄吗?”景如是一点都不愧疚,反而质疑道,“我就那么‘轻轻’地打了一下,你脸就肿到现在?” “第一,你不是‘轻轻’地打,你用了十成十的内力;第二,我虽是习武之人,但也没有练金刚罩,哪有不留痕之理?”裕惜赐将她的秀发解开,柔顺地散在脑后,他喜欢看她长发披肩的模样。 景如是也不制止他的“怪癖”,而是追问道:“你还没回答我,今天一天干嘛去了?” “怎么,担心我今天私会谁家的小姐去了?”裕惜赐调笑道,轻嗅着她的发香。 “我一点都不担心。”景如是懒懒地靠在他的身上,微微合上眼眸,风轻云淡地说道。 “这么自信?”裕惜赐挑眉,故意问道。 “不是自信。”景如是唇角上扬,无所谓地回道,“你若无情我便休。天底下三条腿的蛤蟆难找,两条腿的男人到处都是。” “你把我比作蛤蟆?”裕惜赐佯怒,捏着她的鼻子,呵斥道,“有我这么英俊的‘蛤蟆’么?” 景如是哈哈笑道:“是你自己对号入座的。” “淘气。”裕惜赐点了点她的额头,语气宠溺,“我不是多情之人,这点你可放心。” “对了。”景如是坐直身子,看向他,好奇地问道,“我一直都想我你,为什么这么多年你身边都没个女人?是因为洁癖还是有特殊原因?你说你喜欢我很久了,那你在不知道我是女人的时候,不会真有断袖癖吧。” “你又在瞎想什么。”裕惜赐被她无厘头的问话弄得一脸无奈,“我五年前就怀疑你是女子了,否则你也不会设计让我观看你‘出浴’,打消我的疑虑吧。” 景如是乐不可支,呵呵笑道:“你看的是初一的‘出浴’。” 第264章 265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景如是叹了口气,男人吃起醋来比女人还厉害得多,这么斤斤计较,一点漏洞都不放过。 “看到他的肩膀了行不行。”景如是白了他一眼,说道,“当时都是小孩子,看到了又怎么样?你别这么锱铢必较了。” “我不喜欢你看别的男人。”裕惜赐搁在她腰间的手紧了紧,宣示主权道。 “行了,你别转移话题,现在讨论的是你的‘癖好’问题。”景如是一脸严肃,赶紧换到刚才那个话题上。 明明是她在转移话题。裕惜赐腹诽道,不过也不在追究“看没看到”这个问题了,反正以后她也没有机会再去看别的男人。 “你怀疑我有断袖癖,那你可曾见我同某个男子走得很近?”裕惜赐反问道。 “有啊。”景如是如数家珍地报上名字,“巢文彦、李采青、骆行书、薛尚德――” “停!”裕惜赐满脸黑线,他会同他们有染?他微眯着双眸,威胁地看向景如是,“需要本王现在证明吗?” 感受到他的手又不规矩起来,景如是立即赔笑道:“不用了,我明白了。” 裕惜赐给了她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沉默了几秒,绝对告诉她真话:“我无法像其他王侯公卿一样放纵自己,是因为我不想重蹈我父王的覆辙。” “嗯?”景如是正想使坏掐他的手臂时,突然听到他这么一说,顿时抬起头来,一脸疑惑。 “我还从未告诉你我父王和母妃的故事吧。”裕惜赐看向她,温柔似水的眸子里染上了一抹忧伤。 景如是摇摇头,裕惜赐的母亲――璇敏太子妃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所以外界知道关于这位太子妃的事迹不多。 她所知道的,和普通百姓知道的一样多:嘉年太子最是宠爱这位太子妃,两人从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成亲后琴瑟和鸣、举案齐眉。当时被传为一时佳话。 婚后五年,太子妃诞下一女,封锦年郡主,两年后,又诞下裕惜赐,皇帝龙颜大悦,举国欢腾庆贺。 一切都显得那么完美,然而,在裕惜赐两岁的的时候,锦年郡主突然病故,太子妃悲伤过度,抱着爱女的尸体不肯松手,很快便缠绵病榻、神志不清。 顷刻间,嘉年太子受到重大打击,颓废不振了好一阵。皇帝担心太子,多次奉劝,但都无效果。几个月后,忧劳成疾的皇帝病倒了,嘉年太子在进宫看望皇帝后,回家又看到孱弱的幼子,内疚自责后,才终于振作起来。 这就是世人所知道的有关太子妃的全部往事。 本来皇室规矩森严,女眷亦不可抛头露面,她们的故事根本不可能为普通百姓所听闻。只不过嘉年太子深受举国爱戴,他的家庭生活自然也就被扒出了不少。 “我的父王和母妃是青梅竹马。”裕惜赐缓缓起了头,声音里无悲无喜,平静得如一潭永不流动的泉水,“母妃家族是开国八柱公之一,虽然传至母妃那代,已没落许多,但父王还是坚持要娶母妃。母妃是外公独女,自小深受宠爱,再加上她琴棋书画、天文地理、医学占卜,无所不精,甚至连军事韬略都有所研究,所以她的心性比一般人高上许多。” 第265章 266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她虽然爱父王,但却不愿嫁入皇家,因为她想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情,而不是宫闱间尔虞我诈、独守孤灯的生活。为了娶到母妃,父王许下了:他日登基为帝,必六宫无妃、独宠一后的承诺。” 景如是抱紧了他,心中有小小的动容,原来每一段羡煞旁人的爱情背后都那么来之不易,所以才会懂得珍惜、不再辜负。如景从之、也如裕嘉年。 “婚后五年,父王恪守着他的诺言,即使母妃一无所出,他也没有动过纳妃的念头。”裕惜赐也搂紧了她,感受着她温暖的体温。“第五年,母妃终于诞下了皇姐。据皇姑姑说,那是她所见的父王最开心的日子。初为人父的他高兴得手足无措,有好几次抱着皇姐都乐得差点将她癫到地上。他整夜整夜地陪着母妃和皇姐,笑容从未从脸上消失。” “你父王是位好丈夫和好父亲。”景如是出自内心地夸赞道。 “是吗?”裕惜赐苦笑一声,“你听我说完,或许就有别的评价了。” “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景如是一愣,立即明白一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母妃生皇姐的时候难产,太医断定她不能再有孕了。”裕惜赐接着说了下去,“皇上自然心急如焚,他是决意要把皇位传给父王的,所以绝不会允许父王没有子嗣。但他也知道强行下令没有作用,所以他让父王进宫去陪伴他。几天后,父王回家了,带回家的还有当时太子太傅的嫡女。母妃很生气,质问父王为何这么做。父王告诉她,他不能没有儿子,但他也不会对不起她,所以他不会迎娶太傅之女,只待后者生下子嗣后,便会让她离开。” “你母妃肯定没办法接受。”景如是轻轻叹了口气,当女人被视为传宗接代的工具时,她们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了。璇敏追求忠贞的爱情没有错,嘉年身为太子肩负着江山传承的责任,他也没有错。错的是造化的弄人,是无法摆脱的宿命。 “你错了,母妃接受了。”裕惜赐的视线看向远方,包含着太多复杂的感情。 “啊?”景如是诧异地抬起头来,小嘴微微张开,难掩一脸不解。他母妃这么轻易就妥协了?那婚前的坚持呢?难道在现实面前,所有的理想都终究会化作泡沫,在阳光下破裂? “是的,母妃很平静地接受的了,因为她知道木已成舟,就算她以死相逼也改变不了,更何况,她还要为皇姐着想。”裕惜赐的声音里听得出丝丝心疼,可他除了述说,也不能为已经死去的母亲多做一点事情。“但她提出,她与皇姐搬至偏殿,与父王分开居住。并且若无重大事情,请父王不要来打扰她们。父王不肯,但母妃已心如死灰,她以绝食要挟,抱走了皇姐。父王开始还存着一丝侥幸,以为假以时日,母妃会回心转意。可后来他才明白,母妃的世界里除了皇姐是‘大事’外,其余的都不再重要。他们半年没有见面,而那太傅之女却有了身孕。” 第266章 267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我很心疼你母妃。”景如是抱起他的胳膊,心中像有一块石头压着,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了。越是痴情越是无情,璇敏从极爱到心死,必定是经历过外人难以想象的痛苦,所以她才能绝然放下一切,放下嘉年。 裕惜赐握紧她的手,接着说道:“太傅之女有了身孕后,父王觉得自己对宗室有了交代,他便去找母妃求和。然而,母妃对他的态度却恭敬冰冷,冷得让人心中生寒。父王想了很多办法,但母妃却连一个字都不愿同他多说。后来父王才从下人的口中得知,这半年,母妃除了在抱着皇姐时会露出笑容,平时里不与任何人交谈。父王很自责,想尽办法弥补,但都无成效。皇姐一直体弱,母妃便想带她回岭南娘家修养。父王知道一旦让母妃走了,她就不会再回来。所以他一再拖延,直到母妃像疯了一样砸烂了所有东西,还失手推到了太傅之女,令后者小产。那时父王才知道,母妃的精神世界早已垮塌,她压抑许久的情绪终于在那天爆发出来,像疯子一样歇斯底里。” “母妃被关进了单独的房间中,父王虽然没有处置她,但却不让她碰皇姐了。他还请了很多名医来为母妃治病,但大夫全都束手无策。这事传入了皇上耳中,他大怒之下狠狠斥责了父王,父王回府后借酒浇愁,神志不清之下他犯了这辈子最大的一个错误。” 听到这里,景如是的眼眶已经红了,她颤抖着声音询问道:“是什么?”“他强暴了母妃。”裕惜赐说道这里,喉咙间忽然像被东西哽住了一般,再也吐不出一个字来。他很爱父亲,可也无法原谅这样的行为,失望、心疼、愤怒、无能为力像冰冷的空气般,灌入他的胸腔中,每一把都是割肉的钝刀。 景如是站起来,抱着他,心痛地制止道:“对不起,不要再说了。” “让我说完吧。”裕惜赐拉开她,表情已恢复平静。 景如是没有说话,因为她也不知道还能安慰他什么。他所经历的,她不能替他分担,唯有让他说出来,或许会是一种释放。 “之后,母妃有了身孕。”裕惜赐嘲笑道,“太医说母妃无法再孕,可她偏偏又有了,这可真是讽刺。十个月后,母妃生下了一个男孩,也就是我。宫中的反应自不必说,就连父王都喜出望外,似乎忘记了他对母妃做过的事。一切好像都恢复了正常,那些不开心的过往都像烟雾般,被风一吹就散了。除了――母妃不喜欢我。” “母妃很不喜欢我,她甚至不愿意抱我。虽说有好几名奶娘在轮流照顾我,但父王仍旧希望能培养母妃与我的母子亲情。可母妃却说她的精力有限,只能照顾一个孩子,她已经有了皇姐,所以她不能再照顾我。于是,父王又犯了个巨大的错误。他将皇姐从母妃身边带走,将我硬塞给了母妃。母妃极力抗拒,她又哭又闹,但父王就是铁了心不让她见皇姐。为了能见到皇姐,母妃愿意照顾我了,或许真的是母子连心,一个月后,我已离不开母妃,而母妃也对我疼爱有加。” 第267章 268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眼见我与母妃已培养出了感情,父王才将皇姐带回身边。但当皇姐回来时,她的身体更差了,据说是因为思念母亲过甚不肯吃饭导致的。母妃抱着皇姐流泪,整天整夜不睡觉只想多看看自己的女儿。父王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于是他把母妃的姐姐从岭南叫来,让她陪母妃出去透透气。可是当母妃回来时,却正看到贵妃娘娘将皇姐推在地上,凶狠地呵斥。原来皇姐不满我分去大人们太多注意力,趁着无人注意时,偷偷掐了我一下。不料这举动却正好被皇上和贵妃看到,贵妃心急,打了皇姐,而皇上也狠狠责骂了皇姐。母妃将皇姐抱回寝居,死死关上房门,不让任何人进来。从那以后,吃饭、睡觉她都抱着皇姐,并且再也不多看我一眼。” “每位母亲都是爱自己孩子的,你皇姐比起你来说,受了太多委屈,所以你母妃才会更爱她一些。她并不是不爱你,只是――”景如是很想安慰他。 “只是我有父王、皇上、贵妃乃至全天下的疼爱,可皇姐只有她一人,所以她爱皇姐甚过我。这些我都明白。”不等她说完,裕惜赐就把话接了过去,“可是父王不明白,他故技重施,在母妃睡着时,偷偷将皇姐送入了宫中。可贵妃本就不太喜欢皇姐,又怎会悉心照顾她,在宫人的疏忽下,皇姐掉入了御花园的池塘里。当晚,她就发起了高烧,整个太医院都出动了,但即使这样,还是没能救回她。皇姐死后,母妃彻底疯了。她不记得任何人,只记得她有个女儿,她抱着一个枕头,当做皇姐还活着。她不肯吃饭、不肯睡觉,只对着枕头说话。年迈的外公从岭南赶来,但母妃连他都不认识了。临走时,外公对着父王说了一句话:‘我沐英一生自认慧眼如烛,看人从无偏颇,但却惟独错看了你;你裕嘉年对得起江山社稷、百姓黎民,却偏偏对不起吾儿。你是帝王之才,却不配做丈夫与父亲!’。” “外公说完这番话就走了,他并没有带走母亲,因为他知道母妃是不能离开皇姐的。半个月后,当所有人都放松警惕时,母亲自缢了,她只留下了一行字:将我与我儿同葬。”说完了结局,裕惜赐反倒松了口气,他轻声说道,“母妃并没有疯,她只是不想活了,所以她装作谁都不认识,装作思念成疾,只等一个时机,便义无反顾地离开了。” 景如是已无法言语,因为她早已泪流满面。 世人皆道他天纵荣宠、一世无虞,却不想锦绣风光的背后,也隐藏着这样伤痛的往事。 难怪他说她无需担心,他不是多情之人。在看到父母之间的悲剧收场时,他的内心定然已是无尽阴霾。他不放纵,不付出感情,冷眼看着这世上的红男绿女,却从不动心。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懂得,深刻却无法专一的爱,带来的注定是镌刻入灵魂的伤痛。 所以他绝情弃爱,努力让自己变得像冰石一般,以为只要不爱上任何人,那就不会痛了。 第268章 269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但他的内心深处又有着与生俱来的感情洁癖,即使在他下定决心任何人都不爱时,他也做不到为了传宗接代而迎娶一门又一门妻妾。 他像他的母亲,渴望纯粹的爱情。却也如同他的父亲,冷静理智,有着厚重的责任感。 这样一个矛盾又坚强的男人,她原来一直都看错了。 “其实我对母妃的印象并不深,在有限的记忆中,只有她对我不苟言笑的表情。因为她是自缢,这样的死法对皇室来说是极大的丑闻。所以她死后,皇室还对外宣称她在养病。甚至我也是在懂事后才被告知真相。”更像是一种宣泄,起了头就无法再停止了,裕惜赐没有注意到怀中人的表情,仍在自顾自地说着,“可是直到父王也离世后,我在整理他的遗物时,发现了一本手记。但那不是他的,而是属于母妃的。我从第一页第一行字读起,整整读了七百八十一页。” “手记是从他们成亲写起的。她觉得自己找到了一位天底下最好的丈夫,她认为这是上天的恩赐,所以她一定要成为一位好妻子,来报答他。她写了很多生活中的琐事,我从未见过哪一个人对生活有如此多的感触,所以我想那时的母妃一定是幸福快乐的。” “到了中间部分,她就已经焦躁不安了,因为她无法为父王孕育孩子。但父王却从不给她压力,反而还一次次安慰她。正因为有这么体贴的丈夫,所以她下定决心一定要为他生下继承人。于是她跋山涉水、遍访名医,尝试过很多民间的偏方。最严重的一次,她因为误食有毒的草药,而险些丧命。或许是老天终于被她的诚意感动,在婚后的第五年,她终于怀上了孩子。孩子出生了,是个女孩。她以为父王会失望,但看到父王开心得手舞足蹈的模样,她觉得之前所受的所有苦难都是值得的。” “她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生产时大出血严重损害了她的健康,所以太医断定她不能再有孩子了。可是她一点都不难过,因为成为了母亲的她,才明白那种血脉相连的骨肉之情。在所谓的传宗接代压力面前,她更希望用尽所能照顾好身体孱弱的女儿,希望她平安长大,希望她一世无虞。她以为父王也是这样想的。” “然而,父王却在她生辰那天带回了一名女子,说要这名女子替他生下继承人。母妃很愤怒,她质问父王是不是忘记了对她的承诺,为何五年她一无所出他都能接受,如今他们都有自己的女儿了,他却要背信弃义?父王却告诉她,他不会另娶,即使那女子生下儿子,他也会像天下宣布,这是他们两人的孩子。母妃无法接受,父亲却坚持,说这是他的责任。她跑回房间,失声痛哭。却吵醒了女儿,她立即止住哭声去安慰女儿。她闭门不见父王,以为可以逼他妥协,却不想父王这一次却是认真的。所有人都来劝她,甚至连从岭南陪嫁来的丫鬟也让她理解父王。一夕之间,她成了众矢之的,没有人理解她的痛苦,反而认为是她在无理取闹。” 第269章 270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最终,父王还是和那女子同房了,母妃在那一晚彻底心如死灰。翌日,她走出房门,平静地接受了事实,但从此之后,她封闭了内心,只在手记中写下真实的心境。” “那半年她写得不多,大部分都是记载有关皇姐成长的轶事。她笑了、哭了、长牙了.。在偏殿的日子里,只扮演着母亲角色的她,也许是幸福的。她很少想起父王,或许她已经将他驱逐出了她的心里。” “然而父王执意打破她的平静,在那晚的伤害后,她颤抖着写下了对他的恨意。那篇手记支离破碎、泪痕斑斑,直到多年后,我还能通过纸张感受到她的绝望与悲伤――” “之后便是有了我,母妃写到她很愤怒、很恨父王,所以她不想生下这个孩子。可是每当她狠心要拿掉孩子时,她又仿佛能听到孩子在唤‘娘’的声音,她终究还是不忍心。” “我出生后,母妃感觉不再欠父王什么了,她完成了她的‘任务’,而且她并不爱第二个孩子。父王将皇姐强行带离她身边,那差点让她发疯,但为了皇姐,她不能倒下。相处的一个月,让她慢慢接受了我,接受了这个不受她喜爱的孩子。” “她决定放下过去,想为了两个孩子好好生活,除了不再爱父王,其他的都能回到从前。然而,当分离了一月之久的女儿被带到面前,当得知女儿没有得到好好照顾时,她难受得直掉眼泪。她将愤怒转移到我的身上,认为是我的出生夺取了所有人的关注,才导致皇姐受到虐待。于是她拒绝再照顾我,整天整夜只抱着皇姐,因为只有那样才能稍微减轻她的愧疚感。” “甚至连父王都不再强迫她,若不是看到那一幕――” “母妃说她是个失败的母亲,连女儿都保护不好,她很没用。所有人都以为她爱女爱得已近疯魔,可没一个人能理解她作为母亲的无助与彷徨。她的精神又变得很不好,她像个护犊的母兽,对于外界一切想伤害她们母女的人,她都恨不得与之同归于尽。呵呵,那样温柔的一个人,却被逼到了想杀人的地步。” “她整晚整晚失眠,半夜常常惊醒,只有看到女儿睡在身边才松口气。父王不想她垮掉,于是在她的饭菜里下了药,并且偷偷把皇姐带走。她醒后,像疯了似的冲到宫中,看到的却是刚从池塘里被打捞上来的女儿。” “裕惜赐,求你不要再说了。”景如是知道他很难过,可是他这个样子,让她真的好心慌、好害怕。 “其实后面发生的事情她都没有写了,那是我调查得知的。”裕惜赐像没有听到她说话一般,只顾一吐为快,“你知道吗?她的最后一篇手记是写给我,虽然她并不知道我会不会看到。” “呜~”景如是咬住下唇,泪水模糊了视线,她除了更用力地抱紧他,用自己单薄的力量给他安慰外,确实真的什么也做不到了。 这个故事的悲惨程度已经超出了她的承受能力。因为太爱,所以才可悲。 第270章 271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她在手记里写到,女儿死了,她也不想再苟延残喘了。她装疯,是为了让大家放弃希望,在他们习以为常时,再静静离去。她说,她一点都不害怕死亡,反而觉得是种解脱。可是,她却觉得对不起我,对不起她的孩子。” “她说,不知道我长大后,有一天听到她的名字,会不会恨她。但她真的坚强不下去了,请我原谅她的自私。” “她还说,她真的很爱我,可是她一直压抑着对我的爱,因为她无法再爱了。她说她之所以更爱皇姐,是因为她不仅是她的第一个孩子,还陪伴她渡过了人生中最绝望的日子,给了她活下去的勇气。那半年相依为命的时光,只属于她们的时光,无法为外人道的时光――” “而且我一出生就受尽万千宠爱,反观她的第一个孩子,除了母爱,却什么都没有。母妃在无能为力之下,只好一遍遍劝服自己不要爱我,她的一切苦难都是源自我――”“可在她留在人世的最后时刻,她唯一的挂念却是我。她说:娘亲是爱你的,比这世上的任何人都爱,所以即使受尽伤害,我也要生下你。娘亲与你相处的时间不长,还把很多的爱都给了你姐姐,你会怪娘亲吗?娘亲知道待你长大后,或许无法原谅我,可是娘亲仍然会在天上一直守护着你,看着你长大成人、成家立业。惜儿,你知道吗,你的名字是为娘所取。好几年前,我就已经盼着你的到来,所以早早便取好了名字。可是当你真的到来时,我却没有尽到母亲的职责。若来世还能为母子,那么今世欠你的,来世定会好好补偿。” “真的,请你不要说了。”景如是捂住他的嘴,眼泪如汹涌的瀑布般,从脸颊上滑落,落到了她和他的手背上。 裕惜赐这才看向她,见她哭泣的模样,心脏蓦然一紧,他将她紧紧拥抱,在她耳边喑哑地道着歉:“对不起,我不想让你哭的。” “没关系。”她飞快地摇头,搂着他的脖子,努力止住眼泪,“你肯说给我听,我很高兴。我只是心疼你。” “我有什么好心疼的,比起很多人来说,我已经很幸运了。”裕惜赐轻拍着她的背,反倒安慰起她来了。 “我知道,我心疼你,还心疼你娘。”景如是抽噎着,说道。 “都过去很多年了,我早已看开。再说,我娘和皇姐在下面团聚,或许比留在人世中更开心。”裕惜赐的自我调节能力很强,这么多年的一个人生活,让他看淡不少。 “也许吧。”景如是趴在他的肩膀上,还是隔了好一会儿才平复心情。 璇敏太子妃的故事,是她听过的最悲伤的爱情故事,也难怪她会难受这么久了。 “所以,你就下定决心,不做和你父王同样的事情。遇到喜欢的人,就绝不辜负是吗?”景如是一边擦干眼泪,一边问道。 “嗯。”裕惜赐不后悔在她面前爆出“家丑”,如果这世上他只想与一人分享他的不快乐,那人一定是她。 “你娘亲埋葬在哪?你要经常去看看她,她生前那样没有安全感,死后定是希望常常见到亲人的。”景如是叮嘱道。 第271章 272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你和我一起去吗?”裕惜赐握着她的手,凤眸如夜晚的星空般,澄澈灼亮。 “我?”景如是楞了楞,目前她的身份还不太合适吧。 裕惜赐看出她的犹豫,笑道:“虽然现在我们还不能大白于天下,但总有一天,我牵着你的手,光明正大地去我母亲的坟前祭拜。” 景如是耳根一阵发烫,她还真没想过那么遥远的事情,或许他真的比她考虑得更多吧。 她缓缓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他唇角上扬,继续说道:“我知道我们之间有很多难题,但相信我,我一定会将它们都克服。” “我相信你。”她抚上他俊美无涛的容颜,也承诺道,“我选择和你在一起,就料到了会有很多磨难。我相信,只要我们同心,就能克服所有的困难。” “能有景家家主与我同舟共济,我还奢求什么呢?”裕惜赐半开玩笑道。 “既然我是家主,那你就听我的。”景如是正色道,“不许再提不开心的事,今晚只谈风月。” “好。”裕惜赐从善如流。 暖和的室内,隔绝了外面的冷空气,也让两个人的心从未有过的贴近和温暖。 “这又是王家小姐命人送来的?”景如是看着眼前精美绝伦的盛器,冷冷一笑。 “是的,少爷。”下人垂手站在一旁,恭敬地回答道。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待无人时,景如是正想将汤倒入花盆里时,外面却传来了下人的通传声。 “少爷,谦王求见。” “裕之琦?他来做什么?”景如是不解地皱眉,然而即使不欢迎,也还是得装作去迎接的样子。 裕之琦已站在门口等着她了,见到景如是匆匆赶来,白净英俊的脸上扬起谦谦君子般的笑容,还真是符合了他的称号。 “谦王殿下大驾光临,还恕微臣有失远迎。”景如是行礼,装作惶恐的样子。 “是本王不请自来,打扰了景大人。”裕之琦客套地说着冠冕堂皇的话,然后直奔主题,“今日本王是受表妹所拖,特意来替她送汤的。” “送汤?”景如是先是一楞,婉拒道,“劳烦谦王特意跑一趟,真是让微臣受宠若惊。可是王小姐的汤,微臣刚才就已经收到。殿下的好意微臣谢过了。” “无妨,本王只是顺路经过你这里,表妹才嘱咐的。”裕之琦不在意地摆摆手,坚持道,“既然本王已经到了,景大人还是收下吧。” 景如是只想早点送他走,于是立即应承道:“多谢殿下。” 没想到,裕之琦还不急着走,他往里看了几眼,很感兴趣地说道:“早就听闻景府华美大气,今日可否让本王见识一番?” 再怎么华美也比不上皇宫吧,景如是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也不能直接拒绝。她笑道:“殿下这话过誉了,寒舍不过是普通的民宅,哪值得让殿下多费脚力呢?” “景大人这话是不欢迎本王吗?”裕之琦是几个兄弟中,城府最深的,但也是表面功夫做得最好的。 “微臣怎敢不欢迎殿下!殿下请进”景如是心想既然他想进来,那就进来吧,这是她的地盘,难道还怕他心存不轨? “打扰了。”裕之琦一掀袍脚,大步走了进来。 第272章 273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每到一处稍有景致的地方,裕之琦都要停下来,问上几句。 “这是南越红檀香,走近了还能闻到淡淡的香气。”景如是也配合他,尽量详细地讲解。 “对了,景大人还没用膳吧。”裕之琦约莫估计到饭点了,所以故意提到。 “还没。”景如是很想说吃过了,让他赶紧回家找妈去,不过裕之琦摆明就是想留下蹭饭啊,她只有顺着说下去了。 “那大人饿了吗?”裕之琦又问道。 “有些。”景如是回道。 “本王也饿了,不知本王留在景府用膳,可会打扰大人?”裕之琦故作商量道。其实谁都知道,这就是打定主意不走了。 “当然不会。”景如是虚情假意地邀请道,“殿下肯留下用膳,真是令寒舍蓬荜生辉啊。” “那就劳烦景大人安排了。”裕之琦虽然长得不差,但脸上却像戴着顶假面具,怎么都让人喜欢不起来。 “殿下,请。”景如是将他迎到饭厅中,让厨房赶紧上菜。好在裕之琦不是个挑食的主,没有过多的要求。 待饭菜上齐后,裕之琦率先动了筷子,景如是以眼神示意让人替他斟酒。 裕之琦却让人撤掉酒杯,说道:“本王很少喝酒,却喜喝汤。” 说着,他让人将王家小姐煲的那罐“爱心靓汤”拿到桌上,才对景如是说道:“不是本王自夸,我这表妹从小就心灵手巧,煲汤手艺也属一绝。景大人尝过她做的汤,感觉还合口味吗?” 景如是连一滴都没喝过,怎会知道它的味道,不过做戏做全,她笑着回应道:“当然,王小姐的手艺的确无人可及。” “既然景大人喜欢,不如再喝一碗?”裕之琦让人倒出一碗,递给景如是。 景如是婉拒道:“殿下来之前,我已经一人喝了好几碗,现在还很撑,待会再喝吧。” “景大人刚才还说自己饿了,现在怎么连碗汤都喝不下去?”裕之琦故作不解,问道,“难道表妹的汤难以下咽,大人不好直说而已。” “怎么会。”景如是否则道,“微臣只是饿过了,现在又不饿了。” “其实大人并不想娶我表妹的是吗?”裕之琦放下筷子,笑容不减,却突然这么直接问道。 “微臣是真心想娶王小姐的。”景如是知道裕之琦是杠上自己了,他今天的目的难道只是为了送汤,不是为了找茬? “既然是真心实意,那为何忍心让她的辛苦白费?”裕之琦笑道,“难道怀疑这汤里下了毒?” 景如是“吓”得立即站起,一脸惶恐地赔罪道:“微臣怎会有如此顾虑,怎会怀疑王小姐会害微臣。” “本王开个玩笑,你别紧张。坐下吧。”裕之琦从容地挥手,看不出有一丝怒气。“本王只是想能亲眼看到大人喝下,以便有个交代。不如本王陪景大人一起喝如何?” 景如是心中冷笑,他越想让她喝,就越说明这汤有问题,她又怎么会如他意呢? “殿下都这么说了,微臣定然是不能辜负王小姐的一片心意。”景如是微笑着端起瓷碗,手腕忽然一个弯转,瓷碗顿时像一侧倾斜。 第273章 274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说时迟那时快,裕之琦身形闪动,下一秒就将碗稳住,只洒出了几滴在地上。 景如是微微有些吃惊,没想到裕之琦还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早就看穿了她的意图,还及时制止了她。 “景大人可要端好了。”裕之琦意味深长地提醒道。 景如是笑笑,将碗缓缓端至嘴边,同时运用周身内力在慢慢蒸发汤汁。 然而,周围的温度骤然变冷,蒸发的水汽又重新在碗中凝结。 景如是心中一惊,抬头望向裕之琦,只见对方仍然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不动声色。 瞬间降低温度,这样的内功她还是第一次见识到,一直不显山露水的裕之琦,武功真有这么高强? “好汤。”裕之琦率先喝了一大口,不吝啬地称赞道。 景如是在脑中飞快地寻找应对之法,她不能和裕之琦公然撕破脸,难道今日就不得不喝这汤了? 虽然她不懂他的意图,不过细想下来,他也不会蠢到在众目睽睽下对她下毒。若是她喝了这汤出了任何问题,全国各地的景派必定不会放过太子府一干人等。 太子都还需拉拢她,裕之琦难道会看不清局势,想自取灭亡? 汤中下急性毒药的可能性不大,但如果是慢性的话,她也就喝这一次,能起什么效果呢? 景如是百思不解,难道裕之琦的目的真的很简单,只是为了不辜负表妹的嘱托? 她可不信! “谦王殿下,今日大驾光临,是否还有别的要事?”景如是也不跟他兜圈子,搁下碗筷,直接问道。 “景大人这是何意?”裕之琦仍然是挂着那副温文尔雅的微笑,眸子里却闪过一丝稍纵即逝的精明。 “微臣只是觉得,殿下贵人事忙,应该不会专程来督促微臣喝汤的,定然是别有深意,恕微臣愚钝,不能猜到殿下心思。”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景如是也必要装得太过卑躬屈膝,毕竟天下人都骂她是佞臣,既然是佞臣,对皇子皇孙又何必客气呢? “那本王不妨直说了。”裕之琦使了个眼色,让自己的人出去了。 景如是也挥挥手,清空了饭厅。 此时房内只剩他们两人,裕之琦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虽然景大人接受了圣上赐婚,但连日来流连花楼、彻夜狂欢,坊间甚至送了个‘不倒景郎’的称号给大人。所以本王担心大人并不想娶我表妹,而只是敷衍我父王。” “殿下给微臣扣的这顶帽子可不小啊。”景如是不卑不亢地回答道,“不风流枉少年,微臣只不过性子还不够稳重,比较贪玩而已。想必殿下也曾听说过‘景郎一舞动京城’的故事吧。在认识王小姐之前,微臣就已经很喜爱歌舞升平的日子了,现在不过是需要时间收敛罢了。” “大人的嘴还真是厉害,轻轻松松就为自己找了个完美的托词。”裕之琦不急不恼,面容俊秀,说话的声音也清雅有致,“本王也是男人,自然理解大人那些‘喜好’。不过这个表妹却是我父王极为疼爱的,还希望大人要好好珍惜、莫要辜负了。” 第274章 275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自然。”原来他是来警告她的,看来她的做法不是没有效的。她不过连着几日寻花问柳,太子就坐不住了,叫裕之琦来提醒她,那如果她再过分点呢?是不是就要气得暴跳如雷,亲自前来质问她了? 呵呵,果真是个沉不住气的人,太子的心胸同城府还是太浅了点。如果是裕惜赐,或许―不对,那人比太子更沉不住气,不过那也是因为对象是她。 但是这样也不好,现在她还不得轻易得罪太子,她还需要保持各势力间的平衡。 “既然大人懂了,为何不将那一碗爱心汤喝下去呢?”裕之琦轻笑道,“你放心,汤是无毒的。” “这我相信。”景如是微微一笑,却拒绝了,“不过微臣实在喝不下。” “如果不喝了它,你想过后果吗?”微笑着说出恐吓的话,裕之琦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为了区区一碗汤,我想殿下不至于会为难我。”景如是语含深意,回敬道。 “本王虽然仁慈,却也是个坚持的人。”裕之琦提醒着,似乎没有转圜余地。 “让让。”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惊呼声,两个同时望去,只见一名小女孩端着一大盘热气腾腾的菜正跌跌撞撞地冲向这里。 “招娣?”景如是站起身来,还没弄懂招娣为何会出现,后者就已经被裕之琦的侍卫挡住了。 “殿下,她是我的人。”景如是有些不快,毕竟这是她的府邸,哪轮得到裕之琦为难她府中的人。 “只是个孩子,让她进来吧。”裕之琦显然也没弄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但见对方不过一名十来岁的女孩,也不多想什么。 “好烫,好烫!”被放行后,招娣嘴里一边大呼小叫,一边脚步不太平稳地冲向桌子。 在靠近景如是时,她脚下忽然一滑,手中菜肴飞向半空,而她自己也扑向了桌沿。 见招娣对准的刚好是王小姐的汤,景如是立即就明白了她的意图,正想配合她把桌子打翻时,裕之琦已率先出手了。 景如是眉目一洌,一拳击向裕之琦的掌心,逼迫他远离招娣。 不料,裕之琦早已料到她会出手,下盘在同时扫向她。 桌下感到一阵袭来的急风,景如是立即闪避,她一掌拍在桌子上,趁着裕之琦想稳住桌子的瞬间,攻向他露出的空门。 由于怕误伤到招娣,景如是出招很谨慎,不敢使用内力,裕之琦看穿了她这个“弱点”,竟用掌风拍向招娣。 景如是以桌为指点,霍然在半空翻转,一把将招娣搂入怀中,硬生生接下了裕之琦这一掌。 “啪”的一声,裕之琦带来的瓷罐碎成了碎片,汤水洒了一地。 “景如是,你好大的胆子!”裕之琦脸色骤然一冷,呵斥道。 “谦王殿下,招娣不过是个孩子,你何必想要置她于死地!”景如是不惊不惧,看得出来,她也动怒了。 “她若不是存心捣乱,本王会同她计较?”裕之琦狭长的眸子微眯,看上去竟带着一丝狠毒。 “招娣,给殿下道歉。”景如是故意叫道。 “谦王殿下,奴婢不是故意的,请殿下恕罪。”招娣一脸惶恐,她想下跪,却被景如是拉着,暗暗在她手背上捏了捏。 第275章 276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门外的人早就按捺不住了,但这毕竟是景府,裕之琦的人被挡在了外面。 裕之琦一时没有说话,空气凝结得像冰块,每一秒都让敌意上升。 “呵呵。”突然,裕之琦发出一阵笑声。 景如是冷冷看着他,猜他还想耍什么花样。 “景大人是朝廷不可多得的人才,本王是惜才之人,自然不会为了一点小事破坏情谊。”裕之琦恢复了好脸色,好像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景如是的脸色也缓和了不少,意思意思地说道:“是微臣冒犯了,多谢殿下的宽厚不计。” “天色不早了,本王也该回去了。”裕之琦看了一眼窗外,正欲转身时,又提议道,“不如最后喝杯茶如何?” 既然他都提出和解了,景如是也不能再推脱什么。她主动斟满茶杯,客套道:“今日微臣未尽到地主之谊,他日必当盛宴邀请殿下一叙。” “本王很是期待。”裕之琦见她一饮而尽,唇角笑意更深,一仰头,喝下了这杯好茶。 “大哥哥,他不是好人。”招娣看着裕之琦飘逸超群的背影,轻声说道。 “我知道。”景如是深深看了一眼门外,转身摸着招娣的脑袋,开心地笑道,“招娣有意帮大哥哥解围,大哥哥很开心。” 招娣的小脸蛋红了红,她不好意思地摸摸耳朵,说道:“可是我还害大哥哥差点和那个坏人打起来了。” “不打起来,那罐汤又怎么会摔碎呢?”景如是不忘提醒道,“不过下次遇到这种情况,你可不能再擅自想主意了,毕竟你是小孩子,很容易受伤的。” “嗯,我知道了。”招娣乖巧地点点头,不过有一丝疑惑,“大哥哥的意思是,以后还会有坏人到家里来吗?” “我尽量不让他们进屋。”景如是保证道,她想了想,又说道,“你刚才见的那个坏人是裕之楽的大哥,现在你明白大哥哥不让你和裕之楽接触了吧,他们一家都不是好人。” 虽然有点“洗脑”的嫌疑,但景如是更希望招娣能有自保的意识,尽量远离那些皇亲贵胄。 招娣杏眼圆瞪,原来裕之楽的大哥比他还要坏啊。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嗯,招娣明白了。” 晚饭后,裕惜赐果然如预料提早来了见她。 “裕之琦今晚有什么目的?”裕惜赐拉她入怀,从头到尾扫视了一遍,见她平安无事才开口问道。 “送汤。”景如是舒舒服服地靠在他的怀中,略有些冰凉的小手钻进他宽厚的大掌中,微眯着双眸,平静地说道。 “送汤?”裕惜赐剑眉微簇,心中疑惑不解。 “嗯。”景如是点点头,将发生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然后分析道,“我猜测汤中有毒的可能性不大,裕之琦不是傻子,不会甘愿犯这种低级错误。他有可能是来打探,看我归顺太子究竟有几分真心实意。” “他得到结论了吗?”裕惜赐长睫掩印,俊美无涛的静颜看不出明显的情绪。 “或许吧。”景如是倒不是很在意裕之琦的看法,毕竟官场无真心,只有倾轧与相互利益,“若不是他想对招娣出手,我也不会同他翻脸。” 第276章 277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招娣的确是个好孩子。”裕惜赐听到招娣的举动时,心中微微有一些惊讶。在他的印象中,招娣还是那个瘦弱胆小,默默忍受的小女孩。没想到,在景府那么多下人中,她竟然是最有勇气的一个,看来景如是疼爱她是有道理的。 “是啊,比起你家里的那些小孩,招娣简直好到天上去了。”景如是不忘讽刺皇家那一众娇生惯养、目中无人的皇子皇孙。 “你也不能以偏概全。”裕惜赐客观地评价道,“即使是民间,像招娣那样聪明懂事又有勇气的孩子,也是不多见的。” “那是。”景如是得意洋洋,仿佛在夸奖她自己的孩子似的。 “你怎么知道她聪明?”景如是记得这是她第一次同裕惜赐讨论招娣吧。 “之楽的课业突飞猛进,全是仰仗招娣之功。”裕惜赐发出一阵轻笑,小孩子的把戏又怎么能瞒过他? “看来你真的挺关心裕之楽的。”景如是侧头看向他,不解地问道,“我一直都没弄明白,你为什么要对裕之楽那么好。你和他父亲可是势不两立的。” “之楽只是个孩子,他不该被牵扯进大人的纷争中。”裕惜赐回答道,“况且皇祖父年事已高,他极其疼爱这个小孙子,我想让他开心,自然就要真心接纳之楽。” “难道没有自私的想法?”景如是挑眉,一针见血地问道,“裕之楽年纪小,又黏你,所以比起他那些哥哥来说,更容易被你收买受你摆布。皇上最重视你,最疼爱他,如果你表现出皇家最没有的亲情观念,皇上自然对你就更加满意了,离你继位也就更近了。” “我不否认。”裕惜赐坦荡地承认了,又告诉她另一个理由,“太子资质平庸,难堪大用。但太子妃王氏却知人善任、工于心计。所以太子府实际做主的是王氏。而裕之楽不是王氏所生,年纪又与几位兄长相距悬殊,除了受皇上疼爱这点之外,他几乎没有别的优势。与我为敌的可能性更是微乎其微,所以我才任由他亲近我。” “哇。”景如是夸张地瞪大眼,下了定论,“每一方面都考虑得这么清楚,你还真是‘老谋深算’啊。” “用词不当,该罚。”裕惜赐故作严肃,却飞快地吻住了她的唇。 她脸蛋红红,象征性地挣扎了两下,也就放下了矜持,和他紧紧拥吻。 都说刚热恋的情侣似火苗,每一分一秒都有熊熊燃烧的可能。裕惜赐和景如是也不例外,两人都是冷静自制型的,但热情却不输任何一对情侣。 自从几次没有控制力量,弄疼景如是之后,纯情的祁王殿下决心去好好“学习”,以“取悦”心爱的女人。 因为答应过景如是,所以他没有去成效最快的“闺房大百科”——青楼观摩,而是镇定地、若无其事地、眼疾手快地从李采青那里顺走了几本闺房“秘籍”。 但刚“偷”来,他就后悔了。因为那些太过直接和裸露的画面,他现在还远远不需要啊。而且还让最近总欲求不满的他,更觉身体“不适”、心情郁闷了。 第277章 278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他又不能直接找人询问,所以只好多多“实践”加“不耻发问”了。 缠绵的一吻结束,裕惜赐气息有些紊乱,却不忘问道:“今天的吻有没有进步?” 本被吻得昏头转向的景如是一听到这个问题,瞬间就从迷蒙中清醒过来,她不满地反问道:“哪有人会在这个时候问这种问题啊?” 该教她如何回答啊? “世间仅裕惜赐一人。”他倒不觉得害臊,反而认真地说道,“我上次不小心咬到了你的舌头,再上次磕到了牙,再上上次还捏痛了你。我可不想一直都没有进步。” 景如是又好气又好笑,她知道他是希望她感觉良好,可是她总觉得这种“实践式”的亲热方式怪怪的,又不是在教学。 不过见他表情专注而认真,景如是想了想,在他的唇上轻轻地亲了亲,说道:“就是这种感觉,没有咬到也没有磕到。” 裕惜赐却故意歪解她的话:“你还想告诉我,太温柔了,所以没有感觉?” “什么啊!”景如是刚想抗议,却又被他密密实实地吻住,长舌缠绕上她的小舍,乐此不疲地开始了新一轮的“探索”。 口齿相缠,相濡以沫。 同时他的手还得寸进尺地在她的敏感地带来回抚摸,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摸她了,所以现在他也就越来越“自觉”。 混蛋,尽找借口占她便宜!景如是愤恨地想捶打他,却被他带领着环上他精壮的腰,让两人更加贴近。 掌握了一些要领,裕惜赐也就渐渐放开了力道,吻得热烈而深入。 景如是也被他感染,脸蛋酡红,浑身发烫,体内还有一股奇异的热流在涌动。 她呼吸越来越急促,额头竟然沁出了薄汗。 裕惜赐察觉到了她的不正常,停下动作,只见她眉间隐约有一条黑纹浮现。 “我心跳好快。”景如是捂住心口,感觉心跳如擂鼓,像要跳出身体般。 “如是。”裕惜赐大惊,还未有任何举措,却见她猛然喷出一口鲜血! 他脸色骤变,按上她的脉搏,清晰地辨别出她体内有两股疯狂窜涌的气流。 短短几秒,她的情况急剧恶化,吐血不止。 裕惜赐不敢再犹豫,他飞快点住她心脉附近的几处大穴,暂缓气流冲击她的心脏。然后覆上她的掌心,将她体内乱窜的真气往掌心处引导,再由他吸出。 时间慢得如凝结的冰雪,然而在他的心中,却像过了千万年那样久。 他不敢说话,不敢移动,全副身心都放在了她的身上。 一分一秒过去,她的情况终于稍有好转,体内的乱流有所平复。 他强忍着不适,打开房门,大声喊道:“来人!” “水。。水。。”灯火通明的房间内,大床上卧躺着一人,她脸色苍白、嘴唇干裂,长眉紧锁,痛苦地发出低喃声。 离她最近的裕惜赐听到她的声音,立即从桌子上端来水杯,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喂她喝下去。 “如是,你感觉怎么样了?”裕惜赐见她眉头有所舒展,俯下身子,轻声询问道。 费力地撑起沉重的眼皮,景如是只看到眼前模糊的影子,甚至都听不太清楚他在说什么。 第278章 279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她的情况到底如何?”裕惜赐转头看向大夫,满脸愠色。 王大夫立即上前查看,然后才说道:“祁王殿下,少主她脉象已经平稳,只是体内被两股真气冲撞,对身体难免会有损害,依草民看来,应是没有大碍了。” “她是中了何毒?”裕惜赐追问道。 王大夫却沉默不答。 “本王命你速速回答!”裕惜赐恼了,虽然这大夫是景如是的人,但若对他隐瞒病情,他也定斩不饶。 “殿下恕罪。”王大夫扑通一声双膝跪下,头颅低低地垂着,但语调却很镇定,他回道,“即使今天殿下要治草民的罪,草民也不能告诉殿下实情。” 裕惜赐眉眼中染上一抹戾色,但刚要发火,却意识到了某种原因,他开口问道:“你是担心会曝光你家少主是女子的事实?” 王大夫抬起头来,满脸诧异,他不敢置信地问道:“殿下,你怎么知道?”裕惜赐对这个忠心耿耿的老人也没气了,他淡淡答道:“她与我几日前就已互通心意,所以今晚我才会在此出现。” 王大夫闻言,更是差点跌坐在地上。虽然他也很疑惑裕惜赐为何会这个时候出现在景府,但却没想到少主与他,竟然,竟然―― “现在能对我道出实情了吗?”裕惜赐冷眸看着他,语含警告。他已经将自己的秘密都说出来了,如果这老东西再不识时务,那他也就不再客气了。 却没想到,王大夫坚定地摇头,拒绝道:“事关我家少主安危的秘密,草民即使肝脑涂地,也要守口如瓶!” 事关安危?那就一定很严重了,裕惜赐被他磨掉了所有耐心,轰然起身,出手如闪电,猛然扼住了大夫的脖子,低喝道:“本王没有耐心来说服你,你若是不说,我现在就杀了你。” “放开.。。他”不料,床榻上忽然传来一阵微弱的制止声。 裕惜赐立即甩开王大夫,走回景如是的身边。 “如是,你好点了吗?”见她睁开了眼睛,裕惜赐心中微微松了口气。 景如是沙哑着嗓子对他说道:“你别为难王大夫。” “他隐瞒你的病情,那就该死。”裕惜赐虽然心中有气,但在她谴责的目光中,态度不得不软化下来。“好,我不为难他。” “王大夫,我究竟中了什么毒?”慢慢恢复了一丝体力,景如是转头看向自己的私人大夫,询问道。 “少主。”王大夫有所犹豫地看了看裕惜赐的方向。 裕惜赐瞪着他,薄唇威胁地抿紧了。 “说吧。他和我的确是――,不用瞒他”景如是有些羞涩地说道,让大夫不用隐瞒。 “少主。”王大夫的老脸上难掩错愕,他万万想不到自家主子会与祁王扯上关联,更逞论会这般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不过,少主的事情轮不到他置喙,所以他也只能将实情告知了:“少主你所中的是一种名为‘唤春’的烈性春药,其实‘唤春’并不算毒物,但却与你所服的‘永年’相克。你误食的‘唤春’很少,所以没有立即发作。但两味药皆属烈性,一旦发作起来,堪称绝命毒药。” 第279章 280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王大夫能成为景如是的御用大夫,本事、心思自然都比常人强得多。他稳住景如是的病情后,就立即检查她碰过的食器,所幸景府宽松的规矩让下人变得懒散,所以傍晚的碗筷还没清洗。他在碗、茶杯里都发现了极其微量的“唤春”,所以才能及时断症。 “‘永年’是何物?”裕惜赐插话问道。他听过“唤春”,却从来没听过还有一剂名“永年”的药材。 “‘永年’是用来克制我发育的。”景如是解答了他的疑惑。 裕惜赐听懂了:“你为了不让别人察觉出你是女子,所以一直在服用这种药?” “嗯。”景如是点头,承认道。 裕惜赐转头问向大夫:“‘永年’可有副伤害?” 王大夫肯定地点点头:“‘永年’是违反自然规律的禁药,长期服用对人体是有影响。” “从今往后,你不准再服它。”裕惜赐脸色一沉,断然道。 “我服用的次数已经很少了。”景如是忍不住为自己“申辩”。 裕惜赐却不接受她的“上诉”:“一次都不行!且不说它是毒药,就说今晚,我若没有及时替你运气,你现在还能坐在这里吗?”“少主,祁王说得对,‘永年’本是逆天之物,长期服用是很伤身体。”王大夫也附和道。其实“永年”的伤害他跟景如是说过很多次了,但她就是不肯停用,让他也很头疼。 “听到了吗?”裕惜赐板着脸,对她的不配合很不高兴。如果他早知道她在服用这种药,一定先就把药全都给毁了! “王大夫你先下去吧。”景如是使了个眼色,支走了大夫。 当房内只剩他们两人时,景如是才说道:“我知道‘永年’不好,可是如果我停用它,我的身份一定会被更多人怀疑。” 她虽然自小做男儿装扮,但五官身材都精致玲珑,皮肤细腻白皙,若不是靠着服用禁药,抑制女性特征发育,她的身份就不止裕惜赐一人怀疑了。 “那你可知,若是继续服用它,你随时可能会丧命!”裕惜赐加重语气,不满她对自身安危的漠视。 “我在朝为官,怎么能让人识破我是女人!”景如是很固执,这么多年平安无事,这次只不过是场疏忽,她绝不会再犯相同错误。 “在你心中,为官比生命更重要?”裕惜赐声音冷冷的,质问道。 “我不只是一个人,我还肩负着整个景家的兴衰荣辱,肩负着我爹的殷殷期盼。你说,我有别的选择吗?”景如是反问道。裕惜赐看着她,久久未语。大抵是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景如是也想瞪着他,无奈现在体弱,支撑了一会头就昏了。 见她倒了下去,裕惜赐立即出手接住她,心脏又漏跳了一拍:“你是不是感觉不好?我马上去叫大夫。” “我没事。”景如是抓住他的手,摇摇头,说道,“你别和我吵架,我就不会不好了。” 裕惜赐又气又心疼,轻轻将她搂入怀中,承诺道:“如果你想隐瞒身份,那就交由我来保护这个秘密。你无需烦恼,更不要以健康为代价。否则,我该如何安心?” 第280章 281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景如是知道他是真心为她好,于是也妥协了:“好,我答应你,不再服用‘永年’。” “乖女孩。”裕惜赐满意地轻了轻她的额头,眸光温柔似水。 “对了,我究竟是怎么中的那‘唤春’?”景如是脑子清晰了,开始思索这个问题。 “裕之琦。”裕惜赐说出这个名字,眸子里闪过一丝杀意。 “他见我迟迟不肯去见他表妹,又夜夜眠花宿柳,于是想设计让我与王氏有夫妻之实。然后让我百口莫辩,只能尽早迎娶她入门,从而与太子联盟。”景如是瞬间明白了,她一条条分析道,“他的目的不难猜测。可是他是怎么下药的?那罐汤明明都被打碎了。” “你再想想有没有遗漏的细节?”裕惜赐提醒道。 于是,景如是将傍晚发生的事情仔仔细细地回忆了一遍。 “你说裕之琦的内力可以瞬间让温度降低?”裕惜赐突然打断,怀疑地问道。 “嗯。”景如是点点头,补充道,“我也没想到他的武功这么高强,竟能凝结空气。” 内功是深厚的武功,要习练多年。这也是半路出家的景如是同裕惜赐差一大截的原因。 而内功又以刚烈之气为主,能让练武者常年四季手脚炙热,更有甚者,可以熔化冰雪,比如裕惜赐。 相反的,练习阴寒内功的人很少,因为寒气可能会损害五脏六腑。而瞬间能凝结为水的人更是凤毛麟角,实属罕见。 裕惜赐沉思了一会儿,却摇头笃定道:“那不是裕之琦。” “嗯?”景如是一怔,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他修炼的是青阳剑,虽不是至刚,但也是纯阳的剑法。”裕惜赐眼眸微眯,已有了结论,“他的身边一定有一名高手,趁他引去你注意力的时候,偷偷给你下药。凝结水汽也是那人为为。” 景如是一听,又仔细回想了一遍。突然,她恍然大悟道:“原来是他!” “谁?”裕惜赐立即问道。 “一个其貌不扬的老头,看上去像管家之类的,我当时没有注意,现在想想,裕之琦出门怎么会带个老头?应该带身强力壮的侍卫才对啊。”景如是懊恼地喊道。 “他是不是瘦骨嶙峋,还有些驼背?”裕惜赐想了想,追问道。 “对。”景如是点点头,“你知道他?” “蟾伯。”裕惜赐缓缓说道,“此人精通各种巫蛊祝降之术,狡诈狠毒,武功又极其高强,是不可小觑的对手。” “巫蛊祝降?”景如是愣住了,“那他只对我下春药还算是我运气好啰?” 裕惜赐的眉头皱了起来,“想不到裕之琦竟与蟾伯之流为伍,今日害你之仇他日定当还之!” “如果裕之琦的目的是为了‘撮合’我与王氏,那我被下药之后,他怎么还不将人送来?”景如是为了缓解气氛,开起了玩笑。 裕惜赐同她想到一块去了:“今晚之事或许已被泄露。” “还未。”突然,门口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突兀地介入了两人的谈话。 裕惜赐气息骤变,正欲出击时。却听景如是惊喜地喊道:“初一!” 第281章 282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门吱呀一声开了,初一穿着厚厚的毛皮斗篷走了进来,他见到景如是,立即单膝跪下:“恕属下来迟!” “快起来。”景如是很开心,初一离开已有月余,现在见他回来,她立即挣扎着想起身。 “别动。”裕惜赐制止她的动作,提醒道,“你还未痊愈。” 说完,他又转头问向初一:“你刚才所言何意?” 初一站起身来,也看向他,不同于对景如是的恭敬,他看向裕惜赐的目光冷漠、平静,甚至夹着一丝敌意。 “祁王在景府周围布下重重守卫,不是应该更明白吗?”初一略带讽刺地回道。 “什么守卫?”景如是迷惑地看着裕惜赐,问道。 “因为我来见你的事不想被人发觉,所以安置了几名暗桩。”裕惜赐简洁解释道。他与景如是的身份都极其特殊,两人的关系目前是不能被外人知晓的。所以他安排了一批侍卫潜伏在景府周围,既保护她的安全,又能防止他人窥视。当然,即使侍卫他也不是完全信任,所以每一次只会从刻意留出的漏洞来去。 但是,他能通过漏洞来去自如,难保不会有其他人也会发现这布防漏洞。 “祁王真是用心良苦,这样时时刻刻就能知道我家少主的动向了吧。”初一不客气地指出道。 裕惜赐脸色一冷,“我无需向你解释。你只需禀明刚才之意。” 景如是见两人剑拔弩张的模样,立即打起了圆场:“初一,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不久,就在发现祁王的人以及蟾伯之后。”初一语气不再变得刻薄,将发现两批人马的过程大致说了一遍。 景如是听完后,暗暗松了口气,庆幸初一回来得太是时候了,解决了她一个大麻烦。 “初一,你长途跋涉一定很累了,先下去休息吧。”景如是笑着说道。 没想到,一向对她言听计从的初一却拒绝了:“属下不累。”过来的路上,他就已经从王大夫那里知道了景如是与裕惜赐的关系。虽然五年前他就已经知道少主是女子,但一直将她当做景家真正的继承人来效忠。他从未想过有一天少主会喜欢上某一名男子,因为在他的潜意识里是,少主比世间所有男子都更加聪明能干。 更何况,她喜欢的人竟是裕惜赐,与景家势不两立的裕氏国亲! “你家少主却累了。”裕惜赐冷声下了逐客令。 “既然少主累了,祁王是否也该避嫌,早点离开?”初一说得很直接。 景如是就算再迟钝,也明白这两人杠上了,她尴尬地清了清嗓子,说道:“初一,我会叫他离开的,你先去歇息吧。” 景如是都这么说了,初一也就不好再停留,他最后意有所指地看了裕惜赐一眼,才转身走了出去。 “你家的下人都这么没规没矩?”裕惜赐不高兴地问道。 “初一不是下人,他是我的朋友。”景如是纠正道,还意味深长地补充道,“再说,我府上的人有没有规矩,你不是最清楚吗?”“你气我擅自安排人手守在景府外?”裕惜赐嗅出了她的不满,轻声问道。 第282章 283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你说得还真是好听。”景如是哼了一声。趁着这几天她被爱情冲昏头脑,就安排人来监视她,他的心机还真是深藏不露。 “我不是想监视你。”裕惜赐赶紧解释道,“我是不想我们天天见面的事情被人发现。你也知道,景家有多少宿敌,他们都在等着抓你的把柄。” 景如是瞪着他,没有说话。 “当然还有我的。”裕惜赐补充道,“我可以发誓,绝对没让他们踏入景府半步,只让他们在墙外守着。” 景如是还是不语,一双眼死死盯着他。 裕惜赐有些着急了,早知道会闹成这样,一开始他就应该坦白的。哎,可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影响了他们之间的感情。 “如是,我知道我这样做很不应该,你打我、骂我都可以。”裕惜赐拉起她的手,耍起了苦肉计。 “你当我是野蛮人吗?动不动就打骂人。”景如是抽回自己的手,面无表情地说道。 “如是。”伟大的祁王殿下见苦肉计失败,不得不放下身段,厚着脸皮求和道,“你怎么样才愿意原谅我?” “我们一个月不见面好了。”景如是脱口说道。 “不行。”裕惜赐断然拒绝,将她搂入怀里,装可怜道,“一个月太久了,半天好不好?”“半天?你以为让你回去睡觉啊。”景如是憋不住了,她被裕惜赐“惊吓”的表情逗乐了,伸手使劲捏了捏他挺拔的鼻子,“恐吓”道,“再敢背着我偷偷摸摸地做小动作,看我怎么收拾你。”“以后不会了。”从未被人威胁过的裕惜赐竟开心地接受了她的威胁,还赔着笑脸保证道。 “行了,天色很晚了,你回去吧。”景如是笑容中难掩甜蜜,推了推他,提醒道。 “今晚我想留下。”裕惜赐不太放心,“如果半夜你体内真气再次窜动,我也能及时为你治疗。” “可是。”景如是有些犹豫,毕竟孤男寡女过夜不太好。她可是很传统的人呢。 “你在乱想什么。”裕惜赐点了点她的额头,笑道,“我只是守着你,不会做其他事。” 被看穿了心思,景如是不高兴地找借口道:“景府那么多人都知道你在,你要是一晚上都不走,我以后还怎么做人啊。” “我先离开,待会再悄悄过来。”裕惜赐提出解决方法,让她躺回去,细心地替她掖好了被子。 景如是点点头,安稳地进入了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悄悄潜入了她的被窝,她醒了,但是没有动弹,因为知道是他。 怀里抱着她,裕惜赐还是忍不住又亲又摸了好一会儿,才一同睡下。 由于裕之琦突如其来地“牵红线”,景如是莫名其妙地中了个毒,又由于裕惜赐别有私心地布了眼线,中毒这件事又阴差阳错地被瞒了过去。 不过翌日的京城也并不太平。 “听说景如是景大人半夜跑到祁王府大吵大闹,还和殿下打起来了。” “我有个亲戚在祁王府里做事,据他说打得很激烈啊,把花园里的凉亭都差点给拆了!” “那谁打赢了?” “当然是殿下赢了,景如是被打得吐血三尺呢,估计现在还在床上躺着。” 第283章 284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景如是是不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敢去祁王府闹事,真该治她个大不敬之罪!” “不过我觉得,事出必有因,她也不会无缘无故去闹事吧。” “好像是殿下罢黜了景派的一个人,景如是气不过就跑去理论了。” “我还以为殿下和景如是一同击杀了冒顿,会冰释前嫌,没想到这么快就闹翻了。” “这就是本性难改啊,景如是一贯放肆嚣张,连皇亲国戚都不买账,现在又立了功,当然更自命不凡了,哪会把殿下放在眼里。” ―― 街头巷尾议论纷纷,做小买卖的、买菜的、听书的、走路的..消息越传越广,连皇上都知道景如是为何今早没来早朝了。 “这景如是也太放肆了,朕非治她罪不可!”皇帝气得一拍桌子,白玉青瓷盏震了几震,惊得宫人急忙跪下。 “父皇,息怒。”正陪皇帝饮茶的太子听到这个消息,狭长的双眸闪过一丝精光,劝道,“保重龙体要紧。”“她现在都随意跑到祁王府闹事了,他日难保不敢大闯皇宫。不行,朕一定要让她知道什么叫规矩!”皇帝让身后的高公公去拿笔墨。 “父皇,儿臣倒觉得不该治她的罪。”太子心中冷哼:什么规矩,不过就是顶撞了你最爱的孙子罢了。不过这也是个好机会,景如是的态度一直若即若离的,趁着此次帮她解围,也让她心存感激,知道该依附谁。 皇帝略显浑浊的老眼看向太子,语气不太好,问道:“为何不该?”太子不慌不乱地回答道:“景如是去祁王府吵闹,那是心中有气啊。她对皇室不满,但又不敢在父皇您的面前表现出来。所以才会找个借口去惜儿那闹腾。”“她对皇室不满?”皇帝的眼睛眯了起来,模样很不爽了。 偏偏太子像看不懂他的脸色一般,接着说了下去:“是的,这股气是从凉州回来就有了。” “还是关于朕没有赏赐她之事?”皇帝一脸不耐烦地摆手道,“朕听够了,莫要再提。” 太子却突然跪下,朗声道:“儿臣认为为了金裕的江山社稷,此事不得不提。” 皇帝染上愠色,却没有立即发作,他盯着太子半晌,默不作声。 太子知道说到这份上了,也只能继续。于是他拱手继续说道:“景如是聪明有余,却成事不足,不为大患。但景家却是家财雄厚,并未没落。前些日子,儿臣听说凤栖斗富,有人万金撒雨,有人灵兽巡游,而那胜出之人更是大手笔将那沧浪山山底打通,开渠通海。历来只有朝廷才有这样的财力为之,民间若出现一人便真可谓是富可敌国了。经过儿臣调查,此人竟是景如是的一名家丁。斗富也是依照她的意思去做的。儿臣原本觉得讶异,不过想来,景如是前些日子能送一座铁矿给父皇,那她难道就不可能藏着座金山银矿吗?” 这些话不过都是从太子妃那里记下的,但皇帝没有听过,常年身居皇宫的他,对民间的事迹都是通过地方大臣们的奏折中得知。所以他甚至都不知道还有凤栖斗富这一说。 第284章 285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景家当真还有如此财力?”皇帝心中也是一惊,但却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很平静。 “景家是帝国的跗骨之蛆,数百年来蚕食了我国我朝数不清的金银财富。而景如是又是表面无害、心思深藏不露之流。所以细想来,也属正常。”太子见皇帝已有动摇,再接再励道,“虽然传言景家已经没落,现在不过是仅能维持表面风光的空壳子,但儿臣更认为,这是景如是特意放出的假消息,目的就是让父皇轻视乃是忽视她。” “这对她有何好处?”皇帝疑惑地问道。 “儿臣有一个推测,不知当讲不当讲。”太子语带迟疑,一副为难之色,目的却是为了吊起老皇帝的胃口。 皇帝果然急了,立即催促道:“讲!” “儿臣觉得景如是一直在和江湖人勾结。”太子替皇帝解开疑惑,“自从她从京城回来后,朝廷官员当中多了许多出身外地高族之士。儿臣暗中调查过,发现这些人的身份都难以鉴定,而且之间似乎存在着某种联系。再加上儿臣注意到,这段时间江湖中过于太平,连纷争都很少出现。所以儿臣才会将两者联想到一起,才会去调查景家这五年都同哪些人接触过。这么一查下来,果然发现有不少江湖人在同景家联系。试问一个世代高官的家族为何要同江湖人士牵扯不清,这其中难道没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吗?”“你是说景如是同江湖人勾结,意图谋反?”皇帝听出了这言外之意,脸色顿变。 “儿臣还调查到,如今的江湖盟主云浅雪,正是和景如是有着血缘关系的表哥。”太子继续放出猛料,“所以儿臣认为景如是在观望,也在蠢蠢欲动。” “如此,那朕更不能留她了!”皇帝早就对她起了杀心,只不过一直碍于景家树大根深,若不连根拔起,必定祸患无穷。若是连根拔除,又可能动摇国本。但现在看来,她还真是留不得啊。 “父皇,景如是还没有下定决心要投靠云浅雪,所以儿臣认为暂时不要对她动手。”太子几乎能看清皇帝脑子里在想什么,毕竟这么多年了,还看不清裕景两家的关系,那他这个太子真是白当了。 皇帝一听,怀疑地抿嘴,若有所思道:“你的意思是,朕要对她示好,免得她突然倒戈,将家产都送给云浅雪,助云氏篡夺江山?” 自高祖开国以来,朝廷与江湖就素来不和。朝廷有千军万马,江湖却多能人异士。数代来,两者势力此消彼长,或是朝廷围剿江湖,或是江湖逼宫朝廷。但直到现在,两者还是互相仇视地存在着。 老皇帝刚登基时,朝廷与江湖几乎各占半壁江山,冲突纷争从不间断。当时的武林世家――聂家德高望重,有着极强的号召力,带领着一盘散沙的各路人马竟打得训练有素的百万军队有去无回。 朝廷元气大伤,皇帝宝座岌岌可危。 然而后来聂家突生变故,聂云龙莫名死亡,才让朝廷逮到机会反败为胜。并一直将优势延续至今。 第285章 286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但近几年来,江湖在云浅雪的带领下,又有发展壮大的势头,不得不妨。 “臣忠君乃天经地义,父皇何需对她示好?”太子献计道,“不过这景如是不是常人,不能以正常人的思维去揣度。所以,不妨假装对她看重,让她看到投靠江湖人没有大的好处。待她同云浅雪决裂后,再慢慢来收拾她!” “这可行吗?”皇帝略有迟疑。 太子信誓旦旦地保证道:“儿臣愿为父皇排忧解难,景如是就交由儿臣处理吧。” 皇帝沉思片刻,点点头道:“也罢,景家迟早也要除掉,朕就让她多活点时日。” “儿臣明白。”太子低头,眸底闪过得意的笑意。 待太子走后,高公公才端着徽墨紫砚出现,他低垂着头,尖细的嗓子平稳如水潭,无起无伏,轻声询问道:“陛下,还拟圣旨吗?”“不必了。”此刻的皇帝已恢复了常态,脸上的愠色褪去,他须发皆白,神情透着一丝微微的疲态,若不是穿着这一身明黄色的龙袍,他的模样和普通的老者并无区别。金德帝望着太子离开的方向,隔了半晌,才缓缓说道:“同惜儿相比,太子还是差上一截啊。”“陛下。”高公公其实将刚才的对话全都听了去,伺候皇帝几十年,他也能将皇帝的心思猜透个七八分。于是他试探着问道,“陛下的意思可是,太子殿下有些急切了?” “连你都听得出来,朕又怎会不懂他的意图。”皇帝的脸上看不出喜怒,那双略显浑浊的眸底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矍铄,他说道,“他列举景家种种罪状,却不过是为了帮景如是解围,他以为这样做,就可以拉拢景家,为自己争取到景派的支持了。殊不知,他的想法早就显现在脸上了,真当朕老眼昏花吗?” 高公公仍然恭敬地低着头,如雕像般纹丝不动。作为第一内侍,他对皇帝生活上的喜好可说是了如指掌的,并且在立嗣的风向上,他也比绝大部分的人更能揣度出皇帝的心意。在祁王和太子两者间,祁王凤表龙姿、头脑聪慧,又风华内敛、不喜骄奢,无论哪一方面都是储君的最佳人选。然而自古长幼有序,太子虽不得圣意,但若按照祖宗制度来讲,他比祁王继位名正言顺得多。 皇帝的徘徊和犹豫,高公公的心中比谁都敞亮。但八岁进宫,在权海中沉浮几十载的他比谁都明白,作为近侍绝不可倾向任何一方,凡事都要讲求无偏无颇,方可长宠不衰。 “陛下,太子虽急进了些,但他的话也不是全无道理的。”高公公小声提醒道,“景家是国家的毒瘤,却不可贸然切除,否则也是极为有害的。” “朕明白这个道理。”皇帝目视远方,看向一株被藤蔓缠绕的冷杉,冷声道,“金裕要想千秋万代,那些有毒的藤蔓就必须得连根拔除。在朕将这盛世江山交出去前,定要将之彻底除掉!” 高公公微微有些吃惊,看来陛下是已经定好继位者了,但也不必太过惊讶,因为他早就猜到了。 第286章 287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陛下,起风了,起驾回宫吧。”高公公将绣着十二章纹的明黄色锦袍轻轻披在皇帝的身上,躬身提醒道。 皇帝突然咳嗽了几声,高公公立即奉上热茶,他喝下才好了些。 皇帝拢了拢衣襟,缓慢地站起身来,转身朝鎏金宫走去。“走吧。” ―― “少爷,太子来了。” 景府突然来了名意想不到的尊客,景如是听到这个消息时,正斜靠在软垫上喝着清茶、磕着瓜子。 “太子?”景如是唇角轻轻上扬,璀璨如水晶的眸子闪过一丝精光。她还正好想找他呢,没想到这么快就亲自上门了。 “就说我还在卧床静养,不能亲自去迎驾,改日再去拜访他。”景如是缓缓起身,不急不缓地走向床铺位置,对下人交代道,“若是他执意要进来,就把他带到房里来吧。” 说完,她躺回床上,调整好表情,装出副受伤未愈的模样,假寐起来。 不出她所料,太子果然执意要进来“探望”她。 “殿下。”景如是看见他,挣扎着想起身,无奈“力不从心”,只在下人的搀扶下才勉强撑起了身体。她喘着气,“虚弱”地说道:“殿下驾临,微臣有失远迎,还请殿下恕罪。”“景侍郎,你就躺着吧。”太子笑得像个宽厚的长者,坐在软椅在,关切地询问道,“今日本宫听闻你受伤的消息,特意来看看你,你的伤势可有大碍?”“咳咳。”景如是捂着嘴唇一阵猛咳,脸色苍白,浑身发抖,看样子十分辛苦。 景家的下人赶紧端来温开水让她喝下,缓了缓,她才有力气接着说下去:“谢殿下关心,微臣没事。”太子眉头微皱,“咳成这样还叫没事?本宫专程从宫中带来了两名医术高明的太医,让他们来替你诊治诊治。” 说完,他不给景如是拒绝的机会,就让人把太医给带进来了。 景如是心中暗暗想到:太子啊太子,我原本以为你只是个蠢货,没想到也不是完全没有脑子的,还知道找人来试探我的虚实。不过好在我跟裕惜赐学了一招,可以打乱自身内力,让情况看起来很糟糕。不然今个儿就被你给识破了。 “微臣谢太子费心了。”景如是任由两名太子又摸又瞧,相当配合。 “回殿下,景大人脉象虚浮紊乱,五脏内腑也受了不轻的伤。应用天山雪莲配以天蚕丝服下,再好好休养一段时日方可痊愈。”为首的太医得出了结论。 “那还不快去熬药。”太子一听,彻底放心了。本来对景如是突然受伤一事,他也有些怀疑。景如是的态度一直都模棱两可,上次琦儿来试探她,也未得到想要的结果。所以他对景如是并不信任。他带两名太医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证实她受伤是真是假,若是真,裕惜赐打伤她就确认无疑了,他也就趁机争取景家了。 “谢殿下。”景如是道谢,嘴唇干裂,看上去还真像个生了重病的人。 “景侍郎何需见外。”太子将房内所有人都清空后,才装作好奇的样子,打探道,“本宫听闻景侍郎是被惜儿打伤,此事可是真的?” 第287章 288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是。”景如是点点头,表情有些不甘。 “究竟是为何?”太子追问道。 景如是平复了下心情,回答道:“我一个朋友被祁王的人诬陷,丢了官职,我去找祁王解释,希望他能探查实情,不要冤枉了无辜的人。没想到祁王却认为我是故意去闹事,就打伤了我。” 太子点点头,裕惜赐一向自命清高,景如是贸然闯进府中,被他打伤也是在预想之中。 景如是的表情突然一变,立即惶恐地解释道:“殿下请恕罪,微臣绝无抱怨之意。微臣鲁莽前去旭冉府,才被祁王会错了意图。说到底,都是微臣的错。” “景侍郎不必害怕。”太子安抚道,“虽然惜儿是本宫的亲侄儿,但此事他也有过错之处。无论如何,也不该动手打人,否则同乡野鄙夫有何区别?你放心,本宫定会为你主持公道。” 旭冉,旭冉,太子最恨听到的就是这两个字。时至今日,裕惜赐还用这个府邸名,可曾将他放入眼中?仗着有皇上的宠爱就目中无人,真当皇位是他裕惜赐的吗? 心中冷哼一声,太子更坚定要拉拢景如是,有了景家的支持,至少也能让裕惜赐不那么顺利。 景如是做出一副感动的表情,声音微颤道:“谢谢殿下。待微臣身体好转后,一定会亲自上门拜谢殿下。” 她只要肯来,那就说明可以相谋了。想到这,太子露出亲切和蔼的笑容,叮嘱道:“你就放心好好休息,有任何需要本宫都会派人协助。你尽管开口。” “多谢殿下。”景如是一边道谢,一边又咳嗽起来。 太子眼底闪过一丝厌恶,见目的达到了,也就不愿在这里多呆。于是他起身说道:“景侍郎就好生歇着吧,他日本宫再来看望你。” “恭送殿下。”景如是见他走了,虚弱之势顿扫,眸光如炬,冷哼道,“你害我差点归西,这笔账不连本带利要回来,我就不叫景如是!” 五日后,景如是拜访太子府。 雅阁中,桌上的紫砂六瓣圆囊壶茶香四溢,角落处的紫金百合鼎烟光袅袅,身着浅黄色蟒袍的太子与藏青色文官袍的景如是相对而坐,面上皆是微笑。 “景侍郎,你的伤势可好了?”太子假意关切地询问道。 “多谢殿下关心,微臣已无大碍。”景如是正欲拜谢,却被太子制止。 “这里只有我们两人,无需多礼。”太子一副熟络的语气,似把景如是真当做“自己人”了一般。 景如是也不跟他客气了,她本就讨厌繁文缛节,太子现在又有意拉拢她,就算她再怎么无礼相信他都不会发火的。 不过今日前来可不是为了找茬,她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一个紫色锦盒,恭恭敬敬地递给太子说道:“殿下,这支是产于鸿蒙的风华露,可养心宁神、延年益寿。微臣特意拿来献给殿下,以谢殿下恩情。” “风华露?”太子一听,双眼顿时一亮。风华露的稀少及难得是世间公认的。相传鸿蒙山水皆灵,境内蕴藏着无数珍奇异宝,更有数不清的灵芝仙药生长于此,风华露便是其中之一。 第288章 289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然而鸿蒙路途遥远,与中原不仅有山河相阻,还有数不清的丛林、沼泽、沙漠等无人之境,要从鸿蒙取得一物,真真是困难重重,不知要花费多少人力物力才能办到。 几年前,他曾派了一支千人的队伍前去鸿蒙,然而历时两年后,这支队伍仅带回了一些没用的草药以及半支风华露。而且那支风华露由于保管不善,送到他面前时已经凋零,仅剩下干枯的枝叶。 太子接过锦盒,小心翼翼地打开,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气顿时扑鼻而来,光是闻着这味儿,就已经让人浑身为之一震。 这支风华露形状饱满,光滑亮泽,一看便知是难得的珍品。 “果真是好物!”太子忍不住赞叹道。没想到景如是一出手就是这样的大手笔,景家果真名不虚传。 “若是太子喜欢,微臣日后再命人去寻支来。”相比于太子的惊讶,景如是显得从容不迫得多,似看多了这种珍宝已经不足为奇了。财大气粗的景家少主夸下海口,许下承诺道。 不过太子毕竟也是一国储君,什么奇珍异宝没见识过,虽说这风华露确实难得,但赞叹过也就罢了。若是像个没开过眼的一再索取,倒显得有些贻笑大方了。 “不必了,风华露虽好,但为了获取一支药材便要劳民伤财,本宫岂可忍心?”太子虚假地说着冠冕堂皇的话,试图表现出自己是名爱民如子的好君主。 景如是也不坚持,一支风华露确实不值得用人命去换,这一支还是从长老会那讹来了,纯属借花献佛。 “太子宅心仁厚,真真是我金裕之福。微臣的心愿便是替殿下鞍前马后,鞠躬尽瘁。”景如是突然起身,半跪在地上,表明忠心。 太子显得很受用,景如是果真是来归顺的。他笑容满面地点点头,许诺道:“景侍郎乃当今状元郎,人品、才品皆属上流,若是肯为本宫所用,必定前程似锦。不过――” 他故意顿住了话头。景如是听命于他自然是很好,但就因为她是景如是,狡猾的景家人,所以他不会贸然相信她的话。她的诚意还需时间证明。 景如是猜到了太子的反应,起先她对任何一方都不买账,而是自成一派,还来自于金裕立国以来最臭名昭著的佞臣世家。太子又怎么会轻易就把她当做心腹呢。 不过景如是早就有了对策,太子不敢对她放心,但鉴于形势,他要取得大位,又必须得拉拢她。所以她不担心太子不上当,这只是时间早晚问题罢了。 “微臣知道殿下心有疑惑。”景如是没有起身,她看向太子,“诚恳”地说道,“但微臣一片忠心,日月可昭,若是殿下不信,日后定当证明。” “如何证明?”太子也不拐弯抹角了,他面带微笑,眼神却变得凌轹起来。 “助殿下登上皇位。”景如是坦然直率,一语直中核心。 太子闻言,笑容慢慢消失了,他的嘴角抿起,双眉微皱,眼睛紧紧地盯着景如是,声音低了几度,语含警告:“你可知这是大逆不道的话!” 第289章 290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景如是毫无畏惧之色,接着说道:“恕微臣直言,殿下虽然身为一国储君,继位本是理所当然。然而只要有祁王这个隐患存在,殿下的位置就不牢靠。若是殿下想要击败祁王,顺利继承大统,微臣愿效犬马之劳!” 太子深深地看着景如是,很久没有说话。良久之后,他才开口问道:“你当真愿为本宫所用?” “肝脑涂地、在所不辞。”景如是难掩激动地说道,“自从我爹去世后,景家已大不如前。世人皆以为景家身怀异心,然而微臣懂得审时度势,不会蠢到以卵击石,我只是想求一个安稳而已。不过即使微臣有这样的想法,朝中各党各派却不肯放过我,仍然步步相逼。尤其是祁王,他几次三番设计陷害,甚至差点要了微臣的命。若是他继位,微臣只怕从此万劫不复。所以,为公为己,微臣都当应效忠殿下。” “好!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本宫相信你有这份忠心。”太子突然转变了态度,露出笑容。 “微臣不会辜负殿下信任的。”景如是信誓旦旦道。 “落座吧。”太子满意地点头,景如是的话不无道理,祁王与景如是素有过节,若是裕惜赐继位,景家定是第一个被灭门的家族。所以,她只能选择依附他。即使她有些心眼儿也无妨,只要她是真心反裕惜赐的,他和她就有共同的目标。 “谢殿下。”景如是坐回原处。 都已经说穿了,太子就有些迫不及待了,他问道:“除了这支风华露,如是可还藏着其他本宫所不知的讯息?” 连称呼都立马换了,这太子果真是个沉不住气的人啊。景如是在心中嘲笑,这样的素质也能成为储君,要离间他与皇帝,看来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景如是淡然一笑,说道:“我知道极西的大谛国,有位奇人,写了本论君主之术的书。我能识一些西语,侥幸读过,深为折服。可惜里面的话太过惊世骇俗,不知殿下可愿一听?” “但讲无妨。”太子一听是讲君主之术的,顿时就来了精神。其他人对他说这些话,他或许不信。但景家这样的权臣世家,他们很可能研究过帝王术,所以她的话值得一听。 景如是露出深意的笑容,她在本科时曾一度对文艺复兴时期名噪一时的意大利瓦伦丁诺公爵西泽尔。波尔金非常感兴趣。因此反复研读了把西泽尔视为理想君主的《君主论》一书,并依此写了一篇论文,还被老板推荐上了专业杂志。《君主论》只是一本小册子,所以她能记得住完整的内容。 而今天她就是要用《君主论》勾起太子的兴趣,让他一步步走进她的圈套。 “殿下,请问:你认为君主究竟是受人爱戴好,还是让人畏惧好?”景如是询问道。 “这……”太子有些犹豫,“自然是受人爱戴好。” 景如是摇摇头,否定道:“最理想是两者兼备,如若不然,宁选让人畏惧。靠惩戒维系的畏惧比靠恩惠维系的爱戴更为有力,因为人们冒犯一个自己爱戴的人比冒犯一个自己畏惧的人更少顾虑。” 第290章 291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太子一时错愕,他皱着眉思量,不太认同:“亚圣曾说过:行仁政而王,莫之以御也。你所说的观点岂不是与圣人相悖?” 景如是不急不慌地说道:“一位君主如果表现出那些被认为优良的品质,就是值得表扬的。但是由于人类的条件不允许这样,君主既不能全部拥有优良的品质,也不能够完全地保持它们,因此君主必须有足够的明智远见,知道怎样避免那些使自己失败的恶行,并且如果可能的话,还要保留那些不会使自己失败的恶行,但是如果不能够的话,他可以毫不踌躇地听之任之。” 太子不太明白她的意思,却似乎又觉得有些道理。 景如是知道他的资质有限,又举例道:“前朝时期,西域有位君主对人宽厚怜悯,非但不杀降虏反而优待。却是一朝落魄立时被人欺,最终死于俘虏之手。他若是在攻破敌国时便杀其王室,收其部族,让人畏惧,也不会落得如此身败。殿下,你应该听过这个故事吧?” 太子这下听懂了,点头道:“你说的是前朝西梁。” “没错。由此可见,立威比立德重要。殿下所说的圣人之言,不过是理想化的说辞而已。圣人无法成为统治者,因为他们被道德束缚,而治理国家或许最不需要的就是无用的怜悯与慈悲。”景如是客观公正地指出道。 太子细细思索了一会儿,眉目慢慢舒展开来,她的话初听匪夷所思,但仔细想来,确实有道理。历任君主虽然都标榜自己兼爱天下,但谁又不是踏着白骨一步步登上权力巅峰的?景如是能有条不紊地说出这些话来,看来她对权谋的确研究过。 “还有呢?”太子追问道。 景如是微微一笑,左右太子的思维不是难事,但还不能操之过急。她接着说道:“那位奇人还说,君主应勇猛如狮子,狡猾如狐狸,对背叛自己的人要狠毒如蛇蝎。君主要显得慈悲为怀,笃守信义,诚实可靠,虔敬信神。但一旦需要,他也必须懂得抛却所有一切优良品德改弦易辙。总之,为达目的,可不择手段,目的总是为手段辩护。但却不可失去民心,所以,君主需要做一个伪君子和大骗子。” 若刚才那些话只是让太子觉得还有道理,那这番话便是彻底得到他的认同了。 “说得好!”太子拊掌赞许,这样直言不讳又一语中的的话,真真只有奇人才说得出。 景如是笑容加深,整个皇室,谁又不是“伪君子和大骗子”呢?所以太子才会如此认同这句话。 “殿下,我所言的是真正的君主应该必备的素养。不只是金裕的君主,而是天下,从南越到希伯,从东海到西疆,整个天下的九五至尊!”景如是放出豪言,充满自信的眸子让日月星辰都为之黯淡无色。 “整个天下?”太子重复着这四个字,神色染上一抹狂热,他急切地询问道,“你当真有信心?” “殿下对自己有信心吗?”景如是反问道。 太子自然大声答道:“本宫自然有。” “那微臣定当竭尽才智,助殿下达成心愿。” ―― 第291章 292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没过多久,景如是随便找了个理由就从太子府出来了,她不会一次性告诉太子太多东西,而是留着一些诱饵,等着太子自动上门。 她不可能投靠太子,但又不会动用景家的力量与之抗衡。杀敌一万况且自损三千,更何况太子苦心经营多年,隐藏的实力又岂可小觑。 其实她的目标很简单也很纯粹,让太子在老皇帝的面前自动暴露出真实的丑恶脸孔,从而令本就不喜欢太子的皇帝更加厌恶他,进而废了他。只要太子倒了,到时她想怎么收拾他就怎么收拾。 不过太子倒了,皇帝势必会再立新的储君,到时会是裕惜赐吗? 虽然已经隆冬,但午后的太阳仍然有些刺眼,景如是掀开水晶帘子,看向蔚蓝无云的天际,用力呼吸了一口略带寒冷的空气。 今天天气很好,她应该放松心情,找个茶楼喝喝茶、吃点点心,至于其他的事,以后再想吧。 想到这,她对马夫交代道:“去通天阁。” 通天阁是京城之中,除了皇宫最高的建筑了,足足有六层之高,以古代的建筑能力来说,确实很了不得。 由于它的独一无二,所以自开业以来,生意一直相当火爆。达官贵人们尚且需要提前订座,普通人更是要提前几天下定金才可能有位置。 不过作为通天阁的幕后老板之一,景如是自然是不需要提前订座的。 马车熟练地从隐蔽的侧门驶入,她下车后,立即由小厮带着上楼,坐到最顶层的雅间内。 这里的隐秘性极好,如此高的高度不担心有人窃听,所以云浅雪很喜欢邀她在这里碰面。 通天阁最大的股东正是云浅雪,景如是仅仅提供了建造技术以及小部分资金,不过对于通天阁的经营方向,她还是拥有绝对的话语权的。 在她的严正声明下,云浅雪放弃了将通天阁变作收集情报处的打算,所以这里的整体环境很干净,也很注重保护客人的**权。再加上每层楼都打造着不同的风情特色,每间房内甚至摆设着不同的新鲜小玩意,既能让客人感受到舒适,又能保持新鲜感,所以客源一直不断。 特别是那些想找个安全隐蔽不受打扰的地方以商谈要事的官员、商人,通天阁定是他们的第一选择。 于是云浅雪凭借着窃听器探听到不少机密,而窃听器的灵感还是来源于景如是发明的“听瓮”。 一边喝着清茶,一边翻看着闲闻轶事,这样的生活是难得的清净与惬意。 然而,当她不经意看向楼下时,却见到了裕惜赐的马车。 练武之人的视力比一般人好得多,即使是她得过眼疾,以这样的高度看下去,也还是能看见他的。 不过,他的身边不止一人,还有巢文彦,以及一名正从马车上款款下来的少女。 景如是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却见少女与裕惜赐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她摸摸下巴,以裕惜赐对女人的“厌恶”程度来看,这样的距离足以说明他们的关系很亲密了。 不过她并没有吃醋,谁都可以有异性朋友的不是? 第292章 293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然而,少女脚下忽然一滑,华丽丽地倒向了裕惜赐。景如是以为他会躲开,没想到却当众将她搂入了怀中。 是的,景如是没有看过,虽然持续时间只有短短几秒,但裕惜赐却真的把那少女搂入了怀中。 原来他也不是对所有女人都很冷淡嘛,景如是露出意味深长的冷笑。 三人在二楼落座,三楼以下客人都较多,景如是不禁猜测到,他们这是不用避嫌的节奏吗? 以裕惜赐的身份,他和哪家小姐走得近都会成为京城的谈资,这么光明正大地走进来,待会一定会流言满天飞了。 从头到尾,她都完全忽略了巢文彦的存在,不过事实证明,她的不爽也是有理有据的。 因为,那名少女是巢文彦的妹妹――巢晴儿,同裕惜赐也算是青梅竹马。 景如是知道巢家一直在撮合裕惜赐同巢晴儿,但她没想到,裕惜赐也不拒绝,竟“偷偷”跑来同这对兄妹喝茶。要说他不知道巢晴儿的心意,打死她都不信。那他这么拖泥带水的,究竟是何意? 算了,暂时不管他,等晚上让他主动交代吧。 虽然打定主意暂时不管裕惜赐的这些“破事”,不过心情难免还是受到影响。景如是猛地灌了一大杯茶水,妄图浇灭自己升起的怒火。 “吱呀”门忽然被人从外给推开了,景如是抬眸一看,毫无意外地见到了云浅雪。 “我允许你进来了吗?”景如是冷睨,面露不快。 云浅雪红唇上扬,身形轻盈如云燕,不等里面的人欢迎,便已坐在了金丝锦缎软榻上。 “看来有人心情不好哦。”云浅雪玫瑰色的眸子蕴含着浓浓的调侃,似乎一点都不担心景如是生气。 “出去。”景如是懒得同他废话,手掌猛地在桌上一拍,茶杯顿时惊空而起,素手在空中陡然一转,茶杯便向着云浅雪****而去。 云浅雪处变不惊,长臂一展,云袖便恍如山水画卷般延伸开来,强大的内力让茶杯刹那间便静止在半空之中。 景如是清亮如水的眸子闪过丝丝寒意,右掌倏地掠起,桌子中央的象牙长筷从竹筒中飞射而起,裹夹着凌冽的气流,瞬间击穿了茶杯,在满天飞舞的碎片中,如子弹般破空射向云浅雪! 云浅雪长袖一震,将牙筷扫落到了地上。 “看来心情是真的不好哦。”云浅雪意味深长地噙着笑,仍然是那副慵懒邪肆的调调,启唇道,“既然这么吃醋,何不下去一探究竟?” “我没有吃醋。”景如是冷冷扫了他一眼,说道,“也不会像你一样,有偷听的癖好。” “没有吃醋便好。”云浅雪懒懒地斜靠在软榻之上,那风情万种的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武林盟主。他隔空取来茶杯,抿了一口后,状似无意地提醒道,“裕惜赐这样的人,光靠感情是绑不住他的。” 景如是闻言,面色更冷,诘问道:“我的事,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如是表弟,哦,不,应该是如是表妹。”云浅雪无辜地摊手,道,“那晚你中毒,我不小心听到的。不过你放心,我不是多嘴之人,定会守口如瓶的。对了,还会帮你保守这个秘密。” 第293章 294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我们不妨摆明车马挑明。”景如是不屑道,“我知道你一早就知晓的我身份,我也知道蟾伯是你杀的。” “不用谢。”云浅雪也不否认,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像隔着一层薄薄的纱嫚,谁都看得清对方的动作,却一直都没有捅破罢了。 “既然你知道我身份特殊,就不要做一些无谓的小动作。若是我被揭穿了,你的日子也不会好过。”景如是似提醒也似威胁。虽然长老会都知道她是女子,但谁都清楚,一旦她的身份被拆穿,本已分崩离析的景家只怕是会发生大地震,家族根本都会被动摇。而坐同一艘船的云家自然下场也好不到哪去。 “云某虽然不太懂朝堂权谋,但该做与不该做之事还是清楚的。”云浅雪微笑着反问道,“但是如是表妹你,又清楚吗?” 景如是冷笑着回应:“身为景家家主,万事我定以家族利益为先,这一点无需云盟主提醒。” “那家族利益与祁王感情必须择一,你又作何选择?”云浅雪又问。 景如是知道他是在逼她表态,她答道:“责任与感情之间我会找到一个平衡点。” “如果不能呢?”云浅雪却咄咄相逼,“你别忘了,你们之间隔着的还有杀父之仇。” 景如是的唇角抿紧了:“我并未查到父亲的死与他有关。” “就算他没有直接参与,也可能是幕后军师。”云浅雪逼问道,“你就这么相信他?相信他一定不会是凶手?相信他会为了你放弃仇恨与野心,还是会放过景家?” 景如是望着云浅雪,一语不发。她的脸色略有些苍白,宽大的袖子里,掌心不由自主地攥紧了。 “当然,如果与他无关,自然是最好的。”云浅雪忽然放软了语气,轻笑道,“若是祁王登基,景家或许还能——” “我不是相信他。”景如是蓦然打断他的话,声若金玉,掷地有声,“我是相信我自己。你说我自欺欺人也好,我相信我的感觉没有错,我相信他也是信任我的。当然,若是有一天证明我错了,我会不惜一切去修复今天的错误。” 云浅雪眸光深深,如静潭湖水般微波潋滟,他轻启唇角,淡淡一笑,略带戏谑:“你的话我又怎会不信?” 入夜,景如是却没有等来想见之人。她站在庭院之中,抬头望向无一丝月色的长空,喃喃自语道:“我真的足够相信他吗?如果是,那为何云浅雪只说了几句话就让我的心如此不安,如果不是,那我现在又是在等什么?” 一连几天,裕惜赐都没有出现,反而时不时地在巢府进出。 人不来也就罢了,也从不给她送个信,比如说今天不过来,什么时间过来啊。 景如是本不愿多想,但每次想起他与巢晴儿在众人面前“出双入对”,她的心情就难以平静。再加上他的做法,她对他的意见愈发严重。 刚开始交往就是这副态度,要是时间再长一点,他是不是更不会把她当回事了? 手中转着那串他送的七彩碧玺,景如是胸中一阵烦躁,不仅因为裕惜赐,还因为最近诸事不顺,仿佛有一股不知名的势力在故意破坏。 那人会是谁呢? 第294章 295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少爷,礼品已经准备好了,您需要过一下清淡吗?”十五走过来,打断了她的思维。 “不必。”景如是回过神来,吩咐道,“现在就给王家送过去吧。” “是。”十五领命,但忍不住多嘴问了句,“少爷,您送这么多珠宝给王家小姐,难道真的喜欢上她了?” 景如是噗嗤一笑,点了点他的额头,笑骂道:“少爷的事需要向你交代吗?” 十五摸摸后脑勺,不好意思地笑笑:“其实是大伙让我问的,刘妈说少爷已经到了成婚的年纪了,若是看上哪家姑娘,最好赶紧娶进们,我们早就该有个女主子了。” “话说你的年纪也不小了,要不我也顺便替你寻思个娘子?”景如是故作严肃地点头,似乎觉得很有必要。 “千万不要。”十五一张脸拉得老长,头摇得似拨浪鼓般,“我可还想再自由几年。” “要是你再多嘴,我就把街角周家的小女儿指给你,听说她可喜欢你了。”景如是“恐吓”道。 “我不要,她长得那么丑!”十五脸皱得像苦瓜般,抗议道。年纪小就是有这点“好处”,说实话说直话大家也只会笑笑而已。 “那还不快去办事。”景如是忍住笑,挥挥手,故意低喝道。见他如一溜烟似的跑掉,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既然要同太子拉近关系,那对这桩他一手促成的婚事便要“上心”了,景如是这两日大手笔地赠送珠宝首饰给王家小姐,太子知道后,对她越来越放心,还力荐了几名景派官员进封,以表达自己的“友好”。 离年关已经很近了,家家户户都忙着张灯结彩、置办年货,街上人头攒动,好不热闹。 每年年末,翰林院还有一项任务,就是给京城的各大小官员派发“飞帖”。 “飞帖”即是古代的拜年贺卡。各家门前贴一红纸袋,上写接福,即承放飞帖之用。这样拜年不必进府门,送上名片抵见人。 由于京城大小官员众多,还要根据官衔的大小印制不同的“飞帖”,所以这项工作也是较为繁琐的。 而今年这个任务就落到了景如是的头上。 “景兄,天都暗了,你还不走吗?”穿着一袭缀着雪狐毛大氅的李采青,从后门绕了进来,见到还在核对官员名册的景如是,于是好心地提醒道。 景如是抬头看着他,没有说话,脸色却不太好。 “你为何用这种眼神看向我?”李采青夸张地退后两步,又凑上前来,不解地询问道。 景如是“啪”的一声将厚厚的名册扔在桌上,火气很大:“要不你来试试?” 没想到,李采青拾起名册,一副轻松地口吻:“这有什么,看我来帮你。”景如是用眼角余光看他,不太相信:“你不是只会吃喝玩乐吗?” “可笑,我是那么无用的人吗?”李采青已经端坐在书桌前,执起一支细小的狼毫,快速地在景如是未写完的纸张上书写起来。 景如是有些诧异,也有些怀疑,不过半个时辰后,当李采青将笔墨未干的纸张递给她时,她是真的惊讶了。 第295章 296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按照你这么分,的确会省事很多。但是你怎么这么清楚他们的官衔和住址?”景如是询问道。 “嘿嘿,我在翰林院也不是白领俸禄的,再说,跟着我爹这么多年耳濡目染的,京城大小官员我不敢说全都认识,但十之**是知道的。”李采青胸膛一挺,骄傲地说道。俗话说“天生我才必有用”,他李采青也不是就天天混吃等死而已。 景如是本想夸他几句,但见他这得意洋洋的神情,忍不住挖苦道:“你还真是物尽其用啊。” “你这人说不到两句就又开始讽刺人了。”李采青不满地瞪了她一眼,转换了话题,“对了,院士怎么又为难你?”“这算为难吗?”景如是将名册收好,心平气和地说道,“这是我第一年来翰林院,做点事也是应该的。” 李采青却仗义地小声说道:“我听说,是最近你同太子走得太近,惹皇上不高兴了,所以院士才想法设法刁难你的。” “哦。”景如是点点头,表情平淡。皇帝注意到了,那她的目的也算达成了一半,只要太子够蠢,离他倒台也就用不了多长时间了。 “话说,你为什么要投靠太子呢?”李采青撑着下巴,怀着一颗八卦的心试图打探点消息出来。 “我看上去像投靠太子吗?”景如是反问道。 “你同太子妃内侄女联姻,还经常出入太子府,难道不算投靠?”李采青追问道。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景如是不置可否,这个问题不用说得太明白,用眼睛看就行了。 “好吧,我就知道你不会跟我说实话。”李采青放弃了,跟着景如是站起来,热情地发出邀请,“天气这么冷,要不要去酒肆喝点小酒暖和暖和。” 景如是本想拒绝,但转念一想,假装随口问道:“只有我们二人?” 李采青一个个数道:“尚德离京了,文彦要负责兵演之事,现在这个时候应该还在忙。至于殿下嘛――” 景如是表面不在意,耳朵却竖了起来。 李采青忽然发出暧昧的笑声:“殿下估计没空呢。” 景如是瞪了他一眼,问道:“你发出这种笑声,是什么意思?” “你难道没听到传闻吗?殿下最近和晴儿走得很近,说不定他们现在正在幽会呢。我怎么能去打扰殿下的好事。”李采青挤眉弄眼地说道。 “我是有听闻,不过却以为像裕惜赐那样冷心冷肺的人,不会对哪家小姐有意。”景如是冷哼一声,像以往一样对他充满敌意。 “晴儿又不是哪家小姐,他们可是青梅竹马。”李采青不忘爆料道,“我前儿个还听文彦说,殿下打算年后就向晴儿提亲呢!” 景如是心中一把怒火熊熊燃烧,脸上却挤出生冷的笑容,讽刺道:“那还真是恭喜他了。” “是啊,我早就说他们很般配了――”后面的话景如是没听进去了,却跟着李采青去小酒馆里喝至深夜,最后李采青实在是醉得不省人事,她才打道回府。 回到房间第一件事情,就是翻出裕惜赐送她的碧玺手链,对着窗外,用力掷出! 第296章 297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啪”手链却落入了一只宽厚的大手之中。 “发生了何事?”裕惜赐从窗外飞入,看着一脸怒气的景如是,长眉微微蹙起。 “你来做什么?”景如是看见他,怒火更甚,冷冰冰地下达逐客令,“马上给我走。”裕惜赐眉头拢得更紧了,他没有离开,反而走向她,“究竟怎么了?” “你还问我怎么了?”要不是怕闹出动静引人来,她早就一个椅子扔向他了,“你以为我这里是客栈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我不想看到你,你给我走。” “你喝了多少酒?”她身上的酒味太过浓重,他想忽视都不行。 “和你有什么关系?”景如是讽刺道,“不需要你假惺惺。” “如是。”裕惜赐意识到了什么,他小心翼翼地询问道,“你是在气我这段时间没来见你?” “我巴不得你永远都别来。”景如是脸色酡红,因为酒精上头,有些恶心也有些晕乎乎。此时因为生气,情绪更激动了。 “这几****处理事务都至深夜,因为不想惊扰你睡眠,才没过来的。”裕惜赐解释道,“我让人带了讯息给你,你没收到吗?” “什么讯息?关于你与巢晴儿的事情吗?”景如是质问道。 “晴儿?”裕惜赐先是一楞,然后急忙澄清道,“和晴儿无关,是我与文彦――” “晴儿,你叫得还真是亲热啊。”景如是冷笑道,“少把巢文彦扯进来,那天你们三人去通天阁时,我就看到了。我还傻乎乎地相信你。结果要不是今日李采青告诉我,你都打算提亲了,我还一直被蒙在鼓里!裕惜赐,你给我滚,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如是你冷静点,听我说。”裕惜赐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了,他伸手想拉住景如是,却被她一掌劈开。 “好,我给你一次解释的机会,但你离我远点。”景如是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在自家李,她不想闹得太难看了。 “这几日,我的确与巢晴儿见过几次面,但都是当做幌子而已。我去巢家的真正目的,是与文彦一同调查一起军中的贪腐案。由于此案牵连甚广,不能走漏风声,不得已才只能用巢晴儿做掩饰。”裕惜赐说明道。 景如是听他说完,脸色并未好转,她冷声诘问道:“所以连我也要瞒着?” “我并未有心隐瞒,我让人传了信条给你,说明了我只是与文彦在做事。”裕惜赐斟酌着说辞,生怕一不小心把她惹得更恼。 “我没有收到任何信条。”景如是冷哼一声,瞪着他。 “或许是有人刻意截断。”裕惜赐立马就猜到是初一,能拦下景如是的信件并对他充满敌意的,就只有初一了。 景如是也想到了初一,不过她气愤的重点不在这,而是:“你明明没收到我的任何回音,明知道我有可能会误会,为什么不亲自来解释?我就不信了,你忙得连一点时间都没有!” 这,明明做坏事的是初一,为何还是他被骂? 不过祁王再傻也知道不能去跟一个很生气又喝醉酒的女人争论对错,他的态度还算良好,立马就认错道:“我知道是我想得不够周全,是我不对,你不开心就骂我吧,不要生气了。” 第297章 298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景如是甩开他可怜兮兮伸过来的手,板着脸吼道:“你是非得等我发火才知道做错了?你不想我生气就马上给我走,我看到你就觉得恶心。” 说着,她忽然捂住嘴,胃酸倒腾。 裕惜赐一个大步上前,扶住她,既心疼又着急:“是不是想吐?我去拿盂盆。”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景如是就“哇”的一声吐了出来,秽物溅了他一身。 由于她几乎一天都没吃什么东西,胃里很空,吐出来的全是黄水,然而这味道也是让人难以忍受的。 有洁癖的祁王殿下却头一次顾不上自己一身狼藉,而是立马小心翼翼地扶她坐下,倒来温水让她漱漱口。 “好点了吗?”他关切地询问道。 景如是摇摇头,声音有些沙哑:“不好。” “我去叫大夫。”裕惜赐拔腿就往门外走去,却被景如是制止住。 “这么晚了,你还去打扰他干什么。” “可是你――”裕惜赐看着她不爽的眼神,很快就反应过来了,“我扶你去躺下,你哪里不舒服告诉我,我照顾你。” “你走,谁要你的照顾。”景如是余怒未消,横竖看他不顺眼,于是干脆闭上眼睛不看他,免得心烦。 “如是,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裕惜赐矮下身子,信誓旦旦地说道,“我保证这样的事情以后绝不会再发生!” “我为什么要原谅你?”景如是冷冷挑刺道,“你都放话要娶巢晴儿了,还只是做个幌子而已?你真当我是傻子吗!” 裕惜赐觉得很无辜,辩解道:“我不否认巢晴儿对我有意,所以巢家才故意夸大事实,想让别人都误解。” “那你为何不出来解释清楚?”景如是猛地睁眼盯着他,质问道。 “我也是后来才听说的。”裕惜赐撇清道,“况且当时巢家把话都已经放出去了,文彦又一直跟我道歉,说都是权宜之计,我也不知情。” “什么权宜之计。”景如是嘲讽道,“想要引导舆论风向,让你们不得不凑成一对吗?” 裕惜赐举手发誓道:“真的与我无关,我对巢晴儿绝无一丝半点念想!” “那她下马车跌倒,你还抱了她!”景如是一笔一笔地跟他算账。 裕惜赐一脸无奈,“当时是文彦用内力将她推向我的,我不是抱她,而是不能推开。” “他为何这么做?”景如是半信半疑。 “一者是让别人以为我对巢晴儿有意,那我频繁出入巢家也就不会遭到怀疑。二者则是文彦的确有心撮合我与他妹妹。”裕惜赐解释道,小心翼翼观察她的反应。 “那巢晴儿的事你打算怎么处理?”景如是盯着他,逼问道。 “什么怎么处理?我同她无半点关系。”裕惜赐一愣,不明白她的意思。 “你是堂堂祁王,她又是将军府的名门闺秀。提亲的事情说出去了就不能反悔,你打算怎么做?”景如是哼哼着提醒道。 裕惜赐早就想好了应对之法,“晴儿还有两年才及笄,到时我会以她年龄尚小作为借口拖延。这样既不会影响她的名誉,皇上那边我也能有所解释。” 第298章 299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女子未及笄就出嫁的多了去了,你怎么确定能说服皇上?”景如是追问着,老皇帝一直希望他早日成家,现在好不容易听到这么个风声,还不知道把握机会吗? “这点你放心,我会处理好的。”裕惜赐承诺,同时眼眸深深看着她,说道,“况且我已经有想与之厮守的人了。” 景如是不为所动,批判道:“你们的目的倒是达到了,却平白无故让一个小姑娘跟着赔上清誉,你们真不是人!” 裕惜赐点点头,接受她的批评:“我知道有愧巢家,日后定会补偿。” “哼,别把话题转移开。”景如是才懒得管他愧不愧对巢家,她最气的一点就是他的不闻不问,“你明知道我有可能在生气,为什么几天都不现身?” 在他想开口前,她又警告地撂下一句话:“你最好编得足够可信,否则你不在乎我,我更加不会在乎你!” 裕惜赐不顾她的抵触,强行拉过她的柔荑,大手裹住小手,温暖她微凉的掌心,他的表情很认真,声线如上好的乐器,低沉醇厚:“因为我一直都担心你不在乎我,我担心你不给我回音,或许是因为你不够重视这段感情。我知道,我们之间过去、现在、将来都会存在着很多障碍,所以能与你牵手,我就觉得很开心了。但我却不够自信,我害怕你会因为某些别的原因而选择退缩。所以我想给彼此一些时间和空间,不想逼你太紧,不想给你压力。” “如果我反悔了,你是不是会尊重我的决定?”景如是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喜怒,然而内心却很想知道他的回答。当两人开始的时候,她就知道,这段感情注定会走得很艰难,然而她仍愿意与他共同面对各种难题,这样心意还不够明确吗? 可是现在他却说什么不自信,不确定。如果有一天,他因为所谓的“尊重”轻易任她走了,那么她现在的坚持还有必要吗? “或许会。”他噙着丝苦笑,声音低低的。 景如是的心骤然一凉,正想抽回手时,却听他又说道。 “但是我不想。”他的眸子坚定若铁,声音充满了浓浓的磁性,让人无法忽视每一个语调、每一个字符,“这八天过得好慢,慢到像过了好几年。我强迫自己不来见你,然而却无法强迫自己的心时时刻刻不在想念你。我一遍遍问自己,如果今后有一天,你想放弃了,我能不能做到洒脱放手?我想了八天,终于得出了一个答案:虽然理智告诉我应该尊重你的决定,但我宁愿你恨我、怪我,我也要把你留在我的身边!” “即使我会不开心?”景如是的心脏漏跳了一拍,声音低低地询问道。 四目相对,两人的眉眼像隔着薄薄一层纱,有一种恍惚,又似亘古。 “我会用尽一切方法让你开心。”裕惜赐双眼坚定,闪烁着毫不掺假的决心,他声若截铁,掷地有声。 “如果我就是没办法开心呢?”景如是追问道。 他的头微微垂下,愈加握紧了她的手,坚定地说道:“我会找到办法的。” 第299章 300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仿佛听到内心某处有浮冰碎裂的声音,她的眼眶竟有些发红,在烛火下,他的神情略显疲惫,于是她问道:“你有多久没好好睡觉了?”裕惜赐抬起头来,露出微笑:“大概五六天吧,事务繁忙,你又不理我。” “别想用苦肉计。”景如是嘴上虽然这么说着,却站起来,抚上他的脸颊,轻声道,“你瘦了。” “你也是。”裕惜赐将她搂入怀中,自责道,“如果早知你会这么不开心,我一定不会不来见你。” 景如是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与他相拥。 或许吵一架也好,他们才能更明白清楚自己以及对方的心意吧。 事情解释清楚了,她的心情也不暴躁了,还觉得感动、温馨。 除了―― “这味儿太难闻了,我要换身衣服,你也回去清洗下吧。”景如是皱着鼻头,对自己制造的难闻气味一脸嫌弃。 “不必。”裕惜赐脱掉外衣,里面的黑色锦袍并没有沾上污渍。 景如是仍然将他往外推:“我要换衣服,你出去。” 裕惜赐轻笑道:“我闭上眼睛。” 景如是漂亮的眸子转了转,忽然说道:“我想吃面。” “我去叫人。”裕惜赐转身欲走。 景如是却拉住他,说道:“这么晚了,不要吵醒其他人。” “那我去外面买。”裕惜赐提议道。 “不,外面的东西不干净。”景如是摇摇头,拒绝道。 “那你是想?”尾音拉长,裕惜赐看着她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你做吧。”景如是抬头看着他,星光璀璨的眸子充满了期待。 “可我不会。”裕惜赐诚恳地摇头。 “我教你,很简单的。”景如是飞快地将步骤说了一遍,末了还使出了“美人计”,轻轻摇着他的手,嘟着小嘴问道,“你不愿意为我做吗?” 他的心瞬间就软了,即使明知道她是在刁难他,也还是甘之若饴。 “好,我做。不过,做好后你要亲我一下。” 景如是却将他推出门外,笑声如银铃悦耳:“等你做好后再说。” 裕惜赐唇角上扬,只要她不生气了就好。 心情大好的他疾步往厨房走去,长这么大这还是他第一次进厨房,这做面真的如她所说的那般简单吗? 乌云尽处,有一人立于墙角,看着裕惜赐身影消失的方向,锐利的眸子骤然迸射出一抹寒芒。 白墙灰瓦,翘檐凌云,香烛袅袅,瓮钟悠扬。 时已至隆冬,城外的红螺宫香客信者甚少,空荡荡的只有几人在拜神求签而已。 “咔咔”竹签撞击着签筒发出清脆的摇动声,一名披着妙玲珑厚锦羽缎斗篷的少女虔诚地跪在神女前,闭眼祈愿。 “磕”的一声,一支长签掉落到了地上。 “小姐,求到签了。”一旁的丫鬟赶紧拾起竹签,惊喜地说道。 少女缓缓睁开双眸,青春而懵懂的一双灵珠,泛着珠玉般的光滑,眼神清澈的如同冰下的溪水,不染一丝世间的尘垢,睫毛纤长而浓密,如蒲扇一般微微翘起,小巧的鼻子下,粉嫩的嘴唇泛着晶莹的颜色。如玉的耳垂上带着淡蓝的缨络坠,缨络轻盈,随着一点风都能慢慢舞动。 第300章 301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她被侍女搀扶着站起,伸出一只白皙细长的柔荑接过签文,袖口处绣着的淡雅兰花更是衬出十指如葱,莹莹如雪。 她轻轻念着竹签上的签文: “谋望遂意未先知,**青云莫转赊。劝君志坚方为吉,他时必定见荣华。” “小姐,这是什么意思啊?”年纪较小的丫鬟困惑地问道。 巢晴儿也微微摇头,朱唇轻启,声音如黄莺出谷般泠泠悦耳:“我也不知。” “小姐,那里有解签先生,我们去问问吧。”另一名较长的丫鬟指着门口偌大的“解签”二字,提议道。 巢晴儿点点头,来到解签处,看着丫鬟将竹签递给解签人,安静地等待着。 “先生,你倒说说这是什么意思啊?”见解签人捋着胡子、皱着眉头半天不说话,小丫鬟耐不住地催促道。 “蔓儿。”巢晴儿轻声制止道,“不得无礼。” 解签人打量着巢晴儿,捋着一把雪白的胡子询问道:“小姐可有意中人?” 巢晴儿一听,粉颊顿时染上一抹嫣红,小手也捏紧了罗帕,不知该答不该答。 大丫鬟不高兴地说道:“先生只管解签便是,无需过问我家小姐之事。” “既来了这红螺宫,自是为姻缘而来。”解签人微微晃着脑袋,语速不急不缓地说道,“小姐可是已有意中人,但却似乎流水无情落花有意?” “你在胡说什么!”小丫鬟生气地责骂道。 巢晴儿脸色更红,正欲离去时,却听解签人又说道:“不过却不是没有转机的。小姐,可愿听老夫一言?” 巢晴儿听到这话,犹豫了片刻,终于点头道:“先生请说。” 解签人却拿出另一个签筒,让巢晴儿再抽一支出来。 “心无旁骛、无喜无悲。”解签人提醒道。 巢晴儿抽出一支,解签人看了之后,脸色微变,他对巢晴儿说道:“可否与小姐单独一谈。” 巢晴儿点点头,让两名丫鬟退下。 解签人这才念出签文上的内容:“天开地阔好良缘,日吉时良万物全。若得此签非小可,人行忠正帝王宣。” 巢晴儿轻声细语地询问道:“请先生赐教。” “小姐,这是支上上签啊。”解签人神情有些激动,嘴唇带动着胡子一抖一抖的,“刚才老夫就见小姐一身贵气,猜测便不是普通女子,如今再得此签,小姐这是人中之凤的命格啊。” 巢晴儿心中一震,细问道:“先生这是何意?” “第一支签说的是小姐的意中人已出现,但并未对你表达出情意。但如果坚持下去的话,就会出现转机。第二支签则说的是小姐爱慕的不是普通男子,而是人中之龙。小姐与他的姻缘是上天注定,终会守得云开见月明。”解签人解释道。 “真的吗?”巢晴儿心脏砰砰直跳,有朝一日,他真会娶她? “不过。”解签人话锋一转,提醒道,“小姐爱慕的男子尊贵非常,所以挡在你们之间的障碍也不少。若是小姐太过矜持,你们二人或许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先生可有办法?”巢晴儿的心变得慌乱。 解签人拿出一个香囊,递给巢晴儿:“小姐将此物带在身上,切不可离身。待三日后,去见意中人,姻缘可成。” 第301章 302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巢晴儿明亮的大眼显得愈加明亮,她接过香囊,道谢道:“多谢先生。” 说着,她想让丫鬟给解签人银两,解签人却摇着头,捋着胡子说道:“若是事成,小姐再来谢老夫吧。” “多谢。”巢晴儿对解签人做了个揖,在丫鬟的搀扶下,施施然离开了。 解签人立即起身,走到一处偏僻之处,那里已有一人等候着。 “公子,老夫已按照你的吩咐,将香囊拿给了那位小姐。”解签人笑嘻嘻地伸出手,说道。 清秀男子扔给他一个沉甸甸的布袋,声音冰冷如铁:“拿着钱,离开京城。” “老夫明白,明白。”解签人开心不已,拿着钱袋小跑着离开了。 年轻的男子望着刚才巢晴儿解签的地方,唇角抿得更紧。 巢晴儿虽然外表温柔懦弱,实则却是个富有心计的女子。回到家之后,她定会打开香囊,看到里面的药粉及字条。也许初时她会感到诧异,但他相信,她一定会按照字条上所说的那样,将药粉偷偷下给裕惜赐。 裕惜赐就算再聪明,也想不到一向温柔可人的晴儿妹妹会对自己下药吧。 而他也会想法设法,让少爷看到裕惜赐与巢晴儿干的好事。到那时,少爷就能看清裕惜赐的本来面目了吧。 初一冷眸微眯,忽然一跃而起,瞬间便不见了踪影。 “还有四天就是大年初一了。”温暖的室内,长发倾泻的女子面容姣好,不施粉黛却面如朝霞映雪,妍姿俏丽。 男子斜靠着软榻,温柔地搂着怀中的女子,眸光如水。他鬓若刀裁,眉如墨画,丰神玉朗,俊美如神祗。 “那晚我会在皇宫与皇室众人共渡。”裕惜赐抚摸着她如瀑布般的墨发,爱不释手,“提前一晚我与你过节,可好?”景如是舒服地躺在他的身上,像一只慵懒的小猫。她点点头,“好,我也要与府中众人过大年初一。” 裕惜赐吻了吻她柔若无骨的小手,宠溺着询问道:“你想如何过节?”景如是翻了个身,趴在他身上,抬眸看着他,俏皮地笑着:“我不说,等你给我个惊喜。” “好。”他从善如流,却抱住她的腰,将她拉高,吻住那张他最爱的樱唇。 她调皮地咬了咬他的下唇,却也被他轻轻反咬了一口。她不甘,再咬,他却扣着她的后脑勺,将玩闹的吻变作深吻。唇齿相依,软舌互缠。 在不断的“练习”下,景如是已懂得如何在接吻中换气了。她困在他温暖的臂弯里,也搂抱住他的脖子,全身心地投入到这个吻中。 他不安分的大掌在她背上游离,随着情到浓时,也忍不住偷偷放在她的翘臀上,轻轻揉捏。 被吻得昏头转向的景如是感觉有些迟钝,直到他轻轻将她推开,眸光深邃,呼吸浑浊。 “嗯?”她杏面桃腮,双眸迷蒙,见他表情有异,于是问道,“怎么了?”裕惜赐深呼吸了几口气,声音变得喑哑暗沉:“抱歉。” 反射弧长的某人这才感觉到身下有东西抵着,她反应过来是什么时,脸色顿时变得通红,立即从他身上翻身下来。 然而却被他拉住,温热的呼吸随之喷在她敏感的肌肤上。 “如是――” 第302章 303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你想做什么?”景如是俏脸绯红,想推开他,无奈力气又不如他大。只能尴尬羞涩地窝在他怀里,有些慌乱地问道。 “我想抱抱你。”裕惜赐埋首在她细腻的脖颈间,轻嗅着她散发的淡雅清香,声音如磁石般令人无法抗拒。 “不行。”景如是以为他想“乱来”,于是手忙脚乱地想挣脱。 裕惜赐却紧紧搂着她,喑哑着“澄清”道:“如是,我只想就这样抱着你,不会做别的事情。”景如是一下子就囧了,看来真的是她太不纯洁了。不过也不能全怪她,谁叫他没事乱起反应的。 却不想祁王正值气血方刚的年纪,温香软玉在怀,身体反应又岂能自控?不过好在他对男女之事也一知半解,不敢贸然唐突了佳人,只好强迫自己调息,压下了这股冲动。 景如是于是只好手脚僵硬,大气都不敢出地等他“平复”下去。像过了一个世纪般,他终于轻叹了口气,似抱怨道:“不知还要等多长时间。” “等什么?”景如是一时没反应过来,傻乎乎地问道。 裕惜赐轻搂着她的玉背,眸子比大海还要深邃,蕴含着无法忽视的款款深情:“与你正大光明地牵手行走在世人面前,让天下都知道我爱你。” 忽像被人用大棒击中,景如是错愕得呼吸都为之一滞。他刚刚说什么?他说他爱她?一直以来,他只说过“喜欢”二字,却从未将“爱”说出口过。 “你爱我?”那双宛如汇聚了天地间所有灵气的秋水翦眸愣愣地盯着他,润泽樱唇微启,精致绝伦的小脸上带着一丝疑惑。她有些不太确定地反问道。 他忽然笑了,那笑容如同明月珠晖,敛尽天下绝艳。“是的,我爱你。” 景如是只觉得周身血液都往心脏涌去,四肢麻麻的,她想说点什么,但话到嘴边却怎么都张不开嘴。 “那你呢?”裕惜赐执起她的手,柔声问道。 “我。”视线略有些迟疑地移开,景如是咬着下唇,不知该如何作答。 她喜欢他,可是“爱”这个词太过正式,蕴含了多少责任和义务,她现在真能无所顾忌,只求简单爱一场? 她不知道,至少现在还下定不了决心。 “我也爱我自己。”一咬牙,景如是平静地说道。 一刹那,他似乎有些失望,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常态,轻捏着她的小鼻子,嗔骂道:“心口不一的小骗子。” “我才不是骗子。”景如是拂开他的手,有些气短地说道,“我只是还没有准备好。” “我会等你。”他许下承诺,“无论你是否已经准备好,我都会在你身边。” 心田中灌入一股暖流,她依偎进他宽厚温暖的胸膛,缓缓又用力地点了点头。 “今晚你别回去了,等到明日一早再走吧。”景如是提议道,不想他每晚都这么奔波。 “你的意思是?”裕惜赐修眉微挑,尾音拉长,说不出的暧昧。 “不是那个意思。”景如是反应过来,气愤地瞪了他两眼,红着脸说道,“我是不想你大半夜跑来跑去,外面那么冷——” 第303章 304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抱歉,是我理解错误。”话虽这样说,但他的眸子里却带着浓浓的促狭,他忽然站起身来,抱起她就往床榻走去,“夜晚寒冷,如是,我们还是早些休息吧。” “你浑身脏死了,快去洗漱。”景如是戳着他的胸膛,半羞半怒道。 “来之前我已经沐浴洗漱好了。”裕惜赐将她放在床上。接着飞快地脱掉外衣,靴子,翻身上了床。 “原来你早有预谋的!”景如是算是明白了,他其实一早就打定注意要赖在她这里了,结果她这个傻子还主动邀请,这不是把自己洗白白“送入狼口”吗? “我只是舍不得与你分开。”裕惜赐堂而皇之地答道,还不忘替她宽衣解带。 “我不脱。”景如是死死拽着外衣,无比后悔了。 “哪有人合衣入睡的。”裕惜赐一脸正色,掰开她的手,三下五除二就将她脱得仅剩一件中衣。 好在他没有继续下去,就这样抱着她躺下来,盖上了被褥。 “我让你明天走,是说让你今晚睡软榻。”景如是觉得自己受骗了,狠狠瞪了他两眼,翻了个身,用背部面对他。 裕惜赐厚着脸皮贴上来,搂着她盈盈不堪一握的腰肢,贴近了两人的距离。“软榻哪容得下我。” “你也可以睡地上。”景如是哼了一声。 “太冷了,我还是想和你睡。”他在她敏感的耳后轻吐着暧昧的气息,含住她小巧圆润的耳珠,吸允。 “你别这样。”景如是像被电了一下,浑身都开始不自在了。“我相信你不会乱来,才让你留下的。” “我不会骗你。”裕惜赐在心里补充了一句:但可没说不尝点甜头。 这么想着,双手也不安分了起来。先是在她腰肢附近徘徊,然后慢慢向上移动,隔着衣物覆上了那一对软兔子。 “裕惜赐。”景如是发出一声惊呼,刚转头想制止他,就被他低头吻住,吐不出拒绝的话来。 “相信我,我有分寸的,现在还不是时候。”裕惜赐沉声安慰着,然而双手却悄悄钻入了她的衣襟,攫取着那一方美好软玉。 被他高大沉重的身躯压着,她的反抗很有限。景如是红着脸,确认道:“你真的有分寸?” “自然。”他极爱她羞红俏脸的模样,但又不想她害怕,于是解释道,“你对外还是男儿身,我不能让你此时便怀上身孕。” 景如是一愣,敢情他是以为一旦上了床,她就会怀孕?是他太自信了还是过于纯情了? “哈哈。”景如是猜测他多半是后面那个原因,于是忍不住笑了。 “你笑什么?”裕惜赐不解地问道。 景如是抚摸上他的俊脸,忍俊不禁,“笑你可爱。” 可爱?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这样的形容岂不是种侮辱?裕惜赐不满她的反应,眸光一沉,以吻封缄。 她的衣领也被扯开,春光大泄。 由于她停药已有一段时间,不受药物抑制,女性特征愈加明显。他低头瞧见那隆起的山峰,只觉口干舌燥,双手如把玩着上好瓷器一般小心地抚摸着,指尖夹着嫣红,一俯身,卷入了口舌之中。 第304章 305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停。”恢复“发育期”的她,本就比以往敏感,再加上他又捏又吸的,她觉得胀痛刺痒,不知该如何形容这种奇怪的感觉。 对于她的抗议,他却置若罔闻,埋首在充满弹性的雪白凝脂中亲了个够,才终于放开她。 合上她的衣襟,他紧紧抱着她,声音黯哑低沉,饱满浓情:“如是,我会负责的。” 略显凌乱的呼吸,暴露出他此时的难耐。 本还陷在情迷中不能自拔的她,听到这句话,既觉好笑又觉温馨。她来自男女观念很开放的22世纪,虽然自己并不开放,但也绝没有上了床就必须负责的观念。更何况,他们也并没真的发生关系。 “嗯。”心中还是甜蜜的,景如是点点头,安稳地睡在他的怀中。 “晚安。”吻了吻她的额头,他劈灭了烛火,宽敞的房内只余下取暖的火炉之光。 “晚安。”景如是飞快地亲了亲他的脸颊,然后转过身,闭眼装睡了。 他发出低低的笑声,但也不再打扰她。待体内的冲动被平复后,他才慢慢合眼。 然而,鼻尖是她撩人的清香,耳边是她均匀细软的呼吸,任是他定力再强,只怕这也是个不眠之夜吧。 不过能抱着她入睡,这种感觉真好。 早晨醒来的时候,裕惜赐已经离开了,不过在离开前,他还细心地帮她把被角掖好,帷幔放下,生怕漏了一丝寒风进去。 伸了个懒腰,景如是将脑袋埋进松软的枕头里,嗅着他留下的气息,嘴角上翘。 又赖了会床,景如是才起床。桌子上有他留下的字条,叮嘱她记得吃早饭,还说今晚同一时间会来。 看完了字条,景如是将之叠好放入了抽屉中。这就是恋爱的感觉了吧,只要想到那人,心情就会不由自主地变好。 刚用过早饭,招娣就跑来了:“大哥哥,我们一起去买年货吧。” “好啊。”景如是放开碗筷,牵着招娣就到了集市上。 这是招娣第一次在京城过年,所以看到买年货的人挤成了人山人海,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惊叹道:“大哥哥,京城的集市好大啊。” “京城人多,集市自然就大了。”景如是习以为常地说道。这里平时是一条可供四辆马车并驱的大道,没想到现在竟被小贩完全占据了,早知道,她也该买几个摊位用来出租,肯定赚翻。 “哇,这个好漂亮。”招娣看到一把纯银打造的精致长命锁,立即跑过去,爱不释手地打量着。“小和带上一定很好看。” “那就买下吧。”景如是正要掏银子时,招娣却说道:“大哥哥,我有银子。” 见招娣拿出了一片金叶子,景如是惊讶地问道:“你怎么会有金叶子?” “是楽殿下给我的。”招娣有些不好意思,本来她是打算把金叶子还给裕之楽,没想到被他臭骂了一顿,还赶了出来。她又舍不得扔掉这么值钱的东西,所以就一直放在身上了。 “他为什么要给你?”景如是更是不明白了。 “他看我在洗衣服,说我笨死了,然后就把金叶子扔给了我。”招娣老实地回答道。 第305章 306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他还说你笨?也不知道是谁需要别人帮他做课业的。”景如是冷冷一哼,不屑道。不过既然裕之楽都给了,她自然也不会叫招娣退回去。 “小姑娘,这锁你还买不?”小贩见两人嘀嘀咕咕说个半天,不由得催促道。 “买。”招娣说着就把金叶子递过去。 “用不着这么多。”景如是给了老板一枚银子,老板就已经乐呵呵的了。 让招娣把长命锁和金叶子都收好,景如是不忘叮嘱道:“以后少同裕之楽来往,他就是个没礼貌又没家教的熊孩子。” “什么是熊孩子?长得像熊吗?”招娣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疑惑。 哈哈,还长得像熊呢,就裕之楽那瘦弱的小身板,跟个猴儿似的。 “总之不要接近他,看到他就要像看到瘟神一样躲起来。”景如是说道。 “哦,好。”招娣乖巧地点点头,铭记于心。 在人群中,景如是忽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巢青史?他怎么会有闲情逸致来逛集市?”景如是好奇地犯起了嘀咕。 巢青史也看到了她,还微笑着对她点点头。 景如是带着招娣走过去,热情地招呼道:“巢将军,这么巧啊。” “是啊,我闲来无事,所以来逛逛京城的集市。”巢青史笑容温润如玉,即使身在吵杂混乱的人群中,气质仍然那般沉渊若海。 “对了,你常年在边疆,想来很少回京城过年吧。”景如是笑着问道。 “这是第一次。”巢青史淡雅从容,面容如玉。 “啊?”景如是一愣,巢家“老巢”都在京城,他怎么会是第一次在京城过年?不过马上想到他的出身,猜测到大概是小时极不受宠吧。 也罢,这种私事就不要打听了。于是景如是转移话题道:“那将军可曾看上什么物品?这里虽不比古董名品店,但花样还是挺齐全的。” “是挺全的。”巢青史看来已是逛了一会儿了,他点头道,“不过我一时半会还真想不起缺什么。” “将军府自然是什么都不缺的。待会我让家仆送几盆‘喜鹊登梅’、‘鹿鹤桐椿’去,当做给将军府拜年了。”景如是热络地说道。 “那就谢过景大人了。”巢青史即使外表淡雅如文人,但性格却是武官的率然开朗,也就欣然接受了。“前日我得了一柄上好的精铸宝剑,精致狭长,却不失锋利。想来宝剑配英雄,定是要送给景大人的。” “那就多谢了。”景如是也接受得坦然。她对巢青史就是有莫名的好感,就像多年不见的朋友一样,一聊就很能聊得来。 巢青史邀请景如是去饮茶,她欣然同意。招娣便由家奴带着继续逛集市去了。 “对了,还忘了多谢大人发的‘飞帖’。想来要安排京城所有官员,一定不轻松吧。”巢青史提起还冒着热气的茶壶,亲自给景如是斟了杯茶。 “还好,李采青李大人也帮了不少忙。”景如是“谦虚”地说道,“将军,你就别叫我大人了,唤我名字吧。” “那我唤你如是贤弟可好?”巢青史从善如流,也笑着说道,“你也别叫我将军了,直呼青史就好。” 第306章 307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同样一句“贤弟”,从巢青史嘴中说出来就是同云浅雪的不一样。景如是忙不迭地点头,应声道:“好,那我就叫你青史大哥吧。” 巢青史笑容很温和,却像冬天的暖阳般,温度直达人心。 有一种人,或许真的是相见如故吧。即使景如是并不了解他,但在第一次见到他时,就莫名其妙地觉得他是个有责任感、有担当的男人。 两年前,她还在学习如何成为一名合格的继承人时,就被派到边疆某个小镇处理一例叛变,在途径天泉时,她在那里歇息过一夜。在到达和离开时,她都看到一名高高的男子站在某处背风的山坡下,静静地看着一座坟冢,如雕塑般一动不动。 而在她处理完叛变,再次途径天泉时,同样的场景又看到了两次。她突生好奇,不知为何,就觉得这其中一定有一段故事。 “少主,你在看什么?”她身边的侍卫见她驻足不前,于是问道。 “他是谁?”景如是看向那男子,脱口问道。 侍卫只看了一眼,便答道:“回少主,他正是天泉的城守―巢青史,巢家第七子。” “去打听那座坟是为谁立的。”景如是点点头,巢青史的名字她有所耳闻,只是未曾见过本尊罢了。 “那是他妻子的坟墓。”没想到,侍卫不用去打听,就能说出他的故事,“他妻子是一个胡人部落的女将军,一次巢青史去沙漠征战时,遇到沙暴,据说就是他妻子救的他。后来他就把胡女带回了天泉,但朝廷是明文禁止汉胡通婚的。所以他们并没有正式地拜堂。后来那胡女死了,巢青史只要空闲的日子都会到她的坟墓上,一站就是好几个时辰。” “你怎么知道的?”景如是好奇地问道。 “回少主,这个故事天泉所有人都知道,所以属下知道也不足为奇。” “哦。”景如是点了点头,却从此记住了这个叫巢青史的人。 “如是贤弟,你在想什么?”见景如是有些晃神,巢青史笑着询问道。 “没什么,一些小事。”景如是回过神来,呵呵笑着。 “不知道为何,第一次见贤弟,我就有种很熟悉的感觉,或许这就是一见如故吧。”巢青史说道。 和她想的一模一样啊!景如是用力点头:“我也有这种感觉。” 然而,就在两人聊得投机的时候,景如是的视线中忽然掠过一道金色的亮光,一闪而过。 虽然时间极其短暂,但她的眼角余光还是捕捉到了那人的身影。 云聂身边的人。 景如是杏眼微眯,一抹精光稍纵而逝。她之所以会认出这个人来,全因印象太过深刻。 云浅雪虽然是武林盟主,表面上正义、公道,其则暗地里却干了许多见不得光的事情。而云聂更是名副其实的野心家,做事毫无下限,只要能达成目的,无所不用其极。他网罗的手下尽是些危险、卑鄙,毫无人性的家伙,因为这些人要在武林中生存,就不得不听命于他,所以相较于其他喽喽来说,这批人更有把柄能加以控制,而且还能取得很好的效果。 第307章 308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而刚才出现的那个人,曾经一晚侮辱十名女子,号称“十yin魔”。一次,她与云浅雪会面时,那坏人就差一点强暴了她的侍女。当时她怒火冲天,要杀了混蛋,云聂却突然出现,并当着她的面,“击毙”了那淫贼。 没想到,那“死”了的人竟然会在京城出现。云聂啊云聂,你还真把我当猴子耍了不成? 景如是只觉一团火焰在胸口中升腾而起,这笔账以后再来算! “如是贤弟,你怎么了?”巢青史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的异常,出声询问道。 “突然肚子有点不舒服,青史大哥,我还是先走一步,他日再邀你来府中做客。”景如是抱歉地说道。 “没关系。”巢青史热心地说道,“我送你回府吧。” “不用了,我坐辆马车就好了。”景如是婉拒,歉意地看了他一眼,就匆匆走了。 巢青史将目光投向窗外,看着“十yin魔”消失的地方,眸光略有所思。 穿过巷子,景如是循着那混蛋消失的方向找去,发现这里散布着很多民居,要想将他找出来,实在不易。 “那禽兽是不是又想祸害谁家姑娘了?不行,我得把他揪出来!”景如是刚这么想着,身后倏地掠过一阵疾风,她转身一看,只见一片熟悉的衣角消失在墙根后。 是那坏蛋!她急忙追上去,然后却见一抹绿色的身影窜至人群中,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景如是忍不住发出一声咒骂,不行,她要让影卫全城搜捕,务必要把这淫贼给揪出来!“白露姐,你看这料子颜色多漂亮啊,穿在小姐一定很好看。”“是啊。这颜色很衬肤色,我们买回去让小姐看看,她一定很喜欢。” “不止小姐喜欢,怕是殿下也招架不住呢。”嘻嘻哈哈的笑声,带着少女特有的憧憬味道。 听到“殿下”二字,景如是下意识地回头望去。只见一间小巧别致的布料店里,有两名丫鬟模样的少女看着几匹料子在讨论什么。 “嘘,小声点,别让别人听见了。”年纪稍大的女孩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的表情,一双眼睛四下看了看,低声斥责道。 小丫鬟吐了吐舌头,轻声道:“街上这么吵闹,没人会听到的。” “人多口杂,还是注意点。”大丫鬟唤来掌柜,付下银子,就拉着小丫鬟走了。 景如是见她们的服饰有些眼熟,思索了片刻,想起她们好像是将军府的人。 将军府只有一名小姐,她们口中的小姐难道是巢晴儿?那提及的殿下就是裕惜赐啰? 这巢晴儿又想打什么主意,以为穿得漂亮点就能引起裕惜赐的注意了?哼,真是天真的小女孩。 景如是有些不屑,也有些不满,毕竟“自己的男人”被觊觎,她多多少少都有些不舒服。 看来要催促裕惜赐跟巢家说清楚了,不然这么拖下去,对谁都不好。 回到家时,招娣还未归,倒是巢文彦送来一张帖子,想邀请她一同看戏。 景如是对戏剧兴趣不大,于是拒绝了。她吩咐影卫搜索yin魔的下落,自己则舒舒服服地泡起了澡。 第308章 309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池水中轻柔的水流起了按摩作用,加上又有安神的草药成分,在氤氲的蒸汽作用下,她趴在池边昏昏欲睡。 直到有人轻敲浴室的木门,她才转醒过来。 “谁?”困顿的嗓音透着丝丝的慵懒,听在某人的耳中,别具风情。 “如是,是我。”裕惜赐的声音在门后响起,一如既往的醇厚磁性。 “这么早?”景如是瞬间清醒过来,起身,擦干身子,然后裹上长袍。 听着里面传出的水花溅起,衣袍摩挲声,他的脑海中难以克制地浮现出一幅美人出浴图。 圆润的香肩、光洁的玉背、纤细的腰肢、挺翘的**―― 不行,他要打住,再想下去他会忍耐不住的。 “吱呀。”景如是打开门,一头湿润的长发卷曲地披散在脑后,吸足了水汽的肌肤尤显晶莹剔透,似乎一掐就能掐出水来。 修长的脖子显露出来,精致的锁骨若隐若现,一滴水珠从她小巧柔美的下巴处滴落,消失在“v”字型的衣领之间,顷刻间不见。 “如是。”裕惜赐眼神变得火热,本想伸手将她拉出浴室,却不料触摸到她细嫩的肌肤,头脑一热,直接将她搂入了怀中。 景如是脸颊一红,立即羞涩地想推开他,没想到,木制的浴鞋不防滑,她用力太猛,径直就向后仰去。 裕惜赐立即拉住她,她却在慌乱中踢中了他的脚,他一个重心不稳,抱着她又向后倒去。 好在他的反应够迅捷,足尖在地上画了个半弧,散力站稳了脚跟。 景如是仰靠在他的手臂上,气息有些微喘。 “小心点。”他深眸含着笑,提醒着。 “哦。”景如是羞红了俏脸,刚想站直身子,又不想踩到了袍子的一角,整个人直直扑进了他的怀抱。 “看来如是很想念我啊。”裕惜赐调侃道。 “我一点都不想你。”景如是刚瞪了他一眼,就被他抬起下巴,密实地吻了上来。 每次都这样!景如是气愤地打了他两下,对他来说却像蚊子叮咬般不痛不痒。 含住她娇嫩的唇瓣,裕惜赐在心中发出满足的喟叹:果然只有抱着她,才能让他感到如此满足。 景如是的感觉却没有他好,裕惜赐的身量很高,以现代的标准来算,接近一米九。而她常年吃药克制发育,长到现在的一米六已属难得。两人之间身高悬殊,就这么站着接吻,她的脖子酸痛死了。 “我脖子痛。”景如是断断续续地吐出这几个字,抗议他的不体贴。 裕惜赐一把将她抱起,有力的臂弯绕至她的臀下,稳稳地将她托高了起来。唇舌更加热情地探索着她的甘甜。 虽然“距离”问题解决了,但这个姿势好怪异啊。景如是不自在地扭动身子,却让他的手掌滑入了两腿之间。 她除了裹了一件浴袍,里面什么都没穿,浴室里蒸汽很大,浴袍又吸水,现在已是直接贴在她的肌肤上了。 所以他的手指几乎能感觉到那让人遐想的圣地,想起那里面的紧致细腻,他的脑袋轰地一声炸开,只听“撕拉”一声,竟扯裂了她的袍子。 第309章 310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别”她刚发出抗拒之声,就被他抵到了墙壁上,背部接触到微凉的石墙,她条件反射浑身收缩,双腿一夹,却让他的手指隔着衣服推入了进去―― “痛啊。”景如是生气了,虽然她也知道两人独处时就像**,迟早会“出事”,但他也不该这么粗鲁啊。 化拳为掌,她正欲拍向他,却被他率先看出意图,握住她的手,定在了墙上。 “裕惜赐,你放开我。”景如是挣扎,又羞又恼,“我不想,你不能强迫我。”裕惜赐突然停下了动作,歉意地说道:“抱歉。” 景如是还想责骂时,却见他额头青筋隐现,深邃的眸子染上了一抹炙红。她不解地问道:“你怎么了?” 裕惜赐却抿唇不答。 “说啊。”景如是捧着他的脸,不许他避开视线,追问道:“你的样子不太好,是不是不舒服?” “我很难受。”裕惜赐紧紧抱着她,发出一声叹息。 “哪里难受?”景如是毕竟也是未经人事,再多的理论知识也想不到他现在是为何而难受。 裕惜赐却忽然放开她,转身跳入了澡池中。 “你做什么?”景如是一惊,急声问道。 “我需要冷静。”裕惜赐闭眼运气,想借靠水流冲散自己浑身的渴望。 然而澡池空气稀薄,又是温水,不仅不能降温,反而让他的燥热更上一层。 景如是听到他的回答,红得脸都快滴出血来了,好在这里雾气大,看不出来。 她轻咬着下唇,询问道:“那现在好点了吗?” “更难受了。”他的呼吸很粗重,一字一句从薄唇中吐出这几个字来,在水下握紧了拳头。 “这是热水。”景如是“好心”提醒道。 裕惜赐低咒了一声,似乎也才想起这样是没用的,他一掌击在水面上,跃出了水面。 “我出去。”裕惜赐说着朝门外疾步走去,想在冰天雪地中“冷却”下来。 景如是却有些不忍了,外面那么冷,饶是他身强力壮,也吃不消啊。 再说,也不能每次都这么解决吧,她知道这有多“伤身”。 蓦然拉住他,景如是阻止道:“你别出去。” 裕惜赐先是一愣,尔后隐忍着说道:“如是,你放开我。” “那你以后不要来找我了。”景如是一咬牙,脱口道。 “为何?”裕惜赐转过头来,既难受又困惑。 “我们是恋人,你对我有冲动是正常的,所以为了不让你再难受,最好的办法就是我们不要见面。”景如是低着头,说道。 “我宁可难受死。”裕惜赐咬牙看着她,她竟然能轻易说出不要见面这种话来,真是个没良心的女人。 “可我舍不得让你难受。”景如是的声音很低很轻,细若蚊呐,但却是她的真心话。 裕惜赐的耳力何其好,听到她的话,心中顿时大喜,试探着问道:“如是,你可愿――”景如是抬眸瞪着他,知道他误解了,于是反问道:“你不怕我怀孕了?” “怕。”裕惜赐火气顿时被浇灭了一半,苦笑着说道,“目前我还不能娶你为妻,又怎可能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第310章 311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这句话倒是极为诚恳,虽然他爱她,但她毕竟是景家人,皇帝是绝不会允许他们在一起的,更何况她目前还是“男儿身”。 景如是听到这话并没有生气,她不是无理取闹的人,知道他是真心想同她在一起,所以才顾忌这顾忌那,而不是像其他男人一样,一旦**上头,就把什么理智都抛之脑后了。 “是不是那些你不想娶的女人,你就能对她们做出那样的事情了?”景如是故意试探他。 “我若是想,又何必等到今天。”裕惜赐薄怒道,捏了捏她的俏鼻。 景如是当然相信他的话了,光凭他的身份,就有无数女人恨不得像飞蛾扑火般献身了,何况他还那么优秀,喜欢他的才女美人多如过江之鲫,他能守住“童子身”,让她都觉得很意外。 “其实,你可以用手的。”景如是有些羞涩地提议道。 “自渎?”裕惜赐一怔,想不到她竟会提出这么个“解决方法”来。 “总比你每次都硬憋回去好。”景如是“开解”道,“人会产生**那是本能,你硬逼着自己忍住,其实对身体不好,发泄出来就不会难受了。” 裕惜赐听了,脸色顿时一沉:“你很了解?” 景如是瞎扯道:“我在本家时,长辈们想让我早点娶亲生子,为景家留后,所以既找了通房丫鬟,又放了很多那方面的书籍在我房中。我好奇地时候翻看了两下。” “以后不许再看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裕惜赐霸道地说道,“只能由我教你。” “胡说什么!”景如是恼羞成怒,掐了他一下。什么叫他教她?他自己都屁都不知道! “你迟早都会成为我的女人,这只是时间早晚问题。”裕惜赐不容她反驳,**地替她规划好了人生轨迹,“我会娶你为妻,我们还会生儿育女。总之,你未来的日子里,都将有我的存在。” “你说了算吗?”景如是觉得鼻子有些酸酸的,他不会说甜言蜜语,但是每一句发自肺腑的话,都比世上任何事物更动人。他都规划好他们的将来了,足可见他的真心与用心。 “如是,你怀疑吗?”他的表情半威胁半认真,说着,还恶意地将手放在了她的臀上。 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景如是浑身红得像煮熟的虾米一样,娇羞地缩进了他的怀抱中。 其实她也没有很抗拒同他发生亲密关系,因为她相信他,绝不会辜负她的。 抚摸着她柔若无骨的娇躯,裕惜赐本就未平复的**蹭蹭直上了脑袋,他握住她的手,拉向自己:“如是,帮我。” 他的动作太快,待她反应过来时,柔荑已触上一滚烫得几乎要烫伤她小手的“物什”。 虽然有一点心理准备,但她还是吓得直缩手。 “别怕。”他喑哑着嗓音,被她碰了一下就已经快受不了了,但又想循序渐进,不吓到她。“就隔着衣服。” 景如是害羞得话都说不出来了,被他半强迫半诱哄着,握住了―― 即使隔着衣服,她也能感觉到他急促跳动的脉搏和那根本无法掌控的尺度。 无师自通的他却已带领着她的手,动了起来。 第311章 312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景如是深深地觉得自己是自作孽,谁让她提议的呢?算了,对象是他,这种事情也就没有那么难以忍受了。 听着他急促的喘气声,景如是的脑袋也变得越来越昏沉――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他终于发出低沉性感的闷哼声,靠着她喘气。 景如是立刻想推开他,虽然隔着衣服,她感觉得并不很明显,但也是很难为情的。 却不料他去按着她的手,不让她抽离,同时吻住她,倾吐爱意:“如是,我爱你。” 景如是被他吻得迷迷糊糊时,被他蓦然抱起,推开浴室门,走向屋外的大床。 被他扔在大床中央时,她终于升起了警惕感:“你做什么?”他压住她,不让她动弹,唇角带着性感迷人的笑容,轻声道:“刚才我想起了一些事情。”“什么事?”景如是看着他不怀好意的笑容,心中咯噔一跳。 “有一晚,我醒来时,发觉自己躺在床上,衣裳不整,而床褥也显得很凌乱,像是有人曾经睡在上面过。但奇怪的是,我却没有任何印象,甚至连怎么上床睡觉的都不清楚。你说是因为什么原因?”他似说得风轻云淡,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细嫩的肌肤,长睫掩映的琉璃色眸子中,隐含笑意。 “可能是你记忆不好,或者是喝醉酒了。”景如是当然听懂了他是指的哪一晚,现在也不会傻到会承认对他用药。 “我很少喝酒,也从不喝醉。至于记忆嘛。”他轻咬住她的耳垂,暧昧地呵出热气,“你停药后发育了多少,我都能丈量出来。” 说着,他伸入她的衣襟,邪肆揉捏。 景如是的脸更红了,最讨厌在床上耍流氓的人!她一边同他的手做抗争,一边怒气冲冲地说道:“你自己干的坏事都不记得,还问别人。” “我干的‘坏事’。”裕惜赐玩味地重复着她的话,笃定了,“虽然我的记忆被抹除了,但某人留下气味却还在。刚才情至浓时,我的脑中隐隐浮现出一些破碎的画面,你猜,我想起了谁?”景如是更怒了,瞪着他,决定率先发难:“好哇,你抱着我,还想起别的人。裕惜赐,我不想看到你,你给我出去!” “如是,你真是不乖。”裕惜赐修长的手指在她白里透红的粉颊上轻轻滑动,低低地笑着,“事已至此,你还想抵赖吗?” “我抵赖什么了?”景如是死鸭子嘴硬,决定绝不轻易松口。 “虽然我不知道那晚中了何种迷药,但我可以断定你曾出现在我的房里。从我醒来时穿着的浴袍来看,那时我应该在沐浴,而你不知为何闯了进来,我们应该有过一番争斗,否则浴室里不会有那样多的水渍。”裕惜赐有条不紊地说着,他细密如丝的思维将每一个细节都考虑进去了,仿佛恢复了记忆般,分析得那样贴近事实,“之后,‘战场’从浴室转到了床褥上,我们在床上打斗,甚至将床单都撕破了一个不小的口子。最后,你趁我警觉降低时,打昏了我,再对我下药,让我失去那段记忆。如是,我说的对吗?” 第312章 313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如果我不承认,你是不是就会相信我?”景如是反问道。 “不会。”裕惜赐美丽迷人的凤眸熠熠如曜石,带着引人沉沦的致命魅力。 “那你还问什么。”景如是头一偏,也懒得否认了。看来忘忧香的功效因人而异,不是对每个人都特别有效。 “那晚你为何要到我房间里去?”裕惜赐好奇,那时他们还是对立的立场,她半夜肯定不会来找他“叙旧”的。 景如是忽然整理好衣服,坐了起来,与他四目相对:“我去查你的房里是否残留着与我父亲之死有关的证据。” “你怀疑是我害了你爹?”裕惜赐问道,表情很平静,景如是看不出一丝喜怒情绪来。 “我爹的死与你爹的死很相似。”景如是认真地询问道,“裕惜赐,你老实告诉我,是否与你有关?”“我承认,我曾因为怀疑你爹谋害我父王而心生仇恨,但你爹是何人,他怎会被一名少年算计而殒命?如是,你的内心也是相信我的,否则也不会答应同我在一起。”裕惜赐坦言道。虽然他不可能敬仰景从之,但客观地来说,景从之这样的人物,若不是一心求死,天底下又有几人能动得了他呢? “我爹死后,我看到了他留下的遗书。其实我明白,自从我娘走后,我爹就再也没真正地开心过。他这一生背负了太多责任、太多羁绊,为了家族延续不得不将我当儿子抚养,但又对剥夺我选择的权力而深感自责。我知道他若没存求死之心,是不会遭人暗算的。我也知道,去下面找我娘或许才是他最想做的事情。”景如是说道这里,顿了顿,声音轻颤,“可我是他的女儿,被他细心呵护、疼爱了整整十三年的女儿,如果我不为他做点事情,不查出那幕后真正的凶手,我又怎么能过得了自己这一关?” 裕惜赐将她搂入怀里,低沉的嗓音带着安抚人的魔力,他缓缓说道:“或许当年父王也是怀着同样的心情,才会被人暗算。如是,事情已经过去了,你父亲最大的心愿便是你能幸福开心地生活。而我,一定会让他的心愿化作现实。” 景如是靠在他的肩膀上,眼眶有些灼热,良久之后才说道:“若没有仇恨的支撑,那我的生活里还剩下什么?” 为了想替父亲报仇,所以她拼了命似的学习武功、演算谋略,逼着自己快速成长。若不是心怀仇恨,那年或许她就已经葬身在瀑布之下了。可现在他让她不要执着于过往,她真的能做到吗? “你还有我。”裕惜赐拉起她的手,印下一吻,“无论何时,我都会在你身边。” 景如是主动抱住了他,埋在他宽厚温暖的胸膛上,声音闷闷地说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如果你敢骗我,我一定饶不了你。” 裕惜赐轻笑,抚摸着她的秀发:“弱水三千,独取一瓢饮;江湖万倾,唯系一江潮。” “花言巧语。”景如是骂道,却更紧地抱住了他。 唇角上扬,带着满足的笑意,就是这个男人,即使他们的身份对立,即使他们走了许多弯路才在一起,可是她就是喜欢他。 第313章 314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景如是觉得,有他在身边的感觉,真好。 “咚咚。”此时,门外却忽然传来了敲门声。 景如是抬起头来,心中略有疑惑:“谁?” “少爷,是我,初一。”熟悉的声音在门后响起,与往常无异。 “他经常半夜敲你的门?”裕惜赐目露不快,问道。 “嘘。”景如是听到初一的声音时,就已经慌忙坐了起来。她对裕惜赐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让他别被初一听到了。 裕惜赐脸色沉了下来,却听话地没有再发出声音。 “初一,有事吗?”景如是大声询问道,本想告诉初一自己睡下了,让他自行离开。 初一却答道:“少爷,属下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同少爷商量,少爷若是没睡,可否移步书房?” “告诉他,你睡下了。”裕惜赐直觉初一是故意守在门外,借机破坏他们二人独处。 “啊,初一,我打算睡了,如果事情不是很紧急的话――”景如是的话还未说完。 初一就打断道:“少爷,很紧急。”语气认真而严肃。 景如是一听,心想初一不会骗她,于是立即站起身来,边穿衣边对裕惜赐低声说道:“你回去吧,我现在有事。” 裕惜赐却拉住她,制止道:“你当真相信他?” “如果不要紧,他怎么会半夜来找我。”景如是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别捣乱。 “或许不是有要事,而是有要人。”裕惜赐幽湛的凤眸中闪过一丝寒光,初一的轻功很好,景如是或许听不出他走在屋顶上的动静,但他却知道。尤其是那一晚她睡着后,初一在门口站了多久,他都知道。 初一只是想支开她罢了。 “什么意思?”景如是不解地问道。 “他知道我在你房中,所以才想把你叫出去。”裕惜赐挑明道。 景如是闻言,俏脸倏地一红,“他怎么知道?” “只要在你门外听上一会儿,就知道了。”更何况他每晚都来,如此有规律的行为,初一还猜不到吗? “你别瞎说,初一才不会这么做。”景如是瞪了他一眼,反驳道。孤男寡女同处一室,难免说些体己话,要是被初一听到了,那她还怎么做人。 “你就这么信任他?”裕惜赐浓眉微挑,有些吃味地问道。 “好了,不和你扯了,你快把衣服穿好,走吧。”景如是怕初一等久了心生怀疑,所以半拉半拽着裕惜赐,催促道。 “你为了另一个男人赶我走?”裕惜赐不开心了,他就这么见不得人吗?再说初一又不是不知道他们的关系。 “你还想不想让我做人啊。我怎么说也是女子,大半夜房间里躺着个男人,你就不为我的清誉着想下吗?”景如是软硬皆施,主动踮起脚尖在他的唇上亲了亲,柔声说道,“你先走吧,明天也能见面的。” 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吻他,虽然“别有目的”,但也让他的火气灭了一大半。 不过他得寸进尺地伸手握住一方凝脂,揉捏着让自己“泄火”。景如是不敢反抗,任他又揉又吸了好一会儿,紧咬住自己的下唇不出声。 “明天贵妃设宴,我不能过来了。”裕惜赐说道。 “那就后天一起过年。”景如是“宽宏大量”地说道。 第314章 315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现在你赶我走,那天你可要补偿我才行。”裕惜赐趁机提出要求。 “到时候再说。”景如是敷衍地应道,心想着先把这尊大神请走再说,至于“补偿”什么的,谁理他。 “我当你答应了。”裕惜赐不由分说,搂着她来了个深深地吻别,然后将厚厚的斗篷披在她身上,这才离去。 景如是松了口气,整理了一下仪容,没有异常后,才打开房门。 初一清秀修长的身影在寒冷的月夜下拉出长长影子,他缓缓开口道:“少爷,可否一谈?” “好,去书房吧。”景如是说着就想将门合上。 初一却道:“少爷,就在这里谈吧。这附近的人我已全都撤走,不会有人听到我们的谈话。” 景如是先是一楞,然后问道:“初一,你想说什么?”初一透过门扉,看向那扇紧闭的窗棂,也不拐弯抹角,坦言道:“少爷,关于祁王,你或许不应同他走得太近。” “初一,我知道我同他身份尴尬,但我会有分寸的。”景如是保证道。 “少爷,你当真信任祁王?”初一看着她,仿佛想看到她的内心里去。 “初一。”景如是知道他是关心他,但这些**,她觉得没有必要说出来,“你相信我吗?” “属下自然相信少爷。”初一微垂着头,声若坚铁。 “那你就该相信我的判断。光论朝堂之事,裕惜赐或许同我不是一路人,但我同他之间也经历过很多事情了,他是什么样的人我还是比较清楚的。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会把控好的。”景如是说道。初一自从被打断双手后,性情大变,除了她之外,对其他人通通都不信任。所以她并不会说服他相信裕惜赐,而是让他明白,她不是无知少女,无需担心。 “少爷如此笃定,初一也不好再说什么。”初一语气淡淡的,情绪并不激动。“不过初一还是想提醒少爷,少爷毕竟为女子,清誉还是要顾忌的。” 听到这句话,景如是知道裕惜赐刚才的话没有乱说了,初一的确知道裕惜赐在她房里,或者这几晚都知道。 不过她并没有生气,因为他是主动坦白的,而且也是出自关心她的角度。 “我明白,我会注意的。”景如是露出微笑,话说夜夜让裕惜赐留宿,影响也不好,这方面她以后还是该注意下。 “那初一就不打扰少爷休息了。”初一说道。 “好,你也早点休息。”景如是对他笑笑,然后转身进了房间。 待房门合上后,初一缓缓抬起头来,望着天上那朦朦的一枚残月,心念道:少爷,裕惜赐是怎样的人,后日你便知道了。 翌日,景如是很早就起来了,因为巢文彦竟大清早就跑到景府来,说要邀请他她踏雪寻梅。 “巢文彦,你是不是又忘记吃药了?一大早就来扰人清梦。”景如是一边打着呵欠,一边骂骂咧咧道。 “我又没病,为什么要吃药?”巢文彦一脸茫然,傻乎乎地反问道。 “问这个问题就证明你有病。”景如是白了他一眼,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吃起了早饭。 第315章 316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正好我也没吃。”巢文彦也不客气,拿起为他准备好的筷子就大口吃了起来。 景如是喝着粥,抬眸问道:“你最近很闲?”不忙就不会一会儿请她看戏,一会儿找她赏梅了。 “兵演之后我就没事做了。”巢文彦喝了一大口羊奶,浑身舒畅。 每年过年前,皇帝会宴请文武大臣提前过年,兵演就是在宴席上表演的。不过那时正好遇见她在生裕惜赐的气,推脱内伤未愈就没去。见不到她这个惹人嫌的,皇帝当然更加如意。 “哦。”景如是有一口没一口地挑着爽口小菜。即使在这个时代生活了十几年,她的口味还是偏南方。 “你昨晚为什么不去看戏,那名角唱得可好了。”巢文彦问道。 “我不是很喜欢听戏。”景如是答道,作为一种自然文化遗产,她会去研究戏曲,特别是古代戏曲。在刚来这个时代时,她也是抱着极大的热忱跑遍了京城各大戏院。然而听多了,兴趣也渐渐淡了,比起戏曲,她更喜欢古典音乐。 “那你喜欢梅花不?西边有座梅林,有上千株梅树,现在去看正好。”巢文彦提议道。 景如是吃饱了,放下筷子,狐疑地看着他,问道:“你这么操心我喜好干嘛?” 巢文彦耳根一红,好在他皮肤是健康的古铜色,不大看得出来。 “我只是觉得无聊,想找个人出去逛逛。”他有些不自然地解释道。 “你可以找李采青,薛尚德他们啊。你七哥不是也没事做吗,把他叫去啊。”景如是建议道。 “和他们哪有意思。”巢文彦脱口道。 “嗯?”景如是挑眉,“那和我去就有意思了?” “我是说他们都没空。”巢文彦急忙澄清道,“他们忙着到处拜年,哪有空啊。” “那你七哥呢?昨天我还在街上撞见他在瞎晃。”景如是说道。 “他今天去拜祭他生母了。”巢文彦答道。 “他娘?”景如是有些惊讶,马上责怪巢文彦道,“那你怎么不去啊,他娘也算是你的姨娘吧。” “我娘是他的嫡母,他娘的身份算是府中的下人。”巢文彦怕景如是不理解,解释道,“在大户人家,妾所生的孩子都是主母的孩子,要叫正妻为嫡母。而侍妾的身份只能算是下人,即使是面对自己的孩子,也要行主仆之礼。你爹并未纳妾,所以你可能不知道这种规矩。” “我怎么会不知道。”景如是撇嘴道。古代这种风俗她知道,不过却难以接受,虽然自古侍妾的地位都不高,多是暖床及开枝散叶的作用。但任何一个稍有良知的人,看到一位母亲将辛辛苦苦诞下的孩子交与其他人,自己还不能随随便便认孩子时,心情定然是义愤填膺的。 看来,巢青史的娘不仅是妾,还是地位低下的妾。他能以这样的出身做到名震一方的名将,可真是不容易啊。 “七哥的娘在过年时病故,祖母认为她是不吉之人,不仅不许她葬入族陵,对七哥也不好。若不是七哥天资聪颖,又刻苦勤奋,只怕父亲也是不许他跟随的。”巢文彦忍不住多说了两句。 第316章 317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既然不想好好对他,当初干嘛生他。”景如是有些不客气地指出道,“你家里人还真是冷血。” 巢文彦却点头道:“有时候我也觉得他们很不近人情。” “不过。”景如是也很客观,“也不止你家里人这样,绝大部分的大家族都这样,风俗和氛围是这样,所以也可以理解。” “我就不喜欢家里那种气氛,每次父亲一回到家,姨娘们就忙着争宠,家里吵吵闹闹的,永无宁日。”这也是他不喜欢呆在家里的原因,不止那几个姨娘,他那些嫂子也不逞多让,争吵算计层出不穷。他都烦死了。 听他这么一说,景如是这才想起,巢文彦也是个“雏儿”,也是不近女色的。这小子本性不坏,也越来越合她的拍,如今他昔日好友都已娶妻纳妾,连裕惜赐都同她“暗通款曲”,剩这家伙孤家寡人一个,她还真有些于心不忍呢。 要不要替他物色个品性好、相貌好的姑娘呢?今儿个天气不错,可以出去走走,顺便看看能不能给他来个“艳遇”。 “吃完了,我们就走吧,去赏梅。”景如是露齿一笑,眉眼弯弯。花丛树海都是佳人爱去的地方,可以去碰碰运气。 巢文彦不知道她的好心及热心,但听到她欣然答应,顿时眉开眼笑:“好,现在就走。” 坐上马车,一路颠簸疾驰,很快就达到了目的地。 其实景府和巢府都分别有大片的梅林,巢文彦是不想被父亲看到他又同景如是“混”在一起从而禁他的足,而景如是则是想到人多的地方帮他物色合适的对象,所以这片梅林正合适。 说是梅林,更似一片晶莹中点缀着嫣红的花海,一下车,扑鼻的香味迎面而来,让人精神为之一震。 “你看,人很多呢,还有不少小姐也在赏花。”景如是戳了戳巢文彦的胳膊,坏笑道。 “是又如何?你怎么笑得这么奇怪?”巢文彦觉得这很正常啊,现在本来就是赏梅的旺季,那些深闺小姐们出来透透气也不足为奇。 但景如是却知道,那些小姐们的目的同她相似,都是为“姻缘”而来。 金裕女子地位不高,束缚诸多。有点地位的家庭都不会让女儿随意抛头露面。但现在临近春节,到处都洋溢着欢乐的气氛,所以对女子的要求就没有往常那样严格。 然而即使是这样,那些小姐们赏梅时也要远离男宾,三五成群、坐在一块,嬉笑着。 “我哪有笑得奇怪,是你的眼神奇怪。”景如是才不会承认自己“别有居心”,她一边走着,一边打量着周围的女子,看有没有哪个同巢文彦有夫妻相的。 不过她太过“****”的目光仍然引起了巢文彦的怀疑。 “你怎么一直盯着姑娘看?”巢文彦皱着眉,挡住了她的视线。 “你没盯着她们看,怎么知道我盯着她们看?”景如是收回目光,嘴硬道。 “强词夺理。”巢文彦走到一处石凳上坐下。满天如雪的花瓣纷纷扬扬地洒下来,与地上晶莹白亮的薄雪交相辉映,若不是人声鼎沸,倒真有几分人间仙境的感觉。 第317章 318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你怎么不走了?”景如是见他坐下,不解地问道。 “走累了,先歇一会。”巢文彦打量着四周,心里有些后悔。早知道这里有这么多人在,就不来了,和集市有什么分别,还不是人挤人的。 “你才走不到一百步好吗!”景如是拉他起来,催促道,“快走,前面的景色更好看。”巢文彦不情不愿地站起来,跟着她继续往前走去。 这片梅林很大,走到后面,人渐渐少了,山势却渐渐拔高了。 “这里好像没什么人了,我们回去吧。”景如是被巢文彦半拽着一直往前走,再也忍不住甩开他的手,想往人群多的地方钻去。 “来看梅花又不是看人,为什么要回去?”巢文彦不肯,现在这里地势开阔,能看到更大的花海,而且行人很少,他还能多跟她说几句话,这样不是很好吗。 景如是反驳的话刚溜到唇边,突然远处传来了一阵女子的尖叫声。 两人对视一眼,巢文彦立即循声飞奔而去。 景如是紧随其后,在飞跃过一处山坡后,她见到一名女子瘫软在地上,吓得瑟瑟发抖。 巢文彦比她的速度快,已经问到了情况。 “她家小姐被一个人掳走了,我现在去追。”说着,他几个跳跃,就不见了踪影。 景如是停下脚步,拉起吓坏的丫鬟,问道:“你可见到那歹人的模样?” 丫鬟哆哆嗦嗦地说道:“他蒙着面,看不到样子,但他的眼睛是血红色的,额头上还有一片金属――” 是那“十****”!景如是愤怒地握紧了拳头,这家伙果然死性不改,竟然还发展到光天化日之下就强抢民女了。 “你家小姐为何会被他掳走?”景如是见现在要追也追不上了,不如多问些线索,就算救不回来人,也能顺藤摸瓜揪出这****。 “刚才小姐一时内急,我们就到这里了。没想到,那人突然从背后窜出,掳走了小姐。”丫鬟说着说着,捂着脸哭了起来。 “别哭了。你家小姐会没事的。”景如是安慰道,她对巢文彦的武功还是相当放心的。 巢文彦果然没有令她失望,半个时辰之后,他平安带回了一名女子。 “小姐。”丫鬟立即从地上跌爬起来,奔向自家的主子。 “你们快回去吧。”巢文彦将女子交给丫鬟,然后转头对景如是忿忿地说道,“让那歹人给跑了。” “下次他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景如是星眸半眯,暗暗下了决心。 “我怕那歹人稍后还会回来,你去通知官府吧。我还有点事情先走了。”景如是对巢文彦匆匆交代了一句,就快步离开。 “喂。”巢文彦伸出的手臂僵在半空,竟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本来是想找她出来散个步,聊下天的,怎么变成这样了?景如是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到了通天阁。 “把云浅雪给我叫来。”一脚踢开掌柜的房门,景如是冷声发号施令。 “景少爷。”掌柜的见她一副杀气腾腾的模样,吓了一大跳,“您这是怎么了?”“你别问,告诉云浅雪我在五楼等他。”说着,景如是衣袖一拂,转身上了阶梯。 掌柜不敢怠慢,立即以秘密联络方式通知了云浅雪。 第318章 319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听说你想见我?”人未至,房门已缓缓打开,云浅雪如一阵清风,倏地就坐到了她的面前。 景如是看到他那如带着面具般的假笑就不爽,她手一扬,“啪”的一声用力关上了房门。态度不言而喻。 “火气不小啊。”云浅雪发出低低的轻笑,自斟自饮了一口香茶。“要不要喝杯‘雪顶’,压压火气。” “云浅雪,你云家莫不是把我当成傻子?”景如是一掌扫过,云浅雪的茶杯就已裂成了碎片。 滚烫的茶水自指缝间流淌而下,碎皮割破了他的小拇指,伤口慢慢扩大,殷红的血液滴落在了桌面上。 “如是表弟,何出此言?”云浅雪却不见怒气,取出一方锦帕,擦拭干净了手中的猩红。 “十yin魔那畜生,你爹是不是还留着他?”景如是直接质问道。 “你不是看着他被我爹杀了吗?”云浅雪眉眸微垂,回答得风轻云淡。 “昨天我在街上看到他了,今天他还在梅林中掳走了一名女子,若不是我与巢文彦及时赶到,他一定会侮辱了那女子。”景如是拳头暗暗捏紧了,如果云浅雪继续抵赖,那她就不同他“动口”了。 “他又犯案了?”云浅雪手中动作蓦然一滞,抬眸看着她,虽然仍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但眸色已冷上了几分。 景如是冷笑道:“你这是承认你和你爹骗我了是吗?” 云浅雪微微一笑:“我爹是欲杀他,可惜他命太硬,挨了一掌却没死,所以并不算违背对你的承诺。” “云浅雪,在我还没完全发怒前,你最好能想出个解决方法来,否则。”景如是被他激怒,却暂时没有发作,她启动了袖子里的机关,冷声威胁道。 不料,云浅雪缓缓站起身,侧眸对她说道:“既然表弟要杀他,表哥自然也不会留他了。要同我一起去吗?” “你能找到他?”景如是倏地站起来,半信半疑问道。 “他会缩骨功,能躲藏在你无法看到的地方。”云浅雪走到窗边,下一秒就已凌空站在了窗棂之上,飘飞若举。“我却直到他的藏身之地。” “好,那你带路。”景如是一刻都不愿再等下去了,然而当她走到窗边,看到五层楼的高度时,很有自知之明地没有学他,贸然站上去。 “我骑马。”说着,她就想往门外走去。 然而腰间骤然一紧,在她还来不及反应是,就已被云浅雪拉入了怀中。 “你做什么?”景如是瞪着他,想推开他。 “带你去找‘十yin魔’。”云浅雪别有深意地一笑,搂着她的腰,就纵身跳了下去。 华灯初上的城市上空,两人纵身从高处跳下。 景如是立即气运丹田,想在半空中浮起来。然而她的轻功还不足以从五楼跳下也能如履平地。她明显地感觉到身子重于空气,若不是云浅雪搂着她,只怕会摔得很惨。 云浅雪的速度很快,在景如是抗议声中,已跃过闹市,来到了居民区上空。 见高度已经降低到自己的能力范围之内,景如是立即用力推开他,自己冲在前面去了。 第319章 320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云浅雪红唇上扬,很快就超过了她。 在来回较劲中,两人来到了城郊一处荒废的民宅之中。 云浅雪不知何时取出了一个银制的哨子,放在唇边吹了三下,两长一短。然后对她说道:“他马上就到了,你先回避下。” “看来这就是你们在京城联络的方式。”景如是哼了一声,她早就知道云浅雪埋伏了许多江湖人士在京城中,干着他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但把“十****”这样的祸害也招来,云浅雪自己也不是个好东西。 “我并没有招他来京城。”仿佛看穿了她的心声,云浅雪微笑着为自己澄清。 “不是你,就是你爹,有什么区别。”景如是嗤之以鼻,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都不是好人。 云浅雪并未同她争论,而是静静等待着。 未及,破旧的房门发出吱呀吱呀的摇曳声,一抹墨绿色的影子以极快的速度疾掠过来,跪在了云浅雪的面前。 “盟主,您招我来――”十****的话还未说完,就见到一侧缓缓走出的景如是。他的面色顿时一变,正想逃跑之时。一声气流破空之声响起,云浅雪已经隔空封住了他的穴道。 “好久不见。”景如是走近那长着恶心猥琐面孔的瘦小男子,冰冷地笑着。 “盟主。”十****惊慌地看向云浅雪,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今日你是否在梅林中掳走了一名女子?”云浅雪的眸光转冷,询问道。他的声音很轻,但傻子都明白,此刻他绝对不是“温柔”的。 十****使劲摇着脑袋,然而见云浅雪已露杀机,又改口道:“我,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盟主饶命啊。” “你还同他说那么多废话干嘛,他早就该是个死人了。”景如是袖中箭已对准****,瞄准。 云浅雪却突然快速出手,在景如是还未发动机关时,一阵白色的影子闪过,“咔嚓”一声脆响,十****就已被扭断了脖子,身子以诡异的方式倒在了地上,大股腥臭的鲜血自断脖中涌出,一地狼藉。 “这一次你不用再担心了。”云浅用锦帕仔细地擦拭了手掌,然而扔到了尸体的脸上。 “为何不让我动手?”景如是皱眉,带着薄怒。 “你是女子,动手杀人总归不好。”云浅雪又恢复了常态,红唇带着邪魅的笑容。 “我可从不知道原来你还会‘怜香惜玉’。”景如是冷讽道,“你的人自己看好点,若是再出岔子,我们之间的合作关系也就终止了。” 云浅雪笑意加深,不置可否。然而他不忘“好心”地询问道:“如是表弟,可需为兄送你回府?”“敬谢不敏。”景如是冷冷看了他一眼,大步走出了废弃的民居。 云浅雪却停下脚步,看了一眼****的尸体,忽然想到了什么,笑容立即消失不见。他走出房门,在离去前,扔下了一枚火折子。 一夜烈火,焚尽罪孽。 解决了****,景如是终于放下了一桩烦心事,然而,她却不知,同今晚的事情比起来,第二天发生的事情才真正让她如坠冰窟。 第320章 321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离除夕还有一天,这也是她与裕惜赐约定好一起过年的日子。一大早,他还派人送来了口信,让她傍晚时分到他府中,他会给她一个惊喜。 一整天,景如是的心情都像坐在云霄飞车里,见人都笑呵呵的,就连有政敌故意送来挑衅的白绫,她都只是叫人扔出去,而没有冲到那人的府中痛打对方一顿。 而这一切,都被初一看在眼里。他在心中默默地计算着,现在该是时候了吧,巢晴儿你可别让我失望。 旭冉府 “殿下,巢小姐求见。”管家通传道。 正在房间中亲自雕琢一枚玉佩的裕惜赐闻之,放下了手中精巧的雕刻工具,出声询问道:“她有何事?” “她说替将军府送礼而来。”管家恭敬地回道。 裕惜赐长眉微锁,心有不解。 临近春节时,各地官员都要给大小京官送红包,称作炭敬,就是取暖费的意思。夏天也送,叫冰敬,防暑费之意。炭敬的金额不等,最低8两银子。装着不同面值银票的信封上各有一个文雅的名称:40两的写着“四十贤人”,300两的写着“毛诗一部”,1000两的写着“千佛名经”。 而京官之间则是互相赠送“年盘”,数量、价格全凭对方的官衔大小及与其的亲疏程度。 每年将军府送到旭冉府中的“年盘”多是名家宝剑、西域珍奇,价值不菲。而且都是提前好几天就会送来,今年的“年盘”在三日前就已送到,那么现在巢晴儿送的又是什么? 裕惜赐虽然略有困惑,但她既然都已到了门口,他也不可能闭门不见。 “带她进来吧。”裕惜赐吩咐道。或许是来替文彦传递什么口信罢。 在管家的带领下,巢晴儿款步姗姗地走入了会客厅。 裕惜赐已端坐在紫檀镶理石靠背椅上了。 “参加殿下。”巢晴儿温婉行礼,声若黄莺。 她身着一袭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外罩品月缎绣玉兰飞蝶氅衣,内衬淡粉色锦缎裹胸,袖口绣着精致的金纹蝴蝶,胸前衣襟上钩出几丝蕾丝花边,裙摆一层淡薄如清雾笼泻绢纱,显得气若幽兰。黛眉轻点,樱桃唇瓣不染而赤,浑身散发着股兰草幽甜的香气,清秀而空灵。 今日的她,的确是精心妆扮过的。 “免礼。”裕惜赐示意管家替巢晴儿拉来一张椅子,然后让他退下。他开口询问道:“晴儿,听闻你是专程来送‘年盘’的?” 巢晴儿粉嫩的脸颊微红,低眸回道:“回殿下,是的。” 裕惜赐鉴于同巢文彦的关系,所以对巢晴儿的态度一直都不错,他说道:“将军府的‘年盘’,本王几日前就已收到,今日本不必让你再跑一趟的。不过正好你来了,本王这有个小玩意想送给文彦,你帮我带回去给他吧。” “晴儿定会交于兄长的。”巢晴儿温婉地答道,小脸仍是低垂着,害羞得不敢看向裕惜赐。 裕惜赐觉得同她也没有多少话要说,正想唤人送她走时。只听巢晴儿柔声说道:“殿下,晴儿近日新学了一种点心,想请殿下尝尝,殿下可否愿意一试?” 第321章 322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本王不爱甜食。”裕惜赐说的倒是实话,他一向注重养身,口味偏清淡。 巢晴儿俏脸一红,编贝玉齿咬了咬娇嫩的嘴唇,显得那样楚楚可怜:“殿下,这是晴儿依照你的口味做的,不甜的。”裕惜赐知道她对他的心意,一直没有明确拒绝,不过是基于同将军府的良好关系。想起对景如是的承诺,他心想不如就趁此机会,拒绝巢晴儿,让她明白。 然而不等他开口,巢晴儿就已站起,怯生生地将手中端着的食盒递来,一双惹人怜爱的翦水秋瞳看着他,语含请求:“殿下,请尝试一下吧。” 裕惜赐无法拒绝,他一直都把巢晴儿当做妹妹般看待,想着待会要“残忍”地对待她,不如就迁就她这一次吧。 “好吧。”裕惜赐点点头。 巢晴儿立即开心地笑了,她打开精致的食盒,将象牙筷递到裕惜赐的手上,温柔地说道:“殿下,请品尝。” 天色暗下去了呢。景如是抬头看了一眼被镀上一层淡淡橘色光辉的天际云彩,觉得可以出发去找裕惜赐了。 为了不被其他人注意,她特意从后门溜出,在街上闲逛了几圈,在天色彻底暗下来之后,才走向旭冉府。 她轻巧地一跃,便跃上墙头。旭冉府平日里森严的守卫俨然不见,好似大家都已回去团年般,偌大的府邸连一个人影都没见着。 估计是他特意这么安排的吧。景如是甜甜地猜测着,在房顶上快速地奔跑腾飞,接近了裕惜赐的房间。 远远地便看见他的房里点着灯,散发出温暖的光芒。 他一定在里面等着她了。 景如是加快速度,落在房门前,轻轻推开了紧闭的房门。 然而下一秒,她的笑容就凝固了,恍如一盆冰水兜头泼下,将她所有的热切、棋盘通通扑灭,替代而起的,是熊熊怒火。 因为她看到了地上那些散乱的衣服,也看到了床上那两个纠缠不清的人影,而其中之一就是她心心念念了一整天的裕惜赐。 “如是。”床上的他也看到了她,深陷****不能自拔的瞬间清醒了几分,跌爬这站起来,就想下床。 然而那同样衣裳不整的女子却拉住了他,娇柔地唤道:“殿下。” 裕惜赐浑身滚烫,那只抓住他的小手却冰凉得让人很想靠近。 用力甩甩脑袋,他强迫自己翻身下床,不料却体力不支,滚到了地上。 “殿下。”巢晴儿发出一声尖叫,她还没看到静静站在门前的景如是,然而当她的手刚碰到裕惜赐,想拉他起来时。一股大力就已经掀翻了她。“咚”的一声,她的额头撞在床柱上,昏了过去。 “如是。”裕惜赐站起身来,头昏目眩的他呼吸急促,脸色通红。 然而那同样衣裳不整的女子却拉住了他,娇柔地唤道:“殿下。” 裕惜赐浑身滚烫,那只抓住他的小手却冰凉得让人很想靠近。 用力甩甩脑袋,他强迫自己翻身下床,不料却体力不支,滚到了地上。 “殿下。”巢晴儿发出一声尖叫,她还没看到静静站在门前的景如是,然而当她的手刚碰到裕惜赐,想拉他起来。 第322章 323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一股大力就已经掀翻了她。“咚”的一声,她的额头撞在床柱上,昏了过去。 “如是。”裕惜赐站起身来,头昏目眩的他呼吸急促,脸色通红。 然而在景如是的眼里,他有这样的表情却是刚经历了一场“激情”的缘故。 她本想一耳光给他打过去,然而却发现自己愤怒得连碰到他都嫌恶心。她闭上眼睛,声音如从冰底传来,每一个字都带着足以结冰的寒气:“你叫我来,就是想让我看这场‘好戏’?” 如果他说是,她一定会杀了他! “如是,你听我解释。”裕惜赐咬破舌尖,以疼痛让自己清醒,他试图拉住景如是,却被她一把甩开,狠狠摔到了地上。 “怎么,刚才颠龙倒凤,现在就腿软了?”景如是冷声嘲讽道。 “我被她下药了。”裕惜赐体内有一把火在熊熊燃烧,周身却绵软无力,他吃力地说道。 听到这句话,暴怒中的景如是恢复了一丝理智,她见裕惜赐连站都站不稳,刚才又被她轻易就摔开了,于是终于冷静了下来:“她对你下药?” 裕惜赐点点头,答道:“她在糕点里下了药,我并没有同她上床。” 突然,他一口鲜血喷薄而出,地上顿时绽开了一片红梅。 景如是立即扶住他,摸到他的温度真的很高,又探了探他的脉搏,跳得很快。 “我带你去找大夫。”景如是说着扛起他,就往门外走。 “府中已没有其他人。”他轻声说道。为了能与她独处,他早就安排好府中下人离开。却不料被巢晴儿钻了空子,变成了这副场景。 “外面总有。”景如是咬牙支撑着他的体重,背着他往外跑去。 “这是怎么回事?”巢文彦突然也出现在了门口,他看着景如是正背着裕惜赐,而裕惜赐的脸色显得很不好,立即询问道。 “他被下了春药,快去找大夫。”景如是大声对他说道。 巢文彦见裕惜赐嘴角有血,情况紧急,也不再多问,而是接过景如是背上的他,背着裕惜赐飞速地冲出了门外。 “去景府。”裕惜赐强撑着说道,他现在这副模样不能被外人看到。 “好。”巢文彦也不问原因,以最快的速度到了景府。 景如是已找来大夫,大夫以银针放了他几处大穴的血,释放了些许他体内乱窜的真气,然后说道:“少爷,祁王中的是春药,不能以药物克制,只能将他泡在冷水中,将热量释放出来之后,就会没事。”景如是立即找人搬来木桶,倒入冰水,巢文彦将裕惜赐放入了木桶之中。 “他这样冷热交替,不会有问题吗?”景如是面露忧色,心脏隐隐作痛。他被人陷害,她一开始却不分青红皂白就责怪他,自己真的是太差劲了!“中春药之人,最好的解毒办法就是阴阳交合。若是不能,这便是唯一的方法了。”大夫答道。 “没关系。”裕惜赐突然出声,微笑示意景如是不用担心。 景如是走过去,握住他的手,焦急地问道:“你感觉怎么样?” “挺热的。”裕惜赐笑笑,“但比刚才好点了。”这么冷的天,他泡在冰水里,竟然还说热。真不知道这药性有多强烈。 第323章 324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对不起。”她语带哽咽,为刚才不听他解释而道歉。 裕惜赐反手握住她的手,掌心滚烫:“是我不好,小心点就不会出事了。” “你们两个是怎么回事?”巢文彦看到眼前这一幕,已经完全呆住了。殿下和景如是,他们两个―― 景如是平复情绪,对巢文彦说道:“如你所见,我和他就是这样的关系。你可以为我们保密吗?”“我。”巢文彦心乱如麻,殿下竟喜欢景如是,他们两个可都是男人啊!可是为何他的心里除了震惊和愤怒之外,还有那么浓烈的嫉妒感。他究竟怎么了? “我先出去。”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好逃一般的离开屋子,让自己冷静下来。 待屋子里没人之后,景如是摸了摸木桶里的水,温度竟在慢慢上升。她的心中咯噔一跳,裕惜赐体温究竟有多高? “我内力比常人深厚,所以中了这种毒,会扰乱我的气息,令我恢复的情况比常人缓慢些。”裕惜赐安慰道。 她透过清水看到他裤子仍高高隆起,想了想,问道:“你是不是很想那个?”裕惜赐虚弱地说道:“除了你,其他人我都不会想。”这也是他中药之后,苦苦挣扎了那么久,一直不断地推开巢晴儿的原因。 景如是有些感动,她相信他的话,若不是有极大的自制力,他现在也不会这样难受了。 “那要不你发泄出来吧。用手。”景如是提议道,此时此刻,她也不觉得这有多难堪,纯粹是为了解毒。 裕惜赐却摇头,断断续续地说道:“不是那种感觉,而是全身都像在膨胀,体内有东西想喷薄而出,却不是与你在一起时的感觉。” “那我能做什么,才能让你好受点。”景如是有些手足无措地问道。 “陪着我就好。”他握住她的手,浅笑道。 景如是点点头,“我会陪着你。” 门外,巢文彦听着他们的对话,胸口像被人狠狠打了一拳般,那样难受。 那天在庆功宴外,他见到景如是亲吻裕惜赐时,心里就很不舒服了。但当时却并未想到两人竟会真的走到一起去。 虽然他也曾见过有“断袖之癖”的人,然而却没有谁会让景如是一样令他这样无法接受。 难道这段时间,他内心里的彷徨、不安、期盼与猜想,是因为他也喜欢上裕惜赐了? 荒唐!他怎么会喜欢上一个男人,还想同殿下争! 他一定是脑子糊涂了,不行,他也要冷静冷静下发昏的头脑! 想到这里,他平地掠起,很快就消失在了夜空中。 折腾了一夜,接近黎明时分,裕惜赐情况才稳定下来。 “他不烫了。”景如是摸了摸他的额头,转头对大夫惊喜地说道。 王大夫走上前把了把他的脉搏,面露喜色:“少爷,祁王的脉象平稳了,应是余热已散,没有问题了。” “那就好。”守护了他一整夜,景如是终于松了口气。 “不过他的体能耗损很大,需要好好休息。再服几幅调理的药就好。”王大夫说着,就走出去查看药煎得如何了。 见裕惜赐双眸紧闭,已是筋疲力竭,景如是想着要把他弄到床上去,于是她转身想叫巢文彦来帮忙。 第324章 325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巢文彦?”然而,她却没有看到他的身影,景如是皱着嘀咕道,“这家伙是什么时候走的?好朋友有难,竟然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跑了,真是过分。” 不过走了也就走了,她可以找初一帮忙。 “少爷。”像听到了她的呼唤,初一竟站在了门口。 “初一,你来得正好,快帮我把他扶到床上去。”景如是立即招呼道。 “是。”初一平静地应道,将裕惜赐从水中扶起,结果景如是递来的毛巾,先替他擦干身上的水渍,换上干净的衣物,才将他平稳地放在床上。 小心地替裕惜赐掖好被角,景如是见他脸色虽然苍白,但已恢复了一丝血色,轻叹了口气。 “对了,初一,你怎么会突然到我房里来?”此时天还未亮,初一不该出现的。 初一头微垂,恭敬地说道:“我起床练武时,看到这边有灯光,才过来的。少爷,祁王这是?”“他被人下了药。”景如是冷声说道。“是谁?”初一微微一惊,仿佛根本就不知道这回事。 “巢晴儿。”一提及巢晴儿,景如是就恨得咬牙。早就提醒他要远离巢晴儿了,结果还是被她算计了。若她不是巢文彦的妹妹,当时就不会放过她。 “巢将军的嫡女?”初一疑惑地问道,“祁王不是与将军府一贯交好,为何她还要下药?”“那女人的心思谁能猜得透。”景如是星眸微眯,透着股寒意,“表面上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实则却是不折不扣的心机女。” “少爷可得小心她了。”初一提醒道。 “我会收拾她的。”景如是冷哼一声,敢碰她的男人,绝对不会让巢晴儿有好果子吃。 初一不再说话了,他低头看着沉睡中的裕惜赐,心中静如死水。少爷啊,你看着吧,裕惜赐会做何等选择。 中午时分,裕惜赐醒了,而景如是正趴在一旁的桌子上睡着。 “如是。”他缓缓起身,走到她的面前,唤道。 景如是马上就醒了,她看到裕惜赐正站在面前,立即让他坐下,关切地询问道:“你感觉怎么样了?怎么下床了,快回去躺着。” “我没事。”裕惜赐握着她的手,笑道,“现在只是觉得有点口渴。” “这里有水。”景如是从小火炉上取下水壶,替他倒上一杯温热的水,“你慢点喝。” “谢谢。”裕惜赐接过,喝了下去。 “你真的没事了?”景如是不放心地摸摸他的额头,上下左右打量了个遍,仍然有些不确定。 “又不是真的中毒了,体内的热力散出,就好了。”裕惜赐抚摸上她略带疲倦的脸颊,温柔地说道,“谢谢你,如是。” 景如是反手抓着他的手掌,语带愧疚:“不,应该是我对不起你,我一开始都不相信你,也不问清楚就想当然地责怪你。” 裕惜赐摇头道:“你生气是因为在乎我,而且你照顾了我一整晚,说明是紧张我的,我很高兴。” 景如是搂着他的腰,轻轻靠在他怀里,轻叹了一声,说道:“比起你的坚持,我做的又能算得了什么?” 她听王大夫说,裕惜赐中的这种春药药性很烈,普通人一早就会失去了理智。 第325章 326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而从他所受的内伤来看,定是凭借着极大的毅力同****做斗争,才会伤到吐血。 他真的没有骗她,反而是她,还不够信任他。 “我说过,今生都不会负你。”裕惜赐温柔地拍着她的背,轻轻说道。 景如是更加搂紧了他的腰,将脸埋在坚实的胸膛里,用力点了点头:“我信你。”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拥抱着,分享着彼此的感动于满足。 直到――“我绝对不会放过巢晴儿。”景如是突然抬起头来,气愤地说道。 “交给我处理,我会亲自前往将军府,将此事说明。”裕惜赐的脸色也沉了下来,他万万想不到巢晴儿竟会对他下药。 “如果巢家人不处置她呢?”景如是对那每次见面都一脸愠色的巢靖国超级没好感,谁知道他会不会偏袒自己的女儿呢。 “巢靖国还没这胆子。”裕惜赐冷哼一声,相信巢老将军还是分得清事情严重性的。 “好吧,如果巢靖国处置了她,我就不动手了。”景如是说道,“当时给文彦一个面子。” 况且巢晴儿也没有真正得手,所以景如是也不是真正气到丧失理智。 “文彦是什么时候离开的?”裕惜赐只记得是巢文彦将他送来的景府,但是至于他是何时走的,却没有一点印象。 “我也不清楚。”景如是有一丝担忧,“他知道了我们之间的关系,会不会宣扬出去?” “文彦不会。”裕惜赐笃定地摇头,“他不是多嘴之人。” “可他以为我是男人啊。”景如是低呼道。 “正因如此,他更不会声张。”裕惜赐点了点她的额头,让她放心,“文彦与我,并非君臣,更甚手足至亲。” “原来你们才是基友。”景如是嘀咕道,略有些吃醋。 “什么是‘基友’?”裕惜赐耳力极好,听清了她的话。 “我说的是朋友。”景如是吐了吐舌头,不打算跟他解释。 裕惜赐捏了捏她的鼻子,轻笑道:“顽皮。” “对了,今天是除夕,你是不是还要进宫去?”景如是想起了这茬,于是问道。 “是,我现在就该走了。”裕惜赐算算时间,他要再不出现,只怕皇上会亲自派人来接了。 “你的身体撑得住吗?”景如是小手贴在他的胸膛上,感受着他平稳有力的心跳,不放心地问道。 “我是习武之人,哪能那样虚弱。”裕惜赐笑笑,在她光洁的额头上烙下一吻,“宴席一散我就来找你。” “我等你。”景如是轻轻点头,目送他离开。 待房门重新合上后,景如是忍不住打了个呵欠,照顾了他一整晚,现在疲惫感涌上来了。 还是先睡一觉吧,等到睡醒,说不定他就回来了。 抱着这样的心情,景如是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然而醒来后,见到的第一人却是初一。 “少爷,骆王府满门都被打入死牢了。”初一站在门口,对刚打开房门的景如是说道。 “何事发生的?”景如是皱了皱眉头,虽然骆行书与她没有交集,但同裕惜赐却是好友,他知道这个消息了吗? “一炷香前,由禁军统帅亲自领兵封的府。”初一将情况告之。 第326章 327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犯的是何罪?”景如是再追问。 “贪赃枉法、倒卖军火、勾结敌国、意图谋反。” “此事是真是假?”景如是抿了抿唇角,条条重罪,若是属实,定是诛九族了。 “应该是真的。”初一看着她,缓缓说道,“据说是祁王亲自着手调查得出的结论。” “裕惜赐?”景如是微微一怔,难道是前段时日说的那件军中贪腐案? “初一,骆家的事就让他们自己去操心你吧,快跨年了,大家都等着与你一同吃年夜饭。”初一出声终止了这个话题,微笑着提醒道。 “好,走吧。”景如是收回心思,朝中事等过了年再想吧。 不过今晚裕惜赐还会过来吗? 这一晚,裕惜赐还是如约来了,只不过时辰太晚,景如是已趴在桌上睡着了。 当厚实的大氅披在肩膀上时,浅眠的她缓缓睁开了眼睛。 “你来了。”她揉揉眼睛,坐直身子,微笑着对他说道。 “抱歉,让你久等了。”裕惜赐歉意地搂紧她,轻轻搓着她微凉的小手。 “没关系。”景如是笑笑,“还不算太晚,来得及去看烟花。” “我们去国子监后山,那里地势极高,能看尽满城烟花。”裕惜赐目含柔情,提议道。 “好,就去那。”景如是点点头,笑靥如花。 半个时辰后,两人来看后山最高峰,望着下方此起彼落的绚烂花火,头顶的天空都被照亮了。 “好美。”景如是由衷发出赞叹。这次她第一次见到如此多的烟花齐放,以前过节时都呆在府中,能见的也不过是方寸之天。而更早之前,22世纪的人们已经淡忘了春节,只能在各大大小小的屏幕上看到烟花聚放之景。现在身临其境,那种心情自是无可比拟的。 裕惜赐紧紧握着她的手,望着她满足快乐的笑容,愈加坚定了决心。 若他日登基为帝,必燃尽百万烟花,以博佳人一笑。 “谢谢你。”景如是忽然转过脸来,看向他,眸子熠熠发亮,仿佛汇聚了漫天星光,“谢谢你让今天变成我五年来过的最好的一次节日。” 裕惜赐从怀中取出两枚玉佩,将其中一枚系在她的腰间,声音似上好的玉器,澄澈无杂质:“今天却是我这二十年来最好的节日。” 他缓缓抬眸,望着她清澈如水的眼睛,一字一顿,深情满满:“谢谢你,如是。”景如是握着那一方温润的软玉,骤然看见上面刻着两个字“如是”,而他的,也刻着他的名字。素手将两块玉佩合在一起,俨然是一个整体,毫无间隙。 “这本来是一块玉雕琢的吗?”景如是微微睁大眼睛,询问道。 裕惜赐摇头道:“它们形成时间相距近百年,而且工匠并不知晓另一块玉的存在。有名商人恰巧同时获得了这两块美玉,他发觉它们竟能毫无缝隙地合在一起,所以替它们命名为‘龙风玉’。后来有人将其进献给父王,他将它们留给了我,说是若有一日寻到一生挚爱,便将其中一块赠与她,以期生生世世,白首同心。” 景如是嫩白的手指摩挲着这两块古玉,细细分辨,他那块果真要早上些许年月。 第327章 328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好巧啊,明明不知道彼此的存在,却像是为对方而生的一样。”景如是感叹道。 “就像我们。”裕惜赐描绘着她名字的轮廓,略带歉意地说道,“我练习的时间不长,所以刻得还不太好。” “已经很好了。”景如是扬起小脸蛋,有些为难地说道,“我也给你准备了礼物,可是同你的比起来,我的就拿不出手了。” “是什么?”裕惜赐凤眸一亮,口吻充满了期待。 景如是嘟嘴道:“明天再给你。” 她是想着回去再花点心思找个好点的礼物,免得同他的落差太大。 裕惜赐却不同意:“礼物不分贵重,只在心意。只要是你准备的,我都视若珍宝。” “真的吗?”景如是迟疑地咬了咬下唇。 “如果你不拿出来,我就自己搜了。”裕惜赐说着就将手搁在她的腰间,使坏地挠痒。 “哈哈。”景如是躲避着,怕他真的搜身,便主动来了出来,“喏,就是这个。” “一条红绳。”裕惜赐唇角上扬,小心翼翼地接过红绳,惊喜地问道,“是你编织的?” “是啊,这叫‘千千结’。”景如是一边说着,一边将红绳系在他的手上,“我娘是江湖中人,江湖女子若是遇到心仪男子,便会亲手编织一条‘千千结’替情郎系上。我娘替我爹编织了一条,我爹一直都戴上手上。现在我也替你戴上,只有情分断了,绳子才可取下。对了,关于这‘千千结’还有首诗: 海难枯,情难灭,与君既相逢,何忍轻离别。问天何时老,问情何时绝,我心深深处,中有千千结,意绵绵,情切切。肠儿万缕化作同心结。 ” 江湖儿女的确有她所说的习俗,不过“千千结”这名字却是她自己取的,诗词也是剽窃的千年后的。 “我永远都不会取下它。”裕惜赐握着手腕处的红绳,目光坚定若铁。 “好,那我们就永远在一起。”景如是笑得那么灿烂,那么美丽,敛尽万千风华。 “永远不分离。”心中有千股柔情涌动,他将她搂入怀中,许下誓言。 满天烟花之下,星光倾洒,斑斓七彩变换出迷人之光。 两人紧紧靠在一起,同看绚烂璀璨。 初一早晨,开门大吉,先放爆竹,叫做“开门炮仗”。爆竹声后,碎红满地,灿若云锦,称为“满堂红”。 “噼里啪啦”景府外的爆竹声特别响亮,大小孩子们都穿着新衣服奔奔跳跳、吵吵闹闹,格外喜庆。 “大哥哥,我们上街去吧,街上可热闹了。”一大早,招娣就跑到景如是的房里,兴奋地喊道。 景如是黎明时分才到家,可现在也是没有丝毫倦意的。她站起身来,牵起招娣的手,笑呵呵地说道:“好,我们走。” “我去叫小和。”招娣说着一溜烟就跑出去了,然而小和正和一帮大孩子玩得开心,怎么也不肯理睬姐姐。 “算了,我们去吧。”景如是拉着招娣,将她带上了马车。 车辆行至闹市就再也走不动了,两人只得下来步行。 “原来京城有这么多人啊。”招娣瞪大了眼睛,一脸惊叹之情。 第328章 329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俗话说:二十三,糖瓜儿粘;二十四,写对子;二十五,磨豆腐;二十六,炖大肉;二十七,宰公鸡;二十八,把面儿发;二十九,蒸馒头;三十晚上熬一宿,大年初一上街走。 所以,今天街上的人肯定是很多的。 “牵着我的手,不要走散了。”景如是叮嘱道。 “好。”招娣虽然这么说着,但毕竟是孩子习性,看见热闹就爱往里钻,大街上人来人往,今年又是胜仗年,所以认识的、不认识的人见面都会笑脸相迎,拱手作揖:“新年好。” 遇上耍杂技的,两人也会兴致勃勃地看上半天。 就这么走着看着,她们不知不觉来到旭冉府不远的地方。 景如是不经意间抬头,见到巢文彦正从骏马上下来,走进了旭冉府。 巢文彦怎么一大早就跑去给裕惜赐拜年了?她还以为他短时间内都不想面对她与裕惜赐了呢。 既然今天碰见了,她还是等他出来,给他拜个年,顺便解释下她与裕惜赐之间的关系,请他不要声张。 半个香后,巢文彦出来了。 “招娣,你站在这里等我,不要走开。”景如是交代了孩子一句,便追了上去。 “巢文彦。” 马上的人停了下来,转头看见她,如山峰般的两道眉不由得拢紧了些。 “何事?”巢文彦问道,语气不冷不淡。 景如是见周围人多,压低了声音说道:“我想找你说点事,能去人少的地方吗?” 巢文彦沉默了几秒,终于点了点头。 来到通天阁,景如是要了间包厢。 “文彦,新年快乐。”景如是以茶代酒,率先说道。 “嗯。”巢文彦淡淡地点头,神情没有太大的变化。 景如是放下茶杯,轻叹了一声,试探地问道:“你是在生我与裕惜赐的气?” 巢文彦垂眸盯着桌子,声音低沉若海:“你们的事与我何干?” 那就是在生气了。景如是急忙解释道:“我们不是故意瞒你的,裕惜赐把你当做最好的朋友,我也是。” “朋友?”巢文彦抬头看着她,冷冷一笑,“从凉州回来,你们就已经开始了吧。” 景如是一愣,没想到他会用质问的语气问她,她摇摇头,坦承道:“不是,但回来之后未过多久就开始了。” “你们可都是男人!”巢文彦一拳砸在桌面上,结实的实木桌顿时凹进去了一小块,“那晚庆功宴上,我就看到你亲了他,但我以为你只是闹着玩的,没想到你们竟然,竟然变成了那个样子!” “文彦,你先别激动。”景如是急急安抚道,“我们并非故意瞒你而是不能公开。我与裕惜赐同为男儿身,在朝堂上又属于不同的政派,若是此消息被外人知晓,你也知道会掀起多大的风波。更何况,他现在正与太子争夺上位,若是太子拿此事作为要挟,他就一定会输的!” 听到最后一句话,巢文彦抿紧了唇,拳头握紧,却未再发火。 景如是再接再厉地解释道:“我知道我与他之间的恋情是不被世俗接受的,所以我们才这般小心翼翼,谁都不敢告诉。而且,说内心话,文彦,如果被你知道了,你一定会阻止的是不?就像现在一样情绪激动。” 第329章 330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你们的事情我哪有资格阻止?”巢文彦冷笑着,眸光变得森严如雪,“但即使想隐瞒,你们也不该拿其他人当遮羞步。” “什么意思?”景如是不解,问道。 巢文彦却一副她还在装蒜的模样,讽刺道:“刚才我去旭冉府找殿下,提出将晴儿嫁于他做妾之事,他没有反对。你们难道不是早就商量好,布下这个局,既让我妹妹委身做了妾,又能替你们遮挡这不齿之恋。” “你说什么?”景如是呆住了,她像没有听懂一般,紧紧盯着巢文彦,反问道,“裕惜赐答应让巢晴儿做妾?”“难道他没有告诉你吗?难道这不是你出的注意?”巢文彦冷冷盯着景如是,只当她还在做戏。他的内心宁可相信这是景如是出谋划策的,因为这样,就能然他对她的感情冷却下去。 “他答应我会去将军府兴师问罪,我说若是你爹处置了巢晴儿,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也就不再计较。”景如是的语速很慢,声音里像淬了浮冰,一字一顿地说道。 巢文彦表情慢慢有所松动,但仍持怀疑的态度追问道:“不是你的想法?” “若是按照我的想法,我绝不会放过巢晴儿!”景如是眸光一沉,又问道,“裕惜赐答应我,绝不会娶其他女人,但你现在又说他答应娶巢晴儿?”听到“其他女人”时,巢文彦只觉得她用词欠妥当,他皱眉道:“殿下是男人,他迟早都会成家立业,娶亲生子有何不对?况且,他都已将‘正室’之位空出,你还不满意?”“我只问你,他是真心还是假意要娶巢晴儿?”景如是不听他的质问,只执着与这个问题。 巢文彦见她神情有些异常,于是实话实说道:“关于那晚晴儿下药之事,殿下确实找过我爹,但他们具体说的什么,我并不知晓。晴儿昨晚意图上吊自尽,幸亏被下人发现及时。她醒来之后,不肯喝药,又一直哭闹,说自己也是被一个解签的人给陷害了,她并不知道殿下反常是因为中了药,她又一直喜欢殿下,所以当殿下求欢时,她并没有拒绝。” “她倒是推得干干净净。”景如是讥讽道。 “我爹找了名药理师,证实殿下中的春毒是来自于晴儿香囊里的药粉,不过只有这一种药粉并不会发作,只有闻到特殊的香味,两者气体产生作用后才会让人理智不清。晴儿说那解签人告诉她,将此香囊戴于身上,几日不解,还说香囊里的药粉是来自于神女所赐,能让她与意中人的心意相通。她并不知道香囊不料上被涂了特殊的香料,更不知道药粉是春毒。”巢文彦尽量客观地说明,但从语气上来讲,他还是偏向相信自己的妹妹。 “如果她不是早就藏了不良居心,那解签人随便几句话就能说动她吗?”景如是质问道。 “晴儿毕竟还小,她养在深闺,不知人心奸险。”巢文彦辩解道。 “还小?十三岁都已经可以嫁人了,她知道的事情说不定不比你少。”景如是就是无法相信巢晴儿,因为只有她知道,当她也是女人,看得出巢晴儿看向裕惜赐的眼神,有多么势在必得。 第330章 331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我知道晴儿是做错了,可是她罪不至死。”巢文彦接着说道,“晴儿哭闹了一整夜,趁我们不注意,还想用摔碎的碗片割腕。我娘实在是不忍心了,就劝说我爹去找殿下,说发生了这种事情,晴儿要寻得一门好姻缘已不可能,请殿下看在巢家多年来对他忠心耿耿的情分上,收晴儿做妾。这样两家既能联姻,晴儿也不会再寻死意。一开始我爹厉言拒绝,但耐不住我娘和晴儿的苦求,只好写了一封书信,让我交给殿下。所以一大早,我就去了旭冉府。” “他看了之后是何种反应?”景如是心中还存着希冀,希望是巢文彦曲解了裕惜赐的意思。 “殿下看了之后,沉默了很久。我告诉他,晴儿犯了错,理该受罚。他若是真心不喜欢晴儿,可以拒绝。”巢文彦说道。他虽然无法接受景裕二人的事,不过对事不对人,他还是很客观的。 “然后呢?”景如是追问道。 “殿下问我,让晴儿委身做妾,难道将军府不觉委屈?”巢文彦说道,“我就将父亲的意思转达给了他:我娘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从小就是受尽万千宠爱的。她年纪小不懂事,所以犯下大错。可为人父母者,都是希望子女过得好的。晴儿只心系殿下,即使事情被掩盖下去了,她也宁可削发为尼也绝不会再嫁他人。但晴儿所做之事让将军府都无法自圆其说,所以如果殿下宽厚,能收下晴儿,将军府必定鞠躬尽瘁,誓死追随殿下。” “用整个将军府来做‘陪嫁’,你爹的手笔还真是大。”景如是声若坚冰,讽刺道,“这些年来,将军府与祁王关系密切是天下人皆知的事实,若有朝一日,将军府改投太子,太子会不会相信都成问题。所以你爹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只有用这么个说辞,来缓解与裕惜赐的关系。虽然唯一的嫡女做了妾,但只要裕惜赐一日未娶正妃,巢晴儿都是有扶正的可能性的。”“我不否认你说言的。”巢文彦算是默认,他爹的心思他又何尝不懂呢。 “而裕惜赐,”景如是放在桌下的手攥紧了,指甲深深陷入了掌心中,“他要同太子争,就需要强大的同盟支持。将军府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所以他一方面对巢晴儿的所作所为心生厌恶,但另一方面,为了一个巢晴儿就与将军府割席决裂,他又觉得不值。所以他沉默,在心中计算得失。将军府提出巢晴儿为妾,他可以暂时口头应承下来,待到两年后,她及笄时,再出变数也来得及。” “殿下真的只是敷衍应承吗?”巢文彦一愣,想得倒没有她那样复杂。 “他若是娶了巢晴儿,便是与我为敌。景府与将军府,他会选择得罪谁呢?”景如是看着巢文彦,目光冷冻如霜,“最好当然是两个都不得罪,先应承下你们,然后再来安抚我。” 巢文彦怔了怔,问道:“那你如何做?”“我会去找他,当面问他。”景如是说着站起身来,走向门外。 “砰”的一声,房门被巢文彦用力合上了。 第331章 332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他居高临下地瞪着景如是,怒气冲冲地质问道:“即使是做妾,你也不允许吗?你别忘了,你和殿下是走不到一起的,即使现在也是瞒着所有人罢了。有朝一日,殿下真的登上大宝,难道还能娶你为后吗?你的心眼能不能稍微大些,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更何况殿下那样尊顾的身份。他是不可能一直不娶妻纳妃的。” “我和他的事情,轮不到你评论。”景如是推开巢文彦,拉开房门。 “砰”巢文彦的手覆盖在她的手上,再次关上了房门。 “你如果真的喜欢殿下,真心想为他好,就不要妨碍他。”巢文彦警告道。 “你还真是好笑。”景如是抬头看着他,嘲笑道,“你的亲妹妹要委身做妾了,你竟然还叫我不要妨碍。对于你们男人来说,是不是权势、利益就能大过一切了?” “什么叫我们男人。”巢文彦刚想反驳,却隐隐察觉到有些事情不一样,他盯着那只完全被他大掌覆盖住的小手,怔了怔,“你的手怎么这样小?” 景如是的身量不高,长相也偏女性化,这些巢文彦早就习以为常了,并不觉得奇怪。可是他也见过与她差不多高的男子,手掌绝对没有这样小的。 她的手像女子的手。 景如是只静静地看着他,不言不语。 “你也从来没长过胡茬。”巢文彦仔细打量着景如是的嘴唇周围,男子的下巴处即使每日打理,皮肤也较粗糙,绝不可能像她这样细腻光滑。 “也没见过你有喉结。”巢文彦心跳忽然有些加速,他回忆起,自从景如是归来后,衣襟都是高高的,即使是夏天也不例外,像是在刻意掩饰什么。 “与冒顿交手后,殿下抱着你回军营。你的影卫说要替你疗伤,但殿下却不允,而是坚持亲自替你包扎伤口。”巢文彦继续说着,不像说给她听,倒像在自言自语。“你即使流连青楼,也从不与女子过夜。而且府中没有一房姬妾。” 景如是仍然静默不语,她知道巢文彦虽然有时粗心大意,但并不是真正的莽夫。在战场上,他心思缜密,料敌于先。在生活中,也不会真的愚蠢多少。 “景如是,你是男是女?”终于,他问出了这个问题。他的眸光很亮,像极夜之上最亮的星辰,他的眉峰如刀,斜飞入鬓,英气逼人。他的唇角紧抿,死死盯着她,面上表情极为复杂。有震惊、诧异、怀疑,甚至还有隐隐一丝期盼。 景如是视线移开,想抽回自己的手。 他却紧紧抓着,不依不饶:“难怪你听到殿下纳妾的消息如此抗拒,你是女子,对不对!” 景如是猛地一把抽回手,后退两步,站定,抬头直视着他,不答反问:“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巢文彦心跳加速,他知道自己猜对了,“你竟然瞒了所有人瞒了整整十八年!” “你打算揭穿我吗?”景如是问道。其实她也可以不承认自己是女子的,但她并不想再骗巢文彦了。而且,从内心深处来讲,她或许是相信他的。 “我。”巢文彦断然否认道,“我不会。利用你的身份做文章,这太过卑鄙。” 第332章 333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我知道你不会。”景如是看着他,眸子里充满了信任。 “你。”巢文彦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开口。现在的他脑子里太过混乱,竟厘不清自己该高兴还是该生气。 她竟然是女子,那以前常做的那些梦就有理由解释了吗?他就不用再担心自己有“断袖之癖”了。 可是,她早已与殿下互通心意。如果她是男子,他还能抱着一丝幻想,殿下终究会迎娶别的妻子。可她是女子,说不定有朝一日,她真的会为殿下穿上嫁衣。 他的心好乱! 然而趁着他心烦意乱之时,景如是已经离开了。 旭冉府 这一次,景如是并未翻墙潜入,而是光明正大地从正门拜访。 “如是,你怎么来了?”当侍卫领着她进来时,裕惜赐遣退下人,只余他们二人。 “你是否答应要納巢晴儿为妾?”景如是开门见山,直言来意。 裕惜赐一愣,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得知了消息。他拉着她的手,让她先坐下:“我是答应了文彦,不过这只是权宜之计罢了——” “那你就是真的答应咯?”景如是不给他说完的机会,漂亮的眼睛直直盯着他,表情平静无澜。 裕惜赐知道此刻的她真的很生气,于是立即解释道:“我不会真的娶她,但巢老将军连夜亲笔写请罪信,我无法说得太死。” “是无法,还是不能?”景如是缓缓推开他的手,站起来,问道,“不管你是真心还是假意,如果我说让你现在就去回绝巢家,你能不能做到?”“如是。”裕惜赐好看的眉头微皱,既没想到她的反应这么强烈,也没料到她会这么“不通情理”,“我答应过你,绝对不会辜负你,今生只会娶你一个,难道你不相信我?” “你答应了巢家就是辜负了我。”景如是寸步不让,诘问道,“巢家在想什么,不必我多说,你应该清楚得很。今日你说是权宜之际,暂时缓住他们。若两年后,你并未登基为帝,或者你还需要巢家的支持,你是否就会依照盟约,娶她进门?”“我绝不会娶她。”裕惜赐口气很坚定,承诺道,“不用两年,我会让巢家自动遗忘。” “陷害她失贞?或是让她彻底消失?”景如是嗤笑一声,问道。 裕惜赐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如是,你能不能不要这副模样。” “我这副模样?”景如是火气噌的一下子就上来了,她提高了音量,质问道,“若不是你违背誓言在先,我怎会这副模样?” 裕惜赐说道:“我是答应你会去将军府兴师问罪,可巢老将军已率先做出请罪,我难不成要将文彦给赶出去?如是,你究竟是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自己?” 景如是深吸了口气,再问道:“也就是说,无论我有多么不开心,多么愤怒,也无法改变你的决定是吗?” “你要相信我,更要体谅我。”裕惜赐没有正面回答。 景如是忽然笑了:“我明白了。” “如是。”裕惜赐一把拉住她,不让她离开,“目前的我还需要巢家支持,但请给我一点时间,等我赢了太子,我定会实践自己的诺言,只与你一人白头到老。” 第333章 334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若是你输了呢?”景如是没有转身,却问道。 裕惜赐沉默了几秒,尔后坚定地说道:“我不会输。” 他有皇上的亲睐,有贵妃的钟爱,还有半数官员的支持,他是不可能输的。 景如是合上眼眸,觉得心渐渐冷了。她轻轻地,缓慢地,一字一句地说道:“我高估了自己,也错看了你。我以为你会把我放在第一位,但其实你最爱的不过是权势而已。你让我等,给我承诺,但又不肯为了我放弃别的东西。你问我是不是不相信你或者自己?你的所作所为,教我该如何相信?为了扩大羽翼,你能压下对巢晴儿算计自己的愤怒,与将军府表面修好。为了打击政敌,你可以在除夕之夜,设计抄昔日好友的满门。为了胜利,你已经没有原则了。这样的你,让我觉得很陌生。我怀疑,若是今后发展并不如你预期的那样,你是不是还会做出更多让人无法接受的事情来?” 她的声声质问让裕惜赐愣在当场。 他真的没想到她会这么排斥,她身为景家人,接触到的阴谋算计难道会比他少吗? 为何现在就不肯站在他的立场上想一想? “骆行书早就与我不是同一路人,他勾结我五皇叔贩卖兵器、走私军火。导致对匈奴之战时,前线战士无可用之兵器。在除夕之夜抓捕他,是因为只有那时骆家人才会齐聚,才能将他们一网打尽。”裕惜赐声音清冷若水,却仍是紧紧拉着她,“我是一心求胜。若是我输了,祁王派将被彻底剪除,受牵连的官员不计其数,无数人将会为此丧身。以前我或许并不那样看中胜败得失,但现在有了你,为了护你一世无虞,我必须赢!” “所以你现在是拿我当借口了?”景如是却不为所动。她侧头看向一副高挂的字画,看着画裱里的印章,忽然问道,“那是你父王画的吧。” 裕惜赐不明她是何意,点了点头。 “你还记得你曾告诉我关于你爹娘的故事吗?”景如是唇角微微上扬,却不见一丝笑意,“你父王为了所谓的储君职责,背弃诺言,伤害你娘。他或许也认为自己是理直气壮,没有做错的吧。可是伤害就是伤害,既已铸成,就不要寻找不得不为之的理由。” “一事归一事,你务需提及我父王。”裕惜赐心生不满,虽然他也知道父王有错,但却也不允许她肆意评价他最敬重之人。 “你不觉得,你同他越来越像了吗?”景如是不理他的警告,自顾自地说着,“我不是你必须得变强的理由,我不奢望有朝一日能母仪天下,我只希望我爱的人能以我为先,他能顾及我的感受,能明白爱情之中是容不下算计、污渍的。现在你要我妥协,要我接受你的观点,我做不到。” 裕惜赐也渐渐失了耐性,在看完巢靖国的信件之后,他也是思索了很长一段事件。他以为她会谅解的,可此刻她的反应让他感到失望。 他放开她的手,声音低沉:“昨晚你一夜未睡,一定很疲惫,现在回去休息吧。” 第334章 335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景如是冷冷一笑,心中却有些刺痛。他果真把利益看得比她重啊,让她回去休息,难不成以为她一觉醒后,就能“通情达理”了? 也罢,她也不想同他多言。冷静一下,想清楚一点,这样的感情究竟值不值得坚守! “咚”她用力推开房门,大步走了出去。 裕惜赐眉头紧锁,唇角紧抿,却终究还是没有追出去。 “大哥哥。”刚出了旭冉府,一个小小的身影便朝她冲了过来。 景如是定睛一看,才看清是招娣。 “招娣。”她顿时想起她竟然将招娣一个人留在了街上! “你想遗弃这个笨蛋了吗?”一道趾高气扬的声音骤然响起,穿着锦衣华服的裕之楽坐在马车上,冷冷看着她。 “招娣,对不起,我忘记了。”景如是立即蹲下身来,充满歉意地说道。 “哼,要不是我刚好出现,她就被人贩子给拐走了。”裕之楽踩在奴仆的背上,走下了马车。 “怎么回事?”景如是一惊,急忙询问招娣。 “没有。”招娣微红着脸,摇头否认道,“没有人贩子。” “还说没有,那刚才使劲拉你的乞丐是怎么回事?”裕之楽锐利地瞪了招娣一眼,对于她的不说实话相当不满。 “什么乞丐?”景如是追问道。 “是一个大叔。”招娣终于说了实话,“他见我一个人站在那里,说是要带我去找父母。我说不去,他硬要拉我去。” “那人在哪里?”景如是怒了,想要教训那人。 “早被我的侍卫扔到大牢里去了。”裕之楽哼了一声,对她的“不负责任”相当不屑。 景如是对他的冷嘲热讽无动于衷,拉高招娣的袖子,果然看见一道红痕。她抚摸着那道勒痕,充满了后悔:“对不起,招娣,让你受苦了。” “没关系。”招娣摇头如拨浪鼓,懂事地安慰道,“我不小了,遇到这种事情知道会大声呼救的。”“街上这么吵闹,谁会听见?”裕之楽却在旁泼起了冷水,“再说,他只要在袖子上洒一点迷药,你就直接被他给扛走了。” 说着说着,他将矛盾对准了景如是,质问道:“你不是总是摆出一副了不得的样子么,今天却对她不管不顾,你也太差劲了。” 景如是接受这个批评,招娣却不依了,谁说她都没关系,但不能说她的大哥哥。 “大哥哥没有对我不管不顾,她让我在原地等她了,是我自己瞎跑才会遇到坏人。”招娣大声辩解道。 “还替她说话,总有一天被她卖了,你还要替她数钱。”裕之楽也白了招娣一眼,恶意地说道。 “那也比楽殿下好,只怕是坏人,也不会想拐带你的。”招娣反唇相讥道,“因为你连课业都做不好,根本就不值钱!” 此言一出,裕之楽周围的随从表情都出现可疑的笑痕。裕之楽平日为人霸道,对身边人非打即骂,所以大家都不喜欢他。招娣说的话又是实话,裕之楽的课业不好,为了这事被太子训斥了好多回。不过谁都不敢当面说出这个事实来,现在听到有人挖苦裕之楽,心里当然开心了。 第335章 336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你这死丫头!”裕之楽被激怒,抬头就想打招娣。 景如是冷冷看了他一眼,目光里充满了警告。 大概是想到景如是的“凶残”,裕之楽生生刹住了手,扔下一句:“好男不跟女斗。” 就大步走进了旭冉府。 “大哥哥,我们回去吧。”招娣对着裕之楽的背影做了个鬼脸,然后拉着景如是的手,甜甜地说道。 “嗯。”景如是摸摸她的脑袋,不再回头看一眼,领着招娣走了。 回到府中,景如是觉得真的很疲惫,她没有用膳,就躲进了房里,任何人都不理。 然而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她却睡不着。 想起裕惜赐,想起巢晴儿,想起那么乱七八糟纷繁杂乱的争斗,她第一次觉得好累。 虽然她也不敢自诩清白,但对于感情,她却是容得得一粒沙子的。 不经意间摸到腰间的玉佩和手腕上的碧玺手链,她烦躁的心情竟慢慢平静下来。 今天她的反应是不是过激了呢?无论身心他都没有背叛她,可她却固执地要求他一定要按照她的意思办,会不会过于霸道了呢? 他叫她相信她,可她好似真的一点都不信任他。她或许真的要冷静下来好好想想,想不想与他一直走下去,若是想,也许该学会一点妥协和退让吧。 可是,她又好怕他真的视权力高于一切,甚至高于他们的感情。 好乱好乱,越想越乱。 算了,暂时不想了,强迫自己睡一觉,说不定睡醒了就想清楚了。 于是景如是不断地自我催眠,渐渐陷入了梦乡。 门外有一人远远地注视着她的房间,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却已敏锐地擦觉到了她的不安情绪。 少爷,你就是被所谓的感情蒙蔽了双眼,看不到那人的野心罢了。 “之楽,你去哪了?”太子府,一脸威严的太子见到小儿子刚从外面溜进来,叫住了他,询问道。 “父王。”裕之楽见到父亲,一向飞扬跋扈的小孩顿时变得乖巧起来,回答道,“我去宫中拜见皇爷爷了。” 太子满意地点头,但见侍卫长使了个眼色,于是追问道:“从皇宫出来后,你又去了哪?” “去了惜皇兄那。”裕之楽老老实实地说道。他年纪小,太子又不让府中人在他面前议论朝事,所以他对太子与裕惜赐之间的恩怨知之甚少,但机灵的他还是隐隐察觉得到父王不喜欢惜皇兄。 “去皇兄那里做了什么?”太子拉过儿子的手,和蔼地问道。 他知道小儿子喜欢亲近裕惜赐,却从不阻拦。一来是想在皇上那里装装样子,二来便是可以让儿子探听探听旭冉府中的事。 “就和往常一样,惜皇兄封了个红包给我,还给了一个很好玩的小玩意。”裕之楽孩子心性,一提到那神奇的木头人,神情就眉飞色舞起来。 太子当然不是想听他念叨玩具,想了想,追问道:“你在那里有没有见到什么人?”裕之楽回忆了一下,摇头道:“就惜皇兄一人。不过我进去时,正好看见景如是从府中出来。” 景如是?太子陷入了沉思,他本以为今天旭冉府会很热闹,因为祁王派那些人会争相前去拜年。但没想到去的竟然是景如是。 第336章 337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想来这段时日,她都未来太子府,一会被裕惜赐打伤,一会又身体不适、避不见客。实在有些奇怪。 而近日是大年初一,她就跑去旭冉府,这景如是是什么意思?难道打算投靠裕惜赐了? “父王?”裕之楽见太子面色凝重,似在思索,但他有些倦了,想回房,于是唤道。 “何事?”太子回过神来,问道。 “我可以回房了吗?”裕之楽小心翼翼地问道。 “去吧。”太子让嬷嬷将裕之楽带了下去。 “夫君。”一袭黄绸牡丹兜开叉紫霞裙将保养得宜的太子妃衬托得越发明艳动人,她在门外就已经听到了父子之间的对话,待裕之楽离开后,她现身走了出来。 “爱妃。”太子立即走过去,牵着妻子的手走到大厅里坐下。他对发妻一向尊重,不仅因为她生了两名聪明的儿子,还因她时常献策,是他不可或缺的贤内助。 “楽儿刚才说,景如是去拜访祁王了?”太子妃挥手让众人退下,然后对太子问道。 “嗯。”太子略有所思,“不知这景如是究竟是何意。” 太子妃却抿唇一笑,语气并不像太子那般焦灼:“景如是本就不是简单之人,她若是没存着别的心思,那才奇怪了。”“爱妃是何意?”太子一怔,急忙追问道。 “景如是前来找夫君,说想要归顺夫君,但妾身却认为,她并非真心归顺,而是想套话试探罢了。”太子妃一双丹凤眼微微转动,透出一股聪慧。 “她想试探什么?”太子不太明白。 “夫君。”太子妃一双素手放在太子的肩膀上,让他坐下,这才慢慢说道,“景如是与裕惜赐之间虽然有着许多恩怨与过节,但景家与皇世才是真正的宿敌。景如是提防着裕惜赐,但难道就完全信任夫君继位后不会对付景家吗?如果妾身是她,也是不相信的。”“那本宫该如何做?”太子有些心急,太子妃言之在理,景如是哪是无害的小白兔,她能在皇上极不待见的情势下,跻身朝堂命官,还能四面均衡,不让自己锋芒太深,就足以见其心机深厚。 “夫君可以假装对她敞开心怀,透露一些皇室秘密。”太子妃着重加强了“秘密”二字,提醒道。 “什么秘密能让景如是对本宫推心置腹?”太子摩挲着下巴,思索道。 “譬如她父亲死亡的真相。”太子妃莞尔一笑,却不似普通女子那般惹人怜爱,反而眸光太过精明,充满了算计。 “景从之?”太子想起来了,不过却有些为难,“景从之究竟怎么死的本宫也不是很清楚。” “妾身曾听夫君提过,皇上似操纵了景从之的死亡,是吗?”太子妃提醒道。 “那次是我恰巧撞见父皇在同裕惜赐嘀咕着什么,无意中听到了‘景从之’这个名字,从而猜测的。”太子吐露实情道。 “妾身认为夫君猜测的**不离十。”太子妃转动着灵眸,分析道,“这世上期望并有能力谋害景从之的,能有几人?皇上是最希望景从之突然死亡的人,而且景如是这么多年来都没有查到真凶,就算凶手已死,但蛛丝马迹定然还是会留下的。 第337章 338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若不是倾举国之力,能掩藏得这么好?所以,妾身认为,陛下便是当年促成景从之死亡的幕后之人,而整件事情与裕惜赐定然脱不了干系。否则,陛下为何不与夫君谈论,偏要同一名孩子商议?” “爱妃所言甚是。”太子豁然开朗,拍了拍桌子,眉开眼笑道,“是啊,真相究竟是如何的,本宫不必去细究。只要让景如是深信不疑就行了。”太子妃见太子明白了她的意思,温柔地点点头,又说道:“妾身听闻陛下身边的高公公有一宠爱弟子,于是妾身重金收买了那小太监的‘对食’宫女。那宫女探听到,高公公有一次曾说过:祁王乃世间不可多得之奇才,年纪轻轻就能扳倒国之大患,他日前途必定无可限量。” 太子不屑地冷哼一声,说道:“裕惜赐那毛头竖子懂什么?若不是父皇替他撑腰,他早就死了不知几回了。” 太子妃替他揉捏着肩膀,柔声安慰道:“夫君不必同裕惜赐置气,你才是金裕名正言顺的储君,皇上即使再钟爱他,也不可能公然推翻祖宗家法的。” 被这么一劝慰,太子的火气渐渐平复下去,他狭长的眼睛眯了眯,冷声道:“本宫一定不会让他好过!” ―― “不知殿下招微臣前来,是有要事吗?”景如是微微躬身,站在太子的面前。 今日裕之琦亲自来“请”,她推脱不过只好随他来到太子府中。 “如是,坐吧。”太子像个温和的长着,对着她和颜悦色的,“本宫只是多日不见景卿,甚是挂念。又逢这新春佳节,所以特邀卿前来一叙。” 景如是口头上歉意地说道:“这几日家中来了太多亲戚,如是实在分身乏术,才疏忽了殿下这边。还请殿下恕罪。” “本宫岂会在意这一点点微末枝节?”太子呵呵笑着,看上去极为通情达理。 “那就多谢殿下了。”景如是坐了下来,心想道太子这边确实疏忽了,不能让他对她产生怀疑,于是主动提及道,“前几日微臣刚好获得一串东海明珠,心想着一定很适合王家小姐,正打算专程派人送至府上。” 太子点点头,说道:“你们年轻人情投意合自是好的。但本宫听闻最近景卿已送了很多珠宝至王府,你有这份心意就足够了,不必太过破费。” “无价之宝定然要配无双人儿的。”景如是微笑着坚持道,“这区区一点珠宝又怎能表达我对王小姐的倾慕之情呢?”“哈哈,景卿果真是重情之人。”太子赞许道,假装不经意间想起,“说来赐婚的圣旨下来已有一段时日了,倩儿下月就已及笄,不知景卿打算何时迎娶她入门呢?” 景如是装作思索了片刻之后,才说道:“微臣虽然想早日成亲,但婚事乃人生大事,准备得充足些才好。微臣回去之后就会命管事开始筹备聘礼,待凑齐后就会亲自上王府提亲。” “如此甚好。”太子满意地点点头。只要景如是不想法设法推掉这门亲事,那他就无需担心了。他转移话题道,“上次景卿提及的那本西方奇书,不知那奇人还有别的真知灼见吗?” 第338章 339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景如是微微一笑,心中却早已料到。太子虽无资质,却野心不小,他会想法设法打听更多的上位方法不足为奇。 景如是请了清嗓子,说道:“一个成功的君主,懂得如何利用民心。他会安抚民心,甚而扶植利用宗教,让人民甘于现状。这样,对现世的不满便可寄望于来世,而非在现世中寻求暴力方法改变命运。” “宗教?”太子听到这两字,不太清明的脑袋一时间理解不了,“你是指神?” “可以这么说,不过更确切的是指神在人间的使者。”景如是侃侃而谈道,“让人民对宗教坚信不疑,一来可以利用神话中的人物包装自己,二来也会让民众对其他事情不甚关心,比如谁当皇帝。” 太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道:“有理。” 景如是淡然微笑。若论民心,太子是绝对比不上裕惜赐的,所以他只能另辟蹊径,比如神话自己,比如让民心向背不能成为皇帝立嗣的考虑因素。 漫漫长夜,景如是引经据典,将小小一本《君主论》说得极具说服力,而且还提出了许多中肯的建议,很适合太子的真实情况。太子渐渐对其放了心,与其通宵谈论,景如是也不吝啬,倾囊相告,因她知道以太子的资质,根本成不了大器。 不知不觉中,天光已白,两人仍在兴致勃勃地讨论中。 景如是这一趟并没有白来,因为她也从太子口中打探到了不少机密情况,只要巧加利用,用处也是极大的。 见天色已放亮,景如是打算走了。 太子却忽然唤住她,面色凝重,欲言又止:“景卿,且留步。” “殿下,你有话要叮嘱微臣吗?”景如是见他表情反常,问道。 太子叹了口气,说道:“其实有件事本宫早就想告诉你了,但怕勾起你的伤心往事,所以一直隐忍未言。” “殿下,敢问何事?”景如是才不信他是怕她伤心,只不过经历了昨晚,太子对她放了心,将她视为自己人了,所以才打算把秘密说出来吧。 “是关于你父亲死亡的真相。”太子目露怜悯,注意着她的反应。 景如是果然脸色一滞,问道:“殿下是知道什么吗?” “本宫知道谁是害死你父亲的真凶。”太子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才吐露了这个秘密。 “是谁?”景如是虽然并不完全信任他,然而但凡有一点线索,她也是不愿意放弃的。 “是父皇和祁王。”太子清晰地答道。 “皇上和裕惜赐?”景如是一愣,表情却有些怀疑,“实不相瞒,微臣也曾想过这个可能性,但这些年来却一直未找到实质性的证据。” “其实这件事是皇室机密,本宫不该吐露的,但本宫认为杀父之仇大于天,理应让你知道实情的。”太子脸上一副沉痛的表情,叙说道,“当年你爹权倾朝野,深为父皇忌惮。于是父皇买通了他身边的一名影卫,在你爹的坐骑上下了手脚。知道你爹不会武功,那被收买之人便在骏马奔驰之时,以暗器射中马匹,让骏马发狂,将你爹扔了出去。 第339章 340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为了让其他人来不及救下你爹,那人还事先制造混乱,让其余侍卫远离你爹。所以你爹才会被抛下马背,摔成重伤。”“被收买之人是谁?”景如是追问道。 “他已服毒自尽,而且为了混淆视听,在他死之前,还毒杀了几名影卫,伪装成叛逃的假象,让你一时间摸不清线索。”太子看着她,猜测她的心思,“其实这些年你一直在怀疑皇上吧,只不过没有证据所以不敢肯定。其实本宫也只是无意中偷听到父皇与祁王谈论你爹死亡之事,才心生怀疑。后来想起父皇有名极其信任的内侍,他那里或许能探听到消息。于是本宫派人接近内侍的弟子,这才证实皇上确实因为你爹的死夸奖过祁王。所以本宫才知晓,祁王在整个事件中充当着军师的角色,他是绝对脱不了干系的。” 景如是的心情变得像大海般,翻涌起了无数浪花。太子若不是真的知道某些内情,他是绝对不可能得知爹死后,有几名影卫叛逃的景家内幕的。而且依照太子所言,那被收买之人已不在人世,所有线索都从他那里断了,她自然是很难查到皇帝头上去的。 无论她的心或者直觉都告诉她,她的死绝对与皇帝有关。但裕惜赐真的是那幕后军师吗?他当时也不过是名孩子,能有能力害死她父亲吗? 其实太子说的已经很接近事实了,他在得到太子妃的提醒下,施压那名宫女去打探出更多的情报。而那宫女惊慌失措之下,被高公公的弟子看了出来。在弟子的追问下,宫女吐露了实情,并告诉他,若是打探不出新的情报,她就会死。那弟子虽然阉人,但对宫女也是情真意切,为了保住心爱女子的性命,他给高公公下了迷药,才得到了那些内幕隐情。 “祁王当然虽年幼,但他头脑聪慧、心思缜密,又比同龄人成熟许多。若不是他替父皇筹谋献策,以景家当时的影响力来说,父皇只怕也是下不了这个决心的。”太子再接再厉,继续离间她对裕惜赐的信任。“那名被收买的影卫也是祁王恰好知道那人家里遭祸,才得以抓住把柄加以要挟。” “全都是裕惜赐谋划的?”景如是的心跳加速,呼吸也变得急促,太子说得这样清楚,仿佛身临其境,她是否该相信他? 可是裕惜赐明明那样言之凿凿地说他没有参与谋害她爹。 她究竟该相信谁? “如是,本宫知道的都已倾囊相告,你若是想替父报仇,本宫定会全力支持。”太子拍了拍她的手,一副许诺的模样。 景如是心乱如麻,她需要时间去想清楚其中的关跷,去分清谁的话是真话。 于是她缓缓站起身来,表情有些木讷,对太子鞠了一躬,请辞道:“多谢殿下,微臣会调查清楚的,微臣先走了。” 从太子府出来,景如是有些恍惚。 阳光洒在雪层上,亮得晃眼。 她的心很难受,脖子像被人掐住般,呼吸有些不畅。 她知道以太子的智力,要编造出这样的谎话来确实有些困难。可是她还是不愿意相信,裕惜赐真的有份参与。 第340章 341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但这样是不应该的,明明在决定与他开始前,她就与自己说好了,谈恋爱可以,但一旦触碰到本质问题,她应该果断地抛弃这段感情,而以应有的态度来面对他。 可是为何她现在会觉得心这么闷,隐隐作痛呢? 难道短短十来日,她对他的感情就已经深厚到这种地步了吗? 景如是啊,景如是,你该醒醒了。就算裕惜赐没有参与这件事,但以他的性格,也是不会放任她对付皇帝,甚至整座江山的。 所以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讲,她与他都注定不是一路人。 “驾!”突然,一辆疾驰的马车冲了过来,大概是雪地湿滑,马匹有些不受控制,直直朝景如是这边冲了过来。 “闪开!”马夫大声喊道,然而景如是还陷在沉思中,竟没有听到警告声。 马车越离越近,快要撞上时,景如是才回过神来,然而此时她却忘了动作,傻愣愣地看着惊慌的马夫,呆立在原地。 就在她闭眼等着疼痛袭来时,一只大手却猛然伸了过来,拉住她,用力一扯,将她拉到了安全之处。 “景如是,你怎么了?” 景如是看清眼前之人是巢文彦,她木然地摇头,说道:“没事,我回府去了。”巢文彦皱眉看着她,见她神情异常,情绪低落。认识她这么久,他从未见过她这副模样,心中隐隐作痛,脱口而出道:“即使殿下与晴儿之事成真,你也不必投靠太子。若是你相信我,我会护你一世无虞。” 其实自从那天知道她是女子的事实后,他就一直暗中跟着她,看她从旭冉府出来一脸气愤,看她呆在家里几日足不出户,看她到了太子府,彻夜不出。所以他以为景如是加入了太子阵营也是常情。 巢文彦的话触痛了她另一桩心事。也罢,就让裕惜赐以为她投靠了太子吧,只有这样,才能看清他究竟重视的是什么。 于是她顺着说下去:“裕惜赐如此对我,我投靠太子也不足为奇。你也不必说什么一世无虞的废话,鹿死谁手,还不得而知。” 语毕,她甩开巢文彦,挺直脊背,大步往前走去。 巢文彦看着她单薄却透着傲气的背影,心情五味杂陈,不知该不该拉住她。 景如是啊景如是,你何尝知道,难受挣扎的不止你一个人,还有我。 行至半途,景如是打消了回家的念头,她本打算晚上再去找裕惜赐当面询问清楚,但她一刻都不能再忍了。 于是,从旭冉府后门翻入,一路绕开侍卫,她推门进了裕惜赐的房间。 裕惜赐并不在家中,景如是坐在软椅上,从白昼到傍晚,一动不动。 然而,裕惜赐却一直未归。 她再也按捺不住了,起身开始在他的房里翻找。 没有,没有,这里也没有。 景如是烦躁地推开桌子,扫乱文卷,像只无头苍蝇般在房内肆虐。 就在她累得颓然坐在椅子上,心情烦躁得想要杀人时,她看到了对面的一副画卷。 没来由地,她猛地起身,将画卷扯下,然而,下面还隐藏着一幅真人高度的长画。 上面画着一名清秀如水的女子,她身着鹅黄色的襦裙,宽宽的衣带将她纤细的腰肢轮廓勾勒出来。 第341章 342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她的眼睛宛如瑰丽的宝石,巧笑嫣然中透出一丝俏皮和聪慧。她的鼻子小巧挺拔,将那张红润小巧的樱唇衬托得越发动人心魄。 她的下巴尖细精致,脸蛋秀美绝伦。虽不是牡丹般艳压群芳,但却如雪莲般超凡脱俗。 而她的神情更是栩栩如生,双眸有神,线条流畅,仿佛下一秒就能从画中走下一般。 作画之人定是倾注了许多情感,才能画出这样一幅画来。 呆呆抬着头,景如是一时间忘了动作,头脑一片空白。 这画上之人分明是身着女装的她。 她伸手轻抚着细腻的画纸,眼眶有些发热。 原来,他竟偷偷画下了她。 裕惜赐啊裕惜赐,你究竟对我是什么样的感情,为何当我觉得你用情极深时,你却一次次罔顾我的感受。可每当我想放弃时,你又总是无故给我惊喜。 我觉得好迷茫,好辛苦。感情不应该是这样的吧,究竟是挡在我们之间的障碍太多,还是从一开始我们就做了错误的决定。 谁能告诉我答案? 景如是叹了口气,正想放下画卷时,却看到后方的墙上有一个不太明显的暗格。 她扫视周围,看到地上放着一个古董花瓶。她尝试着挪动,果然触动了墙上的机关,暗格自动延伸了出来。 她立即低头一看,却骤然撞见一枚熟悉的玉佩。 她拿起,听见了心脏某处轰然崩塌的声音。 这是她的玉佩,五年前,她去马场调查父亲死亡真相时,被不明身份的人推下悬崖。而自从那时起,这枚玉佩就失踪了。 如今,她却在裕惜赐的房间里找到了它。 “如是?”突然,裕惜赐的声音自门口传来。他吃惊地看着她,看着她手里捧着她的玉佩。 景如是像木偶般,机械地转过身来,看向他,眸光陌生得让他害怕。 “如是,你听我解释。”裕惜赐脸色骤变,想拉住她的手。 她却像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碰触到一般,猛地甩开,用力太猛,差点跌倒在地。 “如是,你冷静一点,事情不是你所想的那样。”他想扶起她,却又怕惹来她更激烈的反应,于是只好原地不动。 “我想的那样?”景如是笑了,手慢慢扬起,玉佩在门扉后洒进来的月光照射下,反射出冰冷的光弧。“那你告诉我,这玉佩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裕惜赐知道不可能再瞒住她了,于是和盘托出:“那一年,我知道你去马场调查你爹的死因,于是我也去了。当我赶到时,正见到你被三名黑衣人推下悬崖,跌落进瀑布河流中。当黑衣人走后,我走至你坠落的地方,捡到了这块玉佩。当时我与你并无关联,所以并不打算救你。可是我却挪不开脚步,无法真的见你丧命谷底而不顾。所以,我来到谷底,沿着河流一直寻找,终于在一处横生出的树桩上发现了你。我不想被别人知道是我救了你,所以我将你放在影卫能发现的地方。但这枚玉佩我却保留了下来。” 景如是看着他,冷冷一笑:“这么说来,你还是我的救命恩人啰?也难为你这几年守口如瓶,真当是大恩不求报啊。” 第342章 343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如是,我承认当年你爹的死,我是知道一些内幕的。但我的身份和立场特殊,我不告诉你,是怕你对我的误会更深。”裕惜赐深深地看着她,神情紧张。 “误会?”景如是站直了身子,一步步挪向他,一字一句、掷地铿锵:“你不告诉我,是因为你同皇帝一起,策划了我爹的死亡!你不告诉我,不是因为怕我误会,而是想看我像白痴一样,爱上自己的杀父仇人!你不告诉我,是因为你卑鄙无耻,想利用我,达到登上皇位的目的!” “不是这样的。”裕惜赐摇头否认,她的每一句指责都像尖刀一样刺进了他的心脏。他知道再不解释清楚,她一定会恨他一辈子的! “不要碰我!”在他靠近她时,景如是突然低喝一声,一掌狠狠地击中了他的心口!“咚!”他撞向桌子,顷刻间木屑横飞。 “殿下,里面发生了何事。”巨大的动静引来了侍卫,他们正想破门而入时,裕惜赐大吼一声:“滚!” 门外的人被震住了,不敢开门,但也不敢离开。 “听不懂本王的话吗,都给我滚开!”裕惜赐捂着胸膛,站起身来,唇角鲜血蜿蜒。 当侍卫们都离开后,他看着景如是,面容苍白,唇角却露出一丝苦笑:“我知道不可能永远瞒住你的。没错,当年你爹的死,我的确脱不了干系。我收买了你爹一名心腹,让他打探出你爹的弱点,从而打压如日中天的景家。我不知道皇上下了死令,也不知道你爹竟然真的被那名心腹害死了。我以为像你爹那样的人物,是绝不可能轻易死去的。可是――如是,我知道有愧于你,知道不配求得你的谅解。但我还是想对你说,我对你的感情是认真的,绝无一丝虚情假意。若是你想杀了我替你爹报仇,你就动手吧。” 说罢,裕惜赐闭上了眼睛。一命偿一命,他虽不是真心想要景从之死,可景从之的确间接死于他之手。他该偿还这笔债。 “你以为我不会杀你?”景如是听到他亲口承认,被欺骗了这么久的怒火喷薄而出,手掌攥紧了,指尖深深刺入了骨肉之中。 她多么想听到整件事都与他无关,多么希望一切的一切都只是机缘巧合。可是她的幻想破灭了,他真的害死了她爹! 满腔愤怒如熔岩般,从四肢百骸汇聚到了右手掌心,她要杀了他! “动手吧,如果能让你不再恨我。”裕惜赐心中苦涩翻涌,若是早知今日,当时还会做出那样的选择吗?或许还是会吧,景家是国之大患,于公于私,他都希望景从之能倒下。可偏偏天意弄人,让他爱上了她,不过若不是景家突逢变故,他与她或许也不会有交集。 “就算你死了,我也不会原谅你!”景如是发出一声怒喝,一掌用力拍向他,凌厉的掌风击破鸿蒙,夹带着滔天怒气! “住手!”突然间,一道厉声喝止传来,门扉被外力猛然撞开,堪堪截断了景如是挥出的掌风。 “巢文彦,你给我滚开!”景如是怒喝,看清是巢文彦之后,更加怒不可遏。 第343章 344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景如是,你冷静一点。”巢文彦手臂一阵震麻,体内真气翻滚汹涌,可想而知,刚才她那一掌动用了多少内力。 “文彦,你让开。”裕惜赐推开巢文彦,面向景如是,面色平静,“是我有负她。” 巢文彦却又再度挡在他的面前,对震怒中的景如是说道:“你先冷静一点,听我说。你爹的能力和本事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如果不是他存心留出漏洞,谁能动得了他?“ “这么说,你也早就知道真相?“景如是看向巢文彦,眸光森冷冰寒。 巢文彦刚毅的下巴绷得更紧了,他也是在知道他们开始之后,按耐不住向裕惜赐打探,裕惜赐却告诉了他这个秘密。 初听时,他也觉得很震惊,但经过深思熟虑后,他其实同裕惜赐的想法一致:若不是景从之存心求死,这么简单的局又怎会堪破不透呢? 只是现在裕惜赐却不解释,而是任由景如是误会,他又怎能不说明。 “我知道与否不是重点,重点是你爹不是真的是被殿下给害死的。”巢文彦替裕惜赐辩解道,”你难道没想过,区区一名影卫就能设局陷害你爹?就能调开其他侍卫了?你爹那样精明的人,从出生之时起就经历着层出不穷的阴谋暗杀,却一直安然无恙。却被一个拙劣的算计给谋害了,难道你就没想过或许有别的原因吗?“ “原因?“景如是冷冷看着他,面色阴冷,“你想说我爹是自杀?” 巢文彦不置可否,却反问道:“景如是,你一向冰雪聪明,为何却不肯相信这个事实。“ “事实,事实就是我爹死了!被你们,被整个金裕合谋杀害!“景如是眼眶突然红了,她大吼出这些话来。身子突然雷动,狠狠一掌劈向巢文彦。 巢文彦闪开,她却追击过来,出手毫无章法,却招招狠辣,攻击他的命门。 巢文彦出身将门,又师出名门,功力远在景如是之上。然而面对她的攻击,他却不能还手,只能以避让为主。 “如是。“裕惜赐见状,想拦住景如是,却被她一记凌空飞踢踢中虎口。 “景如是,够了!“巢文彦本想喝止她的举动,却不料引来她更加疯狂的攻击。 “殿下!“门外聚集着大量侍卫,然而没有裕惜赐的吩咐,他们不敢贸然行动。 就在三人混乱交手,屋内一片狼藉之时,初一出现了。他拨开侍卫,闯进屋内,将歇斯底里的景如是死死拉住了。 “少爷!“初一低喝,阻止道,”就算你今天杀了祁王,也是出不了旭冉府的。“ “同归于尽,在所不惜!“景如是双目通红,浑身因愤怒而微微颤抖,她咬牙迸出这句话来。 “少爷,大局为重!”初一劝道。他不动声色地扫视了后面一圈侍卫,他担心把事情闹大,引来皇帝不说,少爷的女子身份也可能不保。 在初一的极力劝解下,景如是闭上眼睛,紧咬着下唇一时间没有说话。初一说得对,今天杀了裕惜赐,那她也出不去,更重要的是,还会连累整个景家。 可是,她好恨,真的好恨。 第344章 345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恨他欺骗她,恨他竟然能一直面对着她而一次次说着谎言,看她痛苦,看她难过,还信誓旦旦地抱着她,说与他无关。 这样的男人她竟然会爱上,竟然会相信。她才是天底下最大的傻瓜! “少爷,我们走吧。“初一拉着她,继续说道,”老爷的仇他日一定会报的,但现在请你保重自己!“ “初一,你说得对。“再睁眼时,她已平复了心情。景如是最后再冷冷扫了裕惜赐一眼,却一个字都没有再说。 他却看得出,那里面夹带着多少恨意,多少寒彻入骨的浓浓决心! 不再多言,景如是同初一走了。踏出门槛的一步,她听到了心死的声音,那些错误的爱恋,就在今天随风消逝吧。从今以后,她是景如是,景家的当家人,背负着杀父血海深仇,与皇室不死不休! 在她决然离去后,裕惜赐终于喷出了一口鲜血。 “殿下!“巢文彦大惊,立即扶住他,刚想叫太医,却被裕惜赐拉住。 “不要叫太医,今日之事切不可宣扬出去。“裕惜赐面色苍白,被景如是击中的那一掌,震伤了他的心脉。强忍着到她离开,却是再也伪装不了了。可是受再重的伤,也比不过心中之痛。 如是,如是―― “今天之事若是宣扬出去,你们一个都别想活!“见裕惜赐眼神看向门外,巢文彦知道他想说什么,于是替他吩咐道。 “遵命!“ “你们下去吧。“裕惜赐摆摆手,示意道。 “可是殿下你的伤。“侍卫长迟疑着要不要去叫大夫。 “下去。”裕惜赐凤眸一冷,肃杀之气令人不寒而栗。 “是!”众侍卫在侍卫长的带领下,快速散去。 “殿下,我去找大夫,你放心,不会泄露出去的。”巢文彦提议道。 “不用,去宫中找卫太医。”裕惜赐说道。 “卫太医?“巢文彦一愣,刚才他不是说不能惊动太医吗,怎么现在?除非,”他是你的人?“ 裕惜赐点点头,说道:“皇上最恨他身边之人分属势力,所以千万不可让外人知晓。府中信鸽可以联系到他。“ “明白。”巢文彦点头,让裕惜赐等着,然后就快速向鸽鹏去了。 ―― “大哥哥,你怎么了?“回到景府,一天没见到景如是的招娣早早就等在了房门外,见到景如是归来,刚想喊她,却见她脸色不对,于是小跑上前,关心地询问道。 “招娣,你回房去吧。“初一不想让孩子打扰到她。 “没关系,让她留下吧。“景如是却摇头,拉着招娣进了房,对初一说道,”初一,你下去休息吧。“ “少爷。”初一欲言又止,招娣在场,他不能说得太多。 “我没事,你放心。”景如是扯出一个笑容,却感觉不到丝毫开心。“招娣在这里陪我就好了。” 初一了解她的性格,也不再勉强。或许让招娣分散下她的注意力,也是好事。 “少爷,你注意休息。”说完,初一替她关上了房门。 “大哥哥,喝点水。”懂事的招娣拉景如是坐下,替她从暖壶里倒了杯山泉水,递到她的手中。 第345章 346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谢谢。”景如是接过,却捧在手中,并不喝。 “大哥哥,你是不是不开心了?”招娣小小的身子靠过来,小脸上布满了忧心。 景如是忽然将水杯放下,抱住招娣,在孩子看不见的地方,红了眼眶。 招娣伸出小手,像大人般轻轻拍着景如是的肩膀,安慰道:“大哥哥,不要难过,你还有我们。“ “招娣。“景如是声音低沉,缓缓问道,”你会想你的娘亲吗?“ “娘亲?”聪慧的招娣听明白了景如是说的哪个娘亲,她思索了片刻,点头道,“有时候会想。” “那你见过她吗?”景如是又问道。 “没有。”招娣的声音也变得有些失落,她说道,“有人告诉我,娘被爹赶走后,过了没多久,就死了。” 景如是轻叹了一声,接着问道:“你会怪你爹吗?恨他把你娘赶出去,导致了她的死亡?” “我不知道。”招娣语速很慢,她思索了很久也找不到答案,“我自小就没见过娘,爹虽然不喜欢我,但有时候对我挺好,而且我娘是胡人,大家都是这么对待胡人的。但是小时候我看到每个小孩都有亲娘疼,我又会想如果我的亲娘还在,她会是什么样子?会不会比爹爹更喜欢我?” “因为大家都这么对待胡人,所以你就觉得是理所当然的吗?”景如是像是逼问般,执着与这个问题,不断地询问着。 “人生来就是分三六九等的,不是吗?”招娣的声音里带着难受,却还是回答着,“胡人占了汉人的土地,掠夺汉人的牛羊,还经常挑起纷争,汉人讨厌胡人,也是有道理的吧?” 景如是轻轻拉开距离,看着招娣的眼睛,问道:“这些话是谁说的?” 招娣老老实实地答道:“我们那里的人都这么说。楽殿下说的人分三六九等,像我这种半胡半汉的就是最低等的人。” “放屁!”景如是爆了个粗口,在招娣诧异地睁大眼睛肿,又说道,“人的偏见才是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刀。以后不管别人跟你说什么,你只要坚持你认为对的就行。胡人又如何,汉人又如何,攘攘众生,没有人生来就比谁低等。所以你也不必因此而感到自卑,裕之楽生在皇家又如何,若有一天皇朝倒了,他根本什么都不是。” “皇朝会倒吗?”招娣惊愕地捂住小嘴,定定地盯着景如是,一脸震惊。 景如是回过神来,歉意地说道:“没有,大哥哥今天情绪不好,在胡乱说话,招娣可不要说给任何人听哦。” “我不会的。”招娣闻言松了口气,大大的眼睛笑眯成了两枚月牙。 “嗯,你去找小伙伴玩吧。”景如是怕自己言行再出偏颇,于是招呼招娣快点离开。 “我想陪着大哥哥你。”招娣却这么说道。 “大哥哥想睡觉了。”景如是胡乱扯了个理由,拉着招娣走出了门口。 “那大哥哥你好生休息,待会我来叫你吃饭。”招娣乖巧地挥了挥手,跟景如是道别。 送走了招娣,心里那绝望的压抑的愤怒的痛苦的情绪便像洪水般绝提而出。 将自己软软地抛在大床上,景如是睁大着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天花板,心脏像被人揪住般难受。 第346章 347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可是她却不能哭,不能为了一个人渣、一个骗子而流泪。 “你爹那样精明的人,却被一个拙劣的算计给谋害了,难道你就没想过或许有别的原因吗?” 耳边回荡着巢文彦的话,一遍一遍,像嵌入了脑海中般,怎么也拂之不去。 爹,在看到你给我的那封遗书时,女儿就已经想过你是自己决定离去的,你是想给我自由,给我选择的权力?亦或是娘离开你太久了,你太寂寞了,所以决定下去找她? 可是无论是哪一个原因,她都会感到痛心疾首。 如果是她的出生和存在将爹推入死亡,那她宁可选择迷失在时间黑洞中,一次次轮回,在永无止境中慢慢消逝生命。 还有裕惜赐。 比起他的参与,她更恨的是他的欺骗。明明有那么多次机会可以向她坦白,明明知道这五年来她深陷真相泥沼不能自拔。他却可以照样说着假话,照样带着面具,呆在她的身边。 这样的人,怎么偏偏让她遇上呢了? 闭上眼睛,双眸是干涩涩的痛,想有冰凉的液体来滋润。 可是,她却告诉自己,绝对不能哭。 如果动心了,那就把心给收回来。如果动情了,那就努力忘掉这段本不该产生的感情。 她是景如是,没有什么能摧垮她的! 从白昼到夜晚,景如是保持着这个姿势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任何人来唤她,她都充耳不闻。因为她需要一个人好好安静。 “贤弟。”恼人的声音却突然传来。 景如是看也未看,启动袖子里的机关,满天箭矢****向声音来源方向。 “琤琤”几声,短弩钉入了墙壁之中,却未能阻挡来人的脚步。 “不用这么‘隆重’吧。”云浅雪似乎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该出现,什么时候不该出现。他如自己人般坐在红檀背靠椅上,看着躺在床上的景如是,勾唇微笑。 “滚。”景如是唇微掀,长长的睫毛动也未动,仿佛对着空气说话一般。 “看来下次要来,还得先送上拜帖了。”云浅雪“自嘲”地说道。 “我不想同你说话。”景如是忍耐着,现在的她真的很累,如果云浅雪再喋喋不休,她难保不会对他动杀机。 云浅雪支着下巴,故作苦恼之色:“为兄特意给表弟送礼物来呢,没想到却讨了个没趣。” 景如是不理他,当耳边是恼人的苍蝇在嗡嗡叫,想用冷暴力逼他离开。 云浅雪却丝毫没有因受到冷遇而表现出恼意来。他唇边噙着浅笑,看着景如是的方向,但笑不语。 过了半柱香,都没人再说话,屋内安静得像没有第二个的存在。 但景如是却知道云浅雪一直都还在。 就在她快要失去耐心发怒时。 只听云浅雪说道:“不就是一个男人罢了,你至于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吗?” “你说什么?”一听到这句话,景如是立即坐直了身子,盯着云浅雪,目含警告。 “裕惜赐害死了你爹,你可以报复他,也可以杀了他。但依我现在看到的情形,你似乎是在惩罚自己啊。”云浅雪琥珀色的眸子意味不明。 “你怎么知道的?”景如是警惕地看着他,对这个“无所不知”的男人,越发怀疑。 第347章 348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随便抓一个王府侍卫,稍微‘诱导’下便知道了。”云浅雪浅笑,他们闹那么大,想骗过有心人还真是不太容易。 景如是这才想起事情的后果来,如果云浅雪知道,那么其他人定然也是可以知道的。 “你无需担心,自然有人懂得‘处理’那些侍卫的。”云浅雪看穿了她的心事,慵懒地点破。 裕惜赐那样谨慎入丝的人,又怎会留一群“祸害”在身边呢。相信过不了几天,旭冉府中的侍卫便要集体向阎王爷报道去了。 “你今晚来是为了挖苦我吗?”景如是冷眼看着他,问道。 “我可是特意来送上关怀的。”云浅雪“辩解”道,“如是表弟总是曲解为兄的意思。” “你的话说完了吗?说完了就可以走了。”景如是再次下达逐客令。以后她一定要在景府外围、房间窗户外都撒上毒粉,免得再进来这些不速之客。 “说完这个我就走了。”云浅雪优雅地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丝绸盒子,打开,里面是一颗朱红色的丹药,“这药丸可以化解你体内的毒素,服下它之后,你就会变得与正常人无异。” “什么意思?”景如是皱眉,不明白他唱的又是哪一出。 云浅雪说得更明白了:“它可以解除‘永年’对你身体产生的影响。你虽然停药了,但常年累月之下,体内定然还残存着‘永年’的毒素。我知道你一直在寻找‘永年’的解药,所以为兄千辛万苦炼好了这药,就立即给你送来了。” “你觉得我该相信你吗?”景如是不为所动,一副充满怀疑的表情。 “欢迎检验。”云浅雪神情坦然,早已料到了她的反应。“东西我放下了,服用或丢弃由你决定。” 景如是看他起身,走向窗边,却忽然停下,不回头地扔下一句话来:“不管你相信与否,我都不希望你倒下。因为云氏同景氏现在是同一条船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说完,他身形一动,如一阵清风般,瞬间便不见了踪影。 景如是走到桌子旁,拿起盒子,抬手就欲扔出窗外,然而却生生忍住了。 云浅雪说得没错,“永年”对她造成的伤害不是停药就能解决的。她体内的激素已经紊乱,停药之后一直靠喝药调理。但偶尔在夜深人静时,她会出现心悸、虚汗、浑身发烫的症状。她知道,若没有解药,她就会像现代的人妖般,因为激素错乱而短寿。那还是在医疗技术发达的现代,放在现在,她或许会突然暴毙也不一定。 其实从她开始服用“永年”时,长老们就警告过她,此药决不能服用超过一年,否则会对身体产生严重伤害。但为了不引起家族其他人的怀疑,景如是这几年来都断断续续在服用“永年”,特别是回到京城后,她吃药的频率更甚,身体里早就埋下了隐患。 不过云浅雪留下的这药真的是解药吗?他会不会趁机在里面加了什么别的东西? 心中下了决定,景如是合上盒子,走出初一的房门外。 “初一,你在吗?” 门立即开了。 第348章 349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少爷。”初一还穿着白天的衣服,也是没有睡下。 “将这药送去九华山,让药理师们研究它是否为‘永年’的解药。”景如是将盒子递给初一,交代道。 “少爷,这是从何处得来的?”初一接过,也心生疑惑。 “云浅雪送来的。”景如是简单说道,又吩咐着,“以后府中内外你多安排点人手,不要让无谓的人随意进出了。” “是。”初一领命,将盒子收好了。 景如是转身欲走,但却又回过身来,对初一说道:“初一,今日是我冲动了,今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情况。” “少爷。”初一目光清澈若水,但却让人无法看到眸底,他问道,“祁王之事你打算如何做?”也只有初一敢在这个时候问景如是这个“敏感问题”了,但初一跟随她多年,比其他人更了解她,知道她主动开口提及了,那便是放下了,所以他才会问。 “我曾发誓,要替爹报仇雪恨。如今我知道真相了,当然是实践诺言,颠覆朝堂。”景如是眸光冰冷若霜,“太子、裕惜赐、皇帝,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太子与祁王都势力庞大,皇帝虽然垂垂老矣,但也并不糊涂。少爷,若是你同时与他们为敌,只怕会折损太大。”初一直言不讳地说出担心。 “你放心,我自有打算。”景如是点点头,初一说的她都认同,所以不会蠢到同时与金裕权势最大的三人为敌,她要做的就是伺机而动、个个击破! 她眸光流转间,又对初一说道:“初一,你再去替我找一个人,此人事关重大,是整个事件中的成败关键。你要记住,千万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你去找过他。” “这人是谁?”初一知道他熟悉的少爷又回来了,那个杀伐果断、睿智冷静的少爷回来了! “十四王爷,静安王。”景如是眸光如灼,一字一顿,吐出这个名字来。 ―― 旭冉府 “卫太医,殿下他情况如何?”见太医替裕惜赐检查完了伤情,巢文彦立即出声询问道。 “殿下被劲力击中心脉,受的内伤不清。但好在殿下筋骨强劲,又有深厚内力,所以只要这几日调养好,不会有大碍。”卫太医回答道。 他是个清瘦的中年男子,面容平淡无奇,但一双眸子却透出智慧的光芒。卫进虽然年纪不大,但医术在太医署中已属魁首,正因为医术超群,他才步步擢升,成为了皇帝身边的红人。 “有劳卫太医了。”裕惜赐坐在软椅上,脸上虽然还有些苍白,但精神看来还不错。 “殿下,按照此方子煎药,伤情很快就会痊愈。”卫太医快速写下方子,说道。 “最近皇上的身体如何?”既然卫太医已经来了,裕惜赐不妨就问了。 卫太医看了一眼巢文彦,似有所顾忌。 “无妨,文彦是本王最得力的助手。你大可直说。”裕惜赐打消他的顾虑道。 “皇上最近有些小风寒,已经好了。不过皇上年岁已高,会不时生小毛病。殿下,若是有时间,多去宫中看望皇上吧。”卫太医说道。 第349章 350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我会的。”裕惜赐点点头,见卫太医开好了药单,于是对巢文彦说道,“文彦,帮我送下卫太医。” “卫太医,请。”巢文彦客气地将卫太医送了出去。 他再进来时,见到裕惜赐已经站起了身。 “殿下,卫太医将方子交给府中大夫,就从侧门离开了。”巢文彦说道。 裕惜赐点点头:“卫太医是我们这边的人,太子还不知道,所以千万不可让他人知晓。” “我明白。”巢文彦点点头,又说道,“刚才听太医说,皇上身子骨不如从前了。殿下,你有什么打算吗?” 裕惜赐眸光如海,深邃不可测:“皇上的身体已是公开的秘密了,虽然有太医署大批太医候着,但怎么也敌不过自然的规律。我有眼线,太子自然也有。他现在没有轻举妄动,是想等着顺理成章地继位。但我又怎么会给他机会。” “太子经营多年,麾下党羽众多,朝中官员至少有一半是归顺他的。而你虽然得皇上亲睐,但要与太子一争,也是场硬仗啊。”巢文彦薄唇紧抿,提醒道。 太子这人虽然文韬武略样样皆不精,但却比裕惜赐更名正言顺。而他最聪明的地方,也是裕惜赐不屑用的手段,便是通过联姻。 太子先后娶了柳州王氏、汴州何氏、安州柳氏、岭中李氏,还有不少朝中大臣的女儿。而他的几名儿子,娶的也都是权贵名门之女。通过这庞大复杂的姻亲纽带,他成功地笼络到了不少官员。 反观裕惜赐,虽然有不少年轻将领、才俊支持,但却一直拒绝各大世家的亲事。 所以,裕惜赐倒台,影响的不过是一些对帝国有抱负的少数人。但太子一旦跨了,可就牵连甚广了。所以,有女儿或者有亲戚同太子府有姻亲关系的,都会选择支持太子。 “太子势力虽然盘根错节,但我会一根根拔除。皇上支撑着不可退位,也是想等到我有能力扳倒太子。”裕惜赐语气中信心满满,事实上,这几年,他就已除掉了太子不少心腹。他需要的只是一次机会,太子犯错的机会,只要太子一犯错,他就能让他永无翻身之日!“殿下,你的能力我自然相信。”巢文彦表情忽然变得有些怪异,有些话没有说出来。 裕惜赐却读懂了:“你担心如是支持太子是吗?” 巢文彦点点头:“依她的性格,很有可能会通过太子来打压你。” 裕惜赐却摇头,说道:“她会支持太子,不过她不会真心实意支持他,她是想两虎相争,两败俱伤。” “那你怎么选?”巢文彦想听听他的内心话。 “事关社稷江山,不该退让的我会力争,但绝不会伤害她。”裕惜赐回答道。 “如今她对你误会极深,为何你当时不解释清楚?”巢文彦表情复杂地看着裕惜赐,问道。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景从之的死我是如何都脱不了干系的。与其百般狡辩,倒不如承她一怒。日后我会向她证明的。”裕惜赐神色黯淡,答道。 “殿下,你对景如是是真心的吗?”巢文彦问出了心底这个问题。 第350章 351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是。”裕惜赐毫不犹豫地点头,没有片刻迟疑,“她是我唯一心动过的人。” “那你还答应娶晴儿?”巢文彦心中困顿,虽然男子三妻四妾实属平常,不少王公贵胄也都是先纳妾再娶正妻。但以他却觉得裕惜赐不是那样的人。 “文彦,我并非真心要娶你妹妹。”裕惜赐对他吐露了实情,“在她及笄之前,我就会想法推掉这门亲事。” 巢文彦平静地点点头,他能理解:“晴儿做出那样的事情,换做是我,也无法原谅的。” “即使她没有犯错,我也不会娶她的。”裕惜赐申明道。 “因为你只想娶景如是一人吗?”巢文彦询问道,不过不用裕惜赐回答,他似乎就已经知道了答案。 “你?”巢文彦知道了景如是的女儿身,裕惜赐有些诧异,不过很快就平静下来,他能看出,文彦就不能看出么?于是他点点头,“我不会犯与我父王同样的错误,为了不爱的人去伤害最爱的女人。” 对于嘉年太子夫妇身上发生的事情,巢文彦也有所耳闻,他沉思半晌,忽然笑道:“殿下,晴儿那边的事情就交给我处理吧。” 虽然他也喜欢景如是,但殿下这般有情有义,今后她一定会过得很好的吧。 当然这要在仇恨消除之后,但他相信,以殿下的诚意,定不需要太长时间的。 他与其内心苦苦挣扎,倒不如君子一回,助他们终成眷属。 裕惜赐拍拍他的肩膀,眸含感激,但感谢之词并未说出口。因为以他们的关系,很多事情都不需要明说了。 “好兄弟。” 巢文彦点点头,一点都不后悔这般承诺。他与殿下本是君臣,但这些年来,殿下却一直把他当做手足般看待,这样的感情,他又怎能背叛呢。 一晃两个月过去了,在这段时日里,景如是很忙,忙着密谋拥护新主,忙着阴谋推翻旧政。 “初一,你马上出发,告诉静安王,让他加建蓄水库,以防大旱。”书房内,案桌前,景如是对比着两本古朴的黄历书,脸色忽然一变。她立即放下小册,疾步走到初一的面前,交代道。 “少爷,可有大旱征兆?”初一淡淡扫了书桌一眼,问道。 “还记得我去仓州见静安时,摸到墙体极其干燥,于是询问他几月未曾下雨?他告诉我说已有三月,却说冬季少雨其实正常。但今年暖冬之后又是暖春,我就觉得心中有些不踏实。桌上两本黄历是我从本家要来的。”景如是返回桌前,拿起两本黄历,让初一辨识道,“你看,这两幅图,同样是牧童放牛,但他们却有些不同。” 初一仔细看了看,发现了端倪:“牧童一副穿着雨靴,一副却穿着草鞋。衣服也有所不同。” “雨靴说明那年雨水充沛,穿草鞋说明天将大旱。”景如是说出自己的见解道,“很多人都以为天时气节是没有规律的,只能靠天吃天。其实其中有很大的学问。” 在现代,完全可以凭借气象卫星来探测当时的天气,预知何时下雨,何时干旱。但在古代,却只能凭借经验,然而历法也是经历过几千年的沉淀才摸索到了规律。 第351章 352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在金裕这个时代,既无人重视天时,也不知该如何探清规律。所以大旱大涝无法做出预防,一旦爆发天灾,就是极其严重的灾难。 “根据这本黄历的描述。”景如是指着穿草鞋的那副,说道,“跟今年的情况很相似,所以我认为,不出半年,必将发生大旱。所以我需要你速去仓州,让静安王立即建立蓄水库,存储淡水,以防旱灾。” 初一点点头,对景如是的判断,他是深信不疑的。不过他在乎的却不是是否会发生旱情,他说道:“如果真的发生了旱灾,静安王仅凭治灾有功这一项便可迅速积累声望了。” 景如是却没有想象中的兴奋。她发现了征兆,明知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却为了政治目的,不告诉所有人,反而以此为跳板,以其他州郡的牺牲换取仓州的幸存。 这样的做法,会不会太过残酷了?“少爷,即使你告诉天下人,但有几人会信你?”初一同她相处数十载,对她的心思可说了然入微,他知道她心地善良。但成大事者,最不需要的便是妇人之仁。 初一说得有理,将要大旱也只是她的猜测,并不一定准确。即使她言之凿凿地告诉皇帝,即使皇帝相信她,但在关东各洲郡都开凿水库,是项极其庞大的工程,会耗费数不清的人力财力。 皇帝怎么会因为她的一个猜测而大兴土木呢? 也罢,不必纠结了,她的目的就是要搞垮皇帝的江山,为爹报仇。金裕旧朝子弟们的死活,与她何干? “你速去仓州,将我的话转告给静安王听。”景如是背手望着对面墙壁上悬挂的江山图,目光如烛,“成功与否,全靠这一次了。” “是。”初一领命,大步离去。 此时月上枝头,她却觉得丝毫不累。 走出房门,来到庭院,望着月夜下将开未开的桃花花蕾,她闭上眼睛,静静听着万籁俱寂。 忽然,身侧的草丛中传来一阵窸窣之声。 “谁?”景如是蓦然睁眼,锐利的视线射向声响那头,正欲攻击时,却见一只野猫从草丛中飞速跑过。 放下手掌,景如是为自己的“草木皆兵”感到好笑。 微微摇摇头,她转身走回了房里。 在她关上房门后,一颀长的身影从阴影处走了出去。 他长身玉立,面若神祗,俊美非凡。 他深邃湛亮的眸子里带着浓浓的爱恋。 自从她与他决裂后,就不肯再见他。而他只能以这样的方式守候在她的房外,只求能看她一眼。 她似乎又瘦了。可他已经没有过问的资格了。 屋内的灯火灭了,看来她已经睡下。 裕惜赐在心底道了一声晚安,便转过身,欲静静离开。 却不料,一道清越如泉水的声音骤然响起。 “站住!” 裕惜赐不必转头,就知道这熟悉的声音是从她的口中发出。 “我果然没猜错。”景如是冷冷看着他的后背,质问道,“裕惜赐,你半夜潜入我府中,有何目的?” 裕惜赐转过身来,看着她,无视她冰冷的神色,缓缓道:“我只想看你一眼。” 景如是嗤笑一声,警告道:“你我之间除了仇恨已无其他,若是你再有此等举动,我定让你有来无回。” 第352章 353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如是。”裕惜赐心中隐痛,他宁愿她骂他、打他,也不愿意她连见都不想见他。 不过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于是他点点头,承诺道:“好,我不会再来打扰你。你早点休息。” 景如是冷冷扫了他一眼,不再多言,转身进了房间,将房门彻底关上。 裕惜赐最后再看了紧闭的房门一眼,眸光黯淡。 如是,给我时间,我定会向你证明一切。 房内,景如是靠在门扉上,缓缓闭上了眼睛。 为何见到他还是会有心痛的感觉,为何自己还是做不到心如止水。 醒醒吧,他是你的杀父仇人啊。 可是,为何她的心还是久久不能平静。 “少爷,这是从本家带回的信函。”影卫首领将一封书信递给景如是。这几月他并未留在京城,而是在景如是的授意下,在各地分家中行动。但半途却被本家召唤,并带回了这封信件。 景如是立即拆开,当看完里面的内容时,脸色有些微变。 首领于是大胆猜测道:“少爷,是否同高祖皇陵有关?” “你怎么知道?”景如是有些诧异地问道。 “这两月,我并未留在本家,而是被大长老派去寻找高祖皇陵,所以我才猜测,与此有关。”首领答道。 景如是点头,算是承认了。不过她却并未多说为何要寻找皇陵,首领也没有多问。 “你寻到皇陵了吗?”她问道。 “具体的方位还不得而知,只知应是在天山范围内。”首领答道。 “天山那么大,皇陵还在地下,也不可能去挖的。”景如是有些苦恼。 “少爷,我带一队人马去搜寻,找到皇陵的确切位置应该无需多长时日。”首领提议道。 景如是思索了半晌,然而摇头:“狡兔尚有三窟,更何况生性多疑的高祖。若天山真有皇陵,那里必定有重兵守卫。贸然前去只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更何况,天山地势复杂,想寻只怕没有那样容易。” “那少爷打算如何做?”首领询问道。 “去皇宫。”心念电闪间,景如是已有了主意,“高祖陵的位置是皇室一等机密,皇宫应该是最能寻到其线索的地方了。影叔,你明晚就前去皇宫一趟,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有关的情报。” “是。”首领点头。 “你先回房好好休息吧,这几月辛苦你了。”景如是微笑着说道。 “各分家的情况我已写在这小本子里,少爷若有疑问,可问我。”首领掏出一个牛皮线装的本子,递给景如是。 “好。”景如是接过,看着首领离开了。 她翻开小本子,里面记载着景家三十六支分家的详细情况。 自从景从之过世后,分家就渐渐不听从本家的吩咐。为了摸清哪些有异心,哪些值得信任,所以她才派信得过的人去一个个确认。 只不过―― 景如是越看眉头皱得越紧,影卫首领记载得很详细,但却不是她想知道的结果。 看来大家都不是省油的灯啊,表面上并无差错,但她却看得出都是些敷衍之举。磊落的影叔果然还是分辨不清楚那些人暗藏的心思。 算了,暂时不动他们,等她京城这边的事情了了,她再一个个算总账。 合上册子。景如是思索起了另一个问题。 第353章 354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刚才本家的信函里说道,云浅雪送来的药并不能完全排除她体内的毒素,而只是暂时压制。但那药却有副作用,每隔一年便需服用。 所以,云浅雪送来的其实是让她“上瘾”的药。 她宁可毒发身亡,也绝不会如他的意。 起身在屋内来回走动。景如是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在影卫前往皇宫之前,倒不如她先去皇宫一趟。她对皇宫的地势熟悉,又清楚侍卫交接的规律,反而比影卫们更适合夜闯皇宫。 想到这里,她立即从柜子里翻出夜行服。只等天色一暗,便行动! 子时一刻,一道黑影从景府上空急速跑过,向着皇宫的方向奔去。 来到外城墙,景如是躲在树枝上,趁着两支巡逻的侍卫队背对相走时,一个猛冲,就来到城墙下。 她袖子里的勾绳倏地发射而出,钉在墙头上。整个人立即如壁虎般,几个翻转腾跃就贴在了墙头上。 有人听到奇怪的声音,转头看去,却见身后空空如也。 踩着暗处,景如是一路从外宫来到内宫。内宫的侍卫比起外面来说,相对少些,因为里面住着妃子公主,成年男性是禁止入内的。 不过侍卫少了,她却并未觉得轻松。因为这里太多建筑物,她以前并未来过,也分不清哪个是皇帝的寝宫,哪个是藏着秘密图纸的宫殿。 瞎转了一会儿,前面忽然有人提着灯笼走来。 她立即闪身,藏在灌木丛中,只听见有宫女的声音响起:“绿儿,你去找禁卫长,我去太医署,皇上的病情切不可拖延。” 景如是心中骤亮:看来是那皇帝犯病了。 她干脆去看看情况,说不定会听到意外的消息。 这么想着,她立即快速向那灯火亮起的宫殿跑去。 宫殿上写着“沁香殿”,一看就知是某位妃子的寝宫。没想到皇帝都这么老了,身子骨还不好,竟还是爱好这口。活该半夜发病。 景如是恶意地想着,身手灵活地攀上屋檐,静静看着里面的人奔来跑去,皇帝的咳嗽声从内室传来。 很快,太医就赶来了,房门被关上。景如是听不到也看不清里面的情形,这想离开时,心口处却突然传来一阵锐痛。 她猛地按压住心口,脸色瞬间就变了。 该死,早不发作晚不发作,竟然这个时候发作了。 她发作的正是“永年”残留在体内的毒素。而这个月,已经是第二次了。 这毒不发作的时候,她就是正常人,但是一旦发作,那疼痛会从心尖处蔓延至全身,周身毛孔像被万千冰针扎入,疼得她全身冷汗、视线模糊。 “啊,那里有人!”一名宫女正提着灯笼小跑回来,脑袋一抬,却见到了一个黑影正贴在屋檐上。 她顿时吓得大声疾呼,景如是强忍着剧痛,跳下房檐,向着另一处急速奔跑。 然而很快,禁军就发现了她的踪影。她此时好不容易用内力强行压制住疼痛,但行动却比往常迟缓。 “拿下刺客!”一身精甲的年轻将领厉声喝道,就举剑向她刺去。 景如是偏头躲过,身子凌空而起,一脚旋踢攻向他。然而却被对方以长剑隔开。 第354章 355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哼。”巢文彦发出一声冷哼,今晚正是他在宫外当值,听到有刺客时,才带着人马赶来。却正好与景如是这名“刺客”撞了个刚好。 一拳击向她的腹部,巢文彦用了十足十的功力。 景如是心知不是他的对手,忽然折腰,斜射出去,避开了他的大部分内力攻击。 然而,他却眼眸半眯,猛然一脚踢中了她的背部。 刚才,他的攻击只不过是虚招,这一脚才是真正意图。 “咚!” “噗!”景如是顿时喷出一大口鲜血,跌落到了草丛中。 巢文彦跑过去,将她抓起,却再看清那双熟悉的眸子时,愣住了。 “景如是?”他错愕地唤道。 景如是看着他,声音沙哑:“要抓就抓吧。” 听见身后的声音越来越近,巢文彦本来问题想问她,但却知道,再不让她走,等会就没机会了。 他将她扶起来,说道:“快走。”景如是既不道谢也不发问,向着前方就快速跑去。 “将军,刺客人呢?”属下终于赶到,却只见到巢文彦一人。 巢文彦按着胸口,脸上做出痛苦之色,指着一个方向说道:“刺客朝着那个方向跑了。他的武功高强,快请援兵。” “是。”一众侍卫立即朝着错误的方向跑去。 巢文彦见人都走光了,才恢复常态。他低头看见土里的血迹。立即用杂草将其覆上。 掩盖完这一切,他才向着该去的方向奔去。 很快,整座皇宫都亮起了灯,所有侍卫都在清查刺客的方向。然而直到黎明,都没有发现任何踪迹。 皇帝大怒,下令范围扩大到整个京城,务必要揪出可疑之人来。 然而,那“刺客”却早已回到家中,等待着暴风雨的过去。 “刺客是如是?”裕惜赐听到这个消息时,陷入了沉思,“她为何夜闯皇宫?” “我也不知。”巢文彦摇着头,他还有地方觉得奇怪,“而且我觉得她有些不对劲。景如是虽然不是一等一的高手,但也不至于在三招内就被我打伤。想来总觉得有些不正常。” “你打伤她了?”裕惜赐倏地站起身来,脸色顿变。 “嗯。我踢中了她的背部。”巢文彦老实说道。 裕惜赐按捺不住了,他转身朝门外走去。 “殿下,你去哪里?”巢文彦追上去问道。 “我去景府看看她伤得重不重。”裕惜赐答道。 巢文彦却挡住他:“殿下,你别去了,她不会见你的。” 裕惜赐闻言停下脚步,眸色闪过一丝悲伤。 “我派人去景府门外守着,一有消息就通知你。”巢文彦提议道。因为景如是的“恨屋及乌”,所以他也没有办法踏入景府。不得已之下,只能这样办了。 “不必了。”裕惜赐摇头,说道,“晚上我想办法进入景府吧。” “我听说昨日有大批影卫回京了,现在的景府怕更是不容易进了。”巢文彦说道,“晚上我同你一起去吧,由我引开侍卫。” “也罢。”裕惜赐答应了。 然而,不等他们进去,景如是就出来了。 她照样上朝,照样去翰林院,表面上看不出一丝异常。然而只有她以及心腹才知道,为了不让皇帝注意到她,所以她是不能在这时表现出身体不适的情况的。 第355章 356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然而,她的强装却骗不过裕惜赐的眼睛。 “如是。”景如是正在办公时,裕惜赐却突然出现到了她的面前。 景如是头也未抬,当做没听到。 关上房门,房间内就只剩下他们二人。 “你回去休息吧,不要强撑。”裕惜赐知道她不想见他,但却不能见受了伤还要伪装。 景如是仍然不说话。 裕惜赐再上前两步,劝道:“我会让人代你完成事务,你不必亲为。” 景如是终于抬起头来,看着他的眸光冷冷地不带一丝感情:“不关你事。” “如是。”裕惜赐还想说什么,外面却传来了李采青的声音,“景兄,你在里面吗?”“还不走?想让他发现吗?”景如是冷声说道。 裕惜赐只好说道:“我已将治疗内伤的药送往你府中,你记得按时吃药。” 景如是没有理他。 李采青推开门,见到景如是,立即眉飞色舞地说道:“你快跟我来,我发现了一件极有趣的物什。” 同往常的不屑一顾不同,景如是这一次二话不说就站起身来,同他走了。 裕惜赐从后面走出,正打算离去时,一道银光骤现,朝着他飞射而来。 他闪身躲过,短箭钉入了朱红色的柱子里。 正欲追出去时,他却看到了箭上附着的纸条。取下纸条,看完内容后,裕惜赐俊美的脸上染上一丝凝重。 景如是回来后,见到屋内已经空无一人。裕惜赐已经离开。 重新合上房门,她坐下来,仿佛从没人来过。 “云浅雪什么时候回来?”一连几天,景如是到通天阁中,留言要见云浅雪,但每次都得到暂时联系不上的消息。 “小的也不知道。”掌柜平静地回答道,能在云浅雪手下做事的,必定都是精英中的精英。所以即使面对着一脸愠色的景如是,也能做到平静如常。 “告诉他,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他,若是再不出现,后果自负。”景如是狠狠瞪了掌柜一眼,拂袖离去。 “老大,要不要飞鸽告诉盟主?”掌柜身后一人询问着。 “不必,盟主是在完成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比起景如是,那人更显重要。”掌柜淡淡说道。 “老大指的是?” “那人一死,整个金裕都将掀起巨浪,到时盟主的大计就很接近了。” “那人又是谁?”“你问这么多做什么,快去做事。” ―― “云浅雪果然有问题。”当影卫首领将听来的消息告诉景如是时,后者喃喃自语道,“那人对金裕很重要,会是谁呢?”刚才她故意让影叔藏在暗处,自己做出气愤离去的模样,才能听到这番消息。 忽然,脑袋里闪过一道白光,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影叔,你去查下裕惜赐是否真在府中。”她吩咐道。 “是。”影卫顿时如一道影子般闪过,顷刻间便不见了踪迹。 很快就带回了消息。 “裕惜赐真不在府中。”景如是验证了自己的猜测,但又有些地方连接不起来。 虽然她直觉云浅雪的离开与裕惜赐有关,但却不知道为何两者有关。 能让云浅雪亲自出马的事,或许真是刺杀裕惜赐。但他又怎知后者的去向? 第356章 357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而且好像是一早就预料到了裕惜赐会离京,所以才事先就交代好了通天阁的人,让他们来应付拖延她。 总觉得事情有哪里不对头。 不过到了晚上,景如是就大概猜到了。 “去往天山的途中发现了一队疑似朝廷的人马。”由于怀疑皇陵在天山附近,所以本家派了血蛛前去,却不料遇上了一支全副武装的朝廷卫兵。 天山!裕惜赐,云浅雪。景如是终于想通了。 她立即打开暗格,翻看与本家的通信信函。果然最新的那封没有了。 “该死的云浅雪!”景如是发出一声咒骂。 他一定是将皇陵里有解药的事情告诉了裕惜赐,裕惜赐才会前往天山,而他就可以布下天罗地网等着裕惜赐自动送上门。 不行,裕惜赐现在还不能死,如果他死了,皇位说不定马上就传给太子了。她想扶持的静安王根本连机会都没有。 “备马,出发!” —— “能在此遇见祁王,真是鄙人三生有幸啊。”一袭张扬的红衣,一张银质的面具,在满天大雪中,男子颇有一种遗世**的气息。 “能与云盟主‘不期而遇’,真让人惊喜。”裕惜赐一袭黑色大氅,迎风翻飞,他冷眸看着对面的男子,缓缓启唇,说道。 “云某这样的无名小卒,竟能被殿下识知,真真是受宠若惊啊。”云浅雪一双凤眸仿佛蕴含着三春暖水,却也让人无法忽视其中的锐利。 “云盟主乃武林至尊,本王早就久仰大名,何需自谦。”裕惜赐双眸似九霄云河,敛尽世间光辉。他看着云浅雪,知其来者不善,已生警觉。 “米粒之光岂可同日月争辉。与殿下的威名相比,云某哪值一提。”云浅雪眸底闪过一丝狡黠,不动声色地扫了扫裕惜赐身后的五百精骑,露出了势在必得的决心。 “云盟主此番是专程为本王而来?”裕惜赐也不再说空话,开门见山问道。 “殿下果真是料事如神吶。”云浅雪夸赞道。 “怎比得上盟主你,想必是早就在此等候了吧。”裕惜赐见他只一人,但也料到他的人马只怕是埋伏在看不见的地方。扯动唇角,他冷冷一笑,“本王还要赶路,先行一步。” 说罢,大掌一挥,五百静骑立即转换为攻击阵型,欲强行突破。 “殿下不必心急,此处不错,殿下何必考虑永远留下。”云浅雪眸子里笑意顿时不再,阴狠之色迸现。他的语音刚一落下,地面忽然变得如波浪般上下涌动,向着裕惜赐等人的方向滚动而去。 “战!”裕惜赐厉喝一声,五百人马顿时集结成一柄利剑,奔突着向云浅雪的方向驰去! 天地一片肃净,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洒下,却很快便成厮杀之声震回半空,染上血色,化作雾气! 待景如是赶到这里时,只看到满地尸首与残兵断器。 她心中一惊,立即吩咐道:“找找里面是否有裕惜赐或云浅雪。” “是。”手下的人都去翻尸体去了,景如是却骑马顺着血迹的方向往前走。 然而走到尽头,却是死路。 忽然听到打斗声,景如是立即下马,踩雪跳上,果然见到山的那头有两人在缠斗。 第357章 358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一定是裕惜赐和云浅雪! 景如是朝着那方向赶去,在靠近时看清了他们,她大声喊道:“停下来!” 然而风雪太大,那两人竟没听见她的声音。 忽然,山顶传来一阵如雷般的闷响,景如是抬头一看,脸色霎时大变。 雪崩! 而这时,听见动静的裕惜赐回过头来,正撞见大雪夹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冲向一名熟悉的人儿!“如是!”他大惊,立即往回赶,然而云浅雪却趁机狠狠一掌劈在了他的背上。 忍住翻涌的血气,裕惜赐不再同他缠斗,而是飞快地想去救景如是。 云浅雪正欲追上去时,这里的地面也发生了崩裂,顷刻间,地面便沉了下去。 “如是。”在景如是被大雪覆住的前一秒,她听到了他的声音。 ―― 再次醒来时,她的头很痛,仿佛被人给劈开,五脏六腑都是钻心的疼。 “如是,你怎么样了?”黑暗中,有人拉着她的手,唤道。 待看清了那人是谁,景如是立即一把将他推开,瞪着看不见的前方。 “你受了伤,不要乱动。”裕惜赐的情况看上去也并不怎么好,但更关心她的情况。 “你别碰我。”景如是抵触地说道,当她摸到身下冰冷的石板时,她皱眉问道,“这是哪?” “这里高祖皇陵。”裕惜赐想将她拉起来,却被她不留情地躲开。 他收回手,说道:“我们遇上了雪崩,被雪冲到了很远的地方,但误打误撞却进了皇陵的范围。皇陵顶上的巨石裂开了一道口子,所以我们才进来了。” 没想到,她竟然以这样的方式进来了。掏出怀中的火折子,但刚燃起立马就熄灭了。 “这里空气潮湿,又很稀薄,所以是点不燃的。”裕惜赐制止道。 景如是将火折子扔到一旁,想摸索着向前方走去。 却刚走没两步,就撞到了墙壁上。 “哼。”她捂着额头蹲了下来。 这时,一股温暖突然包围了她的手,她刚想抽出手来。却听他说道:“现在不是置气的时候,等出去后,你想如何对我发火都行,但在里面,就跟着我走吧。” “我凭什么相信你?你进过这里吗?”景如是不服气地问道。 “我虽然没进来过,但曾读过有关这里的文献。大体还是知道一些的。”裕惜赐怕她抗拒,不敢太接近她。 “走吧。”景如是权衡利弊之后,觉得暂时相信他吧。 她拉着他的衣袖,站了起来。 裕惜赐放慢脚步,带着她一步步向前走去。 漆黑的路,仿佛突然间变得那么长那么长,外面是呼啸的寒风,咆哮的暴雪,无数人惨死在大自然的震怒之中。她跟在他的身后,向着漆黑没有一丝亮光的前方,缓缓的走着。 没有人说话,也没有光亮。景如是却能感受到他散发出的温暖体温。 很多年前,他们也是这样,掉入了一个无法预知的地方。而在那里,他们尽管互不相信,却还是携手走出了困境。 今日的情形就像昨日重现。只不过那是她对他还没有恨意。 这座皇陵中,真的藏有能解“永年”之毒的万年灵芝吗?如果没有,那他们就真的是白拿命来拼了。 “小心!”低沉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第358章 359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景如是想的出神,还是警觉的猛然刹住脚步。但是尽管这样,她还是撞在了裕惜赐的后背上。挺拔的背脊撞的她的鼻子一阵发酸,她抽了抽鼻子,用手揉了揉,声音有些发闷,带着一丝怒气:“你是故意的!” 裕惜赐隐藏在黑暗之中的眉梢微微一挑,她刚才不知道在想什么这么入神。“我只是想提醒,这里有台阶。” “哦。”景如是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也不管他看不看得到。 四下里一片寂静,只有两人的脚步缓缓的踏在这不知多少年没有被人踏足的大秦皇陵之中。坡势向下,不知道走了多久,一直向下,一直向下,感觉似乎要走到阴曹地府一般。突然,脚下一股平坦的触感传了上来。 是平坦的,光滑的,甚至有一丝丝温暖的,没有积雪,没有寒冷。 “等着我。”裕惜赐突然一个人向前走去。巨大的黑暗霎时间包裹住景如是的神经,寒冷的风不知从什么地方缓缓吹过,带着历史浓厚气息的灰尘在景如是脚下凝聚着。一丝冰冷从指尖慢慢的升腾而起,景如是的手指轻轻曲动,试探一般向周围摸索了一下,终于,还是收了回来,然后,紧紧的握住。 周围是大团大团浓墨般的黑暗笼罩着。她一手慢慢摸向腰间的剑鞘,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谨慎的轻轻移动了下脚步,缓缓抽出了锋利的匕首。难以控制的,一丝恐惧从心底升了起来。 “别害怕。”他的声音突然在前方响起,一道柔和的灯火瞬间点燃,就像一只小小的萤火虫一般,照亮了一片浑圆的光圈。 裕惜赐背脊挺直的站在一只烛台旁边,有些苍白的脸上在灯火下闪动着柔和的光泽,宽袍大袖,黑发如墨,沉静的眼睛向着景如是这边望来,淡淡的笑道:“有光了。” 裕惜赐走到另一支烛台前,点燃了烛火。随着一只又一只灯火的亮起,整条甬道都明亮了起来。 景如是站在原地,感受着甬道里阴沉的风轻轻的吹着,一时间,只觉的脊骨发。黑洞洞的甬道不知道有多长,地面、墙壁、屋顶,全是漆黑的巨石整块铺成,上面雕刻着她看不懂的繁杂花纹和各种图腾,沉重令人几乎窒息的香气在空气里清幽的飘荡,一只只漆黑色巨石雕刻而成的烛台摆放在甬道两旁,上面,白色的蜡烛幽幽的照射着,肃穆的气氛充实在甬道的每一个角落。 “这里真不是个好地方。”景如是忍不住抱怨道。 “等寻到灵芝,我们便出去。”裕惜赐走回她的身边,宽慰道。 “是谁告诉你的?”景如是看着他,问道。 “或许是云浅雪吧。”裕惜赐神色平淡,在遇到云浅雪的时候他就已经想清楚了前因后果。 “那你。”景如是本想问他为何来,但却硬生生地憋了回去。算了,她只想找到灵芝,他怎么想的,同她无关。 又走了一段路程,眼前蓦然出现了一道石门。 沉重的石门被裕惜赐缓缓推开,一股不知是从哪里吹来的热浪扑面而来。 景如是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不可思议的宏大殿堂,只觉得一腔热血突然冲上头顶。 第359章 360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触目所见,是一片宏大的广场,地面全是用黑色巨石铺成,广场之上,每隔十丈就放置一座巨大的铜制巨鼎,分作五排,每排五座,鼎中青烟袅袅,味清儿不散。广场中央,赫然是一座巨大圆形的祭台,底部悬空,横竖共二十八根白玉石所做的高达三丈的巨大石柱支撑起整座祭台,每一根石柱都要五六人才能合抱过来。 祭台上方,耸立着一座高大雄伟的殿堂,呈现出宝塔形状,共有五层,每一层,都比下一层小了一半左右,高达十多丈,显得十分壮观。最神奇之处,是整座殿堂都是用一种赤红色的石料制成,熊熊的热力从上面四散开来。使得这一个石殿像是一个巨大的火炉一样。 远远望去,整座祭台简直就是一座巨大燃烧的赤红火焰,直刺上空。景如是和裕惜赐站在祭台之下,就像两只蝼蚁一样,渺小不堪。 景如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眼前这个建筑气势恢宏,用鬼斧神工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裕惜赐眉头轻皱,似乎也处在惊讶之中,许久,才说道:“皇本中只记载了皇陵大致的方位以及一些建筑群的名字。却没想不到陵中竟然有这样神乎其技的建筑,简直令人无法想象。” 景如是忍不住惊叹道:“这里或许比千古一帝―始皇陵更恢宏壮观。” “若是我没有猜错,这里应该是四奉殿中的火焰殿堂,位于西南角,我们只要向东北方向走,就可以到达正殿,然后由东北角寒冰殿堂找到耳室,由正门通道找到出路。”裕惜赐沉声说道。 景如是一愣,惊疑问道:“怎么?难道这还不是正殿吗?” 裕惜赐很高兴她愿意同他说话了,他淡淡笑道:“据记载,高祖皇陵分三十六耳室,十八盘室,外四圈,七十二连环道,拱卫在外面的是内四圈,连接四奉殿,最后才是位于中心的正殿。四奉殿分为北方寒冰,南方烈火,西方黄土,东方青木,构成白红黄青四气,守护正殿的北海玄蛇,南天朱雀,西泽蜃怪,东天蛟龙四神兽,一同护卫正殿高祖乾坤,守护高祖精魂,这里自然不是皇陵正殿?” “你们皇家子弟为何也不曾来过这里?”景如是好奇地问道。如果他来过,那他们生还的几率就很大了。 “高祖惊才艳绝,他的陵墓自然也是登峰造极的。然而不知出自何原因,他却不愿皇陵位置曝光,即使是皇室子弟,也只是大略知道罢了。而内部的结构,更是因为从未有人进入过而不得而知。”裕惜赐解释道。 景如是见不得他自豪的模样,于是哼了一声,说道:“为了一己之私,要劳民伤财至此,这也算是罪孽一件了。” 裕惜赐一愣,薄唇抿了抿,却没说话。 定了定神,景如是跟在裕惜赐身后,向着东北角的一座石门就缓缓走去。 一接近这巨大的祭台,空气中的热气就顿时高了数倍不止,顿时让人觉得有些呼吸困难。 隐隐中,仿佛有红色的火焰在两人眼里燃烧。 寂静的大殿内,两个身影行走在宏大的几乎堪比一座教武场般的祭台之上。 第360章 361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黑色的大理石呈现出诡异的光泽,映衬着上面鲜红似火的巨大宫殿,有着沉重的压抑向四肢百骸袭来。 就在这时,一股暗红色的气息突然在半空起弥散开来,景如是手疾眼快,登时屏住呼吸。 与此同时,只听轰然一声,整座祭台似乎登时被点燃了一般,巨大的火焰升腾而起,原本古朴苍凉的建筑突然变得愤怒奔放,凶猛的火焰冲天而起,像是心底的憎恨一样,一下子就爆发而出。 “糟糕!” 裕惜赐一惊,大袖一扫,就将景如是揽入怀中,脚尖一点,身躯陡然偏转,整个人向后飘了出去,躲过了一片雷霆般的滔滔火焰。 下一刻,异变陡升! 大殿之中,那被黑暗笼罩的深处,突然响起一声苍凉的呼啸之声,浩浩荡荡传来,围绕着两人的耳鼓,发出惊天动地的嘶鸣声,就好似有什么怪物要冲天而出一般大地瞬间开始剧烈的震动起来,整座宫殿的红色巨石都散发出红色光芒,大片大片的亮了起来。赤红色的气体从高大宫殿之中向外疯狂的涌出,扩散速度越来越快,连带着大殿上的风速也随之加快。 风暴中心,景如是和裕惜赐两人衣衫烧焦,面色苍白,呼吸也渐渐急促了起来。 “糟糕!神兽朱雀要苏醒了!”裕惜赐凝眉说道。 “什么神兽朱雀!”景如是整个人被裕惜赐抱在怀里,面色苍白的怒声道:“你家祖宗把坟墓修在火山口上,简直是疯子!” “什么火山口?”裕惜赐眉头一皱,疑惑问道。 “这个时候还有闲心问这个,快跑啊!” 景如是口中发干,大声叫道。裕惜赐将景如是横抱在怀里,身躯陡然一跃,向着东北方的角门就迅速奔去。 一声沉闷的声音突然响起,无数道红色光芒之中,漆黑的烟雾冲天而出,从巨大神殿中透出诡异的五彩光影。 骤然间,震天爆响突然响起,紧跟着隆隆声响彻双耳,整座宫殿剧烈摇晃,只听霹雳声声,那座刚才还是宏大规模的祭台霎时间在赤红色岩浆的冲击下分崩离析。 空气里的热气刹那间升至最高,两人额上的汗珠潺潺而下,打湿全部衣衫。 轰隆一声,一根巨大的柱子登时倒塌,轰然倒下,漫天烟雾灰尘随之扬起,差点砸在两人身前。 裕惜赐身躯灵敏的向旁边扑倒,将景如是的头紧紧的扑在身下。 两人此时已经到了角门之旁,漫天的石料火焰下雨般的噼啪下落,裕惜赐将景如是掩在身下。突然背脊一阵剧痛,裕惜赐眉头一皱,喉头登时一甜。 “裕惜赐。”景如是感觉到一股腥热的液体顺着她的脖颈缓缓流下,她面色一变,伸手去推裕惜赐的身体。 “咳咳..”沙哑的咳嗽声登时响起,裕惜赐面色惨白如纸,突然从地上爬起身来,一把将景如是抱起背在背上。此时,整座火焰殿堂已经名副其实的沦为一片火海,裕惜赐急速奔跑,迅猛的跳跃过几道拦路的残垣断壁,空气里的温度几乎让人无法忍受,景如是的发丝枯黄烧卷,衣衫的下摆已经着火。 第361章 362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小心!”话音刚落,裕惜赐突然跃起,反手一把抽出了腰间的长剑,劈手一斩,那道巨大的火光竟然生生从中折断,嘭的一声砸在地上。 “啊!后面!”景如是回过头去,只见身后赤红色的岩浆已经迅速的向两人蔓延而来,速度之快,简直匪夷所思。 裕惜赐看也不看后面一眼,面色阴沉,用尽全力向前奔跑。手上剑花飞舞,威力无比,所有迎面而来的火光竟然都被他生生挡了下来。 “嘭”的一声,两人来到石门前。一个小小的八卦锁赫然印在石门之上。 “嘭!”又一声,裕惜赐一把抱起景如是,将她的身体对着石门狠狠的挤去,自己护在外面。一双白色软底的长靴,已经微微泛红。 “裕惜赐!”火光过后,景如是已变了脸色,惊慌的看着他。 裕惜赐面对着景如是,身后是赤红的火光和铺天盖地的岩浆灰尘,天地间一片火海,他的面容淡定,眼神沉静,充满了安定人心的镇静和温和,声音透着巨大的坚定和沉着:“别害怕!” 景如是取出袖子里的暗器,掰出里面的铁丝,急急地开起锁来。 “咔!”一声细微的声音,却好似一个惊雷一般打在了两人的脑海之中。 身后的热浪随之而来,眼看就要将两人吞没,沉重的石门在最后关头轰然洞开! 逃生之门,裂开了一道大大的缝隙! 轰隆一声,逃出来的两人将身后的石门被沉重的关上。然而,无数的热浪火焰瞬间全数扑在石门之上,景如是手掌一阵灼痛,只见那座原本灰白色的石门,竟在刹那间赤红一片,好似被烈焰炙烤的铁板一样。 “向北边跑!那边是冰室!” 刚跑出不出十步,只听噗的一声,身后的石门竟然像是纸糊的一样,松软融化,炽热的岩浆火焰火龙一般咆哮而出,向着两人呼啸而来。 裕惜赐抱着景如是,用尽全身力气向着前方飞奔,双目冷静,眉头紧锁。景如是回过头去,只见漫天的火焰在甬道中充溢了身后整条甬道,咆哮的吞没了一切,速度比两人快了不知道多少倍。 噗的一声,一口温热的鲜血突然喷到景如是环在裕惜赐身前的双手上,鲜红的血液顺着景如是苍白的手掌缓缓流下,沿途洒在炙热的甬道中,还没有落在地上,就被蒸发的干干净净,裕惜赐脚下突然一个踉跄,单膝猛然跪在地上,景如是大惊,回头惊恐的看着身后可怕的熔岩。 “别怕。”沙哑低沉的声音在漫天轰隆声中清晰的响起,裕惜赐一手紧紧抓住景如是的手掌,在这样炎热的是石殿里,他的手掌竟然仍旧是冰冷一片,死人一般没有温度。 “我一定能带你出去。”坚定的声音缓缓响起,裕惜赐勉力站起身来,谁知刚刚一动,又是一大口鲜血喷洒而出,景如是大惊失色,惊声叫道:“裕惜赐!” 他从地上爬起身来,大口大口的鲜血潺潺而出,男子的脸色几乎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剧烈的烈焰气息从身后轰然而至,景如是紧紧抓着裕惜赐的衣服,火焰的照射下,面色一片火红。 第362章 363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裕惜赐面色一滞,突然直起上半身,一把掷出手中的长剑,随着一口喷射而出的鲜血,那把剑好似流星一般的狠狠的插在对面的北方角门上,一个小小的豁口霎时间出现在上面。 “走!”他用力将她扔向前方,用自己的身躯替她挡住滚滚烈焰。 景如是感觉自己腾云驾雾的飞掠而去,裕惜赐的身影越来越远,赤红的火焰从他的背后狰狞而起,像是一只巨大的火龙,张开红色的巨口,霎时间就向他吞没而去。 “裕惜赐!”撕心裂肺的喊叫声霎时间回荡在空气之中,景如是一把拔出北方角门上的长剑,然后用尽全力推开了沉重的石门。 轰隆一声,漫天冰冷的寒水扑面而来,从那扇打开的石门倾泻而出,向着呼啸的烈焰奔涌而去! “裕惜赐!”冥冥中突然一股巨大的力量瞬间激荡,景如是软弱无力的身体霎时间向着漫天大火中奔跑而去,踉跄两步就扑倒在地,苍白的面孔上,一双漆黑的眼睛好似夜明珠一般闪动着绝美的光辉,她奋力向前伸出手去,身后是铺天盖地的汹涌洪水,向着火焰之中的裕惜赐绝望的抓去。 冰火夹击之下,轰隆隆巨响震天暴起,大片大片白色烟雾漫天飞舞,哧哧声响彻整条甬道。视线完全模糊,只能看到无数白色雾气横在两人之间,沉静了上千年的地下王陵中,两只苍白的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原来咫尺的距离,会不会就是天涯? 周围的温度不可思议的下降,从原本的酷热瞬间变得寒冷如冰,一丝微弱的烛火被小心的点燃,淡淡的火光之下,甚至可以看得到丝丝寒冷的白气。 至热至寒两重天,竟然同时出现在这座巨大诡异的地下王陵之中。 黑暗中的男人眉头紧紧皱着,面色铁青一片,惨白的肌肤下甚至可以看得到细小的血管。他的衣服已经被大火烧的差不多,下摆一片参差,长裘早就化为灰烬。特别是背部,因为替她挡下了所有火焰,几乎已是焦黑一片。 此刻,他躺在一片森冷的冰室之中,似乎已经完全冻僵,呼吸轻微几乎间断,没有一丝生气。 “裕惜赐……’ 细小的声音,在空气里缓缓响起,颤抖着还有一丝低沉的绝望,景如是跪在地上,有些慌乱地看着裕惜赐紧闭的双眼,向来坚定的眼中,透出一丝少见的慌乱。她缓缓伸出手去,轻轻摇晃着裕惜赐的肩膀,轻声地叫道:“裕惜赐,你醒醒。” 然而,地上的人没有半点反应,惨白的嘴唇像是坚冰一般,透着刺骨的寒冷。景如是浑身上下都是湿的,她朱唇青白抖动着,呼吸越来越急促,颤声说道:“裕惜赐,你不要死。” 至少不要以这样的方式死去。不要牺牲他,来换取她的幸存。否则,她还该如何恨他。 躺在地上的男子没有一丝声响。 景如是沉沉的吸了一口气,终于半跪起身,一把脱下了裕惜赐湿漉漉的外衣,扶起他的身体靠在自己的腿上,然后双手迅速的揉搓着他的肩膀手臂胸膛脸颊,一边揉搓着,一边不断的哈气,慌忙地说道:“醒来啊,醒来啊……” 第363章 364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不知不觉红了眼眶,温热的液体缓缓流下,落在裕惜赐的脸颊上,昏迷中的男子眉头轻轻一皱,长长的睫毛檄微抖动,像是深秋的枫叶一般,刻着温柔的弧度,沉静的眼睛渐渐清明,终于看请了面前双眼迷蒙的女子。 “别……”声音低沉沙哑,微小几不可闻。 “你……你醒了!”景如是激动的大叫一声,见他嘴唇颤抖,连忙凑上前去,伏在他的嘴边说道:“你想说什么?” “别……”裕惜赐声音沙哑,破碎的不成句子,只说出一个字,几丝血迹就在唇角浮现了出来。 “别说了,什么也别说了。”景如是紧咬下唇,慌忙地说道:“你好好休息,我们一定能逃出去,什么也别说了。” “害……怕……别害……怕……”裕惜赐温软的嘴角,淡淡扯出一个笑容。 景如是眼睛一酸,却立即擦干眼泪说道:“不要以为我会感动,你还欠我很多东西,出去之后得偿还。” “好……”他微笑,每说一个字仿佛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景如是忽然扶着裕惜赐虚弱的身体,声音坚定地说道:“裕惜赐,我们一定能逃出去。” 裕惜赐嘴角温软,轻轻得扯出一个笑容,笑容淡远,好似旷野烟树。 他想推开她,让她自己逃命,却没有力气了。 “裕惜赐,你不要睡!”见他想闭眼,景如是立即大声说道。之前在火焰殿堂的红色雾气,分明是毒,自己离的近,中毒之后短时间无法动弹,裕惜赐虽然好上一些,可是也定然受了重伤。若是他此刻睡了过去,恐怕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好……”裕惜赐声音微不可闻,可是还是缓缓得颔首答应,“我不睡。” “我们走。”将裕惜赐扶着,景如是沉沉的吸了口气,然后努力的站直身子,一步步往前走去。 南方火焰殿堂岩浆喷发,引得北方寒冰殿堂冰雪融化为大量雪水,及时解了燃眉之急,可是却引得南边半边殿堂坍塌。此刻处在那极冷的寒冰大殿之内,地面上全是厚厚的坚冰,景如是的靴子早就在冲进火海中救裕惜赐的时候就烧掉了底子,此刻只剩下一双白布袜子,踩在上面,像是踩在刀尖上一般,寒冷刺骨。 “裕惜赐,你睡了吗?”景如是突然问道。裕惜赐默不作声,她登时就有些慌了手脚,刚要转头去看,低沉的喘息声就缓缓响起。 “没有。” 景如是突然抿紧嘴角,沉吸了一口气,扭过头来坚定的向着远远的甬道走去,“我不想守着你渐渐腐烂的尸体死在这个该死的皇陵里。” “我不会死的……”裕惜赐答应道。深厚的内力让他的复原速度比常人快上很多。若不是这样,受了那般严重的伤,或许早就撑不下去了。 两人搀扶着缓缓前行。 长路的尽头,出现了另一扇石门。 推开沉重的大门,景如是浑身瘫软的跪在门前,看着前面那触目惊心的一切,只觉得所有的种种,都像是发了一场大梦般荒谬。 呈现在她面前的,赫然竟是一片黄金的世界。 第364章 365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遍地得金沙,闪动着令人炫目的光泽,触目所及,全是金灿灿的黄金。四下里灯火大盛,南海鲸油灯亘古不息的静静燃着,照射着一地的金沙泛着夺目的光挥。金色的沙漠上,一座古扑的宫殿矗立其上,每一砖每一瓦竟然全是由黄金雕琢而成,苍凉古扑,却又富贵滔天。 景如是登时想起了裕惜赐的话,北方寒冰,南方烈火,西方黄土,东方青木。这里,难道就是西方的黄土神殿吗? “小心!”低沉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景如是一愣,转过头去,只见裕惜赐靠在墙壁上,面色虽然仍旧苍白,可是已经不再如刚才那般一片死灰。 “这处是西方蜃怪守护着得南方黄土神殿,相传蜃怪居于黄土之下幽冥海中,精于造梦。一旦踏进其中,就会陷入梦中,永远不能转醒。千百年来,死在这西方黄土神殿的盗墓者,成千上万,比火焰寒冰两殿还要多。” 景如是才不相信什么蜃怪传说,见他已有了活人的气息,心中稍稍安了点心。“你好了就好,我们去正殿。” “方位上出了问题,现在看来要穿过黄土青木神殿才能进入正殿了。”裕惜赐微微沉吟道。 “你不会是担心这什么所谓得蜃怪造梦吧?”景如是扭头看着他,不屑道。 “小心点为好。”裕惜赐坐着调理了气息,再睁眼时,面色竟已恢复了丝血色。 景如是哼了一声,说道:“这个世上的确是有一些无法解释得怪事,但是这什么蜃怪也未免太胡说八道了点吧。人的心哪里是它区区一个大贝壳就能决定的,要我说那些人之所以死在这里,不过是因为看到这里遍地黄金舍不得离去。说到底都是心魔在作祟罢了。” 裕惜赐淡淡笑道:“细细一想,你的说法似乎更有道理。” 景如是却不喜他的“拍马屁”,冷冷道:“不过我们还是要小心一点,你祖宗搞了这么多名目,说不定这里还有什么隐藏的机关。” 裕惜赐点了点头道:“好的。” 经历了烈火寒冰两殿,景如是再也不敢大意,站起身来,说道:“你跟在我后面。” 一片璀璨的黄金之中,景如是娇小的身影走在前面,裕惜赐刚要站起,突然发现手腕上绑着一条白色的长绫,长长的布条另一端,竟然牢牢的绑在景如是的手腕上。注意到裕惜赐的目光,景如是面色一红,连忙解释道:“我怕这里还有什么迷惑人心的方位八卦,所以先做点准备,就算走散,也可以顺着绳子找回来。” 心中一暖,裕惜赐知道她是在乎他的,否则,刚才就不会救他,不会为他哭泣,现在更不会将两人连在一起。 裕惜赐垂着眼,突然伸出手去将那结解开。 “你!”景如是刚要开口,却发现裕惜赐修长的手指灵巧地将解开的绳子又再系了起来,只是这一次,打的却是一个死结。 “这样,就解不开了。”裕惜赐笑了笑,还孩子气的冲着景如是扬了扬拳头。 景如是不做声,转过身就走。 裕惜赐却越过她,走到了她的前面。 景如是看着他的背影,眉头皱了皱。刚才还一副死人模样,现在就逞强了。 第365章 366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不过嘲讽的话却没有说出口,而是跟在了他的后面。 两人一前一后,缓缓踏上了金黄色的黄土圣殿,冥冥中,有远古的风在空气里轻轻吹过,吹狒在两人的脸上身上,黑漆漆的甬道里,有长风低沉压抑地怒吼,在四处回荡。 “嘭!”的一声闷响登时响起,漫天的黄金霎时间扬上半空,裕惜赐一惊,沉目望去,只见一个深深漩涡竟然赫然出现在满是黄金的沙土之上,而景如是娇小的身影,早已不见了踪影。 “如是!”一声厉喝登时响彻大殿,裕惜赐手腕一扭,双手回旋交错,将白色长绫全部缠绕在自己的手臂上,脚下扎根般得稳稳的站稳。 宏大的大殿上,所有的流沙霎时间好似一只巨大的怪兽,疯狂的流动起来。 中心一处可怕的流沙漩涡,旋转着吞噬了一切,连同那个挺拔的身影。 “如是!”裕惜赐面色冷然,手上猛然大力拉扯。而就在这一刻,一声布帛撕裂的声音却突然传来出来。只是这样轻轻的一个细小的声音,却好似一个惊雷打在裕惜赐的头上,凝目看去,那条救命的白绫已经被撕裂出了一条大大的口子。 脚下的流沙急速滑动,裕惜赐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向着景如是陷下去的漩涡滑去。 “裕惜赐,放手!” 尖锐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之上,紧随之后,布帛撕裂声清脆响起,那一条连接在两人之间的洁白缎带,好似一只瑚蝶般,飘然被巨大的漩涡吞没。 裕惜赐眉头紧皱,几乎没有半点犹豫,身躯陡然拨地而起,向着那条绳索就伸出手去。黑衫一闪,竟也随之陷入了巨大的漩涡之中。 冥冥中,谁在追寻着谁的脚步。 “裕惜赐!” 一声清越的声音响起,漫天黄沙之中,裕惜赐猛然抬起头来,却见景如是单手握着一把匕首,插在漩涡侧壁的墙缝里,瞪大双眼看着自己,双眉紧紧皱着,大声呼叫。 漫天的黄金在两人中间下落,裕惜赐一袭黑衫如墨,眨眼间就从景如是面前掉落下去。 原来,她没有事。 一颗心瞬间平复了下来,裕惜赐脸色苍白,眼睛明亮温和,仰着头,看着那个越来越远的清丽身影,嘴角淡淡而笑。 “裕惜赐!”景如是大惊失色,突然一脚狠狠蹬在漩涡的侧壁上,向着漆黑一片的巨大黑洞下猛地跳了下来! 电光石火间,借着一脚蹬力,景如是后来先至,一手猛然紧紧抓住裕惜赐的手腕,另一手由后颈处狠狠插向漩涡的侧壁。 一溜明烁的火花炸裂开来,景如是和裕惜赐身体一顿,就向着下面凶猛的划下,锋利的匕首插在墙壁的缝隙里,将光滑的墙壁切出一条长长的刀痕,速度缓缓慢了下来,终于,只听嘭的一声,速度猛然停下,两人生生顿住,景如是一手紧握着匕首,一手紧紧的抓着裕惜赐的手腕,就这样悬挂在半空之中。 还未出声让她放手,裕惜赐在看清下方情形时,脸色顿时大变。 只见下方三十多米的地下,盘踞着无数仰颈乞食的毒蛇,盘根错节,细的宛若小指,粗的却有大腿般粗细,色彩鲜艳,眼光凶狠,一看就全是毒蛇。 第366章 367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俯身下望,万千毒蛇色彩斑斓,如一片五颜六色的滚滚洪流,在底部汹汹奔流跳跃,蜿蜒转折,恐怖摄人。海浪般层层翻涌,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死亡气息。 景如是手掌间不由得沁出几丝细汗,可是却越发用力的抓住裕惜赐的手。 然而,两人还没有回过神来,一声细微的声响突然在头顶响起。景如是和裕惜赐同时抬起头来,悉悉索索的声音渐渐从插在墙壁里的匕首上传了出来。无数细小的飞灰扑朔朔掉了下来。尽管在这样黑暗的黑洞之中,可是借着上面传下来的微弱的光芒,景如是还是可以清晰的看在匕首的刀柄上,一道裂纹渐渐扩大,松动的感觉从手上传了过来。 支撑着两个人的重量,这救命的匕首终于也时日无多。 而他们两人残存的体力,是不足以用轻功飞上去的。 仿佛是感觉到上面两人的窘境,下面的蛇群突然齐齐仰颈吐芯,嘶嘶声响彻耳际。 “噗”的一声,一滴血滴在裕惜赐的额头上,在他惨白一片的脸颊上,显得十分的醒目。 时间仿佛过了那么久,可是却又只是那么一瞬。鲜红色的血自她雪白的手臂流下,滴在自己的额头上,她的手和自己的手紧紧相扣着对方的手腕,那么紧那么紧,就好像两人生来就是这样长在一起一样。泛白的指尖紧紧的扣住对方的肌肤,红色的痕迹那样醒目的留在那里。 “如是。”裕惜赐的声音空旷的响起,带着醇厚的回声:“我送你上去。” 男子的笑容淡漠遥远,就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一样:“一直向着北边走,穿过青木神殿,就可以找到正殿,从正殿通途往外走,一路有十三道关口,一定要活着走出去。” “裕惜赐。”景如是明白了他的意图,却慌乱的地摇着头,喃喃说道:“不行。” “我数三声,我们一起使用轻功。”裕惜赐温柔地笑着,说道。 “我不!”景如是倔强地拒绝,“要上去一起上去。” “听话,不要闹了。”他似在责怪,但语气却那么轻柔。 “一” 景如是摇着头。 “二” 她摇得更厉害。 “三!” 他用尽全力,纵身一跃,半空中,揽住她的腰,顿时将她用力抛了上去! 冰凉的指尖轻轻相触,好似有电流,在两人的指尖涌动传送,像是刹那相汇的流星,然而,也只是刹那相汇,短暂的温暖之后,两人的身影瞬间分道扬镳,越来越远。 裕惜赐的身躯好似一只破碎的瑚蝶,向着漆黑一片的黑洞猛然掉落! 是谁,在黑暗中紧握着你的手? 是谁,在苦难中站在你身边? 是谁,在绝望中放弃一切,独自沉沦,将生的希望,全部留给你? “裕惜赐!” 声嘶力竭地叫喊回荡在空荡死寂的黑洞之中,上穷碧落下黄泉,再也找不到他的身影! “裕惜赐!”景如是衣衫飞舞,墨发齐扬,凄厉地大喊。 “嘭”的一声,身体重重砸在地面上的声音猛然传来,无数的灰尘冲天而起,被高高的扬起,景如是紧闭着眼睛,似乎听到了那些毒蛇吞咬在裕惜赐血肉之上的骨肉碎裂之声。 第367章 368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巨大的晕眩袭上她的头脑,胸膛像被千钧巨石压着,千万根刺一同万箭穿心而过,恍惚中,那张俊美如神祗的面孔再一次浮现在她的面前。 “别害怕,”澄澈的双眸温柔地望着她,“我一定会带你出去的。” 我一定,会带你出去的。 “裕惜赐!你这个骗子!”景如是突然对着黑洞洞的洞底厉声尖叫,苍白的脸色毫无血色,“你这个骗子!你还欠我那么多东西,我不会就这样算了的!” 她看不到遍地的黄金,看不到满室的寒冰,甚至看不到遍地的烈火。她只是向着来路疯狂的奔跑着,紧紧的咬着下唇,眼眶一片血红,他的身体被毒蛇啃食的景象不断的出现在她的眼前,森冷的白骨下,是那双温暖如三春碧水的双眸。 “我们一定会离开这里的!”催眠一般地一遍一遍对着自己疯狂的念着,景如是脱下外衣,用**的衣服一把抽住一根疯狂燃烧的巨大廊柱,那廊柱十分粗壮,堪比一个成年男子的腰身。她下唇咬破,拖着那根廊柱,向着黄土神殿就疯狂地奔去。 “嘭!”的一声震天巨响,沉重的廊柱一把被抛入幽深的黑洞之中。景如是将钩锁挂在黄土神殿中的宫殿栏杆之上,然后将几条钩锁系在一处,然后纵身一跃。 一片漆黑中,苍白的女子低声念道:“哪怕是你的尸体,也要跟着我一起出去,因为我不想欠你什么。” 嘶嘶声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景如是一把抽出腰间的长剑,听声变位一剑削断了一只狰狞的蛇头,腥臭的鲜血噗的一声喷洒在景如是的脸颊上,那蛇曲卷着落在地上,失去头的蛇身还在疯狂的抽动着。刚一落地,无数毒蛇就拼命的席卷而上,景如是身形矫健,一个飞跃,落在熊熊燃烧着的廊柱之旁,蛇群畏惧烈火全都在外围盘踞,却不敢靠近。 “裕惜赐!裕惜赐!”景如是失声尖叫,声音破碎,尖若鬼哭。可是只是方圆不到五十步的地方,除了嘶嘶的蛇叫之声,哪里还有裕惜赐的身影。 景如是眼睛扫向那密密麻麻不知堆积了多少层的蛇群,眉头一皱,突然发起神威,一把抱起廊柱的一端,竟然挥舞着廊柱向着那些巨蛇冲了过去。 毒蛇畏火,仓皇逃窜。 左面没有,右面没有,角落里没有,到处都没有。 景如是越跑,心里的绝望就越发扩大,她像是疯痛了一般,一双眼睛血红一片,只是这么大的一个黑洞,除了毒蛇一无所有,那裕惜赐又会到了哪里,他的尸骨又在哪里? 森冷的眼神突然瞥向一条青色巨蟒,小树般粗壮的巨蟒在景如是的这一眼下竟然也微微的颤抖了一下。它那巨大的肚子下方醒目的凸起,圆滚滚的和它的身躯及不相称。 “是你吃了他?”景如是突然一字一顿的沉声问道,声音阴沉没有波动,然而,在这样的环境下听起来,却好似地狱的冤魂一般,透着比这些毒蛇还要凶残的味道。 “是你吃了他!”不再有疑问,而是肯定地说了出来。 第368章 369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巨大的仇恨突然升腾而起,一道狠辣之色猛然划过女子凌厉如冰雪般的眼睛,景如是陡然睁大了双眼,指甲从血肉的手掌中拔出,一把抱起燃烧着的廊柱,向着那条大蛇就猛然砸了上去。 其他的蛇群潮水般仓皇逃窜,廊柱正好砸在巨蟒的七寸颈部,蟒蛇厉声长嘶,狰狞咆哮,双眼血红阴狠,巨大的蛇头猛然张开,血盆大口回身向景如是咬了过来。沉重的蛇尾凌空倒卷,嘭的一声重重抽打在景如是的背脊之上。 景如是脚下登时一个踉跄,唇角大口鲜血溢出,汗身上下都是腥臭的鲜血,鬓发散乱,一身早已辨别不出颜色的破烂长袍,活像地狱索命冤魂,猛然扑向那只狰狞咆哮的巨蟒! 长剑一扫,血光冲天,巨大的蛇头就被猛然砍了下来。 漫天的鲜血飞溅而出,洒在景如是的胸前,蛇尾在半空中疯狂的横扫着,巨大的灰尘腾空而起,景如是却完全不予理会。持剑跃上蛇身,一剑猛然切在了巨蛇的腹中! 腥臭的味道冲天而起,无数腥臭的鲜血喷射成一条巨大的血雾,景如是伸出白皙的手,登时就伸入了恶心的蛇腹之中! “裕惜赐!出来!” 景如是厉吼一声,一把掏出了大把大把的肠子内脏,知道部位不对,景如是再一次拿起长剑,从头到脚,将那蛇腹刨成两半! “裕惜赐!出来!” 没有,没有,还是没有! 景如是的声音越来越惊慌,带着巨大的恐慌和绝望,恶臭的食道里,竟是整只整只的黑毛老鼠,哪里有裕惜赐的影子。 不知不觉中,她早已泪流满面。 在一片血污的脸颊上流出白色的痕迹,廊柱上的大火已经将要熄灭,可是周围伺机而动的蛇群却没有一只敢冲上前来。它们畏缩着看着那名疯狂的女子,不敢有一丝异动。 巨蟒早就已经死透,景如是半跪在地上,渐渐的平静了下来。她看着自己染满鲜血的手,呼吸渐渐沉重,渐渐急促,眼泪大滴大滴地砸在地上,没有,没有,哪里都没有。她的身上腿上,都是从蟒蛇身上掏出来的内脏肠子,还有恶心的没消化的食物。可是,就是没有裕惜赐的半点影子。 她突然缓缓的回过头去,似乎已经麻木了,她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丝绝望的痛苦,看着那一群躁动不安的蛇群。 “是你们吗?”女子的声音很轻,好似怕吓坏了谁,又像是害怕得到肯定的答案,幽幽的声音在黑暗的蛇窟中缓缓响起,女子眼睛明亮,苍白的脸颊上沾满了巨蛇的鲜血,轻声地问道:“是你们吗?是你们,分吃了他?” 好像是能听懂她的话一样,蛇群突然长嘶一声,集体惊恐的争相向后面退去。 “啊!”绝望破碎的嘶吼登时响起,景如是抱着自己的头,跪坐在地上,浑身上下都是恶臭的血污,张大了嘴,发出了绝望的尖叫! 无尽的绝望和痛苦,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天地间的光彩在一瞬间完全失去,所有的信念,所有自欺欺人的安慰和希望,在一瞬间全部颠覆。 第369章 370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她的眼泪像是开了闸的洪水,肆意的奔涌在血污的脸上,颤抖的双手抱着头,周身都在无法抑制的抽动,嘶哑破碎的嗓子像是龟裂的铜鼓,发出可怕摄人的声音。 若不是她,他不会前往天山,不会被雪崩所因,若不是她,他不会在火焰大殿受伤,若不是她,他不会跳入这万丈蛇窟,若不是她,他更不会葬身蛇腹。 他已经死无全尸,可是,她却连他的尸首,都无法保全。 景如是,你真是天底下最没用的人!你用仇恨支撑自己的生命,却不知最该恨的就是你自己! “如是!”颤抖的声音突然在黑暗中猛然响起,带着巨大的震撼和无法言语的心疼。 好似一只利箭,刹那间射中了景如是的心口。 她登时如被雷击,惊愕的猛然站起身来,可是四下里一片漆黑,只除了她身旁那奄奄一息的着着火的廊柱。 “裕惜赐……”景如是的声音很小,她像是一个盲人般四下张望,小声试探着,生怕是幻听的迷梦:“是你吗?你在哪?” “如是!”一个温暖的臂膀突然拥上前来,一把将景如是紧紧的抱在怀里,颤抖的肩膀带着一丝不正常的冰冷,挺拔的背脊都在轻微的抖动着,好闻的麝香从他的身上缓缓的散发出来,将景如是团团环绕。温暖的呼吸,在耳边沉重的响起,男人哽咽着,反复的叫着她的名字,温暖的手臂越缩越紧,好似要将景如是勒进身体之中。 “裕惜赐?”景如是全身都僵硬了,她瞪大了眼睛,手几乎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她试探着伸出鲜血林漓的双手,想要去触摸裕惜赐的眉眼、裕惜赐的脸颊、裕惜赐的鼻子、裕惜赐的嘴角。可是她却终究不敢,只是伸着手,在上面颤抖着勾勒着,似乎眼前的一切只是一轮水中之月,轻轻一碰,就会烟消云散。 “是我,我在这,我还活着!”裕惜赐哽咽的声音在她耳边说着,他心疼的捧着景如是的脸颊,不断的擦拭着景如是脸上的血污,让她的眼晴能够正视自己。 轮廓分明的脸颊,薄薄的唇,高挺的鼻子,深邃的眼睛…… 是裕惜赐,真的是他。景如是的眼泪终于缓缓的涌了出来,一个大大的笑容绽放在她一片狼藉的脸颊上,可是却有着那样晃非人世的瑰美,她紧紧的抿紧了嘴角,鼻子一下一下的轻轻抽动着,缓缓地说道:“裕惜赐,我以为你死了……” “傻瓜。”裕惜赐眼眶泛红,突然将景如是的头压在自己胸膛上,“我还活着,你听听,它还在跳,我还活着。” 汹涌的眼泪潺潺而下,景如是突然伸出满是鲜血污秽的手,紧紧的抱住了裕惜赐的腰身,放声大哭了起来。 景如是浑身上下,几乎无处不伤。趴在裕惜赐怀里大哭一场之后,就脱力地晕了过去。 裕惜赐抱着景如是,从景如是爬下来的钩锁上攀爬了上去。可笑的是那群毒蛇,可能是生平头一次遇到对手,即便没有了烈火的威胁,他们仍旧不敢对昏迷着的景如是轻举妄动,看着她在裕惜赐的怀抱里,集体石化一般的目送她离去。 第370章 371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宏大的黄金大殿之上,裕惜赐看着景如是全身上下全都是毒蛇恶臭的鲜血和内脏的汁液,轻柔的为她脱去外衫,触目所及,全是触目惊心的伤口。 她的双手已经伤的无以言表,原本在寒冰石室就有的冻伤,在漩涡里下滑时被石块和匕首割开的伤口,还有后来抱着燃烧着的廊柱时的大面积烧伤,再加上事后伸进了蟒蛇的腹部,被蟒蛇腐蚀的胃液浸泡,她那一双白皙的手,此刻已经全然面目全非。 还有她的手臂,雪白的胳膊上,满是红色的水泡。她的肩膀被蛇尾扫到,大片的红肿。膝盖上是尖锐的划伤,脚踝也是肿的,背脊上,更是大片大片的擦伤,看着满身伤痕的她,裕惜赐心痛得无以复加。从寒冰石室取来清水,从火焰神殿带回大量燃烧着的木柴,为景如是做了一番清洗之后,裕惜赐坐在黄金打造的龙床前面,看着景如是苍白的脸孔上皱紧的眉头,不由得伸出手去,轻轻的抚上景如是清瘦的脸颊。 坠下蛇窟时,他撞到了后脑勺昏了过去,本以为此生会以这样的方式结束。然而黑暗中,他却听到了她的声音,她声嘶力竭的呼喊声。他奋力醒来,听到的却是她的崩溃痛哭。 原来,她竟会为了他这般奋不顾身,竟会完全不顾惜自己的性命。 可是,如是,你可知道,见到这样伤痕累累的你,比让我死去还更加痛苦忍受。 骨节分明的大掌扣住她通红的小手,他在心底问道:如果我们能出去,可不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 ―― 再次醒来时,景如是被明晃晃的阳光刺得差点无法睁眼。 阳光! 她蓦然睁开眼睛,当看清眼前的一切时,惊讶得目瞪口呆。她望着半空之中那轮硕大的,明晃晃的,散发着熊熊热力的圆形物体,只觉得生平的价值观被完全推毁,这一切都是那般的荒诞不羁、匪夷所思,让人无法相信。 “这……这是哪?” 裕惜赐一直守在她的身边,见她醒了,温柔地将她扶起来,说道:“东方青木神殿。” 说是神殿,其实却没有半点大殿的样子。景如是看着眼前茂密的竹林,清幽的小桥流水,鲜艳妩媚的朵朵鲜花,蝙跹的飘逸彩蝶,第一反应就是自己眼睛坏了,揉了半天才认清楚现实。 原来所有的一切,竟然都不是幻觉。 她突然想起以前看过的那个叫做地心游记的电影,莫不成她也来到了地壳中心? 这一切,又怎能仅仅用一个鬼奔神工来表达。 上好的芝兰香气幽幽的传了出来,一扇精巧的竹门被缓缓推开,触目所见,全是一片碧色的海洋。 竹制的长几,竹制的小椅,青色的帷帐在碧色的竹床上缓缓的飘荡,壁上是意境悠远的山水画,角落里,有白色的清雅烛台,箱子柜子全都恰到好处的摆放在屋子的角落里。小屋不大,可是却分外幽静,窗外的竹海在微风中发出淡淡的风声,清幽的香气从窗子弥漫开来。白色的花朵在竹林中飘曳摇动,像是仙境一般瑰美。 第371章 372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竹床上,摇放着整齐的被褥,书架上,装着满满的书籍。门前,甚至还摇放着一只淡青色的木盆,可是看得出里面的水已经干涸,但是洁白的手巾,还是挂在木盆之上。 整个屋子都是那样清静幽雅,只是积了厚厚的一层灰尘,看起来像是尘封了多年的珍藏,被人小心的揭开了屏障。 裕惜赐大步走了进去,将景如是小心的放在床上,然后端起地上的木盆,转身就走了出去,一边走一边叮咛道:“我去打点水,你在这里等我,不要乱跑。” 巨大的疑惑和震惊从景如是的心底升起,顾不得脚上的疼痛和裕惜赐的叮嘱。她小心的站起身来,慢慢的挪向长几,长几上,积了厚厚的一层灰尘,景如是一动,就有灰尘在屋子里升腾了起来。她被呛得一阵咳嗽,红着眼睛,好一阵才缓过来。 长几上摆着一个托盘,上面茶壶茶杯齐备,是一套淡雅素净的竹制器皿,十分精致。 托盘旁边,是落满灰尘的文房四宝,细细的毛笔狼毫摇在笔架上,旁边的镇纸上雕刻着一只洁白的玉兰花,十分典雅高洁。 长几后,是一把竹制的椅子,椅子后面,是一个巨大的书架,上面满满的都是厚实古扑的竹简。景如是走上前去,随便抽出一卷,一阵呛人的灰尘瞬间浮起,景如是连忙掩住口鼻,可是还是被弄了个灰头土脸。 “三国大军会盟逐鹿,叟面而解调,言,不可战。 川国曰:不战割城十五座,以为赔。 夏国曰:不战钱帛五千骑,以为贡。 秦国曰:不战留书乞降,以为臣。 叟曰:不战,比酒,酒烈者,则为胜。割城十五座,钱帛五千骑,留书乞降,效忠为臣。 三国曰:大可。 川国有酒青花甘霖,抓一鼠,灌之。越一盏茶时,鼠醉,悠然而倒。川国使臣大喜,曰:吾国酒烈,无可比也。 夏国有酒白川玉溪,抓一鼠,灌之,越半盏茶时,鼠醉,悠然而倒。夏国使臣大喜,曰:吾国酒烈,无可比也。 秦国有酒名为烧刀,抓一鼠,灌之,鼠饮之无恙,奔回鼠洞。 川夏二国其问:何为? 秦使淡笑:莫急。 果,未几时,鼠由洞奔出,手拿巨石,大呼:猫何在?猫何在?吾与之拼也! 两国大叹:服。” 景如是大惊,没想到在这里竟然会看到这样文言文写成的笑话。而且,最奇怪的是,这笑话自己以前好像听过,说的是中国人、美国人和法国人比酒,难道这个笑话是从古代传承下来的? 这时,门外突然一阵响动,抬起眼来,只见却是裕惜赐站在门口,面带忧色:“受了伤,怎么还四处乱动?” 脱离了冰山火海,此时两人再对视,气氛似乎就变得不一样了。 景如是没有回答他,但却坐到了床上去。 裕惜赐无声地叹息了一声,走到一只木柜旁边,伸手打开。景如是有过经验,连忙伸手捂住口鼻,有些幸灾乐祸地在一旁等着裕惜赐被呛的一脸土灰。谁知那箱子咯吱一声被打开,却没有半点灰尘飘散而出,就好像经常被人打理一般,干净清爽。 第372章 373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咦?怎么会这样?”景如是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看懂了景如是的表情,裕惜赐从一堆布帛中拿出一颗明黄色的珠子,对她说道:“这里有避尘珠,是用来趋尘的。你看那边的被褥,都是干净的。” 景如是眼睛一扫,看了眼竹床上干净的被子,不由得更加好奇。 裕惜赐微笑着将避尘珠递给她。 景如是沉默了几秒,还是伸手接过了。 景如是把珠子对着阳光举了起来,突然惊奇地说道:“这里面有只小虫子。” 裕惜赐淡淡而笑:“这叫洁虫,天生以灰尘为食,雌雄共体,独自产卵生育,是以才能够千百年的保持这里的干净整洁。” 景如是大声惊叹道:“这么神奇,那不是跟清道夫一样。” “什么是清道夫?”裕惜赐眉梢一挑,疑惑地问道。 “是一种鱼,”景如是把玩着珠子,说道,“专门吃其他鱼的粪便,把它和别的鱼一起养着,会很干净,省了经常换水的麻烦。” “是吗?”裕惜赐淡淡笑道:“果然好神奇。” 景如是捧着那只黄色的珠子,忽然又问道:“你怎么知道它的名字的?” “皇本里记载着,青木大殿里有这种珠子。” “哦。”景如是点点头。 从箱子里拿出一件干净如新的白色纱衣,裕惜赐转过身来,对她说道:“你的衣服脏了,换这件新的吧。” 后知后觉的景如是这才发现,他早就换好了干净衣服。 可是,他递过来的是一件女装。 裕惜赐解释道:“箱子里面的男装对你来说都太宽大。” 景如是却不信,亲自走过来翻找了个底朝天,最后无奈地接受了这个现实。 “但我浑身这副模样。”景如是皱了皱眉,身上酸臭的味道让她自己都受不了了。 “林子中间有一处温泉。”裕惜赐提议道,“我背你去吧。” “不用。”说着,她已率先走了出去。 林子很大,一眼都看不到边,微风一吹,哗哗的声音响彻耳际。半空之中,是类似太阳一般的明黄色气体,团团的围在一处,播洒着暖融融的光辉。遍地的鲜花浅草,清脆柔绿的一片,蝴蝶飞鸟穿梭在竹林花海之中,显得十分和谐。 幽静的林子里,活蹦乱跳的兔子不时的探出脑袋,温顺的小鹿好奇的看着两人,很是惊奇的样子,各种各样的飞鸟叽叽喳喳的在林间鸣叫,声音清脆悦耳。景如是感觉一切就像是梦境般美的不真实。 “其实这里住过人。”像故意找话题般,裕惜赐忽然说道。 “嗯。”景如是嗯了一声,算是回应。虽然她很好奇这里究竟住过谁,不过却不想问他。 “住在这里的人应该是本朝开国皇后―秦点秋。” “开国皇后?”景如是脱口而出道,“高祖不是一生未曾立后吗?” 裕惜赐看了她一眼,缓缓说道:“不举行封后大典是秋后的意思。秋后并不是高祖唯一的妻子,却是以寡居的身份嫁入皇室的。她嫁进来时,其实肚子里就已经有了孩子。甲午三年秋后怀上第二胎时,却被匈奴于寒沙城劫走,高祖亲帅八十万大军,追击到雁门关外四千多里,击杀匈奴二十多万,坑杀三十多万。 第373章 374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彻底灭了南匈奴一脉。可惜秋后在敌营受到玷污,腹中的孩子也没了,又患了病,无法再受孕。高祖事后就立了秋后的儿子为太子,后来仙逝之后,就由太子继承了皇位。秋后也不到一个月就病死了。看来,她不是病死,而是来到皇陵中陪伴高祖了吧。” 景如是蓦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着裕惜赐,被听到的消息给震惊道了:“你是说,太子其实不是高祖的血脉?而你们,也都通通不是?” “没错。”裕惜赐深邃的眼眸看着她,语气那么平静,仿佛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高祖为何要那么做?”景如是皱着眉,一点都不明白。 裕惜赐摇了摇头,说道:“高祖那般惊才艳绝之人,他的心思谁又能猜到。” “秋后的孩子是谁的?”景如是又问。 裕惜赐同样摇摇头:“与秋后有关的文献在高祖死后都已销毁,大约是秋后怕后世子孙会去寻根溯源,从而动摇国本吧。” 景如是陷入了沉思。从进入皇陵时,她就已经有一种感觉,觉得以古代的生产力来说,要建造出这样宏伟的地下宫殿几乎是无可能。难道高祖也是从遥远的未来穿越而来,在异世的大陆上建立了不世功业?而且能毫不在乎伴侣的身份并将对方的儿子视若己出的男人,这样的胸怀应该不是这个时代所能具备的。 “如是?”见她久久沉默,裕惜赐唤道。 景如是回过神来,什么高祖、秋后,同她毫无关系,她只要出去就好。于是转过身,她加快脚步,往竹林深处的温泉走去。 ―― “云浅雪,少爷若是遭遇不测,我定拿你祭旗!”初一手持长剑,指着云浅雪,眸露寒芒。 “不必动怒,她福大命大,怎会轻易遇难。”云浅雪却一副风轻云淡的口吻,他抬头看了看天,呀了一声,说道,“太阳又落山了,今天已是第二天,可要抓紧时间好好找了。” 初一唇角紧绷,恨不得杀了云浅雪,但现在最要紧的却不是追究责任。他扬声大声喊道:“全部人都给我用力挖,一定要把少爷给找到!” ―― 就在外面漆黑一片,高祖皇陵的青木大殿里,景如是正在洗着多日来最爽快的热水澡。 蒸腾的热气从她精细滑嫩的肌肤上滚滚而落,越发衬托出她脸色的粉嫩洁白。满头青丝散落在水面之上,披散在她光洁的背上,消瘦的肩脖圆滑白暂,好似最最上等精致的陶瓷。伤痕累累的双手在温泉的浸泡之下,似乎也不像之前那般狰狞可怕。景如是长长的出了―口气,洗去了一身的鲜血和恶臭,她感觉整个人都清爽了起来。 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地下皇陵里,一切都是那么神奇。四周渐渐暗淡下来,一轮月亮缓缓升上半空之中,硕大皎洁,远处的竹林在微风中发出清淡的香气,投下稀稀疏疏的斑驳光影,景如是只觉得,一切似乎都是一场大梦。 缓缓的从温泉里站起身来,用干净的棉布擦干头发,赤脚站在温热的水池边,蹲下身子,捡起地上的衣物,穿戴起来。 第374章 375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这是一套棉布织成的裙褂,样式十分简单,月白色的长裙,外面是白布深衣,在腰间高高的束起,突出了挺立的胸部和修长的秀腿。若是一个身材高挑的人穿起来会显得十分修长,可是景如是的个头娇小,穿起来就显得有些不伦不类。她皱着眉头,小心的提着裙子,生怕这么干净的裙子在地上拖曳着会弄脏。一头乌黑的长发湿漉漉的垂在一侧,脸蛋红扑扑的,看起来十分可爱。 “如是,你好了吗?” 裕惜赐在另一边洗好了澡,见景如是久久没出声,有些担心,就走了过来这,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景如是穿女装。 尽管他的一生之中,已经见惯了太多的美女,但是初见景如是的这一刻,仍旧有些微愣。月光下的女子一身月白长裙,鬓发飘逸,面容素净,不施脂粉。淡淡的眉角清若晨雾,朱唇点点,眉头轻轻的皱着,赤着脚微微点起脚尖站在原地,双手提着长长的裙摆。像是画中仙子一般,不染半分世俗的尘埃。 “看够了吗?”见裕惜赐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景如是面色微红,但想起他是自己的“杀父仇人”,于是立即换上一副冷冰冰的模样。 “抱歉。”裕惜赐收回目光,轻笑着说道,“我只是觉得你很美。” 景如是不再搭理他,走回了木屋里。温泉水似乎有疗伤的功效,泡了之后筋骨皮肤似乎都没有那么酸痛了。 “如是,这里的果子特别甘甜,你尝尝。”裕惜赐递过来几个果子,景如是却淡淡道,“我不饿,想睡觉了。” 说完,她就将门关上,未曾多看他一眼。 无声地叹了口气,裕惜赐知道她仍然没有原谅他。也罢,待她睡着后,他正好可以去寻找那株灵芝。 躺在床上的景如是也没有睡着,她想起了在这座皇陵里发生的事情,那些惊险场景一幕幕在脑中重放,她不知道一觉醒来会是何种情景,也不知道,他们能否平安走出去。 到了半夜,她忽然被奇怪的声音吵醒了,她坐起身细听之下,好似是一阵“嗡嗡”声。 立即警觉起来,她打开房门,忽然,一阵火光冲天而起,照亮了远处的夜空。 “裕惜赐。”景如是拍了拍他的房门,想告诉他似乎又有异常,然而,房门被她这么一拍,却打开了。 他不在屋内。 她又喊了几声,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她立即朝火光燃起处奔去,在半途中,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倒在地上。 衣裳破烂,发丝凌乱,面色惨白,双眸紧闭。 “裕惜赐。”景如是的心跳像忽然停止般,走近他,看他一动也不动。 他的衣服上还沾着几只已经死去的大黄蜂,而手里却紧紧拽着一个用布匹包好的物什。 “灵芝..我找到了..。”他的眼缓缓睁开,吃力地对她笑道。 原来他是为了去找救她性命的灵芝,才会遇上这些“杀人蜂”的,他明明知道会有危险,却瞒着她独自前去。 原来他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爱她。 她应该高兴的,自己的毒可以解了,而父亲的仇也可以报了。可是为什么,她的视线突然就模糊了。 第375章 376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温泉水可以疗伤,我马上背你过去。”她用力背起他,发疯一样往温泉的地方跑去。 “如是,不必了。”他的声音越来越虚弱,接连受的伤都很重,他已是强弩之末,“放我下来罢..” 景如是充耳不闻,耳边只听到风急速向后刮去的声音。 “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原谅我..。”视线渐渐发散,然而他却还有个心结要解。 “闭嘴!我不会让你死的。”景如是咬牙低喝道,说给他听,也说给自己听。她绝对不会让他有事的!一路狂奔,她将他放入温泉中,见他手掌有鼓起的脓包,立即用刀尖刺破,想也不想地,低头就将毒血吸出来。 一口、两口、三口―― 机械地重复着这个动作,早已忘了周遭的一切。 然而即使她那么拼了命地想救他,他的手却终究垂了下去。 “裕惜赐。”她猛然抬头,看到他的头颅已经偏到了一侧,似乎最后一丝生命迹象都没了。 她以手指探他的鼻息、脉搏,却终究是毫无反应。 “裕惜赐,你不能死!”心跳骤然停止,她的脑袋轰地一声炸开了。她不停地呼唤着他的名字,手掌贴在他的胸口,将内力一股股注入他的身体内。 “你说了要带我走出去的,为什么说话不算话!”泪水大滴大滴落下,她的心痛如刀绞,“不要以为拿回了灵芝我就会原谅你,你害死了我爹,欺骗了我整整五年,你对我的伤害要用一辈子来偿还!你还说过,你会用一生来疼我、爱我,你的承诺通通都没做到,你怎么能、怎么能就这么离开我!裕惜赐,你给我醒来!” 然而,无论她如何呼喊、叫骂,他始终都没有反应。 她忽然像失去了所有力气般,扑在他的身上嚎啕大哭。 “裕惜赐,我原谅你了,只要你醒来,我们就前事不计了,好吗?不要扔下我,不要像爹一样,留我一个人。” 突然,一只手臂搂住了她的肩膀。 “只要我醒了,你就原谅我了,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像被一盆冷水兜头泼下,景如是猛然抬起头来,看到的却是他满含深情的眼眸。 “混蛋,你骗我!”受到了莫大的耻辱,景如是生气地就想推开他。 裕惜赐却将她搂得紧紧的,解释道:“我的确是被野蜂蛰了,但蜂毒却被灵芝和温泉水化解了。我如果不诈死的话,你又怎么肯原谅我。” “我不会原谅你!”景如是发狠似地捶打他,被戏弄的怒气让她狂躁得想杀人。 冷不丁地被她打中伤口处,裕惜赐的脸色顿时变了变。然后,手臂收得更紧,让她无法推开他的怀抱。 “放开――”剩余的字句被他低头覆来的吻也淹没了。 她拼命挣扎,咬破了他的舌尖。甜腻的血液在两人口中化开,他却不躲不避,强悍地纠缠上她香软的粉舌。 “我爱你,如是。”在她缺氧得快昏倒的时候,他终于放过了她。看着她含着怒火的双眸,他低低的、缓慢地说道:“我知道我对你造成了无法愈合的伤害,我很后悔曾经做过的一切。为了求得你的谅解,我愿意做任何事来弥补、来赎罪。 第376章 377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即使你让我去死,我也不会说一个不字。刚才欺骗你是我不对,但我却不后悔,因为我很高兴你还紧张我,还关心着我。知道你的心意我已经很满足了,如果你现在还想要我的命的话,那就拿去吧。” 说着,他执起她的手,握住匕首,对准了他的胸膛。 “你不要以为我不会刺下去。”景如是余怒未消,手中一使劲,刀尖就刺穿了他的皮肤。 裕惜赐温柔地看着她,满眼全是她的模样。他没有说话,却带着她的手,狠狠往下一刺―― “你疯了!”景如是立即制止,然而殷红的血液还是很快就染湿了他的胸膛。 “如果你还恨我,就杀了我吧。这样我们都解脱了。”裕惜赐却不肯让她移开匕首,表情平静地说道。 景如是侧过脸去,咬着下唇,一语不发。 “如是,我爱你。” 她闭眼装作没听见。 “很小的时候,我就要学会应对无处不在的阴谋暗算,为了自保,我学会了伪装,学会了说谎,把自己的心装在安全的盒子里不让它受伤,也不让别人靠近。在遇见你之后,我才觉得生命有了意义,才知道自己还可以如此开心。如是,谢谢你给了我美好的记忆。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但我真的没办法失去你,这段日子我活得像行尸走肉,与其再过这样的生活,我宁愿死在你的手里。” 沉默,仿佛从盘古开天以来便是这样的沉默。安静得能听清泉水缓缓流淌的声音,能听见他平静的呼吸和她略显凌乱的心跳声。 希望在等待中渐渐消失,如水中的泡沫般,浮上水面便慢慢扩散、破灭。 裕惜赐不再勉强她,脸上仍是温柔似水的笑容,只是眸子里的光彩却瞬间黯淡下去了。 他将她从水中抱出,将灵芝放在她的手心里,说道:“我已经找到出去的路了,我带你出去。” 景如是默然,跟在他的身后。 走过花丛、林海,走过那一片被烧焦的灌木丛,那里的地下还有很多死去的野蜂尸体。 走到一处,他停下,抬头说道:“这个洞口通向外界,我已经探查过了,没有危险,你去吧。” 景如是抓住藤蔓,刚想上去时,眼角余光却瞥见他往后退去。 “你去哪?”她侧头,眼睛却盯着地下。 他微微一笑,却不作答:“我看着你上去。” “你不出去?”她明白了什么,问道。 他不置可否:“你先上去。” 景如是张嘴,却来不及说一个字,突然间天摇地动起来。地面像波浪般涌动,头顶的岩石簌簌往下落,直直砸向她! 千钧一发之际,他用身体护住了她。 只听“砰”的一声,巨石砸中骨肉。她抬头,却见一丝鲜血正从他的嘴角蜿蜒而下。 她脸色一变,扶住他:“裕惜赐,你怎么样?” 他擦去嘴角血渍,摇摇头:“我没事。洞口快合上了,我送你上去。” 说着,他举起她就要往上抛。 此时藤蔓已断,他们二人只能一个人上去! “我不走!”她抱住他,脚下的土地还在隆隆作响,沙石、树木纷纷倒下,在这样危机的时刻,她却终于下定了决心。 第377章 378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如是,没有时间了,你听话,让我先送你上去。”眼见地面都开始皲裂,他担心又是新一轮的火山爆发,再呆下去会很危险! 她却紧紧抱着他的双臂,怎么也不肯松手:“除非跟你一起,否则我绝不独活!” 裕惜赐一怔,既感动又焦急,还要劝说时,地震却停止了。 “我们安全了。”景如是看看四周,见一切都不再动摇,开心地对他说道。 “如是。”他抚上她消瘦不少的脸庞,眸子里深藏哀伤,却一个字都未说出口。 景如是却抱住他,将脸埋在他的胸口处,听着强劲有力的心跳声,闭上眼睛,缓缓说道:“我爹在临死前写了一封书信给我,他说他对我有愧,希望今后的我能自由快乐。其实那时我就知道,爹是自己选择的这条路,他兴许是太想娘了,所以才会放任自己遭受暗算。我也知道,像爹那样的人,如果没有死亡的想法,他是不会预先留下遗书的。我知道,他的想法我都知道,可是我还是很伤心,很难过。更让我伤心的是,另一个我最爱的男人却欺骗我,明明有那么多次机会可以告诉我实情,却仍然把我蒙在鼓里。你告诉我,一个隐瞒我、欺骗我的男人,值得我去相信吗?还值得我再一次原谅吗?” 有力的手臂搂紧了她,那么用力,像要将她揉入骨髓般,至死不再分离。他的声音里带着痛楚与自责,每一个字句都发自灵魂深处:“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代替你爹来疼爱你、保护你。我发誓,我绝不会再让你失望的。相信我,我真的很爱很爱你,哪怕让我用性命去交换,我也甘之若饴。” 她将脸埋入他的胸膛里,泪水早已模糊了脸颊。良久之后,她终于点头了:“好,我再信你一次。” 他欣喜若狂,却一动也不动,只是维持着这个姿势与她拥抱。天地日月已不复存在,只要她在,就好。 不久后,两人被初一等人找到,刚才的“天摇地动”也是初一命人用**炸开石壁造成的。 见两人的手紧紧牵在一起,初一那双浅灰色的眸子闪过一丝寒光,半晌之后,他低头,平静说道:“少爷,你没事就好了。” “回去之后,你第一件要做的事情是什么?”走出洞口前,景如是看着他,问道。 “封了这里吧。”裕惜赐笑,“它差点害你命丧黄泉。” “别。”景如是制止道,“我很喜欢青木大殿,或许哪天还可以来泡温泉。” “好,那我以后再带你来。”他宠溺地看着她,终是忍不住,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喂,外面还有人。”景如是嗔怪道,推了推他,虽然两边的人都被叫到外面去等着,但说不准谁又会走进来啊。 “那好,回去之后我再去找你,像以前一样。”他从善如流,细心地将她耳边的碎发捋到耳后。却又轻叹一声,语气里带着浓浓的憧憬,“真想光明之大地牵着你,向天下昭告我们的关系。” “会有那一天的。” 她转头看向外面,阳光一片晴好。 自此,景如是对他的心结算是放下了,她相信自己的眼光,他一定不会让她失望的。 第378章 379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为了能达到早日公开的目的,她决定开始展开对太子的报复了。 太子学习《君主论》的事情被皇帝知晓,谨慎多疑的皇帝没有立即处置他,却更加不相信太子。 太子将冷遇归咎于裕惜赐,千方百计想找出对方的把柄大肆攻击。而在景如是和裕惜赐的联手之下,太子的每一个举动都受到来自明暗两处的阻力,势力一步步被蚕食。 然而就在此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突然到来,打乱了景如是的计划。 “大长老?”书房内,见到斗篷之下的长着,景如是立即站起身来,恭敬地请他上座,并亲自斟茶递上,“可有急事,为何突然来访?” 八大长老一向坐镇九华山,遥控整个家族脉搏的跳动。若无大事,他们绝对不会离开的,而此行,又只有大长老一人,景如是就更觉得奇怪了。 大长老喝了一口热茶,将茶杯放下,让景如是坐到了他的对面:“如是,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请说。”景如是意识到能让大长老亲自来讲的事,一定不寻常。 “是关于裕惜赐的爹―裕嘉年的。”开门见山,大长老说出了这个名字。 半柱香后,屋内安静得像从没说过话一般,连呼吸声都显得那么几不可闻。 “你是说,年太子真的是被景家谋害的?”半晌,景如是还沉浸在震惊中,似乎消化不了这件事情,“可是我爹从没跟我提过啊,而且本家也曾说此事不关景家的事,为何大长老你的说法和以前不一样?” “你爹确实不知这件事,他虽与裕嘉年是劲敌,却欣赏敬重对方,不愿使卑鄙手段。然而,本家却认为,裕嘉年终究是景家的一大祸患,不得不除。”大长老看着她,解释道,“而五年前,我们选择隐瞒这件事,是因你当时年纪还小,怕你一时冲动,做出错误的举动。” “那为何选择现在告诉我?”景如是暗暗捏紧了扶手,用力得指节都泛白了。原来他爹的死真是景家害的,以后她该如何面对他? “因为我们不能再放任你同裕惜赐走近了。”大长老眼含深意,看着她,说道,“你与他之间的事情,八大长老已知晓。如是,你身为景家家主,自是知道景裕二家势同水火的渊源。你想助裕惜赐夺得皇位,但他若真的登基,知道了他父亲死亡的真相,第一个要铲除的就是景家!” “也许当年裕嘉年也是自愿送死的啊。”想起他父母的故事,景如是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大长老却无情地戳破了她的幻想:“裕嘉年与你爹不同,他最在乎的是江山,一个连妻子女儿都可以牺牲的男人,他又怎会想过死呢?” “那裕惜赐知道这件事吗?”景如是咬了咬唇,心中一片混乱。 “这件事只有我们八大长老知道。”大长老摇摇头,当年为了一击成功,他们收买了无数太子府侍从,并且再三演练,直至万无一失,才发动了计划。而在事成后,本家出动血蛛,以雷霆之势铲除掉了所有知情人,一个活口未留。 第379章 380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当时皇帝只顾沉浸在丧子之痛中,而裕惜赐年仅五岁,又怎会得知呢? 景如是突然愤怒了,她质问道:“为何你们要用暗算这种令人不齿的方式?既然我爹想与裕嘉年堂堂正正地竞争,你们为何要横插一脚?还有,你现在告诉我这件事,难道不怕我因为内疚而更加偏向裕惜赐?” 大长老看着她,淡淡问道:“如是,景家是历代先祖用生命和鲜血铸造而成的,但凡是景家人,都视家族利益高于一切,包括你爹。你爹守护了这个家整整二十年,难道你忍心看到他的心血付诸东流吗?本家五百余人,分家上千人,还有无数与景家有牵连的人,他们的死活你都不顾了吗?” “裕惜赐不是滥杀之人,他若为帝,绝不会大开杀戒。”景如是笃定道。 “但若为了江山安稳,他却是一定会除掉景家的。你的叔伯弟兄,你的家族,都是他的敌人。”大长老提醒她这个无法回避的事实。景家素来有不臣之心,又富可敌国。裕惜赐一旦上位,必定会夺取景家惊人的财富,将景家打压至再无造反之力。 “我不会让他这么做的。”景如是断然道。 “裕惜赐是难得的帝王之才,他要的是一个盛世江山,又怎会容许景家这样的存在。”大长老说道,“他是怎样的人,你很清楚。他会不会对付景家,相信你自会想明白的。” 说完,大长老缓缓站起来,微微驼起的背部显示他的年纪已经很大了,虽然精神矍铄,但也无法掩饰他的苍老。离去前,他意味深长地对景如是说道:“当你接下景家家主的那一刻起,你就背负起了整个家族的兴衰成败。是否辜负大家及你爹的期望,都全由你自己掌握。” 待她回过神来时,房间内已空空如也。 她望着打开的房门,痛苦地合上了双眸。难道爱情与责任,注定不能两全吗? 一月后,皇室以为皇帝祈福为名让众臣携家眷进宫,共庆夏至。 宴席上,裕惜赐的姨祖母,也是皇帝的贵妃向他暗示会替他挑选出品性兼优的女子为妃,裕惜赐下意识就看向景如是,却见她正推杯换盏,笑得开怀。 皇帝一时高兴,便将国柱公之嫡孙女指给裕惜赐为正妃,不曾想,裕惜赐竟当众拒绝。 皇帝大怒,罚他闭门思过,并责令想通之后才可出府。 然而,当裕惜赐从裕之楽口中得知,是景如是暗示太子妃转达给太子这个想法时,他就再也坐不住了。 “如是。”半夜,他来到她的房间时,她还未睡下,正疾笔写着一封信函。 “你怎么来了?”景如是看到他,有些不太明显的惊讶,她不动声色地将信函遮住了。 “几日未见你,我想见见你。”将她的动作尽收眼底,他却转移了话题。 “这段时间我有些忙。”景如是笑笑,又说道,“你现在这个时候出府,没关系吗?” “你是指皇上罚我闭门思过之事吗?”裕惜赐走到她的面前,忽然一把抱起她,在她的惊呼声中,坐到了软榻上。“可是我很想见你,所以就来了。” 第380章 381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景如是依偎在他怀里,眼睛却看向地面,她说道:“那天皇上似乎很生气呢,你不怕行踪被人发现了吗?” “你在乎吗?”他轻嗅着她散发的清香,问道。 “当然在乎了。”景如是先是一愣,继而回答道。 “你既然在乎,为何要去暗示太子,替我说媒?”裕惜赐的话里听不出一丝责怪的语气,他只是想听她真实的想法。 “你怎么知道的?”虽然诧异他会知道,但景如是并未否认。 “之楽偷听到你与太子妃的对话,才告诉我的。”裕惜赐说道。 原来是那小子,他与裕惜赐交好,也不是真的愚蠢,知道父母算计了堂哥,才会选择告诉裕惜赐实情吧。 “你是在考验我吗?”裕惜赐猜测道。 “考验?”景如是一时还未懂起他话中之意。 “巢晴儿的事,仍让你耿耿于怀吗?”裕惜赐说明道。 哦,原来他指的是那件事。于是景如是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我只是随口一提,没想到太子真会向皇上提议。” “那我的做法你可还满意?”裕惜赐又问道。 景如是终于听出他的不对劲了,她转过身来,问道:“你话中有话?” “你想考验我,我不介意,但你同太子继续保持来往,我介意。”裕惜赐声明道。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景如是却没有给他想听到的答复。 “能告诉我原因吗?”裕惜赐不放弃,追问道。 “太子现在已经相信我了,我可以从他那里探听到情报。而且你爷爷那么不喜欢我,我同太子走得近,皇帝也就更不喜欢太子。”景如是说道。 “这些大家都知道,难道太子就不懂吗?他接近你,也是想从你身上获取某些东西,如果他知道你的意图,难保不会对你下手。如是,我不想你冒险。我们现在已经剪除了太子不少党羽,只要再多一点时间——” 景如是却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你是不信我还是不信你自己?你是不是怕我同太子走得太近,他会挑拨我们之间的感情,就像告诉我爹的事情一样。” 深邃的眸底闪过一丝受伤,他深深地看着她,说道:“我当然相信你。” “那就行了,我会有分寸的。”景如是站起身,言行中透出一股疏远。 裕惜赐拉住她,问道:“能不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景如是一楞,反问道。 “这一个月,你对我的态度不冷不淡,我能感觉得到。”裕惜赐追问道,“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让你还不能放下心结?” “心结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解开的。”景如是视线看向别处,这一个月,她故意疏远他,就是为了让自己保持清醒。爱情与责任,她真的无法舍弃任何一方。 “那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弥补?”裕惜赐叹了口气,执着地问道。 “这是杀父之仇啊,能怎么弥补?”景如是忽然甩开他的手,退后一步,看着他,面带痛苦之色。他不知道,他们之间隔着的是两段杀父之仇,当鲜血淋漓的真相被揭开之时,他会否还像现在这样平静? 第381章 382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在皇陵里,我们不是说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他的心忽然一阵刺痛,原来那么小心翼翼、那么委曲求全,换来的还是她的仇恨。他还要怎么做? “如果我没给你机会,今晚你就不会站在这里了。”景如是淡淡说道。 “真的没办法吗?”裕惜赐苦笑道,“只要你肯原谅我,哪怕十年、二十年,我都会努力去求得你的谅解。可是现在我却看不到哪怕一点点希望了。如是,你究竟还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 “我折磨你?”景如是也笑了,她的心里又何尝好受过。自责、愧疚、矛盾像虫蚁般****夜夜啃噬着她的心,她的挣扎他又怎么会知道!“你姓裕,我姓景,当初你来招惹我的时候,你就该想到今天了!” 裕惜赐脸色一变,像被人打了一拳般,呆立在原地。 两人互相看着对方,却是异常的沉默。 终于,他不再多言,转身离去。 不知过了多久,屋外忽然下起了倾盆大雨,哗啦的雨滴打在房檐下,惊醒了屋内发呆之人。 景如是推开窗格,听着天际滚滚的闷雷声,心脏忽然揪起了。 他在伤心吗?他回家了吗?他是否还在街上游荡,只因她说过的那些无情之话? 一阵狂风吹来,镇纸下压着的纸张哗哗作响,她腰间的玉佩也随之飞起,轻轻地敲打着。 她握住那一方温润的暖玉,临摹着那俊逸的字迹,心终究是再也无法宁静。 撑起青伞,她走出了房门。 烟柳画桥之下,一人醉看着那株在风雨中飘摇的凤尾兰,眸光深邃若潭。 他的身量极高,面容俊逸无双,睫毛纤长浓密,然而长睫掩映之下,却难掩神色哀伤。 他举起一坛烈酒,猛地灌下,全然不顾豆大的雨水打湿了他华贵的衣裳。 他果然在这里。景如是站在身后,静静地看着他,眸子哀痛而心疼。 大雨像在他们中间竖起了一道长长的帘幕,那么近的距离,却模糊了彼此的视线。 “裕惜赐,你何苦如此。”心脏隐隐作痛,她却狠心转身。长痛不如短痛,让他明白她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吧,这样,等到无法挽回的那天,或许他不会那样痛了。 “咚”身后却传来一声闷响。她急忙转头,却见他跌跪在桥柱上,身形不稳。 “如是――”他在心底呼唤着这个名字,看着摇曳晃荡的河水,只觉头更昏了。 不记得自己喝了多少酒,却还记得她的名字、声音和容貌,真是可笑呵。 罢了,暂且忘记她吧,哪怕只有一晚,或许他就不会这样难受了。 凤眸缓缓合上,他已不想再看到她的身影。 然而 “裕惜赐。” 四周安静得能听见风啸雨鸣。 他以为自己又幻听了,可是熟悉的声音再一次响起,他忍不住睁眼,却见到她真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如是?”他不确定地询问,伸出手来,似乎想确认她的真实。 “是我。”她将油纸伞高高举起,为他撑起了一片雨过天晴。 猛地一把将她抱入怀中,他发出近乎祈求的低喃:“不要走。” “我不会走。”反手抱住他,将头埋在他的怀里,她的声音略带哽咽。 第382章 383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狂风吹散了雨幕,也吹走了手中的纸伞,然而那两人却像雕塑般紧紧拥抱,久久未动。 ―― “喝点醒酒茶。”景如是仔细地将药吹凉,端到意识还未完全清晰的裕惜赐面前,柔声说道。 “如是。”裕惜赐抓着她的手腕,害怕她突然消失般,紧抓不放。 “我不会离开,先喝了它,听话。”出声保证道,她将碗递至他的嘴边,像哄小孩子般,慢慢喂下。 他乖乖喝完,却不让她走开,蓦然一伸手,将她压至身下。 碗摔碎了一地,残留的黑色药汁流淌而出。 “你做什么呀。”景如是脸色一红,想推拒他,他却将头靠在她的肩上,说道:“别走,陪着我,好吗。” 她的心一下就软了,抚摸着他的头,宽慰道:“好,我不走,但是你需要休息了,乖乖睡觉好不好。” “好,只要你在这里。”他像个任性的小孩,抱住值得依赖的人便不撒手。又像只树懒,紧紧挂在她身上,还不停地在她身上磨蹭。 景如是耐着性子安抚,困极的他在药物的作用下,终于沉沉睡着了。 她尴尬地看着他将脸埋在她的胸口处,想推开,无奈四肢都被他缠着,也就只好这样了。 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在温暖的被窝里,她也睡着了。 醒来后,却发现换了个姿势,变作她睡在了上面。 “如是,你醒了?”低沉醇厚的嗓音自头顶传来,她抬眸望去,发现他已经醒了。 “嗯。”笨拙地从他身上爬起来,景如是揉了揉睡乱的头发,不忘询问道,“你现在头还昏吗?” “谢谢你。”裕惜赐拉住她的手,俊颜上是心满意足的笑。 “下次不要喝这么多酒了。”故意板着脸,景如是教训道。 她想下床,却被他从后面抱住。 “我们不要吵架了好不好?” “那不是在吵架。”景如是视线投向远处,说道,“我们只是价值观不同。” “有何不同?”裕惜赐掰过她的身子,看着她的眼睛,问道,“也许我们之间存在着许多问题,但是如果不去努力,又怎么知道不能克服?” “问题不是那么简单的。”景如是略带苦涩地说道。 “没有问题是解决不了的。”裕惜赐坚持道,“你说出来,我会想办法克服。” 杀父大仇能解决吗?我又怎能说出口,撕开你的伤口,将其再一次暴露在阳光之下。 “你是否一定要做皇帝?”景如是忽然问道。 裕惜赐毫不犹豫地点头道:“这是父王的遗愿,也是为了金裕百年江山。” 景如是的神色黯淡了下去。 他又承诺道:“若我真当了皇帝,如是你定是那天底下最尊贵的女子。” “可我并不想当皇后。”景如是摇头道,“帝王之宠能长盛几日,你或许能一时独宠于我,但谁能保证一世不移?我不要过那种忐忑不安的日子,我宁可你只是普通的亲王。” “你要相信我,我若变心,天打――”他举手欲发誓。 她却拦住,淡淡说道:“我不是不信你,我是很清楚自己的性情,我不适合母仪天下,也不想当那后宫之主。裕惜赐,你说什么难题都能克服,那皇位与我必须二选一的时候,你会如何抉择?” 第383章 384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他一愣,错愕她竟会这样问。她或许是真的不安吧,他许诺道:“皇位与你我都不会放弃,若是你不喜欢皇宫中的诸多约束,废了便是。” “祖宗家法岂可轻易废除,更何况是帝王之家的。”景如是摇头,挣脱他的手,失望地表示,“世间安得两全法,你若想要皇位,娶了国柱公孙女便是,但若真娶了,我这一辈子绝不再和你有一丝瓜葛。” “此生除了你,裕惜赐绝不另娶。”他目光灼灼,声若坚铁,掷地有声。 “你的身份注定了有些事没有选择。”景如是说道,“以前是巢晴儿,现在是国柱公孙女,往后还有更多的名门闺秀,你教我如何安心?” “依靠联姻获得支持从来不是我想要的,我会用别的方式去争取本该得到的。”裕惜赐拉住她,“如是,再给我一点时间好吗,我知道,你也是放不下我的,否则昨晚就不会出现。” “我是放不下你。”景如是承认道,“但爱情不是全部,我不是那种被爱情盲目冲昏头脑的女子,我也是有底线的。” “我会向你证明的。” 因为这一句话,在不久的将来,却掀起了巨大的波澜,改变了许多人的命运。 翌日,裕惜赐进宫面圣,跪在兴政殿前三天三夜,恳求皇帝收回赐婚。 国柱公孙女被人嘲笑,一时想不开跳湖自尽,国柱公儿媳也因此郁郁而终。 娇妻弱女突然亡故,镇守边疆的国柱公五子精神恍惚,误入埋伏,落了个乱箭穿心而死。 国柱公悲愤异常,几子密谋,裕惜赐现在就已如此折辱,待他日真登上大宝,他们定会被削藩夺爵,为今之计便是站在太子阵营。 裕惜赐得知后,不以为然。因为皇帝已对太子心生芥蒂,******锋芒过盛反倒更引猜忌。更何况他还有战功彪炳的巢家支持。 ******果然变得咄咄逼人,为了将态度暧昧的景如是彻底争取到,太子施压让王女即刻嫁入景家。 景如是不置可否,却在同一日将两名青楼女子一起迎入府中。 她的态度让众人皆看不透,裕惜赐心中不快,更加频繁地出入景府。 终于被皇帝知晓了。 “你自己看看这里面写的是些什么!” 金銮殿内,一本折子“啪”的一声被扔到地上,高坐龙椅的老人怒气冲冲地吼道。 一袭奢丽紫色传统贵族直衣,腰间银丝攒花结长穗宫绦,发冠也相应搭配累丝镶嵌银冠,长身玉立的男子散发出的贵族气息愈加彰显无遗。 他凤眸微垂,将折子捡起,看清了上面的内容。 “上面说的是不是真的?”皇帝一脸愠色,质问道。 “回禀皇祖父,这确有其事。”裕惜赐语气平稳,仿佛早已有所应对。然而他的内心却在暗自懊恼自己的大意,景如是“娶妻”让他心烦意乱,即使知道她是女子,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成亲,然而他的心理还是很不舒服。所以这段时日才会更加频繁地去找她,破坏她的“新婚期”。却不想被******的人察觉到了,所以今日才会被上书到皇上这里来。 第384章 385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荒唐!”皇帝一拍龙椅,叱喝声在空档的大厅里尤显响亮。一直以来,他都对这个长孙宠爱有加,更是将其视为储君来培养。裕惜赐的表现也从未让他失望过,无论才干、品性、声望都比那些叔伯兄弟强得多。然而想不到今日,翰林院一封奏折竟递到了他的面前,指出裕惜赐与景如是关系匪浅,已引起了不少流言蜚语,关于祁王有“龙阳之癖”的传闻喧嚣尘上,实在有损皇家脸面。联想起前几日裕惜赐拒婚的举动,皇帝难免不大为光火。 “皇祖父息怒!”裕惜赐立即说道,“此事是有隐情的。” “那你说。”皇帝听到这话,怒气稍微平息点,给他一个解释机会。 “最近儿臣是常出入景府,但并非如传闻般,而是景如是告诉儿臣,太子皇叔有意收买她,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她以此为筹码,想与儿臣谈判。所以儿臣才会频繁与她接触,目的只是为了探得情报罢了。”裕惜赐心念电转间编出了一个理由,面上却平静得仿佛事情本身就是这个样子。 “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皇帝追问道。 “为了获取景家的支持,太子皇叔刻意提拔了几名景系官员,如河西魏辽、西塘柯良,而这两名官员实乃贪赃枉法之徒,在当地名声极坏,制造了无数冤假错案,上访者却都被暗中截杀。然而这两人却是景如是打算放弃的,她认为太子皇叔做事欠缺识人眼光,而且做事只求目的,她怕日后太子皇叔会过河拆桥。所以她想知道我能开出什么条件拉拢她。”裕惜赐面不改心不跳地继续说道,“虽然她主动来找儿臣,但儿臣却认为她不过是受太子皇叔指使来故意依附儿臣罢了。儿臣之所以做出这样的举动,只是想看看他们下一步会有什么打算。” “你说,景如是是太子给你下的一个圈套?”皇帝明白了,虽然裕惜赐并未直说,但他也听出这其中含意了。略微思索一下,皇帝就发现了其中的“破绽”,“这翰林院祭酒似乎也是太子亲信,你与景如是接触过多,倒正好给了他们机会。” “前几日皇祖父为儿臣赐婚,听说也是太子皇叔提议的吧。”裕惜赐凤眸微抬,已打算将所有的“阴谋”都推到太子头上去。 皇帝豁然开朗,当太子提议为裕惜赐寻一贤妻时,皇帝还以为太子终于关心起亲侄子来,还颇为满意。但前后一连贯想来,从提议赐婚到现在的弹劾上书,太子似乎参与了整个事件。 “皇祖父。”裕惜赐低首,继续挑拨道,“儿臣之所以不愿接受皇祖父的赐婚,是因为儿臣已有所耳闻亲事是太子皇叔提议的,更担心国柱公孙女这个人选是太子皇叔影响皇祖父做出的决定。儿臣抗旨,惹皇祖父生气,实乃不孝,但时至如今,却证实了儿臣的猜测。太子皇叔先是安排一个儿臣不愿娶的女子,待儿臣抗婚后,又让景如是假意接近儿臣,如今便以此大做文章。从种种事迹来看,这是早就为儿臣设好的圈套,想让儿臣再一次‘辜负’皇祖父。” 第385章 386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太子当真有这样的心思?”皇帝的眉头皱得紧紧的,虽然是怀疑的语气,但心中已有了答案。 太子和裕惜赐争位他不是不清楚,更有甚者,在裕惜赐年幼时,曾遇到过许多次致命袭击,皇帝一直猜测是太子做的,但却没有找到证据。在两人之间,皇帝倾向的是裕惜赐,所以此刻听到裕惜赐说出这样滴水不漏的解释,自然也就相信他了。 “儿臣不敢诳言。”裕惜赐底气十足地说道。 “朕明白了。”皇帝点点头,他本身就不信翰林院这些“狗屁”,他生气的是裕惜赐如此不小心,竟还留下把柄给对方攻击。但现在一听,裕惜赐是故意这么做来引出太子的阴谋。皇帝的怒气也就平息了。 “国柱公孙女年纪尚幼,朕也没有颁布谕旨,这事就作罢吧。” “谢皇祖父。”裕惜赐明白皇帝是被他的一番谎话给误导了,以为国柱公真是太子那派的人。同时他的心中也很感动,这么多年,皇祖父一直护着他,毫无保留地信任他,连已经说出口的话也为他收回去,宁可将责任揽到自己身上。他绝对不能辜负祖父对他的期盼。 “惜儿,你过来。”皇帝招招手,让裕惜赐走近点。 “皇祖父。”裕惜赐将皇帝扶起。 皇帝拍拍他的手掌,意味深长地说道:“你知道朕身后的这把龙椅是谁打造的吗?” “儿臣知道,是父王监制的。”裕惜赐答道。 皇帝点点头,想起裕嘉年,苍老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慈爱的笑容:“那时他还只有八岁,有一天他忽然对朕说,想送朕一份礼物。朕很好奇于是就问他是什么礼物,他却摇头故作神秘地说礼物还要等三个月,要在朕的生辰上献给朕。到朕的生辰时,你父王献给朕一个锦盒,朕打开后,里面却只有一张图纸。朕问他这是什么,他告诉朕,这是他花了整整三个月,遍访了许多知名工匠、技艺大师,为朕设计的龙椅。他说金銮殿的椅子又小又硬,每次朕坐久了腰就难受,所以他一直想为朕设计出一个能让朕坐得舒舒服服的龙椅。” “这就是根据父王的图纸打造的吗?”裕惜赐看着那精美绝伦的龙椅,询问道。 皇帝点点头,笑容慈祥而满足:“自从坐上这把椅子,朕的腰痛毛病果然减轻了不少。朕想不到你父王那么小的年纪就如此孝顺,而且为了打造这把椅子,瞒着朕吃了不少苦头,要不是贵妃发现他双手都被凿子磨破了皮,朕还不知道他做了那么多事。那时朕就想着,这椅子迟早会交由你父王坐上的。可是,嘉年却突然离朕而去,让朕这个白发人送黑发人.。” “皇祖父,您要保重身体,父王的在天之灵也不想看到您难过。”裕惜赐安慰道。 “好在朕还有你。”皇帝紧紧抓着裕惜赐的手,目光充满了殷殷期待,“惜儿,你父王打造的这把龙椅,迟早有一天会由你坐上。你一定不要让皇祖父失望啊。” “皇祖父,惜赐绝不会令你失望。”裕惜赐许诺道。 第386章 387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那就好,那就好。”皇帝点点头,走下台阶的步伐微微蹒跚,“只有将江山交给你,朕才能放心吶。惜儿,陪皇祖父走走吧,我们祖孙俩好久没独处了。” 裕惜赐内疚地表示道:“是孙儿疏忽了,日后孙儿会常来宫中陪伴皇祖父的。” 一老一少两人慢慢走出金碧辉煌的大殿,背影拉成了两道长长的影子。 “皇上相信了你的话?”景如是听他说完,问道。 “虽然我骗了皇爷爷很内疚,但若不这样做,会让他更加失望难过。”裕惜赐眸底闪过一丝黯淡之光,说道。 经过赐婚之事后,裕惜赐几乎对景如是毫无保留,连皇帝意图将位传给他都说了。他的本意本是想让景如是不必担心他会为了争取更多势力而娶其他女人,却怎么也想不到,这些话到她的耳中就有了另一番含义。 这么说来,裕惜赐当皇帝的机会很大了,如果他真的成了皇帝,以他的能力,难道还查不到他父亲死亡的真相吗?那时,他会对她如何尚可不提,景家绝对是他要报复的对象。 怎么办呢?无论从私心还是家族出发,她都不希望他当皇帝。成为世间至尊,故然拥有许多特权,但面对的诱惑也更大,即使他一直不变心,但她也会因此失去自由。在成为景家家主这几年,她已经被所谓的责任捆绑得累不堪言,她不想今后还要过比这更辛苦、更没自由的宫闱生活。而且比起这个,他们之间还存在着更严重的问题。 “如是,你在想什么?”裕惜赐看出她的若有所思,出声询问道。 “我在想你当了皇帝会是什么模样,拥有了后宫三千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信誓旦旦。”景如是直接说道。 “无论我说多少遍你都有怀疑,日后我做给你看便是了。”裕惜赐看着她娇美秀丽的面容,不掩爱恋之情,“如是,你越来越美了。” “嗯?”景如是有些不以为然,她不是爱好皮相之人,所以对容貌的关注度不高。 “越来越有女子气息。”撩开她一头倾泻下来的乌黑长发,露出修长白皙的皓颈,裕惜赐的眸光愈发深邃起来,“清除了‘永年’之毒,你没发现自己有所变化吗?” “好像长高了点。”景如是想了想说道。 “你的皮肤更白、更细腻了。”略带薄茧的指腹抚上她滑嫩的脸蛋,裕惜赐告诉她的变化,“唇瓣也更水润了,像三月的樱桃般让人很想咬上一口。” “你胡说什么。”景如是脸微红,羞涩地瞪了他一眼。 他却不理她的佯怒,手揽上她的腰肢说道:“腰也更细了,我用两只手几乎都能全握住。” 景如是低头一看,暗暗一惊,她还真没察觉到这些变化。看来是长久被压抑的发育开始了,在这么下去,她迟早会被人看出性别来的啊。 “你不说我还真没注意到。”景如是情急之下,看着开始丰腴的部位,喃喃自语道,“完了,穿这件衣服都能看出曲线来,到了夏天可怎么办。” “如是。”裕惜赐轻唤道。 “嗯?”她刚一抬头,那温热的唇舌便已覆了上来,用实际行动表达出他对她变化的喜爱。 第387章 388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体内的雌性激素让她比以前更加敏感,这又是两人争吵之后第一次接吻,所以很快她就浑身发软、娇喘吁吁地被他压在了软榻上。 忽然门外传来一阵女声。 “夫君,你在里面吗?”是王氏的声音。 景如是回过神来,急忙推拒裕惜赐,故作平静地问道:“有事吗?” “妾身钝了人参鸡汤,想让夫君尝尝。”王氏又说道。 “不用了,我很忙。”景如是拒绝的话刚说出来,却突然感到胸口一凉,裕惜赐竟不怀好意地扯开了她的衣襟,露出里面白色的贴身衣物。 “你做什么?”景如是又急又羞,外面还有人吶。 “谁让你娶她的。”对于她的“擅作决定”,裕惜赐早就很不满了,王氏此时还来打搅了他们的亲热,他自然把这笔账算到了景如是的头上。 “我不娶怎么证明我是‘男人’。”景如是瞪着他,同他不规矩的手作斗争,却不敢闹出大的动静。 “那妾身等在外面,等夫君忙完了再进来吧。”王氏温顺恭良地说道。 景如是顿时一个头两个大,屋外站着个不肯走的女人,屋内还有一个不怀好意的男人,她今天走的是什么霉运。 “男人?”裕惜赐嘴角轻扬,笑容晦暗不明,“男人有这个吗?” 他恶劣地将她的深衣拉平,柔软的布料上立即显现出浑圆的痕迹。 “坏蛋。”景如是咒骂的话还没说出口,他就已隔着衣料逗弄,又痒又刺痛的感觉让她赶紧咬住下唇,忍住差点脱口而出的呻吟。 “别。”景如是想推开他的脑袋,他却恶劣地一咬,让她顿时浑身一颤。 “你做什么啊,外面有人。”景如是又羞又怒,他分不清场合吗? “告诉我,你对你那些‘妻妾’有没有这样做?”说着,他亲吻抚摸她。 “混蛋,我怎么可能对她们这么做。”同是女人,他真当她是变态啊。 “那这样呢?”两只手都伸入了她的衣服内。 漂亮的大眼羞愤地等着他,这家伙越来越过分了,欺负她还问这些莫名其妙的话。 被她的眼神一瞪,他更加兴奋,手下一不留神,就用劲更大了。 “疼。”景如是低呼一声,控诉道。 “亲亲就不疼了。”说着,他邪邪一笑,勾下了头。 景如是难耐地扭动,想踢他,却“咚”的一声踢到了墙上。 “夫君?”外面传来王氏的关切询问。 “没事。”景如是强装平静,打法道,“你先回去,我忙完之后自会来找你。” “可。”王氏犹豫。 “听不明白我的话吗?”景如是怒道。 “妾身遵命。”王氏的脚步渐渐远了。 裕惜赐的动作也越发没了轻重,却不可否认的,他的爱抚越来越富有技巧,让她浑身酥麻颤抖不止。 “够了,停下。”她颤声说道。 “还不够。”裕惜赐的声音含糊不清,“你冷遇了我那么久,今天要连本带利讨回来。” 知道他是在说吵架的事情,一想到吵架的原因,景如是的心又软了下来。 算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他要怎样就随他吧。 “我听说,这里会被越揉越大,如是,你怕么?”兴风作浪的某人还不忘言辞刺激道。 第388章 389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你这个混蛋,到时我一定会说你是‘断袖’。”景如是回击道。 眸光朦胧中,她扭头却看到对面那立着的穿衣镜。镜中的人儿粉颊微红,眸色迷蒙,青色散乱地躺在榻上。她的四肢纤细,脸蛋小巧,前襟却隆起一大块,还在不停地蠕动。再往下,是男性颀长健壮的身躯,紧紧地压在她的身上。 这副画面太过暧昧,她立即害羞地扭动脸去,咬住软枕,不让自己叫得太大声。 “啧啧”吸吮之声不断传来,她闭眼感官却更加敏感。腹部的火苗越燃越烧,快感越积越高,她的声音染上了一丝哭泣:“裕惜赐,我受不了了。” “叫我赐。”他要求道。天知道他有多想念她的甜美,每一处都让他魂牵梦绕。从不近女色的他遇上她却总有莫名的冲动。他正值年轻气盛的年纪,碰到喜爱异性的身体自然是亢奋得不得了。恨不得将她融入自己的怀里、口里,用热情将她融化。 “赐。”她咬着下唇,强烈的快感令她双眸迷离,听从他的话,她乖巧地唤道,身子却已是敏感得不行,随着他的每一个动作,颤抖越来越强烈。 他也发现了,掀起她的衣物,他的视线终于看向了她。看到她脸上红霞满天,表情难耐不安,他忽然伸手探入了她的两腿间。 果然,一片滑腻。 “如是,你怎么――”他又喜又惊,她还从来没这么“热情”过。 “好像停用‘永年’后,我比以前就更敏感了。”景如是羞涩地承认道,希望他不要再继续了。 却不想这话让他眸中的****燃烧得更猛烈,散发出的热量让空气都为之升温。 “如是,我不会辜负你的。”幽黑深邃的眸子闪烁着动人的**,他信誓旦旦地承诺道。 咬了咬下唇,景如是缓慢地点点头,她不是不信他。 然而接下来,他却没有如她所预般有进一步动作,反而将两人的衣服都整理好了。 “你?”景如是有些诧异,不太明白他这“发乎情、止乎礼”的举动是何意。 裕惜赐叹了口气,答道:“我当然是想。不过我更希望是在我们的洞房花烛那晚自然而然地发生。在还没有能力为你创造出幸福之前,我不会越雷池的。” 景如是默然,她想问他,如果最后他们没有走在一起,或者有一天他突然恨她了,他会后悔今天说的话吗。 裕惜赐见她沉默,却以为她不相信,于是抓住她的手,再次重申道:“你是我最爱的女人,我希望能将世间最美好的东西都呈现给你。” “裕惜赐。”景如是忽然问道,“如果他日你登基为帝,该怎么让我相信你不会背叛我?毕竟三宫六院、雨露均沾似乎是帝王的责任,在漫长的几十年里,你如何让我不担心?” “你觉得我怎么做你才会安心?”裕惜赐反问道。 “如果我说,我要凌驾于你的权力呢?”景如是看着他,很认真地问道。 “你想当太后吗?”裕惜赐笑道,“凌驾于皇帝的就只有太后了。” 景如是摇摇头,说道:“我的意思是――女皇帝。” 第389章 390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嗯?”裕惜赐一时没明白她的话。 “景家世代佞臣,谋朝篡位之心历来就有,或许我也有呢?”景如是的表情上看不出一丝玩笑之色,“因为我是女人,所以你就认为我没有当皇帝的野心吗?” “可你没必要啊。”裕惜赐先是一楞,继而说道,“我若是皇帝,我们的儿子也自然是皇帝,你能管两代皇帝难道不好吗?” “如果我不能生儿子呢?”景如是咄咄逼人地问道,“假如我们成亲了,我生的都是女儿呢?或者我根本就不能生育呢?服用了那么多年药物,我连女性的躯体都发育未完全,不能生育的可能性极大,若是我今后不能替你生个继承人出来,你是不是就有名正言顺的理由娶别的女人了?” 裕惜赐眉头皱了皱,不明白她又是哪里不对劲了,这些问题他并不认为是问题,况且根本还没有发生,她为何要想得如此偏颇。 “就算你不能生,我也不会另娶。”裕惜赐承诺道。 “是吗?”景如是却满脸质疑之色,“你这么想得到皇位,难道甘心百年后后继无人?” “我们可以抱养。我们也不是高祖的子嗣,却也统治了金裕数百年。” “可你不是高祖,你对权力的热衷,让我没有安全感。” 又回到了这个话题。裕惜赐心中无奈,不想再同她争辩这个没有答案的问题了。 “如是,我们不讨论这个好吗?” “好吧。”景如是垂眸,下了软榻。 裕惜赐拉住她,静默了几秒,才说道:“十日后是我的生辰,那天我想与你一同度过。” “好。”景如是转身,抱住了他。 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屋内都没人说话。彼此拥抱着的两人虽然紧紧贴近,但都感觉到心与心之间似乎有一道裂缝怎么也无法跨过。 深藏心事的两人也没有注意到屋外有人悄悄离去的步伐。 十日后,景如是如约而至,却不想正好被皇帝撞了个正着。皇帝大怒,单独与裕惜赐谈话,警告他再敢与景如是走近,就有被废的危险。 裕惜赐只好与景如是保持距离,却传信给她,认定此事定是身边出了细作,将她要与他庆生之事告诉了皇帝,在刻意安排下,才令皇帝刚好看到了她。信中还直指,能清楚她的动向,并能截断她的通信的,初一可能性极大。 景如是却很信任初一,认为是他身边的人出了问题。在不能碰面的情况下,二人因为意见不一致又发生了不快。 景如是懒得理他,采取了冷暴力,对他所有来信都一概不回。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半月,裕惜赐忍不住来找她了。 很快,两人又和好如初。 但还没等裕惜赐开心太长时间,他的府邸竟被搜出了巫毒人偶,诅咒皇帝早日归天。 皇帝本是不信,但人证物证俱全,他大怒之下将裕惜赐打入大牢。 事情发展到这种局面,景如是终于想通了其中的关窍。每一次裕惜赐遭到暗算都是因为她,而能这么精准地把握时机,利用裕惜赐的软肋,也就是她做文章,还能有这样头脑的,她终于正视起了裕惜赐的猜测。 第390章 391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她模仿初一的笔迹向太子邀功,并巧妙地将陷害裕惜赐的“功劳”揽到了自己的头上。在她的舌灿莲花之下,太子不仅相信了她,还得意忘形地说出了栽赃嫁祸的整个过程。 景如是用能保存声音的特殊海螺“录”下了他最关键的话语,并找到了那个放人偶的内奸,将人证物证都交给了皇帝。 大理寺审查之后,还给了裕惜赐清白。 太子自然被废,虽然在裕惜赐的求情下,免了一死,但全家都被发配到了塞外苦寒之地。 而与此同时,国柱公也知道了孙女之死是被人当作了跳板,恼怒之下,对皇室生了异心。 皇帝放了裕惜赐,但因为景如是的关系,对他也起了疑心。 关中以东时逢大旱,数十州郡民不聊生,唯有静安王治理下的仓州因防患于未然,提前建了蓄水库而逃过一劫。 静安王回京领赏,他在皇帝面前表现得很恭虚,并变现出毫不眷恋京城繁华,只想尽快回到仓州。 皇帝大感欣慰,觉得儿子在外历练成熟了,屡次试探之后,甚至将静安王当做了另一个可以传位的对象。 巢文彦见皇帝器重静安王,提醒裕惜赐不要放松,太子倒了还有静安。 但裕惜赐此刻的心思却被另一件事情夺走了,他终于追查到了父亲当年死亡的线索。 “裕惜赐去哪了?”通天阁内,景如是与巢文彦小聚,装作不经意地问道。 “他没有告诉你吗?”巢文彦反问道。 “他只说去调查他父王死亡的线索了,却没有透露具体的行踪。”景如是听到裕惜赐说这番话时,心跳差点停止,她以为他知道了,却不料他却说要去河西,有人据说知道当年的真相。自从裕惜赐离开后,她一直派人在暗中跟踪他,然而他却甩掉了她的人,所以她已有整整十天没有他的消息了。 “我也不清楚。”巢文彦摇摇头,说道,“殿下这一次好像决心很大,一定要找出当年的真相。” “如果他知道谁是杀父仇人了,会怎么做?”景如是试探着问道。 “他曾跟我说过,若是有一天真的找到那个人了,一定会不惜一切报仇雪恨。”巢文彦说道,“殿下与年太子父子情深,这么多年唯一能惹怒他的大概也只有这件事情了。” “如果凶手已经死了呢?”景如是又问道。 “那殿下会让凶手的家人偿命吧,他说会摧毁那人所有在乎的事物,让凶手也尝尝刻苦铭心的痛楚。”巢文彦喝着茶,说道。 景如是的心突然咯噔一跳,在静安王越来越受圣宠的节骨眼上,裕惜赐还能不顾一切离京,就知道他的执念有多深。可是她却猜不到,他究竟查到了什么,每日都只能提心吊胆地等着他的信息或者本家传来的噩耗。 然而,三日后却传来了江湖第一大组织――天阙阁覆灭,云聂身亡,武林盟主云浅雪不知所踪的消息。 立下如此大功,裕惜赐回朝之后自然受到了重赏,锋芒毕露。也因此重新获得了皇帝的信任,甚至从禁宫中传来消息,皇帝已经草拟了一份传位诏书,而那人选落的正是裕惜赐之名。 第391章 392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天阙阁一夜覆灭,震惊了整个金裕,包括九华山。在昼夜不休的搜集调查之后,一份厚厚的结论报告摆到了景如是的面前。 她仔细阅读着里面的字句,弄清裕惜赐借故离京后的行军路线,不由得暗暗心惊。 原来裕惜赐使了个障眼法让替身去了河西,实际上却带着十几万大军从巍峨山脉经陈谷道,瞒着全天下的眼睛,悄无声息地将天阙阁大本营给重重包围。火线封锁之后便是毒气袭山,天阙阁虽然汇聚着天下所有顶尖高手,但在大军强袭之下,也很快就死伤惨重,不出三日,便全体覆灭。 本家查到当时云浅雪并不在天阙阁内,不知何原因,他去了遥远的漠北,裕惜赐便趁着这个机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溃了天阙阁这个被朝廷视为一大毒瘤的组织。 通过整件事情来看,裕惜赐肯定在天阙阁内埋伏了暗线,而且由来已久,否则大军来到天阙阁时不会如入无人之境般进退自如。能瞒住云氏父子及景家本部,裕惜赐的心思可谓是慎密如丝、滴水不漏。 合上折子,景如是摊开了一张地图,上面将整个金裕的山川河流都绘制得十分精巧细致。她用手指描绘着裕惜赐的行军路线,为他天才般的计谋而惊叹不已。虽然她在九华山呆了整整五年,日夜不歇地学习着各种军事谋略、阵法演练,然而就算给她一年的时间,她也绝对想不到能从悬崖绝岭间突降到天阙歌,更不用说还带领着十几万人马一路都不被人发觉。 半路出家和天纵奇才或许就是这样的差别吧。 很快边疆告急,国柱公三子与匈奴勾结,打开国门,情势凶险。 巢家奉命平乱,裕惜赐为监军,从他回来到离开不足三日,甚至来见景如是一面的时间都没。 临走前,裕惜赐让人转交给景如是一个手信,那是一颗雕琢成心形的海明珠,而在明珠的里面,还篆刻着她的名字。 他将“心”送给了她,那里面已被她的名字给装满了。 手心握紧,景如是缓缓闭上了眼,她的挣扎只有她自己知道。 眼见皇帝对自己的宠信程度越来越降低,静安王终于坐不住了,他约见景如是,让她帮忙想办法,并指出两人是同一条船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景如是让他耐心等着,自己答应他的事情一定会做到,同时,她要求,若是他赢了,也要保证裕惜赐毫发无损。 四方都在施加压力,景如是知道,此时抗击匈奴本只需巢家便足够,之所以让裕惜赐随同监军,不过是皇帝想再给裕惜赐记上大功一件,一旦他班师回朝,估计传位的圣旨就会颁布下来了。 裕惜赐若是皇帝,她就是皇后,可到那时,景家或许会被毁于一旦。若静安称帝,景家还能延续现在的风光。 家族与自己,该如何抉择? 然而,一件事情的发生,终于令她下定了决心。 初一死了,死于在前往大漠的途中。因为巫蛊之事,景如是知道了初一一直在暗中向太子通风报信,目的是为了对付裕惜赐。 第392章 393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她虽然知道初一只是想破坏她与裕惜赐,但对于这样的背叛她也是不能容忍的。她让初一去了大漠,让他在那里好好反省自己的过错。 然而,他却死了,死在了皇家暗卫的手中。 翌日,景如是深夜出发,目的地是距离前线三十里的风城。 夜深,整座城池都陷入了安宁中,只有戍守的卫兵们还在城墙上巡视着,其实这样森严的守卫并不是因为紧张的战事,而是因为这里有重要的人。 裕惜赐还未睡下,他还在研究战事地图,不过他能给的建议已经越来越少,巢家军骁勇善战,连下十座城市,几乎已收复了失地,而且还有反攻的倾向。 他在思索的,是胜利后如果端掉匈奴老巢,彻底歼灭这群异族。 “裕惜赐。”忽然,窗外传来细细的声音。 他一楞,以为自己听错了,却不想,声音又一次响了起来。 “裕惜赐,是我。” 他立即来到窗前,打开窗户,竟见到了一身夜行装的景如是。 “你怎么来了?”他将她抱进来,既惊喜又惊讶。 景如是的俏脸微微一红,先把窗户关了起来,才说道:“我放心不下你。” 裕惜赐动情地将她搂在怀里,柔声道:“小傻瓜,我很安全。” “亲眼看到我才放心。”景如是一脸固执,然后从怀里掏出一颗海明珠,正是他送给她的那颗,她略带羞涩地说道,“你把‘心’交给我保存,我当然也希望它的主人能安好无恙。” “小傻瓜。”宠溺地捏了捏她的鼻子,裕惜赐心中暖暖的,她果然还是口硬心软,爱同他闹矛盾,但是又时时刻刻牵挂着他。这样的她,怎能教他不爱。“你为什么穿成这样?” “我是偷偷来的,谁都不知道。”景如是吐了吐舌头,她的确是只交代了管家一声,说自己有事外出,然后就趁夜离开了。“骑马骑了整整五天,现在是又累又饿,你可得好好招待我。” 她俏皮地一笑,故意将全身重量都挂在他身上。 裕惜赐闻言,将她打横抱起,问道:“那你想吃点什么,我吩咐厨房去做。” “就下碗面吧,太丰富了容易引起别人怀疑。”景如是眨眨眼,提醒道。 “好。” 一大碗面很快就端来了,景如是是真的饿了,很快就吃下了一大半,但面实在太多,她撑不下去了。 “你吃了吧,别浪费。”她将碗推到裕惜赐的面前,自然而然地说道。 “好。”锦衣玉食的祁王哪里吃过别人的“残羹剩饭”,但对她,却是从来不说一个不字。 相对她的狼吞虎咽,他的动作则优雅得多,她以手肘支着脑袋,看着他细嚼慢咽的模样,眉眼笑得弯弯。 “笑什么?”裕惜赐吃完了,放下银箸,问道。 “我只是想起没有陪你过生辰,现在这碗‘长寿面’就当替你补过了。”景如是笑道。 “这可不行。”裕惜赐变得计较起来,“本王可不是这么好打发的。” “那你想要什么?”景如是嘟了嘟嘴,摆明想赖掉了,“反正我什么都没带。” “把你送给我就够了。”长臂一伸,他就抓她入了怀中,热烈地索吻。 第393章 394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你怎么这么晚还不睡?”一吻毕,景如是喘着气,不忘问道,“战事很吃力吗?” “很顺利。”裕惜赐看着她,碧眸浓情款款,“大概预料到你会来,所以才会睡不着。” 景如是撇嘴不信:“你什么时候有预知能力了?” “一直都有,只是你没发觉罢了。”裕惜赐抱起她,走向床榻,“天色不早了,我们歇息吧。” “我有几天没洗澡了。”景如是忽然小声说道。 “好,先洗澡。”抱着她走到一扇门前,推开之后是一个石头砌成的澡室,里面的水还是热的。 “这里原本是城中太守的府邸,所以该有的都有。”裕惜赐说着替她解开了头顶系着的乌发,长发顿时倾泻而下。 “我没带替换的衣服。”景如是又想起了这个问题。 “先穿我的。”裕惜赐笑着说道。 “好吧,那你先出去。”说着,她将他推了出去。 一炷香后,她就洗好了,穿着不合体的衣服走了出去。 “我来替你擦干头发。”裕惜赐略显生疏地替她擦拭着湿发,本是出自好意,视线却不经意中瞥见了宽大衣服里若隐若现的如雪凝脂。 “头稍微低一点。”面色平静如常的某人淡淡地发出指令,她如言俯低了身子,却不想这样的角度让春光露得更多。 “再低一点。”腹黑的大尾巴狼再度要求道。 景如是听话地弯腰,却在低头时看见了大敞的前襟。 “坏人!”她撞见他不坏好意的目光,夺过毛巾,骂道。 “好了,不闹了,头发擦干了才好睡觉。”他急忙认错,搂着她哄道。 “我自己来。”景如是说着就自己动手。 “我来快些。”他用内力驱热毛巾,很快就弄干了她的头发。 “你就是个坏人!”景如是骂道,明明可以很快“烘干”头发的,他还假意帮她擦拭,借机“偷窥”,真是无耻。 “好了,上床吧。”不由分说,抱起娇小的她,就到了大床上。 听到那两字,景如是条件反射就染上红晕,迅速缩到床脚处,与他拉开距离。 他却追了过来,重新将她抱入怀中,眸子里笑意深深:“都在本王的床上了,还想往哪里逃。” “你想做什么?”问出这句话时,她就后悔了,这不是少女被恶棍强迫时的经典台词么,她怎么这么犯傻。 “当然是想――”尾音故意拉长,他火热的视线缓慢而深刻地从头到脚扫了她一遍,唇角也邪肆地上扬。 景如是有些紧张,心跳也渐渐加快了。 他却俯身,仅仅亲了亲她的额头,拉高被子,将她严严实实地盖好:“你累了,快些休息吧。” “哦。”松了口气,但似乎又有些失落,景如是都有些怀疑他是不是柳下惠了,不然怎么能做到每一次都点到即止。 “你好像有些失望?”裕惜赐捕捉到她的神色,调笑道。 “你才失望。”景如是红着脸瞪了他一眼,转过身子不理他了。 他发出一阵轻笑,熄灭了灯火,挨着她躺下,搂着她的腰,忽然说道:“如是,我们这样像不像夫妻?” “嗯?”景如是发出疑问的语气。 第394章 395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真想每晚都这么抱着你睡着。”裕惜赐说道。 景如是在心中腹诽道:每晚都这样你还不得憋死。 “可惜能抱不能碰太难受了。”接着,他的语气里又充满了惋惜。 “哼。”景如是哼了一声,懒得理他。 “不过不过太长了,那时我们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裕惜赐接着说道。 他指的当然是回去之后皇帝就打算传位给他的事情了,景如是心中咯噔一跳,想起了此行的目的,她转过身来,呼吸着他充满男性气息的味道,忽然提议道:“裕惜赐,我们两人单独出游吧。” “等战事一结束我们就去。”裕惜赐答应道。 她可不能等那么长时间。“谁知道还需要多长时间才能结束。我们很长时间没独处了,回到京城,你因为皇上的命令还不能来见我。你不是说现在一切顺利吗,我们就趁这段时间去好不好?”她的眼睛里充满了渴望。 “你想去哪?”他问道,也在计算自己能挪出几天的时间来。 “随便去哪都好,只要同你在一起。”景如是笑了,“我可以恢复女装,我们装作一对寻常的情侣,去过二人世界,好不好?” 她的女装?想起那惊鸿一瞥,裕惜赐动心了:“好,明日我便把事情交代下去。”“嗯。”景如是搂着他的脖子,亲了亲他的下巴,笑得好不开心。 她的笑容太过美好,让他的身体又起了某种难以克制的变化。不过考虑到她连日赶路的辛苦,他还是决定让她先好好睡一觉。 “睡吧。”抱着她,看她合上了眼睛,他才闭眼。 然而,她如莲的香气萦绕在鼻间,撩动着他所有的感官,越是压制越是明显,他心猿意马。 不知过了多久,她轻轻地、慢慢地动了动,似乎在挠着什么。 “怎么了?”他出声询问,吓了她一跳。 小手立即滑出来,却落入了温热的大掌中,抽也抽不动。 “放开。”景如是小声抗议道。 “哪里痒?”他不放,执着地问道。 她不说,低低埋着的皓首有些可疑的红粉。 “你不说我就一处一处检查了。”说着,他就要掀开被子。 “我脖子痒。”景如是撒谎道。 “不信。”他拉近了与她的距离,灼热的呼吸喷在她细腻的肌肤上,让她的心躁动不已。“再不说实话,我就‘逼供’了。” 不管她说什么,他都是打定注意“欺负”她了。 坳不过他,景如是只好害羞地在他耳边说出了真实的原因。 凤眸闪过一丝精光,他口中询问道:“还痒么?” 手下却先一步有了动作,伸入她的衣服内,温柔地抚摸着。 “唔。”他粗粝的指尖滑过她敏感无比的肌肤,她忍不住溢出一声嘤咛。 他像得到了鼓励,两只手都伸了进去,修剪整齐的指甲来回在她身体上划过。 “不要弄了。”景如是想推开他,他的手却像生了根似的怎么都拿不出去。可怜的她,像刚发育的少女般,不仅要忍受身体发育的不适感,还要禁受他故意的戏弄。 塞外的圆月格外明亮,月光如层层银纱般倾洒进来,梦幻般美好。 第395章 396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大床上,娇小的女子双眸含情,长睫轻颤,编贝玉齿紧咬着水泽的下唇,不让自己发出太大的声音。 “我不痒了..。别弄了..”毕竟未经历人事,她根本禁不起这样的对待,不由得软声求饶道。 不仅身材越来越玲珑有致,她的嗓音也由从前的中性化变得更加细腻、娇媚,整个人散发出浓浓的女性味道。 听着这样的声音,他哪里还能放过她。 在她刺激的低喘声中,他突然一把褪下了她松垮的长裤。 他的视力一向良好,此时又有月光洒进来,因此能将她看得一清二楚。 “别看。”景如是羞涩地叫道。 “这么美。”他惊叹,语气那么自然,“迟早也会看的。” 她来之前虽然有了心理准备,但是脸皮还是很薄,做不到如他般自如,更何况下一秒,她就感觉到他火热的唇舌覆了上来―― 他竟然―― 他卖力地取悦她,她渐渐意乱情迷。 快乐如山般累积起来,终于攀上了顶峰。 “啊!”人生中的第一次喜悦让她惊叫出声,身子颤抖不止。 看着她的表情,他决定不再忍耐了。反正回去之后就是皇帝,他能给她幸福了。 飞快地褪去衣服,他压在了她白皙光洁的**上。 “如是,看着我。”他唤着她的名字,更加贴近了她。 感觉到那惊人的压迫感,景如是有些慌了,她结结巴巴地说道:“外面还有人。” “我早就打发他们下去了。”他试图安抚她,但其实自己也很紧张,如神祗般英俊的容颜布上了一层薄汗,周身肌肉因为渴望和期待而变得坚硬如铁。 “不在这里好不好?”景如是一双如水的美眸带着一丝哀求,虽然这件事迟早会发生,但她还是希望能缓一缓,“等我们出游时,再――” “抱歉,可是我忍不住了。”他已到了忍耐极限,将她分得更开,温柔地吻住她的双唇,虎躯缓慢却坚定地向前挺进。 “不要。”突然袭来的痛楚让她感到害怕,她突然挣扎起来。 “不要动。”扣着她的腰肢,裕惜赐咬紧牙关,每一块肌肉都绷紧了,精壮的身躯蕴藏着磅礴的力量,带着摄人心魄的气息。 景如是猛地一推他,坐了起来。 美眸下意识地低头看去,待看到那骇人的分身时,她惊讶得小嘴微张。 在22世纪,她也同室友一起看过几部“爱情动作片”,虽然没有“实战经验”,但也大概知道正常的尺寸是多大。 他明显是天赋秉异,要是真的那个了,她一定会被痛死! 不行,她要逃! 临阵胆怯的某人手脚并用,也顾不得姿势有多难堪了,只想快点远离他。 ****中烧的男人哪肯罢休,健臂一伸,就硬挤了进去―― “啊!”景如是顿时发出一声痛呼,这个该死的男人,竟然霸王硬上弓! 紧窒的快感让他头皮一麻,凭着本能动作―― 他们终于合二为一了! 她惨叫出声,痛得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只觉得整个人都被狠狠撕成了两半。 感觉到她的颤抖和疼痛,他将她转过身来,不断地亲吻她因疼痛而扭曲的小脸,柔声安慰道:“很快就不痛了。” 第396章 397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出去――”景如是从牙缝里吐出两个字来,他当然说得轻松了。 “抱歉。”他充满愧疚及歉意,但身为新手的他终究抗拒不了身体的本能,凭着本能带着她进入了一**在快感的巅峰共舞―― 不知过了多久,她悠悠醒来,浑身酸痛得像被重型卡车碾压过,疼得连根手指头都抬不起来。 “如是,你醒了。”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气息,还有那熟悉的亲吻。“还痛吗?” “废话。”景如是气愤地咬了他的嘴唇,却对他造不成半点伤害。 “我看看。”说着,他竟真的去察看。不必说,“战况”自然是惨烈的。 “裕惜赐,我警告你。”景如是恼羞成怒了,真想一脚踹在他的俊脸上。 “红肿了,还有些撕裂。我去找些药来。”裕惜赐不知道自己竟把她害成这样,恨不得打自己两拳。 “别去。”景如是急忙拉住他,他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房里有个女人吗? “你受伤了。”裕惜赐满眼心疼。 “自己会好的。”景如是杏眸微垂,有些害羞地说道,“你陪着我就不痛了。” “真的?”他依言温柔地搂抱住她,不停地说着道歉的话。 景如是的怒火渐渐平熄,她也不是只有痛这一种感觉啦。 “你以后必须得对我好。”她要求道。 “我爱你胜过自己的性命。”他吻着她的柔荑,深情告白,“如是,今晚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一晚,谢谢你。” “谢我什么?”景如是傻傻问道。 “谢你走进了我的生命里,谢你与我患难与共,也谢你。”他忽然凑进她的耳旁,暧昧地呵出道,“让我如此快乐。” 景如是的俏脸立即又红了,急忙说道:“不要来了。” “放心,我抱着你就好。”他体贴地替她揉捏着酸痛的四肢,让她的眉头渐渐松开了。其实他的****还未消散,可他也知道,再来一次,她会吃不消的。 “唔。”他轻重合适的按摩让她渐渐放松下来,眼眸也舒服地闭了起来。 “如是,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深邃的碧眸蕴含着深深情意,看着心爱的女子,他的身子虽然很难受,但心却觉得很满足。 “嗯?”景如是回忆了一下,眼也未睁,说道,“你被我关到房里,出来之后找我兴师问罪那次?” “不是,比那还要早。”裕惜赐轻轻说道,“那时我才三岁,一次父王带着我看花灯,在河的彼岸,你爹带着你在放花灯。父王看着笑得很开心的你对我说道,你要记住那个孩子,她的名字叫做景如是,可能是你一生的宿敌。” 景如是睁开眼,定定地看着他,不解地说道:“你那么小,你父王就对你灌输仇恨思想了?难怪景家世世代代要同你们家作对,要是放松警惕了还不早被你们整死了?” 他温柔地笑笑,对她夸张的话不置可否,接着说道:“从那时起,我就记住了你,开始留意起了你的一举一动。” “难道你对我是一见钟情?”景如是小嘴微张,故意说道。 “或许是吧,第一眼便成了宿命。”裕惜赐紧握着她柔若无骨的小手,眼神如三春暖水。 第397章 398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可是那时我还是男儿身啊,难不成你其实真的有断袖之癖?”景如是歪曲道,做出一副怀疑之色。 “需要证明吗?”裕惜赐很乐意“身行力证”。 成功被“恐吓”道了,景如是撅嘴控诉道:“你一点都不温柔体贴,我被你弄得现在都疼。” “我的小姑奶奶,我已经尽量克制了。”裕惜赐搂着她,又亲又哄道,“是你太娇弱了,我也舍不得让你疼的,不过以后就不会疼了。” “哪还有以后,你想得美。”景如是摧了他一拳,俏脸红霞密布。什么她太娇弱了,怎么不说他太强了,先天条件又优,常年习武体力还好,她吃得消才怪。 “当然还有以后,这辈子你都休想逃离我身边了。”霸道又专情地宣布道,裕惜赐低头吻住了她。“如是,我真的真的很爱你。” “我也爱你。”不管将来如何,至少这一刻她觉得很幸福,能遇见他,或许真的是宿命吧。 翌日,在景如是的要求下,裕惜赐将城中事务交付后,就低调地离开了风城,开始了两人短暂却又温馨的“蜜月之旅”。 得到了心爱女子,一偿多年夙愿,裕惜赐一路春风得意马蹄疾,眉梢眼角都是笑容。然而,他却不知,一名不速之客却偷偷潜入了京城之中,如毒蛇般潜伏在暗处,只等机会来临,便会对目标发出致命一击。 “胭脂水粉啰,上好的胭脂水粉啰。” “大包子,新鲜出炉的大包子啰。” —— 喧扰的大街,热闹与往常无异,毫无受到战争波及的样子。小贩们沿街叫卖,行人左顾右瞧,这里虽然房屋矮小,街道破旧,比不上京城的繁华,但也别有一番独特的风味。 一对璧人缓缓走来,男子高大英俊,女子娇柔美丽,顿时吸引了整条街的注意。 “他们怎么都盯着我们看啊。”作女装打扮的景如是,小手被裕惜赐紧紧牵着,本只想低调地与他逛逛街的,却不想两人出众的相貌在这边陲小镇很少见,所以更显得引人瞩目。 “那男子好英俊啊,身量又高,比王家那自称石城第一帅的小子强多了,要是我家闺女能找到这么俊俏的姑爷,那可真是做梦都要笑醒了。” “俊是俊,可你没看人家还牵着娘子上街吗,你就甭想了。” “我看那小娘子也不错啊,水灵灵的,果真般配呢。” “你看他们穿着的衣料不像本地的啊,李大婶,你家开布匹店的,你说说他们会是哪里的人?” “我看呐有点像是关西那边的,不会是哪家的公子小姐吧。” 议论声传入耳中,景如是拉起裕惜赐就往回走,嘀咕道:“再被他们猜下去说不定就猜到你的身份了,我们还是走吧。” “他们也就是说说,不会知道我们是谁的。”裕惜赐宽慰道。 “不行,不能冒险。”景如是坚决道,“认出你的身份就算了,我现在可是穿的女装,绝对不能冒险。” 在她的坚持下,两人未作任何停留,便出城向西行去了。 “你看,那里有好多花。”迎着明媚的阳光,两人并肩骑着一黑一白两匹骏马,在途径一处山谷时,景如是看到了一大片如海洋般的向日葵。 第398章 399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她跳下马来,兴奋得差点蹦起来:“好多向日葵,好美啊。” “你喜欢向日葵?”裕惜赐也跟着下马,温柔地看着她,微笑着问道。 “我喜欢一切美好的事物。”景如是伸开双臂,仰着脸蛋,闭上眼睛,转了个圈,“阳光、清风、花朵。” “当然还有你。”她捧着他的脸,晶亮的眸子里透着一丝俏皮。 裕惜赐想俯身亲吻她,她却突然向后一跳,躲过他的怀抱,发出如银铃般的笑声,足尖一点,便往坡下掠去。 他唇角上扬,颀长的身躯随之跃起,追赶上去。 两人在花海里追逐、嬉闹,如两只蝴蝶般在绚烂的光圈中腾挪扑朔,金色的阳光、金色的花海,一切美得如梦如幻。 “你看我戴这个好看吗?”心灵手巧的景如是很快就替自己编了个花环,带在头上,像孩子般晃着脑袋,询问道。 “好看。”裕惜赐宠溺地捏捏她的小鼻子,深若海洋的眸子里盛着她的模样,他握着她的手,微笑着说道,“不过你戴另一个东西会更好看。” “什么?”坐在花海中,四周都是开得灿烂的向日葵,景如是一袭百蝶穿花粉色长裙,将她精美绝伦的五官、粉嫩白皙的皮肤衬托得楚楚动人,腰部以下缀着细细的流苏,层层的薄纱,头上还戴着一顶花环,此情此景美得像幅油画般。 “我为你亲手戴上的凤冠。”裕惜赐情不自禁抚上她的脸颊,感受着如丝绸般的细滑,语气里带着几分憧憬。 景如是有些羞涩地红了脸颊,嗔骂道:“谁要嫁给你。”说完,她站起身就想抛开,却被他更快地拉住,跌坐到了他的腿上,被牢牢地抱住了。 “都是我的人了,还想跑。”他惩罚地咬了咬她的耳垂,说道。 “我才不是你的人。”景如是吃痛地偏过头,声明道,“我只属于我自己,不过你是我的人,以后都得听我的。” “真霸道。”裕惜赐笑言道,“遵命,娘子大人。” “我还没说要嫁给你呢,不许乱叫。”景如是揪了揪他的脸颊,“恐吓”道。 “除了我,你还想嫁给谁。”裕惜赐任由她胡闹,看她因为将他的俊脸捏成各种奇怪的模样而咯咯笑着,自己也跟着她笑。 “我是景家家主,谁说要嫁人的?”景如是哼了一声,说道。 “等你恢复了女儿身,就要嫁给我了。”亲了亲她的粉唇,裕惜赐计划起了他们的将来,“我们成亲后,生两个孩子好不好,一儿一女,凑成‘好’字。等他们长大了,再给我们生孙子孙女,我们就坐在竹椅上,享受儿孙绕膝的生活。” “谁说我一定要嫁给你啊,还要给你生孩子,你想得美。”景如是心里是幸福的,但嘴上却还在故意唱着反调。 “不嫁也得嫁。”裕惜赐“强硬”地表示道,还将手放在她的肚子上,提醒道,“说不定这里已经有我的孩子了。” 想起前晚的事,景如是红着脸说道:“我的身体不容易怀上孩子。” “那我就得努力了。”说着,他将她压在身下,邪肆地笑道,“到时你就不能反悔了。” 第399章 400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不怀好意的大掌握紧了她的腰肢,不让她逃跑。 “你疯了,这还是大白天。”景如是双手环胸,一副不从的模样。 “又没人。”自从那晚得到她之后,他硬生生憋了两天,想来她的伤应该已经好了,所以他不打算再忍了。 “那也不行。”袭胸不成,他又拉扯起了她的腰带,景如是红着脸抗争,小腿乱蹬,抵死不从。 “如是。”硬的不行,裕惜赐又用起了苦肉计,他看着她,哀求道,“都这么多天了,我好难受,你就当可怜下我吧。” “什么这么多天,就两天而已,两天都忍不了,你二十年是怎么过来的。”景如是反驳道。 “我以前不知道与心爱之人结合会这般美好。”邪恶地蹭了蹭她,他理直气壮地说道,“人都会食髓知味的。” “就你觉得美好而已。”景如是瞪着他,破身的疼痛她还记得一清二楚。 “我保证这一次不会痛了。”裕惜赐举手发誓道。 “你怎么知道?”景如是才不相信他,对于他的“能力”,她还是有点害怕的。 “书上说的。”裕惜赐所有知识也就来源于“书上说”或者“李采青说”了。 景如是表情有点扭曲:“你看什么书?” 裕惜赐立即澄清道:“不是你想的那种污秽之作。我从来没有过那种经验,怕把你弄伤了,所以才偷偷摸摸找了几本书来揣摩学习。” “扑哧”景如是忍不住笑了,他还真是个“纯情小处男”啊,在这个年代,长得帅家世好,各方面都堪称完美的直男,还保留了“童贞”二十年,也算是朵奇葩了。 “如是,你笑什么?”她笑起来的模式很好看,脸颊还有浅浅的梨涡隐现,但他却不知道这有什么可笑的。 “老实说,除了我,你真的没对别的女人动过心?”景如是问道。 “苍天可鉴,日月可昭。”裕惜赐正色道。 “有没有女人对你投怀送抱过?”景如是眯着眼,问得更详细了。 “有。”他老实地坦白道,“不过我对她们都没有半点兴趣。” “你不喜欢主动的女人?”景如是揣测道,“因为我爱同你作对,所以你觉得我像匹烈马,驯服我有成就感吧。” “不管主动不主动,除了你,别的女人本王都看不上。”裕惜赐刚表白完,凤眸一转,笑容变得暧昧邪肆起来,“我们现在这姿势,倒像是‘骑马’。” 景如是杏眸微眯,反而将他给扑倒,坐在他的腰上,她如女王般俯瞰着他,红唇轻启,吐出字句来:“那也是我骑你。” 直到夕阳落坡时,花田里的“战斗”才暂时告一段落。 “如是,感觉还好吗?”汗水打湿了他的黑发,肌肉上镀上一层水色,整个人显得性感得令人窒息。 “我好累。”景如是靠在他的臂弯里,眼睛都睁不开了。这真是一场“持久战”啊,要不是他一直在输送内力给她,只怕她早就昏过去了。 爱怜地亲了亲她的额头,餍足的他将两人的衣裳整理好,吹了声口哨,两匹训练有素的战马就从远处跑了过来。 第400章 401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晚上是借宿的一处民居,主人是两名老人,不仅收留了他们,见景如是脸色不太好还热心地端来一碗草药,以为是她生病了。 吃过简单的晚饭,裕惜赐抱着景如是进了屋,不是她不想自己走,而是双腿发软,根本站立不稳。 “你这个坏蛋。”景如是气愤地在他的俊脸上咬了一口,想起下午他弄她弄得那么狠,肚子里就一肚子火。 “好,下次你也这么欺负回来。”裕惜赐坏坏地提议道,不同于景如是的菜色,他现在可是容光焕发,精神抖擞,这样鲜明的对比,让她自然更加不服气。 “哼,你想得美。”景如是瞪了他一眼,又掐了他一把才解气。 裕惜赐将她放在床上,替她盖好被子后,又走了出去。 等他回来时,手中端着一盆清水。“伺候”她洗完脸后,景如是坚持要自己洗脚,但弯腰都有些困难。 看她略显僵硬的动作,裕惜赐笑了,颀长的身子蹲下来,握住她白嫩的脚踝,细心地清洗起来。 “你坐着就好。” 景如是想了想,是他把她“害”成这样的,也就心安理得了。 “哎呀,痒。”她忽然发出咯咯的笑声,脚丫扑腾中将水溅到了他的衣袖上。 “不要乱动。”他压住她的脚背,制止她的动作。 “你会不会洗脚啊,老是洗我脚板心。”景如是责怪道。 “以前我从没帮人洗过脚,你是第一个。”能见祁王殿下屈尊纡贵的,天底下大概也只有她了。 “听你的口气,好像不大乐意似的。”景如是挑眉,一副女王模样。 “把你一辈子捧在手心都愿意。”他捧着她一对纤细的玉足,亲了亲她的小腿。 “肉麻。”景如是撇嘴,心里却是暖暖的。 洗好了脚,他拥她睡下。 “想永远都这样抱着你。”裕惜赐亲吻着她的耳发、眉梢、眼角,充满了爱怜。 景如是窝在他的怀里,歪着脑袋,问道:“你会爱我一辈子吗?” “当然。”他毫不犹豫地答道。 “永不变心?” “绝不变心。” “等我变成老太婆了,满脸都是皱纹,那时你会嫌弃我吗?” “你成了老太婆,我也是老头子了,我也满脸皱纹,你会嫌弃我吗?” “会。” “没良心的丫头。”咬了咬她粉嫩的唇瓣,他嗔骂道。 “我本来就没良心啊,你后悔爱上我吗?”她笑着问他。 “不后悔,但我要惩罚你。”他半真半假地说道,“罚你替我生很多孩子。” “就不生。”她反咬回去,拒绝道。 “暂时不生也好,我们可以多点时间过二人世界。”搂着她,看着她如花的笑靥,他又忍不住动了“歪念”。 “我要一个人去快活,才不和你二人世界。”景如是爱和他斗嘴,这么近的距离,她几乎能数清他的睫毛,“你的睫毛好长啊,脸上连一个毛孔都没有,比女人还夸张。” “不许把我同女人做比较。”惩罚地捏了捏她的鼻子,裕惜赐开始不安分起来。他长腿一跨,缓缓压到了她的身上。 看着那眸底闪烁着的熟悉火花,景如是又羞又气,使劲掐他:“你怎么又,这可是在别人家。” 第401章 402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到时把床单扔了,给老人家钱买新的。”裕惜赐执意想要,禁欲了二十年,一旦开荤,男人的**和精力是无穷的,更何况他面对的还是一生中最爱的女人,能忍住才真不是男人了。 “你怎么像匹种马啊,就知道发情。”景如是恼怒地推他,外表看上去像谪仙般清心寡欲,结果呢,就知道欺负她。 “我也只会对你一个人发情。”飞快地褪去自己的衣袍,他大大方方地展露出好身材,然后不顾她的抗议,熟稔地将她的衣物快速剥下。 “裕惜赐,等等!”景如是很为自己的“生命安全”担忧,她觉得必须要做点别的事情转移他的注意力了。 “怎么?”正在与她衣服缠斗的裕惜赐头也不抬,问道。 景如是抓住自己的裤腰带,语气中带着哀求:”惜赐,我真的还痛,今晚能不能别了。“ 裕惜赐自然是不愿意的,可是她的话又不像假,他终于还是叹了口气,抱着她躺下:“如是,要是你真的不愿意,我也不会勉强你。” 他语气里浓浓的遗憾让她生怕他反悔,于是她赶紧说道:“我给你讲故事吧,转移了注意力,你就不会觉得难受了。” 裕惜赐表示怀疑,但为了不扫她的兴致,点头答应了。 景如是于是就在脑海中飞快地搜寻有什么有趣的事情,想着想着就又想到了一个小故事,这个不是外国童话,是她读《聊斋志异》的时候看到的。虽然《聊斋志异》里通篇都是女鬼狐仙,看多了难免腻烦,但偶尔读一两个小故事还是挺有趣的。景如是一边回忆一边慢慢讲道,“从前有一个姓黎的官差,他的妻子生病去世了,只留下两个儿子一个女儿,这三个孩子日夜啼哭,黎官差非常苦恼,很想要再娶一个老婆,可是镇里的女人都嫌他家孩子太多,不愿意嫁给他。一天,黎官差出门办事,走在幽静的山路上突然见到一位美貌的少妇。黎官差很喜欢这个女人,就上前和她说话,希望她作他的妻子。少妇开始的时候并不答应,黎官差只好……苦苦哀求。” 其实这个故事讲的是黎官差悦其美色,搭讪不允,就强与之野合。景如是“野合”两字有些不好,所以只好说黎官差苦苦哀求……“那个少妇被他哀求不过,只好答应嫁给他。少妇问道,‘你有孩子?’黎官差说,‘我有三个孩子。’少妇说,‘我很担心作後母会被人说三道四。’黎官差说,‘这是我们家的事,与别人无关。你来了我家之後我不会和外人多接触的。’少妇又说,‘我以前的丈夫去世之後,我婆婆对我很凶,不许我改嫁他人。如果你家的佣人走漏风声的话,我很怕会叫我以前的婆婆知道。’黎官差说,‘这也好办。我家只有一个照顾孩子的老佣人,我会把她赶走。’少妇见黎官差答应了她的全部要求,也就高高兴兴的跟着黎官差回家了。” 景如是发现讲到这里,裕惜赐似乎开始认真听故事了,她就很开心的继续讲道,“少妇跟着黎官差回了家,每天很认真的照顾官差和他儿女们的生活起居,就像一位贤妻良母一样。 第402章 403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黎官差很满意,没有告诉任何人自己新娶了一个妻子,也从不邀请任何人到他家做客。一天,黎官差有事要去外地一段时间,嘱咐妻子不要外出,好好照顾儿女,少妇点头答应了。两个星期後官差回来了,只见家中鸦雀无声,门也关的紧紧的,黎官差才走到卧室门口,就看到……你知道看到什麽了吗?” 裕惜赐摇着头说,“看到什麽了?” 景如是眉飞色舞的描述道,“看到一头又大又吓人的野狼从卧室里猛地蹿出来,几下就跑走了!” 裕惜赐挑眉,“怎麽会有狼啊?” 景如是说,“黎官差几乎没被吓死。他好不容易缓过神来走进卧室,只见满地都是鲜血,然後在床上黎官差看到了他三个孩子的人头。黎官差又惊又怒,连忙返身去追那头狼,可是已经根本追不到了。” 裕惜赐又说,“那官差的妻子呢?” 景如是叹气道,“官差哪有什麽妻子,他的妻子就是那头狼啊。这个故事教育我们,黎官差是没有德行的人,而且在野合逃窜中得到的女人又怎麽会是好女人呢,所以他的下场才这麽惨。” 裕惜赐额头上三道黑线,“景如是,你真当我是小孩子?” 意思大有裤子都脱了,你就让我听这个? 景如是说,“古代的故事都这样啊,不是狐狸就是狼,不是吸人精气就是吃小孩。” 裕惜赐懒得理她,又想行刚才的不轨之举。 景如是忙说,“我再讲一个好笑的故事吗,保证欢乐。” 裕惜赐无奈,却只能保持沈默。 景如是清清嗓子开始讲到,“从来有个姓谢的小夥子,他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有一天他在田边劳作的时候见到了一只快缺水而死的大田螺。” 景如是说,“裕惜赐,你脸上那副不以为然的表情又是什麽意思?嗯?” 裕惜赐说,“没意思,您继续讲。” 景如是决定不和裕惜赐一般见识,继续讲道,“田螺是要生活在水里的,可是这只大田螺不知道为什麽被人放到了田里,它都要干死了!小夥子看它可怜,就把大田螺抱回家,放到了水盆里。第二天,小夥子又要去田里干活了,他走之前说了一句,‘唉,今天好想吃蛋炒饭啊!’小夥子家里很穷,他很少能吃到鸡蛋。谁知那天晚上他回到家的时候,桌上竟真的放了一盘热气腾腾的蛋炒饭。小夥子虽然觉得奇怪,但还是很开心的把蛋炒饭吃了。第三天他出门之前又试着说了一句,‘今天我想吃青椒肉丝。’结果你们知道怎麽样吗?小夥子出门以後,一个头发长长的美貌姑娘从田螺里爬了出来。” 裕惜赐想象着一个头发长长的姑娘从田螺里爬出来的样子,忽然觉得有些渗人。可还是耐着性子继续往下听。 “这个从田螺里爬出来的姑娘,出去买了肉丝和青椒,回来剁剁剁剁剁,炒炒炒炒炒,很快,一盘香气扑鼻的青椒肉丝就出现在了桌子上,田螺姑娘也爬回了田螺里面。小夥子回来以後很开心的吃了青椒肉丝然後就去睡觉了。 第403章 404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第四天,小夥子想吃辣炒田螺,就冲着屋子喊了声,‘今天我想吃辣炒田螺。’然後就出去干活了,那天晚上回来,桌子上果然有盘辣炒大田螺。第五天,小夥子说他想吃粉蒸肉,奇怪的是那天晚上他回来桌子上什麽也没有,第六天,第七天,无论他说想吃什麽,桌子上再没有出现过任何东西。好了,这个故事讲完了!” 可裕惜赐听完,不仅没有转移注意力,反而想起辣炒田螺,食色性也。他抱着她躺了一会,终究还是忍不住,趴在她耳边哀求再做一次。 “我现在还疼呢,你不许碰我。”她想不明白他的体力怎么就这么好,更想不明白他对她无穷无尽的**是怎么来的。虽然两人是在蜜恋期,但这样频繁的行房她会吃不消的。 他突然翻身下床,从外衣里掏出一个小瓶子,景如是一看,脸色更红了,那是下午完事后,他给她涂的,说是能快速消肿。 “你做什么?”冰凉的触感从他的指尖传来,她并拢双腿,却被他坚定地掰开了。 “它能帮你更好地接受我。”不想她受伤,但又不想压制自己的**,所以他特意带上了这瓶药。 景如是扭动挣扎,但他在这件事上却异常地坚持,最终,她还是气喘吁吁地被他紧紧抵在了身下。 而且更过分的是,他趁着她意乱情迷的时候,竟然求了婚。景如是哪还有半点思考能力,昏昏沉沉中就答应了。所以当大汗淋漓的“运动”介素后,他开心地搂着她兴奋不已。 “如是,你答应做我的妻子了,可不能反悔了。”他心满意足地提醒道,抬头时却发觉她不知何时又昏厥了过去。 爱怜又心疼地亲吻着她的额头,他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体贴地替她简单擦拭了下,将她放到了床上。 悠悠转醒,看到面前放大的俊脸时,昏厥前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景如是张嘴,声音嘶哑无比:“裕惜赐你这个混蛋,以后不许再碰我。” “好,在洞房花烛之前我都不碰你。”他温柔地看着她,笑道。 “狗屁洞房花烛。”景如是想用眼神杀死他,他天赋秉异那是他的事,但别拿她来“操练”,现在她的腰都快断了,更别说那里了。 “又说脏话。”他也不生气,反而笑容更深了,“娘子,刚才你已经答应嫁给我了。” “胡说,我什么时候答应的。”景如是果然完全不记得。 “就在你大喊‘受不了了’的下一句,我问你当我的妻子好不好,你说好。”他不建议帮她恢复记忆。 “那根本就不能作数,我那时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景如是胀红了脸,气鼓鼓的脸颊像苹果般,可爱无比。她瞪着腹黑无耻的某人,哪有人在做那件事情的过程中求婚的。 “为什么不知道?是因为太舒服了?”露出一口白牙,他笑得既暧昧又得意。 “舒服个屁,你试试被人折来折去,看有什么感觉。”景如是憋住一肚子火,他简直就是把她当破布娃娃来对待,还用那么高难度的“动作”,也不考虑她的感受。 第404章 405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替你揉揉。” “哼,假惺惺。” “现在好点了吗?” “不好,给我继续揉肩,摧脚,按摩筋骨,直到我喊停。” “为夫一定好好替娘子服务。” “不许叫我娘子,我不承认。” “我承认就行了。” “你承认没用。” ―― 夜已深,屋外蝉鸣如织,屋内却传出一阵斗嘴声。然而那对话里,任谁都听得出,爱情的味道。 翌日,景如是身体不适,所以他们在那里多停留了一天。老夫妇告诉裕惜赐,这附近有一种花叫百年红,当地人都会采摘了来送给心上人。 “你要出去吗?”喝下一口他喂来的热粥,景如是有些不情愿地嘟了嘟嘴。 “我就在这附近转转,等中饭时就回来了。”裕惜赐细心地擦拭掉她嘴角的水渍,笑容温柔。 “你不要去了,陪我说说话好吗?”景如是拉着他的衣袖,语气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撒娇意味。 “昨晚你没睡好,正好趁现在补下觉。”裕惜赐放下她吃得差不多了的粥碗,握住她的手说道。 “可是我还是想让你陪着我。”景如是撅嘴,说道。 “乖,我很快就回来了。”裕惜赐爱怜地抚摸着她白里透红的粉颊,说道。 景如是却干脆抱住他,脸蛋埋在他的胸膛里,不依道:“你会不会走了就不回来了?” “当然要回来了,娘子还在这里,为夫能去哪?”裕惜赐好笑地揉揉她的肩膀,安慰道。 “男人的话信不得。”像个小孩般,她哼了一声,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眸子里却没有带任何一丝女儿娇态。她不能让他走,让他离开自己的视线,是因为她离京时就已经同静安王说好,她负责引开他,而静安王则会在这段时间内想好谋权的办法。 裕惜赐如果知道一定会恨她,可是她却没有办法,爹死了,初一死了,裕惜赐失去了皇位也不会有性命危险,但他一旦成为皇帝所有的景家人都会死,两害相较取其轻,她只能选择牺牲他的志向了。 “今天怎么这么黏人了?”裕惜赐笑道,“这可不像雷厉风行的景家家主哦。” “你不希望我黏你吗?”景如是抬起头看着他,小小的脸蛋看上去格外惹人怜爱。 被她宛如小兔子般的眼神看得心痒难耐,小腹部窜起一股熟悉的热流,裕惜赐喉结滚动,却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下心情。 她却像看不懂他的目光般,如藤蔓般贴着他的身躯蠕动着站了起来。 “如是.。。”她与他稍微拉开了点距离,从现在这个角度看去,他正好能透过她微微敞开的前襟看到那吹弹可破的肌肤上布满了暗红色的吻痕和隐隐的掐痕,全都是他的“杰作”。“你在诱惑我吗?” 她羞红了脸,但却不放弃继续“****”他。眸光如水波般带着层层涟漪,又像雾中看花般迷蒙懵懂,她呵出如兰的气息,在他耳边轻声说道:“赐,我想了..” “真的?”他眼睛一亮。 她忍不住抱着他的颈子,发出阵阵甜美的喘息。 “敏感的小东西。”他的气息渐渐加重。 第405章 406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虽然知道她是不想让他离开才故意诱惑他,不过既然她都主动投怀送抱了,算算时间,还来得及再做一次,既能纾解他从未满足的**,也能让她累昏过去,不再阻止他。 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正如她不会告诉他她的心事一般。可是将身子给他却是她绝不会后悔的决定,因为她爱他。 情难自禁地,她偏头亲吻着他的颈子,像小兽般想在心爱之人的身上留下爱的印迹。 裕惜赐,你知道我爱你吗?虽然我爱同你作对,总是口是心非。可是我想让你知道,无论我做了什么,无论我出于什么样的目的,无论我们能否在一起,此生都是你,都只是你。 “赐,要我。”她吻上他的喉结,小手也大胆地解开了他的衣袍,抚摸上他厚实的胸膛。 如果谁都不知道前路是怎样的,那就让她再沉沦一次吧,化身为妖,邀爱侣共赴****的深渊。 “老夫妇已经醒了,不怕被他们听到吗?”话虽然这么问着,但他却熟练地褪去了她的衣裳,很快就让她如初生的婴儿般,面对着他。 “他们耳背,听不到。”感觉到他不规矩的手,景如是惩罚似的咬了咬他凸起的喉结。 她如云水般柔软,他却如钢铁般坚硬。 “小伙子,我和老伴去摘点野菜,你去找百年红的时候记得一直往西走,翻过一个山头就能看到了。”屋外,传来老大爷的声音。 “明白,谢谢您了。”裕惜赐大声回答了两声,老人家才听到,慢腾腾地走远了。 “什么百年红?”漂亮的小脸上带着一丝不解,景如是问道。 现在这个时候了她还能分心,看来是他不够努力了。他用力一挺,让她清楚地意识到现在的情势。 景如是惊呼出声,撕裂的感觉再度袭来,眉头又皱了起来。 他见状,停止不前,回答道她的问题:“百年红是一种花,据说开一百年,谢一百年。当地人将它看**情之花,男人们会去寻找这种花,如果找到时,它还盛开着,就将它献给心爱的女子,作为定情信物。若是它已经凋谢,那便说明上天也让那人放弃,也就不会得到别人的祝福了。” “你是想出去找这种花?”景如是反应过来了。他是想去找百年红送给她,可她却以为他是去同属下联系,才不让他离开,还****他上床。她可真是蠢啊! “不然你以为呢?”幽湛的眸底一闪即逝一抹光芒,他的唇边却仍然噙着温柔的笑,“宝贝,我们继续吧。” 说完,他一把将她扔到床上,整个人将她压得牢牢的。 “那个.等等.”景如是想反悔了,可是一开始发出的却是娇羞的呻吟声,因为他已经坏坏地在她身上点起了火。 “我会让你很舒服的,宝贝。”薄唇微扬,堵住了她的抗议。 **过后,看了看外面的天空,裕惜赐想起了正事,他还得去找百年红。 ―― 于是替她上好了药,穿好了衣服,他就出门了。 这一觉如是睡得很香甜,一是因为体力透支,而是梦中还有他。 第406章 407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因为这么一耽误,两人又多留了一天。第二天,景如是说什么都不肯呆在屋里了,她要出去,好在附近就有个城镇。她决定要与他共同体验一把普通情侣的感觉。 可当裕惜赐和景如是并肩走入城里最大的酒楼七里香时,整个酒楼一瞬间就变得寂静无声。他们还没意识到是自己的容貌太俊美,引发的反应。 小二愣了半晌,才上前招呼,没有问他们,就把他们领到了最好的位置,“客官想吃点什么?” 裕惜赐看向景如是,景如是问:“想吃什么都可以吗?” “我们的店虽然还不敢和城内的一品居相比,可也是声名在外,很多城内的贵公子都特意来吃饭,姑娘尽管点吧!” “那就好!嗯……太麻烦的不好做,只能尽量简单一点!先来一份三潭映月润喉,再上一份周公吐哺,一份嫦娥舞月,最后要一壶黄金甲解腥。” 小二面色尴尬,除了最后一壶黄金甲隐约猜到和菊花相关,别的是根本不知道,可先头夸下了海口,不好意思收回,只能强撑着说:“二位先稍等一下,我去问问厨子,食材可齐全。” 裕惜赐笑看着景如是,眼中含了打趣,景如是朝他吐了吐舌头。 店主和一个厨子一块走到景如是身旁,恭敬行礼:“还请姑娘恕罪,周公吐哺,我们还约略知道做法,可实在惭愧,三潭映月和嫦娥舞月却不甚明白,不知道姑娘可否解释一下?” 景如是抿唇而笑:“三潭映月:取塞外伊逊之水、济南趵突之水,燕北玉泉之水,清煮长安城外珍珠泉中的月亮鱼,小火炖熬,直到鱼肉尽化于汤中,拿纱过滤去残渣,只留已成乳白色的汤,最后用浸过西塞山水的桃花花瓣和沙盐调味。嫦娥月舞:选用小嫩的笔杆青,就是青鳝了,因为长度一定不能比一管笔长,也不能比一管笔短,所以又称笔杆青。取其脊背肉,在油锅内旺火烹制,配以二十四味调料,出锅后色泽乌亮,纯嫩爽口,香气浓郁,最后盛入白玉盘,盘要如满月,因为鳝脊细长,婉延其中,恰似嫦娥舒展广袖,故名嫦娥舞月。” 景如是语声清脆悦耳,一通话说得一个磕巴都未打,好似一切都简单得不能再简单,却听得店主和厨子面面相觑。 店主一个深深作揖:“失敬,失敬!姑娘竟是此中高手。嫦娥舞月,仓促间,我们还勉强做得,可三潭映月却实在做不了。” 景如是还未答话,一个爽脆泼辣的女子声音响起:“不就是炒鳝鱼吗?哪里来的那么多花样子,还嫦娥舞月呢!恐怕是存心来砸场子的!” 景如是侧头一看,见是一名少女,她正扛着一大罐酒走过桌旁。 一旁的店主立即说:“此话并不对,色、香、味乃评价一道菜的三个标准,名字好坏和形色是否悦目都极其重要。” 景如是浅浅而笑,没有回话,只深深吸了吸鼻子,“好香的酒!应该只是普通的高梁酒,却偏偏有一股难说的清香,一下就变得不同凡响,这是什么香气呢?不是花香,也不是料香……” 第407章 408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少女诧异地回头盯了景如是一眼,她得意一笑,“你慢慢猜吧!这个酒楼的店主已经猜了好几年了。那么容易被你猜中了,我还卖得什么钱?” “千里香。”裕惜赐却是只抿了一口,就已揭露了答案。 少女大惊,刚才应该景如是的故意刁难而没注意到他,现在待看清他的长相时,却已是忘了该如何说话。 景如是心知够了,她只是贪玩才找了他们来戏耍,但有别人女人盯着她的男人看,她还是很不高兴的。 于是,她站起身,欲结账就走。 裕惜赐牵着她的手,走向门口,同时低声在她耳边问道:“为何你对做菜这么熟悉了?” “谁说我熟悉了?”景如是吐了吐舌头,俏皮地说道,“我只是记性好,看了几本有关烹饪的书,所以来考考他们。” “调皮。”他微笑,充满了宠溺。 两人在街上闲晃,不知不觉中竟走到了一个舞台。原来是有小姐在这里比文招亲。 “这挺有意思的,我们就看看吧。”景如是兴致很浓,裕惜赐也就随着她了。 有丫鬟将文人们递上来的纸一一念出。 “无言独上西楼,试神偷,摸黑不见碰着了弯钩,扯不开,拉还断,糟糕透,暗叹此行小命不堪休……” 笑声中一人涨红脸站了起来,结结巴巴地道:“笑,笑,有什么好笑的,这是老子写的,不成么?起码,韵压对了!“ 丫鬟开始念第二张:“二小姐,我的梦中女神,当希望的曙光开始在花前绽放,当寂寞的风雨开始侵蚀青春的时光,那燕子啊,也要从北方回到南方,而你,依旧在泗水中央,拥有我心底眼底最崇高的渴望……” 这个写文的人明显比第一人要聪明许多,因为他没有站起来自曝身份,一任众人猜测究竟是谁写出这么恶俗的情书。 丫鬟面带嘲笑地翻到第三页,“姑娘得天地灵秀之气耶?不然,何异于常之人哉?或曰,性有孤寂,情堪风流,故为文格高旨远,若在天上物外,云行鹤驾,想见飘然之状,视尘中屑屑米粒,虫睫纷扰,菌蠢羁绊之比。“ 直到读到此处,众人才收起嬉笑,暗自点头:好文,用字典雅,行文隽秀,不知是出自哪位高人之手。 这时一声音从楼上帐内清晰清越清雅清冷地传了下来:“先生得天地秀气耶?不然,何异于常之人耶?或曰,太白之精下降,故字太白,故贺监号为谪仙,不其然乎?故为诗格高旨远,若在天上物外,神仙会集,云行鹤驾,想见飘然之状,视尘中屑屑米粒,虫睫纷扰,菌蠢羁绊之比。“ 众人闻声不禁仰头,这声音他们并不陌生,正是此次文试的小姐钱萃玉所发,只听她背完那段话后,顿了一顿,义道:“词出《翰林学士李公墓碑》,作者裴敬。” 底下哗然,原来是个抄袭的! 景如是看到这,忍不住摇头叹道:“难道天下才子都死光了?尽是些沽名钓誉庸俗无能之辈,可笑男子多俗物,竟教女子尽风流!“ 裕惜赐却有所不赞同:“单以文章沦人,并不可取。“ 第408章 409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景如是想了想,觉得也对,就算今日这小姐找到了才高八斗的如意郎君,可是谁又知道那些锦绣篇章之下隐藏着的是怎样腐朽的灵魂呢? 她突然就没了兴趣,拉着裕惜赐就走了。这个小城规模并不大,但是很热闹,似乎藏着许多有趣的人。想来这些边陲之地,要么是被贬的重犯,要么就是西域的商人,要么就是从天底下汇聚到这里的能人异士。比起京城,这里别有一番滋味。 兴致浓浓地玩耍了一天,在裕惜赐的催促下,景如是才同他回了老人家。因为他们答应过老两口,不然也是不必回来的。 吃过简单的晚饭,一脸清冷的男人却又抱着她开始求欢。景如是坳不过他,半推半就之下也就从了。 结果被他一折腾,她一觉睡到中午,裕惜赐却早已陪同老人家去寻找昨天没有找到的百日红,因为不舍得吵醒她,所以就没有见她。 然而不知道什么时候,屋门却被人轻轻推开了,轻得几乎没有声音的脚步踏进来,来人嗅了嗅空气里还残存的缠绵气味,唇角冷酷地扬了起来。 一个时辰后,找到百年红的裕惜赐急冲冲地回来,他寻思着给如是一个惊喜,然而当他还未走到屋门口,却见到天际一道火光乍现。 他脸色一变,用轻功立即往前奔跑,离开时还好好的房子,此刻却已陷入火海,熊熊燃烧。 “如是!”想起还在睡觉的如是,他心中大骇,顾不得危险,就冲入了火海中。 踢开门,他冲进去,却没有看到她的身影。 他捂住口鼻,又冲向隔壁的房间。厅堂里赫然躺着两具尸体,正是收留他们的老两口。 探明了他们早已没了呼吸,裕惜赐害怕她也遭到不幸,发疯般地到处寻找她。 火势越来越大,房子不断分崩离析,热浪灼亮了这半壁天空。 屋外站住两人,一名女子面色焦急,眸子里渐渐沁出了水珠。 “害怕他会烧死吗?”绝艳的长相,邪魅的气息,他正是消失了许久的云浅雪。 看着被点住穴道,动弹不得的景如是,他微微一笑,透出的仍是那抹万千风华:“放心,我不会让他这么容易就死了。” 景如是瞪着他,充满了愤怒和仇恨。她被他掳走也就算了,他还丧心病狂地杀死了那老夫妻,现在更是设局让裕惜赐陷入危险。早知如此,当初她就应该杀了他!“哎呀,怎么用这种眼光看着我呢?我们可是同一条战线的。”云浅雪眸光流转间,染上了一丝暧昧,轻轻吐字道,“莫非人给他了,心也给他了?” 景如是仍然是狠狠地盯着他。 “你要说你爱他,那可真是好笑吶,说起算计,你算计他可不比我少。”云浅雪冷冷笑着,提醒道。 景如是移开视线,重新看着着火的房子,心里焦急得快疯了。 云浅雪微微一笑,掀起唇瓣,“好心”地喊话道:“裕惜赐,她在我手上。” 他这一喊运用了内功,裕惜赐也立即听到了。 这是云浅雪的声音!裕惜赐脸色一沉,一掌劈开燃烧的木门,冲了出去。 第409章 410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如是!”他见到心心念念的人儿,见她并无损伤,心中不由得放下了一大大石头,但见到她身旁的云浅雪时,警觉感顿升。 “你可别过来。”云浅雪一抬步,挡在了景如是的面前,他笑容很温和,吐出的却是威胁的话语,“要想她平安无事,你就最好听我的话。” “你对她做了什么?”裕惜赐见景如是除了眼珠在动,身体其他部位都没反应,以为云浅雪伤害了她,不由得怒火顿生。 “别激动,我只是点了她的穴道而已。”风扬起他黑如鸦羽的墨发,云浅雪如琥珀般的眸子闪过一丝不明深意的笑痕,缓声说道,“倒是你,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裕惜赐突然觉得浑身一阵剧痛,捂住胸口之际,猛然喷出了一口鲜血。 裕惜赐!景如是目赤欲裂,却迈不了半步。 “那火里我加了一点点药粉罢了。”云浅雪发出轻笑声,说道,“放心,要不了你的性命。堂堂祁王殿下,我怎么舍得轻易就让你死了?” “你究竟想做什么?”裕惜赐暗暗用内力调息,但很快就感觉到浑身力气在快速抽离。 “你越用内力,内力消散得越快。”云浅雪“好意”提醒道,“你想做什么,祁王殿下还猜不到吗?”“你想对付我可以,放了如是,她与此事无关。”裕惜赐平静下来,说道。 “无关么?”云浅雪忽然一笑,长指挑起如是的下巴,赞美道,“想不到如是‘表弟’恢复女装会是这么美,难怪能将堂堂的祁王也迷得神魂颠倒了。” “不许碰她!”裕惜赐发出一声低喝,就想冲过来。 “站住。”云浅雪冷冷一睨,手掌移到她纤细的脖子处,充满了威胁。 裕惜赐拳头捏紧,却不得不停住了。 云浅雪一见,笑道:“如果我让你此刻自我了断,你也会二话不说照做吧。” “只要你放了她,我可以答应你任何事。”裕惜赐最担心的就是如是受苦,那比杀了他还让他痛苦。 “看不出殿下还是个多情种子呢。”云浅雪轻蔑地一笑,讽刺道,“可惜却爱上一个别有居心的女人。” 平地突起一阵狂风,卷起地面的簌簌沙石,打在翻飞的衣袂上,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裕惜赐俊颜冷峻,看着面带微笑的云浅雪,剑眉如刀刃般拢在了一起,然而他却一言未发。 云浅雪以为他是没听懂刚才那句话,轻笑一声,索性说得更明白:“你可知景如是远从京城赶来是刻意来找你的,不过却不是因为想念你,而是为了将你从风城里带走,让你不能同你的属下们联系。” “那又如何?”薄唇微掀,裕惜赐的神情上并未看出诧异之色。 “如何?”云浅雪玩味这这两个字,漂亮的凤眸里闪过一道精光,不答反问道,“这么说,你是知道她的目的的?” 周身的血液似乎都涌入了心脏,景如是忽然感到一阵心慌,他难道早就知道了? “没错,我是知道。”裕惜赐承认道,“所以你无法打击到我。” “哈哈。” 第410章 412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她的一切是什么?天阙阁,我爹还是朝夕相处了二十几年的阁众?”云浅雪冷笑道。 “她的爱和命都给你了。”裕惜赐缓缓说道,“你可知,姑姑她将不久于人世?” “你说什么?”云浅雪一怔,但明显带着质疑。 “姑姑在生你时,不幸中了你爹仇敌的毒手,你一出生便筋脉尽断、身染剧毒,你爹本打算将你扔掉,但姑姑却执意留下你。为了你,她遍访名医,终于在天山上找到穆神医,为了保住你的性命,于是将你体内的毒素转移到了姑姑的身上。所以这些年来,她所遭受的不仅是不堪的过往,还有不时发作的毒素,只是她却选择瞒着你。”裕惜赐说道。 云浅雪浑身一僵,难怪她经常偷偷服药,难怪她一直气色都不好,可为什么她不告诉他,宁可他带着误解孤独长大? “因为她知道自己不久于人世,而她不想你步你爹的旧路与朝廷作对,所以当我去找她时,她欣然同意了,但她却让皇祖父答应,永远不得取你性命,无论你做了什么。”裕惜赐无声地叹了口气,得知有这个姑姑也是他从父亲的旧日志里发现的,皇祖父从来不提这个女儿,是因为她给整个皇族蒙了羞,而云聂掳走她,也只是为了羞辱皇室。她被两方抛弃,若不是还有个儿子支撑着,或许早就活不下去了。但这个姑姑却是他见过最明事理的皇族女子,当他说明来意,请求她的帮助时,她沉思许久点头应承了,她说虽然皇家早已不认她,但她却不想看到裕氏江山分崩离析,云聂的野心她知道,她不想儿子被他摆布做了那权势的垫脚石。所以她同意唤回云浅雪,将他软禁,让他无法同外界取得联系,而他则趁机颠覆了天阙阁。 裕安然并没有背叛天阙阁,因为她从来都不属于那里,她心心念念的是京城的曲叶风荷、画桥回廊,在那里她渡过了一生中最平静最开心的日子,她希望云浅雪的下半生能平静安然地渡过,所以才替他做了那样的决定。 风嘶吼着、咆哮着,天际黑云滚滚而来,闷雷隆隆作响,一场大雨似乎就要来了。 “你以为你说这些我就会相信吗?”云浅雪突然发出一声怒吼,脚抬起,再狠狠一脚踩在了裕惜赐的胸口上。 骨头碎裂的声音响起,大口大口如墨的鲜血从他的嘴角流出。 裕惜赐!景如是的眼睛红了,那么多愤怒和恐惧如绝提的潮水般汹涌袭来,她努力冲破周身穴道,手指微微动了动,然而一丝如线的鲜血却从她的指尖滴落,掉在了地上。 “你想同情我?”看着那悲悯的眼神,云浅雪已近乎发疯,一脚一脚重重踏下,仿佛裕惜赐是没有生命的人偶般,恨不得将他踩成碎片,“你比我更可悲,你知道吗!你想知道我怎么知晓你的动作吗?全凭景家派出‘血蛛’我才能探明,才能及时杀了你的人。你又知道景家为什么肯帮我吗?因为景家是你真正的杀父仇人,他们是绝不可能让你登上皇位的!” 第411章 411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云浅雪爆发出一阵笑声,回头看向景如是,用怜悯的口气“温柔”地提醒道,“机关算尽却是被他摆了一道,如是表弟,看来你的身子是白给了呢。” “住嘴!”裕惜赐历喝道,打断了他的话,“我对如是是真心实意,我们的关系轮不到你置喙!” “是吗?”凤眸微闭,他的唇角忽然勾起,整个人突然如雄鹰般腾飞而起,一掌拍向了裕惜赐!裕惜赐立即起身躲避,两人在半空中交手,激起尘土飞扬。 然而中了毒的他速度根本不能同云浅雪相比,十几个回合之后,便生生挨上了他一掌! “噗!”在景如是目赤欲裂的注视中,鲜血如泉涌,在空中划出一道妖冶的弧度,洒落在黄沙中,染红了一地苍凉。 裕惜赐捂住胸口,单膝跪地,强撑着没有倒下去。 “祁王殿下的内力也真了得,中了散功沙,还能与本盟主交手,真是可敬呐。”云浅雪收回手,居高临下地俯瞰着裕惜赐,冷笑道,“你不是我的对手,况且还有景如是在我手里。若是再敢反抗,我会先拿她开刀,你觉得如何?” “你的天阙阁已经覆灭,你也早已不是武林盟主。”裕惜赐从牙关里吐出道,“今日你若杀了我,定然会被朝廷追杀。天地之大,也再无可容你之处。” 听到“天阙阁”这三个字,云浅雪眸色变了,艳若桃李的面容上仍然带着笑意,长腿却一脚踢在了裕惜赐的肩膀上,将他踢到,踩在了他的胸口上。 “我不是盟主了,你以为你就能当上皇帝吗?”脚下逐渐用力,逼得裕惜赐吐出更多的鲜血,然而基于他的警告,裕惜赐却只是冷睨着他,没有反抗。眸子迸出如鹰隼般的光芒,云浅雪说道,“你以为派一支队伍回京城就能控制局势,就能阻止静安王吗?你的人早就被我击杀于乱葬岗,一个活口都没剩下。听到这,你的皇帝梦是不是就要破灭了呢?” 裕惜赐果然脸色一变,他问道:“你如何知道?” “不是只有你才能说服别人最在乎的人,连同她一起来对付我。”云浅雪冷笑道。 “你对姑姑做了什么?”裕惜赐问道。 “她是我娘亲,我能对她做什么?”云浅雪冷哼一声,说道,“虽然她从未将我当做儿子般对待,但她毕竟是我最爱的娘亲啊,就算同你一起设局陷害天阙阁,害死了我爹,我也不能怪她是吗?” “当年是你爹强行掳走了姑姑,导致她被皇家除名,一辈子都回不了家,所以她才会心存怨恨。”裕惜赐苍白着脸说道。 “所以我理解她,理解她心里的折磨和痛苦,我甚至为她去寻找能忘记过去的药物,只为她能正眼看看我。”想起那双冷漠的凤眸,那从不肯对他展现的笑容,云浅雪的表情渐渐有一点扭曲,音调也扬高了,“可她却还是选择舍弃我们,不过这样的女人,才配当裕家的人吧。” “她并没有舍弃你。”裕惜赐看着他,眼底闪过一丝不知名的情绪,“你太危险,皇祖父本想将你缉拿归案,可姑姑却说,你是她在世上唯一在乎的人了,只要你无事,她可以放弃一切。” 第412章 413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宛如一道晴天霹雳当头落下,裕惜赐脸色最后一丝血色褪去,他强忍剧痛问道:“你说什么?” 云浅雪停下疯狂的举动,忽然笑了,一字一句清晰地告诉他道,“你爹的死正是景家一手策划的,景从之没有参与,但景如是却知道。景家长老让她在你与景家之间做抉择,她选择了家族,舍弃了你。哈哈,亏你还为了她落到现在这种田地。你说,你是不是比我可笑一万倍!” 时间凝止了,空间中的氧气放佛都不存在了,心跳声骤然加大,裕惜赐望向景如是,却惊见她留下了泪水。 她不能反驳,可是他却知道,事情一定不像云浅雪说的那样,她绝对不会骗他的。 “你胡说!”仿佛用尽了全身的气力,裕惜赐大声吼道,“我不会信你的半个字!” “蠢不可耐!”云浅雪骂道,“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傻瓜!” “你这样的可怜虫,有什么资格骂我。”裕惜赐回击道,要说起傻,他云浅雪又好得到哪去,被骗了二十几年,却连真正爱他的人都分不清楚。 “混蛋!”云浅雪嘶吼一声,又是一脚踢向他的胸口处。 “住手!”身后爆发出一声厉喊,不等云浅雪转身,一股急袭而来的掌风便已攻向他的后背。 云浅雪立即腾跃翻飞,瞬间在半空中挪动身形,然而景如是充满愤怒的一掌却仍然打在了他的肩膀上。避开了要害,却仍然令他退后了几步。 “你没事吧。”扶起裕惜赐,景如是看着他鼻青脸肿、伤痕累累的模样,心疼得落泪。然而她的情况也不好,强行冲破穴道,令她多处骨节出现淤血,嘴角也挂着一丝残留的血渍。 “我没事。”裕惜赐摇头,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云浅雪!”视线转到云浅雪的身上,景如是眸子里杀意爆涨,“将散功沙的解药交出来!否则今日我定不饶你。” “本来就没有解药,你叫我怎么交给你呢?”云浅雪风轻云淡地笑着,凤眸里充满了轻蔑,“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如何叫定不饶我?” “你伤害了他,就算我拼尽性命也要杀了你。”景如是咬牙,愤怒地说道,“虽然我的武功不如你,但若抱着玉石俱焚的决心,你也讨不了好果子吃。一旦受了重伤,你还能活着离开这到处都是朝廷军的天下吗?” “最先伤害他的应该是你吧。”云浅雪提醒道,“不妨你来告诉他,刚才我说的话究竟是真是假。” “闭嘴,当然是假的。”不等景如是说话,裕惜赐就抢先说道。 “景如是,看着他的眼睛,告诉他,他父亲之死与景家无关。”云浅雪却不看他,只定定地盯着景如是,说道。 “如是,你说给他听。”拉着她的手,裕惜赐看着她说道。 景如是却沉默了,她的眼睛那么亮,却不愿对上他的视线。 雨下下来了,豆大的雨珠像明珠般在天地之间挂起了一道绝美的珠帘,然而却也带来了刺骨的冰冷。 “如是,你说啊。”裕惜赐催促道。 她的嘴张了张,正要说话时。 第413章 414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云浅雪又说道:“你不是口口声声说爱他吗,那就告诉他真相,别让他一辈子都活在不清不楚之中。” “我――”景如是看着他,眸子里带着哀伤,她多想告诉他,事情不是那样的,正如她父亲的死,景家也不是有意害死他父亲的,可是这样的谎话,教她如何说出口,再一次欺骗他? 从她的眼睛里读出了讯息,裕惜赐愣住了,他反问道:“难道是真的?” “你听我解释。”她的话还没说完,裕惜赐就抽回了手,退后两步,如同陌生人般看着她。 “你知道真相对我有多么重要,而你竟然瞒着我?”他的眸光那么受伤,那么生气,两人之间不过咫尺的距离,却好像隔着一个深渊般,无法跨过。“起初我并不知道。”景如是解释道,“况且我爹的死你也选择了隐瞒啊。” “那么你告诉我,我父亲的死是景家无心之过。”裕惜赐深吸了口气,决定再给她一次澄清的机会。 景如是却没有给他想听到的答案,她侧过头去,选择了坦承:“不是无心。” 雨打湿了她的头发,她的衣裳,冷得让她发抖,然而这样的寒冷却比不过他的目光,那么冰冻,仿佛瞬间就能将她冻结。 “你真的太令我失望。”所有的爱恋仿佛在这一刻都褪去了,裕惜赐看着她,说出最后一句话来。 “对不起。”心脏像被人用力拽住,疼得令人窒息,然而除了这三个字,她却说不出别的话来了。 “现在看清楚面前的是什么样的人了吧。”一道讥讽的声音传来,云浅雪仿佛看客般冷笑道。 裕惜赐却扭头看着他,突然如发疯般扑向他,愤怒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令他想杀人,他疯了,彻底发疯了! “住手!”见两人厮打在一起,景如是急忙冲过去阻止,却被云浅雪一掌格开。 不断短短数秒,两人已交手几十招,速度快得惊人。 景如是想挡在他们中间,却一次次被推开,她终于大吼一声,推出两掌,将两人震开了。 云浅雪连发丝都未乱,裕惜赐却因为受伤太重处于下风,此刻仅能勉强站立。 云浅雪起了杀心,对挡在中间的景如是命令道:“让开。” “不让!”坚决地说道,景如是绝对不会让他伤害裕惜赐。 “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云浅雪正想动手时,天上却传来一阵信鸽的啼叫声,他抬头望去,停下了动作。 鸽子停在了他的手臂上,他取下带来的纸条,脸色顿时一变。 “今天我就先饶了你,反正她迟早也会害死你。”扔下一句话,云浅雪很快就离开了。 “裕惜赐。”景如是转身,想拉他,他却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她的手停在半空,一咬牙,跟了上去。 就这样,他们走到了离这里最近的城池,裕惜赐骑上马,便朝京城的方向飞速而去,景如是也紧紧跟上。 然而却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在静安王的安排下,前太子潜入皇宫,逼迫重病的皇帝在传位圣旨上盖上玉玺。 静安王率亲兵与前太子在皇宫对峙,僵持两天一夜后,被逼近绝境的前太子决定同归于尽。 第414章 415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前太子被诛杀,静安王继承大统。 巢文彦远在边境无法赶回支援,裕惜赐已经输了。 这一场皇位之争终于以这样惨烈的方式落下了帷幕。 裕惜赐被发配边疆。 临行前,景如是与他在十里长亭短聚。 裕惜赐拆穿她的假面具,指出从她归来的那一天起,就已经布下这个局了。 通过打击他让太子暂时得势,等待太子得意忘形时再致命一击。 而他与皇祖父之间变得生疏也是由她精心策划,一步步离间导致。他怀疑,喝醉那天,她是别有目的才来接近他。而她之后的动作,便纯粹是为了替静安王开路,从而误导他。 对着这些指控,景如是并没有否认,她看着他,说道:“我知道我做了很多事情不值得你原谅,可是我是景家家主,为了家族,我不得不这样选择。如果你做了皇帝,会不会放过景家其他人?” “绝对不会。”裕惜赐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景如是露出一丝苦笑,说道:“你看,这就是我们之间无法调和的矛盾。你不能原谅景家害死你爹,可我也无法眼睁睁看家族走向覆灭。当初我怪你参与害了我爹,你说你是无心之过,可结果却是那样的,谁也改变不了。所以你看,我们都是身不由己的。” 他背过身去,不想再看她。 景如是心里难过,本想就这样离开,但却终究挪不动脚步。她走上前,拉住他的袖子,说道:“我真的很抱歉,我不想伤害你。”“你老实地告诉我,真的爱过我吗?”良久,他问道。 “一直都爱着,包括现在。”她的声音带着哽咽,如果有别的选择,他们也不至于会走到现在。 “在风城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支持的是静安王,可是我仍然愿意同你一起离开,是因为我想让你知道,在皇位与你之间,我更看重的是你。我生气的是你什么事都瞒着我,如果你真的爱我,为何宁可相信别人不信我?” 景如是呆住了:“我害怕你一旦得知杀父真相,会――” “会杀了景家人,会连你也不爱了吗?”裕惜赐转过身来,看着她,说道,“我承认当得知真相那一刻,我真的很生气,但这几日,我却想通了很多。我能理解你当时对我的愤怒了,可你还是原谅了我。或许我也应该放下这一切。” “对不起。”景如是抱住他,哽咽着说道。 “如是,我不会要求你跟我走,我还没有输,我会去另一个地方重振旗鼓,等再回来时,我会夺取本该属于我的一切,包括你。”抱着她,他许诺道。 “我会等着你的,一直。”泪水打湿了他的衣裳,她点点头,承诺道。 “这里会有我的孩子吗?”抚上她平坦的腹部,他有些不放心地问道。 “没有,我提前喝了药。”景如是坦白,却为自己的决定后悔不已,她是多么的自私啊。 “那就好,不然没有我在你身边,我怕你会不懂得照顾自己。”裕惜赐捧着她的脸,说道,“等我回来,我就再也不会放手了。” “嗯。” 长亭中,柳树下,他们许下了一生之盟。 第415章 416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金裕二百三十六年,皇七子裕嘉宁登基为帝,年号“永治”。 然大典当日,黑云蔽日,狂风呼啸,人几不能立。在仪仗队中,后方一马突然失控,隳突中冲撞了整个队伍,另现场一度混乱。 种种不顺令众人纷纷议论,新帝登基本就充满争议,再加上这些迹象,恐是上天发怒的征兆。 争议传入新帝耳中,龙颜大怒,下令将所有造谣者通通打入大牢,论罪当诛。 而首当其冲的,便是以前反对过新帝的士族大臣们,甚至不经大理寺审核,便都被扣上了图谋不轨的罪名。 直到此时,新帝终于撕下了伪善的假面具,露出了残暴的冰山一角。 “景兄,现在这日子真是提心吊胆啊,昨日我爹的一名学生家里就被抄了满门,现在头颅都还挂在城墙上呐。”平日里打扮得风流倜傥的李采青最近也收敛起来,每日都穿着一件灰扑扑的长袍,似乎生怕引起别人注意似的。 “你提心吊胆什么,你又没乱说什么。”景如是慢条斯理地翻阅着文卷,眸都未抬,说道。 “现在不是说没说的事儿了,好多官员也都没说错做错,但都遭了秧,说到底,现在是权臣酷吏们打着幌子收拾有仇的人吶。我爹这人老实过头,说话得罪了不少人,不知道会不会被人打击报复啊。”李采青愁眉苦脸地说道。 “你李家几代与文书打交道,朝堂纷争参与不多,就算他们要收拾,也会收拾有威胁的,你大可安心。”景如是不咸不淡地宽慰道。 “虽然没有支持明显的派系,但以前我同惜殿下关系匪浅,那是众人都知道的事情。”提到裕惜赐时,李采青特意压低了声音,叹了口气,又说道,“******和祁王党的人都被诛杀得差不多了,我怎么可能不担心?” 景如是合上卷宗,看着他说道:“皇上若怪罪你,我会替你说清的。” 李采青一听,顿时眉开眼笑起来,一副谄媚的口气:“就知道景兄你最讲义气了,现在你可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有你罩着我就安心了。对了,自从你被封为丞相后,我还好好祝贺你呢,今天我请你喝酒怎么样?” “怎么,想对我献媚?”景如是挑眉,问道。 李采青点点头,一副急切想抱大腿的模样。 景如是突然一拍桌子,“嗙”的一声连窗户都跟着颤抖。 李采青却腆着笑脸,不惧不惊地说道:“手拍痛了吧,我帮你揉揉。” “去。”景如是甩开他的手,看着他,不解地问道,“你为什么不怕我?” “你我都这么多年老友了,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清楚吗。”李采青不要脸地认熟道。 “但我现在已贵为丞相,权势很容易改变一个人。”景如是说道。 “可你不是一般的人。”李采青摸了摸下巴,想了想,说道,“好像从我认识你开始,你的性格都没有多大变化,完全不是趋炎附势之徒,所以我只是想把你当做老朋友,而不是一名新权贵看待。” “那你还来我府中诉苦,引我保你?”景如是哼了一声,不屑道。 第416章 417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景如是眸光柔和起来,目前在京城中,她大概也只有李采青这一个朋友了吧。“我也不喜欢别人阿谀奉承,你刚才若是一副哈巴狗似的谄媚求情,我可能也不会答应你。” “哈巴狗是什么?”李采青迷惑地问道。 “一种很丑的狗。”景如是毒舌道。 “果然从你嘴里说出来的就没有好话。”李采青叹。 “彼此彼此。”景如是坦然接受。 气氛缓和下来,两人聊了会家常,不知怎么的,两人聊到了即将回京的巢氏一门。 “景兄,此事你怎么看?”李采青脸色有些异常,明显带着担忧之色。 “巢家战功彪炳,在军界拥有难以想象的号召力,民间的声望也极高,皇上只怕会招安多于惩处吧。”景如是知道他的想法,于是说道。 “文彦并没有同行。”李采青略一停顿,欲言又止道。 景如是点点头,表明自己早就知道这个情报,她说道:“巢家一直支持的是祁王,但最后登基的却是静安王,他们的处境难免尴尬。新帝此时下诏回京,若我是巢家人,也生怕被报复。但巢靖国这人,虽说功绩值得称颂,人品却略逊色一截。不同于文彦的赤胆忠心,这只老狐狸一直都做着两手准备。祁王赢了,他自然加官进爵、辉煌腾达,但若是其他人赢了,他立即就会将巢家军献给新帝,以表‘忠诚’。在他心里,真正效忠的主子只是龙椅上坐着的人,至于是谁,根本不重要。所以他才敢带着一家人返回京城。” “皇上会相信他吗?”李采青点点头,他记得文彦曾经也抱怨过,好像巢靖国对惜殿下并不是很忠心,所以在匈奴大战时,才会下令不准巢家军犯险去救殿下。 “无所谓信不信,现在很多人都质疑皇上,特别是那些拥有兵权的士族们,他们的态度模棱两可,都没有真正表态归顺。此时巢靖国带着一支大军回朝宣誓忠心,巢家的影响力必然会左右其他将军的想法。皇上有了兵权,就等于真正坐稳了龙椅,这才是目前最需要的。”景如是顿了顿,又说道,“而巢靖国虽然会向皇上交回兵符,但一旦发生战事,虎符还是会给他,所以他并没有任何损失。” 李采青点点头,恍然大悟道:“听你这么说来,巢家应该是没有危险了。” 景如是好笑地看了看他,说道:“连这些都想不明白,谁还会想对付你?” “我不擅长权谋争斗。”李采青理直气壮地说道。 这也是她与裕惜赐愿意同他来往的理由,景如是在心底说道。 “李采青。”景如是表情变得很认真。 “嗯?”李采青询问道。 “答应我,你永远都不要被权势污染,一直做一个还愿意关心朋友的人。”景如是要求道。 “这还用你说吗?”李采青唇角上扬,说道,“只要你们不嫌有个傻朋友就好。” 景如是笑了,李采青或许不是真正的“傻”,比起很多急功近利却引火烧身的人,他或许更聪明。 正如景如是说的那样,巢家人进京后,受到了很高规模的接待,皇帝特意在宫中设了宴席款待他们。 第417章 418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衣香鬓影,笙歌曼舞,众人把酒言欢,似乎都很尽兴。 除了景如是和巢青史。 宴散后,景如是特意走在后面,等到了巢青史。 “青史大哥。”景如是看着那张俊逸温和的脸,笑道。 “你已贵为丞相,青史怎敢自称大哥。”巢青史说道,但表情却一如既往地温和淡然,并没有讽刺之意。 “大哥是看不起如是了吗?”景如是有些受伤,问道。 “自然不是。”巢青史笑笑,“良禽择木而栖,你的选择并没有错。” “那你呢?你同巢家人一同回来,是也打算?”景如是松了口气,她的所作所为连自己都看不起,所以很怕昔日的好友也因此变作仇人。 “我本不愿意回来的。”巢青史摇摇头,澄清道,“青史只想戍卫边疆,不想涉及政事。” 言下之意,即是他并不在乎谁当了皇帝,他只是不想搅合这一摊浑水罢了。 “是巢老将军叫你回来的吧。”景如是了然道。 巢青史点了点头,不必明说,但景如是知道他也不是不清楚巢靖国的打算的。 “这里不方便多说,改日我们坐下再叙吧。”巢青史提议道。 景如是立即点头,宫中的确不是谈话的地方。 “那改日如是再邀请青史大哥。”景如是拜别道。 巢青史拱手,离去时却轻轻说道:“文彦很安全。” 景如是点点头,露出了微笑。 正如景如是预想的那样,巢家军的回归,令各大将军纷纷返朝,三呼万岁,新帝几乎兵不血刃就获得了军权。 武官已带头,文官们自然不敢造次,纷纷歌功颂德,撰写出一篇篇锦绣文章,颂扬新帝是天龙转世,天命所归,金裕必将永世昌盛芸芸。 就在大家都以为风波已经平息,渐入轨道时,兴政殿里传出了一道惊愕的声音。 “陛下,此事万万不可啊。”景如是身着绛紫色一品文官服,头束白玉贯,如玉的脸上带着震惊与焦虑,拱手说道。 “哦,为何不可?”皇帝狭长的眸子微微一眯,闪过一丝精锐的光芒。 “巢家一门英烈,立下无数战功,无论在军界还是民间都享有极高的声望。他们堪称帝国的守护者,若是除去,只怕从此四方蛮夷无所顾忌,会更加频繁地挑起战争,到那时,恐将会生灵涂炭,国无宁日啊。”景如是声如朗钟,大声说道。她想不到皇帝竟然想除掉巢氏一族,让巢家人回京就是为了撒这个网。震惊之余,她必须要劝皇帝打消这个念头。 “功劳显著,但也功高盖主。”皇帝冷眸盯着她,说道,“巢家的确声望过人、一呼百应,但谁也不知道,巢家有朝一日会不会用这种号召力来对付朕。为了防患于未然,巢家绝不能留下!” “微臣以项上人头担保,巢家绝对不会有谋逆之心!”景如是掷地有声地说道。 “你的人头与朕的江山相比,哪一样更重要?”皇帝嗤之以鼻,说道,“叫你来只是告诉你这个决定,而并不是商议。” “陛下!”景如是大惊,皇帝已经下定决心了?不行,她绝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对付巢家。 第418章 419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够了!”皇帝一声低喝,打断了她的话,“你与巢家关系匪浅朕并不是不知,所以才提前告知你一声。但你别忘了,你该效忠的是谁!” “陛下。”景如是抬起头来,清澈的眸子如泉水般碧透,她有些受伤,看着皇帝,问道,“您是在怀疑微臣的忠心吗?” 皇帝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双眸眯了眯,才说道:“若是朕怀疑你的忠心,现在你就不会站在这里了。朕明白,谁都会有几个知己老友,所以朕给你时间也给你机会肃清以前的关系。相信你不会辜负朕的信任的是吗,景爱卿?” 景如是默然,她还想求情,但知道已没有作用了,她看错了新帝。他根本不是好操控的傀儡,他用了四十几年韬光养晦,将真正的性情隐藏在面具之后。这样的人,心智何其坚韧,谁又能左右他的决定? “遵命。”不再多言,她颔首,答道。 一出宫门,她就立即命人直奔将军府,然而却晚了一步,将军府已被持刀的精甲士兵也团团围住了。 将军府被抄家,府中上下两百一十三人通通打入死牢,景如是夜不能寐,连夜买通狱卒,先去见了巢青史。 “青史大哥。”遣散外面的人,景如是揭下帽子,走到了巢青史的面前。 他的气色很好,虽然穿着灰色的囚衣,但脸上并没有带着忧虑之色,反而如同往常一般面带微笑。 “如是贤弟。”巢青史淡淡一笑,薄唇轻启,点头道。 他的双手双脚都被铁链束缚着,头发却一丝不苟,身上也没有带着明显的外伤,看来此时此刻皇帝还没有对他们动刑。 “青史大哥,我不会袖手旁观的。”景如是真切地承诺道,“我一定会想办法将你救出去的。” 她没有通天的本领,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她无法将将军府所有人都救出,而且现在她也不能因为巢家人同皇帝翻脸,她要顾忌的还有她的家族,所以她只能选择狸猫换太子的方法,偷偷将巢青史救出,这样就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了。 巢青史却摇摇头,说道:“不必了。” “为什么?”景如是一愣,急忙询问道。 “或许这样的死法对我来说是最好的吧。”巢青史微笑着说道,“巢家一门英烈,虽然现在落了个不臣的罪名,但后世会还巢家一个公道的。如果我活了下去,势必会为家族复仇,到时只怕会引起国家大乱,将无辜的百姓卷入战火之中。”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着其他人。”景如是又急又气,压低声音说道,“不管怎么说,先出去了再想其他的,我会替你想好退路――” 巢青史突然打断了她的话,道:“如是,你若还当我是大哥,就不要插手这件事了,替我去找文彦,保他平安,我也就没有遗憾了。” 于公于私,他都不希望景如是牵扯进来。巢家气数已尽,他很清楚。即使皇上突然大发慈悲放了巢家人,但定会削藩夺权,不会再重用。对于巢家人来说,要么轰轰烈烈,要么宁可死去。而且他们若不死,只怕会死更多的人。 第419章 420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青史大哥,你听我一句劝。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的部下、文彦还有我都关心着你,你不要一时意气。”景如是不放弃地继续劝道,“只要你一句话,我可以把所有事情都给你安排好,你完全无需担心。” “如是,我很感激你的用心。”巢青史看着她,问出了一直想问的问题,“你我见面次数不多,为何将我当作大哥般敬重?”景如是说出了几年前途径天泉的故事:“有些人大概真的是一见如故。我听了你的故事,就对你起了好奇心,后来你同文彦一起发兵救我与裕惜赐,我很感激。我自小就没有兄弟姐妹,一直很渴望有一个哥哥,所以我是真心将你当作大哥的。” “原来如此。”巢青史点点头,眸子里闪烁着温暖的光,他说道,“我第一次见到你时,也觉得很熟悉。” “像谁?”景如是问道。 “我的妻子。”巢青史微笑道,“我的妻子也曾女扮男装,她坚强勇敢,有自己的想法。第一次见到你时,我觉得好像透过你看到了她,就像突然有个亲人出现一样,很熟悉。” “你知道我?”景如是瞪大了眼睛,巢青史也知道她是女人? “嗯。”巢青史点点头,“你没有露出破绽,只是因为你给我的感觉似曾相识,我才意识到的。” “你还很想念你的妻子吧。”景如是顿了顿,问道。 巢青史再次点了点头,笑容更深:“这六年来,我每日每夜都在思念着她,随着时间推移,这种思念不仅没有减退,反而加深了。不过好在我马上就能去见她了。” 景如是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悲凉感,知道他已萌生了死意,但还在进行最后的努力想说服他:“你的妻子肯定希望你好好活着的。” “不。”巢青史轻轻摇了摇头,还是那般温和地笑着,却让人隐隐觉得有股凄凉,“她恨我,临死前她拉着我的手说会在地狱里等着我,等着我以及巢家人下去陪她。” “为何?”景如是惊住了,巢青史深爱的女人怎么会说出这样怨恨的话语来。 “你们都只看到我在她死后念念不忘,觉得我是个深情的男人。但你们却都不知道,她是为什么自尽的。”巢青史的目光缓缓移向远处,像看穿了虚无的空间,回到了当年的场景中,他轻声说道,“她不是病死的,而是服毒自尽。因为我坑杀了她所有的族人。” “你。”景如是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不太愿意相信,“一定是有苦衷吧。” “是,我是被我爹逼迫那样做的,但正如她所说的那样,如果我不愿意,谁又能真正逼我动手呢?”巢青史苦笑道,“我在大漠里遭遇风暴,是她带领族人救了我。然而我却恩将仇报,只因为他们与匈奴有联系,曾隶属于匈奴一个分支,就将他们全都杀害,以此来向朝廷邀功。她得知后,发了疯似地想杀了我,但却不是我的对手。我将她软禁起来,她用特制的毒药结束了生命,那时她已经有了我们的孩子。” 第420章 421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你说的都是真的?”景如是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仍然不愿意相信他真的是这样一个心狠手辣连妻儿都不怜惜的人。 “这样的我,你还想救吗?”巢青史看着她,眼睛如星辰般清澈,也如潭水般平静无波。 景如是倒退两步,气愤地问道:“你难道就没有一点悔恨之心吗?竟然能这么冷静地同我说这些话。” “我唯一后悔的就是没有制止我妻子的死亡,她的族人并非我族,死不足惜。”巢青史淡淡道。 “要不是你杀了她的族人,她也不会死。”景如是指责道,“你根本就没有真正反省过!” “我是军人,一切以国家利益为先。”巢青史说道。 “现在国家要杀你了,你也觉得理所应当是吗?”景如是冷言看着他,问道。 “是。”巢青史毫不迟疑地点头。 景如是笑了:“那就算我以前瞎了眼,竟然觉得你是个好人。也罢,我也懒得费那闲功夫搭救一个想死的人。” 说完,她转身离开。 巢青史没有挽留,却在她的身影消失后,看到了她留下的那行字。 “我会救文彦。大哥,保重。” 他欣慰地笑了,原来她也是在配合他演这场戏啊。皇帝早料到她会来牢中,刚才有人在监视他们,他发现了,故意说出那些话打消她的念头。而她在权衡利弊后,也只好放弃了这个想法。她能做的,也只剩阻止文彦了。 大掌一挥,地上的字消失不见。他闭上眼睛,明天就要行刑了,他的心情是从未有过的平静。六年了,他终于可以去见她了。在地狱中,没有了国仇家恨的羁绊,他们就能在一起了。 刚才他说的故事都是真的,只是他并不是无缘无故坑杀她的族人的。那一个居住在大漠深处的民族,骁勇善战,与匈奴有着遥远的血缘关系。在朝廷与匈奴之间,他们最终倒向了匈奴,并依靠熟悉的地形优势,一次次将匈奴引入国门内。他曾去谈判,却中了圈套,他的大哥赶到,毫不留情地坑杀了这个民族。 他选择对她隐瞒,是因为她已经有了他的孩子。所有人都闭口不提,但聪慧的她还是察觉到了异常。她偷偷回到故乡,见到的却是已经风化的白骨堆和一片焦黑的废墟。她伏地痛哭,因为她的父母也在这场屠杀中失去了性命。 她回到天泉质问他,在得知真相后,已经丧失理智的她要去杀他的大哥,他只好将她软禁。她痛恨他的包庇,痛恨他的无动于衷,她的精神和身体都垮了下去。想尽了一切办法,她却仍然不能报仇雪恨。怀着巨大的仇恨和痛苦,她选择了那条不归路。然而为了让他痛苦,她死在了他的怀里,告诉他她恨他。 手掌慢慢攥紧,仿佛他还握着她的手一般,紧紧不放。 翌日午时,新帝不顾满朝文武谏言,将巢氏一门押赴了刑场。 景如是没有看到行刑的场景,因为那一天,她被叫入了宫中,陪皇帝下了一天的棋,她也知道,景府外面守着多少禁卫军。若是刑场上发生任何意外,抵命的就是景家人。 第421章 422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不过从大牢出来时,她就已经意识到皇帝对她起了疑心。她不敢冒险,因为她更要守护的是景家上下的安危。 劫狱已经不可能了,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派人去截住巢文彦,避免他自投罗网。 永治元年,曾经精忠报国、战功赫赫的巢家被满门抄斩,两百一十三颗头颅当众被砍下,血流成街,尸首横籍。 巢家唯一的幸存者――巢文彦仰天长啸,满腔仇恨的他公开叛国,杀出重围后在陇南自立为琅邪王,发誓与金裕王朝不死不休。 这一年,史称“屠戮之年”,从边疆异族之乱到皇位之争,从剪除异己到诛杀功臣,每一个大事件的背后都隐藏着尸山血海,在历史的纸章上划下了带有浓浓血腥味道的重重一笔! 然而新帝的暴政还未结束,为了抵御匈奴接连不断的挑衅和侵犯,他将国内所有异族打入奴籍,并强迫他们上前线作战。 景如是已嗅出了大祸来临的气息,她再次提醒新帝,却遭致斥骂。 不仅如此,新立的太子好色荒诞,竟看上了景如是的美貌,屡次三番出言调戏,甚至送了一盆带有异香可以催情的盆栽给她。 景如是不慎中了他的圈套,浑身无力,头晕目眩。淫邪太子露出真面目,也一眼看穿了中了春药从而露出女儿娇态的景如是。大喜过望之下,他显得更加猴急,却忽略了景如是的身手,被暴打了一通。 在李采青的帮助下,景如是悄悄回了府,中了药的她痛苦难耐,不由得想起了远在天边的裕惜赐。手握着他送给她的玉佩和手链,她终于在虚脱中昏了过去。 清醒之后,怒火冲天的景如是已意识到扶持新帝是她犯的大错,于是她决定推翻新帝。 不料她与裕惜赐的书信被府中奸细获得,奸细告之新帝,新帝决定铲除景如是。 而此时被揍得鼻青脸肿的太子告诉新帝景如是是女子的身份,新帝决定效仿景如是的老办法,在景家中扶持新的家主,从而兵不血刃达到目的。 失宠的景如是日子过得并不好,内忧外患一齐袭来,让她不得不更加谨慎,步步为营。 而除了她,还有一人此时的情况也很不好。 莺啼残月,一勾明月挂夜空,瞬间浮云缓缓飘过,半遮半掩,清冷的月光却依然洒落在沉寂的大地上。 月色下一条人影施展快速轻功疾行,身后数条人影也紧追不舍。 哪里逃! 一声愤怒的低吼响遍整片幽暗的森林,更显得宛如可怕的凶神恶鬼降临,但是前方的人影一点也不畏惧,哪怕肩膀上中了飞镖的伤口不断的流出鲜红的血。 终于毒镖的威力令受伤的人减慢速度,被后来追杀的人团团的包围住,堵住了可能的去路。 哼哼!看你逃到哪里去。一张像是妖怪的脸庞缓缓的出现在月光中,看起来像是鬼出现了。 没错,云浅雪,今天任凭你轻功再如何了得,中了涂有迷情花毒的七星镖,你插翅也难飞了。一名长相妖媚,说话也妖里妖气的女子附和著。 夜景如墨,魅影森森,魑魅魍魉横行。 第422章 423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中伤的男子慢慢的转过身来,露出他那张俊美得令人窒息的面容,尽管伤口的疼痛及体内蠢蠢欲动的火焰正痛苦的肆虐著他,但他仍然脊背笔挺,脸上带着睥睨万物的冷笑。 你们以为可以动得了我?清冷如玉的声音从他薄翼的唇中吐出,即使中了暗算,但散发出的气息也足以令人胆战心惊。 一向在武林中为非作歹的双魔听了,不禁感到一阵杀气临身,手心冒著汗。 但是妖女又想到他现在身中迷情花毒,马上露出放心的笑,哎哟!亲爱的云盟主,差点就被你吓出好几条皱纹了,你真是的,难道忘记奴家可以行走江湖这么多年,是靠什么拿手绝活啊? 妖女掩著嘴,故作羞怯状的继续说:就是这个迷情花毒啊!不仅会让人丧失功力,而且只要一点点就可以让一个烈女变成众人可骑的yin妇,如今你中的剂量可不只一点点!你也知道,奴家一直都非常的喜欢你,自从十年前你成为武林盟主登上云顶的那一刻,奴家就一直忘不了盟主的美貌呢……啊!她像是梦幻般的发出一声衷心的赞叹,真是太美了,所以为了把你这个武功第一又漂亮的小东西占为已有,我…… 啰嗦什么啊!你这个****的骚婆娘,难道忘记了他杀了我们多少同伙吗?还不快解决了他,拿他的人头去向朝廷领赏钱妖女身边同伙的男人不耐烦的怒骂著。 “不急,这么美的人儿杀了太可惜了,先玩一玩再说。我已经快要忍不住看这个可恨的男人在我的身体下哀号了。”邪男眼中闪出一道邪恶又残忍的光芒。 眼前这个男人比女人还要漂亮,对一向只爱男人不爱女人的邪男来说,是一块非要吃到口的天鹅肉。 好不容易等到这只美丽的天鹅中计了,旁边这个老女人却又在啰哩巴嗦个不停,真是令人火大。 就在邪男想要开口骂人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胸口一阵剧痛,他低下头,不敢相信胸口居然插入一只雪白似鬼般纤细的手。 “你……” “对不起,我不要你了,因为过了今天晚上,我的身边将有一个俊美又听话的美男子相随,任何一个女人都会挑他,不会挑你,所以……”****嘴角缓缓勾起一抹邪气又残忍的笑,“拜拜。” 话一说完,****一个使力的收手,接著听到邪男发出痛楚的惨叫声,****如同利爪般的手也从他的胸口抓出一颗心脏,血淋淋的还在跳动著。 “你真坏。”云浅雪淡淡一笑,那绝美的容颜恍如天上的明月般,超凡脱俗。然而他的内心却隐藏着深深的愤怒,大部分是对自己的。 那一日,他与裕景二人交手时,信鸽带来了母亲去世的消息。他急忙回去奔丧,在灵堂里读了母亲留下的书信。原来裕惜赐说的都是真的,母亲这一生都在内疚与抉择中苦苦挣扎,而他竟然直到最后才明白。 办完了丧事,他决定出游散心。然而还沉浸在悲伤中的他,警觉感下降,竟遭了****女的道。此刻,若不是他用内力压制着淫毒,只怕早已丧失了理智。 第423章 424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妖女用力捏碎手中的心脏,然后像是刚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般,用手巾擦擦手。 “哎哟!你不用担心,我绝对不会这样对你的,因为等到你成为我的男人了,奴家可是会加倍的疼爱你。” 云浅雪一听,聚气便要往妖女身上挥去,却讶异的发现自己提不起内力。 “呵呵!”妖女做作的掩嘴而笑,“小傻瓜,我刚刚不是说过了,这个迷情花毒是特别为你而制的吗?你再过不久就会失去人性,变成了一头只想要发泄的禽兽。不过你别怕,奴家就是喜欢变成禽兽的男人,你粗暴点,奴家比较喜欢。” “解药呢?”云浅雪冷冷看着她,问道。 “没有解药。”妖女抿唇一笑。 “胡扯。”美丽的凤眸微微一眯,显示他已经没有多少耐心了。 “奴家才没有胡扯呢!好吧!反正你都要变成行尸走肉了,奴家就大发慈悲,跟你说个明白好了,普通的迷情花毒只要找个女人交欢就可以解毒了,但那是对普通的男子而言,面对像你这样一个男人中的极品,当然也要用极品的毒了。”妖女邪魅地笑道。 “找个女人有何难?”云浅雪冷笑道。 “是啊!可是我说的是普通的迷情花毒,你的却是极品。” “说清楚。”云浅雪睨视着她。 “好凶喔!不过我还是要说,要处子之血才可以解这个毒。”妖女“大发善心”地告诉他解毒之道。 “你是在开你自己的玩笑吗?”毫不掩饰眼里的鄙视,云浅雪冷言道。 妖女不畏他的怒意,依然笑咪咪的说:“奴家没有说要替你解毒啊!但是奴家想要跟你一起翻云覆雨,共享鱼水之欢。” “你!”褪去了最后一丝假笑,那双琥珀色的眸子中燃起了两簇火焰。 “要解毒必须要处女之血,不过你别想要在短时间内找到处子,第一、中毒会让你暂时失去内功,而且你也知道,为了怕节外生枝,这方圆百里的处女都被我们破了身。第二、为了预防万一,不管男人、女人,我们都全赶走了。”妖女哈哈大笑道,同时也露出了急不可耐的神情。 “真是够毒。”云浅雪感到体内的热火随时都要爆发,但是他绝不可能**给这个****的女人。 “没有处女之血也不要害怕,等我跟你做完了一百次,你就会变成我的宠物,只能乖乖的听我的话,其他的女人都别想碰,因为一碰,你就会全身如万虫钻洞,痛死了。”妖女扭动着如蛇的腰肢,搔首弄姿道。 “也就是说不管有没有处子之血,你的用意就是要把我变成你的奴隶?”云浅雪明白了她的想法。 妖女开心的拍拍手,“哎呀!真不亏是我看中的男人,又聪明又武功高强,还好帅。” 云浅雪脸色陡然一转,冷冷的说:“也就是说你没有解药。” 妖女娇笑着点点头,正想劝他别再白费力气,不如乖乖从了她,好好享受一场鱼水之欢时。突然,她的脸上一阵刷白,一道冰冷的真气直直的往她的头顶疾冲而来。 空气中只听见树林中树叶急速的晃动,发出吓人的沙沙声,她连叫都来不及叫出声,整个人已经变成血肉模糊一团。 第424章 425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妖女的同伙见状,惊恐地瞪大了眼睛,立即拔刀,然而下一秒,他也被云浅雪劈成了两半。 “死不足惜。”云浅雪冷冷吐出两个字。他并非完全丧失了武功,刚才不过是为了迷惑妖女,但当听到此毒无药可解时,他也就懒得再做戏了。 他想要提起内功运气,抑制体内的毒不要那样快发作,但愈是想要运气,愈是没有力气。 看来必须快点找到一个女人……只是若妖女说的属实,以他目前的轻功速度,根本撑不到找到可以解毒的人。 果然,只奔驰了几里路,他就不得不停下来,因为运功会让体内的毒流窜得更快。 找了个破庙坐下调气,他力图以这种方式化解。 轰隆!外面响起了闷雷声,刚才的小雨转成了阵雨。 “请问一下,我能进来避下雨吗?”忽然,门口出现了一个娇小的人儿,她的头发、身上有些微湿,穿着青色的朴素长袍,背上还背着一个背篓。 云浅雪看向她,蓦然出现的雌性生物,让他体内的雄性荷尔蒙瞬间增加不少。 “外面在下雨,不然小尼绝对不会打扰施主的,只要一个小小的角落让小尼栖身就可以了――”女子没听见云浅雪的回答,以为他不愿意,于是真诚地请求道。 “进来。”云浅雪打断她的话,他根本没听到她在说什么,只是发自本能地说道。他的脸色已经由白转红,看来淫毒快要发作了。 “谢谢。”小尼姑开心地说道,她哪里意识到破庙本就不属于任何人,其实她根本没必要求得他的允许的。而且更没注意到,那双目不转睛盯着她的深邃眸子。 娜兰把自己的包袱当成枕头,然后躺在临时用稻草铺成的床,很快的便沉入了甜美的睡梦中…… 但是她才刚找到周公都还没有打招呼,就听到似乎有野兽的喘息声,而且还用著强壮的身体压住她,让她动弹不得。 她不敢呼吸,不敢轻举妄动,就怕要是遇到了猛虎,一动就会被咬断颈子。 她缓缓睁开眼睛,一道闪电划破天际,划亮了屋内的黑暗,露出了短暂的光亮。 虽然一闪而过,却足以令她看清楚一切。 压在她身上的不是什么野兽,而是一个男人!而且是一个俊美得连天神都嫉妒的男人! 不过她没注意到男子的长相,而是被他的动作惊得魂飞魄散。 “撕拉”一声,她的外袍瞬间化作碎片,宛如刚出生的婴儿般毫无遮掩地呈现在他的眼前。 “不要……” 在阴暗的破庙里,外面雷声隆隆,闪电划过天际的那一刹那却可以清楚看到一个男人正压在一个女子的身上,无情地释放着他的精力。 被压住的小女人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撕成碎片挂在身上,白嫩的小脸红通通的,雪白的肌肤上泛著一抹****的樱红色,看起来好不美丽。 “不要……啊……” 好痛!她感觉自己好像一个破布娃娃一样,整个身子都被人撕裂,无论她怎样哭喊都换来不了男人的怜惜。 生命的律动在静谧的空间奏响,这个夜晚注定将成为她的噩梦! 激情结束后,两人紧紧的相拥著,云浅雪往后倒在地上,双手依然霸道的不放开怀中的女人。 第425章 426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娜兰紧闭著双眼,无力的躺在他的胸前,几乎在同一时间就累得睡著了。 接下来的三天三夜,汗水、喘息、娇吟、**撞击声,如永恒的旋律般,始终在这里不停奏响着。 半个月后 娜兰把背后的架子放了下来,然后掀开布帘,里面的金佛马上出现在眼前,她连忙虔诚的点著香拜拜。 接著她又把师父的神主牌拿出来,又点了三炷香拜了拜,如以往那样报告一整天的行程。 “师父,娜兰今天很幸运,遇到张家小姐好心收留娜兰在这里过一晚,还吃得饱饱的,真是佛祖保佑。师父,天恩寺应该快要到了,明天娜兰会早点起来,早点出发,这样就可以把金佛跟师父一起送到天恩寺,请师父在佛祖身边上课的时候,不要忘记分点心保佑娜兰一路顺风,不过要是真的忙不过来,那就以大事为重。” 又拜了三拜,她才恭敬的把师父的神主牌放好,然后熄灭灯火,乖乖的躺在床上,准备早睡早起。 但是她还没来得及见到周公,就被屋外一阵骚扰的声音吵醒,而且混乱中似乎有听到张小姐的哭叫声。 难道张恩人有什么危险了吗? 娜兰连忙下了床,抓起衣服穿好,准备要冲出去,却发现师父的神主牌正在瞪著她。 “师父,娜兰知道不可以好奇,但是师父也说过,吃人一米,还人一斗,现在我不只吃张小姐一粒米,还吃了好几碗,所以要是张小姐有危险,我至少也要想办法救她。”她边说边把架子的布帘放下来,来个眼不见为净。 当她循著张家的大庭院跑去,却看见张家的下人逃的逃、叫的叫,像是见到什么可怕的东西般。 “现在又不是七月,怎么大家一副看到好兄弟的样子?” 想到好兄弟,娜兰眼睛为之一亮,心想著,这可是超渡亡灵的好时机,可以练习一下师父教她的大悲咒有没有效果。 于是娜兰边跑边喊著,“大胆好兄弟,今天让我这个娜兰师父好好的来超渡你……” 她的话说到一半,就飘到半空中消失了。 她眼睛睁得大大的,然后又揉了揉,这才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那样英挺的身材,那样潇洒的背影,那样俊美的长相,全天下不会有人跟他一样了。 只见原本拿著刀准备要砍掉张老爷的男人一听到她的声音,便缓缓的转过头来,两人当场四目交接。 原本充满杀气的凤眸一看到她的时候,深邃的眼底闪过一丝不为人知的火热,脸上则有著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的神情。 “是你?”娜兰喃喃的问。 “是你?”云浅雪也冷冷的问,口气中有种找到猎物的兴奋快感。 三个月了,娜兰一直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这张又嚣张又霸道的俊美脸庞,宛如草原上的美丽花豹,优雅、难以靠近,充满了危险。 更加难以忘记他曾经怎样在自己的身上索欢,尽情的享受著她少女的身体,三天三夜都不放过她。 如果不是他一直做一直做,做到精尽人亡……喔!不,精尽人累,她也不会有机会可以偷偷的溜走。 第426章 427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她本以为这一生都不会再见到他了。 娜兰身子忍不住的颤抖著,可爱的脸上也惨白著,像是失去血色一样。 她没想到还会见到今生最可怕的梦魇。 云浅雪才想要走向她,张家小姐却已经冲上来二把抓住他的袖子,一张脸哭得梨花带雨的哀求著,“这位大侠,求求你不要杀我爹。” 刀下的老男人已经吓到昏倒了,相形之下,这个小女儿还比她这个爹有勇气。 但是有时候有勇气是一种愚蠢的行为。 “交换吗?”对着张小姐说话,眼神却是看向的娜兰 张小姐用力的点点头。 看到眼前这个俊美的男子目不转睛的望著自己,狂傲不羁的目光像孤独又高傲的老鹰一样,张小姐的心居然强烈的跳个不停,虽然明白不应该这样,自己的爹爹受到前所未有的生死威胁,她竟然还会对这个杀人的坏蛋动了芳心。 真是太不应该了。 “什么东西都可以交换?人也可以吗?”云浅雪目光灼灼的问著,自信有神的漂亮眼眸足以令天下所有的女子尖叫。 “如果大侠想要小女子代替……” “我要她。”云浅雪的刀锋转向站在一边还在颤抖的娜兰。 娜兰看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身子抖得更厉害了。 “她?”张小姐感到不敢相信,凭她的外表怎样都比得过眼前这个发育不良的小尼姑。 为什么他不挑她,却要挑那个小尼姑? “我?”娜兰感觉自己再次成为恶魔选中的祭品一样,“我才不要。” 云浅雪冷眼一沉,手中的刀锋又抵在张老爷的脖子上,一个用力,马上渗出鲜红的血。 “不要!”张小姐喊叫著,然后冲到娜兰的身边,“小师父,求求你,救救我爹吧!出家人不是都有慈悲心的吗?” 你不知道他有多恐怖啊!说出来,只怕你这种千金小姐一定会先昏倒三天三夜。娜兰低著头,在心里暗暗的想著,她可以感觉到那个男人的目光从未离开过她的身上。 “这点小尼恐怕无法答应。” “小师父……” 听到娜兰拒绝,云浅雪也不多说,只是将手中的刀更加重力道。 此时,张老爷被颈部的剧痛所惊醒,当下痛得哇哇叫,“好痛好痛好痛……” “闭嘴,不然我会让你连喊痛的机会都没有。”云浅雪不耐烦的冷言威胁著。 他最讨厌在重要时刻胡乱的人。 张老爷立刻闭上嘴巴,不敢吭声。 “爹……”张小姐看到父亲跪下来哀求娜兰,也跟著再次哀求娜兰,“小师父,求求你。” 娜兰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抬起头面对云浅雪,“好,我跟你走,但是你要发誓,饶了张老爷跟其他人。”她无法猜透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因为他只是直直的注视著她,看得她心慌意乱。 “好。”放开张老爷后,云浅雪朝娜兰一步步的走过去。 娜兰感觉到自己像是看到一只狂妄的鸟中之王,黑鹰,直扑她而来,她一点逃生的机会都没有了。 来到她的面前,他伸出染血的手捏住她小巧的下巴,她全身突然起了鸡皮疙瘩,脚软软的,动不了。 第427章 428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找了你半个月,我已经快要受不了了。”她还来不及问什么受不了,整个人已经被他拦腰抱起,像是在扛沙包一样的扛起来。 “啊!放开我!” “哈哈!死也不放。” 狂妄的笑声伴随著气愤的抗议声,娜兰很快的就被强行带走,消失在明亮的月光下。留在原地的众人都愣住了,伤佛刚刚的一切像是在作梦一样,大家都安然无恙,唯一有危险的是一个借住一晚的小师父。 想到慈悲的小师父落入万恶不赦的杀人魔中,大伙全都双手合十,低语的诚心祷告著小师父可以快乐的升上西方,找到师父团圆。 感谢小师父。 云家被围剿后,云浅雪江湖上众多的仇家便开始了对他永无止尽的追杀。双拳难敌四手,饶是他武功盖世,但也不得不在这非常时期躲避,所以他带着娜兰来到了阴森林。 阴森林,如其名,阴森寒冷,终日不见阳光,也不见月亮,只有阴冷的风吹来吹去,吹得人都毛骨悚然。 娜兰一个人缩在冰冷的山洞里面,不敢轻举妄动。 “欢迎来到我的家。” 身后冰冷低沉的声音令她整个背后寒毛竖立,她气得转过头,“不要在背后吓我啦!” 她都已经感觉到好可怕了,这个恶劣的男人居然还玩这一招,真是讨厌死了。 云浅雪开心的低笑著,像个放松的男人回到自己的家一样,潇洒的躺在一个简单堆起的草堆里,“很好玩啊!” 哼!娜兰别过头去,不想要理会他。 虽然他现在看起来比较有人性,但是难以担保他等一下不会又变成像那一晚禽兽般。 不过,他不是很爱钱吗?怎么会住在这么平常的地方?甚至很寒酸的感觉,不太像是人住的房子,比较像是一只野兽的窝…… “你没有家人吗?” “没有。” “哪你的妻子呢?” “不会有女人愿意跟我窝在这个破山洞里的。”云浅雪闭上眼睛,静静的说著,脸上看不出有什么遗憾的表情。 突然,娜兰对这个男人产生同情心了。 像他这样拥有漂亮的外表,一定可以得到男人都希望得到的幸福,像是美丽的妻子跟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他为什么要躲在这样阴冷黑暗的地方? 一定是因为他的病。 对!不然哪个正常人会突然变得那么恐怖? 娜兰觉得他很可怜。 “你的病好了吗?” “病?” “那天晚上会这样……应该是生病了吧?”她猜测的问。 “嗯!受了暗算,中了毒。” 原来如此。娜兰心想,自己还真的猜对了。 “你是尼姑?”他心情很好的问,全然不知道眼前背对著他的小尼姑心里正在起慈悲心。 “是啊!”她客气的回答。 面对病人还是不要太凶。 “为什么没剃度?”他的手放肆的摸上她身后那一头又长又充满光泽的秀发,在火焰的照射下似乎像是拥有生命一样。 他任由柔软的发丝在手指间滑落。刚刚逼她洗了个澡,她现在全身上下都满是纯净的气味。 嗯!他喜欢这样的她。 而且在她身上有种似有若无的香气,像是…… “柠檬?” 第428章 429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什么?”娜兰问,一把从他的手中将自己的头发抢过来。 虽然他是病人,但还是不喜欢他动手动脚的。 更糟糕的是,只要他一靠近,她就紧张到快要不能思考了。 难道他的病也会传染? “你身上有柠檬味。”像是怕她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什么味道一样,他又重复说一次。 “我用柠檬加水洗澡啊!听人家说,这样会洗得比较干净,还有香香的味道!”她的脸红通通的,没好气的说。 “是吗?”他黑眸中闪著一种宠溺的光芒,“这样很不错,我喜欢我的女人闻起来香香的。” “什么你的女人?我可是出家人呢!”她边说,还边诚心的念了声南无阿弥陀佛。 “你又没剃度,所以不算。”他霸道的自她的身后一把环住她,将她拥入怀中,像是在抱著自己最宠爱的小猫咪一样。 “我会的,我本来要剃度的,但是……”可恶!他干嘛抱这么紧啊!师父要是看到这一幕,一定会昏倒的。 “但是?” “但是师父却突然心脏病发,然后就……”想到那个时候,自己没有来得及救师父,娜兰就感到好内疚,眼泪当场又要掉下来了。 “我知道,不要说了。”他轻轻的咬著她的耳垂,用一种怜惜又疼爱的语气阻止她再想到痛苦的往事。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娜兰师太。” “你还没剃度,不准叫师太。”他霸道的否认著。 “是这样吗?” “你想亵渎神圣的佛祖吗?” “当然不可以这样子,可是我的确是想要剃度啊!” “等你真的剃度再说,现在你只是个六根不净的凡人,所以我就叫你娜兰。” “喔!”娜兰愣了一下。 从小到大她就跟在师父的身边,也一直都没想到自己还没有剃度就不算是出家人,师父又没有说,而且她也只有头发还没剃而已,其他的根本跟出家人没有两样啊! “我叫谷云浅雪,你可以叫我云浅雪。” “你……你可不可以不要这样……”她挣扎的想要推开他。 但是她的挣扎却引起他一阵不满,他又把她拉回怀抱里,用力的圈住她,“忘记我们之前那样亲密的感觉吗?” 想到那时候,娜兰全身忍不住的发抖著。 云浅雪也感受到了。她会害怕也是自然的,因为初经人事的她哪里受得了那样粗暴的蹂躏。 “不要怕我,那时候我是中毒了,只好拿你来解毒。” “解毒?” “没错,所以你不用感到羞耻,你是个伟大的好女孩,救了我一命。” “是吗?”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感到开心,自己救了别人一条命? “对啊!那时候我根本就失去了人性,如果弄痛了你,我感到很抱歉。”说完,他还充满忏悔的叹了口气。 “如果是这样……我想……我也不应该怪你喔……”她结结巴巴的说著,像是很想要生气的咬人却又不能咬,这样想咬又不能咬的痛苦真是为难了她。 本来想要怨恨他居然那样禽兽不如的对待自己,但是听到他说那时候是因为中毒,才会失去人性,也就是说,那根本不是他真正的意思,她还可以怪他吗? ... 第429章 430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再说,她从小就被教导要慈悲为怀,所以她把这个怨气放下了。 “只要施主可以知错能改,娜兰自然也不会追究了。” “你真是个善良的小东西。”说完,他在她的颈项落下一个吻。 她马上推开他,“上次是因为施主中毒,拿我解毒是无可奈何的事,现在可不一样了,施主还是请自重。” “施主施主,不要叫得这样生疏,我说过叫我云浅雪。” “可是……” “你忘记你还没剃度啊!所以不是出家人。”他有些不悦的说。 怎么这个小女孩的脑袋跟个老和尚一样,冥顽不灵。 “云……浅。雪。”她有些不习惯的唤了一声,然后又很认真的对著他说:“你既然有重生的机会,就该好好的做人,不要再乱杀人了,我希望你可以答应我,当明天一大早我们分道扬镳后,你就走你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关道,你好好的退隐江湖,我则去天恩寺出我的家,这样你知道了吗?” 他轻点了一下头。 “不用介意我们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反正我这副躯体也是要渡众生的,用怎样的方法都无所谓,只要是救人,相信佛祖都不会介意的,所以你也不用放在心上。”这些话似乎也是在说给自己心安的。 “很好。”云浅雪又点了一下头。 娜兰真高兴对方是个很能沟通的人。 “我有点累了,我可以先休息了吗?”她看眼前这个男人虽然有些爱在她身上黏来黏去,但是相信跟他说清楚了,应该就不会有问题了。 “好啊!早睡早起身体好。” 他一个挥手,就把眼前的火堆弄熄了,娜兰看了,差点要鼓掌拍手大喊好厉害,但还是强压了下来。 师父说女孩子家还是要文静点好。 “那,晚安。”她优雅的向他点了点头,然后找了个角落躺好。 虽然她还是有点不放心,但是看他一副很好相处的样子,应该没有问题的。 当她沉入梦境中,在梦海里却睡得不安稳,因为她似乎又听到当初那个沉重的呼吸声。 云浅雪双目斥红的直瞪著她,仿佛她是最美味的食物一样。 她眼睛一睁开,发现一切已经来不及了,她又再次被压在他的身下。 “不……你!” 天啊!怎么还会旧事重演! “你真是太可爱了,居然会相信一个男人的保证,而且我还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坏蛋。”他嘴角勾起一抹宛如恶魔般的微笑。 “你想要做什么?”她又被他抓住双手压在头顶上,动弹不得。 “不要问我,我也不知道,只晓得当我再次见到你,我就感觉到体内的****几乎要把我烧成一根过热的木炭。”他喃喃的说道,大手缓缓的替她解开灰色的尼姑装。 “是不是发烧了?”她的心跳得好快,开始胡言乱语起来,“有时候我发烧也会这样的。” “笨蛋!” 他突然低吼,害她吓得脸色又刷白了一些。 “都说是****了,哪里会是发烧?” “可是你不可以再那样对我,你解毒的方法……都好粗鲁……” 他低笑了起来,笑得她更是心慌意乱,她心想著,他笑起来比较帅,而且也比较好相处的样子,不像平常面无表情的时候,冰冷得让人难以靠近。 ... ... 第430章 431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我保证我这次会温柔的。” 她的眼睛猛然睁大,“不行!本来就不应该发生了,那时候你失去理智,我可以原谅你,但要是现在你还不知悔改,我……” “你想要怎样?” 他像是威胁,又像是调戏的靠近她,那样火热的男人独特气息令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我……我……” “想用你小小的拳头打我?”他还挑衅的抓起她的手往他的胸口轻轻敲,摆明了看不起她的女人力气。 “还是要咬我?” 他的嘲笑让人好生气。 “我以为你是个好人。” 他大笑了起来,强力的震动从他的胸膛传到她的,她感到又羞又气愤。 “我的确是个好人啊!但是我只对我喜欢的人好,其他的人不配我对他们好。”他说话的语气是多么的嚣张跋扈,嗜血的神态令人感觉他似乎是著了魔。 “你最好快点放开我,你要知道,我是个出家人,你要是对一个出家人不敬,就是对佛祖不敬。” 回答她的,是更大声的笑声。 “笑……笑什么笑啊?” “很不幸的,本人对佛祖一点也不认识,也不想认识,因为我是恶鬼,连佛祖也拯救不了我堕落的灵魂,而你……”他粗暴的扯开她身上单薄的衣服,“只配当我解毒的工具。” “不要!住手!”她尖叫著想要阻止他继续破坏她身上的衣服,但她愈是尖叫,他似乎撕得愈开心。 “救人就救到底,我可爱的小师父,我正等著你救我。” “不要!” 像是眼前挣扎的只是个不听话的小女孩一样,云浅雪很难得一脸包容的神情。 娜兰努力保护著自己的胸口,死也不让他摸到或是亲到,生怕要是一被他碰到,自己的自制力就会化为乌有。 就像上次那样,到了最后,变成一个连她都不认识的自己。 云浅雪见到身下的女人这样坚持守护著自己的上半身,于是他决定转移作战目标。 娜兰突然感觉到有个东西正在她腰间不安分的抚摸著,她低头一看,发现是他的大手。 “不要……” 可惜来不及了,她的双腿已经被他用力的抓住,唯一的遮蔽物也被他无情的拉扯下来―― 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她容许一个男人在自己的身体里这样嚣张的侵犯著,但是为什么她一点也没有厌恶感? 难道是因为她已经被污染了,才会有这样****的想法?还是因为她可以感受到在她身上为所欲为的男人渴望她身上的某个东西? 不只是身体,她仿佛可以了解到他想要的是……爱。 他想要她给他渴望的爱,单纯的爱,全心全意接受他的爱,不一定是男女之爱,只是很单纯的爱。 她如何能拒绝那双故作冷漠又难掩渴望的眼神? 所以她投降了。 娜兰紧紧的抱著云浅雪,让自己跟著他一起漂浮在快乐的欲海里,至少在这一瞬间,她无法拒绝他的渴望。 “啊……”娜兰无力的承受著,水嫩的肌肤染上淡淡的粉红。 两个交缠的人忘情的演奏著最古老的****乐曲。 当**再次来临时,娜兰的身子因为狂喜爆发的一瞬间,忍不住的颤抖著,云浅雪也同时达到了快感的顶点,感觉自己身体里的一部分进入了她的身体内…… ... ... 第431章 432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不单是自己的种子,仿佛还有一种他不知道的东西流入了对方的身体里,彼此融合在一起,无法分离了。 这种感觉好神奇,却令他有种前所未有的安心。 他心满意足的躺著,冰冷的床也不再如以往那样冰冷了。 原来他没有猜错,他的身体只对她有反应而已。 就在这个时候,他发现身边的小女人似乎蠢蠢欲动,一看娜兰想要偷跑,他马上把她抱回来,“去哪里?” “我不要跟你睡……”她哽咽的低语著,一副想要哭又不想要在他面前哭的样子。 人家又没有说要帮他解毒,他居然又自作主张的动手了,一点都不尊重人。娜兰在心里头委屈的抱怨著。 想到自己刚刚又控制不了,变成另一个自己不知道的自己,还那样****的叫著…… 天啊!师父,请原谅娜兰,娜兰会念一千次大悲咒反省的。 他瞪著她倔强的样子,真是不明白她为什么不要认输就好了? “你不是也很舒服?” “你是恶魔!” 看她又是气又是怕得直发抖,云浅雪感到前所未有的愤怒,他伸手轻拉著她的头发,没有弄痛她,但是胁迫的意味十分明显,“就算我是恶魔又怎样?算你倒楣,我中了毒的后遗症,就是只对你的身体有反应。” “不可能……不可以……”她终于哭了,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你没有选择的余地。” “不要!”她用力的推开他,顾不了身上衣衫不整,只想逃向山洞出口,虽然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又怎么可以逃得了,但是在这个时候她管不了了,只想要逃离这个可怕的恶魔。 但是她的脚连踏到外面的泥土的机会都没有,整个人已经腾空。 “啊!” 他从身后把她抱起来,一双如钢铁般的手臂像是在抱著不听话的小孩一样,简单的就将她抱起来。 “放开我!放开我!” “放了你?我要是有男人的需要,怎么办?” “我不要当你泄欲的工具。” “很抱歉,我也不想要拖油瓶,但是在我找到解药的这段时间,只好勉强你了。” 他把她抱回到用简单的垫子铺成的棉被上,她想要挣扎起身,却被他用身体压住,然后她的头也被他按住,动也动不了。 “乖乖睡,明天早上才有精神。” 她真的不敢问他有精神要干嘛,不过现在她除了乖乖的闭上眼睛,似乎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泪水伤心的默默的滚落下来,她再抗拒又有什么用?她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了,再坏也就是这样了。 她还有任务没有完成,不能轻易的说要牺牲生命,况且师父说过,不可以自杀,那是天地不容的事情。 所以如果连死亡都不怕了,她还有什么好怕的? 恶魔是吗? 他可以占有她的**,但是绝对打击不了她的灵魂。 等她睡饱了,她一定要好好的渡一渡他这条堕落的灵魂。 云浅雪打了好几只野兔要让娜兰填饱肚子,但是随即又想到她吃素。 想起她那样单薄的身子,云浅雪眉头皱得更紧,他打从心里头希望她可以白白胖胖的,这样才健康。 反正她都已经破戒了,再多破一戒也没差,而且她还没有剃度,根本就不算是出家。 ... ... 第432章 433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再说,他也不可能让她出家的。 因为他需要她。 这个念头突然浮现,令他吓了一大跳,但是随即被他挥去,他告诉自己,他只是需要她的身体,直到找到解药为止。 想到等一下如果要她吃这些兔子,她会不会又气呼呼的骂他残忍,说他是恶魔? 云浅雪忍不住苦笑。 恶魔吗? 也许他早就已经是了。 他低头望著自己右臂整片的罗刹刺青,这是他被父亲刺下的刺青,提醒他,他终究只是个恶魔! 回到自己的窝,他停下脚步,瞪著正努力把他的东西全都搬到外面的小女人。 “想要偷东西也未免太不贪心了,你应该要偷些珠宝或是黄金的。”他嘴角露出揶揄的笑容,似乎一点也不在乎她要把他的家全搬走。 娜兰一听到他的声音,马上站起身转过来面对他,脸上一阵红,“我是想说你一个人住在这么阴冷的地方已经很不健康了,居然还住在山洞里面,又乱又脏……” 她的话尾消失在风中,就怕他听了会不开心。 “所以呢?” 见他还是一脸微笑,应该是没有生气吧? “所以我想,既然我要跟你住一段时间,就要保持身边的环境干净整齐,然后我就……” “像只爱干净的小猫咪一样把我的老鼠窝全都翻出来?”他替她把话说完。 “我会整理好的。” 他一边处理著兔子,一边说道:“男人都不爱干净的,这是天性。” “谁说的?” “这是命定。” “谁说的?” “不然为什么男人总是少不了女人?” “喔!”她想想,好像也有道理。 “去好好的整理吧!这是你应该做的。” 娜兰站在原地,心里好想要问他说这句话的意思是什么?意思是说他是她的男人,所以她必须替他打扫家里吗? 不过她可没胆问。 娜兰努力的把里面都打扫好了之后,准备把一个小柜子抬进去,但是好重-- 突然一只大手简单的就把那个小柜子拉进去,娜兰抬起头看著动手的男人,只见他看著她问:“要放在哪里?” “喔!放在这边好了。” 他握著她的手连同柜子放到了指定的位置,柜子放好了,他却没有放开她的手,反而轻轻的抚摸著那有些粗糙的小手。 “你一直都这样勤劳吗?” “师父说,身为一个女人,要勤俭持家,努力不懒惰,听话,尊敬老人家,这样才会得人疼。”她必须很努力很努力,才能让自己不要颤抖。 她好想要叫他不要再这样看著她,但是那宛如黑夜星子般的黑眸却一直盯著她。 突然,她的目光瞄到他的右手臂似乎有红色的痕迹,“你受伤了吗?” “等……” 来不及阻止了,娜兰已经掀开他的衣袖,露出了一大半红色的刺青,看到那张半人半鬼的罗刹正瞪著她,鲜红色的刺青宛如鲜血染遍整张罗刹脸孔一样,上面那大大小小不一的疤痕更像是腐烂的伤口,她感到一阵恶心。 她推开他,冲到外面大吐特吐了起来。 “很恶心吧?” 娜兰愣住了,感觉身后的空气全然凝结,整个阴森林里阴风惨惨,阴沉的气氛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令人无法呼吸。 ... ... 第433章 434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你……” 她整个人被用力的扳过来,云浅雪愤怒的双手捏著她的肩膀,像是想要把她捏碎一样,“你现在看到了,会怕吗?” “放……放我走……”她害怕的想要推开他,目光一直避免看到他那鲜红的刺青,他一动,那栩栩如生的罗煞便似乎要冲出来咬人一样,好可怕。 她的害怕及抗拒激怒了他,原以为她至少跟其他人不一样,没有想到他还是错了。 “我怎么会以为你会例外?是因为被你那双清澈无邪的眼睛所迷惑吗?还是以为你身穿出家人的衣服就天性慈悲?我是不是在潜意识里希望可以得到一丝一毫的救赎,才会觉得你是特别的?” 突然,他用力的推开她,她整个人跌坐在地上却没有看著他,所以没有看到他脸上的愤怒,及他眼中那一直忍耐许久的孤寂及哀伤。 “怎么,不想看我?”他一把抓起她,不让她有任何挣扎的机会,“你说话啊!说话啊!” “不……不要碰我……”她像头发狂的小猫一样努力的推拒著他,无法忍受他再碰到自己。 “你不要我碰?我偏要碰!” “不要!” 她像个破娃娃一样被他压在树上,怎样也挣脱不了。 他的唇很快的封住她,一手近似粗暴的在她的身上乱摸,弄痛了她,她知道他是故意要她痛的。 “云浅雪,你弄痛我了。” “我就是要弄痛你。” “你听我说,我不会嫌弃你的……”她话还没说完,便感到脸颊被人甩了一记耳光。 一下子她的耳朵一阵闹烘烘的,什么也听不到。 “全世界的人都嫌弃我,我都不在乎,就是你不可以。”他严厉的低吼著,愤怒的神情像是失去理智一般。 娜兰伤心的哭了出来,“你打我!” 见到她的眼泪,他仿佛被人浇了一盆冷水,从荒唐的梦境中惊醒过来,他猛然放开紧抓著她的手,踉跄的后退了几步。 “我……” “从来没有人打过我,你居然动手打我,我讨厌你!”她像个被欺侮的小娃娃哭泣著转身跑走了。 云浅雪伸出手想要拉住她,但是看到自己的右手,感觉到手掌心还麻麻的。 他打的这一下恐怕是很痛了。 该死!他痛苦的握紧拳头,痛恨自己为什么会做出这种让自己心疼又后悔的事。 更加令他震惊的是,他已经爱上她了! 但是他哪里配得上她! 哪里配! 她已经看到他这样丑陋的一面,而且还见到他失去理智的一面,这样她怎么还敢爱他! 他无力的跪坐在地上,垂下的头像是一个对一切了无希望的战土一样,只见他面前的土地缓缓的落下一滴滴小小的水滴,然后化为无限悔恨的水痕。 “娜兰!”他像只痛苦的野兽对著天空发出最凄厉的呼唤,但是回答他的,却只是更加凄凉的风声。 他失去她了。 **** 当云浅雪听到小小的声音时,并没有睁开眼睛,他想,也许是什么小动物吧! 绝对不会是他想要的那个女人,她现在一定不知道逃到哪里躲起来了。 逃!都逃吧! 反正他一个人也是会活得很好的,没什么了不起。 ... ... 第434章 435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云浅雪静静的躺在冰冷的床上,像是一个等死的人面无表情的躺著。 他已经一整天都没有移动了。 就在这个时候,右臂的罗刹眼睛居然缓缓的流出了血泪,哀伤的神情像是一头受伤垂死的野兽,在经过一番打击后,不是更加坚强,就是从此坠落邪恶的黑暗世界里。 娜兰!原以为你可以救我的。云浅雪苦涩的叹息著。 当他绝望的时候,却又听到熟悉的脚步声。 这是…… 他猛然睁开眼睛,发现娜兰正抱著一大堆的药草坐在火堆前面,专心的捣著药。 “你没走?”他过度压抑著内心不敢相信的狂喜,所以出口的语气就变成有些别扭的质问。 “我为什么要走?”她头也没回的说。 “可是你不是讨厌我?” 娜兰转过头来,一双眼睛水汪汪的,美丽的脸上充满著可怜兮兮的神情,“我是胃不舒服。” “什么?”他愣了一下。 “我刚刚胃不舒服,恶心得想吐,结果你一直摇我,害我好痛苦。” “可是你不是叫我不要碰你?” “对啊!我都快吐了,你还一直摇。” “但是你为什么不说?” “你没机会让我说啊!而且要是我说了,又怎么知道你这么需要我?” 云浅雪一听,不禁俊脸一红。 “不过我很生气,从来没有人打过我,更何况你是大男人,居然打我这个手无寸铁的小女人,我生气了。” “我……我是一时失控。” “你最好答应我要改,不然我以后要是让你当稻草人又捶又打的,你以为我有几条命可以撑得过去?” “我答应,我以后绝对绝对不会再打你了!”他像个小孩子一样举手发誓。 “真的吗?”娜兰整个人站在他的面前。 云浅雪没有心理准备,被她吓了一大跳,“你的脸……” 她被打的脸肿得像面龟一样,看起来好像很痛的样子。 “真的不可以再打我了。”她伸出食指,十分认真的摇一摇,像个老头子般严肃的说著,“差点就被你毁容了。” 看到她站在自己的面前那样自然的对他说话,虽然是气呼呼的,但是云浅雪却觉得一边脸上肿得像面龟的小女人是全天下最美丽的女人。 她没有走,没有像其他人一样看到他丑陋的刺青后就逃之夭夭。 她没有抛弃他。 云浅雪感觉到自己建筑的又高又厚的防御城墙逐渐的崩塌中…… 娜兰又继续回到火堆前努力的分著药草,然后把捣好的药草放在干净的布条里,最后走到他的身边说:“右手给我。” 他抬起右手臂,困惑的问:“你不怕吗?” “会啊!” “那你在做什么?” “我怕这个伤口要是不好好的处理,你的右手肯定会废了,当然如果可以让你不要杀人也好啦!但是要让你右手废了才不会杀人,那也太过分了,所以我想了想,还是把伤口治疗好再说。” 云浅雪静静的看著她很认真的替他包扎伤口,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暖流,他别过脸去轻轻的说:“从来没有人替我包扎过伤口。” 娜兰停了一下,有些讶异的问:“是吗?” ... ... 第435章 436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嗯!” “你的家人呢?” “我没有家人。” “你是孤儿?” “算是。”他注视著她,声音低低的、苦涩的问:“你会看不起我吗?” “不会,除非你先看不起你自己。”她真诚的说,但是马上又气呼呼的警告著,“不过要是你又打我,不管什么理由,我都绝对会看不起你。” 他没有回答,只是用那双漂亮有神的黑眸深情款款的注视著她,看得她一颗心狂跳个不停。 “你……有没有可能喜欢我?” 娜兰一听到他这样**裸的问语时,心猛然少跳了一下,在这一瞬间,她似乎看到一个小男孩只是希望有人可以喜欢他而已,无关乎****或是承诺,只是很单纯的问她,喜不喜欢他? 她不该跟这个心里满足创伤的男人有太多纠缠的,因为她没有把握可以治疗他心里不知名的创伤,她没有那么伟大。 但是此时此刻,她又如何能狠心的拒绝得了他? 几乎是不听使唤的,她伸出双手紧紧的抱著他,像是想要给他力量的安慰著他,却又像是说出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情感。 “喜欢,我最最喜欢你了。” 记得师父说,无论人再怎样年长,内心深处还是会有著孩子般的灵魂,所以有时候会有很任性或是很幼稚的行为发生。 以前,娜兰不明白,但是现在,她真的可以完全了解这一点了。 自从她上次说很喜欢云浅雪之后,他的态度就一直很奇怪。 他老是会偷偷的看著她发呆,不然就是喜欢对她笑一下,害她一颗心总是被逗得七上八下。 他不知道他的笑容会让女人呼吸困难吗?他是不想要她帮他解毒了吗?居然想用那种令人难以抗拒的笑容害她得心脏病。 “你喜欢我……”一个小小的、得意的声音在娜兰耳边响起。这是今天她听到的第一百次了。 “云浅雪!” “我们今天晚上在这个客栈过夜吗?”他把未完的话说完,然后嘴角缓缓的扬起一抹恶作剧的笑容。 娜兰努力的深吸一口气,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点点头,端庄的说:“都可以。” 呼!还好不是又要说出令她困窘的话。 哪里知道她才一个转头,却又听到他静静的说:“我知道你很喜欢我。” “你到底要说几次啊?我只是同情你,不代表你就可以一直说一直说。”她抬起下巴警告著。 “不过这是事实不是吗?”他一副得意洋洋的道,像是在嘲笑她的口是心非。 “哼!随便你。” 说完,她便要走进客栈,却被他一把扯住后面的衣领,像是在拎小猫小狗一样的拉回来。 “等一下。” “怎么了?” “你不可以这样进去。” “为什么?出家人不可以住客栈吗?” “不是不可以。” “那走吧!” 她一说完,才刚抬脚,又被拉回来,整个人落入他的怀抱中,她张大眼,瞪著在她上方的俊脸。 “你……拜托……别这样,这是大街上呢!” “等一下要是我说我们要同住在一个房间,不用到明天,你的顾虑都不成顾虑了。” “不可以!” “所以……要不要乖乖跟我去买衣服?” ... ... 第436章 437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为什么要买衣服?” “有两个原因。” 他说话时靠她靠得好近,自他身上传来的迷人气味,令娜兰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第一、如果你换回女装,人家顶多会以为我们是小夫妻,不会说什么闲话。” 她同意他的话,于是点点头。 “第二、如果今天晚上,我再把你身上这件衣服给撕破,你就没有衣服可以穿了。” 娜兰听了,小脸马上一阵涨红。如果看到她头顶冒烟,也不用觉得太奇怪。 “你!” “可以让我出钱买衣服的,也只有你,你应该心存感激,走吧!” 她能说不吗?这个大坏蛋会让她说不吗? 所以她只好点点头。 “哎哟!谷大侠,好久不见,你害我们家二姑娘想死了。“艳红笑咪咪的迎上前。 她是醉翁楼里的女掌柜,一见到云浅雪来了,马上放下手边的工作冲了过来。 虽然她已经是四十多岁的女人,但是看到年轻的帅哥,还是会忍不住芳心大动,尤其是眼前这个又酷又帅又带著神秘色彩的谷大侠。 难怪美丽的二姑娘会对这个年轻少侠特别的礼遇,每次他来到醉翁楼,都会破例的接见。 “嗯!“谷玉是云浅雪在这里的假名。在刚刚过去的那段黑暗时期,他自暴自弃了很长一段时间,几乎都在温柔乡里麻痹自己。他来前提醒过娜兰,所以娜兰对他的称呼并不感到奇怪。 当云浅雪要往楼上走的时候,艳红却挡住娜兰的去向,“对不起,二姑娘只见谷大侠一个人。“ “喔!“娜兰点点头,乖乖的想要转头离开。 她也觉得这个地方是是非之地,空气里飘著迷人的酒香,还有好多穿著打扮像仙女的女子跟男客人聊天喝酒,笑得好美丽。 一时间,娜兰突然想到,不知道自己穿上那些花花绿绿的衣服,会不会也是那么漂亮? 有了这个念头,她一下子心中大惊,连忙暗念阿弥陀佛。 她怎么可以有这种荒唐的想法!这样会对不起师父的教悔的。 所以当艳红说她不可以跟去时,她更是恨不得可以趁这个机会溜走。 谁知道她想得太美了。 “她是我的女人,要跟我一起。“ 艳红愣了一下,然后才说:“喔!原来如此,我先去跟二姑娘报备一下。“ 艳红离去的时候,心里不禁替二姑娘感到难过。 没想到一段时间不见,谷大侠的身边已经有其他的女人了,那二姑娘怎么办? 娜兰好奇的问:“二姑娘的家好热闹喔!“ 云浅雪听了不禁暗笑,但还是点点头,“嗯!她家是卖酒的,所以一定要很热闹。“ “卖酒喔!真厉害,有一技之长。“ “你不会看不起酒家女?“ “不会啊!要是我可以有一技之长,卖个什么东西养活自己的话,不知道该有多好。“ “你也可以学。“ 娜兰摇摇头,“不,等我找到金佛,我就要前往天恩寺,金佛是师父要献给天恩寺的神物,也是师父最后的遗愿,所以我一定要完成。“ “你知道金佛在哪里?“ “不知道,自从上次在张老爷家里失踪后,就找不到了。“ 娜兰曾拜托云浅雪回去找,但是得到的消息却是张家人在一夜之间都消失了,不知道搬到哪里去了。 ... ... 第437章 438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看样子他们真是被吓死了。 娜兰瞪著眼前这个悠哉喝著酒的男人。一切都是他害的,可是他却一点也无所谓的感觉。 真是的。 云浅雪当然不会著急,因为他不但知道金佛在哪里,还不打算还给她。 “拿到天恩寺之后,你就自由了吗?“ “不,我要请那里的大师替我剃度。“ “不准!“ 他用力的放下酒杯,力道之大居然把桌子劈成两半,在旁边吃东西的客人,筷子都停在半空中,静止不敢动。 “你干嘛破坏桌子?“娜兰斥责著。这个家伙真是破坏狂。 “我说不准就是不准。“ “反正你也管不了我。“ “谁说我管不了你?“ 就在双方准备要吵起来的时候,一只白嫩纤细的小手挡在他们冒火的电流中,“哎哟!好强的火力喔!“ 云浅雪轻哼一声别过头去,娜兰则是张大眼看著眼前这个大美女,“你……好漂亮喔!“ 艾怜君一身漂亮豪华的衣裳,脸上扑著美丽绝尘的妆,配上那一双我见犹怜的水眸,仿佛是天上仙女下凡来。 “好甜的小嘴,姊姊我决定喜欢你了。“ 娜兰整个人随即被拥入一个又香又软的怀抱中,傻傻的还来不及反应,就已经被怜君偷亲了好几下。 “喂!“云浅雪连忙把吓呆的娜兰抢过来,一副充满占有欲的把她护在身后,“二姑娘,什么时候你有这种特殊的癖好?“ 怜君露出无辜的一笑,“应该是刚刚才发现的吧?我也不知道啊!就好自然的想这么做。“ 娜兰埋入云浅雪的怀抱里轻轻的哭泣,“她刚刚偷亲我……“ “我知道,乖,不要哭。“云浅雪知道这种感觉很不好受,连忙轻轻的拍拍她的肩膀安慰著。 突然,怜君也哭了,大家都愣住了。 “云浅雪好偏心喔!都疼爱可爱的妹妹,呜呜……“怜君也有样学样的哭起来, 云浅雪的脸色铁青,娜兰则是忘记哭泣,然后有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对不起--“ 娜兰想要小声的陪不是,却被身边的男人冷冷的打断了。 “不用对不起,你只有我可以亲,就算是女人,我也不原谅。“ 哇! 好帅喔! 好深情喔! 好男人喔! 一下子醉翁楼里的女子们全都用著闪亮爱慕的眼睛注视著眼前这个俊美无俦的男子汉。 娜兰听到云浅雪这样说,脸更烧红得像是红苹果了。 “你居然当场给我吐槽!哇……“怜君又是哭得梨花带雨。 娜兰看得眼睛睁得大大的。没想到有人居然会连哭都这样优雅。 她偷偷看著身边的男人一眼,他还是一样面无表情,好像在他面前哭是没用的。 想起自己之前也曾在他的面前哭过,可是他的反应……娜兰真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有几面? 虽然云浅雪不在乎,其他人却很在乎。 “二姑娘不要哭啊!你一哭……哎哟……怎么办……“ 一下子整个醉翁楼都乱成了一团,大家全因为这个镇楼之宝哭了而慌了手脚。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似狮吼一样的声音差点把整间醉翁楼给掀了。 “是谁?是谁?是谁敢惹我的宝贝哭?“ ... ... 第438章 439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众人的目光全落在站在门口,一个身材高大魁梧,像是天将神兵一样的雄伟男子,吓人的胡子及狂乱的头发让看到的人以为见到一只大熊出现了。 怜君原本还哭得很伤心,看到来人后,马上用手指优雅的拭去晶莹的泪珠,然后对著云浅雪跟娜兰说:“到我房间谈吧!“ 她说完便转身离开,无视身后那一双野蛮又霸道的灼热目光。 云浅雪拉著娜兰要跟上去,却被一只大熊……喔!不,刚刚那个巨大的男人挡住了去路。 “你弄哭了我的宝贝,我要跟你决斗。“ 娜兰听到决斗两字,连忙跳出来插话,“误会啊!我们不是故意的,而且决斗不好吧?我想云浅雪也不会接受的……“ “随时奉陪。“ 娜兰差点昏倒,连忙抓住云浅雪的领子,咬牙切齿的说:“什么随时奉陪,决斗不是开玩笑的,会死人的。“ “你怕我死?“ “谁怕你死啊!“她红著脸不承认。 “那就是怕他死了?“嫉妒之火燃起,云浅雪手中的刀气杀起。 “谁怕他死啊!“ “那你的意思是要他死了?遵命。“ 他才一动,又被她扯住袖子,她气急败坏的说:“遵什么命啊!要是真的这么听话,我不准你动不动就杀人。“ 云浅雪突然转过头来,用一种很奇怪的目光看著她,“如果我听你的话不杀人,我可以得到什么奖励?“ 奖励? “佛经一本?“娜兰大方送。 云浅雪转头对著眼前的大熊低喝一声,“纳命来。“ “好啦好啦!帮你念大悲咒回向给你?“这样应该可以吧? 云浅雪又转头拿刀对著眼前的大熊,“你敢跟我挑战,你死定了。“ “好啦好啦!那……你喜欢什么就说,不过要是太贵的,我就没办法喔!“她低低的说。 “真的?只要我喜欢的都可以要?“ “嗯!“她红著脸,用力的点点头。 “好。“云浅雪收起君子刀,然后冷冷的对著眼前的大熊说:“铁神侯,我今天带我的女人来拜托二姑娘一些事情,就这样而已,你不用把醋桶打翻。“ 只见大熊冷笑……娜兰第一次看到熊也会冷笑的,那种感觉好奇怪,却又觉得……好可爱喔! “少来,谁不知道你刀阎罗对女人一向冷酷无情的,如果没有像我的宝贝那样美艳绝色,根本抓不住你的心,你自己也说过,你喜欢的女人只有一个,就是醉翁楼里的二姑娘。“ 娜兰脸色一阵刷白,头缓缓的低下,沉默不语。 “没错,现在也是。“云浅雪冷冷的说。 “你现在又说你已经有女人了,这代表你变成负心汉了,今天你别想要活著走出醉翁楼。“ 云浅雪黑眸一冷,伸手把娜兰推到安全的地方,手中的君子刀杀气一闪。 “飞……“ 娜兰才想要开口叫他们不要打了,一只白嫩的小手冷不防的从她的后面伸过来,一把捂住她的口,她整个人就这样被拖走了。 “男人不管年纪再大,见过的世面再多,要是任性起来,比一个小孩子还要幼稚,你说对不对?“ 娜兰才刚被松开嘴巴,正在努力的呼吸著,耳边便听到怜君好听的声音埋怨著。 ... ... 第439章 440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二姑娘……“ “哎呀!我的小娜兰,不要担心他们,还是关心我们好了。“ “可是……“ 娜兰被带到一个好漂亮的房间里,虽然豪华到不行,但是一整排的水晶珠子串成的帘子围在房间的四周,风一吹,便发出清脆好听的声响,七彩的云纱当成窗帘,形成一种捍梦幻的美丽画面。 当她的目光落在飘动在云纱中那位巧笑倩兮的美丽女子,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外面那两个男人会为了她而决斗了。 “怎么了,不喜欢我房间的布置?“怜君微皱眉。不会是被这个小女孩嫌俗气了吧? 唉!不能怪她,连她的姊妹们都嫌她太俗气了,叮叮咚咚的东西一大堆,吵死了。 但是谁教她喜欢呢! “不是的,是二姑娘好漂亮,住的地方也好漂亮,像仙境一样,不像我住的地方,除了一张桌子和一张床,什么也没有。“娜兰有些羞怯的说。 虽然师父说,出家人修行,不可以贪恋物质上的东西。 但毕竟她也是青春正盛的小女孩,喜欢这些漂亮的东西也是很自然的,不过她却觉得有罪恶感。 怜君真的觉得眼前这个小女孩像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怎么会这样的可爱又天真无邪,让她好想要好好的怜爱一下喔! “小娜兰。“她心疼的呼唤了一声。 娜兰的鸡皮疙瘩还没来得及捡起来,整个人便已经又被怜君给紧紧的抱住了。 “你怎么会这么可爱啊!又多么的令姊姊心疼,你的生命里居然没有这些女孩子的小东西,怎么会这么惨呢?小女孩当然就要像小女孩,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像朵可爱的小花一样让大家看、让大家疼、让大家都爱死你,这样才对啊!“ “我可以像二姑娘这样漂亮吗?“娜兰张大眼睛,像个希望可以过年讨个小小红包就好的小女孩一样,不会太贪心。 “哎哟!我的天啊!你怎么会这样讨人欢心啊!“怜君又用力的用自己的胸搓挤著娜兰的脸。 娜兰脸上有些不自在,可是被这样热情的拥抱,让她感到有些感动。 她虽然从小跟师父相依为命,但是师父一向很严肃,根本就不会这样抱她,现在被人这样喜欢的抱著,她觉得眼眶红红的。 “怎么了?“ “没有,只是二姑娘……“ “叫什么二姑娘,叫我二姊就好了。“ “为什么是叫二姊?“不是姊姊或是大姊? “因为我还有大姊跟一个小妹,你叫我二姊就对了,这样你就有了大姊、二姊还有三姊……哇!一下子多了好多姊姊,不是很好吗?“ “啊?“强迫推销吗? 其他姊姊不一定会接受这样的安排吧?这个二姑娘真是太特别了,看起来也是喜欢当决策者的个性。 “好了,让我来帮你打扮一下,肯定要把你打扮得让那个一副忧郁症发作的臭男人流口水,这样才可以让我出一口鸟气。“怜君边说边往自己的一间专门放衣服的小房间里钻。 哇!一整间都是衣服,好棒喔!娜兰跟在后面看到都傻眼了。 “二姊,卖酒很好赚吗?“ “不错啊!为什么这样问?“ “如果我跟你学卖酒,是不是也可以有这么多漂亮的衣服?“娜兰不好意思的问。 ... ... 第440章 441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衣服后面突然传来笑声,“也是可以啦!但是这些衣服都不是我买的。“ “不是你买的?是人家送的吗?“ 叩!怜君在衣柜上轻敲了一下,“答对了,一个爱我爱得要死的男人送的。“ 娜兰想到刚刚那只大熊说的话,那个爱二姊爱到要死的男人,不会就是…… “其实很多衣服,我都还没有穿过,你也知道,我个子比较高,而且比较喜欢颜色鲜艳的衣服,所以有一批很漂亮的……像是春天颜色的衣服……啊!找到了,我正担心这些衣服会被我放到坏了,幸好你出现了,我第一个念头,就是想要把它们全都穿在你身上。“ “可是……“ 娜兰才想要说些什么,身上的衣服居然毫无预警的就离开她的身上,全数掉到小腿边。 她眨了眨眼,看了看自己身上只剩下一件肚兜及小小的亵裤…… “啊!“ 娜兰都还没有尖叫,怜君就抢先叫出口了,还一副几乎要昏倒的样子说:“我的天啊!我的天啊!为什么要让我看到这样丑陋的一面?“ 娜兰满脸涨红,双手连忙遮住自己的身体,羞得想要找地方躲,“对不起,我也不想要身材不好……“ 天啊!她到底在说什么? 娜兰羞窘的想要抓起腿边的衣服,但是愈紧张,就愈是手忙脚乱。 好像在嫌她这样还不够狼狈似的,此时,一个很大的声音传来。 “二姑娘,娜兰不见了。“ 当场,在屋内的两人全愣住了,她们的目光都落在门口,希望那个人不要在这个时候闯进来…… 砰! “二……“ 云浅雪的脚步猛然停住,目光落在娜兰几乎衣衫不整的少女**身上,雪白胜雪的肌肤,苗条而略显纤瘦的身子让她看起来更加的楚楚可怜。 看到她小小的肚兜包裹著秀气挺立的****,云浅雪感到****之火迅速的在体内流窜著。 娜兰想要叫他不要看了,却开不了口,只能任由他的目光缓缓的落向她的胸、她的腰、她的腿,像是在评头论足一样。 打破这怪异的一刻,是一个熊的叫声,“宝贝,小白脸的女人不见……啊!“ 铁神侯才刚冲到门边,还来不及看清楚一切就被袭击了,鼻子一下子就流鼻血了。 “谷小子,你耍小人。“ “是又怎样?“云浅雪冷冷的说,顺便把身后的门用力的关好,还推看看会不会松开,确定不会才放心。 怎么可以让这只笨熊看到他独享的春光美景!云浅雪在心里头暗暗的想著。 他决定了,今天晚上就好好的满足自己吧! “决斗。“ “来啊!第二回合。“ 现在****焚身的云浅雪,的确需要一点事情来分心。 于是两个男人从大厅打到内院,继续第二回合的决斗。 至于在房间里的两人…… 娜兰无力的垂下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想,她的头一定都冒烟了,怎会这样丢脸! 二姊会怎样看她?会不会误会云浅雪真的变心了? 娜兰马上抬起头,急急的想要解释,“二姊,云浅雪是喜欢你的,我只是他的解药……“ 咦?人呢? 娜兰才在奇怪人怎么不见了,却发现衣柜里有个屁股在蠕动著,然后才见到怜君从里面挖出一个大大的珠宝箱。 ... ... 第441章 442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终于找到了,我送你一些漂亮的头钗,一个女孩子家不但要注意脑袋里面的东西,更要注意头顶上的装饰品。“ 娜兰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这个女人根本就没有在听人家说话嘛! “好了,现在开始来试装了。“ “可是我的身材很……你刚刚不是也说很丑陋吗?“ 怜君挥挥手,厌恶的说:“我是看到你那副天下女人不计一切代价都要拥有的身材,你居然随便穿著那种破肚兜,还有穿著洗到泛白的小裤裤,真是太对不起自己了。“ “可是我只有这几件亵衣……“其实是只有身上这一件跟另一件,其他的,都被那个男人给撕光了。 真怀疑他到底懂不懂什么叫做“脱“衣服? “不怕、不怕,这些全都换掉。“怜君二话不说,便把娜兰身上剩下的衣服全脱掉。 “啊!“ “不要害羞,又没有男人会看到……“怜君坏坏的说:“我想应该不是没有,依我对那个男人的闷骚程度的侧面了解,我敢肯定他一定都看过了,你还会害羞喔?“ 是啊!云浅雪都看光了,而且是每一个地方都十分熟悉了。尽管如此,娜兰还是不习惯被其他人看到自己的身体。 怜君拉著娜兰走到一个大镜子面前,然后一件件酌挑选著,娜兰则是像个布娃娃一样乖乖的试穿著。 每试穿一件,她都感到好神奇,不敢相信镜子里的那个小美人是自己! 她更是好佩服二姊的眼光,虽然二姊很喜欢穿得像朵妖艳的牡丹花一样富贵逼人,但是替她搭配的衣服却是那样的独特又专业。 她针对娜兰未经太多俗事历练过的天真气质去搭配,春天色系的衣服,简单又带点小女人的设计,让娜兰看起来像是一只轻巧脱俗的粉蝶儿。 “你等一下就先穿这件。来,我再教你怎样盘头发还有化点妆。“ 娜兰像个用功的学生,用力的点点头。 “我的天啊!那个忧郁男是走了什么****运,居然给他找到了这样一个从天上掉下来的礼物……不!是天上飞下来的粉蝶儿。“ 娜兰脸红红的,觉得不好意思。 “走吧!让那两个幼稚的男人看看我们辛苦的结果。“怜君笑咪咪的拉著娜兰往外走,心里很开心的想著,她不但赚到一个好可爱的妹妹,还可以乘机揩那个守财奴的钱。 哈!想到心情就好愉快啊!怜君连脚步都有些轻飘飘的呢! “云浅雪……“ 娜兰一步步的被逼得往后退,直到碰到墙壁,再也没有退路,不得已才抬起头面对眼前这个男人。 “你做什么啊?“ 刚刚娜兰跟怜君才出现在两个男人的面前,就看到云浅雪潇洒的用著刀柄在捶那只大熊的头,当然那只大熊也不甘示弱的用著拳头捶著云浅雪的头。 就在两个幼稚的大男孩正在互相捶著彼此的头时,怜君轻咳一声,马上就阻止了眼前混乱的场面。 “看看我们可爱的小娜兰啊!打什么架啊!“ 娜兰有些不知所措的站著,让大家看看她不一样的另外一面,哪里知道她都还没有听到其他人的赞美,就被云浅雪二话不说的拉回客栈,然后一副色迷迷的注视著她。 不会是他体内的淫毒又发作了吧? ... ... 第442章 443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你不是要我好好的看看你?“ “是啊!难得人家这么精心的打扮,你说好不好看?“她有些不悦的捶打他的胸口一下,不过一定不会痛的。 “好看。“他的目光一直盯著她红通通的脸,哪里都不看。 “你光看我的脸怎么准啊?“ “你这么可爱,当然怎样穿都好看了。“他的口气难得的温柔,而且看她的眼神,像是要把她一口一口吞下去的样子。 “这些花了很多钱吧?“ “还好,杀一个人就抵过了。“ 听到他这样说,她脸色马上一变,紧张兮兮的说:“不可以、不可以,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些衣服我不要了。“ 娜兰也没多想,只是急著要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就怕这些衣服是牺牲了其他人的鲜血换来的。 云浅雪没有阻止,因为居然不用他动手脱,这个小女人就自己主动在他面前脱衣服,这样难得的春光怎么可以错过。 他潇洒的靠著柜子,看著正背对著他脱下身上衣服的曼妙玉体。 只剩下肚兜跟小裤裤了,那就好办了。 “肚兜也换新了?“ 娜兰这才想起,自己居然在他面前脱衣服脱得这样自然……天啊!她到底是中了什么邪? 她红著脸,手忙脚乱的跑进被窝里,然后点点头,“对啊!“ 她的包袱呢?里面还有一件自己的衣服可以穿。 “那就用一只手跟一只脚来抵好了。“ “你不可以再杀人了。“她激动的阻止著。 “我就是靠杀人赚钱的啊!“ “不要……我不要你这样赚钱……“她下巴靠著棉被,有些哀求的说著,“而且这种钱买来的衣服……我也不要穿。“ 见到她难过的样子,云浅雪也不忍心再捉弄她了,他走到她的面前,“放心,这些钱是坏人的钱,尽量花没关系。“ “可是……“ “不要我杀人,又想要保留这些漂亮的衣服也是可以,有个方法。“ “什么方法?“ “你可以……“他缓缓的凑到她的耳边,“用你的身体来还啊!“ “我的身体……“ 话还没说完,原本紧抓著不放的被子便从她的手中离开,一下子没有东西可以遮掩的身子,让她感到一阵凉意。 “啊!“她连忙把身子蜷成一团,然后用双手死命的抱著,“你怎么可以这样放肆!“ “我一向都是这样的。“说完,他便像是一头饥渴的野兽一样扑向她,在她雪白的颈项及小脸上印下好几个火热的吻。 “你……“哎呀!怎么这个男人说风就是风,一点都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才刚要张开口,就已经被他霸道的封住小嘴。 一室春光无限。 这样甜蜜的日子持续了一段时间,久到娜兰都快忘记自己下山的目的了。可有一天,当她在梦里见到一脸责备的师傅时,她猛地惊醒,意识到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这样继续下去了。于是她跟云浅雪辞行,提出自己要前往雷袈寺。云浅雪自然是不同意了。于是他就同她打了个赌。 让马车来替他们选择。 “我们已经出了城,现在有两条路。一条是去雷袈寺的方向,一条是我的目的地。”云浅雪低头看着娜兰,“我们的意见相左,不妨交由老天做抉择。马儿跑向哪里我们就去哪里,如何?” ... ... 第443章 444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不行,我一定要去雷袈寺的。”娜兰急忙说道。 “你相信你的佛主吗?”云浅雪问道。 “当然相信。”娜兰用力点头。 “那就让他来帮你吧。”说完,他屈指一弹,真气打在马臀上,马匹受惊,长嘶一声,就撒腿跑了起来。 并不平坦的小路上,一辆马车飞驰而过,车厢上下左右摇晃着,细听之下,还能听到暧昧的欢爱声,以及女子带着哭泣的软声求饶。 爬过了一座山,马车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车门忽然打开,一名衣着整齐的男子怀抱着衣不蔽体的女子走了出来,看了看红霞遍布的天际,说道:“看来这不是去雷袈寺的方向。娜兰,你输了。” 听到“雷袈寺”三字,浑浑沉沉的娜兰一下子清醒过来,看了看落日的方向,小脸变了变,但很快就说道:“我还是要去雷袈寺。” “你忘了和我打的赌了吗?”云浅雪柔声提醒道。 “我没有同意和你打赌。”娜兰声明道,“我自始至终都没有同意。” “那刚才你答应我不走的话,还记得么?”云浅雪把玩着她耳边的秀发,并不恼怒,反而面带微笑着提醒道。 “我不记得了。”娜兰脸蛋通红,声音也因为长时间的喊叫而变得嘶哑,但刚才的片段她还没有忘记,不过那个时候的话怎么能当真? “为什么要走呢?当尼姑有什么好的?红尘俗世精彩纷呈,只要你呆在我身边,我会让你拥有想要的一切。”云浅雪循循善诱道。 “一切有为法,皆如梦幻泡影。男女之爱、口舌之欲,皆是虚妄,转头既空,只有佛主才是永恒。世人正是因为贪欲太多,才无法顿悟真理。”娜兰“点化”他道。 “若没有男女之爱,世人该如何繁衍?若没有口舌之欲,那岂不是通通饿死?”云浅雪轻蔑一笑,说道,“你们这些所谓的出家之人,只顾自己向佛的心愿,却对身边的人和事置若罔闻,这同掩耳盗铃有何区别?” “佛主并未要求所有人都戒****、忌口欲,只是希望所有人都有一颗向善的心罢了。但要引领众人向善,就必须要有一些先行者对自己更严格做出表率来,这样才能度化世人。”娜兰认真地说道,“娜兰虽未正式受戒,但成为一名上师却是毕生的心愿。” “好,那你现在走吧。”云浅雪仍然是那副风轻云淡的笑容,手一松,将她放了下来。 然而,娜兰完全站不住,白嫩的小脚一沾地,整个身子就瞬间软了下去,以一种四肢着地的姿势难堪地扑了下去。 “可怜啊,一点力气都没了,你还要逞强吗?”蹲下身来,云浅雪在她耳边轻笑道。 娜兰的硬脾气上来了,她知道现在不能示弱,否则就真的走不了了。 她努力撑起身子,全身都在轻轻发颤,但还是扶着马背跳下了马车。 双腿刚一站立,浑身就像要散了架似的。 一咬牙,她稳住身子,一步步往前走去。 两道滚烫的视线落在她的脊背上,娜兰却头也未回。她必须得赶去雷袈寺! 云浅雪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的眉头拢了拢,气息骤然变冷。 ... ... 第444章 445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这个该死的女人还真敢走,好,很好。 走得异常辛苦的娜兰突然听到身后传来马车驱动的声音,她回头看去,只见马车已向前方跑开了。 她咬了咬下唇,不让自己唤出声。也罢,他走了也好,这样她就能赶去会见尊者了。 但没走多久,她就觉得又累又渴,来到一条小溪,娜兰左右看了看,周围很安静,什么生物都没有。她才放心地掀起长袍,露出白皙的****,替自己清理起来。 却不想,她的一举一动早已落入一双深不可测的凤眸之中。 冰凉的溪水缓解了她的疼痛,但她刚刚清理完毕,身后就传来了一道呼呼的重喘声。 她回头,看见一只眼睛闪烁着绿光的野狼正靠近她,她吓得发出一声大喊,往后退时,却不小心蹲坐在了水里。 野狼发出一声咆哮,猛地扑向她。 娜兰以为自己死定了,捂着脸吓得动也不动。 然而预期的疼痛并没有袭来,却听一道重物落地的声音以及野兽临死前的呜咽。 她立即睁眼,却见早就离开的云浅雪蓦然站在她的面前,而野狼却已断气而亡。 没有惊喜,没有感恩,娜兰第一个反应便是质问:“你为什么要杀了它?” “它想吃了你。”云浅雪淡淡答道。 “你可以赶它走啊,不一定非要杀了它。”娜兰有些生气,又有些自责,“野兽想吃人只是它们的本能,并不该死的。” 云浅雪这下真的生气了,他救了她,她反而还责怪他,这种女人,果然不该对她太好。 将她打横抱起,云浅雪一下子跃上半空,施展轻功快速离去。 “你要带我去哪里?”娜兰有畏高症,眼见已跃过树顶,她吓得闭上双眼,紧紧抓住他问道。 云浅雪并不回答,将她带回马车内,然后自己驱车,快速朝前飞驰而去。 两个时辰后,他们到达了目的地――云家的一处秘密宅落。 此时娜兰才知道,云浅雪的身份根本不像他所说的那样,是靠杀人为生,他竟然骗了她这么久。 可云浅雪只淡淡解释自己是受到仇人追杀,不得已才隐姓埋名。他的人在前段时间找到了他,所以他才能重新做回自己的身份。 娜兰一听,简单的小尼姑没有那么多弯弯肠子,也就相信了他。 此时夜深人静,但主人的到来还是让仆人们鱼贯而出,跪着恭迎。 “放我下来。”娜兰看到这么多人,紧张地说道。 “小声点,要是他们抬头看见你没穿裤子――”云浅雪“好心”提醒道。 娜兰浑身一僵,却也听话地不再出声。 好在一路上都没人敢抬头,她就这样被云浅雪大咧咧地抱入了寝室里。 被扔到大床上,娜兰以为他又想对她“那个”了,吓得双手环抱缩进了角落里。 云浅雪只淡淡瞥了她一眼,说道:“今晚好好休息。”然而就出去了。 娜兰赶紧将门落了锁,终于松了口气。等了半天,不见有人进来的样子,她才终于睡着了。 “大哥哥,你回来了。” 景如是刚踏进大门,招娣就喜出望外地迎上来,似乎已等候她多时。 “招娣,你怎么还没去睡觉?”景如是拉着她,问道。 ... ... 第445章 446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我一直在等大哥哥回来。”招娣面色有些异常,声音低低的。 “府中发生何事了?”景如是一下子就猜到不对劲的地方,于是警觉地问道。 “你走之后没多久,另一个大哥哥就来了,他说他是你的堂哥,你不在的日子会替你主持丞相府中的事务。”招娣如同竹筒倒豆子般将事情经过通通说了一遍,“大家不肯听他的,他就责罚了大家。现在十五哥哥还在柴房里关着。” “是不是景睿林?”景如是一下子就火了。这一次上党分家传来密报,请求她前去处理下行组织叛乱之事。 但不料在从上党返回的途中,她就接到密报,说是东林分家的景睿林已来到京城,并被新帝加官进爵,风头正盛。 她身为家主,东林却没有任何请示就擅自进京,她已觉得蹊跷,没想到,这景睿林竟敢跑到丞相府作威作福来了,还有把她放在眼里吗? “嗯。”招娣点点头,说起景睿林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孩子的脸上也是一脸愤慨。 “带我去找他。”景如是牵着招娣,大步就往里走去。 “少爷,你回来了!”一路上,都还有人在忙着做事,见到景如是,纷纷跪下,欣喜不已。 景如是眉头微皱,询问道:“怎么这么晚了,你们还在做事?” “堂少爷说我们做事不利索,让我们把府中上下打扫干净才能下去。”仆人们争相说道。 “都下去睡觉,明天睡足了再起来。”景如是挥手让众人都去休息,心中怒火更甚。景睿林他算什么东西,敢指使她的人了? “咚咚”来到东厢客房,景如是使劲敲了敲门。 不一会儿,一名身穿颀长、面容俊秀的男子就开了门。见到她,一点诧异之色也没有,仿佛一早就预料到会看见她似的。 “参见家主。”景睿林双臂平展,行礼道。 “原来你还知道我是家主啊。”景如是冷笑道,“不经我的允许,擅自入京,接受皇上赏赐,还鸠占鹊巢,来我府邸发号施令。我还以为你忘了我才是家主啊。” “睿林怎么会忘记。”景睿林的笑像面具般挂在脸皮上,看上去让人异常不舒服,“这一次我进京,其实是奉本家的意思,前来京城辅助家主的。而一时找不到去处,才会来家主家里叨扰几日。”“本家?”景如是狐疑地眯了眯眼,质问道,“为何我没有收到消息?” “大概是长老们觉得家主在上党处理叛变已经很操劳了,这点小事也就不烦扰家主了。”说着,景睿林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函,信封上盖着的正是八大长老的联合印章。 景如是一目十行将信扫了一眼,内容同景睿林说的一样,什么辅助她,什么本家商议的结果,在她看来,通通是废话。 “这么说,你是有长老会撑腰了?”景如是眉梢一挑,冷笑道。 “不敢。”景睿林垂首,一副恭敬的模样,“长老会的决定睿林又岂能左右,家主若有任何疑问,可以询问本家。” “我会问的。”景如是将信函递回给他,冷声道,“若是你所言有半点不实,我定会以家法处置。” ... ... 第446章 447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睿林明白。”景睿林不惊不惧地答道。 景如是警告地看了他一眼,带着招娣就走了。 景睿林抬起头来,眸底闪过一丝诡谲的光。 景如是联系本家长老,但迟迟得不到答复。而景睿林也越来越受皇帝器重,一跃成为刑部尚书,并且多次不听从她的命令。 战乱的后遗症此时凸显了出来。边境大量流民涌入内地,各州各郡已尽可能地收留难民,但由于新帝上台后颁布的一系列政令,导致官员只顾歌功颂德,根本不关心民生。而异族人民为了逃避为奴的命运,更是四处逃窜,导致大量土地被闲置,生产力不进反退。 从凉州到中州,经过各州的安置之后,还有大批难民流窜到了京畿周围,希望皇上能为他们建立新家。 为了流民的安置问题,景如是与新帝再起争执。新帝认为这部分难民多是老弱妇孺,根本无需安置。景如是却坚称若不处理好难民问题,只怕民间会更多非议。 就在景如是努力说服皇帝的时候,景睿林却带着一队士兵将流民活埋于城外。 景如是大怒,决定以家法处置景睿林,然而就在这时,长老们出现了。 “如是,住手。”低沉威严的声音传来,八大长老齐齐走了进来。 “各位长老,你们怎么来了?”景如是眉头微蹙,但出于敬重,仍是站起身相迎。 “睿林拜见各种长老。”景睿林倒是一副波澜不惊的笑容,似乎等的就是这一刻。 景如是有些明白了,她的视线从景睿林落到各个长老的身上,怀疑地问道:“你们是为他来了?” “家主,我们的确是为睿林来的。”不等长老们回答,门外走入了更多的人。 景如是一看,各分家的掌门人都来了。她的心脏忽然被撞了撞,直觉告诉她,他们都是针对她来的。 “大长老,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吗?”景如是看向最大的话语人,直接问道。 “如是,长老会商讨了很久,我们认为你可能不再适合担任家主的指责了。”大长老没有说话,五长老替他宣布道。 景如是先是错愕了几秒,然后笑了:“理由呢?” “因为你是女子。”五长老叹了口气,说道。 二长老见景如是脸色一变,急忙打圆场道:“如是,我们当然知道你很出色,但是你身为女子,终究是要结婚生子的,你爹的心愿也是希望你能过正常人的生活。你为了景家付出了这么多年的青春,现在或许可以卸下这个重担了。” “我只问一句,这是你们的最终决定吗?”景如是看上去很平静,丝毫听不出有一丝怒气。但只有她才知道,她的拳头攥得有多紧,心里有多冷。 八大长老缓慢然而最终点了头。 “如果我不同意呢?”景如是笑了,“景家没落的时候,你们怎么不提我是女子,无需担当家族重责呢?我爹死的时候,你们怎么不提他的心愿,反而一再要求我要以家族为重呢?没错,我是女子,但这个秘密长老们你们是早就知道的。其他人我可以不管,但你们是一手培养我的人,为什么现在可以这么冷血,说让我走就走?” ... ... 第447章 448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如是。”八长老开口道,“我们的确很自私,你可以怨恨我们、责怪我们。但身为长老,我们却不得不做出这样的决定。” “你的身份被皇上都知晓了,你以为皇上会让女人为相吗?”邱泽家主插话道。 “不仅皇上不会,景家也不能让一个女人当家做主。”东林家主附和道。 “没错,你要是不让出家主之位,景家势必会走下坡路,我们不可能就这么袖手旁观。”西山家主振振有词道。 “哈哈。”景如是突然笑了,她的笑声那么响亮,让所有人都安静得闭上了嘴。她止住笑,一个个看向在场的人,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十五岁成为家主,这六年来劳心劳力,为家族奉献了一切。结果到头来,我却被你们这群白眼狼反咬了一口!” “你被武林第一暗器世家追杀时,是谁出面替你言和的?”景如是走到一名中年男子的面前,问道。 “你小儿子被仇家下毒,是谁千里寻药,找来回魂草救他的?” “你被本家怀疑,要以死证明清白时,是谁替你说情,网开一面的?” 一步步走着,一个个质问着。景如是每问一句,都像巴掌般扇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脸。 她最后走到长老会的面前,看着大长老的眼睛,说道:“为了家族,我放弃了自己的身份,舍弃了自己的爱情,我以为这样做是对的,因为在过去的六年里,我把守卫家族的使命当成了我全部的追求。可今天,我才知道自己有多蠢,蠢得无可救药!” “堂妹,男子当家乃天经地义,景家养育了你这么多年,你的所作所为也不过是还了这养育之恩罢了。”景睿林此时插话道。 “对,没错,天地下哪有女人当家主的。” “虽然你的确做了很多,但于情于理,家主还是该由男子担任。” 年轻一辈纷纷附和道。 “都闭嘴。”大长老终于出声了,所有声音立即沉寂下去。 “如是。”大长老低沉缓慢的声音如钟磬般带着让人安静的魔力,他缓缓说道,“我知道我们对不起你,但请你大局为重,家主之位暂时让出来吧。” 短短的一句话,让景如是什么怒气都没了,因为她觉得生气都那么可笑。 她什么话都没说,转身就走。 “如是,虽然你不是家主,但本家将由你治理。九华山我们交给你了。”大长老唤住了她,说道。 此话一落,众人大骇。将九华山交给景如是,那不是把景家百年的基业通通给了她,这比家主的权力还大啊! “大长老,这可怎么行!”立即有人提出反对,“九华山是景家的命脉所在,怎么能交由一人之手?” 景睿林也是大惊,景如是做真的取代了长老会,那他的地位怎么可能安稳得了? “各位长老,兹体事大,就这么做了决定未免草率了些。”景睿林上前一步,低头问道。 “整个家族都找不出比如是更有才华的,我们是经过慎重考虑才做出这个决定。”三长老正色道。 “百年来,九华山的掌事人都是从分家挑选未懂事的婴儿从小培养长大,景如是出身本家,而且又是突然掌权,怕是不能服众啊。” ... ... 第448章 449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老夫的决定你们也质疑吗?”大长老一句话,所有人顿时都闭上了嘴。 “不必了。”景如是开口了,她侧过身来,脸上是不喜不怒,她说道,“我不会去九华山,也不想当什么掌权人。我会离开京城,过我该过的人生。” “如是。”四长老还想劝她,景如是却坚定地宣布道:“我景如是,今日便交出这家主之位,从此以后,景家便再与我无关。盛衰荣辱,都由你们去争取吧。” 说罢,她毫无眷恋转身离开。 当晚,景如是收拾好了简单的行李,带上父母的牌位,以及几名亲信就离开了京城。 当晚霞漫过天际,她抬头望去,红色的云朵像烈焰般烧灼了她的眼,也烧掉了捆绑在她身上的枷锁与捆绑。 她终于自由了。 离开了京城,景如是听闻陇南发生瘟疫,她想起那是巢文彦的占据地,于是一路颠簸前往陇南。 “咳咳”半夜,她突然猛烈地咳嗽起来,也吵醒了一旁的招娣。 “如是姐姐,喝点水吧。”乖巧的招娣端来水杯,递到景如是的手中。 “谢谢。”景如是喝下,咳嗽声渐渐低了下去。 “如是姐姐,我去熬药。”招娣说着就要出去。 景如是拉住她,说道:“不用了,我只是受了风寒,捂一身汗就好了。” “可是你都病了好几天了,看了好几个大夫都没好。”招娣担心地说道。 “我的身体自己最清楚,我没事的,放心吧。”景如是让招娣去睡下,自己也躺下了。 喉咙一阵阵发痒,她拼命忍着,过了好一会儿,才平复下去。 其实这些症状自裕惜赐离开之后就断断续续有了,她看了很多医生,他们都说不出她究竟有什么病。 吃药也不见效果,景如是自己还翻查了许多医典,但也找不到病因。 直到一晚,她又梦回到了现代,她才知道,她这些症状极有可能就是所谓的“时空病”,也就是她参与历史所需要付出的代价。 她不知道这种病什么时候会变得更加严重,所以她必须尽快做完要做的事情。 为了尽快赶到陇南,她几乎都在马车上吃喝,昼夜不休地赶路。 “吁――”突然,马车停了下来,外面传来马夫叫骂的声音。 “想死吗?就这么突然跑过来,看不到有马车吗?” “招娣,你坐在这里,我出去看看。”景如是推开车门,看到一名衣衫褴褛的男子正跌倒在马车前,他浑身上下布满了伤口,看上去有些恐怖。 有一批人追了上来,抓住男子,就死命殴打,一边打一边骂道:“狗奴隶,还敢跑,看老子今天不打断你的狗腿。” 景如是本想走,但看见一人捡起一块大石头就往奴隶的腿骨上砸去,她立即出声制止:“住手。” “臭小子,老子在教训狗奴隶,不关你的事,赶紧滚。”那群人看了景如是一眼,吐了口唾沫,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 景如是眉目一冷,不必她下令,贴身侍卫就已率先将那群人给制服了。 她走下马车,来到奴隶身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石勒。” “你还能走吗?” 奴隶点点头,强撑着站了起来。 ... ... 第449章 450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景如是给了他一些银两,一盒药材,一匹马,和一张文书说道:“骑上马去找大夫吧,若是有人问你的身份,你就说是景家的奴仆,这个可以证明。” “景家?”奴隶楞了楞,棱角分明的脸上布满了错愕。 “我是景如是。”景如是对他点了点头,然后看向那群汉人,冷声道,“你们知道该怎么做了?” “你是景丞相..求大人饶过草民。”金裕谁没听过景如是的名字,施暴的人群扑通几声齐齐跪在了地上。 “不要再为难别人了。”景如是缓缓说道,“在这个世上,谁活着都不容易。” “草民明白,明白。”众人点头如捣蒜。 “上路吧。”景如是最后看了一眼那名奴隶,转身回了马车。 车辘滚滚,在地上扬起一阵阵尘土,直到渐渐消失不见。 很快,这件无足轻重的小事就被景如是抛之脑后了,但她不知道,这名奴隶是南北朝中真实存在的一个人物,后赵明帝――石勒。 一路披星戴月,景如是终于赶到了陇南。 城墙下,高踞马头上的英伟男子早已等着她了。 “文彦。”她走下马车,看见那熟悉的故人,眼眶竟有些湿润了。 “如是。”巢文彦快步走向她,黑色大氅在他身后猎猎翻飞,他一把将她搂入怀中,那么用力,那么温暖。 景如是也回抱住他,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旷古的风呼啸而来,吹拂起两人的头发、衣袍,一如很多年前一样。 真好,他们又见面了。他还活着,这样就很好了。 来不及休息,景如是就告诉巢文彦,她带来了景家祖传的治瘟疫的法子。 巢文彦大喜过望,立即让军医按照单子熬药。 在所有人的共同努力下,瘟疫很快就便消灭了。 “陇南自古便是蛮荒之地,少数民族杂居,多山区,地质灾害频发,天气湿热,毒虫遍布,民众的医学常识又极端匮乏,所以发生瘟疫的可能性很大。”通过巢文彦的介绍,景如是很快就抓住了陇南发生瘟疫的原因。 巢文彦点头道:“这里的人民信奉巫医,有病时几乎都不上医馆接受救治。所以一旦发生瘟疫,很难控制。不过好在这一次你及时带来了药方,治好了大部分人,很多部落都开始向我们示好了。如是,真的很感谢你。” “我们这么多年的朋友了,你还跟我客气什么。”景如是笑笑。 “我听十五说,你为了赶到陇南来,一路上都没休息,看你瘦了好多。”巢文彦心疼地说道。 “你也是,瘦得都不成样子了。”景如是关切地询问道,“是政务太忙了吗?” “陇南一直都是政权分散的地方,各部落都有武装军队,要收归他们实属不易。不过好在从军事上说几乎都已被收复了,再加上瘟疫过后,相信他们从心里也会归顺。”巢文彦顿了顿,才说道,“我只是放不下家仇。” 景如是站起身来,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都过去了。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活着,待强大了再讨回血债。” “行刑前,你见过他们吗?”巢文彦问道。 ... ... 第450章 451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我只见过你七哥。”景如是说道,“我被皇帝监视着,救不了他们,对不起。” 巢文彦握住她的手,眼睛血红,他说道:“如是,留下来,留下来陪我强大,陪我报仇,好吗?” 想起被灭门的巢家,想起那些高悬城墙的头颅,景如是的心情也很不好受,沉默了几秒,她点了点头,说道:“好。” 巢文彦还来不及开心,门却被人一脚踢开了,一道娇喝声随之响起。 “你们在做什么!” 一名翠衣少女出现在门口,大眼尖脸,唇红齿白,碧纱缠头,纱下垂着细小的发辫,上面缀满了碧绿色的铃铛,腰间横着一只绿色竹笛,模样娇俏,又带着说不出的阴冷森寒。 不等屋内两人做出反应,她径直走了进来,一把将两人推开,叉腰对巢文彦质问道:“你抓着她的手是什么意思?有人说你前几天在城门口抱了个男人我还不信,没想到你还真好这口了?巢文彦,你这个死没良心的,我对你那么好,你竟然不接受,还喜欢个男人!” 巢文彦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红,景如是也是一头雾水,她咳嗽了一声,申明道:“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真的?”少女瞪着她,充满了敌视。 “她不是男人,是女人。”巢文彦的一句话让少女又炸了,她柳眉竖起,娇叱道:“她是谁!” “文彦,她是谁?”景如是也问了同样的问题。 “一个普通朋友。”巢文彦回答的是景如是。 “什么普通朋友?”碧衣少女气愤地吼道:“巢文彦,你怎可这样薄情寡义,这半年来我跟你朝夕相对,为你端茶倒水,清白身子早就已经给了你,现在你见了你的心上人,就想要跟我一刀两断,撇清关系吗?告诉你,门都没有!” “姑娘,我不是他的心上人。”景如是大概猜到了他们之间的关系,觉得好笑,怕这姑娘再喊下去,巢文彦要爆炸了,于是好心解围道,“我只是他在京城的朋友,特意来看他的。我叫景如是,敢问姑娘芳名?” “哼。”少女娇哼一声,不屑地瞪了景如是一眼,气势凌人地说道,“你听好了,姑奶奶我是婆娄城的城主烈云髻!” “烈云髻?”景如是一愣,下意识看了巢文彦一眼,心想他怎么同这个妖女认识了。 婆娄城的城主烈云髻,也就是云森七树的七树妖女。 云森七树位于云森山一带的一片平丘之上,虽然只有七棵树木,但是却盘根错节,根藤遍布,满山遍野,形成一大片巨大的热带雨林。向来毒虫猛兽遍布,生人可进不可出,是大路上最为险恶凶悍的几处险地之一,即名为七树,又号称婆娄城。七年前,黑岭一带的一伙马贼在金裕和南越的合力围剿下,无奈中逼退到云森七树之中,两国兵马追随进去,谁知却再也没有出来。 当时陇南不归朝廷管,南越皇帝又残暴,竟然同时下令国家精兵兵发云森,将七树拔根。 两国各派出精兵五千,一同进入云森七树之中而失去音讯,两日后,集体被抛尸在大陆商城前的摇水一带,造成了大陆最大的血案。 ... ... 第451章 452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谁知还没等两国布置好下一波的攻击,从云森七树中突然走出一名十余岁女童,碧衣细辫,满头铃铛,一人在前,指挥着浩浩荡荡的七树妖兽和遍地虫蛇,向着商城杀来。一路鸡犬不留,屠村灭镇,哀歌一片。 最后,还是南疆白狼族的驭兽高手出面,才将这场浩劫平息下去。而七树妖女烈云髻的名字,也就此名扬天下。 但是从那以后,烈云髻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即便是后来由胆大的游侠潜入七树之中,也没能找到她的踪迹。没想到今日竟在这里遇见了。 “怎么,听过姑奶奶的名号吗?”烈云髻冷笑道。 “久仰大名。”景如是温和地笑道。她对烈云髻这个人也只止于传闻,不好擅自评论。 “我还有事,你回去吧。”巢文彦面无表情地下达逐客令。 “偏不。”烈云髻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拒绝道。 “那我们走。”说着,巢文彦抓起景如是的手,就往门外走去。 “站住!”烈云髻哪肯依,娇小的身子猛地冲过来,朝着景如是的面门就扔了一把粉末。 巢文彦脸色一变,“啪”的一声用力挥出一掌,那粉末就纷纷掉落到了地上。 景如是定睛一看,这哪是什么粉末,竟是一群花花绿绿的虫子,被巢文彦劈成了肉酱,肠油横厉,绿浆飞溅,浆糊了一团,观之生厌,十分恶心。 “你够了!”巢文彦动怒了,挡在景如是的面前,怒视着烈云髻。 “巢文彦你个没良心的!”烈云髻对他怒骂了一声,再狠狠瞪了景如是一眼,转身跑开了。 “文彦,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景如是的脸色也有些僵硬,问道。 “我当时率领着一千旧部从北疆逃到陇南,一路被追杀,途中我与下属失散,闯入了七树森林,又误事了有毒的果实,险些丧命。幸好遇上了烈云髻,她用十八种草药炼药解了我的毒,我也才能活下来。”巢文彦言简意赅地叙说道。真实的情形自然凶险得多,他不仅中了毒,而且浑身上下都是刀伤箭痕,能活下来实属不易。 “那她真是你的救命恩人了。”景如是点点头,又笑道,“不过我猜,像烈云髻这样的人物,若不是喜欢你,定是不会救你的。” 巢文彦不置可否,申明道:“我不喜欢她。” 他低头看着景如是,刚毅俊逸的脸上带着复杂的情绪,他说道:“我喜欢的是――” “将军,莫西族长求见。”一名士兵突然赶来,半跪着说道。 巢文彦咽下了想说的话,对景如是交代了几句,就离开了。 接下来的三日,景如是没有见到巢文彦,她知道他很忙,陇南地处中国西南部,也就是后世所说的四川,贵州,云南,**的大部分地区。我国的西南部向来都是少数民族聚集杂居的地区,这些地方政权分散,部族林立,民风彪悍,这也就决定了陇南政权的不稳定性和分散性。 部族首领和家族势力占拒了重要比重,各部落各自为政,表面上在州官的统领下,勉强维持了一个相对风光的融合,私底下,却针锋相对,暗涌不断,倾轧和吞并几千年来几乎从来没有间断过。 ... ... 第452章 453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这样复杂的地方,巢文彦能在短时间内以军事手段收服,但要完全统一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合上厚厚的卷宗,景如是陷入了沉思。陇南不仅复杂,而且贫穷,生产水平远远滞后与中原地区,虽然地形易守难攻,但长此以往总不是个办法。 她必须要协助巢文彦改变这种状况。 而刚好在这时,面带疲惫的巢文彦走了进来。 “你回来了?”景如是刚露出笑容,一见到他的脸色,又担心起来,“很累吗?” 巢文彦摇摇头,实际上这三天他几乎都没合眼,不过好在布防的问题解决了,他才马上来找她了。 将茶水一饮而尽,巢文彦的眉头舒展开来,见她手边摆着的卷宗,于是问道:“你在了解陇南的风土人情?” “不止这些。”景如是答道,“我主要研究了这里的地形地貌,想了一些法子来改善民生。” “哦。”巢文彦一听,疲态顿扫,说道,“说来听听。” “陇南虽然多山地,但丘陵、平原也间隔分布其中,耕地丰富,土地肥沃,并且雨水充沛,照理说应该盛产粮食才对。但自金裕建国以来,只顾向北开疆拓土,对陇南极不重视。这里出产的物资无法运输出去,收获最丰饶的几年还出现了大批粮食烂在地里的情况。再往后,部落政权架空了州官,甚至一城一令。部落间忙着打仗,破坏了不少民生设施,受损最严重的当属水利工程,没了工程的调节作用,陇南也就经常发生水旱灾害了。”景如是说道,“穷山恶水出刁民,人民吃都吃不饱,又怎么会为你卖命呢?我认为,不如以治瘟疫为契机,让各部落派出人手由你统筹,从都江堰的重建开始,先把温饱问题给解决了,收归了民心才能谈真正的统一。况且,现在新帝登基不久,又有外患掣肘,分不出神来对付你,现在我们把后勤问题给解决了,到时兵强马壮的,根本不怕长途奔袭而来的朝廷军!” 听了她有条不紊的分析,巢文彦点头赞同道:“你所想的和我如出一辙,但我军务缠身,无暇分身,身边又没人能帮忙打理――” “我帮你。”景如是微笑着说道。 巢文彦眼睛一亮:“你真的愿意留下来帮我?” “我来陇南不就是为了帮你吗。”景如是看着他,少了昔日的争锋相对,多了发自肺腑的关切,“只要你有需要我的地方,我都会义不容辞。” “如是。”巢文彦心头一动,握住了她的手。“谢谢你。” “我们这么多年朋友了,何需言谢。”景如是拍拍他的手背,笑道。除了友谊,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因素名叫愧疚。她一直认为巢家的灭门同她是分不开的,若不是她将静安王引入京城,也许很多事情就都不会发生了。 望着她秀美绝伦的脸庞,巢文彦心头一热,脱口而出道:“如是,以后都不要走了,留在我身边好吗?” 景如是没听出他的情意,打趣道:“放心,暂时我还不会离开,我会待到你烦我的那天为止。” ... ... 第453章 454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我永远都不会烦你。”巢文彦眸光灼灼,如天际的耀日般散发出烫人的温度,他捧起她的小手,两掌合抱住,终于坦承出了自己的心意,“如是,我很久之前就爱上你了。在得知你是女子前就已经爱上了,但以前有很多因素令我不敢对你表白,只能远远地看着你。可我真的没办法控制对你的感情,我爱你,想同你在一起,正是有这个信念支撑着,我才能坚持到现在。如是,能不能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守护你一辈子?” 景如是愣住了,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他是在开玩笑吧。他怎么可能爱她呢?他们从小就爱拌嘴斗气,她也一直以为他把她当做兄弟看待,怎么突然之间就说爱她?更何况,她是他最好朋友的女人啊。 “哈哈哈。”景如是突然爆发出一阵笑声,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 这下换巢文彦愣住了:“你在笑什么?” 景如是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你故意说这些话,以为我会当真,露出窘态吧。我太了解你了,你肯定是在耍我,我才不上你的当。” 巢文彦额头有青筋隐现,他突然一把将景如是抱起,猛地将她的头按在他滚烫的胸膛上,沉声道:“你听听我的心,它不会说谎!” 他的体温那么炙热,热得让她的肌肤都要融化了,他的心跳那么急促有力,仿佛刚从战场厮杀归来般,每一下都能刺穿她的耳膜。 “我是认真的,我知道我以前给了你很多不好的印象。”巢文彦一字一句,缓缓说道,“也从未向你吐露过这份情感,所以你有所怀疑。但请给我一次证明的机会,我会让你变成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景如是彻底沉默了,她的心跳失序紊乱,脑中像刚引爆了一枚核弹般,将她的思想能力都炸没了。 她慢慢抬起头来,看着他绝无一丝玩笑的严肃表情,喃喃反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绝无半字虚言。”巢文彦正色道。 景如是低下头,说道:“你先放我下来。” 巢文彦怕她生气,依言将她放下。 “你知道我同裕惜赐的关系吧。”景如是轻声道。 “正是因为惜赐,所以我才一直压抑着对你的感情。”巢文彦点头道。 “文彦,我不想伤害你,但我爱的是裕惜赐。”景如是咬了咬唇瓣,挑明道。虽然她同裕惜赐分开了,但心头还装着他,她不能欺骗巢文彦。 巢文彦深吸了口气,才说道:“我知道你爱他,可是他同你父亲的死有关,你真能放下杀父之仇?” “或许是不能,所以我才做了那么多伤害他的事。”景如是苦笑道。其实现在想来,或许那时她从未放下这份猜忌和隔阂吧,所以才会对裕惜赐那般不信任。毕竟血浓于水的骨肉亲情,早已深埋在她的心底,明知自己有错,明知愧对于他,可还是毅然决然选择了那条路。 “那为何不试着放下他,接受一段不会受伤的感情?”巢文彦疾声说道,“如是,相信我,我这一生都不会负你,我一定会让你幸福快乐的。” ... ... 第454章 455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你别逼我了,文彦。”景如是退后两步,摇了摇头,说道,“我爱裕惜赐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就算我跟他之间隔着再多的仇恨,我也爱他,无法自拔。你是我们两人最珍视的朋友,我不想让你受伤,也不想我们之间的关系毁掉。” “我会给你时间。”巢文彦低下头沉默了几秒,复又抬起头来,目光坚定若铁,坚持道,“如是,我不会逼你,但你不能阻止我爱你。总有一天你会看到我的真心的。” 申明完自己的决心,他又交代她多喝水、多休息之后,就走了。 他前脚刚一离开,烈云髻后脚就进来了。 “原来你就是那个什么‘如是’。”烈云髻扫了景如是一眼,哼了一声。 “什么?”景如是不解。 “我遇到他的时候,他都快死了,我把他带回了婆娑城里。”烈云髻玩着辫尾,绕着景如是走,边走边说道,“他躺了足足半个月,神智时好时坏,可在这段时间里,他总重复着叫一个名字。当时我就想这么难听的名字会是谁的,原来是你啊。” 说完,白了景如是一眼。 景如是懒得跟她动怒,语气淡淡说道:“我想休息了,请你出去。” 烈云髻灵眸一转,压低声音,娇俏的笑容里透出一丝诡谲,说道:“既然你爱那个什么裕惜赐,那我就不把你当情敌了。不过你给我记住,巢文彦是我的,你绝对不能打他的注意,否则我会让你好看。” “你确定文彦是你的?”景如是讨厌她那副警告的口气,反问道,“他都不喜欢你,你有什么立场来宣告‘所有权’。” 说实话,景如是不希望文彦被这妖女给盯上。烈云髻不关心外界事,一心浸淫于毒物,心理早就不是正常人,被她看上的男人,自然也不好过。 烈云髻顿时发怒,骂道:“臭丫头,他不是我的难道是你的?别以为他现在喜欢你就了不起,迟早有一天我会让他死心塌地爱上我!” “你看着也不过十几岁,叫谁丫头?”景如是哼了一声,撂下警告,“你喜欢谁我干涉不了,但如果你敢把你那些乱七八糟的虫子、蛊毒用在文彦身上,我绝饶不了你!” 烈云髻冷冷一笑,忽一扬手,就想往景如是抛洒毒物。 景如是眉目一冽,猛地扣住她的手腕,说道:“你再对我动手动脚,我也不会对你客气。” “臭丫头好大的口气。”烈云髻娇叱一声,口中顿时喷出一口彩色的烟雾。 景如是立即龟息闭气,同时压住她的手腕狠狠往下一折。 烈云髻一掌劈开她的钳制,同时放出无数条翠绿色的小蛇飞向景如是。 如是袖中银针****而出,顿时如下起了漫天银雨,将小蛇们通通钉入了门页上。 “烈云髻!”巢文彦暴怒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两人的交手。 “哼。”烈云髻看见他,轻蔑地哼了一声,扭头就走。 “你没事吧。”巢文彦将手中的果盘放在桌子上,焦急地想查看景如是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景如是看了一眼盘中堆积如山的水果,心想原来他是去为她拿东西去了。 ... ... 第455章 456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我会让人看着她,不会再让她来打扰你。”巢文彦保证道。 “你为何不干脆让她走?”景如是问道。 巢文彦眉头皱了皱,说道:“她是唯一能牵制各巫毒部落的人。而且,就算我让她走,她也不会走。” 景如是点点头,明白地说道:“现在是特殊时期,需要权衡各方势力。” “如果你想让她走,我马上赶她走。”巢文彦立即表态道。 “不用,我是那么不识大体的人吗?”景如是笑道,“何况,我还能让她帮我办点事。” “我凭什么帮你?”听完景如是的话,烈云髻冷笑一声,看都没看她一眼。 “这不是帮我,是帮文彦。他现在所处的困境你应该很清楚,若是不能为他做点什么,只怕朝廷大军一到,陇南会兵败如山倒。”景如是微微一笑,抛出更诱惑的条件,“而且我一离开,你不是就更有机会接近他吗?” “你当我傻吗?你为他做了事,他岂不是更感激涕零,还会待见我?”烈云髻抛玩着手中碧绿剔透的短笛,不屑一顾。 “所以就不能说只是我做的,你也出了很大的力。”景如是走到她的面前,说道,“如果你喜欢文彦,就知道他一心想报仇雪恨,如果陇南不能变强大,他又怎么达成心愿?你的喜欢难道就只是口头上说说而已,一旦让你付出点行动,就推三阻四了?” “小丫头倒挺会琢磨人心嘛。”烈云髻将笛子揣回怀里,咧嘴一笑,“他是我烈云髻看中的男人,我当然会助他一臂之力了。不过我不喜欢你,凭什么要听你差遣?” “那你打算怎么助他一臂之力?”景如是反问道。 “他想报仇,那我替他杀了狗皇帝便是。”烈云髻一派轻松自若的口气。 景如是知道她不是在说大话,不过:“你是能杀了皇帝,但文彦想要的是为家族翻案,在天下人面前还巢家人一个公道。你鲁莽行事,不仅于事无益,还更坏了巢家名声。” “那你修什么堤坝、引水灌溉农田就有帮助了?”烈云髻俏眸一棱,反唇相讥。 “我这是长远考虑,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是打仗最基本的准则。可如今陇南有多余的粮食供给军队吗?没有,所以我才要事先打好后勤基础。”景如是睨了她一眼,冷笑道,“不过婆娑城城主一直身居密林深处,两耳不闻世事,不清楚这厉害关系也属平常。” 烈云髻顿时柳眉倒竖,正想发怒但见景如是讽刺挖苦的眼神,反倒平静下来,说道:“我是身居密林,但没你想的那么愚蠢。你说的办法费时费力,没个三年五载根本不能看出成效。你以为朝廷的军队会等个三五年,等陇南准备充裕了才进攻?” “看来是我小瞧你了,你也不是真的一无所知。”景如是说道,“修水渠、通东西确实一时无法见效,但于长久来说,却是大有裨益。而且我也不会三年后才从地里收获粮食,我要的是现在就得到一大批粮食。” “怎么得到?粮食都在世家大族手中,你难不成还想抢他们?”烈云髻从鼻翼里哼出一声,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 ... 第456章 457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陇南的赋税征收几乎都被这些大族控制着,世代积累的财富自然惊人,可是谁敢去动? “自然不是明抢,而是让他们主动献上来。”景如是露出狡黠的笑容,眸子璀璨得令星辰都失色,“你是天下巫祝之宗,你让各个部落、世家的巫师们散布讯息,就说前段时间的瘟疫是天罚,因为每年供奉给上天的粮食都很少,所以老天将他们的存粮都变作了有毒的虫草。只有将粮食都倒入土里,方可消灾。而为了明年不至于挨饿,他们就不得不派出人手来帮忙开闸挖渠了。” “你觉得行得通?”烈云髻一脸怀疑。 “别人行不通,但你一定行。”景如是看着她说道,“你只要使一点手段,他们的粮食自然都长虫了,谁还敢吃这些粮食?况且,陇南信奉巫蛊之盛,远超其他地方,你只要让巫师们说得很严重,就没有人会不信。” 烈云髻想了想,似乎在考虑。 景如是继续游说道:“只要此事办成,文彦将会得到大批粮草,他怎么会不感激你?而那时我早已赴别处监督修建水利,自然不会同你争功。” 烈云髻最终同意了她的提议,又补充道,“我是为了巢文彦才答应试一试的,你说的不一定可行。” “我相信你一定会办到的。”景如是充满信任地看了她一眼,转身走开了。 烈云髻看着她的背影,眸子里若有所思。这个叫景如是的丫头,头脑倒挺灵光的,难怪巢文彦会青睐于她。不过她的名字还真是奇怪,好像金裕的丞相就叫这个名字吧。这其中有没有什么关联呢? 依照景如是的计划,烈云髻稍微使了点手法,就让那些富得流油的世家大族们相信了。一车车的粮草被倒入田间,多得堆成了几座山。而在巫师们的游说下,大家族们还纷纷派出人手,鼎力配合景如是的利民工程,干得热火朝天。 背后最得益的自然是巢家军了,不仅不费一兵一卒就获得了大批粮草,还不用派军队去挖水渠,体力活都被当地土豪们包办了。也让巢文彦更能专心致志地操练军队,训练出一支媲美全盛时期的巢氏铁军。 而景如是则致力于内务改革,大大改善了陇南的民生情况,在百姓口中也有了越来越高的声望。 两人都很忙,但不管再忙,巢文彦每日都会飞鸽传信给她,嘘寒问暖,闲聊家常。 景如是开始并不回应,怕引起他更深的误会。但无论她如何冷淡,巢文彦仍锲而不舍地坚持着,仿佛思念她已经变成了他日常生活的一部分。 景如是深深地叹了口气,她知道巢文彦的性格,再苦再累也坚持己见,她这么僵着忽视着,他也不会放弃对她的感情。身为挚友,她自然是不希望他不开心的,所以后来她也开始回复他,告诉他自己一切安好,并会将近期发生的趣事也说给他听。 “咳咳”半夜里,景如是还在写给巢文彦的信,忽然喉中一阵奇痒,她猛烈地咳嗽起来,整个身躯都在颤抖。 只觉得口中有股腥甜溢出,她低头一看,手掌中赫然出现了一抹暗红。 这已不是她第一次吐血了。 ... ... 第457章 458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待咳嗽平息后,她面无表情地用手帕将血迹擦掉,又继续写信了。 她知道,时间或许剩不了多少了,她要在有限的时间里做完想做的事情,包括陪伴安慰在乎的人。 第二天一早,她刚起床想放飞鸽子,却见巢文彦赫然出现在了门口。 他一袭黑色战甲,身姿挺拔高大,眉目间英气逼人,气宇非凡。 望着他铠甲上沾染的风霜,景如是傻眼了:“你怎么来了?”他却一把拉住她,就往外跑:“如是,跟我来。” “去哪啊?”她惊呼,鞋子都还没换啊。 他却似乎一刻都不想耽误,拉起她上了马车,一路朝南奔驰。 “现在可以告诉我去哪了吧。”景如是头发还乱蓬蓬的,手里攥着纸条,看上去特别傻。 “暂时保密。”巢文彦还在卖关子,不肯透露。他微笑着说道,“你可以先睡一觉,到了我再叫醒你。” “好吧。”景如是撇撇嘴,虽然她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处理,不过既然都被拉出来了,一时半会也回不去,她就等着看他葫芦里在卖什么药吧。 马车赶了很久的路,满天繁星时才停下来。 见巢文彦要下车,景如是楞了楞,问道:“我们要上山吗?” “嗯。”巢文彦点点头,伸手向她,“马车上不去了,我们得走上去。” “这大半夜的是去哪?不会是去看星星吧。”景如是缩了缩肩膀,虽然正值盛夏,但山里的夜晚还是挺冷的。 “跟我来。”巢文彦牵起她的手,带她上了山。 好在两人轻功都不错,爬山的速度也很快,一个时辰就过了半山腰。 不过景如是有些坚持不住了。 “我好累,歇会。”她蹲下来,喘气道。 巢文彦抬头看了看渐渐黑下去的天空,忽然说道:“来不及了,我背你上去。” 不由分说,强行背起她就往最高峰奔去。 终于到了峰顶,巢文彦停下来,将景如是放在地上,看着她,说道:“先等等。” “是看日出吗?”景如是大概猜到了他的意图。 “不止。”巢文彦神秘一笑,将手指放在唇上,示意她安静等着。 景如是只好不再说话,却心想除了日出还能看什么。不过光是为了看场日出就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他是不是精力太旺盛了? 不等她东猜西想太久,答案很快就揭晓了。 第一束阳光从鸿蒙破开的缝隙中射出,渐渐地,百束、千束,万丈金芒冲破云层,降临到了人间。 而当四周云层骤然幻化出一个红、橙、黄、绿、青、蓝、紫,中央虚明如镜的七色光环时。 景如是呆住了! “这是?”景如是瞪大双眼,为这奇特之景诧异不已。 “这是佛光。”巢文彦指着那光圈中央的两个人影说道,“看,那是我们。” 随着他的动作,佛光圈中的倒影也伸手指来,仿佛一面镜子般,重复着对面人的行为。 景如是又震惊又惊奇,在22世纪,由于严重的大气污染和对自然界无休止地开采砍伐,佛光、极光等壮丽巍峨的自然景观早已不见,只能通过史书上的描述想象出几分来。亲临其境时,她才知道,眼见的远比臆想的美丽神奇得多,也震撼得多。 ... ... 第458章 459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如是。”巢文彦侧过身来,面向她,耀眼的双眸闪动着深刻的情意,他说道,“生辰快乐!” 景如是一愣,随之才想起今天正是她的生日。这段时间太忙,她自己都忘记了生日,没想到他还记得。 “送给你。”巢文彦“变”出一个狭长的盒子,递给她,说道,“里面是枚玉簪,不值几个钱,希望你不要嫌弃。” “我怎么会嫌弃。”景如是既感动又有些不知所措,在他的催促下,还是接过了盒子,打开一看,是一枚通体碧绿的翡翠玉簪,造型朴素,她着男装时也可佩戴。不过相比较玉簪,她倒被这盒子给吸引住了。“簪子很好,盒子也很漂亮。” “盒子是我亲手打磨而成的,选用的千年沉香木,若不做漂亮点,怕是糟蹋这难得的材质了。”巢文彦看着她,毫不掩饰对她的爱意。 景如是心头一颤,心中五味杂陈。既感动于他的细心,但同时也不知该做何反应。 “咳咳。”山顶一阵疾风吹来,她一受冷,克制不住咳嗽了起来。 巢文彦立即替她挡住山风,轻轻拍打着她的背部为她顺气,口中关切地询问道:“好点了吗?” 景如是点头,但咳得更厉害了,一阵猛烈的咳嗽声之后,她在他面前呕出了一口血。 “如是!”巢文彦大惊,慌忙将她抱住,一边探她的脉搏。 “我没事。”景如是摇摇头,唇色发白,气息急促,说话的声音都显虚弱。 “还说没事。”巢文彦脸色惨白,自责地说道,“都怪我,不该带你上山来,我马上带你下去。” 景如是不想他内疚,决定告诉他实话:“文彦,你听我说,这不关你的事,我已经不是第一次咳血了。” 巢文彦听了,更担心了,抱起她,健步如飞往山下跑去:“我马上带你去看最好的大夫。如是,你不会有事的。” “停!”景如是心中发酸,她自己也不知道能撑多久了,不如就趁这个时候跟他说清吧,能让他断了对她的情意也好,“文彦,你先停下,放我下来,我有事跟你说。”巢文彦闻言停下脚步,看她坚定的双眼,犹豫了一下,还是依言将她放下,问道:“如是,你想说什么。” “我想告诉你,我吐血不是因为生病了。或者说这种病是天罚的,无药可救。”景如是看着他,眼神染上一丝忧伤。 “天罚?”巢文彦楞了楞,不明白她的意思,“我不是陇南那些大族,我不信什么天罚。你生病了,我就算寻遍天下名医也会治好你。” “我吐血的确是天罚,受到上天的惩罚。”景如是摇摇头,说道,“我有一个秘密憋在心里很多年了,从未告诉过任何人,但今天我想把这个秘密告诉你。” “什么秘密?”巢文彦心头隐约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他面色逐渐变得凝重起来。 “我本是千年之后的人,在我的那个时代,科技十分发达,人们能借助机器在天空飞翔,也能潜入深海探索,甚至能穿梭时空,回到过去。”景如是小心翼翼地说着,同时观察着他的反应,怕他不相信。 ... ... 第459章 460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有很多人都在研究时空的秘密,而我参加的团队是最顶尖的。我的老师花了三十年的时间进行时空穿梭实验,在我之前,有无数志愿者都失败了,但我却第一次就成功了。可是实验出现了误差,我的脑波并没有与选定的历史人物重合,而是穿越到了这个陌生的时空,与当时刚出生的景如是重合了,于是我就成了她。” 巢文彦哑口无言,他的脸上混合了震惊、讶异、难以置信,看得出来,他在努力消化她的话,而且并没有当她疯了。 “你是说,你不是真正的景如是?”他深深吸了口气,问道。 景如是点点头,但马上又摇头说道:“的确曾经有另一个景如是,但她刚出生的时候就夭折了,而刚好我的脑波覆盖到了她的身上,所以我就成为了她。本来按照实验计划,我应该呆一段事件之后就会穿越回去的。可是这个时代并没有出现在我的历史上,也就是说,我穿越到了一个平行时空。我的老师没办法搜寻到我的位置,所以他找不到我。而我就这样留了下来。” 她说的很多话他听不明白,但却明白了一件事:“你的意思是,你取代了一名死婴,所以你其实还是景如是,对吗。” “也可以这么理解。”景如是点头继续说道,“穿梭时空有一条铁律:那就是绝不能参与到历史事件之中去,继而改变历史,否则穿越者重则丧命,轻则也会出现各种疾病。我不仅穿越到这个时代,取代了景如是,还做了很多事情影响了这个年代。如果没有我,裕惜赐可能已经成为了皇帝,巢家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文彦,你现在明白了吗,我是害死你家人的罪魁祸首,你不该爱我的。” 巢文彦顿时倒退一步,唇角抿得紧紧的,眉峰如刀般聚拢而起。他的脸色略显苍白,头脑更是一片空白,无法理解她的话语。 景如是咬了咬下唇,愧疚地说道:“文彦,对不起,是我的自私害大家陷入了现在的局面,对不起。我如今这样子也是咎由自取,我会尽快离开陇南的。” 看着他,他却毫无反应,目光也未投向她。 景如是心中隐痛,知道自己伤他太深,最后再说了一句“对不起”,转身就走。 然而,刚走开两步,一只强壮的臂弯忽然揽住她,将她搂入了宽厚有力的怀抱中。 “不要说对不起,那些都不关你的事。”巢文彦的声音那么低沉、那么沉重,然而每一个字都穿透进了她的耳膜里,“你说你改变了历史,也许惜赐该坐上皇位,也许巢家不会落得满门抄斩的下场。但事实已经铸就,历史不能重来,你若不出现,也许我早已战死沙场,也许巢家一夕没落,谁也不知道也许会发生什么。我不想再去追究那些可能不可能的事情,我只知道我爱你,想一辈子守护着你,这就足够了。” “文彦。”景如是眼眶湿热,声音哽咽。她抓住他的臂弯,浑身都在颤抖。 她对他那么坏,他为何要对她这么好?这教她更加痛苦难受。 “我一定会治好你的病,就算逆天也要留住你!”握住她的手,巢文彦对天大喊道。 ... ... 第460章 461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景如是早已泣不成声,在他怀里默默留着泪。 “别哭了,今儿个是你生辰,你要开开心心的。”巢文彦温柔地替她擦掉眼泪,抚摸着她的头发说道,“今天你想去哪我都陪你去,想买什么、想吃什么都提出来,开心地过完这一天好吗?” “嗯。”景如是点点头。就把今天当做最后一天来过吧,给彼此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让她稍微弥补下对他的亏欠。 一整天,他带她泛舟游湖,看了南国竹海,尝遍了特色小吃,买了整整一马车的东西。用过了晚膳,他带她来到江边,天幕上突然绽放出无数朵绚烂的烟花,姹紫嫣红,点亮了整个夜空。 她的思绪忽然回到了那一天,同裕惜赐同看烟花的那一晚。她转头看向身侧伟岸的男子,从他的身上她似乎看到了那个朝思暮想的人。 “如是,只要你平安快乐,我也就开心了。”他微微一笑,轻声说道。 她的鼻子一酸,主动抱住了他。 此起彼伏的烟花在他们的头顶释放出毕生的美丽,正如他们年轻而炙热的生命般,绚烂美丽,充满了奇迹。 “盟主,景如是已到了陇南,巢文彦寸步不离,我们无法下手。而裕惜赐则仍然不知所踪。”一名中年男子站在云浅雪的面前,将近期的情况禀告之。他的脸上有一条长长的疤痕,令他的面容多了几分狰狞。他的声音低沉而洪亮,一听便知是内力深厚的高手。 “景如是如今已经失势,可以暂时不理。裕惜赐藏在北方,定是想养精蓄锐以待对付皇帝。他城府颇深,警觉非常,若是不趁他羽翼未丰时除去,只怕今后更难对付。药鬼,你多派些人手去寻他,务必要将他找到。”云浅雪的声音温润如玉,一如往常般波澜不惊,他慵懒地靠在软椅上,交代属下道。 “药鬼明白。”中年男子又说道,“可裕惜赐武功高强,他的旧部又有许多高手,只怕找到他也不容易对付。” “你只管找到就成,我会亲自去拜会他。”云浅雪淡淡一笑。他同裕惜赐之间的恩怨三言两语怎可了解呢? “属下知道了。”药鬼点点头,又说道,“盟主,属下还有一事要启禀,是关于七色莲的。” “说。”云浅雪双眸微微一亮,稍稍侧了侧身子,说明他很在意这件事情。 “七色莲的种子已经发芽了,估计再等三个月就能开出第一片叶子,此后每月开出一片,等到七片叶子都开完,就可以用药引了。一旦七色莲进入药人的体内,您只要连续饮血七七四十九日,喝光了药人的血,您的武功不仅从此无人能敌,对付千军万马也不在话下。”药鬼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兴奋,他本是毒物专家,提到这些玩意自然格外上心。 “那就还等九个月,就能让娜兰服下了。”云浅雪满意地点点头,叮嘱道,“你一定要好生看着七色莲,切不可发生意外。” “药鬼绝不负嘱托。”药鬼那双狭长阴险的眸子闪过一丝恶意的光芒,提醒道,“盟主,你若让夫人产下的孩子也成为药引,效果会增强十倍。” ... ... 第461章 462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复仇固然重要,但我也需要一个孩子。”云浅雪拒绝道,“这件事一定要保密,不可让第三人知道。” “药鬼明白。”药鬼嘿嘿一笑。这七色莲是天下第一圣物,但也是妖物,它汲取的是爱人间最甜蜜的血液,所以它只有进入热恋中的人体内,才能发挥出功效。云浅雪便是利用这个原理,让娜兰深深地爱上他,从而助他取得绝世武功,一统天下。 药鬼走后,云浅雪也离开了。当房门合上时,藏在角落中的人儿慢慢走了出来。 她的脸色苍白如血,手脚冰冷如霜,身躯如风中的落叶般瑟瑟发抖,双膝一软,慢慢倒在了地上。 说来也是机缘巧合,昨晚娜兰梦见了师傅,师傅看着她一语不发,娜兰在梦中苦苦解释,师傅却转身就走,最后竟走入了云浅雪的书房。 娜兰醒来后,心情十分压抑,闲来无事随处逛逛,无意中来到了书房。她鬼使神差般潜入进来,看到云浅雪的物什,忽然起了玩心,想躲在屏风中等他出现,再跳出来给他个惊喜。没想到,他迟迟不出现,娜兰竟困得睡着了,而她醒来后就听到了那一番对话。 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般不断滚落下来,娜兰捂住嘴,不敢让自己哭得太大声。她的心好痛,呼吸也好痛,她想不到,他把她留在身边竟然是为了当药引。他原来根本就不爱她,她却爱上了这样的魔鬼。 然而,肚子忽然像被人踹了一脚,也立即让娜兰停止了哭泣。 她抚摸上微凸的小腹,意识到刚才是孩子在踢她,这次它的第一次胎动。 浓浓的悲伤笼罩着她,但即将身为人母的小女人却意识到自己必须变得坚强起来,不仅为了自己,也为了肚子里的孩子。 对,必须要坚强。红尘痴嗔颠苦,她堕落其中,自然要受到惩罚。可佛主还没有舍弃她,否则昨晚就不会让师傅降梦给她了。 “佛主,弟子娜兰贪恋红尘,破戒贪欢,罪孽深重,自知应下阿鼻地狱受尽磨难,洗去一身罪孽。但弟子如今已有身孕,孩子无辜,上天有好生之德,请赦免孩子之罪。待弟子产下孩儿后,定常伴青灯,祀奉我佛。”娜兰跪在地上,虔诚地向佛主祷告。 半个时辰后 云浅雪来到娜兰房中,见她一如往常地缝制着小衣服,小脸上充满了母性光辉。 “雪哥哥,你回来了。”娜兰见到他,立即将针线活放下,走向他,像小妻子般嘘寒问暖道,“你渴了吗?我刚泡好了云顶雪峰,你尝尝我的手艺有没有进步。” “好。”云浅雪温柔地笑着,坐下来,喝着她端上来的香茶。 “奔波了一天,你一定累了吧。我给你捏捏肩。”自从怀孕后,娜兰变得越来越体贴贤惠,大概是想来已经这般,也不可能再侍奉佛主了,不如就一心当他的女人吧。 “兰儿。”云浅雪拉住她的手,将她抱住腿上,体贴地说道,“我不累,倒是你,怀着身孕就不要走来走去了,万一动了胎气怎么办。” 娜兰小脸一红,忽然有些激动地说道:“雪哥哥,宝宝今天动了。” ... ... 第462章 463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真的吗?”云浅雪也兴奋地将手覆在她的肚子上,可惜没有动静。 “就下午的时候动了一下。”娜兰说道,“宝宝似乎不爱动呢。” “三个月了吧。”云浅雪满眼充满了怜爱,看着她越来越明显的肚子,说道,“以后还会动的,我可不能再错过了。” “嗯。”娜兰依偎在他的怀里,柔顺乖巧。只是在他没注意到的时候,她的眼神变了变,染上了一丝决绝。 到了晚上,云浅雪却坚持要与她同寝。单纯的娜兰不知他何意,也不想再去揣测他的心思,也就随了他。 两人躺在床上,他的大掌就开始不安分,从她的衣角钻入,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肚子,但很快就变得不规矩起来。 “别,会伤到孩子。”娜兰已不是懵懂无知的少女,顿时俏脸通红,出声制止道。 “三个月后就可以行房事了,不会伤到孩子的。”云浅雪含住她的耳珠,声音里充满了****。她的突然怀孕,让他活活憋了三个月。虽然依照他的性子,是不会为她“守身如玉”的,可自从中了****女的毒,他似乎就只对她的身子感兴趣,别的女人再也不能撩起他的****。 想到对她的“安排”,云浅雪自然想趁还没将她变成药人前,多品尝她的甜美,说不定对她腻了后,他就能恢复正常了。 “不行。”娜兰还是不肯,她的心一阵慌乱,她可以在他面前装作若无其事与他同往常般相处,可知道了他的目的,再让她同他亲热,她是万万做不到的。 云浅雪却只当她是欲迎还拒。 “雪哥哥,不行。”娜兰又惊又慌,拉扯着他的头发,他头皮微微一痛,嘴下竟也用力一咬,敏感的她顿时发出一声嘤咛。 听见她叫得如此娇媚,云浅雪更是急不可耐。 娜兰咬住下唇,胸腔中有些怒意。他究竟把她当做什么了,泄欲的玩物,生子的工具,还是增进功力的药引? 能不能给她至少一点点尊严,让她不那么恨他。 娜兰咬住了枕巾,下定决心就不如他的意。 云浅雪不知她的心思,以为她是担心孩子才这般,干脆不顾她的抗议,继续为所欲为。 偌大的房间内,大床吱呀摇晃的声音越来越快,开始女人还压抑着,但到后面终究还是发出一声声催情的娇啼,在凄迷的夜色下,响了很久很久。 “乖,把药喝了。”云浅雪端起药碗,喂娜兰喝下。 娜兰喝完后,小脸都皱起来了,抱怨道:“为什么每天要喝这么多药啊。” “这还不是为你和孩子好。”云浅雪温柔地说道,细心地替她擦干净嘴角的药渍。 “可以前也没喝这么多啊。”娜兰不满地说道。 “不多喝点,你晚上怎么应付雪哥哥的索求呢?”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小手,他邪肆地说道。 娜兰闻言将头埋入他的肩膀里,似乎是娇羞得说不出话来了。她其实是在思考一个问题,他虽然总是爱与她做那档子事,可这几天似乎更加急切,难道是担心喝光了她的血就不能与女子欢爱了?她记得他好像曾经提及过,他中过什么毒,所以只对她的身子有反应。这就能说明他为什么要在杀死她前让她生个孩子了。 ... ... 第463章 464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这个恶魔,果然坏到骨子里去了。不过他对她的身子这么迷恋,她也好利用这一点想办法逃走了。 “雪哥哥,你今日又要走吗?”昨晚,他要了她好几次,好像就是因为他要出去几日。 “嗯。”闻着她散发出的清香,某人又心猿意马了。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娜兰似舍不得他般追问道。 “可能需要个三五日吧。”云浅雪回答道。 “我不想你走。”娜兰嘟起小嘴,撒娇道。 “我会尽快回来的。”云浅雪承诺道。 娜兰撇过脸去,一脸不开心。 “我会带礼物给你的。”云浅雪哄道。 “你每次都带礼物回来,但每次我都不喜欢。”娜兰撅嘴道。 “那你告诉雪哥哥喜欢什么,我去买好不好?”云浅雪笑道。 “我喜欢你不要走。”娜兰捧着他的脸,说道。 “这次出去,我以后就不出去了,直到你生下孩子。”云浅雪保证道。 娜兰这才满意地笑了,歪着脑袋想了想,提出要求道:“那你给我带串佛珠吧,西贡的,我想给宝宝祈福。” “好。”虽然西贡有些远,但云浅雪仍是一口答应了。 “雪哥哥,我想喝水,你帮我拿下水杯吧。”娜兰指着桌子中央说道。 云浅雪端来水杯,娜兰心急一接,却不小心将水杯打翻,浇在了她的胸前。 “啊。”水温还有些烫,她发出一声惊叫,就急忙解开胸前的扣子。 云浅雪也帮忙,解开衣服后,雪白的肌肤上赫然一片淡红。 “雪哥哥,你帮我吹吹。”娜兰可怜兮兮地看着他,撒娇地说道。 “不烫了,不疼了。”云浅雪轻轻吹着,这样的距离,让他垂眸就能看到她迷人的沟壑,随着她呼吸的起伏,无比诱人。 禁不住这样的诱惑,他肆意把玩起来。 “雪哥哥,你。”娜兰娇羞不已,责怪道,“现在可还是白天。” “待会我就走了,让我再疼疼你。”云浅雪说着就吻住她,堵住了她的抗议。 湿漉漉的热吻过后,他恋恋不舍地离开她的唇,扯出一条暧昧的银丝。 “雪哥哥,我饿了。”娜兰羞涩地说道。 “雪哥哥马上就喂饱你。”说着,他抱起她就往大床走去。 “我说的是真的饿了。”娜兰娇羞地摧打了他一下,小声地说道,“宝宝想吃东西了。” 云浅雪有些无奈:“不是才用过午膳吗,这么快就饿了。” “我也不知道,这几天胃口都很好,还特别喜欢吃镇上的素斋菜。”娜兰说着,小脸又垮下来,“你走了,我以后想吃东西都不行了。” “家里还有那么多下人,你想吃了叫他们去买就是。”云浅雪安慰道,她这几日确实胃口很好,半夜都常叫他去端素斋菜来。 “他们又不一定听我的。”娜兰说着脸色顿时又变得不好,酸酸地说道,“我又没名分,就这么糊里糊涂地跟着你。别人轻看我也是在情在理的。” “是不是有人在乱嚼舌根?”云浅雪脸色一沉,询问道。 娜兰挣扎着从他怀里下来,穿好衣服,语气变得冷淡起来:“没人,你快走吧,免得耽误了行程。” “兰儿。”云浅雪注意到她的不对,走过来拥着她,追问道,“究竟怎么了?” ... ... 第464章 465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雪哥哥,你爱我吗?”娜兰抬头问道。 “当然爱了,小傻瓜。”云浅雪一脸宠溺的表情。 “那你为何不娶我?”娜兰追问道,“我为了你,都已经不去雷袈寺了,现在还有了宝宝,可你却从没说要给我名分。” 云浅雪微微一楞,没想到她也会计较名分,不过这也说明她越来越陷入这段感情中了。 “我是怕你挺着肚子成亲太辛苦了,等宝宝生下来后,我们再举行婚礼好吗?”云浅雪柔声问道。 “真的吗?”娜兰双眸发亮,惊喜地问道。 “当然。”云浅雪承诺道,“所以你不要胡思乱想,要专心养胎。” “可是。”娜兰还是有些心结,“我虽然自小跟师傅在山中长大,但也知道女子的清誉是最重要的,虽然我们以后会成亲,但我现在就想让别人知道我不是个随便的女子。” “你想怎么证明?”云浅雪笑着问道。 “雪哥哥,你能不能告诉家里的其他人,我是你的妻子,这样我吩咐他们做事的时候就不会提心吊胆了。”娜兰哀求道。 “每一个人都要告诉吗?”云浅雪轻笑出声,她的想法还真是有趣。 “嗯。”娜兰坚定地点点头,摇着他的手臂,撒娇道,“我知道自己很任性,但我真的希望能得到别人的尊重,雪哥哥,你答应好不好。” “每个人都去说似乎有点麻烦。这样,我把这块玉佩给你,这是云家主人才能佩戴的,你戴上它,下人们就知道你是少夫人了。”云浅雪从腰间解下一块玉佩,系在了她的腰间。 “谢谢你,雪哥哥。”娜兰开心地亲了亲他的脸颊,双眼如月牙般弯了起来。 “这种亲吻可不够。”云浅雪说着又想把她往床上带。 “我真的饿了。”娜兰娇嗔着推开他,含羞说道,“我想吃点东西。” “好吧。”云浅雪只好转身出去,吩咐下人再准备份饭菜。 看着她狼吞虎咽的可爱模样,云浅雪笑道:“吃这么急,又没人跟你抢。” “因为太好吃了。”娜兰甜甜地笑道,“以前在山上,我同师傅一直都是粗茶淡饭,我从来没吃过这么香的饭菜。” “慢慢吃,还有很多。”云浅雪抚摸着她的头发,像哄小孩子般说道。 吃到一半,云浅雪就该走了。 娜兰恋恋不舍地送到门口,叮嘱他要多吃饭、多穿衣服,絮絮叨叨地说了半天。 云浅雪耐心地听她说完,最后在马夫的一再提醒下,上路了。 直到马车走远看不到影子了,娜兰在丫鬟的搀扶下,进了房。 有了云浅雪的玉佩,她支使人就方便了许多。在嘴馋的理由下,她很快就将身边的人指派出去替她买各种东西。 但门口还有守卫侯着,她也根本出不去。 想法设法弄来一点泻药,娜兰一边在心里祈求着佛主的原谅,一边将药粉倒入了值夜人的饭菜里。 半夜,后门果然没人守着了,娜兰带着一些细软,毫不眷恋地逃离了这里。 身后突然感到一阵脊背发麻,娜兰转头看去,赫然只见几双闪着绿色光芒的眼睛。 她的心脏咯噔一跳,脸色惨白无比,她被狼群给盯上了! ... ... 第465章 466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自从景如是在巢文彦的面前吐血后,他就不再让她操劳了。军务、内政一揽在身,并且一直在为她寻找良医。 又一名大夫摇头而去,景如是忍不住说道:“文彦,算了吧,我这病根本无人可治。” “胡说,只要是病就一定能治。”巢文彦看着她又消瘦不少的脸蛋,心疼无比,叹了口气,说道,“就算不能痊愈至少也要让你不再恶化。” “天命不可违。”景如是平静地说道。对于生死,她早已置之度外了。只是在死之前,她真的很想念一个人,可是她却不能去寻找他,因为若是找到了他,她死在了他的面前,她不知道会对他造成多大的打击,所以自从他离开后,她一直苦苦压抑着思念他的冲动,而没有去北方找他。 “我从不信天命。”巢文彦目光坚定若铁,好不容易同她重逢,他是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她离去的。 景如是不再同他争辩,或许让他留着这个念想也好吧,有了她这个负担,他比以前更成熟稳重了,学习了很多。他本就聪明绝顶,她教他的东西听一遍就会,如今内政方面的事物她已经完全不需担心了。 “吃过晚饭再走吧。”见天色已晚,景如是挽留道。 “好。”巢文彦倒是很开心能同她一起进餐的。 很快,饭菜都端了上来。鉴于她的病情,只能吃些清淡的饮食,所以一桌子上几乎都不见个油腥。 “你要多吃点,有力气了才能同病魔抗争。”巢文彦马不停蹄地给她夹了很多菜,很快景如是的面前就堆起了一座小山。 “好了,都夹给我了,你吃什么?”景如是制止道。 “我看着你吃就饱了。”从不说甜言蜜语的他,自从坦白了心意,偶尔也会说几句这样的话了。 景如是瞪了他一眼,催促道:“快吃吧。” 清淡的菜肴让景如是都食不知味,反观巢文彦却吃得津津有味,不时还说几句笑话把她逗笑。 夜幕渐渐垂了下来,巢文彦呆在她这里久久不愿离开,直到见她实在困得不行之后,才替她合上房门,转身走开。 一连几天,他都准时来她这里报道,陪她吃饭,同她赏花,逗她开心。可景如是知道,他根本没有这么多空闲时间,他每晚都办公到深夜,只睡一、两个时辰,就急匆匆地赶来陪她。 她感动于他的执着和陪伴,可更不愿意看他倒下。在再三劝说下,巢文彦终于减少了来看望她的时间,而她相对来说就空闲很多了。 由于巢文彦不让她工作,在这里她又没有朋友,时间长了,她便经常去附近的一座寺庙,找里面的慈恩大师聊天。 虽然如今佛教并不盛行,可相对于喧嚣的尘世,佛家的智慧更能让人心里得到平静和知足,而这些都是她如今最需要的。 那天,她照常去拜访慈恩大师,意外的看见两名和尚正用木架担回了一名怀孕的女子。 “大师,她怎么了?”寺里人手不够,又没有女子,景如是也就义不容辞留下帮忙了。 “我与师弟回来途中,在一座山脚下发现了这名女子,她浑身是伤,昏迷不醒,我们无法找到她的家人,就只好将她带回来了。”小和尚说道。 ... ... 第466章 467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景如是查看了她的伤情,除了摔伤明显还带着野兽的抓伤,“看来她是遇到野兽袭击了。” “荒郊野岭的,她一个弱女子,遇上野兽怎么还没被吃掉?”年纪稍小的和尚睁大眼睛,惊讶地说道。 “或许是佛主保佑她渡过此劫吧。”慈恩大师替女子把脉后,说道,“她并没有受很重的伤,调养一段时间就好,她的孩子也很平安。” 景如是倒并不相信是佛主保佑了她,不过这女子的命确实是挺大的,又遇到野兽袭击,又从山上滚下来,还能保住孩子。不过从她伤痕累累的手背看来,她滚落山下时一定是死死护住了肚子,才没有流产。母亲果然都是伟大的啊。 “了空,了明,跟我去采药。”慈恩大师临走前叮嘱景如是看着女子,景如是自然是一口答应。 没过多久,女子口中发出痛苦的呻吟,景如是以为她是想喝水,急忙端了水来,却听她唤的是“孩子.。。” “你的孩子没事,放心吧。”在她耳边安慰道,景如是喂了她一点水,女子又安静了下来。 放在水杯,景如是坐回凳子上,不经意间却看到女子的裙缛间垂下一枚刻着字的玉佩。她心想或许玉佩上写了女子的名字,可能通过它能找到她的家人,于是她好奇地拿起一看,那上面赫然的“云”字和熟悉的图文却让她的脸色微变。 这是云家的标志,她曾经见云浅雪佩戴过。 难道这女子与云浅雪有关? 想起最后一次相见时,云浅雪想杀裕惜赐的举动,景如是的眉头皱了起来。这女子难道是云浅雪派来的?可他为什么要派孕妇出来?摸了摸女子的脉象,景如是感觉不到丝毫内力存在。她更疑惑了,云浅雪身边怎么可能有不会武功的人?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慈恩大师等人的回来打断了她的思绪,景如是想了想,毕竟人家是孕妇,再怎么也先把人给治好,其他事情以后再问吧。 女子在寒山寺躺了足足四天才转醒过来,醒来的第一餐,她狼吞虎咽吃了很多,但看得出来,并不是她自己想吃,而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 景如是实在看不下去了,拉住女子的手劝道:“你刚醒来,吃太多会受不了了,你肚子里的孩子一时也不能吸收这么多营养。” 女子这才停下。 景如是为了让女子放松警惕,特意换回了女装,她语气柔和地询问道:“姑娘,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我叫娜兰。”女子怯生生地看了她一看,小声说道。 “你姓什么?”景如是想知道的是她的全名,这样才能调查。 “我没有姓氏。”娜兰摇摇头,说道,“我从小就是孤儿,被师傅带大的,所以只有名字。” “哦。”景如是点点头,面色如常,心里却有几分不信。一个孤女身上怎会有云浅雪的玉佩?“那你师傅在哪,我好让人去通知他来接你。” 一听到师傅两个字,娜兰忍不住红了眼眶,低着头静默不语。 景如是有些奇怪,也更加警觉了,她追问道:“姑娘为何难过?难道你师傅已经仙逝了?” ... ... 第467章 468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没,师傅还健在。只是我没脸去见她老人家。”娜兰下意识地摸了摸肚子,想起自己下山前师傅的殷殷嘱托,更觉羞愧难当。 景如是将她的举动尽收眼底,试探道:“那你的夫君呢?你怀着身孕消失了几天,他一定很担心吧。” 娜兰闻言小脸顿时变得雪白,站起身来就要走:“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我已经没有大碍,就不再这里打扰了。我去跟几位大师辞行。” “等等。”景如是也站起来,挡住她,说道,“你这样子怎么能照顾自己?你也是快当母亲的人,行事怎可如此鲁莽。遇到野兽袭击,又从山上滚落,你能大难不死,已属万分幸运。现在外面的世道这么乱,你一个独身女子就这么走出去,能幸运几次?你难道真想害死自己,害死孩子吗?” “我。”娜兰语塞,脸色更加苍白。景如是没有危言耸听,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又身怀六甲的女子单独行走确实很危险。可是她也怕云浅雪会找到她。 景如是观察入微,将她害怕又犹豫的表情都看出了,她又试探着说道:“姑娘,既然我们救了你,就会管到底的。你是不是害怕有人会伤害你?” “没有?”娜兰一惊,头摇得飞快。但越是这样的反应越印证了景如是的猜测。 “我看到你有一块玉佩,上面刻着个云字,你的夫家姓‘云’?”景如是追问道。 “不是。”娜兰惊慌失措地否认道。但马上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太强硬了,又低着头致歉道,“对不起,我的意思是我还没有嫁人。” “那你的孩子。”景如是皱了皱眉头,难道? 这时,一个小沙弥走了进来,传话道:“景施主,师傅有话想对你说。” 景如是只好跟着小沙弥走了。 慈恩大师的意思和景如是想的差不多,娜兰醒了,她毕竟是女子,留在寒山寺中不太合适。大师想问她能不能将娜兰带回府中去。 景如是答应了,如果娜兰真同云浅雪有关系的话,她也不想把寒山寺牵扯进来。 但娜兰却坚决不同意,执意要走。在景如是再三逼问下,娜兰只好说出了自己尼姑的身份,还说不方便去别人的家里,她会去寻一处尼姑庵暂时住下。 景如是开始不信,但慈恩大师与娜兰谈话后,她就不得不信了。因为娜兰对佛学的造诣绝不是一朝一夕能达到的,况且是在这个佛学毫不兴盛的时代。 可这样景如是的好奇心更重了,直觉告诉她不能放娜兰走。 在娜兰抬脚踏出去的那一刻,景如是大胆问道:“娜兰,你身上玉佩的主人是不是云浅雪?” 娜兰如遭雷击,听到这个名字顿时呆立在原地,然而很快她又否认道:“不是,我都不认识他。” 景如是已有了九成把握,她让慈恩大师暂时回避,自己走上前去,看着娜兰躲闪的眼睛,压低声音,却字字清晰地问道:“你是孤女身上却带着云浅雪的玉佩,身为尼姑却怀着身孕。受了伤急着走,不肯呆在这里,也不愿同我回家。娜兰,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云浅雪的?” “不是。”娜兰面无血色,头摇得像拨浪鼓般。 ... ... 第468章 469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你别骗我了。”景如是的目光洞若观火,仿佛能看穿她的灵魂,她说道,“我认识云浅雪很久了,他的玉佩我一眼就能认出。这枚玉佩是他的贴身之物,如果不是重要的人他一定不会交给你。所以,你同他的关系定然非比寻常,他也一定是你肚子里孩子的父亲。” “你认识他?”娜兰浑身一颤,马上退后,害怕地看着景如是。 “你为什么怕我?”景如是不解地问道,“还是说你害怕云浅雪?” 娜兰咬着下唇一语不发,但明显已不再信任她。 景如是只想到了一种可能性:“是云浅雪强迫你怀了他的孩子?” 娜兰仍旧不说话,但那宛如小兽般受伤的眼神已经告诉了她答案。 “他真是个畜生!连出家人都能下手!”景如是愤怒地咒骂一声,她对云浅雪虽然没有好感,但也觉得他还是个人物,却没想到,竟下贱到这样的地步,连尼姑都染指,还把人害成了这样。 “你不是他的手下?”娜兰迟疑着问道。 “我和他早就反目了。”景如是说道,“所以你放心,我不会把你交给他的。” 但娜兰一听,却担心景如是会因为她与云浅雪的关系而拿她泄愤,特别是她肚子里的孩子。 景如是见她护肚的举动,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于是立即申明道:“娜兰,我只是想帮你而已,虽然你肚子里怀的是云浅雪的孩子,但我绝不会迁怒于你。在你昏迷时,我就已经认出了这块玉佩,若是要对你不利也不会等到现在了。” “你想帮我?”娜兰有些怀疑地问道。天知道,以前的她有多乐观天真,若是从前,她绝不会这样对人充满了不信任。可如今她却不得不警惕。 “真的。”景如是点头,突然又咳嗽起来,这一次并不是很厉害,但仍见了血。 娜兰见景如是咳出了血,天性使然,她立即上前,询问道:“你怎么样?我去叫慈恩大师。” “不必了。”景如是唤住她,苦笑道,“他们都知道我的情况,无药可治。所以你不用提防我,我都一个快死的人了,还骗你做什么?你若是想问我为什么要帮你,就当我想在临死前做点善事吧。” “佛主会保佑善良的人的。”娜兰虔诚地说道。 景如是不置可否,见娜兰放下了敌视,才问道:“娜兰,你是怎么从云浅雪身边逃出来的?” 云浅雪自然是不会放一个怀有他孩子的女人离开的,娜兰身上的伤一定是逃跑时造成的。 娜兰咬了咬唇,将利用云浅雪玉佩支开其他人,自己半夜逃跑的经过大致说了一遍。 景如是本想问云浅雪究竟对她做了什么,但又怕她的情绪波动过大,动了胎气。而且她刚醒来,一下子问这么多也不好,于是景如是说道:“娜兰,你已经逃出来了,就没必要怕他了。你若是不肯跟我回家,那就先在寒山寺呆着,你也是出家人,慈恩大师会同意的。” “云浅雪武功高强,又有很多手下,我怕他会来找我。”娜兰说出自己的担心。 景如是微微一笑,说道:“有我在,就不怕。他的那群爪牙整天跟着我,我早就想收拾他们了。” ... ... 第469章 470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娜兰瞪大眼睛,不明白云浅雪为什么派人跟着她。不过景如是朝她宽慰地笑笑,嘱咐了几句,就离开了。 景如是是个言出必行的人,使了点小计谋就成功将娜兰藏了起来。云浅雪得知娜兰逃跑的消息后,勃然大怒,不仅严惩了一屋子的人,还派出手下四处搜寻她。可他万万也想不到,娜兰会被景如是救下,还被她藏在了他的眼皮底下。 景如是空闲时翻看史籍,无意中发现自王莽篡汉后,有名有姓的人物都很短命,除了偶尔出一两个长寿的帝王,其余大部分都是死于非命。 她觉得有些奇怪,但一时也想不清楚究竟哪里奇怪。 此时,天下格局突然间变得更加动荡,接二连三的农民起义、奴隶造反,让金裕皇朝内忧外困,上下交蹇。 但她的身体却出现了短暂的好转。 当她听到东海奴隶起义时,石勒的名字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想起了前来陇南的途中救下的那名奴隶,当时他说他的名字叫石勒? 难道是她救下的石勒,和那个后赵明帝,以及现在这个石勒是同一个人? 于是,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她脑中乍现,她将所想写了下来。 为了验证这个想法,她决定前往西域一趟,因为那里的历史更接近她的历史,如果在那里,她印证了自己的想法,她的病或许就会无药而愈了。 只是她要怎么跟巢文彦说呢?如果说实话,他很有可能会放下一切事务同她一起前去西域,可是她的想法也只是猜想,根本不知道真假,她不能让他同她一起冒险。 可如果不说实话,他又怎么可能放心让她走? 除非―― 景如是仍旧找的是烈云髻,因为只有她最希望她快点离开陇南,最好永远不再出现。 但这一次,烈云髻却一口拒绝了她的请求,不咸不淡地说道:“你都是个快死的人了,我何必再帮你骗他?” “如果我死在这里,巢文彦的余生都将活在对我的思念中,就算以后你有机会同他在一起,你能容忍他心里时时刻刻装着别人吗?”景如是问道。 “死人又不能争什么,我为什么不能容忍?”烈云髻似乎并不介意。 “那你有没有想过,他那么爱我,如果我死了,他可能会追随我而去?”景如是又问道。 烈云髻看着她,眸子里晦暗不明,她冷冷一笑,说道:“我爱的巢文彦是至情至性之人,他若殉情,那我就亲手将你们葬在一起。” “烈云髻,你受什么刺激了?”景如是一脸疑惑,问道。 烈云髻哼了一声,神情里带着一丝不屑,说道:“你景如是都能以女子之身当上金裕丞相了,我烈云髻眼睁睁看着所爱的男人得到幸福,有什么值得奇怪?” “你调查我?”景如是眉头一皱。 “是又如何。”烈云髻坦率承认道,“我还知道你与巢文彦自小就认识了,他爱了你很多年,可你爱的却另有其人。从我救下他时,他就没有笑过,每日像行尸走肉般活着。但自从你来的这几月,他却像重新活过来了似的,也会发怒,也会开心,终于变得正常了。我对他的爱没有你想得那样肤浅,我也希望他幸福快乐。” ... ... 第470章 471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可我不会爱上他。”景如是惊讶于她的豁然,但这样一来,也就得另想离开的办法了。 “他爱你就行了,就像我爱他,并不一定要得到他的身或心,只要开心就够了。”烈云髻无所谓地表示道。 “你真的希望我同他在一起?”景如是仍然不太相信,反问道。 “不。”烈云髻倒是个性情中人,不说虚伪的话,也不屑将自己标榜得清高伟大,“我最大的限度就是不去破坏你们,但要我说出祝福的话,绝不可能。” 景如是又问道:“这么说,你不会把我们今日的对话内容告诉文彦了?” 烈云髻白了她一眼,“我巴不得你赶紧消失,不过也得你有那本事才行。” 说完,她懒得多看景如是一眼,吹响云笛,一只雪白的大鸟从天下俯冲下来,她坐在鸟背上,很快就消失了。 景如是若有所思,看来她对烈云髻的看法太过主观了,这样的女子伴在文彦身边,或许也不是坏事。 “如是表妹,许久不见了。”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清润男声,如同奢华的金铃撞击乐响,泠泠入耳。 景如是浑身一怔,转过身躯,看着那张越加邪魅美丽的容颜,态度称不上太好:“云浅雪。” 云浅雪那双漂亮的眸子若有似无地打量了景如是一圈,笑道:“几月不见,如是表妹出落得更加动人了,气色也不错。” “废话少说。”听着他讽刺的话语,景如是的心里就很不舒服,她瞪着他,挑明道,“今日你来找我做什么?” “要个人。”云浅雪轻轻一笑,并未有任何举动,但衣袂却无风微漾,景如是明显感觉得出他的武功比以前更厉害,而且更邪门。 “可笑,你找我要人,莫非是看上我家哪个侍卫了?”景如是挑眉讥笑道。 “你知道我说的是谁。”云浅雪意味深长地看着她,红唇轻启,缓缓道,“她的身上留有天阙阁特殊的气味,嗅鬼循着那气味找来,却被人误导入了沼泽中。熟悉我身边的人,又能藏住我想找的人,除了如是表妹,我猜也没有别人了。” “你还真是抬举我。”景如是冷笑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也确定身边没有你要找的人。我同你没有太多家常要来,就此别过。” 云浅雪的身形闪动,如魅影般挡在她的面前,眼梢微抬,眸底闪过一丝光芒,“人交出来,你自然就可以走了。” “你今天是存心来找茬的吧。”景如是丝毫不惧,冷眸看着他,打定注意不会吐露分毫娜兰的下落。 “人呢?”云浅雪固执地追问道。 “没有。”景如是眉头微蹙,唇角微抿,似有愠色。 “那就麻烦你同我走一趟了。”云浅雪说着长臂伸来,扣住她的肩膀。 “放手!”景如是一掌劈向他的手腕,十足掌力。 云浅雪的手蓦然腾空,在空中陡然一转,避过了她的掌风,然而下一秒,仍然死死扣在她的肩膀上。 景如是怒了,正欲再次攻击,只听巢文彦的声音突然响起。 “放开她!” 云浅雪淡淡一笑,眼神里透出一丝轻蔑,然而一道强劲夹杂着赫赫威力的拳风让他不得不闪身一避。 ... ... 第471章 472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巢将军,多日不见,功力又见增长,真是可喜。”云浅雪放开了对景如是的钳制,风轻云淡地说道。 “云浅雪,你最好赶紧走。”巢文彦面色冷峻,他将景如是护在身后,警告道。 云浅雪似乎思索了片刻,视线落在景如是的身上,正欲开口,然而掌心却突然跳动了一下。 巢文彦武功不可小觑,再加上一个景如是,他未必有胜算。况且他体内的寒毒似乎发作了。 “我会找到她的。”视线落在景如是的身上,云浅雪似威胁也似提醒,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 “他比以前更不对劲,以后不要单独同他见面。”不仅景如是,巢文彦也察觉出云浅雪的不同寻常,出声提醒道。 景如是点点头,她不可能告诉他,她其实是在同烈云髻会面。 将云浅雪置之脑后,巢文彦想起来找她的原因,声音里难掩兴奋:“如是,我刚得到一支千年血蛤,它虽然不能治好你的病,但吃了它身体机能会大大改善,应该能拖延你的病情。” “真的?”景如是也很高兴,她现在缺的正是时间。然而看到巢文彦鬓角冒出的一根白发后,她的心脏顿时像被针扎了般,自责又心疼。她伸手抚上他的鬓角,劝道,“不要为我的事再东奔西走了,如果你累垮了,难道我能心安理得吗?” 巢文彦握住她的手,笑得像个孩子般:“为了你,我跑遍天涯海角也不觉得累。你若是心疼我,就答应我好好调养身子,等我寻到方子治好你为止。” 景如是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吃了那千年血蛤后,她的身体似乎有一点好转,这也让她暂时打消了去西域的念头。 闲来无事时,她常往寒山寺跑去。但基于对娜兰安全的考虑,她偷偷命人将娜兰送到了另一座深山寺庙里,躲避云浅雪的探查。 慈恩大师是难得的智者及良师益友,也是个很好的聆听着。景如是将不如意的事情告诉他,总能得到解决办法。 那几日,她一直纠结着要不要离去,当她将心底的秘密说出来后,慈恩大师并未正面回答,而是指着门外一株枝叶并不繁茂的大树说道:“执念就如那株大树,虽未枝繁叶茂,撑天蔽日,但却一直立在那里,并未消散。” 景如是先是一楞,沉思了片刻,恍然大悟。她站起身来,看着那颗古树,喃喃自语道:“我如果真的放下了,就不会天天有执念了。虽然去西域并不一定正确,但留在这里我也只是一日一日渡过剩下的日子吧。我真的应该一试!” 说道这里,她的脸上终于露出笑容,再三感谢了大师,转身跑下了山。 山上的翁钟此时被敲击了一下,余音悠长,亘古绵远。 下定了决心,景如是回去简单收拾了行李,烈云髻不肯帮她,她就自己伪造了一封信函寄给巢文彦,引开了后者后。她连夜写了一封信,告诉他自己不得不离开,以及日后会回来找他。 而招娣等人她无法带走,也就只能祝福巢文彦帮忙照顾了。 黎明时分,她最后再看了一眼居住了半个月的地方,虽然她也不愿意这样不辞而别,但为了解开心底的谜团,这是她必须得走的一步。 ... ... 第472章 473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趁着夜色,她骑上骏马,很快消失在了夜幕下。 而另一边,一名白马轻裘的男子带着一队人马正策马奔驰,他那么急切,吃喝休息全在马背上,片刻都不愿停下歇息。因为他的心里实在太牵挂那个人了。 希望这一次不再是空欢喜一场,他真能找到神医来救她。 “闪开!”拥挤的大街上,疾驰的马蹄声骤然响起,马背上的人挥舞着鞭子,大声喊道。 周围的人见状立即闪身避过,但路中央却有一名孩童明显被吓呆了,站在原地动也不动。 就在马蹄即使踏上孩子身躯的时候,一道青色的人影顿时闪过,抱起孩子躲过了危险。 “谢谢你。”孩子的母亲立即走上前来,从景如是的手中接过孩子。 景如是正将孩子递过去时,腰间突然有一只手抓过,她的钱袋瞬间就被顺走了。 “站住!”她急忙将孩子递给妇人,转身就想去追。然而饭店的小二却追了出来,拉住她让她先把饭钱给结了。 “我的钱包刚被偷了,我要找回来才有钱给你。”景如是看着已消失不见的小偷背影,解释道。 那小二却不依,还说像她这种想吃霸王餐的人见多了,她不拿钱是不会让她走的。 景如是见他实在是蛮不讲理,正欲发火时,却听一人说道:“我家公子替她结了,你放她走。” 景如是回头一看,见一群人正从楼上走下,为首的公子皮肤白皙,五官深刻,一看便不是汉人。那双深蓝色的眸子轻轻扫了她一眼,对她点了点头算是示意,他身后的老者扔下一掂银子便走了。 小二这才放开景如是,她想追上去道谢,但见那群人很快骑上马背,就往城门外的方向疾驰而去。 如今天下动荡,接二连三的起义涌现出不少新贵,国内被打入最底层的异族与境外胡人勾结,里应外合,致使金裕丧失了不少领土。 景如是现在处的这座小城,胡人虽不少,但仍然是汉人在当家做主。刚才那群人,行色匆匆,定然是境外之人,急着赶路,所以她现在也是追不上去的。 出了小城,没走多远,就看到了一座被战火摧毁的城池。曾经繁华的市井上,长出了参天的大树和荒芜的野草,肥沃的土地变成一片荒原,战士血肉和妇孺的累累白骨,也成了这些野草最好的肥料。 景如是行走在荒芜的草原之上,只觉得内心一阵恐慌,本不应该是这样的。中原之地,什么时候竟然会出现这样大片的草原,这实在不得不说是一个讽刺。对于战争,她已经见过了太多,她以为她的心早就已经麻木,但是其实没有。 景如是坐在枯草之上,燃起了小小的一处篝火,马儿趴在她的身边,惬意的打着盹,不时的发出一声响鼻,十分的悠闲,景如是拿出水壶,仰头喝了一口,掰开有些发硬的干粮,勉强填饱肚子,就准备休息。 手往后一探,突然碰触到一个冰凉坚硬的东西,景如是皱着眉看去,赫然看到一块阴气森森的白骨。 景如是的眉头不由的紧紧的皱了起来,这是一段微微有些发黄的白色腿骨,应该是属于十到十二岁之间的孩子。 ... ... 第473章 474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眼睛向周围一扫,果然还有好几段凌乱的白骨。看来这孩子是在死后被人抛尸在这里的,事后被野狗豺狼咬食,才变成了这副模样。 拔出靴子里的匕首,三两下挖了一个不深的小坑,景如是刚想将那孩子的几段白骨放进去。突然,另一个黑洞洞的骷髅就出现在景如是眼前。 原来,这里竟然是另一位死者的埋葬之地。 一股悲凉的感觉霎时间涌上心头,景如是捧着孩子的骨头,一时间就愣住了神。 “快!”一声低沉的叫声突然响起,景如是顿时警觉起来。 大约两百多人马从景如是身前的官道上呼啸掠过,人数虽多,可是声音却很小,似乎在有意压制一般。一看就是经过了正规训练军纪严肃的部队,尽管这些人人人身穿褐色短衣,骑着高头大马,头上插着单色的雀鸟毛羽,看不清长相,打扮古怪,看起来好像与传说中的南疆鹿丹人比较神似,但是景如是还是一眼就看出对方定是出自皇粮供养的正规军队。 好在荒原上野草茂密,景如是之前为了安全,更是特意远离官道,加之她的马似乎也别样有灵性,仿佛知道来者不善一样,瞪大了马眼趴在地上,一声不吭。 “大人!”一声低喝突然响起,从南边奔来一骑,来到二百多人的队伍面前停了下来,沉声说道:“就在前面二十里外,加上车夫仆人,一共不到三十人。” “恩。”领头的褐衣男子点了点头,沉着的应了一声,沉吟半晌说道:“周围还有没有闲杂人等?” “后面还跟着两队商户,不过小人已经安排妥当,三日之内他们必定不能走过盘云淖。昨日出城的人除了他们,就只还有一个武生打扮的少年人,大人请放心。”那报信的小兵看起来十分的干练,连忙沉声说道。 为首的大人淡淡点了点头,又再问道:“路径可探明白了?” “大人请放心,一路上我都做好了标示,必不会认错。” “好。”头领沉声说道:“走吧。” 众人闻言齐齐跟在后面,一声不吭,二百多骑马匹呼啸而去,转眼就走的远了。 景如是的眉头不由的紧紧皱了起来。这群人说的不是汉语,打扮成成这副模样也定然是为了混淆视听。三十人左右,非汉族人,莫非他们指的是刚才那帮她解围的公子? 看来她有必要跟着上前去看看情况了。 大规模的械斗向来不是她的专长,她虽然身手敏捷,可是作为女性在天生力量上的逊色。对付这样经过正规训练的士兵,正面对抗她只能勉强迎战三人,还要速战速决,一旦打起消耗战,就是自己败亡的前奏。 或许,可以换一种比较迂回的方法。 景如是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精芒,敏捷的站起身来,一把拉住马缰,笑着说道:“兄弟,走了。” 长期的混战和荒芜,再加上此处雨水频繁,经过了几百年的酝酿,竟然生生在中原腹地上衍生出了大大小小数十块沼泽地来。这也是西黑荒原这一块不大的地方,却要蜿蜒行进数百里的原因。若是没有当地人作向导,很容易陷入这噬人的沼泽之中。 ... ... 第474章 475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由此,景如是更加轻而易举的就可以断定,这些人绝对不是当地蛮人,也不知道那公子到底得罪了怎样的对头,值得对方这样声势浩大来暗杀他们。 景如是研究过各种险恶地形,对付这种沼泽更是得心应手。她眼力何等刁钻,仗着过目不忘的超人记忆力,一会的功夫,就已经抢在了那些人的前面,巧妙的改动了几处那探子留下的标示,而后,隐藏在暗处看着那群人呼啸着向错误的方向奔袭而去。景如是大功告成的拍了拍手掌,自草丛里站起身来,就算这些人不在沼泽里迷路死掉,想要找到正确的路也要花个三五天的时间,这样也算是报答了那公子的一饭之恩了。 休息了半夜,早晨醒来的时候只觉得神清气爽,行了不到半个时辰,竟然看到了那一群人。她更加确定,那支军队是来暗杀他们的,因为这个方向只有他们了。 听到后面有声音,一名老者从马车里探出头来,见是景如是,淡淡一笑,用流利的汉话打招呼道:“小伙子,又见到你了?” “这里地形复杂,我走错了路。”景如是笑着回道,她此时一身男装,额头光洁,动作爽快,声音清脆,看起来倒真像一个翩翩公子。 “我把刚才的饭钱还给你们吧。” “不必了,就当有缘相识吧。”老人长得并不太像胡人,大概是胡汉混血,所以才会说汉话。 “那就谢谢了。”景如是眨眨眼,提醒道:“老先生,这边强盗贼人猖狂,你们可要小心啊。” 老人闻言一愣,眉梢稍微一挑,点点头说道:“知道了,多谢提醒。” 景如是笑着打马上前,经过第三辆马车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轻微的咳嗽声传了出来,景如是稍稍侧目看了一眼,只见厚重的青布棉帘随着马车的走动轻轻的摇晃着,那个白色的影子在缝隙里不时的闪现一下,闷热的热气即使是隔着这样远,也能感觉的到。 “老先生,我先走了,咱们再会。” 招呼了一声,景如是就纵马离去,有些事情只能点到为止,他们若是聪明,自然会领会。 中午的时候,终于到了西黑荒原上的第一条拦路河流――加凌河。 算起来,加凌河应该是长江的一条分支,只是却和现代南方的几条大河有些偏差。这些并不足为奇,蝴蝶效应的观点每一个现代人都可以领会,况且这里的历史发生的这么大的偏差。政治的改变,在极大意义上,影响到了这里的山川地理。尤其是几条本不该出现在历史上的运河的开通,更是改变了整个大陆上的水文河川。 宽阔的水面上,平静无波,现在并不是雨季,河水相对较浅,但是最深处仍旧有十多米之深,景如是站在河岸上,努力的向前张望着,希望可以等到一条还巢邑居民所说的渡船。 这一等就是两个时辰,总算等来船的时候,身后的马蹄声再次响起。景如是不得不回过头去,苦笑着打着招呼道:“老先生,不知道的人一定认为我在死缠烂打的跟着你们,但是我不得不说,我们实在是太有缘分了。” ... ... 第475章 476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仲伯和蔼的笑道:“你是要渡河吗?” “是啊,”景如是摇了摇头说道:“我等了两个多时辰了,天都要黑了,你们一来他们就也来了,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呵呵,”仲伯笑道:“不是我们来得巧,这条路老夫走了几十次了,知道渡船是每到傍晚的时辰来,倒是忘记告诉姑娘了。” 这时,五个艄公已经到了岸边,纷纷叫起了生意。景如是独自牵着马匹走上小船,告别了仲伯等人,就向对岸划去。仲伯等人人多车马也多,剩下的四艘船需要来回两次,才能将他们都渡过来。 小船顺风行的极快,一会的工夫就已经到了大河中央,回过头去,只见那辆马车终于被打开了帘子,里面的人一身淡青色长裘,站在红日西下的河岸边上,看起来就好像是画中走出来的人一样。 这时,一丝警觉突然从心底升腾而起,景如是登时转过头去,只见一片茂密的芦苇水草丛中,大约十多艘小船,正飞快的向着对岸划去,行动鬼祟,却又透着森寒的浓浓杀气。 仲伯等人行李物品较多,搬了半天仍旧没有上船,这时天色已经有些发暗,隔得又远,那些小船隐藏在芦苇丛中,又从侧面兜着圈子一点一点向着对岸靠过去,的确不易发觉。 若是等到仲伯一行人到了河中心对方突然发动袭击,任是他们手下护卫如何强悍,也会吃个大亏。 景如是眉头紧皱,冷眼看着那些小船在水中的吃水度。就知道每条船上最少装了五六十人。对仲伯等人的身份也不由得怀疑了起来,这伙人若是和昨夜那扮成马贼的人是一伙的,那仲伯等人的对头就真的不简单了。 艄公也注意到了那几艘可疑的小船,吓得手都有些微微发抖,颤声说道:“完了,遇到水贼子了,遇到水贼子了。” 景如是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不是真正的水贼子,却知道若是任由他们行凶,对岸的人一个也别想逃生。当机立断的从马匹包裹里拿出一把绳子和钩锁,脱下外面的披风,对着艄公说道:“船家,有贼人来了,我去抵挡一下,你自己开船,在对面岸边等我,千万不要惊慌,不然我也救不了你了。” 那名艄公似乎被吓得不轻,连忙点头,丝毫没有去想她一个人打算怎样抵挡一下。 景如是背着绳索,走到船边,噗的一声就悄无声息的滑进水里。 几个漆黑的船底渐渐出现在眼前,景如是嘴里叼着匕首,将钩锁和绳子紧紧的系在一处,然后小心的靠了上去,用匕首在船底狠狠的扎了进去。 船已经快要靠岸,等了老半天,也不见之前那名俊俏的小相公从水里钻出来。艄公面色惨白,就想赶快逃跑。 就在这时,哗的一声,景如是猛地从水里钻出头来,浑身上下湿漉漉的,连声说道:“靠岸!快靠岸!” 艄公大喜,连忙将船靠岸。景如是数也没数就掏出了一大把铜板递到那艄公的手里,面色平静,沉声说道:“快走!快走!别在这里招惹上麻烦!” ... ... 第476章 477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说着,一把将披风披在肩上,翻身爬上马背,背着自己的小包袱,蓦然扬鞭,厉喝一声“驾”!那马就向着北方的方向撒开蹄子迅速的奔跑了起来。 艄公目瞪口呆的见景如是手中握着一大捆绳子,那绳子一端在她手中,另一端却没入水中。随着马的奔跑,登时被拉的笔直。突然只听噼啪一阵巨响,隐藏在芦苇丛中的小船霎时间人仰马翻,骨碌碌的几声,就沉进了河水之中,上百名大汉从船里跳了出来,向着岸这边奋力的游来。 原来景如是的手法极为巧妙,只是将船板割碎一个小口子,即便漏水暂时也不会被人发现,然后将钩锁勾在上面,再拴在绳子上。马匹一跑,绷紧了绳子,钩锁上一发力,自然就会变小口子为大口子,卸下大块的船板来,十多条船一齐翻船,想找人救护都找不到。 艄公见那群人对着他奋力游来,吓个半死,哪里还顾得上救人,迅速就跳上小船,顺着风向下游划去。 反观遥远的河对岸,仲伯等人仍旧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事,东西还没有搬完。 景如是奔了大约两个时辰才停了下来。找了个背风的地方停了下来,景如是手脚麻利的拾柴生火,取出早就准备好的东西,搭了个简易的小帐篷,脱下一身湿漉漉的衣服,将身子裹在披风里,就烤起衣服来。 温暖的火烤在脸上,一天的疲累袭了上来,刚刚有了点困意,一声低沉的声音突然顺着风向缓缓的传了过来:“颜先生,一点动静都没有,难道水木大人和厉大人都失手了?” 景如是闻言突然浑身一僵,暗暗道不会吧,竟然会这么倒霉? 不得不手脚麻利的再将半湿的衣服穿在身上,几脚踩灭火堆,向着声音的来源小心的摸了过去。 这是一个很小的土坡,景如是轻手轻脚的爬了上去,只见土坡的另一端竟然站着两个人,一人黑色短打衣着,看起来十分精干。另一人却是一身淡黄色的书生儒衫,二十多岁的年纪,看起来极为年轻,面容颇有几分潇洒之意,两人站在土坡上面,和自己刚才的位置相距不到百步远。好在今晚夜风极大,平地狂卷,他们又站在自己的上风向,不然仅凭着火烧的烟火,早就被他们发现了自己的行踪了。 这两人是汉人,景如是眉头皱得更紧了。那名异族公子究竟是什么人,胡人、汉人都想杀他? “不应该,他们每队都有将近三百人,就算失手,也应该逃出几个回来报信的人,怎么会一点消息都没有?”颜先生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月光之下,一身儒衫随风飘舞,墨色长发在长风中高高飞扬,竟有几分落拓之色。 “十八铁卫不容小觑,即便他们人数上占优,也不保万全,更何况那个人还在,我怕……” “不可能,十八铁卫在军中已经被神化,人力有时尽,怎能是百人之敌?至于那个人,被他的主子下了毒,无法用武功,也不足为惧。一定是出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变故。”颜先生沉吟着说道。 当然,他们的变故就是遇到了我。 ... ... 第477章 478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景如是在心下冷哼一声,那个什么水木大人如果运气好的话,这会可能还在沼泽地里兜圈子。至于那个厉大人就没这么好运了,从河中心掉入水中,就算有命能游到岸上,他们没有马匹,衣衫浸湿,又不能任务没完成就暴露身份,只能觅地烤火,怎能跑得过自己四条马腿。这会可能都落到了仲伯等人的身后。 “这样,你我分头行动,你回北边向主上报告请示下一步行动,我去前面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三日之后,在仓木垣会和。” “好的,颜先生,那你小心。” 两人商量了一下路径,就分道扬镳。 景如是暗暗咬唇,摸回自己的马匹旁边,翻身爬了上去,打马就跟在那名黑衣人的后面。 “什么人!”行了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前面那人突然猛然回过头来,一箭凶狠射来。 “啊!”景如是惨叫一声,登时从马上掉落下来,那马长嘶一声,奔出几步,又跑了回来,围着景如是长嘶打转。 黑衣人见来人身材瘦小,惨叫一声就倒下马去,一动不动,迅速跳下马来,小心的靠了过去。 弓箭深深射进景如是的小腹处,她脸色苍白,躺在地上死了一样一动不动。黑衣人皱着眉头观察了一下,缓缓的蹲下身子,伸手掐住景如是的下巴,似乎想将她的脸搬过来。 电光石火间,原本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景如是突然弹地而起,寒冷的刀锋猛然架在那男人的颈脖之上,刹那间反客为主,屈膝狠狠的撞在男子的小腹上,冷声喝道:“随随便便对别人动手动脚,你不知道这是很没有礼貌的行为吗?” 那人大惊,目瞪口呆的看着景如是从肥囔囔的小肚腩处拽出一个硬邦邦的包裹,上面还插着半只自己的弓箭。 “出门在外,财不能外露,你不懂吗?”一大包铜板,是她在小镇上才当的。景如是一直随身带着,刚才看到弓箭射来,将计就计的没有躲避,迷惑对方之后就这样轻而易举的将这个扎手的男人擒了下来。 “你是什么人?” 那男人颇为硬汉的冷哼一声,沉声说道:“阴险狡猾,卑鄙无耻。” “哼!”景如是冷哼一声道:“你向我射箭之前有招呼一声吗?要不是我比你高明一点,现在早就死在你箭下了,你还好意思说别人?” “哼!”男人冷哼一声,不服气的一言不发。 “就知道你也不会说。”景如是笑着说道,一手拿着匕首抵在男主的颈脖上,一首利落的将男人的双手紧紧捆住,她绑人的手法极为高明,眨眼间就已经捆的结实,那男人挣脱了两下,却发现绳结越来越紧,不由得面色大怒。 景如是也不理会他,翻身跳上马背,拉住他的绳子,一甩马鞭,就在荒原上奔跑了起来。 那男人被拖在后面,好在这荒原上全是枯草没有石头,不然只是这般拖拽,就足以要了他半条命。 回到之前那个土坡上,景如是费尽了力气终于将那男人绑在了一棵枯树高高的枯枝之上,将男人的嘴塞上,又抱了些稻草盖住他,站在下面几乎看不出来,才笑着说道:“你就老实的在这里呆着吧。” ... ... 第478章 481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仲太傅冷笑一声,沉声说道:“就凭你们,你未免太高看自己。” “是不是高看自己,我颜平西心中有数。”说罢蓦然抬起手来,闪亮的刀锋利箭霎时间全部对准仲太傅等人,森冷的杀气在空气中缓缓升腾而起。颜平西冷声笑道:“将军若是执意违抗君令,臣只有先斩后奏,然后带将军的尸首回京了。” 话音刚落,整齐的刀锋霎时间同时出鞘,无数火把的照射下,惨烈的红色光芒吞吐,照在一片漆黑的铠甲之上,焕发出一片狰狞的血红。一千黑甲骑兵静静的列阵的平原上,却听不到一丝喧哗。冷冽的风掠过山脚,发出低沉的呼鸣声,好像是行走在黑夜之中的猛兽一般,给这死寂的夜晚更增添了一抹沉重的压抑。 颜平西冷笑着,一点一点向后退去,一排排弓弩手登时上前,将他隐藏在人后。仲太傅眉眼冰冷,十八铁卫人面色深沉,不见一丝惊慌,只是冷然的看向前方,那气势竟然丝毫不逊色于颜平西所带领的一千大军。 一只寒鸦突然扑朔着翅膀尖鸣一声,掠过人群之中,向着遥远的古道飞掠而去。 紧张的气氛一触即发,仲太傅来到第三辆马车身旁,苍老的面容霎时现出一丝英武之气,佝偻的背脊似乎也在瞬间挺直。 “咳咳!” 低沉沙哑的咳嗽声突然响起,声音并不是很大,甚至还很虚弱,一听就是饱经病痛折磨的人所发出的声音。可就是这样一声咳嗽,却好似一个惊雷一般猛地炸在黑甲军的头上,所有人的眼眸几乎同时抽紧,手掌不由自主的出汗,就连脚步,也在同一时间向后退却了一步。 这是很诡异的一个画面,那声咳嗽声刚一响起,整个大军的包围圈就整齐划一的向后退却饿了一步。不自觉的做完这个动作之后,那些黑衣黑甲的士兵不约而同的互望了一眼,都在同伴的眼中看到了无法言语的惊慌。 一只略显苍白的手,缓缓的打开马车的帘子,面色苍白俊秀的男子一身青色长裘,手凑在嘴边,轻轻的咳嗽着着,在仲太傅的搀扶下,缓缓的走下马车,一步一步的走上前去,站在十八铁卫和黑甲军之间,然后微微的挑了挑眉,冷厉的眼梢淡淡的看了眼黑压压的军队,沉声说道:“冯玉昆,厉群,你们好的很啊。” 原本死寂无声的一千大军霎时间一阵惊慌,颜平西皱紧眉头,突然扬声说道:“苻坚,我们奉王命带你回去,不要再做无谓的反抗!”他做这等事情,知道若是不能完成定然死无全尸,此刻竟然连一声将军都不再叫,直呼姓名了。 苻坚眉梢一挑,一股淡淡的怒气缓缓在他深邃的眼睛中凝聚而起,他微微皱眉,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随即淡淡问道:“以前在我军中马房服役的颜素是你何人?” 颜平西面色登时大变,怒气不可抑制的升腾而起:“正是家父!” 苻坚点了点头,声音淡淡道:“你父亲贪财好色,被羌人收买,在我军马房的饲料里加了毒草,妄图至我北征军军于死地,被我发现后活活杖毙。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你父当兵叛军,你为臣窃国,很好,很好。” ... ... 第479章 479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做完这一切,景如是只觉得疲累欲死,身上的衣服这么一会也干的差不多了。生了把火,就在那男人身子下面,堂而皇之的睡起觉来。 早晨醒来的时候,是被一阵马蹄声惊醒的。 景如是从土坡后面站起身来,就看到仲伯等人的车队慢悠悠的从后面赶了上来,速度十分缓慢,好似带着几分游山玩水般的悠闲。 “小伙子,又遇上你了。” 仲伯年纪虽老,眼神却很好,笑着打招呼道。 “是啊,老先生,我们好有缘分啊!”景如是笑着说道,揉了揉眼睛,抬起头来大口的呼吸着早上清新的空气,“老先生,再有两天,就能走出这片荒原了吧?” “是啊,马上就要出金裕,到西域了。” 西域,那正是她的目的地。 也许是接近了边境,仲伯很好心的邀请景如是和他们一同上路。 景如是这个时候,已经有些理解。毕竟有人派出这样强劲的实力来对付他们,仲伯等人不可能不知道自己有这样的对头。在那种危险的情况下自然不能邀请自己一同前行,以免殃及池鱼。 现在就要走出西黑荒原,接近胡人统治的地方,就连那些不苟言笑的护卫也露出了一丝放松的表情。 不知不觉间,竟然在这样艰苦的环境中走了两日。这天傍晚,天空蒙蒙昏暗,其实按照现代的计时方法,现在顶多也就下午三点多,可是这里的天气却已经半黑了。景如是骑在马背上,巨大的风帽遮住了她的眼睛,她伸出手,向上推了推帽子,抬起头来。 “仲伯,”低沉的声音突然在马车里响起,景如是扭头一看,只见帘子被掀开小小的一角,仲伯连忙下车走了过去,沉声说道:“公子,有什么吩咐?” “今晚就在这里扎营休整,明天再走吧。” 仲伯眉头微微一皱,随即连忙点头说道:“好。” “兄台,”景如是一呆,自己加入这队伍两天,还没听这男人说过一句话,连面都没见着一下。此刻听到他醇厚沙哑的声音突然来叫自己,连忙也学着仲伯的样子走上前去,说道:“公子有什么事?” “我们行程缓慢,耽误兄台了。” 景如是眉梢一扬,淡淡笑道:“公子言重了,公子对我有一饭之恩,一路又得公子的照顾,是我的福气。”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在公子眼里是举手之劳,在我的眼里却是雪中送炭,必当铭记于心。” “兄台客气了,”淡淡的咳嗽声突然想起,过了好一会,才缓缓的停了下来,只听那人的声音微微带着几分虚弱和沙哑,沉声说道:“已经出了金裕,我们走走停停,不敢再耽搁兄台的时间。” 尽管早就听出对方是什么意思,她也急着赶路,可听到他真的说出口来,景如是还是不免一阵尴尬。她笑了笑,说道:“原本也是要跟公子辞行了,感谢您一路上的照顾,前途迢迢,公子保重身体。” “多谢兄台挂怀。” 清淡的声音冷冷说道,声音里透着一丝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仲伯面色有些尴尬,颇为不舍的看着景如是,突然走到了第二辆马车里,一会,又走了下来。 ... ... 第480章 480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小伙子,前面就更不安稳了,你孤身一个人,万事可要当心啊。” 感觉到这老人发自内心的关怀,景如是原本的一丝不满立刻灰飞烟灭,诚恳的说道:“老先生,我会小心的,你们也是。” 仲伯将手上的一个包袱递到她的手里,说道:“把这些带上,相逢就是缘分,路途遥远,一路珍重!” 景如是抱着沉甸甸的包袱,想拒绝但见老人坚决的神情,道了谢就收下了。 “驾!”大喝一声,景如是就向着前面急速而去。 然而,当看到一大串凌乱的马蹄印时,她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一双凤目微微眯起。 那群人又回去找老人家他们了。 景如是有些犹豫,她毕竟是有目的地的,之所以几次三番出手相助一来是为了还情,二来是顺路。但现在再回去提醒他们只会更耽误时间。她要不要回去呢? 只考虑了几秒钟,景如是眉梢一挑,转身凌厉果断的翻身上马,向着来时的方向策马而去。 如果她才的没错,仲伯等人的对头,又找上门来了。 这样的风沙,还能留下印记,就说明时间绝对不会超过二十分钟。可是来往的官道只有一条,景如是却并没有发现有大规模行人的踪迹。那就只能说明,来人匿藏了行踪,从龙脊山背后绕了过去。 龙脊山背后是一片怪石嶙峋的山地,路程极为不好走,但是却有一条小道可以直通西黑荒原,当年匈奴人,就是靠着这条小道直接杀入了中原腹地。 如果景如是所料不差,来人就是奔着这条密道而来的。 现在管不了他们到底是什么身份,景如是只要一想起那老人的身影,就无法安然独自离去。想到这,想着龙脊山的方向飞奔而去。 当景如是快马赶到龙脊山的时候,大片大片的火把已经将这一片死寂的荒原,照的灯火通明。一千多人马悄无声息的将山脚围得水泄不通,里面,是几辆骏马轻车,加上车夫在内的护卫团将马车团团围在中央,神情冷酷的站在外围。 寡众悬殊对峙仍在继续着,景如是骑着马,站在一处稍高的突破上,冷眼看着下面对峙的人吗。 漆黑的夜幕下,有凄厉的鹰,在尖声鸣叫。 “颜平西,你好大的胆子啊。”仲伯一身青色长裘,站在人群之中,面对着对方的一千兵马,却没有半点畏惧之色,面色沉静,淡淡说道。 “仲太傅言重了。”一身淡黄儒衫的颜平西高居于战马之上,身后的黑色披风随风猎猎翻飞,更显得他气质高雅雍容,他淡笑着一拱手,“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平西愧不敢当。” 仲太傅面色凝重,沉声叹息道:“若不是朝中有你这样的奸佞小人,紧要关头劝陛下扣押军粮,我大秦北方再无隐患,奸臣当道,国之蛀虫。” “呵呵,”颜平西冷笑一声:“太傅大人看我像是国之蛀虫,我看太傅大人却是乱臣贼子,大家各为其主,道不同不相为谋,再在这里废话也是于事无补。我此次奉命前来,要带龙骧将军回京疗养身体,还请太傅大人请出将军,乖乖随我回去的好。” ... ... 第481章 482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我父亲是冤枉的,陛下已经为我父正名,是你诬陷害死他的。!”颜平西大怒,大声怒吼道。 “哼……”苻坚冷笑一声,也不反驳,只是冷然看了颜平西一眼,充满蔑视的笑了一声轻声说道:“是吗?” 苻坚眉头微皱着,竟然突然回过身去,就要往马车上走,似乎看也不愿再看这些人一眼:“你们现在可以走了,如果你们脚程快,还可以见到你们亲人的最后一面。” “你说什么?”“你不要在妖言惑众!” 冯玉昆和颜平西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苻坚身形微住,也不回身,淡淡说道:“风崖城比邻徐权驻地,你如今就这样冒失的跟着我跑到南疆,风崖必毁,冯厉两大氏族,从今以后,当绝于大秦。” “将军!”厉群闻言大惊,不顾颜平西的怒视,连忙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厉参军从军多年,这么简单的事情也要我来开解吗?”苻坚微微扬起头来,沉声说道:“金裕南北战事吃紧,又丧失了不少领土,听说他们的皇帝已龙颜大怒,北防军已换成由好战悍勇的徐权统领。风崖作为北疆大城,你们认为他会不会攻打风崖呢?” “可是?”厉群沉声说道:“金裕军队已经被您在雁门关大败,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恢复元气,来攻打风崖?” “厉群,你十四岁从军,曾在我帐下两年为将,我的为人,你竟然一点都不了解吗?”苻坚突然转过身来,眉眼凌厉的看了过来,那眼神精芒四射,哪里还像是一个病人。厉群没想到他突然说起往日之事,登时不知该如何回答,愣愣的看着那男子青袍墨发,只觉得一股不祥的预感缓缓自心底升起。 “有你们这群豺狼虎豹在背后虎视眈眈,我怎么舍得这么快就就使出全力呢?” 霎时间好似一盆冷水兜头浇下,厉群脸色霎时间惨白一片。大秦也就是后世所称的前秦,氏族大家掌握一方强权,各自为政,一个个几乎和小藩国差不多。所以向厉群这样的将领,虽然要听从国家调配,但是潜意识里,一切却要以家族利益为重。就像今天他们带兵奔袭千里来暗杀苻坚,也是出于家族势力考虑。 历冯二家都是北疆的世家大族,家族势力经营上百年,方有今日的成就。若是风崖被破,两族霎时灰飞烟灭,那是,就算他们成了朝中重臣,也是得不偿失,想到这,厉群当机立断,一身寒铁铠甲铿锵跪在地上,沉声说道:“微臣被奸人蒙蔽,罪当万死。但是北疆无辜百姓上万,一旦北疆被破,让敌军长驱而入,大秦霎时分崩离析,狼烟四起,请将军怜惜北疆百姓,救北疆一命!” 冯玉昆也是聪明人,眉头一皱,也随之跪在地上,他们身后所带的六百精骑,都是北疆军人,北疆一破,家园尽毁,只见黑压压一片玄色铠甲全部跪伏在地。颜平西所带的四百人站在人群之中,惊恐地看着这些变故,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差点就要随着一同跪下去。 “此去边城三十里,点燃边关烽火,穆成见了自会救援北疆。” ... ... 第482章 483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苻坚声音淡淡的,可是听在冯厉二人耳中,却好似惊雷一般。看来苻坚此行早就已经料到自己会有所异动,是以在二个月前就已经暗中留下了牵制自己的毒牙。 想到这里,浑身衣服几乎湿透。厉群沉声说道:“多谢将军不杀之恩,风崖之危若是是解得,他日必当报答将军大恩大德。”说罢和冯玉昆对视一眼,竟然呼啸一声,就带着手下骑兵,轰然而去。 颜平西目赤欲裂,沉声说道:“杀父之仇,今日必当要你血债血偿!”说罢的竟然看也不看冯厉二人的人马,对着自己手下的四百人沉声说道:“给我将逆臣苻坚拿下,若有反抗,就地格杀,生死勿论!” 苻坚站在原地,冷笑一声,动也未动。颜平西手下愣愣的看着这位秦国号称战神的北海王,竟然丝毫没听从颜平西的号令。 “都愣着干什么?这次若是无功而返,你们也一个也活不了!”颜平西大怒,厉喝一声。 “一个布衣竟敢公然谋刺皇亲,你好大的胆子!”一声清脆的声音突然在颜平西等人身后响起,颜平西大怒,以为是哪个士兵接口,怒然回过头去,厉声说道:“什么人?” 然而他话音刚落,只见一道银色寒芒突然弹丸般猛冲而至,夹带着凌厉的锋芒呼啸而来! 惨烈的惊呼声同时大作,汇成一声震天爆响,无数人目瞪口呆的看着一柄银色寒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凶猛袭来,银亮的寒芒绕着颜平西的脖颈猛然回绕,下一秒就沿着来路又飞了回去。 而颜平西却突然瞪大了双眼,一丝恐慌之色登时闪过瞳孔之中。一片死寂里,众人似乎能听到骨肉碎裂的声音,只见颜平西身体登时以一个诡异的姿势委顿一旁,脖颈上一圈鲜血瞬间留下,下一秒钟,他那颗风华潇洒的头颅已经毫无生气的掉落在地,扬起大片尘土。 所有的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等众人惊恐地望去之时,只见高高的土坡上面,一名眉眼清亮的俊美少年昂然居于马上,手上一柄锋利的匕首,匕首上连着一条银白色的绸缎,此时正紧紧的缠绕在他的手臂之上。鲜红的血从匕首上缓缓流下,没入地里,溅出一个个暗红色的细小漩涡。 “主帅都死了,你们还不快跑?”景如是淡淡笑道,纵马缓缓走下高坡,好像站在她面前的不是如狼似虎的四百军人,而是一群陈朋故友一般。 “是你?”一声惊诧之声突然响起,景如是侧目望去,只见却是自己当日绑在树上的黑衣男子。 那男子狠狠地看着景如是,狠声说道:“暗算厉大人水木大人的人也是你?” 景如是扬了扬眉,也不言语。 黑衣男子突然寒声说道:“各位兄弟们,如今颜大人已死,厉大人水木大人变节,若是我们就这样返回京都,不但我们死无全尸,一家老小也难以保全,事到如今,只有背水一战,方有逃生的可能!” 说罢蓦然拉开长弓,对着苻坚凶悍射去。 那箭来势凶猛,可惜还没到苻坚身边就被十八铁卫打断。黑衣男子一把抽出腰间长刀,沉声说道:“要命的,随我来!” ... ... 第483章 484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震慑人心的利器在夜风里啸鸣起来,吼声冲天而起,生死的压迫之前,他们暂时忘记了大秦战神的威慑,跟在黑衣男子的身后向着苻坚等人的方向飞奔而去! 巨大的喊杀声和马蹄声随之响起,火光中人影在闪动,黑甲骑兵在荒原上举刀穿梭,十八铁卫护在苻坚身前,一排一排的火箭迅猛射击,可是怎敌对方数百人之众。 远战瞬间化为近身的肉搏。十八铁卫围成的圈子渐渐缩小,哀号声不绝于耳,鲜血喷射而出,人影一大片一大片的倒下去,可是新的人却马上从后面补上,加入新的战圈。 景如是一刀砍倒一名黑甲军士,暗狠自己的妇人之仁,颜平西已死,敌人军心大乱,若是那夜杀了那名黑衣男子,一场浩劫登时化解,那会转变成现在这种情况。 这时,一声隆隆声登时响起,景如是一呆,猛然回头看去,只见远远的荒原之上,无数的暗影在夜色中急追而至,黑色的战甲和眼前的这些厮杀的人群一模一样! 敌人竟然还有援兵? 徒然响起昨日颜平西嘱咐黑衣男子回去报告的话来,看来他们也并不完全相信水木厉两人,还留有后备。想到这里,景如是知道突围已经全没有半点希望。 景如是屈指入口,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一匹骏马瞬间风云而至。从马背上的包袱里掏出当日在加凌河对付乔装水贼子的钩锁,景如是翻身利落上马,拿着钩锁就向人群里冲去。 天昏地暗,血泥糅杂,进退拉锯之下,道路渐渐为尸身堵塞。景如是身手矫健,眨眼间冲进人群之中,取马不取人,一只只钩锁手脚利落的深深插进战马的脖颈之中,这时候杀声轰鸣,哪里还有人注意到战马是否被人暗算。景如是好似一条泥鳅一般矫捷的从人群中穿过,突然翻身跳下马背,将几十条绳索拴在自己马匹的马腿上。 “对不起了!”景如是小声的说了一句,突然拿起匕首狠狠的扎进马股,战马徒然长嘶一声,忿然扬蹄响着前方猛冲而去。 就在它刚刚奔跑起来的同时,二十多条绳索同时绷紧,一片鲜红的血肉从二十多匹战马的身上猛然撕裂! 刺耳震天的惨烈嘶叫声登时冲天而起,盖过了所有的喊杀声,受伤的战马齐声哀鸣,声音冲上云霄,刺得人耳朵轰鸣,尖锐有若鬼哭。 喊声乍停,除了战马的长嘶,荒原上一片寂静。 而就在这时,众人的脚底,骤然传来一阵震天巨响,隆隆之声轰然响起,恰似天边闷雷,滚滚而近,刹那间只觉大地都在震动,巨大的怒吼声自地底钻上人的脊梁,在从头皮上咆哮而出,所有人的脸色霎时间变得惨白,四下惊恐的望去,却在同伴的脸上看到同样的惊恐和不可思议。 “你们竟敢在龙脊山下谋刺真命皇子,天神震怒,你们还不快跑?” 景如是翻身爬上一匹无主的战马,厉声高呼。 随着她的手势,众人惊恐地抬起头来,只见巍峨的龙脊山上,一道黑色的浪头飞驰而来,由一线成一面,排云滔天,势如万马千军! ... ... 第484章 485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山……山崩啊!”见多识广的老兵厉喝一声,一把扔下手上的战刀,想着苍茫的荒原,就疯狂奔去。 骨牌一般的连锁反应,所有人都被这大自然的凶煞之气吓的面皮发白,刹那间,纷纷溃逃。已奔到近处的黑甲援兵足足有三千多人,此刻见到这样的场面,也是惊恐万分,纷纷掉头策马狂奔,再也顾不上苻坚等人。 “傻站着干什么?快走!” 一把拉住苻坚的手腕,景如是凑在他的耳旁,大声吼道。 荒野之上,几匹骏马跑得飞快,好不容易逃离了龙脊山边缘,这才停下。 景如是回头一看,苻坚的人几乎都还在,也就松了口气。 “谢。”道谢的话还没说完,景如是却打断他的话,问道,“苻将军,可否借步一谈。” 苻坚点点头,同她走到别人能听到的范围之外。 景如是看着这个俊美的男子,暗想到他竟然就是大名鼎鼎的苻坚大帝,前几日还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了。 她之所以要出手救他,无非因为他是苻坚,她的历史中一个重要人物,所以她不能让他死。 “苻将军,虽然我不是你秦国之人,但对于你们的内政还是略有耳闻的。”景如是本想迂回一点提示,但想来她与他不过数面之缘,她说什么他都会觉得诡异的,倒不如挑明了说,“你与如今的秦国主上并不融洽,这几日大张旗鼓的暗杀相信你也猜到是谁指使了。” 苻坚沉默半晌,点点头。 景如是仅凭历史中的寥寥记载及刚才那番对话,就已分析出幕后黑手,更何况苻坚呢? “也许你会觉得诧异,但有几句话我还是想说给将军听。”景如是看着那双闪烁着智慧的深眸,清楚地说道,“如今秦国主上残忍暴虐,搞得全国人心离散。常言说得好,有德者昌,无德者亡。神器业重,不要让政权落到他人手中,希望将军早作打算,行商汤、武王之事,以顺应天意民心。” “你?”苻坚如白玉般的俊颜上果然露出诧异之色,他不是诧异景如是一个“陌生人”会劝他自立,而是她的话竟与薛赞和权翼的话一模一样。 “将军一定听过这番话吧。”景如是淡淡一笑,“将军不必怀疑我的居心,若是我有害你之心,也不会连续帮你三次了。” “苻某相信。”苻坚点头,同意。 “你才华出众,又拥有很高的声望,苻生想对付你但又不敢贸然行动,于是就只好使这些阴谋诡计。他这样的人怎配治理国家呢?天下如今动荡不已,秦国要求得一席安心之地,必定需要一名明君。为国为己,希望将军能好生考虑。”话说到这份上了,景如是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剩下的就看他自己如何选择吧。 苻坚听完她的一番话,眉头紧锁,一时并未开口。 景如是扯动唇角,告别道:“将军,前面的路我得一个人走了,再次拜别。希望能有再见的一天。” “后会有期。” 同苻坚分别后,景如是独自前往西域。在途中,她遇到一个波斯商队,与之结伴而行。在满天星斗下他们到达了宿营点,是个面积很小的土城,已经没有人住了。 ... ... 第485章 486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根据波斯人的发音,可以音译为“塔汗其”。这个土城看上去有点年头了,城墙年久失修,有部分已经坍塌,在明亮的月光下看起来很有沧桑感。周围有农田,已经走出塔克拉玛干沙漠了。 他们在靠城墙的地方扎营,波斯人很热情地为她单独搭了个帐篷。通汉语的一个人试图告诉她此地跟汉朝有关。由于沟通不是那么通畅,再辅助以手势,她总算明白了一部分。他是想告诉她这个城由汉人所建,是个像天神一样作战英勇的将军下令建的。汉人?天神?将军? 好在来西域的路上,景如是就一直在回忆前世所学的东西。所以在波斯人的解释下,她很快就反应过来。 是班超建的它乾城吗?“塔汗其”与“它乾”发音接近,可能是波斯人发音不准。想到这里,她的心头一阵狂跳。龟兹它乾城,是班超任西域都护府时府治所在地,其具体位置至今仍是个谜。如果是这里的话,那么,一个历史谜团就解开了。 公元73年,班超随奉车都尉窦固攻北匈奴,做的是文职工作,带领三十六人的使节团到鄯善,却拉开了他在西域戎马一生的序幕。 公元81年,班超率西域南道诸邦军队两万五千人攻莎车(今新疆莎车),龟兹王调兵五万前来援助,却中了班超之计,溃败而逃。莎车归汉,丝绸之路南道遂通。 公元90年,月氏国(今印度、巴基斯坦、阿富汗一带)以七万军队攻疏勒(今新疆喀什),班超针对其千里劳师的弱点,坚壁不战。月氏军粮草将尽,遣使往龟兹求援,被班超设伏截杀。月氏投降,班超允其率军返国,月氏复与汉朝修好。 公元91年,龟兹归汉,班超被正式授予西域都护衔,进驻龟兹。撤换了由匈奴所立的龟兹王尤利多,扶持曾经为汉朝侍子(西域各国送到汉朝的人质,一般都是王子)的白霸为龟兹王,从此开始了白氏家族在龟兹八百余年的统治,直到回鹘人称汗。 公元94年,班超发龟兹、鄯善等八国兵7万人,征讨叛服无常的焉耆,收捕焉耆王,在被害的前任西域都护陈睦故城斩首,立曾为汉朝侍子的元孟为焉耆王,于是西域五十余国皆俯首。班超全部肃清匈奴势力后,将西域都护府迁到了它乾城。至此,丝绸之路北道畅通。 公元122年,龟兹王白英在归顺与对抗上摇摆不定,班超之子班勇劝服龟兹,白英乃率姑墨,温宿降班勇。从此,直至东汉末年,龟兹王朝一直听命于东汉政府。 景如是盯着月光下有点残破的城墙,沧桑的剪影无言述说着两百五十年前的那对英勇的父子如何叱诧风云。在王莽之前,她的历史与现在这个时空是想同的,也就是说两百五十年时间,这昔日的西域都护府就已经荒凉,无人居住。到22世纪,连这些城墙,都无迹可寻了。黑夜中听着波斯人对火堆膜拜,口中喃喃,听不懂的祆教经文在旷野里笼起一层神秘,她不禁有些悲凉起来。 ... ... 第486章 487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她的穿越本是为了学术研究,而且“目的地”正是隐藏着太多秘密的神奇西域,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她应该“附着”到一名不知名的西域人身上,通过他/她的眼睛去看这个时代,然后将真实的历史带回到22世纪去。 可没想到兜兜转转一大圈,她竟是为了“治病”才来完成本该完成的使命。 心思逐渐飘远了,景如是想起若是自己的历史长河,此时应该是 五胡十六国时期,中原大乱,乱烘烘你方唱罢我登场,无人顾及到西域。所以,龟兹早已不听中原王室的号令,与中亚的狯胡勾结,妄图称霸西域,惹得其它西域诸国不满。苻坚以统一为大任,更得到鄯善王和车师前部王做向导,令吕光西征。白纯借狯胡军,加起来七十万人却抵不过吕光的十万人,白纯逃得不知去处,白纯之弟白震立为龟兹王,龟兹极其短暂地并入前秦版图..。。相对于混乱的中原,西域更接近于真实的历史,至少龟兹还在、丝绸之路还在,苻坚也被她救下了。她的败血症状也很好几日都没有发作,甚至连咳嗽都不再猛烈,所以她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为了更了解西域目前的状况,景如是决定前往西域的中心——龟兹。而那支商队也恰好要去那,便一直与景如是结伴,正让她也不再那么无聊。 沿路她发现了一处汉代的关隘遗址,有烽燧残留。乘着中午休息,她找到了不少砂灰陶残片,汉代钱币。根据地理位置,应是汉代的乌垒关。日后大唐会在此遗址附近重筑烽火台和戍堡,周围将有军垦屯田,规模更大,建筑物到22世纪也有存留。 就这样一路走走停停,三天后他们到达了龟兹。 这里的街道很干净,大街小巷都有扫洒过,人们穿着盛装朝西面涌,脸上皆是兴高采烈的神色。景如是看看波斯人,他们对她耸耸肩。她只好逮着一个路人问这是在干什么。路人见她着汉装,告诉她这是行像节,等一会有宝车从西门载着佛像进城,巡行城市街衢,以示法相。 行像节?法显和玄奘都记载过的印度及西域诸国最热闹的佛教节日? 景如是顿时有些兴奋,因为在中原不行佛教,是不可能见到这样特殊的节日的。而路人见她一脸呆滞,以为她一个汉人不知道这个节日,便很热心地向她解释,自从佛陀涅槃后,信佛之人恨不得亲睹佛陀。所以大家想到在佛陀生日之时让佛像巡城,看到佛像之人如同见到佛陀本人,此刻许愿,比任何时候都灵验。 景如是呵呵一笑,谢过了路人,并且跟波斯人道辞,他们带着这么多货物,肯定无法跟她一起行走。他们的头头想给她些钱,被她拒绝了。然后他拿出一串晶莹通透的玛瑙臂珠,定要塞进她手里,她只好收了。 跟波斯人分手后,她随着涌动的人群,向西门走去。西门上临时搭了看台,装饰着大片大片的红色黄色帏幕,环饰着鲜花,上面坐着衣裙鲜亮的男男女女,虽然看不清,也能肯定是龟兹王室和贵族。 ... ... 第487章 488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她被人挤着出了西门的边门,被迫往城门外走了几十步,终于找到一小片能立足的地方,踮脚往里看。红色的地毯铺了有百来米,直到西门的大门口。这时人头突然涌动,她赶紧跟着众人的眼光向城门外踮脚探头,只见两辆一模一样的巨型四轮车,足有四五米高,装饰得像个富丽堂皇的殿堂,垂着黄色的幡盖。她曾在西门外大会场上见过的佛陀像立在车中,旁边还有两尊小一些的菩萨像。佛像都是金银塑身,身上穿着复杂的黄色衣裙,戴着珠宝首饰。 车子缓缓向西门驶来,到地毯处停住。这时只见穿着盛装新衣的龟兹王从看台上走下,脱掉王冠,赤足捧一柱香高举过头顶,走向佛像。他的年纪很大了,体态也很臃肿,景如是没有特别关注他,而是将目光落在了白纯后面身姿挺拔的人,一个着金丝袈裟气度非凡的高僧。 如希腊雕塑般高挺的鼻梁,大而明亮的眼睛,长长浓浓的眉毛。浅灰色眼珠流转时,仿佛能勘透世间一切。他紧抿着薄薄的嘴唇,鲜明的唇形让人心醉。他的个子很高,肯定超过了一米八五。身材消瘦却匀称。狭长的脸型,削尖的下颚,幽雅如天鹅的颈项,无一不线条优美。那浑身上下散发出的脱俗的气质,立于人群,能让四周的俗世浊物,相形见惭。 景如是听不懂周围人的语言,不知道台上人的真正身份,但她却有种直觉,那气质超凡的法师定然是历史中极其重要的人物,他会是? 龟兹王向佛像下跪,旁边侍从端来盛花的盆子,他将香插在佛像前的香案上,然后将鲜花撒向佛像。人群爆发出欢呼声,留在门楼上的王后带着众贵族亲女向下撒着各色花瓣。这时城楼上鼓乐齐鸣,车子开始启动,缓缓沿着红地毯向城里驶去。人群一起向城门涌去,景如是也被推推耸耸着,根本用不了自己动脚。突然有人不小心撞在她的背上,她一个踉跄,身子一歪,就倾斜了下去。 “殿下,您要找的人会在人群里面吗?”一名着汉服的侍卫模样的年轻男子对身旁那俊若神祗的男人低声询问道。 “她朝西域来了,若是一路顺利,应该会经过龟兹。”那双如浩瀚银河般的深眸在攒动的人头中仔细探寻着,他颀长的身躯鹤立在人群中,即使可以身着普通汉族商人的服饰也难以掩饰那与生俱来的尊贵气息。“你们一定要仔细察看,绝不可漏看一人。” “诺!” 然而,当他转过身,移开视线时,她的头刚好从人群深处冒出,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氧气。 景如是跟着大车在城里兜转,到达诸如寺庙,宫殿时大车就会停下。然后有年轻男女身穿漂亮的丝绸,手托木盘旋转起舞。他们身上的襟带随风飘起,在乐曲**时向行人和佛像撒出木盘里的花瓣,引得人们鼓掌叫好。还有姿态妖娆的少女穿着轻柔的薄纱,两手捧金碗,赤足蹦跳着,轻盈而欢快,不时勾起左脚,双手反举高过头顶。 ... ... 第488章 489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这个舞姿,在敦煌和克孜尔壁画里都有表现。景如是看得津津有味,好不容易找到个精通点汉语的老者,与之相谈甚欢。然而她却不知道,人群中一直有一双眼睛在搜寻她,随着她的一次次转身、一次次低头、一次次侧目,始终未能与之对上。 “殿下,您要寻找的那人似乎不在这里。”侍卫从四面八方聚来,因为人太多,他们被挤得东倒西歪,好不容易才为他围出这么一块空地来。 眸底闪过一丝失望,他似乎听见了心底希望的泡沫在慢慢破灭的声音。她并不是贪玩之人,若是途径这里,看到盛大的行像节,或许会驻足观望一阵,可一定会记得重要的事情,不会耽误行程。这么想来,她或许已经离开或许根本就还没有到达这里。 如是,你现在在哪?你来西域若是来寻我为何迟迟不与我联系,这些日子以来,你究竟在顾虑些什么? “走吧,她应该不在这里。”裕惜赐最后再搜索了一遍,不得不下定了这个结论。 “殿下,那我们现在去哪?”侍卫问道。 “东方。”棱角分明的薄唇淡淡吐出两个字来,那是他一直向往的地方,也是他的故乡,他觉得她会在那里等着他。 一行汉商匆匆离开,满天花雨下,景如是正凑脸过去,向一旁的老者打听这些是什么舞蹈,老者告诉她是盘舞和碗舞。盘舞需用盘盛黄、白、赤色的天雨之花,向佛和行人播撒,象征颂扬和礼赞佛陀。而碗舞则取材于佛陀六年苦修,吃住行都以极端的苦来克制自己,可是饿得快死了,仍然无法得道。最后在菩提树下终于悟道,创建佛教。佛陀悟道后便到河里清洗多年未洗的身,然后接受了一位妙龄少女一碗乳糜的布施。这个碗舞便是表演少女向佛陀布施乳糜的故事。 舞蹈和音乐都很让人振奋,尤其对她这个来自22世纪的,只看过文献的人,自然是具有极大吸引力的。可是她的心里却突然好像被堵着个什么,似乎有两道目光透过舞者,透过佛像,透过人群,落在了她的身后―― 她回头一看,却什么都没有,只有一角翻飞的衣袂快速消失在拥挤的人群中。 她的心脏忽然咯噔一跳,即使只是一角衣袂,她也觉得那样的熟悉,仿佛是他! 她想过去,但这时人群又躁动起来,纷纷前拥,把她推到更远的地方。 “小兄弟,你在找人吗?”老人看见她的举动,好奇地问道。 她踮起脚尖,想努力看得更远一点,但仍然是什么都没有。 无声地叹了口气,她摇摇头,答道:“没,我没有找人。” 刚才那一定不是他吧,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了,他喜欢安静,又有洁癖,肯定是不会来凑热闹的。刚才一定是她太想念他了,才会有那样的错觉吧。 可是之后的行程,她都有些魂不守舍,总觉得会在哪里碰见他,可每次,似乎看到他了,眼前人头晃动,再定睛看去,又无影无踪。终究是她的幻觉么?想想“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栅处”。吸口气,蓦然回首,没有。搓搓眼,再环顾,依旧不见。 她终于死心了。 ... ... 第489章 490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算了吧,不要瞎想了,等她找到答案,自然会去寻他。若是找不到,或是突然有一天死了,那她宁可不被他看见,至少还能给他留个念想在。 天渐渐暗下,大街上的人还在载歌载舞中,她却不能不考虑住宿问题。离开喧闹的人群,走了几家客栈,都是客满。也是意料之中,22世纪的五一十一,旅游城市不也是人满为患么? 正在踌躇间碰到救星了,是那群波斯人。他们带她到波斯人专营的祆教礼拜堂,后面有专供住宿的地方,为往来的波斯人提供方便,类似于后来的陕西会馆,温州商会。她就在那里度过了龟兹的第一晚。 第二天那群波斯人就出发去中原了,她不是波斯人也不是祆教徒,自然不能再在祆教礼拜堂混吃混住了。她打算先逛逛,顺便找一下住处。 大街上人依旧比肩接踵,又在往西门涌。她似乎听到他们嘴里嚷嚷着“kumarajiva”。抓住一个中年人问,他说今天在西门外大会场有盛大的讲经会,是由远近闻名的kumarajiva法师主讲,机会难得,赶紧去抢个好位子。 后面的话可有可无地飘进耳里,她无意识地嗯了一下,也想见识下传说中的讲经会,便就跟着中年阿叔走了。 她来到这个“五年一大会”的大会场。昨天巡行的那两尊四五米高的佛像现在应该在城中某个庙里。会场里人声鼎沸,大家都是席地而坐。高高的会台上有个金灿灿的狮子座,上铺金线织就的锦褥,在艳阳下耀眼地闪着金光。她来晚了,只能坐在很后面。她发现人群中女性比例明显高于男性,且个个脸色泛红,仰头不停朝前面的会台张望。 景如是有些不以为然,也有些奇怪,虽说小乘佛教在西域盛行很久了,但却从来没听说女性佛教徒多于男性啊。而且听着那叽叽喳喳、兴奋激动的讨论声,活似来见偶像,参加演唱会似的。 不过没等多久,景如是的疑惑就解开了。 人群里突然一阵骚动,女人们更是伸长脖子。她也跟着向会台望去。有人上台了,是龟兹王领着一群贵族,排成一圈。然后,昨天那个很帅很有气场的和尚也出来了,仍是金线缝就的袈裟,神态淡定地走向台中间的金狮子座。龟兹王在金狮子座前跪了下来,两手捧出托举的动作。帅和尚一脚虚踩在龟兹王手上,另一脚踏在他的肩上,坐上了金狮子座。人群都呆了,这么高规格的礼遇,别说景如是这个外地人,连龟兹民众也是第一次见吧? 等等,景如是突然想起了什么。 “龟兹王為造金师子座。以大秦锦褥铺之。令什升而说法。” 还有昨天的行像节!还有现在的龟兹王应该正是白纯,这个帅和尚难道是? “丘莫若吉波!丘莫若吉波!” 人群里有人小声激动地喊着他,这个名字她昨天也听到过,但是没反应过来是何等重要的人物。直到现在,她才意识到“丘莫若吉波”这个发音是梵文名,“丘莫若”不就是“鸠摩罗”么? ... ... 第490章 491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吉波”其实早已有了约定俗成的中文翻译了,是耆婆。西域和印度僧人用的是自己俗世名字,不像中原地区僧人另取法号。 用父亲的姓,母亲的名起名字是天竺的风俗,有时还要再加入其它寓意,所以天竺人的名字都很长。难怪以前看佛教史时,那些西域和印度僧人的名字怎么也记不住,实在是太长太难念了。但有一个人的名字她却必须得记住,那就是中国历史上与玄奘一样伟大的佛教翻译家――鸠摩罗什。 没错,鸠摩罗什的母亲名字不就是耆婆吗? 也就是说,她面前的这个和尚是鸠摩罗什,那个被推崇为“史上最强的和尚”的鸠摩罗什! 台上,白纯等鸠摩罗什坐定了,才带着众贵族盘坐在金师子座下首的地毯上。罗什开口了,用的是吐火罗语,温润悦耳地熨着听众每一根神经。他先有几句开场白,简短而恭谦,让所有人听着都很舒服。 景如是有些庆幸他不是说的中世纪中亚一带的普通话――梵文,否则她是一点都听不懂的。而吐火罗语,也就是龟兹语,她还记得几个单词,所以昨天才能同那名热情的老人相谈甚欢。 接下来进入正题,开始说法。景如是完全听不懂了,运气好的是,她的旁边一人见她明显的汉人长相,竟小声地将台上的话翻译给她听。 他讲到佛陀住在舍卫国的祗树给孤独园中,有大比丘一千二百五十人。有一天,将到正午,佛陀和往常一样,披上袈裟,手持饭钵,进入舍卫王城乞食。不分贫富贵贱,依次沿门托钵。回到园中,吃完了饭,收拾衣钵,洗足后照常静坐。这时,长老须菩提,在众徒弟中,从座位上站起来,裸着右肩,以右膝跪在地上,双手合掌,开始向佛陀问教。 然后她就晕菜了。他前面讲的都是故事性的,以她能会话的吐火罗语水平,即使身边有个现场“翻译”。可是接下来讲的都是艰深的佛法,虽然他的语速不快,每个字都很清晰,却绝大多数都是她不知道的佛法和佛理,听得一头雾水。 不过出于尊敬,景如是仍然是听完了全场。这场讲经历时两小时,鸠摩罗什没有讲稿,连个咯楞都不打一下。努力回忆前世看过关于他的文献,她想起有一段记载他在温宿时讲了七七四十九天,虽然她只看了这半天,但相信那时他也是没有讲稿的。历史中记载他聪明绝顶过目不忘,但亲眼目睹了,还是忍不住大大地佩服了一下。她非常痛苦地根据自己能理解的20%得出结论:鸠摩罗什这场****是在宣传大乘“空”的义理,而他所讲的经文,就是日后他著名的译作之一:《金刚般若波罗密经》,俗称《金刚经》。 景如是背不出整本《金刚经》,但是在22世纪,她却读过这本旷世经文。全段经文并不长,不超过五千个字,是以佛陀解空第一的大弟子须菩提与佛陀的一问一答来阐述。“空”理是最难用语言文字表达出来的,所以《金刚经》里有很多佛理深奥的句子,是为“无可说之说,不能言之言”。 ... ... 第491章 492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这部经书有六个版本,罗什和玄奘都翻译过,佛教界把罗什所译的称为旧译,而把玄奘翻译的称为新译。可是,玄奘严格遵守原文的新译被人们遗忘了,而罗什偏重意译的旧译却流传了一千六百五十年。 罗什译作中,她最喜欢的,也是外婆最喜欢的,是“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而“如是”这个名字也由此而来。这么简雅优美带着堪破一切的淡然智慧,就出自罗什所译的《金刚经》,称为“六如偈”。看过这样的译文,才能明白为什么罗什的译本能历经千年岁月至今仍流传最广。 想起外婆,景如是不禁对眼前这个一代宗师生出了几分亲切感。鸠摩罗什是从“渡己”的小乘改变到“渡人”的大乘佛教的,他现在当众宣讲“空”理,就是从小乘改宗到大乘了,并且不惜跟龟兹的传统小乘势力斗争,积极弘扬大乘。的确在他十几年的努力之下,龟兹几乎全体改信了大乘。可是,他不会知道,等他离开龟兹并从此不再回,他在龟兹建立起来的大乘优势便迅速衰落,小乘又重新兴盛,直到龟兹回鹘化,全体强制改信伊斯兰教为止。大乘佛教在龟兹,只因他一人而盛,真如昙花。 就这样,景如是与历史上大名鼎鼎的鸠摩罗什相遇了。而这样的际遇,让景如是完全相信了自己的推测――只要呆在西域,她暂时就性命无忧。 此后的几个月,她沿着丝绸之路,往西游历了许多西域小国,一路记载见闻,收集民俗民风,她渐渐地感觉生活回到了正轨,或许这样一来,远在22世纪的老师会定位到她也不一定。 不过行走了几月,她决定不再西行了,因为她的身后还有牵挂着的人,这么长时间了,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面向着浩瀚的沙漠,景如是深深地叹了口气,脚步又折返了,一直又走到了龟兹。 她突然很想去看看“传说”中的雀离大寺,于是她出了苏巴什城到了西寺大门,看到了围墙上有修饰得很漂亮的角楼。“龟兹僧一万余人,几占龟兹人口十分之一”。光是雀离大寺,就有五千僧人。龟兹的佛教兴盛,从雀离大寺就可以看出。此刻的雀离大寺还远没有唐时玄奘看到的规模,但已经是一派宏伟大气了。耆婆在怀着鸠摩罗什时“慧悟倍常,闻雀离大寺名德既多,又有得道高僧,即与王族贵女德行诸尼,弥日设供养,请斋听法”。所以,鸠摩罗什在娘胎里受的胎教,就是佛法。也正因为出了这样的高僧,雀离大寺才更加著名。 继续往前走,大门外附有方形瓮城,瓮城中间有一座方形佛殿,供奉有佛祖释迦牟尼像。这时,她只听身后传来一道惊奇之声,她回过头去,见是两名年轻的汉族和尚。 “施主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其中一名年纪较轻但双眼里蕴含着智慧的小和尚面上带着诧异以及惊喜,对景如是双手合十,问道。 景如是环视一圈见此地只有他们三人,才反应过来小和尚是在唤她,她指着自己的鼻子反问道:“小师傅可是在叫我。” ... ... 第492章 493 - 女相倾国:冰山王爷盛世独宠 - 进击的水蜜桃 “景施主,一别六年,你可安好。”小和尚眉眼弯弯的模样,看上去更加眉清目秀。 可景如是更迷茫了,什么六年? 见她一脸困惑,小和尚赶紧提醒道:“六年前,我与同伴在京城化缘,却遭人欺凌。你救了贫僧二人,还收留我们在景府疗伤。” 景如是终于想起来了,这小和尚莫非是当年她从康芷馨手中救下的两名小沙弥之一? 在异国他乡好不容易遇到个认识的人,景如是也显得十分兴奋,说道:“我想起来了,是你啊。这六年你长高了不少,我都认不出来了。” “贫僧却一眼认出了施主。”小和尚目露欣喜之色,想起景如是还不知道自己的名号,又说道,“贫僧法号僧纯,他是我的同伴,法号昙充。” 景如是点点头,好奇地问道:“你们来龟兹做什么?” “我们是专程来求法的,听说鸠摩罗什大师在此主持,特来拜见。”僧纯说道。 听到这里,景如是似乎想起了什么,觉得僧纯、昙充这两个名字特别熟悉。她忍不住问道:“你们是从金裕而来?” 僧纯摇头道:“我们从秦国而来。” 秦国,苻坚,僧纯、昙充,鸠摩罗什。 一道白光闪过,景如是终于想起这几个名字之间的联系了。 僧纯和昙充!就是这两个人,来龟兹游学,回去后对前秦国主苻坚说鸠摩罗什才智过人,弘扬大乘经论,名震西域。中原名僧释道安,听到鸠摩罗什声誉,劝苻坚迎他到中土来。苻坚决定攻打龟兹,就对都督吕光说:“朕闻西国有鸠摩罗什,深解法相,善闲阴阳,为后学之宗。朕甚思之。贤哲者,国之大宝。若克龟兹,即驰驿送什。” 后世佛教徒,总爱拿这段历史津津乐道。在他们认为,苻坚发动对龟兹的战争是为了夺鸠摩罗什。如同女人们都愿意想信特洛伊战争是为了海伦打的,吴三桂是“冲冠一怒为红颜”。想像一下,一场规模浩大的战争,死伤几万,却是为了要夺取一个人,那是多么让人心往神之。她是学历史的,当然不相信苻坚只是为了要一个高僧而发动战争。其实,苻坚真的明白鸠摩罗什能带来什么吗?他要鸠摩罗什,只是因为听说罗什“善闲阴阳”。贾谊才高,汉文帝也只是“不问苍生问鬼神”。 原来,她六年前就已同这段历史扯上了关系,她救的也不只是石勒,还有僧纯,还有如今这千条万缕的关联。 “景施主?”见景如是久久未有反应,僧纯有些奇怪,也有些担心地询问道。 “哦。”景如是回过神来,笑着说道,“我想参观下寺庙里面,你们能带我进去吗?” “贫僧不好自作主张,我代你去问问这里的主持吧,征得鸠摩罗什大师的同意。”僧纯说着跟同伴嘀咕了几句,就自己先进去了。 景如是同昙充闲聊了几句,才知道秦国竟已易主,而新国主正是苻坚。 想起那个面容略带苍白的青年将军,景如是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了。对,没错,时间不符合。她遇见的石勒、苻坚、鸠摩罗什都是年轻人,可若是按照“正常历史”来说,他们的年纪差了几十年。 ... ...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