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我真的是来打酱油的!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大年初一,夜黑风高,正是杀人越货的好时机。 此时,一个全身包的严严实实,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头发胡乱扎在脑后,表情极其抽象的姑娘正在小巷子里穿插行走着,时不时还哼几句跑调跑到马尔代夫的小曲儿吓跑路旁寻觅食物的流浪猫。 她的名字叫做林伊,她奉母亲之命出来为家里购买一瓶酱油。 虽说这地方也算闹市区,但是大年初一的小城,路上的碰到的行人用一只手能数得干净。而这种时候还买得到酱油的地方,方圆五里也只有一个。 为了赶时间,林伊迅速地又穿过一个小弄堂,走了没两步,一个声音突然传入她的耳朵: “哥,我们这样做好么?” 林伊突然吓得一激灵――在这样南蛮之地的小城里,居然能听到如此标准的普通话! 虽然心中默念着这是幻觉,一定是幻觉,林伊依旧忍不住地朝声音来源的方向寻找。 这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抄近道也遇到鬼。 仔细一看,还是俩公鬼。 可就算是鬼,这也是世间难得一见的极品帅鬼! 只见与主干道相通的巷子里站着两个男人――不,两个男鬼。 面对着她的那个男鬼穿着一身合体的风衣,身形挺拔。在昏黄的路灯下轮廓显得格外立体而坚毅,五官搭配地恰到好处,特别是那一双深邃的眼睛,眼尾险险地向向上挑着,说不出的勾人味道。 此时的他还没发觉林伊奇异的目光,而是温和地看着面前的另一个男鬼说道:“只有我们知道,有什么不好的?” 背对着她的那个手还挂在面前那个男人的脖子上。 慢着,一个男人挂在另一个男人身上,再联想起刚刚那两句对话。 林伊突然间沸腾了,当腐女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到活人版的基啊!兴奋之下连退了两步,想尽快成人之美,却不小心踢到了一个空的易拉罐。 金属撞击地面的声音在静谧的胡同里显得格外的清晰,引得两个男人同时看向她的方向。 虽然场面尴尬且诡异着,却挡不住林伊再一次沸腾――两个人居然长得有几分相似,可是明显之前背对着她的那个表情更柔和一些,如果用一个字形容的话那肯定是: 萌! 对,好萌的长相啊!瞬间攻受立现!林伊不由得看呆了,心中大叹造物主之神奇。 直到发现被她确认为小攻的男人看她的眼神已经颇为不善时,她才不好意思地结结巴巴开口:“呃,对不起??你们继续,我,我是去打酱油的……” 咦,这话好像有哪儿不对? 林伊苦恼地发现刚刚那句话真有点太调戏对方智商的意味,于是努力思索着补救措施。要不迅速表明身份自己是站在真爱那一边的,所以他们干什么都欣赏并支持?还是就真的打着酱油一走了之?可是这样会不会被杀人灭口啊? 正心中激烈地天人交战这,自诩天不怕地不怕的林伊发现小攻的剑眉不以为然地一挑,立刻迅速且慌乱的不经大脑地补充道:“我……我真的是来打酱油的!” 2.故乡的计划生育实在令人堪忧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千真万确,**作证啊,林伊她真的是被她妈派出来打酱油的啊! 可是这个任务怎么说着就这么别扭呢?林伊瞬间就伤感了。 没等小攻同学有什么反应,小受看着林伊纠结的模样忽然扑哧一笑,然后拉着小攻往巷子出口走去:“哥,别理这个疯婆子了,我们走吧。” 林伊脸红了红,被骂疯婆子算是最轻了吧?她没敢再看那两个人,也低头匆匆地往小便利店走去。 买到酱油后的林伊并没有迅速回家,而是和店主马小红聊起天来。她和马小红也算是发小,只不过小红同学接受完九年义务教育就光荣地进入社会这个大熔炉接受考验了,而自己则光荣地成为了一名大学生之后才步入社会。 林伊靠在收银台上无聊地评论道:“小红啊,我说你也真是敬业,这大年初一的,有个鬼客人啊,也就你每年这时候都兢兢业业地开到晚上九点。” “你是说你是鬼么?”马小红很不配合地反问道。 果然读书越多不代表口才越好,她堂堂一个全日制本科大学生毕业,一回来连个初中文化的马小红都能欺负她。 林伊还想垂死挣扎,马小红却先发制人:“你帮我看会儿店,我进去上个厕所就回来。” 马小红前脚刚走,后脚就有客来,林伊坐在收银台里懒洋洋地喊了一声:“随便看一下。” 嗯?为毛,气氛不对劲?林伊疑惑地抬头。 “你们俩!” 靠,还是刚才那对好基友! 小攻看了她一眼,没有表情地走进里面。小受并没有走进去,而是站在收银台前不知道在挑些什么。 收银台前能有什么挑的?无非口香糖、香烟、套套! 于是,林伊华丽丽地第三次沸腾了。 “小姐,这个牌子我没用过啊,不知道好不好用?”小受指着一个盒子上印着一对激情男女的杂牌故意问道。 林伊看了看,语重心长地对他说:“套套这东西呢,是不能贪便宜的。虽然你不会怀孕,但是为了健康还是要用贵一点的。”那个小攻长得一副桃花泛滥的模样,谁知道是不是种马啊。 小受看着林伊,满是笑意地说:“那你推荐一个。” 林伊了然地在那一排套套中搜寻道:“当然是……” 啥?!马小红这儿居然只有这一个牌子的套套!林伊不禁内牛满面,故乡人民的计划生育状况实在很令人堪忧啊! 正当她准备深入浅出地劝说小受要不今晚就忍一忍的时候,一盒好多鱼,两支可乐扔进了收银台。 林伊疑惑地抬头,小攻目光炯炯地说:“多少钱。” 真是言简意赅,腹黑攻的典范有木有?! 那盒好多鱼应该是给小受买的吧,真是贴心呐……林伊正漫无边际地YY着,马小红风风火火地就从厕所里冲了出来。 “娘位先森,就紫需要仄些四么(两位先生,就只需要这些是么)?”马小红同学的普通话果然很热爱故乡。 正主来了,林伊就只能在旁边继续打酱油。直到那对好基友消失在店门口后,马小红才一脸陶醉地坐在椅子上说:“林伊,刚刚那两个人好帅啊!” 3.最帅的男人!没有之一!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你没戏了,他们两个是基啊。”林伊也感慨说,要不是这是冬天,她早喷鼻血了。 马小红皱了皱眉头:“鸡?不正经的女人才有这个职业,他们是男的。” 林伊瞬间觉得和马小红之间有着很深的代沟。 等到林伊深入浅出地向马小红普及完好基友亚文化之后,回到家已经是晚上九点半。 “死哪儿去了?买个酱油都磨磨蹭蹭的,这家就这么不招你喜欢?” 一回家就听到娘亲的狮子吼,林伊忍不住一哆嗦。 “小伊一年才回来这么一次,你就少说点她。” 世上只有爸爸好啊,有木有?林伊把酱油放下抱着父亲蹭了蹭说:“还是老爸好。” 林妈妈最受不了这父女腻歪的场面,没好气地打断说:“就你们是亲父女!赶紧收拾睡觉,明天得早点起,你大舅六十大寿咱们得去帮忙。” “得令!我努力不赖床!”林伊迅速地敬了军礼,对父亲眨了眨眼逃进了房间。 等一切收拾妥当,在床上躺定时,也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林伊翻个身拿出手机,想了想措辞,终于发了一条微信给莫子期: “新年好哟,一向算不出来你那边几点,也不知道是睡着还是醒着?今天大年初一,可是我忽然很伤感,我想大概要加快实现我梦想的脚步了。” 她说的是实话,因为她甚至连莫子期现在是在哪里她都不知道。 他那个人啊,或许一辈子都会在旅行吧。 还记得第一次见到莫子期,是大一社团招新的时候。 那时候的林伊还是个标准的柴火妞,被军训摧残地黝黑的肤色,一头鸟窝一样的乱发,一身毫无品味的T恤。在学校热热闹闹的文化广场上晃荡了一大圈之后,终于选择了队伍最长的那个社团。 都说跟着大部队走肯定没有错,更何况这个大部队正对的那个帅哥――林伊忍不住擦了擦口水,那叫一个帅啊。 皮肤那叫一个白的哟,眼睛那叫一个黑的哟,鼻子那叫一个挺哟,身材那叫一个好哟! 总之,这人就是她过去十八年中见过的最帅的男人!没有之一! “学长好,我是大一新生林伊,我要报名!”终于排到了林伊,她兴冲冲地对着帅哥说道。 后来她知道,这个帅哥叫做莫子期,大三摄影班的班长,全校公认的校草。 校草身边一般都有形形色色的校花护驾,还没等到莫子期回答,旁边一个大眼睛的学姐大概看出了林伊对莫子期的色心,女人的天性让她面色不善地问道:“你知道要正式加入我们社团,必须得有一个单反么?” 那时单反这个词林伊还是第一次听到,她并不知道那是个什么样的东西。不过既然是东西,花钱总是能买得到的,她虽然不是特别有钱,大概省一两个月的饭钱也够了吧? 于是她笑眯眯地看着眼前的两个人说:“学姐告诉我哪里有卖,我过两天就去买。” “就打扮成你这样,买得起单反么?再差的一个套机也得七八千呢……”学姐轻蔑地说。 4.不一见钟情简直违背自然科学的常理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乔慧!” 虽然莫子期及时而严厉地喊了身边女生的名字来制止她说出更加伤人的话,林伊还是狠狠地被伤了一回。 七八千,她一年的生活费加起来有这么多么? 来到这样一个美好的校园才两个月,她就发现,原来贫穷是一件可耻的事情。 “我……”林伊觉得在场的人都在看着她,她用手绞着衣角,声音突然变得渺小。 突然有谁用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林伊茫然地抬头,眼睛里面闪着倔强的光。 莫子期笑得一脸温和,如同春天里最和煦的暖阳:“学妹,名字。” “林伊。”如同着魔一样,林伊随着莫子期的笑容又渐渐地平和起来,“双木成林的林,所谓伊人在水一方的伊。” “很好听的名字。”莫子期笑着在桌子上的登记本上写上了她的名字。 “专业年级?” “大一,金融学一班。”林伊忐忑地说道。 “原来是那个书呆子专业的啊……”四周人群小声的议论自然逃不出林伊的耳朵。 “那可是我们学校最好的专业。”莫子期说着把登记本和笔移到林伊面前,“把手机号写在这里就好了,社团是向所有人开放的。” 林伊起先被夸得有些骄傲的心瞬间又落到了谷底,她不好意思地问道:“我还没有手机,写宿舍电话行么?” 她问得很小心,生怕这个漂亮的学长因此而瞧不起她。 “当然可以。”莫子期答得干脆,笑容也丝毫未减。 这么一个好看而又温柔的学长,林伊不对他一见钟情简直违背自然科学的常理。 林伊已经忘了自己是怎样神魂颠倒地离开了招新的队伍,回到宿舍的时候,林伊站在镜子面前站了很久。 她努力地审视着镜子中的女孩――头发乱糟糟地扎在脑后形成一个马尾,鼻梁上架着一副厚重的眼镜遮去了大半边脸,衣服是干干净净的可明显是过时的款式。 这在她们宿舍乃至她们班都没什么不好的地方,可是如果要站在莫子期的身边,这个样子的自己真的太没资格。 如同所有春心荡漾的小姑娘一样,林伊四处收集着莫子期的资料。她研究他的喜好,时不时地与他偶遇顺便说上两句话。虽然和大部分女生用的招数是一样的,但是林伊的动机和结果却更单纯。 她是很喜欢他没错,但是她也从没想过可以高攀上他的,至少那种情况下的她是想也不敢想的。 她要变漂亮,变得有内涵,变得更优雅,那样才能配得上她心目中谪仙一般的莫子期。 现在的自己,大概够格了吧? 微信的声音打断了林伊的沉思,她急急地打开收件箱,果然是莫子期的回复: “新年好,我现在在美国的黄石公园,天气很好。大过年的伤感可不好,小伊学妹一直都是我见过最棒的姑娘,不被外物打扰保持自己的节奏最重要。” 5.二缺的普通文艺梦想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林伊把信息读了好几遍,直到把那些话印到心里,才慢慢地回复:“我觉得我和家里人沟通越来越困难,我能想到的方法只有逃离。走得远远的,我会对他们很好,可是我真的不喜欢她们这样干涉我的生活。” 信息发出去后,她想了想,又补充了一条: “据我了解,冬天的黄石应该没什么可看的吧?” 因为莫子期喜欢旅行,林伊为了能和他有共同语言一开始逼着自己每期必看国家地理杂志。一开始总是看着像睡觉,后来却也形成了习惯,甚至渐渐有些喜欢。她一向过目不忘,因此虽然去过的地方不多,心中的了解却不会少。 “家人永远是最爱你的人,不过我认识的小伊学妹是一只在天空自由飞翔的小鸟,所以不大懂得这样羁绊的美好吧。冬天的黄石,确实不那么美好,却也另有一番风味。你以后开始梦想之旅时可以来看看。” 梦想?是了,林伊的梦想曾经很普通,后来很二缺,却在遇见莫子期之后变得文艺起来。 林伊文艺的梦想里有一个旅行本,里面记载着世界各地值得去体会的地方,终有一天她要一个一个地去体验。然后她会出国学一门最不实用的学科提高内心的力量,慢慢地把自己的体验形成文字,印在纸上。 这是她告诉莫子期的,久而久之她都不记得在喜欢上莫子期之前,她的梦想是什么。 赚钱?赚很多很多的钱? 赚了钱之后喝豆浆,一买买两杯,喝一杯倒一杯? 好遥远。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成行,钱啊!我觉得我都快钻到钱眼里去了,在发展下去就成为你鄙视的人群中的一个了。”林伊想了想自己卡里的余额,又想了想那个有些遥远的梦想,挫败地回复道。 “我了解你,你并不是你说的那样爱财如命。只不过你有太多的梦想,钱是你实现梦想的第一步,这值得尊敬。”莫子期回复得很快。 林伊笑着又读了好几遍信息,或许这世界上再也没有比他更加懂自己的人了吧? 这么多年,许多当时的朋友进进出出自己的生命,成为一个又一个的过客,唯有他一直都在自己身边。自己虽不知道他身处何方,可只要需要的时候,他总能给迷茫中的自己最好的指引。 这个晚上林伊通过小小的手机与莫子期聊得很尽兴,以至于她到底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自知。 早上被林妈妈如雷灌耳的声音吵醒时,林伊脑中一片浆糊。 “林伊!还不起来!今天不光是咱们亲戚,你大舅的那些学生也回来!你要让所有人都等你么?!”林妈妈揪着林伊的耳朵暴吼道,末了还不忘带上自己的老公一块吼。 更年期妇女真可怕!林伊脑中闪出来的第一个想法是这个。 为毛我昨晚没有锁房门?林伊脑中闪出来的第二个想法是这个。 6.害羞羞的哟~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在客厅勤劳地布置餐桌的林爸爸一听这边不好,赶紧跑过来打圆场说:“哎呀,小伊在北京工作那么辛苦,好容易休息个七天,你就让她再多睡会儿吧。” 可事实上,林爸爸在家里从来就没什么地位。 再加上林妈妈这会儿简直就是狂犬病附身,逮着谁就能喷谁一脸狗血,因而林伊终究还是没有逃过被吼得振聋发聩的命运: “她辛苦?哪里辛苦了?在北京也不知道都辛苦些什么!一周一次的电话跟完成任务似的!一年到头也不见挣几个钱回来,别人家小孩回来大包小包还带男朋友,她倒好一个人就拿了几件衣服就回来了!林建国,这都是你养的好女儿!” 林伊心里翻了个白眼,这娘亲可真是越来越难伺候了。我给你买东西你说浪费,我不买东西说我不买不孝顺了,这女儿可要怎么做才好啊。可是!昨天她是真金白银地给了一个大红包啊,那红包是白给了吗!我的亲娘咧,你可不能黑我啊! 腹诽完毕,不敢和娘亲顶嘴的林伊也只能翻了个身说:“好啦好啦,我这就换衣服起床,行了吧?可是你们俩现在站在我床前,是要围观我脱衣服然后穿衣服呢?不大好吧,我都已经是大姑娘了啊……害羞羞的哟~” “就你话多!快点起,今天去你舅舅家,穿好看点别丢我的脸!”林妈妈关门之前还不忘叮嘱。 林伊伸了个懒腰,正准备起床一看手机才早上九点半。林伊觉得,自己真心没有那么强大的神经能够马上起得来床。她缩在暖暖的被窝,伸手把空调打开预热。 在这样一个起床靠毅力,洗澡靠勇气的冬天,林伊忍不住设了个十点的闹钟决定再赖个半个小时。 安静的时候就容易胡思乱想,特别是这样一个孤单的新年。 林伊忍不住又拿起手机,看了好几遍昨夜莫子期的信息,心中泛起一阵甜蜜的同时又有一丝丝的伤感。 她们都说他是喜欢我的,可是这样不远不近的喜欢了这么多年,什么时候她才能真正地成为他身边最近的那个人呢?或许我还是不够好,可是我一直都在努力。等到我能够站在你身边的时候,你会给我机会吗? 林伊叹了口气,彻底清醒的她慢悠悠地拿起衣服去浴室洗澡。 洗完澡出来一阵折腾,等林伊化好妆,吹好发型换了三套衣服才让林妈妈满意之后,一家人才急匆匆地出门。 时间已经是早上十一点。 出门时,林伊看着身上鲜艳缤纷的颜色,不由得感叹娘亲果然审美观比较穿越。这一身要在北京穿出去,那几个客户全都得丢了不可。 还好这边没熟人,可是……母亲大人确定穿成这样真的可以给她长脸面? 林伊表示深深的怀疑。 7.你和小伊亏大了啊!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林伊的大舅家并不远,一家人走了大概十五分钟就到了。 大舅住的是教育局给他们这种几十年如一日劳模金牌教师特别奖励的房子,一个小区里一水儿的全是各种老师。快到大舅家的时候林伊突然眼睛放光地看到一辆缓缓开过的悍马,激动地拽着林爸爸的袖子大声喊道: “哇,爸、爸、爸、爸,你看,悍马耶!” “看到了看到了!外地来的吧,咱们这可没见过有这样的好车。”林爸爸呵呵笑着说。 “还是红色的,真骚。不过要是个女人开的话,我靠,多帅气啊!”林伊又忍不住地回头看了一眼,拍照上面赫然写着京AXXXXX。 于是她撇了撇嘴评论道:“北京的车炫富炫到这儿来了,这么一大家伙在北京那样的首堵可跑不起来。” 又感慨了一会儿,他们才慢悠悠地走进了大舅家门。 一进门,林伊就觉得脑仁疼,人叫一个多啊,客厅都快塞不下了。 像林伊这种天生丽质,虽然打扮得和金刚鹦鹉有的一拼,仍旧吸引了许多大龄未婚男青年的目光。 正想避开男青年们如饥似渴的目光,找个宽敞点儿的地方坐着,林伊的小姨突然拉住林妈妈激动地说:“姐,你怎么这会儿才来啊!你和小伊亏大了啊!” “怎么了?”林妈妈赶紧问道。 小姨依旧沉浸在激动中不能自拔,两颊潮红地就像十七八春心萌动的少女一般:“你不知道,咱大哥这破教书的,没想到学生倒是一个个出息的很。刚刚啊,他一个老学生身体不好,派了两个儿子来送寿礼。那出手叫一个大方啊,而且那两个儿子一顶一的一表人才,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 林伊心里吐槽,这是什么比喻,有谁鼻子是眼睛眼睛是鼻子的么? “你怎么不让他们多留一会儿?没准能看上我们家小伊呢!”林妈妈不高兴地说。 “我哪儿留得住啊!”小姨也不乐意了,“北京来的贵客,我用什么留啊,又不认识??” 眼瞅着再呆下去,这俩更年期妇女的战火就得烧到自己身上了。 林伊识趣地往旁边角落的沙发上一坐,向身边的中年妇女礼貌的一笑就算打过招呼。 “这不是小伊吗?我是你琴琴姨啊!”中年妇女突然像被林妈妈附身一样变得激动起来。 林伊脊背一阵发凉,这琴琴姨又是哪门子的亲戚啊!嘴上还是礼貌道:“琴琴姨好。” “好多年没见过了,小伊都长这么大了啊!结婚了吗?” “还没有。”林伊只能尴尬地问答。 琴琴姨丝毫不理会林伊的尴尬又继续问道道:“都快三十的人了,还不结婚?朋友谈了吧?” “也没有……”林伊陪着笑。 虽然喜欢,但是莫子期确实不算自己的男朋友啊。 “怎么还不谈啊?我看你条件这么好,是挑花眼了吧?要知道,女孩子家过一年就老一年,不要太挑,看到合适的就嫁了,不然一挑二挑就把自己挑剩下了??” 林伊心中沸腾了――你妹啊,谈恋爱我都不急你急什么啊!我嫁不出去关你妹子事啊!你是我哪门子的亲戚我都不知道啊亲! 她真心觉得,这春节真是没法过了。 8.不好意思,我对公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提前回京的林伊没过上两天清淡生活,整个行就被拉去开会,说什么新一年的业务规划重新出来了。林伊是对公业务部分的客户经理,自然少不了参加。 彼时林伊正偷偷摸摸地从后门溜进会议室,看了一眼黑压压的脑袋,她偷偷地坐到了她部门老大兼副行长的身边。 “怎么来晚了?”老大名叫范子健,人如其名,要多贱有多贱。 林伊也算是他的老部下了,之前做柜员的时候,帮他干净利落地处理过几件临时的工作。刚好一年之后对公那边有个职位的空缺,一没背景二没资历的林伊却被范子健一眼相中,直接就调过去了。 要说呢,经过莫子期的洗礼,林伊打扮起来也是人模狗样的,一看就是白领精英职业女性范儿。因此她的调任当时在行里还有不少流言,各式各样,甚至说她被范子健包了的都有。 林伊完全不以为意,她更关心的是去到对公之后工资更多了的事实,加上工作业绩确实出色,流言这才平息许多。 “从客户那儿回来的时候经过大厅时间都是有富裕的,可是大堂经理不知死哪儿去了,一个大妈在那看起来痴痴傻傻的,我就好心过去问了一把。”林伊把包放好,抽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和笔,做出一副认真开会的模样说。 “你把大堂经理找来不就行了。”范子健迎着行长的目光微笑着点了个头,然后低声说道。 “我是找来了呀,可是大妈拉着我不放,非说我看起来比小陈可靠。”林伊无奈地看了行长一眼,小声说,“我只能说,不好意思我不是大堂经理,是对公业务的客户经理,管不了她那茬。” 范子健不屑:“一大妈怎么听得懂这个。” “是听不懂,所以又缠了我好一会儿,还说不接待就投诉我。我哪有空处理她一万块钱分成五份分别存活期定期她老公账户她儿子账户最后还买个基金的事儿啊。”林伊附和道,“所以最后,我没辙了。只能指着工牌对她说,大妈你看到了没,这是我的工牌,上面写着对公业务。你知道什么是对公么?就是只对公的服务,所以不好意思,我不接女客的。” “噗。”范子健一下没控制住,笑出了声来。 偌大的会议室里开着如此无聊的会,突然响起了这么一个声音,全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范子健身上。 范子健不愧是大风大浪里走过来的猛将,只见他正襟危坐地用手捂着嘴,生生挤出两声咳嗽来。众人于是又了然的收回目光,继续昏昏沉沉地开始听行长训话。 林伊竖了竖大拇指表示佩服之后说道:“恒通的财务总监差不多算搞定了,我给您约了这周五跟他们老板见面。小公司嘛,财务总监一般都是老板内人,所以应该没啥大问题了。” “好。”范子健赞赏地点头,“咱们部门就你最勇猛啊,春节一回来就给我开单。” “嘴上说的没用,有红包没?”林伊大大咧咧地问道。 “今年的大政策是持续的银根紧缩,所以对公业务的要求会比较高……” 范子健正想说些啥,行长的话一字不漏的钻进了他的耳朵。这可是硬货,范子健向林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认真地听了起来。 9.容嬷嬷你好,容嬷嬷再见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一回到自己部门的办公室,林伊把笔记本往桌上一摔,气愤地靠在椅子上说:“我靠,他到底长没长脑子?!” “嘘……”同部门的许近瑶示意隔墙有耳,她算是整个部门年纪稍大的同事,已经是个小朋友的妈了,心思相对缜密得多。林伊听了,撇了撇嘴,坐在椅子上便不再说话。 等部门人都进来后,许近瑶看了看把门一关然后才说:“可不是呢,去年年底刚来的时候还装的像个好好先生一样,今年一开年整个就露馅了,我早说这人没那么好心不是?” “纯傻X一个啊!为了给自己搏业绩是要把我们逼死啊!去年我们干死干活才做到那么多,已经是全北京所有支行里面最好的了!今年这是搞笑呢?”另一边陈楠也十分不满地附和道。 “而且,他一个从河北调过来的行长,能来咱们这儿已经要烧高香了!他手里能有什么客户资源啊!别的支行大部分业绩都是行长直接干掉的好吗,就咱们这儿行长半个屁都放不出来!老冯你说是吧!” 说话的是韩晓苏,她和林伊年纪相仿,几乎是同时进的组。和林伊不一样的是,韩晓苏进组是因为她背后有关系。所谓的银行嘛,也就是这么回事。你家要能甩个定期的几千万趴银行账上,你也能进来。韩晓苏这人讲义气,性格也大大咧咧的,完全没有有钱人家小姐的自觉。不仅如此她常常还能摸出点高层八卦来供大家消遣,因此很受大家喜欢。 被她问到的冯博是部门经理,沉吟了片刻后他才缓缓开口问道:“老大呢?” 林伊指了指行长室的方向小声说:“老大被容嬷嬷叫去沟通了,去之前跟我说,半个小时之后开会。” 容嬷嬷就是他们对行长的“爱称”。 容嬷嬷不姓容,长的一副标准酒色过度的样子。一身的肥肉耷拉下来,让人完全看不出他真实年纪。说来也怪,胖的人一般看起来都和善得很,张嬷嬷却不这样。他那一脸肥肉都是横着长的,那天韩晓苏拿着容嬷嬷的照片和他那工作照一对比,啧啧,竟有八成相似,自此这容嬷嬷的爱称也就私下叫开了。 大家正想再说些什么泄愤时,门突然被推开了,只见副行长范子健带了一个唇红齿白丰乳翘臀的高挑美女走了进来。 我戳,老大这速度还真是快过曹操啊……林伊又忍不住撇了撇嘴。见大家都在,范子健拍了拍手示意大家靠拢,然后说道:“介绍一下,我身边这位美女,是咱们部门今天经过行长力荐加入一个新同事,程思雯。” 有气无力的掌声响过之后,范老大对程思雯道:“思雯,给大家自我介绍一下?” 程思雯有些矜持地朝大家微笑了一下,声音嗲得林伊只觉皮肤发紧:“大家好,我叫程思雯,以后大家叫我思雯就好了。” 这名字让林伊心中忍不住吐槽――斯文?我还粗鲁咧!这是什么一个美好的名字啊。槽才吐到一般,就听到范子健继续说道:“林伊,所以思雯就先和你一组,你先带她熟悉下环境。十分钟之后,我们在部门会议室开会。” 10.尼玛,不要太愉快啊!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林伊无语望苍天,老大……你是真的觉得我太粗鲁,所以特意安排一个斯文来调教我么?!谁爱带新人啊!还是容嬷嬷介绍来的新人,林伊只觉得自己的人生忧伤地只能泪流满面。她求助地往四周望了望,昔日的好战友们都不约而同地避开她的眼神。 是啊!谁爱带新人啊! 林伊低头,默默地看了看自己碎了一地的玻璃心,然后堆起真诚地微笑看着程思雯说:“你好,我就是林伊,以后合作愉快哦。” 尼玛,不要太愉快啊!摔! 十分钟后的会议室里,范子健神色严肃,全然没有平时有些吊儿郎当的样子。 “刚刚开完会,大家也知道,今年的任务比较重。”没那么多虚套,范子健开口直入正题。 韩晓苏可不管多了一个程思雯,直接一句风凉话就甩了出来:“比较重?老大你还真是谦虚啊,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好不好?” 林伊躲在韩晓苏身后,一副扼腕状深表赞同。一年存款18亿,搞笑呢?小一点的银行整个北分一年也就这么多业绩了。 听到这话,范老大严肃的看了韩晓苏一眼。平时温和的他这样一道冷冽的目光射过来,别说韩晓苏,连一旁的林伊都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尼玛,杀伤力不要太重好不好…… “就是因为任务比较重,行长也很重视地为我们四处引进人才,所以我们更加不能辜负银行对我们的重望。业绩已经压了下来,除非你承受不了压力中途退出,否则我们今年的目标就是完成这18亿。我们现在要想的,是怎样把这18亿分解之后一部分一部分完成。要知道压力就是动力,业绩目标大,意味着最后的奖金也会极其丰厚。” 听到奖金,林伊的血就陡然沸腾了,这要真的18亿完成了得多少奖金啊?月奖、季奖、半年奖还有年终结算奖,加一起得多少来着? 正小算盘打得热火朝天的时候,突然从脑中钱堆的另一边传来了一声遥远的召唤:“林伊,你做一个全年计划,把业绩分解,这周五上午发给我。所以会后来我办公室一趟,先告诉我你的思路。” 全年计划?!思路?刚刚18亿不是已经完成了么? 突然回到现实的林伊,突然心中有一种巨大的落差感。直到散会,林伊依旧满怀着恨意地跟着走进了范子健的办公室,就仿佛范子健抢了她18亿一样。 “林伊,坐。”范子健当然知道这小丫头不爽了,于是放下架子主动喊她说。 林伊也不坐,而是伤感地说:“老大,真不带你这样一过完年就连坑我两回的,买方便面会没调料的。” 范子健笑着从抽屉里扔出一个红包在桌子上:“给你的。我不吃那种没营养的东西。” 林伊一见红包,两眼立刻放光地说:“我说错了,老大你人这么好,买方便面肯定包包中卤蛋!” 范子健抚额:“说正事。” “好嘞,领导请讲。”林伊笑嘻嘻地拖过椅子坐下,然后恢复了一本正经的模样。 报告老大,平复完毕!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一个是程思雯,她也是有来头的,和晓苏还不一样。你们这帮人是被我娇纵惯了,有些不该说的话以后少说。虽说天大的事儿我都能帮你们搂着,你们也别没事儿就整些个鸡毛蒜皮给我管。把她暂时先给你也是行长指定的,所以要恨恨他去。”范子健右手食指习惯性地敲着桌面说。 林伊无奈地耸了耸肩:“我倒是想恨他来着,可容嬷嬷明显的也不吃方便面的嘛……” 范子健于是凉凉地看了林伊一眼,把她后续想说的话给生生憋了了回去之后又说道:“还有一件事情,就关系到今年咱们的业绩了。你要不要先平复下情绪?” 林伊内心悄悄地翻了个白眼,表面上却十分狗腿地做足了捧哏的样子:“报告老大,平复完毕!” 范子健满意地点点头后说:“本来没有今年业绩重订这事儿也要跟你说的,刚好碰上业绩重订了,所以进展就一定要加快了。今年你的工作重点就只有一个,就是协助我啃下MQ。” 哐当。 由于这消息太惊悚,林伊一个重心不稳,差点从椅子上直接坐到地上。 尼玛,那可是MQ啊,近十年来新型的技术方案供应商,专门供应各大中小型企业的管理软件。是在国外有分公司的啊,现金流那叫一个大大滴啊! 林伊咽了咽口水,心里飞速地粗略算了算,就算只吃下北京区的量,这业绩也就基本算完成了啊! “吓着了?”范子健一双桃花眼笑得顾盼生姿的,让林伊心里又忍不住怀着嫉妒的心理低声骂了句**。 要说当初范子健为什么从那么多柜员里面看上一没经验二没背景的林伊呢?除了工作能力以及效率之外,可能还是因为她这极有天赋的捧哏水平。 “那可是MQ啊,老大你知道么,你刚刚说话轻飘飘的样子,就好像要去街角吃一碗桂林米粉一样简单,我能不被这巨大的现实反差给击倒么?”林伊淡定无能地说。 “气质,注意气质。” 范子健话一出口林伊又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她曾经一直觉得,老大如果不干银行了可以去德云社客串。今天觉得自己错了,老大这样子的客串已经体现不了他的价值了,必须是台柱! 林伊伤感地看着范子健:“气质注意完毕,他表示自己很好,不用老大您过分牵挂,所以……老大你能说正题了么?” “我约了MQ的祁少这周五晚上吃饭,还会有他们的财务总监,你也得一块去。”范子健微笑着说,显然他很满意林伊的反应。 “老大,你知道么?在我眼里你就是神啊,连祁少都能约得到?” 林伊这回是真的发自内心地感慨,那可是祁少啊! 世人皆知MQ的祁少为人低调而神秘,是MQ董事长祁总的长子。 老大,要不你再给我招一个叫思路的妹子吧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相传祁少之前一直在国外,去年年底才刚刚回国接手公司事业,先从北京区的业务开始熟悉。 这刚回国才两三个月不到的祁少,老大就这么轻飘飘地约着了,还是一块吃饭的这种约?要知道,作为一个近期的话题中心,祁少可是低调得很。 有传闻说祁少帅得倾国倾城,又据说长的丑的惨不忍睹。两种截然不同的传言都是因为,接手公司至今,他都没有任何一张照片流传在市面上。不管是美是丑,就冲着他的身份还有他身后如流水一般的巨大资产,据说已经有无数女**丝又或是白富美更甚至许多极品小受都对他抛出了爱的橄榄枝。 就这样的难度系数,范子健居然就能这样轻轻松松地约到他吃饭,林伊能不佩服么? “山人自有妙计。”范子健一副不可说的样子,越发显得高深莫测,“约得吃饭的地方比较高档,你记得穿的也上档次一点,别丢了咱们银行的人。” 林伊听了,嘿嘿一笑:“老大,我丢谁的人也不能丢你的人啊。” 范子健满意地点点头:“行吧,那这两天好好准备一下,关于政策,优势那些,还是得仔细给他们介绍的。” “好的。”林伊恨不得行一个军礼。 “还有,分解计划的思路还是要按时交上来。”范子健又补充道。 原本已经心花怒放地想要退出办公室的林伊听了这句话瞬间成了泄了气的皮球,十分萎靡地回答道:“老大,要不你再给我招一个叫思路的妹子吧。” …………………… “林伊,你捡到钱了?中彩票了?脑子被门挤了?怎么挑这个地方逛街?”周四晚上,站在金融街的叶桃桃见到林伊第一眼就忍不住地吐槽。 真不是她歧视林伊的消费水准,而是自从她认识林伊以来还没在这种地方逛过街啊。她这种小气包,怎么可能舍得把超过一千块的衣服穿在身上呢?!可这儿就是腐蚀一颗红心的万恶资本主义大熔炉,就算折上折也买不到林伊平时的价位啊。 林伊叹了口气说道:“你以为我想么?可是我么老大明天约了一个特别重要的客户吃饭,吃饭的地方高级的呀,我要穿着行服过去没准能被当成卖保险的轰出来。老大给我下了死命令,要穿得不够体面,这客户就算谈下来也不把我名字写上去!” 体面这个词,里面的含义就深了。 不是说穿了大牌就叫体面,可是不穿大牌那就相当的不体面了。 叶桃桃想到每次买衣服不管是什么店林伊都打算还个价的肉疼的表情就全身哆嗦:“你平时买一整套衣服的钱还不够在这买条裤子的。咱们还是出门左转打车去西单吧,我觉着那儿比较贴近你的气质。” 林伊翻了个白眼,虽然这是事实,也不用说的这么直白啊…… 家事年纪长相样样好,还没有男朋友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别别别,我可是下了三天决心才来这里的,连vip卡就借好了,九折呢!” 林伊何尝心里不在滴血呢,可明晚要见的是MQ的祁少,穿一身only会被鄙视银行财力单薄支撑不了他们业务运转的! 其实林伊挣得真不少,就是花钱的价值观有点扭曲,花那么多钱买件衣服买个包包?真的没必要啊……可是这回,林伊咬了咬牙,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舍不得媳妇逮不着流氓! “行吧,赶紧逛,咱们速战速决。”叶桃桃看着林伊一脸便秘的表情,终于松了口。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奋战,以刷掉三个月工资为代价,林伊终于满载而归。回到家后,林伊看着大包小包的从衣服到鞋子,心中滴血地对那包东西说:“你们要是没让我谈下MQ,怎么对得起我把你们带回来的心情哟……” 还没感叹完,手机突然响起了“大悲咒”的音乐,那时她为她娘亲专门设的铃声,以提醒自己要平心静气地以对待客户的心态接好娘亲的每一个电话:“喂,妈,什么事?” “小伊,这回你可得谢谢你舅舅。上回你没见着的他的学生的儿子,我求了他一个月,他终于松口给他学生打了个电话。家事年纪长相样样好,还没有男朋友,不是不是,是还没女朋友……”林妈妈显然无比兴奋,兴奋地都语无伦次了。 “所以又要我去相亲?”听了这话,林伊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人民教师认识的人民就是多,就她回家过年前几个月开始,她娘亲每周末都能遥控给自己安排一场相亲,那效率简直赶得上非诚勿扰了。 先不说林伊有没有喜欢的人,完成娘亲任务,见见帅哥,要是真有钱的再套套近乎拉个存款什么的其实也不是太差。可是林妈妈明显是虚假广告的忠实拥护者,前三场相亲血的教训告诉她,这些有多么的不靠谱―― 有点了三个菜就开始牙疼肉紧的,还有宣称年龄25实际看起来52的,其实这些都不算什么,小气可以理解成勤俭持家,面相老可以说他稳重老练――如果时不时向你炫耀自己多会挣钱的人最后说出的一个数还不如你,你该怎么想? 林伊觉得,真的不是自己拜金――可是传说中的有钱人不能比自己还没钱吧? 根本都不用大脑判断,这次相亲必定也会以悲剧告终。 “相亲怎么了?”林妈妈显然被林伊的语气所激怒,兴奋的语调瞬间加上了斥责的意味,“要不是你自己不努力我能让你去相亲么?!都三十岁的人了,也不知道带个男朋友回来,你要做一辈子老姑娘嫁不出去啊!” “我是你女儿么?怎么年纪都记不住。我才25岁,25岁啊!哪里有三十了!”终究道行还是浅了点,一说到年纪,林伊就淡定无能了。 “四舍五入知不知道!”林妈妈好歹也是一名光荣的小学数学老师,旁征博引也不枉显示专业特色。 肯!定!有!潜!规!则!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那你卖菜还总让人家抹零,那时候怎么就不四舍五入一下呢……”林伊不爽地嘀咕道,她从来就不明白这脾气的娘亲怎么就夺得那一帮小孩儿的喜爱,还成了优秀教师的? 肯!定!有!潜!规!则! “你就算25岁也很小么!”林妈妈彻底被激怒了,这么在求偶道路上没有上进心的女儿,是她生出来的吗?!如果当时林伊在她面前,毫不怀疑的,她肯定一个鞋板子就拍了上去。 其实林伊心中还是很不爽的,自己才刚刚过了25岁的生日,怎么就踏上了相亲这条不归路上了? 不是说只有三十岁以上的剩女才需要这么干吧?她觉得自己真的还年轻得很呐!走大街上那些十七八的那些少女们打扮的老气的可能比自己显得大,怎么能说是剩女呢? 可是长期的斗争经验告诉她,这种情况下一定得服软,要不接下来就等着娘亲杀来北京吧。 “好好好,我去,我去。什么时候,什么地方,那人什么人,接头暗号是什么?天王盖地虎,小鸡炖蘑菇?” “这周六,叫什么,什么……”林妈妈这才满意地开始安排工作。 “好啦好啦,你待会儿把见面的地方还有那人的名字什么的发我手机里,我周六肯定打扮的花枝招展地去见他,不成功便成仁!行了吧?”现在的林伊只求速死。 “你可别糊弄我!没事早点睡,周六可别给我丢人!”临挂电话林妈妈还不忘特意叮嘱到。 挂了电话的林伊对今天自己的表现很是不满,她看着手机思索了许久,莫非给娘亲设大悲咒是不是已经有抗体了?要不换成般若波罗蜜多心经? 没等她把这项难题思考清楚,短信就蹦进了手机,林伊懒洋洋地打开一看精神陡然来了――我戳,这回还真是有钱人! 只见短信上写着: 本周六中午12点,故渊私房菜,包房另定,对方姓齐。 故渊私房菜这地方就了不得,林伊就只沾着老大的光去过一次,人均消费可是三个零起的。而包房!包房不是有钱就能定着的啊!上次老大可费了大劲才勉强弄了个包房,要不是那客户是个吃货…… 这这这,这要真有钱还要去相亲?他到底是怎样一个奇葩啊?不过奇葩倒是也不怕,反正她自己也挺奇葩的。可以看看他和他们公司财务总监熟不熟,要是能搭上线的话岂不快哉?不过能去这么贵的地方,没准自己就是老板?那就更好了,可是…… 越想越精神,一看手机都晚上十一点多了。 林伊揉了揉脑袋,阻止自己继续胡思乱想下去。明天晚上还有一场硬仗,还是先打好那个再说吧。 想到这,她又悲壮的看了一眼散落在地上的袋子,平复好情绪抹了个睡眠面膜之后开始进入梦乡。 要励志啊姑娘!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晓苏,我和老大约了客户6点吃饭,现在就得出门。但是手上还有些零活儿没结,我都交给思雯了,你等她交之前帮我看一眼呗?”下午五点多的时候,已经换好衣服的林伊出门前不放心地对韩晓苏交代着说。 “知道,一看你今天打扮得人模狗样的就知道你要出去接客了。”晓苏笑着推了林伊一把说道,“我一定帮你看好思雯妹妹,对吧?” 说着,不怀好意的冲着程思雯笑了笑。 “林伊姐放心吧,你说的我都懂了,不明白的我会请教小苏姐的。”程思雯一口一个姐叫的特别欢实,几天相处下来。林伊发现了思雯同学除了斯文之外最大的特点就是,时常睁着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看着自己――那眼睫毛糊得简直能扇死你! 一个姑娘家年纪也不小了,就不能靠谱点吗?除了卖萌,林伊还真没发现她的用处所在。虽说姑娘也没什么大毛病,总体来说还是听话懂理的一姑娘,可是林伊就是打心里不喜欢她。 自己干嘛就不能喜欢一下她呢?想到这里,林伊不禁琢磨起来――莫非是女人的通病?但凡比自己年轻的妹子都要羡慕嫉妒恨一番?林伊甩了甩头,我擦咧,林伊你也没有那么老好么,要励志啊姑娘! “那行,老大在外面等我,就先走了。”林伊抖了抖,决定把自己从不着边际的想法中抖出来。 “我也好想去跟着范行去见客户啊……”程思雯叹了口气,坐在了椅子上。她的大眼睛里充满了期待,小嘴微微地嘟了起来,声音有些许失落。 林伊再抖了抖,也罢也罢,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只是这鸡皮疙瘩掉一地的,多掉几次她得掉下一斤体重了,也算好事一桩? “以后会有机会的。”受不了的林伊语重心长地拍了拍程思雯的肩,然后飞奔似的跑了出去。 门口范子健的车已经开了过来,林伊迅速地钻进了副驾驶的位置,系好安全带之后对范子健闲聊道:“我跟你说啊,今天我算见识了你那思雯妹妹卖萌的绝活了,简直惊天地泣鬼神啊。老大,你猜怎么着?” 可范子健却一脸严肃,丝毫没有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地回答道:“准备好了么?” 林伊吐了吐舌头,看来老大这次很重视嘛。 她迅速收起自己的心情,把手上的文件袋打开十分职业地汇报道:“银行介绍以及产品介绍之前已经发给祁少他们了。然后针对他们公司的一些优惠政策和个人政策这个,昨天发了邮件给您,要是没问题就按照那个给介绍了。您看还有其他的么?” 范子健点点头满意林伊的准备,但不忘提醒道:“今天是祁少和他们华北区的财务总监一块,在国外的时候,祁少和我大学是一个学生会的学弟,或多或少也会给我留点面子,但是他们的财务总监可不好搞定,你得有心理准备。” “嗯,这个没问题,你还不了解我?要钱不要脸,要脸不要钱嘛。”林伊故作轻松地自嘲。 看来老大是要把她变成局外人了……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范子健看了林伊一眼,似乎有什么话要说,他迟疑了半秒钟才顿了顿说道:“关键是搞定祁少,这是你们第一次见面,他的喜好很大程度上决定了我们能否成功。至于他们的财务总监……随即应变吧,你知道,有些时候,并不是一定要把拦路的石头敲碎的。” 那个财务总监林伊自然事先打听过,是A行的关系户。她们这次谈的基本算是换银行这样大的变动,总监肯定不会乐意。不难缠倒是奇怪了,这种情况下,要不就把她变成自己的人,要不就把她变成局外人。 看来老大是要把她变成局外人了……想到这,林伊看着范子健,心中崇拜地点头。 老大怎么能这么有霸气呢?真是传说中的霸气侧漏呀…… 到达约定的场所的时间比较早,林伊便随着范子健安静地等着。各自想着待会儿要说的要做的,气氛不疾不徐,很有工作的氛围。 可当祁少和财务总监出现的时候,林伊陡然间觉得自己如果有蛋的话,那必须已经碎成了渣渣―― 那那那,和老大握手那个男士,西装革履的那个!不就是那天晚上见到的小攻吗?! 长得那么好看,就会化成灰她也认识啊! 糟糕,他不会认出自己吧!但是那天自己的打扮那么地抽象,他眼神不要太好啊! 怎么办怎么办,老大已经和他们打完招呼了,要到自己了!林伊揉了揉僵硬的脸,立刻做出一个职业的微笑恭敬地掏出名片向传说中的祁少打招呼:“祁少你好,我是J行的客户经理林伊。” 祁少的目光在林伊谄媚的脸上游移了两秒,也看不出到底是几个意思。随后他点点头收下了林伊的名片,却没有任何互换名片的举动。 林伊讪讪地放下自己还放在半空中等名片的手,心中骂了一句万恶的资本家之后,只能转头一副热情洋溢的笑容看着财务总监孙淑梅,恭恭敬敬地递上了自己的名片:“孙总你好,我叫林伊,是J行的客户经理,这是我的名片。” 孙淑梅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穿着一身价格不菲的套装,画着一脸精致的妆容,一看就是事业有成的职业女性。只见她十分端庄地接过林伊的名片,手指纤纤地打开随身的名片夹,微微一笑也递了一张给林伊:“这是我的名片。” 林伊内心在咆哮,明显财务总监比祁少要和蔼可亲的嘛!干嘛要对祁少狗腿! 四个人的包房,环境十分清幽。 等林伊和服务员点完餐回来,范子健已经和祁少聊上了:“我还以为你会一直在法国呆着呢,没想到居然悄无声息地就回来了。” “父亲身体不好,做儿子的总得要分担一些。”祁少微微一笑,抿了口茶对孙淑梅说,“Laura,范行是我大学的学长,和他沟通的时候可得手下留情。” 孙淑梅也微微一笑:“祁少说笑了,我们财务部一向公事公办,从来不会刁难谁,当然也不会为了谁而徇私。” 林经理有男朋友么?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刚点好菜坐下的林伊听到这句话,整个人都不好了。以她也不是特别多年的经验来看,孙总这就是一个红果果的软钉子啊!什么公事公办?什么叫做不会为了谁而徇私? 老大难道早有预料这两个人私底下已经暗潮汹涌了?可是,一个财务总监哪来的胆子敢跟董事长的长子对着干?林伊有点纠结,吃不准老大和祁少之间到底勾结到了什么地步,但是这么尴尬的一句话甩了出来,作为在场的唯一炮灰,似乎自己当仁不让地要承担起活跃气氛的重任? 娘啊,林伊觉得,自己不存在的蛋大约又碎了一次…… 可是说什么好呢……不容林伊多想,她迅速地在冷场之前拿出之前就准备好的资料,再一次恭敬地递到两位财神爷手里说道:“祁少,孙总,这是我们银行的介绍,趁着还没上菜您二位先看看?” 祁景年不置可否地接过资料,随意地翻了翻。林伊看了范行一眼,正自鸣得意地打算掐准时间介绍时,突然祁景年放下手中的资料开了口:“林经理有男朋友么?” 有男朋友么? 林伊揉了揉耳朵,忽然有种穿越了的感觉。尼玛这不是高端的商务会面么?尼玛他们不是应该谈生意来的么?尼玛是自己幻听了么!自己有没有男朋友跟这么高端的谈生意的上午会面有几毛钱关系啊? 林伊瞪大了眼睛看着祁少,分明用余光瞟到了孙淑梅嘴角一闪而过的鄙视。虽然以前见客户也遇到不少比这还离谱的问题,可是这是祁少啊,这么没头没脑地问了这一个问题,总不能下一句是我有个弟弟和你很般配,可以介绍给你之类的巴拉巴拉吧?呃,她要没记错的话,他弟弟是那个小受,这怎么可能呢? 林伊又看了一眼范行,没有得到任何提示的她只能硬着头皮扯出了一抹笑容:“祁少看我们银行的介绍和政策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吗?” 祁景年笑了笑,干脆把手里的资料放到一边,身体也略略前倾了些,然后继续似乎饶有兴致地问道:“没什么不清楚的,我已经回答完了祁经理的问题,祁经理是不是也该回答我的问题了?” 林伊只觉得脸上肌肉发酸,破天荒地老大居然也没给自己解围,这到底是怎么了?林伊前所未有地感觉到这个案子是有多难啃,可是为了今年的业绩。林伊狠了狠心,笑着轻轻地反问了一句:“祁少您觉得呢?” “我觉得没有。”祁景年回答得很干脆,然后他伸出了两根手指,“两个问题了,林经理,我已经回答了你两个问题,你是不是也要回答我两个才算公平?” 什么时候回答问题这件事情也要等价交换了?而且,刚刚那句是反问好不好!反问句和疑问句有着本质的区别的! 名草有主谢绝松土的贞洁烈妇的典型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林伊很认真地看着祁景年,正想更加认真地回答他这个问题时,一直坐在旁边任由祁景年问出这两个问题的范子健终于开了口:“祁少说笑了,我们行林经理追的人可比每天排号的大爷大妈还多呢……” 林伊内牛满面地看着范子健,佩服自己居然还记得要低头假装娇羞。老大你说得对,最好把我塑造成名草有主谢绝松土的贞洁烈妇的典型!以绝各种奇怪的后患! “……不过呢,我们林经理可都看不上。我一开始也想给她介绍,这么好的姑娘不能总单着呀?我认识的那些哥们你也知道,配不上她。既然祁少问起来了,是说祁少有好的人选?” 老大,你等等啊!台词不对啊!只敢低头怕暴露自己一张暴走脸的林伊心中犹如一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你不是应该维护职工的切身利益吗?怎么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把自己给卖了?谁知道祁少后面有什么阴谋啊喂!如果他家里还有个白痴弟弟要童养媳怎么办! 明显,范行没有接收到林伊的讯号。他微笑着,看着低头不语的林伊,又说了一句:“你瞧,这丫头被我说得害羞了。” 林伊只能抬起头,满脸悲愤地看着范子健以实际表情来证明自己没有害羞。 “学长这么一说,我这确实有个不错的人选。”很明显,祁少眼盲地将自己脸上悲愤的表情看成了害羞。 范子健还微笑着看着祁少,不经意中眼睛轻轻在林伊脸上一扫而过,就那么一瞬的时间里,林伊读到深深的威胁――你要敢轻举妄动,我让你今年连有卤蛋的方便面都吃不起!她于是很没志气地低下头,继续假装着自己那不存在的娇羞…… “林经理。” 林伊听到祁少在喊自己的名字,这会儿她就是再娇羞也得抬头了。林伊有点拿捏不准地勉强冲着祁少笑了笑――所以,是说祁少是真的有个傻弟弟在家等着媳妇儿吗? “你看,我怎么样?”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林伊脑子短路了,她一脸茫然地看着祁景年:“祁少是问……什么怎么样?” 祁景年颇有风度地,丝毫不介意林伊一脸白痴的模样。他饶有兴致地看着林伊,完全不介意把话说的更清楚:“林经理觉得,我比起你那些追求者,还算勉强合格?” 林伊要再听不懂这话的意思,她就是真白痴。所以她听懂了,因为听懂了反而开始镇定。她脑中飞快地转着,一边还继续礼貌地回答祁景年的话:“祁少说笑了,怎么能自降身价地和他们比呢?” “有什么不能比的,至少从选女人的眼光上看,我和他们基本是一样的。”祁景年看着林伊,嘴角噙着笑意,目光是林伊看不懂的深邃。 如果这样,林伊就觉得祁少对自己一见钟情坠入爱河矢志不渝了,她就有是脑子有坑!肯定有什么阴谋,不然老大难道会把自己这么轻飘飘地就给卖了?虽然,这是十几亿的大单子……呃,好吧,这么大胆子确实有不仁不义的理由。 尼玛,原来这是商战文啊!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可是话又说回来,就算老大愿意把自己双手奉上,难道他是祁少肚子里那条虫,就那么确定祁少会瞧得上自己? 林伊深吸了一口气,边笑边打着马虎眼:“祁少说话真好听,我听着都要飘飘然了。” “这是实话。”祁景年同志回答地依旧流利而迅速,笃定地好像是真话一样。 尼玛,这情调的,真不是一般的熟练工能做到的!可是,实话你妹啊,性别都不一样,怎么谈恋爱! 林伊心中吐槽着,脸上还是和顺得很。她明显的看到,听了祁少的话,孙总监已经撇了不知道第几回嘴了。看来她和祁少之间的关系确实比她想象的还一般,所以……林伊灵光突现地想到――难道这场戏是演给孙总监看的?好让她汇报给她身后的那个**oss?可是……祁少这一来就看上银行小职员,还各种调息神马的,除了表示他是只饥不择食的种马之外还能表示什么? 霎时间看过的各种奇葩诡异的小说电视桥段都涌入林伊的脑海,林伊恍然大悟――尼玛,原来这是商战文啊! 想通这一点的林伊不再有其他的顾虑,她决定暂且假装接受着祁少的好意。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呢?如果和一个同性恋假装谈情说爱还能打好关系有助于工作顺利进行,何乐而不为啊!这世上还有更安全的事情吗。 林伊忽然觉得同志这个词,果然微妙得很。 她微笑着,和二月春风一样,轻轻地低下了头。这是桃桃曾经教育她的搞定客户的大招之一――不拒绝就是最大的接受!到最后你要反悔的时候,你还能狡辩一句自己没亲口接受不是?而且这个时候……林伊偷偷地看了一眼范子健。 于是范子健哈哈大笑:“我还是第一次见我们林经理这样柔情似水的模样,真是佩服祁少!有什么其他的事情还是私下沟通吧,今天我们主要呢,还是谈生意。” 果然…… 林伊内心悄悄地抹了一把心酸泪,调整好心态,以良好的精神面貌做好自己接来下人肉背景墙的工作。 其实,如果已经进入到谈生意的阶段,来回来去也就是那么几句了。业务再多也就那点花头,一顿饭吃了两个小时,业务只说了二十分钟,其他时间各种风花雪月琴棋书画不解释。林伊微一边笑着在旁作陪,一边不由得感慨以前怎么没发现老大还懂这许多奇怪的知识? 只见他们一路从中国谈到了法国,从川菜谈到了甜品,然后绕了一个圈回到了他们共同的校园,之后说着说着越发地没了边际起来。他们两个谈人生谈理想谈的倒是欢乐得很,完全把孙大总监晾在了一边。这场景可让林伊不由得叫苦连天,以后和这孙总沟通的还不是得她自己? 第一回见面就如此地愉快,以后可要怎么好哟…… 我卖艺不卖身的!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才怪!等到林伊出去结了帐再回包房时,各位领导大人物们已经穿起了厚重的外套。林伊于是悄悄地退到一边,妄图继续假装不存在。此时,她内心只有一个想法――只盼着平平安安地送走两位财神爷。 这是多么朴实而又简单的心愿啊!可是天不遂人愿说的就是她林伊,眼见着一只脚已经踏出包房门的祁少,忽然停住了脚步。一只手挽着外套的林伊正挺着胸迈着职业的小碎步,顿时她本能地整个人都觉得不好了。 就像整个时间都放慢了一样,林伊清晰地看到穿着一身西装革履的祁少缓缓地回了头看着自己。他的嘴角勾出一抹酷帅狂霸拽的笑容――好吧,原谅林伊这个傻孩子已经脑补过了头――其实只是浅浅地勾了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 然后祁景年向林伊走了两步,手上还拿着她的名片,微微地躬身,他问:“这上面的电话能找到林经理么?” 林伊忽然明白了什么叫做小鹿乱撞,因为此时此地此等场景的她,已经被心中的小鹿撞得完全没了职业女性的气质。她挫败地发现,自己如同十七八春心萌动的小姑娘一般,红着耳根微微地点了点头说:“可以。” 这!不!科!学!啊! 等林伊回过神来心中咆哮出这一句的时候,传说中的祁少早已带着撩动完姑娘一池春心的满意踏进了他的座驾之中。 “傻愣着干什么呢?你不是真爱上了祁少吧?”范子健一个爆栗敲上了林伊的脑门。 林伊嗷嗷大叫:“老大你出卖我!” 第二个爆栗随即落在林伊光洁的脑门上。 “我出卖你?”范子健反问。 林伊捂着脑门嗷嗷大叫:“我卖艺不卖身的!” 于是,第三个爆栗毫不留情地落了下来。 林伊抱着脑袋往后退了好几步,如仇视阶级敌人一般看着范子健说:“老大你不能暴力压制!而且今天你什么招呼都不跟我打就把我往祁少嘴里送难道不是事实吗?虽然……虽然这单子确实很大,可是你能不能别什么都不告诉我就把我往火坑里推?!” 范子健看着林伊,没说话。 刚开春的天气还料峭得很,屋外有点冷,气氛更冷。 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儿,看着林伊认真地表情,范子健终于忍不住哑然失笑:“你啊……” 林伊看着范子健,更加不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范子健顺手拿出一根烟点上,扶着车顶的他站在路边看着车流,好一会儿之后才仿佛舒了一口气一般说道:“林伊,祁少是我学弟,他的为人我很了解。” 虽然很想吐槽你了解我又不了解,但是作为一个正常人,林伊决定换个表情等老大把话说完。 “今晚带你来,是因为你是自己人。这个项目,不仅仅是几个亿那么简单,涉及到背后的问题,多到超乎你的想象。”范子健依旧看着路上的车流,语调安静而沉着。 最坏会是怎么样?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所以……我是你们计划中的一部分?”林伊试着用尽量平静地语气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今晚之前不是,但是今晚之后,或许你要涉入的远比我想象得要多。”范子健皱了皱眉,这才回头看着林伊。他的表情很严肃,似乎有着淡淡的隐忧。 林伊从来没见过从来谈笑风生着解决了许多大客户的老大也会这么直白地将自己的担忧放在脸上,她看着范子健,欲言又止,想不出自己在这中环境下该说些什么。是该欣欣然表示自己无论老大做什么自己都会无条件支持,哪怕是冰天雪地在祁少面前跪求一上? 呃……林伊紧了紧外套,忽然觉得有点冷。 所以,她继续沉默地看着范子健。 “这个计划,我无法完整地告诉你。如果你不想参与,我可以换一个客户经理。”范子健皱紧的眉头没有舒张的迹象,这句话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因而说的无比缓慢。 可是……作为一个正常的姑娘,林伊觉得,自己在这个时候产生了舍不得那18亿的情绪实在是太正常了!于是,她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问道: “真的不能只卖艺不卖身吗?” 这么一句话,惹得范子健不禁莞尔。他终于收回看向车流的目光,带着一丝无奈的笑容,转头拍了拍林伊的脑袋:“这不是卖身和卖艺的关系,,今晚的情况我也很诧异。可是我可以用人格作担保,祁少他对女人一向很正人君子,你不用太多担心。” 对女人一向正人君子……林伊心中了然地点点头,他是个同性恋啊,怎么可能看上自己?性别都不一样,怎么谈恋爱?果然最近不该无聊看言情小说,满脑子都是什么奇怪地念头啊! 林伊脑中这许多天人交战的戏码范子健自然想不到,他见林伊一句话不说还以为这小丫头心里还在埋怨自己,又拍了拍林伊的肩头说道:“没事的,回去你和小韩交接一下名片……” 这一下可把林伊给惊醒了,一听自己这大单子有换人的趋势,她想也不想地说道:“哎!我没说我要退出啊!” “你确定?”范子健认真地问道。 “我……”话到嘴边刚刚那一时情急脱口而出的勇气又不见了,林伊很没出息地转了口:“老大,你也不会周末要我为你的事业奉献终身吧?我总能思考个一天半天的吧?” “当然可以,你再晚点答复我都没关系。”范子健也出奇地宽容,他顺手打开了车门,又说道:“在车上说吧,我送你回家。” 林伊便顺势上了车。 周五的八|九点,路上正堵。这里的交通就是这样,堵起来的时候,硕大的二环路就像一个更加巨大的停车场。红色的尾灯连成一线,无时不刻不以醒目的颜色让你更加烦躁。 车子走的不快也不慢,各怀着心事的两个人一开始都一言不发。 或许是想好了个中关节,又或许是理顺了自己的底线,终于再一次刹车的时候,林伊慎重地开了口:“老大,我想问,如果这件事情会对我不好,最坏会是怎么样?” 我一点也不喜欢做这个行当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或许你会在这行混不下去,或许你的名声也就这么毁了,更或许还会有许多你不知道的情况发生。而所有的结果就是,如果顺利的话,你可以拿到的奖金或许是别人多少年都拿不到的,如果不算顺利,这份奖金你也可以拿到一部分。”范子健回答的很坦率。 对林伊来说,他并不想用哄或者骗这一招。如果事情没有成功,最终他肯定会选择保存自己,牺牲别人的。那么至少,让被牺牲的人能有这样的准备。 林伊思索着范子健的话,低着头,良久。 然后在车终于以蜗牛般的速度逃离环路的时候,林伊抬起了头,嘴边漾起一丝莫名的微笑,她好像在看着正前方的红灯,可是目光偏偏又那么远。 林伊轻轻地开口:“其实,老大你知道吗?我一点也不喜欢做这个行当,我之所以这么努力,全都是因为这是我能做的工作里最挣钱的一个。” 林伊自嘲地笑了笑接着说下去:“我想当个摄影师,或者是开个书店,或者干脆去国外读书,做什么都比在这里每天客户就是上帝地陪笑陪口水好。我觉得我是专业的,我有一大堆金融知识,我有各种奇奇怪怪的证,可那又怎么样?其实我讨厌死了做sales的活,老大你明白我的,我只是不喜欢而已。” “我知道。” 范子健温和的声音让林伊心头一暖,她低头笑了笑,又说道:“老大,如果只是名声什么的,我并不在乎。在不在这个行业里工作我也不在乎,我想知道的是这件事情完了之后我的生活会有怎样的变化,会有多大的变化。说直白一点,我喜欢一个人,喜欢很久很久了。我想去找他,可是这要很多的钱。只要他不讨厌我,我什么都无所谓。所以这件事情,我要回家想一想,我觉得可能我答应的可能性会很大。但是老大,你说你也不知道今天晚上他怎么了,能不能让我知道,哪怕我不知道只有你知道也好。” “好。”范子健回答的很干脆,简明扼要的一个字,满满的承诺。 “谢谢老大!”林伊真诚地感谢,然后……然后她又笑着补了一句,“你这么好,以后的方便面不仅有卤蛋还有火腿肠!” 于是,第四个爆栗毫不留情地落在了林伊的脑门上。 林伊捂着脑袋嘤嘤嘤嘤地乱叫:“老大,加上前三个我脑门上已经顶了一串糖葫芦了!” “才四个而已,怎么着也得六个吧?”范子健嘴角勾起促狭的笑容。 林伊下意识地往门边一躲,她可不想真顶着一串糖葫芦回家。虽说不怎么疼吧……可是她明明是要做出重大牺牲的那个啊!为什么老大对自己一点也不温柔! 没开多久,林伊就回到了家,美美地洗了一个热水澡之后,她迅速地将自己扔上了床。 小心翼翼,却又甘之若饴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躺在床上的林伊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摸出手机,举在眼前。手指无意识地在屏幕上划过来划过去,划了半天,终于还是点下了微信的图标。 说什么呢……林伊每次看着莫子期的头像心中总会莫名的紧张,从大学时期就是这样。每次都得斟酌很久很久,才能说下一句完整的话,说完之后还要左思右想这样说会不会让他讨厌。 小心翼翼,却又甘之若饴。 林伊翻了翻日历,今天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可是自己真的很想和他聊一聊啊。现在他在哪里?那边又是几点?林伊狂躁地挠了挠头――暗恋真特么是一件不靠谱的事情,尤其是你你暗恋的是一个全世界到处飞的摄影师的时候。 自我纠结了许久,林伊终于没出息地按下了几个字:“你现在又在哪里干什么呢?”点完发送键的林伊像触电一样把手机扔到一边,头深深地埋在被子里,然后竖起耳朵听着任何的响动。 然后很久,都没有回音。 ………… 翌日早上十点。 醒来的时候,林伊的状态有点不好。她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时候睡的,只是很清楚的记得,到自己睡着之前手机都好像不在服务区一样,一点动静都没有。 可是你妹明明有信号的好吗!不然刚刚娘亲那河东狮一般的morningcall是什么?!幻觉吗! 林伊很失落,揉了揉头发,双眼无神地掀被子起床。 意识依旧恍惚,林伊恍惚地扯开窗帘,阳光洒进屋里,耀眼得让她不自觉抬手挡在额前。 “真是一个好天气啊……”林伊伸着懒腰,眼睛适应了阳光,意识也渐渐清晰。 虽然很不愿意,她还是走回床边拿起了手机。没有任何提醒的屏幕让林伊心中有一点沉,她吐了口气,拨通了叶桃桃的电话。 “妞儿,这么大好的周六你不在床上躺着给我打什么电话?不是咱妈又逼着你相亲了吧?”不愧是闺蜜,一接起电话来连客套都没有就直戳林伊内心。 林伊翻了个白眼一屁股又坐回床上,无聊地往后一仰,打了个呵欠说道:“你能不能假装一次不知道我要干什么啊……很挫败的好不好?” “行啊,咱俩谁跟谁。林伊,你今儿打电话找我什么事儿来着?”叶桃桃笑着,故作不知地很明显。 林伊撇了撇嘴,又滚回了被子中央:“没意思……还是老规矩,定的中午12点吃饭,我要12点半还没给你短信就作死了给我打电话,打到我接为止!” 叶桃桃乐了,也不知跟谁说:“我说不是,她能在这个点儿找我也就这种事儿。”听得林伊很想揍她。 又互相损了几句,林伊才挂了电话。她在床上又滚了两遭,终于在十一点十分的时候才恋恋不舍地下了床。 心情还是很一般,做什么都打不起劲来的样子。无精打采地穿衣服洗漱,拿起眉笔正准备画个淡妆的时候,手机忽然发出一声短促的提示音。 林伊激动地手一偏,说好的柳叶眉迅速地以一种诡异的速度变成了一道一字眉。 ―――――― 我能打个滚求收藏么。。。虽然最近很忙,可是我的预存章节一天都没落下呀各位亲们~ 冒个泡也好呀,不要彻底地霸王仁家嘛~不然仁家要情绪波动了嘤嘤嘤嘤~~~ 你妹的齐先生啊!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林伊管不得那么多,直接一头扎上床,绿色的小图标上挂着一个红底的“1”。迅速地点开,“收取中”的提示让林伊止不住地心跳:一定是昨晚子期学长在睡觉,一醒来就回自己的信息,看来在他心里自己还是很有分量的嘛。哎呀哎呀,好害羞啊好害羞,真吐艳呀真吐艳。 正这么激动地想着,微信终于收进来了。 发件人叶桃桃。 一张男人侧脸的照片,然后又一条信息跳了进来――“我的新男友,刚刚在我旁边的就是他,帅吧。” “帅你妹!”林伊愤愤地回了这三个字之后,用力地将手机举起。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林伊很没出息地想了想手机的价钱,然后更加用力地把手机摔在了柔软的床上。 看着镜子里的一字眉,林伊臭着脸又洗了一遍,随意画了点淡妆,穿上外套匆匆出门。 故渊私房菜在二环里脑中取静的一个四合院里,顺着堵得如翔一般的北京交通,林伊终于在11点55的时候走到了私房菜的门口。 林伊下了出租车,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早上娘亲新鲜出炉的地址,整了整衣服之后就昂首挺胸地走了进去。 传说中的齐先生已经到了包房,林伊一路由服务员领着,虽然一路曲曲折折,但是很顺利地到达了包房“停云”。 门被服务员恭敬地推开,林伊瞬间石化。 尼玛如果这时候地上裂开条口子,林伊肯定毫不犹豫地钻下去,一辈子不出来都没关系! 尼玛如果这时候传说中的齐先生背对着自己,林伊肯定毫不犹豫地往回跑,一口气跑五楼不喘气儿! 尼玛如果这时候可以让林伊选择的话,她宁愿把自己人道毁灭! 你妹的齐先生啊!分明是祁先生! 祁!景!年!祁!先!生! 祁!少!啊! 林伊心中已经是一副暴走漫画里的姚明脸,站在门口,不敢后退,更不想前进。自己上辈子是造了多大的孽,才能如此三生有幸地与祁先生一而再再而三地见面? 此时此刻林伊只能在心中疾呼:娘咧,你真是坑爹啊……啊不,是坑女儿啊! 反观那厢,祁景年好整以暇地,似乎是故意等着林伊在心中把各种心理过程都经历一遍之后才缓缓地带着恶趣味地问道:“林经理怎么不进来?” “啊?”林伊忽然很想装死。 祁景年嘴边勾着笑,他越来越靠近的身影让林伊觉得,或许这个时候跑还来得及…… 来得及你妹! 还没等林伊反应过来,祁景年已经故作亲昵地拉住了她的手,反身将包房门关上。 喂……服务员姐姐,别走啊!林伊心中在呐喊。 林伊后退了两步,尽力躲开祁景年气场的范围,她努力地微笑着:“祁少,可能……可能我来错了地方……” 矮油,好混乱的家庭关系啊!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所以说,你不是林伊,也不在J行工作,是吗?”祁景年笑着又坐回了沙发,抱着胸,饶有兴致地看着林伊。 林伊点头,然后又摇头,又觉得点头和摇头已经无法表示自己纠结的心情。脑子有点混乱的林伊做了一个伟大的决定,她决定捋一捋这其中的关系。小心翼翼走到祁景年旁边,然后问道:“所以说,我妈说的那个齐先生,我舅舅的学生的儿子,是你?” 祁景年微笑着点头:“我以为林小姐真的要假装失忆了呢。” 林伊觉得自己不是失忆了,而是脑子根本不够用了。 开什么国际玩笑!他祁少居然需要相亲?哪怕是他爹不是那么有钱,就他这长相,随便勾一勾小指头也有无数的女人如饿虎扑食一般嗷嗷嗷叫着冲过来好吗! “可是……”林伊才说了两个字又住了嘴,这问题是真不该问。不过能够确定的是,他最多是为了孝顺他爹无聊过来走一遭。 至于相亲? 哈!哈!哈!又不是写言情小说。 想到这里,放下大半心的林伊矜持地坐在了祁景年对面,口干舌燥地喝了一口茶水。 祁景年颇有风度地提起茶壶再给林伊倒了一杯,饶有兴致地问道:“可是什么?” “没事儿。”林伊迅速地摇头。 “这几年我父亲身体很差,作为长子,他希望我尽快结婚生子。”祁景年颇为舒适地靠在沙发上,如同闲话家常一般回答着林伊没有问出口的问题,“所以,一直在法国的我不得不回来接手公司。” 林伊是个识相的姑娘,即便不怎么识相,工作了这几年也让她在这种场合下有着条件反射般应有的表现。祁景年的话很明显表现了一定的诚意,而这样的诚意是不是真的为了相亲而来,林伊保持一定的怀疑。 于是她点头,继续听祁景年往下说。 祁景年又问道:“至于为什么会是你――我父亲的履历,你还记得吗?” 这可难不着林伊,这些接触客户之前最基本的功课,她能毫不夸张地说自己认第二,行里真没几个人敢认第一。祁少的父亲祁肃是MQ的董事长,MQ唯一的权力中心。是恢复高考之后第一批留洋的大学生,作为一名光荣的程序员出身的实业家,他一步一步走得可谓坚实。 据说祁董事长作风严谨,甚至严谨到古板。为人不招摇,重情义――这么有钱了,林伊也就只知道祁家的故乡是自己老家那边。至于舅舅曾经教过这么逆天的人物,林伊不禁内牛满面――舅舅你把我们瞒得好苦啊! 因此,如果是这样的老爷子,倒是真有可能对联姻什么的事情看得很淡。 就比如说老爷子的大女儿嫁的虽然也不是什么小门小户,但是和他们祁家比起来可就弱爆了。不过……这大女儿还是老爷子原配病死了之后续弦带来的拖油瓶,不怎么在意似乎也算是常理。 矮油,好混乱的家庭关系啊! 一定是时辰的错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转念一想,林伊又觉得不对――如果祁老爷子不在意这个女儿,可是在祁少回来之前,大部分事情都是他大女儿祁景月和他老公邵易城在打理。 这么大一个家业,怎么可能轻易地落到外人手里? 想到这里,林伊立刻又迅速地脑补了一个大家族的爱恨情仇争权夺利,简直金枝欲孽都无法比上其中分毫,实在是太精彩了! 林伊不禁为自己的想象力扼腕,尼玛,老娘天生就是写小说的料啊! 正扼腕着呢,祁景年十分好心地将林伊拉了回来:“父亲选择儿媳妇只有一个标准,就是身家清白,品格出众。幼年时,父亲因家中成分不好,作为一个孤儿受尽欺辱,蒙令舅不嫌弃总有多方照顾,这份情父亲一直念着……” 瞧瞧!舅舅这才是为人师表,娘亲你简直是弱爆了! 林伊不由得为自己的舅舅油然而生一种自豪感,这桃李满天下的――那是桃子李子啊,祁少他爹简直算是一个巨型西瓜了! 陷入自己美好YY的林伊一不留神得意忘形起来,双眼冒着精光地盯着祁景年说道:“哎,就冲我舅舅和你爹这样的关系,我给你指条明路――我舅舅老来才得子,他儿子阿晨今年大四了,一看就是个小受样!肯定适合你!” “……” 咦?世界,怎么安静了…… 谁能提醒一下她,为什么祁少一脸吃了翔的表情? 诶?难道……自己刚刚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林伊凌乱了,然后,她有一种深深地将自己人道毁灭的冲动――尼玛今天自己是来和他相亲的啊!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好吗?昨天你就算没睡好,昨天就算你最亲爱的学长没有理你,你也不要这样报复社会好吗! 林伊啊林伊,你到底脑子长到哪里去了?平时你不是很职业,很端庄,很淑女范儿的吗?你的节操呢?被狗吃了吗! 胸口一万头草泥马汹涌而过,林伊痛定思痛不能再痛,终于认定,这一定是时辰的错! 可是就算是时辰的错又怎样呢?林伊干笑着看着祁景年,嘴张了张,怎么也不敢再说话。她真怕自己能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东西,而且林伊深深地觉得,在今天这种貌似着了魔的情况下,地球人已经无法阻止自己的嘴了。 其实平心而论,祁景年并不是被林伊脑补过之后狂霸酷帅型的总裁。褪去林伊给他上的莫名其妙的总裁光环,祁景年称得上是一个温和的人。 至少在这个场景下,他居然没有暴起掐着林伊的脖子大吼:你这个死女人! 这就是明证。 不是所有富二代都是道明寺,所以祁少只是无奈地看着林伊。斜倚在沙发上的他单手支颐,倒没有太多被冒犯的不悦,反而心中有些好笑。 倒也不负恩泽……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祁景年很好奇,林伊往下还能做些什么让他意外的举动。 然后,没有然后了。因为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堪比拯救世界的超人一般的服务员小姐拿着菜盘走了过来。林伊如释重负,热情洋溢地站了起来仿佛得了失忆症一般,对着祁景年微笑道:“祁少,上菜了,我们坐过去吧。” 祁景年便也微笑着走了过去,甚至绅士地给林伊拉了拉椅子。 “我自作主张地把菜点了,还希望能合林小姐口味。”祁少如是说。 正常情况下,林伊会回答:“祁少的品味自然是极好的……巴拉巴拉……倒也不负恩泽……” 只可惜现在的林伊已经开启了脑抽模式,因而她尽管很努力地想回答得得体一点,依旧逃脱不出一句让她想把自己掐死的内容:“没事没事,我什么都喜欢吃。” 林伊不由得扪心自问:林伊,你真的不是来相亲的。可就算你不是来相亲的,至少面前这位很有可能是你未来的金主啊?你这么没气质……合适吗? “这很好,我很喜欢有食欲的女生。”祁少又说了一句很得体的话,接着更让林伊受宠若惊的是,祁少随即给她夹了一片凉菜:“这个地方,其实没什么特别的山珍海味,多的是家常菜。比如说这一道凉菜,就连街边的成都小吃都会有,在不同的厨师做起来又有不同的滋味。” 所以说,接下来要进入美食频道了? 说好的阴谋呢?! 林伊再一次内牛满面。 随着香气四溢的佳肴一道一道上来,原本就没吃早饭的林伊肚子里的馋虫早被勾出来个完完全全。她不知道祁景年到底有什么打算,也不敢再暴露自己今天的智商,闷头吃饭成了最好的打算。 当然,这不可能是一顿安生的饭。 正当林伊和祁景年的谈话刚刚走入正轨的时候,林伊的手机没了命地响了起来。抱歉地冲祁景年一笑,林伊疑惑地接起了电话:“喂?桃桃你找我?” 叶桃桃不知怎么也突然一愣:“你确定你在问我?” “我不问你问谁?”林伊越发地疑惑了。 莫非这妞碰上了难缠货?接电话的时候还得用免提?算了算了,还是好人做到底吧。叶桃桃深吸一口气,酝酿了半秒钟的感情,然后突然就对着电话吼道:“林伊,你还好意思问我?你工作做完没有?行长都发火了!赶紧回行里来!不然你就别要你这份工作了!” “桃桃,你搞笑呢?我们又不是一个行……”说到这里,林伊突然捂住了嘴。尼玛,智商这个bug果然还是没有修复!说好的借桃桃脱身呢?林伊觉得再说下去非被祁景年听到桃桃拿泼妇骂街一样的声音,她迅速地尴尬地冲着祁景年笑了笑,飞奔似地冲向了包房外。 状况太特么云谲波诡了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林伊,你的脑子呢?你忘了给我发短信,我原谅你,谁让相亲对象太优秀你都没空短信呢。可是,你居然忘了有我这茬事?你到底带没带脑子去啊!”叶桃桃毫不客气地通过电话骂了起来。 “今天好像真把脑子落家里了……”林伊小声嘀咕着,然后赶紧又陪了一个小心,“哎呀,桃桃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下回请你吃好吃的?今天真是特殊情况,状况太特么云谲波诡了。你知道这回和我相亲的是谁吗?”林伊陪着小心。 “你还会用成语,别给我卖关子,姐姐我还在约会呢。”桃桃一副懒得理她的模样。 “是!祁!少!”就是这种时候,林伊也忍不住惊呼道。 “我靠!咱舅舅什么时候藏着这么大一金主?你让他也给我介绍一个啊!”桃桃当时就震惊了,整个人好像打了鸡血一样。 “其实……”林伊说着,也不知道自己要其实个什么劲儿,她看了眼走进包房门的服务员小姐,叹了口气说道,“这事儿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得回包房了,后面聊吧。” “要是他人真不错,一定要抓紧!” 伴着桃桃的一声叮嘱,林伊挂了电话回到了包房,为了防止再被那缺心眼的姑娘打扰,她顺手调了静音。 不同于一进门阴暗角落中的沙发,饭桌在窗边。阳光从窗边洒进来,只给了祁景年一个剪影。日光如金子般铺开,只留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优雅地品尝着美食。 很专注,又很随意。 林伊恨不得狠狠地抽一下自己,心里默念着:行了吧,今天别再犯傻了,集中点精神。然后走了过去。 “打完了?”祁景年转头看向她,微微笑着。 林伊点头,出奇镇定地坐在了祁景年的对面:“谢谢今天祁少的招待,今天应该不仅仅是相亲吃饭这么简单吧?我想饶了一个大圈,我应该已经做好准备听祁少的指教了。” 祁景年笑了笑,伸手给林伊盛了一碗汤:“你终于想起来这件事情了?我以为你已经不打算提了。昨晚范行问我关于你的问题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在他心里分量不低。” 林伊结果汤碗顺口说了一声“谢谢”,然后依旧探寻地看着祁景年。她觉得自己的想法表达的已经够完整,而回不回答,或是回答成什么样已经不是她能够控制。 可是……至少,自己还有拒绝的权力。 “这次回来,我有很多事情要做。可是做这些事情的前提是,我的父亲放心地让我去做。我需要一个他认可的女朋友,也需要一个得体的合作伙伴。我说的,够清楚么?”祁景年淡淡地开口,说的内容只是点到为止,他相信林伊能够听得懂。 “所以你昨天是演戏给孙总看?”林伊问道,心中忍不住地吐槽自己今天完全不够他说的得体吧…… ―――――――――――我是年会的分割线――――――――――――― 亲爱的大家,昨天年会喝的昏天黑地。。。导致。。。导致。。。看在我爬起来第一件事情是更新的份上。。。求抱走,求收藏,求各种哇! 谁要嫁你!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祁景年还是噙着淡淡的笑容:“所以,范行说你聪明也不是完全的吹捧。” 这大约是夸奖自己了?林伊心中还挺高兴的,毕竟一句真心的称赞谁不喜欢呢?于是她思索了片刻,决定开诚布公:“可是,我不懂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还有你需要我做些什么?如果我不去知道一些应有的东西,我没法决定是做还是不做,更没法保证我会不会做错。” 虽然话说的很绕,确实是这个道理,又不是什么真的狗血小说,神马我有不孕不育女人你给我生个孩子500万我就能去找我老爹夺家产了之类的东西简直有悖自然科学的原理好吗?虽然……目前看来,她就假装一下女朋友什么的也挺不科学的…… 祁景年却好像没这个意思,他只是简单地说道:“祁景月和邵易城在我母亲为我父亲打下的公司里作威作福太久了,我只是想拿回自己的东西而已。” “这和我是不是假装要和你保持一个奇怪的关系还是没有直接的联系。”林伊很平静地回答道。 “知道了太多,对自己并不好。” “什么都不知道,那只能更加不好。” 针锋相对的几句话让场面直接陷入僵局,气氛很冷,祁景年的眉心微微皱起,依旧显得很好看。他的手指摩挲着碗沿,似乎在思索着什么。过了半晌,他才说道:“我听范行说,你似乎很缺钱。” “那是我私人的事情。” “如果我可以把北京分公司的基本户转到你们行,你能拿多少奖金?”祁景年突然问道。 林伊看着祁景年,目光依旧冷静的很:“大概几十万吧。” “做我的女朋友,一个月十万零花。你可以完全保持现在的生活不便,需要做的只是在某些时候,和我回去哄一哄我爸开心,以及没得到我允许前保守秘密。”祁景年说的很轻松,十万并不是一个大数目,可对林伊来说更加不是个小数目。她私下算了算,如果祁景年说的是真的,这样一年下来,拿到一百五十万根本不是问题。 有这样一份钱,她就能够辞职,然后申请留学。许多许多的愿望,那些要陪着莫子期天涯海角的梦突然变得触手可及。更重要的是,这个工作从目前来看,似乎是零风险。 林伊动摇了,她自认本来就是个俗人,威武不能屈,贫贱不能移在她身上就是一堆屁话。 祁景年自然察觉到了林伊的心理变化,于是他甩出了更重的砝码:“如果我成功拿回属于我的公司,你可以选择嫁给我,或是拿一笔钱分手。至于价码,随你开。” “谁要嫁你!”林伊脱口而出。 好吧,她的智商似乎又坠入了某个不知名的黑洞…… 祁景年不禁莞尔,也不知道面前这个姑娘到底是靠什么活到现在的,难道,是毅力?这样的口没遮拦,智商又呈波浪形浮动……真心让他有些捉急。 谁要娶你。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林伊肯定值得信任,她虽然有时候会冒出莫名其妙的喜感,但是在关键时候绝对是靠谱的。如果你能说服她,一定对你的计划百利而无一害。” 昨晚范子健和自己通电话时说的话回响在祁景年的脑海之中。 范子健还说:“她倒是很爱钱,虽然我不明白她要那么多钱干什么用,肯定有自己的苦衷。小姑娘家里条件不算太好,也不是太差,按理说应该能知足常乐的。不过你放心,她拎得清,这两年她要想挣不明白的钱早挣到了,也不会等到今天。” 好像,是那么回事。 范行看人还从来没有走眼的时候。 “谁要娶你。”不知为何,祁景年忽然心情很好回了林伊这么一句。 “诶?不是你说的我可以嫁给你的吗?”林伊这句话一出,充分证明了这孩子的智商只要一开始下滑,就再也无法自拔了…… “你想嫁?”祁景年依旧心情难得很好地反问。 “谁要嫁你!”林伊立刻反驳。 “谁要娶你。”祁景年慢悠悠地回答。 “我……”林伊终于发现了这话题的不对劲。 祁景年倒是很绅士地没有在这个圈子里绕下去,而是缓缓地说道:“那就这么说定了,我答应过范行,不会让你做任何危险的事情。” “所以,请问祁少,我要做些什么呢?”林伊决定尽可能地将自己突破天际的智商隐藏起来,问得格外小心。 “第一,不要叫我祁少,不管人前人后,只要我在你旁边,就喊我景年,而我喊你什么好呢?”祁景年伸出一根手指。 林伊想了想说:“我爸妈都喊我小伊。” 祁景年又笑了笑:“嗯,小伊。” 林伊掐了一把自己的腿――这人怎么能笑得这么好看,阳光明媚的。要是学长什么时候也能这样笑该多好,他总是有点淡淡的忧愁,那样不好。 学长……想到这里,林伊的心突然抽了抽。 等她回过神来,而那边祁景年已经还是说第二点了,林伊只能振作着精神听着。 “暂时我不会让景月知道B行的林经理就是我相亲的对象,所以,这些日子,只能委屈你还做客户经理,或许偶尔扮演一下和我谈恋爱却别有用心的客户经理也不错。” 林伊翻了个白眼,所以说要继续被孙总鄙视咯? “第三点,有担心自己做错的地方一定先问过我。”祁景年又说道,“我不会干涉你的私人生活,但是也不希望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这是正经话,于是林伊也正经地答道:“这个你放心。” 祁景年点头,然后说道:“最后一点,不要爱上我。” 天知道祁少到底花了多大的毅力才让自己不笑出来,他就是想知道,这位林小姐到底还能给自己带来多少惊喜。 不要爱上你? 切,你以为你在演一起来看雷阵雨还是一起又看雷阵雨?少年不要入戏太深好不好,你以为你是云海~海~海~矮~吗? 可惜这一段心理独白没有展现出来,祁少看的只是林伊干干地笑了笑说:“呵呵,祁少你真爱开玩笑。” 图样图森破!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祁景年剑眉微挑。 一向善于察言观色的林伊觉得,这样剑眉微挑肯定有什么地方不对,可是想了想――到底哪里不对呢?这可真是让人十分捉急的一件事情。可是看祁景年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明显就腹黑的要命肯定不会告诉自己答案。尼玛高富帅都爱装深沉装云海么?林伊微微地有点蛋疼,于是在这蛋疼的片刻之中,她终于相处了哪里不对。 因而想同其中关节的林伊立刻改口:“矮油,景年你真坏,真是爱说笑呀……” 祁少,您看,这样可好?林伊心底奸笑着。 于是,祁景年眉毛抖了抖,手握拳在唇边尴尬地咳了一声后决定买单。 林伊心中很是得意,哼哼,让你自恋! 事实证明林伊你还是太年轻了,图样图森破! 你以为祁少会这么简单地放过你吗?答案是,当然不会!当服务员恭恭敬敬地拿着小票pos机走了过来,祁大少爷温和有礼地签字之后。祁少突然抬起头看着准备穿外套走人的林伊说:“对了小伊,以后不要连着好几天都穿一套衣服了,好像我没钱给你买似的。” 林伊伸进袖子里的手伸了一半,瞬间石化。服务员被这气氛吓得连签名都不敢看,拿着一堆账单就打算迅速地退出包房。祁景年笑了笑,温柔地走到林伊身边,甚至还好心地帮她提着外套的衣领,继续温柔地说道:“这一句,可不是说笑哦。” 林伊清楚地看到已经逃到包房门口的服务员背部不自然的耸动,可是这个时候,林伊觉得自己只能无语对苍天,于是她很艰难地从嘴里挤出一个字作回应:“呵……”然后动作僵硬地在祁少的帮助下完成了穿衣服这个动作。 “时间还早,不如一块去逛个街?”祁少问道,他还站在林伊身后,顺手帮她翻了翻皱起的领子。 还……逛……街? “不用!”想都不用想,林伊断然地一口回绝。 祁景年只当林伊是很有操守的矜持,毕竟范子健跟他说过,林伊这个姑娘不该自己拿的东西一点也不会拿,本性上绝对是个信得过的好姑娘。于是他也只是笑了笑,自行把外套穿上然后说道:“那随你,你现在要去哪儿,我送你。” 林伊松了一口气。 和他去逛街?都说基佬门眼光独特不说――虽然看祁少这一身衣服品味没独特到人神共愤,但是!就冲他这身衣服――已经花了大价钱买了现在这一身了,她才不想一周之内大出血两次呢! 所以,接下来的打算绝对是要避免和他的一切过多接触!林伊斩钉截铁地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地:“回家!” 祁少依旧很有涵养地说到:“好的。” 既然是假装情侣,总的有假装的有感情基础和文化底蕴。 因此当林伊坐上祁景年那辆不算太拉风但是肯定不是一般人能买的起的车的时候,她还是决定以一种平常心来进行一系列有益于以后工作顺利的沟通。 这些内里的纠葛说出来反而矫情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一路开的不紧不慢,周末的中午,还真不算太堵。而坐在车中的祁景年心情也还算不错,自回国以来,事情每天都如山一般向他扑来,今天虽然还是为了工作却因为这个姑娘偶尔的脱线倒是变得有趣起来。 回来,为什么要回来呢?曾经,他不止一次地问自己。 原本他觉得在父亲再娶时,自己已经对这个家没有任何眷恋了。 曾经因为母亲的期盼好好读书,好好地立下接手家族企业的梦想,因为母亲的离去戛然而止。心脏病突发,母亲那么不爱生气的人怎么会心脏病突发呢?祁景年不知道,他知道的只是不过母亲死后半年,父亲就迅速地另娶了一个阿姨。那个阿姨比母亲年纪还大,还带着一个女儿,一嫁过来女儿就改名了。 女儿叫做祁景月,他的大姐。不过这些现在提起已经没有意义了,父亲那时娶谁不娶谁又有什么区别呢?那年他才读初中,弟弟景天比他还小两岁,只要阿姨不为难他们,她是谁根本没有所谓。平心而言,阿姨人还算善良,对他和弟弟从来都是关爱有加。虽然相处起来客气地从来不像一家人,但是比那个讨厌的姐姐,可是要好太多了。 他只是不再喜欢这个家的气氛而已,虽然父亲回家的次数多了起来,虽然以前母亲也经常被父亲骂得不敢还嘴,可是以前的家才是真正的家。 现在这个,只是祁景月的家而已。 他高中毕业便一个人去了法国,按照父亲的意志读了管理,却在毕业之后开了一家甜品店。 反正家里有的是钱,他做什么或是不做什么都不太重要,活得恣意就好。如果不是弟弟,他不会回来吧。父亲病重又怎么样,家产旁落又怎么样,自己法国的甜品店早就开的有声有色,养活自己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真正让他回来的,是弟弟景天的那一句话:“哥,你真的愿意妈妈辛辛苦苦给爸爸经营起来的家产落到别人手里吗?哪怕是在我们手里全部捐了出去,也不能给祁景月拿去啊!你忘了当年妈妈怎么为这个公司努力经营的了吗?” 祁景年回来了,那是他母亲的公司,他必须夺回来。 他当然不会把这些告诉林伊,不过是合作的关系,这些内里的纠葛说出来反而矫情。车子开着,他们聊着,平顺得很。 在车子已经进了林伊住的小区时,林伊突然好像看到了什么似的,激动地拍着祁景年的手:“快快!快停下,快停下!” 祁景年踩下刹车,疑惑地看着她。 车还没停稳,林伊就着急着慌地推开车门,却在下车之后还停了停整了整自己的衣服。祁景年顺着林伊走得方向看去,不远处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子正背对着他们两个。 祁景年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好奇心,也跟着下了车。 似乎自古以来学长和学妹总是有千丝万缕的纠葛啊……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只见林伊一路小跑地奔了过去,然后快到那个男子的时候又放慢了脚步。 她似乎还深呼吸了一口,才慢慢地拍了拍那个男子的肩膀说道:“学长,你怎么会在这里?”惊喜之情溢于言表。 学长么?似乎自古以来学长和学妹总是有千丝万缕的纠葛啊……祁景年抱着胸站在林伊身后不远处,一副看戏的心态。 “小伊你终于回来了?我还说在找不到你人我就回酒店了,这个惊喜看来是要给得一鼻子灰啊。”男子温和地笑着,转过头看着林伊,英俊的面庞掩盖不住旅途劳顿后的风尘仆仆。 他就是莫子期,林伊心心念念的学长,她所有美好愿望的所在。 “谁让你不早告诉我的?”林伊笑着,一句轻巧的埋怨反倒是更像在撒娇,“你不知道惊喜做的好事惊喜,做不好是惊吓吗?学长你别学那些奇怪的肥皂剧搞这些有的没的,小心太矫情娶不着媳妇儿。” “你可别诬陷我,一下机我就回了你的微信,看你没回以为是在睡懒觉,我就先去把酒店定下了。”莫子期依旧笑着,温暖地能融化路边的积雪。 “哎?你给我回微信了?”林伊一脸不可置信地拿起了手机,看着微信那按钮上的红色数字懊恼不已。她着急地打开微信,发现果然隐藏在一堆新闻推送和桃桃的鬼话连篇之中,真的有一条是莫子期回复的,“怎么这个时候回来,好突然的样子。” “国内有点工作,要从北京转机。我想着后天是你生日,刚好大家可以趁机聚一聚,所以就提前来了两天,也是突然的行程。”莫子期笑着解释道,然后他看向一直在旁边的祁景年,有些好奇地提醒着林伊,“这位是你朋友吗?我看他一直在这边,被你晾了很久了。” 啊!后天是我生日!林伊有点晕头转向,不是过年才过的生日么?突然她一拍脑袋,后天是阳历生日啊!林伊瞬间感动了,有谁还能记得自己是过年生日之外的生日绝对对自己是真爱好吗!已经迷到头脑发热的林伊这才转头看到祁景年,她几乎下了一跳――啊咧……为什么祁少没走?! 不科学啊!他不应该已经走了很久了吗?他在这干什么?当电灯泡吗?真是太可恶了! 额,不对!好像……如果从现在的关系来讲,电灯泡是学长? 不可能不可能,学长那么萌怎么可能是电灯泡! 啊!祁少你这个专业电灯泡快点滚粗啊!不要影响了我和学长的进一步深层次的发展,啊不是,是叙旧啊!林伊内心咆哮着,可是这是学长,在学长面前要矜持要淡定。即便心里已经住着一只悟空,表面也要假装成师父,林伊微笑着心不甘情不愿地介绍说:“这是祁少,我……们行的大客户。” ―――― 恭喜寂静处,你答对了,送香吻一个! 求收藏啊求收藏,敢让我有一点加更的动力么亲! 眼力劲是什么?能吃吗?好吃吗?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林伊偷偷地瞄了祁景年一眼――这位少年,有点眼力劲好吗?这个时候你就得微笑地走开好吗! 很明显,如果祁少会听到林伊的心声,并且能把心里话说出来的话,他一定会一脸老神在在地模样回答林伊:“眼力劲是什么?能吃吗?好吃吗?” 他只是觉得林伊对这学长的爱意都已经满的快要溢出来了,可是为什么他们俩之间还隔着半米的距离?是情侣吗?不是情侣吗?怎么看怎么觉得奇怪,对于自己陡增的八卦心理,祁少明显很自我安慰地解释为――回国压抑太久没见过这么不正常的东西,本着舒缓压力的心情还不如来看一场好戏。 可是!其实祁少你在法国就应该挺八卦的吧……只是回国之后要端着身份,反而不敢八卦了的吧! 所以,祁少只是微微一笑伸出手来:“你好,我叫祁景年。” 莫子期于是和祁景年轻轻一握:“你好,我是莫子期,林伊曾经的学长。” 打破林伊的脑袋,林伊也想不出他们两个有什么认识的必要。但是既然学长友好而亲切地和祁少握了手,林伊只能在旁边陪着笑十分明显地暗示道:“谢谢祁少送我回来,祁少下午不是还有其他事情吗?就不用太客气了。” 祁景年转头看向林伊,也十分明显地暗示说道:“所以,林经理是不准备让我上去坐一坐了?” 当然不准备!才认识几天就想进我家门?你是来搞笑的吧!因此林伊尽量委婉地拒绝道:“真不好意思祁少,我和学长有大半年没见了,您看他过两天又要走,您看是不是改天我再给您表示感谢?” 祁景年自然是知情识趣的人,玩笑适可而止才是玩笑,开过了可就没那么好笑了。他微微一笑,也不纠缠:“有林经理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还希望后面我们能够合作愉快。”说完和林伊也礼节性地我了握手,转身回到了车里。 林伊松了一口气。 “刚刚……” 莫子期的话只开了个头,林伊赶紧头摇的跟波浪鼓似的解释道:“他只是我一个客户而已真的跟我没别的关系今天中午见面吃饭讨论了一下后续合作的条款顺道他就把我送回家了。” 这一口气说的,都不带停顿,说完这么长一句林伊也觉得自己有点气短。 莫子期哑然失笑:“小伊,我还没说完呢。” 林伊这才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我……激动了。” “我是说刚刚,老魏打电话给我说,晚上一块吃饭,叫上咱们以前摄影社的几个聚一聚,也算给我接风,你要不要一起来?”莫子期这才把话说完。 什么呀……原来学长一点也没在意那个满眼桃花相的祁少,自己又多想了。 ―――――― 虽说心情不好加更什么的开了这个先例,大家都会纷纷心情不好了。。。 但素,林伊小盆友说,只此一次吧~于是我想说,大家好,今天加更了,求收藏不过分吧。。。。 一起床就叠被子,会让螨虫滋生的!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意识到这一点的林伊觉得有些欣慰又有些挫败,但是比起见到学长回来了第一时间找自己的激动简直不值一提,她立刻点头说:“好呀,一块去呗。话说我们站在这楼下吹风干什么,上去我家先坐会儿在商量待会儿干什么呗?” 莫子期点头:“好,我也看看你现在住的地方到底有多乱。” 林伊的脸一红,心中侥幸地想到,还好,春节前收拾完屋子才走的――还好这才春节过去没两天。于是林伊底气很足地往前走着:“你乱讲,我家可干净了!” 莫子期听了,笑而不语,让林伊不由得红了脸,忙往前走了两步。走着走着,林伊总觉得哪儿不对,往后看了看,果然,莫子期不知道在回头看些什么。她疑惑地喊了一声:“学长?” 莫子期这才跟上,又只笑了笑。 林伊的小窝是一个人的小开间,大概只有五十多平米,装修得很好家电什么的都样样齐全。最难得的是,这房子离林伊他们银行不是一点半点得近,早上起床走十分钟能到。 一进屋,莫子期算领教了林伊所谓的“可干净了”的含义,他指着乱成一团的床毫不客气地说道:“被子也不叠,懒死你。”语气中,倒不是责备,而是一点点的宠溺。 林伊吐了吐舌头:“专家说了,一起床就叠被子,会让螨虫滋生的!”话未说完,林伊好像看到了什么,一个箭步慌忙一手把靠窗的地台上的衣服扯开,然后讪笑着说:“学长你坐这,我给你煮咖啡!” 莫子期无奈地摇了摇头,也只能坐下。这孩子,大半年没见了,还是一点都没变,只是自己……听着厨房叮叮当当的声音就知道林伊已经忙活开了,莫子期坐着,顺手掏出了从不离身的相机,职业病似的对焦,拍了拍并不如自己想象般整洁的屋子。 只拍了两张,手机就响了,莫子期接着电话,林伊端了两杯香气腾腾的咖啡走了出来。咖啡放在矮几上,林伊坐在莫子期对面,也不说话。心跳的有些厉害,似乎每次单独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她都会这样。为了掩饰,林伊低着头心不在焉地玩着手机,耳朵却一字不漏地听着莫子期的声音。 唔,学长的声音真好听,要是能嫁给他天天都听着他这样说着情话,一定幸福死了。于是乎,林伊的思绪又跑到八匹马也拉不回的花痴国去了。 时间并不长,等莫子期放下电话时,咖啡刚好凉到能喝的程度。莫子期解释道:“是老杨,说晚上一块唱歌去,你要没什么事也一块?” “啊……”假装没有在热切等待他电话说完的林伊仿佛被人惊醒一样说道,“老杨学长?那晚上还有谁啊?”林伊心中狠狠的鄙视了自己一把,明明刚刚听的一清二楚的还在这故作不知――可是……她真的好喜欢这样肿么破! “以前社里的同学,大多你都熟得很。”莫子期又笑了笑。 ―――――――― 还求不到收藏我是不是可以尝试一下通过断更这种不科学的方法来求? 我了个大去,酸死了啊!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别说林伊今晚半点事情没有,就算是有事!冲着学长这迷死人不偿命的微笑也得去啊!尼玛,本来和学长相处的机会就不多好吗! 说实话,林伊是个别扭的姑娘。 受着传统教育长大的她,其实骨子里传统得很。虽然说起话来都不着四六的,别人开荤段子她也很敢去接这个腔,但是她还是个传统的姑娘。 不仅传统,还有点儿胆小。 喜欢莫子期这么多年,她从来不敢对莫子期说半句自己喜欢他。因为她害怕,害怕一旦把这件事情说开了,会和莫子期连关系很好的学长学妹这样可笑的关系都维持不了。 可是她不说,不代表她不会去做。多少年过去了,只要莫子期回北京,自己一定是第一时间去陪伴的,不管再忙再累都是如此。所有的事情都是以学长为第一要务,他低潮的时候安慰他,他高兴的时候林伊比他还高兴。甚至有时莫子期说自己对哪个姑娘有好感的时候,她还能努力地去帮他想怎么追那个女孩儿。 她就是这么傻不愣登的一个姑娘,所有的爱都倾注在了莫子期身上,为了他变成他心中最喜欢的样子,却不敢说出半点自己的心意。 林伊还抱着小姑娘的幻想,只等着有一天,看尽了一切美景,莫子期会发现最喜欢的人是自己。 真是……我了个大去,酸死了啊! 所以,尽管心里想去得要命,林伊还是尽量爽朗地一笑:“刚好没什么事,那晚饭怎么解决呢?有安排么?” 问到这一茬,是因为,林伊很确定,刚刚莫子期的电话里并没有提到晚饭的事情。刚发现这事情的时候,林伊忍不住心里吐槽――尼玛,老杨学长!有你这安排活动的吗,光唱歌不说吃饭!还真要饱吹饿唱啊! 然后,林伊心里又激动了――尼玛,老杨学长你太善解人意了啊!这晚饭……这晚饭! 林伊尽量淡定地看着莫子期,心里却大声地嘶吼着――学长!我在这里啊!快说!快说晚上请我吃饭啊!快! 果然,这一次莫子期没让林伊失望。实际上除了向林伊表白这么梦幻的事情之外,他从来都没让林伊特别失望过。他想了想,很自然地说道:“既然晚上要一块去唱歌,之前我们就随便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吧。” 好啊好啊!两个人共进晚餐什么的,最喜欢了!林伊心中的头点的和波浪鼓似的,表面上居然还能尼玛装出一大片高贵典雅的矜持:“行啊,反正也没什么事。” 莫子期点头,优雅地喝了一口咖啡之后又继续低头摆弄他的相机。他的动作很自然,自然地仿佛身边没有其他人。无论何时何地,莫子期总能给自己织起一张包围着他的气场,气场里的他是心无旁骛的专注。 少女心一发不可收拾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林伊觉得自己仿佛又有点多余了,她很想搭上点什么话,可是她是那么了解他啊。林伊知道的,这个时候的莫子期不能被打扰。所以她只能依旧呆呆傻傻地坐在旁边,不敢表现得太热切,只能慢慢地等他发现自己还在等他。 似乎,她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等着莫子期的发现。 这个下午,说难熬其实不难熬。 林伊不算太难地找到了自己该做的事情,偶尔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着莫子期的话。有时她会有错觉,如果真的和他在一起了的话,这样的日子或许会变成寻常。 晚上愉快地吃了一顿饭。大半年没见,能聊的话很多。他们从来不用刻意找什么话题,因为彼此是那么熟悉,说一说这大半年的见闻就已经足够。 吃饭的地方是林伊特意选的,因为好吃,所以等位是必然,又因为好吃,所以堵车也是必然的。等到KTV的时候,人早就来齐,就差他们两个了。 “我说了吧,他们肯定是一块来的。”门一开,还没来得及打招呼,老杨那大嗓门就扯了起来。 在包房音响的包围下,那洪亮的堪比狮子吼的声音也只是勉强让人听清而已,可是立刻就有人把音乐声关小――正主来了还唱什么歌啊! 莫子期笑了笑,也不做解释,一一和当年的社友们拥抱,算是打过招呼了。 “你看,这么多等你们两个,得意思意思吧?”老杨趁着莫子期打招呼的间隙,早就准备好了两个杯子。 他们喝的不算太贵,只是芝华士而已。两杯慢慢的芝华士推到了林伊和莫子期面前,林伊翻了个白眼,多老的桥段,迟到就罚酒真是没创意。而且罚酒而已,林伊还真不怕,伸手要接酒的时候,却被莫子期挡开了。 林伊偏头看着莫子期,难道又要给老杨一个下马威?她很好奇。 可是莫子期并没有如同她想象的一样,他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声:“小伊是女孩子,我帮她喝。”然后连喝了两杯。 莫子期的酒量不算好也不算差,两杯芝华士当然不能让他怎么样,可是林伊的少女心却因此而一发不可收拾――我勒个去啊!学长好帅气啊! 尼玛简直要泪牛满面了好吗!参加工作这么多年,除了第一次,后面哪回陪客户吃饭有人帮自己挡酒的?尼玛她都早习惯性地拿起酒就能自罚三杯了好吗!这么如春天般的温暖,居然还是学长给的,林伊能不感动吗! 这会儿林伊那小春心荡漾的哟――三个字――没!法!说! 正当林伊荡漾着还没完呢,另一边本来歌都唱到一半的姚晴拿着卖就问了:“我说你们俩同进同出的,是不是早在一起了啊,夫妻相都快出来了?每年都这么着来一下,真当我们是傻子看不出来呢?” 这话一出,林伊的心更荡漾了。学长你看,夫妻相你懂吗!林伊觉得,姚晴学姐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我胸小我骄傲,我为祖国省布料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小伊还是小孩子,我怎么下的去手。”莫子期倒是轻描淡写的,轻飘飘地就回了这么一句。 “我还不知道莫子期你好这口?林伊的胸吧,确实小了点……”果然,老杨瞬间曲解了莫子期的意思。 “你才胸小,你全家胸都小。”不知怎么,林伊突然幽幽地冒出了这么一句。 有一瞬间,老杨错觉的感到脊背发凉,只觉得似乎林伊就在他背后阴测测地吹着寒风。 “而且胸小怎么了?我胸小我骄傲,我为祖国省布料!”几乎不假思索的,林伊迅速地又说了这么一句,说完她才意识失言,下意识地用手捂住了嘴。 这么一来,在场的人都笑得乐开了花。姚晴简直笑得直不起腰来,她边捂着肚子边说道:“哎呦,林伊你是越来越逗了。” 莫子期也笑了,他手指着老杨拉着他坐下:“看吧,宁可得罪小人,也别得罪女人。” 姚晴看到林伊尴尬,便顺手拉了一把林伊在身边坐下,这才把这事儿给揭过去。林伊对自己的失言也有些懊恼,偷偷看了一眼莫子期没觉得什么异状,便吐了吐舌头,也就跟着姚晴在那边选歌什么的。 笑完一阵,气氛更加融洽了。屋子里又恢复了嘈杂,虽然都在北京,一年到头也难得见一面的他们倒是有说不完的话。这样三个两个的聚在一起,就连讲悄悄话都不用太压低声音。 被莫子期拉下的老杨,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轻轻和莫子期碰了杯说道:“我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你们俩爱耗着就耗着吧。” 莫子期摇了摇头,十分不以为然地说到:“你这么胡说我是没关系,小伊还得交男朋友嫁人呢。” “林伊不是要嫁你么?我看这姑娘,从读大学开始就对你死心塌地的。我都着急了,你们倒是一点都不急的样子?”老杨看了那边的林伊一眼,说的声音不大,根本不担心别人会听到。 莫子期也看向林伊,想起今天下午她看到自己惊喜的模样,还有她明明不在行却努力学会煮出来的咖啡――那咖啡机,怕是一年也不会用几次了。她从来不是什么小资的姑娘,那一份率性,那一份认真才是她,可是这样的她肯为了自己去改变,去努力。 莫子期微微笑着,老杨看着他觉得不懂。明明是很温暖的笑容,却带着些不合时宜的淡淡的伤感。他是粗人,虽然也干得摄影师这一行,捕捉表情已经是职业本能,但是他却看不懂莫子期这样的表情背后是怎样的心情。 “她会有她自己的生活,我对于她来说,一个兄长的角色就足够了。”半晌,莫子期方淡淡地说出这句话,然后把被子里的酒又浅浅地喝了一小口。 “我说,林伊是个好姑娘,你要不喜欢她就离她远一点,你要喜欢她就把握好。有哪个姑娘能受得了你一年就看她几天还美滋滋的?错过了,真就没了。”老杨不明白,想了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话来。 爱过你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你放心,我有分寸。”莫子期说着,看了看杯子里只剩下一半的酒,犹豫了片刻,然后一饮而尽。 有时候,成年人的世界总是特别无聊。 你以为的五光十色,你以为的多彩多姿,其实到最后都是那几样。出去小聚,不过是唱歌喝酒吃饭三板斧,你说还有别的吗?你说你还能想的出别的吗? 不过如此而已。 一晚上的时间,唱的都是些老歌,却连大学那时的疯闹都没有。 林伊昨晚睡得不是很好,快到十一二点时精神头便有些不足。她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坐在了莫子期身边,不算大的包房里,坐在一起的两个人总会显得有些亲密。 虽然已经是满是睡意,林伊强撑着还是不走,只要能待在莫子期身边什么都不干,似乎都是好的。 “困了?”莫子期忽然问道。 或许只有林伊才自欺欺人地觉得自己打得那无数个呵欠没人看见……所以林伊瞬间清醒地摇了摇头:“没有!” 莫子期摇头,习惯性的手好像要拍到林伊脑袋上时又抽了回来:“那怎么不去唱歌?” “我的生活啊就是天天唱歌,天天唱歌,你不知道我那些客户,一说一块出去沟通感情,十次有九次半都是唱歌,要多没意思有多没意思。”林伊小声抱怨着,因为困她也懒得去想自己说的话到底得不得体,反而更像是个小妻子在碎碎念着一份自己并不怎么喜欢的工作,“我好歹是学金融的啊,现在就是个客户经理,专业知识用不上多少,每天就是变着法儿想着怎么让客户高兴。” “不喜欢这份工作?”莫子期又淡淡地问道,尽量收起自己的关心,就像普通朋友那样问着。 林伊叹了口气,只是无奈,倒也没有太多别的想法,低头玩着自己的手指:“没法儿喜欢吧,不过反正……” “子期,这首歌我为我们两个点的,快来。”话没说完,突然暗场的时候一个声音从麦克风里放出。 林伊都懒得抬头,光听着就知道,那是她最最敬爱的乔慧师姐。 嗯,穷人与林伊不得进入摄影协会。林伊记仇,所以她不会忘记乔慧,但是她也只是记仇而已,难不成还做个小人天天扎来表示自己的恨意?完全没那个必要。 林伊在意的只有莫子期一个人而已,其他人,真的都只是其他人。所以她打了个呵欠,顺手掏出了手机。身旁的位置一空,林伊撇了撇嘴。虽然她很不喜欢乔慧,虽然她很喜欢莫子期,可是现在自己的身份,似乎也只能撇个嘴而已。 所以林伊再次撇了个嘴,顺手挪了个大果盘到面前,拿着牙签无意识地戳了一个火龙果。 唔,唱的是广岛之恋,多老的歌啊,乔慧师姐你就不能唱点新鲜的?年年聚会唱的都是这一首,难道最后和学长一块儿唱各种音调的“爱过你”会让你产生莫名的快感么?你的正牌男朋友秦耀还在场好吗? ―――――― 坐了许多个小时的火车+汽车终于到家了,容我请假一天,明天真心一天饭局+同学聚会啊。。。。求求乃们放过我吧,后面一定会补!相信我! 继续……无耻地求各种。。。 公积金贷房价格便宜量又足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林伊目光转向那个可怜的秦学长,真不明白,乔慧师姐那么心比天高的怎么就瞧上了他。于是她猛戳着盘子里的火龙果,打了大大的一个呵欠――真是无聊到头的一首歌啊。 唱完一曲的莫子期又被拉着又唱了一首,林伊再打了一个呵欠,学长唱的虽然很好听,可是乔慧师姐颗真心让她提不起劲。 不知什么时候,秦耀坐到了她身边,而莫子期已经被乔慧拉到了另一个脂粉堆里坐着,叙旧。林伊目光无神地看着包房的那一边,忽然觉得生活就好像KTV包房一样,一些你熟的或是不熟的角色混在一团,明明最喜欢的刚刚还在身边,转眼间又变成了其他的。 而你,却无法选择。 真是无力透了。 林伊觉得很热,顺手拿了一杯苏打水,喝下肚正想往外出去透透气时,秦耀突然开口了:“林伊啊,你还在J行么?”他似乎酝酿了很久,双手互相搓着,有些局促。 本来准备起身的林伊又坐了回去,点头笑着说:“是啊,秦耀学长是要给我介绍生意?” 秦耀又看了看四周,然后才压低着声音说道:“嗨,我哪有生意给你介绍啊,还希望你不嫌弃我才好……” 林伊听到这话,坐正了身子,认真地看着秦耀听他继续说下去。 “……你知道,我毕业了之后开了一家摄影工作室,那时候我还没女朋友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也没想过要存钱什么的。可是现在……我和乔慧也谈了两年多了,我也老大不小了,家里就开始催结婚。你也知道乔慧的,我配不上她,可是我真想娶她。她也说了,跟了我也就跟了,可是没房子是死活也不肯嫁的。我琢磨着也只能贷款买房,所以就咨询咨询你,你知道有哪种贷法利息少么?” 虽然不是管房贷那一块,林伊基本的业务还算了解,她笑着说:“秦耀学长要找我的话可不是给我介绍生意么?当然是公积金贷款最划得来,首付20%,利率也低……” “我自己开工作室,哪有公积金这东西。”秦耀低头说道。 林伊点头:“学姐呢?她有也行啊。” “她倒是有,可是他们单位不怎么地,上的少,可能最多也就能贷个80万的房子。”秦耀继续搓着手说。 就这么一句林伊就知道了,秦耀学长可不是找自己问政策来的。大约是要自己给走个后门什么的?林伊挠了挠头,别说自己是对公的,房贷这事儿不一定使得上劲儿。就算是专门负责房贷,现在查的这么紧,也没法子给他做什么小动作啊。 林伊叹了口气,看着老杨说道:“学长,我在我们行是对公的,你说的这个具体我也一时没法具体给你弄明白怎么做。不然这样,你把你看中的那个房子价位,你手里有多少钱,嫂子能贷多少什么详细地发我邮箱,我周一上班给你问问我其他的同事。” 秦耀的脸一开始期待得很,然后又黯淡了,他看了一眼不远处正在与莫子期相谈甚欢的乔慧,讪讪地说道:“行,那麻烦你了。” 新春番外(5000字!)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如果今天不发点应景的番外,实在太有悖于我一向亲妈的原则了,所以以下是各种不负责任无节操的番外,请乱入…… ――――――――我是乱入的分界线―――――――― 去哪儿吃年夜饭,一向是各位结了婚了的夫妻们最头痛的问题。对我们的主角或许也是如此――哦,不好意思,今天的主角不是我们的林妹妹以及她的学长,更不是我们的林伊小盆友以及她的祁少――谁让她结果未定呢……虽说都是一个妈生的,目前来讲还只能暂时委屈了。 于是…… ――――――――我是炮灰的分界线―――――――― 1、西奕篇 “苏奕……”过年前两天,哄完小七的睡觉顾小西同学爬上床,顺势趴在苏先生身上,软软地喊了一声。 苏奕揽过她,放下手中的书,轻轻应了一声:“嗯?” “那个……你去不去?我家这边人多,少我们一次其实也没什么。”顾望西挪了挪身子,手指在苏奕胸前轻轻地画着圈圈。 “不去。”苏奕只是轻轻一个翻身就把顾望西压在身下,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睛深邃地仿佛要将一切吞噬。 十几天前,也不知道哪里找到的他们的联系方式,苏奕的母亲居然打通了他们家的电话。连婚礼都不曾出现的苏母,在小西眼里一直是一个迷,还是一个不能向苏奕打听的迷。她只知道,苏奕不大的时候她就受不了家里的贫寒改嫁了,许多许多年,后来她想补偿的时候,苏奕已经不再需要。 可是…… 顾望西叹了口气,她知道的,除了自己一家,苏奕就只有他母亲一个亲人了。 母子连心,这话怎么能有假呢? 这些天,她明着也劝了,旁敲侧击也敲了,似乎好像都没什么效果。 “小七也五岁了,她还没见过自己的奶……唔……”顾小西同学的话还没说完,苏奕就霸道地封住了她的唇。 手指轻动,扯开她腰间的细带。他吻得缠绵悠长,配合着手的动作,待到他放开小西的唇时,小西已经目光迷离地怕是连话都说不完整了。 “我自己有分寸。”苏奕嘴边轻轻勾出一个笑容。 “可是……” 顾小西的话还没说出口,苏奕的食指轻点在她唇上,唇边挂着一抹玩味的笑:“不如,我们做个交易?” “嗯?”顾小西不理解了。 苏奕低头埋在顾望西耳边轻轻地说了一句什么,顾望西先是已经白里透红的脸更红了,然后又不确定地说:“你说真的?” 苏奕点头,深邃的目光中…… 如他所愿,这一晚,顾小西同学很是卖力…… 情潮褪去,躺在苏奕身边的顾小西恍惚了好一阵子,才慢悠悠地问道:“那明天我让小陈去给我们定机票?” 苏奕在顾望西额上印下一吻:“不用,让张妈在祖宅收拾一间客房给我妈就好了,她明天的飞机过来。” “苏!奕!你……”反应了好一阵才明白这话的意思的顾小西同学在反应过来的一刹那猛地坐了起来,几乎忘了没了被子遮掩之后外泄的春光。 苏奕看着顾望西气鼓鼓的笑脸,笑着捏了捏:“我爱你,小西。” ――――――――我是时光的分界线―――――――― 2、习北篇 从八岁到十八岁,顾思北一直的梦想都是做陆习的新娘。 可在她见到陆习的母亲之后,她就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有可能和她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即便已经飞到了大洋闭眼,坐在车上,她还是很紧张。 手心忍不住地冒汗,在无数次偷看陆习之后,终于迎来了陆习关切的目光:“还是很紧张么?如果实在勉强,我们就不去了。” 不去了……好像很不错的样子…… 思北努力地摇了摇头,仿佛能把这样的念头甩掉,然后她轻轻地说:“没事的,有你在,我就不怕。” 陆习揉了揉思北的头发:“我多难才找回你,我不会让她有任何机会再把你赶走。” 思北微微地笑着,过了这么久,他们还是在一起了不是么……那么,谁也不能把他们再次分开。既然这次他妈妈提出和解要他们来,那还会有什么更可怕的事情呢?毕竟,陆习是她的儿子呀。 她于是轻轻地往陆习地怀里靠去:“她不会有机会的。” 陆习搂着她,微微地叹气。 他不应该带她来的,在他经历了如同折磨一样的不断寻找失去的经过,怎么能再冒险呢? 只是…… 路上一点也不堵,没多久,他们便下了车。 拿着行李箱,眼前就是他们的目的地,一座精致的小房子,陆习母亲居住的所在。 “现在后悔还有机会。”陆习握着思北的手,那么紧。 思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对着陆习轻快地笑了笑:“我才不是18岁的小孩子呢!不怕了!” 然后,就像也怕自己会后悔似的,几乎小跑一般走到了门前,敲了敲门。 这样,就没法后悔了。 门开的很快,就好像陆习的母亲一直在门边等着一样。 她开门看到思北的时候,看得出来,是努力地笑了笑的。可是因为之前他们的见面都太尴尬,笑得有些不自然。 “快进来吧。”陆妈妈说。 陆习看了一眼思北,拉着她的手走了进去,从不曾放开。 饭菜已经摆了一桌子,似乎就等着他们两个来。陆妈妈的父亲带着眼镜再看报纸,看到他们两个,点了点头。 一家四口坐在桌前,并没怎么聊天,还是很尴尬。 陆妈妈和陆习说话,陆习从来是有一句便答一句,他这样的性子,似乎除了思北,对谁都是冷冰冰的强硬,就如他手上的手术刀一样。 终于在思北假装自己是空气了半顿饭的时间,陆妈妈终于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喊了一声:“小北啊……” “阿……”思北住了嘴,似乎她和陆习早就结婚,应该改口了才是,于是她顿了顿说道:“妈,什么事?” 陆母有一瞬间地发愣,似乎想起了很多,似乎忘记了更多,她看着思北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反应。隔了很久,才讪讪地拿起思北的碗,用力地盛了一碗汤:“你身体不好,这汤补的,多喝点。” 思北接过陆母递过来的碗:“谢谢妈。” 陆习看着她,微微得笑了笑,他知道,母亲那么强硬的人,这已经是一个很好的开始。 小北,谢谢你,谢谢你的包容和善良,以及,爱我。 ――――――――我是岚岚的分界线―――――――― 3、墨岚 岚岚斜眼看了一眼亲妈:“我说,你可别给再我弄出什么幺蛾子来,我是上神,我和他的爹妈都灰飞烟灭了,虽说吧,这事儿听起来略有点伤感,但是!我要说的是,我真的没有去哪儿吃年夜饭的困扰!” 墨宸笑了笑,不说话,专心致志地拿着手上的木头给岚岚雕着钗。 雨泽泠烟树下不知何时多了一方青石,墨宸坐在青石上,淡青色长袍更加衬得面如冠玉。不远处便是他们新修葺的小屋,灭世之战之后到重逢经历了太多太多,此时在这里便是此生最大的相守。 近来岚岚对他的要求比较多,不是今天想要一支新钗,就是明天想要给自己画一幅丹青。墨宸乐得效劳,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只要能相伴在旁,就怕她对自己没有要求。 “而且!”看着墨宸对自己的纵容,岚岚越发地底气十足了,“而且,是亲妈你说的,墨宸从此只能在这棵破树方圆十里住着,所以就算他们活着,也只有他们过来的份!” 亲妈干笑两声,思索着岚岚这么不尊重自己,要不再让殿下旧疾复发一下? “岚岚,过来。”墨宸嘴角噙着笑,喊了一声。 一听到自己夫君的呼唤,岚岚才不管那是亲妈还是后妈,乐颠颠地应了一声:“哎。”然后跑到了墨宸身边。 “坐下。”墨宸依旧笑着,岁月静好,心中满是满足。 岚岚左右看了看,便直接坐在了墨宸的脚边。墨宸帮她理了理鬓发,一枚木钗稳稳地插在了岚迦的发间。 岚迦面前一面水镜,墨宸低头,黑长的发丝垂在岚迦身畔,指着面前的一面水镜:“喜欢么。” “你做的,都是最好的。”岚迦仰头,在墨宸的下巴上印了一吻。 “母后羞羞!又轻薄父君!”不远处小屋里跑出来一个粉粉嫩嫩的小女娃娃,奶声奶气的,那眉眼简直和墨宸一模一样,说话的腔调却十足十的有岚岚的韵味。 岚迦往后缩了缩,这会儿岁言不是应该午睡着么,怎么跑出来了?(亲妈坏笑,我想让她出来,你们谁挡得住?咩哈哈哈哈哈……) 忙走过去抱着小岁言:“言儿怎么就醒了?” “言儿想在母后怀里睡。”岁言往岚迦怀里钻了钻。 “好吧……”岚岚明显不是很高兴……她还想多轻薄轻薄自己夫君呢…… 正往屋里走着,岁言又说:“言儿想在树下睡,花香香……” 岚迦一想也好,反正那个青石够大,于是抱着岁言,轻轻地在青石上躺下:“岁言乖,睡觉觉……” 没多久,岁言就睡着了,倒是岚迦在哄着岁言的时候自己也有些迷迷糊糊。孕妇嘛,总是喜欢睡多一些。墨宸看着安详而睡的母女俩,从未从唇边褪去的笑意更加深了。他将自己的外袍褪下,轻轻地披在岚迦身上,俯身在岚迦脸侧吻了吻,然后轻轻说:“让儿子回来,过个年吧。” ――――――――我是你猜的分界线―――――――― 4、你猜…… 林伊很困扰,因为目前为止,她也不知道最后自己到底是要跟学长去吃年夜饭,还是要跟祁少去吃年夜饭,还是学长跟自己吃,还是祁少跟自己吃。 所以她很困扰,因为很困扰,所以她决定找亲妈其他的儿子女儿问个究竟。 第一站,自然是大姐顾望西家。顾望西看着她,呵呵地干笑:“说实话,我还没经历过,我那会儿一眼就能看出来谁是男主,唯一研究不清楚的是我最后会不会和他在一起……” 林伊很失望,可是还是忍不住追问:“那有什么征兆么?” “额……要说征兆,难道是因为不是第一个男盆友?还是……王霸之气侧漏?”顾望西看了看苏奕。 于是小北站了出来:“胡说!我们就是彼此的第一个男朋友!” 岚岚也站了出来:“我们也是!” “所以呢?”林伊继续问。 “第一个滚床单的男人!一!定!是!”岚岚自鸣得意地说着。 林伊叹了口气,尼玛别说滚床单了,她连小手还没牵到第一个呢…… 小北也努力想了想:“或许是一种感觉,你看到他你就知道他是……” 林伊比小贝还努力地想了想:“我觉得他们都觉得我不是……” 另一边,祁少和学长也在和女婿团聊得正欢。 “你是上神,能给点提示么?”祁少觉得问个神仙总是没错的。 于是上神墨宸很悠然自得地说:“我会告诉你,亲妈曾经想让我一直就这么灰飞烟灭下去么?我会告诉你,亲妈曾经还想过让我和我儿子之间永远有一道跨不过去的心结么?我会告诉你,亲妈还想过让我虐……” “……我不想知道了……”莫子期打断了上神。 上神的心情总是莫测的,于是学长决定找一个最熟悉人的大脑的:“陆大哥,你看……” 陆习倒是很认真地想了很久,然后回答道:“我的隐藏剧情是,小北醒来之后失忆了,不记得我了……但是亲妈觉得写着太烦了,而且太狗血,就给了一个传说中的开放式结局。你觉得做他的男主角很好么?” 学长轻轻咳了一声不说话。 似乎,期待只能在苏奕大人身上了。 苏奕拍了拍祁少和学长的肩膀:“我以为,小西永远不会原谅我的。所以,之前有没有女朋友,并不重要……可是,我没法告诉你,因为做亲妈手下的男主角,比男配角悲催多了……” 所以……亲妈,其实你是欠抽吧…… ――――――我是你们会说呵呵的分界线――――――――― 5、春节快乐 这里番外有点多,其实大多数不关林小姐和祁少以及学长的事情,容我卖个关子……至于为什么都在这里,贺文就不收费啦,那些文都入V了呀。 ――――――――我是亲妈忍不住的分界线―――――――― 6、祁少番外:再见不钟情 如果你问他,他可以清楚地描述出第一次和林伊的见面。 不是那个饭桌上,而是南国的一个小巷子里。 那时,弟弟在问他,欺骗父亲然后拿回所有好么。他来不及回答,就被空巷之中蹦出的噪音给吓跑。 那个女孩子,带着眼镜,一脸错愕地说,自己是在打酱油的。 说一见钟情都是假的,他喜欢一个人很难,真的很难。不然不会到现在还是孑然一身。 他需要时间,很多很多的时间,堆积着积累着,然后那样小小的好感和悸动才能逐渐酿成一汪醉人的甜酒。可惜,除了她,似乎再没有人给自己这样的耐心过。 第二次见她,是在那个小卖店。 她的普通话很好听,带着一点点特有的南方软侬,她一定是把自己当成弟弟的恋人了,所以才会一本正经地对着弟弟不怀好意的调笑准备挑选出适合自己的――套套。 很有趣 的一个女孩子,明明不是老手,却装得和大尾巴狼似的。 他以为她是这里的店主,结果不是。他以为他们只会是过客,结果也不是。 第三次见面,她小心翼翼地毕恭毕敬,一个这个年纪的客户经理应有的态度。原本他没有太多计划,不过是把她当做一个借口把账户硬转过来。他不是太绅士的人,不过丰厚的报酬,他想她不会拒绝。 可是在看到她的名片的时候,他就知道,他和这个叫林伊的女孩子,从今以后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与其无休止地相亲一些不认识的女人,与其碰到一些家底和自己一般丰厚的大小姐,不如就是她了。 祁少有些庆幸,还好父亲说当年恩师想要介绍个女孩子的时候,他没有一口拒绝,或是懒得操心让后妈去联系。 还好,还好,是自己联系的恩师。 所以全家,只有他知道那个女孩子叫做林伊。 他的计划,似乎突然因为这个女孩子而串了起来。 人说唐伯虎三笑定情,如果非要说,林伊也对他笑了三次,无论是尴尬的,还是公式化的,还是客气的。 第四次见她,还是在饭桌之上。 不得不说,林伊这姑娘的智商,浮动的有些厉害。或者说,那天她见自己有些放松,或许是对相亲对象的一般应付之法?把自己最差的一面表现出来,吓跑对方。 不过,为什么,自己还自虐地觉得有点可爱? 果然是回来面对了太多的紧张,所以很小的事情,都会觉得可爱了。 然后他知道了,她心里一定深深地深深地喜欢着那个学长。 那样的谨小慎微,不是对自己爱慕的人不会有的。 他笑了笑,心有所属也好,免得以后扯不清。 第五次见面,是漫天的大雪之中,一个黑色的小小的身影,他不知道是她,靠近了,几乎吓了一跳。 如果有后来,如果可以后悔。 他宁愿一辈子都停在那个雪夜,一切都还是单纯的模样。 那样,不会有爱就不会有伤害。 可是小伊你知道么,我放不开,真的,永远无法放开。 你到底想怎么样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大概唱到晚上两点多的时候,这场欢唱终要散场。走出KTV的时候,风吹得林伊一个激灵。她往后缩了缩,撞上了从后面走过来的莫子期。 “林伊,你没换住的地儿吧?”和莫子期并排走出来的老杨随口问道。 林伊点头:“没换。” “刚好,你嫂子开车来接我,咱们顺路,我送你呗?”老杨一向把林伊当自家妹子看,说话从不磨叽。 林伊看了一眼莫子期:“好啊,学长,你住的酒店……” “不顺路,我自己打车就好。”莫子期摇头,“老杨你照顾好林伊。” 老杨看了看林伊,再看了看莫子期,也不知是假装没听懂莫子期的话,还是酒劲上来一下子管不住自己的嘴:“这么晚了,你以为北京有这么好打的车?反正我媳妇儿睡精神了,顺不顺路就一块捎上了,我先送林伊再送你不就得了?” 说着一辆车开了过来,在他们三个面前停下了。 莫子期迟疑了会儿,才慢慢地点头,率先坐进了车里。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林伊还是本能地感到了莫子期态度的变化,但是她也没说什么只安静地上了车。 “老莫啊,你什么时候去西安呢?”老杨闭着眼睛靠在副驾驶上,一晚上乱哄哄的,倒是还没时间跟莫子期说上两句正经话。 “周一。”莫子期回答得很快。 “那么快?”林伊脱口而出。 学长不是说刚好是自己的生日才提早两天来北京的吗?周一就走,自己的生日不是没法一块过了?林伊不懂了,她看着莫子期,眼神中的不解夹着她自以为隐藏的很好的失望。 莫子期只看了她一眼,立刻扭头看着窗外,嘴角还是他淡淡的微笑:“是啊,工作安排比较紧,一大早的飞机呢。” 林伊点头,或许,那句你快生日了,只是逗自己开心的一句话吧。就像之前许多许多次一样,都是自己的误会。林伊的心里有点酸,低着头的她轻轻地又问了一句:“那学长在北京的时间就剩下明天了呀。” “是啊,时间有点紧。”莫子期附和着,然后又指了指手表,“确切的说,只剩下今天了。” 空气都变得很干,老杨似乎也听出了其中的不和谐,于是追着帮莫子期解释了一句:“老莫他这一行你还不懂么?时间都不是自己的。他一下飞机就是见咱们这帮人,已经够有良心的了?那今天白天你怎么安排呢?” “有点私事,要见个朋友。” “哦……”林伊抿了抿嘴,慢慢地点了两下头。她的声音很轻,轻到似乎随时会消失不见一样,轻到好像只是在和自己说话一样。 又沉默了一会儿,林伊到家了。老杨很仗义地把她直接送到家楼下,直到林伊在楼道处消失不见,老杨突然压不住火地冲着莫子期喊道:“老莫,你到底想怎么样?!” 小伊,对不起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我怎么了?”莫子期缓缓地反问,然后又说道,“前面左转,路口就是我住的酒店。” “你到底要拿林伊那小丫头怎么样?有眼睛的都看出她对你多好了!我刚刚说那番话是让你把握机会!不是让你来伤她的心的!”老杨大声吼着,他是真心疼林伊,天天都乐呵呵的那么一个小姑娘,硬生生地被莫子期弄成了小媳妇儿样。 莫子期还是不急不缓地,仿佛心坚硬地如同石头一样:“我和她没可能,你说得对,趁早放了她,对我和她都好。” “你是脑袋进水了还是和我媳妇儿一样韩剧看多了?整天到底在想些什么?”老杨怒吼道。 莫子期注意到老杨的媳妇儿微妙地偏了偏头,他笑了笑,笑容中带着些苦涩:“有些事情你不知道,如果你是我,你也会和我一样的选择。” “放你妈的屁!你还以为你长得像韩剧男主角,就生了男主命了!怎么跟个娘们一样磨磨唧唧的,你这是病!得治!还我不知道!我是不知道,我特么是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好好的姑娘你不要,你就打一辈子光棍去吧!”酒多喝了两杯的老杨明显有点把持不住自己的情绪,张嘴他就骂了出来。 莫子期只是笑着,不答话,仿佛老杨骂的根本不是自己。 “到地方了。”一直在旁边安静地开车的老杨媳妇儿把车停在了路边,温柔地提醒了一声。不等老杨再次发飙,莫子期道了一声谢就下了车。 这老杨啊,还是这样,喝了酒就乱说话,可不知道他媳妇儿回去得怎么修理他。 坐在酒店房间的沙发上,尽管时间已经快四点,莫子期却毫无睡意。 昏暗的台灯将整个空间镀上了一层朦胧的光,莫子期只是坐着,目光一瞬不瞬地透过灯光看着提在手上的一条精巧的手链。整个屋子仿佛只有这条手链发在熠熠生辉,他看了很久,眼神温柔。 然后,莫子期说:“小伊,对不起。” 接着如同捧着最易碎的水晶球一般,把手链放进了盒子。 那是他原本打算送给林伊的生日礼物,或许再不会有送出去的一天了吧?莫子期苦笑着,走向了阳台。他需要冷静,需要冰冷的空气让自己清醒。而阳台没有暖气,寒冷的夜,能看到的只是昏黄的路灯点点。这一切似乎从未改变,就如同他离开的时候一样,冬天的这座城市总是这么冷清。 他突然想到,林伊那样一个柔弱的小姑娘居然能在这里过得这么好,好到……完全不用他来操心。 这样也好。 天灰蒙蒙的,见不到一丝星月,仿佛在酝酿一场大雪。 莫子期看了很久,终于拿起电话拨了一个给自己远在美国的助理:“Amanda,帮我把下周三去西安的机票改到下周一。” ――――――今天两更补昨天的―――――――― 因为昨天犯二以为自己发出去了。。。就睡了。。。。 不如送点人民币啊……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周一是一周新的开始,林伊一进银行就开始忙忙叨叨的。又不是说绑了一个大客户就不用忙别的,更何况这大客户八字还没一撇的,还是小点儿的客户好啊,最多也就被言语上调戏两句也就得了。 至于老大,她觉得自己真没必要去跟老大讲述周六相亲遇到鬼的的神奇经历――反正他和祁少那么熟,肯定有的没的,该说的不该说的祁少都会告诉他,自己就安安心心地心照不宣就好。 “思雯啊……”此时的林伊正看着电脑,眉头几乎拧成了麻花。 “哎,林伊姐,我在!” 思雯一声脆生生的答应让林伊虎躯一震,她扭头看了一眼思雯,那天丰乳翘臀的惊艳终于埋在了她们行的行服之中。再加上银行规定不能画浓妆,这么一看,思雯同学的看起来还真挺显小的。 “呃……”这么一打岔林伊差点想不起来找思雯要干什么,她想了想,才指着电脑说,“这个财务报表,是我上周五走之前让你录的吧?” 思雯点头:“是啊,我录完了才走的。” 林伊想了想,新人还是要以说服教育为主,于是语气很是和缓地问道:“呃,那你录完之后你有检查过吗?” “我……” “林伊姐,外面有人找。” 你妹还让不让人说话啊! 没等思雯说话,大堂经理小陈突然鬼鬼祟祟地走了进来,挤眉弄眼的。 我勒个去,不会还是那个大妈吧?她回过神来了?明白了对公真正地含义?林伊冲进脑袋第一想法就是这个,于是她紧张地看着小陈:“谁找我?” 小陈一脸神秘兮兮的,居然敢不回答林伊的话:“哎呀,林伊姐,你出来了就知道了,大堂不能没人,我出去啦。” 靠! 林伊心里暗骂了一声,尼玛必然是那个大妈了!林伊冲着小陈的背影翻了个白眼,然后对思雯说道:“报表还没入库,你忘了提交保存,你再检查一遍,我出去一会儿就会来。” 银行大厅熙熙攘攘地人来人往,林伊站在内厅环视了一圈也没发现大妈的踪影――难道……上厕所去了?林伊有些忧郁,于是她微微皱着眉走到小陈身边:“找我的人呢?” 小陈正在跟一个大爷沟通如何通过取款机去拿钱而不用特别排队去柜台,百忙之中的他伸手指了一个方向。林伊顺着看过去,眉头皱的更深了――大妈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送花的快递小伙儿了?而那小伙儿捧着一大束花几乎要把自己给全部挡住,这是什么情况? 林伊将信将疑地走过去:“你好,我是林伊,你找我?” “啊,林小姐,这是送给你的花,麻烦签收一下。”那小伙子瘦瘦弱弱的,听到这句话如蒙大赦,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就把话塞在了林伊手上。 还真……是给自己的? 林伊疑惑了,谁这么自作多情呢?有这买花的钱,不如送点人民币啊…… 简直能再拍一部雷阵雨看了又看了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当林伊抱着一大捧依旧可以把自己完全挡住的红玫瑰走进办公室的时候,林伊听到了韩晓苏毫不客气的逐客令:“送快递的,谁让你进来的?” “你才送快递的!”林伊大吼一声,“还不赶紧来帮本宫拿一下!” 这会儿晓苏才从自己电脑里抬起头来,帮林伊接了把手说道:“哟,这回你的追求者可升级了啊,这么一大把玫瑰,不老少钱吧?谁送的?” “鬼知道。”林伊站在那一堆花前面,开始不知道找些什么。 不是一般花里都会夹着些奇怪的卡片么?她找的就是这个。显然,送花的人也没具备太多更加创新的意识,一堆花里面果然藏着一张卡片。 封面上印着“HappyBirthday”,生日……林伊突然慌慌张张地把卡片打开――为了好记,她从来告诉大家的都是自己是除夕夜的生日,而记得她公历生日的人只有一个――他是要用这样的方式给自己一个惊喜吗? 卡片打开的瞬间,原本已经激动地手都在发抖的林伊,忽然如泄了气的皮球。林伊勉强地笑了笑,在四周一堆谁啊谁啊的询问中,黯然地笑着。 她就算是瞎了,也看得出来,那个签名不是莫子期,而是祁景年――祁少,你可是真用心,这样大大方方的一捧玫瑰是真的要把我推向风口浪尖么?她心中很烦躁,一点也不莫名其妙,两件事情重叠在一起真的让她有种难堪的错觉。 “谁呀谁呀!”晓苏特别闹心地还抓着她问。 林伊深吸了一口气,表情才恢复了正常,她俏皮地堆出一个故作神秘的笑:“才不告诉你。” 晓苏他们自然不肯罢休,正要追上去严刑拷问的时候,林伊的手机响了。 “喂,你好?”林伊觉得这电话响的时机真心如天使福音一般及时啊…… 一眼看过去,是个座机号码,就算是个信息台,林伊也打算好好跟他们聊一会儿! “J行的林伊经理是么?” 一个女人的声音从电话那头响起,大约……不是信息台?林伊职业化地堆了一个电话那天根本看不见的微笑:“是的,请问您是哪位?” “我是MQ财务部的王菲菲,关于在咱们行开户的事情,孙总想请问一下您,今天下午三点有空吗?我们想整个再了解一遍,所以还要麻烦您过来一趟。” 虽说这个名字取得略微山寨,但是这么天大一个好消息!林伊琢磨着,难道祁少如同狗血小说一样这是送自己的生日礼物?这也太狗血了吧,简直能再拍一部雷阵雨看了又看了啊!无论如何机会难得,管他有多狗血呢,不把握好就是傻子!林伊赶紧点头:“没问题,请问咱们这边是想深入了解些什么内容呢?我好尽快准备一下。” “不用那么麻烦,这事情是从上面下来的。我们还什么都不知道,林经理你就当初次沟通吧。”王菲菲很是客气地回答道。 ――――――不是断更的分界线―――――― 现在才拿到电脑,真不好意思,明天开始早上10:00前更晚,恢复正常,祝大家开开心心! 真特么丢我们富二代界的脸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挂掉电话,林伊第一件事情就是跑范行办公室去请示,等她请示汇报完毕,已经是中午时分。MQ公司总部很远,在科技园那边,如果不堵车打车过去都得四十多分钟,要是堵起来可就没完没了了。 之前准备的材料完全能用,所以林伊决定,吃个午饭熟悉一下材料就打车奔赴科技园了。 “林伊吃饭去?”晓苏看到林伊出来,很好地发挥了一个饭搭子的作用。 林伊点头:“好嘞,等我一分钟。”回座位拿钱包的时候,林伊发现斯文妹子还在一脸苦相地对报表,一时间林伊的爱心爆表:“思雯,一块吃午饭吧?” 斯文妹子听了先是如蒙大赦一般站了起来,然后在欣喜地看到林伊身后的韩晓苏时,立刻变了腔调:“我报表还没录完,就先不去了,谢谢林伊姐。” 林伊还看不出来这里面的道道?她也不勉强,只是点头:“那行吧,你也记得吃午饭,下午我得出去,你今天就把这报表弄好就行。” 斯文妹子郑重地点了个头。 和晓苏走出银行,林伊见左右没熟人,才疑惑地问道:“哎,韩晓苏,你趁我不在怎么人家斯文妹子了?” 晓苏看了一眼林伊,立刻否认:“没有啊,我超萌超有爱的!” 林伊翻了个白眼:“大姐,您到底是怎么对斯文妹子超萌超有爱的?你看她看见你跟老鼠见了猫似的,这有爱的都深入骨髓了好吗!” “哎呦,你可以别说了,这姑娘……这么说吧,真应了那句话了――讲又讲不听,听又听不懂,懂也不会做,做又做不好!尼玛,而且不是主观能动性的不会,而是能力所限!我周五教她录报表,那叫一个满头大汗啊,累死老娘了有木有。你以为是技术故障没入库?我特意让她入不了库的,不然害死你还是害死我?”说起斯文妹子,晓苏简直一肚子怨言,连珠炮似的说了这么一通,末了想了想又补了一句,“真特么丢我们富二代界的脸!” “噗……贵圈真乱!”林伊笑得差点接不上气来。 晓苏摇了摇头,然后说道:“要不你就让她直接跑客户线吧,就跑她爸那家,这样比较不暴露智商。” 林伊撇了撇嘴:“再说吧。” “你下午是要去见客户呢?”晓苏也知道这种妹子的事情瞎掺和也没什么用,于是换了个话题。 林伊随口应了一声:“是啊,科技园那边,跑一趟过去要堵车的话跟去了天津一趟似的。” 晓苏点了点头:“那早去早回,预报说下午要下大雪呢,差不多就别回来了,给我来个电话。” “MUA~小苏苏你对我最好啦!”林伊笑着迎来了晓苏的一脸嫌弃。 吃过饭林伊拉着晓苏在楼底下转了两圈消消食,一点多的时候,林伊就拿好东西准备向科技园进军了。 出门的时候她看了看天色,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接下来,或许,是一场硬仗呢。 居然是忙音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天空阴沉沉的,正如晓苏所说,在酝酿着一场大雪。空气雾蒙蒙的,看着就让人压抑。 林伊不算费劲地打了一辆车,二环到三环再到高速,不快也不慢。坐在出租车的后座,不得不说,林伊心里还有点忐忑。虽然这样的推介会她去的也不少了,但是这笔生意,总让她有一种很难啃的感觉。 是错觉吗?林伊不知道。此时的她能做的只是努力的在心中预演着接下来的一切可能发生的情况。 路上还算顺当,林伊两点半就到了MQ大楼的楼下,早到是必要的礼节。她整了整衣服,又拿起手机看了看地址。MQ大楼的五层,财务部总裁办都在那一层。 前台小姐亲切而礼貌,长得也是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公事公办的态度让人觉得大公司的范儿真不是盖的――可真严谨! 等林伊换了访客的临时门卡之后,她才开始拨王菲菲的电话。 居然是忙音。 林伊心里忽然有不好的预感,抬手看了看时间离三点还有一段距离,于是她对前台抱歉地笑了笑,坐在访客沙发上,决定过五分钟之后再打。 还是忙音。 已经两点五十了,说好的三点沟通这个时候再不进去,什么时候才能开上这会呢?林伊想了想,又走到前台面前客气地说:“你好,我约了财务部的王菲菲,可是我打不通她的电话,能麻烦您打一下她的电话么?我只有她的座机,可能她并不在座位上。” 前台妹妹依旧笑容可掬,她点头,很友好地报了一串数字并且摁了下去,几乎是意料之中的,前台妹妹抱歉地笑了笑说:“您还有其他联系人么?她也没有接我的电话。” 其他联系人?祁少么?还是那个孙总?林伊抱歉地笑了笑说道:“我还是等等再打吧,麻烦了。” 又坐回沙发上,林伊从名片夹里翻出了孙淑梅的名片。手拿着名片思忖良久的她终于看了看手表,然后拨了过去。 还是没人接。 林伊忽然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见客户的时候,那时候和客户并不熟,靠着她的厚脸皮在前台蹲了一天才见到了自己要见到的正主。难道,今天也会是这个结果?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林伊都不记得自己打了多少个电话,就连冲进去把那个王菲菲揪出来的心都有了。一个小时过去了,林伊叹了口气。果然今天的预感是对的,可是她不能走,他们故意晾着自己是一回事,如果她这次走了,那就更加落人口舌。 林伊深呼吸了一口,拎着包决定先去洗手间补个妆,然后再继续拨那个或许永远也打不通的电话。 或许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正当林伊洗手的时候。洗手间走进来两个女生,其中一个年纪小一点挽着另一个年纪稍大一点的女生说道:“菲菲姐,今天你怎么一直躲在会议室不肯出去啊……” 菲菲姐…… 林伊往侧面躲了躲,尽量不让他们看到自己的脸,然后悄悄地拨了拨王菲菲的手机号。 好在老娘心态好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果然,身边的女子手机应声响起。 林伊笑了笑,就听到王菲菲叹了口气:“你看催命鬼又来了不是,我是听前台说她走了我才敢出来上个厕所的……你可不知道,孙总交给我的这个任务可是要了我的命了。” 林伊了然了,懒得听后面她说了什么,侧身走出了洗手间。 出了洗手间,林伊并没有直接进前台大门。她把外套搭在手上,穿着行服,站在门边上。不消片刻,王菲菲从洗手间走了出来。林伊笑着迎面走了上去,直接堵在王菲菲面前,然后笑着说:“王菲菲王经理是吧,我是J行的林伊。” 只见王菲菲脸红一阵白一阵,就差矢口否认自己是王菲菲了。 毕竟是这一行干了许多年,变脸的功夫虽不是炉火纯青,也是小有所成,只是慌张了几秒钟,王菲菲就立刻一副他乡遇故知的模样特别亲热地握住了林伊的手:“哎呀,林经理,真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我今天下午呀,连着连着开会手机也没带,都没辙了。我还说上完洗手间就去找你呢,在这碰上了,刚好刚好,你跟我去会议室吧。” 林伊还依旧笑着,也亲热地跟失散多年的姐妹似的:“没事没事,等了也没多久。时间不早了,我们快点开始吧。” 于是,林伊和王菲菲手挽着手,双双走进了会议室。会议室很小,与其说是一个会议室还不如说是一个简单的会客室,连投影仪都没有。已经是四点半了,这会却一点开的征兆都没有。 下马威么,林伊心中苦笑着。 果然尼玛服务行业就是孙子啊,好在老娘心态好! 林伊想着,跟着王菲菲坐下,依旧一副认真的表情听她说话:“林经理,我们孙总临时来了客户,所以估计一时半会儿还走不开,你在这里稍等一下,我去看看还有多久。” 王菲菲说着站起来就往外走,走时还不忘对一直陪着她的小姑娘说道:“小陈,还不给给林经理倒水?” 小陈忙点头出去,不多久她又进来了,放下一杯水走了出去。 会议室又只剩下林伊一个人,林伊看了看手表,已经四点半。 她有些烦躁,外面天色黑了大半,雪纷纷扬扬地落了很久,地上已是一片白。 又要被晾多久呢?林伊琢磨着打开了电脑,调出今天要讲的内容,然后安静地等待。事到如今,她也只能等待了。至少在会议室里等,总比在前台被人来人往地围观好。 等到这会开始的时候,已经接近五点半。人稀稀拉拉地来了两个,看表情都是一副不耐烦和疲倦。林伊知道,五点半是他们下班的时间,拖得太久只能让这些人越发地讨厌自己。于是她用极快的速度,尽量风趣幽默的语言介绍完了一切时也采用了二十分钟。 换完名片,林伊准备拿着东西走时,王菲菲又拦住了她:“不好意思林经理,孙总还在见一个客户,但是她还想单独跟您聊一聊,请问你有时间吗?” 一个也找不到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虽然用脚趾头想也会知道,会被无视甚至羞辱,但是作为食物链的底层,林伊敢没时间吗! 当然不敢! 她哪有这个骨气啊,这会儿的她只能低眉顺眼不卑不亢地回答:“有!” 尼玛没有也得有啊! “那林经理跟我来吧。”王菲菲说着,然后把林伊带到了孙淑梅的豪华办公室的门口。 坐在等候沙发上,林伊再一次觉得自己在受到MQ整个财务部的围观,尽管实际情况是整个财务部都在做下班的最后收尾工作,根本没谁有空看她。 没过多久,整个财务部人去楼空只剩下苦逼的王菲菲。林伊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办公室门口,看着外面亮起的路灯,以及依旧纷纷扬扬下着的雪。她知道,今晚是见不到孙淑梅了,可是她却不能走。 王菲菲在财务部的一角坐着,也不和林伊交流,时不时地冲出去打个电话,显得异常不耐烦的样子。终于这情形持续到了晚上七点,王菲菲走到了林伊面前,张扬了她无尽的表演天赋之后满脸痛心疾首地说道:“哎呦,林经理真不好意思,孙总陪着客户吃饭了,今天回不来了。她让我向您表示道歉,浪费你这么多时间了……” 林伊看了眼外面,嘴角轻轻地勾出一个笑容,一点也不意外地说道:“嗯,孙总她比较忙我也知道,今天也辛苦你了。” 林伊的反应让准备了一大堆话的王菲菲愕然――她不是祁少新看上的么?怎么一点都不颐指气使的?这让她怎么把这戏演下去?王菲菲心中顿时痛哭流涕――尼玛姑娘你快点闹啊,闹到大家都撕破脸啊,闹到老爷子都觉得你二你傻你配不上祁少啊! “你……就没一点不高兴?”错愕之下的王菲菲突然说了一句想抽自己的话,“额,不是,我是说,真对不起了。” “没事,孙总当然很忙,我下次再来拜会,今天谢谢你了。”林伊依旧风度很好地和王菲菲握了个手,然后穿上大衣走了出去。 走出MQ大楼的时候,天早就全黑了。 科技园这个地方,过了上班的点几乎就是空城。路面很宽,一片素白。林伊紧了紧围巾,举目望去四周杳无人烟。公交车站大概还要步行二十分钟,林伊举起手机,死马当活马医地拨了个订车电话。 当订车电话半天回复无应答的短信时,林伊看到王菲菲走进了一直停在MQ大楼前的一辆车里。 “林伊啊林伊,叫你装风度,刚刚谄媚点让王菲菲带你一程会死啊?”林伊苦笑着骂了一句自己,然后紧了紧围巾。 雪很大,林伊走得很慢,没多久黑色的围巾上已经积了一层白。看着四周的空旷,说不害怕是假的,可害怕又能怎样呢?在这个城市,她始终是一个人,桃桃出差了,所以她想不出这个时候她还能让谁来接自己而不会不好意思。 真的,一个也找不到。 就这样进退两难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漫天的雪飞舞着,应该是很美的景色,在这硕大的空城里面,仿佛只剩下林伊一个。原来来到这个异乡这么多年,自己一直是一个异乡人。她什么都没有,就连这样一个寒冷的夜晚,孤寂地翻遍了电话本也找不到可以喊来拯救自己的人。 林伊慢慢地走着,生怕自己在这漫天大雪之中突然脚下一滑再摔跤――那这个生日可真是过的欢乐了。就这么着,离车站还有很远的距离,手机叮叮地响了一声。 她费劲地掏出手机,是莫子期发来的:西安天气很好,我到了,生日快乐。 林伊看着这排字很久,忽然觉得很讽刺――学长,既然不在乎,为什么还要祝我生日快乐?如果在乎,为什么要走?她想不清楚,又狠不下心。很长一段时间里,林伊都是这样的心情,她只是个普通的女孩子啊,哪有那么强大的意志力。想放弃不舍得,想坚持却又没有任何一个理由足以让她一直坚持下去。 就这样进退两难。 林伊想到这,伸手狠命地敲着自己的脑袋,嘴中念念有词道:“林伊,别想了行吗!别想了!学长泥煤就是一朵冰山上的雪莲花啊,你要去摘先练成绝世神功……” 忽然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一辆车停在她身边,按了按喇叭。林伊几乎吓了一跳,看着这辆有点眼熟的车,不自觉地把刚刚说到最后没说出的一个字说完:“……吧。” 车窗落下来,一身西服的祁景年在里面:“上车。” 林伊愣了――尼玛这是哪门子的桥段呢?怎么这么眼熟啊这么耳熟啊,怎么好像在什么狗血言情剧里看过啊?林伊甩了甩头,又闭了闭眼,难道自己已经被冷出了幻觉? 当林伊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尼玛!他怎么还在! 祁景年好气又好笑地探身推开了副驾驶位的车门,再次说道:“上车。” “哦,好,谢谢!”这会儿林伊才如梦初醒一般地赶紧点头,孙子一样溜进了副驾驶。车门一关,空调的温暖包围着她,舒服地忍不住打了个颤。瞬间,林伊有种从地狱到天堂的感觉。 多年以后,每当祁景年想起这一天时,他记得的只剩一个黑色的人影在白色的大雪包围之下,坚定地向前走去。他不知道她要去哪里,却总也相信她一定会走到一个很美好的地方。有时候他会想,如果时光可以倒回,那时的自己还会不会再起邀请这个姑娘上车。 如果没有,是不是一切都不再一样? “七点多了,你怎么在这儿闲逛?”祁景年好奇地问道。 今天下午祁景年出去见了个伯父,晚上本来约好了要和景天一块吃饭就不回公司了,可是忽然想起有一份晚上要看的文件落在了公司,取完回去的路上却看到了雪中的林伊。他很奇怪,这姑娘不是今天生日么,怎么不去好好地和她那天那个学长过生日,来这儿干嘛? “呃,来介绍了下业务,不小心说high了就晚了。”林伊几乎不打草稿地看着前方说道。 你能不能假装和我很熟的样子跟我一块吃顿饭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虽说刚回国不久,祁景年还不至于连人情世故都不通。他的剑眉微挑:“是说你一个人对自己说high了?我刚刚去楼上的时候已经一个人不剩了。” “呃……”林伊语塞,倒不是她是个抖M王菲菲并孙总欺负自己越厉害,她就越高兴。只是本能地记住了祁景年还算是王菲菲和孙总的老板,在底层关系还没建立的情况下直接向老板告状是在不是一个多明智的选择。 “Laura主使的吧?还有谁今天让你受委屈了?”祁少问的时候语气轻飘飘的,却有种毋庸置疑的严格。因为雪很大,所以车开得很慢,一路走去竟然还是杳无人烟。 林伊瞬间感觉心里似乎有根弦被拨动了一下,一丝丝的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大概是感动?这样的大雪天里,还有人关心谁让自己受了委屈。可是这个问题依旧让她犯难,从小到大她似乎都不是很擅长去打小报告,于是她支支吾吾地说道:“其实……也还好,只是多等了一会儿而已。” 祁景年偏头看了一眼林伊,然后微微笑道:“你是我女朋友,我很高兴你忍得下这样的委屈,可是,我现在需要你不能忍,懂么?” 林伊不懂,为什么这个时候自己居然有些失望?果然是生日加上大雪容易让人多愁善感么?被祁景年这么一说,她虽然依旧心中纠结的无与伦比,可是似乎也只能从实招来:“一个叫王菲菲的,可她也是被孙总操纵的……” 祁景年并没有太多想要听林伊解释的想法,他只是温柔地打断林伊:“你要知道,我现在是一个为了自己想追的女孩子而随便换开户行的花花公子。所以这个女孩子被欺负了,我会怎么做?” 林伊看了看祁景年一脸笑面虎的模样,再看了看窗外,一不留神口头禅就蹦了出来:“咬死他!” 这话让祁景年忍俊不禁地轻轻一咳,林伊瞬间红了脸于是她开始胡言乱语:“其实……你也没那么花花公子的……” 祁景年摇了摇头,前几次的交谈让他深知面前这个姑娘放松起来能说出的话简直深不可测,于是他很自觉地换了个话题:“去哪里?” 这个问题让林伊突然陷入了沉默,去哪里?她真的不知道这会儿自己该去哪里。 她应该回家的吧,可是在这样一个特殊的日子。这可是自己的生日呢,一个正常女孩子的生日不应该是一个人吧?可是这个点儿了,该吃饭的是不是早就吃了? 林伊忽然心中不知哪儿来的迷信,总觉得今天这个生日如果自己一个人过了,那一辈子或许都要自己一个了。于是她忽然说道:“你能不能假装和我很熟的样子跟我一块吃顿饭,我可以请你?我……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不想一个人把这个生日过完。” 哥……你要不要重新考虑一下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林伊说的很快,还有些微微的慌张,她知道自己这番话说的很唐突,可是她真的不想一个人把这顿晚饭吃完。祁景年微微皱了皱眉,在林伊说这句话之前,他确实没有和林伊一块共进晚餐的打算。 他今晚约了弟弟一块,这会儿那小子或许早就鬼哭狼嚎在喊饿了,可是……他又看向林伊,那眉梢眼角中不经意的孤单与失望让他动容。不过片刻,祁景年点了点头:“生日的话……吃火锅你介意么?” “不介意,完全不介意!我最喜欢吃火锅了!”林伊笑着拼命摇头,为了祁景年的不拒绝,她很感激更开心。 于是这样二缺的回答,除了表明林伊心底住着一个二缺之外,似乎也没有其他功能了……祁景年满头黑线。 如果说刚刚看到祁景年林伊是从地狱到了天堂,那么到达火锅店的时候,林伊觉得尼玛这才是到了人间啊!看着铜锅里的蒸汽熏熏,食客们嘈杂的欢笑,林伊觉得整个心都轻快了许多――果然自己还是个俗人,玩不起那伤春悲秋的小调调。 而且林伊现在觉得这样欢乐祥和而又散发着世俗气息的火锅店真尼玛太符合自己的调性了,她跟着祁景年往店里走,明显祁景年对这家店很熟悉的样子,然后走到一个角落却依旧足够热闹的位置他停下了。 “景天。”他说。 坐在铜锅边的男子先是一脸不满地抬头,然后…… “是你!” “是你!” 林伊和景天君同时指着对方忍不住惊呼。 林伊的惊呼原因很简单――泥煤这不是那天晚上那个小受吗!顿时她泪流满面的觉得自己定然做了一件罪大恶极的事情,这不是明摆着的么?小攻与小受二人世界共进晚餐,自己横插一道进来是哪门子的意思?难怪刚刚祁少一脸纠结的模样,想到这里瞬间林伊心虚了,干干的笑了一声:“我……” “你这次又是来打酱油的?”祁景天一双美目流盼――没错!就是这个词,林伊第一次知道这次用在男人身上也能毫无违和感! 林伊很仔细地想了想,然后郑重地点头:“你可以当做我是打酱油蹭饭的,当我不存在就好……” 景天君撇了撇嘴:“我说哥啊,你倒是好大的神通,怎么把她找来了?还带来吃饭,到底是何方神圣啊?” 祁景年笑了笑示意林伊做坐,然后很自然地把外外套脱下搭在椅背:“我忘了给你介绍,她就是林伊,从身份上来说,是我的女朋友。” 很明显,在林伊还没想好自己到底是坐祁景年身边还是祁景天身边的时候,景天君以一种十分大跌眼镜的表情让林伊毫不犹豫地一屁股坐到了祁景年身边。 “哥……你要不要重新考虑一下?”景天君吞下他的惊讶,突然正儿八经地问祁景年。 我一定不是打击报复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祁景年还是微微一笑,还没开始说话呢,林伊特别知情识趣地站起来说道:“你们随便点,我没有什么忌口的,我去洗手间一趟。” “哥?”景天君又喊了一声,他还真不习惯他哥这么看着一个人背影的模样。 祁景年转头回看向祁景天:“菜点了吧?” “点了。”景天君点头,然后又一脸谄媚仿佛发现了某种奸情似的说道,“我说哥,头一回啊……” 祁景年皱了皱眉站起身来:“喜欢男人就算了,我也懒得管你。别成天跟个长舌妇一样,你是怕我不把你当女人看么?” “……”景天君无语了,待到想出话来要扳回一城的时候,祁景年已经走到了老板那边不知道说些什么。真是的,你以为景天君是八卦的人?他才不是呢!这要不是关系到自己最爱的哥哥以及未来的嫂子,他关心起来作甚?祁景天不乐意地撇了撇嘴,顺手把服务员召唤过来添了一副餐具。 他们吃饭的地方是传统的北京餐馆,据说是清末就有的秘方铜锅涮肉,炭火熏熏,已经在这乱世中浮沉了一个世纪。门脸不算大,正正方方一个小八仙桌,四条板凳一个铜锅,很传统的老北京吃法。 三个人坐在桌边,菜上了大半,服务员端上小料的时候,祁景年介绍道:“这一家除了用料新鲜之外,最有特色的就是他们的小料。” 林伊看着面前一碟子类似麻将又不全然是麻将的东西,早就被铜锅里的香气馋得食指大动:“我已经闻到香味了……” “大姐,好歹你也大约是我哥的女朋友,别像八百年没吃过好东西的人一样行么?”景天君忍不住吐槽道。他的逻辑很简单,既然从哥那找不回场子,适当地欺负欺负嫂子,也算动态平衡。 “小料要自己调,林伊,你要稠一点的还是稀一点的?”祁景年顺手拿起林伊面前盛小料的碗问道。 “唔……”林伊啜着筷子偏头想了想,“我也不知道,你看怎么着好吃吧。” “那给你调稀一点吧。”祁景年点头。 额,是说祁少要动手给自己调小料?尼玛自己吃得起这顿饭吗!尼玛自己敢使唤祁少吗!林伊瞬间回过神来,一脸郑重地看着祁景年:“我……我还是自己来吧。” 明显祁少只是在国外多年绅士习惯了,只是举手之劳而已的他完全不明白林伊到底在矫情什么,他把碗递给林伊:“那你小心点,中间的小料比较硬,得轻轻地刮,别溅了自己一……身。” 祁景年的话还没说完,林伊一筷子就戳了下去,稳稳当当的碗里的汤水往前面飞去――她是真没溅了自己一身,明显地,她的碗一歪溅了坐在对面的祁家二少景天君一身…… 林伊心中默念,尼玛我一定不是打击报复,一定不是…… 你!别!过!来!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林伊慌忙在第一时间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并且站起来就想冲到祁景天旁边想用纸巾给他擦一擦。 “你!别!过!来!”看着越来越逼近的林伊,祁景天慌忙将手护在胸前仿佛害怕林伊要过来将他给强了一样,并且于此同时,咬牙切齿地吐出了这么四个字。 “我……”林伊心虚地看了看祁景天,又看了看祁景年。 祁景年顺手又把林伊的碗拿了过来:“不用管他,谁知道他哪里来的莫名其妙的洁癖。” “喂!哥!我才是你的亲弟弟好吗!”祁景天明显不满了,他看着自己衣服上的几个油点,说不出的心疼。 祁景年笑了笑:“不是亲妹妹么?还是个没林伊好看的妹妹。” 瞬间,祁景天没脾气了。哥啊哥,你别这么毒舌好么――平时在外公事公办时的雷厉风行呢?难道假装成花花公子就真的被花花公子附身了?――泥煤,祁景天看着自己多年以来立为榜样的大哥,忽然想起来,外人面前的大哥可是狂霸拽酷帅,叼爆了的呀!这会儿这样,是说真不把林伊当成外人了吗? 心里在琢磨这件事情的祁景天立刻忘了自己衣服上的污渍,一边习惯性地调着碗里的小料,一边满脑子不知道在脑补些什么爱恨情仇的古怪东西。 而另一边林伊却觉得,如果不是祁景年在场的话,祁景天一定暴跳如雷地站起来把自己吼个体无完肤才罢休。于是她悄悄地把屁股往旁边挪了挪,努力地让铜锅挡住自己的脸的同时寻求祁景年的庇佑。 祁景年看着林伊狗腿的表情觉得好笑,一边把筷子和碗还给林伊一边说道:“看看合不合口味。” 此时铜锅里的水已经开了,祁景年伸筷子夹起一片羊肉在锅里涮了涮,放到了祁景天的碗里:“尝尝,我要记得没错,应该还是六年前的味道。” 林伊不淡定了,再一次觉得今天来绝对就是个错误,你看祁景年那宠溺的眼神,你看那包含着爱的涮羊肉,你看那一脸傲娇相的景天君――这就是一出兄弟**大戏好吗!明显的是温柔帝王攻加年下傲娇炸毛受啊! 什么?!你说祁少是受?祁少那么有气场,那么男人,怎么可能是受! 傲娇炸毛攻是不科学的好吗! 如果此时祁少能知道自己左右手两边的人分别是什么心理活动的话,他肯定是满头黑线的状态――不带这样的,怎么能两个人分别同时在脑补自己和另外一位爱恨情仇的剧情呢?所以,祁少啊,很多事情还是不知道的好…… “你也尝尝。”祁景年一筷子把林伊夹回了现实。 林伊受宠若惊地忙道了两声谢谢……然后恐慌地隔着铜锅看向对面的小受,脑补出了并不存在的饱含着醋意的杀人眼神。 天啊!祁少你不要再害我了!我打不过你弟弟啊! ――――――传说今天有两更―――――――― 所以求个收藏不过分吧……请点击加入书架呀! 你还是不是女人啊……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除了有点恐慌景天君会随时暴起把铜锅掀翻泼自己一脸之外,林伊吃的很是高兴。正如祁景年说的,这一家涮肉确实有风味得紧,肉质鲜嫩,小料的味道也是别有特色,比什么南来顺北来顺好吃多了。她在旁边听着祁景年和祁景天两兄弟聊着以前的旧事,被问到什么就偶尔插两句话然后继续假装空气的感觉不要太好。 吃涮锅讲究着先放荤菜,等到荤菜都吃得七七八八,正要要放素菜的时候,服务员和一个慈眉善目的中年妇女走了过来。 “是这个姑娘今天生日?”中年妇女拍了拍祁景年的肩问道,于是林伊放菜放到一半的筷子停住了,她疑惑地看着中年妇女,难道自己名声已经大到能惊动无关的路人? 祁景年点头。 “这是应你要求亲手做的寿面,”中年妇女看着祁景年,然后亲手把碗端到了林伊面前,“姑娘,祝你生日快乐,长命百岁。” 林伊有些发愣。 心中有点什么,她知道那是被感动的暖意。不是第一次在外面过生日,寿面也不是从来没吃过。可是在今天这个日子,原本心情是失落的沮丧的,自从上了祁景年的车,仿佛一切都改变了。 原来,这个世界上,是真的有好人的。 “这是老板娘,她做的面可不比这里的火锅差,保证你能全吃下去。”祁景年看着愣神的林伊,还以为她是惊讶这一大碗面怎么吃得下去。 “谢……谢谢。”千言万语也不如这一句来的实在,林伊说完就埋下了头,害怕如果他们还有更多关心自己的举动的话,自己极有可能控制不住地泪崩――那可真是尴尬死了。 “不用谢,今天是因为我才让你被Laura他们的人故意戏耍,大生日的,还是应该高兴些。把面吃完了,生日就完整了,这里买不到蛋糕。”祁景年笑着,不以为意地往铜锅里放了些素菜。 “嗯!”林伊重重地点头,拿起筷子就哧溜哧溜地吃了起来。 “哎哎哎!你可别感动的要哭啊!” 这个时候,怎么能少了景天君的出场,他的一句话,把林伊那些小情绪全部赶了回去。没错,她确实有那么一丁点儿的感动。这不是废话吗,这么着一个萍水相逢的人还记得给你要一份寿面,不感动难道林伊的心是石头做的? 可是有些话放在心里再矫情也没关系,说出来就必须得义正言辞。林伊从碗里抬起头来,猛地吧嘴边的面吸了一口,然后瞪了祁景天一眼说:“你以为我是什么人?没事儿就哭着玩儿?” “啧啧啧……”祁景天摇头咂舌的,又问道,“你能注意注意形象么?你还是不是女人啊……”说完,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嘴角。 林伊毫不留情地回了一句:“虽然我是女人,但是我不得不承认,我没你女人。” 假淑女遇见林伊的时候基本都会变得抓狂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祁景年一口凉茶差点没喷出来。他还是头一回看到自己弟弟被一个女人噎得哑口无言的模样,他玩味地看着祁景天,完全对自己幸灾乐祸的目光不加任何掩饰。 祁景天虽然一直以淑女的标准严格要求自己的言行,但是一般理论上讲,假淑女遇见林伊的时候基本都会变得抓狂。于是十分自然的,景天同学其实很浓密英气的的眉毛被林伊脑补成了柳眉倒竖,他气了半天也没说出个一二三四五来。 可看他气得不行的模样,林伊如梦初醒地发现,尼玛自己得罪的是金主的爱人兼弟弟啊,以后给自己穿小鞋不结算工资肿么破?于是她马上赔了个笑脸说:“啊……不是,我的意思是说,我太man了,居然比你还男人……” “居然!林伊我说你是什么意思?一句话还要分两种意思来说怕我听不懂么?是鄙视我的智商还是显示你在智商上的优越感?”祁景天终于爆发了,他还头一次被人这么来回来去说了两回的。 不是说林伊是腐女么?腐女不是应该都是有爱的么?尼玛林伊你不科学! 看着祁景天的模样,林伊深深地担忧面前那锅汤不知什么时候就糊自己一脸了,她默默地端着面碗再往祁景年身边挪了挪。心想着,这样的距离如果祁景天暴起的话,至少祁少能帮自己分担一点火锅底料…… 祁景年依旧满脸笑容,没说帮谁,也没把谁推开。在他看来,这俩人都有趣得很,这样新鲜的场景真实在少见。 让林伊失望的是,最终祁景天也没把火锅掀她一身,而只是气呼呼地继续吃着自己的火锅,把林伊当做一缕污浊的空气一般不再搭理。虽说林伊也乐得自在地努力对那一大碗寿面进攻着,但是心中难免忐忑担心会不会得罪了祁景年,于是还不时地卖个乖对祁少讨个好。 事实证明,林伊的做法是对的,不过云淡风轻的几句祁少就把弟弟哄得眉开眼笑,让林伊不仅感叹爱情真伟大。有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先聊着,祁少做足了哥哥兼假男朋友的责任。或许是元宵佳节的氛围还没过去,老板娘又给他们一人送了一碗酒酿汤圆。 正当林伊看着这个琢磨着喝了的话算不算酒驾时,祁少开口问了:“林伊你会开车么?” 果然祁少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少年啊,林伊忙不迭地说道:“会,大学那会儿学的。祁少你要怕酒驾待会儿我开你的车,送你回去之后我自己打车就好。” 祁景年笑了笑:“这汤圆还构不成酒驾吧?” 林伊嘿嘿一笑:“这可是真的没准呢,你没听说前几天有新闻报道说喝了藿香正气水都成酒驾了么?那仪器的脾气可说不好。” 祁少微微一笑,根本懒得去和林伊讨论那仪器的脾气。 他们之间,剪不断,理还乱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终于这顿饭在愉快而亲切的气氛中缓缓落下帷幕,而作为一个有修养的成功人士祁少自然也把林伊送回了家。 回到家的林伊换完衣服就把自己扔在床上,想到今天一天的经历,忽然觉得一切都像幻觉一样,一点都不真实。怎么样悲剧的人生才会一时地狱一时天堂嗯?想到后面和MQ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林伊只觉得心中满是忐忑。 是的,忐忑,就连明天会遇到什么,她都觉得无法把握。 林伊习惯性地顺手拿起手机,刷了刷微博,果然学长又开始发他的那些照片了。很美的西安,很美的人,在他的相机中一切都那么鲜活。 照相这件事情看天赋的,即便大学的时候莫子期把自己淘汰下的相机借给了林伊,林伊依旧照不出什么好照片。别说学长,就算连老杨的都比不上。 “学长,你照的照片真好看,同样是一个苹果,你的苹果都比我照出来的诱人很多啊……”林伊还记得,最亲密的那时候,自己还在努力地变得不像个柴火妞,而莫子期已经快要毕业。 那时的莫子期只是轻轻笑着拍了拍林伊的脑袋:“我是学这个的,你跟我比什么?” “可是……”林伊撅了撅嘴,“我也不能把一个苹果照得一点食欲都没有啊……” “每个人擅长的地方不一样,你们金融那些东西,我不也一窍不通么。”莫子期调了调焦,对着林伊的脸。 林伊慌忙捂住脸,说实话那时的她是有一点点自卑的,因为她还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漂亮。她不喜欢别人给自己照相,但是心里又盼着有人能把自己拍得美美的。 哪个小姑娘不是这么想的呢?她终究是个普通的小姑娘。 “别拍我别拍我……”林伊喊着。 “对个焦而已。”莫子期说的云淡风轻的。 “哦,那就好。”林伊放心地把手放了下来,心中却有一点点失望。 林伊听老杨学长说,莫子期的父亲也是个很出色的摄影师,虽然不出名,但是业内口碑一直很好。他擅长拍风景,其实人物拍得更好看,但是他从来不接人物的商业摄影,因为他的相机镜头里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学长的母亲。 多么幸福的一个女人啊,林伊从听到就开始止不住地向往,如果从有一天起学长的镜头里也只剩下自己……她真的什么都愿意。 算了,不去想了,越想越乱。 林伊都记不清楚,曾经一度觉得自己离学长很近,她知道学长是个慢热的人,她知道学长喜欢独立懂事的女孩子,她甚至有一段时间很笃定学长是喜欢自己的。 却不知在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样若即若离,都说女人的直觉是很准的,林伊却不明白,不明白为什么突然就变成了这样。 还能怎样呢,他们之间,剪不断,理还乱。 难道我开除一个人还需要向你请示?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翌日,祁景年办公室里迎来了一脸义正言辞的孙淑梅。 她坐定之后淡然地看着祁景年,仿佛在说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祁少,王菲菲业务上并没什么错误,您这样没有任何理由就要开除她,我觉得不合理。” “Laura,你觉得是没有理由的么?”祁景年靠在椅背上,眼睛微眯地看着孙淑梅。 孙淑梅心里下意识地紧了紧,难道那件事被他发现了?她的握着椅子把手的手紧了紧,然后继续端着一副神圣不可侵犯的模样说道:“我不知道祁少在说些什么。” 祁景年直起身子,扣下电脑的屏幕,似乎看的离孙淑梅近了些:“你可以问问她,再问问你自己。昨天你让她对小伊做了些什么?” 孙淑梅提着的心放了下来,原来是这件事情。她和祁景年都心知肚明,没有她的命令王菲菲有那个闲心去耍一个银行的客户经理玩?没说破,只能说明彼此还留着点面子。 祁景年继续说道:“我昨天说,让你们好好考虑一下这件事情,原来就是这样考虑的?阳奉阴违,是一个大企业的财务部的人该干的么?”他的五官生的棱角分明,薄唇更显得坚毅,若是这样沉下脸来便显得严肃地可怕。 所以不得不说,长相是一件很欺负人的事情。就像是林伊,长得一副甜甜美美的模样,就是生起气来,看着反而更像娇嗔。而祁少这样的五官,脸绷着看起来就严肃,若是放松起来也能看出些温柔。只要他想,随时可以摆出自己需要的神情而无需多言。 饶是孙淑梅也算是见过世面,被祁景年这样看着也觉得还是很紧张,她还是那样面无表情,就像是机器一样:“这是菲菲的疏忽,她原本也是好心安排会议让林经理宣讲,谁知碰上我不在。她是谨慎些不敢随便让林经理回去,可是最后我一有了消息不就告诉林经理了么?这种小过错需要开除?说出去怕是会笑话。” “是么?我听到的可不是这样,总而言之,她犯了错,我要开除她。这个决定已经做出了,就不可能收回,Laura如果你没有别的事情了,就请回吧。”祁景年懒得多说,他不耐烦地完全不理会孙淑梅的一套说辞。 “祁少,你这样做,恐怕下面的人会心寒。”孙淑梅仍不死心,王菲菲跟着她也有四五年了,在财务部的只为虽然不算太高,但是重在这个位置关键,很多事情她们一块都能一手遮过去。 “我想如果处理得好,Laura肯定能让他们心重新暖起来。”祁景年笑了笑,仿佛对心寒这件事情完全不在意。 孙淑梅还不死心:“可是,祁少……” “这是我的公司,难道我开除一个人还需要向你请示?还是说孙总觉得自己坐不了这个位置,下不去这个手?”祁景年打断孙淑梅,目光危险地问道。 我哪有那么高贵的弟弟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孙淑梅回到自己办公室的时候,王菲菲还坐在里面,一脸期待地看着她。 她摇了摇头,王菲菲一瞬间瘫坐在椅子上,嘴里喃喃地说道:“怎么可能……他,他怎么能为了一个女人随意开除公司的正式员工?” 孙淑梅还是摇头,她真没想到祁少居然真的为了个女人不顾公司的风评,而开除一直兢兢业业没犯过任何错的老员工。这样的人也配接手MQ?孙淑梅冷笑一声,果然投胎是门技术活儿。 “菲菲这事儿是我对不住你,赔偿我会给你最高规格的,你就趁着现在放个假好好休息休息,用不了多久,你还能回来的。”孙淑梅一脸郑重地说,仿佛王菲菲能回来是多么笃定的事情。 “孙姐……我……”王菲菲还处在震惊中无法自拔,听了孙淑梅的话更加震惊了。 孙淑梅拍了拍王菲菲的肩:“没事的,把年假休了,然后回来办手续就是。” 等哄完王菲菲出去,孙淑梅坐在座位上,拨通了一个电话。 ====== “怎么了?看你挺高兴的。”晚上开车回家,祁景月看着心情不错的丈夫忍不住多问了一句。只要说起丈夫邵易城,她真是一百个欢喜,只觉得再也找不到比自己丈夫更有能力的男人了。 邵易城买了个关子:“你猜猜你弟今天又做了什么?” 祁景月撇了撇嘴:“你太高看我了,我哪有那么高贵的弟弟啊,高攀不起呐。怎么着?他还能比那从来没带过女朋友回家的祁景天还荒唐?” “他开除了淑梅手下的一个老员工,那个人你也知道,是王菲菲。”邵易城拍了拍妻子的手。 祁景月顿时变了脸,王菲菲她还能不熟?以前北分还是名义上父亲管着,实际邵易城兼管的时候,她支钱出去可都是王菲菲直接经办的。这回祁景年一回来她自然是老实了不少,可是……王菲菲被开了,难道是他发现了什么?那帐不是已经抹平了吗? “他……为什么开除?”祁景月紧张地问道。 邵易城似乎不知道自己妻子的紧张一般大笑道:“范子健果然是法国他以前一个学校的,对他的喜好可比我们清楚。送了一个长得还有几分姿色的客户经理,你弟弟就分不清东南西北了。我让淑梅给那姑娘一个下马威试试你弟的底线,这不那女人还不知道吹了什么枕边风。不就让她多等了两个小时,今儿你弟他就大发雷霆地把王菲菲给开了。” 祁景月舒了一口气:“哼,我到看不出来他也是个色迷心窍的。” 说实话,从祁景年回国以来,第一件事是帮父亲去参加恩师的大寿,他出国出了这许多年也几乎不跟家里联系,她还真没法琢磨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要不要我……”祁景月又补了一句。 “不用,看看他还能干出什么更荒唐的事来。”仿佛是心有灵犀,邵易城打断了祁景月。 你只要微笑就好了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如果非要让林伊用四个字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的话,她觉得一定是――我怎么不去死……哦不好意思,这是六个字。尼玛在她懒洋洋地玩着晓苏的手下班的时候,在银行门口看到了什么? 林伊揉了揉眼睛,真的没看错啊…… 她欲哭无泪地默念,一定是来找老大的,一定是来找老大的!可是,少女你能醒醒么?哪个正常的直男会开着一辆风骚的红色小跑车来你们银行门口,而且还摆了个邪魅狂狷的pose眼睛盯着你的同时是在接另外一个人下班的? 而且,那个人还是男人? 林伊为自己的想法打了个冷战。 “我看那人一直看着你,来接你的?行呀,林伊,傍上高富帅了也不跟我提前说一声?”韩晓苏轻轻撞了林伊一把,顺着就把林伊拐到了祁少面前。 “你好,我是林伊的闺蜜韩晓苏,你来接林伊下班的?”晓苏也不认生,特别大方地就向祁景年打招呼。虽说朋友夫,不可欺,但是长得这么帅一帅哥,就算没色心从艺术的角度上欣赏一下不行么? “祁景年。”祁少颇有风度地冲着晓苏伸出手,薄唇之间微微勾出一抹谦和的笑意,配着那双眼睛,几乎晃瞎了晓苏的眼睛。 同时作为一个小型的富二代,晓苏同学可以当仁不让的说智商远超过平均线,因此在犯了简短的花痴之后她忽然琢磨过来了:从林伊负责MQ的客户开始,到如今一个标准的高富帅出现,晓苏十分迅速地将二者联系到了一起。她看着祁景年,不由得惊讶林伊的动作之迅速:“你……你就是MQ的祁少?”然后看向林伊。 如果林伊还有脸摇头的话,她不知道祁少会不会把自己捏死,所以她悲愤地点了点头。 这回轮到晓苏无语了,饶是她见过不少世面,但是这种谈个客户谈成了自己男朋友的事儿放在林伊身上她还真不知道该从哪个方向去思考。所以认真思索了片刻,晓苏决定抛下脸色看起来不太好的林伊:“呃,林伊啊,那我就自己回家了,你有人接也不用蹭我的车了哈……” “哎……” 林伊刚想说什么,祁少十分顺手地揽过她的腰――揽的位置十分地正经不暧昧,不代表说的话没有问题:“我代小伊谢谢你。” 看着晓苏头也不回地走向自己街边停车位的大义凛然,在看着陆续从行里出来的同事们诧异的目光,林伊无语望天:“你是想在这街边当免费雕像当多久?我该怎么办啊……” 祁少笑了笑,不怀好意地说道:“亲爱的,这个时候,你只要微笑就好了。”至于这雕像,既然他们行一大半人都看到了,他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呵呵……” 林伊看了一眼祁景年,一脸悲愤。 你猜是什么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你知道我现在有多想死吗?”坐进车里,林伊问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祁少明显十分懂得林伊的路数,他点头道:“那你得适应,以后说不定会更想死。” “呵呵……”林伊觉得祁少刚刚说的话真没错,这个时候,她真的也只能“微笑”了。 “去哪儿?”明显祁少特地过来也就是摆个pose而已,把林伊送回家他也就算结束了这一整天的工作。 林伊有气无力地系上了安全带,懒懒地说道:“我还能去哪儿,回家呗。” 林伊算是个标准的宅女,不逛街、不工作、不陪朋友出去玩的时候都会在家里。家里多好啊,风吹不着日晒不着的,点个熏香看看书看看电视什么的,不要太美好。她是完全过不了桃桃那样的人生,没男朋友就去泡吧泡夜店,有男朋友就夜夜笙歌,天天搞得酒色过度的模样是何苦…… 不过每个人都是不同的吧,林伊知道的,桃桃怕寂寞的很,不像自己,寂寞着寂寞着就习惯了,反倒人多的时候还想找个安静的角落待着。 “你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宅女?晚上也不找点节目去。”祁景年笑着打趣道,一来二去的,他倒是觉得林伊有趣,也愿意和她多说几句。毕竟不管是天天假装一身王霸之气,还是邪魅狂狷都累得慌,能放松放松也挺好。 “我怕幸福敲门的时候我不在家呢,所以宅着比较保险。”林伊随口答了一声,又慌忙指着面前的大绿灯说道,“快快快刹车,有人过马路!” 祁少一脚刹车下去,林伊身子由于惯性往前冲了冲,不过还好什么事也没有。祁少皱了皱眉:“他们不会看红绿灯吗?” 林伊摸了摸胸口――幸好老娘一上车就系了安全带,然后翻了个白眼说道:“你是在国外呆惯了,在咱们这儿过马路啊,就是凑够一拨人,走你!红绿灯时什么,能吃吗?好吃吗?你敢撞他?不管是不是他权责,你都得赔钱好吗!” 祁景年原本看着这一帮过马路的还抱怨着呢,一听林伊这么一说乐了,便又说了句:“今天上午,我把王菲菲给开了。” “阿弥陀佛,死道友不死贫道。”林伊一听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王菲菲你有冤报冤有仇报仇,记得这都是是祁少干的,我就是一杆枪啊――阿不,我就是那在萨拉热窝遇刺的费迪南夫妇啊,真的不关我的事……” 祁景年听了,笑着摇摇头,连自己都没发现,看她的目光柔软中,居然含着些许宠溺。 林伊家离银行不远,也就两三个路口,车子就稳稳地开进了小区。她有礼貌地到了个谢,虽说也没什么好谢的,正要下车时,祁景年喊住了林伊:“对了,我给你买了辆车,你猜是什么?” 她纠结的……是钱啊……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林伊揉了揉耳朵,确定自己不是幻听之后忙摇头摆手:“我不要!我不要!你拿回去!” 开玩笑呢!一辆车,按小说里的套路,没准就是身下这辆大红色的法拉利。且不说自己有没有那个勇气把自己扔上那辆能闪瞎人狗眼的车,万一他说车钱就抵发给自己的工资怎么办?她又不想要辆破烂车!不能吃不能用的! 祁少哪猜得出林伊心中那点小算盘,把车门自动落了锁,顺手开进了地下车库。林伊睁大眼睛看着他,有种木已成舟的挫败感,车子拐了两个弯停在了一辆minicooper前。祁景年下了车,林伊内心挣扎了片刻,便也乖乖地跟着他下了车。 祁少手里多了一把车钥匙,他递给林伊:“其实只是想送你一辆代步的东西,昨天你的遭遇毕竟是因我而起。虽然我觉得10万左右的车可能更加适合你现在的心情,不过既然是我送的,总是要带点目的。这车挺适合女孩子开的,虽然……咳。”我们的祁少很少解释这些问题,话一多起来自己都不适应了。 林伊当然知道虽然的意思,不就是辆二奶车吗。可她纠结的又怎么会是名声,她纠结的……是钱啊…… 好吧,这辆车开去上班什么的不算太拉风,还是可以接受的。 因而林伊很认真地问道:“那我能问一下吗?这辆车的车钱不会在我的工资里扣吧?” 祁景年哑然失笑:“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林伊耸耸肩:“我也不知道,但是万事还是稳妥的好。” “不会。”祁景年心情很好地回答了这个不知所谓的问题。 林伊松了一口气――大不了这场戏演完了再还给他,反正这自己开的情况估计也不会多,想到这里林伊点了点头:“那谢谢你了,明天是不是我得开去上班秀一下我被包养了的事实?” 祁景年觉得,包养这个词实在让他有些难受,可为什么会难受,他也不知道。找不到更好的说法的他只能点点头,默许了林伊这个结论。 林伊想了想又说道:“那王菲菲……我心里还是觉得怪怪的。” “她走,不仅仅是因为你。”祁景年回答道,“不试试车么?” “不了,我上楼回家了,下次有什么举动最好先发个短信通知我一声吧,我怕我的小心脏受不了……”林伊十分认真地向祁景年提议道。 “好的。”关于这一点,祁少似乎也莫名其妙地感觉到有些抱歉。 然后,林伊就回了家。 不然还能发生什么? 简单地煮了碗面,吃饭洗澡一如平常,可是洗完澡之后,林伊的心情总也没法平静。她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只觉得怪怪的,有一点点不确定,更多的是慌张。 她顺了顺气,把自己扔上了床,拿起床头的枕边书,却是怎么也看不下去。脑中居然不断地出现学长的笑脸,为什么?林伊意兴阑珊地拿起手机,想做些什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做。 是小……姨吗?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拿到车钥匙的时候,林伊以为自己最多开着那辆车转两圈来昭示自己被MQ的祁少包了,却不曾想第二天就派上了大用场。 第二天被电话吵醒的时候,是凌晨6点不到,林伊还迷迷瞪瞪的呢一个陌生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听得出来语气还挺迟疑:“额……是小……姨吗?” 真新鲜,这么非亲非故的倒喊得挺亲热,还小姨,干嘛不喊大姨妈呢?林伊眯着眼睛看了看时间觉得自己没准还是在做梦,于是哼哼唧唧地回了一声:“嗯?” “莫子期先生是您的朋友吧?我是西安XX医院的,他出了个小车祸,目前在手术室。我看他手机通讯录里只有你一个名字,请问您现在能过来吗?” 林伊瞬间清醒了,学长出车祸了!这个消息让她心急如焚,根本没有顾得上自己人在北京,居然还能脑筋清醒地问清楚地点然后发了疯一样穿起衣服就奔向了昨天刚到手的那辆小mini。 握到方向盘的时候,林伊的手都在颤抖,一脚油门下去车开得飞快。也幸好是凌晨,出城的车辆并不多,不然她这样的开法说不好能追上一个尾。冲向机场的她头发都来不及整理,买了最早的去西安的机票一路风尘仆仆地在9点多到达了咸阳机场。又在路上折腾了一小时不到,她终于到了传说中的XX医院。 走到问讯处的时候,林伊捏着小纸条感觉整个手心都在出汗。 一路上的焦急让她来不及有其他情绪,却在这一刻她忽然感到很惊慌――万一,万一学长有个三长两短该怎么办?她该怎么办?林伊意识到,自己一个人跑来这里根本没有用。她逼着自己镇定下来,终于在几个电话之后,她被带到了莫子期的病房。 此时的莫子期已经顺利地出了手术室,看到林伊出现的他意外地皱了皱眉:“你……怎么来了?” “我……”一向伶牙俐齿的林伊居然语塞了,仿佛自己的到来是犯了一个多大的错误,轻轻顺了口气,她才小心翼翼地说道,“医院打电话说你出了车祸,听着好像很严重的样子……我担心你有什么事,就赶来了……” 莫子期摇了摇头,无奈地笑了笑:“这医院是怕我没钱出手续费么,多远的联系人也给我拽过来。” 林伊这才松了一口,她看着躺在病床上的莫子期,似乎是完好无损的样子。并没有想象中的鲜血淋漓满身绷带,只是额角的地方贴了块纱布,林伊走了过去问道:“你……还好吧。” 莫子期点了点头:“没什么大事,不过是一点轻微的脑震荡外加软组织挫伤,你这趟真是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看到学长好好的,我就放心了。”林伊慌忙摇头摆手。 莫子期又说:“耽误你时间了。” 林伊其实很想说,怎么会耽误,你的事情从来对我都不是耽误。 可这句话,她怎么敢说出口,只能目光黯淡地微微一笑:“客气什么,毕竟读书那会儿你照顾我那么多。” 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莫子期只是点头,如果换了别人,林伊说不定就暴起大吼,你点头做什么啊,给点反应啊!点头是几个意思?是要我走吗? 可是那是莫子期啊,只要他在那里,林伊就是什么都不做看着他也是好的。林伊就是这么没出息,见着谁都能气焰嚣张地乐呵半天,独独在莫子期眼前,就是一只纯良的小绵羊。 气氛尴尬的悄无声息,林伊搓了搓手,她觉得自己很多余,就好像是一个扰人清梦的不速之客。 “学长你还缺什么吗?你看这病房里什么都没有,我给你买点日常用品过来呗。”林伊问了一个不怎么有用的话题,等着莫子期的回答。她想这样自己可以逃离一会儿,只要一会儿就好了,她只是需要缓冲一下心情。 莫子期摇头:“没什么特别需要的,我伤的不重,只是轻微的脑震荡而已,观察两天就好了。现在我只是有些困,如果你没什么事就回去吧,上班还是得好好上,就一句话请了假就跑过来多不合适。” “是吗?没有吧,还好啦……”林伊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连说了好几个什么含义都没有的话。 她想,学长这是拒绝自己了吧?婉转地拒绝,好让自己还有点面子。他不想看到自己,不想在病床前第一眼见到的就是自己。 呵呵,林伊,你怎么就那么招人烦呢? 林伊想着,莫子期已经闭上了眼睛,面容恬淡。这张脸无论什么时候都那么好看,可不是么?不然怎么能那么多人喜欢他。要说啊,喜欢学长的人这么多年连起来可以绕学校大操场十圈了吧? 而自己……只是机缘巧合和他走得比较接近而已。学长对自己好,只是因为他是一个好人吧?因为他对姚晴学姐,乔慧学姐也是一样的好,只是你不愿意承认吧?林伊。 算算从认识他到现在,七年了,人生能有几个七年呢?林伊忽然很佩服自己。 看着他已经闭上的眼睛,从七年起对自己就充满了魔力,直到今天还是。她看着,头一次对自己的执念这么不确定,仿佛预感到了什么一样。林伊终究是浅浅地叹息了一声,帮着莫子期掖了掖被子,轻唤道:“学长,学长?” 没有回答,想来是睡沉了。 林伊落寞地笑了笑:“学长,其实你不喜欢我的对吧,可是你不知道,就连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有多喜欢你。” 她说着又呆呆地看了一会儿才转身走出了病房。 林伊不知道,在她的背后一直有一双眼睛睁着,目送她走出病房。 莫子期怎么能睡得着呢,看着她的背影和已经不在的背影,他心中的难受不比林伊少。 末了,莫子期重重地叹息,想着林伊刚才说的话,他轻声的对自己说:“小伊,其实你也不知道,我又有多喜欢你。” 他什么都不想说。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莫子期以为林伊这次肯定走了,谁知道过了不到一小时小时她又折返回来。买了一堆七零八落的东西,还有一些水果。 林伊进门的时候,莫子期正躺在床上看自己的相机,淡淡地扫了一眼门口,将情绪掩埋依旧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那些珍爱若生命的照片。 或许是来去都是急匆匆地,林伊的脸红扑扑的,埋在她那条黑色的大围巾里,显得特别有生命力。她看到莫子期半倚在床头的模样,有点惊讶地问道:“学长,你怎么不睡了?”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 莫子期摇了摇头说:“睡了一小会儿,然后又醒了。或许是天生劳碌命,我白天睡不了太多。” 林伊点头,放下手里的东西,忙中有序地分类放好然后说道:“你这叫生活习惯好,像我呀,不管是白天晚上,只要你给我一张枕头,我就能睡到天荒地老。而且特别喜欢今天这样的阴天,窗帘一拉,不睡觉就浪费了。你多睡会儿吧,多睡会儿才好得快。” 莫子期只是笑着,不答话。 好在林伊自说自话的功夫早就练得炉火纯青,她是谁?王菲菲那样难看的冷屁股她都能一张热脸糊上去,更何况是学长,虽然贴学长的冷屁股会让她小小地玻璃心,可谁让学长现在是病人呢? “学长,我还给你买了点水果,你一个人住院也没个亲朋好友的照顾。如果你需要的话,我……” 莫子期摇头打断林伊的话:“我自己照顾自己可比你照顾我强多了。” 林伊落寞地笑了笑:“是啊……”学长那么独立的人怎么会需要自己的照顾呢?而且不过是软组织挫伤,就好比摔了一跤,除了出血多了点之外,还能像小孩子一样哭着赖在地上不起来? 她还是不死心,于是又问道:“学长你怎么被车撞了呢?这么不小心。” 莫子期还是笑:“有点不大习惯国内过马路的方式了。” 林伊知道了,他什么都不想说。 凌晨过马路被撞了,如果真的是开车的人的问题,会只是轻伤吗? 可这,有什么好说的呢?一直以来,他不想说的事情,就肯定不会说。 林伊想,大概他是真的多一分钟也不愿意和自己相处了,她不知道为什么,可心中还是一味地顺从:“那好的,我待会儿就去机场,有几点的飞机坐几点的……” “这才是认真工作的态度。” 林伊没有接话,她怕自己会脱口而出那句“工作怎么可能比得上你”。她总是控制不住自己,在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就干脆闭嘴不要说话。不去听,不去看,不去想,仿佛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林伊随手拿了一个苹果,然后习惯性地从莫子期的包里找出一把瑞士军刀,也只有她能像熟悉自己的包一样能明确地说出莫子期的背包每个部分都装了些什么。 侥幸也无法拯救的心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林伊于是坐下,缓缓地削着苹果。 她曾经很引以自豪地自己可以一口气把苹果皮全削下来,长长地连成一串。今天,她可没有心情卖弄这样的技巧,她只是慢慢地把苹果削干净了递给莫子期说:“学长,吃个苹果。” 莫子期没有客气地拒绝,可是接受了也不代表什么。他只是从林伊的手上接过苹果,咬了一口。他并不敢和林伊眼神太过交流,因为害怕自己会一个不小心将心中的情绪泄露出来。 莫子期自信自己是个自控力很强的人,却从不敢说,自己在林伊面前就完全不会犯错。 难道不是吗?错误他已经犯了,在知道了那件事情的时候就该逼着自己走开,彻底的从她生命里消失。可是林伊是那么美好的一个姑娘,美好到他居然能够希望侥幸,侥幸林伊不会爱上自己,然后自己就能在她身边一直看着她的快乐一直到自己死去。 可是侥幸终于没能拯救他,他知道的,她喜欢自己,多少年了。可是自己却控制不住地若即若离,然后两个人都徒增烦恼。 对不起小伊,以前让你困扰了那么多,从现在开始不会了。我给不了你未来,那贪恋现在又能如何呢?这终究是我一个人的事情,你早该置身事外。 莫子期这样对自己说。 于是又开始沉默,因为削苹果,林伊的手上残留着些汁水。她抽了一张纸巾擦着,不知道擦了多久,或许手上的皮肤都快被林伊搓下了一层。而另一边,莫子期吃着苹果,不论吃得有多慢,终究抵不过时间的流逝。 林伊想,这样两个人呆着,尴尬得紧,也没有多大的意义。不如问个清楚,问一问学长心里有没有自己?这个想法太大胆,甚至林伊自己都吓了一跳。可这个想法又那么的诱惑,猜了许多年的心,如果真的能问出来…… “学长……”她立刻开口,怕晚一点自己会失去了勇气。 “嗯?”莫子期回答的很快,就好像一直在等林伊喊自己一般。 可是这样迅速的回答反倒把林伊吓了一跳,她该问什么? 是……学长你是喜欢我吗?――好像太直接也太自恋,如果学长说不喜欢,难道自己也要呵呵一声说,哎呦,我早知道了,我也不喜欢你啊,哈哈哈…… 简直……像个傻帽一样。 那……学长我喜欢你?――天哪……如果学长被吓跑了怎么办?老死不相往来可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好多个念头出来,然后又一一被否定,而且每一种结果都让林伊产生着莫名的喜感。 如果能豁出去多好,喜欢就高高兴兴地在一起,不喜欢就再见再也不见。 林伊迟疑着,自己终究胆小,不舍得和学长再也不见。就是因为一直都存着这样的心思,所以这么多年一直牵牵挂挂说不清楚。 她想了很久,终于走到窗前说道:“学长,你瞧你一个人这么久了,受个伤也没个女朋友来看你,多么孤单啊,什么时候找个女朋友来给我看看吧,那我就不用冒着旷工的危险来了。” 那样的爱意,无法作假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如果是以前,莫子期会说:“小伊,你的男朋友又在哪儿呢?自己的事情不操心,来管我做什么?” 这一次……终究是不同的,莫子期沉默了,他似乎在很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很久很久他才扬起笑脸堆林伊说道:“快了。” 这个答案让临沂意外地只能发出一个音节:“哦……” 她镇定了很久,才努力地说出下一句话:“那看来是有目标了?” 莫子期点头:“是啊。” 林伊又问:“那她是怎么样一个人?”她很好奇,真的很好奇,还有谁能让学长这样牵挂? 莫子期眼神低垂,看着自己的手,他不敢看着林伊,因为害怕自己会圆不了这个谎。会是怎样一个人呢,他问自己。 仿佛自从这个叫林伊的女孩子闯入自己的生活开始,莫子期就没想过自己喜欢的女孩子是什么样的这个问题,还会有其他的答案。可是这一次,他一定要给出一个答案,好让彼此都死心。 他想了很久说道:“她是一个很好的姑娘,很温柔,说出的话总是很贴心,又很可爱,会让我高兴。很多时候心情明明不好,可是看到她了或是听到她的声音了,莫明地就像心里长了翅膀一样。她很爱笑,那笑声像银铃一样,好听得很。” 莫子期的眼神很温柔,那样的爱意,无法作假。林伊看到了这个眼神,就再不会忘掉,她颤着声音问道:“那她一定很美吧……” 莫子期点头:“很漂亮,我见过那么多女孩儿,没有一个长得比她好看的。她和你一样头发长长地,眼睛大大的,很灵动,很……” 后面莫子期说了什么,林伊听得并不是太清楚。这样的震撼已经足够,从莫子期那句快了开始,林伊就失去了所有的判断力。她已经无法去推理莫子期说的这一切每一点都是自己身上的优点,只觉得那些话一字一句都是锋利的剑,直直地扎进自己的心脏无法躲闪。 林伊终于找到了理由,这一次学长回来完全不一样的理由,原来他有喜欢的人了。 原来,他真的……会喜欢上别人。虽然不止一次林伊对自己说过,学长或许喜欢的是别人来压抑心中许多不切实际的想法,可是这句话变成真的从莫子期嘴里吐出来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根本连听的勇气都没有。 林伊很想逃,逃开就好了,这比莫子期对她说一百句你快回去吧都有效得多。 她后退了两步,装模作样地掏出手机看了看,还能努力地笑了笑说:“哎呀,同事给我发短信了,老大发现了我不在,好像正在发火呢。今晚回去没准要加班,哎哎哎,我要回去了……” 林伊还笑,只是眼睛里藏不住的失落和忧伤,一点不少地清晰地落在了莫子期眼中。 莫子期点头:“去吧,我拖累你了。” 林伊笑着,忙摆手道:“没事,没事……真的……没事……” 然后落荒而逃。 桃桃,我很难过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回到北京的时候,是晚上七点,刚好12个小时。整个人都无比恍惚的林伊总算没忘记把那辆mini开回家,昏昏沉沉地走到停车场交了高额的停车费。然后开上高速,华灯初上的北京,星星点点。 林伊觉得今天一天好像在梦游一样――之前是北京,现在也是北京,可是中间呢? 仿佛做了一场关于西安的冗长的梦,一点也不华丽的梦,只是醒来的时候,居然还换了个地方。这一天之内发生了太多事情,莫子期的笑脸,莫子期的伤,莫子期的话都真真切切的在自己脑海之中,这肯定不可能是一场梦。 而现在是七点,还是晚上七点而已,正值下班吃饭的高峰期。林伊即便开着车也只能顺车车流,仿佛挤牙膏一样,一点一点的向自己家里的方向挪去。她的心情也像这交通一样,走走停停,没个痛快。 到家的时候,林伊洗了一个热水澡,觉得有满肚子的话,满肚子的委屈想找个人说。 她拨通了叶桃桃的电话,桃桃的声音从来就连珠炮似的,又快又准又狠,她说:“哟,林伊,你又怎么啦?这点儿打我电话可不正常啊。” 今天的林伊失去和她斗嘴的心情,她只是低低地说:“是么,我怎么没发现,平时我也不常找你么?” 叶桃桃这回慌了,她还没见过林伊这个模样的,她郑重其事地说道:“林伊,你这回可真不正常。” 林伊僵了僵,苦笑着说:“桃桃,我很难过。” 叶桃桃错愕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林伊,失落地隔着电话都能知道她在谷底。这不是林伊啊,林伊就是一只打不死的小强,就算是被人坑了全部家当,骂一顿也能继续好好生活的主。 认识林伊这么多年,叶桃桃这个闺蜜也不是白当的,她知道,这天上地下如果真要说有,只有那一个能让林伊失落成这样,她于是问道:“莫子期又怎么你了?” 林伊再也控制不住了,她一股脑儿地全说了出来:“桃桃,你知道吗桃桃,学长他有喜欢的人了,他居然真的有了!我看到他跟我形容那个人时的目光,我知道,他是真的很爱那个人。桃桃,你说你说我该怎么办?”林伊问着,声音已经带了哭腔。 叶桃桃沉默了,她在想自己还能说什么。林伊对莫子期有多喜欢是叶桃桃一直看在眼里的,她知道莫子期就是林伊心中的神。是林伊生活地这样积极的唯一精神支柱,如果在今天,这个支柱倒了,林伊还能剩下什么? 她想了很久,最终只能安慰林伊说:“没事的,你好好想想,天上地下又不是只有一个莫子期,没了他世界就不转了?没准有更好的在等着你呢。他喜欢上了别人,你不也刚好是解脱了吗?难道你还要暗恋他下一个七年?那会儿你都三十多岁的怪阿姨了啊!” 早点睡吧!亲爱的!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你才怪阿姨……”就这时候,林伊还是不高兴怪阿姨这种称呼。 叶桃桃哭笑不得:“好,我是。可是你换个角度想,这样你不也就解脱了吗?这世上没有谁离了谁就不能活的,那时候我失恋了你不也这样劝我吗?而且你还能想啊,因为你没有和他说开,等你一切看开了的时候你还有他这个朋友,不是也很好吗?” “可是……桃桃,我真的好难过,又哭不出来,心里憋着好像要窒息了一样。”道理谁不懂,用在自己身上,谁又能说得通。 “没事的,我失恋那么多回,过来人了清楚得很。你这样要不难过才不正常,但是这不一定是坏事,只能说明适合你的另有其人。林伊你要坚强,你要勇敢,凡是得往好的方面想。”叶桃桃忙说道,她其实挺会安慰人的,可是遇到这事儿还真觉得自己就笨嘴拙舌了。 林伊喃喃的几乎是自言自语:“是么,或许,这也是好事……对吗?” 叶桃桃用力地点点头,完全忘了林伊根本看不到她的动作:“是的!你要相信我!莫子期虽然很好,你一定会遇到更好的人的!”叶桃桃顿了顿从脑子搜出一个名字,“我觉得那个祁少就挺不错的啊。” 林伊听了桃桃的话有点哭笑不得――祁少……合作一结束就谁也不认识谁的人,这么简单的关系,或许确实不错。 她忍不住自嘲笑了,林伊很诧异自己在这个时候居然能笑出来,她说:“桃桃,你都没见过他,你就知道他不错了?” 叶桃桃愣了愣,说:“总之这世上比莫子期好的人我不敢说满大街都是,但是比莫子期更适合你的人肯定有,而且有很多,只要你愿意去接触。林伊你不要难过,真的,不要难过。” 许多安慰的话,到最后就是那样来回来去的重复,不要难过,如果说不要难过就真的不会难过了该多好。 林伊揉了揉脸说:“桃桃,我现在好想哭,但是哭不出来。” 桃桃点头:“我知道的,你要坚强,明天!明天一早我就飞回来了,我请你吃好吃的!我抛弃我的暖床大将来陪你,晚上咱们钻一个被窝,和小时候一样!” 林伊又想了想,觉得自己脑子都不怎么转的动,只好说:“桃桃我好累,想睡觉。” 叶桃桃忙说:“好好好……快睡,睡一觉什么事都没有了!” 林伊正想挂掉电话,却听到桃桃那边一声轻乎:“嘶……好烫好烫。” “什么烫?”林伊问,好像游魂一样。 “水……”桃桃无奈的说,还能什么烫。 林伊点头:“哦……那慢点喝。” 桃桃更加无奈了,她很无辜地解释说:“洗脚水……” “噗……”难得得林伊忍不住笑出了声。 桃桃叹了口气说:“唉……就这会儿,能让你笑一笑,就算是慢慢喝了也是值得的。” 林伊点头忍不住又加了句:“那有点多,你真得慢着喝来。” “早点睡吧!亲爱的!”桃桃彻底无语了。 不该是这样的呀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没事的,我失恋那么多回,你不难过才不正常,但是这不一定是坏事,只能说明适合你的另有其人。林伊你要坚强,你要勇敢,凡是得往好的方面想。”叶桃桃忙说道。 林伊喃喃的几乎是自言自语:“是么,或许,这也是好事……对吗?” 叶桃桃用力地点点头,完全忘了林伊根本看不到她的动作:“是的!你要相信我!莫子期虽然很好,你一定会遇到更好的人的!”叶桃桃顿了顿从脑子搜出一个名字,“我觉得那个祁少就挺不错的啊。” 林伊听了桃桃的话有点哭笑不得――祁少……合作一结束就谁也不认识谁的人,这么简单的关系,或许确实不错。她忍不住自嘲笑了,林伊很诧异自己在这个时候居然能笑出来,她说:“桃桃,你都没见过他,你就知道他不错了?” 叶桃桃愣了愣,说:“总之这世上比莫子期好的人我不敢说满大街都是,但是比莫子期更适合你的人肯定有,而且有很多,只要你愿意去接触。林伊你不要难过,真的,不要难过。” 许多安慰的话,到最后就是那样来回来去的重复,不要难过,如果说不要难过就真的不会难过了该多好。 林伊揉了揉脸说:“桃桃,我现在好想哭,但是哭不出来。” 桃桃点头:“我知道的,你要坚强,明天!明天一早我就飞回来了,我请你吃好吃的!我抛弃我的暖床大将来陪你,晚上咱们钻一个被窝,和小时候一样!” 林伊又想了想,觉得自己脑子都不怎么转的动,只好说:“桃桃我好累,想睡觉。” 叶桃桃忙说:“好好好……快睡,睡一觉什么事都没有了!” 林伊正想挂掉电话,却听到桃桃那边一声轻乎:“嘶……好烫好烫。” “什么烫?”林伊问,好像游魂一样。 “水……”桃桃无奈的说,还能什么烫。 林伊点头:“哦……那慢点喝。” 桃桃更加无奈了,她很无辜地解释说:“洗脚水……” “噗……”难得得林伊忍不住笑出了声。 桃桃叹了口气说:“唉……就这会儿,能让你笑一笑,就算是慢慢喝了也是值得的。” 林伊点头忍不住又加了句:“那有点多,你真得慢着喝来。” “早点睡吧!亲爱的!”桃桃彻底无语了。 挂了电话,林伊的心里还是不好受,空落落的。这么多年,她从来没想过如果有一天学长拒绝了,自己该如何自处,似乎这些年来的计划经营,就在这一天之内天翻地覆。 头一次林伊想到了未来,那个只属于自己的没有学长的未来,这个未来是那样的模糊不清,伸手握不住的虚空,黑漆漆没有一线光亮。 不该是这样的呀,你的人生怎么能建立在另一个人的基础上呢? 林伊轻轻地对自己说。 或许再过几天等心上疼出了茧子就好了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这一周过的真难熬,林伊觉得好像所有的事情都扎在了这一周里。 周一的时候去MQ,然后碰上了祁少,顺便可怜兮兮地蹭了一顿饭,连自己都觉得当时的心情有些不可思议;周二的时候,祁少又送了自己一辆车;周三的时候自己开着这辆本以为永远不会有实际用途的车去了机场,然后又从机场回来,中间似乎还去西安晃了一圈,带回满心失落。 周四桃桃终于回来了,似乎和自己吃了一顿饭,然后一块躺在床上聊天,林伊都不大记得自己是怎么被桃桃说哭的,只觉得太难过了,然后哭着哭着就睡着了;周五的时候林伊以为这周就该这么过去了,谁知到下班前接到了祁少秘书的电话,客客气气地请她下周一继续过去讨论开户事宜。 周六日的时候,林伊觉得自己好了一些,大约已经没那么难过了,只是看到家里许多许多和学长有关的东西的时候,心里忍不住一揪一揪地疼。 桃桃说的没错,时间能平复一切,或许再过几天等心上疼出了茧子就好了。 隔周一去MQ的时候,范行也被邀请在内。这次是真的沟通交流会,一进MQ连前台也热情地迎接上来,踩着小高跟就直接把他们俩领进了15层最阔气的会议室。 林伊的电脑还没接上投影呢,上次就似曾相识的人就已经在会议室坐定,又过了一会儿连祁少也出现了,他和孙淑梅一块进来的。林伊看到他拉了个椅子,在会议桌的最远角坐下,然后对自己微微一笑,林伊便友好地也对他笑了笑。 这样的小细节更加验证了林伊和祁少有奸情的传闻,会议桌旁的各色人等交流了个眼色然后正襟危坐地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是啊,最大的老板都来了,谁还敢给自己脸色看?林伊忽然明白了这世道傍大款的妹子怎么就那么多,其实有时候只有自己喜欢的人有地位了,自己才不会受委屈。 讲的东西还是那老一套,林伊的精神有些不济,因此虽然没出错但是也没什么激情,只是平淡地将这一个过场走完。然后祁少带头鼓掌,范行不咸不淡地回答了几个无关痛痒的问题。细节林伊已经记不太清楚了,那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对她来说似乎总是隔着一层雾气,朦朦胧胧的。 她只记得那一屋子人看自己的目光又是羡慕又是害怕又是鄙夷的。林伊还是第一次这样被人看,不过也不重要了,那些人怎么看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出了这扇门谁和谁又是认识的。 交流会完了按规矩林伊他们应该请大家吃顿晚饭,可是由于祁少插了一脚进来,这顿晚饭又变了味道。做戏这事儿也得做足,按照事先祁少对自己说好的,范行请孙淑梅单独吃,而林伊则故意地和祁少一同出了公司。在一群不明真相的群众围观之中,林伊觉得脸上的笑容都僵了,直到上了车两个人才松懈下来。只是林伊依旧有气无力的,似乎很沉默。 要想失恋,也得先恋上吧……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这幅模样让祁景年感到很奇怪,在他记忆里这个女孩儿应该是一只充满着能量,欢蹦乱跳的主儿。一下子变得这么颓然地安静让他本能地觉得不妥,于是祁景年喊了一声:“林伊?” “嗯?怎么了?”林伊似乎在魂游天外,这么着又回了魂。 祁少笑了笑,果然有心事,于是又问道:“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是吗?”林伊不明所以地看了看随身的东西,甚至还翻了一遍自己的包包,确认了什么都在之后才自言自语地说道,“没有啊……” 瞧这心不在焉的样子,祁景年也不再为难她的智商了,有多说了一句:“忘了打针吧?” “什么针?我身体一直很好啊?”林伊越发地不解了。 “鸡血啊。”祁景年心情很好地回答。 “嗯?”林伊错愕了一下,然后略有些恼羞成怒地说道,“你说什么呢,我打那个干嘛?” 祁少还微微笑着,林伊觉得他再这么笑下去,定力差点的姑娘没准就恨不得把自己淹死在他笑容里永世不得超生了。想到这里,林伊又迅速地摆了摆脑袋,不明白自己这到底是想表达什么,接着她听祁少说道:“我看你今天反常地安静,如果你今天是正常的,那你平时可不都像打了鸡血一样?” 人心情不好的时候就经不起别人开玩笑,祁景年这么一说,林伊反倒更加地心里不是滋味了,也不知哪儿来的雄心豹子胆,她居然还能气鼓鼓地说道:“我爱高兴就高兴,我不爱高兴就不高兴,又不影响工作,你管那么多干什么。” 祁少摇了摇头,分明是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他想了想说道:“按理说,我也算你半个boss,你对范行也这样?我真好奇你这脾气还能做对公业务的?” 明明就是一句闲聊的话林伊反倒不说话了,她也奇怪了――是啊,按理说祁少也是客户,自己不得装孙子一样求着哄着吗?怎么自己的态度,基本是要把这户搅黄了的节奏啊…… 这个问题让林伊想了很久,最后她觉得大约是因为学长那边已经无望,自己对要那么多钱干什么这件事情还没思考清楚,因此赚钱的动力下降从而导致连奴才都不想装了。 嗯,一定是这样。 林伊用力地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没准真不适合做这一行呢?我也不知道。” “我猜猜……”林伊这幅模样让祁景年心里很不痛快,他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神经出了毛病,还非搭腔道,“你们女人呢,这样不正常的可能性大约就是失恋了吧?” 失恋?这个词似乎有千钧的重量,狠狠地敲了敲林伊的心房,林伊苦笑道:“要想失恋,也得先恋上吧……” 祁景年看不出表情,只是很适时地转移了话题:“大概快的话这周我就会先逼着Laura把账户转过去,3月底之前这事儿必须得了结,这中间的细节我可就帮不上什么忙了,你得多费心。” 因为我相信你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这么快?”林伊吃惊了,以往这种案子哪个不是死磕了好几个月才完全弄好的?MQ这么大一个集团,虽然只是北京分公司的业务,可也不是3月底想完就能完的吧。 祁景年点头:“我担心夜长梦多,而他们急着抓我的把柄,一定也乐见其成。” 林伊不大确定祁景年说的他们到底是谁们,她只是点头并没有继续问下去而是说道:“你也挺辛苦的。” 祁景年又说:“账户转过去之后,可能还有很多账目上的东西要查,到时候还得你和范行多配合。” 说回工作上,林伊振作了些,毕竟是好几亿的大单子不是?即便个中的原因不为人知,这也是她的业绩啊。谁会放着白花花的银子不要?因而林伊很认真地回答道:“这都是我工作职责的一部分,你尽管放心好了,后面的沟通我会尽职尽责地完成的。有需求就尽管提,我一定会和老大商量给你一个满意的方案。” “如果还有人刁难你……”祁景年又说道。 林伊想到今天那些人的表情,有些刺眼。她自嘲地笑了笑:“我看他们是不敢了吧,老板的新欢,不好得罪的。” 祁景年点头:“委屈你了。” “也不委屈,天底下哪有白来的钱呢?我也没付出过什么努力,被人白眼几遭才是动态平衡嘛。”林伊倒是看的看,她的心态出了名的好,这跟她性格很大关系。什么事情都不往心里去不是因为真的大度得像朵白莲花,而是那些人她觉得根本没必要理会,她的目光从来都只专注在莫子期身上。 只是现在…… 干嘛老想着他呢……不是已经说服自己要放下了吗?林伊看着前方出神,呆呆的。 忽然祁景年猛地踩了个刹车,林伊吓了一跳:“开车别总急刹车,还没适应这里的交通吗?” 祁景年抱歉地笑了笑:“刚刚分心了,是直接送你回家吗?还是去别的什么地方。” “回家,我还有什么其他地方能去。”林伊说着,“那等这账户转完,我的历史使命也大概完成了吧?” “这方面的事情我就不清楚了,我这边特别需要你的部分可能没有了。如果这事儿出了父亲问起来,我会说你就是他恩师的外甥女,为了这个恩情我才这么做的,他大概就不会又太大意见。其他的你专业上的事情,你得问问范行,我不知道会不会还需要你忙的。” 林伊这倒是乐了:“那你可是亏大了,这么点儿活,我还以为有多复杂呢,最多给我两个月工资就够了,还搭上一辆车划不来的。” “那不是为了塑造我花花公子的形象吗?再说了,那时候刚接触,价码不开高点你不干坏了我的事怎么办?” 林伊继续捂着嘴,坏笑道:“那我现在去坏了你的事还不迟。” “不会的。”祁景年说的笃定。 林伊不以为然:“怎么不会?我可是爱财如命的。” “因为我相信你。”祁景年依旧那么笃定,仿佛他和林伊已经认识了许多年。 没钱买什么房子啊!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不管是春风得意还是满面惆怅,生活总是得继续。 惆怅也好迷茫也罢,林伊的生活总是向前的。人总是会成长,林伊也会在慢慢地平复自己伤口的时候一点点变得更加成熟。正如每一段无疾而终的感情背后总会有一个黯然神伤的故事,林伊还是喜欢莫子期的,只不过从那天开始,她就已经少了非得和他在一起的执着。 虽然想明白了这些,却依旧改变不了她情绪低落的现状,整个人懒懒的仿佛天天都和游魂一样。 就这么着,三月中旬的时候,林伊接到了一个意外的电话,甚至连电话号码都是陌生的。 “是林伊吗,我是秦耀。”好在那边一开始就开门见山地说明自己的身份免去了林伊努力回忆的尴尬。 “哦,秦耀学长啊……”这样一来,林伊很容易就想起来他应该是找自己什么事情。不就是简单的一个房贷吗,怎么到现在还没搞定。林伊有点发窘,房贷这事儿,她可真说不上话啊。 果不其然,在寒暄了两句你最近过的怎么样之后,左拐右绕的秦耀还是说到房贷这事儿上了:“林伊啊,上回跟你说的房贷的事情,有消息了吗?” 林伊想了想,只能实话实说:“秦耀学长,你还是说说你这边有什么困难吧。你上来就问我政策这事儿,我不是主管房贷的,就算问我同事我也得就事论事地问不是?” 秦耀讪讪地咳了咳,然后叹了口气才说道:“是这样的,你乔慧师姐看上的那个房子总共要差不多200万,她公积金交的少,贷款只能贷到八十多万,剩下的一百多万只能靠商贷了。我以前听人说第一套房子利率能优惠30%,可是去银行打听了一圈,好像都不行了……还一个问题,公积金能贷80%,怎么商贷就只能70%了呢……唉……” 听了这话林伊一种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感觉油然而生,都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买个200万的房子干什么?是能吃呢? 乔慧师姐也真是的,都打算嫁了干嘛整的那么心高气傲的?一个房子怎么了?结婚这事儿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的,有秦耀学长这么疼着她,她还要求什么?林伊不理解,但是估摸着算了一下之后,她很直接地提出了一个问题:“先不说利率能不能优惠,就这首付大概都要70多万了,学长你别怪我说话直接,你能拿出这么多来吗?” “70万?”秦耀吃了一惊,“我怎么算着只要60万?” 虽然不是专做房贷这一口业务的,林伊好歹也知道些,她心平气和地解释道:“银行要先对你房产评估的,一般你买着要两百万的房子,评下来乐观也就一百八、九十万吧,然后根据这一百八、九十万才给你贷款70%的。” “这样啊……”听得出来,秦耀的语气越发地为难起来。 熟人总不至于太坑爹吧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林伊也不想打击他,但是明显,秦耀被打击了…… 他这样了半天也没这样出东西,林伊心一软,决定还是帮他问问有没有法子能减轻一下他的负担。于是又问了些具体的情况,林伊好言好语地安慰了会儿秦耀,然后走回办公室,刚好许近瑶也在。算是老员工的她正在跟思雯说些什么,林伊笑眯眯地走了过去喊了一声:“许姐。” “什么事儿啊,今天真难得,还能在行里见着你。”许近瑶也笑了笑,可不是么,这些日子林伊隔三差五地往MQ跑,项目差不多已经定下来了,渐渐有风声往外放,大家可都笑着说林伊这回真是捡着宝了。 林伊也不客气,他们整个部门关系一向都好得很,因此她笑着问道:“许姐跟房贷那边熟不熟,我一个朋友想贷款买房,不过钱不大够,想看看能不能尽量争取点什么好的政策。” 许近瑶笑了笑:“你可一向不怎么让人帮忙的,这朋友肯定很铁吧?” “还行吧,以前一个学长,跟我挺熟的。”林伊点头。 许近瑶想了想,然后说道:“刚好,房贷那边小何是我以前一手带出来的,咱们去那边溜达溜达看看有什么方法?” 还是自己人好不是?林伊一点头许近瑶就亲亲热热地挽着林伊的手往房贷那边走了。 过去的时候小何还真的在,来龙去脉大致说了一遍之后小何很豪爽地说这事儿包在自己身上了。虽然林伊觉得这小何油嘴滑舌的脾气自己很不适应,不过既然是许姐的熟人总不至于太坑爹吧。 林伊很爽快地把秦耀的电话给了小何,又寒暄了两句就和许近瑶亲亲热热地回来了。 “哎,林伊啊,你那MQ的案子快结了吧?”同事之间除了聊工作就是聊八卦。 她们行八卦不多,说句不怀好意的话,最近的八卦基本都是关于林伊的。林伊最近忙地跟狗似的,不是在MQ就是在去MQ的路上,在加上她最近也没心情管其他的事情――要不是MQ这事儿事关重大,她估计也是没心情管的。 所以,许近瑶问这个的时候林伊只是笑了笑回答说:“嗯,快了。” 这倒不是林伊矫情,只是银行规定,这样级别的客户知道细节的无关人士越少越好。 反正许近瑶也是老员工,自然知道林伊这么说的原因,所以也笑着又说道道:“那真是恭喜你了,这么大一个客户,你今年一年可算轻轻松松,下半年请半年假都不愁了。你是怎么和这客户牵上线的?” “范行介绍的,我也就帮他跑跑腿。唉……我怎么可能请半年假,就算开完户,后面一堆服务的破事儿呢。”林伊伸了个懒腰抱怨着,那孙淑梅,指不定要抓着什么小辫子。钱可真不容易赚,真别只看贼吃肉,不管贼挨打啊…… “哎,忙点也好……”许近瑶说着,似乎有些言外之意。 传说中的客户答谢会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一季度就这样忙碌而紧张地过去了,林伊几乎没闲着的时候,就算偶尔闲着了她也会尽量地找些事情让自己忙起来。娘亲那边无休止的相亲倒是很轻而易举地用“舅舅学生的儿子”给挡了回去,所以现在娘亲每周的必修课从“你什么时候找个男朋友”,变成了“你什么时候把他带回来”。 带回来嘛……离过年还远着呢,到时候随便找个感情破裂的理由――富家公子这花花肠子那么多,变了心看上了其他的小妖精的理由说谁谁都信呐。 对于林伊来说,自从把对学长那点念想自己主动掐了之后,虽然掐不干净,但是整个人就懒惰了起来,工作也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工作只是成为一种让自己不去想太多的方法,闲下来的时候,她更宁愿四处走走,收拾收拾屋子什么的,节奏放慢点是从前从不曾体会过的心境。 是啊,如果当初陪着学长天涯海角的愿望不用去实现了,这些年攒下的够自己挥霍很久了。而且今年自己的业绩任务几乎已经是板上钉钉地已经要完成了的节奏,如果再加上这些…… 林伊吐了吐舌头,这钱的数量略吓人啊…… 虽然MQ这事儿是范行联系的,是林伊忙活的,是祁少主动送上门的大肥肉,但是这丝毫不影响容嬷嬷以极好的心情将这件事情成功的关键归结为自己领导有方。因此他做了一个伟大的决定,决定既然今年打了这么一个漂亮的开门红,那么因为去年想给范子健穿小鞋自己挣政绩而没办的客户答谢会在4月份补办。 在季度总结会的时候,容嬷嬷那一脸横肉却端着一副笑眯眯的表情,亲口表扬了表现出色的林伊而对范子建的工作只字不提的时候。林伊觉得,这么大一人了,心眼可真比针眼还小。虽然她被表扬得晕晕乎乎的,可还是十分真切地听到了那句4月份要开客户答谢会,各位同仁手上的大客户务必都请到现场。 林伊不大明白那同仁二字放在容嬷嬷嘴里为什么违和感那么重,但是,大家还是得欣慰啊,至少容嬷嬷说的不是同仁堂不是? 在众人都昏昏欲睡之中,冗长的会议也总算告一段落。林伊合上画了一整页小猪的笔记本,挽了晓苏正准备出去的时候,许久没给自己惹出幺蛾子的思雯妹子以一种神不知鬼不觉的姿态出现在她面前。 “林伊姐。”她说。 “嗯?怎么了?”林伊很是意外。 思雯看了一眼林伊身边几乎形影不离的晓苏,表现得越发胆小地像只兔子:“林伊姐,我想问一下……那个……答谢会的话……是只喊去年的客户……还是今年新来的客户也会来?” 林伊张了张嘴还没说呢,韩晓苏倒是抢了话过去:“那得看容嬷嬷的心情了,不过瞧这架势,肯定是今年的才是重头戏啊,是吧?林伊?” 他想干什么?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晓苏撞了撞林伊,谁不知道是在说祁少?林伊白了晓苏一眼:“我说你开会不认真吧?你没听张行说,特别是MQ的祁少,务必请来吗?所以肯定两年的客户整锅烩了,思雯你放心,少不了你们家的。” “哦……那就好。”思雯点了点头,目光掩不住的窃喜。至于窃喜什么?林伊不明白了一个富二代对自己家家长能不能蹭上一顿饭吃也这么在意? 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 韩晓苏看了思雯一眼,越发觉得这姑娘没出息,然后撇了撇嘴说道:“着来不来有什么意思的,不就送点礼品然后吃吃喝喝吗?吃得高兴也就算了,万一碰上一两个讨厌的,还不够添堵的呢。上回不就是,也不知是谁起的头,生生地把我叔给灌倒了,让我被我婶好一顿臭骂。” 明显思雯妹子根本没在听韩晓苏说了什么,自己只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走了,似乎连道别都没有。 林伊看着思雯妹子的背影,重重地拍了一下晓苏的背说:“晓苏,我都说了多少回了。别这样,人家思雯妹子虽然在智力成长方面不如你,但是你对她的态度也该和蔼可亲才是啊!别整天弄得好像她欠了你钱似的,多不好。” 韩晓苏翻了个白眼:“有你对她和蔼可亲就行了,我得对她进行挫折教育啊,双管齐下才能收到切实的效果。培养好她对我来说有重大的意义,至少不能让她不能丢了我们圈子的人啊。” 林伊懒得在思雯妹子身上多废话,换了个话题跟晓苏开始讨论中午吃什么了。 说实话吧,林伊对程思雯是真挺好的,该教的都耐着性子教了一遍,一遍不会再一遍。即便程思雯真的不会了一遍一遍地错下去,林伊也都还耐心地给她擦屁股。她是真不知道该拿思雯妹子怎么办了,好说歹说了一个多月,最后也只敢把最简单的活儿给她。 答谢会这东西只要最高领导一开口,进行得可是如火如荼。反正也不是这种事儿的旺季,所以行政们没多久就定好了时间地点人物,也不过隔了一周的时间,印刷得像模像样的邀请函就发到了大家的手里。 林伊和晓苏拿着名单还有手上印制精美的邀请函,一路从秘书那儿走到办公室。 “林伊你可是大丰收啊,这好些张的邀请函的,能存着吃了,哈哈哈!”晓苏笑着打趣林伊,可不是么,比起林伊来,她这手上十张不到的邀请函可真是轻松愉快。 林伊白了晓苏一眼,苦着脸说道:“我怎么能有这么多客户呢?明明好多是老大的客户好吗?我又没提成的……他到底是……唉……” 正是容嬷嬷和老大角力的时候呢,林伊也知道什么话不该说,她叹了口气忍了忍。 “唉……你没见这回答谢会刚好就安排在老大出国学习的时候吗?可不是想……”韩晓苏迟疑的说道。 从此翻身做主人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晓苏正想说些什么,又被林伊打断了:“别说了别说了,我还不是被当枪使?这一堆邀请函哟……时间还这么紧张,可得把腿跑断了不可……” 林伊愁眉苦脸的模样晓苏见了反而哈哈大笑:“这叫能者多劳……娘娘……要不要我拿针扎他?” 晓苏学着电视里容嬷嬷样子的调笑,这口气瞬间让林伊连假装伤感得心情都没有了。 走着走着就摸到了办公室里,晓苏数着手上的邀请函又问了句:“我说,林伊,老大还有多久回来?” “学习两周,肯定赶不上这周六的答谢会,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林伊撇了撇嘴,捏着手里的客户名单,叹了口气就开始打电话。 就冲着容嬷嬷那句“务必亲手送到各位客户手里”,她也不敢怠慢不是?老大对自己有知遇之恩,林伊当然坚定地站在老大为核心的周围,但是,容嬷嬷好歹也是个行长,该干的活儿没必要特意不去干。 一圈电话打完,倒是风平浪静的,一个个约好了时间。 正好这几天也没什么大事,林伊非常轻松愉快地签了个外出的单子,就开着自己的小车去送邀请函了。 真是没车的时候也就那么过去了,一旦有了车,还真觉得挺方便的。她们行这个繁华的地段啊,打车简直要了命了,自从某一次晓苏的车限行林伊开了车出来之后,那辆mini终于得见天日,从此翻身做主人了。 邀请函送的轻松愉快,两天的功夫基本上客户都乐呵呵地收了邀请函表示“我一定到”。虽然是乙方,但是毕竟是银行这样一个庞大的乙方,能好来好往地谁不愿意? 林伊深呼吸了一口,看着躺在副驾驶的包上最后四份邀请函,一踩油门就往科技园的MQ开去。 提前电话约时间,短信告知,一切轻车熟路的,吃一堑长一智的林伊开始第N次挺进MQ总部15楼。和之前早半个月各种和执行层面的人沟通不同,这回她的目标只有两个,孙淑梅和祁少。 此一时彼一时,前台小妹早对她是已经熟的和亲人一样。林伊刚拎着包往前台那儿一站,前台小妹马上笑得春风拂面的:“林小姐来找祁少?” 林伊纳了闷了,为什么是来找祁少?之前那么多回她也没来找过啊……不过这话她怎么可能说,只是微微一笑,然后极其有大家风范地说道:“先找一下孙总,然后才是祁少。” “哦!好的。”前台小妹笑得更热情了,立刻抄起电话就打给了孙淑梅那边,然后亲自领着林伊走到了孙淑梅办公室前。其实林伊早就对这些人的热情习惯了,受宠若惊是不会了,但是也不至于会飘飘然。 他们瞧得起你,还不是因为祁少?说来有些讽刺,都是普通人,为什么非要有瞧得起瞧不起之分? 我给你指条明路要不要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这些日子,孙淑梅也不知道安得什么心,按兵不动的。虽然不想别人的一样对林伊热情的几乎谄媚,但是对林伊这边也不会说故意刁难。于是寒暄了两句,把邀请函送到,林伊默默地出去往祁少办公室走去。反正孙淑梅是别人的人,在她看来林伊肯定就是祁少的人,道不同不相为谋这事儿说的就是这个情况。 这一路可谓轻车熟路,就MQ的办公室格局,估摸着林伊就算闭着眼睛也能走明白了。 似乎,林伊上次见到祁少,还是一个月前的事情。 这么一个念头蹦出来,林伊自己都吓了一跳,这岁月如梭的,一下子能织出一件衣服来啊。 这一个月丝毫没有交流的,也不知道自己这大金主在忙些什么呢?不过话说回来,他忙些什么又关自己什么事,反正他们两个不管从哪个方向讲都是两不相欠的关系。 还是这样好啊,拉拉扯扯什么的最讨厌了,纠缠不清还害人害己。林伊走着,冲门口祁少的秘书一笑,伸手敲了敲门祁少办公室的门直接走了进去。 走进去的时候祁景年对着文件不知道在思考什么,他只是微微一抬眼看了林伊示意她坐下之后又重新回到了自己思考的世界里。他的办公桌很大,桌子的一角,一套茶具好好地放着,让人看不清里面是不是真的有茶水在其中。 林伊轻轻地把门关上,在祁少面前坐好,十分安分地等待他思考完自己的问题。 只见祁景年左手拿着一支钢笔,在纸上轻轻地划着,不知道在写些什么。 屋里很安静,祁景年眉头微微皱起的模样林伊之前从未见过,倒是觉得这样的他反而更显得成熟。都说认真工作的男人最有魅力,此时的祁少大约也在其中? 林伊又很不适时地想起学长摆弄那个相机的模样,专注地仿佛这世界已经没有了其他。她默默地咬了咬下唇,努力将自己的思绪定格在这一方小小的办公室里。 大概过了两三分钟,或许更长,但是在和自己做斗争的林伊的感觉中不过只是一眨眼的功夫,祁景年终于抬头看向了林伊:“不好意思,刚刚在思考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他友好地笑着,一如既往地风度翩翩。 林伊点头,按照常理她应该说“没关系”,或者为了表达自己亲切而友好的态度就简短地说一声“没事儿”,再谄媚点,她还能拍个马屁比如说“祁少您想的问题必然是极重要的……”之类。可她在祁景年面前常理的时候仿佛真的就很少,所以,她很情理之外意料之中地脑抽地多问了一句:“是吗,想什么呢?” 祁景年还笑着,居然也丝毫不介意林伊的多嘴,还十分诚实地说道:“有些账目上的东西,看着有些不妥,却想不明白哪里不妥了。” 本着与人分忧的想法,林伊十分得意地说道:“我给你指条明路要不要?” 容嬷嬷会拿针扎我……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嗯?”祁景年的笑容仿佛不会僵硬,一直柔和地挂在他的嘴边。 林伊于是欢乐地说了下去:“你不是认识我们老大范行吗?你要信得过他给他看呗,我跟你说,他以前可是在四大摸爬滚打过的,这东西在我认识的人里面他认第二可没人敢认第一。” 祁景年点头,对林伊的提议不置可否:“你倒是真费心了,我得怎么谢你?” 林伊笑着摸了摸脑袋说:“食君之禄,分君之忧嘛,我也没帮上你什么大忙,这些小事上能多想点就多想点呗。” 祁景年站了起来,坐了很久的他走到窗前伸了个懒腰说道:“这事儿另说,你来找我不是说有什么邀请函吗?” 林伊一拍脑袋,忙把邀请函从包里拿了出来,恭恭敬敬地走到祁少身边说:“你瞧我,正事儿差点给忘了。是这样的祁少,我们行准备周五开个客户答谢会,我们张行特意给我下了命令,务必得亲手送到您祁少的手里,您看,到时候有空过来一趟吗?” 祁景年伸手接过林伊手上的东西,随意地翻开看了看:“我要不去会怎么着?” 林伊想了想然后忧伤地说道:“大概容嬷嬷会拿针扎我……” “嗯?”祁景年并没有听懂林伊在嘀咕什么。 林伊马上改了口:“啊不是……张嬷嬷……不是嬷嬷是张行会拿针……哎呀!什么针呐!我……” 可是这口好像是越改越乱的节奏,祁景年不愧是在外留学多年――其实这跟留学也没多大关系――总之,他居然从林伊这胡言乱语之中听出了门道,还拍了拍林伊的肩说道:“放心,我会去的。” 林伊特别忧郁地笑了笑说:“不好意思啊……我……” 祁景年摆了摆手说道:“没事,我都习惯了……” 习惯了就好了……什么!习惯了!林伊刚放下的一颗心突然就纠结了――什么叫做习惯了?习惯什么了?祁少到底在说什么? “不是……你……”刚想质问一声的林伊看着祁景年突然转向自己的那张帅气的脸一时间气势全无,准备好的台词也忘了,只能讪讪说道,“我是说,你怎么这么爽快?” 祁景年笑着走到自己桌前,拿起中间最大的茶碗,缓缓地倒了两杯在旁边的小茶杯之中,递了一个小杯子给林伊说道:“那我推辞一下?林小姐,不好意思,那天我可能没时间,得看我心情好不好?” 林伊忙说道:“别……你还是爽快点吧……” 祁景年微微摇头,微笑着说道:“喝茶。” 作为一个俗人,林伊看着手上一丁点大的小杯子,只能装出一点不犯怵的样子轻轻抿了一口。 “怎么样?”祁景年问。 林伊苦着脸看着祁景年:“我能说实话么?” 人心不足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祁景年点头:“我觉得你说什么,我现在都不会意外了。” 林伊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我不喜欢喝茶……你非要问我怎么样,我只能说,好像比立顿绿茶要香一点……” 这回……祁景年也尴尬了,他还没见过哪个女孩子能这么坦率的。他只能干咳了一声说道:“这茶该难过了。” “嘿嘿,你是说牛嚼牡丹吧……”林伊一点也不犹豫地自嘲道。 “……” 又随便寒暄了两句,本来也没多大事的林伊就走了,祁景年送她出去又故作亲密地秀了秀恩爱才回去。回到办公室的祁景年看到放在桌上的两个杯子,想了想,微微一笑。 出了MQ林伊就开着车往回去了,时间很早,路上一点也不堵。林伊的心情也好得很,在路过街角的一家栗子店的时候想起行里的人都挺爱吃栗子的又刚好没人排队,她于是停了车卖了两大包栗子又继续往行里走去。 回到行里,办公室几乎没人,大家都借着送邀请函的机会出去放风了,又刚好容嬷嬷今天去总行开会了心情不要太美好。说白了,上班和上学差不多,领导就是班主任,班主任在的时候就努力点,班主任不在的时候就松散点,都是人之常情。 “我买了栗子,大家吃呗。”林伊招呼着把栗子放下,忽然觉得肚子有点不舒服,大约是中午吃的那点麻辣烫有点不干净,于是迅速地奔去了洗手间。 进了厕所的隔间,林伊就好像解放了一样,顺手掏出手机正想玩一会儿呢,突然听到外面一个声音传过来:“哎,许姐,你说下周五林伊姐能请来祁少吗?” 唔,这是思雯妹子,林伊摇了摇头,看来这姑娘对祁少还真有点意思? 古人有云,非礼勿听,林伊觉得这个时候自己就该把耳朵捂住。奈何天下都没有不透风的墙,更别说找到一双不透风的手来捂住耳朵了。所以她理所当然地听到了许近瑶的话:“凭她的关系,肯定八|九不离十。” 林伊心里默念,两位快出去说吧,我真不想听到你们在说什么啊……她本能的就感觉不好了,背后说的话能好听到哪儿去呢?最好是只聊工作,聊起八卦来……咳……千万不要没边了。 林伊这肚子拉得可真不是时候。 “那许姐,我想问你啊……那MQ这种大客户是不是每个人都会有机会去接触呢?以后我是不是也有机会接到这么大的客户啊?”思雯又问道。 如果说到这里,他们就手拉手结伴出去的话,也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可是许近瑶以实际行动告诉了林伊,少女,你实在是太天真了! 只听到她不屑地冷笑一声:“哼,MQ……思雯啊,我跟你说,你家境那么好,一个两个大客户的对你来说也就是个零花钱,费劲巴拉地弄这个干嘛?别蹚这浑水了,好好地把自己的手上的活儿干好不就行了。你以为MQ是谁都拿得下来的?” 夫妻都本是同林鸟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那怎么做不下来了,林伊姐能干的活儿我也能干,你忘了她现在好多事儿都是我处理着呢。”明显思雯妹子不赞同得很。 林伊扶额,姑娘,我给你的活儿可都是保安都能干的好吗?别太高估自己啊…… “你以为她干的就给你的那么多?”许近瑶说道。 林伊拼命地点头,许姐果然是老|江湖,说话还真是很中肯的。 “难道不是吗?”思雯很容易地就将自己的智商暴露在外。 “功夫在场外你不懂?”许近瑶的话忽然让林伊有了不好的预感。 “啊?难不成……”思雯妹子紧接着就不知道想到哪里去了。 “嘘,小点儿声。”不知怎么的,许近瑶倒是想起了隔墙有耳这句话。好容易控制住自己的林伊是真不想听下去了,她完全能够预料到后面还会有更难听的许多话等着自己。 这世上,除了蟑螂,最没法消灭的大概就是流言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这还是林伊第一次踏进这个部门的时候老大对她说的话。那时候她懵懵懂懂的,自以为看多了宫斗剧就能很好地明哲保身。没曾想,这流言终于还是传到了自己耳朵里。 或许,一早他们就开始传了吧。同事之间的关系,哪里会有多少真的友谊,不过是没事的时候你好我好大家好,真的有事了还不是各自保命,就连夫妻都本是同林鸟呢,更何况同事? 可是,就算知道这许多,也能劝说自己这么多,林伊依旧在这一方小隔间里无比地逼仄。她不想听的那些话源源不断地从木板外面传出来,以至于林伊都开始好奇,她们俩一人一双手有必要洗这么久吗? 思雯妹子的好奇心真不是一点半点地多,紧接着就按照许近瑶说的压低了声音问道:“许姐,我听说,林伊姐以前不是柜员吗?可是柜员能调里面来不容易吧?她怎么就那么快就转对公了呢?她进来不是校招的吗?我听说没什么背景啊,哪能那么快呢?” 于是,许近瑶也掩耳盗铃地压低了声音说道:“那还不是因为范行?你瞧她小嘴一口一个老大的叫的多甜啊,真不知道那会儿她给范行灌了什么**汤,居然就把她给调进来了。你也知道,她那时候要背景没背景,要经验没经验,除了一张脸蛋儿好点儿还有什么呢?” 还有什么呢?林伊忽然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像沸腾了一样,从脚底一直往脑门子蹿。她极力地克制着自己想要冲出去辩解的冲动,甚至死抓着衣角的指节都已经泛白――原来在她们眼里自己是这样的,别的同事眼里呢? 同事呵,大概是这世界上最有欺骗性的关系吧。 “你是说……”思雯妹子大概想起了什么八卦秘闻,好奇心更上了一层,“可她的业绩不是确实都挺好的嘛?” 那得看哪儿的功夫了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还不是范行给她一口饭吃,不然她哪年也完不成?这回也轮到她报恩了,这一MQ,可不知道她下了多少场外功夫呢。”许近瑶的脸林伊看不到,但是这语气,她几乎能想到她那张平时也算和蔼可亲的脸上泛出的扭曲和嫉妒。 思雯妹子又跟了一句:“也没多大功夫吧,多快啊……” 许近瑶不怀好意地笑了一声:“那得看哪儿的功夫了……” 终于……她们聊完了八卦,随着们的一声砰响,终于离开了洗手间。林伊闭着眼,深呼吸。林伊不断的说服自己,平复自己的情绪。 林伊知道,这世上流言蜚语哪儿都有。那些背后说人的也不过是心里不平又或是无聊,她们也不过是说来消遣而已,或许没有多大恶意。 可是,林伊忽然觉得自己过去两年的努力,遭受到客户的白眼都变得一文不值,好像那些都只不过是腿一张的事情,完全没有任何的技术难度。 一瞬间林伊似乎想起了许多事情,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她只觉得脑子乱糟糟的,平复了太久才能勉强站起来。她甚至拿起了手机,然后看着通讯录,看着微信,更加悲哀地放了下来。 这么难过的心情还能给谁说,她一向坚强得很,许近瑶的话她早在接这个案子就有心理准备。只是她没有心理准备,当自己这么无力的时候却完全没法向莫子期诉说半分该怎么办。 还记得以前啊,仿佛是上辈子的事情了一样。一点点的小挫折也要讲给莫子期听,仿佛自己很脆弱一样,那时候听到他的安慰就是世上最好的事情了。 忘了吧,一切都忘了吧。 林伊对自己说,她抱着自己的头缓缓地呼吸,努力让自己四处乱窜的血液归位…… 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林伊的唇边挂着惯常的微笑。见到她进来,思雯甜甜地喊了一声林伊姐,许近瑶也依旧和蔼可亲地随口问了一句:“林伊刚刚哪儿去了?” 仿佛刚刚那段刻薄的不怀好意的对话从来没有发生过。 林伊笑了笑,说道:“想起来车没停好,就出去又挪了挪车。”然后她顺手又抓了一大把栗子放到许近瑶桌上说道,“刚路过买的栗子,还热着呢,这会儿好剥,多吃点儿。” 许近瑶乐呵呵地接过栗子,然后对冯博说道:“你瞧瞧,咱们部门啊,就数林伊最惦记着咱们了不是?” 冯博自然点头连连说道:“咱们林伊,可是部门一枝花,拿哪儿去都没能比得过她的来。” 林伊还是微笑着,不一会儿就把两大袋栗子分个干干净净,然后她也亲亲热热地坐到思雯身边说道:“哎,思雯,最近我是忙死了。所以也没多少时间看你的东西,今儿刚好我有时间,我们把前面的东西都看一遍吧。”那亲热劲,俨然一个爱护新同事的老员工的模样。 再苦,再难过,也都是自己的事情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思雯错愕了,泥煤林伊忙得脚朝天的这一段时间她是过得真安逸,安逸地每天上班就是淘宝。那时候林伊是真没时间管她,再者林伊也不想太难为这个来打酱油的姑娘,所以象征性地给了些自己早做完了的活儿给她,这样两个人都安生。 不过今天,林伊改变主意了。 为什么一个让自己不痛快的人自己还要让她痛快呢,难道自己还真能演圣母白莲花演上瘾? 因此那天下班时,当思雯又开始对着报表紧锁眉头的时候,林伊只是愉快地拍了拍她的肩一边鼓励着一边挽着晓苏的胳膊一块去吃晚饭了。 于是接着的许多天,思雯妹子都在用自己微薄的智商和可怕的报表搏斗着…… 呐,生活,不就是这样吗,再苦,再难过,也都是自己的事情。 ……………… 祁家的别墅里,祁景天双手抱胸倚在门边,看着屋里的祁景年换下第三根领带,嘴角有些抽搐――哥哥今天是中了什么邪了,从进屋换衣服到现在,这出趟门要花的时间得超过自己了。 都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可是祁景年哪有自己爱美啊?终于在祁景年抽出第五根领带的时候,祁景天终于忍不住地吐槽道:“哥,我说你晚上是要去见哪位总统的千金啊,我的领带都快被你糟蹋完了……” 身着一身银灰色西装的祁景年白了祁景天一眼说道:“你这衣柜里都是些什么,花花绿绿的都能比得上祁景月的品味了,还好意思见人说自己是服装设计师。” “你才什么品位,这是艺术你懂不懂,要不是我们这些设计师呕出心血染在衣服上,你们能穿的花枝招展地出去勾搭小姑娘吗?”祁景天对祁景年的批判嗤之以鼻,在大设计师景天眼里,其他俗人的眼光都是个屁啊!他才不会轻易动摇呢。 “所以就呕出这么一条姨妈红的领带放在你的衣柜里?”祁景年斜睨了祁景天一眼说道。 “哥,你……”明显有着洁癖的祁景天被祁景年恶心到了。 祁景年慢悠悠地扯下脖子上的领带,第N次抽出一根新的说道:“今天晚上有晚宴,得正式一点。早上被父亲喊我过来的时候喊得急,就没打领带,这会儿回家拿太绕。” 是的,祁景年喊的父亲,正式地没有半点温情。爸爸这个词,早在许多年前他就不会念了。 祁景天立刻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眼睛都冒出了光,一扫之前懒洋洋倚在门边的姿态说道:“我说哥,你今晚有女伴没有,没有就带我去呗?” 祁景年好笑地看着祁景天,又从上到下地打量了他一番,讥诮地说道:“带你?假装你是我的女伴?” 祁景天翻了个白眼,往自己床上一躺,伸了个舒服的懒腰然后说道:“我是不介意啊,自从祁景月‘不小心’把我的事儿告诉了爸我就觉得人生一片光明,哥你要真想来个兄弟禁断什么的,我觉得我也能试……” 也该告状了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瞬间一条荧光绿的领带直扑祁景天面门而去,祁景年冷厉的目光几乎是要杀人一样。祁景天本能地躲开了领带,却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祁景天真不知自己那句话惹恼了大哥,但是他依旧赶紧陪着小心地说道:“哥……我不是开玩笑吗?我其实是真不想在和祁景月那一家吃晚饭了,那都是祁景月的爸,祁景月的妈,还有祁景月的老公,我在旁边算什么?你知道爸爸最近因为我那事儿火气大着呢,你要不在我身边,我都觉得自己是小三儿生的了。” 祁景年原本也就是口无遮拦的祁景天,听了他这装可怜的话神思却不由得凝重起来,他思索了片刻后说道:“你不在也好,我转银行的事情,他们忍了那么久,也该告状了。” “嗯?”祁景天不理解了,“你还放着他们告状?” 祁景年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说道:“你也知道,春节那一病,老爷子的精神越发不济了。现在北京分公司名义上我管着,可是总公司还是父亲勉力在打理。前一阵子他又去医院做了个全身检查,医生的结论是他的身体实在不容许太过操劳了,恐怕卸任的打算要提前。” “那哥你可得好好把握,万一……”祁景天想了想,从床上跳了起来,顺手把门给关了,“我听舅舅说,总公司董事会那些老顽固对邵易城倒是赞赏有加……而且……” 祁景年苦笑着摇了摇头:“咱们公司你知道,原本老爷子和妈一共持股51%。舅舅拿了4%,程叔和李叔一人拿了10%,国外的ExPers公司注资了10%。妈过世之后我们两个一人得了8%,老爷子娶了那位,相应的给了她5%。后来祁景月嫁人的时候,老爷子给了她8%,说是儿子女儿都得平等对待,却多给了邵易城3%。现在实际上父亲手里只有18%,倒是祁景月手里加上她母亲和她丈夫还有16%……” “我的也给你不行吗?要不你赶紧娶一个肯定也能多个3%。”祁景天着急了。 祁景年笑着摇了摇头,整盘棋早在他胸口盘算了很久,因而他镇定的很:“父亲手里的已经足够改变大局,他只是身体不好,倒还不会这就把股份全分了。怕就怕那些其他的股东支持祁景月,而父亲又无所作为,你要知道,老爷子最在乎的是什么?是这一家的和睦。” 祁景天眉头皱的更厉害了,他不无忧伤地说:“那完蛋了,爸已经恨死我了,我要不带个女的回来假装我是直的,他会不会把我踢出族谱啊……” 祁景年无奈地摇头:“我们家有族谱这种东西吗?” 祁景天沉吟了片刻,然后非常正经地回答道:“好像是没有……”然后他又继续问道:“那哥,北分那边你打理的怎么样了?那妞儿没坏你什么事吧?我看你最近忙的都脚朝天了。” 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啊!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祁景年脸一沉:“什么妞儿不妞儿的,听你说话就难受。”他确实是有点不高兴,就觉得祁景天这说法太刺耳。不过说起林伊,这姑娘还真帮自己不少忙,范行说的没错,她确实聪明,什么事情一点就会。 祁景年想着,然后又补充道:“破事儿挺多的,转了银行才有借口好查一些事情。邵易城这几年,倒是在这些账目里面做了不少文章。按理说,北京是三个分公司最赚钱的一个,可是账面上的资金……”祁景年摇了摇头,“经营是没问题的,如果在邵易城手里业绩下滑,父亲必然会重视。可是怀旧坏在,坏账太多,还有一些莫名的投资和支出……如果真要算起来,我动手要动得晚了,今年年底爆出来亏损也是有可能的。” 听到这里,祁景天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在邵易城手里连着盈利三年的公司一落到祁景年手里就亏损了,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啊! 祁景年苦笑了一声:“他们之前的经营方式就是偏保守的,而且邵易城经营的,大部分客户和他之间的关系不用我说你也能想到。” “他们不会明年就不和我们继续合作了吧?”祁景天突然问道。 祁景年摇头:“这些事情哪有你想的那样简单的,你要知道商人重利轻情义。他们又不是邵易城的爸妈,凭什么要完全和他统一战线?那必然是有利可图……”他又看了一眼在旁边已经听得云里雾里的祁景天,叹息着停止了这个话题说道:“这些事情你自己知道就行,别到处乱说了。” 说实话,祁景年要不停下来,祁景天还真不知道怎么反应了。那些商业的东西他是真听不懂,如果还要假装认真在听是在有点太难为自己了。 于是哥哥的话音一落,祁景天就赶紧说道:“哥,你放心吧,这个我有分寸,虽然我帮不上你什么大忙,只要能用得上我的地方一定对我说。” 祁景年只是笑了笑,祁景天又忙跑到衣柜前,终于抽出一条配得上祁景年这身西服的领带说道:“哥,你用这条吧……” 他真怕祁景年再翻下去,自己的衣柜真的就全乱了…… 到酒店大堂的时候祁景年看了看手表――五点五十五,可真是个吉利的数字。他一向守时,并不如同其他企业老总一般,约的十点总得十点半才姗姗来迟以显得自己日理万机一般。宴会六点开始,他与祁景天一前一后地在酒店服务员的接引下往二号宴会厅走去。 才走上二楼楼梯的顶端,祁景年就看到远远的,林伊站在宴会厅门口,仿佛是在迎接着自己的客户,却又更像在发呆。他皱了眉,似乎前几次见她她基本都维持了这样一种魂游天外的状态。如果不是见过她神采飞扬的时候,他都几乎以为范行对自己说的林伊特别活泼这事儿其实是假的。 蓬荜生辉不是这么用的啊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可是,只是远远的一眼,祁景年的目光就再也没法离开林伊的身上。 今天的林伊,似乎又向祁景年展示了自己不一样的地方。贴身却略显保守的onepiece黑色小礼服,将林伊平时藏在行服之中的玲珑有致的身材完美地展现了出来,而她的肌肤却在黑色的衬托下更加显得莹白如玉。斜斜地绾在脑后的长发以及精致的妆容衬着林伊此时略显迷茫与厌倦地眼神,让祁景年突然很想去保护她。 这样的想法让祁景年吓了一跳,自己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念头?他们两个加起来才见过几面而已,说的是再见钟情吗?这是少男少女们才会有的想法吧? 祁景年无奈地在唇边勾了一个笑容,却听到弟弟景天啧啧的称赞:“我说林伊今天还真穿的挺得体的,虽然太保守也不是我的菜。不过话说回来这衣服看着也不便宜,果然做银行的就是有钱……” 祁景年凉凉地看了景天一眼打断了他的话,然后径自往前走了去。 虽然林伊有点心不在焉,倒也不至于在晓苏狠狠撞了她两下之后还没发现迎面向自己走来的祁景年。她微笑着上去和祁景年握手,尽管看到祁景天的时候有点儿惊讶,却依旧把他们领到签到处在最显眼的地方签下了他们的大名。 “祁少今天来的真早。”林伊笑着寒暄,侧身小心地在祁景年身边领着他向宴会厅里面走着。 祁景年也只是客气地微微一笑,林伊这样公式化地寒暄,让他心里总觉得有哪些地方不对。 环顾四周,宴会厅很大,此时来的人也来了大半,依旧显得十分空旷。香槟台自助餐已经在四周摆上,宴会厅的一角已经有请来的歌手缓缓地唱着不知名的慵懒的爵士乐。 祁景年这个模样,让林伊深深地感到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来让这个气氛不这么诡异。其实哪儿诡异她也说不上,就算是一般的客户,自己寒暄过去对面不也应该寒暄过来的么?怎么在祁少这边就这么别扭呢? 没等到林伊想到该继续寒暄些什么,远远的容嬷嬷似乎发现了一座金山一样满面笑容地就向祁少走来了。他的速度略快,脸上的肉随之一颤一颤的,让林伊很想提醒他慢点,别把肉给震掉了。 以惊人的速度,容嬷嬷已经漂移到了祁少面前,一双肉呼呼的大手使劲儿地跟祁少握了又握,然后容嬷嬷说道:“祁少肯大驾光临,我们这个宴会顿时蓬荜生辉啊!” 林伊在心里呐喊,容嬷嬷,你快用针扎死我吧,蓬荜生辉不是这么用的啊! 祁景年于是寒暄过去:“哪里哪里,以后和张行合作的地方很多,还望张行鼎力支持才是。” 林伊在一边低着头,动作幅度很低地对着口型――祁少真是谦虚了,能和祁少合作是我张某人的荣幸! 好久不见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果然……容嬷嬷一字不差地和林伊完美地对上了……如果可以,林伊真想抚额对容嬷嬷说道,容嬷嬷求你学句新鲜的吧……虽然看起来祁景年在和容嬷嬷寒暄,可是林伊的这点小动作却完全落在了祁景年的眼里。他脸上的笑意不由得加重了几分。 又寒暄了几句,容嬷嬷就立刻抢了林伊的差事,顺顺当当地把祁景年领进了主位。林伊便乐得自在地在后面跟着,直到看着祁景年坐定,又招呼了服务员给他倒了酒才欠身告辞。 自然,急于把范子健的客户变成自己的客户的容嬷嬷十分喜闻乐见林伊这样知趣的行为,可是本来就是来打酱油的祁景天却不得不叫苦连天。他开始后悔自己跟着来这一错误的举动――也不知道脑子哪里抽了,分明可以拿这个做借口自己开溜嘛…… 祁景天有点蛋疼地干晾在一边无聊,他才不会承认自己觉得大哥是要来约会所以才死皮赖脸地来看看敌情呢…… 所以百无聊赖中的景天,拿了个酒杯就满场乱晃,只可惜这满场都是传说中的“商界成功人士”,他可不屑与他们为伍。好在场地大的结果就是视线好,他还真看着熟人了! 一时间祁景天的心情很复杂,一方面觉得自己已经闲的发慌,再不找人聊聊真心就语言不能了;另一方面他又深深地知道,真的找到这个人,恐怕…… 哎哎,那句话叫什么来着,死道友不死贫道不是吗?管他呢!祁景天想着,拿着酒杯就笑眯眯地走了上去:“小雯,你怎么也在这,真巧啊……” 一身粉粉嫩嫩blingbling小礼服的思雯妹子转身惊喜的看着祁景天:“景天哥哥!你怎么在这?我以为今天只有景年哥哥在呢?”然后她四周望了望,又问道:“哎?我刚来,景年哥哥呢?” 果然……大哥只要一出现,无数妹子就像苍蝇问到了臭狗屎一样啊…… 我呸,什么比喻――祁景天暗自鄙视了一下自己的语文水平,然后说道:“他似乎在和什么行长谈呢,就在主桌那儿。” 真的算起来,程思雯也就是和景天认识而已。而祁景年――说白了他出国了那么多年,两个人的交集就是用一根手指都数的出来。程思雯和他们的大伯父程兴裕才是和祁家真正有关系的,他们是MQ的股东之一,自己还有。而程思雯家,不过是在大伯父的荫蔽之下开了个小公司,对比起他们大伯的家业最多只能算混口饭吃。 “景天,好久不见啊。”程思雯身边的男人也跟祁景天笑眯眯地打招呼。 这是程思雯的哥哥程思俊,虽然名字里有个俊,长得可真和俊字八竿子也打不到一块去。小鼻子小眼睛的,活脱脱跟他爸长得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从里到外透着一股猥琐劲儿。 ――――――――我真不是故意的―――――― 居然预发没发出来,我恨我自己。。。 我很好奇啊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这种人祁景天当然不屑和他为伍,连手都不伸过去和他握一握,只是勉强地笑了笑说:“是呀。” 嗯,我有洁癖,不爱跟人拉拉扯扯――祁景天在心里如是说。 “景天哥哥,我带你到处转转呗?”其实从长相上看,思雯妹子也不怎么瞧得上自己哥哥,所以十分愉悦地就开始对祁景天腻歪了。 祁景天从善如流地点头,然后就跟着思雯妹子一路乱晃了。他总算了解到思雯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因此特别顺理成章的,思雯拐了八个弯暗示了无数回都无效之后,她终于问道:“景天哥哥,要不咱们去看看景年哥哥?我好久没见他了……” 祁景年出国的时候,思雯还是个小黄毛丫头,那会儿她就特别明显地暗恋着祁景年,当然不可能每个暗恋都会开花结果,祁景年的礼貌相待丝毫不能阻挡思雯炽热的心。不过也有一定好的效果的,那就是思雯对祁景年的态度一直以来总是又爱又怕。 在祁景天眼里,思雯就是个普通的女孩子,至少……比那个第一面就打酱油,第二面就泼自己一身麻酱的林伊要正常得多的女孩子。所以耽误了思雯这么久时间,他也就乐得顺水推舟做个好人。 往祁景年身边走着呢,思雯又弱弱地问了一个问题:“景天哥哥,景年哥哥真的和我们行的林伊是男女朋友关系吗?” 祁景天皱了皱眉,关于这件事情他还知道当然不能乱说,于是他想了想:“我哥你也知道,就不爱搭理人,所以他的事儿我还真不知道,你不如自己问问他呗?” 思雯更加弱弱地说了一句:“可是我们银行都传的沸沸扬扬了,说她傍上了景年哥哥什么的……景年哥哥才不是这种贪图美色的人呢,是吧?” 唉……怎么说呢?祁景天此时的心情很是复杂呀。作为一个有着敏感少女心的男孩子,他一眼就看穿现在思雯到底是什么打算,哥哥的事情他就不该搀和进去。另一方面讲,他是真的对林伊挺感兴趣的,女人……啊――是男人的第六感告诉他,哥哥今天看林伊的眼神就不对劲。 虽然现在不一定是真的喜欢她,但是这种情况听之任之下去,喜欢她肯定是迟早的!如果这姑娘有什么不对,一定要把这个危险扼杀在摇篮之中才是最好的! 所以,祁景天心中几乎没有挣扎地就问到:“那林伊是什么人呢,还能入我哥的眼?你和她很熟嘛?” 这一问可问到思雯心里了,她赶紧一副无辜又纯洁的模样,还欲言又止了一下说道:“她和我一个行的,也没有特别熟啦。就是人品……哎呀,其实也还好啦……” “哦……”祁景天特别讨厌这样的,想说人是非还要假装自己是被逼的,无奈好奇心占了上风的他还是接了下去,“说吧说吧……我很好奇啊……” ――――――所以,我真的没有欠啊??―――――― 真是没有廉耻的一对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思雯扭捏了两下,终于说了出来:“她的风评很不好呢,以前好像跟我们范行是有什么关系的,后来靠着范行才做的对公呢……还有啊,她接的客户都挺那个的……这这样的人,我们行的前辈都说,成天打扮得狐狸精似的,才不会有正经人敢娶她呢……所以我怕景年哥哥被她的外表迷惑了,一下子犯了错……” 身处在时装圈,好歹也跟什么大小明星的有点那么点借衣服的关系,这种坊间秘闻什么的景天当然不会全部相信。同时,古人说的好,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她能被人这样说恐怕自身也干净不了吧? 任何人听到这种消息,更何况是一个和自己本来就不熟的人都会是这样的想法。所以理所当然的。当时景天的第一感觉也是如此。 他思考着,脚步变得迟缓,虽然心里有一点儿不信――这种不信当然是基于自己对哥哥眼光的信任,可是又看思雯言之凿凿的样子也不像在骗人。 所以说,这个时候景天的心情是有点复杂的――他觉得自己有限的脑容量都放在设计上了,这种人际的事情真心捉摸不透啊!!! 与此同时,刚好林伊领着另一个客户进门,两个人相谈甚欢的样子在景天看来真挺刺眼的。 “呐,那个客户也是范行介绍给她的,你说那人长的那么恶心,谁愿意和他多说半句话啊……也就她了,他们都说,都说……”思雯这句话停得恰到好处,小心翼翼地看了祁景天一眼,又不说了。 “说什么?”祁景天都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就生气了,为哥哥不值?可是哥哥到目前为止似乎也没和她有什么关系啊…… 好吧,那人长得确实挺丑的…… 思雯心里暗暗地高兴,觉得自己哥哥教的这一招可真管用,然后更加小心地说:“太难听了,我觉得不会是真的的……” “快说!”祁景天语气很是不善。 思雯于是好像被吓着了一样说道:“我可只告诉你一个人啊,你别告诉别人。我……我……”又看了脸色铁青的祁景天一眼,然后赶紧说道:“说她靠傍着范行上位,范行把她玩腻了就送给这些大客户们,真是没有廉耻的一对……” “够了!”祁景天暴怒着打断,思雯便低下了头不敢说话的样子,假装自己是一只无辜的小鹿。 正好此时林伊领着那个客户和他们俩所处的位置擦身而过。因为好歹一块吃过一顿饭,林伊便也礼貌地冲他微微点头一笑,却迎来了祁景天重重一声:“哼!” 林伊心里翻了个白眼,不知道这祁景天又犯了什么病。她又看到他身边看起来唯唯诺诺的思雯,林伊想了想,无奈地一笑。 然后,林伊继续微笑着脾气很好地对身边的中年男子说道:“李总,这边请。” 这祁少可真是招桃花的命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六点到场六点半开席,宴会进行得井然有序。 尽管主桌上坐的是自己亲手办好还搭上了名誉的客户,林伊依旧只能坐在一边的桌子上。她倒是没有因此而觉得哪里不对,要真和几乎想吃了自己的景天同学一张桌子……林伊还真不敢保证自己这次又会把什么泼了景天一身呢。 宴会厅的桌子不大,一张桌子大概也就只能坐着六个人。闪亮的主桌上除了容嬷嬷、祁景年兄弟,程思雯居然也赫然在列。虽说是圆桌,虽说取消了阶级这样万恶的制度,但是从那一桌人的模样来看,祁景年绝对是明星中的明星啊。 林伊无聊地捧着酒杯,不时地和同桌的人微微笑着假装自己的热情,目光却一直盯着主席台。 主席台上容嬷嬷正慷慨激昂,他说了一遍祝酒词,当然什么蓬荜生辉啊,三生有幸啊之类的词往上一堆,鬼才看得出有没有语法错误。 然后他笑眯眯地,一脸横肉都颤巍巍地说道:“……本次我们十分荣幸地请到了MQ集团年轻有为的祁总,现在请祁总为大家致祝酒词!” 祁景年有些意外,但是依旧很给面子地走了上去,林伊无意识地扭了扭头――尼玛,这一会场的热切的目光差点把林伊吓一跳。她抖了抖,心想着这祁少可真是招桃花的命,目光又回到了主席台。 此时全场的灯光都是暗的,只有主席台是亮的。祁景年成了唯一的焦点,他缓缓地说着客套的话,显得那样地镇定自若而又意气风发。 有点儿陌生,似乎不是初见阴冷小攻,也不是再见时狂霸酷帅拽的祁少,更不是后来那个心地很好还有时有点儿话多的祁少。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好几面,这样的光芒耀眼才是真的祁少吧…… 林伊低头,果然每个人展现给你的都是他想展现给你的一面,比如说祁少,比如说程思雯,再比如说许近瑶…… 祁景年的话很简短,当他再度请上容嬷嬷共同开香槟的时候,林伊刚夹了一块凉菜到嘴里。金黄色的香槟从香槟台的顶端流下,仿佛潺潺的泉水,在灯光的照射下晶莹剔透。祁景年和容嬷嬷举杯,这一场宴会正式开始。 和容嬷嬷相携回到座位的祁景年还没坐好,一边的程思雯就轻轻地说上了:“景年哥哥我们去拿点吃的吧。” 祁景年技巧地让开程思雯靠过来的身体,淡淡地说道:“小雯你自己去吧,我和张行还有点事情要说,不然让景天陪你去。” 程思雯嘟起了小嘴,明显一副不高兴的样子,不敢反驳的她只好默默地一个人拿了盘子走开。祁景天没跟过去,他还在纠结林伊的人品以及自己哥哥对她的态度好像真不一般这样违和的两件事情。 无聊的宴会,除了中间偶尔有抽奖的刺激之外,大部分时间都是空洞的觥筹交错。 酒过三巡,突然一个男声打破了浮华的平静:“你tmd别给脸不要脸!” ―――――― 我是真不知道为什么又没法出去,玩了一晚上回家看到这样,赶紧补了。。。。 程少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这么大的声音,想不引起全场的注视都难。 全力应付完那些慕名而来的少女们的祁景年正皱着眉头挂了电话,听到这个声音他不由得望去,眼睛危险地眯成了一条线。显然当事人他都认识――骂人的是程思俊,而被骂的是林伊。 “程总,我不明白您说的是什么意思,我有得罪而不自知的地方还请见谅,如果没别的事情我就不在这里惹您生气了。”林伊不卑不亢地说着,手紧紧地攥着闻讯走到她身边的韩晓苏,尽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刚刚一脸醉意的程思俊来找自己喝酒时,林伊就觉得不对劲――他们两个之前没有认识过,之后当然也完全没有认识的必要,这样突然地出现必然有着其他的原因。果然,半逼着林伊喝了一大杯红酒的程思俊还嫌不过瘾,说着说着就对林伊动手动脚起来。 林伊只不过是稍稍地躲开了他,明显没有得逞的程思俊不高兴了。程少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后果就是他开始招呼着要林伊喝白的。 其实白酒林伊也不是没喝过,出去跑客户的,也没谁就该是温室里的小花苗,吃过的苦喝过的酒从来不算少。 只是这次,明显程思俊不是善意的,那酒喝或者不喝都已经不重要了。本来林伊这几天胃难受闹了点脾气,那一大杯喝了下去,命可不就丢了? 挣钱哪有命重要呢,本来就没几个人在乎自己了,自己可得把自己看重点才是。 “你以为你是谁?别在老子面前装什么圣洁!怎么了,不就让你喝杯酒么?是要了你的命呢?矫情!”程思俊指着林伊大声地骂道,口中喷薄着的酒气让周遭的人都轻而易举地发现他醉了的事实。 围观的人很多,却都只是看笑话而已,一个喝醉了的花花公子欺负欺负一个银行小职员而已,谁还会真的上来解围?这程思俊在这圈子里也是出了名的胡天胡地,吃喝嫖赌样样精通的主,惹着他还不是自己一身腥。更何况他爸虽然不怎么会做生意,可是他大伯不差钱啊。 他大伯到现在也还只有一个女儿,谁知道最后这家产会不会有程思俊一份呢? 因此虽然闹得厉害,这边站着的还只有林伊和韩晓苏两个。 既然这动静惊动了祁景年,自然也惊动了容嬷嬷。容嬷嬷抱歉地朝祁少一笑,就赶紧赶忙地往林伊那边走去了,祁景年不动声色地也随着他的脚步往那边走了走。 “哎哟,程少不好意思,咱们行林伊哪儿惹着你啦?”堆着一副笑脸的容嬷嬷赶紧拉住了程思俊,好言好语地问着,十足一副谄媚相。 “张行,小爷我可是给你面子才来的这儿,可不是来受气的!”程思俊根本不吃容嬷嬷这一套,手一挥又指着林伊说道,“这就是你们行的大客户经理?连喝杯酒都不乐意还能拉来客户呢?!别在这特么给我装!” ――――――为了防止悲剧发生的分界线―――――― 所以我一口气发了2章。。。 景年,别这样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林伊在一旁始终不卑不亢地看着程思俊,声音却更低了点说道:“程少不好意思,不过我今天身体状态确实不是很好,如果您肯赏脸改天我一定请程少喝一杯不醉不归,但是今天实在是不方便。” 容嬷嬷听了,赶紧打圆场说道:“程少你看,她今天身体不好,这么着,我敬程少一杯就当是赔罪了,你看行么?” 这台阶这面子已经是给足了,按常理程思俊怎么着也得顺着台阶下了。可不知是酒真的喝多了还是别的,程思俊果然是非常人干非常事。 只见他拿了两个红酒杯,直接开了一瓶白酒咕嘟咕嘟全倒进了两个杯子,一个自己拿着一个举到了林伊面前:“我今天还就和你喝定了!身体不好?这点酒和不死人,要进医院了钱,要多少钱我都给!不就是钱么?床都能跟别人上,和我喝个酒怎么了?” 林伊的脸瞬间变色,她不用看都能想到四周其他人不怀好意的看热闹的目光。容嬷嬷也愣了,讪讪的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看了看林伊又看了看程思俊。另一边程思雯还拉着程思俊的衣角,但是完全没有任何作用。 场面就这样僵持着,林伊咬着下唇,想着是不是自己就该拿过这个杯子泼程思俊一脸酒然后辞职。 忽然一只手接下了程思俊手里的杯子,林伊错愕地看着不知什么时候移到自己身边的祁景年,心想着这时候他出来干嘛,恩客就该谨守恩客的本分这会儿就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啊!钱色关系不是挺好的么,难不成还真要强出头? 别太有出息啊亲!林伊皱着眉,心中几乎在呐喊――你们家老爷子能由着你,也不能看着你当众争风吃醋什么的啊!大少爷,请三思啊…… 可是祁景年似乎完全脱了轨,他看着林伊的眼睛微微一笑,然后握住了她的手对程思俊说道:“程少今天确实好酒性,不过我们家小伊今天确实不大舒服,不如这一杯我就代她喝了?” 听到这话的程思俊瞬间变了脸色,他本来就是五分醉意借酒发疯想给自己妹妹找个场子,料想在风口浪尖上的祁景年怎么着也只能把这个哑巴亏吃下。至于祁景年会不会娶自己妹妹,马上就要成丧家之犬的他能配得上吗? 可是这回…… 在场的都不是聋子,祁景年这句“我们家小伊”背后代表的分量谁都听得清。此时的祁景年是清醒的,并且毫无气急败坏的模样,淡然的态度完全不像是在强出头。 难不成,这小小的客户经理还真是他正牌的女朋友? 那些偷偷地在远处又或是近处的看客们不时地偷瞟着这边,想八卦又得做出一副真人君子的模样真让林伊看着又好笑又替他们着急。其实她也不懂祁景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从祁景年稍稍加重握她手的力道来看――林伊低头仿佛是害羞的模样,轻轻地说了声:“景年,别这样。” 你哭什么,我还没哭呢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说实话,林伊也不是特别明白自己说的别这样,到底是别哪样,可估摸着这么一句看起来很亲密其实一点配合度都没有的话应该能把球稳稳地交给当事的两位男士。 林伊顺道偷瞄了一眼思雯妹子,果然……那小表情哟――忍不住了吧?气急败坏了吧? 手还被祁景年牢牢地握着,林伊阴霾了一周的情绪,忽然间一扫而空。 “哥……你别闹了行不行?”所以这个时候,一直在不远处静观其变甚至本来还在幸灾乐祸的林伊终于有人治的思雯妹子很斯文地狂拽着程思俊的衣服,小脸鼓鼓的,眼睛似乎还有点发红整个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林伊还低头假装娇羞,嘴里却不以为然地小声地念道:“你哭什么,我还没哭呢……” 就这么小声呢,还被祁景年听着了。他脸上带着点点笑意,稍稍贴近了林伊的脑袋,目光依旧一丝不苟地看着程思俊,唇边却微微动着戏谑地说道:“不如你哭出来,多大动静我都一定接着。” 林伊瘪了瘪嘴忍不住头大地呻吟道:“你赢了……” 他们俩的声音都很小,这让听不到他们说话内容的旁人越发觉得他们两个举止亲昵异常。 程思雯的脸色更加的难看了,她使劲拽着程思俊到了另一边桌子上。那小胳膊小腿的,谁看了都忍不住想帮她一把。可是又想起刚刚程思俊小霸王的模样,不由得只敢目送了…… 想安顿好程思俊的程思雯又赶紧回来,特别真诚地拉着林伊的手,恰好就把她和祁景年分开了!然后思雯妹子说道:“林伊姐真不好意思,我哥多喝了两杯就开始发酒疯……你别管他,真的……林伊姐,对不起……我……” 林伊凌乱了……当时她的心理活动是这样的: 你倒是哭啊!倒是哭啊!我去!还真哭出来了! 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程思雯已经小眼睛泛红地看着祁景年道歉了:“景年哥哥,我哥他真不是故意的,等他酒醒了我让他去给林伊姐道歉……你不要生他的气……” 林伊不由得从内心发出感叹:啧啧啧,真影后啊……思雯妹子你不进军演艺界真是埋没了你的演技和天赋! 祁景年还是微微笑着,然后轻飘飘地把梨花带雨的思雯妹子抛给了林伊:“小伊,你怎么看?” 啊咧? 我又不是元方,我能怎么看啊!退一万步说,我现在分明是站着看的好吗!林伊不爽地看了祁景年一眼,然后才特别圣母地赶紧抽了纸巾递给程思雯说道:“喝醉了也是没办法,你就别自责了,也不是你的错。” 林伊还真舍不得说出来那句没事儿……因此林伊又语重心长地拍了拍思雯的背。可手还一直被思雯拽着,林伊没辙,只能求助地看着祁景年希望他能解救自己于水火。 千丝万缕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果然不负所托,祁景年又拉了林伊的手走到了容嬷嬷面前说道:“不好意思张行,今天小伊身体不适,我得先送她回家了。” 容嬷嬷哪敢拦着,赶紧点头说着:“好好好……祁少慢走……” 于是在众人各种猜测惊讶囧、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中,祁景年握着林伊的手走出了宴会厅。后来当祁景天回忆起这时的场景时,他总有那么一瞬间的错觉,仿佛是一对璧人在走着红毯,而这扇门会通向哪里,却谁也不知道。 林伊觉得很暗爽,工作了这么久,还头一次这么扬眉吐气地不用当场装孙子也不用事后装孙子。所以走到停车场的时候,林伊特别感激地对祁景年说道:“祁少,今天真是谢谢你,这会儿也没人跟来了,我就不麻烦你送我了……” 祁景年的眉毛微微挑了挑,林伊本能地觉得不好……可还没等祁景年说话呢,身后的祁景天就小跑着也跟过来了。他嫌恶地看了林伊一眼后对祁景年说道:“哥你做好人要走也不喊我一声?我可没开车来呢。” 在景天同学面前,自己就是一团浑浊的空气啊……学名就是个屁。林伊伤感地发现这个事实,自己怎么就这么招人不喜欢呢?还没等林伊自责完,祁景年冲着林伊伸手:“车钥匙。” ????? 林伊脑袋顶上迅速地飞出一串问号,不过她还是特别实诚地回答道:“我猜我今天肯定得喝酒,所以没开车过来……” 祁景年哑然:“你还真遵守交通规则。” “那当然,遵纪守法人人有责啊。”林伊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一样。 祁景年想了想也点头,然后把自己的车钥匙扔给祁景天说道:“我知道你今天没喝酒,开车把我们送回去之后别进门,爱哪儿玩就上哪儿玩去。” “他们还真告状了?”祁景天顾不上鄙视林伊了,惊讶地问道,都这份上还猜不出来什么事情,他就真不配做祁景年的弟弟了。 祁景年耸了耸肩表示默认。 “那行吧,我是先把你送回去再把她送回去?”祁景天又瞟了一眼林伊,心里真是一万个不愿意。 林伊又何尝愿意?她忙摇头摆手说道:“真不用这么麻烦,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了,你们忙你们的大事去。” 祁景天又嫌恶地看了一眼林伊,不说话,就看祁景年的打算。他看得出来,哥哥对林伊的态度不一般,可是这种女人能配得上哥哥吗! 祁景年摇了摇头,神色已经凝重:“没那么麻烦,我得带她回去。” 祁景天愣了愣——他很不解,当然林伊比他更不解。一头雾水的她隐隐约约推测大约这事儿的事情跟自己没准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这千丝万缕到底在哪儿啊!林伊很狂躁。 更何况自己也没那么玻璃心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知道前因后果的祁景天停了一会儿,终于想明白这到底怎么回事。他点了点头,往车门走了两步,然后又停下拉过祁景年小声地说道:“哥,你的计划我肯定全力支持。可是她……真配不上你。” 祁景年的脸色骤然下沉,他没有说话,却比说什么都让祁景天觉得可怕。祁景天知道,哥哥从小就特别有主意,他不甘心地狠狠瞪了林伊一眼,然后打开了车门。 虽然很不情愿,但是林伊还是跟着祁景年坐进了后座。 不知为啥,林伊之前暗爽的心情没了,反而有一点点失落。胃疼的感觉一直隐隐约约地在那儿,她微微地皱了皱眉忍着,一言不发。 一定是时辰的错,这胃疼太焦心了,林伊暗暗想着又回到了打不起精神的状态。 “我长话短说吧,祁景月夫妻俩应该把我胡作非为的事迹说给老爷子了。刚刚在酒店里老爷子给我打了个电话让我马上回家,回去就是当面对峙。老爷子这人比较刻板,相信的是眼见为实,我在电话里解释再多也没用,估计你还得做好打你舅舅电话的准备。”坐上车的祁景年和之前林伊看到的样子又完全不同,有一点距离感,还有一点陌生感。 林伊认真地听,她听得很清楚,心里却忍不住冒出一个念头――或许他刚刚帮我这个忙,只不过是希望我尽快离开那个是非之地帮他完成和老爷子澄清的事情? 心里闷闷的,林伊暗自深呼吸了一次然后问道:“所以,是要假装在培养感情的模样?还是?” 祁景年点头:“所以我们要给父亲说的这个完整的story是,我听他的安排和你相亲,刚好发现你负责我这个case。而你是专业的,同时我也很喜欢你,这两件事情之间并没有相互违背。而同时因为不希望你被流言缠绕,所以没有公开,却没想到弄巧成拙。” 还真是个完整额故事呢。 这样的人可真是可怕,每一步看似漫不经心,其实都是经过了安排。或许他对自己“还算不错的态度”也不过是因为计划需要,又或是为了让自己更加放松而更加配合? 林伊心里很不舒服,总有一种被欺骗的错觉。仔细想想确实在这件事情里面祁景年做的完全没有任何不妥,林伊不解自己的情绪,却也没太多时间思虑其他,或许是身体不舒服导致的精神状态不好吧?她如此安慰自己,然后点头说道:“我会尽量配合你的。” “虽然之前和你说过我们这样的关系会给你带来麻烦,但是今天的事情我还是……” 祁景年的话被林伊迅速地打断:“没事的,我应付的过来。” 林伊还真没兴趣听他后面说什么,还是很抱歉?道歉有用要警察干什么。更何况自己也没那么玻璃心,拿钱不干活还过的高高兴兴没人给你气受,凭什么呀? 或许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不高兴?”祁景年很敏锐地发觉林伊情绪的不对。 林伊忙咧嘴一笑说道:“没有啊,就是晚上喝得不少有点晕,你让我养会儿神吧。” 祁景年不再追问,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有些事情不想做,就不要勉强自己。” 林伊没听太懂,又或者是她内心深处并不想去懂,因而只是假装乐呵呵地又笑了笑。 虽然她不懂,却不代表祁景年没看出她的情绪不对。其实祁景年不把她带回别墅也照样能够将事情解释地很清楚,只是他是真的想把她带给父亲看了,无论以后事情会如何发展。他也不明白自己今天为什么会这样想,或许是今天林伊太美,又或许在更早之前自己已经有那么一点点动心。 祁景天开车开得异常地安静,心里还憋着对林伊的偏见的他没法装出一副不难受的样子继续有说有笑。 他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个人,从小就直来直往的,喜欢和讨厌都表现得很明显。他并不是不善于去隐藏,而是懒得去隐藏。因而一路上,难免有些沉默,不过好在路途不远。半小时不到的时间,林伊就站在了一栋别墅前。 不算太大,也不是想象中金碧辉煌地肆无忌惮,一扇大铁门后面一栋三层的房子,在夜色之中显得平易近人。林伊紧了紧脖子上的围巾――都四月份了,晚上还这么冷,这倒春寒到底要倒到什么时候才算完。 “冷?”祁景年问,握住了林伊的手,那温度冰凉地有一丝刺骨。他皱了皱眉,手自然地握的更紧了。 林伊微笑着:“还好。”她还不是很习惯手一直被人握着的感觉,可是没有理由挣开的她只能听之任之。然后祁景年大手的温暖传了过来,似乎真的就不那么冷了。 月光很亮,月光也很凉。被祁景年握着,然后走进别墅,在一个阿姨的带领下走到了客厅。 看到他们的到来,客厅的人都多少有点儿吃惊。甚至祁景月的表情直接表明了她的惊讶和不解,相比起来,邵易城则沉着了很多。阴沉地看着他们两个,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沙发主座上坐着的两个,应该就是他的父亲和继母。林伊小心翼翼地琢磨着,目光并没有猥琐地左顾右盼。只是觉得祁父的气色很不好,看来外界的传闻并没有错,他的身体确实已经不容许他过分操心那么大一个企业了。 “父亲,我回来了。”祁景年带着林伊站着,礼貌地打着招呼,然后又向继母微微点了个头,“阿姨。” 当着林伊的面,祁父倒是不好当面发火了。 别管祁景月把林伊形容地有多难听,今晚林伊的模样是真没法和“那种女人”联系起来――今天林伊看着多乖巧啊,宴会也就画了个不算太浓的装,衣着得体香水很淡。 整个人就是干干净净的,好像一点瑕疵都没有。 这还真有种老乡会的错觉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你还知道回来?”祁父哼了一声,明显气得不轻,多看林伊一眼的心情都没有。如果他真看了林伊,肯定会觉得这姑娘有点眼熟。 祁景年也不着急,只是微微笑了笑:“父亲打电话让我回来,我怎么敢耽误。”然后他看着自己父亲一副不愿多说的模样,又缓缓地说道:“父亲今晚上这么生气的原因我大约也知道,所以原本想晚点告诉您的,今天也不得不自作主张把小伊带来了。” “小年,不是我说你,你这自作主张做得可大了。” 祁景月知道父亲的性子总是要面子的,在外人面前不会太过分,因此煽风点火的事情还是得自己来。虽然这小客户经理长得是有几分姿色,她倒还没能让父亲也能神魂颠倒,只要自己占着理根本不用怕。 看着在场的人都没阻止自己,坐在一边的祁景月开了腔:“你才回国没多久,正是给自己事业打基础的时候,作风得正派一点,别给下面的人看了笑话。昨天我在总公司开会的时候都听到下面的人在议论,说你给哪儿的狐狸精迷上了,为了讨她高兴直接把北分的银行都换了,这影响多不好。” 祁景年早料到祁景月会这么说,他更清楚地知道,那些议论的人还不都是祁景月指使的?他没有反驳,只静静地等着下一步父亲的举动。 可是另一边的林伊心里无奈地呻吟了一声,自己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也不像狐狸精啊。狐狸精姐姐那么萌,自己哪儿比得上,求你别糟蹋狐狸精这个词嘛。 心里吐槽归心里吐槽,林伊打起的是十二分的精神,就听着祁父又说道:“我不知道你以前在国外是怎么过的,在我们家就得有我们家的规矩!我也不是你一个儿子,这事情你给我解释清楚,不然干不好就别干,我和你妈辛辛苦苦做下的企业还不想败在你手里!” 这台词真是……这后果说的很严重啊,说明老爷子很生气。 林伊一方面觉得这散发着乡音的普通话听着很是有一种他乡遇故知的感动感,另一方面深刻地认为景天君虽然是儿子,老爷子你还是把他当女儿看比较没有压力啊…… 然后她就听到祁景年说道:“父亲,我接到您的电话时候就在想,这其中可能是有什么误会,所以我今天就把小伊带来了。原本也没这么快,不过我怕再晚了她的名誉都被我拖累没了。” 林伊不好意思地笑着低了头,唔,自己要做的大约是这么个节奏。 老爷子轻轻哼了一声,继母赶紧给他顺了顺气,然后堆祁景年说道:“小年,你就别惹你爸生气了,快把前因后果说了吧。” 温言软语的,也是咱们老家那边的口音。林伊心里乐了,这还真有种老乡会的错觉,胃疼仿佛都缓解了不少。 穿越了。。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祁景年点头:“父亲您还记得年初的时候,您的恩师托您的事了吗?那时候你怕阿姨跟我说我不高兴,所以就自己跟我说了。后来我跟您说,姑娘还不错我挺喜欢的并不是敷衍,那个小林就是林伊。” 林伊悄悄地看了祁父一眼,老爷子的脸色已经缓和不少,果然是帮亲不帮理的主? 祁景年握着林伊的手手指头敲了敲林伊的手背。 林伊会意,赶紧甜甜地喊了一声:“伯父好。”喊完之后她又觉得不对劲了,按理说,舅舅是祁伯伯的老师,那祁伯伯不是和自己同辈了?那祁少不是得喊自己阿姨了? 一想到这里,林伊差一点没笑出来,只能忍着笑继续说道,“我当时也很意外,其实这件事情也是我不对。当时想这个案子我跟了挺久的,原本凭我们行的实力拿下来也应该没问题了,突然多了我和景年这层关系。当时退出我就挺不甘心的,所以就说让他公事公办别徇私,我们的关系就暂时不公开。没想到倒是弄巧成拙,连累景年了。” 祁景年对林伊的这番话表示十分赞同,顺道含情脉脉地看了她说道:“也是我不好。父亲,这事儿总而言之都是我有错,但是转银行这事我是经过慎重考虑和评估的,不存在徇私。即便你不相信我,也得相信您恩师。当时我不愿意去相亲的时候,也是您跟我说小伊品行样貌都很不错的。” 话说到这份上,祁老爷子心里就是再有气也没法撒出来了。 他是个重情义的人,事情一旦扯到自己当年的恩师身上,即便是这事情是徇私他也不会追究的。祁老爷子的脸色缓和不少,他倒是认真地打量起林伊来了。 林伊家乡有句老话,叫做外甥多像舅。这不,祁老爷子还真硬生生地从林伊脸上依稀看出几分自己恩师当年的风度来。 “于老师身体还好?”祁老爷子突然问道。 林伊对于这个比180度还大的转弯表示不知该如何是好,更让林伊觉得穿越的是,居然祁老爷子直接用了家乡话来问自己!难道是来试一试自己是不是真的? 林伊囧了囧,然后只能恭恭敬敬地用家乡话回答道:“舅舅身体一向不错,他老人家前两年就退休了,一直在家里养鱼养花的很逍遥。” 祁老爷子的神情这么一下全舒展开了,让林伊始料未及的,他居然还笑眯眯地让林伊坐在自己身边! 林伊凌乱了,这不是传说中的三堂会审吗?怎么突然变成了千里寻亲? 她求助地看向祁景年,祁景年也没料到自己父亲居然会这样,所以他只能笑了笑让林伊既来之则安之了。 所以,让祁景月夫妻俩特别不爽的一幕发生了——林伊坐在了祁老爷子身边,自己的母亲反倒坐在一边的沙发上看着他们两个。 ——————周六会上架的分界线—————— 你们猜,我会不会断更。。。。 就这样一眼,两眼,三眼……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更加让在场的人都不适应的是――泥煤他们两个居然还用家乡话聊天!别说祁景年了,连祁景月都听不懂好吗…… 在场的,除了林伊和祁老爷子,也就后妈大人听得懂了……祁景年、祁景月和邵易城纷纷表示,最多就能从那依稀的口音之中分辨出自己的名字,因而感到甚是拙计,压力很大。 其实听得懂祁老爷子说话的林伊表示我的压力更大好吗!祁老爷子这个思维怎么发散的她都不知道,从舅舅的身体一直回忆到了往昔吃百家饭穿千家衣的苦日子;又从苦日子一路奔向了二十一世纪,谈起自己如何将MQ一步一步拉扯大;然后从MQ又一路谈到了祁景年小盆友,就差把祁景年小盆友小时候尿裤子的事情告诉林伊了。 林伊心底在抚额,老娘不想知道啊,知道了祁少会跨省追杀我的呀……可是另一面,她又不得不打起笑脸来陪着祁老爷子聊下去…… 终于祁老爷子从祁景年尿裤子,祁景天尿床讲到了现实――可是现实是如此残酷,只见他说道:“景年这孩子,出国出得早,你是他第一个带回来给我看的女朋友,我是真希望你们能好好谈下去……” 林伊笑得很尴尬,她回头看了祁景年一眼,当然不是祁老爷子想象中的含情脉脉,然后她又尴尬地笑了笑:“祁叔叔,我和他挺投缘的,慢慢培养感情吧……您现在这么说我多不好意思啊。” 林伊是真不好意思,虽然她骗起人来也是一把好手,可她真不忍心骗这个身体不好的老头子…… 这边林伊左支右绌地陪着祁老爷子谈天说地,着急又费神,那边祁景年倒是好整以暇地坐在一边笑眯眯地看着他们两个。林伊想到了一个词――袖手旁观,泥煤,现在的祁景年可不是标准的袖手旁观吗! 她的内心在默默地滴血,于是忍不住恶趣味地诱导祁老爷子多说说祁景年小时候的丑事以满足自己有苦不能言的心态。 又聊了一会儿,祁景月是真看不下去了,趁着林伊和祁老爷子说话的空当拉了邵易城站起来。她心里不爽,所以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声:“爸,妈,时间也不早了,我和易城先回家了,你们也早点休息吧。” 林伊差点含泪抱住祁景月的大腿让她把自己带走了,可是谁也没给她这种机会,祁老爷子只是挥了挥手说:“好,你们路上小心点。”就作罢。 说好的父女情深呢?尼玛一点都不像自己和林建国同志的相处方式啊! 后妈同志倒是去送宝贝女儿了,客厅里现在就剩下林伊、祁景年、祁老爷子三个。林伊感觉压力山大,左思右想只能求助于祁景年了。只要祁老爷子没看自己,她一定目光虔诚地看着祁景年,就这样一眼,两眼,三眼…… 南无喝啰怛那、哆啰夜耶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林伊哭了——大少爷你别这样啊,我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好吗!而祁景年还是老神在在地拿着面前的杯子,淡定地喝了口茶,然后又拿起手机看了一眼,仿佛在发什么短信。 唉,求救不如自救……林伊打定主意,正想婉转地表示要走的想法时,祁景年却笑眯眯地开口了:“爸,都快10点了,你也该听医生的话去睡了。小伊家住得离这儿远,就算这会儿出门等我送她到家都得十点半,再不放她回去,她下回可不敢跟我回家来了。” 这个时机还真是拿捏得恰到好处啊…… 林伊也顺着台阶往下说:“是呀,祁叔叔,您还是早点休息吧,我下回早点来咱们再聊。” 祁老爷子是真聊得很开心,这么多年了,还能再提起当年故土的山山水水总有种回到年轻那会儿的感觉。他一直想要个女儿,可是祁景月这个女儿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去疼。他明白,小时候祁景月因为自己吃了很多苦,尽管物质上他一直给她最好的,没有爸爸的小女孩读书什么的也总是低人一等的。所以时至今日,祁老爷子觉得自己和孩子们依旧没有感受到自己想象中的亲近。 而林伊却不一样,他们说的一样的方言,她是别人家的孩子却开朗活泼地对自己明显没有任何企图。这样的关系让祁老爷子觉得简单,所以虽然不舍他也只能点了点头说:“好吧好吧,你看我,人一老就话多起来了……” 林伊笑了笑说道:“祁叔叔一点儿也不老,等您不那么忙了跟我一块回去一趟呗,我舅妈的厨艺可是又精进了不少,保证您吃了就不舍得回来了!” 一番话哄得祁老爷子高高兴兴的,林伊和祁景年终于可以就此告辞了,纠结的好像初恋似的说了N多回拜拜之后林伊终于和祁景年走到了门口。 正这个时候就碰到祁景天推门进来,似乎是说好的一样他也一点不诧异地把车钥匙还给了祁景年。 迎面碰上总不能装陌生人吧?林伊只好又对祁景天笑了笑,依旧未卜先知地热脸贴上了一个冷冰冰的屁股。还是祁景年好,多有修养啊。林伊心里默默地对自己说,然后更加默默地跟着祁景年上了车。 “今天谢谢你。” 祁景年一上车就这么说反倒让林伊不适应了,她看着祁景年干笑:“还好啦……我也没做什么……” “看得出来父亲很喜欢你。”祁景年又说道,“所以……可能,还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林伊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当时会是那样的心情,那种几乎能猜到这是什么忙,自己却有一点点乐意帮的感觉。以及想到会帮这个忙时,自己心里那一点点不确定的失落感。 “你说吧。”林伊如是说。 “我也不拐弯抹角了……” “南无喝啰怛那、哆啰夜耶……” 不如,我们在一起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好家伙,祁少的弯还没拐弯呢,林伊的手机就响了,响得真是惊天地泣鬼神啊…… 林伊囧了囧,估计能用这种音乐做来电铃声的也就自己了。母上大人对不起啊,女儿给你丢人了……林伊心里念叨着,虽然很不礼貌,她还真的不能不接。 抱歉地一笑,林伊尽量温柔地举起电话:“喂,妈……” “妈什么妈!干嘛呢?都不记得给我电话了?”林妈妈很不温柔地吼了一声,隔着电话外都能听到她定然中气十足身强体壮。林伊很是欣慰,这说明母亲大人经过一个礼拜人生的历练,身体依旧倍儿棒,估计吃嘛嘛都香啊。不像自己,胃疼地很,一放松下来上午就不舒服的胃又开始钻着疼了。 林伊不好意思地冲祁景年笑了笑,然后安抚自己的娘亲说道:“我在外面,今天行里办活动,不小心忘了嘛……” “是吗?那也不提前说一声,让我担心!”林妈妈的声音软了点,虽然不是什么温柔的人,对女儿的关心还是占了上风的。 林伊赶紧陪着笑:“哎呀,今天忙了一整天了,忘了嘛……妈妈身体还好吧,爸爸身体也还好吧?我在北京很好的,最近除了忙了点没别的。” “你吃错药了?”林妈妈沉吟了片刻,突然问道。 “啊?”林伊被问得猝不及防,今天自己早上去医院开了药还没来得及吃呢,怎么能吃错? “我和你爸好着呢,倒是你自己!身体好比什么都重要知道吗!”林妈妈突然又没接下前面的话了,居然还立刻换了个话题,“你和你舅舅学生的儿子进展得怎么样了?” 虽然是方言,估摸着祁少也听不懂,林伊还是心虚得很——毕竟为了防止娘亲天天给自己弄一些奇怪地相亲,她假装的自己和祁少还真煞有介事一样。她偷偷地看了一眼祁景年,然后说道:“挺好的呀,今天我还去他们家了呢……” “是吗?”林妈妈乐了,她还没想到自己的女儿真能这么有出息,“怎么着,他爸妈喜欢你吗?” 林伊再看了一眼祁景年:“挺喜欢的,拉着我说了好多话呢。” 呃,其实这不是说谎吧……林伊觉得胃更疼了。为了防止娘亲再扯些没边的,林伊立刻又说了一句:“那个妈,我现在还在他车上了,我就先不和你说了哈。” 林妈妈依依不舍地挂了电话,好一肚子话没说出来呢! 可是为了女儿的终生幸福,忍一忍又能怎样,大不了挂了电话去折磨林建国同志去! 挂了电话的林伊陪着笑,手悄悄地抵住自己的胃,然后不好意思地问道:“那个,不好意思啊。你刚刚要说什么来着?” 祁景年看着林伊,眼里闪烁着林伊看不懂的光芒,他沉吟了很久,然后缓缓地开口说道: “不如,我们在一起。” ——————我了个大去———————— 我不想断更啊,没发出来啊!!!以后再也不预发了!预发砍手!!! 别逞强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哈?!” 林伊吓得话都不会说了! 刚刚祁少说的那几个字,拆开来她都认识,合一起她也都认识,可是从祁景年嘴里说出来,她就真的不认识了。 他是要和自己在一起?凭什么,为什么啊?就为了他爸那点家产自己娶什么样的姑娘就能将就吗?林伊不懂他是什么意思,总之不管为什么,她都没法把这当成一件真事来看。 “不愿意?”祁景年又问道。 之前胃疼的感觉更加明显了,仿佛比先前更疼了不少。林伊听不出祁景年是什么语气,皱眉听着祁景年的侧脸也看不出他的喜怒。 不愿意?林伊也这样问自己。 其实没有吧,自己怎么还能谈得上愿意又或者不愿意呢? 只是觉得很奇怪,因为她从来不曾想过祁景年这样的大少爷会和自己有什么样的交集。曾经、现在、将来,都是不可能去想象的。她张了张嘴,痛苦地呻吟了一声――然后林伊说道:“那个……我胃疼,你快送我回家吧……” 祁景年的手紧了紧,没有回答。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林伊总感到车仿佛开的更快了。林伊闭着眼睛,宽大的车厢变得逼仄,她有点呼吸不畅又不敢轻举妄动。这一路还长,林伊蹙着眉头,挪动着身子尽量让自己能舒服一点。可是沉默可真让她更难受,她就不知道自己哪里惹着祁景年了,如果是平常他怎么着也能逗自己两句吧? 林伊很不习惯,心里七上八下地也没猜出来到底是怎么一个情况。只能心中大叹一声,男人心海底针啊,然后向车门处又窝了窝。 大约半个多小时之后,祁景年那辆低调的大车又停在了林伊楼下。林伊迷迷糊糊地觉得车好像停了,勉强地睁开眼睛朝着外面看了看――确实是自己那黑黢黢的小区。 总算到了啊,这时的林伊就想上去喝杯热水吞个药片抱着暖水袋睡个大觉。因为胃疼,她手脚都是冰冷的,只好有气无力地推开车门:“谢谢祁少啊,我先回去了。” 祁景年这才发觉林伊的不对劲――不是那种刻意回避自己的不对劲,而是……一路上绷着脸的祁景年忍不住松口问道:“你身体不舒服?” 林伊连吐槽都没力气了,她一手把衣服扯得紧紧的仿佛很怕冷,另一只手勉强地撑住车门然后勉强地笑了笑说:“是啊,我刚刚说了我胃疼。” “我送你去医院。”祁景年下了车,走到林伊身边握住她的手。 触手之间凉得吓人,祁景年不由得握得更紧。林伊虽然疼得难受但还不至于丧失理智,她使劲把手地抽了出来忙拒绝道:“不用不用,我都习惯了,回去睡一觉就好。” “别逞强。”祁景年又抓住了林伊的手,劲不大却很难挣脱。 过去了,都过去吧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林伊有一瞬间的恍惚,似乎这话,很多年前学长也对自己说过。 多少年前呢? 林伊迷茫地看着天空,月亮很大,像个咸鸭蛋一样挂在天上。多久没和学长联系了?1个月?2个月?怎么一切都恍惚地像上辈子的事情一样。 七年来,林伊发现似乎自己每次生病都会很雀跃。因为只要改改签名或是发发微博,不管隔得再远都会收到学长的关心。可是这次呢? 算了,过去了,都过去吧。 “我今天去医院了,药就在包里。所以,我没事的。”林伊轻声地说,仿佛害怕惊醒夜色。 然后她忍着胃痛走了两步,虚浮的脚步却出卖了她。祁景年依旧稳定地握着她冰凉的手,懊恼着自己怎么没早发现林伊身体不适并不是一个拙劣的借口:“我送你上去。” “不用了,我可以……”林伊平静地拒绝着,声音依旧不大。 林伊的手又挣扎了两下,整个人却被祁景年牢牢地扶住,他低低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你是想我抱你上去吗?” 道明寺附体吗…… 林伊撇了撇嘴,确实也没啥心情和力气挣扎辩解了,反正扶一扶又不会少两块肉,反正他又不是学长,家里乱看了就看了呗。这会儿的林伊只想着赶紧回去躺下,一切的其他就不去纠结了――虽然,林伊觉得似乎祁少扶着自己扶得有些过紧。 记不得是怎样上得电梯进的家门,再回想起这一段的时候,林伊只记住了在家门口自己尴尬地扶着门对祁景年说的话:“呃,我到家,你可以回去了吧……” 然后祁景年理所当然地挑了挑眉不说话,半扶半推地把林伊塞进了屋里,然后自己也顺手开灯关门。 “呃……”林伊张了张嘴。 “难受就先去床上躺着。”祁少说。 “呃……”这不是自己家吗?林伊错觉地又张了张口。 祁少走到多年不开的饮水机面前皱了皱眉,又打断林伊说:“又要我抱你?” “不……不用……”林伊吓着了,她还真没见过这么不把自己当外人的。可是她还是一个正常的妹子啊,难道要当着祁景年的面换睡衣?想想都觉得可怕。 “你家没热水的吗?”祁景年不满地问道,转身看向林伊,“还傻站着干什么?” “我……我还没卸妆,还没换睡衣,还没……”林伊纠结地说道。 “一个病人还纠结这么多?”祁景年好笑地摇了摇头,“把药给我,等你身体舒服点儿再操心那些吧。” “哦……”林伊是真难受地有点动不了脑子了,呆呆地递了药给祁景年,然后蹬了鞋子就上床了。 缩进被窝的时候,林伊冷得打了个颤。她整个人缩成了一个团,怎么捂都觉得冷,胃里也一阵一阵难受的很。林伊就是想撑着也撑不住了:“你能……帮我把暖水袋弄好吗……在地台上。” ――――――昨天是真断更了的分界线―――――― 真的不好意思啊。。。昨天一天就在加班中度过了。。。到家就12点了。。。。 林伊觉得自己的胃又疼了!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刚把水放上炉子的祁景年忙走了过来,坐到床边,关切地问着林伊:“水在烧了,你再忍忍,真的难受的话我们去医院。” “不去……”林伊呻吟了一声,把头埋进了被子了,再不愿意说话了。 她才不要去医院呢,多大的事儿啊,一天去两回医院不够折腾的。可是……林伊没脑子再乡下去了,她摁着肚子,从来没觉得时间过得这么慢的。其实也就五分钟多点儿,一个暖暖的暖水袋就塞进了林伊的被窝,还伴随着祁景年温柔地声音:“吃点药再睡。” 摸到暖水袋才刚觉得人生有点希望的林伊苦着脸从被窝里抬起头,她当然知道这不是任性的时候,自己也没啥任性的基因。只是……唉,说起来都是泪啊,林伊伸手接过杯子和药,闭着眼睛吞了下去,然后迅速地强打起精神说:“祁少,您快回去吧……我这儿没事了。” 祁景年摇头,只是从林伊手里接过杯子,又帮她盖好被子:“你不用管我。” 要不是真胃疼的难受,林伊肯定就跳起来了。这是她林伊的家啊,一个陌生男的在这杵着不走还不让自己管,有没有天理了?怎么感觉这不是自己家而是祁景年的家了? 可惜病魔缠体让林伊失去了斗志,这会儿的她抱着暖水袋就不想动,别说在她家的是祁少肯定不会偷她们家东西了——就算是江洋大盗来了,她也就能说一句“好汉饶命,东西你全搬走就是。”然后继续躺在床上装尸体。 心想着这么无聊,祁少估摸着一会儿也就走了,迷迷糊糊的林伊也就那样闭了眼。其实她脑子混混沌沌的,头蒙在被子里憋得难受又不想探出来。外面好像在发出什么声音,又好像没有,她管不动了也不想管,似乎除了自己在没有别的事情。 其实这是一个很奇妙的感觉,筋疲力尽的体内不适感一点一点地平息,她能完整地感受到自己的变化。终于在出了一身冷汗之后,林伊舒服了不少。她在被子里扭了扭,确认不会再惊醒病魔后,费劲地掀开了被子。 然后,林伊又迅速地把被子盖上了——尼玛,谁能告诉她,为什么祁少还坐在地台上看书! “你醒了?”看起来好像全神贯注的祁少迅速地抬起头来看着林伊。 “呃……你怎么还没走?” 话一出口林伊恨不得把自己舌头咬下来——会不会说话啊,即便你想他走,你也得好好说啊! “不放心你。”看得出来,祁景年对病人很宽容,居然又走了过来把林伊的被子掖了掖。 林伊囧了,自己是想起床洗澡的打算啊,现在这是又被按回去了的架势? 她很艰难地认为,自己还不如一觉病到明天早上呢,至少不用面对这么令人胃疼的场景。 哎呀,不好——林伊觉得自己的胃又疼了! —————————— 前天断的更,后面会补上……最近在疯狂地加班,且容我周六日疯狂地写几万。 另……本周六真的上架了,上架之后每天3000,你们看我能死多久吧。。。。。 这大概是美男计?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晚宴上也没吃什么吧?我看到你家还有点小米,给你熬了点粥……”祁景年自说自话的本事很高,完全不理会林伊一副惊讶又惊恐的神情。 “什马!”林伊问道。 “嗯?”祁少问道。 林伊的胃又开始隐隐作疼了……祁少是母爱无处释放吗,怎么逮着自己做的比妈还周到。林伊很想严词拒绝的,可是……明显她真的好饿。 “粥快好了,你再休息会儿?”祁少又说道。 “我……”林伊语塞了,她发现自己居然很不习惯,一个人太久了所以别人的好意也不懂得接受了吗?林伊勉强地坐了起来――林伊可没那个脸,当着一个男人的面还能躺得那么舒坦。 “你?” 林伊心里叹了口气,然后低着头说道:“祁少,特别谢谢你,可是我真的没事了,要不你也回去吧。” “我肚子也饿了,所以你得让我吃点我做的东西再走吧……” 祁景年笑着,眼睛弯弯的。如果非要算,这大概是美男计?这么多回的相处,他早摸清了林伊的脾气,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被赶走。 林伊错愕地偏头看向了祁景年――这是在卖萌吗? 因为怕影响林伊休息,屋里只开了一盏台灯。祁景年温柔的笑看着林伊,橘黄色的光让他的脸更加柔和。林伊仰头看他竟然有些迷惑。她说不好现在的心情是什么,至少完全提不起把他赶走的心了。甚至,林伊觉得,能和他一块吃点儿宵夜也挺不错的。 这个想法让林伊脸红,怎么能这么没有操守呢?人家对你好点儿你就找不着北了?她迅速地低头掩饰自己的尴尬,然后咕囔着说出一句话来:“可是你在这我怎么洗澡换衣服?” 祁景年轻轻地敲了敲林伊的脑袋,翩翩然走去了厨房:“我看还有鸡蛋,再给你蒸个鸡蛋羹吧,收拾好了告诉我,我再出来。” 林伊坐在床上风中凌乱。 以她有限的脑容量,怎么也想不明白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这一阶段的。林伊又坐在床上沉思了会儿,刚刚憋出了一身冷汗的她,觉得自己急需一个热水澡来让自己清醒清醒。 全身酸软的她又看了看紧闭的厨房的门,里面叮叮当当的听着很是热闹。她倒是去洗澡还是不去呢?这真是个巨大的问题。 纠结了一会儿,林伊终于从衣柜里拿了衣服走进了浴室。洗完一个热水澡,林伊整个人都清爽了不少。出了浴室,要不是厨房门关着还亮着灯,她都要几乎忘记祁少的存在了…… 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没有什么不妥,林伊清了清嗓子。正要说话,又觉得自己这么着不对――祁少那么大牌,怎么着也得亲自去请吧?所以林伊又扯了扯自己身上还算正常的睡衣,在厨房门口徘徊了片刻,终于敲了敲门然后推开。 ―――――― 明天真的上架了啊,明天真的至少3000字了啊,明天我真的能写多少都发了啊,你们要不给我捧场,我就死给你们看了啊。。。。 你不觉得委屈吗?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林伊只能感叹说这个世界实在是太不公平了,有些人穿金戴银,一身名牌定制却依旧掩不住浑身散发出的乡土气息。说好听点,是这些人总能把很贵的东西穿的很廉价,说得直白点就是没气质。 可是祁景年却不一样,他就是那种穿的一身跟犀利哥似的也依旧掩饰不住他的风采的主儿。 只见此时的他闲闲地依靠在厨房的水台边,低头正看着手机呢,看见林伊推门进来及时给出一个礼貌地微笑的样子就足以秒杀任何时尚大片了丫。 虽然背景是林伊家的厨房,依旧无法掩饰他的光芒,真是一副美不胜收的场景。 若有所思的林伊此时是大胆地盯着祁景年看的,她自己没觉得什么,可祁少怎么说也是个地球人,自然会觉得这种场景不妥。所以他困惑地问道:“怎么了?” 林伊猛然惊醒――尼玛,你真是作死啊,没见过美男吗?有必要这么花痴地盯着人家看,就好像苍蝇看到了臭鸡蛋一样嘛?林伊心中狠狠地鄙视了自己一记,然后特别不好意思地看着祁景年说:“呃,那个,祁少,我完事儿了。不好意思委屈你窝在这里这么久。” 好吧,这句还稍微像点儿人话。 祁景年收起困惑的表情,又恢复了惯常的礼貌地微笑,他点头然后问道:“我没找到你家类似餐桌的东西,不知道你平时是在哪儿吃饭的?还是说并不会在家开火?吃的都好了,得有个地方放吧?” 林伊又不好意思了,她都不知道自己今天总共不好意思了多少回,也不知道自己今天到底还要不好意思多少回。她赶紧伸手指向了地台上的小方茶几,解释道:“我们家小,是真没放餐桌的地方了,饭一般也就在那儿解决。因为不常来人,一个两个人的那个小茶几也足够了。媲” 祁景年顺着林伊的手看去,倒是个挺舒服的地方,绒绒的毛毯垫着的地台,靠着半落地的窗户,一边还放了一个靠枕。也只有女孩子才能把这种地方也收拾出这样的情调吧? 只是……祁景年微微咳了一声说道:“你去把桌面腾出来,我把吃的拿过去。” 林伊一看,果然又不好意思了……她忙点着头,才两步路的距离呢,她都小跑着过去了。 说实话,林伊这么着急,一是因为茶几上摆的东西真不适合让祁景年看到。更重要的是,她还真不习惯这么近距离地和祁景年呆在一个逼仄的小空间里。哪怕这个地方是一个煤气灶上的锅还咕嘟咕嘟冒着热气的小厨房,她也觉得自己的心好像扑通扑通地跳得厉害极了。 头一回林伊觉得自己这个住了两年的小窝太小,厨房基本上也就够放两个人的,再多了连转身的空间都没有。 把茶几上乱糟糟的照片水杯什么的急匆匆地收了收,刚放到床头柜的抽屉里呢,祁景年就端着两碗粥出来了。 金黄色的小米粥,显得很有食欲的样子,饿了一天的林伊琢磨着自己估计光喝粥也能喝掉大半锅。 然后,祁景年又端了一碗鸡蛋羹和一碟白糖出来了。老实不客气的林伊坐在茶几的一头,奇怪地问道:“你还把我们家白糖找出来了呢?可是……这白糖干啥用的?” 祁景年只是大方地在林伊对面坐下,然后淡淡地说了一句让天下女生都要嫉妒的话:“我比较爱吃甜食。” 林伊先是心不在焉地“哦”了一声,抓起了筷子,看到祁景年几乎把那一碟糖都拌进了自己的粥里之后她惊奇地抬起头来,从上往下从下往上地打量了祁景年好几轮。 不!公!平!啊! 为什么从他身上找不到半点有可能发胖的嫌疑?难道这就是穿衣服显瘦,脱衣服有肉的标准身材?? 哦,不……想到这里,林伊恨不得抽死自己――谁让你想到脱衣服那儿去的? 祁景年于是又很困惑地看着林伊,他承认自己从来就没百分百的把握推测到林伊到底在想什么,或许这也是林伊让他着迷的另一个原因。他并没有把自己的困惑表达的太明显,只是轻轻地推了推鸡蛋羹到林伊面前说道:“吃吧。” 这就是一个救命的鸡蛋羹啊,林伊赶紧埋头猛吃。吃着吃着又觉得自己这么着是不是会把祁景年惹毛?说实话,她现在跟祁景年相处总觉得怪怪的。 对感情,林伊确实是个不算敏感的人。就在她暗恋莫子期的七年间,有很多人追过她,可是往往她就把他们当做好兄弟对待了,甚至好兄弟突然不再理她了,她才后知后觉的被桃桃告诉说,当年好兄弟到底有多喜欢自己。 所以,一边吃着鸡蛋羹的林伊,想起了之前祁景年对自己说的话―― 不如,我们真的在一起。 这……是代表他有一点点喜欢自己吗? 林伊偷偷地抬起头来看着祁景年,他吃东西的样子一如既往的优雅,气定神闲的似乎还有功夫看着窗外的景致。 她不确认,确认了的结果更加不敢去想。在林伊内心深处,她还是认定自己喜欢莫子期的,任何其他的人,自己肯定不会再去喜欢。 那祁景年又该怎么办呢?她不知道如果祁景年真的迫于家里的压力或是什么别的理由要和自己在一起,自己会不会坚定地拒绝。 或许不会吧? 林伊就这样乱糟糟地想着自己的心事,间或从碗间抬起头来偷看祁景年的表情。终于在无数次偷瞄之后,林伊被祁景年逮个正着。 当林伊在偷偷看他的时候,祁景年也在看她。许多年后,他们才知道正是这样许多的小默契小巧合拨动了彼此的心弦,汇成一首歌,从此再也无法抹去。 可此时的林伊只觉得丢人的快要到地底下去了,她脸一下子红了,头是真的不敢再从碗中抬起。她感觉与祁景年四目相对的时候,心里有个什么好像被弹了一下,震得整个胸腔似乎都在发麻。 凌晨的夜,终于是静下来了的。 安静地除了勺子与碗壁的碰撞,在没有其他的声音。两个人都沉默着,越沉默却越尴尬,越尴尬只能让他们越沉默,真的是一个恶性循环一样。 虽然祁景年看起来似乎还是一如往常的成竹在胸,其实他此时也不如平时那般冷静。他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林伊身上,即便被林伊发现了也没有。 简单来说,或许他此时看起来更加镇定,只不过是因为他的脸皮更厚罢了。 多可爱的女孩儿啊,祁景年心里默默地对自己说,还会害羞呢,真是有趣。如果林伊知道祁景年此时心里是这样想的,一定会大跌眼镜地看着他,从此在林伊心目之中祁景年的形象一落千丈。 又沉默了一会儿,祁景年终于想起作为挑起这种沉默的罪魁祸首,作为一个汉子,他有必要打破冷场的局面――其实更重要的是,粥已经见底,再不找点什么来说,大约他就要说再见了…… 所以琢磨了一会儿祁景年说道:“身体不好就得多注意,今天也是,怎么不早说呢?” 多么正常的一句关心的话啊,可是明显,林伊天生就是冷场的高手,居然听到这话的林伊能够脱口而出地反驳道:“我不是一早就在程少爷让我喝酒的时候,说了我今天身体不舒服吗?” 似乎……是这么回事? 可是这酒场上的话又有几句能信呢?客户请你喝酒,就算这客户再不重要,你再不想喝,也不能当面拒绝。实在推脱不过了,总得找一两个像样的借口,比如说身体不舒服就是其中之一,而且几乎是最保险的招。 她那时候是说了,可是真的说出来,又有几个人信呢? 许多时候,假话说多了,真的,也就变成了假的。 祁景年想起了程思俊的脸,心中莫名地不悦:“所以,如果当时你不是不舒服,那酒就真打算喝了吗?” 林伊没想过这个问题,这么多年来她养成了一个习惯:那些难堪的,不想回首的过往,过去了就不会再想起。 而此时被问起,她不得不沉思:真的不会喝吗? 其实喝酒对她来说早就成了工作的一部分,既然是工作,除非是会要了自己的命,否则还是会答应的吧? 那种情况下,虽然喝不喝的接过都是一样的,可是如果只是身体状况好的时候的一杯酒,至少不会让事情变得更糟不是? 林伊思索着,点了点头:“可能会吧。” “那么,你不觉得委屈吗?”祁景年又问道。 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生活方式的权利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委屈? 听到这个词的时候,林伊的心好像被什么戳了一下,生生地发疼。 或许祁少从来不知道,对于林伊这样的人来说,这并不算什么多大的委屈。这个世界就像是一个巨大的金字塔,有的人在塔尖俯瞰众生,而有的人只能在塔底背负着一切沉重。 林伊自认为自己或许没有混得差到在最底层,却也远远不是顶层那样碰到一点点小的不如意就会觉得委屈。 只是既然祁少发问了,她就该去好好想想这个问题――已经多久没有因为工作的事情而觉得委屈了?林伊偏头看向窗外,委屈这个词陌生地好像是初次见面媲。 夜凉如水,虽然已经入春,可是夜里依旧冷的让人发颤。幽暗的路灯发出晦涩的光,仿佛路灯的存在不是为了照亮,而是为了显得这夜更加深沉。 林伊拉了拉身上的衣服,莫名地感到寒冷――这鬼天气,到底还要不要转暖了?林伊还是看着窗外,仿佛看得很远,其实茫茫然的,什么都看不清丫。 委屈吗? 她想起自己刚调来对公业务的时候,每天都觉得可快乐了。对比起做柜员的时候,对公业务简直是天堂一样。 不用每天来得最早,走得最晚;不用每天吃午饭都担心吃太慢影响柜台效率;更不用避免自己少上洗手间而尽量不喝水。柜员的生活,简直是磨砺,人人都以为银行高薪又轻松,其实他们哪里知道自己隔着玻璃窗骂骂咧咧的小姑娘们的压力有多大? 那时的林伊最快乐的,就是再也不用担心每天晚上的结算了。不会钱比帐多的时候一笔一笔去核算,更不会钱比帐少的时候,还要把自己工资倒贴进去。 这样的快乐持续了不长的时间,终于在林伊和范子健第一次出去见客户的时候终结。 那天是个盛夏的晚上,因为很热,所以记得特别清楚。 现在想起来,那个客户挺好的,并没有刻意刁难过谁,也不是贪杯好色的主。甚至之前一直项目进展得都挺愉快的,这算是林伊名下的第一个项目,数目在往后林伊的项目里绝对能够排倒数。 林伊都已经不大记得客户叫什么名字了,只记得是一个中年男人,长的不算猥琐,也不是什么帅大叔,普普通通的,只是眼神很锐利而已。 这种长相,过了一年两年,哪怕他当时给你的印象再深,在路上碰到也不会再记得。 她也活了这二十几年,长到那么大,最多也就喝过一点点红酒。是谁说过,从来没醉过的人其实不可信,因为他心里有太多秘密,连醉都是不敢的。 因为多少算个小庆功宴,一开始,大家喝着聊着都挺好的。直到客户那边笑眯眯地给林伊到了一小杯白酒然后说道:“这一段小林为这个项目付出挺多的,我敬你一杯。” 林伊错愕地看着那个小小的白酒杯,又求助地看向范子健,她的手里紧紧地捏着面前的红酒杯,很想问问能不能用红酒代替。 她是真没想过自己也要陪客户喝酒,“陪酒”这个词,在她眼里并不太算入流。甚至当年还有些天真的她觉得,只要自己够专业,根本连和客户吃饭都是没必要的。 可是范子健的眼神告诉她,不可以。 对他们来说,这只是一杯酒,你一个小姑娘有什么理由拒绝,又凭什么可以不喝呢?而中国历来的酒桌文化,在这个时候,将这杯酒的意义凸显到最大。 就在林伊迟疑地这会儿,场面的热络已经凉下了不少,仿佛全场的热闹都因为她一个人而凉了下来,林伊前所未有地感受到了压力两个字。 压力之下的她慌张地堆起一脸不知所措的笑容,连迟疑都不敢再有,忙乱地双手举起面前的酒杯,诚惶诚恐地看着对面的客户,然后说道:“王总过奖了……”接着迅速地将一杯酒灌进自己的嘴里。 林伊的动作很快,快得让她没有时间后悔,没有时间害怕,一股浓重的酒精味就从她嘴中直奔鼻腔。平心而论,这个王总对她已经十分宽容。时至今日再想起时,林伊觉得,这王总是个千真万确的好人。 因为以林伊现在的判断力,当时的她就是不喝也不会有什么后果,有太多的理由可以让她全身而退。可那时的她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所以范子健选择让她喝,只有迈过了这道坎才算真正地入行。 那时她还不懂这些,全心全意地只觉得委屈。酒还在嘴里的时候,她已经觉得眼睛里似乎有什么要流出来,她知道那是眼泪。却不知道是因为酒辣得,还是因为自己的难过。 是啊,那酒可是真辣啊,整个口腔仿佛都要麻了一样,她光是含着就觉得害怕。这么辣,这么冲,怎么能喝得下去呢?她不明白怎么会有人喜欢喝这种东西,甚至对于自己父亲每晚吃饭前必须喝一口小酒的习惯产生了莫大的质疑。 有那么一瞬间,林伊很想把嘴里的酒吐出去,然后装一大满杯水漱口去。可全场的人都还看着她呢,笑吟吟地,等着她说些什么。她不能吐出来,不是因为这个工作,工作而已,大不了丢了就算了。范行之前对自己帮助那么大,如果就因为自己的小纠结,让他没了面子,自己还怎么对得起他呢? 她只能硬着头皮,就像吞药一样,一咬牙一闭眼把这一口酒全部咽了下去。 仿佛是一道火龙从食道呼啸而过,所过之处都又辣又烫。林伊不知道这是自己的心理作用,还是真的感觉确实如此,至少在往后时常需要喝酒的场合里,她再没有这样的感觉。林伊捂着胸口,还强装着笑容,看着所谓的王总,似乎那个本来就记不清的长相变成了有重影的两个,她说:“谢谢王总抬爱。” 范子健此时才缓缓地出来打圆场:“王总,这可是林伊这丫头第一回喝白酒,就冲这个,您以后也得好好照顾她才是。” 酒桌上其乐融融,林伊却已经是晕头转向。这口酒好像是一剂立竿见影的特效药,让她瞬间两颊通红,不但食道和口腔,整个人都好像被火烧过了一样。 后来宴席怎么散去的她都不记得了,自己朦朦胧胧地跟着范子健走到了地下停车场,在他那辆车前,林伊终于再也忍不住地扶着车门“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她晚上吃的很少,根本没什么东西能吐的,才一会儿就已经难受地直往外吐酸水。她知道自己是醉了,就连毕业散伙饭那会儿都没醉过,这回她第一次尝到了醉的滋味。 真的很难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刮着胃壁恨不得把里面的东西全都刮出来一样。林伊知道范子健还在身边,这让她更加不想抬起头来,只想着能吐死就好了。就这么吐着,逃避着现实,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瓶水和一包湿纸巾出现在林伊面前。 拿着水的手,白白嫩嫩的手指纤长,无名指上一枚闪闪的钻戒。林伊疑惑地抬起头来,虽然认识不多,这个人,她是真的认识的。 因为她刚进对公的时候,就是因为有空缺才去的,而那时跟自己交接的就是这个女子。林伊从小到大,头一次亲眼见过这么优雅又睿智的女子,温柔地像一汪春水一般。 “杉杉姐,你怎么在这里?”林伊奇怪地问道,她记得她辞职是因为要嫁人了,突然出现在这里不可能是巧合吧?林伊又看了看范子健,忽然好像明白了什么。 “我来接你和他回去的,喝了不少了吧?”路杉杉温柔地挽住了林伊的手,“其实,我刚做这个业务的时候也和你一样,不明白。作为一个逃兵,我现在依旧没有立场来安慰你。但是,他曾经跟我说过的话,我想,我说给你听或许更加有用。” 林伊困惑地看着路杉杉,路杉杉笑着把她扶上了副驾驶,自己坐在了驾驶座:“你有没有想过,自己以后想要什么样的生活?柜员的日子,你还想再回去吗?活在这个世界上,总是有很多潜规则,正如你再专业也会免不了应酬。就像子键,他每次应酬完回家也难受得让我心疼。可是,你只要把它当成一种工作,只要不违反你的底线,那只是一种让人比较难受的工作而已。这世上没有那么容易挣的钱,但是,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生活方式的权利。” 路杉杉顿了顿,顺手给后座的范子健递了一个保温杯和一盒药片,然后说道:“我说的,你懂吗?” 你喜欢他吗?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林伊从来就不是个笨姑娘,道理说出来她都懂。因为路杉杉还是她名正言顺的前辈,交接那段时间都是她手把手教的林伊,她对她有着天生的亲近感。 路杉杉没有逼着林伊立刻想清楚,因为当年她想清楚这件事情也花了太长的时间。她只是看着范子健吞下药片,叮嘱好两人系好安全带,就缓缓地把车开了出去。 后来怎么回家的林伊记得不大清楚,不过在约着桃桃狠狠地喝了一顿酒之后,林伊就全想明白了。这个世上,除了父母没有谁会把你看得和星星月亮太阳一样重,就连自己,也不能。 长这么大林伊从来没有这么认真过,她想起当年大一的时候乔慧学姐鄙视的目光,还有学长丫。 是啊,学长,他在哪里呢? 林伊有点晕晕乎乎的,想什么也想不清楚,心里有好多感慨又不知道从哪儿说起,她记得自己是抱着桃桃哭了的,断断续续的,像个傻子一样。那是她第一次喝醉喝到断片儿,不过从那以后,她觉得,再也没什么能让自己觉得委屈了。 这一眨眼两年过去了,忽然发现曾经自己觉得特别受不了的东西都已经不再重要了。 林伊微微地笑了笑,这是真的释然地笑:“已经不会委屈了,看开了就好了。媲” “林伊。”祁景年说。 “嗯?”这段回忆太深刻,直接导致回过神来的林伊早忘了之前的尴尬,她看着祁景年,眼睛亮亮的,好像天上的星星一样。 祁景年见过很多人,无论之前还是之后,他都觉得不会再有谁的目光会如此的清亮。他看着她,几乎已经着迷:“我之前说的,不如我们在一起,并不是玩笑。” 他是看着林伊的眼睛说的,这一次林伊再也没法躲闪,还能躲哪儿去呢?只是她依旧无法相信这是真的,她也看着祁景年,错愕得不知所措:“你……我……我们才认识多久啊?” 祁景年说:“其实,之前说出那句话,我也以为自己是一时冲动。我知道你心里或许还有着别人,不过没关系。我现在说,不是想要你给我承诺什么。甚至,我都不能确认自己到底有多喜欢你,或者说多爱你。只是我担心,如果现在不说,以后会后悔。不如我们在一起,尝试着,给彼此一个未来。” 林伊长大了嘴巴,她心里的感觉很奇妙。如果这时候祁景年说有多爱她,或许她立刻就斩钉截铁地拒绝了。她早过了春心萌动少女情怀的年纪了,一见钟情这种事情,只能发生在小说里吧。祁景年说的这么诚恳,她连拒绝都无法拒绝,因为他给的只是一个提议,而已。 “我……”但是林伊依旧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答应吗?开什么玩笑!拒绝吗?这夜太美,他的话又那么诱人,林伊很鄙视地发现,自己居然不舍的拒绝。 真的寂寞太久了吗?居然都没法拒绝诱惑,林伊垂下了眼帘:“我……你有没有想过,我可能是有男朋友的,又或者我可能有喜欢的人……” “是那次我送你回来的那个男人吗?你的学长?”祁景年丝毫不掩饰地问道。 “啊?你怎么知道?”林伊不可置信,尼玛难道自己对学长的爱已经人尽皆知到祁少都知道了?这八卦传的也有点太离谱了吧? 果然……虽然早敏锐地猜到这个事实,祁景年眼底的黯然一闪即逝,笑容万年不变的他显得更加云淡风轻地说道:“你茶几上的照片,全是他吧?” 林伊慌慌张张地往床头柜的方向看了一眼,有一种微妙的红杏出墙被抓个现行的错觉:“啊……我……不是……那个……” 林伊话都不会说了。 所以祁景年就当仁不让地把话给说完了:“那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开始我们是不是能在一起。我并不是一个很擅长追女孩子的人,所以我不知道怎样说才能让你接受。可是我是认真的,你是我第一个欣赏的女孩子,我想我们如果能在一起一定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 这话,林伊听着觉得有点儿怪……有谁追一个女孩子会这样说话的?不应该说“女人!我要定你了!”这才比较符合祁少这种身份吗?哦……对不起,林伊发现自己的脑中,一起来看雷阵雨又乱入了。 林伊对自己的想法囧了囧,其实祁景年这么说,还真是让他最能够接受的一种说法。如果上来就说喜欢她,她肯定没法接受的。她想了很久,居然开始觉得这个提议的确有其中的可行性。 林伊被自己吓着了,所以她下意识地往后挪了挪,十分慎重地说道:“那个……我……时间不早了,我困了!” 转移话题这一招,林伊学的够好。虽说这确实是正当睡觉的点儿,被祁景年这么一吓,她要能睡得着就奇怪了。可比起当面拒绝,这已经是一个很不错的反应了,祁景年没有追问下去,有这样的进展他也已经足够。 尽管接触不多,他却很明白林伊这样的女孩子,就像蜗牛一样,每天埋在自己的壳里就自以为很安全。偶尔会探出头来,或许只是因为饿了,但是一旦刺激来了她马上就会缩回去。 他有的是耐心,不去吓她,而是慢慢地一步一步走进她的生活。 “好,时间也不早了,你好好休息。”祁景年很宽容地站起来,爽快地让林伊有种其实刚刚什么都没发生的错觉。 喂!言情小说真的不是这么写的好吗!林伊简直就想对着祁景年喊了,你妹的一点都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 祁景年看到林伊犯傻的表情,轻轻地笑了笑:“明早起来记得吃药,上班也要按时吃饭,工作是干不完的,身体却是自己的。” 林伊傻乎乎地点头,游魂一样站起来,她琢磨着自己为了礼貌还是得送客送到门口的。 在林伊家门口,林伊又磨蹭了会儿,她觉得自己该说些什么,但是说什么都不大对劲。看出她纠结的祁景年越发宽容地说道:“就送到这儿吧,你再不关门,我就当做你对我依依不舍了。” “切~鬼才对你依依不舍呢!”林伊脱口而出。 祁景年笑意更深了:“我等着你成为你口中鬼的那一天。” 林伊的脸瞬间红了……至于为什么红,至今林伊没有想出来原因。她只能尴尬地搓着手说道:“那个,祁少,再见。” 正要关门呢,祁景年突然抵住了门,然后看着林伊说道:“我是认真地,所以你也得认真考虑。还有……再喊我祁少,我让范行扣你业绩。” “啊?”林伊还没反应过来呢,祁景年已经笑着把门带上了。 林伊扶着把手,呆呆地过了好久。 尼玛今天这一天,太像在演电视剧了——什么英雄救美,什么灰姑娘与王子,什么童年缘分长大开花,什么病娇受和王子攻(咦,有奇怪的东西混进来了)……似乎都在自己的身上发生了。 林伊好像脑子里塞满了东西,一半是面粉一半是水的,简直就是动一动就满脑子浆糊的节奏。她伸手摸了摸脸,还微微地发着烫呢。 她不懂自己了,难道自己真的喜欢祁景年?不应该啊……明明对学长的感情还那么奔放,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喜欢上另一个人了呢? 林伊忽然心中产生了一种大胆的想法,上次从西安的落荒而逃只是自己单方面的开始逃避探询学长是不是喜欢自己的现实。而实际上,自己终究是没有得到学长最后确切的答案。 或者说,她心中其实还是不死心。 这个大胆的想法,让林伊的脚都有些发抖,她走到了床边,拿出手机的时候手都开始微微地颤抖。打开威信,翻到已经许久没有联系的学长的名字,她敲字敲得异常艰难: “学长,我碰到了一个很难决定的事情。你还记得上次送我回来的那个客户吗?祁少,他今天跟我表达了想让我做他女朋友的想法。你说,我该答应吗?” 等待的时刻,本应该是煎熬的,可是林伊却发现自己发出这样一句话之后心中忽然平静地像一汪深潭。 很快对面就有了回应,林伊想不出哪一次学长回复微信有这么快的,因为界面就一直停在对话框上,所以来不及有任何心理准备,一句话就跳入了林伊的眼帘: “你喜欢他吗?” 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喜欢啊,干嘛不喜欢。祁少那人长得又帅又有钱,脾气又好,也不像学长这么温温吞吞,做的东西还好吃。她林伊是瞎了眼了才会不喜欢! 林伊有点赌气地想着,拿起手机就打上了几个字:“还满喜欢的。” 点下发送的时候,林伊心里还憋着一口气。她头一回这么生学长的气,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其实这句话没问题啊,怎么看着就这么不是滋味呢?所以信息发出的时候,林伊甚至觉得,蛮喜欢这句话是在太不够表达自己的热爱了,尼玛她就该斩钉截铁地回答一句“我!爱!他!”好吗丫! 信息跨着大半个地球,很轻易地就回到了林伊的手里: “那就接受吧,好好把握自己的幸福。” 如果说,原本林伊觉得祁少这个提议莫名其妙到好笑,现在她觉得学长这个回答才是真正的莫名其妙。 他知道什么呀,就让自己接受!难道自己在他心里就这么一点分量都没有吗!至少问问一问祁少对自己好不好啊,问一点自己和祁少相处相关的细节啊!万一祁少是个坏人是个花花公子怎么办?就算不喜欢自己,作为一个一直以来的学长,作为这么多年革命情谊的朋友,也得多问点细节吧? 这么一句话过来算什么?不就是不关心呗?既然你都不关心我了,我还问你干嘛?林伊想着。不就是忘掉你重新开始吗?我也会! 林伊觉得特别不开心,连回这句话的心情都没有。她看着手机,心中一把无名邪火就烧了起来,三下五除二地翻到祁景年的电话,二话不说地就拨了过去媲。 “怎么了?”祁景年接的很快。 林伊想了想,既然让自己做女朋友这事儿祁景年提了两回,自己这么快答应也并不算丢人。不过作为女孩子,她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显示自己不是太没脸没皮。 因而林伊迟疑了一会儿。 “又难受了?我送你去医院吧。”林伊这迟疑让祁景年紧张了,他说着就要掉头往回开呢。 “啊……不是不是不是……”林伊慌忙回答说,“我是说,我现在挺好的。” 祁景年略舒了一口气,然后问道:“那这会儿给我打电话,容我自恋地问一句,是想我想的睡不着了?” “鬼才想你想的睡不着了!”林伊忙辩解了一句。 祁景年轻笑着问道:“你还真喜欢说鬼这个字,所以,找我有什么事?” 林伊想了想然后说道:“那个……我就想问你,如果我这会儿答应了做你女朋友这事儿,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吗?”林伊觉得这事儿要答应的话,似乎还是要慎重一点儿会比较好。 “比如说?”祁景年饶有兴致地问道。 林伊想了想,搜刮了无数自己从各种言情小说中看到的桥段:“比如说要马上搬去跟你同居啊,什么要马上辞职被你当金丝雀养,什么每天要伺候你伺候得舒舒服服的,不许跟别的男人说话,不许抛头露面,也不许告诉大家是你女朋友……” “还有吗?”祁景年笑着继续问道,语气全是愉快。 林伊于是特别听话的又仔细地想了想说道:“大概是这些吧,其他的比如说什么要给你面子啊,要逗你开心啊什么的我觉得大概都没问题。” “那就……”祁景年突然想到了什么,顿了顿模仿起林伊的语气说道,“我觉得你说的都可以,那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吧。” “啊?”林伊愣了,“决定啥?” 祁景年忍住笑意说道:“你刚刚说的那些,虽然我觉得显得你有点太奔放,对我也太好了,但是既然你这么提出了,我也只好不好意思地答应了,盛情难却嘛。” “谁说的!”林伊哇哇大叫。 祁景年明知故问:“从头到尾那些条件,不都是你说的吗?” “是我说的没错,可是……” 林伊忙解释偏偏祁景年还在这当口上打断她:“是你说的就行了,放心,我没什么好补充的。” 林伊急了:“我有!” “还有?”祁景年忍住笑意说道,“你对我未免也太好了吧。” “你听我说呀!”林伊觉得祁景年不可理喻了,现在反悔还来得来不及啊? 逗林伊也逗得差不多了,祁景年这才放林伊一码地说道:“嗯,你说。” “我刚刚说的那些,我都是不会答应的!” 林伊好容易有了说一句完整话的机会,因而这一句话说得异常郑重且铿锵有力。祁景年都能想到林伊斩钉截铁的表情,光是想到这里,就足够让他觉得有趣了。所以已经到家了的他,把钥匙往桌上一放,靠在沙发上专心致志地跟林伊煲起了电话粥:“那……我是不是有点吃亏?” “有吗?”林伊问。 “没有吗?”祁景年问。 林伊想了想。 林伊再想了想。 好吧,确实有的样子。 所以林伊纠结了,可是,她其实听明白自己这会儿是在生学长的气。喜不喜欢祁景年这事儿已经不重要了,她就想找个人开始,证明自己是可以喜欢上别人的!所以她心里对祁景年有着天生的愧疚,这种愧疚让她说起话来底气都不怎么足的样子:“那个……其实我的意思是说,我们之前都不怎么熟,可以慢慢来……” “你之前也这么说。”祁景年明显在故作委屈。 林伊最受不了祁景年这种语气了,好像自己做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错事一样,她嗷嗷地捂着自己的脑袋往被子里钻,然后又钻出来说:“要不这样吧,我们一人让一步。咱么怎么着也算刚开始谈恋爱,讲究的应该是循序渐进,所以一开始拉拉小手什么的就好了,后面什么亲亲抱抱其他什么运动,咱们水到渠成了再进行呗?” “嗯……你说的其他运动包括什么?”祁景年恶意地问道。 林伊可耻地脸红了…… “我们不说这个!”所以她很没技巧地转移话题说道,“约会的话,你这么忙,我也挺忙的,咱们就尽量抽时间约吧。不过你放心,如果你父亲那儿需要我去的,我肯定给你配合到底。其他的……” 然后林伊又可耻地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而且更可耻的是,她居然说了出来:“我是说,之前假装你女朋友你要给我的酬劳,可不能因为我成了你的真女朋友而终止啊!那是我劳动所得啊!” 祁景年奇怪了:“成了我女朋友你还在乎那些小钱?” 林伊也奇怪了:“就算是男女朋友你的就是你的,我的还是我的呀……” “所以?”祁景年大致明白了,估计这傻姑娘还不知道跟一个有钱人谈恋爱到底能得到些什么?从另一个角度,祁景年又想到,那么,或许真的给她那些庸俗而铜臭的东西是完全无法打动她的心的。 祁景年垂了垂眼帘,若有所思地问道:“那你说说,我能得到些什么吧。” 这个问题林伊想了想,然后其实挺重视地问道:“我说真话你可不许不高兴啊。” 祁景年心中忽然紧了紧,然后他说道:“好。” 林伊叹了口气:“其实,我以前也想过的。如果是我男朋友,我一定给他我能给的最好的东西,既然你这么有钱,肯定不怎么瞧得上。但是我会对你很好的,虽然现在咱们没什么感情,我会用我最大的努力去培养。至少……我能承诺的是,我肯定不会轻易地说放弃说离开,不管你是什么样的人,我都会尽我努力地让你高兴,不会骗你,不会瞒你……可是,我能给的也就这么多了。” 祁景年的心放了下来。 其实他要的也只有这么多了,他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掩饰着情绪的他突然问道:“你之前没有正儿八经谈过恋爱?” 林伊忙说道:“谁说的!” 祁景年笑了,林伊的回答已经让他知道了答案。他的语调忽然变得低了,沉沉的很有磁性,与这宁静的夜分外地相衬,他说:“四点了。” “啊?这么晚了?”这么一提醒,林伊才发现这个事实。尼玛自己到底是有多话痨啊!居然能讲电话讲到现在? “你该睡了。” “可是……”林伊纠结了。 “你说的我都答应,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来。”祁景年温柔地笑着。 林伊的脸是真的红了,她的心陡然间砰砰地乱跳着。这样的感觉让她心慌,正因为心慌,她开始愧疚:“那个,我还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一下……” ――――――我承认我可耻的分界线―――――― 明天能不能更我不能确定,因为要出去见一天客户。五一有个大项目上线,所以之前我只能说尽量更,对不起大家,以后我一定会补上的! 谁那么大本事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什么事情?”祁景年调整了一个姿势,继续有点慵懒地靠在沙发上。 “那个……”作为一个诚实的好姑娘,林伊踟蹰了片刻决定还是不要欺骗祁景年的比较好,“其实,我是要跟你说,你确定要我做你的女朋友?” “嗯?”祁景年淡淡地哼了一声,心中本能的感到不好,“如果我说是呢?” 林伊叹了口气,然后说道:“其实……我有喜欢的人的。不知道你是不是看到了,就是茶几上那几张照片里的人。我喜欢他很久了,可是他不喜欢我。我觉得我今天是受了刺激才……” “我只问你一件事情。”祁景年打断了林伊,他不想听林伊把后面的话说完。聪明如他怎么会想不出来林伊能答应得这么爽快肯定是有其他原因呢?只是他不想去了解而已。 “啊?媲” “答应做我女朋友,重新开始是你林伊做的决定吗?”于是祁景年问,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居然是一种压着情绪的状态。 林伊思考了一会儿,然后才回答说道:“呃,大概是的。” “那就行了,其他的我不想知道,也没必要知道。”祁景年说道。 “可是……”林伊越来越觉得愧疚,总觉得对不住祁景年,越觉得对不住,她就越想解释清楚自己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显然,祁景年不会给她这种机会,他根本不想知道林伊到底怎么想的。在这件事情上,他觉得自己再听她说更多只会影响自己的心情。事实上,他已经觉得心情很不好了,即便心里早就揣测到林伊对那个学长的感情,可当林伊如此坦率的说出来时,他还是因为林伊的坦率而不适应。 所以,祁景年说道:“其他的我已经不想知道,那些都是你的从前,我想拥有的是你的以后。所以那些过去了的东西,对我来说一点也不重要。” 其实林伊是个挺有责任感的女孩子,他答应过别人的事情从来就没有爽约过的。这次当然也不例外,虽然也不一样。既然已经答应了祁景年,这件事情当然就要做好。当林伊答应的那一刻,这件事情已经就不是当初约定的那份奇怪的工作,而是自己亲口做出的一个承诺。 既然承诺了,她就应该把事情做好。现在或许没什么多深的感情,可是她会如自己所说,努力地去对他好。即便到最后很有可能迎来一个不算皆大欢喜的结局,至少自己也努力过。想到这里,林伊郑重地点了点头,又想起祁景年根本看不到自己的动作,于是她又说道:“我会努力的。” “那么,早点睡吧。”祁景年温柔地说道。 “好的,你也是。”林伊轻轻地说着,挂掉了电话。 她觉得心里忽然变得很安静。 而祁景年却没她那么平静。 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到冰箱边上,拿了一瓶啤酒。他家干净而整洁,就这会儿看起来仿佛就和从来没人住过一样。他想起了刚刚林伊的屋子,虽然有那么点儿凌乱,半满的垃圾桶里扔着些吃过的零食袋儿,床上歪七倒八地躺着些靠枕和玩偶,就连那个吃饭的地台,茶几上散落的照片还放着半杯水的水杯…… 一切的一切,都显示着这个屋子的主人在这里生活的痕迹。 这才是个家吧? 他想着,自己的这个,只是个屋子而已。 手指轻轻地抚摸着易拉罐冰凉的罐体,祁景年看着因为蒙蒙发亮的天空而已经熄灭的路灯,轻轻地他对自己说:“我们还有很多时间,不用着急,慢慢来。” …… 如果说,刚开始接受祁景年的林伊心中还有一分忐忑的话,一个月之后,她可以很斩钉截铁地对自己说道:“少女!你想多了!” 尼玛就算是什么真的男女朋友,祁少他也是个标准的大忙人啊!大忙人一天24小时,一周就是144小时。这144小时里面,能分给林伊这个不知所谓的女朋友4个小时,林伊已经觉得够受宠若惊了。 所以,即便有了真・男朋友,林伊的生活和之前并没有太大变化。依旧是上班下班,吃饭睡觉,该被客户调戏还被客户调戏,该被同事鄙视还被同事鄙视。只不过,经过了那天在酒会上的那一出之后,同事之间的关系变得更加微妙了。整行上下可是全都知道了她是祁景年的女朋友,这么大一八卦没有触动就怪了。 “还是我们家小苏苏好呀……”林伊笑着,挽起了韩晓苏的手。想着那天以后,那些同事们啊,知情的不知情的,对自己的态度总算都和以前不太一样了。什么各种空虚寂寞冷,羡慕嫉妒恨的,还有以傍大款为毕生事业来找她取经的,真是人家百态一日尝尽呐。 也就是韩晓苏,对自己依然如昨。所以说有钱人家的孩子真没那么不好,至少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我自岿然不动不是? 韩晓苏白了林伊一眼:“我可不是你们家祁少,别发春发到我头上来。” 林伊吐了吐舌头,笑着说:“我是想起刚刚和思雯妹子迎面而过那会儿,你看她瞅我的眼神,回回都不一样,可精彩了。” 所以说思雯妹子真心是个异数,那一天过后,容嬷嬷自然也觉得再把林伊和思雯放在一组简直不妥透了,所以又放了林伊自由身。现在思雯妹子和许近瑶一组,林伊看着许近瑶每次都被思雯妹子坑爹,心中还真是无限的畅快。 说来也怪,要搁以前,思雯妹子没准也能是个成大事的人。那天两边已经闹成那样了,她还能假装没事一样一口一个林伊姐叫的可欢实了。而且,她居然能够放下芥蒂,和林伊还能聊上天!当然聊天的内容用脚后跟想都是祁景年,林伊真不明白到底爱情的魔力能大到什么程度? 让思雯妹子这种小心眼的姑娘能跟情敌欢欢乐乐地谈男人?而且那个男人还是自己家的,还是思雯妹子惦记着的。 林伊打了个寒战,尼玛,女人真可怕。 “她是恨不得吃你的肉扒你的皮呢!”韩晓苏毫不留情地揭露真相。 林伊正要说什么,手机响了,一看是祁景年。她觉得挺奇怪的,还从没在这个点接到过他的电话,疑惑地接起手机:“喂?怎么了?” “待会儿一块吃饭?”祁景年的声音有点刚睡醒的朦胧感。 林伊揉了揉耳朵,尼玛是自己幻听了?这大周五的,才四点多呢,就想着待会儿吃饭的事情?祁少最近到底是忙啊,还是闲啊? 林伊奇怪地说道:“可以呀,不过你这会儿给我打电话,还真是稀奇啊。去哪儿吃?” 祁景年顿了顿:“你推荐吧。” 其实近些日子,祁景年还真挺忙的。上次一个漂亮的釜底抽薪打得邵易城措手不及,自然他亲爱的姐姐姐夫要扳回一城了。又随着财务那些陈年旧账一笔一笔暗中地查对,让祁景年更加了解公司的同时也觉得压力无比巨大。 虽然是大公司,客户源相对固定,又加上他们的软件确实是业内领先的水平,守成自然不在话下。可是急于证明自己的祁景年,仅仅是守成是不可以的,所以这些日子,他也都在努力地开拓着公司的新业务。 察言观色这种小事情林伊当然不在话下,作为一个女朋友,她理所当然地关心了一下自己的男朋友:“听你声音,你是不是挺累的?不然就别费事了,好好休息吧。” “没事,我想见你。”祁景年又说道。 林伊的老脸又有点泛红了,虽然这话在情侣之间尼玛是在正常不过的内容了。甚至连情话都算不上,不过在祁景年略带疲惫的语气中说出来,林伊还是觉得挺不好意思的。 她琢磨着自己是不是该娇羞一下说句什么:“矮油,人家也想你,嘤嘤嘤嘤……”什么的?可当看到韩晓苏一脸鄙视的表情,林伊也觉得自己是太欠抽了,所以她是真不敢和晓苏这个毒舌妇站一块给祁景年打电话了。 她打了个手势,走到一个僻静点儿的地方说道:“那……要不你说说你想吃些什么?我想想有什么好地方。” “随便,安静点清淡点就好。中午喝多了,现在确实有点难受。”祁景年那头沉死了会儿才给出这样的答案。 “你中午喝酒了?”林伊惊了,“谁那么大本事,还敢灌你酒啊!” 大约,这就是安静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听得出来,这个时候祁景年苦笑了一声,继而他又淡淡地把话题岔开:“都是工作。” 同样的话从不同的人嘴里说出来还真就不一样,如果不是祁景年这样从小喊着金汤匙长大的人说,这四个字绝对没有如此悲情的效果。 啊咧?悲情! 林伊震惊了,尼玛这个词怎么能跟祁少联系在一块!自己是脑子抽风了吧……林伊甩了甩头,虽说把悲情这个词甩了出去却没把自己的同情心一块甩走,她小心翼翼地又多问了一句:“你这会儿是在哪儿呢?我研究下你那附近有什么吃的吧。” “雅意。”祁景年言简意赅丫。 林伊点了点头,再次抬手看了眼时间,,完全不知道自己如今已经进入了一个担心男朋友的正牌女友的状态,心里琢磨的全是这会儿走该找个什么借口。不过找什么样的借口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林伊已经进入了必须找到借口的状态:“离我这也不远,我这会儿就先过去看看你,咱们再一块想想去哪儿吃什么吧。” “好的,我在2606。媲” 挂了电话,林伊匆匆地走回办公区就开始收拾东西。韩晓苏调笑着问道:“大周五的,急着出去干嘛呢?你的大客户有急事召你觐见?” 这大客户三个字真是咬字清晰,抑扬顿挫而又婉转动人啊……林伊心中叹了口气,尼玛晓苏你不去学表演真心是浪费了。不过这也好,既然晓苏都这么说了,她还遮遮掩掩显得多不地道?拿着笔就签了个去MQ的外出带,林伊往晓苏手上一放然后说道:“是呀,祁少有重要的事情关系到合作,所以麻烦晓苏姐帮我把外出单给交了吧。” 说完林伊就拎着自己的小包走出了办公室,雅意确实离林伊他们行不远,就是都处在闹市区。这车堵得,三条街走了二十分钟,等林伊敲开2606的房间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 开门的祁景年头发有些许凌乱,脸色略微发白,只穿了一件白色衬衫的他领口的纽扣已经解开。屋里黑洞洞的,向来大约是之前一直在睡着,所以窗帘拉得很严实。 林伊皱了皱鼻子,一股酒味铺面而来,虽然混着祁景年身上淡淡的香水味不算难闻,却让林伊敏锐地感觉到他肯定喝了不少。 祁景年淡淡地笑了笑:“你来了。”然后就往屋里走,很自然的,没有寒暄也没有过多的客气,仿佛他们两个认识已经很久。 林伊愣了愣,想来,都六月了呢,从散发着料峭寒意的初春开始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四个月了。时间,还真的挺快的。林伊想着,走了进去。 屋里只亮了一盏台灯,橘黄的光,不明不暗。 此时的祁景年刚从洗手间出来,看起来,似乎是刚洗了一把脸的模样。 “你……还好吧。”林伊挺想努力地关心一下祁景年的,或许就是那种圣母心理――外表再光鲜的男人也有虚弱的一面啊――而她林伊面前就站着一个,她怎能不动容? “不算太好。”祁景年叹了口气,依旧疲倦地坐在了沙发上。 林伊就像个小丫鬟似的,赶紧走了过去。她其实特别想说点什么关心的话,又担心是不是太肉麻了一点,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怎么了?”祁景年也奇怪呢,虽说林伊平时也不大能够正视这奇妙的男女朋友关系,但大抵上还算正常的。今天这一过来,怎么扭捏地像个小妹子? 呃……祁少是真不是说,之前的林伊像个汉子啊,只是一个形容词而已吧…… “没什么,没什么……”林伊做贼心虚个什么劲啊,她自己也不明白,反正心里的感觉怪怪的,她看着祁景年微微皱着的眉头,忍不住又多问了句,“中午喝到什么时候呢?” “3点多吧。”祁景年努力地回忆了下――说实话他也不知道喝到了什么时候,反正两点多肯定还没结束。 公司那些事情,说不说都那样。 这么一家大的公司,他要接手,没自己的客户源怎么可能说得过去。如果要谈客户,有些事情便不可能随心所欲。 酒桌的文化,即便身在国外多年,他也不会完全不懂。说实话,他很反感这种风气――为什么谈生意最终都要谈到酒桌上去?正如林伊有许多身不由己,他也一样。 有时候别人请你喝酒,并不是恶意,只不过是这样的规则而已。 中午的这个客户要说,还是程伯伯介绍的,之前已经谈过几轮双方都还算满意。中午这顿饭,原本也是水到渠成的合作前最后一顿。对方其实都还算正派,并不其他人更加贪婪,愿意和他喝酒就算是卖足了面子。 祁景年不想麻烦,或许也是他还没有完全适应,所以特地定了个午饭、下午自然还有其他活动,不过作为矜贵的大少爷,只要中午在,后面参不参加倒是也无妨。反正客户是他下属的,只不过作为今年最为重要的几单客户之一,这一顿酒完全不可避免。 只是……祁景年苦笑,这东北人可真是能喝啊,那白酒真跟喝水似的。 他之前还不信,现在可算真明白了,感情深一口闷到底说的是什么。很多合同其实已经谈得差不多了,纠结的地方也不过是些蝇头小利,而这些地方反倒成了寸土不让的最后的纠结点。 “怎么喝的都不要命了,你给我打电话那会儿是刚到这呢?”林伊惊了,喝到3点,这得多大的酒量啊。 “之前不是辽宁那边有个客户的考察团过来,顺便签个合同。安排了今天的午饭,不过昨晚他们玩得太高兴,起的稍微晚了点,一点多才开宴。”祁景年还是有些不大舒服,他调整了个坐姿,依旧没有特别轻松。抬手看了看表,他又说道,“不如这会儿我们出去吃点东西?” 林伊看着祁景年,十分认真地摇头,然后走到床边把被子掀开,特别有女主人范儿地说:“我觉得,你该先睡一觉。” 这架势,来势汹汹的,看的祁景年目瞪口呆。 “愣着干嘛呀,赶紧过来再睡一觉。我估计在我来之前你也就只有洗个澡醒个酒的时间,还是睡会儿吧,吃饭不着急的。”林伊还觉得奇怪呢,看了看祁景年,又伸手摸了摸床――挺舒服的呀……这么贵的酒店……是吧? 祁景年看着林伊,灯光很暗。或许外面是另一个世界,但是在这里,幽暗的台灯光才让他不觉的刺眼。林伊依旧是那个模样,清汤挂面的脸,可就是那么美。她的眼睛如暗夜中的星星一样,祁景年忽然觉得着迷,随之而来的居然是头痛欲裂的感觉。 祁景年皱了皱眉。 “我是为你好。”于是林伊又加了一句,虽然不明白祁景年这个时候是什么心态,但是她很明白自己想要干什么。面对这个满是倦容的男人,她就是再不懂事儿,也不可能这会儿把他拉出去风吹日晒的。 祁景年终于点头,其实他已经没什么思考的能力了。这会儿就算林伊扯着他要出去跳楼,估摸着他也能迟疑一会儿就答应了――前提是林伊能给一个漂亮的理由。他走到衣柜前,里面居然还放着好几件衣服,随意拉了一套睡袍一句话不说地走回洗手间换上。 这回该轮到林伊傻眼了――尼玛这汉子还真是不客气啊,就点了个头,然后就换好睡衣躺在床上了?不得矫情一下或者废话两声吗?――此时她还在原地,而祁景年已经闭眼躺在床上了。 把自己塞进被窝的祁景年只觉得全身都松了一口气,他闭着眼睛,试图缓解醉酒后的头疼,然后伸出手,在自己旁边的位置轻轻地拍了拍。 后来回想起来,林伊觉得自己肯定也着魔了――为什么就只在脑中反映了片刻祁景年这个动作的意思,然后就傻兮兮地脱了鞋子坐在了床的另一边? 依旧是闭着眼睛的祁景年,唇边勾出一抹满意的笑,向林伊的方向挪了挪,侧身躺着拉住了她的手安安稳稳地入眠。 这是怎样一个男子呢? 随着祁景年越来越平稳的呼吸声响起,林伊不禁开始问自己。 似乎看起来很凌厉的样子,实际上又是一个温柔的人;都觉得是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富家公子,却肯为了事业纡尊降贵;看着总是面面俱到对自己照顾有加,可是今天却连好好照顾自己都不会。林伊想着,环顾房间的四周,手还被祁景年轻轻地握住。 她不敢动,生怕自己微微地动作都会把他吵醒。四周很静,静的只有彼此的呼吸声。林伊看着他的脸,拥有雕刻般的轮廓的他此时安静地像个新生的婴儿。她看着,好像在想着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想,静静地等着如同时间都不再存在。 大约,这就是安静? 林伊闭上了眼,想来这几个月自己还真是忙得够呛。绑上了MQ这个大集团也真是表面风光,的确业绩都是她的,奖金也都是她的,可活儿也都是她的呀。对公的就这么几个人,这里的事儿可全都是她的。再加上最近在规范什么金融行业,手续都办得特别仔细,哪怕章有点儿不清楚都得重盖,更加增加了她的工作难度。 林伊叹了口气,还真好久好久没有五点多就靠在床上了呢。林伊又往床里面沉了沉,不知不觉的也躺了下来。 ―――――――― 其实这个月我还要继续加班,恩恩,但是今天没有,谢谢大家的不离不弃。 感谢用嘴是说不出的,文字也无法表达,只能放在心里,惦记着。 一男子过量喝酒因酒精中毒损坏大脑竟成植物人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躺下来的林伊不禁心里感慨:资本家的生活就是奢靡啊……这床——尼玛可真舒服! 大约八点多的时候,祁景年终于醒了,彼时林伊正乐呵呵地回着微信呢。最近的新闻可真是奇葩,什么《陕西一男子过量喝酒因酒精中毒损坏大脑竟成植物人》这种新闻也能有。林伊看完觉得这种新闻实在太不可救药了,又在校友群里讨论了会儿明天参加老杨师兄婚礼的事儿。 此时仰面躺着的她一点形象也没有,手举得笔直,脸上还带着傻笑,丝毫没有注意祁景年已经凑过来的脑袋。 “啊……”终于在感觉到脸颊旁边似乎有一团湿湿的热热的空气之时,林伊惊叫出声,直接从床上弹了起来。 祁景年摸了摸耳朵无辜地看着林伊,他觉得自己似乎没做错什么啊,怎么耳朵就这么糟了无妄之灾呢媲? “你醒了就说嘛,没事吓人干嘛啊!”林伊一边顺着气,一边没好气地问道。 祁景年无奈地坐了起来,看着林伊什么都没说,依旧很无辜地看着她丫。 林伊还从没见过祁景年这摸样,一般的妹子看到这么一个大帅小伙子一脸无辜地看着自己,而且明显还没从刚睡醒的晕乎状态中出来还不得狼叫着扑上去?所以说林伊不是个一般的妹子,她看着如此鲜嫩可口祁景年居然还只是春心小荡漾了一下足以证明这是有多不科学。 林伊摸了摸刚刚大约被祁景年呼吸触到的脸,只能自认倒霉:“算了算了……你醒啦?刚好我也饿了,换个脸洗身衣服吃饭去?” “嗯?”明显……林伊的口误还没进入此时祁景年的纠错系统。 “啊……我是说换个脸洗身……啊……不对,是换身衣服洗个脸。”林伊囧了。 祁景年依旧那样无辜的表情,似乎听明白了,也没如往常一样嘲笑林伊而是乖乖地点头去换身衣服洗个脸去了。 这……他是怎么了? 林伊狐疑地盯着洗手间的门,这白痴都感觉出来了不妥的节奏果真让她很不爽——难道……祁少也喝太多以至于酒精中毒把脑子毒坏了? 想起刚刚那则新闻,林伊瞬间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了个大去!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啊!祁少是个好人啊,不能没好报呢! 想到这里,林伊忧愁了。听着洗手间里哗哗的水声,她的心里仿佛有几千只蚂蚁在咬着一样,恨不得立刻就冲进洗手间把正在冲凉的祁少拖去医院赶紧检查一番。毕竟是男女授受不亲,哪怕现在祁少成了傻子,林伊也不好这会儿闯进去围观正在洗澡的他啊! 于是,林伊傻等在洗手间门口,打算等着祁少一出来就连哄带骗地把他拉去医院瞧瞧。 可是……这事儿是不是应该先通知一下祁叔叔?万一祁叔叔一个受不了刺激晕过去了怎么办?要不……给祁景天打电话?不行不行,自己就没记过那位大爷的电话,估摸着祁少傻成这样也不会记得的!那么……林伊思前想后,浑然不觉洗手间里的水声已经停了许久 理所当然……林伊在祁景年开门出来的时候再次吓了一跳:“啊……” 祁景年皱了皱眉,还没来得及开口呢,就被本着一片善意和愧疚之心的林伊抢了先——她忙拉住祁景年的手陪着一幅天真无邪的笑脸道:“不好意思啊,吓着你了吧?洗完澡了?要不我们出去,我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呀……”(*__*) 怎么看……怎么像一个二蠢的红太狼。 刚刚不过是刚睡醒的不适应,洗完一个澡已经清醒过来的祁景年倒是想知道林伊这到底是要干嘛,依旧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完……了……还真傻了……林伊心中叫苦连天,脸上的那温柔大姐姐的笑意堆得更甚:“你……你不要怕,你叫祁景年。我……我呢……” 林伊想了想,傻了的人都比较有防备心,一定要显得亲密才对。她咬了咬牙,努力说道:“我叫林伊,是你最喜欢的人,所以我不会害你的!” “最喜欢的人。”祁景年缓缓地读着这五个字。 “是呀是呀……”林伊点点头,想了想又补充道,“我也很喜欢你啊,你是不是有什么记不住了?不要怕,不要怕啊……”祁景年的后脑冒出三条黑线,他是真完全不明白林伊的脑部构造了。她奇妙的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 正常来讲,祁少应该继续装傻子下去看看林伊到底节操要掉到什么地方去的,可惜他还不够腹黑。尤其是在林伊这种已然二缺到一定程度的姑娘面前,他觉得自己再腹黑下去实在有点太欺负林伊的智商了。所以,他无奈地笑了笑,手轻轻扯了扯头上的毛巾就往窗边走去。 林伊目瞪口呆——不科学,为什么祁景年傻了这个动作也能这么帅呢? 祁景年把窗帘拉开,二十六楼的视野,帝都的万家灯火尽入眼底。他站在窗边,看着下面:“八点多了,你也饿了吧?想吃些什么?” 他的声音依旧是一贯的气定神闲,手懒懒地擦着未干的头发,仿佛刚刚林伊什么离谱的事情都没发生。 林伊已经悔恨地想死了,如果这个时候地上裂开个口子——不!这太不现实了!如果这个时候林伊手上有个铁锹,她一定会挖个洞让自己钻进去的!林伊欲哭无泪,自己刚刚都做了些什么啊……还什么最喜欢的人,这次丢脸真丢到外婆家去了。 祁景年回头,看着林伊还站在原地便指着窗外说道:“你不来看看吗?今天天气难得的好,没有雾霾,这样的景观可不是来就能看到的。” “啊?”虽然很诱人,林伊还是不怎么敢走过去……自己刚刚行为真心不忍直视的好吗。 祁景年笑了笑,走过来拉着林伊的手,半拖半拉地走到落地窗前。 林伊觉得心跳很快,虽然景色很美好,虽然还能看到央视条猥琐的大裤衩,虽然天上的月亮也很亮。 静静地站了一会儿,推测林伊或许也平复了些,祁景年才微笑着说道:“你……” “我肚子饿了!我们吃东西去!”好像有人踩着她尾巴似的,林伊迅速地打断道。 “你想吃什么?”祁景年笑着看向林伊。 林伊躲闪着根本不敢看他,只要出了这间屋子,只要别这么尴尬就好了好吗!这祁少也真是的,就不问问自己干嘛怎么了,自己也好解释一下啊!也不至于这会儿什么都不好说:“随便,随便,真的快饿死了!” “那叫客房服务吧,这里的菜其实也挺不错的……”祁景年从善如流。 “啊?” “而且也很快,菜单应该在床头柜那边,我帮你找找……”祁景年说着要往床头柜那边走。 林伊忍不住了,再也不管祁景年到底问还是不问,直接一咬牙一闭眼道:“刚刚我看你醒过来的时候晕晕乎乎的,以为你像新闻里说的一样酒精中毒毒坏了脑子,我才……我才……说了那一堆无稽之谈的,我……没自恋的觉得我是你最喜欢的人,只是觉得这样你会放松一点对我的警……” 祁景年的食指覆上了林伊的唇,生生地把她后面的的话给逼了回去:“我又没问。” “可是……”林伊感觉心跳的更快了。 “可是什么?”祁景年笑着,林伊觉得那张脸从未笑得如此颠倒众生。 一定是错觉一定是错觉! 林伊鼓起勇气:“可是,我……唔……” 这次覆上林伊唇的,不再是那根单薄的食指。 祁景年一手手掌着林伊的后脑,另一手揽着她的腰,再不让她有任何的退路。唇与唇的相贴间,林伊紧张地一动不敢动——尼玛……老娘的初吻就这么交出去了吗……不对不对……只是嘴碰嘴,不算初吻,不算…… 仿佛洞悉了她的心思,祁景年不在满足于单纯的碰触,而是轻轻地抿了抿林伊的唇,试图诱导她听从自己。 从未和一个人的气息如此地贴近,他的怀抱,他唇齿间清新的气息,一切都让林伊觉得迷惑。似乎心里有什么在软化,又可能是经过这样一段相敬如宾的相处她早就做好了准备,只是她还是紧张,紧张又笨拙地整个人都僵硬了。祁景年轻笑着,揽着林伊腰的手轻轻地在她的腰侧捏了捏。 痒死啦! 林伊忍不住要开口抗议,祁景年顺利地捉住了林伊的舌尖。 完蛋了……这初吻真的给出去了呀…… 林伊略伤感地想着,却根本一点想反抗的意识都没有…… 好评!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凭着祁少多年来丰富累积下来的个人魅力把林伊迷得五迷三道简直是不费吹灰之力,不过还好祁少是个正派人,正派人追妹子的做法是循序渐进而不是得陇望蜀。因而祁景年同学只是微微地吃了点林伊的豆腐之后,就慢慢地收住了攻势。 放长线才能钓大鱼,急于求成的,往往会功亏一篑。 放开了林伊的唇,祁景年的额头依旧抵着她的额头。窗外万家灯火,比星光还璀璨;路上的车流汇成一道道流动的光,比银河还美。林伊闭着眼,看不到美景的她不知该怎么睁开眼面对祁景年。甚至一个很丢人的想法冒出了脑子——要不我就假装被亲睡着了吧…… 再不靠谱的想法从林伊脑袋中奔腾而出也掩盖不了她其实依旧紧张的心虚,这一切都表现在她紧闭的双眼上,在她颤动的睫毛,以及已经乱了节奏的呼吸上丫。 呼吸很近,也很静。趁着林伊六神无主的不反抗,祁景年又多抱了会儿她。他的呼吸很平顺,如果可以,他都希望明天就不要到来了吧,就让他在这个女孩儿身边一直安静下去,无关其他。可惜,终究事与愿违。就算祁大少爷能够有情饮水饱,我们的林小姐也是不行的。 至少林小姐肚子发出的一声“咕噜”,告诉了在各自逃避现实的两位这个事实。 “饿了?叫点吃的吧。”祁景年的反应速度从来比林伊快,他放松了环着腰的手,轻轻地问。 “嗯!”林伊重重地点头,毫无技巧的挣脱了祁景年的怀抱后愣愣地站着。她的脸红扑扑的,在昏黄的台灯光下也是那么的明显,发丝有些凌乱的她更显得秀色可餐媲。 林伊看着祁景年的眼神就觉得有点不对了,不假思索的她咽了口口水,然后迅速地说道:“你先点着,反正你知道我喜欢吃什么的,我去上个洗手间!” 说完一溜烟地跑向了洗手间。 祁景年微笑着摇头,果然拜托尴尬的三**宝:尿遁、饭遁以及会遁,林小姐都用的很不错嘛。回想着刚刚那个吻,祁景年唇边的笑意更加地深了,他看了看自己的手—— 唔,口感不错,手感……也还不错。 依旧笑着,深吸了口气,祁景年信步走到床头。不用看那摆设一样的菜单,他就打通了客房服务的电话,这里有什么好吃又是林伊会喜欢吃的可是一点也难不倒他。 也不知在洗手间里心理建设了多久,不过还好,林伊小朋友是在客房服务到达之前出来的。祁景年已经坐在套房外间的客厅里,电视开着,听声音就挺热闹的。林伊对着镜子确定自己没有不妥之后才小心翼翼地走了出去:“额……祁少……我……” “叮咚……” 送餐小哥!好评! 林伊欢快地连话都不说了,迅速地走去开门,果然是酒店服务生推着一车菜就进来了。 “哎呀……这一桌子饭菜可真丰盛呀,我肚子都咕咕叫了!”美食能够让人心情好,尤其能让林伊这个吃货心情好!她看着一桌饭香四溢的美味,早就食指大动地坐到了桌边。 “尝尝合不合口味?”其实祁景年也饿得够呛,中午本来就没吃多少,折腾了这么久肚子早就空空如也。所以他也不用林伊三催四请,迅速地就坐在了桌子边。 “你点的我还没发现我不爱吃的呢!”林伊头也不抬地站着盛汤,一碗给祁景年一碗给自己,颇有当丫鬟的自觉。 “对了,我记得上次你跟我说,明天要去参加一个婚宴?”喝了会儿汤垫了垫肚子,气氛也终于从一开始的暧昧古怪中扭转过来,话题也自然而然的回到了生活琐事上。 “嗯,老杨学长终于要和学嫂办正事儿了。”林伊点了点头,这一对校园情侣啊,真是羡煞旁人呢。 祁景年发现林伊根本就没抓住重点:“我明天刚好没什么事,我陪你一块去吧。” “诶?你这么忙,不用特意陪的啊……”林伊嘬着筷子头,没有看向祁景年而是看着桌上的菜,若有所思地说道。 “不忙。”祁景年也聊得很随意,筷子伸进了一碗丸子里停了停他又收回了筷子,换上了勺子。 看到这里,林伊突然噗嗤一笑,祁景年奇怪地看着她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笑的。林伊倒是不怯场,在祁景年面前她早就被宠的口无遮拦而不自知了好吗。 只见林伊乐颠颠地对那盘丸子伸出了魔爪,一筷子又稳又准地夹起一颗丸子,得意洋洋的说道:“哎呀,我听说啊,使用筷子的水平代表了智商水平呢……” 人呢,不能得意太早,话音未落,那个丸子似乎要表达无声的抗议一般,林伊的筷子一滑——丸子稳稳地落在了桌子上,似乎还弾了两弹。而另一边的祁景年还微微笑着,勺子里的丸子都已经送到嘴边的他气定神闲地说了一句:“或许这话真没什么错呢?不过,有的时候,对自己的智商没有十足把握之前,还是藏起来才能显得深不可测。” 林伊吐了吐舌头,心想着这样也好时,话题又被祁景年扯了回去:“明天中午的婚宴吧?几点在什么地方,我陪你去。” “不要吧……你都不认识,多无聊啊。”林伊挫败地咬了一口祁景年扔到她碗里的丸子,这话题不是已经岔开了吗,要不要拐回来拐得这么生硬啊。 “我认识你就够了。”祁景年的语气和态度,很明显地表达了他的立场。如果说刚刚提起这件事的时候祁景年确实只是心血来潮而已,可林伊这样的回避的做法让他觉得自己定然非去不可。 林伊低着头。 明天是老杨学长的婚宴,学长……他肯定会到场的吧,毕竟他们那么多年的交情呢。 似乎自从上一次,又很久没有见过学长了呢。也不知道他的伤好得怎么样了,更不知道他喜欢的那个姑娘追上了没,明天……会带来吗?喜欢了那么多年,很多东西都成了惯性。这些有的没的的胡思乱想,一旦被触碰似乎就没个停。 “我只是怕……你去了也没一个认识的,而我和他们都太熟了,可能会忽略你。”林伊低着头,认真的说道。这确实是她心中所顾虑的,无关莫子期是否出现。或许她心中对他还有难以割舍的情愫,又能怎样呢,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而已。 更何况,她已经答应了祁景年的,就不会再去想其他的。 祁景年笑了笑:“两个人在一起,难道生来就是互相熟知对方的一切的吗?原本毫无关系的两个人相爱,总是要有融入对方生活圈的一天的。进入彼此的圈子,然后熟悉起来,那样我们小小的交集就会变成一个相对大的并集,这样不好吗?” 很简单的一个道理,却是很美的未来的样子。林伊有些记不起,似乎自己和祁景年本来就是打算在一起好好过日子的?林伊揉了揉头发,已经渐渐习惯这个角色的她再没了当初那样既震惊又不适应的纠结,只是……依旧觉得这个流程有点怪。 “林伊,我觉得很多道理你都懂,所以我并没有讲过,可是我们之间也应该有这个默契,不是吗?”祁景年又补充道。 林伊想了想,又想了想,终于明白地点了点头。 —————— 周六,又是个大晴天。 这炎炎夏日的简直没完了,站在酒店大堂等着祁景年进来的林伊站在易拉宝前看的很是认真。 老杨学长和师嫂可真是一对璧人啊,幸福洋溢的模样不要太让人羡慕。果然是混摄影圈的,这结婚照照的就甩一般人的结婚照好几条大街了。以前还说不办不办,老夫老妻了,到这节骨眼上不还是办了? “怎么了?看得这么入神?”祁景年已经在神不知鬼不觉之中走到了林伊的身后。 林伊笑着,捂着嘴巴小声说道:“你看师嫂多漂亮,当时老杨学长追到她我们就觉得师嫂没准是瞎了眼呢……之前还说不办酒席这么罗嗦的事情,估计是师嫂不乐意了这才办的。你说嘛,结婚呀,一个女人一辈子才一次,怎么着也得纪念一下嘛。” “所以你想要什么样的婚礼?”祁景年于是问道,伸手拉住了林伊的手。 “你还真跟我不客气了……咱们上去吧,这时间也不算早了。”林伊撇了撇嘴,也习惯了祁景年这似真似假的问话。 按照常理,林伊这会儿应该看见一个人。 所以按照常理,转身的一瞬间,林伊看到大厅顺着路牌的指示,走过来了两个人。 如果可以,林伊希望,此时能够将自己的行迹隐藏。 大家就尴尬了……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啊……那不是学长啊……真的不是学长啊! 不!那也是个学长啊……不过重要的不是学长……而是学长旁边那个学姐啊……因为学长也就点了个头就上楼了啊,学姐尼玛直奔自己而来啊! 林伊觉得自己已然神经错乱了,因为她想把自己行迹隐藏的初衷很简单――尼玛老杨学长怎么不早说一下他还请了路清清学姐啊!她要知道,打死也不会带祁景年来的好吗…… “啊!居然是……祁少!”路清清的声音包含着激动、兴奋等等一系列的表情。 林伊扶额……果然,路清清学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出来常年挂在胸前的单反。林伊心中叹了口气,伸手挡住了路清清的镜头笑道:“清清姐,今天是老杨学长的大好日子,你还忙着工作呢?媲” 路清清也是聪明人,看着林伊的手还握在祁景年手里呢,不用太多想也能猜出他们俩之间的关系了,所以这会儿可真不着急拍下这个头条。她于是放下手里的相机,释然地笑了笑:“林伊好久不见了,可是越来越美了。” “哪儿有,学姐还是像以前那么美呢。”林伊寒暄着,手指轻轻地在祁景年的掌心划了划。言外之意,我已经把清清姐稳住了,要不要说,怎么说,那就看你自己的了丫。 “路记者你好,想不到你和小伊也认识。”祁景年很知趣地向路清清伸出了手。 路清清受宠若惊地和祁景年一握――大约做一个失格的记者到现在,还没有哪个正经的企业家主动朝自己握手的吧。 没错,路清清现在是一个记者。她也是摄影社的主力之一,比老杨还高一级的学姐。当时她的作品算是茫茫多摄影社女社员里不那么混事的了,当然这也和摄影社历来帅哥多,导致女社员都是花痴意义大于实际意义有关。 总之,想当年路清清也算摄影的一把好手,照片也有那么一两幅上过摄影杂志的。固然天赋比不上莫子期和老杨,要好好在这一行混下去,时至今日大约也能混出点小名气。可惜的是,林伊也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变故。路清清从一个光荣的新闻学毕业生成为了一名光荣的报社记者,然后成为一名光荣的摄影记者,最后……成为了一名光荣的狗仔记者…… 不是林伊多心,路清清她们那个杂志社可不是光拔娱乐圈的皮。作为一个有深度的企业家杂志,他们是抱着有人生观世界观的态度去进行八卦这件事情的。作为已经升到副主编的路清清,靠着当年一篇偶然得知的富二代与明星圈的隐秘八卦一战成名,从此之后丰功伟绩可谓不断。 林伊在这看到她,为了祁景年觉得头痛简直理所当然! “久仰祁少大名,一直约见也没有机会,想不到无心插柳,竟在这里遇见了。”即便是受宠若惊的路清清,也是一个有态度的路清清。 “这事情本来就无需隐瞒,小伊是我女朋友,今天陪她来参加这个婚宴,算是私人场合。”祁景年答得有风度的同时,也暗示了路清清,最好不要乱说话。 “早先听说祁少交了女朋友,还以为是坊间流传的不真不假的风流韵事,想不到女主还是真是我这个师妹啊。”路清清于是继续说道。 林伊翻了个白眼……清清姐,你可不是第一次听说好吗。之前为了挖这个消息,就各种电话明示暗示了半天了!好在祁少和她都低调而严谨,不然早就东窗事发了呀…… “我和小伊在一起也有一段时间了,我们都是认真的人,并没有刻意隐瞒,也无需刻意公开。说到底,只是两个适龄男女的恋爱而已。”祁景年依旧彬彬有礼地回答者,然后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既然路小姐是小伊的学姐,我记得之前贵杂志社也约过我的采访,若是路小姐有兴趣,大可让我的助理给安排个时间。” 说完,祁景年深情地看了林伊一眼,拉着她就要往二楼宴会厅走去。 唔,拉不动。 祁景年疑惑地转头,了然一笑――这次走过来的人,真的……是学长了。 祁景年当然记得这个人,林伊当时快乐地如同小鸟一样扑过去的样子,深深地刻在他的脑海里。男人的直觉告诉他,林伊必然是喜欢这个男人的。 而此时,近距离看这个男人,祁景年分明可以感到,他对林伊的喜欢不会比林伊对他的少。 祁景年觉得很危险,下意识地伸手环住林伊的腰,似乎要更明白地宣示着自己的主权一般。林伊只是抬头看了一眼祁景年,并没有反抗,她也没有任何想法想去反抗。 因为只是看见莫子期,就已经是一件很让人筋疲力尽的事情了。 “学长。”林伊笑了笑打了声招呼。她觉得自己这个时候虽然有一种“好累,感觉不能再爱了”的微妙感,但是自己也不能死气摆列地冲上去啊。过去的都过去了,就算真的过不去,她也得死过去不是? 莫子期冲着林伊点了点头,丝毫也不意外地目光落在了祁景年身上,匆匆一眼立刻又转了方向。 作为一名新郎,老杨在看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四个人时,仿佛被踩了尾巴一样心中哀嚎一声。这么一群人才,怎么能一块出现,是为了衬托自己这个新郎官有多不好看吗? 莫子期长得一向人模狗样,今天自己请了他来就算上辈子欠他的了。可是旁边那位帅哥是怎么回事,路清清你别这么来……等等!为什么旁边那位帅哥的手拿着的是小伊学妹的手!老杨同志凌乱了,怎么这才过去几个月,世道全变了呢? 小伊学妹不应该是莫子期的吗?怎么能够手被别人拿着! 为了防止世界被破坏,为了守护世界的和平――这一刻被武藏附身的老杨站了出来,然后……准备棒打鸳鸯的他突然语气和蔼可亲地问道:“小伊学妹?不介绍一下这位?” “啊……他是我男朋友,祁景年。”林伊深吸了口气,笑眯眯地对老杨介绍道。 要忘记,要放开,就要彻底地不在意。 不在意自己这句话是不是会让他觉得自己讨厌,不在意自己心里还盼望着他听到这句话可能会失落的小私心,不在意自己以后再想起来时到底会不会后悔。 “这么快就有男朋友了?”老杨当时就震惊了,打死他他也不相信小伊学妹能这么快就移情别恋。这七年林伊到底有多喜欢莫子期,别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 林伊依旧笑得璀璨,甚至还向祁景年身边靠了靠:“怎么样,我眼光不错吧?” 老杨看了看一脸笑容的林伊,又看了看神思似乎依旧如常的莫子期,一肚子话不知道该往哪儿倒。还是他媳妇儿明白,拉了拉他的手,落落大方地往前走了一步:“要叙旧进去坐着叙去,堵在这门口像什么样啊……” “哎,是是是……老婆大人教育的是,你们跟我来吧。”所谓妻管严是天生的,比如说老杨这样的,一点也不避讳地对媳妇儿言听计从。他也不多说什么了,虽然是打心眼里希望林伊和莫子期好,也不能自己砸自己结婚的场子不是。 老杨领着四个人往里走,居然落得只有林伊理他跟他说话的地步,老杨表示很是失落。而同时虽然路清清十分想和祁少来一次亲密接触,最好尼玛能够在婚宴上近距离地把酒言欢,不过摄影社的客人一共能有三桌,她早已经在不自觉中分到了另外一桌。 继续往里走,距离主桌特别近的一张圆桌子上,已经坐得大半满。 “哟!老莫小林你们才来呀!”桌子上早就闹哄哄的了,都是以前一帮跟老杨学长最熟的那一拨人。特别是李由一见他们一块过来呢,一点也不认生地直接把祁景年给忽略了。顺手扯开一张椅子的他轻轻拍着桌子,又对林伊说道,“你老李师兄对你们够意思吧,特意帮你们把座儿留在一块了!” 林伊尴尬地笑了笑,又抱歉地看了祁景年一眼,正要解释时,莫子期倒抢先凉凉地开了口:“以往你们打趣我和小伊就算了,反正我们大家都知道也就说说而已。今天她可是带了正牌男朋友来,你们再这么满嘴跑火车可就真是别有用心了。” 莫子期话音一落,大家就尴尬了…… 三人两座从来不是什么好事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在这一帮猥琐男的眼中,林伊小学妹对莫子期的觊觎基本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当然有此司马昭之心的人肯定不止林伊一个,可能获得他们认可的也就林伊这么一根独苗了。 既然是一块看过小电影的猥琐男,自然猥琐到这张桌子只剩下了两个座位。 可是这里有三个大活人啊!可不就……尴尬了吗! 所以在场所有人都一脸尴尬地看着空出来的那两张桌子,真不知道该怎么分了。从内心深处来讲,猥琐男们必然是希望莫子期和林伊坐在这桌的。 至于祁景年……爱咋咋地吧,反正一看长成这样穿的又人模狗样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人!(这什么狗屁逻辑丫) 莫子期淡淡地笑了笑,直接往另外一张桌子走:“我去那边也一样。” “学长,这里都是你和老杨学长的熟人,你去那边干嘛,我和景年去那边就好了,反正我们也是两个人坐哪儿都是坐。”林伊拦住了莫子期,客气而又礼貌地说道。她的眼帘微微垂着,明显,还不敢直视莫子期的眼睛媲。 “刚好有两个座位,我一个人占着,还得再拉一个人过来,不是更麻烦吗?”莫子期依旧淡淡的笑着,让人看不清他心中所想。 “麻烦一点也没关系,学长难得回来一次,还是多跟老朋友说说话吧。我和老李学长、老杨学长毕竟都在北京,见的时候多,也不着急这一时。”林伊也不知哪儿的倔脾气犯了,打死就不肯坐在这里,她笑得越发地甜了,握着祁景年的手不自觉地发紧。 一直在一旁一言不发的祁景年几乎是以冷眼旁观的态度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在此之前他从没想过林伊和莫子期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像是又不是,可是昨天的吻,林伊的生涩丝毫不不像是作假。如果他们有曾经,那又会是怎样的曾经呢? 他思索着,目光锐利地盯着莫子期。很好奇这到底是怎样一个男人,可以让从来都不曾执着什么的林伊,竟然为了一个喝喜酒的座位耿耿于怀。 林伊和莫子期已经僵持了很久,两个从来都脾气好又淡然的人居然在这个时候因为这样的一个理由谁都不肯松口,仿佛在为着一个不知名的东西角力,谁留下,谁就会失去这般宝贵的东西一样。 老杨很纠结,也很郁闷,因为这两个人已经钻牛角尖到就算别人想自觉地离开,让个座儿给他们他们都不许。这不是摆明了来砸自己结婚的场子吗? “不如这样。”祁景年也不想再听他们故作生疏的推脱了,一件因他到来而起的事情,他终于要开口做个终结,“再拉个椅子来,我们这一桌就挤挤,就当是更热闹了。” 林伊当然是不可能连自己的男朋友的话都不听的,而莫子期更加不会对祁景年做任何为难,不然不是显得他看不开?一件原本就很简单的事情,被他们两个微妙的关系搅合得复杂异常。 终于谁也不再多话,拉了个椅子大家坐定,又是一派新的歌舞升平。这么一折腾,时间过得更快。大家都有意识地闭口不谈林伊和莫子期的事情,反正陈年旧事一拉一大把,根本不愁找不到话题。 婚宴开始得很快,形式和礼仪倒是没有任何创新。大体上来说,整个婚礼的结构就是回忆过去,展望未来。 林伊一直很沉默,除了向祁景年介绍一下出场人物免得他晕乎之外,大部分时间都在埋头苦吃。而莫子期一向话就不算多,所以这会儿也不知该说他是不是话少了。渐渐地,随着婚礼开始,大家更多的视线都转向了今天真正的主角,热闹的场面掩盖了所有人的小心思。 从11点多开始,一直到下午两点散场,三个多小时的时间林伊一直在走神。即便是在说话,也是恍惚着说的,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更不知道自己这个样子到底是想干什么。 或许……今天带祁景年来,是个错误?林伊脑海中突然冒出这个念头,这样的想法让她惊慌失措。她慌乱地看向一直未曾离开她身侧半步的祁景年,却对上他一个温柔的笑。 已经走到了餐厅的门口,这样的婚宴一走一般都是一整张桌子一块走。因为林伊恍惚,祁景年和她反而落在了后面,前面老杨夫妻俩身边还围着几个人,莫子期也在里面。 其实林伊真的不想听他在说什么,可是那句话就那么真真切切地落在了她耳朵里:“这次工作是长期性的,在北京会呆的久一些,等你蜜月度完回来,我再请你们吃饭。” 所以是说……这次学长会在北京呆很久吗?林伊觉得头痛欲裂,为什么会这样。不是说好了不再去想学长的一切吗?为什么心情还是会这么怪怪的呢?林伊又是一个恍惚,几乎都不记得祁景年怎么拉着自己告的别。她只记得走出酒店的时候,祁景年或许并不高兴。 “你……是不是不高兴?”林伊停下了脚步,按她一贯的作风,不搞清楚祁景年心情之前是万万不能和他共处在一个狭小的空间的――否则定然死的很惨。 虽然这种“死的很惨”一直以来都只是活在林伊的臆想之中,从未实现过。不得不说,林伊是有一点怕祁景年的,怕他温和的外表之下掩藏着自己不知道的情绪。是啊,她还不够了解他,一直以来的相处都是顺着自己的心意去的,没有刻意讨好逢迎。 “你说呢?”祁景年唇边还勾着笑,反问道。 “我……我……”林伊支支吾吾的,很明显,她意识到了今天自己的错误。如过自己是祁景年也会尴尬死的吧,什么老情人新男友的。一桌子不认识的人,唯一的女朋友还心不在焉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林伊低下了头,一副任你宰割的模样:“今天都是学长学姐们,大学玩得比较好……所以有点忽略你。不过……我和学长真的没什么的,你要信我。” 祁景年挑了挑眉,落在不远处莫子期身上的目光稍纵即逝,他停了脚步,明知故问:“你学长那么多,说的是哪个?” 林伊叹了口气――一切都是自找的啊,自找的!她更加小媳妇儿的模样了,低眉顺目地又说了一句:“莫子期学长在学校的时候喜欢他的人很多的,所以他们也觉得我喜欢他。可能是因为我挺踏实努力的,在摄影社里他对我就会比较好,所以才会被开玩笑的……不过也就是学长学妹之间的好,无伤大雅的,就像老杨学长对我好一样!” 虽说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有故事,林伊还是决定解释一下。 在某种程度上林伊算是撒了个小谎,因为此时此地,她还真的没有办法去解释自己和莫子期的关系。是自己一直暗恋他明显到全世界都知道都在为她着急吗? 这个奇葩的解释啊,请不要太离谱! 至于其他的理由,她不想去想。 “作为你的男朋友,今天我还真有种局外人的错觉。”祁景年不过是心念一转,一句话说得那叫一个哀怨。明明今天也没什么大事,说白了就是第一次带男朋友来朋友圈还没良好地融入!这么从祁景年口里说出来,简直凄婉惨绝的故事了。 林伊的心感觉被什么撞了一下,闷闷的很难受。自觉理亏的她只能更加任人宰割地问道:“其实……我也没料到会是这样。你不就是想知道我交些什么朋友吗?要不改天我们请我发小桃桃一块吃顿饭?你认识她了,基本上我身边其他人认不认识也不重要了……” “只是这样?”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祁景年伸手帮林伊撩了撩发丝。 “不然呢?”林伊想不出还能怎么补偿。这光天化日的,总不能血债肉偿啊!更何况……林伊抖了抖,都是什么想法,血债肉偿――泥煤的你们俩之间还没有肉好吗! “不然就这样。”说着祁景年伸手抬了抬林伊的下巴,俯身在她唇上印下一吻。 林伊惊得倒抽一口冷气――这是户外啊!这附近还有人啊!而且还有很多很多人啊! 此时不反抗更待何时?只可惜林伊还没来得及做出举动,祁景年就放开了她,眼中盈盈着笑意:“我们走吧,不然明天……大约要上路记者的头条了。” 林伊等了祁景年一眼,也不能干啥了,拉着祁景年就往车里钻,生怕被人看见一样。 她不知道,或者说此时的她心情已经乱到不想去知道,其实有一道目光一直都追随着她的身影。 之前……我在骗你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坐在车里,林伊的心依旧跳的飞快,感觉随时要从胸口中跳出来一般。 祁景年也不急着开车,好整以暇地坐着。车里闷热,空调开到了最大也无济于事,林伊烦躁地摇下车窗,依旧在酒店门口与老杨说着什么的莫子期正对着他们这边的方向。 是错觉吗?为什么会和学长目光交汇,这是多少年来盼望的小默契,却在这个时候发生。 林伊从未这么大胆地看过莫子期,即便隔了这么远,她也能感受到他目光中的灼热。那是她在莫子期那双永远沉静的严重从未曾看见的情绪,可是…… 林伊低下头,自嘲地笑了笑,肯定是错觉了。这么多年了他也未曾喜欢过自己,难道自己找个男朋友的功夫他就幡然悔悟发现自己的好了吗?让她想想,这叫什么来着?失去了才懂得珍惜丫? 别说这样下三滥的情节,还真是恶俗得不行。即便这种事情在这世界上天天发生,也不会发生在学长和自己之间。林伊虽然不知道学长每天都在想些什么,可有一件事情她很明白。如果学长真的喜欢一个人,那个人就根本没必要用离开才能证明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 学长从来就不是那种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的人,他的人生就是一条直路,即便路上有分叉他也从来目不斜视。所以,自己喜欢他的结果,也不会有意外媲。 “看来你真的很喜欢他。”祁景年说道。 林伊这才把目光收回,她抱歉地低头:“没有,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想得……入了迷。” “什么事情?” 林伊转头看向祁景年的侧脸,这是一张和学长气质完全不一样的脸,虽然都是一样的俊美无铸。林伊沉默地看了很久,呼吸渐渐地平顺下来。车窗不知何时已经关上,林伊扭头,深色的玻璃窗外莫子期的行迹无处隐藏。 原来……自己还会去猜学长现在会怎么想。是的,她很在意,在意到一中午都魂不守舍。自己有了一个很不错的男朋友,对他来说是终于减轻了负担吧?不用再害怕自己会缠着他。真的……真的不会一点点不舍的,或者不适应都没有吗? 林伊一点都不意外自己还这么在乎,怎么可能不在乎?那是七年以来从不间断的喜欢,点点滴滴全在心头,即便现在的自己坐在别人身边。那些怦然心动的感觉,那些小小的窃喜清晰如昨。林伊困惑了,为什么已经决定了的事情,会在再次见到他的时候开始动摇。 可是明明,已经知道了他不喜欢自己;可是明明,自己已经决定努力地去喜欢身边的人。 林伊觉得愧疚,愧疚感重到让她几乎不敢面对祁景年,甚至她感到了害怕。这种害怕不同于往常那种“害怕祁少又给自己穿小鞋”的害怕,而是植根于内心深处的害怕。看不见抓不着,可那感觉踏踏实实地在心里带着,赶也赶不走。 到底在害怕些什么呢?林伊低下头,眼睛好像一直在盯着自己的足尖,事实上思绪已经胡乱地纠成了一团乱麻。她双手捧着脸,满脑子的都是空白。 她不想说话,只想着如果能发会儿呆,是不是会好一点? 祁景年一直看着她,神色复杂。最后他只是轻轻地叹息了一声,缓缓地开动了车子。原本约好如果下午没事了两个人一块去看场电影什么的,恐怕这个小妮子现在完全没这个精神了吧? 他摇了摇头,似乎自认识林伊以来,看似占尽上风的自己就从来对她没有太大的办法。 这次也是一样,车子平平稳稳地看着,目的地是林伊的家。路上没有任何对话,只有静静地,静的能听到发动机的一切声响。 “到了。”祁景年说。 林伊抬头,发现果然已经在自己家楼下。 心中的愧疚感越发地明显,林伊咬着下唇,看着祁景年若无其事的脸,终于忍不住地说道:“之前……我在骗你。” “你今天累了,见了很多朋友太兴奋了吧,快上去休息会儿。”很明显,祁景年什么都不想听。 林伊坚定地摇头,她的倔脾气上来谁也没法阻拦:“我喜欢学长七年了,从进学校开始,我就暗恋他。直到第一次见到你,我还是喜欢他的。我知道,学长知道,今天在场的人几乎也都知道。你知道,人都是既爱热闹又爱八卦的,所以他们才特意给我和学长留了两个位置,却没有算到你也会来。对不起,我真的很对不起今天让你这么尴尬,我知道作为你的女朋友不应该这样的,任何一个男人都会觉得没有面子。” “没关系,只要你心里不在乎就行。如果不是你,我和他们不会有交集。如果你不是很在意他们怎么想,我就不会在乎今天的事情。”祁景年本能地觉得不好,所以林伊的话说到这份上了,他也只能好脾气的安慰着林伊。 “你刚刚说我很喜欢他。”林伊已经进入了自己的语言环境,所以她完全没有注意到祁景年说的这句话到底什么意思,而是继续自顾自地说下去,“是啊……我怎么可能不喜欢他……可是他不喜欢我。真的,景年对不起,对不起……我……” 林伊张了张嘴,她知道接下来的话说出口会面临什么样的结果,可她居然在此时有一些犹豫,犹豫着,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她顿了顿,终于下了决心说道:“我和你在一起,是为了忘记他,可是我现在不知道这样做是对是错。我觉得很对不起你,我真的很对不起你,我不想再骗你了。我也对自己没有信心,我不知道会不会有一天,我发现其实我爱他爱到根本没法再去对另一个人好,然后离开你。对不起……我们,不如到此为止吧。” “你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怎么没喝多少酒,也醉了。”祁景年说着根本不听林伊后面的话,也没有做出任何反应,而是径自下了车,帮林伊把车门拉开。 “我……”林伊惊慌的看着他,不明白为什么他对自己这番话几乎无动于衷。 或许,他也没有爱过自己吧……那这样两个人,在一起还有什么意思呢? “我就不送你上去了。”祁景年说。 下了车的林伊一脸落拓。 她的目光不知道落在哪里,仿佛看着祁景年,仿佛不是。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个时候就连目光聚焦也很困难。 祁景年看她这模样,心头还是一软,又问:“要我送你上去吗?” 林伊缓慢地摇头,更加缓慢地转身。 今天真的很热啊……进楼之前她顿了顿,微眯着眼看了看天上的太阳。太阳可真好,那么烈那么灼人,似乎能把阳光下一切的丑恶都消灭在自己威风无比的紫外线之下。林伊听着身后汽车发动的声音,揉了揉被太阳晒得发烫的脸,走进了楼道。 车上的祁景年,眉头紧锁,不知不觉中将车开得飞快。一直以来顺风顺水的祁景年从未在谈恋爱一事上碰到这种情况,可以说现在的他简直是莫名其妙。更莫名其妙的是,想起林伊刚刚的样子,他居然还是感到心疼。 她到底在纠结什么呢? 正常的女孩子不应该把这事儿瞒着,自己想明白了再去做一个选择吗?可明显今天,林伊的选择是把两边都给放弃了。这到底走的是哪一个路数?一点也不会为自己的后路考虑,即便是真的因此而分开,自己又怎么能放心。 祁景年为自己刚刚的想法感到惊讶,与此同时,他的手机响了,是助手小郑。 “怎么了?” “祁少,辽宁那客户现在基本上是谈的差不多了,这一趟北京招待他们招待的服服帖帖的。可刚刚那边又邀请您过去辽宁一趟,说是加深彼此了解,我也不敢随意答应,可看他们挺急的,所以就来问您的意思了。” 辽宁?祁景年的手指缓缓地敲打着方向盘――去一趟也好,暂时离开几天,让她能够好好想想自己的决定到底是对是错。于是祁景年答道:“去拜访是我们公司的荣幸,你好好安排就是。” 电话刚挂,又一个电话进来。 祁景年眯了眯眼睛,是林伊:“喂?” 林伊的声音显得尴尬而生疏:“明天我就不去看祁伯伯了,你……要不你就照实说吧,我……对不起。”也不等祁景年回答什么,林伊的电话就挂了。 祁景年看着手机屏幕,忽然唇边勾起了一抹笑。 谈恋爱这事儿,是副业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如果时光能快一点走,走到几个月后,林伊大概就明白为什么明明一个短信能说的话自己非要莫名其妙地打个电话才算安心。虽然,这个电话打完了她也没能轻松,反而更加心里不是个滋味。 回到家的林伊洗了个澡,换上了一身睡衣,拿出冰箱里一大罐酸奶,开起了电视。她极尽所能地让自己舒服,好忘记自己心中诸多的微妙的情绪。 “从今天起,林伊你就恢复自由之身啦!”林伊拿着酸奶,对着虚空干了一杯丫。 语气很轻松,心情并不见得轻松。林伊将心中的这些不轻松归结于后面的事情太麻烦,光是想到要怎么跟娘亲解释这件事情就有的头疼呢。难道要跟娘亲说,我因为觉得自己还喜欢另一个根本不喜欢我的人很对不起祁少,所以就跟他分手了吗? 脑子有坑呢这是。 可是…… 没什么可是不可是的了,决定已经做出来了,还能矫情什么?看了会儿电视,林伊好久没有在周末这么轻松愉快。至于关于祁景年的事情,现在先别想了吧,想起来都觉得头疼得很。 事与愿违,越想回避的事情,就会被各种提醒。就比如说躺在床上看完了N集电视剧随意吃了点晚饭的林伊躺在床上决定早早地入睡呢,母上大人的电话就跟着过来了。 自然,作为一个闲来无事只剩下女儿终身大事可以关注的母亲,句句不离她与男朋友之间的进展,一切关于吃了吗,身体好吗,工作忙吗的问题都只为这一句所铺垫:“你跟你那男朋友最近还顺利吧?媲” “嗯,挺好的。”林伊闷在被子里,报喜不报忧是一向的原则。 都七八年了,早不是当初那个小姑娘。年轻的时候,就是手莫名其妙地撞青了一块也恨不得跟家里说,后来就是心口被人捅了一刀,也只会说挺好的。 因为距离的不确定性,父母总会把担心扩大,即便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他们也能想象成孩子们拿着刀枪棍棒斩杀了无数险恶。因而即便只是手指被割破了的小事,在他们眼里最后也会变成因破伤风而死的大事。 虽然娘亲有点烦,至少是关心自己的嘛。 “光是挺好的可不行啊,我跟你说,像这么有钱又长的好看的,你就得盯紧他!别让其他的小妖精有机会接近他!男人花心是天性,就算你爸这把年纪了,肯定心里还琢磨着勾搭小狐狸精呢!”林妈妈说话从来无法显示她是一位光荣的人民教师。 林伊每次都会觉得侥幸,还好娘亲教的是数学。要教的是其他科目,教出来的孩子得多反|社|会反|人|类啊!所以这话一听,林伊乐了:“妈,你放心,你也说我爸都这把年纪了,就算有这心也没这力了。” 这话说得,还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林妈妈听得都风中凌乱了:“有这么说你爸的吗?!”这一句呵斥完了之后,林妈妈又顿了顿――完全没法说下去啊,难道跟自己女儿讨论自己老公有没有这力?不要太反|社|会啊…… 所以林妈妈迅速地红着老脸说道,“我说的是你,你别扯你爸!我看你跟那小伙子的事就得尽快办了!听你舅舅说,他爸挺喜欢你的,要不十一你把他带家里来?这就算都见过父母了,以后要出点什么幺蛾子,心里也得忌惮点儿。” “嗯……到时候再说呗……”十一?林伊真不想告诉娘亲,别说举国同欢的国庆节了,就眼下最近的教师节,自己和祁少都没法一块过了呀……当然林伊不会告诉娘亲,这么头痛的事情,得等一个黄道吉日沐浴斋戒更衣之后再好好跟娘亲细细道来。 “不能再说!你赶紧给我定下来!”林妈妈的反应,情理之中,意料之中。 “嗯,我改天问问他的意思。”林伊忙应付道。 “嗯……”林妈妈点头,一想又不对了,“你大周末的没跟男朋友一块,怎么一个人在家?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 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而是出大问题了……林伊撇了撇嘴,依旧用起她撒谎不打草稿的本事:“没呢,他出差了。作为一个上进的富二代,他工作是很忙的!” “那你更得看住他!” “……” 就这么着,等林伊揉着耳朵挂掉电话,都已经是九点了。呆呆地看了看手机,林伊的心中居然一阵空虚寂寞冷。这是怎么了,以前好像不会的呀。 都怪娘亲,越聊越精神,连睡神都被她赶跑了。林伊关了电视关了台灯,钻进被窝里准备玩会儿手机培养睡意。她觉得今天自己肯定有地方不对,却不知道哪里不对,玩着玩着游戏总是不自主地切出去看一看微信。可微信明明推送功能都一直开着,是在期盼什么吗? 自从决定断了对学长的念想以来,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了,是因为今天又见到学长了吧。林伊看着微信的界面发呆,一排的最近联系人里面已经在第一页看不到学长的头像。果然和祁少分开是对的,这样的自己根本不配做他的女朋友。她的手指又不由自主地点中了祁景年的头像,信息的最后一条是昨天晚上,两个人互道晚安。 林伊看着两句简单的晚安出神,很久很久也没回来。 周日过的百无聊赖,除了接到一个路清清的电话之外,什么都没有发生。林伊没有透露任何事情,她觉得,有亏欠的是自己,那么分手这件事情自然应该是祁少宣布。无论他怎么宣布,用什么样的理由,林伊她都能接受,因为一切的错都是自己。 所以在此之前,她什么都不会说。可是祁景年却像人家蒸发了一样,音信全无。再怎么二的人,这么石沉大海心里也会不舒服,怀着这样的心态,林伊最近翻看手机的次数明显增加。看着除了客户找茬就是闺蜜吐槽的手机消息,林伊真是欲哭无泪。 “哎……最近不见你家祁少查岗啊……”午饭时分,晓苏十分八卦地哪壶不开提起了哪壶。 林伊低头吃饭:“富二代企业家正事是忙事业,谈恋爱这事儿,是副业。” “这倒也是,要是个除了泡妞儿啥也不会的富二代,估摸着你也看不上。”晓苏很好打发地自圆其说道。 “呵!呵!”林伊白了晓苏一眼。 晓苏于是十分知趣地另起了一个话题:“哎,你知道吗?最近房贷那块儿出事儿了,找了好几个人去谈话呢,阵仗还真不小。难怪,最近容嬷嬷没怎么管咱们了……” “是么?你都哪儿来的小道消息……”林伊继续埋头吃饭。 “大姐,这都大道消息了好吗?这一两个月咱们被卡成这样不就是因为政策收紧吗?房贷那儿之前为了多放贷不是一向就不怎么规范,这会儿就变成要杀的那只鸡了……” 谁是鸡谁是鹅这件事情,林伊也没心情去想:“你管那个干什么,反正不关咱们的事儿。做事情啊,都得凭良心,尤其是咱们这种平均一天不知道得经手多少万的,不该拿的就别拿。” “这倒也是……”晓苏点了点头,心中摸摸吐槽:最近林伊怎么这么难沟通啊…… 还没想好下一个话题呢,林伊的手机响了,林伊皱着眉――来电人居然是乔慧。她想了想,又想了想,真没想明白已经大半年没有和学长有任何瓜葛的自己如何能跟这个已经有了男朋友的世界能扯上什么关系啊…… “喂?”林伊有些嫌弃地接起了电话。 “林伊,我觉得当年的事情不过就是因为我们都喜欢同一个男人而耍的小心机而已,我没想到你能一直记仇记到现在,在这个时候坑我一下。果然学金融的天天算计来算计去心眼就是比一般人要多啊!” 莫名其妙地被乔慧这么劈头盖脸一说,林伊更加不解了――怎么能扯去当年呢?这都过去多少年的事儿了,自己到底哪儿得罪她了:“学姐,您能有话直……” 话没说完,林伊停了口。 “怎么了,理亏了?干嘛不把话说完?你讨厌我就算了,干嘛要坑了阿耀!”乔慧依旧气势汹汹,林伊都能听到电话那头秦耀学长小声的劝阻。 林伊皱了皱眉,根本没理会乔慧在电话那头的怒气,点了个静音就问晓苏:“房贷那边,是不是出事儿的有个叫小何的?” 晓苏无辜地点了点头:“是啊,不过你不是对这消息没兴趣吗?” 果然……林伊的眉头拧成了一团。 狗换主人也需要时间去适应啊……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事情的前因后果并不复杂,不过是秦耀拿不出太多首付,想着能多贷点儿是点儿的心态跟着小何私底下做了点小动作。秦耀一直是老实人,正因为是老实人,太相信了走门路这一个自古以来就不变的法宝,尽管对小何说的法子也有点怀疑,可最终还是抵制不了心里的诱惑丫。 在电话里,秦耀显得很沮丧,而乔慧显然很激动。 “大概怎么着我都知道了,虽然真要说,确实是有点骗贷的行为,不过也不算严重。我待会儿过那边去帮你问问,看看怎么说,你也别太担心了。”林伊筷子搅着面前饭尽量语气平和地说道。 事情到这份上,固然她林伊把秦耀甩给小何是所托非人。可关键的,秦耀做什么决定的时候也没跟自己商量不是?现在闹成这样不想着怎么赶紧解决,倒是直接一个电话就破口大骂来了,还真是乔慧师姐的手笔。 “我听电话那头那女的挺激动的啊,怎么,你抢她汉子了?”晓苏见林伊挂了电话,忍不住嘴欠道。 林伊撇嘴,本来就不好吃的食堂饭她更吃不下去了,提起筷子拨拉了一圈也没发现想入口的,然后她叹了口气说道:“就算我跟她抢过汉子,我也没把那汉子抢到手啊!干嘛就整个我就是她杀父仇人一样?她男朋友自己缺心眼儿怪我吗!要怪就怪她自己啊,两个人结婚有个小房子安安心心地住着不就得了,非得要买那么大一房子。都是正儿八经靠工作挣钱的,谁的钱是打水漂来的啊!还冲我嚷嚷,我干嘛要管他们死活!” 韩晓苏同志作为一个富二代,当然不懂这些人心中所想,为了省那几万块铤而走险的心情她是真的无法体会啊!但是作为一个有知识有文化可以区别于思雯妹子的富二代,韩晓苏同志充分发挥了人道主义精神:“你就别嘴上逞强了,我看你饭也吃不下了,咱们溜达去房贷那边探探风声吧。” 林伊不爽地点了点头。 去房贷那边晃了一圈,真是兵荒马乱的够呛,一个个的都人人自危的节奏问也问不出什么东西来。虽然都是在银行里工作,可不是自己部门的事情知道的还真不那么清楚。又打了几个电话,一下午就在干活儿和等电话中过去了,林伊很伤感到目前为止还什么消息都没有呢。 看着手机上秦耀打来的电话,林伊无奈地又接了起来:“秦学长?” 秦耀讪讪地,掩不住心中的急切:“林伊,有消息了吗?媲” 林伊叹了口气:“我们这边房贷的同事也不清楚小何到底闹了些什么出来,我问了我其他行的同学,大概你这情况走走门路应该最多把钱补上就能了事。但是现在到底怎么着我也不知道,所以之前通知你的那个同事要你准备的东西,你能准备的也都先准备着。我领导现在还不在,等他回来了我在帮你问问他。” “他……还没回来啊……”秦耀喃喃自语道。 林伊心里忍不住吐槽,距离你上回打电话才半小时,老大能回来就怪了啊! “林伊,你一定得帮帮我,我真求你了……我全部积蓄就那么多……”秦耀见林伊没回答,忍不住说话都快带了哭腔了。 林伊再次叹了口气,她是真的在竭尽全力地帮啊!连老大都惊动了她还能怎么着?再往下就只能让祁少给他买一套房子了啊! 额,祁少。 想他做什么!林伊甩了甩脑袋,于是说道:“秦学长,我既然接了你的电话,这个忙我就一定会帮下去的。可是你这样一直打我电话也没用不是,我还得打电话问我朋友同学还有领导。你这半个小时来一趟电话真的挺影响我的,我说了一有消息我肯定第一时间通知你。你这事儿都交我身上了,就再多信我一点儿,别老催着我行吗?” 林伊是真被催烦了,一下午就光接秦耀的电话了。她说的是大实话,可是在秦耀这个跟她也不算太熟,找到她几乎是拉下了所有面子还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人眼里,就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了。 那边犹豫了一会儿,终于尴尬地答应了:“好……好……林伊你也辛苦了,我……等你电话吧。” 挂掉了电话的林伊坐在座位上,深呼吸了一口。她看着自己的手机,距离老大上一个短信已经一小时了,老大也该回来了吧? 林伊挠了挠头,觉得最近自己的手机还真是消停。不!怎么能说消停呢?分明是想接的电话借不到,不想接的电话一个又一个地往里打好吗! 可是……话又说回来,到底谁的电话才是想接的呢?林伊伸手搓了搓脸,决定等老大回来的同时,把明天去总行盖章要带的东西整理整理。 最近真是忙,忙的都没时间胡思乱想了,真好! 很傻很天真的林伊虽然不知道自己在心中狂吼的真好的意图何在……可是明显这句真好吼完之后,她就连续不断地加了一个礼拜的班。 呵呵!真好! 周五晚上还坐在工位上的林伊伸了个懒腰,终于……所有事情都告一段落了呀!她拿起手机正想把好消息告诉秦耀的时候,发现手机屏幕上静静地躺着一个未接来电。 电话号码删掉了,就会真的不再记得吗? 十三个数字,七年前记住的,到现在看到了还会一点茫然都没有。已经刻在了心里的,要抹去谈何容易。林伊忘记了自己拿起电话是打算干什么,记起来也不重要了,因为她下一个动作就是下意识地回拨回去。 莫子期接得很快,嗓子温和得很有磁性,让林伊着迷了多少年的声音啊……此时听起来居然会有一点点距离感。 他说:“林伊。” 林伊有一点点错愕,记忆里已经很久他不曾指名道姓地喊自己了,一般他都是喊自己,小伊,小伊学妹。光是那个小字,从他嘴里说出就有一种莫名的宠溺。 “啊……莫学长。”就像是赌气,他喊她小伊,她就喊他学长;那么,如果他喊她林伊,她也当然恭恭敬敬地喊一声,莫学长。 就像秦学长,老杨学长一样,没有什么区别。 “有空吗?我想请你吃晚饭,顺便聊聊天。”莫子期开门见山。 “呃?”林伊看了看时间,都晚上八点了,他从哪儿知道自己还没吃饭的?她迟疑地说道,“我今晚倒是没什么事情,可是你没吃吗?我还在银行呢,你在哪里?” “我在你们银行门口。”莫子期淡淡的声音总有一种不真实感,仿佛随时就会消失不见。 林伊揉了揉耳朵,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其实如果真的是在做梦,林伊也不好确定这到底是美梦还是噩梦了。学长的要求她还从来没有拒绝过,就是一种习惯是一种惯性,和爱或者不爱没有关系。 林伊想起了叶桃桃曾经说自己的一句话: 林伊你就是他莫子期养的一条小哈巴狗儿,高兴地时候就招呼你过去,不高兴的时候就不理你。也就你,他理你的时候你就可劲儿地撒欢,他要不理你了你就巴巴地在一边玩你自己的,等着他理你。 林伊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狗换主人也需要时间去适应啊……” 明显林伊忘了电话点边还有个莫子期…… 所以被问到:“你说什么?”的时候,林伊愣了一愣然后马上说道:“啊……没事没事,我这就出去!” 出门的时候林伊特意看了看镜子,确定自己今天仪容还算有救才走了出去。银行沿街,莫子期的车停在正对门口的位置,他看见走出来的林伊,下了车窗朝她挥了挥手。 林伊走过去,或许是最近太累了没心情去激动,她很平顺地走到了莫子期的车边,拉开车门并没有坐进去:“不好意思学长,我也开车了,我们去哪儿吃你有想法吗?” 莫子期笑了笑,要是以前的林伊,看着这笑啊,心里能荡漾出一朵花来。不过今天……尼玛累了一周谁有心情谈情说爱,累了一周哪有心情发花痴! 所以,林伊调动着自己所剩不多的脑细胞,把能吃饭的地方迅速地排查一遍,反正学长的喜好她一清二楚选起来一点困难也没有:“我知道有一家偏港式的不错,这会儿估计也不用等位了。我的车在那边,你待会儿跟着我开过去吧?”说完手指了指不远处自己的那辆车。 莫子期点头,林伊于是礼貌地笑了笑,关上了车门。 即便是祁少,也比学长离未来近一些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周五晚上,不管什么时候都是堵的。 停好车,林伊不多做客气地带着莫子期就往里走。这个地方离他们银行并不远,偶尔林伊和晓苏吃恶心了食堂也会过来打个牙祭。 轻车熟路地找着了座位坐下,林伊这才发现,自己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都怪秦耀学长,唉……这事儿也总算给他办妥了。想到这里,要了两份菜单,自己先发个短信给秦耀学长让他准备钱就是了。 “你刚刚在电话里说什么狗?是有兴趣养小动物了吗?”双方点完菜,莫子期随意地找了个话题。 林伊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总不能说“我想起来我是你家养的狗”吧。因而,尽管她对宠物的态度一直都是“哎呀,只要不是我养谁家的都可爱”的态度,她还是非常有建设性地回答道:“嗯,前一阵子看同事家养的小狗挺可爱的,有这个想法。” “狗是人类最忠诚的伙伴,一个人的时候有个小东西陪着,确实能解闷。”莫子期伸手给林伊倒了杯水,“不过……你家那环境,恐怕一周不到你就要被它们弄疯啊……媲” 林伊嘿嘿地笑了两声:“我也就想想而已,让我养狗……那简直比养一个妈还困难。” “太忙的人也不适合养狗,像你这么忙的,常年把它扔在家里陪伴不了多久的话,那只狗其实也会很可怜。”莫子期又说道,“你之前是说狗换主人吗?是要把别人家的领养来?” “啊……是啊……有这打算……”林伊顺便就睁眼说起瞎话来,不然她也没法回答啊,这些东西也解释不清楚的。而且刚好,她也不知道该跟莫子期聊些什么,反正都是闲聊,怎么聊都挺闲。 “换主人确实需要时间,就像交往很久的朋友,换个环境也要重新适应的。不过它们大多很聪明,能够理解人类的善意,所以这些不用太担心。” 同样的人讲同样的话题,关系是否亲密的区别就在于此。因为你和他很熟很亲密,所以讲什么都能够津津有味地听下去,即便很无聊你也会毫不犹豫地把他打断;如果你和他不够熟悉,话题的吸引力就会弱,而无聊了你也会不好意思将他打断从而闲的话题更加无聊。 其实林伊对养狗一点想法也没有,可本着科普之心她居然也能在其中找到兴趣:“可是我听说有的狗一辈子只认一个主人,好像说的是藏獒是吧?这多忠诚啊,人都做不到。” 莫子期又笑了笑,然后说道:“藏獒只认一个主人是因为他的智商不够高,他只能记住第一个主人。” 所以说智商不高才会从一而终吗!林伊撇着嘴翻了个白眼,这说法得多伤人的心啊……林伊陷入了深深地忧郁之中――果然不能把自己和狗狗这么可爱的生物做对比,比下来的结果简直不忍直视!为了防止接下来会证明自己生不如狗,林伊决定把话题岔开。 美味的饭菜随着话题展开,林伊发现自己和莫子期聊着聊着就会聊到过去的趣事,似乎他们之间除了过去都没有更多快乐的话题。一遍一遍地回忆下去,每次心中的体会都会不同。那些过去的曾经,都变成记忆中永远闪闪发光的宝石。 可是两个人要在一起,光有曾经是没用的。他们之前,欠缺的从来都不是曾经或者现在,那是他们两个都不敢提及的未来。 未来呢……林伊微微地低头,即便是祁少,也比学长离未来近一些。 也不知……也不知祁少现在在干什么?一周以来了无音讯,是真的把自己忘了吧。不过凭什么自己让他记起呢?林伊自嘲地想着。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不合时宜地想起祁少,大约……是习惯了?习惯了每个周五都有他的陪伴。 林伊抬手看了看手表,九点多了,时间过得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快嘛。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想问问你。” 都忘了刚刚聊哪儿,正看着手机琢磨心事的林伊听到莫子期这么一说,立刻大方的一口应承:“学长想问我事情真用不着请吃饭这么大阵仗,直接一个电话就好了。” “我听乔慧说……他们打算买来结婚的房子……”莫子期说的很慢,似乎在很慎重的斟酌着用词。 听到乔慧两个字的时候,林伊本能地就觉得不好了,听到房子两个字的时候原本脸上还有淡淡笑意的林伊表情都冷了下来。她安静地听着,觉得自己还是太傻太天真,居然之前还以为学长真的是来找自己叙旧的。 这种感觉林伊无法形容,她曾经以为,自己就算和学长再不可能有男女之情,也不会到“无事不登三宝殿”的程度。所以,林伊异常安静地,等着莫子期把后面的话说完。 “……房贷的事情出了一些小差错。之前他们就有请你帮忙了解一下情况,不过可能是你太忙了,所以就问到我这儿来。她知道我们两个比较熟一下,所以可能有些什么话你不方便跟他们说的,或许能对我说?” 莫子期说的很委婉,林伊心里却在冷笑。认识这么多年了,她还会不了解乔慧?恐怕多难听的话都对莫子期说了。林伊从心底感到愤怒,自己这一周忙死忙活地还帮他们到处找关系就是为了让她乔慧在学长面前搬弄是非的? “学长,我不明白你说的出了一点小差错是什么。”林伊冷静地回答道。 莫子期怎么会看不出来林伊生气了,如果不是今天白天乔慧几乎哭着求他,他也不会来找林伊。当时乔慧的担忧不像是假的,如果不是严重到秦耀有可能去坐牢……他还会来找林伊吗? 会的吧。 几乎半年来林伊的杳无音信,他想念她想念地快要发疯,可是想念又有什么用,他们两个终究是不可能。只是世事从来如此,心可以管得了行为,可是什么才能管得了心? 上周五在老杨的婚宴上见到了林伊的男朋友,那个有着犀利目光的男人。看到他们两个握在一起的手时,莫子期才惊觉,原来林伊也有可能会爱上别人。莫子期从没发现自己心中居然阴暗到即便自己不能和林伊在一起,也完全接受不了她真的有男朋友的事实。 不,或许只是因为祁景年太优秀,无论从哪个方面看,他都值得林伊去爱。会不会有一天,自己在林伊心中的地位再也不是事事都是第一优先呢? 莫子期失神地看着林伊,然后疲倦地一笑:“其实,你们金融上的事情,我并不是特别懂。只是听到她说你能帮上忙,所以才……” “那你可以去问问她,她的男朋友为了她做了些什么。没错我是把我们行管房贷的同事介绍给他了,可是我没想过他居然会作出造假的事情,这件事情能怪我吗?说白了都是他们自己的事,我好心好意地帮他们忙活了一个礼拜,就是让他们在你面前说我不肯帮他们的?我还不如真的就不帮得了。” 林伊的声音不大,语调平静地一反常态。她是真气急了,越气反倒是显得越平静,像是在说一件和自己没有干系的事情。她笑了笑,又看了看一小时前发出去的短信――乔慧又会怎么想呢?她为什么要管。 “小伊,我并没有在怪你。”莫子期怎么会不知道她现在有多生气。 林伊看着莫子期,反而笑着:“那学长又何必多次一问呢?” 莫子期哑然,不过是找个借口来和她吃顿饭,难道这点私心能够告诉林伊吗? 乔慧一向对林伊有偏见他又不是不知道,她今天找自己把林伊揣测地有多险恶时,莫子期当时的态度彼此是的林伊更加冰冷。不过是念及同学一场,如果秦耀真的因此而坐牢,他也会于心不忍才想多问林伊一句,只希望她能帮忙得尽量帮忙。 林伊依旧冷笑着:“下班的时候事情我已经能帮的都帮了,把欠的十三万补上,这边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不过,我现在很后悔,我就为了这么一个人都惊动了我们老大……说起来,都觉得好笑。” “小伊,乔慧找我也是着急,并不是……” 莫子期试图解释,却被林伊打断:“学长,从前你从不解释这些有的没的,所以这次你也不用解释。只不过……这次真的要麻烦你给她带句话,我们做金融的本来就是满身铜臭,真不懂你们这些摄影师的人生。以后,这样的事情我不会再管了,希望他们自己也好自为之。” 有巨坑,有天坑,简直坑得不能再坑啊……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眼前的林伊,让莫子期感到陌生。 印象里,她并不是没有大发雷霆的时候。林伊这个小丫头,从来就不是一只温顺的小白兔。在莫子期眼中,她就是一只猫,还是一只有脾气的猫。 林伊的意思莫子期很明白,他点头,然后随意找了个话题继续聊下去,却已是索然无味。 有什么东西已经改变。 在不经意之间,一切都变了模样。蓦然回首时,她还是她,她又已经不是她。莫子期为自己的发现感到失落,时至今日,除了失落,其他的情绪他都已经没有资格拥有。 无风无浪地吃过一顿晚饭,尽管两个人都觉得意犹未尽,却也无法继续。安静地互相道别,各自上了车,连送彼此一程的借口都没有。莫子期坐在车里,看着林伊的小车消失在街角的尽头,目光是颓然的无奈媲。 街上车水马龙,灯光嘈杂太甚,莫子期揉了揉太阳穴。手机屏幕上乔慧的名字亮着,他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接起。事实上,一个小时之前,乔慧就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 “喂。”莫子期说。 “子期,谢谢你。”乔慧说道,“我上午刚跟你说这事儿,她刚刚就给回音了。如果不是你,我想……” “林伊是个好女孩子。”莫子期打断乔慧,他尽量以平静地语气,但心中早已是满满的不耐,“今天事情解决并不是我的功劳,事实上,我刚刚才联系到她。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对她一直心怀偏见,但是这次为了你的事情,她奔走了很多也辛苦了很多,你该谢的,是她。” “你不用为她说好话,这件事情要没她,阿耀也不可能被卷进去。她就算是在里面帮了忙,也不过是因为愧疚而已。”乔慧语气瞬间变得冷冷的,完全不领莫子期的好意。 “我没必要为她说好话。”莫子期无奈地叹了口气,心中愤怒被强压了下来,“你谢不谢,她根本不会在乎。我还有其他的事情,就先挂了。” 自己,还真是又一次枉做小人了,林伊大约真的会从此离自己越来越远吧,还真是……很舍不得呢。 开车回家的林伊倒没有莫子期这么纠结,她现在就是一副吃了苍蝇的恶心感。手机搁在手机架上,带起耳机就给叶桃桃打电话。她是真气不过,就想找个人好好说道说道以排解心中的压力。 听了林伊一顿不带喘气儿说道的叶桃桃果然不负林伊所望:“我靠!这乔慧根本就是一白眼狼啊!也就是你这心软没出息的货了,要是我,新仇旧恨加一块,她老公这档子事我没往里面使坏就算够对得起她了!” 这话说的林伊心里可美了:“就是,桃桃你说,我的品德多么地高尚啊!其实要是乔慧我是真就不会理了。可是秦耀学长这种说熟不熟,说不熟又有点熟的,找上门来我是最没辙的。帮他吧,真挺棘手的,不帮他吧,又于心不忍。哎呀哎呀,我真是圣母心啊……” 说到这儿,林伊又开始自恋了。闺蜜嘛,就是你在她面前一边抠脚一边嗑瓜子儿她也不会嫌弃你的主儿——最多……也就是鄙视而已。 “是啊!林圣母,你还白莲花呢!做圣母需要毫不利己专门利人,智商为零情商为负,等这些你都做到了再去自称玛利亚也不迟!”叶桃桃同学毫不客气地鄙视了林伊。 “别这样……我现在真明白了那句话。什么叫好人做不得啊,简直是越做越缺德!以后我是真再也不心软了,惹一身麻烦也就算了,还心情不好。你说那乔慧是不是有病啊,还把学长扯进来。”林伊又想了想,满心地不甘。 “你没看过甄嬛呢?贱人就是矫情懂不懂?搁英文就是b.i.t.c.h_is_b.i.t.c.h!就算有了汉子,也无法动摇她爱你学长的心!”叶桃桃听着林伊提到莫子期时候的状态还算好,也没啥明显失落的,这才把玩笑开到了莫子期身上。 “也不知道她说了些什么,我在学长心目中的形象肯定更差了……唉……还说要留个高贵冷艳的形象在学长心中产生一个久久不可磨灭的印记呢……这回可全毁了,我当时撒火的时候肯定把学长吓着了,后来他都不敢跟我说什么话了……唉……冲动是魔鬼啊!” 其实想起刚刚那会儿,林伊心里懊恼值爆棚。只不过要维持“老娘真的不爱你了,你别刻意避开我啊!”的形象才笑容可掬像没事人一样地淡定地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的。这会儿回想起来,林伊心里还有点忐忑——多少年来在学长面前建立的乖巧可爱,懂事活泼的形象毁于一旦了呀亲! “我劝你一句,你自己都说不可能了,就别惦记着他怎么看你。好又怎么样,不好又怎么样,谁能惦记谁一辈子?”桃桃反问道。 “你知道……我就这样……”林伊的声音低了下去,不知怎么,祁景年今晚在她脑子里出镜率很高啊。怎么能又想起来他呢?而且!怎么会在想,他是怎么看自己呢! “怎么不说话了?”叶桃桃听着林伊没了下文,略微担心地问道。 “没什么……”林伊前两天才被叶桃桃骂过自己作死,才不会再提祁景年的事情找骂呢!多丢人啊…… “你要还喜欢莫子期,要还放不下,我觉得要不你就明明白白地跟他说一回。”叶桃桃突然说道。 这个时机,她已经等了很久。在她看来,林伊和莫子期早就没了联系的必要,就如同今天晚上这个机会,简直比不见还让人尴尬。林伊怕什么,她当然知道,不过是害怕完全说清楚之后连朋友都没得做。 可是现在他们这个样子,又能做朋友吗?又还有必要做朋友吗? “桃桃,我不想说。放在心里就好了,真的,说出来太麻烦了。”林伊逃避着这个问题。 叶桃桃叹了口气——林伊这姑娘,真是撞了南墙也不知道回头,这架势是简直要把南墙撞穿的节奏!所以,劝不动也要再劝:“我听我也在跟MQ的同事说,祁少这周都在沈阳出差很忙,今天才能回来。所以没准,他只是忙,所以才没空搭理你。” “别用搭理这个词好不好,说的我好像街边的小狗一样!”林伊不满地抗议,其实心中莫名地一阵波动让她疑惑。 “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跟他分手,除了矫情,没其他解释。”叶桃桃试探着,引诱林伊说话。 林伊想了想,又想了想,终于叹了口气:“其实,是挺矫情的。我说出来你肯定觉得我犯了女主病了……可实际情况就是,我觉得我还喜欢学长这件事情对他很不公平,那天也让他受委屈了。我觉得我们要继续在一起,还会这样。我觉得很对不起他,他那样一个人啊……真没必要为了我忍这些。那么好一个人,怎么能有一个心里想着别人的女朋友呢?” “那你努力别想着别人啊!”叶桃桃崩溃了!这是什么逻辑啊! “你太好了,所以我配不上你”?这是多缺心眼的上世纪思维才能有的分手理由啊! “可是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完全不喜欢学长啊……万一需要很久很久怎么办?”林伊的语气也很失落,她已经到小区了,把车停好走向电梯的步伐也变得沉重。 她管不住自己的心,她知道的,这也是她最难过的地方。如果真的能管住,她一定努力地去喜欢祁少,一点一点也不给别人。因为,祁少那么好的人啊,真的值得她这样做的。 “你脑子有坑。”叶桃桃气得哇哇大叫,“有巨坑,有天坑,简直坑得不能再坑啊……!我之前还以为你跟他分手是因为要去找莫子期呢!我是有多蠢才没拦住你啊!!!啊啊啊啊……” “好啦好啦……”林伊赶紧把耳机音量放低,桃桃这高八度的声音,都能赶上海豚音的节奏了。 “去!找祁景年复合!就说你脑子有坑,你犯二了,你有病,你没了他不能活!”叶桃桃气的胡言乱语了。 林伊虽然觉得桃桃说的也有点动人的模样,可是她目前理智还没被狗吃掉啊,真按桃桃说的做才是犯二脑子有病呢!她只能无奈地笑着回桃桃的话:“我要真那么做我才……” 可就在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间,她顿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暗恋未遂有什么好丢人的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喜闻乐见,狭窄的楼道里站着一个人。 这个人的名字,叫做祁景年。 “桃……桃桃……我……先不跟你说了。”林伊说话都结巴了,她是真懵了,不知道祁景年这回唱得又是哪一出? 不是要把自己按墙上狂吻一顿吧……想到这里,林伊吓得连连后退了两步,恨不能坐着电梯再下去才好。而祁景年一直一言不发地看着林伊,她所有的动作,话语尽入他眼中。 唔,六天不见,似乎没什么变化,也不想要和莫子期再续前缘的样子。这个发现让祁景年很是满意,也不枉费他一下飞机就往这儿跑的一番心意。所以他心情很好地看着一脸严阵以待的林伊问道:“今天回的很晚嘛。” “是……呀,行里……有点儿活儿。”林伊依旧很没出息地迟疑着。眼睛骨碌骨碌转着,不停地上下打量祁景年,希望能用自己有限的智商分析点儿什么蛛丝马迹出来媲。 “吃了晚饭吗?”祁景年又问道。 林伊点头,正寻思着自己是不是要问一句“你呢”的时候,祁景年倒是自说自话了:“我今晚就只吃了点飞机餐。” 林伊的表情很复杂,有一种快急哭了的错愕感。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样在自己家门口无休无止地跟祁景年进行一些茶余饭后的没营养的对话吗?这算什么?自己不是已经跟他“分手”了吗? 虽然……之前也不是多有牵手的氛围。 她知道,祁景年心里肯定有自己的如意算盘,可是自己真的猜不出来啊!这种敌暗我明的状态实在太不好了!林伊琢磨了片刻,决定反守为攻。 “你……” “你……” 好嘛!开口居然都说到一块去了!这异口同声的默契感啊,显得更加尴尬了有没有?林伊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你先说吧。” “你说吧,我的问题并不是很重要。”祁景年这时候倒是谦让的很。 “我的也不是很重要。”所以,林伊比他更谦让! 祁景年于是低头笑了笑,又抬头,含着满脸的笑意地看着林伊说道:“我只是想问你,你这是准备在你家门口站一晚上的态度吗?就算你没关系,可是我刚从飞机上下来就来找你,怎样也得给我个椅子坐坐吧?” 他还真的在这里假装失忆啊! 林伊心中很狂躁,可这狂躁她说不上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她看着祁景年,十分慎重地认为,是不是在门口站一晚上这件事情并不重要。她要是高兴,在大马路上站一晚上也没人能管的。她长得这么如花似玉,肯定不会被断定成影响市容被抓走不是? 重要的是,祁少这会儿来,到底是几个意思?林伊十分明智地断定,自己肯定是想不出来了。不过老师说得好,不懂就要问才是好同志。作为一个好同志,就算无法预料这个答案是不是会让自己变成一位好战士,林伊还是努力地问了出来:“那我就说我的问题了,你……怎么在这里?” “下了飞机,突然觉得很想你,就来找你了。”祁景年依旧笑着回答道,云淡风轻地仿佛真的失忆了一样。说完他又扬了扬手机,“我也想给你打电话的,不过手机没电了。” 其实真实情况是……祁少小盆友断定林伊小盆友如果有提前通知肯定会想尽办法回避,所以才直接杀了过来。就目前来看,这个决定都是明智的。 “可是……”林伊在纠结措辞…… “可是什么?”祁景年明知故问。 他就瞧准了林伊心软得很,一句拒绝的话不可能强硬地说两次,所以才敢这样。在沈阳的这六天,虽然很忙,却从没忙到让他能够有一天不去想林伊的。原本是想给林伊时间发现自己到底有多好,可是下飞机是看到助理给自己发短信说林伊跟一个很帅的男人去吃晚饭时,他觉得完全没法忍了。 再忍,自己未来的好媳妇儿就要成为别人的媳妇儿了! 没错,现在自己喜欢她远多过于她喜欢自己,所以受些委屈也是应该的。不过他祁景年最不缺的就是耐心,以后等林伊真的爱上自己了,现在受的委屈都得让她双倍补偿回来。 “我们……不是……分……”林伊被祁景年看得头皮发麻……只能不去看祁景年,努力地说出事实的真相。 可是……分手两个字好残酷啊!不舍地说了怎么办! 林伊无奈地吐了一口气,吹得脑门上的刘海儿都飘了飘,然后她走到门前一边开门一边说:“所以你饿吗?我可以给你煮碗面条再摊个鸡蛋什么的,不过现在也不是太晚,其实你要想吃好吃的应该出去吃。” 祁景年轻车熟路地跟进去坐在了地台上,挪了挪靠枕舒服地一靠,然后笑眯眯地看着林伊:“不想动了。” 林伊翻了个白眼。 她并不知道祁景年到底受了什么刺激,不过看他这样不正常的模样肯定受刺激受大发了。看在他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份上,看在之前祁景年对自己还挺好的份上,林伊甩给了祁景年一个pad一个遥控器,自己把包一搁下就走进了厨房。 一阵乒乒乓乓之后,林伊就端着一碗香喷喷的面条过来了:“算你有口福,我妈上周给我寄了一罐酱来,可好吃了。” 祁景年放下手里的pad,接过林伊手中的碗,依旧笑眯眯地不像正常人一样:“闻着就很香,看来你手艺不错嘛。” 林伊自豪地坐在了祁景年对面,抽空给桃桃发了个短信后自豪地回答道:“那是,我最拿手的就是煮面条了!” 祁景年努力地点头:“但是我觉得这酱更好吃……” 林伊翻了个白眼:“你以为呢,没有这酱,我家是不会有面条这种东西的。” 哎,还是一如既往地不那么可爱,没事说什么真话啊?不过看在祁景年几乎狼吞虎咽的份上,估计他是真饿着了,林伊决定不和他计较这么多。坐在他对面,有一搭没一搭地边玩着游戏边和祁景年说话。 等到祁景年吃饱喝足,林伊把碗往厨房一收,终于知道该怎么说了。她站在厨房门口,多月来的斗争经验让她明白,唯有和祁景年保持一定的距离,自己智商才能恢复一定的水准。她清了清嗓子,然后问道: “所以,我觉得你知道我想问什么。” 好没气势的一句话……从这一句话就可以看出,林伊过去七年都能被莫子期吃的死死地一点也不足为奇了。 吃饱了的祁景年似乎恢复了正常,他看着林伊,舒服地叹了口气:“这几天在那边除了连轴转的考察就是连轴转的饭局,这一段算是我吃得最舒服的一顿了。” 好吧……还在转移话题。林伊不说话,只看着祁景年,她就想看看自己要一直不说话祁景年能把话题转到哪里去。 “我不在乎。”祁景年看着林伊鼓鼓的笑脸,也不想再吊她胃口了,只是缓缓地说道,“恋爱分手,结婚离婚都是正常的事情,更何况你是暗恋未遂,我也爱过别人,没什么好纠结的,也没什么好惭愧的。” “可是……”林伊说不下去了,能可是些啥?什么也可是不出来! 虽然很丢人,林伊不得不承认,这暗恋未遂四个字真是有着高度概括力的四个字啊! 祁景年笑着,丝毫不掩饰脸上的倦意的他朝林伊招了招手:“过来,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关于为什么我不和你分开。” 林伊于是往祁景年旁边走了过去,可走了两步她顿住了。 如果……他要说是因为不想祁叔叔伤心;如果……是要说的是还要继续演戏给祁叔叔看;如果…… 林伊忽然不想想下去了,心里的感觉很奇怪,一点一点也不想知道祁景年的原因。她停在那里,进退两难,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不想知道了,有愧的是我,如果你不介意,我确实没有资格说任何分开的话。”林伊慌乱地说着,想躲,却不知道该躲到哪里去。 “过来,帮我加点儿水总可以吧。”祁景年看出了他的迟疑。 林伊看了看他,没法拒绝地走到了祁景年身边。正要伸手拿水杯的时候,祁景年却拉住了林伊的手。林伊不解地看着祁景年,就见着他微微一笑,然后自己就一个重心不稳地跌坐在了地台上。 还有……祁景年的怀抱里。 她听到祁景年在自己的耳后低低地说:“别动。” 我不愿意分手,只是因为我对你动了心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林伊很纠结,她也确实没有动。 可她没有动不是她有多听话,真实的原因是,她已经吓蒙了。 这这这……这到底是怎么一个情况?引狼入室?他他他……他下一步要干啥?僵着脊背被祁景年从背后抱着的林伊终于缓了了过来,接着她就开始试图挣扎。 “别动。”祁景年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声音是轻轻的,可语气却让林伊真有种“我要再敢动一下就真的死定了”的想法。 可是,这会儿不反抗,难道被他扔到床上的时候再反抗?那肯定已经迟了好不好!心中纠结的林伊不敢乱动,又不敢不动,于是扭扭捏捏地在那儿,好像有虫子在咬他屁股似的。 “我现在只是想抱抱你而已,可是你再动,我就不保证是不是仅此而已了。”祁景年的手在她腰上圈得更紧了,他的声音低低的含着浓浓地倦意。林伊觉得颈畔湿湿痒痒的,估计是祁景年说话时的气息媲。 此时,林伊能够清楚的感觉到,现在的祁景年很累很累。因为他几乎整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了林伊身上,说话也是有气无力的。想到上周和那群客户喝的脸都泛白,再想到这一周他一整周都在沈阳,林伊突然心就软了。 “嗯。”她软软地应了一声,轻轻地挪了挪位置,让祁景年抱得更舒服一些。 反正……确实好像还没分手,亲都亲过了,还怕被抱?就抱着这种想法,几乎母爱泛滥的林伊还伸出手来盖在祁景年环着她腰的手上,轻轻地握住了。 这个小动作让祁景年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他舒服地叹了一口气,怀里的人渐渐软化的身子让他感到安心。 其实多少年来,他想要的生活不就是这样的吗?不管自己的地位金钱到底怎样,最希望的不过只是累了一天能有个温暖的地方能够回去。或许只是简简单单的一顿晚饭,或许只是毫无杂质的一个拥抱,只有在这里这些平常的东西都好像有了令人镇定的魔力。 听着祁景年均匀的呼吸,一周以来一直忙碌而有烦躁的林伊也似乎平静下来。她发现这个时候自己可以什么都不用想,慢慢地数着祁景年的呼吸,一下,两下,三下…… 放下了所有的东西,忘记了所有的其他,在自己小屋子里的这个角落里面,就好像支撑起了一个世外桃源。林伊突然有个想法,如果这个时候有一种药,能让她忘记过去的所有,她真的会愿意喝的。因为喝下去,所有曾经就忘掉了,仿佛曾经的林伊已经死掉了一样。她所认识的只有身后这个有着温暖怀抱和英俊面庞的男子,会是多美好的一件事? 林伊眼帘低垂,其实这世上没有后悔药的,她一直都知道。 那就这样抱着吧,反正…… 林伊无奈地笑了笑,她也不懂自己了,是爱吗?一个人怎么可能同时爱去两个人呢?如果是爱,自己对学长是什么心情?如果不是,那么,现在自己又在做什么呢? “答应我,除非你找到一个你爱他,他也爱你,并且他能好好和你在一起的男人,不然都不会离开我。”祁景年突然说道。 “我……”林伊张了张嘴,没有说出更多的音节。这句话,无论从哪个方面讲,对自己都是百利而无一害的承诺,为什么……都不敢做出呢?她想起了学长,仿佛几个小时之前的对话还在耳旁,就算他错怪自己,就算他为了自己最讨厌的人来让自己帮忙,似乎都还是没法怨恨他。 林伊忽然有些憎恨自己,憎恨自己怎么能那么喜欢学长。因为喜欢,所以注定了对祁少就只能是辜负吗?林伊呆呆地想着,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自己明明一点都不配。 “不许拒绝。”祁景年又说道。 “可是,对你多不公平。”林伊没有拒绝,却也没有答应。 祁景年淡淡的笑了笑:“爱一个人,怎么会有公平。你喜欢那个人的时候,有想过对自己不公平吗?原本在沈阳这几天我故意不联系你,只是希望你能够发现我对你有多重要。可是我发现我高估了自己在你心中的地位,你就真的打算从此再也不见了吗?直到下飞机,我都还在犹豫,我是不是要和你联系。” “我……我最近只是很忙,很忙……”林伊心虚地解释着。 祁景年依旧安静地笑着:“没关系。我现在只是庆幸,我来了。不然后面要再见你,一定要找更多更充分的理由。林伊,我觉得现在这么说很傻。其实对待女人,总要有些欲擒故纵的技巧的。让她猜不透摸不着,才会更加地迷恋你。可是我不想这样做,对待家人我已经是猜来猜去,在工作中更是如此,我不想这么多年唯一一次心动也要这么麻烦。所以,我可以很大方地承认,我不愿意分手,只是因为我对你动了心。” 世界忽然好像被按下了静音,安静地连呼吸声都没有。林伊觉得自己连心跳都不会了,可是祁景年这段话这么动听,动听的自己忍不住想回答他“我也喜欢你啊,我也想和你在一起啊”。 林伊承认自己这一刻被感动地连呼吸都要停止,可是……瞬间的感动和长久的相爱,谁是真谁是假呢?她不知道,她只感觉自己很难过。从来没有这么难过过,甚至她都开始后悔自己曾经为什么要和莫子期相遇。 可是已经相遇了啊,可是心已经交出去了啊,怎么才能收的回来呢? 气氛太好,气氛又太不好。林伊觉得在这么下去,自己肯定会做出一些无法完成的承诺。因为是祁景年,所以她更加不敢让他失望。林伊不敢深呼吸,不敢让祁景年发现自己的异状,她努力地闭上眼睛,然后说道:“你今天……话多得反常了啊……” 祁景年哑然失笑,他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说道:“明天跟我回家,父亲想你了。” “好。”林伊不假思索地说道,这个时候,祁景年有什么要求她都会答应的。 “慢慢来,比较快。”祁景年又说道。他原本也不希望林伊今天能给自己什么答案,她的不拒绝就是最好的结果。 “啊?”林伊觉得,这句话是个病句啊…… “你这周在忙什么?”祁景年没有解释,只是依旧抱着林伊,随意地问着。 说到这里,刚刚在桃桃那儿还没发泄完的郁闷油然而生。与此同时,林伊觉得换个话题也好。所以除了把和桃桃抱怨的那一通原封不动地说了出来之外,林伊还把这周加班的事情又说了一遍。不说不知道,一说吓一跳啊,林伊才发现自己这周居然干了这么多事情! “你是小超人吗?”祁景年听完了问道,“怎么能干这么多活儿。” 就这么一句话,林伊这傻孩子立马自豪感爆棚:“那是,我一向吃得少干得多!性价比多高的员工啊!哎哎哎,这周真是忙死我了。我跟你说吧,我这周但凡能在宵夜之前吃上晚饭,我就特别感恩!” 祁景年就喜欢听林伊这么没头没脑地各种幽默,他笑着说道:“那真好,以后我要不想去争了,你还能养我。” 林伊翻了个白眼:“我可养不起你!不过我真的忙的要死要活的,其实主要是秦学长那事儿,心里天天惦记着,最后也没得个好。” 祁景年又随意地附和道:“那种人,以后就别理会了。” 林伊又絮絮叨叨地说了好些话,说到放眼望去整个小区都没几个窗户亮着灯了,林伊才打了个呵欠。 一看时间,都要12点了。 “我可真能说!”林伊吐了吐舌头,“这么晚了,你该回去休息了,我看你挺累的,我开车送你吧?” 祁景年声音软软的:“我想今晚住这儿。” 林伊心里一抖,我靠,这萌卖的……自己快吃不消了啊,就要答应了啊!林伊稳了稳心神,然后义正言辞地说:“我这是开间,连客厅都没有,你睡哪儿呀?” “我不想动了,我就睡这地台吧,挺舒服的。”祁景年继续耍赖卖萌……他很不想回去那个只有自己一个人的地方,太冰冷了,想到就会打寒颤。 林伊要流鼻血了……这个时候她战斗力只剩下了五:“可是……” “我保证听话。”祁景年很满意自己此时的表现。 林伊没辙了:“那好吧……你先洗澡,我给你铺被子,能软和点。” 说着林伊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 “林伊。”祁景年突然喊道。 条件反射一样,林伊回头:“在!” “谢谢你。” 林伊想到了四个字:喜闻乐见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第二天又是一个大晴天,当然等到林伊意识到这件事情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 昨夜祁景年睡得很好,洗完澡出来地台已经铺了一层厚厚的铺盖,估计林伊把家里能找到的被子都全给找出来了,泛着淡淡的阳光的味道,显得很干净也很清新。他睡在上面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的,奔波了一整周,入睡得很快,很沉。 相反,林伊就纠结了,她长这么大还没在家里放过一个不是老爹的成年大男人,自己还能缺心眼儿似的睡得很香的。更何况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她还有点消化不来,躺在床上能睡得着才怪。 更纠结的是,因为怕吵着祁景年睡觉,林伊也不干随便发出什么声音,就连手机都不怎么敢看。唉,可惜了她睡前必定要刷一回微博的习惯啊,钻进被子里看又觉得闷得慌。就这么着胡思乱想又心痒难耐的跟桃桃发了会儿短信,估摸着得有两三点的时候,林伊才正儿八经地睡着。 她应该庆幸,好在祁景年不打呼丫。 其实林伊这觉也醒得挺惊悚的,早上一睁眼就能看到个大美男这事儿虽然听起来挺美,但是真正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可就一点也不美好了。 “啊!媲” 所以,这个周六的上午,林伊醒来第一件事情就是尖叫。 是你你不吓掉半条命啊!早上睡得迷迷糊糊的呢,感觉有人叫自己,然后一醒来一张放大的帅哥脸在自己面前。 我勒个大去啊! 林伊抱着空调被,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祁景年:“你你你……没事吓什么人啊!” “十一点了,再不起来午饭都没了。”祁景年很无辜。 “十!一!点!了?”林伊觉得不可思议――自己怎么才睡到十一点就被弄醒了??果然家里不能藏男人,这睡眠体系都无法保障了! 林伊揉了揉头发,对自己深表同情。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泥煤,连个能称得上是惊吓的惊喜也在这一瞬间来了两下!林伊刚从祁景年昨晚是主宰自己家里的这个事实中缓过来呢,门铃就响了。 “我没叫外卖也没快递啊……”林伊忧伤地再次搓了搓头发,一副打死不想离开床的模样。 心中了然的祁景年在走到门边的同时问了一句:“我去开门?” 林伊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这大周末,不是查电费的就是修水表的,以祁少的智商,应付他们肯定绰绰有余。而她自己则慢悠悠地下了床,决定用冲凉的方式来拯救自己尚处在混沌不清里的脑子。 然后……林伊觉得……不用去冲凉了。 因为她在听到叶桃桃声音的一瞬间,就觉得,自己这辈子没有这么清醒过! “哎呀,你就是祁少吧?我是林伊的闺蜜加发小,我叫叶桃桃,久仰大名啊!” 桃桃,你要不要这样……放过我你会死吗!林伊很后悔,前所未有的后悔,她一方面后悔自己昨晚定然是被猪油蒙了心才会让祁景年借助一晚上,一方面更后悔的是,干嘛要告诉叶桃桃自己心软了没把祁景年赶出去这件事实! “是的,我也常听林伊说起你。”要说临危不乱呢,还是祁少见多识广有好处。他就一点没被叶桃桃如火一般的热情吓到,俨然一副男主人的模样,“她才刚起床,你先进来坐坐吧。” “好呀。就知道她懒,特意等到这会儿,没想到还没收拾完呢!”桃桃笑眯眯地跟祁景年一点不客气,她笑着走了进来。 泥煤,今天桃桃你是来砸场子的吧!穿得这么好看是要作死呢!穿着睡衣的林伊一脸忧愁地用手捧着脸,以一种蛋疼的语气问道:“桃桃你怎么来了……” “本来想给你个惊喜一块吃饭的呀!可是……好像碰到你男朋友也在呢,不会不方便吧?”桃桃这故作不知这一招学的还真好。她能不知道?她就瞧准了这会儿祁景年还在,自己约摸也没出门才来的好吗! 林伊勉强地笑了笑,都快比哭还难看了。原本只有一个祁景年她就觉得有点呼吸困难了,现在再加上一个桃桃…… 林伊想到了四个字:喜闻乐见。 林伊接着又想到了四个字:不忍直视。 “吃饭啊……”林伊求助地看向祁景年,那目光中包含着森森的爱意:快说中午没空啊! 祁景年点头,完全接收到了林伊的想法,然后他笑着对叶桃桃说道:“我没什么事情,晚上要和小伊回家和父亲一块吃饭,中午暂时没什么打算。看她有没有其他什么安排。” 林伊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桃桃笑眯眯地看着她,语气温柔地林伊忍不住打了寒颤:“林伊,你中午有别的事儿吗?” “没!有!”林伊回答得斩钉截铁。 桃桃很满意,笑着走过去帮林伊理了理头发说道:“那还不赶紧去洗漱冲个凉?这么衣冠不整,乱糟糟的。哪儿配得上你的男朋友?”不知怎么,男朋友这三个字从桃桃嘴里说出来,总有别样的韵味。 林伊无奈地牵了牵嘴角,都当是笑过了。这个时候她觉得自己留在这耗着确实也没多大意思,还不如去洗个澡让自己静一静呢!一个祁景年她就没脑子应付了,更何况再加一个叶桃桃?于是林伊乖乖地去衣柜里拿了衣服,头也不回地钻进了浴室。 喷头的水哗哗地留着,外面的东西林伊就一点也听不清了。 这事情发生到这会儿林伊有点始料未及,甚至今天醒过来又开始后悔昨天的决定了。林伊觉得自己真的是个大奇葩,跟自己以前看电视啊看书啊鄙视的人差不多了。 自己怎么能这么毁三观呢?明明心里还有别人,但是居然跟祁少还干着情侣的事情。如果给不了他真心,不就应该放开他吗?这样拖着,自己固然没什么好处,可是对祁少的伤害不是更大吗?她郁闷地猛搓了搓头上的洗发水――可是,自己真的舍不得再跟祁少说一次分手什么的啊! 怎么办! 好苦恼! 因为很苦恼,林伊这一个冲凉比任何时候都要久。当她衣冠楚楚地走出浴室,头发都几乎半干了的时候,祁景年和桃桃已经又坐在支起了小茶几的地台上相谈甚欢了。 “哎呀,林伊你再不出来我和景年都要以为你在里面晕倒了!”桃桃笑着,拉了林伊就在自己身边坐下。 尼玛,还真不愧也是我大客户系统的,这会儿就亲亲密密地喊起了景年了!林伊心里吐槽着,都事已至此了,还能怎么着。 “你们聊这么久,想好中午吃什么了吗?”林伊坐下,一边擦着头发,忽然发现茶几上还有两杯已经快见底的咖啡,她又问了,“咦?桃桃,看不出你还会煮咖啡呢?” 桃桃翻了个白眼,真是白认识林伊这么多年了,这也能猜错:“是你的夫君做的好吗,我喝咖啡就会,煮咖啡……不好意思,我没那功能。” 好家伙,这么一会儿工夫,男朋友就变成夫君了?!林伊真是吐槽无力,不过还好,祁景年也看出她不仅吐槽无力,连说话都无能了,所以就接了一句:“在法国的时候,比较喜欢研究这些。” “是吗?我来尝尝……” 林伊说着就拿起了桃桃的杯子,谁知道桃桃手一扬比林伊还快地把咖啡拿走了:“去去去,喝我的干嘛,和你夫君的去。” “不给就不给,这么凶干嘛。”林伊嘟嘟囔囔地住了手,委屈地跟个受气包小媳妇儿似的。 祁景年笑着摇了摇头,转身走进厨房给林伊端了一杯过来:“刚刚给你留的,你家材料不多,好在咖啡豆还不错。只是普通的拿铁,早餐喝最适合了。” “嘿嘿,你不给我喝,我自己有!”林伊笑着接过祁景年手中的杯子,示威似的向桃桃扬了扬。 桃桃笑着,真是一字一句都要把林伊往祁景年怀里推:“那是,你男朋友不疼你疼谁呢?” 林伊吐了吐舌头,没承认也没反驳,然后叶桃桃就站了起来,拿着自己的包一副要走的模样:“对了林伊,刚刚我接到我客户的电话,今天中午突然有空跟我吃饭了,我就不跟你们这儿做电灯泡了,你们自己去研究午饭吧。” “啊?”林伊一口咖啡差点呛着。 她不解地看着叶桃桃,所以说她特意过来一趟就是为了吐槽自己然后喝了一杯咖啡而已吗? “啊什么啊,还不快送送我,下回可得请我吃大的。”叶桃桃似乎……一点也不为此觉得可惜啊…… 小艾回来了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不管林伊有多不理解,叶桃桃同学反正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地跑了。林伊深刻的觉得,桃桃肯定跟祁景年说了许多自己不可告人的秘密。可又有什么办法呢?这交友不慎,也不是她能选的啊…… 吃完了午饭,林伊就和祁景年慢悠悠地回别墅了。这活儿林伊都干了好几个月,也算驾轻就熟。她是个特别有老人缘的女孩子,祁老爷子对她的喜欢早就超过了对三个孩子的爱,只要林伊过去,必定拉着她聊聊家常,听听林伊讲讲自己发生的事儿。 然后,就是一家人坐在一起打麻将。 所谓的一家人,也就是祁老爷子,后妈女士,林伊以及祁景月丫。 祁老爷子虽然在把手上的事情一件一件地往外交,但是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一周下来这样的休闲对他来说显得特别难得。 “小伊你上周没来,老祁这一周都不高兴呢。今天一早就开始念叨你了,要是你今天还不过来,估计他就得让小年把你绑过来了。”后妈女士依旧很正常,一个慈母的角色扮演地妥妥当当的,要不是林伊深知其中纠葛,几乎都要以为后妈女士其实是亲妈了。 林伊笑着,边码着牌边说道:“景年帮我说了吧,上周我朋友结婚,确实抽不开身。” “一结婚结两天呢?看来小伊你也真挺忙的。”祁景月小朋友说话慢条斯理的,当然听的林伊舒不舒服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媲。 说实话,林伊是真挺不喜欢祁景年他们家气氛的。一个祁老爷子分明在努力地维持家里的和平与平等,一个后妈女士在努力地经营自己慈母的形象与地位,一个祁景月从看到自己第一眼就觉得自己是她的宿敌,还一个祁景天同学作为一个基佬居然一点也不对自己守望相助! 最最可恨的就是祁景年了,每到这个时候,不打麻将还好点,一打麻将他老人家肯定有多远走多远,扔着林伊智斗群雄。 不过今天……林伊很满意地看了看坐在自己旁边的祁景年,果然是真的要追自己的节奏吗? “是呀……确实挺忙的,要帮着筹备啊什么的,好朋友嘛……没辙啊。我帮她忙了这一圈是快疯掉了,结个婚还有这么多讲究,真是操不完的心啊!”林伊煞有介事地回答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事儿她可清楚着呢。 “忙是忙,一辈子就这么一回,肯定值得。”只要林伊说话,祁老爷子就是高兴的,他乐呵呵地摸牌打牌,然后又问道,“我看小年也不小了,你们俩什么时候结婚呐?” 这话说得林伊的手一抖,差点就推牌诈和了!她看着祁老爷子,又看了看在一旁笑而不语的祁景年。忽然觉得谁说祁景年和他爹感情不好的!尼玛这分明是父子俩联合起来逼婚的节奏啊!这当口她说什么都不对好吗?狠狠地瞪了还一直在微笑的祁景年一眼,林伊决定自己也笑而不语假装娇羞。 不过事实就是这样,林伊忍得住,未必别人也忍得住。想起当年自己一结婚邵易城就分了股份的事情,估计林伊和祁景年要结婚了也是一样。这真是叔叔可忍,婶婶不可忍,所以祁景月沉不住气了。 她看着林伊笑而不语,又看着祁景年笑而不语,再看着爹妈也笑而不语,自己要再笑而不语没准下个话题就是婚期了!所以她大义凛然地说道:“爸,他们才谈了多久啊,你就说结婚的事情。就算他们俩现在感情好得很,结婚这事儿也急不得的,得多处处才行。” 林伊拼命地点头――祁景月虽然我不喜欢你,但是我很喜欢你现在的态度! “时间也不短,都有小半年了。”祁景年笑着说道,嗯,他只是陈述一个事实而已。 “半年还不短?女孩子看人得多看会儿,虽然我是小年的姐姐,但是林伊啊,我跟你说,男人结婚前对你是千依百顺,一结婚真面目就露出来了。所以你得多看看他,多考验考验他,别那么简简单单地就被他娶了!” 哟,景月姐姐开始假装知心姐姐了呀…… 林伊笑看着景月依旧笑而不语――尼玛不是她故意假装高深莫测啊!是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啊!结婚这事儿她当然不愿意,可是同意祁景月的说法她更不愿意!这个时候她要是能敲字回复的话,她就想打三个字:“呵呵呵!” 林伊想了想,然后说了一个特别妖娆的字:“碰!”然后捡起了祁景月刚刚打出的那个三万。 “景年这孩子肯定不会乱来,小伊你可以放一百二十个心。”祁老爷子孜孜不倦地努力推销着自己的儿子,“他要敢对你不好,我帮你揍他。” “我哪敢对小伊不好。”祁景年顺势揽住了林伊的腰,抓住了她正打算打牌的手,然后轻轻地拎出一张牌扔了出去。 林伊扭头看了一眼他,忧愁地笑了笑。 不过祁景月这么一说,祁老爷子也似乎对自己刚刚的临时起意又改了主意,反正是牌桌上的闲聊嘛,他说什么不行。一直觉得林伊才是亲女儿的祁老爷子自己琢磨了会儿,然后说道:“小月说的也对,小伊还是得再考验考验小年。虽然我是他爸,可是小伊这么好一姑娘,可不能随随便便就嫁了便宜了这小子!” 林伊拼命地点头,赶紧说了一句:“还是祁叔叔疼我!” 又打了会儿牌,祁老爷子又想起了一件事,说道:“对了小年,北分那边我看了上半年的报告,做客户的业绩倒是还行,可是款不行啊……” 这是说工作了,祁景年倒是早想好了应对的方法:“今年新客户都是新谈的合同框架,所以年底前回款应该还不错。不过过去的客户就不好说了,因为合同是以前谈的,可能是为了冲业绩,整个回款约束对咱们不利的地方比较多,这个我也在尽量谈。” 祁老爷子点点头:“你自己把握好。还有老程他女儿小艾前几天从美国回来了,他就这么一个女儿,他现在也是打算把东西都交给她,以后你们俩打交道的时候多,可别怠慢了她。” 后妈女士终于找到了话头能接过去了,一直沉默了许久的她笑着说道:“老祁你是真糊涂了,小艾和小年儿可不是打小玩到大的?从小一块儿玩泥巴的交情,大了能差到哪儿去?” 林伊其实一直很纠结。 因为对于后妈女士她的定位一直找不好,虽然心中觉得这大约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能小三儿上位就肯定不凡啊!可同时后妈这几个月来倒都是一直温柔娴淑的模样,跟她女儿一比简直好得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啊! 说话办事一直滴水不漏的,绝对是一个贤妻良母。林伊觉得,这要不是真的是个好娘亲,那绝对是心机深的没处说。 所以,林伊在努力地琢磨这句话,因为她记得后妈嫁过来的时候,祁景年应该已经不算是小孩子吧?这时间说的好像后妈看着他长大一样…… “小艾是每年见着都是比前一年更漂亮了,这么好的姑娘也不知道有没有男朋友?”祁景月问了。 后妈女士笑了笑:“还没有呢,老程前几天还跟我说,让我给她介绍个男朋友。我猜他是看上了咱们家小年了,所以也没言语。” 祁老爷子也点点头:“小艾这姑娘是不错,精明能干的。老程是生对女儿了,小艾精明能干的,真不比儿子差。可惜啊,我家就一个小年,已经给小伊了,不然我肯定得占着让她做我儿媳妇儿。” 林伊看了一眼祁景年,目光不怀好意的,仿佛在说:“哟,还有一个这么好的姑娘在等着你呢?” 祁景年笑了笑,用眼神表示这一切都与自己无关。 他们眉来眼去地正热乎着呢,祁景月又说了一句:“咱们家不是还有小天吗,也不差……” 果然,一提到祁景天祁老爷子就生气:“哼!别给我提他!” 林伊无语望天――老人家你好,性取向这件事情,真的拧不过来的啊!你要赞美所有美好的爱情啊!当然她也就心里想想才不会说出来惹人讨厌呢…… 一个周六就在吃饭――麻将――吃饭中度过,拖祁老爷子要养生的福,回家倒是挺早。回去的路上祁景年开着车,无聊的林伊于是就发问了:“哎,那个小艾到底何许人也啊?” 祁景年扭头看了一眼林伊,才轻描淡写地说道:“程伯伯的女儿,以前两家住得近,所以小时候玩的还行。” 这么伤感情的故事就别听了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哟,那就是青梅竹马啊……”林伊兴致勃勃地说道。 祁景年笑了笑,没有解释,这么无聊的问题他解释了才是心里有鬼:“你倒是很感兴趣的样子。” 林伊看着祁景年,眼睛不怀好意地一眨一眨:“倒不是我很感兴趣,但是后妈同志和祁景月同志都恨不得把她打包打包塞上你的床的节奏啊!” 祁景年摇头:“他们不会希望我和小艾能好上的。” “为什么为什么?”林伊的好奇心被点燃了,连问了两声。 趁着等一个世纪大红灯的空儿,祁景年转头看了看身边的林伊,然后买了个关子:“你很想知道?媲” 林伊用力的点了点头。 祁景年继续不怀好意地笑着说:“让我亲一口就告诉你。” 林伊:“……” 好幼稚啊! 这两天发生的事情,无时无刻不让林伊有恨不得伸手去摸摸祁景年额头是不是烧坏了的冲动。 还好,祁景年不是真的烧坏了脑子。他看着林伊一副震惊而不敢说的模样,心情很好。所以这还真是幼稚,大约只有高中男生才会在捉弄了自己喜欢的女生之后会有这种莫名的快乐吧?然后祁景年说道:“小艾是程叔的独女,程叔在MQ也有10%的股份。他们想把MQ抢去,就不可能在程叔没有股份之前让我和程叔走得太近。” “你说的程叔……是程思雯她……你别说,我自己想想!”林伊回忆了好一会儿,才迟疑地说道,“她大伯?还有程思俊的大伯?莫非那妹子叫做程思艾?哎……这是有多缺爱啊!” “亏你想得出来,小艾叫做程茵艾。芳草茵茵的茵,艾草的艾。”祁景年忍不住伸手敲了敲林伊的脑袋。 “我是按人正常思维推测的!”林伊努力地在为自己辩解,并且更加兴致勃勃地想到了一件事情――这小艾肯定和祁少之间有些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不然怎么值得后妈大人和景月大人在自己耳边提了一遍又一遍? 她偷偷瞄了一眼,觉得祁景年这会儿心情应该还不错,虽然不明白其实之前不怎么八卦的自己突然变得如此八卦而又好奇,但是意志力也抵不过好奇心啊!所以林伊就十分明显地断定了:“你们之前肯定有故事!” “吃醋了?”祁景年心情更好了。 “才没有!”林伊回答。 “那这关你什么事?”祁景年反问。 “我就好奇一下,八卦一下嘛!”林伊嗷嗷大叫,“哪有这么不顾虑自己女朋友好奇心的男人!” “我也没见过哪个女朋友听说自己男朋友之前有故事的第一反应不是吃醋而是八卦的……”祁景年悠悠地说了一句。 “我不是在努力和你培养感情吗!”林伊被说得理亏,只能嘟嘟囔囔地说了一句。 “那么这么伤感情的故事就别听了。”就三两句,祁景年就把林伊摆平了。 “可是你不说出来怎么知道会伤感情呢?没准让我们感情更好呢?”林伊开始胡搅蛮缠了,她觉得这会儿已经没好奇心什么事,纯粹就是因为自己不想落个下风而已了…… “可是你又不知道故事是什么,怎么会知道不伤感情呢?”祁景年又反问,还学着林伊的口气――他可以确信,在不远的将来,定期这样捉弄一下林伊会变成自己一大爱好的! “可是……” 就这么循环往复着,直到林伊回到家,也没能知道那到底是个什么故事。想到刚刚那一串的聊天,林伊真是佩服自己胡搅蛮缠的水平,同时林伊更佩服是,祁景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气魄…… 洗完澡躺在床上,林伊惊讶地发现自己居然在不断地思考那传说中的小艾和祁景年到底什么关系!她觉得而自己魔怔了,因为她居然还想到去问问祁景天,又或者去问问路清清…… 有那么好奇嘛!林伊反问自己。 总觉得小艾才是他们家内定儿媳妇儿的节奏啊……那自己这会儿酱油打得又算什么呢?忽然林伊觉得不快乐了――自己喜不喜欢祁景年是一回事,可是被蒙在鼓里又是另外一件事啊! 怀着这样的情绪,林伊终于迷迷糊糊地在思考了两个小时也没思考明白之后安然入睡。然后,在她知道世界上存在着这么一个人之后的四个月,她终于见到了这个人的真人。 那是一场宴会,简单来说是个私宴,但是居然能够冤家路窄地把林伊人生的宿敌都集齐也真是不容易的一场私宴。 嘛……也是没办法啊,程兴裕五十大寿特意把老兄弟们都请了来,谁敢不给面子? 就算是祁老爷子身体不怎么好,他也要来打个照面吃顿饭的。 “怎么了?不过是给程叔做个寿,怎么一脸焦虑的模样?”进入程宅之前,祁景年还忍不住打趣林伊。 林伊翻了个白眼:“因为即将见到你的老情人小艾同学我心生紧张总好了吧?” “这个答案我很喜欢,不过我要纠正一下,她不是我的老情人。”祁景年拉了林伊的手,优雅淡定地走进了程宅。 四个月了,他们之间的进展依旧不快。祁景年这三个月总是很忙,飞出去出差几乎家常便饭。虽然每次出差回来必定要住在林伊家,虽然林伊也渐渐习惯他这相当无聊的举动,更虽然在祁景年不住自己家的时候林伊有时候还会想念他给自己煮的早餐咖啡。 但是!总体来说,他们的进展几乎为零。似乎中间总隔着什么,太平淡了太顺利了,所以总也没法更进一步。不像是恋人,也不像是普通朋友。有时候想起这个现状,林伊自己都很纠结。 “小年。”最近总是想着这件事情的林伊在听到一个干练的女声喊祁景年名字的时候,才回神抬头。 用脚趾头想,林伊也能猜到面前这位美女大概是程茵艾同学了。 一点也不瞎说,程茵艾真是美女,而且是那种女人眼里也是今生宿敌的那种美女。头发又长又直,发质好的真如瀑布一般。说是和程思雯是堂姐妹,可是完全不是一个风格的。程茵艾一看就是代表着大气端方干练的大家闺秀中的典范,才不是程思雯那样的绣花枕头呢! 林伊以前觉得自己是挺有气质的一个职业女性的,可是在程茵艾面前,自己完全就变成了“祁景年家那个小女人”的典范了啊! “小艾。”祁景年走上去打着招呼,手牢牢地牵着林伊,“这是我女朋友林伊。” “你好,我是程茵艾,算是你男朋友的发小儿吧。”程茵艾笑着对林伊伸出了手,“之前一直各种侧面听到你的消息,今天一见,果然是标准的大美人,小年可真是有福气了。” “哪儿有……”林伊居然娇羞地低头了!没错,你们都没看错,她是真心地从心底发出:哎呀,被她看得好害羞,不敢看她了呀!的想法的。 祁景年笑着:“你看你,把我们家小伊都吓着了。” 林伊抬起头看着祁景年――等等……到底哪里不对! “我又不是什么猥琐大汉,有什么好怕的?”程茵艾笑着把他们往里领,程茵艾笑着白了祁景年一眼,“难道你还怕我把你的宝贝小伊给吃了?” “小伊,你告诉我,你会被一个女人给吃了吗?”祁景年笑着,逗猫儿一样低头问了声林伊。 林伊瞪了祁景年一眼,然后说道:“你以为我是景天君吗!” 祁景年越发开心地摇了摇头,小声在林伊耳边说道:“你现在和他没分别啊,你也喜欢男人,他也喜欢男人。” “……”好吧! 被程茵艾先领到程兴裕面前说了几句吉祥话,然后又下楼找了个沙发坐下。这会儿她也不出去接人了,就干脆坐了下来和祁景年聊天,可见两人的交情不一般。 林伊无聊地坐在祁景年旁边,他们两个讲的东西她只能听个似是而非,毕竟生意上的东西林伊并不是特别明白。不过祁景年倒是全程一直搂着林伊,有时候还看看她,怕她无聊。 可是林伊是真无聊啊……于是听了会儿真觉得这事儿太超过自己思维的极限了,林伊找了个空儿:“景年,我去那边拿点喝的,你们慢聊。” 祁景年环顾一周,也不勉强林伊,只好抱歉地吻了吻林伊的额头:“快点回来,要觉得无聊了就去陪陪爸,别在这大厅里乱跑了。” 林伊点头,觉得去楼上陪陪祁老爷子真是一个不错的提议。拿了杯橙汁,她踩着高跟鞋就往楼上走,谁知道还没走出两步呢,就听着身后的声音: “哟,我当是谁呢,林经理好久不见啊……” 林伊皱着眉,程思俊这猥琐的声音啊,化成灰她也认识!可好歹今天寿星是他伯伯,自己还不能随便得罪他,当然他也不会敢造次的。 所以林伊调整了个表情,回头笑着回答说:“程少好。” 看着程思俊无时无刻不泛着猥琐的光辉的脸,林伊忍不住想:同样是姓程的,怎么就那么不一样呢?难道是名字的错? “几个月不见,林经理这祁家大少奶奶的位置坐的可稳?”程思俊不怀好意地问道。 “劳您费心了。”林伊依旧淡淡地回答。 “既然相识一场,我就不妨给林经理透个消息。以前高中那会儿,小艾和你男朋友可是青梅竹马羡煞旁人的一对呢。”程思俊笑得让人很想揍他。 ―――――― 我只说,明天肯定断更,我人都摸不到电脑了! 所以今天多写了几百字,算送的吧…… 走夜路真的能遇到鬼!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过去的事情有什么好提的,距离他们高中都不知道过去多少年了。不瞒程少爷说,我初中那会儿还暗恋我的化学老师呢,暗恋得回回考满分以夺得他的注意,你对这事儿又怎么看?”林伊轻轻笑着回答――小样儿,我在祁少面前智商下降,在你面前难道还会下降丫? 程少爷这种富家公子哥儿,又不是祁景年那种少年老成地都过了的主儿,林伊这么一说还着实让他愣了愣。不过他是谁啊,也算个小霸王吧,眼见着这妞儿自己想上却上不成还欺负到自己宝贝妹妹头上来了,就算是硬聊也得聊得姑娘气死不是? 所以他也就愣了一愣而已,然后又说道:“这不一样,你知道那会儿他们好得就等着一满二十就领证的模样……” 林伊咳了咳打断道:“男的二十领不了证。” “……”程思俊哑口无言,几乎都忘了自己刚刚说到哪儿了。不过他有百折不回的勇气,还有一颗坚定的心,所以他依旧无畏都顾不上反驳林伊了!然后继续说道:“那个年纪,他们互相破的处!” 林伊脑袋上瞬间掉出三道黑线,她都不明白这货脑子的构造是什么了。简直是一半面粉一半水啊,平时不动脑子也就那样了,一动脑子全是浆糊! 她要再和他聊下去,真心侮辱自己智商了,于是林伊撇了撇嘴说道:“你可以说好听点,叫做他们是彼此的第一次,不过景年这把年纪要没碰过女人我就得疯了。不跟你闲聊你姐姐和我男朋友的八卦了,我上去找祁叔叔,要不你跟我上去慢慢说?” “林伊,你别揣着明白装糊涂。”程思俊还没那个胆子敢上去还这么胡说八道的,毕竟程兴裕是他伯父又不是他爹。所以看着林伊拖着裙子施施然上楼的模样,他着急了,“我跟你说吧,男人呢,总是忘不了他第一个女人的。而且茵艾她气质长相家事哪一点不比你好?之前她出国也不过是跟祁景年赌气,赌了这么多年,这回回来了,你看看祁家还有没有你的位置。” 林伊几乎没怎么在听他说什么,不过出于礼貌,还是在程思俊说完最后一句的时候在台阶上顿了顿脚步回头朝着他礼貌地一笑:“谢谢你给我八卦了这么多,不过我们也不是很熟,我的位置或许还不需要你操心。” 有一瞬间程思俊很迷惑,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做的,那一刻的气质高贵典雅地不像是凡人,而她的心似乎冰冷地像石头一样。不过,林伊是怎样的人,以他的能力,一辈子也不好琢磨透彻。所以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林伊已经消失在了楼梯的拐角处。 显然,看到过来看自己的林伊的祁老爷子特别高兴。后妈女士和程夫人都不在这个屋里,估计一边有说有笑地合计别的什么去了。祁老爷子笑眯眯地对林伊招了招手,等林伊乖乖地走过去之后对着程兴裕一点不客气地介绍到:“老程啊,给你介绍介绍,这是我们小年的女朋友,我未来的儿媳妇儿,林伊。媲” 林伊略有些害羞地笑了笑,落落大方地伸出手和程兴裕一握:“程叔叔好,祝您生日快乐,永远年轻。” “嘴真甜,难怪讨你喜欢。”程兴裕笑着对祁老爷子说道,然后看向林伊,“坐……坐……小年呢?怎么不跟你一块上来?” 林伊笑着吐了吐舌头在祁老爷子身边坐下,看这光景就和他的小女儿无异:“他好像跟您女儿在讲什么公事,我听着也挺无聊的,所以我就先上来看看林叔叔了。” 程兴裕笑着点点头,依旧又恢复了和祁老爷子聊天的状态。林伊就安安静静地听着,不时帮两个老人拿拿东西,偶尔再开两个俏皮的玩笑,哄得祁老爷子更是高兴。 其实林伊很想走。 因为虽然程兴裕全程都在和祁老爷子聊天完全没有管自己,但是林伊依旧感觉到了他对自己的一种默默的审视。极有限几次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时,林伊都感觉仿佛要被看穿了一样。而且,很明显……林伊很明显地能感受到程兴裕对自己怀着敌意。 这真的没关系吗? 林伊隐约有种蛋碎的赶脚,不对!自己没有蛋,何来地碎? 就这么胡思乱想小心应付又陪着笑脸做小媳妇儿做了大概半个小时――实际上也就十几分钟而已,不过相对论告诉我们林伊:如果你高兴的时候,一个小时过去就像分分钟;如果你纠结,几分钟过的就好像几个小时…… 所以从这个侧面来说,自己也不算太纠结? 总之!反正祁景年来了,而且跟程茵艾有说有笑地一块进来了,看到他们,林伊如蒙大赦。 “爸,程叔。”祁景年礼貌地打了打招呼,又说了几句吉祥又客套的话,迅速地坐在了林伊身边。 程茵艾也一样打了个招呼,不同的是,她坐在了自己爹旁边。所以程兴裕就发话了:“小年和小艾这是多久没见了?” 程茵艾笑着倚靠在他身边说道:“爸,你还没老呢,就糊涂了?上个月我还跟小年一块开会呢。” “开会算得上什么?你们打小儿的交情,开个会也就见面点个头,哪有今天能聊个尽兴的?”程兴裕明显开始掐着指头算了,“我想想啊……你高中毕业就去了美国,那之后你们俩就没见过了吧?这一晃都十年过去了,我都老了……” “哎,话不是这么说啊!老程,你说自己老之前先看看我,不只是老,还病呢!”祁老爷子笑着拿自己开起了玩笑。 “爸你哪里老了?”程茵艾自然也不买自己爹的帐,“我看你这模样,到那儿都觉得你也就才四十出头,帅大叔这样的可招小姑娘喜欢了。” 程兴裕对唯一的女儿是千般宠爱,他笑着点了点程茵艾的脑门:“我还不老?你看人家小年都有女朋友了,你这回回来也不给我带个女婿回来?你们俩同岁,我自小看着你们一块长大的,这会儿你可落后小年不止一点半点了……” “爸……哪有这么当着别家儿子的面说自己女儿嫁不去的?”程茵艾不乐意了。 祁老爷子也笑着劝了:“老程你别着急,小艾是没见着中意的,要是见着了那还不是手到擒来?这世上,我还真想不出有哪个男的能不喜欢小艾的。” 程兴裕被祁老爷子说的高兴,说实话,他也从来不担心自己女儿嫁不出去。不过是女儿眼界高点儿,事业心强点儿,至今没碰上自己看得上眼的而已。他又看了一眼林伊,然后笑眯眯地说道:“她倒是也交男朋友,不过最合我心意的,还是你们家小年了!哈哈哈哈……” 就那一抹眼神,让林伊心里疙疙瘩瘩。就这时,祁景年握紧了林伊的手,林伊抬眼看了看他,忽然有种挪不开眼睛的感觉,她看到他薄唇一张一合地说:“程叔叔又开玩笑了,景年自愧不如。” 程茵艾也赶紧过来打圆场:“哎,你们看我光顾着聊天高兴,都忘了过来要干嘛了。爸,要开席了,咱们出去吧,妈和伯母都在外面等着了。” “好……好……好……我们走吧!”有些话,说到了就行了,程兴裕觉得,这些东西从来就不用说的太清楚。 寿宴又是私宴,其实如果都是一个圈子的话,倒是能聊得挺开心。 可惜啊……这都是祁景年的圈子,在这个圈子里,林伊深深地感受到了这个世界的恶意。以前她只是觉得全世界的女人似乎都在喜欢祁景年而已,今天她有一种错觉――全世界的人都希望看到祁景年和程茵艾在一起。 这个错觉让她有一种淡淡的忧伤,直接表现就是,今晚林伊地话很少。 这种话少一方面是因为根本没有熟人,另一方面……则来自程兴裕无时无刻不存在的压迫感。 林伊觉得胸闷,旁边的祁景年又在和几个似乎是发小的人交谈,她一点也插不进去。人生最讨厌碰到的人都集齐了,程思雯程思俊祁景月,这是可以召唤神龙的节奏吗? 所以林伊轻轻地和祁景年说了声自己拿饮料,然后偷偷地走到了阳台上,准备透口气。 关上阳台门的时候,林伊吓了一跳――尼玛阳台上怎么还有一个人?! “怎么是你!”另一个人或许是在阳台呆了一会儿已经习惯了黑暗,居然认了林伊出来。 听到这声音,林伊也知道是谁了――怎么是他啊!真是走夜路也会遇到鬼啊! 林伊在琢磨,自己是不是应该悄悄地退出去才对。 传宗接代这事儿交给你哥就好了嘛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如果说冤家路窄,林伊肯定不会承认的,面前这位哪儿是冤家啊,基本就是个娘娘! 没错,阳台上站着的,赫然是已经在林伊目光中消失许久的祁景天同学。林伊算了算,如果不包括在祁家貌合神离地在一张桌子上吃饭的话,这还是上次答谢会之后第一次和祁景天同学正儿八经地说话。 “怎么,里面浮华光鲜的场面呆不下去了?”祁景天语气中不无嘲讽,“我之前就说过,你不配。” 对!就是这样!反正祁景天就走哪儿都看不惯林伊丫。 林伊不是小绵羊这件事情都不用重复了,不过呢她对祁景天就是讨厌不起来,这娇滴滴的小少爷,什么时候一个人蹲阳台上抽烟过?她毫不在意地耸了耸肩:“配不配我说了不算,你也说了不算。你说的对,也不对,里面我是呆的有点无聊,不过话说回来……你不也出来了吗?” “之前我哥看上你也就是他一时空虚寂寞,现在小艾姐回来了,你就该走了。”祁景天瓮声瓮气地说着,倒没见他有多欢欣鼓舞的样子。 如果说量变到质变都是有一个过程,那么祁景天无疑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林伊真心听烦了,今天来一晚上,不是祁景年在和程茵艾各种酣畅淋漓的聊天,就是一堆人跟自己说祁景年喜欢程茵艾,自己没机会了。 是个人都会有脾气,更何况是林伊?她不胜烦躁地反问祁景天:“我是真不知道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用得着你也和他们一样对我冷嘲热讽的?是!我是不如她程茵艾,不如她有气质,不如她和你哥认识的久,不如她家里有钱!可这些话不需要今天一晚上无数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对我重复!媲” “哟?你还有点自知之明嘛。”祁景天依旧话中带刺,“现在怕了?怕我哥不要你了之后之前一切的光鲜亮丽都没了?你放心,我哥是个厚道人,即便不会娶你,给的分手费也不会……” “啪!” 清脆的耳光声响起,林伊看着祁景天,目光清澈。她很明白自己在做什么,不是一时冲动,而是她真的很想给祁景天一个耳光,让他明白自己到底在说什么。 “说中你心事,恼羞成怒了?”祁景天摸了摸脸,说实话还挺疼的,这姑娘手劲儿还真不小。 “这一巴掌,不算恼羞成怒,是让你记住,我不和你理论不是因为我理亏,而是没必要。因为一盆清水没有必要证明自己是清的,我和你哥在一起的理由不算是多么风花雪月的一见钟情,可是我们两个也在努力。至于钱,不好意思,我是很喜欢钱,不过都是我挣来的,不需要你费神操心。”林伊顿了顿又说,“我今天只给你一巴掌,是可怜你。我不是可怜你喜欢男人,我可怜的是,明明里面都是你传说中的老熟人或是发小,却一个宽容你的人都没有!” 林伊说完就走,这阳台虽然空气挺好,但是祁景天这个人啊……怎么就这么不开窍呢? “小雯说你……”愣了愣的祁景天突然开口。 “她说什么我没必要知道,你哥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就行了。另外,我和他的关系没有你们想的那么简单,也没有你们以为的那么复杂。如果他找到了自己的真爱,不管是不是程茵艾,我都会祝福他,因为多好的姑娘,他都值得。”林伊没有回头,用屁股想也知道是程思雯兄妹俩联合起来造的谣。 也就祁景天这么单纯的小孩儿能信了――他也不想想,他哥人精似的,自己要真那样不堪,他哥能瞧上?林伊愤愤的,不过听出来祁景天口气变软的她,决定再磨蹭磨蹭。心里总是有一点点不放心祁景天,尼玛真是圣母白莲花! “我哥……是真的喜欢你,我看得出来,我爸也喜欢你。”祁景天低低地说着,像是一只拔光了刺的刺猬,柔弱地不堪一击。 林伊叹息着摇了摇头,觉得祁景天这小受样真是让人忍不住地想去怜惜他啊!所以说自己心里本来就是个攻吗?不过说实话,林伊这会儿心里还真不是很乐意提祁景年,于是她慢慢地走到祁景天身边打算坐下:“我和你哥的事儿,你就别说了。” 可不是吗?这都又是一个冬天,这都年关都要在眼前了,自己和祁景年现在到底是个什么节奏,说出来都怕人笑话。说是男女朋友吧,真的是,爸妈都见过了。而且基于之前林伊她娘亲的高压政策,林伊都不得不去像祁景年摇尾乞怜求他过年在自己老家再出现一次,而且祁景年也答应了。 要真再说起来,祁景年隔三差五地还去林伊家住几天呢!可是……林伊不由得挠头,你见过谁家男女朋友之间住一块还只盖棉被纯聊天的?! 到底……自己和祁景年……这是要干嘛的节奏啊!什么狗屁慢慢来比较快,林伊现在都不明白自己在想什么,而祁景年又在想什么了! 这么耗着?虚度光阴? 光是这样也就算了,反正林伊暂时也没见着更喜欢的男人。可是现在这状况,尼玛又半路上杀出一个程茵艾,又是初恋女友又是青梅竹马又是门当户对的!更重要的是,今天碰到的这些人,一个个恨不得马上把林伊人道毁灭让程茵艾和祁景年再续前缘又是什么心态? 难道是自己拆散他们两个的吗? 想到这里林伊就很恼火,所以干脆倒是不说话了。 “其实……我只是吃你的醋而已……”见林伊半天不说话,祁景天又轻轻地补充了一句。 林伊差点没一屁股坐到地上――我靠,居然还真的是这个原因!她瞬间之前心中的忧愁被挤走了――满脑子就开始YY祁景年和祁景天之间兄弟禁断的故事――哎呀!好害羞啊! 虽然想象很美好,可是根据林伊这一段时间对祁景年的了解,他能喜欢上男人的概率基本是0啊!林伊不得不为祁景天小同学默哀了片刻,作为现在祁景年名义上的女朋友,林伊还真觉得自己有点罪大恶极了。不过……为了祁景天小同学不要再误入歧途,林伊清了清嗓子,然后说道:“我说句实话你别生气啊……其实……我觉得……你哥……大概……不喜欢……男人……啊。” 这回,轮到祁景天差点从沙发上摔下来了,他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林伊:“我有男朋友的!” “切~这有什么了不起,我也有男朋友啊!”林伊一时之间,没明白祁景天这句话的意思…… “……”祁景天无语了,他开始反思刚刚和林伊开了一个头的推心置腹要不就结束了? “……”看着祁景天的异常,林伊也终于明白自己到底哪里不对了,她尴尬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终于作为生理上的男性,祁景天大度了一次:“我的意思是说,以前爸爸一直很疼我,而哥哥也对我很好。我觉得你抢了我的,所以吃醋!你的脑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奇怪的东西?” “谁知道呢……”林伊撇了撇嘴。 “不过都是我自找的……我爸肯定对我很失望吧。”祁景天仰头望着天空,“之前我还怪祁景月,不过现在想来,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呢?要怪只能怪我自己了。” “爸妈都是爱孩子的,他现在只是没有办法理解你而已。”林伊拍了拍祁景天的手,“祁叔叔有多保守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其实也是很关心你的,有时候和我聊天还说你小时候可爱。不理你,只是想用冷暴力让你屈服吧……可是……我觉得有一天他会想通的。” “希望了……”祁景天又叹了口气。 “会有的,而且说白了,他两个儿子呢,传宗接代这事儿交给你哥就好了嘛……啊哈哈哈……”林伊为了缓解祁景天的情绪,拍了拍他的背,故作轻松地说。 “什么事交给我就好了?” 林伊背上冒出了一滴冷汗――祁景年什么时候过来的……她赶紧站起来回头说道:“没事没事,我在和景天瞎扯呢……” “你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祁景年拉过林伊地手打趣道。 祁景天估计郁闷的心情也发泄地差不多了,所以白了他哥一眼道:“哥,我跟你说,你这女朋友手劲儿大,打人可疼着呢,赶紧从哪儿来带哪儿去别影响我找灵感!” 林伊不好意思地笑,祁景年看了看林伊,又看了看祁景天,很聪明地什么都不问,只是悄悄地把林伊带了出去。 我只喜欢你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林伊有些沉默,回到了大厅就像回到了一个无比残酷的现实之中。毕竟在阳台上只有祁景天一个人,而那个人,是所有人里面对自己的敌意最不含恶意的。 “作为我的女朋友,你一个人躲在外面,把我晾在里面就不怕我被人拐跑?”祁景年调笑着林伊。 林伊早就感觉到自己今天心态不对,但是感到自己心态不对她也没法纠正成对的心态。她是真的不爽了,感觉全世界都好像在和自己作对,就连旁边的祁景年,她也没法好好地说话了。所以闷闷不乐的她没好气地回了一句:“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就不是我的。能被拐跑,就说明不是我的。” “不高兴了?丫” 林伊摆摆手:“有点儿,估计是大姨妈要来了。”她懒得废话,跟个人精说话,这么明显的不高兴还要嘴硬假装自己高兴也稍微难点儿,所以半真半假地回了这么一句。 “又瞎说,你大姨妈才走了不久。”祁景年还是笑眯眯地,真是看着欠抽啊,林伊恨不得伸手往他脸上挠几爪子。 “我不调行了吧,不然怎么能这么火大呢!”林伊更加不爽了。 好嘛,这句话说出来――还好他们不在大厅正中心,好在林伊没用最大的分贝――不过足够让旁边的人对她侧目了。那些回头看她的人被她一一以杀人般的目光瞪回去,什么形象啊!有什么重要的,反正全世界都觉得她是个破坏祁景年和程茵艾的第三者媲! 祁景年对周遭的人抱歉地一笑,然后压低声音对林伊说道:“好……你什么都对。我找你是因为父亲要走了,怎么着都得送他出门的。这会儿我看你脾气不小,是不是也想回去了?” “嗯。”林伊点头。 不懂事就不懂事吧,她是真不想在这呆了。反正假装温良恭俭让又有什么用,给祁景年留面子又有什么用,该向着程茵艾的永远向着她。林伊于是跟着祁景年走到大门口,祁老爷子在后妈夫人的搀扶下还在和程兴裕聊着天。 看到林伊过来的祁老爷子笑眯眯的,也只有见着他林伊能高兴点儿了,不过他旁边还站着的程茵艾让林伊刚好点儿的情绪又不怎么好了。不过还能怎么办,祁景年的面子能不给,祁叔叔的得给啊,所以林伊堆了一脸笑:“祁叔叔你要回去啦?” “是啊……老了,精神不好,你们年轻人也多玩会儿。”祁老爷子拍了拍林伊地手。 林伊看了一眼背后的祁景年,又看了一眼程茵艾,然后说道:“我陪着您回去吧,反正我也没什么事。” 祁老爷子愣了愣:“你回去干嘛,刚刚小艾跟小年你说待会儿这边散了去喝酒呢。” 林伊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我也不怎么会喝酒,而且祁叔叔您和阿姨一块回去我也不放心,所以您就让我送送你吧。景年老同学见面当然得多聊会儿,我就不打扰他叙旧啦。” 还说不在乎! 林伊啊林伊,你这话多明显的醋坛子都打翻了的节奏啊,睁着眼也能说瞎话!祁景年一直在旁边笑着,即便林伊这话里夹枪带棒的,他也照单全收,而且还帮着林伊说话:“爸,其实小伊是自己不舒服想借着你的机会走呢……” “都不舒服了,还不快回去歇着?”祁老爷子这会儿该数落祁景年了,“你这男朋友怎么当的?” “我的错……我的错……”祁景年乐的找个借口,他笑着看向程茵艾陪了个不是,“不好意思小艾,小伊今天确实不舒服,今晚我就不去了……” “没事儿,改天再约就是。”程茵艾很爽快地点头。 “不用……不用……我自己能回去,你还是跟他们玩儿去吧。”林伊这会矫情了,她觉得自己走就好了啊,祁景年这奇怪的恩爱要怎么秀呢?还是故意的,这么一比,人家程茵艾多么善解人意温柔大方,而林伊你这个二货多么小肚鸡肠事儿妈一样啊! “你快送她回去吧。”程茵艾笑着推了祁景年一把,在林伊看起来动作特别亲昵。 “我说……”林伊还想说什么,突然对上了祁景年看向自己的目光。不能说严厉或者凶狠,因为明明盈盈的满是笑意,可这含笑的目光分明有一种“小样儿你再矫情看我不收拾你!”的威胁。 林伊退缩了,恐惧了,害怕了,于是她认命了…… 又是一顿客套寒暄,林伊和祁景年又坐在了回家的车上。对于祁景年今晚居然没喝酒这件事情林伊表示万分好奇――酒驾不是富家公子哥宴会完之后的必备节目吗? 不过她没问,因为理智告诉她,她现在有一个很大的危机,这个危机让这种两人相处的时刻一点也不适合开玩笑。 更因为,林伊现在脑子有点乱。 她不明白自己对祁景年现在是什么心理了――今晚自己的一系列心理活动,她如果没有推测错的话,用恋爱专用名词来形容,这叫做吃醋。可是她觉得自己明明没有爱上祁景年啊,所以这怎么能叫做是吃醋呢?这是一件很值得推敲的事情。 她努力地想着,得出的结论只能从两个让她无奈的事实中二选一:一是自己已经习惯了祁景年是自己的这个设定,如果有入侵者要拿走祁景年,她就本能的想去防卫――就好像她已经习惯了现在住的房子,如果房东突然说不租了,她也会苦恼一样。 可是……习惯啊……真不是一个很好的事情呢。 尤其是习惯了一个人的存在。 第二点就简单了,一定是自己占有欲太强,然后不小心把祁景年划入了“我的”的范畴,导致今晚“我的”有可能变成“别人的”的时候,产生了强烈的抵触感。 艾玛……是说人年纪一大占有欲就会特别强吗?林伊郁闷了。 不过不管那种原因,林伊都很忧伤地发现,如果祁景年短期内就要迅速跟自己断绝这样的关系的话,自己肯定会伤心的…… “我和小艾没什么,你要相信我。”祁景年慢悠悠地开口了,他本来还在等林伊酝酿呢,不过瞧着光景林伊是半点东西也酝酿不出来了。 “关我什么事……”祁景年这话虽然没啥充分的论据,还是让临沂略微高兴了一点,所以口是心非地随便应一句也是正常的。 祁景年笑着伸手揉了揉林伊地脑袋:“我和她从小一块长大,好哥们那样。我不知道你听他们说了些什么,这种一块长大的发小,家事又相当,父母之间当然会有些想法。不过我们长大了之后,这些东西就已经过去了。” 嗯……好吧……也有道理。 可是!青梅竹马什么的,初恋什么的,第一次什么的!你还没解释呢!林伊心中呐喊着,可是表面上还要假装什么都没有的,高贵冷艳地听着。 “恋爱我不能瞒你,确实谈过。不过……我说跟你说过的,我也喜欢过别人,不过那也只是喜欢过而已了。”祁景年又淡淡地说道,“小艾那样的女孩子,在那个年纪,很难让男生不心动。不过后来发现我们性格不合适,所以就分手了。” “年少无知还知道性格不合呢?现在刚好啊,久别重逢,彼此都长大了懂事了,可以鸳梦重温了……你放心,我一定会支持你不会给你添麻烦的!”林伊不经过脑子一样,脱口而出这句话。 这醋味大的啊,直接能从北三环飘向天坛啊。 “瞎说什么呢?”祁景年心里其实挺得意――可不吗?这么明显的醋味他能听不出来?以前都没什么事情发生,好像是喜欢自己,又好像不是,今天吃醋不是最好的证明吗?这个小丫头,终于开始把自己放在心上了,终于开始会介意自己的曾经了。 “我只喜欢你。”祁景年斩钉截铁地回答。 听到这句话的一瞬间,林伊觉得心里有根弦断了一样,绷的一声,特别清楚。她说不上来自己心里什么感受,祁景年的情话她也听得不少了,比这直白的没有,比这动听的多得是。 可是…… “我说真的,你别当我吃醋了啊!”所以林伊慌了,口不择言了――不仅口不择言,还此地无银三百两地不打自招了! “好,你没吃醋,我多心了。”祁景年充分地给林伊留面子。 “可是……程茵艾真的挺不错的啊,她要是男的,我就嫁她了……”林伊想着,继续口不择言地瞎琢磨。 祁景年听了这话,笑容僵了僵,然后说道:“到了。” 吃货就是这么过一辈子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到得还真快,林伊心里第一感觉就是这个。心里不舒服归不舒服不想这么快到家也是真的,这才晚上十点都不到。祁老爷子走是因为身体不好要养身,自己这么早到家是养个屁生咧。 林伊有点恋恋不舍(……)地下了车,这没出息的丫头关了副驾驶的门看着祁景年还没出来一时半会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殊不知祁少玩得一手好欲擒故纵……你们以为他想就这么走?很傻很天真了啊!如果他真的要走,干嘛要开进地下车库里来,直接开在地面把林伊放下不就好了?所以林伊还是太天真,她居然还真的以为祁景年要走了! 林伊很想把祁景年留下来,可是!她没有理由啊……绞尽脑汁地站在原地也不去电梯间,就是想不出好的理由让他陪自己上去。更重要的是,她只是不想这么快让祁景年走而已。可是为什么啊为什么啊……林伊真的完全不懂自己了丫。 又过了一会儿,祁景年觉得自己矜持地差不多了,而林伊自我纠结地也差不多了――再纠结下去这妹子又该一咬牙一闭眼自己上楼了。所以他推开车门:“怎么不上去?” “啊……我……”林伊被问得吓了一跳――事实上,她也说不好这个问题。 祁景年宠溺地笑着,走到林伊身边,帮她拢了拢身上的大衣。因为之前是晚宴,林伊大衣里面只是一身晚礼服。即便大衣很暖和,那双蹬着高跟鞋的腿也禁不住在这寒冷的地库里白白凉这么久的。祁景年无奈地说道:“没事就上去吧,地库多冷。” “啊……好……”林伊心里想,还是算了吧,谁知道今晚自己是什么鬼迷心窍了呢?没准睡一觉就好了。恍恍惚惚地林伊就往前走了两步,一个不小心地脚一崴…媲… 好嘛……这回连理由都不用找了。 真是广大人民喜闻乐见地场景,祁景年眼疾手快地扶住她,还得假装越发无奈地说道:“你是晚上喝多了吗?走路都不小心,我送你上去吧。” 林伊看着祁景年点点头――其实一点也不疼啊,不过被他关心着,心中就有莫明的满足感。 自己这是怎么了? “脚疼吗?要不要我背你?”祁景年又问。 祁景年的脸依旧是那么俊美无铸,在今天这种场合,这种灯光之下,林伊觉得他比以前还要帅。不仅长得帅,声音也温柔,人也体贴,从哪个方面都是无法让人拒绝。可是……她又不合时宜地想起了程茵艾――他们今天谈的那么高兴,自己一点都没法插进去,这真的没关系吗? “不疼,刚刚幸亏你扶住了,不然就真的崴了。”林伊不好意思地回答说――既然无法想明白,那就别想了,跟着感觉走吧。 “手这么冰,刚刚还在那傻站着。”握住林伊地手,祁景年微微皱了皱眉。然后把她的手抚上自己的脸颊,给她取暖。 “多凉啊……回家有暖气了就好了……”林伊不好意思地回避。 “没事,我不冷。”祁景年还笑着,林伊觉得这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温柔的人了。 到了家,祁景年当然没有马上离开。住都住过无数回了,真不存在什么避嫌的事情。而且他今天本来就没打算要走,更加自发自主地一进去就打发林伊赶紧冲个热水澡而自己钻进了厨房。 林伊家的厨房各种物品应有尽有,可在这个点儿这个时候,纵然祁景年怀揣着一身好厨艺,也就只能给林伊煮碗面条了。 虽然一整个晚上,他几乎都在和程茵艾商量事情,他的目光却未离开林伊半分。整个晚上,林伊都端着一个酒杯,要不就在自己身边,要不就漫无目的地走来走去。林伊酒是真喝了不少,饭就没吃两口,要不再吃点儿东西晚上肯定要喊饿。 所以当林伊擦着头发出来的时候,祁景年也刚好端了两碗面在茶几上。他的手艺自然比林伊高了不知多少分,面香四溢的林伊瞬间忘了一切忧愁。 呐……一看到吃的就忘了自己想干什么,吃货就是这么过一辈子的。 酒足饭饱的林伊摸着肚子,满足感简直爆棚:“吃饱了就想睡觉,真是猪一般的生活啊……” “你明天的行李收拾好了吗?”祁景年敲敲她的脑袋,不忘提醒道。 林伊点头,指了指门边的小拉杆箱说道:“都在那儿呢。” 作为一个女孩子啊,一到二十五六岁的时候,身边就开始各种姑娘们以雨后春笋而又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速度结婚了。所以他们口中的明天,林伊小朋友要飞去成都。 当然她那同学的婚礼在周六,她也犯不着提前一周就过去道贺。只不过是年底了,他们银行尽忠职守的HR严肃地通知林伊由于她多年来的年假都攒一块儿了,今年再不用掉点儿明年是真没法给她累计了。想着大冬天的,三亚澳大利亚人太多;再想着去个冷门点的欧洲,办个护照签证什么的时间太长;刚好碰上大学室友结婚在成都,林伊就决定去成都玩一趟。 嘛……反正年终奖已经发了……靠着MQ大金主,这奖金可不是一点半点的差。 “你也不选个好点儿的时间,这会儿我们公司也在结账呢,一会儿也不能离开,不然能陪你一块去。”祁景年不满地说道。 林伊耸了耸肩,十分无奈的说道:“那我也没办法啊……你忙你的,我一个人度假也挺好的。而且我就在成都晃一晃,都说那儿天府之国,气候宜人生活闲适,我也想去悠闲几天呢。” 祁景年只看着林伊摇头不说话。 气氛没有僵,反而徒增了点暧昧。林伊有些不适,这么晚了,该让祁景年回家了吧?可是……为什么想到这个事情自己就抵触得很呢? 她不算太迟钝的人,所以她真的有想到那种可能性――或许自己真的已经在长久的相处之中喜欢上了祁景年。这个发现,让她有些脸红,更加不知道该怎么做才是对的。 宁愿沉默着维持现状――或者,等着祁景年再进一步。 而祁景年是打定了主意要逼着林伊说些什么,所以他也没有说话,也在等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直到祁景年的手机打破了安静。他微眯了眼,看着手机上的号码,然后拿着手机走进了厨房。 林伊听到他进厨房之前的那句话是:“喂,小艾。” 好容易平静下来的心瞬间被打乱了,林伊坐立难安。祁景年这个电话只打了几分钟,而在她看来就好像过了很久很久,甚至在祁景年出来的时候,林伊实际上是站在厨房门口的。 一开门就见到林伊让祁景年也始料未及,他疑惑地看着林伊,然后说道:“怎么了?” 怎么了?该问这个问题的不应该是自己吗?他有什么重要的电话还是和程茵艾的见不得人要去厨房打的?还把自己这个女朋友当成是女朋友吗?林伊心里一肚子话,挤到最后也没好意思说出来。因为她不确定,不确定自己现在到底和祁景年是什么关系,有没有资格去吃这个醋。 所以,林伊只是目光黯淡地低了头,然后轻轻地说:“没什么,不早了,你回去吧。”是嘛,自己本来就配不上他的,程茵艾才可以吧…… “又闹什么别扭?你明天那么早的飞机,我这会儿回家打个盹儿又开车过来送你去机场?”祁景年随手把手机放到一边,伸手环住林伊的腰说道。 “没事,我可以打车。”林伊转身。 “不许。”祁景年自然不会放过林伊,从背后抱住林伊抱地更紧。 林伊轻微的挣扎几乎没用,而她又掩耳盗铃地不想让祁景年发现自己的不高兴,只能苍白无力地说道:“我困了。” 祁景年说:“刚刚小艾问我的事情我答应了她不能告诉第三个人,所以才避着你。” 林伊终于知道,当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真的会因为他的一句话,随时可以从地狱升上天堂。 “我说了多少次,我只喜欢你,为什么你就不相信?”祁景年又问,他转到林伊面前,看着她,眉头微微皱起。 “我……”为什么?林伊自己也不知道,或许是天生的不自信,或许只是不敢相信? 祁景年又想说些什么,这一瞬间,林伊心里没来由地恐慌,害怕他说出些什么让自己受不了的事情。她盯着他,找了魔一样,只想到了一个办法。 林伊踮起脚尖,颤抖着吻上了祁景年的唇。 ――――――我是字数够的分界线―――――― 传说中的肉似乎跳票了?我想想,祁少会不会被我饿死。。。。 这个人肯定会把自己吃得连骨头都不剩的……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一切随着心意而来,会不会万劫不复林伊已经无法再去思考。 一个慌乱的吻迅速地升温,林伊很慌张,她从来没有如此慌张过。以至于不仅仅是唇,整个身体都在发抖。祁景年顺势搂住她的肩,让林伊似乎找到了支点。然后她的手无意识地环住了祁景年的腰,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不会摔倒。 还能怎么样呢? 林伊的脑海之中一片空白,她知道奉上自己的吻的结果是什么,可她也不知道。整个人都很难受,对未来的不确定,对自己的不自信,还有程茵艾如同一座又一座的大山一样压在自己的心上。而此时,唯有和祁景年亲密的唇舌交缠才能让自己暂时不去想。 还能怎么样,还应该怎么样媲? 林伊只是闭上了眼,今天一天经历的起起落落太多,心情一直上上下下,似乎许多长期以来已经习惯的小幸福在下一刻就要化作泡影。她知道了,自己喜欢祁景年。可她现在反而不知道了,不知道祁景年还喜不喜欢自己,又有多喜欢自己。 很多事情,想得太多,就会不知所措。 至少现在祁景年是温柔的,体贴的,他的回吻轻柔而又隐隐地霸道,仿佛要抽掉林伊所有的思绪一般。舌尖轻微的碰触,那样的触感似乎让心尖尖也在颤抖。林伊不知道他们吻了多久,如果可以要不就不要再停下吧,闭上眼睛去享受真情侣之间的亲密。 林伊很后悔,为什么不早点儿发现自己喜欢他,为什么非要在这个时间点……她只能把祁景年抱得更紧。 终于在林伊觉得自己所有的呼吸都要被祁景年占领的时候,他离开了她小巧的唇。林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溺水的人终于浮出水面,她感觉自己的脸烧烧,很热。 祁景年并没有就此离开,他的吻紧接着就落在了林伊如白玉般的脖子上,湿热的呼吸带着意乱情迷的吻,林伊不由得仰起头似乎在迎合着什么,又似乎在期盼着什么。 原来人渴望亲近的本能是如此地可怕,林伊的只觉得脑袋一片混沌。无意识地任由祁景年将她抱上床,直到衣衫尽褪,胸前酥痒难耐的感觉传来,她才想起似乎有哪里不对。 真的……要这么快吗?林伊问自己。 说来两个人也认识快一年了,可她真的不知道,这个时候滚床单是快是慢,是不是刚好合适。她需要一个标准一个标尺告诉她,这样的速度是没有问题的。可是现在没有,她该怎么办?从来没有预备过会是今天,就算真的要……也不应该是今天啊…… “呃……”林伊微微仰起身子,她不知道自己白皙的肌肤在灯光下到底是多么地you人,她只是艰难地说道,“景年……我们……” “嗯?”祁景年抬头,正对上林伊的眼。 林伊有些害怕地发现,仿佛眼睛里燃了一簇火苗一般,此时的祁景年让他感觉有点陌生――他的衬衫的领口已经开了几个扣子,若隐若现地露出里面健康的肌肤。而他的手,依旧覆在林伊胸前缓缓地给她带来美妙的感觉。 与其说他是在询问林伊想说什么,不如说是他在表示自己此时的不满。 林伊胆怯的,手不自觉地伸向身边的被子,企图盖住已经几乎一丝不挂的自己好让她更有勇气一点。她低头,羞涩地不像自己,甚至拒绝的话到嘴边都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怎么说呢? 这真不是一件很好办的事情,毕竟主动吻祁景年的是自己啊……而且他脱自己衣服的时候自己也没反抗啊……这个时候…… 林伊不安地动了动,感觉自己的腿似乎抵着一个什么东西,她妄图查明真相地又动了动,只听到压在自己身上的祁景年吸了口气后声音沙哑地说:“你现在想喊停的话,最好就不要再乱动了。” “啊……”林伊小声地惊呼,不会是……那个吧……想到这里的她瞬间脸更加红了,仿佛熟透的番茄一样,所以她又开始话都不会说了,“我……那个……不是……” “所以我们继续?”祁景年戏谑地看着她,目光中的欲|望丝毫不加掩饰,林伊可以确定,只要自己点头,这个人肯定会把自己吃得连骨头都不剩的…… “啊……不是,我是说……”说什么呢?太快了吗?林伊抱着头呻吟,天哪,这个时候谁能告诉她怎么拒绝……尤其是这么一个迷人的男人,尤其是这个男人自己还喜欢,尤其…… 林伊只是很确定,自己不要。不是不想,只是不要。现在不对,真的一点都不对,她还没有听到他说爱自己,她还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只爱自己。而她又不敢自己去问,她从来不敢的,她敢的只是什么都做到最好,然后等待。所以她才会错过,错过学长,这一次还会像以前一样吗? 林伊不知道,可她知道的是,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在这个时机问他爱不爱。她是有自尊的,自尊到自卑,不敢去冒任何一点点的险。 “别说了,我知道了。”祁景年叹息着,恋恋不舍地翻了个身。 压在身上的重量突然没了,林伊却不觉得有任何的轻松,仿佛心上突然空了一块。林伊看着天花板,脑子彻底放空,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已经超出了她的常识范围――祁景年生气了吗?为什么他一句话都不说? 林伊转头偷偷地瞄了一眼祁景年,发现他的目光一直在自己脸上时,吓了一跳。 “我……”林伊还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应该道歉的吧?或者说点缓和气氛的话? 没等她想明白,祁景年就深呼吸一口,然后起了床。他径自走去了浴室,淅淅沥沥的水声从里面响起,这让林伊更加坐立难安。穿回睡衣的她揪着被角,简直要把这块布拧下来一样。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了,她这叫做纠结。 祁景年洗澡洗得很快,不一会儿就出来了,衣服已经穿戴整齐一丝不乱,只是脸上还带着点儿水珠显得更加新鲜you人。目光又恢复了之前的处之泰然,他看着几乎整个人都埋在被子里,只露出头的林伊摇头了摇头。 不是不懊恼的,林伊吻上来的时候,祁景年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把持不住地走到了刚刚那一步。或许只是林伊太you人,在她面前把持不住又算得了什么呢?他只是怕刚刚那一时的情难自禁吓着了林伊,看她这个模样,好像还真的怕自己了呢。 “我回去了,明天一早来接你。”他知道道歉没用,所以只是淡淡地给林伊更多的空间。 “你不是今天要住在这里吗?”林伊脱口而出。 祁景年摇头,假话说的跟真的似的:“不住了,刚刚骗你玩的。早点睡觉,刚刚的事情,别太在意。” 林伊深深地认为,祁景年肯定是生气了!生自己刚刚拒绝他的气,所以才要走的!桃桃说过,男人求欢不成会觉得自尊心很受打击的,会觉得自己魅力不够,能力不行!我了个大去啊!自己怎么能犯这样的错误? 不行,一定要挽回! 当时林伊的心里只有这么一个念头。 “可是……这么晚了……你也累了,要不就别走了吧?”林伊尝试着,努力地挽回,声音小小的,像个受惊的猫咪。 原本已经快走到门口的祁景年停下了脚步,他的表情变得很奇怪。略一沉吟之后,忽然唇边勾起一丝微笑。正了正神色,又回到之前的扑克脸的他才回头看着林伊推辞道:“没事,明天我起得来。” “可是……”林伊咬着下唇,她还真想不出什么难以拒绝的理由――要不自己怕鬼,今天是鬼节? 鬼节你妹啊!鬼节是夏天好吗,这大冬天的,鬼都冷死啦! 祁景年依旧看着她,淡淡的,仿佛在等她说出些什么了不得的话。 丢人就丢人吧!林伊决定自暴自弃了:“我不想你走。”说完她又往床里缩了缩,这回被子把下巴都盖住了。 祁景年想了想,好像真的在思考一样,然后他说道:“可是我今天很累了,不想睡地台,所以还是回家吧。” 林伊越发地认定祁景年是生气了,生大气了!她更加不能放他走了,于是……落入圈套的林伊十分慷慨就义地说到:“我的床这么大,可以分你一大半!” “好。” 咦?怎么答应地那么爽快?林伊的脑子停摆了三秒…… ――――嗯哼,我觉得算福利了―――――― 怎么……没有反应?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不争的事实充分可以证明,林伊是斗不过祁景年大少爷的。好在她也从来没想过要去斗一斗这件事情,不然她得多痛苦啊?一场必然是失败的战斗,还要每天努力去搏斗,林伊到底是找谁惹谁了? 幸亏林伊没有这样的觉悟。 所以就这么着,大喜大悲了一天,东奔西走了一天,林伊是真累了。她只是努力地往床旁边挪了挪,空出大半边位置,可怜兮兮地说:“就只能给你这么多啦,再多我就睡地上了!丫” 祁景年微笑颔首。 实际上,给祁景年空出再多地方也是不够的。因为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林伊发现,尼玛说好的中间空出10厘米做分界线呢?为什么自己居然躺在了祁景年怀里?! 林伊略尴尬……好在祁景年的手只是放在了自己腰上,并没有太过激的举动…… 唉……心情很是复杂啊! 林伊还是平躺着,不敢吵醒祁景年的她伸手摸向手机――只为了确认自己醒的比闹钟早而不是睡过头了……这么轻轻一动不打紧,紧接着祁景年就醒过来了。可他醒了就醒了吧,居然还不说话不动弹,就好像除了眼睛是睁着的之外,其他部位还依旧睡着…… 看完手机的林伊,习惯性地看向祁景年――历史总是惊人地相似―媲― “啊!”林伊又一次吓着了,她就像触电一样,弹出祁景年的怀抱――对,没错,就是弹这个词!所幸的是,这次她没有和上次一样,而是一离开“危险地带”就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所以她拍了拍胸口,半是抱怨地说:“你醒了别就睁着一双眼睛行不行,好歹动一动或者发出点什么声音啊,要一直这么着我不得被你吓死啊!” 祁景年无辜地看着林伊,又一次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他心里也在想呢,要是一直你就以这种方式让我清醒,我迟早得变聋子。 不过他没有说出来,或者说,他目前的状态没法说出来。 缓了缓的林伊,当然也发现了此时祁景年的不对劲。她疑惑地看着他,试探地喊了一声:“祁景年?” 祁景年看向她,似乎眼神微微动了动,以表示自己的回应。 “景年?”林伊往祁景年身边靠了靠,又试探地喊了一声。 祁景年依旧是刚刚那副死模样…… 林伊想了想,联想起上次祁景年喝醉了醒来的模样,忽然抱着肚子哈哈大笑:“我知道了……别人起床都有起床气,你刚起床就是个痴呆样对不对?” 果然……祁景年连表情都没有变…… 像哥伦布似的……林伊很满意自己的新发现。而且瞬间,祁景年往日在她心目中的高贵冷艳的形象一下子扭转了:这样起床的表现,真心是太萌了啊!不信……林伊玩心大起,伸手就去揉了揉祁景年的脸――如她所料,祁景年包子似的,任她揉圆搓扁,一点反抗都没有。 “哎呀哎呀,太可爱了!”林伊笑着,什么时间啊,场合啊,自己现在到底和祁景年什么关系啊……全抛到了一边,“来,给姐姐笑一个!” 祁景年咧嘴笑了笑。 “真乖!”林伊点头称赞,大大咧咧地躺在祁景年身边,手指戳着他的脸颊,玩的不亦乐乎…… 那话叫什么来着,善恶终有报啊…… 祁景年先生起床会茫然一会儿不代表会一直茫然下去啊!明显玩过头了的林伊完全忘了这一点,终于在她刚想出新的耍祁景年的点子并且要付诸实践时,祁景年利落地翻了个身,林伊稳稳当当地被他压在了身下。 “你刚刚说什么?林伊姐姐?”祁景年居高临下地看着林伊,戏谑地问道。 “啊……没……没有……我……”看吧,坏事做多了,睁眼说瞎话的勇气都没有。林伊是真慌了,不是惊慌失措的慌,而是心慌的慌。祁景年的眼神仿佛有种魔力,让林伊无处遁形,似乎自己的心都要被看穿了一样。她迅速地脸就红了――刚刚自己脑子被狗啃了?怎么能做出那么一系列不理智的举动来! “你不是让我给你笑一个吗?”祁景年说着,脸危险地靠近,近到林伊觉得祁景年几乎在霸道地和自己抢空气!他嘴角闲闲地勾起一抹笑,看起来真的很随意。 “没……我……”再多的语言也无法形容林伊此时的后悔,她觉得自己刚刚就是脑残啊……纯脑残不解释! “你怎么了?”祁景年继续危险地问道,语速变得很慢,仿佛每个字都在精心地吟唱,“所以你知不知道,刚刚你做出的那一切,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哈?”林伊倒吸一口凉气,然后看着祁景年越发贴近的脸……林伊闭上了眼睛。 咦? 怎么……没有反应? 林伊闭着眼睛等着“代价”等了半天也没见着个动静,明显祁景年还压在自己身上啊……怎么了?林伊终于熬不过自己的好奇心,眼睛睁开一条缝,发现祁景年的脸离自己比刚刚还远了不少。 这样的小动作,自然是被祁景年抓了个正着,他似笑非笑地问道:“看起来,你蛮期待的?” “才没有!” “那么……”祁景年再一次低下头,林伊迅速地闭上眼睛……感受到了祁景年冰凉的唇贴在了自己的唇上,然后…… 咦?怎么……没有然后了……怎么他就好像……不见了? 林伊很想睁眼看看,可是她知道祁景年肯定在等着看自己出丑呢!所以……她真的很纠结啊……纠结地整个人都不好了啊! 终于纠结着纠结着,听到祁景年一声爽朗地大笑。这时候林伊再不看看就是神经病了,她疑惑地睁眼,发现祁景年已经站在了床边。 “胡思乱想什么呢?”祁景年心情很好地继续调笑着。 原来……都是在耍我呀……明白了这一点的林伊松了一口气,稍微正常了点的她努力地争辩:“我不是怕你生气吗!” “我可不觉得你怕。”祁景年宠溺地摇了摇头,拿了浴巾就往浴室走,“我先冲凉,你可以再缓缓。” “哦……”既然祁景年不提了,林伊当然也不会自讨没趣地再辩解什么。 祁景年就这么进浴室了,林伊还躺在床上,舒服地伸了个懒腰。她想着今天早上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不知不觉中,嘴边扬起了她自己都不曾发觉的微笑。 。。。。。。 吃了一顿祁景年亲手做的早餐,林伊坐在车上慢慢悠悠地到了机场。早班飞机坐的人少,也不是什么旅游旺季,一路畅通地睡到了成都。 托祁大少爷的福,林伊在祁少以“小旅馆不舒服也不安全,XX酒店是我们公司的合约酒店也不贵”为由,住的地方还是全成都最好的就点。 走出成都双流机场的时候,天气不算太好。阴沉沉,仿佛在酝酿一场雨,可是站在户外等出租车的林伊一点也不冷。为了避免太兴师动众,林伊并没有通知其他人,一切轻车从简。 虽然是早班飞机,打车到酒店的时候也已经是11点多快12点了。 果然是豪华大酒店,连大堂也这么气派。果然在吃喝玩乐这件事情上,帝都人民真不见得能有多少优势。林伊一边琢磨着,一边走到前台去办理入住了。 大堂很空旷,在林伊办理入住的时候,基本没几个人。林伊拿起手机,顺手给祁景年发了一条自己到酒店了的消息――呐,这个男朋友可是比自己妈还烦,生怕她被人拐去了,千叮万嘱的下了飞机给个信息,进了就点再给个。 林伊就纳闷了,自己就那么像会丢的人?虽然她常常丢人,但是也没把自己丢过啊…… “你好,我办理入住。”正发着信息呢,林伊听到自己旁边一个男声传过来,她愣了愣。 思考了不过一秒,扭头看去――果然! 真是问君能有几多愁,天涯何处不相逢啊…… 林伊在思考,要不要自己假装没看见,偷偷地走了得了。可是,前台小姐出卖了她:“林小姐,这是你的房卡拿好,电梯在左边,祝您入住愉快。” 林伊哭笑不得地接过了房卡,然后…… “小伊学妹,居然真的是你?”莫子期惊讶地说道。 林伊笑了笑,假装才发现一样:“呀,学长,怎么是你?” 莫子期点头,想来他们也有好一段时间没有见面了:“年底了,没什么工作,所以想出来走走,就选了成都,你呢?” 这种小女人的心境,真是太羞涩的啊!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我是来参加飞飞婚礼的。”林伊脱口而出,一想也不对,飞飞周六才办呢,这被识破了可不显得自己心里有鬼吗?所以她又补充了一句,“刚好单位人事逼着我在年前把年假休完,所以就提早来了几天,打算在成都逛逛。丫” “莫先生,这是您的房卡。”前台小姐给莫子期办房卡的速度可比给林伊办的速度快多了。 莫子期接了房卡,看了看顺手接过林伊的行李箱,然后问道:“你住哪儿,我送你。” “不用,我拿得动。”林伊伸手就要把箱子抢过来――不就一拉杆箱吗,就算是林黛玉也拖得动啊。 莫子期微微笑了笑,根本不理会林伊伸过来的手:“你住哪儿?” “1805。”林伊再抢就真显得矫情了,所以她认命地跟着莫子期往电梯间走去。 “真巧,我住1806。”莫子期点头。 不过是住隔壁嘛,也没什么啊……林伊这么安慰自己。 其实她现在有点拿捏不好面对莫子期的心态,因为既然已经确认了自己喜欢祁景年了,就应该不会再喜欢莫子期才对。而事实也确实如此,她能很明显地感觉到,这次看到莫子期的心情和以往哪次都不一样。 惊喜还是有的,毕竟是一个他乡遇故知的节奏,就算不再是爱,七年来对兄长般的感情总不可能磨灭。不过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除了有一点点尴尬之外,其他的高兴就像是见到了老杨学长一样的高兴。 哎……说起老杨学长――今年结婚的人可真多啊媲! 林伊于是在想,既然自己心里已经坦荡荡了,那么学长这个朋友她是真的还不想失去。是不是她要委婉地表达一下自己已经对他没有觊觎之心,请他以后放心大胆地不要回避自己? 于是林伊说了:“学长,你怎么一个人?你喜欢的那个女孩子呢?不会还没追到吧?” 莫子期的神色有一瞬黯然,当然短信响起的林伊是没有发现的,所以莫子期只是说:“那你呢?你男朋友呢?” 林伊回了祁景年一条信息,然后抬起头来摊了摊手:“景年他是个大忙人啊,年底公司每个公司都要结账盘点什么的还是挺忙的。就算是我,也就这个礼拜闲着,临过年前还得回去加班呢!” “可真是辛苦。”莫子期点头,他看着又继续低下头看手机的林伊有些出神。以前她对自己仿佛一直都是全神贯注的,从来不会分心去看手机又或是别的东西。有什么东西变了吗?还是说,在祁景年出现的那一刻,一切就已然开始改变。 他应该感到高兴的才对,至少……不会再耽误林伊了不是吗?可是为什么却高兴不起来,总好像缺了点什么。 林伊没有发觉莫子期的语气变化,低着头边发信息边说道:“还好啦我都习惯了,今年因为景年的关系,我业绩还不错,所以已经很轻松了,不然也不能在这碰见你啦。” “看样子你和他进展的不错。”莫子期试探地补充了一句。 林伊腼腆地笑了笑:“确实还行吧,今年过年他还答应了跟我回去见我妈呢,对我也算好的了。”她又想起了昨晚和今早发生的事情,脸不知不觉的泛上一阵红晕。眼角还带着笑的林伊整个人都好像发着幸福的光,让人无法忽视。 莫子期瞬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不过幸好,短短的一段路程到了尽头,他们已经站在了1805的前面。林伊用房卡开了门,顺手接过自己的行李:“谢谢学长啦。” 林伊朝着莫子期挥了挥手,正要把门关上时,莫子期的手抵住了门:“快中午了,你的行程有安排吗?我知道一家很好吃的火锅,要不要一块去?” 认识这么多年,要说最大的好处,就是莫子期很清楚地知道在什么时间什么场合建议做什么,对林伊来说最有吸引力。所以,作为一个天生的吃货,林伊立刻眼睛放光地说:“好吃的火锅?!在哪里在哪里?”要知道,她生平最爱吃的食物就是火锅,没有之一!来了成都不吃火锅,那不跟去了北京没爬长城一样吗? 莫子期笑着,很欣慰于林伊此时的反应:“离这不远,不过那一家常常需要排队,这时候也不早了,你放下行李收拾会儿,我们就得出发了。” “好嘞,没问题!”听到吃,林伊连自己姓林还是姓祁都记不住了,她看了看手表,然后说,“这样,我们十分钟后在电梯口见!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等看到莫子期微笑着点头,林伊迅速地进屋把门关上。 莫子期看着紧闭的门,目光变得很深很深,他愣了愣,随即哑然失笑地回了自己房间。 林伊出来的时候,莫子期已经在电梯间等着了。他只是放了行李就出来,自然比预估错成都天气还换了一身衣服的林伊要快得多。吃饭的地方确实不远,他们到的时候离饭点儿还早不少,又是工作日,门口还是排着一条短短的队。火锅香气从店内飘出,终于在林伊馋得食指大动的时候,服务员恭恭敬敬地把她请了进去。 里面人声鼎沸,火锅蒸汽腾腾。也是仿古的木质的板凳桌椅,林伊忽然想起不到一年前和祁景年一块吃的那顿火锅。在自己最落魄的时候,祁景年把自己带上了车。或许那时候,他们的缘分就已经注定。想到这里,林伊捂了捂脸――哎呀,怎么干什么都能想起祁景年啊,这种小女人的心境,真是太羞涩的啊! “这里的火锅除了锅底很不错之外,还有很多特色菜之外。最有意思的是他们的锅分成九个格子,你可以把菜放到不同的格子里去,以免弄错。”林伊看着菜单跃跃欲试的模样总是让其他人也被感染地很有食欲,因此介绍的时候莫子期也面带笑意。 “两位需要什么锅底?”服务员小姐也笑眯眯的,一口成都普通话说的很有韵味。 “鸳鸯锅啊,学长又不能吃辣。”林伊还低头看着菜单,其实她也只是喜欢看菜单而已,点菜这种事情她不是很喜欢干。就像是听歌喜欢随即播放一样,有期待,才会更有滋味。 “鸳鸯锅就没有九个格子了,还是微辣的吧。”莫子期不同意。 林伊白了莫子期一眼然后菜单推到他面前:“九个格子又不是每个格子里的锅底都不一样,菜呢,你就点,锅底听我的。” 莫子期就能对服务员小姐微微一笑:“那听她的,鸳鸯锅。” 不得不说食物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它能驱散人与人之间的隔阂,让一切都变得富有生机。一顿饭林伊和莫子期吃的很高兴,或许是林伊已经打开了心结所以无所顾忌,又或许是莫子期一直以来都是安静地在一边她看不到的地方爱护着林伊。 他们从曾经聊到了现在,互相说着近几个月发生的事情,仿佛之前的那些爱恨都飘得很远很远。 或许这就是最好的状态吧,林伊告诉自己,再也没有了包袱,反而能平心静气地相处。她甚至能觉得,或许再过几年,他们都有了孩子都可以两家人坐在这里,热热闹闹地吃着火锅,唱着歌儿。 当然,不会有麻匪…… 林伊吃得很满足,等到恋恋不舍地离开了火锅店时,已经是下午两点了。 林伊摸摸滚圆的肚子说道:“好饱好饱,我得走走……” 莫子期就陪着她走,有一段距离,又不是很远。如果不去想今时今地是什么状况,仿佛又好想回到了当时的校园。 “下午有什么安排?”莫子期问林伊。 林伊想了想:“你不知道我最近加班加得太累了,今天又吃这么饱吃得我直犯困,所以我打算走回酒店睡一觉再说……” 莫子期讶然:“你不是来成都旅游的吗?第一天吃一顿饭睡一觉就过去了?后面的行程安排呢?” 林伊摊了摊手:“我不是来旅游的,我是来度假的,所以当然怎么舒服怎么来啦。行程的话……我还真没什么特别的行程安排。就是要见几个朋友,其他时间都随我高兴。” “要不,你告诉我你见朋友的时间,其他的,我帮你规划吧。”莫子期建议道。 林伊很犹豫――她还不知道莫子期大人精力无限体力过人?要是把自己的行程安排得太紧凑,要不要累死啊! 看出她顾虑的莫子期又笑了笑:“你放心,肯定让你时间很宽松,玩得很悠闲。” 生活真美妙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星期一,吃饱喝足的林伊回去睡了个下午觉,晚上和同学小王吃了顿饭。在小王的建议下去捏了个脚掏了掏耳朵――嗯,生活真美妙。 星期二,林伊一觉睡到自然醒,出门去春熙路看美女,吃了好吃的肥肠粉之后心情异常满足地去逛了逛街――嗯,生活真美妙。 星期三,林伊依旧一觉睡到自然醒,去了锦里吃了一路好吃的,又去了宽窄巷子。晚上和同学小吕吃了顿饭,又在小吕的介绍下再次捏脚掏耳朵――嗯,生活真美妙。 林伊觉得,自己要爱上成都这个城市了……不用早起,不用晚睡,不想说的话就不说,不想做的事就不做,不能太美好好不好?所以总结起来还是那句话啊――生活真美妙丫! 这三天林伊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不仅是身体上和心灵上的放松,最最重要的是:这里有好多好多有好吃的呀! 一边吃林伊就一边不断地念叨着,回去得跟祁景年好好说一说,要不以后一块来一次成都吧?他肯定喜欢的――像他压力那么大的人,当然需要一次好好地放松,不然得了神经病怎么办? 以现在林伊的心境,就算是站在路边看着那些喝茶摆龙门阵的大爷大妈们,又或者是打麻将的叔叔婶婶们,都觉得是很有趣的事情。其实逃离喧嚣,才是她此时的心境吧。 北京有太多的问题,平时虽然乐乐呵呵的,但那些问题始终存在。比如说同事之间的勾心斗角,比如说与祁景年的爱或不爱,再比如说那个入定时炸弹一般一直在那里的程茵艾。林伊真的很忐忑,对不确定的未来的恐慌从确认自己已经爱上祁景年的那一刻开始,直到来到成都的第四天,才渐渐平复媲。 成都这座城市,实在是太适合发呆了呀。坐在去看熊猫的车上,林伊看着窗外,又不知道发呆了多久。 “我看你最近总是心事重重地样子,不说话,只是发呆。”莫子期的声音缓缓地响起,就像最美的钢琴流淌出来的乐章。 林伊茫然地扭过头来看着他:“没有啊……我就是之前一段太用脑过度了,导致这几天都不怎么爱用脑而已。” 莫子期看着林伊的脸很久。似乎来了成都之后,她的皮肤更好了,晶莹剔透的仿佛吹弹可破。而脸颊两旁健康的红晕更加显得她可爱动人,她的眼睛依旧如七年前初见是那样清澈,笑容依旧如那时般有着感染一切的力量。 可是她,已经不是七年前的他了。 莫子期突然很恨自己。 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呢?一段没有开始的感情,就这样匆匆结束,怨不得人更怨不得自己,要怪就怪这造化弄人。自己的时间还有多少?他自己都不知道。那个基因如定时炸弹一般在自己的体内,从五岁那年做过基因诊断之后他就已经被宣判。所以他才能活的那样恣意,只要自己喜欢的事情就去做,只要不伤害别人就好。 他以为自己的人生从来没有意外,一个从懂事就知道自己母亲发病是什么模样的人,一个早就知道自己最后结局的人,能有什么意外? 直到遇见林伊。 他还记得,那天阳光很好。在总是有雾霾的北京,那么好的阳光是很难得。那时的林伊,可真是土啊……他对她当然不是一见钟情,说实话一见钟情这东西还是需要硬件条件的,至少得把自己收拾得不像一直小柴火妞儿才能让人又继续去了解你内心的想法不是? 所以那时候莫子期帮林伊解围,纯粹只是因为他本性的善良而已。而在他身边,从来不缺乏对她的爱慕者。为什么会爱上林伊呢? 这真是一个很复杂的问题,或许是因为她身上有着自己从来不曾有过,也不敢有的生命力吧。他能看到,她积极活泼地面对每一件事情,努力地让自己变得更好。他是欣赏她的,甚至由于最开始林伊在乔慧那儿吃了点儿亏,过意不去的祁景年还会特意对林伊进行关照。 或许感情就是在这一次又一次不经意的对你好,又或者对你多关照中缓缓地酝酿发酵着。 因为林伊的关心总是让人很舒服,安安静静的,不打扰也不吵闹。 不是不知道林伊对自己的心思,就算不知道,他还听不到吗?可是他怎么能置林伊的未来而不顾?一个这样的病人,不是一个小姑娘能够接受的,再多的爱也会被遥遥无期的岁月折磨得不成人形。 他的父亲,就是最好的凭证。 如果真的爱林伊,是不会希望她有为自己伤心绝望的一天的。 你让莫子期说,自己到底爱林伊哪一点,他是说不出来的。因为等他发现的时候,或许已经爱了很久很久,所以才会在老杨婚礼上看到祁景年的时候不知不觉地失态。不是没有想过林伊爱上别人那天自己该如何自处,可是自私地说,虽然一方面希望着林伊能爱上别人从此幸福地过上一生,另一方面却觉得除了自己还有谁值得林伊去爱? 可那又如何?人生,从来没有如果。 “这回发呆的可是你咯,学长。”林伊的俏皮的声音把莫子期拉回了现实。 莫子期低头,只是微笑着淡淡地说:“确实,成都是个发呆的好地方。对了,明天你有别的安排吗?” 今天才定下一天的行程,这恐怕是莫子期经历的一次最没有计划性的旅行了。不过只要能在林伊身边待一待,其他的又如何?离开成都以后,恐怕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能够看着她的脸,静静地享受时光流逝。 “明天还有几个同学晚上到,所以飞飞想说我们一块去酒吧,陪她最后一个单身的晚上。要不学长你也一块来呗?反正飞飞你也认识,大家一块热闹下嘛,也挺不错的。”林伊回答,其实让莫子期来也就是随口一个提议,他那么爱安静,才不会来才对吧? “好。”莫子期异常爽快的答应让林伊不知所措,接着莫子期又说,“成都市区不远有个黄龙溪古镇,也很有意思,明天白天我们就去那儿吧。” “啊?”林伊是真搞不清楚莫子期此时的脑结构了……这大哥怎么和景年一样了,说话没头没脑的。 “那个古镇里面还有很多特色小吃。”于是莫子期补了一句。 “好!”这回轮到林伊异常爽快了…… 所以这个故事是要告诉我们,不要尝试去试探一个吃货的底线吗?因为,好像根本没有底线的样子呢…… 去看大熊猫之旅如果要从“看熊猫”这件事情上来说,是很失败的――这不是废话吗,谁家大熊猫没事大冬天出来溜达啊?你以为他们不怕冷吗!但是从休闲这个角度来看,又一次让林伊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因此,对星期四的总结依旧能用那句话――生活真美妙。 星期五的行程,终于没之前那么顺利了。 一个阴沉沉的周五,在林伊早上起晚的忧伤中开始。因为她起晚了,所以到达目的地比之前也晚了许多,可是要吃的东西没变啊……所以回来也自然晚了不少。没顾得上和大部队会合吃一顿美美的晚饭,林伊和莫子期随意找了个小餐馆吃了点东西就匆匆地往酒吧区走去。 到达的时候,自然没那么容易糊弄过去。 “伊伊你可真是摆架子啊,这都几点了?才来?是不是不把我当朋友啦?”准新娘飞飞一上来就把林伊给镇住了,整个一个大姐大啊! 所谓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要不是早上自己多睡了一小时,也不会赶不上来市区的末班车,也就不会坐着另外一辆小巴去了一个诡异的地方……说起来都是泪啊! 林伊只能自作自受地往飞飞身边一坐:“矮油,飞飞姐……这次真是意外啊!你们成都人民的末班车也太早了,我没赶上嘛……要不,怎么着你才能饶了我?” 软磨硬泡?飞飞才不吃这一套,直接从地上抽出两瓶嘉士伯:“一人一瓶,吹了!” 林伊纠结了――怎么把学长拖下水了?她看向四周,班上在成都的人并不多,除了小王和小吕之外,还一个不算很熟的同学,加上林伊、飞飞、学长,总共也就6个人。 她不好意思地看了看莫子期,然后对飞飞说:“我吹了就吹了,学长就是被我拉来的,今天迟到也完全因为我,要不就他算了吧?” 不作死就不会死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只要是和林伊要好的姑娘,都不怎么喜欢莫子期这个人。这当然是从心疼林伊的角度去看的――你喜欢就和她在一起,不喜欢就别隔三差五的像逗小狗一样招林伊。像莫子期这样处理自己和林伊关系的,是最不招人待见的。 所以伟大的飞飞姐自然不吃这一套,她斜眼瞟了莫子期一眼,然后对林伊说道:“哎,伊伊啊,不是我说你。我明天就要嫁作他人妇了,你今天还不听我的?你带来的就不是来的了?今晚到底是不是我最大?” 林伊干笑了两声,只能抱歉的看了看莫子期。 “好嘛好嘛。”林伊拿起酒瓶子,轻轻地和飞飞碰了碰,“祝飞飞姐明天结婚快乐,三年抱俩!丫” 一瓶啤酒而已,也不算多,林伊三下两下就下了肚,那边的莫子期也早就爽快地跟着林伊把罚的酒给喝了。这么一来,场面顿时活络了许多。林伊坐在了飞飞的旁边,这种婚前狂欢自然没什么底线,主要目的就是喝爽喝high,方式那是怎么高兴怎么来。 什么划拳,摇色子,做游戏――反正是个闹吧,多得是比他们还闹的。他们这帮同学都是能玩能闹的,就算一开始不熟,两三瓶啤酒过后也熟得和亲兄弟亲姐妹似的。6个人的小聚会,不算人太多,但是给林伊抽空发个呆,开个小差的机会还是有的。 很奇怪的,平时这时候祁景年都要给自己发信息问自己在哪儿了,回酒店了没的,居然一点消息也没有。林伊看了好几回手机,也不知道祁景年去哪儿了?不会是又被缠人的客户给架去喝酒了吧?这货的酒量可真是不如自己啊…… 林伊很担心,于是打算发条信息过去问他在干嘛。可怎样的信息既能问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又能委婉的表达自己的担心但是同时又不会让祁景年同学太暗爽呢?这是个问题媲。 思考这么高深的问题,自然要损失很多脑细胞和注意力。所以在飞飞他们自创的摇色子进行真心话还是和啤酒的活动中,林伊再一次中招。 “伊伊你最低!”飞飞同学咋咋呼呼地又从地上抬出一瓶酒――之前还是一杯一杯喝呢,这会儿已经进化到一瓶一瓶喝了,“快说,是喝,还是真心话?” 真心话?林伊玩这种奇怪的游戏还从来没有真心话过――瞧瞧这帮大姐们的尺度,不是问初夜就是问各种体位,她这个小纯洁哪儿吃得消啊……还真是结婚前的知识普及夜了?所以林伊二话不说拿起那瓶酒:“我喝还不成吗……” “我就说吧!你这朋友交不得,心里藏太多秘密,早晚要不就变成腹黑小怪兽,要不就把自己憋死!”飞飞酒量不算小,但这会儿已经开始口无遮拦了――好吧,她之前也挺口无遮拦的。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就是这么来的,跟林伊玩得好的,全是这样的妹子――其实……大约算得上是真汉子了…… “是是是……你不说话能憋死你!我也看不出你们能问出什么好问题!”林伊回嘴回得很快,但是这回嘴速度再快也比不上众人摇色子的速度。这回又是林伊最低,依旧是飞飞最高,作为一个准新娘,她今晚的运气是好爆了! “我说什么来着,林伊就是情场得意,赌场失意啊……”小王笑着推了林伊一把,根本就不问了,利索地再抽一瓶。 “飞飞姐你也不说说林伊,你看她,喝个酒还抱着手机呢!真是不诚心啊!”一边小吕也瞎起哄呢,林伊本来想争辩,但是看到了飞飞目光中的寒意,终于不情愿地把手机放回了包里。 就这么个短平快喝法,到晚上十一点的时候,基本上大家都有点神志不清了。小王小吕他们有事的有事回家的回家,酒吧里面就剩了林伊莫子期飞飞三个。林伊还算能够自理的,除了脑子有点不大转的动之外其他都还好,莫子期她反正看不出来他喝了多少,飞飞基本上都蹦跳到台子上去跳舞了! 林伊用飞飞的手机打了个电话给准新郎来接人,她自认自己没有那个能力能把飞飞小姐拉扯回家的。无奈飞飞玩兴依旧很高,所以即便只剩下三个人,真心话大喝酒的活动依旧在继续。林伊无聊地摇着色子,只盼望飞飞的夫人快点过来啊…… “伊伊你最高!是庄家!莫子期你最低!真心话还是喝?”飞飞看数倒是看得异常清楚。 林伊都准备好酒了,谁知道莫子期居然选择了真心话。 他说:“真心话。” 声音不大,但是三个字都重重地敲在林伊的耳膜上。 飞飞笑的很是欢畅,高兴地直拍掌:“伊伊!我给你一个特权,你可以多问几个问题!” 四周很嘈杂,大家都喝得有点晕,可是林伊看着莫子期,眼神清亮。 真心话大冒险吗?关于莫子期,她曾经真的有很多很多的真心话想问他呢……可是现在,还需要问吗?这个时候陷入思考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可是林伊真的开始思考了。有很多问题,关于莫子期的,她一直想知道。 就像如今,她以为自己对他永无休止的暗恋已经结束,可是很多问题却没有。林伊觉得,自己和莫子期之间,一定要有一个正经的结束,不然肯定会遗憾。 今天这个时机好吗?或许也就只有今天这个机会了吧? 想到这里,林伊摸了摸有点发晕的脑袋,决定循序渐进地问:“学长,你有没有喜欢过谁而从未表白的?” 出人意料的,莫子期毫不犹豫地点头。 可林伊并不觉得意外,她只是看着莫子期,继续缓缓地问出第二个问题:“是我们学校的吗?” 莫子期说:“是。”依旧没有半点迟疑,仿佛早知道了林伊会这么问,而这个答案也在很久之前已了然于胸。 最后一个问题,她还要不要问呢?林伊垂下眼帘,这个结果,对彼此是不是都太残酷?可是都问道这份上了,再不问完对谁都是遗憾。林伊深吸了一口气,眼帘依旧垂着,看不清的是她的眼神,她问:“是我吗?” 莫子期思索了很久,然后坚定地点了点头。 多少年曾经心心念念盼来的答案,在这一瞬间失去了意义。如果再早一点,哪怕就是几个月,结局也会不同吧?她终于知道了莫子期对自己的心意,可是一切都太迟。 感情从来不会为谁而停留,它在的时候,任由你予取予求。它若是不在了,谁又会管你是不是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呢? 场面有一瞬仿佛被谁调了静音一般,一点声音也没有。林伊静静地看着莫子期,莫子期也安然地看着林伊。没有火花,没有悸动,最多只是斯人已去的淡淡的遗憾。林伊笑了笑,举起了桌上的酒:“学长,祝你以后幸福。” 莫子期点头,笑的落寞:“谢谢,你也是。” 一旁的飞飞在笑着什么闹着什么已经不重要了, 终于等到了飞飞的准老公开着车姗姗来迟,飞飞看着他一脸幸福地冲进他怀里。汉子搂住她,免得她站不稳滑下去,然后也邀请着林伊和莫子期上车。 已经喝得有些晕乎的林伊自然没有拒绝,站起来的时候,她才发现,其实莫子期比自己醉多了。顺手扶住了莫子期,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已经下起了雨来。醉过的人都知道,一旦松懈下来更容易醉意上脑。因而下车的时候,从未喝过这么多酒的莫子期晃晃悠悠,林伊叹了口气赶紧走了两步扶过他。 “我送你们进去吧?”飞飞的准相公不放心的说。 林伊看着车里已经一滩泥状的飞飞,摇头:“没事儿,学长还能走,我撑着他点儿就好。而且你车在这把我们放下我们也淋不着雨,你要送还得找地儿停车呢。再不济,我还能喊服务生帮个忙,这是高级酒店可真没那么麻烦。” 飞飞的准相公自然也担心着自己的未婚妻,听林伊这么说,又看她的脚步也还算踏实便也不再纠结,钻进车里就往回开。 唉,不作死就不会死啊……林伊无奈的扶着莫子期走进了酒店大堂,回过头来想今天发生的一切,真就是作死的节奏。叹了口气的她无奈地抬头,却看到大堂沙发上正懒懒坐着的祁景年,目光锐利地看着自己。 林伊被看着,忽然觉得心慌而又害怕,她从没见过祁景年是这样看着自己的――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林伊很想把莫子期直接扔在地上得了。 可是我一点也不想分手呢,怎么办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报应……要不要……来的这么快啊……林伊扶着莫子期站在大堂中间,觉得脑仁都疼了,她的整颗心都在呻吟。 她当然不会把莫子期扔到地上,可这个时候,难道她要对着祁景年大声喊:“我和他没关系吗?” 这可是一五星级酒店的大堂啊,自己可丢不起这个人。所以她只能盼着祁景年走过来,赶紧走过来啊,走过来我就能把学长扔给你然后给你解释啊――林伊整个心都在呐喊。 很明显祁景年没有听到林伊的心声,有可能是他听到了也故作不知,更真实的原因只是此时的他整个人都在冒火。 他很生气,这么多天林伊虽然时时都在向他汇报行踪,却始终没有透露过半句莫子期就在身边的事实,还有没有把自己这个男朋友放在眼里?而此时他们出现在同一个酒店,举止亲昵,难道只是巧合吗?他怎么可能相信丫。 祁景年的手在袖中暗暗握拳,此时的他没有冲过去一圈打在莫子期脸上已属自制力极强了。他只是在等,等林伊过来,给他一个解释。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解释她心里到底还有没有自己。 又或者是……其实她已经决定了和莫子期在一起媲? 虽然醉了,可是这么久没有移动半步,莫子期也感到了不妥。他疑惑地看着林伊,顺着林伊的目光看去。醉眼朦胧的看不大清却也能知道,那个人就是现在林伊的男朋友,祁景年。 他努力的想让自己能够站的稳一些,可是被酒精麻痹的神经根本无法让他做出更多的举动,就正如他此时的脑子一片混沌的无法自已。祁景年敌意的目光让莫子期心生烦躁,出于本能的对林伊的保护他动了动,似乎是个把林伊护在自己身后的动作。 林伊有点哭笑不得,不明白学长这个举动到底要表达一个什么意思。但是她很明白的是,自己再不像祁景年跪地求饶,这货可指不定用什么来代替月亮惩罚自己呢。所以她往祁景年身边挪了挪,然后不算太大声地说道:“你过来帮个忙好不好,我这拖着一个人,重死了走不动……” 唔,声音应该还算娇软吧…… 祁景年思考了片刻终于点头,脸依旧黑着的他好歹动了动往这边走了。林伊松了一口气――能动就好,能懂就好――咦,这话放在这里,好像有什么不对? 林伊来不及多想,就在祁景年要接过莫子期的时候,发生了一件她恨不得把自己人道毁灭的事情。确切的说,林伊真的很想和莫子期同归于尽得了。因为……因为……因为就在那电光火石的一瞬间,泥煤学长突然甩开祁景年的手,转身当着祁景年以及众怀着看美男之心的服务员们的面强吻自己是什么一个节奏? 林伊傻眼了,她是真的傻眼了,都呆住了不知道该做什么,连推开莫子期她都忘了,满脑子就在思考两个问题――这学长是抽了什么风?看到这个场景景年会不会疯掉? 所以在她终于想起来推开莫子期的时候,祁景年的眼神已经凉到冰点。 手机的震动声打破了夜的安静,林伊翻开包看了看,不是自己的却在上面看到了一串鲜红醒目的未接来电,一共23个,每一个都来自祁景年。 “我从八点等你等到现在,不是专程为了来看你和人拥吻的一幕。”祁景年平静地说,“如果你跟我说这几天陪着你的都是他,我不会过来。” 手机震动声停了停,然后又再一次疯狂地响起。 “我……”林伊无话可说,她想解释的,真的很想解释,可是从哪儿说起呢?自己为了怕他多心所以特意没有把碰到学长这件事情告诉他吗?怎么看怎么像做贼心虚。 “你不用解释,我说完就走,已经比预定时间晚了半小时。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还把我当成你的男朋友,不过我希望有什么事情会改变,我能够第一时间知道。” 祁景年说完就走,一直作响的是他的手机,他拉着行李拿起手机只低低地说了一句:“我出来了。” 林伊愣在原地,已经管不了莫子期到底是不是已经醉得无法控制自己。她往前追了两步,又停了停。似乎想到什么似的,开始跌跌撞撞地往前跑去。她一辈子都没这么用力地跑过,为了什么已经无法知道。她只知道的是,当自己跑出去的时候,那两黑色的轿车早已绝尘而去,徒留自己独自在雨中。 雨很大,很凉。 林伊觉得自己在别人眼里肯定是个疯子,至少在那个门童的眼里是。雨打在滚烫的脸上,她浑身都冷得发抖。没有公主命,自然也不会去作死地惹一身公主病来。她没有站在雨里企图把自己淋成一只落汤鸡,她只是缓缓地,向酒店走去。 她记得桃桃说过,在雨里很快地跑和慢慢走,其实淋到的雨是一样多的。 此时的她没有更多地力气跑进去,因为所有的力气都在刚刚那场毫无结果的追逐中用尽。 “大概……他是要和我分手了吧?”林伊轻轻地问自己。 “可是我一点也不想分手呢,怎么办?”她又苦笑地对自己说。 回到酒店的林伊,安顿好了莫子期,几乎不敢去看手机。那23个未接来电让她心生恐惧,鲜红的数字似乎在狠狠地嘲笑着她到底有多能把事情搞砸。 她很想挽回,可是她不知道怎样才是挽回;她很想解释,可是她觉得如果对方那个人是祁景年,什么解释都是多余的。抱着手机来来回回,一夜未睡。 她觉得自己比上次决定不再喜欢莫子期状态似乎要好一点――至少没有想哭的感觉。她还能继续强颜欢笑地参加飞飞的婚礼,还能继续假装云淡风轻地接受莫子期的道歉,甚至还能撞到狗屎运一样晕晕乎乎之中还接到了飞飞向后抛出的花球。 下一个结婚的是自己吗?那又是和谁呢?林伊低头沉思微笑。 自己还真是能有搞砸一切的能力呢…… 成都之行,最后怀揣着沉甸甸的心情结束。不是没有试图联系过祁景年,可是只要电话打过去都是无法接通,林伊不知道除了电话还能怎样才能找到他。甚至回到北京之后,她还特意去祁家走了一趟,旁敲侧击之中祁老爷子也对祁景年的去向一无所知。 祁景年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完全没了踪迹。 年前的最后三天就这么忙忙碌碌地过去,终于在踏上回家的飞机之前,林伊鼓起了勇气,发出了这么多天来第一封给祁景年的信息: “景年,我已经登机了,飞机马上起飞目的地是我家。你答应过我的,今年过年和我一块回家,不知道还能不能实现?” 点下发送键之后,林伊就像逃命似地把手机关机,生怕那边会马上发过来一句我不去了让她当场崩溃。 林伊无法形容这几天和祁景年失去联系时自己的心情,好像心都被挖空了一样,连痛都不会痛了。她只是害怕,又觉得还有希望。不断地翻来覆去思索那天晚上祁景年说的那些话,一边笃定着他还爱着自己,另一边又害怕自己的想法是错的。 比起之前,远远没有那种心痛的绝望。其实有时候最可怕的不是心痛得要死,而是痛到连知觉都没有了。 飞机落地时,正是傍晚。晚霞很美,灼灼地烧着半片天空,云彩折射出不同的红色。伴随着空姐的礼貌微笑,林伊把手机打开,依旧什么音讯都没有。 其实这样也好,没消息有时候比坏消息好多了。林伊想了想,又发了一条信息: “我落地了,外面的晚霞很美,真希望你也能一块看到。其实,我更想确定的只你的平安。” 林爸爸和林妈妈在机场大厅等着林伊,一年又过去了,他们似乎没什么变化。林妈妈依旧嗓门大得让林伊耳朵疼,林爸爸依旧是个女儿控,只要是女儿说的,什么都是好的。 林家新买了辆车,当然是林伊打的钱,林爸爸为此还去学了开车。一切都很好,除了…… 久别重逢的欢乐还没持续三秒,林妈妈的脸色就阴沉了下来:“不是说带男朋友回来吗?人呢?!” 林伊有一瞬的失神,林爸爸倒是非常努力地给林伊结尾:“我说你懂不懂人情世故啊?!小伊说了带男朋友回来又没说带回来吃年夜饭。他们大户人家的,怎么可能放自己的儿子跟女朋友去吃年夜饭的?!最快也得大年初一再来吧?” 林伊笑着接受了老爸的好心:“是啊,他会来的,一定会的。” 景年,我爱你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又回到了那个南方的小城,一切都似乎安静了下来。 大年二十九到的家,四周都是红艳艳的一片,过年的气氛让谁都喜气洋洋的。在家里睡着,一切都是懒懒的,林伊惦记着祁景年,却始终无法拨通他的电话。 他怎么样了呢?林伊不断地问自己,似乎已经整整五天没有了他的消息。难道真的把自己给忘了?林伊不敢想,只是哪怕稍微在这个问题上触动一点点心思,都觉得难受。 年夜饭,按照惯例,是要去舅舅家吃的。因而没什么心思折腾自己的林伊在家任由娘亲揉圆搓扁地欢乐一身喜气洋洋的衣服,出门前对着镜子转了一圈,林伊真觉得自己像个大红包……不过大红包就大红包吧,反正也没人看没人在意。林伊顺手画了个淡妆,以免被这一身大红包衬得自己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 就着夕阳,一家三口慢悠悠地溜达着往舅舅家走了。虽然是冬天,但难得的好天气,跟成都的阴沉完全不一样,这两天都是艳阳高照。走到舅舅家的时候,小姨一家人都在热热闹闹的,看电视的看电视,厨房忙活的厨房忙活,嗑瓜子儿聊天的嗑瓜子儿聊天。 其实北京也没有那么好吧,至少没有这么一家人温馨的感觉。林伊温柔地笑着,刚想着呢――一个沉重的现实让她觉得……还是北京好媲! 因为明显,小姨一见着她就猥琐而又关切地微笑着过来了:“小伊来啦?你男朋友呢?你妈不是说今年带男朋友回来过年吗?” 你妈你妈的……听着怎么那么像骂人的调调。林伊干干地笑了笑:“年夜饭还是跟他自己家吃,晚点回来跟我会和。” 这话她说的一点底气都没有,不过这事儿吧……能躲就躲呗,反正年一过逃回北京,谁耻笑不耻笑的,她可管不着。 对了,回北京!林伊觉得这会儿是不是得定个初二初三的机票给自己留条后路?想到这儿,林伊顺手摸了摸口袋――完蛋……居然没带手机。 “我跟你说,这可不行,以后结了婚过年也不在一处过吗?男人啊,就得牢牢地抓在自己手里,就得让他来咱们这儿过年!没得商量,知不知道?”小姨开始耳提面命了…… 好吧,林伊他们家……妻管严是传统,二姨夫怕二姨,三姨夫怕三姨,舅舅怕舅妈――老爸就不用提了。林伊咳了咳,干笑着说道:“我去看看舅舅!” 舅舅在哪儿?自然是在那烟火缭绕的厨房啦――好在舅舅他们家厨房够大,不然还真塞不下二姨夫三姨夫林爸爸和舅舅四个人。 “今天又能吃上舅舅炸的丸子啦!”林伊很是高兴地伸手就抓了一个舅舅大人亲手炸的丸子――咬一口咔哧咔哧的,好吃地冒油!果然没有男人的时候,只有美食才最能抚慰林伊她手上的心灵啊…… “瞧你馋的,洗了手没?”舅舅笑着――他们这一大家子,就林伊一个女孩儿,可不宠着么? “洗啦!我就说舅舅最疼我啦。”林伊笑着再拿了一颗丸子,像个小孩儿似的。 林爸爸也是厨房里的一把好手,正帮着切菜的他也笑了笑:“大舅子确实疼小伊,她这男朋友的事儿,不是大舅子你,还真到现在都没定下来呢。” “我就帮忙牵了个线,看对眼了,还是说明我们小伊招人喜欢……”舅舅笑着刮了刮林伊的鼻子,“你看什么时候请舅舅喝喜酒啊?” 林伊觉得脑子疼,只笑了笑,这男朋友这事儿是到哪儿都躲不开啊…… 欢欢喜喜地吃了顿年夜饭,自然一家人打上了麻将。好家伙,虽然是个不知名的小城,打麻将的热情可不比成都差。这不,还算宽敞的客厅迅速地支起了两桌麻将,小姨姨夫和林爸爸林妈妈一桌,表哥表嫂跟舅舅舅妈一桌,只剩下林伊、表弟,还有快五岁的小侄女三个小辈闲的蛋疼。 当然,表弟不会闲的蛋疼,看情形一吃完饭就溜进了房间,估计正上网不知跟谁激情语音呢。所以林伊领到了一个光荣而又艰巨的任务――带着小侄女去放烟花…… 拖着小侄女的手,林伊磨磨蹭蹭地下了楼,另一只手还拖着一大个塑料袋儿,袋子里全是各种小烟花。其实吧,小侄女挺可爱的,其实吧,能离开舅舅家那个弥漫着“你男朋友到底会不会来呀”气氛的客厅林伊也是很开心的――可是她老人家对于放烟花这件事情不熟啊,万一烧着自己了怎么办?所以总之是有些头皮发麻。 心不在焉地到了楼底下,林伊一边低头搜着塑料袋里面是不是有什么比较安全容易点着的烟花先给小姑娘解解馋,一边走到院门口的空地。 终于找到一个引线足够长的烟花,抬起头想环顾一下四周环境时,林伊愣住了。 她想不出这世上还会不会有比这更好的事情。 沉沉的夜色中,仿佛像做梦一样,祁景年穿着长长的风衣站在树叶已经落光了的法国梧桐下。他的身影孤单而萧瑟,映在四周各种小烟花的火光之中,更加显得孤清。 他来了,是啊他真的来了,带着仆仆的风尘,在这个除夕夜里他来了。林伊伸手捂住了嘴,看着缓缓向自己走近的祁景年,眼泪不受控制地滑落。她抬手,难以置信地往前碰了碰,指尖触到祁景年的面颊时破涕为笑。 头一次,林伊完全不像掩藏自己,一头扎进祁景年怀中说不清是哭还是笑,她觉得这么多天憋在心里的情绪终于找到了出口。他来了,是啊,他来了。只要他来了,前面发生了什么都不重要,完全不重要。 只要他来了,平平安安的站在自己面前,已经足够。 “我以为你不会来了……”林伊说话带着哭腔,手紧紧地环着祁景年的脖子,像只树袋熊一样。 “傻瓜。”祁景年轻轻地拍着林伊的背,“我还没食过言。” “可是……我……我和学长不是约好的,不告诉你是因为我怕你生气,我不想你生气。”林伊终于试着解释那晚的事情,却已语句都不怎么通顺,“你不要不理我,我会难过。” 祁景年心口一热,那天晚上他是去找Expers的老板谈股权转让的事情。由于祁老爷子对林伊的越发器重,害怕夜长梦多祁景月和邵易城这几天的动作有点加快。这一个月来,MQ在散户手上的股票似乎被某个不知名的机构在不断地吸入。 心生疑虑的祁景年略略与公司剩下几个股东了解,发现李叔对自己已经避而不见,如果……他猜得没错,或许李叔和邵易城已经私下达成了某种协议。要是真的是这样,只怕就算祁老爷子全部股份给了自己,MQ也逃不过易主的命运。 如今可以努力争取的,又听闻Expers自身业务发展的问题,在考虑转让部分MQ的股权。当最近忙于北京分公司经营的祁景年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邵易城已经和Expers那个老头子James接触了好几轮。才打听到James在四川的祁景年匆匆追着他的脚步而去,能在成都等林伊四个小时已经实属难得,那日走得急也实属无奈。 James就爱在山里各种来回爬山看风景,祁景年也只好硬着头皮一路陪着。终于今天早上,James终于松口决定年后和祁景年好好谈一谈,他这才马不停蹄地赶来。直飞的机票早就被一定而空,什么准备都没有的他只能坐飞机借道省会,然后坐着大巴救过来了。 见到林伊之前,他没有把握,即便看到了林伊的短信,他也不知道林伊到底在想什么。 因为,凭着记忆走到舅舅楼下的他,再努力也打不通林伊的手机。似乎从一开始,就是自己在主动,无论多少心机伎俩,林伊都不曾说过她爱自己。 她爱我吗?祁景年问。 居然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他只是想来而已,想看看林伊,即便是要分开,也不能是那晚那样狼狈地分开。看着林伊哭得梨花带雨――或许,她对自己是有感觉的吧?祁景年缓缓地伸手抱住了林伊,却不知道,自己还能够抱多久。 “不好意思,去了青城山,又去了四姑娘山,信号不好一直忙不上给你发短信。”他缓缓地解释着,“我不确定你住哪儿,只能来你舅舅家等着,没想到这么快你就下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祁景年的怀里的林伊哭的更凶了,她只是摇头,不断地摇头,手却抱得更紧。其实这样也好,什么都别说,好好地哭一顿抱一抱也好。 终于林伊平静了下来,她从祁景年的胸口抬起头,眼睛周围犹带着泪痕。 她觉得,这一辈子,自己也没这么勇敢。 因为她听到了自己的声音,清晰而又笃定,不带任何犹豫: “景年,我爱你。” 所以只有自己是捡来的是吗?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祁景年看着林伊,目光深邃地如无边的黑夜。 那双眼睛啊,林伊曾经觉得是一双祸国殃民的桃花眼,后来又觉得那双眼睛总是透着让人看不透的威严,可是现在,她觉得那双眼睛就像是一个漩涡,能把自己所有的情绪席卷进去,再也无法逃离。 她情愿一辈子就看着那双眼睛,从此不再移开目光。四周都是喜庆的烟花爆竹声,在这个热闹的夜里,谁也无法孤单。 林伊紧张地看着祁景年,她从来就猜不透祁景年在想什么,这种猜不透并不同于祁景年的猜不透她。林伊的猜不透是连猜也不敢去猜,她从心底里总是有莫名的直觉,知道祁景年一定是喜欢自己的,就像当年,她笃定莫子期一定是喜欢自己的一样。可是她不敢去想,生怕因为自己有了这样的笃定,所以一切都会变了。 林伊看着久久不曾发出一点声音的祁景年,因为生平头一次这么直接的表白儿沸腾着的心渐渐地平复下来。她尴尬地低头笑了笑,扯了扯小侄女的手,然后自说自话地对着小侄女说说:“弯弯无聊了啊?要姑姑带你去放烟花吧?” 才不满五岁的弯弯小朋友在常年耳濡目染各种韩剧台湾剧以及大陆狗血剧的经验下,一直安安静静地呆在一边,此时被林伊一问,还皱了皱眉奇怪地问道:“小姑,接下来不应该是他亲你吗?你都说了我爱你啊!媲” 林伊更尴尬了……觉得自己对一个不满五岁的小姑娘的认知是不是出现了什么偏差,为毛她能说出这么一句让自己无法回答的话?她干笑着,正打算开口呢,居然从脑袋顶上传来了祁景年的声音:“弯弯小朋友说的没错,所以你是不是应该捂住眼睛了?” 弯弯想了想,心不甘情不愿地用手捂住了眼睛,嘴里还嘟囔着说:“还以为麻麻不在就可以看呢……” 林伊吓着了,她看了看弯弯,又看了看祁景年,干笑着比哭还难看:“额……” 祁景年微笑着,哪一次都不如这次让林伊不知所措――他是接受了自己的爱吗?还是……林伊猜不透,却本能地在祁景年越来越靠近的气息中闭上了眼睛。 他的唇,很热,轻轻地印上了林伊的唇,那气息同样灼热。林伊的手抱得更紧――他们这样深吻的次数屈指可数,这一次是最狂热的。仿佛祁景年想吞噬掉林伊所有的一切一般,霸道地占据着她所有的呼吸。 林伊觉得脑中一片空白,只凭着本能去配合祁景年,去让他高兴,去让彼此能够幸福――如果这是他们最后一次的机会,她一定会牢牢地把握再也不肯放手。因为她知道,从来没有如此深刻的知道,除了祁景年,这世上再也找不到这样一个自己能爱到忘记自己那可笑的自尊心的人。 不知道吻了多久,如果不是弯弯稚嫩的声音传来,或许他们还要继续很久。只不过我们的弯弯小朋友等烦了,不满地问道:“好了没有啊!”祁景年才不满足地放开了林伊。 “好了。”他说着蹲了下来,眉梢眼角都洋溢着笑意,他看着弯弯问道,“我帮你放烟花好不好?” 弯弯明显对烟花的兴趣不如对八卦的兴趣大,这孩子完美地隔代继承了林伊娘亲和小姨的优良传统――刨根问底。她乌黑的小眼珠子转了转,问道:“你是我小伊姑姑的男朋友对不对?” 林伊脸红着,虽说这不算什么值得害羞的事情,可是……被这么一个小屁孩问出来怎么就那么别扭呢?为了表示自己也一样的和善亲民,她也蹲了下来不等祁景年回答就说:“小姑娘问那么多干嘛?” 弯弯白了林伊一眼。 林伊的自尊受到了挑战――尼玛桃桃白自己也就算了,祁景年白自己也就算了,就算是祁景天白自己也能算了!这么一小丫头也敢白自己?!我了个大去,难道我就这么没地位吗? 正当林伊想发作――其实她也发作不起来――还能怎么着?跟一个小屁孩儿吵架?还是把这个小屁孩打死?反正在她找不出招儿来的时候,祁景年笑着回答了弯弯的话:“是呀,所以你得叫我姑父。” 弯弯摇了摇头:“结了婚才能叫姑父!现在只能叫叔叔!” 祁景年还笑着,一脸的父爱都让林伊疑心这货会不会马上拉着自己生一个了,他说:“都亲亲了,还不是姑父?” 这真是个好问题!聪明如弯弯小朋友的,她都思考了很久,然后郑重地喊了一声:“姑父好!”然后她又想了想,自家奶奶过年前的教育涌上心头,这一刻弯弯绝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因为接下来她双手抱拳做了一个百年的动作,然后嘴里念念有词:“拜年拜年,红包上前!” 林伊疯了……尼玛要不要这样,我们家的脸都被你丢光了好吗!弯弯小朋友!她决定为了自己以后的幸福,在祁景年面前维护一下家族形象:“弯弯,吃年夜饭的时候姑姑不是给你了吗?而且见到陌生的叔叔不是应该先问好吗?” 弯弯看了林伊一眼,特别惊奇地指着林伊说道:“小伊姑姑,你的嘴嘴怎么肿了?!” 祁景年在一旁终于忍不住大笑……林伊尴尬地脸红的像个苹果,好在这是晚上,不然这会儿脸和嘴都红红的,估计不明白的人还以为她被谁揍了呢…… 林伊狠狠地瞪了祁景年一眼,尼玛还不是他闹得!笑什么笑! 祁景年自然看出了林伊的出离愤怒,笑着对弯弯说:“你小伊姑姑刚刚趁你闭上眼偷吃了一串辣椒,所以就肿啦。” 小朋友当然很好糊弄,不过这句话倒是提醒了林伊,她也顾不得尴尬也羞涩了:“你刚刚说直接从四川那边的山里赶过来的,还去了省会坐车回来,吃了晚饭吗?” 祁景年还是笑了笑,仿佛他这一生的好心情都聚在了这一晚:“在飞机上吃了点。” “那怎么行!年夜饭不是这么吃的!”林伊听着心疼得要命,拉着祁景年站了起来。 她的眉毛皱成了一团,也不管弯弯要放烟花了,也不管自己这连弯弯都能看出来肿了的嘴被家里人看到会怎么样了,直接拉着祁景年就往回走:“你这一路又累又饿的,快上去我们去吃年夜饭。” 祁景年微笑颔首:“好。” 他的手轻轻挣了挣,反握住了林伊的手。这是他们第一次十指交握,指间的缝隙彼此契合着,就好像两颗相爱的心紧紧地连在一起,再无发分开。 这个小动作让林伊回头看了一眼祁景年,对视一笑之时,林伊又在祁景年的脸颊印上一吻。 弯弯一马当先,都不用林伊牵着了。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兴奋让她一边高声呼喊着:“麻麻!奶奶!姨奶奶!姑父来啦!”一边可劲儿地拍着门。 这一下,舅舅家热闹了!平时有麻将局的时候基本上门开了就不见开门的人的,这会儿――林伊心中暗暗喊了一声,我了个大去啊!――尼玛至于吗,一个门需要八个人开? 这样真的没关系吗? 林伊忐忑地看了祁景年一眼,祁景年的目光温柔地让她觉得自己要淹死了……就算死了也甘愿好吗!面对着一群淡定无能的家长,林伊终于明白了“七大姑八大姨”到底是怎样一个可怕的概念,可她面对的是一家人期盼的目光啊,得说话啊! 所以林伊清了清嗓子,硬着头皮说道:“要我介绍,你们也得让我们先进门吧?” “刷”的一声,舅舅家门口自动自发地让出了一条路,比仪仗队还整齐划一……林伊的脑仁都疼了,继续硬着头皮把祁景年拉了进去,然后她觉得还是先关心他比较好:“爸……快去热几个菜,景年今天赶了一天路了,还没吃完饭呢!” 林爸爸笑眯眯的,女儿说的话哪有不听的!所以他也成了林伊第一个介绍的:“景年,这是我爸,爸,我男朋友景年。” 不知怎么,林伊觉得,这句“我男朋友景年”说出来特别骄傲。 “伯父过年好。”祁景年很有礼貌地说道。 “好好好……”尼玛这也是林建国同志生平第一次被人喊伯父啊!高兴地都合不拢嘴了的他边点头边往厨房跑,“景年啊,这一路辛苦了,待会儿我们边吃边边聊,我去帮你把菜热热!” “辛苦伯父了,不用太麻烦的。” 林爸爸介绍完了,那肯定就是林妈妈了。林伊很心虚,她还真想不出她老妈能干出些什么来,在心虚也得介绍啊,于是她把在旁边努力假装严肃的娘亲亲热地挽了过来:“景年,这是我妈。” “伯母好。”祁景年还彬彬有礼地笑着,然后他从手中的行李袋里翻出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年前一直在出差,这次来的匆忙,只准备了伯母的礼物,还希望伯母不要嫌弃。” 林妈妈这回严肃无能了……结果盒子的她笑得合不拢嘴,林伊看那架势,觉得祁景年跟她亲儿子似的……趁着林妈妈还来得及没上演母子相认的戏码,林伊迅速地把一家老小全介绍了一遍…… 这回还打什么麻将啊!一家人都坐在了沙发上聊天了好吗! 林伊觉得要不是祁景年同学一直立场坚定地拉着自己的手,自己早就被娘亲加小姨给挤出沙发了……真是特么的该举国欢庆啊,在这么一个举家团圆的日子,林妈妈终于找到了失散多年的亲儿子,小姨也终于找到了自己失散多年的亲外甥…… 唉……所以只有自己是捡来的是吗? 林伊发现了这个悲伤的事实,却一点也不难过。 因为,她有他在身边,这就够了。 一个小小的家庭,一份最简单的圆满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关于热个饭菜还需要林爸爸和舅舅还有姨夫三个人出手这件事情到底科不科学林伊已经无从考证了,反正上菜的速度挺快。一桌子琳琅满目的好吃的摆在祁景年面前时,再有操守的他也忍不住食指大动。 林伊当然在旁边陪着,但是……终于给祁景年盛了一碗鸡汤之后依旧抵挡不住围观群众的热情的林伊发飙了:“我说你们,要不要这样啊!景年就吃个饭,你们这么围观他能吃得下吗?” “就是就是!”林妈妈觉得自己女儿这话说得特别有道理,作为祁景年的亲妈――啊,不是,是亲岳母,她当然义不容辞地开始哄人:“没事的就去客厅打麻将去,都挤在这儿干嘛?初二都来我家吃饭啊,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想见机会多得是!” 林伊脑子上挂了三道黑线,她说的就是她伟大的娘亲和小姨好吗!家里的男眷们都已经出去自己组了一桌麻将开搓了行不行?现在小饭厅可不就剩下林妈妈小姨和表嫂吗?而表嫂――好容易过年才能甩开弯弯搓两盘麻将的,一直在见缝插针地问要不要回去打,可是完全没回应啊! 林伊没辙了,余光看了一眼祁景年,这货正悠然自得地吃着晚饭呢。明摆着作为一名好女婿他肯定任由林妈妈摆布,至于心不心疼他嘛,那就是林伊的事儿了丫。 可别说,林伊是真的心疼。如果说小别胜新婚,他们这次的重逢还真没说上什么话,一直有一堆家长小朋友在旁边,林伊这个性怎么可能腻歪地起来?可是她是真有一肚子话要跟祁景年说,而且祁景年跑了一天才来这儿,也不知道住的地方找好了没? 再晚点儿,这个破城可真找不着什么能让祁景年住的舒心的地方媲。 “妈!你也快跟嫂子还有小姨出去打会儿牌吧,舅妈等你们等多久了啊?”林伊决定,为了祁景年考虑,也为了自己考虑,在娘亲面前假装一下女人也不是什么太罪大恶极的事情。所以她略有些害羞又有些撒娇地说道,“而且,我跟景年好几天没见了,你就不能让我跟他好好说说话?” 虽然……但是……此处略去一万字林妈妈的心理活动之后,为了女儿的幸福,林妈妈终于依依不舍地出去打麻将了……同时,林妈妈还额外做了一件让林伊感恩戴德的事情――把一直缩在屋里对着电脑已经是一名光荣的研究生的小晨拉了出来,顺手把弯弯小妹子交给了他。 这个年,林伊觉得老妈做的最贴心的举动就是这个了。 饭厅终于安静了,长舒一口气的林伊看着祁景年,相视一笑。 原来告诉了一个人自己爱他之后心情可以这么好,满满的全是幸福感。即便就看着他在狼吞虎咽,也觉得他有说不出的可爱。以前看偶像剧吧,觉得好多女主的话说着都特别矫情,今天林伊才发现,尼玛如果自己喜欢的人在身边,再矫情也是正常的。 就像现在,明明祁景年可以迅速地把饭吃掉的,可两个人的手啊,就像涂了强力胶一样就是不肯放开――单手吃饭,你以为你是杨过呢?可林伊就乐意这样,还没事看着祁景年傻乐。反正啊,只要两个人在一起,林伊做什么都美滋滋的。 就这么发着花痴傻笑着看祁景年吃饱喝足,林伊终于想起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晚上定了酒店吗?” 祁景年摇头,无比委屈地说道:“来之前我还在犹豫,住的酒店我就没定,回去的机票我倒是真定了……万一你带了别人回家过年我怎么办不是?” 林伊脸红了,双手拉着祁景年的手,低头认错:“以后都不会了……我喜欢的是你,只有你,你看我都对你表白了……我还没对别人这么认真地表白过呢……” 祁景年轻轻咳了咳,林伊皱着眉看了祁景年。在柔和的灯光下,这么多天林伊终于认真地看清了面前的人。还是那么帅,眼睛还是那么容易让人沉溺,甚至笑容比以往都要温柔。她看得出来,他整个人都是开心的,可是……也都是疲惫的。 这样的疲惫在眉梢,在眼角,在他的一举一动――这么多天他是有多辛苦呢?林伊忍不住伸手抚着祁景年的脸,心疼地说:“吃饱了我陪你找个地方住下,好好休息吧,我知道你有很多烦心事,可是这几天就先放下,我陪着你好吗?” 祁景年的手覆上林伊的,轻移到唇边,印上一吻:“听你的。” 行动派的林伊于是拉着祁景年就往外走,这兴师动众的――一走到客厅,哪怕牌桌上是清一色还是十三幺呢,全齐刷刷地停下看着他俩了。 “妈,我跟景年出去一下,找个酒店把他安顿了,我就直接回家了。”林伊主动汇报自己的行踪。 “酒店?”林妈妈炸毛了!这可是他亲儿子啊,亲儿子哪儿有住酒店的???立马二话不说开始数落林伊了,“你这姑娘懂不懂事啊!大过年的让你男朋友住酒店?这就是我教你的待客之道?咱们家是窑洞呢,还是垃圾场呢?委屈你了?今晚还得守岁呢,住家里!” “可是……”林伊纠结了――他们家就两居室,一间爸妈的,一间自己的,让祁景年大过年的睡客厅不是更不好?虽然自己跟他睡一张床也没什么,毕竟爸妈在家呢,多不好呀…… “哎呦,小伊你可是什么呢?你们家空调热水什么都有,还住外面,是嫌弃什么呢?”小姨也帮腔了…… 林伊就快阵亡了……不过,为了祁景年她还是要据理力争:“妈,咱们家就两张床,你让景年住哪儿啊?大过年的睡沙发才残忍吧?不然你跟我睡,爸跟他睡?你又不是不知道,老爸那呼噜打的,我隔着一间屋子都能隐约听到那抑扬顿挫的节奏感,我可舍不得让今年被爸摧残……” “你这孩子怎么这样?上回我打电话给你他不就在你家过的夜吗?回来了就矫情了?住家里去!”林妈妈话音一落,林伊想死的心都有了……尼玛,妈呀,你要不要比我还开放!一大家子都在这呢,她林伊这脸得往哪儿搁啊…… 话说到这份上,林伊再要推辞可就真是做了嫂子还要立牌坊了。她看了眼祁景年,这货明显是一副“我很乐意”的模样――也罢也罢,虽然自己那床小点儿不如北京的,不过挤一挤还是挺舒服的,只好尴尬地答应了:“好吧……那钥匙给我,我忘带包了,还有……别回来太晚。” 林妈妈从包里翻出一串钥匙甩给林伊:“知道了!” 又拿了点年糕小吃什么的防止夜里饿了没东西吃的准宵夜,林伊就拉着祁景年高高兴兴地往家里去了。 祁景年是真累了,洗了个澡陪着林伊在沙发上看电视都能看睡着。枕在林伊的腿上,祁景年的睡颜安静地像个小孩子。林伊原本想让他去床上睡的,又怕把他吵醒,想着待会儿爸妈回来还得闹腾一阵子,便只是在祁景年身上盖了点东西,自己继续无聊地看着电视。 屋外烟花漫天,正是一年团圆夜。 林伊看着窗外闪动的光亮,又低头看着沉睡的祁景年。世界很嘈杂,世界也很安静,这一刻林伊不知道哪儿来的自信,觉得自己可以幸福,也可以给祁景年幸福。 在夜里十二点前,林爸爸林妈妈也回来了。没有太多话,一家四口只是笑吟吟地围在电视旁边等着新年的到来。12点倒数的时候,林伊心中莫名地感慨,这么多个年,只有今年最圆满。 一家人下楼放鞭炮,碰上了四里的邻居,互道着新年好,林妈妈骄傲无比地四处介绍自己这个新女婿。林伊有些害羞,祁景年却一副二十四孝好女婿的模样给林妈妈挣足了面子。 鞭炮声很响,林伊锁着脖子的时候耳朵被祁景年温柔地捂住,她于是笑了笑,转个身也帮祁景年捂住了耳朵,四目相对之间洋溢的全是幸福二字。夜已深,可全世界的烟花爆竹似乎都在这一刻炸空一般,让这个夜不再安静。 一家人就这么看了会儿烟花,甚至还吃了点儿林爸爸做的宵夜,终于在凌晨之后互道了晚安。躺在祁景年的怀中,听着他均匀的呼吸,还有隔着一间房父亲那抑扬顿挫的呼噜声,自长大以来林伊头一次心中这么踏实。 其实再幸福的生活也不过如此,一个小小的家庭,一份最简单的圆满。 是的,圆满。 有钱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不过两天,祁景年就已经完全适应了林家的生活方式。也就是各家亲戚串一串,吃个饭聊会儿天,然后摆开桌子打麻将。聪明如祁景年,在北京看了一年也没看会的麻将,来这边倒是没两天就打的得心应手了。 已经是大年初三,过年轮轮吃已经吃到了小姨家。这会儿一家人吃饱喝足,已经在麻将桌上大杀八方了。祁景年作为这么多天来的散财童子,自然早早地被请上了桌。他就在桌边坐着,帮忙老爸和姨夫把碗盘收拾了的林伊趴在祁景年背上,认真地研究着祁景年的牌丫。 “怎么样?输了多少?”林伊笑着问道,顺手从旁边剥了个桔子,尝了一瓣之后才往祁景年嘴里送,“尝尝,可甜了。” “哎,景年啊,你可真是有福气。”坐在旁边的表哥忍不住发话了,“你看看我老婆,再看看小伊……别说现在她生了弯弯整个就一个母老虎了,就是刚谈恋爱那会儿,我也是一个大奴才啊……喂到嘴边的桔子……想都不敢想!” 一桌人哄笑……林伊这几天被打趣地都没感觉了,她顺手从旁边的果篮拿出一个桔子,往表哥那一扔:“接着,你可别说我偏心啊!” “你说什么呢?陈明翔?娶了我委屈你了?”你们以为嫂子的耳朵是摆设吗?那边桌子的嫂子直接退了手上的麻将,让小姨夫接了自己的座儿,袅袅娜娜地走了过来。然后向林伊伸了伸手,林伊立刻递了个橘子过去。 嫂子玉指芊芊,一个橘子剥得干净利落,送到表哥嘴边然后说道:“老公……你也吃桔子撒?” 表哥哪还敢吃啊,吓得连打牌都不利索了,他赶紧站了起来把媳妇儿按到椅子上说道:“老婆,你吃你吃……” “可是刚刚谁说自己是奴才的撒?”表嫂又问道。 表哥陪着笑,接过桔子把白色的脉络都清干净,然后送到表嫂嘴边:“做老婆的奴才,一辈子都高兴啊!媲” “是高兴?”表嫂反问,“刚刚谁在羡慕妹夫呢?” “高兴!谁羡慕他啊!一点也不羡慕!谁又我老婆好啊!”表哥一副刘胡兰要英勇就义的模样。 “哦……那是我听错了……” 牌桌上被这一幕闹得大家都哈哈大笑,所谓的打牌啊,就是四个人打牌八个人看。帮着干完家务的林爸爸也洗完手过来了,一看祁景年这牌眼睛都亮了!看着祁景年摸了几次也没摸到,自己叫那个着急啊! “景年,这张牌我来给你摸!”终于看祁景年和林伊这两双臭手看不下去了,林爸爸忍不住地开腔了。 “好,谢谢林伯伯了。”祁景年点头,顺手又吃了一个林伊剥的爱心小桔子。 “八万!哈哈!糊了!清一色!”林爸爸把牌一翻开,乐的合不拢嘴! “哎呦,老林啊,你女婿一个人打牌你们家三个人在看哟。”舅妈一看牌这么大,不高兴了,刚从祁景年那赢来的钱又得都吐回去呢。 林伊和祁景年相视一笑,然后祁景年站了起来,对林爸爸说道:“我和林伊想去街上逛逛,伯父你就接着这个座儿打吧,刚刚那盘是你摸的,赢的钱当然得归您。” “好,好,好!”林爸爸牌瘾重着呢,说话间就坐了下来。 林伊赶紧给祁景年拿了外套给他穿上,手拉手就走了出去――再晚一点,估计又得被弯弯缠住了。说实话,加上除夕夜,这都第四天了。除了夜里睡觉在一张床上林伊还尴尴尬尬的之外,祁景年也出乎意料地特别遵纪守法。所以他们俩看似天天在一起,独处的时间几乎是0。 小城不像北京,不过是晚上八点,已经黑黝黝地没几个行人了。唯一热闹的就是市中心的广场,自然就理所应当的,他们两个的目的地就是那里。之前林伊对祁景年就说过,今天总算逃出了无边无尽的麻将阵。 果然广场上很多人,不过大多都是些小年轻。旁边还有个烟花爆竹专卖,这算是这附近唯一一个能买得到大型烟花的地方了。其实林伊也不知道出来干些什么,就是想两个人单独出来走走,哪怕不说话也挺好的。 “这个广场就是我们唯一的休闲中心拉,你看你看,那烟花放的,真好看。”林伊自然不会什么话也没说,自从表明心迹,她在祁景年面前就像个小话痨似的。 “大哥哥,你看你旁边的姐姐那么漂亮,你给他买一束花吧?”所以自然,广场上的卖花的小妹子也不会放过祁景年的。 祁景年笑着付了钱,把那一篮子花都买了下来。然后他又蹲下,悄悄地跟小妹子说了几句什么,小妹子笑眯眯地点着头,蹦蹦跳跳地走了。 “你看看你,真是看到小姑娘就走不动路了呀,一天到晚被我们家弯弯缠着也就罢了,这会儿这么一丁点大的小姑娘对你喊一句大哥哥你就一篮子花都买了下来……哎……我该说你什么好哟……”林伊酸溜溜地说了一句,似乎很是不满的样子。 “连小姑娘的醋也吃?”祁景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一捧花送到她面前,“不是给你,我买花干什么?” 林伊吐了吐舌头,笑眯眯地把花接住:“这叫防患于未然!” 又散了会儿步,两个人便找了个长椅坐了下来,林伊靠着祁景年肩膀花儿随意地放在手边,面前没什么景色,就是小孩子多了点,不远处有几个人在摆放一个一个大的烟花,看架势似乎有不少的样子。 祁景年抬手看了看表,忽然拉着林伊向前走去。不明所以的林伊一脸迷茫地看着祁景年,都忘了拿上那束花。 忽然间烟火满天,四周也燃起了一个个的小烟花,祁景年和林伊就站在中间,看着漫天的花火,看着破空的璀璨,看着一树一树的烟花开满枝头……今夜这个普通的广场,因为林伊而变得格外隆重。 林伊看的惊呆,她看了看祁景年,又看了看烟花,不知道自己该有什么表现才是对的。祁景年只是微微一笑,双手圈住林伊的腰,轻轻的说:“你知道吗?直到今天我才觉得,有钱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至少,可以做一些浪漫的事情,来让自己心爱的人高兴。” “我……”关键时刻掉链子已经是林伊的常态了…… 祁景年笑得越发地温柔,伸出一跟指头轻轻地覆住了林伊的唇:“我爱你,林伊,比你想象中的更爱。” “景年……” 不知道为什么这应该是一件很高兴的事情啊,为什么眼睛突然模糊地什么都看不清了?林伊知道自己在哭,哭得一点道理都没有,可她就是忍不住想哭。她觉得高兴,同时又觉得委屈。那天向祁景年表白之后他一如往常的表现让林伊还纠结了很久,总觉得自己都表明心迹了,祁景年为什么只是心领了而已呢? 今天祁景年终于给了回应,在她已经说服不去纠结这件事情的时候,她怎么能不突然热泪盈眶? 林伊觉得自己实在是太丢人了,居然在一个广场上矫情地哭了出来。可是怎样才能不哭呢?她不知道,只能抱着祁景年把头埋在他怀里,痛痛快快地哭一场。 哭声止住了,烟花消散了,他们也回家了。 时间还早,按照林爸爸和林妈妈的个性,这麻将不打到十二点是不会散场的,所以林伊一边打发着祁景年去洗澡一边高高兴兴地摆了一茶几的零食准备一块看个电影什么的,不然大晚上的多无聊啊? 无聊就得想点事情做,不然……就……林伊不敢往下想了。 洗完澡出来的祁景年很自觉地坐在了林伊旁边,一手把林伊揽入怀中,这小日子过得,以后结了婚也不过如此了。放的片子挺老的,林伊也不知从哪儿搜到的什么情侣必看的十部电影,总之今天看的是《剪刀手爱德华》。 “如果他的手不是剪刀的话……”林伊看这种片子的时候总有一种幼稚的小女人的情操,不过这次她没来得及暴露自己幼稚手机就响了,林伊拿起手机看了一眼,迅速地放了下去。 这个小动作完全没有逃脱祁景年的目光,他伸手拿过林伊的手机:“谁的?” “没……没……”林伊结巴了,然后祁景年看到发件人――莫子期。他自嘲地笑了笑,一副我就不该看的表情,让林伊觉得难堪。 她知道祁景年介意莫子期,所以她才会刻意地去忽略这封信息,其实只是一个普通的新年问候,根本不算什么。可是…… 林伊看着若无其事地继续看着电视的祁景年,心里不舒服。所以她坐直了身子,这样就可以可祁景年面对面地说话,她说:“我不喜欢他了,我只爱你。” “我知道。”祁景年淡淡地回答。 “可是你这是什么表情?”林伊开始胡搅蛮缠了。 “那我该什么表情?”祁景年好奇地问道。 林伊又二了……祁景年问的真好,他该什么表情呢……我了个大去,怎样臣妾都做不到啊…… 祁景年笑着摇头,似乎一脸无奈地说道:“或者……我该这样?” 话音未落,一个带着桔子香的吻落在了林伊唇上。 ―――――――― 你们看今天又多送了几百字,你们真该奖励我……话说,这是开船的前奏,你们信不? 爸啊,妈啊……你们要不要这么腹黑啊……(爱的4000字)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唔,好久没这么亲热了。 林伊贴上祁景年的唇时,满脑子都是这个想法,顺手懒懒地圈住了祁景年的脖子,努力地回应。这个吻越发深沉,相爱的人唇舌交缠,似乎没有比这更美的事情。这次不同以往,祁景年异常的热情让林伊有点儿喘不过气来。她觉得他太霸道了,霸道地连她的呼吸似乎都要全抢过去。 而这样的霸道又让她觉得心里暖暖的,是呀,只有自己,他在别人面前那时候不是彬彬有礼的冰块一枚?林伊脑子乱乱的,一下子沉溺于祁景年霸道的吻,一下子又觉得此时的自己简直不能再幸福,手无意识地把祁景年圈得更紧,就连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已经被祁景年牢牢地压在了沙发上都不自知。 这几天,即便同床共枕,祁景年也在克制着自己。虽然林伊向他告白了,可这小丫头的想法一会儿一个变,谁知道后面会怎么想呢?他还不想吓着她。他说过慢慢来比较快,所以他的计划从来都是慢慢地,一步一步地把林伊吃掉,一点不剩。 今天林伊的热情却打乱了他所有的阵脚,计划赶不上变化这句话用在他和林伊身上简直再贴切不过。林伊的甜美,还有意乱情迷时慵懒的模样,无一不让他着迷。这个吻渐渐地偏离了方向,落在林伊的下巴上,如天鹅般优美的脖子上,还有她锁骨上。 终于能畅快呼吸了,林伊努力地吸了两口气,而脖颈之间的瘙痒让她有些难耐,她想说些什么可就像被施了什么魔法一般,话到嘴边居然只剩下一个软软的“嗯”字。她闭着眼,似乎感受到祁景年的手从她衣服的下摆探了上来媲。 他的手好像燃着一簇簇小火苗,抚过哪里,那里就被点着了一般。 好热…… 大冬天的,自己居然觉得热,真的好不可思议。林伊正这么想着,胸前的凉意传来,不知什么时候睡衣的纽扣已经一颗一颗地被解开,只剩下暴露在空气中的……自己。 这是要……林伊忽然想到了什么,脑子里突然有根弦绷直了似的。这些天同窗共枕,虽然亲亲摸摸的事情时有发生,可是像现在这样的还没有过。她努力地睁大眼睛,祁景年英俊的脸上明显迷离的色彩让她预感到后面或许会发生什么。 林伊没出息地咽了口口水,这个样子的祁景年她没见过,可是却那样地让人心神荡漾。如果自己再没自制力一点,会不会主动扑上去? 没等林伊想明白这件事情,胸前传来的酥麻感让她整个人都紧张起来。那种触感,显得那么清晰,仿佛一股电流一样,全身瞬间被麻痹。林伊一动也不敢动,连呼吸也不敢,生怕吓着了别人,惊着了自己。祁景年是温柔的,温柔中甚至还有点克制。她渐渐地适应了他的爱抚,身子慢慢地柔软,温柔地仿佛一滩水要融化在他的身下。 理智是什么? 大约……被狗吃了吧…… 林伊现在满心的,只想着如何让祁景年高兴,直到他的手顺着她小内内的边缘触到了她最隐秘的地带。 林伊倒吸了一口凉气,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她睁开了眼睛,扯了扯祁景年的衣服:“那个……” “嗯?”祁景年抬起头来,眼睛里似乎都像着着火,眼神却黯了黯。 林伊这姑娘吧,该敏感的时候不敏感,不该敏感的时候瞎敏感。就这祁景年的一个小黯然,激起了她心中的千层浪……这个时候,她恨不得高声大呼――景年啊,我不是不想跟你滚床单啊,只是我们在客厅啊!这是我家啊!我爸妈随时能回来啊!我们回房间滚啊!我一定滚一送一,保管您滚得舒心滚得满意啊! 好在……姑娘理智尚存,当然,在这个她已经脸红地都能滴出血来的时刻,也说不出太长的话。微微地把脸往祁景年怀里埋了埋,她说:“我们回房间啊,万一爸妈突然回来了怎么办……”话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已经低得几乎听不清了…… 可是这真的不重要,因为林伊话音未落,祁景年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她拦腰抱起。林伊吓得双手牢牢得抱住他,生怕一个不小心自己就掉了下来。天旋地转不过几秒,卧室的门已经牢牢地锁住,而林伊已经躺在了自己的床上。 脱离了祁景年炽热的怀抱,有一瞬的不适应,林伊拽了拽旁边的被子把自己挡住,脑子飞快地转着却什么都想不清楚。不需要她想得太清楚,不过一会儿,等到祁景年的气息再度包围她时,林伊惊讶地发现,温文尔雅的祁少爷,已经几乎一丝不挂。 肌肤之亲不过如此,他的温热,他的气息无一不把林伊包围着。甚至他不安分的手在她身体兴风作浪之时,也让她感到安心。身体渐渐地不再僵硬,第一次地紧张在他温柔而又绵长的前戏之中化作一缕青烟。 祁景年忍得很辛苦,额间密密的汗珠便是最好的证明。 “小伊……”他不知道她是否准备好了,轻舔着她的耳垂,声音沙哑地唤着她的名字。 “嗯……”林伊知道抵着自己的是什么,虽然未经人事,多年来桃桃的耳提面命她不可能不知道即将要发生什么事,她伸手越发地抱紧了他,低低地说,“你轻点,我……有一点点……怕疼……” 小心翼翼的一句话,无疑对祁景年是最大的鼓励。隐忍了许久的冲动,终于如脱笼的野兽一般…… “疼……我说了我怕疼啊!你这个大骗子……”林伊疼的眼泪都要出来了!祁景年这个大骗子,说了轻一点的,大骗子! 她眼角溢出的眼泪把祁景年给吓着了,再也不敢轻举妄动的他忍着,低头含住了林伊胸前的丰盈,努力地帮她适应。林伊揪着床单的手几乎都要把床单给扯破了――尼玛,都说疼,没说有这么疼啊……老娘再也不要做这种事情了啊! 终于在祁景年的努力之下,疼痛之感渐渐退去,林伊的全身都泛起了红晕。祁景年微微地动了动,林伊忍不住从嘴里发出一声娇吟,然后她迅速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尼玛这是自己吗?她微微地抬了抬眼帘,瞧见祁景年专注的模样,立刻害羞地又闭上了眼。 疼痛缓解的同时,心里的不满足感却越来越大。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又好像知道一点,无意识地动了动仿佛给了祁景年莫大的鼓励。祁景年不再压抑自己,再次吻住林伊唇瓣的同时开始最原始的律动…… 林伊觉得,祁景年一定是对自己施了什么魔咒。不然自己不会一面疼痛着,心中还一面期待着更多,她抱紧他,生涩地凭着本能迎合着他。她听到自己在努力也无法压抑的低吟,也听到他的喘息,她觉得这世界上其他一切变得不再重要,只有他和她就够了…… 还要压抑什么呢,他们本该在一起的,他们注定就要在一起的。林伊心里这样想着,碎碎的吟哦在他听来如同最美的乐章。 突然,门外开门声传来。 林伊吓得捂住了嘴,她忍着――果然,几声脚步声传来,爸妈回来了!她瞪圆了眼睛看着祁景年,可是他已经没办法停下。 林伊一边努力让自己不要发出声音,一边听着外面的响动――果然,敲门声响起:“小伊睡了没?我从你小姨家带了点宵夜来,要不要吃了再睡?” “额……不……不用了……我已经睡下了……”天晓得林伊有多努力才能沙哑地说出这段话,可恶的祁景年却完全没有让她好好说完这句话的自觉,甚至还恶意地轻轻咬了咬她胸前的敏感。 林伊倒抽一口凉气,瞪了祁景年一眼。心中巴望着爸妈你们快走啊,快走啊,女儿快不行了啊! 林妈妈自然没有这种自觉,居然还继续问道:“你平时这点儿都喊饿的啊……” “真的……不饿……妈,你别管我了……嘶……”林伊觉得,林妈妈要再问下去,自己非疯了不可。眼瞧着祁景年的动作越来越快,林伊的呼吸已经不成章法……她强忍着随时会尖叫出声的冲动,心不在焉地回答着林妈妈说的话。 还好还好,父亲大人似乎在旁边说了什么,林妈妈终于嘟囔着被林妈妈扯着走开了。 林伊松了一口气,却在这口气还没呼吸完只是,随着祁景年的节奏又提了了一口气。她觉得自己的意识随着祁景年越来越快的动作似乎快要被抽走了,用尽最后的力气环住祁景年,在自己要发出什么奇怪的声音之时一口咬住了祁景年的肩。 仿佛烟花炸空一般,一股奇妙的感觉从两个人结合的地方传到全身,林伊能感受到祁景年在自己体内奇异的变化,以及不由自主的颤抖。世界静止了,一切都静止了,祁景年伏在林伊身上,闭着眼睛,仿佛在回味。 所以,他们真的在一起了吗?林伊的手轻轻地抚着祁景年的背,几乎不敢相信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刚刚啊……林伊不敢想了,因为一想到祁景年这会儿还留在自己身体里,她就觉得害羞得无地自容了。可是她又不舍得推开他,林伊缩了缩脑袋,更用力地抱紧了祁景年。 她很累,却不想睡,只想把此刻留住,属于他们两个的,第一个晚上。可心里又空空的,有什么最重要的东西,终于是失去了,虽然是祁景年她一点也不后悔,却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已经变了。有点儿难受,并不是因为不够爱祁景年,只是觉得,真的好多东西都变了,却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承受得来? “我爱你。”祁景年在林伊耳边低叹。 林伊的嘴不自觉地勾出一个微笑:“嗯,我也爱你。” 然后她又想到了什么,脸色黯了黯,然后说道:“明天早点起,你陪我去一趟药店……” 祁景年翻了个身,把林伊妥妥地安置在自己怀中,以毋庸置疑的口气霸道地反驳:“去什么药店,如果有了就生下来。” 林伊听了心里暖暖的,只要他有这份心就够了:“可是……” “没有可是,你不知道,我有多想马上把你娶回家。”祁景年才不听林伊那些絮絮叨叨的小女人情怀的可是,他要娶她,这是他早就决定了的事情,所以才会一点顾忌都没有地要了他。 “嗯。”林伊不再挣扎,努力地往祁景年怀里挤了挤。 身体很累,就像被拆散了骨头一样,可是林伊依旧一点睡意都没有。身上黏黏的,她想洗个澡,可又不知道爸妈到底睡没睡着。最后还是祁景年穿上了睡衣睡裤,打开门出去走了一圈,确定没事之后林伊才努力从床上爬了起来。 走不动路……是必然的;被祁景年抱进浴室,偷偷地洗了个鸳鸯浴也是必然的……要不是念在她是第一次,再折腾她估计明天就真下不了床了,祁景年肯定会忍不住再要一次…… 把床单换掉,洗了个澡,再躺到床上的林伊肚子又开始咕咕叫了。她忧伤地看了一眼祁景年,觉得自己这真是要作死的节奏。 “你等等。”祁景年宠溺地摇了摇头,又走出了房门,不一会儿就端了一大盘炒粉和两杯牛奶回来。 “诶?”林伊还不知道炒粉能这么快的,“哪儿来的?” “你要听真话?我怕你承受不住啊……”祁景年坏笑道。 “有什么承受不住的?”林伊不解,不过已经拿起筷子就开始吃了起来。 祁景年低低地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林伊的脸霎时又噌的一下红透了,她心里哀嚎着:爸啊,妈啊……你们要不要这么腹黑啊……我这老脸,该往哪儿搁才好…… 祁景年的手机开始尖叫了……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翌日依旧是个好天气,当然这个好天气和林伊是基本无关的。等她悠悠醒转,都已经是要吃午饭的时候了。 “咦?你醒啦?怎么不叫醒我?”林伊揉着眼睛,看着身边半倚在床上的祁景年问道。 祁景年微微笑了笑:“你昨天累了就多睡会儿,不碍事。” 累了……林伊的脸红了红,尼玛为啥普通一句关心的话自己也能想到那事儿上去呢?想起昨夜脸红心跳的经历,林伊突然想起来被子底下的自己似乎还什么都没穿,又想起昨夜热在炉子上的宵夜…… “啊……”林伊把头闷在被子里惨叫,以后可怎么面对爹妈啊…丫… 祁景年俯下身子,扯开林伊盖着头的被子,关切的问道:“又怎么了?那里还很疼?” “不是不是……”林伊连忙摆手,她不是那里疼啊,是脑仁疼好吗媲! 林伊忧伤地一勾手把祁景年抱住,脑袋埋在他的颈窝,幽幽地说:“这回我丢人可丢大了啊……怎么办,我都不敢出去见我爸妈了呀……”声音之哀怨简直闻着伤心,见者落泪。 “没事,他们早上出去了。说是学校里老师们聚会,今天就不管我们了。”祁景年笑着,索性把书扔到一边继续躺下,伸手把林伊揽进怀中回答道。 “诶?他们……”林伊的内心略有些安慰。 “不过还是给我们把午饭准备好了,我看你一时半会儿起不来,就没打扰你了。”祁景年依旧笑着,手却不老实地摸到了不该摸的地方。怎么说呢,这个丫头啊,对他来说就是最致命的陷阱。食髓知味,欲罢不能,在她面前,他得用多大努力才能假装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啊? 不得不说,祁景年都佩服死自己了,之前到底怎么忍过来的? “别闹!我爸妈肯定知道昨天发生什么了,你说我怎么和我爸妈交代啊!”林伊伤感死了,把祁景年不安分的手打到了一边,继续纠结着自己的纠结。是说男人其实内心都是好色又幼稚的吗?都这么丢人的时刻了,怎么还能不老实! “你要怎么交代?”祁景年反问,在他看来,林伊真心是想多了。林爸爸林妈妈都大风大浪经历了这么多年了,什么不知道?之前林伊也说了,她表哥和表嫂也是先有了弯弯再结的婚,年轻人现在这点儿事儿,老人家早就见怪不怪了吧。 也就林伊……祁景年不气馁地手指在林伊的身上画着圈圈――她要不是这么小心翼翼,或许自己也吃不到第一口的她了吧?虽然他不在意她是不是第一次,不过既然是,那就是更大的惊喜了。 林伊继续忧伤的翻了个身,头就贴在祁景年的胸前了:“如果可以,就让我死在这里不用出去面对我爸妈吧……” “不然,你这会儿把户口本拿上,我们飞北京去领了证再回来?这不就名正言顺了?”祁景年给了一个十分行之有效的建议…… 结婚……啊…… 林伊脸又红了,自己还真没想过啊。只是觉得真的很爱他,所以昨晚才……这么快就结婚是不是不大好啊,就好像自己在威胁他一样。唉……祁景年这人怎么这样!要不就好好的求婚啊,要不要不这么说算什么事儿啊!你不知道老娘很矜持的吗! “才不要!”林伊脱口而出。 祁景年突然翻身压在林伊身上,目光变得寒冷,他有些危险地问:“你说什么?不要什么?” 林伊被吓着了――自己是不是拒绝得太坚决,所以导致祁景年男人的自尊心受损?她结巴了,吞吞吐吐地说话完全不像平时的她:“我是说,你这算什么求婚啊!我才不要这么草率地嫁给你呢!” 祁景年的脸突然间就恢复了平常柔情蜜意的模样――林伊这才知道自己上了当,她哇哇大叫:“你又耍我……唔……” 所以她的嘴被祁景年堵住了,吻过那么多次,越吻越上瘾。几乎都不用祁景年多试探几次,林伊倒是一点客气地回应着他。说实话,她是真的很喜欢吻祁景年,被他的气息完全地包围时的感觉,就好像她的世界只剩下了他一个。 只是,很傻很天真的少女忘记了,这个时候,这个场景,尤其她还光溜溜地躺在了祁景年身下――可能一个吻就结束吗?!impossible! 所以这个吻很快就从林伊的唇往下走到了她的脖子,她的锁骨,以及她胸前的敏感。嘤咛出声什么的,林伊不知道自己这会儿发出的类似于“嗯嗯啊啊”和“倒抽一口凉气”之类的声音算不算。可是祁景年下一句说的话,让她觉得自己认识的祁景年肯定被什么奇怪的东西占据了身体。 他说:“其实,你的胸不小啊,我挺满意的。” 啊啊啊啊啊啊……他这是在夸自己吗!林伊也觉得自己胸不小啊!可是她又必要逢人就说:“我的胸大啊!你来摸摸啊!”吗?男人精虫上脑的时候,说话都不经过脑子的吗!林伊很忧伤…… 我们就不说祁景年大少爷是如何百般爱抚千般挑|逗我们小伊小姐了,直到她双眼迷离意识尽失了……反正一个大丧尸应该对自己心爱的妹子该做的一切他都原原本本地用在了林伊的身上。 因而这一次,完全放松的林伊不但一点也不觉得痛,反而心中有奇妙的充实感……所谓一回生二回熟,紧张褪去的她能够更加真实地感受此时彼此的灼热,看着祁景年目光迷离的样子,居然……很有成就感。 “看什么?”额上已有点点汗珠的祁景年果然被林伊看得发毛,忍不住还是开口问了――虽然他不确定林伊说的话会不会让自己性致全无…… 林伊很争气,她只是伸手把祁景年的头勾在了自己面前:“我爱你。”她说,然后吻着他,努力地,像他教会她的一样。 这个举动,代表什么,会带来什么林伊很清楚。陌生而又熟悉的快|感传来,让她几乎忍不住想要尖叫……可是她还没有尖叫,祁景年的手机开始尖叫了…… 祁景年皱了皱眉,伸手把手机按掉,扔在了一遍――这个时候,谁敢打扰他,真的不要命了吗? 可这个时候,还真有人敢打扰他……手机一遍又一遍地响起,祁景年干脆关了静音。可林伊明显可以感觉到他的心不在焉以及对自己的小心翼翼,她想了想,轻轻地扬起身子,从未这么紧地抱住了祁景年。她在他耳边,声音很轻:“景年……接电话吧,我们还有的是时间。” 祁景年愣了愣,没有说话,却加快了律动的速度…… 虽然写着一脸不餍足的神情,祁景年还是摆着一张臭脸回了那个电话:“喂?” 林伊躺在祁景年身边,黑发柔顺地散落。她圈着他的腰,乖乖的躺着,像只听话的猫。那边声音很大,虽然没有靠近听筒,林伊也能听见。 “祁少,James的秘书刚刚给我打电话,说今天相约您见一面,谈谈合作的事情。”祁景年的助理小何显然激动的很。年前在四川那几处鸟不拉屎的山区里,他是陪着祁景年的,那么多天的努力终于有了回报,让他怎么能不高兴? “今天?”祁景年明显很不满意这个时间。 “是啊,说他明天一早的飞机离开国内,再要约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小何说着,平时他也没这么毛躁,今天看来是太兴奋了,“您看……?” 祁景年低头看了一眼林伊,她柔柔地侧躺在他身边,恬静的面容让他不忍割舍。林伊看出了他的犹豫,心中一阵温暖,她笑着懒懒地伸手抢过电话:“我们这儿回北京的班机是下午两点的,到那边不晚点也要五点,你赶紧给景年订机票吧。” “小伊……” 林伊又往祁景年怀里钻了钻:“回去吧,不用再折回来了,反正我本来就定了后天回去的飞机,就分开一天而已嘛。” “好,后天我去机场接你。”感激的话啊,感动的话啊,祁景年觉得都不需要说她就能明白自己的心,他只是听从了林伊的话,做了一个小小的安排。 “嗯……好累好累,你抱着我,我再睡会儿……”林伊笑着,在祁景年下巴上印了一吻。 唉……怎么可能舍得他就这么走呢,可是……他们来日方长,慢慢来吧。 “回北京我们住一块吧,你来我家,或者我去你家。”祁景年抵着林伊的发心,轻轻地说。 “唔,来我家……上班近……”林伊迷迷糊糊地答应着,困得要死。 真不是她弱,而是真心……累得够呛啊…… 可不要哭哦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阿甘里面说过,人生就像一盒各式各样的巧克力,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块将会是什么口味。正如此时的林伊,一个人站在熙熙攘攘的机场,明明身边人很多,可是依旧只有她一个。 说好来接她的祁景年因为临时有重要的工作派了小何过来,林伊知道自己不应该失落――可是,因为爱所以更加容易患得患失,这种感觉在这一个春节里显得格外明显丫。 “林小姐,祁少还在开会,所以才派我来接你,他千叮万嘱了,让你一定好好吃一顿晚饭,他一完事儿就来找你。”小何也算半个熟人了,他向来对祁景年忠心耿耿,所以祁景年交代的每一个字他都会毫不遗漏地重复下来。 林伊坐在后座,无聊地看着手机,她心不在焉地点头――吃饭?自然是吃不下的,回家去收拾一下等祁景年回来再说吧。 大年初六的北京,还是没多少人,路上空旷得小何把车横着开都行。冬天的北京天黑得早,所以才五点多呢,已经是夜里的模样。看着窗外的流光,之前的失落渐渐平复。 “景年这两天很忙吧?”林伊问道,都看了一飞机的手机了,再有意思的手机也能被她的眼睛看出两个洞来。 小何想了想:“是挺忙的,您也知道是为什么。邵先生那边确实逼得很紧,祁少的压力之大不是我能够体会的。” “嗯……”林伊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到家之后,给爸妈打了个电话报平安之后林伊就无聊了。以前独立惯了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好,可现在啊,因为心里牵挂着一个人,干什么都提不起劲儿来。可不是吗?一个人吃什么饭哪?一个人看什么电视呀?一个人……好嘛,再说下去就要变成“一个人活什么劲儿呀!”了。 洗了个澡,林伊就钻被窝里了。她睡不着,虽然不想看电视也还是把电视打开了――家里没个声音更显得孤独的可怕。可真不是林伊小朋友矫情,心里吧总是有隐隐地不安,到底哪里不安她却也说不上来媲。 就这么着抱着手机,奔波了一天的林伊确实也有点儿累了,迷迷糊糊之间做了个梦。这个梦兵荒马乱的,多少年该出场不该出场的人都出场了,什么祁景年啊,什么学长啊,什么程茵艾啊,什么程思雯啊……一个个走马灯似的。 梦里是什么故事情节她已经记不清了,总之觉得是一个魔幻现实主义的大片――而且,是恐怖片。因为她醒来的时候,吓得满头大汗。电视里还在叽里呱啦的不知道说些什么,已经夜里两点了,家里空无一人。 说好的回来呢? 林伊有点烦躁,看了看手机,一点音讯都没有。什么工作,什么会能开到这么晚啊!她想不明白,上飞机之前的短信还在手边呢。头一回她这么纠结,思前想后想了半天,林伊终于决定打个电话试试。 单音节的声音枯燥无比,在接通音响到第八声的时候,林伊在想,一定是自己拨打电话的方式不对,要不挂了再拨一个?然后在接通音响到第九声的时候,居然终于接通了。 “喂?”祁景年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酒气,都不知道这个时候他到底还是不是具备人类正常思维能力了。 不过,还好,他接电话了。只这一声“喂”,已经让林伊足够放心。至少说明,他还平平安安的在这个世上。我呸!什么奇怪的思维!林伊被自己脑子里这微妙的想法给雷到了,果然妹子第一次给了别人之后就会开始多愁善感了吗? 果然你妹啊!讲!电!话!林伊在脑子里吼了自己一声之后才回到现实,小心翼翼地问道:“你在哪儿?休息了吗?” “没有,还在酒吧。”祁景年那边明显很闹腾,各种超重低音炮,还有嬉笑的男声女声,显得他的声音更加虚弱。 “诶……?”林伊不知道该说啥了…… “你来接我回家吧,有精神开车吗?”祁景年又说道,巨大的背景音也掩饰不了他的疲倦与醉意,甚至,林伊能感觉出来,祁景年说这句话用了巨大的毅力…… 好吧,毅力这词儿都被翻出来了,林伊真是佩服自己鬼斧神工的语言能力。 “有,你在哪儿?”对自己的佩服不影响林伊拿着手机就迅速跳起来穿衣服,这么着把祁景年扔在酒吧林伊还真不放心,万一被什么女民工阿姨给强了怎么办? 迅速地记下了地址,林伊以超过光速的节奏开门关门下地库。说实话大半夜的在地库里确实有点渗人,不过为了爱情啊…… 到三里屯的时候,那儿还灯火辉煌的,一点也不像已经两点多的模样。等林伊找到祁景年所说的那个酒吧的时候,已经打不通祁景年的电话了。林伊扯了扯身上的羽绒服,虽然头发有点乱,但是进酒吧应该也不算太掉份儿,然后她就雄纠纠气昂昂地走了进去了。 祁景年是真不难找,特别还有程茵艾在旁边,特别还有程思雯在对面,特别还有些奇形怪状她不认识的妹子在周围。这个状况,简直能亮瞎林伊的狗眼。她忧伤地又看了一眼自己――好吧,我不是来泡吧的,我是来接人的!你们见过这么没得女司机吗!我也没见过! 抱着这样的情怀,虽然心里疙疙瘩瘩的,林伊还是走了过去。 “景年。”林伊说着,眼睛恶狠狠地盯着搭在祁景年肩膀上的程茵艾的手,还有几乎半个人都靠在祁景年怀里的程思雯。 尼玛这是要姐妹共事一夫的节奏吗?搞什么飞机啊! 已经快被灌地失去意识的祁景年能听到林伊说话这本身就是一种奇迹,更奇迹的是,他看着林伊居然还能笑得如同小孩子一般灿烂,他说:“小伊,带我回家。” 林伊觉得,这是许多年里,她听到的最好听的一句话。 祁景年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仿佛随时会摔倒一般,林伊赶紧上前扶住他――艾玛,重的跟死狗一样。不过还好她不是娇生惯养的小姑娘,行里没汉子换水的时候,她也是饮水机换水的得力干将一枚。她牢牢地扶着祁景年,其他人什么眼神她也没空管,就像是哄小孩子一样轻轻地对祁景年说:“好,我们回家。”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一身酒气的祁景年服侍好并且安顿到自己床上的时候,林伊出了一身大汗。坐在床上呆呆地看着祁景年很久,林伊的心里有些不好的感觉。她又想了想,叹了口气,在祁景年身边躺了下来。 梦里的祁景年仿佛睡得很不安稳,不时地翻来覆去。应该是热吧,他睡得前所未有地不老实,踢被子什么的林伊都吐槽无力了。最后都不知道折腾到什么时候了,祁景年终于老实了,把林伊整个捞进了了怀里,安安稳稳地睡着。 其实,我们每个人孜孜不倦地寻找,不过只是一份安稳罢了。所以你遇到他了,你就会知道。林伊模模糊糊地想着,终于也睡着了。 进入新的一年以来,第一天林伊比祁景年起得早。轻手轻脚地起床洗漱,林伊对着镜子里的黑眼圈真心吐槽无力。要不是开工第一天,林伊真打算就这么睡过去了――至少得看到祁景年醒过来不是? 唉……林伊自恋地叹气,果然我是个热爱工作的好员工啊!补了个淡妆,给祁景年上好闹钟,又把买来的早餐放在暖气上保温,再冲了一小碗蜂蜜水,林伊终于贤妻良母般地上班去了。 新年新气象,到银行的第一天,果然每个人都喜气洋洋的。和许久没见的晓苏又是拥抱又是闹腾的,林伊丝毫不介意从一旁射过来的思雯妹子的杀人目光。 一上班,容嬷嬷给大家总结了过去展望了未来,又一个一个发了开工红包之后,新的一年工作总算正式开始。 “哎,我说你今天气色不好啊,怎么,昨晚跟你们家小年玩得太晚了?”晓苏不怀好意地撞了撞呵欠连天的林伊。 林伊白了一眼晓苏:“你就满脑子滚床单吧……昨晚上他喝醉了……” “酒后乱……” “乱你妹!喝的烂醉如泥的,你倒是性给我看!”林伊真心吐槽无力了……她再也不相信小言上说的酒后乱|性了,尼玛醉成那样,哪有力气做活塞运动啊!根本不科学好吗! 正当晓苏还想说点别的,消停了许久的思雯妹子出现在林伊面前了,她看着林伊,轻蔑地说道:“好好把握现在吧,再过几天,被景年哥哥抛弃的时候,可不要哭哦。” 就足够让他莞尔一笑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林伊还没说话呢,晓苏同学这暴脾气就上来了。她还就看不惯程思雯这货了――来工作就好好工作,每天整的和言情剧一样抢男朋友抢女朋友的,不去演电影还真可惜了她这素质! “我说你是把咱们银行当成你家片场了吧?”晓苏毫不客气地说道,完了还学程思雯的语气说道,“可不要哭哦?你是工作太少闲的想哭是吗?是的话早说啊,姐姐我保管你忙得开心,忙得满意!” 程思雯脸都绿了,哼了一声之后转身就走――自认为清高如白莲花一般的程小姐自然不屑同晓苏这样的泼妇去计较。当然,她但凡有一点点可能说过晓苏,就绝对不可能不去计较,好汉不吃眼前亏嘛。 不过,走了两步的程思雯又折了回来。她的目光特意忽略掉在林伊旁边就像门神一样的晓苏,高贵冷艳又不失娇俏动人地说道:“哦,我还忘了告诉你。今晚景年哥哥还要和我姐吃饭呢,你就别等他了。丫” “谢谢。”林伊仿佛是冷眼旁观一般回答着,尽量不让自己脸上有太多情绪。 陷到感情里的人就是这样,根本不需要太多的挑拨,最简单的话都能让人忧心忡忡一天。林伊不是不信祁景年,他怎么会骗自己呢,他如果想和程茵艾好上,何必还和自己拉扯不清呢? 林伊自问确实长得还行,但是和程茵艾比也没有说好得天上有地下无的。反倒是程茵艾不但美,还有一种一般的女孩儿家不容易透露出的英气。如果抛开身份,抛开祁景年,林伊觉得,自己真的会喜欢程茵艾的。 至少现在,她也不讨厌她媲。 好在过年刚回来,也没太多要费脑子的工作。她们嘛,就是得有事没事都得盯着,对客户的要求,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反应得快,其他的都是次要的。 好容易挨到了下班――这一天可真是用熬字来过的。上午那会儿,祁景年刚醒过来还给林伊打了个电话,后面就半点音讯都没有了。林伊还没发现自己原来能这么小女人,几乎三分钟看一眼手机,手机都要被自己看烂了的节奏。 她想打电话给祁景年问问,今晚到底一不一起吃饭――可是在过春节之前,他们俩也没有每个晚上都一块吃饭啊…… 林伊在努力回忆,之前他们俩是怎么相处来着? 好像基本上就是祁景年约她,她有空就去没空就不去――当然,基本上要不是天大的事情,林伊都是有空的。至于星期一还没下班就琢磨要不要一块吃饭,他是不是跟别人吃饭了不理自己了这事儿,还真是头一次发生。 到底是哪里不对啊! 走到车里,林伊愤愤把包扔到了副驾驶上。还傻看着手机的她忧伤简直漫过山岗了,再这么下去就得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然后泪流满面了好吗。 林伊于是仔细地想了想,春节前和春节后,要说质的的变化,似乎……也只有那么一件了……难道真的滚个床单能把心态都滚变了吗?! 不科学,一点也不科学。可是不科学归不科学,林伊颓然地发现,还真是这么回事。又或者说并不是这么回事,至少自己在滚床单之前就已经发现自己到底有多爱他了。 她还记得有人这么说过,女人滚床单是因为爱那个人,而男人……滚床单之后才会更爱那个人。所以……林伊敲了敲脑袋――尼玛要不要一下班就跟哲学家似的来看待滚床单这件事情?不就是想知道祁景年今晚有没有空,是不是真的和程茵艾去吃饭了吗?打个电话问啊!这神神叨叨的,到底从哪儿学来的呀…… 所以,正在餐厅里看菜单的祁景年收到了林伊的电话。光是手机上跳动的那个名字,就足够让他莞尔一笑。他接起电话,故意拉长着声音说道:“喂?” 祁景年接的这么痛快,林伊反而不知道该说啥了。 “怎么了?”所以祁景年又追了一句。 林伊想起来了,自己要问他晚饭的事儿呢:“今晚有空一块吃个晚饭吗?” 祁景年抱歉地笑了笑:“今晚约了人,不能陪你吃饭了。你自己乖乖去吃一顿好吃的,我早点回去给你赔罪好吗?” 果然啊……林伊又是纠结又是欣慰――纠结的是还真被程思雯说中了,欣慰的是祁景年似乎完全没把这个晚饭当成一回事。于是林伊又嘴欠地多问了一句:“和谁啊?” 祁景年哑然失笑,这小丫头什么时候关心起这个来了?不过他一向没有骗她的习惯,所以照实说道:“你认识的,我约的小艾,谈股份的事情。” “哦……”林伊的心情更复杂了,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期盼是这个答案,还是不是这个答案。她微微地哦了一声,只有电话那头的祁景年才知道,这一声里到底包含着多复杂的情绪――如果不是事情太重要,他不保证自己会不会立刻跑回家去。 “那你慢慢谈吧,我在家等你。”说到这份上,林伊也不知道能怎么说下去了。她不是恋爱这方面的高手,在祁景年面前更加不懂得如何去隐藏情绪。甚至有时候她都不知道是故作大方好,还是告诉他自己不高兴好,她不明白,而这个电话也没让她感觉更好一点。 “嗯,只是生意,你放心。”祁景年很有耐心地哄着林伊,“你也可以找你的闺蜜吃个饭什么的,我这儿不会太快结束。还有,你到家的时候别吓着了。因为时间紧,我搬了点东西过去,但是还没开始收拾,如果你回去的早的话,就辛苦亲爱的小伊帮我收拾好啦。” 祁景年的语气很夸张,林伊一直疙疙瘩瘩的心情忽然就变得好了点。她忍不住地笑出了声:“今天还真找不到别人跟我吃饭,你忙吧,早点回来就好。” “好。”祁景年回答,却没有别的动作。 林伊等了等,又奇怪地问道:“干嘛不挂电话?” “你先挂,我舍不得。”祁景年说。 这句话简直了,林伊的嘴边都不自觉地笑开了一朵花:“那好吧,晚上见。” “嗯,晚上见。” 祁景年满面春风地把电话给挂了,对面的程茵艾一副白眼就冲着他甩过来:“我还没见过你这样沐浴爱河就像个初中生似的,看来是真爱啊?” 祁景年让服务员重复了一遍菜单,示意他去下单之后才说道:“真爱难寻,终于被我找到一个,我当然得好好呵护着。” “那你和我吃饭还让她知道?小心醋坛子打翻了回去有你好受的。”程茵艾一副鄙视的模样。说真的,她和祁景年认识这么久了,小学到高中的同班同学,金童玉女了那么多年,到现在才看见他正儿八经沐浴在爱神光辉之下的模样。 这感觉还真是很微妙啊…… “如果不说,万一被她知道了才是大罪。”祁景年才不管程茵艾的鄙视呢,一副我就是妻奴你奈我何的模样。 “昨儿把你领回去,她有没有让你跪搓板?”程茵艾笑着打趣道,“昨儿可真不是我陷害你啊,发小儿们聚会,谁知道你哪儿得罪我叔的那一对宝贝儿女了。我早说了,你酒量不行就别喝,才几杯就倒了?丢人了吧……被程思雯投怀送抱的感觉怎么样?” 祁景年头疼地摇着头:“用小伊的话说,我就是不明白程思雯那脑回路到底是怎么构造的。小伊当然没有对我怎么着,今早还给我买了早餐调了蜂蜜水。” “哟……皇帝般的待遇啊。”程茵艾依旧笑着。 “咱们不说这些风花雪月的东西。”祁景年摆了摆手,回到主题的他之前神色间的轻松没了,一副凝重的表情,“我现在很需要你的帮助。” “James不是已经被你搞定了吗?”程茵艾反问,目光里也全是精明,“我爸这儿只有10%,可起不到什么关键的作用。” “现金流不够。”祁景年叹了口气,“James那边的全吃下,公司这边现金周转就会有问题了,虽然现在还能勉力维持,但是……不得不说,邵易城天生是个做生意的料。我不知道他的底牌,可是,显而易见,我现在最多只有60%的把握。” 程茵艾淡淡地笑了笑:“我早说过,你不适合做一个生意人,在法国的蛋糕店如何了?” “Jeremy说还行,但是不如我在的那会儿。”祁景年不知道程茵艾为什么突然问到这个问题。 程茵艾评论道:“那是,少了帅哥厨师,怎么可能还像以前那样。” “你话题转移的很快。”祁景年淡淡地指出。 就像是玛卡龙一般,恰到好处的香甜可口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景年,你要知道,我不想跟你谈这个问题。”程茵艾喝了一口水,面前的餐点上了大半,她却只动了几筷子。精致的美食此时完全无法吸引两个人的任何兴趣,各自都怀着自己的心事,白白糟蹋了这一桌子的东西丫。 程茵艾摇了摇头,叹息着说道:“其实原本事情可以很简单,只要你愿意牺牲那些对你来说根本不算牺牲的东西。可是你不能,我也不能逼着你去这样做。你啊,现在所有的心情都在那个女孩儿身上,作为你的朋友我不希望你辜负她。但是如果你希望我帮你,作为一个合作伙伴,我的要求就是你必须得辜负她。” 祁景年沉默了,他何尝不知道程茵艾要的是什么,程叔叔要的又是什么。只是他不能给,他还从没想过,自己事业的达成需要牺牲一个无辜的女子,特别……这还是个她深爱的女子。 祁景年刻意避开这个问题,只能努力地用其他的形式来促成这笔交易:“小艾,我知道这个要求并不合适。但是我觉得只要程叔叔能转让那10%,我给的条件应该是比市场价要丰厚得多。” 程茵艾笑了笑,扭头看了看窗外的夜景,然后举起杯子说道:“我知道你在故意逃避这个问题,可是事实就是如此,我爸想要你做他的女婿,其他的条件对他来说什么都算不上。” “我不爱你,你也不爱我,这女婿一说是不是太荒谬。”祁景年无奈地往身后的沙发靠了靠。 程茵艾依旧微笑着,优雅的气质与生俱来:“对我爸来说,程家的产业最后落在一个领养的孩子手里,又或是落在程思俊手里,这才叫做荒谬。” “他知道?”祁景年微微有些讶异。 程茵艾苦笑:“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不知道的只不过是不知道那个人是谁罢了。” “你不试着跟他沟通?”祁景年又问道媲。 程茵艾依旧无奈地笑着:“沟通?景年,我爸宠我,是因为我是个女孩。在他没办法再生个儿子出来的情况下,我只要给他生一个姓程的外孙,那我做什么他都不会介意。而你,你比我幸福得多了,至少祁伯伯喜欢林伊不是吗?” “我不想把林伊牵扯进去,这是我自己的事情。”祁景年知道,这些事情旁观者真的是无法说明白。 程茵艾摇了摇头,她只是觉得悲哀的很。自己的事情还没解决呢,这会儿还要过来当知心大姐姐来开导祁景年:“我还是那句劝,祁伯伯最看重的不是MQ,而是你们一家人的和睦和快乐。你们私底下的这些小动作,他会不知道。其实除开个人感情不说,邵易城在苦心经营MQ的这么多年里,你去哪儿?景天又在干嘛?虽然他这次确实太贪心,作为你的朋友,我只说如果付出的代价比你能得到的多,你还会这么执着吗?” “那是我母亲的公司,你觉得,我会让它落到一个第三者的手里?”祁景年反问。 程茵艾低头垂目,只是叹了一口气:“你知道,我这人挺自私的。所以我爸爸要留给我的东西,我都要换一个好的结果。他希望我结婚生子,这之后我才会有自由。我的话很明白,虽然你是我朋友,可这是目前最赚钱的几家公司之一的10%的股份,不是什么儿戏。” 祁景年摇了摇头:“我做不到,如果这件事情发生了,连解释我都不知道该如何给小伊解释。” “娶我,跟我生一个孩子,姓程,然后我们都可以自由。”程茵艾的表情很平静,“安安可以接受,我爸也可以接受,至于你……”程茵艾笑了笑:“你做什么样的决定我都是可以理解的,毕竟,我们这样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自从生下来就注定了身不由己。” 祁景年想着,他思考了很久,终于叹了口气:“我没有办法去和小伊解释。” “我也不会希望我的事情还会有别人知道,哪怕是不相干的人。”程茵艾的眼中不自觉地发出寒光,这充分表明了她并不是随便说说而已。 她很清楚,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被说出去的机会。至少现在她隐瞒地很好,和父亲可以维持表面的和平。祁景天就是她的前车之鉴,她不会让自己走到那样的风口浪尖,一旦走到了那一步,她连自己都保不住,更不用说还要去保护安安。 “你从小就这样,想要的从来就没得不到的时候。”祁景年苦笑着,“你要真嫁了人,那个人应该会很苦吧。” 程茵艾低头叹气:“只要他不爱我,嫁人不过是一种交易,所以无所谓苦不苦。不用说我,你还是先顾着自己吧。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执念,谁都帮不了谁。” “那吃饭吧,不谈工作了。”祁景年叹气着说道,这一顿饭又还是无果。其实他也没想过能有什么结果,只是这样的结局还是让他心中有强烈的挫败感。 程茵艾点头,不无伤感地说道:“其实,我觉得只要你能放下,或者林伊真的爱你到可以不问你的理由都等你的话,我很乐意嫁给你。” “你不能辜负安安,我也不能让小伊受到半点委屈,所以这些有的没的,就不用再说了。”祁景年摇头。 祁景年到家的时候,小小的屋子已经整理得井井有条,林伊应该是已经收拾得百无聊赖了,坐在床上的她看着电视的眼睛都是发直的。 “你回来啦?”林伊懒懒地笑了笑,算是对祁景年的迎接了。 祁景年温柔地笑着,把外套挂在了衣架上后坐到林伊身边,瞄了一眼电视问道:“在看什么呢?这么认真?” 林伊坐直了身子,拉了拉祁景年的手,眼睛早就从不知道在演什么的电视上飞走了。她低头看着自己拉住祁景年的手,像个小孩儿似的似乎还有点傲娇地说道:“不知道啊,谁知道电视里演的什么啊,就是为了打发一晚上的空虚寂寞冷而已。” 女人嘛,心态就是这么别扭。 这会儿的林伊一边觉得自己不应该问祁景年今晚到底谈了些什么,免得祁景年觉得她又烦又啰嗦又不懂事还不信任他。另一方面,林伊又忍不住好奇想知道到底他们说了些什么,不然感觉永远不会安心的样子。 祁景年笑着,那眼神就像看自己的小女儿一样,他就让林伊玩着自己的指头了,还故意假装不知道林伊在矫情个什么劲儿似的说道:“这个节目不好看就换一个呗,总有喜欢看的。” 林伊的嘴嘟了起来——先生!我的重点在空虚寂寞冷,不再电视里演的什么好吗!这个时候,她都想甩祁景年一脸呵呵了好吗! 克制住自己的林伊忍不住越发地傲娇了,她停下了玩祁景年手指的手,又软趴趴地缩进了被窝然后说道:“也不早了睡觉吧,我分了一半衣柜放你的衣服,浴巾什么的都在浴室里,去洗澡吧。” 这个时候,大约也只有祁景年先生这个受虐狂才会觉得,一口气说出这许多话的林伊简直可爱到爆! 这个节骨眼上,他才不会去洗什么澡呢,直接翻身上床将林伊危险地压在身下——祁少爷只是单纯地觉得这个姿势对林伊这个傲娇货来说很有威慑力,80%的情况下,林伊被他这样注视着会心慌意乱地连傲娇都不会了。 这一次,也没有意外。 “你……你……你想干什么!”林伊被吓着了。 祁景年无辜地笑了笑:“今晚我和小艾只是谈生意,不许胡思乱想。” “我……我哪里胡思乱想了!”哎哟,好无力的辩解。 祁景年笑着吻了吻林伊的额头:“还说没有?你知道公司最近有点问题,邵易城行动地比较大,所以不得不求助小艾他们家了。” “我又没问这个……”林伊还嘴硬,其实她心里已经好受多了,现在更多的是对祁景年的担心。 “是我主动汇报行了吧?”祁景年捏了捏林伊的鼻子,动作亲昵地怎么看怎么像在哄自己的小女儿玩儿。 “这还差不多……”林伊嘟着嘴,其实心里还挺乐的。 红红的小嘴配着她的大眼睛……祁景年想了想,如果忽略昨天那个兵荒马乱的晚上,怎么才三天不见就能这么想念她呢?想念那种温香软玉抱满怀的感觉,还有……她甜蜜的滋味…… 所以作为行动派的祁景年吻住了林伊的嘴,甜甜的有着林伊独有的软软的馨香。就像是玛卡龙一般,恰到好处的香甜可口。 他很贪恋这种滋味,忽然想起之前小艾给的建议——对比起眼前的人儿来说,那几乎是一个空洞的笑话。不去想了,总有办法会解决这一切的,而眼下他只要和她好好的在一起。 祁景年伸手把大灯关了,整个屋子只剩下柔和的小台灯映出的昏黄。两个人的呼吸声,衣料的摩擦声,让已经失控的空气越发地氤氲出暧昧。 “景年……景年……”或许是在自己家,或许是因为一切的环境都如此熟悉。林伊觉得很安全,因为安全所以她前所未有的放松。她轻轻地唤着他,从未如此地意乱情迷。 又是一个好夜晚,仿佛在酝酿一个美好的梦,久久都不会破碎。林伊闭着眼睛,或许就这样吧,其实没什么好担心的,真的…… 祁景年的每个动作都牵动着林伊的神经,却突然不动了……林伊睁大眼睛看着他,不明所以。 “下次不要穿这么可爱的睡衣了……”祁景年笑着捂住了林伊的眼睛,顺手把她身上最后的遮蔽物顺利扯下。 “啊?”林伊不解,着睡衣多可爱啊,为什么不让穿了呢? “会让我有种在侵犯小孩子的错觉。”祁景年伏在林伊身上,在她耳边轻轻吐出这么一句。 林伊的脸红了,像煮熟的虾子一样,与此同时,祁景年的手机又响了。 林伊有些泄气——是说他们两个真的不该在一起吗?如果不是,为什么每次都会有这样的意外情况来打扰?祁景年不想管手机,他才是烦躁得很——好容易能够彻彻底底地将林伊吃干抹净了,怎么还能有手机来打扰? 可是,在这个时期,每一个电话可能都对公司的生死存亡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所以他不能不去看一眼,可是林伊……他犹豫着,林伊却已经懂事地把他的手机递到了他面前:“接吧,万一很重要呢?” 祁景年迟疑地看了一眼手机——居然是家里打来的?他神色凝重地把手机接通,翻身靠在床头:“喂?” “少……少爷,老爷发病在家里晕倒了,现在……正在往医院送,啊……不是……是……救护车已经来了……”电话是家里的阿姨打来的,显然她已经很惊慌了,说话夹杂不清的。 “让太太接电话!”祁景年语气很差地吼道。 过了两秒,后妈接过了电话,显然她也很着急:“小年,你爸突然发病了,具体什么事情现在也说不清楚。救护车已经到家门口了,是XX医院,你赶紧过去吧,有事儿打我手机。” 说完,不给祁景年任何说话的机会,直接就把电话给挂了。 “小伊。”祁景年神色凝重地看着林伊。 林伊一边努力地安慰地笑了笑,一边迅速地把衣服穿好:“我们走吧,听起来很严重。” 然后,她握紧了祁景年的手。 人总是要为自己的年少轻狂付出代价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祁景年和林伊赶到医院的时候,后妈和祁景月夫妇俩都在。祁老爷子还在手术室里,因为是晚上,医院人不多,不算宽敞的过道里只有他们一家。 “怎么回事?”祁景年问后妈。 后妈的表情明显很悲伤,她看了一眼祁景月夫妇俩,叹了口气没有说话。不管是冷嘲热讽还是指桑骂槐,原本应该不会停嘴的祁景月也焦急地没发出什么声响丫。 “通知景天了吗?”祁景年又问,目光中尽是狐疑。 后妈摇了摇头,祁景年拿起手机,此时祁景月却一脸愤怒地冲着祁景年吼道:“你还有脸打电话给他?你不知道爸这次发病就是因为他吗?他那个死同性恋……他要来了……” “小月!”后妈严厉地制止了祁景月,“怎么说都是你弟弟……” “弟弟?”祁景月冷笑着,“他们俩什么时候把我当成过姐姐?我难道连说都不能说了吗?祁景年我告诉你,今天爸爸就是看了你宝贝弟弟的照片,突发的心脏病!说了不能受刺激,要静养!你们俩就是这么着让他静养的!” 祁景年的眉头深深地皱起,他看着祁景月,危险地问道:“你说什么?” 祁景月还没见过祁景年这个模样,这还是她记忆中的祁景年吗?为什么气质风度可以这么让人感到害怕?在印象里,祁景年不应该是一个见着女人便有些风流倜傥而在家里却沉默寡言的人吗?她很迷惑,因为害怕,不自觉地往自己丈夫邵易城身边靠了靠媲。 邵易城便也护在了祁景月身前,这几个月来的交锋,他不断地刷新对祁景年的了解。原本以为在国外只是开了一个甜点屋的祁景年只不过是一个充满艺术气息的富家公子,甚至在他刚回来的时候,他还表现地纨绔得很。 直到这几次暗地里较劲,他才渐渐地明白祁景年的可怕之处。准确的判断力,不服输的精神,强大的说服力以及演技,原本布得一手好局的他,都被祁景年几次打得措手不及。这样的对手很可怕,不过好在他也有他的软肋,太重感情的人终究是做不了一个成功的商人的。 邵易城冷冷地看着祁景年,顺手从祁景月的包里拿出一个信封,语气平淡地说道:“你可以自己看看。” 祁景年不动声色地接过信封,厚厚的一沓,看起来很有内容。林伊站在他身边,比他还紧张——她大概能猜到里面是什么,却猜不到是什么尺度。看到第一张的时候,林伊觉得还好,可是越往下看,她越不知所措。一双手扬起来,简直不知道是该捂住眼睛还是该捂住嘴。 她不知道祁景年现在在想什么,可是里面肯定有一样——那就是把这个拍照的人揪出来杀一万次也不为过。 “今天晚上,我们吃过饭聊了会儿天本来想睡了,有送快递的送了快递过来。刚好……”后妈声音很小地开腔了,从她并不复杂的叙述中,林伊知道了事情经过。 和她想得没有什么两样,不过是不速之客送来的快递,老爷子看了之后血压升高直接心脏病突发了。真没那么多所谓的巧合又或者是线索,最多只是说,刚好祁景月两口子那么晚了还在别墅没有回家。 可那又能说明什么呢?什么都说明不了。林伊都能想象出祁老爷子看到这些照片时的心痛,真的,根本不需要用语言去形容或者渲染什么。祁景年只是神情变得越来越冷峻,他的眉头紧锁,手紧紧地握拳。然后,在后妈还没用啰嗦的语言把这件简单的事情说完之前,快步走到了走廊的另一头。 他在打电话,林伊听得到,虽然声音低低的,仍旧能够猜到是和景天在说话。时间过得很慢,等到祁景年再度走过来这边,林伊感觉似乎过了一万年那么久。 她担忧地看着他,他的目光却一直停留在手术灯上。林伊伸手握住了祁景年的手,手指在他的手背轻轻地摩挲着。然后祁景年反手握住了她,紧紧的,有一些疼。可是林伊知道,这点疼痛,完全不及他心痛的万分之一。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干些什么让祁景年能好受一点,或许只有陪伴了吧。在他身边,不离不弃。 场面很安静,除了偶尔从远处传来的护士的走动声。静谧地好像是一个巨大的坟场,阴森森的,让人害怕。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就像一个巨大地黑洞,让所有人的耐心都消失殆尽。 祁景天也来了,没有人和他说一句话,仿佛他在和不在一样。林伊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面对他询问的目光,无奈地摇了摇头。 没有交谈,没有唏嘘,整个空间似乎容纳了他们一家人,又似乎一个人都没有。 终于,手术灯灭了。祁景年迅速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医生从里面走出来时,他却迟疑了。眼见着那三个人将医生团团围住,林伊回头看了祁景年一眼,也不管他愿不愿意,拉着他也围在了医生身边。 “病人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可是,之前我就警告过,不能再劳累,不能再动怒,要随时保持心情的愉悦。你们家人这是怎么当的?!” “是……谢医生,都是我们不对。”后妈不停地道歉,“老祁他……” “现在已经送去ICU了,病人需要静养,你们可以在门外看看他。我再次警告你们,不能再让他有太大的情绪起伏,不然下次就是神仙也救不回来了!”谢医生十分严厉地说道。 林伊松了一口气,至少是抢救过来了。 一直垂头丧气的祁景天看了看祁景年,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哥……” 祁景年看着他,眼中满是痛心以及失望,他拿起一旁的照片放到了祁景天手里,然后拉着林伊头也不回地往ICU的方向走去。林伊不知道祁景天看了这些照片会有什么反应,因为过了很久,她都没见到祁景天跟上来。 她很担心他,可又能怎样呢? 人总是要为自己的年少轻狂付出代价,或许有的人很走运,代价不过是一次痛打,有的人却没那么幸运,代价或许是终身的后悔。 天渐渐亮了,祁老爷子却还没清醒的模样。四个人在ICU的门口,泾渭分明地像两家人。邵易城已经走了,林伊看了看手表,轻轻地对祁景年说道:“你回去洗个澡去公司吧,这边我等着祁叔叔醒过来,一有什么情况我马上告诉你。” “那你呢?”祁景年确实放心不下公司的事情,特别是这时候父亲的身体出了问题,那边一定已经云谲波诡了。 “请假呗,我没事,你快回去吧。”林伊笑了笑,努力让祁景年安心,“医生不也说了吗,祁叔叔已经脱离危险了,咱们好好照顾着,肯定没事儿。” 祁景年不放心地又看了一眼祁景月和后妈,林伊看出了他的顾虑,她又轻轻地说道:“我知道你怕我委屈,你觉得我会让自己受委屈吗?没事的,快去吧。退一万步讲,如果我真受了委屈,那你好好补偿我就好啦。” 林伊好说歹说,祁景年终于不放心的走了。 祁老爷子脱离了危险还没醒过来,汉子们又都走了,剩下三个女人。林伊其实一直看不大清祁景月和后妈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说实话,林伊对祁景月自然是一百个厌烦。但是后妈同志,平心而言,她并不觉得讨厌。至少在这个晚上,她对祁老爷子的关心是真真的。 “妈,都这会儿了爸还没醒过来,你先回家歇会儿,睡个觉吃点东西,爸醒了再让司机把你送过来。”祁景月对她妈自然是没的说,见祁景年走了,只是微微瞟了一眼林伊就暂且当她不存在了。 “不用了,我要在这等老祁醒过来。”后妈很坚持,看着ICU病房的眼里全是担忧。 “唉……妈……你说吧,你在这儿等着有什么用,你在这爸就能马上起来吗?退一万步说,你都这年纪了,万一爸醒过来了,你也把自己熬垮了怎么办?你当你还跟我们一样小年轻呢?快回去休息着,做点爸喜欢吃的,醒了我一定马上给你打电话。”祁景月又劝道。 虽然林伊觉得祁景月说的挺有道理的,不过这个时候,她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理,眼观鼻鼻观心就让他们母女纠结就好了。大概纠结了10分钟吧,后妈被说服走了。 好嘛,又少一个。林伊无聊地给桃桃发了个请假的短信,正想眯会儿的时候,祁景月站到了她面前。 真这样了,对谁好处最大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低头看手机的林伊冷不防看到一双踏着高跟鞋的脚出现在自己眼皮底下,第一反应就是脚欠地想去绊她一下。脑子里脑补的台词就是――你有本事穿高跟鞋你有本事不崴脚啊! 不过,林伊控制住了自己,好歹祁景月是祁景年挂名的姐姐不是?她假装没看见,祁景月这个智商层面的,最多也就比程思雯小盆友高一点,对于临沂来说这点功力简直不足为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小说看多了的林伊甚至觉得景天的雁照门十有八|九和祁景月两夫妇有关,因而更加不把她当好人看了。 “你和小年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卧了个大槽,林伊是真没想到这位大姐到底是通过怎样的思考回路来问出这一句话的。她狐疑地看着祁景月,十分认真而又严肃地说道:“祁叔叔还在里面躺着呢,谁还有空结婚啊?” 祁景月的心态其实很简单,现在邵易城最怕的是什么?就是祁景年说服程家把那10%的股份让给他,这几乎是胜败的关键了。另一方面,祁景年要用多大的代价说服程家他们不知道,但是如果祁景年和程茵艾好上了,这10%可不是水到渠成的东西? 这几天每当说到这里,邵易城都长吁短叹的。作为邵易城的老婆,她还不得为夫分忧?之前祁老爷子突然发病是真把她吓坏了,这会儿又脱离危险了,又在昏迷无聊得紧,她自然而然地就想起来为她老公努个力呗媲。 “爸这会儿也脱离危险了,其实作为女人吧,我是真觉得你挺好的,嫁进我们家,是我们家的福气,所以才问问。”祁景月顺势坐在了林伊身边,亲亲热热地好像还真跟一家人似的。 林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真的很想问问,当初是谁说自己傍大款来着?这么高档次的技术活儿她哪儿会啊。当然,要说呢,祁景年还真是个大款,不!简直是土豪了! “我和景年不着急,我都听他的。”林伊笑了笑,这事儿推祁景年身上是再合适不过了,要问就问你宝贝弟弟呗,就怕你不敢问啊。 林伊的不着急就让祁景月着急了,她着急吧,还不能说你得快套牢那蠢孩子啊,不然她跟程茵艾跑了我可怎么把MQ抢到手里啊? 所以纠结了会儿,祁景月才决定以过来人的身份来教育一下林伊这个大龄未婚女青年:“这可不能不着急,你要知道,女人的青春多有限啊,要趁热打铁懂不懂?不是我说,我们家景年可真是个好孩子,相貌能力,哪样不是出类拔萃的?” 林伊默默地翻了个白眼,从她嘴里听到这话怎么就透露着一股假惺惺的意味? “……所以,别看着他现在喜欢你,结婚之前说的话都做不得数。只有结婚了,才能把他握到手里!” 中间那一堆任何一个心灵鸡汤式的“论不要轻信男人的重要性”的文章里都有,林伊就主动地忽略过去了,她还低头看着手机,不动声色地说道:“谢谢你了,我和景年在一起吧,也没想过那么多,而且现在祁叔叔还病着,我也暂时不想考虑些别的。” 祁景月还要说下去呢,祁景年的助理小何气喘吁吁地拎着大包小包过来了。祁景月立马闭嘴,林伊也有点摸不着头脑的感觉。 小何先是对祁景月问了个好,然后把手里的袋子递给林伊说道:“林小姐,祁少说您早上还没吃东,估计劝您去也不会去,所以就让我给您送来了。这一袋儿是粥,这一袋儿是点心。不知道您还要点什么,我这会儿都帮您去买回来。” 林伊假装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祁景月,心里别提多得意了。祁景年交代办的,当然都是她喜欢吃的。其实吧,真不需要什么太多的语言啊什么,祁景年有这份心就足够林伊感动的了。 “不用了,谢谢你。”林伊有礼貌地对小何道谢,“我这没什么事儿,你去忙吧。” 小何每天的事儿也不少,听林伊这么一说道了声别就走了。林伊美滋滋地看着大包小包的吃的,左挑右选的,拿出自己最喜欢吃的。她是真饿了,不但饿还困,这会儿就是能满足其中一项也好啊。边吃边瞄了一眼祁景月,于是心里更欢快地吃了下去。 给她吃?还真当是姑嫂情深呢?不好意思,林伊可真没这种奇怪的嗜好。 医生的话有时候真的挺管用的,就比如说早上查房的医生研究了下,说了祁老爷子大概下午醒,下午祁老爷子就真醒过来了。这会儿回家睡了一小下的后妈女士也来了,所谓三个女人一台戏啊……林伊真担心祁老爷子会突然又背过去。 刚醒过来的祁老爷子体力并不好,所以在祁景年和邵易城纷纷接到通知赶过来的时候,他又已经安静地睡过去了,并没有说太多话。 不过好在,脱离了危险,这样一来一家人都松了一口气。就这么着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在医院看着祁老爷子,一个多礼拜过去了,祁老爷子的气色总算好了些,也愿意说些话了。 “林伊啊,你这些天都在我这儿,不上班没关系吗?”这会儿,后妈大人回家打点老爷子吃饭饮食去了,病房里就剩林伊和祁景月两个人陪着老爷子。相比起来祁老爷子当然更愿意跟林伊说话一些了。 “没事儿,请了假的。景年怕您闷,所以就派我来逗您开心了。”林伊笑着回答。 祁老爷子乐呵呵的,又说道:“是你自己的心意吧,小年哪会有这份心。”突然,他好像又想到了什么似的,对祁景月说道,“小月啊,我忽然想吃桔子,你出去给我买两斤吧……” “爸,等妈来的时候给你带呗,特地跑一趟怪麻烦的。”祁景月当然不想走,她哪儿放心留林伊单独和祁老爷子在一起啊,万一说点什么悄悄话,得多闹心啊。 祁老爷子的脸立刻沉了下来,他不悦地说道:“是说我老了病了,连自己的女儿都使唤不动了?连个想吃的水果都不能吃了?” 这大帽子扣下来谁受得了,就算是不情愿,祁景月也得出去不是,她连连陪着不是,想着水果店也不远,于是光速出门了。 林伊还是微笑着看着祁老爷子,也不说话,就看着。她能感觉到,祁老爷子大约有话要跟自己说,所以特别安静地看着他。 “这几天,你们见过小天吗?”祁老爷子突然问道。 林伊愣了愣,还没想过祁老爷子能问这个问题,她只能如实回答:“没有。” “这孩子啊……”祁老爷子叹了口气,“总是让人不省心。” 林伊坐那儿,洗耳恭听。这一刻,祁老爷子只是一个担心自家孩子的老人,褪去了那一切的光华之后,剩下的只是一个普通父亲的本能:“小天这孩子,还是得怪我啊,他妈妈去得早,那时候我忙着公司的事情,也没怎么管他。如今这样……” “看得出……您还是挺担心他的。”林伊小心翼翼地说着。 祁老爷子叹了口气:“当时我是气得够呛,更多啊……是心疼……这孩子,你说怎么就误入歧途了呢?好好的男的不当,还……” 林伊没顺着他的话说,只是倒了杯温水送过去:“您也别生气了,忘了医生说的?要静养,别想一些让自己添堵的事儿了。” 祁老爷子摇头:“我也不想去想,可是有些事情不得不想。那些照片,你觉得怎么能寄到我这里?我看了这些照片,除了气死自己,除了让我对小天失望,还能有什么作用?真这样了,对谁好处最大?” 林伊不笨,被祁老爷子这么一问,似乎也想了个七七八八,更印证了自己的想法。她莫名地觉得有些难受,这么大年纪的老爷子,身体还不好,为什么还有亲人舍得对他做这种事情?她还只是叹口气:“祁叔叔,你还是得先养好病,来日方长……” “我知道我的日子,谁知道下回还有什么事儿会发生在我身上呢?”祁老爷子反问,“小天这孩子,我是失望,可是再失望也是我孩子。就像小月这孩子,虽然骄纵了些,怎么说也是我的女儿。我欠他们的,都是我欠他们的啊……” 说到这里,祁老爷子情绪有点儿激动,林伊忙稳住他,又是顺气又是好言好语地哄着:“您别太多心,那天您在手术室,我也见着景天了,他很担心你,只是不敢来见你。你要想见他,我去找他去。” 祁老爷子叹了口气,正要说些什么,祁景月推门而入,老大不情愿地说道:“爸,桔子给你买来了。” 这不是求婚,你不用现在答应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祁老爷子立刻收了声,林伊便知趣地不再多说。基本上这些天每天都是这个路数,白天林伊、祁景月、后妈三个人轮着伺候老爷子,夜里就交给万能的护士妹妹。 其实不算辛苦,但是也不轻松就是。 “对了,今天祁叔叔提起了景天,你能联系上他吗?”夜里洗漱完毕,累的有点儿倦的林伊躺在床上,旁边就是还在看文件的祁景年。 灯光很柔和,一切都很温馨丫。 文件翻到最后一页,祁景年终于在上面签上了自己的大名,顺手把东西搁在一边的床头柜上祁景年才说道:“电话打得通,但是面见不着,而且我也只有时间处理他的问题,却没时间去处理他的情绪。说来说去也是我的失职,放任他,才会让他误入歧途。” 祁景年的语气中透露出深深的自责,他揉了揉眉心,虽然今天回家回得并不晚,但是等他看完最后一份合同已经是夜里一点了。 林伊拉了拉他的手:“这怎么能怪你呢,你也不比他大多少,事情没有扩大已经是万幸了。” 祁景年便也躺了下来,顺手一捞把林伊牢牢地抱在怀里,感觉到怀里的温香软玉,他这才放松了一些。林伊听到他长长的呼吸声,觉得很满足媲。 “父……他今天问到景天是怎么回事?”抱了一会儿,祁景年才问道。 林伊笑了笑,头埋在祁景年胸口:“他挺担心景天的,虽然有点儿恨铁不成钢的想法……但是吧,我觉得他也挺无奈的。虽然吧,这事儿是景天自己交友不慎造成的,可是他也有自己的看法。因为这些话,他是特意支走祁景月跟我说的,所以……是不是怀疑到他们身上了?”林伊感觉祁景年环在自己腰上的手紧了紧,她也就顺从地再往祁景年怀里窝了窝,又问道,“你说我给他电话,他会接吗?” “大概会吧。”祁景年显然已经疲惫不堪了,用内忧外患这词儿来形容是再贴切不过,这个时候,他只想抱着林伊好好地睡上一觉,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 “那交给我吧,你好好睡,明早我喊你起床。”林抬头轻轻地在祁景年下巴印上一吻。 “嗯……”祁景年还应着,不过显然意识已经模糊了。 第二天又是一个好天气,虽然依旧很冷。林伊倒是已经很适应不用上班的日子,反正今年开年也没啥新客户,估计……这么歇下去得是要换工作的节奏啊……林伊一边瞎想着,一边准备着早饭,等端到外面,祁景年也洗漱完毕了。 “昨天你说景天的事儿……”祁景年坐在桌子边上,这才想起来昨天的事情。 林伊笑了笑:“我待会儿见了祁叔叔再帮他们约一约吧,我一个人还真做不了主。” 祁景年点头:“随你,最近辛苦你了,一直医院,是不是闷坏了?” 林伊还笑着:“没有啊,我这人特别没有雄心壮志,闲着陪叔叔我也觉得挺好的。听客户说话,跟听他说话来比,我还更喜欢听他说话呢。” 祁景年脸色突然一沉:“那跟我比呢?” 林伊不由得扑哧一笑:“你这还比上了?只要在你身边,你不说话我都喜欢,当然你要能说上三天三夜,我保证全部听完!” 祁景年站起身来揉了揉林伊的脑袋,忽然很认真地问道:“你有没有想过,除了上班,你还想干些什么?” 林伊也站起来,从衣架上拿了他的大衣,很自然地说道:“以前就想啊,如果不用上班了,我就去开个书店,可以租也可以看,然后我在里面卖卖咖啡啊什么的。不过桃桃说,现在人都不看书,这种店肯定亏钱呢……” “也不一定,在欧洲开的话肯定不会亏钱。”祁景年笑着在林伊唇上印下一吻,“不如就不工作了,我帮你开一家书店?” “别闹……也就想想而已,我还不会做咖啡呢。”林伊翻了个白眼,把公文包给祁景年递了过去。 祁景年站在门口,很平静地对林伊说道:“我说的是真的,忽然很享受这样每天回家你都在的日子。等这一段忙过了,我们结婚吧。” “啊?”林伊愣了,这……什么情况来着? “放心,这不是求婚,你不用现在答应。”祁景年笑着,给了林伊一个拥抱,然后恋恋不舍地出了门。 关上门的林伊深深地呼吸了好几回,才让如撞鹿般的心情平复。她从来没有想得那么远,即便是和祁景年在一起,她也没想过未来是怎样的,因为现在就足够让她沉迷。 可是当祁景年理所当然地说起未来两个字,说起结婚两个字,仿佛就像是约好了明晚一块吃饭那么简单的时候,林伊还是忍不住地雀跃。因为她终究是个自尊到有些自卑的姑娘,她爱他,却从来不敢想他到底又有多爱自己。 就这样吧,顺其自然就好。林伊拼命地说服自己,许多好事都只会发生在不经意之间,太刻意了一定会有变故的。嗯,因为她就是一个倒霉的人,一直都是。 也不清楚给自己做了多少心理建设,林伊才把自己雀跃的心情压住,收拾了屋子和自己缓缓地往医院去。和祁老爷子沟通这点小事还是很容易的,林伊没想到的是,祁景天接电话还能结的那么爽快,更想不到的是,这么多天,祁景天几乎每天都在医院附近。 他很想来看看他的父亲,只是不知道父亲还想不想见自己。 安排父子见面很容易,后妈大人每天下午三点多都会回去亲自给祁老爷子准备晚饭,而祁景月在祁老爷子病情稳定之后也并不是每天都到,时间很快就定下来,是第二天的下午三点。 在住院楼底下见到祁景天的时候,林伊几乎以为自己错觉了。尼玛,这还是她当初见到祁景天吗?虽然洁癖改不掉的他衣服依旧干干净净的,但是……当初全身撞色恨不得打扮得跟金刚鹦鹉似的祁景天呢? 洗尽铅华这词儿用在祁景天身上再合适不过了啊……为了缓和一下祁景天的情绪,林伊笑着撞了他一下:“我都快认不出你了啊,这么看,你跟你哥还挺像的。” 祁景天勉强笑了笑,完全没力气还嘴的模样,只是微微地让了让。其实林伊挺好奇的,这么有洁癖的男生,怎么能做出那么混乱的事情呢? 林伊是有分寸的人,当然不会这节骨眼上问这事儿,见祁景天心急如焚还有点神不守舍的样子,她也就不废话了:“祁叔叔这几天精神头挺好的,电话里我也说了,要见你也算是他的意思。你是他儿子,肯定知道什么话他爱听什么话他不爱听。” 祁景天点头。 林伊叹了口气又说:“虽然他现在病情挺稳定的,而且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但是你还是别让他情绪太激动。有些时候对老人说话,我知道你不能做的事情不会答应,但是你也别直接拒绝,好歹让他有个念想。” 祁景天又再次点头。 从住院楼底下到病房的路程不长,林伊一路絮絮叨叨地仔细叮嘱着各项注意事项,活脱脱的一个真大嫂的模样。走到了病房门口,一直步伐虽然沉重但是还算匀速前进的祁景天突然停下了。林伊看着他,拍了拍他的肩,推门走了进去。 “祁叔叔,景天来了。”林伊说着,轻轻推了祁景天一把。 祁景天显得有些尴尬,他看着病床上的祁老爷子嘴动了动并没有说话。或许是有太多话却不知道从何说起,父母总是对最小的孩子倾注了最多的爱,相比祁老爷子也是如此,所以才会在发生了这种事的时候更加地痛心。 “爸……”终于几乎带着哭腔,祁景天说出了第一个字。 林伊站在后面,觉得这里已经不用自己再串场了,于是微笑着悄悄地退了出去。 天气真的挺好的,林伊想着祁老爷子爱吃桔子便决定去水果店再买点桔子过来。她心情略好,父子相认的戏码不要太感人啊,可走着走着觉得不对劲了…… “你是谁?怎么一直跟着我?”林伊走到医院大堂,确定人来人往的应该不会有太大危险,于是突然转身盯着离自己不算太远的一个男人说道。 男人似乎一点也不意外,仿佛跟着林伊就是为了让她发现一般:“我想知道,景天和他父亲都还好吗?” 林伊更加疑惑了――这是哪门子的戏码?她盯着男人的脸,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到底是哪里呢?突然脑中灵光一现,林伊的脸上惊讶的神情无法掩饰:“你就是……你还有脸来问他们好不好?是还想气病祁叔叔一次吗?!” 没错,这个人,就是祁景天那照片上除了祁景天的另一个主角。 “我只想知道他们好不好,你告诉我我就走,不会再打扰景天的生活。”男人丝毫不介意林伊的态度,执着地问着。 林伊还记得前几天祁景年还跟自己说过,景天求他放过这个人,当时她就不理解景天这个奇妙的心境。今天见到这个男人就更不理解了――感情把景天害成那样,同情心作祟了?内心不安了? “他们挺好的,父子要和解了。麻烦你赶紧有多远滚多远,别再来祸害景天了。这孩子重感情,如果你真对他有情义,要不就告诉我幕后主使是谁?”林伊只能没好气地回答道。 雷锋叔叔说过,对待敌人要如同秋风扫落叶般无情!嗯,就是这个节奏! 可惜啊,尽管林伊同学扮演秋风扮演得很尽责,但是落叶君却演的不尽如人意。他听到林伊这话,根本不在意里面的讽刺,神色似乎还有点欣慰地走了……走了……了…… 这上演的到底是哪一出啊! 这几句话的信息量略大啊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这个小插曲只是让林伊有种世界真奇妙的错觉,她并不打算告诉祁景天。因为作为一般言情小说的套路,把祁景天变成一妹子,简直就是一狗血文好吗。林伊觉得,还好自己不是写小说的,不然得脑补出多少虐心的桥段啊…… 买完了水果回去,那俩父子倒是相处的挺好,林伊看着挺欣慰。因为怕看到祁景月母女俩又要起争执,祁景天很自觉地时间差不多了就走。祁老爷子似乎舒心了不少,目送着祁景天出了病房然后说道:“我这一生,若要说有什么遗憾,最对不起的便是景年。丫” 冷不防地听到这句话,林伊都吓了一跳。她哪知道祁老爷子又在伤春悲秋什么呀,又不知道该怎么把这话接下去,只能帮祁老爷子又立了立枕头说道:“您让他出生,又把他养大,就没什么对不起他的地方。” 祁老爷子摇头叹息:“景年他妈妈死的时候,他正是叛逆期,总觉得是我累死了他妈妈,然后立刻再娶。甚至……觉得我和惠萍,在他妈妈死前就在一起了。” 诶……原来后妈同志的闺名叫做惠萍啊……林伊觉得自己这个思维方式可真够怪异的,明明人家祁老爷子要促膝谈心了,她还使劲儿在想那些有的没的。 “他一直不理解我为什么对小月那么好,其实小月……也是我亲女儿啊。”祁老爷子又说道。 林伊震惊了――这又是哪一出?这几句话的信息量略大啊,自己都不好消化了的说! 祁老爷子又叹了口气,林伊总算知道了事情的全过程: 祁老爷子年轻的时候也大小算读了书的人,正逢着知识青年去农村改造的大潮就顺利地去农村接受劳动人民改造了。你想啊,那时读书是一把好手的小祁不一定种地就是一把好手啊,怀才不遇又劳动辛苦难免就空虚寂寞冷了。 正巧当时村长有个独女叫做惠萍的,在那种闭塞的环境下,在那个绝望的心态中,对他可算是秋波含情百般照顾。试问有哪个年轻的小伙子不心动的?心动不如行动啊,所以一来二去,觉得自己一辈子都要死在这乡下的祁老爷子就不小心和惠萍姐姐滚了个床单媲。 那时的心动现在看来肯定是不算爱情的,不过是一时忧愁烦闷无法排遣而犯下的必然错误。而后来谁也不知道会怎样发展的局势稳定了,知识青年们都回去了,这份感情于是也就随风而去。后来祁老爷子成了第一批大学生,又公费出了国,那时的年少便也成了过去。 在出国的时候,他认识了祁景年的母亲,那才是他真正爱情的开始。是两个相爱的人一块吃苦一块努力借着机遇终于有了MQ的今天,可惜祁景年的妈妈却因为身体原因过早地离开。而同时由于祁老爷子成了风雨人物,也上过一两次电视,后妈带着祁景月也找来了。 林伊觉得,这个故事,太特么曲折离奇了……她伤感地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祁老爷子了――主要她要不伤感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嘴动了动只能干巴巴地说出一句话:“祁叔叔,以后景年会慢慢体谅您的,不用着急,现在关键是好好养好身体。” “他一直怪我呢……对于他们三个孩子,我都有愧啊……”祁老爷子叹气着。 正不知道该说什么呢,病房门被推开了,后妈同志带着他的爱心煲汤来了。林伊头一次觉得,后妈同志来得时如此恰到好处,仿佛如及时雨一般。这么一来祁老爷子也不会伤春悲秋了,林伊总算松了一口大气。 如往常一样,祁景年最后来医院把林伊接走,林伊犹豫了再三,终于还是把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了他一遍,包括那个奇奇怪怪的狗血男人,还包括祁老爷子当年的一段情。 不得不说,这个下午发生的事情略猎奇,就算是见多识广如祁景年听了之后也思索了很久。他只是静静地听着,却没有太大的回应。 就这样吧,至少……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祁老爷子见过祁景天的第二天,祁老爷子见了他专门的私人律师一趟,虽然不明白里面在说些什么但是真的说了很久的样子。那天下午,林伊隐隐地觉得有些不妥,却又不知道哪里不妥。祁老爷子的精神好得很,可说的每句话每件事都好像是在回顾自己走过的一生一样。 第三天,天气灰蒙蒙的,按理这个下午祁景月不会来,于是祁景天又乖乖地过来陪祁老爷子了。林伊依旧不打扰地走开,悠闲地在街上闲逛着――已经记不清多久没有上班了,这样慢下来的生活,会不会以后再忙起来又会不习惯?可没等她想明白,她就接到了祁景年的电话。 天……要变了。 林伊赶到病房的时候,病房外面站着祁景天和祁景月相看两厌的姐弟俩。她看了看两个人的情形,迅速地站在了祁景天身边,病房里的祁老爷子似乎很严重的样子。已经撤下好几天的呼吸机又重新戴上,医生护士们正在做紧张的心脏起搏。 “怎么了?”林伊小声地问祁景天。 祁景天看着她,狠狠地瞪了祁景月一眼,目光里全是愤怒和怨恨。他没有说话,只是拳头攥得紧紧的,仿佛随时都会爆发一般。也不过半个小时的时间,祁老爷子被重新推进了手术室,而祁景年和邵易城已经以最快的速度赶到。 手术室外气氛凝重,漫长的等待之中,祁景月终于忍不住一腔怨气全撒在了林伊和祁景天身上:“林伊,你就是这样照顾我爸的?!你忘了他怎么进的医院,你居然放这不要脸的同性恋来气他!你是恨不得我爸快点死是吗!” “祁景月,你再说一遍!”祁景天一反常态地冲着祁景月吼了起来。 林伊赶紧拉住他,在这医院手术室门口,人都走来走去的,太不像话了。 “我有什么不敢说的?要不是你荒唐胡来,爸能住院吗!要不是你今天在这,爸能发病吗?!你要是但凡还把他当爸看,你能做出这么些不是人的事儿吗!”祁景月愤怒地几乎崩溃了,邵易城在她身后拉着她,像是安慰,却又好像更多地在放任。 “你有脸怪我!我前天来的时候爸都好好的!要不是你冲进来不分青红皂白地就跟我吵一顿,爸会被气的说不出话来吗!你明知道爸现在不能受刺激,你还当他面说那么多难听的话,让他为难,你又是什么意思!”祁景天气得脸都红了,大声冲祁景月嚷嚷。 “安静!安静!”护士姐姐们都看不下去了,走过来对着来两个面红耳赤的人,一脸严厉地吼道,“这是医院,要吵架去外面吵去,你以为就你们一家嘛?” “你……”祁景月这一肚子火,差点撒在护士身上,好在邵易城拉住了她。 而同时,祁景年也架住了祁景天。 手术室门口又突然变得死一般沉寂,正如此时的天空,阴霾重重。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比上一次还要难熬,比上一次还要令人窒息。明明天气并不热,林伊紧张地整个手心都是汗。祁景年眉头紧锁,目光死死地盯着手术灯。 邵易城出去打了会儿电话,又回来了。 其他时间,相安无事。 后妈终于踉跄着来了,面庞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每个人的心情都很沉重,似乎都有隐隐的不祥的预感,却谁也不敢说。 手术灯灭,医生面色凝重地走了出来。这么多人,居然没有一个敢走上前,似乎都已经提前预知了那个不想接受的答案。 终于,还是祁景年走上前去,林伊跟着他,只觉得医生的嘴一张一合说了太多话,多到她根本听不明白到底在说些什么。其实不用她明白,因为她只要听到医生的最后一句话就好: “很遗憾,我们没有能力再次挽回他的生命。” 祁景年的脸色突然变得惨白,林伊努力地挽着他,总觉得他随时要倒下去一般。而另一边,后妈已经坐在休息椅上放生大哭,祁景月瘫坐在休息椅上,而祁景天的表情已经呆滞。 林伊觉得心很疼,为了那个和蔼可亲总爱给自己痛陈革命家史的祁叔叔,更为了这一家失去至亲的人们。她知道自己不能体会此时祁景年的痛苦,一切的语言都是没有意义的。 伤痛这种情绪,只能自己体会,说能感同身受的都不过是骗人的。因为痛在他身上,其他人又怎能体会? 随后发生的一切,就如过电影一般,快而繁杂。似乎每天都有做不完的事情,处理后事,入土为安,甚至落叶归根。一件一件虽然都不是忙事,却越做越沉重。 祁景年瘦了,也更沉默了,林伊能做的只是在他身边,不离不弃。 终于祁老爷子的一切后事办妥,他的律师,也就是那天林伊所见的陈律师带着遗嘱匆匆赶来。 ――――我是字数肯定够了的分界线―――― 这两张比较闷,不过没办法,继续努力吧。 如果可以,一直这样就好了……(爱的4000字)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遗嘱宣读依旧在祁家的别墅,一家人安安静静地坐着,这也是祁老爷子不曾见过的安静。 原本就装修古朴的屋子里再坐着这些除了黑白没有其他衣服颜色的人们更显得压抑。祁老爷子的遗像在屋内供着,而他的骨灰早已落叶归根回了祁景年母亲所在的那个墓地。 像他这样一个自小便是孤儿的老人,至死也没见到儿孙满堂的盛景,不得不说是一种遗憾。似乎回想起来,从第一次进入这个家庭,林伊就能感到这里无时无刻不充斥着私心与汹涌的暗潮,祁老爷子肯定更能感觉到,却无力改变。 人的力量总是太渺小,渺小到自己的生活都无力改变。 “……位于XX路的房产,归妻子李惠萍所有。”陈律师还在读那冗长的遗嘱,遗产分割并不是一件容易事,那些零零总总的财产居然一项一项分割地那样清楚。或许在很早之前,他就已经做下了这些分配丫? 林伊握着祁景年的手,感觉他的身子似乎直了直,林伊知道是要到最关键的股权的划分了,那18%。 实际上,经过这一年的运作,祁景月和邵易城手里拿到了至少26%的股份,而祁景年如果不算祁景天的8%的话,只有18%,即便算上也是刚刚持平,祁老爷子的遗嘱对股份的划分显得至关重要媲。 林伊偷偷地看了一眼邵易城,他的神情一如既往地严肃,自从她见过他以来就是这个模样。喜怒不形于色的他显得城府极深,眼睛不大却深藏着自己所有的情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邪恶的对手都是愚不可及的,至少邵易城绝对不愚蠢。 “在本周三的时候,祁先生曾经把我喊去修改过一次遗嘱,其他内容没有变化,主要就是针对MQ股权的划分。目前为止,祁先生总共持有MQ18%的股权,为公司最大股东。按照祁先生生前的意思,股权分配如下:祁景年为长子获得8%的股份,李惠萍以及祁景月各获得5%的股份。至此,所有财产分割完成。”陈律师的话音未落,祁景天的脸色登时惨白无比。 “不……不可能……不可能是这样……”祁景天口中喃喃的,几乎不敢相信这个现实。在他而言,这并不是股份的问题,而是这样的分割方式……父亲到底有没有把他当做自己的儿子看? 他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同样林伊也疑惑的很:难道父亲到死都还是没有原谅景天吗? 林伊担忧地看向了祁景年…… 那样的一整天是怎么过来的呢?林伊的记忆似乎从未那么明晰过。仿佛每个人都是用着慢动作来完成那一天的事情。如果要回想,祁景年的一个动作一个眼神,所有行为的弧度林伊都能准确地说出。 可又能怎么样呢? 谁都没法猜到改立遗嘱时祁老爷子的心态到底是怎样的,那份遗嘱条理清晰,也有律师在场,即便是祁景年都挑不出什么错。可是林伊就是没法相信,她看得出来,祁老爷子最疼爱的就是祁景天,难道因为疼爱所以什么都不给他吗?这也太矫情了。 不管怎样,悲伤也好,难过也好,难以置信也好,时间都在一点一点地流逝,从不会因为谁受不了而停下。所有计划好的一切都变了,所有的规划在那一刻打散重排。如果怀着恶意地揣测,或许在祁老爷子这场死亡中最大的受益人就是祁景月。 林伊还记得那天终于一要离开了属于李惠萍的别墅,陈律师与他们一一作别时还说道:“这也是我为祁家服务的最后一次了,我已经和我一家人移民|国外,好好享受外国的空气了。” 看,连跟着祁老爷子大半辈子的陈律师都要移民了,这个世界还剩下什么呢? 林伊不知道,她知道的只是如果能在祁景年劳累一天后回到家时给他一个温暖的拥抱,便是自己能为他做的最大的贡献。 因此尽管已经恢复了工作的林伊最近有点儿不思进取,上下班准时得比办公室那俩专门负责后勤的阿姨还准。钱啊都是身外之物,特别是像林伊这种花销小的姑娘,自从拿了去年那几乎天文数字的年终奖之后,还真的对赚钱这件事情的热情就笑了。 才下午三点,一边干着基础文书的活儿,一边坐在座位上思考今晚吃什么的林伊发现手机响了。她懒懒地接了起来,是个陌生号码:“喂,你好?” “林伊啊,我是清清,你路师姐。”得――路清清来无事不登三宝殿了。 林伊皱了皱眉:“什么事呀?” “唉……我最近想约你们家祁少做个访问,可是怎么也约不着,想看看你能不能……”路清清还真是不客气,真把林伊当成她们家亲亲爱爱小师妹了?张口就提。 林伊是真无奈了,她想也不想直接拒绝道:“对不起啊路师姐,景年最近也挺忙的,而且他父亲刚去世没多久,也不方便吧。” “我知道他忙,MQ可能要易主这事儿能不让他忙的焦头烂额吗?可是林伊啊,你真得帮帮我,现在整个财经界都看着这事儿呢!邵易城这狐狸基本没法从他口里问到什么有用信息,我想来想去也只能麻烦你了……到底,祁少是怎么想的?”作为一个记者,死缠烂打的功夫路清清有的是,根本不会让林伊抓到任何可以中断对话的机会。 “MQ……”林伊差点惊叫出声,看了看身边的同事,特别是远处的程思雯,强忍着把话吞了回去,“清清姐,我在行里不方便说这些,你现在有空吗,我想请你喝杯咖啡。” “有!当然有!”路清清拍着胸口答应。 半个小时后,她们就在银行附近的一家咖啡厅见面了。 林伊心急如焚,因而格外开门见山:“清清姐,我今天跟你见面,是把你当师姐看。景年我没法保证帮你约到,但是你的意思我会带到。同时今天我也想向你了解一点情况,我想,这些应该不会泄露出去吧?” 路清清笑了笑:“林伊学妹愿意帮我搭这个线,我就已经很高兴了,出卖学妹的事情,我还没做过。” 林伊点头,虽然得到了这个承诺,却不知道该怎么把这个问题问出口。她很想知道祁景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路清清都知道了MQ可能要易主,而自己却不知道。是祁景年把自己保护得太好了吗?林伊不知道,她低头看着杯子里的咖啡,有一瞬的迟疑。 路清清自诩看人的功力总是有的,既然林伊问不出口,她便直接说出了林伊想知道的东西:“简单的说吧MQ本来最大股东是祁家无误,不过自从祁老爷子死后,股权的分配就有了微妙的变化。祁景月那一家人现在大概有38%了吧,你男朋友现在倒是只剩下26%,如果加上之前祁景天还有8%,你男朋友也不如他们家。后面祁少到底会怎么办,我也不知道。昨天我倒是采访了邵易城了,他口风可是紧得很,但感觉他好像也挺自信的,所以想看看祁少呗。其实吧,祁少说不说实话都没关系,我只要能见着,有两边的应证,我就算是大功一件了……” 林伊只觉得背后几乎有冷汗在冒,越和路清清聊得深入越发现自己幼稚地可笑。原来这些事情从年前就开始了明争暗斗,那些草灰蛇线,她居然一直都没有发现。即便是现在,她也是从一个记者口里听到这些事,她……她真的能给祁景年带来什么好处吗? 这样的女朋友是不是做的太不称职?林伊突然觉得自己很没用,真的一点用处都没有。是啊……她从来不是那个生活圈的人,她就是一个平凡人家走出来的小姑娘,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和祁景年同步?或许他也是发现了这一点,所以连告诉自己都懒得告诉了? 如果相爱的两个人,连彼此的苦恼都无法分担,那在一起的理由又是什么呢?和祁景年在一起这么久,她头一次觉得这个问题是如此地触目惊心。 股权……股份……MQ……直到和路清清分开,林伊脑中萦绕不去的都是这几个词,她有些想不清楚,知道祁景年回家洗好澡坐在她身边时,她还恍然不知所以。 “怎么魂不守舍的?”看到林伊已经维持着拿着一本书半天没翻过一页的状态,祁景年不由得好奇地问道。 林伊看着祁景年的脸,就是这么满是倦意却依旧温柔的脸啊,总能让她无限地沉溺下去再不想其他。可是……她怎么能不想,很多事情都涌入她的脑子里,千头万绪于是便没了头绪。她努力地笑了笑说道:“没什么……只是……” “只是什么?”祁景年伸手将林伊揽在怀里,温香软玉的很是舒服。 林伊张了张嘴,说不出口。她真的害怕因为自己的问题,让两个人的关系进入万劫不复,可是……不说又能说什么呢?祁景年那么聪明,怎么会放任着她欲言又止。 林伊想着,目光低垂,忽然想到了一个很好的问题:“那时候,我们也不认识。我一直想知道,如果我不是长得漂亮,是不是你就连多看我一眼都不可能?” 祁景年迟疑了,手抱着林伊更紧。他从来不会骗她,只能缓缓地点了点头:“是的,可是……” 林伊笑着打断了祁景年,果然是这样呢。其实当时在一起,就是一个巧合吧,不是自己,是谁都可以。她有些落寞――自己的运气还真是好呢,但是这一路走到了现在这样的原因是不是太容易破碎?她不想听接下来的可是,索然无味地低声说道:“没有可是,谢谢你,已经给了我想要的答案。” 她的落寞,他又怎能不知道。下巴轻轻地抵着林伊的发心,祁景年低低地叹道:“傻瓜,那只是第一眼而已,只需要多看你一眼我就已经发现,即便你不长着这张脸,你就是我这辈子注定要遇到的人。” “是……是吗?”林伊忽然觉得眼睛发酸,仿佛泪水即将倾泻而出一般。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却忍不住。小小的身子一点点地发抖,她在克制,极力的克制。 除了克制,她也想不出自己能怎么办――她是无论如何也舍不得和他分手的。 祁景年轻轻地将林伊的身子掰了过来,吻着她的眼,冰凉的唇拭去温热的泪:“到底怎么了?” “真的……没事……只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我……有点伤感……而已,你不用管我,过了就好了。”林伊慌忙地摇头,伸手用手背胡乱地擦拭着眼泪。祁景年的温柔却让她根本止不住泪水,就觉得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被他戳了戳一样。 祁景年微微地叹了口气:“我最近忽略你了……” 林伊摇头,不断地摇头:“真的不是……我就是一下子魔怔了,我真的挺好的,景年,我爱你,我……” “我不知道你怎么了,既然你不愿意说我就不勉强。可是我的要求只有一句,不许再胡思乱想了,这些日子我失去了太多,我不能再失去你。”打断了林伊不知所措的说话,祁景年看着她的眼睛,缓缓地说道。 然后他封住了林伊的唇,不带任何攻击性地轻吻着她,仿佛稀世珍宝。林伊闭上了眼,从未如此清晰地感受着彼此的呼吸和心跳。一下、两下、三下……那是心跳,此刻他们的心这样近,似乎跳动的频率都几乎一致。 而他的呼吸带着他独有的味道,是任何人也替代不了的他。 她的他。 是啊,还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只要他说,他不想失去,她就不会离开。 林伊的心终于渐渐地平静下来,一切其他都不重要,正如自己有些事情不愿意烦恼他一样,到时候了,他自然会说的。 就这样吧,如果可以,一直这样就好了…… 可是有些东西,真的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树欲静而风不止。 许多事情并不是你不去管就会不存在的,能够不请自来的,除了麻烦,还有不速之客。 正如此时以为是莫名其妙的快递而走去银行大堂的林伊,她看到的不是平日里和蔼可亲的快递小哥,而是一个穿着西装打着领带衣冠楚楚的高大汉子。林伊当然不会以为现在的快递都采取国际化的服务,一个个穿得都跟办公室白领似的。 所以,她本能地感受到了不好。 “林伊小姐,我们董事长想请你过去谈一谈。”黑衣男子还算是有礼貌,不过谁都知道,这会儿说的是请,如果林伊不答应,会不会继续“请”这就不得而知了媲。 林伊迟疑了一下,手机就在手里,她要不要先给祁景年打个电话?万一…… 黑衣男子笑了笑递了一张名片给林伊,应该是看出了她的顾虑,他说道:“林小姐如果这会儿给祁少打电话就不怎么明智了,一来我们董事长现在找到你就是不希望去惊动祁少,二来,您确定现在跟祁少能讲的明白我们此行的目的?不过是让祁少徒增担心而已,我想这种不明智的事情,林小姐也不会去做吧?丫” 林伊低头看了一眼名片――程兴裕,后面是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她当然知道这个人对祁景年的重要性,他的手上可是握着MQ10%的股份呢,如果他愿意帮祁景年一把……可这个时候他不去见祁景年,却派人来找自己是为什么?她想起来今天早上出门之前,祁景年说的“有什么莫名其妙的人要找你谈一谈的都不用去搭理”。 这位老爷子……算是祁景年嘴中莫名其妙的人吗? 林伊不知道,可是她是有多么想能靠自己的努力去帮一帮祁景年啊……这次会不会是一个机会呢?她迟疑着,几乎是用尽自己的思考力,才决定和西装男人走一趟。 西装男人一点也不意外,彬彬有礼地请了林伊上车,开了没多久在一家高级的酒店前停了下来。七拐八绕地走到一个包房前,西装男人推开门,里面程兴裕正在悠然自得地品茶。 同样是久战商场的任务,程兴裕明显比祁老爷子更多了一分商人的精明。林伊和他有限的交流回忆中,满满的都是压迫感。 “林小姐坐。”程兴裕没有抬头,目光专注地看着手里的茶碗,粗糙的手配着这一桌精致的茶具,违和感很重。 林伊有些局促地在一旁找了个椅子坐下。 听长辈教训的时候就得乖巧柔顺,他们大多都有点儿脾气,最不喜欢被人打断,更加不喜欢被人牵着鼻子走地谈论话题,所以以不变应万变才是真理。可是似乎这种有一点身份地位的老人家就喜欢拿腔拿调地一定做足派头,所以林伊在不明所以地看着程老爷子在那烧水沏茶弄得不亦乐乎之后,递给她一个小茶杯时,一脸茫然。 “开个价吧。”程老爷子品着茶,慢悠悠地吐了四个字出来。 “嗯?”林伊更加茫然了,就算是转让股权也不是这么开个价的事儿吧?而且跟自己谈这个?林伊真没觉得自己有能接二连三地让各种老人家一见如故的能力啊…… “景年这孩子,自小被她母亲保护的很好,后来又去国外读了好几年的书,虽然能力不错,心性未免单纯了些。原本你与他在一起也没什么不合适的,只是我和老祁这么多年朋友,不忍看着他辛辛苦苦打拼出来的公司最后易主。可是,作为外人我程家又不太好干涉其中,各种关节……林小姐是个聪明人,应该能够体会……” 但凡一些自命不凡的大人物说话都喜欢拐弯抹角,最好还文绉绉地恨不得扯上两句古文才能显示自己是个有道德有理想有文化的老年人。林伊算看明白了,这古往今来家仇国恨的,大约只是想自己离开景年? 林伊很想冷笑两声,然后特别高贵冷艳地甩出两个字:“做梦!”然后昂首挺胸地走出去――这情景,光是想就肯定解恨得不行了。可是她不能这么做,惹怒了程老爷子的后果是什么她不敢揣测,这明显信息不对等的情况下,她的任何一个小小的举动都可以让景年在MQ这件事情上万劫不复。 林伊只是低头不语,看起来像在思考,实际上什么都没有。 “看来林小姐还有点矜持。” 程兴裕笑了笑――这种小姑娘他见过不少,不过是拉不下面子,又或者怕自己给的价格不合适。爱情?现在的姑娘们还信这个吗?不错,祁景年从哪个方面看都是理想的丈夫的人选,不然他也不会千方百计地要撮合他和自己的女儿。可是一块璞玉在工匠手里才会成为连城美玉,在山野村夫手里,又能值几个钱呢? “我可以送林小姐移民,然后给你的账户上一次性注入一千万美金,林小姐看怎么样?”程兴裕直接开价了。 按照林伊以往的脾气,这会儿再跟程兴裕废话简直就是对自己感情的亵渎,可是她却只能继续下去:“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程兴裕眯着眼睛笑了笑――看来这个姑娘的野心不小,他于是又说道:“只要你从祁景年的世界中消失。” 林伊哑然失笑,她不知道这种老土的桥段真的能在自己身上发生。是真的他们都以为钱是万能的什么都能买到吗?她摇了摇头:“程先生,我想你搞错了。之所以我还坐在这里,是因为我知道景年他真的很需要您的帮助。可是我,并不需要您的帮助。如果您能将这份心思用在景年身上,我想他也一定是个知恩图报的人。” 果然,还是对祁景年有着幻想?觉得只要霸住了他就能以后一辈子衣食无忧了?年轻人啊……野心太大,最后可是会落得鸡飞蛋打的结果的啊。程兴裕的笑容中带着一丝轻蔑,虽然他也从没想过一句话就能动摇林伊的决心,可是依旧掩饰不了他的不屑:“我想林小姐还不知道现在的状况,你这样霸着景年那孩子不放,对你们两个都是没有好处的。且不说现在迫在眉睫的MQ股权的事情,若是没有我这10%,他就算过了他舅舅那一关依旧无法与邵易城一较高下。你觉得邵易城成了MQ的最大股东,景年还会过的这么轻松愉快吗?大概林小姐不知道MQ对景年的意义吧?这MQ要说兴盛起来,可全是靠了他母亲的功劳,他父亲不过是技术提供方而已。” 程兴裕的笑容,让林伊觉得很不舒服。可是这一番话,她却不由得心一惊――原本想的,就算是MQ拿不回来,只要她陪着他,就没有什么过不去的。最不济做一对富贵闲人,天下那么大,时间那么长,总会有让祁景年平复的时候。再差点,两个人从头再来,她不是不能吃苦的人,努力工作总能让两个人好好地过一辈子。 可是,如果MQ之于祁景年的意义是那么大的话,她还能残忍地剥夺他这最后的希望吗?林伊陷入了沉思…… “景年是个孝顺孩子,他母亲对他的意义不言而喻,你如果爱他就不应该让他一辈子背着不孝的枷锁。”程兴裕又缓缓的说道,“当然,即便他不在乎这些,你以为邵易城会让他好过?北京分公司就是一个坑,尽管这一年来他励精图治又自己谈下了几个大客户,可是之前的亏空坏账有多少,他自己清楚。等到邵易城真正掌权MQ,杀鸡儆猴也好,嫁祸他人也好……你自己想想,或许到时候,鸡飞蛋打的,不只是你一个……” 说真的,林伊特别讨厌鸡飞蛋打这个词,说的她好像真的有所图一样。可是这个时候,她已经顾不上讨厌了,如果程兴裕说的都是真的,如果…… “可是……您就不能帮他一个小忙吗?”林伊终于问了一个问题,就算多年以后,她也没有觉得自己可以问出更愚蠢的问题。 “如果他是我女婿,再大的忙又如何?如果他不是,我为什么要放弃我的股份,而去帮一个虚无缥缈的忙?老祁的遗嘱那样立,就说明了他对他儿子的失望,我又为什么要去帮他的儿子?” “不……祁叔叔不会对景年失望的……”林伊喃喃地坐在了椅子上,从小到大,她也没遇到过这么麻烦的事情。 程兴裕在那边,残酷地一笑,他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 原来那些争斗,那些阴谋、阳谋,那些人性的不堪,统统都是存在的,而且存在得如此丑陋。她不想离开祁景年,一点半点也不想,一分一秒也不想。光是想这件事情,她就觉得天好像都要黑了一样。 可是……如果不离开,她还能怎么办呢? 林伊知道,就算是有人拿死来威胁自己,自己的心意也不会改变。可是她还没有死啊,她希望的不是祁景年好好地活下去吗?她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可是有些东西,真的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难道胖子就没有和你在一起的权利吗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帝都这个地方,从来就不缺人。大街小巷里各色人等川流不息,只要你在路面上呆着,你就永远也不会觉得空旷。 出来宾馆那间屋子的时候,林伊觉得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大约自己这辈子也不会想再踏入这个地方半步了。她没有接受程兴裕的好意,强撑着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地走出那间屋子。甚至连西装男人要送她回去都拒绝了,她只是想走走,自己一个人走走,再无其他。 风很大,不知不觉之间冬天过去了,又是一年料峭春寒。她还记得去年这个时候,他们正是初见。那个时候谁都不会想到他们会有今天,只不过是短短的一年,两个素不相识的人已经相爱相守。 是啊,真的爱了呢,还爱得那么深。深到只不过是分开这个词,连想到都会觉得不能呼吸。缘分,真是个奇妙的东西,让他们在一起,却又让他们无法一直在一起。那这样的相遇又有什么意义呢?只是带来彼此生命中昙花一现般的快乐吗丫? 走了很久,终于累了。林伊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坐在了后座却茫然得要去哪里都不知道――回银行吗?程思雯还在哪里,她一定很得意吧……至少她得不到的东西,自己也没法拥有不是吗?或者……回家?可是此时回去那个屋子里只有自己,该是有多孤单。 林伊迟疑了,面对着不耐烦的司机,她随口报了一个地址。汽车缓缓地发动,收音机里放着不知名的歌,似乎很悲伤的样子。林伊看着车窗外,完全找不到自我。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个明显的事实从未如此尖锐地向她袭来――她和祁景年,真的没有办法再向从前一样了。 除非……可是她怎么能这么自私呢?用爱的名义阻止祁景年得到本该属于他的东西吗?这样的爱,该有多狭隘。她不是个多高尚的人,但也绝对不是一个不讲理的人,这正是她的矛盾之处――如果目光短浅一点,或许就直接不管不顾了,只要在一起有什么不能过去的呢?如果更圣母白莲花一点,舍生取义挥剑斩情丝也不至于如此纠结。 该怎么做早有定数,她迟疑的不过是这个日子是迟一天到来,还是早一天到来的区别而已媲。 他们之间,还剩下多少天呢? 林伊低头自嘲地一笑,真的还能快乐多久? 她伸手拿出了手机,手轻轻地摩挲着屏幕,然后给祁景年发了一条信息:“今天晚上要和客户吃饭吗?大概什么时候回来,我刚好从客户那儿回来可以直接回去了,要不今晚我们一块在家吃饭?” 祁景年回得很快,事实上只要是林伊的信息,只要他没有忙到连水都顾不上喝他都回得很快:“今晚没事,在家吃饭?你会做?” 林伊看着简短的几个字,还是忍不住会心一笑:“虽然满汉全席差一点,一两个拿手菜总是有的。” “我忙完了就回家,大概六七点能到,等着你的满汉全席。” 林伊读完这条信息,把手机放在了胸口,好一会儿才给司机改了目的地。 原本以为日子还长,他们可以用一生一世来相守,来给彼此最好的。可是如果命运只给他们很短的时间呢?他们之间还有好多事情都还没有做,那些曾经说过的,又或是埋藏在心里的,太多太多的,都已经来不及。 去了超市,买了一堆零零散散的菜,都是这些日子偷偷在家里向林爸爸的学的。因为林伊发现,似乎在老家的时候祁景年的胃口总是特别的好,有些菜他是真的很爱吃。她倒是没有想过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就要抓住一个男人的胃这种奇妙的理论,她学的原因很简单――如果两个人在一起,总得拿出要过日子的态度来。 可是,她还没学会如何去当一个好恋人好妻子,就已经完完全全地失去了这个权利。她现在能做的,只剩下忘记一切的不可能,把握好现在尽自己所能让祁景年快乐。 如果说,我还能给你什么,这已经是我能做到的全部了,林伊在心里如是说。 她甩了甩头,极力想把这些悲观的思绪抛诸脑后,不算熟练地洗菜摘菜切菜,林爸爸用半小时能干完的活儿她足足用了一个多小时。然后又是下锅又是蒸煮什么的,直到客厅传来“咔哒”的开门声,她还没把这一堆饭菜给完全闹明白。 不过好在家里的炊具都是高科技产品,即便是林伊这样水平略微惨不忍睹的小厨娘,做出的吃的也还是能看。 听到祁景年回来的时候,林伊的胸口一窒,差点忘了锅里的菜还需要她的翻炒。她足足愣了三秒钟,才想起来自己这个时候应该是若无其事的,只是心血来潮想好好给祁景年做一顿饭而已。 她努力地揉了揉脸,继续专注地看着锅和手里的铲子。 “还没做好?我还以为一回到家就能看到田螺姑娘给我做好的一桌子美味呢……”祁景年走进了厨房,心情似乎还不错。看到在灶台前辛勤工作犹如小蜜蜂一般的林伊,他笑着伸手圈住了她的腰,“怎么突然想起来给我做饭呢?” 林伊没有回头,身子软软地靠在祁景年怀里,她似乎全神贯注地看着锅,是不是地还看看做了定时器的手机,努力地翻炒着:“就差这一个菜了,你先待我把这个搞定!” 祁景年笑了笑,下巴抵在林伊肩上:“那我就站在这儿,不闹你。” 林伊的心里酸酸的,于是更加用力地挥舞着锅铲,避重就轻地说道:“我看你最近都瘦了,所以想着给你做点好吃的补一补呗……” “还是你对我最好。”祁景年继续微微笑着说道,“可是,你这水平我领教过啊……不会把我越补越瘦吧?我这小身板可经不起你折腾啊……” 林伊翻了个白眼,正想回嘴时,定时器滴的一声响了。忙不得说话了,林伊就像被按了个什么奇怪的按钮似的,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把事先量好的盐以及其他调料放下锅去,迅速地翻炒了两下之后起锅装盘。 “大功告成!”林伊松了一口气,至少……从卖相来看,还是不错的嘛,“快去洗手吃饭吧。” 祁景年恋恋不舍地在林伊唇边吻了吻就去洗手间洗手,顺道换了一身家居服出来。出来的时候桌上摆了三菜一汤两碗饭,看着很有过生活的情调。 虽然不是很相信林伊的厨艺――不过,吃一下又不会死――呃,想到这里,祁景年犹豫了,吃一下当真不会死吗?会不会把糖当盐放了?会不会把洗衣粉当淀粉放了?怀着一脑子的疑问,面对着林伊一脸期待的目光,祁景年终于对一盘绿油油的西兰花缓缓地伸出了筷子…… 此时,他的期待值真的很低――只要能入口,他都可以吃个干干净净!如同赴刑场一样把西兰花放入口中,居然出乎意料的不难吃,甚至还有一点点过年那会儿在老家时的味道的影子。祁景年奇了,忍不住地夸奖林伊道:“我原本以为,你用你那种跟科学实验似的做菜方法会给我做出一桌子悲剧的……” 林伊撇了撇嘴,给祁景年把汤盛上:“你对我期待就那么低?好歹我也是二十一世纪有知识有文化有作为的大好女青年好吗?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懂不懂?” 这回祁景年戒备之心全无,接过汤碗就喝了一大口。 然后他顿了顿,问道:“我记得……这种汤,是不是得出锅之后放点盐?” 林伊一拍脑袋:“哎呀,我忘了!” “……” 除去汤忘了放盐这点小毛病之外,这顿饭做的还是相当成功的,祁景年酒足饭饱之后主动承担了洗碗的重任,等一切收拾妥当,两个人连饭后的散步都结束了之后,也才晚上九点。 坐在沙发上,祁景年揽着林伊的腰,短短地叹息:“我终于知道为什么那么多男人在结婚之后会发福了,今天晚上这样闲适的生活,是我我也懒得动弹。” 林伊给他端出一盘桔子,一边看着电视一边剥着:“少年,你要成为发福的男人,就别进我家门了。” 祁景年很受伤:“难道胖子就没有和你在一起的权利吗?” 林伊扭头看了看表情忧伤得略夸张的祁景年,忽然就再也挪不开眼。她仿佛着了魔一样,伸手圈住祁景年的脖子,顺势坐在了他腿上,然后努力地吻他。 景年,我辞职好不好?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这是怎样绵长一个吻,似乎所有的情感和心意都融入其中。 林伊意乱情迷地几乎控制不住自己,她从未想过自己会如此主动,祁景年也没有想过那个一直以来都羞涩的小姑娘居然也能如现在这般热情似火。可他也只是愣了愣,然后微笑着配合着林伊,享受着她的主动。 尽管热情,尽管在竭尽自己的所能再让祁景年快乐,依旧掩饰不了林伊的生疏。经验少得可怜的她只靠着本能而努力,衣衫褪了,发丝乱了,她始终不得要领。就是这样一点技巧都没有的“磨磨蹭蹭”,对祁景年来说竟是最大的诱惑。 终于在林伊着急而又无奈的目光中,或许还含着丝丝的乞求中,他翻身把林伊压在身下。 小小的沙发承载着两个人,掩不住的是满室的春光…… 林伊似乎看到了天光,然后又掉进一片虚无。那种烟花炸空的感觉,身与心都仿佛登上了云端,可后来呢?只剩下一片空虚。终于这场欢爱结束,祁景年拉过被子体贴地盖住林伊,依旧是那样照顾周到媲。 而林伊倦倦地趴在祁景年胸口,耳朵贴着离他心脏最近的地方。他的心跳很有力,一下又一下,让她无比心安。她轻轻地数着,一下、两下、三下……他的手还覆在她的背上,很温暖。 “你今天怎么了?”祁景年好听的声音从林伊头顶传来,包含着餍足之后的慵懒。再迟钝的人也会发现林伊的不正常,更何况祁景年并不算迟钝。虽然并不清楚林伊到底又唱的是哪出,但无论哪出,这么主动的她肯定不是正常的表现。 虽然……这样很省事,但是,他还是更喜欢那个有一点小羞怯的林伊啊。 “没什么呀。”林伊轻轻地回答道,目光如她此时的心情一般空洞。 “骗人木有小丁丁。”祁景年笑着抚了抚林伊的背,用她惯常说的话来打趣她。 林伊撅嘴,几乎本能一样打岔:“我本来就木有,对待女性正确的说法是,骗人你未来的汉子木有小丁丁。” “我有没有你不知道?”祁景年笑着揉了揉林伊的脑袋。 “所以我没有骗人。”林伊还听着祁景年的心跳,柔柔地说道。 祁景年拍了拍林伊的脑袋:“小骗子,你一定有心事。” 林伊想了想,知道自己什么都不说肯定骗不过这一关。她轻轻叹着,然后说道:“景年,我辞职好不好?” “嗯?为什么?”祁景年感到很意外,在他心里的林伊,几乎是个没法闲下来的人,怎么会突然想到要辞职? 林伊的心里有个声音小小声地在说:因为我要离开你了呀……傻瓜。 而她自己依旧缓缓地说道:“我看你最近很忙的样子,想在家照顾你。而且……我很早就说过,这份工作我并不喜欢,努力做下去是因为我只能做这一行。可现在我有你了呀,就不想再委屈自己了。” “那就辞职。”林伊说得很真,真到祁景年完全没有理由去质疑。他只是想知道林伊是不是不高兴,至于她公布工作,只要她喜欢,有什么不可以呢? “嗯……那我明天就去找老大说。”林伊的嘴角扯过一丝苦涩的笑,有这样一个不问是非都会支持自己的爱人是何其有幸,可是…… 所有一切的爱而不得,不过都是造化弄人而已。 …… 辞职对于林伊来说不过是一个手续而已,她攒下的年假足够多,多到只用了一天把东西交接出去之后就开始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地上班了。到得比谁都晚,回的比谁都早。林伊忽然有点明白那些嫁了个好老公的少妇又或是家境本来就不错的小姑娘们找个一点前途都没有的工作的想法了――不过就是为了打发无聊的八小时而已。 她用了一天交接工作,接下来的三天几乎将自己能为祁景年做的都做了。她觉得自己越来越适应贤妻良母这个角色了,就在自己已经没可能做祁景年的妻子的时候。 然后在第五天的时候,她偷偷拨通了从祁景年手机里记下来的程茵艾的号码。接到林伊电话的程茵艾明显是意外的,不过这并不影响她猜到林伊的来意。她甚至一点圈子都没绕,就和林伊定好了见面的时间地点。 因为已经是个大闲人,林伊比程茵艾早到了不少。这个时间的咖啡厅里人很少,点了一杯拿铁的林伊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窗外的风景。路旁的行道树开始突出鹅黄的嫩芽了,春天好像真的快要到了呢。林伊呆呆地看着外面,她并不知道程茵艾会从哪个方向来,只是看着就会稍微安心。 她不紧张的,真的一点也不紧张,她只是有一点点难过而已。 二十分钟之后,程茵艾姗姗来迟。大老远地就看到林伊小小的一个身影坐在靠窗的沙发上,程茵艾居然心中还有一丝心疼。她曾经以为林伊只是个普通的,长得有一点点好看的姑娘而已。却不知道,安静下来的林伊,居然会有一种悲伤的气质。或许正因为如此,她才会时时刻刻地为自己带着一个笑着的面具吧? 她突然想起祁景年曾经对她说过的话: “她不是个肤浅的女孩子,相反她懂得很多道理。她很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又要通过怎样的努力才能得到。她每天乐呵呵的,不是因为她真的这么快乐,只是她知道,只有她快乐了,别人才能放心。我们都不会明白的,这样的女孩子,心里是多么地坚强。有些时候她一点点小小的贪心的举动,你不会觉得厌恶,只会觉得可爱到让你心疼。” 程茵艾忽然觉得有一点点懂了。她快步走过去,礼貌地和林伊握手,寒暄了两句等到点的咖啡都上来了之后终于进入正题。 林伊没有拐弯抹角,她也不愿意讨价还价,只是淡淡地抿了一口咖啡然后对程茵艾说道:“我想,我的目的你肯定能猜到,前几天你父亲把我喊去,大概跟我说了一下MQ和景年现在所遇到的危机。我也问了些我在这个行当里工作的同学和朋友,或许事态没有您父亲说的那么严重,可是也已经差不多了。所以,很冒昧的,我想听听您的想法。” “既然已经听了我父亲的话,何必还多此一举来问我?”程茵艾反问。 “当然要问的,毕竟如果我退出,要嫁给景年的是你,又不是你父亲。”林伊淡淡地笑着,忍着锥心的疼痛。 “所以你打算退出了?”程茵艾不答。 “算是吧,不过在我真的从他的世界里小时之前,都不好说的。你说是吧?”林伊缓缓地点头,谈判她当然会,最后的筹码是什么,她自然要留着。 “我不知道我父亲跟你谈了什么,我只能说,现在景年很危险。北京分公司的现金流不够,股份现在也暂时比邵易城少那么一点。他还在做他舅舅的工作,希望他舅舅能够将那4%给他。一方面他舅舅早和我父亲之间有过默契,另一方面那4%也无法将邵易城直接拍死,所以可以说景年现在已经走到了钢索的中间,进退两难。” 程茵艾简洁地说道,毕竟是父女,她也能猜出自己父亲到底说了些什么,她做的只是尽量客观地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诉林伊。她对自己也很无奈,多久没有同情心了?居然在这个时候,心里还不切实际地希望林伊和祁景年能够在一起。 可是她知道,林伊也知道,这已经是不可能的奢望了。 “这么说吧,那天你父亲问我多少钱才能离开景年,我当时没有回答他。因为首先,我不是因为钱才和他在一起,更不会因为钱而和他分开;第二,当时我并没有考虑太多钱的问题。不过现在,我确实需要一笔钱,具体多少我依旧无法规划,可是我希望你能够给我意见。我需要从他的世界彻底消失,至少在两个月之内他找不到我,国内肯定没有办法做到。” “这个很容易,只是我不明白,林小姐为什么问我。我父亲和我不是一样的吗?”程茵艾是真的不懂了。 “我要说因为景年相信你,所以我也相信你未免也太矫情。工作也这么多年了,人心有多不可靠我自然知道。不过我之前说了,要嫁给景年的人是你,你自然不会希望自己的丈夫会因为什么差错以后怠慢于你,找你,反而最安全,不是吗?”林伊笑着举起咖啡杯。 程茵艾于是与林伊轻轻碰了碰杯:“成交,你想要的一切我都可以为你准备。只是……你确信,景年会同意?如果你不告而别,我想他就算不要MQ了也会发了疯似的四处去找你的。” 林伊有一瞬的失神――他回来找自己吗?真的会吗?然后她苦笑着低头,轻轻搅动咖啡匙,目光已经变得迷离:“其实……很简单,只要让他对我失望就好了。目前为止……你只要找机会告诉他我见过你,就好了。” 万般情绪之中,只有来自于内心深处的失望才是最利的枪。 又或许……不原谅才是更好地结局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没有过多的言语,正如迎接程茵艾到来一样,林伊又目送着程茵艾离开。对于她这样一个闲着的人,时间变得一点也不值钱。只是当程茵艾消失在街角的尽头时,林伊突然好想所以力气都被抽空一样,瘫坐在沙发上。 终于走上了这一步,她和他的时间已经开始倒计时丫。 不负林伊所望,在晚上吃完晚饭散步的时候祁景年终于温柔地开口:“今天你去找小艾去了?” 多好的人呀,为了怕自己多想,明明已经着急了还能沉得住气拖这么久才问。林伊故意不去看祁景年,说话说得结结巴巴的:“没……没有啊……你听谁讲的?” “你骗人的时候就结巴。”祁景年佯装生气。 其实真有心要骗他的时候,怎么可能结巴?林伊心中依旧柔柔地笑着,目光闪闪烁烁地不去看祁景年:“其实……也没什么啦……我就是听思雯妹子说你公司上出了点事,可是你又不告诉我,我想着她可能会比较了解就去问了问她……而已。” “然后呢?”祁景年又问道。 很难说他现在心里是什么感觉,其实或多或少,他都是很大男人的。否则不会将这一阵公司的危机瞒得密不透风,他可以说不希望林伊担心,更多的……只是不希望让林伊知道而已。 “没有然后了!”林伊斩钉截铁地说道,这个答案,大概会让他不爽吧?她偷偷看了祁景年一眼,神色果然已经变得不善,于是又补充道,“我就是想让她帮帮你,说服说服她爸……” 祁景年无奈地摇头:“林伊,事情并不如你想的那么简单,如果你真的想帮我,就好好地照顾好自己。媲” “可是我不想当一个只会吃饭睡觉的废物啊!我知道程茵艾很好,我比不上她,可是你就这样无视我的努力吗?!”林伊的声音突然提高,仿佛一幅被激怒地样子。就像一只好斗的公鸡,羽毛已经根根竖起。 祁景年觉得好笑,他依旧试图努力缓解林伊的情绪,虽然连日工作上的压力让他此时不由得心烦,可他还是平静地回答道:“我什么时候无视你的努力了?听话,只是有些事情真的不需要你来帮忙。我说过,有你的地方就是我最后的避风港,这已经无人能替代了。其他的事情,你不在行,就让我去处理不就好了?” 林伊不知道自己费了多大劲才让自己没有哭出来――多好听的一句话,多好的一个人,自己都在无理取闹地找茬了,他还能心平气和。在一起这么久,她当然知道怎样才能让他生气。可是他没有,他居然还能压着怒火在和自己讲道理。 可是……景年,原谅我,我不能够再让你高兴了,真的……对不起。又或许……不原谅才是更好地结局。 她依旧尖锐,依旧不领祁景年的情,就像个目光短浅的小妇人一样喋喋不休:“我不明白,你公司出了事一点不告诉我,非要我在别人的口里听到才高兴是为什么;我更不明白,为什么一听到我去找程茵艾你整个人脸色都变了,是害怕我和她聊出什么你不想让我知道的事情吗?景年,我的什么事情你都知道,可是我才发现,你对我来说隐瞒了太多。这是两个人好好在一起的样子吗?” 祁景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发现自己再怎么解释都是多余的,因为林伊根本不会听。他觉得心浮气躁,一方面觉得林伊简直在无理取闹,另一方面又觉得自己真是失败的很。他做了一个很无奈地决定,却也是目前为止唯一可以让林伊闭嘴的最快方式――吻她。 争吵暂时中止,争端却一直还在。接下来的日子,祁景年几乎度日如年。因为每天林伊都会相处不同的法子来折磨他,仿佛一个怨妇。而他还不能去责怪她,因为她似乎是真的要在努力帮他。不过两天,祁景年就可以拖晚了回家的时间,可这也无法解决任何问题。问题就像个毒瘤一样越长越大,而他只是仔细地绕过,却从未想过如何去根治。 终于在又一次听说林伊去找了程茵艾之后,几天累积的情绪忍不住让他愤怒。祁景年的脸色铁青地对林伊下了最后的通牒:“林伊,不要再胡闹了,这些事情不需要你去处理。我不希望再听到你去找了谁这种事情,你帮不了我,反而会给我增加负担。” 忍受不了了吗?终于还是爆发了呢……林伊想,如果是自己早就爆发了吧?家里住着这样一个定时炸弹,天天睡前的余兴节目就是和你吵架,事后也从不认为自己有错,甚至连一点因为爱而让步的觉悟都没有,他到现在才稍微说了这样重一点的话,真是难得呢…… 林伊愣了愣,似乎因为祁景年这句话整个世界都安静了。然后她讽刺地一笑:“因为没有利用价值了,所以多说一句多做一句都是错的。祁少,我懂的,这个时候我就该给自己留点面子早点全身而退,不过幸好,现在还不迟。” “我不是这个意思。”祁景年对林伊的曲解目瞪口呆――这还是他认识的林伊吗?为什么这么陌生。 林伊依旧笑着,笑得异常残酷:“谢谢你和我在一起这么久我配不上你,我帮你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是我太贪心,哪怕是在童话里和王子在一起的永远都是公主啊……就算是灰姑娘,她也有个有钱的老爸。我们不合适,,我累了,就当是给彼此最后留下一个面子――我们分手吧。” 在心里练习了好几天的话就这样没有任何障碍地说了出来,哪怕是心中有个声音尖叫着不要几乎刺破自己的耳膜。 祁景年完完全全地愣在原地,哪怕是觉得林伊陌生她也从未想过要分手这件事情。他不知道林伊为什么能这么草率地说出这句话,甚至他不明白他们争吵的点到底有那件是让林伊觉得两个人非分手不可的。他摇头,怒极反笑:“林伊,你知道你刚才说了什么吗?” “我知道,我要分手。”林伊平静地仿佛心都死过一次一般,“本来我应该有骨气地摔门出去的,不过这是我家,所以麻烦你收拾你的东西离开,我多一眼也不想看到你。” “林伊!” 林伊对祁景年的话置若罔闻,走到包包掏出一把车钥匙:“这个还给你,谢谢你给了我这美妙的几个月,我会记得的。” “林伊,我从没想过分手。”求着林伊不要分手这种事情,祁景年是做不出来的,可他还在挣扎。 林伊冷淡地笑了笑:“再吵下去你也会想的,而且……原谅我有一件事情一直瞒着你,学长他找我了。” 或许这句话才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林伊对莫子期有多喜欢他一直知道,从过去到现在,他看到过林伊对着莫子期的朋友圈中的照片默默发呆;他也知道林伊有一整个抽屉里全是莫子期从世界各地里寄来的明信片,视若珍宝;他还知道他们已经认识了八年,林伊喜欢了他八年的事实。 其他的理由已经不重要了,只是这一个,足够让他一败涂地。她的好,她的坏他都可以包容,可她爱的一直就不是自己呢? 祁景年突然发现自己很可笑,这么多年第一次如此用心地去爱一个人,甚至几乎都决定为了她放弃自己母亲打拼下来的企业得到的居然是这个结果。他冷笑:“你早该告诉我这个事实,这样我们连争吵都可以避免。” 林伊静默不语,她低头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似乎是厌倦了,似乎是累了,又或者只是在想着心事而已。在祁景年把门关上的那一瞬间,她才抬起头来,眼中满是泪水。整个人仿佛所有的力气都掏空了,双脚已经无法支撑着她的站立,一个踉跄整个人瘫坐在地上。 “景年……对不起……景年……”她口中喃喃地始终只有这几个字,泪水已经决堤,无声地流下怎么擦也擦不干净。她记得每次争吵时祁景年的每一个表情,尖锐地像一把把利剑只扎她的胸口。 疼吗? 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曾问过自己。不疼吧,为了景年,怎么可以怕疼呢。 时间仿佛窒碍难行,一个人坐在地上看着曾经温暖的家直到天亮。眼泪已经流不出来了,再悲伤也不过是对心的凌迟。她拿着手机,原来已经八点了。 努力地清了清嗓子,她颤抖着拨通了程茵艾的电话: “我已经处理完了,送我出国吧。” 原来爱情也不过如此,所谓的天长地久,不过只是故事里不合逻辑的荒谬。 也只能这样而已了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两年的时间,不算长,也不算短。短不过一弹指,几个深秋,几个寒冬匆匆而过;长到那些愿意为一辈子不会忘记的爱转眼间就成了心底那处浅浅的印。 “学长坐着休息会儿吧,今天的人似乎有些多。”西雅图的一家医院里,林伊的容貌几乎和两年前没有什么变化,仿佛时间从不曾流逝。她浅笑着扶着莫子期医院大堂,像个小蜜蜂一样忙上忙下的。 “辛苦你了。”莫子期坐着,他倒是清瘦了不少丫。 说来或许是缘分,按照程茵艾的安排,林伊在美国先是无所事事了小半年,然后成功地申请了一所大学继续深造。她读的是社会学,反正这年头经济不景气自费读书的基本上大学都欢迎得不得了。 在美国的第二年,因为感冒发烧去医院的林伊却意外地碰到了莫子期。那时她终于知道,莫子期从小就被检查出遗传了母亲的亨廷顿舞蹈症。而这次,是作为实验疗法的志愿者来参与治疗实验的。 似乎换了个场景,换了个心情,再见面时就没了那么多拘束。祁景年和程茵艾结婚的新闻早在一年前就在各家商界读物的头条上登得沸沸扬扬,都是有故事的人,在他乡相遇之时心情自然而然地敞开。 他们从医院出来一块吃了顿饭,谈过去谈现在,说着那些曾经想极力隐瞒的事情,说着那些伤心欲绝的过往。安静的生活忽然间有了另一个人可以分享,其实也算不错。上课之余的林伊便主动承担起了照顾莫子期的任务,他已经有了轻微的初期征兆,林伊实在是放心不下。 莫子期也看出林伊尽管嘴上说着没什么,实则心事重重,便默许了她的照顾。独在异乡,若是有个熟悉的人能够互相做伴,总是好的。 莫子期坐着,看着不远处忙忙碌碌的林伊,只觉得岁月静好。没多久,林伊便又微笑着拿着单据回来了,她顺手搀着莫子期――虽然每次莫子期都笑着说自己还没到需要人搀扶的程度。虽然人很多,医院里还是很安静,林伊轻车熟路地和莫子期一起走到了候诊室门口媲。 人确实很多,林伊和祁景年坐下,发现前面还排着一对亚洲的老夫妻。其实也不算老,或许只是五六十岁的模样吧,不过要让林伊觉得他们是中年人――真是不能够啊!她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忽然发现,那个坐在轮椅上的老头子有点眼熟。 “看什么呢?”莫子期也顺着林伊的目光看去,那一对老夫妻在他眼里看来普通的很,根本没有任何值得关注的地方。 林伊笑了笑:“觉得眼熟,就是一时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林伊收回了目光,谁知那个老太太却走了过来,她有些局促看着林伊不好意思地用中文问道:“小姐你会说中文吧。” 怕是碰到什么麻烦了吧?这种移民家庭的老夫妻在美国语言不通的情况很普遍,林伊只是友好地笑了笑:“您有什么事情?” 老太太终于松了一口气,仿佛是看到救星一般:“小姐,我老头得了老年痴呆症,今天是来复诊的……刚刚问了那个护士让我来这边,可是这个医生不是我之前看的医生啊……我是不是走错了?” 林伊安慰着老太太:“没事,走错了也没关系的。您能先把您的单子给我看一下吗?光说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老太太赶紧点头把手上的单据病例什么的一股脑儿地就塞到林伊手里,林伊看了两页,然后说道:“确实不是这里,应该再拐个弯吧……” 林伊抬头看了看路标,然后低头对莫子期说道:“我带他们去找一找路吧,你在这里等我。” 莫子期微笑点头,林伊这才把单据还给老太太说道:“我带您去吧。”说着顺手接过老太太手里的轮椅,推着老先生向前面走去。 老太太自然千恩万谢,路并不长,不过显然老太太是憋屈坏了,跟林伊就抱怨上了来美国之后的各种不方便。林伊虽然有点无奈,但是还是好心地陪着她聊着。忽然她灵光突现地仔细看了看老先生,然后疑惑地喊了一声:“陈律师?” 老先生似乎有感觉一般扭头看了眼林伊,一直浑浊的目光变得有些激动,他抓住了林伊的手颤颤地喊了一声:“林小姐……” 自己还真没认错啊……记得当时陈律师说自己要移民,原来也移民来了美国,世界还真是小呢……她笑了笑,正要说些什么寒暄的话呢,陈律师突然又说道:“我对不起你们,我有罪啊……” “诶?”林伊不明所以地看了看老太太。 老太太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自从移民过来他就有些忘事儿,今年就特别厉害,和我说话老是前言不搭后语的……一会儿好像还是二十一二岁呢,一会儿又到了四五十岁那会儿……” 林伊点点头,虽然没见过也听过,估摸着陈律师把自己当成其他人了。她笑着把陈律师的手移开,然后准备和老太太告辞:“您好好在这儿,我就先失陪了。还有什么问题的话我就在那边,估计一时半会儿也不会走,去找我就行。” “林小姐,我是看着小年长大的……我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啊……我那儿子炒股把家里的积蓄都亏得一干二净,我要不这么做……就……就……”陈律师仿佛魔怔了一样,看着林伊不听地说着,“我对不起你们,对不起老祁啊!枉他那么信任我把遗嘱托付给我!” 都已经准备走开的林伊停住了,她听到了遗嘱两个字心不由得发紧,仿佛时间迅速地回到了那暗无天日的几个月。那时的祁景年不是没有怀疑过遗嘱,可是一来陈律师是他们家几十年的律师,人品原本毋庸置疑,另一方面那份遗嘱是真真切切地签了祁老爷子的签名,完全看不出任何作假的嫌疑。 他们无法解释,只能认命地归结为祁老爷子那时已经没有太多心力去管公司的事情,而导致对股权的判断有所失误。 “您……说什么?”林伊问道,觉得自己肌肉似乎都发硬了。 “那份遗嘱是假的!都是假的!他用药水把原本属于小天的东西改成了小月的!”陈律师激动地说到。 林伊重心不稳的,几乎摔坐在椅子上。 遗嘱是假的……居然是假的,祁景年苦心经营了这么久,自己和他从此陌路……现在陈律师告诉她,遗嘱是假的。林伊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悲哀,甚至她觉得事已至此,知道那份遗嘱是假的还是真的都已经不重要了。 为什么要让她知道呢?为什么呢! 林伊说不出话了,仿佛听觉也没了,她知道陈律师似乎还在忏悔,她知道老太太也在努力地说些什么。她听不到,她也不想听,命运就这样给她开了一个巨大的不怀好意的玩笑。她已经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往前忽然找不到方向;可是往后呢?她已经不能回头了呀…… 林伊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摆脱陈律师的纠缠回到的莫子期身边,她只知道,在莫子期陪同她拿到那份真遗嘱的影印件的时候,老太太扑通一声向她跪下求她不要再去找陈律师的麻烦。 怎么会呢?光凭着一份复印件,怎么能找陈律师的麻烦?林伊想拿回那份复印件,只不过想让祁景天知道,他的父亲从来没有放弃过他。 也只能这样而已了。 更何况现在的祁景年有了程家的支持已经逐渐掌握了MQ的主动权,虽然邵易城狐狸似的不好对付,可也已经渐渐有了起色。这份遗嘱这个时候再出现,就算能生效又能怎样呢?改过去的都已经过去,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 正如她和祁景年之间,到这个时候,早就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了。他已经结婚,或者已经开始计划要生子。即便没有,破镜又怎么能重圆,林伊清楚地记得,他们最后一次争吵,祁景年对自己到底有多么地失望…… 从新开始,或许就是祁景年的选择吧。那些可以见诸报端的零零散散的报道中,祁景年和程茵艾无不以恩爱无比的形象出现,其实假的演着演着都会成了真的吧?更何况祁景年和程茵艾不是彼此的初恋吗?鸳梦重温,又是一段佳话。 正如她当初和祁景年?原本毫无关系的两个人,相处着相处着,就萌生了爱意。只是那爱太深太重,就算是两年后的今天,她依旧无法爱上其他的任何人。可是,这已经是一个句号了呀,她和他,早就结束。这是多么悲哀的一件事情,悲哀到林伊谁也怪不了。 不过一周之后,坐在MQ董事长位置的祁景年,收到了一份来自美国的快递。 你和别的女人,对我来说没什么不同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猫扑中文 ) ( ) 知道那份快递内容的,除了祁景年兄弟之外,还有程茵艾。所以她才兴致勃勃地特地约了祁景年一块吃晚饭,席间她终于忍不住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这两年祁景年变化很大,每个被抽掉软肋的人最终都会走上一个无敌的状态。而他把这句话诠释地异常出色,迅速地和程茵艾结婚,拿到股权之后对邵易城毫不留情地开始打压。程茵艾从未见过如此冷酷的祁景年,仿佛在一个月内痛失两位至亲将他逼到了角落。 他依旧人前谦和有礼,可是与过去不同的是,如今的他冷血已经冷到了骨子里。程茵艾一方面不由得有些感慨,他终于是走到了这一步,另一方面,又开始为他觉得悲哀。所以她更好奇了,这份影印版的遗嘱虽然连证据都算不上,可在祁景年两兄弟心中的重量,绝对值得推敲。 祁景年慢悠悠地让服务员上菜的同时,没什么表情地反问道:“你觉得我该怎么办?丫” “我可猜不到你。”程茵艾不以为然地说道,“不过如果这事儿坐实了,邵易城怕是再也难有翻身之日了吧?” 祁景年的眼睛微眯:“那也是他咎由自取。” 程茵艾夸张地耸了耸肩:“哎……真是越来越不爱跟你聊天了,冷得像冰块一样。好歹我是你妻子啊,你就不考虑温柔点儿?” “你需要我对你温柔?在你父亲面前,我表现得也还可以吧。”祁景年低头吃东西媲。 “你是个好女婿,可不是个好老公啊……不过,你打算什么时候把孩子给生了呢?生完之后我们都轻省了,想离就离我爸也不会太纠结。”程茵艾又问道,两年来,只要两个人见面她就会问这个问题。拖了两年了,虽然对他们现在影响也不大,但是程老爷子那儿明显已经开始着急。 “你想生你随意,我说过没这个兴趣。”祁景年依旧冷冷地回答。 程茵艾早已习惯祁景年的答案,他之所以孜孜不倦地不断旧事重提当然也有自己的私心。 朋友归朋友,他和祁景年之间此时的相处更多的都只是互相取利的关系。他当然知道自己如果生出一个孩子,不论这个孩子的父亲是谁,最终都要承担太多不该这个孩子来承担的东西。原本确实没什么两样,可如果这是祁景年的孩子呢? 她相信,如果真是祁景年的孩子,至少在自己无能为力的时候,祁景年肯定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孩子不幸福。只是从开始到现在祁景年好像完全不考虑这件事情一般。 程茵艾不由得皱了皱眉头,难不成要去找个机会迷|奸他好去取个种?这是多么荒谬的一件事情啊,自己居然要用迷|奸这个手段去对待一个男人?她宁愿相信祁景年的真爱是祁景天好吗。程茵艾自嘲地一笑,要是安安知道这事儿,眼睛都得瞪出来了吧?安安……那个丫头,响起安安,一直以干练女强人姿态出现的程茵艾也不由得柔软一笑。 “只要把这个孩子生出来,就能自由了,不用再看我爸的脸色,难道不是你求之不得的?”程茵艾又问道。 一直眸光淡然的祁景年终于抬头看了一眼程茵艾,他嘴边挂了一抹微笑:“我不明白,如今自由对我来说还能意味这什么。你和别的女人,对我来说没什么不同,我似乎没有什么非离婚不可的理由。” 程茵艾一口气被噎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的,她把手中的勺子搁在了盘子上,想发作又发现这真不是时候。她扭头看向另一边,似乎是白了祁景年一眼,然后终于平复了的她说道:“幸好我不爱你,不然碰上这么狠心的丈夫,我真得肝肠寸断了。” 祁景年看着程茵艾,笑得越发意味深长:“我们本质上是一类人,对你来说除了安安你爸妈其他人都只是其他人而已。对我也一样,除了景天,你们都是其他人。”说完他优雅地擦了擦嘴站起身来,“还有,祁太太,我明天要去国外出差谈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这周末就没法和你回去孝敬父母了,还请见谅。” 说完祁景年飘然而去,程茵艾看着桌上动了一半的食物,食欲全无地把手中的餐巾抓成一团之后扔在了桌上。 祁景年的出差,自然是去美国。 拿到那份遗嘱影印件的时候,他就已经派人去秘密地查探当年和遗嘱有关的几个人的去向了。当初做公证的那个人也同样去了美国,踪迹下落自然已经有了眉目。 祁景年不由得佩服起邵易城,有了可以篡改遗嘱的机会居然只改动了那么一小点,不贪心,但足够改变整个局势。而这两年来明里暗里的交锋,更让他觉得邵易城这个人除了阴毒做事不留余地之外,确实是个成大事的人。 所以这次,他必须一击即中。 “遗嘱”的原件已经送去专业机构做鉴定,篡改的地方确实就是与阴影版不一致的所在。物证已有,剩下缺的是人证。 那名公证员似乎早就已经习惯了移民之后安逸的生活,不敢有任何改变的他完全在祁景年面前装聋作哑。向来先礼后兵祁景年与他谈了很久,依旧得到的只是个死鸭子嘴硬的答案。直到祁景年抛出鉴定证明,以及原件的影印版才击溃他的心理防线。 “李先生,还需要我继续说下去吗?如果有必要,可以调出两年前您账户的转账记录,看看到底是谁刚给你转的钱。我不觉得现在科技这么发达,一个简单的真相都会查不出来,您觉得呢?”祁景年看着脸色发白犹自不肯说出受谁指使,只说自己不知道的人。 这世界上的可笑的事情他这两年见的不少,只是这次依然会愤怒。似乎有关这件事情的处理,他都有些过激,所以他不介意再残酷一点:“如果李先生不肯合作,那么我只能将您一块告上法庭了。虽然美国对你们来说是天堂,不过别忘了,这里信奉的是私人财产神圣不可侵犯,我想,您这样的,应该不会有谁来包庇吧?如果你合作,至少你的妻儿一家能够继续现在的生活;如果不合作,我不保证您来历不明的财产被没收了之后还会怎样。别忘了,除了您,我还有一个证人。” 说完祁景年就走了,只可惜他走了还没三步,就被吓坏了的李先生抱住了脚。 把人交给小何好好安置,祁景年立刻又登上了飞往西雅图的飞机。对于陈律师一家,他倒不算太决绝,毕竟那份影印件是从这里流出的。陈律师的老年痴呆时好时坏的,祁景年来的时候他似乎已经时空错乱地穿越到祁景年还是十七八岁的时候。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让人完全无法发出脾气。 或许……这就是老天给他的报应?祁景年叹了口气,发现,自己的证人还真的只有那位李先生一个。 陈太太看着祁景年有些局促,从那天陈律师和林伊的对话中她大概也知道自己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有些恐慌的她只能不断地让祁景年喝茶。 “其实,我还得感谢您,那份影印件是您给我发的吧?如果不是这样,或许我现在还蒙在鼓里。”祁景年为了让陈太太宽心,特意让自己看起来和蔼一些。 说来讽刺,对着一个老太太却要装得很和蔼。 “啊……”陈太太被说愣了,不过她大概明白祁景年说的是那一份被林伊拿走的影印件。她是被吓坏了,真的不知道这到底是多大的罪,会不会还影响到自己的而已。所以她茫然地点头,然后又从口袋里搜出一串钥匙,“老陈他还藏了好多文件在保险柜里,你再看看有没有能帮得上忙的……” 祁景年笑着点点头,跟着她去了保险柜。 保险柜里文件很多,大多数是当年为祁老爷子处理的案子以及一些纠纷的简单卷宗。或许陈律师只是想把这些留下来,好让自己以后能够回忆回忆。祁景年一边看一边摇头,现在他就活在了自己的回忆里,不是也还不错吗? 他又翻了翻,才发现祁老爷子当年的遗嘱也改了许多次,他几乎都能想象到每次都是在怎样的重大情况下发生的。看来也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祁景年正要离开,却在遗嘱里发现了一个信封。 信封上遒劲有力地写着几个字: 吾儿景年亲启。 他认得的,那是父亲的笔迹。 捏着信封的手指居然微微地颤抖,祁景年对自己不解地摇了摇头,然后把信拆开。这并不算一封很长的信,如同祁老爷子一贯的作风,简单平实。在信里,他先是告诉祁景年自己这么分遗产的原因,然后交代了几件事情:时刻提防着邵易城、好好照顾祁景天、好好地和林伊在一起以及不要为难祁景月母女。 读完信的祁景年独自在屋子里坐了很久,或许他和他父亲彼此误解了太久,待要追悔已是莫及。而他交代的那些最后的心愿,至少有一件,他或许已经没法完成了…… 心情很复杂,趁着时间还早,他决定离开这个逼仄的小屋,去海边走走。 猫扑中文 祝你幸福,也祝我幸福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和北京的气候不同,西雅图的空气中似乎总带着湿润的海风。矑丣畱晓 正是阳春四月,从北京飞来西雅图,才发现春天真的来了。在那边还满是雾霾的干冷,而这边已经是满城的樱花肆意地开着,在街角在湖边随处可见。似乎这里的樱花比别处的生长的更为自由自在,天真烂漫地绽放着自己所有的美丽。 “祁少要喜欢看樱花的话我倒是知道一个好地方。”看着一直望着窗外美景的祁景年,一直在开车的小何忍不住问地说。他看得出来祁景年的心事重重,虽然不知道进去那个屋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喜欢吗?这么美好的事物谁不喜欢呢?祁景年礼貌地点了点头:“是哪儿?” “华盛顿大学啊,我研究生就在那儿读的。”小何兴奋地说到柘。 “那就去看看吧。”祁景年淡淡的说。 其实去哪儿看对他来说并无分别,他只是想找个地方一个人走走,静静地发个呆而已。两年了,纷纷扰扰争争斗斗,他的心连一时的宁静也不曾有过。那些自己一直在极力回避的情绪,突然在今天看到那封信之后开始失控。 或许再不会有一个人像林伊那样了,一举一动都会牵动他所有的神经。她就像是他心中最晦涩的秘密一般,无声无息地埋藏在那里,却让他已经失去了爱的能力扳。 还记得那一夜从林伊家出来,他就像个无头苍蝇一般在车里呆了很久很久。他不知道该去哪儿,因为在很久之前他就已经把林伊的这间小公寓当成了自己的家。甚至在林伊悄无声息地离开之后,他找到了那间公寓的主人,以高的不合理的价格买下了那间公寓。然后放在那儿,每周自己去亲自打扫一次,有时候他也会不切实际地幻想:说不定哪一天林伊就回来了呢?只要她说还想和自己在一起,他一定什么都可以不要。 可是她就这么走了,走的一点消息都没有,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屋子里的东西一切如常,衣服都没有带走太多,就好像她只是出去旅游了一阵随时会回来一样。只是她没有再回来,那么狠心,仿佛他们曾经的过往都已经烟消云散。 不知不觉,车已经停下。小何显得有些兴奋,毕业之后故地重游怕是有太多回忆要去追寻。回程的机票在晚上,他们还有一天的时间可以无所事事,他便放了小何自己一个人慢慢地闲逛。 正如小何所说,华盛顿大学里的樱花开得别样妖娆。整个校园都是樱花的海洋,树上枝头一片片粉白色的雪,绿色的草地上点缀着点点落英,再没比这更美丽的景致。可是再美的景致又能如何,一个人所能看到的风景,终究会荒芜在记忆的尘埃里。 校园里有许多人,不过比起国内那些堪比风景名胜大学校园,依旧不显拥挤。三五成群的学生或是信步闲庭,或是席地而坐。游人们拿着相机举着单反贪婪地拍摄着美景,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 祁景年便也在草地上席地而坐,阳光很好,带着湿湿的空气,暖暖的让人心安。目光放空在一点侵略性也没有的美景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们,时间似乎静止。 忽然一个身影进入祁景年的眼帘,长长的黑发在阳光下似乎镀了一层金,连发梢都跳动着金色的光亮。祁景年的心一紧,不是没有想过再见面时的场景。有时候他自己都会好奇,自己是会心怀怨恨,还是可以淡然地一笑置之。他设想过无数种自己的反应,却没想到会是现在这样,连要不要上前打个招呼这件小事都在犹豫。 再见亦是朋友吗?如果真的深爱过,再见怎么可能会是朋友。 祁景年觉得喉咙发紧,林伊就在不远处,或许连20米都不到,他却只能在树下手足无措地站着。林伊抱着书慢慢地往前走着,半点脂粉没有的她似乎比之前在银行工作时看着还显小。一身浅色的衣服,在樱花漫天的校园里一点也不显突兀,反而衬得人清秀脱尘。 双腿终于不受控制一般地往林伊那个方向走去,他试图控制自己的,却还是越走越快。他只想去打个招呼,至于打完招呼之后还能说些什么,他已经想不出来也不想去想了。 “小……林伊。”终于追上了林伊,一个称呼到了嘴边他还是改了口。 林伊条件反射似的回头,脸上的表情从一瞬的惊喜与激动立刻变成了一抹淡淡地微笑。她感觉身上的每个关节都好像被冻住了一样,就连说话也这么困难。她居然见到了他,不是在梦里,是在她读书的地方,飘着漫天樱花的校园。他离自己这么近,近到一伸手就能摸到他的脸。 可是……他是来找自己的吗?怎么可能,她曾经把他伤的那么深……林伊目光低垂,无意中看到了祁景年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沸腾的心仿佛瞬间被浇了一盆冰水——是了,他已经结婚了,他的妻子叫做程茵艾。 林伊努力地收起自己的黯然,又向后退了两步。两个人之间隔着安全的距离,这样她才能够正常地呼吸。她尽力地让自己显得云淡风轻:“真巧,你怎么也在这儿?” “嗯,有点事情,你呢?” 林伊抱着书,抱得紧紧的,每一句话仿佛都要进过深思熟虑一般,她又说道:“我在这边读书。”没什么必要骗人,既然碰到了,这种小事查一查就能知道。 “你……还好吗?”祁景年又问。 林伊轻轻地点点头:“还不错,这里的生活节奏不快,比以前轻松多了。你呢?” “不算太好。”祁景年盯着林伊的眼睛,很认真地说出这四个字。这四个个字出口的时候,祁景年才发现,原来自己还有期待。他期待着林伊听到这句话会是什么反应,会不会有一点担心? 他不会知道,听到这四个字的时候,林伊几乎要痛哭失声。可她忍住了,笑着目光飘向了不远处的樱花树上。她也觉得他过得不好,因为看到他的第一眼,她就觉得他瘦了。轮廓分明的面庞比以前更显消瘦,或许是时常皱眉,眉头之间已经有了浅浅的印记。 她很想告诉他,如果累了就歇一歇,如果困了就睡一觉,可是她不能,因为她早就失去了资格。现在能够站在他对面看着他,能够再次听到他低沉的如钢琴低音流淌般的声音,就已经是最大的奢侈。 “那得好好照顾自己了,钱是赚不完的嘛……”搜肠刮肚,她终于想到了这一句,不远不近不深不浅,大概普通的朋友也会这样说吧。 祁景年没有说话,他还看着她,目光是如往常一般洞悉一切的深邃。努力地从林伊脸上找到她还爱着自己的蛛丝马迹,然后……然后,或许过了这次,他真的可以毫无牵挂地离开程家。 沉默让林伊显得局促,她不停地抬头又低头。她想走,又舍不得走;想说话,又找不到话题。因为祁景年的存在,空气中都散发着伤感。她却如同吸毒成瘾的人一般,明知道这不好,依旧舍不得离开。 他们就这么沉默以对,直到一声呼唤打破了此时的沉默。 “小伊?”那是莫子期。 林伊这才想起来,今天因为一下午都没课了,所以约了莫子期一块去吃饭的。她抬头看了一眼手表,居然已经比约定时间晚了半小时。 “祁先生?”走过来的莫子期这才看到林伊对面的认识谁,他有些意外地站在了林伊身边。 “你好。”祁景年伸出手与莫子期稳健地握了握。 心中刚燃起的希望因为莫子期的出现瞬间熄灭,原来一切都是自己的多想。林伊离开他不是故事里那些狗血的桥段,而是真的因为莫子期回来了。他早该正视这个事实的,为什么直到现在看到莫子期出现才觉醒呢? 莫子期看了看祁景年,又看了看低头不语的林伊,疑惑地又对祁景年说道:“相请不如偶遇,不如一块吃个饭?” “不用,我还有事情,就不打扰了。”祁景年镇定地拒绝,他看向林伊,“林伊,很高兴今天在这里见到你们,我想我可以放心,祝你们幸福。” “我……”林伊的心中无数滋味一涌而上,她的目光闪了又闪,最终苦涩地说了一句,“也……祝你幸福。” 祝你幸福,也祝我幸福,如果我们只有一个人能幸福的话,我只希望……那是你。 林伊轻轻地,在心里补充道。 这个……冬天会下雪的城市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小伊,小伊。矑丣畱晓”林伊不知道自己看着那个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的背影看了多久,直到莫子期把她喊回现实。是啊,这才是现实,波澜不惊地缓缓过着每一天才是现实。 那在四月草长莺飞,片片飘落的樱花瓣中出现的祁景年,不过是又一个华美的梦境,只不过这一次比哪次都真实,也更让人心痛。 “既然忘不掉,为什么刚刚不好好跟他说?我觉得,他对你定然还是念念不忘的,不然也不会看到我之后迅速地走掉,我想……”莫子期很心疼此时的林伊,这一年来看在眼里记在心上。有多少次明明很愉快的时候,她会突然地黯然神伤?或许是因为一句话,又或许是因为一件东西。而所有的或许,他都能很明白的感觉到,与祁景年有关。 他知道的,西雅图虽然好,可是她依旧惦记着北京。因为北京有祁景年,而西雅图没有。 “学长,他已经结婚了。”林伊说话的声音几乎没有情绪起伏,她仿佛只是再说一个事实,平板的腔调仿佛所有发音都在一条直线上。她并不是在反驳莫子期什么,更多的,她是在告诉自己。告诉自己祁景年已经结婚了,她不应该也不可能去做破坏别人婚姻的第三者柘。 “当年的事情,我虽然知道的不多,从一些见诸报端的报道以及叶桃桃上次来看你时所说的只言片语之中。我大概也能感觉到,或许祁景年那桩婚姻多半只是逼不得已的无奈之举。或许他们夫妻之间并没有什么感情,如果……” “学长,你不知道。”如果?这两个字林伊想都不敢想——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如果呢?如果我爱你的时候你也在爱我吗?如果你真的不在意当初我对你的伤害有多深吗?如果…… 林伊摇头,一直以来他对莫子期都是有礼貌的,客气的,可这一次她的语气变得激动起来:“学长,被深爱着的人伤的体无完肤之后,你还会爱她吗?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你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吗?那几天对我来说几乎就是噩梦一样,我想着不同的方法不同的借口再和他吵架,直到两个人筋疲力尽。如果是你,你还敢再跟我在一起吗?就算他敢,我都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他才好。因为我觉得那时候的我好丑陋,丑陋得都不像自己。扳” 那时的争吵对于林伊来说犹如噩梦,至今萦绕心头久久不能遗忘。午夜梦回之时,还会梦到那时的场景,自己如同一个怨妇一般极尽刻毒的本事,可祁景年不再让着她,而是和她针锋相对…… “你也是有理由的,他会理解你。”莫子期轻轻地将手放在林伊肩上,努力地安抚她的情绪。 林伊笑得苦涩,她一边摇头一边说:“我以前听人说过,所有的分开,都不过是因为不够爱。所以那时候分开也是好的,至少……不会让问题在以后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我知道的我配不上他,随着他站得越来越高,就离我越发地遥不可及。终有一天,我会成为他通往顶峰路上的障碍,而程茵艾不会,所以我又何苦再让悲剧重演一次呢?” 林伊的话从来不是说给莫子期听,她只是一遍又一遍地说给自己听,说服自己,克制住那要追出去的冲动。 她已经不可以了,他们两个……连想都没法想下去。 莫子期不明白林伊何苦如此坚持,虽然很私心地也觉得林伊如果不和祁景年在一起,一直留在自己身边便是自己此生最大的幸事。可他心里却知道得明明白白,林伊心里根本从来没有放下过祁景年。 多少次她对着电脑发呆是因为上面突然出现了关于祁景年的新闻?更不用说即便已经换了地方换了通讯方式,她之前在北京的手机依旧每天都会把电充满。手机里面已经没有电话卡了,剩下的只是她的回忆。 来到西雅图的林伊,几乎已经是一个活在回忆里的人了。 莫子期重重地叹了口气。 **** 离开北京的时候,林伊曾经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回来了。 这个充满爱和回忆的城市,这个一年有三百五十天空气质量都不合格的城市,这个春天吹着风能把人刮去西伯利亚同时又到处飘着让人厌恶的杨絮的城市,这个夏天下场雨就能出人命的城市,这个秋天最美好也最短暂满地全是银杏叶的城市,这个……冬天会下雪的城市。 不过短短的一年,春天还是春天,却从漫天的樱花变成了恼人的杨絮。近乡情怯,走出T3航站楼的时候,林伊还觉得这一切都和幻觉一样。 直到在候机厅看到冲着自己拼命挥手的桃桃,林伊才觉得自己踏踏实实的落了地。 她这次回北京,是来参加叶桃桃的婚礼的。世事可真是难料的很,一直嚷嚷着只恋爱不结婚的桃桃居然就这么心甘情愿地被人套牢了。 “我真怕你说来最后还是不来了呢!”桃桃伸手挽住了林伊的手臂,高兴地像个小孩儿一样。她身旁的男子高大而沉默,礼貌地向林伊点了点头之后绅士地接过了林伊的行李。 “谢谢。”林伊先向男子道谢,然后才对桃桃说道,“你结婚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可能不来呢?不是从小就说好了吗?你先结婚我做你的伴娘,我先结婚你做我的伴娘。” “哎哎哎……这才是我的发小啊!”叶桃桃忍不住在林伊脸上大大地“吧唧”了一口,完全忽略了她在旁边任劳任怨的未婚夫,“走,我带你去吃好吃的!美国那地方虽然不跟欧洲似的吃得跟苦行僧一样,不过味道地道的中餐肯定没有。我定了位置,咱们好好的吃一顿,还是老地方。” 心态会变,心境会变,吃货的本性依旧不变。 林伊笑弯了眼,眯着向一弯新月似的:“好!你可不知道,美国的中餐可贵了,自己做的味道又一般般,我真是馋死了。” “那是!”叶桃桃得意地说道,“我早说了,我要是男的,你早就是我媳妇儿了!这世上可没谁比我还更懂你了好吗! 林伊笑着,又看了一眼桃桃的未婚夫。他的目光始终在叶桃桃身上,似乎一刻也不想离开。 林伊突然觉得很幸福,这个男人一定会让桃桃幸福。 可惜……林伊的到来,让桃桃的未婚夫着实不性福了一把——饱饱地吃了一顿之后,桃桃说什么也不让林伊去酒店入住,非拉着她跟自己同床共枕不可,还不惜拿绝交来威胁林伊。无奈之下,林伊也只能屈从了。 未婚夫同志虽然很伤感,不过看着模样叶桃桃同志必然是以后的一家之主,完全不敢反抗的未婚夫同志又做司机又做佣人地伺候了两位回家之后才恋恋不舍得走了。 “你看看,我一来就抢了你老公的床位,以后可怎么和他相处呀……”林伊无奈地对叶桃桃抱怨道。 叶桃桃小嘴儿一撇:“切,不能忍就别结了!都不能和我发小好好相处了,还怎么跟我好好相处?” “歪理!”林伊戳了戳叶桃桃的脑门子,“我可没想要留下来。” 桃桃笑着吐了吐舌头,一直女强人女金刚的她在林伊面前才能像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似的,她伸手就抱住了林伊:“哎……让我好好抱抱。” 林伊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哎,据说好朋友的最高境界就是别人看你们像同性恋,林伊觉得这会儿桃桃这举动真跟同性恋差不多了…… “哎……林伊啊……你瘦了。”试完手感的叶桃桃发表了总结陈词。 林伊还以为桃桃要发出什么很了不得的言论呢,她无奈地回答道:“一个人在国外又要读书又要照顾自己,还要照顾学长,能不瘦吗?而且也没瘦得厉害好吗,正常浮动!” 桃桃不以为然地说道:“正常浮动个毛线,胸都小了好吗!以前怎么着也得有个B+吧?现在……”桃桃说完在林伊胸口瞄了瞄,嫌弃的说道,“啧啧啧……懒得说你……” 林伊又好气又好笑地说道:“说我什么?你胸大你了不起,好好护着它,改天仗着它大直接闷死你老公去!” “哟,在美国这么久,中文还能损人呢?”桃桃乐了,她最喜欢的就是和林伊这么不分荤素地互相嘲讽了。 林伊无奈地摇头,再跟桃桃这么贫下去,能直接聊到天亮了。为了创造一个舒适的聊天环境,她拿了几件衣服:“所以桃桃你这么火急火燎地提前半个月就把我从美国来过来就是为了损我的吧?我才懒得理你呢!姐姐我做了十几个小时飞机,老骨头都要碎了,先洗个澡咱们再聊!” 说完就钻进了洗手间。 这样的长大,到底是好是坏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最后的回忆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转眼间一个半月的时间就过去了,桃桃的婚礼进展得异常顺利。矑丣畱晓只不过或许是太高兴了,桃桃在婚礼上几次哭得稀里哗啦的,作为伴娘的林伊还只能哭笑不得地劝着她。 林伊还记得不过是三四年前,时不时就兴冲冲地告诉林伊自己又看上了哪个帅哥的她还根本不相信这世界上有爱情这种东西,可如今的她比谁都要幸福。 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说的就是她吧?林伊想着,揉了揉腿——伴娘这活儿可真不是好做的,又是提裙子又是帮喝酒的,好歹终于快散了…… “林伊,快过来,照相扔花球呢!”桃桃在前面喊了,提着婚纱的她别提多兴奋了。好像刚刚那个对着自己爸妈哭得跟傻子似的人不是她一样…… 林伊无奈地叹了口气,扶着椅背站起来,跟着桃桃走了出去柘。 桃桃结婚的地方是个超五星的酒店,因而酒店的配套设施也异常地高贵大气有格调。之前来过很多次了,林伊自然知道桃桃要去哪儿。看着那一群女孩子走在前面,林伊不禁感慨桃桃果然精力旺盛,这么折腾了一中午还能跑得比兔子还快。她慢悠悠地跟了过去,反正是先扔花球再拍照,她没兴趣去抢那个花球,更不觉得在桃桃这一帮大龄单身未婚女青年中间能够抢到那个烫手的山芋。 也该惩罚林伊心不在焉,就这么慢悠悠地走着,她也能突然脚一歪。她心里暗叫一声不好——这是要摔死的节奏啊……林伊闭上了眼,正琢磨着怎么摔能比较不丢人的时候,一双手稳稳地扶住了她。 好人一生平安!林伊简直要感动地热泪盈眶了,站稳之后的她忙对扶住自己的汉子感激地笑着连声道谢:“真是谢谢啊。扳” 汉子虽然有点微胖,不过笑起来还挺可爱的。更可爱的是被林伊这么一道谢,白皙的皮肤上居然还飞出两坨红晕。就这光景看起来,好像不是他英雄救美,而是他成了被救的美了…… 他呆呆地看着林伊,手还扶着她呢,像傻了一样:“不用谢……” 林伊被他盯得发毛——不是她自恋,从她大二开始有了自己第一份小小的收入开始打扮自己之后,这种目光真心不少见。虽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吧,可是人家美人对你随便笑一笑你就想入飞飞的主……林伊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林伊努力地把自己的手臂从汉子手里抢过来,又抱歉地一笑:“我要过去拍照,先失陪了。”说完就赶紧往桃桃那儿跑去,毕竟桃桃那儿虽然无聊,但是总比这儿有个定时炸弹要好吧。就这么着一路小跑地跑去那一堆姑娘堆里,还没站定呢!一个不明飞行物就往自己撞过来,她本能地伸手一拦…… 我!了!个!大!去!啊! 林伊看到身边一帮看似衷心祝福,实则羡慕嫉妒恨的妹子们对自己一拥而上才发现自己拦下来的那时花球啊!象征着下一个结婚就是你的花球啊! 林伊觉得很蛋疼。 虽然这个传说的真假有待考证,可是尼玛自己一个明显不可能很快结婚的姑娘拦了这快是个姑娘的姻缘是要闹哪样? “哎呀!林伊,我就知道是你!”桃桃可高兴了,搂着林伊就开始对摄影师说了,“快给我和她多拍几张!” 林伊无语望苍天——老天,你这又是要给我开个什么玩笑? 陪桃桃照相也不是什么好差事,她这个pose狂啊,林伊笑得脸都快僵了居然桃桃还没尽兴……正照着,林伊突然感觉好像有什么人一直盯着自己在看一样。她疑惑地回头四周看了看,微眯了眼——不是自己看错了吧?她居然在这里? 林伊看着程思雯匆匆离去的背影,皱了皱眉。接着她又释然地回头了——想那么多干嘛呢,且不说是不是自己看错了。就算是真的又怎么样?她看到了自己还能杀了自己不成?都这么多年过去了,那小妹子的脑容量,估计连她是谁都记不住了吧? 无语于自己多心的林伊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子,继续陪着pose狂桃桃把几万一天的摄影师当成大头贴机器来玩…… 陪着桃桃婚礼完,然后目送着她登上度蜜月的飞机,林伊这次回北京的任务总算圆满完成了。 或许是做好了以后再也不回北京的心理准备,林伊特意将机票往后推了几天。 这个城市,她还有很多留恋,还有很多没有完成的事情,需要去做一个结尾,就好像是在给自己还没来得及圆满的青春做一个潦草的终结。 想想真的有很多事情,她还没好好地游一游故宫——那时候在北京的时候,总想着有机会能去有机会能去,可那时总是那么忙,居然一次也没去。还有好多景点都和故宫一样,他们都在这个城市,却总是没有机会见到。 这几天她走了很多地方,就像新来到这个城市的游客一样,一切是那么的新鲜。而这个城市,也好像变了模样,不过三年不见,陌生地好像编了一个地方,可这里的人事物却依旧熟悉。 她可以捏着鼻子吞下一碗豆汁,她还可以一整天马不停蹄地爬长城游十三陵最后还能回来去吃一顿好吃的。而这一切,都是她一个人完成。她还去了那年生日祁景年带自己去的那家涮羊肉,难得的是老板娘还认识她。她一个人对着热腾腾的铜锅吃到肚子撑爆,眼泪却忍不住地往下掉。 她还是舍不得的。 不过她知道,感情从来都没法控制,可是行为是可以的。她没办法做到忘记他,但是她可以努力不去想他。 林伊还约了好几个人吃饭,那些可爱的不可爱的人,为她在这里的生活,做最后一次道别。 坐在包房里,林伊悠闲地看着手机。明天就要回美国了,今晚这顿饭请的是范子健夫妻俩。来北京之后,对她的生活影响最大的,或许就是范子健夫妻俩了。 如果不是老大,她或许现在还在做着柜员吧?又或许换了一个行当,又或许……她想不出来,可是无论如何,她都是要感谢老大的。 时间定的是六点,收拾好行李的林伊今天难得悠闲,早早地来到了吃饭的地方。如果她记得没错的话,这个地方以前老大是夸过的,难得居然还开着,而且还越开越大。 晚上六点,范子健带着妻子准时出现。范子健还和三年前没什么变化,男人嘛,过了一个年纪之后还真就还是停止生长了一样。倒是姗姗姐,丰腴了不少。林伊忙笑着请了两个人入座,把服务员招来点了一通菜之后,三个人才聊开了。 三年发生了不少事情,不过大体上还都是那样。范子健跳槽了,去了一家更大的银行直接当上了支行的行长。当然随之而来的,MQ北分牢牢地被他抓在了手里,跟着他去了新地方。基本上是玩票的思雯妹子也不在那干了,所以程家的钱也走了。一下子丢了两个大客户的容嬷嬷估计觉得再待下去也没啥意思,自己找了个机会就去祸害下一个银行去了。 其他人倒是没什么变化,这世界上,变化多得几乎都是大人物。那些只是一闪而过的nobody,要说什么好人好报恶人恶报就有些太可笑。 “晓苏倒是前年就结婚去欧洲定居了,当时她还念叨你没良心连她结婚都不来呢!”范子健笑着对林伊说道。 林伊吐了吐舌头,姗姗姐倒是一直温柔地在旁边看着他们两个笑。林伊举了举杯子,笑着说道:“我敬老大和姗姗姐一杯,在我工作的路上,你们两位对我的指导最大。没有你们,肯定没有我的今天。明天一走我可能就不回国了,也算是道别吧,我先干为敬。” 范子健依旧笑着,他举着杯子也豪爽地干了下去:“姗姗怀孕了,就不喝了。” 林伊惊喜地笑着:“姗姗姐居然怀孕了?老大!你要当爹了啊!”她真是发自内心地笑的,这真是个太好的消息了。 范子健洋溢着一脸的幸福:“是啊,也该有个孩子了。刚三个月,算一算,你知道这个消息还算早的呢。” 因为这个好消息,林伊又不免多喝了几杯。说说笑笑的,一晚上很是愉快。因为孕妇要注意休息,所以三个人分别地也挺早的,在地面停车场的时候,范子健要送林伊回去,被林伊拒绝了。他和林伊都喝了酒,林伊可不敢让一个孕妇大晚上的开车在北京城兜风。 而且是最后一个晚上了,她也打算走走,将最后的回忆从此牢牢记住。 林伊只能想到一个字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夜很美。鴀璨璩晓 你很难在美国看到一个城市能有这么多的人,可是在这里就可以。这个传统与现代交融的城市,这个矛盾而又复杂的城市。当一切归于黑夜,即便看不到星光,也有无数的灯火。 林伊缓缓地朝酒店走着,不算太远,也足够把这整个夜晚消磨。 夜深的时候,这个城市除了特定的几个地区,其他地方都是一片夜的安宁。路有点儿黑,正这个时候林伊的手机响了,是远在度蜜月的桃桃。 “喂,怎么度着蜜月还给我打电话呢?再这么下去,你老公要把我划进黑名单了好吗……”林伊笑着接起电话——可不是吗,结婚前半个月都没法近自己媳妇儿的身是因为自己,这会儿渡蜜月该两人世界了,桃桃还给自己打电话,这是要被暗杀的节奏啊…柝… “别闹,我就问问你明天走的东西收拾好没,行之在洗澡呢,我无聊得很……”作为人妻的桃桃懒得搭理林伊那副口气。 “没什么东西啊,该带的都带了,该买的都买了。就是不知道明天过行李会不会说我超重啊……”虽然口气轻松,被桃桃这么一提醒林伊还真想了想,确定没什么遗漏。 “那就行,那你也赶紧睡觉吧,明天早班飞机呢,起床可不是从来都要了你的命吗?”桃桃觉得真心自己结完婚了之后就爱念叨了,太婆婆妈妈了,哎……这是黄脸婆的节奏啊杈。 林伊笑了笑,有一个知己好友还能这么关心自己,真是一件很暖心的事情:“知道了,我还没到酒店呢,正往那儿走着,估计还有5分钟吧,回去我一定听话洗了澡就早早睡觉!你呀赶紧跟你的亲爱的相公公滚床……” 林伊的话没有说完。 通过电话,桃桃听到了手机坠落在地上的声音,还有一些乱糟糟的脚步声。 “林伊!林伊!你这二货不是走路也能摔跤吧!”桃桃愣了两秒,对着电话怒吼道。她心里不好的感觉随着那边的没有回音越扩越大,她使劲儿朝着电话吼着,“你这死丫头,别吓老娘啊!快接电话说两声啊……” 她的声音因为恐惧而变得越发尖锐,直接让他丈夫顾行之从浴室里围了一条浴巾就走了出来:“怎么了?” 桃桃看着顾行之,桃桃惊慌地指着电话说道:“我正跟林伊打电话呢,突然那头就没了声音,手机也摔地上了……她……不会……” 想到最坏的可能,桃桃惊慌地眼泪瞬间夺眶而出:“行之,我……林伊不能有事啊……真的……” 顾行之抱住桃桃,努力稳住她的情绪:“我让国内的人帮我发动关系先报警,你别慌,林伊是个好姑娘,不会有事的。” “好……你快打电话……你快呀!”桃桃脑子里现在是一片浆糊,顾行之拍了拍她的背,拿起了自己的手机。 桃桃看着他在说什么的样子心里的恐慌并没有减少,可他们在这千里之外又能干什么呢?忽然桃桃想起了一个人,她拿起手机毫不犹豫地拨通了那个电话。 祁景年接电话的时候,是有些诧异的,甚至他还犹豫了一下要不要接这个电话。他还记得上次叶桃桃给他打电话就是半个月前,说了很多话告诉他林伊还爱着他一直没有改变。他太了解林伊,肯定不是她让叶桃桃说的。叶桃桃这样单方面说这些话,只能让他徒增烦恼。甚至他还能想到一种可能,就是顾行之的公司最近正在和他有生意来往,或许为了她的未来的丈夫她来特意讨好也说不一定。 这么些年,如果要说祁景年改变最大的,或许就是他比从前还难去相信一个人。所以他没有任何表示,甚至连顾行之的婚宴,为了避免让林伊难做他都没有现身。而这个时候,她给自己打电话又是为了什么呢? 犹豫了片刻,或许是因为那不知名的诱|惑,他最终还是接了电话:“你好。” “林伊出事了,你一定要帮忙找到她!” 桃桃开口就是这样一句,祁景年的心骤然缩紧。原来以为自己已经放下的人,在突然听到这种消息时,心会不自觉地做出最直接也是最真实的反应。他压下自己的紧张和担忧,尽量平和地问道:“怎么了?你说清楚。” “刚刚我在跟林伊打电话呢……” 虽然叶桃桃说得有些思绪混乱,祁景年还是准确地掌握了事情的经过。放下电话的他极快地批了一件外套便走出门去,一边给小何打电话交代一边就开着车往林伊有可能出事的地方赶去…… …… 醒来的林伊觉得头很疼,略一活动身体才发现自己手脚都被绑着。这是一个简单的卧室,可是看得出来并不是一个很便宜的卧室。林伊努力地回忆,似乎是在回酒店的路上突然被什么人从身后用一个有奇怪味道的东西捂住嘴,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其实还是有然后的,然后她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大约是被传说中的绑架了。可是自己有什么好被绑架的啊?为了钱?自己是真没有啊。而且她仔细琢磨了自己今天穿得,真不像有钱阔太暴发户啊…… 林伊深呼吸一口,觉得脑子不大够用。忽然听到门外有响动,她立刻闭上眼睛装昏迷——既然之前那人没有怎么动她,这会儿她还是继续昏迷着静观其变比较好。想起自己在被绑架前还在和桃桃通电话,她肯定会报警,所以在有人找到这里救出自己之前,她必须尽量拖延时间。 说真的,林伊到这会儿还没有特别害怕。或许,反射弧比较长的姑娘,也就这么一点好处了。 “这妞儿还没醒?”一个猥琐的男声传了过来。 “看样子是。”这是另外一个男声,在林伊听起来除了音色不同之外,猥琐程度是一样的。 “你药是不是下多了?程少就快来了,别给迷成个傻子啊!”前一个男声说道。 “不会的,那就是正常剂量,这会儿看着也该醒了,再不济等陈少进门的时候我给她两巴掌也醒了。”后一个男声又说道。 “这是程少指名要的女人,你还敢给巴掌?你是不要命了啊!”前一个骂道。 后一个听到这话嘿嘿地笑着:“这有什么,陈少之前指名要的女人,哪个不是他用完了就给咱兄弟俩享受的?打她怎么了?陈少在床上打的女人还少吗……” 说完,两个人一块不怀好意地笑着,然后门关了。 这时候林伊才顿觉害怕,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那俩人说的什么她当然知道。劫色这件事情……林伊想到这里就觉得头皮发麻,要她被不认识的人……林伊觉得恶心而又害怕。 可是他们口中说的陈少又是谁? 陈少……程少? 林伊突然心一惊,她认识的而又的罪过的姓程的只有一个。那个人叫做程思俊,是那思雯妹子的大哥,要说做出这种事情,真的完全不是没有可能…… 恐慌之感渐渐蔓延,在这个逼仄的屋子里,林伊觉得自己似乎插翅也难飞了…… 该来的始终会来,关在这里,焦急恐慌一系列感觉袭来,林伊几乎已经没有了时间概念。随着门被推开,只听到那个声音她也知道真的是程思俊。 “程少,人好端端地在里面,就是还没醒……你看……”还是那两个人其中的一个。 程思俊摆了摆手:“你们现在外面,我自己来。” 林伊闭着眼睛,努力地思考自己该怎么应对……难道继续假装昏迷吗……她能敏锐地感觉到程思俊挡住了灯光然后坐在了自己身边,他的手不安分地在自己身体上动着,然后放到了自己的胸前…… 林伊再也没法假装了,她又羞又怒地睁开眼睛:“你住手!” “哟……醒了?”程思俊戏谑地看着林伊,手不曾放开反而恶意地捏了一把,“我还在想,玩一个昏迷的你可真是不够带劲呢。” 林伊咽了一口口水,虽然极力地告诉自己这会儿反抗是没用的,要努力地说服他为主,可是身上忍不住起的鸡皮疙瘩让她淡定无能:“你……放了我吧……”好口才什么的在这种情况下完全没用,她想来想去也想不出更好的说法。 “放过你?我把你抓来就是为了放过你吗?”程思俊冷笑着,“你有本事一辈子呆在美国不会来啊,这会儿落我手里你还敢跑吗?以前有祁景年护着你,你以为现在还有?我就是不放你就是动你,你能怎么着?” 程思俊一边说,一边扯开了绑着林伊手脚的绳子:“我这会儿就算解了你的绳子,你又能怎么着?” “我……我求你,放过我……我……”林伊咬着唇,发现自己全身软绵绵的,根本使不上太大劲儿。一开始被松开手脚的窃喜迅速地被恐惧所淹没。她不由得低声下气地求程思俊,她只是个普通的女孩子,这个时候她能做的只剩下害怕…… “放过你?你为你是谁啊?祁景年娶了我姐不过就是为了我家家产,他离婚的事儿你早知道了吧?这会儿高兴了吧?我告诉你,没那么便宜!他喜欢你又怎么着?不过就是图着你漂亮,等会儿我玩过了你,再把你给门口两位兄弟爽爽,你说祁景年还会要你吗?啊哈哈哈哈哈……” 程思俊说着,直接扑在了林伊身上,她从来没觉得如此绝望过。感觉程思俊嘴边喷出来带着烟味的气息,林伊恶心地将头努力拧到一边。她听到布料撕碎的声音,努力想反抗那点力气恐怕对程思俊来说更像是欲拒还迎…… “我求你了……放开我……真的……”林伊还在努力,声音已经绝望。想到程思俊对自己的上下其手,想到即将发生的事情,还有门口的两个人。林伊只能想到一个字—— 死。 是啊,纠结了这么多,居然是这个结局。除了死,还能怎么办呢? 而且还要屈辱地去死,因为这个时候,她连死的能力都没有…… 程思俊已经把自己剥光,那些羞于见人的地方赤|裸|裸|地暴露在空气之中,她听到他的淫言碎语,想到自己即将的命运,觉得这一生不过是大梦一场,至此方醒。 大结局上:好吧,这次你又赢了(5000字)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祁景年根本不敢想,自己如果再晚来一步会有什么后果。鴀璨璩晓 他看着床上同样一丝不挂的两个人心疼、愤怒两股情绪交织着,几乎要把他的胸腔撑爆。如果不是警察还在后面,如果不是林伊这会儿状况太差几近崩溃,他一定会亲手把程思俊给废了。而此时他只是一把把程思俊掀翻在地,然后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林伊身上,轻轻地将林伊抱起。 “我这是幻觉了吗……居然看到你……”林伊神色恍惚,似乎看到了他,似乎在和他说话。却更像……在自言自语。 她的身子还在瑟瑟地发抖,祁景年抱紧了她柔声说道:“别怕……没事了。” 林伊看着他,目光陌生而又熟悉。那一系列的惊吓让她已经分不清现实和虚幻,就算是假的也好,能够在他怀里就已经足够安全。她不说话了,把头深深埋在祁景年胸口,乖得像只受惊的小猫儿。或许这真的是一个梦吧,醒来之后哪怕腥风血雨柝。 祁景年抱着林伊步伐坚定地往外走着,他上了车的后座,小心翼翼地再次用衣服把林伊裹好,然后将她护在怀里。司机是小何,很有默契地发动汽车往他自认为最合适的地方开去。 祁景年带着林伊回到了最初林伊的家,那个祁景年已经买下的小公寓。这个每周都会按时找阿姨清洁保养的屋子,却是自从分别后的三年来祁景年第一次踏入。 所有景物一切如昨,仿佛这三年的时间从未溜走杈。 祁景年把林伊在床上放下,然后给她盖上了被子,他轻轻地说道:“小伊,已经到家了。你累了,先在这里睡一晚上吧,有什么事情我们明天再说。” 林伊闭着的眼睛突然睁开,她看着他很久很久,然后艰难地说道:“我……想洗个澡……”她的声音沙哑着,不是很好听,却更让祁景年心疼。 祁景年点头,从衣柜里拿出一条浴巾,又找了了找寻出一件自己的旧衬衫:“这件衬衫还算柔软,你先凑合着穿一晚上,明天我让小何去给你把行李取来。”然后他很自觉地把自己关进了厨房。 一切都好像他第一次来她家一样。 林伊木然地接过衣服和浴巾,她看着自己身体上的痕迹,一阵恶心之感涌来。 听到浴室门关上的声音,祁景年才缓缓地从洗手间里走出来。听着里面哗哗的水声,来不及思索其他,几乎每十分钟就会跳进他手机里的叶桃桃的短信跳了进来。他回复了一句一切平安之后,程茵艾的电话又迅速地拨了过来。 “什么事。”祁景年的声音微冷。 程茵艾虽然很不想管她那个不成器的弟弟:“我爸让我保下程思俊,就当给他个面子,别追究了。” “我倒不知道,我还有本事让岳父大人让我给他卖个面子?”祁景年冷笑。 程茵艾叹了口气:“我爸的意思是,你放程思俊一马,离婚协议我按照你说的签。” “这样对待一个女孩子,还让他逍遥法外?对不起,这不是我的作风。如果岳父大人了解我,就该记得,邵易城是什么下场。”祁景年平静地说到,手却已经握成拳头,“我不想说今晚小伊受到什么屈辱,可是这样的屈辱,我会让他好好地偿还。” 程茵艾重重地叹了口气,邵易城什么下场?祁景年倒是听他爸的遗愿没对祁景月和后妈怎么样,不过邵易城现在还关在监狱里呢。在监狱里过得好还是坏,可不都是罪有应得吗?虽然她也觉得程思俊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不如直接死了算了,可是经不住这事发还没一个小时她叔叔就跪在了她爸面前啊…… 自古慈母多败儿,慈父也一样! 程茵艾当然知道祁景年不会善罢甘休,她想了想说道:“要不这样吧,他哪儿惹的事儿你让那儿再也不能惹事。命给他留一条,也别送他进去了。这样我对我爸和我叔也有个交代,你看呢?” 祁景年冷哼一声。 祁景年大约不排斥这个折中的解决方法,程茵艾琢磨着,然后又说道:“你想啊,如果你真一点情面不讲,我爸会在MQ股份上让步?咱们这婚从去年就开始离,到现在也才这阶段。你要不让步估计还指不定要离到什么时候呢,现在刚好也是个机会不是?我想林伊肯定不会怪你,因为……” 程茵艾叹了口气,觉得这话还是说出来吧,反正他们俩也这地步了自己说出来没准还能搏个印象分呢?她于是又说道:“当年,林伊这姑娘不是爱上了别人才跟你分手的。她来求我,和你吵架然后离开你,然后各种借口她都已经设计好。因为我爸之前找她谈过,你想啊……我爸会说些什么不用我告诉你吧?她是真心对你好的,既然你们现在遇见了就赶紧抓住她。一直跟我拖着不离婚,你用什么身份跟她在一起?” “你说……”祁景年的心情突然变得很复杂,程茵艾的话让他的思绪有些混乱,当年的事情一直让他心里挺不好受的,虽然对林伊的爱一直以来有增无减,可是那时的情况也一直让他踯躇不前。他一直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错了,会让林伊那么绝望,直到今天从程茵艾口中听到了那时的全貌。 “你俩别折腾了,你要同意我的办法,今晚我拟好协议书签字明天让人就给你递过去。”程茵艾觉得头大,怎么一家人能这么不省心呢…… 挂掉了程茵艾的电话,祁景年反而有些局促。三年的时间,并不短,就算揭开了所有误会两个人还能像从前一样吗?他并没有太大把握。 坐在床边的他一直等着,却迟迟等不到林伊出来,他顺手看了一眼时间惊觉林伊已经进去了1个半小时有余。这么长的时间不会在里面昏倒了吧?他有些慌张地敲了敲洗手间的门:“小伊?” 没有回音,水声依旧没有停止。 他心里有个不好的想法,这个念头一旦兴起他立刻翻出了钥匙直接把浴室门打开,掀开浴帘林伊的全身已经被搓得通红,可她还在努力地着,仿佛中了什么魔咒再也停不下来。 “小伊,已经洗了这么久了,快擦干去睡觉吧。”祁景年抓住她的手,心疼地无以复加。如果可以,他宁愿自己代替她受这样的苦。 林伊看着祁景年摇头,不停地摇头,声音都带着哭腔:“洗不干净,真的洗不干净,为什么……真的很讨厌……” 看着她悲伤的样子,天地都好像失去了颜色。祁景年伸手把她拥入怀中,就这么和她一块站在喷头下面,他说:“怎么会不干净,我的小伊永远是最干净的。” 她听了他的话哭得更厉害了,真的她就是觉得恶心,被程思俊碰过的地方每一寸都觉得恶心。她摇着的头被他扶住,祁景年的吻带着他的气息猝不及防地朝她袭来。他想不到其他办法了,只愿他的吻能让她暂时安心…… 一个吻让彼此都乱了方寸,他确实让林伊镇定下来,可他自己却再也无法镇定。他忍了太久,一旦尝到了她的滋味就再也不舍得放开。而她沉溺在他温柔之中,其他事情暂时置之度外。这一页她经受了太多惊吓,根本无法思考,只要在他的怀里哪怕下一秒就是万劫不复,她也不想再逃。她紧紧地抱着他,仿佛他随时会消失一样。 他将她抵在墙上,如同膜拜一样吻遍她的全身。在他的热情之中,她全身都瘫软地仿佛双腿再也支撑不住她的身体一般。他的舌尖灵巧地划过她的胸前恶意地调戏,引起她阵阵战栗。林伊能感受到祁景年每一个动作给自己身体带来的变化。就像是个巨大的黑洞,虽然不知道前路是什么,却有着无比的吸引力。她环住他的脖子,仿佛溺水的人抱着浮木一般,是她唯一的支撑。她的气息已经混乱,只是低低地一声一声地喊着他的名字:“景年……景年……” 他知道,她已经准备好接纳自己。 将她的腿盘上自己的腰,因为怕弄疼她,他进入得很缓慢。她的紧致就好像是初次,伪装不出的羞涩让她面对这么大胆的他害羞地不敢睁开眼睛。他拖着她的臀,轻轻地引诱她:“吻我……” 就像是中了魔咒一般,林伊顺从地低头吻他。唇与唇相贴之时他也开始动作,她从未有过这样的体验,羞人的同时却再也止不住地发出令人羞涩的吟哦。 水声,呻吟声,仿佛一曲华美的乐章,在这乐章最高|潮之时,他们双双地攀上了顶峰…… 后面发生了什么,林伊已经不太记得。这么一个混乱的夜晚,身心都疲累到极点的她,最后是被他抱上床的。迷迷糊糊中她能感觉到他似乎在用吹风机安静地吹着她的头发,他的手温柔地拂过她的发丝,长长的,黑黑的三千烦恼丝。她只觉得很舒服,嗡嗡的吹风机的声音都好像是催眠曲一样伴她入眠。 这一夜好眠,无关其他。 醒来之时,林伊只觉得全身酸痛。祁景年就安静地躺在身侧,岁月静好。就这样躺着,在他身边,连呼吸好像都泛着淡淡的青草香。 她发现他一直在看着自己,目光沉静。 她微笑着看着他,然后笑容渐渐退却,目光随之变得黯然。昙花虽美,只是一瞬。她和他之间这意外的一夜,大约就是老天给的最好的补偿了吧。 “谢谢你……昨天要不是你……我……”想起昨天,林伊依旧觉得后怕。 祁景年的手横在她腰上,懒懒地说道:“我保证,以后都不会让你再受到一点点委屈。” “我……我不是说这个……”林伊目光更加低垂,她努力地往旁边挪了挪,惊觉被子下的自己一丝不挂。她努力的咽了一口口水,声音细若蚊吟,“我是说,真的特别谢谢你……昨天……” 她咬了咬唇,接着说道:“昨天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吧,我……我想起床了,你……祁少……能不能……让一下。” 祁景年听到这话略有些生气,她居然在这个时候还这么生分地喊自己祁少。他的目光一沉:“林伊,你不要骗我,也不要骗自己。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到底还爱不爱我,还想不想和我在一起,从此再也不分开。” “我……”林伊看着祁景年的眼睛,手在被子里握成拳,仿佛这样才会有力气说话,“不想。” 她说,她不想。 祁景年不知道自己怎么能那么大火气,平时的修养仿佛全都不见了。他真想打开林伊的脑子里看一看里面到底装的都是些什么,他们错过了三年,荒废了那么多美好的时光好容易才有今天能够在一起好好地把事情说清楚的时候,她居然是一副拒绝交谈的态度? 祁景年摇了摇头,他叹了口气直接下床往洗手间走去:“我去冲个凉,小何已经帮你办退房了,你的行李就在地台旁边站着。” 林伊也有些错愕,她几乎都想好了拒绝祁景年接下来的一系列说法,可他就这样直接懒得对话地进了洗手间冲凉?她忽然有些失落,虽然确实觉得他们之间没有机会,可…… 林伊幽幽地叹了口气,去行李箱里取了衣服,缓缓地穿戴好。她看了看镜子,一切都和三年前一样,陌生而又熟悉。她没想过还会再回到这里,她没想过还能在这里做一个昨夜那样绮丽的美梦。 有这一切大概也够了,够她后半辈子静静地回想了吧。 她拖着行李,站在门口,最后一次恋恋不舍地看着这个家。这个这么多年来除了老家有父母那个家之外,唯一能够当成是家的地方,正要推门离开时,祁景年从洗手间里走了出来。 “好吧,这次你又赢了。我爱你,林伊。从三年前一直到现在,哪怕你和我争吵,哪怕你一声不响地离开,哪怕你身边站着莫子期。除了你我没有爱过别人,也不想去再爱别人。可是从始至终,我都不知道你到底爱不爱我。时至今日,你还是要逃,林伊,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还是……你从来没有爱过我?”祁景年温和而平静地诉说着自己的爱,他还是放不下,经历了这么多他一点也放不下。 他很清楚,林伊如果在身边,那这辈子便是幸福愉快的一辈子,如果不在呢?他苦笑,原来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的感觉就是这个样子。 “怎么可能!”林伊忍不住地反驳,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是觉得很委屈,谁都可以怀疑她的爱。可是祁景年怎么可以怀疑?她……林伊忍不住地说到,“我怎么可能不爱你,我如果不爱你……”如果不爱会怎样呢?她想不出来,因为她从来就没有不爱他。林伊苦恼地摇了摇头,她笑着,仿佛是在笑自己的愚蠢:“可是爱又能怎么样呢?景年,我们都是成年人了,你有妻子的,她……她还已经怀孕了。我再坏,你再狠心,又怎么能伤害一个无辜的小孩呢?你忍心他生下来就没有爸爸吗?我们……已经错过了太多了,那些错过的路,是再也没有办法回头了呀……” “如果是因为这个。”祁景年苦笑着摇了摇头,将早上程茵艾派人送来的协议书递到林伊面前,“我和她为什么结婚,想必你比谁都清楚。而她肚子里那个孩子,不是我的。如果你介意的是这些,那根本不是原因。你还可以选择走,可是我不知道,错过了这么多次的我们,是不是还有机会迎来下一次的重逢。” 林伊双手捂住了嘴,这样的消息太过震撼,震撼到她连连后退了两步根本无法判断这消息的真假。 他们之间……还有可能吗?真的……这么美好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吗? 林伊看着祁景年,忽然觉得恐慌。心里慌乱地不知该做什么才好,那是幸福吗,真的会是她的吗?会不会又是一场梦幻泡影,最终不过是水中月镜中花,再美也无法触碰。 她又退了两步,然后突然推开门几乎是小跑一般走了出去…… 祁景年重重地坐在了床上,从未有过如此颓然。他看着紧闭的大门,忽然觉得这一切,不过都是竹篮打水。 可惜的只是,曾经……他离幸福那么近,只是一个伸手的距离而已。 大结局下:我爱你,这件事情一点也不丢人 - 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 - 月上雨 “哎呦林伊我的小祖宗,这地刚被泼了水可滑着呢!你可别在上面随便走来走去,没事摔着了怎么办!你摔了我们可不行疼,别把我未来外孙给摔了啊!”从房间里出来的林妈妈看到林伊没好好坐在椅子上居然还在自己走动,赶紧像伺候娘娘的嬷嬷一样护了上来。鴀璨璩晓 没错,林伊已经怀孕了三个月了。看身材还一点没变形,可是他们全家上下倒是如临大敌一样的严阵以待,退休的林妈妈都搬过来主动承担起了照顾她的重任。当然在林伊看来,娘亲绝对是自己闲得无聊了过来跟她没事儿找事儿呢。 本来婚纱照没这么着急,其实结婚这事儿也都没这么着急。可当林伊查出自己怀孕了的时候,一切都不得不加快速度了……领结婚证,拍婚纱照什么的忙的不亦乐乎。原本林妈妈已经要开始研究酒席了,不过今时不同往日,天大地大孕妇最大的林伊金口一张,说生完孩子再办,一切就都得找着她的意思来了。 唔,要不是孕吐有些难受,林伊倒是很享受作为一个孕妇受到的国家级待遇的…… 林伊笑着从鞋柜里拿出一双高跟鞋,笑着对莫子期说道:“学长,我看这双鞋应该能配上那件短婚纱吧?柝” 莫子期看了点点头,从林妈妈手里把婚纱接过,递给了林伊。 今天是林伊拍婚纱照的日子,一家人都喜气洋洋的。特别是林妈妈忙上忙下的,比自己拍婚纱照还高兴。其实啊,有助理抱着婚纱呢,她偏偏不让,非要自己抱着,以至于整个人都快被婚纱给挡住了…… 林伊笑着,整个人都洋溢着幸福,她拿了鞋子和婚纱,不一会儿便换了一身出来。莫子期看得都快挪不开眼睛,他一直知道林伊美,却没想过可以美成这样。或许是将为人母的喜悦将她衬托的越发美丽吧?莫子期想着杈。 “景年,我好看吗?”林伊对着镜子照啊照,最后得意地往早就换好西装却在旁边打电话处理公司事情的祁景年面前一站,俏皮地问道。 “你怎样在我心里都是最美的。”祁景年挂掉电话,由衷地说到,“不过今天确实美不胜收了……”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会说话!”林伊笑眯眯地在祁景年嘴上啄下一吻,“奖励你的。”然后拉着她的手,一边往后院走去一边对莫子期说,“学长快来,一定要把我拍的美美的啊!” 帮林伊拍婚纱照一直是莫子期承诺林伊的一件事情,而这世上的所谓婚纱摄影或许也在没有能比他还大牌的了。尽管有点介意他们之前的关系,不过为了林伊高兴,祁景年还是同意了的。 只要他们两个是在一起的,还有什么不可以呢? 莫子期的镜头之中,两个人都是那么好看,连微笑的弧度都不自觉地一致。他有多久没见过林伊这样开怀地笑过了,现在能看到她能笑得如此幸福,终是不枉此行。给他们两个拍婚纱照几乎不用费力气,原本就是上相的两个人,因为怕林伊累着,也没有选什么遥远的外景地。而他们两个的每一个神态都那么亲昵那么自然,根本不需要刻意去摆什么pose。 正值盛夏,太阳很大。 祁景年低头看着林伊被太阳晒得红扑扑的笑脸,在休息的间隙也忍不住地偷偷在她脸上吻了吻。 想起三个月前,他怎样也想不到自己还能有如此幸福的一天。 原本以为从那以后,他和林伊此生都不会再见了。他是个迷信的人,总也认为怎样一次有一次地放弃唾手可得的幸福,最终都会受到惩罚。 这次给他们的惩罚是什么呢?长命百岁,孤独终老吗? 他不知道。 他知道的只是突然间一切都失去了意义,财富也好,公司也罢……这些都很好,却都不是他想要。他从始至终想要的只不过是和所爱的人长相厮守,靠着自己的努力赚钱养家而已。这样简单的愿望,在他身上仿佛就是遥不可及的幻想。 他看着门,定定地出神。 时间的界限不再明显,他自己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的时候,门突然又被推开了。 林伊就站在门外,她看着他,黑亮的头发稍显凌乱,呼吸也很急促,就好像刚跑了800米一样的狼狈。她的眼睛是泛红的,或许刚刚的她已经哭了一场? 他已经不敢再抱期望,只是垂了目光四周看了看——或许她只是遗忘了什么东西? “以前我一直骂那些自作孽的人说,不做死,就不会死,而我也常常说别人是作死的节奏。可是我刚刚关上门的一刹那忽然就发现,我就是在做死。景年我一直没有离开,我一直就在门后,关上门我就开始哭。我从来不知道我原来这么能哭,不,我应该知道的。因为自从离开你以后只要和你有关的事情,我都会哭。”林伊说的很快,声音都在颤抖,她在害怕,害怕自己最后一次鼓起勇气的时候,祁景年会拒绝。 他会拒绝吗?她不敢想。 事到如今,她已经一无所有了,再失去又能失去些什么呢?她忍不住偷瞄了一眼祁景年,他的面容沉静,似乎在认真地听她说话。 她深呼吸了一记,竭力让自己也能平静一点,再平静一点。整个屋子里都是安安静静的,就连冰箱声都显得屋子更加安静。早晨柔软的阳光从窗口照进来,隔着一层纱帘让屋子里的事物跃上金色的光。 林伊不想再错过,这样温和的美景本就应该与所爱之人共享。 至少,她被动了那么多次,也应该为这段感情做出自己的努力。她看着祁景年,祁景年也看着她。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曾经每当这种时候她会害怕。曾经和他在一起她总是忐忑的,因为不知道他喜不喜欢自己,不知道他爱不爱自己。即便他亲口说了,即便他做的每一件事情都在叫嚣着他爱她,她依旧不确定。 “我记得有一本书里说,所有分开的原因,都只是不够爱。我那时候不明白,爱就是爱,怎么会不够呢?可刚刚关上门之后,我忽然明白了。我把自己的自尊心和面子看得太高,高到凌驾于我给你的爱之上。我每一次的临阵脱逃,都是因为害怕如果到最坏的程度,你要离开我了怎么办?那时候我总是自欺欺人地安慰自己,你最后就是会离开我的,所以我这样的选择只是长痛不如短痛。其实只是怕吧,怕被人说我被你抛弃了,怕被一些不好的报道写出一些恶心的话。我真自私,最爱的人始终是自己。所以,你做什么样的选择都是对的,而我重新站在这里只是想最后一次也是第一次勇敢一次。” 林伊缓缓地说着,这一次她是真的想明白了。 什么自尊心,什么爱情最终将回归生活。如果她离开他难过的都要死了,那些未知的以后再差又能怎样呢?至少现在她活着,她爱着,她因为他的爱而活着。 林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景年,我爱你,我不想离开你。我以前说的话都是假的,没有你我一点也不快乐。我和学长在西雅图只是偶然遇到,他生病了住得近的我就会照顾他,如此而已。在西雅图见到你的时候,我激动得都快停止了呼吸;看到程茵艾有了孩子的报道的时候,我的心都好像在被凌迟;如果这都不是爱你,我不知道我还能够爱谁?过去我错了太多,可是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不会再犯错,什么事情都不会让我离开你。我爱你,这件事情一点都不丢人。相反的,我很自豪,因为我爱你。” 祁景年缓缓地站了起来,走到林伊面前,距离不远也不近:“我早发现,你是个不知好歹的女人。我对你再好,你也会商量都不和我商量一声就退缩。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情,你单方面做出一个你觉得对我好的决定,真的有用吗?我们之间有那么多机会,你亲手毁掉了多少。你甚至从来都不愿意听我的解释,自己想当然的就做了决定。” 林伊的心发紧——果然自己彻底伤透了他了吗?真是……自作孽。她眼睛干干的,几乎想转身就逃。可是她说过的,这次她不会跑,所以她的眼睛垂了下来,虽然害怕却努力地听着祁景年最后的审判。 “我知道你这么多不好,可是我居然还是爱你。按照你说的,或许我才是在作死的那一个吧。”祁景年低低地叹着气,温柔地将林伊揽入怀中。 情人之间零零总总,唯有拥抱,才是最温柔的相守。 ——全书完——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