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红颜乱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第一章 初遇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我从未想过你会对我动手”女子看向眼前的男人,眼底充满了讽刺。 “阿瑾,你该知道组织上面早已经对你不满了。”男人抿了抿嘴 “所以呢,你来是为了来表衷心的吗,可惜了,翎羽不在我这。”女子说罢勾唇一笑,转身跳入万丈悬崖...... 楚月国,绝情崖上,白衣男子扶手而立,簌簌的寒风带动起他的衣摆。 白衣男子垂眸微微叹气。“翎羽现,天下争。这天下又将要落入何人之手呢。” “师傅,这天下又要乱了吗?那是不是又要死很多的人?”旁边的小童望向白衣男子,清澈的眼瞳中尽是不忍。 白衣男子听闻微微怔了一下,低垂的眸中浮上了一层无奈的情绪。 片刻之后,他轻叹: “这天下早该乱了。”抬眸,看向了远方...... 是夜...... 本该寂静的夜晚,有一处却显得格外的热闹,“来人,快来人,快抓住那个妖女。” 前方掠过一个身着红衣的女子,后面一大群人高举火把,拼命的追赶着。其中不乏有高手,奈何离红衣女子终究是差了一段距离。 红衣女子突然顿住脚步,微微侧脸望向追来的人,只是微露的侧颜就显得格外惊人。 黑发如墨,容颜微冷,弯若柳叶的眉下却是一双令人惊奇的红色眼瞳,精巧的下巴滑过流畅的曲线。 红色瞳孔,血衣罗刹!这女子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血魅! 那双红色眼瞳中微微透露出几分妖异,却又将整个人平添了几分姿色,矛盾之余又显得有些理所当然。真是照应了那句:一笑倾人国,再笑倾人城。 而这美人也的确笑了,勾起的嘴角显得有几分漫不经心,朱唇轻启,说出来的话却惊醒了陶醉于美色之中的众人。 “话说。你家老爷的玉如意也深得我心,下次记得多派几名高手。”说罢女子脚下轻点,飞身离去。 身影美则美矣,但此刻却无人有心欣赏,留在原地的一群人又气又恼,稍待片刻后又匆匆地赶回了王家。 “这妖女,她当真这般说?”王全听了他们的话,狠狠的摔碎了手中的杯子。 “老爷莫要气坏了身子。”管家附在王全的耳边嘀咕了一阵,阴沉的脸色这才的明朗了几分。 王全冷哼,“好,我就看看异梦阁出面后她还能逍遥到几时。”本就肥胖的脸在此时显得更加狰狞。 树林中,红衣女子把玩着手中的玉石,暗自咂了咂嘴,呵,这玉石的材质还真是不错,看来这老东西平时真没少压榨百姓。 正想着,突然身后一道杀气袭来,带动起周围的树叶沙沙作响,红衣女子向右轻闪避开这一剑,执剑人的反应也是迅速,手腕一个转向,剑锋对准红衣女子又直面刺来。 红衣女子冷哼:“世人皆说墨公子出手皆是先礼后兵,如今怎么还干起偷袭的勾当来了。看来传言有误啊。” 白衣男子高束发冠,眉毛飞扬,鼻梁高挺,眼角下有一点朱砂,瞳色和唇色皆是淡淡的,本该温润如玉的脸上此刻却浮上了一层薄霜,眼神阴翳,“对你,不需要用用礼。” 红衣女子双目含嗔,牙齿磨的咯咯作响,“我很纳闷了,为何你这么执着于杀我,我好像没有惹过你吧,墨大公子。” 顾子墨眼中闪过很多情绪,却快的让人抓不到,“苏瑾,你真的敢说你没惹过我吗,” 白衣男子持剑又一次刺向了她,苏瑾抽出缠在腰间的软剑抬手相迎,砰的一声,两剑相击,火花四溅,剑气如洪,卷起阵阵波浪,剑式之猛,如有破万钧之势,周身之外尘土飞扬。 顾子墨向后退了几步,飘逸的外袍带起层层银辉,衣袖轻拂,玉笛自他腰间抽出,淡色薄唇轻启,笛音尖锐而刺耳。 世人皆知,墨公子最擅音攻,笛摧神,琴摧志,笛音响起的瞬间苏瑾脸色大变,飞身跃到旁边的树上正欲封闭听觉,突然笛声一转,周围树木尽断。 与此同时,一道紫色的身影也飘了出来,速度快到只能看到一抹残影,人未至而声先到,“哎,真是惹人厌啊,本尊在树上看戏看得好好的,硬是被你们打断了兴致。” 紫衣男子神情慵懒,微挑的桃花眼中流光溢彩,脸上的银色面具在月光下闪着淡淡银辉,显得格外妖孽......他嘴角噙着淡笑,扯了扯划破的衣袖,瞥了一眼苏瑾,转头又看向顾子墨。 “墨公子的断魂音果然名不虚传,以音为刃,削铁如泥,可惜了我这身新换的衣裳。” 苏瑾暗腹:打架时候谁还顾得上衣裳,果然是个不正常的。 顾子墨眼神微闪,然而笛音未断,周围一片肃杀,树叶瑟瑟,风起怒号,一时间仿佛万鬼齐哭,使人头痛欲裂。 紫衣男子含笑不变,眼神较之前略沉,“墨公子这般不舍,可是嫉妒了我这件衣裳,若是喜欢,那便送给你吧。” 他突然脱下外袍向顾子墨扔去,看似单薄的衣裳,却如破空利剑般袭来,能将衣服用如此力道扔来的,可见内力之深,苏瑾在一旁看的发愣,暗暗心惊,自己跟人家果然比不了。 笛音骤停,横笛抵挡飞来的衣服时,他眼中的惊愕也放的越来越大。 这样纠缠下去对他很是不利,“异梦阁阁主的内力果然名不虚传,今日算是领教了,我们后会有期。”他转头又对苏瑾冷哼,“今日算你幸运,看你下次怎么逃。”然后脚下轻点隐入丛林深处。 苏瑾垂眸微微思考了一下,她就真搞不懂了,这顾子墨是不是平时太闲了,总是三番五次的来找她麻烦,一言不合就出手,不对,不用合不合,他好像都是直接放暗箭的。 不过,她还真挺好奇,在她来这个地方之前,这具身体和这个顾子墨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又或者是她对他做过什么事情,能让顾子墨恨她恨到这种地步,这份执着真是让她毛骨悚然。 “我看你刚得来的玉石不错,不如来赔我的衣裳怎样?”紫衣男子轻笑,声音如同珠落玉盘,字音撞击之处如同天籁拨弦,他将眼神飘向苏瑾,眼神之中带了几分......玩味。 苏瑾嘴角微抽,暗道:这紫衣男子竟还是个骚包,居然敢用眼神嘲笑她…… 恶寒的撇了撇嘴,想了想这玉石也是无大用,也不想在这耗费时间,免得瑾言等急了,于是将身上的玉石丢给了紫衣男子,然后转身向反方向离去。 紫衣男子望着苏锦远去的背影,嘴角微勾,一双桃花眼中流光溢彩引人异常,深看之后却又像是无底洞深不见底,迷离梦幻而又暗藏杀机,真是个危险的男人...... 紫衣男子抬手摸了摸脸上的面具,动作显得有几分漫不经心,气质散漫而优雅,手指根根如玉。 据说,异梦阁阁主妖孽无双,性情反复无常,行事放荡不羁,他上一秒能对你微笑下一秒就能送你下地狱。 传言说他长的极其好看,好看到能让女子都羞愧几分,可惜,听说见过他真正面容的人都已经去陪阎王了,坟头草估计都有三尺高了。 男子低头轻笑,“呵呵,苏瑾吗,真是有趣,小瑾儿,真期待我们的下次见面” 抬头望向苏瑾离去的方向,青丝飞扬,身边的草无风自舞。 第二章 初显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小姐,你回来了,今日怎么这么晚回来,是在路上遇到什么麻烦了吗?”瑾言见苏瑾回来连忙上前接下她脱下来的衣服。 苏瑾三步并一步的快速走到桌前拿起茶盏喝了一大口茶润了润嗓子,“路上未曾遇到什么麻烦。”顿了顿,几息之后,“额…其实还是遇到了一点点小麻烦。” 瑾言一惊,慌忙的问:“什么麻烦?小姐你可有受伤?伤到了哪里,严不严重?” “受伤倒是没有。毕竟,能伤我的也是少数嘛,嘿嘿。”苏瑾嘿嘿一笑,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 瑾言无奈,“那小姐遇到的......是什么麻烦?” 苏瑾摆了摆手,“别提了,在路上又遇到了那个想杀我的疯子,也不知我到底是哪里惹到了他,三番五次来杀我,什么也不说就动手,疯子。” 瑾言听到她这么说,心下了然,想必又是那位墨公子,只是他也好奇为什么那墨公子总来找她的麻烦呢? 按理来说,小姐和这墨公子之间也没有什么交集,生意上也没有什么来往,甚至平日里也没有什么碰面,但是每次小姐晚上出去的时候,都经常能碰到这位墨公子。 有两次,小姐回来时身上还是带伤的,按理来说泣血决已经练到了第六重,虽不是特别厉害,但普通人想伤害小姐也不是那么特别容易的。 为了方便行事,小姐每次晚上出门都会换回女装,而白日里又是那个冷清冷面的苏瑾大夫。 看来必须要好好的,仔细的查一下这个所谓的墨公子了,不然留的时间久了终究是个麻烦。 此事不可耽搁,必须要抓紧了,不能让小姐在此事上分心,更不能再让小姐受伤了。 瑾言的眼神沉了沉,拳头紧握了下又随之松开,忽的想起白天的事,抬眸对上苏瑾,“小姐,晚间的时候有人上门求过医。” 苏瑾放下茶杯看他,“哪家上门求医,又说是什么病症。” “来求医的是城南的张家。据言是他家的大少爷不知为何晚饭之后,就开始呕吐,吐的很是吓人,后来便昏迷不醒,再晚些就开始脸色发紫,浑身僵硬,请了好多大夫查了一下,也没有查出这是什么病症,他们上门来求医的时候小姐你正是不在家,我便告诉他们你有急事外出了,他们等了片刻后便着急的走了。” 城南张家......苏瑾眯了眯眼,把玩着手中的杯盏,听闻,这城南张家平时也是一善户,有时他们会施粮给周围的穷苦人家或者是没有吃食的乞儿,“这病证,你可是应下了?” “嗯,应下了。“ “那你也快去休息吧。” “是,小姐。”瑾言出去轻轻合上了门,只是并未回他自己的屋子,而是飞出院外。 苏瑾在屋中轻轻地叹了口气,她就知道瑾言定是放心不下,算了,随他去吧。 浴桶那温热的蒸汽熏的苏瑾微微的阖上了眼,思绪也渐渐的飘远...... 她来这个世界,时间也不短了,翎羽是她在现世的一次任务中偶然得到的。 她也不知道这翎羽到底有什么用处,她还未来得及打开盒子看看这翎羽长的什么样,组织上就急急的想要收回翎羽,并且想要杀了她。 而最令她心寒的不是组织的背叛,而是她在组织中最好的搭档背叛了她,她怎么也没想到竟是她觉得最亲的人在背后捅了她那最致命的一刀,说来还真是讽刺。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她抱着这样的心思跳下了悬崖,再次睁眼时便来到了这个世界。 她在一处悬崖下的一座破庙中醒来,是一个老乞丐救了她。 这老乞丐扔丢给她一本功法,在他口中这本功法极其厉害,简直要被夸的只应天上有了,据说练到十成圆满之后就可以横着走,世上再难有敌手,也不知是真是假。 奈何她醒来的时候筋脉尽断无法反抗,便被这老乞丐花样的折腾了整整十年,从穿越来的五岁到十五岁,一直被这老乞丐逼着学习泣血决。 这泣血决也是比较特殊,每次发功之时眼瞳就会呈现红色,而这老乞丐最后可能也是知道自己的时日不多了,便将自身的功力强行传给了她,让她突破第五重,当然,这功法也不是白传的,还有一堆操心事也交给了她。 “你既成了我的传人,就必须要帮我做一件事,我本是这代翎羽的守护人,但我平时素爱喝酒,在一次醉酒之时遭遇小人的陷害与偷袭,导致翎羽被盗,我身受重伤,翎羽至今下落不明。我身已残,奈何翎羽现在仍未找到,本来我以经觉得没有希望了,却在悬崖下遇到了你。恰巧你的根骨也适合学泣血决,所以......” “所以你便不顾我的意愿,强迫我学习这泣血决?你打的真是好算盘。” “我也是实属无奈。” 噗嗤,一口血从他口中喷出。随即而来的是开始七窍流血。 “丫头,一定要帮我找到翎羽,最好是能毁了它,切莫让它再祸害世间了。” “老疯子,你别死。你若死了,这翎羽我一定不会帮你找的。” “丫头,我知道你是个重情重义的人,这翎羽交给你我也就放心了。” “这翎羽到底有何用处?” “这翎羽......”噗嗤--又一口血从他口中吐出。 “你别死啊,你若死了,我一定不会帮你找的,老疯子!老疯子!老疯子!” 苏瑾抹了抹眼角的泪,他们相处很多年了,虽然这老疯子平日经常百般的折磨她,但正常起来也是对她很好的...... 她亲手埋了他..... 每次运气用功时,这血瞳真是极其麻烦,为了更好的行动和打探消息,她便隐藏了身份。 而她本来就是医者,也会用医毒,索性就女扮男装开起了这云苑,白日里医病,夜晚就出去打探线索,也省去了不少麻烦。 苏瑾拉回了思绪,微微叹了口气,闭上了眼。 ………… 天未亮,便有人急急的敲门。 “瑾公子可是在家?瑾公子昨日可是回了?我家少爷现在的情况很是紧急,瑾公子,在家吗?瑾公子!” 砰砰砰的敲门声连续不断。 “吱呀-” 门口传来了瑾言的开门声。 “公子昨日便回了,莫要再敲了,公子马上就好。” 苏瑾听到外面的声音后,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利索的穿戴好,迅速的收拾好了药箱,抬步出门,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瑾言跟上,然后看向那小厮。 “带路。” 第三章 字如其名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路上苏瑾开始询问症状。 “他昨夜里表现如何。” “少爷昨夜里又吐了一次,脸色仍然青紫,昨夜我来找过一次公子,可公子你不在家,今早少爷的情况又严重了,我等也是无奈只得一早就来找寻公子,还望公子见谅。” 苏静心中暗腹:如果真是吃坏了东西,那情况也未必会如此严重,这样看来,那很可能不是病。更可能是毒。如果真的是毒的话…… 呵,大家族,明里合暗里斗吗? “瑾公子你可来了,我等等你很久了,快看看我儿究竟是怎么回事,昨晚饭后就是这般模样,真是吓坏我们了,还望公子救助一番,我等将不胜感激。” “先带我去看看令郎。”苏瑾抬手示意已经知晓。还未踏入那屋内便听见有女子断断续续的抽泣声。 “我的儿啊,你究竟怎么了,别吓为娘啊,我的儿啊--” 张老爷轻轻握拳放在嘴边轻咳了一下说:“你这样哭哭啼啼成何体统。瑾公子来了,你大可放心,瑾公子医术高超,可活死人肉白骨。相信有瑾公子在,我们的儿子一定会没事的。” “瑾公子啊,瑾公子你一定要救救我的儿啊,瑾公子。” 女人跑到苏瑾的面前紧紧的抓住了苏瑾的衣袖。 “夫人请放心,待我看看令郎的状况,若我能救,我定会尽全力相救的,夫人大可放心。”说罢走到床前。 果然,床上的男子脸色青紫,嘴唇乌黑,浑身有些僵硬,苏瑾将手放在男子的手腕上,号了号脉搏,片刻,苏瑾的眉头便皱了起来。脉搏跳动紊乱,时快时慢,果然是中毒了。 “其他人出去,莫要来打扰。瑾言,守在门口。切莫让其他人进来。” “是,公子。” 瑾言走出屋外轻轻的合上了门并守在门前。 苏瑾拔出银针分别刺入男子的曲池穴,极泉穴以及太冲穴。用匕首将男子的左手手指划出一道小口。右手轻轻旋动穴位上的金针,只见有污血从左手伤口处流出。 苏瑾拔出男子心口上的几枚银针,这时男子突然剧烈的咳喘起来,哇的一下吐出一大口血水。见此情况,苏瑾手下轻点几处穴位并拔出剩余的几枚银针,放回了针帘中。 “瑾言,可以开门了。” “是,公子。”瑾言转头看向周围的几人。 “张老爷,张夫人可以移步去看令郎了。” “我的儿,我的儿怎么样了,我的儿啊,我苦命的儿啊。” 张夫人赶紧跑到床前。床上男子仍脸色煞白,却不复青紫,比起初确实要好了很多。张夫人为床上的男子擦去额头上细细密密的汗水。 张老爷询问道:“瑾公子,我儿是怎么回事,当真只是吃错了东西?” 苏锦城抬头深深地看着张老爷。 “令郎并没有吃错东西,只是不知令郎最近可是得罪了什么人? 张老爷的眼神闪了闪。 “安然他平时举止很是妥当,未曾得罪过什么人。” “那我给令郎开剂方子,一次一贴,一日三次。不出三日,即可痊愈。” 苏瑾垂眸拿起笔埋头写下药方。她知道,大家族之间的事情没旁人想的那么简单。表面上风光的很,暗地里也是一堆操心的事儿。但是这其中到底有什么缘由,她也不便细问,也无需细问。 而到底是怎么回事,就让他们好好想想吧,做为外人,点到即止。该怎么做,也就无需她来操心了。 “药方写好了,那我们就便先行告辞了。” “瑾公子,那报酬……” “报酬一会儿便让人送到云苑吧,那里自会有人收取。”说着苏瑾脚步未停走出了张府。 “公子,那张家少爷真的是吃坏了东西吗?”瑾言询问,他也觉的那张家少爷的样子不像是吃错的东西,若真是吃错了东西,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那张家少爷并非吃错了东西,而是中了毒。” “中毒?家族大果然是非多。”瑾言暗自感叹道,果然不是那么简单。 苏瑾轻笑摇了摇头,突然听到传开了一阵甚是热闹的声音…… “哟呵,这玉的质地还真是不错,是个好物件儿。”前方万宝阁处一群人熙熙攘攘道,平时万宝阁也时常有很多人,但是这么多人聚在一起的时候还真是少见,心里感到微微有些好奇。 “瑾言,前方今天为何这般热闹。”苏瑾看了一眼瑾言,然后向万宝阁的地方努了努嘴。 瑾言上前去看了看,回头对苏瑾说:“公子,听说前方的万宝阁今日得到了一枚质地很是不错玉石,而且好像还是枚暖玉,带在身上有暖人之效,本来是准备明天拍卖的,这不,一群人听说了消息后就抢着来看看。” “原来如此,瑾言,走,咱也去凑凑热闹。”苏瑾嘿嘿一笑,她也想看看这暖玉,叫着瑾言走向了万宝阁。 瑾言望着苏瑾的背影,轻轻的勾起了嘴角,眼底充满了宠溺,他无奈的摇了摇头,也抬步跟了上去。 万宝阁里…… 苏瑾新奇的看着这玉石,暖玉,她至今为止都还没碰到过呢,听是听说过不少,但亲眼所见这还是第一次,这充分的说明了一点,她很穷…… “这玉好吧,我也感觉很是不错,阁下也是为了这玉而来的吧。” 苏瑾闻声看向眼前过来的男子,一身青衫,身材挺拔如松,鼻梁高挺,唇角微微上扬,眼睛是一双凤眼,整个人的气质很温和,但看到那眼底的精明就知道这是个擅于算计的老狐狸。 “公子,这是万宝阁的阁主南宫钰。”瑾言在一旁小声提醒着她。 南宫钰?苏瑾微微诧异,原来他就是南宫钰,听说万宝阁里收藏了不少新奇玩意,阁主南宫钰手中的财产更是富可敌国,不过……这名字起的也真是不错,店里,名里都跟钱带了些关系,却没有那股暴发户的气息,俨然是长得一副温润公子的样子。 “在下并非为了这玉而来,只是随便看看。” “随便看看?原来如此。不知兄台如何称呼?”青衫男子含笑点头,他只觉得这张脸他似乎是见过,只是实在是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 “在下苏瑾。”苏瑾回笑。 南宫钰心下恍然,精明的眼睛微微眯起,眼中一道白光一闪而过,原来她就是苏瑾。 “你就是苏瑾?果然百闻不如一见。平日里经常能听到你的名号,医术精湛令在下甚是佩服,在下平时也喜欢钻研医术,奈何资质平平,今日见到阁下,可否讨教几分?” “阁主过奖了,我也只是略懂而已,阁主这样说当真是折煞我了……”两人寒暄了一阵,走进附近的客满楼。 “小二,灵泉酿一壶,再上两盘你们的招牌好菜。”南宫钰吩咐到,举手之间带着几分随意,却又有着说不出的高雅,嘴角是那招牌似的雷打不动的笑容,显得平易近人,让人不禁放松起来。 “得嘞”,小二应了声,转头向厨房喊到:“灵泉酿一壶,招牌菜两道。” “得嘞”厨房相继有人应道。 “算起来我应是比你大,以后便称你为瑾弟可好。”南宫钰给苏瑾的杯子中倒满酒,然后往前推了推。 苏瑾接过,礼貌的微笑,心里却是暗腹着,这南宫钰初次见面这么热情,真的只是单纯的为了讨论医术吗? “呵呵,瑾弟请,我还有不少东西要向你讨教呢,你我有缘,今日我们不醉不归。”南宫钰笑着,率先举起了手中的酒杯。 苏瑾见此也举起了酒杯,正欲喝下时,一道倩丽的身影扑了过来。 “瑾哥哥,好巧呀,没想到你也在这里。” 苏瑾看到扑来的人,突然呛了一下…… 第四章 暗杀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小雨?”苏瑾微微诧异,她没想到竟会在这里遇到温雨。 温雨看了看苏瑾,又看了看南宫钰,这南宫钰她是认识的,和家族也有些生意往来,故而是见过几面的,而且南宫钰还是只老狐狸,就单论生意而言,父亲也不得不佩服,此人确实太过精明,只是不知道,瑾哥哥怎么会与这人走在一起。 “姑娘便是温家嫡女温雨吧,我曾有幸偶然见过姑娘,果然长得玲珑剔透,美人之称果然名不虚传。” “阁主过奖。”温雨温婉一笑,俏生生的回答,转头又看向苏瑾,她对苏瑾出现在这里的事还是感到比较好奇。 “瑾哥哥,你今日怎么会有空来这里,本来我还想去找你呢。”温雨睁着水润的杏眼,红唇微嘟。 “呵呵,瑾弟,既然美人相邀,可别辜负了人家的好意啊。”南宫钰眼神微挑,暧昧的来回看着眼前的两人。 苏瑾听到南宫钰的话皱了皱眉,回头看了眼温雨,温雨脸上微微有些泛红,眼神闪烁,假装不在意的样子,可是她身侧攥起衣摆的手却暴露了她紧张的小情绪。 “钰兄切莫胡说,我待雨儿如同亲妹妹一般,女孩子家脸皮薄,你这样说,人家姑娘不仅会不好意思,而且还会损害人家姑娘的名声,钰兄这样的话,以后还是少提为妙。”苏瑾不悦的斥道,这南宫钰绝对是故意这么说的。 “如此,是我疏忽了,我自罚一杯。”南宫钰含笑不变,不管何时,他似乎都能保持这一份从容,他抬起手中的杯子,仰头喝下,下巴的线条显得很柔和。 苏瑾有些无语,伸手替温雨拉开身旁的凳子,示意她坐下说话。 “瑾哥哥,我还有事,正准备要离开了,就先不坐了。”温雨摆摆手,尴尬的笑了笑,脸色相比之前白了几分。抬头深深的看了眼苏瑾就转身离开了,脚下的步伐显得微微有些急促。 苏瑾在心中叹了口气,她看的出来温雨对她是什么意思,这情之一字啊,真是难解,似乎跟它带了关系的事情都会变得麻烦起来。 南宫钰看着眼前的一幕眼神闪了闪,看来是郎无情而妾有意啊。这就有点意思了。 “咳咳。”南宫钰把手放在唇边轻声的咳了几下。 苏瑾拉回来刚才开的小差,起身对南宫钰拱了拱手道:“钰兄,我还有事,就先行告辞了,药理方面改日有空,我们可以好好讨论讨论,不醉不归。” “好,你都这样说了,那我也不强留了。” 路上,瑾言看着苏瑾心事重重的样子感到有些担心,刚想张口,突然前方的转角处突然出现了一群黑衣人,看这架势似乎是一群……杀手? “公子,你身份不便,这些人交给我。”瑾言挡在苏瑾的身前。 “无妨,这周围并没有其他人。”苏瑾说完展颜嘿嘿一笑,露出几分小得意,瑾言看到这明亮的笑容,也不禁勾起了嘴角。 黑衣人向前招了招手,身后的一群黑衣人一拥而上。 苏瑾拿出十多枚银针,素手一翻,银针向前射出,瞬间就倒下了十多个黑衣人,眼前的这一群人刚刚倒下后,身后就又有一群人来扑上来补位。 呵,这算计的还真好。以为她平时只善用针,所以就玩起了阴的不过很遗憾的是,他们这如意算盘似乎是打错了。 苏瑾身子向前微倾,避开了迎面而来的一剑,随即抽出了盘在腰间的软剑。衣袂浮动,手腕翻扬,眼前这一批黑人的颈上顷刻间便出现了一道致命的伤口。 领头黑衣人神色一凛,错愕的睁大了眼睛,心下大惊,居然是凤兮剑! 据他收到的消息,苏瑾应该是武功尚浅,且不会用剑,但是眼前的这一幕显然超出了他预料的范围,血魅那妖女的凤兮剑怎么会在她手上! 这样打下去只能是自毁自伤。黑衣人的头领急忙叫着手下赶紧撤离。 想走吗,苏瑾用眼神示意了一眼瑾言让他跟在黑衣人头领的身后,然后手臂一伸,拦下了剩下的几位黑衣人。 苏瑾撇了撇嘴,运起了泣血决,眼瞳微微泛红,三千青丝无风自舞,叶做飞针,剩下的几位黑衣人几息之间便都栽倒在地,血染红了地面。 苏瑾查看了一下眼前的几具尸体。却并未发现什么线索,看来不过是一群死士罢了,她沉吟了一下,向云苑的方向离去。 另一处…… 黑衣人头领眼看着逃生的希望近在咫尺,突然一把剑横在眼前,黑衣人大惊急急向后退去。 瑾言神情微冷,眼底仿佛冻了一层碎冰,杀气在周身蔓延。 “你千不该,万不该对她动手。如今,你死了也是罪有应得。”瑾言说着,手下的招式愈发狠辣。 黑衣人渐渐难以抵挡,噗嗤一声,瑾言的剑将他自胸膛贯穿而过,黑衣人致死眼神还有着挥之不去的不敢置信。 瑾言拔出剑收起,也向云苑的方向离去。 云苑内…… “小姐,你有没有受伤。” “没受伤,那些黑衣人并不知道我的另一个身份,他们也是轻敌了。瑾言你呢,可有受伤?”瑾言摇了摇头,盯着苏瑾的脸有片刻的失神。 “我的脸上有什么东西吗?”苏瑾茫然地摸了摸脸。 “没有,我去给小姐沏茶。”瑾言猛的低下了头。脸上染上了一抹红晕,然后慌乱的转身离开,边走边自我抱怨,他刚才失态了,真是该死,同时又暗自懊恼,有人盯上了小姐他还没有发现,看来是他保护不周了。 瑾言的眼神暗了暗,手下正沏着茶,忽然听到里院传来打斗的声音,不好,是小姐的院子,急忙施展轻功向内院飞去。 怎么会有人盯上云苑?小姐的另一个身份应该从未泄露才是,而且他在平日都称呼小姐为公子,只有两个人的时候才会称呼她为小姐。但是现在,居然有人来云苑截杀,究竟是何人想治小姐于死地。 “公子,你怎么样。”瑾言接下迎面而来的一剑。 “我无事,你也小心些,这伙人可比上一伙人厉害多了,还真是看得起我。”苏瑾又从手中射出数几枚银针。 就武功层面来说,这伙人和上一伙人应该不是同一伙人,武功显然不是一个层次。 又或者,前一伙人只是为了试探她们,见杀她们不成便派出另一伙人想治他们于死地吗? 看来这幕后主使想杀她的心还真是强烈。连杀手都准备了两批。 如果她真的只是白日里那个大夫的话,他们的确有可能杀了她。而这样的话,她也必定不会碰到院内的这些杀手。 看来,他们是做了一个时间差,只要第一批人在规定的时间内没有回去,保险起见,他们就会直接派出第二批人。 为了以防万一,他们居然还想在自己的院内来个守株待兔,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之前埋伏她们的那个地方应该也会有一批人。 两批人对她们来说实在是不利,这幕后之人为了杀她还真是费尽了心思,看来,必须要速战速决了,万一这两批人聚在一起可就麻烦了。 泣血决的第六重虽强但也是领悟了不久,来杀她们的人实在太多了,车轮战也会将她们磨的元气大伤。 刹那间,苏瑾脑中闪过好几个念头,回头却看到了一副令她目眦欲裂的一面。 “瑾言,小心身后!”苏瑾大喊。 有人从背后偷袭,剑峰正对准着瑾言的胸口,瑾言闻言身子向旁边闪去,可终究是慢了一分。 “噗嗤--” 剑身瞬间贯穿了瑾言的胸口。 “瑾言--” 第五章 迷雾重重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白光闪过,一朵硕大的血花,在瑾言略有些单薄的身前绽开。 瑾言落地,身形踉跄不稳。剑身刺入的位置,也只是堪堪的避开了心脏的位置。 “瑾言!” 苏瑾勃然大怒,她第一次露出如此嗜杀的眼神。 泣血决的第六重运到了极致。眼瞳红的仿佛能滴出来血。黑衣人怔怔的望着那双血瞳,感到无比错愕。 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人居然也有着一双血瞳。 拥有红色眼睛的,他们只听闻血魅一人,而这人居然也出现了一双血瞳,难道他们有什么关系? 黑人想到这,暗感不妙。且不说他们是不是真的打得过。就这个消息就太让人震惊了,他们要赶紧回去上报阁主。 苏瑾身影翩若惊鸿,眼底似奔腾的大海,卷起了层层浪花。她的身份在此刻全然暴露,那这群人更是留不得。 苏瑾身形不断的变换,所到之处弥漫起片片血雾。剑影交错,黑衣人从空中一个又一个落下。鲜血溅在了苏瑾那张素净的小脸上。仿佛从地狱爬出来的魑魅。 苏瑾此刻已然杀红了眼,她也顾不上自己受了多少伤,只有一个念头,杀了眼前的所有人。 “碰!” 苏瑾回头,一个黑衣人不知何时无声无息的来到了她身后,带有腥气的掌风拍在了她背上。 苏瑾的身体飞出,从高高低低的树影间掠过,带起了树叶的低吟。身前的一剑又没入了苏瑾的肩膀。 “哇!”又一口血从苏瑾口中吐出。 “小姐!” 瑾言捂着伤口向苏瑾爬去,快点啊,快啊……瑾言红着眼,突然失去了意识…… “啊--” 苏瑾看到瑾言的状况再也忍不住了,她拔出插在肩膀上的短剑,回手又斩杀一人,鲜血滴滴答答的从她指尖滴落。 此刻的她仿佛再也感受不到痛般,她只恨自己如此弱小,竟被逼成了这样。 最后一个黑衣人倒下的时候,她用剑拄着地,手下微微颤抖,努力撑着站起,稳了稳身形,向瑾言走去…… 苏瑾扶起瑾言向屋内走去。身后拖出了一道鲜红刺目的血痕…… 瑾言的伤微微有些棘手,毕竟离心脏太近了。苏瑾吞下几颗止血的药丸,迅速点了瑾言身上的几处大穴先止住血,然后拿出金疮药仔细地敷在他的伤口上。用水将药丸送服下去。 床上,瑾言的脸色苍白。而床边,苏瑾的嘴唇更是毫无血色,额头上分泌出细细密密的汗水。 待瑾言的情况稍稍稳定了些,她再也支撑不住了,倒在了床边…… 夜幕渐渐的降临…… “啊哈-” 苏瑾晃了晃浆糊般的脑袋,喉咙干涩疼痛,她检查了一下伤势,逐一的包扎上,又服下了药。休息片刻,微微的恢复了些力气,才看向瑾言。 危险期才刚刚开始,瑾言目前很有可能发热,伤口发炎。若牵连到心脏那情况可真是危险了。 每隔一段时间,苏瑾就试试瑾言的体温,直到他身体的温度稳定下来她才呼出一口气。 “呼--”紧张的神经终于得以放松,欲跳出胸膛之外的心也重新收了回来。实在是太险了…… 苏瑾起身拿起案桌上的纸笔的,给瑾言留了一张字条。起身换好衣服,收拾了一下。向南而去。 她要看看,这想置她于死地的人到底是谁。 苏瑾细细的回想了一下。如果说她最近接触过什么人的话,那么这几天一共也就碰到这么几位:顾子墨,南公钰,温雨,以及那个神秘的紫衣男子。 顾子墨的确是想要杀她的。但是每次都是夜里动手,他只认识自己夜里的这个身份,而且每次都是他亲自动手。这么高傲的一个人应该不屑于动用杀手。 南宫钰是她今日初识的人,虽然初次见面是过于热情了些,但是似乎也没有一定要杀他的理由。 至于温雨…… 苏瑾眼神闪了闪,她与自己相处时间甚长,她是什么样的人,心里也有些了解。看着有着小姐脾气,但心地善良,她决不会伤害自己。 而紫衣男子…… 这个人身份成谜,至今也只见过她一面,也是在晚上见的,那么也绝对不会是他。 听顾子墨说,他就是异梦阁的阁主。如此之人。以他的功夫。想取自己的命轻而易举。 这样算来,似乎没有人…… 等等,不对! 今天白日里,他救过张家的大少爷。那张家大少爷并非吃错了东西,而是中了毒! 看那张家老爷的神色,他对下毒之事心里也是有了几分思量,他应该是想到了其中是有什么事情。只是他隐瞒了。 既然是毒杀,那必然会扯上一些仇愁,有人想致张家大少爷于死地,而自己又救了张家大公子,这样,那个人的算计就是落了空。其中的仇恨也会牵扯到自己身上。 这…… 她还真是点背…… 将目标锁到最近与张家有矛盾的几家,而能派出死士的家族又都是些大家族,那么,范围就又可以缩小了。 想到这儿,苏瑾潜入张家想听听有没有什么线索。 张家大少爷的房内,张老爷与张夫人三人在那里嘀嘀咕咕的讨论着。 苏瑾谨慎的环顾了一下四周,附身听了起来。 “阿然,你昨天与谁出去的,吃了什么东西。”张夫人紧张的看向张安然。 “我昨日与王家少爷,王福一起出去的。我们去游船,在船上吃了些糕点,喝了几杯茶水。对了,那茶水是王福递过来的。” 他想了想又道:“我当时只是很高兴,并未多想,晚膳时丫鬟来叫我,刚起身便感觉腹中隐隐作痛,胸口渐渐沉闷,难以呼吸,然后便失去了意识。” “果然是张家!这是生意谈不成就想对我的儿子动手了!”张老爷说完转身愤怒的离开。 “阿然,你快些休息,我去看看你爹。”张夫人转身快步的跟在了张老爷身后。 又是王权那个老贼吗?真的是简单的生意寻仇吗。苏瑾心底多了几分思量,转身离开。 树林的一处…… “不是说有翎羽的消息吗。” “本来是说如果杀了张家大公子就把翎羽的消息给咱们,谁知道最后能被那什么大夫给救了。” “再杀一次啊。” “可王全那老贼又改让兄弟们去杀那个苏瑾。” “这件事你是否上报了?” “还没有,我准备真正的确定了消息之后再上报给阁主,只是没想到那苏瑾这么难缠。” “这件事,我们先收一收,翎羽的消息我们这里一点也没收到。王全那老贼可能只是给了咱们一个幌子。” “该死,害我们损失了这么多兄弟。” 苏瑾静静的听着…… “小瑾儿,好巧呀,咱们又见面了,你在这儿干什么呢,也带我一个,咱们一起热闹热闹?” “!” “你看这月光甚好。花前月下的正适合两人独处,多日未见,就这么浪费了岂不是可惜了?” “!!!” 第六章 你们继续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这人是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的,她竟一点感觉都没有! “呵呵,不巧,阁下还真是无处不在。” 苏瑾看了一下眼前这人,仍旧是一身紫衣,不是那种大肆张扬的样式,但细看之处那衣服的面料,袖口缝制的波纹金边,以及衣摆底处那摆动起时的点点星光,就知道这人的身份非同一般。 皎洁的月光毫不吝啬的撒下,树枝蒙络摇缀,叶影参差披拂的映在两人身上。 “这月色甚美,却不敌小瑾儿的半分颜色。” “你到底是来干嘛的。”苏瑾囧了囧,滴溜溜的转起了眼睛,她可不信这人真的是这么闲,闲到能逛到她这里,然后与她一起举头望月,低头赏花。 “我当然是来欣赏这良辰美景的,却不知我与小瑾儿竟如此心有灵犀,看来是冥冥中注定我们要在此处相遇……”男子轻笑道,眼前女子微囧的神态让他感觉甚是有趣。 “你……” “小瑾儿,这霜寒露重的,我冷……” 冷…冷……苏瑾差点咬到舌头,这夏季的夜晚怎么能说的上冷,就算午夜有风,也只是称的上有些微凉,他居然说冷,苏瑾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 眼前男子一身紫衣,举手之间充满着贵气,浓密的睫毛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脸上的银色面具在月光的照耀下闪着光,嘴角挂着不经意的笑,神态散漫而慵懒。 苏瑾抖了抖身体,谁知道这好看的皮囊下会不会藏着一颗龌龊的心…… “小瑾儿,我看你也是瑟瑟发抖,想必也是冷的很,不如……我们一起……取取暖吧……” 眼前的男子又微微的靠近了几分,脸上的线条精致而俊美,飞扬入鬓的眉带着流畅的弧度,宛若神祗的容颜,有着超脱凡世之美,让人想夸赞却失去言语的能力…… 耳边的声音仿佛三月春风,低沉动听,带着几分慵懒与优雅,如同陈年酒酿醉进人心…… 男子的容颜是圣洁的…… 周身的氛围是魅惑的…… 而苏瑾的内心……是……崩溃的!!! 她伸手抵住男子靠来的胸膛,脸颊通红,炸毛的样子仿佛是一只随时准备伸出利爪的小兽。 “呵……”男子轻笑,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警惕的女子,言语虽然轻佻,眼底却一片清明。月光将两人的身影拉长,渐渐缠绕在一起,夜风拂过,带起幽幽的暗香,周围的气氛变的越加暧昧…… 看着眼前越靠越近,似乎大有想要两人靠在一起取暖之势的男子,苏瑾身体微僵,终于忍受不住这莫名其妙的气氛,跳了起来… “什么人!”讨论的两个黑衣人听到草丛中的声音脸色大变,盯着突然跳出来的苏瑾,警惕的握起手中的剑。 “那个,你们继续哈……你们……继续……”苏瑾恨恨的瞥了眼旁边悠哉悠哉,懒散靠在石头上的某人,心里暗自懊恼,真是大意了。 某人回看过去,眼里写满了我不知情,我很无辜……然后只见他轻笑道:“小瑾儿,用不用我帮忙啊……”眼神里赤裸裸的写着,你求我,你若求我我就帮你。 “无耻!”苏瑾磨了磨牙看向眼前的黑衣人,脚尖轻点,飞身向前,月色清凉,衣摆飞散在夜空中,双目又红了一分,身影轻闪,宛若夜间的妖精…… “小瑾儿,加油啊!” 苏瑾瞠目结舌,脚步踉跄一下,点在树上的脚一滑,险些载倒……这就是他所说的加油?那她还真是感谢她啊,用不用再送他两只啦啦棒好帮自己呐喊助威…… 苏瑾无语,叶做飞针,射向某人藏身的草丛中,她决定还是拉这无耻的妖孽一起下水吧。 “小瑾儿,你还真是无情。”某人一个飘身,衣摆摇曳,所到之处点点星光,也不见他怎么做势,转瞬间就到了苏瑾身边。 黑衣人看到紫衣男子的一瞬间心下大骇,这不是…… “阁……”紫衣男子抬眸,只是一个眼神就让黑衣人悚然一惊,急忙禁了声,心里百转千回。 “小瑾儿,这两个人你想怎么处置?”说罢向苏瑾耳边吹了口气,眼睛微眯风情万种,嘴角噙笑迤逦万分。 苏瑾鄙夷的看了看他,这妖孽真是……她此刻感觉她的头发都要变的和眼睛一个颜色,呼吸的时候伤口也隐隐作痛,带着怒气,剑起,剑落。 “世上多有纷争,万事皆有源头…”某妖孽感叹道。 “小瑾儿,这两人交给我吧,说起来我们也有些仇怨。”说罢送出一掌,掌风似有惊雷之势,掠过之处带有丝丝寒气。 苏瑾暗自咋舌,心下一片怅然,人家功力之深,自己果然差了太多,哎……感觉幼小的心灵受到了打击。 “那就交给你吧。”既然有免费的苦力,自己当然不用白不用,她暗搓搓的想,然后悄咪咪的转身,准备悄咪咪的离开。 “小瑾儿,怎么这般急着走,等下我们……”看着某人的小动作,他暗自发笑。 “不了,不了,我家的被子寂寞的很,我要去陪它了。”苏瑾赶紧打断他,生怕他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 “噗嗤-”一旁的黑衣人忍俊不禁,似乎不相信这就是那别人口中的血魅,紫衣男子眼神一瞥,他惊的紧忙禁了声,一口气卡在喉咙里,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小瑾儿,我叫凌夜,下次见面可别忘记了,不然我会伤心的。”男子轻笑,笑意直达眼底。 “记下了,记下了,我们后会有期,哦,不对,后会无期。”说罢,苏瑾脚底抹油般,速度又快了几分。 这苏瑾当真是个有趣人啊,凌夜眼底流光溢彩,轻笑着摇了摇头。 “阁主……”刚才的轻松气氛不再,他们只感觉周身一片肃杀,温度似乎骤然降到了冰点,凌夜嘴角仍是噙着笑意,只是那笑意却未达眼底,透露出骇人的冰冷。 四周树木随风自舞如同鬼影幢幢,弥漫起阴森之气。 “你们如何?”凌夜看着地上的两人,眼底一片漆黑。 “阁主…”地上的黑衣人爬了起来,声音颤了颤。 “阁主,属下今日听到了翎羽的消息,城北王家王全那老贼说是知道翎羽的线索。我等便前去打探。可那老贼不愿轻易将消息交给我等,他提出了条件,说是要击杀城南张家的大少爷……” “不料被苏瑾所救,于是你们又被指示去击杀苏瑾对吗?”凌夜打断那人的话,这件事他已有耳闻,不然今晚也不会出现在这里,只是却不料又碰到了一个有趣的小东西。 两人同叫苏瑾,真的只是恰巧的同名同姓呢?还是有着什么联系呢? 第七章 奴场少年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阁主,属下本来是想将消息确定了以后再上报,只是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变故,刚才也不知那人听到了多少,用不用属下派人去……”说完伸手放在颈上,做了一个抹杀的动作。 “无论是那苏瑾,还是这血魅,以后但凡是关于她们的事情,异梦阁都均不接手。”说完想起那窈窕的身影,眼里的寒冰融了融,如同三月初春后刚刚破冰的泉水,一朵昙花般的笑在嘴角绽开,又恢复成原来慵懒散漫的样子。 凌夜从怀中拿出那枚他前几日得到的玉石,在手中抛了抛,眯起了眼睛。 呵呵,王全那老贼还真以为谁都是好利用的吗,就连他的异梦阁居然也敢得罪,看来是留他太久,活的不耐烦了。 “小瑾儿啊,小瑾儿,你可不要让我太失望了才好。”凌夜摸着脸上的面具,眼底变幻莫测,转头看向了云苑的方向…… 苏瑾回到云苑想看看瑾言的伤势,却不料看见正欲出门的谨言。 “你怎么下地了,快回到床上去。”苏瑾将瑾言扶到床上,想了想问到:“瑾言,我有一事想要问你。” “小姐请问,瑾言必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瑾言说完挺直了身子,神情严肃。苏瑾好笑的看着他紧张的样子,眼中满是调侃。瑾言囧了囧尴尬的将脸转向了一边,带着一丝丝的窘迫,脸上泛起了潮红。 “咳咳,小姐,你想问什么事情。”瑾言眼神闪烁,轻握起拳放在唇边作势咳了两下,来掩饰刚才的尴尬。 “你听说过翎羽吗?”苏瑾盯着瑾言的眼睛问道。 瑾言的身子猛然僵住了,刚刚才恢复红润些的脸色刷一下血色退尽,显得比原来还苍白,眼神下垂,浓密的睫毛在脸上覆盖出一片阴影。 “瑾言……未曾……听说……”瑾言抖着嘴唇。 “真的未曾听说过吗?”苏瑾将瑾言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那一瞬间恍惚的眼神和犹豫的语气,很明显是知晓一些事情的,可是他为什么说不知道呢? “小姐,我真的不知道。”瑾言扯着沙哑的喉咙说道。他看得出来她的眼神里充满了询问和不解,一时间,他感觉自己的伤口又火辣辣的疼,好像一把盐撒在了伤口上,心底也泛起了一阵阵的酸意。 “你好好休息吧。”苏瑾看了一眼谨言,转身向门口走去…… “小姐!” “不用解释,我相信你。”说完,苏瑾轻轻的合上了房门。而瑾言本来就毫无血色的面孔,此时显得更加的苍白。 “小姐,我不是有意要骗你的。”瑾言抖动着薄唇,双手紧紧地抓起了身侧的床单,眼中充满了纠结与挣扎,心底一片苦涩。世间人有千千万,苏瑾是他这辈子唯一不想欺骗的人,自从被奴场上被她救回来以后,他就发誓此生只追随于她,她是他可以用命去保护的人,可是现在,他却对她说谎了,他…… “小姐……”瑾言喃喃道,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他怕她受到危险,可是,他更害怕看到她失望的眼神,屋里很温暖,但瑾言却感到很冷,很冷,冷的他不禁打起了寒颤。 而屋顶上的苏瑾此时也是心事重重…… 苏瑾望着那满天繁星,夜风微拂身侧,带起三千青丝,蝉声鸣鸣,扰动两人的心湖,泛起阵阵涟漪…… 她知道瑾言是怎么想的,翎羽这东西绝对不简单,他是怕自己受伤。她对他的信任也毋庸置疑,虽然有些东西她不知道,但是他不说,自己也就不细问。 当初路过奴场的时候,这个角落里的少年一眼就吸引了她,一群人中,他衣着褴褛,破碎的衣服成条状,只是堪堪的遮住了身体,浑身上下布满了道道青紫的鞭痕,有的还渗出了血…… 他的眼眶淤青,脸上沾满了灰土,细看之下又有着不少细碎的伤口,左脸颊处有条从耳根之处狰狞而下的伤痕,硬生生的破坏了那张清秀的脸。他很瘦,瘦到胸膛的肋骨隔着衣服都能看的清楚。 奴场里这样的人并不少见,只是眼前的他一双眼睛却亮的惊人,眼神深处充满着不屈与倔强,但浑身的狼狈却无法折损他的锋芒,就是这样的眼神让她决定买下他。 “你可愿跟我走?”她对角落里的少年是这样说的,少年谨慎的盯着她,看着她的眼睛,似乎想要看出些什么,她也并不着急,很有耐心的对他伸出手,微笑着,静静的等待着他…… “你这死东西,瞅什么呢,别让公子等急了!”贩奴那人又挥起了鞭子打向了这少年。 “谁让你动他了!”苏瑾低喝,眼神充满了不悦。 “我的人不容他人欺负。”苏瑾笑着又对少年伸出了手,少年的身子震了一震,眼神复杂,终于犹豫着抬起了手。 “走吧,我们回家。”苏瑾笑着一把拉起少年的手,一路上少年都不敢置信的盯着两人相握的手,沉默不语…… 苏瑾又重重的叹了口气,很是无奈的揉起了眉心,从她带瑾言回来以后,就知道瑾言并不是普通的人,从他为人处事,遇到事情所思考的角度。待人接物,所用的态度。与人交谈的口气,以及平时的行为举止。都能看出他之前接受过良好的教育,不是一般的小家族所能培养出来的人。 “哎……”苏瑾无奈的摇了摇头,她只是想打探打探消息,只是没想到瑾言对翎羽这个话题竟然是如此敏感,甚至不愿意与她提起半个字。 苏瑾在心中默默的流起了眼泪,感叹自己实在是太难了,来了个陌生的地方,还要找到那个害死她的鬼什么翎羽,真是流年不利啊,她真心太难了,她都想给自己点几根香了。 不过……苏瑾突然又眯起了眼睛,至今为止她已经听到过很多人提起这个翎羽了,似乎有好多人,好多势力都在找它,这翎羽到底有什么用呢?她百思不得其解,感觉有些脑壳疼,哎,算了,先不想了。 “长太息以掩涕兮,哀吾生之多艰……”苏瑾双手环着头仰在屋顶上,翘着二郎腿,一边套着屈某人的词哼着自己编的小调,一边感叹人生。 屋内屋外,两人心事各异,皆是一夜无眠…… 第八章 果然有钱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叩,叩,叩” 次日清晨,瑾言刚想起身就听到了从门口传来的敲门声。 是小姐来了,瑾言脸红了红,赶紧拢了几下衣襟,好让自己能瞅着端正些,然后迅速的穿上鞋,快步走到门前,刚想开门的时候,突然想起了昨晚的事情,脸瞬时间又变的煞白。 他准备开门的手犹豫的顿了顿,心里有些慌乱,他害怕打开门的那一刻,看到的是她失望的眼神,他垂下眼眸,眼中充满了忧伤又带有某种决绝,握了握拳,终于下定决心打开了门。 “小姐,我……” “你今日感觉怎么样了,伤口还疼吗?”苏瑾打断他,将食指放在唇上,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 “小姐,我……”瑾言看到苏瑾的动作,心里一凉,嘴唇也颤抖了起来,她是不是不想再听到他说话了,是不是已经不再信任他了,是不是要…… “瑾言,你想什么呢,我说过,你是我的亲人,是我唯一信任的人。”苏瑾盯着瑾言的眼睛,将信任二字咬的极重,眼中一片真诚,她感受的到他的慌乱,她不想让这件事情成为她们之间的隔阂。 瑾言不敢置信的怔住了,片刻之后,他笑了,笑容仿佛是黑暗之中的第一缕阳光,充满着希望,眼底也溢满了欣喜。 是啊,这才是她,这才是他的小姐,是那个在奴场里看到他,没有嘲讽,没有贬低,而是用平等的眼神来看待他的人。 他记得她脸上温暖的笑容,还有那温暖的手心,是她让自己在被踩进泥里之后重新找到了希望,是她让自己又活了过来,她为他医好了脸上那道伤疤,她……是他的救赎…… 瑾言笑着,清秀的轮廓此时显得格外的耀眼,平时一贯冷清的气质,此时却显得柔软了起来,仿佛春风拂过,让周围的人也感受到了温暖。 “我们去上街吃吧,家里的食材没了,我们回来的时候正好买些失败。”苏瑾看到瑾言这样,心情一片大好,也跟着笑了起来。 街上两人正吃着饭,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了马蹄声和有人开道,路人让行的声音。苏瑾也好奇的向外看去,她想看看什么人过街有这么大的阵势,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一辆马车从她眼前路过,不知从哪里飘来的风轻轻的掀开了挡帘的一角,苏瑾看到了马车里那人的下颌,嗯……怎么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有些熟悉……在哪里见过呢……苏瑾拖着腮帮子想着。 “呵……”轿里的人轻笑,声音如同流淌的清泉,带着几分优雅与清凉,抬头,正是看向了苏瑾的方向…… “瑾言,你知不知道刚才那是谁的马车。”苏瑾转头看向瑾言。 “大概是轩王爷,据说轩王爷今日才从边塞回来,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他。”瑾言想了想说道,楚逸轩回来的消息,也是他不久前才得到的。 苏瑾懒懒的歪着身子,斜靠在窗棱上,是楚逸轩啊……这个轩王爷她也略有耳闻,听说他用兵如神,带兵打仗无一败绩,璃月国如今能与其它三国形成四国鼎立的局面,他功不可没,只是…… “你看见了吗,是轩王爷回来了。” “看见了,恐怕这次又会有不少姑娘来求亲了” “那是,轩王爷哪次回来不都差点被踩烂了门槛。” “说的也是。” 自从楚逸轩的马车路过以后,这酒楼里就显得格外热闹,一群人叽叽喳喳的讨论着轩王爷,说着他如何英俊,让多少姑娘暗许芳心,又说着他如何的用兵如神,排兵布阵有多厉害,打了多少胜仗…… 苏瑾听了一会,感叹这轩王爷的百姓缘还真是不错,虽然偶尔有几人冒出来几句嫉妒泛酸的话,但大部分都是夸他的,感谢他保护了璃月的安全。 “呵呵,瑾弟,你也在这。”一只手搭在了苏瑾的肩膀上,苏瑾回头,对上了一双狐狸眼,嗯……来人正是南宫钰。 “瑾弟,我近日得到了不少药材,听说有些还是并不多见的好药材,我也不精通药理,希望瑾弟能来帮我辨识辨识,瑾弟若是有需要的,我也可以低价卖与你。” 苏瑾撇了撇嘴,不愧是南宫钰,真是任何时候都能抓住商机,怪不得那么多人都说他是奸商,埋怨在他手里讨不到好处,这样精明的一个人,能在他手里讨到好处才怪,只要最后能别被他算计了最后还帮他数钱就已经很不错了。 苏瑾看着南宫钰,眼睛里赤裸裸的写着你好算计,南宫钰耸了耸肩膀,脸上仍是挂着那张招牌的笑容。 啧啧,装的真好,苏瑾在心里鄙视他,明明长得一副温和无害的样子,花花肠子却一大堆,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人不可貌相,果然,古人诚不欺我。 万宝阁内的人一如既往的多,苏瑾四下看去,暗自咋舌,看这里面金碧辉煌的样子,摆放,雕刻,装饰之物无一不是金玉制成,谁知道屋顶的那些闪闪亮亮的都都是什么宝石,这南宫钰不愧是京城首富…… 苏瑾一边四处闲逛,一边感叹这有钱人就是不一样的时候,突然看到了一抹白色的身影,这人居然是顾子墨???真是冤家路窄,居然在这儿都能看见他。 苏瑾刚要收回视线,却撞上了顾子墨看过来的视线,一时之间,好不尴尬。 顾子墨对着苏瑾点了点头,当做打招呼,然后继续做他的事。苏瑾讪讪的摸了摸鼻子,不过……这也可以证明一点,顾子墨果然不是真正的认识她,那她晚上打探消息的时候是怎么惹上他的呢? 瑾言刚才也顺着苏瑾看向的方向看了一眼,不料却看到了顾子墨对苏瑾点头的样子,小姐与这顾子墨不是不认识吗,瑾言有些疑惑,抬头又向顾子墨的方向看去。 “瑾弟,来这边,这是我的屋子,闲暇无聊之时会来小坐一下,平时重要的东西都会放在这里保管,没有我的允许,不会有人过来。”南宫钰对苏瑾挥了挥手道,瑾言听闻也收回了眼神,苏瑾笑道: “如此,便打扰了。” 第九章 寻回草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吱呀一声,南宫钰推开了门,苏瑾看了一下门上雕刻的纹路,心下有了几分思量,怪不得南宫钰敢放心的把重要的东西放在这里,原来这门上竟然有这么多的蹊跷。 这门上应该刻的是什么法阵,当初老乞丐也给过她一本关于阵法的书籍,她也细细的翻了一遍,可惜,她对阵法这个东西实在是学不明白,虽然认识的不少,但也仅限于解两个简单的,仅此而已。 不过……苏瑾又看了一眼门上的纹路,虽是不精,但大多阵法她都认识,只是……眼前这阵法她竟然也没有见过,甚至连跟它同源的她也没有见过,能绘制出这个阵法的必定是个高人,这南宫钰……表面是一个商人的样子,而事实上,他的身份真的只有这么简单吗。 “瑾弟,请。”南宫钰打断了苏瑾的思绪,在她进来后转身去关门,眼神在无人能看见的地方闪了闪。 令人惊讶的是,这屋内与屋外竟然大为不同,只是简单的安置了几张桌椅,与几架高低不齐的置物架,架子上放着不少盒子,虽然看似简单,但实际上用料却是十分讲究,无处不体现着屋内主人的高雅,屋里弥漫着淡淡的檀木香气,令人的神经不由自主的放松下来。 “瑾弟请看,这就是我近日以来得到的药材,只是我万宝阁内无人分辨的出来,瑾弟可否帮我查看一二。”南宫钰从架子上取下几个锦盒,几个盒子上面雕刻着花纹,有几个是相同的,有几个却是不同的,看来,这盒子上的花纹代表着盒子内所装东西的等级,花纹越是精美则代表这盒子内的东西越是精贵。 随着南宫钰逐个打开盒子,苏瑾也认真的一个个辨识起来,看到一半时候,她突然一怔,然后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盒子里的那株药材,居然是寻回草! 据说寻回草有解百毒的奇效,极难得到,她以前也只是在书上看过,虽然尝试找了很多次,但仍未找到,峰回路转,今日居然在这里见到了。 苏瑾沉吟了一下,然后直勾勾的盯着南宫钰。 “钰兄,你之前说可以卖我一株草药,是否还作数。”这株寻回草她实在是太需要了,从瑾言跟她回来的那天起,她就知道他的身体里有毒素,而且应该是有些年头的。 她曾试着将毒素清除过,但是这毒素累积的年头太久了,已经渗透了血肉,行医这么多年,她自认为她的医术还是不错的,只是……人外有人…… 瑾言的身份很特殊,以他当年在奴场的状况来看,绝对不能轻易泄露他的消息,否则一旦被有心人惦记上,将受到不可估计的麻烦,为了保险起见,她甚至连他自己都没告诉。 她一直想得到寻回草,好彻底清除瑾言身体内残留的毒素,她不是没有尝试过用其它药材来代替,只是效果都微乎其微,万幸的是,她今日遇到了寻回草,这株寻回草她势在必得! “自然是算数的,不知是哪株药草这么幸运,能得到瑾弟的青睐,能否将药性也告知于我。”南宫钰用余光大致的将桌上锦盒里的药材打量了一遍,心下多了几分思量。 “是这株,这株药草名唤寻回草,有解百毒的功效,只是这药草平时很难得到,一般只在清晨未出太阳时才能采集,若是出了太阳便就没了药性,地理位置也很讲究,出现一次的地方不会再长第二次,不瞒你说,这株药草很是贵重,我也是实在是有需要,还请钰兄高抬贵手,割爱于我,至于价钱,钰兄你大可不必客气。”苏瑾摆弄几下寻回草,抬头看着南宫钰,眼底写满课坚定。 “呵呵,瑾弟不必如此拘谨,既然这株药草对你来说有大用的话,那就拿走吧,待制成药丸之后赠与我两颗就可以了。”南宫钰笑着,手指有节奏的轻叩着桌面,身后仿佛也露出来一条雪白的狐尾随着手指轻叩的节奏晃来晃去,优雅而又狡黠。 “如此,我也就不推脱了,多谢钰兄,待制成之后一定会给钰兄送来。”苏瑾大喜,这寻回草她终于得到手了,心里的石头也可以落地了。 不过……他要了两颗,这一株寻回草最多也就能制成四颗,一半的数量不多不少,果然,不愧是最精明的商人,在卖了一个大情面让人感激你的同时,又能得到最大的利益,不可谓是一箭双雕。 苏瑾小心翼翼的收起寻回草,心里已经开始迫不及待的想要开始配药了,他起身抚了一下衣袖,对南宫钰拱手道“钰兄,这每株药材的名字,药性以及用途我都已经告诉你了,如果没有什么事我便先告辞了。” 南宫钰嘴角噙着笑,也站起身相送苏瑾:“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多留瑾弟了。” 从南宫钰的屋子里出来之后,她又来到了大厅,四下环顾之后却没有再见到顾子墨,看来他已经走了。 苏瑾松了一口气,还好已经走了,要不然她这心里一直感觉毛毛的,虽然说他不认识她,但对着一个总是不明缘由就执着于杀她的人,她怎么可能心里一点波澜也没有,别问她为什么放任顾子墨杀她…… 还不是因为她打不过他…… 要不然谁愿意在身边放着这么一个不定因素,她这泣血决刚刚修炼到第六重,虽然平时少有敌手,但是在高手面前终究还是小儿科。 哎,苏瑾在心中默默的流泪,她这泣血决连第六重的大成都还没有练到,老乞丐也说过,这功法虽然霸道,但是每一层都越练越难,至今为止也只有一人练到十成圆满,可惜的是这唯一练成的人也归隐山林了。 真是万事开头难,一直练一直难。 ………………… 苏瑾回到云苑之后就开始着手准备所需要的药材,人参二两,苦茶二两,枫云花一两……最后再放入四分之一的寻回草就可以了。 苏瑾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她似乎已经看到了成功正在向她挥手,嘿嘿,苏瑾傻笑起来。 药材已经准备好了,可以开始研磨了,苏瑾正准备进行手下接下来的动作时,突然听到了从她院内传出来的惊呼声,瑾言已经被她提前提点过了,她在药房配药的时候不准有人来打扰。 “瑾公子,救命啊,快来救救我家小姐啊。”呼声由远及近。 他家小姐,是哪家小姐呢?这时瑾言也被惊动了,外边传来瑾言的阻拦声,和那人不断的哀求声。 苏瑾走出药房想去看看是哪家小姐这么急着求救,走到客房后看到来人却是大为吃惊。 这不是……难道是她出事了…… “瑾公子,你可来了,快去救救我家小姐吧。” “我知道了,快走!”苏瑾心里掠过几丝不安,率先走出了云苑。 第十章 自持高傲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来求救的这小丫鬟是温雨身边的贴身丫鬟巧云,相处的时间久了,她也认识她身边几个亲近的人,刚才从药房里出来看见这小丫鬟白着脸,她也跟着一阵心惊肉跳,究竟是出了什么事,让她这么急着来寻她。 苏瑾心里百转千回,不少的念头在她脑海里一一闪过,心也越来越沉,似是要跌入谷底,犹如一颗被丢进大海的石子,被吞入黑暗里。 苏瑾呼出一口郁在胸中的浊气,考虑着即将可能发生的各种状况,提前做好了准备。 而温家内此时已经一片大乱,身为京城的四大家族之一,嫡女在家中遇刺,这是何等的挑衅,简直就是不把他们家放在眼里,温家家主皱着眉在客房里来回踱步,眉头皱的仿佛能夹死一只蚊子。 小丫鬟刚刚迈进大门,就急急的往客房的方向跑,鼻尖上也冒出汗珠,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晶莹剔透的光泽。 “老爷,老爷,我把瑾公子请来了。”小丫鬟胡乱的在脸上抹了抹,眼里闪烁着激动的亮光,她找到可以救助小姐的人了。 温有德看到苏瑾来了也是一喜,这苏瑾的医术他还是听说过的,有他在,雨儿应该是没有大问题了,只是这官家女子,以后都得嫁个门当户对的人家,雨儿这丫头平日里就爱追着这个苏瑾跑,她喜欢他的事大家都心知肚明,女子闺房其它男子不可轻易入内,若是有损了姑娘家的名声,对以后出嫁可是有影响的,想到这里,他犹豫了。 如果苏瑾知道了他内心此时此刻的想法,她可能就要控制不住她的暴脾气了,事态紧急怎么还能有这么多事。 巧云看着自家老爷那副模样,也顿时明白了,同时心也渐渐的凉了下来,明明是夏日暖风,此刻却像是冬日的午夜寒风,寒入百穴,冻彻入骨,小姐的安危终究比不上家族的利益。 她抹了抹眼角即将要滚落出来的泪珠,砰地一声跪到了地上,额头不要命的往地上磕,声音里带着哭腔,带着焦急,带着哀求。 “老爷,求求你,快让瑾公子救救小姐吧,小姐不能再拖了,求你了,老爷,小姐的命更重要啊,小姐没命了就什么都没了。”随着咚咚咚的撞地声,不出片刻,她的额头就撞的青紫,有的地方磨破了皮正在往外淌着血,但是此刻她什么也顾及不上了,她只想救小姐。 苏瑾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哪里还看不出什么,她目光骤然冰冷,如破冰之刃般射向温有德,周围仿佛降到了冰点,散发着阵阵寒气。 她语气嘲讽,目光如炬,说出的话也是字字诛心:“温大人,你要知道,温雨还未结亲,她作为你温家的嫡女可是能带来不少利息呢,可是死了,可就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温有德愣住了,地上的巧云也愣住了,被苏瑾的话给噎住,他有些恼怒,却又觉得苏瑾的话无不正确,脸上颜色一时变换不停,他是想要找人秘密治疗的,可那群庸医却措手无策,到现在也没给他说出个明确的法子。 苏瑾也不催就这么看着他,表面看起来一片风轻云淡,让人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而事实上,她的内心早已经慌得一匹,她算计着时间,若是这老匹夫还是不打算松口的话,那她就要采取措施了,就在救人计划渐渐成型的时候,温有德咬了咬牙终于松了口。 “瑾公子所言极是,是在下糊涂了,多谢瑾公子提点,还请瑾公子移步去救助我家小女。” 思索下来,温有德虽有不甘,但还是觉得苏瑾说的话是正确的,毕竟与温雨以后落得什么残疾比起来,这人口之言堵起来也不是太麻烦,钱财解决不了的话,那就别怪他手下不留情了,这也是他最终决定松口的原因。 温雨的房间内,一群侍女来回的进出着,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焦急,床前,一群大夫也不停的忙活着,你一嘴我一舌的争论着,都觉得自己的办法可行。 而床上的温雨由于长时间的拖延,眉头紧琐,肩上一道深可见骨的刀伤,身体微微抽搐着,脸色也变得越来越难看。 苏瑾一进来看到的就是这幅场面,她心里的火气值蹭蹭直长,这群庸医到底会不会治病,先不说诊没诊出来是什么情况,就看着他们都拥堵在这里的样子就让她感到很火大,他们难道不知道通风吗,都堵在这里,只会让她的情况越来越糟糕。 苏瑾阴沉着脸低喝,阴雨欲来之感席卷而来:“都起开,别堵在这里。” 这些大夫看到苏瑾的到来皆是有些发蒙,不过也有两个反应快的,看着苏瑾年龄不大心下就有了几分轻视。 最先发出鄙夷之声的是宫里的王御医,医术不是很精湛,跟宫里其它的御医比起来差了一大截,平日里凭借他处事圆滑以及他深厚的拍马屁的功力,到也在宫里混的不错,宫里妃嫔多,暗地里的不少小动作都靠着他完成,所以他也深得几位妃嫔的喜爱。 正因为如此,他也更混的如鱼得水,心性也越发的高傲,平日里都恨不得拿着鼻孔看人。 “哪里来的毛头小子,没看见我们救人呢吗,还敢对我们大呼小叫,万一手下出个什么差错,是你能负责的起的吗?” 这高傲的神色,配上这几句唬人的话,还真有那么几分意思,可惜了,这世上,还真有不愿意吃他那一套的人。 苏瑾气的想笑,脸上的嘲讽之意也更加浓重,她本来还以为这几位只是医术欠缺,没想到这还是她高看他们了。 “哦?医治?那不知几位前辈可是诊断出这是什么病症了?要不然怎么会都堵在这里呢,我相信通气通风这点道理各位肯定是都知道的。” 苏瑾的几句话说的轻飘飘的,举手投足之间看似不带有什么攻击力,但那轻蔑的眼神却让几人的脸上红了又白,白了又红,红白交错煞是好看,眼神里赤裸裸的写着:最基本的道理你们都不知道,还好意思来医治人,一群庸医。 眼前的这几个老家伙都被噎住了,王御医还不死心的叫嚣着:“一个毛头小子,别说的好像你很懂一样,你倒是给我说说,她这是怎么回事。” 第十一章 离他远点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连人还没细看,连脉还没有细诊,就让她说出个一二,这有意刁难未必也有点太明显了。 苏瑾嗤笑,看着几人的眼光从嘲讽变成不屑:“衣衫绽破,留有血污应是肩口有伤,脸色苍白应是失血过多……” “废话,这还用你多说,这谁都能看出来,说的好像自己有多厉害,其实也就无非是打肿了脸充胖子。”王御医等人听到苏瑾这么说,浑身不由得松懈下来,眼神里也充满了轻视。 床上温雨的情况似乎更加糟糕了,苏瑾也开始渐渐的不耐烦起来,“呵,身体抽搐,额出虚汗,神情不安,伤口似有糜烂之势,分明就是毒已入血,气血亏空,你们再拖延一下,这人就可以就去陪阎王喝酒了。” 有几人不相信上去查探,发现伤口之处真的已经开始变得发黑,似乎真的要开始糜烂了。 之前他们还以为是刀剑煞气过重,加上受到惊吓,伤口红肿应该是发炎了………况且……他们也用银针试了……王御医看到几人的样子也猜到了苏瑾说的大概是真的。 他本来还不死心的想辩驳几句,可苏瑾凌厉的眼神却硬生生的让他打了个寒颤,他情不自禁的摸了摸脖子,呼,还好,还在。 苏瑾再也受不了这几人,时间不等人,她可没这个闲功夫陪他们,她转头看着瑾言,瑾言点点头,走向几人。 “你,你要干什么,我警告你,别对我动手,不然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王御医在地上哆嗦着,另几人也颤抖着,一句话也不敢说。 苏瑾却看都不看他们一眼,直直的往床前走去。“瑾言,把他们丢出去,别让人来打扰我。” “是。”瑾言长臂一拦,不理会他们的惊呼声,将几人拦出门外。 耳根子终于清净了,真不容易,某人介有其事的掏了掏耳朵,然后查看床上的温雨,嗯………果然没错………真的是中毒了。 好看的眉忽的皱起,搭在脉搏上的手指停留片刻便又快速的换一个位置,肩上那深可见骨的伤口应该不是用剑伤出来的,伤口的力度不均,看样子似乎是被刀所伤。 气氛变得越来越凝重,脸上也变得越来越阴沉,看上去似乎像是暴雨来袭之前密布的阴云,有一种黑云压城城欲摧之势。 喂了温雨一颗止痛丹以后,就开始准备清除伤口处的腐肉,漆黑的匕首上不反射一丝一毫的光,显得格外沉静内敛,流逸的曲线上握着一只快速起落的手。 伤口的腐肉清除干净了,可是这并不能让她松口气,真正的危机才刚刚显露,因为………她也不知道到底是中了什么毒! 就脉搏来看,毫无疑问分明就是中毒了,然而用银针试探却试探不出来半分,而脉象的紊乱隐藏的更深,若不是她结合温雨反应细细探查,应该也会被骗过。 怪不得刚才那帮老家伙什么也看不出来,这等珖人眼目的脉象他们所能看的出才怪。 只是………看出来并没有什么用,这毒………仍然无解。 这毒她也是第一次见,怎么办………沉吟思考的时候,却在低眸的一瞬间看到了温雨紧握的拳头里似乎是有些什么,透露出的红色应该不是血,细看之下应该是红色的布料,这是? 掰开那握紧的拳头,掌心中赫然躺着一枚荷包,看到这枚荷包,她的瞳孔突然缩紧,忽的起身将全身上下摸了个遍,然而除了银针与所带的药丸,其它什么都没有。 怪不得她觉得熟悉,这枚荷包果然就是她丢失的那枚,只是,为什么这枚荷包会出现在温雨手上,她拿起那枚手上的荷包,却看到荷包下面还压着一张纸条。 “离他远点。” 纸条上只有简单的四个字,若是把这句话拆成四个字,那她每个字都认识,可结合在一起就让她有些费解了。 离他远点?离谁远点?这纸条到底是针对谁的,是丢失荷包的她,还是秀制荷包的温雨,而那人究竟与她们有什么关系,又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这一切谜团就像是个雪球越滚越大,让人摸不着头脑。 只是……先甭提猜没猜得到这人是谁,若是猜到了,也只是在毒刚刚发作时找那人拿到解药才有用,而现在拖得久了,就算拿来解药也是无用了,更别提这人的身份还没猜出来,甚至是连个线索都没有。 怎么办,似乎一切都陷入了僵局,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温雨消香玉损吗,身侧的手紧紧的握了起来,神色如冰,眼神阴翳,指甲深深的陷入到掌心中,涔涔的冒出了血珠。 怎么办,懊恼之际,突然一道灵光乍现而过,对了,寻回草! 这寻回草本来是要给瑾言治疗暗疾的,来这之前她正准备配药,只不过还没配好。 不过………寻回草本身就有解百毒的功效,温雨的毒虽然霸道,但是应该还未深入骨髓,只单服寻回草绝对可以。 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这寻回草得来的还真是巧,用到的时间也刚刚好。 将寻回草切下四分之一,用杵捣碎了后揉成团就着温水送服下去,接着又开始紧张的观察起她接下来的反应。 门外,瑾言将众人逼退至数丈,他不想让他们的嘈杂声传进屋里,影响到她。 王御医见苏瑾好久不出来,又开始忍不住叫嚣,“怎么这么久了还不见他出来,我就说,一个毛头小子能看出来什么,分明就是在逞能,待在姑娘家的闺房里这么久,成何体统,哼。” 说完更感觉自己的分析是对的,伸手捋了捋胡子,神色又恢复成之前的傲气,“我说,温大人,这无知小儿待在你女儿的闺房里这么久你也不担心?让我等都毫无头绪的病症,他能看出来什么。” 瑾言闻言脸色一沉,双目漆黑,眼底似卷起无尽风浪,一片落叶落至他身前,抬臂一挥,手指微勾,手掌紧握一下随即又松开来,只见有绿色的粉末从他摊开的手心中随风飘散。 刚才还是嫩绿的叶子,现在俨然成了一堆绿色的尘埃,“不知各位还有什么话想说吗,若是没有,还请静心等待我家公子。” 王御医咽了口唾沫,害怕的往后退了几步,脸色青白交错,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似乎就是那手中的叶子,随时可能灰飞烟灭。 看着寒蝉若禁的几人,瑾言心中暗哼,不过是几个趋炎附势,贪生怕死的小人罢了,可是………小姐为什么还没出来,眼中不由得浮上几分担忧。 而温有德刚才听了王御医的话之后,也感觉有几分道理,毕竟孤男寡女公处一室,他也是亲眼看了才能放心,想到这,他挺直了腰板,梗住了脖子,强忍着内心对瑾言恐惧,刚想张口,却听见了开门的声音。 “吱呀--‘” 第十二章 黑衣如墨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苏瑾从屋里出来对瑾言点点头示意已经没问题了,又抬头看向众人,“温小姐无碍,各位可以放心了。” 王御医等人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睛,什么?治好了?他没听错吧,这不知从哪来的黄毛小子居然说治好了? 他恨恨的咬了咬牙根,如果真的治好了………那他之前说的那些话岂不是……显得……大放厥词? 这一巴掌打的真是又快又狠,打的让人措手不及,仿佛打在他脸上,让他的脸颊火辣辣的疼。 气结之下,他愤愤甩袖率先向屋内走去,他倒要好好的看一看,他就不信了,他们这一帮人都看不出一点头绪的症状,居然会被一个不知名的,从未听说过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毛头小子给治好了。 温有德看看苏瑾又看看屋内忙活的众人,“瑾公子,我家小女真的已经无碍了吗?” 瑾言看着苏瑾疲惫的脸色,抢先一步回答,“公子说无碍就是无碍了,温大人大可放心,公子有些累的,我们就不打扰了,就先行告辞了。”说完两人走出温府,留温有德一人楞在原地。 傍晚的余晖打在苏瑾的脸上,将轮廓显得温暖而柔和,清秀的双眉下有着一双清澈的眸,如涓涓细流淌过,在晚霞的照耀下泛起粼粼的波光。 清风拂过,带起她宽大的衣袖,女子完美的娇躯隐藏在这一身宽松的男装里。 她双眼之中有着掩饰不住的疲惫,长而卷翘的睫毛在眼睑覆盖出一片淡淡的阴影,手心中几个弯月状的伤口依稀可见。 瑾言看着她柔和的侧颜,眼神泛起了波澜,心也跟着疼了一下,他的小姐每天都很忙,很忙………若是可以,他真的想与她一起分担……… “小姐,你的手………” “你说这个啊,没事,是我自己弄出来了的。”苏瑾看着手心几道浅浅的伤口,微微的有些愣神,她当时太过紧张了,也就没怎么注意,现在握了握拳,嗯……好像是有点疼……… 哎,如果可以她真想做只米虫,最好是开间店铺,如果瑾言到时候不走的话可以让他来打点,然后她就在家中只管吃喝玩乐,额……好像是有那么一丢丢的败家,但是想想那滋润的小日子,还真是让人向往啊,嘿嘿。 她无耻的想着,又悄咪咪的看了瑾言一眼,却不料对上了他正看过来的视线。 她迅速收回眼神,表面装作一副什么也没发生,一本正经的样子,居然被抓包了,失误,失误。 过了一会,她还是按动不住那颗蠢蠢欲动的心,终于向瑾言伸出那只贼兮兮的爪子。 “嘿嘿,瑾言啊,你说你长的一表人才的,风流倜傥的,满腹经纶的,不做点什么大事业是不是有些可惜了。” 她眼中猥琐的光芒越盛,“为了不浪费你的才华,咱俩以后可以开一间店铺,最好是连锁的,额………意思就是能开遍各个国家的,然后你就动用你聪明的大脑………” “那小姐准备做些什么呢?”瑾言冷不丁的来了这么一句让苏瑾愣了一下,他眼神温暖而宠溺,仿佛无论你说什么他都会同意。 苏瑾讪讪的摸了摸鼻子,轻咳了几下,“你说我啊……我当然要在家负责貌美如花啊,你就负责赚钱养家吧,嘿嘿。”某人丝毫没有自觉,很是无耻的笑着。 瑾言看着她眼中的狡黠,也轻轻勾起了嘴角,眼中含笑,如春暖花开般惹人沉醉,宠溺之深让人忍不住沦陷,他低头呢喃,“瑾儿,我会记得你说过的话的。” 声音很轻,轻到苏瑾并没有听清,“你刚刚说什么?”她好奇的用手戳了戳瑾言。 瑾言浑身一震,浓密的睫毛微垂,盖住了眼中的闪烁,“我刚才说,会有那么一天的。”拳头紧握,眼神变得更加坚定。 …… 时过境迁,命运之线悄悄的发生了改变,今日因,他日果,冥冥之中一切早已注定……… “走啦,我们回家,我今晚想吃糖醋鱼。”苏瑾贼兮兮的看着瑾言,上的了厅堂,下得了厨房,世上好男人他当之无愧,以后谁嫁了他可真是享福了。 苏瑾一边哼着她那不成调的曲子,一边天马行空的想象着混吃等死的美好未来,落幕的夕阳里她的侧颜显得格外动人,身侧并肩行走着一位高冠束起,身材修长如玉的男子,柔和的气氛,显得一切都那么的和谐美好。 不远处的树上有一个身影跃起,隐匿于黄昏之中。 瑾言突然回头,眼神落在了某颗刚才站着人的树上,风带起地上的树影轻轻摇曳,一片树叶打着旋飘到了地上,在暖人的黄昏中似乎带有几分孤寂与凄凉,除此之外,并无其它不妥。 眼睑微合,难道真的是他感觉错了吗? “快走快走,别愣神了,咱俩谁后回去谁就做饭。” “那小姐可要当心了。” 瑾言不再理会刚才的情况,在她的嬉笑催促中抬步跟了上去。 ………………… 静谧的夜里,星辰闪烁,月光透过参差的树叶给地上撒满了一层银辉,灯火摇曳,一切显得寂静而神秘。 树影摇晃,一阵树叶触碰的飒飒声由远及近,打碎了这一刻的安宁,一个黑色人影从窗内跃进,单膝跪地,声音冷静沉稳,细听下去又藏着几分不安。 声音的主人是一位女子,一身黑色劲装,属于女子特有的柔美曲线在此刻一览无遗,眼角上挑,眼睛大而魅人,头上珠钗轻碰发出几声脆响,红唇轻启微微带着几分颤抖,“主上………” 眼前的男子黑衣如墨,眉角飞扬入鬓,墨发未束,懒散的垂落在胸前,瞳孔漆黑,犹如深不见底的深渊,鼻梁高挺,唇是淡淡的樱色,薄而无情。 “你可知错。”男子樱唇微启,明明是疑问句,用的却是陈述的语气,声音清冷而优雅,似是雪巅之上的寒梅,绝美诱人,采撷之时若是不小心便会跌入深渊之中,万劫不复。 女子抖了抖,牙齿尽乎要忍不住的打颤,她“碰”的一声将额头贴上地面,让人看不出她此刻的表情,极力的把声音放平稳答道:“属下不知。” 烛火燃烧发出“啪”的一声,随窗外吹入的风轻轻摇曳,墙上映出男子手臂微抬衣袖晃动的身影,以及女子娇躯被突然掀飞,狠狠撞在墙上的身影。 男子瞥着趴在地上的女子,眼神之中不带有一丝的怜香惜玉,透露出几分薄凉,眼中的漆黑又浓重了几分“你可知错?” 尾音略微提高,女子捂着心口,“哇”的突出一大口血,她知道主上动怒了,她也知道现在认错是最明智的办法,可是…… “属下不知。”女子定定的看着眼前的男子,男子身形挺拔如松,周身仿佛环绕一层迷离的雾霭。 她知道他的无情,可是就是这样的他让她深深的痴迷,当初的惊鸿一瞥让她决定致死追随,衷心不移。 男子手心向上,五指微勾又随即放开,地上的女子也随之被高高的抛起,又重重的砸下,泛着血气的刀“桄榔”一声掉在地上。 女子嘴角溢出的鲜血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她狠狠的抹了一把,看向高高在上,恍若天神的他。 “主上应是成大事之人,不能被其它人扰乱心神,所以,属下无错!” 她就那样看着他,一如当年在人群里那样看着他,她知晓他的性子冷清,所以她不急,她以为她一直陪在他身边,就能换来他的回眸,可是今日她居然看到他对着一只荷包晃了神。 所以,她不甘心! 第十三章 心思各异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她趁主上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潜入到他的房间,盗走了荷包,绣制荷包的金丝线她认得,是温家的特制丝线,绣制的很精巧,一看便知是出自于女子之手。 想来想去在温家也只有温家嫡女才有可能入的了他的眼。 所以她拿着荷包前去,在荷包上覆了一张字条,本欲只是想警告她,让她离他远点,虽然她是很想杀了她,但四大家族盘根错节,与皇室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她不能坏了他的事。 谁知,这温家嫡女看到荷包却是脸色大变,拼命追着她问她荷包是从哪得来的,呼叫声渐渐引来了不少人。 她不想将事情闹大,又不耐烦她的纠缠,回手就是一刀,砍在她抓着她不放的那只臂膀上。 女子吃痛之下终于放开了她,她看着女子肩膀上的刀伤,脸色阴沉,她的刀是淬了毒的,除了主上无人可解。 眼神闪了闪,她最终还是决定转身离去,不打算给她解药,让她从此痴傻无法再继续纠缠主上也好………… 手指深深的抠进了地上铺着的地板中,地板破碎之处露出来的木刺将她的柔胰刮划的一片模糊,她不甘心的盯着他的眼睛,似要透过他的眼睛看进他的内心。 “主上,事成之后主上要什么样子的女子没有,温家嫡女虽然长相娇俏,但温老狗不得不除,主上切莫被儿女之情绊住了手脚。” 男子拂了拂宽大的衣袖,神情犹如沉水不起一丝波澜,“呵,温家嫡女是什么东西,也配的上入我的眼?” 眼神之中充满不屑,泛泛女子怎配的上站在他的身侧,与他相提并论,灯火“嗤”的一声熄灭了,夜色沉寂,他的瞳孔似乎比黑夜还要黑上几分,闪着黑亮的光。 抬头望向窗外那一轮明月,忽的想起那个精灵古怪的女子,眼神深处的漆黑似乎微微的淡了些许,皎洁的月光使他一贯清冷的侧颜柔和了几分,若是那人的话………也许是有资格站在他身边的……… 女子一怔,似乎是有些反应不过来,她知道他的强大,也知道他不屑于撒这样的谎,可若不是那个被她砍伤的女子的话,那荷包的主人到底是谁……… 她将头沉的更低,眼睛微眯,他的身边站的可以不是她,但也绝对不能是其它任何人。 在她心思万千的时候,头上一道清冷的声音飘进了她的耳朵,“盯紧宫中楚立丰的一举一动,暗里查探各位大臣的立场。” “是,主上,属下一定不服所托,戴罪立功。”女子心里一喜,他这是决定放过她了。 眼中的喜色只是流连片刻就转瞬即逝,淡淡的哀伤又悄悄浮上了眼睑,她终究还是要回到那皇宫中,陪着她不爱的人夜夜笙歌,可是,为了能搏他一眼,她甘死如饴。 脚下轻点,踏着月影,朝着皇宫的方向离去。 男子轻轻的阖上了眼,青丝飞舞,沉静如水的气质如同水上盛开的墨莲,也渐渐的融入到了夜色当中。 ……………… 温家的刺杀事件果然影响不小,若是家族的内部争论,其它人也就见怪不怪了,而这次是明晃晃的刺杀,所刺之人还是温家的嫡女。 轩王府内,有探子来报,“王爷,温雨的伤已经得到了救治,已无大碍,救治的人据说是云苑的大夫苏瑾。” “哦?苏瑾?我怎么不知城里什么时候多出了这么一号人物。”男子眼中流光溢彩,声音低沉而优雅,音节撞击之处有着说不出来的韵味,举手之间带着几分慵懒与漫不经心。 “王爷常年在外当然不知,这苏瑾是前年才住进京城的,听闻医术甚佳,在这一带里也小有名气。”探子低首附身,态度恭敬,一五一十的回答。 “呵”男子轻笑,声音轻快如同轻风吹过琼林玉树发出琳琅之声,好听的惹人向往,犹如神祗般的精致侧颜,仿佛将天地都集于其中。 到底是此苏瑾非彼苏瑾,还是这两人分明就是同一个人呢,不过………不是说她会医术吗,看来改日可以会会这个人了。 …………… 皇宫之中…… 雨荷宫内的床榻上起伏着抵死缠绵的两个人。 “宝贝,朕厉不厉害。” “皇上你真坏,羞死臣妾了。” 床上女子娇嗔道,红润的脸颊上尽是餍足,撒娇的恰是好处,惹的身上的男人龙颜大悦,又一个翻身将身子沉沉的压了下去。 窗幔轻摆,屋子里一片春光旖旎。 又过了片刻,大床终于停止的摇动,女子伏在男人的胸口上张着小口微微有些急促的喘息着。 此时看去,这女子竟然与夜里那身着劲装的女子长的一副面孔。 女子红唇微嘟,声音带着几分佯装的愤怒与嗔怪,“皇上,我今日听说温家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现在不知怎么样了?” 男人捏了捏女子的鼻尖,语带宠溺,他长的与楚逸轩有几分相似,只是与那人的懒散的气质不同的是,他脸上多了几分霸气。 “怎么,爱妃你平时不是看不惯那温老头吗,今日怎么格外上心了?” 女子鼓着腮帮子,有些愤愤不平,“臣妾才不是对他上心呢,平日里那温老头总是爱找臣妾麻烦,臣妾都害怕是不是要被他们拆了,只是,温家那丫头还挺机灵的,若是出了什么事怪可惜的。” 男人好笑的用手戳了戳女子的脸颊,手感滑腻,让人爱不释手,“朕的爱妃就是善良,放心,温老头怕我怕的很,他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女子还想说着什么,却被男人堵住了唇,“春宵一刻值千金,爱妃若是不累的话,我们继续………” 不顾女子的惊呼声,男人欺身而上,窗幔摇坠,男子的低吟声与女子的娇呼声交杂在一起,月亮仿佛也羞红了脸,躲藏在了云朵之后。 女子借着云雨之势,眼神微眯,不出主上所料,现在有一点能确定的是,这温有德真的是皇上身边一条衷心的狗。 …………… 暗起云涌,所有人心思各异,这场权势之争中到底有多少人被卷入了其中,又有多少人陷入了这场争斗中不可自拔,利欲熏心的他们又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 可惜,外面发生了什么,有多少人起了什么心思,苏瑾一概不知,她还餍足于晚上瑾言所做的糖醋鱼中。 她就说,瑾言上的了厅堂,下得了厨房,是一枚不可多得的好男人,哎……真是可怜了她的肚子,捏了捏,好像真得长胖了一圈。 苏瑾哭丧着脸,看着瑾言的眼神多了几分幽怨,看的他直感觉汗毛竖起,他好像没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吧,应该……真的……没有吧……… 瑾言大囧,殊不知,他做的一手好菜惹的苏瑾涨了体重就是他最得罪她的地方。 片刻后,苏瑾回到房中,咂咂嘴,幸福的闭上眼沉沉睡去。 而她的身份似乎也在这场意外之中渐渐显露………… 第十四章 初遇轩王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瑾言,你说瑾哥哥为什么还不醒啊。” “………………” 瑾言看着一大早上就来家里捣乱的温雨一阵无语,尤其看到她拿着不知从哪找来的狗尾巴草在自己小姐的鼻子处晃来晃去的样子更是无语,而最让他无语的是……自家小姐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能睡的这么香………… 两眼一闭,从此不闻窗外事……… 温雨看着苏瑾半天都没动静,就开始百无聊赖的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讪瑾言,“瑾言,我还没问过你为什么叫瑾言呢。” “………………” 他就很纳闷了,这温雨昨日还是那副半死不活样子,今日居然能够活蹦乱跳了,这等恢复能力也太好了,难不成……是小姐的医术又厉害了? 温雨见瑾言不答也不气馁,反正在她看来这瑾言就是个闷葫芦,她继续百无聊赖的进行着刨根问底大业,“看来瑾哥哥真的很重视你啊,你们的名字里都有同一个字呢。” 瑾言眼神一暖,平静的心湖也泛起了涟漪,以我之名冠你之姓,听起来的感觉真好,他第一次正眼看着温雨,大大的眼睛亮而有神,小巧的鼻子翘而秀挺,红润的小嘴微嘟,是个精巧可人的女子,好像,也不是那么惹人嫌…… 温雨低着头,没看到瑾言的反应,又在那里自顾自的说,“瑾言,禁言,你说,是不是瑾哥哥平时不喜欢听你说话,所以想让你少说话多办事啊。” 瑾言脸色一黑,差点咬到舌头,他刚才还想着对她改变看法,真是可笑,收回刚才的那句话,这温雨还是挺惹人嫌的……… 瑾言这名字是他自己取的,除了“瑾”这个字用了那么一点小心机之外,也是确是希望自己闭紧嘴巴,少言慎行,只是………这话在她嘴里说出来以后怎么就那么不受听………… 温雨并不知道她在某人心里本就不高的分数此时又减了几分,她悄悄的伸手捏住了苏瑾的鼻子,眼里透露出着狡黠的光。 梦中的苏瑾正沐浴着温暖的阳光,吹着凉爽的海风,哼着小调准备去海里游泳,海里的温度让她舒服的忍不住眯起了眼睛,摇头晃脑的套用起了诗词,“真是人生得意须尽欢,人不风流枉少年啊。” 正得意着,突然一道海浪卷来,猛的将她拍进海里,她的泳技很好,平时潜水可以潜好长时间,只是不知为什么,这次在海里她居然感觉到无法喘息,仿佛有人捏住了她的鼻子,划水的力气越来越小,一连串的气泡从她口中涌出……… 苏瑾从梦中惊醒,猛然坐起,却不料看到了眼前突然放大好几倍的脸,“碰”的一声,两人的额头狠狠的撞在了一起,她本来捏着苏瑾的鼻子,心里毫无防备,此刻被突然这么一撞,疼的忍不住抽了口气,苏瑾也是疼的皱了皱眉,心里却无比庆幸,还好只是撞了一下,万一不小心亲到可就尴尬了。 苏瑾给她找出一瓶消淤止痛的药膏,给她涂完后,才讪讪的开口,“才刚刚解毒,怎么不好好休息,找我有什么事?”心里却暗自咋舌,这寻回草的药效果然名不虚传,看温雨恢复的速度就知道了。 “我是为了荷包的事来的。” 苏瑾一听心里当时划过几丝不安,糟了,她居然忘了还有这等操心事了,她现在找瑾言对口供还来得及吗………干笑了几声对着温雨道,“放心吧,荷包我已经拿回来了,应该不会再有人来找你了。” 温雨一看苏瑾跟她打起了马虎眼,瞬间眼中燃起了两撮小火焰,“瑾哥哥,你该知道我想问的不是这个,你和那女的到底是什么关系?” 苏瑾被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问的顿时一脸懵,女的?什么女的?她怎么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和哪个女的有了什么关系,她有些不解的看着温雨。 温雨“蹭”的一下的站了起来,小脸气的有些微红,眼神似箭般的射向她,此时苏瑾感觉眼神如果真的能实体化的话,那她现在可能已经被射成筛子了……… “瑾哥哥,你别装了,那个女的到底是谁?” 苏瑾无语,她是真的不知道她在说什么,“雨儿,你别急,哪个女的?我是真的不知道有什么女的。” 温雨深吸了一口气,目不转睛的盯着她,“昨日一位女子潜入温府丢给我一枚荷包,上面覆了一张字条写着离他远点,我想问她是谁,她却反手给了我一刀,那枚荷包是我亲手绣制给你的,怎么会出现在她的手上,别告诉我你们没什么关系。” 苏瑾沉默下来,眼底一片复杂,她倒是不知道,这场暗杀里居然还牵扯到了这么多的事情,这枚荷包到底充当了什么角色。 她不觉得是自己太有魅力,以至有人想让温雨离她远点,那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可能呢,对了,她的荷包之前丢了,那么也有可能是被人捡走了,而正好被心仪那人的人给误会了,只是,好像还是有什么地方不对………灵光一闪,似乎是有什么从她脑海中闪过,却快的让她抓不住。 温雨看到她这幅样子还以为她是默认了,刚想张嘴却被苏瑾打断,“雨儿,我敢保证,那女子我的确是不认识,这件事的发生过程我也是刚才从你口中知道的,不瞒你说,在给你解毒的时候我感觉那枚荷包有些似曾相识,才发现你送我的荷包不见了,所以………” 温雨低头,似在思考她的话有几分真实性,“那你的荷包是在哪里丢的……” 话还没说完,门口就出来了几声轻笑,声音温润如同酒酿,音调低沉犹如拉动的大提琴动人心弦,“我刚才听到有人说好像是谁的荷包丢了,我也好奇是怎么丢的。”声音落地的同时,一双黑色锦鞋出现在眼前,往上看去,是一身素色青衫,将来人温润的气质又凸显的几分。 男子一双微微上挑的丹凤眼,朱唇皓齿,长相妖而不媚,比女子还要美艳的脸上却丝毫不显娘气,叫女子追捧,叫男子抓狂,犹如天上的神祗叫人失去言语的能力,而素色的衣衫丝毫掩盖不住他的半分风华。 走在前面的人眼中流光溢彩,嘴角含笑,而身后跟着的瑾言却脸色漆黑,犹如刚烧过的锅底,他歉意的看了一眼苏瑾,眼底有些懊恼,他想拦住他,只是拦不住,也……不能拦……… 温雨看到来人惊的有些不知所措,手也不知该放在哪里,声音也透露出几分慌张。 “轩王爷,您怎么来了?” ps:喜欢的小伙伴支持下哈 另外群号:639160929 大家可以加下哈~ 第十五章 多次试探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哦?我怎么就不能出现在这里,还是说,你们不欢迎我来呢?”楚逸轩挑眉,嘴角仍是含笑,只是眼中那一闪而过的质问让苏瑾尽收在了眼底。 苏瑾连忙起身,干笑着解释,“轩王爷说的哪里话,您的到来让寒舍蓬荜生辉,瑾言,还不给王爷上茶。” 苏瑾在楚逸轩看不到的地方冲瑾言翻了翻白眼,她也很鄙视自己这副狗腿样,可是,谁叫人家是王爷呢,俗话说,民不与官斗,这口气她忍了,反正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瑾言看着自家小姐那副古灵精怪的样子,心里偷偷笑了起来,手下麻利的沏着茶,“轩王爷,请喝茶。” 楚逸轩接过茶,却丝毫没有要喝的意思,反是对苏瑾她们打趣道:“刚才听你们说荷包丢了,是谁的荷包丢了,居然这般巧,我家猫的荷包前些日里也丢了。” 温雨不解,猫居然也能佩戴荷包吗,她怎么从未听说过,是她平日里太孤陋寡闻了,还是人家轩王府养的猫太过特殊了。 苏瑾也是微微一愣,这猫能穿衣服她是知道的,但戴荷包她倒也是第一次听说,可能是那种缩小的迷你荷包吧,她不动声色继续对楚逸轩狗腿的笑,“嘿嘿,王爷家的猫定是个精灵可人的,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养的定然比不了。” 楚逸轩听到这些话后,脸上神色未变,既未见喜色,也未见不悦,看的苏瑾心里那叫一个惊涛骇浪,她回想了刚才她说的那几句话,额…她说的……应该……没问题吧…… 楚逸轩悠闲的将身子向后一靠,豪不害臊的夸起了他的猫,“呵,本王的猫天生红瞳,当然精贵,寻常的猫自然是比不得。”说完,端起茶杯用盖子拨了拨杯中漂浮的茶叶,轻轻的抿了一口。 轩王爷是悠闲的……… 气氛是沉默的………… 温雨是无语的………… 而瑾言和苏瑾却是心惊肉跳的!!! 虽然他们脸上表现得极为镇定,但是内心却早已震惊不已。 温雨不知道,但他们却清楚的很,她每次动用泣血决的时候眼睛都会变成红色,这轩王爷所说的猫到底是确有此事,还是意有所指。 苏瑾的语气很平静,让人丝毫听不来有什么异样,“王爷家的猫果然奇特,草民长这么大还从未见过有着红色瞳孔的猫呢。” 楚逸轩盯着苏瑾淡定如斯的脸微微眯起了眼睛,似乎想要看出点什么,苏瑾只是笑着,对上他打量的眼神毫不闪躲,这是一场属于两人之间智谋与心性的比拼。 空气中逐渐弥漫起了硝烟的味道………… “呵………”楚逸轩轻笑一声,忽然收回了眼神,又恢复成他那副随意懒散的样子,垂下眼眸的一瞬间,一抹精光一闪而过。 “本王前些日听说温家嫡女的病是你给治好的,神医之名果然名不虚传,让本王甚是佩服。”他笑着,举手投足之间优雅的气质浑然天成,端起杯又抿了口茶,幽幽道:“本王今日来也无它事,主要就是想见见传说中的瑾神医。” 苏瑾在心里唾弃,脸上却表现出一副谦虚的样子,“轩王爷过奖了,草民只是会治些小病,神医之名着实不敢当。” 楚逸轩给她的戴的帽子太高了,这可不是个好事,如若这神医之名传扬出去,万一她哪天失手了,等待她的将是万劫不复。 她可不认为她付的起这等代价,而且,这大夫的身份对她来说也并非是个长久的身份,等打听到翎羽的消息后她终究会离开这里的,神医之称将会成为她身份的桎梏,况且,她自认为自己有几斤几两,神医,呵,离她远着呢。 楚逸轩站起身,拂了拂衣袖,身后仿佛开了一朵幽昙,散发着诱人的魅惑,薄唇轻起,声若风过林间,“本王要回府了,不知有没有这个荣幸邀请瑾神医一同回府呢。” 明明是询问的语气,但明里暗里都透露出一股不容拒绝的迫胁。 苏瑾噎了噎,心里暗骂,尼玛,他倒是给她留个拒绝的余地啊……只是脸上仍旧笑意盈盈,“轩王相邀,怎能拒绝,草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瑾哥哥……”温雨拉住苏瑾的衣袖,眼里浮起了担忧,楚逸轩性格性情不定,铁血手腕,杀人如麻,京城内的人都知道,她很担心苏瑾这一去万一惹到了他再有个什么三长两短…… 苏瑾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头,表示自己无事,嘱咐瑾言将温雨送回去后,抬步跟上了走在前面的楚逸轩。 瑾言看着远去的两人眼里也充满了掩饰不去的担忧,恼怒现在的自己竟如此无能为力。 而路上的两人也不太平,那边的楚逸轩仍是不停的试探,这边的苏瑾也是见招拆招……… “瑾神医,听说温雨遇刺受伤是因情所致,对于这件事,不知你是知还是不知。” 苏瑾纠正,“草民不是什么神医,还请王爷不要再折煞草民了,草民只是一介普通的大夫,官家之事自然是不知道的。” “那还真是可惜了,我听说那女子可是有着一双罕见的红瞳。” 苏瑾心里慌得一匹,但脸上仍是波澜不惊,“红色的眼睛吗,那还真是少见。” 第二次的试探,仍是无果,看着苏瑾不显山不漏水的样子,某王爷突然升起几分怀疑,难道………真的只是同名同姓吗,顾子墨不可能不知道有个同名同姓的存在,看来,要在他那里试探试探了。 苏瑾也是无语,这楚逸轩的话总是围绕着红瞳女子,难道真的是知道了些什么吗,还有,她什么时候去杀温雨了,还为情所杀……难不成……是她吃自己的醋吗……… 这一回合,在两人精湛的演技下与心事各异间拉下了帷幕…… …………………… 不久,两人就到了轩王府,苍劲有力的几个大字赫然出现在眼前,处处透露着字体主人的精明睿智,果敢坚毅。 “好字!”苏瑾赞叹,能写出这样磅礴大气字体的人必定有着非同一般胸襟。 某人轻笑不语。 与此同时,一道女子的鄙夷声传来,人未到而声先闻……… “废话,我二皇兄写的字自然是非同一般。” 第十六章 猜疑不断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来人是一女子,身着大红锦衣,衣上的牡丹为金丝线所秀,发鬓上插着金步摇,雕刻的凤凰在阳下仿佛跃跃欲起,珠钗相碰,泠泠脆响。 女子一双柳叶眉微微上挑,眉下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唇若朱丹,明眸皓齿,华气逼人,然而,眼中透露出的那几分傲慢与不屑却生生的破坏了这一幅上等的美人图。 苏瑾暗腹,这女子刚刚称呼楚逸轩为二皇兄,难道………这就是那位阴毒狠辣,野蛮无度的楚立颜……传说中的华光郡主吗? 华光郡主,寓意为皇朝之华,百姓之光,这封号倒是个好寓意,可惜的是,偏偏给错了人! 华光郡主一来于皇朝无作为,称不得华,二来她对待手下手段狠辣,视百姓的性命如刍狗,更是称不得光。 苏瑾在心中暗暗嘲讽,只是表面上却未显露出半分。 楚立颜前脚说完后脚就到了两人面前,下巴抬起,脸上带足了傲气,本是鄙夷的眼神在扫过苏瑾的时候却闪过一抹惊艳………好俊美的人! 男装的苏瑾不似普通劳作的男子那样充满着勋显力气的筋肉。 不似楚逸轩般俊美无涛,充满勾人的邪魅。 不似顾子墨般冷傲如梅,犹如寒巅之雪。 不似南宫钰般温润如玉,眼神中暗藏精明。 不似瑾言稳重内敛,俊美而不张扬……… 苏瑾的俊美宜动宜静,而最吸引人的就是她那双眼睛,大而明亮,不含谄媚又不含卑微,仿佛在她眼中本就无地位之分……… 楚立颜的脸颊微红,看着苏瑾的眼神也染上几分羞意,突然又不屑的将头扭向楚逸轩,装似毫不在意的问,“二皇兄,不知这位是………” 楚逸轩眉头轻挑,转头看向身后的苏瑾,眼神光彩熠熠,嘴角上扬,“这位是苏瑾,就是前些日医好温家温雨的苏大夫。” 苏瑾脸色一黑,她可是看懂了这斯的表情是什么意思,这分明就是在嘲笑她,说他的好妹妹看中了自己,忍不住恶寒了一下,她可不希望这位郡主对她抱有什么不切实际的想法。 “哦?原来你就是苏瑾啊。”楚立颜上下打量了苏瑾一番,眼睛中的光彩也越放越大,说出的话也越来越让苏瑾感到无语,“苏瑾,你这样盯着本宫看,可是觉得本宫太美了?” 苏瑾嘴角一抽,微微俯身,双手拱至胸前作揖,“郡主乃是我皇朝之珠,自然是天人之姿。”这话说的情不由衷,口不对心,让她很是难受。 “哼,算你有眼光。”楚立颜微微抬起下巴,眼中充满得意,伸手拉住楚逸轩的衣袖轻轻的晃了晃,“二哥,你上次说在边塞找到一块兰溪宝石,这次给我带回来没有。” “带回来了,在屋内,你自己去找吧,苏大夫,里面请。” ………………… 楚立颜去找她的兰溪宝石,而听风小筑内的两人也再次争锋相对。 “苏大夫,江湖有一血魅,不知你可曾听说。” “未曾听说。” 两人相视,皆是一脸虚伪的假笑………… “哦?那还真是可惜了,据说那血魅也叫苏瑾呢……”茶杯抬起,微抿。 “竟然这般巧,这样说的话,那还真是可惜了。”某人不动声色,继续发动着她那金刚不坏之力。 这一回合的试探仍然是无果,楚逸轩食指轻扣桌面,不再言语,听风小筑的莲花池内,有蜉蝣轻点而过,带起阵阵涟漪,难不成………真的是他想多了吗…… 苏瑾皮笑肉不笑,血魅这名字因她的瞳色而来,真正的名字除去顾子墨和瑾言之外无人知晓,而顾子墨对她大夫的这个身份可能早就偷偷查过了,所以上次见面才会表现出一副初次相遇,毫不知情的样子…… 究竟是哪里走漏了风声,又是因为什么才让他对她百般试探呢。 “苏大夫,快躲开!”楚逸轩突然低喝,声音慌张而急促。 苏瑾闻声正要闪躲,突然心下大骇,若是依照她平日里所展现的三脚猫功夫的话,遇到危险时,她绝对不会做出这快的反应………这次居然又是试探,心里不由得一阵后怕。 “原来是一只蜘蛛啊,怪我眼花了,真是抱歉。”某人毫不自觉,捏着蜘蛛装出一副恍然大悟,我很无辜的样子。 苏瑾怒上心头,这厮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她,到底所谓何意,手指自桌上曲起,声音也带了几分怒意,“如果轩王叫在下来只是为了消遣的话,莫怪在下恕不奉陪……” 话还没说完,便被一道声音打断,“二哥,你们说什么呢,这么热闹。”楚立颜回来后,看到的就是这副剑拔弩张的场面。 “在下还有事情要处理,还请轩王见谅。”拂袖起身离开。 楚立颜莫名其妙的看着楚逸轩,用眼神询问他这是怎么回事,谁知某人却摊了摊手表示自己不知道,气的楚立颜脚下一跺,转身向苏瑾离开的方向小跑而去。 这边苏瑾在心里已经把楚逸轩骂的体无完肤了,身后响起一道让她站住的娇喝声,只不过,她此刻很的心情很差,所以并不想理会,继续走……… “站住,你聋了吗,本郡主让你站住。”她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睛,声音也提高了几个度,胸口也气的微微起伏,这人居然敢无视她,她从未见过敢这样无视她的人,而且还是个大夫。 苏瑾无奈的停下脚步,最近难道是她犯了水逆吗,尽是碰到各种奇葩,她不悦的看向楚立颜,“在下最近耳朵的确是不大好使,不知郡主叫住在下所谓何事?” 楚立颜噎住,微愣,几息后突然不屑道,“我来送送你,免得你自己走了却落下口舌,叫别人说我们轩王府待人不周,不懂礼数。” 行,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吧,苏瑾翻翻白眼继续往前走,楚立颜在后面亦步亦停的跟着。 而门口的瑾言与温雨已经等了好长时间了,本来他们是准备回去的,可温雨不放心,瑾言又拗不过她,所以只好两人都来了。 温雨搓搓手臂,她怎么感觉周围的温度越来越低了…… 其实她不知的是,若是冷气可以实质化的话,那她早就被瑾言给冻成冰雕了。 轩王府外的两人焦急的时不时往府内探头,他们都相信她的实力,只是……谁敢保证会不会真出个什么意外。 温雨百无聊赖的用脚尖蹭着地面,低头,抬头,然后又低头,等等……她猛的抬头,揉了揉眼睛,她刚刚好像看到了两个人影,其中一个人看着好像是苏瑾,那另一个是……… 那个人等下再说,苏瑾没问题真是太好了,她松了一口气。 “瑾哥哥,这里!”她对着两人挥手道。 第十七章 刁蛮郡主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瑾哥哥,这里!”温雨踮起脚尖,向府内又喊。 瑾言看到苏瑾出来也是送了一口气,呼--,还好她没事……… 这边的苏瑾和楚立颜在也看到了大老远就对着他们不停挥手的温雨,和双手环胸,沉默不语站在一旁的瑾言。 苏瑾心里一暖,这个时候能看到他们站在这里等她的感觉真好,于这个陌生的世界里,她终究不是孤单的一个人,她有家人,还有朋友。 身侧的楚立颜却不这么认为,她的看向眼前的两人,只是略略的瞥过瑾言,眼神最终落在不停挥手的温雨身上。 那个黑子男子一看就知道是个护卫,不值得浪费她的时间,耗费她的眼光,只是………那个女人嘛……… 大庭广众之下,不仅大声叫喊,还不停的对男人挥手,一看就知道是个不正经的女人,不过是个胭脂俗粉,也敢来肖想自己看上的男人,她算个什么东西! 楚立颜上下打量着眼前的温雨,唇边扬起讥讽的笑意,眼中的不屑也放的越来越大。 看看站在自己身边的苏瑾,心里的傲气也越来越足,呵,果然只有自己这等身份尊贵的人才能配的上他,至于别人,也不先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她配吗,怕是连给自己提鞋都不配。 生来就是郡主,使得她有着与生俱来的优越感,仿佛所有人在她面前都该应低她一等,她相信自己的魅力,凡事是她看上的男人绝对是她的掌中之物,而一般的男人自然也无法入她的眼。 温雨看到走来的女子大吃一惊,连忙毕恭毕敬道,“温家温雨见过郡主………” “哦?你就是温家的那个温雨?前些天病的特别严重的那个?”说着用余光瞟一眼身侧的苏瑾,见她不为所动,心里也多了几分底气。 “呵,不是本郡主说你,生病了还不好好在家里休息,跑出来凑什么热闹,万一再出现个什么三长两短,你说是我们待客不周呢,还是苏大夫医术不精呢?” 温雨浑身一凛,声音不安而犹豫,“我……臣女………臣女不是这个意思………臣女只是……只是……有些担心瑾哥哥……” “放肆!”楚立颜向前走了一步,气势逼人,目不转睛的盯着温雨,“瑾哥哥?这声瑾哥哥叫的还真是好听,温小姐说是担心她,本郡主到是要问问,在我轩王府内到底有什么可担心的?” “不是的,郡主,臣女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温雨现在有一种打碎了牙齿混着血往肚子里咽的感觉,今日她怎么就这样倒霉,遇上了这位臭名昭彰娇蛮郡主。 楚立颜可不想细听她说些什么,脚下也越来越逼近温雨,“没那个意思?本郡主看你就是存心要抹黑我轩王府,不教训教训你,还真不知天高地厚。”话音刚落,举起手就要掌掴温雨。 温雨本来以为这次已经避无可避了,闭上眼睛准备接过打下来的一巴掌,可等了片刻只听到“啪!”的一声,却未感受到预料之中的疼痛。 温雨悄悄的将眼睛掀开了一个缝,看到眼前发生的场面后瞬间就瞪大了眼睛,眼前只见满脸不敢置信的楚立颜与神色暗沉握住她那打下来手臂的苏瑾。 “你敢拦我,你敢为了这个女人拦我?”楚立颜恼羞成怒的看着苏瑾,转头瞥向温雨的眼神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愤恨。 苏瑾满脸阴云密布,松开握住某人手腕的手,“郡主此言差矣,同为女子又何苦相互为难,郡主身份尊贵,切莫在大庭广众之下叫人看了笑话。” 楚立颜摔开衣袖,眼神狠辣,“呵,笑话?难道本郡主还要任由她来污蔑轩王府了?掴她一掌也不过是她罪有应得,大成小戒罢了。” 苏瑾无语,俗话说官大一级压死人,而眼前这人的官大了自己还不止一个等级,哎………又是一个难缠的家伙。 苏瑾在心底把楚立颜揍得满面红花多多开,这才稍稍好受了一些,她最近总是感觉,自己的自我安慰的能力越来越强了,这…………还真不是个好兆头……… “郡主想必是误会了,温小姐担心我未必是因为贵王府,只是因为我这里还差一副药没有开给她,她怕我忘记,才这样着急,事出皆是因为我,郡主莫要气坏了身子才好。” “哼!”楚立颜重重的哼了一声,粉拳紧握,眼神阴翳,“我倒要看看你能护到她几时” 说完,不再看两人一眼,转身迈进轩王府…… 第十八章 的确嚣张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莫不是吃瘪了?”看到楚立颜这么快就回来了,楚逸轩毫不留情的嘲讽道。 楚立颜听到他的话眉头一皱,蹭蹭几步走过去夺过他手中的杯子就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他抬眸看她,眼中闪过一丝不洗察觉的幽暗,冷意在眼底弥漫开来,冻得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再看他时,却发现他依旧是那副笑意盈盈的样子,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她的幻觉。 真的是她感觉错了吗?毕竟二哥平时都是那副散漫的样子………可能……刚才真的是她的幻觉吧………她就说,二哥他怎么可能会露出那么可怕的表情。 这么一想,她果然很快就忘记了刚才的害怕,手里把玩着头发,一缕一缕的缠绕在手指上,手指纤细狭长,肤凝若脂。 玩着玩着她注意到了楚逸轩的头发,黑如浓墨,质如锦缎,顺滑而下,手下一顿,渐渐的失去了耐心。 凭什么,凭什么一个男人的头发都要比她好,越想越烦躁,心里也渐渐的失去了耐心,“嘶”,手下一重,拉着头发疼的让她抽了口凉气,心里也变得更加烦躁。 “二哥,你说这苏瑾是不是太胆大包天,肆意妄为了。” “何以见得?” “他居然敢拦我,刚才可是有不少人看着呢,他为了护着那个温雨,居然敢公然顶撞于我!”楚立颜又激动的“蹭”的一下站了起来,“不行,我要去找大哥,我就不信她还敢这么嚣张!” 椅子上的男子不语,并未在意楚立颜的离开,只是端起茶盏慢悠悠的喝着,上挑的桃花眼中泛起粼粼波光,嘴角扬起几分玩味的笑容,“呵呵,果然是……胆大包天啊…………” 骨节分明的手指抚上光洁的下巴,既然他都已经决定放过她了,那她切莫让自己失望才好………不然……可就怪不得他了。 墨发无风而自舞,盯着云苑的方向,眼神一时间闪烁,晦暗不明。 ………………… 温雨红唇微嘟,一路上小嘴尽是喋喋不休,不停的控诉着楚立颜的“暴行”。 苏瑾无奈的捏了捏眉心,感觉一个头两个大,楚立颜让她闹心,温雨也让她不省心,相比之下,还是瑾言最好,额……如果忽略掉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寒气的话……… “瑾哥哥,你说楚立颜怎么那么不讲理,真当自己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吗?” “………………” “哼,她那个样子,看谁还敢娶她。” “………………” “瑾哥哥…………” “雨儿,你的嘴撅的已经能挂上油瓶了。”苏瑾实在忍不住打断了她,心里吐槽,笑话,人家那是堂堂的郡主,再怎么样,也有一群人趋之若鹜呢,还用得着强嫁? 时过今朝,今事当日,不料一语成谶,而现在的他们还在调侃此事………… 温雨突然愣住了,呆呆的用手抚上嘴唇,好像………没瑾哥哥说的那么夸张啊……… 瑾哥哥居然骗她!双眉一竖,眼中跳动着名为愤怒的火苗,“瑾哥哥,你居然骗我,我…………” “温小姐一直说着不累吗,我看公子已经累了。”瑾言看着苏瑾总是揉着眉心,心里不住的心疼,温雨那副聒噪的样子着实让他看不下去了,她难道看不到小姐此刻已经累坏了吗? 温雨听到瑾言的话,脸颊顿时爆红,瞄了一眼苏瑾,见她脸色确实不大好,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啊………世界终于清净了,她的耳朵终于得到解放了,苏瑾忍不住的感叹,赞许的看了瑾言一眼,虽然他的话说的狠了一些,但效果还是令人满意的。 某人摸了摸胸口的位置,嗯……虽然说凶了一下温雨,但是良心嘛……一点都不痛,嘿嘿。 风卷起树叶簌簌作响,就像皇宫之中的几人般,也被扰动了心湖。 ………………… “大哥,我刚才说的你都听到了吧,在二哥府里他居然都敢那么嚣张!”楚立颜回到皇宫之后就开始向楚立行控诉。 “朕纠正过多少次了,以前可以不约束你,但今日不同往日,你要谨言慎行,要叫朕为皇兄。”顿了顿,身子微倾,贼嘻嘻的看向楚立颜,“既然老二不帮你,那朕帮你出了这口恶气,你是想把他油炸呢,还是火烤呢,还是…………” “都不用,我要让他被我征服,让他匍匐在我的脚下!”楚立颜头颅扬起,眼中闪着精光,拳头紧握,仿佛此刻苏瑾已然在她手中。 楚立行戏谑的看着他,手肘微住,心里也多了几分思量。 连楚逸轩都无可奈何的人,他到是很想去会会,毕竟能从老虎口中拔牙的人,他从来都不嫌多………… 第十九章 无道真人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温雨刚刚才被两人说了一通,转眼又开始对苏瑾抱怨,“瑾哥哥,你以后少理睬楚立颜,她的脾气实在是让人受不了。” 苏瑾在心中不住的叹气,嘴上还不停的安慰着,“没事,我们为人要宽宏大量,俗话说,别生气别生气,气出病来无人替,所以,我们不气。” “咦,瑾哥哥,我怎么没听说过这句话呢?”温雨仔细的搜索了一下记忆,又想了想夫子说的话,她好像真的没有听说过这句话,不过,瑾哥哥说的还真有道理。 温雨又一次安静了下来…………… 苏瑾摸了摸鼻子,在心中贼笑,这小丫头还真是好哄,嘿嘿。 瑾言看着苏瑾眼中带着宠溺,他家的小姐永远都是那么的聪明,永远都那么会变通,永远的那么让人向往………那么让人钦佩………… 夕阳西下,几人间的气氛和谐异常,前提是,如果不出现那个白色的身影的话…………… 一袭白衣,薄唇轻抿,双眼中似有点点碎屑的星光,清冷,高洁,身上的气息犹如寒巅之梅,冷而香,带有让人舒服的异常好闻的味道。 然而苏瑾此刻却不是这么想的,这顾子墨和她之间的梁子结大了上次,上上次,这顾子墨总是神出鬼没,总是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出现在她的眼前…………… 还好每次都是她跑的快,才让她一次次从险中逃生,所以说,这人嘛,实力是一部分,这运气嘛…………又是另外的一个部分了,嘿嘿。 某人在心中不断的夸着自己机灵,只是,话说回来,就算她每次都没事,那这顾子墨看起来也是让她心里堵的慌………… 装作没看到,眼睛望向天空,心里一直在心里催眠,他没看到我,他没看到我,他………… 事实证明,催眠失败,因为顾子墨此刻已经叫住了他。 “这位公子…………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不不不,没见过,墨公子你认错人了,你真的认错了,真的真的。” 顾子墨看着她这副急着撇清的样子一阵无语,他好像没问什么可怕的问题吧,看对方这样子,简直避他如蛇蝎………他此刻真的很想照照镜子,他的脸真的很丑吗? 可是……明明有人说过她长得很好看的………难不成他被他们给骗了吗?应该………不会吧。 顾子墨实在想不明白,看到苏瑾的反应,又忍不住的叫住了她,“公子,我们真的………” “不不不,墨公子,你看我长得一脸平凡,像你这样的大人物,怎么可能见过我这种小百姓呢,嘿嘿,真的认错了,真的。” “不是,我是想问,我………”然而他还没说完,苏瑾就匆匆的从他身边走过,他微张着嘴,话卡在了一半,手也停滞在半空中,眼中闪烁着迷茫。 谁能想到,传说中冷峻孤傲的墨公子居然能摆出这样的表情,单纯而又无辜,简直是让人不敢置信。 苏瑾一手拉着瑾言,一手拉着温雨,丝毫不敢抬头看顾子墨,低着头匆匆的从他身边走过。 温雨不解,为什么瑾哥哥看到顾子墨会这么急着走,看那一脸,额,好吧,她也说不出来她那是什么表情,总之,就是很奇怪,非常奇怪,甚至有一丝丝说不出来的怪异。 瑾言不同于温雨,他心里确实实打实的明白,别说他家小姐心里不好受,就是他心里也是超级不耐烦,如果可以…………突然双眼中寒光一闪,双手捏起拳头紧了紧,又随之松开,只是眼中这次多了些什么别的东西。 温雨看了看苏瑾,又看了看瑾言,好像他们都知道些什么,好像………只有她被蒙在鼓里,这个感觉………真的让她很不好受。 她终于忍不住决定问问苏瑾,“瑾哥哥,你为什么躲着顾子墨啊,而且看着你们的样子,好像很怪异的样子。”顿了顿,她又想起什么,“顾子墨人看起来轻轻冷冷,但实际上人还是不错的。” 正说着,突然被瑾言扫过来的阴翳目光看的一愣,她好像,没说错什么吧,回想一下,好像,真的没有。 苏瑾垂眸,半晌后看向温雨,“你对顾子墨了解多少?” 温雨一愣,一瞬间有些反应不过来苏瑾是什么意思,该不会是怀疑她对顾子墨…………想到这,她赶紧对苏瑾解释,“瑾哥哥,我不是对顾子墨,我是…………” “没别的事,我只是感觉你对顾子墨应该是了解的比我多的,所以我想问问,关于顾子墨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温雨大松一口气,用手轻轻的抚着胸口顺着向下滑,呼,还好还好,瑾哥哥没误会,还好。 关于顾子墨嘛,她还真是知道不少的,只是不知道瑾哥哥想听关于什么的呢?想了想,平时大家知道的瑾哥哥应该也知道,重说一遍也没有什么意义了,那………… 对了,她灵光一闪,“瑾哥哥,你知道顾子墨的身世吗?” “顾子墨的身世?”苏瑾摸了摸光洁的下巴,微微思考,真别说,关于顾子墨的事情她还真知道的不多,例如这个身世,她真的是一点也不知道………… 温雨的话突然提醒到了她,“顾子墨的身世并不知道,有什么特殊的吗?”她看向温雨,双眼中带着疑问。 温雨心中偷笑,原来瑾哥哥真的不知道啊,“咳咳”,她清了清嗓子,悠悠开口道,“顾子墨的身世其实至今为止也没几个人知道具体的底细。” 听到这,苏瑾的额头上差点出现个鲜红的十字架,还好,温雨的下半句让她打消了收拾温雨的念头。 “顾子墨的身世令人好奇,但是这也不是最让人在意的地方。”说到这里,她凑向苏瑾,“顾子墨的身上,最令人津津乐道的是他的师傅,无道真人。” 无道?真人?这名字起的还真是奇怪,难道是学的佛家那种的,空即是色,色即是空吗??? 道法无边,大而宏伟,而极致之尽头便就是空,故而为无道吗………她这么理解,也不知到底对是不对……… 苏瑾不语,听着温雨继续往下说,果然又听到了一条重要的消息,“据说无道真人修为高深,能占卜星象,所修之法可知古今,晓未来,不少人为了求得无道真人的一卦,简直挤破了头。” “价高者得吗?”苏瑾突然打岔,算得一卦都是无价的,还有那么多人为此趋之若鹜,名声打的这么响亮,不会是………骗子吧……… 毕竟这年头装成得道高人的也是不少,这无道老道士,可能是真的会一些道法,但是………在她看来………还是招摇骗人的几率比较大,不过,还真是让人心动啊。 说实在的,她也心动了………若是真的能晓未来的话,她还有些事情想要问问他,例如………关于翎羽的一些事情……… 温雨翻了翻白眼,看着苏瑾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从乡下来的土包子,“才不是价高者得,无道真人为人也是特别有原则的,每年只占卜三卦,多一卦也不再沾手。” “这样吗,除此之外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条件?” “当然。”这次温雨看苏瑾的眼神终于正常了,“是呀,三次卦象皆是有缘人………” “若是没有无缘的人,难道一次卦象都不卜了?” “理论来说,是的…………” 温雨听到苏瑾这么问也有着不确定,因为这个问法………她也是头一次听说。 原来如此吗,这样的话,看来她要想办法去会一会这个无道真人了,毕竟这个翎羽对她来说是真的重要,只是不知道这个有缘人要满足什么条件。 好吧,她其实已经很不要脸的决定了,这有缘人怎么也得有她一个,若是没有的话………想起顾子墨,突然嘿嘿一笑,笑的白牙森森,让温雨与瑾言两人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无道那老头要是不同意的话,就别怪她动他那宝贝徒弟动手了,虽然说,她可能打不过他,但是,找回来点利息也是好的,嘿嘿。 两人不知道苏瑾在想些着什么,只是看到她那猥琐的笑容扩的越来越大…………真是不知道,谁又惹到他家小姐,瑾言在心里默默的为他插起了三柱香,哀悼起来。 苏瑾不理他俩,心里打起了自己的小九九,在心里已经把顾子墨虐的死去活来了。 ……………… “对了,瑾哥哥,关于荷包的那件事………你还没告诉我具体的情况呢。” 哦,那个荷包,还有那个用刀的人至今为止都不知道是谁,眯了眯眼睛,“没事,那个人不会再来找你了。” “为什么,还有,那个荷包为什么会引起这么大的骚动。” 苏瑾沉眸低喝,“温雨!” 温雨一愣,她从未听过苏瑾对她用过这么重的委屈,这荷包………她也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人,反而,在大家族长大的人关于勾心斗角的东西懂的反而更多。 她虽然想装作不理解这些,但是………什么时候能装傻,什么时候不能装傻,她还是懂得。 看着她突然垂下来的脑袋,苏瑾既不安慰也不准备再说着什么,她来自大家族,什么该说,什么该问,她必然是知道的。 在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家族里,若是太放松了,终究有一天会吃亏的,以前她不过重提点温雨什么,只是这次的刺杀也该让她惊醒了。 该提不提,终将误人,希望她能明白。 第二十章 乞丐男孩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断情崖上,同样站着一位身着白衣的男子,身材欣长,五官精致而立体,眼瞳也是呈淡淡的灰色,看上去最多也不过是二十几岁的样子,只是却有着一头令人惋惜的银发。 顾子墨在男子身后俯身,“师傅。” 男子抬眸温和的看着他,眼神深邃如浩渺星辰,银色长发在月光下散发着柔和的光。 传说中的无道真人竟然是一个俊美的年轻男子的模样,如果不知道他的年龄以及看到他那一头明显的银色长发的话,还真会以为他真的只是一位年轻男子。 无道真人与顾子墨都俊美的令人惊叹,只是完全是两个类型,一个温和如玉,如夜空漫漫星光,一个冷峻孤傲,如半弯之月,静谧冷清。 无道真人淡淡的看着顾子墨,眼中也是一片温和,“你回来了。”声音如同珠落玉盘,仿佛山间涌出的泉水令人耳目清明,心情明朗。 顾子墨起身,想了想还是问出了一路上一直缠绕在心中的疑问,“师傅,您看我长得………怎么样。” 遇到真人嘴角的温和笑意仿佛一瞬之间凝固了,眼中闪过一丝不敢置信,他徒弟的性格他还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一向淡薄的他居然会在某一天问出这样的问题。 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不知道顾子墨是抱着什么态度问的,再一次认真的看了看顾子墨的长相…………是实话实说呢,还是………… ………他好像没有第二个答案了,如果说了假话,应该也不会有人信。 一向可以看透万机的他第一次犯了难,再三考虑了一下,他还是选择了一个折中的说法,“还可以。” 顾子墨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看着徒弟的眼光,他第一次感觉如此尴尬,“怎么了,子墨。” 顾子墨还是看着他,不知道在想着什么,正当他想要实话实说的时候,顾子墨突然开口了,“师傅,还可以是什么意思,可以理解为长得不吓人吗。” “…………………” 他今天究竟是受到了什么刺激,虽然说他平时性子淡漠,不喜欢理睬别人的眼光,但自己长得怎么样,平时从旁人的口中也应该听的到吧………… “自然是不丑的。” “师傅,徒儿不解,既然徒儿的长相并不吓人的话,那为什么会有人见到徒儿就如遇到洪水猛兽,避如蛇蝎呢。”顾子墨还是不解。 无道真人微顿,想了想还是解释道,“大概是她对你有什么误会吧。” 顾子墨在样样事情上都精明的可怕,却唯独在一人的身上死心眼,难道………不会吧,他口中的那个人难道就是她吗,观向空中的星象,掐指一算,原来…………真的这么巧。 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动,每个人的命运正朝着定好的方向运行,一切看似早已成定局,只是不知,这其中究竟有没有人能打破这命运的桎梏呢。 ………………… 街边的一转角处,一个衣衫褴褛的小男孩蜷缩在墙角,头发糟乱,脸上布满稀碎的伤痕,另外几个乞丐装扮的小孩正在争相恐后的抢着旁边的一个馒头。 “呸!”其中一个小男孩将一口痰吐在了地上男孩的脸上,嘴里还不停的骂着,“废物的东西,就只有这一个馒头,还让我们废了这么大的力气。” “就是。”另外几个小乞丐也相继的向他的脸上吐着口水,手里分别拿着一小块的馒头,看样子已经很明显了,几个人打成一团后终于决定几个人分了唯一的馒头。 他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几人,眼里丝毫看不见愤怒,也看不见伤心,深深看去,只能看见印在眼底的不屑,似乎那个在其他人眼里可以救命的馒头,在他眼里仿佛只是一个垃圾。 几个孩子看到他这副样子,也生气了,本来准备好走的,突然都转身走了回来,“废物,谁让你这么看我的,看来不揍你,你就不知道谁是该惹的,谁是不该惹的。” 几人的拳头又如雨点的落在他的身上,不出片刻,他的身上就又添上了新的伤痕,只是眼中仍然丝毫见不到痛苦,有的还是那副不屑的样子。 几个孩子揍的更凶狠了,突然不知谁听到了“咔嚓”的一声,常年混在街道里的他们听的出来这是什么声音,如果没错的话,应该是骨头断裂的声音。 到底是几个孩子,虽然凶狠,但是看到他胸口微塌陷下去的一块,以及嘴角涌出来的献血,也突然有着慌了神。 “走吧,别打了,让他在这里自生自灭吧,别理他了。”一个男孩将手上的献血往他的身上擦了擦,另一个男孩也附和着,“是啊,打都打累了,别管他了,反正也活不久了。”然后也像前一个男孩一样,将手上的献血往他身上擦了擦,然后起身。 另外几个男孩也都纷纷效仿,都起身离开了,留着他一人躺在原地,嘴角还潺潺的涌着献血。 他望着天空,隐约能看见几颗星星,剩下的,就是一片淡淡的血雾。 难道…………他竟然就要交代在这里了吗,没有被他们弄死,反而被几个小乞丐给打死了,呵,还真是讽刺啊,这死的方式还真是窝囊啊。 他闭上眼睛,脑海中闪过很多片段,先前受过的苦难,后来被别人敬仰,最后被人背叛,难道………真的只能这样了吗? 不!他不甘心!背叛过他的人真的以为这样就能杀了他吗,笑话,怎么可能。 他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只能顺着本能一步步往前爬,他绝对不能死在这里,手掌在地上磨的尽是破了皮,爆破的身子在身后也拖出一条断断续续的,一条长长的血迹。 体力渐渐不支,眼中执着的眼神也渐渐的暗了下去,伴随着黎明的鸡鸣声的到来,他也终于趴在了地上,沉沉的昏了过去…………所对的地方,正是云苑的门口。 ………………………… 清晨,苏瑾伸伸懒腰,刚走出屋子,就看到瑾言匆匆的走了进来,神色有些不对劲。 瑾言有些秘密,她是知道的,平时瑾言也会有些自己的行动,所以她也见怪不怪了。 只是…………… 她刚才怎么好像看到瑾言向她的方向瞟了一眼,难道…………出了什么事情吗?还是和她有关的事情………… 悄咪咪的看了瑾言一眼,又悄咪咪的看了他一眼,最终还是败给了自己的好奇心,好吧,她还是想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和我有关的事情?方便说吗?”瑾言沉吟了一下,还是选择告诉她没什么。 看着瑾言犹豫的样子,她更确定发生了些什么,继续盯着瑾言,她就不信他什么都不说。 在苏瑾的眼神攻势下,他终于投降了,“没什么,只是刚才在门口发现了一个人,看那身穿着应该是一个小乞丐,胸前的肋骨断了两根,应该是没少挨揍,而且……………应该也是过不久了。” 小乞丐吗,为了一点吃食与一些钱财争的你死我活,类似这样的事情她已经见怪不怪了,只是,这小乞丐都爬到她的门口了,应该还是有缘分的吧。 “他人呢?”看瑾言刚才看她的样子,不会是已经把人扔了吧…………… “我把他放在别的地方了。”果然不出她所料,他果然已经把人给扔了………… 略带控诉的眼神飘向瑾言………… 瑾言一噎,平时这种事情见到的太多了,也不能所有人都带回来吧,毕竟他们这里也不是收容所,所以…………… 看了苏瑾一眼,转身走出云苑,从门口出飘来一句淡淡的话,“我去把他带回来。” 苏瑾准备叫住他的手举在了半空中,袖子往下一甩,一阵无语,瑾言这个急性子,说走就走,好歹也等她把话说完啊。 哎……………… 心累了……………… 这边瑾言找到了刚才被他丢弃的某人,怕苏瑾等急了,拎起来匆匆的往回赶路。 不大一会的功夫,苏瑾就看到了门口出现了一个人影,不对,是两个,瑾言的怀里还抱着一个,看样子,应该是个男孩,嘴角的血迹已经干涸了,脸上青青紫紫的。 心里突然开始忍不住的心疼,不算什么年代,都有穷的吃不上饭的人,只是,这里的竞争更加强烈而已,不管是大人还是孩子,经常能闹出来人命。 除了大人将大人杀死,孩子将孩子杀死,还有大人将孩子杀了的,孩子对大人群起而攻之的,层出不穷,屡见不鲜。 明明还是一群孩子,却被一个时代逼成这副样子,其中不乏有聪明机灵的,若是给个机会好好教导的话说不定也会一飞冲天,出人头地,可惜了。 心里酸酸的,为了他们的遭遇而心疼,为了他们的命运而感到遗憾。 这本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只是,就真的和统治者一点关系都没有吗? 苏瑾抽了抽鼻子,将情绪收了起来,将手伸向瑾言,“别抱着了,都一路了,放下来吧,辛苦你了。” “还是我抱着吧,不用麻烦小姐了。”说完,径直走进了屋内,将男孩放了下来,心里突然有些愧疚,其实…………他是从快进到云苑的时候才改拎为抱的………… 小姐…………… 第二十一章 名为二狗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苏瑾在男孩的鼻翼处试探了一下鼻子,呼,还好,虽然气息很微弱,但总归还是有呼吸的,所受之伤皆为外伤,治起来不会太难。 将手轻轻搭在男孩的手腕的脉搏上…………… 这男孩的脉搏………似乎是有些古怪,说是正常吧,似乎好像还有些不对劲,说不正常吧,又道不明究竟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苏瑾眉头紧紧的皱起,神情渐渐的凝重起来,拨开男孩的双眼查看了一下,结膜似乎是有些充血,看样子应该是被殴打所致,捏开下颌,掰开松动牙关,嘴里涌出血迹,舌苔也是充血的状态。 从两种情况来看,皆不像是中毒的症状,究竟是这男孩的脉搏本就异常,让她多疑了,还是这其中真的暗藏玄机! 如果是前一种情况还好说,若是另一种情况的话,那这男孩的身份就有些可疑了,毕竟任谁能在一个孩子的身上下如此阴毒的手段呢。 “瑾言,你在门口发现这孩子的时候发没发现他的身上有什么特别的东西,例如可以表明的身份的东西。” 瑾言听到苏瑾这么问也意识到了这在门口偶然发现的男孩身份可能是不简单,想了想,他发现这孩子的时候衣服几乎碎成了条,根本无法藏东西,“没看见。” 苏瑾沉吟了片刻,瑾言说没看见什么,也对,就算这孩子身上真有什么东西的话,也早被其他的小乞丐给抢走了,哪里还能留得住什么。 她与这孩子只是萍水相逢,外伤她会尽力的去医治,而剩下的到底是毒还是什么,原谅她也是真的无能为力了。 苏瑾沉默了,瑾言也沉默了,屋子里顿时安静的不得了,气氛似乎也变得格外的凝重………… 瑾言有些懊恼,这孩子的身份可能真的不简单,那到时候万一给小姐添了麻烦………越想心里越是后悔,刚想说些什么,就听到了苏瑾的叹气声。 “哎,人海茫茫,相逢即是缘,瑾言,准备些热水,给这孩子擦擦脸吧。” 瑾言知道,她这么说就是决定要准备收留这个孩子,想要医治他了…………眼神闪了闪,不再说着什么,转身出去准备热水。 这孩子最好祈祷自己是没有什么特别的身份的,不然若是给小姐带来了什么麻烦的话,就别怪他手下不留情了,他是绝对不会容忍出现在小姐身边的任何一个威胁的。 屋内的苏瑾一边等着瑾言打来的热水,一边猜想着这孩子可能会有的身份,衣服已经被扯碎了,从破碎的面料看上去也是普通的粗布麻衣,小脸长得很诀窍,可以看的出来,若是这孩子长大了,绝对也是一个能诱惑女孩子的家伙。 肋骨都断了两根,持续的发着高烧还能坚持到现在,这等心智也不是一般家族能够培养出来的。 这孩子若不是农家自小能吃苦的孩子,就是被大家族从小培养出来的孩子。 若是后者还好说,大家族明里暗里都争的你死我活,孩子的心性自然是不用说,这样,脉搏的奇怪也可以解释的通。 若是前者,农家的孩子自小要为了家里补贴生计,吃了不少苦,所以心智也是比一般孩子坚定的,这样一来,可以对的上衣服的面料,只是…………却无法解释脉搏的异常………… 两者似乎都有些道理,但是又似乎是不管哪一种都撞到了一个死角………… 脑海中似乎是有什么一闪而过,却又快的一时间不知道从何抓起。 揉了揉抽痛的额角,心里甚是无奈,感叹自己的顿管闲事,但是吧,要是真的不管的话,自己的良心还有点过不去。 某人在心里一遍遍的感叹自己的善良,丝毫没感觉到羞耻…………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人不要脸天下无敌,摸了摸鼻子,她感觉自己就要朝着那个方向发展了…………… 扶起床上的那个孩子给他喂了些退烧药,发烧了这么久,要是再不退烧的话,即使救过来了,也可能会成损伤了大脑,以后多半也很难治过来了…………… “小姐,水来了。” “放在那里吧。”刚刚喂完药,瑾言就回来了,时间刚刚好,拿起毛巾沾了些水,微微拧干,擦着那张青青紫紫可怜的小脸。 “小姐,这些事就别麻烦你了,让我来吧。” “无碍,我来就好。”擦完脸后,手又渐渐的往下移动,擦到了脖子……… 瑾言看了看,不语……… 苏瑾又开始往下移,擦到了胸口……… 瑾言再忍,还是不语………… 看着她的手往下移,再往下移……… 忍……还忍什么,瑾言终于忍无可忍了,终于开口道:“小姐,还是我来吧,毕竟………男女有别………” “咳咳……”苏瑾差点没呛到自己,什么?男女有别?看看床上的男孩,这分明就是个孩子,再看看自己,都一把年纪了,还整什么男女有别,瑾言还真是……… “算了,还是我来吧,他还小,没什么男女有别的。” “…………………” 瑾言狠狠的瞪了一眼床上的男孩,越发的感觉自己带他回来就是个错误的决定,现在还要麻烦小姐给他擦拭。 “小姐,我去给你沏茶。”瑾言转身,决定眼不见为静。 苏瑾看到他这副别扭的样子,突然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看着瑾言的背影,在他耳根处似乎也看到了微红,呦呵,他还不好意思了,苏瑾偷笑,手中的动作丝毫不停顿。 将男孩的上衣全解开,手刚刚往下要往下在移动的时候,突然看到他睁开了眼睛…………她的药居然这么好使的吗?刚吃完就见效了?暗暗佩服自己的医术又提升了一层。 只是,他的眼神好像有些不对劲,这不是一个孩子该有的眼神,寒冷,凌厉,透露出威胁与警告,浑身也散发这一股上位者的气息,带着压迫与威胁……… 她怎么在一个孩子的身上看到了这些东西,莫非是自己眼花了?揉了揉眼睛再看床上的孩子,发现还是刚才的样子,要说出有一种不同的话,那可能就是男孩的眼中还透露出了………不屑……… 她给他医治,还帮他擦拭,这小屁孩不感谢她也就罢了,居然还敢鄙视她,这不屑的小眼神看的她有一种想掀桌的冲动。 苏瑾回瞪,余光瞄到手边处恰好有一道小伤口,手下微微用力一按,耳边突然传来了男孩的抽气声,嘿嘿,这回怕了吧,小屁孩儿,不想遭罪就给她老实点吧。 然而这终究只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男孩根本不卖她的账,眼中除了刚才的不屑外又多了一种看好像再看智障的感觉…………满脸似乎也写满了,你怎么这么幼稚。 这小屁孩儿的情感也太丰富了吧,现在的孩子都这么早熟吗? 一个白眼送给他,她决定不和他一般见识,自己这么大年龄了,再和人家一个小孩子计较岂不是很掉价。 清了清嗓子,“你怎么会倒在云苑的门口,是想来治病吗,放心吧,我看了一下,你受的基本都是外伤,我给你上了些药,在开几剂内服的,基本就没什么大问题了。”苏瑾试探着问,看能不能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他居然爬到了一家医馆吗,呵,自己还真是好运啊,果然是天不亡他,他………活下来了! 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心里的警惕也稍稍的放下了一些,这人,好像真的不认识他,而且这女人看起来还特别幼稚,估计智商也高不到哪去,如果真的派人来杀他的话,怎么会派出这样的一个人,他在心里不断的鄙视她,眼中的鄙视也放的越来越大。 他只是盯着她看,也不说话,难道,真的是烧傻了?苏瑾露出一个看起来和蔼的笑容,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还是不说话。 于是,苏瑾做了一个很大胆的决定,她看着他那副狂妄霸气吊炸天的样子,给他起了一个相匹配的名字,这名字当真是朗朗上口,让人一听之后久久不忘,“二狗子,你为什么被揍,还被揍成了这副惨兮兮的样子,肋骨断了两根,要不是恰好碰到了我,你可能就一命呜呼了。” 苏瑾在问话的同时,还不忘夸下自己。 男孩听到“二狗子”的时候,一瞬间竟然有些没反应过来,这是叫他呢?这女人居然敢用这种一听起来就知道是很随意取的名字叫他!!! “你可以叫我…………阿萧………”想了想,还是爆出了这个名字。 苏瑾看着阿萧黑下去的脸,不由得心情大好,小样儿,这回说了吧,“二狗子,你最近少动些,最好是这几天都躺在床上。” 装作没听到的样子,继续叫他“二狗子”,她感觉这名字也挺好听的啊,有辨识度,还朗朗上口,又好记………好吧,她承认其实最后一个才是最主要的原因,床上的阿萧又不死心的挣扎一下,“女人,你聋吗?我说,我叫阿萧!” “知道啦,知道啦,二狗子,你好好休息啊,我去配下药。”说完,走出了屋子,脸上还挂着得逞的笑容。 瑾言听到阿萧这句话之后却是脸色一黑,他居然敢这么叫小姐,是活的不耐烦了吗? 阿萧感到这道来者不善的眼神,也回望过去,两道视线相撞,瞬时间,火药味十足……… 第二十二章 身份暴露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瑾言的脸色阴沉,阿萧也丝毫不让,一大一小的两人就这样隔空相望,眼神凌厉,谁也不闪躲一分,两人的气息同样强大,带着着摄人的压迫。 “我不管你是谁,现在又是什么情况,我只警告你一点,不要给小姐带来麻烦,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瑾言长臂一捞,掠过桌子上的茶杯,大掌稍用力后微松,摊开手时,只见刚才的茶杯已经变成了粉末,微微倾斜,尘埃随风而落。 阿萧的眼神顺着粉尘的向下飘落而移动,忽的发出一声嗤笑,“呵,无聊,你觉得就凭你能奈我何。” “能耐你何?至少我现在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杀了你。” 阿萧双眸眯起,语气里尽是不屑,“你大可以来试试,如果你敢的话。” 他就赌,眼前这人绝对不敢轻易杀了她,毕竟那女人是想要救他的,而眼前这人绝对不会忤逆那个女人,作为一只衷心的狗,只配在主人的脚边瑟瑟发抖,离开了主人,还以为自己能嚣张的起来? 可笑……………… 瑾言的脸色更沉,仿佛是阴雨欲来的前兆,他知道这小子在想着什么,无非是以为自己不敢杀他,如果他真的这么想的话,那真是大错特错了。 自己不杀他,的确是怕小姐对自己失望,但如果自己真的铁了心想要杀了他的话,小姐虽然会生气,但是也不会特别怪罪自己,他们的关系绝对不会因为一个外人而弄僵。 刚刚配好药进屋的苏瑾看到的就是这样剑拔弩张的场面,奇怪,瑾言平时都是那种经常不喜欢情绪外露的人,现在这情绪却貌似有点不对劲啊,看了看站在地上的瑾言和他脚边的那一撮灰,又看了看坐在床上的阿萧…………… 两人的眼神皆充满敌意,在她出去配药,不在屋子里的这一段时间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咳咳………”为了提醒他们,她轻声的咳了咳,两人听到咳嗽声后皆是身子一震,瞬间都收回了自己的眼神,那速度叫一个快,那动作叫一个齐,周围带着压迫的气场也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苏瑾嘴角抽搐,这两人的默契还真是好,演技也是这么一流,要不是自己刚才亲眼看到了,此刻还真会以为两人刚才相处的很默契呢。 “小姐,你回来了。” “嗯,二狗子怎么样了。” “挺好的。” 阿萧:“…………………” 床上的某人听着眼前这两人交流的话脸黑如锅底,这也太傍若无人了,真当他不存在吗? 还有………二狗子是个什么鬼名字,他带兵征战的时候,哪个人听到他的名号不敬他三分,若是他叫了二狗子这个名字,岂不是会被人笑掉了大牙,又如何服众! 某人此刻已经忘了,“二狗子”其实只是苏瑾为了气他起的,被叫的多了,居然不知不觉的对这个名字较真上了。 瑾言说完就准备向外走,他和这小鬼真是相看两厌,还是出去在门口等着小姐吧,若是屋里出现了什么动静,他也能及时赶到。 在擦肩而过的时候,他在苏瑾的耳边用及轻及轻的声音提醒,“这小子果真不简单,小姐务必多加小心。” 多加小心吗,看来瑾言是打探出什么来了,意料之中的事情,听到这个消息她一点也不感觉惊讶,这个孩子的身份果然不简单,看来待会要和瑾言好好谈谈了。 眼下,还是要以治疗他的伤为先, “二狗子,把药趁热喝了,对了,这药挺苦的。” “………………” 对于“二狗子”这个名字,他已经不准备反驳了,反正说了也没人听,只是………这女人告诉他这药挺苦的是什么意思,是要给他准备蜜饯吗,他抬头定定的看着她。 “快喝药啊,看我干什么,我这里没有蜜饯,看也没用。” “…………………” 愤愤的端起药,仰头一饮而尽,然后“砰”的一声倒回了床上,背对着她,脸转向里侧,一动不动,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感觉心里堵的慌。 同时还有一丝丝的尴尬,他居然会以为她会怕他苦,会想要给他找蜜饯,他居然会这有这样的念头,真是见了鬼了。 这么想着,他心里就感觉更堵的慌了,于是就更不想面对她了……… 苏瑾不知道他的心里活动,就是看见他突然很干脆的就把药给喝了,然后又突然躺下了,接着就缩成了一团。 还别说,这孩子擦洗干净以后也是白白净净的,英俊的很,尤其是蜷缩成一团以后,看上去更有一种软软糯糯的感觉,再配上那件破破烂烂,堪堪蔽体的衣服,更是给人一种我见犹怜的感觉,让人忍不住想去好好呵护。 那微微鼓起来的小脸蛋,相比戳起来的感觉一定很好,苏瑾搓了搓有些发痒的手,心里不停的告诉自己,要有风度,一定要有风度。 然而她还是投降于眼前的诱惑,嘴角向上扯,不出声的贼贼的笑着,那只罪恶的手也偷偷的离那个让她心痒痒的小脸蛋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眼看就要得逞了,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快,在离目标还有一寸距离的时候,突然一只手将她向下拉去。 突然起来的意外让毫无心里准备的苏瑾措手不及,也“砰”的一声倒在了床上。 阿萧在下,苏瑾在上,同样的男子装扮,却是不同布料的衣服,这场面,怎么看怎么怪异。 两人的身体同时一僵,脸上也同时出现了尴尬的表情,一时间,大眼瞪小眼………… 苏瑾心里大为吃惊,刚才那一拉的力道着实让她感到意外,虽说是她本来就毫无防备,但…………刚才的那一拉绝对不是一个八岁左右的孩子该有的力道。 这孩子居然还有这等内力,以这个年纪来看的话,一定是平时很努力,才达到这种境界的。 那他这身伤是怎么回事,伤口深浅不一,一看就是多个人打的,并且毫无章法,力道也参差不齐,一看应该就是年纪不大的人打的……… 当时为什么不反抗,还是说,反抗不了……… 这个孩子的身份仿佛就是一个谜团,越绕越乱。 萍水相逢,他若是愿意说,在条件允许的范围内,自己会尽力去帮,他若是不愿意说,自己也不会过问。 两人就用着这个姿势继续大眼瞪小眼,时间一分一秒的流动………… “喂,女人,你快重死了,还不快起来!”阿萧看着自己身上正在愣神的某人,终于忍不住不悦道。 苏瑾瞬间回了神,一张嘴下意识回答的就是,“胡说,我才不重!”话音刚落,就猛然怔住了,他刚才叫自己什么………女人……… 她刚才下意识的回答已经间接的承认了她的身份,眼中的温和与调皮不再,取而代之的是凌厉的寒光与毫不掩饰的杀意。 这孩子到底是怎么发现她的身份的,她平时掩饰的都很好,除了一直陪在身边的瑾言知道外,没有其他人知道,就连温雨都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那这孩子究竟是从哪里看出来的,五指微曲…………… 他也看到了她手下的动作,知道她已经起了杀心,眼底深处变的黝黑,仿佛在凝聚着什么,脸上丝毫不见恐惧的表情,连声音也是异常的镇定,“我对你的事情不感兴趣。”顿了顿,又道,“你救了我一命,这个人情我以后必定会报答。” 苏瑾什么也没说,就这么盯着他的眼睛,阿萧也不闪躲,就这么任她看。 半晌后,苏瑾收起了手下的力道,淡淡的丢下一句,“你把自己的嘴闭严了,就是对我最大的报答了。”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屋子。 他一人坐在床上,低着头,让人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过了好久才呢喃道,“她叫………苏瑾………”声音及轻及淡。 而这个承诺却成了她人生中的一大转机……… 屋外的瑾言听到屋里的声音有些不对劲,刚想开门看看是不是出了什么状况,就看到门开了,苏瑾一脸阴沉的走了出来。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能让小姐的表情这样凝重……… “小姐…………” “等下再说。” 瑾言隐隐的感觉到,这件事大概和屋里那人有关,眼神微眯,转身紧紧跟上她的脚步。 ……………… 别院内,瑾言听完她的话一脸阴沉,这家伙居然知道了小姐的身份,果然是个麻烦,自己当初就不应该带他回来,转身大步往回迈。 “我这就去杀了他!” “不用。”苏瑾叫住他,“他不会说的。” 她从那孩子的眼神中看的出来,出尔反尔绝对不会是他的作风,人虽小,但却傲骨铮铮,她相信自己的直觉,那个孩子的身份绝对不会那么简单,说不定还会有更深的身份,他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都不是一个孩子该有的反应。 瑾言想了想也就此作罢,以后他会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应该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就在这件事情还未解决的时候,另一件操心事也随之而来,他们药材铺有人来信说,有人在他们那里买药吃中毒了,现在他们有人找上门来了。 “走,我到是要看看这人是怎么中毒的。”时间赶得还真是巧,正好她在气头上,免费的出气筒,不用白不用。 第二十三章 恍若暖阳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我苦命的孩子啊,你们这家黑透了心肝的药堂,我家孩子吃了你家的药以后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一个身着粗布麻衣的中年妇女怀中抱着一个干瘦的小女孩。 女孩目前已经昏迷不醒了,脸色青中透紫,嘴唇也浮现出淡紫色,就算是外行人也能一看出这显然是用错药导致中毒了。 周围一片嘈乱,不明所以的群众也开始熙熙攘攘。 “那小丫头一看就是中毒了,这家药堂怎么看病的,果然有问题。” “说的不就是,怪不得他家药的价钱要比别家的便宜一些,原来都是用来坑人的。” 其中有很多随波逐流,跟着抱怨的声音,当然,也有平心而论,尚存理智的声音。 “不会吧,我一直都是在他家买药的,药效很好,而且到现在也没见有什么事啊。” “我平时也是在这里买药,这里的东家,苏公子为人特别仗义,有的实在是需要药又没钱的人,他还会吩咐下去,免费给诊治,对待我们老百姓特别有良心。” 有认为真的是药材出了问题的,也有相信苏瑾为人的,一时间各种声音都掺杂在一起,大家七嘴八舌的争执起来。 地上的中年女子仍旧是哭的肝肠寸断,单看这样子,分明就是一个关心女儿的母亲,真的很难让人起疑。 中年女子听到周围还有对她的话保持质疑的人,抱着孩子的手不禁用力握紧。 若不是因为她想打探打探现状而隐没在人群中的话,估计也不会这么快注意到中年女子的小动作。 乍看下去她的表情的确是很伤心,虽然口中喊的凄凄惨惨,但那抹痛意却不达眼底,若是真的心疼孩子的话,又怎么会不顾孩子的感觉,将手指向内扣紧。 虽然她掩饰的很好,但那眼中忽然露出的欣喜和忽然露出的惊慌皆被她收进眼底。 女人对着刚才露出不赞同声音的几个人大吼,“我的孩子都成这样了,你们还不相信我吗,真的是他们的医馆有问题。” 听到这里,有几个特别精明的人也反应过来了,不对呀,正常来说,孩子都成这样了,不应该是让人先救孩子吗,为什么听到她的话以后,会让人感觉医馆的问题比孩子的问题更重要呢。 他们有些疑惑,却没往深处想,只是觉得这女子及有可能是奔着敲诈来的,心里多了几分厌恶,居然拿着孩子的安危开玩笑,简直是丧尽天良。 苏瑾暗讽,不知是哪个家伙想要陷害她,居然派出来这样的一个人,这还没说什么呢,只是旁边的人说了几句话就激动的露出了马脚,这简直就是……………侮辱了她的智商………… 苏瑾她们看出来了这是怎么回事,群众中有个别的几个人也隐隐的感觉好像哪里有些不对劲,但是他们这么想,不代表所有人都这么想。 女子此刻并未发现自己在不经意间已经暴露了身份,仍旧不停的叫嚣着,“大家来评评理,我家的孩子吃过他们的药就变成了这样,现在他们还不承认,是看我一介妇人好欺负吗?” 不明所以的舆论,永远都是偏向弱者………… 人心越来越多的偏向了地上嚎啕大哭的女子,刚才还处于犹豫中的人也渐渐改变的想法,心里的天平也向着一个方向越来越沉,越来越偏。 毕竟到目前为止都没看见苏瑾他们出来给个解释,说出来的话也就越来越大胆。 “依我看,这家医馆还是有问题,要不然怎么还不来人解决,给她们个说法呢。” “不能吧………可能她们本来就是过来敲诈的,被人家给识破了以后,还赖着不走,所以人家才懒得出来给解决呢?” “拉倒吧,苍蝇不叮无缝蛋,那么多家医馆她都不去找麻烦,怎么就偏偏挑上了这家呢?” “说的…………也对………”本来还有些怀疑的心,一瞬间也变的坚定起来。 随着越来越多不满的声音响起,刘掌柜的心里也越来越慌,他已经去派人去报告公子了,按理来说,这个时间,公子应该已经到了,可是为什么他还没见到公子他们出现。 场面渐渐开始失控,批评声,指责声,还有什么都不知道就开始大义凛然的嚷嚷着为民除害的声让他冷汗直流。 苏瑾冷眼的看着他们,她不怪这些人,毕竟地上这女人是有备而来。 真正让她感觉可笑的是,无论在哪个年代她都见识到了舆论的可怕,不明所以就跟风指责,不知对错就盲目批评,他们以为自己站在了对的角度,打着声张正义的名号,将对方踩进了泥里。 有人叫嚣的狠,他们就叫嚣的更狠,明明只是陌生人,却疯狂的如同有着血海深仇一般,他们自以为站在了道德的致高点,却不知他们才是被利用的那个。 他们只顾着自己一吐为快,只是把自己的想法强加于他人,却丝毫不考虑别人的感受。 他们这样做的确是爽了,却不知这种不过大脑的言论成了多少人走向颓废,甚至离开这个人世的导火索,作为一颗棋子,他们还真是合格啊,被利用了还这么开心。 所以说,人言可畏啊,这个词就是这么来的…………… 言语真的可以杀人于无形………… 瑾言也知道这种感觉,当初在那个富贵包装的笼子里,就受到过不少人的指点,后来辗转到流落到奴场后更是受到了不少人不屑的眼光。 这种滋味他特别懂,在别人的舆论,指责,质疑下,一个人可能真的会抵制不住精神上的压力而放弃自己。 他闭上眼睛回想起了那段艰难的岁月,他也曾想过放弃自己,想让自己就这么沦陷下去,反正他在这个世上也已经无亲无故了,没有什么可以让他留恋的了…………… 然而,那天小姐出现了,她的出现仿佛就是他人生中的一道光,照亮了他的迷惘,也驱散了他心中的黑暗。 她不嫌弃肮脏的自己,看着自己的眼神不带贬低,她就那样笑着对自己伸出了手,笑容明亮而温暖。 他的心也跟着渐渐回暖,她恍若神衹般,就那样突然降临在他的身边,自己何其荣幸能够遇到她。 从她拉起他的那天起,他就决定忘却过去的身份,从此只为她而活,所以当被问起叫什么名字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的给自己取了瑾言这个名字。 对于他自作主张的给自己的名字中用的这个“瑾”字,她并没有说什么,有些时候别人提起瑾公子的时候也会找错人,将她误认成自己,于是现在他们都改唤小姐为苏公子。 这个字已经将他们紧紧的系在一起……… “瑾言,我们该出场了。”火候已经烧的差不多了,现在该轮到她这个黑透了心肝的老板上场了。 之前出来解释的话就没有什么效果了,在别人看来也不过就是个小打小闹,敌人在暗我在明,若是那幕后主使还想要搞什么名堂的话,那才是更让人头疼的事。 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定要打的对方毫无还手之力,让他们不敢再轻易打这医馆的主意,这巴掌必须要打的快,狠,准!不然谁都以为她们是好欺负的。 苏瑾拨开人群径自走向中央,眼前就是那个谎称药有问题的女人。 周身气场全开,带着渗人的压迫,眼神不带情绪,冰冷的扫过周围的人,看到眼前突然出现的两人后他们突然懵住了,胆子小的甚至还向后缩了缩,生怕苏瑾盯上他们。 曾经有见过的苏瑾人很快的反应了过来,强压下他们内心的恐惧,对着她喊,“苏公子,你家的大夫有问题,药也有问题,你不应该解释一下吗?” “就是,这么晚才过来,不会是心虚了吧。” 有人附和道,虽然说他的心里也有些发怵,但………扫了一下周围………反正他们人多,还用的着怕他们几个人吗,想到了这,他又挺直了腰板。 刘掌柜看到苏瑾和瑾言的出现突然松了口气,心中的大石头也落了地,有他们在,一定会没事的。 苏瑾,他就是苏瑾?地上的女子眼眸微闪,显然是没有想到,她只是被告知要找到苏瑾,要闹的他们哑口无言,却没有真正的见过苏瑾真人。 想不到,这大夫居然长得这般好看,若是自己被他看中了,岂不是……… 女人在心里升起了野心,眼睛中的贪婪也放的越来越大,她自认为自己长得还是挺清秀的,而且这大夫的身边又只带了一个侍卫,显然,自己的机会很大。 眼神在瞟向瑾言的时候又是一个惊艳,这个侍卫长的也不赖,一时间,她竟然不知道该怎么选了,若是两人都看上了她的话………… 她做着美梦,眼中的贪婪丝毫没有掩饰,让瑾言有一种想要拔刀的冲动。 “你说,你的孩子是因为吃了我们医馆的药才出了问题的?”苏瑾冰冷的声音猛然将地上的女人拉回了现实。 女人眼神妩媚,嘴唇微嘟,只是配上她那张老气的脸让人看了忍不住的反胃,“当然,我的孩子都成这样了,你是当做看不见,不想承认吗?” 苏瑾冷哼,“你口口声声说你孩子的事皆因我而起,我开着医馆是用来给人看病的,不知你家孩子患的是什么病,才跑到我的医馆来抓药。” “我…………”女人一瞬间被问住了,好在反应及快,眼神滴溜一转,忽的又计从心生。 第二十四章 我心倾尔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根本就没有什么病,这药是她亲自给这孩子下的,没人比她和更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当然,这话她只能暗腹,可不能明着说出来。 既然是有备而来,又怎么可能无功而返,对策早就想好了。 “我家孩子在昨夜里就有些发热,一晚上反反复复也没有太大好转,我怕孩子烧坏了脑袋,就想着带她看看,到你们这里后,你们有人说是风寒,给开了药,谁知道吃了药以后就成这个样子了…………” 女人的声音又一次哽咽起来,双眼中充满了悲愤,看上去俨然就是一个关心孩子却无奈被骗的无辜妇人。 这副可怜的样子又打动了不少人,愤怒的指责声也达到了极点。 “两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女人算什么本事。” “诊错了病,开错了药,还有理了!” “以后咱可不来这家医馆了,万一吃死了怎么办。” 瑾言听到人群中甚至还有声张要砸店的也愤怒了,如果不是小姐非要拦着他,他早就刀起刀落了给他个干脆了。 脚尖向上勾起,两枚石子先后跃起,第一枚石子刚落入手中,随即就丢出击中尚在空中的第二枚石子,相击瞬间,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就同时碎成了粉末。 看的刚才那位叫嚣要砸馆的人瞬间噤了声,吞了口唾沫,敢怒不敢言。 周围一瞬间安静了下来………不敢再说话的人只能用恶狠狠的眼神死死的盯着他们,却又在对上他们的眼神时猛的低下了头,生怕被发现。 欺软怕硬永远是人的劣根性,把别人的退让当做成软弱,不断欺压,碰到强硬的人又瞬间怂成一团,寒蝉若噤。 “你说,你的孩子诊断是感染了风寒,能否把开出来的药方给我看看。” 女子装作一副惶恐的样子,仿佛这样让她受了多大委屈一般,“你们说是感染了风寒,现在想要药方是要做什么,是不是准备药方一到手就不认账了,不行,我绝对不能给你。” 苏瑾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一道粉黛身影跑了过来,带动了一片嘈杂,随之传来的还有一声骄喝,“瑾哥哥才不是这样的人,你毫无证据,怎么可以不分青红皂白的胡乱冤枉好人。” 粉黛身影正是温雨,今日她本来想逛街买些小吃的,路过苏瑾的医馆时却发现堵了一大群人,还吵吵闹闹的,听着好像还是和瑾哥哥的有些什么关系,好像是诊错了病,开错了药,吃坏了人之类的。 笑话,瑾哥哥的医术她还是知道的,平时大病都是由他亲自出马,小病一般由医馆里的大夫诊治,那些大夫的水平也是极高的,毕竟是瑾哥哥静心挑选的人,至于药…………风寒的药能吃成那个样子?骗鬼呢?只要不是眼睛瞎了的都能看出来那是中毒了。 然而她这么想,不代表所有人都这么想,很多人不懂这其中的弯弯角角,只是凭靠外表就胡乱猜测,看来想陷害瑾哥哥的那人也是抓住了这个漏洞,才出此下策。 虽是下流,却是十分好用,最重要的是毫不费力就可以鼓动人心,利用人言,将人家的心血大伤元气,甚至毁于一旦。 不知道是哪个人这样阴损,这样陷害瑾哥哥,更可气的是这帮百姓,他们忘了瑾哥哥平时是怎样帮助他们的了吗? 声音忍不住的拔高了,“你们这些愚民,难道忘了瑾哥哥原来是怎样帮助你们的了吗?你们的良心呢,不会痛吗?” 看到从人群中挤进来的温雨,所有人都十分诧异,包括苏瑾,而温雨说的那些话,更是将这件事推向了高潮。 这回真是不妙了,本来只是她跟这女子之间的事情,这回好了,战斗升级了,温雨将周围的百姓也拉进来了,本来抱着观望态度的人也参与到这件事来了,原本免费领过药的人更是愤怒,感觉受到了侮辱。 “我就说,世上怎么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原来是在这等着我们呢。” “说是免费的,也不过是一些不要的药渣,在我们这里装什么大方。” 温雨气的直跺脚,“我难道说错了吗,你们本来就不知道什么,还在这里乱说。” 被点燃怒火的百姓可不管这些,他们只知道来的这个女子是温家的嫡女温雨,平时跟苏瑾很是要好,说难听点,简直就是追在人家的屁股后面跑。 不管人家搭不搭理,都跟人家有说有笑的,热脸贴了人家的冷屁股,不知羞。 甚至开始有人嘲讽,“谁不知道你家官大权大的,又整天追着人家跑,你要是铁了心要帮人家,我们又能说些什么,还不是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俗话说,墙倒众人推,况且,这墙还没倒呢,人性的薄凉,墙头草随风倒的性格在此刻一览无遗。 温雨被说的红了脸,她知道平时别人都是怎么说自己的,无非就是说她追着人家跑,不知羞耻之类的,这些她都知道…………可是,她就是忍不住的喜欢他。 出生在那样的家族,她的人生早就被安排好了,想要嫁给自己喜欢的人简直是痴人说梦,家族培养她,无非就是想要利用她,以后嫁给和自己门当户对的,能对家族有帮助的人。 到了适婚年龄的人也有不少过来提亲的,但是她一个都看不上,父亲也觉得,这些人的用处别人也可以代替,所以也一直没有说她。 她一直以为自己早晚都会被家族强制安排婚约,直到自己碰到了他……… 谁也不知道,那天她也从奴场经过,她没有靠近,也没听到他们在说些什么,但是那抹明亮温暖的笑容深深的印在了他的心中,她也是第一次看见那样干净的人对着那样一身脏污的人伸出了手。 从那以后,她就感到好奇,所以她越来越想要接近他,越是接近就越是好奇,直到他在她心中占据了抹不去的位置。 只是一眼,就如同万年………… 她的命运是改变不了的,所以她只想在最后自由的这几年里,能看到自己喜欢的人,能和他靠近些,她只是想……… 苏瑾看到温雨微垂着头,眼眶中弥漫上了雾气,一时间,心中五味杂瓶,她知道,这些人的话正重重的敲击女孩的内心,也同时在敲击着她的心。 她就算神经再大条,也能看出来温雨对自己是不同的,只是,她也有她的无奈……… 温雨是她在这里最重要的妹妹,自己怎么受得了她为了自己而被别人戳着脊梁。 “你们有什么事情可以冲着我来,在这里为难一个小姑娘算什么,我苏瑾,行的正,站的直!” “说得好!”人群中,忽然有一个人拍手夸赞,“我南宫钰在此担保,这次的事情绝对和苏瑾毫无半点关系。” 南宫钰???所有人都懵了,谁不知道这南宫钰是出了名的奸商,想从他那里讨到好处简直是难如登天,但为人信誉却是一等一的,从来都是说一不二,如若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人来找他谈生意了,而这样的一个奸商此刻却正在帮着苏瑾说话? 人群中有几个人动摇,有些怀疑,他们不知道为什么南宫钰会突然出来掺和这一脚,简直让人匪夷所思,万一这件事是真的,那他岂不是自己砸了自己的招牌,作为一只人尽皆知的老狐狸,他们可不认为他会这么冒险,难道…………这其中另有隐情? 究竟是苏瑾给的酬劳太过吸引人了,还是这件事本就是子虚乌有………… 下面开始传出叽叽喳喳的讨论声………… 别说别人了,苏瑾在看到南宫钰出现的那一刻也是懵的,自己与他不过仅是有过几面之缘,如今他的出现,着实让自己感到意外。 南宫钰对着苏瑾挑眉,狐狸眼中带着询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 这家伙不会是什么都不知道吧,还问她是怎么一回事,别告诉她,他什么都不知道就跑出来给自己做担保了,他到底是从哪来的自信,万一这件事是真的,他岂不是把自己给玩脱了………… 看着苏瑾无奈的表情,南宫钰突然笑开了,那气鼓鼓的样子,让他想到了小猪……………不对,小猪没有她古灵精怪,她还是像一只………小狐狸。 对,就是小狐狸!自己好像也被别人称为狐狸来着,这么说………他们很相配啊。 “…………………” 苏瑾不知道为什么人家突然笑了,自己明明是瞪着他的,难道自己长的那么好笑吗…………冲着人家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地上的女人看着情况似乎有变,也哭的更加卖力了,将自己的身世说的无比可怜。 孩子尚小,家里就没了男人,如今,她的孩子也变成了这样,这叫她怎么活啊。 一番话说下来无比惹人怜惜,甚至有人说要娶她做妾,早知道,在古代丧夫或者被休弃的女人到最后都会被说的很惨的。 有人看看地上的女人,又看看南宫钰和苏瑾,犹豫着问道:“你怎么能证实这件事是假的呢?” 南宫钰刚刚张嘴,人群中又有一道声音传来,低沉而优雅。 “他的证实若是不够的话,那加上本王的呢?” 第二十五章 百口莫辩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轩王?不是说他日理万机吗,怎么也来了,今天她这里还真是热闹,不管认不认识,熟不熟悉的都来了。 她的事情闹的这么大吗,还是说今天所有人都凑巧路过,然后赶上这件事了………… 不过,楚逸轩的出现真的是太让她意外了,他们本就不熟,上次的第一次见面还闹的特别不愉快,她怎么也想不到,他会在这时候帮她。 殊不知,这一切都是她想多了,楚逸轩的出现纯属坐船观案,凑热闹……… 果然,他只是严肃了一下以后,就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对着苏瑾挑眉,嘴角轻挑,然后在面向群众的时候又恢复成一本正经的样子。 “…………………” 这大名鼎鼎的轩王,演技竟然也不是盖的,看的她简直想给他颁一台奥斯卡小金人。 百姓看见楚逸轩出现以后突然刷拉拉的瞬间跪了一地,大呼轩王,感谢声连成一片。 在他们心中,楚逸轩就是他们的神,他带兵保卫疆土,收复失地,保护民安,楚月能有现在,全都是靠着他的,他们对他是发自内心的尊重。 对于楚逸轩说相信苏瑾,他们显然是不敢置信的,温雨的担保还好说,毕竟人家喜欢苏瑾,而南宫钰的担保就已经很让他们震惊了,现在轩王又出来信誓旦旦的力挺苏瑾,他们内心的震撼更是无与伦比。 苏瑾不就是一介大夫吗,医术虽然精湛,但是也不至于这么多人都出来保他啊,他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能惊动这么多大人物。 难道…………他们真的误会人家了? 苏瑾哑然,看着所有人都毕恭毕敬的样子,又回想起刚才他们都自己的态度,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啊,刚才他们还对自己喊打喊杀呢,现在人家一句话,他们就变得这么安静了…………… 地上的女人看着形势突然反转了过来,瞬间心慌,这样下来,自己的任务绝对会失败。 想到自己的主子,不禁打起了寒颤,若是自己的任务失败的话,那她的下场………… 她至今为止都记得地下室里那具被扒了皮的人的尸体,鲜血淋漓,血液像小溪般流淌在自己的脚边,刺痛了她的双目,当时脚下血液的粘稠感至今仍就挥之不去。 牙齿狠狠的咬住了下唇,渗出了血珠都毫不自觉,她似乎已经感觉到了那一刀一刀划在身上的感觉。 要想活着,这次的任务就只能成功不能失败,而眼下,她还有机会! 哪怕他是轩王,她也不能退缩,不然下场就只有死路一条,“轩王,我们百姓都敬你是我们的保护神,你说的话,我们都相信,可是…………你也不能私庇啊。” 她一直听闻轩王长得犹如天神,完美的犹如鬼斧神工的雕刻一般,所有的线条都完美的让人挑不出来一丝的错处。 果然百闻不如一见,虽然平时在主子身边她也有幸见过轩王,但这么近的距离看见他还是头一次,不禁晃了神,眼神中也出现了片刻迷离。 如果…………这神一般的男子能看上自己的话,那就连主子也动她不得了,而自己将成为人上人,轩王不近女色尽人皆知,她将会获得他的独宠………… “轩王……………小女子还望您能明查,还小女子一个公道。”声音柔弱的仿佛能滴出来水般,眼中也充满了雾气,惹人怜惜。 楚逸轩心中冷哼,这女人的眼神看的他此刻就想一掌劈死她,果然是因为自己平时脾气太好了吗,竟然谁都敢肖想他。 “如果你是清白的,本王自然会还你一个公道。” “谢谢轩王爷,小女子在这里感激不尽了。”说完盈盈的又拜了下去,她见楚逸轩松口,以为自己已经吸引到了他的注意,满心欢喜,这一拜,想必他定然会扶起自己,然而膝盖落至半空中也不见人来扶。 抬眸看向楚逸轩,只见人家仍旧是笑意盈盈的看着她,紫衣惊艳,令人炫目,只是双手扶袖置于身前,丝毫没有要动的意思,这一拜,拜的她甚是尴尬,起也不是,落也不是,她感觉周围所有人都在注视她,有一种芒刺在背的感觉。 真是个老狐狸…………苏瑾摇头叹气,在玩阴的这一块,她自叹不如。 楚逸轩看到她这副样子,似乎已经知道了她在想着什么,突然语气一转,搞的苏瑾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苏大夫,这件事你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本王不想冤枉任何一个无辜的人。”说完还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直接把苏瑾看的目瞪口呆。 这老狐狸到底是来帮谁的,刚才还给自己担保呢,现在就又把火烧到了自己的身上了………… 看着苏瑾呆愣的样子,某王爷的心情终于好了,哪一个女人见到他不是飞蛾扑火一般,就这个死丫头没眼光,还一次又一次跟自己抬扛。 要不是自己太过无聊,看她很有趣的话,早就把她给弄死了,要想活的长久点,千万别让自己对她失去兴趣才好…………… 两人就这样的对望着,一个眼神鄙夷,一个淡笑自然,中间的风也因两人的较劲改变了风向,流窜四溢。 瑾言在旁边也感到了压迫,正准备加入战局的时候,某王爷突然卸下了周身的力道,苏瑾顿时感觉浑身一松。 不愧是楚月的战神王爷,这种压迫简直变态到可怕,压下了口中的腥甜,看着他,双目如炬。 她不知道他用了几分力道,只知道他的实力似乎深不可测,若不是他刚才手下留情,可能自己早就成为地下亡魂了,这老狐狸…………到底有什么目的………… “劳烦王爷费心了,在下自然是有办法解决的。”过招之后,两人仍旧是谈笑自如,其他人似乎什么也没发现,除了离的最近的瑾言,以及………不远处的南宫钰………… 手探入袖,再伸出手时,掌心中赫然躺着一枚药丸,珠身圆润,在阳光下闪出琉璃光彩。 周围有识货的人,突然惊呼,“这莫非是……………” “对,这枚药丸正是后毒丹,阁下似乎是识得此丹,不去帮在下鉴定一下,这枚丹药是真是假。” 说话那人惊讶的瞪圆了双眼,双手颤抖着接过了后毒丹,他长这么大,只是看过,亲手碰到还是头一次。 后毒丹的特性他已经的记得一清二楚了,闻了闻,有淡淡的清香,后调又带有几丝甘甜,指间滚动,质润而不化,果然是后毒丹! “这,这…………”那人已经激动的说不出话了,只是重复着一个字,让周围的人听的一头雾水,有人开始忍不住催道,“你别这那的,这到底是不是后毒丹啊。” 那人神情突然严肃下来,让地上的女人深呼了一口气,只是气还没完全呼完,就被那人接下来的话给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这…………真的是后毒丹,我敢用性命担保。”说完双手颤抖着把后毒丹递给了苏瑾,眼中还带着钦佩。 “你骗人,你绝对是跟他们一伙的。”地上女人大喊,仿佛受到了及大的委屈。 周围的人也是有些不相信,害怕鉴定这人也是诓他们的。 就在这时,某王爷又发话了,“这枚后毒丹是本王赠给她的,自然是真的。” 所有人一片哗然,怪不得,原来是轩王爷所赠,他们就说,苏瑾怎么会有那么神奇的丹药。 南宫钰的手又悄悄的缩回了衣袖,掌中俨然也是一枚回毒丹,宽松衣袖的遮掩下,他的动作完全看不出来,眼神闪烁,原来………她已经有了楚逸轩给的………回毒丹了吗,他们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好了………… 既然已经鉴定完了,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苏瑾不理会女人的阻拦,抱过还在昏迷中的女孩,将丹药送入她的口中,丹药入口即化。 神奇的事情就这样发生了,只见女孩的脸色渐渐的好转了,虽然仍旧是苍白,但是已经不复原来的铁青之色了,嘴唇的也不再暗紫。 有人不解,不知道吃下这一枚丹药以后发生的情况能代表些什么。 苏瑾扫了一下众人,然后将目光落在楚逸轩的身上,“我这枚后毒丹为轩王爷所赐,想必药性轩王爷比现场的人更懂得。” 楚逸轩装作没听出来她的讽刺,和颜悦色的正准备开始解说,突然被人抢了先,说话的正是先前那位鉴定的人。 只见他双颊微红,眼神跳动着跃跃欲试,“王,王爷,在下也知道一二,能,能否…………” “有人代劳,自然乐意至极,请讲。” 那人开始滔滔不绝起来,“后毒丹,顾名思义可以解读,而且是可以解后沾染上的毒,一般某种药制好了以后,药性就已经定下来了,若是后来混入了什么东西就可以被除去,所以叫后毒丹。” 女人越听脸色越白,她怎么也想不到,他们居然还有后毒丹,趁着所有人被吸引了注意力的时候,赶紧偷偷挤出了人群……… 众人了然,看着眼前的一切也瞬间明白了,那女孩中毒分明就是栽赃陷害,毒是后加进入的,那女人竟然把他们所有人耍的团团转。 回过神来一看,哪里还有女人的身影! 第二十六章 两只狐狸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苏瑾并非不知道女人刚才的离去,只是她并不想这么快就去抓住她,毕竟她们还不知道幕后黑手是谁,像一句话说的,放长线钓大鱼。 大鱼身边的虾米,还不足为惧,只有把暗中指使的人引出来,才能更快的解决问题。 而这鱼饵嘛………她已经放出去了,之前在苗疆给一位大王治过一些小病,其实她也只是略施援手,因为当地的人不擅长这种病,所以让她占了便宜,偶然得到了这两只追踪虫,一只为雄,一只为雌,在一定范围内有追踪定位的能力。 在她决定放那个女人走的时候,就已经偷偷的把追踪虫放在了她的身上。 楚逸轩在刚来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不对劲,他说那女人的身段怎么有些熟悉呢,呵,原来是她皇妹身边那只衷心的狗,平时帮着她那好皇妹可是没少做坏事,仗着自己得宠就到处仗势欺人。 不过…………他相信自从这件事以后,她想翻身恐怕再无可能了,一般失手的人即使不被处理掉,也基本不会再被启用了,不过是废棋一枚,实在是没有让他费心的必要,留她一命,就让她好好享受失败的“奖励”吧。 不过她那好皇妹的野心还真是不小啊,平时行事放肆,行为放荡都是懒得隐藏,所幸知道的基本都是权贵人家,所以影响不大。 只是没想到这次她居然直接把手伸向了民间,还闹出了这么大动静,若真是出了什么事,看这烂摊子她怎么解决,若是毫无利用价值了,她以为她那皇帝哥哥还会宠溺她,对她和颜悦色吗,天真。 自古无情帝王家,什么兄妹情不过都是表象,但凡引起了皇权利益之争,谁又会成为谁的手下亡魂。 眼中有一抹嘲讽一闪而过,恰好被站在旁边的苏瑾抓了个正着,楚逸轩刚才的表情…………似乎是知道些什么………… 可是,与楚逸轩和自己都有关的人,又恰好是与自己有仇的人,她还真想不起来是谁,不过………连楚逸轩都认识的人想必也不是什么普通人。 她就不明白了,为什么自己什么都不干都能得罪人,还都是那种深仇大恨类型的,总是时不时找自己麻烦,还与自己不死不休,她们不忙,可是她忙啊,过着这么久了,关于翎羽的消息,她连一点眉目都没有呢。 心中涌上一股恼火,对暗算她的人恨的牙痒痒,千万别让自己知道她是谁………… 周围的百姓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以后,都禁了声,刚才叫嚣最欢的几人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想起刚才他们不分青红皂白就冤枉人的样子,脸红的仿佛滴出了血。 “大家都起来吧。”苏瑾不在意的挥挥手,只是地上的人分毫未动。 苏瑾无语,他们倒是动一动啊,都挤在这里干什么,她可不需要他们的低头认罪,脑中精光一闪,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感谢轩王爷帮在下的回春馆洗掉了冤屈,也感谢大家给在下证明,今日回春馆由在下亲自诊治,不收取银两,药品只收取平时的五成,若是大家还信得过我们的话,我们定会竭尽全力。” 众人听到苏瑾的话都埋下了头,沉默不语,他们刚才都那样的落井下石,还差一点就损害了她的名声,摧毁了她的医馆,没想到,她最后居然以德报怨。 有几个贫困潦倒,曾经免费领取过药的人也忍不住红了眼眶,他们怎么就忘记了呢,正因为免费领到了药,自己才得以生存,不然早就没命了,恐怕留到现在的只有一具枯骨了。 “苏大夫,我们错了。” “苏大夫,我们相信你,永远相信你,要不是你,我们早就没命战在这里了。” 楚逸轩侧目,不由得赞叹: 好一个顾全大局。 好一个俘获人心。 好一个两全其美。 明里感谢他,免费给大家诊治,实则是借用了现在的情形,不仅打响了医馆的名声,又让大家从此信服于她,这样一来,再想动她的医馆可就不容易了。 还有…………他也听出了她话中的暗示,这件事中,她将功劳分出一部分给他,是想让他用来巩固民心,这样一来,他们之间也就两清了,他帮了她,她亦帮了他。 果然是个精明的小狐狸,跟自己居然算的这么清楚,还真是一点都不想欠他人情啊,这样可不好,算的太清楚了,以后有些事情可就不好办了。 不过不急,他们来日方长。 …………………… 华阳宫中,一个浑身浴血的人躺在地上,头角撞开了一个口子,正在潺潺的往外淌着献血,看穿着的衣服,赫然是在医馆闹事的那个女人,只是那张脸却变了一个年轻女子的样子,丝毫见不到虚弱,操劳的样子。 “郡主,奴婢知错了,放过奴婢这一回吧,奴婢定然会戴罪立功的,郡主,啊--” 高座上楚立颜不为所动,只是冷眼的看着眼前不断求饶的女子,挥挥手,女子身边的执鞭人突然将鞭子挥打的更加狠辣,皮开肉绽的声音仿佛也听的清晰,明明是惹人不忍的场面,然而周围却没有一个人露出同情的眼神,有的只是如初一致的冷漠。 “阿桃,你可知错?” “奴婢知错,郡主,再给奴婢一次机会吧?” “那你说说,你是哪里出错了?” “奴婢考虑不周,没想到那个苏瑾手中居然有后毒丹,若是…………” 楚立颜从座位上走了下来,手臂一挥,“啪”的一声,一巴掌重重的打在了阿桃的脸上,白皙上骤然出现了一个明显的巴掌印记,楚立颜抬起阿桃的下颌,眼神阴翳,表情狰狞,明明是一个美人,此刻却毫无美感。 “你错的是不该让二哥看见,更不该让二哥帮忙解围。”楚立颜心中一阵后怕,二哥好像挺看中苏瑾的,如果被他知道自己去找了苏瑾的麻烦了,免不得惹得一身臭骂。 而且不知道他会怎么和大哥说,若是让大哥知道了真相,忍不住打个哆嗦,虽然大哥看着不像是残暴的样子,但是能爬上皇位上的人又有几个善良的。 兄妹恭维,不过是表面的假象,她知道自己之所以能够任性还不受重罚,不过是因为自己对楚月还有利用价值,一旦事情暴露出去,搞得人尽皆知了,自己就会失去利用价值,而一颗废弃的棋子又会有什么好下场。 不知为什么,楚立颜心中总是有些不安,仿佛有些事情正在脱离掌控,向着不可预知的方向进行,“你可有暴露身份?” “奴婢没有,奴婢易了容,扮的是一位中年女子的样子,不仅换了衣服,连平时用的香薰也换了,郡主放心,他们绝对查不到您的。” 阿桃匍匐在地,祈祷着自己能过熬过这一劫,脑中突然闪过楚逸轩的天人之姿,手握起了拳头,没错,她不能就这么死了,她会翻身的,到时候………盯着眼前的楚立颜那张愤怒不安的脸,眼神暗了下去………… 楚立颜心中惴惴不安,并未注意到阿桃的不对劲,“好,念在你以往的功劳,本宫就饶了你的性命。” 拍拍手,几名士兵打扮的人走了进来,“郡主,有什么吩咐。” 苏瑾指了指地上阿桃,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只留下了一道淡淡的声音,“将她送去军营,好久没人补位了,拖下去,除了留下一口气之外随你们,一概不论。” 她总感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她必须赶快找到大哥,将这件事情改动改动,然后告诉他,不然,拖的越久就对她越是不利,此事容不得马虎,必须抓紧时间。 因此,她也错过了地上被拖走的阿桃眼中的不敢置信与不甘,还有丝毫不加以隐藏的杀意。 肮脏的地上只是简单的铺着几张草席,从她被带进来的那刻起,所有的男人就露出去狼一般的眼神,恨不得将她拆之去腹,有人嫌弃的提起一桶水向她泼去,瞬间就浇透了她单薄的衣衫,衣衫之内,女子的娇躯若隐若现,有一种朦胧的美。 冲洗掉血污的小脸上虽然苍白,却也娇俏可人。 众人的喉咙又干了几分,不知是谁率先忍不住扑了上去,衣衫飞扬,眼泪伴着低吼声逐渐落下。 楚立颜的多少肮脏的事都是自己帮着做的,没想到,自己最后却落得这样一个下场,也好,他们会留自己一口气的,她还能活着,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她会从地狱里爬出来,这些人,她一个也不会放过。 指甲嵌入掌心,今时今日的痛,她会永远记住………… 大殿中,楚立颜正把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语气那叫一个义正言辞,把楚逸轩毫不留情的贬低了一番。 楚立行冷哼,自己这皇妹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人,他难道还不知道吗,这次多半是她搞砸了事情然后将责任往外推了。 “放心吧,朕不会怪你的,毕竟我们为同为母后所生,这世上只有我们才是最亲的人。”语气无奈,俨然是一个对顽皮的妹妹无可奈何的兄长。 楚立颜一喜,自己真的逃过了一劫,果然还是自己的亲兄长才能真心的对待自己,不知不觉间,她被迷惑了还毫不自知。 第二十七章 刀影乍现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又是苏瑾这个名字,这已经是他第二次听说了,楚立丰眼中幽光闪烁,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 楚逸轩是个什么样的人,没人比他更清楚了,表面装成一副温和无害的样子,实际上,内心已经腹黑到底了,谦虚有礼的表面下可能正藏着一把刀对着你跃跃欲试。 也对,在皇位之争斗中能活下来的,一般都是着实是无能以至于无需对付,留下来还能博个好名声的,至于其他剩下来具有竞争力的,无一不遭到了黑手。 更别说楚逸轩本来也不是个无能的人,而且还特别精于算计,像个老狐狸一样狡猾,他能活下来,手里又沾染了多少鲜血,那颗心怕是早已经冷透了。 倒是这个苏瑾让他很是意外,就如楚立颜说的,上次她居然敢在轩王府那么乖张放肆,最后居然还活着出来了,而且还是好好的活到了现在。 那时候他就感到好奇,不过想了想,万一是楚逸轩懒得收拾她了呢,毕竟只是一介平民大夫,不过现在嘛………… 轻转手指上的扳指,身子向后仰去。 没想到,堂堂的轩王爷居然也会出手帮忙,他不信楚逸轩没看出来那是楚立颜的人,他也不信楚逸轩没料到楚立颜会来告状,这么明目张胆的放任阿桃跑回来,是想向自己挑衅吗。 一瞬间仿佛吃了一只死苍蝇般难受,楚逸轩的活着,终究是他心中的一根刺,自己这些年不仅没有除去他,还任他慢慢发展到了现在的势力。 没关系,当年他的母妃虽然得到了盛宠,但最终还不是输给了自己的母妃,自己还不是坐上了皇位,自己能胜过他一次,自然就会有第二次,只是这次,他将会永无翻身之地。 还有这个苏瑾………不管楚逸轩对她抱有的是什么心态,但凡有一点特殊,就有利用价值。 这个苏瑾,他还真想见见是个什么样的人了,若是可以为他所用的话…………… 躲在暗处的贤妃完整的听完了事情的经过,手紧紧的捏起了拳头,楚立颜是个蠢货,派出的人也是个蠢货,竟然连苏瑾都对付不了,上次的事情她后来又细细的查了一遍,那枚荷包虽然不是温雨的,但是和苏瑾却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之于万种她不幸的消息中总算让她听到了一件还算满意的,原来苏瑾和楚逸轩之间还有关系,这点他们可以好好利用,说不定能给楚逸轩带来不小的打击,苏瑾这人………非除不可。 不管苏瑾是男是女,是鬼是神,但凡影响到了主上的大业她都会一一除去,宁可错杀一百绝不放过一人。 转身隐没在了角落的黑暗中……… 而刚刚平息了事情的苏瑾突然打起了喷嚏,抬头含沙射影的看向某王爷。 被射的某王爷情闲气淡,嘴角含笑,眉角轻挑,身姿屹然不动,气的苏瑾狠狠的磨了磨牙,那龇牙咧嘴的样子在楚逸轩的眼中仿佛一只嗷嗷待起的小兽。 就在楚逸轩忍不住想嘲笑她时,突然鼻子一痒,脸上的表情似乎有了一瞬间的僵硬,一个喷嚏随即打出。 场面顿时变的十分尴尬………… “噗嗤”,一声不客气的嘲笑自苏瑾周围漫开,眼看着楚逸轩越来越黑的脸色,她的心情也越来越好。 这叫什么,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因果轮回,报应来的就是这么快,现在好了吧,指不定哪个人也在背后嘲讽他呢。 两人虽然都猜的都有偏差,但基本上也八九不离十。 苏瑾那双乌黑乌黑的眼睛,宛若黑水潭中的黑宝石,在阳光下闪着晶莹透彻的光,这笑容让他感觉有些熟悉,仿佛在很久很久以前他就已然见过,深深的印在了脑海中,一眼如同万年。 奇怪,他明明之前没有见过她,为什么现在他却有这样的感觉。 先不想这个,现在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做,想必现在楚立颜已经处理完她的人了,不出偏差的话,她也应该跟楚立丰告完状了。 腰间的袖珍竹笛微动,这是代表皇宫中的事情情况有变,内心一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这其中必定会被添油加醋了很多东西,他要回去看看,他都被泼了什么黑水,背了什么锅。 “小瑾儿,本王还有事,先走了。”不管呆愣在原地的苏瑾,笑意盈盈的离开,只是在转身的那一刹间,眼底的笑意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能冻成碎冰的冷意。 “………………” 看着楚逸轩远去的背影,苏瑾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小瑾儿………亏他想的出来。 两个人都是男子的装扮,这样说,他就不怕别人误会吗,本来就有人说他不近女色,至今连个同房丫头都没有,现在再做出这样惹人误会的事的话,岂不是更难讨到老婆了。 不对,等等…………… 刚才他叫自己什么来着,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刚才他好像是称呼自己为小瑾儿…………… 上帝啊,这家伙不会是看上自己了吧,苏瑾内心立刻慌旳一匹,双手猛的拍了拍脸颊,赶紧问瑾言自己的长相看起来怎么样。 瑾言思索了一下,给了一个听起来比较中肯的评价,“明眸皓齿,肤脂凝玉,灿若辰星,婀娜窈窕。” 中肯,这叫中肯?苏瑾生平第一次被夸奖夸的如此不开心,此刻她真的很想掀开瑾言的头颅看一看,他到底是怎么定义中肯的,如果这都算中肯的话,那形容完美又该怎么形容。 瑾言看着苏瑾那生无可恋的样子,有些怀疑自己刚才说的那些话是否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小姐是要求夸的中肯些啊,难道是因为评价太低了,让小姐不开心了?看来下次要好好评价了。 苏瑾不知道他的内心活动,只是感觉自己的人生充满了灰暗,如果她此刻知道了瑾言的想法,相信她一定会感觉自己的人生都无望了。 接下来的整个一天中,苏瑾都在重复着看病,抓药的动作,忙的像个陀螺,转的她头昏眼花,耐心敬业的样子让她在民间的名声又暴涨了一回。 当傍晚的余晖撒落在她的肩头上时,她重重的吐出一口气,耸了耸僵硬的肩膀,转动了一下酸疼的手腕。 人群终于走散了,她也可以回家吃饭了,可怜巴巴的看着瑾言,那表情简直是要怎么委屈就怎么委屈,直叫瑾言的心化成了一滩水。 把重要的事简单的给掌柜介绍一下之后,就与瑾言走出了回春馆,回到云苑,却不料在打开门的一瞬间直接迎上了直面刺来的一刀。 刀锋贴着脸颊而过,削断了耳侧的几缕发丝,脚步急急后退,凌厉的风带动周围一片尘土飞扬。 持刀的女子?刀剑棍法中,用刀的人本就极少,且攻力深厚的女子更少,莫非………这位就是之前袭击温雨的那个人……… 难道是发现了荷包有不对的地方后,才来找上的自己的吗? 对于这个荷包,她可以对天发誓,它仅仅就只是代表着温雨的一片心意而已,不知道为什么还会有人想抢这个。 从腰间解下荷包,丢给对她穷追不舍的女子,女子见有东西向她飞去,一刀就狠狠的劈了下去,似有想把这个荷包批成两段的念头。 苏瑾的反应也是极快的,电光火石之间,剑尖一个轻挑,荷包又稳稳的落回到了自己的手中。 来者并不知道底细,眼看着苏瑾畏手畏脚的样子,瑾言飞身上前,长剑横扫,势如破竹,凌厉的剑招直接逼的女子连连溃败,劲风吹的她的头发向后飘动,眼睛也吹的微眯,瑾言身影连动,残影交错,手中剑的火光似乎比晚霞还要灿亮几分,“砰”的一声,黄昏里,火花四溅。 女子毫不恋战,飞身扑向苏瑾,在她看来只有苏瑾是最好对付的,没想到,苏瑾却不避不让,直接提剑相迎。 苏瑾的反应让她微楞,正是在这个分神的瞬间,让她对瑾言的剑一瞬间无法避开,“噗嗤”一声,利器穿透皮肉的声音回荡在耳边。 女子的脸色越来越黑,仿佛是刚烧好菜的锅底,她没想到两个男人居然也会这么无耻,居然给她来了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真是好样的。 口中溢出鲜血,滴落在地上犹如绽开了的朵朵红梅,新伤旧伤扯的她整个人火辣辣的痛,上次主上打她的那一掌她还没有恢复,这次又被刺了一剑。 “卑鄙!”女子愤恨的盯着苏瑾,似乎是要把她挫骨扬灰,两个字也说的咬牙切齿。 “不然呢,你要杀我,我难道还要站着等着你,然后一动不动的任你杀吗?”苏瑾对她大大的翻了一个白眼,这女人简直就是个奇葩。 道德绑架什么的对于别人来说可能还有点用,然而,对于她来说,一点用都没有。 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瑾言,瑾言了然,他也不是那种习惯拘束在条条框框里的人,有的人,该杀且不能不杀,尤其是像他们这种威胁到他的小姐的人。 形势明显转败,女子渐渐的也支撑不住了,衣衫纷飞,身子向后仰,几个后空翻后脚落在树上,“苏瑾是吧,我们后会有期!”说完,飞身离去。 苏瑾蓦然,她可不希望他们再次见面了。 第二十八章 美人倾城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清晨的阳光依然暖人依旧,透过斑驳的叶间,在地上投射出细碎的光。 苏瑾眯着眼睛享用着瑾言刚刚做好的糖醋排骨,正当又一大口咬下去的时候,突然听到了衙门派人来的敲门声,“苏瑾在家吗?” 声音来的突然,顿时被她刚吃下去的那口肉噎的不上不下,奇怪,衙门怎么会派人来找她,作为一个三好良民,她可没犯过什么事。 用眼神询问瑾言………… 瑾言摇摇头,他也不知道衙门为什么会来人,他这里一点消息也没有收到,正要起身去开门,却被苏瑾止住,“我去开。” 俗话说,民不与官斗,既然找的是她,那就由她来开,免得到时候给她按个什么乱七八糟的罪名。 “苏瑾在吗?”两位衙门的官差又不耐烦催了一句。 苏瑾偷偷的给他们塞了两枚银锭子后,才低声打听道,“不知两位官差大哥找我有什么事?” 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银锭,两人的脸色才好看了些,说话的语气也和气了许多,“没什么大事,只是停尸间里有具尸体至今为止还没有人领取,听百姓说你医术不错,所以想请你去验下尸。” 验尸?苏瑾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她没听错吧,衙门居然派人来找她验尸,这不是仵作该干的事情吗………… 两位仵作也有些尴尬,这原本是他们负责的事情,但是这具尸体既没人领取,仵作今日又临时有急事,所以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听说苏瑾的医术不错,就自作主张的准备来试试。 看出两人的为难,苏瑾也不再多问,“那两位大哥快走吧,别耽搁了时间。” 两位仵作看着双手空空的苏瑾,有些好奇,别的大夫出去诊治都拿了一大堆东西,怎么到她这里就什么都没有了,“你怎么什么都不拿?” 苏瑾莞尔,别人出去都是为了确定病情,便于对症下药,所以要拿一堆东西,这次她出去又不用诊治什么,只不过是…………验下尸体……… “两位大哥放心吧,东西我都准备好了。” 两人还是有些怀疑,多看了她几眼之后也没有多说什么,转身率先走出云苑,“既然如此,那就走吧,只是别到时候出现什么岔子才好。” 停尸房外臭味熏天,守房的人都躲得远远的,只有在看见有人过来的时候才一脸嫌弃的捏着鼻子走了回来,刚看到苏瑾本来正欲呵斥,直到看到两个仵作也走了过来才一脸了然。 “你俩可回来了,这停尸房还真不是人待的地方。”守房的那人苦着脸抱怨道,时至正午,仍然还有几具尸体无人领走,炎热的天气,已经让几具尸体开始糜烂,散发出一股腐肉的味道,熏的人头昏目涨。 “那几具尸体还是没有人来领吗?” “是啊,按我说的,他们可能就是无亲无故的那种人,再过几天还是无人来领的话就扔了吧,放在这里还占着地方。” “也行,今天早上来的那个小男孩呢,有没有人领,让苏瑾来看看。” 看守停尸房的那人特别怀疑的上下扫了苏瑾一遍,差点忍不住讽刺出来,这个什么苏瑾长的细皮嫩肉的,一看就知道是个小白脸,真的敢验尸吗。 停尸房里的人可是死的什么情况都有,眼睛,脑浆冒出来的………肠子,心肝流满地的…………他们对她可不抱有什么希望,只要别进去吓得昏过去就好,要不然他们还得收拾。 停尸间里果然熏人异常,这种死人所发出来腐臭气味事实上也是一种毒气,吸多了不免让人头痛恶心。 在所有人注视的目光下,苏瑾淡然的走进,神色冷静如常,停尸房内的尸体果然死法各异,有的脸上已经血肉模糊看不出原来的样子,有的断肢残臂,尸骨不全。 看到这,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差点呕吐出来,就连瑾言的脸色都微微有些铁青。 苏瑾将这些尸体一一看去,那些没有白布覆盖的尸体恐怕是已经决定扔掉的了,只有几具还蒙着白布,刷的一下掀开其中一个,是一个挺着肚子的妇女,最起码应该也有四个月了。 女子尸体在细菌的作用下,皮肤表面已经出现腐败绿斑、腐败水泡,肌肉和皮下组织因产生腐败气体而呈气肿状,尸体膨胀变形。 由于腐败气体不断产生,在气体的压力下,口鼻腔中已经流出腐败血水,胃内容物已经被气体压出,眼球突出,嘴唇外翻,舌头挺出。 这个女子生前究竟受到了怎样的对待,又是一个怎样的人能够对一个怀着孩子的妇女下出如此黑手。 手从尸体的眼睛上自上而下抚过,轻轻的合上了她的眼睛,压下了心中泛起的酸意,又走向前方另一个蒙着白布的尸体。 这次是一个小男孩,大概是八岁左右的样子,蓝色的外衫上绣着锦云,布料很普通,就是街上卖的最平凡的那种,一眼看去并不能猜出他的身份。 “这个就是要检验的那具尸体。” 这个就是?翻了下他的眼睛,捏开下颌看了下舌苔,脸色一瞬间变得凝重起来,因为………这个男孩根本就没死!!! 将一个没死的人丢在这里,再过段时间就算是没死也该死了,这男孩究竟是怎么被送进来的,如若不是因为今日在这里碰到了她,他绝对无法活着走出这停尸房。 看着苏瑾突然变得凝重起来的神情,那两个仵作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不会真的有什么事情吧。 “苏大夫,这孩子是怎么死的。”心中惴惴不安的问道。 苏瑾没答,话语一转问了另外一个问题,“不知两位大哥是在哪里发现这个孩子的,发现的时候就已经死了吗?” 两位仵作有些不解,在哪里发现的尸体和发现时是否已经死了和验尸有什么直接关系吗,想了想还是如实答道,“在街上发现的,当时确定已经死了。” 果然,这个男孩的情况很特殊,应该是服用了一种假死药,呼吸,脉搏,心跳都如死了一般,脸上甚至还长出了尸斑,让人无法相信这个男孩还活着。 “这个男孩………还活着………”这句话如同惊雷平地起般将几人霹的呆若木鸡,什么??这个男孩还活着,不可能吧,毕竟脸上的尸斑都已经长出来了,谁不知道只有人死了以后才会长尸斑。 “果然是乡野大夫,尽是胡说,不过在民间被人传嘘的神乎其神罢了。”看管停尸间的那人听见苏瑾这么说,终于忍不住嘲讽,就连来找她的那两位官差的脸上都浮现出失望。 瑾言冷眼的看着眼前的几人,那眼神犹如在看跳梁小丑,他相信小姐说的话定然有她的道理,这男孩………可能真的没有死……… 苏瑾无奈的起身,她都已经说了,但是他们不信,那自己也没办法,这个情况若是医治起来定然很麻烦,就目前眼前这种情况来看,注定是吃力不讨好。 苏瑾刚想解释的时候,突然从门口传来了一道如同涓涓细流的女声,“你是说我的弟弟还活着吗?” 看着走进来的女子,苏瑾的眼光惊艳不止,她发誓,自己长这么大从来没有看过这么美的人。 女子的长相宛如天神之作,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编贝,嫣然一笑,惑阳城。 除了瑾言之外,所有人都被吸引住了目光,呼吸仿佛都停滞了……… 苏瑾率先收回了心神,心里赞叹不已,能将清冷,美艳结合在一起的女子至今为止她只听过一人。 若果她没猜错的话,这个女子应该就是四大家族之首的肖家嫡女肖旭。 都说有美一人,婉如清扬,妍姿巧笑,和媚心肠, 知音识曲,善为乐方,哀弦微妙,清气含芳。 看来传言果然不假,能有这种沉稳气质的必然是个饱读诗书,满腹经纶的女子,从她的眼神里就能看出她透露出来的睿智。 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说的就是肖旭这样的人。 自己是个女子尚且都能被惊艳成这样,更别提男子了………看周围几人的反应就能知道。 额…………除了瑾言那个木头………她现在严重怀疑他根本就不是对女子不敢兴趣,而是他是个脸盲。 仿佛眼前这样的场面她已经见的太多了,丝毫见不到脸上的表情有什么变化,盯着苏瑾,她又问了一遍,“你是说………我的弟弟还活着?” 虽然她已经极力在控制自己了,但苏瑾扔是发现了她那双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的手。 这个男孩居然是肖旭的弟弟?这个结果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两位官差也感到难以置信,他们随便捡回来的人居然有这么大的身份。 她的弟弟?苏瑾若有所思,为什么肖旭到现在才找到她的弟弟,而且看起来还很紧张的样子,是久别重逢的欣喜,还是事情败露的慌张。 “按照你的意思来看的话,我的弟弟还有救是吗?”肖旭目不斜视的盯着她的眼睛,眼神毫不闪躲。 对视半晌,苏瑾突然破颜微笑,松了一口气,心中的大石头也终于落了地,看来,来者………有善。 抚了下宽大的衣袖,眼神充满肯定,“没错,能救!” 第二十九章 纠结心意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听到能救这两个字以后,肖旭的眼睛一瞬间亮了起来,沉静如水的眼神也泛起了波澜。 她一收到肖木遇害失踪被找到的消息后就匆匆的赶到了这里,本以为已经救治无望了,却没想到听到了这样一个让她惊喜的消息。 “你该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就这样夸下海口的话,就不怕出师不利出现什么意外吗,你要知道,我们的手段可不是你能承受得起的。” 肖旭虽然神情严肃,但眼神里却丝毫看不见威胁,清澈澄明,苏瑾听出来她这是在以另一种方式提醒自己,不想让自己贸然出手。 不攀比,不擅妒,生在大家族却能保持灵台清明,不被利欲熏心,隐晦的事情又能说的不显山不漏水,心思缜密当真当的起才女的之名。 这样的女子,若是以后也沦落到如同普通女子一般为了家族利益出嫁,最后在家相夫教子的话,那真是太可惜了。 多年以后,当她再次想起她们的初遇时,她都会忍不住感叹,有的人注定是要来打破桎梏,摆脱命运的枷锁的,别人的眼光又与自己有什么关系,生而为人,但只求问心无愧。 两人隔空对望着,有的人就是这样,纵然只是第一次见面,也能如同相识多年的好友般默契,仅是一个眼神就能猜出对方的心思。 苏瑾拂动了一下宽大的衣袖,坦然一笑,“肖小姐请放心,在下定当竭尽全力。” 男孩由于长时间的被遏制呼吸,脸色已经变得青紫,必须要让他的呼吸顺畅才行。 用眼神询问着肖旭,见她点了头之后心中一松,这种被人无条件信赖的感觉真好,如果她不同意的话,自己还真不敢贸然行事,因为她马上要做的事可能真的让他们有些接受不了,虽然人工呼吸这个案例在这里也有,但是总体来说还是不多。 时间刻不容缓,她必须要加快手下的速度了,捏住鼻子,抬起下颌,手指顺着嗓子向里扣去,她必须要确定一下他是不是嗓子中卡住东西了。 果然,不出她所料,手指再往下些的时候果真碰到了一小块凸起,恰好卡住喉管,让人无法呼吸,怪不得,从外表,脉搏等一系列地方都看不出来发生了什么。 将男孩的身子翻身向下,用腿顶起他的胸膛和腹部,手肘轻拍,同时指尖向内勾起,背对着众人的眼睛突然红光一闪而过,一枚珠子顿时掉落在了地上,由于长时间的卡堵,嗓子已经被损坏了,珠身周围沾染上了一层淡淡的血丝。 见珠子掉落了下来,赶紧将他又一个翻身,平放在地上,让他的口部张开,左手掌根按在他的前额上,左手大拇指和食指捏紧他的鼻孔,自己保持正常呼吸,深吸了一口气。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苏瑾附身而下,张开嘴包住他的口部,来保持不漏气,然后匀速往他的口内缓慢吹气。 每次吹气的时间都要超过一秒钟,并且边吹气时还要边观察他的胸廓是否上抬,一次吹气完后,赶紧与他的口部脱离,抬头再次吸入一口新鲜空气,开始进行下一次的人工呼吸。 时间也差不多了,松开了捏住他鼻子的手,以便让他从鼻孔出气,刚开始,他的反应并不明显,等了一小会儿后,终于看到了他上抬的胸廓,用手试探了一下他的鼻息,手指也感到了从口鼻呼出的气流。 已经差不多了,人基本已经抢救过来了,苏瑾起身向旁边走去,留出空位示意肖旭可以过来看人了。 见她摆手,肖旭率先回过神来,眼中还带着挥之不去的不敢置信,如果细看去,还能发现眼底深处的敬佩。 像苏瑾这么敬业的医者已经很少见了,口对口这件事,不是谁都可以做的来了,万一把病传染给自己的话,患病是小,严重了说不定连命都会搭进去。 旁边的官差也是一脸复杂,从苏瑾进到停尸房的那时起,他们就从来没见过她脸上恐惧的表情,也没发现不耐烦情绪,只是看着她淡定的查看一具又一具尸体,又气定神闲的告诉他们一个惊人的真相,再神奇的将人救了回来。 想到自己刚才还说苏瑾是小白脸的人,也有些惭愧,他们几个大老爷们平时看管这里可是没少抱怨,跟她一比,自己还真是丢人。 苏瑾此时并不知道他们的想法,只是感觉能把人救回来实在太好了,虽然她这样做可能会给自己惹上麻烦,但是…………看了看给男孩顺着气的肖旭,心中也安定下来。 她相信,这个果敢睿智的女子定然能摆平这件事,她相信她,不问缘由………… 肖旭抱着缓过来呼吸的肖木,看着苏瑾的眼里充满了感激,家族里让她唯一挂念的就是她这个最小的弟弟,如果这个弟弟出了什么事的话……… 她有些不敢想象,她不知道,若是连唯一可以信任的人都消失了的话,那她以后该如何在那个冰冷的家族里自处,一向淡定的她握紧了拳头,眼里闪过一抹杀意,她本不想这么做,奈何总有人管不住手脚居然敢伸到她这里,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多谢苏大夫,这件事我日后一定登门道谢。”说完附身一拜,抱着肖木离开了停尸房。 苏瑾拿过瑾言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手,低头一看,咦………这条手帕她怎么感觉好像有点熟悉,似乎是在哪里见过,难道是自己在某次逛街的时候看到过? 瑾言看到她盯着手帕看,心中突然紧张起来,她会不会…………发现了什么………… 苏瑾正面看了看,翻过去又看了看,还是没能发现什么,将手帕递回了瑾言,戏谑道,“你这条手帕好像是女孩子用的啊,坦白招来,是不是那个姑娘送给你的。” “……………………” 将手帕抢了回去,无语的看着她,“小姐别乱说。”然后沉默的跟在了狂笑不止的苏瑾身后,心中庆幸,还好,她并没有发现他的小心思…………… 只是,在放松下来的同时失落感也涌了上来,有些事情他不敢说,也不能说,他想永远守住这个秘密,却又希望她能明白自己的心意,矛盾而纠结。 目光盯着苏瑾的背影,眼里一片复杂,小姐…… ………………… 两人一回到云苑就看到了站在门口臭着脸的阿萧,这个别扭的家伙,不知道又是谁惹到他了。 “二狗子,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犯病了?”苏瑾斜着眼睛看他,极力的隐藏住眼中的笑意,装成一本正经关心他的样子,她知道这家伙是怪他们把他自己留在家了,可是,自己就是看透不说破,谁叫这个家伙整天这么臭屁。 二狗子,又是二狗子…………这罪恶的三个字已经让他用尽平生最大的力气去习惯了,可是每次再听到她这么叫自己的时候,他还是有种忍不住想要暴揍她一顿的冲动。 自己不与一个女人一般见识,他在心中默默的念了一会儿,才压下去即将爆发出来的怒气,将衣摆向后甩去,不爽的走回自己的院子,脸色依然是臭臭的,心中一遍又一遍的唾弃自己。 哼,那个女人的死活关自己什么事,身为一个女人却粗俗不堪,连一点女人的样子都没有,要不是因为她救了自己,他才懒得搭理她。 想通了其中的原因以后,心情才由阴云密布转晴,连看着地上运食惊蹿的蚂蚁都觉得可爱起来。 看着阿萧离开的背影,某人无良的捧腹大笑,每次看到他不满意“二狗子”这个名字却又憋着不反驳的样子,她就控制不住自己,摸了摸心口的位置,嘿嘿,丝毫不痛。 ………………… 晚饭的时候,阿萧又一次黑着脸坐在了桌子的边上,他其实很不想出来看到苏瑾,奈何肚子的反应太过强烈,他最终还是屈服在了饥饿的淫贼之下,所以………餐桌上出现了现在这幅极其诡异的画面………… 两个男子坐在桌子的两边,一个精致如同瓷娃娃的孩子蜷缩在了桌子的一角,低垂的大眼睛里充满了嫌弃,只是在外人的角度来看,这个孩子明显是受到了欺负。 “二狗子,你别坐的那么远啊,过来些。”苏瑾招手。 阿萧嘴角又是狠狠一抽,不去看她,闭上了眼睛,屁股下犹如坠有千斤顶,丝毫不动,稳如泰山。 他已经选择放弃反驳,并且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劝说着自己要习惯这个名字。 这一回合,仍是苏瑾胜利,无良如她,丝毫没有感觉自己在欺负一个孩子。 不过也对,古代的孩子都比较早熟,尤其是这个孩子,在心智上他甚至都超过了成年人,按瑾言来说,在有些想法上就连他都自愧不如,她不禁有些怀疑,阿萧…………真的只是个孩子吗………… “二狗子,我收你养你,你可不能光吃饭不干活啊,今天的碗筷都交给你收拾了。”说完就拉着瑾言跑走了,留着他一人还在餐桌上对着碗筷大眼瞪小眼。 笑话,他什么干活洗碗这活,以前最难的时候他甚至连饭都看不见,更别说碗了,后来虽然有饭吃了,但也有别人给他洗碗了。 时间过的有点久,他隐隐的记着………碗应该是这么洗来着………… 第三十章 嫁衣如火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这是………哪……… 苏瑾茫然的环顾四周,眼前弥漫着一片片雾霭,既看不出去,也不知道这是哪里,天地间是白的,眼前的一切也是白的,仿佛这个世界中只剩下了白色……… “有人吗?” “有人吗--” 另一边传来了回声,相同的声音,相同的语调,只是显得更加的幽远绵长。 雾气大的根本让人无法辨别出方向,只能凭借感觉向着一个地方走去,她冥冥中觉得,如果她朝着这个方向一直走的话,就能得到她想要的答案。 …………………… 不知走了多久,周围仍旧是白茫茫一片,就仿佛是无论她怎么走,都不能走出这片雾霭。 持续的走了几个小时以后,苏瑾原地坐了下来,在这个未知的地方,她必须要保持体力,因为她不知道马上会发生什么,或者突然出现什么,她必须要时刻保持清醒,以及良好的应变能力。 视觉在这里已经没有什么用了,闭上眼睛,听觉变得更加清晰,周围的声音似乎也扩大了好几倍。 ………………… 闭气凝神,把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耳边,“呼--呼”,周围似乎传来了轻微的风吹过的声音。 双眼猛然睁开,转头看向了身后的一个方向,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那里,,脚下轻点,急奔飞跑,而周身尘土不扬,白雾中飘过一个小小的黑点。 在这个全白的地方,她已经失去了时间的观念,但理论上来说,朝着这个方向跑的话一定没错,只有这边传来了风声,说明这个地方才有空气流通,才可能出现出去的路。 突然脚下一空,身子猛然向下扎去,反手一抓,五指紧紧的扣住了悬顶,手臂用力,将身体向上提起。 眼看着离悬顶越来越近了,还不等松一口气,手里抓着的那块岩石突然碎了,连同着人一起掉下了悬崖,坠落中的苏瑾觉得自己活的还真是窝囊,前一世她就是坠崖死的,这辈子自己怕是又要因为坠崖而死了。 ………………… 不知为何,预期中的疼痛感并未袭来,苏瑾悄悄的睁开了眼睛,打量着周围,她已经从那片迷雾中出来了,只是又到了另外一个陌生的地方。 看样子,应该是悬崖的底部,扶着崖壁起身,拍了拍衣上的灰尘,手却不经意间摸到了一些凹凸。 沿着崖壁上的纹路向前摸去,一种熟悉感涌上了心头,眼底也渐渐的湿润了,不知为何,她对这里似乎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仿佛她在很久很久以前她就来过这。 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为什么………为什么她会这么心痛,这里到底是哪里……… 眼泪打湿了衣襟,也顾不上再擦,因为手下又摸到了一个不一样的东西,应该是放的有些久了,摸起来似乎有些粗糙,但隐约能感觉出来,这应该是一具白骨。 心骤然缩紧,突然止不住的疼痛,仿佛有一把剑在里面乱搅。 “砰”的一声,苏瑾栽倒在地,整个人缩成了一团。 好疼………真的好疼……… 她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疼痛,就在老疯子折磨她的那几年里她都未曾感受到过,冷汗顺着脸颊留下,滴答滴答的落在了地上,眼睛也渐渐的模糊了起来。 身边的白骨也悄悄的泛起了白光,转瞬即逝,在一片漆黑里显得神秘而又渗人………… 苏瑾头痛欲裂的揉了揉额角,张开嘴,却发现自己不能发出声音,这时耳边传来了两个人的对话声,扫了下四周,赶紧趴到了离得最近的一个小草丛中,悄悄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你叫什么名字。” “你难道不知道在问别人的名字时要先报上自己的名字吗?” 眼前出现的是一个妙龄少女,长的很清秀,虽然离像肖旭那样的绝顶美人还差了一截,但她那双的眼眸却亮的让人无法忽视,清澈,透亮,又透露出果敢与坚毅。 这双眼睛足以弥补她身上的任何不足,黑如玛瑙,璀璨夺目,给人一种可以信赖的感觉,这个人她认识,因为眼前的这个人明显就是她自己! “呵………真是个小狐狸。” 男子轻笑,声音低沉而优雅,如同陈年酒酿,醉入人心,飞扬入鬓的眉下是一双流光溢彩的桃花眼,目若朗星,想细细探寻,却又幽暗深邃望不到底,紫衣下是一具挺拔的身躯,露出的手骨节分明,手指修长如玉。 苏瑾并没有被眼前的这个男子吸引住目光,反而感到了惊吓,因为这个男子竟然是楚逸轩。 自己居然一身女装和楚逸轩见面??? 没搞错吧………以他们水火不容的性格,怎么可能这么和平的相处…… 突然眼前的情景一转,男孩和女孩都退下了青雉,楚逸轩还是一如既往的风流倜傥,只不过又多了几分岁月的磨砺,变得更加沉稳,仿佛站在他身边就可以无所畏惧。 苏瑾感觉自己也变得更加成熟,眼神仍然炯炯有神,转目间波光潋滟,只是多了几分从前没有的顾虑,举手投足间也充满着贵气。 她居然在自己的身上看到了贵气………真是神奇……… 男子将一根闪着琉璃光彩的发簪插到了她的头上,簪子的上部是羽毛的形状,下端坠着几枚珠子,走步的时候,玉珠相击,清脆作响,声音比起其他普通玉器相撞更圆润,更动听。 “小瑾儿,下个月就是你我的大婚之日,你终于是我的了。”男子宠溺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双臂环过她,将脸埋进女子的秀发,深吸了一口气,感觉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她终于是他的了。 被揽在怀中的女子眼神微闪,“这个簪子听说是你从落羽族找人打造的?” “是的,此簪名为翎羽,世上只有这一只。”手臂又紧了紧,像是怕女子离开他一般,顿了顿,“这世间上也只有一个你。” 女子的表情有些恍惚,像是在犹豫着什么,片刻之后眼神又坚定起来。 像是感觉到了她的情绪一样,苏瑾的心也跟着纠结起来,有些迷茫又有些慌乱。 ………………… 视角再次一转,已经到了大婚之日,女子退走了所有的侍女,独自一人坐在铜镜前挽发,紫檀木散发着淡淡的幽凉清香,镂空雕花嵌着翡翠玉石的铜镜映出她明亮的容颜容颜,在蜡烛独有的烛光下显得格外的靡丽妖冶,抬眸之间,带着决绝与犹豫……… 想起她即将嫁的男子,眼神柔软了下来,嘴角也扬起了淡笑,一瞬间,衬得这世间所有的美好都暗淡无光。 只那一眼,就足以让人深深沦陷,予取予索,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一笑倾人国,再笑倾人城………此刻让人感觉即使用了这样的诗句也辜负了女子的美貌。 她一袭云锦描金勾勒血色彼岸花宛如天边流霞的嫁衣,拦腰束以流云纱苏绣凤凰腰带,恰到好处的勾勒出她玲珑巧致的身材,慢步行走间,妖冶的裙摆随着微风轻轻起伏,似是天边燃烧的火焰,将燃尽这万丈繁华。 女子手中捏紧了一封信,闭上了眼睛,神色有些痛苦,片刻后,将信放在了烛火上烧成了灰烬,起身,推开了房门……… 迎亲的队伍壮大,用的规格更胜帝王,他说过,他一定会给她一个盛世婚礼,他果然做到了! 当迎亲的队伍到达悬崖的附近时,另一对人马也赶了过来,为首的是一个她从未见过的男子,也穿着一身大红衣服,他紧紧抿住唇角,视线落到走出娇子的女子身上。 大红的喜袍上,繁复的款式层层叠叠,却不见任何累赘之感,仿若盛开的牡丹花瓣,落在女子的脚边,捧得她像是站在花蕊中的仙子,头发两侧插着长长的凤凰六珠长步摇,随着脚步的移动轻轻地摇摆。 陌生的男子径直的对女子伸出了手,在女子搭上他手的瞬间迅速的将她拉进了自己的怀里,讽刺的看着楚逸轩。 楚逸轩的眼神中带着了然,又充满了疼痛,唯独没有责怪。 女子就那样埋着头,她不敢对上他的目光,她怕看到他眼中的懊悔与失望,她想帮着他一起守着他的江山,若是她今日不和这个人走,城里埋伏的逆贼会瞬间暴乱,反政,也只是顷刻之间。 “小瑾儿,你真的决定好了吗。”楚逸轩微笑着对女子伸出了双手,他在等着她,只要她回头,他就一直都在。 女子身子抖了抖,还是沉默,到是那个陌生的男子抢着回答了他的话,“这样你还看不出来吗,她心意已决,你,终究还是输给我了。” “是啊………”说完这句话,楚逸轩突然沉默了下来,而女子任由陌生哦男子拉着走向了另外一个方向。 …………………… 洞房花烛夜里,女子握住手中的匕首对准了男子的脖颈,“说,你把他怎么样了!” 男子眼神不悦的眯起,“你我大婚之日,还敢跟我提他?” 女子寸步不让,手里的匕首在他的脖颈上划出了一道血痕,“说,你到底把他如何了?” “当然是扔进悬崖了,我就是要他永世不得翻身!” 在一旁的苏瑾听到这里,心又狠狠的抽疼了起来……… 第三十一章 红衣胜血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扔进悬崖………… 猛然想起悬崖底部的那具白骨………不会………那个就是楚逸轩吧……… 苏瑾疼的抱紧了头,不想抬头再看眼前的这一幕,可是不知为什么,似乎总有一道引力让她无法低头,也无法闭眼,她的视线只能随着女子的移动而移动。 她不明白,为什么要让她看见这些,这些事她明明没有经历过,她与楚逸轩也不过只见了两次面,而眼前这个霸道的男人………她甚至连印象都没有。 心仿佛坠入了湖底,越来越凉,越来越冷……… 女子的情绪深深的影响到了她,女子的悲伤,无奈,愤怒,绝望她都能一一感受的到,而且非常强烈,仿佛这些情绪本来就是她自己的。 女子看着眼前的男人,眼神漆黑,看不出任何悲伤的情绪,有的只是平静,是的,非常平静,平静的仿佛一潭死水,无论怎么搅和,都不会再翻起浪花。 男人的脖颈被划出了一条血痕,暗红的鲜血流出,顺着剑身流到了女子的手上。 感受到温热的鲜血时,女子手中一松,“桄榔”一声,剑落至地上,然后不带任何留恋的转身离去。 男子看着女子决绝的背影,突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慌乱,他有一种感觉,如果今日他放她走的话,她可能就真的走了,自己永远也不会再见到她了。 不行,他怎么能放过她,他与他争夺了那么久,争的不仅是江山,争的更是她,他们都认定,只有最优秀的人才能配得上她。 而如今,他赢了,他胜过了楚逸轩,只要他一发出消息,京城马上就会被他的人所占领,而楚逸轩………将永远再无翻身之地。 他本来是想给楚逸轩最致命的一击的,但是再她恳求下他心软了,因为他想让她心甘情愿的跟他走,他想得到的不仅是她的人,更是她的心。 她得知自己人马驻扎埋伏在京城中时就联系到了自己,对啊,她永远是那么的冰雪聪明,如今的形势不仅他懂,她也懂,所以,她找到了自己。 自己答应放过楚逸轩,留他一命,而代价就是,她将会永远的待在他身边,永远的以他为天,永远的爱他,永远的心里眼里都只有他一个………… 她答应了,自己是高兴的,可是看着她在乎楚逸轩的样子,他又不想这么轻易的放过楚逸轩了,他想让他活着,想让他痛苦,想让他看着他们的恩爱。 所以,有了今天的这一幕,他就是想让楚逸轩看见,她是心甘情愿的跟着他走的。 是的,他应该是赢了,他觉得自己现在欠缺的只是自己与她相处的时间,只是,他高估了自己,当看到她那样心心念念的想着楚逸轩的时候,他突然就想让她失去希望,甚至让她绝望,所以………他告诉她楚逸轩已经被推下悬崖了。 绝情崖下深不可测,谁也没有测量过它到底有多深,因为掉下去的人不仅无一生还,就连尸体也找不到。 现在他后悔了,他不应该这么告诉她的,她眼中毫无光亮的样子,让他真的害怕了,她不会是想去找楚逸轩吧。 “回来,我答应过的事就一定会做到的,楚逸轩还好好的活着,相信我,他不会有事的,我绝对不会动他。”他的语气很焦急,他知道这是自己最后留住她的可能。 “呵………”女子轻笑,轻的让人有些听不清,“无所谓了,他若是死,那便死吧,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也会找到他。”声音坚定而自信,还带有几分放松的解脱。 不行,绝对不能这么放她走,无论能不能得到她的心,他都已经无所谓了,只要她不能去找楚逸轩,只要她留在自己身边。 眼里浮上一层阴翳,毫无前奏的突然出手,待女子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躲闪不及了,“噗嗤”一声,血光四溅,女子直挺挺的躺在了地上,宽大的裙摆里变得空空如也……… 两节小腿留在了她刚才站着的地方,地上的血水越来越多的从她被斩断的断腿处流了出来,蜿蜒在地上,汇聚成了一条小溪。 女子咬咬牙,双手撑地,一个翻身,倒立而行,牙齿用力的咬住嘴唇,不出片刻,嘴角处也流淌出了点点血花。 撑在地面上的双手已经被磨得血肉模糊了,她很疼,也知道她这样说不定会血液流干而死,只是她不能放弃,他们约定过,无论发生什么事,无论有什么变故,他们都会相信彼此,也终将会找到彼此。 看着女子艰难的往前爬行,苏瑾也一阵阵的心痛,她的腿也随着女子的疼痛而疼痛,而此刻,她的胳膊也剧痛起来,难道………… “小心!”苏瑾大喊,只是喉咙里仍然发不出声音,话音刚落地,眼前就散开出一片血雾。 女子的身体由于惯力向前抛出,留在地上的……是她的双臂………… 果然,自己的感觉是对的,因为感觉的同步,所以她猜的出来,女子的胳膊可能也要被斩断了。 苏瑾不忍,心痛到无法叠加,她很想闭上眼睛,可是,她不能,她就这样和抛出来的女子对望着,女子的不甘,愤懑,绝望,她都一一的看在眼里。 苏瑾看得到她,而她却看不见苏瑾……… 看着鲜血浴身的女子,男子的双手也颤抖了起来,眼中有着藏不住的心痛和让人心颤的决绝。 他大步走到女子的身边,将女子紧紧的揽在了怀中,鲜血也浸湿了他的衣衫,两人的大红嫁衣由鲜红变得暗红……… 捏起女子的下巴,抬起女子的头深深的吻了下去,一遍又一遍……… 舌头已经被女子咬破了,有血丝从两人双唇相贴处流了下来,凄美而妖艳………… 苏瑾感觉到口中似乎是有些咸,看着眼前纠缠的两人,除了嘴角流出了鲜血外她还看见了男子脸上流淌下来的泪珠。 这个骄傲如斯的男人居然哭了吗………… 因为感觉同步,苏瑾本来是很讨厌这个男人的,但看到这两行清泪时,不知为什么,她突然就不恨他了。 男子爱惜的吻着女子,从额角到眼角,又从眼角到嘴角,小心翼翼的样子仿佛是在对待世上最珍贵的珍宝。 从怀里拿出了一枚药丸放入女子口中,将唇又贴了上去,舌尖一顶,药滑入了女子的喉咙。 女子突然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张嘴想说着什么,却发现发不出来声音。 “苏苏,别这样看着我,他的心会痛,所以你怜惜他,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的心……也是会痛的……” 男子声音带着几分哽咽,从怀里抽出了一条布带,看样子应该是为女子挽发时所用的,只不过,他将这条布带蒙到了女子的眼睛上,这样,他就看不到她愤恨的眼神了,说不定以后她就会爱他了,他自欺欺人的想着………… 绝情崖上,楚逸轩已经四面楚歌,那个人会遵守承诺放过他,却不代表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杀掉他的这一杯羹,谁都想分! 想对付这些人不难,想全身而退也很容易,只是,他并不想离开,在她被带走转身的那一刻,他看懂了她的眼神,她想说的是,等我………… 他会等着她的,无论什么时候。 眼前的人越来越多,己方的人却在庞大的人数压制下变得越来越少,而自己的压力,也变得越来越大。 小瑾儿,你怎么还不回来,是出了什么事吗……… 他尽力的为女子的回来争取时间,却不知道,他的小瑾儿永远也不会回来了。 “楚逸轩,放弃吧,不要再挣扎了。”清冷的男声响起,映入眼帘的是一身白衣,云纹底边,腰间别着一只笛子。 看着来人,楚逸轩眼中充满讥讽,“怎么,你也来凑热闹了吗?冷清如你,竟也成了别人的走狗。” “只要是为了她,我做什么都愿意!”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坚定。 “可惜啊,我也没等到她呢………”此刻他也明白了,他的小瑾儿,不会回来了。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们都被耍了,呵呵………”说完,楚逸轩背朝崖地,躺了下去。 小瑾儿,无论你在哪,我也终将会找到你……… 苏瑾呼吸一窒,仿佛心被硬生生的挖去了一块,看着跌落悬崖的楚逸轩,她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失去了。 “不要啊--楚逸轩--”苏瑾突然如冲破了阻碍般,喊的声嘶力竭。 ………………… “小姐,醒醒,小姐,醒醒!”瑾言摇晃着苏瑾,他在隔壁就听着她的屋子里似乎是有些动静,进来一看,发现她满头冷汗,嘴里喃喃自语,听不清在说着什么,神色痛苦,看样子应该是被梦魇住了。 “啊,楚逸轩,不要--”苏瑾突然坐了起来,剧烈的喘息着,眼神恍惚,仿佛刚刚经历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瑾言眼神微闪,小姐的梦难道和楚逸轩有关? “小姐,楚逸轩怎么了?” 嗯?楚逸轩?听到瑾言这么问,苏瑾也一时间反应不过来了,平白无故的,瑾言问楚逸轩做什么。 “什么楚逸轩怎么了?一大早上的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眼神赤裸裸的威胁,仿佛在说:如果你没有什么大事还打扰了我睡觉的话,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瑾言一时间哑口无言,难道………梦里的事情小姐已经忘记了? 第三十二章 可笑至极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没……没什么事……” 真是的,自己为什么要多嘴,瑾言在苏瑾目露凶光之前赶紧转移了话题。 “小姐,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苏瑾一楞,“做噩梦?没有啊,我没做噩梦啊。”想到瑾言刚才问她的话突然反应了过来,难道她刚才在梦里喊了楚逸轩的名字吗? 怎么哪里都有楚逸轩………居然在梦里也能碰到他,真是个阴魂不散的家伙……… 不过,她还真不记得自己刚才梦到过楚逸轩,她只隐隐约约的记得,梦里她好像戴了只羽毛,羽毛的名字叫做……翎羽……… 不知道梦里的这个翎羽和她要找的那只翎羽有没有什么关系,梦里的那只羽毛形状的发簪应该来源于这具身体原主的记忆吧。 也对,梦里的那只翎羽只是简单的一只发簪,而现实中让所有人趋之若鹜,舍命相争的翎羽可是传言中得之得天下的神物。 也许………只是个巧合吧………一个梦能代表什么,她可不相信什么梦里预知,命中注定之类的鬼话……… 苏瑾想了想,没有太在意,因为瑾言接下来说的话比这个梦更有吸引力。 “小姐,你还记得昨日你救的那个肖木吗?” 肖木?苏瑾想了想突然恍然大悟,“就是那个肖旭的弟弟?” “对,正是此人。” 苏瑾感到好奇,瑾言平时不是好戏多嘴的人,怎么会突然提起他们,“他们怎么了吗?” 瑾言耸间,“肖旭与肖木倒是没什么大事,只是肖丞相的府中可是来了一批大换血。” 大换血???还是在肖丞相的府邸???她怎么这么不信呢,丞相府中的事情除了皇上之外谁敢轻易插手,现在的朝廷之中的情况谁不知道,大臣基本分成了两个派系,一派的人是推崇楚逸轩的,另一派的人是支持现皇帝楚立丰的。 丞相府虽然防御措施极强,但是也不是坚不可破,毕竟连皇宫那样的地方都能有人潜进入,更别说只是一个丞相府了。 只是………她们都没有听说丞相府出现过刺客啊,能这样不动生息的把丞相度搅的天翻地覆的到底是哪位高人。 一个清冷如莲的女子浮现在眼前,难不成………是她??? 如果是她的话,也不是没有可能,作为肖家的嫡女,她手中的权利也是很大的,再加上她那聪慧过人的头脑,想将丞相府换一换血绝对有可能。 只是,她的动机是什么……… 昨天她见到她时便看出了她不是一个喜欢争夺权利的人,若是允许的话,她说不定还会脱离这场纠纷,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突然出手了呢,还是这种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方式。 莫不是……因为她的那个弟弟……那个叫做肖木的男孩? 想起昨天肖旭抱着男孩时眼里欣喜的目光,以及那双微微颤抖的双手………原来,真的是因为那个男孩啊。 大家族里能有这样至真至善的亲情,还真的不容易,自己果然没看错这个肖旭,冰雪聪明,行事果断,当真是一个奇女子。 ………………… 与此同时,楚逸轩也突然坐了起来,额头上满是冷汗,顺着挺立的鼻尖滑落。 怎么回事,他怎么会做这种梦,他怎么会输,又怎么会为了一个女人跳下悬崖,真是可笑。 想起梦中的女子,他的眼中闪过一瞬间的迷茫,醒来的时候他还好好的记得那个女子的长相,似乎是很熟悉,他应该在哪里看过。 在醒来后几息间,他居然就忘了女子的长相了,拳头握起,锤了锤头,仍旧是没有思绪。 他只能隐约的记着,梦中的女子似乎是穿着一身秀了金丝凤凰的大红嫁衣,黑发如墨,发上的金步摇随着她的移动轻轻摆动,唇若朱丹,眸若星辰,他看到女子向他走开,而他………亦微笑着,向她伸出了手……… 楚逸轩伸出手在虚空中一抓,什么都没抓到,只有空气从他指尖溢出。 心里酸楚,隐隐作痛,梦里的感觉仍旧影响到了现在的自己,只是,他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难道是………为她而痛吗……… 梦里的那个她………究竟是谁,为什么他会看不清她的脸,为什么他忘记了她………而她………又真的存在吗…… 那个女人………究竟是谁……… 正在楚逸轩沉思的时候,门口响起了敲门声,“进来。” 进来的小厮毕恭毕敬的的递上手上的信纸,又转身走了出去。 楚逸轩打开信纸,视线扫过信纸上写的内容,半晌之后,突然发出一声冷笑,“都说家丑不可外扬,这肖厉行的丑事怕是已经扬出去了,这肖旭竟然有此等心计,作为一个女子真是可惜了。” 叹了口气,为她,也为自己感到惋惜。 想起苏瑾对他张牙舞爪的样子,他又一声轻笑,那个小狐狸炸毛的样子真是让他百看不厌。 眼里闪过一抹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的温柔…… ……………… 水………她想喝水……… 地上的女子疲惫的睁开了眼睛,眼球充血,布满了红血丝,嘴唇干裂,脸色苍白,发鬓已经被打散,凌乱的铺开在地上,有几缕发丝被汗濡湿,贴在了额角上。 “肖旭,你可知错?” 门外响起一道男声,凌厉而又威严,带着压迫感袭来。 “女儿不知有何过错!” “你!” 肖旭冷眼看着他,呵,这就是她的父亲,作为丞相,国事明,而家事乱,不对,国事他尚且都不明呢,更别说家事了。 “女儿不明白,难道女儿救了阿木就是错,放任他去死就是对吗? 女儿打理家事就是错,而放任小妾女中无人就是对吗? 女儿管理下人是错,而放任他们欺压背主就是错吗?” “你!”肖厉行气的捂住了胸口,他从前怎么没发现他的这个女儿这么能说,这一句句的控诉简直让他大吃一惊,又不知所措……… “老爷,妾身没关系的,旭儿是我们家的嫡女,是最给我们丞相府争气的,都怪妾身管理下人不周,让他们伤害到了阿木,都怪妾身………” 女子低低的啜泣起来,眼里尽是伤痛,脸因为哽咽变得微红,举着手帕擦拭泪滴的样子更是我见犹怜。 肖厉行见自己捧在心尖的女人委屈成这样,还不忘安慰自己,不由得更愤怒了几分。 女子扯着他的衣袖,左右摇晃着,还有些颤抖,仿佛她很害怕肖旭一样。 “老爷,您别生气了,都怪妾身,都是妾身的错,求您别生气了,只是………可怜了我腹中的孩子,但妾身相信,老爷还会再给妾身一个孩子的!” “什么,你腹中有孩子了?什么时候的事?”肖厉行大惊,拉着女子的手上下打量着,小心翼翼的样子仿佛是再对待一件易碎品。 女子精致的小脸微微的红了红,刚想张嘴,似乎是又想起了那个还没来得及见面就失去的孩子,脸又刷的一下白了下来,比起白雪,更盛一分。 肖旭什么也不说,她已经三天三夜没吃过一口饭,喝过一口水了,刚才说话的底气虽然显得很足,但也花光了她最后的力气。 她瘫软的躺在柴房里的地上,潮湿而又冰冷,几天的折磨让她很疲惫,气势也软了不少,只是那眼中仍旧是不肯屈服。 眼前你侬我侬的两人着实让她恶心,怀孕了?有孩子了?又因为自己失去了?这等鬼话也就她那个鬼迷心窍的父亲能信。 她长这么大,怎么从来都没有见过小产之后能恢复的这么快的,前一天见到她回来,和大争吵了一回,第二天就小产了? 她以为所有人都是傻子吗,这么明显的事又有几个人看不出来,只不过是看破不说破罢了,她还真以为所有人都被她耍的团团转呢? 别说,这里还真有一个傻子,看着肖厉行信以为真,心痛到无以复加的样子,她就想笑。 智商是个好东西,可惜有的人没有……… 肖厉行安慰好了女子,走到肖旭的面前,手臂一挥,“啪”的一声,狠狠的甩在了肖旭的脸上。 苍白的面颊上顷刻间浮现出了一个鲜红的巴掌印记,头歪向了另一侧,眼前一黑,再不能看见任何东西。 肖旭呼吸一窒,头脑中嗡嗡作响,这一巴掌对于虚弱的她来说真的是一个不小的冲击力。 不知眼前的失明是短暂的,还是持续的,不管那种,对于现在的她来说都再好不过了,终于不用看见眼前那张丑恶扭曲的脸了。 “肖旭,你作为我肖家嫡女,做事居然如此鲁莽,难道你不知道柔儿的腹中已经有了我的孩儿吗,这么多年,我居然都不知,你手段能狠辣到如此地步,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肖旭根本听不清他到底都说了些什么,只能从只言片语中大概猜出他的意思,想来也是,不过又是些训斥她的话。 见肖旭仍旧是不说话,肖厉行气的又狠狠的扇了她一巴掌,然后懒得再看她倔强不语的样子,扶袖愤愤离去,吩咐下人道: “来人看着小姐,不许送饭,也不许让她离开半分,直到她认错为止。” 小妾紧紧的跟在他身后,转身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肖旭,得意的勾起了嘴角……… 第三十三章 针锋相对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实。 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 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 悠扬的歌声响起,勾起人无限的思绪………… 不知为何,当楚逸轩听到这首歌时眼前突然浮现出来的是苏瑾那张明媚动人的脸,灵动狡黠的样子如同一只小狐狸。 想着苏瑾的一颦一笑,和上次对他不屑一顾,转身离开的背影。 …………背影…………… 忽然想起梦中的女子,两人的身影似乎以不可思议的巧合重合在了一起。 难道………她们两人有什么关系吗?若是有的话,那翎羽也就能知道下落了,看来,自己应该去会一会她了。 不知这次,那只小狐狸会带给自己什么惊人的表现呢,真是令人期待啊。 云苑内,苏瑾,瑾言以及阿萧又一次大眼瞪小眼起来,只见苏瑾几人同时夹中了一块红烧肉,只不过,苏瑾和阿萧是给自己夹的,而瑾言是给苏瑾夹的。 苏瑾瞪着阿萧,瑾言也瞪着他,在两人的眼神进攻,和苏瑾的威逼利诱下,阿萧渐渐的落于弱势。 “女人,你跟一个孩子抢一块红烧肉,难道不感觉羞耻吗?”说完以后,突然反应过来,差点没咬到舌头,自己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身体变小了以后,连同着智商也跟着退步了吗?自己竟然同一个幼稚的女人计较,真是可笑。 某人丝毫没有感觉,他在嫌弃苏瑾幼稚的同时,自己也幼稚的可笑。 瑾言“啪”的一声将佩剑拍到了桌子上,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这块肉如若不给苏瑾的话,那就别怪他兵刃相向了。 阿萧翻了翻白眼,这场面他已经习惯了,心里暗骂道:这呆子还真是愚忠的可以,不再做挣扎,收回了筷子夹向另一盘的竹笋。 苏瑾眼睛一亮,迅速的将红烧肉夹起又塞进了嘴里,动作那叫一个流畅,一气呵成,毫不拖泥带水,看的阿萧一楞,暗自咋舌,这女人的吃相………怎么感觉好像是几辈子没有吃过肉了………… 最终,这场红烧肉之争的胜利还是归苏瑾莫属……… 正当苏瑾愉快的吃着红烧肉的时候,云苑的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不过,这丝毫不能到影响某人刚刚取得胜利的好心情。 其实某人不知,现在高兴还为时太早了。 ………………… “我去开门!”苏瑾愉快的放下碗筷,起身出去开门,可是在开门的一瞬间脸却突然一下黑了下来。 刚刚的好心情一瞬间消散的无影无踪,这楚逸轩………怎么又来找她了,不是说轩王爷平时日理万机,忙的很吗,怎么在她看来,他却很闲呢………看来,传言误人,不可信啊……… “不知轩王爷今日来云苑可有什么事吗?” “没事,本王今日就是想来看看你。” 哈?看她??她没听错吧???这楚逸轩今天莫不是吃错药了………平白无故的想她干嘛,想起自己一身男人的装扮,突然一阵恶寒,都说楚逸轩不近女色,该不会是………… 呸,自己想什么呢,她无才无德无貌的,有什么值得让他看上的,这不是没事给自己添什么呢吗,真是的。 苏瑾又狠狠的鄙视了自己一回,抬头严肃的看向楚逸轩,“王爷说笑了,有什么事情王爷尽管开口,在下定当义不容辞。” 看着她那张一本正经的脸,楚逸轩差点忍不住笑了出来,拳头放在嘴边轻咳了一下,也假装一本正经道,“也没什么大事,今日王府里的厨娘突然生病了,路过你这里时,恰巧闻到了你这里饭菜的香味,所以………” 所以………他是想要来蹭饭吗?早说啊,害得她这么紧张………动作麻利的拉开了桌子下面的空闲椅子,还贴心的放上了一副干净的空碗筷。 “…………………” 楚逸轩本来只是想逗逗她,但看到她一系列的动作就知道她应该是误会了,眼中浮现出一种叫做无奈的情绪,难道他看起来…………就这么像是来蹭饭的吗………… “我想借用一下你家的厨子,不知阁下意下如何?” 这………… 苏瑾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作答,看来瑾言的厨艺又厉害了,这次居然都把楚逸轩给吸引来了,但瑾言到底愿不愿意去,自己不会帮他作答,还是要看他自己的意思,苏瑾偷偷从宽大的衣袖中伸出手,对着瑾言竖起了大拇指。 跟苏瑾相处的久了,瑾言也知道这个手势代表什么意思了,不禁感叹道,他家小姐的心还真是大啊,自己可能都要走了,她还有心思在那里夸他………… “感谢轩王爷的欣赏,只是实在是对不起了,我家小姐不会做饭,口味又刁,若是没人给她做饭的话,她恐怕会被饿死………” ??? 苏瑾听到瑾言的话以后心中画满了问号,她什么时候不会做饭了,被老疯子折磨的那几年里,要不是因为自己学会了做饭,她早就被饿死了,虽然………她做的饭是难吃了点,但是用来果腹还绰绰有余的。 只是,瑾言什么时候点亮了睁眼说瞎话的技能了,她竟然不知道……… 眼神鄙视的看向瑾言,被看的某人脸不红心不跳的看着楚逸轩,谁都没注意到,在楚逸轩进来的一瞬间,桌子上的阿萧正蹑手蹑脚的准备悄悄离开。 眼看着就要藏进屋子里面的隔断里时,一道温润的男声硬生生的让她顿住了脚步。 “这个孩子是你的弟弟吗,我怎么从未听说过。”楚逸轩盯着阿萧的背影眯起了眼睛,这个背影似乎给他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在听到楚逸轩声音的同时,阿萧浑身的气场也陡然转变了,刚才的孩子气也一瞬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浑身散发着与这个年龄不相仿的成熟与凌厉。 看着阿萧突然转变的态度,苏瑾一瞬间也似乎明白了什么,如果她没猜错的话,阿萧应该是认识楚逸轩,而且渊源还不浅。 心里暗潮汹涌,表面上却是一片风平浪静,“嗯,这是我远方亲戚家的表弟,最近来我这里小住一段时间。” 在不知道楚逸轩是打着什么目的的情况下,她可不能轻易暴露,待当她把阿萧的事情解决完了以后,他们之间再有什么恩怨情仇,就是他们的事了。 “哦,表弟啊………”楚逸轩的语气和往常一样,让人听不出来有什么变化,也让人猜不出来他在想些什么。 “阿萧,你先下去吧,多运动运动,免得小小年纪就发福了。” 阿萧嘴角一抽,转身离开,他很感谢苏瑾为自己解围,可是,她还真是什么时候都不忘损自己一下……… 阿萧低着头装作腼腆又害怕的样子与楚逸轩擦肩而过,两人都没有说着什么,让苏瑾悄悄的松了一口气,呼--还好没发生什么。 她不知道,此时的平静只是一时的,两人真正的战争,从这次的见面起,正式的拉开的帷幕………… 饭桌上,瑾言退到了苏瑾的身侧,留出地方给他们两人,桌上没有风烟的战争也悄悄打响了。 “你的表弟长的真像我一位故人的孩子。”某人试探。 “是吗,能跟轩王爷的故人长的有几分相似还真是他的荣幸。”某人不动声色。 “你的表弟大概也八岁左右了吧,真巧啊,我故人的孩子也八岁了。”某人继续试探。 “阿萧其实已经快十岁了,因为小时候营养不良,所以现在看上去还是个八岁孩子的样子。”某人继续不动声色。 “哦………那还真是可惜了………”某人不再问话,端起桌子上的茶轻抿了起来。 气氛也渐渐的和谐了下来…… ………………… 阿萧回到自己的屋子后就靠在门上沉思了起来,感叹苏瑾还真是个神奇的存在,碰到他就算了,居然还能碰到楚逸轩那个家伙,而且看上去他们似乎还有些关系。 他确定楚逸轩刚才一定是认出自己了,要不然那个家伙也不会阴阳怪气的在那里试探。 见到自己现在这个形态的人极少,即使见过了也不一定认识,除了楚逸轩………那个变态……… 都是因为上次的那个意外,自己突然变小了,还被楚逸轩给发现了。 自己怎么也没想到,苏瑾和楚逸轩不仅认识,而且楚逸轩还能登门拜访到这里,简直让他匪夷所思,苏瑾难道不是和普通的大夫吗,怎么会和他扯上关系。 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也不知道苏瑾现在说没说漏嘴,虽然说,他相信苏瑾,但也不知在那个狡猾的老狐狸的挖坑之下她能不能跳过去。 两人都精明的像只狐狸,不过一只是老狐狸,一只是老狐狸,俗话说,姜还是老的辣,无论他怎么相信,也不能抱有太大的希望。 想了想,他走出了屋子,看来有必要去找楚逸轩一趟了,有的话该当面挑明了………… 恰巧,楚逸轩也是这样想的,在辞别了苏瑾之后,他也向外走,两个抱有同样目的的人就这样的不期而遇了。 不同的身高,同样的气场,风吹动树叶,簌簌作响………… 周围的温度也一瞬间降了下来………… 第三十四章 躲闪不及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楚逸轩,多年未见,别来无恙啊,你那皇帝哥哥居然能放任你活到现在,还真是神奇。” “彼此彼此,萧王都能活到现在,我又有什么理由不能活着的,只是没想到,今天再次相见,你居然又变成了这副孩童的样子,也真是神奇啊。” “你!” “事实如此,我又如何?” ……………… 他没看错,果然是萧墨渊这个家伙,怪不得刚才在屋里的时候他感觉这个背影很熟悉,原来真的是他。 刚刚见面的两人,就针锋相对起来,只是简单的几句话,就搞得周围都是火药味。 躲在一旁的苏瑾若有所思,如果她没听错的话,刚才楚逸轩应该是称阿萧为萧王,在离渊有王号之称的,除了龙椅在坐的萧墨渊之外,就只有他的兄长萧墨冥了。 楚渊地广人稀,与之成正比的还有他们的资源,少的可怜,一块贫瘠的土地要养活那么多人,导致了他们人人好战,也人人擅战。 苏瑾没想到她随便捡来的一个人,居然有着这么大的身份。 躲在旁边草垛的苏瑾隐去身形,屏住呼吸,支起耳朵继续听着两人的对话。 “你在离渊又出了什么事情,怎么会跑到楚月来。” “和往常一样,只不过这次毒素被催动提前发作了。” “怎么,后宫起火了?” “…………………” 萧墨渊鄙夷的看了一眼楚逸轩,嘴角勾起嘲讽的笑容,他哪里有时间搞什么后宫,如果有时间的话也不会至今为止后宫中连一个女人也没有了。 作为一个知道内情的人还说出来这样的话,纯粹的就是想给他添堵,想让他不反击,绝对不可能。 “我后宫起不起火好像和轩王爷没什么关系吧,这么闲的话,倒是关心一下你自己吧,断袖之名可不好听,你说呢…………嗯?” 最后一个尾音轻挑,男子毫不掩饰自己的戏谑之意,一个断袖之名让楚逸轩成功的黑了脸。 “噗嗤--”苏瑾一下没忍住突然笑了出来,本来不笑还好,这一笑瞬间让气氛凝固了下来。 “谁!”楚逸轩和萧墨渊同时警醒,目光在周围扫了一圈最后定格在苏瑾所站的位置。 周围一瞬间安静了下来,苏瑾脚下轻点,借着树干的掩护闪躲到另外一边,身体趴伏,像只八爪鱼一样紧紧的吸附在地上。 楚逸轩宽大的衣袖轻甩,一根银针从袖口中飞影而出,针尖一点漆黑,在阳光下闪着凛冽的寒光,速度之快,让人捕捉不到,划破空气的声音仿佛还回荡在耳边。 “喵--”草丛中传来一声凄厉的猫叫,一只猫猛然蹿了出来,还没跑两步,就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浑身抽搐着,不出片刻,就口吐白沫,白眼上翻,四只爪子也蹬的更加慌乱,几息之后,就僵直了身体,停止了所有的动作。 好猛烈霸道的毒!在射中以后,居然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杀死一只猫,如果当时射中的是自己的话,那后果简直不敢设想,暗自庆幸,还好自己跑的快,不然自己现在很可能就如刚才的那只猫一样成为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不过………这只猫是从哪来的……… 视线掠过一片黑色的衣角,心下了然,原来是瑾言放的,怪不得这么及时,只是………他又是怎么猜到会出现这种情况的……… 楚逸轩看着猫的尸体眼睛微眯,他不信刚才就只有一只猫,手掌翻转,又几枚银针相继射出,片刻之后,被银针射中周围的草地都一片漆黑,渐渐腐烂,足以让人见识到毒素的强烈。 趴在地上的苏瑾心中骇然,还好她刚才脱离了银针射出的范围,要不然………心中一阵后怕。 萧墨渊看着倒在眼前的猫,脸色微微有些凝重,他在云苑也待过一些时日了,有没有猫他还是知道了,看来,她已经听到他们刚才的对话了,要不然也不会有一只猫作为幌子出现在这里。 不过………他答应过她,不会往外说的,如果被楚逸轩知道她刚才听到了他们对话的事,那她的下场可能会很凄惨,既然她救过自己一命,那这次就当自己还她一命吧。 “到底有没有人,你还看不出来吗?怎么,在王府悠哉清闲的久了,就连声音都分辨不出来了吗?”说完,挑衅的看着楚逸轩。 楚逸轩收回眼神,不慌不怒,语气一如往常,“萧王放心,就算我听力下降的再严重,想要打过你还是游刃有余的” “是吗,那等我们战场上见分晓!” “拭目以待。” 战意熊熊燃起,属于男人之间的约定在此刻立起,在不久的将来,他们不仅会在战场上见分晓,还会在争夺她的战争中见分晓。 此刻的他们并没有动用武力,但内力的比拼已经让周围的风扭转成了一个个小小的风窝,尚且还存在的草也凌乱的贴紧了地面,树叶也在不符合的时节里纷纷掉落。 就连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苏瑾也感到了自上而下的压力,压的她无法喘息,大脑也因渐渐的缺氧变得一点点空白。 这两人到底是什么怪物,真的好强大的内力………到目前为止,让她感受到有如此压迫的,除了异梦阁主,她还没有遇到过其他人。 如果他们三人遇到一起的话,若是成为朋友还好,若是各自为政,相互为敌的话,那就太可怕了。 就在苏瑾感到承受不住他们的压迫,想要起身反抗的时候,突然身上一轻,像有过商量一般,两人同时将内力收了回来,相互对望沉默不语。 苏瑾偷偷的松了一口气,还好他们及时将功力收了回去,她是真的忍不住了,她敢发誓,只要再多一秒,她就会忍不住暴露位置。 不过………为什么她会感觉这两人好像是有什么情况的样子,苏瑾都在一旁屏住了呼吸,不正经的想到,这两人不会看着看着,就看对眼了吧………… 可惜,她的猜想马上就被证实了,事实并没有朝着她预料的方向进行,楚逸轩和萧墨渊在对望了一会儿之后就同时转身离开,只不过是一个向门口走去,一个向房内走去。 在确定两人都走远了,不会再回来的时候,苏瑾也赶紧起身,活动了一下酥麻的手脚,抬头看了一眼瑾言隐藏的方向,点了点头,转身朝着屋子快速的飞奔而去。 她相信,自己的一举一动瑾言都看的到,这就是他们两人多年培养出来的默契,即使不多说什么,也能猜到另一个人在想着什么。 果然,苏瑾前脚刚走,瑾言后脚就跟了上来,这一处的小别院里恢复了原来的寂静……… “果然是你啊,小瑾儿………”温润的男声响起,一身紫衣的男子从一处树干后走了出来,轮廓分明的脸上剑眉入鬓,目若朗星,形体俊美。 令谁也想不到,出现的这人居然是刚刚已经离开了的楚逸轩……… 在验证了自己的想法以后,楚逸轩才真正的离开了云苑,他就说,事情不会那么简单,刚才那个位置的确有人,自己射出的那几针即是试探也是警告。 只不过在离开后,他又转身折了回来,然后不动声色的隐藏在这里,想看看幕后黑手到底是谁。 没想到事情正如他所预料的那样,刚才躲在这里听到他们对话的人,果然是那只小狐狸,只是,有一点让他感到很好奇,既然萧墨渊自己已经知道他们的对话已经暴露了,那么他为什么还会帮助她,放任她呢? 想起苏瑾的男人装扮,心里莫名的升起了几分膈应,这小狐狸,穿了一身男装还不忘勾引人,还真是个红颜祸水,也怪了萧墨渊,无论什么性别他都能相处的很愉快,简直是男女通吃。 想到他们两人独处时相处融洽的样子,心里升起了几分不爽,看来要找个时间,抓紧将萧墨渊回去了。 国不可一日无君………… 于离渊而言,百姓缺个君主,若是皇上消失了几天,短时间内无人发现,尚且还说的过去,若是长时间都不在位的话,那就真的会引起爆乱了,这么简单的道理他相信萧墨渊不会不知道,还是说…………他留在这里本就是还有什么其他的目的。 这边有人思绪万千,而那边的苏瑾已经忙活到似乎要飞起了,为了不引起怀疑,她必须要在萧墨渊赶回来之前赶回去,脚下稳健如飞,头发都被风吹到了脑后。 打开门的一瞬间,苏瑾松了口气,还好,自己是率先回来的,看样子萧墨渊还未回来过,要不然就尴尬了。 与此同时,瑾言也快速的赶了回来,发丝显得有些凌乱,可能是因为刚才躲起来被刮散的。 “瑾言,你先去整理下衣服还有头发。” 瑾言瞥了一眼眼前的铜镜,快速的闪到了屏风的后面,不多废话,整理起来………… 就在两人即将收拾好,准备放松下来的时候,门口出现的身影让屋内的两人的身躯同时一怔。 “你们在忙什么呢?” 人未到而声先至,苏瑾感叹,真是好快的速度,自己和瑾言匆匆忙忙的赶了回来,没想到也只是比萧墨渊快了一点,还好他们收拾的快,要不然就真的尴尬了。 萧墨渊看着眼前两人的反应,也明白他们是刚刚才赶回来,不由得戏谑道: “你们这么急,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吗?” 第三十五章 出乎意料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他这句话问的让苏瑾心里一惊,他不会已经知道了她刚才偷听他们的对话了吧。 但是,如果她刚才真的被他们发现了的话,以这两人的脾气与功力,他们真的会就这么轻易的放过自己吗,恐怕不见得吧。 心底暗沉,有些不明白,他的问题到底是不经意间问起的,还是本来就是意有所指。 “你与我们同吃同住的,有什么事情是能瞒住你的。”苏瑾干笑,这问题一听就知道是个陷阱,在没有确定情况以前,她可不能随意承认。 萧墨渊一眨不眨的盯着苏瑾,装成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谁说瞒不住我的,我在这里住了这么长时间,你们什么时候养了一只猫,我都不知道。” 苏瑾瞪大了眼睛,她没听错吧,这家伙刚才说什么,猫?那只猫是瑾言今天才找来的,按理来说,对于出现的这只猫,他不是应该怀疑是误闯的野猫吗,怎么会问起她关于猫的事情。 难不成………自己刚才已经被他们发现了? 抱着敌不动我不动的想法,继续观察,如果刚才自己真的被发现了的话,他为什么不出手,最后还帮着自己解围? 两人皆是不动声色,都等着对方先露出马脚,一旁的瑾言也不知在什么时候悄悄的将手放在了系在身侧的剑柄上,随时等待着萧墨渊下一步的动作,只要稍有不对,便会拔剑而出。 萧墨渊看着瑾言的动作冷笑出声,“我劝你最好是放弃你的心思,若真的打起来,十个你也不是我的对手。” 瑾言放在剑柄上的手紧握起来,忍了忍,还是没有进行什么其它的动作,只是手臂上暴起的青筋暴露了他此刻的心情,眼神变得黝黑,仿佛暴风雨来临前水面上卷起的漩涡,能将人卷进去,再也爬不出来。 瑾言知道自己的功力在大多数人里还算的上高手,但是在真正的强者面前,自己终归是差了太多,刚才他和楚逸轩争执的时候,自己就在一旁看着,那骇人的压迫自己也感受到了,他也深知自己和他们之间的差距。 虽然以一打十可能是有些夸张了,但不可否认的是,自己真的打不过他们,甚至是在他们面前毫无还手之力。 就凭这样的自己,在碰到他们这样的强者的时候,自保尚且还不能,又谈什么保护小姐……… 自从上次的暗杀以后,瑾言又一次感到了自己是如此的无力,与他们比起来,自己又是如此的卑微。 他们是王,而自己不过是一个被流放在外的奴,若不是小姐的搭救,恐怕自己现在已经因为不想趋炎附势而尸骨无存了。 要想留在小姐身边,自己就要变强,只有自己变得更强了,才能有资格留在小姐身边,他不求与小姐比肩,他只求能做小姐的矛,做小姐的盾,在小姐需要时能给予她最大的支持与帮助。 苏瑾一直在一旁注视着瑾言的变化,她一直都知道瑾言自从在奴场被她带回来以后就有些自卑,虽然自己从未在意过他的身份,但这件事情一直是他心里的一个疙瘩。 苏瑾看着萧墨渊的眼神也一瞬间凌厉了起来,对于刚才发生的事情也懒得再掩饰,有些话,也该挑明了说了。 “我并不知道你是哪个萧王,也不知道你是否听过一首诗: 相鼠有皮,人而无仪;人而无仪,不死何为? 相鼠有齿,人而无止;人而无止,不死何俟? 相鼠有体,人而无礼;人而无礼,胡不遄死? 身而为人,可别太狂妄了,今天你讽刺的人说不定明天就会把你踩在脚下,您是萧王,而我不过是一介平民,但我还是想说,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萧墨渊看着苏瑾严肃的表情,突然捧腹大笑,笑的甚是夸张,甚至连眼角都能看见挤出来的水光,好像苏瑾说的话仿佛是天底下最好笑的事一样,“日落山水静,为君起松声,好一个苏瑾,作为一个女子竟然能说出来这样的话,连我一个男儿都甚是佩服,果真是一个傲骨铮铮的奇女子。” 说完以后,看着苏瑾的眼神也渐渐的变了味道,还是桀骜不驯的样子,但其中又似乎掺杂了些什么别的东西,感兴趣的同时,又带了毫不掩饰的占有欲,仿佛是饥饿许久的野狼突然看到了肉一般,眼神中放着光。 苏瑾看着他的眼神也警惕起来,这个外表看起来如同孩子一般的人,实在是太可怕了,从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中都能发现他与正常孩子的不同,而且………他似乎也与楚逸轩认识,甚至能与他争锋,现在,他又露出了这样的眼神,这个孩子…………不对,他不可能是孩子! 上次她就发现了他体中有一种毒素,难道他变成这样是与那种毒有关? 在老疯子给过她的医书中,她似乎看过关于返童丹之类的东西,这种毒在下的时候,无色无味,让人难以察觉,她之前以为他是因为在大家族见惯了族内斗争惨烈才变得这么成熟的,若不是因为今天恰好看见他与楚逸轩见面并且听到了他们的对话的话,她也根本想不到这种毒。 可惜的是,这毒她虽然听说过,但根本诊不出来,也不会解,她也是看他是孩童的样子才想到返童丹的,这种丹药顾名思义就是让人返老还童,逐渐的年轻,逐渐的变小,最后小到从这个世间消失。 想必下毒的人也是煞费了苦心才得到这种丹药的,毕竟这种丹药已经失传了,拥有的人极其稀少,世面上也是有价无市,所以想得到这种丹药,极难极难……… 拥有这种丹药的人基本都是老古董了,有的拥有的人是家族里传下来的,甚至有的人连这种丹药的功效都不知道,连丹药都不知道,又谈什么会解呢?所以真正会解的人,几乎都已经绝迹了。 看着眼前的这个家伙她就知道,中毒者从中毒开始,每一个月身体都会变小一些,平时外表看不出什么,但是毒发的时候就能显现出来,就他现在七、八岁的外表来看,他中毒应该已经很久了,最起码也应该有两年左右了。 这么有权利的人,居然都拖到了现在还没有解,可想而知,这种毒到底是有多稀罕………… 而她目前为止也就知道有一个人会解,那就是老疯子的死对头--万毒散人,想到这,脑中一道灵光一闪而过………… 苏瑾看着萧墨渊,试探着问了一句,说是试探但却底气十足,“返童丹有法可解。”说完,开始注意起了萧墨渊的变化。 “什么?有法可解,你确定?”萧墨渊嗖的一下改坐为站,在即将靠近苏瑾的时候停住了脚步,眼神中带着震惊与怀疑。 她的答案让他很难相信,毕竟他也不是第一次寻找解读方法了,试了这么多次,结果只是一次又一次的让他失望,这次本来差点都要死了,好在自己碰到了这个女人………… 在绝望的时候,她重新给了自己新的希望,虽然他仍旧对她说的话保持怀疑,但不可否认的是,有方法也比什么方法都没有强的多,但凡只有一点希望,他都愿意去尝试,毕竟,谁都不愿意安静的等待死亡。 深深的看了一眼苏瑾,将她印在了脑海之中,一般人很难得到他的认可,但这个女人,他记住了。 “告诉我,方法是什么。”看着苏瑾的眼神恍若凶悍的鹰目,透露出锐利的光。 苏瑾冷笑,“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最起码也应该介绍一下自己的身份吧。” “呵,朕名为萧墨渊,剩下的应该不用我继续介绍了…………” 苏瑾心里惊涛骇浪,听楚逸轩叫他萧王的时候,其实自己心里就已经有了底,但真正知道他的身份的时候,心里还是大吃一惊,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随手一捡的人居然就是离渊的皇帝--萧墨渊 他是离渊的神话,是离渊不败的神,据说能与之一战的也只有楚月的楚逸轩了,两人的实力旗鼓相当,每次两人交锋的时候,天地间都仿佛变了颜色,简单的总结一句就是,两人本就水火不容。 怪不得那时候他们两个人之间那么剑拔弩张的,原来是战场上的两个战神碰到了一起,仇敌相见,分外眼红,成王败寇,这个神话里只有胜利的人才是主角。 萧墨渊发现没有人回她,忍不住又问了一遍,“朕名为萧墨渊,所以………解毒方法呢,现在可以告诉朕了吧?” 这个方法果然奏效,萧墨渊果然不愿意放过这个解毒的机会,既然这样,她也就可以考虑提条件了。 “萧皇,别急啊,有句话不是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吗,返童丹的解药你也知道有多难找,所以…………” 萧墨渊咬牙切齿的看着苏瑾,他哪里听不出来她的暗示,无非就是想自己再多透露出一些消息,“啪”一声,一枚玉质的令牌丢到了苏瑾的怀里,“这枚令牌名为影令,执着它来离渊的人可以在皇宫中随意走动,且可以充当一次生死令使用。” 苏瑾直勾勾的盯着这枚令牌,因为这枚令牌对她来说太重要了……… 第三十六章 当时年少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在争夺翎羽的这场战斗中,翎羽不可能恰好的只出现在楚月,所以自己也不可能永远的只停留在这里,其它的国家自己终归是要去的。 皇宫宰相,权柄贵族,这途中必定是危机四伏,只有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才能让自己走的更远,毕竟每个掌权者都有自己的能人异士,想要在这其中活到最后并且取得胜利,真的很难………… 而这枚令牌将是自己的一大助力,至少在离渊能帮自己再争取一次活命的机会……… 苏瑾接过令牌,抬头看着萧墨渊,声音谨慎而严肃,“我并不知道解毒的方法。” 萧墨渊一听,突然感觉自己被骗了,刚想发火的时候,却听苏瑾话音一转,“我虽然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谁知道。”刚升起的怒火瞬间被平息了下去。 “谁!”声音充满着震慑力,单看外表谁也想象不到,这具小小的身体居然能给人这么大的压迫。 “万毒散人………”苏瑾有些犹豫,说真的,这个答案告诉他与不告诉他几乎无异,万毒散人早已隐迹多年了,至少在近十年里,她几乎都没有听过万毒散人出现在江湖上的消息。 显然,萧墨渊也对万毒散人有些了解,也知道她在江湖上销声匿迹的事情,更知道要想找到她,极难……… 脸色仍旧是暗沉着,但最起码他有了消息,有消息就比没消息好,不管找到万毒散人的这件事有多么难,他都会尽力而为,毕竟,他可不想把自己一手打下来的江山拱手送人,他那位好哥哥,可是时时刻刻的对着他的皇位虎视眈眈呢。 既然生于皇家,那什么亲情,手足,就皆是后话,只有争得了皇位的人才有资格发出言论,有威胁的人也将被一一铲除。 他被迫出来了这么多天,也不知道他的母妃怎么样了,他们最好还是祈祷他的母妃没事,如若不然,也别怪他撕破脸皮了。 萧墨渊低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片刻之后,重新坐回了自己刚才的位置上,“我知道了,虽然没什么用,但还是谢谢你,蠢女人。” “…………………” 苏瑾翻了翻白眼,没什么用?这明明是很有用的好吧,虽然自己并没有帮上什么实质上的忙,但是至少给他指明了一个方向,至于蠢女人这件事…………算了,懒得和他狡辩,就当是他眼瞎吧。 萧墨渊看苏瑾沉默下来,突然有些不习惯了,如果平时自己这么和她说话的话,她非得和她唇枪舌战个三百回个,不争出来个所以然之类的誓不罢休,今日怎么这么老实了,事出反常必有妖,他总感觉自己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事实证明,他的感觉错了,苏瑾此刻不说话,纯属是因为懒的说了,毕竟说话也是个体力活。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的过去了,谁都等着对方先说话,但是谁都没有先开口。 终于…………还是萧墨渊顶不住这尴尬的沉默,率先开了口,“我的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就连身份你也已经知道了,所以…………” “所以,你要走了对吗?”苏瑾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突然反应过来,一言说到了点子上。 虽然这家伙平时总是骄傲自大又无理取闹,但是,真正的分别到来的时候,内心还是有些惆怅,脸上重新恢复了嬉皮笑脸的样子,声音轻快的打趣道,“你终于要走了,真好,不然家里的米又要不够吃了。” “…………………” 他就知道,从她的嘴里说不出来什么好话,但是,他倒是没感觉有什么不舍的,他相信,这次告别以后,他们马上就能又见面了,如果顺利的话,自己的毒在那时候也已经解了。 到那时候…………自己绝对不会再放过她,她,只能是他的! 别怪他霸道之类的,要怪就怪她自己,怎么那么多人里,偏偏就她吸引了自己的目光,挑起了自己的兴趣。 低垂的眼眸里跳跃着兴奋的火焰,对于苏瑾,他势在必得! 他的想法,苏瑾一律不知道,她只是想着萧墨渊什么时候要走,好一起吃顿散伙饭,这么想着,也就这么问了出来,“你什么时候要走。” 萧墨渊沉吟了一下,算计了一下日期,下了决定,“今天就走…………” “这么急?”苏瑾本来想说一起去吃顿饭的话也硬生生的憋了回去,她知道,如果萧墨渊的身份被揭发了的话就会很快离开,但没想到会这么急。 萧墨渊知道自己已经在这里待了太多天了………虽然在这里很轻松,但终归不是长久之计,那个冰冷的皇宫,自己终究是要回去的。 本来计划已经在进行中了,而楚逸轩识破了自己身份的这件事,更让他更快的下定了决心。 这里对他来说已经不安全了,自己遇上了楚逸轩之后,身份也暴露了,相信用不了多久,那些被派出来追杀他的人就会听到风声,用最快的速度赶来,到那时,于他或者于她来说,都将是个灾难。 趁着敌人还没有捕捉到风吹草动的时候,自己还是抓紧走的好,这样,就算到时候他们收到了什么消息,也会扑得一场空。 而且,那个蠢女人和那个愚忠的人虽然武功是差了些,但是想要自保完全没问题,更何况,那个蠢女人还长了一个不错的头脑,一般的人,根本摆不平她,虽然不排除对方有军师之类聪明的人,但有归有,有谁见过杀手出来暗杀还带着军师的……… 所以,不用慌.,相信她们没问题,肯定会化险为夷的。 “对,很急,我去收拾下,今天就走,更况且…………我也没什么要收拾的东西。” 苏瑾不做挽留,任由他转身离开,自从她听过他的真实身份之后,就知道他肯定不会再待在这里。 离渊的帝王--萧墨渊,这个名号她也是听过的,人们常说,东楚逸轩,西离墨渊,这两个人都是强大到可以互相比肩的存在,正因为这两人,楚月和离渊两国,才能在众多小国中站稳脚跟,逐渐吞并,成为现在的四大国之一。 现在的四国之势,看似平稳,实际上内部已经分崩离析了,自古以来,乱世之中的王都是能者居之,她敢做一个大胆的预测,四国鼎力在不久的将来将不复存在,而最后剩下来可能就只有楚月和离渊这两个国家了。 只是,自己还真不敢说,这两个天之骄子到底谁能笑到最后,排除任何私心的话,她还是觉得萧墨渊可能更适合这个王位一些。 萧墨渊的故事在民间流传了很多版本,例如像什么不娶妃子,后宫至今无人,是不是因为不能人事,或者是有什么龙阳之好之类的………… 同样,也有不少浪漫的版本,像什么,他至今没有设立皇后是因为他心中有喜爱的女子,而皇后的位置,只能留给他最爱的女子。 除了这些,甚至还有更怪异的版本,说什么那个皇后之位是被诅咒过了的,谁被立谁就会死之类的……… 但传言终归是传言,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们谁也不知道。 看着刚才就在自己身边的谣言当事人,感觉不问一些八卦好像是有些太对不起自己了,但是转念一想,还是忍住了自己熊熊燃起的八卦之魂,还是算了吧。 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这个道理她还是知道的,有的事情大概听听就好,千万别较真,只要较真了,就证明自己已经放松了警惕,就证明已经输了。 但有一点很奇怪的是,不论各种版本传的有多么夸张,都有一点始终是相同的。 萧墨渊是一个不受宠的宫女的孩子,因为那天皇帝喝醉了,临幸了那个倒霉的宫女,才导致有了他,因为母凭子贵,所以他的母妃也被封成了婕妤,但终归出身是个宫女,所以无论她怎么努力的往上爬,别人都会用鄙夷的眼神看着她。 为此,萧墨渊从小就吃尽了苦头,功课表现得不好,他的父皇会用皮鞭抽打他,功课表现的好了,他的皇兄,皇弟,甚至皇姐皇妹们都来欺辱他,就因为他是宫女的孩子。 冬天他被扔过结了冰的湖里,被捞出来时已经奄奄一息,夏天会被关在一处,让蚊子咬到他满身包,不留一寸好皮肤。 其实………这些事情皇上都看在眼里,只是默认了他们所有人都欺负他,因为他也不喜欢这个孩子,独立,坚强,又有韧性,这些用来形容人美好的词都在这个孩子的身上体现了出来。 他越是优秀,皇上就越会是感到耻辱,觉得这样的一个孩子是一个宫女所生,简直是对自己的报复。 所以,他从来不帮他,只要这个孩子有一点错,他就会抽打他,用来以儆效尤,然而,他的鞭策并没有起到正面的作用,甚至还起到了反作用。 他的每一次鞭策都会让这个孩子的心性更加坚韧,每一次的辱骂,都会让这个孩子的内心更加坚固,每一次的冷眼旁观,都让这个孩子更深的认识了心性的丑恶。 所以,离渊那次翻天覆地的政变中,他才成了最终的王者,如果不是为了不留下个赶尽杀绝的名声,他早就亲自手刃他那好皇兄了。 第三十七章 初入宫廷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他的母妃性格柔弱,也自知自己是出自宫女之身,所以为人处世都带着几分怯懦,见到其他妃子,也总感觉自己比人家低一级,就连跟人家对话也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说错了什么。 人一旦懦弱惯了,就强硬不起来了,就算某次突然想发表自己的言论,也会被淹没在别人的话海里,因为对他们来说,一个懦弱之人的建议也不会有什么大用处。 他们在心里已经自动的将这种人定位成了一个可以随意欺压,任意践踏的人了,反正,无论他们怎么样,都觉得对方都不会反抗。 欺软怕硬永远是人的劣根性,对于一个懦弱的人,他们不仅不会怜惜,反而会跟风一起欺压,明明无冤无仇,到最后却往往是他们下手最狠。 萧墨渊的母妃就是这样的存在,后宫中所有的嫔妃都对他们冷眼相待,就连皇上任他们自生自灭,在这样残酷的环境里,幸好还有萧墨渊支撑着他们母子。 所以,萧墨渊的狂妄,霸道,以及铁血手腕都是有原因的,在这强势的外表下,也同时隐藏了一颗脆弱的心,一颗不敢轻易表露,小心翼翼的心,他可以很残酷,残酷到近乎无情,他也会很温柔,对于在乎的人他会小心翼翼的去对待,他也会很霸道,只要认定了一个人,就会把心捧出来,并且绝不允许被背叛。 想起自己的那位好皇兄,拳头又紧紧的握起,之前他就从暗中给自己下毒,现在又趁着自己不在的时候勾结党羽,惑乱人心,看来真的是自己太容忍他了,他最好祈祷自己的母妃没事,要不然,自己一定会让他付出更惨痛的代价。 ………………… 夜静谧,皎洁的月光打在两人的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银辉,一大一小的两人对视着,第一次见面的场景恍若昨日。 那时,她们都还不知道彼此的身份,还时常拌着嘴,转眼间,就到了分别的时候了。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远处灯火阑珊处传来了轻轻的歌声,此歌配此景,让苏瑾不禁感到有些惆怅,“都收拾好了?” “嗯……”萧墨渊淡淡的嗯了一声以后就没了下文,这个场面苏瑾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周围的气氛又一次沉静了下来。 萧墨渊什么都没拿,只在怀里藏了一把苏瑾的木梳,用手拍拍木梳所在的位置,眼神一瞬间变得温柔,“苏瑾,下次见面,你就是我的了…………” “什么?”萧墨渊将这句话的后半部分说的很轻很轻,苏瑾只听见他叫自己的名字了,至于后面到底又说了什么,自己却没听清。 “没事………”萧墨渊的眼神又恢复了沉静,仿佛刚才那一瞬间的温柔只是个错觉,迈开步伐,脚步走的有力而又坚定。 苏瑾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中暗腹,不知道他又在发什么神经………… 送别了萧墨渊之后,苏瑾就匆匆回到了云苑,果然,刚踏进门就看到了瑾言阴沉的脸。 “小姐,你还知道回来?” “…………………” 苏瑾自知理亏,也不多做辩解,只是垂着头,老实的听着瑾言的数落,那委屈的样子仿佛是受了伤的小媳妇。 看着她这副样子,瑾言突然感觉自己说不下去了,仿佛自己再多说一句,都是罪大恶极。 苏瑾低着头,还等着瑾言的继续数落,可是等了半天,都没听见他再多说一句话,偷偷的抬头,悄咪咪的看了瑾言一眼,却不料自己的视线和瑾言的视线撞到了一起,场面顿时变得十分尴尬,苏瑾又赶紧低下了头,装作刚才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哎………”瑾言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对于自家小姐,他也是无可奈何了,明明自己气的不得了,但是一看到她那副受到了委屈的样子,自己就又忍不住想要安慰她。 而她也摸出了套路,对于这一招,简直是屡试不爽………… 他的小姐,就像是罂粟一般,带着致命的诱惑,明知不可触碰,却还是忍不住沦陷了,怪就怪自己中毒太深,毒深入骨已经无法剔除,而自己,也是心甘情愿的沦陷下去,他奢求的不多,只要待在她身边自己就满足了。 语气一瞬间就软下来,“小姐,该准备准备进宫了,不然误了时辰可就是大事了。” “不用准备了,这样就行。” 瑾言上下打量了一下苏瑾,虽然说这身装束没什么问题,但是见皇上不是应该穿的隆重些来表示对皇上的尊敬吗,怎么到了小姐这里,就变得这么随便了。 苏瑾冷笑,在萧墨渊今天下午要走的时候,云苑就收到了一道圣旨,说是皇宫中的贤妃生病了,邀请自己去诊治。 自己可不信只是诊治这么简单,楚立丰与楚逸轩之间的斗争,自己还是明白的,最近自己又与楚逸轩有接触,恐怕这次诊治是假,借名试探自己却是真。 只是有一点让她好奇的是,自己有什么价值可以值得被试探的,论人脉,论医术,论权势,论学识,这几样的人才多的是,若是皇宫中聘用的话,还不是一抓一大把。 还是说…………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被他们盯上了,亦或是他们想从自己这里知道一些什么事。 难道说…………皇宫中的人也在寻找翎羽的下落?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到是要看看,这次的皇宫之行中他们都能玩出来什么把戏。 “瑾言,我们走。” 皇宫之内的楚立丰正仰躺在龙椅上,对于马上就能见到的苏瑾,心里抱着很大的期待,毕竟能让楚逸轩夸赞的人,自己也想好好见识见识。 对于人才,自己从来都不嫌多,尤其是能打击到楚逸轩的人才,自己更是求贤若渴,如今朝中大臣分成了两派,一派站在了自己的阵营,另一派却是偷偷支持着楚逸轩。 这种形势的逼迫下,他不得不加紧巩固自己的地位,抓紧在楚逸轩的羽翼丰满之前,将他一举拿下,让他永世不得翻身。 只是楚逸轩这人,软硬不吃,油盐不进,无论自己怎么表现,他都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让他总是感觉自己就如一只跳梁小丑一般,明明敌人对自己不屑一顾,自己却还蹦的异常的欢快。 这种感觉,让他很不爽,而且是超级不爽,只要楚逸轩存在一日,自己就不能安心睡觉一晚。 楚逸轩对这个苏瑾是特别的,如果这点利用好了,对他来说,也将会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楚立丰在这里盘算的同时,楚逸轩那里也收到了消息,萧墨渊在夜里就已经离开了,苏瑾在送别之后回到云苑匆匆的收拾了一下就进了皇宫。 这个该死的蠢女人,皇宫岂是说进就能进的地方,楚立丰的目的已经表现的很明显了,他就不信她没有猜到这里。 随手抓了一件外袍披到身上,头发随意的披散下来,落在胸前,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凌乱美,但此刻,他已经顾不上这么多了,他必须马上进宫,要不然,他很怕那个女人会竖着进横着出来。 希望那个女人的脑袋能灵光点,能拿出与自己争辩之时的气场,尽量争取到更多的时间,能活到他的出现。 慌乱之下,连他自己都没发觉,自己对苏瑾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不知不觉的改变了态度…… ………………… 苏瑾已经进到了皇宫中,只是这次只有她一个人,瑾言在门外的时候就已经被拦了下来,按照皇上的口谕,只允许她一个人入内。 不许带别人啊………… 她果然猜的没错,这次的诊治真的就是个幌子,其中说不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呢。 “苏大夫,皇上让杂家传告你,你可以进去诊治了。” “麻烦公公了。”苏瑾热情的拉过小太监的手,用宽大的衣袖作为掩饰,一枚银锭顺势滑入了对方的衣袖中。 小太监偷偷的颠了一下银子的重量,突然双眼放光,乖乖,这可顶的过他半年的工钱,笑眯眯的看着苏瑾,连语气都软和了不少,“苏大夫,你待会进去的时候,皇上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千万别忤逆了皇上,不然没有好果子吃。” “谢谢公公,我记下了,只是不知道贤妃的病怎么样了,我好对症下药。” 小太监左右看了一遍,确定无人之后才趴在苏瑾的耳边小声嘀咕道,“贤妃娘娘只是感染了轻微的风寒,根本就没有大事。” 苏瑾猜的果然没错,这个什么贤妃本来就是没有什么病,不过是借着这个机会打了一个幌子罢了,一箭双雕,还真是好算盘,对小太监拱拱手,“打扰到公公的时间了,真是感谢公公的提点。” 小太监摸了摸怀中的银锭对苏瑾摆了摆手,“没事,你待会机灵点就好了。” 听着他轻快的语气,苏瑾有些无奈,这不是她机不机灵点的问题,而是一个关于生死的问题,一但自己答错了哪个问题,那等待着自己的也只有死路一条了,不管自己再怎么机灵也没用了。 苏瑾抱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推开了近在咫尺的门,门打开后,一切都将是未知数…………… 第三十八章 暗潮汹涌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一抹阳光在宫墙内洒下一片朦胧昏黄的光,皇宫里显得神秘而安静。 苏瑾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这富丽堂皇的宫殿,轻声赞叹,不愧是皇宫,果然所有的摆设都颇为讲究。 殿顶满铺黄琉璃瓦,镶绿剪边,正中镶嵌火焰珠顶,宝顶周围有八条铁链各与墙壁上的勾锁相连,苏瑾暗自咋舌,果然够奢侈,视线又移向旁边的殿柱。 圆形的两柱,一条雕刻的整龙顺着柱子盘旋而上,龙头伸至柱顶,龙尾没入底端,装饰与美观完美地融合起来,增加了殿宇的帝王气魄,龙椅靠背上上的两条五爪金龙,金鳞金甲,龙眼雕刻的活灵活现,五指勾起似欲腾空飞去。 五彩的琉璃瓦在从窗户透过来阳光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芒,洁净的白玉铺造的地面闪耀着温润的光芒,檀香木雕刻的飞檐上凤凰展翅欲飞,青瓦雕刻而成的浮窗玉石堆砌的墙板上反射出一缕青光。 苏瑾看着这宏伟的皇宫,除了感叹豪华之外,还感到了一丝丝的忧伤,不为自己,而是为了那些被锁进深宫的那些女子,她们不少人在豆蔻年华就被送进了宫里,有的到最后甚至都看不到皇上一眼,就那样孤独的在这个冰冷的地方逐渐的老去。 突然脑海中浮现出一首描述为宫中女子无奈,伤感的诗词: 碧玉挽金丝,香深路参差。一瓣捻魂魄,天成国色姿。清杯汲酒泪,睡酣俯莺鹂。 会得华清醉,三界天人痴。玉阶羞颜色,檐宇浴洪熹。嬉戏雪花女,云共鸳鸯期。 突如天裂皲,饕餮跑乱尘。世事堪预料,生死帝武门。蜀山横势峻,名声破地甄。 波滚天地动,雨悲落云津。花落归坡冷,魂销尽藐瞑。雨住林幽寂,风声犹泣铃。垂却海棠楚,卑薄妾婢身。多情遗古恨,长使泪拭巾。 幸好,自己与皇室没有什么瓜葛,当初自己选择女扮男装也是个明智的选择,这样一来,的确少了很多麻烦。 此时的她还不知,她的一生注定是不能平凡,有的事情终究是她一生的羁绊,想逃也逃不掉。 苏瑾平静的看着楚立丰,屈膝一拜,双膝虽然落到了地上,但背脊却挺的笔直,不仅不显卑微,反而显得从容与淡定,让人也心生敬佩之情,不敢再随意对待。 楚立丰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苏瑾,眼中多了几分赞赏,眼前的人一身白衣,气质如竹,显得儒雅而可靠。 真不愧是楚逸轩另眼相待的人,至少在目前看来,给自己的第一印象还是不错的,就是不知道接下来会带给自己怎样的惊喜,希望她带给自己的表现是自己一直所期待的。 “你就是苏瑾?” 苏瑾心中警铃一响,知道这场战役在此刻正式打响了………低着头,恭敬的答道:“草民正是苏瑾。” 语气平稳,不卑不亢,看来此人的心性也不错,楚立丰满意的点了点头,“在朕面前不用这么约束自己,你是大夫,草民之称就免了吧。” 苏瑾不知楚立丰又想搞什么事情,表面上仍旧是一脸平静,“是,在下谢过陛下,圣上英明。”说完,自己还忍不住在心里干呕了一下,对于自己来说,做到心口不一的难度,确实有点大……… 既然是打着巡诊的名号叫她来的,也就别拖拖拉拉的了,中间到底耍了什么花招,早晚都得见,还不如早点开门见山,至少自己还能占据主导权,要不然一会儿被先发制人了会更尴尬。 “不知陛下想让在下看的人在哪里,既然是陛下亲自下诏,那想必应是失态紧急,还请陛下让在下尽快诊治,以免拖了病情,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间。” 不仅心思敏捷,还会先发制人让自己处于有利的状态,这点也让他很满意,至于结果,他还需要慢慢观察。 “朕的爱妃不便出面,毕竟男女有别,苏大夫,这种情况你看…………” “…………………” 你看?苏瑾也是无语了,这皇帝是个什么奇葩,匆匆忙忙的把自己叫来看病,等自己来了以后却告诉自己男女有别,无法看见病人……… 这个楚立丰应该庆幸自己是位皇帝,要是换成其他人,她早就忍不住上去揍他了,怎么可能在这里耐心的陪着他。 “在下会悬丝诊脉,不用劳烦贵妃娘娘屈尊出来。”苏瑾松了口气,幸好自己除了会传统诊脉之外,还会悬丝诊脉,如若不然,自己这次可能就栽在这里了。 “哦?悬丝诊脉?”楚立丰坐正了身体,对于这个悬丝诊脉,他也很好奇,毕竟是从未听过的方法,不用见到人就能诊脉,还真是令人好奇。 “是的,陛下,悬丝诊脉,顾名思义就是将丝的一端缠绕在贵妃娘娘的脉搏处,而我会按着丝线所表现出来的脉搏来判断。”苏瑾抬头,盯着楚立丰的眼睛,眼神澄明,丝毫看不出来她在开玩笑。 “来人,给贤妃系丝线。”嘴里吩咐着,眼神却不离开苏瑾半分,今日他就要好好看看,这丝到底是怎么悬的,又是怎么诊的。 纱帘内,已经有宫女将丝线系到了贤妃的手上,另一边的苏瑾感觉到了丝线的震动,神情也开始严肃起来。 脉搏沉稳,跳动规律,并没有什么大病的征兆,刚才那位小太监说的话果然不假,这个贤妃果然是小题大做,故意装病。 刚要收回手,脉象却陡然转变,刚才平稳的脉象突然变得躁乱不安起来,这俨然就是另一个人的脉象,不对,细细的感觉一下之后,猛然发觉,这根本不是一个人的脉象。 正常人的脉象不可能是这样,就算是洪脉也不可能会跳动的如此不安而有力。 洪脉一般大而有力,来盛去衰,状如洪水。主热盛、暑证。浮大有力为洪,浮大中空为芤。由于热盛血涌,以致心搏排血量增加,周围血管扩张,收缩压增高,舒张压降低,脉压增大,血流速度加快,故脉来如洪水,气势滔滔。 但是现在脉搏跳跃跨度及其大,仿佛是有人在用手指拨动琴弦只是力道稍微小了几分。如果自己猜的没错的话,丝线的另一端肯定有人在故意捣乱。 而事实上,丝线的另一端也果真如此,只见贤妃慵懒的躺在床榻上,指下轻拨,丝线也跟着丝线的波动而颤抖了起来。 身侧的小宫女看着眼前的这一切也不敢说话,只是畏畏缩缩的躲在一边,低着头,不吭一声。 无论贤妃做什么都能得到陛下的喜爱,她们若是敢说什么,敢做什么,就只有死路一条。 只是此刻的自己有些不明白,明明来的这个苏大夫是来给她治病的,现在这样,对她自己有什么好处,就不怕影响的病情吗,还是说,她为了博取陛下的同情而糟蹋了自己的身子。 苏瑾的表情变得越来越严肃,她不知道这其中有什么圈套,也不知道她一会儿该说哪个脉象,在这里,可没有人给她多余的机会。 楚立丰看时候也差不多了,放出去的网也该往回收一收了,“苏大夫,不知我的爱妃情况怎么样了。” 苏瑾此刻很想说,你的爱妃没事,准确来说应该是健康的很,但想了想,自己终究还是舍不得这条来之不易的小命。 苏瑾有些纠结,不知道到底该怎么说,倒地哪一个才是楚立丰想要的结果,“回陛下,贤妃娘娘的脉象有些奇怪,最开始比较平稳,后来却突然猛然跳动起来,很是急促,所以在下也一时间不敢下定论。”苏瑾想了想,还是照实来说。 “脉象急促?可是为什么有人告诉朕,朕的爱妃只是感染了风寒,只是体寒内虚而已,并没有什么大问题呢?”楚立丰将身子往前微倾,属于帝王独有的气质,也瞬间排山倒海的袭来。 果然,这样说………是错的吗……苏瑾咬了咬压根,没有多做狡辩,眼下还可以等等,还不急。 “王御医,你诊治出来朕的爱妃的情况和苏大夫所说的一样吗?”楚立丰瞥向刚才一直站在角落里不动声色的王御医。 “不一样,贤妃娘娘只是感染的风寒,体寒内虚罢了,好好调养几日,就能修正过来。”王御医说话的时候眼睛不离开苏瑾半分,上次苏瑾给自己的屈辱,自己还记得清清楚楚。 眼神阴翳,牙齿也磨得咯咯作响,这次好不容易让自己逮到了机会,自己一定会狠狠的把她踩进泥里,上次在温家的诊治也不过是这小子运气好罢了,看这次,她要怎么逃,自己一定会把收到的屈辱变本加厉的还给她。 苏瑾看到来人的一瞬间就冷哼出声,都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怎么这句话,自己在王御医的身上就看不到呢,多日不见,这位王大夫还是一如既往的无耻。 “怎么王御医上次在温家诊治不出来,这次就突然诊治出来了呢,王御医的医术进步之大,真是让我等望尘莫及。”都说打蛇打七寸,这次她就好好再揭次他的伤疤,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你!上次不过是你运气好罢了,得意什么,这次我就看你还怎么蒙混过关。”这句话的杀伤力果然很大,王御医气的用手指着苏瑾,手指还不停的上下颤抖。 苏瑾双手环胸,下巴微抬,语气中充满了不以为然,“好,我就让你看看我是怎么“蒙混过关”的。” 第三十九章 当场对质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苏瑾在气势上不输半分,嘴角讽刺的勾起,“王御医,我且问你,一个人若是感染了风寒的话脉象应该是怎样的。” “应呈现体虚之势,脉象上可分为浮、沉、迟、数、细、滑等。”王御医不屑的看着苏瑾,看来自己是高看她了,竟然问自己风寒的脉象,这个问题只要是个医者就会知道,自己不明白,这么简单的问题还有什么好问的。 “还不完全是个蠢材,那我再问你,迟脉和数脉有什么特点。”不顾王御医沾满怒气的眼光,苏瑾继续问道。 “迟脉一般多见于寒证。因为血的运行有赖于阳气的推动,当寒邪侵袭人体,阳气受损,可导致心动迟缓、气血凝滞、脉流不畅。” “而数脉………一般多见于热证。热则气血运行加速,脉搏跳动快,一般容易出现发热、面红、舌红苔黄等症状。” 苏瑾这些问题问的都是最基本的医学问题,让人也感觉毫无目的性与攻击性,王御医就是在这样的迷惑下上了勾,一五一十的回答起来。 “既然最基本的原理你都知道,那我想请教你一个问题,若是一个人的脉象呈大起大落之势,且时短促,时绵延,犹如指下弹奏的琴弦般毫无规律可言的话,那又是什么情况。” 前面问题的铺设,已经让王御医失去了任何防备,想也不想的就答了起来,“笑话,什么病症也不会出现这种脉象,若是这种脉象真的出现了的话,那这个人可能也离死不远了。”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后,苏瑾的悬着的心突然沉了下来,还好,这个王御医是个急功近利,心胸狭窄的人,要不然,想要这么轻易的达到这种结果还真是不容易。 “哦………原来贤妃娘娘是这种情况啊………陛下,刚才是在下失礼了,还望陛下不要怪罪。”苏瑾俯身一拜,眼神却假装不经意间的飘向站在一旁还得意洋洋的王御医。 “!” 王御医刚才还挂着的笑容突然僵在了脸上,什么叫嫁祸,什么叫祸水东引,常年混迹在后宫之中,辗转于各个嫔妃之间的自己居然陷入了这么低级的圈套里。 “砰”一声,王御医的双膝重重的跪到了地上,头一个劲的往地上磕,额头渐渐的渗出了血迹,但此刻的他完全顾不上这些,先想办法把自己的小名保下来才是最重要的。 “陛下,臣不是这个意思,臣说的只是这个脉象,说的并不是贤妃娘娘啊,还望陛下三思啊,陛下。”王御医磕头磕了半天,却听不到楚立丰免罪的声音,心里愈发的惶恐,难道…………自己今日就要交代在这里的吗……… 抱着最后一丝的希望,磕头的动作还是没有停下来,只是在头的起落之间,眼神恶狠狠的射向苏瑾,那样子仿佛是要把苏瑾大卸八块。 有的人就是这样,永远不知道反思,永远都是把错误归结到别人的身上,以为自己就是对的,而别人一旦出现了与自己不和的意见,那就是错的,直到撞了满脸血,一身伤,也死性不改。 苏瑾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看见他额角开口,鲜血流了满面的凄惨样子,眼神沉静,不带有任何怜悯的意思。 对于他那凶恶的目光,自己也毫不在意,俗话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句话也不是空穴来风,没有原因的。 王御医磕的渐渐没有力气了,才听见楚立丰缓缓开口道,“你刚才不是说朕的爱妃只是感染风寒了吗,为什么苏大夫说的却是另一种情况呢。” 躺在卷帘内静观其变的贤妃终于也坐不住了,她本以为这场“战役”中,自己是处于有利地位的,然而,自己却没想到,王力这家伙平时看似精明,紧要关头居然会这么蠢,她本来不想出手的,现在看来,自己还是得出手。 “陛下,王御医诊治的没错,臣妾的确只是感染了风寒,并没有其它不舒服的地方,苏大夫可能是关心过头了,才说的比较严重而已。”贤妃双手撑着床榻缓缓起身,羸弱的样子简直我见犹怜,素净的小脸此刻一片苍白,嘴唇也失去了往常的樱色,单薄的身子微微颤抖着,握起拳头放在唇边轻咳了一下,让人更心疼了几分。 她就不信了,自己都这样说了,楚立丰还能不怪罪苏瑾,这次,自己一定要致苏瑾于死地,免费夜长梦多。 关心过头?楚立丰听到这几个字的时候,突然眉头蹙起,眼神中闪过寒光,气场也陡然发生改变,属于帝王的压迫也慢慢的弥漫开来,他的女人,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凡夫俗子关心了。 苏瑾听到这几个字的时候心里也是猛然骤缩,转头看向卷帘内,只见一个美艳的女子支起身子,表情无辜的看着众人。 这个女人,感觉很是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但是自己与她无冤无仇的,为什么她要如此针对自己,她知不知道这样说相当于直接把自己打入死地。 与妃子有染,乃是大罪,自己这次该如何脱身………… 如她所料,楚立丰果然把矛头对准了自己,表情阴翳,质问也接踵而至,“按爱妃的意思是,苏大夫你是关心过重了才导致诊断出错的?” 苏瑾不语,这道题就是道必死题,无论自己怎么答,最后的结果都不会有好下场。 楚立丰见苏瑾不答,也没急着发火,沉着脸又问,“不知苏大夫你与朕的爱妃有何关系,又是在什么时候认识的。”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明显能听出楚立丰的语气有所不同的,仿佛苏瑾只要说出她们有什么关系,或者是以前认识的话,就会马上被处死,不留半分余地。 贤妃此时也不嫌弃乱,火上浇油继续道,“苏大夫与臣妾并没有什么关系,只是儿时认识罢了,臣妾自己刚才也差点没有认出来,说来,苏大夫与臣妾已经好久没见过了。” 苏瑾听到这,破口大骂的心都有了,她怎么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与这个贤妃认识了,而且,这具身体本来就是个女子,她们怎么可能之前有什么瓜葛,很明显,她在说谎! “回皇上,这其中也许有些误会,在下与贤妃娘娘之前并不认知,在下并不是本地人,也是前两年才过来的,所以,在下想,贵妃娘娘是不是认错人了。”苏瑾知道此刻若是自己再不狡辩的话,就是相当于默认了。 床上的贤妃突然双手掩面,肩膀有些微微抖动,看样子,似乎是哭了,“阿瑾,我知道我离开家里太久了,你可能也不认识我了,我是弦月啊,我现在还记着你当年为我和别的孩子打仗的时候呢,不知我离开了这么久,家里一切都还好吗…………” “…………………” 苏瑾感觉自己此刻已经无法用语言来表达自己的想法了,她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么能编故事的人,还编的一本正经,带着一脸委屈的表情,仿佛是真有此事一样。 如果她出生在现代的话,不去做演员那真是太可惜了,这么有表演天赋的人,简直就是下一届影后,连奥斯卡都欠了她一座小金人。 “苏大夫,似乎你与朕的爱妃的记忆似乎有所偏差啊,能不能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呢?”楚立丰的语气不变,只是音调微微拔高了几分。 苏瑾低头,在楚立丰看不见的地方偷偷的翻了个白眼,自己怎么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要问也应该问问她那位一直在迷惑众人方向的好爱妃。 “嗯?”楚立丰的音调瞬间变得凌厉起来。 “她不需要解释。”就在苏瑾想着该如何解释脱身的时候,门口突然响起一道熟悉的男声,抬头望去,发现向自己走来的男子居然是楚逸轩。 楚逸轩走近之后,对龙椅上的楚立丰拱了拱手以代臣子之礼,身为王爷的他,是不需要叩首的。 楚立丰看见楚逸轩的到来,满意的勾起嘴角,刚才的怒气也在瞬间消散了一半,果然不出自己所料,苏瑾对于楚逸轩来说,果然是与众不同的。 从楚逸轩的披着的披肩以及未束的发丝就能看的出来,他出门一定是很匆忙,匆忙到没时间去整理装束。 楚逸轩与楚立丰对视着,两人的气场同样强大,略微有几分相似的长相,却又俨然是两种风格,一严肃,一懒散。 “苏瑾不需要解释,因为………她是我的人,我们早就已经私定终身了。”说完,楚逸轩将头偏向苏瑾,眼神之中是隐藏不住的宠溺。 苏瑾从他的眼睛中看到了自己的身影,仿佛整个天下都抵不过眼中的一个她。 真是奇怪,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还有,自己什么与她私定终身了,自己现在明明还是一身男子的装束,他这么说话也不怕闪到了舌头………… 不仅除了她惊讶,周围所有的人都感觉很震惊,虽然听闻过楚逸轩不近女色,还可能喜欢男人,但猜测是猜测,现在亲眼见到了却是另一回事了。 就连楚立丰的表情都如吃了死苍蝇一般,脸色漆黑……… 他以为苏瑾可能是有才或者是有德才叫楚逸轩另眼相看的,却没想到,他们之间居然是这样的关系。 “所以,皇兄,我的小瑾儿是不可能与你的爱妃有什么关系的。” 第四十章 认错人了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当真如此?”楚立丰还是有些不敢置信,怀疑楚逸轩是不是为了帮苏瑾脱罪才这么说的。 “当然如此,我与小瑾儿早就私定终身了,此生此世,小瑾儿非我不嫁,我非小瑾儿不娶。”说完,看了站在身边的苏瑾一眼。 苏瑾虽然不想承认,但按照目前的形势,似乎也只有先应下才是上策,算了,这面子她今天就不要了,迅速收起一脸便秘的表情,换成一脸深情的样子回看楚逸轩。 变脸之快让楚逸轩暗自咋舌,佩服不已,长这么大,自己就没见过能将表情变化的如此迅速的人。 苏瑾的表情切换自如,而且是由低头到抬头间完成的,除了站在身边的楚逸轩看的一清二楚之外,龙椅上的楚立丰并没有看见,将信将疑的看了苏瑾一眼,除了眼神阴翳之外,并没有过多说些什么。 贤妃还扶风弱柳的靠在床头,听见苏瑾的话气的差点吐出了一口老血,一口银牙也近乎咬碎,十指的指甲也深深的嵌入的手心,有点点血迹如梅花般散落在床上,贤妃突然一惊,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以防有血滴再次滴落。 眼神狠厉,就算将苏瑾碎尸万段也难解他的心头之恨,凭什么,凭什么苏瑾每一次都能死里逃生,凭什么每一次都会有人来救她,凭什么无论好运气都让她给占了。 她不甘心!!! “皇上,臣妾没有说谎,臣妾………臣妾以前真的认识阿瑾………臣妾………”声音哽咽,又带着无限的委屈,配上那副楚楚可怜的脸,真的让人很难让人产生怀疑。 楚逸轩打断她,眼神黝黑深邃,看的让贤妃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双手也将衣襟拢了拢,这一瞬间的动作并没有逃过楚逸轩的眼睛,包括她手心中月牙形的伤痕也尽收眼底。 眼睛微微眯起,她手心里的伤一看就知道是刚刚弄上去的新伤,难道…………苏瑾与这位贤妃还有什么关系吗? “那也许也真的是小瑾儿记错了,毕竟我当年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也才只有六岁,过了这么多年了,她忘记你也是情有可原的,还请贤妃娘娘不要太过介意了。” 苏瑾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如果不是因为场合不对的话,她简直都想给楚逸轩鼓掌了,别的不说,就单凭他的口才,自己就忍不住想要膜拜了,这睁眼说瞎话的能力实在是太强悍了,吞了口口水,脑袋如机械生锈了般慢慢的转了回来。 这楚逸轩一而再再而三的与自己作对,到底有什么好处,自己于他并没有什么威胁,难道…………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了吗。 想到这,贤妃惊出了一身冷汗,渐渐的濡湿了单薄的里衣,脸色似乎比原来还要白上几分,楚逸轩若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份的话,为什么还总是与自己作对。 他这么说简直就是把自己推入了火坑,这该叫她怎么答,难道要让她自己承认,苏瑾对自己并没有兴趣,而自己却对年少的苏瑾念念不忘吗。 不行,坚决不能承认,如果承认了的话,自己虽然不会死,但身份可能就要暴露了,若是牵连到了主上,那才叫罪该万死。 楚逸轩真是好手段,这转移话题转的还真好,一瞬间就能颠倒局势,让敌强我弱的形势来了一个大反转,就连苏瑾也忍不住在心里给他鼓起了掌。 自古帝王都是多疑的,果然…………在楚立丰听到楚逸轩的这句话的时候,突然把视线转移到了贤妃身上,让本就紧张的贤妃更加慌乱。 对上楚立丰怀疑的眼神,她又楚楚可怜的解释起来,“皇上,你看臣妾这脑子,居然真的记错了,当年和臣妾一起玩的阿瑾………早就因为一场瘟疫病死了………” 说完,两行清泪顺着苍白的脸颊缓缓的滑落下来,看的让人忍不住想将这个脆弱的女子拥在怀中,将这个世界上所有美好的东西都递到她面前,给她所有人都羡慕的宠爱。 所有人中,只有苏瑾,楚逸轩以及楚立丰几人,对这种美人捧心的场面无动于衷……… 苏瑾淡定很正常,因为她本来就是女子,楚逸轩淡定也很正常,因为他根本可能喜欢的就是喜欢男子,但是,楚立丰这么淡定就有些不正常了。 看着楚立丰无动于衷的样子,贤妃也不敢置信,平时对自己百般宠爱的楚立丰现在居然能对自己做到漠视! “皇上,咳咳………”眼泪掉的更加凶猛,拿起手帕放在唇边咳嗽了起来,柔若无骨的小手揪起了胸前的衣襟,那样子仿佛是心痛到了极致。 楚立丰终于动了,虽然眼神还是冷漠,但语气已经软了不少,“爱妃莫要激动,好好休息,身体要紧。” 贤妃摇摇头,从床上颤颤巍巍的下来,身边的宫女想去扶她,也被她自己挡了下来,艰难的向前移动了几步,终于承受不住倒在了地上,然后咬牙翻起了身子,跪在了地上,声音仿佛也充满了绝望。 “皇上,臣妾的身体不重要,请您相信臣妾,臣妾对皇上真的是一心一意的,在臣妾心里,皇上您就是臣妾的天,刚才真的是臣妾看错了,请您相信臣妾。”说完,头重重的磕在了地上,只是一下就让本来苍白的额头通红一片,可见力气之大。 楚立丰的眼神闪了一下,最终还是不忍的对宫女挥了挥手,“快扶起贤妃娘娘吧,地上凉,千万别让病情加重了才好。” “皇上………” “爱妃你先退下吧,朕相信你。”说完,不再看她一眼,但她自己知道,皇上这是不打算追究了,自己逃过一劫了。 松了口气,任由宫女扶着离开,在路过的苏瑾的时候又忍不住看了苏瑾一眼,杀气外放了一瞬又迅速的收了回来,除了离的最近的苏瑾之外,没人感受的到,就连楚逸轩也只是感觉刚才一瞬间气氛似乎是有点不对劲。 她果然是故意的!苏瑾现在终于敢确定了,这个贤妃刚才就是想陷害自己,若不是楚逸轩突然出现编造了这么一个奇葩的理由,自己还真是百口莫辩了,除非………她当面证实自己是个女子。 但这是个下下策,非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一定不能使用,这个身份也算是自己的底牌之一,如果再遇到这种情况的话,说不定还能救自己一命。 没想到一语成谶,在她以后再想起这件事的时候,心里还无比庆幸,还好自己当年给自己设定了一个双身份,不然自己可能就真的死了。 可是,自己之前并没有见过这个女子,这突如其来的敌意又该怎么解释呢。 贤妃走了以后,楚立丰又将注意力放回到了两人身上,细细打量着她们脸上的表情,却不说话。 还好苏瑾与楚逸轩也是经得起打量的人,表现的也一如既往,苏瑾偶尔还时不时的配合一下,在被楚逸轩看的时候表现出一脸娇羞的样子,仿佛是小心思不小心被人看出来了一样,与刚进来时淡定从容的样子简直派若两人。 楚逸轩宠溺的看着苏瑾,苏瑾红着脸低下了头,两人配合的那叫一个天衣无缝,周围似乎都冒出了粉红泡泡,画面那叫一个美丽,如果忽视掉这两个人都是男人的话………… 两个大男人摆出这副样子,还真是叫人恶寒,楚立丰本来还想问些什么,但看到“深情对望”的两人,突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这一句话卡在嗓子里不上不下的真叫人难受。 算了,自己现在基本已经能够确认了,苏瑾是楚逸轩的人,而且两人的关系不一般,就目前的情况看来,苏瑾应该不会轻易背叛楚逸轩,就是不知道,她有多大的资本能让自己挖过来了,若是价值大的话,最好是能叛归到自己这边,若是不能的话…………眼中寒光一闪而过………心中的计划已经初步的定了形。 苏瑾不知道,就因为这次莫名其妙的乌龙,自己已经顺利的被划到了楚逸轩的阵营下,而且还成为了重点监察对象。 看了他们一会儿以后,楚立丰突然笑道,“一时匆促还没备好礼物,皇兄就先恭喜皇弟抱得佳人归了。” 楚逸轩也客客气气的笑了起来,“多谢皇兄,臣弟与小瑾儿已经好久未见了,心中甚是想念,若不是皇兄这次将小瑾儿叫进了宫中,还不知道我们什么能再见一面。” 楚立丰也假装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皇弟日理万机,说起来的确是朕的过错,从今天开始,军机处的事务你先放一放,身体要紧。” “臣弟多谢皇兄体谅。”楚逸轩表面还是和颜悦色的样子,内心却忍不住的冷笑起来,表面上是他帮自己减轻了事务,但不傻的人都能看的出来,这分明就是想削弱自己手中的权利。 表面上是兄维弟恭的样子,实际上背地里已经风起云涌了,谁都知道这客气的笑容之下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只不过看破不说破罢了。 “如此,臣弟就先带着小瑾儿走了。”楚逸轩对着楚立丰一拜,拉着苏瑾走除了皇宫。 就在两人离开皇宫还没多远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从大殿内传来了瓷器的碎裂声。 两人面面相觑,都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默契的笑了起来………… 第四十一章 桃园风波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楚立丰怒视着远去的两人,将手边的瓷杯摔碎在地,现在不急,他们来日方长。 ………………… 路上苏瑾还一直窃喜着,却听到楚逸轩冷不丁的来了一句,“回去收拾收拾,晚上来我府上。” 苏瑾听到了他的话后下意识的掏了一下耳朵,确定自己没聋之后才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楚逸轩刚才说什么,竟然让自己去他府上?到底是他疯了还是自己疯了,该不会是…………楚逸轩真的对自己感兴趣了吧………… 越想心里越毛,看着楚逸轩的眼神也变了味道,声音里带着试探,这也不能怪她怂啊,她也想硬气点,前提是自己能打得过楚逸轩的话。 打过楚逸轩,苏瑾猛然发现,这个想法真的是令人太伤感了……… “那个………轩王爷,请允许我弱弱的问一句,我为什么要去你府中,而且………还是在晚上………” 看着苏瑾那一脸的怂包样,楚逸轩差点没忍不住笑出来,虽然恰当及时的控制住了表情,但眼中还是沾满了掩饰不住的笑意,“你说夜深人静之时,干柴烈火的两个人,又能干着什么呢,嗯?” 尾音挑起,显得及尽勾人与魅惑,音调沉静而优雅,让人的心也控制不住的酥软起来。 就连苏瑾也有着一瞬间的晃神,但也仅限于那一瞬间,片刻之后,她就恢复了清明,心里暗骂自己,在现代的时候自己什么帅哥没见过,定力早就练的非同小可了,现在居然为了这个狐狸分散了注意力。 看来,并非是我军太弱,而是敌军太强啊………… 此时,强大的敌军正一脸好笑的看着她不停变化的表情,不用多想,也知道她此时在想着什么,无非就是在心里骂自己,卑鄙,无耻,妖孽之类的,对,还有老狐狸……… 看着笑的一脸嘚瑟的强大敌军,苏瑾恨恨的磨了磨牙,传言不是说轩王爷铁血手腕,可在微笑之间起手刀落,杀人如麻吗,为什么,在自己看来,他除了无耻之外就是无赖呢。 “我们两个男子不太好吧………”苏瑾自知战力不够,犹犹豫豫之后终于开口决定改变策略。 “郞有情而妾有意,有什么不好的,小瑾儿可是害羞了?”说完,在苏瑾耳边吹了一口气,在苏瑾终于忍不住爆发之前闪身躲开了迎面而来而来的一击。 “我若是不去呢。”苏瑾眯起了眼睛,眼神之中闪烁着寒光。 看着明显生气的苏瑾,楚逸轩无所谓的摊了摊手,“好啊,随你,只不过这样一来,我只能去告诉皇上,你根本不是我的人了,要杀要剐,皆听皇上处置。” “你!” “我如何?” 苏瑾越气,楚逸轩就笑的越是欢快…………这么无耻的人,又刷新了苏瑾的世界观。 苏瑾翻了个白眼,正想转身离开的时候突然听到了女子之间的争执声。 “不过只是一个丞相家的嫡女,还敢和本郡主在这里叫嚣,肖家最近是不是太过张狂了。”声音嚣张的有些熟悉,似乎是在哪里听过,毕竟这么这么独特的说话方式………脑中灵光一闪,她想来起了,这声音的主人,不就是那个野蛮郡主吗……… “郡主此言差矣,肖家做事一向战战兢兢,从未做出过出格的事情,如果今日臣女有什么得罪郡主的地方,皆是臣女一人的过错,结果都由臣女一人承担。” 肖旭?她这么谨慎的一个人怎么会和郡主发生了口角,楚立颜蛮不讲理的样子她又不是不知道,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走进一看,发现站着的不只她们两人,周围还围着其他穿着华丽的女子。 “这是桃园会,京城中有权有势,有才有德的女子都会来参加,来者用诗词来一较高下,也是吸引京城中青年才俊的一种手段,说起来,桃园会的榜首已经让肖旭占据多年了。”楚逸轩看着苏瑾不解的样子,就知道她可能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和那些女子在干些着什么,于是,良心大发的主动解释起来。 原来是这样,苏瑾了然,瞥了一眼楚逸轩,没想到,这家伙还有这么细心的时候,适当的时候提点,又不会让人尴尬,这家伙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谁知,苏瑾刚在心里称赞完之后,楚逸轩就话语一转,“快看,那不是我那位喜欢你的皇妹吗。” “…………………” 事实告诉苏瑾,她又错了,楚逸轩哪里好心了,分明就是来打击自己的。 桃园会的门口处,楚立颜与苏瑾对质着,周围的女子碍于两人的身份,谁也没敢先进,都捏着手帕,偷偷的向里张望着,谁也不敢把动作做的太明显,怕得罪了正在发火的两人。 毕竟一位是皇族中最得宠的郡主,一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家的嫡女,按理来说,在身份上楚立颜的确更胜一筹,但肖旭京城第一才女的名声也不是盖的,在名声上更胜一筹,两人都有自己的特点,都是同样厉害的存在。 知道桃园会的人都知道,若是想要进桃园的话,就必须要在过门的时候做一首诗,做不出来者,禁止入内。 桃园会的榜首被叫做桃花君子或者桃花仙子,对于女子来说,这是一种极大的荣誉,每年自认为有才的女子都会来参加,一是为了好名声,二是为了能碰到心上人,2不仅女子这么想,来尝试的男子也是这么想的。 但是………以现在的场面来看的话,这次的桃园会还能顺利进行吗………… 周围的富家女子频频的向里看去,无不焦急着,本来肖旭连续几年霸占着榜首就让她们看不顺眼,这次居然还和郡主争执了起来,害得她们无法入内,本来不满的她们这次更是敢怒不敢言,都希望楚立颜能给肖旭点颜色瞧瞧。 而楚立颜也不负众望,直接把肖旭拦在了桃园外,“听说肖大才女五步成诗,七步成词,也不知是真是假,不如我们趁着这桃园会来大显身手一番,好让大家也开开眼界,既然是桃园,那诗词就以桃花为题吧。” 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为难,若是稍作准备一下,五步成诗,七步成词尚且还容易些,现在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刁难,任谁都会发懵。 好在肖旭也没有辱没才女之称,在走出第一步的时候诗词就在脑海中大致有了轮廓,走出第二步的时候第一句诗词随即脱口而出: 人间四月芳菲尽, 山寺桃花始盛开。 长恨春归无觅处, 不知转入此中来。 周围有着一瞬间的安静,随即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花无觅处,转入此中………说的不就是此时此刻的肖旭吗,明明可以顺利的进入桃园的,却被硬生生的拦在了这里,没有其它办法了,只能无奈作诗。 楚立颜听见其他人的叫好声,脸色气的青紫,没有为难到肖旭也就算了,还给她搏了一个好名声,真是偷鸡不成啄把米,气的自己就连呼吸的时候都感觉隐隐作痛,自己绝对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她。 “肖大才女满腹经纶,五步成诗果然名不虚传,只是不知道七步成词怎么样,现在你走了五步,还有两步,若你能在迈出第一步的时候就能想出来的话,我就承认你的才华,并且让你进桃园。”楚立颜骄傲的扬起了头颅,她就不信了,肖旭能在短短的两步之间就能想出来一首词。 肖旭也低下头沉吟了起来,她只有短短的两步,想要成词真的不容易,突然想起了上次遇到的歌女,那种心酸与无奈她至今都记在心里,久久不能挥去,樱唇轻启,在众人的惊愕下再次成词: 家住西秦。赌博艺随身。 花柳上、斗尖新。 偶学念奴声调,有时高遏行云。 缠头无数,不负辛勤。 数年来往咸京道,残杯冷炙谩消魂。 衷肠事、托何人。 若有知音见采,不辞遍唱阳春。 一曲当筵落泪,重掩罗巾。 短短的七步既成了一首诗又成了一首词,这是何等的才华,周围想起了一片唏嘘声,在此之前,说肖旭是个花瓶的话尚且还有人信,经过这次,谁都知道了,肖旭乃是真才女,才华横溢不输男儿。 就连苏瑾也赞叹不已,她真没想到,在这个地方居然能见到像肖旭这样的奇女子,虽然家庭显赫,却没有一般富贵家小姐的娇弱和娇蛮,气质沉静而内敛,为人低调而不张扬。 楚立颜气的握紧了拳头,她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又失败了,肯定是肖旭提前都准备好了,要不然怎么这么快。 “你作弊,竟然用提前准备好的诗词来骗我。” 什么?作弊?众人一瞬间有些反应不过来,诗词的题材明明是现场提出来的,怎么可能作弊,看着楚立颜的眼神也变得奇怪起来,这污蔑未免做的也太明显了吧。 肖旭也不狡辩,就这么不动声色的看着她,眼神清明而平静,一点也不像是做了亏心事的样子。 楚立颜说完以后也发觉了不对劲,脸瞬间红了起来,下面的话她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放在身侧的手微微颤抖着,牙齿也磨得咯咯作响,“除非你能证实你没有作弊。” “………………” 众人翻了翻白眼,对楚立颜也不屑起来,单凭肖旭自己很难解释清楚,但别人又怎么敢帮忙,这可是郡主啊。 “我能证实。”周围沉默了一会儿以后突然从人群中挤出来了一个人…………… 第四十二 才华横溢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苏瑾看不惯楚立颜这副咄咄逼人的样子,主动站了出来。 楚立颜看站出来的人是苏瑾,心里更加不爽,本来她今天找肖旭麻烦的原因就是听说他们两人之间好像有什么关系。 现在苏瑾站出来帮肖旭反驳自己,更让她无法压抑心中的怒火,自己一个绝世的美女难道他看不见吗,非要盯着肖旭看,他是眼瞎还是怎样。 自己要权有权,要钱有钱,地位也是这个京城中所有女人地位最高的,到底哪里比肖旭差,为什么这些人都愿意围着肖旭转,好,他不是愿意帮肖旭吗,今天自己就让他帮。 楚立颜看着苏瑾的眼神带上了怨毒,虽然掩饰的很好,但是从声音里仍旧能听出来她的不甘心。 “好,你不是要帮她吗,我也不为难你,今天是桃园会,就按照桃园会的规律来,如果你能在一炷香内,做出我所要求的诗词,我就放过她,但是,诗词的题目由我来定。”楚立颜眼神一闪,她会让苏瑾明白自己有多优秀的。 抬头,又深深的看了苏瑾一眼………… 看着突然出现的苏瑾,周围除了惊叹声之外,还有各种不屑的声音,既佩服苏瑾能站出来,同时又鄙视她的不自量力。 肖旭也是大吃一惊,看着她在所有人面前帮自己辩解的样子,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丝暖意,要知道,这只是她们的第二次碰面,她能做到如此,真的让自己很是佩服。 重情重义,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 站在苏瑾旁边的楚逸轩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周围的人,独有的压迫气势渐渐外放,有胆子小的人当时就被吓得不敢再言语。 看着下面议论渐渐的平息下来,楚逸轩才继续说道:“这次的桃园会,就由郡主来出题,本王来做监督,大家也可以在一旁看着,不知大家意下如何?” “可以。”苏瑾看了一眼楚逸轩淡淡说道,转头又将视线放回了楚立颜的身上,“如此,就请郡主出题吧。” “等等。”正待两人即将要开始的时候,肖旭突然说道:“桃园会,自然是桃花无数,先赏花,再斗诗……………小女子不才,请求谈首曲子助兴,为桃园会,也为苏瑾。” 肖旭接过旁边的侍女送过来的琴,对着周围的人,微微一福,手指勾动,发出清脆的一声响,如同石子投入水中。 每年她出桃园会都会做好准备,对于带着琴,周围的人也都见怪不怪了,甚至还有些隐隐的期待。 因为…………肖旭的霓裳羽衣曲简直是惊为天人,技艺高超到令人膜拜,从刚开始弹奏的时候仿佛就充满了诱惑,让人深陷其中无法自拔,就连皇上曾经还亲自夸奖过肖旭,说她的琴技在京城中若是敢称第二的话,就没人敢称第一。 四下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着肖旭即将弹奏出来的曲子…………… “叮--”肖旭手下轻拨,仅此一个音就让人忍不住侧目,下面也有会弹琴的,但此时此刻,却无人敢出声质疑,说出一个不好的字来。 过了片刻,肖旭一曲弹完,怀抱着琴,侧身,站到了一旁,眼睛向苏瑾看去,与苏瑾看过来的目光对上,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目光。 “那么,请郡主开始命题吧。”说完这句话,苏瑾就迈开了脚步,也不管什么仪表风度,径直的走向楚立颜。 人影一晃,楚逸轩不动声色,拦在苏瑾面前,微笑道:“不用勉强,尽力而为就好。” 楚逸轩心里已经有了些许打量,这次的作诗作词一定不会太简单,他的好皇妹岂会这么简单的就放过她,心里不禁为苏瑾担心起来………… 苏瑾嘻嘻一笑,身形一闪,掠过楚逸轩的身侧,“多谢轩王爷的提醒,在下定会小心谨慎的行事…………”说完,转身向楚立颜走去。 没有想到苏瑾会如此淡定,楚逸轩也表现出浑若无事的样子,他很期待,接下来她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惊喜。 楚立颜看着走过来的苏瑾说道:“既然是桃园会,第一首,就当以咏赞美人为主题,本郡主给你一炷香的时间,至于格律,不作要求,你可以自由发挥。” 苏瑾心中一喜,若是格律不作要求的话,就能省下了许多麻烦,这场约战她信心十足。 楚立颜的话音没有落下,就听见周围有人讨论的声音:“有了有了!”一个看起来呆头呆脑的男子一边叫着,一边却七手八脚的翻阅诗稿。 楚逸轩低声笑着,赞美美人的诗可是不少啊,要一首一首找下来,也不容易呢………就是不知道,她会挑选哪首呢来展示给众人呢。 正当书生打扮的男子手忙脚乱的时候,苏瑾已经持笔在手,手下动作流畅自如,笔走龙蛇起来,字体有力,笔锋陡峭,真是写了一手好字。 一边看热闹的人已经有忍不住的开启朗诵起来:“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云想衣裳花想容。”一句话,只有简单的几个字组成,却让周围一片寂静!不知哪里传来了重重的抽气声,才让众人回过了神。 真是个好句子…………楚逸轩眼神中划过一瞬间的惊艳,他本来以为她会用别人的诗词来应付呢,没想到,居然是自己做的诗词,还是这么快,看来…………自己还是小看了她。 她身上的秘密真的是太多了,好想把她层层剥开,看看她到底还有多少东西是自己不知道的………… 苏瑾淡淡的笑着,眼神睥睨,像什么七步成诗,那是曹子建的故事,曹子建何许人也,曹操的儿子,从小就接受最好的教育,或者是像肖旭这样百年难得一遇的才女也是可以的。 可反观自己………居然也能在几个呼吸之间就作出诗来,这个震撼人心的效果,自然是非常好! 肖旭自然是在一旁帮忙鼓掌,而站在一边的楚立颜,也不由睁大了眼睛看着苏瑾,忘却了方才想要讽刺言语的想法。 楚立颜也不找诗了,眼珠子一转,又一个想法瞬间出现在脑海中,“今日本就是桃园会,歌咏女子之类的,本就是寻常的题目,这首诗你定然是预先就准备好的,因此不能作数!” “………………” 苏瑾哑然,能将不要脸说的这么义正言辞的人还真不多见,又是抄袭,又是提前准备的,她这么厉害,怎么还每年都屈尊在肖旭的后面呢。 楚立颜一句话一出,周围的一群马屁精就开始连连点头,附和着,“郡主说的对,这次不能作数,不能作数!” “他一个大夫而已,又能知道多少诗词,这诗定然是别人代写的!” “对,很明显,这次定然是作弊了,不能作数!” 周围的人对苏瑾群起而攻之,都争抢着想给楚立颜留下个好印象,似乎没有看见楚逸轩沉下去的脸。 苏瑾眼神幽暗,正想反驳的时候,突然听见一个有些尖利的声音:“人家诗好你们就说他作弊……你们这就是嫉妒!” 苏瑾听到声音一愣,随即也反应了过来,今天是桃园会,温雨会出现在这里也不为怪。 “瑾哥哥,你刚才做的诗我也听到了,实在是太好了,不要听别人的,他们就是嫉妒你。”温雨气呼呼的说道,眼神里尽是控诉。 一片繁杂的声音里,苏瑾收回眼神,显得有几分若无其事的样子,其实那些无聊的人说得也都是对的,自己确实是作弊了,不过自己的作弊手段,在这里,无人能模仿的来…………既然别人不能模仿,那这就是她取胜的资本………她就不信了,唐宋八大家的诗词他们也能听过。 楚逸轩靠在苏瑾身边,眼神之中充满着笑意,看了旁边的温雨和楚立颜一眼,不动声色的拂了一下袖子,她们身上的脂粉味,真的让他很难受。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感受到了身旁女子的体香之后,微痒的鼻腔才算是好受了些,她身上的味道,清淡而自然,还带了让人放松的味道,让她很是喜欢。 苏瑾将身子挪开了一些,有些不解,“你过来干嘛?” 自从皇宫出来以后,她就在心里有着或多或少的介意,说不上来是为什么,就是看到楚逸轩的那张脸,自己就不由自主莫名的紧张。 楚逸轩轻笑,“我过来当然是为了想看看你怎么样了,有没有受到打理,不过…………看你现在的样子,应该是不需要我担心了…………” 苏瑾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感觉到了从她身后的突然贴了上来的楚逸轩,耳边被他吹过来的一口气搞的酥酥麻麻的,同时传过来的还有他那欠揍的声音,“小瑾儿………你是在紧张吗?” 苏瑾扭头笑道:“轩王爷长得一表人才,身份又这么显赫,任谁都会紧张的。” 楚逸轩在无人看的到的地方轻咬了一下苏瑾的耳垂,然后满意的看着苏瑾的表现,“小瑾儿,要不要本王发句话,让这些人都闭嘴?” 苏瑾浑身战栗,转身就向楚逸轩挥拳,却被楚逸轩轻巧的躲了过去,那副得意的嘴脸,着实叫人无奈。 苏瑾不再管他,扫了周边一群人一眼,缓缓开口道:“看来有人不信,还劳烦郡主再次命题。” 第四十三章 惊艳四座(一)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楚立颜的视线落在苏瑾身上,那眼神里又是恼怒又是诧异,“既然是你主动要求的,那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方才一首,只当预备罢,美人如花,可惜总是造化弄人,有情人往往别离,这样,下一首诗词,就以`别离’为主题吧。” 话音还没有落下,刚才在人群里翻书的那个书生又开始手忙脚乱开始找诗来…………苏瑾看了他一眼,援笔在手,刷刷几下就把新诗写在了纸上,肖旭看着刚写好的新诗,目露惊叹,抢先一步在苏瑾念出之前率先高声念了起来:“玉阶生白露,夜久侵罗袜。却下水晶帘,玲珑望秋月。” 肖旭声音落下,四面又是寂静无声…………苏瑾浅笑,在眼角的余光中看到了刚刚赶来的南宫钰,和他想要伸出想要鼓掌,却因为周围太安静了以至于强自忍住的手,那副尴尬的模样,让苏瑾不由好笑。 楚逸轩摸着下巴,忍不住赞叹道:“好一个夜久侵罗袜,不著一字,尽得风流……”眼神中充满了惊艳,这样心思玲珑剔透的人真的是让自己越来越爱不释手了。 话音刚落,却听见有人气急败坏的声音:“郡主,不行!他是一介大夫,见多了悲欢离合,这首诗,也不晓得是他自己哪年哪月因为无聊时编出来的,现在给用上了,所以,这个不能算。” 这话说得无礼,让楚逸轩的脸色也跟着沉下来,他还没有说话,苏瑾就抢先开了口:“这位姑娘,在下想请教姑娘一个问题,不知道你是怎样知道在下的诗词是以前因为无聊而提前想好的,而不是现场作出来的呢。 苏瑾走到那个女子的面前,就这样直盯盯的看着看着她,眼神尖利,声音冰寒:“还有,我们在这里作诗,不知道你在那里有什么好的建议吗,如果有的话,可以和我们商量,代替郡主出题也不是不可以。 听到苏瑾的话后,刚才那个最能叫嚣的小姑娘,突然噤了声,身子后退,渐渐隐没在人群中,笑话…………她可不敢对郡主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若是不满意也不能在这说出来,否则,就是吃不饱兜着走了。 果然,楚立颜的眼神因为苏瑾的话也向刚才叫嚣的那个女子的方向看去,危险的眯起了眼睛,目露凶光,女子被她看得心中发毛,吞咽了一口口水,将头埋的更低,屏住了呼吸,只希望楚立颜刚才没有看清她,没有记住她…………… 楚立颜看了一阵,将女子的脸记在心里之后,才转头对着苏瑾冷声道:“这样一首一首的出题也没什么意思,不如我们换一种方式怎么样,不知苏公子有什么想法?” 看似是疑问句,却无处不透露出威胁的语气,询问自己的想法,其实又何尝不是在警告自己不要太过放肆,最好就此收手。 苏瑾也知道,自己不宜在这种场合里太过张扬,但看着楚立颜那副样子,就突然想起了上次她跟自己的过节,于是………心里就各种不爽,自己不爽了,也就不想让楚立颜舒坦了。 苏瑾浅笑,眼神之中透露出自信与坚定,对于楚立颜的威慑,自己毫不恐惧,“请郡主命五十题,两个时辰之内,我若不能成诗,就单独具酒馔上门,向郡主认错!并任凭郡主处置,若是我能在两个时辰之内作出五十首诗,那么,就请郡主今日放过肖旭,让她进入桃园,参加桃园会。” 一言既出,四下瞬间无声,所有人都是一脸的不敢置信的样子,居然有人敢这样跟楚立颜说话,就不怕她报复自己吗。 就连站在一旁悠哉悠哉的楚逸轩也在一瞬间褪去了一身懒散,心里骂道,这死丫头莫不是精明过头,导致失心疯了,这样的赌约也敢随意乱说,就不怕到最后做不到吗,要知道,那不是五首,那是五十首! 楚立颜也冷笑道:“任凭你文采盖世,要在两个时辰之内完成五十首诗,那也是绝不可能!当然,若是预先准备好了,现在背诵出来,倒也不是难事!” 听到苏瑾的话后,楚立颜突然安心下来,没想到苏瑾竟然敢跟自己定下这样的赌约,这次,自己可没逼她。 若是到时候她输了,自己该对她提些什么意见好呢………看着苏瑾的脸,眼神之中渐渐露出了垂涎之色………… 苏瑾看着楚立颜的眼神有些恶寒,忍不住搓了搓手臂,这次的赌约的是以自己为堵住,所以,绝对不能输,对着楚立颜的眼神,语气坚定,“请郡主出题,我来作诗!” 肖旭呆愣了一会儿,马上反应过来低呼道:“你疯了!” 苏瑾投给肖旭一个安慰的眼神,没有去看周围人的脸色,再次对楚立颜说道,“请郡主出题!” 与楚立颜约斗,无疑是扔下了一颗炸弹,要想不假思索完成了两首诗,那是扔出了两颗导弹。而现在…………自己主动与楚立颜提出这么可怕的斗诗条件,那无疑就是扔下了一颗原子弹。 苏瑾莫名的觉得,自己现在还没开始斗诗就已经被炸糊了………… 苏瑾向楚立颜提出这么苛刻的条件,一则是为了自己看不惯楚立颜,想要帮肖旭一把,再者,也是因为今日发现自己被楚立丰给盯上了,若是不能在民间一鸣惊人博取到一些好名声的话,到时候一旦楚立丰随便给自己安了一口黑锅,自己恐怕会死的很惨。 而机会………就在眼前………… 所以,苏瑾想要搏一搏,两个时辰内写出一百首诗,而且还要保证首首都是传世佳作,如果真的能做到,自己就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至少在这个朝代里是这样,而自己的名声也能长上翅膀,扶摇直上。 苏瑾同时还暗自庆幸着,自己现在还与楚逸轩沾上了一层关系,虽然不知道楚逸轩到底是抱着什么目的来找她的,但至少在现在,她们还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 在这之前,苏瑾已经在心里计算计了一遍,如果楚立颜不出冷僻题目,两个时辰内做出五十首诗,自己应该有七八分把握,即便出了一两个冷僻题目,应该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胡诌一两首出来很容易,虽然冒险,却也是值得一试。 读遍唐诗三百首,不会写诗也会咏,苏瑾相信自己积攒的诗词量足以让自己顺利通关,事态,正在朝着苏瑾所希望的方向发展……… 刚才隐入人群中的女子,突然感觉自己的机会来了,这次自己应该能给郡主一个好印象,说不定郡主还会记住自己,提拔一下自己,这么想着,又瞬间来了底气,道:“两个时辰内做出五十首诗,还不论好坏,这不就是在开玩笑吗,凡是读过三四年书的童子都能做到…………” 说完,看着四周,想要听见从人群之中传出来附和的声音,可是出人意料的是,这次周边的马屁精们,一个都没有出声,让女子一个人尴尬的立在了原地,事情…………怎么和自己想象的有些不一样呢………还有郡主,她不是应该赞许自己吗,为什么要用这种阴狠的眼神看着自己。 楚立颜没有再搭理她,衣袖下的手指微勾,立刻有一个人影从人群中一闪而过,快的让人捕捉不到,但苏瑾知道,这个女子的生命可能就要在这一天终结了。 楚立颜看着苏瑾信心十足的样子,忽然有些不确定了,两个时辰,五十首诗,对她来说该不会真的这么容易吧………… 楚立颜有些怀疑的看着苏瑾,一时间心思百转千回,“两个时辰,六十首诗,你若能在规定时间内作出来,并且保证没有滥竽充数的,我就放过她,如何?” 楚立颜的话一出,苏瑾就感觉到了周围一圈同情的目光,也对,令谁也不会想到,楚立颜居然又追加了十首诗,五十首诗与六十首相比,虽然只是多了十首,看起来并不多,但是实际上,要想再做出不滥竽充数的十首,可想而知,还是一个多大的工程。 是该接受………还是不该接受……… 既然话放到这里了,就代表已经没有退路了。 肖旭扯了扯苏瑾的衣袖,眼神里尽是担忧,“不可贸然行事,这个赌约………你不要同意。” 任谁都知道,在这么短的时间没想要完成这么多诗词几乎是不可能的,完成一首诗要的不仅仅是表面功夫,要的还有诗词中的诗人所想要表达的东西,若只是一个空壳,那这样的诗词就毫无价值。 感受到她焦急的目光,苏瑾对她安慰一笑,然而心中却是翻江倒海,自己千算万算,也料不到楚立颜居然能无耻到这个地步,大庭广众之下,要求竟能说改就改,丝毫不在意别人对她的说辞。 两个时辰六十首,数量仅仅增加了十首,但难度增加的,却不止一点。 如果说两个时辰五十首有七八分把握的话,那么现在变成两个时辰六十首,那就是只剩下了五六分的把握。 这是一个难度超强的挑战……… 今天的桃园会,若是自己成功就将成为一个千载难逢的美谈,若是失败了,自己不但成不了美谈,还会成为京城之中的笑谈! 然而,自己却不能有丝毫的犹豫,犹豫不决,只会让别人感觉自己是怯场,或者是本就实力不足,却不自量力的自告奋勇,日后一旦有人提起,就是一个污点。 此时此刻,她没有退路………… 第四十四章 惊艳四座(二)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这一场豪赌,并且是一场绝对的豪赌! 若是自己做到了,就能在民间树立一定的形象,任皇上想动他,也要想想自己会不会收到指责,如果没做到,那就是一辈子再难以翻身,这场豪赌,赌的是她以后的人生。 是传奇还是笑话就看今天的在此一举了………… 苏瑾的目光在一群人脸上掠过,最后落在楚逸轩的身上,有他在,自己的放心了些,楚立颜虽然张狂,但毕竟只是一个公主,在楚逸轩的面前也不得不收敛,毕竟以楚逸轩的势力,她不能得罪,也得罪不起。 “成交,还请郡主出题,另外还请轩王爷为在下记录诗作,另外,在下还有个请求,既然吟诗又怎么能无酒,还请赐酒一斗,不知郡主意下如何?” 如果万一背了一半之后文思枯竭了,还能假装喝醉了,若是完美通过了的话,还可以表现出一个酒后诗兴大发的潇洒诗人形象。 楚立颜看着苏瑾,片刻之后才张口问道:“你确定吗?” 苏瑾点点头,缓缓的将目光从一群人身上略过,最后落到楚逸轩的身上,耳边传来他低低的声音,“放心,你今日若是输了,大不了本王抱着你私奔就是,反正你的身子很轻很软像个女子一样,都是男人也不怕吃亏,若是真的说是谁吃亏了的话,那也是本王吃亏,毕竟想让本王抱着的人多的是。” 苏瑾瞪了了楚逸轩一眼,将目光再次落在楚立颜的脸上,下颌轻点,声音坚定如初,“我确定。” 楚立颜看着苏瑾坚定的样子,眼里的光有些炽热,仿佛已经看到了苏瑾失败的样子,“好!”随手点了身边的几人下去备酒。 周围的空气一瞬间变得燥热起来,所有的书生都围了过来,就连本来先去桃园会的富家小姐们也都感兴趣的靠了过来,肖旭的一双美目流光溢彩,视线落在了苏瑾身上,手捏住了衣角,手心里面全是汗水。 楚立颜看着肖旭和苏瑾的互动,眼神突然沉了下来,语速快速道:“我们楚月靠近轩辕,边塞之处经常有摩擦,这样,我们就以‘塞下曲’为题,先做十首。” “…………………” 楚立颜得意的扬起了脸,苏瑾也回以微笑,只不过却是皮笑肉不笑,周围人的目光也在一瞬间集中在了苏瑾的身上,抽气声连续不断,还有人低声道:“苏瑾就是一介大夫,根本没有在边塞待过,哪里知道边塞是什么样的?没有切身体验,怎么可能写的出来边塞诗。” 而且,还不是一首两首,而是十首,如果说一首两首还能瞎编的话,那十首,怕是要江郎才尽也难以编的出来…………… 这些闲话,苏瑾自然是听到了,但此刻她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眼睛微微眯起,端起眼前的酒盅,一饮而尽,声音清晰明朗:“第一首诗,郡主听好,轩王爷还请帮我作证!” 思索了几息之后,曾经学过的诗词一一浮现在脑海中…………… “百战沙场碎铁衣,城南已合数重围。突营射杀呼延将,独领残兵千骑归。” 众人目瞪口呆的盯着苏瑾,似是想不到她能做出来这样深刻的诗词,百战沙场碎铁衣………残兵千骑归……… 一幅烽火连天,战士们在战场上浴血奋战,铁衣尽碎,只剩下几名残兵归来的壮烈场面仿佛浮现在了眼前。 苏瑾抬手,一杯烈酒从喉咙滑入,在烈酒的催动下,身上也跟着热了起来,边塞是一场战争,而自己现在面对的,又何尝不是一场战争! 苏瑾想起曾经看过的书,读过的诗,浑身的热血似乎也都开始沸腾起来,脑子急速运转,曾经了解过的关于古代战争场面,也如同一幅幅动起来的画作在眼前掠过,那些有关边塞战争的诗句,也如滔滔江水,向自己直涌而来! 一时之间,苏瑾的情绪也在酒精的带动之下变得激动起来,她此刻就想把自己所有知道的诗词全部都写出来。 一首经典的边塞诗浮现在脑海,“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众人基本石化,僵在了原地,周围一时间鸦雀无声……… 苏瑾仰头又喝了一杯酒,用衣袖拭过嘴角的酒滴,将酒盅一扔,脸上已经有了几分朦胧的醉意,只是眼睛却比原来更亮,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又一首诗接踵而至,“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 苏瑾脸上浮起一片红晕,看的楚逸轩心中的一角柔软了下来,佳人醉酒后的娇颜让他沉静的心弦不由得微微颤动,一时间竟然楞在了原地,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 为了掩饰这一抹尴尬,楚逸轩将头偏向了一旁,却发现有不少书生,从刚才震惊中反应过来之后开始奋笔疾书…… 苏瑾已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她想着诗,仿佛自己也置身于其中,仿佛自己也是正在战场上厮杀的一员,仿佛自己的一腔热血也正在被燃烧。 脱口而出的语气更加潇洒,说出来的诗也一首比一首更加令人震惊,“烽火城西百尺楼,黄昏独坐海风秋。更吹羌笛关山月,无那金闺万里愁!无那金闺万里愁!” 苏瑾不停的喝着酒,诗词也一首一首的接踵而至,除了抬杯喝酒的那几息的时间里,思路几乎毫无停顿,直叫人惊叹的合不拢嘴。 书生手下的笔也忙的几乎飞起,这样好的诗词,若是错过了,就真是太可惜了,看着苏瑾的眼神也充满了崇拜,思路这样连贯,做出来的诗又是这样的精湛,这样的天才,却只是一介大夫,真是可惜了,他们都在心里为苏瑾遗憾叹息着………… 整个桃园会,几乎只成为了苏瑾一个人的舞台,在众人崇拜的目光里,苏瑾的后背却已经是冷汗淋漓! 又一首诗词刚想脱口而出,却猛然惊醒了过来,在历史上,从来都不缺边塞诗,各个朝代都有边塞诗派,边塞诗的类型真的很多很多,但是…………不少诗里都夹杂着真是的历史,有的地名,在这里根本就不存在! 额角已经泌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幸好自己及时的反应了过来,如若不然…………想想都是一阵后怕………… 幸好只是十首,对数量的要求并没有过高,但是,这样的挑战,仍旧是吃力的,至少是她两生都未曾经遇到过的,再一次拿起了酒盅,却被肖旭一抢而过,“够了,别再喝了。”肖旭低声呵道。 苏瑾不再执着于酒杯,越过肖旭直接伸手拿起了酒壶,并狠狠灌了一大口,辛辣的液体顺着喉咙流淌过全身,一时之间,那种激奋的感觉也愈发的明显,眼神也明亮的吓人。 楚立颜的问题也问的一个比一个急促,一个比一个刁钻,根本不留给苏瑾反应的时间,幸好被问到的是苏瑾,若是换做其他人,早就被问的晕头转向,不知东西南北了。 ……………… “以‘梅花’为题……” ……………… “以‘重阳节`为题……” ……………… 苏瑾不知道自己已经做出来多少诗了,朦胧间突然听见一个书生的声音,“五十九首了,竟然五十九首了!” 五十九首…………这个数字再次让四周发出了抽冷气的声音。 苏瑾心中一松,连自己都有些不敢置信,自己竟然真的做到了!看了看还没燃尽的半柱香,一时间,腿竟然有些松软,心中的一块巨石也在瞬间落在了地上。 楚立颜看着苏瑾完成了所有的诗词之后,呼吸也滞了一滞,片刻之后才道:“苏公子果然才华横溢,不知能不能就以现在自身的感受为主题,给大家做一首诗?” 周围开始穿出来低低的讨论声,“郡主这样太过分了,本来出的题就够难的了,现在居然还要以自身感受为主题,这不就是在难为人吗。” 只有书生们还拿着笔,激动的等待着苏瑾接下来的诗,以自身感受为主题,想想就觉得很激动,不知道又是怎样的一首佳作! 苏瑾的嗓子已经有些沙哑了,伸手去拿酒壶,发现酒壶也空了,头很痛,却又无可奈何………… 苏瑾讽刺一笑,自身际遇………自身际遇!居然给出了这样的题目,自己不仅倒霉的被背叛,还倒霉的来到了这里,又被逼迫着交给了不知什么时候能完成的任务,想着想着,鼻头微微的有些泛起了酸意,淡淡的忧伤也浮上了心头………… 手中的酒壶“砰”的一下摔在了地上,滚轮在楚立颜的脚边,吓的楚立颜跳起了脚。 “拿酒来,无酒又岂能忘忧!又怎么做诗!”苏瑾眯着眼睛看着楚立颜,看的她心中有一瞬间的慌乱。 苏瑾这一刻的神情居然有一种独我睥睨的感觉,看的楚逸轩勾起了嘴角,无奈的摇了摇头,他相信她足以做出一首令所有人都震惊的诗来。 苏瑾拿起刚端上来的酒,拿起酒壶就一口气灌下去,喝完之后,又砰的一声放下,看着眼前的满盘狼藉,突然想起了李白的一首诗,扯动沙哑的嗓子念道: “金樽美酒斗十千,玉盘珍羞值万钱。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闲来垂钓碧溪上,忽复乘舟梦日边。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顿了顿,又道,“这次,还有什么话说!”此刻,竟没有一个人敢接话……… 第四十五 大醉酩酊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苏瑾的视线扫过周围,带着一股不容质疑的威慑,楚立颜张了张嘴,却突然发现无话可说,毕竟自己的要求,规定,苏瑾都已经做到了,就连自己最后额外给出的附加题,苏瑾也照做无误。 “当然没问题,皇妹,你说呢?”楚逸轩看着楚立颜发呆的样子,心中冷笑,自己可是知道她是怎么想的,无非就是做出了过分的要求,还在众人面前被打了脸感觉下不来台而已,所以不想承认罢了,而且这一巴掌打的是又快又狠,让人出乎意料。 不过………没关系,自己在这里,料她也不敢耍出什么花样。 “你!”楚立颜狠狠的看了楚逸轩一眼,暗骂他多事,转身离开之前又深深的看了苏瑾一眼,这个男人…………她非得到不可,又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温雨和肖旭,眼神变得更加阴沉,如果这个男人自己得不到,那别人也休想得到,自己不要的东西,宁可毁了也绝对不会便宜她人。 如果苏瑾知道楚立颜内心的想法的话,肯定会忍不住去给她讲讲人生观和价值观,人自信是好事,但是自信过头就不好了………… 但此刻的苏瑾已经想不到那么多了,她只感觉自己的头晕晕的,眼前也变得模糊一片,就连身侧的楚逸轩和眼前的肖旭身影也渐渐的重合在一起,整个人仿佛都没了力气,脚下也犹如踩在了棉花之上,绵软而无力。 按理来说,以自己的酒量不可能只喝这几杯就醉成了这个样子,这次,似乎醉的也太快了,连思路都变得有些不清醒了,眼前的光线变得忽明忽暗起来……… 这酒………有问题……… 这是苏瑾倒地之前唯一的想法……… “苏瑾,苏瑾!” “瑾哥哥,你怎么了,别吓我们啊!” 在苏瑾的身体坠下去的那一刻,温雨和肖旭紧张的惊呼出来,楚逸轩一把接过苏瑾,将手搭上了她的脉搏,神色忽然变得严肃起来,由于低着头,她们两人都没有发现他的变化,楚逸轩抬头看着紧张的两人,神色如常的安慰道,“只是酒喝多了,没有什么大问题。” 肖旭和温雨一听,也放心了不少,只有楚逸轩的心越来越沉,他大概能才出来楚立颜应该是抱着什么目的,但自己却没想到她居然会无耻到会用连心蛊,而苏瑾中的还是其中的子蛊。 连心蛊,母蛊会渐渐的控制子蛊,会渐渐的迷惑中了子蛊人的心智,让子蛊者对母蛊者顺从,最后达到百依百顺,哪怕是让子蛊者献出生命,也是百依百顺。 楚逸轩抱着苏瑾正要走的时候,一道掌风从身后袭来,脚尖一转,向身侧闪去,躲开了这一掌,抬头看着来者不善的男子,微眯起了眼睛,低头看着仍在怀里的女子,眼神又温柔了下来。 瑾言看着楚逸轩怀中红透了脸的苏瑾,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紧张的呼唤苏瑾,“公子,你怎么了,公子!”而苏瑾只是低低的呢喃了一句,将脸又更深的埋在了楚逸轩的怀中。 胸口处有些酥麻,一种莫名的冲动涌上了楚逸轩的心头,他好想就这样把她囚禁起来,让她的这副娇态只能展现给自己。 “你把公子怎么样了!”瑾言的手紧紧的握了起来,正要出手夺人的时候,衣袖却被一个人拉住了,回头一看,发现竟是一个有些眼熟的女子。 “你放心吧,苏瑾没什么事情,只是有些喝多了。” 喝多了?瑾言又回头看了看苏瑾,还是有些不敢置信,自家小姐的定力还是很强的,又怎么会在这样的场合喝的烂醉如泥。 但是看着苏瑾酡红的脸又有些不确定了,苏瑾的样子看起来真的是喝多了,莫非…………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深深的看了肖旭一脸,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想起了上次在停尸房的那个女子,这个人………莫非是肖旭? 瑾言打量着肖旭的时候,肖旭也在打量他,一身黑子,神情严肃,眉飞入鬓,眸若星辰………真是个不一般的男子,而且,就他对苏瑾紧张的态度来说也应该是友非敌。 瑾言又看了温雨一眼,在温雨肯定的点了点头之后,才放心下来,刚才剑拔弩张的气息也渐渐的平息了……… 瑾言对楚逸轩伸出了手,想要接过苏瑾,却被楚逸轩躲开了,欲收不及的双手就这样尴尬的停留在了半空中。 楚逸轩用肩膀撞开瑾言,然后径直的向云苑的方向走去,“再不跟上,本王可不敢保证你家公子会不会出什么事。” 瑾言紧紧的盯着楚逸轩的背影,抬脚快速的跟了上去,心里思索着楚逸轩刚才说的话,难道小姐………真的遇上了什么危险……… 隐在人群中的南宫钰压低了帽沿,不动声色的看着刚才发生的一切,没想到……苏瑾居然中了连心蛊,要想除去连心蛊,除了杀死下蛊的人之外,就只剩一种办法了,不知道苏瑾发现了自己中蛊以后会怎么解决呢,抑或是………楚逸轩会用什么办法解决呢。 事情似乎变得越来越有意思了………南宫钰嘴角勾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又转身悄悄的离开,就如他刚来时那样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 一路上,充满了低气压,楚逸轩和瑾言都是沉默着,除了偶尔不安分的在楚逸轩怀里扭动几下的苏瑾发出了几声轻哼之外,就只剩下了两人的走步声。 肖旭与温雨没有跟过来,虽然她们很想等苏瑾醒来以后再走,但是参加桃园会是家族的要求,她们无法拒绝,不得不参加,因为家族之中女子品德的声望还靠着她们的表现。 “他中的是连心蛊,你若是不救的话,她就只能一点点被操控了。”楚逸轩忽的开口,说出的话让瑾言楞在了原地。 片刻后,瑾言才缓过神,垂着头让人无法看出情绪,只有那紧握的拳出卖了他此刻内心的不平静……… “我会去杀了下蛊的人!”瑾言抬头对上楚逸轩看过来的视线,目光灼灼,只要杀了下蛊的人,小姐就能回复如初。 楚逸轩眉头微挑起,语气轻松随意,但眼神却是异常认真,“真不好意思,下蛊的人我现在留着有用,不能让你杀。” “那我先杀了你!”瑾言身影微动,闪身到楚逸轩面前,身影快的只留下了一道残影,楚逸轩并不闪躲,仍是一动不动的立在原地。 就在瑾言马上就要到楚逸轩身边,快要得手的时候,楚逸轩突然动了,抽出右臂,抬掌迎了上去,而左臂,仍是牢牢的抱着苏瑾。 “砰”的一声,两掌相击,楚逸轩因为掌风的冲击里,身子向后退了几步,大掌压住的胸口,眉头紧皱,一丝鲜血顺着嘴角缓缓的留了下来………… 相较于楚逸轩来说,瑾言的情况更严重些,那一掌直接将他掀起,又重重的落在了地上,“噗嗤”,一口鲜血从他口中喷出,支起身子,晃了几下后稳住了身行,袖子抹过嘴角,与楚逸轩对峙着。 楚逸轩不复平时随意懒散的样子,眼神闪烁的看着瑾言,嘴角仍是勾起,却让人无法生出暖意,周身一片肃杀。 两人的气息同样的强大,周身的气流也旋起了漩涡,衣衫飞舞,树叶簌簌作响急促的如同从地狱来的催命鬼音………… “嗯………”苏瑾不安稳的翻了个身,在楚逸轩的怀中换了个姿势。 两人刚才还剑拔弩张的气息也瞬间收敛了起来,两人和平依旧,仿佛刚才的场面只是个幻觉,从来不曾发生。 屏住呼吸,一秒,两秒,三秒………两人都屏住的呼吸,静静的等待着苏瑾接下来的反应,等了一阵后,却发现苏瑾不再有其它动作。 呼…………楚逸轩轻呼出一口气,心中除了紧张,放松之外,还有些淡淡的遗憾,不过,幸好,苏瑾没有醒来,要不然接下来的话可是不好当着她的面说,有些事情,他们要悄悄进行。 瑾言看着苏瑾并没有被他们两人惊醒,也是松了口气,他并不想打扰到小姐的注意。 如果说,刚才只是开胃菜的话,那么现在将是正餐。 楚逸轩不知道苏瑾什么时候会醒来,也不准备铺垫什么了,直接开门道,“下蛊人我是不会让你杀的,所以,你可以死了这条心了。”语音一转,又道,“论起解蛊毒,谁又比得上从小实验各种蛊虫的轩辕大皇子呢,不过,可惜了,轩辕的大皇子,早在多年前就去世了,真是可惜啊,” 瑾言的下颌猛然收紧,后背已经冒出了涔涔的冷汗,渐渐的似有濡湿衣衫的趋势,“轩王爷和在下说这些做什么,在下不懂。” “若是想让她死的话,你可以继续装作不懂。”说完,快速向云苑走去,开门以后熟稔的走向了苏瑾的院子,将苏瑾平放在床上,眼神复杂,若是他猜错了,瑾言并不是他想的那个人的话,那她恐怕以后会……… 一道暗光从楚逸轩眼中一闪而过,看来他的计划要提前了,楚立颜暂时他还不能动,但他保证,自己一定会在苏瑾完全被控制住之前解决掉楚立颜,自己会搜寻各种药物加以辅佐调养,假以时日,相信她一定能恢复如初。 楚逸轩深深的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苏瑾,转身离开,正好与走过来的瑾言擦肩而过。 两人谁都没有看谁,心中都挂念着同一个女子………… 第四十六章 血液相融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瑾言轻轻的抚上了苏瑾的脸,在指尖触碰到苏瑾脸颊的一瞬间又如触电般猛的收回,喉结上下滚动,盯着自己不住颤抖的手,眼神变得愈发复杂,自己竟然一时冲动对小姐做出这样的无礼的事。 看着近在咫尺的苏瑾,自己竟然还有一种想再次抚上去的冲动,这是他的小姐,是他以命相护,誓死追随的小姐,更是让自己放在心尖上的人。 可自己怎么也想不到,她居然中了连心蛊,这种蛊虫是轩辕皇室独有的蛊虫,专门用来控制那些有才能而无心归顺,亦或是那些生有异心的人,因为这种药及其的霸道,所以生产量及其的少,不到真的万不得已的时候,轻易不会拿出来使用。 给苏瑾下蛊的人莫非是轩辕皇室的人……… 难道自己最终还是摆脱不掉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冰冷的地方吗………瑾言闭上了眼睛,头向上仰起,心中也泛起了酸意……… 瑾言小心翼翼的试探般的轻触着苏瑾的脸,见她睡得依旧安稳,才放心下来,指尖慢慢的划过她的眉毛,她的眼睛,她的鼻子,她的唇………目光盯着她的唇,眸子也渐渐的暗了下来。 倏的一下拔出别在腰间的匕首,面无表情的划开了自己的手腕,眉头挑都不挑一下,捏开苏瑾的嘴角,让鲜血顺着伤口滑入到她的嘴中,然而处于沉睡中的苏瑾根本感受不到,鲜血前一秒才刚流进她的嘴中,下一秒后又从她的嘴角溢出。 血液大部分都被浪费了,真正被苏瑾喝下去的根本没有几滴,瑾言微怔,想了想抬起手腕猛的喝下了一大口血,然后缓缓的俯下身子,将唇贴在了苏瑾的唇上,舌尖向前送出,将口中的鲜血度到了苏瑾的口中。 单手捏住苏瑾的鼻子,让苏瑾无意识的吞咽,另一只手为苏瑾渡着气,以防她被呛到。 一丝鲜血顺着两人的嘴角滑下,妖异而艳丽……… 瑾言摸着嘴唇,仿佛刚才的温度还没有褪去,他居然亲了她,这是他以前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 瑾言抖动着双唇支撑起身体,眼睛里布满了猩红的血丝,从内心深处涌出来的渴望几户要把他烧成灰烬………他好想就这样把她拆之入腹,然而………他不能……… 查探了一下苏瑾的脉搏,微微的松了一口气,事情进行的很顺利,她身体内的蛊虫在沾上了他的血后,已经平静下来,不复刚才的躁动了。 自己的血液可以压制蛊虫,这个秘密只有几个人知道,那么楚逸轩又是怎么知道的,就算他调查自己也未必能调查出来,除非………是异梦阁出手,这样说不定还能调查出来几分真实的。 但异梦阁的做事规律自己还是知道了,他不认为自己有什么价值会值得让异梦阁派人来杀他,除非………对异梦阁来说,他真的是一笔大单子。 瑾言永远都不会想到,他的事情根本不用去请异梦阁来调查,因为有的人,就埋伏在身边。 “嘤--”苏瑾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头痛欲裂,让她忍不住发出一声低喃,打探了一下周围,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而她所处的地方,正是她自己的房间,刚刚醒来,神情还有些恍惚,看着瑾言,有些疑惑的问道,“瑾言,我是怎么回来的?” 瑾言有些犹豫,因为他并不想告诉苏瑾是楚逸轩送她回来的,本能的,他不想让她们之间有什么交集。 苏瑾看出瑾言的犹豫,试探着问道,“是楚逸轩送我回来的?”瑾言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苏瑾了然,果然是楚逸轩送自己回来的,瑾言当时并不在场,所以,他应该不知道当时都发生了什么。 对了,酒! 她隐隐约约的记着,在自己喝完后来送上来的酒后就有些不对劲,脑子越来越晕,思路也慢了半拍,若不是那些诗词本来就是出自别人的,自己根本就无法完成,绕是这样,自己也是在最后才险险胜出,最后的那杯酒对心智的影响实在太大了。 在最后昏过去的时候,她才发觉那杯酒有问题,想到这,苏瑾赶紧给自己号了下脉搏,发现一切正常时才稍微放心了些,难道真的是自己想多了吗,她真的只是喝醉了?不应该啊………… 再次给自己号了号脉,还是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瑾言安静的盯着苏瑾的一举一动,眼神有一瞬间让人不易察觉的慌乱,当看到苏瑾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的时候才稳住了心神,将袖子不动声色的网下拽,将手腕上的伤掩盖在袖子下面,不让苏瑾发现任何的不对劲。 而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苏瑾,依然也没有发现瑾言的小动作,按了按抽痛的太阳穴,才起身下了床,看向窗外,发现天色已经黑透了,看来,这杯酒真是后劲十足啊,竟让她一觉睡到了现在。 苏瑾推开窗,让夜风吹进来,低头的时候,一张信封赫然出现在眼前,这是…………抬头看向瑾言。 感受到她的目光,瑾言也将视线移到苏瑾手中的信封上,“这是今天收到的关于翎羽的消息,因为小姐正在休息,所以我没有打扰。”瑾言解释道。 这封信,是他派人悄悄打探来的,其中的内容也不知有几分真,几分假,所以他也没有急着叫醒苏瑾,况且,就刚才的情况来看,也不适合叫醒苏瑾……… 看着苏瑾轻抿的唇瓣,瑾言突然想起了刚才发生的事情,那柔软的感觉仿佛还在,口齿之中仿佛还存留着两人交缠血液时的腥甜,眼神越来越黑,似乎比夜色还要黑上几分,身体里的冲动渐渐的汇集到一点上,感受到自己的变化,瑾言的脸也慢慢的红了起来,红色一直蔓延到脖颈。 苏瑾看着瑾言的变化感觉有些莫名其妙,明明他刚才还是好好的,怎么突然脸就红成了这样,难道是………中毒了? 快速的拉过瑾言,将他细细的检查了一遍,却没有发现任何中毒的倾向,“瑾言,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 他感觉自己很热,很热…………尤其是在她的手搭上了他的手上以后,他更感觉燥热,喉咙似乎都燃烧了起来,艰难的吞咽了一下,才声音沙哑的回答道,“我………我没事。”说完不敢再看苏瑾的眼睛,转身落荒而逃,速度之快让苏瑾都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瑾言………应该……真的没事吧………低头,又重新将注意力放回到信纸上。 ………………… 郡主府中,一群男子颤抖着身子跪在地上,衣着华丽,布料皆是上好的冰蚕丝,绣制的花纹也都是出自大家之手。 一个身着白衣的男子趴伏在地上,额角处被利器划开了一个口子,正涔涔的往外冒着鲜血,不远处是一只被摔碎了的茶杯,眼神无奈而凄凉,又透露出隐隐的绝望,而她面前,坐着的正是一脸目中无人的楚立颜。 “没用的东西,我不是让你作诗吗,你做的这些都是什么东西,还敢好意思出来丢人?”楚立颜说完,手中的杯子又向地上的男子投去,转瞬之间,男子的额角就又添加了新伤。 看着白衣男子一动不动的倔强样子,楚立颜心中更气,白天苏瑾给自己的难堪也一一浮现在眼前,走到男子面前,抬起他的下巴仔细一看,竟发现这个白衣男子的长相与苏瑾有几分相似。 伸手擦拭掉男子脸上的血迹,眼中的惊喜放的越来越大,“你叫什么。” “白衣………” “白衣胜雪,人如其名,长的果然仪表堂堂,今夜就你来给本郡主侍寝吧。”白衣的面孔又让她想起了苏瑾,两张面孔似乎也毫无违和感的渐渐的重合在了一起。 楚立颜的笑容放的越来越大,眼神贪婪的看着白衣,仿佛眼前的人就是苏瑾。 谁都没注意到看似默不作声软弱的白衣,居然会露出那张冰冷而犀利的眼神,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仿佛一切事情在他面前都无法躲藏。 而楚立颜此刻正得意着,丝毫没有发现她自己已经跳入了一个巨大的网中,而且越陷越深,有些东西一旦触碰便永远都无法摆脱………… 轩王府内,楚逸轩正靠在椅子上闭目凝神,刚才他已经收到了消息,瑾言已经将自己的血液给苏瑾喂下去了,蛊毒的事情暂时不用担心了,在没有外力的催动下,支撑两年不成问题,他会保证这两年之内,她会好好的活着,而自己………也可以好好处理这边的事情了。 楚逸轩轻笑,睁开的眼中波光潋滟,不知他的好皇妹是否会喜欢他送给她大礼呢,若是喜欢的话,又不知会不会无福消受呢,毕竟有些贪心不足是要付出额外的代价的。 而看着信纸的苏瑾此刻也震惊的睁大了眼睛,关于翎羽的下落,她已经找了好久了,可惜的是,每次收到的都是莫须有的消息,然而这次与往次不同,明显可信度高了不少。 毕竟能让顾子墨都出动的事情又怎么可能是小事,显而易见,这次的消息最起码有七成可信,除非,放出消息的人高明到连顾子墨都能骗过………… 第四十七章 翎羽下落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这样看来,这个消息到是值得自己一试了,毕竟每个消息得来的都不容易,每次机会自己都不可以随意浪费,况且这次还是个真实性很大的消息。 沉吟了一下,按照信纸上所提到的时间,地点,细细的合算了一下,发现翎羽似乎在子时出现的几率最大,在这个时间里,自己争取到到翎羽的几率也最大。 天时地利都已经具备了,就看到时候自己的发挥了。 夜暗下来的很快,不久前还是透亮的天空,此时已经变得阴沉一片了,天公不作美,淅淅沥沥的小雨也跟着下了起来,汇聚成一条条细流,顺着地表的沟壑向前流去……… 苏瑾看向窗外,心里开始盘算起来,距离子时还有半个时辰,自己也要好好准备了,这次的翎羽争夺中必定是高手云集,若是不能强争,便要智取。 双手覆在丹田之处,吐纳气息,最近自己总是感觉泣血决的第六重总有隐隐的松动之势,但不知为什么,总是打不破那一层屏障,似乎总是差点什么。 如果说自己迟迟不突破不是因为功力积攒不够的话,就是因为机遇还没到。 这次的消息来的刚刚好,即使消息是假的,或者结果不尽人意的话,自己也可以获得一笔不小的收获,至于翎羽…………自己是非得不可! 苏瑾将丹田运转起来,再睁开眼睛时,瞳孔赫然变成了红色,犹如即将破瞳而出的血液,脱下一身白衣,换上了一身便于夜行的黑色夜行衣,头发也利落的竖起,整个人的气场也陡然发生了转变,魅而不俗。 眼神扑朔迷离,犹如坠入凡间的精灵,受到了红尘的洗礼。 从门口刚刚进来的瑾言,看着苏瑾的背影不由得呆在了原地,双眼中闪过惊艳,他一直都知道她很美,美得让人惊心动魄,但今天,自己发现她似乎比往常更能让自己心动,难道是………因为心境发生了变化吗……… 想起昨天那个出于无奈的吻,脸蹭的一下又红了起来,整个人犹如煮熟了的虾米,从上一直红到下。 瑾言小心翼翼的看着苏瑾,却不料苏瑾回头,两人的视线顿时撞在了一起,“小………小姐………” 瑾言听到自己的声音之后,差点咬掉了舌头,感到特别的难堪,自己怎么会变成这样,居然会舌头打结,连说话都说不好了。 “瑾言,你的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真的生病了。”苏瑾看着瑾言不太正常的样子,走过去就要去拉他的手。 瑾言一个闪身躲开了苏瑾的手,努力的让自己镇定下来,但那颤抖的声音里还是掩盖不住他的紧张,“我………我没事………小姐决定要去吗。” 看着瑾言不太愿意的样子,苏瑾也不打算强迫他,虽然从他的脸色,以及颤抖程度来看的话,可能的确是有些问题,但从他的声音却是中气十足,丝毫不晓得虚弱。 算了,万一他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方便与自己说呢,就等到他愿意和自己说的时候,自己再问吧。 计划赶不上变化快,事情往往就是这样,有的话现在不说,可能以后就再也无法开口了,只是现在的她不知道,他也不知道…………直到两人醒悟的时候才发现为时已晚……… 苏瑾不再理他,开始收拾自己需要带的东西,除了绳索,佩剑之外,还需要再带些药剂,这些药绝对可以在不备之需是派上用场,说不定还可以拉回自己一命。 看了看手中的佩剑,心里突然各种嫌弃,别人的佩剑不是那种看起来就是高大上的,就是那种看起来很有特点的,而手中的这把………自己隐隐记着,这把好像是在大街的一个小贩那里买的,因为长的很丑,所以没有人买,而价格自然也便宜了很多。 而自己买这剑的原因就是,便宜………当然,还有另一个原因,就是在同等价位中,这把剑的锋利成都已经占到了上层,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打造它的主人影响了这把剑的发展,创造它的人一定是个粗暴的汉子,这粗暴的审美观实在是有待考察。 瑾言看着苏瑾突然与自己的剑大眼瞪小眼起来,有些无语,看了看时间,提醒到,“小姐,我们该出发了,距离子时还有一刻钟。” 还有一刻钟,足够自己做完一些事了,“瑾言,你可有打听到顾子墨的动向?” 瑾言沉吟了一下,才回想到,“我听说顾子墨会在子时出动,地大概就在云苑以南。” 云苑以南就是郊外了,平时人烟稀少,这么偏僻的地方真的会出现翎羽吗,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无论是不是陷阱,她都要试一试。 “瑾言,你想怎么样,看家还是与我同去。”苏瑾看着瑾言问到,无论他在家还是与自己同去,对自己都是有利的,若是在家的话,可以防备有人来家里偷袭,若是与自己出去的话,或许可以在自己需要的时候助自己一臂之力。 “自然是与小姐同去!”瑾言想也不想的就回答了,在他的心里,小姐的安危比什么都重要。 “如此甚好,我们走。”苏瑾率先走出了门外,脚尖轻点,飞身到旁边的一棵柳树上,又借由柳树枝叶的柔软与弹力,跃到另外一棵树上。 瑾言在身后无奈的跟着,心里暗暗佩服起苏瑾的轻功,泣血决作为千古功法,果然是名不虚传,就小姐目前的水平来说,在轻功这方面,她已经是嫌少有高手了,若是修炼到泣血决十层大圆满的话,绝对可以独步天下。 …………………… 路上了两个人心思各异的向郊外走去。 不出一刻钟,两人就到了目的地,果然不出苏瑾所料,这次收到消息的人竟然如此之多,放眼望去,一片黑压压的人头攒动着。 苏瑾找个安静的角落小心翼翼的等了起来,自己需要观察一下局势,分析一下利弊,千万不能随意出手,当了别人的炮灰。 面对翎羽的诱惑,所有人的眼睛里都带着贪婪,昔日的朋友,兄弟,在利益的面前似乎变得不堪一击。 就像有句话说的,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就向在织毛衣,织的时候要一针一线,拆的时候只需要轻轻一拉,苏瑾看着他们反目的样子,忍不住冷笑起来,这就是人性,埋藏在骨子里永远都抹不去的存在。 瑾言看着人群,眼中也是一片阴沉,看着他们蓄势待发的样子,讽刺的勾起了嘴角……… 所有人都安静的等着,在离子时还有最后几秒的时候,人群中开始发出了按耐不住的躁动,终于,不知是谁突然喊了一句,“翎羽出土了!”顷刻间,所有人都不要命的涌了上去,生怕慢了一步,翎羽就会被别人夺走。 出土了?苏瑾听到他们喊的话之后,心里突然“咯噔”一下,老疯子说过,翎羽是在他手里被丢的,就算过了几年,也不至于成为要出土的神奇,这其中,必定是有什么误会。 不知道关于翎羽的事情,是老疯子当时对自己隐瞒说谎了,还是这次的消息根本就是个假消息,据消息说,顾子墨会出现在这里,但到目前为止,自己还没有发现顾子墨的任何身影。 是没在人群中,还是根本就是没有来呢………… “翎羽是我的,我才是翎羽的主人,哈哈,天下即将要成为我的了!”一个抢到了翎羽的人,放声大笑着,眼中充满了了张狂与得意,仿佛天下此刻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 “你休想,翎羽是我的才对!”另一个人挥剑,将刚才抢到翎羽的人的手臂一刀斩断。 手臂上传来的剧烈疼痛,让他无法再拿起翎羽,只能看着另一个争夺到翎羽的人扬长而去。 而另一个刚刚争到翎羽的人,也经历到了重样的事情,他拿着翎羽,还没想好该做什么的时候,头就被人把砍了下来,咕噜噜的掉落在地上,从脖颈处涌出来的鲜血染红了地面,那双还睁得的眼睛中,还能看到他的贪婪。 众人争夺到翎羽的喜悦声,以及阵阵的哀嚎声混杂在了一起,一副众生相浮现在了眼前。 翎羽在一个人的手中递过,从经手传到了另外的一个人的手中,再看地上,又有多少双断手。 “嗖”的一下,有个东西从前方飞了过来,苏瑾好奇,低头一看,差点吓得从地上蹦起。 好家伙,自己不争不夺的,翎羽到是自己找上门来了,最让自己无语的是,这个被传作是翎羽的小盒子上面,还连着一只手,一只刚刚被斩断了的手,即使离开了主人的尸体,也仍然不死心的紧紧的拉住这个盒子。 苏瑾面无表情的掰开连还在盒子上的手,刚想打开盒子看看里面是什么的时候,突然一把剑从身后刺了过来。 剑风凌厉,充满了杀气,苏瑾一惊,放弃了打开盒子的念头,专心的对付起了眼前的人。 刚才自己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顾子墨,现在居然在这里被自己给碰上了,想顺利的保下翎羽,好像是有点困难………… 来的早不如来的巧,这句话果然在这里应验了。 苏瑾眯着眼睛打量着顾子墨,与此同时,顾子墨也再一次的出手……… 第四十八章 危机时刻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剑身青光闪过,带着冻彻入骨的高意,苏瑾一个哆嗦,看着眼前的寒冰剑目露赞叹。 据说寒冰剑取之于断情崖的崖底,剑身碎满寒冰,泛着泠泠的寒光,在这个雨夜里,显得格外凛冽无情,就像执剑的主人一样,嘴唇紧抿,面色冷峻。 虽然剑好,但现在并不是赞叹的时候,苏瑾回过神赶紧反手挡下,“咔嚓”一声,剑身断成了两节,苏瑾心中大骇,顾子墨也太变态了,不对,是他的剑也太变态了,虽然自己的剑不是什么好剑,但至少也不至于连人家的一击也没有抗下来………… 剑身已断,顾子墨的剑尖直面向苏瑾刺去,苏瑾弃剑,向后一个翻身,背脊几乎已经贴到了地面,身子用力猛然一转,面朝地上,向前疾行,整个人扭转到了一个让人不可思议的角度,就连顾子墨都看呆了,忘记了下一步的动作。 苏瑾确定了安全范围以后,才停下脚步,摸了一把头上的冷汗,心里感叹道,好险,就差一点,她的小命就要交代在今天了。 掏出怀中的小盒子,意外的发现这个盒子异常的美丽,整体呈现暗红之色,盒子顶部,以及盒子的周围都镶嵌着金色的花纹,好像是一种神秘的用语,苏瑾感觉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却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苏瑾渐渐的沉浸到了文字中,越看越觉得入迷,这些花纹好像有魔力一样,似乎能把人吸进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看多了,还是因为自己曾经就认识,她居然依稀的能辨别出来几个字,嘴里也忍不住跟着读了出来,“小瑾儿,这是……………” 还没读完,一声比一声更魅惑人心的琴声传了过来,刚才的思路一下被打断,再看上面的花纹,突然也没了之前的那种感觉,好像这些花纹并不是什么文字,就只是简单的花纹,仅此而已。 苏瑾有些遗憾,她总感觉,自己好像是错过了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但没办法,此刻的情况不容她多想,因为,顾子墨已经发现了她,刚才那声琴音就是最好的证明。 顾子墨的琴音与笛音不同,他平时吹出来的笛音都是给人一种凄厉,绝望的感觉,让人听了就忍不住与这首曲子一同陷入绝望,但是他的琴音不同,甚至可以说是一种相反的感觉,带着温暖,带着诱惑,让人忍不住陷入其中,自愿走向灭亡,所以在江湖上,有人称他的笛音叫断魂音,琴音叫离魄琴。 琴音一出,果然名不虚传,苏瑾在心中给他拍起了手掌,如果不是用在了自己身上的话,自己恐怕已经给他拍出声了。 琴音虽美,苏瑾却无心欣赏,几乎在琴音响起的相同一瞬间,苏瑾就立刻封闭了听觉,但事实证明,效果微乎其微。 身体里的暴性被引发了出来,苏瑾感觉脑子有些胀,思绪已经离自己越来越远,越来越远………渐渐的眼前也开始模糊了………… 双眼红的几欲滴血,苏瑾拔出绑在腿上的匕首,一刀挥下,狠狠的插到了大腿上,从大腿传来的疼痛,让她的脑中有个短暂的清明。 这样下去,自己非死不可…………就没有什么可以克制这该死的琴音的吗…………等等,既然是声音,那说明用其它声音也有希望可以打破现在被压制的场面。 突然有一首歌在脑中浮现,苏瑾阴森森的扯动了嘴角,眼中闪过狡黠的目光,看的顾子墨有一瞬间的怀疑,是不是因为自己的琴音太过激烈,导致她的脑子坏掉了。 想到这,顾子墨手上的动作一顿,这一顿不要紧,手下的琴声却错了一个音符,瞬间整首音调在顷刻间就发生了改变,想要补救,在短时间内,已是来不及。 苏瑾眼疾手快的抓住了中间弹错的几秒,一首歌瞬间打乱了整体的节奏。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 什么样的节奏是最呀最摇摆,什么样的歌声才是最开怀。 弯弯的河水从天上来,流向那万紫千红一片海。 哗啦啦的歌谣是我们的期待,一路边走边唱才是最自在。 我们要唱就要唱得最痛快。 你是我天边最美的云彩,让我用心把你留下来。 悠悠的唱着最炫的民族风,让爱卷走所有的尘埃。 你是我心中最美的云彩,怎么没就让你留下来。 永远都唱着最炫的民族风,是整片天空最美的姿态。” 一首最炫民族风将顾子墨唱的嘴角直抽,他此刻真的更想看看苏瑾脑中是如何构造的,她知不知道,她的歌声简直比自己的琴声还夺命,看她中气十足的样子,恐怕也没有什么大事,看来自己也不用手下留情了。 顾子墨加快了手下的旋律,让本来感觉稍稍轻松了些的苏瑾又压力大增,在琴声加重的那一刻,苏瑾的声音也加大了,声音已经变得沙哑了,强弱之分变得越来越明显。 不能再拖了,这样下去,自己早晚会被会耗死。 在苏瑾无奈的时候,顾子墨也很无奈,看着苏瑾明明都快要发不出声音了,还拼命挣扎的样子,眼中有几分复杂,他想起了当面在街上乞讨的两个相依为命的孩童,想起了一段苦却快乐的时光………… 想起了他等在原地却再也没有回来的那个人………… 本来还恢复几丝暖意的眼神,顷刻间又恢复到了原来的冰冷,不,是比以前更冷………… 弹奏断魂音丝及其耗费心神的,这样下去先不说苏瑾能不能坚持住,自己可能就要先坚持不住了。 手下的音符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再次升高,音调也不复之前的缠绵……… “噗嗤”就在音调改变的一瞬间,苏瑾也坚持不住了,一口血喷了出来,手捂着胸口单膝跪在了地上,脑中犹如针扎般的疼痛,神经仿佛正在被撕扯着。 “哼”顾子墨发出一声暗哼,血丝也顺着他的嘴角缓缓留下,看来,不单只是苏瑾,就连他也跟着受了不小的内伤。 苏瑾疼的双手抱头,生生的忍住了想要在地上打滚的念头,她总感觉脑中好像有什么正在被拉扯着,一个紫色的人影,一个黑色的人影,还有一身白衣……………… 这些都是什么,为什么在感觉有些熟悉的时候,又让她的心这么痛呢,这些人到底是谁,自己认识吗………… “啊--”不仅是脑中,这次苏瑾感觉全身都在疼,身上的每一寸皮肤,每一根骨头都在疼,甚至连灵魂都感觉有些被撕裂的疼痛,剧烈的疼痛,让苏瑾忍不住喊了出来。 在苏瑾忍不住喊出来的那一刹那,一道剑影从眼前闪过,直接刺向了还在弹琴的顾子墨。 速度快到只剩下了一抹残影,雨夜中,反射出淡淡的紫光。 顾子墨看着突如其来的一剑,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弹琴已经耗费了自己大量的精力,此时突然出现的变故让他有些措手不及,“噗嗤”一声,尽管他已经用了最快的速度去闪躲了,但剑身依旧没入了他的肩膀。 朵朵血花在他肩头绽开,配上他苍白的脸,两种反差极大的颜色,在此刻竟然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妖治。 好在,顾子墨的反应也是不俗的,一剑被刺中后,赶紧停止了手下的琴声,提剑相迎,身子因为冲击力向后退了几步,张嘴“哇”的一下,又吐了一口血。 顾子墨看着眼前的人发出一声冷笑,“我以为异梦阁的阁主应该不会屑于背后偷袭,没想到,也不过如此。” 来人一身紫衣,在苏瑾面前负手而立,苏瑾松了一口气,她以为自己今天可能就要死在顾子墨的手上了,没想到还有转机,无论他是抱着什么目的来的,至少自己现在是活了下来。 在顾子墨话音刚落的一瞬间,苏瑾反唇相讥道,“背后偷袭?墨公子怕不是眼瞎了吧,我们阁主明明是正大光明的打你好不好,你没有躲过去还赖上我们偷袭了,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说的就是你这种人。” “你!” “我怎样?” 顾子墨红着眼睛,愤怒的看着苏瑾,说出来的话差点让苏瑾倒地,“你竟然为了他说我?” “………………” 不然呢,他要杀自己,难道还要自己乐呵呵的迎上去把脸送给他让他打吗?真是奇葩的逻辑。 在听到“为了他”三个字后,凌夜的眼中闪过一起幽暗,抬头像个没事人一样,仿佛刚才发生了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嘴角含笑的看着苏瑾,语气充满了调侃,“苏姑娘趴在地上干什么,莫不是被我的风姿给倾倒了?” 若是换做以前,苏瑾一定不会打理他,不过………现在吧………姑且还是给他点面子吧,毕竟救了自己一命,“是啊,阁主的光芒实在是太大了,刺的我已经睁不开眼睛了,只能摆倒在您的裤下,沐浴着您带来的圣光,阁主啊,您是那样的伟岸…………” 凌夜嘴角抽了抽,他怎么感觉,苏瑾不像是在夸自己,而是在讽刺自己呢,越听感觉越不对劲,听到后面眼角也跟着抽动起来,赶紧叫停,以免让她继续茶毒自己的耳朵,“不用说了,你的心意我已经知道了。” “…………………” 第四十九章 将要突破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哎?苏瑾一愣,知道了?这么快?自己还没夸完了呢,白瞎了自己准备好的词了,真是可惜了………… 顾子墨听到她的话后,表情越来越沉,原来还是苍白的面孔,现在已经是漆黑一片了,叶做飞针掷向了还在喋喋不休的苏瑾,“果真是一个不要脸的女人,人家叫你闭嘴了,难道你听不到吗?” 在苏瑾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凌夜突然出手,那片树叶顷刻间变成了粉末,随着风渐渐飘落,成为绿色的尘埃。 “苏姑娘夸我,不知与墨公子有什么关系,值得墨公子动怒,莫非………”语音一转,让顾子墨突然慌乱起来。 “什么莫非不莫非的,我没有这么多时间和你们耗,苏瑾,快把翎羽交出来,这个东西,你不能留在身边。” 果然顾子墨是为了翎羽追杀自己的,只是………为什么翎羽不能留在自己身边,她总是隐隐的感觉到,翎羽好像与自己有着什么联系,这个东西害的自己穿越,并且在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以后还总是能听到关于翎羽的消息。 自己找了这个东西这么久,还没见过它的样子,今天自己就要看一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害得自己一路这么苦,从怀中拿出盒子,看着盒子上的花纹又一次有些晃神,压下心头的异样,化掌为刀,“咔哒”一声,锁应声而下。 “别来!”顾子墨眼看着盒子就要被打开了,焦急的喊到,但已经晚了,在她喊出来的同时,苏瑾已经将盒子缓缓的打开了。 只是结果却让所有人大跌眼镜,因为盒子里是空的,什么都没有。 “怎么会这样。”顾子墨喃喃道,有些失神,自己明明确认过了,这次关于翎羽的消息绝对是正确的,自己也跟着天时地利推算了,出现的地方也符合了,甚至得到它的人也没有改变,为什么盒子里却是空的呢? 苏瑾哑然,她也没想到盒子里居然是空的,没想到,这次自己又是无功而返了,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越想越觉得气恼,举起手想将手中的盒子丢出,想了想,却还是把手收了回来,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这个盒子就要碎了,自己就有些不舍,反正这个盒子也没什么用,了,也不值得别人争抢了,自己还是留着吧。 苏瑾用袖子擦了擦盒子上的灰,又放回了怀中。 全程,凌夜的眼神一直盯着苏瑾手中的盒子,这个盒子他见过,准确来说,是在梦里见过,梦里那个与自己长得一般无二的男子当时拿的就是这个盒子,而他送给的那个女子………眼神从盒子上转移到了苏瑾的身上……… 之前自己并未感觉,但现在一看,居然发现,苏瑾和自己梦中的那个女子长得居然那么像,虽然自己并没有记住脸,但从身段,气质上苏瑾已然与梦中的那个女子长的一般无二了。 不对,还是有差距的,梦中的那个女子明明是温婉的,而眼前的这个,分明就是一只小狐狸,还是偶尔犯迷糊的小狐狸。 眼里带上了星星点点的笑意,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本来,这次他过来也是为了争夺翎羽的,但现在好像也没什么必要了,他从这个盒子出现的第一眼就看出来了,锁头分明是被人动过,里面的东西很可能已经不在了,果然,自己并没有猜错,翎羽果然已经被人盗走了。 不知道是谁居然走这么大的本事,居然能在他的眼皮地下悄无声息的将翎羽盗走,这样的人,自己还真想会会。 看着苏瑾还在给自己顺气的模样,他感觉有些好笑,“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苏瑾听到他突然发出的一声,差点被自己呛到,“现在没事了,至少还死不了。”说完,看向还楞在原地的顾子墨,这厮下手还真是狠,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他了,让他非要和自己不死不休。 顾子墨感受到了苏瑾看过来的视线,也抬起了头,两人视线相撞的一刻,顾子墨突然将头转向了另一侧,手捂着胸口,压下了涌上喉咙的腥甜。 这次自己耗费的精力实在是太大了,他如何也没想到,这次居然会在这里碰到了异梦阁主,更没想到,他会为了苏瑾对自己出手。 在转身离开的前一刻,顾子墨又回头看了一眼苏瑾,眼中酝酿着不知名的情绪,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放弃了。 顾子墨离开后,苏瑾也颤颤巍巍的起身,扶着树干调整着自己气息,多日以来一直无法打破的屏障,突然在这一刻似乎有了松动的迹象,看着凌夜有些欲言又止,她想回去尝试突破一下,但又碍于他刚才帮过自己,不知该怎么开口。 凌夜看出了她的纠结,主动开口道,“如果有事,就先回去吧,不过………小瑾儿,这次你又欠了我一个人情…………下次是不是该想想该怎么还了。” “…………………” 她就说,他不会这么好心,果然帮自己都不是白帮的,也对,天底下哪有免费的午餐,如果真的什么都不图,才是真的有问题。 苏瑾爽朗一笑,“好,若是下次阁主有什么事情是我能帮上忙的话,我一定会义不容辞,竭尽全力。” 凌夜轻笑,丹凤眼微微上挑,眼中波光潋滟,引人心神,就连苏瑾也一瞬间被吸引住了目光,“记住你今日说的,下次可别说你忘记了。”顿了顿,又道,“下次别叫阁主这么见外的称呼了,还是叫我的名字吧。”眼神紧紧的盯着苏瑾,说出的话将苏瑾一瞬间拉回了现实。 苏瑾收到了暗示,“既然这样,那我下次就叫你凌夜了,阁主可别怪我。”在心里偷偷的松了一口气,幸好自己的记忆力还说的过去,上次他说过他的名字之后,自己记住了,要不然,这次可就尴尬了。 “那我们就在此别过了。”苏瑾感觉自己即将要突破的感觉越来越明显,也不再继续寒暄,对凌夜拱了拱手,转身离开,向着云苑相反的方向走去。 凌夜看着苏瑾离开的背影,眼中布满点点星光,果然是个小狐狸,扶动了一下宽大的衣袖,转身向云苑的方向走去。 ………………… 苏瑾在路上给瑾言放了一只暗号,让他来自己这里,因为自己并不知道路上会不会有人跟踪,所以,自己并不敢回去,万一带回去了不必要的麻烦才是让人真正头疼的事。 磕磕绊绊的来到了一座破庙,身体燥热的感觉越来越明显,浑身的血管仿佛都要暴裂开来,鼻子,眼睛,以及耳朵中都涌出了鲜血,苏瑾眼前的景象都开始扭曲了起来。 头顶上佛像露出的笑容仿佛是在嘲笑自己不自量力一般,耳边也似乎传来了一句句的讽刺声。 “放弃吧,就凭你的实力还找什么翎羽。” “比你厉害的人多的是,翎羽怎么会落在你这样人的手里。” “泣血决才练到了第六重,真是个废材。” “………………” 如果说前面的几句话说的让苏瑾有些心动的话,那最后一句直接让苏瑾清醒了过来。 她是废材?真是笑话,当年老疯子折磨她折磨的那么开心,就是因为看她的天资不错,经得住折腾,这个是她一辈子的心理阴影,现在这个幻象居然说她是废材,这个她就忍不了了。 苏瑾清醒了以后,幻象也随之改变了,连问题也变得与原来不一样了。 头顶上的佛像露出了怜悯慈悲的眼神,让苏瑾莫名的感觉到了委屈。 只是这一瞬间心情的变化,幻象就陡然发生了改变………… 第五十章 似曾相识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身边站满了她认识的人,他们拉着她的手,安慰着她,语气是那样温柔。 “找翎羽一定很累吧,累就停下来歇歇吧,不要紧的。” “是啊,你这次为了翎羽都差点丢掉了性命,为了一个翎羽,值得吗。” 苏瑾低着头,眼里闪烁着泪花,安静的听着他们说的话,沉默不语,片刻后才轻轻的低声道,“值得。” “我就说,等等………你刚才说了什么?” 还在苦口婆心劝说苏瑾的的几个幻影,本来还想再说什么,却冷不丁的听到苏瑾说了一声值得,瞬间都石化在了原地。 苏瑾抬头定定的看着她们,表情严肃而认真,“你们并不是我认识的人,我认识的人一定不会劝说我,让我放弃,他们知道我的为人,也一定会支持我的选择,我找寻翎羽为的不仅仅只是一个承诺,为的更是给自己找出一个答案。” 苏瑾想起身边的伙伴心里暖了暖,眼神也变得更加坚定,自己绝对不会放弃找寻翎羽,如果为了一点困难就退缩了的话,那就不是她苏瑾了,她下定决心要做的事情,即使头破血流也在所不惜。 两次问心,苏瑾都做到了坚持本心,问心无愧,突然眼前场景一转,苏瑾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的地方。 苏瑾看着眼前的的那棵桑树,还有眼前的那块大石头,突然想起来了这里是哪了,自己上次做的那个奇怪的梦,梦到的就是这个地方,当时自己还藏在那块大石头的后面。 为什么自己现在突然想起来了自己曾经来过这里,而在现实中却一点印象也没有呢,幻境之中不是应该问心吗,那这次出现的场景又有何用意呢。 从不远处又传来了两道熟悉的声音,一道是自己的,另一道是楚逸轩的,难道…………场景又要重新再来一遍吗………… 苏瑾赶紧躲到了石头的后面,刚蹲下去突然想起来了在这里别人是看不见自己的,好笑的起身,打量起了两人。 不变的场景,不变的对话,不变的开场,不变的离场………… 苏瑾以为这次只是将上次梦到的事重新再来一遍,却没想到从第一个场景之后,所有的事情都变得不一样了,不同于上次自己看到的凄惨,这次的结局很美好。 女子并没有走,两个人完成了盛世婚礼,路上仍是有人抢亲,不过最后却选择了祝福他们,悬崖之巅上,演奏琴音恍若天籁,白衣男子低垂着眸,眼中有些伤感又有些欣慰。 而楚逸轩最后放弃了自己的皇位,与女子一起携手天涯,似乎一切都是那样的美满。 这次的代入感比上次要强很多,苏瑾感受到的仿佛不是女子情绪,而是自己的情绪,无论悲喜,都是自己的由感而发。 渐渐的,自己仿佛也沉溺到了这场虚幻中,她看到自己与楚逸轩结婚,生子,一起白发苍苍,一些相约在同一天离开,他们紧握的手,仿佛在宣誓,死亡也不会将他们分开。 不知为什么,苏瑾的眼角湿润了,仿佛自己也在这里度过了一生。 “哎--”耳边似乎响起了一声叹息,很轻很轻,轻的几乎听不清,但是苏瑾却听到了,“你在这里都感受到了什么?” 苏瑾一怔,感受到了什么………这次发生的一切都很和谐,结局也很美满,代入感也很强,仿佛这一切都是自己曾经经历过的,唯一让自己感到有些突兀的地方,就是有些太过和谐,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是那么的顺利。 声音等了半天,都不见苏瑾说话,又问到,“你没有感觉哪里不对吗?” 苏瑾知道这是幻象的又一个考验,“当然感觉到了,人的一生怎么可以这么顺利,顺利的有些出奇。” 声音没有说话,苏瑾顿了顿又道,“人生仿佛就是个圆,兜兜转转又会回到起点,以前认识过的人,发生过的事,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再次出现,凡事有因必有果,因果循环,我不会沉浸在一味的安稳中,也不会企图一切会有多么的顺利,找寻翎羽是我的宿命,若我不死,就绝对不会放弃。” 黑暗中突然撒下了一道光,苏瑾知道那是自己通过了自己的问心,向着光亮走去的时候,每一步都是那样的坚定,即使前方有艰难险阻,也不会阻止她的步伐,眼神也变得从所未有的坚定,这次的问心,让她更加坚定了自己的路。 即将到达光亮的时候,苏瑾突然回头,问了一句一直隐藏在内心深处的困惑,“我想知道,这次幻境给我看到的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她不相信,这一切都是巧合,上次做梦梦到了,这次在这里居然也碰到了,这其中必然是有什么联系。 声音没有回答她,黑暗中的光却突然扩大了,苏瑾的身影一瞬间隐没在了光亮中,待苏瑾的身影完全消失了之后,黑暗中才传来一声淡淡的叹息,“凡事皆有因果,你种下的因,就是你现在的果啊。” 说完,黑暗中又恢复了安静,边角处渐渐出现了裂纹,越扩越大,直到整个幻境崩塌,这个幻境本来就是为了苏瑾而准备的,既然苏瑾已经出去了,那它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 苏瑾从地上慢慢的睁开的眼睛,突如其来的光一时间让自己的有些不适应。 “小姐,你终于醒了………” 苏瑾转头,发现了坐在自己身边,手里还拿着毛巾的瑾言,原来,自己已经从那个破庙中回来了。 “嘶--”苏瑾揉着抽痛的额角,自己隐约记着第三次的问心好像给出的是一个幻境,幻境中好像有两个人,身影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明明在幻境里看的很清楚的,但醒来以后却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他们的长相也都忘得一干二净,现在甚至连身影都渐渐的开始忘了,熟悉感也正在慢慢的消失。 越是想要抓住,越是消散的越快…………自己总是感觉,这次的幻境自己似乎是在哪里经历过,冥冥之中,似乎是有什么正在指引着自己……… 瑾言看着苏瑾,他总是感觉,自从她醒了以后就有些不一样了,具体要说是哪里变了的话,可能就是眼神吧,她的眼神变得比以前更加坚定了,放着更加迷人的光彩,周身的气质也如被磨好了的珍珠,经过洗礼之后变得更加夺目。 “瑾言,你发没发现我有什么变化………” 什么变化?瑾言听完又细细的看了一遍,突然惊喜的发现,苏瑾似乎是突破了,“恭喜小姐突破泣血决第六重大圆满。” 苏瑾也感觉自从这次醒来之后就有些不一样了,活动了一下筋骨,气沉丹田,眼前视物似乎变得更加清晰,耳朵似乎也能听的更远,原来受过的伤,在突破之后也全部都消失了,整个人似乎都变得无比轻盈。 果然,第六重就是个分水岭,第六重以前,就之能全是一个武功不错的人,第六重以后,才算真正的跻身于高手的行列,这次找翎羽虽然出了些意外,但不亏。 “小姐,翎羽找到了吗?”瑾言突然问道。 他记得她出去是要找翎羽的,后来自己突然收到了他的信号,就匆匆的赶了过去,在一个破庙里找到了她,当时她脸色黑紫,似乎有爆体之势,浑身是血,简直就像是从血水里捞出来的一样,他想给她输送内力,却突然发现她似乎是有突破的征兆,于是就把她带回来了。 苏瑾一囧,从怀里掏出了那个小盒子,递到了瑾言的面前,“没有翎羽,只找到了这个盒子。”看着手中的盒子顿了顿,又道,“这次的消息就连顾子墨和异梦阁都给骗过了………” 瑾言呼吸一窒,究竟是什么人这么厉害,别说是自己了,竟然连他们都能骗过! 两人都陷入了沉思,一时间屋里安静的有些诡异…………… 直到从门口传来了一声尖细的声音,“苏瑾何在,还不快来速速接旨。”来传旨的太监高傲的仰着头,仿佛苏瑾这样的小人物在他眼中不值一提。 苏瑾从屋里一出来,看到的就是这个狐假虎威的老太监,上次在皇宫里自己好像见过他,应该是楚立丰身边的那个太监总管,身份颇高,呵,难怪了,敢在自己这里这么嚣张呢。 “苏瑾接旨。” 老太监冷哼,“刷”的一下展开了手中的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念苏瑾医术不凡,心思缜密,救助贤妃有功,特赏赐黄金千两,丝绸百段,珠宝十箱,进封为特使御医,即日起搬入皇宫,钦此--”说完之后,将圣旨往苏瑾的面前一推,“苏大夫,还不接旨。” 苏瑾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圣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心里却已经把楚立丰骂的狗血淋头了,说的好听,还什么封赏加官,这明明就是强迫她入宫,想监视她,在条件成熟的时候好杀了她。 老太监看到苏瑾已经接过圣旨了才冷哼一声,上次皇宫看病的时候自己也在场,不过是个小小的大夫罢了,竟然还敢和皇上叫板,真是不知死活,她不是仗着有轩王爷帮着她吗,看现在谁还能帮的了她,马上就要死的人,不值得自己去费力讨好,鄙视的看了苏瑾一眼,转身离开了坐苑………… 瑾言捏紧了拳头,若是可以的话,他早把这个老东西剁碎了喂狗了。 苏瑾看着眼前的圣旨一时间有些懊悔,早知道就让瑾言说自己在楚逸轩那里好了,然后自己再偷偷的溜过去,反正楚逸轩也说了昨晚让自己搬过去的,现在好了,自己在云苑被抓了个正着,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看来,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瑾言,我现在收拾准备进宫,你马上去找楚逸轩,让他快来,要不然他就要失去一个战友了。” “………………” 第五十一章 宫中心计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瑾言有些无语,却还是依言去找了楚逸轩,虽然心有不甘,但不可否认的是,只有楚逸轩在皇帝面前有话语权,现在的确只有他能帮的上忙。 苏瑾嘱咐完就离开了云苑,向皇宫的方向走去,脸上一片风轻云淡,但在心里已经把楚立丰骂了三百六十遍了。 跟楚逸轩有关系的明明有那么多人,也不知道楚立丰到底抽了什么疯,偏偏盯上了自己,虽然自己的男装的确很惊艳,但是她发誓,自己绝对跟皇宫中的妃子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边苏瑾还在吐槽着楚立丰,那边瑾言已经以最快的速度到了轩王府。 仿佛早已有了预料般,一路上并未有人拦堵,瑾言很顺利的从门口进入到了内院中。 “嘘…………本王知道你来干什么………”还未等瑾言开口,楚逸轩就率先打断了他,慵懒的靠在椅子上,衣衫半敞,露出大片的胸膛,发丝未束,凌乱的散开在胸前,两种颜色的碰撞及具视觉冲击力。 然而………楚逸轩这副不正经的样子却让瑾言黑了脸,不打算再多废话,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轩王爷,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我也不再多说什么了,我家公子被楚立丰叫进了宫中,恐怕情况对公子很是不利,所以…………还请轩王爷去搭救一二…………” “哦?皇上想要的人,本王作为臣子,又怎么能够出手。”楚逸轩无所谓的伸了一个懒腰,将胸前的一缕发丝放在手上绕啊绕,绕啊绕………看的瑾言忍不住想把那缕头发斩断。 他不急,但是小姐的情况却不允许再推脱了。 “轩王爷想干什么,直接说就是了,何必拐弯抹角的暗示我。”瑾言看着楚逸轩,语气有些急切。 “也没什么,本王只是有些好奇,苏瑾的毒是怎么被压下来的。” 楚逸轩轻笑,有些东西考验的就是心里战术,拼的就是心态,先暴露的人就输了,只有隐藏到最后的人才是赢家。 很显然,自己这一局已经赢了,从瑾言语露焦急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这场心里战术开始由自己主导了。 果然,担心的东西太多了,终将会成为累赘…………… 瑾言有些犹豫,但还是实话实说,“是我用血压制下了公子体内的连心蛊。”不是他害怕楚逸轩,而是自己知道,现在说谎也没用,小姐体内的蛊毒是如何被压制了下来的事情,楚逸轩必定知道的一清二楚,现在象征性的这么一问,无非就是为了确认一下。 楚逸轩眼睛微眯,上下打量着瑾言,半晌后,突然轻笑起来,“本王没猜错,果然是你,在外面苟且了这么多年,可还舒坦?” 瑾言一楞,脑海中浮现出了一幕幕不堪的往事,脸色褪去了几分血色,微微的有些泛白,压下心头涌起的异样,注视着楚逸轩,“瑾言舒不舒坦不劳轩王爷操心,还请王爷快些移步去帮助我家小姐,相信以王爷的性格,也不希望落得一个始乱终弃的名声。” 楚逸轩“砰”的一下将手中的茶杯放在了桌子上,手下的力道略微的有些重,语气也不复原来的懒散,“本王的人不用别人提醒,本王自然会去救,只是………本王特别讨厌别人的威胁。” “所有的过错都由瑾言一人承担,还请王爷快去救救我家小姐。”瑾言知道这一切都是借口,但是没办法,自己现在不得不低头,若是小姐被自己耽误了而出点什么事情的话,那自己一辈子都不会放过自己的。 “小姐?”楚逸轩盯着瑾言,眼中闪过一抹疑惑,看的瑾言一瞬间汗毛猛然竖起,他刚才在楚逸轩面前称呼苏瑾为什么?是…………小姐? 自己竟然在情急之下忘记了称呼苏瑾为公子,而是称呼她为小姐! 对上楚逸轩打量的视线,瑾言突然镇定了下来,语气沉静不带有一丝慌乱,“王爷可能是听错了,我怎么可能称呼我家公子为小姐呢,在下虽是愚笨,但也不至于男女不分,我们还是谈谈,王爷到底想要的是什么吧” 楚逸轩勾起了嘴角,并没有再继续刚才那个话题,而是选择回答了后一个问题,“好,本王什么都不缺,唯一想要的就是你的血,放心,本王不会要的太多,大概一勺子左右就够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下次再想要到他的血,可就没这么容易了。 说完,等着瑾言给出的答复,自己又想起了那只小狐狸,不知道她现在到没到皇宫,若是到了的话,也不知在皇宫中怎么样了,楚立丰最好是管住自己的手,千万别动她,要不然自己可不保证自己会不会做出什么其它的事情………… 而瑾言也知道时间不等人,犹豫的一会儿以后,还是选择答应了楚逸轩的要求,心里期盼着,小姐一定要在楚逸轩赶到之前平安无事。 两个人的目的统一了以后,就开始着手准备起了救人计划,水火不容的两个人,第一次,为了一个女子而统一了战线。 ………………… 皇宫中,楚立丰正坐在案牍上批阅奏疏,旁边伸出来的腿上坐了一个面色微红,含羞带怯的女人。 女人头带金步摇,身着一身浅蓝色的衣衫,腰若拂柳,两颦微促,有一种我见犹怜的感觉。 一只小手勾上了楚立丰的肩膀,以免自己掉下去,另一只手捂着胸口,有些急促的喘息着,时不时的还发出几声轻咳,娇柔的样子,让楚立丰心疼的放下了手中的笔,双手捞过女子,将她放在两个腿上,依靠在自己的臂弯中,语气坚定而宠溺。 “爱妃,我已经派人把苏瑾叫过来了,以后就让他在太医院待命,你绝对不会有事的。”楚立丰用手指轻点了一下女子的鼻子,笑道。 “嗯,臣妾知道了,谢谢皇上。”女子眼中带着泪花,重重的点了点头,然后将头埋在了楚立丰怀里,看样子实在是累坏了。 楚立丰用手擦拭过女子脸上的泪珠,注视着女子的绝世美颜,眼神渐渐的沉了下去,单手捏起了女子的脸,低头吻了上去。 女子的脸更红了,感受到楚立丰的热情,她娇羞的伸出了舌尖,小心翼翼的回应着,不回应还好,这一回应,直接勾起了楚立丰心中的欲望,也不管这是哪里,直接将女子压在了桌子上,又细细密密的吻了下去。 屋里渐渐的升起了暧昧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出,让路过的宫女羞红了脸。 …………………… 过了一阵,屋里的声音才渐渐的平息下来,女子娇嗔的看了一眼楚立丰,眼睛一转,突然问道,“皇上,您真的打算让苏瑾去太医院吗,太医院一直是高手云集,她这样一个小小的民间大夫,把她放进太医院,这样真的合适吗?” 楚立丰想了想,点了点头,怎么不合适,他要的又不是苏瑾的医术,为的只是监视她,无不管怎么说,苏瑾还是放在自己眼皮子地下的时候才感觉最安全。 楚立丰捏了一把贤妃的软腰,惹的贤妃又一阵咯咯直笑,小手握拳,轻锤了一下楚立丰的胸口,将头埋在了楚立丰的怀里,眼睛却在楚立丰看不到的地方眯起,透露出算计的光。 如果让苏瑾进入太医院的话,自己想要弄死她还要费一番功夫,毕竟自己的手想要伸到那里,无声无息的弄死一个人还是有点困难,而且…………这个苏瑾还是楚立丰要用来控制楚逸轩的………… 呵,可笑,楚逸轩那样的人,又怎么可能为了别人而被控制,搞不好,这次的算盘又要落空了………… 正当两人还在温存的时候,门外突然想起了太监总管的声音,“皇上,杂家已经把苏瑾叫来了,现在她人就在门外,是否让她进来。” 楚立丰吻了一下贤妃嘟起的樱唇,眯着眼睛,享受着贤妃为他穿上了衣服,心里开始盘算着一会儿要怎么收拾苏瑾,“让她在门外等半刻钟。” “喳!”福顺听到楚立丰的声音后,恭敬的附身向后退去,然后转身离开,心里得意着,皇上让苏瑾在外面等着,无非就是想给她一个下马威,还好自己那时候没有巴结她,浪费自己的时间。 站在御花园内的苏瑾,看到只有福顺回来了,心下了然,怕是楚立丰又要给自己出什么难题了吧,果然不出她所料,福顺刚看到自己,就露出了他那副高高在上的表情,“苏瑾,皇上每日事务繁多,没空理你,你还是在这里等着皇上忙完的吧。” 呵…………楚立丰很忙,没空理自己?如果真的那么忙的话,还叫自己过来干嘛。 自从泣血决突破了第六重之后,自己的听力范围就变得愈加宽广了,如果说刚刚传来的断断续续的声音代表楚立丰很忙的话,那自己承认,他确实很“忙”,希望他能悠着点,别到最后被榨干了,搞得什么尽人亡的。 苏瑾气定神闲的站着,还时不时的观察一下身边的花花草草,研究一下都是什么品种。 福顺看到苏瑾毫不在意的样子,心中突然萌生出了几分不满,他总感觉苏瑾好像是瞧不起自己一样,“苏瑾!你在皇宫中坐没坐样站没站样,扭扭捏捏成何体统,皇宫之中的花草岂是你这样的人能看的?” 本来,苏瑾看到了一株碧色的嫩草,在一群花草中显得格外的明显,叶片呈散开的状态,根部呈椭圆状,越往上越细,尖部形状也变成了锯齿状,从外表看来,好像不是一株普通的花草,倒有几分像是药材中的隐形草,虽然不至于有价无市,但想要找到,也是及其的困难。 苏瑾眼前一亮,正在考虑着要怎么得到这束草药的时候,思路突然被老太监打断,心中升起了几分不爽,连带着看福顺的眼神也变得不再友善起来。 “宫中的花草再珍贵,也不过是用来欣赏的,皇上尚且还没说什么,你一个太监倒是在这里指手画脚的异常欢快,是不是御花园从今往后要改成你的姓氏了?” 福顺听到苏瑾的话后,脸瞬间就白了下去,冷汗直流,这么大的帽子扣在他头上真让他承担不起,正当他想反驳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直接将他吓得双腿一软跪到了地上: “你说,我的御花园从此要改为谁的姓氏了?” 第五十二章 心机暴露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福顺听到这句话,都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了,当即腿软的“砰”一声跪在了地上,身子剧烈的颤抖了起来,脑袋如生了锈的机械般慢慢的转了过去,“皇………皇上………” 他明白,无论自己平时在皇上面前有多么受宠,在其他人面前有多么威风,追究到底,自己也不过只是一个奴才罢了,若是惹主子不开心了,要打要杀,终究也不过是楚立丰一句话的事情。 “你说,这御花园要改成谁的姓氏了?”楚立丰这话是对着苏瑾说的,视线却是一动不动的盯着福顺。 “改成谁的名子我不知道,皇上若是想要知道的话,可以问问跪在你脚下的这条好狗。”苏瑾看着福顺此刻卑微的样子,冷笑,刚才嚣张的气焰哪里去了,不过是仗着皇上在众人面前狐假虎威罢了。 福顺恶狠狠的瞪着苏瑾道,“你不要血口喷人,这御花园本来就是皇上了,怎么改也都是皇上的姓氏。” 转头又卑微的看着楚立丰,“皇上,奴才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这御花园本就是皇上的,自然也是跟着皇上的姓氏的,奴才不知道这个苏瑾在说什么,她就是想陷害我,皇上要相信奴才啊。” 福顺还在那里恳求着,却没看到楚立丰越来越冷的脸,“你的意思是说,凡事跟朕一样姓氏的人,都可以做这御花园的主人?那是不是也这证明………凡事和朕一样姓氏的人都可以做这楚月江山的主人呢?” 福顺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脸上一下子褪去了所有血色,自己不是不知道,楚立丰一直都很多疑,平时也一直很忌惮楚逸轩手中的权利,而自己这么说………不就是变相告诉楚立丰,这个江上可以由楚逸轩来做吗……… 汗一滴一滴的从他的脸颊上滚落下来,摔碎在了地上,仿佛摔碎的还有他的心,恐怕………他今日在劫难逃了……… “皇上,楚月的江山只有皇上才能胜任,其他人不配。”头“砰砰砰”的往地上磕,声音也抖得不成样子,但无论怎样,他都想为自己取得一线生机。 俗话说,说多错多,这句话也不是不无道理的,现在楚立丰身边的贤妃美眸微眯,有些危险的盯着地上不断求饶的福顺,他居然敢说其他人不配,在她心中,没人比主上更适合这个位置了,这家伙………还真是忙着找死啊。 福顺并不知道,他此刻已经让二个人同时动了杀心了,但苏瑾却看的一清二楚,无论怎样,他恐怕今天都难逃一死了。 “皇上,奴才不能太过娇纵了,今天他敢这样说,明天就不一定会怎样说呢。”贤妃盯着福顺冷笑道。 听到贤妃的这句话后,福顺磕头的动作猛然顿住了,眼中浮现出一片绝望,心中也开始懊悔起来,为什么自己要逞一时威风和苏瑾置气呢,现在好了,气不仅没出,还把自己的命搭也进去了。 “来人,把他拉下去。”楚立丰懒得再看他一眼,直接吩咐道。 福顺不再挣扎,就这样垂着头,被人架了起来,准备往下拖,突然,本来安静的他开始剧烈的挣扎起来,“贤妃,你个妖妇,你做的那些腌臜事别以为所有人都不知道,你欺上瞒下,不得好死,你…………” 话还没说完,头就被砍落在地,咕噜噜的滚到了楚立丰的脚边,眼睛睁的老大,死不瞑目的盯着楚立丰。 楚立丰拉过衣摆,毫不在意的对贤妃说道,“爱妃,他既然敢对你不敬,那我们就把他的头做成球,可好?” 贤妃掩着嘴咯咯一笑,娇羞的拉过楚立丰宽大的衣袖,“多谢皇上,果然还是皇上最了解臣妾。”声音甜腻,让苏瑾忍不住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真是三人神经病,一个为了与自己逞口舌之快把命搭进去了,另两个在自己面前又是杀人,又是秀恩爱的,苏瑾在心里唾弃着,但也同时警惕了起来,刚才那个老太监被杀,又何尝不是在杀鸡儆猴,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属于自己的战争………终于要来了……… “刚才只是个小插曲,还请苏大夫别太在意,这次朕叫你来,是因为欣赏你的医术,想让你进去太医院,不知你意下如何?” “………………” 说的好听,他是在询问自己的意见,可事实上,他就是在通知自己而已,象征性的问一问自己,也不过是走个形式罢了。 面对这个问题,苏瑾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答才好,同意,对自己不利,不同意,则是抗旨不尊………… “多谢皇上的厚爱,只是在下觉得还不够资格进入太医院,怕辜负了皇上的赏识。”苏瑾想了想,还是觉得这个回答最稳妥,若是楚立丰是诚心邀请的,听到自己这么说,也应该会放弃了,若是为了报复自己…………可就难说了………… “不用担心,朕说你有这个资格,你就有,无需理会别人的眼光。”不出她所料,楚立丰果然是属于后一种。 正当苏瑾想要说着什么再次推辞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我与小瑾儿好不容易才互相表明新心意,皇兄这样未免太强人所难了。”话音刚落,随即一只大掌抚上了苏瑾的肩头,听这骚包的语气,看这骚包的动作,不用猜,自己也知道来的人是谁了。 苏瑾在心里偷偷的松了一口气,这妖孽来的真及时,幸好,瑾言把这妖孽请过来了,自己现在………可以安静的退居幕后了吧……… 楚立丰对上楚逸轩,两个人之间战争的火焰,一触即发。 听到楚逸轩的话,楚立丰也不闹,淡淡的道,“是不太合适,都怪皇兄这记性,居然忘了你们才刚刚互表心意。” 贤妃在一旁哑然,他们是怎么………凑到一起的……… 苏瑾也安静的不得了,这个话题,自己听听就好了,还是不参加为好。 突然楚立丰话音一转,话题也顿时变得敏感起来,“皇弟才觅得佳人,相必忙的很,也不知道战事上的事情忙不忙的过来。” “皇兄多虑了,自然是忙的过来的。”楚逸轩心中冷笑,狐狸终于要露出尾巴了。 然而楚立丰像是没听到楚逸轩的话一样,仍旧是自顾自的说道,“为了不让皇弟分心,朕还是把苏瑾接进太医院比较好,朕的爱妃最近也不舒服,正好让苏瑾帮忙调养调养。” “恐怕要对不住皇兄了,臣弟最近也感觉身子不太舒服,似乎是老毛病又发作了,正巧想让小瑾儿帮忙调理一下呢。” 这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哪里像是得病了,明明是活蹦乱跳好的很,楚立丰看着他,似乎在怀疑他的话中到底有几分真实性………… “既然皇弟的身子不太爽利,那恐怕在管理战事上的事情也必定会很吃力,生病的人还是应该多加休息,其它的事情可以让朕暂时代劳。” 代劳啊………怕是这一代劳以后,就不会把权利还给楚逸轩了,说的好听是帮忙减轻负担,实际上就是明晃晃的夺权,苏瑾不动声色,继续观察形势………… “不劳烦皇兄了,臣弟虽然身子不太舒服,但脑子还是清明的,还不至于被别人骗了,还不自知。” 楚立丰听出来楚逸轩的意思后脸色一黑,说出来的话也不复刚才那样客气,“皇弟所言差矣,朕还是觉得皇帝还是安心休息的好,以免到时候朕要被别人说撑事在欺压皇弟了。” 苏瑾咋舌,着楚立丰能把夺权之事说的这样理直气壮,也是够厉害了。 楚逸轩还是轻笑着,对于楚立丰想夺权的事情自己并不太在意,反正自己早就料想到了这一天,以楚立丰多疑的性格,看着自己的声望一天比一天高,又怎么会甘心,恐怕他早就想架空自己了,夺权…………也不过是早晚的事情。 “不知皇兄想帮臣弟分担哪一部分的事情呢。”楚逸轩的语气很平静,并没有楚立丰想象中的气愤,仿佛是根本不在意自己是否被夺权了,亦或是根本没听出来他的意思。 哪一部分?自己才不要哪一部分,自己要的是楚逸轩手中所有的势力,“朕觉得,皇弟暂时可以把所有的事务都交给朕,毕竟养好伤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苏瑾此刻都想给楚立丰颁一座奥斯卡小金人了,没想到,楚立丰的野心还不小啊,最近边塞处时常有摩擦,他居然想着要在这时候完全架空楚逸轩,也是个人才,楚逸轩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就算想要弄死楚逸轩,也不是在这个时候,真是一时糊涂啊,希望他日后想起来自己今天所作所为不要后悔。 “好,那就如皇兄所愿,臣弟请求卸下所有职务,在家养伤,不再插手宫中的事务。”楚逸轩答的痛快,倒是让楚立丰一愣。 半晌后才缓过神来,“好!朕马上派人准备滋补的药材给皇弟送去。” “那臣弟谢过皇兄了。”说完,走到苏瑾面前,在苏瑾不解的目光下,拉起她的手道,“那臣弟就将小瑾儿带走了。” “请便。”在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以后,楚立丰的心情变得十分好,对于苏瑾也就没有那么在意了,反正在他看来,苏瑾不过就是用来制衡楚逸轩的,现在权利也已经回到自己的手上了,苏瑾………也就没用了……… 造化弄人,此刻得意的楚立丰绝对不会想不到自己日后竟然会处于那样尴尬的一个场面………… 第五十三章 屋内谈论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轩王府的书房内充斥着满满的低气压…………… 苏瑾的一双美目正怒视着坐在对面闲情逸致喝着茶的某人……… 某人仿佛没有感受到这强烈的视线般,举起茶杯,轻吹了吹漂浮在上面的茶叶,嘴角噙着笑,轻抿了一口,岿然不动。 苏瑾再视………… 某人还是一动不动,放下茶杯还打了一个呵欠,大有一种你能耐我何的架势。 苏瑾忍无可忍,手中的茶杯突然掷向了对面的楚逸轩,露出了森森的白牙,“轩王爷好兴致啊,从今往后京城所有人都该知道我们是断袖了。” 楚逸轩拿过手边的折扇挡下了迎面而来的茶杯,身子一晃,转眼之间就来到了苏瑾的面前,一只手环过她的腰,另一只手抬起了她的下巴,笑的格外暧昧而又………欠揍………“小瑾儿,你这是要谋杀亲夫啊,我们活的恣意就好,至于别人,管他呢?” 苏瑾“啪”的一下打开楚逸轩在自己脸上放肆的手,嘲讽道,“我不是在意别人的眼光,我是怕那群迷恋你的姑娘明天就能撕了我,你要知道,爱情的力量是最伟大的。”想到楚逸轩的人气,苏瑾就感觉有点慌慌的,她真的不是故意要和他们抢楚逸轩的啊。 楚逸轩眯眼附身,一口咬上了苏瑾小巧的耳垂,苏瑾一惊,浑身犹如一瞬间过了电般,有些酥麻,心里也如同小鹿乱撞般,脸颊“蹭”的红了上来,犹如一只熟透了的虾子。 “你………你干嘛………”听到自己的声音,苏瑾差点没把舌头咬下来,这是谁说的,反正绝对不会是自己,赶紧推开楚逸轩,离开他掌控的范围内,确定自己没事了之后,才正色问道,“据说轩王爷智勇双全,战场之上无一败绩,现在突然被楚立丰架空的实权,难道………就真的这么甘心了吗?” 听到这,楚逸轩渐渐的收起了嘴角的笑意,神色也慢慢的变得严肃起来,看着苏瑾的目光中也染上了几分不明的意味,“你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你可知道,有些话一旦说出了,就没有可挽回的余地了。” 看着气场陡然转变的楚逸轩,苏瑾呼吸有片刻间的凝滞,果然………平时展现在人前那个儒雅的楚逸轩都是假的,眼前的他眼神睿智,气息凛冽,处处散发着上位者的压迫,恐怕………现在的这个他才是真正的楚逸轩。 苏瑾也知道开弓没有回头箭,有的话一旦说出了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接下来自己说的每一句话,都要格外的谨慎,“楚月现在看似国泰民安,实际上却是危机四伏,这种表象让楚立丰看似是个明君,但此人心胸狭隘,真正危机的时候绝对是难当大任。” 楚逸轩眼中一道幽暗的光一闪而过,“呵,不过是你的主观臆断罢了,你觉得楚月现在所展现出来的国泰民安只是表面现象,可是有什么证据。” 苏瑾捏紧了藏在宽松衣袖下的手,心中也开始推敲起了楚逸轩话中的意思,“楚月在东,南有离渊大国相邻,自从萧墨渊上位以来,不断收复着周围的小部落,以至离渊变得越来越强势,但也因为收复的部落众多,人心难聚,不然楚月第一大国的位置难保。” 顿了顿又道,“北邻孟非,孟非的老皇帝狡猾异常,对楚月早已虎视眈眈,而处于西侧的轩辕虽然离的选,但也是最值得小心的,虽然他们对楚月没有做出什么动作,但听说轩辕正是轩辕皇后在保持的朝政,这样有野心的一个女人,如果下手,第一个挑的必定是楚月,看似楚月实力很强,但实际上,已经处于四面楚歌的状态了。” 说完,苏瑾眼神亮亮的看向了眼前的楚逸轩,语气十分的自信,“轩王爷,你说,我分析的可对。” “呵……”楚逸轩突然低低的笑了一声,看着苏瑾的目光中也露出了赞叹,“小瑾儿,你能将四国形势分析的如此透彻,身为一个大夫,着实可惜了,楚立丰并非也没有想到这种情况,只是比起眼前还未到来的动乱,他更愿意选择先打压我,自古功高盖主的人都是这样,只不过………他还没办法杀我罢了。” 苏瑾沉默了,她何尝不知,自古以来凡是功高盖主的人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为了巩固自己的权利,以防万一出现,无论是多么衷心的人,终究也会被扣一个莫须有的罪名被铲除掉,真是可笑又可怜,寻常帝王尚且会那样,更别说像是楚立丰这样心胸狭隘的人了。 “楚逸轩,既然你懂得现在的形势就该知道,再这样下去,楚月终将会败在楚立丰的手上。” 楚逸轩没有接过她的话,反而是意有所指的看着她,说出来的话也是异常的耐人寻味,“不用慌,毕竟还有翎羽,不是吗?” “!” 听到这句话,苏瑾的身子猛然僵住了,心中警铃响起,为什么楚逸轩会突然对自己提起翎羽,难道………是他知道了什么吗…………悄悄的摸上了藏在袖子中的银针,一旦楚逸轩有什么异动,自己好及时出手。 屋子里的气氛突然变得凝重起来,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即将破土而出,两人对视着,不知不觉间已经过了几百招………… 片刻后,楚逸轩突然收起了原来那样压迫的气势,又恢复成了往常那副妖孽的样子,“小瑾儿,你这样严肃的样子让为夫很是紧张啊。” “…………………” 笑话,他紧张?明明是自己紧张好吧………就在刚才,自己在脑中至少已经想出来三种脱身方式了,苏瑾恨恨的瞪了楚逸轩一眼。 “咕~咕~” 窗外飞进来一只信鸽,楚逸轩淡淡的看了苏瑾一眼,没说什么,直接打开了手中的信纸。 楚逸轩看的很快,看完之后就直接把手中的信纸递给了苏瑾,苏瑾看到他的动作,感觉自己接过来不对,不接过来也不对,一时间不知怎么办才好,有些尴尬的立在了原地。 楚逸轩径直的把苏瑾拉到了怀里,将信纸放到她的手上,在她耳边吐气如兰道,“小瑾儿可是害羞了?放心,我们的定情信物绝不会这么简单。” “………………” 苏瑾的脸又红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在楚逸轩靠近的时候,自己的心跳就会快的异常,她收回自己之前的想法,楚逸轩………果然没个正经………… 苏瑾挣了一下,没有挣开,楚逸轩看到怀中女子的样子,心中的某一块也软了下来,他自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苏瑾。 “小瑾儿,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处理这件事呢?” 苏瑾又将手中的信纸从头到尾又细细的看了一遍,信中提到了孟非最近以来有异动,正在询问楚逸轩的意见,知道这样事情马虎不得苏瑾沉吟了一下,才缓缓开口,“楚月的地势很好,处于高位,而边境处的敏城,也是处于易守难攻的位置,于地位来说,楚月占了优势。” 楚逸轩的眼睛亮了亮,搂着怀中的女子没有作声,而是继续听着怀中的女子分析着,越听越是赞叹。 “在通形地域,我们占据地势高而向阳的地方,这样可以保持粮道畅通,在与孟非交战的时候,我们可以保持有利地位,而他们的边境城池却是那种可以前进,却不易返回的挂形地域,在他们如无防备的时候,我们可以突然出击战胜它,若是他们有防备了,我们也不用慌,静观其变即可。” 苏瑾沉浸在自己的思路中,并没有注意到两人此刻有多么的亲昵,而是继续着自己的分析。 “孟非以狡诈而出名,所以他们很可能是在利诱我们,这样的话,我们不要出击,最好是带领部队假装离去,诱使敌军前出一半时,我军突然发起攻击,这样最为有利,这个主要是利用了楚月的先天优势的地形,而发挥最重要作用的是带兵将帅。” 楚逸轩静静的听着,自己从未感觉,世间竟真的能有一个这样与自己的想法契合的女子,环着苏瑾的双臂也渐渐的收紧了,眼神变得越来越深邃…………… “那小瑾儿觉得一个将领应该发挥出怎样的作用才算是一个好的将领呢。” 苏瑾没有想太多,楚逸轩问什么,自己也就自然而然的答什么。 “地形虽是对我们有利的,但也仅仅是用兵的辅助条件,一个合格的将领应该正确判明敌情,制定取胜计划,研究地形的险易,计算道路的远近。懂得这些道理去指导作战的,才有可能胜利,而作为一个将帅,最忌讳贪求战胜的功名,作为用兵如神的你,应该比我更懂得,所以…………你可以放手了吗…………” 怪不得自己感觉呼吸有些困难,回过神来才发现原来是这厮干的好事。 楚逸轩又轻咬了下苏瑾的耳垂,在某人即将要暴走的时候退出三尺之外,眼中尽是得意之色。 “果然是我的小瑾儿,连想法竟然与我也是如此的相似,看来我今天为了美人而放弃权利是一个明智的选择。”楚逸轩眼中流光溢彩,在此刻,他已然认定,世间女子千万,只有她才有资格站在自己身边,与自己俯瞰这个天下。 苏瑾知道,从自己刚才说完了那些话之后,自己将来就注定与楚逸轩是同一跳绳上的蚂蚱,想到这,自己的心跳不禁又变的快了起来,某种异样的感觉仿佛就快要压制不住了。 无人知道,两个人在屋内的谈论…………也无人知道,这个天下,就要变天了………… 第五十四 宝剑出土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苏瑾突然从梦中惊醒,睁大了眼睛,视线恰好对上正在捏着自己鼻子的楚逸轩,怪不得自己感觉梦里自己越来越难以喘息呢,原来是这个家伙在作怪。 看到转醒过来的苏瑾,楚逸轩突然笑了,笑容犹如清晨出现的第一缕阳光,晃得让人睁不开眼,本就俊美无涛的脸,此刻显得让人更加难以移开视线,就连苏瑾也是情不自禁的看呆了。 能看到苏瑾犯迷糊的样子还真是难得,楚逸轩低低的笑出了声,声音带着清晨起来时独有的低沉与慵懒,身子低下,一口咬上了苏瑾的耳垂。 “!” 苏瑾一惊,迅速从美色中回神,暗叹道,这楚逸轩果然就是个妖孽,大清早的就不能让自己睡个好觉吗,真是不让人消停,双手推开在那里闲来无事调戏自己的楚逸轩,眼中跳动着名为愤怒的火焰,牙齿也磨得咯咯作响,“我说轩王爷,你叫人的时候能不能先看看是什么时候再叫,你不想睡可以,但是不代表别人也不想睡了,例如我!” 呦,小狐狸炸毛了,被控诉的某人仿佛什么都没有听见一般,仍旧是笑意吟吟的看着眼前的苏瑾,眼神无辜,仿佛是再说,我睡不着又不能怪我。 苏瑾一噎,瞪了楚逸轩一眼也懒得再说话,翻过身打算继续做她的春秋大梦………… 而事实证明,楚逸轩注定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的,长臂一伸,揽过正要睡觉的苏瑾,在她耳边轻轻的吹了口气,满意的看着苏瑾的身体颤抖了一下,才悠悠的开口说道,“小瑾儿若是还想睡的话,为夫是不会继续打扰的。”话音一转,继续道,“可惜了那两把即将出土的宝剑,怕是要花落他家了………”就像是怕苏瑾听不到一样,最后这一句话他说的格外慢。 “…………………” 这分明就是赤裸裸的诱惑………苏瑾决定为了给自己争口气,选择一动不动。 宝剑啊…………她也好想要,不知道为什么,听到楚逸轩说到宝剑的时候,自己的第一反应就是在脑海中浮现出了两把剑,两把剑的剑身皆是通体乌黑,乍一看去好像没有什么不同,但是仔细一看,就能发现雕刻的花纹不同。 其中的一把剑雕刻的是一只凤凰,眼睛注视着剑尖的部位,看起来栩栩如生,展开的翅膀在光线下泛起金光,蓄势待发的样子仿佛即将要飞出剑身。 而另一把剑就显得朴素了很多,银色的花纹遍布整个剑身,看样子应该是一颗树,树叶向上展开,茂密而葱郁。 不知道为什么,这两把剑突然让自己想到了一句话:凤凰非梧不栖………… 楚逸轩亲昵的刮了一下苏瑾的鼻子,好笑道,“小瑾儿在想着什么,莫非是与那两把剑有关?” 苏瑾垂下眼眸,淡淡的“嗯”了一声,直接承认了自己刚才的想法,“你见过那两把剑是什么样子的吗?” 苏瑾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她总感觉自己好像会遇到那两把剑,冥冥之中,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牵引着自己一样。 “小瑾儿想听什么答案呢,答对了有没有奖励。”楚逸轩又嬉皮笑脸的凑了上去。 苏瑾对于他这副无赖的样子忍无可忍,起身,一个三百六十度回旋踢狠狠的劈向了单手侧卧在床上的某妖孽,某妖孽一个翻身,躲过了这一脚,换个姿势,继续悠哉悠哉的看着她。 苏瑾看一击不成,连忙从床上蹦起,改踢为压,直接扑向了楚逸轩。 这次楚逸轩没有再躲,而是直接伸出双手将苏瑾抱了个满怀,然后一个翻身,将苏瑾压在了身下,苏瑾挣扎起身,却不料碰到了楚逸轩贴下来的唇………… 两唇相贴,一道电流流过了两人全身,空气中的温度渐渐的升了上来,熏红了两人的脸颊,苏瑾此刻脑中一片空白,也忘记了反抗,看着身下的女子,楚逸轩的眼神变得越来越黑,呼吸也开始缓缓的变得沉重起来,唇再贴下一分,渐渐的加深了这个吻。 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悄然改变着………… 再楚逸轩的带领下,苏瑾也开始回应起来这个意外之吻,舌尖的触碰让两人的身体皆是一震,渐渐加重的呼吸仿佛奏起了一首醉人的乐章,心头也升起了异样的满足,仿佛在很久很久以前,他们就是这样的关系。 心灵上的契合是无可替代的………… 苏瑾的脑子沉沉的,此刻的他已经完全的陷入的被动状态,在楚逸轩的带领下,渐渐沉沦………整个人仿佛是飘在空中的羽毛,很轻很轻…………… 楚逸轩离开苏瑾的唇,漆黑一片望不到低的眼睛注视着身下脸色泛红,眼神迷离的女子,看着女子张着小口呼吸有些急促的样子,眼瞳骤然缩紧,将唇又贴了上去,手指轻勾,解开了苏瑾的里衫,露出了女子洁白如玉的肩头。 楚逸轩的眼神沉的越来越深,他好想把这个精灵古怪的女子就这样拆之入腹………… 张开口,一口咬上了女子的肩头,看着女子有些疑惑的睁开了眼睛,又向上吻上了女子的唇,渐渐的加深了这个吻,大掌下移,手下微微用力,苏瑾平时用来束胸的带子应声断裂。 感觉到胸口一凉,苏瑾猛然的回过了神,偏头结束了这个吻,一条闪亮的银丝从两人的嘴角拉出,显得格外的奢靡………… “啪”苏瑾下意识的对楚逸轩挥出了一掌,楚逸轩毫无防备,闷哼了一声,嘴角渐渐的流出了鲜血。 “小瑾儿,宝剑即将出土的地方在洛阳坡的东北角处,竞争想必也很激烈,记住,无论怎样,一定要多加小心。” 说完,还不等苏瑾答复,伸手合拢了一下衣衫,起身走下了床,向门外走去………… 苏瑾看着他的背景张了张口,最终什么都没说,想起他嘴角流下的血,心不由自主的紧缩了起来,为什么打伤他自己会感觉心痛,明明自己之前还没有这种感觉的。 落在脚边的束胸带已经破碎成一片一片的了,苏瑾拉拢了一下衣衫,将头埋在了双膝间,脸有发烫,若不是自己刚才突然反应过来,恐怕现在…………他们已经发生了什么一言难尽,不可描述之事了………… 而最让自己担心的事情是…………自己的身份恐怕在刚才就已经暴露了………自己苦苦隐藏了这么久的女儿身,就这么被发现了,真是羞耻啊………苏瑾一时间思绪万千,内心有些欣喜的同时又有些惶恐………… 算了,已经发生的事情就不要多想了,眼下,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心里有个声音一直在告诉自己,这把剑,自己一定要拿到! 苏瑾将床单撕碎裹在了胸前,暂时自己也只能这么将就了,索性,这里的男装并不缺,在自己的床头就放了一套,应该是楚逸轩最开始来找自己的时候带来的。 试穿了一下,发现大小正合适,领口,袖口,衣摆出都缝制着一朵朵精巧的兰花,一眼就看的出来,这件衣服价值不菲,也对,像楚逸轩这样挑剔的人,拿出来的东西又能差到哪里去。 将这套衣服又放在了床头,为了争夺宝剑,洛阳坡必定聚集了很多人,而男装…………在此时并不适合自己。 找到了一件黑色的夜行衣,怪是怪了些,但总算是胜过没有。 快速的整理好了着装,拿起桌子上的纸笔,给楚逸轩留下了一张字条,然后走出屋子,脚下轻点,身影向洛阳坡的东南方向掠去。 待苏瑾走后,楚逸轩才从角落里走了出来,此时的他已经换上了一身暗紫色的衣衫,衣衫上的装饰皆由金线秀制,雍容又华贵,优雅的同时又透露出几分慵懒与漫不经心,心里有些懊恼,自己明明是可以忍住的,却没料到自己竟然会一时冲动, 看着苏瑾离开的方向,眼里闪烁着复杂的光,从怀里摸出了一面银色的半脸面具,也向洛阳坡的东南方向飞身而去…………… 果然不出苏瑾所料,洛阳坡已经是人山人海了,所有人都为了即将出土的宝剑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苏瑾也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在躁动着,她的感觉也变得越来越明显,她敢确定,说宝剑在这里的人就仅仅是扔出了一个幌子,因为…………真正的宝剑根本就不在这里。 地点还是在洛阳坡,但感应最强烈的地方不是在东南角,而是在西北角,呵,还真是南辕北辙的一个方向啊,苏瑾在心中冷笑。 而苏瑾的到来也引起了近乎一半人的侧目,因为她的那双红瞳实在是太过明显了,只是看见这双眼瞳就能猜出她的身份--血魅。 苏瑾的出现,让下面的人开始窃窃私语起来,有的已经低呼出自己的名字了。 对于这个称呼,苏瑾也着实是无奈了,自己一直都知道只要一发动泣血决,眼睛就会变成如同泣血一般的红色。 所以说………如果这个名字是因为自己眼瞳的颜色而取的话,那自己就知道了这是怎么回事了,但是,那个魅吧………自己到现在为止都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第五十五章 阁主凌夜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算了,一个名字而已,别人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吧,况且…………这个名字也不难听…………苏瑾在心中自我安慰道………… 周围的人有的用好奇的眼光看着她,有的用防备的眼光看着她,对于这些,苏瑾一点都没放在心上,她此刻已经把心思都放在了即将出土的宝剑上面。 现在这里的人太多,自己没办法突然就转身离开,那样就显得有些太假了,也势必会引起别人的怀疑,所以………自己只能慢慢来,在这些人的争抢中,趁乱离开。 现在自己想到了这些,是因为感受到了吸引,但不代表别人就没其它方法发现不对劲,这次消息来的突然,显得格外神秘,为了以防万一这是别人设下的陷阱,别人又岂能只是单单的守在一个地方。 由此看来,这里只是一个分战场,只不过是人数比较多罢了,而其它的地方必定也会有高手出现,而出现在西北方向的人除了是运气好,浑水摸鱼摸到了那里之外,就是非同一般的高手,心智以及手段上都绝对是一般人比不了的,所以…………自己的这场争夺之战才刚刚开始………… “血魅也是为了即将出土的宝剑来的?”有人向苏瑾搭话道。 苏瑾看向与她搭话的人,此人穿着一身青色的衣衫,长着一张温润如玉的脸,两道浓浓的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涟漪,嘴角一直都带着笑意,白皙的皮肤衬托着淡淡桃红色的嘴唇,更加突出俊美的五官。 呵,这么快就开始试探自己的口风了吗,“阁下是因为什么来的,我就是因为什么来的。” “哦,这样啊………”男子还是柔柔的笑着,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充满了多情。 一般的女子看到这样的男子,一定会芳心大动,然而苏瑾又是何许人也,自己的身边从来都不缺的就是美男,就连自己穿起来男装的时候都是有模有样,面对他,自己的心里简直毫无波澜。 况且,自己一眼就能看出,此人虽然表面上是一个温润公子的模样,但是从他那充满算计的眼神中就能看出,他并不是一个好人。 在男子还想说着什么时候,苏瑾突然一个飘身,下一秒,身影就已经离开他数丈开外。 青衣男子的脸色刷一下的黑了下来,表情阴翳的盯着苏瑾,心里骂道,仗着自己有几分美色就这么张狂,真是个不识时务的女人。 苏瑾看着他的脸色,就知道他定然在盘算着什么,但这些都不重要,自己此刻最关心的还是埋藏在东南的剑什么时候出土,这样,自己才有机会赶紧离开,因为自己能感觉到,那边的召唤已经越来越强烈了,自己猜测,很可能是那边的剑就快要出土了。 苏瑾不时的环顾着四周,有些焦急的等待着,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她此刻对宝剑不在意的样子已经给众人带来了特别大的压力,甚至有人已经开始商量着,在宝剑出土的时候一定要拦下苏瑾。 没多久,只听“轰隆”一声,前方的土地突然绽开了一道硕大的裂纹,渐渐的,裂纹开始向两边蔓延,缝隙处也渐渐的亮起了幽蓝色的光,显得那样神秘,就连苏瑾都有一瞬间的怀疑,是不是这把才是真正的宝剑。 正当自己浮现出这个念头的时候,突然脑中一痛,心里的那种牵引感越来越强,自己在其中似乎还能感受到一丝丝的不满与委屈,手悄悄的搭上了手腕………… 没中毒,也没生病啊,奇怪了,自己居然会出现这种幻觉………… 不再多想,注意力重新放回了眼前散发着幽蓝色的裂纹上,又是“轰隆”一声,裂纹变得更加宽了,幽蓝色的光芒也变得越来越盛,一把剑于其中缓缓升起。 蓝色的剑身,周身带着通体的蓝光,剑身上刻着幽蓝色的幽昙,怪不得………蓝光会这样的强烈,苏瑾屏住了呼吸,也欣赏的看着这把剑,虽然没什么太大的感觉,但这把剑就是莫名的给自己一种淡淡的熟悉感………… “这把剑是我的--” 人群中不知是谁突然大喊了一声,然后飞身出去夺剑,其他人见此情况,当然也不甘落后,场面一瞬间变得混乱起来.………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还要离开这里的话,自己都想争夺这把剑了,趁着混乱的时候,苏瑾刚准备偷偷转身,就被几人拦了下来。 “血魅,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嗯?花招?自己还真不知道自己耍什么花招了,自己明明就是单纯想离开这里而已,这什么就是这么难………… 苏瑾有些欲哭无泪,手腕一扬,一把粉末瞬间就被几人吸入了鼻子中,其中一个人颤抖着手指着苏瑾控诉道,“你!你个毒妇!你给我等下的是什么毒,还不快把解药拿来!” 苏瑾鄙夷的看了他一眼,本来自己只是想给他散一些麻药就算了,却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张狂,这张嘴说话既然这么难听,以后就别张嘴了,省的给别人添堵。 苏瑾身影一闪,就来到了这个嚣张的人面前,速度快到让他一愣,苏瑾捏开他的下颌,一个药丸放入到他的口中,将手往上一抬,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药丸轱辘一下就划了下去。 “你给我吃的是什么?”他盯着苏瑾,瞪大了眼睛。 苏瑾轻笑,但说出来的话却足以让他吐血三升,“没什么,只不过是你以后开不了口了而已。” 男子一听,赶紧抠着喉咙,开始干呕起来,然而并没有什么用,这个药丸入口即化,现在任凭他怎么吐也是无济于事了。 他们本来是想拦着苏瑾的,却没想到会发生这样尴尬的一个场面,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外人看到他们几个的情况,还以为是因为争夺剑而发起的纠纷,也就没有太过在意,给了苏瑾一个更利于离开的机会。 几人若是知道了苏瑾的想法后恐怕会更加郁闷,他们忙活了好一阵,最终却给苏瑾做了嫁衣。 看时候差不多了,苏瑾用迷药将几人迷倒在地,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开始一点点变化着位置,然后在最适合的位置转身离开,心中有些急切,希望这一路上不要出现什么意外才好。 殊不知,这一切都被躲在一旁的青衫男子尽收眼底,在苏瑾离开的那一刻,他也紧紧的跟了上去………… 西北角处,一个紫衣男子正站在不远处的高峰上向下眺望,周围零零星星躺着几具尸体,看地上鲜血的干涸程度,就知道这几个人是刚死去不久。 紫衣男子的眼眸幽暗深邃,泛着泠泠的冷光,眉头上挑,五官立体而俊美,整个人站在那里,就散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脸颊处有着星星点点的血迹,嘴角噙着一抹放荡不拘的微笑,将整个人衬托的邪恶而俊美。 周围的人对他虎视眈眈,警惕的握紧了自己手中的剑,却又碍于他的威慑而不敢再靠前一步,紫衣男子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们一眼,手中的匕首飞出,在空中划开一道黑亮的冷光。 几人一惊,翻身躲了过去,却不料,匕首竟然在空中转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弧度,直接划上了几人的脖颈,几人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排队去了阎王那里报了道,他们致死也不明白,明明自己已经躲过去了,为什么匕首还会追上自己。 紫衣男子感觉有些无聊,直到一个身形姣好的黑衣女子出现在眼前的时候,眼中的不耐才收起来几分。 “小瑾儿,你真是让我好等啊………”紫衣男子摸着嘴角,上面仿佛还残留着熟悉的温度,足尖轻点,从山顶下一跃而下,紫色的衣摆在身后漂浮,宛若神仙下凡般降临到苏瑾的面前。 “!!!” 看到眼前突然出现的紫色身影,苏瑾突然一个急刹车,身子猛的向前倾去,与紫衣男子撞了个满怀。 “小瑾儿,看到我,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开始投怀送抱了吗,果然是喜欢我啊喜欢的紧啊。”紫衣男子勾起唇角,眼里尽是宠溺,这句话直接将苏瑾砸的蒙头转向,她什么时候喜欢过他了…………… 如果真的要喜欢某个人的话…………脑海中突然浮起了早上楚逸轩那张妖孽的脸,脸颊突然红了起来,自己怎么会想到那个妖孽,真是见了鬼了………… “凌阁主出现在这里,莫非是为了同一件事?”苏瑾顺着凌夜跳下来的地方向上看去,眯起眼睛,依稀可见地上躺着几个一动不动的人影,看样子…………应该是死了……… 果然是异梦阁的阁主,以一己之力就能打败这么多人,果然实力不容小觑,自己想得到剑的话,估计会很难………很难……… “小瑾儿真聪明,只是………这次的剑我不能让你,不过,小瑾儿不用伤心,以后我会找其它的好剑送你的。”凌夜说完,附身作势要咬上苏瑾的耳垂。 苏瑾一个机灵,在他得逞之前跳的远远的,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总感觉这两个人有些相像,就比如,这咬人耳朵的习惯也和楚逸轩那么像。 自从到了西北的方向以后,那道牵引也变得越来越强烈了,苏瑾转头向身旁几丈远的方向看去,如果不出意外,剑就埋在那里………… 第五十六章 凤兮青梧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仿佛感受到了苏瑾的召唤一般,前方几丈远的地方渐渐的冒出了黑色的剑光,其中还夹杂着纠缠在一起的一黄一白两道剑气。 从剑尖出土的那一瞬间,苏瑾就楞在了原地………这两把剑竟然和自己梦中看到的那两把剑长的一模一样……… 通体乌黑,上面雕刻着一只欲势起飞的金凤与一株枝叶繁茂,向上延展的梧桐树。 “我等你很久了………你终于来了………主人………” “你是………雕刻着金凤的那把剑!”苏瑾笃定的看着逐渐出现在众人面前的两把剑,视线落在了左边的那一把上。 “是的,主人,凤兮在这里等你很久了…………” 凤兮………不知为什么,这个名字让她感觉很熟悉,仿佛是自己在很久之前就叫过这个名字一样,看了一眼手中现在握着的这把剑,手掌微微握紧了一下后,又松了开来,怪不得自己用什么剑都不趁手,难道是与这把剑有关? 苏瑾余光扫过周围,发现所有人都在贪婪的的注视着这两把剑,眼里跳动着跃跃欲试的光,苏瑾又看了一眼站在身前的凌夜,却不料与他看过来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小瑾儿的运气还真是好啊,没想到一起出来的是两把剑,这样我们二人就可以一人一把了。”凌夜贼嘻嘻的对苏瑾一笑。 苏瑾一听,也猥琐的笑了起来,当即与凌夜一拍即合,“小夜子,雕刻着凤凰的那把一看就知道不适合你用,所以………左边那把归我,右边那把归你,我开路,我夺剑!” “………………” 他开路………她夺剑…………好啊,什么苦活累活,全让她分给自己了,凌夜无奈的摇了摇头,“那小瑾儿可要注意安全了。”敞开的前衿处露出一大片胸膛,搭配上慵懒上挑的声线,显得勾人异常。 “轰隆隆” 光放的越来越来,渐渐的扩大到了数丈之外,周围也充满了凌厉的剑气,除了苏瑾与凌夜没什么感觉外,其他人都感觉脸被剑气刮的生疼。 果然是神剑出世,还好自己没有去别的地方,决定在这里守着,要不然就要错过真正的绝世好剑了,所有人都无比庆幸着,然而他们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有苏瑾和凌夜这两个猥琐的家伙在,他们想要夺剑成功,简直难如登天。 躲在树后面的绿衫男子,眼中眸光闪烁,果然………自己跟着苏瑾过来是个正确的选择,他就说,自己怎么感觉她在东南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的,似乎是没有夺剑的意思。 也对,都已经有了这样的好剑了,谁还在乎刚才的那把剑,而且这边出现的还是两把,抢夺的人数又比那边要少的多,很明显,凭借自己实力,想要夺取到其中的一把不成问题,即使当时没抢到,自己过后也可以杀人越货。 青衫男子这么想着,也就放弃了直接上去抢夺的心思,又悄悄的隐藏在了树后,准备等着众人的体力的都耗费的差不多了的时候,再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嗡--” 不出片刻,两把神剑就完全的露出了身影,发出阵阵的嗡鸣声,缓缓的漂浮在了空中,周身的光芒也在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剑身在初升太阳下,泛着通体乌黑的光,显得凌厉霸气而又神秘。 “哈哈,神剑是我的了!” 与剑升起的同时,一人也飞身而出,直接将手伸向了尽在咫尺的两把剑,就在他感觉自己就快要得手的时候,突然手腕一痛,鲜血喷涌而出,低头一看,发现双手已经被齐刷刷的砍断,掉落在了地上。 “啊--我的手…………” 他还没有喊完,身后的一剑就突然刺穿了他,将他剩下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再也没有机会说出,身体直直的坠了下去,出剑的那人,将剑拔回,嫌弃的看了一眼地上还睁着眼睛的尸体,冷笑一声,“就凭你,还想和我争?呵……不自量力。” 抬头看着眼前的两把剑,眼里尽是贪婪,仿佛这两把剑已经是他囊中之物,然而,就在他得意的时候,突然身后一道凛冽的剑气袭来,刚回身抵挡的时候,却被另一个人用剑穿透了心脏。 临死之前,他发现这两个人竟然是曾经和他有说有笑的朋友…………两个人相视一笑,脸上丝毫找不到杀死朋友的伤心和懊悔,甚至还露出了不屑。 人性本就是如此,当利益摆在眼前的时候,什么曾经的朋友,爱人都是浮云。 苏瑾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神情有些冷,每次这时候,自己都能想起来曾经在现代被陷害的时候。 “小瑾儿,想什么呢。” “没什么。” 凌夜盯着苏瑾看了一会儿,突然伸手将她揽进了怀里,语气很轻,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意,“小瑾儿,别怕,一切有我………” 一切有我………这四个字逐个的敲击在了苏瑾的心上,让她的鼻子一酸,自从自己来了这里之后,从来没有人对自己说过这样的话,即使瑾言一直陪在自己身边,但自己总是感觉,自己的心里好像是空了一块,在每次找翎羽而感到疲惫的时候,自己内心的孤寂就会被无限的放大。 凌夜看着眼角湿润的苏瑾,有着一瞬间的慌乱,他没说什么,她怎么就突然这样了呢,“小瑾儿,你………怎么了………” 凌夜伸出手,想抚上苏瑾的脸颊,苏瑾一偏头,躲开了他,苏瑾看着他那副有些尴尬又有些委屈的小样子,突然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们一会儿别出去,就在神剑的周围等着,在他们快要抢到的时候,我们再出手。” 凌夜眯眼一笑,“我懂。” 于是在神剑的周围就出现了这样的场面,一群人拼命的争夺着神剑,甚至不惜反目成仇,自相残杀,而一直有两个猥琐的身影不断的出现在众人的眼前,就在某个人快要得手的时候,突然来个出其不意,直接让他与成功失之交臂,最可气的是,他们只是在不断的影响别人,而自己却不抢。 有几个人互相对视了一下,提起剑从不同的角度准备围攻凌夜与苏瑾,然而,这两个人又是谁,又怎么可能会怕这几个人的围攻,就单单是凌夜一个,就可以吹灰之力的解决他们。 于是,场面上出现了更诡异的画面,几个人还没到两人的身边,就被一道罡风掀飞了出去,在地上挣扎里几下之后,就再也爬不起来了。 本来也想加入的围攻的其他人,也瞬间收起了心思,笑话,人家挥一挥袖子,就能轻易的解决好几个人,自己还上去干什么,去找死吗? 就这样,凌夜与苏瑾就又开始了他们猥琐的骚扰行动,摸了摸心脏的位置,嗯,一点都不痛。 有人放弃了,却不代表着别人也这么想,躲在树干后面的青衫男子看着这般两人无耻的行为,恨恨的咬紧了牙根,尤其是看到别人不准备再攻击他们,而是继续选择傻傻的争抢神剑的样子,就让他气的差点吐血三升。 这群人是傻子吗,他们难道不知道他们这样就是在给别人做嫁衣吗?真是一群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身边的随从,随从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扯着脖子大声喊着,“男的厉害,不代表那个女的也厉害,没看她一直在后面躲着呢吗?” 对呀,他们可以抓到那个女的来做人质啊,这样就不怕那个男人不乖乖就范了,众人突然有一种被点醒了,茅塞顿开的感觉,看着苏瑾的眼神也带上了轻视的目光………… 苏瑾看着凌夜,无辜的揉了揉鼻子,有凌夜在,根本就用不着自己出手,自己“弱”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凌夜看到她无辜的样子,感到有些好笑,这只小狐狸的爪子锋利的很呢,自己可是不止一次的领教到了她的厉害,分明和弱沾不上一点关系,视线掠过了最先发出声音的方向,眼睛危险的眯起………… 躲在树干后面的人打了一个寒颤,凌夜的视线让他有一种自己已经被发现了的感觉,如果可能的话,自己现在已经被穿透了,还好自己没出来,凌夜简直是太可怕了。 离苏瑾最近的几人率先出手,扑向了苏瑾,苏瑾五指微勾,运起了泣血决第六重,眼瞳较之前也红了几分,自己自从突破了以后,还没有实战过,这次有练手的人送上来了,她倒要看看,与之前有了什么不同。 手心中凝聚起了力道,直接打向了冲在最前面的人,被打的那人身子猛然栽倒在地上,浑身抽搐不停,渐渐的开始七窍流血,直至没了生息。 这时众人才发现,眼前这人居然有着一双血色的瞳孔!刚才他们离的远,而苏瑾又一直很低调,所以他们根本没有注意到她的眼睛,若是没猜错的话,这个女人应该就是………血魅………… 如果她是血魅的话,那站在他身边的人又是谁………… 凌夜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直接把他们看的冷汗直流,一身紫衣,银制的半脸面具,狂妄不羁的性格…………这人居然是异梦阁的阁主………凌夜……… “还有谁是觉得小瑾儿是好欺负的,大可以上来试一试。”凌夜的视线逐一的扫过他们,然而并没有人敢出声,甚至有人瑟缩着,选择退出了战局。 玩也玩的差不多了,现在要开始办正事了,趁着还没来更多人,要抓紧拿到剑离开这里才是,有凌夜在前面开道,苏瑾很放心的上去取剑。 剑到手的一瞬间,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又涌了上来,口中喃喃道,“凤兮…………”看着手中的另外一把剑,剑身上刻着极小的两个字:青梧。 “凌夜,接着。” 苏瑾将手中的青梧扔给了凌夜,两人相视一笑,同时默契的选择了离开洛阳坡。 徒留躲在树干后面的某人眼神阴翳,盯着他们离开的方向握紧了拳头………… 第五十七章 弹琴男子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喂,凌大阁主!” “怎么了,小瑾儿………” 凌夜还以为苏瑾是出了什么事,结果回头一看,等待他的却是苏瑾迎面而来的剑锋,伴随着剑尖过来的同时,耳边也响起了铮铮的凤鸣声,手中的青梧也在手中颤动起来,像是很激动的样子。 凌夜提起手中的青梧,接下苏瑾刺来的这一剑,在青梧与凤兮触碰的一瞬间,周围仿佛响起了梧桐叶的抖动声,与激昂高亢的凤鸣声,听的两人浑身皆是一震。 “小瑾儿投怀送抱的方式真特别,不愧是我喜欢的人。” “…………………” 苏瑾揉了揉鼻子,有些尴尬的解释道,“我就是想试试我们两人谁的剑比较厉害,没有别的意思,嘿嘿。” “哦?原来是这样………那你为什么出现在我的身后呢?”凌夜摆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然而眼神里却明晃晃的写着“我不信”三个大字。 “这………我不是想试探一下你的反应能力吗…………” 苏瑾被他看的有些不好意思,然而想了想,自己如果真的与他正面交锋的话,定然不会是他的对手,这么想着,内心突然也就释然了,挺直了腰杆,看着凌夜的眼神也变得理直气壮了不少。 “那么………试探结果怎么样,小瑾儿对我的反应能力满不满意,嗯?”最后一个字的尾音微微上挑,充满了暧昧之意,让刚刚硬气起来的苏瑾,一瞬间又蔫了下去。 “还………还不错…………”算了,本来就是自己理亏,这次就不与他争了,苏瑾自我安慰着。 凌夜本来还想调侃什么,刚张开嘴,突然深色一凝,一偏头,一柄暗器险险的从脸颊边飞过,耳边的几根发丝被暗器斩断,飘落在了地上。 凌夜戴着面具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但是那一双幽暗深邃的眸子此时却一片冰冷,仿佛结上了一层化不开的碎冰,缓缓的,他那俊美的脸上又噙上了一抹邪恶的微笑。 苏瑾在一旁也是到抽了一口气,心底暗暗震惊,到底是谁这么厉害,居然能伤到凌夜这个妖孽,要知道,这世上能伤害到他的人本就是寥寥无几,除非…………… “苏瑾,把剑给我!” 呵呵,顾子墨果然没有辜负自己的期望啊,刚想到有可能是他,他就来了,她就说,在自己有大事的时候,怎么可能少的了顾子墨,刚才夺剑的时候没看见他,这不,人家现在就找来了……… 苏瑾看着追过来的顾子墨,嘴角微抽,“我说,墨大公子,我怎么走到哪都能遇到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我,喜欢我就直说,别这么拐弯抹角的。” “………………” 顾子墨的脸突然涨红了,一直红到了脖子,紧接着,他好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又瞬间白了下去…………“你居然会以为我喜欢你?真是痴心妄想。” 苏瑾冲顾子墨翻了个白眼,还没等开口,就被凌夜一把揽进了怀里,凌夜看着顾子墨,眼底充满了不屑,语气中也尽是嘲讽,“不劳墨公子费心,小瑾儿还轮不到你喜欢,只有天底下最优秀的人才配得上她。” “你!”顾子墨气结,视线死死的盯着搭上苏瑾肩膀上的手,那目光仿佛是想要把凌夜的手砍下来一样,“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和凌阁主没有关系,还请凌阁主不要插手。” 凌夜听他这么一说,不仅没有放手,揽着苏瑾的胳膊反而又收紧的几分,“小瑾儿是我的人,你说这件事和我有没有关系。”说完,凌夜将唇凑到了苏瑾的脸颊上,轻轻落下一吻,眼神挑衅的看着顾子墨。 顾子墨此时的脸色都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拳头握的咯咯作响,决定不再与凌夜争口角之风,他只看着苏瑾,一字一顿道,“把、剑、给、我、” 苏瑾看着顾子墨,也收拾了脸上的玩笑,眼神也变得认真起来,“我若是不给呢?”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最后一个字落地的同时,顾子墨拔剑出鞘,整个人如同子弹一般射出,速度快的只在原地留下了一道残影。 苏瑾用眼神制止住了想出手相助的凌夜,脚尖向后一蹬,黑色的身影也飞了出去,自从自己突破以后,还没真正的与高手过招过,这次正好让自己看看,自己的实力到底进步了多少。 凌夜尊重苏瑾的选择,没有再出手,而是默默的退到了一旁,观察起了局势,为了防备苏瑾会发生什么危险,手下也蓄起了力道,准备随时出手。 苏瑾拔出剑鞘里的凤兮剑,手腕快速的旋转,凤兮在她手中也如同闪电般快速闪动,剑光闪闪,一朵朵硕大的剑花绽放在眼前。 女子那抹黑色的身影与黑色的剑身相融合,腰肢纤细却不显得柔弱,反而充满了一种刚柔并济的味道,凤兮的剑光在空中画出一道弧形,女子的身体也顺着剑光倒下去的方向向下附身,剑气如白蛇吐信般,发出嘶嘶破风的声音,又如同凤凰穿梭,行走四身之间,轻盈而有力。 女子黑色的衣摆随风飘荡,素手中拿着一把凤兮剑,眼神凌厉,嘴角抿起,带着小心与谨慎。 黑影和白影打的难舍难分,在打斗中两个颜色的身影也渐渐混在了一起,速度之快,让人眼花缭乱,让人只听的见打斗的声音,却看不见打斗的人,速度之快,简直令人叹为观止! 凌夜在心底也默默的赞叹起了苏瑾的进步之快,他还记得,第一次看见苏瑾时,她的功力虽然厉害,却是凭借着泣血决的霸道,运用程度远没有现在这么纯熟,若是换做之前的她,绝对不可能在顾子墨的手中坚持的了这么长的时间。 小狐狸不愧是自己看上的人,果然没有让自己失望! 顾子墨与苏瑾过招的时候,眼中的错愕也放的越来越大,苏瑾如此快的进步让他感到无比震惊,同时心底深处也升起了淡淡的欣喜,照着这样的形势发展的话………应该就鲜少有人能再欺负得了她了………… 顾子墨的眼神一瞬间又寒了下来,自己怎么会关心她,她对自己的伤害,自己至今也忘不掉。 苏瑾紧紧的盯着顾子墨的眼睛,不放过他眼中任何一个情绪,手中的每个招式都很小心,仔细的应对着顾子墨的每一个动作。 果然,泣血决的第六重就是一道分水岭,虽然只差了一重,但这一重就是一个鸿沟,将人分出了两个层次,苏瑾感受着自从突破以来身体以及感官上各方面的变化,心里悄悄的欣喜着。 只是片刻间,两人就已经过了几百招,苏瑾现在虽然跻身于高手的行列了,但毕竟突破不久,还是个新手,速度上渐渐的慢了下来,弱势也变得明显起来。 然而,令苏瑾意外的是,顾子墨没有继续进行攻势,而是突然向后退去,拔出了别在腰际的玉笛,樱唇轻启,独有的笛声在周围弥漫开来,起初音调和雅清淡,恬静悠远,如诗人的呢喃般,带着轻吟浅唱的韵味,技巧上没有过多的铅华雕饰,显得清新而自然。 但这仅仅是一个前奏,突然笛声一转,音调变得高亢起来,不停的刺痛着苏瑾的耳膜,头颅也嗡嗡作响,顾子墨居然又想在精神上摧毁自己,苏瑾咬牙,从袖子中摔出来一枚银针,直接射向顾子墨。 顾子墨眼神微闪,音调一转,无形的音波直直的撞上了飞来的银针,“铮”的一声,在音波散开的同时,银针也掉落在地,苏瑾在笛声断开的一瞬间封闭了听觉,然而,效果并不明显,耳朵的刺痛虽然缓和了不少,但是头依然是疼痛难忍。 凌夜看着苏瑾此刻的样子有些心疼,就在他要出手的时候,山峰上突然响起了阵阵的琴声,与笛声相对抗着,顾子墨加重了吹奏的力道,想要把琴音压下去。 面对顾子墨的施压,弹琴的男子陡然提高了音调,琴音再次响起,亦扬亦挫,深沉有力,婉转又不失激昂,琴声委婉连绵,犹如山泉从幽谷中蜿蜒而来,缓缓流淌下来,听的让人有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缓歌曼舞凝丝竹,尽日君王看不足。 骊宫高处入青云,仙乐风飘处处闻。 ……………… 如果不是因为不合时宜的话,苏瑾简直都要拍手称赞了,琴音虽美,但同样也是杀人的利器,一笛声,一琴音,一激昂,一悠扬,两种不同风格的音乐交杂在一起,音波所波及到的范围内,草石纷飞,沙粒漂浮。 “铮--”空气中突然泛起了强烈的震动,随即而来的却是久久的沉默……… 顾子墨垂着眼眸,鲜血顺着他的嘴角缓缓流下,抬起袖子擦拭了一下,抬眸看向崖上弹琴的男子。 崖上男子的脸上看不出来什么情绪,有血滴从他的指尖上滴答滴答的落在了地上,在地面上绽开了一朵朵鲜艳的梅花,然而有身前的琴挡着,其他人并没有发现这一幕,男子把手不动声色的藏在了宽大的衣袖中,从崖顶上跃了下来。 “墨公子的笛声果然绝世无双,实在让在下佩服不已。”男子的声音温润,其中还带着毫不掩饰的赞叹。 苏瑾看向来人,感觉很是不可思议,她怎么也没想到,刚才弹琴的这个人竟然是南宫钰,也难怪,如果南宫钰真的只是一个简单的商人的话,又怎么可能一直平安无事的开着万宝阁。 “你是………万宝阁阁主………南宫钰………”顾子墨的这句话虽然是疑问句,但用的却是肯定的语气。 南宫钰淡淡一笑,回答的不卑不亢,“正是在下!” 第五十八章 双重身份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南宫阁主,这是我们的私人恩怨,还请你不要插手。”顾子墨擦去嘴角的鲜血,盯着出现在众人面前的南宫钰,神色冷凝。 南宫钰用余光看了一眼苏瑾,见她没出什么事才稍稍的放下心来,看着顾子墨正色道,“墨公子这样对待一个柔弱的女子,不觉得于心不忍吗?” 苏瑾:“…………………” 凌夜:“…………………” 顾子墨:“………………” 南宫钰说完以后,所有人都沉默了,苏瑾是因为不好意思,感觉这时候不适合搭话,而另外两个人则是面面相觑,最后齐齐的看向苏瑾,眼中带着质疑。 笑话,如果连苏瑾这样的女子都能称得上柔弱的话,那天底下那些武功不如她的平凡女子又该怎么称呼,难道要叫人家病秧子吗………… 南宫钰看到所有人都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他轻咳了一下,微笑着继续开口道,“女子都是柔弱的,都值得我们放在掌心上呵护的。” 这时候,凌夜与顾子墨都不再看苏瑾了,而是齐刷刷的转头看向了南宫钰,眼里赤裸裸的写着:虚伪,只有苏瑾在眼神亮亮的看着他………… 顾子墨知道,现在情况发展成这样,已经不能再跟他们无意义的纠缠下去了,他深深的看了苏瑾一眼,每个字仿佛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那样,“苏瑾,我们后、会、有、期!”转身,离开了洛阳坡………… 凌夜似笑非笑的看着南宫钰,眼里带着毫不掩饰的猜疑,“是本尊孤陋寡闻了,之前竟然从未听说南宫阁主还会音攻,并且还是这样出色。” “阁主见笑,在下只是略懂一些皮毛,用来防身罢了,今日恰巧看到苏姑娘被欺负,所以…………没想到还真的能派上用场。”南宫钰这句话,说的中规中矩,看似没有什么疏漏之处,但是在场的人,哪一个不是人精,一下就听出来这句话到底是真是假,只不过是看破不说破罢了。 苏瑾爽朗一笑,对南宫钰拱手道,“南宫阁主谦虚了,这次真是多亏了南宫阁主的出手相救,不知南宫阁主这次来有什么事情吗,说不定在下还能帮上一二。” 苏瑾的话虽然是这样说着,手却悄悄的移向了凤兮,心中警惕着,准备随时拔剑,谁不知道南宫钰是个什么样了的人,若是真的没有一点好处的话,她才不信,他会主动出手帮助两个陌生人。 南宫钰的视线顺着苏瑾的手渐渐的移上了凤兮,苏瑾的心中更加警惕,难道…………南宫钰也看上了自己的凤兮剑………… 苏瑾抱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心态,对南宫钰笑的一脸无害,就在苏瑾感觉自己脸要笑的僵硬的时候,南宫钰突然开口说话了,“你这把剑…………” “!” “你这把剑给我的感觉好熟悉,好像和我刚得来的剑有些相似………”南宫钰沉吟了一会儿继续说道。 “………………” 她都准备拔剑了,他想说的居然就只是这个?苏瑾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干笑道,“好巧,南宫阁主居然也得到了一把剑。” 等等,南宫钰也得到了一把剑?据自己所知,现在出现的一共有三把剑,分别是出现在东南处的冰蓝色的剑,以及自己和凌夜所得的凤兮剑与青梧剑,难道别的地方也出现了什么其它的剑吗………那南宫钰……得到的是哪把剑……… 就在苏瑾想问,又不知该如何开口的时候,南宫钰拿出了那把他得到的剑,苏瑾一看,果真是那把冰蓝色的剑,自己当时也在场,若是南宫钰也参与了争夺的话,自己怎么没有看见他。 “好剑!”苏瑾赞叹道,视线逐渐扫过剑身,那时候自己第一眼看来就感觉这把剑特别有气场,但却没来得及细看,这次她清晰的看到了冰蓝色的剑柄上刻着两个小字:破冰,字虽小,但苍劲有力,苏瑾透过字仿佛看到了写字主人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在剑身上一笔一划的雕刻着。 南宫钰笑着摇了摇头,手指抚摸着碎冰剑,眼睛却还是盯着凤兮,“此剑虽好,却不敌你手中的那把凤兮,凤凰栖梧,相必同时出现的还有另一把剑吧,那把剑…………可是在凌阁主的手中?” “的确在我手中。”凌夜拔出青梧,似笑非笑的看着南宫钰,将剑递给了他。 南宫钰接过剑,视线落到了“青梧”二字上,眼神微闪,手不由自主的微微用力,感到有疼痛传来的时候,才回过来神,抬头,正撞上了凌夜似笑非笑打量他的目光。 “凤兮………青梧………果然是两把好剑。”南宫钰感叹着把剑还给了凌夜。 凌夜收回剑,看着苏瑾暧昧的笑着,“能与小瑾儿的凤兮比肩的剑,自然是好剑。”手中的青梧仿佛是听懂了般,微微的颤动了几下。 这家伙,真是无时无刻不在贫嘴,苏瑾嗔怒的看了凌夜一眼,脸色有些微红。 南宫钰隐藏在宽大衣袖下的手紧了又松,“在下还有别的事情,就先告辞了。”待二人点头后,他转身离开,一向被称为笑面虎的他,此时脸上已经不复笑意,有的只是阴沉,眼底犹如他的剑一般,冻上了一层寒冰,折射出骇人的寒光,呵………凤凰栖梧,还真是好名字。 “南宫钰有什么问题吗?”苏瑾发现凌夜的视线一直盯着南宫钰的背影,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问道,因为她自己也隐隐的感觉南宫钰只是表面上开了一家万宝阁,实际上,应该还有着什么其它的身份。 凌夜看着苏瑾,眼里带着碎光,“小瑾儿早就有想法了,不是吗?” 两人对视着,突然默契一笑,心下了然,仿佛有什么正在破土而出………… “凌阁主,若是没什么事情的话,我也先告辞了,我们后会有期。” 时候差不多了,自己也应该回轩王府了,以免遭人闲话,也不知道那个死妖孽怎么样了…………想起楚逸轩,苏瑾的脸颊突然又红了,早上发生的事情又一次涌现在脑海里。 凌夜看着突然脸红的苏瑾,脸色渐渐沉了下去,仿佛想到了什么一样,一瞬间,他的表情又亮了起来,甚至还带上了点点的喜悦。 “小瑾儿…………我们马上就会再见的…………” …………………… 影阁里,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趴伏在地上,嘴角溢着鲜血,背上的鞭痕交错,然而他的脸上并看不到任何狼狈的痕迹,脸上的伤反而将他俊美的五官显得更加妖异。 高坐在台上的女人一袭大红丝裙,领口开的很低,露出丰满的胸部,裙摆开叉,露出一双玉腿,腰肢细软,显得不及盈盈一握,女子看起来很年轻,面似芙蓉,眉如柳。 眼角上挑,看起来就知道是个很有手段的女人,比桃花还要媚的眼中带着勾人的魅惑,只不过现在却多了几分怒意。 “废物的东西,我让你去找的凤兮剑呢。”女子一头黑发挽成高高的美人髻,头发上的凤凰金钗折射出耀眼的光芒,女子红若朱丹嘴唇轻启,说出的话却狠辣无比,从周身的气质来看,就知道此人的身份定不寻常。 “对不起,师傅,徒儿实力不敌,凤兮剑………被抢走了………”黑衣男子说着歉意的话,眼中却丝毫见不到抱歉的意思。 女人眯起了眼睛,似乎是在怀疑男子的话中有几分真实性,手中的鞭子正滴答滴答的往下滴着血,鞭子的倒勾上还挂着一片片碎肉,“凤兮,青梧从来都是一起出现的,既然凤兮被抢走了,那青梧呢,也被人抢走了?” 听到青梧剑,男子眼神微闪,顿了顿道,“青梧剑………也被人抢走了………” 女人气的浑身哆嗦,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手中的鞭子也挥的更加狠辣,“凤兮,青梧一个也没抢到,真是个废物,废物!” 男子低着头,忍受着女人怒气,眼底一片幽暗,仿佛是深不见底的深渊,神秘中又透露出死亡的气息。 “凤兮与青梧都是被谁抢走了?”女子发泄完怒气之后也恢复了些许理智,他的实力自己是知道的,用毒上更是深得自己真传,想要在他手中讨得好处,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男子忽然想起了女子的那张娇颜,顿了顿道,“双剑皆被异梦阁的阁主凌夜所得。” 异梦阁………女人眉头紧琐,看了一眼地上的男子讽刺道,“如果是异梦阁的阁主出马的话,你的确是没有几分胜算,算了,这两把剑我自会想办法。” 男子握紧了拳头,眼前浮现出凌夜手持青梧剑,与苏瑾执手的那一面,心中一痛,指甲深深的镶进了肉里,眼神沉的仿佛能滴出水,自己不如凌夜?真是笑话……… “碎冰呢?算了,反正碎冰于我来说也不重要,我只要得到凤兮与青梧就行了。” 能说出碎冰不重要的人………呵………怪不得当年失败了,她以为她还能嚣张的了多久吗,若不是自己留着她还有用的话……… 黑衣男子的眼中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而坐在座位上的女人对于这一切毫不自知………… 第五十九章 三剑来历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黑衣女子身后背着刀,颤抖着手抚上了男子的脸,眼中充满了浓浓的伤痛………… “师兄,你明明不用对他这样低声下气的,为何还要…………” “滚开,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管!”男子偏头,躲开了女子伸过来的手。 “主上!”女子娇喝着,眼底渐渐湿润了,为什么他要受这样的罪,为什么他要让自己这样心痛……… 男子抬眸看着她,神情阴冷的样子让女子浑身一抖,猛然意识到自己刚才说错话了,“师兄,我不是…………” “你若是想死的话,我现在就可以成全你。”一把散发着寒光的剑突然出现在女子的脖颈处,女子吃痛,视线落在了脖颈的剑上,一串血珠顺着剑身缓缓滴落……… 剑上的寒气让血珠渐渐冷凝………女子盯着剑喃喃道,“碎冰剑………” 男子收回了剑没有说话,从怀中拿出了一方手帕擦拭了一下剑身,转身离开。 女子低着头,垂着眼眸,有泪珠从眼眶涌出,顺着脸颊缓缓滑落………… 半晌后,女子弯下腰,发出轻轻的啜泣声,她捡起被丢弃在地上的手帕,放进了胸前的衣襟里………她认得这方手帕,因为帕子上面的刺绣是她亲手绣的………… 女子跪在地上,紧紧的抓着胸前衣襟里的手帕,将这个姿势保持了很久很久………久到让人怀疑她永远不能再动了的时候,她突然抬起了头,神色很平静,眼泪已经干涸在脸上,依稀留下了一道泪痕………… 女子扯动起开裂的嘴唇,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凌夜………苏瑾………楚逸轩………呵………你们……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诺大的房间里只留下了她一人,一身黑衣将她整个人显得更加消瘦,烛光将她的背影拉的很长很长,整个屋子内都充满了一股孤单的味道………… …………………… 苏瑾从洛阳坡回来之后就将身形隐没进了楚逸轩的屋内。 “小瑾儿,下次你不想跳窗子的时候,可以考虑走门。” “…………………” 听到楚逸轩的声音,苏瑾本欲关窗子的手突然有一瞬间的僵硬,楚逸轩不是走了吗,怎么会这么快回来,苏瑾看着楚逸轩对着她似笑非笑的样子,尴尬的挤出了一个笑容,“嘿嘿………下次我尽量走门…………” “剑取到了?可还顺利?”楚逸轩的视线扫过苏瑾的腰际又扫过她的背后,满意的勾起了嘴角。 苏瑾从背后取下凤兮,却没有递给楚逸轩,而是直视着他的眼睛问道,“你是何时发现我的身份的。” “今早…………” “不是今早,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现的!”苏瑾低喝,眼睛紧紧的盯着楚逸轩,不打算放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她不信他是今天早上才发现自己是个女子的,从他早上的行为来看,他分明是早就知道了。 楚逸轩也收起了笑意,不再玩笑,注视着苏瑾的眼神也格外的认真,“从第一次见面我就知道你是女子了。”顿了顿,又道,“虽然你的男装足以以假乱真,言谈举止也毫无纰漏,但于我来说并没有什么用,你是男是女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是哪里出错了吗…………” “未曾,直觉罢了,而事实证明,我的直觉是对的。” 直觉………苏瑾感觉很窝火,自己精心伪装了这么久,到了他这里只是简单的一个直觉就让自己功亏一篑了。 “所以…………你现在不仅知道我作为男子时的身份,还知道了我作为女子时的身份?”苏瑾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内心中还报了一点侥幸,万一楚逸轩只是知道了自己女扮男装,而不知道自己就是血魅呢? 想象是美好的,现实却是骨感的,楚逸轩说出来的话直接打破了她的所有幻想。 “知道你是女子的那刻起,我就知道你是谁了,对吧,血魅。” “…………………” 果然,楚逸轩已经都知道了………… 苏瑾将剑放在桌子上,在楚逸轩的对面坐了下来,杯子中的茶水在她的手心中泛起了涟漪,就像她此时此刻那颗不平静的心。 “对,我就是血魅,轩王爷果然厉害。”楚逸轩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是女子,还却当做不知道的样子来接近自己,无论他现在对自己抱有的是什么心态,但一开始的目的总归是不纯的。 苏瑾自己也很好奇,自己无貌无盐,无才无德,无秘无宝的,到底是哪里吸引到了楚逸轩………… 有的事情要么一开始就说出来,要么就一辈子都当不知道,越是隐瞒,到最后,伤害就会越深………而现在,已经有一道无形的隔阂竖在了两人的中间……… 楚逸轩听出了苏瑾话中浓浓的讽刺之后,眼神微闪,却并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拿起了桌子上的凤兮。 “凤兮,青梧,碎冰并称三大神剑,其中凤兮与青梧是当年战神与神后的佩剑,从他们陨落了之后,这两把剑就再也没有出土过,而这次………居然三把剑同时出世了………” 楚逸轩的眼神渐渐的变得凝重起来,看的苏瑾也跟着变得谨慎起来。 “既然凤兮与青梧有这么大的来头,那么………碎冰呢………”苏瑾突然想起了那把冰蓝色的剑,她总觉得那把剑也与自己有些渊源,她一眼看到它的时候就感觉手臂一痛,只是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若只是论起单把剑威力的话,碎冰足以胜过凤兮和青梧,它是当年帝尊的佩剑,在战神与神后陨落之后,帝尊就失去了踪迹,于是,碎冰也就跟着不知所踪了………” 原来他们最不在乎的剑居然就是那把最厉害的剑,不知道那些以后知道了真相的人会不会后悔。 苏瑾知道,楚逸轩并不是那种会单纯的跟自己说剑的来历,类似这种无实质意义话题的人,下面可能会有更重要的信息在等着自己。 果然,不出苏瑾所料,楚逸轩继续道,“三把剑同时出土引来了不小的骚动,现在所有人都在找这几把剑,尤其是凤兮与青梧,所以,小瑾儿…………在你得到了这把剑的同时,也就等于背上了一份不可预知的危险,以及面对与这几把剑有关的未来…………” 在知道这几把剑的来历之后,苏瑾就知道了自己的未来并不会太平静,按理来说,自己的目的就只想找到翎羽,不必理会其它复杂错乱的事情,但看着眼前的凤兮,她突然放弃了这个想法。 就如她之前的感觉一样,凤兮在冥冥之中吸引着自己,既然她选择了与它并肩作战,那么,以后关于它的事情,她担! 脑中突然变得豁然开朗起来,有什么东西似乎正在悄然发生着改变,只不过,苏瑾并未发现而已……… 苏瑾眼神坚定的看着楚逸轩,语气之中也带着不容置疑,“我知道。” 楚逸轩看着她那副倔强的样子,突然发出一声嗤笑,“有一个方法能让你把凤兮隐藏起来,看不出来原来的样子,不知道小瑾儿想不想听。” 有办法能将凤兮原本的样子隐藏起来?苏瑾听到楚逸轩的话后双眼一亮,急切的问道,“什么办法?” 楚逸轩伸出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唇,眯眼笑道,“小瑾儿想知道的话,我自然是十分愿意说的,但这毕竟是个大秘密,所以…………我收点利息应该不过分吧…………” 苏瑾盯着楚逸轩那张笑的放肆的脸,恨恨的磨了磨牙,凶狠的样子犹如一只即将伸出利爪的小兽,“轩王爷好兴致,只是可惜了,谁让小的这么穷,连利息都给不起………” “既然小瑾儿不愿意给,那只能我自己来讨了………”楚逸轩话音刚落,苏瑾就看到了一张突然放大在眼前的脸,“你………”一个你字刚脱口而出,就被楚逸轩用唇将接下来的话堵了回去,苏瑾挣扎着想要开口,却不料楚逸轩趁虚而入,一条灵巧的舌头滑了进去,与苏瑾纠缠在一起………… “唔……唔……你个混………” “小瑾儿想说什么?” “我说,你个混………唔………” 苏瑾刚张口,话就又被楚逸轩给堵了回来,苏瑾涨红着脸,一把将楚逸轩推开,眼睛因运起泣血决而染上了猩红,“楚逸轩,你再这么放肆,信不信我把你变成残废,让你后半生半身不遂。” 楚逸轩禁锢住苏瑾的手脚,张嘴咬上了她小巧圆润的耳垂,轻轻吸吮着,让苏瑾忍不住浑身又一个战栗,“我若是半身不遂了,你后半生的幸福怎么办………” 本来只是句调笑话,但是说到后半生的时候,楚逸轩突然有一瞬间的停顿,只是时间很短,苏瑾并未发现。 瑾言那里虽然有一个办法,但自己并不是全然信他,再等等,她中的蛊毒,自己马上就能找到解决的办法,而有些人,自己也的确可以考虑处理掉了………… 苏瑾抬腿踢向楚逸轩,目标是某人两腿中间某个不可描述的部位,楚逸轩双腿一合,直接夹住苏瑾踢过来的腿。 最后的这一幕,恰好让门口的小厮尽收在眼底,一时间他竟有些犹豫要不要开口,若是自己打扰到他们两个人的话,自己该不会被灭口吧,但是,事情紧急,他又不能自己做主选择不上报………… 于是他就这么呆楞楞的站在了原地,连需要由他来传报的消息有多么紧急都给忘记了……… “有人来了,你还不放开我!” “有人,哪里有人?”楚逸轩的余光瞟向门口,眼里充斥着不满。 小厮在心中默默的给自己上了根香,自己已经不抱有任何活下去的希望了,因为………他居然碰到了王爷欲求不满的样子! 第六十章 帝王无情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站在门口有什么事,还不赶紧说,说完快滚!”楚逸轩咬牙切齿的看着现在门口一脸无辜的小厮,越看越是不爽,是不是自己平时太惯着他们了,才让他们这么放肆的,看到自己与小瑾儿在一起还敢过来打扰,真是应该好好管教了! 门口的小厮看到楚逸轩漆黑的脸,吓得缩了缩脖子,心里暗道:完了,自己今天可能真的不能活着走出这里了………在自己临死之前,真的好想再见一面曾经住在自己家隔壁的小翠姑娘………… 小厮垂着头走进了屋里,那样子仿佛是即将要被处刑的犯人,看的苏瑾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喂,楚逸轩,你平时是不是总是虐待人家啊?你看人家被你吓坏了的样子。”苏瑾扯了扯楚逸轩的衣袖,打趣问道。 这一个不经意间的小动作显然取悦了楚逸轩,让他心中的怒火都褪去了几分,连这个破坏了气氛的小厮自己看着都感觉顺眼了,“你说………我平时虐待过你们?” 小厮看了看楚逸轩,又看了看苏瑾,前些日自己听说王爷领回来了一个男人,应该就是眼前的这个男子吧,模样长得很清秀,配的上自家王爷,小厮肯定的点了点头,再加上苏瑾刚才还为他说了话,他在心中对苏瑾更加满意了,当机立断道: “没……没有……王爷做事公私分明,明察秋毫,对待下人更是和气,怎么可能会做出虐待下人这种事,跟着王爷简直就是我们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楚逸轩:“…………………” 心里暗道:他怎么不知道自己在他们的眼中什么时候竟变得这么高尚了………… 苏瑾:“…………………” 心里暗道:不愧是楚逸轩的人,连一个小厮都这么会说话………… 小厮看着两个人都不说话,而是眼睛放光的看着自己,只不过一个是寒光,一个是亮光……… 他突然就感觉有点慌了,回想一下自己刚才说的话…………似乎没毛病啊,难道王爷不喜欢自己在这个男子面前夸他?果然,王爷喜欢的人就是不一样,竟然连癖好都是如此特殊………自己一瞬间对楚逸轩充满了满满的同情………… 看着小厮突然露出的同情的眼光,楚逸轩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开口问道,“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小厮一拍脑门突然想起来了自己来找楚逸轩的目的,对!是有事!还是急事! “王爷,刚才有消息传来说,孟非最近在边境总是跃跃欲试,并且不断出兵,似乎是有开战的意思,皇上想要以和亲的方式来求和,而派出和亲的人是…………” “派出的人是楚立颜。”楚逸轩突然说出了小厮正想要说出来的名字,小厮点点头,算是默认了。 “派楚立颜去和亲?跟谁和亲,难道是孟万钟的那个猥琐的糟老头子?”苏瑾大吃一惊,有些不敢置信,楚立颜虽然是一个特别受宠的郡主,但被派去和亲也不是没有可能,可是………自己万万没想到,楚立颜的和亲对象居然是孟万钟那个糟老头子! 楚逸轩嘲讽的勾起了嘴角………… 楚立丰架空自己的消息不出意外的话,恐怕已经被各国的皇帝知道了,现在没有了自己的帮助,楚立丰自然不敢直接面对气势汹汹的孟非,而调和最好的方式就是和亲,而且还是派出身份地位都足以配得上孟非的人和亲,而这个人就是楚立颜………… 无论是平时看起来多高贵的人,还是看起来有多受宠的人,一旦真正的发生了什么事情之后,也会被无情的推出去,这是他们无法选择的无奈,也是人性的薄凉,只不过在帝王家突出的更加明显罢了,而平时高高在上的楚立颜也注定沦为了这场政治战争的牺牲品………… “消息属实吗?”苏瑾盯着小厮的眼睛,想确定他是不是在有意隐瞒真相,因为自己还是感觉有些不敢置信,平时被捧的那么高的楚立颜突然就被楚立丰给派出去和亲了? 楚立丰也真是精明一世糊涂一时,那老匹夫的野心天下皆知,引发战乱是早晚的事情,现在求和无疑是在打楚月的脸。 而楚立丰也当真忍心把楚立颜给送出去,四国之内谁不知道,孟万中那老东西荒淫无度,后宫佳丽三千人,除了朝臣权贵送进去的,选秀选上去的,还有他从民间抢来的那些没有权势的女子………… 而他对待女子的手段更是让人毛骨悚然,为了寻求刺激,无论什么残忍的事情,他都能在那些可怜的女子身上做得出来,而那些进入皇宫的女子要么就是没有办法再出来,要么就是被抬了出来,丢进了乱葬岗,楚立颜以后的命运…………很难说………… “楚立颜同意了?”苏瑾问道,按照楚立颜那样高傲的性格应该是不会轻易妥协的。 “自然是不同意的………”小厮回答道,在他听说了这件事情以后,自己的心也感觉有些凉,但同时也庆幸自己没有生在帝王家,这是他第一次为自己身为一个普通人而欣喜。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王爷。” 楚逸轩挥手让小厮先退下,待门被合起来以后,才轻轻的环起了苏瑾的腰,将脸埋在了她的肩窝,这是苏瑾第一次在他对自己做出了某些动作之后自己没有反抗。 两人都陷入了沉思,不知是为了楚立颜还是为了自己,亦或是为了这个可笑的局面………… ………………… 郡主府内,楚立颜正呆呆的抱着膝盖,脸色苍白,嘴唇也毫无血色,双眼无神的盯着眼前的某个方向,仔细一看,就会发现她的眼神并没有聚焦,而是一片空洞,抬头也只是她无意识的动作罢了………… 自从楚立丰跟她说让她嫁给孟万钟那老家伙的时候,她就大闹了一场,过程到底是怎么样的,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无人知晓,只知道楚立颜回来以后就摔碎了屋子内所有可以摔的东西,然后就像突然没了生息一般,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再也没有动过……… 一向喜爱光彩照人的她,此刻却头发糟乱,一身粉色的衣衫上也尽是斑斑点点,屋子里狼藉一片,地上也全是瓷器打碎了的碎片,而楚立颜的脚上也布满了伤痕,伤口正在潺潺的往外冒着鲜血,而一向娇气的她,此刻却像什么都感觉不到一样,只是呆愣愣的坐着,似乎与外界隔绝了一般。 “郡主,吃点东西吧,你已经一整天没有吃过东西了。”站在身旁的宫女心疼的看着楚立颜,一手端着白玉碗,另一只手拿着勺子将粥送到了她的嘴边,而楚立颜仍旧像是与外界屏蔽了一样,一动不动。 “郡主,奴婢求你了,就吃一口吧,不然还没等到和亲呢,身子就垮了!”宫女也管不上什么尊卑有别了,有些焦急的晃了晃楚立颜的手臂。 “和亲………和亲………” 听到和亲两个字后,楚立颜终于有了反应,口中反复的喃喃着这两个字,两行清泪从她苍白的脸颊上滑了下来,从来都那样强势的她在此刻竟然显得那样无助,强烈打击下,也让她变成了一个柔弱女子该有的样子。 “和亲………和亲………” 小宫女看到这句话起了作用,忍不住欣喜道,“对,和亲,就是和亲,郡主你一定要在和亲之前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和亲………和亲………”楚立颜突然笑了,最开始只是浅浅的笑,逐渐的笑的越来越夸张,越来越癫狂,最后变成了仰天大笑,仿佛遇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事情一样。 “郡主…………”小宫女直接吓傻在原地,郡主听到和亲之后不是有了反应吗,怎么会突然间变成了这样,御医,对,快去叫御医! 小宫女手忙脚乱的跑了出去,留下了仍然坐在原地的楚立颜。 楚立颜一边哭一边笑,一天之内,从天堂跌入地狱的感觉,让她的情绪近乎崩溃,她从来没想过,自己终有一天也会沦为被送去和亲的工具,而且对方还是孟万钟那样的人,这明明就是让自己去送死啊。 楚立丰竟如此狠心的对待自己,果然是自古无情帝王家啊,自己怎么就忘了呢,楚立丰当年是如何从一个不受宠的皇子,一步步的走到今天这个地位的,自己还妄想从这样的人身上找到亲情,真是可笑! 楚立颜渐渐收住了笑容,眼神中透露着无奈与凄凉,她突然发现自己竟然是一无所有……… 亲情是假的,在面对利益的时候,他的皇兄可以毫不留情的将她推出去,选择牺牲自己而维护他的权势与地位……… 友情是假的,身边的朋友哪个不是冲着自己的身份地位来的,都是一些酒肉朋友,关键的时候都躲得远远的,想了想,自己身边竟没有一个知心的朋友………… 而爱情………呵呵,自己有过这种东西吗,她府中的男人要么就是为了权势而来,要么就是不情不愿的迎合自己………… 真是可悲啊………… 楚立颜痛苦的闭上了眼睛,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那张让她心心念念脸,若是那个人愿意的话,自己可以抛下一切和他走! 想到这,楚立颜立刻恢复了精神,从地上爬了起来,对着镜子中的自己嫌弃的撇了撇嘴,开始梳妆打扮……… 心中一个很强烈的念头催使着自己,她想去找他! 第六十一章 你带我走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她上好了妆容,满意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镜子中的她又恢复成了原来那副光彩照人的样子。 楚立颜到处翻找着衣服,因为她现在是秘密出走,所以,为了掩护身份,原来的衣服已经不能再穿了,而让她懊恼的是,她竟然连一件素色的衣服都没有,她气的将所有衣服都扔在了地上,还发泄般的狠狠踩在了上面,低头的瞬间,一件黑色的斗篷突然映入了眼中。 踏破草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件斗篷出现的实在是太及时了,楚立颜欣喜的穿上斗篷,一路躲避着下人,向着云苑的方向飞奔而去……… 而苏瑾此时还在轩王府中与楚逸轩你侬我侬中………… 最开始楚逸轩只是安静的将脸埋在了苏瑾的肩头,并没有做出什么其它出格的事,所以,苏瑾想了想,也就没有反抗。 但事实证明,楚逸轩的正经永远挺不过三秒,例如现在,他放在自己腰上的手就开始变得不再老实了……… “小瑾儿………”楚逸轩闷声道,环着苏瑾腰的手,也逐渐开始一路向上,在即将达到某个柔软前停了下来,声音染上了浓浓的情欲,“小瑾儿………”在苏瑾毫无防备的时候,楚逸轩突然张口咬上了她的耳垂。 苏瑾一个战栗,又咬耳垂………这厮竟然又咬自己的耳垂,怎么一个两个都这么变态,都喜欢咬她的耳垂,难道自己的耳垂就这么有吸引力吗,苏瑾气结,她好像隐隐约约的记着,好像谁还这个破习惯来着………… 对了,上次凌夜也是这样………脑中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然而速度快的却让苏瑾无法抓住。 楚逸轩顺着苏瑾的耳垂渐渐的吻上了她的唇,手臂力气大的竟然让她一时间无法挣脱。 渐渐的,苏瑾的眼神也变得迷离了起来………整个人逐渐的沉溺在了这个吻中,在楚逸轩的挑逗下,她小心而又笨拙的回应着他,青涩的样子让楚逸轩的不由得心情大好。 看着苏瑾因为憋气变得通红的脸,楚逸轩突然停下了动作,给她留出了换气的时间,“小瑾儿,你居然连换气都不会………” 本来正在急促喘息着的苏瑾,在听到楚逸轩嘲笑的话后突然一楞,眼神随即向刀子一样射向了他,就在她刚想开口反驳的时候,楚逸轩的唇又覆了上来,将她的话直接给堵回了回去。 苏瑾又气又怒,在楚逸轩的诱惑下,她再一次闭上了眼睛,放纵自己渐渐沉浸其中………… “你们,你们居然…………” 楚立颜得知苏瑾不在云苑之后,就匆匆的赶了过来,令她没想到的是,自己一过来,就在门口看到了屋内拥吻在一起的两人。 他们明明是两个男子,怎么可能这样,又怎么可以这样!楚立颜气的浑身发抖,在心里不断的告诉自己,是楚逸轩逼迫他的,没错,一定是被楚逸轩逼迫他的,如若不然,他怎么会跟一个男人做出那样的事情! “你们在干什么!”楚立颜骄喝道,此刻她已经气的忘记了自己是因为隐藏身份,才得以混出来的。 她快速上前分开了两人的手,一把将楚逸轩推开,挤进了两人中间,看着楚逸轩嘲讽道,“不愧是下贱之人生出来的儿子,做事和你娘果然一模一样,都是这么的让人恶心!” “你敢说我娘…………” 楚逸轩危险的看着楚立颜,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然而已经被怒气冲昏了头脑的楚立颜,此刻已经什么都不来不及多想了。 “没错,我就是在说你娘,你那短命的娘生的一副狐媚子的模样,整天就知道勾引男人,你也一样,居然也这么喜欢勾引男人,怎么,女人已经不能满足你了吗?真是恶心!”楚立颜冲楚逸轩大吼,眼睛里尽是嫌恶。 “说完了?”楚逸轩话犹如一盆冷水,突然将楚立颜浇醒了,她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刚才都说了些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我…………”楚立颜刚张嘴,突然膝盖一痛,重重的跪在了地上,双腿顷刻间失去了知觉,想挣扎,却发现上半身也动弹不了了,“你………你对我都做了些什么………”楚立颜惶恐的看着楚逸轩,脸色惨白。 “做你该做的事情罢了。”楚逸轩看着苏瑾突然绽出了一个笑容,犹如三月的风让人心中升起了暖意,笑意直达眼底………… 他原本只想教训一下楚立颜,让她跪下的,以代她刚才侮辱自己母亲的不敬之情,惩罚虽然看起来轻了一些,但现在是关键时期,楚立颜还有用,不能让她就这么死了,不然楚月与孟非之间的矛盾可就没人来挑起了……… 可是,令他没想到的是,在自己出手的同时,苏瑾也出手了,三枚银针分别射在了楚立颜的双腿上,以及她的腰上,药效发挥的太快,以至于楚立颜想挣扎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看着楚逸轩看过来的视线,苏瑾也微微一笑,她知道现在是关键时期,楚立颜又是关键人物,所以自己不能轻举妄动,不能让楚立颜受到什么实质上的伤害,所以自己只给她下了一点麻药,让她一直保持这个姿势,直至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像她这样心高气傲的人,单纯的用语言来攻击她是没用的,只有让她这样跪在地上,才能让她感觉自己真正的受到了侮辱,尤其是跪在她一直不屑的人的脚下时,这个屈辱感会放的越来越强烈。 “你!你居然敢这样对我!你现在只是一个闲散王爷,居然还敢这样嚣张,皇兄若是知道了,一定不会放过你的!”楚立颜尝试着又动了一下,但事实证明………无论自己怎么努力挣扎都没有什么用,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软趴趴的,一点力气也使不上来,唯一能动的就是她的眼睛以及她的嘴。 “你的皇兄会不会放过你,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他不会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你。”楚逸轩挑起了楚立颜的下巴,这是他有生之来第一次这样仔细的打量着自己的皇妹,不得不说,无论楚立颜怎么恶毒,怎么嚣张,都掩盖不了她那一张风华绝代的脸,怪不得楚立丰会选择送她出去,因为整个皇宫中………论起地位,论起才貌,没人会比她更合适了。 楚逸轩打量完之后,放下了楚立颜的下巴,从怀中拿出手帕,开始仔细的擦拭起了每根手指,仿佛自己刚才碰到了多脏的东西一样,擦完之后,直接将手帕扔在了地上,懒得再看一眼。 这个举动让楚立颜的脸瞬间变得铁青,她从出生到现在,什么时候不是受万人追捧的,他居然还敢嫌弃自己! “看什么看!”因为楚立颜动不了,所以她只能狠狠的瞪着楚逸轩,那眼神,仿佛要把楚逸轩碎尸万段! “当然是看你长得美了,要不然,又怎么会被你那位好皇兄送去和亲呢?”楚逸轩说完以后,还赞同的点了点头,那样子仿佛是对自己刚才说的话极度认可。 楚立颜的话就这样卡在了喉咙里,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噎的她异常难受,她本来已经被气的冲昏了头脑,然而楚逸轩的话让她瞬间想起了自己来到这里目的。 “苏瑾…………”楚立颜叫着苏瑾的名字,声音突然柔了下来,与刚才张狂的她简直派若两人,吓得站在她身后的苏瑾一个哆嗦。 楚立颜该不会是被气疯了吧,要不然怎么会突然叫起了自己的名字,还是用这样小鸟依人的语气………… 因为楚立颜不能动弹,所以她看不见苏瑾变来变去了的脸色,以及像看智障一样看着她的眼神,要不然,她飞得气的血溅当场。 “苏瑾………我被派去和亲了,我想,你应该也已经知道了…………”楚立颜有些犹豫的开口道,声音有些落寞,想起即将要发生的事情,她的眼底突然变得有些晶莹,“谁不知道孟非那老东西有变态的嗜好,嫁给他根本就是死路一条!” 苏瑾看着垂着头的楚立颜,心中对她的讨厌突然减轻了许多,虽然这个人狂妄自大,又心狠手辣,但到最后,也不过是一个可怜的女子罢了………… “郡主,在下知道你心里苦,但皇命不可违,在下也没有办法………”苏瑾走到楚立颜的面前,看着她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现在不是自己想不想帮她,而是自己根本不能帮她。 一来,楚立丰本来就想套自己进宫,而贤妃又一直想对自己暗中下手,所以与皇室有关的东西,自己真的一点都不想插手! 二来,就算自己目前是个男人的身份,但实际上,自己已经被划入到了楚逸轩的阵营里,这样贸然跳出来帮助楚立颜无疑是让楚逸轩惹火上身………… “不,你有办法,现在也只有你有办法了………”楚立颜突然急急喊道,生怕苏瑾就这样拒绝了自己。 “对不起,郡主,在下是真的没办法………”都已经是铁板钉钉上的事情了,自己能有什么办法,苏瑾看着楚立颜,也变得谨慎起来,她感觉,楚立颜接下来的话一定会让所有人大吃一惊。 果然,楚立颜没有辜负苏瑾的信任,下一句话直接让所有人大跌眼镜,“不,你是有办法的,我愿意放弃我的地位,我的荣华富贵,只要你愿意带我离开…………我们一起走,去一个所有人都找不到我们的地方!” 这一句话仿佛是一枚炸弹,直接将苏瑾炸懵在了原地,她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 第六十二章 自食其果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楚立颜的脑子不会是瓦特了吧,带她离开不好,非要找上自己,真是神奇…………难道自己张了一张很好欺负的脸吗?还是说………自己什么时候给了她一种自己喜欢她的错觉了……… “对不起,郡主,在下不能带你走。”苏瑾看着楚立颜斩钉截铁道,这种至关重要的事情还是早点说的好,而且,楚立颜马上就要走了,万不能在这个时候出了什么岔子,到时候赖到自己身上可就麻烦了……… “不,你能!”楚立颜歇斯里地的吼着,她东躲西藏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见苏瑾一面,而现在,她感觉自己最后的希望都要破碎了,她不敢相信,以自己的身份和容貌,不可能吸引不到苏瑾,除非………苏瑾心中有喜欢的人了………… 一想到苏瑾会喜欢别人,楚立颜的脸就痛苦的扭曲在了一起,平时艳丽的脸庞在此时显得格外狰狞。 不,自己不允许苏瑾喜欢上别人,她只能喜欢自己,这世上,也只有自己才能配得上他。 楚立颜眼睛通红的看着苏瑾,眼中的疯狂与执着让苏瑾皱紧了眉头,“郡主这么优秀的人,在下实在是配不上,我相信等郡主到了孟非以后,一定会很受皇上的宠爱的。” 楚立颜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嘲讽道,“那个老东西的宠爱,我才不要!你为什么不肯带我走?是不是因为温雨那个贱人,还是因为肖旭那个贱人,是她们勾引的你,是不是?我就知道那两个贱人不是什么好东西!” 楚立颜虽然看到了苏瑾去楚逸轩亲密的场面,但在她心中,她仍旧是抱有侥幸,毕竟他们两人都是男子,刚才那种情况可能就是个意外,所以………楚逸轩就这么被楚立颜给忽略掉了………在她心中,能真正对她构成威胁的,就只有温雨与肖旭两个人。 她可是曾经亲眼见到过苏瑾和温雨在一起的时候,在温雨叫他“瑾哥哥”的时候,他不仅没有反抗,还对温雨很是纵容,所以,苏瑾喜欢的人十有八九就是温雨了。 但是,自己又有些不确定,因为上一次自己在桃园会陷害肖旭的时候,苏瑾主动站出来帮了她,不惜冒险,还答应了自己那么苛刻的条件,若是关系一般的人,是不可能这样舍身相助的,所以…………苏瑾喜欢的人也不排除有肖旭的存在。这两个人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刺,自己早晚会铲除她俩。 苏瑾听着楚立颜一口一个贱人的叫着温雨和肖旭,心中尚存一点的同情瞬间消失殆尽,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意,眼底冰冷一片,楚立颜看着苏瑾眼中倒映出来的自己,心中感觉有些隐隐的不安。 果然不出楚立颜所料,苏瑾接下来的动作直接让她陷入了绝望………… “郡主不是想知道在下喜欢的是谁吗?现在在下就让郡主好好看看,在下喜欢的到底是哪个贱人!” 说完,苏瑾一把拉过了站在自己身侧的楚逸轩,按下他的头,踮起了脚尖,一下吻了上去,这个举动不仅让楚立颜目瞪口呆,更是让楚逸轩大吃一惊。 小瑾儿刚才………吻了自己?楚逸轩摸着自己的唇,渐渐勾起了嘴角,心情一片大好,真感谢他的好皇妹,让他的小瑾儿………终于开窍了……… 楚逸轩的眼神一瞬不瞬的盯着苏瑾,将苏瑾的脸瞬间爆红,说出口的话也变得结结巴巴,“你………你看我做什么………” “当然是看我的小瑾儿,毕竟,这是小瑾儿第一次主动吻我的。”就当楚逸轩想要把某人拉过来再来一个深入交流的时候,跪在地上的楚立颜突然大喊起来。 “不,这不可能!你一定是在骗我,你怎么可能喜欢男人,一定是楚逸轩骗你的,对不对,我就知道,他和他的母亲一样,都是个下贱胚子。” 苏瑾突如其来的动作不断的刺激着她的神经,让她的脑子有片刻间的停滞,等看到两人似乎有还想要再来一次的时候,才让她的意识迅速回笼。 “啪”的一声,一个巴掌重重的落在了楚立颜的脸上,一个鲜红的手掌印很快的就浮现了出来。 这个巴掌苏瑾用了很大的力道,直接把楚立颜打趴在了地上,在头与地面相撞的那一刻,楚立颜感觉脑中有一瞬间的眩晕,眼前突然也变得一片漆黑。 “你,你敢打我!”由于身体不能动弹,所以,楚立颜摸不到自己的脸,也不知道自己的脸变成了什么样子,她只是感觉,被打的地方火辣辣的疼,眼中也忍不住涌上了泪光………看着苏瑾的眼神也带着不敢置信,她从来没想过,他居然会动手打自己! “呵………我怎么就不敢打你了,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是郡主,所以我就不敢动你了。”苏瑾懒得再跟她客套,说出来的话也直接从“郡主”,“在下”换成了“你”,“我”,扯过楚立颜的衣袖擦了擦自己的手,仿佛打了她的脸会脏了自己的手一样。 “你!”楚立颜看到苏瑾这样,气急攻心,一口血突然从她的口中喷了出来,“你居然会喜欢男人!”楚立颜呆呆的看着眼前,口中喃喃道。 “对,我就是喜欢男人!”看着楚立颜凄楚可怜的样子,苏瑾的心中再也生不起来一丝怜悯,因为楚立颜说出来的话不断的挑战着自己的底线。 温雨与肖旭都是自己重要的人,她侮辱她们已经让自己很不爽了,然而,最让自己无法忍受的是,她居然连一个死去的长辈都不放过!逝者已逝,何必再这样出口侮辱! 看着苏瑾维护自己的样子,楚逸轩感到心中有一股暖流缓缓流过,连自己的反应都没有那么大呢,她居然会为了自己气成这样,他的小瑾儿………还真是可爱……… 自己好想就这样把他藏起来,让她永远都待在自己身边,让她美好的一切都只展现给自己看,让她的一切都只属于自己……… 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做,若是他真的这样做了的话,就等于折断了她的翅膀,他不想看到她变成一只金丝雀被囚禁在笼子中,渐渐的失去了自己的光芒,她还是一只雄鹰,一只翱翔于天际的雄鹰! 而自己………会一直陪伴在她的身边……… “喂,她说你的母亲,你不生气吗?”苏瑾看着只有自己生气,而楚逸轩像个没事人一样,感到很不爽,他这样会让自己有一种小题大做的感觉。 “没事,我都习惯了。”楚逸轩语气淡淡的,仿佛这件事对他丝毫没有影响一样,说出来的话却让苏瑾感到心一阵一阵的钝痛。 习惯了………楚逸轩居然说他习惯了,这得是被人羞辱了多少回才能练就出来的,苏瑾垂下眼眸,纤长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了一片淡淡的阴影。 她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但是,她觉得………楚逸轩应该是不需要有人安慰的,若是去安慰他,反而是对他的一种不信任,因为现在的他,有足够的能力去面对任何事情。 “怎么,小瑾儿心疼我了?”楚逸轩抬起苏瑾的下巴,深深的看着她的眼睛,“那些事都过去了,现在的我无人可以轻易撼动。”楚逸轩这句话说的很慢,虽然说话的狂傲,但是现在的他………的确有这个资本……… “贱人,一对贱人,两个大男人搅和在一起,真是让人恶心!”地上的楚立颜听着他们说的话,脸色气得微微有些发紫,眼神如淬了毒一般,一动不动的盯着眼前的两人。 “贱人说谁?” “贱人说你!” 楚立颜气的抓狂,想也没想的就突然回答了这么一句,说完以后才猛然发觉不对,心口仿佛有什么东西堵着一样,一口血又喷了出去………… “谁告诉我们是两个大男人搅和在一起了?” 楚逸轩挑眉看着楚立颜,把她看的有些发懵,他们明明就是两个男人,还做出了那样的举动,不就是两个男人搅和在了一起吗?难道……… 脑中一道灵光闪过,有一个答案即将要呼之欲出了,怪不得,她总感觉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原来是这样……… 刚想张口,却突然感觉喉咙一痛,一枚银针赫然扎在了她的喉咙上,让她瞬间失了声,她不死心的张口再次尝试了一下,却发现还是发不出来声音,所以,她只能靠眼神来表达自己的情绪。 门口突然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声音杂乱无章,而且显得还很急促,就声音来看的话,应该是有很多人来了,并且还是找自己有急事。 “轩王爷,属下打扰了,因为郡主失踪至今都没有找到,所以属下只能冒昧了,还请王爷恕罪!”来的人穿着一身铁甲,神情严肃。 这个身影的出现,让地上楚立颜的脸色瞬间白了下去,自己居然这么快就被他们给找到了!怎么办,自己不想回去,自己不想去和亲! 楚逸轩也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微微侧身,露出了地上的楚立颜,笑道,“不用找了,你们的郡主就在这里。” 来人顺着空隙向里看去,果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第六十三章 情定终身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郡主原来在这里啊,真是让属下好找…………” 穿着铠甲的将士面色有些不善,语气里也带着讽刺,都是要成亲的人了,怎么还这么不成熟,不老实的好好待着就罢了,现在还跟他们玩起离家出走了! 她跑出来她开心了,可他们这群人可就苦了,所幸,他们现在是找到人了,要不然,他们的脑袋可就要不保了。 “王爷,那我们就打扰了。”将士对楚逸轩深深的鞠了一躬,走向了地上的楚立颜,“郡主,我们来接你了………”然而地上的楚立颜却一动不动……… 他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自己和她这么说话,她竟然没有反应,若是像往常一样的话,自己早就被她骂的狗血淋头了。 “你们的郡主只是感觉有些受不了刺激,晕过去了,并没有什么大事,我们刚想让她休息,你们就来了,正好,你们将郡主带回去吧,对了………顺便告诉我皇兄一声,好好开导开导皇妹,千万别让她再做出什么想不开的事情了。” 楚逸轩笑意盈盈的说着,一字一句都像催命刀一样划上了楚立颜的心头……… 什么?想不开的事情?将士看了看楚逸轩,感觉他并在不是撒谎的样子,也对,皇兄关心自己的皇妹天经地义,根本不需要说谎,况且,就楚立颜现在的状况来看,可能是真的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幸好,事情是发生在楚逸轩的地盘,若是发生在别的地方,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将士擦了擦脸上的冷汗,无比感激的看着楚逸轩,若不是因为轩王爷,他这条小命今天可能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王爷,那属下就先得罪了,感谢王爷今天的救命之恩,来日若是有用的上属下的地方,请王爷尽管开口,属下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将士说完以后,向身后招了招手,立即有两个侍女走了过来,一人一边扶起了躺在地上的楚立颜。 楚立颜因为麻醉的作用,现在连眼睛也睁不开了,整个人看上去,仿佛真的跟晕过去了一样,但具体是怎么回事,就只有苏瑾和楚逸轩两个人知道。 虽然身体是无法动弹的,但她的意识却是无比的清明,她很想大喊,告诉他们自己并不是因为悲伤过度而昏迷,而是因为被他们两人陷害才变成这样的。 她知道,自己若是现在不说出来的话,以后就更没法开口了,因为无论她怎么说,别人都会觉得她说的是胡话,是逃避和亲的借口,难道………自己的人生就这么完了吗? 一行清泪从楚立颜的眼角涌出,顺着脸颊缓缓的流下,摔碎在了地上,连同着她的心也一同摔碎了。 在外人看来,楚立颜真的就是伤心过度了,在昏迷中也忍不住的哭泣,甚至不用苏瑾与楚逸轩解释,这个谎言就自动的变成了理所当然。 也不知道是什么力量在支撑着她,就在几人要走出门口的时候,楚立颜突然睁开了眼睛,视线死死的盯着苏瑾和楚逸轩的脸,眼底的仇恨似是能把两人淹没了一样。 只是这个眼神还没有坚持多长时间,她的眼睛就又沉重的合在了一起,然而………这个过程除了苏瑾和楚逸轩之外没人发现……… “我若不死,定会让你们生不如死,我若死了,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虽然楚立颜说不出来话,但苏瑾从她的眼神中能清晰的看出她想要表达的意思。 这种疯狂而执拗的眼神,让苏瑾的心里有点不安,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楚立颜的背影,她的心里就莫名的升起了一种放过了一个大麻烦的感觉……… 自己这里还有一种可以让人变痴傻的药,因为这种药太过阴损,所以自己目前只制作了两颗,以用来不备之需,现在………要不要先给楚立颜先来上一颗呢,反正自己的身份她也猜到了,正好试一试自己这颗药的效果怎么样。 仿佛是看穿了苏瑾的意图般,在她决定出手之前,楚逸轩突然按下了她的手,对她摇了摇头,看着楚立颜的背影,眼中也染上了不知名的情绪,闪着晦暗不明的光……… “就这么放过她了?”苏瑾用眼神询问着楚逸轩,不应该啊………按照某人睚眦必报的小气性格来看,这次应该不能就这么轻易的放过楚立颜啊……… 看出了苏瑾眼中的疑惑,楚逸轩邪气的一笑,大掌放在了苏瑾的头上,揉了起来,直到看着她的头发变得和鸡窝一样才决定放过了她。 “小瑾儿放心,等楚立颜醒来以后,就会发现她的记忆已经变得错乱了,虽然会记得一些事情,但对于我们对她做的事情,她会记得很模糊。” 话音一转,楚逸轩又道,“如果你刚才出手了的话,现在楚立颜很有可能已经变成智障了。” “…………………” 苏瑾干笑了几声,心中却是一惊,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刚才要下的就是能使人变得痴傻的那种………真是个心思缜密,观察细微的男人……… 等等,好像哪里不对………楚立颜记忆错乱的这件事,他是什么时候出手的,她怎么不知道,还好自己并没有与他为敌,这个男人,简直太可怕了,与他为敌,简直就是在找死…………苏瑾在心中忍不住为自己的机智感叹不已。 “其实………你刚刚若是不阻止我,我也不会对楚立颜下手,现在正处于关键时期,楚立颜不能有事,若是她出事了,你也肯定逃脱不了关系。”苏瑾嘿嘿一笑,露出了一排整齐的白牙,她对自己的定力还是很有信心的! “小瑾儿是在关心我吗?”楚逸轩用手指绕着苏瑾的头发,仿佛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东西一样,爱不释手的把玩着,每次看到苏瑾被气的炸毛的样子,自己就忍不住心情大好。 苏瑾看着他这幅没有见识的样子,突然翻了一个白眼,“是!” 楚逸轩听到苏瑾的话后,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他就知道她会这么说,等等………绕在苏瑾头发上的手指突然一顿,她刚才说的什么,如果自己刚才没听错的话,她好像说了“是…………” 苏瑾看着楚逸轩愣住的样子感觉很是新鲜,他平时不都是那种掌控全局的人吗,现在居然会对自己露出这样的表情。 她也没感觉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既然确定了自己是喜欢他的,就没必要遮遮掩掩了,感情这种事情,还是快刀斩乱麻的好,拖的久了,以免升起了不必要的事端。 “小瑾儿,你说的可是认真的?”楚逸轩的眼神就如一只饿久了的饿狼一般,仿佛能把苏瑾拆之入腹一样。 “我既然说出来了,自然就是认真的,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人了,若是被我发现了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苏瑾虽然是笑眯眯的,但眼神却是无比的认真,一看就并非是玩笑话,她说的到,自然也做得到。 楚逸轩把她拉回了怀里,将唇贴了上去……… 唇瓣相贴的瞬间,两个人皆是浑身一抖,这是两个人在确定了感情以后的第一个吻,空气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发酵着,周围的温度变得越来越高……… “小瑾儿………” “嗯………” “小瑾儿…………” “我在………” “小瑾儿………” 苏瑾懒得再回应,主动压下了楚逸轩的头,试探着吻了上去,舌尖刚刚探出的一瞬间,就被某人给卷了过去……… 这边的气氛刚好,而另一边就有些不尽人意了。 ………………… 楚立丰看着瘫软在地上的楚立颜,脸色一片漆黑,跪在她周围的太医都战战兢兢的不敢抬头,生怕与楚立丰对视上,惹出来什么大事。 从楚立颜刚被接回来的时候,皇上就把他们都找过来了,但他们轮番看了看,都是束手无措,唯一探讨出来的答案就是,让楚立颜等着药效过了以后自然醒……… 这个答案楚立丰自然是不满意的,但有结论也好过什么都没有的好,再确定楚立颜就只是昏迷过去了,并没有什么大碍以后,楚立丰才松了一口气,黑着脸等着楚立颜醒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但楚立颜仍旧没有要醒来的意思,这让周围的太医又将心高高的悬了起来……… 就在所有太医感觉自己死到临头的时候,楚立颜突然嘤了一声,缓缓的睁开了眼睛,茫然的看着众人,刚醒过来的她,脑子中一片混沌,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自己好像忘了点什么,但又说不上来到底是忘了什么……… 待看到出现在眼前的楚立丰时,楚立颜的眼瞳猛然缩紧,自己明明已经离开皇宫了,为什么他还会出现在这里,她不想看见他,她不想! “你去轩王府干什么?” 楚立丰语气阴冷,让人根本无法相信,她就是他平日最纵容的妹妹。 去轩王府做什么………楚立颜听到他这么问以后,明显一楞,自己好像隐隐约约的记着,她好像是去找某个人了……… “算了,我不管你是去干什么,从今往后,不准再离开郡主府一步!”说完,楚立丰不再看她,大步走了出去。 听到门被合上的声音,楚立颜才抬起头,这次她的眼神很平静,没有悲伤,没有愤怒,有的只是骇人的平静………… 第六十四章 各藏心事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时间从来都是不等人的,一晃时间就过去了好几个月,在这短短的两个月里,苏瑾与楚逸轩的关系也变得突飞猛进。 看的瑾言在心里既为她高兴,又暗自痛苦着,他的小姐已经离自己越来越远了,楚逸轩有钱,有权,有颜,有势力,自己的确配不上这样的人,瑾言苦笑着敲了敲苏瑾的门。 “是瑾言吧,进来吧,我已经准备好了。”苏瑾一听敲门声就知道是瑾言,因为楚逸轩平时压根都懒得敲门,都是直接跳窗户进来的……… “小姐,楚立颜今日大婚………”瑾言整理了一下情绪,深呼了一口气,开口提醒到。 “我知道,我这边已经都完事了,不知道楚逸轩那里怎么样了。”苏瑾扯了扯衣摆,对瑾言转了一个圈,笑眯眯的问道,“怎样?” 眼前的女子五官艳丽而不媚俗,英气的眉微微向上挑,不似普通女子那样柔弱,她的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一身白衣将她的身形显得格外的修长,从容的气质给人一种心安的感觉,即使她婀娜的身材隐藏在那一身宽松的男袍下,也丝毫掩盖不住她散发出来的光芒,让人忍不住悸动………… “小姐穿什么都很好看。”瑾言由衷的笑着,楚逸轩能得到小姐的喜欢,真是他的幸运,想到自己以后要和她保持距离,不能时刻在她身边了,他的眼中就弥漫起了浓浓的痛意……… “我去叫王爷。”瑾言吐出一口气,准备转身离开,他不能再待在这里了,要不然,他就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不用叫了,本王来了。” 就在瑾言的话刚刚落地的时候,门口就传来了楚逸轩的声音,两人的视线一瞬间撞到了一起,只不过一个是从容淡定,一个是一脸的狼狈。 “既然王爷来了,想必也用不到属下了,那属下就先行告退了。”说完,瑾言几乎落荒而逃般快步走出了屋子在墙角隐去了身形……… 自己明明很清晰的知道,自己配不上她,为什么心里还是会感觉到隐隐作痛呢?真不明白自己到底自己在期待着什么。 瑾言手握成拳头,狠狠的砸向的墙壁,墙面上被砸的地方顷刻间就凹陷了下去,他靠在墙上,痛苦的闭上了眼睛,身侧的手血迹斑斑,无力的垂了下去,血液顺着指尖滴滴答答的流在了地上。 这一切都是由他自己默默的承受着,他的痛苦与挣扎,别人丝毫不知,包括苏瑾………… 若是苏瑾知道了,她一定会和楚逸轩好好谈谈,她知道他曾经受过伤,也知道在他的内心深处,至今为止都放不下他曾经被自己从奴场上救回来的这件事。 但实际上,自己并没有因此而看不起他,或者嫌弃他,相反的是,自己还很欣赏他,纵然自己不是那种意义上的喜欢他,但是自己已经把他当成了朋友,亲人……… 她也从来没有感觉瑾言有哪里配不上自己的地方,瑾言很优秀,真的很优秀,在感情里,从来都不存在什么配不配,这两个字,不过是一个借口罢了。 () 可惜的是,苏瑾并不知道这些,自然也就无法开口………此时的她,正在屋内和楚逸轩讨论着楚立颜即将要出嫁的事情。 “楚立颜怎么这么痛快就同意出嫁了,原本她不是很抗拒这门亲事吗?”苏瑾摸着下巴,眼睛滴溜溜的转着,两个月前,楚立颜还是那么疯狂,怎么现在突然转性了,变得这么消停。 毕竟自己已经好久都没有听说过她的消息了………按理来说,以楚立颜的性格,不应该啊,难道她就这么屈服了?不管自己怎么想,都感觉不可能。 楚逸轩垂眸微微思索了片刻,开口道,“据说………楚立颜自从上一次从我这里回去以后,就不再绝食了,也不再反抗了,变得异常乖巧,每顿饭都是按时吃,既不挑食也不剩余,两个月期间她一直都老实的待在屋子内,从来都没有迈出过一步。” 说完,楚逸轩与苏瑾相视一笑,两人都从对方的眼中读出了自己的意思:楚立颜一定是在偷偷的搞什么名堂,要不然不可能会这么老实。 算了,今日她大婚,她究竟报着什么目的,应该马上就能见分晓了。 ………………… 皇宫内与皇宫外都是异常的忙碌,面对如此重要的事情,宫内的人丝毫不敢怠慢,而宫外的百姓们也都熙熙攘攘的准备观看这一场盛大的婚礼,这场婚礼是两国较好的关键,意义重大。 楚立颜这次的穿着很隆重,流光溢彩的嫁衣,上面的孔雀羽毛仿若是最高超的画家在所精致描绘的一样,每一根都是鲜艳的色泽。折射在上面的光线,给它们耀出不同的光线,像是披了一件宝石拉丝缝制的衣裳,让人丝毫移不开视线。 镶嵌了一百零八颗东海明珠的凤冠,亦像是闪着微光,华丽雍容,如同明月升起在墨云之上,更衬得她面容的俏丽美貌………… 青雀白鹄舫,四角龙子幡。 婀娜随风转,金车玉作轮。 踯躅青骢马,流苏金镂鞍。 赍钱三百万,皆用青丝穿。 杂彩三百匹,交广市鲑珍。 从人四五百,郁郁登郡门。 ………………… 红锦的地毯早已经铺好,站在两旁的仕女,在队伍经过的地方,撒开漫天的花瓣。花香浸润在空气中,挥发出迷人的香味。延绵不断的大红地毯显示着无比的尊贵的身份。在这春意盎然,明媚清光的日子里,这红的让人心醉的颜色,映入在了京城多少人的眼中……… 出嫁的场面是盛大的,可惜了,所嫁非人………… 然而………对于百姓们来说,楚立颜想不想出嫁对她们来说并不重要,只要别打仗,能让他们过上安宁的日子,他们就谢天谢地了。 楚立丰坐在龙椅上,向下眺望着即将要来迎亲的队伍……… 楚逸轩身份不同,自然而然的也就坐在了高台上,而苏瑾因为楚逸轩的关系,也与他并肩的坐在了一起。 看着眼前如此宽阔的视野,苏瑾在心里无耻的想着:怪不得有那么多人喜欢抱大腿呢,因为大腿抱起来,真的很爽………苏瑾窃喜着,满脸的猥琐却不自知……… “怎么了,小瑾儿,你羡慕了?”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苏瑾突然被眼前突然放大的脸给吓了一跳。 “你………你干嘛………”苏瑾有些不敢直视楚逸轩的眼睛,万一她刚才那点猥琐的小心思被看出来了,那多不好……… 楚逸轩凑到苏瑾耳边低语道,“放心吧,小瑾儿,我们的婚礼一定是这个世间最盛大的婚礼。”说完,轻轻咬上了苏瑾的耳垂。 苏瑾一愣,最盛大的婚礼……… 为什么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内心会有些痛,就好像………从前有人和自己说过一样………他们会有最盛大的婚礼,只是,为什么到最后没有实现呢? 眼前渐渐的变得有些模糊了,她依稀的看见了一个穿着大红嫁衣的女子向自己走来……… 女子足抵红莲,红衣素手,锦盖下,是一张莞尔娇羞的脸,一袭红色嫁衣映着她桃花般的容颜,目光流盼之间闪烁着绚丽的的光彩。 红唇皓齿,举手投足间流露出了动人的娇媚,白皙的皮肤如月光般皎洁,纤腰犹如紧束的绢带,十指好似鲜嫩的葱尖。 头戴的凤冠和身上点缀的明珠在烛光下熠熠生辉,凤冠霞帔,鲜红盖头………女子的脸上虽然是笑着的,但是心里却是如刀搅般的疼。 女子的感觉仿佛传染到了自己一样,她的心也跟着不由自主的疼痛起来………… 看到苏瑾突然愣神了,楚逸轩口下的力道微微加重了些,“想什么呢,小瑾儿,是在想我们的婚礼吗,待我解决了眼下的这些事情后,我们就………” “楚逸轩,我们之前见过吗,你当时是不是也对我说了相同的话………” 听到苏瑾没头没脑的这么问了一句,楚逸轩也楞住了,这句话自己只跟一个人说过,那就是她,而且还是刚刚说的,不可能在以前就说过,虽然说,自己在以前可能也会喜欢上她,但前提是,自己在此之前并没有见过她……… 他觉得她应该不是那种喜欢空穴来风的人,她能这么问,一定有她的原因……… 看着苏瑾的脸,楚逸轩的脑中突然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虽然速度快的没抓住,但多多少少也有了几分猜测。 因为,眼前苏瑾的脸正在渐渐的和梦中女子的脸重合在了一起………他从梦中醒来以后就不记得发生过什么事情了,但有一张女子的脸,却迟迟的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难道………她们两个人之间有什么关系吗,可是,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 “没事!”看着楚逸轩思索的样子,苏瑾就反应过来了,自己的一个幻觉,问人家干嘛,问了也是白问,还给人家添堵。 “没事就好,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会一直陪着小瑾儿的………”楚逸轩无所谓的笑笑,却暗自把这件事放在了心里。 两人各藏心事的往下面看去,楚立颜的婚礼还在进行中,而有些东西,却变得越来越近了……… 第六十五章 塑料交易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令人意外的是,楚立颜这次并没有做出什么大动作,而是在侍女的陪同下很顺从的登上了迎亲的轿子。 十里红妆,只为娶得佳人,看似浪漫,却无人知道其中的辛酸,远嫁他国的路,远而漫长………… 苏瑾看着楚立颜从张扬变得消沉,心里不由得有些难受,看似光彩靓丽的外表下………其实………都隐藏着无人知道的另一面……… 楚立丰看着渐渐走远了的迎亲队伍,满意的勾起了嘴角,这样一来,自己的地位就又能稳固几分了,现在孟非的国势越来越强,与他们交好,无异于如虎添翼,至少,他们不会再对楚月出兵了。 而现在,自己的同盟又多了一个,这样一来,自己的地位就将变得更加不可撼动了,楚逸轩想谋权篡位,将自己取而代之,简直是痴心妄想。 楚立丰看着楚逸轩的眼神也变了味道,充满了讽刺,不在意的样子仿佛是在看一个手下败将。 然而这个笑容并没有维持多久,就僵硬在了脸上………… “皇上,有探子传回来消息说,轩辕已经开始对我们出兵了,兵力大概有三十万,目前已经到达边城了。” 楚立丰皱紧了眉头问道,“边城大概还能坚持多长时间。” “即将失守,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 这个回答无疑是雪上加霜,让楚立丰当即就黑下了脸,他真的没想到,轩辕竟然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出兵。 因为两国正准备大婚,所以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了这个上面,对于边境的守卫上也就自然而然的放松了警惕,但谁会想到,轩辕居然会和他们玩阴的………… 楚逸轩转动着手指上的扳指,看着突然变了脸色的楚立丰,心下了然,因为前几天他就提前收到了消息。 据他的人传回来的消息说,轩辕早就有异动了,而自己安插在轩辕国内的探子也传回来消息说,轩辕最近有很多不同寻常的举动。 轩辕皇后最近总是私底下偷偷的找人商量着,似乎是在谈论什么大事,而这其中,轩辕皇上并没有参与过……… 他们对外虽然说轩辕皇是因病而无法上朝,但实际上,已经有明眼人看出来了其中的猫腻。 说是轩辕皇病倒了,但实际上,无非就是被变相软禁了,轩辕皇后是个非常有野心的人,这个异动免不了是因为她参与到了其中。 控制轩辕皇帝只是她目标的开始的第一步,她的野心远不止如此……… 作为一个女子能有如此野心自然是非同小可,她的手段让人小看不得,而她明面上是一国皇后,实际上却还有着不为人知的另一个身份,只不过是什么身份,他就不得而知了。 其中的道理楚逸轩看的通透,苏瑾自然也看的明白,但是她有一件事情很疑惑,就是这背后到底是谁在出谋划策,因为她有些不相信,这些事情都是轩辕皇后一手策划的。 轩辕皇后的手段虽然厉害,但也不至于会在军事上也一一精通,她可能会想到用这个策略,但作战计划却不见得是她一手操控的,这背后,一定是有高人在指点着她……… 今天的这件事上,她与楚逸轩都能想到这点,楚立丰自然也能想到这点。 楚立丰坐在皇位上这么多年,自然不是靠着什么运气,也自然不是什么蠢材,他能走到今天自然是有他的过人之处,毕竟他是干掉了那么多人后才走上的皇位,这次,并不是因为楚立丰没想到,只不过是因为他疏于防备了。 她真的感到很好奇,到底是谁给出的主意,让楚立丰都吃了一亏,想必也是个精通于军事上的人才。 呵………他们谁都没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对楚月动手,这个心理战术玩的,还真是优秀啊………… 苏瑾忍不住感叹了一句,转头看着坐在身侧的楚逸轩,如果说别人都没有想到的话,她也许还会信,但是说楚逸轩没有想到的话,自己还真不信。 像楚逸轩这种老狐狸,想必是早已经听到风声了,只是没有说出来罢了。 “喂喂,你敢说你真不知道这件事情?”苏瑾贼嘻嘻的用胳膊捅了捅楚逸轩。 她本来以为楚逸轩会说不知道,或者是根本就懒得搭理自己,谁知道他突然回答了句,“自然是知道的。” “…………………” 她就说,有什么东西是能逃过这只老狐狸的眼睛的,果然,他是知道的……… “你是怎么知道的?”苏瑾有些好奇,楚立丰不可能没有在别的国家安插眼线,可是,这件事就连他都没有听到风吹草动,那楚逸轩是怎么知道的? 楚逸轩在底下握着苏瑾的手,不厌其烦的把玩着,语气中带了几分笑意,“天时,地利,人和。” “…………………” 苏瑾撇了撇嘴,没有再多问什么,因为有的事情不需要多问,点到即可。 天时地利人和,翻译过来不过就是他也在轩辕安插了眼线,而且还是那种隐藏的特别深的眼线,深到能打探到轩辕的一举一动,还不会让人察觉。 楚逸轩的人安插在各处,想想就让人感到恐惧,如果每个重要的地方都有他安排好的人的话,那他不就相当于掌控了全局,知道了所有的情报,甚至能影响到对方的一举一动。 千万别和楚逸轩这家伙对上,不然可没好果子吃,不对………别说果子了,说不定还会落到吃不了兜着走,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下场………… 楚立丰听到了消息以后,就已经无心宴席了,安排人吩咐了下去以后,就起身率先离开了场地。 苏瑾看着楚逸轩,对着楚立丰的背影抬了抬头,示意他跟上去,谁知,楚逸轩却摇了摇头说,“这件事情,不用操之过急,敌不动我不动,楚立丰马上就会来找我的。” 呵呵………苏瑾给楚逸轩翻了一个大白眼,既然这家伙都不急,那自己还急什么,不过转念一想,感觉也有道理,轩辕既然决定趁虚而入,那一定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这场仗,未必好打………… 她相信,楚逸轩被架空了的事情已经传到了四国,这样的话,轩辕必定会派出更多的兵力,孟非与楚月刚刚联手,对于此事也是有些措手不及,即使现在出兵也是赶不上了。 两国的关系还不稳定,还不至于帮到倾尽全力的地步,说的难听点,即使孟非与楚月联手了,对方也是处于一种观望的状态,一旦楚月失守了,或者是损失的太过严重了,孟非一定不会过来帮忙,说不定还会不顾同盟的情意,过来分一杯羹,毕竟是楚月,这么大的国家,谁不想过来划分。 所以说………楚月这次的危机,会很难过………到那时候,楚逸轩就是他们不得不请的人了。 少年,好心机!苏瑾在心里默默感叹着,将手搭在了楚逸轩的肩膀上,在楚逸轩莫名其妙眼神的注视下,微微的叹了口气。 “…………………” 她突然叹什么气,是有哪里不对吗,楚逸轩有些不解,他不知道的是,就在刚才,苏瑾在脑海中已经把他的行为想了个透彻,并且还加了个结论。 “小瑾儿,对于这件事,你怎么看?” 既然人都走了,那他也不用再克制着自己了,楚逸轩反握起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某只爪子,一下将毫无防备的某爪子的主人拉进了怀里。 这家伙又搞突然袭击………苏瑾气结,尝试着挣扎了几下,发现并没有什么用………楚逸轩的胳膊就如两把大钳子一样紧紧的禁锢着自己,这让自己感觉很不爽,没错,还是超级不爽! 等她将泣血决练到大圆满的时候,看他还怎么敢跟自己这么放肆,自己马上就要翻身奴隶把歌唱了,到那时候,自己就把楚逸轩给………嘿嘿……… 苏瑾脑中忍不住浮现出她把楚逸轩压在地上摩擦,让他给自己唱征服的场面,看来为了实现自己的梦想,自己要再加一把劲了。 既然某人以后都没机会再欺负自己了,那自己这次就大发慈悲的让某人好好欺负欺负吧………哎………真没办法,谁教自己这么善良呢……… 苏瑾这么想着,还认同的点了点头,仿佛是对自己刚才的想法表示极度的认可,某人为了自己的怂,找了一个完美的借口。 反正也逃脱不掉了,还不如趁着此机会享受一下,苏瑾脸不红心不跳的在楚逸轩的怀里扭来扭去,找了一个相对舒服的位置,阖上了眼睛。 楚逸轩看着某个不要脸躺在自己怀里,还懒得搭理自己的某人,一个吻突然落了下去,让苏瑾倏然睁大了眼睛。 动了动………果然,并没有什么用………苏瑾此刻已经在心中泪流满面了,为什么她刚才要作死的躺在他怀里呢,现在好了吧,自己送上门了等着任人宰割。 “小瑾儿在这种情况下都能分神,看来还是我不够努力啊。”楚逸轩邪邪一笑,在苏瑾还没来得及反驳的时候,又深深的吻了上去,并且还变得更加努力了………… “…………………” 苏瑾感觉很委屈,其实她刚才只想弱弱的说一句,想让他轻点,除此之外,并无其它,仅此而已………… 第六十六章 心怀鬼胎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这边的两人各种缠绵着,那边的楚立丰就不见得会如此清闲了……… “该死!” 楚立丰看着手中传回来的信件,浑身气的直哆嗦,该死的,难道轩辕已经把所有的的兵力都调过来了吗?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强! 不,不可能,别说他们能不能调动所有兵力了,就算能,他们也不敢这样做,自己敢说,一旦他们出手了,离渊就会马上出兵攻打轩辕,所以,他们这次来绝对只是一个试探,想趁乱分得一杯羹,并不会继续增加兵力。 理论上来说,的确是这样,但事实总是背向而驰………… 没多久,又一道紧急情报传了回来,“皇……皇上………边城已经失守,轩辕现在留下一部分人驻兵把守着,另一部分人对镜城发起了进攻,按照现在的形势来看,镜城恐怕也………” 楚立丰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镜城恐怕马上也要………凶多吉少了。 信纸在他手中瞬间变成了一堆白色的粉末,手掌微摊,粉末顺着指缝随风飘落,在地上铺上了一层薄薄的尘埃。 轩辕果然是不按套路出牌,他们若是选择攻打辽城的话,自己尚且还能理解,毕竟辽城地广人稀,资源丰富,并且还占据了一个风水俱佳的地方。 但是,他们却放弃了这块肥肉,而是选择去啃镜城这块最难啃的骨头,镜城易守难攻,想要在短时间内攻打下来定然要花费很大的兵力,而且镜城资源匮乏,占据的意义实在是不大,除非………… 楚立丰惊出了一身冷汗,可能………他们的目标并不是简单的占领几个城池,而是选择直接绕道来攻打京城。 镜城的资源是不多,但是占据了高位,地势易守难攻,所以一般人都不会优先考虑这个既耗费精力,又没有多大用途的地方。 但是他们都忽略了一点,镜城是通往镜城最快的一座城池,它的地理位置高而陡,一旦占据了,就等于把握住了优势。 所以………轩辕的目标很有可能就是为了攻打京城,占领楚月来的!“快派人去找张将军,马上让他进宫来见朕,快!” “是!”传消息的人领命以后,急忙跑出了皇宫,由于跑的太急,脚步还踉跄了一下,他稳了稳身形,用更快的速度向张将军府跑去,仿佛身后正有一匹饿狼在疯狂的追赶着他。 楚立丰坐在那里,眼神阴沉的可怕,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皇上不要太过着急了,以皇上的智慧一定能很快的想出来对策的,镜城定不会失守的。”贤妃轻轻的揽上了楚立丰的腰,将脸埋进了他的肩窝里,声音里充满着信任。 “嗯……”楚立丰轻轻的摸着环在腰间的手,语气淡淡的,以轩辕现在进攻的势头来看,镜城失守迫在眉睫,自己怎么可能淡定的下来。 看着楚立丰眉头紧琐的样子,贤妃的眼神在无人看到的地方闪过一丝幽暗,嘴角也微微的上扬了起来。 镜城情况危急?这个消息对自己来说,可真是个好消息,如果能打通镜城,那就能以最快的速度攻打京城了,真不愧是他,在出谋划策这方面总是让人防不胜防。 这天下如果说有谁能够与他匹敌的话,恐怕也只有楚逸轩了。 说到楚逸轩,她突然就想起来那个苏瑾了,如果想牵制住楚逸轩,那必然要控制住苏瑾,可是………自己已经一而再再而三的失败了,微微眯起眼睛,眼中泛着森森的冷光。 他那样冷清的一个人,居然会对苏瑾手下留情,实属是不正常,他只能对自己特殊,至于别人………不管是谁,都不配! 不管是因为楚逸轩,还是因为他,苏瑾都不得不除! “皇上,边城失守,镜城危急的消息,老臣已经听说了,老臣愿自动请缨,请求出战!” 张力单膝跪在地上,脸的左侧是一道从眼角划至嘴角的伤疤,显得狰狞恐怖,年纪虽然大了,但身子骨却还是很健硕,两臂上凸起的肌肉,一看就知道此人孔武有力。 此时他的目光正炯炯有神的看着楚立丰,眼中充满了战意,他为了楚月戎马一生,立下过无数汗马功劳,可谓是忠心耿耿。 而张家的崛起也正是因为他,虽然说,他与张家是有那么一点关系,但此人与张家的人却一点都不一样,为人正直,且言而有信,虽然脸上的疤痕是狰狞了一些,但同时也是他荣誉的勋章。 “有张老将军出马,镜城一定会平安无事的。”楚立丰看到张力主动请缨,微微的松了一口气,他本以为多少还会浪费一些口舌,但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快就同意了。 “皇上,老臣有一事不明白。” “张老将军请讲。” 楚立丰本来以为他要问的是关于战局情况以及作战计划的事情,却没想到又让自己听了一遍自己最讨厌的名字。 “轩王爷用兵如神,若是王爷出马的话,打走敌军,夺回边城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既然情况这么紧急,为什么不让王爷带兵出战呢?” 张力有些疑惑,但这也不能怪他,近些年来,四国之间在表面上一直维持着一个看似和平的场面,自然而然的战争也就减少了,而他的年纪又大了,所以就开始过上了深居浅出的生活,若不是国事的话,他平时甚少出门,所以他不知道楚逸轩被架空了的事情,很正常。 他的这句话直接命中了红心,让楚立丰怒也不是,不怒也不是,他牵强的扯了扯嘴角,不情愿的给自己找了一个借口,“皇弟最近身子不舒服,老毛病又犯了,所以………怕是无法带兵了………” 楚立丰这么说,张力也就信了,但他没想到的是,楚立丰居然能为了面子去拿整个国家开玩笑! “也好,王爷也是应该去休息休息了,毕竟,我们还都靠着他的指挥呢。”张力耿直的笑了起来,他满脑子想的都是该如何打赢一场胜仗,却没注意到楚立丰变了脸色的脸………… “臣去点兵,这次老臣定不辱命。”在楚立丰颔首同意的同时,他就大步的迈了出去,身上仿佛也燃烧起了熊熊的战火。 “皇上,张老将军都出马了,一定会没事的………”贤妃依偎在楚立丰的身旁,小声安慰着。 楚立丰看着张力走远了的背影,深深的叹了口气,心里仍旧是充满了浓浓的不安,“但愿吧………”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现在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说不定还有更严重的事情在等待着自己呢。 皇宫里的气氛是沉重的,而身处云苑内的瑾言,心情也是同样的复杂………… 本来一切都是好好的,也不知道是从哪里走露了风声,现在轩辕正派人到处找自己呢,本来他是想跟苏瑾说一声再走的,但是………他们在宫中不方便,而且,自己也怕万一有人顺着自己找上了她。 虽然楚逸轩有能力去解决这件事情,但他并不想让她去冒这个险,自己也更不想欠楚逸轩的人情。 有些事情,是该他出面解决了,而那些陈年往事,也是时候该做个了断了………… 瑾言从怀里摸出来一个小小的牌子,牌子是玉制的,边角已经磨的圆润发亮了,一看就知道是常年佩戴的,仔细一看,上面还隐约的刻着一个“寒”字。 瑾言的大掌将牌子紧紧的握在了手心里,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半晌之后,他才摊开手掌,将牌子放进了一个小巧的锦盒当中。 锦盒小而精致,一看就知道是女子惯用的款式,盒子中除了刚放进去的牌子之外,还安静的躺了一只女式的发簪。 发簪通体是用白玉制成的,簪身雪亮剔透,在阳光的照射下,还隐隐约约的透露出几丝淡粉色的光芒,簪子顶部镶嵌着一颗嫩粉色的珍珠,下方还坠着几颗奶白色的小珍珠,随着簪子的移动而互相撞击着,发出清脆的响声,显得活泼而可爱。 瑾言平时一直都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也只有在面对苏瑾的时候才会露出几分真实,而他挑选的这个簪子,一看就知道是极为用心了的。 他的手轻轻的抚摸着簪子,眼睛里也充满了柔意,自己看着它仿佛就像看到了苏瑾一样,不知道………她会不会喜欢………… 他很期待她戴上这个簪子的样子,但现在看来,恐怕是没有机会了,因为他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 轩辕的兵搜索了皇城以后,就开始搜起了各个大户人家,拿着他的画像问着认不认识这个人,当时自己也在场,但是那张画像是他几年前的样子,与现在多少有些区别,一时间竟也没有人认出来。 所以,自己才侥幸逃过了一劫,但现在不一样了,如果自己现在还不走的话,他们马上就会顺着线索找到自己,但那时候,除了自己的身份暴露了之外,她也会被自己连累,所以,他必须马上走! 瑾言犹豫了一下,拿起桌子上的笔,准备给苏瑾留下一封信………… 第六十七章 镜城失守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小姐,情况紧急,还请原谅瑾言的不辞而别,瑾言的真正身份为轩辕的大皇子轩辕寒,现在轩辕正派人到处抓我,所以瑾言不得不离开,待到下次见面时,瑾言必定将事情的详细经过都告之于小姐………对了………我还是喜欢“瑾言”这个名字,若是可以,还请小姐继续叫我瑾言………” 匆匆的交代了个大概以后,瑾言才不舍的撂笔,这次分别以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次见到她,自己这一去,就已经注定无法再次回头了。 在陪着她的这几年里,是他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候,可惜了………终究,他还是没能挣脱开自己的宿命………真是可悲又可怜……… 他真的不想回去面对那个伤透了他的地方,但是,她需要翎羽! 现在四国的纠纷都已经渐渐的浮出了水面,各个势力也早已经虎视眈眈,但凡出现了关于翎羽的一点风吹草动,暗地里,他们就会争的你死我活。 然而,想要得到翎羽的消息并不容易,自己也曾多次打探过,基本让,要么就都是些假消息,要么就是无功而返,关于翎羽的真正动向,恐怕也只有各国的掌权者和各个势力的主人才能知道。 所以,想要帮到她,轩辕的政权就必须要争取到自己的手中,只有这样,才能离翎羽更近一步,才能离她更进一步! 瑾言眼神复杂的将信纸连同着玉簪一起放到了锦盒中,轻轻的合上盖子,放到了一直以来只有他们两人之间才知道的暗匣里。 心中的酸楚一阵又一阵的涌了上来,似乎就快要把他淹没了……… 小姐,再见了……… 瑾言最后看了一眼他们以往一起生活的屋子,房间里的每一处都是那样的熟悉,这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回忆,且仅属于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回忆………… 瑾言咬了咬牙,强压下心中的不舍,从窗处一跃而出,回手轻轻的合上了窗,看起来仿佛就像从未有人来过一样……… …………………… “报--镜城即将失守,急需派兵支援!” 探子喘着粗气,脚步踉跄的跪到了地上,说出的话让楚立丰瞪大了眼睛。 什么?镜城即将失守? 开玩笑的吧,这才过去了多长时间,镜城就需要急增人手了?就算张力不如楚逸轩,那也不至于这么快就要支撑不住了吧。 “皇上…………” “再派十万兵力!”楚逸轩黑着脸,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一句话,都到这时候了,怎么能不派人手,派,他就不信了,再加上十万兵马还能拿不下镜城! “报--皇上,镜城失守,张老将军至今为止下落不明………” 传消息回来的小兵左臂尽断,脸上的鲜血混着泥泞模糊一片,身上的铠甲也破碎了,看的出来,他是拼劲了全力才回来报的消息的。 而这句话俨然用尽了他浑身最大的力气,“哇”的一下,又吐出了一口鲜血,其中还混着细碎的内脏。 “废物,废物,派出那么多人都能让镜城这么快失守,真是一群废物!” “皇上…………”小兵还没有说完话,头就栽向了一边,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楚立丰的方向,没了生息……… 从始至终,楚立丰都没有叫人救治过他,自从他回来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沦为了一颗弃子。 而弃子,只要丢弃就好了,是不需要救治的………… 楚立丰目光冷冷的看着地上的尸体,唇紧紧的抿在了一起,手中握着的水杯突然炸裂,摊开手掌,碎片上沾染了一片刺眼的猩红。 “你冷静些,拿自己出什么气!” 贤妃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个场面,她急忙的跑到楚立丰的身边,将手紧紧的按在了他手上的伤口上。 “刚才有人回来报说,镜城已经失守…………” 贤妃顺着楚立丰的视线也看到了地上的尸体,只不过,她的眼神也是冷冷的,丝毫看不出有什么怜悯之情,一条人命而已,在她眼里,根本不值一提。 如果细看的话,甚至还能从她的眼中还能看到淡淡的欣喜………因为这个消息实在是太让她兴奋了。 镜城失守,就意味着离他得到楚月的目标越来越近了。 虽然她的内心是高兴的,但是表面上仍旧做出了一副心疼的样子,语气中还带上了嗔怒,“就算再怎么样,你也不能伤害自己啊,就算你不心疼,我也会心疼的。” 边说着,她的眼角边跟着湿润了,也不再称呼他为皇上了,手下小心翼翼的包扎着她的伤口,红唇微嘟。 等了半天也没有听见楚立丰的声音,刚想抬头看看他的表情,就被他一把扯了过去,也不顾手上的伤口,紧紧的把她揽在了怀里。 “月儿…………镜城已经失守了,离攻打京城越来越近了…………” 楚立丰的声音有些疲惫,接二连三传回来的坏消息,让他的内心有些动摇,难道………真的要用到楚逸轩吗………… 贤妃听到楚立丰叫她月儿的时候浑身一振,这个名字自己已经多少年没有听过了,若是他不提,就连她都快忘记自己的名字了。 她的名字叫做………弦月,她出生的那年似乎是上弦之月,所以她的名字很随便的就取了一个弦月………算了,都是陈年往事了,没必要想那么多。 依稀记得当年,他们刚遇到的时候,他叫自己月儿,而自己是叫他阿丰来着……… “阿丰?”她试探的叫了一句,随即一个吻落到了她的唇上,浅而缠绵,似是带上了无尽的思念。 弦月轻轻的推开了他,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事情,“阿丰,你应该知道镜城地理位置的重要性,所以,千万不可再掉以轻心了。” 楚立丰听完之后眼神一闪,松开了揽在她腰上的手臂,拿起桌子上的纸张,静静的分析起了现在的局势。 弦月也不出声打扰他,就这样安静的陪着他………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就在弦月想要主动提起要找楚逸轩的时候,楚立丰突然折断了笔杆,撕碎了手中的纸。 看情况应该不是什么好结果,要不然他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月儿,你说现在派谁出去最合适?” “楚逸轩!” 弦月想也没想就吐出了这个名字,无论楚逸轩的带兵能力怎么样,是不是用兵如神,她都要让他上战场,要不然,他们还怎么找机会解决他。 “果然是楚逸轩啊…………”仿佛是预料到了一般,楚立丰皱紧了眉头,语气中充满了不甘,到头来,除了楚逸轩之外居然再无可用之人,真是让人恼火。 虽然他可以再派其它的人去,但是连张力都这么快的失败了,再派别人也无疑是去送死,去也是白去……… 楚逸轩的名字仿佛是强烈带有腐蚀性的毒药,正在一点一点的侵蚀着他的心,因为不能一下解决,所以只能任由它丝丝拉拉的疼,疼的他撕心挠肝却又不得不忍。 “来人,去叫轩王爷来见朕!” 楚立丰纠结了一会儿以后还是决定派人去叫楚逸轩来,虽然他很不想承认这个事实,但是他知道现在并不是他意气用事的时候,镜城………不能丢! 弦月听到他终于妥协了,心中一喜,只要他说动了楚逸轩,他们就能按原计划进行了。 ………………… “你先回去吧,告诉皇兄,我随后就到。” 楚逸轩听完楚立丰送来的消息后,并没有多大的反应,表情仍旧是淡淡的,仿佛对这件事丝毫不在意。 “是不是镜城失守了…………”苏瑾听到了传来的消息以后,瞬间就猜到楚立丰来找他的原因了,如果不是因镜城失守,失态变得一筹莫展了,楚立丰根本不可能拉下脸来找他。 “是的,不出我所料,镜城果然失守了。”楚逸轩还是那副懒散的样子,仿佛一切尽在他掌握之中,就连镜城失守也不能引起他多大的波澜。 他就知道镜城肯定支撑不了多长时间,虽然那里的地势易守难攻,但同时也存在了一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怕四面夹攻。 正常来说,这个弱势并不明显,一般人也不会发现,但这次有些不一样,轩辕这次的出兵显然是有备而来,尤其是隐藏在背后出谋划策,指挥战场的这个人,更是做足了万全的准备。 张力带兵的能力也是不容小觑的,若是碰到了其它人,即使不会大获全胜,最起码也会跟人家打成平手,但这次碰到的是那个背后的人,会失败也很正常。 幸好自己提前想到派人去接应了,若是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应该正在回来的路上……… “从楚立丰想让你当个闲散王爷那天起,他就应该想到将来要有用到你的这一天,我若是他,都不好意思来找你。” 苏瑾不屑的撇了撇嘴角,对楚立丰充满了鄙视,他之前不是狂吗,不是傲吗,现在傻眼了吧,所以说,人莫过猖狂,猖狂便要亡,有些事情,还是低调点好……… “然而,他不是你。” 这家伙………苏瑾刷的一下看向了楚逸轩,眼神犹如两把小刀直接向他射去。 她帮着他说话,他不与自己同仇敌忾就算了,还在那里说风凉话,真是欠揍。 不仅这么想着,她也的确这么做了,只见苏瑾一个三百六十度回旋踢直接踢向了楚逸轩。 在她踢过来的时候,某人手指轻轻一点,苏瑾直接就瘫软在了他的怀里,倒下的同时,耳边还传来了一句低沉优雅却异常欠揍的声音,“小瑾儿别急,听我说完了以后,我们再办正事…………” 第六十八章 恢复职权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 呵……这家伙的正经永远都坚持不过三秒,她怎么就不记得他们还有什么正经事情没办呢……… 苏瑾瞪着某人,某人轻笑……… 苏瑾继续瞪,某人继续轻笑……… 苏瑾怒,“笑什么笑,楚立丰现在叫你进宫了,你打算怎么办,是现在就去,还是推辞几番之后再去。” “时候也差不多了,楚立丰想必也等得不耐烦了,我们现在就去,因为现在,正是他意识防备最弱的时候。”楚逸轩捏着苏瑾的鼻尖,一副坦然自若的样子。 苏瑾耸了耸肩,语气中充满了淡淡的嘲讽,“也不知道楚立丰最开始是怎么想的,明知道楚月以及四国的形势并不安定,四国之战早晚都有爆发,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而他居然会选择在现在这个时候来架空你,真不知道他是疯了,还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楚逸轩不顾苏瑾的反抗,一下捏住她的鼻子,左右摇晃着,“对对,我的小瑾儿是最聪明的。” 苏瑾“啪”的一下打开楚逸轩的手,眼神凶狠,露出森森白牙,看准时机就狠狠的咬上了楚逸轩的手,“本来就是,真不知道楚立丰这家伙当年是怎么当的皇上的,居然会在这个时候犯这样的错误。” 楚逸轩被打掉了手,也不恼,看着苏瑾略微有些不解的脸,开口提醒到,“再优秀的帝王也有犯错误的时候,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在小人的挑唆下,再明智的人也会有做出错误判断的时候。” 提点到这里,苏瑾顿时恍然大悟,也明白楚逸轩所指的那个小人是谁了,她早就看出来贤妃有些不对劲了,不管是明里暗里,她都在针对着自己,还处处想致自己于死地,上次楚逸轩被迫交出兵权的时候,她就在一旁功不可没。 “那个贤妃………到底是什么来历………”苏瑾眼中的光忽明忽暗,能将自己的身份隐藏的这么好的人,绝对不简单。 她以前似乎听别人提起过,贤妃的本名叫做弦月,也是一位高官子弟,其父为前朝的一介武将,在一次战争中不幸殉国,家中只留下了这么一个女儿,为了显示出皇室的慷慨,弦月被册封成了楚立丰的侧妃。 但这个也只是听说,具体是怎么回事谁也不知道,自己到不是说怀疑她的身份是假的,因为这个人肯定是真实存在的,自己怀疑的是,她根本就是顶替了“弦月”的这个身份。 “小瑾儿猜的没错,贤妃的身份确实不简单,她们都叫弦月,只不过彼弦月非此弦月………”据他所查,她的名字是真的,并且在她很小的时候,她就开始顶替真正的弦月生活在将军府了。 所以,关于她的事情,自己虽然在查,但到现在为止得到的有用消息还很少,只知道她似乎还与某个势力有些关联………… 而且这个势力还很神秘,任何风吹草动他们都能知道,自己多次派人出去打探,最后发现的也只有一个废弃的分部,那个背后的人,居然连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能知道的如此清晰,果真不简单,若是有机会,自己一定去好好会会他。 苏瑾咂了咂嘴,都叫弦月啊………这其中的弯弯绕绕有点迷啊………算了,反正也不关他们的事情,还是把眼前的事情解决了最为重要。 两人相视一笑,走出了轩王府……… 而那边,楚立丰焦急的等待了好久,才看到从远处正急忙跑回来的人影。 “楚逸轩怎么说?”楚立丰握紧了拳,微微的屏住了呼吸,他刚才又收到了消息,轩辕在攻占了镜城之后,并没有调整兵力暂时歇息,而是继续向京城的方向进攻。 最让人恐慌的是,楚月这么大的一个国家,居然没有能与之抗衡实力! 兵力他们不缺,他们现在缺的是将领,那些以往看似都很厉害的将领,现在居然一个都不敌,没想到,为轩辕出谋划策的人居然恐怖如斯。 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只有楚逸轩出去迎战,楚月才能尚存一线生机,若是楚逸轩拒绝了………不,不会,楚逸轩不会拒绝的,若是楚月亡了,他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荣同荣,死同死! “王………王爷说,他稍作片刻以后就来,让奴才先回来通知皇上一声………”小太监看着楚立丰阴翳的眼神,吓的抖了抖,他感觉,自己刚才要是说出了楚逸轩不来了的话,恐怕现在已经人头落地了………… “等?他算个什么东西,居然敢叫朕等,楚月现在是什么情况,他不可能不知道,若是楚月出现了危机,那他就是万古罪人!” 小太监在一旁吓的缩了缩脖子,不敢出声,心里不断盼望着楚逸轩赶紧进宫……… “哦?皇兄在说谁是万古罪人呢,难不成说的是………臣弟?” 就在楚立丰话音刚落的时候,门口突然出现了两个人影,一紫衣,一白衫,紫衣男子风流倜傥,白衣男子温和优雅,两人的容颜都称得上天人之姿。 苏瑾与楚逸轩的的出现让小太监松了口气,幸好他们来了,要不然他怕再传回来什么不好的消息惹的龙颜大怒,他的小命就要不保了。 楚立丰与楚逸轩隔空对视着,前者敢怒而不敢言,后者却异常的气淡神闲。 “皇弟可是要保护楚月的人,怎么可能会是万古罪人。”这句话,楚立丰几乎是咬着牙一字一字说出来的,没说出一个字的时候,他的脸色就黑了一分,但凡现在有一点办法,他都不会启用楚逸轩。 不知道为什么,他隐隐的有一种预感,这次轩辕发动战争,针对的似乎不仅仅是楚月,针对的还是楚逸轩,他们做出的每一步动作,似乎都在暗示着让楚逸轩出兵。 心中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难道………楚逸轩和那个在背后出谋划策的人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吗……… 这个想法一旦出现了,就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了,他现在只感觉,这一切的原因都是楚逸轩造成的,如果不是他,楚月现在也不会被攻打,因为他个人的因素,现在整个楚月都要面临危机! “现在楚月的情况皇弟应该已经了解了,若是不了解的话,朕也可以再给皇弟讲解一下,朕的要求只有一个,就是明日一早,你马上带兵启程,十天之内夺回镜城以及边城。” 听着楚立丰理所当然的口气,苏瑾差点没一口气把自己噎死,什么叫不要脸的最高境界,她今天总算是见识到了,之前说收回权利就收回权利,现在让人家出去带兵打仗,人家就要带兵去打仗了? 还十天之内夺回镜城与边城,他咋不上天呢,他以为这都是闹着玩呢,说夺回一下就夺回了,真的这么容易的话,他自己怎么不去,不仅能收回失地,还能在民间建立威信,多好的差事。 楚逸轩身为王爷,在保护楚月的安危上的确有着义不容辞的责任,但楚立丰也不想想自己之前的行为,这未免也太好意思了吧,苏瑾对楚立丰嗤之以鼻。 很显然,苏瑾这么想不代表楚立丰也这么想,他现在就觉得,他自己没并有错,错的人是楚逸轩,他哪怕在这场战争中死了也是应该的。 楚逸轩似笑非笑的看着楚逸轩,眼中的情绪变幻莫测,他还没有说什么,就让楚立丰有了一种自己的心思被看穿了的感觉。 “皇兄,你觉得从京城到镜城大概要要多少天。” “三天…………”楚立丰沉吟了一下,说出了一个最少的天数,这三天几乎是极限时间,必须所有人在不吃不喝,不做任何休息的情况下才有可能做到。 “镜城的地势易守难攻,要想夺回京城的话,大概需要多少天。” “五天…………”楚立丰咬了咬牙,又说了一个极限时间,五天之内从排兵布阵,到夺回镜城,这已经是一个基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了,但为了保全自己的脸面,他必须要把时间压缩到极致。 “那安扎兵营,打探敌情呢………呵,十天………”楚逸轩看着楚立丰勾起了嘴角。 “别人或许是不够用,但我相信你是够用的,毕竟战神名号又怎么可能是浪得虚传。”楚立丰装作没看出来楚逸轩讽刺自己的样子,搬出了楚逸轩战神的名号。 楚逸轩用兵如神,战神之名谁不知道,现在自己给他的时间是足够用的,到时候万一出现了什么情况,可就不怪自己了。 对于楚立丰的无耻作为,楚逸轩这些年已经见的太多了,自己也懒得反驳了,但是吧………自己也不能就这么同意了是吧,要不然他多没面子。 “十天也不是不可以,但我有一个要求………我要带上小瑾儿同我一起去。” 楚立丰双眼微微眯起,自己本来还想着在他走后,趁此机会将苏瑾扣押下来,但现在看来,可能性似乎比较小了……… “好,这点朕允你了。” 第六十九章 改路而行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等下,让楚逸轩就这么去带兵打仗的话,你没感觉有哪里不合适吗?” 楚逸轩去打仗,一切都显得那样的理所当然,但他似乎是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楚逸轩的权利还没有恢复。 如果不给恢复权利的话,这场仗一旦打输了,那就是楚逸轩的全部责任,而一旦打赢了,有所的功劳都将和楚逸轩没有任何关系,没想到啊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楚立丰还想着这样算计他们。 楚立丰哪里能听不出来苏瑾的意思,但他作为一个帝王,没想到自己的心思就这样被她说出来了,气氛顿时变得异常尴尬……… “恢复轩王爷护国将军的职位,统军三十万,自明日起带兵进军镜城。”楚立丰很不甘心,但又无可奈何的恢复了楚逸轩的权利,他本想在战后借此再打击一下楚逸轩的,但这个想法却被苏瑾给识破了。 看来弦月说的没错,苏瑾这个人不得不除,让她留在楚逸轩身边出谋划策一天,就会是自己的一大阻力,看来这次去镜城的路上,自己必须要做点什么了…….比如,让某个人有去无回……… 而且苏瑾看起来对他很重要,毕竟他连上路都要带着她,若是她在途中出了什么意外的话,呵………就算不会他大伤元气,也会让他低迷上一段时间。 毕竟要带她一同上路的事情是他提起的,自己可没有强迫他,若是在途中一旦发生什么意外了,也只能怪他自己能力不足了,与自己可没有丝毫关系。 想到这,楚立丰的心情突然豁然开朗了起来,只要是能让楚逸轩不舒服的事情,他都会觉得很舒服,看着苏瑾的眼神也比之前少了些厌恶,毕竟都是要死的人了,自己还与她计较什么。 “皇弟还有什么其它的要求吗?”楚立丰一想到楚逸轩即将要生不如死的样子,露出了一个自认为温和的笑容。 然而他不笑还好,这一笑,苏瑾立即就嗅到了阴谋的味道,明明刚才楚立丰还是一脸阴沉的样子,怎么现在就突然对他们的态度改善了这么多。 事出反常必有妖,看来事情并不简单,他们这一路上必定还会出现其它意外,不能太过大意。 楚逸轩投给苏瑾一个安心的眼神,也对楚立丰和颜悦色道,“既然皇兄都这么爽快了,那臣弟也不好意思再做其它要求了,至于在点兵这一块,还请允许臣弟自己挑选,而小瑾儿将会作为军医一路陪同着,除此之外,再无其它。” 楚立丰点点头,算作是同意了,心里暗道,就让你再狂妄几天,自己姑且就大方这一回吧。 既然楚立丰同意了,那他们也不在这里多做停留了,毕竟和自己看不惯的人待在一起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令人煎熬的事情。 “那臣弟就先行告退了,明日一早便会动身启程。”说完,也不再理会楚立丰的脸色,拉起苏瑾的手直接走出了御书房,将楚立丰一人留在了原地。 回去的路上,苏瑾还在想着关于夺回镜城的作战方案,如果按照楚立丰提出的要求来看的话,似乎怎样都是不可能完成的。 如果单从时间上来看的话,全部人员三天之内不吃不喝已经是到达了极限,且不说能不能到达镜城,就算真的到了,也都是凭借着一口气支撑着,长途跋涉已经耗费掉了所有人的体力,在轩辕进攻的时候毫无反击之力。 这摆明了就是去送死,还是自动的去给人家送人头,所以说,这条路摆明了是走不通,三天之内根本不可能,加上一路上的吃喝拉撒睡,就算是再节省时间,最起码也需要四天,这已经是极限了,不能再缩减了,否则所有人将不战而败。 而在排兵布阵以及攻打镜城上,六天的时间又怎么能够,楚立丰不是不知道,镜城地势中间高,四周低,是典型的易守难攻,因为资源特别匮乏,所以很少有人愿意争夺这里,派守的兵力也就自然而然的减少了很多。 但他没想到,那个在背后指点的人,显然将这一切都了如指掌了,他利用的就是这个失误,趁此占领此地,直奔京城,将楚月打的措手不及。 而背后的那个人似乎也知道了楚逸轩被架空了职位,成了一个闲散王爷,他的每一步动作都像是事先预知,提前算计好的一样。 很可能………那个人他们都认识,并且那个人还对他们很熟悉,不晓得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凌夜知不知道。 他不是异能阁的阁主吗,异能阁作为杀手以及贩卖消息的最大组织,消息必定很精通,说不定,他就知道这个背后的人到底是谁。 苏瑾想的入了神,没注意到楚逸轩的动作,“想什么呢,小瑾儿?” 苏瑾的思绪一下被楚逸轩拉了回来,皱了皱眉,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我在想,在轩辕背后指点的这个人,异能阁的阁主凌夜有没有可能知道,毕竟他们是最大的情报组织,获取消息的方式自然与我们不一样。” “他不知道。”这句话楚逸轩说的斩钉截铁,语气之中不带有一丝迟疑,听到楚逸轩这么说,苏瑾有些好奇,“你又不是异能阁的阁主,怎么会知道他没有消息呢,就算他现在没有,也不代表日后他也没有。” 楚逸轩看着苏瑾,眼神微闪,“我不知道的事情,他自然也不知道,日后他会不会去打听我不知道,但至少,他现在什么也不知道。” 苏瑾张开口刚要问,楚逸轩马上又补充了一句,“直觉。” “…………………” 又是直觉………苏瑾对楚逸轩翻了一个大白眼,语气中充满质疑。 “对,就你厉害,我们轩王爷的直觉最准了,那我们现在是不是要好好想想该怎么办了,毕竟楚立丰只给了十天的时间,话说,你当时为什么不再多争取几天,还是说,你有信心能在这几天内打得过轩辕。” “没有………” 楚逸轩脱口而出的两个字让苏瑾的脚步一顿,鼻尖差点撞到了楚逸轩的背上,她不可置信的掏了掏耳朵,难道是自己幻听了?要不然她怎么感觉自己刚才听到楚逸轩说的好像是“没有”………… 楚逸轩居然会说出“没有”这两个字,这个世界是不是玄幻了………连他都没有自信,这仗还打个屁,都上去给人家送人头,让人家数着玩吗?苏瑾越想越怒。 看着苏瑾突然炸毛的样子,楚逸轩突然笑出了声,为了防止某人更加生气,他赶紧顺毛,“只凭借硬打的话,的确是不可能,所以………我们可以智取,我们可以打不过他,但是可以将他逼退。” 苏瑾垂眸回想了一下老疯子曾经给自己看过的书,突然双眼一亮,以现在的形势来看,他们还有别的办法,就是放弃镜城与边城,转向去攻打轩辕。 苏瑾抬头对上楚逸轩的视线,两人相视一笑,一瞬间就明白他们想到一起去了。 “真不愧是轩王爷,厉害厉害………” “真不愧是小瑾儿,厉害厉害………” 例行商业互吹的两人也不打算再废话,加快脚下的速度回到了轩王府……… 楚月的某处,一位身着黑子的男子迎风而立,背影有着说不出来的孤寂,眼神很冷,就像是化不开的万年寒冰,一头三千青丝很随意的披散在胸前,不仅没有显得凌乱,还给他平添了一种虚幻的感觉。 薄唇轻起,“现在情况如何?” 跪在地上的女子抬头看着他,眼中充满了爱慕,只可惜,他把这份爱意给错了人。 女子放在身侧的刀泛着一片红光,显得妖异异常,一看就知道是沾染上了很多人的血,要不然也不会呈现出这样的诡异现象。 “唔”女子眉头猛然皱起,嘴角流出了一丝血迹,但她现在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丝毫没有吸引到男子的同情,他只是又冷冷的问了一句,“楚逸轩决定带兵了?” 女子闭上了眼睛,忍下心中的酸楚,沙哑着嗓子回答道,“楚逸轩已经决定带兵了,与他一路同行的还有苏瑾………属下觉得,我们可以先擒住苏瑾,以此来要挟楚逸轩退兵,只要他退兵了,以后就再无威信可言了,或者………我们也可以利用苏瑾直接将他们一网打尽,这样…………” 男子手指微勾,“啪”的一声响起,女子的头随着这一声突然偏向了一侧,脸颊变得通红一片,渐渐的肿了起来。 “苏瑾岂是你说擒就擒的?且不说你的武功敌不敌的过她,就算你打得过,你以为楚逸轩是死人吗?以后别再和我说这种废话!” “是………” 女子垂眸,肩膀微微颤抖,若是低头看她的脸的话,就能发现她不是再哭,而是眼中充满了恨意。 苏瑾………又是苏瑾………苏瑾一个男人到底有什么好的,为什么就让他这么念念不忘,自己一心只为了他,他为什么就感觉不到呢! “退下,没有我的命令,不允许擅自行动,否则下场你是知道的。” “是………”女子将身影隐藏在黑暗里,这次她绝对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苏瑾既然敢来,她就让她有去无回! 第七十章 离天之地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在确定周围没有了声音以后,黑子男子才从怀中掏出了一枚荷包,隐约的从上面能看出来秀的是一个“瑾”字。 他将荷包握在手中,背后背着一把冰蓝色的长剑,散发着凛冽的寒光,如同它的主人一样神情冰冷,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 黑衣男子将荷包放回到胸前,眼眸低垂,用着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喃喃道,“我们很快就会见面了,到那时,你会发现我比楚逸轩更适合你。” 男子的声音很轻,却显得无比笃定,仿佛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而这里发生的一切事情,除了他们两个人知道之外,别人根本无从而知,一场阴谋就在这里悄悄酝酿着……… 此时的苏瑾和楚逸轩还在研究着战术,展开平铺在桌子上的地图已经被两人划上了很多标记,其中一个被圈起来的地方是镜城,而另外两个被圈出来的地方分别是楚月的边城以及轩辕的离天之地。 叫它离天之地是因为它的地势很高,虽然名字叫的好听,但事实上它就只是连成一片的山脉,几乎无人把守,因为地势高,所以更适合在这里埋伏兵力,这样一来,就可以出其不意的将轩辕打个措手不及。 轩辕不是利用他们的缺口搞个突然袭击吗,那他们就以其人之道反治其人之身,俨然,这个离天之地就是他们最好的突破口………… “小瑾儿,你觉得我们可以怎样用兵。” 苏瑾托着下巴略微思索了一会儿,突然脑中灵光一闪,她隐约记得有本兵法书中提起过相似的地形,指尖在圈出离天之地的地方划过,冷静的分析了起来………… “用兵的原则是:对占据高地、背倚丘陵之敌,不要作正面仰攻;对于假装败逃之敌,不要跟踪追击;敌人的精锐部队不要强攻;敌人的诱饵之兵,不要贪食;对正在向本土撤退的部队不要去阻截;对被包围的敌军,要预留缺口;对于陷入绝境的敌人,不要过分逼迫,这些都是用兵的基本原则。” 楚逸轩站在苏瑾身边静静的听她分析着,他带兵打仗这么多年,这些用兵原则自己当然知道,然而真正令自己惊讶的是,她明明没有带兵打仗的经历,却可以将用兵的原则分析的如此通透。 他果然没有看错人………得妻如此,夫复何求,自己遇到她,又得到她,这是何等的幸运……… 苏瑾一个人在那里说了半天,都没有听见楚逸轩的声音,“你怎么不说话?我说的都不对吗?”自己在心里把刚才说的话又仔细的琢磨了一遍,咦………不应该啊,她应该没记错才是……… 苏瑾疑惑着抬头,却突然看到了眼前放大了数倍的脸,这时候想要躲闪已经来不及,两人的唇就这样贴在了一起……… “你!” “我的小瑾儿说的自然都是对的。” 还没等苏瑾说完,楚逸轩扣在她脑后的手猛然用力,将她剩下的话都堵了回去,加深了这个吻………… 两人缠绵了片刻以后,苏瑾才喘息着问道,“既然我说的都对,你刚才为什么不说话,我还以为我记忆出错了呢………” “未曾说错,小瑾儿说的都对,我只是有些好奇,从未上过战场带兵打仗的人,怎么会对用兵原则如此熟悉,听的我都甚是佩服。” 苏瑾一惊,知道楚逸轩已经对自己产生怀疑了,扯出了一个干笑道,“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这些东西我都是从书中看到的,充其量也不过是纸上谈兵罢了。” 虽然他们的关系在最近已经变得突飞猛进了,但有些东西自己仍旧不能告诉他,现在并不是坦白身份的最好时机,还需要再等等,等她打探到了翎羽的确切消息以后,定会将事情的原委如实的告诉他。 若是可能的话,他们可以一起去寻找,毕竟两个人找要比一个人找快的多,寻找翎羽之路上必定是杀机重重,他们还可以一同去克服遇到的问题。 若是他不愿意的话…………那他们也只好分道扬镳了,因为翎羽,自己必须要得到! 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定与翎羽有着脱离不开的关系,翎羽为什么选她,她又有着什么其它的身份,自己又在这场争夺中扮演着什么角色,自己一定会把它们逐一的弄明白。 楚逸轩听到她的话后,眼神微闪,又在一瞬间恢复了正常,速度快的让苏瑾并没有捕捉的到,他向往常一样的轻笑,“好一个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小瑾儿看的这本书,有机会我也找来看看。” 楚逸轩表面看不出来有什么异常,但他已经在内心默默的叹息起来,小瑾儿还是不愿意对自己说出她的真实身份,看来…………她还没有对自己敞开心扉,自己要想让她完全的信任自己,恐怕还需要一段时间。 而且自己还不能将她逼的太紧,万一将她逼走了,自己该怎么办,以小瑾儿的性格,那时候再想要让她敞开心扉恐怕更难。 怎么他的追妻之路就这么艰难呢………… 苏瑾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殊不知,她的身份早已经暴露了,而她没想到的是,自己打算坦白身份的事情也因一场意外一推再推………… 而此刻的两人,正准备进行着下一步计划。 “离天之地的地势很高,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来隐藏军队,而且以我们现在的状况来看,并不适合和他们引起正面交锋,所以我们要派出小队不断的进行骚扰,诱因敌军不断深入。” 楚逸轩思索了片刻之后又道,“若是他们派出了大批人马的话,我们可以改用火攻,若是他们没有增加兵力的话,那就是我们的方案被他们识破了,这时候我们不宜久留,而是直接通知埋伏在轩辕都城的人直接攻打都城。” “可是,攻打都城也不是个长久之计,无论是从我们的兵力,还是从粮食的储备上来看的话,我们都处于不利的地位,很有可能我们将会全军覆没。” 苏瑾想了想,虽然这个方法可行,但并不是上策,一旦那个在背后的人反应过来了,他们将会处于进退两难的境地………… 很快,楚逸轩接下来的话解开了她的疑惑,“小瑾儿说的没错,所以,我们要在那人反应过来之前撤退,在他对这里出兵的时候,我们已经退到安全地了,这时才是我们夺取镜城以及边城的最好时机。” 苏瑾对着楚逸轩露出了一个猥琐的眼神,还有一个贼兮兮的笑容,楚逸轩以同样的眼神回看着她,两人一拍即合,决定就这么干! …………………… 而另一旁,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正跪在地上,眼前站着的是一个长相妖娆艳丽的女子…………… 虽然女子的年纪比较大了,但她依旧保养的很好,岁月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任何痕迹。 女子漫不经心的看着手指上新涂的豆蔻,毫不在意的问道,“楚逸轩明日出兵,轩辕的防御措施可是做好了?他的作战方式一直不同寻常,很可能会放弃镜城而转向进攻轩辕,所以我们不得不防。” “一切都准备好了。”黑子男子仿佛是一个机器般,面无表情的回答着。 “离天之地呢?那里派人把手了没有,算了,那个地方想必也不会有人要,楚立丰只给了楚逸轩三十万的兵力,他还不至于傻到去占领一个没用的地方。” 黑衣男子没说话,但女子毫不在意,看着自己新涂好的指甲她很是满意的轻吹了吹,才转身离开……… 女子走后,黑衣男子才缓缓起身,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自己的心里有些不安,按理来说,楚逸轩应该不会去占领离天之地,但自己就怕他会反其道而行。 希望不是自己想多了………… 算了,无论怎么样,他这次的主要目的就只是让楚逸轩受到重创,毕竟………把苏瑾从楚逸轩身边夺回来才是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事情。 至于其它的事情,并不需要太担心,一切都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就算会发生意外,也不会出现太大的偏差。 他没想到,有些意外正在悄然进行着,而这个意外也将成为他心中永远的痛……… ………………… 在与楚逸轩商量个大概以后,苏瑾伸了伸懒腰,从怀里摸出了两枚药丸,这两枚药丸是她用寻回草制成的,一颗是留着给瑾言解毒的,而另一颗是南宫钰给自己寻回草的报酬。 说到南宫钰,自己已经好久没有见过了,最近她一直很忙,药丸也忘记给他们了,她明天就要启程了,趁现在有时间,赶紧把药丸给他。 还有瑾言………自从上次他告诉自己有事需要回云苑一趟以后,就再也没回来,并且自己也一直没有收到他的消息,可能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吧,说不定,他现在就在云苑等着自己………… 他体内的毒素已经积累的太久了,这枚药丸自己必须要抓紧时间给他。 想到这,苏瑾也不再耽搁时间了,略微的整理了一下之后,就动身向万宝阁的方向走去………… 第七十一章 有人来过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万宝阁内的装饰还是一如既往的豪华,零星的站着几个正在挑选货物的人,虽然人少,但是卖出的每一件物品都能给万宝阁带来巨大的收益。 物以稀为贵,这就是南宫钰的精明之处,人心方面,他拿捏的恰到好处。 两国之间的战争还没有波及到这里,所有人都不知道一场无声的硝烟正离他们越来越近……… “苏公子请上上二楼。” 仿佛是预料到了苏瑾会过来一样,她前脚才迈进万宝阁,后脚就有小厮迎了上来,直接将她引向二楼。 众人发出一片唏嘘声,暗道:这人是什么来头,居然能被引上二楼,要知道,二楼可不是一般人能进去的地方。 在众人的注视的目光下,苏瑾跟着小厮来到了南宫钰私人的屋前,上一次是为了求得寻回草,这是自己第二次来这里。 门是虚掩着的,不用特意去开,所以也不用担心触动门上的机关。 “是苏兄吧,进来吧,我等你很久了。”苏瑾刚想敲门,就听见从屋里传来了南宫钰的声音。 看到南宫钰的一瞬间,她感觉有些意外,按照他的性格来说,不是应该穿着一身白衣吗,怎么突然改穿起一身黑衣了,难道是他穿白衣穿多了,想改一下其它风格? 不知道为什么,她这次看到南宫钰的时候总有一种哪里不对劲的感觉,但具体是哪里不对劲,自己又说不上来……… 算了,反正他穿什么样的衣服与自己也没有多大关系,还是说正事要紧。 听到苏瑾走近的声音后,南宫钰抬起了头,对她温和一笑,“你来了………” 南宫钰嘴角还是噙着一如既往的笑意,给人一种性格温润,公子如玉的感觉,别的不说,在伪装这点上他确实做的不错。 但若是仔细看的话,就能发现他眼中的精明,一看就知道是个锱铢必较的老狐狸,别人怎么感觉的她不知道,但至少她是这样感觉的………… 苏瑾将装着寻回丹的锦盒放在桌子上,推给了南宫钰,有些歉意的开口道,“南宫阁主,这是我上次答应给你的寻回丹,但是因为一些意外,所以…………” 苏瑾感觉有些尴尬,因为她上次答应给他的不只一颗,但她现在真的没办法了,寻回草本就难求,上次在给温雨解毒的时候,又用掉了一小部分,现在她只能炼制出来这些了………… 剩下的这两枚寻回丹一枚是要留给瑾言解毒的,这枚是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交出去的,所以能给他的就只有一颗了,说起来………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一时大意……… 苏瑾有些羞赫的又开口补充道,“寻回草本就难寻,而现在又让南宫阁主损失了两枚丹药,都是我的错,日后若是有什么事情能用的到我的话,尽管开口,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看着苏瑾紧张的样子,南宫钰笑了笑,拿起锦盒中的寻回丹捏在指尖轻轻的旋转着,眼睛微眯。 丹身圆润,又泛着淡淡的柔光,打开锦盒的一瞬间还能闻到淡淡的药香,不管是从外表上来看,还是从药效上来说,都已经提炼到了极致。 南宫钰满意的将手中的寻回丹放回到了锦盒中,轻轻的合上盖子,放到了胸前的衣襟里。 “若是平时的话,的确需要两颗,但现在一颗足以,这世上能将丹药炼制的这么完美的人真的很少,真不愧是苏兄,果然让我刮目相看,真期待我们的下次合作。” 苏瑾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她这点技术也是在老疯子的不断折磨下,才练就出来的。 若是可以的话,她也想再跟南宫钰合作一次,毕竟他提供的药材都是很稀有的,自己平时想要找到这些药材很难,有时还要面临着很大的风险,可惜了…………自己短期内应该不会与他合作了,明日一早她就要出发了……… 看着苏瑾欲言又止的样子,南宫钰主动问道,“苏兄看上去有些纠结,是有什么心是吗?” 苏瑾张了张口,本来她不想让太多人知道她要一起行军的,但转念一想,她与南宫钰相识一场,并且他也不是那种喜欢在人背后嚼耳根子的人。 以他的人脉来看,若是他想知道自己的行踪的话,一查便知,自己根本就不用藏,因为自己就算是想藏也藏不住! 想到这,苏瑾也就释然了,也不打算再隐瞒他了,“我也希望能与南宫阁主再次合作,但是明天我就要与楚逸轩一同启程了,至于启程的原因,消息灵通如你,我也就不多做解释了。” 南宫钰轻扣着桌面的手指突然停顿了,眼中一道暗光闪过,看来自己收到的消息没错,她明天果然是要跟着楚逸轩一起走! 由于苏瑾在心里一直惦记着瑾言的事,所以也没注意到南宫钰刚才一瞬间的变化………… 既然正事办完了,那她也不打算多留了,“南宫兄,我先告辞了,有什么事的话可以派人到轩王府来找我。” “好,你回去忙吧。”南宫钰起身,将苏瑾送到了门口,看着她远去的背影,身侧的拳头微微握紧,只是一瞬,又松了开来,算了,他们很快就又会见面的。 …………………… 苏瑾站在云苑外,看着里面荒草丛生的样子,有些不敢置信,这片荒地是什么鬼,真的是她走之前的那个云苑吗………… “瑾言--”苏瑾穿过已经及膝长的杂草,对着瑾言的院子喊着他的名字,然而,在她喊了好多声之后,仍旧是没听到瑾言的回应声,院子除了自己的回音以外,再无其他。 瑾言不在吗…………苏瑾推开了他的屋门,发现屋子里也是尘土飞扬,东西很规律的摆放了起来,就像他那个人一样,严谨认真。 桌子上摆放的书籍已经落上了厚厚的一层灰,一看就是主人好久没翻过的样子,难道………瑾言根本没有回来过云苑? 按照瑾言的性格来看,他不可能就这么一走了之,有极大的可能是他被什么事情耽搁了,但有一点很确定的是,云苑………他定然回来过……… 苏瑾的视线扫过瑾言的屋子,在确认没有异常以后,才来到大厅。 大厅和瑾言的屋子一样,都堆积了一层满满的灰尘,苏瑾在几处角落里发现了凌乱的脚印,看样子,似乎是有人来过,而且还有些时日了。 只不过这几处的脚印看起来都显得有些杂乱无章,似乎是在急切的寻找着什么,这绝对不会是瑾言的! 来这里的到底是什么人,又想在自己这里找出来什么………… 苏瑾将身形隐藏在暗处,静静的听着周围的声音,在确定四周都没有人埋伏以后,才从黑暗中走了出来,打开只有他们两个人之间才知道的暗格。 不出自己所料,暗格里果然放置着一个锦盒,瑾言回来过已经是确定无误的了。 苏瑾打开盒子,里面安静的躺着一只玉簪,这只玉簪…………自己怎么感觉这么眼熟,似乎是在哪里见过………… 对了,是上次上街的时候,自己看着这只簪子很有特点,颜色自己也很喜欢,就随口夸了一句,没想到,自己的无心之言,居然被瑾言记住了,心中一道暖流缓缓的淌过………… 将簪子拿起来以后,一封信赫然出现在了眼前,苏瑾打开信,快速的浏览了一遍,越看越是心惊,她又仔细的看了一遍。 从她在奴场看到瑾言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这个人的身份必定不会太简单,拥有那样眼神的人,又怎么会是单纯的非富即贵。 但自己万万没有想到,瑾言居然是轩辕失踪多年的太子! 关于轩辕太子的事情,自己也略有耳闻,据说他从小聪慧过人,三岁能文,五岁能武,但不知为什么,这个最有希望继承皇位的人,最后却落得被流放的下场。 因为失踪多年,别人几乎都忘记了他的存在,都以为他已经死在外面了………… 没想到,自己这么随手一救,居然就救了一个大人物………… 苏瑾将手中的信最后看了一遍后,手掌微微用力,眼睛泛起了淡淡的红色,信纸在她手中瞬间变成了灰烬。 看来轩辕还是太闲了,居然在这时候还能想着派人追杀瑾言,不过,自己相信瑾言,这次定能化险为夷。 相信再过不久,他们就能再次见面了,到那时,自己再把寻回丹给他。 此时他们谁也不知道, 他们再次相见的时候,一切早已物是人非………… 而此时的瑾言正在树丛中拼命的躲着他人的追杀,突然耳边一道劲风刮过,在他的脸颊处划开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皮肉外翻着,涔涔的往外流淌着鲜红刺目的血液……… 但他现在已经顾不上脸上的疼痛了,仍旧用尽全力向前奔跑着,他已经三天三夜没吃过饭了,只有苏瑾是他心中最坚定的信念! “小姐,等我……………” 一枚箭失又射进了他的肩头,瑾言咬了咬牙,一把拔下肩头的箭失,脚下的速度却丝毫没有减慢,口中又低吼了一句: “小姐………等我…………” 第七十二章 各自处地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楚逸轩还在屋内研究着作战方案的时候,突然听见了摔门声,一抬头,突然看见了怒气冲冲走过来的苏瑾……… “小瑾儿…………” 话还没说完,就听见了某人噼里啪啦如同倒豆子般问出了一连串问题。 “你以前是不是见到过瑾言。” “你是不是知道瑾言的身份。” “你是不是知道轩辕正在派人追杀他!” 对上苏瑾那双带着怒气的眼睛,楚逸轩良久才微微叹气道,“是…………” 他果然什么都知道,到头来,就只有自己不知道,苏瑾气结,不仅是因为自己被蒙在了鼓里,更是因为他明知道这些事情却不告诉自己!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苏瑾盯着楚逸轩的眼睛一字一顿的问道,字里行间都充满了咬牙切齿的味道,眼睛也浮上了淡淡的红色。 楚逸轩知道她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在地图上又作出了一个标记点以后,才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小瑾儿这就怪错人了,是瑾言叫我不要告诉你的。” 看着某人无辜的眼神,苏瑾一瞬间冷静了下来。 的确…………按照瑾言的性格来看,他定然是不愿意让自己知道这件事的,她知道他一直有什么事情在瞒着自己,但他不愿意说,自己索性也就不问了,而现在………她终于知道他要瞒着自己的原因了………… 揉了揉抽痛的额角,算了,等下次见到瑾言的时候再把这些事情一起问清楚吧。 苏瑾看向站在自己身侧,正聚精会神的盯着桌子上地图的某人,不得不承认,在自己看过的男子中,只有楚逸轩能将慵懒与谨慎完美的结合在一起。 看着他那棱角分明的侧脸,自己不由得看的有些痴迷了………… “小瑾儿再这么盯着我看的话,我就要把持不住我自己了,可惜了,现在是白天,又有要事要处理,要不然…………” 这句话让楚逸轩说的极其暧昧,遗憾的语气中还略微的带有一丝伤感,仿佛是受到了多大的委屈一样。 苏瑾摸了摸鼻尖,松了一口气,她见过那么多美男,刚才居然还能看楚逸轩看到愣神,真是神奇,幸好现在是白天,要不然自己现在很可能已经被楚逸轩给拆之入腹了……… 干笑了几声以后,苏瑾也顺着他的视线看起了桌子上的地图,地图上圈出来的最主要的几个地方还是镜城,边城自己轩辕的离天之地,只不过相比之前,又多了一些变化,在这几个地方的周围,又有几个小地方被楚逸轩用朱笔圈了起来。 楚逸轩和苏瑾很默契的一写一看,谁都没有说话,都沉浸在其中,直到天渐渐的沉了下去,两人还没有发觉………… 在楚逸轩放下笔的同一时间,苏瑾伸了一个懒腰,扭了扭有些僵硬的脖子。 “这样一来就可以了。” “没错,接下来,我们也可以办正事了。” 办正事,还有什么事没办吗? 苏瑾有些发懵,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腰间的大掌一个用力,就把她带到了手掌主人的面前,下巴被微微抬起,一个吻突然落了下来。 这家伙,怎么总是这样突然……… 苏瑾也不再反抗,闭上眼睛,慢慢的回应起了楚逸轩的吻,她的主动让楚逸轩浑身一震,周围的温度瞬间又升高了好几个度。 “瑾儿,我的小瑾儿,你只能是我的…………” 苏瑾想说的话,都被某人悉数吞进了肚子里,让她忍不住在心里偷偷的骂了一句:白痴。 夜已深,屋外树影斑驳,参差摇曳,屋内红纱软帐,一室旖旎……… 而这个夜,注定是个不平安的夜,两人即将要离开的消息,一时间让所有人都心事各异。 黑暗里的某一处………… “你们都听好了,这次务必要让苏瑾有去无回,生死不论!若是让我知道你们有谁将这次的行动报告给主上了,一律斩杀无误!” “是,堂主!” 跪在地上的黑衣人哗啦啦的起身,向四周分散开来,隐没在了浓浓的夜色之中。 黑子女子像是被定身了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就在她几乎要与夜色融为一体的时候,她的拳头突然捏紧了,眼神闪烁着。 苏瑾,你不是命大的很吗,居然三番五次都能死里逃生,我到是要看看,这次,你还能不能这样幸运。 黑子女子足尖轻点,向皇宫的方向飞去。 皇宫内………… 楚立丰正靠在床头,闭目养神的听着传回来的消息。 “回禀皇上,路上的埋伏都已经设置好了,对于军队无伤大雅,但苏瑾,恐怕是在劫难逃了。” “嗯,下去吧。”楚立丰满意的勾起了嘴角,他就不信了,若是苏瑾出了什么事情的话,他还能这样淡定如水,想起楚逸轩到时候崩溃的样子,他的心情就不由得大好。 “皇上?” 女子的声音里带着满满的柔情,仿佛能滴出来水一样,柔若无骨的小手环上了自己的腰间,小巧的下巴搭在了自己的肩上。 楚立丰睁开眼睛,看着依偎在自己身旁的女子,心中的某一处突然柔软了,将她捞过来,一个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 似是对他的粗鲁很不满一样,女子微微的嘟起了红唇,“皇上可是有什么开心的事情吗?” “嗯………”楚立丰低声回应着,低头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脑中又浮现出楚逸轩落魄的样子。 而此时的瑾言也找到了一个相较而言比较隐秘的洞口中,洞口外杂草乱生,很好的挡住了洞口位置和他的身影。 瑾言扯下别在腰间的水袋,将里面仅剩的一口水一饮而尽,干裂的嘴唇也暂时得到了湿润,将衣服脱下来放到一旁,肩膀上的伤口也暴露在了空气之中。 因为没有得到及时的处理,伤口四周已经开始发炎了,高高的肿了起来,通红一片,中间还在往外冒着脓水。 瑾言微微的皱起了眉头,用刀将伤口周围的腐肉剔除干净,将衣服撕下来一条,包扎在伤口上,条件有限,他现在能做的就只有这么多了。 在长时间没有进食以及耗费了大量体力的情况下,他的身体变得越来越虚弱,紧绷的精神松懈下来的同时,身体上的温度也升的越来越高,脑袋昏昏沉沉的,眼前所看到的东西也都变得模糊一片,最终都变成了同一个人--苏瑾 “小姐…………”瑾言低喃了一句以后就昏死了过去,手心里攥着的,是当年他们第一次相遇时,她为他擦脸的手帕………… 黑夜还在弥漫着,然而,此时他们谁都没有预料到,这个不平静的夜,让几人接下来的轨迹都悄悄的发生了改变……… 清晨,苏瑾醒来的时候就看到了穿好了一身戎装的楚逸轩,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戎装的样子,他还是他,只不过在穿上这身衣服后,他整个人的气质却都发生了巨大的改变,少了几分慵懒,多了几分将军的威严。 三千青丝束在脑后,斜飞的英挺剑眉下是一双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仿佛能直接看穿人的内心,棱角分明的轮廓上,削薄的唇微微勾起。 楚逸轩的身材修长高大却不显得粗犷,穿衣显瘦脱衣有肉说的就是他,站在那里,宛若黑夜中独自翱翔的孤鹰,冷傲孤清却又显得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 怪不得楚逸轩会被称为战神,就单从他浑身散发出来的这种气息来看,就知道是一般人无法比拟的。 苏瑾不知不觉间又看呆了………… “怎么了,小瑾儿,我这身装束可是有哪里不对?” 苏瑾眨了眨眼睛,感觉这厮还是不要说话的好,一说话就硬生生的破坏了他战神的气质,说好的孤高冷傲,狂妄霸气呢………… 看着苏瑾对自己翻白眼的样子,楚逸轩瞬间就明白了,她一定又是在心中诽谤自己了。 “穿上试试。”楚逸轩拿过早就准备好的衣服递到了苏瑾的面前。 苏瑾接过来一看,双眼瞬间发光,“这是…………” “这是特意给你打造的,用的是特殊的材质,刀枪不入,水火不容。” 红色的软甲质地柔软,勾勒出女子柔美的曲线,将女子的娇颜衬托的又艳丽了几分,却丝毫不显得柔弱,反而多了几分英气。 “如何?”苏瑾期待的看着楚逸轩。 “真不愧是我的小瑾儿。”楚逸轩双眼一亮,忍不住赞叹道。 他不是没见过女子穿盔甲,但能将盔甲穿出来这种味道的,他至今为止只见过苏瑾一人,只是一眼,便已深深沦陷……… “王爷,三十万大军已集结完毕--” “下去准备,即刻出发。” “是!” “走吧,小瑾儿,我们该出发了。” 楚逸轩对眼前的女子伸出了手,眼底深处含着的是隐藏不住的宠溺,在女子的手搭进他掌心的一刻起,他的内心突然一阵悸动,一种熟悉感扑面而来。 时光荏苒,有些东西一旦刻进了骨子里,便永远都不会忘记,该相遇的人还是会再次相遇,该靠近的两颗心还是会再次靠近,无论中间发生过什么,彼此之间的羁绊终究会把你我带到对方的身边………… “走吧,我的王爷。”苏瑾看着眼前的男子,嘴角也扬起了一抹笑意,明亮而温暖。 她将手轻轻的搭在了男子的手中,一同向外走去………… 第七十三章 杀手有情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小瑾儿,这次打仗不同以往,我们反道而行,危险比以前多了很多,所以,你一定要跟紧我。” 说完,楚逸轩率先上马,对地上的女子伸出了手,邀请佳人同骑。 女子牵动缰绳,翻身上马,扬脸自信一笑,眼中的光熠熠生辉,“我自己可以骑,而且我的骑术也不赖。” 楚逸轩邪邪的勾起了嘴角,收回了手,不打算再勉强,挥动马鞭,走在了最前面。 “小瑾儿,你若是跟上我,我就相信你--” 看着冲在自己前面的楚逸轩,苏瑾自然不甘落,双腿一蹬,也冲了出去。 一路上,两人你追我赶,在这样快的速度下,剩下的人马居然还能有条不紊的跟在后面,苏瑾在心中不由得暗暗赞叹,真不愧是楚逸轩带出来的兵,无论是从素质上还是战力上来说,都是一等一的。 楚逸轩的黑鹰骑,果然名不虚传………… 一路上,一切都很顺利的在按照计划进行,眼看着离的越来越近的镜城地界,正当他们想要从旁边绕过去,改道而行的时候,意外突然发生………… 本来安静的树丛中突然涌出来一批黑衣人,手起刀落,动作干脆有力,招式毫不拖泥带水,训练有素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是经过专业训练的人。 只是所有人都蒙着脸,衣服又都是统一的黑色,所以暂时还无法辨别出到底是谁派出来的人。 楚逸轩的眼神暗了几分,从这几个人跳出来的一瞬间,他就知道他们并不是那种普通的杀手,那种嗜杀,冰冷的眼神一看就知道是刀下亡魂无数的人,那种视性命于无物的人,自然也不会把自己的性命当回事。 所以…………这些人相当的难缠………… 最主要的是,他们现在还无法确定那个幕后的人是谁,但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知道他们这次出兵镜城的人还不多,因为防止轩辕对镜城再一次增加兵力,所以他们只有几个核心的人员知道。 几张脸在脑海中一一闪过又一一被否定,楚逸轩微微的皱起了眉头,能在这个时候派人对付他们的人,到底是谁呢………… 心中有了一个猜想,但他又有些不确定,那个人虽然不是特别聪明,但也不至于蠢到在这个时候对他们下手。 然而,他的猜想很快的就得到了验证,因为这伙人的目标根本就不是他们,而是苏瑾! 每个杀手都尽量的避开他们的人马,转向去攻击苏瑾,下手狠厉,刀刀致命。 苏瑾在抵挡的同时,心里也是一惊,她刚才也以为这些人是冲着楚逸轩他们来的,没想到,他们主要针对的对象居然是自己! 苏瑾眯起眼睛,在提防有人从背后偷袭的同时,又暗暗的打量起了眼前的这几个人………… 作为血魅,她的确得罪过不少大大小小的势力,但是她记得她这个身份,除了楚立丰之外,好像没有得罪过什么其它人啊………… 如果说要是楚立颜的话,姑且还有几分可能,但楚立颜如今远嫁,根本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派人来杀自己,所以…………这群人到底是因为什么才来追杀自己的………… 将几个人从上到下的打量一遍,却发现根本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不是因为自己的眼力不好,而是因为这群人包裹的实在是太严实了,除了两只眼睛之外,其它的什么部位都没有露出来。 自己简直都要怀疑了,如果他们能看见的话,是不是连眼睛都不打算露了………… 虽然,以自己现在的功力来看并不算弱,但同时对付这么多人,还是会感到有些吃力,幸好有楚逸轩加入了战局,这才让自己轻松了许多。 “小瑾儿,你得罪的人身份好像不一般啊,啧啧………” 楚逸轩解决完眼前的两人以后,回到苏瑾身边,与她背靠背站着,一边注意着周围的动向,一边调侃着苏瑾。 苏瑾一个回肘重重的撞向了楚逸轩的腰间,咬牙切齿道,“我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得罪过什么大人物,少说话,多干活!” 楚逸轩:“…………………” 黑子杀手:“…………………” 呵………弱女子……… 看着不断倒在地下的黑衣人,楚逸轩的嘴角微抽,如果连弱女子都这么强悍了的话,那其它女子算什么,病美人吗………… 剩下的几个杀手看着地上不断倒下的兄弟,面面相觑,也是一阵无语,她是不是女子他们不知道,同时也不想知道,但她说自己弱,他们可就不愿意听了。 怎么说,他们也是一等一的杀手,现在被她打成了这样不说,那个打他们的人居然还嫌弃自己弱……… 这是他们成为杀手以来,第一次受到这么大的侮辱,于是,几个人下手变的更狠了………楚逸轩淡淡的瞥了一下苏瑾,多加了几分功力。 苏瑾被他瞥的有些不好意思,于是她将原因归结到了几个杀手的身上,下手也变得更狠了。 看着形势突然发生改变的战局,所有人都是一脸发懵,他们怎么感觉这几个人越打越厉害了呢……… 苏瑾斩断了一个迎面扑来的杀手的胳膊,在他反抗的时候,一剑刺中了他心脏的两寸之外,眼中迸发出凌厉的目光,作为一个医者,她很清楚,对于一个长年淬体的人,这种程度的伤虽然会很痛苦,但并不会要了他的命。 “说!是谁派你来的!” 黑子杀手见自己被俘,直接吞下了提前准备好的毒药,动作迅速的不带有一丝犹豫。 苏瑾想抢救,却发现已经来不及了,他在吞下毒药的短短几秒钟里就已经断气了,黑色的毒血顺着他的嘴角缓缓流下,眼睛没有看着苏瑾,而是盯向了另一个方向,不知是不是错觉,她似乎从他的眼中看到了不舍。 看着地上早已经没了气息的人,苏瑾眼中一片复杂,心中也泛起了淡淡的酸意,作为杀手,似乎就要做好随时去死的准备,不知道他看着的那个方向是有着他的亲人,爱人呢,还是兄弟呢……亦或是什么其它重要的人呢………… 很可能,这些他都没有,因为一般的杀手或者死士,都是孤儿,极少有穷到走投无路的人才会选择把自己的孩子送进来。 而这些孩子,经过长年的训练也会渐渐的变得无情,那么……他刚才是突然回想起了他小时候,才露出了那样的眼神吗? 心里的某根弦颤了颤,伏下身,轻轻的合上了他的眼睛,他们之间本来就没有什么仇,就让他走的瞑目些吧………… 苏瑾叹了口气,重新提起了剑,看着眼前所剩不多的人,眼中除了怜悯之外,还带有决绝。 她是同情他们的遭遇,但这不代表就要把自己的性命给搭进去,他们是站在不同立场的,但结局在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要么是她死,要么是他们死。 看到苏瑾刚才的动作,几人的瞳孔不由得放大了几分,握着剑的手也微微的颤抖着。 他们做杀手这么多年,什么场面没见过,人性的冷酷,无私,虚伪,贪婪,这些他们早已经屡见不鲜了,但是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般对待要杀自己的人。 她为他合上眼睛的那一刻,真的触动了他们的心,原来杀手,还值得被这样对待………… 几人的眼中闪过犹豫与挣扎,最后他们互相对视了一下,像是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一样,重重的点了点头,然后同时冲向了楚逸轩与苏瑾。 看似声势浩大,但楚逸轩与苏瑾知道,他们现在使出的只是花架子,事实上,他们连内力都没有用,这无疑是自寻死路! 苏瑾想起了几人刚才看自己的眼神,脑中灵光一闪,似是明白了什么,欲想收剑的时候,却发现来不及了,第一个人在自己面前虚晃了一下,就向她的剑扑了上去。 后面的人将前面的人从剑上拉了下来,在苏瑾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也以同样的姿势扑了上去,不偏不倚,两人刺中的都是心脏,当场毙命………… “你们在干什么!” 苏瑾看着他们飞蛾扑火的样子,眼睛更红了些,她承认,她是想杀了他们,因为他们对自己的性命构成了威胁,但看到此刻他们现在的样子,又让自己如何下得去手! 可能是她的喝声起到了作用,剩下的两个人没有再扑过来,而是选择静静的看着苏瑾,眼底似乎还闪烁着晶莹。 突然,两人同时拉下了脸上的围巾,向苏瑾鞠了一躬,然后向对面的人伸出了手,谁都没有反抗,就这样互相震断了对方的心脉。 苏瑾在一旁看的瞠目结舌,这一切都发生的太过突然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刚才还对自己持刀相向,不死不休的人,居然会突然选择自杀。 与楚逸轩相对的几个人看到了苏瑾这边的情况,眼神中也透露出了解脱的意味,看的苏瑾心中一跳。 “楚逸轩,快拦住他们,他们要自杀!” 什么,自杀? 听到苏瑾的喊声以后,楚逸轩也是一愣,俨然没有想到他们会做出这么疯狂的举动。 然而,苏瑾还是喊晚了,待她话音还没落地的时候,他们就已经以相同的方式选择自杀了。 其中一个人服下了毒药,在他死前,将怀中的一枚令牌递给了苏瑾,然后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苏瑾看着手中的令牌,目光有些呆滞,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居然会变成这样………… 第七十四章 死为尊严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他们不是来杀自己的吗,为什么最后都选择自杀了………… 苏瑾一时间没看明白,但是楚逸轩确是看明白了,从苏瑾为那个人合上了眼睛,到几个人为她鞠躬的那一刻起,他就都全明白了。 他们为的不过是那一点尊严罢了………… 从他们做杀手的那一天起,他们就开始受到了非人般的对待,尤其还是作为楚立丰的死士。 最开始,他也以为他们是杀手,毕竟他们出手真的的太过默契了,一看就知道是经过长时间的训练,以及多次并肩作战才练就出来的。 但最后他排除了这个想法,除了自己的异能阁之外,目前为止,他还没有见过哪个组织能一次性派出来这么多的杀手,并且还是整体水平都保持在一同个准线上的杀手。 而且,自己的另一个身份也没人知道,所以,也不会是其它组织前来寻仇,能在这样的一个时期选择对小瑾儿下手的人,他只能想到一个人,那就是--楚立丰。 他杀小瑾儿的原因无外乎就是为了影响自己,这个时候他不能对自己下手,但为了影响到自己,所以他就选了对小瑾儿下手,果然是好样的。 但这毕竟是他的猜测,还没有确切的证据,直到他看到了在小瑾儿面前自杀之前露出脸的两个人,才真正的证实了自己的猜想。 这批人,的的确确都是楚立丰派出来的,因为他手下的死士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把舌头切下来,把嘴缝上,这就是他们从最开始到最后都没有说话的原因了,不是他们不想说,而是因为他们根本说不出来。 在防止他们泄露消息这点里,楚立丰简直做到了极致,但他没想到,他手下的死士到最后居然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他们知道他们根本打不过自己与小瑾儿,这个任务他们注定是完成不了的,而完不成任务的下场就是死,还是受尽各种折磨的惨死,所以,他们选择了自杀,最起码在死的时候还能留下点尊严。 而真正触动到他们的却是小瑾儿,那一份无言的关心成了他们心中最宝贵的东西。 而正式这份最宝贵的东西,他们到最后才愿意袒露身份,并且将调用令牌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小瑾儿。 这不是一份简单的信任,它比一般的信任更厚实,更沉重,压的苏瑾有些喘不过来气………… “楚逸轩,你说他们是为什么………”苏瑾垂眸看着手中的令牌,喃喃道。 “为了不可多得的那一份温暖,为了那一份仅剩的尊严。” 楚逸轩能理解苏瑾的心情,因为他的心情也是同样的复杂,虽然感情来的没有苏瑾的强烈,但这些人的举动同样让他深有感触。 “原来是我影响到他们了啊…………” “对,你是影响到他们了,因为他们相信你将会给他们带来新的希望,要不然他们也不会把调用令牌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你!” 新的希望…………调用令牌………… 苏瑾突然抬头看向了楚逸轩,似是明白了什么,又重新低头审视起了手中的令牌。 这枚令牌长得很普通,外表是纯黑的,看起来特别低调,就像是被丢到一旁也不会有人注意到那种的,虽然外表普通,但实际上用的却是有价无市的黑瑙石。 苏瑾用指腹轻轻的摸着,指尖留恋的划过令牌上刻着的那些花纹,渐渐的,她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因为这些纹路渐渐的汇聚到了一点,似乎是某一处的地图,而汇聚的那一点上就是最后的出口,只是………这是哪里的地图呢……… 苏瑾求助的看向楚逸轩,将手中的令牌递了过去,表情略微的有些严肃。 “楚逸轩,不管怎么说,你都是皇宫中的人,按照我刚才摸的情况来看的话,不出意外,这上面刻的是一分地图。” “确实是一份地图…………” 楚逸轩接过苏瑾手中的令牌也开始细细的打量了起来,他之前就听说过,这个令牌上绘制的是一份地图,起初,他还有些不相信,但现在他信了,因为上面刻的确确实实就是一份地图,只要顺着这个地图,才能找到这些死士,而且这些死士只认令牌,不认人! 每一个登基的皇帝为了自己的安危都会设置不少死士,让他们帮自己做暗地里那些他们无法做到的腌臜事情。 训练出一个及格的死士,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所以,无论上一代皇帝怎么样了,到最后这些死士都会被留下来。 因此,为了方便调令,就做出了这个令牌,由每一任皇帝保管着,基本不离身,为了防止被盗窃到,又做出了不少假令牌,用来迷惑别人的视线,而显然,他们现在得到的这个是真的,楚立丰还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小瑾儿,有了这枚令牌,你就可以调动楚立丰的所有死士了。”楚逸轩一想到楚立丰气的抓耳挠腮的样子就忍不住的有些期待。 楚立丰的所有死士,这可是一个不小的数目………… 苏瑾也没想到手中的令牌居然会有这么大的作用,待重新看向那个倒在地上的黑衣人时,苏瑾的心里又是一惊,因为这些人的嘴唇都是被缝起来的! “他们的嘴唇…………” “每一代的死士都是允许说话的,只不过这一代是楚立丰上位,为了防止走漏了风声就命人缝上了他们的嘴唇。”楚逸轩有些无奈的答道。 苏瑾这时候也终于也明白了,为什么,他们会用那样感激的眼神看着自己了,为什么,他们会在临死之前给自己鞠了一躬了………… 小心翼翼的把令牌收好,放在胸前,她感觉这个令牌将会是自己的底牌之一,说不定在未来还能成为自己的一大助力! 这边的小插曲也进行的差不多了,两人刚要走的时候,身后突然划过一道寒气,随机而来的还有女子的骄喝。 “苏瑾,我看你这次往哪里逃!” 第七十五章 连心蛊毒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声音落地的同时,一把滴着血的刀也随之砍来……… 又是这个人!她算是发现了,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她都能来掺和一脚,刚才那批要杀自己的人是楚立丰派出来的,她尚且还能理解,毕竟她和楚立丰之间是真有过节。 但自己什么时候惹过她,这就不知道了。 “喂,黑衣姑娘,你以前是不是喜欢过我,但是被我拒绝了,所以导致因爱生恨了。” 黑子女子在面巾挡着下的嘴角猛抽,她喜欢他?笑话,自己怎么会喜欢一个断袖,在她心里,只有主上才是世界上最优秀的人,值得自己去喜欢,去付出的人。 苏瑾见黑子女子没有说话,还以为是自己猜对了,刚想劝诫她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一切有话好说的时候,刀锋突然对准了自己,从自己的脸侧险险擦过,然而耳侧的头发却没能逃过一劫。 看着被砍断以后,落在地上的一缕发丝,苏瑾砸了咂嘴,幸好自己刚才闪的快,要不然她没的可就不只是这一缕头发了。 看来他们之间发生的并不是情仇,那么她为什么要这么执着的追杀自己呢。 苏瑾盯着眼前的黑子女子,与她交手的时候渐渐的发现了有些不一样的地方………… 从她裸露在外面的手来看,她的皮肤意外的白皙细腻,正常来说,长年练武的人因为总是跟武器打交道的缘故,基本都不会有这么好的皮肤,所以这个女子应该不是经常练武的人。 但从她表现出来的武功来看,似乎又有很多说不通的地方。 既能将武功提高,同时又能将自己保养的这么好,这可不是一般的非富即贵就能做到的,其中必然堆积了不少的天地灵宝,这个女子的身后,必然有着庞大的势力。 “姑娘家家的,咱们无冤无仇的,这样血腥暴力可不好啊。”苏瑾拨开她的刀,语气显得很轻松,如果忽略掉她头上的薄汗的话………… “呵………你错就错在了勾引了我家主上。” “你家主上是男是女,和你是什么关系。” “男………和我………”黑子女子的眼神闪烁不定,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所以然来。 “………………” 苏瑾无语望天,自己遇到的都是些什么奇葩。 “不是,我说姑娘,你就因为这个追杀我?我是抢你家主上了,还是被你家主上看中了,他要是真的看中我了的话,就证明他不适合你,你还是赶紧选择放弃他吧,毕竟耽误人家也不好。” 女子的脸色一阵黑,一阵白,只是被挡在了面巾之下,看不到,但苏瑾从她看自己的眼神中就能知道,她的心事被自己猜中了。 “你闭嘴!有这闲心还是关心关心你的墓地吧,说不定我最后大发慈悲就把你葬在那里了呢。” 说完,女子再一次提刀砍了过来,眼神狠辣,下手凶残,对准之处皆是人的弱点。 苏瑾不敢再掉以轻心,将体内的泣血决运到了极致,眼睛红的仿佛能滴出血一样,将整个人衬托的格外妖异………… 黑子女子看着苏瑾的变化,眼睛突然瞪大了,泣血决?不对,泣血决早已经失传了,这世上唯一还会用泣血决的人就只有血魅,并且还是一个女子。 而眼前的这个人分明就是一个男子,怎么会用泣血决!不可能!他一定是用了其它的什么功法,才会导致眼睛变红的。 猜到了苏瑾用的有可能不是泣血决了以后,女子略微松了一口气之后,心中开始谨慎起来,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想用那招,因为那不仅是她的杀手锏,也是她的催命符………… 一旦用了,他就会知道的,到那时,他一定不会放过自己……… 苏瑾看着女子有些犹豫的样子,冷笑,她把楚逸轩送给自己的红色软甲穿在了里面,外面穿着的仍旧是一身男袍,所以在外人看来…………她还是一个男子。 看了一眼楚逸轩,正对上了他看过来的视线,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开始认真的对待起了眼前的人。 这次来的人无论是数量上还是水平上,都明显的比上一次来的死士厉害了许多,而且目标不仅仅是针对苏瑾了,而是楚逸轩与自己两个人。 而且楚逸轩那边已经无法分身乏术了,所以这边只能靠自己,这次去轩辕的路上,他们来回只有十天的时间,根本经不起耽搁,必须要速战速决了。 “姑娘,有一句话不知你听没听过,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黑子女子一愣,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苏瑾说的是什么意思,然而此刻已经不允许让她多想了,因为苏瑾已经已经来到了自己的面前………… 好快的速度!黑子女子心中大骇,自己之前也与她多次交手过,但无论哪次,自己都没有发现她的速度能快成这样,几乎是在最后一个话音落地的同一时间,她就到了自己面前,而留在原地的………仅是一道残影………… 索性,女子的反应能力也不是慢的,在苏瑾的剑离她的喉咙仅剩下几寸距离的时候,她把刀面直接恒在了喉咙与剑尖之间,为她挡下了这致命的一击。 “你!” 在她的话还来得及说出口的时候,苏瑾脚下用力,一个闪身又来到了她的身侧,她以为苏瑾又要用上次的那招,刚准备好抵挡时,却没想到苏瑾一个转身与自己拉开了距离。 而此刻,她的刀还恒置在胸前准备着抵挡的姿势,面对着几米开外的苏瑾,她显得可笑又可怜。 “你…………” 眼前银光一闪,几枚银针对着自己飞射而来,她想说出口的话再一次被打断了………… 眼前反射过来的光,让她一瞬间有些短暂的失明,待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已经来不及了。 她想躲过去,但仍是有几针没入了她的左腿以及左肩上,苏瑾银针上的药效发挥的很快,马上就让她暂时失去了行动的能力。 女子咬牙切齿的看着苏瑾,对她的行为极其不屑,“作为一个男人,只会用暗器算什么本事,有种就正大光明的跟我打。” 苏瑾听到她的话嗤笑了一声,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语气中透露着惊奇,“不过是银针而已,我可没用什么暗器。”调皮的眨了眨眼睛,又道,“况且,我本来就是一介大夫,随身带着银针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吗?” 黑子女子被怄的说不出来话了,她明知道苏瑾是一个大夫,一手银针用的出神入化,居然还忘记防备了,真是太过大意了………… 黑子女子懊恼着,脸部气的微微有些扭曲,眼中中也透露着疯狂,尚能动弹的右手悄悄的摸向了怀中的哨子,准备随时放在嘴边。 苏瑾走向地上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的女子,正准备开口问一些事情的时候,脑中突然一阵刺痛,接着是席卷而来的剧烈头痛。 随着女子越发尖锐的哨声,苏瑾的大脑仿佛要炸裂一样,剧烈的疼痛除了脑袋之外,逐渐的蔓延到了全身。 苏瑾疼的抱紧了脑袋,将整个身体缩成一团,在地上不断的扭动着,额头迅速渗出大滴大滴的汗,落在了沾满灰尘的地上。 “啊--” 一声离破碎的惨叫声传进了楚逸轩的耳朵,刚才苏瑾与那个黑衣女子之间的战局,他也看了,她的小瑾儿胜出是毫无疑问的。 就在他以为这声惨叫是那个黑衣女子发出来,微微侧目的时候,没想到却看到了让他肝胆俱裂的一面……… 有鲜血从苏瑾的眼中,口中,鼻子中流淌出来,甚至她的血管在此刻都处于暴涨状态,在皮肤下若隐若现,在这样下去,她马上就会爆体而亡的! “小瑾儿,封闭听觉,稳定心神,保持静态清明,别被她的哨声给影响了--”楚逸轩被几人纠缠着,无法脱身,只能对苏瑾大声喊到,希望她能听见。 看着苏瑾挣扎的频率渐渐的变缓了,楚逸轩绷紧的神情略微松了松,他知道,自己刚才的话她听进去了。 楚逸轩的眼神越来越沉,犹如黑色的深渊…………明明她的蛊虫已经被自己封住的,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里居然会有人知道连心蛊,更没想到,她的连心蛊居然会被提起催动。 “自己都大难临头了,居然还有时间去管别人,真是可笑。” 听着他们的话,楚逸轩扬起了一个邪气的笑意,整个人散发着危险的气息,眼中无情而冰冷,看着几人的眼神如同在看着几个死人………… 几个人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危险已经靠的越来越近了,还在哪里不要命的叫嚣着。 突然,楚逸轩消失在了原地,再出现的时候,周围突然炸开了一片血雾,刚刚还在讽刺着楚逸轩的几人瞬间死伤了一大半。 这时候,他们才意识到不对劲,可惜………已经晚了………… 在苏瑾出事的那一刻起,就代表着这里的人谁都不可能活着回去。 一朵又一朵血花绽放在楚逸轩的身边,将他的一身紫衣染成了暗红,通往苏瑾的路上,是一个又一个血色的脚印………… 黑衣女子见楚逸轩这么快就解决了那批人,心中感到一阵慌乱,那批人是什么实力,自己是知道的。 除了主上以外,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厉害的人,楚逸轩………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一时间,她呆在了原地,甚至忘记了吹奏手中的哨子,直到一只大掌掐上了她纤细的脖子,耳边传来的低沉的声音,本应该是动听声音,但在此时的她听来,却如同索命………… “是你吹奏的哨子,对吧,居然还知道连心蛊,果然不简单啊…………” 第七十六章 跌入悬崖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楚逸轩放在女子脖颈上的手越收越紧,眼里跳跃着嗜血的光,“既然你知道如何去催动连心蛊毒,想必你也应该知道该如何解毒吧。” 女子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只能眼神惊恐的盯着楚逸轩,一串血珠从她的嘴角不断溢出。 “你知道还是不知道。”楚逸轩的手又收紧了几分,女子的露出来的半张脸,已经变得一片青紫,长时间没有空气的流入,让她的眼睛微微的向上翻着,犹如一条上了岸,却没有水的鱼。 “看来你并不知道。” 就在楚逸轩想要扭断她的脖子,结果了她的时候,一把匕首飞射过来,直接切断了他的半截衣袖。 楚逸轩手下力道未减,眼眸微微眯起,听着周围的动静,最后将视线定格在了一个方向…………… “阁下既然来了,就出来吧。” 然而那个方向迟迟没有动静,楚逸轩眸光一闪,手下更加用力,就在女子即将要断气的时候,那个隐藏在暗处的人终于动了。 “得饶人处且饶人,凌阁主何必要置人于死地呢。” 从树后走出来的是一个穿着黑色锦衣的男子,鼻梁高挺,眉眼如画,头发没有束起,而是很随意的披散在胸前,领口微敞,唇若朱丹,明明是一个男子,却显得比女子还要艳丽几分。 男子只是很随意的瞥了一眼跪趴在地上的女子,就把视线移开了,当看到躺在地上还在不断挣扎的苏瑾时,他的瞳孔骤然一缩。 楚逸轩不是把她的连心蛊给压制住了吗,怎么现在会突然发作了,难道…………看到女子身边的哨子时,他瞬间就反应了过来。 视线重新回到了黑子女子的身上,只不过,这次他眼里透露出来的不是以往那样的淡漠,而是充满着浓烈的杀意。 然而女子仿佛是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般,从他出现的那刻起,她就痴迷的看着他,视线随着他的移动而移动,面巾下,她的唇剧烈的抖动着,心中涌起的激动几乎要将她吞没。 “主………主上…………”女子的声音有些哽咽,似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男子听到她的声音后,身影微动,就在别人以为他要出手帮助女子的时候,他却做出了令所有人大吃一惊的事情………… 楚逸轩被男子突然袭来的掌风逼退了几分,紧接着,他就看到了男子的手代替自己捏上了女子的脖颈。 “主……主……主上……” 女子不敢置信的垂眸看着颈上的手,嘴里发出了支离破碎的声音,明明他刚才还救了自己的,怎么现在就突然要杀了自己呢。 尚能活动的右手抵住了男子的胸膛,用尽全身的力气挣扎着,然而脖颈上的手就如铁柱般,任她怎么用力,都没有移动半分,男子微微伏身,说出来的话却让她浑身的血液在顷刻间冷了下去。 “我记得我告诉过你,擅自行动者,格杀勿论!” 一滴泪从女子的眼眶中滚落下来,打湿了男子的手背,然而,她此刻的样子却丝毫没有打动男子的心,他只是冰冷的看着她,眼中除了杀意之外,没有其它感情。 “我………我就是………就是要……要………杀了………杀了苏瑾………”女子突然笑了,她的眼角挂着泪,嘴角挂着血,笑的凄厉而又绝望。 “啊--”苏瑾忍不住又喊了出来。 刚才那一阵疼痛仅仅只是被压制住了一段时间,现在她感觉浑身比刚才还要痛,全身的骨头都仿佛要碎裂般,骨髓里也似乎有千万只蚂蚁在爬,这是一种蚀骨的疼痛。 除了身体之外,她的脑子仿佛也正在被什么侵蚀着,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不断的从她的记忆中流失,待她想抓的时候,却发现转瞬即逝。 听到这声惨叫之后,男子与楚逸轩同时飞身到了苏瑾身旁,担忧的看着她,男子执起苏瑾的手腕,皱紧了眉头。 “玉释,你可以放开我的小瑾儿了。”楚逸轩不留声色的将苏瑾的手从男子的手中抽了回来,然后一瞬不瞬的盯着他。 男子看着他,一字一顿道,“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就应该让我来看看她的情况。” “不好意思,她是什么情况我很清楚。” “但是你不会解!” “…………………” 这几个字瞬间戳中了楚逸轩的痛处,他盯着玉释,却发现无法反驳,因为这的确是一个让他不得不承认的事实。 玉释重新抬起了苏瑾的手腕,细细探查着她的脉搏,神色也变得越来越沉重,正常来说,若连心蛊是正常发作的话,毒素根本不会这样强烈,但这次的蛊毒发作是被哨声提前催发出来的,毒素已经开始扩散。 “现在小瑾儿的情况怎么样。” 看着玉释阴沉的表情,楚逸轩就知道情况并不乐观,他刚才探查苏瑾的脉搏时就发现了,毒素正在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向她周身蔓延着………… “现在的情况还有两种,一是找到给她下蛊的人,二是找到当年的轩辕太子,因为轩辕太子从小就被试过各种蛊毒,他的血液早已成了各种蛊毒的克星,但是……………” 这句话说的已经很明白了,在外人看来,轩辕太子已经消失很多年了,是死是活,身处哪里,至今为止未曾有人知道,所以想要找到他简直是难如登天。 楚逸轩听到轩辕太子的时候,脑中突然浮现出了瑾言的脸,可是,瑾言现在已经走了,想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他,根本不可能。 就算找到了他,也要配合草药进行解毒,这就是他当时为什么没有强迫瑾言一定要给苏瑾解毒的原因了,瑾言的血他这里还留着,只是那株药材,他至今为止都没有找到………… “她还剩多久的时间。” “最多一个月。” 楚逸轩松了一口气,不出意外的话,一个月的时间足够了,楚立颜虽然留着还有用,但就苏瑾目前的情况来看,已经等不了了。 在楚逸轩心中盘算的同时,玉释也陷入了沉默,这枚连心蛊是他亲手炼制的,现在情况怎么样,没人比他更清楚了。 看着苏瑾被两人围在了中间,女子简直要嫉妒的发狂,凭什么她轻而易举的就能得到他们的关心,为什么她什么都不做就能得到他的回眸,为什么自己拼尽了所有力气都没能让他看自己一眼! 既然她得不到,那么她也别想得到,因为她不配! 女子眼睛红的仿佛能滴出血一样,也不知是从哪里来的力气,让她支撑着自己向眼前的哨子匍匐着,手心已经磨破皮了,身上的衣服混合血液沾满了地上的尘埃。 差一点………就差一点了……… 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哨子,女子得意的勾起了笑容,哇的一下,一大口血从她口中吐了出来,但此刻她并不在意,她只知道,只要拿到了哨子,她就不算输。 尖利而又刺耳的哨声在她嘴下响了起来,昏迷中的苏瑾在听到哨声响起的同时,一瞬间睁开了眼睛,只是眼神空洞,不复从前的光彩,整个人像是丢失了灵魂一样。 看着这样的苏瑾,两人感觉有些不对劲,正想叫她的时候,她却如疯了一般的冲了出去,而在前面等待她的正是万丈悬崖。 “小瑾儿…………” “苏瑾…………” 苏瑾在向前奔跑的时候,意识也渐渐的苏醒了过来,她知道自己面前是悬崖,若是像这样跑过去,一定会必死无疑。 她想停下来,但现在她的身体并不受自己的控制,她听着后面有人呼唤她的名字,既无法回答,也无法停住脚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离死亡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苏瑾不由得悲从心生,她活了两世,为什么都混的如此凄惨,前世被人害死了不说,这次她又要被人害死了,更神奇的是,死法居然连变都懒得变了,都是跌下悬崖摔死的………… 就在她面无表情,准备接受这个悲惨的事实的时候,身后突然有两只手同时拉住了她,此时她已经于悬崖边上迈出了一只脚,只剩下一只脚还留在地面上。 她甚至还能感受到从崖底下吹来的冷风………好险,就差一点了………… 苏瑾心有余悸的回头,对于楚逸轩救了自己,她毫不意外,真正让她感到意外的是,另一个救了自己的人。 看着眼前的陌生男子,苏瑾的眼中闪过一抹惊艳,她发誓,两世加在一起她都没有见过这样的人。 他与楚逸轩完全是两种风格,如果说楚逸轩是温和的疏离,那他就是充满了生人勿近的气息,但即使是这样,他还是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明明是一张陌生的面孔,但苏瑾总感觉对他有一种莫名的熟悉,那双看着自己的眼眸,总感觉有些似曾相识………… 苏瑾张了张口,刚想要问他们是不是曾经在哪里见过的时候,一个身影突然扑向了自己,意外发生的突然,所有人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 苏瑾本来就在悬崖边上,被她这么一扑,脚步不稳,直接跌下了悬崖,情况紧急,她只来得及拉下女子的面巾,一张让她意外的脸赫然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怎么会是她! 在最后一秒里,苏瑾只剩下了一个想法:靠,最后她还是没能逃过被摔死的命运………… 第七十七章 棋逢对手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楚逸轩想拉住苏瑾的手还停留在半空中,他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苏瑾在自己面前坠入了深渊………… “小瑾儿--苏瑾--” 楚逸轩大喊着,然而苏瑾此刻已经无法回应他了,他能听到的,就只有从崖底传回来的回声。 楚逸轩猩红着眼睛,看着匍匐在地上笑的癫狂的女子,拔出了青梧剑。 仿佛是能感受到主人心中的愤怒一样,青梧周身泛起了青色的光芒,看似温和的气息却隐含着强烈的杀意。 青光一闪,剑尖对准了女子的心脏,这个该死的女人,居然敢伤害小瑾儿,既然这么着急死的话,那自己就送她一程。 看了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剑,女子没有感到任何恐惧,她的嘴角向上挑起,渐渐的拉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仿佛此刻的她才是一个胜利者,其它人在自己面前,不过都是一群跳梁小丑。 “杀了我又如何,苏瑾已经死了,哈哈,她死了!” 想起苏瑾刚才在自己面前跌入了悬崖,她就感觉一阵暗爽,自己就算是现在死了又如何,反正她也已经有了一个垫背的了。 女子看着两个男人痛苦的样子,就感觉特别好笑,他们不是都喜欢苏瑾吗,现在苏瑾已经死了,他们要是想喜欢,就去喜欢鬼去吧。 她就喜欢看着他们痛苦的样子,他们越是痛苦,自己的心里就越是开心。 女子仰天大笑着,笑着笑着突然就有眼泪从她的眼眶中涌了出来,不对呀,她为什么会哭呢,苏瑾死了,她连开心都还来不及呢,为什么还会留下眼泪呢,难道………在她的内心深处,她还是如此不甘心吗………… 这一刻,她感觉自己的内心很静,静到她连皮肉被划破的声音都能听的到,她知道,下一秒,剑尖就要刺进自己的胸膛了。 她睁着眼睛,就这样直勾勾的向前看,静静的等待着死亡,突然,眼前蓝光一闪,她被重重的推开倒在了一旁。 蓝光………碎冰………是碎冰剑! 女子的眼睛重新恢复了焦距,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碎冰,顺着剑身又看向了握着它的主人。 她不仅杀了苏瑾,还破坏的计划,失去了利用的价值,为什么他还会救自己。 如果说她刚才死心了的话,那么她现在就又重新的燃烧起了希望,他救了自己,是不是就证明她对他也不是完全没有用处的………… “主………主上………” “闭嘴!” 女子的脸瞬间又变得惨白,肩膀轻颤,抖了抖嘴唇,最终还是没有再说着什么。 玉释铁青着脸,心里的痛一点也不比楚逸轩少,如果可以,他现在就想杀死地上这个多事的女人。 但现在还不是她死的时候,她还不能杀,执起碎冰与楚逸轩对立着,一场战争随时爆发………… 碎冰………看到男子拿出碎冰的一瞬间,楚逸轩眯起了眼睛,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把碎冰剑应该是在南宫钰的手中,怎么现在会在他手中。 顺着楚逸轩的视线,玉释也看向了手中的碎冰剑,心中了然,“万宝阁中只要你想,什么都可以买的到,有什么稀奇的吗?” 楚逸轩收回视线,不再打量,也对,南宫钰是个商人,平时又很少用剑,这把剑在他手中很难发挥出太大的用处,与其放着让别人惦记,还不如早点卖出手来的实在,作为一个老狐狸,他算的还真是明白。 看着眼前泛着通体蓝光的碎冰,楚逸轩的眼中露出赞叹,不愧是武器排名第二,但单兵作战实力最强的剑,给这样的人使用,倒也不算辱没它了。 “玉神医,只要你把那个女子交给我,我可以不找你的麻烦。” “就算把她给你,你也找不到苏瑾,放弃吧,连心蛊毒本就被催发,现在又跌入了深渊,根本不可能活下来。” “她若不能活着,那你们就都来给她陪葬吧!” 楚逸轩听他这么说,也不想顾及他的身份了,青梧脱手而出,青光如电光一闪般,直抵玉释的心脏,见楚逸轩出手,玉释马上急速将身体向侧面一偏,险险的避开了剑尖。 虽是偏离了心脏的位置,但玉释的左肩还是被青光划开了一道口子,血液流出,渐渐的浸湿了衣服。 原来这就是神剑青梧的速度啊,这次他算是真正的见识过了,比起碎冰果然有过之无不及。 玉释眯起眼睛,握紧了手中的碎冰,剑身上除了泛着幽幽的蓝光之外,还带着一抹银色的光辉,看起来幽美又诡异。 身影一闪,下一刻他就提着碎冰疾飞而来,楚逸轩马上下意识地把身体一偏,青光与蓝光纠缠在一起的一刻,发出了一声巨响,两把剑瞬间响起了一阵兴奋的嗡鸣声,回荡在悬崖之间,绵远而悠长………… 楚逸轩的眼睛因一阵强烈的银光而眯了起来,在这个空隙间,他突然感觉左臂一阵剧痛,紧接着,整条左臂的知觉都渐渐的消失了,怪不得他刚才感觉那抹白光那么诡异………… 现在,他唯一知道的就是骨头 还没碎,因为感觉被麻痹的太快了,所以筋脉到底变得怎么样了也不从而知。 从崖底吹来了阵阵罡风,卷起了地上的落叶,剑气袭人,伴随着呜呜的风声,天地间都充满了凄凉肃杀之意。 楚逸轩眯着眼睛,退开半步,右手握剑,横至胸前,目光紧紧的盯着玉释,眼里除了谨慎之外还跳跃着兴奋的光,他已经很久都没有遇到这样的对手了。 玉释微微粗喘着气,一贯冷漠的脸上此刻显得有些狼狈,碎冰迎风挥出,一道散发着寒气的寒光直取楚逸轩咽喉,剑还未到,剑上的寒气已经将地上的落叶冻结在了一起。 楚逸轩赶紧向后退去,将背脊贴上了一棵树干,脚下一蹬,借着脚下的力道迎了上去。 见楚逸轩剑招已变,向自己笔直刺来,玉释一时间退无可退,身子向旁边一转,沿着树干滑了上去,逼人的剑气,将枝头的红叶摧的随着寒风飘飘落下。 景象充满了凄绝………… 楚逸轩掠过了剑气,脚下轻点,身影随着红叶飘落,玉释紧随其后,凌空倒翻,碎冰突然化做了无数剑影,从楚逸轩四面射来。 两剑再次相击,这一剑之威,足以震慑到了所有人的心魂,周围方圆三丈之内,都已被剑气所覆盖。 无论向任何方向躲避,都似已闪避不开了,就在这一瞬间,满天剑气突然消失无影,天空中撒下蒙蒙的红光,血雨般的落叶仿佛定格在了半空中,迟迟没有落下。 楚逸轩回到了原地,剑仍平举在胸前,剑锋凛冽,颤动的剑身将他振的有些虎口发麻。 他静静地望着玉释,玉释也静静地望着他,两个人面上都全无丝毫表情,但两个人心里都知道,彼此的情况都不是太好。 此次两人交战无败无胜,竟然打成了平手,楚逸轩的手缓缓垂下,收敛了周身的气息,玉释也收回了锋芒。 最后一片落叶也缓缓的飘落了下来,看似完整,落到地上以后却发现已经变成了点点尘埃。 枫林中又恢复成了一片静寂………… “噗嗤--” 一口血从玉释的口中喷了出来,染红了他胸前的衣襟,他毫不在意的抬手在嘴边擦拭了一下,看着楚逸轩的眼神仍是不敢大意。 楚逸轩没有动,不是他不想动,而是他此刻的情形容不得他再做过多的动作,虽然从表面上来看,他的情况是要比玉释好上很多,但事实上,他们的伤势都差不多。 一直趴在地上的女子此刻已经恢复了些力气,已经能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爬起来了,刚才她就在旁边看着,可惜,她一点忙都帮不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在自己眼前受伤。 这种战局已经不是她能插的上手的了,且不说是不是因为她受伤了,就算她没有受伤,她也一点忙都帮不上,若是上去了,也只能添乱,这点她很清楚。 虽然她一无是处,但是…………她可以为他挡伤,可以让他伤的没有这么严重,女子看着玉释,眼里全是掩饰不住的心疼。 “主上…………” “自己还能走吗?” “能…………” 男子冷冷的扫了她一眼,丢给她一颗药丸,声音里充满了凉意,“把这颗药吃了,跟我走。”说完,也不管女子的伤势,足下用力,率先离开了。 女子颤抖着双腿,将手中的药丸一吞而尽,吃的干脆利落,丝毫没有怀疑这颗药有可能是毒药。 不过…………就算她知道这颗药是毒药,她也会吃,只要是他给的,无论什么,她都会珍惜。 回头深深的看了楚逸轩一眼后,转身跟上了走在前面的玉释。 楚逸轩看着两人的背影,既没有动,也没有追,就这样任由他们渐渐的消失在了眼前。 直到确定周围再也没有他们的声音之后,楚逸轩才忍不住“哇”的一下,吐出一口血来………… 与此同时,原本被留在原地与其它黑衣人交战的军队也赶到了这里………… nnanjbnka 阅读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最新章节 请关注系统() 第七十八章 母蛊已死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王爷,你怎么样。”副将看到楚逸轩口吐鲜血的样子,一瞬间慌了神。 王爷在他们眼神一直都是战无不胜的,简直就是神一般的存在,只要有他在,就算知道有可能会有生命的危险,也会变得无比安心,可是现在………现在居然有人能伤的了他,到底是谁这么厉害! 楚逸轩捂着胸口,闷哼了一声,哇的一下,又一口血从口中吐出,刚才在与玉释对决的时侯,已经伤及到了自己的内脏,尤其是他剑上涂抹的毒,更是非同小可,现在已经随着血液流至全身了。 看了一眼尽在咫尺的镜城,楚逸轩咬了咬牙,下定决心到,“全军准备,以最快的速度绕过镜城。” “可是………王爷你的伤………” “本王的伤没事,地图给你,按照本王标记的路线走,本王随后就到。” 楚逸轩将需要注意的事项吩咐完以后,转身向离镜城相反的方向离开,很快身影就消失在了众人眼前,隐没在了茂密的树丛中。 副将怔怔的看了一会儿楚逸轩离开的方向,打开了手中的地图,上面标记的地点很清晰,让人一目了然。 副将大致的研究了一下,在确定自己不会带错路后,收起了手中的地图,带着所有人向轩辕进军。 而另一边,楚逸轩找到了一个相对安静的地方,在确定不会有人经过这里之后,吞下了一颗苏瑾走之前给自己留下的药,收敛了周身的气息,原地打坐静息凝神起来。 药效虽不如寻回丹,但解毒效果也算得上是极品了,口中吐纳着气息,身体里的躁动很快就平息了许多,胸腔也不复原来的疼痛,随着一缕缕白色的雾气从身体中冒出,她的脸色也渐渐的变好了很多。 时间不等人,自己必须要快一点,多浪费一秒,小瑾儿就多了一分危险,功法在丹田之中不断运转着,身体中的内力也被提到了极致。 楚逸轩一边自我解毒着,一边思考着该如何找到楚立颜,连心蛊是她下的,只有从她那里才能找到突破口。 周围的雾气变得越来越淡了,等到所有的雾气都消散殆尽的时候,他才慢慢的起身,此时他身体内的毒素已经解决大半了。 去找楚立颜的路上,他最多只有两天的时间,所以,自己现在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可以在这里浪费了。 算了一下楚立颜现在大概所处的地方以后,楚逸轩整理了一下衣服,赶紧向那个方向疾行而去………… 与此同时,黑子男子也恰好回到了他平时经常来到的地方,地上跪着的,正是那时的那个黑衣女子。 她已经在这里跪了很久了,只是玉释一直都没有说话,所以她也不敢擅自起来,就这样垂眸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地砖,眼神直勾勾的,仿佛可以将地面看出来一个大坑。 男子冷着脸,眼神哀恸,他不敢相信,苏瑾那么厉害的一个人,最后居然会沦落到这样的一个死法。 “主上…………” 女子看着他将酒喝了一杯又一杯,眼中充满了担忧,见男子没有回应她,她试图又劝了一遍。 “主上,别再喝了…………” “滚!” 玉释将手中的酒杯狠狠的砸向了女子,女子的额角瞬间就出现了一道口子,整张脸划过了一道血痕,看起来凄楚可怜。 然而玉释仿佛像没看到她的样子一般,从腰间抽出碎冰,剑尖直指女子的眉心,语气之中都带着渗人的寒意。 “我记得我警告过你,不要擅自行动,怎么,把我的话当耳边风?” 女子只是咬着嘴唇,倔强着不说话,不久便染上了点点猩红,在那张惨白小脸的衬托下,显得更加刺目。 眼里闪过挣扎,她知道她这么说可能会让他更加愤怒,但是………… “苏瑾注定是主上的绊脚石,既然主上不忍心杀了她,那就由我来代劳,无论是谁,只要是能影响到主上的,我都会一一铲除。” 她从最开始就下定了决心,这一路上,为了他,她定会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即使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呵,铲除,就凭你?如果我没记错,你恐怕早就被楚逸轩给杀了吧。” “我…………” “这次我不杀你,马上消失在我的眼前。” “主上…………” “滚!” 女子最后深深的看了一眼玉释,一瘸一拐的走了出去,大殿里又恢复成了死一样的寂静……… 男子手中的酒像是不要钱一般,辛辣的液体一杯接着一杯顺着喉咙划入到了胃中,想着苏瑾就在自己眼前坠入悬崖情景,他又猛的喝了一大口,想用这种方式来麻痹自己。 胃中一阵翻腾,哇的一下,一口血又吐了出来,将他黑色的衣衫染的更加浓重,这次与楚逸轩交手,不仅是楚逸轩,自己伤的也是异常严重,五脏六腑都像是错了位一样隐隐作痛。 怔怔的看着手中的药丸,半晌后,还是选择放回了怀中,苏瑾因为自己而被间接害死了,现在,他能把她曾经受过的痛苦重新体验一遍,也好………… 玉释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心也渐渐的沉静了下来………… 对于这件事情,他不悔,若是能重来一遍的话,他还会这么做。 翎羽自己无论如何都要得到,而弦月说的没错,苏瑾的确是自己争得翎羽时最大的对手。 在和翎羽有关的事情上,她的感知力简直到了可怕的地步,上次夺剑时,她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却能凭着自己的感知找到凤兮,这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玉释眼神复杂的看着手中闪着微光的玉石,光芒很弱,并且还忽暗忽明,但这最起码代表苏瑾还活着,虽然情况很危急,但尤有一口气在。 玉释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起来,对于苏瑾……… 要么,将她永远禁锢在身边,要么,让她永远离开这个世界,除此之外,再无它法。 …………………… 楚逸轩将轻功运到了极致,终于看到了楚立颜的车尾。 “什么人!” 看着浑身充满了威胁气息的男子,所有人都变得警惕起来,这人看起来一脸焦急的样子,难不成是来抢亲的? 一时间所有人都变得有些慌乱,然而,楚逸轩连看都懒得看他们一眼,直接对着车内的楚立颜道,“皇妹。” 皇妹?楚立颜一惊,她刚刚是不是幻听了,要不然她怎么好像听到了有人在喊自己皇妹呢,难不成是楚立丰或者是楚逸轩来了? 不可能吧………她是被楚立丰亲自送出来的,他自然不会来找自己,而楚逸轩明里与他们是谈笑风生,背地里实则也是相看两厌,他要是能来找自己,那太阳都能从西边出来了。 楚立颜摇了摇头,放弃了脑中这些荒谬的想法。 “怎么,皇妹,难道还要皇兄亲自去请你?” 楚逸轩这句话是笑着说出来的,看似充满了宠溺,但楚立颜却听出了,宠溺的外表下隐藏的是满满的威胁。 竟然真的楚逸轩,他怎么会来找自己,难不成是要杀了自己?不,不会,以她现在的情况来看,他根本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来动自己,那他到底是因为什么找她的,别告诉她,他想她了,只是单纯的叙叙旧………… 楚立颜拉开帘子,在侍女的搀扶下小心翼翼的走了出来,“皇兄说笑了,皇妹怎么可能会让皇兄等,不知皇兄这么匆忙的来找我,所谓何事?” 楚逸轩的视线扫过周围,淡淡的开口道,“我与皇妹自小便感情深厚,现在她出嫁了,作为皇兄的心里甚是不舍,想与皇妹借一步说话,还请大家行个方便。” 作为一个王爷,对他国的士兵说话还能这样谦逊有礼,着实难得,所有人面面相觑着,对楚逸轩的印象瞬间升了一个等级。 呵………虚伪………楚立颜在一旁暗暗的唾弃,这些人都被这个人的表象给骗了,真是愚蠢至极! 半晌后,一个看似有些身份的人走了出来,对楚逸轩恭敬的敬了一个礼,开口道,“正常来说,这样是不符合规矩的,但轩王爷情深义重着实令我等感动,所以还请轩王爷将想说的话尽快嘱咐,不要为难在下。” 他妥协了,他们要是有什么想说的话,就尽快说吧,反正他也拦不住楚逸轩,与其惹得一声腥,还不如卖他一个人情。 楚逸轩点了点头,回了一个了然的微笑,淡淡道,“自然。”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楚逸轩将楚立颜拉到了一边,不复刚才的轻松,神情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看着楚逸轩突变的脸色,楚立颜的心瞬间咯噔了一下,干巴巴的从嗓子里挤出了这么一句话,“找我有什么事。” “连心蛊的母蛊呢?” 连心蛊?他怎么知道自己有连心蛊的母蛊的,楚立颜的脸色瞬间白了下来,结结巴巴道,“什么连心蛊,我没听说过,我不知道有什么母蛊。” “我不想废话,母蛊呢?” 在其他人看来,楚逸轩是笑着说的,但楚立颜知道,他现在已经动怒了。 “连心蛊的母蛊在这…………” 楚立颜脸色难看的从怀里摸出来一个小盒子,盒子是密封的,从外面看来,并没有什么异样。 “打开!”楚逸轩眼神一瞬不瞬的盯着楚立颜手中的盒子,灼热的视线仿佛能把盒子看穿一样。 然而,在她打开盒子的一瞬间,两人都震惊了! 因为,连心蛊的母蛊,已经死了…………… nnanjbnka 阅读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最新章节 请关注系统() 第七十九章 人心慌慌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楚逸轩眼神复杂的看着楚立颜手中的母蛊,不仅是她,就连楚立颜自己都看呆了。 母蛊死了………怎么可能? 如果母蛊死了的话,那证明子蛊也死了,而子蛊死了的话,就意味着………苏瑾也死了…… “苏瑾死了?怎么可能,她怎么死的,你这么厉害居然还会让她死!” 楚立颜忍不住惊呼出声,她不相信苏瑾这么就死了,她的目的还没有达成,苏瑾还没有在她的掌控之中,她还没有报复回来,苏瑾就死了? 看着表情狰狞的楚立颜,楚逸轩冷哼,将手伸到她的面前,“连心蛊的解药。” 解药?听到解药这两个字后,楚立颜明显一愣,从她给苏瑾下蛊的时候就没想过要给她解,自然也就没有什么解药。 看着她明显一愣的样子,楚逸轩的心又往下沉了沉,眼神中蕴含在深处的危险,让楚立颜浑身一抖。 她毫不怀疑,如果不是因为有其他人在旁边的话,她现在早就成为楚逸轩手下的一具尸体了。 楚逸轩解下身上的披风,披在了楚立颜的身上,低头的时候,在她耳边低声的问了句,“谁给你的连心蛊。”声音低沉而醉人,如果忽略掉其中隐含的杀机的话。 触碰到楚逸轩冰冷的指尖的时候,楚立颜强行忍住想要逃跑的年头,颤动着牙齿,有些结巴道,“不,不知道,一个黑子女子给我的蛊毒。” “为什么不要解药,你是不是觉得,所有人都看不出来,然后你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控制苏瑾了。” “我………………” 搭在楚立颜肩膀上的手微微用力,直到看到她露出痛苦的表情时,才慢慢的收回了手,他就说,楚立颜怎么会这么老实的就同意嫁了呢,原来是打好了如意算盘啊,呵……… 在外人看来,楚立颜在冷风中被冻的瑟瑟发抖,而楚逸轩满眼温柔的给她披上了披风,在她耳边低语,看样子说的应该是关心她的话。 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表面上有说有笑,看似一派和谐的两人,实际上已经风起云涌了。 “那个黑子女子有没有说过她是谁,为什么给你连心蛊,又有什么目的。” 这才是最关键的一点,那个人既然敢直接找到楚立颜给小瑾儿下蛊,必然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身份,只有知道了那个人为什么想害小瑾儿,才有可能把这个人找出来。 “她说,苏瑾是她的障碍,恰巧苏瑾于我又有用,所以………我也没有过问………” 楚逸轩眼神微闪,难道给小瑾儿下蛊的人是顾子墨?上次在争夺凤兮的时候,他最后铩羽而归,于此说来,小瑾儿对他来说的确是一大障碍,毕竟………要想找到翎羽,凤兮与青梧是一个至关重要的要素。 盒子里的母蛊显然已经没有了生命征兆,除了一动不动之外,还周身泛白。 这就是所谓的连心蛊,一旦寄主死了,子蛊就会死,而母蛊也会在第一时间感应到,不出片刻,就会失去所有的生命特征。 将母蛊收进了袖中,待他回去以后,好好研究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突破口。 如果说小瑾儿真的死了的话,那青梧与凤兮之间应该已经断了联系,但手中的青梧还没有发出悲鸣,与凤兮之间还有着若有若无的联系,虽然很浅很淡,但能证明,小瑾儿目前为止很可能还没有死,就算情况很糟,但最起码还有希望。 楚立颜看着被楚逸轩收回去的母蛊,咬了咬嘴唇,虽然心有不甘,但是母蛊已经死了。 不过是一条死掉的虫子罢了,自己留着也没有什么用,他若是想要便拿去吧。 “皇妹,出门在外照顾好自己。” “多谢皇兄提点,我会多加注意的。” 在楚逸轩的注视下,楚立颜俯身微微一拜,走回了迎亲的队伍中,而楚逸轩也脚下轻点,朝着轩辕的方向飞去………… 与此同时,苏瑾掉下悬崖的事情,自然也被隐藏在暗处的人传回到了宫中,无论这个消息对别人来说怎么样,到这最起码对楚立丰来说是个好消息。 “苏瑾终于死了。” 楚立丰揉了揉抽痛的额角,呼出一口气,多日以来一直浮在心头上的阴霾也终于飘散开来,只要苏瑾死了,那他的目的就算是达成了,想到楚逸轩此刻痛苦的样子,自己就感觉格外舒坦。 “刺杀苏瑾的时候,还有什么其它的情况吗,说来听听。” “杀死苏瑾的并不是皇上派出来的人,而是另外一群人,为首的是一位带刀的女子。” “好,你先下去吧。” 楚立丰皱着眉,对他挥了挥手,另一群人………而且为首的还是一个女子……… 没想到,除了自己以外,居然还有其它人想要至苏瑾于死地,看来苏瑾得罪的人还不少啊。 虽然这群人是敌是友尚且不知,但能杀了苏瑾,也算是帮了自己大忙了,可惜了,贤妃今日出宫,要不然这个好消息自己还可以与她分享一下。 某人不知,有些时候,外表看起来很平静,其实危险就埋伏在身边………… 不仅是楚立丰,还有两个关注苏瑾的人也收到了这个消息,这两个人正是温雨与肖旭。 最开始温雨对肖旭是抱有敌意的,但随着与她一点点的相处,自己发现这个女子与别人是不一样的,她的心胸与眼界远远的超过了寻常女子,甚至比起一般男子都毫不逊色,一来二去,两个人居然渐渐的成了朋友。 这几日,她们时刻等待着收到苏瑾的消息,本以为这次出征能很顺利,但没想到,这次的消息直接将两人惊的楞在了原地。 温雨听到苏瑾死了的瞬间,就已经崩溃了,呆呆的一动不动,整个人仿佛变成了木偶。 还是肖旭反应快些,虽然她此刻也很震惊,但没办法,这个时候必须要有人保持理智。 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温雨之后,开口问道,“消息真的属实吗?” “属下亲眼所见!” “你先下去吧。” “是!” 肖旭垂下眼眸,一向冷清的她此刻周围也充满了浓浓伤感,苏瑾真的就这样死了吗………… 想起她曾经在桃园会的表现,真的让人很难相信,这样一个才貌双全的女子,就这样离开了。 对,自己知道她是女子,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知道了,在与她接触几次之后,自己越来越佩服她,因为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女子,有勇有谋,又有着铮铮傲骨,办成男子的时候,又可以做到风流倜傥,洒脱不羁,若她真的是男子的话,自己恐怕也要动心了。 虽然自己不知道她是出于什么原因才办成男子的,但相信她有着自己的理由,她不说,自己也不便于过问,但……… 看了一眼身边还在发楞的温雨,默默的叹了口气,自己看的明白了,可是有的人却陷进去了。 “小雨,你还好吗?” “………………” 肖旭轻轻的拉了一下温雨的袖子,尝试着呼唤她,然而,温雨并没有动,她现在已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了,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若不是她还有呼吸的话,都让人怀疑她此刻已经死了。 “小雨,你看着我,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 温雨还是一动不动。 “苏瑾还没有死!” 这一句话犹如平地惊雷起,直接炸醒了温雨,她呆滞的眼神终于也渐渐的恢复了些活人该有的气息。 “你,你说什么,瑾哥哥还没有死?不对,你骗我,刚才那人说瑾哥哥已经死了,他掉下了悬崖,根本不可能生还的,你骗我,瑾哥哥已经死了,啊--” 温雨边说边摇着头,不知道是对她的质疑还是对自己的质疑,肖旭的话只是让她清醒了一瞬间,转眼之间,就又恢复了癫狂,但有反应总比没有反应要好的多。 “瑾哥哥那样厉害的人怎么可能会死呢,你们所有人都在骗我,我现在就要去见瑾哥哥!” 肖旭拉住想要向冲出门外的温雨,反手一个巴掌狠狠的甩在了她的脸上,很快,一个鲜红的手印就浮现出来,与她那张苍白的小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你清醒点,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态,怎么,苏瑾死了,你也不打算活了吗,摆出这副样子给谁看?” 温雨仍然维持着刚才被打的姿势,头偏向了一边,在浓密的头发遮挡下,让人看不清她脸上此刻的表情,只能看到从她下巴上滴落下来的泪滴,半晌,才听到她低低的说了一句: “瑾哥哥是我的命啊…………” 不知不觉间,苏瑾已经成了她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他的一颦一笑自己记得都是那样清楚,这次突如其来的消息,真的让她感觉难以接受。 看着温雨低沉的样子,肖旭的心也跟着钝钝的疼,希望苏瑾真的没事吧,虽然这个希望很渺茫。 “瑾哥哥………是我的命啊………” 温雨抬起头露出了一双通红的眼睛,声音颤抖着又重复了一遍,从低低的轻声呜咽逐渐的变成了嚎啕大哭。 肖旭没有说话,只是把温雨楼进了怀中,静静的陪着她哭,有的情绪只有发泄出来了,才能冷静的去思考,她相信,一切都会变得越来越好。 所有的事情都已经渐渐的拉开了帷幕,有些人,有些事,都在悄然的发生着改变…………… nnanjbnka 阅读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最新章节 请关注系统() 第二卷 天下争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翎羽之争现……… 天下大乱起………… 这场博弈到底谁能笑到最后? 深夜,大雨不断冲刷这地面,仿佛是要冲尽这世间的一切污秽,青梧随着主人一起倒在了血泊中。 凤兮发出了一声悲鸣,重重的掉落在了地上,红瞳女子面无表情的看着倒在眼前的人,眼里涌出了泪水………… 她明明不认识他,为什么看着他在自己面前没了生息心会这么痛呢? 黑子男子冷眼看着眼前的这一切,抓紧手中的翎羽,牵起了女子的手。 “阿瑾...... 白少爷也是嘲讽性地想要硬扛住这一剑,可是,向天与袁月的实力完全不在一个层面上,他这一挡便差点要了他的性命。 封宁笑了笑,解释道。果不其然,就连同样出身于南启大陆的南宫灵儿,都像是在跟叶刑炫耀一般地挥了挥手中的通讯玉简。 向天双手互搓了一下,然后一个“鲤鱼打滚”,直接翻身骑在了白虎的背上,他死死地搂住了白虎,不敢松手。 话说那两座雪峰真的是很饱满坚挺,不禁浑圆,而且还非常有形,把里面的白色内衣都好像有种要撑爆的感觉,看的金鹏心里不禁欲火难添,如果这飞机上没人的话,金鹏此时真的不能保证自己不对身边的这个尤物下口。 旋即,叶刑走到了那名始终都在闭目的白发老者面前,仔细一看,只见这名老者一张枯槁如树根般的脸庞有些丑陋吓人,可那神情却是安静祥和,给人一股静谧安定的氛围。 “魔千殇,魔千殇,魔千殇……”她一遍一遍呢喃着那让她爱若痴狂的名字,一遍一遍的承受着那近乎疯狂扭曲的疼痛,好像只有叫着他名字的时候,她才可以不那么疼痛。 等过了这个时间,也许会好一点!”两个明明互相喜欢的人,去不能在一起,李铭优真的觉得这种,事情很是扯淡。 羽轻萱带来的是一套的化妆品,粉底,胭脂,唇膏,眼线,眼影,睫毛膏什么的一应俱全。 二十五层,五十层,七十五层和最顶层的boss都会异常强大,自然掉落的物品也是十分珍惜,军队正是打上了这物品的注意,做了抢boss的打算。 司凉在走了很长时间的路以后猛然惊醒,想到独留阮绵绵在原地的时候,她面上带着的那一抹失落。 圆盘上,三件压轴的宝贝,灵光包裹,流转着迷人的绚烂光泽,瞬间把全场所有人的目光牢牢吸引住。 下午也并无什么事,刚好之前答应奶姐一起练级,便挑了个地方,奶姐身为一个奶妈,但是等级却是跻身中国服区前十,让很多人都羡慕不已,在奶妈这个职业中,奶姐几乎是神一般的存在。 “蛋疼,召唤了一个在老家的货,虽然属性不错但有毛用,继续继续,再给我来一个武将。”徐珪不耐烦地摇摇头。 说罢它身上散发出一股气势,让人心中不免敬畏,地面上的水像老鼠见了猫一样又顺着地缝钻了回去。 莫天河则一直表情严肃地坐在旁边,所有的汇报材料他都亲自审核过,在仔细对应了仪器的记录以后,方能确保每个数据都真实可靠。 这一路不断向北,更多时候,是道路被截断,生活物资日渐减少。 只有基础够扎实,才有助于进一步理解更高深的武技,例如烛龙刀的传承刀技。 “谢谢惜少,给您添麻烦了。”阿苹紧咬住下唇,右手狠狠地擦掉了泪痕。 另外那对青年中,一个相貌俊朗的男子,轻轻伸手摁了一下对讲机。 第八十章 海边浮尸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苏瑾不断的向下坠落,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为什么自己总感觉这个悬崖这么高呢,这都掉了好半天了,还没有掉到底………… 如果有人知道她的想法的话,一定会被气到吐血,他们从来没有听说过,等死还能等到不耐烦的,敢问这世间有几个人是想死的,人家挣扎着想活还来不及呢,她居然等死还等的不耐烦了! 算了,就这么慢慢掉着吧,反正总有到头的时候,苏瑾眯起了眼睛,正准备睡一觉的时候,身子突然收到了来自于水的冲击力。 “哗--” 冰冷的海水瞬间将她吞没,翻腾而起的浪花带着苏瑾整个人向一个方向滚过。 苏瑾双眼一亮,真是天不亡我,既然有流动方向就证明这片水并不是一片死水,只要顺着这个方向游,一定就会有出口。 屏住呼吸,接着水的推力,向前游着,苏瑾第一次感到庆幸,还好自己学会了游泳,要不然就麻烦了,老疯子果然没有白折磨自己,别的不说,最起码自己在他手里还学会了一项逃生技能。 就在苏瑾感动的即将热泪盈眶的时候,脚下突然抽筋了,由于在冰冷的寒水里浸泡了太长的时间,她的手也渐渐的变得冰冷麻木了。 苏瑾暗暗唾弃了一下自己,她就不应该相信什么死里逃生,什么绝处逢生,现在好了,自己刚看到的希望,即将就要破灭了。 没办法,这分明就是天要亡她,天要她死,她不得不死,古人诚不欺我………… 腰侧一沉,凤兮从腰间滑落,“咕咚”一声,在苏瑾的注视下,沉进了水中。 凤兮!苏瑾伸手去捞,可惜已经来不及了,水流湍急,凤兮很快的就被冲走了,渐渐的越沉越深。 看着与自己离的越来越远的凤兮,苏瑾有些遗憾,虽然自己与这把剑没有相处过太长的时间,但自己对它的感情就是格外的深刻,那是一种从心底深处传出来的共鸣,是自己以前用的任何武器都无法带来的,就好像,它本来就是为了自己而量身定做的一样。 难道是…………自己的错觉吗? 算了,不出意外的话,自己很可能马上也要死了,反正都是要死的人了,还霸占着一把好剑干什么,左右也没有太大的用处了,还不如让它重新寻找适合它的主人,她相信,凤兮是有灵性,一把好剑不应该就此沉默。 苏瑾收回了手,意识已经渐渐的模糊了,朦胧间,她还能隐隐感觉的到从凤兮传来的悲鸣。 “对不起,凤兮…………” 苏瑾张了张嘴,无声的吐出这几个字,她知道它看不见,也听不见,但这样最起码能让自己的心里好受一点。 在她张嘴的同时,一串气泡从她口中争先恐后的冒出,海水的进入让她忍不住呛咳了一下,随即而来的是涌入更多的海水,眼皮越来越沉,最终失去了意识。 她没有看到的是,在她昏迷过去的一瞬间,从凤兮身上散发出来了一阵刺眼的金光,直接划破了幽暗的深海。 那金光越来越亮,最后将她包裹在了其中,顺着水流向前推进着,而它自身却瞬间失去了所有光芒,嗡鸣了一声,像是做着最后的告别,渐渐的沉得越来越深,越来越深………… “嗡--” 楚逸轩看着远处交战的人马,正准备进行下一个对策的时候,手中的青梧突然发出了刺耳的嗡鸣声,整个剑身在自己手中不断的颤抖,像是在哭泣。 哭泣?楚逸轩眼神复杂的看着手中的青梧,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感觉,难道是小瑾儿真的出了什么事了吗? 心脏被猛然揪起,看着眼前的战局,一个计划悄然在心中生成,虽然这个决定有些疯狂,但这无疑是最快的办法了,小瑾儿现在的情况并不乐观,自己必须要以最快的速度找到她,多拖一秒,她都多了一份危机。 “青梧,你能感受到凤兮所在的方向吗?” “嗡嗡嗡--” 青梧猛然抖动了几下,从楚逸轩的手中脱离掉在了地上,剑尖直指一个方向。 楚逸轩眯起了眼睛,这个方向是………… 苏瑾还在水里向前飘着,昏迷之中的她在潜意识里感觉自己好冷好冷,冻的她五脏六腑仿佛都要结上了冰。 意识越来越模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要死了的原因,朦胧间自己仿佛看到了一个似曾相识的画面。 一个穿着红色嫁衣,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毅然决然的转身离开了身后的男子,转而投入了另一个人的怀抱。 后面的那个人无论如何自己都能认的出来,因为这个人正是楚逸轩。 他眼神悲戚,紧握的拳头透露出了他此刻的无可奈何,旁边有属下愤恨的看着走在前面的苏瑾,刚想要出手,却被楚逸轩给拦住了。 “没我的命令,谁也不准动!” “可是………是!” 楚逸轩用眼神制止了属下以后,就没有再进行下一步动作,眼前的红衣女子已经离他越来越远,最后投入了他人的怀抱。 抱着女子的那个人露出一抹讽刺的微笑,看着楚逸轩的眼神犹如在看着一个战败者。 “你终究还是输了。”那人紧了紧环着苏瑾的手臂。 对于他的挑衅,楚逸轩只是浅浅的道,“我只是尊重小瑾儿的一切选择,仅此而已。” “呵………随你。” 楚逸轩表面上表现出来的是一派云淡风轻,但苏瑾却清晰的看到了,他的袖子由鲜红转变为暗红。 苏瑾抬头看着揽着自己的男子,猛然发现他正是之前在悬崖边上的那个黑子男子,怎么会是他! 自己明明清晰的记着他们之前并没有见过面啊,为什么自己会因为他与楚逸轩决裂呢! 头越来越疼,淡淡的怀疑浮上心头,自己之前,是不是………忘记过什么东西……… 可是,自己明明不是这里的人啊,来到这里以后的每一件事情自己记得都很清楚,根本没有失忆过。 可是………现在的情况究又该如何解释……… “此番交战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我和阿瑾要回去了,轩王爷可以考虑退兵了。” 说完,也不等楚逸轩回答,径自的揽着苏瑾就向反方向走去。 退兵? 听到这两个字之后,苏瑾混沌的大脑瞬间变得一片清明,所有有关的事情,也终于一点一滴的全部都记起来了,连同着之前做过的两次梦也全部都记起来了。 她终于知道自己之前为什么会做这个梦了,因为………梦里的这个红衣女子并不是和自己长得一样,而是根本就是她自己! “楚逸轩,这是个阴谋,不能退兵,千万不能退!”苏瑾急的大喊出声,然而已经晚了,她的声音除了自己之外,在场的所有人都听不到。 就在她的声音落地的同时,楚逸轩的声音也跟着传了过来: “如此,就祝两位百年好合,永结同心了。” 不,不是这样的,楚逸轩你不能这样轻率的就做决定啊,自己的初衷根本不是这样的,只要再等等,再等等,他们就能……… 可是,自己只能做一个旁观者,目前为止,发生的一切事情都在按部就班的进行着,难道,这次又要像每次一样都走向同一个结局了吗,自己就真的什么都改变不了吗? 果然,这次自己又是被砍断了手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痛到麻木了的原因,这次自己居然没有感受到任何一点痛苦………… 只是,她的心好冷,想到楚逸轩毅然决然跳下悬崖的样子,自己就忍不住的浑身颤抖。 楚逸轩………等我……… 苏瑾慢慢的合上了眼睛,在意识彻底泯灭之前,她也终于想起来那个人的名字了,他叫玉释,同时还有一个名字,叫做………南宫钰……… …………………… “哗啦啦--哗啦啦--” 海边上的浪花不断冲刷着,几个俏皮的孩童正在海上捡拾着潮汐退尽后留下来的贝壳,依稀的还有几个渔民正在匆忙的捡着可以用来补贴家用的东西。 一个孩童发现了一个通体泛粉的贝壳,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发现过这样的贝壳,就好像是传说中的宝石一样。 “嘿嘿,你看我捡的这个贝壳,真好看。” “我看看,天呐,你捡的这个贝壳好像宝石一样,太阳一照还能闪闪发光呢,这个贝壳可不可以给我。” “就不给你,想要的话自己去找!” 几个孩子为了一个贝壳嬉戏追逐着,突然,跑在最前面的女孩子脚下一绊,一个踉跄就栽倒在了地上。 她支撑着想起身,手下却触碰到了一个凉凉的,软软的东西,难道是什么鱼吗? 女孩儿双眼一亮,一低头却发现是一只手! “啊--” 女孩儿年龄小,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忍不住惊呼出声,引来了附近的几个大人。 “怎么了,妮子。” “人……有人………有个人死了………” 死人? 几个人同时一惊,顺着女孩儿所指的方向看去,竟真的看到了一个穿着白衣躺在地上的女子,其中有个人试探了一下她的鼻息,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收回了手。 “怎么样了?” “晕过去了,十有八九不会醒了。” 这句话说完,一个念头在几个人的心中同时生成,女子穿的虽然朴素,但料子却是极好的,即使不是大富大贵,也是家境不凡,身上一定藏了不少好东西。 几人贪婪的对视了一下,走向了地上的女子,反正这人也要没救了,与其白白浪费还不如便宜了他们。 看看女子身上的衣服,几人又露出了厌恶的表情,这些有钱人的钱还不是从他们那里掠夺过来的,所以,这些东西本来就应该属于他们,现在他们只不过是拿回了自己的东西罢了。 这个借口更是让他们搜寻的更加心安理得,满意的掂量了一下手中的东西后,几人扬长而去,而他们丝毫没有发现,在他们的战利品当中,还安静的躺着一枚玉牌。 他们更不知道的是,正是这枚玉牌成了他们几人致命的导火索,当即将走向生命终点的时候,他们才为自己当初的贪婪感到悔不当初。 可惜………一切已经为时已晚………… 第八十一章 记忆全失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躺在床上的女子容颜素净,微微泛白的脸庞给人一种大病初愈的病态美,唇上一点殷红,素白衣衫下包裹着一具玲珑有致的身材,胸膛随着均匀的呼吸微微起伏着。 坐在床边的男人看着这张让他魂牵梦萦的脸孔,眼神渐渐的沉了下去,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打在女子的身上,让她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柔弱而又妩媚的气息。 感受到阳光之后,女子睫毛轻颤,皱着眉头轻声嘤咛了一声,转而幽幽的睁开了眼睛。 这是………哪………为什么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嘶……头好疼……… 眼前的一切都让女子感到茫然,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里,她明明记得自己原本是在……… 是在………… 她原本是在干什么来着,为什么一点印象也没有了,还有,自己是谁,为什么她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了! “苏瑾,你醒了,身体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还有,你在楚月发生了什么,怎么会掉进水里被冲到离渊来?” 看着转醒的苏瑾,萧墨渊心中一喜,但是看着她沉默不语的样子,内心又升起了满满的担忧。 明明上一次他们分别之后,她还是一副生龙活虎的样子,怎么再次相见,她就变成了这副鬼样子。 要不是有人发现了自己当时给她的玉牌,并上报给自己的话,恐怕她早已经横尸街头了。 多亏了那几个贪心不足又没有对她施救的人,如果不是他们,自己还真的找不到她。 不过………既然敢动自己的东西,那就要做好死的觉悟,在搜刮了她的东西以后还没有打算救她的人,根本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 听到男子的话后,女子才慢慢的移动视线看向了他,眼里全然是陌生与不解。 苏瑾………这个名字好熟悉,是自己的名字吗……… 还有,在听到楚这个字的时候,心头突然泛起了隐隐的痛,似乎自己不仅是忘记了很多重要的事,还忘记了一个很重要的人。 苏瑾的一举一动,都被萧墨渊看在了眼里。 从苏瑾醒来的那一刻起,他就感觉出了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异,现在自己终于知道这种怪异到底是出自哪里了,因为从她醒来的那一刻起,就没有说过一句话,而且就连她看着自己的眼神也不对劲。 她不认识自己很正常,毕竟自己从来没有用这个样子跟她见过面,但是,当自己叫她名字的时候,她竟然连没有反应都没有,这就有些不对劲了,就像是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一样。 “刷”的一下,长剑出手,剑尖直抵苏瑾的咽喉,凤眸微眯,眼神凌厉,似是要看穿什么。 “你不是苏瑾,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有我给她的玉佩!” 女子丝毫没有慌张,只是安静的看着放在脖颈上的剑,仿佛此刻遇到危险的不是自己一样。 “苏瑾是谁,我………又是谁………” 女子的话让萧墨渊大感意外,他以为这个女子只是想假装苏瑾的样子来接近自己,却没想到她居然说她什么都不记得。 难道………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你………还记不记得楚逸轩………” “楚……逸……轩……” 女子低头将每个字逐一的呢喃出声,每一个字她都感觉无比的熟悉,但是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这个人到底是谁,可能自己只是听过这个名字,却不是真正的认识吧。 “对,楚逸轩,你认不认识这个人?” “不认识。” 苏瑾仔细的回想了一下,还是没有想起任何与这个人相关的事情。 “那………你认不认识我………” “不认识。” 听苏瑾这次异常干脆的回答,萧墨渊双眸一闪,在听到楚逸轩名字的时候她尚且还犹豫的一下,在听到自己名字的时候,她居然连犹豫都没犹豫。 不过………既然她谁都不记得了,那就证明自己还有机会。 “没想到………你居然把我都给忘了。” 萧墨渊呼出一口气,表情除了无奈之外还有着浓浓的伤感,仿佛她将自己忘记了,给他造成了极大的伤害。 苏瑾张了张口,声音干涩,“我们以前………有什么关系吗?” 照他的语气来看的话,他们之前可能真的有什么关系,而且还是不一般的关系,但是………看着眼前男人这张陌生的脸,自己真的生不出来任何熟悉感,甚至就连名字,自己也没有太大的感觉。 他们真的像他说的那样,有什么特殊的关系吗……… “苏瑾是谁。”苏瑾想了想,还是选择问了一句,他一看到自己,就叫出了这个名字,然而自己根本不知道这个名字到底是谁,她以前难道叫苏瑾吗? “刚才是我认错人了,苏瑾是另一个人。” “那………楚逸轩是谁。” “楚月国的王爷,传说中的战神,亦是苏瑾的心上人。” “…………………” 苏瑾突然沉默了下来,低着头不再说话,长长的睫毛在她眼底下覆盖出一片淡淡的阴影,让人看不出来她此刻的情绪。 看到她这样,萧墨渊的心“咯噔”了一下,难道………她发现什么了吗……… 一时间,两人心思各异,相对无言。 半晌后,苏瑾才低低的问了一句,“那………你是谁………而我………又是谁………” “我是离渊国的皇上,名为萧墨渊,而你………”萧墨渊定定的看着苏瑾,一字一句道,“你即将是我的妻子,离渊的皇后,名为瑜儿。” “瑜儿…………” 苏瑾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以后就又恢复了沉默。 看着苏瑾此刻的状态,萧墨渊也不准备给她灌输更多的东西了,毕竟是刚醒来,还是让她好好整理一下吧。 从腰间解下了一枚玉佩递到了苏瑾的手中,在玉佩接触到苏瑾的一瞬间,发出了一道极其微弱的光,其他人看不到,但是萧墨渊却看的清楚,这枚玉佩是有灵性的,只有之前认定过的人,才会有这种表现,而这枚玉佩,除了自己以外,自己只给过苏瑾。 如此看来,这个人是苏瑾无疑了,只是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己还需要好好查查,所幸,她以前都是以一身男装示人,现在恢复了女装也未必有人认的出来,就算认出来了,也会以为她就是血魅。 她血魅的这个身份,也是在自己回离渊之后才开始查的,并且查的过程极其艰难,一切有关的线索都隐藏的太好了。 她两个身份没有丝毫的共同点,苏瑾会用的招式,血魅绝对不会重复,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提前知道了她是女扮男装的话,根本就查不出来。 要知道,以他的势力还能查不出来的人真的很少很少,并且在查的过程中他还发现,不仅是因为苏瑾平时隐藏的好,这其中似乎还有另一方势力在帮她掩盖着另一个身份。 每次自己即将要发现什么新线索的时候,马上就会有人出来干扰,提供给他们假的消息,亦或是直接在探查的路上阻拦他们。 可见,苏瑾的身份早已经就有人知道了,只是这个人是敌是友暂时还不好说,以她和楚逸轩的关系来看,恐怕楚逸轩也早已经知道她的身份了。 由此看来,那群干扰自己的人也很有可能是楚逸轩的人,他是在保护苏瑾的身份,以免身份泄露被有心人利用了。 可是………就算真是楚逸轩的人,那也只是那一批,那么………剩下的其余两批呢。 楚逸轩在楚月的地位本来就尴尬,他应该不会将自己的势分成三路来干扰自己,那么令两路很有可能就是别的势力。 这两方势力到底是因为什么干扰着自己,自己尚且不得而知,但不管怎么说,有这么多人知道她的身份,她都很危险。 而且,以他们的行事特点来看的话,参与到这其中的除了一个不知名的势力外,另一个应该是异梦阁。 苏瑾的事情居然能引来几方的势力同时探查,又同时隐藏,可见非同小可,只是让他最想不到的是,异梦阁居然也会参与到这其中来,这个最大的消息贩卖阁究竟抱着的是什么目的。 看着安静的坐在床上的人,萧墨渊又重重的叹了口气,算了,这件事一定要隐藏好,不能再让第四当人知道了。 现在的她什么都不知道,有些事情不让她知道也挺好的,虽然她之前表现的很轻松,但她眼底深处还是有着挥之不去的焦灼,而现在的她明显放松了很多,最重要的是………她现在只属于自己。 她之前的名字叫苏瑾,瑾有美玉的意思,但这么名字就算再怎么好,那也仅限于从前了。 现在的她叫做瑜儿,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瑜儿,而且………瑜也有美玉的意思,现在的她,是一块在自己手中新诞生的美玉,她所有的美好,都将属于自己。 将玉佩放到了她的手中之后,轻轻的扣上了她的手指,对上她不解的眼神叮嘱到,“这枚玉佩是我的贴身玉佩,你可以拿着它出现在皇宫的任何地方,见玉如见人,不会有人拦着你。” “我知道了。” 苏瑾语气仍旧是淡淡的,看着手中的玉佩,渐渐的握紧了手心。 看她似乎是听进去了,萧墨渊才起身离开,有的东西,还要让她自己慢慢消化才行。 例如,她现在的这个新身份………… 第八十二章 步步分析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看着走远了的萧墨渊,苏瑾重新躺回在了床上,现在没人在她身边了,有的事情她也可以好好的整理一下了,毕竟自己刚刚醒来就接受到了这么多的信息。 而这个自称是萧墨渊的人是敌是友还尚且不知,他告诉自己的这些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也无从考证,但能确定一点的是,自己的性命暂时还不会受到威胁。 只是…………自己真的很怀疑,他们之间的关系真的如同他所说的那样吗,自己真的是他的妻子,即将成为一国之后吗。 隐藏在深处的记忆中,似乎在以前真的有人执起过她的手,为她披上了嫁衣,可这个片段也只是一闪而过,并没有在脑海中做过多的停留,快的让她丝毫抓不住头绪。 难道………那个人就是萧墨渊吗,他们之前可能真的做了某些约定,可是………为什么自己看见他的时候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呢? 按理来说,以他们的关系,自己在见到他的时候不应该是有一种紧张而又欣喜的感觉吗………… 难道,是因为自己刚刚醒来还没有清醒的缘故,还是说,自己除了丢失了记忆以外,连感觉都变得不灵敏了。 似乎真有这个可能,因为萧墨渊是说自己是被冲上岸才被发现的。 苏瑾躺在床上,渐渐的闭上了眼睛,周围很安静,偶尔传来了几声鸟叫之外,并无其它人的干扰,看来,应该是萧墨渊提前打点过了,所以自己的周围才会这样的安静。 再加上没有了视觉的影响,思路也渐渐的变得越来越清晰,随之变得清晰的还有一个名字--楚逸轩。 她不知道他们在此之前到底是不是认不认识的,也不知道他们之间是否是有什么关系,她现在只知道,这个名字是自己醒来之后第一次听到以后,就留下了深刻印象的。 根据自己现在所掌握的情报来看的话,楚逸轩也有着不小的身份,毕竟是一国的王爷,又有着战神的名号,权利又能小的到哪里去,但是听萧墨渊说,他似乎在楚月有着很尴尬的地位……… 自己只是失忆了,还没有失智,除了不记得一些人之外,为人处世的道理自己还是记得无比清晰的。 楚逸轩只是个王爷,却有着战神的名号,可见他在百姓心中的地位也非同小可,这样的人,换做任何一个皇上也不会放心的任由他成长。 功高盖主,从始至终都是每一个上位者害怕的事情,而楚逸轩的号召力明显的威胁到了现在这个上位者的地位。 她不知道楚月现在的上位者是个怎样的人,但想必能登上这个位置的人也不会是一个草包废物,毕竟凭借运气就能走到最后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面对楚逸轩这样的威胁者,就算是他碍于情面不能直接和他发起冲突,明里不能有什么动作的话,暗里也一定会做了不少手脚。 但楚逸轩的目前的情况只是地位尴尬,还没有受到什么实质上的伤害,这似乎就有些说不通了。 到底是因为楚逸轩太厉害了,导致楚月皇都对他无可奈何,还是因为他对整个楚月来说太重要了,想除却不能除。 不过…………无论哪种,都足够让楚月皇气个半死了,明明是看着不顺眼的人,偏偏还要放在身边,这种感觉,还真是不一般的享受啊。 苏瑾突然有些同情起了那个人的遭遇,无比遗憾的叹了一口气,哎,真是可惜了,这个感觉自己是体会不到了。 幸好她这个想法楚立丰不知道,要不然非得气的喷出一口血来。 而被她同情的某人,此刻正阴恻恻的盯着眼前跪伏在地上,浑身正瑟瑟发抖的女子。 “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还敢这样放肆,真当你父亲是丞相能护着你,朕就不敢动你了吗?敢伤害我的人,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楚立丰气的拿起桌子上的茶杯狠狠的摔在了女子的头上,随着茶杯掉在地上的破裂声,一道刺目的鲜血也如同小溪一般,从她的额角缓缓流下。 对上男子如同鹰隼的眼神,女子又狠狠的打了个哆嗦,看着眼前大发雷霆的人的自己真的很害怕,但她知道,有些话要是现在不说的话,以后就再也没机会了。 “臣妾发誓,绝对没有伤害过贤妃,还请贤妃明查。” “朕的好皇后,你是在对朕表示质疑吗,朕平时是不是太过纵容你了,是不是………太过纵容你的家族了!” 女子的反驳让楚立丰大怒,在女子不敢置信的眼神下,他突然将手掐上了女子的脖颈。 他居然想杀了自己! 女子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自己十三岁就进宫做了他的正妃,待他登基之后,自己又理所当然的做了他的皇后,于这深宫中,自己每日都想着自己能够多看他几眼。 她知道他不爱她,她也知道从他娶她的那一刻起,就是在利用她,但是那颗心,还是忍不住沉沦了……… 她为他的忧而忧,为他的喜而喜,她为他挡下那些被送进来抱有其它目的的女人,就算别人在外面传她是个妒妇也无所谓,只要能给他帮上忙的事,自己都心甘情愿的去做。 而现在…………他要对自己的发妻下手! 泪水混合着血水,一滴一滴的砸在了楚立丰的手背上,看着女子清澈的目光中那深深的爱意以及浓浓的悔意,心不由得颤了一下。 她从十三岁就嫁给了自己,就算别的事情不了解,但她的性格自己还是大体知道的。 那个总是带着小鹿般的眼神,偷偷看自己一眼就娇羞的跑来了的女子,真的会伤害月儿吗,内心突然有涌起了淡淡的怀疑,但如果不是她的话,月儿身上的那一身伤又是谁弄的………… 看着手下力道逐渐松懈了的楚立丰,弦月眸光一闪,“阿丰………你觉得我会骗你?” 这句话问的楚立丰一个机灵,刚才的疑虑也在一瞬间消失殆尽,自己刚才怎么会怀疑月儿,他的月儿是不会骗自己的。 就算她之前是纯良的,但谁又敢保证,在后宫这个大染缸里,她会不会改变本性呢,一入宫门深似海,能将本心维持在最初的人实在是太少了,但………… “你这个妖女,不要这这里危言耸听了,自从你进了宫之后,一直在干扰着皇上的判断,其心可诛!” 说完,她直勾勾楚立丰,希望能从他眼里看出他是相信自己的,但是,她什么并没有看见,楚立丰的眼中,除了一闪肃杀之外什么都没有。 “皇上,你相信臣妾,臣妾真的没有!” “哼…………” 楚立丰冷哼了一声,将手一甩,女子的身体顿时如同破娃娃般飞了出去,又重重的落到了地上,几声肋骨断裂的“咔嚓”声也清晰可闻。 女子张了张嘴想再说些什么,可除了从嘴里不断涌出的鲜血之外,再难发出一点声音。 除了她之外,没人看到弦月嘴角露出的那一抹讥讽的笑容,那是一个胜利者对一个战败者的嘲讽。 “皇上,丞相一家无论男女老少已经全部俘获,只是他们死不认罪,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不认罪?” 楚立丰走到女子的面前,托起她的下巴来回打量着她,突然露出了一个笑容,只是这个笑容在此刻却显得尤其血腥,女子心中的不安也随着这个笑容放的越来越大。 “不认罪,这好办啊,皇后身为一国之后却是一个妒妇,想害死朕的贤妃不说,还想害死朕未出世了孩儿,如此狠毒的心又怎么担得起如此重任,谋杀皇子,死不认罪,其罪理应连诛九族!” 连诛………九族……… 她怎么能这样对待自己,就算自己真的做错了,他也只要惩罚自己就好了,为什么要连累她的家族! 她的父亲一直都为朝廷鞠躬尽瘁,绝无二心,他的哥哥们,也都为了楚月而驰骋沙场,跟着轩王爷一心保家卫国,满门忠臣,他现在却要满门抄斩! 呵………这就是自己喜欢了十年的男人,真是讽刺………… 为了肃清楚逸轩的人脉,他选择对自己的家族下手,为了他身边那个女人的一面之词,他选择对自己下手,一切都不过是他找的借口罢了,这样的人,自己还留恋什么! 女子笑了,笑的无比灿烂,自从自己进宫以后,她已经不记得自己到底有多久没有这样笑过了,终于,她也可以解脱了,可惜的是,所嫁非良人的这件事情,自己直到临死之前才醒悟过来。 看着她这样明媚的笑容,楚立丰一瞬间晃了神,手中的力道也略微的松了几分,紧接着下一秒他就看到了女子从自己的手中挣脱,朝着一个柱子冲了过去。 “嘭!”的一声,血花四溅,一朵朵寒梅在地上绽放开来,带着铮铮傲骨的不屈,以及决心抵抗到最后的悔悟。 女子倒在血泊中,说的每一句话,都让楚立丰感到心颤。 “楚立丰,我自认为我这么多年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而你现在却如此不仁不义,呵…………想赢过楚逸轩,简直是痴心妄想,你这辈子都注定活在楚逸轩的阴影之下!” 女子已经极其虚弱了,在说完这段话后,她终于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嘴角那抹解脱的笑意却狠狠的刺激了楚立丰。 试探了一下女子的鼻子,小太监才身心颤抖道,“皇上,皇后已经去了…………” 楚立丰还没等他说完就转身离开,留下了一句极冷极冷的话,“皇后畏罪自杀,即日起,废除身份,贬为庶人,尸体丢入乱葬岗,不得入皇陵!” “…………是…………” 皇宫中的人哪里有什么真心,这里的人,甚至比鬼还要可怕………… 第八十三章 见玉见人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姑娘,该用早膳了。” 苏瑾听到有人叫她后,突然从梦中惊醒。 一个人即使忘记的再多的事情,隐藏在肌肉深处的记忆也永远不会改变。 “好,我知道了,你放在那里就可以了。” “是。” 听到人走远了之后,苏瑾忍不住揉了揉额角,抬头看向了窗外,外面的天已经亮了,太阳挂在空中,给地面撒下了一片暖意。 没想到,自己在整理思路的时候居然睡着了,在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居然还能睡着,自己还真是心大。 不过幸好没有耽误正事,能分析的事情大致也已经分析好了,剩下其它不知道的事情,就要等着自己以后去慢慢发现了,时间还很充足,并不急于一时。 并且现在还能确定一点的是,萧墨渊对自己没有恶意,至少就目前来说,这里还是相对安全的。 但对于他的话,也不能全然相信,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还需要慢慢考察。 低头突然看见了放在枕边的玉佩,对了,萧墨渊走之前说过,这枚玉佩是他的贴身之物,见玉如见人。 既然如此,就把这皇宫好好转转吧,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发现什么对自己有用的秘密。 毕竟这里是皇宫,隐藏起来的事情一定不少,就算探查不到什么特别有用的消息,对这里的情况有个大致的了解也是对自己有好处的。 “姑娘,你要出去吗?” 当苏瑾即将走出去的时候,突然有两个宫女走到她的面前,神情恭谨而严肃,但是想要拦住她的动作却没有丝毫的迟疑。 “!” 没想到自己这里居然还能有这等身手的人,在屋里听的时候,门口的确是没有人的,但是没想到,院门口居然还有人,真是大意了,这次真的仅仅只是失忆吗,为什么她隐隐的感觉,自己连同智商也跟着丢了呢? 不会真的是脑子进水了吧………… 想到这,苏瑾突然将头偏向了一侧,还象征似的往外控了控水,这个动作直接将眼前的两个宫女看的一愣。 皇上出门之前可是特意嘱咐好的,要照看好这个姑娘,现在她这个样子不会是傻了吧,这要是被皇上知道了,她们一定必死无疑了。 想到这,两个宫女突然变得有些慌乱,语气之中也透露出隐藏不住的紧张。 “姑,姑娘,你这是怎么了,不要吓奴婢啊!” 听着两人突然变的紧张的语气,苏瑾的动作一顿,吓她们?自己又没有做什么,怎么就吓到她们了,真是大惊小怪。 苏瑾翻了个白眼,又控了几下,心里还在为刚才没有发现这两个人的事情而纠结着。 她的脑子肯定是进水了,要不然她绝对不会是这样的智商,要不然自己怎么可能发现不了这两个人。 然而她的内心所想,两个宫女并不知道,看着苏瑾停顿了一下以后又重复起了“疯傻”的动作,两个宫女简直都想哭了。 “姑娘,你哪里不舒服,是不是头疼,奴婢们现在就去叫太医,姑娘您先忍一下,奴婢现在就去,马上就回来!” “哎,等等…………” 看着脚步踉跄跑出去的宫女,苏瑾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明白的同时,心中也愈发的无语。 她不就是点个头控个水吗,居然把她们给吓到了,看着两人无辜的眼神,不由得叹了口气,好吧,姑且算自己的错吧,没想到会吓到她们两个。 “我没什么事,刚刚就是怀疑自己的脑子进水了而已,不用紧张,哦,对了,你们是………萧墨渊派来的?” “皇上让奴婢们守在外面,以防姑娘有什么事情却找不到人。”说完又怀疑的看了一眼苏瑾,这姑娘刚才还是疯疯癫癫的,怎么现在又突然变得正常了,该不会是回光返照吧,毕竟她刚才说自己的脑子进水了………… “这样啊…………我现在是不是可以出去走走?” “这…………” 两个宫女有些为难,皇上是告诉过她们,万一姑娘有什么要求的话,一定要尽力去满足,可是,皇上没告诉她们,姑娘到底可不可以随意走动啊………… 看着两人犹豫的样子,苏瑾大概也明白了,看来萧墨渊给了自己玉佩这件事情,并没有告诉过她们。 将怀中的玉佩拿出来递到了两人份面前,问道,“这样,我可以走了吗?” 苏瑾话音的落地的同时,两人突然跪在了地上,神色有些惊恐,她们知道皇上能将这位姑娘安排在这里,定然是对她极其喜爱的,但是没想到,皇上居然会对她宠爱到这种地步,甚至将贴身的玉佩给了她! 上次皇上回来的时候,就有人发现,皇上一直戴在身边的玉佩不见了,太后也问过皇上,为什么看不见玉佩了,皇上当时只是说他忘记了,没想到,玉佩居然会出现在这个女子的身上! “可以了,姑娘您拿着这枚玉佩可以随便走,不会有人拦您的!” 笑话,见玉如见人,就算给她们一百个胆子,她们也不敢拦她啊,这明摆着不就是找死的事情吗………… 看两人吓得不轻,苏瑾收回了玉佩,临走之前还不忘告诉她们一声,“我出去走走,要是萧墨渊问起了,你们就如实相告就行了。” “是!” 待苏瑾走后,两人才面面相觑,互换了一个眼神之后,还是决定先把这件事告诉萧墨渊。 在书房批阅奏折的萧墨渊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只是无所谓的笑了一下,出来就对了,以那个家伙的性格如果能在房间里老实待着才怪。 “随她去吧。” “是!” “等等,派人在暗处保护好她,千万别让她发现了。” “是!属下明白!” 那个古灵精怪的家伙,一定是开始怀疑自己说的话了,不过没关系,该打点的地方自己都已经打点过了,至于其它的………也没什么可值得探查的了,无论她怎么问,怎么查,得到的也又都是一些没有用的消息。 嘴角勾起了一抹愉悦的笑容,批阅奏折的笔也动的更加轻快了,他这副反常的样子,看的站在一旁的小太监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天下谁不知道,萧墨渊就是一个冷面杀神,对待敌人从不手下留情,政治上的铁血手腕,也令其它想争夺权利的人闻风丧胆,要不然他也不能踩着先皇以及所有人的尸体走到现在了。 这样一个冷面冷情的人,居然会露出宠溺的微笑,自己是不是眼花看错了,不对,现在最应该担心的不是眼不眼花的问题,而是自己的小命问题。 自己居然看到了萧墨渊这样的一面,是不是知道的太多了,自古以来,死的最快的总是知道的最多的,那自己………… “小福子………” “是!奴才在!” 萧墨渊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他不是每次和自己说话都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吃了他吗,刚才怎么喊的这么大声,胆子突然变大了?还真是稀奇。 “皇上有什么吩咐,奴才一定办到,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惜!” 小福子可不知道萧墨渊的想法,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将功补过,希望皇上看在自己多年服侍他,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留他一条小命吧,自己保证,以后不该听的事情绝对不听,不该看的事情绝对不看! 萧墨渊好笑的挑眉看着他,“你去吩咐一下御膳房,今天中午做一道红烧肘子,再加一道清蒸鲤鱼,苏瑾喜欢吃。” “是!” 听完萧墨渊的话后,小福子直接一溜烟的跑了出去,直奔御膳房,手还忍不住的摸了摸头,然后松了一口气,幸好幸好,自己的脑袋还没有分家,心中对苏瑾也有个一个定位。 现在,苏瑾在自己心中就是另一位主子,并且讨好了这位主子就相当于讨好了皇上,讨好了皇上,就相当于保住了性命……… 他决定了,苏瑾现在就是自己的再生父母,今天的午膳自己一定会好好盯着,一定不会出现任何差错! 于是,中午吃饭的时候苏瑾就看到了一个这样的场面,一个看起来年龄不大,长相清秀的一个小太监双眼亮亮的看着自己,自己只是对他点了点头,他的眼里顿时就跳起了雀跃的光,看的自己一愣一愣的。 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这边苏瑾已经逛了很多地方,其中不乏有拦着自己的人,但是当自己出示了这枚玉佩以后,他们都露出了恭恭敬敬的表情,然后对自己进行放行了。 还别说,萧墨渊还真没看自己,这枚玉佩简直太有用了,这么重要的东西也敢随便给人,他的胆子也真是够大的,也不怕自己拿着这枚玉佩对他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 幸好它现在只是落在了自己手里,自己还不至于那么做,要是被别人得到了,结果可能就不一定了。 萧墨渊那家伙就这么相信自己吗………… 心中突然有一道暖流划过,这是自己醒来以后感受到的第一份温暖,别的暂且不说,单凭这点来说,自己还是挺感动的。 至于这枚玉佩,待自己将皇宫转一圈,打听到听消息以后就还给他吧,这么重要的东西也不能一直留在自己手上,还是物归原主的比较好。 她保证,当它还在自己手里的时候,自己一定会保护好它,萧墨渊都能这样的信任自己,自己当然也不能辜负他的信任! 将手中的玉佩又静静的看了一会儿,正准备收回进怀中的时候,身后突然传过来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 “孩子,你拿的那枚玉佩是谁给你的……………” 第八十四章 和善老人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孩子?是在叫自己吗? 苏瑾回头,看见了一位面容慈祥的老人正一脸温和的看着自己。 本来自己只是随便走走,只是不知不觉的就走到了这片桃花林里,这里的安静也让自己放松了警惕,不知不觉就愣了神。 “这片桃花林是我自己亲手种的,美吗?” 老妇人看着苏瑾一时间反应没有过来的样子,并没有介意,视线从苏瑾的身上移向了桃花林。 顺着老妇人的视线,苏瑾也重新的打量起了这片桃林。 这里确实很美,处处都盛开着桃花,安静闲雅的氛围给人一种如梦似幻的感觉,置身于其中,整个人仿佛都安静了下来,一时间,苏瑾竟有些看痴了,自己曾经…………是不是也看过这么大片的桃花林……… “桃花园里桃花庵,桃花庵里桃花仙,桃仙貌美如七仙,何时再能见桃仙…………” 苏瑾喃喃出声,看着眼前的桃花林,她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这首诗,在她看来,眼前的景色足以能与此诗媲美。 “好会说话的丫头,可惜了,这里就算再美,也比不过仙境的。” “不,这里………真的很美,我从来没有看过像这样能让人安心的地方,没想到皇宫之中还能有如此雅地。” 雅地吗,别人都说自己这里是皇宫之中的一方净土,曾经的他也是这么说的,然而到最后他不还是放弃自己了吗。 什么曾经的海誓山盟,不过都是假象罢了………… 桃花树下,三生石旁,你可还记得,许下我十里红妆。 犹记当年,你许我春风,我许你桃花。 阵阵桃香洒满爵,飒飒风声落花情。 犹记当年,你笑如朝阳,胜过三千桃花。 桃花园里桃花庵,桃花庵里桃花仙,桃仙貌美如七仙,何时再能见桃仙………… 现在桃花正开的茂盛,可桃花妆却已经花了,而那个人,也再也不会回来了。 是了,那个人永远都不会回来了,就像这飘落在地上的花瓣,沉入泥土中,再也看不到了………… 苏瑾感叹完以后却半天都没有听见老妇人的声音,微微侧头看着她,却发现她低着头,眼神中是化解不开的伤感,一瞬间,周围的氛围也似乎充满了淡淡的忧伤。 苏瑾接过飘落下来的一片桃花,仔细的端详着,手掌微斜,花瓣慢慢的落到了地上,那个属于它最后的归宿。 “曾有人告诉我,樱花最美的时候,不是开得如火如荼时,而是即将死去的时候,那一朵花细碎的花瓣凋零在空中,纷纷扬扬的样子,是最凄美的时候。” 老妇人一愣,渐渐的又恢复了原来温和的样子,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姑娘竟能看出来自己的心思,自己也一把年纪了,还纠结这些干什么。 “丫头,你的玉佩是阿渊给你的吧。” “是他给我的,不知道你们是什么关系呢?” 苏瑾将手中的玉佩收进了怀里,这个老妇人叫萧墨渊为阿渊,听她的语气,他们的关系似乎是不一般,但无论怎么说,自己都不认识她。 看着苏瑾谨慎的样子,老妇人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个丫头不仅看上去落落大方,还有着一颗七窍玲珑心,有这样的人陪在阿渊的身边,自己也就放心了。 “我是阿渊的奶妈,从他生出来就一直看着他长大。” 苏瑾眼神微闪,原来是他的奶妈啊,怪不得对他的称呼这样亲昵呢。 老妇人顿了顿,继续道,“阿渊脾气平时虽然是暴躁了一些,为人强势了一些,但内心深处却是一个温柔的孩子。” 苏瑾张了张嘴,没有插话,自己虽然只见过一次萧墨渊,不敢称的上了解,但就自己刚醒来时,他对自己的行为来说,那家伙绝对称不上温柔。 看着苏瑾有些不相信的样子,老妇人只是微微一笑,阿渊那孩子还是老样子,那一份柔软永远都埋在了内心的深处,摇了摇头,将苏瑾拉到自己身边。 “丫头,可能是我人老了,总想找人说说话,你愿意陪我这个老婆子待一会儿吗?” 苏瑾点了点头,反正时间还还早的很,并不急着回去,对于自己的这个名义上的丈夫,有些事情多了解一些也好。 在得到苏瑾的同意后,老妇人的眼神渐渐的沉了下去,思路犹如打开了的潮水,涌了上来。 “阿渊那孩子,真的很可怜,她的母亲懦弱无能,不仅不受皇上的宠爱,还遭尽了其它嫔妃的白眼,阿渊………就是在这个环境中出生的。” 老妇人想起了从前的事情,眼角渐渐的湿润了,“那个孩子,从小就不受他父亲的宠爱,连同着他的母亲一起受欺负,因为冬天没有火盆,他的小手小脚都长了冻疮,夏天去打水洗衣,却被其它皇子推入了水中,为了保护他懦弱的母妃,差点丢了性命…………” 老妇人的声音也变得有些哽咽了,自己永远也忘不了,当初那个只有八岁大的孩子是如何挡在自己身前为自己遮风挡雨的,小小的身躯却有着那样坚毅的眼神。 苏瑾听着老妇人的话,脑海中似乎也出现了这样的一个画面。 在冬天里一个男孩颤抖着身子,却坚强的不抱怨一句,即使面对所有人的欺压,也能挺直腰板不屈服,在她的母亲受到欺辱时,他用他那小小的身躯挡在了母亲的身前,看似淡薄,却足以撑起一片天空。 “所以………阿渊现在才会是那样的性,永远都将自己最真实的隐藏在心中,不管有多大的事情,都习惯自己扛着,幸好现在他的身边有你了,我能看的出来,你是个好姑娘,希望你能打开他的心扉。” “我…………” “对,老婆子我一把年纪了,什么样的人没看过,相信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 苏瑾心中突然泪流满面,自己刚才本来是想说,她可能不适合这个艰巨的任务,话都到嘴边了,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毕竟萧墨渊对外说,自己即将是他的皇后。 看着老妇人期待的眼神,决定还是算了吧,等以后有机会了,再跟她慢慢解释吧。 “对了,丫头,如果阿渊跟你提起来想要找翎羽的话,你一定要阻止他!” “为什么?” “因为翎羽本来就是个骗局,老婆子我拦不住他,但是我相信你一定可以,什么得翎羽者得天下都是假的,你千万不要让他越陷越深了!” 苏瑾眼神幽光一闪而过,翎羽………这个名字听起来好熟悉,脑海之中,似乎有一个声音不断提醒着自己,翎羽对自己来说事关重大,一定要找到它! “这件事情是他之前无意之中说过的,起初我也不信,但是我现在也渐渐的发现了,一切都是假的,其它的我也不能多说什么了,丫头,你记住,一定不要让他乱入这场战乱中!” “好,我记下了。” 苏瑾内心虽然还有着淡淡的疑惑,但还是留了个心眼,冥冥之中,自己总感觉这个东西对自己来说非同小可,说不定还会弄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失忆的原因。 看来………自己最近要忙起来了………… “丫头,时候不早了,也该用午膳了,老婆子我就不留你了,要不然阿渊那孩子又要埋怨我了,陪我这个老婆子在这里絮叨了这么久,也真是为难你了。” “不为难,有时间我我还会再来的。” 苏瑾笑了笑,对于这个和蔼的老人,自己还是很喜欢的,跟她在一起总有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而且,关于翎羽这件事,这个老人好像知道很多的样子,为了弄明白这件事,她也会经常来的。 “哎………这天下终究还是要乱了,翎羽祸人啊…………” 看着苏瑾渐渐走远的身影,老妇人长叹了一口气,身影又隐没在了桃花林中,就像她最开始出现的那般,悄无声息。 而此时的萧墨渊正黑着一张脸在苏瑾的屋子内等着苏瑾,看着桌子上的满盘珍馐,他就升起了一股无名的怒火。 虽然这家伙是得到自己的同意后才出去走动的,但谁知道她一走就是这么久,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了,也不知道回来,居然还让自己堂堂一国之主来等她,心中越想越气,看着桌子上的膳食也愈加的不顺眼。 “皇上,这菜都要凉了,还要等着瑜姑娘回来一起用膳吗?” “不用了,通通给朕撤掉!” “是!” 小福子无比可惜的看着桌子上的美味,这可是自己亲自盯着御膳房做的,费了不少心思,其中还包括了皇上钦点的两道菜,就这样被撤下去了,真是可惜了。 都怪皇上这么心急,还没到吃饭的时间就一直催促着,现在好了,白准备这么久了。 当然,这话他是不敢说的,只能在心里悄悄的控诉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萧墨渊感受到了他的控诉,直接丢给了他一个冰冷的眼神,吓得他更加的委屈。 “等等!” 正当菜要被撤下去的时候,一个年头突然在脑中一闪而过,那家伙该不会是迷路了吧,毕竟她是第一次来,但是以她那古灵精怪的性子,应该………不至于吧………… “来人,去找一下瑜姑娘!” “不用找了,我回来了!” 话音落地的同时,门口就传来了一声清脆的声音,来人,正是姗姗来迟的苏瑾。 第八十五章 他的母后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看到苏瑾出现,萧墨渊不由得松了口气,幸好她没事。 等等,好像有哪里不对,自己这么关心她干什么,以她那谨慎的样子怎么可能迷路,就算迷路了拿着自己给她的玉佩也不会发生什么事情。 这家伙,分明就是在皇宫里转的忘乎所以,乐不思蜀了! 于是,某人刚刚才好转的脸色,此刻又黑了下去。 看着萧墨渊变来变去的脸色,苏瑾突然感觉特别好笑,这家伙分明关心自己关心的不得了,现在又和自己摆出一副臭脸,真是个别扭的家伙。 要不是自己知道了他小时候的事情,以他现在的这副样子,真是欠揍的可以。 戏谑之心顿起,“二狗子,真抱歉,臣妾回来了晚了,能让皇上等臣妾一起用膳,真是臣妾的荣幸。” “哼,你知道就好!” 萧墨渊从鼻子里发出了一声冷哼,算这家伙还有点良心,但是看到苏瑾偷笑的表情以后,他突然感到有哪里似乎不对劲。 她刚才是不是叫了自己………二狗子………… 她不是失忆了吗,二狗子这个名字是她以前叫的,现在怎么会又突然想起这个称呼? “二狗子,发什么呆呢,快吃饭,我要饿死了。” 苏瑾嬉笑着走到桌边,桌上的菜瞬间惊艳到了自己,自己还是第一次看到传说中的满汉全席,除此之外还加了红烧肘子,清蒸鲤鱼两道菜,色香味样样俱到,看的出来,这顿饭是费了足够的心思的。 “二狗子,你是怎么知道我喜欢吃红烧肘子和清蒸鲤鱼的。”苏瑾没有感到萧墨渊的异常,桌子上的两道菜已经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力。 萧墨渊眼神微闪,语气较之前也冷了很多,“你觉得你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这家伙又是怎么了,怎么又开始阴阳怪气了。 苏瑾抬头,本以为会看到他不屑一顾的样子,没想到,却对上了他打量自己的眼神,眼眸深处是满满的凌厉与杀机,似是要穿透自己。 “怎么了,怎么又这样看着我,我又哪里惹到你了吗?” “我跟你说过,如果再叫我二狗子的话,我一定会让你三天下不来床。” “!” 我的天,自己以前原来也叫过他二狗子吗,怪不得自己叫起来这么顺嘴呢,原来这事自己以前就干过。 “嘿嘿,有话好说,能说的尽量别动手哈~” 苏瑾干笑了两声,看着萧墨渊的眼神一瞬间也变得不好意思起来,原来自己以前这么生猛,真是汗颜………… 萧墨渊收回了眼神,淡淡道,“吃饭吧,再不吃就凉了,浪费了朕的一片苦心。” 该试探的也已经试探完了,她的确是不记得“二狗子”这个称呼,若是她没有失忆的话,听到自己这么问,一定会露出震惊或者是闪躲的眼神。 如果说是别人假扮的话,刚才听到自己这么说也会露出一瞬间迷茫的眼神,接着就会以她失忆的借口来否认。 但这两者,她都没有,而是露出了一丝丝的窘迫,这才是一个失忆的人,知道自己曾经干过囧事时该有的反应。 “………………” 苏瑾看着他阴晴不定的样子,要多无语有多无语,将自己最喜欢的两道菜放在自己身前,对萧墨渊凶狠的呲了呲牙,“这两道菜都是我的,你休想动一下。” 萧墨渊眉头微挑,果然,这家伙就算是失忆了,还是最喜欢吃这两个菜,以前每次瑾言做完之后,她都抢着吃。 说到瑾言…………也不知道那个家伙具体怎么样了,这些天,自己也查到了不少事情,除了苏瑾为什么会到这里来之外,就是关于瑾言的。 楚逸轩已经成功的收回了镜城,轩辕也撤兵了,时间只用了短短的五天,正常来说,这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 这其中,除了楚逸轩优秀的带兵能力之外,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变故,那就是轩辕失踪多年的大皇子回来了。 这件事情很快的发酵到了四国以及周边的小部落,所有人都不敢相信,失踪多年,所有人都以为死了的轩辕大皇子居然回来了。 而他回来办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违反轩辕皇后的命令,要求撤回兵力,归还镜城和边城。 这个命令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很明显,这个新回来的轩辕大皇子的立场显然和轩辕皇后不同。 一个疑惑在众人心中渐渐生成,莫非这个轩辕大皇子之前在楚月和某个人之间有什么联系? 而他回来以后就以雷霆手腕争取到了自己的一方势力,此等心智,自然也不能小觑。 虽然谁都不说,但是这是每个人都心照不宣的事,这天………恐怕是要变了……… 苏瑾吃了一口红烧肘子,满足的眯起了眼睛,突然听到萧墨渊冷不丁的来了一句,“待明日,我带你去见见我的母后。” “见……见……见你的母后……我???”苏瑾一惊,差点咬到舌头。 他的母后,对了,那个老妇人说过她是萧墨渊的奶娘,从小他们娘俩没少受欺负,如果说单纯的去见见是可以,但是,以自己现在的身份去见她真的合适吗? “对,去见我的母后,你不用太紧张了,她是一个很随和的人,相信她会喜欢你的。” 苏瑾无语,这根本就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好吧………… “你的母后住在哪个宫里,下午我提前去踩踩点,准备一下。” 既然是太后的住所,那定然不会太普通了,下午去的时候,除了能提前做一下准备之外,说不定还能收到意外的收获,有关翎羽的事情,说不定还能找到一些其它的线索。 “我的母后不住在宫里。” “出宫静修了?” 老人嘛,出宫静修是很正常的事情,怪不得自己在宫中的时候从来没有听过有关于太后的事情呢,原来不在宫中。 紧接着,萧墨渊又说,“她没有出去静修,人还在宫中,准确来说,她只是没有自己的寝宫。” “…………………” 原来是说话大喘气………不对呀,既然人还在宫中的话,为什么自己没有听说过有关于太后的事情呢,难道是被下了封口令? “等等,你的母后人在宫中,却没有自己的寝宫,那她平时都住在哪,为什么我没听说过有关于你母后的事情?” 苏瑾想了想,还是感觉好像有哪里不太对,自己醒来也有两天了,按理来说,以事件的发酵程度,就算消息传播的再慢,这个消息怕是也早已经传遍了整个宫中了,但为什么没有人来找过自己呢,自己应该不至于把名声混的那么臭吧………… 萧墨渊眼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快的让苏瑾什么都没有捕捉到。 “我的母后不喜欢和人打交道,也不喜欢让别人打扰她,所以她一般都待在她个人的木屋中。” “自己的木屋?我在皇宫中逛了一上午,虽然说还没有逛完,但也也有七七八八了,我并没有看见你说的有个小木屋啊。” 仔细的回想了一下,所有她能进去的地方,她都去了,有些不能去的地方,她也去了不少了,像木屋这样的建造,她还真的没有看见,皇宫中能有这样的存在,也真是罕见。 萧墨渊慢悠悠的端起了桌子上的茶杯,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我的母后喜欢清净,因为喜欢桃花,所以种了一片桃花林,她的木屋就在那片桃花林中,平时她很少出来,所以你没见过也很正常。” 桃花林,原来她的母后住在桃花林中,那个地方的确很清净,就连自己进去以后,内心都感觉到了格外的平静,风吹过的时候,还能闻到阵阵的桃花香,景不醉人人自醉。 “那片桃花林我今天上午去过了,但是没有往深处走,对了,我还见到了你的奶娘,她还跟我说了一些你小时候的事情,没想到你当年那么小的时候就那么厉害了。” 苏瑾咬着筷子,对萧墨渊竖起了大拇指,毫不吝啬的夸着他,看着她那双清澈的眼睛,一向不显山不漏水的某人,突然不好意思了,耳根之处都染上了淡淡的红色,看的苏瑾直呼惊奇。 就连现在一边的小福子都暗自咋舌,真是一物降一物啊,面对几十万大军都能神色如常的皇上,居然在瑜姑娘的夸赞下不好意思了,这句话说出来谁信,如果不是自己亲眼看到的话,自己也不信! “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给朕滚出去!” “是!” 看着某人为了掩盖自己而突然变得严肃起来的样子,差点就笑了出来,“等等,你急着让人家走什么!” “给朕滚出去!” “是!” 小福子摸了摸鼻子,像脚底抹了油般,一溜烟的跑了出去,那速度,看的苏瑾差点为他拍案叫绝,这苦命的孩子,一看就是经常受到萧墨渊摧残的,要不然也不会有这样的速度。 “你今天在桃花林中看到的人并不是我的奶娘,我小的时候能吃上一口饱饭就已经很不错了,父皇不管,我们也根本请不起奶娘。” 那个老妇人竟然不是萧墨渊的奶娘,那这么说来,那个人是………… “没错,正如你所想,那个人根本不是我的奶娘………而是………我的母后…………” 第八十六章 关于翎羽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原来那个老妇人就是他的母后,怪不得,她对于他小时候的事情知道的那么清楚呢。 本来她说自己是他的奶娘的时候,自己并没有太过怀疑,毕竟皇宫之中有奶娘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但现在想来,他们以前被欺负的甚至连饭都吃不上了,又怎么可能有奶娘。 想起她说起萧墨渊小时候,所露出的无奈心酸的眼神时,不禁叹了一口气,可怜天下父母心,也可怜了那个本该在玩耍读书的年龄里就要学会顶天立地的小小少年。 “喂,你那是什么鬼眼神,别这样看着朕,朕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那些曾经欺辱过我们的,现在不还是被朕踩在了脚下。” 萧墨渊抿紧了嘴唇,紧绷的下颌透露出他的坚毅,飞扬入鬓的眉将他显得更加英姿勃发。 能拥有如此手腕的人,不愧是一个优秀的掌权者,他的遭遇,他的心性,他的毅力,他的能力都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 就算一般人总有和他相似的遭遇,也未必见得拥有他那样的心性,就算那个人真的把前几点都做到了,也不见得会拥有他那样能指点江山的能力。 “噗嗤,我可没同情你,有同情你的功夫,我还不如同情同情我自己呢,一觉醒来我连自己是谁都忘了,你看,有几个人比我悲催。” “伶牙俐齿………………” 苏瑾翻了个大白眼,也懒得反驳他,夹起一块红烧肘子狠狠的咬了一大口,心里悄悄盘算着该怎么从太后那里获得些什么消息。 有的事情已经知道的很明显了,关于翎羽………太后应该是知道不少东西的,可能是因为不放心自己,所以她什么都不愿意说,只是告诉自己一定要阻止萧墨渊。 但以萧墨渊的性格,他真的会听自己说的话吗,恐怕不见得吧………… “怎么突然看着朕发呆了,这么舍不得朕的话,朕今晚可以陪你。”萧墨渊好笑的看着某人的一脸呆样,决定语不惊人死不休。 “不!不用!” 被调侃的某人听到这句厚颜无耻的话以后差点咬到舌头,吃饭就好好吃饭,这话题怎么升级了呢……… “皇上,臣妾的被子说,它只钟情臣妾一个人,如果它碰到了别人,它会难过的。”说完,还可怜巴巴的看了一眼安静躺在床上的被子,那表情要多伤感就有多伤感。 苏瑾看似是可怜的,而被子的命运却是真的悲惨的。 苏瑾上一秒说完,下一秒被子就被萧墨渊给撕碎了,撕完还象征似的拍了几下手,那动作要有多嫌弃就有多嫌弃,“这种不识趣的被子,不留也罢,等会儿朕派人给你送床新被子来。” 苏瑾嘴角猛抽,这人怎么这么幼稚,人家被子好端端的就惹到他了,真是………… 某人在心里鄙视着萧墨渊,丝毫没有感觉这条被子的死亡都是因为自己,摸了摸良心,还好,一点都不痛! 肇事者踩着飘落在地上的棉絮,悠闲的坐在了某人的床上,“你见过我的母后了,对吧。” “如果你指的真的是桃花林的那位老妇人的话,那我的确是见到了。” 这个时候说谎也没有什么用,桃花林的那位老妇人深入浅出的,再加上自己现在有了萧墨渊皇后的这个身份,所以她印象一定会特别深刻,就算自己否认了到时候也会穿帮的。 索性就大大方方的承认就好了,也没什么地方是值得藏着掖着的,“我们谈了你小时候的事情。” “我小时候?这有什么好谈论的,那点事情不早就是人尽皆知了吗,我的母后虽然性格怯懦了些,但也不至于拉着你就为了说这些无用的事吧。” “不愧是萧墨渊…………”苏瑾感叹道,同时在心中为他暗暗鼓掌,心思缜密如他,没想到他对周围的人这般了解,甚至到了让人发指的地步。 “匆匆一面罢了,我们确实只谈论了这一个话题,但………有句话我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萧墨渊微微的眯起了眼睛,“你说…………” “你………可曾听说过翎羽?” 话音落地的同时,周围瞬间变得鸦雀无声,耳边能听到的,只有两人传来的微弱的呼吸声。 看来自己没猜错,翎羽果然是一个敏感的话题,心中悄悄的升起了戒备,以防萧墨渊突然对自己出手。 “你说翎羽?” “对!翎羽!” 坐在床上的萧墨渊突然起身,向着苏瑾走来,床头两侧的帷幔无风自舞,空气之中似乎有一种名为危险的气息渐渐弥漫开来。 “是谁跟你说过有关于翎羽的事情的。”嘴里说着,同时一只手慢慢的滑上了苏瑾的脖颈,白皙的脖颈与泛着古铜色的手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有些东西不用别人说,想知道自然就能知道,皇宫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想必你比我更清楚了。” 苏瑾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放在颈上的手,眼中没有任何慌乱,萧墨渊不会杀自己的,若是他真的想动手的话,早就动手了,根本不会拖到现在。 果然,片刻之后萧墨渊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然后放开了手,“看来宫中有些人要清理一下了,是时候考虑让那些嘴碎的家伙把嘴闭上了。” 敢情自己又被拖来当挡箭牌了………… “翎羽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让萧墨渊突然变了脸色的东西自然不会是寻常之物。 萧墨渊深深的看了苏瑾一眼,开口道,“告诉你也无妨,反正翎羽已经不是个秘密了,传言,得翎羽者得天下,现在但凡是有点实力的势力都想得到它,只不过目前还没有人得到手罢了。” 得翎羽者得天下??? 这也太玄乎了吧,得个什么鬼劳子翎羽就能得到天下,简直是笑话,“得翎羽就能得天下,这话你也信?” “漏洞百出的话,朕怎么可能会信,就算没有它,朕也可以一样得到天下。” 苏瑾砸了咂嘴,他还真是自信啊,“所以你是放弃跟他们争夺翎羽了?” “不,这天下是朕的,而这翎羽………也是朕的。”萧墨渊眼眸微垂。 正当苏瑾想嘲讽他口是心非的时候,他停顿了半晌了又道,“这天下根本不需要什么翎羽的控制,这等迷惑人的东西,只要在朕的手里毁掉就可以了。” 萧墨渊的话让苏瑾顿时陷入了沉默,而他说完这句话以后,也沉默了。 一时间,屋里又恢复成了一片安静………… 第八十七章 太后中毒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我觉得,这个翎羽还是太危险了,你没必要…………” 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道声音给打断了。 “皇上,皇上,不好了,太后中毒晕倒了--” “在哪里晕倒的,带路!”回头看了一眼苏瑾低喝道,“跟上我!” 这………太后怎么会晕倒了,明明上午看到她的时候,她还是好好的,如果说真的是中毒了的话,那这就有点意思了,这不明摆着就是在往自己身上泼脏水吗。 抬步,跟在了萧墨渊的身后,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倒是要看看这个想陷害自己的人到底要耍什么花样。 如果这真的只是个意外的话,说不定自己还能帮上什么忙。 本来自己是想跟萧墨渊说,翎羽不是什么好东西,尽量不要掺和到其中去,让其他人慢慢争吧,看来,这次是没机会说了,只能等下次了。 走了一会儿,一片熟悉的桃花林终于出现在了眼前,桃花开的很美,朵朵花瓣都娇嫩的仿佛能掐出水来,桃花独有的香气也迎面扑来,就是这了。 打量了一下四周,似乎没有什么异常,只是这味道,似乎是哪里有些不对劲。 香的话,的确是桃花香,只是这桃花的香中似乎还混合了一种说不上来的味道。 “萧墨渊,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 “没有,你是发现什么了吗?” 苏瑾沉吟了一下,“暂时还没有,可能是我多心了,先观察观察再定。” 可能………真的是自己多心了吧……… 萧墨渊没有反驳,率先走进了桃花林中。 一向鲜少有人来的桃花林此刻已经站满了人,无论是真心还是假意的,但凡是听到消息的都来了。 “都站在这里干什么,不知道要通风吗?”苏瑾看到一群人都无所事事的站在一起,气的低喝了一句。 紧接着挤进了人群,将周围能打开的窗户都打开了,因为太后现在的情况已经很明显,就是中毒了。 “关窗户干嘛,太后本来就中毒了,你现在把窗户都打开了,让太后的病情变得更严重怎么办,你负责的起吗?” 人群中走出了一个女子,看样子约莫是十七八岁的年纪,长了一张瓜子脸,睫毛很长,眼睛是标准的丹凤眼,眼角微微上挑,一看就知道是一个性格犀利的人。 皮肤白晰,这个身材再配上这张脸,也是个绝佳的美人。 一身藕色的衣衫将她的身形显得格外的纤细,头发用一根银色丝带轻轻挽住,红唇微抿,身姿轻盈,给整个人平添了几分非尘世中人的感觉。 “不知这位姑娘,你是…………” 这位姑娘在这个时候跳出来很迷啊,明明什么都不懂还在这里颠倒是非。 “你说我?我是张丞相的女儿,像你这种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冒出来的人,不知道我的身份很正常。” 鼻孔朝天,仿佛她自己的身份多厉害一样,事实上她也的确是这么想的,自从自己长这么大以来,哪个人不是小心翼翼的巴结着她,现在突然跳出来个和自己抢皇后身份的人不说,还敢反问自己是谁,真是放肆。 原来是丞相家的女儿啊,怪不得敢在这样的场合里这样嚣张,悄悄的递给萧墨渊一个眼神,却不料撞上了他看过来的眼神。 两人在别人看不到的角度里会心一笑,既然萧墨渊已经同意了,那自己也可以放心的收拾这个所谓的丞相的女儿了。 “怎么?现在知道害怕了?呵…………”看苏瑾不说话,她以为苏瑾是没话说了,满意的勾起了唇角。 “我刚才只是在想,我为什么不知道张小姐的身份了,因为我平时从来不记那些不长脑子的人,所以不好意思了,张小姐。”说完还煞有其事的叹了一口气,似乎是对这件事很遗憾一样。 “你………你说谁不长脑子呢!”张家小姐听完苏瑾的话后,气的手指微微发抖。 “谁应我说谁。”苏瑾边说边无奈的摊了一下手,没办法,有人想要自己对号入座,那自己也拦不住,对吧。 “你!你知道我是谁吗,居然敢说我!我…………” “知道,不就是张丞相的女儿吗,可是当丞相的是你父亲,又不是你,皇上还没有说话,你在这里叫嚣什么,是你自己不把皇上放在眼里,还是说…………你们丞相府都不把皇上放在眼里!” “我…我……我我………” 这顶脑子扣的实在是太大了,无论说哪个都是对自己不利的,家族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投出去的。 那么现在该怎么说,是说因为刚才太过激动,口误将刚才的话说错了,还是将所有的责任在自己身上。 可是自己一旦将所有责任归结到了自己身上的话,他还会再看自己一眼吗,咬了咬牙,还是决定说自己刚才只是口误。 “我刚才只是口误,我们张家一直忠心耿耿,怎么可能对皇上有什么意见呢,我看你就是在挑拨离间,想迷惑皇上!” 苏瑾听完她的话,忽然笑了,什么叫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自己现在可算是知道了。 多好的一个表明衷心的机会,却被她自己打出了一手的烂牌。 毕竟是丞相的女儿,皇上又不能在所有人面前将她怎么样,但这个祸根已经埋下了。 有人忍不住发出了唏嘘声,真是蠢啊…………没想到张丞相那样精明的一个人居然会有这样的女儿,真是倒霉。 “怎么不说话了?没话说了对吧,我看太后的毒就是你下的!” “哦?那你说说看,为什么我与太后无冤无仇的,却要下毒呢?” 有人瞬间反应了过来,对呀,这姑娘是皇上前段时间才带回来的,太后也没有过问,按理来说,的确是无冤无仇的。 再说了,人家都是要登上后位的人了,在这个时间里给太后下毒,万一被查出来了那不是自讨苦吃吗? 看着周围人质疑的眼光,张欣欣气的直跺脚,“谁说你与太后无冤无仇的,太后早就看你不顺眼了,所以你一直怀恨在心,太后的毒分明就是你下的!” 也对啊,这个姑娘是突然被带回来的,太后又一直没有看过她,看她不顺眼这个理由貌似也说得通……… “我信!” 站在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萧墨渊突然开口。 第八十八章 一股异香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你看吧,连皇上都是相信我的,你还有什么话好说吗?” 听到萧墨渊说相信自己以后,张欣欣得了的扬起了头,那模样像是一只战胜了的公鸡。 “朕说,朕相信瑜儿,朕的母妃与瑜儿相处的甚是愉悦,对于朕立她为皇后的事情也是非常同意。” 苏瑾淡淡的瞥了一下萧墨渊,还算这家伙有些眼力,如果他刚才不相信自己的话,自己早就懒得管这些子虚乌有的事情了。 看着某人心情大好的样子,张欣欣气的把牙根咬的咯咯作响,皇上刚才说什么,他居然相信这个女人,真是可笑,一个来历不明女人凭什么能取得皇上的信任。 自己出身名门贵族,背后还有丞相府做靠山,无论是姿色还是身段都是一等一的,到底哪里比不过这个女人了! 对于某人疯狂射杀自己的眼神,苏瑾就当没看见一样,没事,反正有萧墨渊在背后挡着呢,现在最主要的还是太后的情况。 眼下的情况似乎有些不太好啊………… 从面相来看的话,中的应该不是特别强烈的毒,至少不至于要人性命,脉搏跳动快速但仍有些节奏,看来下毒之人没有把所有的药量都用上,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怎么样了?” 看苏瑾凝重的表情,萧墨渊就知道现在的状况可能不太好,自己当时被她诊治过,对于她的医术自己还是很相信的。 “皇上,太医都还没有看出来什么,她一个女人又能看得出来什么,您不要再被她迷惑了!” “你闭嘴,朕有在问你吗,别以后你背后有丞相撑腰朕就不敢动你!” “皇……………” 张欣欣还想继续挣扎,但萧墨渊冰冷的眼神让她瞬间噤了声,想起了萧墨渊的手段,又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太后的情况现在怎么样了,能不能知道现在中的是什么毒?” 苏瑾拧着眉头,搭在太后手腕上的手又向上移动了几分,神色变得越来越凝重,“是一种慢性的毒,药量小不至于毒死人,但累计到一定成都就会要人性命。” 抬头看着萧墨渊问到,“有没有银针?”现在这个时候只有再用银针试探一下了。 萧墨渊的视线扫过,一个穿着白衣的老头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对上萧墨渊的眼神之后猛的低下了头,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老……老臣有…………” 说着从腰间上拿出一个卷帘,卷帘打开,里面摆满了好几排长短不一的银针,针尖上隐隐的闪过银光,一看就知道是经过静心保养的。 “好针!”苏瑾手尖一一抚过每一枚银针,忍不住感叹道。 手下的触感异常的熟悉,好像自己已经有很久没有见过质地这般上层的银针了。 “这针一定有着非同一般的来历吧。”苏瑾捻起一枚银针,看向了递给自己针帘的老太医。 看着苏瑾指间的针,老太医的眼神也变得热切了许多,“这针是我祖传下来的,据说用的是极品玄铁打造的,只是可惜了,我医术不精,没有发挥出它最大的作用。” 想到这,老太医又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眼神之中的光也较之前暗了许多,语气之中无不透露着遗憾。 原来这卷帘之中的银针是祖传的啊,苏瑾眯起眼睛,将针对在阳光下转了一圈,与之同时,萧墨渊也眯起了眼睛。 “这针有问题吗?” “没有,这一帘中的针都很好。” 老太医的心情随着两人的对话上下起伏着,听到苏瑾说没有问题之后,才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要是这针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自己可就死定了。 拿起针,在百会穴处刺下,指尖轻轻捻动着,半晌之后,太后的的睫毛轻轻的抖动了几下。 有反应,只要有反应就好说了,证明毒还没有深入到五脏六腑,在下一根针即将要刺入天冲穴的时候,有一股香的异常的味道飘进了鼻子中。 这是什么味道,感觉有些熟悉,又深深地闻了一下,苏瑾的脸色骤然发生改变。 “关窗户,快关窗户!”苏瑾急急的喊到! 然而一个不配合的人在此刻又跳了出来,“关什么窗户,之前窗户都是关着的,不是你让开的吗,现在又说让关窗户,开也是你,关也是你,怎么这样多事!” 别人有没有闻到她不知道,但是她闻得出来,这股香味变得越来越浓重了。 “你要去干嘛,皇上允许你起身了吗?”看着苏瑾直接起身,看也没看自己一眼,张欣欣恼火的直接伸手拦住了苏瑾。 看着突然横出来的手,苏瑾也怒了,“你要犯蠢可以,我不拦你,但别在我面前犯蠢,不然蠢死了我可不救你。” “你!” 将她推开,懒得再搭理她一眼,有些人就是这样,明明什么都不懂,还要在那里自作聪明。 “皇上,你看她居然敢擅自行动!” 萧墨渊只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眼神之中充满了一片肃杀之意,然后加入到了关窗户的行列中。 仅仅是一个眼神就将她的脚步定在了原地,待他走后,才缓过来神,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冷汗给濡湿了………… “萧墨渊,快让他们把窗户关上,我不知道你有没有闻到这股香气,但是我闻到了,这股香气就是太后中毒的原因!” 苏瑾神色紧张的又关上了一个窗户,此时有人也反应了过来,纷纷的关上了离自己最近的窗户。 “封锁所有门窗,不能放任何一个人出去!” “是!” 然而那人刚答应完,就如失去了重心般,软踏踏的倒了下去,不只是他,人群之中逐渐有人也倒了下去。 该死,还是晚了一步,目前场上最清醒的还有两个人,一个是苏瑾,一个是萧墨渊。 因为常年与药物打交到,所以她比正常人的抗药性强了很多,至于萧墨渊…………只能说是因为他内力深厚,在自己提醒的一瞬间,就封锁了自己的嗅觉。 “我也闻到了这股香气,这到底是什么?”看着越来越多的人忍不住倒下了,萧墨渊拧着眉头问到。 “是蘼罗花,这种花有安定心神的作用,但是与桃花香遇到一起就会引起中毒!” 很明显,这就是针对这太后下的毒,不对,更准确来说,是针对自己来的! 第八十九章 名萧墨行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有什么办法能解决吗?” “我身上没有药,目前只剩下一种办法了。” “你说!” “砍断房屋周围的桃花树,点燃,桃花香和蘼罗香虽然放在一起能中毒,但是遇烟则清。” 砍断桃花…………… 听到苏瑾的话后,萧墨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纠结,这片桃花林是他母后精心照料的,虽然她没对自己说过什么,但自己从她偶尔透露出来的眼神中能看得出来,这片桃花林对她来说有着不同寻常的意义。 如果真的砍断的话………… “别犹豫了,我知道这片桃花林很重要,桃花林没了可以再种,但是再拖下去人可就没了。” 萧墨渊眼神微闪,率先走了出去,对着眼前的一片桃花树,手下凝聚起内力,挥手之间,树木在顷刻间倒下,片刻间,周围就被清出了一片空地。 跟在他身后的苏瑾看的瞠目结舌,果然如其它人所夸的那样,萧墨渊的功力是真的厉害,幸好自己没有在醒来的第一晚与他发生争执,要不然自己现在可能就成为乱葬岗的一员了。 “火不用你来,我可以。” 苏瑾抢在萧墨渊的前面,用内力加热的木头,点起了火,就算自己没有萧墨渊厉害,但是这点小事自己还是可以完成的。 在第一棵树被点燃了以后,其它树木也跟着逐渐燃烧了起来,房屋四周不久便出现了四条火龙,通天的红光晃的有些刺目,烟也逐渐的弥漫开来。 “咳咳,萧墨渊,可以了,这些烟就够了。” 听到苏瑾的话后,萧墨渊拔出佩戴在腰间的剑,凛冽的剑气顷刻间斩断了还在喷吐火苗的火龙。 随着他的动作,苏瑾也注意到了他手中握着的剑………… 这是一把宽剑翼略微的有些宽的剑,与执着它的主人一样,都透露着隐藏不住的霸气,剑身漆黑,剑柄之处刻着一条盘旋而上的龙,龙眼犹如点睛之笔,整条龙仿佛都活了起来,带着凛冽的杀气。 “这把剑叫做吞天,是我偶然一次得到的,已经陪了我十年了。” 感受到苏瑾的注视,萧墨渊抬起了手,将吞天凑向苏瑾,好让她看的更仔细一些。 十年啊………也就是说他十几岁就得到这把剑了………… 烟消散的差不多了,相信屋里不久就会有人醒来了,摘了一些桃花的花瓣,一会儿这些花瓣就将会用的到。 两人相视了一下,刚准备进屋的时候,突然看到一个女子的身影从屋里跑了出来。 “啊--救命啊--失火了---”女子一边跑一边喊着,脸上写满了惊慌。 这么快就有人醒过来了?不对,她说失火了,就说明外面着火的时候她并没有昏过去。 “救命啊--失火了--皇上在屋内,还不来人救驾--” 女子一边跌跌撞撞的往出跑,一边还在呼喊着。 “不用来人救驾了,朕就在这里。” 萧墨渊的声音让女子硬生生的停住了脚步,张了张嘴却发现发不出任何声音,几个呼吸之后,才干巴巴的吐出了几个字,“皇,皇上…………” 眼前白着一张脸的女子正是张欣欣,她以为所有人在屋里都已经晕倒了,却没想到在外面和萧墨渊撞了个正着。 “你是怎么知道外面失火了的。”对上她飘忽不定的眼神,眼眸微眯。 “我,我在屋里看见的。” 原来真的是在屋里看见的啊,呵……… “怪不得,在所有人都晕倒的状态下,你却自己醒着呢。” 女子的唇瞬间失去了所有眼色,脸色也变得更加苍白,“我也晕倒了,只不过我身体好,是最先醒来的,所以一看到火,我就扑出来了。” 原来,身体好也可以当做一个借口,苏瑾冷笑,这操作,简直都可以为她拍手鼓掌了。 看着苏瑾嘴角挂起了笑容,张欣欣突然计从心生,“你说我没晕倒,为什么你也没晕倒,我看这分明就是你一手策划的!” 泼脏水,这很好,很优秀,“我没晕倒,是因为怕你突然死在这里,想救你一下。” 这话说的让张欣欣的脸青紫不定,“我的死活与你何干,我看你就是想谋害皇上,谋害太后!” “你的死活是与瑜儿无关,但是别脏了朕母后的桃花林。” 女子的叫嚣声瞬间被熄灭了,他怎么能这样帮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到底哪里好了,值得他这样对她,为什么自己的心意他就看不到呢! 现在他居然还嫌弃自己,怕自己弄脏了这片桃花林,真是可笑……… “如果说,这场事件不是你策划的话,那为什么你却站在这里相安无事,为什么你一来所有人就都晕倒了,为什么你会知道解毒的方法!” 女子的问题一连串的冒了出来,如果换做别人的话,肯定会有一瞬间的发懵,但苏瑾是谁,这可是当时可以做诗百首的人,尽管是背的,反应能力也是数一数二的了。 “对呀,为什么我们所有人都晕倒了,你却还在这里什么事情都没有呢?” 陆续的有人醒了过来,听着两人的对话,忍不住插了一句,想了想,的确是越想越可疑。 “呵………我为什么没事,因为我是个大夫,我要是有事的话,你们今天所有人都要跟着有事了。” 盲目跟风的人永远都是可怜又可悲的,被人算计了不说了,还被人家当枪使呢。 张欣欣此刻又都跳了出来,此刻的她扮演着一个全场唯一清醒着的角色,带着所有人不断的偏离着轨道。 “你陷害我们不成不说,现在还诅咒我们,其心可诛,皇上,您千万别被这样的女人迷惑了,这样的人就应该先丢进大牢,随后听从发落!” “是啊,皇上,这样歹毒的女人,一定不能留啊!” 这些人七嘴八舌的说着,但他们也不想想,萧墨渊的决定什么时候沦到他们来干涉了。 “是啊,皇弟,为兄也觉得这样的女人不能留在身边。” 人群中自动分出了一条路,让这个说话的男子走了进来。 头带冠,面若玉,一身锦绣衣袍将他衬的更加是一个贵公子,可惜了,他眼睛之中的算计硬生生的毁了这一张脸。 苏瑾砸了咂嘴,一看就知道又是一个来者不善的家伙。 “这就是我的皇兄,萧墨行” 第九十章 牢狱之灾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萧………墨行……… 墨行,莫行,不行……… 这名字取的简直太神奇了!到底是哪个人才给他取的,听的自己都想反手给他点个赞了。 这名字中的韵味,简直了,啧啧~ 苏瑾无声的砸了咂嘴,那一瞬间嫌弃的眼神,都被站在一旁的萧墨渊看在了眼中。 “你很讨厌我皇兄?” 这个声音不用猜也知道是萧墨渊,身边站着的只有他一人,两王相见,无声的硝烟四起,在如此紧张的气氛下,别人根本不敢插话。 而这道声音,除了两个当事人之外,也根本不会再有第二个人听见。 “没有,我只是想知道你皇兄的名字到底是谁给取的。” “自然是他的母妃。” “那他母妃在取名字上也是个杰出人物哈………” “………………” 萧墨渊现在也听明白了苏瑾的意思,真别说,这么多年以来,自己还真是第一次想到萧墨行名字的这个问题,果然如她所说,真的挺神奇的。 全程两人的对话,都是用的密音交流的,而两人神情的变化,都被萧墨行看在了眼中。 他听不到她们之间的对话,但这并不妨碍他怀疑,萧墨渊刚才那一瞬间露出了笑意是不是在嘲讽自己。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明明就是一个杂碎,还敢看不上自己,低贱的东西,要不是他命大,自己上次早就把他铲除掉了,哪里还能留他到现在。 萧墨行的表情变得很难看,看着眼前的两人的眼神里也覆盖着浓浓的阴翳。 但转念一想,丞相府已经与自己联合了,不少势力也与他不共戴天,墨渊的死局已经注定了,就算他现在再怎么嚣张,也就只能嚣这几天了。 这么一想,萧墨行的脸色又恢复成了刚从门外进来的样子,一脸的温和以及人畜无害,但哪个人不知道,他的毒辣手段比起萧墨渊,只有过及而无不及,对待犯了错的人,手段更是能用残忍来形容。 而此刻的他,正笑的一脸亲切而随和………… “这位就是皇妹吧,果然是一位绝代佳人。”萧墨行看着苏瑾的样子,眼中闪过难以掩饰的惊艳。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萧墨行赞叹完,又可惜的摇了摇头,“世间都说佳人难得,我这皇弟真是好福气,竟能抱得美人归。” 转而,他的眼神突然变得异常凌厉,“只是可惜了,这美人却是个蛇蝎美人!” 蛇蝎美人,呵………这萧墨行还真看得起自己啊,这么快就给自己贴了一个标签了。 “萧王爷说我心如蛇蝎又有何证据呢,无凭无据的就污蔑小女子,小女子当真承担不起啊。”说完,向萧墨渊的身侧靠了靠,搭配上那一副委屈的样子,果然是我见犹怜。 看着某人演技飙升的样子,萧墨渊嘴角抽了抽,自己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这家伙的演技这么好呢,要不是自己太清楚她的性格了,此刻自己恐怕也要被她给骗到了。 “瑜儿莫怕,朕在这里。”萧墨渊顺势搂住了靠在自己身上的苏瑾,露出一副心疼的样子,“皇兄,瑜儿是什么品行我再清楚不过了,蛇蝎二字简直是笑话。” 将头埋在萧墨渊肩窝的苏瑾嘴角也是一抽,这群家伙论起演技,还真是一个比一个厉害。 “皇弟,知人知面不知心,有些人表面看起来一派天真,其实内心里已经黑透了,你要当心防备着些,以免被某些人给骗了。” 好个某些人,这不明摆着就是在赤裸裸的说自己呢吗,左一个蛇蝎美人,右一个假装天真,还真是什么词都被他说尽了,以为自己不说话就任由他把罪名扣在自己头上了吗,笑话! “王爷,小女子还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触犯了您,让您对小女子有这样大的意见,但凡事都是要讲究证据的,您说呢?” 萧墨行看着苏瑾伶牙俐齿的样子,嘴角的笑容略微扩大了几分,只是这笑意却不达眼底。 苏瑾看的出来,他这是讽刺自己,看来她们这次的陷害是串通一气的,提前做好了准备才来的。 显然,不只是苏瑾察觉到了萧墨行的意图,萧墨渊自然也看出来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隐藏在宽大衣袖下的手,悄悄的拉过苏瑾的手,不动声色的捏了几下,实意她大可放心,一切都有自己。 “我没事,先不要打草惊蛇,我们先看看他们到底要干什么。”苏瑾反握着萧墨渊的手,隔空传音道。 萧墨渊眼中有一道光一闪而过,最终什么都没说,她应该是有自己的打算了,自己就先静观其变吧。 “王爷,倘若是小女子可以证明自己的清白呢。” 萧墨行冷笑,“若是你能证明自己的清白,本王便还你一个公道。” 苏瑾淡淡的瞥了张欣欣一眼,微微欠身,眼中的光若隐若现,“如此,就先谢过王爷了。” 这一瞥,让张欣欣的汗毛竖起,按理来说,这件事自己已经做的万无一失了,况且自己的背后还有王爷给撑腰,不管怎么说,也不会出现太大的事情。 但苏瑾的这个眼神,总给自己一种不好的预感,好像…………即将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 这一看,已经在张欣欣的心底里埋下了不安的种子,接下来的事情就可以静观其变了。 地上的太后皱着眉头,仿佛正在经历巨大的痛苦一样,嘴唇的颜色也较之前更深了一些。 情况………似乎是有些糟糕啊……… 刚才的烟只能让部分的人苏醒,因为这些人中毒的程度还不太深,而太后吸入的毒太多了,想要一时苏醒,基本是不可能的,但可以确定的是,现在她已经脱离危险了。 “你不是说可以证明自己的清白吗,现在在那里磨磨蹭蹭好久了,为什么还不见太后醒来,皇上,这女人分明就是在说谎!” 张欣欣看太后没有醒来心中一喜,连忙朝萧墨渊叫道,萧墨行也得意的勾起了唇角,很好,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 “皇弟,这次你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吧。” 萧墨渊刚想开口,却发现苏瑾在无人看到的地方对自己摇了摇头,眼眸微沉,“来人,先把瑜姑娘带下去,稍后朕亲自审问!” “皇上圣明!” “皇弟圣明!” 在苏瑾路过萧墨渊的时候,两人的眼神撞在了一起,苏瑾深深的看了萧墨渊一眼,眼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别人以为她是不甘心,但萧墨渊却看懂了这句无声的对话: “太后没事了,但要加以防范,一切多加小心!” 第九十一章 调查真相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太后没事了,但一定还要加以防范,因为这宫中想要陷害她的人太多了,即使她平时深入浅出,但这并不妨碍有人想要从她那里下手。 以萧墨渊的性格来看,如果太后出事了,对他来说一定是一个特别大的打击。 而苏瑾是萧墨渊第一个承认想要立为皇后的女子,在他心中的地位也非同小可,陷害苏瑾给太后下毒,不可谓不是一箭双雕。 一下就能除掉两个对萧墨渊来说重要的人,这部棋走的还真是阴险。 萧墨渊隐藏的宽大衣袖下的手紧了紧,苏瑾被关起来是迫不得已的,这件事他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还她一个公道,让她正大光明的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诸位还有什么事情吗,若是没有,太医留下,其它爱卿可以退下了。” 能爬到现在这个位置的人哪个不是人精,萧墨渊现在的样子很明显大为不悦,再留在这里岂不是想亲自给他送人头? 但这样就走了的话,还有那么一丝的不甘心,参与到这件事中的人,还没看到结果,而闻风赶来的人,也想查探个究竟。 一时间,周围陷入了沉默……… “怎么,诸位还有事?还是说想让朕亲自请你们出去?” 萧墨渊看着不为所动的人,表情一瞬间又变得冷凝,这些见风使舵的人,是该找个时间好好清理一下了,尤其是那些暗地里已经投靠了他那位好皇兄的人。 这些事情自己本来已经在着手准备了,现在只不过是让自己的计划向前推进了一步。 属于上位者的威压一瞬间弥漫开来,让所有人的心里都是一惊,好奇心会害死猫,冷汗顺着额角悄悄留下,刚才的犹豫差点让自己断送了自己的前程,搞不好还会断送自己的性命! “臣告退…………” “臣告退…………” “臣等告退……………” 说了几句奉承话以后,所有人逐渐的走出了门外,很快,屋子里除了萧墨渊和太后之外,就只剩下了萧墨行。 “怎么,皇兄留在这里还有事?” 萧墨渊无声的向旁边移动了几步,刚好挡住萧墨行打探太后的视线,此人心思歹毒,虽然自己现在在这里,并不会出现什么事情,但是有的东西不得不防。 看着他的动作,萧墨行也没有太过在意,毕竟他们两人之间的战争早就已经摆的很明显了,若是他突然不防备自己了,那才叫人奇怪。 算了,反正他也要走到他人生的尽头了,无所谓的勾了勾唇角,“皇兄我只是突然想起了府中还有一只千年人参,此刻送给皇弟正好,稍后我就派人送来。” 萧墨渊眯起眼睛看了看故作虚伪的萧墨行,行也露出了一个虚心假意的笑容,“如此,就谢过皇兄了。” 眼前那人摇了摇头,“你我兄弟二人何须言谢,皇弟还有事,皇兄就先不打扰了。”说完,拂了下宽大的衣袖,转身走出了门外。 萧墨渊眼中尽是浓浓的讥讽,两个明争暗斗,都想致对方于死地人之间自然是无需言谢,那只千年人参怕也是淬了毒的。 躺在床上的太后双眼仍然是紧闭着,但气色却变得好了很多,双颊上也透露出来几分红润,紧抿的嘴唇也不再像之前那样苍白,这一切都是那个女人的功劳。 想起那一抹倩影,眼神柔了柔,但想到她现在正在被迫关在天牢中,眼神條的又冷了下去。 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现在差的就是一个证据,而这个证据恐怕也不会特别好找,萧墨行他们既然敢这么干,那就肯定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再等等,人手已经都调派出去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自己马上就能查出证据,最迟在明晚之前,她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出来了。 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太后,萧墨渊的眼中有一瞬间的犹豫一闪而过,“小福子,时刻看守在这里,无论是谁,无论是什么理由,都禁止入内,记住,是任何人都不准入内,违者…………格杀勿论!” “是!” 目送着萧墨渊的背影,小福子神色凝重的站在了门外,死死的守在门边,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无论是谁想要进来,哪怕是死,自己都不会移动一步。 这边的调查已经开始了,那边萧墨行和张欣欣也在暗地里展开了计划………… “王爷,我们为何不在刚才置她于死地,这样不管她查到了什么,我们都可以死无对证了。” 张欣欣皱着眉,艳丽的脸颊在此刻显得有些扭曲,语气之中充斥着不满,每次想到那个女人的脸,胸口就气的有些闷闷的疼。 凭什么,她能得到皇上的眷恋,而自己就不能,自己身为丞相的女儿,身份可以压她一大截,到头来,自己不屑的人却踩在了自己的肩上! 看着张欣欣不甘的样子,萧墨行的眼中闪过一抹不屑,这女人果然是没脑子的,真不知道丞相是怎么想的,居然对这样没脑子的人视若珍宝,呵…………… 虽然心中是不屑的,但语气中却听不出来任何异样,“这个女人暂时还不能除,萧墨渊不是草包,他能看上的女人一定有着过人之处,而且…………利用好了,她还可以成为我们的一大助力。” 脑海中不禁又浮现出了女人的脸,喉咙变得有些发干,他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美的女人…………… 这世间的美人比比皆是,但她的美却是与众不同的,女子的娇弱与男子的睿智让她完美的结合在了一起,羸弱之躯却带着格外潇洒的感觉。 怪不得萧墨渊对这个女人念念不忘呢,就连自己都忍不住的心动了,更何况这个女人还有着一手高超的医术,不管怎样,只要能挖过来,对自己都是有利的。 她若是识趣,待自己登记之后封她为侧妃也不是不可以。 “怎么,你也对那个女人心动了?” 看着他略微有些迷离的视线,张欣欣突然拔高了音调,将萧墨行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你觉得我会对萧墨渊的女人心动?真是愚蠢,有功夫在这里做这些无意义的猜测,还不如去好好调查一下。” 这个愚蠢的女人,还妄想着得到萧墨渊,真是可笑,待自己除掉萧墨渊之后,这个女人自己也不会留。 “王爷,你要去哪?” 看着萧墨行突然起身向外走,张欣欣抬步跟了上去,却不料撞到了他突然停顿下来的背脊,以及他冰冷的眼神。 “本王要做的事情,什么时候沦到你过问了?”说完,懒得再看她一眼,走出了萧王府。 张欣欣张了张口,最后还是泄气的拉松下了头,自己刚才竟然忘了,这个男人骨子里带着的是骇人的狠毒。 第九十二章 平地惊雷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天牢里,苏瑾正无聊的在心里默数数着羊…………… 一只羊………… 两只羊………… 三只羊………… 第六百三十九只羊………… 第三千六百五十只羊………… 数了半天的羊不仅没有预想之中的睡意,反而还变精神了,这就导致某人变得更加无聊了。 可能是萧墨渊提前打点过了,所以自己在天牢中并没有遭到什么苛刻的审讯,甚至自己的一日三餐都是正常的,作为一个犯人还能受到这样的待遇,简直是不可思议。 然而被别人羡慕的某人却不这么想,从那天下午开始算起,自己在这里已经被关了一天多了,除了给自己送饭的人来过之外,谁都没有在过来,就像提前约好了一样,异常的默契。 “啊,好无聊~~” 苏瑾抻了个懒腰,双手环着头换了个姿势继续躺着,嘴里还叼了一根从身下抽出来的干草,翘起来的二郎腿上下悠闲的晃着。 不是说审问自己吗,自己都在这里等了好久了,也不见有人来审问,好像有哪里有些不对劲啊………… 萧墨渊不来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本来他把自己关在这里就是一个暂缓之计,不出意外的话,他现在正在查找真相,而且很有可能已经快要查到了。 但是,他不来就算了,萧墨行怎么也没有来,那家伙不是看自己对萧墨渊重要,想要致自己于死地吗,怎么突然变消停了,这不科学啊。 还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权利不够的缘故,就连张欣欣也没有来,这时候他们不是应该想办法逼迫自己画押签字,然后干掉自己,最后做出畏罪自杀的样子吗。 不科学,实在是不科学…………自己怎么突然就对他们没有吸引力了………… “哎~” 苏瑾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又无聊的翻了个身,打算再睡一觉,却听见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听这声音,大概是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男人。 “被萧墨渊关在这里是不是感觉特别绝望,你可以从这里出去,只要投靠我。” 来人正是萧墨行,此刻他看着苏瑾的眼神中除了隐隐的期待外,还带着几分势在必得,他以为苏瑾面对着墙是因为不想面对自己,实则,某人刚才只是想换个姿势睡觉而已。 “………………” 听到萧墨行的话后,苏瑾在暗处翻了个白眼,这孩子莫非是傻了?要不然怎么可能说出来这样的话,投靠他?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的好吧,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而某人无语不想说话的样子,直接被萧墨行归类为伤心过度,说不出来话了,于是,他拉拢的更加卖力了,甚至还抛出了一个换做任何女人都无法拒绝的诱惑。 “萧墨渊早晚都会被我踩在脚下的,待事成之后,我可以封你做贵妃,享尽荣华富贵,且一生无忧。” 荣华富贵…………一生无忧…………果然是个很大的诱惑…………… 但是,某女注定了是一位不走寻常路的女人了,身处后宫的确可以享尽荣华富贵,但想要一生无忧,也只能想想了,想要实现,几乎是不可能的。 除非,后宫之中除了一人之外再无他人,但身为一个皇上,后宫之中怎么可能就只有一个女人,就算皇上本人同意,身边的大臣们也不会同意的,毕竟谁也不想失去这个能爬的更高的机会。 而皇宫之中,一旦有了其它女人就会引起纷争,一旦有了纷争就会有了忧愁,而一旦有了忧愁,又怎么能谈得上无忧。 一生无忧,骗骗其它女子尚且还可以,她们说不定还可能会感动一下就相信了呢,至于自己……… 呵,她信他个鬼,宫斗戏她从来都不屑参加,比起深宫还不如快意江湖来的潇洒。 道不相同不为谋,话不投机半句多,某人全当他说的话是在放屁,面对着墙壁的脸上,双眼轻合,姿势保持着一动不动。继续装作假寐的样子。 但萧墨行知道,这些话她都听见了,因为她呼吸的频率和正常人睡觉时的呼吸频率有些出入,那她不理自己的原因是…………… “我知道你没有睡,你不回应我的原因是不相信我?” 想来想去,似乎也就只有这么一个原因是有些可能的了,毕竟自己的在外条件又不差,抛出来的条件又是那么的诱人,女人不动心的几率真的很小很小。 “你大可以慢慢考虑。”看了看仍旧是一动不动的苏瑾,萧墨行又问。 “王爷说的话是否当真?”苏瑾闷声的反问了一句,语气之中带着几分纠结,还藏着几分隐隐的欣喜,背对着萧墨行的眼中闪动的狡黠的光。 果然,如他所想,这么大的诱惑果然没有那个女人可以拒绝,就连萧墨渊看上的女人也不例外,人之本性,不过如此。 唇角勾起,“自然是当真的,你只需要帮我铲除掉萧墨渊,以后定当有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若是你待在这冰冷的牢房中,就只能等死了。” 一枚炸弹未平,另一枚糖果又抛了出来,换做他人的话,早就被他的巧舌如簧给蒙蔽了,毕竟这个世界上,不是人人都不怕死的。 “可惜了,王爷,你的条件我并不想答应。” 苏瑾坐起身来,双眼中的光熠熠生辉,素净的小脸上并没有萧墨行预料之中的苍白,反而多了几分红润。 萧墨行的拳头忽然捏紧了,盯着苏瑾的眼神变得晦暗不明,“呵………真是愚蠢,你知不知道如果你不答应的话就只能在这里等死了,还是说,你认为萧墨渊会来救你?真是可笑!” 仿佛是想到了什么可笑的场面一样,萧墨行嘴角勾起的弧度变得越来越大,刚想开口威胁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道声音在背后响起。 “不劳烦皇兄费心了,朕的皇后朕自然会救他出去。” 这一句话恍若平地惊雷起,让萧墨行有一瞬间的呆滞,全场之中,只有苏瑾异常平静,仿佛早已料到了这个场面一样。 第九十三章 谁是谁非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她就说,以萧墨渊的智商不会看不懂自己临走之前的暗示的,他回来救自己自然是情理之中,相处他应该是找到了什么关键性的证据了。 “臣妾在牢中的这几天里,每天连饭都吃不饱,硬生生的饿瘦了好几圈,幸亏皇上来救臣妾了,不枉费臣妾对皇上的一片痴心~” 苏瑾眼神幽幽的看着萧墨渊,那模样仿佛是真的瘦了多大的委屈一样,语气中的哀怨听的萧墨渊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吃不饱? 瘦了? 将眼前的某人上下扫了一遍………… 开玩笑,眼前的这家伙不仅面色红润,而且连下巴都圆润了不少,一看就知道这几天小日子过得不错。 而且,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这几天自己应该是安排好了她的饮食才对………… “皇上~” 苏瑾又嗲嗲的叫了一声,听的萧墨渊虎躯一震,常言道,事出反常必有妖,这家伙怕不是又想出什么新招了吧。 除了萧墨渊之外,萧墨行在一旁听的也是嘴角猛抽,难不成是他的记忆出错了,要不然自己怎么会记得,她面对自己的时候不是这个样子的呢,说好的沉稳大气,不卑不亢呢。 可惜了,苏瑾没有听到他的心声,要不然她一定会甩他一句:童话里都是骗人的。 “皇上可是找到证据了,可是能为臣妾洗脱罪名了?” 苏瑾期期艾艾的抬头,在心中为自己竖起来大拇指,她感觉自己已经将平生的演技发挥到极致了。 此时,她的眼中正散发着熠熠的光辉,看着萧墨渊的眼神里也充满了期待。 “以皇弟的速度自然是解决了,你觉得呢,皇兄?” “不愧是皇弟,果然很厉害。” 一滴冷汗顺着萧墨行的额角留了下来,刚才那句话虽然没有对着自己说,但那语气却表现的很明白了,莫非…………他发现什么了吗……… 按理来说,自己已经安排好人手了,就算萧墨渊的实力再厉害,也不会在短短的几天内就查到真相的,除非…………他早已预料到了,在自己出手之前就做好了防备。 心中是怀疑的,但此刻的他只能强行按耐住自己内心的猜疑,干巴巴的说着口不对心的话,“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查到真相,不愧是皇弟,不知皇弟都查到什么了呢?” 萧墨渊注视着萧墨行的眼睛,忽然笑了,只是笑意不达眼底,“皇兄想要知道真相的话,待明天皇弟审问瑜儿的时候,皇兄可以早些过来,正好能给皇弟做个证人。” “作证人当然可以,不知皇弟是否方便给我透露一些信息,好以防那些心思不轨的人。”作证人可以,但这也要看到底是做什么证人了,万一是对自己不利的呢,难不成自己也要做证人?可笑。 萧墨渊怎么可能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无非就是想从自己这里套取一些消息,呵…………老奸巨猾的家伙………… “皇兄明天来自然就知道了。” 两人对视着,脸上都挂着虚伪的笑容,谁也不肯退让半分,这种时候,谁先退了,谁就在气势上输了。 一时间…………空气中又陷入了沉默………… 九十四章 剧情反转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明天,呵,要真是等到明天的话,那不一切事情都将成为定局了吗?难道就真的要这样坐以待毙了吗?想想还真是不甘心啊。 明明自己都已经准备好了,明明都已经万无一失了……呵…呵呵……还真是讽刺! 虽然自己早已经料到了这场江山的争夺不会这么容易,但自己也没想到居然会这输的彻底。 还有在地上做戏的这个女人! 萧墨行暗中将牙磨得微微有些咯咯作响。 该死的,为什么萧墨渊总要和自己作对,从小到大,为什么他总要妨碍自己。 无论自己干什么总要被他压下一头,若有朝一日自己定要叫他身败名裂,被自己碾压的脚下,从此无力翻身! 萧墨行脸上挂着虚伪假善的笑容,但是隐藏在宽松袖中的掌心却已经变得模糊一片了,眼眸微眯,将那抹意味不明神色隐藏在眼睑中。 “如此,那皇兄就等候皇弟的消息了,相信明天的审判,皇弟也会查明此事,还无辜之人一个公平,也绝不会辜负大家对皇帝的信任。” 说完萧墨行转身走出了狱中。 萧墨行以为自己将情绪掩饰的很好,却不料他这一系列的小动作,终究还是没逃过萧墨渊的眼睛。 他就说自己在查探这件事情的过程中,总是会遇到一些障碍,而里面显现出来的一些手段,正是肖模型惯用的。 果不其然,他就是这件事情的幕后操作者,从他刚才暴露出来的一系列的动作中就能发现。 但是让自己很意外的一点是,他居然打算对她出手,这家伙的魅力就这么大吗? 萧墨渊的视线飘向还躺在地上的苏瑾,心中冷哼,不过是一个野蛮的女子罢了,没想到除了自己和那个没眼光楚逸轩之外,竟然还有人会对她感兴趣。 哼! 在心里又将苏锦吐槽了好几遍,想了想自己居然会看上这个家伙,脸色一黑,然后连带的将自己的眼光又吐槽了好几遍。 “你怎么样了,刚才萧墨行来找你除了打探关于我的消息之外,还都问了些什么。” 萧墨渊看着地上的女子,此时她哪里还有刚才那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看她现在的那副模样,真叫一个逍遥自在。 苏瑾躺在地上翘着二郎腿,手指轻轻地卷着头发,卷起来,放开,再卷起来,再放开,乌黑的发丝在他指尖变得异常灵活。 “萧墨行呀,他来找我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无非就是被我的魅力征服而已,对了,他还想封我做贵妃,呵呵,你说我放着好好的皇后不做去做什么贵妃,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是脑子进水了,还是被驴踢了,让我放弃一片大好前程,自己找虐,怎么可能。” 说完苏瑾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紧接着突然又像想到了什么一样,坐起身对萧墨渊抛了一个骚气十足的媚眼。 “皇上,你看臣妾的内心多么的坚定,无论他怎么威胁臣妾,臣妾都没有屈服,即使他抛出那么大的诱惑,臣妾还是守身如玉,等着皇上来救臣妾呢,臣妾对皇上的一片真心,真是日月可鉴呢。” 萧墨渊嘴角一抽,眉头微挑,这家伙什么时候这么会说话了,要是说她没有目的,自己绝对不相信。 “像瑜儿这样忠诚的女子,还真是令朕感动啊………” 萧墨渊不可察觉的发出了一声无奈的叹息,看着地上厚颜无耻的某女,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家伙绝对又是想出什么损主意了,得了便宜还卖乖说的可不就是她吗。 “说吧,你又想干什么了?” 萧墨渊眸光一片,他倒是想看看她又想给自己带来什么惊喜………… 第九十五章 风起云涌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皇上,你说臣妾这么真心一片,有没有什么奖励呀。” ………………… 还真不出自己所料,这家伙果然还有什么其它的目的。 “什么事情,若是不过分的话,朕可以考虑一二。” 他收回刚才的话,惊喜就罢了,只要她别给自己带来惊吓就好。 “没什么,皇上你不用这么紧张,臣妾就是单纯的饿了,嘿嘿,您也知道,天牢里阴气森森的,还有老鼠,臣妾这几天可谓是吃不好睡不好,整个人都憔悴的许多。” 说完,还用手擦了擦脸上无形的泪珠。 “…………………” 吃不好睡不好? 她以为自己是瞎的吗,那眸光熠熠,嘴角含笑的样子,指不定这几天在里面待的多自在呢。 做了那么多铺垫,没想到居然就是为了吃。 “即刻吩咐御膳房,给朕的瑜儿准备她喜欢吃的。” 萧墨渊向后摆手,马上就有人答应,然后就是渐渐远去的脚步声。 “不是要吃呢,怎么,还不走?等朕请你吗?” 萧墨渊淡淡的瞥了一眼还坐在地上的苏瑾,虽然眼神和语气之中都充满了不耐烦,但是手却向某人伸了出去,脸颊上疑似还升起了两朵红晕。 看着一脸别扭的萧墨渊,苏瑾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傲娇的家伙,关心就关心,还搞得那么的别扭,真是和不可爱的家伙。 看着突然笑出声的苏瑾,萧墨渊的脸突然黑了下去,笑什么笑,自己刚才的样子很可笑吗? “既然这么开心,那你就自己在这里慢慢坐着等吧,朕先走了!”说完,就将手收了回去。 “等等,谁说我要留在这里的,我还要出去吃饭呢。” 苏瑾一把拉住了萧墨渊即将收回去的手,用另一只手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然后呲牙一笑, “嘿嘿,我们走。” 看着掌心中嫩白的手,萧墨渊的眼神沉了沉,悄悄的将大掌收的更紧了些,这回可是她自己跑到他的身边的,既然抓住了她的手,那就休想让自己再放开了! 感受到从手上传来的突如其来的一紧,苏瑾嘴唇微抿,眼神微闪,心中有了些许思量,好像有什么东西即将呼之欲出,最终却什么都没有说。 一古铜,一嫩白,两只颜色相差甚大的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却又充斥着异样的和谐,两人的背影变得越来越远,最终成为两个黑点消失在远处………… 而比起这里的一派和谐,另一处却风起云涌………… “废物,本王养你们就是这样办事的?居然让萧墨渊这么快就找到了线索,真是一群废物,还有那个女人,真是不知好歹!” 想起那张笑颜如花的脸,还有那双胜券在握的眸子,萧墨行感觉心中气血翻涌更盛,气急攻心,“哇”的一下,从口中喷出一口血。 “王爷,您怎么样了王爷,快叫大夫,王爷…………” “滚!别在本王面前碍眼!” 萧墨行一掌挥开了跑到自己面前的人,却感觉到了一阵钻心的痛,抬掌一看,发现掌心血肉早已经模糊一片了。 “萧墨渊……………” 牙齿磨得咯咯作响,眼中散发出的森冷的光让跪在地上的人又是浑身狠狠的打了个哆嗦。 “啊---” 谁也没料到,意外竟然发生的这么突然。 本来还阴沉着的萧墨行突然拔出了放在身侧案桌上的刀,手起,刀落之间,一个人头咕噜噜的掉到了地上,头上的两只眼睛还瞪的如同铜铃一般,致死他也没有想到,为什么自己会遭受到这等灾祸。 看着滚落在自己脚边的人头,一个女子突然尖叫出声。 “啊!” 第九十六章 刀起头落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身为萧墨行的手下,平时血腥早已经听的多了,但是自己并不是负责这方面的,自己只是负责探查消息的。 平时血腥的场面也不是没有见过,但是这样具有视觉冲击性的场面,自己还是头一次见。 女子朱唇上的血色退尽,脸色比白纸还要白上几分。 “刚才是你叫的?” “是,是奴家,王爷饶命啊,奴家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 萧墨行泛着冷光的眼睛又是一眯。 “本王怎么好像没有见过你?” “奴家是传递消息的,刚,刚上任不久。” 女子浑身打着哆嗦将头埋的更低了。 “新上任的?是谁提拔你上来的?” 萧墨行手指请扣着桌面,从嘴中吐出的声音让女子变得更加恐惧。 “是……是………” 看着脚边的头颅,女子嘴唇抖动的更加厉害,看到这,萧墨行瞬间明白了。 “呵呵,果然是一个废物,居然连提拔的人也是这种废物,在本王这里,难道连这种货色都能拿来充数了吗?来人,把她给我拖下去充当军妓,本王这里不养废物!” 什么?军妓! 女子感觉一阵晕厥,浑身仿佛被抽干了力气,一下子就变得瘫软了。 凡是被充当军妓的人,都是犯了大过错的,去了那里怎么可能还有命回来,女子的眼中充满了惊恐。 “王爷,求王爷饶命啊,奴家不要充当军妓,求王爷饶命啊。” 女子将头不停的往地上磕,可却没换到男子的一眼怜惜,终究还是被人拖了出去。 此刻萧墨行对萧墨渊的愤怒已经达到了巅峰。 凭萧墨渊那个杂碎的身份,凭什么和自己争,有朝一日自己定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滴答滴答……… 掌心上的血液顺着指尖滴落在地上,下面跪着的人虽看到了这一幕,但低着头谁都没敢说话。 “你们给本王听好了!本王从来不养无用之人,他们两人的下场。你们也看见了,本王懒得废话,都给我滚下去!” “是!” 所有人都拱着身子,低着头,逐个退出了门外,谁也没想到,顷刻之间,两个人就会落得如此下场。 萧墨行的做法实在是太让人寒心了,凭他们的那些手段怎么可能抵挡得过萧墨渊。 而且萧墨渊这次是亲自行动,亲自探查的,他手下的暗卫和内探都已经派出来了,有那群怪物在,他们又怎么可能讨得了好。 单是凭气度来说,萧墨行就远远抵不过萧墨渊,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一件事。 但即使是心知肚明,他们也不能表现出来,要不然惹来的就又是一场杀身之祸。 这场博弈他们也只能盼着最后的胜出者是萧墨行了……… 看着走散了的众人,萧墨行的眼神瞬间暗了下去,看来自己必须要和那人合作了。 扯出布条,随意的绑在了手心上,看着地上那眼睛直勾勾盯着自己的头颅,萧墨渊不懈的将它一脚踢远。 手掌放在墙壁的凹槽处,用力一按,一道暗门随之而开,萧墨行闪身便隐进了那道深幽的隧道里。 他没有注意,如果当时他回头再看一眼的话,就会发现那个头颅的眼睛正死死的盯自己,犹如从地狱而来的恶鬼,带着阴冷蚀骨的恶意。 随着暗室门的关闭,整个屋子没的气氛陡然下降到冰点,桌子上的杯子不停的颤动着,终于掉在地上碎裂开来……… 第九十七章 月下约谈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萧墨渊批改奏折的笔停了下来,抬头看了眼坐在一旁百无聊赖的苏瑾突然问了一句。 托着下巴正昏昏欲睡的苏瑾听到萧墨渊这么问自己,突然就清醒了过来,揉了揉鼻子,干笑出声: “我能有什么看法,我不过一介女子罢了,俗话说:后宫女子不得干政。” 萧墨渊嘴角一抽,他怎么也没想到她居然会这么说。 “你还好意思说自己是一个女子,你见过哪家的女子,能上得了树,翻的了墙,打得了侍卫,破的了案的?” “这……………” 苏瑾一时语噻。 这些事情的确都是自己做过的,好像确实让她无法反驳啊。 苏景无语望天,拍拍脸,收起刚才那幅懒散的样子,用那双黑亮的眼睛看着萧墨渊。 “那依皇上来看,萧墨行此次在背后是在谋划着什么阴谋?” “阴谋?呵,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 萧墨渊放下手中的笔,将身子向后找到一个相对舒服的姿势,靠了下去。 “萧墨行这么做无非就是想借你的名义来打压朕,在此之上进一步离间朕和丞相的关系罢了。” 借她来使用离间计? 苏瑾眸光微闪,也瞬间明白萧墨渊话中的意思了。 这萧墨行还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想利用自己在其中周旋,以此为他谋得利益,还真是异想天开。 苏瑾无语地扯了扯嘴角,想起地牢中那张引诱自己的脸,脑壳感觉隐隐的有些疼,那萧墨行难道当自己和萧墨渊都是傻的吗? 苏瑾撇嘴的动作,自然没有逃过萧墨渊的眼睛。 “看你这样子,似乎是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这句话萧墨渊用的是肯定语气,显然他已经确定苏瑾已经知道其中的利害了,鹰眸如炬,手指轻扣,有节奏的敲击着案桌。 “我能想到的,皇上自然早都想到了。” “朕自然是能想的到的,朕只是想听听你都想到了什么?” 苏瑾牙齿有些酸,她之前怎么没看出来,他还有这么自恋的一面。 低头略微沉吟了一下,将思路整理一遍,才吐字如珠道:“萧墨行此番行为的目的有两则,一则是想将陷害太后的罪名强行施加在我身上。” 顿了顿,抬眸看向萧墨渊,接着道:明里,你虽然没有把我的身份对外公布,但暗里,还是有一些人是知情的,而那些正在窥探的人,大概也正在猜着我与你的关系。” 收回视线,接下来的事情就不言而喻了,“他这样做无非就是想在众目睽睽之下,将我的罪名坐实,这样,无论你为我安排了什么身份,都不会翻起什么浪花了,陷害太后罪名坐实的同时,我便是一枚弃子。” 萧墨渊饶有兴趣地听着,没有插话,示意苏瑾继续往下说。 “二则,无非就是想扶持张欣欣上位,在众人眼中我是陷害太后的凶手,而张欣欣却是扮演着一个一心想要为太后讨回公道的角色,以此来博得众人的好感,这样可以为她积攒声望,对她以后上位也有着极大的好处。” 苏瑾呼了一口气,心中有些郁结,搞了半天,自己就是那个被夹在中间,一言不合就要被牺牲的炮灰。 “若是没记错的话,张欣欣应该是丞相的女儿吧。” 苏瑾摸了摸下巴,想起那个娇蛮强横的霸道女子,嗯,长的确实是不错,就是脑子嘛,有待加强。 “没错,张欣欣是丞相家的嫡女,通常情况下大臣都会往后宫送入嫔妃,一则是充当一个暗线,打探宫中的消息,二则是用来巩固自己家族的地位。” 呃………… 苏瑾心中有些同情那些被送入宫中的女子,不过正常来说,皇上的后宫中确实是会有不少嫔妃。 这样一来可以彰显出自己的地位,二来可以稳定朝中的势力,三来则可以延续自己的血脉。 可是…………他们现在的这位皇帝注定是不会走寻常路了,至今为止,自己还没有在萧墨渊的后宫中,见到过任何一位嫔妃。 “所以说,张丞相这是推销女儿不成,就改和萧墨行联手了?” 苏瑾默默地感叹,要不然怎么怎么说当皇上难呢,连媳妇都得被硬塞。 推销女儿?萧墨渊嘴角一抽,虽然意思大概是这个意思,但是这个说法,自己还真是第一次听。 “你说的没错,丞相确实已经和萧墨行联手了,除了他之外,还有几只老狐狸也在暗地里打算依附萧墨行了。” 原来他早就知道了,苏瑾眸光一闪,如此看来,萧墨渊是想借着这次的机会,来揪出支持萧墨行的党羽了。 “那照这么说的话,张欣欣岂不是也成为了一颗废子?无论萧墨行成败与否,最后都不会放过她的,那个娇滴滴的大美人,你忍心看着她这么被利用吗?” 苏瑾突然来了兴致,张欣欣长得确实称得上人间绝色,毕竟是丞相家的女儿,从小就悉心培养着,巴掌大娇颜,眉头微蹙便就是我见犹怜,就是不知道面前的这位冷面君王是怎么想的。 张欣欣………想起那个在自己面前矫揉造作的女子,萧墨渊的脸色微微有些阴沉,薄唇抿了抿吐出四个无情大字: “胭脂俗粉。” 呦呵,不愧是咱们的冷面君王萧墨渊,眼光果然不是一般的高,只不过………如果张欣欣都只称得上是胭脂俗粉的话,那自己又是什么等级。 苏瑾摸了摸自己的脸蛋儿,细细的感受了一下手下的触感,嗯,应该还算得上柔嫩光滑。 看到苏瑾的动作,萧墨渊以手遮口,样装似的咳了咳,“你与她们自然是不一样的。” 说完脸颊上还浮上了两朵疑似名为不好意思的红晕。 啧啧,自己竟然能入得了这冷面君王的眼,还真是不容易啊,苏瑾浅笑,眼眸弯弯,突然将话锋一转。 “有一件事情我特别好奇,不知道我当初是怎么与皇帝大人您相遇的呢?” 这句话看似平常,却使周围的氛围骤然紧张起来。 “近日以来,我并没听说过任何有关于我身世的消息,也未曾听说过我是哪个官宦人家的女儿,也就是说,我很可能原本就不是这宫中的人,不知我是怎样与皇上相遇的呢。” 一字一句从女子的朱唇内吐出,女子原来还微微上扬的嘴角也逐渐降了下来,眼中的光芒也变得逐渐凌厉。 就目前的形式来看,萧墨渊对自己的确是没有恶意的,但是,这不代表自己就会相信他说的话。 近几日自己在宫中探查消息的时候,并没有听到有人说起自己身份的事,这便证明,萧墨渊已经将自己在宫内的消息全面封锁了,并且禁止所有人谈论。 将宫内的人全部换一遍的话,势必会引起有心之人的猜测,所以说全面换人不太可能,那就证明自己很可能是突然出现在宫中的,紧接着萧墨渊便将消息全面封锁了。 若说丝毫不怀疑,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醒来,仅仅对一个人说辞便全然相信的话,那才叫真的蠢,甚至到最后连自己是怎么死的可能都不知道。 空气中的暖意渐渐转为凉意,整个屋子内的氛围也逐渐的变得凝重起来。 萧墨渊袖中的大掌紧握,漆黑的眼眸注视着苏瑾。 “朕是在宫外碰到你的,因为你救了朕一命,所以朕将你带回了宫中,而你前些日子失足掉入湖中,醒来之后便…………” “便失忆了?” 苏瑾眼底漆黑如墨,接下了萧墨渊后半句想说的话。 这次,萧墨渊没有再反驳,算是默认了苏瑾所说的。 气氛平静异常,两人谁都没有打破沉默的打算,一时间,心思各异。 ……………… 这段话萧墨渊说的半真半假,苏瑾救过他是事实,而溺水也是事实,只不过中间多了一个意外罢了,毕竟就连自都没有想过,他会在这里碰到她,若不是那几个贪心的人,拿了那枚玉佩的话,她现在很可能已经……… 萧墨渊的拳头松了又紧,一想到有那个可能,心就忍不住跟着骤缩起来。 苏瑾听完这段话以后,竟然也意外的没有反驳,自己是失忆了没错,但是失忆不代表失智了。 自己有一身医术自己是知道的,那么他说当时自己救了他,的确也有可能是真的,而在给自己把脉的时候她也发现,自己昏迷确实是与溺水有关。 虽然挑不出太大的矛盾,但是这其中的细节,还值得细细推敲。 “那明天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 苏瑾看着窗外,忽然想起来明天还有一场关于自己的案子,突然感觉有些苦逼,没想到自己也有被烂摊子砸中的一天。 “明日他们肯定会找各种证据来坐实你的罪名,如果坐不成,丞相也会找到一个替罪羊来给张欣欣顶罪,而丞相一家留着暂且还有用,目前还动不得。” “………………” 所以说,自己才是最倒霉的那个人,无论自己怎么样,人家都不会受到丝毫影响。 “那明天我需要准备些什么吗?” “无需。” 话音落地以后,两人默契的同时看向了窗外。 窗外月光皎洁,只是月光下又有多少人的心思在蠢蠢欲动。 谁也不知道,月光照不到的黑暗里又隐藏了多少罪恶…………… 第九十八章 竟然没死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这绝对是一场非同一般的审问,因为这回的主审人不是别人,正是萧墨渊,没想到自己人生中第一次受审,居然就是这样的大人物。 苏瑾毕恭毕敬的跪在地上,腰杆挺的笔直,眸光清澈,细看下去,瞳孔深处睿智而深邃,虽是跪着,却显得不卑不亢。 “你既然说是我害的太后,那你有什么证据吗?” 苏瑾看着跪在自己身旁的张欣欣,一字一句问道。 张欣欣没有理会苏瑾,而是直接把目光投射到萧墨渊的身上,小脸有些苍白,显得处处可怜,想必是听说苏瑾被放出来了以后被吓得不轻。 而今日她既然能上来与自己对峙,就说明他们已经在背后安排好了一切。 “我自然是有证据的。” 张欣欣咬咬牙,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纸包。 萧墨渊身旁的太监立刻机灵的跑过去将纸包接了过来,然后双手递给萧墨渊。 “皇上请看,这就是她当日用来给太后下毒时使用的毒针。” 张欣欣看萧墨渊把东西接过去之后,立即解释道。 这枚银针………… 萧墨渊捏起银针,细细的转动了一圈,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苏瑾当时使用的的确是这套银针无疑。 在小纸包被打开的一瞬间,苏瑾也看清了萧墨渊手上拿着的东西,那针的确是自己那日所用套针中的其中一个。 但若说这枚针有问题的话,那就可笑了,在使用的时候,上面到底有没有毒,自己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苏瑾在心中冷笑,恐怕拥有这套银针的太医不是被他们收买了,就是遭遇不测了,就目前的形式来看的话,还是前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你说我是用这枚针来暗害太后的?”苏瑾淡淡的瞥了张欣欣一眼。 “没错,你就是用的这枚银针。”张欣欣也不甘示弱的归瞪着苏瑾。 “那你倒是说说我是怎么个陷害法,起因,动机,过程,好处?你既然一口咬定凶手就是我,想必是知道些什么,那你倒是说说,我是怎么个陷害法?” 面对苏瑾的接连追问,张欣欣有些束手无策,但到底还是丞相家的女儿,从小就是见过大世面的,定了定神,努力把自己的紧张感给压了下去。 “你为太后诊治,不过是掩人耳目的幌子罢了,实际上,你在下针的时候,就已经把毒药偷偷涂抹在针上了。” 张欣欣这段话说的义正言辞,一口咬定这就是事情的真相。 萧墨渊没有说话,而是静静的放下了手中的银针,看着张欣欣,那张冷峻的脸上看不出是喜是怒。 张欣欣想从那双眼眸中看出点什么,但与萧墨渊眼神对上的一瞬间,背后便感觉升起了阵阵寒意,吓的她赶紧低下头,光洁饱满的额头上也渐渐渗出了几分汗意。 那眼神深邃而冷酷,仿佛是冰封了千万年的寒冰洞,不仅冷,而且深不见底。 与此同时,苏瑾也感受到了一阵非常强烈的杀意,她相信那绝对不是自己的错觉,萧墨渊刚才是想杀了张欣欣! “你说,我在银针上下了毒?你要知道,自古以来银针都是用来试毒的,针遇毒即变色,以针下毒,岂不可笑?” 仿佛就知道苏瑾会这么问一样,张欣欣冷笑出声,“银针遇毒的确会变黑,而你用的却不是一般的毒药,此毒无色无味亦无形,即便是用银针也试探不出来。” 苏瑾挑眉,一双杏眼中既不不见焦急,也不见惊慌,除却淡淡的平静之外,还掺杂着淡淡的鄙夷。 鄙夷? 对,就是鄙夷。 张欣欣暗中磨了磨牙,自己到要看看,铁证如山下,她还想怎么脱身! 苏瑾感觉,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那自己可能已经被眼前的这位杀了无数遍了,而且还是那种残忍的凌迟处死。 “你也说了,这毒药无色无味,亦无法用银针试探,那你又是怎么发现的呢?” “我自然是证明不了,但是有人能证明。”张欣欣拍拍手,立即有一位太医走了出来。 看着这个太医的出现,苏瑾微微眯起了眼睛,果然不出自己所料,该来的人一个都没少。 那太医正是当日拿出这套银针的人。 太医顶着苏瑾强烈的视线,肩膀微微有些颤抖,他不敢抬头看她的目光,亦不敢抬头,怕对上萧墨渊的视线。 “你是说,你能作证?” 萧墨渊终于说话了,语气平稳,让人听不出来一点怒意,但不知道是不是语气太过于平稳了,反倒是让人升起了阵阵寒意。 太医将头埋的更低了,肩膀也抖的更厉害了。 “回……回皇上,臣……臣能证实,针上的确有毒………” “接着说。” 太医颤颤巍巍的继续说道,“这套针是我祖上传下来的,故而………我十分珍惜,那日回去,我妻子帮我擦拭的时候不小心………不小心被针刺破了指尖,两日过后便昏迷不醒了,如今………如今只凭着一口气吊着了…………” 太医颤抖着将这几句话磕磕巴巴的说完了,也不知道是害怕过度,还是太担心妻子,总之,用一个字来概括就是:颤! 说时迟那时快,这边太医的话才刚落地不久,那边就有一个宫女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什么人,没有陛下的命令胆敢善闯,拖下去–––” 宫女急了,也不知是从哪里来的力气,径直拨开侍卫,硬闯了进去。 “皇上,太后她……她……她就快要不行了………” 宫女的眼睛红红的,一看便知道是一路哭着跑过来的,说完这句话,她便栽倒在一旁,晕了过去。 萧墨渊的手猛然缩紧,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随即又渐渐的放松了。 还未等自己说些什么,萧墨行就立马跳了出来,那模样仿佛是受了巨大打击般,手指颤抖着指着地上的苏瑾便破口大骂。 “好你个妖女,母后与你无冤无仇,你竟然敢陷害母后,本王定要将你千刀万剐,剁碎了喂狗!” 说完就抽出别在腰间的佩剑刺向了苏瑾。 “当–––” 萧墨行手腕一颤,吃痛收手,手中的剑也随之掉落在地上,而在剑旁边落着的,俨然就是萧墨渊手中刚才的那枚银针。 “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个妖女陷害母后,你难道还想要包庇她不成?” 萧墨行怒目圆睁,死死瞪着萧墨渊,内心却无法平静下来。 上次自己派人截杀他,即便不死也能让他元气大伤,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恢复过来了! 萧墨行脸上表现是一副大痛大悲,愤恨异常的样子,但看到晕倒在地上的宫女时,他又在内心深处却痛快的勾起了嘴角。 从宫女出现的那一刻起,就证明自己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不出意外的话,太后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 太后已死,太医又被自己用家人要挟,不敢反抗,这名宫女也是自己的人。 而地上的那个女人………… 呵,谁让她敬酒不吃吃罚酒,这次就算是萧墨渊想保她,也是不可能了。 既然一下弄不死萧墨渊,那自己就慢慢折磨他,先让他痛失所爱,再一步步摧残他,逼迫他的底线,最后再一点点蚕食他的江山,想必那时候,他的表情一定很有趣。 萧墨行想着,到时候萧墨渊匍匐在自己脚下的样子,就感觉大快人心。 他丝毫没有察觉到异常–––萧墨渊在听到太后遭遇不幸后,居然能稳坐如山,岿然不动。 现在他只想逼迫萧墨渊杀了苏瑾,如若不杀,那便就是大逆不道,不忠不义,不仁不孝! “萧墨渊,母后遇害了,你居然还想着要保下这个女人吗?当真是无情到了极致!” 眼前这一幕幕戏剧般的变化,早已经让周围的人看傻了眼,他们谁都不敢说话,生怕上一秒说错了什么,下一秒就人头落地。 这已经是涉及到帝王家的事情了,他们只能装着什么都没听到,更别提议论了。 苏瑾看着萧墨行的举动,嘴角勾起了一抹讽刺的笑意,与萧墨渊对视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几个字:时候到了。 萧墨行还期待着,能看到萧墨渊崩溃的样子,结果却听到了一个,他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的声音。 “哦?谁说我遇害了?” 听到声音后,萧墨行猛的回头,却看到了本该死了的太后,竟然毫发无损的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自己明明已经派人去暗杀太后了,而宫女的出现,就是太后遇害的证明,但眼前这情况,这,这怎么可能! 难道是………… 萧墨行看着缓步走过来的太后,脑袋“嗡”的一声,瞬间就明白了,很明显,萧墨渊早就知道,自己竟然又被他摆了一道。 “母,母后,您没事?” 萧墨行红着眼睛,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老妇人,眼睛红的足以滴血,如果可以,自己真想现在就杀了这个碍眼的老东西。 不知情的人可能以为他那是激动的,而苏瑾却明白,他那是气的。 苏瑾砸了咂嘴,别说,这萧墨行也挺可怜的,忙活了好大一阵,又演了好大一出戏,最后发现,全都是假象,啧啧。 “我当然没事了,怎么,难道我该发生什么事吗,还是说,我现在已经死了?” 说到后半句的时候,太后的语气猛然一转,气氛由刚才的剑拔弩张,瞬间变的冷凝而肃杀。 第九十九章 诡异宫女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萧墨行的身子顿时僵住了,脸涨的通红,他知道此时他被萧墨渊他们给戏耍了,心中愤恨的同时又掺杂着些许说不出来的不安。 “母后,母后这是说的哪里话,您吉人自有天相,又有着一副菩萨心肠,怎么会遭遇不测呢?” 下颌收紧,扯出来一个勉强算的上是笑脸的表情。 太后淡淡的看着他,质疑道,“可是,哀家刚才可是听到有人说哀家死了。” 你是该死了,如果不是出现了意外,你现在已经死了,当然,这句话萧墨行无法说出来,只能在心中暗腹,敢怒而不敢言。 “母后,你感觉怎么样了?” 萧墨渊看着出现的太后,眼中有一抹担忧一闪而过,虽然她表现的很轻松,但自己看的出来,她远远要比她现在表现出来的样子,要疲惫的多。 “我无事。” 太后淡淡一笑,眼中一片清明,脸色虽然有些苍白,但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却是充满了生机。 一身凤袍加身,额间白玉点缀,发间步摇轻磕,眉角飞扬入鬓,举手抬足之间都充满了一种难以言说的贵气。 即使年过半百,仍旧是风韵犹存,可见岁月是有多么善待这位老人。 太后此时展现出来的气势,与苏瑾上一次见过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太后的表情很和蔼,可这份和蔼之中又充满着凌厉的锋芒。 果然,无论怎么说,这都是在后宫中打滚摸爬走过来的人,又怎么可能是一味善良,毫无心机的人,若真是那样的话,她可能早已经带着萧墨渊,死在那犹如囚笼般的后宫里了。 “丫头,你怎么样,伤到哪里没有?” 太后看着坐在地上的苏瑾微微惊讶,随即把手伸了过去,掌心朝上,示意苏瑾将手递过去。 这一举动让周围的人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发出了唏嘘声。 这,这怎么可能! 刚才萧王爷不是说,太后是被这女子给毒害了吗,如今太后能出现在这里已经够让人意外的了,更让他们惊到掉了下巴的是,太后竟然对那女子伸出了手。 而且看那表情,哪里有一丝怨恨的样子,眼神之中除了关心就是关心。 更夸张的是,有人甚至怀疑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看是不是自己刚才眼花看错了,但结果注定是令他们失望了。 尤其是萧墨行,看到苏瑾乖巧的将手递过去以后,他的脸色瞬间变的铁青。 “母后,您有所不知,之前就是这女子害的您昏迷的,您可千万别被她的花言巧语给蒙蔽了。” 萧墨行看了一眼两人交握的手,转而恶狠狠的盯着苏瑾,那眼神犹如能把人撕碎一样。 既然计划有变,除不掉太后,那就先除掉这个女人,此刻的萧墨行就像一匹饿狼看到了即将到嘴的猎物一般,眼中泛着幽幽的绿光。 苏瑾嘴角一抽,这丫的还非得和自己杠上了,自己到底把他给怎么了,让他这么想弄死自己。 俗话说,柿子要挑软的捏,她这无依无靠,没背景,没家族,没势力的软柿子还真是没白当啊。 “行儿这话就说的不对了,哀家现在能活着,全是靠着这丫头才捡回了一条命,还是说,你是觉得哀家是非不分,误把歹人当好人?哀家是老了,但哀家还没有老到连脑子都不清醒的地步。” 太后一边看着萧墨行,一边用手轻轻拍了拍苏瑾的手背似做安抚,示意她不用害怕。 苏瑾感受着从自己的手背上传来的触感,眼里渐渐升起了温度。 “母后,您的病情刚刚好转,不宜外出走动,怎么不在屋里好好休息,到我这里来了?” 萧墨渊的语气有些嗔怪,似乎是在埋怨太后不注意自己的身子,但在动作上却是毫不含糊,伸手抓起太监递过来的披风,就径直对着两人走了过来,披在了太后的身上。 听萧墨渊这么一问,太后的表情彻底冷了。 “你还好意思说,如果哀家不来的话,就证明哀家现在已经死了,不仅哀家死了,连带着丫头说不定也要被你们害死了。” 太后抓着苏瑾的手,眼中尽是掩藏不住的疼惜。 听到太后的话后,萧墨渊的表情也一瞬间冷凝了下来,在他的周围,一股浓郁的杀气弥漫开来,让所有人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甚至有个别胆小的人已经将自己缩成了一团,恨不得自己此刻能变成透明的,好避免被煞气波及到。 “母后,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墨渊的脸沉得仿佛能滴出来水,目光犹如千年寒冰,能将人冻成冰雕。 “哀家刚醒来不久,正在养伤,突然有几个人冲了进来,直取哀家的性命,幸好有侍卫顶着,一路将哀家护送到这里,否则哀家早就没命了。” 太后想起刚才的场面,心里仍有余悸,那几个人分明就是为了杀自己而来的。 其他人一听,也是吓的不轻,太后平时都是很少露面的,没想到居然有人会去选择暗杀太后,其中不乏有机灵的人,已经开始怀疑起其中的联系了。 果然是失败了。 萧墨行捏着拳头,铁青的脸上又罩上了层层雾霭,阴沉的仿佛能滴出水一样。 在无人看得到的宽大袖筒里,萧墨行十指微勾,谁也没有注意到,随着他动作的变换,地上本来昏迷的宫女,也瞬间睁开了眼睛。 意外来的使人猝不及防,在谁都没有注意的情况下,地上的宫女突然起身,朝着太后飞扑了过去。 十指的指尖泛着冷冷的寒光,指甲是纯粹的黑色,一看就是经过毒药淬炼的,被指尖血液低落的地方,也顷刻间变成了黑色,可见这是见血封喉的剧毒! 苏瑾神色一凛,侧身急转,反手一爪,带着太后向后猛退数步。 萧墨渊在苏瑾退后的瞬息间,飞身上前,转身横扫,一记飞踢将宫女踢出了数尺远。 以女子为中心,周围的地板都像蜘蛛网般,向四周蔓延着碎裂开来,可见这一脚的力度之大,就算是有内功的人都不一定能扛得住这一脚,更别提只是一个手无寸金之力的小小宫女了。 随着宫女的落地,嘎巴嘎巴的声音也跟着传了出来,想必那宫女的骨头已经全都被折断了。 宫女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鲜血之中还夹杂着碎肉,果然,这一脚已经踢碎了她的五脏六腑。 那具软绵绵的身子,还没来的挣扎几下,就渐渐的没了动静,终究是没有起来。 所有人看到宫女没了气息之后,都悄悄地松了一口气,感觉这一场闹剧总算是结束了,但情况又在此刻发生了转折。 本该气绝的宫女突然贴着地面,以一个不可思议的速度冲了过来,并且身子以一个常人无法想象的姿势扭曲着。 萧墨渊掌心拢息,一道气劲直拍宫女,只见宫女身子向后一折,腰部咔嚓几声,以头触脚,将身子折叠在一起,躲过了这一掌。 她眼神空洞,暗淡无神,眼珠还不时的向上翻着,所能看到的只有部分眼白,口鼻上也是鲜红直流,模糊一片。 苏瑾看着直奔她和太后冲过来的宫女,脚尖轻点,旋身一跃,带着太后向旁边闪避。 手腕一转,衣袖翻飞,从袖口间赫然射出来几枚银针,分寸不移的扎在了宫女的穴位上。 但这样似乎对宫女起不了什么作用,她的动作仅仅是停留了不到一个呼吸,就又冲了过来。 苏瑾见状心下大骇,刚才她那几针分明都是刺中了女子的死穴与动穴,可照现在的情况来看,似乎并没有什么影响。 她丫的,这改成了不死之身不成,苏瑾气的有些胃疼。 刚才萧墨渊的那一脚,已经将女子的五脏六腑都踢碎了,苏瑾看着宫女那诡异的姿势,眼神突然沉了下去,这宫女恐怕早已经不能称的上是人了。 然而情况紧急,并不允许她有太多的时间去思考,看着宫女那越来越诡异的样子,苏瑾带着太后向旁边又是一个侧翻,躲过了漆黑的指尖。 自己倒是没什么,但是太后就不一样了,她的身体本就没有痊愈,再加上现在这样高强烈的动作,体力怕是早已经被消耗殆尽了。 “萧墨渊,她对攻击免疫,要尽快找到她的死穴!” 苏瑾捏着手中的银针,看着与宫女纠缠在一起的萧墨渊,出口提醒着,眼神紧紧跟随着他们的身影,随时注意着周围的变化,以防再出现其它意外。 萧墨行看着眼前的情形,心中不住的冷笑,随着袖子中的手指来回不断的勾动,宫女的身子也变得越来越灵活。 苏瑾看着迎面而来的宫女,将太后向后一甩,脚下用力,一脚踩在女子的头上,反身又射出几枚银针。 令她意外的是,这次宫女倒地之后,挣扎了好几秒才起来。 原来如此! 苏瑾目光一亮,脑中的思路瞬间变的清晰,与此同时,萧墨渊也发现了这个弱点,就在她想提醒萧墨渊的时候,萧墨渊也出口提醒了她,两人同时开口道: “头!” 任何攻击对宫女来说都没有用,无论怎样攻击她,她都能无视,然后毫无阻碍的再次爬起来。 但是在攻击头的时候,她的动作明显变慢了,这就说明,她的弱点应该就在头上! 第一百章 巫蛊之术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两人默契的对视了一眼,身形转换之间,苏瑾对着宫女的头又射出几枚银针,趁着女子被控制住这一个呼吸间,萧墨渊掌心聚力,移步幻影的到了宫女面前。 很显然,女子并不想与她纠缠,将身子嘎巴一扭,身子向侧面一个九十度的翻折,保住了头颅,放弃被萧墨渊扯了下来,继续追逐着她的目标。 但萧墨渊又怎么可能让她如愿,衣袂飞扬,无风自舞,与苏瑾对视了一眼。 苏瑾了然,针飞离手,甩在了宫女身上的动穴上,将她定格在原地。 仅仅在这一个呼吸的瞬间,萧墨渊就捏碎了宫女的头颅,迸发出一片血雾。 随着头颅的掉落,宫女的身子也终于软绵绵的倒了下去,在那残破不堪的躯干里,一只白色虫子不断扭曲着。 这是! 苏瑾看着地上的惨样,内心感觉波涛汹涌,不出意外的话,这应该是苗疆的巫蛊之术,这个被操控的人,也被称作为巫蛊之人。 这个术法在苗疆也不得随意使用的邪术,没想到居然会出现在这里,更想到居然还有人会操纵! “啊––救命呀–––” 地上的张欣欣已经被眼前的一幕吓傻了,这等诡异的场面,已经彻底粉碎了这位大小姐的意志。 看着地上死状不堪的宫女,她在缓了过来第一个反应就是尖叫,这也让众人终于想起了,这位将所有人都聚集在这里的女主角。 嘶~ 差点把这货给忘了! 苏瑾抽了口气,微微咋舌,这妹子的反射弧也太长了吧,这都结束了,她才想起来害怕,也是没谁了,佩服,佩服。 苏瑾在心里给她竖起了一个大拇指,不得不说,这方面自己还真就不如她。 而此刻的形势自然没人顾得上张欣欣。 将感官放到最大,仔细的听着周围的动静,以免再出现什么意外,身后护着太后,对萧墨渊示意了一下,表示自己没问题。 “来人,封锁整个皇宫,所有人都给朕一一排查,不服从者,就地斩杀!” “是!” 禁卫军领命,即刻封锁了整个皇宫,将所有人仔细排查,势必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人。 别说是人了,那怕一只鸟想要飞出去,都是异想天开。 感受到身后一重,苏瑾心中一紧,小心的接下昏迷的太后,将手放在她手腕间停留了片刻,才松开皱紧的眉头,幸好,太后昏倒只是因为体力不支。 看苏瑾松了一口气,萧墨渊也跟着安下了心。 “你先带着母后回去休息。” 随即派出一队人护送着苏瑾,保证她们的安全。 “好,那你自己也多加小心。” 虽然知道这家伙强悍的很,几乎没什么人能在他手里讨得好处,但人外有人,为了避免有人再使出什么歪门邪道,想了想,自己还是提醒了一句。 萧墨渊听到她的话后身子一怔,抿了抿唇,“你也注意安全,万事小心,一切有朕。” 苏瑾一笑,眼中似有星辰闪烁,眉眼弯弯犹如新升之月,让萧墨渊看的不禁晃了神。 摇了摇头,等回过神时,发现苏瑾已经带着太后离开了。 真的是,这女人没事笑什么笑,萧墨渊的脸色有些阴沉,这让他手下的人忍不住内心哀嚎: 他们的皇上心里不爽了,怎么办,在线求! 而这边,苏瑾将太后带回养心殿后,就抽出怀中的针帘,手指一一抚过手下的银针,最后挑出几枚,凝了凝神,扎在太后头顶的几处穴道上,如葱的玉指轻轻捻动,同时观察着太后的反应。 大约一炷香以后,太后终于重重的咳了一声,“哇”的从口里吐出一口瘀血,血中还掺杂着几丝乌黑,看来余毒已清除干净了,太后吐完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苏瑾抽出针,端详着太后的神态,虽然她的脸色还是很苍白,但是比起刚回来时候,可是好的太多了。 松了一口气后,目光轻斜,漫不经心的打量起了这个养心殿。 不得不说,养心殿里的东西,全部都是大手笔,果然,他这个皇帝也不是白当的。 琉璃瓦下缀着几颗夜明珠,大理石的桌面上还放着几盘珍馐玉碟,盛装着佳酿的茶盏,一看就是上好的青瓷白玉。 收回视线,抚了抚挂在床头的帷幔,竟然是冰蚕丝所制,还有床上的被褥,一看就与帷幔出自同一种材质。 这种冰蚕丝多产自雪域,在中原大陆这里并不多见,遇热而不暖,即使在夏天里也特别凉爽,一般的富贵甲胄,想要得到一匹冰蚕基本是没什么可能。 苏瑾看着眼前的满目玲琅,感觉自己的左心房那里有点痛,这是什么,这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抽了抽鼻子,就在感叹命运不公的时候,鼻下传来了一股暗香,随着香的飘来地方,苏瑾看到了一只紫金香炉里,正点燃着一柱焚香。 刚才由于神经一直处于紧绷状态,所以没太注意,现在放松下来了,便闻到了缠绕在自己鼻尖的那一抹香。 细细的闻了一下,发现只是可以起到助眠作用的焚香,确定没什么异样后,苏瑾才舒服的伸展了一下筋骨。 今天本来是要给自己洗清罪名的,没想到碰到了意外,不过,经过这场意外,自己背锅的事情想必可以不攻自破了。 重阳殿内………… “放心吧,太后的身体已经没有大碍了,现在已经睡下了。” 苏瑾拿起玉碟中的苹果咔哧啃了一口,自己处理好那边的事情以后,天色已经晚了,看着窗外已经变的漆黑一片天空,胃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毕竟自己忙活到现在都还没有吃饭,早就饿的饥肠辘辘了,拿起苹果立刻三下五除二地啃了个精光,不出片刻就只剩下了一个苹果核。 看着苏瑾这么不雅观的吃相,萧墨渊选择自动无视,反正这家伙一直也没有个女人样。 瞧她那翘着二郎腿的坐姿,若不是她穿着女装,说她是个男人都有人信。 吃完苹果的苏瑾满意地摸着肚子,享受的眯起了眼睛。 想起今天上午那个诡异的宫女,苏瑾眉头一皱,“上午的那件事情,你找到什么头绪了吗?” 白天那个场面确实诡异的很,那个宫女分明就是被人控制了。 而从她的行为,大概可以推断出,是来自异域苗疆的巫蛊之术,紧接着,萧墨渊的话就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没想到,我居然能在离渊国的境内见到巫蛊之术,而且还出现在我离渊的皇宫中,呵。” 萧墨渊冷哼一声,眼睛危险的眯起,眉峰耸立,薄唇嘲讽微扬,瞳孔深处似有利刃,一身黑袍将他显得更为冷峻。 没想到萧墨行还能与苗疆的人勾搭在一起,他以为苗疆的巫蛊之术是谁都可以控制得了的吗,真是天真。 不错,苗疆的巫蛊之术也分种类,而这种用活人直接献祭的方法,即使在苗疆之内,也被划分为最危险的种类之一。 这种术法厉害之处就在于,除了被控制者在短时间没无视生死外,还会对施术者本人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 轻者筋脉皆断,武功尽废,重者血液逆流,气绝身亡! 这根本就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术法,于敌于己都有着极大的迫害,所以在苗疆之内,它也被划分进了最危险的行列,而现在更是被列入禁术当中。 苗疆之内,了解的人都不会选择碰这个术法,而不了解的人,由于禁术的原因,也是退避三舍,所以说,萧墨行根本就是被有心之人利用了。 那条白虫子应该就是蛊虫吧,苏瑾想起从宫女身体里爬出的那条白虫子,感觉胃里一阵翻涌。 那虫子长得足以有一尺之长,分明就是用血肉喂养的虫子,不出三个月,那宫女的身子必定会被蛊虫掏空。 想想那画面,不得不说,还真是令人毛骨悚然。 苏瑾不停的催眠着自己,好把那些无关紧要的东西都从脑袋中丢出去。 等到感觉自己感觉胃里好受一点之后,才继续道,“这么说,萧墨行是准备联合苗疆一起对付你了?” “他与苗疆联合起来对付朕到不见得。” 苗疆之人多掌握用蛊之术,是异域中最危险的一族,也是最被人忌惮的存在,只是他们平时鲜少出现在大陆,所以也没有人去主动招惹他们。 正因为苗疆的特殊,如果一旦哪个国家被他们攻击了,那其它几国也势必会联手反击,所以这些年各国与苗疆之间一直保持着互不侵犯的局面,互相忌惮的同时,又在互相防备。 苏瑾摸着下巴,脑子飞速运转着,猜想着接下来可能会出现的各种情况。 “这么说的话,萧墨行应该是许了他们什么好处了,才让他们出手帮忙的” 不知为什么,看到苏瑾摸着下巴的样子,萧墨渊感觉喉咙有些干,拿起杯子想喝点茶水,却发现茶盏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干了。 好处吗…………… 他到要看看,他那位好皇兄到底许了对方什么好处。 静谧的夜晚里,谁都没有听到,一声嘶吼划破了本该寂静的夜空。 第一百零一章 突来反噬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呃––” 正在与女人欢愉的萧墨行,喉咙间发出了一声闷哼,突然间脸色大变,随即捂着胸口翻身,掉在了地上。 胸口之处,不断传来着阵阵的剧痛,最后忍不住,“哇”的一声从口中喷出一大口鲜血来。 溅落在地板上的血,与正常血液的颜色有些不太一样,与其说是暗红,不如说是红的有些发黑,并且还散发着一股股的腥臭。 “啊,王爷!你怎么了!” 看到萧墨行突如其来的异样,女人的脸瞬间被吓得惨白,刚才温存过后的留下来的红润,也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萧墨行吐血不止的样子,让女人感觉方寸大乱,束手无策之间,不知道怎么办了才好。 “叫什么叫,没用的东西,给本王滚出去!” 萧墨行痛的浑身直打颤,随着一口一口血的吐出,他感觉身体里的血液变的越来越少,渐渐的,整个人都开始冷的有些发颤。 头脑中的神经仿佛是被人牵动一般,随着那牵动丝线的收紧,脑袋也变的越来越痛,感觉随时都有可能炸裂一样。 本就疼痛难耐,此刻再听到女人惊慌的语气,更让他感觉气急攻心,“哇”的一声,又是一口血喷出,血液的不断流失,让他感觉眼前有些阵阵发黑。 “废物的东西,还愣着是什么,还不快去给本王去叫人来,难不成你想看着本王死吗?” 那双猩红的眼睛让女人浑身打了一个哆嗦,瞬间缓过神来,嘴唇颤抖着连忙答道,“不是的王爷,妾身没有这个想法,妾身不敢,妾身这就去叫人来!” 女人匆忙的翻下了床,由于太过慌张,手指都变得有些不听使唤,颤抖的抓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后,就胡乱的套在了身上,然后慌张的跑了出去。 “来人哪,快来人哪,王爷出事了!” 正当她六神无主的时候,突然看到一个人向这边赶来,她急忙向那人跑去,抓住了那人的袖子,这个人正是萧墨行的贴身随从,名为天刀,同时也是他的心腹。 看到女子一脸惊恐的样子,天刀的心中也慢慢升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你不要着急,慢慢说。” “妾身,妾身,不对,是王爷,王爷他,王爷他吐血了!” 女人已经哭花了一张脸,声音哽咽着,断断续续才好不容易说完了一句完整的话。 王爷本来好好的突然回突然间吐血呢,天刀的心里装满了疑问。 女人抖着嘴唇还想再说些什么,可天刀从听到萧墨行出事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朝着寝殿方向急速赶去了,根本没时间再去理会女人。 而这边,萧墨行感觉自己的气血不断上涌,浑身的体温也变得越来越高。 他到底是怎么了? 勉强集中着有些模糊的意识,极力的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 貌似从皇宫回来之后,他就感觉身上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缠上了一样,隐隐的有些不大舒服,当时自己以为可能是太累了,就没有太过理会,难道说………… 难道说自己现在变成的这副样子,是与今天皇宫中发生的事情有关?萧墨行脑中灵光一闪,马上抓住了头绪。 可是,自己在皇宫中格外小心,根本没有接触过什么东西,就算是食物自己也没有吃过一口。 等等,有一点差点被自己遗忘了,如果说自己接触过什么东西的话,那可能就是当时控制宫女的傀儡丝,难不成自己现在的症状与那傀儡丝有关系? 萧墨行还想继续往下深想,但是脑中的的炸裂感已经上他的思绪混乱成一片,眼前也变得越来越模糊,突然眼睛一阵刺痛,紧接着有两行血泪顺着他的眼角流出。 “王爷!您这是怎么了!” 天刀刚迈进屋,就看到萧墨渊这副骇人的样子。 听到是自己心腹的声音,萧墨行的心稍稍安了安,稳住心神,对他低吼,“去把那人给本王叫过来,速度要快!” 天刀一震,他知道王爷要叫的那人是谁,匆忙转身,以自己平生之中最快的速度,朝着那个方向飞奔而去。 不久之前,王爷有事外出,而王爷回来的时候,又带回了一个人。 那个人穿着另类,浑身都包裹在一个黑色的斗篷中,巨大的帽兜将他的脸遮的很严,让人无法看出他长什么样子。 那个人自从被王爷带到王府以后,就被安顿在了一个隐秘的地方。 王爷没有告诉自己那个人的身份,但是从那人偶然一次的表现中,自己隐约猜出,他可能是异域中的人,就是不知道是哪一个部落的。 异域中的人大多心性孤傲,他能与王爷合作,恐怕是达成了什么一致的目的。 而王爷此刻让自己找的第一个人不是大夫,而是他,那么就证明王爷现在的样子与他有关! 天刀捏紧了拳头,恨不得咬碎一口银牙,如果说,王爷的样子真的和他有关系的话,那这件事过后,自己第一个要斩杀的人就是他! 凡是能给王爷带来不利因素的人,都不需要活在这个世界上。 一到阴冷的光从他的眼中一闪而过,原本就平淡无奇的脸上,又蒙上了一层阴翳,整个人都散发出了浓浓的肃杀之气。 本来自己与那人藏身的地方还有一段距离,没想到却在半路上碰到一个穿着斗篷的蒙面人。 好呀,自己正去找他呢,没想到他自己到撞上门来了,还真是踏破抱着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正好也省了自己的时间了。 “你马上跟我走!” 天刀正欲拉他,但是蒙面男子就像是没有看到他一样,径直朝着寝店的方向走去。 蒙面男子走路很轻,轻到让人听不到一点声音,如果不是看到了他的脚正在移动的话,简直让人怀疑,他的脚到底有没有踩在地上。 他只是安静的往前走,但是走的速度却比正常人不知快了多少倍。 “我不知道你具体是什么身份,但王爷若是真的出现了什么事情的话,我定要叫你尸骨无存!” 听到这句话后,蒙面男子总算是有了些反应,他回头看了一眼天刀,仅是一眼,就让天刀的脚定定的插在了原地。 那到底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帽兜之中,面具之下,露出的眼尾向上挑起,棕褐色的眼珠中是一道黑色的立瞳,就如同猫的眼睛一般。 那双眼睛的冲击性太大,让他的脚步无法再向前移动一步,他在蒙面男子的眼睛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只不过那倒影却与死人无异。 蒙面男子就只是这样瞥了他一眼,然后就转头就继续向着寝殿的方向“飘去”。 天刀吞咽了一口唾沫,也想要跟上去,可是脚步刚移动,一堆毒虫就从他的身边冒了出来,硬生生的拦住了他的去路。 这些毒虫中,有巴掌大般的蜘蛛,也有泛着黑光,将尾尖立起来的蝎子,甚至还有剧毒的七步蛇。 七步蛇,顾名思义,只要被他咬伤,七步之内必定肝胆俱裂,爆体而亡。 这些毒虫到底是哪里来的! 看着蒙面男子变的越来越小的背影,天刀的心中也有了答案,那个男子是异域苗疆的人,绝对不会错! 寝殿内………… 萧墨行的情况愈发的不容乐观,继刚才从嘴和眼睛里淌出来血之后,他的鼻子和耳朵也开始争先恐后的往外淌着血。 他感觉自己的血液中好像多了什么东西,随着血液的流动,那些东西也跟着一起流动,渐渐的流遍他的全身,饮他的血液,食他的筋骨。 皮肉之下是难以忍受的痒痛,让自己忍不住想要抓进骨血里,但是即便把那一片皮肤都抓烂了,痒痛之意,也丝毫没有减轻半分。 他知道,就算是把自己的皮肉都剥下来,挠着他的骨头,也不会减轻他的痛苦。 萧墨行长啸一声,身子不住地在地上翻滚着,就在他以为自己可能要痒痛致死的时候,门口突然出现了一个蒙面男人。 “你总算来了,快帮帮本王!” 萧墨行气若游丝的吐出这句话,而蒙面人只是淡淡的打量着他,没有立刻动手。 蒙面人的眼中没有情绪的波动,在他的身上,也感受不到一丝生气。 他脚步不急不缓的走到萧墨行面前,然后就开始静静地看着他,任谁也猜不出他此刻的想法。 “你还在看什么,还不赶紧动手!” 萧墨行扯着嗓子低吟一句,他们是合作的关系,在他还没有得到自己手里的东西之前,他是绝对不可能让自己出事的。 明明是有信心的,但是他现在这副样子是什么意思! 萧墨行恨恨地看着他,眼中仿佛淬了剧毒。 两人僵持了几个呼吸之后,蒙面人终于动手了,只见他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木头盒子,然后打开了上面的盖子。 盒子里面中躺着的是一只通体发绿的蛊虫,个头算不上是太大,大概只有半截小拇指大小左右。 蒙面人将蛊虫放到萧墨行裸露在外面的手腕上。 在蛊虫接触到皮肤的那一刻起,马上就露出了口中锋利的牙齿,割破了皮肤之后,便从伤口处钻了进去,顺着皮下的脉络和血液的流动,动了起来。 “啊–––” 萧墨行发誓,他从来没有感受过这样的痛苦,如果说之前的疼痛自己还能忍的话,那么现在的疼痛,就给他一种想要自我就此了断的想法。 挣扎还在继续着,渐渐的,嘶吼的声音变的越来越小,最后归于平静。 空气中只剩下了剧烈起伏的粗喘声。 第一百零二章 只想睡个好觉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萧墨行的身下一片泥泞,血液和汗液已经混在一起,向四周蔓延流淌着。 大约一炷香之后,萧墨行的皮肤上鼓起了一个黄豆粒般大的包,在他的皮肤下不断起伏着,慢慢的,一只黑绿色的东西从他手腕的伤口处爬出了出来。 定睛一看,原来是之前的那只绿色蛊虫,只不过现在这只蛊虫的身体已经变成了黑绿色。 蒙面人伸手将蛊虫捧在手心,然后将它放回到了原来木盒子里,盖上盖子,又重新揣进了怀中。 萧墨行闭着眼睛躺在地上喘着粗气,他感觉浑身的力气都已经虚脱了,经过刚才的一番折磨,所有的神经似乎都已经疼的麻木了,除了疲惫之外,身体再也没有其它的感觉了。 但有一点很清楚的是,自己身体里那些让他痒到骨子里的东西,怕是已经被那只蛊虫清理干净了。 待神识恢复了些清明之后,萧墨行才哑着嗓子问道,“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嗓子犹如破败了的鼓风机一样嘶哑不堪,又像是多年未经上油的发条一样,发出了拉锯一般的声音,在晚上的静谧气息里显得尤为阴森。 “因为反噬。” 蒙面人言简意赅道。 反噬? 果然是那只蛊虫留下来的蛊毒,看来自己的感觉并没有出错。 怪不得,自从那只蛊虫下进了宫女的身上之后,自己就感觉与她之间似乎多了什么联系。 “那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这其中到底有什么联系,萧墨行还是有些不明白。 “蛊虫死,人亦亡。” 蒙面男子的语气仍旧是不咸不淡的,被蒙住的脸上也看不出到底是什么表情,但他吐出的这四个字,却让萧墨行感觉浑身的血液在一瞬间凝固了。 他明白了,这人所说的蛊死人亡,指的并不是蛊虫死,然后被下蛊虫的人亡,而是指的蛊虫死,下蛊之人亡! 萧墨行愤恨的想立刻杀了眼前的这个人,但是他此刻浑身软绵绵的,根本使不上力气,就连说话也是硬提着一口真气,勉强维持的。 “既然是这样,你当时为什么没有告诉我,你别忘记了,我们现在是合作关系,我出事了对你没什么好处。” 听到这,蒙面人的眼睛转了转,整个人看起来总算是多了一点生气。 “第一,速度快,第二,出其不意,第三,你不会死,你不是想在没人注意的情况下,用最快的速度解决问题吗,这个就是最好的办法。” 萧墨行被这几句话噎的死死的,他想反驳,但是发现根本找不到可以反驳的地方,因为这几个要求的的确确是自己提出来的。 当时自己问过,有没有什么办法是可以让人在短时间内,将身体的机能全部突破到极限,甚至是可以生死不论的。 为了掩人耳目,他在宫中安插了一个自己的人,一个本分老实的宫女,平时根本让人发现不出什么异样。 而短时间内,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突破自身极限,也必定会给人带来出其不意的结果。 纵使任何一个人查探,也不会查出来任何异样,因为那本就是个没有一点武功的人。 而他说的自己不会死,倒也是真的,只是,自己虽然没死,却也没了大半条命。 萧墨行气结,但是他没有办法,就凭他现在的这副样子,生死大权全都掌握在眼前的这个人手里,自己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所以他只能打碎了牙齿混合着血往肚子里咽。 萧墨渊气的不想说话,而蒙面男人也懒得开口,一时间,气氛竟陷入了僵持之中。 议事阁内 苏瑾已经困的昏昏欲睡了,按着时辰算算,萧墨行现在应该受到了反噬才是,怎么等到现在都没有一点消息,等的自己都快要睡着了。 无聊的打了一个呵欠,上眼皮已经止不住的在找下眼皮打架了,再等等,如果还是没有消息的话自己就回去睡觉了。 看着苏瑾困倦的样子,萧墨渊感到有些好笑,望着窗外的一轮明月,心里也默默的算着时辰,差不多了,应该就快要收到消息了。 捏了捏眉心,再看苏瑾时发现她已经没有了动静。 睡着了? 挑了挑眉,走到她的身边,刚想抱起她放软塌上的时候,一个身材偏瘦的男子突然凭空出现在萧墨渊的面前。 “皇上,有消息了!” 在他打探完消息以后就匆忙赶了回来,想在第一时间内将消息告诉皇上,可是他不知的是,正是因为他的积极,将气氛陷入了一个特别尴尬的局面。 苏瑾在这个黑子男子出现的一瞬间就已经醒了,而萧墨渊刚伸出去了手也就这样尴尬的停留在了半空中。 脸色发黑的甩了下袖子,然后将手背在了身后,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样子,一脸正经的问道,“打探到什么了?” 看着萧墨渊别扭的样子,苏瑾突然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听到笑声后,萧墨渊的脸彻底沉了下去。 黑衣人感觉自己的脖子凉嗖嗖的,他知道,自己的出现打扰了自家主子的好事,此时此刻,他已经觉得自己的前途已经变的一片黑暗了,他真心感觉自己太难了。 “他是暗一?” 苏瑾打量着这个男子,她知道萧墨渊手下有十二暗卫,分别有着自己的擅长之处,而眼前这个能将气息隐匿到如此境界的人恐怕就是暗一了。 暗一长相很普通,是扔到人堆里都找不到的那种,身材虽然偏矮偏瘦,但却没有让人感觉他很弱,身上的肌肉都充满了力量。 而他回来就代表着,萧墨行那边出现情况了。 “是,属下是暗一,不出皇上和瑜姑娘所料,萧墨行果然被反噬了。” 暗一看了一眼苏瑾,又赶紧垂下了头,毕恭毕敬的答道。 他可不敢盯着这位瑜姑娘看,否则自己不死也得被他家主子扒掉一层皮,回去之后铁定还要被他们哥儿几个嘲笑。 “除了反噬之外呢,还发生了什么事情。” 苏瑾追问道,她觉得不可能只是简简单单被反噬这么简单,一定还出现了些什么其它的的事情,要不然,暗一也不会被拖到现在才回来。 “这……………” 暗一有些犹豫的看了一眼萧墨渊。 “但说无妨。” 得到萧墨渊的允许后,暗一才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在萧墨渊被反噬七窍流血的时候,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突然出现了,那个人很诡异的很,属下怕被发现就没有靠的太近,但从他们的对话中,大概可以猜出他们是在做什么交易。” 黑色斗篷的人,这倒是一个线索啊,苏瑾眼睛一亮,抓住了重点。 “那人长什么样子,有什么特点?” 暗一咬咬牙,对着萧墨渊,双膝一曲,“彭”的一声跪在了地上。 “那人穿着黑色斗篷,帽子压的极低,而能露出来的地方又被黑色面罩挡着,属下根本看不出那个人的面容,只能从声音辨别出来他是一个男人。” 说完,暗一的眼中写满了懊恼,痛恨自己的无能。 “萧墨行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萧墨渊抬手示意暗一可以起来了,自己了解过,这种巫蛊之术即使不死也是半残,他倒是好奇,他那位好皇兄是怎么逃过一劫的。 暗一道,“那个蒙面人出现以后似乎是放出了什么东西,萧墨行现在虽然脱力,但总体来说,并无性命之忧。” “你先下去吧。” “是!” 暗一听到自己可以走了以后,身影突然消失了,就像他刚才出现的那样,无声无息。 放了什么东西吗? 萧墨渊眼中的目光跳跃着,忽暗忽明,没想到萧墨行竟然还敢把人安排到自己的府上,胆子还真是不小啊,他就不怕一个不小心让王府里的人变成白骨吗,呵………… “萧墨行果然藏着苗疆的人,只是不知道苗疆的这个人扮演着什么角色。” 苏瑾的脑子飞速运转着,将所有的事情都穿插在了一起,眼前的迷雾变的似乎有些清晰了。 “是不是底牌不知道,但绝对是一张杀牌。” 萧墨渊手指轻叩着桌面,没想到她的想法竟然与自己不谋而合,这个苗疆之人绝对是萧墨行对付自己的一张杀牌。 如果不是出现了这次意外的话,那个人也绝对不会这么早就出现,可惜了,他现在的出现,已经让他的价值大大折扣了。 “好了,情况已经我们已经知道了,那些烧脑子的事情我们明天再说。” 苏瑾又打了一个呵欠,她感觉自己的脑细胞已经快不够用了,她现在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去睡觉。 也不管萧墨渊同不同意,就向着自己寝殿的方向走去。 等身子碰到了床之后,她才感觉自己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随之身体的疲惫也席卷而来,整个人变的越来越沉。 就在她即将与周公约会的时候,一道凌厉的杀气朝着她的门面扑面而来。 苏瑾赶紧一个鲤鱼打挺,身子腾空翻转,跃到了床尾。 与此同时,一枚羽箭擦着她的脸颊飞过,“当”的一声,射在了床头上,箭尾还在嗡鸣着,耳边一缕发丝也随这一箭掉落在了床上。 她娘的,自己只不过就是想安安稳稳的睡个好觉而已,怎么就这么难,又是哪个人看自己不顺眼了,想找茬不会明天来吗,非得赶在大半夜来。 苏瑾咬牙切齿的跃出了窗外,她倒是想要看看, 又!是!谁! 第一百零三章 照顾萧墨渊?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周围很安静,偶有几片树叶簌簌的落下来,除此之外,丝毫看不出来有人来过的样子。 箭射来的方向大概是在西北方,想要从哪个方向射箭过来的话,大概得有将近百米。 从射进床头的力度来看的话,此人的臂力非同小可,恐怕在整个大陆都不一定能找出来几人。 呼~ 一阵微风吹过,带动起女子耳边的发丝,树叶打着旋转从树上飘落到地上,叶子下的昆虫露着胆怯的眼睛,望着外面。 不时有几声蝉鸣传来,让静谧夜晚泛起了波纹,就像是女子此刻的心湖,荡起了层层波浪。 那个射箭的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会突然对自己当箭,自己又是什么时候接触过他的? 苏瑾有些想不通,毕竟她现在忘了很多事情,也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不是自己以前认识的。 在外面呆了一会儿,感觉有些凉意,才重新回到了屋中,整个过程都没有过惊动任何一个人。 钉在床头的羽箭上,还穿了一张纸条,苏瑾取下纸条,发现纸条上面还写着一行小字。 字体苍劲有力,又有着行云流水般的潇洒,笔锋微微收敛,看上去赏心悦目。 真是一手好字! 苏瑾在心中连连称赞,字虽然是写的不错,但是纸条上的内容,却不像字那样让自己感到舒服了。 “小看你了,没想到你随遇而安的能力这么强,其实说来,你也不过如此。”纸条上是这样写的。 从这段话的展现的内容来看,这个人肯定是与自己相识的。 捏着纸条的手渐渐用力,直到那张纸在自己的手心皱成了一团,将内力聚集在掌心上,顷刻之间,纸条就化成了灰烬,手掌摊开,灰色的尘埃顺着指缝飘落下去。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怎么自己周围就这么多操心的事儿呢,苏瑾感觉自己的心中有一万只草泥马呼啸而过。 虽然自己可能称不上是什么好人,但是也绝对没有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怎么就这么点儿背呢? 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之后,某倒霉女又重新爬回了床上。 先不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睡觉要紧,自己都斗智斗勇一天了,她都怀疑如果自己再不睡觉的话,很有可能就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见不到太阳的原因就是…………当晚猝死………… 第二天清晨,苏瑾是被宫女给叫醒的。 “瑜姑娘,瑜姑娘,您不要睡了,赶紧起来梳妆打扮,皇上正唤人叫您去呢!” 小宫女激动的脸蛋通红,看着苏瑾的双眼里仿佛有星星在一闪一闪。 小宫女在心中偷乐着,这可是皇上亲自召见的呀,她们的瑜姑娘这么受皇上的重视,以后肯定步步高升,自己只要好生伺候着,到时候肯定少不了自己的好处。 越想就越觉得自己的前途一片光明,手脚就越发的麻利了。 “瑜姑娘,您看这只发簪怎么样,奴婢感觉这个发簪特别适合您,您的皮肤本来就白,配上这只蓝色的发簪,可以将您的皮肤映衬的更加晶莹剔透,还有这只………这只………” 相比于小宫女的激动,苏瑾木着一张脸,显得无动于衷,其实她在心里已经将萧墨渊骂的体无完肤了。 这厮有事就不能晚点叫自己吗,非要这么早就折腾自己起来,若不是自己寄人篱下,自己非要和他大战个三八回合。 “好啊,就那只蓝色的吧,你说哪只好看就哪只,随便戴一只就可以了。”苏瑾漫不经心的说着,连看都没有看一眼,眼皮有些重,渐渐的又合上了。 “那怎么能行,瑜姑娘怎么能这样不重视,您一定要抓住每一个机会,一定要抓住皇上的眼球,将皇上的视线牢牢的锁在您身上,这只不行,这只好像也不行…………” 看着苏瑾无所谓的样子,小宫女恨铁不成钢,这瑜姑娘难道不知道后宫的竞争有多激烈吗,还敢这么悠闲! “………………” 苏瑾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但是她现在清楚的知道一点,这个觉自己注定是无法睡消停了,而周公也注定与自己无缘见面了。 “你叫什么名字?” 苏瑾看着忙来忙去,不停在自己身上比划着的小宫女,好奇的问道,自己之前怎么好像没有见过她,看着有些面生。 “瑜姑娘,奴婢名叫小兰,姑娘,您看这朵珠花怎么样,奴婢感觉配上那天蓝色的月纱裙会特别惊艳!” 还真是三句不离本行,其实自己真的很想说,根本不用怎么梳妆打扮,把头发扎成一条马尾,换一件衣服就可以了。 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简直让自己头都大了,一会儿出去的是自己,她真的不用这么积极的,而且萧墨渊也不是那么注重女色的人………… 苏瑾感觉自己的耳朵终于受不住折磨了,赶紧将她打住,“就这朵水色的珠花,和那条浅蓝色月纱裙吧。” 自己怕再不制止她,可能就要被没完没了的换装了,想想那个场面,都觉得恐怖。 不知萧墨渊一大清早的来找自己是有什么事,他只要派一个人直接来告诉自己就好了,怎么还搞得还搞得这么大张旗鼓。 苏瑾一边吐槽着,一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人靠衣装马靠鞍,这句话果然不假,经过化妆之后,镜子中的那个自己的确是与之前大为不同了。 “姑娘您长的真是好看呢,皮肤又那么好,只是上了淡淡的妆就宛若天仙了。” 睫毛向上卷翘,带着摄人魂魄的妩媚,鼻梁挺翘,嘴唇红润的仿佛是一颗熟透了的水蜜桃,想要让人忍不住一亲芳泽。 最吸引人的是她那双眼睛,如潭水般清澈,又如远古般深远,转目之间又像是一只狡黠的小狐狸,充满了灵动,只是一眼,就令人印象深刻,过目不忘。 “奴婢还是第一次见到像您这样好看的人呢,不知比张欣欣好看了多少倍呢,她每次出门都化着浓妆,谁知道她卸了妆之后长着什么鬼样子,还是姑娘您好看,如果奴婢是男子的话,肯定也要对姑娘心动了。” 小兰撅着嘴,看着苏瑾的眼神就像是一只饿了许久的狼。 苏瑾嘴角一抽,表示十分无语,正无奈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于是对小兰问道。 “小兰,你知不知道有什么地方是可以打探消息的?” 打探消息? 小宫女歪了歪头,眼中充满了疑惑。 “奴婢不知道瑜姑娘想要打探什么消息,但是重要消息都是燕机阁来保管的,除了皇上,别人没有权利知道。” 燕机阁? 去这个地方打探消息是不可能了,先不说人家肯不肯告诉自己,知不知道还另说呢。 小宫女纠结的想了想,突然露出了恍然大悟的样子。 “姑娘可以去问皇上啊,皇上上通天文下晓地理,奴婢觉得,如果您想要知道什么事情的话,皇上一定会告诉你的。” 小宫女在苏瑾思考的时候,给她穿上了衣裳,她就说,这件衣服瑜姑娘穿上绝对好看! 苏瑾有些纠结要不要去夜探燕机阁,但转念一想,能被皇宫掌管的情报,一定都是与国家大事有关的,能被记录的人也必定都是有着强悍背景的人。 一些小事情,小人物恐怕都没资格出现在那里,对自己来说注定是没有用的,所以这个念头马上又被打消了。 要是问萧墨渊的话………… 算了,就算是问他,他也是原来的那几套说辞,根本没有什么参考意义。 不知道外面有没有什么可以打探消息的地方,今晚偷着出去踩踩点,看看能不能有些收获。 想起昨天那一箭,心里总感觉有些不舒服。 “好了姑娘,全部都准备好了,可以去见皇上了。” 苏瑾一听,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收拾完了。 “走吧。” 说完,苏瑾就迫不及待的率先走了出去,那利落的动作让小宫女微微有些发愣,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赶紧追了上去。 “姑娘,等等奴婢!” 到了养心殿以后,萧墨渊就挥手让小兰退下了。 进屋以后,苏瑾才发现,屋内只有萧墨渊,太后还有自己这三个人。 这又是闹的哪一出,难不成是想要开个家宴不成,苏瑾感觉自己的头上挂满了问号………… “丫头,你来了,来,到我身边来。” 看到苏瑾出现以后,太后亲切地对她招了招手,拍了拍身旁的位置,让她坐在自己旁边。 对于这个和善的老人,苏瑾还是很有好感的,没想到,她身体恢复的这么快。 “丫头,我有一件事情想要拜托你。” “太后您说。” 苏瑾点点头,对于太后的要求,自己很乐意去完成,如果不是特别难办到的事情,自己都会尽力去做的。 “丫头,你也知道我是一把老骨头了,就像昨天一样,说不定什么时候我就会给你们添乱子,我知道你们有你们的安排,所以,我要暂时离开了,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拜托你可以照顾一下阿渊,他是个好孩子,只不过有些不会表达罢了。” 太后拉过苏瑾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里,眼里充满希翼。 苏瑾的眼睛顿时睁的比铜铃还大。 哈? 自己没听错吧,照顾萧墨渊?这怎么可能,而且萧墨渊这个家伙用得着自己照顾吗? ??? 第一百零四章 去花街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你不用感到惊讶,经过我这几天的观察,发现你的确不是一般的女孩儿,我相信你有帮助渊儿的实力,你们在一起一定能克服很多困难,只要你们相互扶持。” 太后和蔼的笑着,经过她这几天的观察,发现苏瑾的确是有心胸有头脑的人,绝对不是一般女子可以比的。 如果他是一个男儿身的话,一定会有一番作为,可惜了,她生了女儿身,但这并不妨碍她的智慧与能力。 太后看苏瑾的眼神就像是准婆婆看准媳妇一样,越看越满意。 “渊儿,你要好好对待人家。” 太后拉过萧墨渊的手,放在了苏瑾的手背上。 萧墨渊眉头一挑,虽然他的表情嫌弃到了极致,但是拉住苏瑾的的手却悄悄用力了。 苏瑾脸色一僵,脸上随即浮上了两朵红晕,心里暗骂道:这厮能不能放手了。 手用力往出拉了几下,可惜都没能抽出来,尝试几次后,苏瑾终于放弃了,他愿意牵,就让他牵着吧,反正自己又不能掉下一块肉。 将视线移到别的地方,懒得去看手,免的越看越生气。 太后看着两个人别扭的样子,心里长叹了一口气,笑着感叹道,这两个孩子的感情真的挺不错。 当然,苏瑾是不知道太后的内心活动的,如果她知道了一定会一脸懵逼。 她和萧墨渊关系很好?充其量是他们现在时处于合作关系罢了,当初自己醒来时,萧墨渊对自己说的那些话,她可没有全信。 “太后谬赞了,我并没有什么特长,但是您放心,我一定会竭尽全力相助萧墨渊的。” 看着太后有些暧昧的眼神,苏瑾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太后可能是………误会自己和萧墨渊的关系了。 算了,这个事情就算是自己也解释不清楚,毕竟她连自己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都不知道,索性就先这样吧,左右自己不会害萧墨渊就对了。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太后满意的点点头,收拾收拾东西就准备出发了。 去掉了一身华贵的衣服,拔掉了璀璨夺目的珠钗,梳上了妇人发鬓,细看之下,眼角上还刻上了岁月的痕迹。 其实说来………太后也只是一个普通的老人………… 只是一个,怕给自己的孩子添麻烦,所以一个人远走他地的老母亲罢了。 两人将太后送出了宫外,然后在一处没有人的地方将她送上了马车。 就在太后转身的一霎那,苏瑾突然出声叫住了她。 “您等等!” 苏瑾递给太后一个包袱,里面全都是自己炼制的丹药,从一些简单常见的伤风药,到一些解毒丸,包括一些治疗跌打损伤的金疮药,苏瑾全都准备好了。 “这里都是我自己准备的一些丹阳,虽然可能不是特别好,但是我相信它们应该能对您起到一些帮助,至于什么药是怎么用的,我已经给您贴好标签了,您看一下就可以了。” 看着自己怀里的包袱,太后突然笑了,自己的命就是她从阎王那里夺回来的,她的医术怎么样,自己再清楚不过了,这些药绝对都是一等一的好药。 这么多药,她应该是准备了好长时间吧,真是费心了,做事不骄不躁,为人胆大细心,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 太后的眼神沉了沉,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样,最终将手伸向了脖子,拿下了那枚陪伴自己多年的玉坠。 罢了,这已经是他们小辈的天下了,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结果到底会怎么样,就让他们自己决定吧。 “丫头,这个项链你一定要收好,我相信在不久的将来,它会给你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不要告诉任何人,这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 听到太后这么说,苏瑾也就不在追问了,她知道,就算自己再怎么问,太后应该也不会告诉自己了。 这枚玉坠………想必真的很重要,要不然太后也不会这样叮嘱自己。 只是…………太后为什么不让自己告诉任何人呢,就算是萧墨渊也被排除在外了,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算了,等自己回去有时间后再好好研究吧。 “母后,一路保重。” 萧墨渊下颌收的很紧,那个地方几乎没有人能找到,而且有那个人在她身边,绝对不会出现任何危险,但是自己………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萧墨渊就这样站着,目送着太后远去的方向,直到马车变成了一个黑点,他才缓缓的收回视线。 “想挑出朕的软肋,真是可笑,朕倒要看看,这次萧墨行还能耍出什么把戏来。” 苏瑾还在想着玉坠的事情,所以没有注意,萧墨渊每说一句话,就向自己靠近一点,最后等自己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大掌已经牵上了自己的手。 “你干嘛?” 苏瑾嫌弃的往回抽手,这家伙最近不知怎么回事,越来越喜欢对自己动手动脚了,一个不注意,就被他占了便宜。 “干嘛?还能干嘛,当然是回宫了。” 萧墨渊所问非所答的拉着苏瑾,看着苏瑾臭着一张脸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心里感到一阵暗爽。 不知道为什么,只要这样拉着她的手,自己就感觉左心房那里暖暖的,空旷的地方似乎也被填满了。 就凭这一点异样的感觉,自己就不想放手,随着时间的推移,自己越来越想把这个女人留在身边了。 他想与她一同作战,一起谋划,一起问鼎巅峰,一起笑傲世间红尘,一起被后人传做佳话。 ………………… 太后被送走的事情,并没有刮起什么风浪,毕竟太后平时就是深居简出,从不插手朝堂政事的人。 再加上前不久的意外,所有人都憋着一口气,不敢出声,就算有人知道了,也会当做不知道,所以也就没有人在意太后的去向了。 当然,这些人不在意的人里排除萧墨行,当他知道太后被送走了的以后,顿时肝火大动,本来就被蛊折磨的够呛,这次又在床上躺了好几天。 躺在穿上的萧墨渊将牙磨得咯咯作响,自己费了这么大功夫都没有除掉那个老不死的,现在他们居然趁着自己没有防备的时候,将那个老不死的送走了,不管怎么想,他都咽不下心里这口气。 “来人,去给本王跟踪那个老不死的行踪,做好埋伏,如果找到合适的时机就把她给我…………” 萧墨渊把手放在脖子处,做了一个杀的动作。 由于萧墨行在床上躺着无法下床,所以这些天并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除了张欣欣时不时的整出点幺蛾子,但总体来说都无伤大雅,苏瑾很轻松的就解决了。 所以大多的时间里,都是萧墨渊在那里批阅奏折,而苏瑾待在旁边,时不时的提出一些意见。 碰到有歧义的地方时,两人就讨论一番之后再做决定,而头痛的地方就在于,两个人都是有着自我坚持的人,所以各执己见的时候,谁都不肯退后一步。 最后吵着吵着战况就升级了,从语言的攻击上,变成了肢体的格斗。 “萧墨渊我跟你说,张欣欣入宫是一个最好的安排。” 苏瑾扫腿踢向萧墨渊,同时萧墨渊身子向后一倾,躲过这一记飞踢。 “不要跟朕提起张欣欣,想起那张脸,朕就觉得恶心。” 萧墨渊五指微勾,反击回去,苏瑾双手交叉挡在胸前,向后退了数步。 “张欣欣入宫之后,丞相必定会利用张欣欣找到你的弱点,然后与萧墨行联手打压你,所以说,把张欣欣放在公众面前,可以最快的引蛇出洞。” 苏瑾向后一个三百六十度大翻身,同时从袖子里甩出几枚银针,射向萧墨渊。 “朕说不需要就不需要,萧墨行经过这次之后必然会沉不住气,丞相也会加快行动,他们的狐狸尾巴马上就要藏不住了。” 萧墨渊将桌子上的毛笔掷出,与银针相击而落,折成三段掉落在了地上。 “哼,无知!” “哼,不可理喻!” 就这样,两人不欢而散。 萧墨渊继续处理着他的事情,而苏瑾还有些其它事情要做,例如,准备今晚出宫。 ……………… 时间过得很快,太阳落山之后,夜幕马上就降临了,天上的星星一闪一闪的,仿佛在眨着眼睛,想要见证今晚发生的事情。 苏瑾穿着一身夜行衣,头发利落的扎了一个马尾,将她那较好的身材凸显出来,该翘的地方翘,像凹的地方凹,却又不似寻常女子那样柔弱。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苏瑾想了想,最后换了一身男装,毕竟自己是偷偷出宫的,还是别以女子身份示人了,免得打探消息的时候被人起了疑心,多了不必要的麻烦。 从窗户一跃而出,稳稳的跳在房顶上,在这个角度,自己能看到这个皇宫的大概分布。 白天的时候自己已经踩好点了,只要多加小心,就可以不惊动任何人的顺利出宫。 说实话,自己对宫外的环境并不熟悉,如果是这样无头乱撞的话,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自己想要的。 所以,某女选择了一个消息来源最快的地方。 那就是–––花街 第一百零五章 打探消息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花街,顾名思义,也就是烟花之地。 在这条街上,从来都不缺的就是女子,也是那些风流子弟的天堂,同时也是消息来源最广泛的地方之一。 除此之外,街上开放的还有一些酒楼,以及在外面摆摊的一些商贩。 夜晚的花街格外热闹,这也是最龙鱼混杂的时候。 苏瑾最先选择的地方就是附近的酒楼,虽然说在青楼里也能有一定的收获,但是想了想,还是算了吧。 自己出来的时候,特地易容成男人的样子,如果不仔细看的话,应该没有人会发现她的女子身份。 酒楼的大堂里有不少人在把酒言欢,有做书生打扮,脸色被酒醺的微红,讨论着天下大势的人。 也有不少赤膀大汉开着满口黄腔,他们除了聊着荤段子以外,就是调侃着最近发生的新鲜事。 苏瑾左右环顾了一下,挑了一个位置,叫过来小二给上一壶酒和两碟小菜。 小二应了声,手脚麻利的向后堂吆喝了一声,“一壶好酒,两碟拿手好菜一一” 等上菜的时候,苏瑾就静静的听起了隔壁桌那几个人讨论的话题。 “嗨,你最近听说了没有,自从轩辕那位失踪已久的大皇子回去以后,朝廷里就闹得人仰马翻了,现在那些大臣们已经站成两派了。” “当然听说了,要我说,那个娘们说不定被气成什么样子了呢,一个娘们不好好在男人身下待着,还妄想着执政,活该,哈哈哈。” 汉子眯着眼睛,眼中尽是不屑与荒淫,另一个汉子听了也跟着附和。 “我之前可是见过一回那女人,真别说,那还真是一等一的绝色,都说皇宫里的腌臜事多,你说那女人会不会和那位大皇子…………嘿嘿。” 他们喝着酒,喝到深处时就开起了黄腔,并且意淫想象的事情也越来越奇葩。 苏瑾暗暗称奇,原来皇宫的事情这么让人好奇,没想到能听到这么多隐秘的事情。 虽然不知道真假,但是也让自己大开耳界了,只是可惜了,就是没有自己想知道的事情。 刚叫来小二,正想要付钱离开的时候,突然听他们又说起了其它话题,苏瑾摆手打住了小二,又让他给自己上了一道菜。 小二一听是上菜,连忙又乐呵呵的下去准备了。 “唉,我还听说,楚月国的轩王爷,自请上交兵权,甘愿当一个闲散王爷。” 之前那个开黄腔的汉子一听,一脸的不可置信。 “是主动让权吗?我怎么听说是楚月的皇帝逼他上交兵权的呢,你想,那位轩王爷那么厉害,被称作是战场上的杀神,能么可能就这么卸职了呢?” 对于他俩的言论,另一个汉子明显有有着其它的看法。 “要我说啊,功高盖主必定遭殃,楚月的皇帝已经忌惮轩王爷好久了,可惜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除掉他,这次轩王爷的腿断了,他肯定要抓住这个机会大做文章啊。” 旁边的桌子有人听说了,也参加进来,几个汉子七嘴八舌的越说越兴奋。 对于这些事情苏瑾自然是不太关心的,轩王爷是谁也与她毫无关系,但是她抓住了他们对话中很重要的的一个点。 “我倒是觉得,断了一条腿之后,不能上战场了也挺好,当一个闲散王爷岂不快活?” “嘿,这些事情你是从哪里听来的,真的假的,可信吗?” “据说这是从异梦阁里传出来的,岂能有假不成?八成是真的。” 说话的汉子鄙夷的看了一眼询问他的人,将杯子中的酒一饮而尽,可能是觉得有些不痛快,直接拿起桌子上的酒坛子咕嘟咕嘟的喝了起来。 异梦阁? 从他们的话中能判断出,从异梦阁传出来的消息有着绝对的真实度,可是,异梦阁是什么时候地方。 苏瑾看向了邻桌儿,衣摆一掀,大大咧咧的在他们旁边坐了下来,那模样倒是有些像一个不务正业公子哥。 “兄弟,老弟对你刚才说的话挺感兴趣的,你再跟我说说异梦阁是怎么回事儿,这顿饭算是老弟请的。” 苏瑾爽快的又叫了几坛酒,好让这些人喝个尽兴,那几个人一听这顿饭有人请了,也乐得开口,马上就对异梦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问异梦阁啊,就是城南的那个异梦阁啊,现在还有人不知道异梦阁吗?” 汉子不解的挠了挠头,有人打听异梦阁的事情自己还是头一回听说,异梦阁是什么地方,恐怕连一个孩童都知道。 苏瑾听着汉子的质疑,嘴角一抽,异梦阁居然这么有名吗,原来自己这么孤陋寡闻………… “我刚才听大哥说,异梦阁传出消息了,这不是有点好奇嘛,毕竟异梦阁的消息是不会轻易外传的。” “也是,异梦阁的消息只提供给打探的人,从不外传,怪不得你稀奇呢。”壮汉点点头。 苏瑾笑呵呵的又给壮汉斟满了一杯酒,随嘴胡诌了一句,她怎么知道人家的消息到底外不在传,自己只是试探了一下,没想到还真的试探出来了。 原来异梦阁是打探消息的地方。 壮汉也不再怀疑,端着酒碗一碗一碗的喝着。 得到自己想要知道的消息以后,苏瑾也不打算在这里久留,她现在就想去异梦阁看看。 “兄弟们尽管吃,这顿饭都包在老弟身上,老弟现在突然有点事,就先行一步了。” 苏瑾对几个汉子拱了拱手,转身离开,朝着一个方向走去,而那个方向正是城南一一异梦阁。 刚才趁着那几个哥们儿喝的起劲的时候,自己也顺道问了不少东西。 原来异梦阁除了是一个大型的情报组织之外,还接手很多暗杀任务。 但是异梦阁与其它组织又有些不一样,他们做事都有自己的原则。 例如,老弱病残者不杀,为人善者不杀,并且同一个人他们只会暗杀三次,无论最后成败与否,他们都不会再出手。 他们掌握着最大的情报网,并且异梦阁之内每个人都有着一身诡异的武功,所以一直也没有人敢动它,毕竟谁都不想让自己的秘密公告于天下。 按那几个人说的,异梦阁里最普通的消息不限制售卖次数,而那些有着一定危险性的,大多只提供一次,不会再让第二个人知道。 而最绝密的消息,就算给再多钱也没用,只有达到一定条件之后才有资格交换,以物换物。 这点倒是挺好,免得担心自己知道的事情也被别人知道了去。 苏瑾在心中估摸着,不知道自己想要打探的消息是什么等级,说不定是最普通的等级,随便一打听就知道的那种。 在思考的同时,某女终于在最繁华的地段看到了一座阁楼,好家伙,原来这就是异梦阁。 阁楼外表虽然朴素,但室内却别有洞天,看着眼前的奢华,某女脑中顿时跳出来一首诗: “滕王高阁临江渚,佩玉鸣鸾罢歌舞。 画栋朝飞南浦云,珠帘暮卷西山雨。 闲云潭影日悠悠,物换星移几度秋。 阁中帝子今何在?槛外长江空自流。” “公子,在下青立,请问公子是有什么事情想要打听吗?” 刚迈进屋,还没等苏瑾开口,就有一个人青衣男子走了过来。 在他打量苏瑾的同时,苏瑾也再打量眼前的这个人,他的长相很普通,但难得的是他那一身如兰的气质,清净而优雅,让人忍不住放松下来。 看样子,他应该就是这里的管事。 “在下的确有事情想要打听,在下听说,只要想的话,上至皇帝的里衣颜色,下至百姓家的鸡飞狗跳,你们都能知道?” 苏瑾打趣着,眼里跳动着恶作剧的光芒。 青立一听,有些发愣,他第一次听别人说的这么直白,皇上里衣的颜色………咳咳………… “公子夸张了,但是公子想知道的事,我们都会尽力而为。” 青立将话说的很隐晦,换句话说就是,如果苏瑾真的想要知道皇帝里衣颜色的话,他们也不是不能去打听。 “不知道公子想要打听的是人还是物呢,我们这里的消息皆是有等级划分的,每个消息所要付出的代价也皆不相同。” 青立耐心的给苏瑾解释着,脸上既没有谦卑,也没有谄媚,并没有因为对方的身份,提高或者降低自己。 “我想要打听苏瑾这个人。” 苏瑾这两个字出来以后,屋子里突然出现了片刻的安静。 “我想知道苏瑾这个人是做什么的,又与哪些人接触过。” 苏瑾看着青立,直接说明来意,那只箭的出现实在是让自己太在意了,射箭的人应该是认识自己的。 而中间最可疑的就是叫苏瑾的这个人。 “苏瑾?不知公子你说的是哪个苏,哪个瑾?” “公子扶苏的苏,美人如瑾的瑾。” 苏瑾低头想了想,自己听萧墨渊说过,应该就是这两个字没错。 青立听完以后歉意的笑了笑。 “抱歉,这位公子,我们这里并没有苏瑾的消息,准确来说,我们是不能够再提供苏瑾的消息了。” 第一百零六章 杀意涌动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为什么不能提供苏瑾的消息?” 苏瑾一愣,她想过异梦阁里可能没有苏瑾的消息,但是没有想过不能提供这个人的消息,是自己没有资格知道,还是怎么回事。 “因为有关于苏瑾的所有消息都已经被买断了,我们不会再提供了,抱歉了这位公子。” 青立歉意的俯了俯身,但是脸上却丝毫找不到尴尬的意味。 “那我想知道,买断苏瑾消息的这个人是谁,还有这个人的全部消息。” 苏瑾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既然不能知道苏瑾的消息,那么知道是谁买断的,再从他身上查也一样,然而青立的话又让她的幻想破灭了。 “应该这么说,有关于苏瑾以及和她有关的人的消息我们都不会再提供了,抱歉。” “…………………” 苏瑾无奈的摸了摸鼻子,这还真是让她无从下手啊。 其实,自己也并不是特别在意苏瑾这个人,无论从前发生过什么事情,那都是从前了,与现在的自己并没有太大的关系,但是有人因此找上自己,那就很让她很头疼了。 自己虽然可以放任不管,但是不代表自己就要为此来背锅,所以,该解决了的事情还是解决了好,以免拖拖拉拉久了,夜长梦多。 此时的苏瑾不知道,当她恢复记忆以后,想起现在,那一度尴尬的场面………… 算了,还是先回宫吧,看看萧墨渊那里有没有出现什么新情况,苏瑾正这么想着,身后突然袭来了一阵强烈的杀意。 浓烈的肃杀之意如排山倒海般袭来,让苏瑾心中大骇,按照这个速度的话,想要直接躲开恐怕是不怎么可能了。 情急之下,苏瑾选择了一个最快而又最安全的姿势一一“扑通”一下趴在了地上。 此姿势虽然是不太雅观,但确是最快最有效的一个办法,按照刚才的风劲来判断的话,无论自己是想要闪躲,还是下蹲,都有可能被卷起的罡风擦伤。 以树叶来做暗器,可见内力非同一般,气劲之大直指心脏,如若被射中,必定当场毙命。 还没等苏瑾缓过气来,一柄长剑直接指向了自己的门面。 雾草,又来! 苏瑾赶紧一个鲤鱼打挺,向后一个三百六十度大翻身,稳稳的落在了身后的树干上。 只听“嗡”的一声,苏瑾原来趴着的地面,已然插着一柄长剑,剑身还发出了颤抖的嗡鸣声。 这次不算什么,继前两击之后,第三击也随之而来。 脚腕一转,然后借脚下点树之力,一跃而下,落到地上后又借着冲力向前翻了几下,躲过了第三击。 正所谓,夜黑风高杀人夜,敌在暗我在明,这场仗着实不是很好打。 苏瑾屏息凝神,仔细听起了周围的风吹草动。 应该就是那出没错! 一个闪身,将自己移动到一个安全点,然后衣袖飞扬,素手翻转,三枚银针赫然出现在指缝之间,下一秒,便对着一处草丛飞射而出。 “原来你还记的该怎么反抗啊。” 针隐没在草丛中那一瞬间,一个黑色的人影突然窜了出来,速度之快,只在原地留下了一个黑色的残影,讥讽的声音从他那薄凉的口中吐出。 这次苏瑾总算是看清了他的模样,发未束冠,只是随意的披散在肩上,漆黑如墨,随风舞动。 眉角飞扬,隐入发间,英气的眉之下是一黑亮的眼睛,墨色浓重的,仿佛比这夜色都要黑上几分。 睫毛纤长,在微垂的眼睑之下覆盖出一片淡淡的阴影,鼻梁高挺,薄唇清抿,给人一种萧瑟的疏离之感。 身材匀称,站立如松,一身黑衣紧紧的包裹着他,似要与黑夜融为一体。 苏瑾忍不住的赞叹着,真是一个美到不像话的男人,美则美矣,却让人感到寒彻刺骨。 似幽潭般,散发着浓浓的危险,让人不寒而栗,仿佛只要被那眼神锁定上,便难以脱身。 这个怕是只能用两个词来形容一一危险至极,深不可测。 我的个天,自己又是什么时候惹上了这样一个人物的,苏瑾在心中悲呼。 “不知阁下为何要杀我,我与阁下有什么过节吗。” 苏瑾打量着眼前的这个人,同时做好了准备,以防对方再度袭击。 这个人实在是太危险了,那浓重的杀意可不是开玩笑的,自己相信,稍有不慎,自己随时都有可能被击毙于这个人的掌下。 心中暗算着,大概能有几分把握从这个人的手中全身而退。 “你不是想知道苏瑾的事情吗。我可以告诉你。” 男子站了半天,终于开口说话了,语气仍旧是冷到了骨子里,苏瑾双目微眯,有些不敢相信,他居然会愿意主动告诉自己,只不过,这番好意,自己怕是无福消受了。 “感谢阁下的一番好心,但我想,还是不用劳烦阁下了,我想知道的事情,自己自然会去查探清楚。” 苏瑾谦逊的颔首,同时将自己身体上的感知都放到了极限,时刻盯着男子的下一步动作,想要洞察出有没有什么薄弱之处。 男子对苏瑾的拒绝也不甚在意,只是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其实告诉你也没什么,苏瑾只不过是一个我必杀之人,相同的,你也是。” 话音刚落地,男子就毫无预兆的冲了过来,两把匕首被他以极其角度的刁钻挥动着,所到之处尽是人的要害之处。 必杀之心毫不掩饰。 好在自己提前有了准备,就在他动身的一刹那,自己也抽出了别在腰上的短刃,迎了上去。 说实在的,这个人还真是阴晴不定,前一秒还不为所动,下一秒就不用分说的对自己进行了斩杀。 不是都说反派多死于话多吗,怎么这个反派的话这么少,并且相对而言,自己的话好像是更多一些。 难不成自己才是那个反派………… 别啊,自己还年纪轻轻的,还不想死啊,这大好江山,自己还没有去云游一番呢,这天下的美景,自己还没有去见识见识呢。 就这样死了,岂不是是太可惜了? 苏瑾在心中不住地叹气,面对男子异常凌厉的招式,自己也知道,如果是直面硬扛的话,一定会处于被动局面。 只有改变策略,方能为自己争夺生存的一席之地。 “阁下为什么要杀我,俗话说,死也要死个明白,怎么也要让我做个明白鬼吧。” 苏瑾滑步向前,反身相击,“刺啦”一声,左边的衣袖被刮成了两段。 “没有那么多为什么,杀你的原因自然是你该死。” 男子星眸微眯,一道流光一闪而过。 哈,什么鬼,自己该死? 她怎么就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该死了呢………… 苏瑾这次真的怒了,以两人为中心,周围舞动起飞沙走石,未到落叶的季节,树叶却争先恐后地落到了地上,脚下的草全部向四周栽倒着。 正在两人打的酣畅淋漓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照我说,如果两位真的想切磋的话,可以换到别处去,不远的十里处就是一片荒地,在下觉得那个地方对于阁下二位来说,真的再适合不过了。” 切磋………他到底哪只眼睛看到自己是在与这个人切磋了,这么强的杀意他难道感觉不出来吗………… 走出来的人笑眯眯的,定睛一看,竟然是异梦阁的青立。 居然这么容易就插进了他们的战局,看来此人也是非同一般的角色,异梦阁之内尽是能人异士,传言果真不假。 “怎么,你想帮她?” 黑衣男子周身暗光流动,一股更为浓烈的杀意迸发出来,扑向青立。 “阁下说笑了,帮自然是算不上,如果二位是选在别处切磋的话,在下自然是管不到的,只是这位公子前脚刚从我们店里出去,后脚就在我们异梦阁的眼皮底下被阁下暗杀,说出去,岂不是有损我们的名声?” 对于这杀伐之意,青立的表情仍旧是淡淡的,嘴角挂着的,依旧是那副不失礼仪的招牌笑容。 本来是苏瑾隐隐的处于弱势,但是青立的加入,使得整个局面,发生了翻天覆地的翻转。 高手之间,二对一的战局,不容分说,必定稳赢,男子的弱势顷刻间显露无疑。 男子冷哼了一声,他们以为只凭他们两个人,就能在自己的手下讨得好处吗,如果不是因为自己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大,他们今日必死无疑。 男子也不打算继续和他们纠缠,深深的看了一眼苏瑾之后就转身离开,空气中只留了一句冻彻入骨的话。 “今日不过是你的开胃菜,下次再见之日,便是你人头落地之时。” “怎么,公子你不追吗,对方刚才可是要杀了你呢。” “………………” 苏瑾嘴角一抽,她追个屁啊追,自己本来就处于弱势了,现在再追上去,不明摆着就是去找死吗,自己可不认为,眼前这位挂着虚伪笑容的人会帮助自己。 “刚才真是多谢你啦。” 虽然自己很想吐槽,但是青立帮自己逃过一劫却是真的,对于这点,自己还是应当感谢的。 “不用客气,如果真心想要感谢的话,麻烦公子下次挑个偏远的地方去切磋。” 于是,心怀感激的某女再次被噎的死死的………… 第一百零七章 是不是她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虽然青立看起来像一个温润公子的样子,但是说起人来却是毫不留情,俨然就是一个腹黑的毒舌男。 苏瑾抽了抽鼻子,将眼神飘到了一旁。 “咳咳,这不是意外吗,嘿嘿,别介意哈,我们下次见。” 苏瑾挥挥手,为了防止刚才那个人再来突然袭击自己,也转身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踏着月光,原路返回。 总体来说,自己这一趟也不是全然的没有收获,例如,自己收获了一个决心要杀了自己的大麻烦,想到这,苏瑾的额角就不由得抽痛着。 算了,还是先回去吧,她可不想被萧墨行抓住什么把柄,再扯出一堆麻烦。 说到萧墨行…………… 那厮好像好一段时间都没有动静了,他怎么会这么老实,不会又是在密谋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吧。 要不要在他出来作妖之前,再给他下一味药,好让他继续躺在床上好好“休息”呢。 某女煞有其事的想着,一个计划在心中悄然成型。 而萧墨行不知道的是,在未来的几天里,他又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在面对女人的时候总是提不起兴趣。 看到女人质疑的眼光时,他感觉自己的男子尊严受到了威胁,于是王府中又出现了好几起流血事件。 因为血腥浓重,他体内的余毒碰到苏瑾送他的“十全大补丸之后”被激发,就这样,倒霉如他,又被迫跟床亲热了好几天。 而青立看到苏瑾消失不见的背影后,也转身离开,那习惯性上扬的嘴角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抿成了一条直线。 脸上再也找不到之前那样轻松自如的神色,周身的气场也变的凌厉起来。 “地一,将这封书信亲自交到王爷手中,无论谁要接手都不准,切记,一定是要亲自送到王爷手中。” 青立拿起桌上的笔,快速写好,交到地一的手中,一再嘱咐到。 “是!” 地一领命,谨慎的接过书信放进自己怀中,此事交给他大可放心,人在信在,人亡信毁。 “呼一一” 青立松了口气,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之前阁主嘱咐过,无论是有苏瑾的消息,还是有人来打探苏瑾,都务必要在第一时间内,一五一十的汇报给他。 包括那人的长相,气质,声音,或是其他,无一查漏。 没想到,过了这么长时间居然真的有人来打听苏瑾了。 虽然不知道阁主这么做是什么意思,但是身为属下,他没有资格去揣测阁主的心思,他只要按命令行事就好了。 这也是他刚才为什么会出手帮助那个人的原因,因为那个人暂时还不能死。 地一一路上快马加鞭,甚至跑死了好几批马,终于在次日晚上将这封信送到了楚逸轩的手中。 “王爷,这是青立让属下亲自交给你的,务必要你亲自打开。” 看着地一手中的那封信,楚逸轩的眼神有些复杂,青立做事一向很稳妥,能让他这么着急送回来的信………… 难不成! 想到那个可能,楚逸轩赶紧将信拿了过来,打开信的手指还微微颤抖着。 “你先下去吧。” 压住自己即将要跳出胸膛的心脏,楚逸轩对地一挥挥手,待地一离开后,才仔细的看起了信上的内容。 “夜晚时分,异梦阁来了一位打听苏瑾的人,她虽然穿了一身男装,易容成男子的模样,但是根据身形不难看出她应该是一位女子。 并且从眉眼间,依稀可以辨别出应当是一位人间罕有的绝色,似与您想找的那位姑娘有八分相似之处。 出阁之后,她遇到暗杀,但青立已经帮她逃过一劫。 此事关系重大,青立不敢擅作主张,特派地一将消息送到您手中。” 是一位与她有八分相似的女子! 楚逸轩将信反反复复的看了几遍,眼睛始终离不开的就是信上写着,与她有八分相似之处的女子。 心跳频率快的有些渐渐失控,这些日子以来,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找到了落脚之处,让他犹如搁浅之鱼般的胸腔终于得以呼吸。 是她吗,是她吧。 这个疑问一直在心中飘忽不定。 直觉告诉自己,信上所提的女子,应该就是让自己放在心尖上的人,但同时又怕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让他空欢喜一场。 但无论怎样,自己都会去见一见她,哪怕只有一丝可能,自己都不想放弃。 已经将近一个月了………… 这一个月里自己从未放弃过寻找她,虽然知道她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为什么过了这么久都没有她的消息呢,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个不定因素像一根鱼刺一样,死死的卡在他喉咙间。 她真的在离渊吗,他的小瑾儿………… “天一。” “王爷有什么吩咐!” 声音落地的同时,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楚逸轩面前,谁也不知道这个人之前到底隐匿在了何处,竟能凭空出现在这里。 “本王将去往一趟离渊,近几日王府中的事情皆交给你打理,如果发生什么事联系不上本王的话,你可自行作决定。” 楚逸轩的心情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他想尽快赶去离渊,去见一见那个让他魂牵梦萦的人。 “可是…………” 天一的神色有些吃惊,与楚逸轩有五分相似的脸上充满了犹豫。 “可是,如果皇上有事情找王爷的话怎么办,属下愚钝,怕在皇上面前露出马脚,给您添麻烦。” 虽然这几天皇上对王爷的监视已经放松了许多,但是还是会时不时的派人来王府,王爷的一举一动都会落入到皇上的眼中。 “这点你大可放心,楚立丰不会再派人来了。” 天一有些不解,皇上不会再派人来了,这是什么意思? “就在昨天,楚立丰已经把所有暗中监视本王的人都撤回去了。” “什么,都撤回去了?” 天一惊呼出声,不是他一惊一乍,而是这个消息实在是太让他惊讶了。 他怎么不知道楚立丰什么时候把人都撤了回去呢,昨天的话,自己应该是一直待在王爷身边的,怎么会没有发觉呢。 自从王爷卸职以来,便对外称是在那场战争中断了一条腿,之后便就是一直闭门不出。 王爷大悲大怮,卧病在床是楚立丰喜闻乐见的,但是他对王爷始终是放心不下,每天都派人暗中观察着王府的一举一动,怎么说突然撤就撤了呢? 看出了天一的疑问,楚逸轩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到了窗边。 不知道,他的小瑾儿是否正与他一起,看着天上一轮明月呢。 “楚立丰观察几天之后,发现本王没有什么异样,对他产生不了什么威胁之后自然就放心了。 为了表现出兄恭弟维的样子,他自然愿意给本王一个闲散王爷做做。 毕竟我现在病未痊愈,即使想要反抗的话也反抗不了,不是吗?” 这句话,楚逸轩说的讽刺,什么兄弟之间,手足之情,在皇宫中就只是个摆设。 最想置人于死地的,不过就是自己所谓的,这些沾点血脉关系的兄弟罢了。 竟然是这样吗。 天一拧着眉头,有些似懂非懂。 “那王爷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才是他最关心的问题,因为自己这张与王爷有些五分相似的脸,所以经常会扮做替身,但………… “至于本王什么时候回来,王府可能需要你多打理一段时间了。” 听到这儿,天一不问也知道,王爷大概是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准备回来了。 “那王爷您什么时候出发?” “即刻。” 说完,楚逸轩就从窗户跃了出去,不停的在树上变幻着身形,让人眼花缭乱,渐渐的隐没在寂静的黑夜里。 谁也没有发觉,真正的楚逸轩此刻已经离开了王府。 “老板,给我一匹你们这里最快的马。” “好嘞,客官,这就是我们这儿最好的马,跑得快不说,还耐劲儿十足,绝对是一等一的好马,就是这价钱吗,嘿嘿,稍微贵了那么一点点。” 卖马的人到底是走南闯北,练就了一双毒辣的眼睛,是不是真正有钱的人,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眼前这个人虽然穿着朴素,但是他的气质,却绝非是一般人家能够培养出来的。 即便不是哪个官宦之家的小侯爷,也是哪个富贵人家的公子哥儿,总归是不会差到哪里去,看来这笔生意自己有的赚了。 楚逸轩看他那滑头的样子,哪里不知道他是在算计自己,但是自己已经懒得计较了。 自己的钱,他有胆子骗,也得有命花才行。 “这匹马我牵走了,但愿它像你口中说的那样好,如若不然…………” 楚逸轩眼中寒光一闪,让马贩子顿时感觉后背发凉。 “那,那是自然,这绝对是一等一的好马。” 还不等他说完,男子就骑着马扬长而去,留他一人站在原地。 不知为什么,他庆幸自己虽然多收了钱,但卖给他的真的是一匹好马。 想起刚才那个男子的眼神,背后就涔涔的冒出了冷汗,渐渐渗透了衣襟。 而那个被他忌惮的男子,此刻正坐在马背上,眼神注视着离渊的方向,口中喃喃着: “小瑾儿,等我…………” 第一百零八章 改变计划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哎,我说,你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之前你不是不同意张欣欣进宫吗?” 苏瑾一早起来,就听到了这个劲爆的消息,直接劈在她头顶,将她轰的外酥里嫩。 想之前,自己还苦口婆心的劝他呢,今天他这是吹了那门子的邪风,还是说他受什么刺激了。 看着苏瑾怪异的眼神,萧墨渊一瞬间就炸毛了。 “大惊小怪什么,这个建议不是你提出来的吗,现在按你说的做了,你这眼神是什么意思?” 萧墨渊黑着一张脸,这个女人还真是有本事,轻易就能惹怒自己的人,她还是头一个。 其实,这个决定也是他今天临时做出来的,张呈祥与萧墨行试图谋反的事情,自己虽然能找到证据,但是用来对付他们的话,似乎还是缺了一点气候。 经过推敲发现,这个死女人说的没错,能起到推波助澜作用的,张欣欣无疑是最好的人选。 如果用好了,她绝对是一颗威力巨大的棋子。 “既然张欣欣要进宫,你准备给她安排一个什么位分。 她虽身为丞相之女,但如果直接让她当皇后的话,肯定会受到争议,但是安排到一个贵妃的位置却是绰绰有余。” 贵妃还真是一个不小的位分呢,苏瑾拖着腮棒子想着。 “哼,皇后之位,她想都别想。” 萧墨渊厌恶的皱起了眉头,转而又像是想到什么一样,突然双眼放光的看向苏瑾。 “女人,如果你相当皇后的话,朕可以力排众议,许你上位。” 这句话他说的轻松,但苏瑾知道,如果想要实现起来的话,会有多么不容易。 想自己刚醒来的时候,这家伙就和自己说,自己即将是他的皇后,后来自己发现,那纯粹就是瞎扯淡,根本就是八字没一撇的事情。 “算了,我对皇后什么的没兴趣,这个位置你还是好好留给别人。” 苏瑾努了努嘴,自己可不愿意像一只金丝雀一样被关在这里,人生短短数十载,还是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好。 后宫那个充满怨念,勾心斗角地方根本就不适合自己,有那个精力,还不如去干一些其它事情。 萧墨渊就这样深深的看着她,仿佛要通过她的眼睛看进她的心里,他知道,她说的没兴趣不是欲拒还迎,而是真的没兴趣。 太过灼热的目光让苏瑾有些尴尬,轻咳了一声,赶紧拉开了话题。 “你安排张欣欣进宫,张呈祥会怎么想?” 看着她躲闪的目光,萧墨渊的眼神沉了下去,不急,他们有的是时间。 “安排张欣欣进宫只是第一步,张呈祥一定会以为张欣欣可以控制住朕,然后通过她,来掌握朕的计划。 而我们要做的,就是让张欣欣成为一颗策反之棋,在透露着我们消息的同时,也将张呈祥所有的计划都透露给我们。” “张欣欣会这么傻吗?” “你说呢?” “……………” 这让自己怎么说才好,从张欣欣的表现来看,这妹子确实是不太聪明的样子。 但是,这并不代表人家蠢啊,最起码,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她的心里应该是有数的。 转念一想,张欣欣那疯狂痴迷于萧墨渊的样子,还真有可能做的出来………… 说起来,也真是讽刺,身为父亲,张呈祥利用她,而她的感情,也正是将她推进深渊的一个导火索。 若说是感情的话,她没有错,错就错在他们处于不同的立场,将自己的感情托付错了人。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信念与计划,若是不动她,处于不利的就将会是他们。 如果自己是萧墨渊的话,会怎么做呢,大概也会利自己所利吧。 虽然很清楚自己的想法,但是心里终究还是有些难受。 原来感情有时候真的可以一无是处,不仅帮不了别人,反而还会拖累自己,呵呵。 天气很暖,但是不知为何,她却感觉身上升起了凉意,是从体内向外蔓延的凉意,冻得她差点打了一个寒战。 自从说起要召张欣欣入宫那一刻起,萧墨渊就开始注意起苏瑾的反应。 但是他发现,她只是最开始表现的有些惊讶,然后笑着调侃几句,最后就陷入了沉思。 从头到尾,她的反应中,唯独没有他希望看到的愤怒与不满,难道,她就真的一点点都不在乎张欣欣入宫的事情吗。 那么,萦绕在她身边的伤感是自己的错觉吗,这是不是代表她多多少少还是在意自己的呢………… 萧墨渊越想越感觉自己心中憋了一口气,上不去又下不来,就仿佛是打在了一团棉花上酸软无力。 这个女人简直要气死他了,他之前怎么没有发现这女人竟然这么迟钝呢,没看出来他现在超级不爽吗。 萧墨渊就这样盯着苏瑾的发顶,仿佛能把人盯出两个洞来。 ……………… 正因为萧墨渊的不满,中午的饭菜也跟着倒了霉。 苏瑾尝了几口菜,神色一僵,一时间有些傻眼,嘴角也忍不住跟着抽搐了两下。 这都是什么……… 此时此刻,她人在桌边坐,竟不知道该在从何下筷。 糖醋排骨,只有醋没有糖。 醋溜白菜,真的是醋溜,更直接的来说,应该是醋泡白菜。 清蒸鲤鱼,真的不是醋蒸鲤鱼吗,差点将她酸的掉下来眼泪。 苏瑾感觉有些幻灭,这究竟是放了多少醋,难道皇宫之中的醋就不要钱了吗。 而桌子上放的那两坛不是酒,是醋,真的是醋! “你放两坛子醋干嘛?” “泡饭。”萧墨渊约漫不经心地答着。 只见一个容貌过人的少女僵在了桌边,手中的筷子“吧啦”一下掉在了桌上,那双樱色娇唇,正控制不住的抽搐着。 这个少女不是别人,正是苏瑾。 鬼知道这家伙到底是怎么想的,简直是暴殄天物,这么酸,就算自己封闭味觉勉强吃下去,胃也不见得会受得了。 算了,懒得与他计较,等到时候再去找找有没有什么其它能吃的东西吧。 “你什么时候派人去接张欣欣。” 绕来绕去,话题终于还是回到了正轨上。 “已经派人去下旨了,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应该就会入宫。” 剑眉紧紧拧在了眉心,鹰眸中一道毫不掩饰的厌恶一闪而过,下颌微收,薄唇紧抿。 一句话将某皇上的醋坛子再次打翻,整个屋子里都能闻到浓浓的酸味。 比起皇宫中怨念弥漫的样子,此刻,张欣欣整个人都沉浸在了粉红泡泡中。 少女拿着圣旨的手微微颤抖着,娇好的面容上,脸颊因为激动而变得通红,杏眼不敢置信的睁大着,瞳孔深处闪烁着点点水光,小嘴也因惊讶微张着。 等传旨的太监走后,她才有些茫然的站起身来,然后开始不停的傻笑着。 自己没听错吧,皇上居然下旨让自己入宫了,虽然暂时还没有给任何名分,但只要自己入宫了,就不怕抓不住皇上的心。 天知道,自己为了这个目标努力了多少年,从小时候进宫看到那个少年的一刻起,自己就再也移不开眼睛了。 从谈吐礼仪,到琴棋书画,从诗歌曼舞,到刺绣女红,无论是什么,自己都愿意去学,就是为了能够离他更近一点,有朝一日能够站在他身边。 而如今,这个机会终于来了。 张欣欣跑到梳妆台前,双手抚摸着自己的脸颊,然后开始为自己梳妆。 眉若柳叶,唇如粉黛,一双眼中宛若秋水,水光潋滟,发间珠钗相撞,眉心一点朱砂,将少女衬托的格外灵动。 皇上一定会宠爱自己的,毕竟这世界上只有自己才能够配得上他,只有自己才理解他。 少女想到两个人相依相偎的样子,就吃吃的笑了起来。 “小姐,太好了,您终于要进宫了呢。” 小丫鬟也在一旁也跟着高兴着,她除了为张欣欣高兴之外也为自己高兴。 自己身为张欣欣的贴身婢女,到时候进宫,自己必然是陪着去的,到时候自己就有机会去接近皇上了,未来若是能为皇上诞下一个龙子,那自己就可以翻身了。 只可惜,想象永远都是美好的,而现实往往都是残酷的。 一道圣旨,牵扯着所有人的心思,有人欢喜,自然有人愁。 张呈祥从接到圣旨的那一刻起就眼神复杂,整张脸都皱成了一团,脸上的皱纹挤的仿佛都能夹死一只苍蝇。 皇上不是不想让他的女儿进宫吗,怎么现在突然改变主意了,自己绝对不相信萧墨渊是看上自己的女儿了。 本来自己还想找机会,将她安插进皇宫,没想到这么快就收到圣旨了,难道是自己的心思被萧墨渊猜中了? 还是说,自己与萧墨行的事情,被他发现了。 这样突如其来的一道圣旨,莫非是在警告自己不要轻举妄动? 疑惑的种子在张呈祥的心里越埋越大,渐渐的,让他整个人都坐立不安,越想越觉得这道圣旨来的别有深意。 不行,自己得去找一趟萧墨行,看看他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动,是不是被怀疑上了。 第一百零九章 情丝牵动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张欣欣的速度很快,第二天她就带着东西进了宫,并且安排了很大的仗势。 虽还没有位分,但照着那架势来看,仿佛已然封妃了。 这就是皇宫吗? 看着眼前的皇宫,她有些恍惚,她不是没有来过这里,但是这一次的意义是不同的。 她马上要从一个仰望者,变成一个俯瞰者了,她将以一个全新的身份站在他身边。 从此,他的身边将有她的一席之地,在不久的将来,皇后之位也指日可待。 张欣欣轻咬着下唇,圆润的下颌微抬,芭蕉般的睫毛忽闪着,眼中充满的是热忱与迫不及待。 她必定是这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 而萧墨渊听到张欣欣进宫的那一刻起,就黑着一张脸,丝毫没有打算去看她的意思,而是派其他人去安排了。 “她起来了没有?” 萧墨渊把茶杯重重的往桌子上一放,浑身散发的怨念之气,让小福子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皇上,瑜姑娘她…………” 小福子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还没有说完,门口就传来了一道女子的骄喝声。 “萧墨渊,我说你有病吧,一大早上又把我折腾起来干什么,有话快说,说完我还要回去补觉。” 苏瑾气冲冲的样子,让门口的侍卫也不敢阻拦,就这样任由她一脸踹开了御书房的门。 而苏瑾的话更是让他俩的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他们没幻听吧。 她刚才是不是骂了皇上? 别说骂了,古往今来,有几个人敢直呼皇上名讳,除非是不想活了。 姑奶奶啊,您老人家没事,但是不代表他们没事啊,两个侍卫欲哭无泪,在内心哀嚎着。 而萧墨渊将别的词都自动屏蔽过滤掉了,只听见了他的名字,看着她那诱人的唇瓣,他的眼光逐渐暗了下去。 而苏瑾还在气头上,自然没有注意到萧墨渊的变化,而是不耐烦的抓了抓头发,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自顾自的说着。 “张欣欣的速度还真是利索,居然这么快就进宫了,而且以张呈祥多疑的性格,竟然也能没有找措辞阻拦,难不成又是在绕着什么花花肠子?” 苏瑾一早就让小兰给叫醒了,看着小兰那跃跃欲试,想要在她身上打扮的魔爪,她吓得赶紧“逃”了出来,任小兰在身后气的又叫又跳,她也没有理会。 那满头发簪,一身繁琐的衣服配饰,恕她无福消受。 所以苏瑾现在就是这副样子。 一头柔顺的乌丝,随意的披散在她的肩膀上,有几缕调皮的发丝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到了胸前。 一张素净的小脸儿上未施粉黛,双瞳犹如上好的玛瑙般,沉静而透亮,唇未点朱,却红润的让人忍不住想要一亲芳泽。 她就随意的靠在椅子上,整个人都透露着还未睡醒的慵懒,转眸之间,又带着几丝摄人心魂的魅惑。 早上本来就是个容易上火的时候,此时她这副样子,更是让萧墨渊喉咙一干,想要将她揽进怀中,任他揉圆搓扁。 胸腔中的心,”咚咚”不安分的乱撞着,下腹也燃起了无名之火,某个部位也渐渐的似有抬头之势,让他备受煎熬。 这个女人难道不知道防备吗,怎么也不梳妆打扮,就随意的穿成这样就跑到自己这里来了。 萧墨渊扯过放在自己身边的外袍,长腿一迈,阔步走到苏瑾的面前,猿臂一揽,苏瑾整个人就罩在了他的外袍中。 “给朕好好的穿上,以后不准再这样出门,否则,朕定让你趴在床上哭着求饶。” “……………” 苏瑾直到被披上外袍的时候都是一脸懵逼,她穿成这样怎么了,她感觉很正常啊。 一双黑亮的眼睛中透露着无辜与不解,这样的眼神让萧墨渊双手一颤,突然将帽子罩在她的头上,然后咬牙转头,不再看她。 苏瑾的身高算不得矮,但是跟身材高大的萧墨渊一比,却是娇小了很多。 “这衣服太大了,你要是给我衣服的话,能不能给一件小的。” 甩了甩长了好大一截的袖子,苏瑾皱着眉头不满的嘟囔着。 要不是因为萧墨渊一大早上就派人来折腾她的话,她也不用出现在这里看他的丑脸了。 “没有,就这件,给朕老实的穿着。” 萧墨渊不满的瞪了她一眼,而这一眼又让他本来即将要熄灭的欲念之火又燃了起来。 他以为让她穿上衣服会好一点,没想到却起了截然相反的作用。 她穿着他外袍的样子,就像他此刻在抱着她一样,浑身的血液渐渐的沸腾了,心底有个声音在叫嚣着,要她! 屏息凝神,气沉丹田,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喝了一大口,可这样却没有让他好受半分。 目光一沉,直接拿起茶壶,仰头咕噜噜的顺着喉咙,灌进了他的胸腔。 不能再看这个女人了,必须要做些什么来转移注意力。 于是,两个人的话题就又重新回到了张欣欣的身上。 想到他的面前晃着的是张欣欣的脸,萧墨渊突然就感觉自己浑身的燥热降了下去。 “张呈祥真不害怕这是陷阱吗,还真咬着牙将张欣欣送进宫中了。” 苏瑾挽了挽衣袖,伸了一个懒腰,脑子转起来以后,刚才的困意也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萧墨渊之前明确的表示过,想让张欣欣进宫绝无可能,现在突然松口了,必然会让人怀疑其中有诈,没想到,张呈祥会这么痛快。 “张呈祥当然会怀疑朕是在试探他,但是他不甘心,这是一个控制朕的绝佳机会,他必然不会放弃,所以他一定会把张欣欣送进宫的。” 有一件事情,他没有告诉苏瑾,其实在张呈祥把张欣欣送到宫中的前一晚时,先去找过萧墨行。 苏瑾不屑的撇了撇嘴,眼睛滴溜溜的转着,突然想到什么,对萧墨渊挑了挑眉,报复性的说道。 “恭喜皇上收获了一位娇滴滴的美娇娘,看着皇上龙颜大悦的样子,鄙人心里也跟着高兴呢。” 龙颜大悦? 她哪只眼睛看见他悦了。 他萧墨渊从来都不屑于利用一个女人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如果不是张欣欣身上带着的秘密牵扯甚广的话,他根本看都不会看她一眼,更别提什么进宫了。 当然,他这么做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就是想气气眼前的这个女人………… 因为苏瑾的恶性报复,所以到中午饭的时候,比起昨天,简直称的上是惨不忍睹。 “吃。” 萧墨渊言简意赅道,然后就静静的看着苏瑾,而苏瑾则是静静的看着饭桌。 一时之间,气氛竟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安静。 不是她不吃,而是她根本不知道吃什么,因为桌子上摆着的只有一碗米饭,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吃什么?” “饭。” 第二次的对话因为这一个字再次被终结了。 他丫的,她还不知道是吃饭? 苏瑾在心里将萧墨渊问候了个遍,然后笑眯眯的将饭往他面前一推。 “皇上,您吃。” 萧墨渊伸出一根手指,阻止住推向自己面前的那碗雪白的大米饭,薄唇一张一合道,“不用,朕吃过了。” “……………” 苏瑾嘴角一抽,她敢确定,这厮绝逼是在报复自己。 夹了几口饭放进口中,米饭煮的刚刚好,入口软烂,而富有嚼劲,如果能有菜就更好了,吃了几口,然后无味的放下了筷子。 “怎么不吃了,吃饱了?” “对,吃饱了。” 苏瑾呲牙一笑,露出了森森白牙,怎么看,那都不是一副善意的笑容。 “才吃了这么一点就吃饱了?” 萧墨渊挑眉,感觉心里大为痛快,她不是挑衅他吗,那他就让她尝尝食之无味的滋味。 萧墨渊暗搓搓的想着,丝毫没有感觉自己的行为到底有多幼稚。 小福子瞠目,等缓过神时,恨不得脚底抹油,赶紧逃出这个是非之地。 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杀伐果断,睿智冷漠的如神人一般铁血君王吗,他伴随皇上多年,从未知道皇上居然还有这样不为人知的一面。 要不然趁着没人发现,他还是赶紧撤吧,他怕等到皇上反应过来的时候,第一个就要杀的就是自己。 小福子的内心已经泪流满面了,他真的不是有意看见的,瑜姑娘,您千万别再挑衅皇上了。 “小福子。” “是,是,皇上有何吩咐。” 小福子一个激灵,感觉头顶上的脑袋似有不保之势。 “去御膳房,安排一道菜来。” 萧墨渊炯炯有神的看着苏瑾,突然善心大发的决定上一道菜, 一听到是上菜,小福子松了一口气,他这颗脑袋算是保住了,随即,赶紧跑向了御膳房。 “记得上一道醋熘白菜。” 声音从身后响起,让小福子脚底一滑,差点栽倒,好不容易加一道菜居然还是醋溜白菜……… 苏瑾嘴角一抽,也认了命,随这家伙怎么折腾吧。 而张欣欣从进宫开始,就盼望着能够见到萧墨渊,可等了半天,还是没有等到她想见的人。 想了想,叫过贴身婢女,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第一百一十章 许你为后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公公,请留步,奴婢有话想要跟公公说。” 小福子从御膳房出来之后,突然听见有人叫自己,回头一看,发现是张欣欣的贴身婢女一一小红。 “有什么事吗?” 小福子有些奇怪,这小丫鬟找自己能有什么事情,莫非是她主子想要通过他来找皇上? 事实上,他真相了。 小红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有些羞涩的给小福子塞了一个信纸,悄声说道,“麻烦公公把这封信纸交给皇上,我家小姐晚上会摆宴恭候的。” 说完以后,又给他塞了一锭银子,然后转身跑开了。 掂量了一下手里的银子,小福子撇了撇嘴,他跟着皇上这么多年,会这么轻易的就被迷了眼?真是小看他了。 萧墨渊身边的人,哪怕只是一个太监,也不会简单到哪里去。 但该带到的话,还是要带到的,虽然他不认为皇上会去张欣欣那里,但到底去不去,谁又能说得准,他可不敢随意揣测。 “皇上,刚才奴才回来的时候,碰到了张欣欣身边的婢女,说是晚上会摆宴等着您,还有这封信,说是让奴才转交给您。” 萧墨渊丝毫没有想要接过去的意思,直接面无表情的道,“不去。” “那这信…………” 看萧墨渊没有接信,小福子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不知是递还是该扔。 “什么信,扔掉。”萧墨渊看都没看一眼,直接道。 “是。” 小福子刚想扔掉这封信,却发现手中的信不翼而飞,转头一看,发现信纸已然落在了苏瑾的手中。 苏瑾拿着信纸,笑嘻嘻道,“别扔啊,让我看看信上写了什么,万一是人家想要约你出去幽会呢?” 不顾某人的一张黑脸,直接展开了信纸,信上写着的内容让她忍不住啧啧称奇。 “午时三刻,御花园中,小女子有话想和皇上您说,劳烦皇上抬爱,给小女子一次机会。” 苏瑾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把信递给了萧墨渊。 这婢女的胆子着实大的很,竟然敢约萧墨渊出去,她就不怕一个不小心就落得个尸骨无存吗。 她一点都不怀疑不是张欣欣写的,按照张欣欣的脾气,定不会以这样含蓄的方式来找萧墨渊,很明显,这是那婢女模仿张欣欣的字迹来写的。 很可惜的是,她用错了方法。 萧墨渊只是略略的扫了一眼,转眼间,信纸就在他手中化成了灰烬。 “蠢货,既然她愿意等,那就让她等着吧。” 很显然,这两个字就是他对那位婢女评价。 而婢女不知,此刻她还在沉浸在晚上能见到萧墨渊的春秋大梦中。 小福子见此也不再多说什么,低头微微弯着身子退了出去。 苏瑾饶有兴趣地挑了挑眉,打趣的看着萧墨渊,这就导致萧墨渊的脸色又黑了几个度,对张欣欣愈发的不满了。 而没有等到萧墨渊的张欣欣和小红,更是恨不得将苏瑾拆之入腹。 ………… “皇上,太原县粮食短缺严重,如不及时救济,估计很难熬过这个冬天。” 太守向前迈了一步,递上奏折。 “据我所知,太原县风调雨顺,近些年来,从未有过缺粮的状况,怎么说缺就缺了,这件事,还请皇上明鉴。” 张呈祥也向前一步,递上奏折,讥讽的看了太守一眼,与他站到了对立面。 朝廷中谁不知道,太守与丞相的关系从来都僵的很,只要是太守提议的,丞相必然都会反对。 但其实说到底,也无非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罢了。 既然他们这么想让他查,那他就如他们所愿,但愿他们到时候不会后悔。 “既然爱卿各执己见,那这件事就交给蓝将军去查。” 萧墨渊的一句话,直接让争的面红耳赤的两人噤了声。 “蓝宇,朕准许你权利,定要查明真相,若是属实,直接开仓放粮,若是有人敢从中阻拦,无论是谁,皆可先斩后奏。” “是,臣定不辱命!” 蓝宇严肃的单膝跪地,然后转身出去开始清点人数。 在与张呈祥擦身而过的一瞬间,张呈祥瞳孔中闪过一道晦暗的光,而这自然没有逃得过萧墨渊的眼睛。 “丞相有什么好的提议吗?” 萧墨渊鹰眸盯着张呈祥,一字一顿道。 张呈祥心底一惊,急忙答道,“臣无能,皇上圣明。” 蓝宇这个人个性耿直,一心为朝廷,用他来牵制太守和丞相刚刚好。 而张呈祥自然也明白这一点,用余光看了一眼萧墨渊,低头咬了咬牙,虽然心有不甘,但事已至此,也只能作罢。 见火候差不多了,小福子提着太监独有的尖细嗓音喊道。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一一” 太守与张呈祥两人对视了一眼,冷哼着朝相反方向走去。 “啧啧,可惜你白白策划了一场。” 张呈祥话让太守的脚步一顿。 “我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是怎么想的你自己知道,我倒是无所谓,毕竟看见你吃了一鼻子灰,我就高兴了。” 太守心里暗爽,反正他自己想要达到的目的都已经达到了。 太原县那一块儿肥肉,每年丞相都能捞到许多好处,如果朝廷能往下拨款的话,那自然不是一笔小数目。 虽然到嘴的鸭子飞了,但自己捞不到的,他自然也别想捞到。 太守冷哼一声,转身离开,让张呈祥气的将牙根磨的咯咯作响,这个老东西,等有朝一日,自己定然先拿他开刀。 他们不知的是,他们的小伎俩早已被那个龙座上的人看穿了。 他们吞进去的,早晚有一天会如数吐出来。 ………… 话虽这样说,但是太原县今年的粮食相比于往年来说,确实是短缺的,不仅太原,由于今年的干旱,其它县城的情况也不见得好的了多少。 萧墨渊凝着眉头沉思着,手指轻扣着桌面,天灾时令永远都是个令人头痛的问题。 “也许我可以帮你。” 苏瑾低头沉吟了一阵,突然抬头对上了萧墨渊的眼神。 “太原县粮食短缺的原因,我大概清楚了,我觉得我们可以这样。” 苏瑾铺开一张纸,手执毛笔,在纸上画出了太原县的地势,逐一的圈出水流分布,然后给萧墨渊讲解起了灌溉技术。 随着苏瑾的讲解,萧墨渊眼中的光变得越来越亮。 这女人竟然这么厉害,照她这么说的话,太原县的问题在很大程度上,都能得到解决。 “女人,你这些东西都是从哪里学来的,我以前怎么不知道。”身子向前一倾,与她离得更近了些。 “哼哼,你当然不知道,我这可是无师自通。” 苏瑾得意地拍了拍手,一抬头,却不料看到了一张放大了好几倍的脸。 两人的视线撞到了一起,笔尖仅仅隔了不到一厘米,如若再近一点的话,他们的嘴唇也有可能会碰到一起。 萧墨渊这么想着,脸不自然的红了一下,如果再近一点的话,也许就能……… 一把揽过苏瑾的后脑,压向了自己唇,与此同时,苏瑾突然很怂的低下了头,于是悲剧就这样的发生了。 “砰”的一下,苏瑾的鼻尖撞到了萧墨渊的下巴上,痛得她倒抽一口冷气。 靠之,她的鼻子! 点点血迹从指缝中流淌出来,砸在桌面上,形成朵朵血花。 头向后仰去,没想到这一撞居然撞出血了,还好还好,她的鼻骨依旧坚挺,要不然,她非要打死眼前这个家伙不可。 看到流血了,萧墨渊尴尬的咳嗽了一声,讪讪的问道:“你没事吧。” 苏瑾没有说话,只是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要不是因为这家伙,她能撞到? 萧墨渊自知心虚,难得的没有反驳,他绝对不承认他刚才起了想要亲这个女人的心思。 苏瑾将毛笔摔倒桌子上,卷了两个纸卷塞到鼻孔中,语气不善的问道,“我刚才说的你都听懂没有。” 以萧墨渊的智商,要想理解这些东西自然很容易,只是具体事项他还要找人再做定论 “小福子,让督察与工部尚书进宫一趟,朕有事要先同他们商讨。” “是,奴才这就去。” 小福子在一旁应了声,他发现,就目前为止来说,能镇住皇上的只有这位瑜姑娘,这么想着,脚步不由得也变得轻快了许多。 “瑜儿,做朕的皇后如何?” 虽然知道她会拒绝他,但是内心深处还是存着希冀,他想将她锁在身边。 经过这些日的相处,他越发觉得只有她才适合自己,只有她可以与自己一起出谋划策,又可以一同把酒言欢。 他越来越放不开这个女人了……… “我对皇后没兴趣,况且,别人也不会同意的。” 苏瑾直截了当的拒绝了,笑话,一大群女人都苦哈哈的守着一个男人的事情,她可做不来。 “朕若是执意,无人能阻止得了。” 这句话他说的很狂妄,但不得不说,人家有狂妄的资本,智谋才略,帝王之术都不是一般人所能比拟的。 同时还有那一身登峰造极的武功,更是让人望尘莫及。 但这跟她想不想当皇后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第一百一十一章 谁敢动她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为伊消得人憔悴, 徒留空城盼君归。 掩面低泣两行泪, 红颜褪尽空自哀。 这样的生活并不是她想要的,所以给她什么身份她都不在乎,如果可以选的话,还是快意江湖来的自在。 算了,就让她慢慢考虑吧,总有一天,她会心甘情愿的留在他身边的,萧墨渊看着苏瑾,在心里暗腹着。 等待永远都是漫长的,无尽的等待能使一个人变的烦躁,亦或是癫狂。 “我不是让你和皇上说,今晚会摆宴恭候吗,为什么等到现在皇上都没有来?你是怎么带话的,真是个废物东西!” 张欣欣手执长鞭,在空中挥舞着,每一鞭的落下,都重重的抽在了丫鬟的身上,眼中的怒火仿佛要将跪在眼前的这个人燃烧殆尽一样。 尖细的呵斥声划破了夜空,其中还夹杂着丫鬟低声压抑的啜泣声。 “你个废物的东西,你个废物东西!” 张欣欣双眼赤红的重复着这句话,下手愈发的狠厉,不出片刻,丫鬟的衣服便都被鞭子抽破了。 裂开的衣服下,尽是皮开肉绽,伤口处涔涔的往外冒着血珠,逐渐浸透了衣衫。 “小姐,您听奴婢说,奴婢真的去叫皇上了,可能是皇上今晚有事要处理,所以才没有来。” 小红的嘴唇上毫无血色,一张小脸儿比纸还要白上几分,浑身抖的和筛糠一样,发丝凌乱的垂落在脸侧,竟添了几分我见犹怜的感觉。 这段话说完之后,她感觉她的牙齿都跟着发颤,但是她不敢说,更不敢发出不满的声音,要不然等待她的很有可能就是死路一条。 然而谁也没有注意到,她埋下头一瞬间时,眼中充满的尽是嘲讽与得意。 这个蠢货应该还不知道吧,她给那个贴身太监偷偷塞了信与银两,不出意外的话,皇上现在已经在御花园等她了,只有这个蠢货还犹不自知,在这里傻等。 看着小红此刻摆出的娇弱样,张欣欣更是感觉心中一堵,挥手又是甩出了一鞭子,随即破口大骂道。 “贱人,你摆出这副样子给谁看,就知道勾引男人的贱货。” 这一鞭用的是十成十的力道,随着鞭子的落下,只听“啪”的一声,小红的身子栽倒一旁,趴在了地上,闷哼了好几声,才捂着脸支起身来。 顺着指缝间,血珠不停的砸落,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争先恐后的滚落在地板上,将手移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赫然绽放在脸颊上。 她的脸………毁了……… 小红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双手颤抖的抚上了她的脸颊,随即又像是触碰到了极其烫手的东西一般,飞速拿开。 机械般的转头,看向了身侧的铜镜,镜子中映射出来的人让她忍不住惊叫出声。 “啊!” 这不是她,这不是她! 那犹如蜈蚣一样的伤口,从她的额间处一直蔓延到她的下颌,让本来较好的一张脸变的骇人异常。 她的脸真的毁了,还有她的未来,她的人生,全部都毁了。 意识到这个事实以后,小红整个人仿佛都呆滞了,像一个断了线的木偶般瘫软在地,而她死鱼一般的样子,终于让张欣欣吐出一口心中的郁结。 “你那张脸本来就丑的让本小姐作呕,还要她作甚,怎么,难不成你还在想着勾引男人,果然是个贱货!” 她最恨她们这些妄想着勾引男人的贱货,地上的这个是,还有那个被皇上叫做瑜儿的也是。 想起那个瑜儿,张欣欣的心中又升起了一团嫉妒之火,刚压下去一点的愤怒,此刻又被点燃了,相比于之前,燃的更猛,更烈! “皇上是不是跟那个叫瑜儿的贱人在一起?” 皇上在忙的时候,身边都会有那个叫瑜儿的贱人,恐怕他们忙是假,掩人耳目,抵死缠绵是真。 “本小姐问你话呢,怎么,哑巴了不成?既然你这么喜欢勾引男人,那用不用我去和皇上说,叫你去充当军妓?” 看着没有回应自己的小红,张欣欣冷笑出声,心中的愤怒无处发泄,手臂一挥,将桌子上的东西全部都扫到地上,名贵的玉器转眼之间就变成了一堆毫无价值的碎片。 听到张欣欣要让她去充当军妓,小红的眼中终于闪过了一道恐惧,她要忍,如若不然就是死路一条。 “小姐,中午皇上用膳的时候,陪同在一旁的,好像的确是那个瑜儿姑娘。” 小红眼中的光忽明忽暗,心中恨不得将张欣欣撕成碎片,但她表面上表现的仍旧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 张欣欣咬牙,果然是那个贱人,什么讨论事情,无非就是想找借口来勾引皇上,果然有心机。 不行,她要去找皇上,她不能这么被动,要不然以后定会被那贱人压的死死的。 “给本小姐梳妆,我现在就要去找皇上。” 小红听到张欣欣的话后,眸光一闪,欲言又止了一阵之后,终于有些犹豫的开了口。 “小姐,奴婢听说,皇上今晚禁止任何人打扰,好像是工部尚书和督察也都被邀进宫了。” 自己一定要阻止她,然后自己先去找皇上,皇上看见了自己的样子后,说不定会心生怜惜。 到那时候,皇上一定会给她安上一顶毒妇的帽子,让她再无力翻身。 小红邪恶的想着,同时闭上眼睛,咬紧牙关,等着下一鞭子的到来,然而,等了好一阵儿,都没有传来熟悉的疼痛。 “你是说,督察与工部尚书都进宫与皇上商讨要事了?” 张欣欣突然双眼放光的看着小红,一扫之前的阴霾,脸上甚至还浮现出了喜悦的神色。 既然皇上在商讨要事,那就证明,现在并没有与瑜儿那个贱人在一起,一抹张扬的笑容浮现在嘴角,其中略带了几分血意。 “这样甚好,走,我们现在就去会会那个贱人,本小姐定要让她后悔缠着皇上,让她为她的嚣张付出代价!” 张欣欣心中暗爽,脑中已经浮现出了她将苏瑾踩在脚下,看着对方对她跪地求饶的样子。 一经多日,她似乎已经忘了,那次在朝堂之上苏瑾带给她的恐惧,亦或是说,她已经忽略了苏瑾,直接归结于那血腥场面给她带来的冲击感。 而另一边 苏瑾已经百无聊赖的躺在了床上,隐约还升起了几分困倦感。 自从与那个黑衣男子大战一次之后,不知为什么,她的脑海中总是浮现出一本功法。 凭着肌肉的记忆以及功法的运转,自身的力量似乎也在近几日得到了大幅度的提升。 经过几次事件之后,她发现她还是太弱了,在解开一切谜团之前,只有变的足够强,才能将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在心中又默默的运转了一次心法之后,苏瑾才满意地伸了个懒腰,任务已经完成,现在可以去和周公约会了。 然而天公不作美,就在某女刚要睡着的时候,门口突然传开了一声骄喝,让她的瞌睡虫瞬间被赶的无影无踪。 “瑜儿是吧,给本小姐滚出来,要不然本小姐定然让你后悔!” “……………” 苏瑾一愣,张欣欣?她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等等,她大概猜到了,这货大概是没等到萧墨渊,所以跑过来找她茬了。 一看张欣欣身后那小丫鬟,就知道她气的不轻,别说,她下手还真够狠,看那小丫鬟身上的伤顶多是一些皮外伤,只需静养几日就无大碍了。 但那脸上的伤可就麻烦了,如不找人及时处理的话,落疤是无疑的,搞不好这几日还会出现溃烂,总之,那一张脸算是毁了。 “不知道张姑娘来是所谓何事,如果不是特别重要的事情,可以留到明日再说,毕竟我这里没有什么准备,怕亏待了姑娘。” 苏瑾用着歉意的语气,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抱歉的模样,浑身反而透露着一股懒散至极的样子。 这贱人明知道自己来了,也不出来迎接,真是一点规律都没有,皇上到底是看上这贱人哪点了。 一定这贱人用了什么迷魂汤,才将皇上变的魂不守舍,她定要揪出这贱人的狐狸尾巴,让她现出原形,定不能让皇上被迷了眼。 “今天你是不是与皇上一起用的午膳?” 张欣欣咬牙切齿的问道,心中的愤怒沸腾着她的整个胸腔,一想到那场景,心就犹如被钝刀子割一样。 “是又如何?” 苏瑾并不打算与她浪费口舌,只想着赶紧速战速决,她可不想因为这种无聊的事情影响了她的睡觉时间。 最近萧墨渊压榨她压榨的越来越狠了,有时候睡觉时间都要被剥夺,去陪他批改什么奏折。 张欣欣一听,顿时气的跳脚。 “你这女人竟然如此不知廉耻,切不说你现在入没入后宫,就算你真的入了后宫,你又有什么资格霸占着皇上。 皇上乃九五之尊,对于后宫要雨露均沾,你却痴心妄想着皇上身边只留你一人,该当何罪?” 苏瑾无奈的摇了摇头,反唇相讥道,“你刚才也说了,皇上对于后宫之人要雨露匀沾,可惜了,我并不是后宫之人,所以,你刚才说的那些话对我来说有什么意义吗?” 张欣欣一噎,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一时间脸色由青到红,又从红到黑。 眸光一暗,快步走到苏瑾面前,抬手就想甩下一个巴掌,可这个巴掌还没来得及落下,就听到门口穿来了一道浑厚且泛着冷意的低喝: “你敢动她?” 第一百一十二章 满口胡诌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皇,皇上,您怎么来了?” 看到突然出现在门口的萧墨渊,张欣欣瞬间吓的花容失色,不是说皇上今晚有要事商讨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欲打出去的手,还未来得及收回,就这样尴尬的停在了半空中。 “不,不是的,您听我说,不是您看到的这样的………” 张欣欣一张脸涨的通红,手忙脚乱的解释着,该死的,她不应该那么大意的,应该更谨慎些才是。 萧墨渊眼眸微眯,一道凛冽的杀气从瞳孔中一闪而过,死亡的压抑感瞬间铺天盖地袭来。 空气中的氧气越来越稀薄,对于没有内力的人来说,这种气场仿佛就是一张催命符,让人根本受不住。 此时,张欣欣感觉她的喉咙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捏住了一样,让她喘不过气,一张脸因为缺氧变的逐渐发紫。 “萧墨渊,我没事。” 苏瑾从床上下来,侧身挡在张欣欣的面前,帮她分担一部分压力。 萧墨渊的压迫感太强,对于他们这种功力尚浅的人来说无疑是一种致命的威胁,再这样下去,张欣欣会顶不住的。 苏瑾的话让萧墨渊微微收敛了一点气势,直到确定她的脸完好无损以后,才不屑的冷哼一声,收回了压在张欣欣等人身上的气劲。 “皇,皇上………” 张欣欣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感受着肺部中不断充盈的氧气,她终于有一种死里逃生的感觉。 喉咙的灼烧感,让她无法吞咽,就在刚才,她真的以为她会窒息而亡,但她仍旧不感相信,皇上真的会杀了她。 事实上,她猜的是对的,这只是萧墨渊给她的一次警告罢了,并不打算直接要了她的性命,但也仅仅是能保证让她活着而已。 倘若她真的对苏瑾做出什么不利的话,恐怕她刚才打出去的那只手,早就与她的身体分离了。 “皇,皇上………” 张欣欣不甘心的又低低唤了一声,整个人如雪下的霜花,虚弱的想要叫人怜惜。 但萧墨渊就像是没看到她的虚弱一般,直接出口问道:“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谁准许你在皇宫里乱跑的?” 他的话将张欣欣问的一噎,这让她怎么说,她总不能说是因为看苏瑾不顺眼,所以跑来故意找茬的吧。 所以她支支吾吾了半天,都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小福子,告诉她,在皇宫乱闯闹事该怎么处理。” 萧墨渊看着眼神飘忽不定的张欣欣,突然出声问着站在他身边的小福子。 小福子应声向前走了一步,面无表情的念道,“乱闯皇宫者,重者直接处死,丢入乱葬岗,轻者逐出皇宫,此生不得靠近中都一步。” 听到逐出皇宫这几个字后,张欣欣的身子突然瘫软在地,她好不容易才有机会进宫,她才不要这么快就被赶出宫去。 咬了咬牙,她终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看向了身侧的苏瑾,出口请求道。 “瑜儿姑娘,麻烦您和皇上解释一下,真的不是皇上看到的那样的。” 虽然心中充满了不甘,但是她知道,此时此刻能让她留在皇宫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眼前的瑜儿。 苏瑾听到张欣欣的请求后,微微有些诧异,刚才还是和她一副深仇大恨,想要将她拆之入骨的样子,居然这么快就转了性子。 但看到张欣欣眼底的怨毒之后,苏瑾了然了。 怎么说呢,与其说张欣欣是能屈能伸,倒不如说她是执念颇深。 “哦?那你觉得皇上看到的是什么样子呢?” 苏瑾笑着反问,她就这么确信自己会帮她吗,自己若是不帮她呢,她又该做何? 苏瑾的态度让张欣欣一时间有些捉摸不定,眼中的怨毒也越来越深,就在她想出口讽刺的时候,却突然听见对方话音一转。 “皇上的确是误会张小姐了,今夜她来,本欲是与我谈心,毕竟宫中除了宫女之外,也就只有我这一个女子了,所以有的事情也就只能找我来说了。” 苏瑾的眼眸宛若水晶般,忽闪忽闪的看着萧墨渊,眼中的诚恳让她的话平添了几分信服力。 虽然她知道这是她瞎编的,他也知道这是她瞎扯的,但是他仍旧是配合她继续扯了下去。 “正如你所说,既然她是找你谈心的,那为何我进屋的一刹那,看到的却是她想要掌掴你的样子。” 萧墨渊拧着眉,表现出一副不解的样子,这让张欣欣的心又重新提到了嗓子眼,抬头恳求的看着苏瑾。 充满希冀的眼神让苏瑾干笑了两声,同时在心中将萧墨渊虐的体无完肤。 这丫的非要和她抬杠吗,她编个借口容易吗,他非要这么快就拆穿她,真是叔可忍孰不可忍。 “皇上可能是最近过于劳累了,故而导致您看错了,张小姐最近学会了一种新发鬓,我看着好看,也想尝试一下,所以………” 苏瑾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萧墨渊给接了过去。 “所以,她刚才是想要为你梳头,对吗?” 苏瑾双眼一亮,点点头,真是孺子可教也,这么快就明白她的意思了,可接下来他说的话,却让她扬起的笑意僵在了脸上。 “朕还是第一次听说,梳头发要将手抬到那种高度,并且要使出掌掴人的力度。” 苏瑾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女子之间的事情,皇上不清楚也正常,其实那是一种新的梳头手法。” 苏瑾硬着头皮,硬是找了个借口,谁让她都编到现在了,不接着编下去怎么对得起她绞尽脑汁的满口胡诌。 萧墨渊眉头一挑,煞有其事的点点头,“既然如此,那可能真的是朕看错了,改天朕也为你尝试一下梳头,就用刚才你们用的这种手法。” “………………” 此回合,宣布苏瑾完败,某女终于跳进了为自己挖的坑中,并且隐隐有着爬不出来的趋势。 听着他们越来越离奇的对话,小福子嘴角一抽,这都是什么奇葩理由,一听就是假的好吧,亏得瑜姑娘编的出来,皇上也接的下去。 而张欣欣则是松了一口气,她知道她应该是有惊无险逃过了一劫,但是,让她有机会留在宫中的却是这个瑜儿。 凭什么,明明是漏洞百出的借口,皇上却这么简单的就相信了,凭什么只要是她希望的,皇上就会满足她。 有些人总是好了伤疤就忘了疼,很显然,张欣欣就是这种人,她忘了,刚才恳求苏瑾救她的人就是她自己。 她也忘了,如果不是萧墨渊相信苏瑾的话,她此刻已经被丢出皇宫了。 而在张欣欣用怨毒的的眼神看着苏瑾时,小红也在看着她,那目光犹如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缠绕在张欣欣的周围。 这个蠢货居然没被赶出宫去,还真是好运,下一次可就没有这么简单了,真希望她能一直这么好运下去。 人性的弱点在此刻暴露无遗,怨者恒怨,痴者永痴……… 小红阴冷的笑了笑,像是幽冥的阴魂,让张欣欣感觉她周围的温度似乎比之前又低了些。 “皇,皇上,既然误会已经解开了,我现在可以回去了吗?” 张欣欣小心翼翼的开口,她想离开这个地方,要不然她怕无法控制她的妒意,再次犯下大错。 萧墨渊看都没看她一眼,直接对小福子摆手道,“张小姐今日受惊了,你先将她送回去,让她好生歇着,改日朕再去探望她。” “是!” 小福子苦着一张脸,为两人带路。 待小福子送她们走了以后,萧墨渊才调侃道,“你竟然会善心大发的救她。” 苏瑾一怒,靠之,瞧瞧这说的是什么话,好像她是一个多么无恶不作的人一样。 不客气的直接回怼,“我不救,你能直接放了她?我为你铺路,你不感谢我就罢了,还一直拆我的桥,无耻之人非阁下莫属。” 萧墨渊看着她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唇瓣一张一合,每次都能牵动他的心。 在她说话之间,手渐渐的抚上了她披散开来的头发,柔顺的发丝从他指间滑过,在他心中泛起涟漪,闻着女子身上独有的馨香,心中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声音暗哑道。 “瑜儿,朕为你梳头如何,不是玩笑,而是真正的梳头。” ……………… 另一边 张欣欣刚走到门边就气愤的一脚踢开了门,凡是身边能摔的东西都被她摔了个遍。 最后又不解恨的执起长鞭抽向了小红。 “你也觉得瑜儿那个贱人比本小姐厉害,是不是!” 小红的体力本就透支,此时旧伤加新伤,终于让她扛不住栽倒在地上,虽然身上的温度越来越高,但她却感觉却越来越冷了。 脸上那道骇人的伤口已经结痂,但是由于没有得到及时的处理,已经冒出了脓水,很显然,已经发炎了。 张欣欣皱眉,厌恶的退了两步,“别顶着这么一张恶心的脸在本小姐面前晃悠,赶紧滚出去,别脏了本小姐的眼睛。” 小红昏昏沉沉的爬了起来,然后一步一栽的走了出去,看到她离开后,张欣欣赶紧关上了门,仿佛是外面有什么病毒一样。 就在门合上的一刹那,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女儿这般生气,是所为何事?” 第一百一十三章 两难抉择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张欣欣回头,竟看到了一个让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人。 “父亲!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皇宫中戒备森严,如果没有皇上的召见,那便是硬闯,这可是杀头的罪名,万一被人发现了……… 张欣欣吓的浑身发抖,浑身的血液仿佛都聚集在了头部,让她眼前一黑,感到一阵眩晕。 她的父亲不是这般不谨慎的人,此次冒着生命危险进宫定然是有要事来找她。 “父亲,您…………” 张呈祥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微叹了一口气,语气中有些无奈,但看着她的眼神却是充满了慈爱而宠溺。 “不用担心,为父进宫没有被任何人发现,也不会牵连到你的,你大可放心。” 幸好幸好,如果真的被人发现了,明日不管是父亲还是自己,可能都难逃一死了。 张欣欣呼了口气,将提起来的心咽又回了肚子,但她心中还是有个疑惑,父亲到底是怎样进宫的?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为父记得曾经教过你,为人者,皆有弱点,人之一生或为钱,或为权,或为美色,或为执念,只要抓住了这个弱点,就能一举攻破。” 张呈祥看了眼张欣欣,拿起桌子上的茶水轻抿了一口。 他的话瞬间驱走了张欣欣心中的疑惑,她知道她的父亲是怎样进宫的了。 这皇宫中,必然是有父亲的内应。 “懂了?”张呈祥摸着下巴问道。 “女儿懂了。”张欣欣涩涩开口。 张呈祥这才满意的勾起了嘴角,都说虎父无犬子,他张呈祥的女儿,就算不是决定的聪明,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一点就通,果然孺子可教也。 “坐下说话。” “谢父亲。” 张欣欣给张呈祥重新斟满了茶,有些拘束的坐在了他的对面,桌子下的两只小手不安的纠结在一起。 不知为何,她的心中有些忐忑,似乎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要发生。 “为父冒着风险进宫,找你定然是有大事,你切记要谨慎配合,一但露出马脚,我们张家面临的将是满门抄斩。” “咣啷一一” 手中的茶杯从指间滑落,掉在了地上,精致的茶杯瞬时间被摔成了碎片,每一片都映照出了她那充满不安的表情。 “父亲刚才说的满门抄斩是什么意思?” 声音有些颤抖,心跳的越来越快,她感觉她担心的事即将就要变成现实。 父亲已经不满皇上许久了,近段时间,他又与萧墨行走的比较近,难道说,父亲真的起了那等心思? “女儿,为父的子嗣稀薄,除了你的两个哥哥和你满月不久的弟弟之外,为父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了。 这件事情关系到我们张家所有人的生死,所以容不得你考虑,你不得不做!” 张欣欣的脸逐渐失去了血色,即使父亲不说,她也明白了,能被满门抄斩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谋反。 “父亲,您糊涂了,萧墨行无论是心胸还是才能都比不过皇上,皇上的手段是所有人都有目共睹的,您真的要扶持萧墨行吗? 即使堵上张家所有人的性命也在所不惜吗?这样真的值得吗?” 张欣欣一连问了三个问题,每一个问题都让她的心情愈发沉重。 她虽然不想让张家出事,但是她更加不想与他作对,她好不容易才靠近了他一点,如果她背叛了他,那他们之间就再无可能了。 “父亲,皇上执政可谓是贞观之治,萧墨行到底给您灌了什么迷魂汤,让您甘愿冒这么大的风险? 您想得到的,现在不是都已经得到了吗,为什么,萧墨行到底许了您什么好处?” 张欣欣的眼眶里充满了泪水,却倔强的不让它涌出,心中的悲戚轰炸着她的耳膜,让她一阵耳鸣,她真的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要这样做。 “啪一一” 一个巴掌重重的扇在张欣欣的脸上,让她白皙的脸颊上顿时浮现出一个红色的手印,张呈祥看着她的眼神中充满了阴霾。 “荒唐,为父做什么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过问了?且不说你现在还只是我的女儿,就算你成了离渊的皇后,我的事情也轮不到你来管!” 他现在的确得到了让所有人都望尘莫及的东西,但是他发现还远远不够,他的心中仍旧是有一处感到落空。 脑海中,一个声音总是对他叫嚣着,让他的野心逐渐膨胀,最近更是达到了极点,让他再也等不及了。 他筹备了多年,就为了迎接那一刻,为了他的野心,他可以堵上他现在的一切。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成王败寇,皆在那一日。 张呈祥的反应,让张欣欣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眼前这个被她称作父亲的人,竟让她感到陌生。 “父亲,我是不会帮你的,我是绝对不会和皇上作对的,皇上是我的信仰,我不准任何人伤害他,就算是您也不行!” 这是她从小到大,第一次对着父亲大喊,无论她平时有多么飞扬跋扈,在父亲面前也总是毕恭毕敬的。 她的第一次反抗是为了他,她知道他不喜欢她,甚至是厌恶她,但她就是要守护着他,小时候的那一眼早已成为了她此生的执念。 仅是一眼,便如同万年。 张呈祥听着她执拗的话,脸色气的铁青,声音里仿佛都淬满了冰碴。 “你要与为父作对?你当真要将张家的上下百条人命,都置于生死而不顾?早知道你这样铁石心肠的话,我就该在你出生的时候掐死你。” 面对着张呈祥的一次次逼问,张欣欣终于泪水决堤。 “把张家所有人都推向绝境的是你,是你啊父亲,你说我铁石心肠,那你呢,谁又比得过你。 当年我母亲病卧在床,临死之前都还叫着你的名字,你呢? 你在外面花天酒地,致死你也没有看过她一眼,你的眼中只有利益,我们于你来说,不过是让你更上一步的棋子罢了。” 张欣欣无力的扯动着嘴角,也不再用敬语了,称呼直接从您变成了你,她的每一个字都在诛杀着张呈祥的心。 “你………” 张呈祥气的浑身颤抖,牙槽也咬的咯咯作响,抬起手,就向眼前的人掌掴而去。 在手即将触碰到她脸颊的那一刻,他不知想起了什么,终究还是停了下来。 其实,他那日赶回去了,只不过终究还是晚了一步,那是他此生的遗憾,不过,他也不想再解释什么了。 对于现在的他,那些都已经不重要了,他心中的那个目标,谁也不能阻止,无论是谁! 在掌风袭来的那一刻,张欣欣就闭上了眼睛,可等了半天,等到的却是温柔的抚摸。 “打啊,怎么不打了?” 张欣欣歇斯里地的大吼,一把挥开了张呈祥的手。 “女儿,你怎么就不懂为父的苦心呢,你母亲的死为父也很遗憾,但为父现在这么做,却是为了你好啊。” 张呈祥说的很慢,语气也压的很低,一张脸上写尽了无奈,一声叹气让他整个人仿佛都老了十岁。 “为了我好,你只要让我留在皇宫里,让我能陪伴在他身边就是为了我好。” 什么为了她好,全都是为了哄骗她的鬼话,她最想要的,他再清楚不过了。 “欣儿,为父真的是为了你好,你不是想知道为父为什么会帮助萧墨行吗,为父现在就告诉你。” 张呈祥重新坐回了椅子上,看向窗外,目光深沉而悠远。 “为父知道你从小就喜欢皇上,但你也知道,皇上的心从没在你身上停留过,你无论怎么追赶都是没有结果的。” 张欣欣心中一痛,像是被人掀开了遮羞布一样,“谁说没有结果的,我现在不就进了皇宫吗,马上皇上就会给我位分,马上我就能离他更近一步了。” 张呈祥看着她,眼中充满了怜惜。 “女儿,你可知皇上为什么会让你进宫,那是在牵制我啊,他对你真心,又怎么可能。 你不是问我萧墨行许了我什么好处吗,好处就是,在事成之后,他能许你为后,让你成为离渊的皇后。 为父知道你执着于皇上,所以萧墨行还许诺我,只要事成,他就废除皇上的武功,将皇上软禁起来,任由你处置。 如此诚心,我有又什么理由不答应。” 张欣欣感觉一阵恍惚,有些不敢置信,她真的可以既登上后位,同时又可以得到他吗? “我………我………” 张欣欣的唇剧烈抖动着,不知到底是惊吓的,还是激动的,她的内心此刻正进行着天人交战。 “父亲,他说的话当真吗?” 眼神闪烁不定的看着张呈祥,眼底深处终究还是充满了渴望。 “自然当真,这件事为父给你一周的时间考虑,为父相信你会做出最正确的选择的。” 张呈祥拍拍她的肩膀,吹了一个无声的口哨,屋子中突然出现一个人,随即带着他隐没在了黑暗中。 ……………… 与此同时,一个人也在快马加鞭的向离渊赶着,身下骑着的正是他跑死的第五匹马。 看着离他越来越近的离渊,他的心也变得越来越急切。 快了,就快了,小瑾儿,等我……… 第一百一十四章 收血羊脂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卖烧饼来一一” “刚出锅的馍馍,还热乎着来一一” 上好的胭脂水粉,哎,姑娘,您不瞧一瞧吗一一” 街上热闹异常,卖东西的小贩们都极力的吆喝着自己的东西。 而苏瑾此时正驻足在一个卖胭脂水粉的摊位面前。 “姑娘,您看,这就是我们这次新赶制出来的一批胭脂,绝对是上等的好货,不是我跟您吹,就我们这的东西跟皇宫比起来,都不多承让。” 苏瑾拿起一只口脂,送到鼻尖前,馨香瞬间充满了整个鼻腔,颜色是牡丹红,很贵气的颜色,质地细腻而柔软。 确实是不错的东西,但跟皇宫的比起来,终究还是差了一大截。 摇摇头,放下了手中的东西,转身去往下一个摊位。 这是她第一次出宫逛街,听说这条街是最繁华的,就眼下看来,也的确如此。 百姓安居乐业,商业欣欣向荣,从此处的民生就能看出来,萧墨渊的确是一个政治手腕卓越的君王。 正随意逛着的时候,一个看起来很不起眼的摊位突然吸引了她的视线。 卖货的是一个男孩,身着麻布粗衣,袖口和衣襟处皆缝上了许多补丁,一看就知道是一个穷苦人家的孩子。 男孩的眼睛清澈,整个人都带着不与年龄相符的稳重,他没有像别人一样吆喝着,只是安安静静的坐在他的摊位前。 一张麻布片平铺在地上,上面摆着几个零散的小物件,与其说是简单,倒不如说是简陋。 苏瑾好奇的走过去,拿起一只发簪,在指尖转了一圈。 发簪是铜的,簪身上雕刻着水波纹,簪头上坠着一颗白珠,还隐约有几分被磨损的痕迹。 这只是一只再普通不过的簪子罢了,在市面上随处可见,放下手中的发簪,苏瑾又拿起另一只羊脂玉。 “姑娘,您想要买吗,刚才的发簪只要二文钱,您手中的这块羊脂玉只要五文钱。” 看苏瑾没有立刻离去的意思,男孩终于开口,小心的询问着。 “姑娘,您别听这小子胡说,他那是什么羊脂玉,分明就是个赝品。 还有那只发簪,我这里只要两文钱,绝对比他的精致,姑娘若是想买,何不如到我这里看看。” 隔壁摊位的小贩看苏瑾似乎是动了心思,赶紧往他这里拉拢,有这小子在他旁边做对比,他最近的生意要比之前好了很多。 他以为苏瑾也会立刻放弃那小子,到他这里来挑选,但苏瑾的行为却让他大跌眼镜。 “不用了,我对他的东西更感兴趣。”苏瑾打量着那块羊脂玉,开口拒绝道。 对他的东西更感兴趣? 男孩的眼睛一瞬间亮了,他在这里等了好久,眼前的姑娘是第一个说对他东西感兴趣的人。 “姑娘,您手里拿的绝对是羊脂玉,我没有骗您。” 苏瑾一笑,宛若三月暖阳,掂量了一下手中的羊脂玉,笑眯眯的开口道,“我知道你这是真的羊脂玉,要不然我也不会浪费时间看不是?” 别人有可能看不出来,但她却看出来了,她手中的这块不仅是羊脂玉,更是罕见的血羊脂玉。 那其中泛着淡红的血丝就足以证明,只不过大部分人都会将那当成杂质罢了。 的确,红丝杂质与真的血羊脂玉有着很大的相似之处,但两者之间最大的区别就是纹理不同,一个是缓而陡,一个是促而急。 什么?这小子手里的真是是羊脂玉? 早知道是真的,他就买下来了,要知道羊脂玉可不止那区区五文钱啊。 小贩惊的瞠目结舌,为白白错过一笔银子而心痛懊悔着。 “你既然知道自己的东西是真的,为什么在这里不争不抢,还让别人奚落你。” 对上苏瑾的视线,男孩有些羞涩的低下了头,咬了咬下唇才开口道,“因为谁都不相信这枚羊脂玉是真的。” 原来是这样,苏瑾了然的点点头,从怀里摸出一两银子递给他,刚起身想要离开之际,身后突然响起了一个焦急的声音。 “哥哥,奶奶的病又加重了,刚才又吐血了,这可怎么办是好呀。” 一个看起来约有十一二岁的女孩向男孩跑来,眼睛里的泪珠噼里啪啦的落到地上,一张与男孩有着三分相像的脸涨的通红,整个人都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奶奶刚才吐血了?” 男孩一听,赶紧收拾起地上的东西,打成一个包袱背在身上,比起妹妹的方寸大乱,他倒是显得多了几分镇定。 “我之前不是告诉过你,如果奶奶又犯病了,就马上去找刘大夫吗。” 女孩一听,眼泪落的更凶了,用手胡乱的抹了一把,才抽抽搭搭的开口道。 “我去找刘大夫了,但是刘大夫不给治,他说哥哥之前给的钱只够给奶奶治一次病?” 钱不够? 他之前明明给了刘大夫一两银子,刘大夫也说够给奶奶下次治病了,怎么现在突然就不够了。 男孩镇定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慌乱,眼下他手中的钱还不够给奶奶买药,这该如何是好。 苏瑾掂量了一下手中的血羊脂玉,突然开口道,“医术我也略懂一二,也许,我可以帮你。” 她不是什么圣母,也不愿意多管闲事,如果刚才他发现羊脂玉是真的,就对她狮子大开口提高价格的话,她还真的不会多看他一眼。 就因为他这份原则,倒是让她多了几分另眼相看,而她手中的这块血羊脂玉也足够承担的起诊治费用了。 “姐姐,你愿意给奶奶治病吗,奶奶得了很重的病,吃了好多药都没有效果,你能给奶奶治好吗?” 小女孩像是看到了希望一样拉住苏瑾的袖子,眼睛里写满了不安的恳求。 “不得胡闹。” 男孩一把拉过女孩,对苏瑾抱歉的拱了拱手。 “姑娘,家妹还小,不懂事,唐突了姑娘实属抱歉,姑娘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姑娘不知,我奶奶的病真的很严重,还是不劳烦姑娘了。” 男孩神色焦急的背上包袱,牵起女孩的手就想离开。 “你是不相信我吗?” 苏瑾摸了摸自己的脸,难道她就长了一张让人缺乏信任的脸吗? 男孩身子一僵,嘴角扯出一抹苦笑,“我怎么会不相信姑娘,只是我怕奶奶的病会吓到你,如果姑娘愿意的话,就跟我来吧。” …………… 走了约莫半炷香,就到了男孩的家里。 映入眼帘的是一座破败的茅草屋,长短不一的栅栏歪斜着,院子周围长满了杂草,只有院子里面还算得上干净。 屋围的稻草有几处已经腐烂了,整个房子都显得摇摇欲坠,危危可及。 屋子里面堆放着用来烧火的柴火,简陋的锅台上放着零散的两副碗筷,一只带有缺口的碗中还放着一块干硬的窝窝头。 “咳咳一一” 从里面的隔间里,隐约传出来老妇人压抑的咳嗽声。 “奶奶,您怎么样了,我把哥哥找回来了,哥哥还带了一个姐姐回来给您看病,您一定会没事的。” 刚迈进屋,女孩就飞一般的奔进了屋里,才刚止住不久的眼泪又刷的一下流了下来。 老妇人摸着女孩的头,捂着口又剧烈的咳嗽了两声,移开袖子时,发现上面已经沾满了血迹。 “妮子,我这病看不好的,不要在我身上花钱了,我这把老骨头早就该死了,不能再连累你们了。” 女孩拼命的摇着头,扭头看向苏瑾,“姐姐,你不是说会帮奶奶看病吗,你一定会治好奶奶的,对不对?” “我尽量。” 苏瑾没有一下将话说的太满,从老妇人的表现来看,她大致可以确定是肺痨,但具体的情况,她还需要再看看。 将手搭在老妇人的手腕上,手下的脉动让她的表情略微有些凝重。 “丫头,我是什么病我知道,看你的模样应该是个好人,告诉那两个孩子,不要在我身上白费力气了。” 老妇人无奈的叹了口气,看着苏瑾的眼神充满了慈爱。 她活了一辈子,也练就了几分看人的本领,眼前这个姑娘的眉眼很大气,看得出来是一个心胸宽广的人。 “姐姐,奶奶她………唔………” 女孩想要出声,却被男孩捂住了嘴。 “嘘………别说话………” 女孩点点头,待男孩把手移开之后,才小声问道。 “哥哥,这个姐姐能把奶奶的病治好吗?” 男子垂下眼眸,眸光有几分闪烁,半晌才吐出一个字:“能。”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相信眼前这个只见过一面的女子,但直觉告诉他,他可以相信她,从她一眼就可以辨别出羊脂玉时,他就知道她不是普通人。 苏瑾沉眸,从怀中拿出针帘,取出几枚扎在老妇人的穴位上,帮她调理着气息。 如她诊断的那样,这老妇人的确是得了肺痨,肺腑早已经破败不堪了,想要治好,几乎不可能。 再加上年岁已大,器官衰竭,就算是她,也只能延缓几年的寿命,这已经算是极限了。 换句话说,就算这老妇人没有得肺痨,以她的年岁,恐怕也没有几年的时间了。 “姐姐,奶奶的病到底怎么样?”女孩终于耐不住心思,问了出来。 苏瑾沉吟了一下,终开口道,“可治。” 第一百一十五章 异梦阁主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少年,你认识字吗?” 苏瑾拿出笔在纸上刷刷的写下了药方,这纸是她在街上买东西剩下来的,幸好还没有扔,至于这笔吗,是她用烧焦了的木头做的。 将药方微微吹干之后递给了少年,她也不知道他叫什么,所以就称呼他为少年了。 少年接过药方细细的看着,他还未来得及说话,他身旁的少女就抢着帮他回答了。 “我哥哥很聪明,认识字的。” 少女崇拜的看着少年,在她眼中,她的哥哥一直都很厉害,如果没有哥哥的话,这个家早已经不复存在了。 少年似是被少女夸的有些不好意思了,脸微红的讪讪道,“我认识字,姑娘这药方我都看得懂。” 苏瑾满意的点点头,心中暗腹着,没想到在这个穷苦异常的地方,竟还住着这样通透的一个少年。 少年将手中的药方反复的看了几遍,眼中闪过一抹复杂,“姑娘,我有些话想要问你,姑娘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少女一听,也赶紧抓住少年的衣袖道,“哥哥想要问什么,我也要听。” “不得胡闹!” 少年低喝一声,抽出被少女攥着的衣袖,不去理会她那嘟嘴不满的表情,抬头看向了苏瑾。 “可以。” 苏瑾将银针收拾好,将针帘放回怀中,率先走出了门外,她很好奇,这个少年想要问她什么。 少年对少女嘱咐了一句,照顾好奶奶,然后也跟在苏瑾身后,走了出去。 少女无可奈何,只能生气的在原地跺跺脚,哥哥做什么事情都要瞒着她,她明明也是可以帮助哥哥的。 咬了咬下唇,拧了一把湿毛巾,为老妇人擦拭着脸颊,看着老妇人虚弱的样子,她在心里一遍一遍念叨着,奶奶,您一定会好起来的。 …………… 距离屋子数十步开外后,苏瑾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跟在她身后的少年,淡淡开口问道。 “你想要问我什么?” 少年抿紧了嘴唇,从怀里拿出那张药方,抬头看着苏瑾,声音里带着微酸的涩意。 “姑娘,我奶奶的病………是不是治不好了,我看了你配置的药材,用的大多都是能延缓病情的,而不是治疗的。” 苏瑾微微眯起了眼睛,打量着眼前的少年,若他只是能看懂字,也许她还不奇怪,但没想到他竟还懂得药理。 身处最落魄的角落,却不任之堕落,性格沉稳而内敛,心思缜密而细腻。 这样的人,若是给他一个机会,有朝一日,他定会崭露头角,乘风而起。 “没想到,你竟还懂得药理,既然这样,我就和你明说了,你奶奶的病是肺痨。 其实肺痨也不是无药可治,但你应该知道,你奶奶的年岁已大,根本经不住折腾,就算是没有肺痨,以她身体的底子怕是也撑不住几年了。 所以,我给你写的皆是能延缓病情,调理身子的药材,能让她在生命的最后几年里少受一些苦,就已经是极限了。” 少年听着苏瑾的话,头埋得越来越低,让人看不出他此刻的表情,但他愈攥愈紧的手,却出卖了他的心情。 唯一不变的是那张被他小心呵护的药方,没有起任何褶皱。 这个消息对他来说,也许还需要些时间来消化吧,苏瑾也不打算打扰他,该做的她已经仁至义尽了,剩下的就靠他自己吧。 想起有些东西还没有买,于是向市集的方向走去。 “姑娘,我叫江黎,若日后有机会能报答姑娘,我定将全力以赴,义不容辞。” 少年沙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眼神之中写满了坚定。 苏瑾脚步一顿,没有回头,嘴角却忍不住的上扬了,这个少年既然想要帮她,那就要看他日后的造化了。 少年看着苏瑾的背影一点一点的消失在眼前,若是可以,他真的很想追随他,他冥冥之中有一种感觉,她的身份绝非一般。 ………… 出来买东西,还不用自己拿钱的感觉就是爽,苏瑾乐滋滋的想着,谁让萧墨渊总指使她干活呢。 看着已经变的干瘪的荷包,某女露出了一个猥琐的笑容,拍拍袖子,终于决定打道回府了。 走了几步,苏瑾突然表情一凝,闪身躲进就近的一处巷子里。 不久之前她就感觉有人在跟踪她,最开始她还以为是错觉,现在看来,她猜的没错。 因为刚才在她转身的一刹那,那个人的身上迸发出了杀气。 静静打量着周围,她现在身处的这个巷子大概是市集的外围,在往前走片刻,应该就是一片竹林。 眸光一闪,点脚一跃,跳到了巷子的上面,借脚下之力,施展轻功,向前方的竹林奔去。 她不知道这个人的性格,所以不敢轻举妄动,若是在市集内打起来的话,势必会影响很多人。 她不想牵连到无辜的人,所以前方的竹林是她最好的选择,顺便让她看一看,又是谁想杀了她。 竹林中的竹子皆已经长成,有风拂过,簌簌作响,满眼望去,皆是一片翠绿,鼻翼之间,也尽是竹子特有的清香。 情景虽美,但气氛却充满了肃杀之气。 “阁下,到这里,你也应该出来了,跟了一路,也是时候让我一睹阁下的庐山真面目了。” 她不知道又是哪个人想杀自己,但可以肯定的一点是,绝对不是之前那个夜晚的黑子男子,因为他们的气息不一样。 若是之前那个男子的话,她现在必然不会出现在这里,她与那个人的差距她还是很清楚的,与他单挑,那不是明摆着找虐吗。 苏瑾暗暗鄙视了自己一番,凝神屏吸,谨慎的盯着眼前。 “世人皆说你死了,我却是不信的,都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事实证明,你果然没死。” 从前方的林子中走出来一个白衣男子,眉若柳,唇似樱,一头乌丝一丝不苟的梳起,用银冠固定,下颌收的微有些紧。 不知为何,他的眼中似乎充满了挣扎,似喜,似怒,似不安,又似庆幸,最终,所有情绪都归结成了恨。 他恨她? 苏瑾一愣,他给她的感觉很复杂,并不像以前要杀她的人那样,目的很明确,就是单纯的为了杀她而来。 想了想,万一他们之前有什么误会,能化干戈为玉锦呢,于是试探着开口问道。 “阁下似乎是很恨我?我与阁下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白衣男子嘲讽的扯起嘴角,让他原本清冷的脸上多了几分嘲弄,“恨你,你还是那么会异想天开,你还不配让我恨。” “……………” 苏瑾一时间无语,他看着她的眼神恨不得饮其血,吃其肉,噬其骨,这还说不恨她,这家伙到底是有多纠结。 但这更加让她确信了一点,他们之间曾经发生过什么。 “我之前就怀疑过那个大夫是不是你,你真是好手段,将我也给蒙混过去了。” 白衣男子咬牙,他之前果然没有认错人,她即使化成灰,他也认得,可恨的是,她之前明明也见过他数面,却还装作不认识一样。 苏瑾听着他的质问,很精准的捕捉到了一个信息,原来她之前是个大夫,难怪给人看起病来得心应手。 随着时间的推移和消息的获取,她相信她的身世之谜很快就要真相大白了。 “所以说,阁下一路跟踪我到这里来,到底是所为何事?” “自然是杀你!” 男子说完,也不给苏瑾反应时间,直接拿出别在腰间的玉笛,吹奏起来,随着笛音响起,一波又一波的气流向苏瑾攻去。 苏瑾一个闪身不急,就被一道气流割破了衣袖。 好厉害的音攻!竟能将空气凝成实物,这等内力,不可小觑。 抽出别在腰间的软剑,不断变换着身形,同时向白衣男子逼近。 男子足尖点地,向后空翻,随即音调一转,一改之前急促杀伐的节奏,换成了绵长而悠远的曲调。 随着音调的转换,苏瑾也感觉她的动作似乎变慢了,头颅中的某根神经,像是被针扎了一样,疼的她冷抽一口气。 手掌快速翻飞,几枚银针赫然出现在指尖,用独特的手法扎在身上的穴位上,以保持灵台清明。 但音调的变换,仍旧让她感觉气血一阵翻涌,喉咙间不住的涌上了一口腥甜。 正欲封闭听觉的时候,空中突然传来了一道妖而魅,却丝毫不显娘气的男音。 “有言道,世有墨公子,温润人如玉,怎么许久未见,墨公子的脾气还是这般暴躁。” 墨公子,指的就是眼前正手持玉笛的顾子墨,江湖人称,墨公子。 顾子墨看着眼前出现的紫衣妖孽,脸色一沉,声音里充满了不悦,“又是你,难道异梦阁要支撑不下去了吗,竟让凌阁主这么闲。” 男子也不在意,而是从竹尖上轻飘飘的跃了下来,站在苏瑾的面前,莞言道,“你怎的又被这瞎吹笛子的家伙给缠住了。” “你是异梦阁阁主?” 男子挑了挑眉,算是承认了,这让苏瑾有了一瞬间的诧异,这人竟然是异梦阁阁主凌夜,那个被人传的神乎其神的存在? 既然这个是异梦阁阁主,那他口中提的墨公子又是什么来头,脑壳有些隐隐的发痛。 她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别人口中难得一见的人,竟一个两个都出现在她的面前。 她有一瞬间的怀疑,这个异梦阁阁主不会也是来杀她的吧………… 第一百一十六章 竟然不是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凌阁主,你上次阻拦我一次也就罢了,怎么,这次你还想再插手我们之间的事情?” 顾子墨怒目而视,握着玉笛的手上爆起了青筋,如若不是异梦阁从中作梗,他早就杀了她了。 凌夜摸着脸上的银色面具,突然莞尔一笑,眼中似有满天星辰,夺目的让苏瑾有片刻间的失神。 只听他不急不慢的说道,“墨公子此言差矣,我与这位姑娘素不相识,此次出现在这里也只是偶然罢了,怎么说得上是插手。 而且我看着这位姑娘与上次的那位,似乎不是同一个人,墨公子千万要认准了人,可不要错伤了人家。” 尾音微微拖长,给人带来一种慵懒入骨的感觉,青葱般的手指根根如玉,银制面具给他整个人覆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一袭紫衣将他的贵气衬托的一览无遗,不难想象,那张面具之后,到底隐藏着一张如何惊艳天人的脸。 而对于异梦阁阁主的长相,世人大概有两种说法。 一种是说他长得俊美无涛,仰慕他的人数不胜数,常有女子为此殉情,所以他戴上了面具。 而另一种说法是,他面具下的脸长得骇人异常,见过他的人无不被吓的肝胆俱裂,就连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也能被吓得半夜啼哭。 但传言终究只是传言,异梦阁阁主到底长成什么样子,至今还没有人能准确的描绘出来。 因为见过他真实长相的人,几乎都已经去阎王那里排队去了。 看着凌夜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顾子墨感到一阵郁结,说什么巧合,这种明摆着骗鬼的谎话他信了才怪。 “凌阁主不是一向怕麻烦吗,在下怎么不知道凌阁主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巧合”的爱好呢?” 顾子墨出口讽刺着,他才不相信一个心思诡异,懒骨缠身的人会没有任何理由的突然出手救人。 如果说他上一次救了她是心血来潮的话,那这一次就证明,眼前的她就是她!扭头看着苏瑾出声道。 “怎么,事到如今,你还想否认你的身份吗?还是说,你还想旧计重施,再一次假装不认知我?不要以为有异梦阁为你撑腰,你就可以为所欲为!” 苏瑾越听越疑惑,她什么时候否认过她的身份了,还有………异梦阁什么时候为她撑腰了……… 如果有异梦阁为她撑腰的话,她也不用苦哈哈的去追求什么真相了。 “墨公子是吧,你既然一直说我否认我的身份,那你倒是说说我到底否认什么身份了?” 苏瑾刚才不出声,是想再观察观察,但这不代表她懦弱,甚至被人欺负到头上了还不反抗。 人若敬我,我必敬之,人若辱我,我不待之。 “你敢说你不是………” 顾子墨刚开口,就被凌夜给挡了下来。 “墨公子,这位姑娘名唤瑜儿,并不是你想要找的人,你那师傅虽然不是医术绝顶,但也不至于让墨公子眼神差到这等地步吧。” 凌夜一改之前的慵懒,一抹寒光从他眼中一闪而过,嘲讽且不留情面的话从他那一双薄唇中吐出,语气看似有些漫不经心,却带着三分薄凉。 苏瑾在一旁听的微微咋舌,暗腹道,怪不得青立说话那么毒呢,现在她找到原因了。 他跟眼前的这位阁主比起来,只有不及,而无过之。 顾子墨一张脸气的铁青,面对略有些无耻的凌夜,竟让他一时间找不出反驳的词来。 “在下怎么从未听说,凌阁主什么时候认识了一位叫瑜儿的女子,阁主不是一向都对女子避恐不及吗?” 听着顾子墨的询问,凌夜好似突然间想起什么一样,长臂一伸,直接将站在一旁的苏瑾揽在自己怀中,用指腹轻轻的摩擦着她的嘴唇,邪魅一笑。 “墨公子没听过是正常的,虽然本阁主对瑜儿早已倾心已久,但事实上,这还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说来,还要感谢墨公子给本阁主一次表现的机会。” 说完他就低头将自己的唇凑向了苏瑾。 嘎? 苏瑾感觉她的大脑有些卡机,异梦阁阁主对她倾心已久?她信他个鬼! 看着眼前放的越来越大的脸,苏瑾当即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一愣的动作一一 只见她直接用手捂上了凌夜的眼睛,捂完以后似乎是发现捂的地方不对,于是又捂上了凌夜的嘴。 此刻,她两只手都覆盖在了某阁主的脸上,场面瞬间陷入了十分尴尬的局面。 苏瑾:“…………” 凌夜:“…………” 顾子墨:“…………” 最终还是顾子墨的嗤笑声打破了尴尬,“凌阁主心许的人,似乎是对凌阁主不太满意呢。” 没人知道,他在说出这一句话后,心里是多么轻松,刚才他看着他们要贴在一起的唇时,他的心脏仿佛都要炸裂了。 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但看着他们亲近的样子,他就是感觉不舒服,比她装作不认识自己时还要不舒服。 因为顾子墨的嗤笑,凌夜的表情也一瞬间黑如锅底,磨着牙道,“小瑜儿还想捂到什么时候?” 苏瑾干笑一身,立刻把手拿开,然后对凌夜露出了一口大白牙,嘿嘿一笑道,“咳,失误,失误。” “哦?失误?” 凌夜这次单手握住了苏瑾的两只手,以防她再捣乱,然后将她往他怀里又拉进了几分,长如芭蕉般的睫毛扫在苏瑾的脸上,带起丝丝的痒意。 两人的身体没有一丝缝隙的贴在一起,唇离的越来越近,就在快要重合之际,顾子墨终于忍不住了,执起玉笛,吹起了空灵的笛声。 地上的沙硕飞舞着,凝成块状物向两人袭来,两人对视一眼后,马上分开,退至两边。 凌夜拂袖,直接将迎面扑来的飞沙走石化成粉末,扬至一旁,苏瑾凝眸,身影翻飞,也是毫发无伤。 突然曲调一转,竹子上的竹叶一瞬间似有了生命一般,直射中间的两人,若是被射中的话,恐怕会被射成筛子,要想抵挡,必然要聚集内力。 凌夜凝力化实,以他为中心,向周围展开一个透明网,将利如刃的竹叶一一挡回。 看苏瑾似乎是想动用内力,凌夜的瞳孔骤然一缩,不行,不能让她用内力。 “小瑜儿,他的音攻需要消耗大量的内力,坚持不了多久的,你且站到我身后来。” 苏瑾听到他的低喝,快速移步上前,眼看着就快要进入透明网时,她的眼前突然又升起了一面土墙。 这样一来,无论是想要躲避竹叶的攻击,还是想要破壁与凌夜汇合,势必都要动用内力了。 “小瑜儿,你不要…………” 凌夜感受到周围气流的波动后,立马出声阻止,但已经晚了,眼前的土墙轰然一声倒塌了。 随着土墙的瓦解,笛声一瞬间戛然而止,顾子墨盯着苏瑾的眼睛,不敢置信的后退一步,嘴唇剧烈抖动着。 她刚才明明动用内力了,可是她的眼睛为什么没有红,难道她不是她? 不,不可能,他不相信世界上有长的如此相像的人,他更不相信她已经死了,她就算要死,也只能死在他的手中。 顾子墨双眼布满了血丝,手颤抖的几欲拿不住笛子,张了张嘴,发现声音早已经变的沙哑不堪。 “你………到底是谁………” 而凌夜在看到苏瑾的眼睛后,也是浑身一震,浑身的血液似乎在一瞬间凝固了。 她的每一处他都再清楚不过了,他能确定眼前的这个女子就是他心心念念的人,可是,她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心中有一片挥之不去的乌云笼罩着,这段时间里,她究竟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墨公子的记性已经差到如此地步了吗,我记得最开始时就告诉过你,我不是你要找的人。” 苏瑾的话仿佛一枚炸弹一样又狠狠的砸在顾子墨的心上,将他炸的头脑发昏,又是退后一步,眼神涣散的喃喃道。 “你不是她,那她呢,她真的死了吗?” 顾子墨说完又对苏瑾冲了过来,这次他没有使用任何内力,只是单纯的用着蛮力摇晃着苏瑾的肩膀,嘶吼着想要追求一个答案。 “你不是想要杀了她吗?她死了不是正如你意吗?” 听到苏瑾的话后,顾子墨的身子一僵,突然停止了摇晃,此刻他的脑海中只徘徊着一个声音:她死了,眼前的这个女人说她死了。 “不,她不可能死,就算死,她也只能死在我的手上,你竟然敢说她死了,凭什么她死了,你却活着?” 顾子墨歇斯里地的吼着,将手上移,一把掐住了苏瑾的脖颈,双目微突着,想要掐断她的喉咙。 他不允许有人和她长得如此相像,更不允许这样的人活着,此时的顾子墨就像是一个孩子,想要守着那份独一无二的东西。 而他到底是什么心情,恐怕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苏瑾不耐烦的将他的手拍开,皱眉冷哼,“够了,你有什么权利决定别人的生死,从开始到现在,都是你的一厢情愿,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在苏瑾一把挥开顾子墨的同时,凌夜也插进两人的中间,将苏瑾护到自己身后,出口道。 “墨公子,看在你师傅的份上,我不杀你,但下次有什么事情,还请弄清楚后再动手。” 不顾垂头呆滞的顾子墨,凌夜带着苏瑾离开了竹林。 第一百一十七章 失而复得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你怎么知道我叫瑜儿的,我记得我从未告诉过你我叫什么,而你却能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准确无误的叫出我的名字。” 苏瑾甩开拉着自己的某阁主,谨慎的退开数步,直至确保她处于安全范围内。 虽然他帮了她,但这不代表他的目地就是单纯的,毕竟他是异梦阁的阁主。 看着陡然空出来的手,凌夜有一瞬间的呆愣,左心房那里也感觉变得有些空旷。 凤眸一眯,闪身到苏瑾面前,反手一抓,那只嫩白的小手就又重新回到了他的手中。 自从这次与她分别后,他就再无法容忍她离开他了,他要时刻保证她处于他所能保护的范围内。 长臂一伸,揽住那盈盈不及一握的腰肢,让两个人的胸膛毫无缝隙的贴合在一起。 低头在她耳边,轻轻的吹了一口气,然后张口轻咬住那枚小巧玲珑的耳垂,灵舌卷翘,吸吮低语道。 “你觉得,这天底下还有什么事情是异梦阁阁主不知道的吗?” 这话他说的极其狂妄,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的确有狂妄的资本。 从耳垂处传来的痒意,让苏瑾双颊一红,不由咬牙切齿的暗骂道,这人当真无耻的很,看她今天不废了他这只爪子。 从怀里摸出一枚银针,悄悄的隐藏在宽松的衣袖之下,待凌夜准备开始下一步动作时,抬起手腕,直接将银针刺向了他的眉心。 她的速度虽快,但凌夜的速度更快,就在银针将要抵达他眉心的那一刹那,他突然抓住了她的手,然后背在了她的身后。 见一计不成,苏瑾马上改变策略,放下手上的攻击,屈膝抬腿踢向了凌夜的膝盖处,却不料,那条腿直接被他夹在了腋下。 “你!” 苏瑾怒视着他,那模样仿佛是一只被惹怒了的小兽,让凌夜忍俊不禁。 手臂微微用力,让苏瑾靠在树干上,看着她红润的嘴唇,他的眸光一寸一寸的暗了下来,眼中似涌起了漩涡,黑而深邃,仿佛能把人吸入其中一般。 “唔………你………唔………” 苏瑾没想到,他竟然会毫无预兆的吻上来,刚欲起唇,却不料一条长舌灵活的钻进了她的口中,与她的丁香小舌纠缠在一起。 面对他攻击而来的舌头,苏瑾狠狠的咬了下去,随之一股血腥味充满了两人的口腔。 凌夜吃痛闷哼,却没有放开她,而是加深了这个吻,两人身体的温度也随着这个吻的深入而不断升高。 谁也不知道,这个吻中究竟包含了他多少的思念,他彷徨等待的忧心与不安,终于通过这个吻爆发了出来。 此刻他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抱紧她,那力道似乎是想将她镶嵌在他的身体里一样,唇下的力道加深,仿佛要将眼前的这个人吞进腹中一般。 苏瑾用舌尖阻止着他的前进,一张俏脸涨的通红,他丫的,再吻下去,她可能就要憋死了,她可不想做第一个被亲死的人。 一双小手胡乱的拍着他的胸膛,看着她的脸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后,某阁主突然善心大发的放开了他身下的人。 “小瑜儿………” 声音沙哑异常,却不显难听,反而带上了些许性感,给他加上了一种惑人的魅力。 在凌夜放开她的一瞬间,她就脚下聚力,尽量能跳多远就跳多远。 摸了下嘴唇,苏瑾忍不住吸了一口凉气,忍不住在心里将凌夜骂了个狗血淋头。 麻蛋,这厮下嘴也太狠了,她的嘴唇都被咬破皮了,嘴角处甚至都渗出了血丝。 “凌阁主,你帮了我是事实,但你亲了我也是事实,所以你我之间的账就此一笔勾销,山高水长,后会无期。” 说完苏瑾就施展轻功,赶紧远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后会无期吗……… 凌夜看着她远去的身影,抬手摸上了他的嘴唇,上面似乎还带着她的触感,让他不禁醉入其中。 他快马加鞭的赶到离渊,只为证实青立所说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她,所幸,结果没让他失望,他终于找到她了。 只是没想到,除了他发现她之外,顾子墨也发现她了,如果不是她使用内力后眼睛没有变红,恐怕这次他的不好帮她隐瞒了。 “小瑾儿,我们马上就又会见面了。” 凌夜喃喃低语着,转身朝着反方向离来,而那个方向所指的正是异梦阁。 ………………… 离渊皇宫的议事阁内正散发着一股浓重的低气压,气氛压抑的有些让人喘不过气来。 小福子抬头看看黑透了一张脸的萧墨渊,又看看闷声不语的苏瑾,赶紧又将头低了下去。 心里悲呼着,瑜姑娘啊,您赶紧跟皇上说句好听的吧,皇上这样子实在是让他不胜惶恐啊。 而气氛之所以会变成这样,还要从苏瑾刚回来的那一刻说起。 前有为老妇人诊治,后有顾子墨胡搅蛮缠,一路上耽误了不少时辰。 所以待苏瑾回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萧墨渊守在她门口的身影。 这就导致苏瑾根本没有时间换装,而她嘴唇上的惨样也被萧墨渊一览无遗。 “你不是说出去买东西吗,怎么顶着这副惨兮兮的样子回来了。” 萧墨渊抬起苏瑾的下巴,细细的打量着她的嘴唇,鹰眸微眯,瞳孔中渗着阴森骇人的光。 苏瑾将头扭到一旁,脱离了他的掌控,有些尴尬的说道,“路上不小心被狗追了。” 而她的说辞,萧墨渊自然是不信的,起唇讥笑道,“被狗追了?那你的嘴呢,也是被狗给咬了?” 额……… 苏瑾摸了摸鼻子,眼神有些飘忽不定的讪讪道,“是啊,被狗给啃了。” 因为她这一句话,空气中的温度瞬间就将到了冰点,在去往议事阁的路上,两人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而服侍在一旁的小福子,就这样无辜的承受起了冷空气的洗礼。 “朕再问你一遍,你的嘴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长久的沉默之后,还是萧墨渊不耐烦的率先开口了。 “我说了,这是我在回来的路上不小心摔的,不小心蹭到嘴唇了,你还想要怎样。” 面对萧墨渊的追问,苏瑾也不耐烦了,喝了一口茶后,就将杯子重重的砸在桌子上,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定定的看着萧墨渊。 小福子闻着空气中愈发浓重的火药味,忍不住出来打着圆场。 “皇上,瑜姑娘没准真是不小心摔的,您不是还有事情要和瑜姑娘商量吗,现在瑜姑娘回来了,不是正好吗?” 萧墨渊没有说话,过了好半天才低低的哼了一声,算是妥协了。 见他不纠结这件事了,苏瑾也适当的岔开了其它话题。 “你有事情和我商量?是有关于张欣欣的事吗?” 听说,那日张欣欣从她这里离开之后,回去就将丫鬟全部都赶了出去,不知道在捣鼓什么,似乎是在暗地里与张呈祥碰面了。 “是张欣欣的事情没错,但准确来说,应该是有关于张呈祥的事情。” 张呈祥? 正当苏瑾疑惑之际,又听萧墨渊开口道,“那晚,张呈祥偷偷进宫了,具体说了些什么尚且还不清楚,但可以确定的一点是,他挑唆张欣欣窥探朕的一举一动。” 张呈祥居然真的进宫了,皇宫之中守卫森严,没想到,张呈祥手下还有这等本事的人。 “怕是萧墨行许了张呈祥什么好处了,才让张呈祥不惜冒着生命危险进宫来找张欣欣。”苏瑾摸着下巴思考着,说出了自己的的想法。 萧墨渊听后,略微点了点头,话音却突然一转,“张呈祥此次进宫恐怕不全然是为了萧墨行,萧墨行许他的条件有限,不足以让他如此大动干戈,怕是有什么其它所图。” 一图权,二图财,三图色,难道说……… 苏瑾一惊,心中有一个答案渐渐成形,抬头对上萧墨渊的眼睛,一时间,两人都从对方的视线里看出了彼此的答案。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张呈祥的地府就着实太深了些,但愿萧墨行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到最后为别人做了衣裳。 “那张欣欣呢,真的就这样成为弃子了?” 苏瑾盯着萧墨渊问道,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涌上心头,张呈祥当真是为了目的不择手段。 萧墨渊垂下眼睑,一缕长发顺着他的脸颊俏皮的滑落到他的胸前,给他凌厉的轮廓平添了几分柔和。 “朕不会做太多的许诺,但无论如何,朕都不会伤她性命,除非她自己不想活。” 苏瑾微叹了一口气,目光里也泛着几丝柔意,而此刻的她并不知道,不用亲自动手,就能让一个人失去性命的方法到底有多少种。 “你知道现在天下的形式吗?”萧墨渊突然开口问了一个与之前话题毫无关系的问题。 苏瑾点点头,天下时局她还是知道的,如今,四方有四国并立,中心有异域独立。 合国关系表面看似一派和谐,但内地里早已风起云涌了,除却各国外部的隐患,内部更是混乱不堪。 “所以不争的下场就只有一个,那便是永远消失在这个世间。” 待萧墨渊说完这句话后,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而今后事态的演变也正如他这句话般,杀兄夺位,杀夫谋权,天下混乱的局面也渐渐的拉开了序幕。 第一百一十八章 深夜造访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是夜……… 寂静的夜晚偶有几声蝉鸣,几只蜉蝣跳跃在湖面上,泛起了凌凌水波,落叶下的蚂蚁四处张望着,偷偷的运送着物资。 而苏瑾正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百无聊赖的数着星星,其实,她已经困的睁不开眼睛了,但不知为什么,她就是睡不着。 哎一一 无奈的叹了口气,正准备翻身换个姿势的时候,却突然听到一个男子的声音。 “小瑜儿叹什么气呢,可是想我了?” 苏瑾的面前赫然出现了一张戴着面具的脸,靠之,这家伙什么时候出现的,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守卫没有发现也就罢了,怎么竟连她自己也没有发现。 “凌阁主的爱好还真是别出心裁,您老人家来皇宫,就不怕一个不小心就再也走不出去吗?” 苏瑾谨慎的盯着眼前的这个妖孽男子,以防他再搞出来个什么突然“袭击”。 凌夜看着她那副防备的样子,低低的笑了两声,声音酥之入骨。 “有小瑜儿在宫中,本阁主又有何惧,有言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有小瑜儿陪着,想必就算到了黄泉路上,本阁主也不会寂寞了。” 苏瑾一听,恶寒的搓了搓身上的鸡皮疙瘩,这家伙还真是什么都敢说。 她不禁有些怀疑,这家伙真的是异梦阁阁主吗,不是说他强大而高冷吗,怎么这家伙与传言相差甚远,果然,传言不可信。 “不知凌阁主深夜造访,所谓何事?” 苏瑾冲着凌夜呲牙一笑,一口贝齿在月光下散发着阴森森的寒光,眼神里明晃晃的透露出几个大字:如何没事的话,您可以出门左转了。 如果不是怕有辱斯文的话,她都想直接送给他一个“滚”字了,深夜善闯女子的闺房,不用多说,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这么明显的逐客令,凌夜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说实话,他感觉挺心塞的,他不远万里的来寻她,结果看到的,就是她这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怎么,本阁主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了?” 凌夜向床边靠近一步,一股清雅的优昙香逐渐弥散开来,面具下的眼睛带着笑意,微勾的唇角又带有一丝让人琢磨不透的意味。 苏瑾悄咪咪的又往床里靠了几分,以保持和他的距离,心里不断吐槽着:异梦阁现在不忙了吗,怎么把这妖孽放出来了。 “小女子无才,无貌,也无德,恐怕是帮不上凌阁主什么忙了,霜寒露重,凌阁主还是请回吧。” 苏瑾直接下了逐客令,因为眼前的这个人总是给她一种压迫感,她有一种预感,如果再让他待下去,将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小瑜儿看起来很怕我?”凌夜又向床边靠近了几分。 “虽然看过我这张脸的人都已经死了,但如果小瑜儿想看的话,也并非不可。” 看着不断靠近的凌夜,苏瑾干笑了声,“不劳烦凌阁主了。”说完就起身准备下床。 笑话,好奇心害死猫,她可没有那个闲心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谁知道这个妖孽会不会突然血性大发,想要弄死自己。 就在脚尖即将触及地板的那一刹那,胳膊突然被一只大掌拉住了,只感觉身后一沉,整个人又重新摔回了床上。 “你!” “小瑜儿跑什么,可是害怕我这张脸吓到你?” 凌夜用双臂支撑在上方,而他下方压着的,就是正一脸生无可恋的苏瑾。 “凌阁主风流倜傥,想必这面具下也定是一张天人之姿的脸,小女子眼拙,怕污了您的盛世容颜。” 苏瑾扯着嘴角干笑着,同时在心里盘算着,怎么才能远离这个绝世妖孽。 “这倒也是。”凌夜煞有其事的点点头,不等苏瑾发火,就将唇凑近苏瑾的耳边,轻语道, “能看我容貌的大概只有两种人,一是我的心腹,二是我的心上人,小瑜儿感觉自己是前者还是后者呢?” 苏瑾正欲反抗的身子一僵,她是前者还是后者?怎么她感觉她哪种都不是呢……… 她唯一能拿的出手的,可能就是这一身医术了,但是人家堂堂的异梦阁,又怎么可能连拿的出手的大夫都没有,想成为他的心腹,恐怕她还差的远呢。 而他的心上人……… 这还用说吗,肯定是不可能了,追他的女子都能甩十条街了,他要是能看上她,那可能就是她还没有睡醒。 最后苏瑾得出的结论就是:这厮怕不是在诓她,这明摆着就是个坑在等着她往里跳。 他给她一种,她是可造之材的感觉,然后让她飘飘然间选出一种可能,等她看完他的样貌之后,她也就玩完了,赔本的买卖,她才不干。 凌夜不知,他的一句话已经让苏瑾在心里编排出了一场阴谋大戏,如果他知道了,定会气的让身下的这个小东西三天下不来床。 他的枕侧之位,已经为这个小东西留了那么久了,岂能是她说不要就不要的,就算绑,他也要将她绑在身边,这辈子,她算是逃不掉了。 苏瑾眼睛滴溜溜的转着,沉吟了半天,才试探着问了一句,“凌阁主,你那里有没有第三种人,因为我感觉我前两种哪种都不是。” 见凌夜脸色不善,苏瑾又不怕死的补充了一句,“不是我看不上您说的那两种人,而是我感觉我哪种都配不上。” 凌夜听着听着,突然就笑了,那带着三分邪性的笑意,让苏瑾的小心脏扑通一颤,一个声音回响在她的耳边:完蛋了。 凌夜突然捏起了她的下巴,俯身吻了上去,唇齿辗转间,一道透亮的银丝溢出唇角,周围的温度陡然升高,让两人的脸颊上都浮上了两朵红晕。 “你们在干什么!” 门口突然传来了一道怒气十足的低吼,瞬间将这一室的旖旎驱散的无影无踪。 萧墨渊一双鹰眸睁的浑圆,瞳孔中倒映的是两人重叠在一起的身影,心脏之处仿佛是要炸裂般,想也不想的就一掌劈向了凌夜。 凌夜无奈,只能先放开苏瑾,抬手迎下这一掌,掌心相对之间,一股强悍的气流向周围散开,被波及到的东西无一例外,皆成为了粉末。 两人同时向后退了几步,从对方眼中,他们都看出了警惕。 “瑜儿,这就是咬你的那只狗?果然百闻不如一见,没想到,凌阁主竟还有这种嗜好。” 萧墨渊嘲讽的看着凌夜,然后走向苏瑾,正想将她拉到自己身边的时候,有一只手臂突然横插在两人之间,拉住了苏瑾的另一只手。 “哦?小瑜儿就是这么对萧皇形容本阁主的?”凌夜一双凤眸眯起,一瞬不瞬的盯着苏瑾,眼神中透露着危险的光。 “……………” 苏瑾一时间语噻,怎么说呢,好像是这样个意思,好像又不是这个意思,总之,无论她怎么说都势必会得罪另一方,所以她干脆保持沉默是金了。 “不知凌阁主深夜来找瑜儿所谓何事,朕觉得,阁主若是有什么事情的话,还是直接来找朕说的好。” 萧墨渊盯着凌夜的眼睛,不动声色的将苏瑾向他这边拉近了几分。 “萧皇客气了,本阁主也没什么其它的事,只不过深夜闲逛,被你皇宫中此处的美景吸引,无意之间走到这里罢了。” 凌夜回视着萧墨渊,嘴角噙着一抹捉摸不透的笑意,手下用力,将苏瑾往回拉着。 而苏瑾就在两人中间被不断拉扯着,两只手皆是被捏的通红。 “够了,你们两个要是想打的话,就出去打,拉我有什么用!”苏瑾甩开两人的手,活动着酸涩的手腕。 凌夜眸光一闪,率先跳出了窗外,萧墨渊抿了抿唇,随之也跟着跳了出去。 宫外的树上,站着两个同样惊才风逸的男子,一袭月光在他们身上披撒上银辉,强劲的气势针锋相对着,让周围的空气都发出了“嗡嗡”的颤鸣声。 “她怎么会在你这里?”凌夜看着萧墨渊一字一句的问道,眸光深邃,声音冰冷到极致。 “朕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作为朕的人,她自然是该在朕这里,反倒是凌阁主,怎么会出现在瑜儿房中。” 萧墨渊站在树干上,整个人不怒而威,属于帝王的气势瞬间排开,就连树叶也都小心翼翼的,不敢发出生息。 他的人?他竟说她是他的人? 凌夜笑了,只是这笑里不带有任何情感,甚至是充满了杀机,眼中的利刃似是要将对方碾碎。 “瑜儿,名为苏瑾,不知本阁主这么说,萧皇能懂否?” 萧墨渊的身子不可察觉的微微一僵,凌夜是怎么知道她就是苏瑾的,明明他已经将消息全面封锁了。 “朕不知道凌阁主说这些话的意义何在,苏瑾是何人,朕并不认识,而瑜儿是何人,想必也与凌阁主无关。” 凌夜眼睑微垂,声音充满了讥讽,“哦?不认识?萧皇还当真敢说,本阁主记得萧皇中毒变成孩童,被逼到楚月的时候,就是苏瑾出手相救,才得以捡回一条命。” 萧墨渊浑身一颤,心脏震如雷鼓,呼吸似乎也在一瞬间骤停了,那件事明明只有他和那人知道,难道说……… “你是?” 脱口而出的疑问,随着微风,飘散在了夜空中。 第一百一十九章 风吹树影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主上,楚立丰那里已无需关心,皇后已死,后位于我来说,已经是囊中之物,相信再过不久,楚立丰就会为我举行封后大典。” 一袭红衣的女子,单膝跪在地上,鼻梁俏挺,唇若朱丹,一双美目极尽柔媚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动着。 这次任务她完成的近乎是完美,皇后如意料之中的被她处理掉了,太傅也因此与楚立丰之间有了嫌隙,而她也趁此拉拢了朝中不少大臣。 加上楚逸轩已废,不再参加朝政,可以说,现在的楚月已经被她执掌半边天了。 这样,主子的势力就可以逐渐渗入进楚月,夺得政权,也不过是探囊取物,如此一来,他应该满意了吧,是不是也能看她一眼了呢? “嗯,本主知晓了,你可以下去了。” 男子看都没有看地上的女子一看,只是不咸不淡的轻启薄唇,声音里听不出任何一丝欣喜的意味。 女子咬了咬下唇,有些不甘心,这不是他筹谋已经的吗,楚月是他们实现大计的第一步棋,如今他们已经将这颗棋子落下了,为什么他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呢,难道是因为她? 看着男子手中的荷包,女子心里的酸水似要蔓延到喉间,那只荷包刺痛着她的双眼,让她忍不住想毁了它。 “主上,中了连心蛊的人若是没有解药的话,根本不可能活下来,您精通巫蛊之术,更应该知道,她已经死了,乃至她的身体可能都被吞进鱼腹中了。” 女子红着眼睛突然起身,激愤的冲到男子面前,一把抢过他手中的荷包,愤恨的丢在地上。 这个荷包本就不应该存在,若不是它的话,主上也不会时刻想念着她,干扰了他们的计策。 无论是它,还是她,都只是主上大展宏图之路上的绊脚石,主上不忍心除掉她们,那么她来。 就在女子的脚即将要踩到荷包上的时候,她的身子突然被一道强劲的力道掀飞,重重的撞在了身后的墙上。 女子忍不住捂着胸口闷哼一声,直感觉肺腑之中气血翻涌着,张嘴“哇”的一下,就吐出一大口污血来。 “主………主上………” 女子痛苦的皱起了眉头,五脏六腑仿佛都被那一掌打的移了位,她能感觉出来,他的那一掌至少是用了五成力的。 她毫不怀疑,如果她之于他来说是无用的话,那么她此刻躺在这里的可能就是一副躯体了。 “咳咳,主上,她已经死了。” 女子不甘心的用双手支撑着地板,依靠着墙边缓慢的站起身子,忍着剧痛,向男子所在的地方移动着。 她才踉跄了几步,就感觉到一个强大的吸力,将她整个人都吸了过去,待缓过神时,她纤细的脖颈已经被男子牢牢的捏在了掌心之中。 男子的眼眸犹如幽冥之中的潭水,冰冷而无情,瞳孔深处散发着名为死亡的气息。 “别让我从你嘴里再听到她的名字,想要谈论她,你还不配!” 男子说着,手下同时渐渐用力,不出片刻,女子的脸就升起了不正常的潮红,因为缺氧,她的美目开始不断上翻着,渐渐的,眼白开始占据的整个眼球。 “主……主上………” 女子一手死命的攥着脖子上的手,另一只手胡乱的在身前挥打了。 因为长时间无法呼吸,她的耳边渐渐回响起了嗡鸣声,大脑里也开始逐渐变的一片空白。 就在女子感觉她离死亡又近了一步的时候,她的身子突然被甩开了,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空气的同时,她的眼中也涌上了血气。 苏瑾,你明明已经死了,为什么还要回来纠缠着主上,如果不是你,主上就不会变成这样了,你的死怪不得别人,怪就要怪你自己该死! 女子的指尖深深的嵌入地板,尖锐的木刺划破了她的指腹,点点血迹落下,在地板上开出了艳丽的红花。 看着女子凄楚可怜的样子,男子没有升起一丝同情,眼神仍旧犹如腊月冰霜一般。 “如若不是师傅不准杀你,在你起了动她的心思时,你就已经死上千百遍了。” 女子的身子一僵,拳头不断的握紧,她的掌心已经变的血肉模糊了,但比起手心上的疼,她的心更疼。 她恨苏瑾,从她出现的那一刻时,自己就恨她,就算给她无数次机会,她的选择也只有一个,那就是杀了苏瑾! 她现在吃的这点苦头又算得了什么,苏瑾已经死了,以后能陪在主上身边的人,就只有她了。 想到这,女子的唇边又勾起了一抹满足的笑意,魅惑而癫狂。 “你是不是以为她真的已经死了。” 男子每说一句,就向前走一步,直至走到女子的面前,抬起了她的下巴。 “本主可以清楚的告诉你,她没死,不仅没死,而且还活的好好的。” 说完,男子就厌恶的甩开了手,拿起一方手帕仔细的擦拭着每根手指,好似被什么污秽沾染了一般。 女子身子一顿,这不可能,她是亲眼看着她掉下悬崖的,她中了连心蛊,又被自己刺了一剑,加之浑身是伤,她不可能还活着。 如果她真的还存在这世间的话,自己又怎么可能听不到有关于她的一点风声。 男子擦拭完,就随意的将手帕丢在了地上,对着屋子中某个方向淡淡开口道,“把她送回皇宫。” 黑暗中走出来一个人影,架起女子的胳膊,毕恭毕敬的开口道,“月姑娘,走吧。” 女子咬着牙,捡起地上的小瓷瓶,这瓶中装的是玉露生肌散,他这么做,怕是在警告自己,不要让楚立丰起疑心吧。 嘲讽的勾起嘴角,待看清楚地上手帕绣着的字时,她的身体又是一僵,浑身如同被丢入深海般冰冷。 只见手帕的一角绣着一个娟秀的小字一一月。 待女子离开后,一个人影才走了出来,单膝跪在地上。 “主上,楚立丰已经被月姑娘拿下了,朝廷之中也安插进去了我们的人,而楚逸轩的腿已断,已经对我们构不成威胁了,下一步我们该怎么走。” 男子抚摸着手中的荷包,看向窗外,半晌,才低声道,“你认为楚逸轩的腿已经废了?” 那个人不解的挠了挠头,“属下听说,楚逸轩因为腿断了一条,无法再上战场,所以主动交出了兵权,现如今正闭门不出,静心修养呢。” 男子听罢,嘲讽的笑笑,呵,自请卸甲,闭门修养,不过都是掩人耳目的假象罢了,恐怕真正的楚逸轩,现如今已经不在楚月了。 “下一步无需有什么动作,如今只需要将我们在朝廷中的人把持住就好,告诉弦月,如果她再做出什么出格的动作,就算是师傅也保不住她。” 说完,男子就闭上了眼睛,那个下属也是个机灵的,见男子这样,也不敢再打扰,弓着腰轻声退了出去。 男子垂眸,用指腹轻轻的摩擦着荷包,因长时间的抚摸,荷包上的花纹已经变的光滑平整了。 不可察觉的叹了一口气,将荷包重新放回进怀中,抬头又望向了窗外。 苏瑾没死,他是知道的,因为凤兮剑已经认她为主,若是她死了,凤兮必然会发出悲鸣。 同位于神剑之列,凤兮剑若出现什么异动,碎冰也定然会察觉到,既然碎冰相安无异,那就证明,她还活着。 瑾,你可知,我在离渊看到了一位与你长的相差无二的女子,她,会是你吗。 窗内,烛影摇曳,窗外,树叶簌簌作响。 ………… 比起楚月那一方的异动,离渊的皇宫内也不多承让。 此时,苏瑾的寝宫内正呈现出一股诡异的氛围,因为刚才还出去打的酣畅淋漓的两人,现如今竟心平气和的坐在了一起。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们两个刚才不还是一种,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样子吗,怎么现在突然转性了。 他们想秉烛夜谈的话,大可随意,但是,她不愿意啊,她可不想因为熬夜,年纪轻轻就变成了秃头。 仿佛预见了自己今后的模样,苏瑾心中的小人,不禁留下了两行宽泪。 “我说………” 苏瑾刚开口,就被两人打断了。 “瑜儿想说什么?” “小瑜儿有什么想说的?” 两人似乎也没料想到,他们会同时开口,视线相撞的那一刻,火星四溅,空气中似乎又弥漫出了火药的味道。 “我说……你们大半夜待在女子的闺房里成何体统,该回哪里就回哪里去,怎么,这还需要我提醒吗?” 苏瑾感觉太阳穴突突的,只想对着他们的屁股,一人踹上一脚。 “这皇宫本就是朕的,想去哪处,皆随朕心意,朕留在这里难道不正常吗?”这是萧墨渊说的。 “有一个人在这里对着本阁主的小瑜儿虎视眈眈,若是本阁主就这样离开的话,实属不放心,除非小瑜儿能和本阁主一起离开。”这是凌夜说的。 听着两人大言不惭的话,苏瑾嘴角一抽,转身从柜子里翻出了几坛酒,丢在两人面前。 “你们不是不想走了,既然如此,你们就看谁能喝到最后,赢者留之。” 此话一放,两人皆拿起酒坛,一豪放,一斯文,转眼之间,酒坛见尽,而两人皆醒。 第一百二十章 私心涌动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你的蛊毒丹练的怎么样了?大概多久能达到我们暗卫手里,人手一颗。” 萧墨行盯着眼前的黑衣斗篷人,拧着眉头,计算着时日,朝廷中的人他们已经拉拢不少了,现在张呈祥也已经把张欣欣这颗棋子安插在宫中了,他们马上就可以进行下一步动作了。 那个老家伙还以为,事成之后,他能把张欣欣那个蠢货立为皇后,还真是异想天开。 他这么承诺,无非就是为了稳住人心罢了,又岂能当真,既然张呈祥当真了,那就怨不得他了。 萧墨行细长的眼睛里有一道算计的光一闪而过,无不透露着对张呈祥的嘲讽。 像张欣欣那等货色的女人,待他登基以后,想要多少就有多少,喜欢过萧墨渊的女人,又怎么能配得上他。 黑衣斗篷人对萧墨行有些狰狞的表情仿佛未见般,宽大的帽兜罩在他的头上,让人无法看出他的表情,从他身上发出森冷的寒气,让人感觉浑身不舒服。 黑衣斗篷人扯着拉锯般的嗓子,低低开口道,“蛊毒丹想要制作完成大概需要一个月左右,如果你愿意让你的暗卫全部都去死的话,一个月后你就可以达到你的目的了。” 黑衣斗篷人嘎嘎的笑着,仿佛黑夜中的乌鸦,给人带来一种渗透骨子里的不安。 “你这是什么意思?” 萧墨行不悦看着他,额角处迸起的青筋,足以证明他此刻压抑着的怒火。 黑衣斗篷人仍旧是没有抬头,伴随着渗人的笑声,他从宽松的衣袖里伸出了一只骨瘦如柴的手。 手指的骨节根根分明,整个手上的皮肤都紧紧的贴在骨头上,向内弯曲的五指皆是灰白色,着实让人难以看出这是一只活人的手。 只见他摊开手掌,冰冷至没有温度的手心里赫然躺着一枚浑圆的丹药。 “这是?” 萧墨行不解,想要身手去拿,还未等手触及丹药的时候,一个阴森的声音在他头上响起。 “王爷若是不怕死的话,大可以用手去拿,说实话,我特别期待王爷被练成蛊人的那一天,那场面一定很美。” 黑衣斗篷人眼里闪过一抹兴奋的光,光想到那个场面就让他感觉浑身血液沸腾,有种压抑不住的激动。 他微微抬头,伸出舌头舔了舔干涩的唇角,似乎是在期待那个时候的到来。 萧墨行一听像是触电一般,赶紧缩回了手,声音里席卷了滔天的怒意。 “好大的胆子,你信不信本王现在就让你毙命于此。” 黑衣斗篷人嘴角一扯,又是嘿嘿一笑,“桀桀桀,如果王爷真有本事杀了我的话,大可一试,这世界上能杀了我的还没有几人,若是细算的话,你皇兄大概可以算一个,可惜了,你不是他,桀桀桀。” 仿佛是什么可笑至极的事情一样,黑衣斗篷人一边说着,一边放肆的笑着,丝毫没有顾及萧墨行越来越黑的脸。 “你别忘了,你想要的东西只有我可以拿到,若是我有任何差池,那件东西,你想也别想。” 萧墨行捏着拳头,反唇相讥,他的话让黑衣斗篷人的笑声戛然而止。 “王爷,你是个聪明人,若是你未兑现承诺,将那样东西给我的话,我有上千种方法让你生不如死。” 黑衣斗篷人的目光中带着蚀骨冰芒,那股阴森之气也愈发浓重,让萧墨行的下颌不由得绷紧。 对于眼前的这个人他不能有丝毫的松懈,异域中最让人忌惮的地方就是苗疆。 那里的人不分善恶,全凭自己喜好做事,一手巫蛊之术皆使用的出神入化,千里之外,杀人于无形。 若是他这里,没有这个人想要的那样东西的话,恐怕眼前的这个人连看都不会看他一眼,加之他的话,足以让他变成一摊血水了。 而这个人的身份怕是也不简单,苗疆之中目前最厉害的就是蛊王,也是整个苗疆中统治者的存在。 而眼前的这个人,就连蛊王也不看在眼里,就连禁术,用起来也是百无禁忌,好在的是,他们取舍不同。 “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萧墨行盯着黑衣斗篷人手中的丹药,抿着唇问道。 “桀桀,这个就是王爷想要的,能在短时间内大幅度提升人内力,使人不惧伤痛,不惧生气的蛊毒丹。” 黑衣斗篷人将手中的丹药高高抛起,手臂一挥,又重新攥回手中,眼中寒光一闪,脚下移形换影,拉过一人,就将那丹药塞入对方口中。 “啊一一” 被塞入丹药的人是萧墨行的心腹,在丹药入口的一瞬间,他就感觉整个口腔仿佛是升起了火,灼烧的让他忍不住嘶吼。 他想将口中的丹药吐出来,奈何丹药入口即化,在放进他口中的那一刻起,丹药就化成了水,顺着他的喉咙流进了他的胃中。 “啊一一王爷救我一一” 他一手捏着喉咙,一手敲打着胸膛,点点青烟从他一张一合的口中冒出。 仅是短短的几个呼吸内,他就痛的在地上不住的翻滚着,整个人仿佛是放入水中的虾子一般,弓着腰嘶吼着。 更加令人恐怖的是,他浑身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烂着,不出片刻,有几处皮肤就已溃烂殆尽,露出了皮肉之下的森森白骨。 他一只眼睛已经烂的失去了包裹,只剩下眼球在眼眶里不住的转动着,他呻吟着向萧墨行的脚边爬去。 “王爷……救我………” “啪嗒”一声,眼球也从他的眼眶中掉落出来,落在了地上,咕噜噜的率先滚落在萧墨行的脚边,瞳仁之处正直勾勾的盯着萧墨行的脸。 萧墨行脸色一青,瞬时间感觉胃里波涛汹涌,看着向他爬着的人,脚下向前一步。 “王爷若是不想变成他这样的话,还是不要过去的好。” 萧墨行脚步一顿,悻悻的收回脚,不过是一个下人而已,还不足以让他出手。 “王爷一一” 那人看着萧墨行的动作,心里顿时一片死灰,他知道萧墨行的动作已经代表放弃他了。 他目光犹如浸透在血海中,泛着血煞之气,他还想再说些什么,然而时间已经不打算再留给他机会了。 在他刚刚张嘴的那一刻,舌头就顺着他的口掉落在地,让他只能用喉咙发出野兽的咕噜咕噜声。 渐渐的,他身体挣扎的越来越慢,露出的白骨也越来越多,所到之处皆是一片血水,逐渐汇聚成一条小溪,蜿蜒着流到门边。 最终,他的喉咙再也发不出声音,不仅是外表,他的五脏六腑也被丹药给融化殆尽了,从里至外,混合成泥。 剩余的另外一只眼睛也从眼眶中掉落出来,瞳孔正一瞬不瞬的盯着萧墨渊,仿佛在泣诉,他为什么不救他。 “你说,这是蛊毒丹?” 萧墨行心里翻涌着惊涛骇浪,吞咽了一口,扯着干涩的嗓子问道。 对于地上的惨烈景象,黑衣斗篷人恍若未闻,又是桀桀的笑了几声,“这正是王爷所要的蛊毒丹。” 萧墨行横眉一竖,“胡闹,本王要的,是能在短时间内提高人功力的丹药,而非在短时间内置人于尸骨无存的丹药。” 低头又看了一眼地上惨不忍睹的画面,除了那一身皮肉之外,那骨头也渐渐的变软了,逐渐被化掉,与地上的血水融为一体。 “桀桀,这的确是王爷要的蛊毒丹,只不过还没有制作完全罢了。” 萧墨行眸光一闪,刚略微的松了口气,就听黑衣斗篷人又道,“就算制作完全了,王爷的暗卫最终也会变成这个样子,只不过是药效发挥的快慢罢了。” 什么!! 萧墨行心里一惊,他是说所有吃了蛊毒丹的人,最终都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那批暗卫是他精挑细选,从小培养起来的,是他的底牌,若是让他们就这样损失了的话,岂不可惜。 看着萧墨行纠结的样子,黑衣斗篷人仿佛又像是看到了什么惊天笑话一般,发出了肆无忌惮的笑声。 “王爷若是心疼你那批暗卫的话,大可不必让他们去死,只不过,王爷答应我的那件东西还是要给我,不然,不仅他们,还是王爷,都要死,而且死状必定要比刚才的这个人难看百倍。” 黑衣斗篷人话音陡然一转,浑身散发出死亡的气息,紧紧的包围着萧墨行,让他避无可避,藏无可藏。 咬了咬牙,萧墨行最终还是作了决定,“蛊毒丹照常做,一个月之内我要看到成品,待事成之后,你要的那件东西我自然会给你。” “桀桀桀,王爷的心果然狠辣,我就喜欢和这样的的人合作,这样杀起来才痛快,但王爷放心,我不会杀你的,桀桀。” 在黑衣斗篷人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之后,就转身离开了屋子,边走边狂妄的笑着。 看着远去的背影,萧墨行的眼里涌上了弑杀之意,他居然敢这样威胁自己,有朝一日,自己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为了皇位,他大可牺牲那批暗卫,只要他想,暗卫随时可以培养,但是皇位,却不是随时都有机会的。 “来人,将这封信送到丞相那里。” 第一百二十一章 挥鞭欲打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什么,你说皇上今晚还是不来我这里,为什么,难道皇上又去了瑜儿那个小蹄子那里?” 张欣欣让小红去传信,结果传回来的消息却让她怒火中烧,自从上一次她从瑜儿那里离开,她就好长时间都没有见过皇上了。 明明皇上答应过她,说是会找时间来看她的,结果她等了又等,盼了又盼,至今为止,皇上都没有来看过她一眼。 张欣欣将手帕攥的越来越紧,眉心萦绕着阴郁之气,什么来看她,不过是一个哄骗她的理由罢了。 小红看着张欣欣气的浑身发抖的样子,深深的埋着头,小心翼翼道,“奴婢听说,皇上前些天是在瑜儿姑娘那里度过的,还命人送了好些酒,所以,奴婢觉得………” 她的话还未说完,张欣欣就拿起手边的茶杯,砸向了她,随着茶杯坠地碎裂的同时,她的额间也绽开了一道血红的口子。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存心在气我不成?” 小红一个哆嗦,将额头深深的抵在地上,声音里也透露出了她的恐惧,“小姐,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张欣欣冷笑着,走到小红的身前,用鞭子的把手处猛然抬起她的下巴,霎时间,一张略显得有些骇人的脸顿时暴露在空气中。 一条狰狞的伤疤,从她的额间处,一直蜿蜒到她的嘴角边,横跨了大半张脸,犹如一条趴伏着的蜈蚣,本来还算得上较好的一张脸,显然已经被毁的淋漓尽致。 看到这张惨不忍睹的面容,张欣欣终于感觉心中的郁结一松,满意的笑了。 白嫩的手指轻轻抚摸着那条伤疤,细腻的手指与指腹下的粗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只见她红唇轻启道,“疼吗?” 声音极尽温柔,若是不看她眼中戏谑的话,当真以为她是一位善良可人的女子,可不了解的人又何曾知道,那美丽的皮囊下包裹着的心,早已经因嫉妒变的扭曲不堪。 小红感受着脸上的触感,瞳孔骤缩,似是想起了那日的惨痛经历,让她的唇瞬间变的血色尽失。 “小……小姐……奴婢不疼。” 张欣欣捏着她的脸左右打量了一会,突然笑了,笑容极尽妩媚,她优雅从容的起身,然后轻轻的抬起了她的手臂。 “啪”的一声,她一改之前的雍容,手中的鞭子,以始料不及的速度抽向了小红,将她的另一边脸抽出了一条红痕,然后勾起了她薄凉的唇,轻笑着。 “怪不得你都不怕本小姐了呢,原来是上次打的不够疼啊,那这次呢,够不够疼。” 张欣欣笑嘻嘻的将鞭子挥舞的啪啪作响,不出片刻,小红的身上就又出现了许多伤痕,旧伤未愈,新伤又起,让她的脸逐渐失去了血色。 “你只有一边脸上有伤痕,未免显得太单调了些,本小姐帮你把另一边脸再加上一道,如此一来,就显得规整好看了些。” 张欣欣找准位置,眼看着就要将鞭子挥下去的时候,门口突然响起了一个小太监的声音。 “张姑娘,皇上今晚有要事要处理,没有与瑜儿姑娘在一起。” 张欣欣一听,双眼顿时大放光彩,将手中的鞭子随意一扔,就快步走到小太监的身边,“此话当真?” 小太监不动声色的,收下张欣欣递过来的银子,笑眯眯的道,“奴才与皇上,刚从瑜姑娘那里出来的,自然错不了。” 张欣欣又拿出一块银子,塞进小太监的手中,低声道,“以后这等事情,还要麻烦公公了。” 小太监眉头一挑,将腰杆挺的笔直,整个人顿时神气了起来,“张姑娘放心,这等小事以后大可交给奴才来办。” 待小太监走了以后,张欣欣就迫不及待的跑到梳妆台面前,捧着自己的脸颊仔细打量着,看是否有什么不妥之处。 见小红还死气沉沉的趴在那里,她俏眉一竖,厉声道,“你还趴在那里干什么,赶紧滚回去收拾收拾,稍后随我去那个女人那里,看本小姐今日不好好教训她,让她知道与本小姐叫嚣的下场。” “是。”小红慢慢的爬起身走了出去,低垂的眼眸里闪烁着凌厉的光,恨不得将张欣欣切成肉糜。 这个蠢货竟还想去招惹那个瑜儿,看来是上次的苦头还没有吃够,上次让她侥幸逃脱,这次,看她还怎么逃。 而她心中暗腹的这些话,张欣欣自然是不知道的,此刻的她正挑选着发簪,看看哪一只更适合她的妆容。 她一定要精致的出现在那个女人面前,让那个女人知道,无论是自己的出身气质,还是自己的才华长相,皆是让她望尘莫及的。 而另一边的苏瑾正凝神吐纳着,近些日来,她感觉她的功法似乎又有些松动,隐隐的有着突破之势。 伴随着功法的运转,苏瑾的头顶上渐渐升起了蒙蒙的白雾,耳界也愈发的开明。 她能听到窗外树叶落地的声音,也能听到远处脚步凌乱错杂的声音,听那情形,大概是两个人的样子,而她们走来的方向,正是自己的寝宫。 深深的吐息了一下,苏瑾才缓缓的整开眼睛,由于刚才的冥想,她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透了,正黏答答的粘在她身上,有些难受的皱了一下眉头,起身换了一件衣裳。 就在衣裳换好的同时,远处的脚步声也变得越来越近,某丞相之女嚣张的声音也传了过来。 “瑜儿姑娘,好久不见,听说你最近愈发受皇上宠爱了,前些时日还听说你陪着皇上把酒言欢呢。” 苏瑾系着腰带的手一顿,嘴角一抽,眉头一跳,强行忍住对她破口大骂冲动。 把酒言欢,她哪只眼睛看到他们把酒言欢了,那分明就是一场单方面的折磨。 她本以为他们两个喝着喝着就会醉倒,但谁曾想,那两个人皆是千杯不醉的祸害,让她一晚上不得安生,直到第二天早上异梦阁有事情,凌夜才不得已离开。 没想到,宫中竟传出了萧墨渊在她那里过夜的消息,真是荒唐至极,罢了,她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苏瑾无精打采的抬头看着张欣欣,没好气的问道,“不知张姑娘这次来我这里又有什么事情,如果你是想继续上次的话题,那我想,我们还是免谈吧,天色已晚,姑娘还是请回吧。” 苏瑾本意是不想聊这些脑残的话题,但在张欣欣看来,苏瑾的样子分明就是心虚的表现。 她这么着急的赶自己走,一定是想支开自己,然后去求得皇上的宠幸,看她有些疲惫的样子,就知道最近没少得皇上的雨露。 想到这,张欣欣感觉自己的牙根都酸的直痒痒,“你总是缠着皇上,就不怕影响了皇上的决策吗,皇上掌管的乃天下大事,若是出了什么差错,你担当的起吗?” 听着张欣欣义正言辞的话,苏瑾有些语塞,什么叫她影响他,她巴不得他离她远点呢,她帮他干着活,到最后,却成了吃力不讨好的那个。 苏瑾翻了个白眼,而在张欣欣看来,苏瑾这就是在赤裸裸的嘲讽她,想也不想,就执起鞭子走向苏瑾,然后将手挥了出去。 而苏瑾是何人,自然不是张欣欣这等三脚猫的功夫可以比的,仅是一个闪身,就躲开了迎面而来的这一鞭。 “我看张姑娘你眉心发红,似是肝火旺盛,不如我给姑娘你开一些黄连,用来泡水,以此来解解你的火气。” 见一鞭没有打中,张欣欣赶紧又挥出了另一鞭,这一次,她的鞭子直接被苏瑾攥在了手中。 只听苏瑾笑嘻嘻的说着,“黄连虽苦,却有着良好的清热降火功效,姑娘不妨一试。” 张欣欣的肩膀剧烈的颤抖着,显然是忍到了极致,手下的鞭子挥舞的愈发狠厉,可惜的是,她的鞭子从始至终也没有打到过苏瑾,甚至是连她的衣服边都没有碰到。 而张欣欣没注意到的是,就在她与苏瑾较劲的时候,小红已经悄悄的退了出去,快步的往议事阁的方向奔去。 “什么人,竟敢擅闯议事阁!”还不等小红靠前,就被门边的侍卫给拦了下来。 小红红着眼睛往地上一跪,一双大眼睛里扑簌扑簌的掉下眼泪,而那张疤痕交错的脸,却让人看了忍不住心里骇然。 两个侍卫对视了一眼,也知道这个婢女是谁了,最近她可是出了名的,谁都知道她是张欣欣那里的人。 没想到张欣欣下手竟这么狠,可惜了这张脸,要是不毁的话,倒也算是个清秀的。 “两位大哥,让我进去吧,我有重要的事情要禀报皇上,若是再晚上一些的话,瑜儿姑娘可能就危在旦夕了。” 两个侍卫一听,也是心中一跳,谁不知道瑜儿姑娘是皇上的心头肉,这万一要是出了什么事,就算是砍了他们一百个脑袋,也是不够赔的。 但若这丫鬟说的是假的,他们就这样放她进去了,岂不是影响皇上处理政务了,两人对视了一眼,一时间有些拿不定主意。 就在他们纠结的时候,一道浑厚的声音传了出来,“你说瑜儿危在旦夕是怎么回事。” 小红一听,马上将头往地上磕的砰砰直响,字字如泣,“皇上,我家小姐刚才去找瑜姑娘了,此时已经动起鞭子了,皇上,我家小姐只是一时冲动,还望皇上饶过我家小姐这一次。” 额间已经磕破了皮,流淌出血迹,再抬头时,发现萧墨渊的身影已然消失在原地。 在无人看到的地方,她悄悄的勾起了嘴角。 小姐,皇上马上就要过去找您了,奴婢送您的礼物,您还喜欢吗……… 第一百二十二章 意料之外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你在干什么?” 还不等张欣欣把鞭子挥下去,门口就传来了一个蕴含怒气的声音,将她吓的一个激灵。 皇上? 皇上怎么会来,她收买的那个小太监不是说,皇上今晚不会来这里吗,现在这是怎么一回事。 不行,她不能让皇上看到她现在这个样子,张欣欣眼睛一转,一个计策涌上心头。 就在萧墨渊踏进屋子的那一刻,张欣欣突然咬紧了压根,反手“啪”的一声,将鞭子狠狠的抽在自己身上。 身上的锦绣华服,瞬时间就被抽的绽裂开来,露出了衣下的白嫩肌肤,足以可见,这一鞭子她用了十足的力道。 看的苏瑾嘴角一抽,直想给她拍手叫绝,这妹子对自己下手,未免也太狠了些。 “皇上………” 就在萧墨渊踏进屋子的同时,张欣欣突然泪眼朦胧的瘫倒在地上,双手环抱着肩膀,一双红唇微微颤抖着,那模样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肩膀处因她刚才的那一鞭,已经渗出了血迹,渐渐染红了她的月色罗裙,一只金步摇掉落在一旁,似在见证着刚才她所受的屈辱。 “瑜儿,你没事吧。” 从萧墨渊进屋的那一刻起,他的视线就牢牢的盯着苏瑾,上下打量了一遍,发现苏瑾毫发无伤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对上苏瑾戏谑的眼神,他有些尴尬的咳了一声,他就说,以这个女人的智谋和身手,又怎么可能轻易吃得了亏。 见萧墨渊没理她,反而和苏瑾“如胶似漆”的样子,张欣欣有些急了,现在受伤的明明是她,吸引皇上视线的,也应该是她才对,于是她再次出声,想吸引萧墨渊的注意。 “皇上,我见瑜儿妹妹面色不好,本欲想劝她注意身体,谁料想,她却污蔑我,说我妄想与她争宠,然后二话不说的就拿鞭子抽我。” 说完,豆大的泪珠就簌扑簌扑的从她的眼眶中滚落出来,走到萧墨渊面前,扯着他的衣袖哽咽着。 “皇上,能得到您的宠爱是一种荣幸,瑜儿妹妹难免会有些傲气,这些我都能理解,但我万万没想到,妹妹竟会因我的一句话………” 后半句她没有说出来,但她想表达的意思谁都听得出来,她的话分明就是在指责苏瑾没有气量,妒忌心强,因为想争宠就出手伤了她。 苏瑾嘴角噙着一抹冷笑,静静的看着张欣欣的自导自演,别的方面暂且不提,就单凭演技这方面来说,奥斯卡绝对欠张欣欣一个小金人。 瞧瞧这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样子,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她在自己这里受了多大委屈,比起她刚来找自己时那气焰嚣张的样子,简直就是派若两人。 不得不说,张欣欣沉匿了一段时日之候,的确比之前聪明了很多,这次她来找自己,竟懂得以身试险,先发制人了。 啧啧,这可叫她如何是好呢? 萧墨渊看着苏瑾狡黠的样子,突然有些想笑,她什么时候这么乖巧听话了,竟由着张欣欣陷害她,也不反驳。 不过,他倒是不担心她,以这个女人不愿吃亏的性格,怕是又在算计着什么。 “皇上………” 张欣欣突然身子一软,在萧墨渊的身前踉跄了一下,见他没有出手想要接住她的意思,她才虚晃一下,重新稳住了身形。 “妹妹,我自认为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出手伤我。”张欣欣捂着肩膀,白着一张小脸控诉着。 “……………” 对此,苏瑾表示很无语,这妹子怕是忘了,前些时日她还来自己这里“诉尽衷肠”,结果被萧墨渊禁足了好些时日来着,这选择性遗忘的本领,果然不是盖的。 “她说的都是真的?你真的无缘无故出手打了她?”萧墨渊盯着苏瑾,眼中凝聚着不知名的情绪。 苏瑾嫣然一笑,对上了萧墨渊的视线,“没错,我是打了她。” 萧墨渊:“……………” 张欣欣:“……………” 谁都没想到,苏瑾会这么痛快的就承认了,本来张欣欣还准备了好些说辞,就等着苏瑾死不承认呢。 谁料到,苏瑾竟直截了当的承认了,让她准备的好的话,都憋回了肚子里,一时间,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萧墨渊也是不可察觉的嘴角一抽,转而厉声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无缘无故的对她出手,看来是朕平时太娇纵于你了,竟让你如此的不懂分寸。” 苏瑾挑眉,看着躲在萧墨渊身后,嘲讽的看着她的张欣欣,弯腰捡起了被丢弃在地上的鞭子,掂量了几下,不由得暗暗称赞,真是一条好鞭。 鞭身用罕见的冰玄丝制成,极有韧性,鞭柄用紫檀木而制,上面雕刻着几朵紫色优昙,握在手里,手感甚佳。 只不过可惜了,这条鞭子放在张欣欣手里,注定是被淹没了。 苏瑾抚摸了一下鞭身,然后以不及掩耳速度,一鞭就抽在了张欣欣的身上,只听张欣欣一声惨叫,就在地上不住的翻滚起来。 这一鞭可不是张欣欣那种小儿科可以比的,就算是不用内力,那力道就已经超出她的忍受范围内了。 更别说这一鞭,苏瑾还用了两成内力,这就导致,不仅仅是皮开肉绽这么简单了,而是直接打断了张欣欣的肩胛骨。 “啊一一”张欣欣只感觉疼,疼的她整条手臂都快麻木了。 苏瑾舔了一下嘴唇,妖治一笑,将张欣欣的衣摆扯下一条,擦拭着鞭子,回头看着萧墨渊,开口道,“皇上看好了,这才叫打她。” 看着自己面前的苏瑾,张欣欣终于感到害怕了,用变了音调的声音尖叫着,“皇上救我………”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苏瑾用银针封住了穴位,刺耳的声音顿时戛然而止。 “我这个人从来不背锅,你刚才不是说我打你了吗,我如果不配合你一下,显得多不尊重你。” 苏瑾用鞭子挑起张欣欣的下颌,呲牙一笑,让张欣欣的瞳孔猛然骤缩。 她想叫,奈何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感受着自己下颌上的冰冷,绝望感终于涌上心头。 “够了,你还想闹到什么时候。” 萧墨渊隔着空气一弹,一道无形的气流打在苏瑾的手腕上,一个吃痛,鞭子从手中掉落,隔空一握,鞭子就稳稳的落在了他的手中。 “当着朕的面你还敢出手,瑜儿,朕当真是对你娇纵过了头,来人,把瑜姑娘带下去,稍后朕亲自审问。” 小福子有些不解,但还是依着萧墨渊的命令将苏瑾带了下去,在临走之前,苏瑾回头深深的看了一眼萧墨渊,眼中情绪复杂。 “皇上,欣儿的肩膀好痛,似乎是骨头断了。”张欣欣疼的皱紧了眉头,心里却忍不住欢呼着,那个碍眼的人终于消失在她眼前了。 萧墨渊解下身上的外袍,披在她身上,隔着衣服,用指尖轻轻的按了几下,眸光一闪。 “来人,传太医进宫。” ……………… 绝情崖上,顾子墨已经消沉了好些时日,自从他上一次从离渊回来之后,便一直处于魂不守舍的模样。 无道真人掐指一算,无奈的叹了口气,他的徒弟怕是又遇到那个人了。 世间之事或许他还可以插手一二,但唯独此事,他插手不得,命定之事,若强行干扰,说不定会反其道而行,结果几何,皆看他自己如何选择。 顾子墨静静的坐在悬崖边,呆呆的望着远方,不知是说给别人听,还是说给他自己听,口中反复喃喃着一句话:她死了,他说她死了。 她死了? 无道真人摸着胡须,在心里推演着,但无论他算了几次,结果都只有一个,就是那个人还活着。 “徒儿,你是听谁说她死了的?” 无道真人走到顾子墨的身边,拍拍他的肩膀,听到他的话,顾子墨才终于有了其它的反应。 他慢慢的转过头,看着无道真人,眼神空洞而迷茫,“师傅,异梦阁阁主说她死了。” 说完这句话后,他像是想到什么一样,脸色瞬时间变的煞白,眼里尽是挣扎。 “师傅,异梦阁传出的消息从来都没有错,异梦阁阁主亲自告诉我,说她死了,我本该高兴的,可是,我为什么这么难受,我明明该高兴的。” 顾子墨此刻就像是个迷了路的孩子,他不断的反问着自己,执着的想找到一个答案。 “你就认定她死了吗?”无道真人突然反问了一句。 “不,在我杀了她之前,她不可能死!”无道真人的话让他的挣扎终于找到了落脚之处,但随即,他的眼中又升起了迷茫。 “我不知道她是否还活着,世间之人我皆可算出一二,可是,师傅,唯独她,我什么都算不出来。” 在他听到她坠崖之后,他就拼了命的找她,可是无论他怎么寻找,都找不到有关于她的一点音讯。 他不相信她就这么死了,可是他用了无数种方法推演,但无一例外,全部都失败了。 无道真人无奈的摇摇头,撩起衣摆坐在他身边,目视远方,声音中仿佛带着洗涤人心的力量,“徒儿,你的心里是不愿让她死的,既然如此,该放下的就放下吧。” 顾子墨身子一震,深深的闭上了眼睛,放下,说起来容易,但做起来,又谈何容易,有的事情,早已经深深的刻进了骨子里。 第一百二十三章 青楼之行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师傅,您之前说让徒儿去找翎羽,但徒儿至今为止,仍就不知道,翎羽到底为何物。” 顾子墨拧着眉头,沉思了片刻之后,抬头看向无道真人,他之前也触碰过所谓的翎羽,但发现一切都不是假象罢了,翎羽为何物,至今他仍旧不知道。 “翎羽啊………”无道真人拂过宽大的衣袖,抬眸望向远方,风带动起他的衣摆,簌簌作响,白须亮而有泽,仙风道骨犹如天外来人。 顾子墨的话将他的思绪一点一点的拉向远方,“据说,翎羽是远古时期的一位战神留下的,但具体是什么,至今为止都没有人可以窥探出一二。” “就连师傅也不知道吗?”顾子墨追问着。 无道真人摇摇头,惋惜的叹了一口气,“为师也不曾知晓。” 顾子墨哑然,师傅精通奇门遁甲,占卜观天更是名动天下,他以为师傅会窥探出其中的玄机,但没想到,师傅竟然也不知道。 “为师其实推演过,但发现的终究也不过是冰山一角,唯一能确定的是,翎羽已碎,如今正分散遗落在不同的地方。” 其实他还有一点没有告诉顾子墨,那就是翎羽遇有缘人则现,有缘人已定,终究谁能得到完整的翎羽,皆要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 离渊皇宫 一个女子正百无聊赖的御书房里打着呵欠,心里不住的吐槽着,萧墨渊那个家伙怎么还没有来,他该不会是没有看懂,自己临走之前给他的那个眼神吧。 没错,这个人正是苏瑾,是那个本该被关下去被审问的人,之所以她会出现在这里,还要从那刚才的那场闹剧说起。 张欣欣给她扣了一顶打人的帽子,想坐实她的罪名,而她身边没有其他人,自然无法轻易洗脱罪名。 萧墨渊固然可以插手,但他的身份不允许他轻举妄动,若是他冒然插手了,明日一早,定会受到张呈祥的施压,而张欣欣也就再难成为他们的突破口了,所以张欣欣必保不可。 未避免她成为众矢之的,以此借口将她带下去是最好的选择,其中的缘由,他懂,她也懂。 从他们交汇眼神的那一刻起,她就读明白了这一切,要不然她也不会犹如案板上的鱼肉,乖乖的被人给拖出去。 而之于她打张欣欣这件事,与其它无关,就仅仅是她想打罢了,毕竟,这锅都背了,她怎么也得做出点行动不是。 毕竟她不是什么母爱泛滥的圣母,损人利己的事情她不愿去做,但是损己利人这种事………她更不愿意去做。 苏瑾翘着二郎腿,捏起桌子上的一块糕点,放进口中,满足的眯起了眼睛,哎,生活不易啊。 萧墨渊前脚刚迈进门,后脚就看见了苏瑾这副懒散的样子,“你这女人在这里好不享受,张欣欣被你打碎了肩胛骨,你就等着张呈祥来找你算账吧,先说好,朕可不会帮你。” 苏瑾一听,立刻狗腿的呲牙一笑,露出了门前的两颗大板牙,“皇上英明,小的这条小命,全掌握在您手里了,您可千万要保住小的啊。” 其实,这些也不过是玩笑话,张欣欣的肩胛骨到底碎到如何程度,没人比她再清楚了。 那一鞭,她用的是巧劲,虽然看似严重,但若是好好修养,定能恢复如初,只要不是庸医,就可以保下那一条手臂。 这样一来,可以避免真的惹怒张呈祥,这也算是她给自己留的退路。 两人互相调侃着,屋中气氛一片大好,如果忽略掉凭空出现的第三个人的话……… 暗一瞪着眼睛,梗着脖子看着眼前的两人,脚下像是被涂抹上的胶水般,牢牢的粘在地上,一时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主……主子………” 暗一小心翼翼的开口,用眼神偷偷瞄了一眼萧墨渊,又快速的垂下了头,看萧墨渊没有脸色不善的样子,才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其实,他真的不是有意打扰主子的好事的,不知为什么,自从这位瑜儿姑娘进宫以来,他总感觉自己在死亡的边缘线上疯狂试探。 “张呈祥有异动了?” 萧墨渊看到暗一的出现,目光渐渐的沉了下去,屋子里轻松的氛围,也因这句话一扫而光。 暗一也谨慎起来,单膝跪地低声道,“属下在监视张呈祥的时候,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只是在此期间,他去了一趟青楼。” 青楼?苏瑾与萧墨渊对视了一眼。 瞧见没,人家身为丞相,保养的就是好,都一把老骨头了,还能有精力去青楼,也不怕一个不小心,在美人的身上闪了腰。 苏瑾猥琐的笑着,脑中描绘出一副不可言说的画面,同时将眼神向萧墨渊的身上飘去,大有下移的趋势。 萧墨渊脸色一黑,拿起一块糕点就往苏瑾嘴里一塞,噎的苏瑾差点没一口气背过去。 怎么办,他好像是又看见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了,暗一已经在心里泪流满面了,对自己的前程感到一片担忧。 “张呈祥进青楼都找了什么人?” 萧墨渊的话,让暗一猛然回神,“属下本欲潜进去,但暗处有高手隐匿着,并且不在少数,所以属下没有贸然进去,以免打草惊蛇,但可以确定一点的是,张呈祥没有叫其它可疑的人,只是叫了几个姑娘。” 暗一似想到了什么轰轰烈烈的场面,脸色瞬间爆红,“属下擅隐,而最擅潜的是暗五,可惜,他还没有回来。” 潜入青楼? 苏瑾一听,也来了兴致,一双眼睛顿时变的雪亮,自告奋勇道,“既然暗五不在,潜入青楼的事情,我来。” 她去青楼,除了打探张呈祥的事情之外,自然还有其它的目的,她相信此去定不负此行。 “不行,你不能去!”萧墨渊想也不想的就回绝了她,以这个女人的性子,去了青楼说不定会发生什么事情,他不能让她去。 “如果,我非要去呢?”苏瑾斜眼看他,眉眼笑意如初,但气氛却逐渐变的剑拔弩张。 过了半晌,萧墨渊才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别过头,不再看她,全是妥协了。 此次对战三百回合,苏瑾胜。 ………… “哎呦,客官看着面生,想必是第一次来吧,奴家这里什么样子的姑娘都有,您看看您喜欢什么样的,奴家这就为你找过来。” 老鸨“驰骋沙场”多年,早就练就了一双毒辣的眼睛,看人那叫一等一的准,眼前的这个少年让她眼前一亮。 淡色的衣襟垂落,秀着银丝暗纹,姿态闲淡,却让人生出仰望之感,气韵优雅,眼中流光溢彩,举手抬足间都带着贵气,想必,应该是某个大户人家的公子。 老鸨看着苏瑾的眼神,就犹如饿了一匹许久的狼,眼中泛着幽幽绿光,那堆满着褶子的脸上,笑得愈发灿烂了,就等着将眼前的这个少年狠狠宰上一笔。 苏瑾扮男装那叫一个轻车熟路,说起话来都带着几分风流,“普通的胭脂俗粉,还入不了本公子的眼睛,本公子既然要,就要最好的。” 某人斜眸看着老鸨,摆出一副本公子天下第一的姿态。 “这………”老鸨有些纠结的攥紧了手帕,垂眸之间,一道暗光从她眼中一闪而过。 苏瑾见此,从袖中摸出一块银子掂了掂,塞进老鸨的手中。 得到好处之后,老鸨瞬间眉开眼笑,这个少年出手大方,随手之间,便是一枚银锭,果真不是一般人。 “梅儿,快出来见过公子。” 老鸨冲着楼梯处扯着喉咙一喊,立刻就有一个妙龄女子走了出来,看到苏瑾的长相之后,脸颊上顿时浮现出两朵红晕。 她在这里待了这么久,碰到的尽是一些油腻的货色,像眼前这样俊俏的少年,她还是第一次接待,若是能与他风流一场,哪怕是不收取半分银两,她也心甘情愿。 梅儿看了苏瑾一眼,又含羞带怯的低下了头,贝齿轻咬着下唇,柔柔开口道,“公子~” 声音犹如黄鹂鸣啼,脆而动听,只是那音调之中的婉转,听起来平添了几分甜腻,让苏瑾可惜了这一副好嗓音。 看的出来,眼前的这个女子在这所青楼里,必定有着很高的身份,想必接待的也都是些达官显贵之人,但是,还远远不够。 “老鸨,这就是你说的姑娘?” 苏瑾不动声色的拉下挽在臂间的素手,脚下微动,与她拉开了半步距离。 不是她看不起青楼女子,而是这个姑娘看她的目光太过火热,那如狼似虎的眼神,恕她无福消受。 “是啊,公子,梅儿可是我们这最抢手的姑娘之一,琴技更是一绝呢,公子若是听了她的琴音,绝对会陶醉其中。” 老鸨投给梅儿一个眼神,梅儿立刻领会,放下怀中的琴,抬起纤纤玉指就弹奏了起来。 琴音绵延而悠远,高音处,似战场上金戈铁马,底音处,似情人间低声呢喃,时而灵动,时而缠绵。 果然是弹了一手好琴,虽然远远不及音绝顾子墨,但论起来,已是琴技高超,不容多见。 若自己是来这里找姑娘的,一定会很中意这个梅儿,只可惜了,自己为了别的而来,而她还远远不够。 “老鸨,本公子记得刚才和你说过,本公子要,就要最好的姑娘。” 第一百二十四章 尚书之子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看着苏瑾眼中的冷光,老鸨一瞬间有些慌了,“公子说的哪里话,梅儿就是我们这里最优秀的姑娘啊。” “哦?是吗,如果她就是你们这里最优秀的姑娘,那你们妍香楼恐怕再过不久,就要闭门谢客了吧。” 苏瑾嘴角噙着冷笑,想和她玩花花肠子,这老鸨怕真是将她当成处世不深的富家公子了。 梅儿听着苏瑾的一席话,美目微睁,不可置信的往后退了一步,他居然这么说她,她到底哪里做的不好了,值得他这样恶语相向。 她虽然身处青楼,但是从来没有受过什么委屈,哪个来这里的人不是对她好言好语,千娇万宠的。 “公子,是奴家哪里做的不好,惹您生气了吗?”梅儿伸出小手,小心翼翼的拉着苏瑾的衣袖,却被苏瑾挥袖躲开了。 “姑娘的琴技,确实令本公子赞叹,只不过,可惜了,姑娘并不是本公子要找的人。” 苏瑾摇摇头,将目光又射向老鸨,薄唇轻起,话音微凉,“本公子要的人呢?” “这…………” 老鸨的目光闪烁了一下,梅儿是她们这里最能拿得出手的姑娘了,但的确不是最优秀的,她以为能将眼前的这个少年蒙混过关,但没想到,对方的眼光竟这么毒辣。 “你们这里的花魁是何人?”苏瑾从进门起,就时刻注意着四周的动静,说来也奇怪,来这里的人,竟没有一个是点名想要花魁的。 “公子第一次来有所不知,我们这里的头牌是语嫣姑娘,今晚是她第一次挂牌,若公子是为了语嫣来的话,可能要等到晚上了。” 语嫣吗……… 苏瑾双眸微眯,没想到这里的头牌,今晚是第一次挂牌,难不成,张呈祥前些日来,找的不是语嫣,而是别的女子? 罢了,既来之则安之,如果这个头牌不是她要找的人话,那她也可以从别处下手了。 “公子,您怕是不知道我们语嫣姑娘吧,不是奴家和您吹啊,我们这位语嫣姑娘不仅长的貌若天仙,琴棋书画更是无所不通,想追求语嫣的人,都排了好几条街呢。” 老鸨翘着一根兰花指笑着,将她那肥腻的身子,往苏瑾身边不断的靠着,媚眼如丝的样子,让苏瑾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刚躲开之时,突然听到了另一道声音。 “老鸨,梅儿呢,本少爷一日不见梅儿,这心里就痒痒的紧,赶紧让梅儿出来见本少爷。” 另一个方向,一个身材发福的人在那里喊着,苏瑾闻声望去,发现那张脸似乎好像在哪里见过,只不过一时间,有些想不起来了。 “哎,奴家这就来。”老鸨赶紧跑到那个人面前,用手帕掩唇娇笑着。 “李少爷,您可来了,您是不知道,自从您回去了以后,梅儿就一直心心念念的惦记着您呢,这不,总算是把您给盼来了。” 苏瑾眉梢一挑,这老鸨倒是知道见人说话,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刚才她给自己大力推荐的,就是眼前的这个梅儿吧。 “公子,您能不能………” 梅儿看了一眼李少爷的方向,咬紧下唇,倏的收回视线,又转头深深的看向苏瑾,红唇轻抿,欲言又止。 “公子,梅儿可以在您见到语嫣之前,一直陪着你,所以,公子您能不能,能不能留下梅儿。” 经过一番挣扎之后,她还是红着脸,说出了她想说的话。 她不想陪着那个李少爷,虽然他出手阔绰,但他在床笫间用的那些手段,简直令人发指,每次他走后,她都会留下一身伤。 可悲的是,她没有能力反抗,也没那个资格反抗,她不知道这个公子会不会同意她的请求,但是她想堵一把,她想逃离魔爪,哪怕只有一次也好。 不知是女子的眼神太过炽热了,还是女子的某句话触动了她,她竟做出了一个,她自己都没有想到的决定,那就是一一留下梅儿。 这次苏瑾没有再躲,而是主动的牵起了梅儿的手走向两人,露出了玩世不恭笑容。 “我说,老鸨,梅儿可是本公子先看上的,怎么,你想出尔反尔不成?” 老鸨看看苏瑾,又看看李公子,一时间有些犹豫了,虽然眼前的这个少年,看起来有些不简单,但是相比之下,她更不愿去得罪的,还是李公子。 牙一咬,心一横,对苏瑾讪笑道,“公子不是要等语嫣姑娘吗,正巧,李少爷是为了梅儿来的,如果公子想要找人陪伴的话,奴家可以给您再找一位。” 说罢,将余光落到苏瑾身后的梅儿身上,厉声道,“李少爷找你来了,还愣着干什么。” 梅儿身子一抖,松开了苏瑾的手,认命的向李少爷走去,脚刚向前踏出了一步,手就被身后的人牢牢的抓在了手里,转头,有些惊讶道,“公子?” 苏瑾将梅儿拉到自己身后,投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然后看着老鸨道,“如果我非要梅儿呢?” “好大的胆子,你知道我是谁吗,我爹可是李尚书,你这毛都还没长齐的混小子,还是趁早给本少爷滚远点,如若不然,本少爷一个不爽,你的小命可就难保了。” 呵呵,原来是李尚书啊,怪不得她看这个人的长相有些熟悉呢,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李尚书好像也已经投靠丞相,依附萧墨行了。 “原来是李公子,幸会幸会,可是你爹是谁,与本公子又有什么关系。” 李钱业乍听到幸会的时候,还以为对方要对他溜须拍马,还没待他摆出小人得志的模样时,就听到对方的话变了味。 “大言不惭,既然你这么想死,那本少爷就送你一程。” 李钱业挥挥手,从他身后立马跳出来两个黑衣人,执剑向苏瑾刺去。 哼,雕虫小技,说实话,这是她睁眼以来,见到的最没有水平的刺杀了,若刺杀她的人都是这等水平的话,那她也不用时刻警惕了。 “公子!”梅儿急的跺脚,一个不注意就被李钱业一拽,脚下一跌,就被他拉进了怀中,抬起油腻的嘴唇,就向梅儿的脸颊贴去。 在他眼中,苏瑾俨然已经成为一个死人了,就在他想对梅儿上下其手的时候,却发现他的身子突然不能动了。 背脊上一股寒气蔓延开来,渐渐扩散至他的全身,让他感觉整个人都如同被丢入了冰窖一般,五脏六腑都再叫嚣着冷。 “来……来……来人……” 他想开口叫人,但从嗓子中传来的剧烈疼痛,让他脸色愈加的惨败,更让他感觉绝望的是,他拼命挤出来的声音,却低的如同蚊子一般,就连他自己也几乎听不见。 定睛一看,那两个黑衣人早已经软踏踏的倒了下去,仅仅是几个呼吸之间,他们就已经落了个全军覆没。 苏瑾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在李钱业听来,就如同催命符一般,就在他以为他要命丧于此的时候,突然听到一个恍若天籁般的声音。 “公子,得饶人处且饶人,你既废了他,就留他一条生路吧。” 苏瑾手一顿,感觉声音有些熟悉,回头一看,发现来人竟是顾子墨,这家伙怎么在这里,难不成又是来杀她的?不过,他应该是没有认出她,要不然,他早就对她出手了。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苏瑾反问。 顾子墨一愣,似乎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停了好半天,竟没有说出一句话,这个发现让苏瑾感到有些惊奇,她怎么感觉这一次遇到的顾子墨,与上一次有些不一样了。 “算了,我不杀他,就当是卖给阁下一个面子吧。” 左右她也没有真正的想杀李钱业,这附近必定还有其他监视的人,若真的杀了他,搞不好还会惹到一身腥。 不过………他这活着也不一定要比死了好受多少,最起码,以后人道之事是与他无关了,但是莫慌,有一个名叫太监的职位,正在向他招手呢。 见此,老鸨也是松了口气,还好没有冒出人命,要不然这下场,可不是她们承担的起的,恐怕整个妍香楼的人都得跟着偿命。 “梅儿,还不好生招待着二位公子。” 转头又对两人道,“二位公子先聊着,奴家就不打扰了,若是有什么事的话,可以询问梅儿。” 说完,老鸨就逃也似的跑了,这位公子太吓人了,她怕她再待在这里,也跟着性命不保了。 “墨公子来这里也是为了寻乐子的?”苏瑾看着顾子墨。 没想到这家伙看似一脸正经,也是个懂得寻欢作乐的人,上次他对上自己那么激进,这次倒是温和了许多。 难不成………是怕吓坏了姑娘? 顾子墨墨发竖起,眉眼细腻,一袭月色长袍,将他衬的温润如玉,听到苏瑾的话后,他摇摇头,说道,“在下来这里是有事情要做,公子随意,在下就先不打扰了。” 说完,他就转身离开了,因为是背对着苏瑾的,所以她没有看到,大名鼎鼎的墨公子,已经红透了一张脸。 “公子………”身后的梅儿小声唤着苏瑾。 自己倒是差点把她忘了,她应该庆幸她遇上的是李钱业,若是遇到别人的话,自己还真不敢贸然出手,现在处于非常时期,一不小心,都容易打散了事先布好的棋局。 “我有东西想要给公子看看,公子随我到这里来。” 第一百二十五章 价高者得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梅儿将苏瑾拉到一个没有人的角落后,才低声道,“公子今天是为了语嫣而来的吗?” 苏瑾点点头,严格说来,她并不是为了语嫣而来,但本质上,也没有太大的区别,因为她们都是花魁,仅此而已。 “这样啊………” 梅儿失落的咬了咬下唇,深吸了一口气,才抬眸看着苏瑾,“公子若是为了语嫣而来的话,那结果可能会让公子失望了,因为今晚会买下语嫣的人,再此之前就已经定好了,今晚的争夺,只不过都是一个幌子罢了。” 竟是这样,她们还真是会算计,金钱,名声一举双得,但这些事情,她们又怎么可能让别人知道,这女子口中所说的,到底是真是假,还是说,这都是她用来迷惑她的借口。 梅儿知道对方不会轻易自己的话,眸光闪烁,又道。 “我知道公子不会轻易相信我的话,但公子应该也知道,我和你说这些话,对我自己来说,没有任何好处,若是一个不小心泄露了出去,等待我的下场,将是尸骨无存。” 确实,如果她说的这些都是真的,一旦泄露了出去,等待她的下场将凄惨无比,但是有一点,她还有这不太明白。 “你既然知道结果,为什么还要把这件事告诉我?” 梅儿眼中升起淡淡的悲凉,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意,到底是为什么呢,大抵是因为对方帮过自己一次吧。 虽然她以后还会遇到各种各样,让她不得不接受的客人,但是她永远都会记得,她曾经为自己做出过一次选择,虽然只有一次,但已经足以。 “公子,今日那个事先定好了人也会来,最后加价最高的就是那个人了。” 原来是这样,在此之前,她还想着把价钱加到最高,但眼下看来,想要抱得美人归,似乎是没什么可能了,因为她无论把价钱加的有多高,最后也都会被人压上一头。 但也无妨,既然明的来不了,那就来暗的。 暗处 一个人毕恭毕敬的跪在地上,“主人,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了。” 黑暗中,让人无法辨认出那个人的模样,只听见了一道薄凉的声音,“嗯。” ………… 正所谓,夜黑风高杀人夜,为了这个计划,苏瑾早已经暗搓搓的做好了准备。 若问这个计划是什么,那当然是半路截人。 夜晚的到来,让整个大堂里都变得异常热闹,慕名语嫣而来的人,挤满了整个屋子。 所有人都瞪着一双贼亮的眼睛,打算一睹语嫣的芳容,而老鸨更是忙的不亦乐乎,跑里跑外的招呼着客人。 “哎呀,客官们别争,座位有的是,今儿晚是我们语嫣第一次露面,各位可要给点面子,莫要伤了我们姑娘的心呀。” 老鸨扭着水蛇腰,拿着手绢娇笑着,看着被她扭成“山路十八弯”的身子,苏瑾很担心,她会不会把腰扭断。 老鸨虽然现在已经上了些岁数,但怎么说,她曾经也是风月场上的一把老手,只是简单的几句话,就把气氛推向到顶峰,让客人们都争先恐后的跟着响应着。 “妈妈,你就放心吧,别说姑娘的面子了,就是你的面子,我也会给的足足的。” “就是,今晚能得到语嫣姑娘是好,若是得不到,也有其他姑娘不是。” “对对,我今晚来就是凑个热闹,我眼馋梅儿已经很久了,今晚我出双倍的价钱,你务必要把梅儿留给我。” 旁边的另外一个人一听,顿时不乐意了,将脸拉的老长,嘲讽道,“要要梅儿,我不看看你是什么身份,想跟我争,门都没有。” 旁边的人听着,无奈的摇摇头,“刷”的一声,打开手中的折扇,放在胸口前来回扇着,装出一派风流的样子,“照我看来,还是桃儿深得我心。” 结果,他这一句话,又惹得别人不乐意了,就这样,所有人都七嘴八舌的吵在了一起。 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句:语嫣姑娘来了,大堂里才有了片刻的安静,随即响起了雷鸣般的欢呼声。 包括苏瑾,也眯眼看着眼前出现的女子,之前都说语嫣长的美若天仙,现在看来,看来这句话也并非是空穴来风。 一袭淡蓝色的长裙包裹着她那曼妙的身姿,裙摆上秀制的莲花,给她增添了一抹出淤泥而不染的气质,腰肢细软,让人盈盈不及一握。 柳叶弯眉下,是一双含情脉脉的杏眼,眨眼之间,便能叫人深陷其中,睫若芭蕉,在眼睑下扫出一片淡淡的阴影,红唇微张,让人忍不住一亲芳泽。 她扫了一眼台下的人,然后抬袖掩口轻轻的笑了两声,惹来台下之人发出了一片抽气声,一举一动都极尽妩媚,令人疯狂。 这些人中,就连苏瑾都感觉,心不由自主的跟着跳动着,心底里有一个声音告诉她,想到得到台上的女人。 苏瑾,“……………” “啪”的一声,抬手就毫不留情的扇了自己一嘴巴,从脸颊传来的疼痛终于让她清醒了几分,心底刚才那种异样的感觉,也消失不见了。 笑话,本公子可是,呸,重来,本姑娘可是直的,想想她推倒了一个妹子,她都感觉恐怖,正所谓阴阳调和,她可不想因为自己这个假公子,而耽误了人家真妹子。 “兄弟,我看你长的虽然差了点,但你也不用因为语嫣姑娘而感到自卑啊,你这一巴掌,我看了都疼,兄弟你放心,等出了这里,你也是一条好汉。” 站在苏瑾身边的人,被苏瑾这一举动给惊呆了,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拍拍她的肩膀安慰着。 苏瑾,“……………” 机械般的扭头,看向这个正拍着自己肩膀的人,嘴角忍不住一抽,这人长的贼眉鼠眼不说,还秃顶。 比起她来,她感觉更需要被安慰的,不是她,而是眼前这位眼神不太好的大哥。 凝眸重新看向台上的女子,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总感觉女子刚才有意无意的,往自己这里瞟了一眼,在与自己的视线对上以后,又装作若无其事的移开了。 苏瑾的视线紧紧的盯着语嫣,她总感觉这个女子,没有表现出来的那样简单,刚才那一眼与其说是无意,倒不如说是试探。 而且心底的那抹悸动也消失不见了,仿佛刚才都只不过是她的错觉一样,是错觉吗……… 苏瑾按着胸口,感受着手下传来的心跳,不对,不是错觉,刚才的感觉明明就像是被操控了一般。 屏息细细的闻着周围的味道,飘进鼻腔里的,都是浓郁的花香,显然,周围若是点燃了什么迷香的话,恐怕也都会被花香的味道掩盖住。 竞争马上就要开始了,现在的她无法抽身,也无法一探究竟,所以她也不能确定,刚才的异样,到底是因为迷香,还是因为台上的这个女子。 “客官们,今儿晚是我们语嫣姑娘第一次挂牌,想必台下的很多人都是慕名我们语嫣而来的,语嫣的头夜,价高者得。” 随着老鸨的话音落下,下面就此起彼伏的响起了叫价声。 “我出五百两。”一人盯着语嫣的面容,嘴角疑似流出了某种不明液体。 “滚你个穷鬼,语嫣姑娘也是你这种家伙能玷污的?也不撒泼尿照照你自己,我出一千两。” 刚开始叫价,就从原来的五百两直接翻升到一千两,只不过这还没完,下面的叫价声变的越来越猛。 “我出两千两,语嫣姑娘,跟我走吧。” 一个人直接将价钱翻了一倍,得意的看了看四周,还未等他高兴多久,他的价钱就远远的被甩了下去。 “我出八千两,语嫣姑娘非我莫属。” “我出两万两,语嫣的头夜,你们想都别想。” 随着价格的不断飙升,下面叫价的声音,也渐渐的变得平缓很多,有的人已经放弃了加价。 “我出五万两。” 本来价格已经定在了两万八千两,就在叫价要结束的时候,一道清冷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将价钱又翻了近乎两倍。 “斯~” 下面响起了一片抽气声,将目光向声音的方向看去,虽然他们也很想继续叫价,但是为了一个女人散尽家财,显然不值得,所以,他们想知道到底是谁为了美人一掷千金。 苏瑾也随着声音看去,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她怎么也没想到,叫价的人竟然会是顾子墨。 他不是说他来这里有事要办吗,难道说……… 苏瑾看看顾子墨,又看看站在台上的语嫣,心中有了一个很大胆的想法,难道顾子墨口中所说的事情,就是为了抢女人? “墨公子,在下听说你对女人一向不感兴趣,今晚怎么突然看上语嫣了。” 男子的话让周围的人更是感到震惊,他们这些来的人里,也不乏有几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又怎么可能没有听过顾子墨的名声。 墨公子居然来叫价了,他们怎么感觉这个世界都幻灭了……… 男子咬牙,狠了狠心,“我出五万一千两。” “六万两。”顾子墨的声音里毫无波澜。 一旁的小厮看不下去了,出声提醒着,“公子,莫要再加价了,要不然回去老爷会生气的。” 男子直接踹开小厮,“滚开,我出六万一千两。” 这边的声音刚结束,从另一个角落里就传出了另一道声音。 “十万两。” 第一百二十六章 霓裳羽衣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什么,十万两? 这句话像是一枚炸弹一样,在人群中间炸开了,所有人都定定的看着从黑暗中走出来的男子。 男子穿着一身黑衣,浑身透露出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表情毫无波澜,仿佛这十万两就与他毫无一点关系一样。 可能………这就是有钱的大佬吧,苏瑾摸着自己腰间那枚干瘪的荷包,微微叹了口气。 果然,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自己那几个小钱,可能连人家的一个零头都不到,若人家愿意的话,恐怕光用钱,就可以砸死她。 其实,他们若是想要用钱来砸她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她也可以勉为其难的接受一下……… 苏瑾自我安慰了一会,才抬起头,这不抬不要紧,一抬就看见了一个,让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人。 这不是那天自己去异梦阁时,那个要杀了自己的人吗,怎么他也出现在这里了,该不会是,他追杀自己追杀到青楼里来了吧。 男子用轻飘飘的眼神,在周围扫视了一圈,最终将目光落到了苏瑾身上,微微停顿了一秒之后,又将视线移开了。 突如其来的注视,让苏瑾虎躯一震,整个背部肌肉都跟着绷紧起来,心底渐渐升起了狐疑,这家伙刚才不会是认出自己了吧。 ………… “玉公子可是看上了语嫣姑娘?若是这样的话,那还真是可惜了,因为………本阁主也看上了。” 楼梯转角处,一个紫衣男子脚下生莲,踏空一跃,稳稳的站在黑衣男子的面前,脸上的面具折射出银光,手中的折扇轻轻摇曳,嘴角微扬,自成风流。 看到紫衣男子的出现,所有人都噤了声,笑话,这还争什么争,一个是身份成谜的玉释,一个是异梦阁阁主凌夜。 这两个人放在一起,就足够让所有人都喝上一壶了,想在他们手下抢人,恐怕再给他们九条命都不够用。 “哦?墨公子也在这里?幸会幸会,不知墨公子前段时间想找的那个人,现在找到了没有。” 凌夜视线落在顾子墨的身上,薄唇微勾,他的话让顾子墨的身子有了一瞬间的僵硬。 “不劳阁主费心,在下想找的人,自然会找到的。” “如此甚好,本来本阁主还想着,若是墨公子找不到的话,我异梦阁愿助公子一臂之力呢。” 凌夜眼眸微眯,自己当然很愿意帮他,只不过是帮他在寻找小瑾儿的路上越走越远罢了。 谁也没想到,这三个人会同时出现在一所青楼里,目的还全都是为了争夺一个女人,这倒是让所有人都开了眼。 这个名为语嫣的姑娘,到底何德何能,莫说得到三个人的青睐了,只要得到其中的一位,就足以让她平步青云了。 看着他们又惊又慕的眼神,苏瑾有些不解,这几个人之间………难道有什么猫腻不成? “嘿,兄弟,我看你们都在这唏嘘,是所为何事呀?” 某女拍了拍身边那个贼眉鼠眼的老哥,当即发挥出了她那不耻下问的技能。 “你不惊讶?” 被她拍到的那个人不耐烦的看了苏瑾一眼,当看到她那一脸淡定的表情时,他感觉有些不淡定了。 于是他试探着问到,“兄弟,你看好了,那可是顾子墨,凌夜和玉释,你当真不惊讶?” 见苏瑾摇头,他开始镇定不下去了,瞪大眼睛,像看见鬼一样看着苏瑾,甚至感觉有些隐隐的蛋疼。 同时心中升起了几丝疑惑,怎么自己感到惊讶,对方就不感觉惊讶呢,莫非是因他常年留恋花丛,导致他的眼光变的狭隘了? 苏瑾不知道,她这不经意间的一问,竟让一个留恋花街的人,从此走上了八卦的光明大道。 因为此刻的她,是真的不知道,这几个人的身份在这片大陆上,到底有着多么显赫的地位。 她也不知道,直到不远的将来,她的名字竟会和他们紧紧的绑在一起,成为另一段传奇,但此为后话,暂且不提。 因为现在的她,对眼前几人的印象只停留在,那个叫做玉释的人想杀她,那个叫顾子墨的人也想杀她,那个叫凌夜的人虽然对她没有杀意,但是他却想扑倒她。 就连皇宫里的那位萧墨渊,也是在深深的压榨她,总结成一句话就是,他们这些人里没有一个好饼,可怜她一个无依无靠,手无寸铁的柔弱女子要与他们苦苦周旋。 “阿嚏………” 正在皇宫里批阅奏折的萧墨渊,毫无预料的打了一个喷嚏,他怎么隐隐的感觉到,好像有人在背后说他坏话呢。 “皇上,莫要着凉了。” 站在一旁的小福子看着萧墨渊打喷嚏,还以为是着凉了,拿起一件外袍就想披在萧墨渊身上,只不过被萧墨渊伸手止住了。 “小福子,现在几时几刻了。”萧墨渊揉着太阳穴,有些疲倦的闭上了眼睛,这几日张呈祥与萧墨行已经开始有了动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马上就能露出苗头了。 小福子算了算,答道,“已经丑时三刻了,皇上还是早点休息吧。” 萧墨渊靠在椅子上,没有动作,半晌才对小福子说道,“朕还有些事情要处理,这里暂时不需要你了,你先下去休息吧。” 小福子眸光一闪,低头诺了一声,轻轻关上了御书房门,走了出去。 月光恰好,正是杀人夺宝时。 而另一处,俨然已经变成了三个人的修罗场,加价声也从来没有停歇过,眼下,已经从原来的五千两,变成了现在的五十万两。 “我劝二位还是早早放弃了的好,若是比起财力的话,你们注定是比不过本阁主了。” 凌夜调侃着,差点就在脸上写着:我很有钱,这几个字了,另两个人也没有理会他的语言骚扰,继续往上加着价。 他们加价不要紧,反正他们有的是钱,但是老鸨却慌了,因为现在的场面,和她们事先计划好的一点也不一样。 最开始顾子墨加入其中,就够让他们惊讶的了,但毕竟顾子墨生性温润,且不愿参与纷争,所以他们也没太过放在心上,只当成是一个小插曲。 但她们没想到的是,凌夜与玉释这两位杀神竟也加入其中,让形式愈演愈烈了,这该如何是好。 老鸨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汗水已经湿透了她那本就薄弱的衣衫,脸色从原来的红润,转变成了现在的一片惨白。 “既然二位如此喜欢这语嫣姑娘,那本阁主就忍痛割爱,不再加价了,谁让本阁主手头最近有点紧呢。”说完,他又煞有其事一样,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众人呆呆的看着这一戏剧化的转变,嘴巴张的仿佛能塞下一个鸡蛋,他们怎么记得,刚才说最不缺钱的就是他呢,怎么突然就手头有点紧了呢。 玉释见凌夜突然撤手了,眸光微暗,一道流光一闪而过,也突然停止了加价,深深的看了一眼苏瑾的方向,就转身离开,就如同他刚来时那样,丝毫没有给人反应的机会。 因为两人的突然撤手,最终拍下语嫣的人,毫无疑问的就成了顾子墨。 “水云袖,霓裳舞,一曲惊鸿为伊人,小女子承蒙墨公子抬爱,这首霓裳羽衣,小女子只为墨公子所舞。” 女子抬起纤纤素手,一个回眸就轻轻舞动起了身姿,舞姿轻盈时,如飘飘若流风雪回,回身急转时,又疾速如游龙受惊。 挥舞带起的水云袖,无风自舞,轻曳罗裙的下摆,似升起云烟缭绕。 一曲作罢,仍叫人流连忘返,想起刚才的景象,仿佛还置身于仙境之中般,回味无穷。 “怎么,看呆了?” 一个慵懒的声音在苏瑾耳边吐气如兰着,让她犹如醍醐灌顶般,顿时一个激灵,满眼望去,刚才还在不远处的异梦阁阁主,此刻已经站在了她的身边。 那声音一边说着,一边伸手环上了苏瑾的腰,同时不要脸的将下巴放在了她的肩窝上,轻轻磨蹭着她的脸颊,“本阁主怎么觉得,比起台上那女子,还是本阁主好看些呢?是不是,小瑜儿?” 苏瑾僵硬着身子,想起这人的变态程度,立马狗腿的笑着,“我也觉得阁主更好看些,台上的女子怎么比得过阁主的英俊潇洒呢,阁主的气魄简直无人能及。” 溜须拍马,一气呵成,直教人闻者流泪,听者流涕,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还男女通吃,自己都办成男装了,都没有逃过他的魔爪。 “既然如此,小瑜儿以后就只看本阁主一人好了。”说完,就压下女子的头,贴在了自己的嘴唇上。 他们这一举动,直接让旁边的人惊掉了下巴,也是从这一天起,异梦阁阁主直接坐实了短袖的身份,让无数闺中女子的芳心碎了一地。 感受到旁边看过来的视线,某阁主直接揽起苏瑾的腰,退至于浓浓的夜色当中,美名其曰,赏月。 苏瑾看着沉寂的夜空,一阵凌乱,直至以后,每当她想起这个强行被拉来看月亮的夜晚时,她都不禁感叹,那晚月下的屋顶上,是她蹉跎过的青春。 第一百二十七章 再听翎羽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你看好了,我现在是男装,你对着一个大男人,居然也能下得去嘴,这脸皮厚的也着实让在下佩服。” 其实苏瑾还是挺纳闷的,今天明明她是一袭男装出门的,没想到这厮居然还能认出自己。 这不怪她出门之前没有看黄历,要怪就要怪他们八字不合。 凌夜挑眉,在她眼中看来,苏瑾就像是一只被踩到尾巴的小兽,虽然露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但实际上没有一丝攻击力,反而还有一丝丝的………可爱……… 看着一点点逼近的某阁主,苏瑾急忙往后退去,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又想干什么?” 某阁主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样子,突然轻笑了一声,还没等苏瑾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然站在她身前,将头垂在她耳边,轻声道,“我暂时还不想什么,如果你想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感受着从耳边传来的温热,苏瑾脸颊爆红,举起拳头就对着某阁主的脸砸去。 她今天定要把他揍的飞流直下三千尺,不破楼兰终不还,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某阁主侧身向旁边一闪,回手就稳稳的接住了某女的拳头,借着她出拳之时的冲力,向后一拉,某女就如他所愿的撞进了他的怀中。 苏瑾刚想挣扎,就听到头上传来一道低低的声音,“别动。” 这声音就像是能蛊惑人心一般,苏瑾听到他的话后,当真就老老实实的不动了。 从对方那越收越紧的手臂中,她能感受的到,此刻的他,似乎正在极力的压抑着什么。 “你………”苏瑾刚想安慰他,不料刚开口,就被某阁主给打断了。 “瑜儿,霜寒露重,我冷………” 哈? 苏瑾差点没一口唾沫呛死自己,夜晚的微风虽有些凉,但给人的感觉却很舒爽,远远谈不上寒冷,鬼才相信他是真的冷。 苏瑾抬头,就对上了一双含笑的眼眸,腰间的手臂紧了紧,大有一种要与她用某种原始方式取暖一般。 “瑜儿,你衣衫如此单薄,难道不冷吗?”某阁主的眸光流光溢彩,微扬着嘴角,笑的好不欠揍。 “我看阁主的面相,大概是最近有些肾虚,所以才会感到冷,晚风如此舒爽,我热还来不及呢,又怎么可能会冷?” 苏瑾打量着凌夜的面相,开始满口胡诌,同时,整个人开始进入了戒备状态。 凌夜饶有兴趣的看着她,眼神在她身上飘啊飘,然后将手移在她的腰带上,笑道,“既然如此,那就脱了吧,反正你衣衫单薄,脱起来也方便。” 苏瑾,“……………” 她脱个毛线啊脱,手臂间用力,挣脱他的怀抱,一个狼窜就退至一丈以外,稳稳的落在房顶的另一头,然后用手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衫。 看着突然落空的怀抱,凌夜笑笑直接跳下房顶,对苏瑾轻飘飘的说了一句,“你不是想看花魁吗,现在时候也差不多了,愣着干什么,还不过来?” 对,那个花魁,苏瑾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都怪这家伙,她差一点就要错过“杀人越货”的最佳时机了。 看着身后跟过来的女子,凌夜满意的勾起了嘴角,其实,他刚才说冷,并没有骗她,在重新找回她之前,他的心一直都很冷。 …………… 屋外,两个猥琐的身影正站在窗前,查看着屋内的一举一动。 “啧啧,不愧是花魁,这长相,这身材,果然不是吹出来的” “嗯,你的确比不过人家。” “……………” 苏瑾偏过头,恶狠狠的看着身旁的凌夜,眼神灼热的,仿佛能将对面的人烧出两个洞来。 “你这戴着面具的家伙还好意思说我,先撇开你面具下的脸不提,就你那身材,也远不及人家顾子墨十分之一。” 某阁主也不恼,仍旧是轻笑着,“嗯,所以说,我们是绝配。” 苏瑾,“…………” 半晌,苏瑾才咬着牙,一字一句的挤出几个字,“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此回合,在某阁主不要脸的疯狂进攻下,宣布苏瑾从原来的惜败,转变成完败,而且败的尤其彻底,就像是被拍在墙上,扣都扣不下来的那种。 随着这边两人的小声争吵,屋内的两人也终于有了动静。 “公子,你既然买下了语嫣的头夜,为何还要在那么远的地方坐着,这壶中的茶是刚沏的,公子坐了那么久,想必也渴了吧,语嫣这就为公子倒茶。” 语嫣说着,就端起一盏茶走到顾子墨身边,浅笑着,将茶递到顾子墨面前。 顾子墨眼中闪过几丝纠结,终究还是接过了茶水,只是没有喝,而是放在了桌子上,“姑娘,坐吧。” 女子也没有推脱,而是依言坐在了顾子墨的身边,看了一眼丝毫未动的茶水问道,“公子不喝茶,难道是嫌弃语嫣身为风尘女子吗。” 顾子墨身子一顿,拧着眉,目视着前方,“不,在下只是感觉不渴,而且,男女授受不亲,还请姑娘自重” 语嫣,“…………” 她发誓,这是她第一次听说,有人逛青楼还让别人自重的,这就好比于什么,自己进了茅坑,却被别人告诉这不是如厕的地方一样。 她敢说,眼前这人要不然就是个呆瓜,要不然就是个假正经,总而言之,他就是个不正经的呆瓜。 语嫣眸中一道流光闪过,这种人她早就见的多了,既然他想这么玩,那她就奉陪到底。 “公子,春宵苦短,有什么事的话,不如我们明天再说,夜深了,语嫣还是伺候公子早些休息吧。” 语嫣一边说着,一边伸手缠上了顾子墨的臂弯,整个人柔若无骨般挂在了他的身上,胸前的柔软抵着他坚硬的胸膛,口中的丁香小舌卷动着他的耳珠。 顾子墨浑身一颤,推开胸前的女子,“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姑娘,请自重。” 语嫣坐在地上,揉了揉有些微红的手腕,泪眼朦胧的看着顾子墨,“公子对语嫣好生无情。” 顾子墨有些无措的拉起地上的女子,面上颜色正常,只是耳垂却红的仿佛能滴出血一样。 呵,她就知道是这样,既然都来到这了,还装什么假正经,女子得意的顺着那条手臂,攀附上男子的腰肢,还不及她做下一步动作,就又被男子给推开了。 待屁股重新接触到熟悉的地板以后,女子懵了,难不成这是她没听过的新玩法? “公子,你这是………” 顾子墨重新拉起了语嫣,并在拉起的一瞬间退出了数尺远,“语嫣姑娘,在下此番前来,是想问姑娘寻一样东西。” 语嫣瞪着眼睛看躲的自己远远的顾子墨,有些凌乱,“不知公子想问语嫣寻什么东西?” “翎羽。” 听到这两个字之后,语嫣的身子明显一僵,停顿了几秒之后,才扯出了一个干巴巴的笑容,“语嫣从未听说过翎羽,恕语嫣只是一介风尘女子,所知甚少。” 在顾子墨提到翎羽的时候,苏瑾明显感觉到,身边那人的呼吸也是一紧。 翎羽,这是她醒来之后,又一次在别的地方听到了这个名字。 “翎羽是什么东西?”苏瑾给凌夜传了一道秘音。 凌夜嘴唇未动,苏瑾的耳边就响起了他的声音,“等时机成熟的时候,你自然就会知道了。” 他想过,如果她失忆之后,忘记寻找的翎羽的话,那么他就永远让她远离这场角逐,结果,翎羽这两个字,终究还是出现在她的面前了。 可能,这就是他们的宿命吧,翎羽之于她,而她之于他。 “语嫣姑娘,翎羽若是在你手中话,你最好还是将它交给在下,因为那件东西会伤害到你。” 女子还是一脸茫然的摇摇头,一口咬定什么都不知道,顾子墨无奈,凝神推演着,突然脸色大变。 怎么会,他之前推演出,翎羽分明就是在出现在这里。 “姑娘,是在下打扰了,这些话就当在下从未与姑娘提起过,天色已晚,姑娘还是早些休息吧。”顾子墨说完就起身向窗前走去。 看着越来越近的身影,苏瑾屏住了呼吸,有好好的门不走,非要跳窗干什么。 现在怎么办,这么近的距离,但凡有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被他发现。 正在苏瑾苦思着脱身之计时,嘴上突然覆盖上一只大手,将她向后压去,随即两人纠缠的滚落进草丛里。 “什么人!”顾子墨发觉不对,脸色大变,向声音的来源追去。 刚想拨开草丛的时候,他的手突然僵在了那里,从草丛里传出来的某种声音,让他红透了脸。 “你这死鬼,说什么非要在这里,万一有人来了怎么办。”一个声音说着。 “放心,我们在这里没人会发现的,来,我们继续。”另一个声音说着。 苏瑾的声音有些中性,带着雌雄莫辨的感觉,加之她穿着男装,直接让顾子墨误会成,这是他们两个男子在办某种事情了。 也许,刚才真的是他听错了,若是真的有人的话,他应该早就能发现才对。 看着眼前的草丛,想了想,终究还是没能下得去手,转身离开了。 看到顾子墨走远了以后,苏瑾松了口气,“呼,他总算是离开了,喂,你干什么。” 凌夜将某女一揽而过,笑的极其放肆。 “春宵苦短,你说呢………” 第一百二十八章 凤兮回归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春宵苦短?我看你是人生苦短。” 苏瑾抬腿,就向某阁主双腿中间某个不可言说的地方踢去。 她看小福子独自一人伺候萧墨渊挺辛苦的,既然他这么积极主动,那她就送他去和小福子作伴好了。 见苏瑾踢来,凌夜眼疾手快的拉过她的脚踝,手肘用力,将腿抬到自己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揽着她的腰肢,欺身向前,转眼之间,两具身躯又亲密无间的贴和在一起。 “幸好本阁主躲的快,如若不然,你可能就要清汤寡水的度过后半生了。”凌夜低低的笑着,丝毫没有想要放手的意思。 苏瑾眸光一闪,突然阴森森的笑了,宽大袖中的手无声无息的翻转几下,眨眼之间,就有几枚银针从袖口中射出,直逼凌夜身上的几处命穴。 “恐怕清汤寡水度过后半生的不是我,而是阁主你了。” 凌夜闪身,躲过迎面而来的这几针,同时放开握在苏瑾腰间上的手,旋身站到苏瑾的身后,只不过手中的脚腕仍旧是抓的死死的,丝毫没有给苏瑾反抗的余地。 “瑜儿说的这是哪里话,我后半生的幸福,不就是你后半生的幸福吗。” 苏瑾一噎,回头怒视着凌夜,被抓住的那只脚向内侧用力,将整个身子凌空抬起。 转而旋身而上,直接踩在凌夜的肩膀上,脚下猛点,一个翻身就稳稳的落在了凌夜的身后。 “凌阁主倒是闲,只不过恕在下没有那个闲情逸致,若是阁主有什么事情的话,还是尽早说了的好,免得耽误大家的时间。” 凌夜淡笑着拂了拂肩上的灰,细长的手指根根如玉,举手投足之间高贵而优雅,脸上的银制面具,并未因刚才的打斗而偏移一丝一毫,低沉的嗓音里,带着几分慵懒。 “不知你对凤兮还有没有印象。” 凤兮……… 苏瑾喃喃着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越是重复,就越是熟悉,那种熟悉感,仿佛就像是被刻在灵魂深处一样。 “凤兮………在哪?” 苏瑾抬眸定定的看着凌夜,当吐出凤兮这两个字的时候,心中的某处似乎又钝痛了一下,这种感觉使她更加想要知道凤兮是什么。 凌夜看着苏瑾的反应,眸光一点一点的暗了下去。 纵使她在记忆中抹除了他,也抹不掉她和凤兮之间的联系,这就是灵魂羁绊,果然深之入骨。 凉凉的勾起嘴角,向对面的女子伸出了手,“此处并非说话的绝佳之地,想要知道凤兮在哪里的话,就随我来吧。” 手的主人在等待着,等待着女子递过来的手,然而等了半晌,终究还是凉凉的垂了下去。 苏瑾眼神有些复杂,犹豫了片刻之后,还是寸步寸移的跟在他身后。 ………… 某一间屋子里,两个身影不断的纠缠在一起。 苏瑾盯着躺在床上的某人,咬牙切齿的问道,“凤兮呢?” “凤兮就在我身上,瑜儿大可以自己来寻。” 某人惬意的躺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看着苏瑾的眸光幽而深邃,胸前的衣襟微微敞开,露出里面健硕的胸膛,大有一种任君采撷的意思。 “好,那我自己来寻。” 苏瑾也不客气,一个巴掌就拍在了他裸露的胸膛上,不出片刻,一个清晰的五指印就浮现了出来,与掌下的肌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苏瑾猥琐的笑着,手下拍的欢快而有力,只见那红色的手印也越来越多,“我见阁主这小身板也经不住我自己寻了,不如,还是阁主亲自拿出来吧。” 某阁主淡淡的看了一眼,正在自己胸口上放肆凌虐的手,趁她一个不注意,就握上了她的手腕,将她压在自己身下。 “凤兮不在那里,你应该往这里寻才对。” 说话的同时,带着她的手顺着敞开的衣襟往下探入,一路划过胸膛,划过腰间,划过小腹,眼看着就要到达泛着灼热的某处。 “我劝阁主还是尽早松开了的好,要不然我一个手抖,可能就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了。”苏瑾捏着银针,将针尖对准了下方,针尖之上闪着凌凌寒芒。 “都说世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看来此言不假。”凌夜挑眉,放开了她的手,左右不过是吓吓她而已,有些事情等她恢复记忆以后来做,才更有意义。 起身,将放在床头的木匣取过来,递给苏瑾。 “这是………凤兮………” 苏瑾指尖颤抖着抚摸着木匣,心头涌上了苦涩,即使他不说,她也知道,这木匣中放置的就是他口中的凤兮。 因为,一切都是那样熟悉。 打开木匣,一柄长剑安然的躺在其中,周身泛着流光,剑身薄如蝉翼,锋利异常,削铁如泥亦不在话下。 剑身之上,刻着一只欲起而飞的凤凰,从剑尖一直蜿蜒盘旋至剑柄,在苏瑾的手指触摸上的一瞬间,发出铮然之声,仿佛凤凰口中发出的凤鸣。 脑海深处,似乎传来了一个稚嫩的声音,“主人,凤兮终于找到你了。” “凤兮,欢迎回来………” 感受着手下传来的熟悉感,苏瑾的眼睛有些酸涩,这是那种遗失珍贵之物重新回到自己身边的感觉,虽然她没有有关于凤兮的任何记忆。 “我找到凤兮的时候,它已经失去了灵智,无法与青梧产生联系,亦不能为我指路,虽然浪费了好长时间,但所幸,我终于找到了你,现在也可以物归原主了。” 凌夜将手覆盖在苏瑾的手上,两人的指尖之下,就是微微颤鸣的凤兮,虽然他修复好了它,但终究还是没有补全它的灵智,现在的凤兮,就如同一个孩童。 凤栖于梧,如今,凤兮回来了,她,也回来了。 “嗡……嗡……” 别在腰间的青梧不断的嗡鸣着,剑身也微微的颤动着,似乎也在为了主人的喜悦而喜悦。 “你腰间的那把剑………” 见苏瑾看过来的视线,凌夜将腰间的剑放在凤兮身边,当两把剑触碰到一起的时候,突然发出了共鸣。 “我的这把剑,叫做青梧,与凤兮剑共同名列于神剑之首。” 凤兮……青梧…… 苏瑾有些怔然,脑中似有一道流光一闪而过,仿佛触碰到了某个答案,只是她还没来得及抓住,便稍纵即逝。 “这次就当我欠凌阁主一个人情,凤兮我带走了。”苏瑾将凤兮紧紧的抓在手中,从窗户一跃而出。 看着变的越来越远的身影,凌夜轻抚着银制面具,半晌后,将手落在了青梧上。 …………… 皇宫内 苏瑾突然始料不及的出现在萧墨渊眼前,看着灰头土脸的某女,萧墨渊突然怔住了。 “女人,你怎么搞成这样回来了,难不成是遇到了张呈祥的人?” 苏瑾摆摆手,拿起桌子上的茶盏仰头一饮而尽,动作极尽豪迈,看的萧墨渊嘴角一抽。 “顾子墨与玉释大概都是什么性格,都特别喜欢为女子一掷千金吗?”苏瑾突然问道。 萧墨渊沉眸想了想,“顾子墨是无道真人的弟子,为人正派,却有些木讷。 至于玉释的身份,至今为止都是个谜,且为人冰冷,你问他们两个干什么,等等,你的意思是,他们也去青楼了?” 苏瑾点点头,“他们两个不仅去青楼了,而且还争夺起了一位花魁,虽然那位花魁是第一次挂牌,但被多人同时争夺,想来还是有些怪异,仿佛他们是为了什么目的而来的一样。” “多人?除了顾子墨与玉释之外,还有什么人?” 苏瑾眸光一闪,有些不情愿的吐出一个名字,“还有凌夜。” 萧墨渊眯着眼睛,手指轻扣着桌面,能让他们几人同时出现,绝非是偶然,到底是什么东西让他们汇聚到一起的呢。 “最后拍下那位花魁的人是谁。” “是顾子墨。” 苏瑾回答的很干脆,因为这些事情她没有必要对他隐瞒,只要稍微一打听,就能知道到底发生过什么。 其实,苏瑾还有一件事没有告诉萧墨渊,那就是她听到了翎羽的这件事。 虽然她不知道翎羽到底是什么,但直觉告诉她,这两个字,她最好还是不要随意往外说的好。 因为她隐隐的猜着,这几个人都是为了翎羽而来。 “根据暗一所说的,那位花魁大概是张呈祥的人,之前似乎是在帮张呈祥保管着某样东西,只不过现在交还给张呈祥了。” 结合苏瑾所说的,萧墨渊静静思考着,能让张呈祥他们如此小心的东西,难不成又是蛊毒吗? 若是这样的话,但也说的通,玉释偏好古怪之物,一手巫蛊之术出神入化,为蛊而来,的确有可能。 而以顾子墨的性格,也定然不会让苗疆之物,大肆横行在中原之内。 至于凌夜………萧墨渊看着眼前的苏瑾,眼神晦涩难辨。 但无论萧墨行与张呈祥他们在暗地里谋划着什么,他都不会让他们得逞。 区区蜉蝣,还妄想着要撼动大树,终究不过是异想天开梦一场。 萧墨渊想着,抬头看向苏瑾,却不料看到了她别在腰间上的剑鞘。 这是………… 第一百二十九章 胡同少女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你这把剑是从哪里来的,我之前怎么没有看见过?” 苏瑾一愣,将腰间上的剑放到桌子上,大方一笑,“这把剑是凌夜交给我的,叫做凤兮。” 凤兮,难不成是之前出土的那把凤兮,当时那件事情他也听说了,但没想到其中之一的凤兮竟会落在她手上。 “这把剑能否给我看看?”萧墨渊一瞬不瞬的看着桌子上的凤兮,眸光闪烁,不知道到底在想着什么。 苏瑾犹豫了一瞬,还是将凤兮交给了萧墨渊。 在萧墨渊的的手触碰到凤兮的一瞬间,剑身似乎微不可察的颤动了一下,就像是在抗拒主人之外的触碰。 没想到这把剑还有灵智,虽然现在还不是特别强,但与别的剑比起来,已经实属罕见。 剑生剑灵,除了剑本身需要的材质以外,还需要天时地利人和,此三样缺一不可。 “你对凤兮还有印象?” 手指一寸一寸拂过剑身,在看到剑柄之处,刻着“凤兮”的两个小字时,萧墨渊突然出声问道。 苏瑾摇摇头,“我虽然没有它的记忆,但是冥冥之中,我对它有种熟悉感,就像是我从前握过它无数次一样。” 苏瑾拿起桌子上的凤兮,闭上眼睛,任凭感觉挥舞起来,一招一式都如同流水一般,畅通无阻,原本还有些不安分的凤兮,在被苏瑾握住的一刹那也安静了下来。 一人一剑配合的极其默契,每个招式如同演练了无数遍那样,绚丽的让人晃不开眼。 看着于大厅之中舞动身姿的女子,萧墨渊的眼神渐渐暗了下去,他知道,在凌夜找到她的时候,就意味着她的身份已经暴露了。 随着那人的出现,有关于的她的东西也逐一的出现在她的面前,那种害怕她触摸到真相的惶恐感,也开始变的越来越强烈了。 虽然他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恢复记忆,但他有一种感觉,她似乎离他越来越远了。 “萧墨渊,今日本姑娘就让你好好看看我的剑法。” 苏瑾在最后一个旋身的时候,突然借脚下之力,将剑尖对准了萧墨渊,整个人如同炮弹一样弹射了出去,剑风凌厉,带着杀伐之气。 萧墨渊也不含糊,在剑尖即将抵达面前的时,手中的毛笔猛然投射出去,与剑尖撞在一起,随着“咔嚓”一声,毛笔瞬间变成两截,掉落在了地上。 开了灵智的剑知道认主,这是那些冰凉的铁器永远也无法比拟的。 他曾经见识过她的剑法,但这次似乎与之前有些不大一样了,相较于之前来说,现在的她更强,无论是剑法还是内力,都更为娴熟,深厚。 “萧墨渊,再吃我一剑。”苏瑾变化招式,又以一个刁钻的角度飞扑到萧墨渊面前。 随着与凤兮的不断磨合,苏瑾的眸光也越来越亮,犹如划破黑暗之中的破晓,熠熠生光。 这一夜,两人皆藏着心事,你来我往之前,相战至黎明。 …………… “姐姐,你的医术太厉害了,我奶奶最近几日都不吐血了,也不怎么咳嗽了。” 江雪的脸蛋儿红扑扑的,看着苏瑾的眼神写满了崇拜,她就说哥哥找的人不会错的,姐姐的医术不知道要比那王大夫好了多少倍呢。 苏瑾放开老妇人的手腕,摸了摸江雪的头,浅笑道,“你奶奶的病恢复的很好,这下你可以放心了。” 江雪的脸又红了红,咬唇小声道,“姐姐,哥哥这几天上山砍柴的时候,手被刀子割破了,都化脓好几天了,姐姐能不能给哥哥看一下。” 江黎一愣,赶紧打断江雪的话,“不得胡说,我的手没有什么事情,不要什么都麻烦人家。” 说罢,还将手往袖子里缩了缩,但袖子只有那么长,无论他怎么努力,手终究还是露在了外面。 “姑娘,别听我妹妹胡说,我的手真的什么事情都没有。”江黎将手背到身后,向后退了一步。 从她进屋起,这个少年就一直很安静的站在一旁,直到听到江雪的话后,她才注意到他的手是用粗布条随意包裹着的。 “把手给我看看。”在打开少年手上的粗布条时,苏瑾才看清他手上的伤口。 一道伤疤横划过他的掌心,两边的皮肉往上外翻着,已经开始发炎化脓了,一看就知道没有受到及时的处理。 苏瑾皱眉,将刀对准他伤口上的腐肉,抬眸看着他,“你的手发炎太严重了,我需要把你掌心的腐肉全部割除掉,再给你清理伤口,怕吗?” 少年摇摇头,将腰杆挺的笔直,眼中带着坚毅,一字一顿道,“不怕。” 一抹笑意掠过她的嘴角,将一枚药丸递给他道,“将这颗药吃了,止痛的。” 江黎没有犹豫,接过药丸看也不看的就吞了下去。 苏瑾在心里算计着时间,等药效差不多发挥的时候,才拿起刀用最快的速度,将他掌心的腐肉全部清理干净。 看着包裹好的手,似乎总感觉缺了点什么,想了想,最后恶趣味的在他手背上打了一个蝴蝶结。 “姑娘,你这是………”江黎看着手背上的蝴蝶结,眼神有些复杂。 “这就当是你没有及时处理好伤口的惩罚吧。”苏瑾随意的找了一个借口,蒙混过关。 说来也奇怪,从他上一次的表现来看,他应该是懂得一些药理的,这点小伤他应该也是可以处理的才对,怎么会放任伤口溃烂呢。 四周打量了一下这个家徒四壁的屋子,当看到锅边那块已经干硬好久的馒头时,她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但她并没有因此就给予他们更多的帮助,她看得出来,江黎是一个很有傲骨的人,定不会随意接受别人的施舍。 而另一方面是因为,他们只是萍水相逢,她只是来给这个老妇人做最后的诊断的。 人是一种很贪婪的动物,若是任凭他们取舍的话,总有一日会让他们变成无底洞,不知反思,不知进取。 而在这个国势动荡的时代,谁也无法一直帮助他们,只有依靠他们自己,他们才能活的更久。 而她不知道的是,这一次告别之后,再见时,已是物是人非。 …………… “抓住她,别让她跑了,要不然我们所有人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夜虽已深,但街上仍旧灯火通明,只是在灯光照不到的某一处里,有一个人影正在拼命的逃着。 少女泪眼朦胧的,最后回看了一眼熊熊燃烧的大火,然后用尽平生里最快的速度,向背离着火焰的方向逃着。 快点,再快点,父亲拼尽全力才让她逃出来的,她不能再让这些人得逞,更不能让大家白白牺牲。 少女向前跑着,脚下突然踉跄了一下,摔到在地上,咬着牙,支撑起身体,再次用劲全力向前奔跑着。 再快点,只要到达中原,她就安全了。 不顾胃中的饥饿,不顾身体的疲惫,此刻的她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活下去。 一路上,她不敢去住宿,也不敢去吃饭,因为她不知道,到底什么地方埋伏着他们的人。 一张俏脸,因多日以来的奔波早已经沾满了泥土,混合着汗水变得模糊一片。 一夜之间,她从高高在上的蛊王之女,变成了被众人捉拿悬赏的逃犯,真是可怜而又可悲。 “父亲,您等着,女儿定会为你报仇的!” 少女抓着衣襟,哭的歇斯里地,但她不敢发出声音,只能用另一只手捂住嘴,像一只受伤了的小兽般,低低的呜咽着。 父亲,母亲,哥哥……… “她在那里,快追,蛊王有令,捉住公主者直接封为领主。” 众人一听,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将嘴里的打杀喊的愈发卖力,仿佛领主之位已经近在眼前。 “蛊王,他算什么蛊王!”少女讽刺的笑着。 看着狼狈的少女,其中一人不屑道,“我劝公主还是早些和我们回去吧,还能少吃些苦头,蛊王仁慈,说不定会放了你呢。” 放了她,他岂能放了她,他正等着用她来坐稳蛊王的位置呢,待她价值用尽之后,等待她的就是死路一条。 少女看了一眼身后的悬崖,悲凉的扯了下嘴角,“你们回去告诉笛南天,杀父,杀母,杀兄之仇,不共戴天,此仇不报,不死不休!” 说罢,女子就跳入了身后的万丈深渊………… 夜晚的风凉爽怡人,而苏瑾正打着饱嗝,满足的走在街上。 正惬意的走着,转角胡同里突然伸出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脚腕。 一时间,好几个念头从她脑中一闪而过,要不是她感受到了从手上传来的温热,她当真以为自己遇上了什么灵异事件。 “救我……救……救我……” 抓着脚腕上的那只手突然加大了力道,苏瑾左右查探了一下,闪身进到胡同里。 借着街上探照进来的微弱光线,苏瑾细细的打量着女子的脸。 打量了一阵,发现,什么都没有看清……… 因为那张脸已经黑的让人无法辨认了,只能从她的骨架,以及她的声音才能辨认出,她是一个女子。 “求你……救我………” 第一百三十章 她是何人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苏瑾拉起地上的少女问道。 “救我………”少女用尽全力,说完这句话后,就晕了过去。 向周围看了一下,苏瑾的嘴角不禁一抽,巧了,望眼望去,出现在这个胡同附近的就只有她一人。 难道她的运气就这么好,走到哪都能碰到向她求救的人? 少女死死的抓着苏瑾的衣摆,就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哎,看了一眼地上的少女,苏瑾无奈的呼出一口气,就当做是她“人缘好”吧,这个少女如果她不出手救治的话,十有八九会死在这里。 心里一边默念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一边用身上的外袍将少女包裹上,抱起她向离得最近的客栈奔去。 “公子,你这是………” 客栈里的小二看着苏瑾,以及她怀里疑似人形物体的东西时,感觉有些懵。 暗腹着,这公子怀里抱着的,该不会是从哪里掠来的姑娘吧,希望是他猜错了,这姑娘可不要被白白祸害了才好。 “老板,给我来一间上房,” 苏瑾拉了一下覆盖在少女身上的外袍,将她的脸遮的愈发严实。 她不知道这个少女到底是什么身份,竟一身是伤的出现在那里。 但是有一点她可以确认的是,这个少女定然不愿意让别人看到她的脸,如若不然,她也不可能躺在那个胡同里。 自己的出现可能是她最后的一把堵住,不成人便成仁,死亡与最后一线生机之间,她终究选择了放手一搏。 而所幸的是,她碰到的是自己。 看着苏瑾的动作,客栈老板的眸光闪了闪,欲说而出的话终究还是变成了惯常的一句,“客官请上二楼。” 苏瑾点点头,走上楼梯的时候,又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回头对客栈老板说道,“对了,老板,再给我送一桶浴汤来。” 说罢,苏瑾就在小二的指引下,走上了二楼。 “老板,我看那位公子抱着的好像是一位姑娘。”小二看着消失在楼梯间的苏瑾,心里有些担忧。 裹成那样定然没有什么好事,说不定是人家姑娘不愿意,硬把人抢来的。 客栈老板及时捂住小二的嘴,低声呵斥道,“不是我们该管的事情,就不要瞎插手,要不然到最后怎么死的可能都不知道。” “可是………我知道了。” 小二想刚想反驳什么,当看到老板严肃的表情时,终究还是将想说的话憋回了肚子里。 看着小二委屈的样子,老板在心中微微叹气,他开店这么多年,见过各种各样的怪人,见得多了,也就习惯了。 不是他冷心肠,有的事情,他们注定是有心无力,一个不小心,他们可能就会为此付出性命。 但愿那个姑娘不是他们所想的那样,他在这也只能祝她好运了。 而被他们质疑的苏瑾,此刻正在屋里目光复杂的看着躺在床上的少女。 至于她为什么目光复杂,不是因为少女身上的伤有多么严重,而是少女身上所穿的衣服,她根本就不会脱。 这是一种她从来没有见过的衣服,除了衣襟外面的扣子外,里面还有许多暗扣,越是解起来,就越是心烦。 苏瑾干脆放弃了,托腮想了想,直接选择了一种最为省力的方式,那就是将这套衣服直接扯碎。 左右这套衣服已经沾染上了血污,不能再穿了,换了一种方式之后,整个过程都变得轻松起来。 苏瑾抱着少女,小心的将她放进浴桶中,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将里面的粉末倒进水里。 这是她前些日配置的,可以起到活血化瘀的作用,她本来是想制作成药丸来着,以便于携带,但没成想,竟会在这里用到。 苏瑾打量着少女的身体,发现上面布满了青紫,没有一处是完好的地方。 裸露在外面的手和胳膊更是,早已经破了皮,像是经历过长久的攀爬一样。 额头上似是被什么锋利的东西磕碰过一样,被划出了一道一指有余的伤口,上面的血已经结成了血痂。 看来这个少女在遇到她之前,很有可能经历过一场生死追杀啊。 虽然她的衣服是没见过的样式,但材质却不是普通人家能够穿得起的,这也足以看出她身份非同一般。 只是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人。 见少女的身上渐渐生起了樱粉之色,苏瑾又往里加了一味药材,这次她加的是清热解毒的。 摸了摸少女额头上的温度,发现还是烫的很,若她仍然留在那个胡同里的话,凭着发烧的温度,就算是勉强活了下来,也足以将她烧成痴傻了。 拿出针帘,挑出几枚银针扎在少女的后颈上,指尖轻轻捻动着,同时将内力传送到少女的体内,助她吸收着药效。 随着时间的推移,浴桶中水的颜色变得越来越深,从少女身上排出来杂质也越来越多。 在最后一枚银针刺入的时候,少女的睫毛颤了颤,哇的一声吐出一口瘀血来。 那血液不是正常的红,甚至还夹杂着些许的黑,一看便知是中毒了。 看着那滩瘀血,苏瑾此刻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了,她有一种预感,她即将要变成解毒专业户了。 千言万语终究只汇成了一句话,世上无难毒,只要有苏瑾……… “嗯哼………” 浴桶中的少女闷哼了一声,缓慢的整开了眼睛,茫然的看了一眼周围之后,将视线落在了苏瑾的身上。 苏瑾从少女的目光中,看出了她想表达的意思,“你的声线因为中毒而受损了,暂时还说不出话来,这段时间内还是好好保养吧。” “啊啊………”少女呕哑几声,用手在空中比划着,似是在写着什么。 苏瑾看着她比划着的手势,试探着将一张纸递到她面前,问道,“你是想要这个?” 少女点点头,接过纸在上面写道,“我这是在哪里,你又是谁?” 苏瑾看着她的问题,也终于确定了她不是离渊国内的人,于是回答道,“这里是离渊国,至于我,只不过是一介普通的大夫罢了。” 少女听到这里是离渊之后,紧绷的神经总算是放松了下来,慢慢的闭上眼睛,扯出了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 父亲,母亲,哥哥,她终于逃出来了……… 手一松,捏在掌心里的笔和纸就掉进了浴桶中,苏瑾一惊,连忙查探起少女的脉搏。 当发现她只不过是因为太累了昏过去以后,苏瑾才松了一口气。 吓她一跳,她以为刚把人从鬼门关里抢回来,对方就又要一命呜呼了呢。 见药浴中的成分吸收的差不多了,苏瑾才将少女从浴桶中捞出放在床上,并给她穿了一件小二送过来的衣服。 给她盖上被子以后,又拿起纸和笔给她留了一封信,放在了床头,纸上交代的已经很清楚了,待她醒来的时候,一眼就能看到。 做好这些之后,苏瑾才起身离开了客栈。 …………… 当苏瑾回到寝宫时,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换下身上所穿的衣服,然后端起桌子上的茶水一饮而尽。 当茶水全部入口的时候,苏瑾的脸色骤然一变,猛的将口中的水吐了出来。 这茶水中竟然有毒! 只差一点,她就要喝下去了,想想都有些后怕。 经常为人解毒的她,若是被毒给毒死了,说不去岂不笑掉人的大牙,幸好她反应快,保住了她的“名节”。 “来人。” 站在门外不远处的宫女一听,赶紧走了进来,忐忑道,“瑜姑娘,有何吩咐。” 苏瑾眯着眼睛,转动着手中茶杯,问道,“我的院子今日都有谁来过。” 宫女歪头想一会,才恍然大悟道,“下午的时候,有一个公公来过瑜姑娘的院子,说是皇上找您过去,等了片刻,见姑娘您没有回来,就走了。” 萧墨渊派来找她的人? 想想都有些蹊跷,萧墨渊应该知道她今日出宫了才对,怎么还会派人来找她呢。 “是小福子来的吗?”苏瑾又问。 宫女摇摇头,“是一个年轻的公公来的,奴婢曾经在小福子公公的身边见过。” 原来不是小福子,那这件事就不言而喻了,因为来找她的人,根本就不是萧墨渊。 若是有什么事情的话,萧墨渊一定会让小福子来找她,这是两人之间都心照不宣的事情。 至于什么年轻的公公,她想,她知道是谁派来的了,因为她曾在某个人的身边见过一个年轻的公公。 张欣欣啊张欣欣,都说吃一堑长一智,怎么你吃了这么多次亏,还是不长记性呢? “你先下去吧。”苏瑾摆摆手。 “是。”宫女恭敬的俯了一下身,退出了门外。 苏瑾端起茶壶中剩下的茶水,凑近鼻尖闻了闻,大黄,番泻叶,芒硝,这些都是一些能让人腹泻的药材。 但其中的另一味罗玥花,却足以让她胃肠穿孔,看来这是想让她上吐下泻,最后穿肠而亡啊。 都说礼尚往来,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张欣欣都送了她如此一份大礼,那她怎么也要还回去不是。 既然她这么喜欢泻药,那自己就还她一份强力泻药好了。 苏瑾猥琐的笑着,向张欣欣的院子走去。 第一百三十一章 强力泻药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你把药给她下进茶水里了吗?” “回小姐,已经把药下进去了。” 张欣欣满意的勾起了嘴角,她不是很得意吗,今晚自己倒要看看,等毒性发作的时候,她还怎么口出狂言。 直接让她去死,实在是太便宜她了,自己要让她以最屈辱的方式死去。 视线一瞟,重新落在小红的身上,起唇问道,“下药的时候,有没有人看见。” 小红摇摇头,“为了怕别人起疑心,所以药是小李子去下的,小李子是福公公身边的人,而福公公又是皇上身边的红人,所以,应该没有人会起疑心才对。” 这样甚好,如此一来,无论她出了什么事情都和自己没有关系了。 现在她应该知道了,这就是她和自己作对的下场。 “无论她出现什么事情,都和我们没有一点关系,必要时,弃卒保帅,记住了没有?”张欣欣横眉冷对,一张笑脸早已经笑的扭曲。 小红瑟缩了一下,将头埋的更低了,小声道,“奴婢记住了,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是小李子一人所为,与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张欣欣拿起桌子上的茶水送到嘴边,待即将喝下去的时候,突然手腕一个翻转,将杯子中的水全然的倒在地上。 “这壶茶已经凉了,给本小姐重新沏一壶。” 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换一壶新茶来的放心。 室内的两人不知道,她们刚才的一番对话,早已经被苏瑾全然的听了进去。 果然是张欣欣派人下的毒,要不是她精通药理,对味道格外的敏感的话,那杯茶可能就真的被她喝下去了。 不得不说,她们计划可谓得上是缜密,在刚起了下药之心的时候,就已经把替罪羊找好了。 这个张欣欣也不全然的是个蠢材,只不过,她终究是算错了一点。 苏瑾悄悄的揭下屋顶上的一片瓦片,将手中的强力泻药对准了张欣欣的茶壶,在她与小红说话不经意的瞬间,就将粉末抖了进去。 她这可不是一般泻药可以比拟的,只要吃上一点,保管胃肠通畅,绝对担得起强力泻药一名。 待张欣欣将杯中的茶水喝进去以后,苏瑾将瓦片又重新放回了原位。 夜色静谧,仿佛从没有人来过一样。 苏瑾本来是想回去睡觉,但想了想,脚步还是在中途变换了方向,转而向御书房走去。 这件事她觉得还是有必要告诉萧墨渊一声,也好让他尽早将身边的人清洗一下。 有时候,最可靠的就是身边的人,而有时候,能带来致命一击的也恰恰就是身边的人。 “你怎么来了?” 萧墨渊看到出现的苏瑾,有些诧异,他以为她会直接回去,但没想到她会到自己这里来。 苏瑾找个位置坐了下来,盯了小福子几秒之后,又将视线落在萧墨渊的身上。 萧墨渊了然,摆手让小福子先下去,待小福子关上门走远了以后,才出口问道,“为什么突然把小福子支走,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仔细的听了一下,在确定周围没有什么可疑的人之后,苏瑾才一改之前那副懒散的样子,端坐起来,看着萧墨渊的眼神里也充满了严肃。 “小福子在你这里的可信度有多少?” 她想要确定一下小福子在他这里到底拥有着什么样的地位,这样一来,才可以为她接下来想要说的话做好准备。 小福子?这女人提小福子干什么? 萧墨渊眸光微沉,虽有些不解,但还是一五一十的说道,“小福子自幼就待在朕的身边,也是陪着朕一路走到现在的,所以朕对他………很信任………” 以前所有的下人都嫌弃他与母后,都觉得母后得不到父皇的宠爱,就算跟着他们一直到死,也不会有什么发展。 所以,那些人对待他与母后二人都是冷眼相待,得过且过,到最后,他们这里也没什么下人了,直到小福子的到来。 小福子刚被派到他身边的时候,大概也只有十一二岁左右,父皇为了让他们不至于太难看,就随便给他们塞了一个人。 最开始他也以为这个小太监过来也只是虚晃一下,但没想到,无论旁人怎么说,他对于他们母子二人都是尽心尽力。 自己不是没有怀疑过他,曾经也试探过他,而正是因为这样,他也终于得到了自己的信任。 看萧墨渊这样,苏瑾心中也有了底。 “你今日是否派人到我院子找过我?” “未曾。” 果然是这样。 苏瑾抬眸看着萧墨渊,“今晚我回来的时候,发现我杯子中的茶水有毒,问过宫女,宫女说是你派人到我院子中找过我,而派的那个人是小福子身边的人。” 萧墨渊眼眸微眯,瞳孔之中闪过一道晦涩的光,派人?他什么时候派过人,难道她刚才问自己对小福子有几分信任时,目的就是为了这个? 苏瑾看着萧墨渊又道,“那个小太监我曾不经意间,在张欣欣那里看见过一眼,而事实上,他也的确是被张欣欣给收买了。” 这就是她刚才提起小福子的原因,她想确认一下,小福子在中间扮演的,到底是不是一个知情人。 “小福子今日一天都在陪着朕,若是他提前知晓了的话,也必定会告诉朕。” 萧墨渊说罢,抿了抿唇,脸色黑的如同晕不开的浓墨,“张欣欣还真是会见缝插针,张呈祥教出来的女儿,果然很好。” 眼下,各方势力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他身边的人也是时候该清理一下了。 苏瑾摊摊手,紧接着又说了一遍事情的经过,以及她回礼给张欣欣强力泻药的过程,听的萧墨渊一阵无语。 而张欣欣那里,在苏瑾走后就开始感到胃肠不舒服,腹部中不停的发出“咕噜噜”的声响。 不出多事,她就感到一种极其强烈的排泄感,让她脸色骤变,起身就往茅房走去。 走了几步之后,她终于耐不住腹部中的排山倒海,顾不上她一贯维持的良好形象,提起裙摆就飞奔而去。 “小姐!” 小红见张欣欣脸色大变,被她如此匆忙的样子吓得不轻,以为是发生什么大事了呢,于是,她也跟着追了出去。 这一路追着追着,就到了茅房附近,还不等她张嘴,就听到了一声极其响亮的屁声,紧接着,就是弥漫开来的恶臭。 小红想捏住鼻子,但终究还是味道来的更快一些,争先恐后的钻进了她的鼻孔,让她胃中一阵翻涌,跑到不远处的树干底下忍不住干呕起来。 别说是她了,就连茅房之中的张欣欣也差点被自己放出来的味道熏晕过去,但想想这是她放出来的,才咬牙挺了过去。 大约蹲了能有一刻钟,张欣欣才感觉好受了些,掩着口鼻走出了这个“飘香”之地。 “小红,你人呢,还不快来扶本小姐一把!” 树干下的小红已经吐的天昏地暗了,听到张欣欣呼唤后,才昏昏沉沉的迈着瘫软的脚步向张欣欣那里飘去。 还不等小红走过来,张欣欣就又感觉腹部一阵绞痛,脸色一百,又重新冲进茅房之中。 “小姐,你怎么样了………” 小红感觉随着自己的张口,她的胃中都充满了这股味道,低头一看,茅房周围的本来还生机勃勃的嫩绿小草,此刻都已经被熏的蔫哒哒的了。 “小姐………”她又强忍着呕吐的欲望,唤了一句,话刚说到一半,就从里面传出来了张欣欣的怒吼。 “滚,给本小姐滚的远远的。”说完,就又从茅房里传出一声“巨响”,声音之大,将她的话声都隐没了几分。 得到张欣欣的允许后,小红脚底立刻跟抹了油一般,连滚带爬似的逃离这里,甚至有一种捡回了一条命的感觉。 整个夜晚,张欣欣基本都是在茅房中度过的,待夜晚万籁俱静的时候,张欣欣才酸软着腰,哆嗦着腿,摇晃着身子走了出来。 月光之下,两个黑眼圈赫然挂在她白皙的脸上,整个人显得都是无比的憔悴。 她感觉,她整个身子都被掏空了……… “小,小姐你回来了。” 小红听到声响后,揉着朦胧的眼睛跑了起来,想靠近,却又被从张欣欣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硬生生的拦住了脚步。 张欣欣看到她这样,气的简直想破口大骂,奈何她的所有力气都已经交代在了茅房里。 狠狠的磨了磨牙,千言万语最终只汇聚成从牙缝之中挤出来的一句话,“你个贱婢,还不快来扶本小姐进去。” 小红的睡意本来就被张欣欣身上的味道驱走了七分,现在听到她的低喝,睡意更是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甚至可以说是清醒无比了,因为这味道,实在是太上头了……… “小姐,你要换身衣服吗?” 小红拿着衣服,小声的试探道,她觉得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让张欣欣换衣服,是很有必要的一件事。 “给本小姐滚!”张欣欣拿起杯子就砸向小红,将她撵了出去。 就在她气的眼前发黑时,耳边突然传来了一道特别熟悉的声音。 而此时,正是人睡的最熟的时候。 第一百三十二章 真实想法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父,父亲,您怎么来了?”张欣欣看到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张呈祥吃吃的问道。 张呈祥淡淡的瞥了一眼张欣欣,掠衣坐下,“为父为什么来,你难道不清楚吗,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件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该做出选择的事情她终究还是逃不过去,可是,让她背叛皇上,她无论如何也是做不出来的。 “父亲………”张欣欣紧紧的攥着衣角,神色有些犹豫。 “先别急着回复我,为父相信你一定会做出最正确的选择的。” 张呈祥淡淡的瞥了一眼张欣欣,端起桌子上的茶杯,轻抿了一口茶水。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从他进入屋子的开始,鼻间就萦绕着一股难以形容的臭味。 与其说是像食物腐烂变质的味道,倒不如说,更像是排泄之物。 但转念一想,又感觉不可能,女子的闺房中又怎么可能会有排泄之物呢,大概是他多心了吧。 他本想做些什么事情来转移注意力,但是这味道,实在让他难以集中起精力。 看着张欣欣咬着唇,神色纠结的站在那里,张呈祥也不催她,而是起身径直走向窗边,把所有能打开的窗户全都打开了。 深深的吸了一口窗外的新鲜空气,混沌的大脑才感觉清醒了些。 “父亲,你这是………” 张欣欣呆愣的看着张呈祥的动作,有些不解,按理来说,她们私下谈话不是应该关紧门窗吗,怎么现在竟都打开了。 “怎么,你想好了?若是没想好的话,就别过来,站在那里好好的想。”张呈祥不动声色的又与张欣欣拉开半步距离。 看着张呈祥的动作,张欣欣神色一愣,扯着僵硬的嘴角露出一个勉强的微笑,“父亲,女儿想下去换身衣裳。” 张呈祥一听,赶紧摆手道,“速去速回。” 过了片刻后,张欣欣才换好衣裳走了出来,张呈祥粗略一闻,发现味道果然比之前淡了不少,神色也缓和了许多。 “父亲,女儿不想背叛皇上,求父亲成全。” 张欣欣怯怯的看了一眼张呈祥,又赶紧将头垂了下去,她知道她这么说一定会引起父亲的不满,但是,她还是想遵循她内心中最真实的想法。 待张呈祥听完她的话后,果然大发雷霆,执起手边的杯子就狠狠的砸在了张欣欣的额角。 “混账东西,为父给了你这么长时间考虑,就是为了听你废话的吗,想要违抗为父的命令,你也要看你有没有那个资格!” 张欣欣白着脸,任由额间的血液顺着她的脸颊滴落在地上,也不肯擦一下,就那样执拗的站在那里,与张呈祥对视着。 “父亲,您认为萧墨行真的是值得您投靠的人吗,不要再执迷不悟了,现在回头还不晚。” 张呈祥的决定让她的心中充满了悲凉,她想改变父亲的决定,而她的话换来的,却是落在脸上的一个巴掌。 那目光深深的刺痛了她,她看着从张呈祥瞳孔中倒映出来的自己,仿佛就像是在看着一个残次品,一个垃圾。 “我张呈祥怎么会生出你这种废物,拘泥于男女之情,又怎么成的了大事。” 拘泥于男女之情……… 哈哈,原来他这么不屑于男女之情啊,原来这就是他弃母亲于不顾的理由,为了成就他的大事,所有人都沦为了他的棋子。 这,就是她的父亲啊。 看着张欣欣愈发不对劲的神色,张呈祥心中一凛,马上意识到自己说错什么了,赶紧将神色缓和了些。 “欣儿,我知道你于心不忍,可你这么痴情,除了为父,又有谁能理解呢? 你也看到了出现在皇上身边的那个人,无论你做出什么选择,站在他身边的那个人,终究都不会是你。” 张呈祥的话就像是一道道魔音,贯穿她的耳朵,在她的脑海中不停的回响着,将她的心刺的鲜血淋漓。 张欣欣痛苦的捂上了双耳,将脑袋摇的的如同拨浪鼓般,不,不是这样,她不听。 “欣儿,为父也听说了你进宫之后的一些事情,每次你与那个女人之间起争执的时候,皇上帮的到底是你还是她呢?” 张欣欣的动作猛然僵住了,整个人如同被定住了一般,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 瞳孔之中的光渐渐的扩散开来,捂着双耳的手也无力的垂了下去,眼中早已蓄满的泪水,也终于屈服的流了下来。 是了,无论她做什么,皇上都不会看她一眼,他眼中能看到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瑜儿。 而她,不过是一个跳梁小丑罢了。 “哎………” 张呈祥叹了口气,轻抚着张欣欣的头发,声音里包含着数不尽的无奈,“你的苦,也只有为父知道啊。” 张欣欣的睫毛颤了一下,却什么都没有说。 “为父相信你,定不会让为父失望的。” 张呈祥最后看了一眼张欣欣,吹了一个无声的口哨,又无声无息的隐匿于黑暗之中。 待张呈祥走后,张欣欣终于坚持不住,腿一软,瘫坐在了地上,她低低的笑着,笑声从低缓逐渐变的癫狂。 笑着笑着,就痛哭了起来,不顾身份,不顾形象,哭的如同一个孩子。 他不会喜欢你的,背叛他吧,背叛他吧………… 一个声音不停的萦绕在她的耳边,就在她紧绷的神经即将要断裂的时候,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双熟悉的鞋子。 顺着鞋子向上看去,一个高大伟岸的身影赫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她就呆呆的看着他,看着出现在她面前的萧墨渊。 “皇上,您……怎么来了………” 五指无意识的扣进地缝里,直到指甲劈裂时,疼痛才将她的意识拉了回来。 意识回笼的那一刻起,她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抬起袖子就胡乱的擦起了自己的脸。 她这般狼狈的样子绝对不能被他看到。 看着她慌乱的样子,萧墨渊突然蹲了下去,抬起她的下颌,用自己的衣袖轻轻的擦着。 “皇上,我自己擦就好,怎么能脏了您的衣袖。” “无妨。” 萧墨渊扭回她别到一旁的脸继续擦着,丝毫没有嫌弃的样子。 张欣欣一瞬不瞬的盯着眼前的脸,他温柔的眼光,让她痴迷。 她已经不想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了,她只知道此刻的他正陪伴在她身边。 “朕听说你今晚腹泻的特别厉害,所以过来看看,你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在看到她额角上的伤时,他眉头一皱,擦拭的格外小心。 感受着从指尖传来的温度,张欣欣的脸瞬间爆红,红仿佛能滴出血一样,眼神忽闪着磕磕巴巴道,“这……这是我不小心摔的……” “怎么如此不小心。” 萧墨渊的声音里虽充满了责备,但是手下的力道却愈发的轻柔了。 额间的触感,让她感觉整个人都置身于云层之中,飘忽的让她不敢置信,这还是那个一贯对她冷眼相待的皇上吗。 “皇上来我这里的事情,若是瑜儿知道了,一定会生气的。”张欣欣小声的说着,偷偷的观察着萧墨渊的反应。 她很害怕,害怕他听完她的话后就转身离开,更害怕他此刻的温柔,都只不过是她一个人的幻想。 “生气,呵,她有什么资格生气,朕想要做什么事情,何时轮得到她来管了。”萧墨渊低沉着语气,脸上逐渐升起了冰霜。 “皇上……你不是………” “朕不是什么?” 萧墨渊微眯着眼睛,散发出危险的光,让张欣欣浑身一个哆嗦,一种熟悉的恐惧感又爬上她的背脊。 “你的额角这几日不要碰水,明日朕会让太医配一些去疤的药。” 萧墨渊突然展颜一笑,一扫之前的阴霾,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只不过是她的错觉罢了。 “皇上,欣儿对于你来说到底是什么人?” 张欣欣问完以后连她自己都是一愣,此时想把话收回已经是不可能了,只能闭上眼睛,屏着呼吸,等待着他的回答。 “呵呵……” 耳边传来他的低笑声,随之迎来的是男子温热的胸膛,他的唇在她耳边厮磨着,带起阵阵痒意。 而他的话,更是让她的心震如擂鼓。 “朕以为你机灵的很,没想到你竟是个小迷糊,朕都把你接进宫中了,这样你还不明白朕的用意吗。” 张欣欣眸光大亮,但随即又暗淡了下去,嘴角也升起了淡淡的苦笑,应该是她想多了吧。 “眼下萧墨行的动作越来越大,这就意味着离我越近的人就越危险,而我不想将你暴露在危险之中。” 听到这,张欣欣的手开始剧烈的颤抖了起来,心中有一个答案呼之欲出。 “你是我心悦的女子,而瑜儿,只不过是掩人耳目的幌子罢了。” 张欣欣震惊的抬起头,深深的看进他的瞳孔,这次她看到的不是不屑与鄙夷,而是看到了缠绵的爱意。 不经意间,泪已绝堤。 “皇上………” 萧墨渊用手指抵住她的嘴唇,然后将她打横抱起,轻轻的放在床上,手指微勾,眨眼之间衣衫尽褪。 男子渐渐覆上身下的娇躯,吻密密麻麻的落在了她的颈间,惹得女子轻喘连连。 感受着对方灼热的温度,女子娇羞的加紧了双腿,主动递上了自己的双唇。 当两唇相贴的瞬间,两人的身子皆是一震。 一夜之间,一室旖旎。 而这场博弈,也才刚刚开始。 第一百三十三章 意外之起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客栈内,两个人已经一声不响的对视了半天。 “姑娘,你有什么想问的吗?” 盯……… “姑娘这样看着我,可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盯……… 苏瑾:“…………” 从自己进来的那刻起,这个女子就一直盯着她,无论自己说什么她都不回答,难不成她是被毒哑了? 不应该啊……… 苏瑾伸手想给女子再重新把一下脉,就在指尖要触碰到女子的手腕时,女子突然把手一收,躲了过去。 “噗嗤,哈哈哈,你不会是以为我被毒哑了吧,怎么可能,本公主……” 少女话音一顿,眼神飘忽了一下,又嬉笑起来,“本姑娘厉害的很,想要毒哑我,再回去修炼个几百年吧,哈哈哈。” 苏瑾面无表情的盯着眼前手舞足蹈的少女,发出一个单音节的“哦”字。 自己本以为她是一个很安静的少女,没想到却是一个神经大条的脱线少女,自己还真是捡到个“惊喜”啊。 “喂,你楞什么神呢。”少女自顾自的吹擂了一阵,才发觉对方压根没有听她的话。 这让某个思路清奇的少女感到了一丝丝的尴尬。 “额,没什么,你开心就好。”苏瑾礼貌的点点头,示意对方继续,不用管她。 “…………” 少女挠挠头,在苏瑾身边坐下,神神秘秘的探过头,小声问道,“救我的人是不是你。” 苏瑾推开她凑过来的脸,干笑着,“在下只是帮姑娘调理了一下,还是姑娘自身的体质好。” 这话她是半开玩笑说的,但是实际上,她也没有说错,因为面前这位少女的体质实属罕见,这等恢复能力着实惊人。 “呼,我就说,凭本姑娘的体质,怎么可能会被毒哑。”少女掰开正在她脸上肆虐的魔爪,得意的笑着。 低头之际,眼里升起了浓重的阴霾,眼底深处似卷起了惊涛骇浪。 呵,笛南天,没想到吧,她非但没死成,就连嗓子也是完好无损。 叔父啊叔父,你不是自诩自己的巫蛊之术天下第一吗,可是你引以为傲的蛊毒,却被眼前的这个人给解了。 不知道当我重新的站到你面前时,你会是什么表情呢,想来,也一定非常可笑吧,哈哈哈。 少女偷瞄了一眼苏瑾。 从这个人进屋的那一刻起,她就开始偷偷的观察,虽然对方说自己只是一位普通的大夫,但她真实的身份绝非是这样简单。 否则又怎么可能解的了她身上的蛊毒,那可是笛南天为了让她永远闭嘴而亲自调制的啊。 再抬头时,少女已经恢复了原来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 “我叫笛音儿,你叫什么名字。” 苏瑾捏住眼前陡然放大的脸,随口编了一个名字,“我叫墨非白。” 女扮男装,身份颠倒,真相难寻,真伪难辨,这就是她现在所处的状态。 故而墨非白这个名字,很适合现在的她。 “非白啊……” 笛音儿仔细的打量着苏瑾的脸,煞有其事的点点头,“我看你长的的确不是很白,这名字倒是挺适合你。” 苏瑾,“………” 所以说,她到底是抽了哪门子的风,才会救了她。 笛音儿看着苏瑾黑下去的脸,才讨好的笑道,“哎,你别生气,我没说你黑,你白的很呢,都快闪瞎我的眼睛了,真的。” 一双眼睛眨的跟抽筋了一样,生怕苏瑾不相信她的真诚。 “我觉得姑娘的眼疾需要治一治,别救回了嗓子,废了眼睛。”苏瑾将指尖搭在她的手腕上,静静的查探着她的脉搏。 看着苏瑾的动作,笛音儿突然很认真地问了一句,“我的衣服是你给我换的吗?” “嗯,是我。”苏瑾面上看似很平静,但内心却已经慌得一匹了,这妹子该不会是想让她负责吧。 “这样啊,那你应该都看见了吧?” 苏瑾在心中叹了口气,果然,该来的还是来了,抬眸看着笛音儿,“你的衣服是我换的没错,但身为大夫,我只看了伤口的部分。” 笛音儿一愣,有些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呢,我问的是我的衣服,你都看见了吧。” 苏瑾点头,人是她救的,衣服也是她换的,她自然都看见了。 “你竟然看到了我的衣服,那你想必也知道了,我不是这里的人。我叫笛音儿,来自异域苗疆。” 苏瑾眸光一闪,自己虽然猜到了她不是中原大陆的人,但没想到,她竟然是异域苗疆的人。 笛音儿看着苏瑾,见她没有露出什么惊恐的表情之后,才大概跟她说了一下情况。 但也仅限于说她被追杀的过程,其余的事情,一概缄默不谈。 而她不说,苏瑾自然也不问。 “银子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已经付好了,你可以安心的在这里修养。” 苏瑾收拾针帘起身,待走到门口时,回头又道,“我不会再过来这里,至于你,什么时候想走直接走就可以了。” “等等,你要去哪里?”笛音儿看苏瑾要走,赶紧追了过去。 然而待她追到门边的时候,苏瑾已经把门关上了,只从门外传来了淡淡的一句。 “我要去的,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 朝中的形式已经愈演愈烈了,随着萧墨行接踵而来的小动作,大部分人都已经站好了派系,只有个别几家在观望着。 毕竟这是一场夺命豪赌,只要走错了一步,便就无力回天。 而这观望的几家里,已经有一家遭受到了萧墨行的毒手。 暗一看着萧墨渊沉寂如水的眸,自责的低下了头,若他能早一点发现就好了。 “皇上,都是属下的错,请您责罚。”暗一双膝一弯,跪在了地上。 暗二不忍的看了他一眼,也跟着跪了下去,“皇上,这件事不能全怪暗一,是属下保护不周,请您责罚。” 暗一不满的瞪着暗二,这本就不是他的责任,怎么他也陪着自己跪下去了,还说什么一起受罚,他是想找死吗。 暗二夜不甘示弱的回瞪着,满眼里写着,老子就是想要受罚,你能奈我何。 两个大男人就这样暗地里较起了劲。 萧墨渊手指轻叩着桌面,半晌出声道,“这件事你怎么看。” 暗二刚想说话,暗一赶紧扇了他个后脑勺,小声说道,“你个二百五,皇上没问你话,你张什么嘴张嘴。” 暗二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这句话不是对他们说的,顺着暗一的视线看去,也发现了站在门口的苏瑾。 这就是暗一跟他提到的那个女人啊,长的还真不错,身材也不错,功夫也不错。 不愧是皇上看上的女人,用一句话来形容就是真不错。 看着愣神的暗二,暗一恨不得再扇他个嘴巴子,他算是知道什么叫猪一样的队友了。 那是皇上的女人,盯着看什么看。 “暗二,她好看吗?”萧墨渊看着暗二,脸上看不出喜怒。 “好看,好看。”暗二忙不迭的点头,同时打好了腹稿,就等着稍后拍个连环彩虹屁。 暗一恨铁不成钢的咬紧了牙关,麻蛋,这家伙的脑子都拿去喂猪了吗,没看到皇上生气了吗。 “朕也觉得她好看。”萧墨渊挑眉。 “对,我也………” 话还没说完,大腿根就被暗一狠狠的拧了一把,疼的他倒抽一口凉气。 顺着暗一的视线疑惑的看去,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心就凉了半截。 “皇上,属下不是那个意思。”暗二顿时涨红了一张脸。 “哦,那你是觉得我不好看?”苏瑾的声音也适时的响起。 暗二看看苏瑾,又看看萧墨渊,不禁感叹道,吾命休矣。 苏瑾好笑的看着那个窘迫的汉子,原来这就是暗二啊,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除暗一以外的人。 与精瘦的暗一不同,暗二长的倒是人高马大的,脸上挂着络腮胡,一双眼睛炯亮有光,给人一种正直憨厚的感觉。 苏瑾撤回视线看向萧墨渊,“我刚才听你们的意思是有人死了,不知死的是哪个人。” 气氛就在这一刻降到了冰点。 暗一与暗二埋着头,周围都萦绕着满满的低气压。 狼毫笔在那个年轻的君王手中,“咔嚓”一声折成了两段,眼中浮起了化不来的阴翳,“死的是中部侍郎。” 苏瑾一愣,这个人她之前听萧墨渊说过,以他为首的中立派一直在观望着,如今他死了,那……… “中部侍郎的家眷现在如何了?”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稳住剩下来的人,以免他们全都投靠萧墨行。 萧墨渊冷笑,眼里仿佛布满了利刃,薄唇轻启,字字珠玑,“不用稳了,中部侍郎府中上下一百三十三口皆被斩杀,无一幸免。” 苏瑾一惊,为了起到震慑作用,萧墨行竟将他们全部灭口了! 暗一自责的说道,“是属下无能,中了他们的调虎离山之计,待属下带人赶回去的时候,中部侍郎一家已经遇难,求皇上责罚。” “杖责一百,下不为例。” “是!”暗一赶紧拉着暗二退了下去,这次失误,很有可能让皇上处于劣势,相比而言,自己受到的这点惩罚实在是太轻了。 苏瑾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沉声问道,“中立派现在如何了?” 萧墨渊沉静的看着窗外,眼中的墨色似能将人吞噬,“在萧墨行的威胁下,中立派已经有三家投靠他了。” 但没关系,这场博弈也才刚刚开始而已。 第一百三十四章 真假难辨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清风冷,月如钩。 银辉透过窗子将两人的身影拉的老长。 “父亲,你说的那件事情,我考虑好了。”张欣欣垂着眸,声音很低很轻,就像是脱力了一般,显得格外绵软。 这倒是让张呈祥格外意外,本来他还以为要费很多口舌之功才能说服她,没想到,这次她竟自己主动答应了。 “你不是一心想要帮萧墨渊吗,怎么现在突然想要帮助为父了。” 张欣欣咬着唇,“女儿只是想通了一些事情,就像是父亲说的,待我坐上皇后之位的时候,区区一个萧墨渊又算的了什么,待父亲成功之后,我要把他加在我身上的痛苦,百倍千倍的还回去。” 事成之后,萧墨行会把萧墨渊交给她处理,这是父亲答应过她的。 “嗯,不为男女之情所拖累,不愧是我张呈祥的女儿。” 张呈祥摸着胡子,满意的看着眼前乖巧的张欣欣,看来自己之前的话果然没有白说,现在她应该是明白自己的处境了。 如此甚好,只要萧墨渊将她伤越深,这件事让她做起来才越会得心应手。 皇上啊皇上,这你就怪不得老夫了,要怪就要怪你太过猖狂,将自己送上了绝路。 但你放心,离渊的江山,老夫会替你好好守着的,前提是,那时离渊的还叫做离渊。 张欣欣拉过张呈祥的手臂,低垂着眸,“父亲,之前是女儿不懂事,现在女儿想明白了,既然皇上对我不仁,那就休怪我不义了。” 张呈祥一顿,眯起眼睛,不放过她的每一个反应,而张欣欣也抬头对上了他的视线,没有丝毫躲闪,眼底里淬满不甘与阴毒,犹如毒蝎之尾,正跃跃欲试。 过了半晌,张呈祥才哈哈一笑,渐渐放下了心中的戒备,看来,她是真的想通了,那这件事他也可以放心的交给她了。 “女儿,这个交给你,待花灯节前夕,你寻个机会将它下进萧墨渊的茶水里。”张呈祥将一个小蜡丸塞进张欣欣的手里。 张欣欣看着手中的蜡丸,眼里闪过一抹不解,凑到鼻尖闻了闻,却发现没有任何味道,“父亲,这是………” 张呈祥看着通体圆润的蜡丸,冷笑着,“这是噬心丸,无色无味,遇水即融,服下后,若是动用内力,便会受到万蚁噬心之痛。” 张欣欣瞳孔一缩,拿着蜡丸的手猛然一抖,稍一不稳,蜡丸就咕噜噜的滚落在了地上。 这毒性竟然如此猛烈,若是真的让他服下去的话……… 那结果是她连想都不敢想的。 张呈祥看着滚落在自己脚边的蜡丸,眼里闪过一道戾气,语气也跟着变的冷冽起来。 “你的手抖什么,是怕了,还是……于心不忍。” 话音在中途陡然转折,最后几个字的音调略微上扬,一股危险的气息逐渐弥漫开来,让张欣欣的心“咯噔”一下,沉到了谷底。 “父亲,我不是于心不忍,我只是想着萧墨渊有朝一日能匍匐在我脚下,感到有些激动,所以……” 张欣欣赶紧蹲下去,捡起了躺在张呈祥脚边的蜡丸,有些颤抖的将它捧在手心。 心里一遍一遍的默念着,不能慌,不能慌,但在张呈祥的注视下,她的手还是忍不住的略微有些发抖。 “但愿你是激动的,而不是辜负了为父的信任。”鹰一样的眼神紧紧的盯着她,不放过她任何一个表情。 张欣欣低着头,死死的抓着手心蜡丸,后背上已经升起了一层薄汗,“我定不会辜负父亲的信任,我要让萧墨渊也有趴在我脚边求饶的那一天。” 烛影摇晃,两人的身影也随之摆动,映照在地上的影子也跟着扭曲了一下。 在席卷而来的压力之下,张欣欣感觉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了,她知道他在注视着她,但那种压迫感让她无法抬头与之对视。 半晌,头上才响起了他的声音,“把蜡丸给我。” 张欣欣愕然抬头,抓着蜡丸的手收的更紧了,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不信任自己了吗? “父亲,你相信我,我一定能……” 张呈祥不耐烦的将手伸出,加重语气,又重复了一遍,“把蜡丸给我。” 紧握着蜡丸的指尖已经失去了血色,不甘的盯着自己的手,将手中的蜡丸一寸一寸的递了出去。 似是在不满她的缓慢动作,张呈祥直接夺过药丸,五指用力,原本还被密封的蜡丸,已然碎裂至他的掌心。 手掌摊开,留至掌心的不是她预料之中的药丸,而是一堆细细的粉末。 指间微张,粉末就顺着指缝飘洒下去,随着从窗外吹进来的风,流窜至某个不知名的角落里。 她没想到,蜡丸里装着的药竟然是假的,那之前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试探她吗。 越想心下越惊,一种不安的窒息感紧紧的包裹住了她,让她难以呼吸。 “怎么,看到药是假的,你很惊讶?”张呈祥搓着掌心残留的粉末。 随着粉末尽散,张欣欣也收回了视线,声音有些干涩,“父亲,药丸为什么是假的,您是不相信我吗。” 张呈祥瞥了张欣欣一眼,从怀里拿出了一枚新的蜡丸,递给了她。 “这………” 一瞬间她竟不知道该不该接,因为她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个新的试探。 “这枚蜡丸里装的才是我所说的噬心丸,而刚才那枚,只不过是我试探你的罢了,但凡你刚才有一丝犹豫,我都不会把这枚药交给你。” 虽然她表明了立场,但是在此之前,他还是有些怀疑她,所以给了她一枚假药。 这条路不容他有半分疏漏,他既然敢走,就会走到底,箭已离弦,便无法回弓。 “你且记得,噬心丸一定要在花灯节前夕给萧墨渊下进去,因为花灯节那天就是决定成王败寇之时。” 张欣欣谨慎的接过药,屏息听着,将张呈祥的话一字不漏的记在了心里。 待张呈祥走后,张欣欣才支开所有人,焦急的跑了出去。 跑到半路,张欣欣突然看到了迎面走来的萧墨渊,“皇,皇上………” “欣儿,你怎么跑出来了?”萧墨渊扶起跑的气喘吁吁的张欣欣,不解道。 张欣欣拍了拍胸口,待气息变平稳了些之后,才道,“皇上,父亲刚才来找我了。” 就像他猜的那样,张呈祥果然是安耐不住,从张欣欣这里开始下手了。 “嘘,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随我来。”萧墨渊瞥了一眼周围,拉过张欣欣的手,向一个地方走去。 待走到地方的时候,张欣欣一愣,因为这根本就不是御书房,而是一个鲜少有人来的偏殿。 虽然有些不解,但是看着正站在眼前的萧墨渊,她也没有过多怀疑,毕竟这皇宫之中又不会出现第二个皇上,他这么做一定是有他的理由。 “欣儿,你刚才说丞相今晚来了?”萧墨渊摩擦着张欣欣的手背,将她拉到身边。 张欣欣小脸一红,摇了摇头,将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都甩出脑袋后,才正色道,“父亲今晚的确来找我了,还给了我这个,让我在花灯节前夕下进你的茶水里。” 萧墨渊拿起她手中的药丸,在月光下,细细的转动了一圈,药丸通体泛黑,只从外表来看的话,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这是什么药。” “听父亲说,它叫噬心丸。” ………… 另一处,张呈祥已经安然的回到了丞相府。 此行,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但他不知的是,他计划好的一切都已经被张欣欣给透露了出去。 但换句话来说,就算张欣欣把所有事情告诉了萧墨渊他们又如何,一切都不会有任何改变。 因为那本就是个莫须有的消息罢了,他是不会让一个随时可能会失控的棋子,触碰到他的计划的。 但他还是希望她能按照他们说说的那样,将噬心丸下进萧墨渊的茶水中,因为这样就可以确保他的行动万无一失了。 但无论她最终做了什么决定,都不会有任何影响,所有的一切,都会按着原有的轨迹进行。 混淆视线,就是她最大的价值。 张呈祥捏着眉心,轻抿了一口早已凉透了的茶水,听着从不远处传来的“沙沙”的脚步声。 “大人,刚才萧墨行派人给您送信来了,您要现在看吗?” 张呈祥没有说话,而是对他伸出了手,待信纸递到他的手上时,才淡淡的说了一句,“这里没什么事,你先下去吧。” “是。” 将信纸打开,细细的看了起来,他本以为这次又是没什么进展,但越看就越是心惊。 他知道萧墨行的手下有一个时刻穿着斗篷的怪人,他虽只是远远的见过一次,但那人浑身围绕的阴冷气息,却让他记忆犹新。 没想到那个怪人,竟研究出了如此丧心病狂的东西,活人炼蛊,想想就让人不寒而栗。 萧墨行为了这次的皇位之争,竟能做到如此地步,呵,就算他再做什么挣扎,终究也不过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蠢货罢了。 看来,就连老天都在帮他。 眼下,他也是时候该去萧墨行那里看看情况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活人炼蛊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行王府内,萧墨行与张呈祥两人对立而坐,一把泛着黑光的匕首在萧墨行的手中不断擦拭着,刀刃之上,亮的渗人。 “丞相大晚上的过来找我,是所谓何事。”萧墨行眼都不抬一下,专注于手中的匕首。 张呈祥也不想跟他装傻,掏出怀中的信纸就拍在了他的眼前,“王爷派人送来的信,我已经看过了,不知王爷在信中所提的是否当真。” 萧墨行细细的翻转了一下手中的匕首,才满意的放在了桌子上。 “本王所说的自然是真的,丞相难道不信?” 他的确没有完全相信,活人炼蛊,他自然是听过的,但是被下了蛊毒的人大多都会失去心智,犹如行尸走肉一般,而信中所提的属实让他骇然。 据他所知,能熟练运用巫蛊之术的人大多都是异域苗疆的人,但他们那里的人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说……… 一时间,张呈祥的心犹如涌起了惊涛骇浪,久久不能平静,而萧墨行的疯狂举动,更是让他不得不让升起了防备之心。 “本王预料到丞相有可能不信,所以特地做了些准备,这就让丞相见识一下这批新赶制出来的活人蛊。” 萧墨行拍拍手,立刻就有一个婢女走了过来,手里捧着一个锦盒,屈膝递到他面前。 锦盒打开,一枚泛着墨绿色的药丸闲放在其中,自上而下流过一道荧光,如同上好的翡翠玉石,平添了一抹神秘的色彩,通体圆润,熠熠夺目。 “这是………” 张呈祥怔怔的看着那枚药丸,视线未曾离开过一次,这药丸的外貌长的太过出众,若是他不说,自己还当真以为这是一枚玉珠。 萧墨行将锦盒推到张呈祥的手边,笑道,“丞相请看,这就是刚炼制好的活人蛊。” 拿起活人蛊,凑到鼻尖闻了闻,一股不明的清香立即钻入鼻孔,使他顿时感觉一阵恍惚。 口中的唾液也渐渐的多了起来,仿佛受了这股味道的蛊惑般,盯着手中的活人蛊,就想把它放到嘴里。 “这活人蛊的味道的确不错,丞相若是想毙命于此的话,大可以试试。”萧墨行看着眼神呆滞的张呈祥,出声提醒道。 听到萧墨渊的声音,张呈祥一愣,随意缓过来神,连忙将活人蛊重新放回到锦盒中,再也不敢多看一眼。 心里暗道,这活人蛊好生霸道,自己只是稍加感叹,就被吸引了进去,可想而知,将它吃进去的人又会变成何等模样。 看着张呈祥的窘态,萧墨行不屑的勾起了嘴角,透露着无声的嘲讽。 拿起活人蛊看了看,眸光一闪,拉过站在一旁的婢女,就将活人蛊塞进了她的口中。 婢女挣扎着想要脱离他的掌控,但奈何男女之间的力道太过于悬殊,活人蛊终究还是顺着她的喉管滑了进去。 “咳,咳咳,呕……” 婢女一手掐着喉咙,另一只手探进口中,不断的深挖着,想要将吞进去的活人蛊给吐出来。 但活人蛊又怎比寻常丹药,在进入到她食管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分解成液体,流进她的胃腹之中。 这就导致,无论她怎么干呕也无济于事,吐出来的终究只是一些酸水。 怕婢女脏了他的鞋,萧墨行抬脚狠狠的踹在了婢女的胸膛之上,这一脚用的力道十足,婢女柔弱的身子立即飞了出去,撞在了门板上。 再张口时,已然是满口鲜血。 “天刀,你去试试她的耐力如何。” “是!” 萧墨行打了个响指,隐藏在暗处的天刀立刻走了出来,舔着嘴角就向匍匐在地上的婢女走去。 手中的弯刃犹如死神之镰,让吐血不止的婢女瞳孔一缩,惊恐的手脚并用,向身后爬去。 直到撞上身边的墙壁时,婢女才意识到她已经躲无可躲。 看着那即将砍下的弯刃,她的脸刷的一下变的惨白,将头不住的往地上磕着,浑身抖如筛糠。 “刀主子,救您饶贱婢一命吧,求您了。” 见天刀仍旧是狰狞的笑着,婢女知道让他放过自己已是无望,又用膝盖蹭到萧墨行的脚边,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角。 “王爷,求您放过贱婢一命吧,一切都是贱婢的错,求您了,王爷。” 说着,婢女将头磕的愈发卖力了,再抬头时,额头上已经是血肉模糊一片,再配上她嘴边上的血,显得格外惨不忍睹。 萧墨行皱眉,拉过被她攥着的衣摆,就又是一脚,婢女吃痛,捂着胸口闷哼了一声。 萧墨行对天刀示意了一个眼色,天刀会意,提着弯刀,桀笑着走了过来,一把拉起婢女的头发,将她拖到了一边。 用刀背挑起她的下颌,看着她眼中的恐惧,他感觉尤其有趣,就是这种惧怕他的眼神,才能使他感到兴奋。 “好你个贱人,还敢用你的脏手去拉王爷的衣摆,老子看你这双手是不想要了。” 手下一个用力,指骨应声断裂,婢女顿时痛的发出了阵阵惨叫。 “你个贱人叫什么叫,脏了王爷的衣服不说,还敢脏了王爷的耳朵,老子看你这嘴也是不想要了。” 捏着下颌的手稍加用力,婢女的惨叫声就顿时戛然而止,断了下颌的她,只能发出啊啊的呜咽声。 感觉时候差不多了,萧墨行睥睨的看了婢女一眼,问道,“想活吗?” “啊,啊……” 婢女呕哑着,忙不迭的点头,她不想死,她想活着。 看着婢女眼中的渴望,萧墨行冷笑着,将放在桌上的匕首丢到她的面前,匕首上散发出来的寒气,让婢女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王爷不是问她想不想活吗,为什么又给她扔了一把匕首,难不成是想让她用这把匕首自尽吗? 婢女不解,她只是应命给王爷送东西来的,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这一趟,竟让她遭遇了血光之灾。 “你不是说你想活着吗,本王就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能用这把匕首打败天刀,本王就饶了你的性命。” 婢女眼中刚升起的光,瞬间又暗了下去,眼神逐渐变的空洞而麻木。 打败天刀,这根本就是个不可能的事情。 “啊……啊……”婢女哭红着眼,心如死灰的摇着头。 “怎么,你不愿意,既然这样的话,天刀,杀了她。” 萧墨行一声令下,天刀就提着弯刀抵上了婢女的喉咙。 在刀尖刮破皮肤的那一刹那,婢女突然身子一闪,捡起地上的匕首就翻滚到了一边。 她摸着脖颈,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她居然没有死,她居然躲过去了,那是不是就意味着,她还有一线生机。 想到这,婢女的眸中突然升起了狠辣之色,想要活着的渴望,促使她执起了匕首,猛然一窜,狼扑向天刀。 天刀一惊,微微侧身,回首就将弯刀刺向婢女的胸膛,柔软的腰肢向后一弯,利刃贴着衣服就滑了过去。 这,这怎么可能! 张呈祥错愕的站起身来,看着婢女的不断反击,心中的震惊久久不能平息。 那个本就柔弱的婢女竟会在短短的时间内变的如此厉害,原来这就是活人蛊的霸道之处吗。 在无人看到的空隙里,贪婪的光从他的眼中一闪而过。 “啊……啊……” 婢女呕哑着又是躲过一击,她感觉自己的体内有源源不断的能量在支撑着她,明明是她的身体,但却又感觉不像是她的身体。 “丞相,你这么惊讶做什么,坐下来慢慢看,这才刚刚开始。” 萧墨行轻抿了一口茶,满意的看着婢女的变化,看来那个人果然没有骗他,活人蛊当真可以在短时间内,使一个人的实力得到飞升。 然而,意外就在这一刻发生,本来还处于上风的婢女突然浑身一僵,与此同时,她的右臂也被天刀齐根斩断。 她用另一只手臂捂着伤口处,疼的不住的嘶吼着,想用左手拿起匕首,却发现体力全无。 “怎么,这样就不行了?” 天刀步步逼近,在她的惊恐中斩下了她的头颅,炽热的血液霎时间喷溅在他的脸上。 用手随意的一抹,笑的浓烈而血腥。 婢女的死就在一瞬间,就像她奋起反抗时那样,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哼!”萧墨行冷哼了一声,面色瞬时间黑如锅底。 看来这批活人蛊离成功还是差了一步啊,虽然达到了瞬间爆发的功效,但是维持的时间却过于短暂。 “王,王爷………” 张呈祥面露惊恐的看着死去的婢女,只见她的躯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烂着,逐渐成为一堆白骨,到最后连骨头都软化了。 相比于他的震惊,萧墨行倒显得格外淡定,因为在试蛊期间,他早就见过了比这还要血腥的画面。 “丞相莫慌,现在的情况说明我们距离活人蛊制作成功仅剩一步之遥,花灯节那天,就是萧墨渊的祭日。” 也就是说,现在的活人蛊还没有成功,想到这,张呈祥的眸光沉了沉。 “老夫安置在宫中的小女也已经准备好了,此战,我们必能能赢。” 萧墨行仰头大笑着,开始与张呈祥做着详细的计划,从安插内线,到排兵布阵,皆无遗漏。 而距离花灯节也仅仅只剩下了几日。 第一百三十六章 花灯前夕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花灯节前夕,离渊上下都充满着热闹的气息,街上所能看到之处,都有人在售卖着各式各样的花灯。 作为一年一度的花灯节,在离渊自然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适龄的未婚男女,都会借着花灯来表明自己心意。 他们会将花灯送给自己心仪的人,若是对方没有将花灯放走的话,就代表着两人心意相通,反之亦然。 所以街上所能看到的,除了贩卖花灯的小贩以外,就是在四处挑选着花灯的人。 其中有雄姿英发的少年,也有风流倜傥的公子,还有含羞带怯的妙龄少女。 而混在其中的,还有兴致勃勃的苏瑾与全程都黑着脸的萧墨渊。 因为苏瑾这次是穿着女装出来的,所以总是能引来很男子的视线,这使某位皇帝大人格外不爽。 而最让他不爽的是,他的背后总有些视线在跟着他,让他有一种芒刺在背的感觉,看着那些女子一脸花痴的样子,就不由得感到一阵恶寒。 “你挑完没有,挑完就赶紧走。”萧墨渊沉着语气,不停的催促着正在挑选的苏瑾。 白了他一眼,拿起了一只兔子花灯,不得不说,这花灯做的很是精致,整个花灯的形状都是兔子的模样,眼睛之上的那一抹红,更是让整个兔子都栩栩如生。 放下兔子花灯,又拿起另一只苍鹰花灯,还不等细看,某女就感觉身后的怨念愈发强烈了。 “你,挑,完,了,没,有。”一字一句从萧墨渊的齿缝间挤了出来,那浓重的阴冷之气,让小贩都跟着哆嗦了一下。 “姑娘若是喜欢这花灯的话,小的就送给您了。”小贩拿起被苏瑾刚才放下的兔子花灯,就塞进了她的手里。 苏瑾一愣,推脱着,“这怎么好意思。” 见苏瑾想还回来,小贩赶紧将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小的看姑娘生的貌美,这只花灯就送与姑娘了,就快要到花灯节了,这街上还有很多好玩的东西,姑娘可以去看看。” 言下之意就是,您老人家还是快走吧,我这小庙供不起您这坐大佛。 以前他都是巴不得人来,现在他是巴不得人走,按他多年看人的经验来判断,这姑娘身后的那位肯定不是个好惹的主。 别到时候偷鸡不成啄把米,花灯没卖成,摊子再被人给砸了。 看着小贩殷勤的样子,苏瑾有些二丈摸不到头脑,正疑惑之时,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回头一看,发现萧墨渊的表情果然阴沉的可怕。 怪不得人家极力想要送她花灯,原来是被萧墨渊给吓的……… 得知原因之后,苏瑾抱歉的笑了笑,从荷包中摸出一块碎银放到了小贩的摊子上,拉着萧墨渊就离开了这里。 “哎,姑娘!”小贩想告诉苏瑾钱给多了,但是看到萧墨渊的身影时,他瑟缩了一下。 心想还是算了吧,等那位姑娘什么时候再来买花灯的时候,算她便宜一些就可以了,这么想着,小贩也松了口气,又重新卖力的吆喝了起来。 这可是一年一度的花灯节啊,卖的好的话,绝对能大赚一笔。 感受着手心内的柔软,萧墨渊眸光一闪,悄悄的将手握的更紧了些。 看着一前一后都穿着贵气的两人,其它的小贩也都像是发现的商机一样,对两人吆喝着。 “姑娘,您看看我们这的胭脂,绝对是一等一的好货,哎,姑娘你别走啊。”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当看到萧墨渊不悦的视线以后,马上又噤了声。 另一个小贩不屑的笑着,对苏瑾道,“这位夫人,这是我们最新制成的一批发簪,以夫人的姿色戴起来绝对好看。” 说着,将发簪递到萧墨渊的面前,“老爷,您能娶到这样貌美的夫人,真是福气不浅啊,将这只发簪送给夫人的话,夫人绝对会很高兴的。” “哎,我们不是………”苏瑾刚想告诉他,他们不是那种关系时,就被萧墨渊给打断了。 “这只发簪怎么卖。” 萧墨渊拿起发簪细细的看着,虽然成色和手艺皆是比不过宫中,但放在这里,也算得上是好货了。 当然,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小贩口中说的老爷,夫人让他感觉很是受用。 “十,十两银子。”小贩双眼一亮,知道这笔生意成了。 萧墨渊也不啰嗦,直接付了钱后,就将发簪插在了苏瑾的头上,满意的点点头,“不错,很好看。” 苏瑾,“…………” 她很怀疑,如果她头上此刻插的是一根树枝的话,估计这厮也会说好看。 ………… 不得不说,萧墨渊这张脸很能引起女子的嫉恨,苏瑾毫不怀疑,若是视线可以凝为实物的话,这一路上她可能早已经被射成筛子了。 左右看了看,最终停在了一个卖面具的摊位面前,手指从面具上一一抚过,然后拿起一个半脸面具戴在了萧墨渊的脸上。 为了自己的安全,这张脸还是遮起来比较好。 萧墨渊感觉眼前一暗,随即脸上就多了个东西,“我不戴这个。”说着,就想要摘掉面具。 但苏瑾又怎么可能让他得逞,赶紧先他一步,将面具按的死死的,讨好的笑着,“兄弟,我们都是自己人,别摘面具,有话好说。” 萧墨渊嘴角一抽,什么叫别摘面具,有话好说,难道他长得就这么不入眼吗。 不爽的拿起另一只面具就戴在她的脸上,“既然你这么喜欢面具,那你也乖乖的给我戴着,不准摘下。” 苏瑾知道,他一定给自己选了一个特别丑的,但她也懒得与他计较了,谁叫她宽宏大量呢。 萧墨渊看着苏瑾戴上面具的样子,上下打量了一下,眉头一皱,感觉好像还是哪里有些不妥。 看了半晌,他总算知道哪里不对劲了,“你今天出来怎么没有穿男装?” 嘎? 苏瑾怀疑自己可能是幻听了,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好像是眼前这位让她穿女装的。 如若不然,她出门就穿男装了,这样还能方便一些。 对上苏瑾的视线,萧墨渊好像也想起了她穿女装的原因,眸光闪烁了一下,微咳了两声,拉着苏瑾就往成衣铺走去。 由于两人都带着面具,这一路上倒是少了很多打探的视线,这让两人皆是感觉浑身一轻。 待从成衣铺走出来以后,苏瑾已经摇身一变,成了一个翩翩公子。 “这发簪是女子戴的,我还是先拿下来吧。”说着,苏瑾就想拿下插在头发上的发簪。 “不用摘,我觉得很适合。”萧墨渊拿开某女跃跃欲试的手,并将发簪又往头发了插了插。 苏瑾无语,刚想反驳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了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 “公子好巧,你也是出来买花灯的吗?”一个柔柔的声音传来。 苏瑾回头一看,发现来人是那日青楼里的梅儿,“好巧啊,梅儿姑娘,你也是出来买花灯的?” 梅儿点点头,亮出了提在手中的花灯,与她的名字相称,她买的花灯上画满了梅花。 “花灯节到了,公子买花灯想必也是为了送给喜欢的姑娘吧,像公子这般俊俏的人,不知是哪家姑娘这样有福气。” 她的眼中升起了一丝羡慕,但也仅仅是一闪而过,她知道,自从她投身于青楼以后,这辈子可能都与嫁人无缘了。 就算是被谁赎了身,也只能当一个小妾,受尽冷眼与嘲讽,说起来,与青楼的生活也没有什么不同。 苏瑾揉了揉鼻子,她买花灯就是为了凑热闹罢了,若说起送人来,她还真没有想好,更别说送什么姑娘了。 “公子身边的这位是?”梅儿看着站在苏瑾身边的男子,那一身强势实在是叫人无法忽视。 “哦,你说他啊。”苏瑾拍拍萧墨渊的肩膀,“他是我大哥,梅儿姑娘可是看上了?” 梅儿脸颊一红,笑道,“公子莫要在调侃梅儿了,像公子这样的人,梅儿是万万不敢奢望的。” 对苏瑾欠了欠身,“妈妈给的时间不多,梅儿就先回去了,若哪日公子来的话,梅儿一定亲自服侍公子。” 转身的一刹那,眼里升起了几分暗淡,如果真的给她奢望的机会的话,比起那个带着尊贵气质的男子,她更想选择眼前这个通透少年。 这个想法冒出来的一瞬间,梅儿一愣,随即无力的笑了笑,有些事情还是不要想了,因为她们终究不会是一路人。 “对了。”梅儿像是想起什么一样,突然转头,“听说万宝阁那里最近来了很多新鲜玩意,公子若是感兴趣的话可以去看看。” 说完,就迈着三寸金莲离开了。 “怎么,舍不得人家?”一个不冷不热,又包含着怒气的声音在苏瑾耳边响起。 苏瑾意识到不好,赶紧跳开,不料却被萧墨渊抢先一步,拎着领子给拉了回去。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忘记告诉我了,嗯?”最后一个字的尾音略微上挑,带着几分威胁。 苏瑾干笑了两声,“梅儿是我那日遇到的姑娘,仅此而已。” “是吗。”萧墨渊冷哼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刚才那女子的眼神,他看的很清楚,只有这个女人还被蒙在鼓里而不自知。 “对了,万宝阁是什么地方?” 第一百三十七章 万宝之阁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听梅儿跟她提起的语气,似乎是一个珍藏着稀奇珍宝的地方,果不其然,萧墨渊接下来的话证实了她的猜想。 “万宝阁是一个大型的拍卖场,其中还珍藏着很多世间罕见的东西,只要能负担的起相应的代价,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苏瑾双眼一亮,忙不迭的问起万宝阁的位置。 “你有想要的东西?”见她这般积极,萧墨渊好奇的问道。 苏瑾点点头,从怀里拿出一枚药丸,递到他面前,“上次那个宫女所中的蛊毒罕见而霸道,我总感觉萧墨行会在这件事上再做出什么手脚,所以试着做出了解药,但似乎还差点什么。” 萧墨渊接过药丸,转动了一周,丹身线条流畅而优美,在阳光下,泛着流光,凑到鼻翼之下,一股清香立刻飘进了鼻腔。 萧墨行他们不知道这枚药丸的存在,若是他们看到了的话,一定会大吃一惊,因为除了颜色不同之外,丹纹与味道皆是毫无差异。 苏瑾拿过丹药,眼眸微眯,指尖稍一用力,浑圆的丹身顷刻间就变成了一堆尘埃。 若她猜的没错的话,差的最后一味药,应该是落阳花,只是这味药在中原这里早已绝迹,只有在异域那边才有可能寻到一二。 从药材到制作,无一不苛刻,如今她也只能去碰碰运气了。 “梅儿不是说万宝阁内来了很多新鲜玩意儿吗,我们现在去万宝阁看看。”说罢,就甩袍向前走去。 看着她欢快的步伐,萧墨渊嘴角微不可察的一抽,却也没有说什么。 苏瑾走了一会,却迟迟听不见身后之人的脚步声,回头一看,发现某皇帝大人仍直直的站在原地。 “还站着干什么,走啊。” 就在她说罢即将转身之际,身后突然飘来了淡淡的一句,“万宝阁在西北方,你走反了。” 苏瑾,“…………” 欲迈出的脚步就这样被这句话定在了原地,窘迫的转身,擦过萧墨渊的肩膀就朝着西北方向蹭蹭走去。 麻蛋,都怪她一时大意了,竟没有问清楚万宝阁的位置,让这家伙平白无故捡了一个大笑话。 苏瑾磨了磨牙,突然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回头看着身后的萧墨渊,玩味的勾起了嘴角。 “二狗子还愣着看什么,难不成是舍不得梅儿了?” 萧墨渊在听到二狗子这三个字后明显一愣,脸色刹时间黑的如同锅底,除了她刚醒来不久之外,她已经好长时间没有提起过这个称呼了。 久别重逢称呼,貌似让他有点怀念……… 这个念头升的一瞬间,萧墨渊就被自己狠狠的雷住了,他怕是疯了,才会感到怀念,在楚月被这个女人摧残过的日子,他至今为止都记忆犹新。 二狗子这个名字,是他这个一国之君此生的黑点。 “女人,谁准你乱叫这个名字了。”萧墨渊脸沉的仿佛要将苏瑾拆之入腹一样。 苏瑾无所谓的摊了摊手,转身给他留了一个潇洒的背影,大有一种你能奈我何的意味。 “二狗子。” “闭嘴。” “二狗子。” “女人,你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二狗子。” “滚!” 两人你言我语的拌着嘴,在苏瑾的不断刺激下,萧墨渊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越来越低沉,让路过的路人皆是退避三舍。 ………… “这就是万宝阁?”苏瑾看着眼前华丽的阁楼问道。 大概是因为即将到了花灯节的缘故,一向价格昂贵的万宝阁内,竟然人满为患,一件不起眼的东西,竟也被两人互相争夺着。 不为别的,为的就是万宝阁这个名号。 “这条坠子是我先看上的,你抢什么抢。”一个男子攥着手里的白玉坠子,坚持着不肯放手。 另一个人听了,抬起手,指着他的脸骂道,“你这厮好生不要脸,这坠子明明就是我先看上的,结果被你抢了去,现在你还过来反咬一口!” 顺着两人的声音,苏瑾淡淡的瞥了一眼,发现只是一条普通的白玉之后,又兴致缺缺的移开了视线。 而萧墨渊对他们的事情更是不感兴趣。 扫了一眼周围,发现映入眼帘的都是一些寻常之物,不由得有些失望。 正想到别处看看的时候,一个白色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她眼前,而那人正拿着一块石头样的东西在仔细研究着。 什么叫做冤家路窄,她总算是见识到了,经上次一别之后,她与顾子墨又“狭路相逢”了。 顾子墨凝眸看着手中的石头,他本以为这次能找到有关于翎羽的线索,但眼下看来,又是无望了。 正遗憾的放下石头的时候,突然感到背后有一道视线在打量着他,回头之间,两人的视线猛然撞到了一起。 见被他发现了,苏瑾也没感觉尴尬,大方一笑,主动打起了招呼,“你也来看东西?” 顾子墨点点头,对于眼前的这个人他还是有印象的,毕竟自己上次从他手中救下了一个人。 苏瑾不知,因为上次那个乌龙事件,她直接给顾子墨留下了一个心狠手辣的印象。 “公子最近可能会有大事发生,万事还是小心些好。” 说完,也不管苏瑾是什么反应,就径直的走上了二楼,徒留苏瑾一人楞在原地。 萧墨渊将他的话反复的琢磨了一遍,微微眯起了眼睛,他知道,从顾子墨口中说出来的,定然不是大放厥词。 看着站在身旁的女子,眸光闪了闪,难道她最近真的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苏瑾咂了咂嘴,对顾子墨的话也是一知半解,她虽然没有全然猜透其中的意思,但也没将这句话当成笑话,而是悄悄的留了个心眼。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她虽不信命,但关于到她性命的问题,也不敢大意。 “二楼是什么地方?”视线一直跟随着顾子墨,直到他在二楼的拐角处隐没了身影。 “也不过是个卖东西的地方罢了,只不过与一楼这些寻常杂物比起来,二楼的东西还勉强算得上有些价值。” 说完,萧墨渊就先苏瑾一步,迈着长腿,向楼梯处走去,而苏瑾自然是紧紧的跟在了他身后。 “不知公子是什么人?”楼梯处,一个小厮拦在两人面前,笑着问道。 萧墨渊从怀里掏出一张令牌递到小厮面前,小厮接过去一看,脸色一变,赶紧将令牌还了回去。 “小的有眼无珠,不知是您,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拉过另一个小厮,在他耳边低语了一句,那个小厮一听,也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为两人引路道,“两位公子这边请。” 看着小厮恭敬的样子,苏瑾揉揉鼻子,狐疑的问道,“你刚才给他们出示的是什么身份,该不会直接告诉了他们你就是萧墨渊吧。” 萧墨渊连眼神都懒得给她,只留给她一个充满不屑的背影和一句简洁到不能再简洁的话,“多事。” 苏瑾,“……………” 恨恨的磨了磨牙,要不是靠他才能上二楼,她发誓,她分分钟就能治好他这个用鼻孔看人的毛病。 相比于某人的暴躁,萧墨渊就显得愉悦多了。 至于他刚才用的什么身份,不提也罢,总之不会是萧墨渊这个身份。 小厮将两人引到了二楼的拐角处,就弓着腰,退到了一旁。 而二楼的全貌也尽收在苏瑾眼底。 琉璃灯下,满目琳琅,翡翠玛瑙争相夺辉,书法字画磅礴大气,香薰萦绕,心神清明,如此情景,才当真担得起万宝两字。 对于紧随而来的两人,顾子墨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 而苏瑾也不在意他的态度如何,但她总感觉他与最开始见到时的样子派若两人。 苏瑾不知,在她去找落阳花的时候,顾子墨也在偷偷的打量着她。 他生性淡漠,至今为止能真正激发他情绪的只有一人,但不知为什么,眼前这个少年总能给他一种熟悉感。 落阳花……… 苏瑾将药材逐一看去,心中一沉,又凝眸重新看了一遍,果然,这里并没有她想要找的落阳花。 “找到了吗?”声音在背后响起。 “没有。” 苏瑾顺着话答着,话音刚落,猛然发现不对劲,这不是萧墨渊的声音,回头一看,一个陌生男子正嘴角含笑的看着她。 “不知公子想要找的是什么,在下也许可以帮公子找找看。”男子望向苏瑾刚才看着的药材,出声问道。 “这里并没有我要找的东西,就不劳烦阁下了。” 苏瑾礼貌的点点头,眼前的这个男子虽然看似温润,嘴角含笑,但那笑意却不达眼底。 不知为何,他总给她一种狐狸的感觉。 “在下还不知道公子想要找的是什么东西,公子怎么就知这里没有了?” 苏瑾脚步一顿,脑中有一道流光一闪而过,一个答案呼之欲出。 这人莫非是……… 像是应了她的想法一般,那个人笑着开口,声音温润,如同涓涓细流沁人心脾。 “在下是万宝阁的阁主,南宫钰,不知公子想要找的是什么东西。” 第一百三十八章 半路拦截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南宫钰? 这个人她略有耳闻,据说此人对商道极其精通,被人称之为商绝,没想到她今日会在这里见到他。 “在下见公子刚才看的似乎是草药,不知公子缺的是那种呢?”南宫钰看着苏瑾,眼底深处的精光无不透露着此人的精明。 苏瑾顿了顿,有些犹豫,因为落阳花不同于寻常草药,本就极其难寻,而世间大多数人也都不知道其功效。 如此刁钻之物,若是一旦流出,必定会引起注目,而帮萧墨行制作活人蛊的那位,尚且还隐藏在暗处观察着局势。 若落阳花突然出现在市面上的话,说不定会打草惊蛇。 “你们所有的草药都摆在这里了?”苏瑾似转移话题,漫不经心的问道。 南宫钰轻笑着,点了点头,“寻常的草药自然都摆在这里了。” 这话乍听起来没有什么毛病,但苏瑾一瞬间就捕捉到了其中的漏洞,因为他说的是寻常草药。 “你找到落……”萧墨渊等了片刻,见苏瑾那里迟迟没有动静,不由得向这边看了一眼。 刚想问她找没找到落阳花的时候,苏瑾突然递给他一个噤声的眼神,心下了然,将欲说出口的话收了回去。 当看到与她交谈的那个人时,眸光微闪,长步阔迈到她身边,对着对面那人道,“南宫阁主,好巧。” 南宫钰不动声色的微眯起眼睛,有些好奇的打量着这个带着面具的男子,半晌之后,心中有了几分答案,含笑点头道,“好巧。” 两人之间的气场很默契,就如同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一样,但私下涌动的,却并非如同表面所展现的这般平静。 “你想要什么可以直接和南宫阁主提。”萧墨渊这句话是对苏瑾说的,但视线却是落在了南宫钰的身上。 可以直接和南宫钰说吗……… 苏瑾凝神思考了片刻,沉声开口道,“我想要落阳花。” 话音落地的同时,气氛瞬时间凝固了起来,半晌,南宫钰才道,“落阳花,在下这里还没有。” 对于这个答案,苏瑾也没有感到意外,但内心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失落,可惜了,差一点她的药就可以完成了。 就在她感叹可惜的时候,只听南宫钰将话音一转,“落阳花在下这里暂且还没有,但是前几日听人来报的时候,落阳花似乎已经寻到了。” 苏瑾双眼一亮,刚想让他为自己留下的时候,萧墨渊突然开口了,“南宫阁主若是得到落阳花的话,还请转卖于我。” 南宫钰点点头,轻轻摇着手中的折扇,“那是自然,待得到落阳花的时候,在下一定会亲手送到阁下的手中。” “如此,就多谢南宫阁主了。” 萧墨渊说完,就一把执起苏瑾的手走了出去,苏瑾一愣,下意识的回头看了南宫钰一眼,恰巧撞上了他含笑而望的视线。 他虽然是笑着的,但苏瑾却莫名的感到了一阵冷意。 南宫钰一直目送着两人,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而其它人看到南宫钰的出现,都有些好奇的凑了上去。 万宝阁开在四国之内,虽然名声在外,但是人却很少出现,如此一见,倒是让他们倍感新鲜。 “南宫阁主,不知您那里最近又得到了什么宝物,在下愿与您以物换物。” 另一个人鄙夷的看了一眼说话的人,双眼发亮的看着南宫钰,“南宫阁主,下次拍卖是在什么时候?” 对于他们的问题,南宫钰没有理会,而是径直走出了门外,在众人想要追上来询问的时候,一个身影突然拦住了他们,冷冷开口道,“诸位若是有什么问题的话,可以直接问掌柜。”说完,也随着南宫钰走了出去。 刚才那个想要以物换物的人,挠了挠后脑勺,小声嘀咕着,“不就是问一下吗,神气什么。” 他刚嘀咕完,突然感觉背后一阵发凉,似乎有一道阴冷的目光正在注视着他,狐疑的看了一眼周围,又挠了挠头,也没有人在看他啊,莫非是他刚才出现幻觉了? 算了,还是买东西要紧,说不定花灯节上就能借此抱得佳人归了呢。 而他不知的是,暗处里已经有一个人盯上了他,就如同蛰伏了许久的野兽,在盯着即将送到嘴边的猎物。 “以后离那个人远点。”萧墨渊拧着眉,一直拉着苏瑾的手,直到离开万宝阁。 苏瑾敛下眉睫,在心中揣摩着萧墨渊话中的意思,“南宫钰有什么问题吗?” 萧墨渊冷哼了一声,“他现在是没什么问题,不过以后有没有问题就难说了。” 他有一种感觉,南宫钰此人并非如同他表面上表现出来的那样简单,在他看到自己的一瞬间时,眼中所划过的那道阴冷,绝对不会是错觉。 既然现在没有什么问题就好,眼下,落阳花之事还要靠他,苏瑾如是想着。 心思各异的两人都没有注意到他们交握在一起的手,直到周围有人发出了唏嘘声,才让他们顷刻间缓过了神。 在外人看来,他们两人都是男子,而他们此刻的动作,实在是有伤风俗,能在光天化日之下,不避讳龙阳之好的人,这世间实属罕见。 两个少女一边羞红着脸,一边悄咪咪的看着两人,虽然那个高一点的男子戴着面具,但身材却是绝顶好的,而那个矮一点的少年,长的也是十分好看的。 哎,可惜了,少女咬唇,可惜的摇了摇头,但眼中的光亮,却出卖了她此刻激动的心情。 离她不远处的一个男子,看到她“含羞带怯”的眼神后,也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 当看到戴着面具的萧墨渊时,他直接就给略过了,在他看来,一个不敢用真面目示人的家伙,绝对丑的惊世骇俗。 所以,他的视线自然而然的就落在了苏瑾的身上,当看到苏瑾的长相之后,他直接就确定了,少女刚才看着的就是此人。 可恶,他已经等了玉儿那么长时间了,就等着花灯节的时候向她表达自己的心意呢,结果突然被人横插了一脚。 男子越想越生气,也不顾两人是什么身份,咬着牙,就冲到了苏瑾的面前,讽刺道,“不过是一个卖屁股的小白脸罢了,还好意思出来丢人现眼,还是滚回去躺在男人的身下哭着求饶吧。” 说完,他回头看了一眼少女,想看到对方对他露出崇拜的眼神,结果回头一看,却发现对方赶紧错开了视线,眼里明晃晃的写着四个大字:你个傻叉。 这让男子瞬间感觉大伤自尊,直接将这份屈辱又怪在了苏瑾的身上,“你个小白脸怎么不敢说话了了,莫不是怕了你爷爷我了,只要你跪地给爷爷磕两个头,爷爷就不与你计较了。” 男子说完,得意的笑着,心想着,这样一来,就可以对玉儿展现出他的“男子气概”了,也好让玉儿看看,她看上的人到底是一个怎样的窝囊废。 苏瑾一脸懵逼的看着眼前这个尖嘴猴腮的男子,用眼神问着萧墨渊:这家伙口中的小白脸说的是我? 萧墨渊点点头,眼中尽是隐藏不住的笑意。 看到他眼中的调侃之后,苏瑾抽了一口气,将袖子往上撸了撸,走到男子的面前,眯眼道,“你说的小白脸指的是我吗?” 男子还没有意识到危险的接近,仍旧口出狂言道,“不然你以为老子说的是谁,爷爷我告诉你,你………” 话还没说完,一个拳头就狠狠的招呼在了他的脸上,男子捂着一只眼睛,痛的直跳脚,感觉眼前都冒出了金星。 “你敢打我,你知不知道老子是谁,老子告诉你,今日你打了我,就别想好过!”男子看着玉儿眼中的嫌弃,又回头对苏瑾叫嚣着。 “哦,是吗?”苏瑾樱唇轻勾,以掩耳不及盗铃之势,又一个拳头招呼了上去。 这一拳下去了之后,男子的鼻子也流淌出来两条小溪,汇聚在他的下巴处,滴答滴答的落了下去。 “我若没看错的话,你刚才看的应该是那个女子吧。”苏瑾捏着男子的下巴,与他一同看向玉儿所在的方向。 男子眸光忽闪着,硬气道,“是又如何,老子告诉你,玉儿绝对不会看上你这种卖屁股的小白脸的。” 苏瑾听着男子一口一个卖屁股的小白脸,眼神彻底冷了,拎着男子的领子凑到他耳边道,“你当真以为我不敢动你吗,想在喜欢的女子面前展现自己,多少也要带点脑子。” 男子听着苏瑾说他没脑子,脸涨成了猪肝色,还不等他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感觉肩膀一痛,然后整个人就飞了出去,落在了数丈开外,哼唧了半天,也没有爬起身来。 其他人凑热闹的人一看,也纷纷变了脸色,看着苏瑾的视线也顷刻间变了样,男子这才意识到自己得罪错了人。 他本以为苏瑾还会对他出手,正想求饶的时候,却发现苏瑾直接无视了他,路过他时,举起手指了指脑子。 这一幕,皆映在了一个人的眼中,小瑾儿啊小瑾儿,你该叫我如何是好呢。 那人轻笑着,又将身影隐没在了转角的黑暗中。 第一百三十九章 定情信物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虽未到花灯节,但河边以及桥上却已经站满了人。 河里放着一眼不可数尽的花灯,顺着河流而东下,不知最终会飘向何方,亦不知会被何人捡去。 有一人身着素雅白衣,低垂着眸,有些呆愣的看着手中的花灯,嘴角之上勾出了一抹似有似无的苦笑。 他本以为他可以亲手了结她的性命,没想到,呵……… 苏瑾,你终究还是欠了我一命。 男子转身离开,而他身后的是一只被撕烂了的花灯,孤零零的被遗弃在河边,与河中之灯比,显得无助又可怜。 “娘亲,放花灯不是开心的一件事吗,为什么有人放花灯的时候却快要哭出来了呢?” 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女孩不解的看着身边的母亲,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里尽是疑惑。 妇人把女孩抱在怀里,点了点她的鼻子,宠溺道,“因为他们在悼念自己重要的人啊。” 女孩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死亡和悼念这两个词,对于现在的她来说还太过遥远了。 忽闪着眼睛看了一眼周围,突然挣脱了妇人的怀抱,迈着短腿就朝着河边那只被踩烂了的花灯奔去。 “娘亲,这只花灯的主人是不是抛弃它了。”抬起两只小胖手,捧起地上的花灯,小心的擦了擦上面的泥土,瘪着嘴,眼里已经涌出了两泡眼泪。 妇人一怔,揉了揉女孩的头顶,笑道,“小哭包,这只花灯的主人没有抛弃它,可能是它的主人还坚信着,那个重要之人还活在这个世间吧。” 女孩抽抽搭搭的吸了一下小鼻子,虽然她没有听懂母亲的意思,但有一句话她却听懂了,嘟着嘴反驳道,“娘亲是坏人,丫丫才不是小哭包。” “好好,你不是小哭包,你是大哭包。”妇人眉眼之中尽是隐藏不住的笑意,拉着女孩的手走上了桥。 男子怔怔的看着两人的背影,抿紧了唇角,走到河边捡起了被他丢弃的那只花灯,眼神有些复杂。 原来在他心底,仍然期待着她还能活在这个世间。 将花灯折起,放进怀中,远离了这个喧嚣之地。 远处,一枝树梢上悄然站着一袭白影,空灵的笛声从他唇角溢出,似低语呢喃,丝丝悲凉萦绕其间。 笛声婉转,绵远而悠长,带动起周围的鸟雀也一同悲鸣,苏瑾,长眠于地下的你,是否能听到我为你吹奏的这曲镇魂之音呢。 ………… 走在桥上的苏瑾突然感到脚步一滞,回头一看,一个胖乎乎的小手正拉着她的衣角。 “大哥哥,你长得好漂亮啊。”女孩眨着星星眼,一瞬不瞬的盯着苏瑾。 “小丫头,你长得也很漂亮。”苏瑾蹲下身,揉了揉她的头顶,眼中似有流光溢彩,让她看的移不开眼。 妇人见女孩如此“不知羞”的模样,尴尬的拉过她的手,对苏瑾抱歉道,“丫丫不懂事,惊扰了公子,真是过意不去。” 说完,对女孩呵斥道,“还不快放开公子!” 女孩看了一眼苏瑾,又看了一眼母亲,委屈的松开了手,被母亲拉着向前走的时候,还一步三回头的看着苏瑾。 “大哥哥,我叫丫丫,你千万不要忘了丫丫哦。”说完,才红着小脸把头转了回去。 苏瑾哭笑不得的对女孩挥了挥说,用手肘捅了捅身侧的萧墨渊,嬉笑道,“都说孩子的心灵纯净,喜欢亲近善良的人,此言果真不假。” 萧墨渊感觉一阵语塞,白了一眼自恋的某女,回怼道,“她可能不是看你善良,而是看你蠢。” 某女突然贼贼一笑,笑的无比嚣张,又无比欠揍,“可是人家连看你都懒得看呢,你说这是因为什么呢,二,狗,子。” 最后三个字的尾音微微上挑,让萧墨渊隐藏下面具下的脸瞬间黑成一片,“你!” “我怎样?”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撞到一起,发出噼里啪啦的火花。 夜幕微垂,桥下的花灯透着光亮,飘荡在河水中,犹如引路的精灵,不知是谁喊了一声,瞬间点燃了桥上的气氛。 桥上的人开始多了起来,人流涌动着,紧靠在两人的周围,不知是谁不经意间撞了苏瑾一下,让她脚下一个踉跄。 再起身时,发现萧墨渊的身影已经淹没在了人群里,一眼望去,尽是攒动的人头。 “萧墨渊,萧墨渊一一”苏瑾叫了两声,但因人数众多,她的声音也只能消散在嘈杂的声音里。 算了,以萧墨渊的实力,左右也不会发生什么事情,再过一阵,他们在约好的地方碰面即可。 这么想着,苏瑾也不再纠结萧墨渊的去向,正想跟着人群去凑凑热闹的时候,腰间突然被一双手臂紧紧的揽住了,耳边随即也吹来了一阵温热的呵气。 一双有些微凉的薄唇缠绕上了她的耳垂,突如其来的痒意,让她的身子不由得一颤。 能做出如此放浪形骸动作的人,不用猜,她也知道是谁,身子前倾,膝盖微曲,直接向后踹向了男子的小腿。 男子吃痛,闷哼了一声,调笑道,“小瑜儿对本阁主还真是下得去狠心啊。”但放在她腰间的手,却没有松开半分。 苏瑾挣扎了几下,回头看着凌夜咬牙切齿道,“你放不放手。” 凌夜薄唇微勾,面具下的眼睛流光溢彩,一缕青丝顺着他微侧的脸颊垂落下来,与苏瑾的发缠绕在一起,错综交杂,不分你我。 如此情景,让他的眸光渐渐黑了下去,呼吸也跟着加重了几分,“我若是不放呢?”声音清冷,却又带着丝丝危险。 “你若是不放,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苏瑾咬牙,踩上对方的脚,并狠狠的碾了碾,待腰间的力道稍一松懈,抽出一条胳膊,就照着凌夜的门面挥拳而去。 凌夜侧头微偏,抬手就接下了某女虎虎生威的一拳,见此招被拆,苏瑾立刻旋身,反向下劈。 凌夜一个闪身,绕到苏瑾身后,单手揽着她的腰,在她耳边沉声道,“小瑜儿若是想与我调情的话,不如换个地方,此处虽有别样风趣,但我更希望只有你我二人。” 还不等苏瑾出声,直接反手将她抱在怀中,脚尖猛点,越至湖面之上,脚下步伐交错,湖面步步生莲,所过之处,水未湿鞋。 “娘亲,快看,有人在水上飞。”女孩抓着妇人的衣角,激动着指着湖面衣袂飞舞的两人。 妇人顺着女孩所指的方向看去,神色一僵,“丫丫,莫要乱说,快随娘亲走吧。” 女孩不舍的看了一眼湖面,才小声嘟囔了一句,“我看见大哥哥了。” 而这一幕自然也落在桥头之上的萧墨渊眼里,待他看清楚两人之后,欲起而追时,已不见两人的踪影。 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抢人,凌夜,你好样的! ………… 另一处的凌夜已经带着苏瑾重新返回到了街上,此时,天色已经全然被黑暗笼罩了,而热闹程度也更胜白日。 “你拉着我来街上干什么?”苏瑾苦逼着一张脸,看着熟悉的街头。 “自然是买花灯。”凌夜轻笑着,待看到苏瑾头上插着的发簪时,突然话音一转,“不过在买花灯之前,还需将你头上的发簪换一换。” 说罢,就拔下了她头上的发簪,在她面前虚晃一下,就放进了衣襟里。 失去了固定青丝,瞬间披散下来,垂落在她的脸侧,使她少了一份凌厉,多了一份妩媚。 苏瑾怒视着他,盯着他的衣襟恨不得盯出两个窟窿,虽然她对这只发簪没有什么特殊的感情,但毕竟是萧墨渊送给她的,若他问起来,该叫她如何说起。 “你………” 刚想出声,唇间突然抵上了一根微凉的手指,“小瑜儿若是喜欢的话,再去买一只就好了,至于这只,就当是你我之间的定情信物了。” “我定你娘个鬼。”苏瑾一口咬住唇边的手指,在男子微愣间,出腿横扫,同时一记勾拳向他招呼而去。 男子向后急急退去,摸了摸胸前的衣襟,才放松般的呼了一口气,语气稍有责备道,“小瑜儿怎么如此大意,若是不小心毁了你我之间的定情信物该如何是好。” 他话是这样说的,但眼底又何曾带上一点责备之意,反而期待着她真的毁了这只发簪。 苏瑾深呼了一口气,瞪了他一眼,面对如此无耻之人,为有无视,才是上上之策。 所以一路上,无论凌夜再对她说什么,她都是保持着缄默不语。 不知不觉间,两人竟因缘巧合的停在了苏瑾之前买发簪的地方。 “这是我们这里最新制好的一批发簪,二位看看,包您满意。”小贩看到有人来买东西,赶紧殷勤的走了过去,待看到苏瑾的脸时,突然愣了一下。 自己怎么记得,之前有个与他长得有几分相似的女子来买过发簪呢,难不成是因为自己看的人太多,记错了? 小贩挠了挠头,递上了发簪,样式与之前卖给苏瑾的别一无二。 苏瑾正想买一只的时候,手臂突然被凌夜拉了回去,他盯着那只熟悉的发簪在她耳边低声道,“定情信物,只要有一只就足够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 定情信物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虽未到花灯节,但河边以及桥上却已经站满了人。 河里放着一眼不可数尽的花灯,顺着河流而东下,不知最终会飘向何方,亦不知会被何人捡去。 有一人身着素雅白衣,低垂着眸,有些呆愣的看着手中的花灯,嘴角之上勾出了一抹似有似无的苦笑。 他本以为他可以亲手了结她的性命,没想到,呵……… 苏瑾,你终究还是欠了我一命。 男子转身离开,而他身后的是一只被撕烂了的花灯,孤零零的被遗弃在河边,与河中之灯比,显得无助又可怜。 “娘亲,放花灯不是开心的一件事吗,为什么有人放花灯的时候却快要哭出来了呢?” 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女孩不解的看着身边的母亲,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里尽是疑惑。 妇人把女孩抱在怀里,点了点她的鼻子,宠溺道,“因为他们在悼念自己重要的人啊。” 女孩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死亡和悼念这两个词,对于现在的她来说还太过遥远了。 忽闪着眼睛看了一眼周围,突然挣脱了妇人的怀抱,迈着短腿就朝着河边那只被踩烂了的花灯奔去。 “娘亲,这只花灯的主人是不是抛弃它了。”抬起两只小胖手,捧起地上的花灯,小心的擦了擦上面的泥土,瘪着嘴,眼里已经涌出了两泡眼泪。 妇人一怔,揉了揉女孩的头顶,笑道,“小哭包,这只花灯的主人没有抛弃它,可能是它的主人还坚信着,那个重要之人还活在这个世间吧。” 女孩抽抽搭搭的吸了一下小鼻子,虽然她没有听懂母亲的意思,但有一句话她却听懂了,嘟着嘴反驳道,“娘亲是坏人,丫丫才不是小哭包。” “好好,你不是小哭包,你是大哭包。”妇人眉眼之中尽是隐藏不住的笑意,拉着女孩的手走上了桥。 男子怔怔的看着两人的背影,抿紧了唇角,走到河边捡起了被他丢弃的那只花灯,眼神有些复杂。 原来在他心底,仍然期待着她还能活在这个世间。 将花灯折起,放进怀中,远离了这个喧嚣之地。 远处,一枝树梢上悄然站着一袭白影,空灵的笛声从他唇角溢出,似低语呢喃,丝丝悲凉萦绕其间。 笛声婉转,绵远而悠长,带动起周围的鸟雀也一同悲鸣,苏瑾,长眠于地下的你,是否能听到我为你吹奏的这曲镇魂之音呢。 ………… 走在桥上的苏瑾突然感到脚步一滞,回头一看,一个胖乎乎的小手正拉着她的衣角。 “大哥哥,你长得好漂亮啊。”女孩眨着星星眼,一瞬不瞬的盯着苏瑾。 “小丫头,你长得也很漂亮。”苏瑾蹲下身,揉了揉她的头顶,眼中似有流光溢彩,让她看的移不开眼。 妇人见女孩如此“不知羞”的模样,尴尬的拉过她的手,对苏瑾抱歉道,“丫丫不懂事,惊扰了公子,真是过意不去。” 说完,对女孩呵斥道,“还不快放开公子!” 女孩看了一眼苏瑾,又看了一眼母亲,委屈的松开了手,被母亲拉着向前走的时候,还一步三回头的看着苏瑾。 “大哥哥,我叫丫丫,你千万不要忘了丫丫哦。”说完,才红着小脸把头转了回去。 苏瑾哭笑不得的对女孩挥了挥说,用手肘捅了捅身侧的萧墨渊,嬉笑道,“都说孩子的心灵纯净,喜欢亲近善良的人,此言果真不假。” 萧墨渊感觉一阵语塞,白了一眼自恋的某女,回怼道,“她可能不是看你善良,而是看你蠢。” 某女突然贼贼一笑,笑的无比嚣张,又无比欠揍,“可是人家连看你都懒得看呢,你说这是因为什么呢,二,狗,子。” 最后三个字的尾音微微上挑,让萧墨渊隐藏下面具下的脸瞬间黑成一片,“你!” “我怎样?”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撞到一起,发出噼里啪啦的火花。 夜幕微垂,桥下的花灯透着光亮,飘荡在河水中,犹如引路的精灵,不知是谁喊了一声,瞬间点燃了桥上的气氛。 桥上的人开始多了起来,人流涌动着,紧靠在两人的周围,不知是谁不经意间撞了苏瑾一下,让她脚下一个踉跄。 再起身时,发现萧墨渊的身影已经淹没在了人群里,一眼望去,尽是攒动的人头。 “萧墨渊,萧墨渊一一”苏瑾叫了两声,但因人数众多,她的声音也只能消散在嘈杂的声音里。 算了,以萧墨渊的实力,左右也不会发生什么事情,再过一阵,他们在约好的地方碰面即可。 这么想着,苏瑾也不再纠结萧墨渊的去向,正想跟着人群去凑凑热闹的时候,腰间突然被一双手臂紧紧的揽住了,耳边随即也吹来了一阵温热的呵气。 一双有些微凉的薄唇缠绕上了她的耳垂,突如其来的痒意,让她的身子不由得一颤。 能做出如此放浪形骸动作的人,不用猜,她也知道是谁,身子前倾,膝盖微曲,直接向后踹向了男子的小腿。 男子吃痛,闷哼了一声,调笑道,“小瑜儿对本阁主还真是下得去狠心啊。”但放在她腰间的手,却没有松开半分。 苏瑾挣扎了几下,回头看着凌夜咬牙切齿道,“你放不放手。” 凌夜薄唇微勾,面具下的眼睛流光溢彩,一缕青丝顺着他微侧的脸颊垂落下来,与苏瑾的发缠绕在一起,错综交杂,不分你我。 如此情景,让他的眸光渐渐黑了下去,呼吸也跟着加重了几分,“我若是不放呢?”声音清冷,却又带着丝丝危险。 “你若是不放,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苏瑾咬牙,踩上对方的脚,并狠狠的碾了碾,待腰间的力道稍一松懈,抽出一条胳膊,就照着凌夜的门面挥拳而去。 凌夜侧头微偏,抬手就接下了某女虎虎生威的一拳,见此招被拆,苏瑾立刻旋身,反向下劈。 凌夜一个闪身,绕到苏瑾身后,单手揽着她的腰,在她耳边沉声道,“小瑜儿若是想与我调情的话,不如换个地方,此处虽有别样风趣,但我更希望只有你我二人。” 还不等苏瑾出声,直接反手将她抱在怀中,脚尖猛点,越至湖面之上,脚下步伐交错,湖面步步生莲,所过之处,水未湿鞋。 “娘亲,快看,有人在水上飞。”女孩抓着妇人的衣角,激动着指着湖面衣袂飞舞的两人。 妇人顺着女孩所指的方向看去,神色一僵,“丫丫,莫要乱说,快随娘亲走吧。” 女孩不舍的看了一眼湖面,才小声嘟囔了一句,“我看见大哥哥了。” 而这一幕自然也落在桥头之上的萧墨渊眼里,待他看清楚两人之后,欲起而追时,已不见两人的踪影。 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抢人,凌夜,你好样的! ………… 另一处的凌夜已经带着苏瑾重新返回到了街上,此时,天色已经全然被黑暗笼罩了,而热闹程度也更胜白日。 “你拉着我来街上干什么?”苏瑾苦逼着一张脸,看着熟悉的街头。 “自然是买花灯。”凌夜轻笑着,待看到苏瑾头上插着的发簪时,突然话音一转,“不过在买花灯之前,还需将你头上的发簪换一换。” 说罢,就拔下了她头上的发簪,在她面前虚晃一下,就放进了衣襟里。 失去了固定青丝,瞬间披散下来,垂落在她的脸侧,使她少了一份凌厉,多了一份妩媚。 苏瑾怒视着他,盯着他的衣襟恨不得盯出两个窟窿,虽然她对这只发簪没有什么特殊的感情,但毕竟是萧墨渊送给她的,若他问起来,该叫她如何说起。 “你………” 刚想出声,唇间突然抵上了一根微凉的手指,“小瑜儿若是喜欢的话,再去买一只就好了,至于这只,就当是你我之间的定情信物了。” “我定你娘个鬼。”苏瑾一口咬住唇边的手指,在男子微愣间,出腿横扫,同时一记勾拳向他招呼而去。 男子向后急急退去,摸了摸胸前的衣襟,才放松般的呼了一口气,语气稍有责备道,“小瑜儿怎么如此大意,若是不小心毁了你我之间的定情信物该如何是好。” 他话是这样说的,但眼底又何曾带上一点责备之意,反而期待着她真的毁了这只发簪。 苏瑾深呼了一口气,瞪了他一眼,面对如此无耻之人,为有无视,才是上上之策。 所以一路上,无论凌夜再对她说什么,她都是保持着缄默不语。 不知不觉间,两人竟因缘巧合的停在了苏瑾之前买发簪的地方。 “这是我们这里最新制好的一批发簪,二位看看,包您满意。”小贩看到有人来买东西,赶紧殷勤的走了过去,待看到苏瑾的脸时,突然愣了一下。 自己怎么记得,之前有个与他长得有几分相似的女子来买过发簪呢,难不成是因为自己看的人太多,记错了? 小贩挠了挠头,递上了发簪,样式与之前卖给苏瑾的别一无二。 苏瑾正想买一只的时候,手臂突然被凌夜拉了回去,他盯着那只熟悉的发簪在她耳边低声道,“定情信物,只要有一只就足够了。” 第一百四十章 身影交错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哎,你等等………” 苏瑾话还未说完,就被凌夜拉着离开了摊位,身后的小贩有些发懵的看着两人的背影,半晌,才遗憾的放下了手中的玉簪,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哎,他本以为这笔生意能呢,亏他暗自高兴了一场,没想到看似衣着华贵,气度不凡的两人,实则上却是个打肿脸充胖子的。 果然是他看错了,刚才那位公子绝对不是方才在他这里买过玉簪的那位。 不然怎么会这么抠门。 苏瑾不知道小贩的想法,此刻凌夜已经拉着她在另一个卖花灯的摊位面前驻了足。 这回她敢肯定,这厮绝对是故意的,因为这个卖花灯的摊位也让她无比眼熟,尤其是那个被她拿起把玩过的兔子花灯。 “姑娘,不对………公子?” 小贩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试探着问道,他怀疑他忙了一晚上可能是有点眼花了,要不然怎么会看到一个姑娘活脱脱的变成了一个男子呢。 “老板好眼力。”凌夜打开折扇,轻摇在胸前,斜睥着苏瑾调笑着。 小贩不知凌夜话中的深意,只当对方是在夸他,点头哈腰道,“哎,是,是。” 心道:果然是他看错了,眼前的这位公子,大概只是与先前的那位姑娘长得有几分相像罢了。 凌夜的目光粗掠而过,然后将视线落在一只兔子花灯上,“小瑜儿,你看这兔子花灯怎么样?”收起折扇放在腰间,拿起兔子花灯在苏瑾面前晃悠着。 “甚,好。”苏瑾面带笑容,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眸光像是两把小刀一样,泛着凌厉的光,嗖嗖的扎在他的身上。 听到她的话后,他遗憾的摇了摇头,薄唇微勾,笑意盈盈,“可惜了,我看这兔子花灯却不怎么样。” 苏瑾,“…………” 额间突突直跳,垂落在宽大袖中的手已然攥成了拳头,随时准备着把眼前这个妖孽揍得满脸开花。 他丫的,不和自己作对难道能憋死他不成。 一把夺过他手中的兔子花灯,对小贩道,“老板,这只兔子花灯我要了。” “哎,好,三文钱。”小贩收过苏瑾递过来的来钱,在心里嘟囔着,怎么今年兔子花灯这样抢手了,这不,就连最后一个也被这个公子买走了,看来他还要再做几个才行。 凌夜挑眉看着鼓着腮帮子的某女,沉吟思索了片刻,对着小贩道,“老板,你这里有没有狐狸样式的花灯?” “哎,有的,有的,客官您稍等,小的这就给您找。”小贩手忙脚乱的翻起了身后的箱子。 也不知怎么,今天他尽是碰上一些奇怪的人,除却之前那个语气不善的人外,现在又让他碰上了一个。 买狐狸花灯的人,他还是头一回听说,幸好他家闺女前几日缠着他做一只狐狸的,现在才有东西能让他拿的出手。 悄悄打量了一眼凌夜,当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眼神之后,急忙将视线收了回来。 等他今晚回去之后,一定要告诉他家闺女,以后若是见到了戴着面具的家伙一定要离远点,保不准哪个就是他们这些小白人惹不起的。 “客官,给您狐狸花灯。”小贩躲闪着眼神,将花灯递到凌夜手上。 “做的不错,一看就知道是捕捉兔子的好手。”某阁主提着狐狸花灯,挑眉看了苏瑾一眼,开口之间,将睁眼说瞎话的能力发挥了个淋漓尽致。 苏瑾眼角一抽,将牙齿磨的咯咯作响,她怎么就没看出来这只狐狸花灯这样厉害呢。 “凌阁主小心了,保不准你那只狐狸就是一只病狐狸,别没捕捉到兔子不说,到头来还被兔子反咬了一口。”摆弄了一下手中的兔子花灯,对他呲牙一笑。 凌夜垂眸低笑了两声,如山间清泉流淌,悦耳动听,只见他忽的低头,将唇侧在她的耳边哑声道,“不知兔子想要咬在狐狸的哪里呢,是这里呢,还是这里呢,嗯?” 声音低沉,似情人间的情话般呢喃动听,最后一个字尾音拉长,酥之入骨,让苏瑾忍不住浑身一个颤栗。 如玉般的手指骨节分明,点在她的唇间,又滑落在她的颈间,让她的脸轰然炸红。 “我………”某阁主眸光微沉,将头一偏,唇擦着她的脸颊划过,让她一个哆嗦,差点没咬掉自己的舌头。“你…………” 两人对视着,一个怒,一个笑,而站在一旁的小贩,那是一个惊。 猛的眨两下眼睛,待看到两人的动作时,又赶紧闭上了眼睛,一定是他睁的方式不对,要不然他怎么会看到两个大男子在亲亲我我呢。 这次他先是将眼睛悄悄的睁开了一个缝,待光线照进眼眸之后,随即又瞪的浑圆。 他回去以后一定要告诉他闺女,戴着面具的人不仅危险还很变态,等看见了一定要绕道走。 苏瑾呆愣了片刻,才缓过神来,推开含笑看着她的某妖孽,“花灯买完了,赶紧去放,放完了我还要回宫。” 听到回宫两个字之后,身旁男子周身的气息一沉,竟平添了几分阴冷,但转瞬间又勾起了他那抹似有似无的笑,仿佛刚才所发生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个错觉。 罢了,就让她再待几日也无妨。 ………… 树上,有几只栖息的鸟被两个不速之客惊起,拍打着翅膀呕哑着飞离了。 月下,两个身影被拉的颀长,在身后交错在一起,缠绕折叠的难舍难分。 男子嘴角噙笑,女子眼里含怒。 而这两个人,正是苏瑾和凌夜。 河流的下游漂浮着点点星光,无数花灯顺着这里流淌而去,除却人声嘈杂,这里倒显得格外宁静而优雅。 夜风拂过,阵阵清凉让苏瑾舒服的眯上了眼睛,近几日的烦躁,似乎也在这一刻也平息了下来。 凌夜安静的看着一脸惬意的女子,眼底有些复杂,这几日异梦阁琐事繁多,缠的他无力脱身,眼下,终于能陪着她一同放花灯了。 “小瑾……小瑜儿………” 松懈之下,竟让他差点叫出了那个令他魂牵梦萦的名字,眼下还不是对她托盘的最好时机,再等等,他不会让她一直这样失忆下去的。 “嗯?”听到声音后,苏瑾偏头看他,却发现两人的花灯不知在什么时候被他调换了。 “凌阁主怎么拿起了兔子花灯,就不怕一个不小心被狐狸吃了吗。”紫衣之中混入的那一抹白,突兀而又和谐,看着那张妖孽如厮的脸,她的心竟怦然跳动了一下。 “想要吃的话,随时欢迎,就是不知小瑜儿想要从哪里开始吃呢?”男子嗤笑一声,眼中闪着隐隐的期待。 苏瑾,“…………” 不再理他,率先放起了花灯,在狐狸花灯触碰到水面的一瞬间,就如同活了一般,向东漂去,紧随其后的是一只白兔。 一狐狸,一白兔,就这样前后追逐嬉戏着。 看着泛起波澜的水面,凌夜的眸光渐渐沉了下去,似比夜色还要黑上几分,伸出矫健的双臂轻轻的揽过女子的腰,将她环在怀里。 棱角分明的下颌抵着女子的肩窝,眯起眼睛,贪婪的呼吸着从她身上传来的清香。 苏瑾一愣,瞳孔之中闪过一抹挣扎,沉吟片刻后,没有推开身后的男子,而是抬眸追逐着远去的花灯。 他没有告诉她,男女之间交换花灯,是确认彼此心意的意思。 交换之后若是一同放出的话,就证明两人决定携手与共,生死相依,不离不弃。 小瑾儿,无论重来多少次,你都只能是我的。 狐狸与兔子的影子已经变得越来越淡了,而在它们身后也漂来了新的花灯。 凌夜微不可察的叹了一口气,单手揽着她的腰,另一只手轻抬起女子的下颌。 气氛渐渐升起了几分燥热,醺的苏瑾红透了脸,看着眼前放的越来越大的凤眸后,心下一跳,赶紧伸手横插在两人的唇间,手背微凉,他的唇就这样贴在了她的手背上。 手如同触电般向后猛缩,磕磕巴巴道,“花灯也放完了,你………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看着她窘迫的样子,他心情一片大好,从怀中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发簪递到她的面前。 发簪为两只,一只为男饰,一只为女饰,发簪通体乳白,晶莹透亮,簪身之上刻着一朵优昙,其上一抹蓝坠,灵动又不失优雅。 “年华灼灼艳桃李,结发簪花配君子,此簪佩你,甚好。”眸光闪烁,流光溢彩。 此簪是他费了好些工夫才得来的,怕是天下也仅此一对,佩戴此簪者,蛊物不可近身。 正抬手拂过她的发,想将发簪插进她发间的时候,突然传来了一声厉喝。 “你们在干什么!”萧墨渊眸光阴鸷的看着凌夜。 一时间,气氛竟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僵持。 …………… 皇宫内 张欣欣媚眼如丝的躺在男子的怀中,一双小手抵着男子精壮的胸膛,伏在他的耳边吐气如兰道,“皇上,我听父亲说,萧墨行这次做出了一批蛊人,不惧伤痛,十分恐怖。” “是吗………”男子沉着眸光,嘴角微勾,一把捏上了张欣欣胸前的柔软,又惹得她一阵娇笑。 抬头之间,只见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与萧墨渊别一无二的脸。 ………… 第一百四十一章 风雨欲来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听父亲说,萧墨行找了一个异域苗疆的人,并做出了活人蛊,就等着在花灯节的时候,将活人蛊都下在他的暗卫身上,以此来对付您呢。”张欣欣小手覆上胸前的大掌,嘤咛了一声,双眼里泛着浓浓的担忧。 “那欣儿有没有办法替朕弄到一枚活人蛊呢。”男子用指腹摩擦着她的唇,另一只手沿着她光滑的腰侧渐渐向下,来到了幽暗的无人之地。 张欣欣的身上升起阵阵颤栗,红着脸,张开小口含住了唇边的指尖,含糊道,“欣儿可以去找父亲试试,若是要到的话,皇上会给欣儿什么奖励呢?” 吐出“萧墨渊”的手指,俯在他坚硬的胸膛上,伸出嫩白葱指在他的胸口处画着圈,小巧的舌尖卷动着他的耳珠,媚眼如丝,呵气连连。 男子眸光彻底暗了下来,低声笑了两下,手臂一个用力,就翻身而起,将张欣欣压在了身下。 抬起她的下颌哑声道,“看来是朕给欣儿的疼爱还不够多啊,竟让欣儿还惦记着要更多的奖励。”说罢,就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女子的眼中涌起了点点湿润,抬起两只玉臂缠上了他的脖颈,将他的头更往下压了压。 唇齿相交,带起了啧啧水声,待两人分开之时,一缕银丝自她的嘴角缓缓滑下,凌乱之间又带着致命的诱惑。 男子终于忍不住了,漆黑着眸,将身下一沉,让张欣欣顿时惊呼出声,“啊,皇上………” 她的轻吟被“萧墨渊”的唇又堵了回去,耳边响起了他嘶哑的声音,“欣儿,不知朕给你的奖励,你是否满意呢?” “满……满意……啊……皇上………” 男子像是听不到她的求饶般,加快了动作,在他发出最后一声嘶吼的时候,张欣欣也终于坚持不住昏厥了过去。 余温过后,男子眼中的温度也降了下来,变的深而幽邃,闪着凌厉的寒芒。 不着温度的眸不留痕迹的扫了一眼床上的女子,冷哼一声,合起衣衫,长腿阔迈走了出去,脸上不带一丝留恋。 站在门口的小红看到男子出来后,赶紧俯下身,垂头退后了一步,眸光有些复杂。 “你可以进去了。”男子淡淡的瞥了一眼容颜尽毁的小宫女,抿唇离开。 “是。”小红仍旧不敢抬头,直到男子的身影消失殆尽的时候,才抬腿走进屋子。 地上随意的扔着几件衣服,其中个别贴身的衣物,已经被撕成了碎片,可怜兮兮的躺在那里。 屋中充满了“战斗”之后的糜烂之气,皱着眉头,正想打开窗的时候,余光突然看见了张欣欣暴露在空气中的身子。 她的脸上带着潮红,小嘴还无意识的微张着,一丝轻吟从嘴角溢出,两条白嫩玉腿前后摩擦了两下。 看着那张娇颜,小红颤抖着手摸上了自己的脸,眼中闪过一道厉色,曾几何时,她也有过一张不同现在这样令人作呕的脸。 拔下头上的发钗,对准她的脖颈高举起手臂,眼里闪烁着激动的光,只要插下去,她就没命了,自己也可以解脱了。 无意识的舔了一下干涩的唇,随着发钗前端的没入,一串血珠也随之滴落下来,突如其来的猩红,让小红一个激灵,脑中顿时也恢复了些许清明。 从脖颈传来的刺痛,让张欣欣皱眉闷哼了一声,可能是因为睡的太沉,颤抖两下眼皮之后并没有醒来,而是小声嘟囔了一句,然后翻了个身。 小红转头看向铜镜之中的自己,一张狰狞的脸配上她刚才癫狂的笑,显得尤为骇人,脚下猛的退后了一步,手腕一抖,发钗就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两行清泪也顺着她崎岖不平的面孔上蜿蜒而下。 胡乱的擦了几下眼泪,拽过床底的锦被,盖在了张欣欣吻痕交错的身上,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她的眼神有些复杂。 小姐……… 另一处。 花灯河畔上的三人呈现出一副极其诡异的画面。 只见苏瑾看着沉着一张脸的萧墨渊,而萧墨渊看着一脸轻笑的凌夜,而凌夜………正目光灼灼的看着一脸懵逼的苏瑾……… 半晌之后,终是苏瑾率先出声打破了尴尬。 “咳咳,萧墨渊你怎么来了,花灯放完了?” “呵,花灯,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买花灯了?”萧墨渊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苏瑾,语气不善道。 苏瑾闻言无辜的揉了揉鼻子,她一时间竟忘了,这家伙怕麻烦没有买花灯来着。 这不就尴尬了……… “花灯放的开心吗?”萧墨渊看着苏瑾眼带威胁,仿佛她只要说一个开心就会被他的目光凌迟处死。 “当然………”刚张开嘴,她就感受到了来自身侧之人的灼灼视线,悄咪咪的看了凌夜一眼,发现他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苏瑾微窘,往前一步即为狼口,后退一步则为虎腹,这前有狼后有虎的,让她不得不退而求次,选择在夹缝中生存。 “花灯很好看。”苏瑾嘿嘿一笑,笑的无比真诚。 凌夜,“…………” 萧墨渊,“…………” 看着选择谁都不得罪的小女人,凌夜眼中升起戏谑,长臂一伸,揽过她的腰肢,对萧墨渊道,“小瑜儿与本阁主一起放花灯自然是开心的。” 听到他的话,苏瑾的表情霎时间凝固了,机械般的转头看着眼前那张无比欠揍的脸,恨不得赏他一拳。 果然不出她所料,萧墨渊听完这句话后马上就炸毛了,萦绕在周身的气息也愈加危险了,盯着苏瑾的脸,薄唇轻掀道,“你很开心?” 还不等她说话,握在腰间的手臂又是一紧。 苏瑾,“………” 嘴角一抽,挣脱了禁锢在腰间的大掌,脚下猛点,蹿身跳出了数丈远。 “你们二位先忙,我就先不打扰了。”干笑一声,转身就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这两人她打不过,难道还躲不过吗,既然他们两个这么想争,那就让他们慢慢争吧,她可不奉陪了。 “女人,你敢走一步试试!”萧墨渊怒目圆睁,低吼出声,苏瑾脚步一顿,头也不回的走的更快了。 空气中只传来了她一道淡淡的声音:你们慢慢聊,我先回宫了。 在她走后,两个同样气度不凡的男子站在原地面面相觑着,眼里皆是无奈。 “萧皇不在皇宫里批阅奏折,怎么有闲心出来了,难不成也是来放花灯的?”凌夜眉头轻挑,所说之话尽戳萧墨渊的痛处。 对于他能认出来自己的身份,萧墨渊也没有感到意外,除却其它因素不说,从他叫住苏瑾的那一刻起,他的身份就已经暴露了。 盯着眼前那个张扬放肆的人,萧墨渊讥讽道,“离渊一年一度的花灯节,朕自然是要出来看看的,反倒是凌阁主,被异梦阁之事缠身,居然还能分出神来放花灯,就不怕一个不小心,异梦阁之主就换了人吗?” 凌夜眸光微闪,打开折扇掩唇轻笑,“异梦阁之事暂且不提,反倒是萧皇,本阁主劝你最好还是好好注意一下你皇兄,免得到最后被人踢下了皇位才好。” 萧墨渊冷笑,身上的气势迸发而出,如虎般直扑而去,凌夜手腕一转,手中折扇一翻,一股强劲的气流抵挡而去。 相撞之间,空气中发出了刺耳的嗡鸣声,一道无形的气流排开,向周围压倒而去,让本来挺立的小草都趴伏在了一旁。 “轰隆一一” 天空中响起一道闷雷声,银亮的闪电划破了沉寂的夜空,照亮了两人的脸庞。 皇宫内的张欣欣在听到雷声的时候也突然睁开了眼睛,看着外面下起的淅沥小雨,背后升起了一层冷汗。 她差点就忘记了,父亲要在今晚进宫的。 “小红,你怎么没有叫醒我?”张欣欣柳眉一竖,厉声问道。 “我………” “废物,本小姐要你何用!” 还不等小红说完,张欣欣就出口打断了她,从身上传来的酸痛,让她想起了那个强壮的身影,双颊不由得又是一红。 夜半的雨来的突然,从原来的淅沥小雨转眼间变成了瓢泼大雨,像是被扯开了口子一般,哗哗的往下浇着。 张欣欣穿好衣裳,撑着油纸伞急急的往回走着,而小红则走在她身旁提着灯笼,为她照着路。 风吹的猛烈,灯笼中的烛火被吹的跳动着,小红赶紧用袖子挡着风,以防被吹灭,然而意外发生的就是这样突然,即使她保护的格外小心,烛火终究还是灭了。 “废物东西,连灯都照看不好。” 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张欣欣的巴掌已经落在了她的脸上,尖利的指甲在她的脸上留下血痕,鲜血涔涔而下。 小红怀抱着灯没有出声,垂着眸,安静的站在雨里。 张欣欣望着天幕,加快了脚步,小红也不吭声,小心的走在她后面。 待走到门前走廊的时候,张欣欣突然回头瞪了她一眼,“你就在这里给我好好站着,别进去脏了我的地。” “是。” 在门开合的吱呀声里,小红缓缓抬起了眼睛,瞳孔深处墨色浓重,漆黑望不到底,似噬人的幽海,沉寂又带着蚀骨的冰冷。 第一百四十二章 风雨前夕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几日的时间转瞬即逝,一转眼,就来到了花灯之节。 为了这个一年一度的节日,皇宫之中乃至朝廷百官都在摆宴庆祝着。 适龄未有婚约的官家之子,也都纷纷参加于此,家族联姻,巩固地位,这早已经是屡见不鲜的事情了。 张呈祥眯着眼睛打量着来参加的宴会的人,心里暗讽着,他的大计将在今晚实现,而这些人也都将成为他的棋子。 他们不知,这次宴会将成为他们人生中最后一个宴会,而他们吃的这顿饭,也将成为送他们走上黄泉路的断头饭。 犹如圈养猎物的狩网一般,将他们紧裹在其中,越收越紧,而他们犹不自知,仍在彼此寒暄,虚伪的笑着。 “张丞相,在下听说你的女儿被皇上接进宫中了,今年的仗势摆的这么大,莫不是在为了封妃做准备?” 礼部尚书端起酒杯对张呈祥做揖,仰头饮下,言语之中无不透露着巴结的意味。 朝中的情况他们心中是清楚的,而他也在第一时间内选择投靠了张呈祥,就等着在对方得手之后,自己能借此在朝中占得一席之地。 张呈祥捋着胡子,仰身呵呵一笑,谦虚道,“让诸位见笑了,小女不才,若真能得到皇上宠爱,那也是她的荣幸。” 刑部尚书不甘居下,也巴巴的靠了过来,敬着酒,“丞相谦虚了,以令爱的冰雪聪慧,莫说封妃了,就是封后也不为过。” 说完,不屑的瞥了一眼礼部尚书,这等好处,岂能让他一个人占了去。 得意的喝着酒,放下杯子的时候却发现气氛不知在什么时候降了下来,不仅是皇上那边的人,就连张呈祥都是一脸阴翳的看着他。 心下一惊,但仍旧不解,这些人都看着他做什么……… “不愧是刑部尚书,好大的口气,竟开始左右决定起皇上的决定了。”太傅抿了一口酒,然后将酒杯重重的砸在桌上,对刑部尚书厉声道。 这才让他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到底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皇上那里还没有什么表示,他居然直接说起封后了,这不是给丞相留下了一个活靶子吗。 心虚的看了一眼张呈祥,却见对方连看都不看他,脸色瞬间变的一片惨白,灰溜溜的坐回了原位,不敢再吭声。 看着碰了一鼻子灰的刑部尚书,礼部尚书得意的摇晃着酒杯,呵,这个为了和他争就口不择言的蠢货。 张呈祥垂眸轻抿着酒,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半晌才抬头看着太傅道,“太傅说的哪里话,小女会得到什么位分,全要看皇上,后宫大事,岂是我等可以左右的,太傅莫要折煞了小女,也莫折煞了老夫。” 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皮的时候,再等等,他不是喜欢和自己作对吗,那今晚自己就拿他第一个开刀。 太傅看着张呈祥冷哼了一声,不屑道,“花言巧语,尽会耍嘴皮子的功夫,至于某人到底是怎么想的,谁又知道呢。” 张呈祥眯着眼睛看着太傅,没有再说话,而是又抿了一口酒,静静的算计着时间。 左右他也蹦跶不了多长时间了,自己就大方一回,把这当成他死前最后的遗言吧。 “行王爷道一一” 独属于太监的尖细声音在门前响起,随之走来的是穿的一身光鲜亮丽的萧墨行。 一身蓝色衣袍将他的身段衬的修长,腰间佩戴玉佩随他的步伐敲击作响,发竖金冠,一只水蓝发簪横插其中,雍容而又优雅。 他嘴角含笑,淡淡的瞥了一眼众人后,就坐在了张呈祥的不远处,伸手揽过一个长相娇媚的舞娘,也不顾他人的眼光,就对舞娘上下其手起来,惹来对方的一阵阵惊呼。 “啊,王爷,您轻点………”舞娘眼中波光潋滟,嘴里说着不要,但是环抱着萧墨行脖颈的手却收的更紧了。 萧墨行邪笑着,抬起她的下颌,摩擦着她的嘴唇道,“小美人,这可是你说让本王轻点的。”说完,就放开了环在她腰间的手。 舞娘一愣,赶紧伸出玉臂主动圈住了对方的窄腰,调笑着,“王爷莫生气,刚才只是奴家说的玩笑话而已,只要王爷开心,让奴家做什么都愿意。” 一边说着,一边抓起的萧墨行的大掌,向自己胸前的柔软压去。 她好不容易才攀上了一个王爷,可不能轻易放手,况且,她都当了这么多年的舞娘了,什么新鲜玩意没见过。 只要让自己过服侍一次,保证就让他再也离不开她,到时候哪怕只让她当一房小妾,也比在外面抛头露面卖笑强的多。 这么想着,她服侍的更加卖力了,对着眼前的男子,主动送上了自己的红唇。 就在两唇即将要贴在一起的时候,萧墨行突然出手推开了她,眼带不屑道,“不好意思了,小美人,本王刚才说的也是玩笑话,像你这种姿色的,本王要多少有多少。” 地上的舞娘一听,一双美目顿时涌上了雾气,柔柔的开口叫道,“王爷,您怎么能这样说奴家。” 她本以为她这样会引起对方的怜爱之心,但她没想到的是,萧墨行即使对待起女人,手段也是狠辣无比。 挖眼,掏心,割肉,化骨之于他来说,早已是家常便饭。 蹲下,轻掐着舞娘精致的下巴,笑道,“小美人说的对,本王这样对你的确是狠心了些。”说完,就起身对舞娘伸出了手。 舞娘双眸一亮,以为自己的“美人计”让对方改变了心意,刚想把小手递上去的时候,一个巴掌就狠狠的落在了她的脸上。 力气之大,让她又重新摔倒在地,并狼狈的滚了两圈,再抬头时,一侧脸颊已经高高肿起,哪里还有最开始时的美艳。 捂着嘴剧烈的咳嗽了两声,把手摊开一看,上面赫然躺着几颗牙齿。 舞娘被这一巴掌扇的七荤八素,脑子嗡嗡的有些运转不过来,她不知道刚才是自己哪里做错了,才遭到对方的如此对待。 “王………王爷………” 因为脸颊的肿起和牙齿的掉落,她的吐字也变得模糊起来,左眼肿的已经眯缝成了一条缝,就连眼泪流的都无比困难,配上她从鼻孔中流出的两道鲜血,显得滑稽而又可笑。 不知哪个女眷没忍住噗嗤笑了一声,才让舞娘惶恐的摸上了自己的脸,这一模,竟传来了锥心般的痛。 萧墨行看着颤抖的舞娘,非但没有升起怜惜,反而勾唇笑了,笑的放肆而又狂妄,他抬眸扫视了周围后,才又将视线落在舞娘身上。 “诸位有没有谁看上这位小美人了,本王做主,忍痛割爱将她送与对方了。” 众大臣面面相觑,谁都没有吭声。 舞娘最开始美艳的时候,他们都不敢在虎口拔牙呢,更别说她现在已经变成这副样子了。 为一个触手可得的舞娘和萧墨行作对,着实是不值得。 “怎么办呢,小美人,没有人想要你啊。”萧墨行遗憾的摇了摇头。 转而,眼神陡然充满了骇人的杀伐之意,“可惜了,本王身边从来都不留没有任何价值的人。” 随着他话音的落地,身侧两个人突然走上前来,架着舞娘的胳膊,就向外拖了出去。 “王……王爷……奴家有价值……”舞娘挣扎着,想要为自己赢得最后一线生机。 萧墨行眸光微闪,摆摆手,叫住了两人,“等下,先让小美人把话说完。” 舞娘挣脱了两人铁钳一般的手,跪在地上深吸了一口气,向萧墨行抛着媚眼道,“王爷,奴家会跳舞,会弹曲,更能为王爷解闷,奴家………” 深知萧墨行性格的人无奈的摇了摇头,从这舞娘开口的一瞬间,便已知晓,萧墨行注定是不会放过她了。 果然,萧墨行嗤笑了一声,盯着舞娘道,“听小美人的话,倒是还有几分价值,既然小美人这么喜欢伺候男人的话,那就去军营里帮本王好好伺候那些兄弟吧,可莫要让本王失望才好。” 说完,也不再看绝望哭泣着的舞娘,抬手端起酒杯轻抿着,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他的确不应该对她狠心,而是应该对她更狠心才对。 最下等的胭脂俗粉也妄想攀附于他,真是叫他作呕。 “皇兄若是对舞娘不满的话,下次可以提前告知于朕,以免让对方脏了皇兄的眼睛。”萧墨渊清冷的声音在宴席中响起,人未至而声先闻。 萧墨行喝着酒的手一顿,眯眼望向了声音的来源之处,那声音之中夹杂的讽刺,他可是听的清清楚楚。 “皇上驾到一一” 小福子尖细的声音回荡着,而萧墨渊的身影也霎时间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皇上吉祥一一”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一一” 众大臣跪在地上,低伏着身子,向高堂之上的年轻君王低下了他们不可一世的头颅。 当然,这其中没有包括萧墨行,他只是冷眼看着萧墨渊,当看到他身后的龙骑时,眼神又瞬时间变得火热。 今晚过后,那个位置就是属于他的了,而萧墨渊,也注定会被他狠狠的碾在脚下。 第一百四十三章 风雨将至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皇弟下次可要看准了人,不是什么下等的胭脂俗粉都是能入得了本王的眼的。” 萧墨行拿起手边的酒倒在自己的手上,又拿过一边侍从递过来的手帕细细的擦拭着每根手指,眼中带着浓浓的厌恶,仿佛是自己刚才碰了多么肮脏的东西一样。 擦好之后凑到鼻下闻了闻,确定没有什么脂粉的味道后,才满意的将手垂进宽大的衣袖之中,下颌微抬,傲慢轻视之意毫不掩饰。 看了看萧墨渊的身侧,当只看到张欣欣的身影之后,眼眸微眯,嘲讽道,“怪不得皇弟这里的舞娘是这等姿色,原来就连皇弟身边的人长得也不过如此。” 听着对方嘲弄的语气,张欣欣涨红了一张脸,那上下打量的不屑目光,让她有一种被人扒光了丢在众人眼前的羞耻感。 “你!”她羞愤的想要反驳,却忽的感觉手背一沉,转头一看,发现是小福子捏着她的手,对她略微的摇了摇头。 与此同时,她感觉身侧之人的气息也冷了些,不安的扭头看了一眼萧墨渊,却发现他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张欣欣咬紧了下唇,努力压下心头的不安,又悄悄的看了一眼萧墨渊。 眼前这张脸分明是她无比熟悉的,但不知为什么,她总有一种无形的距离感,尤其是那种从心底升起来的不安和恐惧,将她压的有些喘不过气。 就好像和她在床笫之间抵死缠绵的,不是同一个人一般。 但………这又怎么可能呢……… 大概是她想多了吧。 张欣欣敛下眉睫,虽有委屈,却不再多言。 “本王觉得皇弟身边定不会只有这种货色,难不成……皇弟金屋藏娇了?”像是看不到张欣欣的窘迫般,萧墨行出口依旧嚣张狂妄。 而金屋之中藏的那个娇是谁,他知,他也知。 “金屋藏娇?朕竟不知皇兄口中所提的娇是从何而来。”萧墨渊危险的眯起了眼睛,眸光一寸一寸的冷了下去。 “呵,皇弟就莫要再装了,前几日,本王可是在你那里看到了那位娇人呢,若本王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叫瑜儿吧。”萧墨行用酒杯掩唇,轻笑着。 周围响起了一片唏嘘声,他们竟不知皇上什么时候偷偷将一个女人藏进了宫中,这到底是一时兴起,还是皇上的别有用心。 看着众人的反应,张欣欣的脸色也瞬时间变的惨白。 这几日她虽得到了皇上的宠爱,但她害怕那只是昙花一现,终究会变成空梦一场。 “皇上………” 伸出手想要拉住他的衣摆,就被他不留声色的躲了过去,她一愣,手就这样的僵在了半空之中。 “小福子,你可知瑜儿是哪位女子?”萧墨渊斜眸看着小福子,眼中的光闪烁不定。 小福子一怔,马上反应了过来,俯身道,“回皇上,瑜儿是服侍在御书房的一位宫女。” 顿了顿,又道,“前些日王爷进宫的时候,瑜儿正在御书房里收拾笔墨,怕是王爷因此会错意了。” 萧墨行正得意的听着,突然面色一僵,将酒杯摔在地上,怒道,“本王怎么可能会看错了人,你个阉人,信不信本王拔了你的舌头!” 小福子将头垂的更低了,不抬头,也不吭声,在无人看到之处,眼里闪过一道摄人的寒芒。 萧墨渊摆手叫小福子退下去,看着萧墨行冷笑道,“皇兄若是不信的话,不如叫瑜儿出来见上一见,如何?” 萧墨行抚过嘴角之上的酒渍,一字一顿道,“如,此,甚,好。” 小福子领命下去,待他再次出现的时候,身后跟着一个小宫女。 她睁着一双小鹿般的眼睛,瞳孔之中充斥着浓浓的不安,当看到萧墨渊的身影时,猛然跪了下去,声音颤抖道,“皇……皇上……” “起身吧,瑜儿姑娘,皇上只不过是有一些事情要问你。”小福子扶起惶恐不安的女子,安抚道。 看着突然出现的女子,众人遗憾的摇了摇头,亏他们还以为是什么惊为天人的绝色女子呢,到头来只不过是个长相清秀的小宫女。 这种姿色的宫女,随手一抓一大把,要说这小宫女身上有什么亮点的话,大概也只有那一双清澈的眼睛了,但想要被皇上藏进宫中的话,却是远远不够资格的。 这女子是……… 张欣欣瞳孔一缩,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这根本不是那个女人,这分明就是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小宫女。 “皇上,她不是………” 她一时间也明白了萧墨渊的意思,他是想保那个女人,但这是她除掉那个女人的大好机会,绝对不能让皇上保住她。 她下意识惊呼出声,但声音却在半路戛然而止。 “欣儿姑娘,有些话不能乱说,一定要想好了再说,不然失了皇上的宠爱是小,这纤细的脖颈断了是真。” 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虽有些陌生,但却又带着无比的熟悉,仿佛她曾在什么地方听过一样。 无声的张了张嘴,猛然想起自己哑穴被点,不能发出声音,于是僵硬的点了点头。 而这一切皆落在萧墨行的眼睛里。 他盯着张欣欣,眼眸微眯道,“本王看着欣儿姑娘好像是有话要说,不如现在说出来让大家听听?” 喉咙一松,失而复得的声音也终于回到了嗓子中,微咳了两声看着萧墨渊道,“皇上,这不是瑜儿吗,您叫她出来干什么。” 萧墨行微勾的嘴角一僵,看着张欣欣的眼神里充满了阴翳,宽大衣袖之中的手越收越紧,仿佛他此刻手中捏着的就是她的脖颈。 她以为她帮着萧墨渊就能得到什么好处吗,真是个愚蠢的女人。 “你就是瑜儿?”萧墨行一瞬不瞬盯着跪在地上的小宫女,沉声问道。 “回王爷的话,奴婢名唤瑜儿。”小宫女浑身抖的如筛糠一般,连声音里都充满了哭腔。 “哈哈哈,好,好,好。”萧墨行仰头大笑,连说了三声好,直射着女子的眸光里淬满了阴毒。 “你曾经见过本王?”萧墨行又问。 小宫女猜不透对方话中的意思,只能哆嗦着说起了实话,“回当爷,奴婢曾在御书房收拾笔墨的时候见过一回王爷。” 话说到这,也就没有什么争议了,此人的确为瑜儿无疑。 “不愧是皇兄的眼光,比起朕来有过之而无不及,既然你这样喜欢瑜儿,那朕不妨就将她送与你了。”萧墨渊淡淡开口道。 萧墨行咬牙切齿的看着萧墨渊,他哪里听不出来对方话中的讽刺,要知道,他前脚才刚鄙视完对方的眼光不佳。 “瑜儿,你可愿意跟着行王爷,若是不愿意的话,朕定不会勉强你。”萧墨渊看着地上的宫女问道。 其实,他更希望她能拒绝自己,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保住她一条生路。 但事与愿违,小宫女的回答终究还是让他失望了。 在他话音刚落地的时候,小宫女马上就抬起头,忙不迭的答道,“愿意,愿意,奴婢愿意。” 一双眼睛从刚才的惶恐不安霎时间变得雪亮,生怕自己一个犹豫,对方就收回了刚才的话。 若她看见了那位舞娘的下场之后,她定然不会这么想,但也不一定,毕竟幻想着能将百炼钢化绕指柔的人,这世上大有其所在。 “既然皇弟如此好心,那本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萧墨行勾唇一笑,笑的有几分血腥,对小宫女伸手唤道,“过来。” 小宫女喜上眉梢,赶紧提起裙角,迈着细碎小步,走到了萧墨行的面前,含羞带怯的叫了一声,“王爷………” 被惊喜冲昏了头脑的她,丝毫没有注意到对方的异常,更没有想到等待她的更是只有惊,而没有喜。 “你想跟着本王?”萧墨行抬起宫女的下颌,将脸凑近了几分。 感受着喷打在脸上的温热气息,小宫女的脸更红了,声音也细的如同蚊子一般,“奴婢,奴婢愿意。” “那你觉得你能为本王做些什么呢?”掐在宫女腰间的手上下移动着,不时在她身上点着火,看着女子渐渐升起了雾气的眼睛,他的眸光霎时间冷到了极致。 就在宫女以为他想吻上自己的时候,却突然听到了他嘲讽的声音,“不愧是一样的名字,都是这么下贱,不对,你连下贱这两个字都不配。” 手臂一甩,宫女就从他的怀中滚落出去,额间重重的撞上了桌角,顷刻间鲜血淋漓。 “痛吗?”萧墨行掐起宫女的脖颈,将她高举至自己的眼前,笑的邪肆。 宫女胡乱的拍打着他的手,一张脸已经涨成了猪肝色,脱离地面的双脚不停的乱蹬着,看着他的眼神也再不复爱慕之意,反而升起了浓浓的恐惧。 “这都是本王对你的恩泽,你该好好承受才是,又怎么会感觉痛呢,你该求着让本王更加宠爱你才对。” 随着宫女的一声惨叫,一双眼球滚落至他的脚边,那一张清秀的脸上,赫然出现了两个血窟窿。 将宫女随意一丢,抬袖轻擦着被血溅到的脸颊,看着萧墨渊笑道,“皇弟,看来还是另一个瑜儿更适合本王啊。” 而被他们讨论的主角,此时正蛰伏于黑暗之中,悄悄的观察着一群人的一举一动。 第一百四十四章 风雨已临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这里埋伏好人了吗?”一个黑色人影弓着身子站在黑夜中,对着眼前的几个黑衣人小声问着,看那架势,他应该是这一伙人的头目。 那几个黑衣人瞪着一双锃亮的眼睛,将头点如捣蒜,“老大你就放心吧,兄弟们都埋伏好了,就等着王爷一声令下,咱们就出去杀了那个狗皇帝。” 黑衣人点点头,稍侧过来的脸,尽数落在了蛰伏于树上的苏瑾眼里,这个人她有些眼熟,她曾经在萧墨行的身边见过一次,若她没记错的话,好像是叫………天刀……… 看来她和萧墨渊猜的没错,萧墨行的人果然提前埋伏进了宫里,就是目前还不知道,他们这群人到底分散至了几处。 屏息凝神,丹田微沉,将听力提升至极致,继续听着树下这群人的一举一动。 天刀拍了拍刚才说话的那个黑衣人的肩膀,阴森森的勾起了嘴角,“你小子手脚挺麻利的,是个好苗子,等王爷夺得了皇位以后,定然不会少了你的好处。” “放心吧老大,咱兄弟就算是拼了这条命,也会保护好王爷的。” 说完,他嘿嘿笑了两声,凑到天刀身边,揉了揉鼻子,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猥琐的开口道,“老大,我听说这狗皇帝在皇宫中藏了一个女人,平日里宝贝着呢,你说………” “你想要那个女人?”天刀看着这个黑衣人,微眯起了眼睛,语气似乎比刚才凉了几分。 “真不愧是我们老大,一下就能猜出来兄弟们的意思,我听说那个女人漂亮的紧呢,所以………等王爷玩够了以后,能不能赏给兄弟们,让兄弟们也跟着爽爽,毕竟是皇上的女人,我们眼馋着呢,嘿嘿。” 那黑衣人一边说着,一边擦着自己的嘴角,想想自己有朝一日能玩到皇上的女人,他就感觉兴奋。 另一个黑衣人听他这么说了,也跟着跳了出来,附和道,“是啊,老大,等王爷玩够了的时候,能不能让兄弟们也爽爽啊。” 其他人看有人做了这出头鸟,也大胆的跟着开起了黄腔,什么荤段子混话都轮番上阵,让树上的苏瑾听的霎时间黑了一张脸。 如果不是因为她现在不能贸然出去,以免打草惊蛇,她早就跳下去封了他们的嘴了,让他们见识见识,花儿为什么是这样红。 天刀嗤笑了一声,不屑道,“你们这群没远见的,一个女人有什么稀罕的,着什么急,等王爷玩腻了之后自然会扔给你们。” 前提是你们还有命玩,当然这句话他是在心里暗腹的,并没有说出来。 活人蛊的厉害他是见识过的,但凡吃过了活人蛊的人,一个也别想活,而眼前这群人,注定只能沦为助王爷上位的棋子。 不对,哪里是什么棋子,应该是弃子才对。 既然他们想要做美梦,就让他们慢慢做吧,这样才能让他们为王爷更加拼命。 但那群黑衣人哪里知道天刀的想法,只当他是应允他们了,一个劲嘿嘿的傻笑着,“对了,老大,之前王爷发给我们的药丸子,兄弟们已经都吃下了。” 天刀挑眉,嘴角扯出了一个有些诡异的弧度,下颌微抬,声音上扬道,“你们吃了药丸之后,身体有什么感觉?” 那黑衣人锤了两下胸膛,摆出一副身体倍儿棒的模样,“王爷给的药果然是灵丹妙药,兄弟们吃上以后,就感觉身体热乎乎的,内力也大涨了一截,现在浑身都充满了用不完的力气。” “王爷给的自然是灵丹妙药,你们在这里好生守着,我去别处看看。”天刀勾唇笑着,转身之际,眼里闪过一抹不屑与讽刺。 感到热了吗,这就好,只要你们越热,内力就长的越快,而你们付出的相应代价,就仅仅是死的越快而已。 像你们这群蝼蚁,终其一生,内力也不会有什么进步了,王爷能让你们在死之前,感受一下将内力提升至极致的感觉,即使到了黄泉之下,你们也应该心存感激才是。 而天刀不知道的是,他的反应皆落在了苏瑾的眼里。 药丸吗……… 苏瑾皱着眉头思索着,从怀中摸出了她前日才做好的药丸,她本以为时间已经不够了,但没想到,南宫钰突然将落阳花送到了宫中。 而她也是在那时候才知道,南宫钰早就识破了萧墨渊的身份。 苏瑾看着躺在手心里的药丸,较之前在街上的那枚相比,丹纹更加深刻了,而颜色也呈现着通体乳白,一阵浓郁的清香也混合在夜风中飘散了出去。 “什么人!”一个黑衣人鼻子一动,猛然回头,视线紧锁着的,正是苏瑾此时正蛰伏着的那棵树。 苏瑾心下一惊,仍保持着一动不动,只是握着树枝的手却不由得稍紧了些。 她不知道对方刚才的那句话是不是在有意试探她,所以她暂时还不能动,只能保持着以不变应万变。 另一个黑衣人也跟着他的视线看了看,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黑三,我说你小子是不是太过紧张了,这哪有什么人啊,我看你就是想人想疯了。” 不顾身边人的打趣,黑三眯着眼睛,仍是一瞬不瞬的盯着那棵树。 不对,不是他的错觉,他的鼻子天生就比一般人的鼻子灵敏了些,总是能闻到别人闻不到的味道,所以他敢肯定那棵树上绝对有人。 手下内力凝聚,脚下用力,一个狼蹿而起,挥手就拍向了眼前的那棵树,他就不信,树上的那个人在对上他这一掌之后,还能沉得住气。 苏瑾瞳孔一缩,面对突如其来的一掌,她并不打算硬接,弯腰向后,一个一百八十度翻身,就稳稳的落到了地上,单膝微曲,以手点地,一道劲气自她周身磅礴开来。 如果忽略掉她头上的那片嫩绿树叶的话,当真称得上是英姿飒爽。 “我靠,原来树上真有人啊,吓老子一跳,黑三你小子可以啊。”那个黑衣人看到苏瑾的出现,不敢置信的伸长的脖子。 他没想到树上真藏了一个人,更没想到树上藏的竟然还是一个女人。 “黑一你忘了,黑三的鼻子好使着呢,你没看他每次从茅房里出来的时候,都是一副生不如死的样子吗。”黑二哈哈笑着,果断无视了苏瑾的存在。 在他看来,对方只是一介女流罢了,就算厉害又能厉害到哪里去,待会还不得在他们兄弟身下哭着求饶。 这群人中,只有黑三在谨慎的打量着苏瑾,弓着腰,随时准备承接对方的突然出手。 “嗨,树下的朋友们,你们好啊。”苏瑾贼贼一笑,露出了两颗雪亮的大门牙,招手的样子,就像是遇到了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一样。 黑一瞪圆了眼睛,似是没料到对方的奇葩操作一般,嘴角猛的一抽,“老子自然好的很,你个臭娘们,不好好在男人身下躺着,躲在树上偷听什么话?” 相比于黑一的暴躁,黑三倒显得冷静的些,盯着苏瑾冷声问道,“你刚才到底听到了多少?” 苏瑾无辜的揉了揉鼻子,双手一摊,“我只不过是屋里热,出来吹吹风,也没听到多少,不过就是听到你们说想玩皇上的女人罢了,哦,对了,告诉你们一声,姑奶奶我就是你们口中那个皇上的女人。” 话音刚落,还不待众人反应过来,直接提剑一跃而起,剑影掠过,银光乍现,眨眼之间,黑一就倒在了血泊之中。 他捏着脖颈,从嗓子中发出了咕噜噜的声音,随着血液的流出,他感觉身体越来越凉了,双手死死的捂着皮肉外翻的伤口处,鲜血涔涔的冒着。 不出多时,他手一松,就咽下了气。 整个过程,仅仅只在几个呼吸之间,谁都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女子出手竟然是这样的狠辣。 “好你个臭娘们,老子没去找你,你倒是先送上门来了,看老子今天不玩死你才怪。” 黑二看了眼黑一的尸体,红着眼睛,就扑了上去,他以为刚才是黑一没注意,只是一个意外而已,直到看见了没入自己胸膛的长剑,才死不瞑目的倒了下去。 直到他死,都没有看清苏瑾到底是如何出剑的。 扫了一眼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之后,苏瑾才将目光落到了黑三的身上,这是所有黑衣人里唯一一个在苦苦支撑着的人了。 “你别以为你杀了我们兄弟,就能万事大吉了,今晚王爷定会血洗皇宫,替我们兄弟报仇。” 黑三知道自己活着已无望,咬了咬牙,直接抽剑抹了脖子。 暗处,一个紫色身影负手而立,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淡淡的勾起了嘴角。 看来,还用不着他出手啊……… 宴会上,天刀已经不知什么时候回到了萧墨行的身边,俯在他耳边小声嘀咕了一句。 萧墨行听着,突然仰天长笑,看着眼前的萧墨渊,眼里闪着狠辣的光。 “皇弟,你坐了这么多年的皇位,想必也坐腻了,从今晚开始,这皇位就由皇兄我来替你坐吧。” 第一百四十五章 风雨交加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在萧墨行话音落地的那一刻,一群黑衣人突然涌进了宴会,场面霎时间变得混乱不堪。 被围在中间的萧墨行,扬着下颌,直视着岿然不动,淡定如斯的萧墨渊,勾起的唇角染上了丝丝血腥之气,“皇弟,这皇位你是想主动下来呢,还是本王拉你下来呢,” 萧墨渊眯着鹰眸,声音里没有丝毫慌乱之意,好像被围剿之人不是他一样,“以皇兄的身段,怕是坐不下我身后的龙椅。” “好,皇弟既然执意不愿意退位,那就休怪本王下手无情了,毕竟本王给过你机会。”萧墨行不屑的讽刺着。 “萧墨行,你可知你在干什么,你这是谋反,是大逆不道!”太傅感觉胸间气血翻涌,咽下了一口嗓中的腥甜,哆嗦的抬起手,指着萧墨行骂道。 萧墨行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负着手,低低的笑了起来,“哈哈哈,好一个谋反,好一个大逆不道,看样子,太傅是执意站在本王皇弟那边了?” “纵使老夫不站在皇上那边,也不会站在你这种卑鄙无耻的小人这边。”太傅梗了梗脖子,不甘示弱的鄙夷道。 萧墨行笑着,眼中邪肆的光更盛,“好一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太傅倒是长了一身硬骨头,就是不知道这身骨头到底能硬到什么时候。” 拍了拍手,身后立刻有几个黑衣人走了出来,而他们手下正压着脚步踉跄的几人。 太傅不屑的看去,待看清时,瞳孔猛然一缩,这些人里有他的妻子,儿女,甚至连他刚刚满月的孙子都在他们手里。 “爷爷,求您救救我们,呜呜,孙儿不想死。”一个小童哭红着眼睛,迈着小短腿,就想向太傅奔去。 “孙儿!”太傅刚伸手去接,就被天刀拦在了原地。 随着萧墨行的刀起刀落之间,小童的头颅瞬间和身子分离,而他的身子由于惯性,还向前跑了两步,然后“扑通”一声,趴在了地上。 流淌出来的鲜血犹如小溪,蜿蜒至太傅脚边,刹那间,他感觉脑中一片空白,他不敢相信,他最疼爱的孙子就这样死在了他的眼前。 “啊一一,萧墨行,你还老夫孙儿的命来!”太傅嘶吼着,发出了泣血般的悲鸣,挣扎着身子,就想去和萧墨行拼命。 “太傅急什么,既然想要你的孙儿,本王还你便是。”萧墨行提着小童的头颅,在太傅面前晃悠两下,轻笑着,就向对方丢了出去。 太傅一惊,赶紧将这颗小小的头颅接进了怀中,看着那双瞪大了,充满了恐惧的眼睛,他感觉心都在滴血。 孙儿,他的孙儿,在过几日他的孙儿就要过三岁的生辰了。 两行清泪顺着他布满沟壑的脸颊流下,砸在了手中的头颅上,掌中那张稚嫩的小脸已经变得冰冷了,再也不复之前的柔软。 “啊一一,我的童儿,我的童儿!” 孩子的母亲哭着,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竟让她挣脱了出去,夺过黑衣人别在腰间的匕首,就向萧墨行扑了过去。 “呵,不自量力!”萧墨行抬脚,在女人还未接近至他身边的时候,就将她狠狠的踹了出去。 女人的身子瞬间如同破布娃娃一般,高高抛起,又重重的砸落在地,张嘴“哇”的一声,就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放心,本王是个怜香惜玉的人,不会让你轻易就死的,恰巧我的兄弟们看上你了,不如你就去陪他们吧。” 几个黑衣人听着萧墨行的话有些蠢蠢欲动,但碍于对方没有直接下命令,他们也不敢直接动手。 “怎么,这美人你们不喜欢?”萧墨行凉凉的看着一眼犹豫不决的黑衣人,起唇问道。 黑衣人瑟缩了一下身子,忙不迭的答道,“喜欢,喜欢,这等美人兄弟们已经眼馋很久了。” 一边说着,一边狞笑着,狼扑向地上的女子。 女子惊呼着,手脚并用向后爬去,她的腹中已经有了一个孩子了,绝对不能被他们抓住,要不然她和她的孩子都会死的。 但她的速度又如何比得过那几个身强力壮的黑衣人,仅仅爬了一小段距离,就被他们抓住了脚踝,向外拖了出去。 片刻之后,外面就传来了男人的大笑声和女子的悲鸣声。 “刘太守,本王记着,刚才那个美人好像是你的女儿吧。” 被点到名的刘太守脖子一缩,赶紧堆起了一个笑容,“不过是一个女儿罢了,比起王爷的大业简直微不足道。” “嗯。”听到刘太守的话,萧墨行满意的点点头,这就是他想要的效果,他想让所有人都臣服于他,他要让萧墨渊尝到被所有人背叛的滋味。 眼神重新轻飘飘的落在了太傅的身上,扬声道,“这就是和本王作对的代价,在座的各位,还有谁想要与本王作对吗?” 被眼神扫到的人都不敢吭声,生怕和太傅落得同样的下场。 就连之前信誓旦旦站在萧墨渊这边的人,也被萧墨行的血腥手腕给震住了,愣是不敢说一句不满的话。 “你们……你们不是站在皇上这边的吗,怎么都不说话了?”张欣欣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他们倒戈的竟如此之快。 “逆女,你把先前为父告诫你的话都拿去喂狗了吗!”张呈祥大喝出声。 张欣欣攥紧了手中的手帕,白着脸反驳道,“无论父亲怎么说,我都不会背叛皇上的。” 张呈祥看着张欣欣冷哼出声,果然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幸好她是被他推出去的棋子,不至于影响了他的大局。 萧墨渊看了一眼身边强装镇定的女子,沉吟了片刻,第一次拉起了她的手,看着萧墨行沉声道,“他们不敢与你作对,但朕敢,你我之间的账,也是时候该好好算上一算了。” “哼,不过是围困之兽垂死挣扎罢了。”萧墨行向后退了一步,微勾了勾手指,天刀会意,拿出颈间的口哨,运起内力吹了起来。 刺耳的哨声混合着内力,在整个宴会中扩散开来,稍有些内力的人还在勉力支撑着,而那些没有内力的人,此刻已经栽倒在地上,捂着头颅痛苦的呻吟着。 与他们相反,那些黑衣人在听到哨声之后,浑身一阵,丹田之中似涌起暖流,逐渐流通至五脏六腑。 “我的内力提升了。”一个黑衣人惊喜出声。 “我的也是,我的内力也提升了。”另一个人握了握手掌,眼里写满了不敢置信。 此刻的他们只看到了自己内力的提升,却不知这是在以燃烧他们的生命为代价。 哨声起,蛊虫动,刚才的哨声就是催动活人蛊的暗号。 “兄弟们,上去剁了这帮狗杂碎,王爷说了,拿到萧墨渊人头者,直接封为将军。”天刀在旁边喊了一声,让这些黑衣人瞬间犹如醍醐灌顶一般,提刀就冲了上去。 “想要碰到皇上,先过了我们兄弟这关。”在黑衣人冲上来的同时,暗一也带人出现在众人面前。 他们这几个暗卫,哪个不是从血里铸就出来的,浑身煞气,可不是寻常暗卫可以比拟的。 加之十八暗卫全数撤回,绕是这些黑衣人吃了活人蛊,在短时间内提升了内力,也逐渐落了下风。 暗一反手一剑,就将一个黑衣人斩杀于剑下,看到有人要在暗二背后偷袭,赶紧疾行而去,挥剑之间,又是斩落一人。 “谢了。” “你我二人何须言谢。” 默契一笑,出剑向对方身后刺去,血溅三尺间,又是倒下两人。 “狗皇帝,拿命来一一”一个藏身于暗处的人,找准时机,贴地而行,直向萧墨渊飞去。 萧墨渊脚步未动,衣袖一卷,弘大激荡的朔风四下排开,抬手出掌,一道强劲的真气撕咬而去。 随着砰然相撞之声,那个黑衣人在地上滚落了两圈,手里握着剑,身子不住的痉挛起来。 眼前这些人的武功虽算得上是上层,但拿出来对付他却还远远不够。 冥冥之中,他感觉事情不会这样简单。 一声声惨叫中,一个个身影陨落,眼看着萧墨行这边的人即将死绝,他却不怒反笑,“萧墨渊,你以为你已经赢了吗,好戏才刚刚开始。” 话音刚落,天刀就又吹起了颈间的口哨,这次的哨声较之前相比,更加尖锐,犹如破冰之剑,直穿耳膜。 黑衣人听着,感觉浑身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再也感受不到任何的伤痛,越过暗一他们的攻击,直向萧墨渊杀去。 随着哨声的增高,那些黑衣人痛苦的嘶吼一声,隐藏在皮肤下的血管尽数炸裂,在空气中形成了一片蒙蒙的血雾。 而原本被暗一他们斩杀的黑衣人,在此刻也动了起来,扭曲的手臂支撑着地面,摇晃着站起了身。 他们的外表虽与常人无异,但那暴露在外面的眼白却证明着,此刻的他们已然是一具行尸走肉。 萧墨渊眸光一沉,闪身躲过一击,反手掐住那扑过来的尸体。 现在的情景,竟与那日在朝堂之上有八分相似。 不仅是他震惊,就连另一处的苏瑾,也不敢置信的看着那群本该断了气的人,竟在她面前爬了起来。 第一百四十六章 风雨怒号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靠,还有完没完了,上次那一个宫女就已经够难缠了,这次竟然直接给她来了一群! 苏瑾将牙齿磨的咯咯作响,恨不得将背后做蛊的那人拖出来打个半死。 “啊一一啊一一” 这群行尸走肉不会说话,只能从嗓子里发出阵阵低吼,身子摇晃了两下就朝苏瑾扑了上去。 那速度竟比他们死前快了一倍不止。 这群人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此战只能速战速决,否则后患无穷。 苏瑾抄着凤兮砍向离得最近的那名尸变者,在剑刃即将要接触到他脖颈的时候,他突然将身子向后一折,只听“咔嚓”一声,他的腰扭成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险险的保住了头颅。 他们虽然没有痛感,但却知道哪里是自己的弱点。 而眼前他们的动作,与那日在朝堂之上,竟未差分毫。 他们一边无意识的对苏瑾攻击着,一边又有意识般保护着自己的头颅,以免被对方砍掉。 “吼一一吼一一” 刚才那个险些失去尸命的尸变者,将脑袋向后一仰,颈椎应声而裂后,就将头颅折叠在了身后,流着涎水就又向苏瑾扑了上去。 除了怕头断以外,他们几乎没有任何死穴,即使砍掉了他们的双腿,他们也能支撑着残骸再次爬起来。 这让他们变的异常难缠。 “斯………”苏瑾倒抽了口冷气,低头一看,左臂上赫然出现了五道抓痕。 没想到,她只是稍有些不注意,就被他们抓住了空隙。 伤口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了下去,并有着隐隐溃烂的局势,皮肉之下也似乎生出了无数蚂蚁一般,竟传来了噬骨般的疼痛。 闷哼一声,额头上渗出了涔涔的冷汗,身上的衣裳也都被打湿成一片,贴在了后背上。 夜风吹过,带起无限凉意,让苏瑾又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唔………”咬紧压根,提着凤兮,就将伤口处的那片腐肉切了下去。 飞速的从怀里掏出止血散,将它撒在血肉模糊之处,虽痛,但却不得不行,否则她整条手臂都会废掉。 脚下用力,凌空而踏,稳稳的落在树梢之上,随意的将衣摆撕下一条,就缠在了手臂上。 待做好这一切后,苏瑾才屏息凝神,眯着眸,观察起了树下这群东西的一举一动。 失去了攻击目标的他们在树下停顿了几秒,然后同时转身,一起围向了苏瑾所在的那棵树。 在他们此起彼伏的嚎叫声声,其中几个竟也摸出了门道,嘶吼着跳到了树上,手脚并用着就向苏瑾所在的树梢爬去。 见此,苏瑾脚步一个踉跄,一时间竟无言以对,不是说好了这群家伙没有智商的吗,怎么突然会爬树了,难道,他们还会进化不成……… 想到这,苏瑾嘴角又是狠狠一抽,踏着树干就跃上了另一颗树,与这些东西拉开了距离。 在他们重新寻找起苏瑾的空隙里,一道诡异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他们身后。 突然袭来的威胁感让他们第一时间捂住了头颅,但终究还是那道剑影更快一些,仅仅不到一个呼吸间,地上就落下了几个头颅。 “嗷……嗷……” 树上的那几个尸变者用鼻子嗅了嗅,也跳下了树,向身影撕咬而来。 但那身影似乎并不想与他们纠缠,一个闪身就消失在了原地,然后又突然出现在他们身后,刀光剑影乍现,转眼间就送他们彻底去见了阎王。 待将他们全部斩杀于剑下之后,苏瑾才呼出了一口气,神经稍微放松,手臂上的伤痛感就重新席卷而来。 低头一看,发现缠绕在伤口之上的布条,不知在什么时候起已经被血浸透了。 “阁下看了这么久,可以出来了。” “哎呀,没想到被小瑜儿发现了。” 一个紫色人影从暗处走了出来,脚下轻飘飘一踏,就站到了苏瑾的面前,手中折扇抵着下颌,笑意浅浅。 “你怎么会来这里?”苏瑾眯着眸,不动声色的退后了一步,心里盘算着,若是她与眼前这人对上了的话,胜算大概会有几成。 算了两遍之后,结果都只有一个,那就是毫无胜算。 得此答案的苏瑾,态度立即一转,有些狗腿的问道,“您老人家来这里是有什么事情吗。” 凌夜嗤笑了一声,将视线落到了地上的尸体上,“被中了活人蛊的人抓伤了以后,也会跟着尸变,本阁主很好奇,为何小瑜儿被伤了之后,会毫无反应呢。” 苏瑾一怔,沉吟了片刻后,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掏出怀中的那颗药丸捏碎撒在了尸体上。 果然,那尸体有了隐隐的改变之势。 心下一松,无比庆幸她之前将这药赶制出来,让萧墨渊的人全部服下了,如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今夜皇宫很乱,凌大阁主还是尽早离开的好,以免波及到了无辜。” 埋伏着这种怪物的地方,她还不知道有几处,眼下,必须要找到他们的藏身之地。 看着女子远去的背影,男子眼底渐渐凝起了风暴。 “主上,有什么吩咐。”一个黑衣人突然出现在男子身后。 男子沉眸冷笑一声,负手而立道,“将那个人的藏身之地找出来,本阁主定要将那人碎尸万段。” “是!” …………… 宴会内,萧墨行瞪着眼睛,不敢置信的盯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萧墨渊手下的那些人明明被尸化的人抓到了,为什么没有尸变,而仅仅只是出现了皮肤溃烂。 难道说,活人蛊并没有起作用……… 这个念头刚刚升起,就被他压了下去。 不可能,在此之前,他已经用好多人实验过了,绝对不可能是活人蛊的问题。 眸光一凛,夺过天刀手中的短哨,就将他一掌拍开,然后低低的吹了起来。 有几个尸变者承受不住短哨的威力,身子突然膨胀起来,然后砰的一声炸裂了。 泛着腥臭的脓血四处迸溅,有几个来不及躲闪的大臣被血溅到,皮肤立即开始溃烂,转眼间,就没了生息。 转而,又从地上爬了起来,加入了战局。 而暗一他们却没有出现任何异常。 “这………这怎么可能………”萧墨行脸色一白,哨声戛然而止。 这群暗卫是他最大的底牌,但现在这底牌,却显得像是一个笑话。 “他们的死穴在头上。”萧墨渊反手斩落一人,大声提醒道。 没了哨声的加持,场面顷刻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尸变者不出多时,就被暗一他们斩杀殆尽。 “皇兄是想问朕的人为何没有出现尸变吗?” 在萧墨行不解的目光下,萧墨渊从怀里摸出了一枚药丸,长相与之前苏瑾手里拿着的那枚长得一模一样。 “这枚药丸就是活人蛊的解药,而朕的人,在此之前已经全部服下了。” 这句话犹如平地惊雷一般,将萧墨行炸的七荤八素,那人不是说此蛊无解吗,那他们是怎么得到解药的。 “报一一,皇上,皇宫内外皆被人包围了。”一个士兵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对着萧墨渊跪了下去。 萧墨行听完,随即就嚣张的笑了起来,“萧墨渊,你以为你这就赢了吗,实话告诉你,本王的人早已经将皇宫包围了,若是你现在跪地求饶的话,本王或许还会考虑饶你一命。” 回头看着一直沉默的张呈祥,满意的点了点头,“人来的正好,待事成之后,本王仍旧会许你丞相之位。” 他本以为张呈祥会涕泗横流的感激他,却不料,对方却突然露出了一个阴恻恻的笑容。 “王爷的好意老夫心领了,待老夫登上了这皇位以后,定会赐王爷一处埋骨之地的。”张呈祥笑着,周身的气场也陡然发生了转变。 “丞相这话是什么意思?是想背叛本王吗?”萧墨行质问出声,而对方却只是不屑一笑。 “背叛?王爷这是说的哪里话,老夫从来都只是在利用王爷。” 先前处心积虑的接近他,不过是为了给自己铺路罢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待他和萧墨渊争到你死我活的时候,也就到了自己收网的时候了。 步步为营,精心策划,所等的就是现在这一刻。 “父亲,你之前不是说………”张欣欣惊呼出声。 张呈祥眯着眼睛看着张欣欣,讽刺的勾起了嘴角,“老夫之前和你说的都是骗你的,活人蛊也是故意透露给你的。 因为无论你最后做出什么决定,都不会对老夫有任何影响,左右他们都会死,只不过是时间快慢罢了,最后能坐上这皇位的,从来都只有老夫而已。” 张欣欣听着张呈祥的话,突然笑了,原来她在父亲那里,一直以来,都只是一枚棋子。 她看着张呈祥苍凉出声,“那父亲打算在事成之后,如何处理我呢。” 张呈祥一顿,似乎也是第一次考虑这个问题,“老夫只想让你在其中混淆视听,从没想过你会在萧墨渊手中活下来,若是你从没有背叛过老夫的话,老夫大可保你性命无忧,可惜了,你终究还是选错了路。” 原来,他从始至终关心的就只有他头上的那个皇位,而其他人的性命,从没在他考虑之中。 张呈祥昂着头,已然胜券在握。 “张呈祥,你觉得此时包围着皇宫的,当真是你的人吗。”萧墨渊突然开口。 第一百四十七章 风雨停歇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张呈祥,你觉得此时包围着皇宫的,当真是你的人吗。”萧墨渊突然开口。 “当然是老夫的人,老夫早就在这皇宫周围埋伏好了,再待片刻,老夫的人便会杀进这宫中,皇上若是有什么遗言的话,还是尽早说了得好。”张呈祥捋着胡子,脸上尽是得意之色。 萧墨行看着张呈祥,将拳头捏的咯咯作响,这老匹夫竟然敢把他当做垫脚石,真是该死。 他应该早一点注意到这老匹夫的异常,然后趁机杀了他的。 “王爷,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天刀手执月形弯刀,谨慎的守在萧墨行身前。 “暂且不动,张呈祥这老匹夫想要端了本王和萧墨渊,门都没有。”萧墨行狠狠的咬了咬牙,看向萧墨渊。 同时心里暗腹着,他们打的越激烈越好,这样才能为自己争取翻盘的机会。 幸存到现在的礼部尚书看着架势不对,赶紧屁颠屁颠的跑到张呈祥身边。 “丞相大人,在下之前就觉得您定不会拘泥于此,现在看来,在下是做出了最明智的选择啊。” 听着对方恭维,张呈祥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心中不为所动,“其实,你们站在哪边都无所谓,因为老夫早就把你们的结局给定好了。” 礼部尚书一听,差点乐的将嘴角扯到耳后根,“在下就说,只要跟着丞相,绝对错不了。” 他只想着自己的官途在未来会变得一片开朗,却不料,这句话变成了他死前最后的遗言。 “唔………丞相………你………” 他低头,瞪着绿豆小眼不敢置信的向下看去,只见一柄钢刀从他的腹部冒出,刀尖之上,还在往下滴着血珠。 随着钢刀的拔出,利器划破皮肉的声音也随之传来,而礼部尚书也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上。 他至死都不知,他到底是哪句话惹怒了对方。 张呈祥握着沾满鲜血的钢刀,抬起袖子细细的擦拭着,眼里一片淡然。 “你们知道,为什么老夫不在意你们投靠了谁吗?” 侧过钢刀,刀刃之上泛着凌厉的寒光,带着肃杀之气,让那些被视线扫到的人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而那些之前拥护张呈祥的人,在看到礼部尚书被对方亲手杀了之后,更是情不自禁的吞咽了一口唾沫。 一个个犹如惊弓之鸟般,愣是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对于他们的沉默,张呈祥也不在意,而是自顾自的说道,“老夫不在意,是因为从一开始老夫就将你们视做为死人,仅此而已。” 无论是萧墨渊,亦或是萧墨行,乃至整个朝廷之上的所有大臣,都只不过是他的棋子而已。 这盘下了多年之久的棋,终于迎来了收盘的一刻。 “皇上,事到如今,你已经没有挣扎的意义了,还是束手就擒吧,说不定还能在死之前少吃一些苦头。” 张呈祥哈哈大笑两声,眼里泛着绿油油的光,像是饿了许久的狼,终于看到了猎物一般。 萧墨渊不怒反笑,盯着张呈祥冷哼了一声,“丞相的这句话,朕可能是用不到了,还是留给你自己吧。” 张呈祥不屑,刚想反唇相讥的时候,突然看到一个身染鲜血的人,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 一种莫名的危机感突然涌上了心头。 沉眸低吼一声,“你不滚去守皇宫,跑来这里做什么。” 那人抬头看到萧墨渊后,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消失殆尽了,闭着眼睛,哆嗦着道,“大人,大事不好了,我们的人已经全部都被剿灭了!” “你这杂碎,胡说什么!” 张呈祥大喝,拔出钢刀就砍下了那人的头颅。 在那人头颅落地的那一刻,眼里带着的都是浓浓的惊恐。 “不可能。” 张呈祥嗤笑一声,摇了摇头,抬脚就将那头颅一脚踢的远远的。 当看到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时,他表情一僵,那种恐惧感又重新涌了上了心头。 “大人,皇上的黑鹰骑已经杀进宫中了。”又是一个人影跑了进来,对着张呈祥就跪了下去。 张呈祥瞠目,脚步连连后退,脚下一绊就坐在了地上,嘴里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老夫筹谋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会输………” 抬头死死的盯着萧墨渊,眼瞳红的仿佛能滴出血一般,他出声质问道,“你的黑鹰骑不是派去边塞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萧墨渊挑眉,嘴角微勾道,“昨日夜半之时。” “噗嗤一一”张呈祥眼前一黑,直接气的喷出了一口老血。 昨日夜半,那不正是他着手派人埋伏的时候吗,难不成对方早就知道了他的计划? 正这么想着,突然就听萧墨渊道,“丞相是不是觉得朕早就知道了你的计划。” “难道不是吗?” 萧墨渊摇头,“朕之前并不知道你的计划,你以萧墨行为矛,又以张欣欣来混淆视线朕的视线,不得不说,下的的确是一盘好棋,可惜的是,你所落的棋子,却毁了你的整盘棋局。” 他落的棋子……毁了他的局…… 张呈祥听着萧墨渊的话,感觉脑中嗡嗡直响,难道在他不经意间,有哪颗棋子走错了轨迹吗…… 萧墨渊看了一眼身边白着脸的张欣欣抿唇道,“你把张欣欣安插在朕身边,就是想借她来混淆朕的视听,这点她一直做的很好。” 张欣欣听着,脸色更白了,连忙出声道,“皇上,欣儿………” 萧墨渊用手指抵唇,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看着张呈祥继续道,“你以为你做的很好,但你却忘了,你的不闻不问恰恰是暴露了她身为弃子的关键,而弃子的结局,终究不会逃过一个死字,能让你做到如此的,大概也只有这个皇位了。” 能让他直接放弃张欣欣的性命,又怎么可能仅仅是辅佐萧墨行上位这么简单。 张欣欣红着眼睛,眼泪终于忍不住顺着她的脸颊流了下来。 整个宴会中,除了那低低的啜泣声之外,竟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安静。 “哈哈哈,老夫我算计一生,筹谋多年,没想到最后却毁在了这个废物的手上,真是讽刺啊。” 张呈祥痴痴的笑着,仿佛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样,最后竟笑的直不起腰来。 他冷漠无情,视所有人为棋子,没想到最后却被棋子给毁了,他执掌风云,步步为营,最终却落得如此下场。 呵呵……他这一生,成也无情……败也无情…… 回忆起走过的一路,他笑着笑着,突然眼角泛起了泪花。 他悔了吗,不,他没有悔,若是重新给他一次机会,他还会这样做。 但那控制不住,流淌出来的眼泪又是为了什么呢,大概是他对皇位触手可及,却又失之交臂的遗憾吧。 “来人,把丞相带下去。”萧墨渊看着又哭又笑的张呈祥,眼底冰冷一片。 事到如今,张呈祥也不在挣扎了,瘫软着身子就被暗一带了下去,他歪头注视着张欣欣,突然笑了。 “女儿,你知道为父最后悔的是什么吗,为父最后悔的就是没有掐死你,但没关系,马上你也要来地下陪着为父了,因为萧墨渊根本就不会放过你,哈哈哈。” 暗一皱着眉,恨不得堵住那张喷粪的嘴,“你这老东西,废话怎么这么多,不知道老子拖着你很累吗,”说着,就拿起一块抹布堵住了张呈祥的嘴。 “你竟敢如此对待老夫……唔……唔……” 待那烦人的聒噪声终于从耳边消失了,暗一才满意的掏了掏耳朵。 张呈祥的身影虽然远了,那他的话却萦绕在张欣欣的心头上,久久不散。 像是感受到了身边之人的不安一般,萧墨渊拍拍她的肩膀,宽慰道,“放心,朕不会………” 他本想说不会伤她性命,但话还没说完,就被萧墨行的笑声给打断了。 “哈哈哈,碍眼的东西终于消失了,这场戏也终于演完了,萧墨渊,别以为你的黑鹰骑来了,你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实话告诉你,这皇宫中早已经布满活人蛊了,哈哈哈。” 他早就料到那个老东西没安好心,所以根本就没有将自己最大的底牌告诉那个老不死的,皇权之争中,怎么可能存在信得过的人。 他笑声未断,突然听到从门口传来了一道清亮的女声,“这位兄弟,不好意思啊,你的活人蛊已经失去任何作用了。” 苏瑾靠在门边,冲着萧墨行呲牙一笑,明媚的笑容在萧墨行看来,却是无比的刺眼。 他原以为这个女人被萧墨渊藏起来了,原来竟是另有打算,但那又如何,左右也不过是一个女人罢了。 “无知的女人,你可知活人蛊是什么?” 苏瑾点点头,揉了揉鼻子道,“当然知道,因为……活人蛊的解药就是我做出来的……” 什么? 做出解药的那人是她! 萧墨行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刚想说话的时候,却见一个人慌忙的跑了过来,“王爷,我们的人都被杀光了!” “不可能,纵使是黑鹰骑,也不会这样快!”萧墨行下意识的就看向了萧墨渊。 虽然黑鹰骑强大,但他的人却也不是个小数目。 “不是啊,王爷,我们的人不是被黑鹰骑杀的,而是被一个穿着紫衣,带着银色面具的人杀的。” 第一百四十八章 阴雨连绵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不是啊,王爷,我们的人不是被黑鹰骑杀的,而是被一个穿着紫衣,带着银色面具的人杀的。” 萧墨行呼吸一窒,身着紫衣,头饰银面,莫非是异梦阁阁主,凌夜? 可据他所知,萧墨渊与异梦阁并没有什么关系,凌夜又怎么会突然出手帮他呢? “好你个萧墨渊,为了对付本王,你竟与异梦阁勾结在一起,可即便这样又能如何,你当真以为你能赢过本王吗。” 萧墨行冷笑着,将视线移到一处,沉声道,“你看了这么久的戏,也该出来了,你别忘了,能把那件东西给你的,这世上只有本王。” 他们以为他的底牌就只有活人蛊吗,真是天真,是时候让他们见识见识他最大的底牌了。 “桀桀桀,没想到这么快就轮到本尊出手了,看来……王爷败的还真是彻底啊。” 一个浑身都笼罩在黑色斗篷里的人,从暗处走了出来,他桀桀的笑着,宽大的帽兜压的很低,让人无法看清他的脸,只能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辨认出,这是个异常危险的人。 靠在门边上的苏瑾正了正神色,握紧了手中的凤兮,就连萧墨渊也是不动声色的垂下手,摸上了腰间的吞天。 “不知朕的皇兄,许了阁下什么东西呢?” “桀桀桀,他许了本尊什么东西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本尊现在就要取下你的项上人头。” 那人根本没有打算给萧墨渊反应时间,在话音还未落地的时候,就张开五指,抓向了萧墨渊的门面。 锋利的指甲足有一指之长,像是被毒药浸泡过了一样,闪着黑亮的光,指甲内勾,犹如鹰隼般凌厉。 萧墨渊面色微沉,拍案旋身而起,躲过对方迎面逼来的五指,抽出腰间上的吞天就一剑砍了下去。 抵挡之间,发出铮然嗡鸣,刹那间,火星四溅。 “桀桀桀,你小子的剑不错,本尊就不客气的收下了。”斗篷人舔着嘴角,眼里闪过贪婪的光。 此等宝剑,就应该配他这种高手才对,像这种无名之辈,不配与他争锋。 “把剑给我,本尊或许可以考虑饶你不死!”斗篷人伸掌扫过剑风,伸手就想夺过吞天。 “想要朕的剑?你还不配!”萧墨渊以剑点地,将身子腾空而起,跃到斗篷人的上方,反手就斩落而下。 剑风如奔腾雷霆,带着万钧之势,发出翻涌怒号之声,直向他席卷而来。 斗篷人骇然,连连退了数步,“你既然急着寻死,那本尊就成全你。” 掌心内力凝聚,黑色的液体从他指尖滴落出来,所碰到之物皆被腐蚀出了点点青烟,向后一蹬,借脚下之势,就朝萧墨渊袭去。 五指对准的,正是萧墨渊的胳膊。 “既然你不想放手,那本尊就先废了你的胳膊。”斗篷人隐藏在帽兜下面的脸,扯出了一个狰狞的笑意。 “嗡一一” 利器相撞之声再次传来,一道无形的气波向外排开,将玉盘碗器都震成了碎片,盘中珍馐散落在地,整个宴会顷刻间变的一片狼藉。 趁着这个空隙,萧墨行也提剑走到了苏瑾的面前,“本王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要么放弃萧墨渊,要么现在就死在这里。” 苏瑾眨眨眼睛,“如果我放弃萧墨渊的话,你就会放过我?” 萧墨行点头,“这是自然,你要知道,被本王看上可是你的荣幸。” 苏瑾嘴角一抽,“照你这么说的话,我觉得……你还是别放过我了……” “…………” 萧墨行看着对方那嫌弃的表情,突然感觉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侮辱,招呼也不打,提剑就刺了过去。 在他看来,苏瑾再厉害也只是一个女人罢了,即使配出活人蛊的解药又如何,那只能说明她的医术还不错。 但只仅限于此了。 苏瑾见刀刺来,赶紧闪身离开门边,拔出凤兮反手就划破了萧墨行的衣袖。 “行王爷,吃了这么多亏,你还是不长记性啊,小看一个人可是要付出代价的。”苏瑾挑眉一笑,笑的无比欠揍。 “你找死一一” 萧墨行看着被划破的衣袖,气的双眼通红,运起内力,就又冲了上去。 苏瑾双眸微眯,也不再轻敌,食指划过凤兮,开始抵挡起对方的攻势。 越是交战,萧墨行的心里就越是吃惊,心里暗腹着,这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头,这身诡异的功法,他竟从来都没有听说。 手腕一震,吃痛间,长剑从他的手中脱落而出,再抬头时,凤兮已然抵在了他的咽喉之处。 “你………” “放开王爷!” 苏瑾皱眉,突然感觉腰间传来了一道冰凉的触感,回头一看,发现是天刀在用弯刀抵着她的腰。 糟糕,大意了,她竟把这货给忘了。 气劲聚沉丹田,向外一震,趁着刀尖脱离腰间的时候,抬脚踹向了天刀的胸膛。 霎时间,他的身影飞出了数丈远,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而他的身子也被地上的碎片划出了大小不一的口子。 捂着胸口,闷声呕出了一大口鲜血,其中还夹杂着点点碎肉,他的筋脉怕是也被这一脚给震断了。 “你……到底是谁……”萧墨行擦去唇边的血,定定的看着苏瑾,他觉得这个女人一定大有来头。 苏瑾一愣,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她能告诉对方,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吗…… “凤兮剑?” 斗篷人注意到这边的情形,看了一眼苏瑾,当看到她手中的凤兮剑时,眼神突然变得无比灼热。 没想到,这一趟竟让他遇到两把极品宝剑,其中一把还是传闻中的凤兮剑。 “你不是想救他吗?只要你把凤兮剑给本尊,本尊可以不杀他。”斗篷人看着苏瑾,引诱道。 苏瑾看看萧墨渊,又看看凤兮,果断做出了一个选择,“萧墨渊你可以随便杀。” 斗篷人,“………” 萧墨渊,“………” “你个死女人一一”萧墨渊看着一脸无辜的苏瑾,脸色瞬间黑如锅底。 “既然这样,那就别怪本尊送你们到地下做亡命鸳鸯了。”说着,斗篷人就冲向苏瑾,伸手欲夺凤兮。 然而,在他的手还未来得及伸到苏瑾面前的时候,就突然发出了一声惨叫,那坚硬无比的指甲也被齐齐的斩断了两根。 随之传来的还有一句轻飘飘的话,犹如山涧清泉,淡而冷清。 “枯骨老怪,好久不见。” 枯骨老怪扭曲着脸,颤抖着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你………你………” 他发誓,他至今为止只害怕过两个人,一个是他的主上,另一个就是眼前的异梦阁阁主,凌夜。 知道夺剑注定已无希望,抓起地上的萧墨行就冲了出去,那速度直接叫苏瑾看愣在原地。 刚想要出去追的时候,凌夜突然伸臂拦住了她,“不用追了,你追不上的。” 苏瑾脚步一顿,回头问道,“那枯骨老怪是什么人?” “枯骨老怪是异域苗疆的人,浑身都藏满了蛊毒,因常年和毒物打交道,长相逐渐变得形如枯骨,所以被人称作枯骨老怪,朕说的对吗,凌阁主。”萧墨渊看着凌夜说道,眸光漆黑,一眼望不到底。 “当然。”凌夜轻笑,抬眸对上萧墨渊的目光。 视线相撞之间,空气中也升起了一场无声的硝烟。 “小福子,将所有人都安顿下去。” “是。” 小福子颔首,开始有条不紊的安顿起了人,待交代的事情全部都交代下去以后,才回头看着张欣欣道,“张姑娘,随奴才来。” 这一晚的变故太大,接踵而来的打击让张欣欣的思路变得无比混沌,想也不想的就随着小福子走了出去。 直到她被关到了一个破败的偏房中,才突然警醒过来,“小福子,你这是干什么!” 小福子捏起她的下颌微微一笑,“皇上有命,张丞相一家以下犯上,当满门抄斩,介于其女张欣欣有功,故赐予毒酒,赏其全尸。” 张欣欣一听,直接双腿一软,瘫坐在了地上,嘴里喃喃着,“不可能,不可能,皇上是不会赐死我的,你骗我,你这阉狗竟敢骗我,我要见皇上,我要见皇上!” 对于她的话,小福子恍若未闻,只是在听到阉狗这两个字的时候眸光一闪。 狠狠的掐起她的下巴,又狠狠的一甩,贴在她的耳边讽刺道,“你连自己的父亲都可以背叛,你认为,像你这样无情的人,皇上当真会愿意见你吗?” 张欣欣脑中像是某根神经断裂了一般,嗡的一响,抬手就对着小福子的脸颊扇了下去。 “你这阉狗竟然敢揣测皇上的心思,我再说一遍,我要见皇上!” 小福子偏着头,擦去嘴角留下的血丝低低的笑道,“张姑娘,你觉得,离开家族的你,还有什么资本在这里叫嚣呢?” 张欣欣脸色一白,执拗的重复着,“我要见皇上!” 小福子起身,拍了拍袖子,向门边走去,“你不是想见皇上吗,我就让你再见这最后一回。” 说完就合上了门,任凭张欣欣如何敲打也没有半点回应,最终只能无力的贴着门板滑了下去,无助的抱紧双臂,轻轻的啜泣着。 另一边。 “张欣欣安顿好了吗?”萧墨渊皱着眉,看着凌夜和苏瑾远去的方向。 “回皇上,都已经安顿好了,张姑娘累极,现在已经睡下了。” 萧墨渊眸光微闪,沉吟道,“嗯,不要让人去打扰她,让她好好休息吧。” “是,奴才一定不会让任何人去打扰张姑娘的。” 第一百四十九章 情归何处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啪嗒,啪嗒一一”破败的偏房门外,传来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音。 “你是谁……”张欣欣听着消失在门前的脚步声,抱紧双臂,开合着干涩开裂的唇,小心询问道。 “是朕。”门外那人言简意赅的回答着,随着咔哒一声,门锁也被他打开了。 随着屋门的打开,一束光也终于照进了这昏暗的屋子,而张欣欣也终于看清了此刻站在她眼前的高大身影。 手脚并用着,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眼中含泪的扑进了眼前那人的怀抱,喜极而泣的她,根本没有注意到对方的异常。 从始至终,对方连碰都没有碰她一下。 “皇……皇上……您终于来了……” 张欣欣抓着那人的衣袖,呜呜的哭着,似乎想把这段时间受过的委屈全部哭出来一样。 “皇上,小福子说您要赐死我,这是那阉狗胡说的对不对,您说过的,您是心悦我的,所以根本不会赐死我的,对不对,您明明说过的……” 她抬头盯着对方的眼睛,想要从对方眼中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然而她看到的,只有对方一寸一寸冷下去的眼神。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也跟着迟疑了。 “皇上………” “小福子没有说错,朕的确想要赐死你。”那人向前靠近一步,掐起张欣欣的下巴,眯眼盯着眼前瞬间惨白如纸的脸。 “不,不可能!”她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整个人仿佛都在这一瞬间呆滞了。 “呵,有什么不可能的,难道,你觉得你很无辜,不应该被赐死吗?” 张欣欣尖叫了一声,推开对方的手,脚踝一扭,就跌在了地上,膝盖磕破了犹不自知,嘴里一遍一遍的重复着同一句话,“不可能,不可能。” 男子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里不带一点温度,甚至可以说是厌恶至极。 他蹲下身,强行掰过女子的脸,迫使她与他对视着,嘴里说出的话更像是一把把尖刀一样,将女子的心刺的鲜血淋漓。 “你连自己的父亲都可以背叛,朕又该如何确信,你哪一天不会突然背叛朕呢?” 张欣欣张了张嘴,眼泪又从她的眼眶中无声的流了出来。 “皇上,我为了您离开了家族,背叛了父亲,舍弃了名誉,事到如今,我只有您了,我又怎么会背叛您呢……” 她扯动着毫无血色的唇角,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微笑,伸出小手就紧紧的攥住了对方的衣袖。 那人沉眸冷哼了一声,将衣袖上的手指逐一掰开,站起身子不屑道,“朕不会相信你的任何保证,毕竟……人心叵测,” “不,不是这样的,皇上,您在跟欣儿开玩笑对不对,您说过您喜欢欣儿的,您明明说过的!” 张欣欣挣扎着想要爬起,但高高肿起的脚踝,让她还没站稳,就又重新摔在了地上。 看着逐渐远去的背影,她拼命爬向那人的脚边,终在对方即将倒到达门口处时,拉住了他的衣摆,然后顺势紧紧的抱上了对方的腿。 冰凉的小脸,贴着他尚有余温的腿来回摩擦着,哑声哀求道,“皇上,您让欣儿做什么都可以,求您别抛弃欣儿。” 那人狠狠的踹上了张欣欣的胸口,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咳咳,皇上……” 张欣欣的嘴里不断往外溢着鲜血,挣扎着抬起手,向前方的虚空中抓去,抓向那个她终极一生也无法触及的人。 “萧哥哥……”她无意识的吐出一个名字,最后眼前一黑,手也无力的垂了下去。 待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天空中已经布满了星辰,她看着从窗缝中散落在地上的光,眼里一片空洞,像是丢失了灵魂的木偶。 只有那微弱起伏的胸口,才依稀证明着,她还活着。 “叩叩一一” 门外有人轻叩着门,但张欣欣就像是恍若未闻一样,躺在那里动也不动。 门外的小红眼神闪烁不定,正想打开门锁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从远处传来的脚步声。 心下一惊,赶紧转身将身影隐没进了转角的黑暗中,控制着呼吸,悄悄的向外窥探着。 她怎么也没想到,突然出现在这里的人竟会是苏瑾。 苏瑾四周环看了一下,正想离开的时候,突然听到了极其微弱的呼吸声,声音所传之处,正是她身后的屋子。 这里只是一处废弃的偏房,平日里根本不会有人来,难不成,有萧墨行的余孽偷跑到这里来了? 化手为刃,对着门锁就一掌劈了下去,坚硬的玄铁应声而断。 随着门被这个“不速之客”给打开,月光也疯狂的涌了进去,浓重的黑暗也霎时间被驱散到了角落。 “你是……张欣欣?” 苏瑾看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女子,有些不确定到底是不是张欣欣,萧墨渊不是说,小福子已经带她去休息了吗。 那现在摆在她眼前的,又是怎么回事。 张欣欣听到有人叫她之后,剧烈的咳喘两声,待看清楚眼前的人是苏瑾之后,她瞳孔一缩,整个人都剧烈的颤抖起来。 看着不断靠近的苏瑾,她尖叫出声,“我告诉你,皇上只不过是在和我开玩笑罢了,根本不会杀我的,你若是杀了我,皇上是不会放过你的!” 苏瑾皱着眉,将手覆盖在她的额上,果然,掌下的温度滚烫无比,若不是自己今晚偶然出现在这里的话,她即使不死,估计也会被烧成痴傻。 “你说萧墨渊要杀你?”苏瑾将药撒在她胸口的黑紫处,拧着眉头问道。 萧墨渊明明说过会保她性命无忧的,怎么会突然要杀了她呢,难道其中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小姐,奴婢找您好久了,您怎么会变成这样?”小红听着屋内的动静,突然跑了进来,扑到张欣欣的身边哽咽道。 “皇上要杀了你家小姐?”苏瑾盯着悲戚的小红,总感觉有哪里不太对劲。 小红抹了抹眼泪,跪在苏瑾面前,磕头哀求道,“苏姑娘,奴婢也是刚刚才知道皇上要杀了小姐的,求您救救小姐吧,奴婢知道小姐过去有得罪过您的地方,小红愿以身相替,将这条命给您,求您救小姐一命吧!” 苏瑾看着眼前那张疤痕交错的脸,无奈的叹了口气,“你在这里先好好照顾她,我去去就回。” 小红含泪点头,再抬头时,屋子里已然不见苏瑾的身影。 回头打量着张欣欣狼狈的样子,她突然笑了,笑的眼泪都掉了下来,“小姐,您知道我是来干什么吗,我是来送你下地狱的,哈哈。” 说着,就执起匕首就对上了张欣欣的胸口,看着对方惊恐的表情,她突然感觉心中畅快无比。 “你这贱婢,想要弑主吗!” “对呀,奴婢想要杀你很久了。” 小红低低的笑着,拿出一包粉末就倒进了张欣欣的口中,这是一种哑药,只要吃了,就无法发出声音了,并且还会限制她的动作。 手中的匕首顺着她的胸膛渐渐的抵上了她的脸,然后毫不犹豫的刺向她的眉心,一路划至到下巴。 顷刻间,那张娇颜被这一刀划成了两半,曾经那双诱人的唇,也被切开成四瓣,皮肉外翻着,骇人无比。 “小姐,疼吗,哈哈,你知不知道你毁了奴婢的脸时,奴婢也好疼好疼呢,哈哈。” 小红摸着脸上的伤疤,眼里闪过狠厉之色,拿着匕首就又从张欣欣的左耳根,划过了她的右耳根。 张欣欣不能说话,只能用眼神向小红哀求着。 “小姐,您记不记得,奴婢当时这是这样求您的。” 小红抬起手,舔着匕首上的血,配上她那张狰狞无比的脸,宛若从地狱里爬出来索命的厉鬼。 “小姐,有一件事情你还不知道吧,与你同床共枕的人从来都不是皇上。 你难道没有发现,每次你想要去找皇上的时候,那人都会先你一步出现吗,那都是我去通风报信的,你痴痴念念的从来都只是个笑话而已,哈哈。” 张欣欣的身子僵住了,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在倒流,徘徊在她耳边的就只剩下一句话:不是皇上。 “啊……啊……”张欣欣嘶吼着,恨不得生撕了告诉她真相的人,为什么要告诉她,为什么要让她看到血淋淋的真相。 “哈哈哈,小姐,你是不是想知道那个人是谁?”小红疯狂的笑着,同时将匕首重新抵在了她的胸膛,噗嗤一声,匕首就尽数没了进去。 “小姐若是想知道那个人是谁的话,就去地狱去寻吧。”她嬉笑着拔出了匕首,随即就刺进了自己的喉咙。 温热的鲜血从那道伤口四下喷溅着,无比疲惫的身子也终于倒了下去,在合上眼睛的那一刻,她的嘴角微微勾起。 太好了,终于解脱了,这是小红死前想到的最后一句话。 而另一边的萧墨渊在听到苏瑾的话后,也在第一时间内赶到这里。 “怎么会这样……”苏瑾看着血泊中的两人,赶紧上前一步查探起两人的脉搏,小红已经当场死亡,但张欣欣还尚有些气息。 以银针勉强吊口气后,她才缓缓的整开了眼睛,当看到不远处的萧墨渊后,她双眼一亮,但像是想到什么一样,随即又暗了下去。 “啊……啊……”晶莹的泪珠像是散落的珍珠般,从她的眼中扑簌簌的砸到了地上,从心口传来的疼痛已经让她忘了如何呼吸。 原来,从始至终都是她的一厢情愿啊。 原来,他从来都没有喜欢过她。 原来,她只是一颗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棋子。 痴缠了这么久,她的一场空梦也终于可以拉下落幕了,真好。 还不待苏瑾解开她的哑毒时,她就合上了眼睛,带着笑意做起了没有别人干扰的,只属于她的美梦。 梦里,她回到了最初他们相遇的时候。 她记得,自己第一次遇到他时,还只是个刚刚丧母的孩童,是那双对她伸出的手,将她拉出了那永无天日的深渊,从那个时候起,她就留意起了这个少年。 她第二次遇到他时,是在樱花树下,那时,她是刚刚迈入妙龄的少女,仅此一眼,此生就再也无法移开视线。 她第三次遇到他时,是刚刚册封的皇后,她与他相识,相知,相伴,助他打点后宫,帮他分忧解难。 最后他们白发苍苍,靠在一起,共看夕阳西下,直到合棺之时,他们的手都还紧紧的牵在一起。 这个梦既没有朝廷的纷争,亦没有家族的责难,只有他们两人。 对了,他们还有一个孩子,聪慧可人,只是她看不到他最后执掌江山的样子了。 但即便如此,她已觉得此生足矣。 那滴挂在她眼角上,迟迟不愿意落下的泪滴也终于落了下去,就像是它的主人般,不再有任何牵绊。 苏瑾看着那张尽毁的脸,眼神无比复杂,从这张脸上,她再也无法看到初见对方时,那种肆意的张扬了。 宫中的蹉跎,已经磨平了这个女子身上的锋芒。 不忍的最后看了她一眼,苏瑾起身走到萧墨渊的面前,拍着他的肩膀叹了一口气。 “萧墨渊,我今日是准备与你告别的,多日以来,感谢你的照顾了,只是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但你永远都是我兄弟。” 萧墨渊一震,下意识的伸手想要拉住她,但即将要碰到她的手时,他又犹豫了。 他不知道她是不是想起了一切,但他却没有理由再挽留她了,这宫中,终究不会是她的归宿。 “皇上,您不去追瑜儿姑娘吗?”小福子不解的问道。 萧墨渊握着的拳头松了又紧,最后狠下心,不再去看女子的背影,而是眯着眸看着小福子道,“你是不是该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福子眸光闪烁,支吾道,“奴才也不知道,大概是张姑娘感觉愧对她父亲,所以自杀了吧。” 萧墨渊冷哼,一脚将小福子踢飞了出去,直视着他躲闪的眼光,字如珠玑道,“朕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小福子咬了咬下唇,抬头之间,气势也陡然发生了转变,“对,没错,就是我做的。” 他看着地上的尸体继续道,“在张呈祥找她的时候,我假扮成您的样子接近了她,并让她亲信于我。 那颗活人蛊也是我在花灯节前夕,在您陪着瑜儿姑娘出去的时候,我用计哄骗来的。 我与她的婢女里应外合,每次她想找您的时候,她的婢女都会通知于我,直到刚才,也是我扮做您的样子,要赐死她的。 我就是要让她绝望,让她无法再对您心生贪念。”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萧墨渊盯着他。 小福子冷笑,“为什么,就凭那种女人配不上您,她若活着,只能是您的污点,我不会让任何人成为您的绊脚石,这天下,只能属于您。” 小福子笑着,眼里充斥着扭曲的疯狂,自己自从进宫开始,就一直陪在他的身边,为了他,自己甘愿扮做一个太监隐其锋芒。 他一心为了萧墨渊,又有何错处。 萧墨渊盯着他的表情,叹了口气,“你的缩骨功和易容术皆是一绝,待在朕的身边委屈你了,从今以后,你不必再待在朕的身边了。”说完,就毫无留恋的转身离开了。 小福子的心思,他这么久以来竟然毫无察觉,说来也真是可笑。 小福子爬起身,紧紧的跟在萧墨渊身后,看着年轻君王坚毅的背影,他抿紧了嘴唇。 皇上,我是不会离开的,因为小福子此生的意义就是服侍于您……… 第一百五十章 真是好巧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宫内两派纷争的战火,已经燃烧到了宫外,一向繁荣的街上,此刻只剩零星的乞讨之人。 被萧墨行与张呈祥铁骑践踏过的地方,都变得破败不堪,再也不复当时喧嚣之景。 看着无力逃窜,窝在街上的老弱病残,苏瑾拧起了眉头,她此刻无比庆幸,萧墨行没有夺位成功,若不然,百年之后,离渊必定会在这片大路上除名。 或许这样她都说多了,按着现在天下的局势来看,可能在过个几十年,就已经变得千疮百孔了。 毕竟一个暴君执政的国家,又能走的了多远呢。 无论是萧墨行还是张呈祥,他们都是视人命如草芥的人,这样的人一旦上位,必定会给国家造成无法逆转的伤害。 “哎……”某女叹了口气,继续漫无目的的走着。 想到宫里忙到焦头烂额的萧墨渊,没忍住,又“噗嗤”笑出声来,不用想也知道,他此刻一定是黑着脸来处理政务的。 真好啊,没有人压榨她了,她终于可以农民翻身把歌唱了。 为了庆祝重归人生自由,某女当即决定,今晚去大吃一顿,体验一下传说中胡吃海喝的感觉。 苏瑾贼兮兮的笑了一下,学着诗人摇头晃脑了一句:人生得意须尽欢,人不风流枉少年。 念完之后猛然感觉哪里不对,她似乎是对错诗词了…… 一心只想着吃的某女,果断忽略了此事,毕竟还是填饱肚子重要,毕竟她走前,在萧墨渊那里顺了一大笔………等等,她的钱呢…… 拍拍衣襟,发现之前放好的钱袋早已不翼而飞,这瞬间让她的心咯噔一下,盘旋在脑中的只剩下一句话:她的晚饭泡汤了…… 拽下腰间上的干瘪荷包,放在手里捏了捏,感受着手心里的扁平,她又不死心的放在眼前死死的盯了起来,恨不得将荷包盯出两个洞。 盯着一阵之后,某女终于接受了这个无比残酷的现实,哭丧着脸,把荷包中最后几个铜板拿了出来。 虽然不能敞开肚皮吃了,但好在的是,剩余的钱还够支撑她吃几个馒头。 哎,她怎么就一时大意将钱袋落在皇宫了呢,真是的,让她的肚子跟着受委屈了。 苏瑾抽了下鼻子,正想往前走的时候,身后突然出来一个人拽住了她的衣角,脚步停顿,回头一看,发现是一个骨瘦如柴的女子。 说她骨瘦如柴其实毫不夸张,那张蜡黄的脸和深凹下去的眼珠,使她看上去宛如一具行走的骷髅。 “姑娘,行行好吧,我已经三天没有吃饭了。”女人摇晃着她的衣袖,满眼里尽是祈求。 苏瑾看着那双黑手的手,一时间有些犹豫,不是她不想给,而是她知道,就算她给了这个女人钱,最终也会被别人抢去。 到最后,这几个铜板非但没有让她填饱肚子,反而可能会害了她的性命。 苏瑾沉吟了片刻,做出了一个折中的决定,“大娘,我带你去买几个馒头吧。” 女人摇摇头,盯着苏瑾腰间上的钱袋,眼里闪过几丝贪婪。 自从前些日子那群人过来烧杀抢夺以后,她已经好久没有找到人乞讨了,现在好不容易看到一个穿着光鲜亮丽的人,她又岂能放过。 不用猜,眼前这个女子绝对是哪家的小姐,她的荷包看似干瘪,说不定是嫌弃银子沉,所以在里面装满了银票呢。 女子盯着荷包,语气有些急切,“姑娘,你把钱给我,我待会自己去买就成。” 她的视线一直在跟着苏瑾移动的手而移动着,就在荷包刚刚拿下来的一刹那,她突然飞速夺了过去,然后脚步踉跄的跑远了。 苏瑾看着她的背影摇了摇头,希望能如她所愿,吃上一顿饭吧。 突然想起自己馒头钱也没了之后,又无奈的叹了口气。 哎,别说满汉全席了,今晚怕是连馒头也吃不上了。 要不然怎么说,好人难做呢。 苏瑾暗自伤神着,正准备离开这个悲伤之地的时候,身后又有一只手拉住了她。 额间一跳,当即预料到大事不好,正想告诉对方自己穷到连荷包都没有的时候,一道婉转清亮的女声在背后响起,“哎,原来还真是你啊,我还以为我认错人了呢。” 少女摸着下巴,上下打量着苏瑾,突然笑出声来,“没想到,你女装的样子也挺好看的,哎,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是不是想知道,为什么我能看出来你是女子。” 少女忽闪着眼睛看着她,眼底里写着:快来问我,快来问我。 苏瑾嘴角一抽,推开女子的脸,问道,“你的伤好了?” 本来还生龙活虎的女子,在听到苏瑾的话后,立马变得无比柔弱,“哪里能好的这么快,人家现在出现在这里,还不是因为担心你,我听说宫里发生宫变了,赶紧不顾身子,跑了出来,可怜我赤诚一片啊。” 说着,还夸张了的抹了抹根本不存在的眼泪。 没错,此人正是前几日被苏瑾救下,安顿在客栈的笛音儿。 笛音儿看着完好无缺的苏瑾,心下松了口气,幸好她没事,毕竟自己的杀父之仇,还需要依仗她来报。 “看到你无事我就安心了,你什么时候再回宫?” 苏瑾垂眸,看向皇宫的方向,嘴角勾起了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摇头道,“我不会再回去了。” “不回去了,那你就随我去客栈吧。”笛音儿欣喜的挽上苏瑾的手臂。 这个消息对她来说简直再好不过了,这样她才能找到理由待在她身边,才能向她的目标更近一步。 苏瑾挑眉,突然余光里看到了几个身影,眸光霎时变的凌厉起来,“我这里还有些事情要解决。” 说完,不顾笛音儿的呼唤就向一个胡同走去,若她没看错的话,刚才被拖进去的人,应该是江雪。 果然,苏瑾刚走进胡同,就看到有几个衣衫褴褛的大汉,正压在江雪的身上。 “你个小贱蹄子,信不信再喊,老子就撕了你的嘴。”那人吐了一口唾沫,伸着乌黑的大掌就捂住了江雪的嘴。 江雪呜咽着,不住的摇着头,双腿胡乱的蹬着,不经意间,似蹬到了男子的某处,男子吃痛,抬起巴掌,又狠狠的向江雪的脸扇去。 只是这一巴掌还未落下去,就被人握在了半空中。 “我看你这只手是不想要了!”苏瑾看着男子眼中的隐晦之色,危险的眯起了眼睛。 男子本来还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敢来坏他的好事,没想到,抬头就又看到了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当即就扯出一口黄牙笑了起来。 “小美人,这可是你不请自来的,这就怪不得我了,兄弟们,今天我们有女人了,还不赶快过来。” 那几个人一听,皆狞笑着,向苏瑾围了过来。 江雪本想带着昏迷不醒的江黎逃走的,但是看着孤身奋战的苏瑾,又红着眼睛,朝着那些人扑了上去。 她用那双瘦弱的胳膊只身抵挡着那些人,明明害怕的浑身都在哆嗦,却依旧咬着牙,定定的站在那里。 “大姐姐,你快走,快走啊!”江雪看着体型悬殊的那些人,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嘴里还不忘对苏瑾大喊着。 就在她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突然有人将她拉到了一旁,待看到是苏瑾以后,她哭的更惨了。 “大姐姐,你为什么不走,都怪我,你若不是为了救我,你也不会………” 苏瑾按上那张喋喋不休,自我责怪的小嘴,展颜一笑,“带着你的哥哥和那边的女子走,相信我,我不会有事的。” 被眼神扫到笛音儿,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狐疑道,“你说让我带着他们走,你确定是我?” 苏瑾凉凉的看了她一眼,“你觉得除了你,还有谁这么闲。” 笛音儿左右看了一眼,认命的背起晕倒在地上的江黎,拉起江雪的手,对苏瑾嘱咐道,“你自己小心一点,可别突然死了。” 虽然她根本不相信眼前这个女子会出现什么意外。 “呦,小美人,你这是为了他们舍身了吗,既然如此,兄弟们可就不客气了。”这几个人搓着手掌,就向苏瑾逼近而去。 苏瑾冷笑一声,刚欲出手的时候,却见本该气焰嚣张的几人突然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上。 苏瑾大感不妙,就在她闪身离开原地的同时,地上赫然出现了一排钢针。 笛音儿听到身后的动静,回头望去,正想上去帮忙的时候,却突然看到了于远处屋顶上坐着的斗篷人。 这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眼下,已是她无法介入的局面了,就算她过去帮忙,也只是白白的给对方送人头罢了。 担忧的看了一眼苏瑾,狠狠的咬了咬牙,当机立断道,“快走!” 屋顶上的斗篷人像是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一样,轻飘飘的看了一眼,随即又无所谓的移开了视线。 不过是几个蝼蚁而已,还不配让他动手,毕竟他现在只对凤兮剑感兴趣。 “真是没想到,本王居然会在这里碰到你,怎么,萧墨渊这么快就抛弃你了吗?” 突然出现的萧墨行阴邪的笑着,手下所出的,皆是取人性命的杀招。 苏瑾手执凤兮抵挡着,呲牙一笑,“好巧,我也没想到,你居然还能活到现在。” 第一百五十一章 记忆复苏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苏瑾手执凤兮抵挡着,呲牙一笑,“好巧,我也没想到,你居然还能活到现在。” “呵,你都还没死,本王又怎么可能会先死呢?”萧墨行冷笑着,手中的剑又毫不犹豫的挥了下去。 苏瑾旋身鱼贯而出,提着凤兮反手相迎,两剑相击,让她虎口一震,手腕也因这力道变得有些颤抖。 仅仅是阔别几日,没想到他的内力竟增长到如此骇人的地步,若按照这样的速度下去,最多超不过几月,他必能跻身于一流高手的行列之中。 对方虽然攻势如虹,但苏瑾仍能看到许多破绽,那是在短时间内,强行提升功力而遗留下来的缺陷。 虽然他的一招一式都凌厉异常,但速度却远不如他的招式那样出挑。 在萧墨行重剑落下的那一刻,苏瑾凝眸,俯身下倾,然后用腿扫向对方。 他察觉出了苏瑾的意图,虽想躲开,但速度上却不给他任何躲闪的机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对方的腿向自己扫来,然后脚下一空,直挺挺的向前趴在了地上。 “王爷,与大地亲密接触的感觉怎么样,是不是特别亲切?”苏瑾看着萧墨行被气的漆黑的一张脸,贼贼的笑着。 目光顺着他的脸向后移去,待看到对方丰满的翘臀之后,某女突然灵机一动,抬脚就踩上了那片柔软。 看着对方青一阵,白一阵的脸色,某女丝毫不留情面,又是狠狠的扭了几下脚踝,再抬脚时,对方原本的素色衣摆上,赫然出现了一个黑色的脚印。 萧墨行瞠目结舌的看着如此“放荡不羁”的苏瑾,忍不住吸了一口冷气,这不吸还好,一吸就吸了满嘴灰,还来不及张口,就被灰呛的咳嗽起来。 看着苏瑾又欲对他践踏而来的脚,萧墨行吓的赶紧滚身,然后一骨碌的爬了起来,远远的跳到了一边,与苏瑾拉开距离。 一手执剑,另一只手有些犹豫的向身后抹去,待摸到衣裳的褶皱之处时,他的眼中顷刻间凝起了风暴。 “你竟然敢如此侮辱本王,本王今日定要将你碎尸万段。”萧墨行愤恨的盯着苏瑾,将牙齿磨的咯咯作响,仿佛此刻口中咬着的,就是对方的血肉。 苏瑾揉了揉鼻子,嘿嘿一笑,看着对方的窘迫,丝毫没有升起“悔过之心”。 而她接下来说的话,更是将萧墨行的怒火引燃到了极点。 “啧啧,没想到王爷臀部的脚感竟如此之好,我觉得你没事的时候可以多让人踩踩,说不定还能成为一条发家致富的道路呢。 虽然你现在不是王爷了,但生活如此艰难,且行且珍惜啊,听我一句劝,少走数道弯。” 萧墨行额角的青筋高高绷起,在苏瑾魔音的不断摧残下,他最后一丝理智也消失殆尽了,提起剑,想也不想的就狼窜起身,扑向了苏瑾。 苏瑾看着被彻底激怒的萧墨行,眼底闪烁着流光溢彩,脚下急转,错身躲开。 萧墨行来不及收剑,又是扑了个空,臀部一痛,对方的脚也紧跟着重重踢来。 他的内力本就是短时间内催熟的,很不扎实,在速度上更是差强人意,现在再加上理智全无,他的章法也变得愈加错乱起来。 而他不知,苏瑾等的就是这一刻。 欲攻其身,先乱其心,这就是她刚才激怒他的原因。 但不得不说,她的那两个脚印也蛮好看的,一边一个,还挺对称的,某女如是想着,并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 萧墨行不知她的想法,只当是她在嘲讽自己在她手下连连失手,“你只是在本王手下侥幸逃脱两招,可别得意的太早了。” 苏瑾双手一摊,挑眉道,“我没有感到很得意啊,我只是觉得你背后那两个脚印很好看而已,特别适合你高大威猛的气质。” 萧墨行呼吸一窒,差点喷出一口老血。 他生性放浪,阅女无数,无论是小家碧玉的江南女子,亦或是火辣热情的草原女子,被他沾染过的早已数不胜数。 就连喜欢摆弄权术的狠辣女子,他也能轻易得之如手。 但他唯独没有见过,像苏瑾这样如此不要脸的女人。 “你……你……”萧墨行气的直哆嗦,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你也觉得好看?”苏瑾挑眉。 “你……本王今日定与你不死不休。”萧墨行怒吼着,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杀了眼前这个女人。 但他不知道的是,他的所有弱点皆暴露在了苏瑾的眼中。 就是现在,苏瑾膝盖微曲,脚下蓄力,下一秒,整个人如同炮弹一样弹射出去。 速度之快,让周围的空气都跟着发出了刺耳的尖叫,像是从地下爬出来的鬼魅,紧紧的缠绕上了对方的脚踝。 萧墨行瞳孔猛然骤缩,提剑抵挡在自己的喉间,只听“咔嚓”一声,那把称得上是上品的剑,在凤兮的剑尖下,俨然断成了两截。 高低之分,于此刻立见。 “哼,没用的东西。”斗篷人看着屋顶下方的惨烈,从鼻翼间发出了一声冷哼。 不过是一个女人罢了,竟然要让他出手。 斗篷人厌恶的看了一眼萧墨行,跳下了屋顶。 就在苏瑾的剑尖即将要刺进萧墨行喉咙中时,他已然闪身到萧墨行的身边,然后伸出两指,轻飘飘的抵挡住了苏瑾的动作。 苏瑾一顿,抽剑后退,暗腹道,怪不得萧墨行敢突然出现呢,原来是这个人在跟着他啊。 “女娃娃,本尊还是那句话,只要你愿意交出凤兮,本尊定不会伤你性命。”斗篷人对苏瑾伸出手,语气看似诚恳,但他眼中的杀绝却出卖了他的心思。 苏瑾也不会当真蠢到那种地步,左右虚晃一招以后,就运起轻功,跑出了胡同。 眼下的她,和这个斗篷人明显不是一个等级的,就算全力以赴,也会非死即伤。 若是在那个胡同里,她会受到两人的夹击,那时候才是真正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只有找到一个空旷的地方,才能为她赢得一线生机。 “想跑,门都没有,敬酒不吃吃罚酒,这就怪不得本尊了。”斗篷人狰狞着脸就追了上去。 萧墨行咬着牙,也不甘落后的紧紧跟了上去,他今日定要手刃了这女人,来血洗他所受的耻辱。 苏瑾听着自身后传来的怒吼,头也不回,将轻功运到了极致,咽下喉咙间涌上的腥甜,滞身于一片荒野之地,而处于她身后的,正是一座断崖。 崖壁上,向外伸展出些许枝杈,向下望去,似乎还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湿气,下面应该是流动着一条活水。 若是从这里跳下去的话,配合着那些枝杈,应该会为她搏得活下来的机会。 “怎么不跑了?”看着苏瑾突然停下了脚步,萧墨行与斗篷人也稳稳的立在她面前。 看了一眼她身后的断崖,斗篷人心下了然,真是老天都在帮他,看来凤兮剑于他,已是囊中之物。 “跑了这么久,也跑累了,不如我们先休息休息?”苏瑾笑道。 她话虽说的轻松,但心里却一点都不轻松。 面对斗篷人,她不能强攻,只能以巧取胜,但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所有的技巧都会变得异常无力。 “想休息?本尊这就送你去地下休息。”说罢,就伸出淬着剧毒的五指向苏瑾抓来,从指尖滴下的,还有浓稠的黑色液体。 苏瑾眸光一凛,飞身踏上了树干,斗篷人冷笑,贴着树干的手微一用力,剧毒就已渗入其中,轰然一声,粗壮的大树顷刻间就倒了下去。 随着树木的倒落,苏瑾也重新暴露在斗篷人的眼前,此刻,那五根漆黑的指甲已经到了她的眼前,直取她的眼珠。 凤兮一横,剑身与指甲铮然相击,两人皆是被这冲力逼退了数步。 而在与斗篷人拉开距离的瞬间,苏瑾也跃身跳下了断崖。 这一操作,直接让两人看愣在原地。 就在斗篷人反应过来,想要扑上去的时候,一个紫色身影突然出现在他眼前,随即一掌就拍上了他的胸膛,紧接着就跟着跃下了断崖。 看着变得越来越小的身影,他下意识的喊出了那个令他魂牵梦萦的名字,“小瑾儿一一” 刚抓住枝条的苏瑾浑身一震,脑中似有什么一闪而过,手间收紧,只听“咔嚓”一声,枝条就贴壁折断了。 苏瑾就这样直挺挺的又落了下去,而她手中抓着的,正是一根细短的枝条。 都怪她刚才分神没有看清楚,竟抓了这样的东西,这下好了,她离一命呜呼又近了一步。 苏瑾在心中叹着气,刚闭上眼睛等待命运的审判时,就被拉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耳边也响起了那道低沉的声音,“小瑾儿,这次我不会再让你有事了。” 声音消散的同时,两人也落进了崖下的溪水中,随着一串浪花高高溅起,又散开落下,陌生却又熟悉的回忆,也疯狂的涌进了苏瑾的脑海。 原来她的名字,就叫苏瑾……… 断崖上,斗篷人眼睁睁的看着两人跳了下去,嘴角猛抽,正考虑要不要也跟着一起下去的时候,一个黑衣男子拍上了他的肩膀。 斗篷人本以为是萧墨行,回头一看,嘴唇突然颤抖起来,垂首道,“主上!” 第一百五十二章 他亦是他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哗啦啦一一 河水不停的翻涌着,一波又一波的浪花将两人冲向了岸边。 躺在岸边上的苏瑾嘤咛了一声,皱着眉,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由于是刚醒过来,瞳孔还有些涣散。 木讷的望着碧色长空,开始整理起一股脑涌上来的记忆。 说来也真是好笑,她绕了这么大的弯子去打听苏瑾这个人,到头来,打听的却是自己。 想到这,心中突然对萧墨渊那家伙升起了怨念,明明他早就能告诉自己真相的,却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亏她当时还给他取了“二狗子”这样亲切的名字。 但她没想到,萧墨渊居然就是当年被她救起来的那个嚣张小破孩。 俗话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命运……果然是个神奇的东西…… 回首起这段时间被萧墨渊压榨过的日子,那叫一个惨不忍睹,直接让苏瑾忍不住心疼自己一秒钟。 闭上眼睛,晃了晃有些混沌的脑袋,再睁眼时,却突然看到了一张放大在眼前的俊脸。 一个穿着紫衣的男子轻盍着眸,双臂紧紧的环在她的腰间,她尝试着挣扎了两下,却惹得对方将臂膀收的更紧了。 他脸上的面具松垮垮的垂在脸边,苏瑾手指一顿,有些犹豫的朝着对方的面具伸去。 不论是经此一别,还是时至今日,她都想看看这张面具下到底是怎样的一张脸。 在手即将到触碰到面具的时候,苏瑾眸光一暗,随即快速的将面具摘了下去。 就在面具即将脱离脸颊的那一瞬间,手腕却被对方突然攥住了,一个用力,就将本无任何防备的苏瑾拉向了自己的胸前。 另一只手随即又将面具压回在自己的脸上,手臂用力,翻身之间,就将苏瑾牢牢的禁锢在了自己的身下。 低头将唇贴在她的耳畔,轻轻的呵了一口气,看着对方焉然红透了的耳珠,勾起唇角,邪佞的笑了起来。 “想看我的面貌何必偷偷摸摸,若是你想看的话,本阁主随时都可以给你看。”凌夜轻笑,张口就含上了苏瑾的耳珠。 苏瑾浑身如同过了电流一般,从头麻到了脚,一张俏脸也忽的黑了下去,提起拳头就招呼上了对方的眼眶。 凌夜侧脸,轻松的躲了过去,单手握住她两只不听话的手,高举至她的头顶,另一只手饶有兴趣的抬起她的下颌,仔细打量着。 “凌夜!”苏瑾怒了,曲起膝盖就向对方的身下顶去。 凌夜啧啧两声,双腿一收,就将她两条活泼异常的玉腿夹在了腿间。 至此,苏瑾的手和脚都已经被禁锢得死死的,彻底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磨着牙,恨恨的盯着那张妖孽如厮的脸,眼中升起的两簇小火苗,似乎要将对方烧成灰烬。 她就不明白了,为什么她每次对上他都能吃亏,还是哑巴吃黄连,有口难言的哑巴亏,难道她这辈子就这样栽在他手上了? 她发誓,除了楚逸轩之外,她从来没有见过如此不要脸的人。 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凌夜和楚逸轩之间,有太多的相似之处。 盯着那张覆着面具的脸,恍惚之间,她似乎看到了楚逸轩与凌夜的身影交错在一起,然后渐渐重合,变成了同一个人。 这个念头升起的一瞬间,就被苏瑾压了回去,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她莫不是被水泡多了,淹坏了脑子。 说到楚逸轩,苏瑾心中升起了惆怅,也不知道那家伙现在怎么样了…… 看着眼神暗淡下去的苏瑾,凌夜眉头一皱,松开了握着她手腕的大掌,凝眸问道,“是不是我弄疼你了?” 苏瑾摇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趁着对方不注意的瞬间,就翻身将他压回在身下。 飞速扯下对方的腰带,缠绕在他的两只手上,学着他的样子,挑起他的下颌,啧啧有声的打量着。 “看出什么了?”凌夜出声问道。 苏瑾摸了摸下巴,将指尖移上他的面具,邪佞的勾起了嘴角,“暂且还看不出什么,但马上就能看出来了。” 就在话音落地的同时,凌夜脸上的面具也被那只素手摘了下去,而那张映入眼帘的脸,却突然让苏瑾僵住了身子。 “怎么会是………你………” 苏瑾颤抖着嘴唇,不敢置信的盯着身下的那张俊颜,手中的面具也在不经意间滑落下去,敲击在地面上,发出泠然脆响。 “你见过我?”凌夜挑眉,眸光一闪,心中虽升起了淡淡狐疑,但却丝毫没往苏瑾恢复记忆这方面想。 因为他清楚的知道,连心蛊的余毒根本无药可解。 “呵,我当然认识你,毕竟我们的关系可不一般呢,你说是不是,楚逸轩……”苏瑾冷笑,捏着拳头就狠狠的砸了下去。 凌夜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猛然瞠大的瞳孔,还没来得及开口,眼前突然一黑,紧接着就是一痛。 他本是能轻易躲开的,但此刻的他却不愿躲,也不舍得躲。 “小瑾儿……你刚才叫我什么……” 稍一用力,就挣脱了绑在手腕上的腰带,不顾眼睛上的疼痛,哆嗦着双手,握上了女子圆润的肩头。 “怎么,阔别多日,您老人家的耳朵也不好了吗,不知我现在是该叫你凌大阁主,还是楚大王爷呢?” 凌夜看着对方那双不停开合的红唇,突然伸出双臂,将她紧紧的揽进了怀中,手臂越收越紧,似要将她镶嵌在自己的身体里一样。 再也忍不住心头上的渴望,捏起她的下巴,就将他那双有些微凉的薄唇贴了上去。 而苏瑾接下来的话,就这样被淹没在了两人交缠的唇齿之间。 “你………”苏瑾感觉舌尖一痛,紧接着,整条舌头就被对方吸进了自己的口中,随着传入耳中的啧啧水声,苏瑾的眼中也升起了朦胧的雾气。 直到苏瑾有些喘不过来气的时候,凌夜才恋恋不舍的放过了那双让他眷恋的红唇。 指腹轻轻的摩擦着那抹红润,眼神渐渐的又黑了下去。 苏瑾有一种预感,若是再不阻止他的话,自己一定会被他吃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推开他的怀抱,就远远的跳在了一边。 怪不得她对凌夜总是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原来他与他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怪不得他们都会叫她小瑾儿,怪不得他们都喜欢含她的耳珠,这双重身份,他竟比她玩的还优秀。 凌夜的声音有些晦涩,暗下眸光,向前一步问道,“小瑾儿,你是什么时候恢复记忆的。” 苏瑾一顿,向后退了一步,冷声道,“跳下断崖后,不知这个答案阁下是否满意?” 苏瑾感觉自己的经历无比神奇,她的人生就目前为止,共有三次坠崖。 一坠崖,于现代身死魂穿,睁眼后就来到了这里。 二坠崖,因连心蛊失去记忆,意外被萧墨渊捡了回去。 三坠崖,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又莫名的恢复了记忆。 她与坠崖之间,还真是有着不可诉说的“缘分”,虽然过程一波三折,但幸好,每次都没有真的摔死她。 凌夜看着苏瑾的动作,抿紧了薄唇,“小瑾儿,你是在怪我没有将这个身份告诉你吗?” 他盯着她的表情,生怕她说出一个是字。 其实,他是准备在守下镜城之后,就将这个身份告诉她的,但没想到,会在中途遭到多方伏击,导致她坠落悬崖。 后来,他打点好了府中的事后,就赶来了这里,谁也不知道,在得知她没办法恢复记忆之后,他有多么的崩溃。 为了不再让她卷入原来的纷争,他小心翼翼的,用凌夜这个身份接近她,他戏她,吵她,闹她,都是为了能离她更近一步。 他相信,无论重来多少次,他都能让她再次心悦于他。 但他没想到,就在他决定对她展露面貌的时候,她会突然恢复记忆。 “楚逸轩,原来这就是你所说的真心交付。”苏瑾捂着胸口,像是遭受到了多么大的打击一样。 “小瑾儿……我……”楚逸轩哑着嗓子,低低的重复着她的名字,脚下又向前走了一步,“小瑾儿,你愿意听我解释吗……” 苏瑾环抱着手,邪肆的余光瞥着他,不甚在意的勾起唇角,“我只给你三句话解释,若是你没有解释清楚,从此以后,我们就桥归桥,路归路。” 她不是圣人,当她得知他就是凌夜以后,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感觉被他欺骗了。 但转念一想,她又释然了,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言之隐,无论是他,还是她。 凌夜之于他,就如同血魅之于她,这都是她们隐藏在表面之下的身份。 最重要的是,无论是楚逸轩,亦或是凌夜,陪伴在她身边的,始终都是他。 而她的心,也只为他而悸动,这是深刻进灵魂之中的。 无论重来多少次,这份悸动都不会有任何改变。 脑中有一抹红色的身影一闪而过,但却快的让她无法捕捉。 将记忆重新整理了一遍,发现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也就释然了,大概刚才那一闪而过的,只是她的错觉吧。 苏瑾轻笑着摇头,把玩着那张银色面具,戏谑的看着楚逸轩,等待着他的三句解释。 第一百五十三章 入骨相思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苏瑾轻笑着摇头,把玩着那张银色面具,戏谑的看着楚逸轩,等待着他的三句解释。 楚逸轩负手而立,垂眸深思,朔风带动起他宽大的衣袖,吹拂在他身后,眸中布满碎星,亮的耀眼异常。 “小瑾儿……”,他轻启唇,看着女子步步逼近。 低沉的声音挥洒在风中,是他的诺言,也是他的决心。 苏瑾悄咪咪的咽了一口唾沫,不知为何,对方那灼热的眼光,竟让她无故生出了一种想要跑路的冲动。 “你说就说,别,别靠这么近……”,喉咙再次忍不住吞咽了一下,拔起脚,就准备向后退去。 但对方又怎么可能如她所愿,在她这个心思刚升起的瞬间,就被他察觉到了,并先她一步,做出了动作。 长臂一伸,揽过她如柳腰肢,袖风带过,女子精巧的鼻子焉的撞上了他健硕的胸膛。 苏瑾吃痛,一手捂着撞红的鼻子,一手握拳,低着他的胸膛,与他稍稍的拉开些距离。 幸好撞的力道不大,要不然她这张“如花似玉”的脸可就要交代在这了。 某女如是想着,偏头就咬上了某个罪魁祸首的手指,待看到那根手指浮上她的齿痕之后,才又揉了揉鼻子,决定勉为其难的放他一马。 “手指的味道如何?”楚逸轩轻笑着,将额头抵上了她的额头,眸中的星辰差点闪瞎了苏瑾的眼,脸上也疑似飞上了两朵小红晕。 看着对方那恍若神祗的脸,苏瑾很没出息的开了个小差,咬下舌尖,才稳定住了心神。 她怎么感觉,在她失忆的这段时间里,这家伙变的更难对付了呢。 楚逸轩看着她躲闪的眼神,自然不打算放过他,自喉咙间发出一声低沉,“嗯?”,尾音上挑,酥之入骨。 “不,不怎么样。”,苏瑾磕巴着,将头向后靠去,却不料,被对方的掌又挡了回来。 她眼睁睁的看着他把那只她咬过的手指,面不改色的含在了口中,随即眼中闪过几丝戏谑之意,嘴角微弯,笑道,“这手指的味道的确不怎么样,不如,小瑾儿尝尝别处,如何?” 胸膛靠近,衣带渐宽,拉起她的手就向自己裸露在外面的肌肤探去,并渐有下移之势。 苏瑾整个人直接石化在了原地,看着大有一种欲行少儿不宜之事的楚逸轩,连忙如触电般缩回了自己的手。 心里暗腹道:好险,差点又上了这妖孽的当。 等等,她好像忘了什么事情。 拍过某妖孽靠过来的脸,苏瑾提醒道,“别转移话题。” 楚逸轩轻声低笑,将下巴压在她的头顶上,来回摩擦着,闻着自女子青丝之中传出来的馨香,他的心终于安定了。 “小瑾儿………”他的声音如同三月还暖,于破冰之中刚化开的积雪般,丝丝流淌,润入心扉。 他沉下眸光,眺望远方,而他的话也一字一句的砸在了她的心间。 “无视轮回,无视身份,无论你在哪里,我也会找到你。”他的双臂收紧了些,漆黑着眸,抬起她的下巴,与她对视着,似要望进她的灵魂深处。 “上穷碧落下黄泉,无论重来多少次,我终究都会找到你。”执起她垂落在肩头的一缕发丝,与自己胸前的青丝缠绕起来,打了一个结。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刚才的那三句话,就是他对她的承诺。 “你……”,苏瑾鼻头一酸,别开脸不去看他,抽了抽鼻子,才又重新恶狠狠的盯着他,“记住你说的话,要不然老娘就打断你的腿。” 男子不语,只是轻笑。 苏瑾气结,压下他的头就狠狠的吻了上去,双唇相贴之际,两人的身子皆是一颤,清凉的空气里也逐渐升起了几分燥热。 “看什么看,闭上眼睛。”苏瑾瞪了他一眼,同时坏心眼的咬破了他的唇角。 灵舌蠕动,唇齿交缠,你来我往之间,又多了一丝甜腻的血腥之气。 如此吻法,实属罕见,若是不知道的话,还以为是谁被谁强迫了呢。 “小瑾儿,你这不是吻,是啃,吻,应该是这样才对。” 楚逸轩稍移开被苏瑾蹂躏的双唇,在她愣神之际,托着她的后脑,又重新压了下去。 娴熟的技巧终于让苏瑾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吻技有多么的惨不忍睹。 与此刻的软绵比起来,简直就是大型的施暴现场。 “唔……” 苏瑾本来想说,让她缓一口气,但刚张开嘴,舌头就又被对方卷了过去,未说完的话,就这样硬生生的憋在了肚子里。 不知过了多久,待苏瑾的唇被吻的肿起来以后,某妖孽才魇足的放过了那抹嫣红。 指腹摩擦,嘴角弯道,“小瑾儿无需不舍,剩下的事情,待晚上时,我们再一一探讨。” 这探讨指的是什么,也就不言而喻了,他懂,她也懂。 苏瑾握拳掩唇咳了下,似漫不经心的移开了目光,正了正神色才问道,“我前段时间听说,楚月战神轩王在夺回镜城之时,断了一条腿,并自愿卸下官职,闭门静养,这是怎么回事?” 苏瑾上下打量了一遍楚逸轩,眼前的人分明完好无损,哪里有缺胳膊断腿的样子,但那些话,她相信必然也不会是空穴来风。 尤其,那些话还是从异梦阁里传出来的。 楚逸轩敛正神色,拂了拂衣袖道,“镜城那次,楚立丰无奈让我出战,但内心始终怀恨在心,而你也因此意外失踪,借此,我以腿断之名,掩人耳目,开始找寻你。” 说到这,他掩于袖下的手,又紧了紧,“因凤兮与青梧之间的感应,我得知你并无生命之忧,但在我寻到凤兮的时候,你已不知去处。” 心上的那道伤,似又重新被揭露开来,那段痛之入骨的记忆也如同展开的画卷般,在眼前缓缓铺开。 “我命异梦阁中的所有人,但凡有打听苏瑾者,务必要向我汇报,幸而,青立遇到了你,而我,也找到了你。” 却不料,他再见到她时,她已记忆全失,想到这,楚逸轩苦笑着摇了摇头。 苏瑾皱眉,既然他在这里,那是不是就证明…… “你猜的没错,轩王府中的人不是我,楚立丰见我毫无异动,所以撤了任何眼线,眼下的轩王府与一个空壳无异,不会惹来任何势力的动作。” 苏瑾砸了咂嘴,瞥了他一眼,小声嘀咕了一句,“蛔虫。” 见他的眼底又升起了戏谑之色,苏瑾赶紧打住了他恐怖的想法。 垂手时,手不经意间触碰到了凤兮。 若不是凤兮舍弃剑灵想陪的话,大概她早已经溺死于那冰冷的湖底了吧。 凤兮,谢谢你。 像是感受到主人的心意一般,凤兮微不可察的颤动了两下。 “怎么了?”楚逸轩挑眉。 苏瑾摇头,“没什么,在此之前,我托人帮我带了两个孩子,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走吧,我怕拖久了,其中有一个会有性命之忧。” 说完,就轻点起脚,跃上了虚空,凌空踏步,飞速闪身离去。 记忆恢复之后,她的功法也重新归位,被她荒废了一段时间的泣血绝也是时候该重新拾起了。 运功而眸不红,看来现在的她已经迈入了泣血绝的第八重,无色。 泣血十重,每一重的突破都是以命相搏,而第八重,才是真正的进入到了分水岭。 而至臻之界,也才刚刚崭露头角。 没想到,她竟糊里糊涂的就登上了第八重,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就是这过程悲催了些。 苏瑾挤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将速度提的更快了些。 楚逸轩凝眸,身影一闪,也消失在原地,再出现时,已然与苏瑾并肩。 刚觉得自己提升了的苏瑾,看着身侧含笑不语的某人,突然感觉备受打击,果断选择不再看他。 他的轻功独步天下,堪称榜首,她比不过很正常,对,很正常。 这么想着,某女才终于感觉好受了些。 “小瑾儿的轻功提升的很快,已及我七分了。”楚逸轩突然出声夸赞道。 苏瑾一噎,霎时间在心中泪流满面,与刚才比起来,现在她感觉更难受了。 ……… 客栈内 笛音儿看着脸色青紫的江黎,皱紧了眉头,不过是一个小孩字而已,他们竟然下这样的毒手。 看他痛苦的样子,恐怕已经伤到他的肺腑了。 若仅仅只是皮外伤的话,她尚且还有出手的余地,但眼下,也只有等着那人回来了。 “呜呜,哥哥,你睁眼看看雪儿,雪儿被大姐姐救了,雪儿还活着。”江雪抓着江黎的衣袖呜咽着。 江黎闷哼了一声,睁开混沌的眼睛,寻着声音,才找到江雪的位置,挣扎着想要抚上她的脸,却落了个空。 看到这里的笛音儿心里一沉,这少年的眼睛,怕是…… “哥哥,雪儿在这啊。”江雪颤抖着声音抓住少年的手,抚上自己的脸颊,眼泪大颗大颗的砸在了少年的脸上。 她一愣,赶紧小心的为少年擦拭下去。 “雪儿……你没事……就好……”江黎断断续续的说着,说完就又垂下手,沉沉的晕了过去。 “哥哥一一”江雪惊呼。 与此同时,那扇紧闭着的门,也被一双素手猛然推开。 第一百五十四章 即将启程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哇,呜呜,大姐姐你终于回来了,你快看看哥哥,哥哥他……” 江雪看到苏瑾出现在门边,赶紧爬起身,一瘸一拐的向她跑去,一边抹着泪,一边拽着她的衣袖往江黎那里拉。 苏瑾拍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抚,撩起衣摆走至床头,看着少年紫黑的脸,心中一沉,伸出两指撑开他的眼皮,仔细端详着。 抬起他的手腕,探查着他的脉搏,片刻之后,才缓缓放开了手。 “大姐姐,我哥哥他……” 苏瑾揉了揉她的头,笑意浅浅的看着她,“你哥哥没什么事,对了,可以帮我打一盆水吗?” “我这就去。”江雪重重的点点头,说完就跑了出去,回头还不忘将门掩上。 江雪出去之后,屋子里突然安静了下来。 笛音儿抬头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苏瑾,却发现对方也在看她,吓得她连忙低下了头。 几秒之后,又暗搓搓的抬头向苏瑾看去,不料,又被对方抓了个正着,害的她又心虚的低下了头。 一来二去,她终于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她又没做什么亏心事,低什么头低头。 直起腰,梗着脖子就理直气壮的向苏瑾回瞪过去。 苏瑾站起身,在笛音儿的身边绕了两圈,上下将她打量个遍,最后站在她面前,摸着下巴,啧啧两声。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笛音儿看着对方那“如狼似虎”的眼神,双手环在胸前,向后跳了一步,“你别这么看我,我对女人没兴趣。” 苏瑾勾着的唇角一僵,随即邪佞的将她逼至墙角,单手撑在墙上,另一只手抬起她的下颌,邪肆的笑着。 “身为苗疆之人,本就长年与毒物打交道,没想到你连燕红散这种小毒都治不了,可惜,可惜,可惜。” 一连说了三个可惜之后,收回撑在她脸侧的手,转动着手腕向床边走去。 笛音儿还保持着抱着手臂的姿势,待听明白对方话中的意思之后,才涨红着脸跑到她的面前,鼓着腮帮子看着她道,“告诉你,我可是公……大户人家的小姐。” “哦,那又如何?”苏瑾挑眉看她。 “所以我不会这些很正常。”笛音儿张了张嘴,红着脸,小声嘀咕了一句,然后又心虚的低下了头。 一连多次反抗之后,她终究还是没逃过低头的命运…… 看着苏瑾干脆利落的手法,笛音儿感觉胸口闷闷的,苦涩之感随之也涌了上来。 都怪她生性顽劣,仗着父亲与兄长的宠溺就不学无术,现在就连这种小毒她都无法医治。 若当初,她肯再勤奋一些的话,是不是结果就有所不同了。 是不是,就能免去父亲他们遭受迫害的命运了呢…… 手越握越紧,贝齿咬破红唇而犹不自知。 苏瑾翻转着手腕,银针下落收起毫无偏差,素手点移之间,果断又不失优雅。 而她的动作,也被笛音儿一一的记在了心里。 最开始,她是为了复仇而盯上苏瑾的,但现在,她却突然不想这么做了。 她的仇,应该由她自己来报,她的怨,应该由她亲自斩断。 心境的转变,让她整个人都焕然一新,之前萦绕在心头上的雾霭,也被驱散的无影无踪。 “大姐姐,我回来了,哥哥怎么样了?”江雪端着水,向床上探头望去,声音里透露着焦急。 苏瑾侧开身,露出少年苍白的脸,虽白,却已无黑紫之色。 “你和你的哥哥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江雪听着苏瑾的话,眼泪突然又涌了出来,咬唇道,“前几日街上突然来了一群人,见什么抢什么,奶奶气急攻心,犯了病,没几日就死了。” 伤痕交错的小手,紧紧的抓着衣襟,哽咽着继续道,“今日那群人不知为什么突然又闯了进来,二话不说就将我拖了出去,哥哥想要救我,也被他们打晕了,说是可以将哥哥卖出去当娈童,他们还说………” 江雪越说抖的越厉害,眼中的瞳孔缩的也越来越紧。 “没事了,都过去了。”苏瑾轻轻的抱住她,顺着她的后背。 感受着身上传来的温暖,江雪终于忍不住崩溃大哭起来,似接踵而来的不幸与委屈,终于找到了发泄口。 “大姐姐,奶奶死了,呜呜,就连哥哥差点也……” 苏瑾静静的听着,没有说话,只是眸光沉了下来。 张呈祥与萧墨行手下的人,果然和他们一样狠辣无比,宫变之际,竟连无辜百姓都被他们祸害至此。 幸好张呈祥已再无造势的可能,但萧墨行…… 也不知他被那斗篷人带到了什么地方。 “嗯哼……” 床上的江黎皱眉发出了一声闷哼,睁开沉重的眼睛,艰难的偏过头,眼前虽仍是模糊,但已能依稀分辨出色彩。 “雪儿……”江黎伸出青紫斑驳的手臂,吃力的抚上江雪的脸。 “哥哥,你的眼睛能看见了?”江雪握着脸上的那只手,喜极而泣。 少年嗯了一声,将视线向旁边移去,声音有些迟疑,“你是……你是那位姑娘……” “你怎么猜出来是我的?” “因为你身上的味道很特殊。” 少年腼腆的笑着,虽然他无法看清对方的样子,但是她身上独有的味道,却让他记得不甚清晰。 苏瑾抬起袖子细细的闻着,但闻来闻去,也没闻出来什么独特的味道。 “除了我之外,你也能闻出来别人的味道吗?” 见江黎点头,苏瑾的眸微眯了起来。 勤奋而刻苦,细心而谨慎,加之他天生灵敏的嗅觉。 她猜的果然没错,这个少年天生就适合学医。 “你们的事情我听江雪说了,今后有什么打算?” 少年抿唇沉默了片刻,忽的抬起眼眸看向了苏瑾,眼前虽模糊,但眼底却雪亮而有神。 “姑娘,若是可以的话,我想以后都跟着您……” “跟着我?” “对,跟着您。”江黎的语气真诚而笃定,怕苏瑾拒绝,他又补充道,“我什么都会做,只求姑娘能收留我们二人。” 看苏瑾有些犹豫,江雪也忙着说道,“大姐姐,我也什么都会做,你能不能……” 她怯怯的看了一眼苏瑾,小手不安的搓揉着衣角。 苏瑾摆弄着手下的银针,没有说话,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她会拒绝的时候,她突然丢给江黎一本薄卷。 “我缺一名懂得药理的下手,如果你能在七日之内,将这本书卷看懂的话,我可以收留你,包括你的妹妹。” 江黎攥着卷轴,坚定的声音脆而有力,“七日之内,我定不负姑娘的期盼。” 苏瑾点头,嘱咐了一句,照顾好身体,就准备离开这里。 刚起身,肩膀忽的一沉,又被人重新按回在椅子上。 见苏瑾向自己看过来,笛音儿干笑着把手背在了身后,忽闪着眼神,装成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咳咳……不是我想按的……可能是我这手有自己的思想……” 苏瑾挑眉,“你这手既然不听你的使唤,不如就剁了吧,免得碍事。”说着,就执着凤兮,对那双手跃跃欲试。 “哎,别别,不能剁,剁了就少一个帮你打下手的人了!”笛音儿哭丧着脸,赶紧躲的远远的。 “打下手?你?”苏瑾嘴角一抽,狐疑的看着她。 那眼神赤裸裸的写着:兄弟,你没抽风吧。 笛音儿,“………” 她的医术是不怎么样,但是和床上的少年比起来,怎么也能强上那么一丢丢吧。 这么想着,她理也直了,气也壮了,腰杆也挺直了,只是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大跌眼镜。 “那个啥……我也能帮你打下手……你顺便也把我收了呗……” 此话落地之后,全场一片寂静。 苏瑾不忍看她,起身就想走。 “等等,你别走啊,收留我你不吃亏的!” 苏瑾一听,走的更快了,待走到门边的时候,回头给她扔了一本薄册。 “你把这本书上的东西看懂了再来找我。” 笛音儿捡起地上的书,左右翻看了两下,突然嘿嘿一笑。 就凭这本书上的内容,七天之内,自己定会让她心服口服。 到时候无论人家愿不愿意带上她,她都跟定了。 没办法,谁让她脸皮厚呢。 ……… 酒楼的一方包间里,楚逸轩正闲闲的靠着,轻转着手下的酒杯,眸光不时向外瞟去。 直到那抹黛色身影出现在视野范围内时,才收回视线,轻抿了一口茶。 他本欲与她一起去客栈的,但青立那里突然传来了翎羽的消息,故而,他与她约定在此处碰面。 待苏瑾走进来之后,他才与她说起了青立的话。 正喝着茶的苏瑾,听着他的话,猛然被茶水呛到了,掩唇咳了两声,“你是说,翎羽在轩辕出现了?” 楚逸轩点头,“就目前的消息来看,确实是轩辕。” 苏瑾沉着眸,握紧了垂在身侧的手。 说起轩辕,她似乎与瑾言分别好久了,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不知道他见到自己的时候,会不会埋怨她去晚了。 想起瑾言,苏瑾感觉心里暖暖的。 他是她在这里第一个认识的人,亦是她的家人。 楚逸轩勾着嘴角,手指轻扣着桌面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这里?” 苏瑾看向窗外,红唇轻启道,“三日后。” 第一百五十五章 已至轩辕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车轮压过地面,发出吱吱声响,微风吹过,带动起马车上的纱帘。 而坐在马车里的笛音儿,正一脸不爽的瞪着坐在对面的江黎。 用手肘捅了捅身边的苏瑾,不悦的噘起了嘴,“我说,这小子根本没有看完那本书卷,你怎么把他也带上来了。” 打下手的人只需要一个就够了,这小子和她抢什么抢,看他那营养不良的样子,就知道比不过她。 苏瑾不想理她,出去与楚逸轩挤在一起。 “笛姑娘,那本书卷我虽是没有看完,但看过的内容,都已经记了下来,不知姑娘手里的那本,又是记下了多少呢?”江黎笑意浅浅的看着她,整个人都带着一种温润如玉的感觉。 这几日的修养,已经让他的伤好了大半,稍加打扮之后,更是显得清秀了不少。 他背脊挺直的坐在那里,手里执着那本苏瑾给他的医术,手指轻搭在书页上,细细研读着,不时翻过几页。 直到他听到笛音儿的话后,才从字里行间中移开视线,那副气定神闲的样子,让笛音儿恨不得将他按在地上暴揍一顿。 都记下来很了不起吗,哼,若是再多给她几日时间的话,她也能记下来,有什么好显摆的。 不屑的对江黎翻一个白眼,也学着他的样子,拿起书死命的嗑了起来,不就是医术吗,这有什么难的。 然而她终究还是高估了自己,还没翻几页,就抱着书沉沉的睡了过去,嘴角还扯出了一个不知名的傻笑。 江黎摇摇头,垂眸不再看她,当看到有些晦涩难懂的地方时,眉间微蹙,开始反复琢磨起来。 姑娘既然说给他七日,那就是七日,纵使姑娘突然改变心意决定带上他,他也会按照规定的时日内看完,这是他和她的约定。 这也是他证明自己的机会,证明他是有用的,而并非是一个累赘。 门帘相隔外,苏瑾与楚逸轩正并肩坐着。 苏瑾叼着一根不知从哪里扯来的柳条,翘着二郎腿,双手抱头,戏谑的看着正在赶车的楚逸轩。 “小瑾儿,若是周围没有别人的话,就单凭你现在的眼神,就足以让你的腰再痛上三天三夜了。”楚逸轩似笑非笑的看着正一脸嘚瑟的某女。 某女嘴角一僵,赶紧坐正了身子,那模样要多乖巧就有多乖巧。 笑话,她可不想再惹上这妖孽了,上次她只不过说了一些有关于萧墨渊的事情,结果第二天就悲剧了,她的腰竟硬生生的疼了三天。 想起那天晚上,她被摧残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时候,就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耻辱,真是耻辱,她在床下打不过这家伙也就罢了,没想到就连在床上也没打过。 楚逸轩看着苏瑾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轻笑了一下,清凉悦耳的声音也缓缓流淌出来,“小瑾儿不必这样期待的看着我,下次让你在上面就是。” “禽兽!”苏瑾恨恨的磨了磨牙,磨刀霍霍的准备将他一脚踹下马车。 一路上马车行驶的很平稳,无论马车内外都是一片“和谐”。 直到几个格格不入的声音闯入,才打破了这份“宁静”。 “呦呵,兄弟们快看,来了一个小美人和一个小白脸。”一个光头山贼从山涧中跳出来,将一行几人的马车横拦在身前。 狞笑着将苏瑾上下打量个遍,伸出舌头舔了舔唇角。 他可是好久都没有见到过这等货色了,今儿个总算是不枉他跑了一趟。 “小白脸,将钱财和这小美人留下,老子今儿个心情好,就放你一命,还不快滚。” 光头山贼不知道楚逸轩的身份,只当他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公子,看着他身后那装饰豪华的马车,眼里的贪念之色毫不掩饰。 他不知道,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不是他能惹得起的,这块钉板,注定踢的他满脚是血。 “你听到没有,人家说你是小白脸呢。”苏瑾贼兮兮的向楚逸轩靠去,眼中尽是调侃之色。 大名鼎鼎的战神楚逸轩,居然被山贼说成是一个小白脸,这要是说出去,绝对会笑掉人的大牙。 楚逸轩轻飘飘的笑着,单手环上她的腰,在她耳边吹气道,“我是不是小白脸,小瑾儿不是最清楚了吗,还是说,小瑾儿今晚想再检查一遍。” 说罢,就顺势含上了她的耳珠,惹得苏瑾浑身一颤。 光头山贼看着光天化日之下,将他彻底无视的两人,气急败坏的吐了一口唾沫。 见到打劫还有心思调戏美人的,他当了这么多年的山贼还是头一次遇到。 哪一个公子哥看到他不都是吓的屁滚尿流的,只有这小子,敢挑战他的底线。 “老子刚才让你滚你不滚,既然这样,就别怪老子先拿你开刀了。”光头山贼刚想抽出刀,就被从马车内丢出来的鞋砸中了脑袋。 低头一看,发现是一只女子的绣鞋,抬头一看,一张灵巧动人的脸正怒气冲冲的盯着他。 “姑奶奶我正有气没处发呢,你倒是乖乖送上门来了。”笛音儿脱下另一只鞋,又砸上光头山贼的脑袋。 接二连三的东西从马车内丢出,让山贼一时间躲闪不及,待从众多杂物中脱身,稍松一口气时,一只挥的虎虎生风的拳头突然又砸上他的脸,一个踉跄,就坐在了地上。 还没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女子的拳头就如雨点般,接二连三的砸了上来,越砸越狠,越砸越凶,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我让你嚣张让你狂,长个光头还好意思出来打劫,怎么,怕你不够惹人注目,别人不揍你吗?” 山贼闪躲着,但女子的拳头就像是长了眼睛一般,无论他躲到哪里,都能被她准确无误的砸中,不出多时,脸上就布满了青紫。 “咳咳……” 苏瑾看着狂奔不停的大汉,与狂追不舍的少女,怔了片刻,忍不住咳了两声。 她竟没看出来,笛音儿原来这么的……猛…… “我让你打扰我睡午觉,让你影响我看医术,我今天不把你揍的桃花朵朵开,我就……我就把你揍的桃花朵朵败!” 山贼哪里知道,这个少女原来这么生猛,抱着头,就向她求饶道,“姑奶奶,小的错了,小的再也不出来打劫了,小的上有七十岁的老母,下有不满三岁的娃娃,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放过小的一回吧。” 笛音儿压根没听他说什么,只是自顾自的揍着,直到揍爽了之后,才揉着拳头直起腰,抬头向苏瑾看去。 而躺在地上的山贼,已经被她揍的出气多进气少了。 “这家伙已经被我解决了,我们抓紧赶路吧。”刚想走回马车时,她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转身,又蹲在山贼的面前。 山贼睁着肿成一条缝的眼睛,几欲哭了出来,这姑奶奶不是还想再揍他一顿吧。 “我听说别人抢劫都有口号,怎么到你这里却这么寒碜,不如这样,我送你一个。” 想了想,忽的灵光一闪,信手拈来一个她曾经听说过的打劫词。 待日后苏瑾知道她所说的打劫词是什么之后,终是忍不住嘴角一抽,不由得有一种天下山贼是一家的感慨。 因为那套打劫的话正是: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 三日后,一行五人终于到达了轩辕境内。 轩辕是个与其它三国有些不同的国家,虽然这里男尊女卑的观念仍然存在,但女子却可以凭借科举入朝为官。 这是从古至今,从来没有过的先例,而定下此规定者,正是世人口中的那位太后一一轩辕半壁江山的掌权者。 同时也是瑾言最大的威胁。 但不得不说,她让轩辕的女子在地位上有了很大的改善,至少不必全然依附于男人而活。 虽然桎梏仍在,但已然给了这些女子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 “这里就是你所说的轩辕吗,看着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啊,我们来这里干什么?”笛音儿扫了一眼周围,不解的问道。 “杀人越货,开药治病。”苏瑾凉凉的看她一眼,又双眸微眯,重新向街上看去。 果然,较楚月和离渊相比,这里走在街上的女子多了不少。 “小子,你听没听清她刚才说的什么?”笛音儿张了张嘴,有些发愣的向江黎问道。 江黎摇头,“无论姑娘想做什么,我都会支持她,哪怕是杀人,我也相信姑娘是有她的理由。” 笛音儿无语了,当着苏瑾的面就撸起了袖子,咬牙道,“我杀人越货,你开药治病,你想杀哪个我现在就去,等半死不活的时候,你就去给治。” 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记得把药钱算贵点。” 苏瑾,“………” 她杀人越货指的是抢翎羽,而开药治病指的是开医馆,怎么到这家伙的嘴里,就成了讹人团伙了…… 她现在需要的就是一条消息线,将她来到轩辕的消息传达到瑾言的耳中。 当然,她的目的不仅于此,上次参与到那场截杀中的人一定还在暗处观察着她的死活。 而她这么做,就是为了告诉那些人:苏瑾,回来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 医馆乍成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平阳城内,一所医馆悄无声息的建立起来,并以一个前所未有势头迅速发展着。 短短一月之内,竟逐渐与另外两大医馆齐名,成为平阳之内第三大医馆。 这所医馆的名字叫做一一回春馆。 苏瑾所挑的地方原本就是一所医馆,但由于长年受到其它医馆的压迫,逐渐的败落下来,到现在,已经入不敷出,难以支撑下去了。 就在他们想要撒手离开的时候,一个男子突然出现在这里,并接手了这所医馆。 而这个男子,正是女扮男装的苏瑾。 “公子,这是我们新进的一批药材,您看看。”刘大夫将所有药材都归列在一张纸上,整理好送到苏瑾的面前。 苏瑾捏了捏眉心,推开那张写满了笔墨的纸,将身子向后仰去。 “这些药材你可以带上江黎一起清点,不用问我。” “可是,公子……”刘大夫看着手里写满了药材的纸,有些犹豫。 这上面列出的,除了一些常见的药材之外,还有一些比较贵重的药材,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他,真的可以吗。 “我既然让你留在这里,就是相信你的能力,去吧。” “是。” 待刘大夫出去之后,苏瑾才呼了口气,疲惫的捶了捶酸痛的肩头。 她来轩辕已经一月有余,为了能将医馆的名声推出去,她给人看病几乎要看断了手,幸好有刘大夫在一旁帮衬,才让她轻松了许多。 说起刘大夫,倒也算是一个医术精湛的人,这几日除了疑难杂症之外,一些简单的伤风都是由他处理的。 她初到此处,还没有站稳脚跟,有些事情还需要一个熟悉的人在一旁照料,而刘大夫就是这个恰巧适合的人。 苏瑾叹了口气,有些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虽然回春馆发展的很快,但却不足以撼动其它两家医馆,想要作为她手中的筹码,还远远不够。 算了,暂且先不纠结这些了,她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 回春馆内的一方偏房中,江黎正拧着眉头看着手中的医术。 今日是他与姑娘约定的最后一天,但是他的书却没有全部看完。 因为书中后面的内容,已经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越看就越是感觉晦涩难懂。 烛火摇曳,带动起少年背后的身影也跟着轻晃了一下。 但他的心湖却没有丝毫晃动,紧绷着神情,不愿放过书上的每一个字。 额间上渗出了一层薄汗,但他仍旧没有放弃,直到烛火“啪”的一声,熄灭了以后,才抬起将欲埋在书里的头。 而此时,恰好过了约定之期的最后一个夜晚。 而他,也终于能对她有一个交代了。 放下笔砚,拿着那本苏瑾给他的医术,直起腰身,刚想要去找她的时候,门外忽的响起了叩门声。 都已经这个时候了,还有谁会来,难不成是姑娘…… 江黎赶紧去开门,当门被打开的瞬间,与月光一起出现在眼前的,还有苏瑾那张微微含笑的脸。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苏瑾轻笑着开口,不留痕迹的打量了一眼江黎身后的桌面,又悄悄的收回了视线。 书桌上很乱,一看就知道刚才有人坐在那里埋头苦读过。 这个少年的努力,她平时都看在眼里,即使她突然改变心意决定带上他启程之后,他也依然愿意遵守他们之间的约定。 正是因为这份执着,才让她对他高看了一眼。 听到苏瑾的话,江黎微窘,赶紧跑回屋内,将蜡烛重新点燃。 “姑娘,请坐。”江黎一边说着,一边将医术推到苏瑾的面前,一双眼睛在月光的折射下,变得雪亮无比。 他相信,他定然不会辜负姑娘的期待。 “你知道我是来干什么的?”苏瑾挑眉,拿起那本医术,细细的翻阅了起来。 这本医术是老乞丐给她的,也是她接触过的第一本医术。 书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由于不断的翻阅,书页边角已经变得有些褶皱了,而书封处,也有着大小不一的磨损。 摸着手中的书,苏瑾突然升起了几分怀念之感。 若是老乞丐知道她把这本书给别人看了的话,一定会气的从地下爬出来找她吧。 想着老乞丐被气的吹胡子瞪眼的样子,苏瑾就忍俊不禁的笑出了声。 老乞丐,你且等着,我现在已经接触到翎羽的消息了,马上你就可以在地下安息了。 江黎看着轻笑的苏瑾,微微有些发愣,他似乎是第一次看到她露出这样的表情。 “姑娘………”江黎喃喃出声,待听到自己的声音之后,才倏的缓过来神,有些羞涩的低下了头。 “这本书你都看完了?”苏瑾从书上移开视线,托着腮,看着坐在对面的江黎。 江黎点点头,双手搅在一起,小心的发出了如同蚊子一般的声音,“姑娘,这本书我已经看完了。” 苏瑾低头又翻了一页,看到书上所写的假死之症时,手指微顿,突然出声问道,“这本书你看懂了多少,我想听实话。” 江黎张了张口,眸光有些暗淡,“姑娘……这本书我只看懂了七成……”说完,不安的抬头看向苏瑾。 他以为苏瑾会对他很失望,但恰恰相反,当苏瑾听到他看懂了七成之后,差点就不顾形象,起身给他鼓掌了。 这本书,她也不止看过一遍,上面所写的内容,又是哪种难度,没人比她更清楚了。 而少年的表现,已经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了。 “七成吗……”苏瑾抚着书页,突然轻笑着将书推到了江黎的面前,“既然有没看懂的地方,那我就再给你七日,这次有什么不懂的地方,随时可以来问我。” 江黎浑身一震,不敢置信的看着苏瑾,“姑娘……” 撩起衣摆,双腿一曲,对着苏瑾跪了下去,独属于少年的铮铮傲骨,在此刻也终于向眼前的人弯了下去。 三声叩首之后,他抬起眸定定的看着苏瑾,将字句咬的格外清晰,“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苏瑾满意的点点头,感叹孺子可教也,俯身扶起跪在地上的少年。 “江黎,我会为你解其疑惑,指其所道,也会尽心尽力的教你,但我不会收你当徒弟。” 见江黎的脸倏地白了下去,点点他的眉心,摇头道,“有些事情,我不方便与你细说,你只需要记住一点,以后你的靠山,就是我,将来无论发生任何事,我都会与你共进退。” “姑娘………” 江黎的眼角湿润了,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猛然撞击了一下,竟撞的他生疼。 原来这世上还有人会在乎他…… 父母去世之后,小小的他默默撑起了这个家,他可以凌晨去山上砍柴,就为了能在晚上的时候多添一个馒头。 他可以跪在大夫门前三天三夜,就为了能还奶奶的一线生机。 他可以在冬天穿着单薄的衣裳,为别人洗着衣服,故而,一到冬天,他的手上就升满了冻疮。 但无论有多么艰难,他都没有哭过,也没有喊过一声苦。 可当他听到,她说与他共进退的时候,他的鼻子却忍不住酸了。 扛在肩头上的重担,不断打磨着这个少年,终在遇到苏瑾之后,绽放出了那道璀璨的光。 屋子的烛光还在轻轻摇曳着,而苏瑾却已经站在了回春馆的院子中。 望着天上那一轮皎洁的明月,伸手在虚空中一抓,而那挥洒下来的银辉,也在她手中化成了点点尘埃。 她勾着唇角低低的笑着,连同肩膀也跟着轻轻的耸动着。 老东西啊,老东西,若是你知道我替你收了一个便宜徒弟的话,会不会气的从地下跳出来打我。 抬头看着月光,心中升起了淡淡的惆怅。 她不收江黎当徒弟,是因为她还没有那个资格。 老东西虽然把毕生所学都尽数教给了她,但至死也没有收她为徒。 而江黎只不过是借她学了他的东西,所以这份师承,还是留给他吧。 老家伙,你放心,这个少年足以优秀到让你认可。 起身,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往回走去,想起还剩下一大堆事情没有处理,就又顺道把笛音儿抓了过来。 笛音儿虽然在医术上所学不精,但是在处理事情上,却是做的有模有样,怎么说呢,也算是有点可取之处吧。 笛音儿顶着两个黑眼圈,怒气冲冲的看着一脸闲适的苏瑾,终在她的挣扎声中,不情不愿的被苏瑾摧残了一夜。 而当她第二日醒来的时候,哪里还有苏瑾的影子,只剩下她一个人在这里苦巴巴的趴着。 抬头向铜镜中看去,她的脸上还沾满了墨水,额头之处似乎还被人画上了一个东西。 看那伸着脖子,蹬着四条腿的样子,似乎是一只……活泼可爱的小乌龟…… 活泼她奶奶个腿,她发誓,她下次再帮苏瑾处理事情,她就是这只乌龟! 笛音儿咬牙切齿的洗着脸,而藏在草丛里的江雪,正拿着墨水未干的毛笔得意的笑着。 哼,这就是欺负哥哥和大姐姐的代价。 咬着手指,偷偷的打量着,下次她该选择在哪里画比较好呢。 笛音儿不知道,在未来的好一段时间里,她都陷入了乌龟风波中……… 而另一边,苏瑾正一脸阴沉的看着突然出现的楚逸轩。 第一百五十七章 翎羽下落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你说,翎羽出现了?”苏瑾沉吟了片刻,抬眸盯着面前的楚逸轩。 楚逸轩点点头,轻晃着手中的茶杯,唇角微勾,“经过异梦阁近一段时间的细查,发现翎羽的确在轩辕,而且还是在当今太后的手中。” 轩辕太后,蒋寄柔吗…… 苏瑾手指轻扣着桌面,眸光一寸一寸的暗了下去。 这个太后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先皇死后,她施以暴政,让那些反对她的人全部闭嘴。 并在短短数日之内,扶持起了傀儡皇帝,并以太后的身份,执掌起了轩辕的整个朝政。 直到那个传闻中早已死去了的轩辕大皇子突然回来以后,轩辕的朝政才隐隐的出现了两派割据的局面。 现在的轩辕分成了两派,一派是支持轩辕大皇子的人,在他们看来,让一个女人把持朝政,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而另一派是支持蒋寄柔的人,这些人中,绝大部分都是新上任的女官,而她们拒绝大皇子的理由也很充分。 轩辕大皇子失踪多年,在外人看来,早已经是个死人了,就算他说自己是轩辕大皇子,旁人又怎么能分得出真假。 唯一的那个有可能分出真假的先皇也已经去世了,若真就这么轻易相信的话,那以后岂不是还会有更多自称大皇子的人跳出来。 而他回来的时间也实在是太蹊跷了,怎么偏就在先皇死后不久突然出现了呢。 这分明就是有人别有用心,想以此为借口扶持新的傀儡上位。 所以,这个轩辕大皇子的身份,她们不能承认,即使他拿着那枚象征着他身份的玉佩,她们也不会认同。 别人可能不知道这个突然出现的轩辕大皇子是谁,但苏瑾却知道。 因为这个人正是当年被她从奴场买回去的落魄少年一一瑾言。 亦或者说,现在应该叫她轩辕寒。 她丝毫没有怀疑瑾言的真实身份,从她在奴场看到他的第一眼起,就知道这个少年有着非同一般的身份。 只可惜,造化弄人。 苏瑾捏了捏眉心,叹了一口气,就目前的形式来看,瑾言现在的处境,可谓得上是举步维艰了。 “小瑾儿摆出这副苦瓜脸做什么,莫不是昨晚一夜没见到我,就思之如狂了?”楚逸轩调笑着,手中的折扇“刷”的一声打开,放在胸前轻摇着。 苏瑾瞪了他一眼,垂眸思索着。 现在的形式愈发严峻了,看来她必须要加快动作了。 楚逸轩看着她认真的样子,无奈的微叹了口气,收起折扇,揽过她柔若无骨的腰身,将下颌抵在她的肩窝上,樱唇侧在她的耳畔,沉声道,“小瑾儿,需要异梦阁出手吗?” 苏瑾摇了摇头,素手覆上揽在腰间上的大掌,“异梦阁暂且还不需要暴露在众人的眼前,我需要找到一个最恰当的时机,再放出这张底牌。” 她的机会不多,所以必须要一击命中。 知她者莫过于他,楚逸轩听着她的话,收紧了环在她腰间上的手臂,“小瑾儿,莫要硬扛,你要知道,我永远都站在你的身后。” 苏瑾身子微颤,缓缓的勾起了嘴角,抚上肩头那张棱角分明的脸颊,轻声道, “好。” ……… 回春馆外。 两个身影正四处环顾着,待发现周围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以后,才交换了一下视线,趴在回春馆的门前,声泪俱下的哭嚎起来。 “云儿,你醒醒,不要吓我啊!”一个胡子拉碴的男子抱着怀中双眼紧闭的女子,悲恸的哭着。 女子嘴唇泛着青紫之色,腹部高高隆起,约是怀孕数月有余。 只见她一手捂着腹部,一手攥紧胸前的衣襟,痛苦的皱起了眉头,气若游丝的张了张嘴,断断续续道,“夫君……你……一定要……救救我们的孩子……” 说完,又偏头沉沉的晕了过去。 路过的人看到这副景象,赶紧跑上前去,待看到女人的情况以后,抬脚就往回春馆里迈,“你先别急,这家回春馆的医术不错,我现在就进去帮你找大夫。” 他抬步刚想要进去,身后忽的一沉,回头看去,男人正拉着他的衣摆,对他摇着头,“多谢兄台的好意,但你有所不知,我妻子变成现在这样,正是拜他们所赐啊。” 那人脚步一顿,终于意识到事情不对劲,看了看眼前的回春馆,又回头看着满脸泪痕的男人问道,“你说你的妻子变成这样,是因为这家医馆?” 男子点点头,恨恨的咬紧了牙根,那模样仿佛是对回春馆恨到了极致。 “对,就是因为他们,我的妻子本来还是好好的,自从吃了他们的药以后,就变成了这副模样,可怜了我们还未出世的孩子。” 说完,颤抖着手抚上了女子的腹部。 “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人还是有些不信。 他之前也在这家医馆看过病,开过药,并没有发生这人所说的情况啊。 在他犹豫之间,其它人也闻风赶来,待听完男子的话后,当即气的决定为他做主,发誓要推翻这家黑心医馆。 那人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但看着众人激愤的样子后,也悻悻的缩回了手,心想着,也许真的是这家医馆的问题吧。 左右衡量了一下,也决定加入其中,共同讨伐起了回春馆。 他忘了,前几日的病是苏瑾为他治好的,他亦不知,那种病换到任何一家医馆都是必死的绝症。 他只是自行猜测着,并在众人的呐喊声中,终是拿起刀,对向了将他拉出必死之境的恩人。 墙倒众人推,说的也不过如此。 院内负责打扫的小厮透过门缝,向外看去,待看到众人来势汹汹的样子以后,当即吓得连滚带爬的跑向了苏瑾那里。 匆匆的说完了情况以后,就回到住处收拾起了包袱,准备悄悄的逃出这里。 在他看来,一定是这家医馆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才惹来了众怒,所以他决定在那些人还没有攻进来之前,与这家医馆撇清关系。 苏瑾看着小厮的背影,冷哼了一声,看来,这世上永远都不缺趋利避害的人。 回头与楚逸轩相视一笑,她刚才还在想着没有合适的时机,眼下,这个最合适的时机已经来了。 既然是他们自己送上门来,那就不要怪她不客气了。 紧闭的大门缓缓打开,一张俊秀非凡的脸出现在众人眼前,一双星眸璀璨夺目,但眼里却刻满了冷意,让人不寒而栗,红唇微张,如同清冽山泉的声音从她的嘴角溢出。 “在我这里闹事的人,就是你?” 被眼神扫到的男人忍不住瑟缩了一下,他来之前听说,这里的主人只是一位年轻公子,但他没想到,这年轻公子的身上,竟然有如此骇人的气势。 其实他的心里已经升起了退却之意,但想到那人承诺好的百两白银之后,就又硬着头皮,抬头对上了那双散发着彻骨寒光的眸。 艰难的吞咽了一口唾沫,梗着脖子,强硬的叫嚣起来,“你这黑心大夫,竟将我的妻子害成这样,若是这腹中的孩子出现什么好歹来,你负担的起吗,像你们这种黑心医馆,根本不配存在!” “哦?你说我是黑心大夫?我的医馆是黑心医馆?”视线扫过张望的众人,薄唇轻启,“你们也是这样认为的?” 被视线扫到的人犹豫了一瞬,但也只有一瞬,随即就咬牙道,“你就是看我们这些平头百姓好欺负,认为无法奈你何,但你千不该万不该对一个孕妇下手,你说你还不是黑心肠吗?” 说话的人是一个妇女,而她怀里正抱着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孩子,她也曾十月怀胎过,所以她知道到底有多么不容易。 看到被害的人是一位孕妇后,她再也无法忍下她的怒气,甚至连明辨是非的能力都忘记了。 若是她能静下心来仔细观察的话,就能发现,那个女人的肚子,似乎和真正的怀孕之人有着些许的不同。 但她发现了又会如何呢,大概还会把矛头对准苏瑾吧,毕竟推倒一个地位比他们高的人,他们永远都是喜闻乐见的。 苏瑾眼眸微眯,一眼就看出了不同,那个女人非凡连怀孕是假的,就连晕倒都是假的。 不得不说,这两人一个晕,一个哭,这戏份倒是做的十成十的足。 衣袖后扬,素手一翻,一排银针赫然出现在手中,再眨眼时,原来还被掐在手中的银针已然扎在了女人的肚子上。 令人意外的是,女人就像是没有感受到扎在肚子上的银针一般,面容上没有泛起丝毫的波澜。 男人一惊,正想找个借口搪塞过去的时候,一把匕首突然向他投掷过来。 眼看着即将到达面前的匕首,再也顾不上怀中的女人,慌乱起身,丢下她,就向旁边逃窜而去。 而那把匕首却诡异的在空中转了一个角度,然后准确无误的扎在了女人的肚子上。 男人拍了拍胸口,暗腹道:他了个乖乖,幸好他跑得快,要不然被扎到的人就是他了。 看了一眼女人被扎到的肚子,砸了咂嘴,亏的是一个假孩子,要不然这疯婆子非得闹死他不可。 第一百五十八章 意外来客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男人看着扎在女人肚子上的匕首,一脸气愤的看向苏瑾,虽然他隐藏在衣摆下的腿还是软的,但这并不妨碍他的指责和控诉。 “好你个黑心肝的大夫,见事情败露,你就打算将我们斩草除根,可就算你杀了我们夫妻二人又如何,乡亲们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男子振臂叫嚣着,其它人听着他义愤填膺的话,也都纷纷的抄起了家伙,对向了站在门口,一脸淡定的苏瑾。 苏瑾看着这些无脑跟风的人,嘴角勾起了一抹讽刺的笑意,看着他们的眼神,仿佛就像是在看一群跳梁小丑。 他们以为自己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殊不知,他们才是被这两人玩弄的人。 人言可畏,只动动口舌,就能杀人于无形。 苏瑾冷眼看着他们,一步步走到了仍在装晕的女人面前,其他人虽想阻拦苏瑾,但怕她再做出什么危险的举动,犹豫着,终究还是没有靠上前去。 “你要对我的妻子做什么?”男人手指哆嗦的指着苏瑾,但这并不是气的,而是被吓的。 若不是他现在还惦记着那百两白银的话,他早已经转头就跑了。 要是他知道这家回春馆的公子这样“不近人情”的话,打死他,他都不会来这里。 虽然百两白银的诱惑的确很大,但就这样把小命搭进去的话,实属不值。 双眼紧闭的女人听着不断靠近的脚步声,掩于宽松衣袖下的手骤然缩紧了,待听到男人的话后,心里更是“咯噔”一下,而她的呼吸也因她的紧张没控制住乱了。 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冷汗,此刻的她,恨不得从地上跳起来,抓住那个男人的领子,给他扇上百十来个嘴巴子。 若不是他极力怂恿她的话,她也不会来这里。 毕竟住在隔壁的老张已经看上她很久了,她只要过去转悠一圈,就足以维持她一段时间的吃穿用度了。 她的眼皮轻颤了一下,而这一颤自然没有逃过苏瑾的眼睛,蹲下身,握住她肚子上的匕首,向下狠狠一插。 在众人倒抽一口冷气的时候,苏瑾冷笑一声,将匕首尽数拔了出来。 看着黑亮如初的匕首,苏瑾咂嘴道,“我行医这么多年,第一次看到被匕首扎了还没有出一点血的肚子,神奇神奇,就是不知除了肚子以外,其它地方是不是也不会出血呢?” 众人听到苏瑾的话后,才终于反应过来,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他们刚才光顾着讨伐苏瑾了,却丝毫没有注意到,那女人被匕首扎了以后,竟没有一点动静,这根本就是不符合常理的事情。 “这……这不太可能啊……”其中一人放下了手中的木棍,疑惑的挠了挠脑袋。 另一人看到他这副呆头呆脑的样子,一掌招呼上他的后脑勺,吐了一口唾沫,“当然不可能,哪有人被扎了以后不出血的,我们这是被骗了!” 众人如梦初醒,扭头看向出了一身冷汗,正不知所措的男人。 男人向后退了一步,心里不断吐槽着,说好的医者仁心呢,这回春馆的大夫就是个没人性的家伙,哪有看到人家挺着肚子,拿刀就往上扎的。 这哪里是救人,分明就是杀人。 苏瑾扫了一眼众人,重新抬起匕首,抵在女人的胸膛上,“既然肚子不会出血,那就看看这心会不会出血吧。” 匕首抬起欲落之际,那个女人终于动了,只见她慌忙的逃窜起身,向一旁连滚带爬的跌去。 肚子一轻,低头看去,那个用布塞成的孩子,已经顺利的“生”了下来,布匹的一端卡在她的裤腰上,而另一端,正被对方牢牢的抓在手里。 见此情景,俨然真相大白。 苏瑾拽着那端布匹,左右晃了两下,眸中一道厉色一闪而过,“看不出来,你们这孩子长得挺特别啊,看来这孩子的父亲也是个特别的人物。” 女人听着苏瑾的话,脸色变得铁青,咧着嘴破口大骂道,“你个黑心肝的大夫,刚才想杀了我不说,现在还这样侮辱我,若不是我肚子里塞了这段布匹的话,说不定,现在已经成为你的刀下亡魂了。” 这女人倒是一个伶牙俐齿的主,此时对上苏瑾丝毫不心虚,空口套白牙一套一套的来。 “你骗人还有理了?若不是人家苏大夫识破了你的诡计,现在指不定被你这毒妇害成什么样子呢!”众人激愤的看着女人,对她指责道。 而此时的风向也从女人那里,倒戈向了苏瑾。 那女子话音一顿,知道现在的形式对她不利,双眼滴溜溜的转了一圈,突然计上心头。 只见女人脸色一白,捂着肚子踉跄了一下,声泪俱下的看着众人道,“乡亲们,我知道骗人是我的不对,但你们有所不知,我前几日在这里看病,回去便卧床不起了。 若不是行生馆出手相救的话,我现在可能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拈轻避重,假孩子的事情被她一带而过,言辞中无不透露着这家医馆有问题。 那男人听到女人的话,也瞬间反应了过来,跟着附和道,“对,若不是行生馆出手相救的话,我的妻子已经……哎……”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而是拉耸着脑袋,哪里还有刚才气焰嚣张的样子。 众人看看苏瑾,又看看蔫下来的两人,一时间又有些漂移不定了。 毕竟与苏瑾这个“外人”比起来,这两人才是他们的“内人”。 苏瑾眸光一闪,他们原来是行生馆的人啊,怪不得。 毕竟前几日行生馆还派人来想要与她合作呢,话说的好听是合作,实际上,就是想吞回春馆。 挂着羊头卖狗肉,仅此而已。 “真是精彩啊。”人群中响起了一道含着笑意的声音。 众人一愣,寻着声音望去,待看清来人之后,心下一惊,自觉的向两边挪开了脚步。 那人目不斜视,向苏瑾径直走来,嘴角还挂着他那招牌式的笑容,“阿瑾,经此一别,别来无恙。” 苏瑾眯眼看着从人群走出来的人,缓缓的勾起了嘴角,“南宫兄,别来无恙。” 南宫钰摇摇头,像是多年未见的老友般,走到她的身边,拍拍她的肩膀叹了口气,“我之前去找过你,但我去的时候,云苑之内已经人去楼空了,关于你的下落,我也一直在派人打听,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苏瑾一顿,也是无奈的笑笑,“我来到轩辕也是偶然,其中的详情,等有时间的时候,我再与南宫兄慢慢细说。” 其实,这并不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他们在离渊的时候,就已经见过。 只不过那时她易容,再加之失忆,所以他们之间谁也没有认出来谁。 所以,从真正意义上来说,这次才算是他们的第一次重逢。 但……那次在离渊的时候,他真的没有看出来什么吗…… “阿瑾是哪里不舒服吗?”南宫钰眼中浮起担忧的神色,捏上了苏瑾的手腕。 “无妨,我很好。”苏瑾不动声色的收回了手,对南宫钰笑着。 “既然这样,我就放心了。”南宫钰将手缩进袖中,脸上的笑容没有任何异常,只是在无人看到的袖筒里,那只落空的手,却收的越来越紧了。 阿瑾,好久不见……… “南……南……南宫钰!”有一人率先认出来南宫钰,忍不住惊呼出声。 而其他人听到之后,反应皆不相同,有震惊的,有迷茫的,下面逐渐响起了小小的嘀咕声。 “我听你刚才喊这人南宫钰?”一人还维持着刚才那副震惊的表情。 那人点点头,肯定道,“我不会看错的,这人就是南宫钰。” 另一个人伸长了脖子,听着他们的对话,待听明白南宫钰到底是何人之后,猛然抽了一口冷气。 这南宫钰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啊。 看着淡定如斯的苏瑾,他拍了拍胸脯,暗腹道:这苏大夫到底是什么人,居然与南宫钰认识! 别说是他们了,男人看到南宫钰以后,腿一瞬间就软了下去,他常年混迹街头,怎么可能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物,当即拔腿就要跑。 但他知道,却不代表那女人也知道,见男人要跑,她一骨碌起身,就死死的抓住了他的衣角,嘴里无声的吐着一句话:一百两白银。 那男人有些欲哭无泪的转回了头,他的内心是恐惧的,但不知为什么,当他听到那一百两白银的时候,那双脚突然就像是有了自己的想法一般,硬生生的扎在了原地。 牙一咬,心一横,准备豁出去了,管他娘的南宫钰呢,银子到手才是真。 “刚才说阿瑾的人就是你?”南宫钰瞥了男人一眼,不咸不淡的开了口,虽然他仍是笑着的,但那笑意却不达眼底。 男人咽了一口唾沫,梗着脖子道,“刚才是我说的没错,但我说的都是事实?” “好一个事实,但若我说,你的妻子本就没有任何问题呢?” 男子一惊,随即反应过来,南宫钰只是一个商人,不可能会医术,于是又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你不是大夫,又怎么知道我的妻子有没有问题?” 南宫钰眯眼轻笑,笑的宛若一只狐狸,“我的确不是大夫,但若我就是知道呢?” 第一百五十九章 三人之行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南宫钰眯眼轻笑,笑的宛若一只狐狸,“我的确不是大夫,但若我就是知道呢?” “你?呵呵,别开玩笑了。”男人撇了撇嘴,将脸不屑的转到一旁。 南宫钰拂袖摇头,“你最近常畏寒怕冷,四肢发凉,身体发沉,除此之外,还常腰膝酸痛,是也不是? 男人一惊,错愕的扭回了头,“你,你怎么知道?”说完又感觉不对,嗤哼道,“就算我真的有这些症状又如何,只不过是被你碰巧说对罢了。” 南宫钰的眸光静静的打量着男人,开口问道,“你可知你为什么会有这些症状?” 男人一愣,随即不屑的开口,“我不想知道我为什么有这些症状,倒是你,说了这么大一堆,可知道怎么治?” 南宫钰点头,“当然,你只要少留恋花街,过着时日,这些病症皆可不治而愈。” 不知是谁没忍住嗤笑了一声,让男人当即涨红了脸,看着周围那些对他指指点点的人,恨不得马上找个地洞钻进去。 苏瑾看着站在身侧的南宫钰,眼神有些复杂,不为其它,只因为他刚才说的毫无偏差,正是肾虚体寒所表现出的症状。 而他能一眼就看破其中的玄机,倒也让她有些意外。 忽的想起他们初次相见时,他说对医术有些兴趣,看来,此言不假,看他这样子,怕是在医术上的造诣也不会太浅。 “你这根本就是在满口胡邹,我既有妻子,又怎么可能会留恋花街?”男人指着地上的女人,瞠目瞪着南宫钰。 “因为你………”南宫钰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另一道声音截了下来。 “你是有妻子,只不过可惜了,你这妻子是个丧夫了的寡妇。”走出来的紫色身影轻飘飘的瞥了一眼男人,径直走到苏瑾面前。 “小瑾儿,我是不是来晚了?” “不早不晚,来的刚刚好。”苏瑾拍开他蠢蠢欲动的爪子,嘿嘿一笑。 在她听到有人来闹事的时候,她便让楚逸轩先出去,再寻个合适的时机出现。 只是没想到,南宫钰会在中途出来帮她解围。 但这并不妨碍她的计划,甚至可以说,他的出现,将她的计划更推进一层楼。 南宫钰看着突然出现的楚逸轩,眸光一闪,挂在脸上的笑容似乎有一瞬间的僵硬,“阿瑾,你与凌阁主认识?” 苏瑾点头,还不待开口,就被楚逸轩将话抢了过去,他看着南宫钰,勾起一抹邪肆的笑意,“我与小瑾儿不只是认识,还很熟。” 说罢,还在苏瑾的耳边吹了一口气,调笑道,“你说呢,小瑾儿?” 苏瑾看着对面眼神有些复杂的南宫钰,有些尴尬的咳了咳,讪笑道,“我与凌阁主是拜过把子的兄弟,的确很熟。” 南宫钰听苏瑾这么说,才松了口气,脸上笑意不变,“原来凌阁主与阿瑾是拜过把子的兄弟,幸会幸会,我的瑾弟还承蒙阁下照顾了。” 苏瑾一顿,感受着身后之人不断传来的危险气息,干笑了一声,心里却恨不得封了南宫钰那张嘴。 她在楚月的时候,的确与他有过兄弟之称,但他与她皆知,那只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现在他突然拿到楚逸轩面前来说……… 回头悄咪咪的看了一眼楚逸轩,当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眼神后,又赶紧装作什么都没看见一样,转回了头。 她有一种预感,今晚,恐怕又是逃不过去了…… 心里盘算着,待此事解决之后,自己一定要熬一些十全大补药,要不然,她怕自己这细胳膊细腿的,经不住这妖孽的折腾。 三人相视,皆是笑着,一股名为修罗场的气氛也逐渐向周围铺开,空气中竟逐渐升起了冷凝,一道罡风拂过,带动起几人的衣摆,簌簌作响。 楚逸轩笑着,笑的风流倜傥。 南宫钰笑着,笑的温润如玉。 而苏瑾笑着,却笑的龇牙咧嘴。 揉揉有些僵硬的脸颊,苏瑾恨不得一手一个巴掌,将两人弯起的嘴角给抽回去。 都笑什么笑,一只风骚狐狸,一只笑面狐狸,两人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你又是个什么东西,竟敢光天化日之下含血喷人,你的妻子才是一个丧了夫的寡妇。” 丧了夫的寡妇吗…… 楚逸轩的眼神又似有似无的飘在了苏瑾的身上。 身后犹如芒刺在背,让苏瑾瞬间挺直了腰杆,脸上堆砌的笑意愈发的扭曲了。 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男人故意将话说的很大声,同时剜了一眼地上的女人,小声嘀咕了一句,“叫人说准了,你还真是个寡妇。” 女人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从牙缝里小声讥讽着,“老娘是寡妇又如何,吃你家大米饭了?倒是你,整条游手好闲,还好意思说我!”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不断交战着,半晌,才从鼻翼间发出了一声不屑的闷哼。 错了搓手,又装模作样的把女人搂进怀中,见女人想要挣扎,赶紧小声说道,“你要是想承认你是寡妇你就动!” 女人一听,翻了个白眼,当真老实了,背对着苏瑾他们,肩膀微微耸动着,仿佛受到了天大的污蔑一般。 男人拍拍她的肩膀,在她的脸颊上轻拭了一下,怒气冲冲的看着楚逸轩,“你当众之下侮辱我的妻子不说,还诅咒我死了,到底是何居心!” 当看到楚逸轩脸上的银色面具时,讽刺之意更盛,啧啧出声,“我看你带着面具,怕是丑的不敢出来见人了吧,怕丑就赶紧回家,别以为自己戴上面具,就是异梦阁阁主了。” 苏瑾看着大肆讽刺的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傻家伙可能不知道,他口中的异梦阁阁主就是眼前这人。 哎,这脑子怕是救不回来了,自求多福吧。 楚逸轩不怒反笑,挑眉看着男人,出口问道,“异梦阁阁主很厉害?” 男人嗤笑了一声,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连目光中都充满了鄙夷,“学着人家异梦阁阁主紫衣银面,却不知道人家到底有多厉害,果然是个打肿脸充胖子的,我告诉你,异梦阁阁主是连皇帝都要礼让三分的人。” 楚逸轩看着男人,摇了摇头,自喉咙间传出一声低笑,如同陈年的酒酿般醉人心扉,“若我告诉你,我就是异梦阁阁主呢?” 男人瞥他一眼,“就你,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你若是的话,那我穿上紫衣戴上面具,岂不也是异梦阁阁主了。” 苏瑾又叹了口气,这大兄弟,是真不打算给自己留一条活路啊,为了体验一把“飞升”的感觉,还真是不留余力。 啧啧两声,看着男人忍不住出声道,“站在你面前的就是异梦阁阁主,如假包换。” 男人的声音戛然而止,瞬间呆若木鸡,甚至连张开的嘴都忘记合上,“你……你说他是异梦阁阁主?我才不信,你们分明就是一伙的。” 苏瑾煞有其事的点点头,“你说对了,我们还真是一伙的。” 男人一噎,刚得意的想要破口大骂的时候,突然见南宫钰看向楚逸轩,“凌阁主,在下这里最近有一笔生意想要与异梦阁合作,不知阁主意下如何。” “正有此意,如此甚好。”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当即一拍即合。 “不,不可能……”男人彻底傻了,看着眼前气度不凡的人,浑身哆嗦的仿佛筛糠。 他听过有关于异梦阁阁主的传闻,据说此人心狠手辣,手起刀落之间,仍能保持笑意如初。 “你怎么回事?”女人用手肘捅捅男人的腰侧,小声询问道。 男人摇摇头,白着脸,苍凉一笑,“完了,我们完了,一切都完了……” 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闻声赶来的人跌跌撞撞的从人群中挤出脑袋,看着白着脸的男人,咦了一声,这不是住在东头的刘大壮吗。 待看到地上的女人时,又是咦了一声,这不是住在西头的李寡妇吗。 这俩人一个游手好闲,最喜吃喝嫖赌,败光了家里的积蓄不说,混到现在都没能取上媳妇。 另一个是丧了夫的寡妇,整天无所事事,最爱贪图小便宜,看见男人就软了身子,凑上去想勾搭几个钱。 这一东一西,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去的人,怎么凑合到一起了。 “这是怎么回事?”他摸着脑袋,不解的看向身边的人。 “你刚来可能不知道,听说这夫妻俩在这家医馆看病看出了事,现在正讨要说法呢。”那人说完,又伸着脖子向里看去。 “夫妻?”他喃喃出声,“他们什么时候成夫妻了?” “你说啥,他们不是夫妻?”那人正看的来劲,听到他的话,突然回头看去。 他因震惊陡然拔高了的嗓门,也让周围人听了个清楚,议论声逐渐在人群里传开。 “三胖子,你胡说什么呢!”女人惊叫出声,试图再次狡辩。 三胖子抓着手中的鸡,眼神无辜,“我就是来感谢苏大夫为我治好了病,也没说啥啊。” 抖了抖手中不停扑腾的鸡,冲着苏瑾笑着跑去。 “病好了?”苏瑾笑着将他上下打量了一遍。 三胖子拍拍胸脯,“好了,全好了,要不是苏大夫,我这小命可能就保不住了。” 第一百六十章 误会解除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三胖子拍拍胸脯,“好了,全好了,要不是苏大夫,我这小命可能就保不住了。” 说罢,提起手中的那两只鸡,推送到苏瑾面前,腼腆的笑了笑,脸颊上的肉将他的眼睛挤成了一条缝,看起来憨厚又老实。 “咯咯……咯咯……”那两只鸡睁着那双鸡眼,死命的瞪着对它们伸出手的苏瑾,大有一种,你敢动我,我就啄死你的架势。 苏瑾贼贼的笑了两声,一把掐住鸡脖子,用力晃了几圈。 小样的,一只鸡还敢跟她嘚瑟,她正愁没有补汤呢,看她今晚不炖了它们。 从怀中掏出某人落在她这里的腰带,绑在鸡爪子上,牵着腰带的另一段,任由它们在原地各种扑腾。 拍拍手,回头看着三胖子,“谢谢你的鸡,对了,你这几日感觉怎么样了,胸口还疼不疼。” 三胖子揉揉胸口,眯眼憨厚的笑着,“不疼了,哪都不疼了,苏大夫你可真是神医啊,说不疼就不疼了。” 苏瑾点点头,从怀里拿出一张药方,“不疼了就好,回去将药再吃上一副,不出一月,你这病就可以痊愈了。” 三胖子点头哈腰的从苏瑾手里接过药方,宝贝似的塞进了怀里,拍了拍胸前的衣襟,待摸到药方的轮廓以后,这才安了心。 “三胖子,你帮外不帮里,胡说什么呢!”女人白着脸,心里咯噔一下。 看了一眼已经绝望的男人,小声唾弃了一句,“废物东西!”然后又扭头看向三胖子。 “我没胡说啊。”三胖子不解的挠了挠头,难道是他看错了,揉揉眼睛再看,“对呀,我没看错啊,你们不是大壮哥和……” “是什么是,过来,你大壮哥有话和你说!”女人指了指男人。 男人一惊,连忙打开女人的手,“你又想干什么?” 女人撇了撇嘴,扯出了一个阴恻恻的笑意,“反正你我都捅了大篓子了,不如叫这傻子帮我们做一下掩护,万一我们还能就此翻身呢。” 男人眸光一闪,心下多了几分思量,顺着女人的话,对三胖子招了招手,“胖子,你过来,大壮哥有话和你说。” 三胖子一听,赶紧捂住了钱袋,吓的直跳脚,“大壮哥,我没钱。” 这乡里八村的,谁不知道借给他的钱就像是泼出去的水,除了借钱之外,自己真想不到他叫住自己还能干什么。 男人一噎,差点被他呛的喷出一口老血,磨着牙道,“你过来,放心,我不借钱,就算借也不会和你这个穷鬼借。” “不借钱,那就成。”三胖子嘿嘿笑了两声,走到男人的身前,蹲下问道,“大壮哥,你想和我说啥啊。” 男人的脸黑如锅底,强忍住想揍他的冲动,附在他的耳边小声道,“胖子,大壮哥想让你帮个忙,一会你就说我俩是夫妻,在这家医馆吃坏了药,等事成之后,大壮哥给你一百两白银。” “一百两?白银?”三胖子瞪大了眼睛,他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多钱。 “对,一百两,你只要按我说的做,就有一百两白银。”男人看他似乎心动了,赶紧继续蛊惑着,言里言外,一直离不开的就是那一百两白银。 三胖子鼓着腮帮子,回头看了一眼苏瑾,皱起了眉头,“大壮哥,你的意思是让我帮你们一起污蔑苏大夫?” 男人点点头,“对,等事成……” “我不同意!苏大夫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怎么能因为区区一百两而污蔑她,我虽然穷,但是我不会因为穷就干这丧尽天良的事,要不然我与畜生还有什么区别!” 甩开男人欲想拉着他的手,站起身,看着周围向这边张望的人,攒足了底气,“大家伙听我说,这两个人是我们村里的无赖与寡妇,根本就不是什么夫妻,就在刚才他们还想让我跟着一起污蔑苏大夫。 我是穷,但是我人穷志不穷,我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们拍着良心想想,苏大夫帮过你们多少回!” “三胖子,你……”女人刚想破口大骂,就被男人拉回了手,对她无力的摇摇头。 苏瑾看着站在人群前,把胸脯拍的直响的三胖子,缓缓的勾起了嘴角。 她知道男人定然许了他不小的好处,本以为他也会跟着过来反咬一口,没想到,他会毅然决然的站出来为她说话。 看来,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人,果然不能以外貌来衡量…… “小瑾儿看上他了?”楚逸轩顺着苏瑾的视线看去,当看到那个伸着手臂,挡在众人身前的人,也跟着勾起了嘴角。 这人虽胖,但看得出来,底子还是不错的,虽然骨骼已经定型了,但若是加以训练的话,做个普通的侍卫还是绰绰有余的。 “小瑾儿若是喜欢的话,就收了吧。”楚逸轩看着苏瑾轻笑。 “好……”苏瑾点头,待点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反应过来,这话好像是哪里有些不对劲,一转头,才发现他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等等,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三胖子人还不错,可以收进回春馆。”苏瑾眼睛眨的跟抽了筋一样,诚恳至极,生怕对方误解了她的意思。 “我说的意思也是把他收进回春馆,不然小瑾儿想把他收进哪里呢?” 嘎? 苏瑾一时间愣了,待反应过来他是在调侃自己以后,忽然笑了,抬起脚就狠狠的踩了下去。 楚逸轩掩于袖下的手微勾了一下,像是感受不到从脚上传来的疼痛一般,笑的如沐春风。 苏瑾碾了几下脚踝,也跟着笑,笑的咬牙切齿。 而一旁的南宫钰看着两人的“亲密”举止,眼神似乎有了一瞬间的阴沉,再转目时,已然恢复正常。 勾着樱色薄唇,依旧是那个被人忌惮的狡猾狐狸。 看着还在与众人解说的三胖子,笑意似乎更深了,只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 呵,又是一个想要保护阿瑾的人啊…… 众人被三胖子说服了,此时再看苏瑾,突然感觉羞愧难当。 一个抱着孩子的妇女,挡着脸,挤出了人群,她的孩子前几日才在这里看过病,现在她居然跑出来指责苏大夫,真是丢人丢到了姥姥家。 不仅是她,刚才那些叫嚣的欢的也蔫着垂下了头。 除了几个仍然不信骂骂咧咧的人,也被大伙一人一口,淹没在了唾沫声里。 男人见大势已去,拔起腿就想跑,去他姥姥的一百两白银,他有命要钱,也得有命花。 女人见男人想丢下她自己先跑,连滚带爬的起身抓住了他的裤腿。“你个臭不要脸的,老娘跑不了你也别想跑!” 男人回头,刚想踹开他,突然感觉脚下一沉,腿上一凉,一低头,发现裤子竟被这疯婆子拽了下去。 腿一并,手一拉,这来回之间,就让他错过了逃跑的最佳时机,随着女人的大喊,众人也发现了他的动作,纷纷围了上来,在他周围,围成了个圈。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男人扯回衣服,提着摇摇欲坠的裤子,警惕的看着靠上前的人,步步后退。 “你娘了个腿的,敢骗老子,还问干什么,老子干死你!”说着,就踹上了男人的膝盖。 男人腿上一痛,硬生生因这一脚跪在了地上,倒地之时,还不忘提着他的裤子。 苏瑾听着那汉子的虎狼之词,眼神如刷子般,刷过男人露出的腿,砸了咂嘴,真是重口味啊。 楚逸轩看着苏瑾贼兮兮的样子,眸光微闪,压低声音,开口问道,“好看吗?” 苏瑾收回视线,干笑了两声,“不好看。”想了想,还溜须拍马的添了一句,“没你好看。” 这不说还好,一说她就感觉身后那人的气息变的更危险了,若不是这里有人的话,她丝毫不怀疑,他会就地“解决”了她。 苏瑾在心中留下了两行宽泪,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嘴巴子,她怎么就那么嘴欠呢。 “苏大夫,刚才对不住了,是我们被猪油蒙蔽了眼睛,让这不要脸的给骗了,现在我们就为你讨回公道。”说着,就挥着拳头,砸向了男人。 男人一手抱头,一手执着的拉着裤子,像是只无头苍蝇般,四下逃窜着,见自己陷入了四面楚歌之地后,踉跄着,跪在苏瑾的面前。 抬起他那张被揍的青一块,紫一块的脸,一把鼻涕一把泪道,“苏大夫,是我不要脸,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放了小的一回吧。” 苏瑾看着面前惨不忍睹的脸,嗤笑了一声,声音里透露着阴寒,“你现在求我放了你,可你之前可曾想过放了我?” 男人傻了,将头磕的更卖力了,直到额前的血肉变得模糊一片,仍不罢休。 众人见男人跑了,还想把他拖回去,不料却被苏瑾抬手止住了,“这人我稍后会送去衙门,感谢大家的好意,回春馆刚开不久,可能大家对此还有些误会,但请相信,回春馆定不会辜负大家的信任。” 扫了一眼表情各异的众人,勾唇一笑,“从明日开始,回春馆开馆三日,不收取任何银两。” 第一百六十一章 以尔来赔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回春馆门前,三胖子看着一哄而散的众人松了口气,回头望着苏瑾咧嘴笑道,“像苏大夫这么好的人,要是被污蔑了,我三胖子第一个不同意。” 对上苏瑾含笑看着他的眸,有些羞涩的低下了头,挠了挠后脑勺,“那个啥,苏大夫您忙,我先回去了。” “等等!”苏瑾叫住他,“你平时都是做什么的?” 三胖子憨厚一笑,“我家穷,也没有地,平时就干一些琐碎的零工。”说完,那张黝黑的面颊一红,只是碍于他的肤色,有些不明显。 苏瑾沉吟了片刻,突然道,“我的医馆还有几个空职,不知你愿不愿意来。” “愿意愿意,不管是啥活,我都愿意。”三胖子眼睛一亮,忙不迭的点头。 不管是什么活,都比他现在有了上顿没下顿的强。 “我这就回去收拾东西。”三胖子欢欢喜喜的往回跑去,嘴角差点咧到了耳后根。 南宫钰看着三胖子远去的背影,眼底里渐渐涌上了暗光,笑的愈发妖异了。 “南宫兄,进来坐坐?”苏瑾挑眉看着背对着她的南宫钰。 南宫钰转头,脸上的神色已恢复如常,轻笑着摇头,“既然你有事情,我就不进去打扰了,改日你我兄弟二人定要好生聚聚。” “定然。”苏瑾点头。 南宫钰揉了揉她的头顶,感受着手下柔软的青丝,他的心一瞬间似乎也变得柔软了。 转身抬步刚想离去,忽的扭头看向与苏瑾并肩的人,“凌阁主与在下不是还有生意要谈吗,正巧你我皆是有空,不妨就此细说。” 楚逸轩指尖一顿,似笑非笑的看着想要引他离开的人,回头也揉了揉苏瑾的头发,“小瑾儿,等我回来。” 看着楚逸轩的动作,玩转于手指间的玉扳指骤然被南宫钰碎成了几段,指尖被刺破滚出了血珠,而面上却笑意如常。 ……… 回春馆内,一男一女的惨叫声此起彼伏的响起。 男人蜷缩着两条光溜溜的腿,带着惊恐的表情向后滚爬着,女人则捂着高高肿起的脸颊,呜呜的哭个不停。 “你爬什么爬,信不信你再动一下,姑奶奶我就卸了你的两条腿!”瞪了一眼浑身止不住颤抖的女人,“还有你,哭什么哭,再让我听见动静,我就揍的你满脸开花。” 她的话音落地以后,男人也不敢动了,女人也不敢哭了,前不久还气焰嚣张的两人,此时皆变得像是两只受了惊吓的小白兔。 “姑奶奶问你们话呢,听见没有!”少女对于他们的反应很不满意,对着他们一瞪眼,吓的两人又是一颤。 “听……听见了……” “奴……奴家……奴家也听见了……” 两个人委委屈屈的答着,听着少女的娇喝,愣是不敢抬头。 “我让你们说话了吗?”少女抬脚又踹了一下男人的屁股,这一脚是用了十成十的力道,男人也不敢反抗,硬生生的接下了这一脚。 少女看着变得服服帖帖的两人,总算是满意了,拍拍手,撒丫子就跑到了苏瑾的身边,讨好的蹭了蹭她的肩膀。 “这俩人已经被我收拾老实了,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这脾气火爆的少女不是别人,正是“寄人篱下”想为自己谋得一条“生路”的笛音儿。 至于她为什么说要为自己谋一条“生路”,还不是因为处处被江黎压下一头,想她一介堂堂蛊王之女,在医术上竟然不如那个半路出家的臭小子。 他学的比她快也就算了,竟还比她讨苏瑾喜欢,这更让她气不打一处来。 她不信,她怎么可能比不过那个心机男。 于是,笛音儿的狗腿之路就开始了,听到有人来闹事以后,她自告奋勇的将两人提进了屋子,然后带着心中的郁闷,将两人一顿暴揍。 苏瑾看了一眼惨不忍睹的两人,嘴角一抽,暗腹着,这妹子下手真够狠啊。 看着眼前那双锃亮锃亮的双眸,心下多了几分思量,“你跟江黎打赌是不是又输了?” 笛音儿面色一僵,干笑了两声,盯着鞋尖,两脚互蹭着,尴尬的小声开口,“我怎么可能又输给那个臭小子。” 苏瑾信了她的鬼话才怪,看着她那躲闪的眼神就知道,她在江黎那里又吃了亏。 打开身后的抽屉,拿出一本医书递给她,“这是江黎还没有看过的书。” 笛音儿一听,赶紧把书接过去,上下左右来回翻看着,就差把书盯出两个洞来。 臭小子,你且等着吧,看下次姑奶奶怎么扳回一局。 宝贝似的用袖子擦了擦书封,蹲在角落里就看起了书。 苏瑾好笑的瞥了她一眼,将视线重新拉回到两人身上,“是行生馆让你们来的?” 男人眸光微闪,刚要开口,就听头上那人又道,“你们可以说假话,但至于你们的下场,我可就不敢保证了。” 蹲在角落里的笛音儿看的正起劲,听苏瑾这么一说,立马回头冲两人呲牙威胁道,“你们要是敢说谎,姑奶奶现在就废了你们!” 男人脸色一白,忽的又想起刚才的扒裤之痛,赶紧老老实实的一五一十说了起来,“是行生馆让我们来的,说是只要能搞臭你们的名声,就会给我们一百两白银。” 一百两白银啊…… 苏瑾摸了摸下巴,危险的眯起了眼睛,见吞并不成,就想要毁了他们,呵,行生馆,她记住了。 “笛音儿,你去把这两个人送去衙门,将今天的事情说一遍,对方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不去。”笛音儿头也不抬,干脆利落的拒绝了,对于现在的她来说,什么都没有看书重要。 “你可以不去,就是这书……” “去去去,现在就去。”笛音儿将刚才那页快速的扫了一眼,将书一合,旋风似的跑到两人面前,一手拎着一人的衣领,就向外拖了出去。 待出了回春馆以后,找了个隐蔽的角落,又是将两人狠狠的揍了一顿,才重新将人拖了起来。 衙门内,差役听着笛音儿的转述,待看到被她扔出来的两人之后,心中一跳。 “姑娘,这两人……” “没事,刚才他俩不小心摔了一跤。”说罢,还把手上的灰往男人的身上擦了擦。 差役,“………” 待解决完两人之后,她才哼着小曲,回到了回春馆。 径直路过苏瑾的院子,回到自己的住处,合上门,掏出书,又如痴如醉的看了起来。 孰不知,苏瑾那里正承受着来自于某妖孽“非人”般的折磨。 苏瑾的两手被捆在一起栓在床头上,而绑于她手腕上的东西,正是白日之时,她用来牵鸡的腰带。 “那两只鸡,小瑾儿打算怎么解决。” 手指顺着女子光滑的脸颊向下移去,抬起她的下颌,指腹轻轻摩擦着她的红唇。 “炖,炖汤……”苏瑾浑身一颤,张口之间,差点闪了舌头。 楚逸轩上下打量了一下她较好的身段,将目光停留在某处,煞有其事的点点头,“的确是该好好补补了。” 苏瑾语噻,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脸色骤然爆红,曲膝,就向某个“目光不善”的人踢去。 那人一闪,轻飘飘的以单腿压制住了她的两腿,俯身下压,将薄唇凑于她的耳畔。 一只手禁锢着她的脸颊,另一只手攀上她手腕之间的腰带,哑声开口,“既然鸡是要炖的,那不知这条腰带,小瑾儿打算如何处理呢?” “不就是一条腰带,我赔你……” “小瑾儿可要想好,我这条腰带可是出自天下第一工匠之手,天下仅此一条。” 楚逸轩的话,让苏瑾即将吐出的后半句急转刹车,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算了算她现有的积蓄,她发现了一个很残酷的事实,那就是她现在赔不起…… “那您老人家想要怎样呢?”说罢,对楚逸轩呲牙一笑,露出森森白牙。 楚逸轩叹了口气,微微皱起了眉头,装模作样的思考起来,沉吟片刻之后,倏的低声一笑,起唇咬上了苏瑾的耳珠。 “毕竟这条腰带费了我好大的心思,只能让小瑾儿来赔偿了。” 赔偿两个字咬的格外轻易,还不待苏瑾开口就以唇封之,将她的话湮灭在了唇齿之间。 挥手间,帷幔摇坠,红纱软帐,掩不住一室旖旎。 苏瑾仰着脖颈,攀上男子的背脊,细密的汗珠沿着她线条流畅的下颌缓缓滴落。 而此时,月黑风高,正是杀人之夜。 三胖子错愕的盯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男子,手下的门正半掩着,随着男子周身袭来的罡风左右摆动着。 门外,夜半之风将树叶吹的簌簌作响,立于院外的大树似夺命而来的鬼幡,鬼影幢幢摇晃于眼前。 三胖子暗道不好,抬手就想关门,而下一刻,那破败的门板就被来人一脚踹开,连同他的人也一起飞了出去。 三胖子剧烈的咳了几声,“哇”的吐出一大口瘀血,眯缝着眼睛,努力想要看清眼前的人。 晕倒的前一刻,他只朦胧的看见了一个挺拔如松的身影,和他微侧过来,惊为天人的脸。 “主上,这种蝼蚁属下来解决就好,切莫脏了主上的手。”一人突然从夜色里杀出,跪在他的身前。 他轻扫了那人一眼,转身离开,就像是他来时那样,了无生息。 第一百六十二章 邀之谈心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轩辕境内,未央宫。 “你说万宝阁和异梦阁前几日皆主动出手帮了一家医馆?” 说话之人,正是轩辕太后,蒋寄柔。 她慵懒的靠在琉璃美人榻上,单手支头,另一只手轻摇着手里的碧色蒲扇,掩唇浅笑着。 淡淡的看了一眼跪于地上的人,美目微斜,妖娆入骨,食指微翘,妩媚天成。 虽坐以太后之位,却保养的极好,看上去顶多三十出头的样子,举手投足之间,皆带着无尽风情。 就像是罂粟花一般,逐步的将人引之靠近,最后坠落无尽深渊。 关于她的经历,可谓是众说纷纷。 世人皆说,她能稳坐于太后之位,是仰仗于她的幕僚,可以这样说,宫中支持她的人,除了那些上位的女官之外,就是她的入幕之宾。 但无论怎样,她以铁血手腕,终是执掌了这轩辕的半边天。 她柔若无骨般,缓缓的支起了身子,赤足踩于地面上,脚踝上的银铃随着她的移步发出铃铃脆响。 白玉般的小脚与褐色的瑙石地面形成了强烈的对比,恍人眼目,让人忍不住想把那双小脚揽进怀中,用自己的胸膛来温暖。 地上那人垂首,屏息听着,待闻到从鼻翼间传来的馨香之后,浑身一震,下颌的线条越收越紧,逐渐绷成了一条直线。 呼吸渐重,身躯上鼓出来的肌肉,无不透露着他的紧张。 他压下狂跳不止的心脏,一板一眼的答着,“是,属下确信没有看错,出手之人正是异梦阁阁主凌夜和万宝阁阁主南宫钰。” 女子旋身,踮脚坐在桌上,摘下一粒葡萄送入自己的口中,身子微斜,外袍便松松的向一边滑了下去。 她撑起下颌,身子微微向前探了几分,尾音上挑。 “哦?什么医馆竟能让两个人主动出面?”眯眸之间,一道流光闪过。 那两个人她之前也派人找过,只要得到他们的支持,就足以让她高枕无忧。 她曾三番五次的派人,换来的却是三番五次的拒绝,但转念一想他们两人的身份,虽是压下了心头的恼怒,但心里终究不是滋味。 此刻,再听到他们两人同时出手帮助一家小小的医馆,更是让她无比的好奇。 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才能让这两人另眼相待。 那人听着女子的问话,略微顿了顿,“那所医馆名为回春馆,最近风头极盛,馆主是一位公子,名为苏瑾,听说医术造诣深不可测。” 回春馆,有趣…… 她抬头懒懒的看着他,“还有呢,为什么会引得那两人出手?” 那人摇头,“属下不知,只知道那天有人来闹事,片刻之后两人就出现了,并且看样子,他们和那位苏大夫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 原来是这样,女子垂下了眸,指尖轻轻的敲打着脸侧。 她曾远远的看过一次异梦阁阁主的背影,仅此一眼,便让她终身难忘。 虽然有人说他的长相丑陋无比,但她相信,他那张掩于面具之下的面容,定然恍若九天神祗。 虽不执着,但这样的人,她若是得不到,也着实可惜了些。 跪在地上的那人抬头看了一眼女子的动作,又赶紧低下了头。 他常年服侍于她左右,知道她现在的表情正是在思考,故而不敢打扰,如若不然,等待他的下场将会无比凄惨。 蒋寄柔以指腹轻缓的摩擦着嘴唇,半晌柔柔一笑,“你先下去吧,盯紧回春馆内所有人的动向,尤其是那个名为苏瑾的大夫,切记不要放过她的一举一动。” “是!”那人沉声答着,俯身退到了门边,将欲转身之际,倏地听到对方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等等!” 他转头,以一种极其期待的目光看着她。 “你出去后,转告傅丞相,让他来见哀家。”说罢,抬起那双白嫩的足踝,轻点在地上,盈盈转身重新倚在琉璃美人榻之上。 “是!”他的目光重新变成灰蒙蒙一片,垂首退了出去,轻合上门,往傅云霄那里疾步走去。 此时的傅云霄正坐在紫檀木椅上,翻阅着手上的书卷,紧缩着眉头,不时批改手下的奏折。 他的五官虽没有楚逸轩那般风流,亦没有萧墨渊那般霸气,但比起寻常男子,倒也称得上俊朗,只是星辰又怎能与皓月争辉。 细看下去,那蕴藏在眼底的精光,倒与南宫钰有几分相似,虽不如对方,但那满腹墨水却也不是寻常之人可以比拟的。 总之,不是一个好对付的角色。 ……… “你来了。” 琉璃美人榻上的女子摆弄着指尖的青丝,对出现在门口的男子妩媚一笑,媚眼如丝,引人异常。 她趴于软榻之上,侧头浅笑,抬手轻扫,衣衫滑落,露出圆润玉白的肩头,食指微勾,恍若食人魂魄的妖精。 傅云霄呼吸一滞,三步并一步走到蒋寄柔面前,双手拖起她放在自己怀中,点着她的额心,轻笑,“太后不是还在与微臣置气吗,怎么突然想到叫微臣过来了。” 蒋寄柔红唇微勾,葱白玉指抚上他的脸侧,玉柱般的双臂环上傅云霄的脖颈,在他耳边吐气如兰道,“丞相说的哪里话,哀家怎么会与丞相置气呢。” 傅云霄摩擦着她的肩头,眸光沉了下去,“既然这样的话,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太后想我了呢?” “你说呢?” 蒋寄柔玉手下滑,探入男子的衣襟,待看到对方颤栗之后,满意的勾起了唇角,“前几日的医馆之事,想必你也听说了,不知你怎么看?” 傅云霄抓住她为非作歹的手,邪笑着,向自己的身下探去,“太后不是已经想好让苏瑾入宫了吗,太后所想的,即是微臣所想的。” “呵呵。”蒋寄柔抽回手,掩唇低笑,翻身下压,坐在男子的腰间之上,一手抵着他的胸膛,一手抬起他的下颌,“不愧是傅丞相,哀家的心思,倒是让你洞悉了个明白。” 傅云霄趁着她垂眸沉吟之际,将她压在身下,抓起她的葱指含进了口中。 红账放下之时,一道圣旨也传进了回春馆内。 “苏大夫,你该接旨了。”太监双手端着圣旨,耷拉着嘴角,催促着苏瑾。 “公公,太后可说找我过去所谓何事?”苏瑾目光复杂的接过圣旨。 她虽预料到宫中会派人来找她,却没想到蒋寄柔的速度会这么快,竟先瑾言一步找到了这里。 这周围都已经隐藏好了异梦阁的人,寻常之辈不可能靠近这里,更别说潜入了。 这就说明,那在暗处监视着她的人,就隐匿于这回春馆中,只是不知,这人到底是谁。 太监伸出手,冷眼对苏瑾勾了勾,待摸到手心里的银子之后,脸色才算好看了些。 “太后的事情,咋家不宜过问,你小子进宫机灵着点,保不准会有你的好处。”说罢,意味深长的看了苏瑾一眼,捏着兰花指,扭着腰,走了出去。 从看到苏瑾的脸之后,他就知道,这又是一个被太后寻来解闷找乐子的。 “那老妖婆找你想干什么?”笛音儿夺过苏瑾手中的圣旨,细细的看了起来,片刻之后楞楞的抬起了头,“我说,那老妖婆不会是看上你了吧。” 江黎听着笛音儿的话,神色一凛,也急忙接过圣旨看了起来。 太后想要找姑娘谈心,这简直就是个笑话,姑娘初到轩辕,亦未见过她,又有什么事情是值得谈心的。 就算她真的心有郁结,这心,也不应该找姑娘来谈。 笛音儿拍拍眉头紧锁的江黎,贼兮兮的笑着,“你在这愁什么愁,万一那老妖婆真看上苏瑾了,以后的生活岂不是美滋滋了。” “胡闹,皇宫岂是你说的这般容易,踏错一步,便是万丈深渊,更况且,公子本就是个女子,你既什么都不懂,就不要乱说!”江黎扫开她的手,瞪了她一眼,转头担忧的看着苏瑾。 这分明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还是个不得不赴的鸿门宴。 笛音儿呆愣愣的看着被挥至半空的手,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无力的垂了下去,隐没进了宽大的衣袖中。 她低着头,嘴角扯出一抹似有似无苦笑。 她不懂?她怎么可能不懂! 一夜之间,她失去了父亲,母亲,兄长,那种钻心般的疼痛,她怎么可能不懂! 吃人不吐骨,食人不剩皮,那个冷酷无情的地方,她怎么可能不懂! 可是,懂了又能如何呢,该面对的事情不还是要面对,又何苦摆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呢。 江黎看着突然沉默下去的笛音儿,指尖微顿,刚才……他是不是把话说重了…… 刚想出声道歉的时候,低头的少女突然抬起了头,又恢复成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臭小子,你该不会以为我哭了吧。” 江黎哑然,甩袖闷哼了一声,转身背对着她。 他刚才分明感到一股从她身上传出来的悲伤,难道,是他的错觉吗…… “姑娘,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苏瑾合起圣旨,邪肆一笑,“既是盛情邀请,又怎能不去,我倒要看看,她想如何与我谈心!” 第一百六十三章 我回来了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不可能!你再说一遍,被蒋寄柔叫进宫中的那人名为什么?” 玄寒殿内,瑾言抖着嘴唇,不敢置信的盯着跪在地上,向他汇报的那人。 那人瑟缩了一下,依言重复了一遍,“回殿下,被太后召进宫中的那人,名唤苏瑾。” “苏……瑾……”瑾言垂眸,低声喃喃了一遍,猛然站起了身,吓得地上那人又是浑身一震。 “那苏瑾开的医馆名为什么?” “回殿下,据说叫做回春馆。” 瑾言听着,眼中的光越放越亮。 苏瑾……回春馆……果然,是他的小姐回来了。 那时,他匆匆的给小姐留下一封信就离开了。 一路之上,他不停地被蒋寄柔派出来的人追杀。 他一度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她了,但万幸的是,他留于轩辕的属下也闻风赶来,并在关键时刻救了他一命,终把他带回了轩辕。 而他因受伤过重,一直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对外面所发生的事也一概不知。 可他没想到的是,待他醒来之后,再派人打听她的时候,却得知她已了无音讯,没人知道她到底失踪到了何处。 那是他以命相待的小姐,他岂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下落不明。 他不是没找过楚逸轩,但当他找到楚逸轩的时候,却发现他的腿也已经在那次攻守中毁掉了一条。 而他给自己的答案是,他也不知道小姐到底流落到了何处。 虽他话是这样说,但自己总感觉有蹊跷之处,所以这一段时间以来,他从未放弃过寻找她。 他也暗下决定,寻找翎羽是小姐的夙愿,若是小姐真的无法完成的话,那就由他来替她完成。 他谋篇布局,与蒋寄柔不停的争夺着朝中大局。 不是他对皇位有多么的渴求,而是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与翎羽的秘密更近一步。 也只有这样,才能与她更近一步。 前几日,他便听说新建立了一家医馆,且来头不容小觑,他本是不甚在意,但还是派人去留意了一下。 而他没想到的是,那家医馆竟叫做回春馆,而持馆之人,竟名为苏瑾。 他知道这不是巧合,而是小姐在以这种方式告诉他,她回来了。 瑾言闭上眼睛,缓缓的吐了口气,再睁眼时,眼底已经变的肃杀而冷凝。 “你可知蒋寄柔叫苏瑾进宫所谓何事?” 那人摇摇头,“属下不知道,但听探子来报,太后叫傅云霄进过宫,随后便有了苏瑾进宫这件事。” 傅云霄,呵,蒋寄柔手下最忠心的一条狗,还是一只没有拴好,随处咬人的疯狗。 “吩咐下去,我要进宫一趟。”说罢,就掠起衣摆,踏步走出了玄寒殿。 他必须要先小姐一步进入宫中,这样才能为她挡下阴谋。 小姐,这次无论发生什么事情,瑾言都会站在你身边,即使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瑾言以最快的速度向皇宫赶去,在快要到达未央宫的时候,突然被一个凭空出现的人挡了下来。 定睛一看,站于眼前的人,正是太后派的首脑一一傅云霄。 “殿下这是想要去哪里?”傅云霄伸臂拦住瑾言的动作,挑眉轻笑着。 “本殿下想要去哪里还轮不到你来管!”挥开横在身前的臂膀,径直向未央宫走去。 傅云霄双眼微眯,不用他管?这可不行啊,毕竟是她让自己守在这里的。 身影一晃,重新立于瑾言面前,“傅某人对殿下一直以来都很是仰慕,只是平日里碍于琐事繁多,无暇分身去登门拜访,恰逢你我二人今日皆是有空,不妨去喝杯茶如何?” 瑾言看他极力想要阻拦,心头逐渐浮上了不安,那女人到底想对小姐做什么! “殿下,近处便有一所茶楼,听说环境甚是优雅,依我看……” 他的话还没说完,脖颈之上就抵上了寒气四溢的剑刃,剑气所过之处,被掠出一道浅浅的口子,渗出了一串血珠。 而傅云霄却连看都不看,仍是浅浅的笑着。 “拦我者,死!”瑾言手腕一转,剑刃又向对方的皮肉之下深入了几分。 那血也从原来的血珠,逐渐汇聚成了一条血流,顺着他的脖颈,蜿蜒着流淌下来。 傅云霄嘴角一僵,也不再硬扛,并指侧挡,将紧贴的剑刃移开了几分,“殿下,有话好说,何必动粗。” “傅云霄,别以本殿不敢杀你,今日你若再敢拦我一下,本殿便叫你无法再看见明日的太阳!”说罢,不愿再与他过多纠缠,向未央宫踱步而去。 脚刚抬起,还未落下之际,突然响起了身后之人的声音,随之而来的是脖颈之上袭来的彻骨凉意。 傅云霄执剑搭在瑾言的肩膀上,盯着他的背影,凉凉的笑着,“且不说见不见得到明日的太阳,就算是见不到今晚的月亮又如何,此处,傅某人拦定了!” 这边的风波还没有平息,另一边的浪潮却已翻涌而起。 苏瑾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周围,跟着宫女的脚步向未央宫走去。 “苏大夫,这里便是太后的住处,进去吧,太后正在里面等你。” 宫女看着苏瑾站于门前一动不动,双手用力一推,就将她推进了几分,由于门本就是虚掩的,这轻轻一撞,便撞了进去。 而身后之门,也在她进去的一瞬间,重新合起。 苏瑾眸光闪了闪,抬头向前看去,而倚在琉璃美人榻上的蒋寄柔,也正似笑非笑的看向苏瑾。 红唇微张,妩媚勾人的声音便在屋内响起,“你……就是苏瑾?” 上下将苏瑾打量了一遍,懒懒起身,赤足下榻,伴着脚踝之上的银铃声,走到苏瑾面前,细而狭长的凤眸紧锁着对方的脸,嘴角的笑意勾的愈发妖媚。 抬起苏瑾的下颌,将脸凑近了几分,作势便要吻上对方。 就在苏瑾将要躲开之时,那抹嫣红却倏的停下,转而移到她的耳边,吐气如兰道,“不愧是异梦阁阁主与万宝阁阁主同时看上的人。” 嫩白的玉手搭上苏瑾的肩膀,身子微倾,胸前的丰满就向前压去。 苏瑾眸光一掠,赶紧移开了头,想起自己那还未发育完全的小笼包,不禁在心里泪流满面,比不起啊比不起。 推开像树袋熊般挂在自己身上的人,向后退了一步,与她拉开些距离,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对方的胸前,心中又是一痛。 “草民就是苏瑾,依圣旨前来。”苏瑾不卑不亢的向蒋寄柔拱手,并没有向其他人那样下跪。 蒋寄柔也不怪她,毕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激起她征服的欲望。 娇笑着拉过苏瑾的手,将她拉至琉璃美人榻边,“听说你的医术很好?” 苏瑾摇头,“太后折煞草民了,草民的医术只能称得上是中庸,只有寻常小病,尚且能治上一二。” “中庸吗,呵呵……”蒋寄柔轻笑两声,将娇躯软软的靠在苏瑾的身上,“中庸就已足以,既不会太过崭露锋芒,被人忌惮,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也不至于太过卑微,被人碾进泥里,践踏于无物。” 苏瑾嘴角一抽,差点给她当场竖起一个大拇指,果然,这太后不是白当的。 “听说,你与异梦阁阁主和万宝阁阁主的关系很好?”蒋寄柔翻身坐在苏瑾的怀里,摆弄着她垂在胸前的发丝,眼中嬉笑之余又带着些许的凌厉。 苏瑾了然,原来蒋寄柔叫她来谈心是假,打听她与那两人之间的关系才是真。 “草民惶恐,草民只是一介小小的大夫,又怎能结识得了那样的人物。” 听着苏瑾的话,蒋寄柔的笑意骤然敛去了几分,沉着眸光坐正了身子,心下多了几分思量。 此人的话到底是真是假,亦或是为了逃避她的话而欲盖弥彰。 她终是不信,那两人会出手帮助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毕竟善心大发这种东西,在那两个人的身上从不存在。 心思百转千回之间,忽然拉起苏瑾的手压在自己胸前的柔软之上,魅笑着,“苏大夫,哀家近期以来总是感觉胸口闷闷的,不知这是怎么回事。” 苏瑾盯着手下的白嫩,嘴角一抽,整个皇宫那么多太医,都留着当摆设吗,哪里轮得到她。 当然,这话她不敢说,只是随口扯了一句,“太后感觉胸口闷,是因为最近火气有些旺盛,待草民为太后开一副方子,稍后交给太医过目一下即可。” 说罢,赶紧抽回了爪子,抄起笔墨写起了方子。 蒋寄柔看着书写于宣纸之上的苏瑾,眸中一道流光闪过,拉过苏瑾的衣襟,就翻身压了上去。 “凭借苏大夫在医术上的造诣,困在一家小小的医馆内岂不可惜,不如进宫为哀家所用如何,绫罗绸缎,白玉美人,任尔挑选。” 她有一种预感,只要能留住苏瑾此人,就能与异梦阁和万宝阁更进一步。 就在她话音刚落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宫女的惊呼声与男子的低吼声夹杂在一起。 听此声音的苏瑾,眼底渐渐染上了笑意,直达眼底。 就如她所想的那样,门板被男子大力的踢开,玄色锦衣之下,那抹挺拔的身影也出现在眼前。 苏瑾推开微楞的蒋寄柔,起身逐步走到男子的面前,嘴角的笑意始终未减半分。 “瑾言,我回来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 迷雾遮眼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苏瑾推开微愣的蒋寄柔,起身逐步走到男子的面前,嘴角的笑意始终未减半分。 “瑾言,我回来了。” “小……”瑾言看着眼前那张熟悉的容颜,颤抖着手便想抚上她的脸颊,待听到女子的声音后,恍然反应过来,这里不是他们的云苑,而是轩辕皇宫之内,当今太后的住所一一未央宫。 手在半空中虚晃一过,避开苏瑾的脸,拍了拍她的肩膀,眼中如同布满了万千星辰,光亮而耀眼。 薄唇轻启,千言万语最终只汇聚成了一句话,“你回来了……” 谁也不知道这简单的四个字里到底包含了多少心酸,以及夜深人静之时,那浮于心头的无尽想念。 苏瑾点头,看着瑾言的眼神里升起了暖意。 久别重逢之后,她感觉瑾言与在云苑之时有些不一样了…… 如果说,那时的瑾言是一把隐藏锋芒,将欲出鞘的剑,那现在的他便已锋芒毕露,散发着摄人的气魄。 那萦绕在周身之间的沉稳与坚毅,无不暗示着他已然迈入了一个强者的行列。 这是一个崭新的瑾言,亦或者应该叫他轩辕大皇子一一轩辕寒。 一个制衡了轩辕朝堂的人,亦是一个身份备受争议的人。 蒋寄柔眯眸看着似是相熟的两人,伸舌舔了舔红唇,忽的勾起了嘴角,“皇儿不是一向不愿踏足未央宫吗,怎么今日有空到哀家这里来了?” 瑾言不动声色的上前一步,将苏瑾挡在自己身后,冷眼看着对他轻笑的女子,“寒听说母后的身子欠安,便想着过来看看。” “哦?那还真是让皇儿费心了。”蒋寄柔目光掠过门外,映入眼帘的,除了那些乌压压一片跪在地上的宫女和太监之外,再无他人。 再看着完好无损站在她面前的瑾言,嘴角的弧度降了几分。 既然他能站在这里,那就意味着……难道说…… 蒋寄柔垂下眼眸,阴郁之色在她眼底一闪而过,快的几欲让人无法捕捉,除了逐渐镶嵌进掌心里的指甲之外,面上毫无异常。 “哀家听说傅丞相钦佩皇儿已久,不知今日,他可有去皇儿那里登门拜访?” 瑾言冷哼一声,“傅丞相没见到,倒是见到了一只拦路的疯狗。” 蒋寄柔面色一僵,缓缓起身赤足走下了琉璃美人榻,脚踝之上银铃响起的每一声,仿佛都震在她的心上。 “哦?那不知皇儿将那疯狗如何了呢?”走到瑾言面前,停下了脚步,言笑之间,与瑾言的视线撞在了一起。 即使不用多说,她也知晓,傅云霄很有可能已经遭遇不测了。 果然,对方的回答不出她所料,“既是一条疯狗,留着也没什么用,为了防止他误伤母后,寒就将他斩杀于剑下了。” 蒋寄柔呼吸一窒,从胸口传来的闷痛差点让她无法呼吸,点了点头,“还是皇儿想的周到。” 说罢,转回了身,向琉璃美人榻走去。 只是这次,她再也维持不住那身雍容的气度,娇媚的脸上,精巧的五官都扭曲在了一起,显得狰狞而又可怖。 他竟敢伤了傅云霄,到底是谁给他的胆子! 当真以为自己无法奈何得了现在的他了吗! 宽大袖中的玉手越握越紧,终是无法忍下心头的怒气,旋身挥手,将身侧桌上的东西扫落一地。 一时间,玉器乍破之音在几人身边响起。 “轩辕寒,若哀家没记错的话,根本没有召你进宫,你现在擅闯哀家的未央宫,到底有何居心。” 眉峰耸立,目含杀机,周身的气息也在一瞬之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转变,散发出了上位者的霸者之气。 此刻的她,才是真正的轩辕太后,那个翻手之间,便坐得万人之上的女人。 “寒刚才已经和母后说过了,寒是听说母后身子不适,召见了大夫才进宫的,先不论宫外大夫的医术怎样,寒更怕有人怀着歹心进宫,借此伤了母后。” 看着对方一脸诚恳,似在为她着想的神情,蒋寄柔差点被气笑了。 他们之间明争暗斗,每走一步都暗含杀机,只为将对方除之于后快,又谈何担心之说。 苏瑾静静的听着两人的对话,心下多了几分思量,她隐隐的猜测着,在她进宫之前,瑾言就已经得到了消息,只是被蒋寄柔派人拦下了。 而瑾言口中的拦路狗,怕就是蒋寄柔派去的人,且不是一般的角色,如若不然,也不会让她如此气愤。 若瑾言真的将那人杀了的话……… 苏瑾正想着该如何解开此局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了独属于太监的尖细之声。 “太后,不好了,傅大人他……” 一个太监连滚带爬的跑了进来,身后跟着两个太监,手忙脚乱的将昏迷不醒的傅云霄放在地上,低着头,浑身止不住的哆嗦。 蒋寄柔看着脸色苍白的傅云霄,瞳孔猛然骤缩成一个点,机械般的转头,咬牙看着瑾言,“你在皇宫中携带利器,出手伤人,这便是你所说的为哀家着想?” 瑾言冷冷的向地上瞥了一眼,唇角微抿,“母后有所不知,这人趁着母后身体不适之际,百般阻拦我进宫,他这样做,又有何居心。” “你!” 蒋寄柔闭上眼睛,深呼了口气,将心头的暴怒强行压了下去。 “来人,宣太医!”随着她的一声令下,几个事先就已经准备好的太医颤颤巍巍的走了进来,在傅云霄的周围环成了个圈。 片刻之后,几人皆是一脸凝重的跪在蒋寄柔面前。 “傅丞相怎么样了?”蒋寄柔沉声问道。 几个太医互相看了一眼,突然“砰砰砰”的磕起了头。 “太后,傅丞相伤势太重,怕是已经……” 蒋寄柔微怔,踱步走到傅云霄面前,抬手捏起了他的脉搏,越探心就越凉。 轩辕寒,你真的很好! 哀家本想着,若是傅云霄无性命之忧的话,就放你一马,但现在看来,已经没有那个必要了。 看着蒋寄柔面上的决绝之色,苏瑾眸光一沉,拨开瑾言走到蒋寄柔面前,也捏上了傅云霄的脉搏。 蒋寄柔看着苏瑾的动作,刚想出声喝止之时,突然听苏瑾言道,“太后,此人在下可以救。” 苏瑾在心中无奈的叹了口气,不是她想救,而是她有一种预感,若是躺在地上这人真的死了的话,这件事将会变得无比棘手。 以蒋寄柔对这人的在意程度,她定然不会轻易罢手。 瑾言现在虽有些势力,但跟执政多年的蒋寄柔比起来,还不足以撼动她的根基,若是拼尽全力,顶多会将对方元气大伤。 可反观瑾言这边,却有可能受到致命的打击。 这已经不是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的事情了,而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蒋寄柔看着眼前格外沉稳的少年,眯眸细细打量着,半晌,终于松了口,“好,哀家就让你试试,若是一炷香之内,傅丞相没有醒来的话,你也跟着下去陪葬吧。” 她本是不想让苏瑾碰傅云霄,但转念一想,这也许是最后的希望了。 傅云霄现在之于她来说,是替她在朝中周旋的一个枢纽,若是真的死了,将会给她带来巨大的麻烦。 所以,只要有能救的希望,她就不会放弃。 苏瑾放开手,抬眸对上蒋寄柔的目光,点头道,“这是自然。” 从怀中摸出银针,取出其中的几根便扎在傅云霄的几处大穴上,指尖轻捻,同时为针下之人输送着内力。 内力输出的一刻,便被对方吸了进去,如同沉浸在了无底的深海般,毫无波澜,了无生息,眸光一沉,倏的将内力尽数收了回来。 这内力不能再输了,若是再进行下去的话,只怕先去找阎王的人不是他,而是自己。 因为这人根本就不是没有功力,反而深不见底,只是这样的人,又怎么会被瑾言伤至如此…… 思绪百转千回,但手上的动作却更快了几分,针法复杂的让人无法移开眼睛,目光也随着她指尖的移动而移动。 转眼之间,一炷香就已烧下了半炷,但傅云霄却丝毫没有要醒过来的征兆。 见此情景的蒋寄柔嗤笑了一声,看着苏瑾的目光也冷到了极点。 亏得她之前还以为这人的医术不错呢,眼下看来,也不过是个草包罢了。 依这人所说的,那两人肯出手帮他,可能真是只是心血来潮。 苏瑾能感受到来自身侧之人的视线,也知道蒋寄柔对她升起了疑心,但现在的情况却无法让她分心。 因为她发现,手下这人身上的伤,绝对不只是普通的伤这样简单,反而更像是中毒的征兆。 但瑾言若是想要杀他,又何许这般麻烦,而凭借他的实力,别人若是想给他下毒,又谈何容易。 所以,这下毒者很可能只有两人,一是她身前的蒋寄柔,二是这人自己。 但无论是谁,都让她无比意外,看来这件事,远比她现在看到的还要复杂。 一炷香已过,苏瑾抬手擦了擦额间上的薄汗,吐了一口气,揉了揉酸麻的脚踝,缓缓站起了身。 而躺在地上的傅云霄却仍然没有醒来…… 第一百六十五章 紫影来见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一炷香已过,苏瑾抬手擦了擦额间上的薄汗,吐了一口气,揉了揉酸麻的脚踝,缓缓站起了身。 而躺在地上的傅云霄却仍然没有醒来…… “呵,你不是说可以治好他,一炷香之内就可以让他醒来吗?”蒋寄柔嗤笑着,看着苏瑾的神情上是毫不掩饰的阴狠。 苏瑾双手一摊,挑了挑眉,“我的确说过可以治好他,事实上,我也的确治好了。” “大放厥词,他现在还没有醒来,这就是你所说的治好了?”蒋寄柔看了一眼仍在昏迷的傅云霄,厉喝出声。 苏瑾看着对方那似要将自己碎尸万段的眼神,轻笑点头,“没错,我的确治好了,至于为什么他现在还没有醒来,这就要问问他了,亦或者是……问问太后您了。” 蒋寄柔听着苏瑾意味深长的话,有一瞬间的微怔,垂眸之间,一道流光一闪而过。 没人知道,在这短短的几个呼吸之间内,她到底都想到了什么。 只见蒋寄柔冷笑出声,拍了拍手,“来人,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庸医给哀家带下去斩了,哀家要用她的血来抚慰傅丞相的在天之灵!” 啥,苏瑾眨了眨眼睛,随即胳膊就被两个侍卫架住,向外拖了出去。 我靠,这老妖婆有毒吧,一言不合就要斩了她,况且,这什么傅丞相不是还没死吗。 苏瑾无语,正想反唇相讥的时候,身子一倾,就被站在一旁的瑾言拉了回去。 他眼神冰冷的扫过刚才碰过苏瑾的几人,最终将视线落到蒋寄柔的身上,“我看谁敢动她!” 蒋寄柔甩袖,负手而立,微眯的双眸更是将她衬的更加凌厉了几分,“哀家动她又如何,难道皇儿想要为了她与哀家为敌?” 瑾言冷哼,“为了她,就算与……”随着手腕上的突然一痛,声音也戛然而止。 “哦?皇儿怎么不说了?”蒋寄柔踩着银铃之声,又向前逼近了几分。 瑾言张了张嘴,却发现无法从喉咙里发出声音,想起手腕上突然传来的痛意,低头一看,发现果然是苏瑾封了他的哑穴。 碍于人多眼杂,苏瑾无法对瑾言摇头,只能用眼神示意他。 多年以来的默契,让瑾言一眼就看懂了对方眼中的意思,眼神复杂的垂下了头,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苏瑾见瑾言如此,也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 她知道瑾言想要说什么,但她却不能让他说出来。 瑾言的意思很明显,就是想要保下她,于此就意味着,他要正式与太后宣战。 目前两派仍在暗地里较劲,一旦有一方挑明了,今天之事就将成为皇子派与太后派之间彻底劈裂的导火索。 蒋寄柔这是在借助此事,逼迫瑾言挑起势头,从而占据有利的局面。 而这其中暗藏的杀机,她懂,瑾言自然也懂。 但对于瑾言来说,这世间没有什么事情能比苏瑾的安危更重要。 他本以为现在的他已经有足够的能力能保护她,现在看来,还是他痴人说梦了。 如今的他已经不能向以前那样有恃无恐了,因为他的背后,还肩负着一群人的命运。 虽然,他在乎的从来都只有她一人。 小姐…… 瑾言咽下涌上舌尖的苦涩,随着苏瑾指间的动作,消失的声音也重新回到了喉咙之中。 蒋寄柔看着突然默不作声的瑾言,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不知所措的侍卫。 侍卫领命,走到瑾言面前,“殿下,太后有命,得罪了。”说罢,就架上了苏瑾的双臂。 瑾言猩红着眼睛看着对他轻笑的苏瑾,手握成拳,指甲一寸一寸的没入了掌心,浓而灼热的鲜血顷刻间就濡湿了他整个手掌。 他知道小姐不会让自己有事,可他的小姐,又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 苏瑾无语望天,正琢磨找个地方,了无生息解决这两人的时候,余光里,突然看见了一个嘴角含笑,逐步向她走过来的紫色身影。 只见那紫色身影轻飘飘的笑着,又轻飘飘的闪身到苏瑾身前,最后轻飘飘的调侃道,“小瑾儿,怎么每次我来找你的时候,你都这么狼狈?” 苏瑾咬牙瞪他,“您老人家下次来早点,就不用看见我这么狼狈了。” 两个侍卫看着突然闪身到身前的楚逸轩,呆愣了片刻,待听到两人的话后才反应过来,喝道,“你是什么人,竟敢……” 话还没说完,就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上。 楚逸轩淡淡的瞥了他们一眼,收起微勾的手指,不顾苏瑾的抗议,揉了揉她的脑袋,“小瑾儿刚才受委屈了?” 苏瑾白了他一眼,“没受委屈,就是差一点头身分离了。” 楚逸轩轻笑,“这样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你且等着,为夫这就一一帮你讨回来。” 在他话音落地的同时,身后那两个侍卫的手臂也被齐根斩断,两道惨叫声响起,随即又痛的忍不住昏厥了过去。 屋内。 “你……”蒋寄柔怔怔的看着半路返还的苏瑾,刚欲张口,就看到了出现在她身后的楚逸轩。 异梦阁阁主,他怎么会突然进宫,难不成…… 眼神似有似无的掠过站在他身边的苏瑾。 心中虽是惊疑不定,但面上却是异常淡定,“凌阁主,好久不见。” 楚逸轩轻笑点头,声音温润,但不知为何,她却在其中听出了彻骨的凉意,“蒋太后,好久不见。” 伸手搭上苏瑾的肩膀,“不知这人哪里惹得太后不快,让太后想要杀了她?” 蒋寄柔眸光闪烁,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傅云霄,扬声道,“哀家近日以来胸口闷痛,故而宣此人进宫,但没想到这庸医竟然伤了傅丞相,凌阁主,你说此人该不该杀。” 楚逸轩摸着脸上的面具,看了一眼苏瑾,“依太后所言,此人的确该杀,但……” 话音一转,视线重新落于蒋寄柔身上,“本阁主若是执意要保她呢?” 此话一出,屋内突然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寂静,就连他人的呼吸声仿佛都回荡在耳边。 蒋寄柔哑然,一字一顿的问道,“凌阁主此言何意,是想要与哀家作对吗?” “呵呵,作对?”楚逸轩沉声笑着,“就算本阁主现在杀了你,这皇宫之中,又有谁能奈得了我何?” 这话他说的狂妄,但蒋寄柔却信了,因为对方确确实实有这个资本。 异梦阁与皇宫一直井水不犯河水,若是倾尽全力的话,两方皆会受到不可逆转的打击,尤其是对于此刻地位不稳的她来说,更是毁灭般的颠覆。 异梦阁,她暂且还动不得。 想到这的蒋寄柔,几欲咬碎了一口银牙,虽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既然毁不得,那就拉拢过来,即使不成,也要熄下对方的怒火。 扯动嘴角,露出一个牵强的笑意,“凌阁主严重了,哀家刚才并不是那个意思,不知苏大夫与阁主是什么关系?” 楚逸轩挑眉,瞟了一眼苏瑾,“她自然是我的人。” 蒋寄柔了然,殊不知对方口中所说的“他的人”,根本不是她所想的那个“他的人”。 瑾言看着突然出现的楚逸轩,张了张嘴,露出了一抹苦涩的笑意。 保护小姐的是他,替小姐解围的是他,让蒋寄柔软下态度的还是他。 与他相比,自己竟无能到如此地步,真是可悲,可怜,又可恨。 “太后说,苏大夫误诊伤了傅丞相,这是怎么一回事?” 蒋寄柔一顿,“刚才是哀家太过激动了,冤枉了苏大夫。”扭头看着跪在地上的太医,“去,给哀家再去诊断一次。” 那几个太医听着,一骨碌爬起身,拖着酸麻的双腿,踉跄的挤在傅云霄的床边,轮番摸着他的脉搏。 说来也神奇,本来之前还杂乱无章的脉搏,此刻竟开始有规律的跳动,由原来的死寂恢复成了现在了生机。 一个太医惊奇的嘟囔着放开了傅云霄的手腕,另一个太医一听,也连忙查探起来。 “傅丞相怎么样了?”蒋寄柔看着被太医轮番摆弄的傅云霄,皱眉问道。 那太医一听,赞叹间啧啧出声,“太后,傅丞相现在没事了,只要再休息几天,这身上的伤就都好了。” 蒋寄柔看着傅云霄恢复些红润的脸色,不可置否的点点头,待太医松口气时,却听她话音一转,“既是没事了,傅丞相什么时候会醒来?” 太医一噎,一瞬间又慌了,左看右看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哆嗦着出声道,“臣……臣也不知道……” “哦,他不知道,那你呢?”蒋寄柔看着另一个太医。 被点到名的太医浑身一个激灵,不要命般的对她磕起了头,“臣……臣也不知道……” 说完,就绝望的闭上了眼睛,感叹,吾命休矣。 苏瑾看着仍是没有醒来征兆的傅云霄,忽然出声,“若我能让傅丞相醒来呢?” “你……”蒋寄柔吃过前面的亏,这次明显不信,待看到似笑非笑看着她的楚逸轩时,倏的改了口,“苏大夫可以一试。” 第一百六十六章 云开雾散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你……”蒋寄柔吃过前面的亏,这次明显不信,待看到似笑非笑看着她的楚逸轩时,倏的改了口,“苏大夫可以一试。” 苏瑾挑眉,伸出十根手指在蒋寄柔面前晃了晃,那意思不言而喻。 “十两白银?可以,只要你能治好傅丞相,别说十两白银了,就算是一百两又何妨。”蒋寄柔答应的爽快,在她看来,区区一百两白银根本算不了什么。 她本以为苏瑾会立刻出手,却见对方对她摇了摇头,“不是十两白银,那是……十两黄金?” 苏瑾点头,又晃了晃十指。 “苏大夫,你这是……什么意思……”蒋寄柔一时之间有些猜不准对方的想法。 “依太后所言,的确是十两黄金,只不过在下所指的是十倍。”苏瑾笑着开口。 十倍,那就是一百两,还是黄金…… 蒋寄柔微抽了一口冷气,横眉冷对着苏瑾,掩于宽松衣袖之下的五指捏的咯咯作响,“区区一百两黄金,哀家自然给的起,但苏大夫就不怕吃不下,撑破了肚皮吗?” 苏瑾无辜的眨了眨眼睛,指着站在身后一脸无奈的楚逸轩,“既是区区一百两,太后难道觉得异梦阁会吃不下吗?” 某女当即无耻的把异梦阁推出来挡刀。 蒋寄柔看了一眼楚逸轩,咬牙道,“天下谁人不知,异梦阁富可敌国,以哀家看来,异梦阁怕是看不上这一百两黄金。” 苏瑾揉了揉鼻子,楚逸轩可能是看不上,但她看得上,毕竟她还指着这一百两黄金养活她那一院子人呢。 楚逸轩看着苏瑾的动作,眼中调侃之色一闪而过,邪肆的勾起了嘴角,“太后有所不知,本阁主最近养了一只极难驯养的猫,脾气不小且只认钱不认人,如今想要驯服她,恰好只差一百两黄金。” 蒋寄柔一愣,她怎么没听说过异梦阁什么时候养了一只猫,还是这等娇气,需要用钱来供养的猫。 沉吟了片刻,对着楚逸轩笑道,“哀家懂一些驯养畜生的法子,若是阁主信得过哀家的话,不如把那畜生送与哀家,待一段时间之后,哀家定会还与阁主一只听话的猫。” 蒋寄柔每说一个畜生,苏瑾的脸就黑下一分,别人不知道,但她却知道,因为她就是楚逸轩口中所说的那只猫。 楚逸轩的眼神掠过那只如同炸毛般,对他龇牙咧嘴的小兽,看着蒋寄柔道,“本阁主的猫儿娇气的很,寻常人等根本进不得身。” 蒋寄柔一顿,点了点头,叹气道,“既然如此,哀家也就不再多言了。”扭头看向苏瑾,“苏大夫,傅丞相还有劳你了。” 苏瑾点头,“那是自然。”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放心,这病她会“好好”治的。 背对着众人,狰笑着走到床边,拿出针帘,抽出银针扎在傅云霄周身的穴位上,指尖捻动,同时释放真气。 片刻之后,床上之人仍是一动不动。 苏瑾观察着他的反应,皱起了眉头,不应该啊,按理来说,这人早该醒了。 垂眸,突然露出了一个贼兮兮的笑容,手腕转移之间,指下银针又换了几处穴位。 指间还剩一枚银针,只要这针落下,床上之人即使不死也会半残。 “可惜啊,可惜。”苏瑾摇头叹息着,在众人不明所以之时,那枚针尖也刺破了傅云霄的皮肤。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本该沉沉昏厥的傅云霄却突然整开了眼睛,身子稍一错位,那垂落的银针,便扎在了别处。 苏瑾挑眉看他,眼里尽是戏谑之意。 呦呵,小样的,总算是醒了,这回装不下去了吧。 她在第一次布针的时候,就发现了异常,以她的针法,就算是濒死之人,她也能掉起对方一口气,更别说这人本就没有性命之忧了。 这样看来,他迟迟没有醒来的原因就只有一个,那就是他本就是在装晕。 果然,在刚才的生死一瞬之间时,他本能的做出了反应。 其实,就算是他刚才不动,她那一针也不会真正的刺下去,但他终究是不敢以命来赌,还是动了。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装晕,也懒得管,怪就怪在他耽误了自己领那一百两黄金。 煮熟的鸭子都送到嘴边了,她还能留着不吃等着下崽不成? 苏瑾满意的勾起了嘴角,笑吟吟的看着床上那人。 就在她看着床上之人的同时,那人也在回看着她,眼中的光亮越聚越沉,逐渐凝起了骇人的风暴。 当他睁眼对上对方视线的霎时间,他就什么都明白了,刚才那一针分明就是在试探他。 而那一瞬间从对方身上迸发出来的杀气,也不过是在诓他罢了。 “醒了?身上有没有什么不适的地方?”苏瑾自动无视那仿佛要将她拆之入骨的眼神,手指轻轻的落到他的肩膀上,然后再轻轻的一按,疼的手下之人猛然抽了口冷气。 傅云霄额间的青筋高高绷起,突突直跳,若不是他旧疾发作的话,也不至于被伤至如此。 那边的蒋寄柔不停的张望着,待听到从床榻之上传来声音以后,也疾步赶了过来。 “太后……臣……”傅云霄苍白着脸,想要支撑起身。 蒋寄柔将食指抵在他的唇畔,对他摇了摇头,看着苏瑾问道,“傅丞相现在怎么样了?” “已无大碍,只需要多加调养几日便可。” 前提是忽略他体内之毒的话,当然,这句话苏瑾没有说。 在傅云霄昏迷的时候,她分明能察觉到,他的确是中了一种极为罕见的毒。 但奇怪的是,随着他的醒来,那毒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就仿佛之前都只不过是她的错觉一般。 那毒……她似乎是在哪里见过…… 在苏瑾沉吟之际,蒋寄柔眸光闪烁突然出声,“来人,取出一百两黄金送与凌阁主。” 于是,苏瑾就眼睁睁的看着那一百两黄金与自己擦肩而过,然后送到了楚逸轩的身边。 算了,稍后她将金子讨回来就是。 “太后,需要在下为傅丞相开一副方子吗?” 蒋寄柔背对着她出声,“无需麻烦苏大夫了,哀家有些乏了,你们先退下吧。” 太监一听,连忙招呼着苏瑾几人,将他们请出了未央宫。 苏瑾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又移开了视线,若她猜的没错的话,那两人之间马上就有一件大事要解决了。 算了,瑾言也无碍了,钱也拿到手了,这次进宫虽有波折,但总体来说不亏。 将手伸到楚逸轩的面前,掂了掂空无一物的手心,笑道,“钱呢,快给我。” 楚逸轩懒懒的瞥了她一眼,“什么钱?” “别装傻,刚才那老妖婆给你的钱呢?” 楚逸轩恍然大悟,“原来小瑾儿指的这个啊,你也知道异梦阁最近资金实属匮乏,而这一百两黄金我还要留给那见钱眼开的猫儿,所以……” 苏瑾将手又向前递进了几分,阴恻恻的笑道,“你信不信,你若是不把钱给我的话,你的猫儿下一秒就会离家出走。” 瑾言看着走在前面的两人,不知不觉间停下了脚步。 他知道他应该离开这里,但潜意识里,他却不愿意错过她脸上的每一个表情。 哪怕让她展露笑颜之人,从来都不是他…… 看着苏瑾的背影,瑾言有些迷茫,冥冥之中,他感觉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了。 就像是,他的小姐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悄然发生了改变。 那个果敢坚毅,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要自己扛的人,现在却比以前柔软了几分。 “小姐……”瑾言喃喃出声,随即苦涩的低下了头,眼中也传来了酸涩之意。 而走在前方的苏瑾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夺回被某个不良阁主觅下去的钱,回头正想对着瑾言炫耀的时候,却发现瑾言站在远处一动不动。 “瑾言,你愣着干什么,快过来啊!” 听到苏瑾的呼喊声,瑾言缓缓抬起了头,而眼里却仍旧是充满了迷茫。 苏瑾叹了口气,脚下轻点,闪身到瑾言身边,拉起他的手就向前走去。 瑾言看着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有片刻的怔愣,依稀想起,曾经小姐也是这样将他从那个无尽深渊中拉出来的。 眼底渐渐升起了光亮。 他居然会感觉小姐变了,真是可笑。 他的小姐从始至终都没有变过,无论何时,她都是他的小姐,是他发誓此生追随,誓死效忠的人。 “小姐……”瑾言蠕动着嘴唇,想说些什么,却又欲言而止。 苏瑾回头看他,笑了笑,“今日有空吗?” 瑾言点头。 “既然有空的话,就来回春馆看看吧,久别重逢,我还有好多话没有和你说呢。” 瑾言听着苏瑾的话,紧紧的反握住苏瑾的手,就像是个害怕再次迷路的孩子一般。 眼中的酸涩之意仍在,但心中却豁然开朗。 正巧,他最近也得到了一些关于翎羽的消息,想必也可以助小姐一臂之力了。 而苏瑾不知,她重新出现的消息也正如她所想的那般,落到了各国窥探之人的眼里。 第一百六十七章 各处所动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楚月皇宫内。 一道银瓶乍破之声回荡在空旷的宫殿里,座上,一个眉目深邃,鼻翼挺翘的男子,正一脸阴沉的注视着那个跪在地上,止不住瑟瑟发抖的黑衣人。 “你说,苏瑾出现在轩辕国内了?”楚立丰拧着眉头,一个川字从他的眉心之间挤出,整个人都散发着浓浓的低气压。 “千真万确,出现在轩辕国之内的定是苏瑾无疑。”黑衣人垂着头,将这一段时间内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向楚立丰汇报了一遍。 待听完黑衣人的话后,楚立丰突然不说话了,只是那深藏在眼底的浓重之色,无不在暗示着他此刻的心情。 手指轻敲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叩击声,自唇角上扯出了一抹戾气十足的笑意。 呵,好你个苏瑾,没想到上次的三方拦杀都没能让你死绝,还真是个命大的。 若你就此像一只蝼蚁般,蜷缩在某个角落里也就罢了,现如今竟然还敢大刺刺的出现在众人面前,不知死活的东西。 垃圾,就应该待在垃圾堆里! 视线掠到那黑衣人的身上,冷然开口,“你刚才说,苏瑾又重新建立了回春馆?” 黑衣人颔首,“是!” 楚立丰不屑的冷哼一声,端起桌上的茶水,仰头一饮而尽。 指间用力,那价值连城的白玉杯顷刻间就绽开了无数裂纹,手掌摊开,就哗啦啦的碎落在一地。 回春馆…… 楚立丰将这三个字又细细的咀嚼了一遍。 “轩王府现在那里怎么样了,楚逸轩近日以来可有什么异动?”楚立丰将头偏向一侧,突然出声问道。 黑暗中传出来一个男子的声音,低沉之外,又带着无比的嘶哑,“回皇上,轩王府最近并无异动,楚逸轩近日以来仍在闭门修养,来访者一律回绝。” 楚立丰轻瞌上眼睛,对黑暗之中的人摆了摆手,“你先下去吧,盯好楚逸轩的一举一动,切记,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要在第一时间内向我汇报。” “是!”黑暗之中的那人应了一声,随即就再也没有了声音。 “你也下去吧,派人时刻查探苏瑾的动向,以及出现在她身边的人。” “是!” 待两人都离开以后,楚立丰才缓缓的整开了眼睛,眼底写满了冷凝与决绝。 “月儿,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不知何时,一个面若桃花的女子出现在楚立丰的身后,双手环上他的脖颈,白皙嫩滑的脸颊轻轻的摩擦着他的耳畔。 如黄鹂般动听的声音,自她微微开合的诱人红唇之中跳跃而出。 “俗话说,事出反常必有妖,楚逸轩心仪于苏瑾,待听到苏瑾没死,突然出现的传闻以后,又怎会如此老实,依臣妾看来,皇上有必要去轩王府一趟了。” 楚立丰执起胸前那只白嫩的小手,放在唇边轻轻的吻着,“皇后所言极是,朕的确是应该找时间,与楚逸轩好好叙一叙我们之间的“兄弟之情”了,毕竟作为一个兄长,又怎么能对摔断了腿的皇弟不闻不问呢?” 弦月娇笑着,旋身坐在楚立丰的怀中,像只慵懒的猫般依偎在对方的胸膛上,魇足的勾起了嘴角。 既乖巧可人,又散发着致命的诱惑。 楚立丰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身下升起了几分燥热,大掌抚摸着女子的青丝,眼中灼热的光越放越甚。 “月儿今日怎么这般粘人,是朕昨晚没有喂饱你吗?”点了点女子的鼻尖,宠溺的笑道。 弦月嘟着嘴,抱上男子精瘦的腰,将头埋在对方的胸膛里,声音里带着丝丝的委屈,“皇上,臣妾是不是真的不适合当皇后……” 楚立丰敛正了神色,握着女子肩头的手掌微紧,森然开口道,“又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说月儿不合适了?” 弦月摇摇头,消瘦的肩膀抖了抖,“没人说过,是月儿自己觉得不合适……” “胡闹!”楚立丰扳正女子的身子,与她对视着,看到女子躲闪的目光以后,更加确定了内心的想法,抬起她的下颌,逼迫她正视着自己。 “说,到底又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说的,是不是又是孙尚书?” 弦月垂下眸,抿紧了嘴唇,“不是孙尚书,而是臣妾自己觉得……” 她的话还没说完,那抹红到妖异的红唇就被楚立丰夺了过去,舌尖细细的描绘唇前那让他心动的轮廓,待女子喘不过来气时,才略微的移开了几分。 此刻,弦月已然软下了身子,柔若无骨的挂在了楚立丰的臂弯间,用力的瞪着他,似在神控诉着对方的粗暴行为。 只是她那眼神却丝毫没有起到控诉的作用,反而显得媚到了骨子里,让男人一刻也离不开视线。 “月儿只管安心做自己的皇后便好,不需要理会其他人的言论。”说罢,还不待女子反应过来之际,就又吻上了女子的红唇。 一路向下,掠过她纤细的脖颈,不顾女子的羞涩,拨开她的衣襟,露出她圆润的肩头,不断地留下密密麻麻的吻。 片刻之后,又感觉不满足,顺着女子颈肩优美的弧度向下滑去,直到摘取到那枚珠果,才满足的发出了一声悠长的叹息。 “啊,皇上……”弦月倏地尖叫一声,双手下意识的抓起男子的头发,浑身止不住的颤栗。 男子只顾着渴取女子的芬芳,丝毫没有注意到,那极力配合着他的女子,却有着一双异常清冷的眸。 弦月红着脸,任由男子的手掌在她身上胡乱的放肆,忽的狠绝的勾起了嘴角。 苏瑾,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进来,老老实实的做你的死人不好吗,非要出来污了她的眼睛。 好不容易,她才从主上那里分得来一点视线,如今,一切都将被打回原点。 为什么,你既然已经死了,为什么还要活着呢…… “月儿,你放心,朕会让孙尚书再也无法开口来指责你。”楚立丰抬起头,怜惜的抚摸着女子的脸颊。 弦月垂眸,咬唇轻笑着,“果然还是皇上对臣妾最好了。” 再抬头时,眼里已经充满了浓浓的爱意,丝毫没有让楚立丰察觉到任何异常。 弦月主动攀上男子,眼中流光闪烁。 孙尚书那个老东西,竟然敢阻拦她的皇后之位,既然如此,她也只能送他去见阎王了。 ……… 除却楚月之外,与轩辕接壤的离渊之皇,也收到了探子送回来的消息。 萧墨渊将手中的信纸来来回回的看了几遍,才愤然的将其化成了灰烬,随着指缝飘洒而落,散尽成了点点尘埃。 “皇上,这信上说……” “朕的事情轮不到你来管!”萧墨渊甩袖离去,想起信上所说的,就恨不得与楚逸轩大战个三百回合。 堂堂异梦阁阁主,竟然让自己的女人受到了委屈,说出去也不怕被人笑掉大牙! 那信誓旦旦之词,难不成都被狗吃了? 小福子看着弃他于不顾的背影,喃喃道,“皇上……” 萧墨渊脚步顿了一下,最终还是毫不留情的将他丢在了身后。 小福子垂着头,也不管萧墨渊的态度,又是紧紧的跟了上去。 从张欣欣死后,他们二人之间便一直都是这样僵持着。 不管萧墨渊是如何的冷眼相待,小福子都像从前那样,寸步不离的守在他身边,哪怕他从来都没有理会过自己。 想起萧墨渊看到信后的反应,隐隐的猜测着,那信上所说的,怕是瑜儿姑娘的事情吧…… “怎么,你设计杀了张欣欣不说,还想杀了她不成?”萧墨渊感受到身后之人的冷意,突然转头眯起了眼睛。 小福子一惊,连忙将头摇的如同拨浪鼓一般,“瑜儿姑娘救过皇上,就等同于救过奴才,奴才是不会伤害瑜儿姑娘的。” 萧墨渊盯着小福子,周身突然涌出了弑杀之意,“你说……她救过朕?” 抬步,向小福子步步逼近,眼中是毫不掩饰的血光。 若他没记错的话,他被苏瑾救过的事情,除却他们三人知道以外,从没对任何人提起过。 苏瑾失忆,自然是想不起来,而那人更是懒得开口,于此说来…… “你跟踪朕?”话虽是疑问句,但语气确是无比的笃定。 小福子的脸色更白了,刚欲张口,脖颈突然被对方的大掌一把捏住,呼吸也变得愈发艰难。 “咳咳,奴才不敢……奴才……” 见对方的脸色逐渐青紫,萧墨渊才黑着脸松开了手,“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小福子剧烈的咳喘两声,才忍痛断断续续道,“奴才不敢跟踪皇上,只是瑜儿姑娘进宫的蹊跷,加之最近得知瑜儿姑娘的本名以后,才探查出一些事情。” 他致死也不会告诉萧墨渊,其实那段时间,自己一直都在他身边。 无论是路边的孩童,亦或是街上的小贩,只要是他路过的地方,都有自己的身影。 萧墨渊知道小福子对他的忠心,虽是半信半疑,却也没有多想,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朕近几日要去一趟轩辕。”说罢,转身离开。 后半句虽然萧墨渊没有说出来,但小福子却明白了他的意思。 舌尖滚动着苦涩,垂下头,骨骼突然发出“嘎巴嘎巴”的脆响。 几个呼吸之后,小福子就已平地消失,而站于原来之地之人,是一个长得与萧墨渊别一无二的男子。 第一百六十八章 芳心暗许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孟非国,闭月宫。 一个长相妖媚的女子,轻抬起男子的下颌,垂下眼睑,勾唇微笑着,“怪不得皇兄后来再也没有找过本宫,原来是因为苏瑾根本就没有死啊。” 男子温柔的看着他面前的女子,单手抚上她的脸颊,“苏瑾没有死,郡主不是应该高兴吗,为什么白衣却感觉郡主如此悲伤呢。” 女子的目光陡然变得凌厉,捏着男子下巴的手猛然收紧,“你算是个什么东西,竟妄想窥探本宫的想法!”说完就厌恶般的甩开了手。 男子偏着头,下颌上浮起了一大片的红,但他的目光却仍旧是如水般温柔,“白衣从没有窥探过郡主的想法,而是郡主的神情告诉白衣,郡主是这样想的。” 女子怔了怔,随即一个巴掌就落在了男子的脸颊上,声音也突然变的格外尖细,“本宫早已经不是什么郡主了,信不信你若是再提起这两个字,本宫就拔了你的舌头。” 从她被送出来和亲的那一天起,她楚立颜就是这孟非的贵妃。 而郡主这两个字,无不再提醒着她被送出求和的屈辱。 “白衣所有的一切都是郡主的,若郡主想要白衣的舌头,那便来拔就是,白衣毫无怨言。”男子看着楚立颜,微张开嘴,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你!”楚立颜气的拍案而起,一脚踢翻了面前的桌子,“你以为你顶着这张脸,本宫就不忍杀你了吗?” 男子摇头,“白衣从来没有这样以为过。” 楚立颜盯着男子,片刻之后,忽的笑了,“算了,看在你陪了本宫这么久的份上,本宫不杀你,但你别忘了,你始终是那人的替代品。” 男子睁开眼睛,执起踩在肩头上的玉足,微有些凉的唇轻贴于上,落下了一个有些湿热的吻。 “郡主可知白衣此生最讨厌的事情是什么吗?” 楚立颜嗤笑,“你的喜好又与本宫何干?” 男子垂下眸,怜惜的放下女子的脚,无奈的叹了口气,“白衣此生最讨厌的就是与那人长了一张相似的脸。” 话音刚落,一把散发着寒光的匕首就出现在他的手中,对着那张犹如天神精心雕刻般的脸,就狠狠的划了下去。 楚立颜想出手阻止,但已经来不及,眼看着那张让她心心念念的脸皮肉外翻,却已无可奈何。 “你疯了!你知不知道你最大的价值就是长了这张脸!”楚立颜手忙脚乱的扯过干净的白布,压在男子脸上那道刺目的血红上,手止不住的颤抖。 男子像是感受不到痛一般,轻轻挣脱开对方的手,眼中的宠溺似是能把人融化其中,摸着脸上那道狰狞的伤口,低低的笑了起开。 “郡主是在为白衣而担心吗?” 楚立颜手指一顿,眼中闪过一丝的慌乱,随即又马上的镇定下来,“担心?别开玩笑了!” “也对,能让郡主关心的从来都不是白衣,而是这张脸,可是怎么办呢,白衣的这张脸现在也毁了。” 男子一改之前的沉静,眼里突然迸发出狂热的光,如熔岩般排山倒海的袭来。 这是楚立颜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白衣,炽热而猛烈,又带着奋不顾身的执着。 从她被派往孟非和亲的时候,他就毅然决然的选择追随自己,而她最终愿意带上他的理由,也不过是因为那张脸。 他不过是那人的替代品,用来宣泄她的欲望与怒火罢了,但不知为何,当她看到他掏出匕首的那一刻,心却乱了。 大概是她害怕再也找不到与那人这般相似的人吧…… 掠过男子脸上不断涌出的鲜血,拾起一点,擦拭在他的唇上,与那张苍白的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夺目又妖惑众生。 “你给本宫记好了,在本宫还没有得到那人之前,你若敢再划伤自己的脸,本宫就将你剁碎了喂狗!” 白衣舔舐过双唇,倏地伸臂将女子拉至身前,“白衣记下了。” ……… 而轩辕内,苏瑾已然领着瑾言回到了回春馆。 “瑾言,这就是新建立的回春馆,你看看与在楚月之时有什么不同?” 想起楚月的云苑以及回春馆,就感觉无比的心痛,她的积蓄几乎全在那里,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瑾言看着苏瑾眼中忽明忽暗的光,眨了眨眼睛,看向眼前的医馆,摇了摇头,“瑾言眼拙,并未看出有什么不同。” 无论医馆变成什么样子,无论开在哪里,只要有她,便就是他的归宿。 至于其他,他从来都不在乎,自然也不会感到有什么不同。 踏进正厅,苏瑾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一道女声突然传了过来,一如既往的中气十足。 不用猜,苏瑾也知道这个人是谁。 果然,声音过后出现的就是一个杏眼圆脸的女子,当余光里瞥到金灿灿的光亮之后,立马如狼似虎的扑了上去。 “哎,你进宫一趟居然这么快就回来了,怎么样,那个老妖婆有没有看上你?”寻着金光跑到桌前,待看到摆放在桌上的一百两黄金之后,有些嫌弃的努了努嘴,“那老妖婆可真小气,才给你这么点钱。” 说完,她突然感觉背后有些凉嗖嗖的,回头一看,发现果然是苏瑾在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咳咳,那个啥,哦,对了,你见到那个轩辕大皇子了吗?”笛音儿干咳两声,赶紧转移话题。 苏瑾眉头一挑,抬了抬下颌,示意她向后看。 笛音儿二丈摸不着头脑的向后看了一样,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就愣在了原地。 还不等她开口,就见那丰神俊朗的男子黑着脸,对她呵斥道,“谁准你这样对小姐说话的!” 笛音儿懵了,指着瑾言对苏瑾磕磕巴巴道,“他,他叫你小姐。” 瑾言皱眉,挥开指在他面前的手,毫无温柔之意。 笛音儿揉着手背,瞪了瑾言一眼,对苏瑾问道,“他是谁,怎么这样不懂得怜香惜玉。” 苏瑾双手一摊,“你不是问我见没见到轩辕大皇子吗,你身后这人就是。” 笛音儿脑袋如生了锈的机械般向后转去,整个人如同被雷劈了一样,“轩辕大皇子叫你小姐?”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我知道了,我一定是还没有睡醒。” 说完,就打着呵欠向外走去,结果被苏瑾如同拎小鸡般,又拎了回来。 至此,笛音儿才完全的接受了这个现实。 门外,两个身影也徐徐赶来。 江黎看着抿唇不语的黑衣男子,有些疑惑,“公子,这位是……” “这是轩辕大皇子。”笛音儿悄咪咪的看了瑾言一眼,又补充了一句,“还是个闷葫芦。” 看到瑾言又黑了几分的脸,连忙跳到苏瑾身后,对他扯出了一个鬼脸。 笛音儿不知道,她跳脱的性子,在瑾言看来,宛若一只被拎住了耳朵,胡乱蹬腿的兔子。 他隐隐的怀疑,这女子的脑子大概是有些问题,应该是小姐的病人吧。 这么想着,瑾言的眉头舒展了几分,浮于脸上的阴翳也散开了些,上下打量了一眼穿着素色衣袍的江黎。 苏瑾也随着瑾言的视线看去,“这是江黎,是我的药童,平日里也会帮我打些下手。” 瑾言没有说话,只是放在桌下的手却倏地收紧了,从苏瑾的视角里看不到瑾言的动作,但是站在他面前的江黎却是看了个清楚。 通透如他,当即就反应过来这人并不喜欢他,但他却不知道,对方的敌意是从何而来。 在瑾言看着江黎的时候,笛音儿又是忍不住看了瑾言好几眼,心里跟揣了一只小鹿般,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母亲以前常说,要相信自己的第一感觉。 现在她终于知道母亲的意思了,她人生中的第一感觉,在瑾言到达回春馆的这一天,来了。 她不是没有见过比瑾言好看的人,但只有这个人,让她第一次知道了心动的感觉。 “公子,那几本医书我都看完了。”江黎扛着瑾言的目光,硬着头皮将那几本书递到苏瑾的面前。 “不错,看的很快,待晚上时,我考考你记住了多少。”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笛音儿,“还有你,晚上一并过来。” “啊?我?”笛音儿被苏瑾的话猛然拽回了现实,听到晚上要考医书之后,当即哭丧着脸道,“书我看完了,但是还没记熟……” 瑾言翻了翻那几本医书,眸光闪过一道流光,“小姐,这些书上的药理我也懂得几分,晚上的时候,我替小姐考他便好。” 笛音儿一听,迅速恢复了精神,从苏瑾身后跳出来,“晚上我也可以一起考。” 苏瑾狐疑的看了她一眼,“你不是还没有记熟吗?” 笛音儿酡红着脸,来回搓着手指小声道,“我一会儿再看两遍就熟悉了。” 苏瑾白了她一眼,看着瑾言正了正神色,“晚上我自己考他们便好,你还是回去处理宫里的事情吧,今日过后,蒋寄柔必然会对你进行施压。” 现在正是关键之时,不能有半分松懈,今日蒋寄柔碍于异梦阁,不敢贸然出手,但是在此之后,她必然会开始刁难。 第一百六十九章 情深难负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偏房之中,瑾言正拿着医术凝眸看着坐在对面的江黎和笛音儿。 听小姐说,这个少年叫做江黎…… 瑾言深深的看了少年一眼,又随意问了几个问题,毫无意外的,少年皆是对答如流。 江黎眸中流光溢彩,看着默不作声的瑾言有些羞涩的笑了两声,“公子,江黎可有答错之处?” 瑾言摇摇头,“并无。” 他以为他可以在这个少年的身上挑出一些错处,但这个少年却意外的,从言谈举止到举手投足之间都做的恰到好处。 “小姐的起居也是你照顾的?” 江黎一愣,面颊上浮起两朵红晕,“公子虽然让我们在众人面前称呼她为公子,但本质上还是个姑娘,所以,公子的起居都是我的妹妹来照顾的。” 瑾言收回视线,垂眸间又翻了几页手下的医术,勾起了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回去告诉你的妹妹,明早不用去小姐那里了。” 江黎一怔,有些不理解对方的意思,“可是……” “没什么可是,你依言照做便可,小姐那里我自会解释。”将手下的医术推送至江黎的面前,“你所答的虽然毫无错误,但是要切记勿骄勿躁,你先回去吧。” “那江黎就先行告退了。”江黎将书收进袖中,起身深深的看了瑾言一眼,转身退了出去。 不知为何,他总能在此人身上感到一股若有若无的敌意,以及那股淡淡的,却让人无法忽略的防备之意。 他隐隐的猜测着,对方的针对可能是因为苏瑾。 细细咀嚼了一遍自己曾经说过的话,发现并没有什么失礼的地方,摇摇头,往江雪那里走去。 他虽不知道对方这样做的意图,但看得出来,他对于姑娘十分了解。 江黎离开之后,偏房之中的问答仍在继续。 瑾言拧着眉头,看着手中糟糕到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字迹,耐着性子继续看下去。 看了好一阵之后,才黑着脸移开了视线,打算不再亏待自己的眼睛。 他发誓,那纸上的惨不忍睹是他平生所见之最,绕是他见多识广,也没见过能将字写到如此让人抓狂的人。 用天魔乱舞来形容,丝毫不为过。 “怎么样,我答的如何?”笛音儿双眼亮晶晶的,搓着小手,一脸期待的看着瑾言,就等着对方夸自己。 天知道,她在此之前到底把这本书看了多少遍,就差点把书给翻烂了。 若不是吃了没有用的话,她都打算直接把这本书给吃了。 瑾言额角突突跳了两下,眼神无比的复杂,“你这字是用脚写的吗?就算是狗刨,都刨的比你好看。” “你扯淡!”笛音儿瞪圆了眼睛,扯过那张纸,左看右看了一遍,“啪”的一声拍在了桌子上,鼓着腮帮子道,“你那双眼睛是不是有毛病,我写的分明比狗刨好看!” 瑾言嘴角微不可察的抽搐了一下,低下头,不忍再直视她。 笛音儿见对方的动作,好奇为什么他没有反驳她,眨了眨眼睛,又回想了一遍对方刚才的话。 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梗着脖子凑到瑾言的面前,炸毛道,“你竟然拿我跟狗比较!” “嗯。”瑾言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 在他看来,这世界上除了小姐之外,任何人在他眼里都没有任何区别,更不可能因为对方是女子就软下了态度。 笛音儿气的跺了跺脚,却忘了她是坐着的,这一抬腿,就撞到了桌角上,疼的她倒抽了一口冷气。 “你这人怎么说话的!” “就这么说话的。” “你!”笛音儿感觉自己很委屈,特别委屈,抢过瑾言手中的书就摔在了一旁,“你和苏瑾怎么就没有这样说过话!” 瑾言抬起眸,冷冷的看她一眼,起唇讥讽道,“你也配和她比?” 那森然扑来的寒气,让笛音儿的后背上爬满了一层冷汗,磕磕巴巴的瞄了瑾言一眼,“我,我知道你对苏瑾忠心,但你也没有必要这样说话吧。” 没有必要吗…… 瑾言凉凉的勾起了唇角。 “那,那个啥,你有没有喜欢的女子。”见瑾言看向她,连忙摆手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觉得你也老大不小了,也不能总围在苏瑾身边打转吧……” 烛火“噼啪”一声,来回晃动着,将两人映到地上的身影也轻轻带起了波澜。 笛音儿话说的含蓄,但心却跳如擂鼓,隔着肚皮仿佛都能听到她那强而有力的心跳声。 不断祈祷着,他没有喜欢的女子。 瑾言的目光探向了布满星辰的夜空,看着那一轮皎洁的月光,眼中浮起了淡淡的柔意。 皓月与星,便就是小姐之于他的关系。 小姐只要站在那里,就足以让他犹如见了火光的飞蛾般,哪怕被焚烧殆尽,也永不回头。 “我没有喜欢的女子,此生亦不会有喜欢的女子。”眼中的星辰散开,现出了一抹无奈的寂寥。 喜欢的女子……他又怎么能配的得上呢…… 他不愿玷污了他,此生只要能待在她身边,远远的看她一眼,便已足以。 笛音儿听着瑾言的话,心中大喜,但看着他的表情,又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 联想到他之前对自己的态度,以及说过的话,心中突然一惊,声音陡然拔高了几个度,“你喜欢她?” 虽然没有将名字说出来,但是这个她指的是谁,她知,他也知。 笛音儿抖动着嘴唇,指甲深深的陷入掌心里。 原来,他喜欢的是她…… 贝齿咬紧下唇,想起那个沉着睿智的女子,垂下眸,无力的松开了手。 瑾言听到笛音儿的话后,猛然缩紧了瞳孔,自眼底迸发出了一道骇人的杀意。 这是他藏在心底里的秘密,此刻被笛音儿说出来,就如同被揭开了他最后那块遮羞布般,将那道狰狞的伤疤赤裸裸的暴露在了别人的眼光之下,羞愤又彻骨的疼。 他那肮脏的心思已经被别人发现了,若是再被小姐发现的话…… 想到苏瑾会用厌恶的眼光看着自己,瑾言就感觉万念俱灰,身子也比意识先一步的做出了反应。 直到笛音儿胡乱的拍着他的手臂时,瑾言才察觉到,他的手已经不知在什么时候掐上了女子的脖颈。 手掌一松,笛音儿就滚落在地面上,双手捂着喉咙,止不住的咳嗽,犹如即将渴死的鱼重新投入了海的怀抱一般,贪婪的呼吸着失而复得的氧气。 剧烈的咳嗽,将她的胸腔震的生疼,就连眼角也震出了点点泪花。 过了好一会儿,那涨的犹如猪肝般紫红的脸,才恢复过来些正常的颜色。 瑾言想要帮她顺气,然而还不待手碰到笛音儿的后背时,就被她滚身躲了过去。 那伸于半空之中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最终垂回在男子的身侧,哑声道,“抱歉……” 笛音儿防备的看着瑾言,与他拉开些距离,以防不备好夺门而出,“你刚才想要杀我?” 瑾言张了张口,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递到笛音儿的面前,“我不是有意伤你的,这瓷瓶中的药,你拿去服用吧。” 顿了顿,恳求道,“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不要把这件事情说出来。” 笛音儿小心的拿过瓷瓶,待确定对方没有再伤她的意思后,才卸下了防备,不解的问道,“你为什么不愿意让她知道呢,喜欢一个人是很难以启齿的事情吗?” 瑾言怔了怔,摇头,扯了一抹苦笑,“你不懂,我与她本就有着云泥之别。” 笛音儿看着瑾言,心头上也涌起了苦涩,自她看到这个男子之时,他便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却不曾想,那个浑身散发着疏离之感的人,竟也还会有如此脆弱的一面。 “我不懂,你这样喜欢她,到头来她却什么都不知道,这样真的值得吗?” “只要是她,纵使倾尽一切也值得。” 笛音儿沉默了,看着那张微冷的容颜,心底突然迸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渴望。 她最开始只是对他有好感,但现在,她却想成为那个被他捧在心尖上的人。 母亲,你说对了,这世上真的有人是痴情且不求回报的。 她笛音儿此生,非这个男人不可! ……… 夜静谧。 回春馆的云苑里,苏瑾正埋头翻看着从各处搜罗来的,关于翎羽的消息。 不同于在楚月,这次苏瑾直接把自己的院子起名为云苑。 从那一堆仿佛能将她淹没的书信中抬起头,揉了揉酸痛的肩膀,看了对面那人一眼。 为什么处理相同的事情,自己累的半死不活,他却能这样游刃有余,那清闲的样子,哪里像是在处理事务。 楚逸轩抬头对上苏瑾的视线,云淡风轻的笑着,“小瑾儿这样看着我干什么?”说完,惬意的端起手边的茶盏,轻抿了一口。 苏瑾嘴角一抽,突然将手边的书信一推,跑到楚逸轩身边笑呵呵道,“您老人家不愧是异梦阁阁主,厉害的简直让小弟五体投地,那个啥,您看看……把我的这份一并处理了呗。” 楚逸轩扫过面前的书信,轻笑的看着苏瑾,“看倒是可以,只是不知,小瑾儿打算如何补偿我呢……” 第一百七十章 不明所以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楚逸轩扫过面前的书信,轻笑的看着苏瑾,“看倒是可以,只是不知,小瑾儿打算如何补偿我呢……” 那目光大有一种想要做某种少儿不宜之事的冲动。 苏瑾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一圈,嬉皮笑脸的绕到楚逸轩身后,为对方捏起了肩。 “您老人家看这力道怎么样,够不够劲,舒不舒服,刺不刺激。” 楚逸轩享受着对方突如其来的殷勤,闲闲的眯起了眼睛,“力道尚可,刺激……还提不上。” “那您看这些书信……” “自己看。”某阁主无动于衷。 “我就知道您老人家最通情达理了,等等……你刚才说啥,我自己看?”苏瑾一愣,眨了眨眼睛。 靠之,这家伙怎么这么无情。 苏瑾眼一瞪,嘴一撇,拍了拍屁股坐回倒原来的位置。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靠人不如靠己,看看,这是个多么赤裸裸的真理。 认命的揽过那一堆书信,哭丧着脸,一一看了起来。 这些东西对她来说,也算不得上是什么难事,毕竟之前在云苑的时候,所有的东西都是她自己一个人处理的,就算是通宵至天明也是屡见不鲜的事。 她还记得,那时瑾言总是时不时的来给她送茶点。 但是现在…… 看了一眼对面一副无所事事模样的某阁主,她的牙根就感觉直痒痒。 她怀疑这厮就是故意来气她的。 “夜深了,我这里的事情还要一段时间才能处理完,凌阁主还是早些休息吧。”挑出一封书信,借着烛光,缓缓展开。 “小瑾儿不必在意我,我累了自会休息。”楚逸轩单手托腮,撑在桌子上,闲闲的看着苏瑾,大有一种你继续,我随意的感觉。 苏瑾白他一眼,把一部分书信又重新推回楚逸轩面前,对他呲牙道,“凌阁主应该知道一句话,这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所以,阁主要是想在这里休息的话,是不是该付一点利息呢?” 楚逸轩垂眸似是在思考,片刻之后忽的轻笑出声,眸中流光溢彩,“小瑾儿说的对,这天下的确没有免费的午餐。” 话音刚落之时,人影突然消失在原地,下一秒就出现在苏瑾身后,自身后揽过她柔软的腰肢,俯身将唇贴在她的耳畔,“的确应该付一点利息才对。” 还不待苏瑾出声,就以唇封之,将对方的话全部吞进了肚子里。 苏瑾抵着男子的胸膛,不满的呜呜两声,换来的却是对方更加放肆的掠夺。 最终宣告抗议无效,淹没在了对方的攻势里。 被楚逸轩打横抱起的那一瞬间,苏瑾心里想的是,等她什么时候把泣血绝练到十重之后,一定要把这妖孽狠狠地压在身下。 不拿小皮鞭抽他来个百八十下,她都咽不下这口气。 红纱软帐,呢喃低语,羞得就连月亮都忍不住躲在了云层之后。 ……… 楚逸轩宠溺的看着累极,沉沉睡过去的苏瑾,轻轻的为她掖好被子,小心掀开自己那边,缓缓起身,随意的披上一件外袍。 夜间的风虽有些微凉,却不至于刺骨,尤其是对他这种功力深厚的人,更是不值得一提。 走至桌案前,掠衣而坐,拿起那封苏瑾还没有来得及看的书信,略略的看了一遍。 眉头蹙起,眸光霎时间变得炯亮而犀利。 这信…… 回头看了苏瑾一眼,神色复杂的吹了一个无声的口哨,几个呼吸过后,一个黑色的人影突然出现在屋里,“阁主……” 楚逸轩将食指抵在唇边,摇了摇头,那黑衣人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待看到床榻之上,有一个小小的隆起之后,赶紧又低下了头。 笑话,那可是他们的阁主夫人,若是被他看见了的话,那还得了,怕是他这一双眼珠子不用要了。 低下头,再也不敢乱看了,直到手上被对方递过来一张薄薄的信纸之后,才小心翼翼的抬起了头。 “将这封信送到青立那里,待他看完之后,自然会明白本阁主的意思。” “是!”那黑衣人刚出声,就看到了某阁主危险的眼神,委委屈屈的憋回了剩下的话,闪身,如一道黑烟般又消失在屋里。 躺在床上的苏瑾有些不安稳的转了个身,就在楚逸轩以为她要醒来的时候,却倏地听到自床上传来的呼噜声。 楚逸轩,“……” 可能是姿势有些不舒服,苏瑾呼噜了一声之后,翻了个身,砸了咂嘴,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按理来说,她平日里都不会将自己睡的太死,因为她不确定什么时候屋子里就会跳出来两个要取了她性命的人。 但今天她确实累了,再加上有楚逸轩在身边,也就放下了戒备,放松了那一直以来都处于绷紧状态的神经。 楚逸轩见苏瑾没有醒来,无奈的摇了摇头,点起烛光,执起笔墨,翻看起了那些还没有处理完的书信。 夜风至,月如钩,烛影轻摇。 狼毫笔不断起落之间,案牍也随之减少,直到天蒙蒙亮的时候,楚逸轩才放下了手中最后一封书信。 男子起身,长步阔迈至床边,挥下那搭在肩头上的外袍,躺回在女子的身边,手臂揽上对方恍若柔若无骨的腰肢,嘴角勾起了一个满意的弧度。 嗅着从女子发间传出来的馨香,也缓缓的合上了眼睛。 待苏瑾一早醒来之时,看到的就是对方用手指摆弄着她的头发,撑在床头,一脸调笑看着她的模样。 “醒了?” 男子略微有些沙哑的声音在头上响起,锦被滑落,露出他饱满的腰身,慵懒的抬起眼眸,于清晨乍现之际,将他衬的更加妖孽如厮。 被他掠去的青丝在他指间灵活异常,像是什么有趣的玩具一般,卷起,放下,再卷起。 “你……”苏瑾双颊一红,刚想说话的时候,突然从门外响起了瑾言的声音。 “小……公子,出什么事了?”伴随着那道略微有些急切的声音,脚步声也越来越近。 难道是小姐出什么事情了,这么想着,瑾言连轻功都用上了,三步并一步,转眼间就到了苏瑾的门边。 “哎,你跑的那么快干嘛,等等我……”笛音儿眼看着如风般,转瞬就消失不见的瑾言,也提着裙角追了上去,奈何她的轻功不如他,片刻之后,就被他远远的甩在了身后。 江黎寻着声音也走了出来,待看到笛音儿挂在脸上的那双明晃晃的黑眼圈之后,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你的眼睛……” “看什么看,我昨晚失眠了,没见过有黑眼圈的美女啊!”笛音儿没好气的瞪了江黎一眼,紧追在瑾言的身后,“你跑那么快干嘛,等等我!” 江黎看着如风似火般的笛音儿,张了张口,最终化成了两个字,“神奇。” 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竟然还有失眠的一天,莫不是太阳从东边出来了。 狐疑的抬头看了一眼天空,抿唇走回了屋里,穿戴好以后也随着他们向苏瑾那里走去。 苏瑾不知她的院子在不久之后会迎来多少“不速之客”,此刻听到瑾言的话后赶紧出声。 “我没……” “你退下吧,她还想再睡一会。”楚逸轩挑眉看着苏瑾,背对着门板幽幽开口。 瑾言听着屋里的那道声音,将欲推门而入的手突然一僵,脚下如同灌了铅般,沉重的让他无法移开脚步。 “瑾言,我没事,你等等,我稍后就来。”瞪了楚逸轩一眼,起身合拢好衣服。 抬头却对上对方含笑如初的眼神,还不待下床,就被对方反压在了身下。 “小瑾儿是不是忘了什么东西呢?”楚逸轩点着她的嘴唇,流连的向下滑去。 “等等,有话好说。”苏瑾抓住他那只不老实的爪子,干笑出声。 片刻之后…… “等等,我真的知道了。”咬牙环上对方的脖颈,直到吻上他的唇后,某阁主才无比可惜的错开了身。 苏瑾抓准时机,如弹簧般弹射出去,“你赶紧……” 她本想提醒对方把衣服穿好,不料回头却发现对方不知在什么时候早已穿戴整齐,丝毫看不出来像是刚醒来的模样。 “咦,你站在这里干什么,怎么不进去呢?”追上来的笛音儿不明所以,正想敲门的时候,门却在这一刻打开了。 身子一倾,眼看着就要摔了个狗吃屎的时候,腰上突然一紧,回头一看,竟发现是瑾言在最后一刻拉住了她。 “小姐,你没事吧。”瑾言看到出现在眼前的苏瑾,连忙松开了手,将苏瑾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当发现没有什么事情的时候,眉头才微微舒展开来。 笛音儿摸了摸刚才被瑾言碰过的地方,脸蛋有些微红,待看到瑾言焦急的神色之后,心里忽的涌上了苦涩。 就算他刚才帮了自己又如何,排在他心里第一位的人永远都是她,而不是自己。 “我没事,昨晚辛苦你了。”苏瑾拍了拍瑾言的肩膀。 “不辛苦,只要能帮到小姐就好。”瑾言无所谓的笑了笑。 --------------------- 外面的雷打的实在太响了,吓的我差点把手机都扔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 身份显露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我没事,昨晚辛苦你了。”苏瑾拍了拍瑾言的肩膀。 “不辛苦,只要能帮到小姐就好。”瑾言无所谓的笑了笑。 小姐建立医馆不久,琐事繁多,除却寻找翎羽一事之外,光是那些闻风赶来想要找小姐麻烦的人就已经数不胜数了。 其实,他有一点有些不明白,小姐明明可以就此隐藏身份,在暗地里寻找翎羽,为什么会选择在此刻暴露身份呢? 小姐的决断他不敢随意臆测,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无论小姐有什么打算,他都会坚定不移的与小姐站在一起。 瑾言的心思一时间百转千回,并暗暗打算,待回去后,调动这一段时间内聚力起来的人手,准备对蒋寄柔开始进行第一次的施压。 朝廷两派纷争愈加激烈,哪怕是一个小动作也可能会牵动引线,逐渐燃至全身。 而蒋寄柔在未央宫的表现,已然让她处于了一个不利之地。 毕竟欲加谋害于皇子,可不是一个能够轻易洗脱的罪名。 虽然自己现在还不能引发太大的骚乱,但他相信,明日在朝堂上的对质,已足以让蒋寄柔忙到焦头烂额,就算是她身边有傅云霄这条最忠心的狗,也无济于事。 想将手伸到小姐这里,她想都不要想! “小……公子,瑾言是来请辞的。”见苏瑾没事,瑾言也将那颗不安跳动的心重新放回了肚子里。 据暗卫来报,蒋寄柔已经开始怀疑起他与小姐的关系了。 他绝不能让这老妖婆把心思再放在小姐身上,否则小姐的一举一动都将处于被窥探之下。 这于寻找翎羽来说,百害而无一利。 苏瑾听到瑾言要离开,有片刻之间的怔愣,随即反应过来,这里已经不是当初的云苑,而瑾言也不再是当初的瑾言。 现在的他深陷于朝廷之争的泥泞当中,身后背负了太多的东西,只要踏错一步,便是无尽深渊。 轩辕大皇子这个身份,不知会让他暴露在多少人的视线之下。 尤其是太后派,无时不再盼望着,这个突然回归的大皇子会露出什么马脚,好将其一举击破。 从而使太后派就此站稳脚跟,不再受任何威胁。 苏瑾叹了一口气,看着瑾言目露坚定之色,“回去吧,别让蒋寄柔察觉到什么异常。”顿了顿,倏地扬起一个灿烂至极的笑容。 “那老妖婆若是敢为难你,你都给我记下来,到时候来一个我们揍一个,来两个我们揍一双,别忘了,一切有我。” 瑾言呼吸一窒,心底缓缓流淌过暖意,笑意直达眼底,薄唇轻掀道,“好,公子之话,瑾言必定一字不差的记在心里。” 笛音儿听说瑾言要走,脸色微变,赶紧跳了出来,“你要回去了?我也去!” 她好不容易看上个人,哪能这么轻易就把他放跑了。 母亲说过,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她就不信在她各种死缠烂打之下,他还能像个苦行僧一样,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你要去哪?”刚走到这里的江黎,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笛音儿要离开。 她是什么德行,他这段时间早就摸透了,她能死皮赖脸得赖在回春馆不走,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她没有地方可以去,现在她突然提及要走,又是要去哪里。 笛音儿只是略略的掠过江黎一眼,拽着瑾言的衣袖又重复了一遍,“我也跟你回去。” “胡闹!”瑾言想也不想的就甩开了她的手,且不说皇宫那个危险的地方她能不能去得,就算是她去得,他也不愿意带她。 即使是他,尚且都还要步步为营,再带上一个毫无相关的人,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一向稳重的江黎,此刻也看呆了,她要跟这人回去,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是昨晚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吗…… “你不是要学医术吗?”苏瑾在瑾言与笛音儿之间转移着视线。 她不知道为什么笛音儿会渴求学医,但那份急迫之心,她却能感受的到,那现在…… 见笛音儿难得露出女子般的娇态,突然从心底冒出来一个异常大胆的想法。 这个念头出现的那一刹那,就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不会吧,难不成笛音儿真看上瑾言了? 笛音儿听着苏瑾的话,突然有些犹豫了,医术她是一定要学的,毕竟她发誓,要手刃了那个无耻的老贼,但是…… 咬紧下唇,盯着脚尖,面对着蚀骨深仇和自己的心仪之人,一时间,心底无比的纠结。 见苏瑾的目光向自己扫来,瑾言忙与笛音儿拉开距离,眼里尽是毫不掩饰的冷意,甚至带上了点点厌恶之色。 “笛姑娘,你可能有些误会,皇宫,从来都不是一个可以随意玩闹的地方!”抬头看向苏瑾,“公子,瑾言有事,就先行告辞了。” “哎,你……” 等等两字,终是被笛音儿咽回了肚子里,欲想拉住瑾言的手,无力的垂在了身侧,嘴角勾起了一抹讽刺的笑意。 她当然知道皇宫不是一个可以随意玩闹的地方,她只是想离他再近一点,仅此而已。 但…… 虽也想奋不顾身一次,但如果现在就放弃了那血海深仇的话,她又该怎么向黄泉之下的父母还有兄长交代。 看着瑾言远去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视野里,仍迟迟不肯收回视线。 “怎么,不去追吗?”楚逸轩闲闲的倚在门边,挑眉看着望眼欲穿的笛音儿。 少女咬咬牙,心底挣扎一番,提起裙角,自平地刮起一阵黛色的旋风,运起轻功就朝瑾言的方向追了过去。 苏瑾看着如炮弹般,弹射出去的笛音儿,咂了咂嘴,不得不说,自己还是第一次见她跑的这样快。 “小瑾儿不怕她追出去之后,就不回来了吗?”楚逸轩负手而立,云淡风轻的笑着。 苏瑾白他一眼,伸了个懒腰,“不回来岂不是更好,正好少摆一副碗筷了。” 她口头上看似不在意,而实际上,她是真的不在意。 笛音儿抱着目的而来,自己不是没有察觉,既然有目的,那她就不会轻易离开。 最多黄昏之时,她就会回来。 为什么自己敢这么断定,因为她那里还有一本医书没有看完。 江黎的神色有些复杂,摇了摇头,将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从脑袋中都赶出去以后,才对苏瑾拱手道,“公子。” 苏瑾点点头,也不问昨晚的考察情况,瑾言的能力自己是知道的,既然他要代自己考他们,那就必然不会辜负自己的期望。 江黎本来还想问笛音儿的去向,但转念一想,终是没打算多言。 看了一眼轻笑看着他的雍容男子,很有眼力见的退了下去。 “小瑾儿是在哪里遇到笛音儿的?”楚逸轩似不经意间随口问了一句。 “在离渊夜街的一个胡同里遇到的,准确来说,是捡到的。”苏瑾摸着下巴回想道,“怎么,她有问题?” 对于苏瑾的疑问,楚逸轩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又问,“小瑾儿知道她是哪里的人吗?” 苏瑾点头,“异域苗疆。” 关于笛音儿的身份,她是坦白了的,就算她不说,自己也能从她的装束中猜得一二。 楚逸轩不会说这么没有意义的话,既然能被他提起,那就说明,笛音儿可能真的有问题。 “你是不是看出什么了?” 楚逸轩眸中流光溢彩,轻笑着走到苏瑾身边,“前不久,听说苗疆之内出现了内乱,蛊王被害,并由其弟取而代之,而蛊王之女流落在外,至今不知所踪。” 苏瑾眸光闪烁,“你是说……” “没错,笛音儿正是失踪的蛊王之女。” ……… 另一处,笛音儿也渐渐看到了瑾言的背影。 “喂,你等等,苏瑾有话让我传达给你一一”为了防止对方避开她,笛音儿当即搬出了苏瑾的名号。 她就不信了,自己说的话他能不听,苏瑾说的话,他还能不听。 果然不出她所料,当苏瑾这两个字出现的一瞬间,瑾言就停住了脚步,回头看她,道,“公子让你带了什么话?” 笛音儿见瑾言停下了,赶紧蹭蹭蹭跑到他面前,脸蛋有些微红,“其实……苏瑾没有让我给你带话……” 瑾言眯眼看她,冷然开口,“这等玩笑姑娘还是少开得好,若有下次,本殿可能就不会这般好说话了。” 在苏瑾面前,瑾言一直以我相称,但面对笛音儿时,却是以本殿相称。 虽仅是一个称呼,但其中的距离,却不言而喻。 瑾言视线掠过笛音儿,转身离开,若不是看在小姐的面子上,就凭她乱用小姐的名字,自己就不会轻易放过她。 “你等等,我有话要说。”笛音儿眼疾手快的拽住瑾言的衣角,迫使对方再一次停下了脚步。 “本殿劝姑娘还是早点放手的好,如若不然,本殿可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事情。”瑾言森然开口。 笛音儿咬紧下唇,心一横,壮起胆子,直勾勾的对上了瑾言的视线。 “我喜欢你……” 第一百七十二章 达成协议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风微凉,夜静谧,叶影摇曳,如同鬼影幢幢,苍白的月色投射在无人的院子里,竟升起几分苍凉之感。 月下,一个身着短褐的男子,四处环顾了一番,在确定周围无人之后,才在树影的掩护之下,蹑手蹑脚向一个方向走去。 双眼眯缝,嘴唇微厚,四肢虽圆却又不失灵活,定睛一看,这人竟是前一段时间被苏瑾雇佣在院子里的三胖子。 若此刻有与之熟悉的人看到他的话,一定会大为吃惊,因为三胖子的动作竟是前所未有的轻便。 不断躲闪着身姿的他,丝毫不像是一个胖子。 而他去往的方向,正是笛音儿所在的院子一一梨花院。 笛音儿不知,有一个人影正在缓缓的靠近这里。 此刻,她正一脸郁闷的趴在床上,将脸埋在枕头里,如一条死鱼般,一动不动。 良久之后,她终于耐不住有些僵硬的姿势,翻了个身,双眼直勾勾的看着上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那个闷木头,自己要胸有胸,要屁股有屁股的,到底哪里不好,用得着用那种嫌弃的眼光看她吗。 想她在苗疆的时候,身后可是有一大群男人在她屁股后面追着呢。 “哎……男人心,海底针。”笛音儿双眼无神的喃喃着,又深深的叹了口气,“哎……” 这个气还没叹完的时候,从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道极轻的叩门声。 都这个时候了,还有谁能过来,难不成是苏瑾看她“学艺不精”,专程来给她开小灶了? 这么想着,笛音儿一个鲤鱼打挺跳下了床,喜滋滋的跑到门边。 只是在门打开的时候,她脸上的表情却再也维持不住了,反手就将门又合了上去。 他了个乖乖,这三胖子怎么会突然跑来她这里。 门外的三胖子被碰了一鼻子灰,眼里闪过一道狠辣之色,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握了握拳头,又耐着性子再次敲了敲门。 笛音儿抵着门,摸过放在桌上的匕首,绑在了腿上,既不易被对方察觉,又便于以防不测。 在第三次叩门声响起时,门里终于响起了笛音儿的声音,“大半夜的,你不睡觉,跑到我这里来做什么?” 三胖子顿了顿,开口之间,仍是白日里那憨厚老实的声音,“笛姑娘,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有话就留到明日再说吧,你不睡觉,我还要睡觉呢。”笛音儿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他。 整个院子中,除了苏瑾与江黎兄妹二人之外,她谁都不信。 门外的三胖子在无人看到之处,扯出了一抹阴恻恻的笑容,“若我说的,是有关于轩辕大皇子的事情呢。” 门缝应声而开,而三胖子堆笑的脸,也缓缓出现在了笛音儿的面前。 这一幕,处于云苑之内的苏瑾却浑然不知。 并放在桌上的凤兮与青梧散发着淡淡的光。 而此刻的她,正与楚逸轩分析着翎羽的下落。 都怪那老东西死之前留给她的讯息太少了,至今为止她仍旧不知道翎羽为何物,这样找下去的话,要找到猴年马月才能找到。 苏瑾感觉脑瓜子嗡嗡直响,狼毫之笔在纸卷上不断挥洒出痕迹,渐渐地,形成一个脉络图。 她记得,第一次出现翎羽时是在楚月,可当她拼尽小命,夺来之后,却发现毛都没有。 那空盒之中,到底本就无物,还是说…… 苏瑾拧眉想着,手下的笔墨却在画到轩辕的时候突然顿住了。 楚逸轩看着苏瑾手下的那张纸,那线条自楚月而起,逐渐延伸到轩辕,其间不停的分出一些其它的支线,虽有些凌乱,但他一眼就看透了她想表达的意思。 她这是在画翎羽消息的传出之处。 楚逸轩等着苏瑾接下来的动作,可等了片刻,纸张上所停留之处,仍旧是轩辕。 “小瑾儿是想到什么了吗?” 苏瑾凝眸,一瞬不瞬的盯着笔下的脉络图,“你有没有感觉翎羽每次出现的地方有些不对劲?” 狼毫笔顺着线条又重新画了一遍,脑中似有什么一闪而过,却又快的让她捕捉不到,如同眼前蒙上了一层雾霭般,想看又看不清晰。 “翎羽出现的地方……”楚逸轩顺着苏瑾的视线看去,沉吟了片刻,大掌覆盖上她的手,带着她的手腕在纸上圈出了两处。 圈出的这两处分别是楚月和轩辕,而夹在中间的离渊,却被他着重的打上了个标记。 苏瑾盯着被重点标记出来的离渊,盯了半天,也没盯出个花来。 “小瑾儿可曾在离渊听过有关于翎羽的消息?”男子侧过恍若天神雕刻般的脸庞,骨节分明的玉指无意识般的摩擦着下颌。 苏瑾不去看那张容易让她分心的侧颜,摇头道,“未曾听说。” 楚逸轩轻笑,眸光流转,掠在苏瑾身上,“若翎羽恰好就出现在小瑾儿未曾听说之处呢?” 苏瑾怔了怔,似想到什么一样,低头重新看向了纸张。 楚月与轩辕皆出现过翎羽,若翎羽真的在离渊出现过的话,那这其中的关系就值得去推敲了。 只是……楚月的翎羽至今为止她还不知道真假,而蒋寄柔手中的她亦没有见过,万一这两处也皆是假的,是有人故意为之,想要混淆她们的视线呢。 冥冥之中,苏瑾似乎感到了一张无形的大网,而她们皆深困其中。 “若离渊真的出现过翎羽的话……” “不可能,若是翎羽真的在离渊出现过,朕又怎么可能不知道!”一道低沉且略微显得有些狂妄的声音在窗外响起。 随着话音而落,声音的主人也鱼贯而出,那张如刀刻般坚毅的脸颊,此刻却布上了一层阴云。 “身为异梦阁阁主,却不知道翎羽根本没有在离渊出现过,依朕来看,你这阁主没有必要再坐下去了!”男子出现的那一刻,就将目光对准了楚逸轩,眼里充满了讽刺。 “彼此彼此,身为离渊之皇,却连身边之人都管不住,依本阁主来看,你这皇位也没有必要再坐下去了。”楚逸轩看着面前瞬间黑下脸的男子,云淡风轻的笑着。 男子哪里不知对方的意思,但张欣欣之事,确实是他考虑不周。 “哼!”男子从鼻翼间闷哼了一声。 油嘴滑舌,自己身为一国之君,又岂能与他计较。 苏瑾看着突然出现的男子,眨了眨眼睛,有些诧异道,“二狗子?你怎么突然跑到我这里来了,离渊的内乱平息完了?” 男子脚步一个踉跄,偏头看着说话的女子,“离渊的事情基本已经处理完了,还有……” 顿了顿,咬牙切齿道,“女人,你给朕记好了,朕不叫二狗子,朕叫叫萧!墨!渊!” 后面几个字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苏瑾摆摆手,示意对方息怒,转而轻叹着摇了摇头,“哎,狗子长大了,有自己的思想了……” 说罢,还装模作样的擦拭了下,眼角根本就不存在的眼泪。 萧墨渊,“………” 年轻的离渊之皇死命的瞪着苏瑾,牙根磨的咯咯作响,若眼前这人不是她的话,早就被他给碎尸万段了。 “你什么时候来的?”苏瑾挑眉贼兮兮的笑着,手却不动声色的盖住了那张纸。 “不用盖了,你那张破纸没有什么好看的,朕也不屑去看。”萧墨渊瞥了一眼苏瑾的动作,长腿阔迈,拉过一旁闲置的椅子,就坐在了两人的对面。 “你们想要翎羽,朕不会妨碍,毕竟争夺翎羽之人,除却你们还有他人,但,这翎羽最后必定会落在朕的手上。”萧墨渊双腿交叠,鹰眸中散发着摄人的光,见楚逸轩摇头,侧目启唇,“怎么,阁主不信?” 楚逸轩把玩着手中的茶杯,眸中流光溢彩,“萧皇,本阁主不得不提醒你一句,自信是好事,但若自信过头,可就是另一回事了。” 茶盏轻落,而里面的茶水,却在把玩之间,被蒸发殆尽。 苏瑾看着针锋相对的两人,感觉一个头两个大,她与萧墨渊有过生死之交,若是可以,她真的不想与他兵戎相见。 沉吟片刻,看着萧墨渊问道,“二狗子,你为什么这么想得到翎羽?” 萧墨渊果断选择无视对方的称呼,沉默良久之后,才缓缓开口,“各国割据,战乱纷纷,待战火燃起之际,就是百姓民不聊生之时,相信你也听过这句话,得翎羽者,得天下。” 眼中的光愈发璀璨,“而朕,就是要得这天下,让战火无法燃起。” 萧墨渊说的是事实,各国内乱不说,相互之间也频频发生纷争。 且翎羽出现的消息也逐渐扩散,到时候这人间势必会化成血海炼狱。 苏瑾笑了,眸中精光乍现,“我们的目的并不冲突,或许,我还可以帮你得到翎羽。” 见萧墨渊不解的看向她,起唇道,“与你不同,我的目的是毁了翎羽。” 虽是笑着,但萧墨渊知道,对方绝对不是在开玩笑,而她话中的意思他也懂。 只是,她为什么想要毁了翎羽…… 握上她伸过来的手,无视身侧之人似要弑了他的目光,掌心微微用力,“好,成交。” 第一百七十三章 两难抉择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握上她伸过来的手,无视身侧之人似要弑了他的目光,掌心微微用力,“好,成交。” 苏瑾得意的扯唇浅笑,那模样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猥琐。 萧墨渊的实力不可小觑,有了这个强大的盟友之后,在找寻翎羽的路上,也能顺畅很多。 “凌阁主也是这么打算的?”萧墨渊收回手,睥了一眼笑意不减,却眸光微冷的男子。 被点到名字的男子拂动着宽大的衣袖,脸上虽带了面具,却掩盖不住眼底波光流转的光华,如潭水中倒映出来的皎月,波光潋滟,闪着泠泠水光,却又感觉有些幽邃的深,一眼望不到底。 樱色的唇轻起,挑出一个晃人眼目的弧度,“她所想,即吾所愿,既然她打算毁之,那本阁主就算陪她颠覆了这天下又如何。” 萧墨渊心中一震,对方的话撼动着他的每一根神经。 翎羽对他们这些掌权者来说,到底有多么大的诱惑,可能没有人比他更为清楚了。 正因为清楚,他才感觉如此震撼,傲然无情的异梦阁阁主,当真能为了一个女子舍弃自己主宰天下的机会吗。 异梦阁阁主,这个被所有势力都深深忌惮的人物,当真能…… 萧墨渊覆于袖下的十指微勾,将锦缎玉帛带起一层浅浅的褶皱,深深的看了一眼苏瑾,涩声开口,道,“你信他?” 苏瑾粲然一笑,似绽放在夜空中的灿烂烟火般,夺人眼目,“二狗子,你应该听说过一句话,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无论是之于他,还是之于你,我既打算合作,便就没有不信一说。” 萧墨渊深深的看着苏瑾,似要从她的眼底望进她的内心深处,半晌,自鼻翼间发出了一声不屑的闷哼,“哼,随你,等你被骗的一穷二白的时候,可别找朕来收留你。” 楚逸轩双眸微眯,轻笑道,“放心,不会有那么一日的。” “那可未必。”萧墨渊嗤之以鼻。 某个听众嘴角一抽,无语的看着这两人,他们是不是忘了,自己这个被谈论的对象还在这里呢…… 就像萧墨渊所说的,若是真有那么一天的话,自己一定会把他先奸后杀,再鞭尸。 苏瑾一边想着,一边笑着,只是那笑容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直叫人看的背脊发凉。 尤其是坐在她身侧的楚逸轩,更是感到了一股似有似无指向他的寒意。 夜风乍起,浑然中悄悄改变了翎羽之争的格局。 异梦阁与离渊之皇这两方势力的联手,足以叫人敬畏,而世人不知,改变这两人想法之人,此刻还只是一个无名的少女。 可凤又怎能甘愿蛰伏,乘风而起,扶摇直上,又岂止九万里! 与云苑处于对角坐落的梨花院中,短短一炷香的时间内,笛音儿经历了不解,震惊,错愕,直到现在的迷茫。 少女看着面前的三胖子,捏着粉包的手止不住的颤抖,“你是说……只要将这药下到苏瑾的水中,她就会肝胆俱裂,对吗……” “不错,此药无色无味,就算是苏瑾亦无法察觉,只要放进去一点,保准她再也见不到明早的太阳。”三胖子嘿嘿笑着,分明还是那张熟悉的脸,却再也找不到最开始的憨厚。 笛音儿白着嘴唇,如碰到了烫手的山芋般,将那包粉末远远的扔到墙角,一把薅住对方的衣领。 “我是绝对不会暗害苏瑾的,若你想说的就只有这些的话,现在就给姑奶奶滚出去。” 这家伙莫非是晚饭吃多了,被猪油蒙了脑袋,竟说出这样混账话。 三胖子轻飘飘的扫开少女的手,将那张肥腻的脸凑到她的面前,“笛姑娘先别急着赶我,我想说的,当然不止这些。” 停顿片刻,盯着笛音儿的眼睛,忽然道,“不知笛姑娘感觉轩辕大皇子怎么样呢?” 轩辕大皇子…… 笛音儿瞬间警惕起来,“你突然提起他做什么?” 三胖子笑着摇头,“笛姑娘真是好记性,我记得来的时候说过,我是因轩辕大皇子之事才来找你的。” “别墨迹,有话快说,没话快滚,门就在那,好走不送!”笛音儿指着门,对着三胖子低喝道。 三胖子摇摇头,对于少女的暴怒有些无奈,“笛姑娘身出苗疆,可否听说过连心蛊?” 连心蛊…… 笛音儿眸光闪烁,这种蛊毒她虽是没有见过,但却听说过,所谓连心,就是食蛊的另一方会被施蛊的一方控制,并不断痴迷于施蛊者,且无药可解。 这种蛊异常霸道,就连父亲对制出此蛊之人都忌惮几分。 撇开这些不说,抽出绑在腿上的匕首,铮然抵在对方的脖颈上,“说,你是怎么知道我是苗疆之人的!” 三胖子双指夹着削铁如泥的匕首,只是稍加用力,便躲闪开了少女的利刃,笑道,“我不仅知道笛姑娘是苗疆之人,还知道笛姑娘是上一任蛊王之女。” 上一任这三个字深深的刺痛了笛音儿的心,屈辱不堪的回忆刹那间涌了上来。 双眼红的几欲滴血,手中的匕首就如搭弦欲发的箭矢一般,下一秒就将离弦而出。 三胖子不甚在意的勾着嘴角,语气之中尽是满满的讽刺,“放心,我不是笛南天的人,对你也没兴趣,此番前来,我只是想取了苏瑾的性命,顺手帮你个忙而已。” “为什么……”笛音儿握紧拳头,“苏瑾明明帮了你,你为什么要陷害她!” “我陷害她?”三胖子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捧腹哈哈笑着,笑的连腰都弯了下去,“笛姑娘应该听过一句话,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为了得到自己的利益,相应的,他人就会付出一些代价,你说,不是吗?” 三胖子的眼睛滴溜溜的转着,所说之话,尽戳笛音儿的软肋,“笛姑娘不妨这样想,放弃一个与你毫无瓜葛的人,却能得到一个你喜欢的人,这样不是很值得吗?” “我值你奶奶个腿!”笛音儿执起匕首,不由分说的就刺向的对方的脖颈。 那人一愣,没想到对方会突然出手,肥胖的身躯在此刻显得异常灵活,偏头躲了这致命的一击。 纵使如此,他的脸颊仍旧是被对方划出了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 “笛姑娘,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三胖子一边躲闪着对方的攻击,一边狰狞着脸提醒道。 “我吃你个大头鬼,姑奶奶我从不喝酒!”笛音儿哪管他三七二十一,将匕首挥的虎虎生风,所至之处,皆是人要害之处。 她喜欢的男人自己会去追,才不屑用这些旁门左道,想利用她陷害苏瑾,门都没有! 苏瑾救她,教她,这一份份恩情她都记在了心里。 虽然自己常常与她拌嘴,但潜意识里,自己已经把她当成了半个师傅,像欺师灭祖这种事情,就算把那人打包塞到自己面前,自己都不会做。 她虽是大大咧咧的一些,但却不代表她傻,能从苗疆之中打滚摸爬的人,又有几个等闲之辈。 “姑奶奶喜欢的男人,就算是抢也会抢到手,至于你那些肮脏的想法,就别拿出来丢人现眼了。” 笛音儿踩着凳子跃身下劈,匕首尖端直指对方头顶,那人旋身躲过,掠臂抓住笛音儿的手腕就将她狠狠甩了出去。 笛音儿借势脚下轻点,于窗棱之上,再次弹射出声,对着三胖子迎面扑来。 三胖子吐了一口唾沫,道了声,“该死!”,脚尖卷起地上的凳子,就直射踢了出去。 少女瞳孔一缩,于半空之中急刹转身,单膝落于地面,抬头之间,身子前倾,整个人几乎贴地而行,如鹰隼般带着直捣黄龙之势。 看似凶猛无比,但笛音儿知道,这已经快要到达她的极限了,若是再这样耗下去,先败下阵仗的人,必然会是她! 那人仿佛也感受到了笛音儿急于求胜,也不主动攻击,反而像猫捉耗子一般,不断消耗着她的体力。 细密的汗珠从少女的额头上滚落下来,沿着流畅的下颌砸在了地上,背上的衣衫早已浸湿,体力也即将到达极限。 “笛姑娘刚才不是还厉害得很吗,怎么这么快就不行了?”三胖子挑眉,本该倜傥风流的动作,于他做起来,却显得尤为滑稽。 笛音儿咬紧下唇,不想与他做无谓的口舌之争,现在最重要的,是保存好体力。 见对方不说话,三胖子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打了这么久,也该换我出手了。” 笛音儿一惊,只看到眼前黑影一闪,下一秒整个人就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直挺挺的飞了出去。 “噗嗤”一声,自口鼻间喷出一片蒙蒙的血雾,五脏六腑都如同移了位般,疼的让她整个面部都痉挛起来。 落地之时,手中的匕首也“咔嚓”一声,断成了两截,一半握于主人手中,而另一半,则远远的飞了出去。 笛音儿艰难的抬起头,看着向她不断逼近的三胖子,下一秒,手指上就传来钻心般的痛。 那秀气的五指,此刻被对方狠狠的碾压在了脚底之下,随着脚腕旋转之间,血肉开始变的模糊一片。 第一百七十四章 黑衣墨发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那秀气的五指,此刻被对方狠狠的碾压在了脚底之下,随着脚腕旋转之间,血肉开始变的模糊一片。 “笛姑娘,与其忍受痛苦,不如考虑考虑我的提议,如何?”脚下的力道稍减,似在给少女思考的时间。 但少女又怎肯领他的情,咬紧牙根,折叠起身子,扫腿就踢向了对方的双腿间。 那人嗤哼一声,“不过是无谓的挣扎罢了”,双臂一夹,一抬,便禁锢住了少女的小腿。 肥胖的身躯像是个旋转的陀螺般,带起少女娇小的身子就在原地旋转起来。 臂间一松,少女就如同一颗出膛的炮弹般飞了出去,高高抛弃,又重重落下,将桌案上的玉器“哗啦啦”的撞碎在一地。 少女的黛色罗裙上,逐渐绽放出一朵朵刺眼的红梅,越绽越盛,越开越艳。 伤痕累累的身躯在落地之时滚了两圈,随着一道极轻的利器划破皮肉之声响起,一双粗布麻鞋也出现在眼前。 下颌被对方捏起,被迫与那人对视着。 笛音儿痛到浑身都在痉挛,咬破舌尖,一股浓重的铁锈味在口腔中蔓延,强行打起精神倔强的看着那人。 三胖子打量着少女狼狈的样子,啧啧两声,“笛姑娘,你这是何苦呢,只要你一个点头,我就会放了你,并且还会帮你得到你喜欢的人,如此一举两得之事,你不应该是满心接受吗?” “我接受你大爷!” 笛音儿呸了一声,吐了对方满脸血沫,拖着那只尚且还能动的手,掠起那把断匕,就刺上了对方捏在她脸上的手腕,继而向一侧狠狠划下。 三胖子手腕血痕乍现,猛的掷开她的脸颊,单手捂住皮肉外翻的伤口,一脚狠狠的将少女踢出了三丈远。 “哇”的一声,鲜血源源不断的从少女的口鼻中涌出,但她的双眸却异常雪亮,那摄人的光芒刺的三胖子眼睛生疼。 “既然你这么想死,那我就成全你!”少女的肩胛骨应声而断,失去了全部的反抗能力,那只恍若从地狱而来的索命大掌,也紧紧的掐住了她的咽喉。 月色下,少女脸色如雪,生死之间,嘴角竟勾起了一抹嘲讽,“你个……王八羔子……我……我是绝对……绝对不会……” 笛音儿断断续续的说着,心里生出了一抹苦涩。 没想到她挣扎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活到现在,还没来得及报仇,就要把小命交代在这了。 三胖子冷冽的笑着,大掌愈发收紧,看着掌下少女的眼睛不断上翻着,嘴角的笑意勾的愈发放肆。 生死一线之间,一支冷箭带着骇人的劲气,擦过罡风,“咻”的一声射入他的肩膀,箭头不偏不倚的没入他的骨缝,只是稍微一动,便就是钻心般的痛。 三胖子霍然抬头,寻着箭来之处望去,刹那之间,脸色竟比笛音儿的脸还白上了几分。 此刻,他终于知道少女为什么没有逃了,不是她不自量力非要与他较出高低,而是在拖延时间,等待着苏瑾等人的到来。 三胖子心惊之间,转头就要扭断笛音儿的脖子,下一秒,骨裂之声就荡然响起。 只不过断的不是少女的脖子,而是他的手腕。 “该死!”三胖子低吼,见一击不成,靠近窗户就欲跳而逃。 就在他靠近窗棱的时候,一柄长剑铮然出鞘,插在他的面前,若是他刚才再快一步,那长剑插上的就是他的脑袋。 长剑的主人踏空而出,看了一眼生死未卜的笛音儿,红着眼睛,转瞬间,便旋出了朵朵剑花。 是她眼拙了,这些日来竟没有发现三胖子有不对劲的地方。 若是她再来的晚一些…… 想到那个场面,手下的招式就愈发狠厉,丝毫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 三胖子单掌迎上,巨大的阻力让他噔噔噔的后退了数步,眼看剑刃即将刺向胸口,身子翻滚,险险躲了过去。 从衣裳扯下一条麻布,胡乱的缠绕在碎裂的手腕上,忍着疼痛,以臂为手,看似笨拙,却与对方平分秋色,丝毫没有落于下风之势。 三胖子咧着肥厚的双唇,瞠目道,“我还没有去寻你,你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既然那丫头不争气,我就只能亲自出手了!” 楚逸轩手执弯弓,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有如月色天幕上星光摇曳,摇曳出灼目的碎光,淡淡开口道,“小瑾儿,蛇打三寸。” 苏瑾于抵挡的缝隙间瞥了他一眼,转而又集中起精力对付起了面前的这颗“人肉炸弹”。 “怎么,你不去帮她?”萧墨渊看着眼前的战局,凉凉开口。 “不用,这等蝼蚁还不是她的对手。”侧目,眸光流转,“况且,她还是本阁主的女人。” 萧墨渊起伏着胸膛,恨不得撕了对方那张伪善的脸。 大掌紧了又松,按捺下想要出手相助的心思。 她不是需要精心呵护的金丝雀,而是一只振翅翱翔的雄鹰,只有经过打磨,才能让她直冲云霄,不受制于他人之手。 吁出一口气,才对着那个雍容华贵的男子反唇相讥,道,“现在说她是你的女人还太早了些,只要你们一日未成亲,她便有可能成为朕的皇后!” “哦?是吗?”紫衫男子瞟了他一眼,又将视线放回在女子身上,“待本阁主与小瑾儿成亲那日,萧皇切莫忘记给我们夫妻二人送上贺礼才好。” “哼,此话朕原封不动还给你!” 于身后慢一步赶来的江黎,看着躺在血泊中的少女,心中一颤又是一痛,那个最爱嬉笑的女子什么时候竟变得这样安静了。 “江黎,照顾好她!”苏瑾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剑影变化莫测,只是稍加分神,耳侧黑发便被对方斩下一缕。 江黎疾步踉跄的跑到笛音儿身边,小心扶起了这个仿佛一触即碎的人,颤抖着手掏出怀中的药丸塞进了少女的口中。 看着那双绵软无力的手臂,心中一惊,待发现只是脱臼后,笼罩在心头的阴云才驱散了几分。 接手臂的途中,少女似乎疼的颤抖了一下,见她口中的药丸还没有吞进腹中,沉吟片刻,缓缓低下了头,面色看似淡定,但那双耳朵却红的仿佛泣血。 就在双唇相贴的一刹那,本该晕厥的笛音儿却突然间睁开了眼睛。 看着放大在眼前的脸,想也不想,下意识的一个拳头就砸了上去,好在她身子虚弱,这一拳看似凶猛,但砸在脸上的力道却是软绵绵的,让江黎与鼻血横流擦肩而过。 笛音儿晃了晃犹如浆糊般的脑袋,待意识全部回笼后,才看清了眼前的人,嘴一咧,尴尬的笑了两声,“是……是你啊……” 视线落到笛音儿的裙间,那里大片的血花很是刺眼目,江黎眼中闪过一丝懊恼,掏出怀中的金疮药,就撩起笛音儿的衣摆。 “你干啥!” 江黎一怔,看到自己的动作,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好像自从遇到她以后自己就有点乱套了。 见江黎还在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笛音儿没好气的道,“你看什么看!” “关你……屁事。”江黎见丝毫不领情的笛音儿,也掀唇怼了回去。 此话一出,笛音儿瞬间如同被九天之雷劈中了一般,劈的她那叫一个外焦里嫩。 “你……你刚才说啥……”笛音儿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这平时最能装的大尾巴狼,刚才是不是爆粗口了! 江黎懒得看她,抓起她的手腕,率先处理起了她手指上的伤,幸好只是伤及皮肉,没有伤及筋骨,要不然这只手铁定废了。 “哎,你轻点!”笛音儿惊呼。 “不想变成残废就把嘴闭上!”江黎皱着眉头低吼了一声,瞬间,笛音儿就蔫了下去,扁着嘴把脸转到了一旁。 看着还在奋战中的苏瑾,眼里闪过一抹担忧,那人的内力不浅,说不定身上还有蛊毒傍身,她可千万不要吃亏了才好。 随着一声惨叫声响起,那人的三根手指也被齐根斩落,臃肿的身材配上那光秃秃的手,显得尤为滑稽。 三胖子渐渐处于下风,见越发对他不利的局势,突然咬着牙侧身撞上了苏瑾的剑,舍弃一条臂膀从窗口跃了出去。 这一刺一收之间,想要再抓住三胖子已经是来不及,脚下猛点,也鱼贯而出,紧紧的追了上去。 梨花院中,两人的距离越缩越短,就在苏瑾将凤兮抵上对方的咽喉时,一道阴风突然划破夜空,带着黎明破晓之势,迎面袭来。 剑尖再向前一寸,就能取其首级,但相应的,她的手腕也必定会被这罡风搅碎。 两者权衡之间,自然不用多说。 侧刃相抵,随着利器相击的争鸣之声,苏瑾也被巨大的冲击力带的接连后退,呼啸过后,掉落在地上的竟是一枚小小的银针。 “主……主上……”三胖子扭曲着身子,如一条蚯蚓般,向着所来之人匍匐爬去。 一个黑衣男子于黑暗中缓步走了出来,墨发黑衣,就连浓重的夜色与他比起来,都显得逊色了几分。 他淡淡开口,声音如同冻彻千万的寒冰,冷到刺骨。 “苏瑾,我说过,我们还会再见的……” 第一百七十五章 欲言又止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他淡淡开口,声音如同冻彻千万的寒冰,冷到刺骨。 “苏瑾,我说过,我们还会再见的……” 苏瑾眯眸看着眼前的不速之客,握于掌心的凤兮不由得又紧了几分,“呵,您老人家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黑色人影对她的话恍若未闻,淡淡的瞥了一眼如同浸在血池里的三胖子,目光沉寂,毫无波澜。 “玉大神医,你这次来无论是想救这人,还是想杀我,可能都会让你失望了。” 那人如水般的视线掠到苏瑾身上,樱色薄唇轻启,淡淡开口,“是吗?” 语气淡漠,看似毫无威胁,但苏瑾却不敢轻易掉以轻心,因为这个人根本就是个喜怒不浮于色的变态。 玉释,世人称之为玉神医,可活死人肉白骨,但他为人冷漠,生亦或死,皆在他一念之间。 虽有人打着医者仁心的名头对他进行过讨伐,但无一例外的,全变成了一堆白骨,久而久之,再也无人敢与其争锋。 墨衣飞舞,容颜冷冽,仿佛世间一切都入不了他的眼。 而此刻,他眼底却倒映出了一个独属于女子的小小身影。 “玉大神医若是害怕我挡了你的路,而三番五次杀我的话,其实大可不必。”女子流光溢彩的眸似与皓月争辉,微勾的唇角,显得多了几分不屑,“因为我对这些噱头从来都没有兴趣。” 玉释清凉的声音在夜色中流淌,所至之处,恍若结出了一层薄薄的寒冰,“我杀你,只是我想杀,仅此而已。” 苏瑾嘴角一抽,恨不得砸开对方的脑壳,看看里面是什么构造。 她怎么看也不至于丑到天理难容,怎么就惹到了一个这么丧心病狂的家伙呢。 玉释淡淡的看着她,于剑鞘之中霍然抽出了别在腰间上的碎冰,身影瞬移,剑尖如雷霆般,夹杂着风雨呼啸而来。 苏瑾如大鹏展翅般跃起,凌空踩上玉释的剑尖,曲膝猛跳,翻身落在他的身后。 电光火石之间,凤兮自手间掷出,直射对方的后心。 略差一寸之时,一只好看到令人忍不住叹息的手移至到背后。 指间翻转之瞬,发出一声刺耳的尖锐铮鸣,三根银针代替主人拦腰斩断,凄凉的没入泥土之中。 “不错,进步的很快。”玉释淡淡开口,话中意思却意味不明。 苏瑾怔愣之间,忽的感觉肩胛一痛,噔噔噔连退数步,咬牙,将剑身插进地里,才勉强让她稳住了身子。 抹了一把下巴上的鲜血,龇牙咧嘴的开口道,“我与你之间也没有夺妻之仇,你至于这么拼死拼活吗?” 玉释的动作似乎有一瞬间的停顿,片刻之后,剑花如雨,更加凌厉。 “兄弟,你听没听过一句话,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苏瑾试图“以理服人”,从苦海无边之上拉回这只迷途羔羊。 “听过,又如何?”显然,这位游于苦海边上的玉大神医,分明是不想回头上岸了。 苏瑾视线掠过缓缓而来的两人,差点顿足捶胸,“你们再看一会儿,我可能就要去西天取经了!” 两人一时间没有听懂对方话中的意思,但凭直觉,也猜出个七七八八。 萧墨渊扬眉大笑,“美人邀约,岂敢不从。”说罢,就想加入战局。 身子刚探出半分,就被身后的男子拉了回去,眸光流转,指着痉挛不止的三胖子懒懒开口,“看好这个人。” “你当朕是给你们打杂的?不去!”萧墨渊想也不想的就拒绝了他,扯回袖子就迈了出去。 脚步刚出,就听那道如同从九天而来之音从身后响起,“萧皇可以不去管他,只管让他逃脱,待小瑾儿问起的时候,我只需要如实相告便可。” “算你狠!”咯咯作响的咬牙声在夜里显得格外清晰,锦袖挥动,竖起鹰眸走向三胖子,一把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又不解恨般的甩了两下。 身受重伤的三胖子哪里受得了这等摧残,“噗嗤”一声就喷出了一口鲜血。 萧墨渊袖子啪的一甩,“朕劝你最好把嘴闭严了,别把你得脏血溅到朕身上!” 大掌卡住他的咽喉,拖着他在地上走,皱眉唾弃了一声,“真晦气。” 三胖子注视着那个身姿如竹的男子,在萧墨渊的威胁下,虽是不敢出声,但那双眼里却充满了哀求,可惜的是,那个被他所期待的人却始终没有看他一眼。 “玉神医,别来无恙。”楚逸轩浅笑着与苏瑾并肩,独属于青梧的锋芒乍现,鸣彻长空,划破了如墨般的夜色。 凤兮,青梧,碎冰,上古三大神剑以一个不可思议的方式再次聚集。 看着并肩而立的两人,玉释沉寂如水的眼里终于泛起了波澜,抿唇道,“的确好久不见。” 身影鬼魅一闪,灵动的冰色剑气就如同蛇一般缠了上来,于空气中霍霍有声。 苏瑾连忙抵挡,却不料对方只是佯攻,忽的转身,衣袖一卷就换了方位,再出手时,一枚褐色的药丸炸裂在空气中,弥漫开阵阵烟雾。 众人心知不好,赶紧屏住呼吸,但多少还是吸入了一些粉末。 “你以为这么点破药就能……”萧墨渊不屑的开口,抬手之际却霍然发现内力全失,准确来说,是被封锁了。 楚逸轩也暗中运起了内力,发现与萧墨渊的情况如出一辙,敛下眉睫,紫色衣摆无风自舞。 从苏瑾闻到味道的那一刻起,就知道这药能化解内力,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几人现在已同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玉大神医的手段果然了得,着实令小弟自愧不如。”苏瑾笑着开口。 待药力散尽,冲破穴位还需要一些时间,她现在必须要抓住机会分散他的注意力,为他们二人争取时间。 苏瑾握紧凤兮,如猫般弓紧腰身,一双眼睛睁的雪亮。 “你想学吗?”玉释突然开口。 “啥?”苏瑾一愣,便听对方又重复了一遍。 “我改变主意了,我可以不杀你,也可以教你,甚至还可以放了他们,只要你跟我走。”面色看不出什么异样,但跳跃在眼底的睿光,却无时无刻不再证明着,他所言并非是在开玩笑。 他从来都不屑用这种方式,但心中那团无名的妒火却燃烧了他。 就目前为止,他是不想杀了她的,所以,他要留下她,哪怕是折断了她的翅膀,将她永生禁锢,也不愿看她在别人怀中展露笑颜。 萧墨渊早已勃然大怒,拧着眉瞪着那个大言不惭的人,“朕不需要女人来做牺牲,你敢带走他,朕就留下你的命!” 苏瑾愕然,惊疑不定的看着玉释,暗腹,这人的脑子到底是什么做的,怎么说变就变,沉吟片刻,抬眸看着他道,“倘若我不愿意跟你走呢?” 对于女子的回答,对方显然早已想到,冰冷的嘴角似乎勾起了一个浅浅的弧度,“若是不愿意的话,那我就只能把他们杀了以后,再带你走了。” 身影闪动,血煞之气四下排开,却有人的动作比他更快了一步,青光乍现之间,黑色人影俨然退后了几步。 惊眸不定,似是没有想到对方恢复的这样快。 “玉神医是不是在想本阁主为何会恢复的这样快?” 玉释不语,于无声之间默认了对方的话,片刻之后,沉声道,“你没中毒!” 楚逸轩挑眉轻笑,“本阁主的确中毒了,只是玉神医的药效短了一些,所以……你注定是无法带走小瑾儿了。” 玉释深深的看了苏瑾一眼,还不待楚逸轩出手,就掠身到萧墨渊面前,夺过三胖子远远的跃了出去,徒留萧墨渊一人在原地目瞪口呆。 半晌后,咬牙道,“下次千万别让朕再碰到你!” 疾风刮过,卷下一地落叶,人影过迹,徒留一地尘埃。 “小瑾儿可有伤到哪里?”楚逸轩的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苏瑾目光有些复杂,在刚才玉释转身之时,余光中,她似乎看到了一枚荷包,虽然只有一角,却让她感觉有些熟悉。 大概是她看错了吧,那样冷绝之人的身上,又怎么会有那种玩意,摇摇头,对楚逸轩道,“我没事。” 屋内,一片狼藉之中,江黎已经稳住了笛音儿的伤势,虽然脸色仍是一片煞白,却显然比之前有活力了许多。 “苏瑾,那死胖子想要收买我,让我陷害你,也不知道他那脑瓜子是怎么长的,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根本不可能。” 笛音儿挣扎着起身,马上又疼的直哼哼,在江黎不悦的目光之下,又重新乖乖的躺了回去。 “那死胖子还说……”刚想把连心蛊的事情说出来,却又憋了回去。 自己要是说连心蛊了,苏瑾肯定会问,到时候,自己喜欢那人的事情岂不是就被苏瑾知道了,不行,不能说。 苏瑾挑眉,“他还说什么了?” “没……没什么……”笛音儿干笑两声,疲倦的闭上了眼睛,似沉沉的睡了过去,呼吸均匀,足以以假乱真。 只有抱着她的江黎知道,怀中这个少女,分明是在装睡。 眸光闪烁,她刚才欲言而止想要说的话到底是什么呢…… 第一百七十六章 脱离掌控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他淡淡开口,声音如同冻彻千万的寒冰,冷到刺骨。 “苏瑾,我说过,我们还会再见的……” 苏瑾眯眸看着眼前的不速之客,握于掌心的凤兮不由得又紧了几分,“呵,您老人家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黑色人影对她的话恍若未闻,淡淡的瞥了一眼如同浸在血池里的三胖子,目光沉寂,毫无波澜。 “玉大神医,你这次来无论是想救这人,还是想杀我,可能都会让你失望了。” 那人如水般的视线掠到苏瑾身上,樱色薄唇轻启,淡淡开口,“是吗?” 语气淡漠,看似毫无威胁,但苏瑾却不敢轻易掉以轻心,因为这个人根本就是个喜怒不浮于色的变态。 玉释,世人称之为玉神医,可活死人肉白骨,但他为人冷漠,生亦或死,皆在他一念之间。 虽有人打着医者仁心的名头对他进行过讨伐,但无一例外的,全变成了一堆白骨,久而久之,再也无人敢与其争锋。 墨衣飞舞,容颜冷冽,仿佛世间一切都入不了他的眼。 而此刻,他眼底却倒映出了一个独属于女子的小小身影。 “玉大神医若是害怕我挡了你的路,而三番五次杀我的话,其实大可不必。”女子流光溢彩的眸似与皓月争辉,微勾的唇角,显得多了几分不屑,“因为我对这些噱头从来都没有兴趣。” 玉释清凉的声音在夜色中流淌,所至之处,恍若结出了一层薄薄的寒冰,“我杀你,只是我想杀,仅此而已。” 苏瑾嘴角一抽,恨不得砸开对方的脑壳,看看里面是什么构造。 她怎么看也不至于丑到天理难容,怎么就惹到了一个这么丧心病狂的家伙呢。 玉释淡淡的看着她,于剑鞘之中霍然抽出了别在腰间上的碎冰,身影瞬移,剑尖如雷霆般,夹杂着风雨呼啸而来。 苏瑾如大鹏展翅般跃起,凌空踩上玉释的剑尖,曲膝猛跳,翻身落在他的身后。 电光火石之间,凤兮自手间掷出,直射对方的后心。 略差一寸之时,一只好看到令人忍不住叹息的手移至到背后。 指间翻转之瞬,发出一声刺耳的尖锐铮鸣,三根银针代替主人拦腰斩断,凄凉的没入泥土之中。 “不错,进步的很快。”玉释淡淡开口,话中意思却意味不明。 苏瑾怔愣之间,忽的感觉肩胛一痛,噔噔噔连退数步,咬牙,将剑身插进地里,才勉强让她稳住了身子。 抹了一把下巴上的鲜血,龇牙咧嘴的开口道,“我与你之间也没有夺妻之仇,你至于这么拼死拼活吗?” 玉释的动作似乎有一瞬间的停顿,片刻之后,剑花如雨,更加凌厉。 “兄弟,你听没听过一句话,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苏瑾试图“以理服人”,从苦海无边之上拉回这只迷途羔羊。 “听过,又如何?”显然,这位游于苦海边上的玉大神医,分明是不想回头上岸了。 苏瑾视线掠过缓缓而来的两人,差点顿足捶胸,“你们再看一会儿,我可能就要去西天取经了!” 两人一时间没有听懂对方话中的意思,但凭直觉,也猜出个七七八八。 萧墨渊扬眉大笑,“美人邀约,岂敢不从。”说罢,就想加入战局。 身子刚探出半分,就被身后的男子拉了回去,眸光流转,指着痉挛不止的三胖子懒懒开口,“看好这个人。” “你当朕是给你们打杂的?不去!”萧墨渊想也不想的就拒绝了他,扯回袖子就迈了出去。 脚步刚出,就听那道如同从九天而来之音从身后响起,“萧皇可以不去管他,只管让他逃脱,待小瑾儿问起的时候,我只需要如实相告便可。” “算你狠!”咯咯作响的咬牙声在夜里显得格外清晰,锦袖挥动,竖起鹰眸走向三胖子,一把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又不解恨般的甩了两下。 身受重伤的三胖子哪里受得了这等摧残,“噗嗤”一声就喷出了一口鲜血。 萧墨渊袖子啪的一甩,“朕劝你最好把嘴闭严了,别把你得脏血溅到朕身上!” 大掌卡住他的咽喉,拖着他在地上走,皱眉唾弃了一声,“真晦气。” 三胖子注视着那个身姿如竹的男子,在萧墨渊的威胁下,虽是不敢出声,但那双眼里却充满了哀求,可惜的是,那个被他所期待的人却始终没有看他一眼。 “玉神医,别来无恙。”楚逸轩浅笑着与苏瑾并肩,独属于青梧的锋芒乍现,鸣彻长空,划破了如墨般的夜色。 凤兮,青梧,碎冰,上古三大神剑以一个不可思议的方式再次聚集。 看着并肩而立的两人,玉释沉寂如水的眼里终于泛起了波澜,抿唇道,“的确好久不见。” 身影鬼魅一闪,灵动的冰色剑气就如同蛇一般缠了上来,于空气中霍霍有声。 苏瑾连忙抵挡,却不料对方只是佯攻,忽的转身,衣袖一卷就换了方位,再出手时,一枚褐色的药丸炸裂在空气中,弥漫开阵阵烟雾。 众人心知不好,赶紧屏住呼吸,但多少还是吸入了一些粉末。 “你以为这么点破药就能……”萧墨渊不屑的开口,抬手之际却霍然发现内力全失,准确来说,是被封锁了。 楚逸轩也暗中运起了内力,发现与萧墨渊的情况如出一辙,敛下眉睫,紫色衣摆无风自舞。 从苏瑾闻到味道的那一刻起,就知道这药能化解内力,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几人现在已同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玉大神医的手段果然了得,着实令小弟自愧不如。”苏瑾笑着开口。 待药力散尽,冲破穴位还需要一些时间,她现在必须要抓住机会分散他的注意力,为他们二人争取时间。 苏瑾握紧凤兮,如猫般弓紧腰身,一双眼睛睁的雪亮。 “你想学吗?”玉释突然开口。 “啥?”苏瑾一愣,便听对方又重复了一遍。 “我改变主意了,我可以不杀你,也可以教你,甚至还可以放了他们,只要你跟我走。”面色看不出什么异样,但跳跃在眼底的睿光,却无时无刻不再证明着,他所言并非是在开玩笑。 他从来都不屑用这种方式,但心中那团无名的妒火却燃烧了他。 就目前为止,他是不想杀了她的,所以,他要留下她,哪怕是折断了她的翅膀,将她永生禁锢,也不愿看她在别人怀中展露笑颜。 萧墨渊早已勃然大怒,拧着眉瞪着那个大言不惭的人,“朕不需要女人来做牺牲,你敢带走他,朕就留下你的命!” 苏瑾愕然,惊疑不定的看着玉释,暗腹,这人的脑子到底是什么做的,怎么说变就变,沉吟片刻,抬眸看着他道,“倘若我不愿意跟你走呢?” 对于女子的回答,对方显然早已想到,冰冷的嘴角似乎勾起了一个浅浅的弧度,“若是不愿意的话,那我就只能把他们杀了以后,再带你走了。” 身影闪动,血煞之气四下排开,却有人的动作比他更快了一步,青光乍现之间,黑色人影俨然退后了几步。 惊眸不定,似是没有想到对方恢复的这样快。 “玉神医是不是在想本阁主为何会恢复的这样快?” 玉释不语,于无声之间默认了对方的话,片刻之后,沉声道,“你没中毒!” 楚逸轩挑眉轻笑,“本阁主的确中毒了,只是玉神医的药效短了一些,所以……你注定是无法带走小瑾儿了。” 玉释深深的看了苏瑾一眼,还不待楚逸轩出手,就掠身到萧墨渊面前,夺过三胖子远远的跃了出去,徒留萧墨渊一人在原地目瞪口呆。 半晌后,咬牙道,“下次千万别让朕再碰到你!” 疾风刮过,卷下一地落叶,人影过迹,徒留一地尘埃。 “小瑾儿可有伤到哪里?”楚逸轩的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苏瑾目光有些复杂,在刚才玉释转身之时,余光中,她似乎看到了一枚荷包,虽然只有一角,却让她感觉有些熟悉。 大概是她看错了吧,那样冷绝之人的身上,又怎么会有那种玩意,摇摇头,对楚逸轩道,“我没事。” 屋内,一片狼藉之中,江黎已经稳住了笛音儿的伤势,虽然脸色仍是一片煞白,却显然比之前有活力了许多。 “苏瑾,那死胖子想要收买我,让我陷害你,也不知道他那脑瓜子是怎么长的,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根本不可能。” 笛音儿挣扎着起身,马上又疼的直哼哼,在江黎不悦的目光之下,又重新乖乖的躺了回去。 “那死胖子还说……”刚想把连心蛊的事情说出来,却又憋了回去。 自己要是说连心蛊了,苏瑾肯定会问,到时候,自己喜欢那人的事情岂不是就被苏瑾知道了,不行,不能说。 苏瑾挑眉,“他还说什么了?” “没……没什么……”笛音儿干笑两声,疲倦的闭上了眼睛,似沉沉的睡了过去,呼吸均匀,足以以假乱真。 第一百七十七章 万物有灵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黎明过后,迎来了隔日的第一缕阳光,在清晨的鸡鸣狗叫声中,各家的烟囱里,也都冒出了点点青烟。 一片安静祥和之下,他们并不知道那个耿直憨厚的三胖子已经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但即便知道了,他们也不会有太大的反应,生老病死是人生常态,他们顶多会给三胖子找个地方埋了。 苏瑾踏着袅袅炊烟,回想着三胖子曾经对她提起过的住处,停在一所草屋门前。 高矮不一的篱笆有个别的已经被腐蚀,只剩下了短短的一截,看上去极为寒酸。 院子内,嫩绿的小草悄悄的拱出了脑袋,趁着院子主人不在,正茁壮的生长着。 院中的蔬菜也在烈日炎炎下蔫成了一团,逐渐失去了生机,虫子在菜叶上面肆虐着,享受着来之不易的美食。 房前的草泥鸡窝里,早已经不见鸡的踪影,只在地上留下了一层稀疏的鸡毛和两枚裹上泥土的鸡蛋。 三胖子住在村头上,家中又只有他自己一人,所以平时几乎没有人来。 就算是有人突然有事想起找他,在看到那紧闭的篱笆后,也会以为他去镇上做工了,然后悻悻离开。 做工时间或长或短,村上的人早已经习惯了,即使久久看不到,也根本不会有人想到三胖子已经失踪了。 苏瑾推开篱笆,还没走到门前,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扑面而来的,还有一股尸体腐烂了的味道。 神情一凛,心底已经隐隐的有了答案,沉吟了片刻,如葱玉指缓缓推开了那紧闭着的门。 还未多加用力,门板就啪嗒一声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显然是有人曾经破门来过这里,最后为了不被他人发现,故意又将门板敷衍了回去。 随着门板的掉落,那道似有似无的血腥味霎时间变得格外浓重,争先恐后的钻入了苏瑾的鼻孔,独属于死人腐烂后的恶臭,正不断挑拨着苏瑾的每一根神经。 视线顺着味道的来源之处看去,三胖子的尸体霍然出现在眼前。 腹部高高隆起,仿佛下一秒就会涨破,在高温的作用下,皮肤表面已经出现腐败绿斑,四肢也因腐败气体呈气肿状,口鼻腔中流出腐败血水,眼球突出。 脸上定格的还有那副惊恐的表情,仿佛死前看到了什么恐怖至极的东西一般。 三胖子的尸体很完整,没有任何伤痕,仿佛就真的是被吓死的一样。 那人为了接近她,竟对一个憨厚老实的人下如此黑手。 手从三胖子的脸上,自上而下抚过,轻轻的合上了他的眼睛,压下心头泛起的酸意。 垂眸之间,视线落到一个褐色的包袱上,看着从里面滚落到外面的东西,依稀可以猜出,收拾包袱的人正在为了第二日的动身而准备着,只是没有料到,会在晚上的时候就遭遇了不测。 苏瑾叹了口气,拉起三胖子那条肿胀的手臂,作势就要搭在自己肩上。 说到底,他是因她而死,自己既在生前没有帮到他,至少现在还能为他寻一处埋骨之地。 他的仇,她会为其一一讨回,希望处于九泉之下的他能释然的走上轮回之路。 楚月断崖,离渊之剿,轩辕之刺…… 自己与玉释之间结下的梁子,是时候该好好清算一下了。 见苏瑾马上要背起三胖子,楚逸轩突然看向了身边的萧墨渊,出声道,“这么好的机会,萧皇难道不想表现一下吗?” 目光掠过散发着腐臭气味的尸体,话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萧墨渊嫌弃的皱起了眉,磨牙道,“这么好的机会,凌大阁主为什么不亲自上,把功劳都推倒别人的身上,可不是你一贯的作风。” 楚逸轩挑眉,云淡风轻的笑着,“萧皇的眼界未免太窄了些,竟不知道人总是会变的。” “朕管你变不变的,要背你自己去背,朕来这里可不是给你们打杂的。”萧墨渊嗤哼了一声,将脸转到一遍,甩动着宽大的衣袖,负手而立。 楚逸轩摇头,似在为对方做出错误的决定而感到惋惜,“小瑾儿,萧皇说……” “我背!”萧墨渊恶狠狠的瞪了楚逸轩一眼,抢先一步说道,虽然对方的话还没有说完,但不用猜也知道,他的嘴里绝对不会说出什么好话。 萧墨渊的眸光似两把利刃,若是能凝成实体的话,眼前这个抱臂而笑的人,早已经被他凌迟成了碎片。 封住嗅觉,伸手接下三胖子的尸体,无比嫌弃的扛在肩头上,抬步迈了出去。 想他堂堂离渊之皇,虽然吃过苦,挨过饿,受过冻,但何曾背过死人,还是已经死了有些时日,已经腐烂生蛆的尸体。 苏瑾看着突然落空的双手,眨了眨眼睛,有些二丈摸不着头脑,她怎么不知道二狗子什么时候竟变得这样勤快了。 明明在她流落离渊失忆的时候,他还百般压榨她呢。 看着萧墨渊背着大他一倍有余的尸体,苏瑾突然噗嗤一下笑出了声,惹得走在前方之人的脸色变得更黑了。 他错了,他根本就不应该背这该死的尸体,而是应该将她直接绑回去。 苏瑾怕萧墨渊走错了地方,引起不必要的骚动,也抬步跟了上去,刚迈出脚,似突然想起什么一样,回头看着气度从容的楚逸轩问道,“对了,你刚才想说什么?” 走在前面的萧墨渊脚步一顿,时刻准备着扔下手中的尸体,折身回去将那厮暴揍一顿。 楚逸轩看着萧墨渊明显迟缓下来的脚步,轻笑道,“没什么,我刚才想说萧皇想要帮小瑾儿背尸体,只是还没有说完,就被萧皇抢先了一步。” 苏瑾欣慰的点点头,看着萧墨渊的眼神如同一个老父亲在看着终于长大了的儿子。 萧墨渊听着楚逸轩大言不惭的话,浑身都散发着浓浓的怨念气息。 怨念之大,连在菜叶上啃食的虫子一时之间都停下了动作,蠕动着柔软的躯体,寻个隐秘的菜叶,藏在了下面。 村子的后山上,苏瑾寻了个后面有山,前面有河的地势将三胖子葬了下去。 随着土一层一层的覆盖,三胖子的脸也渐渐地消失在视线里。 不知是不是巧合,三胖子的衣角竟无意间被土掀起,彼时,正逢日上杆头,而那被掀起的衣角下,忽的折射出一道金光。 “等等!”苏瑾出声叫停,蹲下身,扫下三胖子衣服上的土,捡起了那枚闪着光的东西。 金丝锦帕有些残缺,但仍留有一个玉字,左边似乎还写了什么,但由于缺失导致无法辨认。 下意识的,苏瑾就断定这方锦帕的主人是玉释。 看着于平地之上隆起的土包,苏瑾眸光闪烁不定,似看到了自己百年后的归宿,无奈的叹了口气。 掌心聚力,那方金丝锦帕顷刻间就化成了灰烬,顺着指缝洒落下去,化成点点尘埃,有的飘落在三胖子的坟上,似在抚慰着他。 像是验证了那句万物皆有灵,在锦帕湮灭之后,笼罩的低气压也散开了几分,化成了无尽的悲凉,其中还有一丝淡淡的解脱。 回春馆内,笛音儿正与江黎大眼瞪着小眼。 “你帮我拿一下水会死吗!”笛音儿死命的瞪着不为所动的江黎,牙齿磨的咯咯作响。 江黎坐在床头,放下手中的医书,淡淡的看了少女一眼,“不会死,会累。” 笛音儿气结,她算是看出来了,这厮是打算趁她病要她命,不过是拿一下水罢了,再累又能累到哪里去。 挣扎着起身,就想自己去拿,手臂刚一动,就疼的龇牙咧嘴的又躺了回去,脸皱的如同一个包子。 算了,不就是一口水,就算是不喝也不能渴死她,这大好时光不能浪费了,睡觉! 笛音儿装模作样的闭上眼睛,砸了咂嘴,片刻之后,又烦躁的睁开眼睛。 一口水她不喝不会死,但是会难受。 眼睛滴溜溜的转了一圈,哼了一声,“你别忘了,苏瑾走之前特意嘱咐过你照顾好我。” “哦,那又如何?”江黎哦了一声,低头又全神贯注的看起了医书。 笛音儿瞠目,他这算是什么反应。 承受着少女如火如荼的视线,江黎轻笑了一声,起身拿过身边的水递给少女,“来,喝吧。” 笛音儿得意的想接过水,却猛然想起来自己的胳膊根本动不了,若是想喝到水的话,就只能让对方来喂。 看了看近在咫尺的杯子,又看了看含笑的江黎,腾地一下就红透了整张脸,半晌才憋出了一句,“不喝了!”说完,就闭上了眼睛。 江黎挑眉,又将杯子凑近了几分,“你确定不喝了?” “喝喝喝,我喝你个大头鬼!”笛音儿红着脸,眼里燃烧着两簇火花。 两人正斗着嘴,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江黎心头一凛,摸上了别在腰间上的匕首,虽然苏瑾说过现在的回春馆很安全,但他仍然心有余悸。 看了一眼同样绷紧神色的笛音儿,手里的匕首握的更紧了,骨节分明的手指都泛起了白。 渐渐地,那脚步声更近了,不出多时,眼前就出现了一双黑色锦鞋。 第一百七十八章 美男之计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渐渐地,那脚步声更近了,不出多时,眼前就出现了一双黑色锦鞋。 “原来是你……”江黎看着眼前的青衣男子,吁了口气,缓缓垂下那只握着匕首的手,心中无比庆幸来者是姑娘认识的人。 笛音儿重伤,自己又不会武功,若真的有人硬闯进来的话,今日他们二人都要交代在这。 脸上的表情看似淡定,殊不知,他的背后已经渗出了一层冷汗。 “江黎不知是大皇子造访,失了礼数,还望大皇子恕罪。”江黎拱手作揖,话音落地之后,却迟迟听不到床上少女的声音。 正想回头暗示她的时候,却不料看到了她直勾勾的眼神,视线所对准的,正是轩辕大皇子一一轩辕寒。 “你怎么来了……”笛音儿想下床,但经过前几次的教训后也学乖了,愣是忍着一动没动。 只是那眼神却如狼似虎,仿佛下一秒就要将眼前那人扑倒在地。 瑾言的目光掠过床上的少女,又不动声色的移到江黎的身上,“小……公子呢?” 瑾言虽然及时改了口,但还是被江黎捕捉到了痕迹,眸光闪烁不定,原来这人早就知道了姑娘的真实身份。 沉吟了片刻,顺着对方的话说道,“公子有事外出了,只是并未提及是什么事情。” 顿了顿,又补充道,“大概晚些时候会回来。” 他说的是事实,苏瑾走之前的确未曾告诉过他是什么事情,但他大概能隐隐的猜出,姑娘是去了三胖子那里。 江黎说完,屋子里就陷入了久违的沉默。 瑾言不是多话之人,除了苏瑾之外,他从来都不愿意与人主动攀谈。 江黎碍于对方的身份,亦不知道对方的性格,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而笛音儿则因为瑾言的无视,感到备受打击,于那颗稀碎的心中,悄悄抹起了眼泪。 想她当时厚着脸皮追上去表明心意,结果换来的却是对方轻飘飘的一句:与我何干? 笛音儿磨着牙,哼了一声,那个木头疙瘩,一辈子娶不上媳妇才好。 哼完以后又感觉有些不对劲,他要是一辈子都娶不上媳妇的话,自己该怎么办。 抽了抽鼻子,看着瑾言问道,“你最近怎么样,宫里那个老妖婆有没有为难你。” 瑾言淡淡的睨她一眼,拂动着宽大的衣袖,起唇道,“姑娘还是安心养伤得好。” 他不管她抱着的是什么心思,只希望她能少给小姐添些麻烦。 于自己来说,这世间除了小姐之外,其余的人在他眼中没有任何不同。 笛音儿脸色一变,似乎也听出了对方话中的弦外之音,咬了咬唇,也沉默下来。 这次的确是她鲁莽了,她本以为可以擒下那人,却未曾想,根本不是那人的对手。 早知道,她就应该假意先答应下来,然后将这件事告诉苏瑾的。 笛音儿不知道的是,就算她假意答应下来,那人也会在暗中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想于无声之中就擒下对方,无异于痴人说梦。 止了欲言,欲言又止,反复几次之后,笛音儿还是噤声垂下了眸。 江黎看着她失落的样子,又看了一眼抿唇不语的瑾言,脑中似有什么一闪而过,快的让他还来不及捕捉,便稍纵即逝。 空气中,逐渐升起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待苏瑾回来后,看到的就是眼前这副几人相对无言的场面。 “你怎么有空过来了?”苏瑾看着正在假寐的瑾言,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瑾言听着那道熟悉的声音,猛的睁开眼睛,霍然站起身走到苏瑾面前,轻声道,“有些事情要与公子商量” 苏瑾点头,走到笛音儿的床边,对他道,“让江黎先带你过去,我给她换下药。” 江黎回头看了一眼笛音儿,顿了顿,才对瑾言道,“殿下随我来。” 不久后,屋子里就剩下了苏瑾与笛音儿两人。 苏瑾挑眉,戳了戳笛音儿的脸颊,好笑道,“你平时话不是最多吗,今天怎么转性子了。” 从自己进屋的那一刻,就感觉她有些不对劲,难不成又是在江黎那里受到打击了? 苏瑾这么想着,事实上,笛音儿的确受到打击了,只不过打击她的人不是江黎,而是瑾言。 当然,这些话笛音儿是不会说的。 有气无力的看了一眼苏瑾,哑声道,“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 “是很没用。”苏瑾不假思索的点头。 笛音儿一看,更委屈了,扁嘴大声嚷嚷道,“你竟敢说我没用!我后悔了,我当时就应该与那人合作,毒死你这阴险狡诈的女人!” 苏瑾挑眉,笑道,“随你。” 说完就开始为她换药,全程一直伴随着笛音儿龇牙咧嘴的表情,和不断传出来如同杀猪般的哀嚎。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里面正在进行着什么惨绝人寰的事情。 “你绝对是故意的!”笛音儿哭丧着脸控诉道。 “没错,我就是故意的。”苏瑾笑,笑的一脸人畜无害,神情温柔的仿佛能滴出水,只是那话却怎么听都不对劲。 笛音儿哪里知道她真的是故意的,听她这么说,当即就傻了。 苏瑾也不看她犹如遭受雷劈的表情,眼中温柔不在,声音也一瞬间冷到了极致,“你该庆幸你现在还能感到疼,疼,证明你还活着,不疼,是留给死人的。” 说完这句话,就起身向门边走去,“下次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要先保全自己,如果命没了,说什么都是枉然。” 笛音儿虽生性纯良,但行事却粗鲁莽撞,悬崖勒马,尚未晚矣,还提不提,终将误人。 希望这次能让她吸取教训,及时醒悟。 ……… 云苑内,苏瑾听着瑾言的话,垂眸不语,半晌后,才沉声问道,“你是说翎羽不在蒋寄柔手里?” 瑾言点头,“我在蒋寄柔那里安插了眼线,但一直都未曾发现有关于翎羽的踪迹。” 苏瑾拧眉,心中一沉,没看到,但不一定代表没有,翎羽是何物,又怎么会轻易让他人看到。 若是换做自己,也会放在一个极其隐秘地方。 她相信异梦阁的消息不会有错,不可能连带着楚逸轩也会被蒙在鼓里。 但不排除蒋寄柔手里的翎羽是假的,而真的早已经被她暗地里送走了。 现在想要得知翎羽的具体下落只有一个方法,那就是让蒋寄柔亲口说出来。 寻常的方法必定是行不通了,只能投其所好。 想到蒋寄柔的喜好,苏瑾嘴角一抽,有些汗颜,据闻轩辕太后喜欢收集美男,她总不能真的去色诱吧…… “瑾言,你那里现在还缺不缺大夫?” “不缺……”瑾言一顿,似想到什么一样,“小姐的意思是要来我这里当大夫?” 见苏瑾点头,连忙惊声道,“瑾言这里并不缺大夫,小姐莫要折煞了自己。” 小姐在回春馆尚且还有自由,若真的去了他那里,无异于寄人篱下,低人一等,他不想让小姐的地位在他之下。 苏瑾知道瑾言所想,轻笑道,“我并不是真的要去你那里当大夫,而是需要一个契机,一个可以进宫去接近蒋寄柔的机会。” 瑾言沉吟片刻,低声道,“小姐该不是是想……” 苏瑾勾起嘴角,眸中精光乍现,“没错,我要去色诱。” 俗话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既然老天没有太过于刻薄她,给了她一张尚且还算看得过去的脸,她怎么说也得“物尽其用”才行。 只是不知这三十六计之美人计,呸,美男计,到底会不会在蒋寄柔身上起作用。 瑾言听到苏瑾要去色诱,当即就斩钉截铁的拒绝了,“小姐若是想色诱的话,瑾言这里有更好的人选,小姐不必亲自而为。” “怎么,我长的很辣眼睛?”苏瑾拿过一旁的铜镜照了照,无论怎么看,都感觉算得上是一个风度翩翩的倜傥少年郎。 看着苏瑾的动作,瑾言的脸有些红,垂下头,不敢再看她,连声音都沉了几分,“若小姐的容貌都称得上是丑陋的话,那这世上也就没有几个好看的人了。” 在他眼里,小姐无论是男装还是女装都会让人忍不住赞叹,只是这句话他不会说,亦不能说,只能暗暗的放在心里。 “既然不丑就好,证明此事可行。” “小姐……” 苏瑾摆手,“不用说了,此事可行,也势在必行。” 对于苏瑾的决定,瑾言向来都是会遵循的,既然她执意要进宫,那他便作她的矛,她的盾。 “小姐打算什么时候动身。” “三日后。” 进宫之前还需要做些准备,而这三日,已足够她处理好一些事情了。 至于回春馆,她大可以放心的交给江黎,以他现在的气度和实力,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 当然,这件事楚逸轩是不知道的,此时的他正在前往离渊的路上,与之同行的,还有一脸不耐的萧墨渊。 从动身的那一刻起,萧墨渊就一直黑着脸,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谁也不会料到,皇宫和异梦阁皆遭到了一股不明势力的袭击。 第一百七十九章 迷之操作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三日后,轩辕皇宫的太医院里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传言说,是大皇子亲自塞进来的人。 对于这个民间大夫,所有太医都抱着一种不看好的态度。 更有甚者,不时在暗地里给这个横插一脚的人下着绊子,就等抓到这人的纰漏之处,然后狠狠的参上一脚。 他们这些人哪个不是经过层层筛选才提拔上来的,虽然不排除有个别是靠着关系进来的,但说到底,也是名门贵族出身,绝非是这个毛头小子可以比的。 但不知为何,苏瑾在进宫没多久,就得到了太后的青睐,短短几日之后,身份就一升再升,地位也一提再提,一时间风头无两。 渐渐地,竟与他们的身份平齐,并隐隐的有着即将要赶超他们的趋势。 目睹着一切的太医们,纵使在背地里气的直咬牙,却也无可奈何,只恨他们没有长一张细皮嫩肉的脸,无法与其争锋。 但转念一想,又释然了,不过是一个卖屁股的小子罢了,只仗着空有一副好皮囊,待太后玩腻了以后,等待着他的下场将会无比凄惨。 “你去将这美人膏给太后送过去,就说是苏瑾特意准备的。” 孟太医端着手中添了料的美人膏,阴恻恻的笑着,太后一向最注重美貌,容不下一丝瑕疵。 他敢保证,待太后用膏之日,就是苏瑾人头落地之时,以太后的手段,必定会让其生不如死。 “这……这不好吧……”接过美人膏的小太监手有点抖,就算万一真查到了孟太医的头上,他也能找个替罪羊,为他脱身。 反观自己,一旦太后出了什么事情,无论这美人膏是谁做出来的,都是自己递上去的,追究下来,自己都难逃一死。 无论怎么看,于自己来说,这都是个必死局。 “有什么不好的,我就是要让苏瑾死无葬身之地,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接过去!”孟太医瞪圆了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小太监。 小太监咬了咬牙,犹豫着将美人膏捧在手心中,一副泫然若泣的模样。 孟太医满意的顺了顺胡须,似乎预见了苏瑾悲惨的下场,仰天长笑道,“你一定不会想到,你越是得意就会死的越早吧,哈哈,跟老夫斗,小子你还嫩了点。” 在他看来,苏瑾只是一个乳臭未干,只会逞强的小子罢了,跟以前那些败在他手下的人比起来,简直差远了。 没错,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用这种手段摧毁一个人了,在此之前,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人被他用类似的手段解决掉了。 而惨遭他毒手的,几乎都是一些身份比他低的人,他于无声中弄死一个人简直比弄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纵使最后被人发现了,也无济于事,因为他们根本就得罪不起他,这也是他横行多年的仰仗。 只因他是当今丞相一一傅云霄的叔父。 得罪他就相当于得罪傅云霄,也就无异于得罪太后。 这其中的弯弯道道,别人都懂,无奈只能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尽量不与这个小肚鸡肠,却无比狠辣的人正面碰上。 但孟太医终究还是没有预料到,他叱咤多年的凯歌之路,却终结在了一个毛都还没长齐的无名小子身上。 这就好似一个无声的巴掌,狠狠的甩在了他的脸上,虽然无形,却火辣辣的疼。 未央宫内。 蒋寄柔看着坐在对面的苏瑾,侧卧娇笑道,“苏大夫坐的那么远干什么,怕哀家吃了你吗?” 苏瑾轻笑摇头,“以太后的风姿,只能让人心生仰望,且不说太后会不会吃人,就算是吃,相信那人必定也是心甘情愿的。” 马屁拍的如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就连苏瑾都对自己的高超演技佩服不已。 “哦?”蒋寄柔扇动着宛若芭蕉般的长睫,懒懒起身,肩头的衣衫也随着她的动作缓缓滑落下来,露出了如玉般晶莹的圆润肩头,勾起唇角道,“既然如此,苏大夫为什么不过来坐呢?” 长腿交叠,于薄如蝉翼的水色纱裙下若隐若现,透露着让人血脉偾张的极致诱惑。 绕是苏瑾,一瞬间都被吸引住了目光。 敛正神色,佯作惶恐道,“太后说笑了,在下只不过是一介草民罢了,又怎么配得上与太后坐在一起呢。” 笑话,她今天要是坐过去了,保准明早人头就会被挂在城墙上示众,她可没那个自信,能在重重包围中杀出一条血路。 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等她好不容易挣扎到瑾言赶过来救她的时候,估计她也变成一坨肉糜了。 想到那个壮烈的场面,苏瑾笑的愈发“和蔼可亲”了,关心道,“太后叫在下前来,是哪里不舒服吗?” “说来奇怪,不知为何,哀家总是感觉胸口闷闷的。”蒋寄柔捂着胸口,抬眸看着苏瑾,“想必苏大夫能看出来其中的缘由。” 苏瑾笑意一僵,突然很想说,她不能,她不配。 看着对方胸前呼之欲出的饱满,心中有些复杂,果然,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天气燥热,太后感觉胸口闷可能是有些上火了,只要吃一些清凉解暑的膳食,不日就可以缓解。” 蒋寄柔眸光闪烁不定,赤足走下琉璃美人榻,踩着银铃声走到苏瑾面前,抬起她下颌,笑道,“苏大夫的医术果然名不虚传。” “太后谬赞了。” 苏瑾对上蒋寄柔的视线,不偏不倚,不出她所料,片刻之后对方果然放开了她。 蒋寄柔转身,拈起一粒葡萄送入口中。 有的人只有慢慢征服才最有意思,若是一下就得到了,反而会失去其中的乐趣。 在摸清楚苏瑾的底细之前,她还不急,毕竟猫捉老鼠享受的是其中的过程。 此人她可得之,亦可以毁之。 希望她可以选对人,给她自己留一条生路。 “哀家有些乏了,苏大夫可以先退下了。”蒋寄柔摆手,躺在琉璃美人榻上,美目轻合。 某人一听,当即求之不得道,“太后安康,在下告退。” 在合上门的那一刹那,苏瑾感觉整个人都解放了,望天吁了口气,低头却看见一个慌慌张张向这里赶来的小太监。 秉着少死一个是一个的“伟大”想法,苏瑾伸手拦下了他,“有什么事情过了午后再说吧,太后现在已经睡下了。” “苏……苏大夫……”小太监磕磕巴巴的看着眼前笑眯眯的苏瑾,突然感觉藏在袖子中的美人膏有些隐隐的发烫。 “苏大夫来这里……是给太后送美人膏的吗……”小太监攥着拳头,汗水濡湿了他整个手心。 “美人膏?还没送。” 小太监刚准备松口气,忽的听对方又道,“因为美人膏我不打算再做了。” “为……为什么不做了……”小太监感觉有些不知所措,若对方真的不再做了,自己手里的这份该怎么办。 苏瑾看着对方躲闪的目光,眯起了眼睛,“因为有人心怀不轨,想利用此事来陷害我。” 小太监一听,以为事情败露了,手一抖,一盒美人膏就从袖子中掉落出来,径直滚到了苏瑾的脚边。 苏瑾捡起那盒美人膏,眸光微闪,她只不过是见这个太监有些异常,想试探一下罢了,没想到还真的试探出来了。 拧开盖子,凑到鼻前闻了闻,神色突然一凛,这里面添加的,无一不是毁容的。 若这份美人膏真的送到蒋寄柔那里的话,她那张老脸估计也不用要了。 蒋寄柔最后会怎么样不知道,但自己这条小命怕是保不住了。 她不知道那人是不是想一箭双雕,但俗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说不定自己还能借此拉过来一个队友。 抬眸看着惊慌失措的小太监,问道,“这美人膏是谁让你送过来的。” 小太监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半晌,汗水就浸湿他整个衣襟,“这是奴才偶然捡到的,奴才不知道苏大夫在说什么。” “不得不说,你挺会捡啊。”苏瑾把玩着手里那个精致的盒子,笑道,“就是不知道你在那人手里还能不能捡回一条命。” 小太监一听,脸色当即就煞白如纸,双腿一软,差点一个踉跄栽倒在地。 想到孟太医的狠辣手段,浑身止不住的颤抖,但就算他说了又如何,到头来还是逃不过这一劫。 小太监讽刺的勾起了嘴角,刚想咬定说不知道的时候,突然听头上那人遗憾道,“可惜了,我那里还缺一个贴身太监。” 轻飘飘的瞥了他一眼,话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小太监一听,霍然抬起头,眼中闪过一道精光,顿了顿道,“让奴才送美人膏的是太医院的孟太医。” 苏瑾嘴角一抽,亏她以为能拉拢过来一个队友呢,没想到这队友却是敌方的,还是属于那种猪一样的队友。 这孟太医也不用他那装满浆糊的脑袋好好想一想,若傅云霄知道陷害蒋寄柔的人是他的话,别说保他了,当场就能扒下他一层皮。 投给小太监一个孺子可教也的眼神,笑道,“你去管事那里报备一下,从今以后,你就跟着我吧。” 第一百八十章 后宫之一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丞相府,正厅。 傅云霄一脸阴翳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探子,浓密的长睫在眼睑下扫过一层淡淡的阴影,“你是说,太后又让苏瑾那个小子进未央宫了?” 探子瑟缩了一下,抖着肩膀垂头答道,“正午之时,属下亲眼看见苏瑾从太后那里出来。” “呵,是吗……”傅云霄握着杯盏的手霍然用力,嘴角勾起一抹薄凉的弧度。 探子抬头偷偷的瞄了傅云霄一眼,又猛然低下头,连呼吸都控制的轻了几分。 虽然傅云霄的语气与平常无异,但探子知道,他的主子现在极其愤怒。 “苏瑾在太后那里待了多久才出来?”傅云霄冷冷的眸光落在探子身上,犹如寒峰之巅上的积雪,带着百年不化的刺骨。 探子迟疑了片刻,僵着身子,答道,“大约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 傅云霄冷笑着,于无声之间重复了一遍这几个字,手中杯盏顷刻间炸裂成无数碎片,有的深深刺进掌心里,落在地上,绽放出妖艳的血花。 半个时辰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若他们之间想要发生什么事情的话,也不是不可能。 “主子,您的手!”探子看着从对方指尖上不断滴落的血,瞳孔一缩,起身就想过去查看伤势。 可下一秒,脚步就被对方的视线定在了原地。 “苏瑾从太后那里出来的时候,穿戴如何?”傅云霄放任手上的伤口,声音里仿佛也淬满了冰碴。 探子回想了片刻,答道,“苏瑾出来的时候穿戴很整洁,并没有什么不妥,看样子没有与太后发生什么。” 最后一句话,他是无意之间说出来的,话音未落地之时,就霍然惊醒,心里咯噔一下。 主子最讨厌被人提起太后的私事,他这样说,无异于触碰到了主子的大忌。 想起上一个死状惨烈的人,双腿一软,砰的一声跪在地上,连牙齿都忍不住的颤抖,“主……主子……属下不是故意这样说的……” 傅云霄转身,不再看他,随意扯下一条锦布缠绕在掌心上,“回头记得自领五十大板。” 探子双眼一亮,知道对方这是打算饶他一命了,忙不迭的答道,“是是是,属下这就去领罚。”说罢,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五十大板足够让他在床上躺半个月了,但比起那个坟头草都长了三尺高的人来说,已经是莫大的侥幸了。 傅云霄也不看那个跑的比兔子还快的探子,只是低头静静的看着自己的掌心。 似是对那条锦布不满意一样,缠了又拆,拆了又缠,掌心上的伤也随着他的不断折腾变得愈发触目惊心。 半晌后,忽的发出了一声嗤笑,“不是说你的医术很厉害吗,本相倒是要看看,你的医术到底能好到何种程度。” 月黑风高夜。 “若是有人来找我,就说我已经睡下了。”苏瑾打着呵欠,困倦般的嘱咐着身后的小太监。 因为她现在是太后眼中的“红人”,所以想要一个太监简直易如反掌,小太监只是在管事那里说了句,要他的人是苏瑾之后,立马就被分了过来。 那老太监还于无人的时候,偷偷的给他塞了一些银两,让他以后帮忙照顾着点。 短短几个时辰,他便经历了人生中的大起大落,在他以为自己即将要死的时候,又意料外的绝处逢生。 就连那些以前都踩着他的人,也都转变了态度,开始笑脸相迎。 而他不会忘记,赐予他这一切的人,都是眼前这个冷清如松的少年。 “奴才记下了,奴才一定不会让任何人打扰到您休息的。”小太监垂着头,寸步寸移的跟在苏瑾身后。 就在苏瑾即将要走到门边的时候,似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抬手拍了拍脑门,“瞧我这记性,都忘记你叫什么名字了。” 小太监脚步一顿,恭敬的俯下身子,“奴才叫小德子。” 苏瑾点头,扬起道,“好,辛苦你了,小德子。” 小德子看着对方那双流光四溢的眸,不知为何,鼻子有点酸,眼眶也不知不觉泛上了些许的红,“奴才……不辛苦……” 从他十三岁入宫,但现在的十八岁,不知见过多少人的冷眼,就连活着都是小心翼翼,生怕惹到某个位高权重的人,引来杀身之祸。 从他进宫的那时起,就已经认清了自己的命运,从未想过,竟会有人会对他说一一辛苦了。 午夜时分。 躺在床上的苏瑾霍然整开了眼睛,将自身的感官放到最大,在确定周围的人都已经睡下了之后,才打开窗子一跃而出。 回身又将窗子合好,脚下轻点,跃上树梢,整个过程都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任谁也不会料到,这个屋子内的主人已于夜深人静之时,悄然离开。 立于树梢上的苏瑾,浑身都裹在一身夜行衣之中,弓起腰身,眯眼看着不时在皇宫中巡逻的侍卫。 待摸清他们的规律之后,才运起轻功,抓准缝隙踏上了围墙,月光下,转了一个飘逸的弧度,又轻飘飘的跃向远方。 树下路过的侍卫感觉耳边有一道风拂过,摸摸了耳朵,抬头看向早已人去楼空的树梢,疑惑的眨了眨眼睛。 “喂,你愣着干什么呢,还不快走!”旁边一个侍卫看着突然停下脚步的人,出声提醒道。 他又狐疑的回头看了看树梢,皱眉问道,“你刚才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大半夜的,哪有什么声音,你大概是忙出错觉了,快走吧,巡完这一圈,就换人了,咱们也可以去睡觉了。”那人说完,疲惫的伸了个懒腰。 大概真的是自己太累了,看错了吧…… 摇了摇头,也抬脚跟了上去。 而这期间,苏瑾早已经到了瑾言这里。 看到出现在眼前的女子,瑾言连忙起身走了过去,“小姐,您来了,我听说那老妖婆今天又召你去未央宫了,可有对你做了什么?” 苏瑾暗自咋舌,这消息传的也太快了点吧,这才多大的功夫,她前脚才去,后脚就被人知道了。 由此可见,这皇宫中,到底布了多少人的眼线。 “那老妖婆机灵着呢,在确认我站在哪一派之前,不会对我做什么。” 这也是她敢频繁出入未央宫的原因,蒋寄柔在不断试探自己的同时,自己又何曾不是在试探她。 从自己被瑾言送进宫的那一刻,她就应该很清楚的明白,自己是瑾言这一边的人。 而她放任自己到现在,也无非是看到自己和异梦阁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想通过自己,进一步拉拢与异梦阁的关系。 于此一来,她的地位将再也不会有人可以撼动。 自己正是借着这一点,不断隐晦的表明自己的态度,逐渐博取她的信任。 只是那老妖婆注定不会轻易的信任自己,以一介女子之身爬到现在这个位置,其感知必然不是寻常人可以比拟的。 若她真的就轻易相信自己,那才是最恐怖的。 现在所展现出来的,是她想要看到的,同时也是自己想要看到的。 只能说,目前的状况,尚且还在掌握之中。 但不保准,某一天那个欲求不满的老妖婆会不会狼性大发,突然改变了心意,想要扑倒自己。 瑾言看着叹气的苏瑾,眸光暗了暗,“小姐在提防那老妖婆的时候,还要小心一个人。” “谁?” “太医院的孟祥华。” “……” 苏瑾摆手,“不用小心了,因为他已经对我动手了。” 想利用美人膏来陷害自己,真不知道那脑子是什么构造的,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这句话在他身上发挥的淋漓尽致。 要不是于自己不利,那美人膏或许还真可以试一试。 瑾言听着苏瑾的话,心下一惊,绷紧身子将她上下打量了一遍,确定无碍后才松了口气。 “那人是傅云霄的叔父,心狠手辣,在此之前,已经有很多太医栽倒在了他的手上,小姐千万不要大意了。” 苏瑾点头,“放心,我会小心。”话音一转,看着瑾言道,“你最近也要小心,蒋寄柔既然想要我做出选择,最近就一定会对你进行施压,盯好你手下的人,千万不要让她钻了空子。” 她不相信那老妖婆是甘于沉寂的人,此番不动,必然留有后手,于己,于瑾言都要万分小心。 “小姐的话,瑾言记下了。”沉吟了片刻,看着苏瑾道,“有一个人想要见小姐。” 话音刚落,门边就卷过来一抹黛色的旋风,伴着银铃般的笑声卷到了苏瑾面前,双眸亮的犹如天上繁星,“看见我开不开心,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苏瑾看着眼前那张放大数倍的脸,嘴角一抽,“看见你没有喜,只有惊,还有,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抹黛影不是别人,正是本应该待在回春馆的笛音儿。 笛音儿不满的翻了个白眼,闷声道,“你个没良心的家伙,亏我一直惦记着你,怕你一个不小心,就成那老妖婆的后宫之一了。” 第一百八十一章 黑白交错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笛音儿不满的翻了个白眼,闷声道,“你个没良心的家伙,亏我一直惦记着你,怕你一个不小心,就成那老妖婆的后宫之一了。” 话音还未落地,就感觉背后一寒,凌厉的视线让她一瞬间如芒刺在背,心虚的低下了头。 这个木头疙瘩,对她说的话不理不睬,一听见苏瑾的名字就如同变了一个人一样。 她只不过是和苏瑾开个玩笑,至于这么严肃吗…… 笛音儿抽了抽鼻子,感觉很委屈,异常委屈,连同看着苏瑾的眼神里都充满了“怨念”,幽幽开口道,“你可要把持住自己,千万别看那老妖婆风韵犹存,就被人家扑倒了。” 苏瑾脑补出那副香艳到极致的画面,霍然虎躯一震,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 别说自己是个假男子,就算是个真男子,也不能挑蒋寄柔下手,只一个傅云霄在后面盯着,就足够让她退避三舍了。 恕她牙口不好,当真啃不下那个如狼似虎的半老徐娘。 凉凉的看了她一眼,阴恻恻的勾起嘴角,“你确定你真的是来看我的?我怎么感觉你巴不得我待在宫里,成那老妖婆的入幕之宾呢。” 笛音儿身子一僵,眸光闪了闪,嗤笑道,“我当然是来看你的,说好了,在教会我医术之前,你千万别拜在那老妖婆的石榴裙下。” 苏瑾叹了口气,一瞬间感觉自己肩上的重担又重了很多,睨了一眼笛音儿,翻着白眼道,“就凭你这一句话,我和那老妖婆注定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笛音儿愣了愣,一时间没有听明白苏瑾的意思,刚想要开口询问的时候,听苏瑾又道,“你这医术我这辈子可能都教不会了。” “你!”笛音儿脸色霎时间爆红,似比傍晚之时燃烧在天边的火烧云还要红上几分,眼神像是两把锋利的小刀一样,嗖嗖直往苏瑾身上扎。 不曾想,这副气鼓鼓的样子不但没有生出丝毫震慑力,反而惹得对面那人哈哈大笑。 笛音儿看了半晌,也缓和了神色,跟着笑了两声,那颗悬起的心也终于放回了肚子里。 就在刚才,她差点就以为苏瑾发现了自己的心思。 因为那时候她真的在想,如果苏瑾能一辈子都待在宫里,再也不出来就好了,这样她就可以一直陪在他身边了。 直到苏瑾的话让她猛然惊醒,那团名为嫉妒的火,才悄悄的熄灭下来,差一点,她就要踏入泥泞无法抽身了。 随着笑声而出,眼底的光也重新亮起,与之前相比,更加璀璨夺目,嘴角缓缓勾起,“你没事就好。” 午夜三更。 瑾言目送苏瑾离开以后,拂袖径自离开。 “哎,你等等!”笛音儿咬着唇,犹豫了片刻,还是忍不住出声唤住走在前方的那个背影萧瑟的男子。 瑾言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清冷的声音在孤寂的黑夜里淡淡响起,“姑娘若是没有什么事情的话,还是早些休息吧。” 笛音儿伸于半空中的手缓缓垂下,勾起了一抹讽刺的笑意,确实,他和自己没有什么好说的。 若不是自己以那件事威胁的话,他也不会让自己出现在这里。 现在他能愿意与自己说话,就已经很好了。 仰头看向漫漫无边的如墨夜空,苦涩的笑了笑,父亲,女儿现在该如何是好…… 午夜四更。 一个矫健的身影在树上来回蹿移,如一只蛰伏于暗夜中的黑豹,蓄势而发的獠牙在苍白的月光下泛着摄人的寒光。 旋身跃上树梢,衣袖飞扬掠起一道劲风,手腕翻转间,几枚银针赫然出现在指间,下一秒,就擦着罡风铛铛铛的没入身后与之相邻的树干上。 而身后那人,则在银针到达的前一秒闪身躲过,脚下虚空一踏,借势跃上前方的树梢,然后急转回弹,剑尖直指那抹黑色的身影,势如破竹。 黑影瞳孔猛然一缩,身子下沉,双手如鹰般紧抓树干,提气荡身到地面上,翻滚两圈之后,霍然起身向前方疾奔而去。 而她刚才翻滚之处,赫然出现了一柄长剑,剑身嗡鸣,像是感受到了主人的心情一般,带着噬骨的杀意。 树上白影掠过,身姿飘逸犹如天外来人,虚晃而过,那柄长剑俨然重新回到了他的手中。 前方黑影听着身后的动静,忽的俯身将腿向后横扫,带起一阵飞沙走石,地上干枯的落叶随之飞舞,于一片尘土飞扬中竖起身姿,折射出凌厉的锋芒。 白影眯眸,鹰隼般直入阵中,长剑破空,泠然下劈,霎时间,沙石阵于他左右分成了两侧,如地狱而来的鬼魅般,发出刺耳的哀嚎,从中间让出一条路来。 黑影俯身,几欲贴地而行,听见那道凄厉的鬼哭声后,知道沙石阵被破,黑着脸呸了一声。 她从瑾言那里出来,本想回去再补个美容觉,好死不死的,竟在半路上碰到了这个疯子。 还没说几句话,这阴魂不散的家伙就对她动起了手。 苏瑾咬牙,泣血绝于丹田中运转一周,霍然腾空而起,反手又是铛铛铛几枚银针射出,不偏不倚的钉在白影的身前。 柳眉竖起,神情冷峻,眸光隼立似海般深沉,波光明灭,周身的气势于此刻浑然外放,锐利的真气磅礴袭来。 诱人的红唇微抿,又不耐烦的轻启,“顾子墨,你到底有完没完,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一声不吭的就跳出来,在人背后放冷箭,我要是做过哪里对不起你的事情,我改还不成吗?” 顾子墨冷笑,目光中淬上了寒光,又忽的转为暗沉,与墨色的寂夜渐渐融为一体,身影如压弯的竹子般猛然弹起,掠起阵阵肃杀,向苏瑾直面迎来。 声音里似也充满了咬牙切齿的味道,“苏瑾,你为什么要骗我!” 看着眼前那双炯亮异常的眸,愈发觉得自己就像个傻子,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耍的团团转。 他本以为她死了,竟发疯般的在离渊花灯节上给她放了花灯。 而自己吹奏的那曲镇魂,于现在看来,无不是对自己痴傻行为的嘲讽,那每一个音调都如露骨的讽刺般,扎在他的心上。 不过,她没死真的太好了,这样自己就可以亲手了结她了,也可以斩断他们之间的恩怨了。 “我骗你啥了,我做的都是正经的买卖,从来都没有骗过人。” 苏瑾擦过袭来的白影,柔韧的腰肢向后折去,脚下斗转星移,旋身之间翩若惊鸿,反手就对上了拍向自己胸口的那一掌。 顾子墨的脸色霎时间黑如锅底,磨牙间,隐隐染上了泣血之意,“楚月那次,离渊之时,你一直都在对我隐瞒身份,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你还敢说你从来都没有骗过我?” 嗤笑声在空旷的树林里久久回荡,长到令人惊叹的睫毛在眼睑下覆上一层淡淡的阴影,白影挺立,衣袂无风自舞。 一片树叶打着旋儿落下,平添了一抹孤寂与凄凉,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但此时的苏瑾却无心怜惜眼前的凄清男子,这自怨自艾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当真以为自己欠他什么了呢。 于楚月时,她的泣血绝修炼尚浅,面对比她修为高出一大截的人,当然是要绕着走。 于离渊时,她因连心蛊的反噬失去了记忆,别说他了,就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 说什么自己骗他,简直就跟放屁一样。 他三番五次的来杀自己,不隐藏身份,还能自报家门,洗干净脖子眼巴巴的上去送人头吗? 那脑壳子里装的名为大脑的东西,上面怕是连一条沟壑都没有,要不然也不至于思路清奇到如此地步。 苏瑾凝眸冷笑,叶做飞针,化作绿色的光线向那抹素白射去,“没错,江湖的血魅是我,楚月的苏瑾是我,离渊的瑜儿也是我,包括现在站在你面前的,从来都只是一个人。” 不装了,她摊牌了。 她不知道顾子墨是如何感觉的,但无一例外的,他的感觉全都没有错。 若是没有他人在一旁协助自己蒙混过关的话,她的身份早就暴露了。 她不知道顾子墨为何这般执着于杀自己,但记忆中,从她坠崖变成孩童在这个世界醒来之后,便一直都没有见过他。 直到她以血魅的身份寻找翎羽之时,偶然遇到了他,从那以后,便迎来了他永无止尽的追杀。 难道是自己无意间抢了他的心上人…… 苏瑾大开脑洞的想着,若是真的如她所想的这般,倒还真是有些对不住他了。 再看眼前的顾子墨,突然有些良心发现的叹气道,“若我真的有对不住你的地方,我会尽力弥补。” “弥补?”顾子墨冷哼,“你做过的事从来都不是弥补就可以解决的了的。” 那个寒冷的夜,那个于角落之中蜷缩着身子,等待着她回来的瘦骨嶙峋的孩童,从她一走了之后,就注定再也无法弥补了。 黎明破晓。 一队人正于众人睡意朦胧之际,闯入了苏瑾的院子里。 为首的,正是傅云霄的心腹。 第一百八十二章 近身搏击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来人的脚步声惊醒了本就睡意尚浅的小德子,神色一凛,匆匆的合拢好衣衫,不知为何,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之前只是一个最下等的太监,所以轻易不敢睡熟,久而久之,这个习惯就保留了下来。 立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待确定脚步声真的是朝着苏瑾那里靠近之后,赶紧下床,急切的赶了过去。 “你们站住!”小德子边叫边跑,伸手挡在了那几个人的面前。 看着为首那人凶煞的眼神,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咬了咬牙,还是强压下内心的恐惧,故作镇定的出声道,“苏大夫现在还在休息,你们若是有事情想要找苏大夫的话,还请天亮的时候再过来吧。” “天亮的时候再过来?”为首那人冷哼了一声,眉眼挑的愈发狠厉,声音骤然冷到了极致,“你的意思,是让我的主子等她?” 尾音上挑,眯眼之间一道血光乍现,让小德子情不自禁的吞咽了一口唾沫,刚想侧开身放这几人过去的时候,脑海中突然浮起了苏瑾的嘱咐。 “奴才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苏大夫白日里太过劳累了,若是不好好休息话,身子会吃不消的。” 自己不知道苏大夫为什么不让任何人进去,但自己现在能做的,就是守好这里,等待着苏大夫出来。 为首那人嘴角噙着冷笑,于刚有些放亮的夜幕下,愈发显得狰狞,魁梧有力的臂膀霍然抬起,下一秒,就狠狠地掐在了小德子的脖颈上,“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大夫罢了,我的主子尚且还没有休息,他又有什么资格休息!” 大掌又收紧了几分,可以清晰的听见从指关节传出来的挫骨声,声音冷冽而森然,“一个卑贱的阉人还敢对我呵斥,果然是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狗。” 小德子的双手死命的掐住脖颈上的大掌,手背上青筋暴起泛起了青白。 大张着嘴,如一条脱水的鱼般拼命喘息着,脸色涨的紫红,眼珠也不断上翻着,渐渐的,眼白占据了整个眼眶…… 树林里。 苏瑾不断闪动着身影,试图用树木的遮挡隐藏自己的位置,泣血绝在丹田中运转一周,耳边一阵阴风刮过,咬牙又向前翻滚了两圈。 而她刚才靠着的那颗树,俨然被身后袭来之人拦腰斩断,轰然一声砸倒在地上,若苏瑾再晚上一秒,绝对会被这节断树砸成肉饼。 绕是如此,她的肩头上也被剑锋掠出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只是稍抬手臂,便传来撕心裂肺般的疼。 顾不上肩头的伤口,点了止血穴后便回身将那截断木挑起,扫腿砰的又踢向身后那人。 顾子墨脚下移步换形,反手就将那断木凭空劈成了几半,于半空中轰然炸裂,向四下飞射而去。 只是这短短的几个呼吸间,眼前那抹倩影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苏瑾,你认为你今天还能逃得了吗?” 顾子墨提着剑,眼底隐隐的泛起了血丝,浩荡的真气向周围扫去,哪怕仅是风吹草动,都逃不出他的感知。 凤眸微眯,霍然转身斩断身后那棵似有异动的树,树根旁,几只突然失去了庇护的老鼠惊恐的“吱吱”着,慌不择神的跑进树林深处。 树上的猫头鹰也惊的错乱飞起,刚刚飞上一棵尚还完好的树,下一秒,那树就又倒了下来。 听着连绵起伏的坠地之声,苏瑾屏息按上了涔涔向外渗着血珠的肩头,殷红之上,粗略的绑上了一条黑布,在鲜血的浸润下,愈发黑了几分。 而腰间上的夜行衣,已然短了一截。 现在的苏瑾处于一个两难之地,若动,一定会被顾子墨听到,若不动,以他那狗鼻子的灵敏劲了,不出片刻,也会寻着血腥味找到这里。 这挨天刀的,怎么就在今日碰上了呢,早知道,她出门之前,就应该看一看黄历,上面标注的是不是不宜出门。 看着向相反方向走去的顾子墨,苏瑾低俯着身子,在地上匍匐着向后移去。 正常来说,现在的自己已经可以与顾子墨旗鼓相当,只可惜,她出门的时候为了隐藏锋芒,没有带上凤兮,眼下就连怀中的银针也所剩无几。 这是一场消耗战,而现在自己正是处于不利的一方,若是再这样僵持下去,自己必定会元气大伤。 要知道,顾子墨现在还没有使出全力,但自己已经接近剑拔弩张了。 江湖人称的墨公子,最擅长的既不是剑,亦不是掌,而是音,笛声一起,杀人于无形。 苏瑾的神情有些凝重,不断估算着自己有几分胜算。 若是想强行制敌的话,只能近身搏击,直取他的短处,但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难如登天。 苏瑾借着草丛的掩护,屏息凝神,一双黑瞳在乍破晓的黎明下愈发夺目,如黑玛瑙般闪着璨光。 这一动,不经意间压断了地上的枯枝,伴随着轻微到可以忽略的“咔嚓”一声,顾子墨的身影霎时间消失在原地。 苏瑾暗道糟糕,瞳孔一震,连忙滚身躲开这道戾气逼人的剑气,双手撑地,一个鲤鱼打挺般跃身而起。 双臂发力间,肩头上的伤口又重新撕裂,粘连着的衣服被强行扯开,带起一片火辣辣的疼,让苏瑾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 他娘了个西皮的,这老阴货下手这么狠,要不是她躲的快,这条手臂都要离她远去了。 苏瑾呸了一声,俯身几欲贴地而行,如一道风刃向顾子墨擦去,指间银光一闪,几枚银针脱手而出,分别指向对方的咽喉,胸口与手腕。 而此时的苏瑾,只剩下了最后一枚银针。 咽喉与胸口那两枚银针只是个幌子,以顾子墨的实力躲开简直易如反掌。 这两枚银针只是用来让他分神的,只有朝着手腕而去的那枚才是她真正的目的。 杀之不成,便毁了他的手,势必不能让他执笛吹奏。 而顾子墨仿佛也看出了苏瑾的意图,侧刃相抵,铮然声中便斩落下手腕处的那枚银针。 宽大的衣袖卷着劲风,翻涌间,卷落咽喉与胸口的那两枚银针。 麻蛋,失策了! 苏瑾见势不妙,直接弃掉了那些花招,凭借着肉身,如搭在弓上,离弦而出的箭矢一般射了出去,快到只剩下一抹残影。 五指内勾,势必要取顾子墨那项上狗头。 “哼,雕虫小技!”顾子墨冷眼嘲讽,手肘横至身前,欲挡下苏瑾这一击,不料,手臂上竟传来钻心般的痛。 “哎呦,打脸了吧,被雕虫小技伤了的滋味怎么样,是不是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苏瑾脸白如纸,但挂在嘴角上的笑却愈发张扬。 名动天下的泣血绝,其霸道之处绝非寻常功法可比,近身之战更是所向披靡。 绕是苏瑾没有练到至高十重,只凭借跨越的八重分水岭,也已然列入了天下强者的前列,只不过,她对上的是擅于音攻的顾子墨。 只有到达泣血十重,才能无视距离,豁免精神上的音攻。 苏瑾仰天长啸,马勒戈壁,这厮绝对就是来克她的。 星眸闪烁,带上了隐隐的血光,须臾之间,两人便已经过了百招。 轩辕皇宫内。 为首那人见即将要断了气的小德子,将他甩到一旁,接过身后之人递过来的手帕,厌恶的将每根手指都仔细的擦了一遍,冷笑着丢在小德子的脸上,隔着手帕踩了上去。 “你可能不知道,我这辈子最厌恶的就是你们这些阉人,就连碰一下都感觉恶心,你说,你们这些腌臜的东西,为什么还有脸活着呢?” 看着染到鞋上的血渍,狠狠的碾动着脚腕,眼中冷光更甚,“不男不女的狗杂种,就连出去给人递屁股,求着人家玩,都没人能看得上!” 小德子痛得早已经失去了反抗能力,听着脚上之人的辱骂,那道结了痂的伤疤被重新揭开,连着血肉带着筋,鲜血淋漓。 同为奴才,他的命运简直要比自己好上太多。 若是可以,自己何尝不想当个完整的人,即使受尽贫苦饥寒也甘之如殆。 只是,从他被父母亲手送进宫中的那时起,他就知道,自此以后,他只能是个阉人。 依稀记得,他从前不叫小德子,时间过的太久,久到连自己的名字都忘记了…… 睨了眼气若游丝的小德子,那人不屑的移开脚,抬步就向前走去。 前脚刚迈,后脚未离,一只沾满了尘土的手就拽住了他的衣摆,吃力的抬起那张有些血肉模糊的脸,断断续续道,“苏大夫……嘱咐过……别人……不准……去打扰……” “不准打扰?呵,傅丞相命我前来请苏瑾过去走一趟,我倒要看看谁敢阻拦!” 而另一处,两人你来我往之间,已经过了三百招。 彼时,苏瑾单手撑地喘着粗气,反观顾子墨,也好不到哪里去,一袭白衣早已不复先前的光华,沾染着污渍与血迹,额前的凌乱的碎发无不彰显他此刻的狼狈。 苏瑾捂着胸口,挑眉嗤笑,“不愧是墨公子,全身上下果然黑得不一般。” 第一百八十三章 夺命追杀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苏瑾捂着胸口,挑眉嗤笑,“不愧是墨公子,全身上下果然黑得不一般。” 这厮不是总喜欢一袭白衣吗,看他现在还怎么嘚瑟,出来混,总是需要还的。 顾子墨自知狼狈,不由一阵语噻,握剑的手捏的咯咯作响,“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尽会做口舌之争。” 以前? 苏瑾很敏锐的捕捉到这两个字,他们每次见面都是斗的你死我活,根本没有说过几句话,又是从哪里来的从前。 苏瑾眸光闪烁不定,沉吟片刻,扬眉笑道,“既然墨公子想与我叙旧,我也不是不能奉陪,让我想想,上次你在青楼里拍下的那位姑娘当真是世间绝色。” 听着苏瑾的话,顾子墨的脸霎时间黑如锅底,脚下幻影迷踪,掠着刺骨的冷风,伴随着扑面而来的腥气,再一次执剑而上。 苏瑾冷笑,将泣血绝运到极致,凌空跃起,脚踏虚空飞身到顾子墨的身边,“墨大公子,我说,你怎么就不长记性呢。” 五指勾成鹰爪般,一探,一缩,对方的手臂上刹时间便出现了五个血洞,想再用力几分,捣碎其臂骨之时,顾子墨却硬生生的挣脱了苏瑾的禁锢,舍弃掉一大块血肉,飞身向后,与她拉开了距离。 若是近身,他不见得有几分胜算,但换成音攻的话,鹿死谁手,尚犹未知。 看着顾子墨摸上腰间的手,苏瑾心里当即咯噔一下,连忙封闭住了听觉。 没想到,躲来躲去,终究还是没有逃过这一手。 说时急那时快,几乎在苏瑾封住听觉的同一秒,那刺耳夺魂的魔音就如潮水般疯狂涌来,带着直捣黄龙之势,将周围的树木尽数摧断。 随着一片空地的露出,栖息在树上的乌鸦也拍打着翅膀,呕哑着四下飞蹿,于树影摇缀间,显得愈发阴森而荒凉。 本就有伤在身的苏瑾,听着顾子墨的笛音,眉头一拧,噗嗤一声就喷出一大口血,于黑色的夜行衣上虽不明显,却将下巴上的猩红衬得格外刺目。 与寻常音攻不同,顾子墨的笛音带着摄人的穿透力,攻耳,攻心,更攻神,难听不说,更重要的是要命! 不仅是苏瑾,在笛音骤起时,就连顾子墨都是强行压下涌上喉咙的腥甜,稳住心神,才能保证笛音不散。 断魂音在损害别人心智的同时,也会对奏笛者造成一定的伤害,只有依靠强大的内力与韧性,才能把威力发挥到极致。 很明显,顾子墨此刻的笛声弱了很多,但面对重伤在身的苏瑾,足以在内力耗尽之前让她命丧于此了。 伴随着那一声比一声高的音调,苏瑾嘴角溢血,单膝跪在了地上,背后似是背了一座无形的大山般,让她不得不张大嘴,剧烈的喘息着。 脑中的神经像是琴弦般,被人杂乱无章的拨动着,四通八达疼至全身,赤红着眼,低吼一声,扑通向前栽倒在地上。 额间上的汗珠连在一起,汇聚成一条小溪蜿蜒而下,将不断涌出的血色稀释成鲜红,直至淡红,还没有稀释完全,就被新涌出的血所覆盖,周而复始。 苏瑾疼的浑身都在痉挛,皮肉下的骨头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啃食一般,有些丝丝的痒,更多的是噬骨的痛。 整个人如同从血海里捞出来的一般,将黑衣外的草地染的血红,而那张脸却比纸还要白上几分。 顾子墨看着七窍流血的苏瑾,不知为何,笛声突然顿了一下,而狂躁舞起的飞沙走石于一瞬之间,也似是失去了所有的生命力一般,纷纷落回在地上。 “苏瑾……”顾子墨沉沉出声,他知道苏瑾的耐力即将要到达极限,相同的,他的内力也所剩无几。 此时开口,除了想问那句一直郁结在心中的话之外,也是在暗暗恢复着内力,以至于给苏瑾最后一击。 “……你当年……为什么要抛弃我……” 顾子墨哑着声音,捏着笛子的手渐渐泛白,心里闪过隐隐的不安,还有自己都未曾预料到的一一隐隐的期待。 她当年抛弃自己离开已是事实,但他还是想亲耳从她这里听到,她那时为什么会一去不复返。 万籁俱静,死一般的沉寂…… 趴在地上的苏瑾,手指微不可察的勾了勾,忽的发出了一声轻到可以忽略的嗤笑,“我当年……” 还未等顾子墨听清的时候,就如同离了膛的子弹一般,擦着劲风射了出去,勾着五指,直取顾子墨的咽喉与心脏。 “我当你娘了个腿,老子从前都没有见过你,你丫的要是有被害妄想症就赶紧治,老子绝对可以保证治到你口眼歪斜,半身不遂!” 顾子墨听着苏瑾中气十足的怒骂,瞳孔骤缩,想也不想就执笛相抵,咬着破碎在齿间的话,道,“你骗我!” “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不仅脑残,还是眼残!”苏瑾讽刺道,手上的动作愈发狠厉。 看似招招有力,但别人不知的是,这已经是苏瑾的全部力气了,是死是活,成败在此一举。 顾子墨看着苏瑾红到不正常的脸,就知道她这是聚集真气,强行逆流导致的。 虚晃佯攻,也不硬扛,躲过苏瑾致命的一击,便跃身而起,而笛也重新贴在了嘴边。 他的动作,苏瑾早有预料,指间银光一闪,最后一枚银针被她掐在手中,手腕翻转,被她自下而上射了出去,不偏不倚,正抵顾子墨的哑穴。 顾子墨一回身,就将背后晾在了外面,而苏瑾的鹰爪也如时而至,噗嗤一声就穿透了顾子墨的胸膛,从胸前探出的指尖,正滴答的往下砸着血珠。 顾子墨闷哼,咬牙挥手欲斩下苏瑾的手腕。 又是一声闷哼,在剑刃到达之前,那只浸透了暗红的手已然缩了回去。 阴冷着眸,提气最后的内力,将笛再一次贴到唇边。 第音骤起,沙粒齐飞,树影摇晃如同鬼影幢幢,似从地狱而来的鬼幡,聚集无数阴魂,发出刺耳的哀嚎。 苏瑾头痛欲裂,被笛音所波及,仰面向后飞了出去,随着轰然一声,那树竟也被她拦腰撞断。 顾子墨捂着流血不止的胸口,心知想要杀死苏瑾已是不可能,最后狠狠地瞪了苏瑾一眼,踉跄着脚步,咬牙离开。 苏瑾见顾子墨离开,剧烈的咳喘两声,也没有打算去追。 虽说顾子墨现在已是强弩之末,但凭自己现在这副鬼样子,就算是追上去,也只能拼得个玉石俱焚。 一命换一命,实属不值得。 苏瑾看着被染得通红的手,怔了怔,望天无奈的叹了口气。 没想到那厮的心脏居然长在右边,如若不然,自己刚才那一掌足以让他毙命了。 原地休息了几分钟,恢复些力气后才拍了拍衣服起身,向皇宫的方向疾步飞去。 刚跳上围墙,远远的就听见从自己院子那里传来了嘈杂的声音,其中一道极其微弱的是小德子,而另一道却是她从未听过的陌生声音。 眸光闪了闪,跳上树梢,在无人看得到的角度,顺着窗子跳进屋里,脚步很轻,全程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而屋外的对话还在继续…… “我是不愿意杀你们这些阉狗的,毕竟你们实在是让人恶心,不如这样,只要你现在放开手,我就饶你一命,如何?” 为首那人嘴里说着绕,但脚下的力道却没有减轻半分,嘴角挂着的仍是那抹阴冷的笑。 “苏大夫……说过……不让……任何人……进去……”小德子的眼皮已经沉重到抬不起来了,手却仍然固执的拽着为首那人的衣角。 “就算她说过又如何,你只要说你不是有意的,她又不会知道,不是吗?” 为首那人想到苏瑾被背叛的场面,就感觉无比兴奋,浑身的细胞仿佛都在疯狂叫嚣着,想要看到苏瑾错信阉狗而悔不当初的表情。 小德子听着为首那人的话,霍然感觉当头一棒,敲得他醍醐灌顶。 他只要说拦不住这人,苏大夫估计也没什么好说的,毕竟双方的悬殊摆在这里…… 这么想着,小德子当真一寸一寸松开了手。 就在那人即将要抽衣离开的时候,那扇紧闭着的门也终于缓缓打开。 “不知来者是何人,真是好大的口气!” 从屋里走出来的苏瑾已然换了一身衣裳,玄色衣衫下,丝毫看不出在此之前她经历过一场夺命追杀。 发冠束起,眸光不似初醒之人那般懵懂而涣散,反而炯亮而犀利。 显然为首那人也生起了疑心,眯着眼道,“苏大夫真是好大的觉意,任凭外面发生多大的动静都能充耳不闻,不知道的,还以为苏大夫压根就不在屋里呢。” “我怎么会不在屋里呢,毕竟我还要随时准备太后的召见呢。”苏瑾笑的人畜无害,但心却沉了几分。 她虽没见过眼前这人,但从他挂在腰间上的吊坠可以辨认出,他是当朝丞相一一傅云霄的人。 果不其然,在自己频繁出入蒋寄柔那里后,傅云霄终于坐不住了。 第一百八十四章 意味不明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她虽没见过眼前这人,但从他挂在腰间上的吊坠可以辨认出,他是当朝丞相一一傅云霄的人。 果不其然,在自己频繁出入蒋寄柔那里后,傅云霄终于坐不住了。 “我劝苏大夫说话还是注意点,我的主子可不是你能惹得起的人。” 为首那人转动着手腕,不屑的勾着嘴角,虽说着客气的话,但语气里却丝毫没有客气的意思,“傅丞相有请,苏大夫还是和我走一趟吧。” “我正猜着阁下是何人呢,原来是傅丞相的人,幸会幸会。”苏瑾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拱手对那人作揖,“阁下下次记得早点表明身份,不然我看错了主人,打错了狗可就尴尬了。” 为首那人听着苏瑾的话,脸色霎时间变得铁青,他哪能听不出来苏瑾的意思,对方分明是在嘲讽自己狗仗势欺人。 “苏大夫真是长了一张伶牙俐齿的嘴,希望你在主子那里也能这般伶俐下去。” “这是自然。”苏瑾眯眼笑道,眼底一片从容。 这人是奉傅云霄之命前来,定是想在不惊动蒋寄柔的前提下将自己带走,若是大肆声张的话,想必他也会吃不了兜着走。 这般甚好,自己也可以正大光明的索赔了。 苏瑾扶起地上气若游丝的小德子,待发现他大多都只是皮外伤以后才暗暗松了口气,玄色衣袖掠过间,一枚丹药送进了小德子的口中。 这药虽不能马上就治好他,但最起码可以缓解他伤口上的疼痛。 “苏大夫,奴才……”小德子半睁着眼睛,想抬手接过药丸自己服下,挣扎了两息之后,却根本没有抬起手的力气,只能眼睁睁的任由那枚药丸顺着自己的喉咙滑下。 说来奇怪,这药本是没有任何温度的,却不知为何,在吃下去的一瞬间,竟从肺腑之中升起了阵阵暖意,四通八达流淌至全身,连同着他的心都灼的滚烫。 想起自己在最后一刻为了保命松开了手,就感觉无比羞耻,幸好苏大夫没有看到,如若不然,自己又有什么脸面继续留在这里。 其实小德子不知道的是,刚才他松开手的那一幕,已尽收苏瑾眼底。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在绝对的威胁面前,人性往往是经不住考验的,而他能在自己回来之前,拖住对方这么长时间,已经很好了。 毕竟自己只是让他守好这里,并没有让他为此搭上性命。 若他在一开始的时候就放这人进去了的话,那才是真正的后患无穷。 而小德子的悔悟,自然也没能逃过苏瑾的眼睛。 “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吧,你已经做的很好了。”苏瑾看着愧疚万分的小德子,粲然一笑,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躲在一旁瑟瑟发抖的宫女,将小德子交到她的手中。 恪尽职守,懂得悔改,又怀有一颗感恩之心,小德子此人,可用。 站起身,走到为首那人面前虚晃一招,就在对方以为苏瑾要出手攻击他的时候,却见她手里出现了一个算盘。 伴随着玉珠上下拨动的声音,苏瑾的声音也泠然响起,“阁下打伤了我的人,按理来说也应该有所交代,我也不与你讨还,一口价,一百两黄金。” 啥? 为首那人瞠目,当即楞在了原地,再也不复刚才那般气焰嚣张的模样。 就为了一个阉狗,这混小子竟然狮子大开口跟自己要一百两,重点还是黄金,她是穷到几辈子没见过钱了吗? 先不说自己不愿意给,就算是愿意给,也拿不出一百两……黄金…… 以自己那微薄的俸禄,简直就是开玩笑! 自己不愿意把事情闹大,怕传到太后的耳朵里,故而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他,就连他明嘲自己是狗,自己都咬牙忍下了。 现在他还好意思提出这等无理的要求,未免过于欺人太甚了! 当然,他不知道,苏瑾欺的就是他。 “不过是一只阉狗罢了,还不值得让苏大夫大动肝火,想必苏大夫也不想因为一只阉狗与主子闹僵,不是吗?” 阉狗? 原来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他是这么侮辱小德子的。 苏瑾沉吟了片刻,将算盘放进怀中,眸中流光溢彩,轻笑道,“阁下说的有几分道理,不过是一个下人罢了,想必傅丞相也不想因为一个下人与太后闹僵,不是吗?” 为首那人心中一惊,他本想用傅云霄的身份来压制苏瑾,让她知道自己到底有几分几两,却没想到,苏瑾会搬出太后,反压了他一头。 而事实也真是如此,若这混小子执意要对自己动手的话,主子也定然不会因为自己与太后翻脸。 他娘的,这混小子不愧是能讨得太后欢心的人,花花肠子果然一大堆,怪自己粗心大意小看了他。 还是主子英明,一眼就看出了这混小子心机深沉,不能再继续留之。 缓了缓神色,抿唇看着苏瑾道,“在下刚才只不过是与苏大夫开个玩笑,还请苏大夫不要放在心上。” 苏瑾点头,表示理解,下一秒,那人就看到了伸在自己面前的手,“苏大夫,你这是……” “钱啊,一百两黄金,我的记忆有点特别,只要看见钱,立马就能忘,钱到忆失,童叟无欺。” 苏瑾捻了捻手,笑的一脸温和,却不知在那人看来却是无比猥琐,让他恨不得一刀砍了那只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晃悠的爪子。 这分明就是明晃晃,赤裸裸的威胁,还是叫他不得不打碎牙齿和血吞的威胁。 权衡了一下利弊,松开握紧的拳头,沉声道,“那一百两黄金我明日会派人送过来,苏大夫现在还是和我走一趟吧,若是耽误了时辰,主子怪罪下来,其怒火可不是你我二人可以承受的。” “也对,傅丞相怪罪下来,我还有太后保佑,但你就难说了,哎,怎么办呢,我这人还有个毛病,就是只有亲眼看到钱才能放心。”苏瑾皱紧了眉头,一脸为难。 她大概粗略的算了算,以这人这么多年的薪资,再加上傅云霄给他的赏赐,加在一起,也能凑出来个百八十两黄金。 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他能乖乖把钱送过来才怪,别说自己了,就连鬼都不信,想诓自己,别说门了,连窗户都没有。 为首那人看着极其不要脸的苏瑾,咬牙从怀里摸出一打银票,啪的一声拍在她手上,“这些加在一起足够一百两黄金了,苏大夫大可以放心。” 掂了掂手上的银票,苏瑾脸上的笑愈发灿烂了,刺得那人眼中布满了血丝。 娘了个西皮的,亏得是一百两,还不至于让自己穷到只剩下一条裤衩。 “苏大夫,现在可以跟在下走了吧。” 心满意足的苏瑾,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脚步也利索了,满面红光的扬声道,“走!” 一路上,为首那人一直在算计着怎样让苏瑾出丑,以报被欺诈之愁。 但无论他说什么都能被苏瑾轻松化解,故而也就不再自讨苦吃。 瞥了一眼神清气定的苏瑾,嗤鼻冷哼一声,不过是一个毛都还没长齐的混小子罢了,既然惹到了主子,就别想轻易脱身了。 ……… 刚踏进丞相府,苏瑾就被人半请半推的引进了傅云霄的院子,很显然,他们已经等她很久了。 “主子,宽平把苏瑾带来了。” 傅云霄看了一眼淡定自若的苏瑾,又将视线落到宽平的身上,沉声问道。“为什么过了这么久才带来。” 宽平顿了顿,偏头恶狠狠的盯着苏瑾,连声音里都多了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主子有所不知,苏大夫的觉意大得很,派奴才在门前阻拦不说,任凭外面发生多大的动静都能充耳不闻,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苏大夫根本就不在屋里呢。” 傅云霄眸中似有一道流光一闪而过,对宽平摆手道,“你先下去吧。” “是!”宽平依言起身,背对着傅云霄对苏瑾无声的做了一个口型:你的死期到了。 他走后,屋里就剩下了傅云霄与苏瑾,随着两人视线的碰撞,空气中逐渐弥漫出了一股火药味。 “苏大夫,我们之前见过。”傅云霄沏了一杯茶,推到苏瑾面前。 而苏瑾奔波了一夜,连口水都未曾喝过,此时正逢口渴,也不怕对方下毒,端起就是仰头一饮而尽,喝完,还不忘赞叹道。“好茶!” 不得不说,傅云霄这里尽是些好东西,就连沏的茶,都是千金难求的碧玉春。 算起来,自己刚得的那一百两,就只够喝这一口的。 砸了咂嘴,看着傅云霄道,“傅丞相感觉身体怎么样了。” 听到苏瑾的话,傅云霄的眼神一瞬间就冷了下来,沉声道,“无妨。” 他身体里有毒素的事情只有自己知道,此毒罕见,从未曾想过竟会被苏瑾看出来。 而苏瑾那句意味不明的话,也让蒋寄柔对他起了疑心,这也是他多日以来都未曾进宫的原因。 只因,她不想见他。 只因,他不能把真相告诉她。 第一百八十五章 富婆之路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丞相府,傅云霄正与苏瑾两人相对无言。 前者看着后者缄默不言,而后者自然也没有话想与前者说。 两个敌对阵营的人坐在一起还能讨论什么,不打打杀杀已经很不错了,总不能讨论一下那种死法比较舒适吧。 苏瑾抿了一口价值千金的茶,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眼傅云霄,也不知这厮想搞什么名堂,从刚才那一番对话以后,就再也没有吭过一声。 虽然自己有的是时间和他耗,但这茶喝多了,未免也有些可怜了自己的肚子。 “姑娘,你的手不酸吗?”苏瑾刚放下杯子,立于旁边的婢女马上就给她斟满,喝来喝去,杯子里的茶始终没有见少。 “苏大夫不用管奴婢,只管喝茶便是。”婢女说完,又小心的垂首站到了一旁。 苏瑾看着低眉顺眼的婢女,嘴角微不可察的一抽,这茶她也想喝,但总得量力而行不是,对面的傅云霄才喝了一杯不止,自己就快喝一壶了。 经此一事之后,若是再有人问苏瑾最讨厌什么茶的话,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答一一碧玉春。 对面的傅云霄沉着眸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见苏瑾推开了杯子,抬眸问道,“苏大夫怎么不喝了,是本相这茶入不了苏大夫的口吗?” 这话他问的犀利,仿佛只要苏瑾不喝就是不给他面子,而苏瑾也终于知道了婢女不停给自己斟茶的用意。 醉翁之意不在酒,原来他是在这里等着自己呢。 无声的磨了磨牙,对傅云霄歉然道,“傅丞相的茶千金难求,在下欢喜来还不及呢,又怎么可能入不了口呢。” “既然如此,苏大夫为什么不喝呢?”傅云霄并不打算轻易放过苏瑾,势必要让她说出个所以然来。 苏瑾哑然,这厮为了给自己找茬还真是不留余力,她总归不能说是怕喝多了跑去解放天性吧。 沉吟片刻,惋惜的叹了口气,遗憾道,”在下是个粗人,也品不出来什么味道,就这样喝了的话,着实有些可惜了,人尚且还想寻觅知音,求遇伯乐,茶亦如此,这等好茶,还是就给懂它的人喝吧,这样才不算辱没了它的价值。” 傅云霄听着苏瑾发自肺腑的感言,冷声笑道,“原来苏大夫还有些自知之明。” 抬起一直掩于袖子中的手,挽起宽大的袖口,掌心向外伸到苏瑾面前,凝声道,“都说苏大夫医术高超,以苏大夫的自知来看,定然不会是外人的口舌之言,想必本相手上的伤苏大夫也能看出一二。” 听着傅云霄的话,苏瑾就知道他手上的伤定有猫腻,低头一看,果然验证了自己的猜想。 若说是什么重伤的话,还远远算不上,从皮肉翻开的程度来看,依稀能辨认出是被利器所伤,虽然伤口看似狰狞骇人,但也只是力度重了些,划的深了些,并没有伤及筋骨。 这伤处理起来容易,但棘手就棘手在让那伤口腐烂的东西。 苏瑾一眼就看出了这是七星断魂草所致。 七星断魂草毒性甚强,食之可以让人在短时间内毙命,而伤口碰到的话,则会久久不愈,逐渐乌黑腐烂使伤势蔓延。 若七日内仍未找到解药的话,则会腐蚀血肉,化其筋骨,且无药可解。 此药比较稀罕,通常都会在暗杀的时候使用,让对方即使逃脱最终也会全身溃烂而死,可谓是居家必备,杀人越货的不二之选。 傅云霄不可能不知道他触碰过七星断魂草,而此刻他将伤口给自己看也证明了,他不仅知道,还有可能是他自己涂上去的。 “苏大夫看了半天,怎么不说话?”傅云霄看着半晌都没有说话的苏瑾,眸光闪过几丝嘲讽。 原来所谓的医术高超,也不过如此。 “在下之前为傅丞相诊治过,至于医术怎样,傅丞相应该晓得。” 苏瑾只是看着,却没有触碰傅云霄的手,她昨夜被顾子墨追杀,手指上也落下了许多细碎的伤口,若是触碰,很有可能会沾染上七星断魂草的余毒。 “苏大夫该知道本相那日昏迷了,所发生的事情都记的有些模糊。”傅云霄冷冷的看了一眼手心,他当然知道七星断魂的厉害之处,因为这药就是他自己涂上去的。 “既然傅丞相记不清了,那在下不妨提醒丞相一下,七星断魂草会引发丞相身体里隐藏的毒素。” 苏瑾淡淡的开口,说出来的话却上傅云霄身子微不可察的颤了一颤。 他本以为那日苏瑾的话只是个偶然,没想到她真的看出了自己身体里的毒素,既然这样,自己便留她不得了。 “苏大夫的医术果真名不虚传,只可惜了,天妒英才。” 傅云霄说罢拍拍手,门外立刻走出来两个身材魁梧的汉子,二话不说就想架上苏瑾的胳膊将她拖出去。 “傅丞相这么着急杀人灭口做什么,万一在下能为丞相配出解药呢,此时杀了,岂不是可惜了?”苏瑾挑眉轻笑,周身气势一震,那两个汉子霎时间就感觉身前多了一张无形的屏障,将他们隔在了一步之遥处。 “本相不需要什么解药,苏大夫还是去地下配吧。” 傅云霄话音落地之时,伴随着“咔嚓”一声,无形的屏障应声而碎,而那两个还在与屏障对抗的汉子,身子一倾,差点栽倒在地。 互相对视一眼,同时伸手擒住了苏瑾的胳膊。 某女表面上看似云淡风轻,心里却疼的忍不住抽了一口冷气。 她肩上有伤,时间紧迫只用绷带草草的缠了一圈,此时被这两人一抓,又重新撕裂了,只是在那身玄色衣衫的掩盖下,暂时还察觉不出来什么异常。 “傅丞相这么着急杀了我,就不怕太后怪罪吗?”苏瑾尽量顺着那两人的力道,以缓解从肩头上传来的疼痛。 傅云霄看着不做任何挣扎的苏瑾,冷笑道,“苏大夫大可放心,太后还不至于为了你与本相发生矛盾。” 话音刚落地,就听从不远处传来了一道慵懒入骨的声音,“哀家竟不知丞相的自信是从何而来,要知道,苏大夫现在可是哀家的心头肉。” 蒋寄柔出现的一刹那,奴才婢女哗啦啦的跪一地,高呼着,“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一一” “怎么,丞相看到哀家出现还不打算放人吗,难道是想反抗哀家吗!”蒋寄柔的眸光凌厉万分,如两道拔剑而出的利刃,朝傅云霄直射而去。 傅云霄虽不愿意,但碍于蒋寄柔的命令,还是对那两个汉子挥手道,“放人!” 他要放人,苏瑾却不依了,两手一抓,攥紧了那两人的手腕,扬声道,“放什么放,不能放,边去!” 力气之大,让那两个汉子一时间竟挣脱不开,“快把我带下去,放了我,还怎么让傅丞相出这一口恶气!” 那两人看着苏瑾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无奈的任由她抓着手腕,求助的看向傅云霄。 傅云霄怔了怔,似没有想到苏瑾会这么无耻,半晌悻悻道,“本相没有想过对苏大夫做出什么,苏大夫可能是有些误会。” “没误会,绝对没误会,傅丞相让人把我带下去,总不能是想再换个地方喝茶吧。” “你……”傅云霄的脸色有些黑,沉声道,“让苏大夫误会了,是本相的不是。” 苏瑾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当即抬头笑吟吟道,“傅丞相当真要给我赔不是?” 傅云霄咬牙,“怎么,苏大夫还不满意吗?” “满意,当然满意。”苏瑾笑的愈发灿烂,晃得傅云霄眼睛生疼,“傅丞相这么有诚意的赔不是,在下怎么好意思不接,既然诚心赔不是,在下也不好意思厚着脸皮口出狂言,就这个数就可以了。” 苏瑾放开那两人,缓缓的伸出了一根手指,左右晃了晃。 “来人,去库房给苏大夫取一百两白银。”傅云霄铁青着脸,神色沉静下来,眉目间生出凛冽之气。 “傅丞相怕是会错意了,在下要的不是一百两白银,而是一百两黄金,想必这点小钱,傅丞相还是拿得出来的。”苏瑾的眼神飘啊飘,笑的愈发欠揍。 “……给苏大夫去库房去一百两……黄金……”傅云霄冷哼,不去看心满意足的苏瑾,迈步走到蒋寄柔面前,眼底是浓到化不开的思念,除此之外,又有其它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苏大夫受了惊吓,去回宫静养吧。”蒋寄柔没有看傅云霄,反而看向苏瑾。 苏瑾知道她是要支开自己,俯身道,“太后宽厚,恕在下先行回宫了。” 小德子的伤还要治疗,此时回去,时间刚刚好。 一天之内得了两百两黄金,按这个势头发展下去,她可能马上就能走上富婆之路了。 至于蒋寄柔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她想应该是瑾言安插在未央宫的人去报的信。 其实,就算蒋寄柔不来,自己也有办法脱身,总之不会眼巴巴的过来送人头。 …… 屋内,蒋寄柔眯眸注视着神色不定的傅云霄,沉声道,“傅丞相是不是该给哀家一个解释呢?” 第一百八十六章 缱绻难平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屋内,蒋寄柔眯眸注视着神色不定的傅云霄,沉声道,“傅丞相是不是该给哀家一个解释呢?” “解释?太后想要什么解释呢?”傅云霄端起茶杯,不动声色的轻抿了一口茶,与此同时,还于无人看到之处,往嘴里放了一枚药丸。 这药不是别的,正是七星断魂草的解药。 若是此刻苏瑾看见了的话,一定会大为感叹,这厮吃个解药就跟玩一样,是不是有些太不尊重人家毒榜上有名的七星断魂草了。 傅云霄吃完解药,掌心上的乌色立刻退了几分,他不是随意就能拿生命开玩笑的人,敢用七星断魂草,必然是做好了万分的准备。 若苏瑾看不出来,自己可以借此讽刺为难她一番,若是看得出来,也要看她治不治得了。 他这次叫她过来,也不打算一竿子将她打死,只是想试试她的深浅。 而她的表现,无不证明着此人的阴险狡诈,无耻而贪婪。 抱着一百两黄金,走在回宫之路上的苏瑾突然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眯眼看向刚离开不久的丞相府,猥琐的勾起了嘴角。 不用多想也知道,骂她之人必然是傅云霄那厮无疑。 也不看看自己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若是轻易就能被人试探出深浅,恐怕自己也不能活到现在了。 掂了掂怀中的重量,眼睛眯成了月牙状,乖乖,这笔钱足以将回春馆再次修葺一下了。 虽然自己未必会在轩辕待得太久,但最为将来的馆主,江黎的院子也不能太寒碜了些。 有些药材的配置仅用理论是说不清的,还需要实践,而支撑在这其中的无不需要大量的药材。 自己能留给江黎的时间不多,希望他能尽快成长起来,能真正的独当一面,日后也可以成为他们的庇佑和退路。 毕竟自己过得是刀口上舔血的生活,只有真正的强大了,才不会受制于人,才会在面临危机之时有更多的选择。 “主子,您回来了……” 小德子看着踏进屋内的苏瑾,挣扎着想要起身,这一动就牵动了他身上的所有伤口,让他刚恢复些红润的脸色刹时间又变得惨白。 “不用起来,你在床上躺着便是。” “这怎么行,小德子只是一个奴才,怎么能在您还未休息的时候擅自休息。” 本就心中有愧的小德子,听苏瑾这么说,越发觉得自己先前的做法有些丧尽天良。 从自己接到假的美人膏起,就预示着自己走上了断头台,若不是苏大夫收留自己,恐怕那乱葬岗中已经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了。 一为陷害,二为背叛,他发誓,这辈子都不会有三了,就算有,也是自己拼尽性命,肝脑涂地,万死不辞之时。 自己只是一个残缺不全的阉人,又没有什么过人之处,但好在还有这一身血肉之躯,关键之时,还能出来挡一挡刀子。 苏瑾不知道小德子的想法,见他执意要起来,先他一步,将他又按回在床上,轻笑道,“在我这里没有那么多规矩,我让你休息,你休息便是,谁的身子也不是铁打的,想要帮我,就抓紧时间把身子调养好。” “奴才身子糙,不用修养也能帮上主子的忙……” 苏瑾上下扫了一眼瘦得连肋骨形状都能看清楚的小德子,砸了咂嘴,“等你什么时候胖十斤再来找我说这话吧。” ……… 丞相府,蒋寄柔双腿交叠,看着犹自饮茶的傅云霄,淡漠开口道,“丞相在没有经过哀家的允许下,就擅自带走苏瑾,难道不应该给哀家一个解释吗?” 傅云霄握着茶杯的手一顿,抬眸对上注视着他的蒋寄柔,沉声道,“本相觉得,以苏瑾和太后的关系,还不至于需要大动干戈来惊动太后。” “那丞相觉得什么关系才需要惊动哀家呢?” “至少……是本相与太后这样的关系……” 话音落地之时,傅云霄已经走到了蒋寄柔的身前,在女子的惊呼声中,抬起了她的下颌,带着惩罚的意味,狠狠地吻了下去。 唇齿厮磨之间,飘出了淡淡的腥甜,以及郁结在心中的愤懑。 蒋寄柔抵着傅云霄的胸膛,在对方换气之时,合齿咬上了他的舌尖,危险的眯起眼睛,却没有带上威胁的意味,反而多了几丝勾人的魅惑。 “哀家是不是对丞相太过放纵了些,竟让丞相如此没有礼数。” “礼数?”傅云霄不屑的嗤笑出声,“本相没有礼数,难道太后就有礼数了吗?” 掐着蒋寄柔下颌的手渐渐收紧,直到那嫩白之上浮起了刺目的红晕,也没有要放手的意思。 “你频繁召见一个太医入宫,这便是你说的礼数吗!”傅云霄猩红着眼睛,如一头饿了许久的狼一般,盯着那个让他又爱又恨的人,俯身又压了上去。 在离那抹嫣红还有不到一寸的距离时,“啪”的一声响起,与之相随的,还有傅云霄偏向一侧的脸颊,那上面清晰可见一个五指红印。 “哀家召苏瑾进宫当然是自有打算,丞相未免管得太宽了些,记好你自己的身份,我是主,而你是臣。” “哈哈哈一一”傅云霄仰头大笑三声,单手禁锢住蒋寄柔的双手举至她头上,垂眸注视着她,“好一个你是主,而我是臣!” 擦过被她尖锐指甲划出来的血痕,邪肆笑道,“那毛都还没长齐的小子有我做的好吗,知道怎么让你爽吗?” 指尖沿着她的脖颈一路打着圈向下滑去,在女子愤怒的眼光下,一把抓上她挺立在胸前的浑圆,随着女子嘤咛一声,眼中的光散发的愈发妖异。 “你疯了!”蒋寄柔酡红着脸,怒视着他,眼里闪过几丝狼狈。 “没错,我是疯了,从你不断召人进宫的那天起,我就疯了!”指腹摩擦着她唇上的那抹嫣红,直到摩擦的微微肿起。 “你说你召他们进宫是因为地位不稳,需要他们的扶持,叫我不要多管,于是我眼睁睁的看着你不断变换着枕侧之人,现如今,就连一个太医也能爬到我头上了吗?” 这么多年,自己一直在竭尽心力的帮她巩固地位,那些肮脏的手段自己来做,那些辱骂的言语自己来扛,那些她认为有用的人,也是自己亲自而为。 可她呢,还嫌自己不够卑微吗? 自从皇位更迭开始,她就离自己越来越远了,似是升起了一层迷雾般,让那个眼前的人越来越模糊…… “柔儿,你想做的我都会满足你,可是……你有想过我会怎么想吗……” 怕女子口中再吐出让自己心碎的话,先她一步以唇封之,将那些还没有说出来的话,全都泯灭在啧啧水声之中。 直到吻的两人不得不分开呼吸的时候,蒋寄柔才沉声道,“你既然知道我召进宫的人都是于我有用之人,就应该明白我待苏瑾如此的缘由,苏瑾,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太医。” 傅云霄眯眸冷笑,“不普通,哪里不普通,是他比我更懂得如何讨你欢心吗?” 他放任她那些幕僚活着,是因为自己知道,她对那些人仅仅只是利用,只有这个苏瑾,才真正的让自己感到了危机。 这个突然闯入的人,就像是个不定因素,于不知不觉间,竟渐渐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这才是他想要除去苏瑾的真正原因,他不能放任一个在自己掌控边缘外的人继续活跃在她身边。 无论苏瑾的身份是否普通,都不能完全排除是轩辕寒那里的人,是不是处心积虑的来接近她。 他的这些猜测若是被苏瑾听到的话,一定会忍不住为他鼓掌叫好,因为他猜的与事实几乎没有太大出入。 自己的确是瑾言那里的人,也的确是因为翎羽的下落才接近的蒋寄柔,而摧毁太后派,同时也是自己的计划之一。 作为太后派的核心人物,果然不是空有其表。 蒋寄柔摸着被她打红的脸颊,无奈的叹了口气,”她的背后不仅站了异梦阁,还与万宝阁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就连离渊皇萧墨渊也曾出现过她那里,单凭这其中任何一样,就足以让人忌惮了,这样的人,哀家自然是要抓紧在手心里。” 傅云霄一瞬不瞬的看着蒋寄柔,半晌之后,掀唇道,“但愿如你所想。” 相较于蒋寄柔的势在必得,傅云霄的心里则闪过隐隐的不安,苏瑾这个人利用好了是一枚杀伤力极大的棋子,但能同时和这么多势力牵扯上关系,又怎么是能轻易被利用的人。 垂眸沉思之间,竟忘了掌心上还有伤口,这一握,不经意间就碰到了那几道皮肉外翻之处。 顺着傅云霄的视线看去,蒋寄柔也看到了那几道伤口,拧着眉问道,“你这伤是怎么回事?” 她从来都觉得自己只是在利用傅云霄,此刻看见他手心那狰狞的伤口,语气中竟带上了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关心。 傅云霄无所谓的笑了笑,“无碍,我之前想着看能不能用这伤换来你的关心,眼下看来,是我想多了。” 第一百八十七章 相互试探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经丞相府一事之后,苏瑾就知道该来的终究是要来了,不出她所料,第二日蒋寄柔就派人召见了自己。 彼时,苏瑾一脸虚伪的笑看着对面同样一脸虚伪的蒋寄柔。 “苏大夫,哀家说的你考虑的怎么样了,要知道,只有站在哀家这边才能真正的保住你,让你享尽荣华富贵。” 蒋寄柔勾唇笑着,信誓旦旦的给出承诺,条件看似无比诱人,但苏瑾知道,这些都是暗藏在诱惑之下的杀机。 一旦蒋寄柔真正的独掌大局,把控轩辕的话,列出来的必杀名单上,必然会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搞不好,第一个被拖出来磨刀,斩首示众的就是自己。 毕竟自己明面上的身份,一直都是瑾言那边的人,自己不除,蒋寄柔又如何服得了众臣之心。 只有将自己除掉,才能显现出她是一个不被美色所迷惑的明君。 她现在对自己越是“宠爱”,自己的下场就越会是无比凄惨,今日的引人耳目,遭人嫉恨,将会换得他日的人头落地,死无全尸。 这就是赤裸裸的捧杀,先捧后杀。 苏瑾暗自咬牙,这老妖婆的算盘倒是打的挺响,可惜了,自己虽然缺钱,但还不至于缺到不明事理,无法明辨是非的地步。 眼看着白花花的银子就要从眼前飞走了,苏瑾当即手一拍,心一横,笑嘻嘻的看着蒋寄柔道,“感谢太后昨日的救命之恩,您就像是在下的再生父母,没有您就没有在下的今天,您且放心,从今以后,在下必定以您马首是瞻。” 自己若是拒绝她的话,先不说会带来多少麻烦,就连翎羽的下落也无法再从她口中探出一二。 左右自己没有第二个选择,当然不能再和银子过不去了。 蒋寄柔听着苏瑾的话嘴角似乎有些轻微的抽搐,她之前怎么没有发现这人这么会拍马屁呢,难不成自己之前看走眼了? 算了,自己要的只是牵扯在她背后的那些势力,只要她不背叛自己,其余的任何都与自己没有一点关系。 “苏大夫果然是明事理的人,知道怎样做才是最好的选择。”手腕一转,一枚淡蓝色的药丸赫然出现在蒋寄柔手中,看上面雕刻的银色丹纹就知道,此药必然不是俗物。 “这是散骨丹,只要苏大夫将这药吃了,哀家以后必然不会亏待了你。” 散骨丹,仅差一位就能登上毒榜的毒丹…… 这种毒丹,每月都必须以服用解药来控制,如若不然,服用者将骨肉分离,爆体而亡。 这种药多常见于皇室贵族之中,亦或是控制那些心生异想之人。 而此药的药基虽然简单,但难解就难在于,制作过程中混入了其主的血。 想要解开,唯一的办法就是杀掉其主,或者得到真正的解药。 这两者比起来,或许前者还更可行些,因为被控者一般都是一些可弃的棋子,一旦说错话,就会立刻毒发而死,所以他们的主人基本都不会做出真正的解药。 苏瑾接过那枚通体淡蓝的药丸在指尖轻轻转动着,看来,蒋寄柔还是不放心自己,想用这药来控制自己。 既然这样,自己回她一剂定心丸又如何。 捏起散骨丹,在蒋寄柔的注视下,面不改色的放入了自己的口中,淡定自若没有丝毫犹豫。 “如此,太后是不是可以相信在下的一片赤诚之心了呢?” 蒋寄柔眯眸看着苏瑾喉咙上下滚动,在确定她是真正的吞入腹中之后,才扬起媚笑,“哀家说过不会亏待你,自然会做到,这里是三枚解药,每月服一颗,可保你性命无忧。” “多谢太后。”苏瑾接过精巧的锦盒,放进了怀中,从刚才飘进鼻翼中的馨香可以确定,这是散骨丹的解药无疑了。 正常来说,施毒者怕被控者突然逃跑,一般都会一月才给一次解药,以便于更好的控制。 而蒋寄柔一次之间就给了自己三枚,这种大方程度,怕是她正准备着在三月后动手,亦或是更早动手。 “苏大夫既然是哀家的人了,哀家也不瞒你,这几日哀家正打算揪出轩辕寒那边的人,而现在所缺的就是一张名单。 哀家知道你与轩辕寒和异梦阁皆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相信你定能不会负哀家所望,将这份名单上的人一一列出。” 这才是蒋寄柔的真正目的,通过苏瑾利用异梦阁将那些不服从或者假意服从她的人找出,一并除之。 苏瑾铿锵有声的答道,“在下,定不负太后所望。” 转身离开之际,与踏门而入的傅云霄擦肩而过,两人仅仅是对视了一眼,便错身离开。 于某种程度来说,他们现在已经是同一条船上的蚂蚱,为难自己,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好处。 屋内,傅云霄看着蒋寄柔慵懒的样子,神色有些复杂,“你将她收为己用,就不怕她心生异己背叛你吗?” “作为一个医术不俗的人,苏瑾不可能不知道散骨丹,背叛?他还没这个胆子。”蒋寄柔不屑的娇笑。 “苏瑾可能没有这个胆子,但你想没想过,与她牵扯不清的异梦阁会不会放过你!” 傅云霄皱紧眉头,真正让自己担心的不是苏瑾,而是苏瑾背后的异梦阁。 “这点你大可放心。”蒋寄柔轻蔑的笑道,“苏瑾与异梦阁的关系若浅,异梦阁便不会为此大动干戈,若深,就更好办了,想对哀家动手,除非他们不想要苏瑾的命了” 双腿交叠的斜倚在琉璃美人榻上,“希望他们的关系越深越好,这样才有助于哀家渗透进异梦阁中。” 此刻的她并知道苏瑾与楚逸轩之间的真正关系,否则打死她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只可惜当她知道的时候,已为时已晚。 屋外,那个被他们两人谈论该如何利用的倒霉蛋,正嘴角噙笑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合上门后,与无人看到之处,气沉丹田,运转起泣血绝,提气向上,片刻之后,那枚被吞下去的散骨丹就嫣然躺在了苏瑾的手心中。 在蒋寄柔看来,苏瑾是将散骨丹吞下去了,殊不知,苏瑾却用真气包裹住了,使之入腹而不化。 这也是泣血八重的厉害之处,若是换做之前的自己,定不会这样轻易冒险,毕竟蒋寄柔不是轻易就能杀的人。 富丽堂皇的未央宫中,不知有多少人蛰伏在黑暗之中,随时等着伏击对蒋寄柔不利的人。 至少,在自己与蒋寄柔谈话的时候,周围就有不下十名功力深厚的人,就等着自己不应,便杀。 苏瑾砸了咂嘴,不得不说,那老妖婆有够重口味的,在一群暗卫的注视下,还能与别人做着翻云覆雨之事,果然不是一般的强。 看着掌心那枚淡蓝色的散骨丹,摇头叹气,亏得长的这么好看,却是一介毒丹。 指间用力,淡蓝的散骨丹刹时间泯灭成了淡蓝色的粉末,顺着指缝飘洒到了不知名的角落,只有那几枚解药还安静的躺在锦盒之中。 以那老妖婆的多疑,很有可能会每个月过来检查一遍,以防万一,这几枚解药还不能扔。 得到了蒋寄柔初步信任的苏瑾,出入皇宫没有了限制,可谓是整个皇宫之中,最为潇洒自由的人,这可让一大群人嫉红了眼眶,恨不得以身代之。 而苏瑾更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大摇大摆的进了太子府,这份独一无二的殊荣,整个朝廷上下,就只有最受太后信任的傅丞相才拥有。 有人猜测,难道苏瑾的地位已经能与傅云霄平起平坐了吗。 瑾言通过未央宫中的眼线也听到了只言片语,此刻听到苏瑾的亲口承认,更是惊到说不出话来,半晌,才复杂着神色开口道,“小姐是说……想要瑾言这里的名单?” 苏瑾点头又摇头,“是也不是,我想要你拟一份半真半假的名单,其中有你这边的人,有摇摆不定中立的人,以及隐约支持蒋寄柔的人。” 这份名单蒋寄柔定会让人再次核实,而上面真假掺杂的名字也足以让她升起疑心,暗地里排查她的人。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破土而出,在外力的作用下,越长越盛,越长越密,最终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笛音儿瞪着圆溜溜的眼睛,鼓着腮帮子想了半天,才想通其中的意思,睥着苏瑾道,“果然最毒妇人心。” “巧了,我还有更毒的呢,你想不想试试?” 苏瑾似笑非笑的瞥了笛音儿一眼,眼中的邪肆让笛音儿打了一个激灵,撇了撇嘴,将头转向一旁,小声嘟囔着,“你那些毒手段还是自己留着吧,小心点,别哪天把自己给毒死了。” “出去!”瑾言厉喝,神色冷的仿佛让周围都结了一层薄冰。 “你!出去就出去!”笛音儿委屈的咬唇,狠狠地瞪了瑾言一眼,夺门而出之时,眼底似乎还涌上了些许晶莹。 她本以为这几日的死缠烂打,能让他对自己改变些态度,原来,都只是她以为而已。 第一百八十八章 刻骨执念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哎,你等等一一”苏瑾见笛音儿跑出去,刚想叫住她,回头却看见瑾言阴云密布的神色,抿了抿唇,悻悻的又坐了回去。 有些事情她也不好插手,以后会发展成何种样子,还需靠他们自己。 “哎一一”苏瑾无声的长叹了口气,拿起那份列满了各派之人的名单,看着瑾言问道,“这上面所列出的就是全部的人了?” 瑾言眼神轻闪,收回看向门外的视线,点头道,“不错,这些就是最符合小姐要求的人。” 名单上面列出的有一个人让苏瑾感到有些意外,这人明面上看去是瑾言的人,没想到实则却是蒋寄柔的人,藏的真够深啊。 不知道这朝堂之上,还有几个这样“挂着羊头卖狗肉”的人。 “瑾言,笛音儿……” “小姐放心,我明日就会送笛姑娘回回春馆!” 听着瑾言掷地有声的话,苏瑾囧了囧,摆手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笛音儿表面看似大大咧咧,心思却玲珑通透,是个值得相信的人。” “小姐的话……瑾言记下了……”瑾言垂眸应下苏瑾的话,但掩在宽大袖中的手却收的越来越紧了。 小姐应该看得出来自己很排斥笛音儿,为什么还要和自己说这一番话。 苏瑾看了一眼天色,又回头看了一眼神色复杂的瑾言,走到门边,轻声道,“瑾言,我知道你对我的忠心,但我希望你能知道,你的世界里不只是有我,你也不必一直围着我转,适当的停下脚步看一看,你会发现更多值得你去做的事情。” “小姐!”瑾言有些慌张的跑到门边,叫住欲离开的苏瑾,“小姐,瑾言很久以前就说过,此生为主,至死不改,瑾言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亦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世间女子千万,除小姐之外,却再无女子可入自己的眼。 “哎……”苏瑾看着瑾言坚定的目光,也不再多说什么。 瑾言就像是自己的家人,自己真心不希望他的世界里只有单一的颜色…… 苏瑾这么想着,突然被自己酸到了,她怎么莫名感觉,自己有点像那迎风招展的盛世白莲花呢。 罢了,等解决眼前的事情再说别的吧,要不然小命没了,说什么都是屁话。 即将走出太子府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道清亮的女声,“苏瑾,你等等一一” 笛音儿呼哧带喘的跑向苏瑾,拉过她的衣袖,给她塞了一颗米粒般大小的黑色圆珠。 苏瑾看着手心里的黑色米粒有些不解,调笑道,“你给我塞的这东西,感觉好像是缩小版的耗子屎。” “你才耗子屎,你不要拉倒,正好我还不想给你呢。”笛音儿噘着嘴,作势就要往回抢。 这东西她宝贝着呢,要不是看在苏瑾小命有可能不保的份上,自己才不愿拿出来给她呢。 毕竟,这是父亲留给自己为数不多的东西了…… 苏瑾见弹跳过来的笛音儿,单手低住她的额头,另一只手高高举起黑色圆珠,挑眉笑道,“给了人的东西哪里还有要回去的道理,你这东西既然给我了,从今以后,它就姓苏了。” 笛音儿瞪着眼睛,咬牙切齿的低吼道,“你想得美,我是借给你的,借你的,你懂不懂!” 拍了拍衣服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双手环胸,昂首哼道,“这是避气珠,可避蛊气,避毒气,天下就只有一颗,我听说老妖婆那里似乎有个极其懂蛊的人,以防你不小心一命呜呼,才勉为其难借给你用用。” 那得意的样子,就差把尾巴翘到天上去了。 苏瑾掂了掂那枚传说中的避气珠,小心的放在怀中的锦盒里,揉了揉笛音儿的脑袋,轻笑道,“谢谢你的珠子,我会尽量让它完璧归赵的。” “尽量什么,要一定!”笛音儿睥了苏瑾一眼,撇嘴道,“你这杀千刀的可千万别死啊,要不然我就夺你的家产,让你死了都没处哭去。” 苏瑾无奈的笑笑,这家伙总是眼不对口,口不对心,明明很担心,却还要装出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 拍了拍胸口的位置,嘴角的弧度又上扬的几分,笑意直达眼底。 自己曾于无意之间,见过她拿着避气珠发呆过,似在怀念着什么。 没想到,这么重要的东西她还能借给自己,真是个傲娇的丫头…… 待这几日稳定好蒋寄柔,自己便将这珠子还给她。 丞相府中。 “主上,再给属下一段时间,属下定能从蒋寄柔的口中得出翎羽的下落。” 傅云霄脸色煞白的低着头,骤缩的瞳孔紧紧的盯着地面,面对头上那个不断向下施压的黑衣男子,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 背后的冷汗已经浸透了衣裳,强烈的紧张感让他压抑住了呼吸,沉闷的空气中,安静的仿佛连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心如同提到了嗓子眼,正扑通扑通的剧烈跳动着,震动着他的耳膜。 头上的黑衣男子只是静静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傅云霄,半晌才响起他凉到刺骨的声音,“你体内的蛊被催动了?” 傅云霄躲闪着眼神,沉声道,“主上应该知道轩辕皇宫最近发生的事情了,而属下体内的蛊正是被那个叫苏瑾的大夫所催动的。” 黑衣男子敛下眉睫,喃喃出声道,“苏瑾?” “对,正是苏瑾。”傅云霄霍然抓起拳头,五指深陷进掌心里,“这个苏瑾与异梦阁似乎有着牵扯不断的关系,很有可能会变成一个不定因素,可否请主上……” 将手横在脖颈上,做了一个抹杀的动作。 这个动作刚一做出,身子就被一股强大的冲击力震飞了出去,狠狠地撞在墙面上,哇的就吐出一大口血。 而那个一直沉冷如冰的黑衣男子,也缓缓站起身,反问道,“你再说一遍,想让本尊除去谁?” 傅云霄捂着胸口,强稳住气息,刚才那一撞,震的他脑子有些昏沉,此时恰逢黑衣男子一问,立马不假思索的重复道,“请主上除去苏瑾……” 话音还未落地,身子被那股猛然爆发出来的威压压在了地上,伴随着轻微的“咔嚓”骨裂声,傅云霄痛的脑子霎时间清明了许多。 他一直以为没有事情可以让主上心生波澜,这么多年,他从未见过主子如此失态过,而失态的原因,仅仅是他要杀了一个名为苏瑾的人。 “主上……”傅云霄的一只手臂以一种诡异的姿势被压在身下,不出意外,那条手臂已经断了。 黑衣男子看着他,眼里不带一丝温度,冷声道,“怎么对付苏瑾是本尊的事情,还轮不到他人来管管,你只需要记住一点,尽全力铲除苏瑾身边的人。” 寒气四溢的眸光落到傅云霄身上,衣袖翻扬,一个白玉瓷瓶顺势滚落到傅云霄眼前。 “这药可以暂时压制住你体内的蛊毒,也可以治好你的手臂。”月光下,他的眸似乎比沉寂的夜色还要黑上几分。 “本尊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若是再探不出翎羽的下落,你该知道那个女人的下场。” 说完,也不再看他,掠身踏着皓月的银辉,如同鬼魅般,无声无息的消失在丞相府中。 “属下……定不会负主上所望……”声音淡的,仿佛能被吹散在风里。 傅云霄吃力的打开瓶塞,将药吞进口中,疲惫的合上了眼睛。 他想就此沉沉的睡去,可身上不断传来的痛意却不断挑拨着他的神经,让他不得不咬牙爬起身,踉跄的走到桌案前。 苏瑾,他可以不杀,但柔儿,却不能不保。 ……… 绝情崖之巅,顾子墨生平第一次如此愤怒的看着自己的师傅。 “师傅,您是不是早就知道苏瑾没有死!”这话,顾子墨用的是肯定句。 无道真人无奈的叹了口气,点头道,“为师的确知道苏瑾没有死。” “为什么……”顾子墨哑声道,“师傅既然知道苏瑾没死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算不出苏瑾的命运,也打探不到苏瑾的消息,一直以来,他真的以为苏瑾葬身于崖底了。 而他则像是个傻子一样,竟在花灯节的时候为她放了花灯,还可笑的为她吹奏了镇魂,这一切,无不像是一声声嘲讽在嘲笑着他的痴傻行为。 而无道真人的未曾明言,更是让顾子墨感觉受到了万分打击,他一向最为尊重和信赖的师傅,竟然对自己隐瞒了苏瑾还活着的事情。 无道真人知道顾子墨执拗的性子,淡声道,“如若不是为师的隐瞒,你又怎么能认清你自己的心呢,凭心而问,你真的想杀了苏瑾吗?” 苏瑾坠崖的消息传出来以后,他的这个徒儿就像是丢了魂般。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虽然口口声声说想要杀了苏瑾,但自己知道那不是他真正的想法,而是他年少之时刻在骨子里的执念。 “我……”顾子墨听着无道真人的话有些迷茫了,想起苏瑾的笑颜和她转身时的背影,眼神又恢复了坚定。 “我一定会杀了苏瑾!” 第一百八十九章 三千夺命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凌阁主真是好闲情,竟有空跑到朕这里来,怎么,异梦阁的事情都处理完了?” 萧墨渊没好气的睥了楚逸轩一眼,脸黑的如同抹上了一层锅底上的碳灰。 而被他“深恶痛绝”的凌大阁主,正闲闲的倚在门边,任凭萧墨渊怎么瞪,都是一派云淡风轻的模样。 楚逸轩双臂环胸,挑眉轻笑道,“异梦阁内的事情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但听着萧皇的语气,似乎还不知道袭击者是谁吧。” 萧墨渊阴沉着眸,骨节分明的五指捏的咯咯作响,咬牙道,“朕的事情不用你管!” “哎,这就可惜了……”楚逸轩惋惜的摇了摇头,叹气道,“本阁主想着与萧皇共同探讨一下袭击者的事情,眼下看来,萧皇大概是不需要了。” 抬眸看了一眼暗自磨牙的萧墨渊,拂动下宽大的衣袖,轻飘飘的转身离开。 一步…… 两步…… 当楚逸轩迈出第三步的时候,岿然不动的某皇终于动了。 “凌阁主既然来了,又何必急着要走,正好,朕这里也有一些消息想要与凌阁主讨论。” 楚逸轩收回即将迈出的第三步,优雅而从容的转身,待看到楚逸轩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之后,萧墨渊刹时间就明白了,这厮早就预料到自己会叫住他了。 这阴损的家伙,什么时候都忘不了他的算计,希望他别哪天阴沟里翻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才好。 楚逸轩偏头看他,轻笑道,“可萧皇刚才不是说,你的事情不用本阁主来管吗?” 萧墨渊看着楚逸轩似有些为难的样子,恨不得将他的头拧下来当球踢,还为难,他为难个屁! 两人就这样隔空对望着,楚逸轩在等着萧墨渊的话,而萧墨渊愣是不肯服软。 他就不信了,以他燕机阁的雷厉风行,还能查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小福子看着抿紧唇角的萧墨渊,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俯身贴在萧墨渊的耳边轻声道,“皇上,以燕机阁现在的速度,想要完全掌握那些人的动向,大抵还需要半个月。” 半个月…… 不行,等不了半个月了,那些人身藏暗处,行事诡谲,所用的功法更是未曾听说,必须提前做好防范。 握紧放在桌子上的大掌,看着静身而处的楚逸轩沉声道,“不知凌阁主有何“高见”呢?” “高见不敢说,只是这几日异梦阁打探到了那股不知名的势力。” 楚逸轩勾着唇角,突然向萧墨渊掷出一只淡绿色的竹筒,掠着瑟瑟的劲风,向萧墨渊直面射去。 萧墨渊眯眼,伸出两指夹住那只于半空中极速旋转的竹筒,指间用力,只听“咔嚓”一声,那只竹筒应声断裂,劈成四段,砸落在桌子上。 随着竹筒的碎裂,暗藏在里面的玄机也终于露出了庐山真面目,一张素白的纸条赫然出现在萧墨渊指间。 纸条缓缓展开,几个醒目的黑衣依次跳跃而出,只见白纸黑字上霍然写着一个从未听说过的名字一一影门。 “这就是同时袭击异梦阁与离渊皇宫的势力?”萧墨渊盯着那个无比陌生的名字,沉声问道。 “不错,就是影门,只可惜异梦阁目前为止只查到了一个名字,至于其具体的位置及详细的资料,还一概不知。” 这个势力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般,在此之前竟无任何风吹草动。 而他们的手段也无不让人心惊,在攻击两方势力的同时,还能全身而退,就像是早已在暗处伏击好的黑豹,盯准猎物然后伺机而出。 而他们寻找的时机也不得不让人心生思量,因为他们动手的时候,楚逸轩与萧墨渊恰好都在轩辕。 这已经不能说是巧合了,显然是有人在窥探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但经过此事之后,他们必然会再次选择蛰伏,而这期间,已经足够他们做准备了。 萧墨渊又看了一遍那几个字,冷哼道,“看来异梦阁的消息也不过如此。” 手心内力凝聚,下一秒那张纸条就化成了一阵白色的烟雾,飞扬着飘散在空气中。 “朕管它是影门,还是什么门,既然敢把手伸到朕这里,它就只剩下一个门,那就是一一死门!” “既然萧皇有了打算,本阁主就先回去了。”楚逸轩看着脸色渐沉的萧墨渊云淡风轻的笑道,“毕竟小瑾儿还在等着本阁主。” 随着一道刺破空气的声音响起,楚逸轩的身影霍然消失在原地,如同从九天云霄而来的神祗一般,旋身与那柄气势磅礴的剑擦身而过。 紫影煽动,轻若飘动在天幕之上的云朵,微笑间,一柄匕首脱袖而出,带着相同的凌厉之势刺向萧墨渊。 萧墨渊接过被掷回的吞天,欲想飞身而起,与这个脸皮厚到一刀都砍不进去的无耻小人大战三百回合。 然而有一个人比他更快,先他一步扬手止住了那柄匕首,一直以来都低垂的眉眼,也终于绽放出凌厉的寒光,浑身的气势也在陡然之间发生了转变。 而他手里的拂尘也于刹那之间变得苍劲有力,根根都凝如钢丝般,带着穿透心肺的摄人之气。 谁也不会想到,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三千夺命丝,竟然会出现在一个太监的手上。 “万颜,果然是你。”楚逸轩淡淡的看着与自己对峙的人,声音里不带一丝波澜,仿佛早就知道了小福子的真实身份。 “是我又如何,凌阁主切莫要太过分了。”小福子执着三千夺命丝,亦或者现在应该叫他万颜尊者了,看着紫衣飘扬的楚逸轩,手中的拂尘闪着夺命的银辉。 楚逸轩看着杀气萦绕的小福子,挑了挑眉。“不如何,只是有些意外,行踪成谜的万颜尊者竟会化作一个太监,蛰伏在离渊皇宫内。” 万颜尊者,顾名思义,有万种面容和身姿,每次出现在众人眼前都是另外一种样子,就算有人与他擦身而过,也不会想到这个人是谁。 而能认出他的唯一依据就是,他那永不离手的三千夺命丝。 据说,从来没有人见过他的真正面容,也有人说,见过他真正面容的人,坟头草都已经三尺高了。 而这个一切都成谜的人,在若干年前与千手阴娘大战一场之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有人说他以另一种样貌继续活着,但更多人觉得,他已经死了。 看来,真相终究还是掌握在了少数人的手里。 小福子握着拂尘的手紧了紧,眸光也如同沉浸在了幽潭当中,他当年虽杀了千手那个淫婆,但也拼得元气大伤,勉强换了一个模样后就沉沉的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已然置身于一个陌生的地方,短暂失去功力的他决定先静心修养,直到他遇到了那个霸道而坚韧的少年…… “看来萧皇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本阁主就先不打扰了,若有新的消息,异梦阁会派人送来。” 楚逸轩不动声色的扫过眼前神色各异的两人,足尖轻点,缩地成寸,眨眼之间身影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只有旋转而落的嫩绿树叶依稀证明着,此地有人来过。 “没想到,你是万颜尊者。”萧墨渊淡淡的出声。 小福子的身子颤了颤,定声道,“或许若干年之前我还是万颜尊者,但现在,我只是小福子。” 他前半生一直如同游魂般,整日飘荡,找不到活着的意义,但现在,他找到了。 现在的他,只是小福子,也只能是小福子…… “阁主,您终于回来了。”青立看着出现在门边的紫影,拿着信件急匆匆的走了过去。 楚逸轩接过那封信,瞳孔霍然骤缩,眼底里也爬上细碎的冰魄,“传令所有人,但凡是疑似影门的地方,务必要尽数摧毁。” “是!”青立领命,疾步走了出去。 轩辕。 未央宫内的苏瑾还不知某阁主正在赶回的路上,此时的她,正给蒋寄柔递上了那份半真半假的名单。 “这些就是轩辕寒的人?”蒋寄柔将名单从上到下的看了一遍,视线紧盯着几个名字,久久未动。 这几个名字不是别人,正是忠心于太后派的人。 “没错,这些就是轩辕寒的人。”苏瑾骗人骗的脸不红,心不跳,就连眸光都未曾心虚闪烁过半分。 然而,就算苏瑾如何笃定,蒋寄柔都对这张名单很是怀疑,这之上,有几个人她敢肯定是轩辕寒的人,但是最后那几个,她却敢肯定是自己的人。 这几个人都是她一手提拔上来的,倒戈的几率小之又小,于此看来,这份名单很有可能是假的。 “苏大夫,哀家最后再问你一遍,这上面所列出的,到底是不是轩辕寒的人,有没有混淆错误的,又有没有遗漏的。” 蒋寄柔捏着名单,看着苏瑾的眼里是毫不掩饰的狠绝。 “没有。”苏瑾想也不想的就摇头,“这份名单是轩辕寒亲自写出来的,绝不会有半分虚假,除非他能未卜先知,预料到了您的计划。” 苏瑾无声的叹了口气,这年头,要是没点演技,当真玩不了碟中谍。 第一百九十章 异世孤魂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苏瑾无声的叹了口气,这年头,要是没点演技,当真玩不了碟中谍。 蒋寄柔看了一眼无比笃定的苏瑾,眸光闪烁不定,放下手中的名单,美目流转间,一个计策就在心中浑然生成。 “哀家一直忘记问了,苏大夫与凌阁主到底是什么关系。”说话期间,蒋寄柔一直盯着苏瑾的眼睛,丝毫不给对方闪躲的机会。 苏瑾心中冷笑,果然她耐不住心思了,终于打算问自己与异梦阁的关系了,“在下曾经拜托过凌阁主办过一件事情,现在大概是介于合作与朋友之间的关系。” “哦?”蒋寄柔单手拖腮,身子微微前倾,挑眉道,“不知你曾经拜托异梦阁办过什么事情?” 听着蒋寄柔的话,苏瑾突然有些羞涩的避开了眼神,脸上似也升起了两朵似有似无的红晕。 “也没什么大事……”苏瑾瞥了一眼蒋寄柔,握拳掩口,咳了两声,道,“就是……关于一个姑娘事情……” 剩下的话虽然没有说完,但闻者已经知道了苏瑾想要表达的意义。 “原来是一位姑娘啊,不知道是哪家姑娘这样荣幸,竟得到了苏大夫的喜欢,若是轩辕的人,哀家这就给你们下旨,让有情人终成眷属。” 苏瑾在心里无比嫌弃的“呸”了一声,面上却露出一个无比遗憾的表情,“不劳烦太后了,在下早已经放弃她了。” 这老妖婆还说什么让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无非就是想借此将这个压根就不存在的人放到她的眼皮子底下用作威胁,时刻提醒自己不要做出任何异动。 可惜了,这个姑娘是自己为了转移她的视线,胡编乱造出来的。 蒋寄柔眯眼盯着苏瑾的表情,轻笑道,“大丈夫要有志气,尤其是像苏大夫这样意气风发的少年郎,更不能轻易放手,你大可以告诉哀家是哪家的姑娘,哪怕是已为人妇,哀家也能正大光明的给你讨来。” 苏瑾垂头遗憾间,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不愧是大名鼎鼎的太后,果然什么话都敢说,这个“正大光明”怕不是要加上引号才行。 苏瑾无力的摇了摇头,叹气道,“太后有所不知,在下放弃了那个姑娘不是她已为人妇,而是……她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说罢,苏瑾又长长的叹了口气,眼里尽是难以掩饰的悲痛。 “那还真是可惜了。”蒋寄柔口中说着可惜,但语气里却丝毫没有可惜的意味,“不过是一个女子罢了,苏大夫又何需这般伤心,待事成之后,这天下的女子哀家都允你任意挑选。” “谢太后的恩典,在下定会万死不辞。”苏瑾吁了口气,幸好她不打算现在就给自己塞一个姑娘,要不然这拒绝的借口还真有点难找啊。 直接拒绝吧,势必会让这个老妖婆升起疑心。 不拒绝吧,又不能将她的眼线留在自己身边,否则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将受到限制。 蒋寄柔听着苏瑾的话满意的点了点头,眯眸笑道,“苏大夫既然与凌阁主是朋友的话,哀家的心也就能踏实了,不用哀家多说,想必苏大夫也知道该怎么做吧?” 绕来绕去,话题最终还是回到了原点,而蒋寄柔的目的也始终只有一个,那就是利用苏瑾让异梦阁出手相助。 苏瑾自然是满口答应,“太后放心,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在下自然懂得。” 想通过自己打通与异梦阁的关系,这想法倒是不错。 蒋寄柔从苏瑾的表情上也看不出什么异常,半晌后摆手道,“你先下去吧,哀家乏了,想休息一会儿。” 苏瑾应声后退,待退至门边的时候,转身走了出去。 “将这份名单送给傅云霄核实一遍。”蒋寄柔沉着眸,又将名单上那几个可疑的名字仔细看了一遍。 “是!”空气中传来了一道沙哑的声音,紧接着,放在桌子上的名单便凭空消失。 只有蒋寄柔耳边掠起的发丝证明着,刚才所发生的一切不是幻觉,而是真的有人来过。 蒋寄柔嘴角噙着冷笑,瞌上美目,斜倚在琉璃美人榻上。 果然还是一个毛头小子,想用一份假名单来哄骗自己,真是可笑至极。 蒋寄柔虽嘲讽着苏瑾的掉以轻心,但以防万一,还是派暗卫将名单送给傅云霄去核实。 说到底,终究还是不信任那名单上的所有人,哪怕是她一手提拔上来的人。 而这一切,皆在苏瑾的意料当中。 ……… “等等!”青衣少年的身后,正跟着一群穷追不舍的黑衣人。 “你让我等,我就等,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青衣少年回头对身后的黑衣人呲牙一笑,脚下却未见丝毫减慢,反而更快了几分。 “放弃挣扎吧,你是逃不出我们的手掌心的!”为首那人蒙着面,看不出面罩之下的表情,但从他的声音里,却听出了气急败坏的味道。 “你们杀个人怎么废话这么多,听没听过一句话,反派多死于话多,你们还是少说两句话吧,说不定还能多活一会儿。” 青衣少年足下连点,看似杂乱无章,却在黑衣人追上来的瞬间,结成了一个阵法,将几人困在其中。 这阵法结成的简单,其中也没隐藏什么杀机,只是单纯的想拖住几人的脚步,虽只能维持几个呼吸,但已足以让青衣少年跃出数丈远。 几个黑衣人只能干瞪着眼,看着少年不断远去的背影。 远处,苏瑾跃上树梢,望向身后,缓缓的眯起了眼睛。 这一群人训练有素,虽没有一流杀手的实力,但功力也算不上太弱,放在贵族中,大概也能成为一等护卫。 她来轩辕不久,没有接触过什么贵族便进了宫,若说起自己得罪过什么人的话,太医院里的孟太医算是一位,但一介太医又怎么配豢养护卫,所以这群黑衣人不可能是他的人。 这就说明,这群人是傅云霄的人,只有他有这个权利,并且还想置自己于死地。 苏瑾仰面朝天,真心感觉自己就是招蜂体质,好死不死,招的还是一群会蜇人的大马蜂。 “喂,树上的丫头,能不能让树下的这个糟老头子再休息一会儿。” 苏瑾正“迎风流泪”,愤懑跺脚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道极其煞风景的声音,低头看去,发现是一个发髯皆白的老人。 苏瑾有些窘,讪讪的摸了摸鼻子,跳下树走到老人面前,歉声道,“不好意思老前辈,刚才走神了,没注意到树下有人,打扰到你休息了。” 说完,突然发觉哪里不对,这老头刚才称呼自己为……姑娘…… 自己站在树梢上,在茂叶的遮挡下,根本无法看出是男是女,况且自己还是男子的打扮,他又是怎么分辨出自己是女子的呢? 是无意间的巧合,还是说,他真的一眼就看出了自己的身份。 前者,还可以说是自己跺脚的时候力道较轻,让他产生了误会,若是后者,那这个老头就有些不简单了。 人家是天上砸下个林妹妹,自己这一砸,却砸出来个怪老头…… 苏瑾目光暗了几分,沉声道,“在下是个男子,前辈下次莫要再认错了。” 白髯老人面色红润,神采奕奕的笑道,“可是……我一眼就看出了你是女子。” 还不待苏瑾反唇相讥,就听那老头继续道,“苏瑾,醒于楚月,受人所托找寻翎羽,我说的可有不对之处,来自异世的孤魂。” 听到最后,苏瑾心下大骇,自己来自异世这件事不可能有第二个人知道,这老头又是从哪里听来的风声。 苏瑾悄悄捏起指尖,三枚散发着寒气的银针几欲脱手而出,从异世而来是自己最大的秘密,这等匪夷所思的事情绝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 无论那人是谁! 老人笑着摇头,“丫头,你不必急着杀我,你的身份对你来说是个秘密,对我来说也是,所以不用害怕我会将你的事情说出去。” 苏瑾手上的力道并没有因为对方的话而松懈,反而更紧了几分,“老头,我没有理由要相信你的话。” “也对。”老人无奈的轻笑道,“丫头,你不信我很正常,毕竟你我是第一次见面。” 老人眼中闪烁着星光,缥缈深远一眼望不到边,却让人感觉其中隐藏着无穷的智慧与玄机。 他负手而立,似不染人间香火,淡声道,“我是顾子墨的师傅,无道真人。” 苏瑾沉默了,自己在很久以前就想见见这位传说中的无道真人,想着从他的口中打探出翎羽的下落,却不料,还没等自己动身,就坠落悬崖,醒来以后,就将这事全抛在了脑后。 据说绝情崖云雾缭绕,极难攀登,稍不小心,就会坠落深谷,再无复生的可能。 没想到,自己没有去找他,却在这里碰到了他。 难不成,这就是天意…… “若苏姑娘想要打探翎羽下落的话,可能要让苏姑娘失望了,因为……我也算不出翎羽的下落。” 第一百九十一章 命定之人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若苏姑娘想要打探翎羽下落的话,可能要让苏姑娘失望了,因为……我也算不出翎羽的下落。” 无道真人盯着苏瑾,清亮坦荡的眸中看不到任何隐瞒的迹象,这是苏瑾没有预料到了。 毕竟世人都将无道真人传的神乎其神,说他可以占过去,卜未来,任何人在他面前都是透明的,这么牛叉的一个人,竟然算不出来翎羽的下落,真是让人意外。 “你真的……算不出来翎羽的下落?”苏瑾狐疑的斜睥了无道真人一眼,待对方点头以后,无语的翻了一个白眼。 妥了,没有捷径可以走了,靠人不如靠己,想要找到翎羽,还是得自己上。 苏瑾挑了挑眉,双手抱臂调侃道,“老头,你也不行啊,占卜之术还差些火候啊。” 无道真人摇头,“非也,并非是我占卜之术不精,而是翎羽本就不是凡物。” 苏瑾笑了,翎羽既在这世间看得见摸得着,不是凡物还是什么,难道还能是阴物不成。 算不出就是算不出,哪来这么多理由。 苏瑾就当无道真人是在为自己辩解,眯眼问道,“既然你都算不出翎羽下落,那别人又怎么保证自己能找到翎羽,若是找到了,又怎么知道自己找到的就是真正的翎羽。” 苏瑾一语就道破了对方话中的披露之处,照他这么说的话,蒋寄柔手中的翎羽怕也不一定是真的。 “我的确算不出翎羽的踪迹,也看不出翎羽的真假,但这世上有一个人能做到。” “噗嗤,你别告诉我是顾子墨。” “不是他,是你,只有你是翎羽的有缘之人,也只有你才能分辨出翎羽的真假。” 无道真人拂动着宽大的衣袖,衣袂飘动恍若天外来人,一双睿智的眸中似隐藏着千百年来都苦苦追寻的玄机。 他是智者,亦是命运的参透者,更是未来大陆变化的引导者。 此时的他,正引导着这个注定不平凡的少女,走上她不平凡的人生之路。 历史的书写,于无声之中悄然发生了转变,命运的齿轮再一次缓缓转动,而这些参与进来的人,也终将会垂名于史册之中。 而现在的她,他,他们还只是滚滚红尘中的一粒沙。 苏瑾眨了眨眼睛,指着自己的鼻子质疑道,“你说我能辨别出翎羽的真假?” 待看到无道真人点头后,摆手道,“你可别扯了,要是我能感应出真假的话,早就得到翎羽了,哪还能出卖色相,在这里苦巴巴的守着。” 苏瑾算看出来了,这个被天下人称奇的老头,根本就是一个老神棍。 自己与翎羽有哪门子的缘分,就算有,也是剪不断理还乱的孽缘。 因这鬼东西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不说,还被老疯子折磨的死去活来,好几次差点命丧黄泉,结果到最后,那老疯子眼一闭腿一蹬,自己就踏上了寻找翎羽的不归路。 “苏姑娘感应不出来,只不过是目前为止都没有遇到过真正的翎羽罢了。” 无道真人目光温润,待看到苏瑾脖颈上的吊坠后,突然了然道,“原来如此。” 苏瑾听着无道真人在那里自言自语,待问他在说什么的时候,对方却给她来了一句高深莫测的话,“天机不可泄露。” 呸,神神叨叨了半天,最后就给自己来了一句天机不可泄露,亏得自己脾气好。 “您老人家在这里继续乘凉吧,小辈就不打扰了。”苏瑾嫌弃的看了无道真人一眼,转身就想离开。 “苏姑娘,等等一一” “老头,你是不是还想啰嗦一大堆,然后再告诉我天机不可泄露。” 无道真人听着苏瑾的嘲讽,脸上未见任何尴尬之色,仍旧淡声道,“苏姑娘误会了,我还有件别的事想与苏姑娘说。” 见苏瑾没有要停步的意思,顿了顿,补充道,“是有关于我的徒儿,顾子墨的事情。” 他不提还好,一提苏瑾就火大,顾子墨一而再再而三的追杀自己,他作为师傅还有脸好意思和自己说。 怎么,是不是还要怪自己没有洗干净脖子,乖乖的给他的好徒儿送人头? 苏瑾霍然转身,看着目光温和的无道真人邪笑道,“好,我就听听,你究竟想要说什么。” 若是这老头与他的徒弟一样不讲理,自己不介意将他们师徒二人一同打包送走。 无道真人看着苏瑾的神色就知道她误会了,也对,听到一个追杀自己人的名字,换做任何人,都不会有好脸色。 眼下,苏瑾愿意听他说,已经算是很好了,只有愿意听,才会有缓和他们之间关系的机会。 “苏姑娘,你觉得墨儿一而再再而三的追杀你,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我看他不为了什么,就是单纯的脑子有病。” 无道真人语塞了,生平第一次感觉自己遇到了一个烂摊子。 “这世上没有无因的果,因已在,但果可改,苏姑娘何不敞开心扉与墨儿好好谈一谈呢?” 苏瑾嗤笑道,“敞开心扉的谈一谈,你还不如说让我敞开心扉的去送死,你以为我没问过顾子墨吗,每次问,他都跟便秘了一样,三句话不离要杀我。” 无道真人沉默了,顾子墨的纠结他一直看在眼里,本想让他自己亲口说出来,眼下看来是不可能了。 近几日,星象又发生了变化,而卦象中,也在暗示着危机的到来,而其中的转折之人,正是他的徒儿,顾子墨。 命定之人,不可改变,若是改变,将天下大乱。 这也是他离开绝情崖,来到轩辕的缘由。 “墨儿之所以追杀你,是因为心有执念,而解开这个执念的人,只有你,希望苏姑娘能再给墨儿一次机会……” 话还没说完,四周就涌来了一批腰束红缨的黑衣人,“你就是苏瑾?” 苏瑾无辜的眨了眨眼睛,摇头道,“阁下想必是认错人了,在下并不是阁下口中的苏瑾。” 黑衣人冷哼,不由分说执剑就向苏瑾的心窝刺去,厉声道,“好你个苏瑾,事到如今还装什么装,别以为老子认不出你,拿命来一一” 苏瑾瞥了一眼站在原地未动的无道真人,抿紧唇角,无声的向前踏了一步,挡在他的身前。 这老头虽然不讨喜,但也不至于让自己见死不救,况且,他刚才的话还没有说完。 苏瑾执剑相迎,内力一震就将那个黑衣人震出了数丈远,冷声道,“知道我是苏瑾还问什么问,好像是个智障。” 黑衣人气的几欲咬碎一口银牙,执剑的手微微颤抖,阴狠的目光看着苏瑾,似要将她撕成碎片。 在黑衣人打量着苏瑾的同时,苏瑾也在打量着他们。 这群人不是之前追杀自己的那群黑衣人,而从他们的话中,也能听出,他们是第一次遇到自己,这就证明,指使他们的人不在自己身边,亦或者根本就是自己不熟悉的人。 看着他们挂在腰间上的红缨,苏瑾感觉额角突突直跳,他奶奶的,自己什么时候又惹到人了。 “各位要杀我的话,不妨给我留一个名字,也好让我死后当个明白鬼。” 一个黑衣人舔着嘴角,不屑道,“反正你就要死了,给你留个名字也不是不行,记住了,老子叫杀衣,是要杀你的人,是……” “够了!”黑衣人得意忘形的刚想要说下去,就被身边的人打断,听到对方的低吼后,心中升起阵阵后怕,差一点,自己的小命就要保不住了。 而那句苏瑾最想要听到的话,也被他急刹车憋回了肚子里。 苏瑾挑眉,“话还没说完呢,怎么不说了?” 黑衣人自然不会再上苏瑾的当,这次不管苏瑾再说什么,都不再回应,只是一心想要取苏瑾性命。 人数虽多,好在还在苏瑾的掌控范围内,不至于被他们逼到绝境。 “老头,你站在那里别乱动,要不然出现个意外,我可不负责。” 苏瑾瞥了一眼无道真人,就扑进了人群里,肘抬,肘落,就击倒一个人,剑斩,剑劈,一人就被拦腰斩断,而那张素白的脸上,也被奔涌而出的鲜血溅上了刺目的猩红,显得愈发妖异。 见直面迎击落了下风,黑衣人也改变了策略,一面拦住苏瑾,拖住她的脚步,而另一面则趁着她无法脱身的时候,从背后偷袭,下手无不快,狠,准。 “又是一群偷袭狗。”苏瑾冷笑,剑向前探出,而腿却扫着凌厉的劲风,将冲在最前面的人踢飞了出去。 强大的冲击力让他的身子不断后移着,如同多米诺骨牌般,连带着他身后的人都跟着倒了下去。 苏瑾曲腿用力,凌空翻身转了一个方向,挽出一朵朵剑花,伴随着一声声惨叫,两侧的人也七零八落的栽倒在地上。 不出短短的几个呼吸,他们的人就已经损失了四分之一。 两个黑衣人交换了一下眼色,不再像其他人那样前仆后继,而是伺机寻找着苏瑾的弱处。 他们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殊不知,这一切已然落入了苏瑾的眼中。 第一百九十二章 未平又起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两个黑衣人交换了一下眼色,不再像其他人那样前仆后继,而是伺机寻找着苏瑾的弱处。 他们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殊不知,这一切早已经落入了苏瑾的眼中。 不得不说,这群人较之前的那些人相比,无论是实力还是耐力都强了很多,与那些被圈养在贵族中的侍卫不同,眼前的这些人显然是在刀口上舔血过日子的真正杀手,攻势,配合都让人无法挑剔。 换做任何一个武功尚可的人都有可能被压制,就连练到泣血八重的苏瑾都感觉压力越来越大,对方人数众多,正快速消耗着苏瑾的体力。 那两个人交换了眼神之后,提着弯刀蹑手蹑脚的向苏瑾身后靠近,就在苏瑾应付前面的人时,那两个人也找准时机,屏着呼吸扑了上去。 苏瑾早就知道自己的身后有异动,也一直在防备,在刀上的杀气接近背后的一刹那,脚下蓄力,欲要闪躲。 说时急那时快,就在苏瑾即将要飞身躲避的同时,身侧的两个人也像是提前商量好的那般,同时出手拦下了苏瑾的动作。 与此同时,那两把弯刀也即将抵达苏瑾的后心。 苏瑾咬牙,直接无视身侧那两个扑上来的人,转身将那两把弯刀夹在腋下,双臂用力间,刚才还杀气腾腾的夺命冷器就伴随着“咔嚓”声,断成了几段。 那两个人瞪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手中只剩下的光秃秃的刀柄,脸色阴沉的犹如吞了只死苍蝇一般。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招式竟然被对方就这样轻飘飘的化解了。 还在愣神不解之际,突然听到身前夹断弯刀之人的冷笑声,抬起头的瞬间,身子也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远远的飞了出去。 “砰然”一声,两人先后撞上了三人合抱才能抱满的树干,“噗嗤”一声,口中的血就如血柱般喷涌出来,支撑着身体,涨着脸挣扎几下,最终还是软绵绵的趴在了地上,失去了所有的反抗能力。 眼下,这两个人已经无法再构成威胁,现在需要解决的,只剩下身侧的两人。 吸取了那两人的教训,这两人也改变战术,不再强攻,而是采用迂回,一前一后的与苏瑾纠缠在一起,前面那人身法轻巧,躲避能力极好,而后面那人目力极佳,不断观察着苏瑾打斗过程中的薄弱之处。 “肩下二寸,那里受过剑伤!”那人眯眼全程紧盯着苏瑾,突然扬声提醒道。 前面那人一听,手下的招式也陡然间发生了转变,所攻之处,皆对准苏瑾的肩头。 没错,那里的确受过伤,正是前几日在树林里被顾子墨追杀留下来的剑伤。 其他人一听,也对准苏瑾受伤的肩头,随即狰笑着向苏瑾逼近, “他奶奶的!” 苏瑾骂骂咧咧的飞身将那个不断纠缠自己的人踹飞出去,紧接着,这个缺口就又有人补上。 “我谢谢你们啊,这么看得起我!” 苏瑾握着凤兮的手挥的有些麻木,咬牙看着将她围在圈内的人。 “丫头,你……”无道真人看着苏瑾吃力的样子,眼中泛过几丝担忧,垂在袖筒中的手似乎也摆出了一个起手式。 “老头,你站在那里别动!”苏瑾低吼,又斩落两人,提着凤兮不断后退,退至无可退的时候,突然从怀中摸出了一枚圆珠,掷到地上。 在圆珠与地面接触的一刹那,突然发出了刺目的白光,灰白的烟雾缭绕在他们眼前,一眼望不到边。 而那个被他们包围住的人,已然与他们拉开了安全的距离,疾步向无道真人奔来,也不管他同意不同意,提着他的后衣领就远远的飞身离去。 那些人虽多,但还在可以解决的范围内,毕竟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留下他们就是给自己埋下隐患。 而让苏瑾不得不离开的原因,则是她依稀听到了另一群人的脚步声,且不在少数,不出意料就是先前遇到的那些人。 一群人都有些吃力了,更别说再来一群人了,单凭人数耗都能耗死自己。 苏瑾撇撇嘴,她不是莽夫,也不想求胜,更不想在没有结果下再添几道伤疤。 气沉丹田,运转一周,将泣血绝运到极致,脚下如同生了风一般,将她推送到更远的地方。 而身后的那群人还在掩着口鼻不断咳嗽着,一边抹着咳出来的眼泪,一边于灰白色的烟雾中摸索着苏瑾的位置。 不知从哪里来的风将烟雾吹散了几分,众人伸手还在摸索着,定睛一看,这才发觉刚才还站着苏瑾的位置上,早已人去楼空,连同着那个老头也不知去向,只剩下一片覆盖着嫩绿青草的褐色地皮。 他们想追,但视线里已不见苏瑾的身影,更不知道他们是从哪个方向离开的。 相互交换了一下视线,默契的分成了四伙儿人,分别向四个方向追去。 他们想着苏瑾刚才的状态已经接近剑拔弩张了,只要再给予最后一击,就能斩落苏瑾的人头。 他们不知的是,苏瑾刚才的确是累了,但远还不至于到达剑拔弩张的地步,而他们现在分散的战术,无异于是在给苏瑾千里送人头,还是排好队一个一个来的那种。 在这群人离开的几个呼吸后,另一群人也后来居上,停在了这个地方。 看着残落在四处的肢体,还有喷溅在草木上的暗红,就知道这里刚才经过一场大战。 心下了然,刚才在这里交战的人,其中有一个必然是苏瑾。 他们没有向先前那群人那样,分散开人数,而是继续向前追去。 不知是冥冥之中,还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他们选择的方向,正是苏瑾离开的方向。 “喂,老头,你太重了,该减肥了。” 苏瑾脸不红,心不跳的看着席地而坐,身体偏瘦的无道真人,倚着树干粗喘着气。 屏息凝神,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待确定短时间内不会有人追上来的时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顺着树干向下滑动身体,软着身子坐在地上。 这里相对来说是个比较安全的地方,就算他们找对方向追上来了,自己也能恢复些体力了。 “老头,你的身子骨还好吗?”苏瑾瞥了一眼无道真人,刚才这一路上的速度有多快,她是知道的,只是不知道这个老头的身子骨结不结实,能不能接受得了四处流窜在身侧的劲风。 “苏姑娘不必在意我,我的身子无碍。”无道真人的眸光清凉而淡然,仙风道骨丝毫未见狼狈之色。 苏瑾不知道他是不是在逞强,有些不放心,想了想,还是走过去执起他的手腕,把起了脉搏。 半晌后,眸中流光四溢,无声的放下了无道真人的手腕。 从脉象上来看,他真的没有任何异常的地方,就连真气也没有要四溢的迹象,而他的心脏也节奏有律的跳动着,仿佛刚才奔波对他来说真的没有一点影响。 “没看出来,你居然还留了一手,果真是深藏不露啊。”苏瑾冷冷的勾着唇角,看着淡定如初的无道真人。 这老家伙不仅有功力,而且还不浅,将他排在高手榜的前五里,还是谦虚的说法,尚且还留有余地。 不试不知道,一试就暴躁,这老家伙刚才居然好意思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苦战! 苏瑾感觉心中有一群草泥马呼啸而过,想起自己刚才拖着他一起跑路的傻样子,就感觉牙根隐隐的疼。 无道真人温和的笑着,道,“我知道,哪怕只有你一个人也能应付得来。” 苏瑾看着他那满脸虚伪的笑意,恨不得赏他百八十个拳头,冷笑道,“你怎么知道我能应付得来,别告诉我,你又是算的。” 无道真人没有说话,但他闪烁在眼底的光却证实了苏瑾的猜想。 苏瑾的拳头提了放,放了提,反复几次之后才压下心头上的怒意,嗤声道,“你这老神棍果然不是白当的。” 话音还未落地,身后就刮起一道罡风,擦着凌厉的杀气,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 苏瑾神色一凛,急转回身反手提剑相抵,在双剑相击的铮然声中,两人也被巨大的冲力带动着向后“噔噔噔”退了几步。 抬眸间,浩荡的真气四下流窜,以两人为中心,周围的草也被压弯了脑袋,有气无力的倒向一侧。 寒光流转变幻,明暗之后,一个素白的身影也出现在苏瑾眼前。 眉若剑锋,鼻挺如秀,星眸皓齿,唇若粉樱,一贯温和的他只有在碰到苏瑾的时候才会展露出他尖锐的獠牙。 此人,正是无道真人的唯一的徒弟一一顾子墨。 “苏瑾,你凭什么这样说我师傅!”顾子墨握剑的手愈发用力,手背上泛起清晰可见的青筋。 顾子墨咬牙,看着苏瑾的眼神充满了狠绝,仿佛将她拆之入骨,吞食入腹犹不解恨。 像她这种弃自己离去,无情无义之人,又有什么资格指责别人。 师傅精于占卜,可占过去,卜未来,又怎么能被“老神棍”这等称呼所侮辱。 第一百九十三章 沙石齐舞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师傅精于占卜,可占过去,卜未来,又怎么能被“老神棍”这等称呼所侮辱。 “呦呵,师傅来了,徒弟也来了,现在齐了,是不是准备要开始演双簧了。” 苏瑾微勾着唇角,眼里的温度也一寸一寸的冷了下去,气沉丹田,运转起泣血绝,以最快的速度恢复内力。 撇开顾子墨的音攻不说,单只是他在剑术上的造诣就已经不敢让人小觑了,凭自己现在的内力与他交手,不用多说,也只能占下风。 “苏瑾,你闭嘴!”顾子墨危险的眯起眼睛,厉光一闪而过,手中的剑也带着欲刺而出之势。 苏瑾看着脸黑如锅底的顾子墨,挑眉嗤笑了一声,“你让我闭嘴,我就闭嘴,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还不等顾子墨暴怒,就听苏瑾话音一转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一个大老爷们跟个娘们一样,整天期期艾艾,跟谁对不起你一样,我苏瑾行的直,立的正,自认为从来没有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至于你说的我对不起你的事情,抱歉,从我有记忆以来就没有见过你,更不知道你所说的对不起之事是从何而来。” 苏瑾甩动着宽大的衣袖,卷起翻涌的气流,拂动着她的衣袂簌簌作响。 有些人就像是天生的王者,即使站在那里什么也不做,也会显得不怒而威。 恰好,楚逸轩是这种人,而苏瑾也是这种人, 苏瑾偏头看着盘坐在地上的无道真人,眯眼笑道,“老头,你说呢?” 无道真人捋着散发着淡淡银辉的胡子,但笑不语。 他果然没有看错人,即使眼前女子的羽翼还没有完全丰满,其气势也不是一般人所能比拟的。 如今的凤仅仅只是整开了眼睛,待振翅翱翔之时,又将是一个怎样的光景。 穿透那一层薄薄的迷雾,无道真人仿佛看到了女子蜕变成王者的样子。 “苏瑾,我劝你不要太过分!”顾子墨眼底布满了赤红的血丝,如同一只被激怒了的猛兽,露出森森白牙,盯着眼前的猎物,眼里散发着嗜血的光芒。 “我过分?” 树上栖息的麻雀仿佛耐不住闷热的天气一般,烦躁着拍打着翅膀,另寻一处凉爽之地。 抖擞翅膀的时候,麻雀似不经意间往地上看了一眼,待对上苏瑾眼里的邪肆时,骇的惊叫一声,使出幼年之时与别的麻雀争夺虫子的力气,以平生之最的速度,拼命的逃离这个充满压抑气氛的是非之地。 生怕下一秒,就被地上这个长着两条腿的人类夺去了小命。 而被麻雀深深忌惮的苏瑾,正讽刺的看着顾子墨,讥笑道,“原来墨大公子也知道过分,我以为你一直没脸没皮的纠缠我,根本不知道“过分”这两个字怎么写呢。” 顾子墨的怒意早已到达了顶点,此刻再被苏瑾的话一激,低吼着,就提剑刺了过去,“你找死!” “找死的是你!”苏瑾也不多承让,脚向后一蹬,也执着凤兮,擦着电光火石抵了上去。 浓重的火药味里,是两人互相怒视的眼。 倒映在眼底的,皆是对方的必杀之心。 顾子墨不是不愿意说吗,今天她就打到让他说为止! 苏瑾眼里的坚定,狠狠的刺痛了顾子墨的眼睛,像一把带钩的利刃般,不断挑拨着他那根脆弱的神经。 无视自身的长处,顾子墨以一种不要命的打法,直面对上了本就擅长近身搏击的苏瑾。 他想玉石俱焚,但对方显然不愿意,凤兮挥舞之下,接连破解了他的杀招,最后挽出一朵剑花袭上了顾子墨的胸口。 顾子墨擅长音攻,正是她的克星,她必须要在他弃剑执笛之前与他了结这一切。 同时,她还要防着点那个老头,虽然他现在没有什么表示,但不排除当他看见他的亲亲徒弟被自己压制时,与顾子墨一起给她来个师徒混合双打。 既无捷径,只能一击必中,要不然待会儿被吊打的就是她了。 苏瑾似无意间向无道真人那里瞥了一眼,暗暗唾弃了一声:虚伪的老神棍。 而她这一瞥,自然没有逃过无道真人的眼睛,他淡淡的看着眼前不断纠缠在一起的两人,似没有看见自己的徒弟处于下风一样,眼里没有泛起一丝波澜,有的仍是那久久不散的温和。 他们的心结只有他们自己才能解开,这一战,在保全他们性命的前提下,他不会做任何动作,哪怕其中一个人会被打的头破血流,只要还剩一口气,他都不会动。 若苏瑾知道了无道真人的想法,势必会大骂一句:好个不要脸的腹黑老头,他这那里是无道,分明是无德。 顾子墨被苏瑾的攻势击的连连后退,而对方的势如破竹也终于让他的神识清明了几分,不再莽撞强攻,而是摸上了别在腰间上的玉笛。 苏瑾暗道不好,聚力于双腿之上,如同一颗离膛的子弹般,顷刻间弹射了出去,凤兮划破空气,似发出了高昂的凤鸣,速度之快只在原地剩下了一道残影,想躲已是不可能。 顾子墨阴沉着眸,单手硬生生的接下了苏瑾这一掌。 泣血绝第八重,破霄。 顾子墨闷哼一声,“哇”的就吐出一大口血,这一掌已经震伤了他的心脉,如若不是他刚才把真气全都聚集在手上的话,他的这只手臂怕是也要废了。 强行压下涌上喉咙的腥甜,另一只手摸上了腰间上的玉笛,在苏瑾瞳孔骤缩间,微凉的笛身也触碰到了他薄凉的唇。 一刹那,尖锐的笛声四起,躺在地上的飞沙走石一瞬间也如同被赋予了生命一般,狂舞着如蛇般的身子,争先恐后的向苏瑾席卷而去。 苏瑾将沙蛇拦腰斩断,尘土瞬时间在周身炸开,化作褐色的尘埃飞扬在空气中,不甘心的又重新落回在地面上。 沙尘弥漫,几欲模糊了苏瑾的视线,而那尖锐的笛声还在不停地吹奏着,待看到沙蛇被斩断时,笛音一转,杀伐之意不再,竟变得婉转而悠扬,似充满了源源不断的生机。 地上探头张望的青草似感觉身上充满了力量,越长越高,直到长到成人小腿之处,才堪堪停住了脚步。 而高度,恰好足够缠住苏瑾的脚踝,让她无法再向前靠近一步。 苏瑾厉色,将脚踝上的草尽数斩断,前一秒刚落,后一秒其它的草就又争先恐后的缠绕而来。 蛰伏于地下还未露出脑袋的草也像是被笛音催动了一般,拱土而出向同一个方向爬去。 苏瑾被草纠缠的分身乏术,与此同时,头顶上的树叶也簌簌的落下,只是不再轻缓,而是如同一排排密不可避的钢针,如雨点般砸落。 “靠!”苏瑾快速将周围清出一片空地,拖下外袍在头上迅速卷动着,随之向周围飞出的还有一片片树叶,铛铛铛的插进土里。 见苏瑾已应接不暇,顾子墨的眸光也渐渐沉了下去,笛音刚想变调,就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与跳跃在树上的踩踏声。 苏瑾虽忙的不可开交,但也没有疏忽过周围的动静,听着由远及近的声音,心头一震。 麻蛋,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没想到,他们竟寻着声音这么快就找到这里来了。 苏瑾抬头,恶狠狠的瞪了一眼神情同样复杂的顾子墨。 无道真人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无声的放开了掐在袖中的起手式。 窸窣声起伏之后,一群黑衣人也出现在几人的面前,在见到苏瑾的一刹那,就提着弯刀扑了上去。 “你们等等一一” 他们没有料到的是,还没等接近苏瑾,就被一片片锋利的树叶割破了衣衫,嵌入皮肤里。 而那几个跑在前面的人更是在始料不及间,被不知从何而来的树叶割破了喉咙,瞪着眼栽倒在地上,至死也未曾想到,自己竟会死在一片薄薄的树叶之下。 “看吧,我都说让你们等等了,你们不听,还非要上来送死。”苏瑾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有幸只是被划破皮肤的黑衣人气的差点喷出一口老血,好一个强词夺理,做杀手这么多年,他们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人,也悄悄的留了个心眼,不敢再贸然靠近,以防被那些诡异的树叶夺去了性命。 苏瑾看着绷紧神色的顾子墨,提议道,“喂,墨大公子,我们要不要商量一下,先解决眼前这些人,再解决我们的事?” 顾子墨握紧玉笛,眼里暗浪翻涌,沉的比墨还要黑上几分,似在纠结到底是与苏瑾联手除去黑衣人,还是在黑衣人之前,先除掉苏瑾。 “墨公子可要想好了,你重伤在身,能不能杀掉我本就难说,纵使是杀了我,想在这群人中脱身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顾子墨沉默不语,但执起的玉笛却表明了他的立场,笛音婉转间,树叶与草齐齐飞舞,向前攀爬而去,只不过这次所对的不是苏瑾,而是眼前的那群黑衣人。 他可以选择协助这些人杀掉苏瑾,但,苏瑾只能由他亲自来杀。 第一百九十四章 心驰神往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他可以选择协助这些人杀掉苏瑾,但,苏瑾只能由他亲自来杀。 因为,这是她欠他的! “我们要杀的人只有苏瑾,我劝你小子还是老实点,乖乖站在那里别插手,我们也许还能放你一条生路。” 黑衣人见周围的诡异,心中也升起了警惕,看着那个手执玉笛的男子,也不敢再掉以轻心。 树草的异变皆是从笛声响起的那一刻开始的,不用多想,定是和这个男子有着逃脱不开的关系。 他们也不知道顾子墨的深浅,但看着他嘴边上的血迹,心里也有了几分思量,为了保险起见,他们还是打算表明立场,只打算对付苏瑾。 但若他不识相的话,就别怪他们手下不留情了,左右是一个身受重伤的人,就算再厉害又能厉害到哪里去。 “哈哈,我没听错吧,墨大公子居然被威胁了。”苏瑾听着黑衣人的大放厥词,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来,对黑衣人挑眉问道,“你们知道你们面前站着的这家伙是谁吗?” 黑衣人警惕的握紧弯刀,沉默不语,但手背上鼓起的青筋却暴露出他们此刻无比紧张的心情。 “老子管他是谁,只要挡了我们的路,就只有死路一条。” 听着黑衣人的话,顾子墨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眼神像是两把散发着寒气的冰刃一样,“嗖嗖”的直往苏瑾背后扎。 苏瑾就当看不见某人要杀了自己的眼神,背对着他对黑衣人道,“这家伙是顾子墨,你们要是真能杀了他,说不定就能挤进一流高手的行列了,放在你们杀手圈子里,也能算个顶尖杀手了。” “苏瑾!”顾子墨看着嬉皮笑脸的苏瑾,咬牙切齿低吼了一声。 苏瑾摸了摸鼻子,贼笑了两声,回头对顾子墨道,“哎,别生气,我就是开个玩笑。” 顾子墨冷哼一声,不再看她,垂眸之间,突然感觉心口一阵刺痛,拧着眉头,将真气聚集在胸口,修复着损伤的心脉。 表面上看来,是自己把苏瑾困住了,但实际上,却是自己落了下风。 黑衣人听着苏瑾的话,心下大骇,他们怎么也没想到那个吹笛的男子竟会是顾子墨,本来他们还在怀疑,以为是苏瑾在诓他们,此时再看周围的飞沙走石,终是确定了内心的想法。 苏瑾一人他们对付起来,尚且还有些吃力,现在再加上顾子墨,赢的机会更是渺茫。 可是,黑衣人想不通的是,为什么顾子墨会出现在这里,更想不通的是,明明他们来的时候这两人还在打的你死我活,现在却打算联手对付他们了。 他们不知道的是,顾子墨从来都没有打算与苏瑾联手过,若不是他们想要杀了苏瑾,可能顾子墨连看都不会看他们一眼。 “小的们眼拙,刚才没有认出来墨公子,还请墨公子高抬贵手,给小弟们行个方便,不要插手此事,待我们解决了苏瑾,定会将这件事上报给主子,主子定会将墨公子列为轩辕的贵客。” 为首的黑衣人绷紧了神色,背上已经爬满了冷汗,斟酌一番之后,对顾子墨抛出了橄榄枝。 他也算是个有脑子的,可惜他们说的贵客顾子墨根本就看不上。 毕竟这世上不知有多少人看中了顾子墨的能力,想要将这个无道真人唯一的徒弟收入囊中,哪怕是封王位相也想留住他。 可惜,至今为止,没有一方势力成功过,虽不乏有人抱着得不到就毁掉的想法,但最后,无一不铩羽而归。 别说碰到顾子墨的袖子了,笛音起时,他们甚至无法靠近他三尺之内,试问若是连身都近不了的话,又该怎么杀了一个人,除非那人有着比顾子墨还要高深的音攻…… 顾子墨的音攻已是天下之最,想要超过他,又怎么可能,最多也只能与其争个平分秋色。 顾子墨没有说话,只是执起了手中的玉笛,薄唇轻起,宛转悠扬的笛音又泠然响起,如同从山涧之中流淌出来的山泉,清润透亮,让人听了不禁心驰神往。 地上的草木在笛音响起的那一刻也重新扭动起身姿,左右摆动着随风起舞,低音过后,笛音陡然转变为明亮高昂,而长至小腿高的草也呼啸着向黑衣人的脚腕爬去,任他们怎么砍也脱离不了这些绿色的藤条。 “草怕火,快用火!” 不只是谁突然喊了一声,惊醒了如在梦中的众人,一时间,他们也放弃了清出一片空地的想法,而是七手八脚的开始摸身上有没有带火折子。 就在他们近乎绝望的时候,有一个人突然高声道,“我有火折子,我有火折子!” 火折子这个东西一般只有在晚上的时候他们才会带出来,用来驱赶夜里的虫蛇,幸好这个人平时贪吃嘴馋,喜欢烤一些东西,才会带火折子出来。 “有火折子还愣着干什么,快烧啊!”有一个人看不下去了,一把夺过火折子升起火就扔在了地上。 天气燥热,草木遇火即燃,不出多时,周围就燃起了红彤彤的火焰,朝苏瑾的方向吐着火舌蜿蜒而去。 顾子墨眸光一闪,笛音霎时间尖锐到了极致,只听“噼啪”几声,燃着的草蛇就生生的连根而断,于苏瑾五尺之处,熄灭了叫嚣的火焰。 这一转音,让顾子墨不得不撤除聚集在胸口上的真气,真气溃散,胡乱的游走于经脉之间,“哇”的一声就吐出一大口血,喷洒在他素白的衣襟上,与刺目的鲜红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笛音一断,狂舞着的草木就停下了身姿,迷茫的在原地摇头,久久听不到笛音后,只能不甘心的又恢复成原样,变成了普通的草木。 “顾子墨!”苏瑾也知道顾子墨是真气乱窜,见他情况不妙,连忙向他那边飞身而去。 但那些黑衣人又怎么可能会给苏瑾上去帮忙的机会,在欲起身的一刹那,就分出一半人将她围在了中间,而另一半人则向顾子墨围去。 现在的顾子墨在她们眼中,无异于困兽之斗,笼中之鸟,毫无任何反抗之力。 “墨公子,倘若你愿意臣服于主子的话,我们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为首的黑衣人再一次对顾子墨抛出了橄榄枝,只不过却没有了最开始的低声下气,称呼也从小的们,变成了我们。 顾子墨是一个何等高傲的人,想让他对别人俯首称臣无异于痴人说梦,除非对方能打碎他一身傲骨,让他从此卑微苟活。 顾子墨清冷的眸看向与另一半黑衣人纠缠在一起的苏瑾,眼里的碎冰似乎融了融,可惜了,直到最后,他也没能杀掉苏瑾。 苏瑾不知道顾子墨的想法,若是知道了,肯定会忍不住在黑衣人动手前先刺他一剑。 这都什么时候了,他不想着怎么从黑衣人手里活下来也就罢了,还想着要杀掉她,亏她还想要救他呢。 “墨公子,不知你考虑的怎么样了?”黑衣人也不急,左右苏瑾逃不出包围,顾子墨的生死也在他们掌控之中,自己有的是时间和他们耗。 “做梦!”顾子墨嗤笑一声,突然将玉笛横至唇边,黑衣人暗道不好,下一秒就被一道无形的音波震开了数丈远。 笛音高低错落,似凝起了漩涡,不断吞噬着众人的心智,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席卷之间,竟避开了正在苦战的苏瑾。 “顾子墨,你再坚持一下,我马上就过去!”苏瑾低吼一声,执着凤兮挽出一朵又一朵剑花,泣血绝也在丹田之中不断周转着,以补充逐渐亏空的真气。 顾子墨一次次的要杀他,她理性不应该轻易放过他,不得不说,现在摆在她面前的就是一个极好的机会。 只是,顾子墨没有趁人之危,而她也不愿意落井下石。 还有就是,她想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能让他如此执着。 顾子墨看着苏瑾,眸光闪烁,唇边上的笛音也一声高过一声,不断刺痛着众人的耳膜。 功力高的还在强忍着翻涌上来的血气,而功力低的已经被刺穿了耳膜,翻滚在地上,捂着耳朵不住地哀嚎着。 “既然墨公子敬酒不吃吃罚酒,就别怪我们兄弟不客气了。”黑衣人封闭住听觉,红着眼睛,咬牙扑向顾子墨,还未近身,就又被一道音波弹飞了出去。 “顾子墨真气乱窜,坚持不了多久了,大家封闭住五官,再坚持片刻,马上他的真气就消耗殆尽了。” 众人封闭住五官,但顾子墨的笛音又岂是仅仅封闭住听觉就能解决的,之前苏瑾就在他手下不知吃了多少亏。 随着愈发浓重的血气,顾子墨的真气也消耗到了极限,渐渐的,竟被那接连不断的哀嚎声压了下去。 素白的衣袖垂落,樱色的唇再不复原来的光彩,摄人心魂的笛音也突然戛然而止。 笛音一断,所有人都感觉松了一口气,只有苏瑾的心在不断下沉着。 “兄弟们,上!”众人狰笑着,向顾子墨扑去,就在他们以为自己即将得手的时候,一道青色的身影突然横插在他们中间。 第一百九十五章 叶已入土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兄弟们,上!”众人狰笑着,向顾子墨扑去,就在他们以为自己即将得手的时候,一道青色的身影突然横插在他们中间。 “你……”顾子墨不可置信的看着飞身到自己身边的女子,惊的微微张开了嘴。 “闭嘴,都这时候了,你还逞什么能!”苏瑾无暇回身看他,手中的凤兮发出一阵阵凤鸣,凌厉的剑影擦着刺目的白光,射向从四周环绕包围过来的人。 顾子墨看着那个屹立在自己身前的清瘦背影,心里没有来的涌上了一阵窒息感,执着玉笛的手握的生疼,眸光也一寸一寸的暗了下去。 明明要杀她的人是他,结果到最后,自己却被这个要杀之人给救了,说来还真是讽刺。 顾子墨的眼里闪烁着晦暗不明的光,看着眼前还在浴血奋战,势必要杀出一条血路的青色身影,执笛的手指微不可察的颤了两下。 以他们现在的距离,只要略微的做一点手脚就能让苏瑾死无葬身之地,然而,他却犹豫了。 为什么,为什么这个该死的女人要救他,为什么不像当年那样哄骗他,然后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再一次抛弃他呢,为什么! 顾子墨的眼底涌上了猩红的血气,纠结之意不断撕扯着他多年以来的坚定,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最终无力的垂在了身侧,嘴角也扯出一抹苦涩的笑意。 他终究还是败给了她,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 这边的两人陷入了苦战,而另一边的空地上,无道真人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此刻的他正盘坐在一处树干上,静静地看着树下的这一切,眼里闪着耐人寻味的深意。 剑为其主,盾已归位,这一天终于到来了。 树下,苏瑾“砰砰砰”的一连击退数人,看着如同多米诺骨牌般接连不断倒下去的黑色人影,还未来得及松口气,就迎来了新一轮的夺命之战。 “顾子墨,接好了!”苏瑾从怀中摸出仅剩一枚的回气丹,旋身闪避间,仍给了站在背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顾子墨。 “这是……” 顾子墨接过回气丹,还没来得及辨认,就听身前那人催促道,“这是回气丹,算了,没时间跟你解释了,你赶紧把这个吃了,过来帮忙,放心,绝对毒不死你。” 某女看着被顾子墨放进口中的回气丹,感觉好不肉疼。 制作回气丹的材料极其珍贵,绕是她行走这么多年,也仅仅做出了三枚回气丹,眼下,这是最后一枚了,本想着在日后保命用,没成想,却在今日用上了。 罢了,希望这厮能尽快恢复些真气,帮自己守好背后,如若不然,他们今日恐怕都难逃出此地了。 顾子墨不知这丹药的用处,但看到苏瑾依依不舍的眼神之后,也知道这药弥足珍贵。 果不其然,丹药入口即化,沿着喉咙逐渐流通至五脏六腑,又化作一道强劲的真气,沿着经脉逐渐流通至全身。 一股一股的暖流不断涌入,周转修复着破损的经脉,亏空的丹田也不再干涸,就连胸口上的疼痛,也得到了很大的缓和。 “回气丹……”顾子墨喃喃了一遍,突然抬眸看向苏瑾,刚想开口的时候,眼前就掠过一道人影,转瞬间就到达苏瑾的背后,弯刀递送而出,只听“噗嗤”一声,散发着煞气的刀刃就没入了苏瑾的肩头,不偏不倚,刺中的恰好是之前被顾子墨所伤的肩头。 苏瑾虽早有防备,但还是冷不丁的被刺中了,此刻新伤覆旧伤,疼的她忍不住倒抽了口凉气。 “马勒戈壁的……”苏瑾在肩头上快速连点,止住不断流淌出来的血,骂骂咧咧的回头对顾子墨瞠目道,“还看什么看,再看一会我就凉了,你……” 话还没说完,就见那道白色的身影化做凌光,与交杂错乱的黑影纠缠在一起,所至之处,哀嚎不绝,而他们颈上的头颅仿佛是任人收割的韭菜一般,咕噜噜的滚落在地上,死不瞑目的眼睛还怒睁着,看着倒在眼前的无头之身。 “你们找死一一” 顾子墨不顾疯狂流窜的真气,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光眼前这些人。 那些黑衣人显然忘记了,被天下世人称赞的墨公子有的不只是天下之最的音攻之术,有的更是登峰造极的御剑之术。 苏瑾看着突然激动奋起的顾子墨,不明所以的眨了眨眼睛,见他的打法越来越疯狂后,才跃身拦下了他。 “你疯了!再这样打下去,你的真气会再次暴走的,老子好不容易让你恢复些真气,不是让你在这玩命的,是让你帮我守好背后的!” 苏瑾恨不得一脚踹飞这个不省心的玩意,早知道他这么缺心眼儿,自己就应该把回气丹吃了,然后杀出一条重围,再果断拍拍屁股走人。 顾子墨不知道苏瑾的心思,赤红着眼睛低吼道,“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差一点就死了!” 视线下移,待看到女子被鲜血染红的肩头后,瞳孔猛然骤缩,他记得,曾经他的剑也从这里穿透过。 “跟你比起来,他们还差的远呢,放心,这点程度我还死不了。”苏瑾的无意之语,在对方听来却是有心之谈。 “你……” “控制好你的真气,我的背后就交给你了。” 苏瑾说完,就扑进人群,而她的背后竟真的留给了顾子墨。 无人不知背后的重要性,如此危险的地方只能留给最信任的人,留给生死之交的伙伴。 苏瑾不是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但眼下,她已经没有更好的选择了,只能相信自己的人品,也相信墨公子的气度,压上性命,赌上这最后一把。 顾子墨看着眼前的青色背影,心突然颤了颤,多年来的执念也轰然坍塌,竟真的执剑背对着苏瑾,帮她守好身后之人。 苏瑾不经意间回头看了一眼,微微的勾起了唇角,看来,是她赌对了。 陡然逆转的战局让黑衣人怄的几欲吐血,他们千防万防,千算万算,无论如何都没有料到,苏瑾竟有那什么鬼丹药,更没有料到顾子墨会恢复过来真气。 在两人的默契配合下,敌方人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锐减着,不出多时,刚才还气焰嚣张的黑衣人就惧的变成了一群鹌鹑,缩着脖子,惶恐的往后退去。 “来都来了,不陪阎王爷喝一次酒岂不可惜?” 苏瑾邪肆的笑着,闪身拦在慌忙逃窜的黑衣人面前,黑衣人见此路不通,咬牙又向后撤去,不料却看见站在他们身后的顾子墨。 “墨公子,你当真要与我们主子作对吗,这其中的利害,你可要想清楚!” 黑衣人见生路被断,只能硬着头皮再一次搬出他们的主子,然而顾子墨根本不吃他们这一套,冷哼道,“我就算与你们主子作对,他又能奈我何,还有……死人是开不了口的。” 与苏瑾交换了个眼神,在话音落地的一刹那,两人就同时飞身而出,将黑衣人夹在中间,进行单方面的屠杀。 一片又一片的血雾在空气中炸开,似是在做一场血的洗礼,以他们的血,化解了一场多年来纠缠在心头上的矛盾。 杀伐声止,哀嚎声停,空气中竟涌上来死一般的寂静,静的仿佛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在有敌人时,顾子墨是一个很好的伙伴,在没有敌人时,顾子墨却成了最大的危险,苏瑾无法保证,这个人会不会在下一秒提剑刺向自己。 现在两人都处于一种真气匮乏的状态,若是此刻打起来,胜败还真难以下定结论。 顾子墨盯着苏瑾抿唇不语,半晌才哑声道,“你……真的不记得当年的事情了吗……” 嘎? 本还在警惕的苏瑾,被这一问,突然问懵了,不解道,“你说的当年的事情,到底是什么事情?” “原来……你真的不记得了……”顾子墨看着苏瑾眼底的疑惑,垂眸嗤笑了一声。 原来这么多年就只有他一人在执着,原来当年的事情就只有他一个人记着,原来…… 呵,也对,毕竟那时他们都还是一群无知的孩童。 苏瑾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心中的疑惑更深了,皱眉道,“我是在一处悬崖之下醒来的,自从有记忆起,就是和一个老疯子生活在一起,所以,你所说的我真的没有任何印象。” “你说,你是在悬崖下醒来的?”顾子墨垂在宽松衣袖下的手轻颤着,心弦似乎也被触动了。 原来,这才是她一去不复返的真正原因,不是她抛弃了自己,而是她忘记该如何回来了。 那他执着这么多年的意义又到底是为何呢? 顾子墨突然低低的笑了,从眼眶中不断传来的酸楚,让他不得不转身背对着苏瑾。 “你等等,当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 “你若想知道,就去当年的草芥街去寻吧,那里会给你想要的答案。” 顿了顿脚步,空气中传来白衣男子淡淡的声音,“还有,我不会再杀你了。” 叶已入土,碾落成泥,多年以来的执着终在这一日落下了帷幕。 “师傅,我们走吧。”顾子墨即使没有抬头,也知道无道真人在树上。 原来,师傅早就看透了这一切。 第一百九十六章 忆往当年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苏瑾虽不知道顾子墨到底想通了什么,但对于他能放弃追杀自己却是乐于成见了,毕竟墨公子的追杀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住的。 只是不知,当年在草芥街上到底发生过什么,看来这件事还需要让楚逸轩好好查一查了。 但具体能查出来多少就不知道了,毕竟当年那个破败的难民营早已不复存在了。 苏瑾无奈的叹了口气,刚转身想要离开的时候,突然听到从身后传来了一道极轻的树枝断裂声。 “谁在那里!” 苏瑾厉喝,衣袖翻扬,转腕间就射出三枚银针,铛铛铛的没入传来异动的树干上。 “呵呵,不愧是阿瑾。” 树干后响起一阵低笑,声音温和,细听之下,还隐藏着丝丝宠溺,话音落地,一双月色长靴也缓缓出现在苏瑾眼前。 苏瑾眯眸盯着那个嘴角含笑的狐狸男子,挑眉道,“是我眼拙,竟没有发现南宫兄在这里,不知南宫兄怎么会来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 手下意识的摸上了别在腰间上的凤兮,心中也升起了警惕。 这个地方是她为了躲避那群黑衣人特意找到的,按理来说,应该不会有人来才对,南宫钰此时出现在这里到底是巧合还是别有用心。 看着他负手含笑的样子,心底警惕更甚,她不知道他来了多久,更不知道他到底听到了多少。 “我也是刚来这里,本想着给阿瑾一个惊喜,谁知,竟先被你给发现了。” 南宫钰无奈的摇了摇头,话音一转,轻笑道,“我见阿瑾的样子似乎是有些紧张,怎么,难道是有什么事情怕被我发现吗?”说完,还煞有其事的四下环顾了一周。 苏瑾瞳孔缩了缩,扯唇笑道,“我是偷着从宫里出来的,当然怕被你发现了。” 这句话她说的半真半假,也不知南宫钰是真信了还是佯信了,总之,从他的表情上看不出来半分异常。 “阿瑾上次还说找时间与我叙旧,结果等来等去,等到的却是你进宫的消息,这么大的事情,你也不派人来知会我一声,着实有些不厚道了。” 见边说边朝自己走过来的南宫钰,苏瑾连忙换了个位置,挡住他的视线,歉然道,“这件事是我疏忽了,确实该罚,不如这样,今天我请客,我们兄弟二人好好叙叙旧。” 说着,就走到南宫钰的身侧,极其自然的勾上了他的肩膀,从始至终,都没有让他有向后窥探的机会。 南宫钰眸光闪了闪,依言与她并肩向前走去,而他的身后,是一具具散落在地上的死不瞑目的尸体。 阿瑾,你以为利用草木的遮挡,我便当真什么都看不见了吗…… 南宫钰嘴角的笑意似乎更深了些,待苏瑾向他看去时,却已恢复如常。 ……… “小二,把你们这里的招牌菜都上一份。” “好嘞,客官。”小二点头哈腰的给两人斟满茶,对后堂吆喝道,“招牌菜各来一份一一” 后堂的厨子听着,也回应了一句,“得嘞!” 苏瑾摆摆手,让小二退下,亲自给南宫钰斟满茶,笑道,“听闻这是这家酒楼最贵的茶,南宫兄尝尝如何。” 南宫钰接过,微抿了一口,展颜道,“尚可。” 苏瑾面上笑意不变,心里却仿佛在滴血,这一壶茶足足花了她十两黄金,不知够她喝多少壶茶了,结果到最后就只换来了一个尚可,越想越觉得扎心。 果然,自己和这种有钱大佬是比不了的,在喝茶上,他们之间就有着一条不可跨越的鸿沟。 南宫钰不知在什么时候放下了茶杯,一贯上扬的嘴角也微微抿成一条直线,看着苏瑾道,“阿瑾,这段时间以来你受苦了。” 苏瑾手指微颤,笑道,“没什么,辛苦点很正常,毕竟舒服是留给死人的。”端起茶,掩住闪烁在眼底的细碎星辰,仰头一饮而尽。 她知道对方所指的这段时间不单单只是进宫的这一段时间,而是她一路从楚月辗转到轩辕的这段时间。 回想起这一路以来的心酸,苏瑾咬牙又将那个将她送上这条不归路的老疯子骂了一遍。 “万宝阁有想要与回春馆合作的打算,不知阿瑾意下如何?”南宫钰双手交叠放在身前,静静等待着苏瑾的答复。 听着南宫钰的话,苏瑾霍然抬头,不敢置信的眨了眨眼睛,“南宫兄说的可是真的?要知道,现在的回春馆已经今非昔比了。” 如今的回春馆仅是一家小医馆,还时刻被蒋寄柔盯着,稍有不慎,就可能毁于一旦,现在与自己合作,对他来说绝对是弊大于利。 这个精到让人不得不忌惮的天下第一奸商,什么时候起竟会干亏本的买卖了。 南宫钰看着苏瑾一脸诧异的样子,轻笑道,“我说的自然是真的,可能有人会觉得我干的是亏本的买卖,但我却不这样觉得,还是说,阿瑾对自己的医术没有自信呢?” 苏瑾拍案扬眉,放声笑道,“难得南宫兄这样看得起我,你放心,与我合作你绝对不亏。” 南宫钰看着女子清澈的眸光,翻涌在心底的烦躁似乎也被这汪清潭洗涤了一般,渐渐的平息了下去。 此次的合作是回春馆向万宝阁提供所需的丹药,而万宝阁则负责售卖,最终所获得的利润双方五五分成,对于这样的结果,苏瑾很是满意。 如此一来,回春馆就有了稳定的经济来源,而万宝阁也在一定程度上减轻了负担。 “小弟还有事,就先行告退了,我们合作愉快。”苏瑾爽朗的笑着,哼着不成调的小曲离开了酒楼。 她已经出来很久了,保不准蒋寄柔会不会升起疑心。 南宫钰看着苏瑾远去的背影,嘴角的笑意忽的敛了下去,周身的气息也陡然发生了转变,瞳色漆黑,冷的恍若冻彻千年的寒冰。 一个小二打扮的人垂首站在南宫钰身前,恭敬道,“主上……” 南宫钰也不抬头看他,只是玩转着手中的茶杯,声音如同山巅之上的积雪,“派人去追了吗?” “在他们离开的那一刻,兄弟们就已经去追了。” 小二久久未曾听到南宫钰的声音,试探的问道,“主上,有哪里不妥的地方吗?” “没有,你先退下吧。” 小二躬身退了出去,转头的一刹那,俨然又变成那个满脸堆笑的样子,对着新进来的人问道,“客官,来点什么?” 屋内,南宫钰轻抿了一口茶,缓缓的合上了眼睛,不急,和她有关系的人,他会一一的从这个世上铲除掉。 不知自己送给楚逸轩的惊喜,他还满不满意。 绝情崖上,顾子墨双眼呆滞的望着一望无际的天边,身上的白衣已经被染红成了一袭红裳,可他却像是感受不到痛一般,任由血液肆意流淌,一抹红唇将他显得愈发妖异,如同清冷的谪仙抵不过诱惑最终坠入了魔道。 与顾子墨相比,无道真人的情况也好不了多少,在他们返回的途中又遭到了一群人的暗杀,与之前那两派相比,显然不是同一个等级的,任何一个拉出来都是高手中的高手。 掐指捏算了一下,无奈的叹了口气,哎,该逃的终究还是逃不过,孽缘啊。 “师傅,一切都错了。”顾子墨喃喃道。 无道真人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为他上着药,他知道现在的顾子墨要的不是安慰,而是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 “师傅,她说她是在崖底醒来的。” 记忆里依稀还记得她所去的方向有一处断崖,失足跌落者,皆无一生还。 而她去的原因,仅仅是听说那里可以捡到别人丢弃的残羹冷饭。 顾子墨闭上了眼睛,苦涩的勾起了嘴角,一行晶莹顺着他如玉的面容缓缓滑下,无声的砸在了地上。 恍惚间,意识似回到了那个拥挤的草芥街,肮脏混乱的角落里,依偎着两个衣衫褴褛的瘦骨孩童。 沾染泥土的脸上,无法看出本来的样子,但从女孩清亮的眸中,依稀可以辨认出这是一个美人胚子。 明明男孩比女孩大了一岁,但身形上却小了一岁不止,体弱的他常被人欺负,每当这时,女孩就会跳出来与那些人扭打在一起,即便最后会被揍得鼻青脸肿。 他们相互依偎,相互陪伴,沿街乞讨勉强果腹度日,但乞讨来的终究还是不够他们两人吃的。 那年的冬天尤其冷,雪下的尤其大,废弃的道馆里已经挤满了人,无奈之下,两个小小的身影只能蜷缩在一张破败的草席里,忍受的刺骨的寒风,瑟瑟发抖,而他本就虚弱的身子也因此染上了风寒。 见男孩快支撑不住了,女孩咬牙如一头受伤的小兽般,拼死在道馆里争得了一席之地。 女孩虽小,但那副狠绝的样子却无比摄人,一时之间,众人也默认了,给他们分了一个角落。 但即便如此,在缺少食物的情况下,男孩还是一天一天的消瘦下去。 也不知女孩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竟听说外面有丢弃的食物,第二天一早,就迎着冷风走出了道馆。 “等我回来。” 这是他从她口中听到的最后一句话,从那以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她,而他也真依她嘱咐的那样,蜷缩着身子等她回来。 直到有人告诉他,那个女孩已经卷着食物一个人跑了,他才如梦初醒,原来她让自己在这里等,只是哄骗自己的一个借口罢了。 拖着生机所剩无几的身子,踉跄着脚步走出了道馆,寻向女孩口中所说的地方。 走至一半,就栽进了雪中,他本以为自己要死了,却没想到,会遇到无道真人,也是从那一刻,他下定决心要杀掉苏瑾。 他恨她,恨她的不辞而别,恨她的花言巧语,更恨自己的痴傻等待。 他不恨她卷着食物跑了,只要她说,他甚至可以接受不再拖累她,只是,她却一言未发就丢弃了自己,让他苟延残喘之际还抱有期待。 直到现在,他才知道不是她丢弃了他,而是她根本就无法再回来了,差一点,他就要再次失去她了。 “师傅……她没死……真好……” 第一百九十七章 好大胆子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哗啦啦一一” 轻微撩动水波的声音从室内响起,一双白若皓月的赤足踩在地板上,溅出一朵朵水花,足踝的主人打着呵欠,捏了捏酸痛的肩膀,压低声音道,“来人。” 侍候在外面的小德子低垂着眸,应声走进屋里,悄悄抬头看了一眼那个背对着他的清瘦少年,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噤声,默默的收拾好一片狼藉,掩门退了出去。 “小德子,你不用帮我守夜,下去休息吧。”屋里传出少年略显沙哑的声音。 小德子眸光闪了闪,拢了拢衣襟道,“奴才就在这里守着,主子不用管奴才,只管安心睡觉便是。” 夜里的风有些凉,稍吹片刻还算得上舒适,但吹的久了,也会打透衣裳,加之衣服单薄,小德子的手吹的也有些冰凉。 空气里又陷入了久违的寂静,夜色也更浓重了些,除了偶尔传来的蝉鸣和在宫内巡逻的侍卫外,所有人都已经睡下了。 看了一眼摇曳的树影,小德子也虚虚掩上了眸,站在门边一动不动,宛若一座石化了的人形雕像。 本已经安静下来的屋内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片刻之后,紧闭着的门被缓缓推开,苏瑾的身影也映照在了皎洁的月光之下。 淡淡的银辉洒在她微侧的面颊上,清亮透彻的眸恍若天上闪烁的星辰,含笑如故,负手而立,如同下凡历劫的天外之人。 “主子,你这是……” 小德子看着站在他身前的苏瑾,有些不解的眨了眨眼睛。 月光下的苏瑾素手一翻,翻出一个褐色纸包递给小德子,淡笑道,“刚才我听着你的声音有些不太对,就给你配了些药,夜里凉,易感风寒,你将这药服下,回去发一发汗,明天就没有大碍了。” 小德子一听这药是给他的,连忙摇头拒绝道,“奴才这身贱骨头皮实着呢,不需要浪费主子的药。” “怎么,你连我的话都敢不听了?”苏瑾危险的眯起了眼睛,又将纸包向前递进了几分。 “奴才不敢。”小德子惊慌的缩了缩脑袋,双手颤抖着接下了纸包,待抬头时,却对上了苏瑾含笑的目光。 夜色里,小德子的眼眶似乎红了红,突然感觉手中的纸包有也热,沿着手心一直热到他的心里。 “愣着干什么,还不去睡觉!” “奴才……这就去……” 苏瑾合上门,捏了捏眉心,刚欲转身时,一双有力的臂膀环上了她的腰,还不待她挣扎,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小瑾儿,进宫当太医的感觉如何?” 闻着那抹熟悉的幽昙气息,苏瑾放下心中的警惕,有些心虚道,“离渊异梦阁的事情都处理完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身后的男子低笑了两声,凑到女子的耳边道,“我若是再不回来,恐怕小瑾儿就要成为蒋寄柔的后宫之一。” “不能不能,绝对不能,哪能呢。”苏瑾干笑着,连连否决。 “不能?”男子眸光闪烁不定,略带惩罚的含上女子的耳珠,哑声道,“小瑾儿连进宫色诱这种事情都能做的出来,又有什么不敢做的呢,嗯?” 最后一字,尾音微微上挑,齿下力道渐重,带起一阵阵的酥麻,让苏瑾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我这不是打算尽快得到翎羽的下落吗……”苏瑾理直气壮的反驳着,当对上男子深邃的眸光后,气势突然弱了下去。 眼神四周环视了一圈,连爬在墙角的小强都没有放过,总之,就是不看眼前这人,盯着鞋尖,小声道,“那个啥……异梦阁现在怎么样了……” “异梦阁的情况差不多已经稳定下来了。”楚逸轩放开手臂,在苏瑾的惊呼声中将她打横抱起,阔步走到床边,将她扔在了床上。 身下一软的同时,苏瑾暗道不好,起身就想逃走,但楚逸轩哪里又肯轻易放过她,长臂一探,就将她拉进怀中,翻身就将她禁锢在了身下。 “想逃?” “逃?不存在的。”苏瑾咧嘴笑着,笑的好不谄媚,找准时机就如一条滑溜溜的泥鳅般挣出了楚逸轩的手心,脱离了他的掌控。 还未高兴多久,床上的紫影就闪到她身后,紫幕流淌而下,旋身之间,苏瑾又面朝上躺回了床上。 随着锦缎碎裂的缠绕之声,苏瑾的手腕也被绑在了床头上,而那个对她欲行不轨之人,正玩味的摸着自己光滑的下颌,轻笑道,“逃,果然是不存在的。” 苏瑾咬牙切齿的笑着,曲腿就踢向某个不要脸的阁主,某阁主仿佛早就预料到了她的动作一般,先她一步压住了那两条跃跃欲试的玉腿。 俯身勾起她的下颌,眯眼笑道,“小瑾儿是不是该和我好好解释一下呢?” 看着缠绕在眼前那两缕不分你我的青丝,苏瑾的老脸突然腾的一下没出息的红了,移开目光看着帷幔道,“前几日瑾言得到消息说是翎羽根本不在蒋寄柔手里,而是早就被人带到了宫外,蒋寄柔为人多疑,只有成为她最信任的人,才有可能从她口中得到下落,所以……” “所以,你就进宫色诱了?”楚逸轩听着苏瑾的话,眸光黑的犹如化不开的浓墨,语气中也升起了几分危险的味道。 苏瑾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你别一口一个色诱行不行,我这叫智取,智取你懂不懂?” “呵……” 楚逸轩摩擦着苏瑾的樱唇,沉眸吻了上去,微凉的唇在辗转之间变得有些灼热,灵舌翻卷,卷过苏瑾的舌尖毫不留情的重重合齿,一股腥甜之气也随之在唇齿之间弥漫开来。 苏瑾疼的皱眉,霍然睁眼瞪着眼前之人,视线如同两把锋利的小刀般,嗖嗖直往楚逸轩身上扎。 楚逸轩盯着她那双控诉的眸,惩罚性的辗动着唇,灵舌你追我赶之间,渐渐缠绕在一起,眉眼微阖,破碎的低吟从嘴角溢出,不知扰乱了谁的心湖,荡漾起丝丝波澜。 楚逸轩抚着苏瑾散落的青丝,鼻翼之间的气息也变得有些粗重,紫裳滑落,露出他精壮的胸膛与劲窄的腰身,双唇微离,带起一丝暧昧的银线。 身下,苏瑾的腰带早已在不知不觉间不翼而飞,衣衫半拢,稍一动身就露出了晃人眼目的极致风光。 细碎的吻顺着脖颈一路而下,喉咙上下滚动间含上了挺立在雪峰之上的寒梅,在女子吟声之际,又重新吻上了她的红唇,低喃道,“小瑾儿,下次无论发生什么事,记得等我回来。” 他连夜赶回来,首先去的就是回春馆,结果江黎却告诉他,这个不安分的女子早已进了宫。 想要瞒过自己,她真是,好大的胆子! 苏瑾眨了眨眼睛,唔唔了两声,片刻之后,只能化作一道无声的叹息。 红纱软帐,一室旖旎,羞的连月亮都躲在了云层后。 而苏瑾双手被解开的第一件事就是翻身农民把歌唱,把楚逸轩反压在身下,平复了些许气息之后,才低声问道,“同时袭击异梦阁和离渊皇宫的到底是什么人?” 楚逸轩把玩着苏瑾垂落在自己胸前的几缕发丝,沉眸道,“影门。” “影门?”苏瑾喃喃重复了一遍,却丝毫没有关于影门的印象。 “对,影门。”楚逸轩点头,指间的发丝在他的绕转间不断变化着形状,“至今为止,异梦阁只能查到这个名字,除此之外,其它信息一概不知。” 苏瑾的心沉了沉,这个影门,似乎有些棘手。 ……… “你说,顾子墨现在还活着?” 跪在地上的人瑟缩着脖子,垂头低声道,“那日在顾子墨走后,兄弟们就追了上去,只是没料到,无道真人那个老东西竟深藏不露,即使兄弟们拼尽性命,也只能将他们师徒打成重伤……” 他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那些都是万里挑一的绝顶杀手,亦是与他同生共死的兄弟,本以为这次的暗杀会很成功,却没想到,他们竟失手了,不仅如此,还让他们搭上了性命。 座上的黑衣男子望着天边的一轮皓月,冷声道,“你先下去吧。” 一缕夜风撩动起男子散落在肩头上的黑丝,吹灭了屋内的蜡烛,烛光熄灭之后,屋内又陷入黑暗之中,唯有那一双眸似乎比夜色还要黑上几分。 “顾子墨,没想到让你逃了一劫,不知下一次,你又该怎么逃呢?” 桌上的茶杯在男子话音落地之时,“啪”的一声突然炸裂,里面的茶水还来不及流出来,就于冷凝的空气中冻成了冰碴,纷纷落在了地上。 滚动两圈之后,化作一缕白烟,混合着夜风,吹至了不知名的角落。 第二日清晨,苏瑾扶着酸痛的腰,恶狠狠的向身侧瞪去,而某阁主正一脸魇足的微眯着眼睛。 苏瑾瞪,某阁主不动。 再瞪,依旧不动。 就当苏瑾想要说话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以及独属于蒋寄柔身边太监的声音。 “苏大夫,太后有事召你过去。” 第一百九十八章 预谋欲起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就当苏瑾想要说话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以及独属于蒋寄柔身边太监的声音。 “苏大夫,太后有事召你过去。” 苏瑾闪烁着眸光,心下多了几分思量,蒋寄柔现在召她过去,所谓之事必定与那份名单有关。 “有劳公公过来传话,待在下整装片刻后,马上就过去觐见太后。” 那太监一听苏瑾要让他等,脸顿时拉的老长,看着苏瑾也是一脸的不耐,正想斥责苏瑾不识抬举的时候,却听对方轻笑道,“公公,这是在下的一点心意,还望公公不要嫌弃。” 那太监斜眼睥着苏瑾,撇了撇嘴,宽大的衣袖微微抬起,对苏瑾勾了勾手指,其意思不言而喻。 苏瑾心中冷笑着将一锭银子递了出去,那太监接过来在手里掂了掂,满意的点了点头,捏着兰花指对苏瑾道,“奴才先回去复命,苏大夫安心收拾便是。” “多谢公公。” “哪里,日后苏大夫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吩咐奴才就是。” 他在宫中当差这么多年,只要在手里掂上一掂,就能知道大概有多少银子,从刚才的重量上来看,这小子给的绝不会少于一百两,不错,也算是个上道的。 苏瑾看着扭的无比风骚的背影,终于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这老骚包身上涂的都是些什么香粉,简直能熏死个人。 揉了揉鼻子,喝口茶润了润有些干涩的嗓子,看着床上单手撑头的某阁主道,“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这里。” “离开?”楚逸轩挑眉,闲闲的侧卧,轻笑道,“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离开这里了。” 顿了顿,忽的卷起一抹紫色的风,闪身到苏瑾身后,含着苏瑾的耳垂道,“还是说,小瑾儿希望我离开这里。” 男子的声音有几分沙哑,又带着丝丝的慵懒,如玉的手指骨节分明,轻笑之间,沿着苏瑾微敞的衣衫向里滑了进去。 “我看你这只爪子是不想要了。”苏瑾阴恻恻的笑着,“啪”的将某阁主那只不老实的爪子拍到一旁。 楚逸轩看着微微泛红的手背,挑眉笑道,“小瑾儿还真是狠心啊,下了床就翻脸不认人了。” 苏瑾翻了他一个白眼,自顾自的整理着衣裳,视线无意间瞥见了昨晚被撕碎在地上的衣衫,脸腾的红到了脖颈,腰上的酸痛似乎也变的更明显了。 听着身后之人的轻笑声,某女佯装的咳了两声,暗骂自己没出息。 沉吟了片刻,才对楚逸轩正色道,“若是未央宫内的侍卫全数出战的话,你大概有几成的把握能从这里逃出去?” 楚逸轩的眼神暗了暗,低声道,“七成。” 未央宫是皇宫中把守最森严的地方,他的七成把握,再加上自己的五成把握,即使蒋寄柔让侍卫尽数出战,他们二人也能顺利的逃出去。 苏瑾松了口气,对身后的楚逸轩道,“凌大阁主记得等我回来。” 她不知道蒋寄柔是否发现了那份名单的异常,但从刚才那太监的表现来看,还算得上平静,希望是自己想多了吧。 注视着苏瑾的背影,楚逸轩眼中流光四溢,在屋门闭合的那一刻,无声的打了一个响指。 片刻之后,屋外就传来一道压的极低的声音,“阁主。” 圆脸圆眼,一身太监的装扮,任谁也不会想到,来者竟是小德子。 ……… 未央宫。 蒋寄柔托腮看着正襟危坐的苏瑾,身子向前微倾,几欲露出饱满的浑圆,玉腿交叠,捻着如葱的手指,娇笑道,“那份名单哀家已经一一核实了,苏大夫,你做的很好。” “太后谬赞了,都是在下该做的。” 那份名单到底是真是假,恐怕没人比她再清楚了,上面除了有几个中立派之外,剩下几个皆是蒋寄柔的人,她既一一核实了,又怎么能不知道其中的真假。 她这么说到底是在试探自己,还是那份名单出了什么问题,苏瑾一时间有些捉摸不透蒋寄柔的意思。 蒋寄柔看着垂头不语的苏瑾,于琉璃美人榻上缓缓起身,踩着脚踝上的银铃脆响,懒懒的坐在苏瑾的对面,勾唇问道,“苏大夫,你说哀家该如何处理背叛哀家的人呢?” “在下不敢擅自揣摩太后的意思。”苏瑾心头一凛,霍然抬头对上蒋寄柔打探过来的视线,目光里未见半分心虚之意。 敌不动,我不动,这就是应对当下局面最好的方式。 蒋寄柔盯了半晌后,收回了视线,笑道,“那两个背叛哀家的人,一个被哀家扒了皮,抽了筋,打碎了骨头喂给饿了半月有余的恶狗,一个被哀家削断了舌头,砍断了四肢,眼睁睁的看着妻女被人凌辱,最后血液流干而死,只是可惜了,他还没来得及见到自己妻女咬舌自尽的场面就死了。” 女子的语气有些遗憾,但说出来的话却带着血腥之气,让人听了毛骨悚然,就连苏瑾的心也沉了沉。 不愧是以一己之力颠覆朝廷的女子,其手段果然如传闻中的一般阴狠毒辣。 “哦,对了。”蒋寄柔从身后拿出来一个锦盒推到苏瑾面前,笑道,“这是哀家送给苏大夫的礼物,苏大夫不妨打开看一看。” “多谢太后赏赐。”苏瑾接过盒子的一瞬间,就闻到了一股血肉腐烂的味道,在蒋寄柔的注视下,面色如常的打开了锦盒,而那股腥臭味也直面袭了过来。 锦盒里面躺着的是一双人的眼珠,从大小上看,大概是一个孩子的,她若没记错的话,那名单上的其中一人,家里正有一个七八岁的孩子。 锦盒打开的一瞬间,蒋寄柔也闻到了那股令人作呕的味道,强忍下想要把那盒子扔出去的冲动,对苏瑾挑眉道,“喜欢吗,这是哀家特意为苏大夫准备的礼物,听说孩子的眼珠能入药,哀家就特意让人把那孩子的眼珠活挖下来了。” 苏瑾看着那似还带着恐惧的瞳孔,心里泛过几丝酸意,活体取眼,投炉炼药,这是早已经被废除的禁术,蒋寄柔又怎么会知道。 苏瑾合上盖子,有些遗憾的叹气道,“太后不知,眼珠取出来之后不能超过半刻,否则就失去了作用。” “哦?那还真是可惜了。”蒋寄柔也遗憾的叹了口气,忽的话音一转,“那下次不如用苏大夫的眼珠如何,以苏大夫的手法,一定不会让哀家失望。” 苏瑾嘴角一抽,恨不得一巴掌扇死眼前这个一肚子坏水的女人,马勒戈壁的,都把眼珠子挖下来了,还怎么炼药,难道要用脚看吗。 蒋寄柔注视着苏瑾的反应,突然俯身挑起了苏瑾的下颌,微微眯起了眼睛,“苏大夫放心,只要你不背叛哀家,哀家刚才所说的就只是句玩笑话。” 于此,苏瑾也终于明白了蒋寄柔的意思,垂首道,“在下发誓,永不背叛太后。” 听着苏瑾的发誓,蒋寄柔满意的勾起了嘴角,孰不知,发誓对于苏瑾来说根本就不痛不痒。 笑话,若是发誓有用的话,七夕那天得被雷劈死多少人。 蒋寄柔从衣襟中摸出来一个方形小盒,递到苏瑾面前,“这是哀家为苏大夫准备的另一份礼物。” 苏瑾一看又是盒子,不由得心头一跳,刚才那盒子里装的是对眼珠子,这个盒子里装的该不会是一双耳朵吧。 狐疑的接过盒子,意外的是这次没有闻到血肉腐烂的味道,传入鼻翼之中的,反而是一股淡淡的清香,闻起来,还有一丝丝的熟悉。 果不其然,盒子中装的是三枚通体圆润的丹药。 “你体内的毒大概也快到发作的时候了,这三枚解药你每月服一颗,可缓解你的不适。” “多谢太后。”苏瑾将方形小盒放进怀中,放完之后又感觉有些不对劲,若她没记错的话,这盒子刚才好像是从蒋寄柔的衣襟里掏出来的。 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对方胸前的汹涌,又默默地敛下了眉睫。 一月一颗,三个月,恰好是三颗。 蒋寄柔于此时给她解药,就只有一种可能,凝歇了许久的暴风雨终于要来了。 果不其然,蒋寄柔接下来的话就证实了她的猜想。 “苏大夫,异梦阁那里怎么样了。” “回太后,异梦阁说不会插手轩辕皇宫的任何事情。” “呵……”蒋寄柔冷哼了一声,这个结果她早已料到,以异梦阁的行事风格,不愿出手再正常不过。 而她的目的也不在于让异梦阁出手相助,皆不插手,就是她最想得到的结果。 没有了异梦阁的从中干扰,轩辕寒对她来说根本不值得一提,况且,那名单之上的人,她也于暗中出手除去了大半,替换上了她的人,此战之后,她必定成为真正的轩辕之主。 “苏大夫,将这封信送给轩辕寒。” “这是……”苏瑾接过信封,眸中闪过一道流光。 “这是哀家送给轩辕寒的一份贺礼,三月后,轩辕寒这三个字将从轩辕皇室中正式除名。” 第一百九十九章 亡魂离魄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这是……散骨丹的解药……”楚逸轩捏着那三枚通体圆润的药丸,在指间细细的转动了一周,待看清楚刻在丹身上的纹路时,脸色霎时间变的阴沉,不由分说就抓起了苏瑾的手腕探上脉搏,半晌之后,才抬起那双漆黑深邃的眸,盯着苏瑾道,“你没中散骨丹。” “当然没中,如若不然,我早就成那老妖婆的后宫之一了。” 苏瑾贼贼的笑着,拿起一枚解药,在手心把玩着,眸中冷意闪过,掌心骤合,再摊开时,那枚丹药俨然湮成了一摊白色的粉末。 蒋寄柔知道自己是一颗不定时的炸弹,所以妄想用这种方式控制自己,但这种伎俩对于她来说,未免也太过小儿科了。 若是自己这么轻易就被一颗排在毒榜之外的散骨丹控制的话,当真对不起她被老疯子折磨那么多年。 楚逸轩掌心运起真气,不出片刻,解药上就冒出了阵阵白雾,以及蒸发殆尽后留在掌心之内的玄机,看着那枚散发着淡蓝幽光的圆润小珠,苏瑾瞳孔骤然缩紧。 “这是……亡魂珠……” 这种珠子她只听说过,却从没有亲眼见过,亡魂,顾名思义,人身将死,魂魄亦亡,若是没有深仇大恨的话,根本不会用到这种珠子,只因它的毒性极弱,又极难获得,用它来杀人,了却于无,更甚至于,还不如直接拿菜刀抹脖子来的痛快。 按理来说,它应该很快就会被一众强劲霸道的毒所淹没,但它却在众毒中脱颖而出了,只因它可以让人魂飞魄散,做到真正的永不超生。 这种传闻到底是从哪里传出来的,至今为止也无从探知,但莫名的,所有人都对它能亡魂绝魄这一说深信不疑。 任谁也不敢轻易尝试,毕竟,这是一种只有在人身死后,才能发挥作用的阴损之物。 命都没了,还要被这珠子再摆上一道,岂不是有点太可悲了。 虽不知这世间究竟有没有轮回转世,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点就连苏瑾也不敢掉以轻心。 蒋寄柔想用散骨丹控制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没必要再多此一举,而真正对她深恶痛绝的,却另有其人。 若她猜的没错,隐藏在散骨丹之内的亡魂珠,极有可能是傅云霄所为,只待三月事成之后,就让她身死魂散。 “亡魂珠,没想到本阁主会在这里看到它。” 手心里散发着幽幽蓝光的珠子美则美矣,却萦绕着丝丝的诡异,触碰之间,仿佛灵魂深处都随之颤动。 他本以为从那之后,亡魂珠就已经在这世间绝迹了,没想到,今日会再一次见到,而收到珠子的恰好就是他的小瑾儿。 看来,他当时清理的还是不够干净,竟遗漏了几条落网之鱼。 紫色的身影负手而立,眸如沉水,凝望着未央宫的方向,忽的出声道,“蒋寄柔说三月后动手?” 苏瑾点头,“不错,正是三月之后。” 拆开手中的信封,搁置在里面的信纸也霍然展现,上面列出的是一排排名字,其中有几个她甚至还在瑾言那里见过。 名字之下,附着几行小字:殿下,属下列出的这些人皆生出了反叛之心,其中赵将军与刑部尚书已投靠了蒋寄柔,还望殿下多加小心,另外,蒋寄柔准备在三月后动手,这期间,殿下务必要处理好这几人,以绝后患。 赵将军…… 这个人苏瑾有些印象,据瑾言说,他的想法极其固守,尤其看不上女子抛头露面。 在蒋寄柔执政的第一天起,他就提出了反对,并在瑾言出现的第一时间里选择支持。 在他看来,女子执政就是个笑话,轩辕的江山势必不能在一介妖妇手中走向没落。 这样的一个人,又怎么可能突然倒戈于蒋寄柔,还是说,他也中了蒋寄柔的散骨丹。 至于刑部尚书这个人,瑾言没有提起过,她也未曾见过,所以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但能同时并列在一起的,怕也是阻碍了蒋寄柔掌控轩辕的人。 等等,她似乎遗漏了什么地方,她只想着这些人被蒋寄柔控制了,却没有想过,这名单很有可能是个假的,而上面确凿的必杀之人,恰恰都是坚决反对蒋寄柔的人。 “楚逸轩,你觉得若是有人被他深恶痛绝的人控制住了,他会怎么做。” “我不知道你说的这人是何种性子,倘若是激进之人,大抵会奋起杀之,若有些脑子,则会先隐其锋芒,后伺机而动。” 这就对了,苏瑾盯着那份半真半假的名单,缓缓的勾起了嘴角。 赵将军手持兵权,其手下三十万大军都是上过战场的铁血汉子,非宫中禁卫军可以比拟的,失了他,就等同于让瑾言失了矛。 这老妖婆的算盘打的倒是精明,想不费吹灰之力,就以瑾言的手除去瑾言的人,从而扰乱军心,呵,别说门了,连窗户都没有。 “对了。”苏瑾扭头看向眸光溢彩的楚逸轩,嘿嘿笑了两声,“蒋寄柔以为我是异梦阁的人,跟我要了保证。” “哦?”楚逸轩好看的眉稍微微挑起,云淡风轻的轻笑道,“小瑾儿给了她什么保证。” “也没什么,就是向她保证异梦阁不会插手轩辕的事。” 这话她说的也没错,楚逸轩的确是不打算插手轩辕的事情,至于中途会不会改变心意,这可就难说了。 苏瑾笑,笑的好不狡黠,宛若一只偷了腥的狐狸。 楚逸轩微勾着唇角没有说话,半晌后才轻笑道,“小瑾儿,你可知在异梦阁乱做保证是什么罪。” 正得意暗笑的苏瑾,小心肝突然颤了两颤,干笑道,“什,什么罪。” “死罪。”楚逸轩气定神闲的开口,丝毫没有感觉这两个字有多煞风景。 “那个啥,以我们的关系,你怎么着也得给个情面吧。”苏瑾贼兮兮的凑到楚逸轩身边,眼睛眨的跟抽风了一样。 难得苏瑾殷勤,而某阁主就像是自带滤网,自动屏蔽了一样,挑眉轻笑道,“小瑾儿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 苏瑾躲开那道意味深长的目光,一张老脸似乎红了红,直接无视这个问题。 掩唇咳了两声,毫不在意的摆手道,“死罪就死罪吧,我又不是你们异梦阁的人。” “忘记说了。”楚逸轩低笑两声,长臂一探,揽过某个没良心的女人,附在她的耳边轻声道,“这条罪名对所有人都适用,其中包括……阁主夫人……” 不知谁的脸先被升高的温度熏红了,向前靠近了一步,就在两唇即将相贴时,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叩门声。 “主子,这是奴才给您熬的……” 话还没说完,就睁大了眼睛,一个哆嗦,端着的银耳汤就脱手而出撒了一地。 楚逸轩幽邃的眸不经意间瞥向不知所措的小德子,仅是一眼,就让小德子心生寒意,从头到脚仿佛都被冻彻住了一般,竟硬生生的无法挪动一步。 “主……主子……”小德子眼巴巴的看向苏瑾,连声音里都带了几分哭腔 苏瑾脸不红心不跳的走到小德子身边,拍拍这个惹怒了眸阁主的可怜娃,哭笑不得道,“这里没什么事了,你先退下吧。” “啊,是,奴才这就退下。”小德子猛然回神,转身就走,越走越快,到最后,竟开始小跑起来。 想起楚逸轩刚才看他的眼神,心里就惴惴不安,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他怎么早不去晚不去,偏偏好死不死,就赶上阁主与主子亲热的时候去呢。 楚逸轩看着小德子慌乱的背影,对身后的苏瑾闲闲开口道,“小瑾儿信他?” “此人可信。”苏瑾笑着迎上楚逸轩看过来的视线,道,“毕竟他是你的人。” 对于小德子,她一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虽然他之前的种种表现都中规中矩,但还是让她起了疑心。 即使宫中诡谲之事繁多,但一个小太监又怎么会有这么多玲珑心肠,尤其是未央宫那次,仿佛就像是提前预料好了一般,从而找个借口留在她身边。 而这个想法在楚逸轩出现之后,也得到了证实,小德子,的确就是楚逸轩安插在轩辕皇宫内的人。 在小德子阻拦傅云霄的人时,她也曾怀疑过,是不是自己多虑了,楚逸轩即使安插,也不会安插一个连自保能力都没有的人。 却不曾想,这才是楚逸轩真正的高明之处,以蒋寄柔多疑的性子,势必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身怀内力的人,只有真正的手无寸铁,才能蒙混过关。 想起小德子,苏瑾突然想到一个很严肃的问题,有些不自然的咳了两声,对楚逸轩道,“小德子……真的是……” 后面的话她没有明说,但楚逸轩却懂了她的意思,轻笑道,“小瑾儿猜的没错。” 这也是他放心将小德子留在她身边的原因。 小德子不仅是楚逸轩的人,同时也是货真价实的太监。 小德子也曾想过,若是他在进宫之前遇到了楚逸轩,是不是他的命运就会有所不同了呢。 第二百章 诡谲云涌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月色如墨,清冷孤寂,苍白的月光挥洒在褐色的土地上,映照出一片诡谲摇曳的幢幢树影,参差蒙络之下,掩藏着两个高低起伏的黑色人影。 浓重的夜色里,无法辨认出女子的面容,只有那一双如划开天幕般的眸,明亮异常。 黑色的紧身夜行衣勾勒出她较好的身段,多一分则肥,少一分则瘦,玲珑有致让人忍不住发出由衷的赞叹。 而疾步于她身边的男子则身着一袭紫色外袍,袍底还绣着锦绣祥云,在如勾的皓月之下,隐约闪烁着粼粼的金光。 黑色长靴之上,一颗暗紫宝石吊坠其间,气度雍容,宛若九天而来的神祗般尊贵。 散乱的墨丝在夜风的吹拂下如涌动着的海草般划过飘逸的弧度,星眸皓齿,眼底幽黑而深邃,唇淡如樱,在看向身边的女子时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小瑾儿当真就这么走了?” 被点名的某女耸了耸肩膀,猥琐的勾起了嘴角,“当然就这么走了,不然怎么还蒋寄柔一份大礼呢。” 女子利落的高竖起马尾,手中掐着的,正是蒋寄柔让她送给瑾言的那封信。 她知道这封信里有猫腻,只有在瑾言看过之后,才能下定结论,从而找出下手之处。 至于皇宫那里,暂且不用担心,她已经嘱咐好小德子不让任何人靠近了,为了避免出现上次的情况,她还特地交代小德子不可以身冒险,尽可能的拖延时间,一旦情况失控,直接放行。 这次管他是什么傅云霄,还是什么阿猫阿狗,想在楚逸轩眼皮子底下视若无人,还真当那些隐藏在宫中的眼线都是吃素的。 紫衣男子看着身侧扬眉而笑的女子,闪了闪眸光,脚下幻影迷踪交错复杂,却始终保持与女子并肩而行。 按四国现在的形式来看,轩辕处于一个很被动的状态,现在发起内乱,着实不是一个明智之举,蒋寄柔能一步步走到现在也不是一个没脑子的,相反,她心中的弯弯道道甚至不输于男子,至于她为什么能在短时间内就冒险下定决心…… 看了一眼身侧眸璨若星的女子,心中也有了答案。 一个决定性的反策人物,再加上其背后的势力,不得不说,的确有让人心动的资本。 可惜了,他的小瑾儿从来都不是易让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女子,她的胆大心细,深谋远虑,睿智隐忍,有时连他们这些人都忍不住心生敬佩。 蒋寄柔想利用小瑾儿彻底颠覆轩辕的朝政,只怕到最后那个被颠覆的人,反而成了她自己。 贪心不足蛇吞象,可怜亦可悲。 “小瑾儿想出什么对策了?” “暂时还什么都没想出来。”苏瑾侧身躲过从身旁突然探出来的树枝,脚下的速度却没有因刚才的动作出现半分的迟疑。 她看过信上的内容后,的确想过不少对策,但毫无例外的,皆被她一一排除了。 冥冥之中,她感觉事情不会这样简单,赵将军这样的人出现在必杀名单上着实可疑。 要么,是写这封信的人真的查出了问题,要么就是蒋寄柔有意而为之。 总之,这封信还需让瑾言看过后才能做出判断。 年轻的女子紧锁着眉,愈发感觉这就是一个深不见底漩涡,将他们几人都席卷过去,不断地往最深处拉。 太子府内。 瑾言也收到了宫中探子的消息,听着探子的话,放在桌面上的大掌骤然握紧。 没想到蒋寄柔这么快就发现那个蛰伏在她身边的人了,并毫不隐晦的拔其舌,断其臂。 呵,她这分明就是在暗示自己不要轻举妄动。 “你先下去吧,这一段时间里不用做出任何举动,只需要隐藏好你的身份,不要被蒋寄柔发现异常。” “是!”探子沉声有力的垂首,迎着屋外的墨色,如一缕黑烟,又隐进了夜色当中。 屋门紧闭,似是从没有人来过一样。 “你……还好吗……” 笛音儿悄咪咪的看了瑾言一眼,当对上对方看过来的视线之后,又猛然移开了目光,两只小手在桌子下不安的来回搓着,搅在一起的手指无不透露着她的紧张。 “你,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少女的一张俏脸透露出淡淡的粉嫩,微嘟的一双红唇似在对眼前的男子发出无声的邀请,灵动可人,引人异常。 “没什么,明日你便回回春馆吧。”瑾言的目光浅浅掠过笛音儿,看着有些不安的少女,声音里竟泛起一丝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柔和。 笛音儿一听瑾言要让她回去,当即蹭的站起身,怒视着瑾言,“不,我才不回去,我就要留在这里,你都答应了我去留随意,现在想赶我走,门都没有。” 听着少女执拗的话,瑾言的脸色霎时间变的阴沉,沉声道,“蒋寄柔马上就要发起宫变,介时,我怕无暇顾及你。” “我不用你顾及!”少女咬了咬唇,眼中燃烧着灼灼的火光,“我有自保的能力,即使没有你,我也不会有任何危险。” “胡闹!”瑾言低吼,眼底似结上了一层寒冰,浑身都散发着彻骨的冷意,“你以为蒋寄柔手下的人都是一些无名小卒吗,你没有想过,一旦你被抓住了,对于我,对于小姐来说会带来多大的麻烦。” 这话瑾言说的毫不留情,当即就让笛音儿红了眼眶。 “你!” 笛音儿咬紧压根,倔强的不让滚动在眼眶之中的泪滴掉落,梗着脖子走到瑾言面前,“你凭什么说我会被她们抓住!” “就凭你没那个实力,还枉自逞能。”瑾言抬眸,冷冷的看着羞愤难当的女子,平静无波的眼底未泛起一丝涟漪。 他就那样与女子对视着,坦然的让笛音儿再也忍不住从眼眶之中泛起的酸意,打转儿的泪水也终于像断了线的珠子般,争先恐后的奔涌而出,如水晶般砸落在地上,霎那间支离破碎,如同女子那颗鲜血淋漓的心一般。 她本以为这么多天的坚持,已经让他对自己改变了态度,没想到,在他眼中,自己就只是个什么都不会,只会枉自逞能的人。 狠狠地瞪了瑾言一眼,眼中似有羞,有愤,有悲,有怒,似还有对眼前那个薄情男子的不舍,以及满腹情深却换不回对方一次回眸的不甘。 “如你所愿。”笛音儿红着眼眶凉凉的笑着,运起轻功就逃一般的一跃而出,刚踏出门边,就撞上了正巧赶到太子府的苏瑾与楚逸轩。 “你这是……”苏瑾刚出声,就被笛音儿打断了。 “没什么,就是刚才撞到了桌角,正好撞到我之前受伤的地方了。”笛音儿佯装不在意的笑了笑,“对了,我明天就回去了,你在皇宫可要小心了。” 刚要与苏瑾擦肩而过,似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回头道,“我的东西还在你那里吗。” “东西?”苏瑾看着笛音儿骤变的眸光,笑嘻嘻的从怀里摸出来,抛给她道,“你的宝贝疙瘩当然还在我这里,放心吧,它好着呢,呐,还你,谢啦。” 笛音儿接过在手心反复看了两遍,才又丢回给苏瑾,“先放你那里,你要是敢给我弄丢了,我就扒了你的皮。” “放心,除非我亡,否则我在,它在。” “那你还是尽量活着吧。”笛音儿撇了撇嘴,刚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霍然听到了瑾言的声音。 顿了顿,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成了一句,“你自己多加小心。” 瑾言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那抹黛色的背影,就收回了视线,看着突然出现的苏瑾,惊声道,“小姐,你怎么来了。” 待看到站在苏瑾背后的紫衣男子时,声音忽的低了下去,“你……也来了……” 楚逸轩意味深长的看了瑾言一眼,轻笑道,“好久不见,瑾言,亦或者该叫你轩辕大皇子,轩辕寒。” 随着楚逸轩话音的落地,瑾言也缓缓的眯起了眼睛,低声道,“好久不见,轩王爷,亦或者该叫你异梦阁阁主,凌夜。” 空气中似涌起浓浓的火药味,两人你来我往之间,擦出了“噼啪”的火花。 谁也没想到,再见之时,他们竟都换了一种身份,他不再是当年那个卑微的奴场少年,而他却摇身一变成了异梦阁阁主。 真不知是命运戏人,还是造化弄人。 苏瑾一手搭上一个人的肩膀,白牙森森的笑道,“你们两个是打算进屋里说呢,还是打算继续站在这里呢。” 眸光流转于两人之间,手下的力道渐重,威胁之意好不明显,就差在脸上明晃晃的写上:再不进屋,老娘就扒了你们的皮。 楚逸轩率先收回了视线,云淡风轻的笑道,“这里夜景虽好,却不是一个谈话的绝佳之地,你说呢,轩辕大皇子。” 瑾言看也不看他一眼,而是径直走到苏瑾面前,“小姐,夜风有些凉,我们进屋说。” 似是怕某阁主听不到一样,“我们”二字咬的尤为清晰。 紫衣男子闲闲的摸着脸上的银色面具,但笑不语,眸中闪过一道意味深长的流光。 第二百零一章 夜下迷踪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紫衣男子闲闲的摸着脸上的银色面具,但笑不语,眸中闪过一道意味深长的流光。 轩辕大皇子轩辕寒,与异域苗疆公主笛音儿,呵,这两个人有意思了。 “小姐,这份名单……是蒋寄柔给你的?”瑾言看着手中的名单,眉头越蹙越紧,视线紧盯着赵将军的名字久久未曾移开。 自己深知赵将军的心性,以他对蒋寄柔的厌恶程度,背叛自己,这怎么可能。 “不错,这份名单是蒋寄柔给我的,她说只要你看到这封信,就一定会按信上面所说的做。” 苏瑾看着瑾言的神色,心底也有了几分思量,难道……这名单上所列出的名字是真的?赵将军真的背叛瑾言了? 夺过瑾言手中的名单,将名字之下的那几行小字又仔细的看了一遍,半晌之后出声道,“你很信任这个人?” 瑾言一愣,随即也反应过来苏瑾口中所指的这个人是何人,沉吟了片刻,点头道,“我信。” 这个人是被他安插在蒋寄柔身边的心腹,其父母皆是在轩辕异变时被蒋寄柔所杀,所以将他放在蒋寄柔身边自己很放心。 他们为确保消息不流于外人,特意设过一种特别的手法,隐藏在其中的玄机只有他们二人知道,而这封信上面的字迹也的确是他亲笔所写无疑,未曾经过他人之手。 瑾言的眸光一寸寸的沉寂下来,他隐隐的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却快的让他还来不及捕捉,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此刻,赵将军的名字和这封信的真实性起了关键性的冲突。 “瑾言,你想没想过……” 苏瑾的话还没说完,屋外就响起了一道有些急促的声音,紧接着,屋里就飘进来一团黑雾,夹杂着几分血腥之气跪在瑾言面前。 “殿下,左翼他……他……”黑色的人影哽咽着闭上了眼睛,最终还是没忍心说出那最后一个字。 可即使他不说,瑾言也猜出了大概情况,顿了顿,沉声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昨天夜里……”黑色人影说着,将头垂的更低了,脑海里不断闪着前一晚那血肉横飞的场面。 那鲜血汇聚成的小溪,就像是无尽的梦魇般紧紧的缠绕着他,耳边围绕的都是兄弟们的一声声惨叫,凄厉而苍凉。 “既是昨天夜里的事情,你为什么今晚才回来。”瑾言握紧拳头,空气中的温度也一瞬间降到了冰点。 黑色人影抖了抖,指尖倏的深陷进手心里,顷刻间绽开一朵朵刺目的血花,“昨晚傅云霄进宫之后,蒋寄柔突然就像是疯了一般开始对兄弟们出手,除了当场死去的兄弟外,其它兄弟都被她监禁起来,今早剩余的兄弟也都遭遇了不测,只有属下逃过了一劫。” 苏瑾听着黑衣人的话,霍然站起身,盯着他的眸问道,“事发之前,左翼可写过什么东西?” 黑衣人细细的回想了片刻,迟声道,“未曾写过。” “当真?”苏瑾嘴角噙着冷笑,深望进黑衣人眼底,手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移上了他的脖颈,只要稍一用力,就能他命丧黄泉。 那冷冽的眼神,让黑衣人的心颤了颤,几欲吐出心中所想,定了定神,才坚定道,“当真。” “当真就好。”苏瑾笑了,笑的人畜无害,手下的力道也随着她的话渐渐放松了些,还没等黑衣人来得及松口气,那只素手就霍然收紧,如同索命的绳索般紧紧的锁住了他的咽喉,而掐着他脖颈的人依旧在笑,“当真就好,这样我才能送你去找阎王喝酒。” 黑衣人抓着喉咙上的手腕,张大嘴,如一条离水的鱼般拼命呼吸着,脸渐渐涨成了猪肝色,两眼也不住的上翻着,向外凸起,几欲跳出眼眶。 胸腔中的空气越来越稀薄,意识朦胧间,似看到了那些因他而死的兄弟,嘴角扯出一抹解脱般的笑意,伸出手,任那些模糊不清的兄弟们将他拉进无尽深渊。 头一歪,身子软软的栽倒在一旁,再也没了呼吸。 尚存的余温还留在手上,合了合手掌,无奈的叹了口气,看着那微微伸手的尸体,苏瑾的眼神有些复杂。 从最开始,她就发觉这人有些不对劲,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与其说是恐惧倒不如说是懊悔。 他明明还有一线生机,可直到最后,他都没有做过任何挣扎,显然他是抱着死志而来的。 可她有些不明白,既然他有这般的觉悟,为什么还要背叛瑾言呢。 “这封信……” “我相信他的话。”瑾言细细的看了一遍手中的名单,将上面所写的名字都记在了心里,下一秒,那张薄薄的纸就在他手中化成了白色的粉末。 “可是……” “他与左翼是发小,亦是同生共死的兄弟,他虽背叛了我,但我相信他最后所说的,左翼没有给我写过信。” 苏瑾很少见瑾言这般笃定,看了一眼那具已经渐凉僵硬的尸体,眸光闪了闪,坐到楚逸轩身边,敛下了眉睫。 “这件事你怎么看?” 身侧的紫衣男子抬眸轻笑道,“你已经有了答案不是吗?” 也对,事到如今但凡是长了点脑子的都能看透其中的真相,左翼既然没写过,就说明这封信其实是蒋寄柔假造的,想借瑾言之手除掉赵将军。 但不知为什么,她仍旧隐约有些不安,似是哪里出现了偏差。 “瑾言,蒋寄柔打算在三月后动手,你这里准备的怎么样了?” “我的人已经准备妥当了,加上赵将军的三十万兵马,三个月……足够了。” 再过三个月,他就能夺回轩辕完整的掌控权,介时,他就能为小姐查出翎羽的下落了。 寂静的夜里,一个个阴谋层叠而起,无论是蒋寄柔还是瑾言都在为三月后的大权之争,命运之争,生死之争做着无声的准备。 而他们不知的是,那个记恨蒋寄柔记恨到骨子里的赵将军,此刻却垂头坐在蒋寄柔的对面。 层层把守的未央宫里,隔着一层薄薄的帷幔,依稀可以看到两人不断张合着的嘴,和蹭的站起身来的高大人影,以及那清脆的茶盏摔在地上的乍破之声。 傅云霄得知蒋寄柔将名单交给苏瑾后,就急迫的想赶进未央宫,奈何刚一动身,就被突然出现在眼前的黑衣男子震慑在原地。 “主……主上……” “三月后,本尊要轩辕的掌控权以及翎羽的下落。”黑衣男子冷冷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傅云霄,薄唇轻起,声音如同冻彻万年的寒冰,侵入骨髓,仅是看上一眼,就从心里爬满刺骨的凉意。 “属下已经将那份假名单送到了轩辕寒的手上,三月之后,定不会让主上失望。” “但愿如此。”一头未束的黑丝被夜风吹的有些凌乱,隐没在夜色中的背影苍凉而孤寂,手中握着的是那枚女子佩戴的荷包。 看着天际上那一轮苍白的皎月,手握的更紧了些,半晌,喃喃出声道,“阿瑾……” 傅云霄盯着男子的背影,咬了咬唇,一番挣扎后,还是压抑不下心中的念头,抬头出声道,“主上……” “你还有三个月。”男子似看出了傅云霄的想法,冷冷出声,再回首时,眸光已沉寂如水。 可三个月的时间,真的够吗。 ……… 黎明破晓之际,回春馆就迎来了一阵鸡飞狗跳,江黎揉着酸涩的眼睛,匆匆合拢好衣衫走出屋子,他本以为又是哪个来闹事的人,没想到看到的却是鼓着腮帮子的笛音儿。 “你怎么回来了?”江黎上下扫了一眼笛音儿,看着那一双格外乍眼的黑眼圈,“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我怎么就不能回来了,你笑个屁笑!” 江黎指着自己的眼眶,挑眉道,“我在笑你,当然,你理解成我在笑屁也不是不可以。” “你,哼!”笛音儿恶狠狠的瞪了江黎一眼,踱步就往梨花院走,越走心里就越是委屈。 霍然转身就扑向江黎,拧着他的耳朵,咬牙道,“我让你笑,我让你笑!” 江黎也不反抗,任由她在自己身上胡作非为,就像是打在棉花上一般,软绵而无力。 “算了,我要回去睡觉了。”笛音儿打着呵欠,回头对江黎呲了呲森森的白牙,“你再敢跟上来,我就揍你。” 从身后传出来的声音无比嚣张,只是那面容上却是掩饰不住的落寞。 江黎看着脚步渐快的笛音儿,上扬的嘴角也缓缓降下了弧度,眼中淡然如许,转身之时,俨然变成了那个被人称赞的“江黎公子”。 “公子,原来你醒了。”来人一跌一撞的跑到江黎面前。 “何事?”江黎负手而立,这一段时间的打磨让他变得愈发璀璨,若是苏瑾看到的话,一定会无比欣慰,这个少年终于有了独属于他自己的风姿。 “今早有人上门来求药,只是在下实在看不出来那人的病症,只能赶紧过来找公子。” “那人在哪,带我过去。” “是,是。”那人赶紧为江黎引路,心里也有了底。 路上,江黎不断询问着来者的情况,待那人一一交代过后,脚步变得愈发急切。 第二百零二章 为时已晚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路上,江黎不断询问着来者的情况,待那人一一交代过后,脚步变得愈发急切。 “公子,就是他。”那人指着倚坐在檀木椅上的玄衣男子,回头对江黎小声道。 江黎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待看清眼前的那张脸时,瞳孔霍然放大。 “傅,傅丞相……” “久闻江黎公子大名,此时看来,果然百闻不如一见。” 傅云霄转动着手上的扳指,浅笑间望向有些错愕的少年,眸里的暗光愈发深邃,显然眼前少年的反应让他很满意。 “大胆,见到傅丞相还不赶快行礼!”傅云霄身旁的小厮看着惊疑未止的江黎,双眼一瞪,掐着腰,厉声走到江黎面前。 就当他抬手,想掌掴这个没眼力见的三流大夫时,身后突然飘来了傅云霄淡淡的声音,“我们慕名而来,又怎么能对江黎公子动粗呢。” 抬眸似笑非笑的看着身体僵硬的少年,薄唇轻启道,“江黎公子,你说呢?” 少年心中紧了紧,无声的调整了一下呼吸后,也恢复了那副温润如初的模样,撩衣俯身垂首道,“江黎见过傅丞相,刚才是江黎失礼了,多有得罪之处,还望丞相大人不记小人过。” 他看似淡定,却不知他的手心里已经渗满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江黎公子不愧是苏大夫的人,果然好气度,不错,本相最喜欢与你们这样的人打交道。” 响指一打,刚才那个小厮不情不愿的从傅云霄身后走出,手中捧着的是一株黄褐色的草药。 草药一出,所有人的气息都跟着乱了,包括江黎的瞳孔都忍不住缩了缩。 傅云霄摆弄着那株黄褐色的干枯药草,轻笑道,“江黎公子想必认得这草药,只要公子答应本相一件事,本相便将这株草药送与你,要知道,这天下的尘归草已经所剩无几了。” 江黎呼吸一窒,哑声道,“江黎只是一介无名大夫,能力有限,不知丞相想让江黎做什么事情。” “也没什么。”傅云霄勾着唇角,缓步走到江黎面前,盯着少年眼底深处的灼热,一字一顿低声道,“江黎公子这般有才华的人,屈尊在这小小的回春馆里着实可惜了,不如离开苏瑾,跟了本相如何?” 听着傅云霄的话,江黎眼中的炽热霎时间被寒气覆盖,温润不再,抬头对傅云霄冷声道,“若丞相想让江黎做的就是这件事的话,江黎怕是要让丞相失望了。” 江黎捏着手心里的汗,虽无比紧张,却仍然挺直了腰杆,毫无躲闪的对上了傅云霄渐冷的视线。 那小厮也是个极其会看脸色的人,见傅云霄没有阻止,就讥笑着走了出来,“你这愚蠢的东西,真是好大的胆子,大人邀你是看得起你,你不跪地拜谢也就罢了,还敢拒绝大人,我看你这颗项上人头是不想要了。” 说着,就高高扬起了手臂,就在巴掌即将要落到江黎脸上的时候,突然卷来一道黛色的旋风,伴随着女子的娇呵声,闪身到江黎面前,反手就接下了那重重的一掌。 “我看你们谁敢动他!” 笛音儿咬牙,“砰”的一脚就将那个没有内力的小厮踢出了数丈远,拍拍手,回头上下打量了一眼江黎,吁了一口气,道,“心机鬼,你没事吧。” “我无碍。”江黎眼神柔了柔,抬头却看到了笑意渐浓的傅云霄,一时间,似突然明白了什么,凛着神色挡在笛音儿的面前,沉声道,“你快走!” “走?走什么走?”笛音儿眨了眨眼睛,有些二丈摸不着头脑,自己要是现在走了,这心机鬼的小命还不得交代在这。 “没时间和你解释了,快走,快去找公子!” 江黎带着笛音儿连连后退,待与眼前几人拉开些许距离后,突然一个狼蹿扑向傅云霄,想以这种方式给笛音儿争取逃跑的时间。 但他终究还是低估了傅云霄的实力,在他还未接触到对方的衣角时,眼前一黑,一只大掌霍然捏上了他的脸,只听“砰”的一声,江黎就被他反手压在了地上。 “心机鬼!”笛音儿看着对方那一招,就知道自己俨然不是他的对手,就算自己上去也只能是白白去送死。 转身,就向江黎相反的方向离去。 待余光里不见笛音儿的身影后,江黎才松了口气,哪知,下一秒那抹黛色就折身而返,“你!” “不行,丢下你一个人我做不到,要进一起进,要退一起退,哪怕死在这我也认了。” 笛音儿撩开衣摆,抽出绑在小腿上的玄铁匕首,半俯着身,如一只遇到了危险的小兽般,弓起了背脊。 父母遇害时,只有她一个人逃了出来,现在遇到危险,这心机的混小子又想让她一个人离开。 她已经不想再经历生死离别了,不想再失去任何人了,哪怕这心机鬼时常与她作对。 “你回来干什么,我又不是你什么人,快走!”江黎从喉咙里发出阵阵低吼,竭力挣扎着想要脱离傅云霄的掌控。 “想走?”傅云霄嘴角噙着冷笑,抬脚,悠然踩在了江黎的头上,看向双眼赤红的笛音儿,“既然来了,就别想走了。” “我当然没想过要走。”笛音儿侧过寒气四溢的匕首,“毕竟,我还想着要你的命。” 话音落地,少女就弹射出身,如一颗离膛的炮弹般,擦着凛冽的罡风就袭向了傅云霄。 傅云霄眼里闪过不屑,刚想抬手去接,却发现这只不过是对方的佯攻,其目的根本不在于他,而是想要救出被他踩在脚下的江黎。 匕首划破衣摆的声音骤然响起,在沉寂的空气里显得尤为刺耳,傅云霄闪身险险躲过那凌厉的锋芒,在江黎起身的那一刻,沉眸扫腿而去。 彼时,笛音儿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江黎的身上,根本无暇顾及身后,强劲的腿风扫来,想避已为时已晚。 “小心!”江黎还未起身就看到了身遇险境的笛音儿,想也不想,就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几乎同一刻,背后就传来了撕心裂肺般的疼痛,“噗嗤”一声就喷了笛音儿满脸血。 “江黎公子,本相很看好你的实力,只要你愿意离开苏瑾,本相可保你后生无忧。” “不……可……能……”江黎断断续续的说着,“哇”的又涌出一大口血,从后心上蔓延开来的疼痛,让他止不住的痉挛。 “哎,那就没办法了,本来本相还想以礼相待,可眼下看来,只能动粗了。” 说着,就一步步向两人走去。 笛音儿楞楞的看着脸色煞白的江黎,转了转眼珠子,倏的抹了一把脸上的血,小心的推开他,跃身而起。 她的内力运到了极致,几乎是贴地而行,带着必杀之意,如鹰隼般向傅云霄直面而去,手中的匕首挥舞的虎虎生风,左划,右挑,上砍,下劈,无一不对准对方的要害之处。 “呵,不自量力。”傅云霄不屑的眯起眼眸,未持任何武器就接下了笛音儿的各种进攻。 “该到我了。”话音刚落,他的手心里突然涌出一道强劲的气力,一抵一挡之间,笛音儿手中的匕首霍然飞了出去,下一秒,那抹黛色就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飞身而去。 这一掌傅云霄几乎用了八成的力道,换做一般人,早已经被打碎了五脏六腑,可他没想到,看似单薄的女子却挣扎着爬起了身。 她扶着墙,双腿虽不断的颤抖,却也勉强稳住了身形。 “果然苏瑾的狗都是一副德行,不撞南墙不回头。”傅云霄不屑冷哼。 “错了,我和那女人可不一样。”笛音儿吃力的抬起头,嘴角还滴滴答答的往下淌着血。 绽在胸前那一朵朵娇艳的血花,直接刺痛了江黎的眼睛。 “她可能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但我是撞了南墙也不回头!”说着,就拖着几欲散架的身子又狼扑上去。 视线不经意间环顾了一下四周,待看清楚站在周围的人后,眼神陡然变得狠厉,打法也越加不要命起来。 她现在的希望只能全部寄托在江雪的身上了,那个丫头虽小,却和她哥一样精明,只要她还没被抓,他们就还有希望。 “我知道你在期待着什么。”傅云霄又是轻飘飘的躲过笛音儿的一击,不断挑拨着她几欲断裂的神经。 现在的笛音儿已是强弩之末,傅云霄却仍然像是在猫捉耗子般,不急不缓的消耗着笛音儿的体力。 而他身后也走出来一个蒙面之人,手里提着的,正是挥打挣扎的江雪。 “你放开我!”江雪一口狠狠的咬在蒙面之人的手腕上,回头却看见了趴伏在地上的江黎与勉强站稳,如同从血里捞出来的笛音儿。 “哥……哥哥……还有……讨厌鬼……” 听到江雪的声音,江黎似乎动了动,吃力的抬头寻着声音看去,“雪儿……” “哥哥!” 看到江雪也被抓住了,笛音儿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一切,都完了…… 谁也不知道,短短的清晨里,回春馆已被无声的血洗,院子里也都换成了傅云霄的人。 一切,运作如常…… 而当苏瑾收到消息时,一切,已为时已晚…… 第二百零三章 初战告捷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轩辕己亥年七月,蠢蠢欲动的太后派终于对皇子派进行了打压,一向维持表面和谐的两派也终于撕开了伪善的假面,轩辕朝政彻底出现了割据的局面。 同年八月,蒋寄柔联合手下部署开始对皇子派进行了毁灭性的围剿,战火连绵不绝,燃烧至周边各城,百姓流离失所,有家难回,苦不堪言。 街上到处都是士兵百姓的断首残肢,地面被血染的鲜红,散发着腐败的恶臭,一队人马从这里经过,让还在愉快觅食的苍蝇轰然无头乱窜起来,隐藏在尸体之下的老鼠也探着脑袋,扑向了另一具尸体。 这是上位者的杀戮狂欢,亦是这些隐匿之物的觅食盛宴。 蒋寄柔的人马已经层层包围了太子府,异常的是,却听不见里面传出任何异动,仿佛所有人都认命了一般,甘愿随同太子府一起走向生命的尽头。 门外,两个褐衣小厮安静的垂首站在两边,任凭刀刃架在脖子上,也没有皱过一次眉,恍若已将生死置之度外,这份淡定却让那个叫嚣着的粗眉汉子心中升起了几分不安。 “你小子不怕死?”粗眉汉子大喝,又将锋芒向前递送了几分,一串血珠顺着弧度流畅的刀刃滚落而下,而那小厮却仍旧未动半分,安静的诡异。 正常来说,面对这样的威胁,怎么也该做出一些反应,可他们却视眼前之人于无物,甚至于,连眼睛都未曾睁开过一回。 “你小子好大的胆子,找死!”那粗眉汉子见小厮不理他,感觉自己的将军人生受到了极大的侮辱,想他驰骋沙场这么多年,何曾看过一个下人的脸色。 他也不打算轻易杀了这小厮,比起痛快的解决敌人,他更喜欢看到将死之人脸上那恐惧的表情。 狰笑间,抬脚狠狠地踢上了小厮的心窝,只听“砰”的一声,一个微有些僵硬的身体就栽倒在了地上,身前胸口也深深陷了进去,而从始至终,那小厮都没有发出过任何声音。 粗眉汉子一摆手,他身后立马跑出来一个年轻的士兵,将手虚虚向前一探,下一秒,就惊的缩回了手,声音也隐约有些颤抖。 “将……将军……这人已经死了……” “死了?” 粗眉汉子虎目一瞪,勾起脚尖将那小厮的身体踢翻了几圈,而那小厮始终闭着眼睛,未曾呕血,也未曾出声。 至此,粗眉汉子才终于相信那小厮已经是个死人了。 不对劲,他深知自己的力度,就算能一脚将对方踢死,也不至于让他来不及发出一点声音,除非…… 视线移到另一个小厮的身上,见他始终闭眼,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也终于发觉到了不对之处。 如他所想的那样,大掌一挥,任凭强劲的掌风呼啸而来,那小厮也未曾动过半分,直到与掌风撞到一起,身子才“嘎巴”一声拦腰折断,咕噜噜的滚向粗眉汉子的脚边。 看着滚到脚边的头颅,冷哼一声,脚下起落之间,就将那颗脑袋踩的稀碎,花白的脑浆四下飞溅,顷刻间就沾满了他整只靴子。 果然不出他所料,这两个人在他出手之前就已经死了,虽不知用了什么手法让他们的血液没有凝结,但从身体的软硬程度来看,他们死了也有几个时辰了。 一个身材高瘦的士兵也看到了眼前这一幕,待看清楚被粗眉汉子踩碎的那颗头颅时,瞳孔霍然放大,惊声道,“将……将军……那是血杀骑的……副将……” “怪不得我刚才看着有些眼熟呢。”粗眉汉子不以为然的扯下那副将的衣裳,擦了擦沾染血污的靴子后,又随手丢弃,眼里充满了鄙夷,“果然是个废物。” 罗承刚,蒋寄柔手下得力将领之一,为人心胸狭隘,手段歹毒异常,但凡是得罪过他的人,基本都难逃一死,且死状极其狰狞,尸首也残败不堪。 而这个副将生前只不过是冷眼看过他一次,死后就被他踩碎了头颅,任脑浆流淌满地,再不复风光。 但无论怎么说,他们都是蒋寄柔手下的人,用他们的人拦他们,这分明就是看不起他。 粗眉汉子又怎能咽下这口恶气,随手点了几个士兵,厉声道,“你,你,还有你,去给我开门!” 被点到名字的人瞥了一眼地上的惨状也打起十二分精神,警惕的走到门边,刚想推门,却不知从哪里飞出来无数冷箭,让他们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就被箭失刺串了喉咙,又极速飞旋着刺向粗眉汉子。 “哼,雕虫小技!”剑身横挡,铮然声中,箭身断裂,于半空中落到了地上。 “哪里来的臭老鼠,有胆量的话,就出来和你爷爷过上两招!” 厉喝声里,万箭齐发,如从天上降下来的牛毛细雨,密而隐藏着无尽的杀机。 粗眉汉子虽手段歹毒,却也是个有真本事的,眼看着满天箭雨簌簌而落,连忙飞身而起,旋剑斩落无数箭矢。 奈何他速度再快,也损失了他们近三成的人数。 除死的人之外,还有近一成的人身受重伤,如此一来,他们还未见到院内的主人,就已伤亡了四成人数。 不怕人数锐减,就怕军心大乱,这毫无任何征兆的腥风血雨让剩下的士兵都变得有些惴惴不安。 粗眉汉子眯着虎目,将剩下的人扫视了一圈,随手一抓,抓出来一个缩着头的士兵,五指内敛,掌勾成爪,探收之间,一颗带有热气的心脏就躺在了他的手心。 “谁敢后缩,这便是他的下场!”声音里夹杂着内力,向周围震散开来,见此威胁,众人也当真镇定了许多。 第一次破门就损失了他们近四成的人马,绕是粗眉汉子心眼再多,也不敢再贸然进攻。 高楼之上,苏瑾眺望着门前的众人,缓缓眯起了眼睛。 这是她送出的第一份礼物,不知他们还满意否。 “小姐……”瑾言压下心头的不安,张了张嘴,又沉默下来。 日上三头,正是最热的时候,门外一众人等不知里面的人到底耍的是什么花招,只能于门外警惕的守着,怕对方再一次射出箭雨,可等了半天,都没有发生任何动静。 彼时,粗眉汉子才知道自己又被摆了一道。 吐了口唾沫,搓着手就上前亲自破门,他奶奶的,这次不管再发生什么,自己势必都要取下门内之人的项上人头。 意外的是,他的手才刚刚碰到门边,还未多加用力,紧闭着的门就应声而开,而里面,竟只有两人。 “呦呵,你终于来了。” 一道清亮的声音在高台之上响起,粗眉汉子寻着声音向上看去,却只看到了一个眉目俊逸的翩翩少年,以及站在少年身侧的轩辕大皇子。 明明只有两个人,但先前的教训却不得不让粗眉汉子留个心眼儿,看着势在必得的人头,愣是不敢做出举动。 他隐隐的感觉,还有更大的伏击在等待着自己。 眯眼看着高台之上笑意盈盈的少年,沉声道,“你就是背叛太后的那个苏瑾?” “苏瑾的确是我,但背叛二字实在不敢当,准确来说,应该是欺骗才对。” 少年大方的承认下来,其无耻程度让粗眉汉子大开眼界,他纵然足够无耻,但这般厚颜无耻之人却平生少见。 而苏瑾不要脸的话,也让他的怒气直达顶点。 他虽察觉有些不对,但看着空荡荡的院子,再想起自己剩下的人数,不屑的勾起了嘴角。 为了以防万一,他可是带足了人,即使损失了四成,也足以血洗太子府了。 盯着云淡风轻的少年,对身后摆了摆手。 “给我,杀!” 苏瑾不甚在意的挑了挑眉,“啧啧,你说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呢,知不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在众人尽数涌进来的一瞬间,其身后的门也再一次紧闭。 粗眉汉子定了定神色,紧盯着眼前的少年,“你以为你们二人能抵得过我们这些人吗,呵,困兽之争。” “非也,非也。”苏瑾摇了摇手指,对他抬了抬下颌,“你看看身后。” 粗眉汉子狐疑的向后看去,这一看,赫然感觉被人当头一棒,刹时间血脉倒流,汇聚在了头顶,除了嗡鸣声之外,再也听不到其它。 不可能,这院子分明是空的,这些人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就猜到空城计可能对你没用,所以故意留了这一手,顺便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才叫真正的困兽之争。” 粗眉汉子捏紧了拳头,估算了一下对方的人数,虽然己方这里有损耗,但好在人数上,还是略胜一筹。 鹿死谁手,尚犹未知。 “你是不是得意的太早了!”擒贼先擒王,他就先擒下这嚣张小子再说。 苏瑾看着向他步步逼近的粗眉汉子,闲闲的勾起嘴角,“得意当然要趁早,要不然晚了,你岂不是看不到了。” 粗眉汉子起初还未领会对方话中的意思,待聚集内力时,他却霍然缩紧了瞳孔,旋身连连后退。 可他还未离开多远,少年俊逸的脸就放大在眼前,下一秒,少年的手就从他的胸前没入,自后心探出。 “你在门上涂了药!”粗眉汉子“哇”的吐出一大口血,恍然间明白了自己内力涣散的缘由。 原来,那场箭雨只是个引子,只为引他亲自去开门,待他触门之时,就是他内力涣散之时。 “好心机,真是好心机。” “过奖了。” 还不等粗眉汉子着手反击的时候,胸膛里的手突然狠狠一搅,五脏六腑也瞬间被搅成了碎肉,头一歪,彻底没了气息。 这个叱咤半生,被人忌惮的罗将军,于轩辕宫变之初,画上了他人生的句点。 主将身死,本就军心涣散的士兵立刻方寸大乱,慌乱之中,他们似乎听到了少年淡淡的声音。 “投诚者留,反之者杀!” 至此,初战告捷。 第二百零四章 暗影绝杀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你说什么,罗承刚让苏瑾给杀了?”蒋寄柔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拼死赶回来通报消息的人。 “是,属下亲眼所见,正是苏瑾亲自出手杀了罗将军的。” 通报者捂着胸口,脸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哇”的就吐出一大口瘀血,其中还夹杂着些许碎肉,在那场搏杀中,他的五脏六腑都已碎裂了,此时见到蒋寄柔已经用尽了他最后一丝力气。 这句话说完,他就直挺挺向身前栽去,众人这才发现,他后心上那个鲜血淋漓的血洞。 刺目的暗红在大厅中逐渐铺开,蜿蜒汇聚成小溪流到蒋寄柔脚下,而这份忠勇却没换来眼前之人的怜惜。 蒋寄柔只是淡漠的看了一眼那逐渐失去温度的尸体,就毫不在意的移开了视线,眼中翻涌着波涛海浪,大厅中的温度也骤然降到了极点。 “苏瑾……” 高傲的上位者几欲咬碎一口银牙,手握成拳,重重的砸在桌子上。 挥袖之间,一个精巧的檀木锦盒从她宽大的衣袖中滚落而出,只听“咔哒”一声,盒子应声而来,而从里面滚出来的东西也刹时间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周围响起了一片低低的抽气声,所有人的视线都汇聚在那一枚小小的药丸之上,眼中是毫不掩饰的贪婪与灼热。 这个东西没人比他们更清楚了,蒋寄柔用散骨丹控制他们,为保全性命,他们只能每月服用一颗解药来缓解撕心蚀骨的疼痛。 而眼前这枚圆润的药丸,就是他们每月必服之物一一散骨丹的解药。 且不说多一颗药丸就多了一个活下去的机会,单是从时日来算,他们也到了不得不服解药的时候。 地上的解药散发着致命的诱惑,不断挑拨着众人的神经,日期已到,毒性被引,几欲让他们压不下内心的渴望,扑上去抢夺那一枚小小的解药。 盒子打开的一瞬间,蒋寄柔也感受到了周围的异样气氛,看着眼放狼光的众人,扬声道,“你们想要这个?” 身侧的傅云霄向前走了一步,从身上散发出来的浓重煞气,让众人心头一震,缩着脖子强压下了内心的悸动。 “臣不敢。” “放心,此战过后,哀家会给每位爱卿都发两枚解药。” 众人一听,顿时哗啦啦跪一地,恭敬的向高座之上的雍容女子拜首,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 他们只记得头上之人的话了,却忘了最重要的一点,得到解药的前提是,他们还有命活下来。 在算计人心上,不得不说蒋寄柔是一把好手。 看着手中那枚通体圆润的解药,蒋寄柔缓缓勾起了嘴角,在众目睽睽之下,亲自捏碎了那枚解药。 一时间,鸦雀无声…… 算算时日,苏瑾也到了该服用解药的时候了,她发誓,即使不用她亲自出手,不出三日,苏瑾也会跪着来求她。 即使再硬的骨头,也经受不住散骨丹的折磨,她会让苏瑾知道,这就是背叛她的下场。 夜幕低垂,皎月高扬,银辉之下是一片片早已干涸的血液,那是尸体留下的最后的痕迹,绕是有风拂过,也吹散不开白日里的肃杀。 而月下的俊逸少年知道,真正的决战才刚刚开始。 望着布满星辰的夜空,苏瑾的眸光也渐渐暗了下来,看着日渐消瘦的苏瑾,瑾言的心中也翻涌着酸楚。 这本该是他一个人的事情,现在却把小姐也卷进来了,说到底,还是他实力不济。 “瑾言,你埋伏在宫中的人可以动手了。” “小姐的意思是……今晚?” “没错,就是今晚,也只能是今晚。”月下女子转身,眸光璨若星辰。 经过白日的大战,蒋寄柔必然会知道罗承刚为自己所杀,而那个逃出去报信的小兵就是她故意放出去的。 留的气不多不少,刚好可以让他阐述一遍事件的经过。 蒋寄柔会怒,但也会随之放松警惕,毕竟在她看来,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散骨丹毒性的霸道之处,让她坚信自己会去求她。 作为主将的自己,若是还想得到解药,就必须要给对方一些好处,而此战过后,就是最好的时机,毕竟威信已立,众人都不会怀疑到她身上,这就是蒋寄柔的目的。 若她中了散骨丹的话,说不定真的会像蒋寄柔所想的那样做,只可惜,散骨丹压根与她无缘。 而她刚好可以利用蒋寄柔的大意,让宫中蛰伏的暗卫将她杀个措手不及。 让自己放水是不太可能了,不过走水,倒是可以一试。 当天夜里,蒋寄柔正筹谋着苏瑾会怎样对自己示弱时,未央宫内突然传出来一阵阵惊呼。 “不好了,走水了一一” 一个宫女慌乱的大喊着,不出片刻,未央宫内就聚满了人,嘈杂声里,一众太监宫女不停提水来回进出着,想要扑灭气焰嚣张的火红。 火势来的凶猛,且在半夜突袭,让人毫无防备。 这一方的火焰还没有扑灭,另一方又燃起了汹汹大火,渐渐,未央宫周围都游起了火蛇,越蹿越高,直到吞噬整个未央宫。 众人想救,奈何有心无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座富丽堂皇的宫殿在眼前变成焦黑的一团,再不复往日风光。 “这是怎么回事!” 一道威严的厉喝声传来,人群自觉向两边分开,给所来之人让出一条路。 看着面目全非的未央宫,蒋寄柔的眸光刹时间冷到了极致,目光在周围扫视了一圈,沉声道,“今夜是谁守在这里的?” 众人互相看了片刻,都摇了摇头,不知是谁突然指向了隐藏在人群中的宫女,邀功高声道,“太后,是她!” 蒋寄柔看着瘫软在地上的宫女,一把捏起了她的脸颊,将她拉向自己面前,眯眸问道,“今夜是你守在这里的?” 这火来的蹊跷,一看便知是有人有意而为之,想将她烧死在宫内,若不是她今夜心烦意乱去了别处,当真与这未央宫一起化为灰烬了。 他人纵火不可能没有任何预兆,这就说明纵火者很有可能原本就是未央宫的人,进一步缩小范围,就是今晚的守夜人一一眼前这个宫女。 那宫女见被蒋寄柔识破也不打算再装了,一扫刚才的柔弱,气势陡然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转变,摸出匕首就刺向了蒋寄柔的心窝。 与此同时,傅云霄也飞身而起,旋身横剑,挡下了宫女的攻击,宫女一惊,作势就要变换招式,匕首欲抬,眼前突然一黑,傅云霄的掌风也席卷而来。 宫女诧异之余,连忙将双手交叉横在胸前,“噔噔噔”的连退数步,凌空翻身,又稳住了身子,只是嘴角却溢出了一缕鲜红。 这宫女是瑾言的暗卫,虽是一介女子,实力却是出类拔萃的,在一众大老爷们中,单枪匹马硬生生的挤进了前十。 可这等实力却在傅云霄手下不堪一击。 宫女咬牙,迅速点了身上的几处大穴,咬牙又扑了上去,几招过后,身上竟无一处完好的皮肤。 蛰伏在周围的人看着倒在血泊之中的宫女,微微乱了气息,刚传出些异动,就被宫女刻意的闷哼声掩盖了下去。 打斗声中,散布在宫中各处的侍卫也纷纷赶来,除却最近的几队人外,其余的皆在动手前遭到了不同程度的伏击。 未央宫的打斗,让他们无法得到任何支援,只能如割韭菜般任人宰割,而蒋寄柔那里也损失了极大一部分兵力,最后赶到的也就只剩下了这几队人。 化整为零,逐一击破,即使当场杀不了蒋寄柔,也会让她元气大伤,这就是苏瑾对她的回应。 在所有侍卫赶到的一刹那,隐匿在四处的暗卫也飞身而出,脚下幻影迷踪,以人为阵,将蒋寄柔围剿在了阵法当中。 其他人知道破阵之法就是杀掉阵眼之人,奈何对方武功皆是一流,即使勉强杀掉一人,马上就又有人补上,而其他人则在阵中疯狂厮杀,所过之处,血肉纷飞。 “小刀,主子说了,等我们这次的任务完成了,就让我们成婚。” 一个劲腰窄身的男子打横抱起地上浑身浴血的女子,将她安置在一旁,提刀又砍落一人。 暗影十杀已动五杀,而这男子正是其中排名第六的伐杀,而剩余的五杀则在保护着瑾言。 他的凌厉手段似乎引来了傅云霄的注意,电光火石之间,两人就已交手百招。 蒋寄柔的人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大幅度减少着,但暗影这里的情况也不见得有多好,在对方几乎全灭的同时,他们这边也只剩下了五人。 看似他们赢的几率很大,却不知从何处突然跃出来三个身着斗篷的人,令人心惊的是,他们竟连这三人的气息都没有发现,本来胜券在握的战局也陡然间发生了逆转。 负伤五人,对上十余数人,真正的陷入了苦战,不出片刻,就只剩下了两人。 在傅云霄的手穿透男子胸膛的一刹那,身后的女子霍然瞪大了眼睛,发出了凄厉的吼声,“不一一” “咳咳……小刀……你快走……”男子拼尽全力反手给予傅云霄最后一击,就瘫倒在地上,眼中的光也渐渐暗淡了下去。 “我不走!我不走!”女子执拗的摇着头,泪眼婆娑的执起男子渐凉的手。 看着两人交握的手,男子缓缓勾起了嘴角,堂堂七尺男儿,眼里也泛起了水光,“对不起……小刀……我大概无法娶你了……等下辈子……下辈子……我一定……” 声音越来越弱,话还没说完,就没了声息。 直到死,男子都还在努力的睁大眼睛,似是想把眼前的女子印在心里,待到来世,定然不会再放开她的手。 女子握着冰凉的手,喃喃出声,“喂,你说过要娶我的,怎么能食言呢……” 说着,女子终于泣不成声,歇斯底里的大吼,“喂,你醒醒,你醒醒啊,你醒醒……” 吃力的爬到男子身旁,依偎在他冰冷的怀里,甜甜的勾起了嘴角,“我怎么能让你先走呢,要走一起走,黄泉路上,我也嫁定你了。” 经脉断裂的瞬间,她似乎看到了男子对她伸出的手。 小刀,我来娶你了…… 暗影十杀奔赴五人,共赴百人,无一人生还。 这场大战,让蒋寄柔遭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并于次日被困于皇宫之中。 第二百零五章 药香袭来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暗影五杀全军覆没的消息让苏瑾沉默了良久,想起那个眼神雪亮的坚毅女子,眼眶微微有些酸涩。 剩余的暗影五杀虽没有说什么,但萦绕在他们身上的气息却无比低沉,从他们眼底也依稀可以看出那骇人的血光。 苍白月光下,照出了一条血气弥漫的道路,这是上位者的夺权之路,亦是这些人铺垫的黄泉之路。 苏瑾身后,一袭紫影发出了一声无奈的叹息,揽过女子愈发纤细的腰肢,下巴轻抵在她的头顶上。 这几日的谋划布局让苏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瘦了下去,只有那一双眸明亮异常,似能与皓月争辉。 “小瑾儿……”楚逸轩的双臂紧了紧,也随着女子的视线望向了远方。 “我知道异梦阁最近又遭到了伏击,这里暂时用不到你,你先回去吧。”苏瑾眨了眨眼睛,抬头对上男子的目光,笑道,“毕竟,你是我最大的底牌。” 在又一道加急令的催促下,楚逸轩不得不放开手,迎着月光,奔赴另一个战场。 “等我回来。” 九月初九,以赵将军为主将,率领三十万大军包围轩辕皇宫,蒋寄柔被困其内,无法从外部进行调兵。 与之一同被困的还有傅云霄,奈何手下之人再如何精锐,也无法掩护二人从三十万大军的包围中杀出重围。 黑压压的重兵把守下,轩辕皇宫内陷入了前所未有的低气压。 最开始还有人抱着侥幸的心理想要往外跑,但无一例外,没有一人能够在这所囚笼里逃出生天。 一向被人羡慕仰望的皇宫,此刻竟成了他们的埋骨之地。 看着一个又一个倒在铁骑之下的人,他们似乎渐渐变的麻木了,所有人都像以前那样做着往日里该做的事,但他们的眼神却无比空洞,恍若一具具行尸走肉。 他们不知道死亡会在哪天降临,但他们已经料到了自己的结局。 宫外杀气腾腾,宫内死气沉沉,在巨大的精神压力之下,有一些人已经按耐不住了,听着从外面传进来的操练之声,变的愈发不安,宫内从死寂也渐渐陷入暴乱。 能抢的抢,能砸的砸,他们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往宫门的方向跑去,还没等摸到宫门,就被蒋寄柔的人乱刀剁碎成了肉糜,头颅挂在宫门上,警示着那些逃心未死的人。 于是,宫里的不安又被这强硬的手段压了下去,只是那浓重的绝望之气却挥散不绝,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来气,更甚至有怕被俘的人,于夜晚之时悄悄结束了自己的性命。 在所有人都坐立难安之时,只有蒋寄柔作息如常,偶尔还能听到从柒月宫中传出来女子的低吟声,与男子动情的低吼声,好似外面发生的一切都与蒋寄柔无关。 大乱存亡之时,她竟还有心思与男子欢爱,怎叫一个荒唐了得。 被困皇宫的第七天,蒋寄柔终于有了动作。 夜半之时,在与傅云霄翻云覆雨后,她也做出了近日以来的第一个决定一一放饵引鱼。 而这饵不是别人,正是被傅云霄所捕的江黎与笛音儿,至于这鱼,所指的自然是苏瑾。 她虽不知道这二人在苏瑾心中是什么地位,但这个丫头曾经却出现过轩辕寒那里。 以她对轩辕寒的了解,若非是重要的女人,以他的个性,必然不会任其留在宫中,此女,他必定会来救。 而现在的情况不允许他亲自动身,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定然会派出苏瑾前来营救,而她等的就是这个苏瑾落网的机会。 介时,她不仅可以斩断轩辕寒的左膀右臂,还可以利用苏瑾在异梦阁站稳脚跟,这才是她真正的目的。 而她之所以拖了这么久,则是为了让他们放松警惕,并且支开异梦阁阁主,让他无暇分身顾及这边,等他发现苏瑾遭遇不测时已为时已晚,到那时,战局最有利的一方就不再是他们,而是她。 “呸,你这老妖婆,要杀要剐赶紧麻溜利索的,少在那玩花花心思,姑奶奶我不吃你这一套!” 被拉出来的笛音儿看着垂眸沉思的蒋寄柔,心中一沉,隐隐感觉有大事将要发生。 说来奇怪,从她与江黎被抓后,就一直被关着,除了给他们一些馊了的饭菜之外,就再也不闻不问,更没有施以酷刑,就如同被遗忘了一般。 从天牢出来的路上,她也感到了异常之处,旁敲侧击之下竟听说皇宫已经被轩辕寒的人包围了,这让笛音儿的心又是一惊。 听着笛音儿口不择言的话,江黎赶紧出声拉了拉她的袖子,刚想请罪,就听头上的蒋寄柔沉声道,“哀家也想让你死,可惜你还有用,现在还不是你死的时候。” 甩袖道,“来人,给哀家封了她的嘴,剁了她的手指送到苏瑾那里。” “是!”身侧的暗卫一听,当即提着匕首走到笛音儿面前,抓起她的手腕,刀尖就对准手指而落。 “等等!”江黎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竟扑倒了那内力不俗的暗卫,只是手臂却没躲过刀尖,只听“刺啦”一声,开裂的衣袖之下,冒出了鲜红滚烫的血珠。 “你傻啊,她要剁就让她剁,你过来干什么,你………” “你闭嘴!”江黎狠狠的剜了她一眼,让笛音儿的话顿时噎了回去,眼睛也霍然瞪的老大,这么久以来,她还是第一次看到江黎发怒的样子。 江黎不顾血液肆流的手臂,抬头看向蒋寄柔,“太后何必要为难一个女子呢,左右太后要的都只是一根手指,草民愿以身替之。” “你?”蒋寄柔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狐疑的看着那个强忍着剧痛与她对视的少年,嗤笑道,“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能代替她?” “就凭我是苏瑾的徒弟。”江黎挺直背脊,眸光清亮如许,“太后认为,想要将苏瑾引入宫中,还有比我这个徒弟更为适合的人吗?” 蒋寄柔看着眼前这个不卑不亢的少年,忽的勾起了嘴角,可惜了,他是苏瑾的人,如若不然,她定会让这个少年为自己所用。 “哀家可以砍你的手指,但若苏瑾不来的话……”后面的话她没有说,但眼神却意有所指的看向了双目赤红的笛音儿。 江黎松了一口气,“谢太后成全。” “你疯了!你是个大夫,你的手是用来看病的,她要砍我的就让她砍,你逞什么能!” 笛音儿眼里泛着水花,想也不想的就破口大骂,这心机鬼什么都要和她争,现在连砍手指这档子事都要和她争,那可是一双行医的手啊。 挣扎着就要扑向江黎,身子刚动就被人拉了回去,一股幽香袭来,头一沉,就歪头昏了过去。 江黎看着被齐根斩断的尾指,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从手上传来的疼痛让他的身子有些痉挛,清秀的面庞也变得惨白如纸。 鲜血喷涌之处疼的让他发出了一声破碎的低吟,但他的心却异常平静。 一指换一人,在他看来,很值。 一封染血的书信包裹着一根尚有余温的手指连夜送到了苏瑾的手里。 看着那封书信,苏瑾从平静再到不安,再到勃然大怒,手心里的那根断指刺痛了她的眼睛,掌下一挥,上好的檀木桌顷刻间就变成了粉末。 “蒋寄柔,你很好一一” 苏瑾从牙缝之间挤出蒋寄柔的名字,拿出一个锦盒,小心的把那截断指放了进去。 这几日她与回春馆一直保持着书信来往,以为没有发生任何异常,却不料,蒋寄柔早已把手伸到了那里,替换掉了江黎与笛音儿,并找人模仿他们的字迹企图对她瞒天过海。 不得不说,蒋寄柔成功了。 她本以为回春馆有异梦阁的人守着不会出现任何问题,却没想到,他们竟在无声之间替换掉了回春馆内的所有人。 看着怒火中烧的苏瑾,瑾言也将那封信仔细的看了一遍,越往下看,脸色就越是阴沉。 攥紧手中的那封书信,定定的看向苏瑾,“小姐,我去救他们。” “现在的你不能轻举妄动,你若出事,必定会军心大乱。” 苏瑾望着漆黑如墨的夜空,冷冷的勾起嘴角,“蒋寄柔算准的就是这一点,所以这一趟,只能我去。” ……… 轩辕皇宫内,灯火通明,仿佛在迎接着什么人一样,高座之上的蒋寄柔斜倚在琉璃美人榻上,微阖着美目,静静地等待着那个人的到来。 地上,早已不见江黎与笛音儿的身影,断指之后,两人又被她丢进了天牢之中,而江黎的手,从始至终都没有得到任何处理,任凭其在地上拖出来一条长长的血痕。 笛音儿昏迷不醒,江黎又因断指高烧不退,能不能熬过今晚都是一个极大的问题。 但蒋寄柔又怎么会在乎呢,她只要等着苏瑾的到来就可以了。 夜风拂过,除了一缕淡淡的血腥之气外,还夹杂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药香,盘坐在软垫之上的傅云霄缓缓整开了眼睛,看向药香来源之处。 “来了。” 第二百零六章 幽香醉人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夜风拂过,除了一缕淡淡的血腥之气外,还夹杂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药香,盘坐在软垫之上的傅云霄缓缓整开了眼睛,看向药香来源之处。 “来了。” “我当然来了一一” 一袭青衣的少年踩着挥洒在地上的银辉,带着凌厉的杀气如离弓而出的箭矢一般,闪身到两人面前,速度快到只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 素手翻转间,隐约带着争鸣之声的凤兮也鱼贯而出,不由分说的就刺向了蒋寄柔的心窝。 只听“铿锵”一声,凤兮设定好的迹线被原路打回,随之出现在苏瑾面前的是一张沉如死水的脸。 “你敢动她!”傅云霄手执长剑,定定的挡在蒋寄柔面前,浑身的煞气再无遮掩,如从深海之渊呼啸而出的猛兽般,似要咬断眼前少年的脖颈。 苏瑾翻身后跃,冷笑出声,“你既然敢动我的人,我又怎么不敢动她。” 视线掠过傅云霄,望向他身后的蒋寄柔,提了提凤兮,“老妖婆,你那只狗爪子千万要保护好了,可别一会儿被我一根根的砍下来。” “有我在,无人能动得了她!” “那可未必!” 话音落地,两个同样出挑的身影于半空中又交战在一起,剑声阵阵里,两人皆是收紧了下颌,屏息凝神应对着同样棘手的人。 只有蒋寄柔有一搭没一搭的偶尔抬下眼,手指轻扣着桌面,半合着眸,不知是对那两人毫不关心,还是在想些什么。 “撕拉”一声里,苏瑾连连后退,左臂上的衣袖也被对方划出了一道口子,破碎的衣衫之下,出现一道鲜血淋漓的血痕,皮肉外翻好不狰狞。 旋身之间,又挽出了一朵剑花,星眸低垂,神色肃杀而冷凝。 这傅云霄倒是一个扮猪吃虎的好手,她之前竟不知他的内力竟会这样高深,任凭自己已经练到泣血八重,也无法在他手中讨到一分好处。 就目前的情况看来,很是棘手。 将自身的感官放到最大,随时警惕着周围的一举一动,以她现在的处境,若再出现两个从旁偷袭的人,她将会处于一个极其不利的地步,更甚者,会直接把小命交代在这里。 此战,是一场绝对的硬战,稍有不慎,便会堕进万劫不复之地。 傅云霄嗤哼,也不打算给苏瑾喘息的机会,脚腕扭转间,就凌空一闪,跃到了苏瑾的面前,剑尖不偏不倚对准的正是苏瑾的心窝。 苏瑾腰身微弓,凤兮横出而掷,稳稳的接下对方的幽冷剑光,手腕一转,从下而探,直逼傅云霄的脚腕,欲在于断裂其脚筋。 傅云霄似没想到苏瑾的反应会这样快,神色一凛,连忙闪身而避,奈何还是慢了一步,虽险险躲过了筋脉断裂的下场,却也被苏瑾的剑刃划破了皮肉,鲜血涔涔而下,蜿蜒着流淌在他的鞋面上,上好的天蚕冰丝顷刻间就被染的血红。 “本相之前眼拙,竟没有看出苏大夫也是扮猪吃虎的主。”傅云霄也不管脚踝上的皮肉外翻之处,冷笑着再一次鱼贯而出。 “彼此彼此,说起扮猪吃虎,谁又能比得过丞相您呢,若不是这次,我当真不知道你的武功会高到如此。” 侧目看了一眼被傅云霄挡在身后的蒋寄柔,对他挑了挑眉峰,嗤笑道,“装了这么久,怎么,现在不装了吗?” 傅云霄紧抿着唇沉默不语,但脸色却变得越来越阴沉,萦绕在周身之上的气息也翻涌起阵阵海浪,呼啸着向四下排开。 他隐瞒功力这件事,甚至连蒋寄柔都不知道,此刻被苏瑾赤裸裸的指出,让他的心骤然感到了浓烈的不安。 他深知蒋寄柔的性子,若是她真的怀疑他了,绕是他有千万种理由,她也不会再信他,当真就陷入了百口莫辩的地步。 “苏瑾,信不信本相现在就撕了你的嘴。” “信,当然信了,只是看丞相这气急败坏的样子,难不成……” 苏瑾故作惊呼了一声,佯装不可思议的看向他身后的蒋寄柔,迟疑了片刻,“不会吧,就连太后也不知道?” 蒋寄柔定然不知道傅云霄隐瞒实力的事情,这点苏瑾还是可以确定的,若是她知道,早就会在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怀疑起傅云霄了。 而那黄灿灿的一百两黄金,也定然与苏瑾无缘了。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苏瑾还要感谢这一个扮傻,一个眼瞎的奇葩二人组。 气氛本就冷凝,此时,更因苏瑾这一番话降到了冰点,久久不动的蒋寄柔终于懒懒的整开了眼睛,眼底涌动着诡谲的流光。 “苏大夫没必要在这里挑拨哀家与丞相的关系,丞相是哀家的心腹,他所做之事,哀家自然全都知道,倒是苏大夫……”话音一转,幽幽的看向苏瑾,“你体内的散骨丹也到日期了,是不是该打算表示一下心意了呢。” 慵懒的从琉璃美人榻上支起身子,挑起直入云鬓的眉梢,补充道,“哀家知道苏大夫医术高超,散骨丹的霸道之处想必苏大夫也听说过,别妄想着以肉体凡身挺过散骨丹的折磨,至今为止,但凡是身中散骨丹的人,无一例外,皆肉骨无存。” 双眸泛着粼粼的水波,等待着眼前之人的回答。 “呵呵,骨肉无存吗。”苏瑾低低的笑了两声,霍然抬头看向恍若手握胜券的蒋寄柔,微微眯起了眼睛,“散骨丹固然霸道,但对于未中散骨丹的人来说,就只是一颗废弃的丹药,于我来说,又有何区别呢?” “你的意思是……”蒋寄柔掩在衣袖下的手霍然收紧,被修剪的尖锐的指尖深陷进手心里,似猜到了苏瑾接下来的话般,目光变的越来越阴沉。 苏瑾笑了,张扬的笑声于空荡的宫殿中绕梁回响,夹杂着些许内力,直穿蒋寄柔的耳膜,“太后猜的不错,我根本没中散骨丹的毒。” “不可能,我是亲眼看着你吃下去的,怎么可能没中散骨丹的毒。”蒋寄柔霍然起身,手中泛出血丝而犹不自知。 “谁告诉你吃下去就代表中毒了。”苏瑾白了她一眼,刚想大发善心为其解释一二,但转念一想,又放弃了。 蒋寄柔虽会些三脚猫的招式,却不代表她连真气锁药也知道,于是,某位极其“好心”的苏某人,当即又给傅云霄添起了堵。 “真气锁药这么简单的事情,傅丞相定然也知道,怎么,他连这个都没告诉你?” 某女看着脸色骤变的蒋寄柔咂了咂嘴,“啧啧,傅丞相果然隐瞒的够深啊。” “你……”傅云霄刚想呵斥极其不要脸的苏某人,就被蒋寄柔的声音覆了下去,“苏大夫不用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拨离间,真气锁药,哀家自然是知道的,如此简单的事还不需要丞相一一相告。” “简单?”苏瑾眨了眨眼睛,忽的朗声哈哈大笑,“太后说的对,这么简单的事情又怎能浪费傅丞相宝贵的时间呢。” 意味深长的看了傅云霄一眼,缓缓拉长了声调,“傅丞相,我说的对吗?” 看着傅云霄的反应,苏瑾更加确定了内心所想,真气锁药只有内力高深之人才能做到,以蒋寄柔那点可怜的内力,与其告诉她,还不如暗地里保护她。 这是傅云霄所想,可到苏瑾嘴里却变成另一个味道,身而为臣,欺上瞒下,其心可诛。 蒋寄柔突然不说话了,半晌,阴恻恻的看着苏瑾笑道,“果然伶牙俐齿,看来还是哀家送的礼物太少了,早知道苏大夫的心态这么好,哀家就应该砍他两根手指才是。” “太后既然这般喜欢砍手指,不如在下就让太后亲自尝尝这砍手指的滋味,如何?” 话音未落,苏瑾的身影就消失在原地,如同飘在黑夜里的鬼魅般,在傅云霄还未反应过来的瞬间,绕过他,执剑就抵上了蒋寄柔的咽喉,只要再往前刺一分,就能让蒋寄柔人头落地,血溅当场。 可苏瑾的剑还是在将断其颈的时候止住了,耳边还盘旋着蒋寄柔毫不在意的笑声,“若是苏大夫想让他们就地而亡的话,大可以杀了哀家。” 暗夜里,她无声的对苏瑾动了动嘴唇:绝命丹。 只要在她死前轻轻地一捏,笛音儿与江黎便会马上气绝,这也是她料定苏瑾不敢动她的原因。 而她,赌对了。 “苏大夫,你当真以为哀家叫你来会毫无防备吗?”蒋寄柔妖媚的勾起嘴角,迎着剑尖又向前靠近了一分,不出她所料,苏瑾的剑果然又后退了一分。 苏瑾想过这次前来可能会遭到层层伏击,却未曾想,蒋寄柔会在江黎与笛音儿的身上动手脚。 是她大意了,她早就该在看到手指的一刹那想到的。 蒋寄柔缓步上前,倏地捏起苏瑾的下颌,胸前呼之欲出的饱满几欲贴上苏瑾可怜到足以与男儿媲美的胸膛。 “苏大夫,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话音未落,身后突然袭来一阵凛冽的罡风,苏瑾暗道不好,刚要回头,鼻翼间突然飘来一股若有若无的幽香,封闭嗅觉已为时已晚。 靠,中计了! 这是苏瑾昏迷前想到的最后一句话。 第二百零七章 身中暗招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沉重的牢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头发有些凌乱的清秀少年坐在牢狱中的一角,青色的衣衫被染上点点斑驳,看似狼狈,但那双眼睛却雪亮无比。 在少年的身边,还坐着一个鼓着腮帮子的少女,红着眼眶看着席地而坐的少年,小声嘀咕着,“苏瑾你这个白痴,你这个傻蛋,我们两个人被抓也就罢了,你还眼巴巴的过来送人头,现在好了,我们三个都被抓了!” 苏瑾面对牢壁,有些漫不经心,似是对被捕入狱毫不在意一般,懒散的开口,“你慌什么,不慌。” “不慌?你都要死了还不慌,该不会是让蒋寄柔打傻了吧!”笛音儿一惊一乍的匆忙起身,摸了摸苏瑾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感受着两者一样的温度,喃喃出声,“不会吧,真打傻了。” 苏瑾白她一眼,打着呵欠就窝在墙角补觉去了。 从早到晚,她连片刻都没闲过,与傅云霄的一战更是消耗尽了她的体力,此刻得闲,她只想补一觉恢复些真气。 她不知瑾言得没得到自己被捕的消息,亦不知楚逸轩那里的情况如何,她只能保证,蒋寄柔暂且还不会对他们动手。 毕竟自己的身后还牵扯到异梦阁,在明确自己能带来多大利息之前,蒋寄柔还不敢轻举妄动。 算了,还是不想了,恢复体力要紧,如若不然,蒋寄柔一旦抽风干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她将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苏瑾屏息凝神,气沉丹田吐纳着聚沉在肺腑中的浊气,周身之上似也升起了一层若有若无的雾气,四散的真气也慢慢聚回丹田,修复着筋脉的破损之处。 从外人看来,苏瑾就如同真的睡着了那般,守在门外的人打量了半天,也没发现异常,又熬了一阵,才打着呵欠走了出去。 “走了,老三。”那人捏着肩膀,对另一个狱卒摆了摆手。 被唤作老三的那个狱卒一听,当即眼前一亮,回头又看了看被关的几人后,无奈的叹了口气,“算了,你走吧,太后吩咐得看好这几人,若有人跑了,我们就都不用活了。” “没事,我保准这几个人跑不了,两个半死不活的臭小子,一个被散了内力的丫头片子,就算再厉害又能翻起什么风浪,别操那没用的心了,快走吧,再不走我们又没时间快活了。” “你说的也对……”被称作老三的狱卒想了想,也大步流星的跟了上去,左右这几人也跑不了,还不如趁现在讨个清闲。 就算他们真的恢复实力逃跑了,也能让他们在死前潇洒一回,不愧。 角落里一个消瘦的少年,面朝墙壁躺在那里,似乎对两人之间的互动毫不在意,左手一根手指被齐根砍断,宽大的衣袖下只露出了伤痕累累的四指,伤口上用一条粗布草草的缠了一圈,依稀还能看到从伤口处渗透出来的血迹。 这伤口本来是已经结痂了的,但经过刚才的争斗,还未等愈合就又重新撕裂开来。 待两人走远后,本应睡熟的苏瑾却突然睁开了眼睛,无声的翻身而起,待看到江黎潮红到不正常的脸色后,心向下沉了沉。 “江黎……” 听到苏瑾的声音后,江黎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姑娘,您来了,她……怎么样了……” 苏瑾看着坐在自己身后的笛音儿,瞳孔一震,霍然转头看向江黎。 伸手在江黎眼前晃了晃,可他的眼睛却始终无神的看着上方,如同在大海中迷失了方向一般。 抿了抿唇,沉声道,“她没事,已经睡下了。” “她没事……就好。”江黎悬在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了下去,脑袋无力的偏向一旁,沉沉的昏了过去。 而那根空空的手指却无时无刻不在刺痛着苏瑾的眼睛。 笛音儿也察觉到了不对的地方,待听到苏瑾的话后,猛然睁大了眼睛,她怎么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觉了呢。 一骨碌的爬起身,刚想要反驳的时候却看到苏瑾对她摆了一个噤声的动作,顺着苏瑾的视线向下看去,也看到了江黎那双雾蒙蒙的眼睛,灰暗而无光。 笛音儿咬了咬嘴唇,感觉心里酸涩的难受,“他的眼睛……” 说了四个字后,她就再说不下去了,想起曾经那双闪着精光的眼睛,她就感觉呼吸都有些钝钝的痛,都是因为她,若不是她的话,他也不会变成这样。 少女抬起头,定定的看着苏瑾,“你一定要治好他的眼睛,无论用什么方法都行,哪怕把我的眼睛给他都行,只要能治好他的眼睛。” 拳头收的越来越紧,哑声道,“求你……” 苏瑾有些诧异,笛音儿与江黎一向水火不容,现在竟会说出“求”这个字,莫不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看着彷徨不安的笛音儿,忽的扬起了嘴角,调侃道,“你为什么想要救他,对你来说,他死了不是更好吗?” “才不是!”笛音儿“蹭”的站起了身,“我虽然讨厌他,但不代表我是个恩怨不分的人,他为我断了一指,瞎了眼睛,我再盼着他去死,那我还是不是人了!” 她笛音儿行的直坐的正,从不干亏心事,况且,她早已经打心眼儿里把江黎当成伙伴了。 “噗嗤一一” 笛音儿义愤填膺的样子让苏瑾突然笑出了声,挑眉道,“若我说江黎没有瞎呢,你打算怎么办。” “若他瞎了的话,我就养他,到时候再风风光光的给他找个媳妇,再……”说着说着,突然顿住了声音,怔怔的看着苏瑾,“你刚才说啥,他没瞎?” “我有说过他瞎了吗?”苏瑾不答反问,半晌后,放开了搭在江黎脉搏上的手,“虽然没瞎,不过也快了。” “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苏瑾撑开江黎的眼皮看了看,心下了然。 云雾花是一种香中带毒的花,对于有内力的人起不到任何威胁,比如她,又比如笛音儿,但对没有内力的人来说,却会损伤到大脑的神经,比如江黎。 断指引发的高烧进一步催发了云雾花的毒性,并逐渐蔓延开来,压迫了江黎的视觉神经。 此毒虽不难解,但江黎的情况却不得不让其拖到了现在,如果不是今晚她也出现在这里的话,他的一双眼睛可能真的就保不住了。 她被关进来的时候,身上所有的东西被蒋寄柔搜走了,包括一直以来都带在身上的银针以及凤兮剑。 不过幸好云雾花的毒性不强,单只用内力就能将其化解,至于凤兮,她一定会从那个老妖婆手里讨回来。 天未亮之际,天牢里就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走在前头引路的是昨晚那两个狱卒,紧随其后的是高傲如斯,眉眼如媚的蒋寄柔。 “哀家的提议,苏大夫考虑的怎么样了。” “我昨晚想了一夜,想来想去都感觉太后的想法实在是妙啊。”苏瑾吐出叼在口中的枯草,“就是不知道待事成之后,太后会给我什么好处呢?” “好处?”蒋寄柔不屑的低低笑了两声,“若是你以前就臣服于哀家的话,哀家说不定还会保你荣华富贵,但现在,保你不死就是哀家最大的仁慈了。” “哎呀呀,太后未免太小气了些。”苏瑾咂了咂嘴,贼兮兮的笑道,“不过,也不是不行。” 晃了晃紧锁着的狱门,呲牙笑道,“这里说话不太方便,你叫他们把我放出去,我们再讨论如何无声无息的将人送进异梦阁中。” “放你出去,呵,你又想耍什么花样。”蒋寄柔冷哼,明显不信苏瑾说的话。 “您老人家看我现在浑身破破烂烂,内力全失的样子,还哪有胆子敢耍花样,不过就是想保住一条小命罢了。”苏瑾眨了眨眼睛,眼底里似乎都写满了真诚。 探听了一下周围的动静,黑暗里虽埋伏了几个功力尚可的人,但似乎傅云霄却未在其中。 虽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离开蒋寄柔身边,但对她来说却是个绝顶的好机会,带着江黎与笛音儿,从那几个蛰伏之人的手下反控制住蒋寄柔,也不是没有胜算。 “算你还有些自知之明。”蒋寄柔听着苏瑾的话,嗤笑了一声,对身后的狱卒摆手道,“开门,放苏大夫出来。” “太后果然好气度。”苏瑾俯在蒋寄柔耳边低声道,“要想打通异梦阁的关系,我们可以这样……”后面的音调越说越低,愈发让人听不清晰。 蒋寄柔还在全神贯注的听着,丝毫没有察觉到苏瑾眼中的冷光,只觉腹部一凉,下意识的就攥紧了手心。 只听“砰然”一声,苏瑾直挺挺的倒了下去,而被蒋寄柔包在黑布里的凤兮也闪过一道流光。 与之同时,远在异梦阁的青梧剑也似乎争鸣了一声,而它的主人正应对着眼前之人的攻击。 这次袭击异梦阁的又是影门,可怪异的是,无论他们怎么查,查到现在也只能查出来一个名字。 第二百零八章 香中藏蛊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这次袭击异梦阁的又是影门,可怪异的是,无论他们怎么查,查到现在也只能查出来一个名字。 “阁主,怎么了吗?”青立看着有些心不在焉的楚逸轩皱了皱眉头,无论何时,阁主都如同九天神祗般让人心生仰望,又何曾分神过。 除非是因为那个女人…… “没什么。”楚逸轩摸着略微有些颤动的青梧剑,敛下眉睫,“影门那边的消息查的怎么样了,知不知道其门主是谁?” “属下无能,暂时还没有查出来,而那些被抓起来的人也尽数服毒自尽,根本不给人问话的机会,但从他们的死状来看,除了与毒有关系之外,似乎还与蛊物有关系。” 蛊物吗…… 楚逸轩的眼神沉了沉,这世上最精通巫蛊之术的除了异域苗疆的人外,就只有那个人了一一回春妙手的绝世神医,玉释。 难道……这个神秘莫测的影门真的和玉释有关系? “吩咐下去,对上影门的人不得强行进攻,也要尽量避免与他们发生接触,万事以巧取胜。” “是!”青立领命下去开始清点这次受伤的人数。 异梦阁在明,影门在暗,这次的突然袭击让异梦阁损失巨大。 待青立离开之后,楚逸轩才拿出别在腰间上的青梧剑,虽然萦绕在剑身上的青光已经消散了,但不知为何,他的心里却有着惴惴不安。 合拢好衣衫,拂动着宽大的衣袖,足下轻点,迎着月色跃了出去。 青立打点好人数,出来就看到了楚逸轩欲要离开的背影,“阁主,这么晚了,您要去哪里?” 楚逸轩脚步顿了顿,月下飘来他淡淡的声音,“我有急事要回轩辕一趟,至于这里……本阁主相信即使没有我,你也能处理的很好。”说罢,就抬步准备离开。 “阁主!” 青立捏了捏拳头,闪身到楚逸轩身前,单臂拦住了他的去路,“阁主,我知道她对您来说很重要,但再这样下去,她会毁了您的,也会毁了异梦阁的。” “你为何觉得她会毁了我,会毁了异梦阁。”楚逸轩清冷的眸在银辉之下散发着幽幽的冷光。 她的胆识,她的心胸,乃至她的睿智都不输于男子,如此之人换做任何一个势力都会争相抢夺,至于毁了他,毁了异梦阁,简直是无稽之谈。 他曾想过,这世间有没有哪个女子能够做到不依附于男子而活,能开拓出自己的一片天地,任其翱翔。 直到扮作男子的她闯入了自己的生活,于百无聊赖的世间万态里散发出夺目的光辉,也终让他在一次次接触中,打开了封闭已久的心扉。 此生,他非她不可。 青立抿了抿唇,也想起了那个女子,半晌,哑声道,“您本来是决定掌权楚月的,可在那个女人出现之后,一切都变了,您改变了自己的计划,甚至还为了她,放弃了楚月的掌控权,纵然她惊才艳艳,但有她在您身边就只会拖累您的脚步,甚至……” 青立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道劲风掀飞了出去,在地上滚落几圈后,“哇”的吐出一大口血。 “青立……” 低垂的夜幕里,楚逸轩的声音很轻,轻到似能吹散在风里,“我信任你,纵容你,任你做你想要做的事,但不代表你有权能过问我,甚至插手我的决定。” 楚逸轩的声音虽没有太大的波澜,但青立却从中听出了一丝薄怒,自己跟了他这么多年,他的一举一动都深刻进了自己的骨子里,乃至一个眼神,自己都知道他想要表达什么。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楚逸轩对他心生不满。 他竟不知,那个女人何时成了楚逸轩的底线。 五指深陷进泥土里,从胸口处传来的剧痛,让他的脸惨白如纸,闭上眼睛,沙哑着喉咙,道,“是属下逾越了,还请阁主赐罪。” 楚逸轩没有说话,亦没有转身,足下轻点,顷刻间就跃出了数丈远,直到那抹紫影隐没在黑墨般的夜色里。 空气中,似乎传来了一声无奈的叹息。 湿气浓重的牢笼里,苏瑾睁开了浑浊不堪的眼睛,晃了晃脑袋后,才看清了坐在她对面媚态横生的女子。 此女子不是别人,正是等待着苏瑾醒来的蒋寄柔。 “苏大夫,你感觉怎么样了?” “谢太后关心,睡了一觉之后,我感觉现在身体倍儿棒。”苏瑾捏了捏肩膀,对蒋寄柔呲牙一笑。 “是吗?”蒋寄柔眯起眼睛,看着眼前的俊逸少年,眼底闪过一道流光。 苏瑾点头,但事实上,她的情况却远比她想的还要糟糕,原来那股幽香不仅仅是想让她失去意识,更是在里面藏了蛊,一旦吸入,便会受到蒋寄柔的控制。 若说之前的她还有一线生机的话,现在的她就陷入了绝境之地。 她不知道蒋寄柔给她下的是什么蛊,但直觉告诉她,她体内的蛊绝非是寻常之物。 四下看去,并未见江黎与笛音儿的身影,牢狱还是原来的那个牢狱,却不知在什么时候只剩下了她一人。 “若苏大夫找的是那两个人的话,可以不用找了?”蒋寄柔顺着苏瑾的视线看去,微微一笑,“因为,哀家早就派人把他们处理掉了。” 苏瑾看向江黎之前所在的墙角,那里虽有一摊血迹,却不见任何打斗的痕迹,以笛音儿的性格,不可能不做出任何挣扎,这样一来,蒋寄柔的话就只能信半分。 苏瑾深望进蒋寄柔眼底,“不知太后是什么时候处理掉他们的,又是以何种方式处理的。” “先以迷之,再杀之,尸体投给饿了三日有余的恶狗食之。”蒋寄柔说罢,娇媚一笑,“现在这个时候,他们怕是被吃的连渣子都不剩了。” 似是想到了那个场面一般,蒋寄柔忍俊不禁咯咯笑了起来,而牢狱中的气氛,也因她的这句话霎时间降到了冰点。 “太后说的当真吗?”苏瑾嘴角隐隐勾起一道凛冽的弧度,眼底闪过一道蚀骨的杀意,只是快的让蒋寄柔还来不及捕捉,便消失的了无痕迹。 “哀家说的话,自然当真。”蒋寄柔点头,丝毫不知危险正在悄然降临。 第二百零九章 各路围堵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哀家说的话,自然当真。”蒋寄柔点头,丝毫不知危险正在悄然降临。 “既然太后当真的话,那就好办了。”苏瑾笑,笑的人畜无害,当真就好,她就怕蒋寄柔不当真呢。 “你什么意思?”蒋寄柔眉头微蹙,有些不解苏瑾的意思,什么叫她当真就好。 她杀了如何,没杀又如何,以苏瑾现在的情况,只要她动动手指就能碾死,想反抗,真是可笑。 苏瑾眨眨眼睛,“意思啊,意思就是……” 话音浅浅而落,下一秒,苏瑾就弓起背脊,弹射而出,如蛰伏于暗夜深林里的夺命孤狼,五爪内勾,勾向蒋寄柔的脖颈,速度快到让人瞠目结舌。 虽然她的内力被封锁了,但武功的招式还在,对付起只有三脚猫功夫的蒋寄柔简直绰绰有余。 女子的动作快而迅猛,丝毫不给蒋寄柔反应的机会,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身中蛊毒的苏瑾会不管不顾的扑上来。 情况看似危机,但苏瑾知道,她的体力正以一种快到令人咋舌的速度消耗着,这蛊封锁的不仅是她的内力,更是在蚕食着她的体力。 此次出手,必须一击必中,让蒋寄柔再无反抗之力,如若不然,一旦她体内的蛊虫被催动了,她将会再一次处于被动地位。 现在傅云霄不在蒋寄柔身边,正是一个反败为胜的绝佳机会,她现在需要掌握的,就是快,快到让蒋寄柔还不来及催动蛊虫,就能将她挟持。 蒋寄柔瞠目,慌乱之下就想起身弃椅而去,一时间竟忘了催动蛊毒,身子刚动,苏瑾就到了她的眼前。 “护驾,快护驾一一”蒋寄柔身边的几个侍卫也终于缓过神来,大喝着执起刀剑就纷纷奔涌而来。 喝声很响,气势很足,抱着欲将眼前之人剁成肉糜的决心,咬牙出剑,反手上挑。 可不知怎么,苏瑾那拳头就像是长了眼睛一般,无论他们的剑到哪里,苏瑾的拳头就会到哪里,轻飘飘的躲过他们的攻击,旋身提肘,就将一个侍卫击倒在地。 悲呼声里,那个侍卫“哇”的吐出一大口血,其中还夹杂着几颗混合着血的断牙。 “你,你!”那侍卫肿着脸,含糊不清的嚷嚷着,嚷嚷来的却是苏瑾迎面而上的脚。 “你什么你,你已经死了。”苏瑾无情的转动着脚腕,伴随着一道炸裂之声,脚下赫然迸溅出白花花的脑浆,沾染在她的衣角上显得格外刺目,犹如从地狱而来的勾魂使者,让所有侍卫的心都跟着颤了颤。 “你们是打算一个一个来,还是一起来。” 苏瑾的声音在狭小空旷的牢狱中幽幽响起,自信而又狂妄,垂在衣袖下的手略微有些颤抖,俨然是到了体力的尽头,但她却不能表现出来任何异常。 他奶奶的,这些人要打要逃能不能快点,再拖延一会儿,她就要支撑不住了。 苏瑾与那几个侍卫遥遥相望,一时之间竟陷入了僵持的状态。 侍卫不动,是因为他们被苏瑾刚才的狠绝手段震慑住了。 而苏瑾不动,则是因为每动一分就要消耗巨大的体力。 进也是死,退也是死,再加之蒋寄柔处理起背叛者的阴狠绝辣,两者权衡之间,注定让眼前这几个侍卫不会成为逃兵。 既然皆死,还不如放手一搏,背水一战,说不定还能为自己争取到一线生机。 咬牙对视了一眼,将苏瑾围在中间,重振旗鼓又纷纷扑了上去。 他们只觉得一起围攻就能有所胜算,却也不想苏瑾之所以能在一群人的追杀下活到现在,凭借的可不单单只是高深的功力和运气。 山林野丛里的摧残,不知多少次让她差点命丧于兽口,若轻易就这么挂了,她就不是苏瑾了。 “既然一起来了,那我就只能不客气的把你们打包送走了。”苏瑾笑的白牙森森,就在所有侍卫都心生警惕的时候,却发现苏瑾突然虚晃一招,然后转头换了个方向。 苏瑾掐着蒋寄柔的脖子在他们眼前晃了晃,嘿嘿笑道,“不好意思啊,我突然对你们没什么兴趣了。” 以她现在的体力对付起一个还勉强能过得去,对付起一群,还是算了,除非她想不开要自己送死。 这一招苏瑾用的极其无耻,让蒋寄柔当即石化在原地。 “哀家劝苏大夫还是尽早放手的好,说不定哀家还能考虑放你一条生路。”蒋寄柔握着掐在脖颈上的手,回头恶狠狠的瞪着苏瑾。 “太后指的一条生路是这个吗?”苏瑾笑着单手牵制住蒋寄柔的两只手腕,猛的向上一抬,而蒋寄柔手捏着的正是催动苏瑾体内蛊毒的母蛊。 “苏瑾!”蒋寄柔怒目圆睁,厉声大吼,见挣扎无果,将手心捏的更紧了些。 “啧啧,太后终于舍得叫在下的名字了,只是可惜了。”手掌用力间,只听从女子口中传出来一声惨叫,下一秒,被她紧捏在手中的母蛊就应声落地,滚落在苏瑾的脚边,又被她一脚踩碎。 只是不知为何,她体内的真气并未随着踩碎母蛊而恢复,体力反而消散的更快了些,一滴冷汗自她的鬓角无声滴落,又被她无声抹去。 “你们是让开,还是想让我当着你们的面拧下蒋寄柔的头颅。” 蒋寄柔死死的盯着苏瑾,那泣血的目光就差能把眼前之人盯出两个血洞。 还没盯出个所以然来,只听“啪”的一声,她的脸就被苏瑾拍到了一旁,果断选择眼不见心为静。 “太……太后……”众人看看咬牙切齿的蒋寄柔,又看看好不嚣张的苏瑾,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看什么看,还不快退下!”蒋寄柔抿唇,无声的对其中一个侍卫眨了眨眼睛。 那侍卫也是个激灵的,看懂蒋寄柔的意思后,转身就想去找傅云霄,与此同时,傅云霄凉凉的声音也在苏瑾身后响起。 “苏大夫可以不放手,但本相保证,绝对能在你动手之前就拧下你的项上人头,若苏大夫不信的话,大可以试一试。” “信,怎么不信。”苏瑾后背上渗出一层细细密密的冷汗,两只手臂犹如铅柱般沉重,双腿也酸软无力,于衣袂之下隐隐有些颤抖,离那些流连花街,身子被掏空的纨绔子弟只差两个黑眼圈。 她知道敌我的差距,也相信傅云霄可以在她动手之前就先杀了她,但她不能放手,蒋寄柔是她现在唯一的筹码,一旦放了,她就彻底凉了。 她在赌,赌傅云霄不敢让蒋寄柔有一丝风险,哪怕是一个不被他看在眼中的人。 “苏大夫这是准备不放手了?”傅云霄眯着眼,向苏瑾走近。 “放,怎么不放,毕竟抓着也挺累的。”苏瑾抖抖手,“只要你把江黎和笛音儿放了,我马上就放手。” “哀家告诉过你,他们两人已经死了。” “你闭嘴,没问你。”苏瑾反手捂住蒋寄柔的嘴,看向傅云霄,“傅丞相感觉这笔交易如何呢。” “我本看着你和异梦阁的关系匪浅,想留你一条性命,但现在看来,没那个必要了。”傅云霄冷笑,“异梦阁到现在都未有消息,就证明,你已经是颗废子了。” 长臂一捞,就将蒋寄柔捞回怀中,其过程顺利无比。 果然如他所想的那样,苏瑾现在的表现,分明就是在强撑。 擦着劲风拍掌而出,苏瑾的身影刹时间就被拍出了数丈远,“咣当”一声就重重的撞在了牢门上。 “咳咳一一” 手背擦下在嘴角上蜿蜒流淌的血迹,抬头之间,清亮的眸也变得幽暗深邃,偏头“呸”的一声吐了一口血沫。 这厮下手真特么的狠,要不是她调动仅剩的残余真气护体的话,那一掌足以拍碎她的心脉了。 一双黑色长靴出现在她眼前,头上也传来了一道薄凉入骨的声音。 “苏大夫,你该安心上路了。” ……… 奔往轩辕的路上,楚逸轩的心也变得越来越烦躁不安,脚步也提的更快了些,在距离皇宫的几百米外,突然涌出了一批黑衣人,不由分说就纷拥而上,似乎提前就料到了楚逸轩会出现在此地。 这不是通往皇宫的必经之路,但他们已经在各处都埋伏好了,无论楚逸轩走的是哪条路,都必然会遭到伏击。 “是让,是死?” 楚逸轩的脚步并未有半分停留,径直朝着皇宫的方向飞去。 那几个黑衣人蒙着面,也不说话,似是冰冷的杀人机器一般,只知道杀了眼前这个男子。 青梧散发出淡淡的青光,青影掠过,眨眼间就飞出数个人头。 无形的飙风平地而起,将黑衣人卷在其中不断拉扯着,不出多时,地上就出现了一堆血沫,再不见那几个人的身影。 又是影门…… 楚逸轩微眯起眼睛,衣袂飞扬,脚下幻影迷踪,大约半柱香后就看到了皇宫的一角,以及把手在皇宫周围的士兵。 与此同时,瑾言也接到了苏瑾被关的消息,他明明告诉过赵将军,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要第一时间向他汇报,可他却现在才接到消息。 小姐,您千万不要有事,瑾言这就去救您…… 第二百一十章 前往救援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楚逸轩在外不断有人干扰,瑾言在内虽有些阻碍却也算得上是畅通,倒比楚逸轩先一步到达了皇宫。 把守在皇宫外的是赵将军以及他的三十万大军,气势恢宏,整齐划一,团团围守将皇宫包裹成一个密封不透的铁皮牢笼。 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进不来,死气沉沉,再不复昔日光景。 “殿下,您来了!” 赵将军正把守在最为关键的西门,看着由远及近的瑾言,突然抿紧了双唇,似乎有什么话要说,顿了顿,还是单膝跪地,迎了上去。 “赵将军,本殿之前说过无论宫中发生什么事情都要第一时间和本殿汇报,尤其是关于苏大夫的事情,可你却在苏大夫被捕后才想起来派人向本殿汇报,怎么,把本殿的话当成耳边风了吗!” 瑾言眯起眼睛,绕开赵将军向西门走去。 “殿下!”赵将军回身一把拉住瑾言的衣袖,“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是属下失职,求殿下责罚!” “让开,本殿没有这个闲工夫搭理你。”瑾言甩开赵将军的手就跃进了西门,将轻功发挥到极致,争分夺秒的奔向皇宫的地牢,他只盼着现在能快一点,再快一点。 “殿下一一”身后传来赵将军的低吼,细听之下还有几分焦急,似乎是想阻拦眼前之人的进宫。 但瑾言已经无暇分心猜测他的用意,小姐危在旦夕,没什么事情能比小姐的安危还重要。 正想着苏瑾,一个嬉笑的圆脸少女突然从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抿了抿唇,脚下的速度更快了些。 小姐,您一定要撑住。 一个士兵看看瑾言远去的背影,又看看巍然不动的赵将军,微微蹙起了眉头,“将军,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是随着殿下一起冲进去,还是……” “继续守在这里,无论宫中传出什么动静,都不要放任何人出来。”赵将军当即斩钉截铁,拂袖走进西门,“记住,是任何人,包括殿下,也包括本将军。” “将军!”那个士兵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疾步跑了过去。 宫变在即,将军却说不让任何人出来,这不就是蓄意谋反吗。 他终于知道将军刚才那苍凉的眼神了,也终于知道将军刚才执意要阻拦殿下的用意了,他这分明是打算阻拦不成就一同赴死。 “将军,您等等我!”看着在眼前合起来的门,士兵急了,红着眼睛拍门大喊,“将军,我不相信您是这样的人,我是您收留的,自小您就教育我们为臣忠,为人善,为子孝,我不相信这样的您会做出叛变的事情。” 门内传来赵将军无奈的叹息,“忠儿……” 听着门内的声音,侍卫的眼底泛起了湿润,“将军……” “忠儿,我很欣慰你还记得我教过你的事情。”赵将军阖眸,缓缓勾起了嘴角,一向坚毅的铁血汉子竟也红了眼眶,“希望你能坚定你现在的道路,不要走上我的老路。” “将军,您开门啊!”刘忠听着赵将军话中的决死之心,更加焦急的拍着门。 “忠儿……” 赵将军顿了顿,“手下的兄弟们以后就交给你了,切记要善之,用之,不可莽之。” “将军,您开门啊,至少……带上我……”刘忠的眼泪扑簌簌的落,从小相伴,他早已经把赵将军当成了自己的父亲。 若不是赵将军,现在的他可能还是那个难民窟里的一粒认人搓圆捏扁的尘埃。 赵将军向前走了几步,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紧闭着的朱色大门,“忠儿,我一直没有说过,这么多年来,我早就把你当成了自己的孩子,呵斥你,杖责你,其实都是为了磨练你。” “我知道,我都知道,求您也让我随您一同进去吧!”刘忠拼命地拍着门,不出片刻,竟拍出了比朱门还要红的血手印。 赵将军呼了一口气,再睁眼时,已恢复如初的坚定,“刘忠,这是军令!”封闭听觉,再也不听从身后传来的凄吼。 “将军一一” “将军一一” “啊一一” 凄厉的悲呼响彻九天云霄,那个经过千锤百炼的铁血少年也终于瘫软下身子,沿着门跌坐在地上。 凭什么,明明是皇权之争,最后却要他们买单。 凭什么,他的将军铁骨铮铮,最后却走上了万夫所指的道路。 凭什么,正直之人往往遭到迫害,而那些奸佞之人却能贻笑大方。 “凭什么……”刘忠的拳头不停的往地上砸,不出片刻,地上就出现了斑斑血迹。 “少将军,您别这样,我们将军一定会出来的。”似是能透过朱色的大门望进里面一样,握紧了拳头,坚定道,“一定会出来的!” 话虽这么说,但谁的心里都清楚,他们的将军可能真的不会回来了…… “凭什么一一”刘忠仰天长啸,泪水模糊了他的眼,也模糊了他一直以来坚定的信念。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没有凭什么,只能怪你太弱了。” 刘忠回头看去,却看到了一个陌生的男子,黑色锦衣,墨发未竖,一双幽瞳似沉寂千年的寒潭,气质清冷,如雪巅之上的冰莲。 疏离到能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至今为止他只听说过一个人,看着淡漠如水的男子,不确定的开口问道,“你是……玉释……” 男子只是淡淡的掠过他一眼,既没有承认,也没有拒绝。 刘忠的眼神却霎时间亮了,世人皆知,玉神医可活死人肉白骨,既然他在,那将军就有了一线生机。 “玉神医,求您救救我们将军,只要我有的,无论您要什么,我都可以给。” 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刘忠却“砰”的跪在了地上,可以说他无能,亦可以说他懦弱,但为了将军,他可以放弃他那不值一文的尊严。 “啧啧,细看下来,这小子长的也算不错,拿来给本座当开胃菜也勉强过得去。” 嬉笑声传来,话音落地,一个身着红袍的女子突然凭空出现在玉释身后,笑看着诧异不已的刘忠,倏地身影一闪捏起了他的下颌,像是打量物品一般来回打量着。 眼前的女子与蒋寄柔一样都身着一身红袍,但与蒋寄柔比起来,眼前的女子气质更妖,气势更强,一看便知是个绝对的强者。 刘忠羞红着脸,向后退了退,愠怒道,“姑娘,男女有别!” “姑娘,哈哈哈。”女子显然是被这个称呼取悦了,掩着樱桃小口咯咯笑了起来,“若不是本座还有事要办的话,真想现在就办了你。” “师傅!”玉释皱眉,出声提醒。 “知道了。”女子勾着红唇,缓缓起身,“等事情解决完之后,本座就来找你。” 刘忠把脸转到一旁,羞红之色从耳根一路蔓延到脖颈,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眼前这个看上去只有二十余岁的少女,实际上的年纪却多了一倍有余。 更不会想到,眼前这个女子就是神秘莫测的万毒之祖一一万毒散人。 她此次来的原因无他,只为了杀苏瑾,夺凤兮。 玉释走到西门前,掌心内力凝聚,原本还坚不可摧的沉重朱门,在他手下顿时变得不堪一击,四下碎裂开来,冰冷的玄铁飞射到地上,上面还隐约可以看见一层寒气遇暖的白雾。 破碎声里,轩辕皇宫也终于迎来了两个不速之客,准确来说,是三个。 杀出重围的楚逸轩也如时抵达了皇宫东门一一离地牢最近的一个门。 轩辕皇宫绝对是四国最大的皇宫,其布局足以叫人叹为观止,在玉释打破西门的时候,楚逸轩早已缩地成寸抵达了地牢的门口。 牢门前没有一个人把守,放眼看去,皆是断肢残缺的尸体与红到刺眼的血河,里面还依稀传来打斗之声。 “什么人!”外面虽没有了把守的人,却不代表里面也没有。 紫影出现的一刹那,把守的士兵就纷纷围了上去,阻止眼前之人再向前靠近一步。 “不自量力。”薄唇轻启,紫影飘逸,所掠之处,皆绽放出一朵朵夺目的血花。 血雾之中,紫影乍现,如一道流光快到让人捕捉不到痕迹,只觉得脖子一凉,还来不及发出一声哀嚎,就再没有了声息。 里面的打斗声越来越清晰,转角之处,映入眼前的是一个倒在血泊中的纤细身影,双目紧闭,不知是死是活。 楚逸轩瞳孔猛然骤缩,视眼前之人与无物,径直穿过血雾捞起血泊中的女子,轻声唤了两声,“瑾儿……小瑾儿……” 见女子没有睁开眼睛,一向沉稳有力的大掌也开始微微有些颤抖,抚摸着女子苍白的脸颊缓缓移到她的鼻翼间。 “不用试了,我该没死。”苏瑾有气无力的拍开楚逸轩的手,“我的内力刚刚恢复,需要调息,你快去帮瑾言,我怕他一个人应付不来。” 她知道瑾言陷入了苦战,但她不能分神,稍有不慎便会走火入魔。 就在前不久,她也以为自己死定了,幸好瑾言及时赶到,而她下在傅云霄身上的毒也刚好发作。 傅云霄也不恋战,留下一队人就离开了这里。 只是那人数,着实有点可观。 第二百一十一章 其心可诛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你在这里可以吗?”楚逸轩有些不放心苏瑾的状况。 “我没事。”苏瑾缓缓睁开眼睛,随手指了一个堆满了尸体的死人堆,“你把我放那里就行。” 她现在衣衫褴褛,满身血污,死人堆就是她最好的掩护,即使有人想起她,想用她来挟持他们,也不会第一时间内就会找到那里。 而这空余的时间里,足以让她恢复一些真气了。 楚逸轩抿了抿唇,视线掠过苏瑾所指的位置,虽不愿意,但还是依苏瑾所言,将她混入其中,又不放心的扯过一个眼睛瞪的老大的尸体挡在了苏瑾身侧,从这个方向看去,更难发现这死人堆里其实还藏了个活人。 “等我回来。”拨开散落在女子脸侧的碎发,楚逸轩倏地起身,去寻另一处打斗声传来之地。 “你……”瑾言看着突然出现在身边的紫色身影,微微有些诧异,他不是在离渊异梦阁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分神之际,凌厉的刀光袭来,霍然在他的左臂上划开一道口子,刺目的血珠争先恐后的涌出,顺着手臂蜿蜒滴落在地上。 还不待他缓过神来,眼前突然闪过一抹紫影,下一秒就听到了一声惨叫,那个偷袭他之人的头颅也滚落在他的脚边。 “轩辕大皇子,没想到半年不见,你还是像原来那样,没有一点长进。” 紫影流转间,一片又一片的血雾炸开,与瑾言苍白的脸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 “若本阁主没有回来,你是不是就准备带着小瑾儿一起赴死了。”楚逸轩没有回头,但他的话却让瑾言瞳孔一缩。 当即高声反驳道,“我没有,哪怕拼了这条命,我也会把小姐救出去的。” 楚逸轩掠了他一眼,视线落到他的手臂上,“怕是你拼了这条命,也无法把小瑾儿带出去。” 瑾言执剑的手紧了紧,皮肉外翻的左臂也传来火辣辣的疼,微微侧身,想躲开楚逸轩凌厉的目光。 但躲了又如何,无论他怎么遮,都遮不住他这满身的细碎伤口。 也许楚逸轩说的是对的,以他现在的情况,可能真的无法顺利救出小姐。 看着紫衫煽动的楚逸轩,瑾言扯出一抹似有似无的苦笑,只有危机之时,他才看出眼前之人的强大,也终于认清了他们的差距。 有这样的人在小姐身边也好,至少要比他强得多…… “轩辕大皇子,你要喜要悲,要死要活,本阁主管不到,也不想管。”楚逸轩旋身避过一人的攻击,反手又挑断了一人的脖颈,“但你若让小瑾儿失望,本阁主必不饶你。” 看着抬头不解的瑾言,冷声道,“还不过来帮忙。” 瑾言顿了顿,眼底突然涌出来点点亮光,他知道楚逸轩这是认可他了。 调整真气,也重新加入了战局。 死人堆里,苏瑾正在全神贯注的调整着气息,丹田之中不断运转着泣血绝,逐渐恢复起的内力也四通八达流至全身,修复着身上的伤口。 怪不得有那么多人追求至上的力量,重拾内力的苏瑾再次体会了一遍从手足束缚之力任人宰割,到有自保能力逐渐睥睨的过程。 想深吸一口气排解一下心中的郁结,鼻翼之间突然飘来浓重的血腥味,这才想起她现在还是一个“死人”。 翻身换了个姿势,却突然看到了一双对她瞪大的眼。 苏瑾呼了口气,死人而已,没什么大惊小怪的,还是调整内息要紧。 等等,死人的眼底怎么会有那么丰富的情绪,苏瑾猛然睁开眼睛,与尸体恐惧的目光撞到一起。 “鬼……”看着突然睁眼的苏瑾,那尸体的嘴唇微微蠕动着,紧接着就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鬼,鬼啊一一” “嘎?” 苏瑾眨了眨眼睛,伸出手,“我说,兄弟你……” “你别过来。”那“尸体”手脚并用着爬出死人堆,如一只无头苍蝇般慌不择路的跑着,直到前方是死路,才霍然转身,迷一般的朝苏瑾跪了下去,“冤有头债有主,不是我害死你的,你要寻仇就去找他们,不要来找我。” 苏瑾无语的摸了摸脸颊,瞧瞧把人家小伙子都吓成什么样了,她长的就这么吓人吗? 殊不知,她从死人堆里翻身的样子就足以让眼前这具“尸体”吓到语无伦次了。 “你……” “我说了,不是我害死你的,你要寻仇就去找他们,不要来找我,我自小就怕鬼,求您老人家放过我吧。”在苏瑾瞠目之下,他“砰砰”磕起了头。 “我不是……”苏瑾刚张口就被眼前之人打断了。 “不要过来啊一一” 听着那一声高过一声的惨叫,苏瑾竟有些哭笑不得,看着眼前之人的装扮,分明是被傅云霄留在宫中的侍卫,他既然出现在死人堆里,那就证明…… “你是逃兵?”苏瑾向前踏了一步。 “我,我不是逃兵。”那个侍卫咽了口唾沫,瘫坐在地上向后靠去,直到靠上身后的墙,再靠无可靠。 “你不是逃兵,怎么会出现在那里?”苏瑾挑眉,嘴角噙着意味不明的笑意,又向前靠了一步,吓的那人又哇哇大叫。 “我是逃兵,我承认我是逃兵,小翠好不容易才答应和我成亲,所以我不想就这么死了。”那侍卫颤抖着肩膀,在墙角瑟缩成一团。 明明是一个身高八尺的铁血男儿,此刻竟显得有些可怜。 “你说冤有头债有主,让我去找他们寻仇,可他们都已经死了,你说我又该找谁寻仇呢?”苏瑾幽幽开口,那样的语气再配上她沾满血污的脸,当真有几分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索命女鬼。 “我……我……”那侍卫支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看着前方的死人堆,眼前突然一亮,“你不是死了吗,恰巧他们也死了,正好你去找他们,谁害的你,你就去找谁。” 连死后的同伴都不放过,其自私程度,也不愧配得上逃兵二字。 听着侍卫的话,苏瑾含笑的眸突然冷了下来,“我若是死人的话,大概真的会去找他们,只可惜了,我还没死。” “你……没死?”侍卫瞬间傻了,上下打量了一眼苏瑾,试探着开口,“你真的没死?” 苏瑾不语,反而让他渐渐接受了苏瑾还活着的事实,既然眼前之人没死,那他是逃兵的事情岂不是暴露了。 同时活人,也没有什么好怕的了,咬了咬牙,忽的扑向苏瑾,“你知道我是逃兵的事情,我就留你不得了,我也是被逼无奈,等你死后千万不要来找我。” “我当然不会来找你。”苏瑾冷笑,单手擒住扑过来的侍卫,将他压在地上,“毕竟,谁死谁活还不一定呢。” “你!”侍卫没想到自己这么容易就被控制住了,刚想破口大骂,却被苏瑾眼中的冷光震慑住了,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一圈,“兄弟,你放了我吧,我就当没看见你,你也当没看见我,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我放了你……”苏瑾的手松了松。 “对对,你放了我,我们……”话还没说完,突然感觉脖子上一紧。 紧接着就听头上之人冷哼道,“我放了你,怎么可能。” 他还没来得及悲呼,只听耳边传来“咔嚓”一声,那是他脖颈被拧断的声音,也是他在人世间听到的最后一道声音。 嗓子“咕噜噜”的响了几声以后,就久久的沉寂下去。 连自己死去伙伴都可以利用的人,终究不是什么好人,她敢说,他前一秒还信誓旦旦的承诺不会害她,下一秒就会送她去阎王那里喝茶。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况且这种自私到骨子里的人不值得可怜。 苏瑾转动了两下手腕,坐在原地调息,而她身边就是那具断了脖颈的尸体。 那侍卫可能至死也没想到,他装来装去,竟真的把自己装成了尸体。 苏瑾也不怕他突然诈尸变成厉鬼来索命,他若有那个再死一次的胆子,大可以再重新来一回。 泣血绝在丹田之中又运转了一周,吐了口浊气,才缓缓起身,再没有看地上的尸体,脚下轻点,就奔向楚逸轩与瑾言两人的所在之处。 她来的正巧,刚好就踢飞一个欲想从瑾言背后偷袭的人。 “小姐,您怎么来了!”瑾言看着突然出现的苏瑾,当即就如同母鸡护鸡仔般,将她拉到了身后。 “你没事了?”楚逸轩看了一眼面色仍旧有几分苍白的苏瑾,眼中掠过一丝担忧。 “虽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但对付起几个侍卫还绰绰有余。”夺过瑾言手中的剑,拍了拍他的肩膀,“瑾言,你先下去休息吧。” “小姐,这里交给瑾言就可以,还不劳烦您动手。”瑾言说着就想夺回剑,却被苏瑾虚晃一招躲了过去。 “无妨,这里的人都是蒋寄柔废弃的棋子,我还可以应对,当务之急是你要回去坐稳军心,不要让蒋寄柔钻了空子。” “小姐……” “还不快走!” 瑾言顿了顿,咬牙转身离去,小姐说的没错,将失则兵乱,可脑海中浮现出来那少女的脸却久久挥之不去。 苏瑾看了一眼瑾言远去的背影,专心应对起迎面而来的攻击,眼神越聚越沉。 害人者人恒害之,等着吧,她马上就要真的去找蒋寄柔索命了。 第二百一十二章 万毒之祖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挽颜宫中,蒋寄柔盯着同样一袭红衣的万毒散人,垂在衣袖之下的手紧了紧,而站在她身侧的傅云霄脸色霍然一变,嘴唇下意识的蠕动了两下,看着容颜微冷的黑衣男子,无声的说了句:“主上……” 万毒散人娇笑着掠过傅云霄,站在蒋寄柔面前,细细的打量着,“你就是蒋寄柔?” 语气轻快,但掩在其中的威压却差点压的蒋寄柔喘不过气来,本能的想逃离这个危险的女人。 万毒散人之所以能保持住双十年华的容貌,其药引所用的无不是貌美女子的心头血。 内之服,外之身,比起蒋寄柔的铁血手腕,她才是真正的蛇蝎心肠,真正的杀人不长眼。 蒋寄柔的瞳孔缩了缩,霍然对上了万毒散人的视线,冷声道,“好大的胆子,哀家的名讳岂是你可以随意称呼的!” “哈哈,太可笑了。”万毒散人的眸光彻底冷下来,勾着唇角突然伸出了手,虚空一晃,晃出一道残影,在所有人都始料不及之下掐上了蒋寄柔的脖颈,“果然好大的胆子,就凭你也配得上与本座叫嚣?” 看着蒋寄柔涨如猪肝色的脸,倏地松开了手,将她丢弃到一旁,从怀中拿出一方手帕仔细的擦了一遍每根手指,又极其厌恶的随手抛在蒋寄柔脸上,“碰你真是脏了本座的手。” 纤纤玉手伸到蒋寄柔面前,无邪的笑道,“凤兮剑呢?” “凤兮……”蒋寄柔剧烈的咳喘着,眼里闪过一丝迷茫,俨然她还不知道那把剑的真正名字。 “也对,像你这种低贱之人又怎么会知道凤兮剑呢?”万毒散人笑着踩上她裸露在外面的手指,又面无异色的转动了两下脚踝,“既然凤兮不知道的话,翎羽总应该知道吧。” “什么凤兮,翎羽,哀家一概不知。”蒋寄柔白着脸,往回抽着手,奈何对方的腿却如同灌了铅般,无论她再如何用力,都没有抽出半分,只有她的手指渐渐出现了斑驳的血迹,抬头看着一脸天真的万毒散人,沉声道,“哀家把守在宫外的三十万大军马上就会到达这里,若是想活命的话,哀家劝你早点离开的好。” “三十万大军?”万毒散人歪头想了想,忽的煞有其事般的点了点头,“你指的是那群人?可那又怎么样呢?” 俯身在蒋寄柔耳边小声道,“且不说三十万了,就算再来上三十万,于本座眼中也不值一提。” “你!”蒋寄柔怒目圆睁,却突然看到从玉释身后走出来一个身材健硕的少年,“你怎么会在这里,赵将军呢?” “这句话应该是我来问太后才对,你到底许了什么才让将军叛变的。”刘忠红着眼眶走到蒋寄柔面前,紧紧的握起了拳头,一忍再忍,才勉强压下出拳的念头。 蒋寄柔固然可恨,但无论如何也是一个女子,就算他现在能趁人之危杀了蒋寄柔也终究是胜之不武。 况且在找到将军之前,他还不打算让她这么轻易就死了。 “本座不管什么将不将军,本座只关心一点。”万毒散人盯着蒋寄柔起唇道,“凤兮剑和翎羽呢?” “哀家说了,哀家不知道!” “是吗?”女子眸光沉了沉,随着脚下的用力,蒋寄柔突然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清晰可辨的骨裂之声在空荡的宫殿里格外明显。 “够了!”傅云霄终于看不下去了,撩开衣袂直挺挺的对玉释跪了下去,“主上,您若想问什么尽管来问我,您若想罚,我来替她受,只求您不要苛刻于她。” 万毒散人却忽的笑了,“你替她承受,本座怕你承受不起。” 又是一声闷哼,鞋底之下渐渐涌出刺目的暗红,“还是不肯说凤兮剑和翎羽的下落吗?” 就在她还想做进一步的动作时,傅云霄的身影刹时间消失在原地,扑向万毒散人,势头之猛让她错愕间下意识的松了脚下的力道。 与此同时,蒋寄柔的身影也随之消失在原地,被傅云霄揽在怀中滚身与万毒散人拉开了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 “你这是什么意思?”万毒眯眼看着抿唇不语的傅云霄,红唇轻启,强烈的威压让他的脸色刹时间惨白无比。 “属下没有什么意思,只是希望主上与尊者不要再为难她,再给属下一点时间,属下定会问出翎羽的下落。” 在万毒散人的注视下,与蒋寄柔怒视的目光下,傅云霄缓缓抽出别在腰间上长剑,双手递送到万毒散人面前,“尊者,这就是凤兮剑。” “算你是个识相的,孺子可教也,相信我的徒儿定不会亏待你。”万毒散人满意的勾起唇角,执起剑柄满意的打量着,眼中的光愈发灼热,忽的仰头哈哈大笑道,“传闻中的凤兮果然名不虚传。” 被万毒散人握着的凤兮似是能听懂万毒散人的话般,剑柄之处竟传来一阵滚烫之意。 奈何它灵识受损,若换做从前,定不会让万毒散人轻易得手。 “神剑认主吗,哈哈,没关系,马上本座就会彻底拥有你。”在凤兮微弱的争鸣声里,一袭黑布突然将它笼罩其中,黑布之外依稀传来女子狂妄的笑声,“别急,本座很快就会抹杀你主人的存在。” 不知是哪个字触动了玉释,竟让他沉稳的气息出现了一丝波动,清冷的面容上也闪过一丝异色。 “怎么,我要杀了苏瑾你不愿意?”似感受到了身后之人的微动,万毒散人忽的转身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欲成大事者何须有情,这是师傅教给我的。”玉释敛下眉睫,声音清冷如玉。 “但愿如此。”万毒散人没再看他,低头打量着传说中的神剑凤兮,忽的抬头又看向傅云霄,眯眸笑道,“翎羽呢?” “再给属下一点时间,属下定会问出翎羽的下落。”傅云霄白着脸,紧握着蒋寄柔的手腕,背后的衣衫已经被汗水打湿。 “再给你一点时间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万毒散人的视线有意无意的掠过愤懑不甘的蒋寄柔。 “属下保证定能问出翎羽的下落。”傅云霄无声的动了动身体,挡在蒋寄柔身前。 “傅云霄,哀家还没死,什么事情还轮不到你来做主!” “太后,臣只是……” “够了!”蒋寄柔阴沉着眸光,“啪”的一声,巴掌狠狠地落在傅云霄的脸上,不出片刻,就浮现出一个鲜红的掌印。 看着傅云霄的眼神,是难以言喻的愤怒与失望,“傅云霄,哀家从没想过你会背叛哀家,不对,怎么能是背叛呢,你从始至终都不是哀家的人,可怜哀家一直把你当做成自己的心腹,真是可笑。” 转头看向万毒散人,冷笑道,“哀家不知道你是什么尊者,亦或是什么身份,想知道翎羽的下落,呵,痴心妄想!” 看着蒋寄柔怒斥的模样,万毒散人忽的笑了,“本座改变主意了,假借他人之手多麻烦,翎羽的消息,本座亲自来问。” 执起凤兮,抚摸着流光四溢的剑身,冷笑间,倏地把剑尖对准蒋寄柔的脖颈,“就用你的血来为本座的凤兮开开光吧。” 话音刚落,剑还未出,身后就传来一道不屑的嗤笑声,“你确定凤兮真的是你的?” 光影之下,走出来一紫一青两个身影。 万毒散人看着突然出现的两人,视线掠过紫衣银面的楚逸轩,又落到站在他身边的苏瑾,眯眸问道,“你是苏瑾?” “在下自是苏瑾,不知阁下是否能将凤兮归还了呢?”苏瑾呲牙一笑,指向万毒散人手中的凤兮。 “归还,呵呵。”万毒散人低低的笑着,忽的放声大笑起来,“你来的正好,本座正想去寻你呢,今日本座就让你亲眼看看,凤兮是如何易主的。” “哇!”苏瑾拍拍胸口,露出一个我好怕的表情,“神剑认主,至死不移,小姐姐,你怕是没那个机会了。” “本座当然有机会,只要本座杀了你。”万毒散人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身影一闪,下一秒就出现在苏瑾身前。 “喂,小姐姐,万事好商量!”苏瑾哪里知道万毒散人已经想杀她很久了,此时她出现,正合了万毒散人的心意。 见商量这条路行不通,苏瑾只能咬牙执剑抵上去,两剑相击,刹时间火光四溅。 被万毒散人握在手里的凤兮不断嗡鸣着,似是悲愤,似是挣扎。 “再厉害又如何,终究只是一把剑而已,还妄想与本座抵抗,简直自不量力。”万毒散人冷笑着,也不管从手下传来的灼热,反手就重重的砍下一剑。 忠诚,呵,她倒要看看昔日之物是怎么反伤其主的。 凤兮虽在不断的反抗着,但在异常强势的万毒散人的掌控下,只能擦着罡风对苏瑾挥下。 这一剑又快又狠,直接让苏瑾“噔噔噔”退了数步。 原来这就是万毒散人,万毒之祖的实力,全盛时期的她尚且只敌她三分,现在的她恐怕还不够这老家伙塞牙缝的。 第二百一十三章 铁血柔情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原来这就是万毒散人,万毒之祖的实力,全盛时期的她尚且只敌她三分,现在的她恐怕还不够这老家伙塞牙缝的。 苏瑾刚刚站稳身,凤兮又是当头迎来,剑影参差让楚逸轩瞳孔微微骤缩,脚下微动,欲跃而起。 与此同时,面色如冰沉默不语的玉释也动了,比楚逸轩更快一步挡在两人的身前,手里的碎冰剑闪着摄人心魄的寒光,名为碎冰,实则碎影。 “本阁主只说一遍,让开!”银面之下的一双幽瞳危险的眯起,执在手中的青梧忽的青芒乍现。 “本尊若是不让呢。”玉释的声音依旧清冷淡漠,好似世间的一切都勾不起他一丝兴趣,只有视线在扫过对方手中的青色剑身时,眼底才泛起让人无法察觉的波澜。 她之凤兮,他之青梧,呵,真是可笑。 苏瑾看了一眼陷入僵持的两人,暗道一声不好,以她现在的状态若是强行突围的话…… 脚下跃起,连连后退,直到退无可退才猛然暴起,剑影凌厉而犀利的向万毒散人交错而去。 “将军呢,你让我们的将军去干什么腌臜的勾当了。” 刘忠目不斜视的穿过几人,径直走到蒋寄柔面前,在场的所有人都有着很明确的目的性,只有他是是被所有人都忽略的那个人。 “哀家让赵将军干什么是哀家的事情,和你有关系吗,就算有,也还轮不到你来问。”蒋寄柔冷笑着,看着质问她的健硕少年。 一个两个还不够,现在就连一个无名小卒都想爬到她头上来,真是不知所畏的东西。 “我再问你一遍,将军呢,你到底让将军干什么去了!”刘忠低吼着,直觉告诉他赵将军此次前去大抵会九死一生,如若不然,将军也不会那般嘱咐他。 刚想上去摇蒋寄柔的肩膀,胸口突然传来一阵钝痛,身子也霍然飞出去撞翻了满桌珍馐。 “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也配和她这样说话?”傅云霄脸白如纸,但出掌的速度却又快又狠,拍的刘忠“哇”的吐出一大口血。 咽下涌上喉咙的腥甜,傅云霄才扶起瘫坐在地上的蒋寄柔,“柔儿,我掩护你,你尽快离开这里。” “离开?哀家谋划了半生,倾注了所有的心血,你现在却叫我离开,事到如今哀家还有可去之地吗?”蒋寄柔挥开傅云霄的手,让他肺腑中的气血又是一阵翻涌。 他体内的暗毒已经被催发了,也不知还能坚持多久,他只希望能在他尚有余力之时,将她送出皇宫。 她眷恋皇权,眷恋势力,但在他看来,隐匿于乡野之中才是他最为向往的生活,没有纷杂,只有他和她。 “柔儿,你听我说,我的时间可能不多了,你嗔我也好,怪我也罢,我只希望你能活着离开这里,只有活着,才有东山再起的希望。”傅云霄说着,再一次执起蒋寄柔的手。 “滚!哀家不需要你的惺惺作态。”蒋寄柔厉喝,甩开傅云霄的手,指向玉释,“别忘了,他才是你的主子。” “柔儿……”傅云霄的脸色更白了,万蚁噬心般的疼痛让他的身子微微痉挛着,沉声道,“现在不是置气的时候,快跟我走!” “走?”刘忠从地上支撑起身,看着面色愠怒的蒋寄柔,眼底一片赤红,“今天,你们谁也走不了!” 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赫然举在蒋寄柔面前,大吼道,“将军到底在哪里!” 厉喝声中,苏瑾手中的剑也应声而断,这是瑾言的剑,足以削铁如泥,但对上神剑之中的凤兮却脆弱的被拦腰折断。 凤兮的锋芒也直射苏瑾眼底。 另一处的黑暗密室里,笛音儿晃了晃混沌不堪的脑袋,四处看了看,心一瞬间沉到了谷底。 “喂,心机鬼,你死了没有,没死吱一声。”眼前一片漆黑,似是一个密封不透的牢笼,只能借着身侧之人的微弱呼吸声才能依稀辨认出江黎所在的位置。 “喂,心机鬼!”笛音儿又提高声音喊了一句,却久久听不到江黎的回应。 “该死,这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笛音儿低声咒骂着,又挣了挣捆绑在身上的枷锁,“喂,心机鬼,江黎!” 等了半晌却仍旧听不到江黎的回应,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但听着他那紊乱不堪呼吸声就知道他的情况不会好到哪里去。 只希望他别烧坏了脑袋才好,要不然少了一个竞争对手岂不是很孤单。 黑暗中的死寂让她几乎不知道今夕是何夕,只觉得时间过了好久好久,久到让她都快背完一本医书了,虽是跳跃着背的,却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背完的。 背着背着,笛音儿突然烦躁起来,若不是她知道她身侧还有一个人的话,她可能早就抓狂了。 绝对的黑暗与绝对的寂静足以把人逼疯,这是蒋寄柔为那些意志坚定之人专门设定的,再无损一丝一毫下,就能摧残人的心智,虽不是酷刑,却比酷刑更为残酷。 “啊一一”笛音儿发泄的大喊着,她突然羡慕起江黎了,羡慕他陷入昏迷,感受不到她所受的非人折磨了。 怎么办,一看这就是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不知她还要在这里待到猴年马月,若一直都没人发现她们的话…… 想到她被关到只剩一堆白骨的凄惨样子,就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想她一世英名,与各路之人斗智斗勇,最后却惨遭关死,岂不让笛南天笑掉大牙。 她的家仇还没有报,她怎么也得再挣扎挣扎,“喂,有人吗一一” 她不知道这里的声音能不能传到外面去,但看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模样,心下也有了几分思量。 喊了几声后,笛音儿果断放弃了,开始闭目调息。 左右现在的挣扎都是徒劳,还不如保留一些体力,以免有人来救她时,却失了离开的力气。 不知过了多久,头上突然传来轻微的叩击声,“笛……音儿?” “对对对,是我,不知是哪位大侠前来营救?”笛音儿霍然整开眼睛,如同黑夜里看到猎物的狼,眼底泛着幽幽的绿光。 她在底下咋呼的欢,而头上的人却一概不知,又“叩叩叩”了几声后,就再没了声音。 “走了啊……”笛音儿喃喃出声,雀跃的目光又沉了下来,也不管江黎能不能听到,自顾自的开口道,“喂,心机鬼,我们可能真的出不去了。” 话音刚落,头上就传来一声脆响,刺目的光亮也争先恐后的涌入,让笛音儿瞬间眯起了眼睛,抬头向上看去。 “你怎么来了,你现在不是应该在苏瑾那里吗,不对,你现在不回去坐镇大军,军心不稳怎么办!”笛音儿看着突然出现的瑾言,从欣喜到迟疑再到惊呼。 瑾言没有理会她的话,皱眉对她伸出了手,“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走!” “知道了。”笛音儿借着光亮找到双目紧闭的江黎,咬牙将他扛在肩头握上瑾言的手。 她虽是女子,但因长年练武,扛起一个男子也不算是什么太费力的事情,况且江黎还要比同龄男子瘦弱的多。 手刚刚递出,还未握紧,就看到瑾言身后出现一个身材魁梧的执刀之人,对着瑾言的后心重重挥下。 “小心背后!”笛音儿瞳孔骤缩,猛然缩回手,大声提醒道。 瑾言微顿,下意识向旁边滚身躲过这致命的一击,凌厉的刀风擦着耳边划下,地上也俨然落了一缕青丝。 瑾言撑地跃起,回头看着那个无论如何他也想不到的人,眸光渐渐沉了下来,“赵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 “得罪了,殿下。”赵将军没有回答,反而执刀又袭了上来,招式充满煞气,待着欲将眼前之人斩杀于刀下的决心。 “赵将军这是打算投靠蒋寄柔了?”瑾言抽出缠在腰间上的软剑,内力一震,软剑刹时间变得直而锋利。 “属下不屑于蒋寄柔,这点永远都不会变,只是属下有不得不这么做的缘由。”说下,手下的招式变得愈发狠厉。 他虽性子保守,思想古板,且不屑于女子把持朝政,但他却有一个让他不得不捧在手心里的人一一他的夫人。 就在他动军的前一刻,蒋寄柔突然派人找到了他,而他的夫人正在蒋寄柔的手中,若想救他的夫人,只能用轩辕寒的项上人头来换,可谓是一命换一命。 为人臣,他发誓效忠,但看着蒋寄柔给他送来的一节节断指,他那根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动了。 这也是他把将军之令交给刘忠的原因,只有他卸甲才能让良心好受一些。 他深知刘忠的性子,定不会屈服于蒋寄柔的淫威,于此也可以助殿下一臂之力了。 三十万大军,足以踏平这轩辕皇宫,助殿下重建新的轩辕王朝了。 当然,这些话他不会说,亦不能说,他只希望能给自己的夫人争取活下去的机会,哪怕身殉此处,犹不悔。 “殿下,得罪了!”赵将军大吼,重刀而落,一看便知用的是十成十的力道。 瑾言也全力去接,却不料在剑刀相抵的一刹那,对方却忽的卸下了力道,只听“噗嗤”一声,剑身就没入了赵将军的胸膛。 “殿下……刘忠……救我夫人……” 看着剑下没了声息的赵将军,瑾言的眼神变得无比复杂,最终只能化作成一声无奈的叹息。 他也终于看懂了赵将军在看到他时,眼中的必死之心。 众人只记得将军铁血铮铮,却忘了将军也有铁血柔情。 “放心,你的夫人我会帮你救出来的……” 第二百一十四章 二者选一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他他他……”笛音儿看着倒在地上如同小山般的尸体,磕磕巴巴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她就不明白了,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说死就死了呢,刚才要杀他们的气势跑到哪里去了。 “他什么?”瑾言睥了她一眼,伸手抚下赵将军仍旧瞪着的眼睛,眼底闪着复杂的光。 “没,没什么。”笛音儿悄咪咪的看了一眼已经略微有些僵硬的尸体,顿了顿,还是小声道,“我不明白,他说清楚不就好了,为什么想不开寻死呢?” 她不是瞎子,也会武,刚才那一剑她看到清楚,分明是赵将军故意防水才被瑾言斩杀于剑下的,如若不然,以那等实力,定会苦战一番。 反看他们几人现在的状况,真的打起来,鹿死谁手还尚犹未知。 “因为……算了……”瑾言脱下身上的外袍盖在赵将军身上。 他知道赵将军的想法,也知道赵将军的纠结,爱妻与忠义之间难以抉择,唯有以死来明志。 而赵将军大概也猜到了蒋寄柔的意图,挟持他的妻子让他以命换命怕只是她的借口,无论结果如何,他的妻子恐怕都会惨遭毒手。 所以他改变了主意,将兵符给了刘忠,助瑾言一臂之力,希望瑾言能看在最后的份上救出他的妻子。 至于他,已经征战了大半辈子,也是时候该退场了,只是可惜还未见到被他捧在手心里的妻子,也不知道她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因为什么,你怎么不说了?”笛音儿看着瑾言起身,赶紧追上去,“哎,你别走了。” 刚追了两步,突然一拍脑门想起江黎还在昏迷不醒,忙把江黎扛在肩头上,咬牙跟了上去。 “你这小心眼的男人,等等我会死啊!”笛音儿嘟囔着,白了瑾言一眼。 瑾言沉默不语,捏指打了一个响指,不出片刻就有一个暗卫走出来,“殿下……” 瑾言浅浅的掠过他一眼,视线落到身后的笛音儿身上,“带江公子回去疗伤。” “是!”黑衣暗卫领命,接过被笛音儿扛在肩头上的江黎,咂了咂嘴,这个女子他曾在殿下那里看见过,没想到这么彪悍。 笛音儿也未理会神色复杂的黑衣暗卫,运起内力就闪身到瑾言身边,“你先回去坐稳军心,苏瑾那里我会去。” “你……”瑾言刚开口,突然神色一凛,目光一寸一寸的暗了下去,沉声道,“阁下看了这么久应该可以出来了。” “原来苏瑾的人也不都是废物。”转角处,一个身着黛色的女子缓缓走了出来,嘴角挂着的是那抹不屑的笑意。 无论是对于苏瑾,还是对于苏瑾手下的人,她都不屑一顾,甚至说是鄙视到骨子里,尤其是眼前这条苏瑾最为忠心的狗。 “你先走!”瑾言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笛音儿,挡在她面前。 “我……你……”笛音儿看了看瑾言,又看了看黛色衣裙的女子,咬牙转身离开。 现在不是逞能的时候,就算她留在这里也是徒劳。 黛衣女子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笛音儿就收回了视线,跑了,尽全力跑吧,只有跑的远了才会看到希望,只有看到希望才会感到绝望。 至于眼前这个男人……呵…… 黛衣女子嗤笑,执起月形弯刀就袭了上去,刀刃上泛着黑亮的光,一看便知是淬了见血封喉的毒,其不知,上面淬的不仅有毒,更有蛊,只要划破一点皮肤,不出片刻就会全身溃烂而死。 瑾言的软剑刹时间抵上女子的月形弯刀,微微眯起眼睛,这个女子他依稀有些印象,似乎曾在哪里见过,脑海中灵光一闪,一个身影渐渐与眼前女子重叠在一起。 “你是楚立丰的……” “不错,是我。”女子并未否认,而是大方的承认下来,她并不怕暴露身份,在她眼中,瑾言已经如同一个死人了,对于一个死人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果然是你。”瑾言眸光沉了沉,这个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是不是想问楚月的皇后不好好待在楚月,跑到轩辕来干什么?”女子嗤笑着,月形弯刀交错而出,直取瑾言的脖颈。 瑾言眸光闪烁,抿唇道,“我问你你会说?” “当然不会。”女子答的干脆,俯身扫过凌厉的腿风,“想知道就去问阎王吧。” 瑾言跃身欲躲,却不料是女子的佯攻,刚微侧身子,女子的臂肘就对着他的后心重击下来,瑾言回身,却被一片白蒙蒙的烟雾挡住了视线。 还未辨出女子所在的位置,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轻笑,“永别了。” 话音落地的同时,左臂突然被女子的刀刃划过,刹时间刺目的鲜红涔涔而下,顺着指尖滴滴答答的砸落在地上,绽开一朵朵血色之花。 “唔……”瑾言闷哼一声,突然感觉胸口犹如压上了巨石般,痛的让他几欲断了呼吸。 不出片刻,皮肉下就传来丝丝的疼痛,越放越大,逐渐布满全身,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啃食他的筋骨。 “啊一一”瑾言低吼了一声,痛的浑身都止不住的痉挛,抓紧胸前的衣襟,哇的就吐出一大口血。 “没想到你还挺能撑的。”女子歪头打量着瑾言,忽的灿烂一笑,“可就算你再能撑又如何,这是异域苗疆的蚀骨蛊,身中此蛊者,无不皮肉绽开而死。” 似是想到了瑾言的惨状,女子的声音愈发轻快,掠过瑾言就向苏瑾几人所在的方向走去。 而她身后,瑾言俨然躺在了血泊之中,他的血可缓解一定的蛊毒,却不代表他能不中蛊,若不是他体内血液的缓冲,他早已死透了。 这女子绝非是楚月皇后那般简单,她到底是什么身份…… 瑾言的意识越来越模糊,浑身的痛感让他渐渐麻木了,眼前越来越暗,终是沉沉的昏了过去。 走在前面的女子似是想起来什么一样,突然半路而返,试了试瑾言的鼻息,挑眉道,“还活着?” 视线掠过他身后的暗室,缓缓勾起了嘴角,“这才是真正的永别了。” 暗室之门再一次闭合,地上俨然不见瑾言的身影,唯留下蜿蜒在地上的斑驳血迹。 而这一切苏瑾浑然不知,此刻的她也陷入了生死存亡之际。 瑾言的剑已断,她手中再无趁手的兵器,正抬手想徒手接下这一剑的时候,忽的灵光乍现。 只听“铛”的一声,手中之物碎裂,定睛一看,竟是一只玉簪。 这只玉簪是楚逸轩送给她的,此刻碎了,说不心疼是假的,但相比较而言,还是小命重要。 万毒散人也没想到苏瑾会这样逃过这致命的一击,脸色霎时间变得无比阴沉,转而手中的招式变的越发狠绝。 凤兮还在不断嗡鸣着,极力抵抗着万毒散人,但奈何它现在的灵智过于薄弱,根本无法逃离万毒散人的掌控。 苏瑾拍了拍胸口,看还有没有什么可以用的东西,这不拍不要紧,一拍心瞬时间就沉到了谷底。 现在的她,才是真正到了穷途末路的地步,她的衣襟空荡荡的,竟比她的脸还干净。 “还有没有玉簪了。”万毒散人娇笑着,扭着盈盈不可一握的腰肢向苏瑾步步逼近,执在手中的凤兮又鱼贯而出。 “玉簪啊,当然有啊。”苏瑾呲牙嘿嘿一笑,手中虚晃一招,侧身与吹毛可断的剑刃又险险的擦肩而过。 “你敢骗我!”万毒散人本以为苏瑾怀中还有玉簪,却不料被苏瑾摆了一道,挂在娇颜上的笑意渐渐开始崩裂,心中的怒意也直达顶点。 萦绕在万毒散人身上的气势陡然发生转变,空气中的温度越来越低,散发着彻骨的寒气。 不好! 楚逸轩神色一沉,强行突破玉释的纠缠,将内力运到极致,飞身到苏瑾身边,长臂一揽,将她揽进怀里。 看着楚逸轩怀中的苏瑾,玉释冷冷的勾起嘴角,身影一闪,忽的出现在楚逸轩身后,随即出掌。 听到身后的异动,楚逸轩下意识的旋身出掌,双掌相击,连带着苏瑾“噔噔噔”的向后退了数步,一缕鲜红也顺着他的嘴角缓缓溢出。 “不愧是玉神医,就连偷袭的时机都把握的无比精准。”苏瑾捏着楚逸轩的脉搏,看着玉释的眼神充满了凛冽的杀意。 玉释沉默不语,如冰的面容上看不出任何被苏瑾嘲讽之后愠怒的痕迹,眼底深邃而幽暗,一眼望不到底。 “徒儿,你做的不错。”万毒散人满意的勾起嘴角。 如今异梦阁阁主已身受重伤,只留下苏瑾一人就不足为惧了。 她本想着杀了苏瑾只夺凤兮,眼下看来,凤兮青梧都已经成了她的囊中之物。 “是你自断经脉,还是本座挑断你全身的经脉,让你血液流干而死。”万毒散人嘴角噙着笑,极其大方的让苏瑾自己做选择。 “我若二者都不选呢。”苏瑾摸出养护心脉的药丸塞进楚逸轩口中,抬眸冷眼看着万毒散人。 “不选?”万毒散人歪头,眨了眨眼睛,有些为难道,“既然你不选,那只能本座帮你选了。” 第二百一十五章 乱字了得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不选?”万毒散人歪头,眨了眨眼睛,有些为难道,“既然你不选,那只能本座帮你选了。” 声未落而人先动,一袭红影刹时间就闪身到苏瑾面前,颜色浓重而刺目,凤兮也直抵苏瑾胸口。 “现在的你打不过本座。”万毒散人看着横插在两人之间的楚逸轩,缓缓眯起了眼睛。 “那可未必。”楚逸轩勾着唇角,手腕一转,青芒乍现间与凤兮相击在一起,空气中也荡起一阵阵波纹,发出了刺耳的争鸣。 凤兮青梧同源,同位神兵榜首,其威力绝非同小可。 万毒散人冷笑,森然的威压排山倒海的向楚逸轩压去,楚逸轩虽纹丝不动,但脸色却更白了些。 “你撑不了多久的。”万毒散人耐着手心上的灼热,眼里的光愈发阴毒。 楚逸轩全盛时期,她未必会是他的对手,但现在,俨然局势发生了逆转,待她解决完眼前之人再解决苏瑾也不迟,凤兮青梧势必都会成为她的囊中之物。 楚逸轩抿唇不语,执剑的手却微不可察的颤抖了两下,刚才玉释那一掌已经损伤了他的心脉,虽服了苏瑾给他的护心丹,但现在的情况仍旧是不容小觑。 且不说万毒散人身后还有一个尚还未动的玉释…… “凌阁主,本座暂时还不想和异梦阁对上,倘若你能将青梧剑给本座的话,本座可以考虑只取苏瑾一人的性命。”万毒散人勾着唇角,看向楚逸轩身后的苏瑾。 “呵,阁下未免对自己太过自信了些。”楚逸轩咽下涌上喉咙中的腥甜,灿若星辰的眸里闪着迫人的寒光。 “这么说,凌阁主是执意与本座作对了?”万毒散人的眸光一寸一寸的冷下去,眼底也涌起了弑杀之意,“既然这样的话,就休怪本座无情了。” 楚逸轩冷哼,抵剑之时同时送掌,万毒散人轻蔑的嗤哼一声,不屑的递掌而出,两掌相击,磅礴的真气四溢而去,带着排山倒海之势。 只听“砰”的一声,一个红色的人影飞出,撞在大殿内的盘龙柱上,“哇”的就吐出一大口血,手中的凤兮也被震落在地上。 “你……”刚张口,气血就又是一阵翻涌,眼前也变得忽明忽暗起来,她没想到深受重伤的楚逸轩竟还会有这等内力。 “小瑾儿……” “你要是敢说出让我自己走的话,信不信我现在就锤爆你的头。”苏瑾呲着森森白牙,恶狠狠的睕了楚逸轩一眼,“凭你现在的内力还能将轻功发挥到几成。” “六成。” 六成,还不够…… 苏瑾顿了顿,“倘若我将自身的内力传送给你呢。” “八成以上,大抵有九成。”楚逸轩似想到了什么,旋身捏紧苏瑾的手腕,“小瑾儿,你千万不要做傻事!” “谁说我要做傻事了,我是在为我们争取逃命的机会。”苏瑾挑眉回握上楚逸轩的大掌,磅礴的内力自她手心溢出,争先恐后的钻进楚逸轩的筋脉,“一个人走多没劲,要走一起走!” 楚逸轩笑了,笑意直达眼底,覆盖在脸上的面具泛着银光,妖异而神秘,又恍若九天而来的神祗,神圣不可侵犯,“好,要走一起走。” 名动天下的异梦阁阁主除了高深莫测的内力以外,轻功更是独步天下,而九成,足以让他们摆脱众人。 “想跑?”万毒散人看着捡起凤兮转身就跑的无耻二人组,气的眼前一阵发黑,捂着胸口就跃身而起紧追在后面。 “愣神干什么,还不快追!”万毒散人大吼,催促着身后的玉释,话音未落,泛着寒气的剑身突然自她后心没入。 万毒散人霍然瞪大眼睛,呆滞的缓缓低头,看着从胸前穿出的剑尖,“你……” “师傅你可知,徒儿为何会留你到现在吗?”玉释清冷开口,手中的碎冰又向前递进一分。 “唔……”万毒散人闷哼,张了张口,喉咙咕噜噜的响着,断断续续道,“你……你……” 萦绕在碎冰周身上的寒气不断侵蚀着万毒散人的五脏六腑,就连她的皮肤表面都结出一层薄薄的寒冰。 “徒儿本以为师傅可以杀了异梦阁阁主,才留师傅到现在的。”玉释如冰的面容上看不出任何一丝异样的情绪,只有眼底漆黑如渊。 万毒散人五指内勾,指尖刹时间变得漆黑,有浓稠的黑液滴落,所至之处,皆被腐蚀出一缕黑烟。 将全部真气都调动于丹田之中,猛然回身,五指深陷入玉释的肩头。 这是她藏于血中的毒,也是她最后的杀手锏,切莫说调动全身的毒素了,哪怕只沾染一点,就足以将对方化成血水。 “师傅以为,以血化毒,练就万毒之体的就只有师傅一人吗。”玉释清冷的声音在空荡的大厅里回荡着。 看着玉释肩头上清晰可见的漆黑手印,万毒散人霍然睁大了眼睛,“你……难道……” “没错,徒儿也是万毒之体。” 话音落地,空气里突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偏殿外,两个身影在树草的遮掩下不断起伏着,不时传来窸窣的声响,走在前面的是脸色惨白如纸的傅云霄,被他牵着跟在后面的是一脸不耐的蒋寄柔。 “够了,哀家说过不会走,你不必对哀家假意忠心了,事到如今,你也没有继续装下去的意义了。”蒋寄柔甩开傅云霄的手,再也不肯向前走一步。 “柔儿,你想什么时候和我闹脾气都可以,只有现在不行。”傅云霄抿唇,身子突然传来一阵痉挛。 他体内的毒已经渗入到全身各处了,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傅云霄,哀家只问你一遍,苏瑾递上来的名单是不是假的。” “我……” “是也不是!”蒋寄柔高喝,紧握起拳头,傅云霄抿唇不语,但他的沉默却无声的证实了蒋寄柔的猜想。 “呵,果然是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那份名单是假的,为什么要帮我铲除那些人!”蒋寄柔红着眼眶,直视傅云霄眼底。 那些人都是全力支持她的人,她竟然真的听信了傅云霄的话,以为他们生了反心,将他们一一铲除,现在想来,她可真是可笑至极,又愚蠢至极。 说到底,现在的绝境终是她一手造成的,她的算计,她的谋划竟成了她自己的坟墓。 “我……”傅云霄哑着声音道,“我只是希望你不要越陷越深。” 他眼睁睁的看着她陷入权利的漩涡,一步步踏入泥泞,却无能为力。 他知道她争权的胜算不大,所以他请求主上,只要完成任务就可以带她远走高飞,再不参与这乱世之争。 执掌轩辕是蒋寄柔毕生的梦想,让她主动放弃无异于纸上谈兵,故而他借苏瑾卸她的兵力,搓她的锐气,直至让她心灰意冷,随他离开轩辕。 只是没想到苏瑾不仅没死,反而让异梦阁阁主赶到救援,也没想到主上和尊上会亲自出马,更没想到赵将军会把兵符给刘忠,反将了他们一军。 “啧啧,左右都要成死人了,真不知道你们在这里争来争去有什么意义。” 身后传来一道柔中带媚的女声,随之走出的是一个身着黛色衣裙的女子。 “若我没看错的话,你现在已经毒入骨髓了,现在站在这里怕也是在强撑一口气吧。”女子的视线掠过傅云霄身后的蒋寄柔,嗤笑出声,“啧啧,真可怜,直到死人家也吝啬于看你一眼呢。” 她嘲讽着傅云霄可悲,但她又何尝不是呢,无论她怎么努力,终是没有换来那人的一眼回眸。 “让开,你我相识一场,我不愿伤你。”傅云霄闪身,挡在蒋寄柔身前。 “伤我?”女子似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低低的笑了起来,眸光也刹时间变得凌厉异常,“你认为就凭你现在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还能伤的了我吗,即使我不动手,再过一炷香的时间,你也会肝胆俱裂,筋脉尽断而死,所以我大可不必浪费功夫,只需等着你自己死就好了。” 女子舔了舔诱人的红唇,笑道,“况且我还没有得到翎羽的消息,又怎么会让你离开呢。” “所以……”女子看着傅云霄身后的苏瑾,挂在嘴角上的笑意愈发灿烂,“你要不要主动说出来翎羽的下落呢,说不定我还会放你们一条生路哦。” “哀家已经说了无数次了,哀家并不知道翎羽的下落。”蒋寄柔咬牙,手心里已经布满了一层冷汗。 “哎,真可惜,既然你不愿意主动说,那我就只能换一种方法让你说了。”女子笑着从腰间上抽出两把月形弯刀,脚下用力,蹿身而上。 “主上交代给我的任务我一定会完成,你不用在这里苦苦相逼。”傅云霄咬牙挡在蒋寄柔身前,脸色白的几乎透明。 “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女子轻笑,双臂交叉霍然打开向两边划去,在傅云霄胸前划出来一个鲜血淋漓,皮肉外翻的叉。 蒋寄柔看着如同从血里捞出来的傅云霄,瞳孔猛然一缩,“够了,哀家真的不知道翎羽在何处。” 第二百一十六章 死而后生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蒋寄柔看着如同从血里捞出来的傅云霄,瞳孔猛然一缩,“够了,哀家真的不知道翎羽在何处。” 黛衣女子柳叶眉梢微微挑起,擦拭着弯刀上的血迹,睥了一眼身浸血海的傅云霄,笑道,“你可以不知道翎羽的下落,但这个人的性命……可就要保不住了。” 有意思,她本以为蒋寄柔对傅云霄毫不在意,没想到也不全然是这样。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这算不算是他努力了这么多年终于换来回报了呢。 想到那个清冷的背影,眸光渐渐暗了下去,这世上也不是所有努力都会得到回报,于她,于他。 与自己对比来看,傅云霄还算是幸运的,至少她从没在他那里看到过担忧的眼神。 “哀家最后说一次,翎羽不在哀家这里,哀家亦不知翎羽的下落,至于傅云霄,要杀要剐随你,之于哀家没有任何关系。” 蒋寄柔掠了傅云霄一眼,面沉如水,眼底是淡淡的鄙夷,看似毫不在意,殊不知,她掩在宽松衣袖下的手却不由自主的握紧了。 “既然你不知道,那我留你也没用了。”黛衣女子冷笑着缓缓执起弯刀,对准蒋寄柔的脖颈,脚下轻点,如一道黛色的闪电直射而去。 蒋寄柔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白光,非但没躲,反而缓缓闭上了眼睛,两行清泪顺着脸颊蜿蜒而落,汇聚在娇俏的下颌上,打了两转儿,最终砸碎在地上,碎的是泪,亦是她执掌江山的梦。 而女子袭来的剑就像是在嘲讽她一般,嘲讽她的不自量力,嘲讽她的痴人说梦。 想来这一路,她背负了太多骂名,纵然千夫所指,她也咬牙坚持到现在,眼看着她的江山之梦终于要实现了,却未曾想,竟成了她的黄粱一梦。 是从哪里出现偏差了呢,对她最有威胁的皇子被她使计流放了,阻拦她的老皇帝也被她毒杀了,朝廷中的大臣也向她靠拢了,可她最终还是败了。 而造成这一切的,只因那个名为苏瑾的人。 说到底,还是她大意了,她本以为一个小小的大夫不会翻起什么风浪,却没想到,迎来的却是暴风雨前的宁歇。 她曾想过,若她不是一个女子,若她没有进宫的话…… 可惜,一切都没有如果,她不甘心就这样败了,但纵使不甘心又能如何,就连她的心腹都背叛了她,不对,她的心腹从来都不是她的人。 可笑啊,可笑…… 蒋寄柔闭上眼睛,感觉前所未有的安静,她知道她快死了,却不知为何,她的心却异常安定。 就在她等待死亡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道男子嘶哑的声音,“柔儿……快……快走……” 蒋寄柔整开眼睛,看着地上体无完肤的血衣男子,歪了歪头,眼底泛着幽幽的光。 若说她这辈子信任过什么人的话,大概只有眼前这个人了,可他却背叛了她,事到如今,为什么还要救她呢? “柔儿……走……”傅云霄嘴角溢着血,以剑撑地,挡在蒋寄柔面前。 “你是在可怜哀家吗?”蒋寄柔看着明明已经奄奄一息,却仍然强撑在她身前的男子,嗤笑出声。 傅云霄咬牙,想说不是这样,但他的眼前却越来越黑,千言万语终只汇聚成了一个字,“走……” “你觉得是你能走,还是她能走呢?”黛衣女子看了一眼已无反抗之力的傅云霄,径直越过他,反手将剑刃横在了蒋寄柔的脖颈上,“你不怕死?” 蒋寄柔注视着眼前的女子,冷笑道,“比死更让哀家害怕的事情都经历过了,死,又有何惧?” “傅云霄,你听到了吗,你舍命相护的人不需要你的命啊,既然这样的话……” “走!”傅云霄不知从哪来的力气,突然飞身挡在蒋寄柔身前,只听“噗嗤”一声,一股温热的湿润突然飞溅到蒋寄柔脸上。 这股湿热不是别的,正是傅云霄的血,以他现在的状况想要带蒋寄柔避开已经不太可能,只能以身替之,为她挡下这一剑。 “呵……”黛衣女子忽的拔剑而出,轻蔑的看着瘫软在地上的傅云霄,嗤笑出声,“何必呢?” 抬眸看着一脸震惊的蒋寄柔,勾唇道,“现在到你了。” “不……不可能……”蒋寄柔看着倒在她身前的傅云霄,微微张着嘴,脸色霎时间变得惨白。 “他的情况你应该再清楚不过了,有什么不可能的。”黛衣女子踢了踢傅云霄的身子,侧头看向蒋寄柔,“他死了不正是你想要的吗,你应该谢我才对。” “对,他死了正是哀家想要的,但凡是背叛过哀家的人,哀家一个都不会放过,但哀家更喜欢亲手解决背叛者的感觉。” 蒋寄柔敛下眉睫,蹲身晃了晃嘴唇青紫的傅云霄,“给哀家起来,没有哀家的允许,你竟敢擅自就死,好大的胆子。” 但无论她怎么晃,那个躺在地上的人都不会再回应她了。 “傅云霄!”蒋寄柔厉喝,眼底赤红一片。 “他已经死了,难道你还指望着把他晃活不成?”黛衣女子看着做徒劳之功的蒋寄柔,翻了个白眼,眼里的讽刺之意愈发浓重。 叫他死的人是她,叫他活过来的人还是她,这世上总有一种人,非要失去了才懂得珍惜。 “你闭嘴!”蒋寄柔猩红着眼睛,眼底布满了惊慌之色,再不复最初的威严,哪怕她被逼入绝境都未曾这样狼狈过。 “傅云霄,哀家还没准许你死,哀家命令你活过来!”蒋寄柔拍着傅云霄冰冷的脸颊,颤抖着试探上他的鼻息,又猛然缩回了手,“傅云霄……傅云霄一一” “别叫了,就算你叫破喉咙也没用。”黛衣女子掏了掏耳朵,不耐的提醒。 可瘫坐在地上的雍容女子却像是没有听到对方的话一般,双眼无神的抱着双眼紧闭的傅云霄,一遍又一遍的唤着他的名字,期待他能给她一声回应。 “我没有时间和你废话,最后问你一遍,翎羽到底在哪!”身子里升起的躁动让她生出了一种不祥的预感,难道主上已经把师傅给…… 眸光骤然一沉,剑身也向蒋寄柔脖颈没入了几分。 “翎羽……呵……”蒋寄柔双眼无神的喃喃着,渐渐恢复些许焦距。 “翎羽不在哀家的手里,已经被人带走了,而那个人至今为止就连哀家都不知道他的下落。”视线缓缓移到黛衣女子的身上,“这样说,你满意了吗。” 原来是这样,翎羽原来已经失踪了…… “既然这样,你也没什么用了。”黛衣女子眸光闪烁,手腕霍然用力,下一秒,蒋寄柔就倒在了傅云霄的身上,闭眼前的一刻,她想的是,这样也好。 她们初次相遇,她是未出阁的少女,他是最年轻的宰相,再次相遇,她成了最受宠爱的妃子,他仍是备受尊敬的百官之首,直到最后,她为君,他为臣。 她只把这个男子当做自己最忠心的棋子,从未想过会在棋子的身上丢了心,无论她怎么排斥,终是在他没了气息的那一刻方寸大乱。 她本想着利用他的感情来完成自己的霸业,可现在心却血淋淋的疼。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黛衣女子掠过两人,向玉释所在的方向走去,走了几步,忽的似想起什么一样,回头道,“解药我已经扔给你了,以后你隐姓埋名远离轩辕,去过普通人的生活吧。” 顿了顿,补充道,“我虽然用的剑柄,但下手终归是重了些,待她醒来后,轻则失忆,重则变成痴儿,而你……” 女子眸光闪了闪,“我给你的虽是解药,但会吞噬你所有的内力,从今以后,你就与常人无异了,顶多是比寻常乡野莽夫多几分力气。” 地上的傅云霄轻勾了勾手指,睫毛轻颤,蠕动着嘴唇,气若游丝道,“谢谢……” 无论她变成什么样子,只要是她,他就甘之如殆,他会带她隐居起来,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 黛衣女子背对着他们,勾起唇角,“谢就不用了,就当是作为你们让我看一场好戏的回礼吧。”说罢,飞身离去。 那一剑她是故意避开他心脏的,而她废了他的内力,也不怕他再翻起什么风浪,相识一场,希望他能带着她过上他想要的生活。 “柔儿,我终于可以摆脱主上的控制,带你离开了。”傅云霄服下药,调息片刻,吃力的爬起身,抱起戾气尽失的女子。 兵走险棋,置死地而后生,这是他的最后一招,若败,则毙命于此,若胜,则重获新生。 显然,这场以命为筹码的豪赌,他赌对了。 “柔儿,我们回家……” 草丛里一个太监装扮的人蹑手蹑脚的起身,朝着反方向离去,圆脸圆眼,赫然是小德子。 按理来说,他这种身无半点内力的人是最容易暴露位置的,但事出突然,黛衣女子无暇顾及他,傅云霄又真气尽散,到最后,竟让他逃了一劫。 翎羽失踪这件事,他必须要立刻向阁主汇报。 第二百一十七章 大局已定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主上……你……” 黛衣女子看着面色灰白,容颜衰老的万毒散人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张了张嘴,看向收剑而落的黑衣男子,心中的震惊久久不能平息。 她知道主上一直都想杀了师傅,但她没想到这一天来的居然这样快。 “弦月,本座可以将门主之位让给你,只要你杀了他!”万毒散人开口,声音里淬满了阴毒,浑浊不堪的眼里似结了一层阴翳,灰蒙蒙一片,堆砌满脸的皱纹正在往下淌着血水,嘴唇紫黑,犹如从地狱而来的恶鬼,看的黛衣女子浑身一个激灵。 就是这样的眼神,至今为止仍是她的梦魇。 “师傅……”黛衣女子咬了咬下唇,丹田之中似有一团火在烧,她知道,这是万毒散人临死之前的征兆。 “杀了他,只要你杀了他,本座的门主之位就让给你,以你的姿色与智慧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等你坐上门主之位,这天下男人都任你挑选。”见女子犹豫着迟迟未动,万毒散人催促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杀了他,不然你以为本座死了你还能活吗,别忘了,本座体内有你的血。” 黛衣女子眸光黯淡,缓缓垂下眉睫,是了,她体内有自己的血,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们是一体的,她死之前有足够的时间捏死自己,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那般毫不费吹灰之力。 可…… 余光里掠过一抹黑色的身影,他就站在她面前,是那样的神圣高贵又不可侵犯,哪怕一个眼神都令她心驰神往,他是她此生的追逐,是她此生的信仰,让她杀了他又怎么可能,更何况,她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杀了他,只要杀了他你就有机会继续活着,如若不然,我们都会死。”万毒散人还在出声蛊惑着黛衣女子,她明知道弦月打不过玉释,但还是强行要求弦月杀了他,与其说是急病乱投医,更不如说是想让谁都不好过。 她淬在指尖上的毒虽不能让玉释当场毙命,却也能化散他的内力,现在的弦月和他对上,也不能说是全然的没有胜算。 她虽已近灯尽油枯,但如果能吞噬玉释体内的毒,她就还有机会,只要……弦月能杀了他…… 万毒散人见黛衣女子未动,以为她还在纠结,又放出了一个更大的蛊惑,“你也可以不杀他,只要你废了他的功力,再抹了他的记忆,以毒控之,以后,他就只能唯你是尊了。” 黛衣女子眼中闪过一道流光,心思刹时间百转千回,她明知万毒散人是在哄骗她,但不得不说,她心动了,眼底波光潋滟看向面色如冰的男子,忽的捏紧了拳头。 “主上……师傅该……如何处置……” 她没有动手,只是一句话就表明了她的立场,她不会背叛眼前这个男子,更不会依万毒散人之言,取他的性命。 黑衣冷峻的男子眼中没有泛起一丝波澜,似是早就料到了黛衣女子的话般,又似是不惧任何威胁般,平静的让人心悸。 这世上总有一种人,即使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也会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这就是绝对的上位者。 万毒散人听着黛衣女子的话,心骤然下坠,皱巴巴的脸也愈发狰狞,骇人而又可怖,“你想帮他?别开玩笑了,别忘了,谁才是你的师傅,是谁养你这么大的,又是谁给你现在的地位的。” “我没忘,赐予我现在这一切的都是您。”黛衣女子抬起眼眸,定定的看着万毒散人,“可我也没忘,你赐予我这一切都是为了你的利益。” “好,好,好。”万毒散人气的一连说了三个好,这都是她的好徒弟,都是一群狼心狗肺的东西,都是一群养不熟的白眼狼。 “都是师傅教的好,对于有价值者要物尽其用,势必不能手软,成大事者,对妻,对子,对师,对友皆可杀之,这不都是师傅教我们的吗。”黛衣女子冷冷的勾起唇角。 这是万毒散人的生存之道,亦是她灌输给他们的生存之道,未曾想,却有一天用在了她身上。 “哈哈哈,你说的不错,这的确是为师教给你们的。”万毒散人笑的癫狂,生命的特征也越来越微弱。 她知道,一切,已成定局…… “既然这样,为师就再教你最后一回。”万毒散人混沌的眼神掠过黛衣女子,转而落在玉释身上,“你只需要记住为师的一句话,这个男人没有心。” 万毒散人阴冷的低笑出声,“差点忘记了,告诉你这些也没有用,因为你马上也要随本座一起死了。” 说完,万毒散人突然蓄力,震断了自己的心脉,她本以为会看到黛衣女子同样凄惨的下场,待抬头时,瞳孔却猛然一缩。 “你……为什么……” 她以弦月的血为药引,以保证自己容颜不衰,血已入骨,按理来说,她应该能控制弦月的生死,可现在,她竟一点事情都没有。 不仅是万毒散人,就连弦月都异常震惊,她竟然还活着! 似是想到什么一样,霍然抬头看向清冷如莲的墨衣男子,抿紧了唇角,有万毒之祖之称的万毒散人,能与其毒抗衡的,只有眼前这个男子。 “你……”万毒散人顺着黛衣女子的视线看去,与此同时,一个精巧的瓷瓶也滚落在她的眼前,“这是……” 墨衣男子挥袖,瓶身刹时间炸的四分五裂,微凉的液体喷溅在她脸上,一股浓重血腥味也随之扑面而来。 万毒散人看的虽不真切,但从味道也依稀辨认出了那液体是何物,以毒浸之,浑浊之气弥漫,此液体正是她的血。 “原来是这样……”万毒散人口齿不清的喃喃出声,怪不得弦月会没事,原来是玉释早就得到了他的血,做成了解药。 是她大意了,她竟将他以前的隐忍当做成了他的顺从,隐藏的这么深,这等心机,不愧是她千挑万选择出来的人。 没了弦月血的支撑,她也终于恢复了本来的面貌,加之透支了全部的内力,使得她看上去如同一个迟暮老人,再不复最初的风华。 只是没想到她蹉跎半生,不仅没斗过那个老东西,竟连他的徒弟也没斗过。 眼皮越来越重,意识也越来越模糊,思绪飘远中,她似乎看到了那个她口中的老东西一一苏瑾的师傅。 反道而行,必损其身,她也终因其因,摘其果。 她的不可一世,她的半世之名,她的痴,她的恨,她的狂妄,她的不甘,也随着这一刻烟消云散,泯入尘埃。 而她所做的一切,也终将另一群人推上另一个道路,在历史的长卷上划下了重重的一笔,留下了最浓墨的色彩。 “主上……”黛衣女子看着眸如沉水的墨衣男子,小心翼翼的唤了一声,“你是什么时候把解药给我的……” 墨衣男子毫无温度的视线掠过她一眼,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而是径直走在前面,声音毫无波澜,“走吧。” 黛衣女子抿唇,寸步寸移的跟在他身后,想了想,还是噤了声。 而从始至终,男子都没有回头看过万毒散人一眼,似是当真映照了她的那句薄情入骨。 笛音儿听闻皇宫大局已定的消息,却久久没有听到有关于瑾言的消息,越想就越是心慌。 “怎么样了,可否看到苏瑾与一个银面男子了?”笛音儿抓过一个侍卫就问。 那侍卫一惊,看着这个突然抓住他的圆脸少女,脸色微微有些羞红,但转念一想,立马正回了神色,“姑娘所说的银面男子我不知道,但姑娘口中的苏瑾我却知晓一二。” 笛音儿连忙追问,“苏瑾怎么样了!” “不知所踪。” 这四个说出的一瞬间,就让笛音儿僵化在原地,若苏瑾不知所踪的话,那瑾言也很有可能遭遇不测了。 笛音儿不死心的试探着追问道,“那你知道殿下现在的情况吗?” “殿下?”那个侍卫眨了眨眼睛,望向身后朱门紧闭的屋子,疑惑道,“殿下不是好好的待在屋里吗,你突然问起殿下做什么?” 看着笛音儿慌乱的神色,他一瞬间恍然大悟,原来又是一个觊觎殿下的人,怪不得旁击侧敲的和他套近乎呢,这姑娘长的不错,就是脑子好像有点不太好,白瞎了她那如花似玉的小脸蛋儿了。 侍卫叹了口气,这种姑娘他看的太多了,看着笛音儿的目光里再不复最开始的灼热,嘱咐道,“姑娘,殿下现在很忙,你还是省省心吧,若是惹得殿下生气了,谁都保不住你。” 投给笛音儿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就大步长扬而去,眼神里的轻蔑也让笛音儿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竟忘了,瑾言是暗自进宫的,为了避免军心大乱,真正知道他动向的只有他身边的心腹,而眼下那个人不在,只能说明他真的遭遇不测了。 笛音儿低声咒骂了一句,起身重新奔赴皇宫,她必须要找到他! 第二百一十八章 他还没死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可她去了很多地方都没有找到他,寻了一大圈之后,只在一处矮灌木丛中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刘忠。 他身上的伤很重,古铜色的皮肤上布满了大小不一的细碎伤口,伤痕交错凌乱,毫无章法,似是被人胡乱切割了一番。 “醒醒,醒醒一一” 笛音儿试探了一下他的鼻息,发现他还有气,忙拍了拍他的脸颊。 听到有人唤他的名字,刘忠的眼皮颤了颤,感受到脸上的温热,缓缓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的少女一脸茫然,“你是……” “是我,笛音儿。”笛音儿指着自己的鼻子。 “笛音儿……”刘忠晃了晃混沌不堪的脑袋,片刻之后,意识总算是清醒了些,这个姑娘他有些印象,曾经在殿下那里看到过。 “姑娘,你怎么来了?”刘忠看了看周围,有些不解,他之前惨遭傅云霄毒手,幸亏对方也近强弓末弩之际,才让他险些捡回了一条性命,也不知道现在正殿里的情况怎么样了。 “我……”笛音儿顿了顿,呲牙笑道,“我没事,你疗伤要紧。” 她总不能说是进宫来找瑾言的,如果这样说,非但暴露了瑾言的行踪,还有可能会引起军心大乱。 虽然蒋寄柔的势力基本都已经伏诛,但是不排除还有一些硬骨头的,还在观望形式的人,等待着东山再起的机会。 片刻之后,有路过的士兵发现了两人,待看清楚刘忠后,连忙迎了上去,将他扶起。 “少将军,您怎么样了?”那士兵看着刘忠满血衣襟的样子有些慌乱。 “我无碍,现在宫内的情况怎么样了?”刘忠疼的无声的抽了口凉气,皱眉问道。 “宫内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蒋寄柔的人也全部被压下来了,只是……”那士兵看了一眼笛音儿,顿了顿。 刘忠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抿了抿唇,“她是殿下的人,你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那士兵犹豫了片刻,还是下定决心咬牙道,“少将军,殿下失踪了,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此话一出,刘忠当即愣在了原地,别人不知道殿下来过,他却是眼睁睁看着殿下进宫的。 难道……殿下他…… 想到这,刘忠的心刹时间沉到了谷底,高声道,“吩咐下去,即刻封锁皇宫,不可让任何人进来,亦不可让任何人出去。” “是!”那士兵领命马上小跑离开,将刘忠的话吩咐下去。 “姑娘,殿下失踪的事情……”刘忠的眼底掠过一道凶光。 他不知道眼前这位姑娘和殿下到底是什么关系,此等绝密势必不能让任何可疑的人知道,若眼前女子不识趣的话,他也只能杀了她了。 笛音儿看着一瞬间变了眼神的刘忠,就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忙不迭的摆手道,“我最近耳朵不太好,你们刚才说什么我没有听清。” 拍了拍衣袖,一边向后退着脚步,一边讪讪道,“你先忙,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完,就化作一抹黛色的旋风,卷了出去。 现在瑾言失踪的事情已经被人知道了,有心者也必然会收到这个消息,眼下看来,现在情况对他们很是不利,稍有不慎,便会让别人夺了先机。 希望不要出现鹬蚌相争的局面才好。 笛音儿还在遍地搜寻着瑾言留下的痕迹,蹲身之际,视线突然掠过一条绣着金色暗纹的锦衣。 这是…… 笛音儿在怀里掏了掏,掏出一个四方玲珑檀木小盒,打开盖子,里面赫然躺着一只约有指尖大小的碧色小虫,如上好的翡翠般,通透的惹人怜惜。 这是她生辰时,父亲送给她的追寻蛊,只要给它那人身上的东西,它就能寻着气味找到对应的人。 只是这蛊三个月才能用一回,需要消耗巨大的真气,若非是重要的事情,最好还是不要轻易使用。 “小绿,你帮我闻闻这个人的位置。”笛音儿将那片锦衣放在盒子周围,片刻之后,那碧色小虫突然动了动,然后张开它那双透明的薄翅向一个方向飞了过去。 笛音儿紧跟上追寻蛊,越向前走就越是心惊,待看到眼前的矮丛时,霍然瞪大了眼睛,这不是那时候关着她的地牢吗! 追寻蛊在地牢的周围飞了两圈,又亲昵的在笛音儿的手上蹭了蹭,然后飞回进了檀木盒中。 笛音儿合上盖子,放回怀中,转而如离弦而出的箭矢般弹射而出,扑向了地牢,在看到地牢门的时候,她的手都是颤抖的。 她深知这里面有多么摧残人,都过了这么久了,若他真的在里面的话,岂不是……危在旦夕…… 笛音儿吃力的掀着紧闭的牢门,掀了许久都纹丝未动,“该死!” 她咒骂了一声,手下越发用力,若不是她刚才内力消耗的所剩无几,区区一个门还奈何不了她,可她若刚才没有用追寻蛊的话,怕是现在都找不到他。 “该死!该死!”笛音儿红着眼睛,咬牙向外掀着,圆润的指甲脱落而下,渗出了涔涔的血花,而她却如同感觉不到痛那般,任凭血液顺着指尖流淌而下。 “该死的,为什么打不开!”笛音儿眼底渐渐浸湿了,眼前也模糊一片,手握成拳头“砰砰”的砸着牢门,看着纹丝不动的玄铁牢门,倔强的泪珠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你想救他?”一道浑厚有力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让她心下骤然一惊,回头看去,却看到了一张剑眉入鬓的冷峻面孔。 “对,我想救他。”笛音儿咬了咬唇,霍然起身向玄衣男子走了过去,双腿一曲跪在了地上,哑声道,“求你救他!” 别人她不敢保证,但若是眼前之人的话,一定能顺利把他救出来。 “朕可以救他,但朕为什么要救他呢?”玄衣男子冷笑,独属于上位者的气息骤然磅礴而出。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离渊之皇一一萧墨渊。 笛音儿咬着下唇,直到尝到了一股腥甜才松了松力道,抬起晶亮的眸定定的看着眼前的男子,“只要你救了他,让我做什么都愿意,求你……” 玄衣男子看着泫然若泣的少女,眼里不带一丝怜惜,“只要朕救了她,让你做什么都可以?” 笛音儿顿了顿,坚定道,“是,做什么都可以!” “好!”萧墨渊勾起嘴角,身上传来的威压让笛音儿有些喘不过来气,“朕可以救他,只要你让他主动放弃轩辕皇位的继承权,朕就救他,如何?” “我……”笛音儿犹豫了。 “既然做不到,就算了吧。”萧墨渊转身,身后传来他略带狂妄的声音,“左右他快死在里面了,对朕来说没有任何影响。” 说完,就毫不留情的大步离开。 “等等!”笛音儿猛的站起身,追了上去,高声道,“你不救他,就不怕苏瑾……” “苏瑾如何?”萧墨渊转身,一双鹰眸微微眯起,眼底流转着一种名为危险的光。 笛音儿吞咽了口唾沫,霍然回神,情急之下,竟让她失去了最根本的判断,眼神这个男子可不是随意就可以威胁的人,他若愿意,杀了她不过是弹指一挥间的事情。 闭上眼睛,再抬眸时,眼底满是坚定,“我会让他主动放弃皇位的,只求你救他!” 萧墨渊看着眼前倔强的少女,眼底流转着晦暗不明的光,不愧是跟在苏瑾身边的人,也算有几分脑子。 若是刚才她真的拿苏瑾来威胁他的话,他定会毫不犹豫的拧下她的脑袋,这里没有任何人,又恰逢宫变,死两个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缓缓勾起嘴角,薄唇开合之间吐出两个字,“成交。” 牢门之上,站着一个发束金冠,身着玄衣的高大男子,站在他身边的是,哭红了眼眶的黛衣女子。 玄衣男子俯身,衣袖飞扬间,牢固到坚不可摧的玄铁之门霍然掀开一角,让女子用尽全身力气都无法撼动的门就这样被他轻飘飘的打开。 刺目的阳光也争先恐后的涌入黑暗冰冷的地牢里,一个蜷缩着的身影也骤然出现在了两人眼前。 笛音儿看着脸色煞白的瑾言,双腿一软,瘫坐在了地上,心痛的让她几乎忘了如何呼吸。 “哼。”萧墨渊冷哼一声,飞身而下,单手抓住瑾言的肩膀,凌空踏步,旋身间,将瑾言放在了地上,沉眸道,“别忘了答应朕的事情。” 笛音儿没有说话,只是一心扑倒瑾言身上,手指颤抖着抚摸上他的脸,从指尖传来的冰冷让她猛然缩回了手,“喂……你醒醒……” 怀中的人没有任何反应,如同一只欲将破碎的瓷娃娃,让笛音儿刹时间气血逆流,眼前一阵发黑。 巨大的惶恐间,也让她叫出了那个她一直以来都不敢轻易叫出来的名字,“瑾言,瑾言!” 他曾告诉过她,这个名字是小姐赐给他的,她没资格这样叫他。 笛音儿一遍一遍唤着他的名字,终于惹来了头上之人的不耐烦,“别叫了,他还没死。” 第二百一十九章 容不下你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笛音儿一遍一遍唤着他的名字,终于惹来了头上之人的不耐烦,“别叫了,他还没死。” 声音泫然若冰,不解风情。 但某萧皇大人又何时解过风情,那怕是面对苏瑾,也时常摆出一副臭脸,解风情这三个字注定与他无缘。 听到笛音儿的声音,瑾言睫毛颤了颤,“哇”的吐出一大口血,血中夹杂着乌黑,俨然是身中剧毒。 “小姐……”瑾言视线有些模糊,寻着声音看去,却看到了笛音儿,当即就挣扎着想要推开她。 “别动,你中毒了!”笛音儿捏上瑾言的手腕,脸色骤然惨白如纸,这哪里是中毒了,分明是中蛊了! “醒了?”萧墨渊见瑾言睁开眼睛,从怀中摸出一张卷轴,也不管瑾言的情况,直接递到他面前,“既然醒了,就写吧。” “我,我来替他写!”笛音儿一惊,急忙挡在瑾言面前夺过那张卷轴,作势就要开写。 瑾言虽然虚弱,但意识还算是清明,看着笛音儿这般慌乱的样子,也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挣扎着抓住笛音儿的手腕,顺势起身看了过去。 “谁准许你写的,让位,想都不要想!” 瑾言怒吼,“哇”的又是吐出一大口血,手下力道骤减,栽倒在地上,脸上泛起不正常的红,身子也不住的痉挛着,显然是中毒已深。 “不愿意?”萧墨渊微微眯起眼睛,这话是对瑾言说的,但眼睛看向的却是笛音儿。 他不愿真的杀了这人,毕竟对于苏瑾来说,瑾言是他的重要之人,曾经在楚月也共同生活过一段时间,但若他执意不愿的话,他也只能采取一些特殊手段了。 “你想死吗,你要知道,若死了就再也见不到苏瑾了!”笛音儿眼里蓄满了泪水,握拳低吼着。 “小姐……”瑾言眸光闪了闪,肺腑中突然又传来一阵剧痛,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脸颊砸落在地上,嘴角也不断往外溢着血,他想再说些什么,终是忍不住又沉沉的昏了过去。 “瑾言!”笛音儿瞳孔骤缩,抓过卷轴按着萧墨渊的要求写了起来,她熟悉他的字体,也曾于夜深人静之时临摹过无数遍,早已滚熟于心,此刻写起来,竟与瑾言写的别一无二。 “这样可以了吗?”笛音儿将卷轴扔给萧墨渊,看也不看就抱起地上的瑾言。 萧墨渊大致的掠过一遍,收起卷轴,将一个瓷瓶扔给笛音儿,“这里面的药可以缓解他体内的毒。” 笛音儿讽刺的勾起唇角,这算是什么,打个巴掌再给一个甜枣吗,呵…… 闻了闻瓷瓶中的药,取出一颗放进了瑾言的口中,这的确是解毒的圣药,她虽看不惯这个狂妄的男子,却没必要和药过不去。 在确定周围没人后,笛音儿突然执起断刃划开了自己的手腕,霎那之间,夺目的血珠也从她的手腕争先恐后的涌出,滴落在瑾言的唇边,将他青白的唇瓣染的鲜红。 她是异域苗疆的公主,从生下来就有着万毒不侵,万蛊不入的体质,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她的身边无时无刻不有人保护着,所食的一切都有人帮她试吃一遍,确认没有毒后,才会送到她面前。 不知情的人都在讲究她有多么矫情,殊不知,她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避免她的特殊暴露在众人面前。 毒蛊不侵是好事,但若被有心人利用就将成为无妄之灾。 她的血蛊不侵,他的血解万蛊,再加之萧墨渊给的药足以堪比这世上任何一种良药,说是神药也不为过。 只是这种方式只限制于他们两人之间,才能起作用。 …… 正殿内,萧墨渊看着眼前的满地狼藉神色有些复杂,他终究是来晚了一步,也不知那个女人现在怎么样了,但以她的狡黠和那人的无耻,逃出这里应该不难。 视线一转,一个红色的身影闯入眼中,赫然是早已凉透了的万毒散人,玉释未带走她的尸骨,侍卫也未来得及寻到这里,她的尸体就这样被孤零零的丢弃在了地上。 她生前娇纵狂妄,眼中只得容下她一人,何曾想过,她死后,也只剩下了她一人。 这张脸萧墨渊无比熟悉,他幼时曾在父皇那里无意间看过,也正是那一眼让他和母后的生活变的更为凄惨。 没想到,敛一身风华的人竟落到如此地步,真是可怜而又可悲。 “皇上……”门外走来一个人,看着负手而立的萧墨渊,眸光闪了闪,抿唇站在他身边,与他并肩而立。 同样的容貌,同样的身材,同样的气度,俨然让人分辨不出哪个才是真正的萧墨渊。 “是谁准你用朕的身份出去的?”萧墨渊偏头,看着与他一模一样的男子,声音冷凝,不怒而威。 男子一惊,霍然单膝跪地,垂首道,“是奴才的错。” 他听得出来萧墨渊的不满,顿了顿,从怀中掏出那张卷轴,双手递到萧墨渊面前,“皇上,轩辕大皇子轩辕寒,自愿放弃轩辕的掌控权。” “混账,谁准许你这样做的!”萧墨渊大怒,衣袖一卷,顿时将那个与他长相相同人掀飞了出去,只听“砰然”一声,殿内的另一盘龙玉柱也被他撞的四分五裂。 他也不还手,强行忍下萧墨渊的一掌,席卷而来的疼痛让他皱紧了眉头,身影晃了晃,再也维持不住现在的模样,眨眼间就变成了另一个人的模样,俨然是萧墨渊身边的小福子。 咽下喉咙中的腥甜,抬眸看向萧墨渊,“属下为皇上夺下轩辕的掌控权何错之有,眼下是轩辕寒自愿放弃轩辕的,世人又有何话说,况且这天下本应该就掌握在皇上的手中。” 小福子眼中布满了阴翳,明明还是那张脸,但那阴冷的气息却让人无比陌生。 “朕想要什么自有朕的打算,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萧墨渊踩着地上的血污,忽的掐起小福子的下颌,冷声道,“下次不准再用朕的脸擅自行动。” 说罢,猛的一甩,沉声道,“你把轩辕寒怎么样了。” 别人可能不知道轩辕寒是谁,但他却无比熟悉,若那家伙死了的话,那女人必然会伤心。 他深知小福子的手段,被他盯上的人无一例外,下场都无比凄惨。 似看出了萧墨渊的想法,小福子微微一笑,眯眼道,“死了。” 话音落地,空气中刹时间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冷凝,静的仿佛连彼此的呼吸声都能听的清楚。 “你说……你把轩辕寒杀了?”萧墨渊压低声音,直看进小福子眼底。 小福子笑着,声音里带着血腥之气,“没错,我把他给杀了,左右都是一个废人了,留着还有什么意义吗,我是在帮他解脱。” 他的话音刚落,就又被萧墨渊踢飞了出去,“皇上,奴才哪里做错了吗。” 小福子仍在笑,却笑的无比瘆人。 萧墨渊避开他的目光,转过身去,“你没错,只是朕的身边容不下你。” 第二百二十章 群殴单挑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萧墨渊避开他的目光,转过身去,“你没错,只是朕的身边容不下你。” 听着萧墨渊的话,小福子的身子当即就僵化在原地,手脚并用的爬到萧墨渊的脚边,抓住了他的衣摆,颤声道,“皇上,是奴才错了,奴才不该擅自行动,求您不要赶我走。” 他什么都不怕,不怕他的辱骂,不怕他的责罚,就怕他说出要赶自己走的话。 萧墨渊撩开衣袂,向后退了一步,让小福子扑了个空,“有些话朕不想再重复了。” “奴才是不会走的。”小福子眸光闪了闪,霍然起身垂首站在萧墨渊身后,无论他向哪个方向走,他都紧跟在其后。 “够了!”萧墨渊猛然回身低吼,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厌恶。 那样的眼神让小福子的脸霎时间惨白,连嘴唇都失了血色,他……就这般厌恶自己吗…… “皇上……奴才若是没有杀他呢,您还会赶奴才走吗……”小福子蠕动着嘴唇,生怕听到那个让他最害怕的字,但萧墨渊还是说了。 “会。” 小福子扯出一抹苦笑,眼里有些酸涩,无论怎么说,他终归是不信任自己,“无论皇上怎么说,奴才都不会走的。” 门外,笛音儿捂着嘴听着这一切,心中的错愕久久不能平静,她本以为让瑾言让位的那个人是萧墨渊,没想到,竟另有其人。 这世上居然有人能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的样子。 惊骇之间,没注意脚下,刚想转身离去,就踩断了地上的枯枝,伴随着轻微的“咔嚓”声,笛音儿的心刹时间沉到谷底,脑海中不停地漂浮着两个字:完了。 果然,在她神色未定之时,屋里突然传来了一声厉喝,“什么人!” 笛音儿刚想拔腿就跑,却突然听到了一道略显稚嫩的软糯声音,“我,我不是故意要躲在这里的。” 一个约有七八岁的男孩怯生生的从门后走出来,看着眼前的断壁残垣,眼里竟意外的没有充满惊慌,有的只是浅浅的不安。 萧墨渊的眸光沉了沉,这个男孩远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样天真无辜。 “你是何人?” 看着不断向他走近的萧墨渊,他虽强行保持着镇定,但心里还是不可避免的慌了慌。 “我是轩辕的小皇子轩辕星。”男孩在衣袖下不安的搓着小手,一双晶亮的眸看向眼前那位最年轻的帝王,眼底掠过一丝崇拜,只是不知那崇拜是真是假。 “轩辕星……”萧墨渊喃喃了一遍,忽的皱起了眉头,他记得轩辕的确有一个小皇子,因痴傻躲过了一劫,才平安无事活到了八岁。 那个轩辕星竟然就是眼前这个孩子,瞳孔清明,哪里有半分痴傻的样子。 “你不傻。”话虽是疑问句,但萧墨渊却是用肯定语气说出来的。 “对,我不傻。”轩辕星呲牙一笑,“可我若不装傻的话,就没办法活到现在了。” 这话他说的是事实,蒋寄柔膝下无子,势必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对她地位有威胁的人,但这个孩子是怎么想到这一切的。 萧墨渊未问,但心里却隐隐有了答案。 “你来这里是为了争夺皇位的?”萧墨渊看着眼前的小萝卜头,缓缓勾起了唇角。 “当然不是,我人傻,皇位这种东西不适合我,我只要能活下去就可以了。”轩辕星看着萧墨渊,歪头问道,“我什么都不要,你能让我活着吗?” 看似一派天真,眼里却是满满的算计,到底是一个孩子,就算隐藏的再好,终归还是会露出一些破绽。 “哈哈哈,真是有趣的小鬼。”萧墨渊仰头大笑,垂头目光沉寂,“小鬼,朕若说不仅可以让你活着,还会让你坐上皇位,你当如何?” 轩辕星眼前一亮,“我若坐上皇位,轩辕定为离渊马首是瞻。” “好,朕就让你登上这皇位!”萧墨渊笑道,“小福子,从今天开始你就跟在轩辕星身边。” “皇上,奴才……”小福子白着脸,刚想拒绝,待看到萧墨渊眼中的冷意后,忽的改口道,“是,奴才一定会好好教导他的。” 蹲在门外偷听的笛音儿几欲咬碎一口银牙,越想就越是生气,她们让瑾言放弃皇位,结果却转手给了另一个皇子,这不明摆着就是欺负人吗。 笛音儿气结,还是无可奈何的转身离去,当务之急不是皇位如何,是医治好瑾言的伤。 轩辕己亥年九月,太后派与皇子派安耐不住私下的诡谲云涌,终展开了为期数月的交战,时下政治人物纷纷猜测轩辕的大权会落在何人的手上,却没想到太后蒋寄柔突然不知了去向,而最有希望坐上皇位的大皇子轩辕寒也突然宣布自愿退位。 轩辕皇室子嗣稀薄,找来找去竟也只有一个轩辕星,众大臣自然不同意,以为一个八岁的少年根本把控不了全局,想另择其主,就在他们讨论的热火朝天,争吵的面红耳赤的时候,离渊突然来人相助,将轩辕星推上了皇位。 众大臣虽心有不满,但碍于离渊的强大还是选择噤了声。 就此,轩辕也走上了正轨,但谁都知道,轩辕实则已经变了天。 看似是轩辕星把持朝政,但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真正把持轩辕朝政的是离渊,可以说,现在的轩辕已经是离渊的附属国了。 不知何时,轩辕星身侧也多出了一个太监,那锐利的眼神,一看就知道不是寻常的太监,亦或者是他根本就不是太监。 天下四分的局面也彻底变成了三分鼎立,离渊携轩辕渐渐出现了一家独大的局面,在此之下,楚月与孟非的联手也变得愈发紧密,时刻警惕着萧墨渊,以防他突然进攻。 同月,一所名为回春馆的医馆也突然被轩辕星提携,一时间名声大噪,其馆主是一个模样清秀的少年,年纪虽小,却有着不弱的气势,让一众未出阁的少女迷乱了眼睛。 只是不知,他的左手为何断了一指,但这并不能影响他在轩辕的地位,人称江黎公子。 其妹的医术虽不及其兄,但样貌出众,在香料上颇有造诣,深受女子的喜爱,尤其是那些仰慕江黎的人,更是将她追捧到极致,求娶她的人几欲踩断了门槛,人称闻香姑娘。 不知是不是过去的日子穷怕了,兄妹二人的经营手段皆是一绝,于轩辕中,一时间风头无两。 当有人称赞他们的时候,兄妹二人只是笑笑,而那个被他们打心眼里崇拜的人已经到了另一个境界。 当然,此为后话,暂且不提,现如今的苏瑾还在奔波的路上。 “咳咳。”一路上,楚逸轩不停地咳嗽着,那模样差点就能把肺给咳出来。 “怎么样,还撑的住吗?”苏瑾眼里闪过一丝担忧,她虽为他稳定下了伤势,但想要恢复如初,还需要静音调养,毕竟玉释那一掌是用了十成十的力道,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 哪怕是跻身于一流高手行列中的人,也怕难以在那一掌下逃出生天,更别提还有个实力莫测的万毒散人了。 也不知宫里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但以那三十万大军来看的话,瑾言必然无忧。 除非是除了什么意外情况,导致那三十万大军无法上阵。 苏瑾不知的是,她竟会一语成谶…… 不知萧墨渊与刘忠说了什么,又承诺了什么,刘忠竟带着三十万大军认萧墨渊为主,并带军把守起了轩辕的边境。 “我无妨。”楚逸轩的动作虽未有减慢,但脸色却渐渐白了下去。 “算了,歇息一会儿吧。”苏瑾从怀中摸出来一个瓷瓶,刚打开瓶塞就听到了一声阴邪入骨的声音,熟悉之余又让她无比厌恶。 “对,在此地永久的歇息下去吧。”话音刚落,一个黑色的人影就飞身而出,手执冷剑,嗖嗖嗖的直袭苏瑾两人。 “真特么是阴魂不散。”苏瑾咒骂了一声,手执凤兮也抵了上去,她的内力大部分都已经给了楚逸轩,丹田之中已经所剩无几了。 但她与楚逸轩一起,对付起眼前这人,却是有十成的胜算,至于无耻什么的,已经被苏瑾抛在脑后了,有命不活是傻子。 那人俨然也没想到苏瑾会这般不要脸,一边退后一边嚷嚷,“苏瑾,你敢不敢与本王单挑!” 苏瑾翻了他个白眼,嗤声道,“首先,您老人家早就不是王爷了,其次,我的确是在与你单挑。” 眼前这位来寻揍之人不是别人,正是于离渊断崖一别数月的萧墨行。 “这是单挑?”萧墨行看着配合默契的两人,瞪大了眼睛,她们当他是傻子还是瞎子,这哪里是单挑,这分明就是赤裸裸的群殴。 “没错,是单挑。”苏瑾挑眉,指了指萧墨行,又指了指自己,“你单挑我们。” 这一句厚颜无耻的话,气的萧墨行差点喷出一口老血,这人还能不能要点脸,“这就是你所说的单挑?” 苏瑾点头,“对,这不就是单挑吗?” “那群殴呢?”萧墨行黑着脸又问。 某个无耻之人眨了眨眼睛,继续语不惊人死不休,道,“当然是我们群殴你。” “呵……”萧墨行被气笑了,气的他心肝都在颤,忽的打了个响指,“你以为就你们有两个人吗?” 第二百二十一章 她是女子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呵……”萧墨行被气笑了,气的他心肝都在颤,忽的打了个响指,“你以为就你们有两个人吗?” 响指声刚落,就传来一道怪笑声,“桀桀桀,我们又见面了。” 苏瑾嘴角一抽,干声道,“如果可以,我一点都不想见到你。” 来人浑身都罩在宽大的黑袍里,低垂的帽兜下,看不出他的表情,但不用想也知道,那一张苍白的脸上又该是怎样狰狞的面容。 斗篷人笑着,从山涧吹来的烈风掀开他的衣袂,在身后瑟瑟作响,声音沙哑阴沉,让人听了不寒而栗,犹如地狱而来的幽冥鬼使飘到苏瑾面前,手一伸,言简意赅道,“凤兮。” 果不其然,又是一个执着于凤兮的人。 视线一瞟,掠过苏瑾身侧的楚逸轩,眼底闪过一道流光,异梦阁阁主受伤了,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若他将凤兮青梧一并得手的话,主上说不定还会嘉奖他。 他还在想着怎么夺剑,身子却先一步动了,五指淬着见血封喉的毒,刹时间就扑向了眼前的两人,丝毫不给对方反应的机会。 “靠!”苏瑾心头一跳,想也不想就执剑抵了上去,巨大的气流席卷在两人之间,吹的苏瑾有些睁不开眼睛,仅剩的内力也在以一种快到惊人的速度消耗着。 这边的苏瑾陷入了苦战,另一边的楚逸轩也陷入了进退两难之地。 萧墨行狰笑间与楚逸轩对视着,眼底是毫不掩饰的讽刺,“异梦阁阁主,想不到你也有今天。” 待他杀了异梦阁阁主,从此之后,无论是江湖还是朝政都将会有他的一席之地,重夺离渊大权将也会在咫尺之间。 楚逸轩没有半分惊慌,气度仍是那般雍容,面上一派云淡风轻,“且不说今天,哪怕再给你个明天,后天,你又能奈本阁主如何?” “你!”萧墨行气结,他自知口舌之上比不过楚逸轩,也不打算再与他废话,当即足下一蹬就蹿了出去,“凌夜,你莫要嚣张,本王今日就要了你的命!” “呵呵,要了本阁主的命吗……”楚逸轩低笑两声,抬眸之间,眼底陡然幽暗深邃,“本阁主劝阁下还是多吃些核桃补补脑子吧,别连自己是什么身份都忘记了。” 这话说的萧墨行有些懵,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突然听眼前之人又道,“难道不是吗,曾经的……萧王爷……” “你!”萧墨行气的眼底赤红,胸口也剧烈的起伏着,恨不得立马将眼前之人撕成碎片。 曾经二字,是他永生的耻辱,而这个伤疤却被楚逸轩刻意揭开,让他本已结痂的心再一次变得鲜血淋漓。 “本王杀了你!”萧墨行再也听不进去任何话,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杀了他,杀了眼前这个让他耻辱之人。 愤怒之下,让他的招式毫无章法,本占据上风的他竟让楚逸轩夺了先机,出手之间丝毫没有意识到,他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正在按着对方的想法进行着。 两人一路向后,直到退到山涧。 苏瑾似知道了楚逸轩的想法,也带着斗篷人向楚逸轩的方向连连后退。 斜睥了一眼楚逸轩,勾唇道,“你打的过他?” 楚逸轩脸上的银色面具泛着银辉,对苏瑾眨了眨眼睛,视线一转,落到萧墨行身上,“当然……打不过……” 苏瑾就知道会是这样,与斗篷人对掌之间,又向山涧逼近了一分,“打不过你还嘚瑟。” “打不过,但我们跑得过。”楚逸轩轻笑,执起苏瑾的手,忽的带着她仰身落入了山涧中。 身后是湍急的水流,身前是苏瑾的哀嚎,她丫的这辈子最痛恨的就是高空落体了。 她就知道这厮是故意激怒萧墨行的,让萧墨行气急攻心,方寸大乱。 阴险,实在是阴险,不对,是高明。 看到楚逸轩执起苏瑾手的那一刻,萧墨行就感到了不对劲,他自然不会以为他们是想在死前最后一次牵手,待看到他们身后的水流时,他恍然明白了一切。 情急之下,他伸手去抓,也只抓到了苏瑾破布褴褛的一截衣袖,“呸”的一声吐了口唾沫,妈的,又让苏瑾逃过了一劫。 低头去看,发现两人在水流中早已不见了人影。 “怪不得会败在萧墨渊的手上,废物果然就是废物。”被帽兜遮挡住面容的斗篷人,不屑的勾起了嘴角,转身径自离去,“等着吧,这次的事情我会如实上报给主上的。” 萧墨行自知他们两人之间实力悬殊,忍了又忍,强行压下杀死他的念头。 “该死!”萧墨行捏紧拳头如雨点般疯狂砸着地面,不出片刻,拳头就磨掉了一层皮,血肉模糊鲜红一片。 看着斗篷人远去的背影,他的目光变得愈发阴翳,等着吧,终有一天他会将所有侮辱过他的人都狠狠踩在脚下,让他们永无翻身之地。 …… 轩辕的史册上,以蒋寄柔为首的太后派与以轩辕寒为首的太子派之战,终以横空出世的轩辕星拉下了落幕,史官称之为双反之战,因离渊的中途插手,又被称之为皇外之战。 其所涉及到的人,无一不是让人闻之心惊的人物,名声甚广,四国之内几乎无人不知。 而苏瑾之名也随着这一战传入了各方势力的耳朵,其复杂的背景和错综复杂的身份更是被人深深忌惮。 只是不知为何,经此战之后,苏瑾突然不知所踪,随之一起失踪的还有异梦阁阁主一一凌夜。 有人不解,为何异梦阁阁主会这般护着一个大夫,其中,只有一些上位者隐隐猜出了苏瑾的真实身份。 比如,远在孟非的楚立颜。 ……… “你说苏瑾是女子?”听到这个消息的楚立颜满是错愕。 “是,据探子来报,苏瑾的确是女子。”来人跪在地上,安静等待着头上之人的勃然大怒。 “呵……”楚立颜握着茶杯的手陡然收紧,下一秒就摔在了那人的额角上,讽刺的笑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她一连说了三个如此,气的肩膀都隐隐颤抖。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楚逸轩会护着苏瑾了,也知道异梦阁阁主为什么会常伴身侧了,只因苏瑾本来就是个女子。 只是不知,当她发现楚逸轩与异梦阁阁主是一个人时,又该是如何的一番景象。 “主子……您……”那人不安的抬头看向楚立颜。 “闭嘴!”楚立颜厉喝,“滚出去!” 那人刚转身,又听楚立颜道,“等等,把白衣给本宫叫进来。” “是!”那人垂首退到门边,刚转身就看到了从容浅笑的白衣,“您……” “嘘……”白衣侧开身子,对那人微微颔首,“我知道,不要声张,你先下去吧。” 那人眸光闪了闪,还是依言退了出去。 宫中谁人不知这白衣男子与楚立颜的关系,绕有鄙视之人,也无法忽视他在宫中的地位,甚至是在孟非中的地位,他的才能与气度,连孟万钟那个老奸巨猾的东西都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是不知,主子为何总是会鞭策于他,算了,他只是个下人,只要听令就好,至于其它,他没资格想,也不敢想。 “吱呀”一声里,沉重的朱门被缓缓打开,又在身后再一次紧闭。 “过来!”楚立颜双腿交叠,身子微倾,看着迎面走来的男子。 “郡主……”刚刚开口,脸上就传来火辣辣的疼,一个清晰的五指红痕也顷刻间印在了男子白皙的脸颊上。 男子偏着头,并未说话,半晌之后,才传来一声无奈的叹息,“郡主,您何苦呢……” 话音刚落,下颌就被头上的女子猛然抬起。 “何苦?”楚立颜嗤笑一声,手上的力道骤然加重,眸中传来的戾气仿佛能将眼前的男子吞噬,眯眸冷声道,“你是不是觉得本宫很可笑。” “白衣从来都没有这样想过,郡主就是郡主,在白衣的心中从未变过,” 白衣抬起那双清亮的眸,眼底的宠溺仿佛能叫人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看着那张与苏瑾有八成相似的脸,楚立颜的呼吸有片刻的停滞,眼中也升起了温热的雾气,俯身就贴向男子的樱唇。 “郡主……” 听着男子的声音,楚立颜猛然回神,霍然起身将他推向了一旁,“啪”的一声,一个巴掌又是重重落下。 她眼中的爱慕之意不是假的,但那抹痛恨之意俨然也是存在的,两者交织之下,让她的怒意直达顶点。 “苏瑾是个女子……呵……” 楚立颜忽的抓起白衣的衣襟,直视着他的眼睛,“苏瑾是个女子!” 她最开始只是痛恨苏瑾为什么没有带她离开,让她只身来到了孟非,但此刻听到苏瑾是女子的消息,则让她感到了侮辱,让她感觉自己就是个笑话。 白衣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承受着楚立颜的愤怒,低头之时,眼里却闪过一道意味不明的光。 楚立颜打了一个响指,屋里立刻出现一个黑衣人。 “吩咐下去,本宫要将苏瑾是女子的消息公布天下。” “是!” 黑衣人刚刚转身,就听楚立颜又道,“等等,不用去了,本宫要将苏瑾亲手一点一点撕碎在手中。” “郡主……” 白衣刚开口,突然被楚立颜推倒在地上,捏着他的下颌就吻了上去,丝丝的血腥之气在两人口中弥漫,唇齿交缠,数不尽缠绵之意。 “闭嘴,服侍我……” 第二百二十二章 倾颜玉毁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斯哈……” 苏瑾晃了晃昏沉沉的脑袋,茫然的打量着四周。 这是一个草屋,看上去虽有些简陋,但屋子里还算得上干净,摆设虽少,但看上去却也井井有条。 外面淅沥沥的下着小雨,滴在屋檐下的青石板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响声,从微掩的窗缝中依稀还能闻到雨淋青草的味道。 苏瑾透着窗缝向远处看去,只看到了一片绿杆直立的苞米地,而近处则种了一些瓜果蔬菜,俨然是一个农户。 “喂,楚逸轩……”苏瑾揉了揉抽痛的太阳穴,回身向床上之人看去,山涧下的水流湍急,绕是他们二人有内力傍体,也不可避免的受到了波及,加之楚逸轩本就身受重伤,此等情况下,更是让他发起了高烧,脸颊也升起了不正常的红晕。 苏瑾摸了摸衣襟,从怀里拿出针帘,她本以为她身上的东西都被水冲走了,没想到还能留下一样,还是关键之时能救命的东西。 刚想为楚逸轩施针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踩踏聚集在地上的积水上面,溅起阵阵水花。 苏瑾眸光闪了闪,还是决定先收回针帘,她不知外面来的是什么人,万事还是小心为好。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苏瑾也重新躺回在床上,闭上了眼睛,装作从未醒来的样子。 门外的人似怕惊醒屋内之人一样,小心的抖擞着蓑衣,只发出轻微的声响,随着屋门的打开,一股浓烈的草药味也飘进了苏瑾的鼻翼中。 她一闻便知,这人带回来的是治疗风寒的草药,看来,来者有善。 来人看了一眼躺在穿上纹丝不动的两人,微微叹了口气,转头又添柴烧上了热水,因为下雨,天气潮湿,柴也不是特别容易燃烧。 苏瑾掀开眼皮偷偷的看了一眼,却看到了一个女子的背影,女子很瘦,单从背影仿佛都看出了她的骨形,虽没有看到她的脸,但苏瑾总感觉似乎曾在哪里见过她。 “醒了就起来吧,总躺在那里也不好。”女子添着柴火,霍然转头向苏瑾看去。 苏瑾一愣,她可以确认这个女子是没有任何内力的,谁曾想她竟会敏锐至此,这时想闭眼已是来不及,就这样与女子的视线在半空中交汇在一起。 “你……”待看清女子的脸后,苏瑾霍然睁大了眼睛,“你的脸怎么变成这样了!” 女子顺着苏瑾的视线摸上了自己的脸,感受着手下崎岖不平的疤痕,忽的轻笑了一声,“我现在这样很吓人吗?” 说完,也不等苏瑾答复,径自转身继续烧火添柴,似是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脸一般。 苏瑾瞠目,心中的惊骇久久不能平静,那个昔日的京城第一才女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貌美无双的她何时脸上多了那样一道刻骨的伤疤。 “让我看看你的脸。”苏瑾翻身下床,向女子走去。 “不用了。”女子微微侧身避开苏瑾的触碰,抬头看向她,“我现在这样很好。” 说完,摸着从眉骨一直蜿蜒到耳垂边的疤痕,笑着重复了一遍,“真的很好。” 她知道她现在的样子让人看了都心生厌恶,但比起过去那个任人摆布的生活,她已经很满足了。 人不能过于贪婪,凡事点到即止,如若不然便会陷入无尽的深渊,再也无法自拔。 她以毁了自己的脸为代价,换来了现在的生活,于她来说,值得,至少她再不用与那些假意惺惺,令人作呕的人周旋。 有的人脸毁了,心却通透,有的人脸还在,心却脏了。 “喝吧。”女子把煎好的药装在碗里,递给苏瑾,“在水里泡了那么长时间应该也受凉了,喝吧,暖暖身子,还有床上那位……” 苏瑾一惊,突然想起楚逸轩脸上的面具不知何时不见了,忙侧身去挡。 女子看着苏瑾的动作,只是淡淡的瞥了床上一眼,那人她自然无比熟悉,堂堂的楚月轩王又有几个人不识。 只是她听说,轩王在那场战役中断了腿,正在府中闭门静养,那眼前这个长的与轩王一模一样的人又是何人。 但看着苏瑾的样子,她大抵也猜出了一二,怕是眼前这人才是真正的轩王,而楚月静养的那位则是个假的。 不过,眼前这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又与她有什么关系,左右她只是救了两个落水的人,至于其它,她一概不知。 “放心吧,无论你带来的人是什么身份,我都不认知。”女子的一句话,俨然表明了她的立场。 “好,我们明日便走,一定不会给你带来任何麻烦。”苏瑾呲牙一笑,露出一排白牙。 她不知道肖旭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但看她现在的处境也知道,事情绝非是那样简单,尤其是她脸上的那道伤疤,若再偏移一分,她的左眼恐怕就要保不住了。 “不用了,你在这里静养便是,这里是夹在轩辕与孟非之间的小村庄,民风淳朴,放心,这里没有人会认得你们。”肖旭转身从木箱中翻出一件粗布衣衫,递给苏瑾,“这是我的衣服,已经洗干净了,你若是不嫌弃的话,就换上吧。” “不嫌弃,当然不嫌弃!”苏瑾的一张老脸笑开了花,有干净的衣服就成,哪里还有嫌弃一说。 她又不是那些娇滴滴的妹子,只要不让她在大街上裸奔,其实穿啥她都没有太大关系。 苏瑾刚换好衣裳就看见肖旭披上了蓑衣,迎着雨走了出去,“外面还下着雨,你要去哪?” 肖旭整理好帽子,回头清声道,“去给床上那人借件衣裳。” 苏瑾眨了眨眼睛,本想说她也要去,但转念一想,这人生地不熟的,别说没地方借了,就算有地方借,她也不好意思厚着脸皮去借。 在丹田之内运转了一周内力,果然这次受损太大,没有十天半个月是恢复不过来了。 走到床边,捏上楚逸轩的手腕,探查着他的脉搏,如她所想的那样,他的身子比她亏空的还要厉害。 眼下他们两人皆受重创,为了避免一命呜呼,待在这个村庄里的确是他们最好的选择。 而且,她想知道肖旭脸上的那道深可见骨的疤痕到底是因何而来,还有远在楚月的温雨,她想知道那个唤她瑾哥哥的玲珑少女现在怎么样了。 能在生死绝境中又一次逃生,她真不知道是该庆幸她运气好,还是该庆幸她命硬。 要知道,风水轮流转,运气不会一直在,总会有耗尽的一天,希望那时不要成为她真正的生死存亡之机。 将那碗姜汤给楚逸轩喂下去,又给他施了套针后,苏瑾才擦了擦额头上的薄汗。 说实话,楚逸轩在她面前一直强大如斯,仿佛世间一切皆在他掌握之中,如神祗般无所不能,这样脆弱的样子,她还是第一次见。 太过强大,以至于让人差些忘了,他其实也是个凡人。 肖旭走的急,回来的也快,放置好蓑衣后,将手中的包袱扔给苏瑾。 打开一看,包袱里面装着的赫然是一件男人的衣衫,衣衫很干净,但样子却素到不能再素。 苏瑾嘴角一抽,她怎么感觉曾经在某个和尚的身上见到过相似的呢…… “不合身?”肖旭看着苏瑾呆愣的样子,还以为是衣裳不合身,看了看衣裳又看了看躺在穿上的楚逸轩,微微皱起了眉头,不应该不合身啊。 “合身,合身。”苏瑾被自己的想法雷到了,干笑了两声,试探着问道,“这衣裳……是不是和尚的……” “对,是和尚的,附近能借到与轩王身材相似的,只有他一人。”想起那个人,肖旭的眸光略微有些闪烁。 “我就说我记错了,怎么能是……”苏瑾话说到一半,突然顿住了,干笑道,“这衣裳还真是和尚的。” 一个村庄里有和尚,还真是不常见。 雨渐渐的小了,苏瑾撑起窗子,望向窗外,“你不是应该在楚月,怎么会突然来到这里。” “我已经来这里很久了。”肖旭淡淡的声音在屋里飘起,垂眸道,“在你失踪后不久我就到这里来了。” 她失踪…… 苏瑾微微眯起了眼睛,若从她失踪那日来算的话,的确是过了很久了。 回头看向眼前气质如兰的女子,“你……” “因为逃婚。”肖旭似猜到了苏瑾接下来的话般,直接对上了苏瑾的目光,“在你失踪后不久,父亲为我安排了婚事,我不想连感情之事都受他们摆布,于是就逃婚了。” 肖旭的表情淡淡的,丝毫没有感觉她此刻说的话有多么惊世骇俗,逃婚这样的事情,她敢说,也真敢做。 最开始苏瑾就知道肖旭不是寻常被束缚在框架里的女子,也知道她绝非是被人观赏的花瓶。 但没想到她竟会逃婚,还逃到了这里,很难想象她一个女子是怎样在一群人的追杀之下,顽强生活到现在的,其心性,让她也不得不竖起一个大拇指。 于此,她也知道肖旭脸上的伤是从何而来的了,“你父亲下手果然够狠,连亲生女儿的脸都下得去手。” 肖旭怔了怔,忽的敛下眉睫,“我的脸……是我自己划的……” 第二百二十三章 名存实亡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肖旭怔了怔,忽的敛下眉睫,“我的脸……是我自己划的……” “什么,你自己划的?”苏瑾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她知道肖旭心性坚韧,但对自己的脸下手也太狠了点吧。 都说美人最爱惜自己的脸,她怎么就没有一丝一毫身为美人的觉悟呢。 “对,是我自己划的,我逃婚后,父亲派人追捕我,为了甩开他们那群人,我只好毁了这张脸。”肖旭摸着脸上的伤疤,嗤笑道,“左右这张脸我也早就不想要了。” 世人皆说,四国之美,当如肖旭,殊不知,她早就对这个称呼深恶痛绝了,看着那一张张虚伪的嘴脸,她宁愿毁了这一张脸。 她现在虽然身处在这小村庄里,但她的心却无比安定,免了家族之争,亦免了虚与委蛇。 只是苏瑾的到来让她或多或少有些意外。 “你怎么会落水被冲到这里来?”肖旭清亮通透的眸看向苏瑾。 “这个……”苏瑾干笑了两声,抓了抓头发,“说来话长,我在轩辕遇到了暗杀,因内力亏空,无奈之下跳入了山涧,结果醒来就被冲到这里来了。” 苏瑾揉了揉鼻子,有些尴尬,想她一世英名就这样被毁了,回头看了一眼仍在昏迷中的楚逸轩,心又平衡了,连大名鼎鼎的异梦阁阁主都随她一起落水了,这次跳的不亏。 肖旭默然,微微错开了视线,她怎么感觉一别之后,眼前之人变得更猥琐了呢…… “对了,温雨怎么样了?”过了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那个小丫头怎么样了。 她在离渊醒来后没有任何记忆,无法联系上任何人,辗转到轩辕后更是忙的不可开交,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被蒋寄柔摘了脑袋。 异梦阁更是频频遭到影门的袭击,她与楚逸轩见面的次数用一只手都能数过来,每次见面都是匆匆而别,一时间也忘记了问起温雨的事情。 “温雨她……”肖旭有些犹豫,顿了顿,忽的抬眸道,“温雨嫁人了。” “啥,嫁人了?”苏瑾猛的站起身,目不转睛的看着肖旭,“她什么时候嫁人的?” “在你失踪不久之后……”肖旭敛下眉睫,“听到你失踪的消息后,温雨万念俱灰,时隔三日,温有德就为她安排了婚事。” 苏瑾的拳头紧了紧,眼底泛着凌厉的流光,启唇问道,“温雨嫁了什么人?” “太傅嫡子。” “呵,好他个温有德!”苏瑾眯起眼睛,拳头重重的砸在桌子上,她知道温有德是什么人,却没想到他为了自己的利益,连自己的女儿都能卖! 太傅嫡子是什么东西,她自然听说过一二,其人心性残暴,手段阴毒,年过二六仍未有正妻,除妻外,妾有一堆,不过至今为止没有一个能活过一年的,但凡是竖着抬进去的,无一不是横着出来的,温有德那个老不死的,竟亲手把温雨推进了火坑。 肖旭并未说话,但指尖却深陷进手心里,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意。 这就是大家族,表面看似风光,实则每一个人都是实现利益的棋子,之于她,之于温雨,只不过相对温雨来说她幸运些,逃了出来。 只是不知她的弟弟怎么样了,罢了,左右她都不是过去那个肖旭了,过去的一切,都与现在的她无关了。 “嗯哼……”床上的楚逸轩闷哼了一声,幽幽睁开了眼睛,眼中有片刻的茫然,转瞬后又恢复了清明,精准无误的向苏瑾看去。 肖旭回头看了一眼,起身道,“剩下的话我们有时间再说,他醒了,我就先出去了。” 外面的雨渐渐停了,苏瑾看了一眼肖旭的背影,抿唇收回了视线,抬手摸上楚逸轩的额头,“说吧,你醒来多久了。” “也没多久,”楚逸轩星眸闪烁,轻笑出声,“你醒后不久我就醒了。” 苏瑾嘴角一抽,这厮装的够深,连她都没发现他什么时候醒的。 白了他一眼,刚想捏起他的手腕,探查脉搏的时候,忽的身子一沉,只觉得天旋地转,下一秒就被某个无良之人压在了身下。 “你!” 苏瑾瞪,某阁主无动于衷。 苏瑾再瞪,某阁主依旧无动于衷。 就当苏瑾想要反唇相讥的时候,突然听到头上之人道,“小瑾儿放心,温雨那里我已经派人暗中保护了,至今为止那人都没有动过她,在外人看来,她虽不受宠,但可保她性命无忧。” 苏瑾呼了口气,呲牙一笑,“只要性命无忧,我就有把握能将她救出来。” “小瑾儿想要插手这件事?”楚逸轩挑了挑好看的眉梢。 “不!”苏瑾斩钉截铁,眸中流光溢彩,“我只是想拉她一把,最后怎么选还要看她自己,她若愿意,我会尽全力助她,若她不愿意,我不会主动插手。” 她不会做那些没有意义的事情,把自认为的善,在未经别人同意的情况下擅自出手,强加到别人身上,这不是善,而是最大的恶。 “是吗……”楚逸轩微勾起唇角,眸中升起丝丝雾气,忽的俯身压了下去,将苏瑾接下来想说的话吞进了腹中。 他已经在温雨那里安插了人,若她愿意的话,他现在就可以让人将温雨救出来,既然她有其它打算,那他就让那些人继续蛰伏吧。 她的决定,他都愿去尊重,不过温有德那个老东西是时候该处理了,没了轩王府的制衡,那老东西变得越来越嚣张了。 单手钳住苏瑾的手腕,举至她的头顶,另一只手抬起她的下颌,加深了这个吻,唇齿交缠,灵舌你来我往之间,带起一缕银丝。 苏瑾红着脸,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小口也无意识的微张着,任由身上之人侵略。 “小瑾儿……”男子的眸光愈发深邃,眼底的光也愈发黑沉,似是不满足这个吻般,大掌也缓缓下移,握上了女子胸前的圆润,恍若珍宝般,爱怜的抚摸着,惹的女子嘤咛一声,骤然弓起了腰身。 苏瑾领口微敞,露出了白皙的肩头,双眼迷离让男子忽的乱了呼吸,从小腹传来的灼热也不断考验着他的耐心,刚想进行下一步动作时,窗外突然传来“扑啦啦”一声。 楚逸轩身子一顿,闭眼调整了一下呼吸,再睁眼时,眼底已恢复一片清明,眸光流转,气度雍容,俨然还是那个万事掌握于心的异梦阁阁主。 随着楚逸轩的起身,苏瑾也一个鲤鱼打挺,左一把,右一抓的合拢好衣衫,待看到那只短隼秃毛鹰时,忽的嘴角一抽,“这是……” “这是异梦阁的传信鹰。”楚逸轩伸指让传信鹰落在他的手指上,视线下移,果然在鹰腿上看到了一个信筒。 “我知道它是传信鹰,只是……它为什么长的……这么……别致……”苏瑾斟酌了一下,最终还是没忍心说出那个丑字。 听说异梦阁连鹰都是有灵性的,一只值千金,万一她这一个丑字伤了它的心,岂不是罪过了。 楚逸轩自然听出了苏瑾的意思,取出竹筒里的信,点了点鹰头,那鹰歪头看了苏瑾一眼,张开翅膀,又“扑啦啦”的飞走了。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那一瞬间,苏瑾竟在那秃毛鹰的绿豆小眼儿中看到了鄙夷。 对,就是赤裸裸的鄙夷…… 这次她就放过它了,若再有下次,她就拔了这秃毛鹰的毛,让它变成无毛鹰。 楚逸轩看了一眼如同小兽般炸毛的苏瑾,轻笑了一声,“这只短隼鹰是小德子的,亦是他偶然一次救回来的,鹰隼虽短,毛虽少,但飞起来的速度却足以超出寻常之鹰。” 苏瑾点点头,表示了解,但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异梦阁中信鹰无不是万一挑一,想要挑出一只适合自己的并不难,小德子留下这只短隼鹰,大抵是觉得他们同病相怜。 楚逸轩将手中的信纸大致看了一遍,递给苏瑾。 苏瑾接过来一看,瞳孔骤然放大,只见信纸上霍然写着:蒋寄柔将翎羽交到别人手上,现那人失踪,翎羽亦不知去向,蒋寄柔与傅云霄当场毙命,轩辕寒自愿让位于轩辕星,离渊干政。 苏瑾将这短短的白纸黑字反复看了好几遍,眸色越沉越黑,细看下去,眼底还翻涌着波涛汹光。 蒋寄柔与傅云霄毙命在她意料之中,但瑾言自愿让位却是让她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的。 “轩辕星是何人?”苏瑾盯着纸上这个陌生的名字,眯眸问道。 “轩辕星是轩辕最小的皇子,因是个痴儿逃过了一劫,虽活着,但也被蒋寄柔架空了所有权利,关在了后宫中,世上鲜少有人还记得轩辕的皇子中还有轩辕星这个名字。” 没想到,这场皇位之争中最大的赢家,竟会是被人遗忘了的轩辕星,那个孩子的胆识心性皆不俗,只可惜,他暴露的太早了。 现在留给他的只有两条路,一是甘愿做离渊的傀儡皇帝,以保全性命,二是养精蓄锐,暗地蛰伏,待时机成熟时反扑。 但萧墨渊又怎么可能会放任一个不定因素在身边,怕是他还没等到时机成熟就被萧墨渊解决了。 更何况,萧墨渊身边还有一个那样的人物。 苏瑾冷笑,手掌开合间,信纸也湮灭成尘埃,顺着微张的指缝飘了下去。 “挟天子以令诸侯,呵……” 第二百二十四章 门外和尚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清晨,苏瑾揉了揉抽痛的太阳穴,打着呵欠,困倦的整开眼睛,身侧是早已睡醒的楚逸轩。 这个村庄叫长丰村,他们二人已经在这里住了几天了,因怕给肖旭带来不便,他们平时很少出门,但听肖旭说,这个村子民风很是淳朴。 至少比起外面来说,是这样。 “醒了?”楚逸轩看着睡眼朦胧的苏瑾,轻笑道,“昨晚睡的可好?” 回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苏瑾砸了咂嘴,干笑了两声,“还好,还好。” 她可没有忘这厮昨晚是怎么摧残她这瘦弱的小身板的,虽然没有进行到最后,但那时不时的小动作,却让她硬生生的清醒了大半宿,直到天蒙蒙亮的时候,她才勉强小睡了一会儿。 苏瑾呲着森森白牙,对楚逸轩笑着,她能说睡的不好吗,她可不想今晚再让某阁主大人掖被角了,她人小位卑的,着实是无福消受。 苏瑾笑的一脸诚恳,却忽的听眼前那人道,“小瑾儿睡的好了,可是我没有睡好,怎么办呢?” 啥? 苏瑾呆愣了片刻,差点闪了舌头,她终于见识到恶人先告状的最高境界了,昨晚没有睡好,到底是应该怪谁啊。 看着不断靠近的某阁主,苏瑾磕磕巴巴道,“你,你别过来,这是在肖旭家……” “我知道。”某阁主脸不红心不跳,轻笑着继续靠近,忽的伸出了手臂,吓的某女当即连连后退,仅仅几个呼吸之间,就退到了床边。 “别……”苏瑾刚刚张口,突然身下一空,只听“噗通”一声,屁股就重重的落在了地上,疼的她当场倒抽了一口凉气。 磨着牙从地上爬起身,刚欲想反唇相讥时,却霍然看见了放大在眼前的脸,“你……” “大清早的,小瑾儿这般着急是打算去哪啊?”楚逸轩轻笑,眼底如漫天星辰熠熠生辉,慵懒而漫不经心,尾音上挑,勾人异常。 “去哪,去吃饭。”苏瑾磨牙,蹭的起身拍拍屁股,恶狠狠的瞪了楚逸轩一眼,她算是看出来了,这厮就是故意的。 她打不过他,她走还不成吗。 听着从身后传来的轻笑,苏瑾的脚步更快了些。 ……… “醒了?醒了就来帮忙吧。”肖旭看着从屋里走出来的苏瑾,也不客气,直接对她随手一指,“添柴。” “好嘞。”苏瑾也不矫情,撸起袖子,直接屁颠屁颠的去添柴了,要说做饭她可能不行,要说烧火添柴,她绝对在行。 苏瑾叹了口气,心中有些惆怅,也不知道瑾言和笛音儿的情况怎么样了,但可以确定的一点是,他们性命无忧。 她必须要快些找到翎羽了,待斩断这一切后,再依照老疯子所言,毁掉翎羽,免了天下这场浩劫。 只是不知,被蒋寄柔暗中送出去的翎羽到底在谁身上…… 能逃脱楚逸轩追捕的人,足以可见非同一般。 “哎……”苏瑾又无奈的叹了口气,感叹人生艰难。 肖旭眸光闪了闪,沉吟了片刻后还是选择了沉默,她不清楚苏瑾在做什么,但她想,那定是一个她无法触碰到的高度,也是她无法跨越的鸿沟。 她帮不上忙,只能希望一切都按照所想的那样发展,但愿不要出了什么岔子才好…… “肖旭,你看看这柴还需要再添吗?”苏瑾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她感觉现在的火候差不多了,再添下去,这锅里的东西怕是要糊了。 埋头又添了两根短木,抬头却看见肖旭还在神游天际,“肖旭?” “嗯,可以了,不用再添了。”肖旭不动声色的收回思绪,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关心则乱,有些事情还是顺其自然吧,她相信苏瑾,也相信站在她身边的那个男人。 肖旭做好饭后,门外突然响起一道清亮的男声,“九儿又在做饭了,看来我来的正好。” 随着声音紧随而来的是一个亮到晃人眼目的脑袋,眉目俊秀,鼻梁高挺,怎么看都是一个翩翩贵公子,只可惜,他那颗俊秀的脑袋上没有一根头发,只有那披在身上的袈裟无不证明着他是一个和尚。 只是这和尚怎么看怎么不正经,尤其是那歪歪扭扭的袈裟,如果不是他那颗油光锃亮的脑袋,她差点就以为这是哪个登徒浪子了。 “九儿?你的化名?”苏瑾压低声音问了一句。 “对,在这里我叫九儿。”肖旭点点头,摆上碗筷,看也不看那和尚一眼,径自开口道,“既然来了,就坐吧。” “好嘞,就等九儿这句话呢。”那和尚喜滋滋的大步迈了进来,毫不客气的坐在肖旭身边,看着苏瑾笑嘻嘻道,“这就是前几日九儿让我借衣服的人?” 上下打量了一遍苏瑾,砸了咂嘴,“啧啧,这小胳膊小腿的,能穿得了我的衣服吗?” 苏瑾呲牙一笑,笑的白牙森森,“当然穿得了,合身的紧呢,你说是不是?” “的确合身。”一阵轻笑声响起,只见紫影闪动,下一秒就坐在了苏瑾身边。 那和尚掩在衣袖下的手一紧,眸光暗了暗,声音也褪去了几分漫不经心,“贫僧净空,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在下姓凌,单名一个轩字。”长臂一伸,揽过身侧的苏瑾,笑道,“这是我的夫人,随在下的姓氏,单名一个瑜字。” 苏瑾听罢,忽的嘴角一抽,凌轩这个名字不就是取自凌夜和楚逸轩吗,这家伙取名还真是省时省力,直接随手拈来。 撇开他的名字不说,她这个名字就更随意了,瑜儿是萧墨渊为她取的,若让那个狂妄的家伙知道了瑜儿的前面竟挂上了凌这个姓氏的话,定会气的找楚逸轩来大战个三天三夜。 净空眸光轻闪,他又如何听不出来这两人用的是化名,沉吟了片刻,还是随着楚逸轩的话道,“原来是凌兄和嫂子,不知二位怎么会突然来到这里?” “路遇歹徒,无奈之举。”楚逸轩无奈的摇了摇头,眸光清明无尘,让人挑不出来一丝错处。 哪怕他现在易了容,穿着一身粗布短衣,也无法掩盖他的雍容气度,举手投足间也充满贵气,声音无波,却让人心生信服。 只是简单几句,净空就判断出眼前这个人绝对不是寻常角色,大抵是个危险的人物,若不是九儿认识他们的话,这两人势必不能留在此处。 否则,后患无穷。 “最近村子外的歹徒是有些多,出门在外还是小心为好。”净空夹起一块鱼肉递到肖旭碗里,又自己夹了一块放进嘴里,笑道,“不愧是九儿做的,好吃。” 苏瑾看着净空一口又一口吃着鱼,眨了眨眼睛,这家伙不是个和尚吗,怎么荤素不忌呢。 似感到了苏瑾的视线一般,净空突然抬头看向她,轻笑道,“我是个门外修行的和尚,除了剃度之外,无论是吃食还是穿着皆与常人与异。” 说罢,又给肖旭夹了一块,“九儿,吃鱼。” 苏瑾对他们这一行不了解,虽半信半疑,也不再多问,左右是一个村里面的,应该不会做出伤害肖旭的事情。 肖旭不动声色的吃着碗里的鱼肉,心里升起淡淡的疑惑,他一向对旁人都保持着淡淡的疏离,哪怕是对那些村民亦是如此,怎么今日突然这样熟络了。 就好像是故意的一样…… 肖旭皱眉想了想,岔开话题道,“你那件外袍待我洗干净后就还你。” “不用了,那件外袍就送给凌兄吧。”净空笑道,“毕竟我与凌兄的身材相差无几,凌兄穿着很适合。” “我们夫妻二人初来乍到,的确没有几件换洗的衣裳,如此,就多谢阁下了。”楚逸轩云淡风轻的起身,拱手作揖。 “不必谢。”净空起身还礼,微抬的眸光幽邃而沉寂,“若要谢的话,就谢谢九儿吧。” 抬头,又恢复成满脸笑意,主动帮肖旭收拾起碗筷。 “哎,不用你了,我自己收拾就可以。”肖旭忙追上去,看着眼前的背影,心中的疑惑越放越大。 果然,在踏进厨房的时候净空停了下来,转身突然抓起肖旭的手腕,“九儿,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肖旭顿了顿,“何事,但说无妨。” “小心门外的那两个人。” ……… “哗啦一一” 苏瑾还在与楚逸轩悄咪咪的讨论着轩辕的局势,突然听到厨房里传出瓷器的碎裂声。 “肖,九儿,你……”苏瑾以为肖旭有危险,想也不想的就冲了进去,而眼前的一幕却让她愣在了原地。 碗是碎了无疑,但净空脸上的五指红印是怎么回事。 那不成他们是因为她和楚逸轩吵架了? 苏瑾刚想出声解释就被楚逸轩拉了回去,对她摇了摇头。 门内,净空听到两人的声音,身子微不可察的僵了僵,随即淡然笑道,“今早在下喝了点酒,说话行事都乖张了些,不仅惹得九儿姑娘生气了,还让二位看笑话了,实属抱歉。” 净空歉然的笑了笑,“来者是客,当以客为重,在下就先不打扰了。” 说罢,与楚逸轩擦肩而过。 他说自己喝醉了,但在场的几人都清楚的知道,他根本没有喝酒。 刚才那短短的时间里到底发生过什么,怕是也只有肖旭一人知道。 第二百二十五章 柳暗花明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是夜,月明星稀,偶有乌鸦的叫声从远处传来,给清冷的夜更添了几分苍凉,让人从心里升起无边的寂寥。 月下的清潭泛着泠泠的水波,在夜色的笼罩下幽黑而深邃,如一条向远处蜿蜒而去的无尽深渊,正张大着嘴等待着他人的靠近,然后一口将其吞入腹中。 苍白的月光下倒映出两个狭长的身影,一抹淡紫,一抹苍青,两人遥遥相望,皆未曾言语。 不知是不是因两人的气势太过强大,四下竟静悄悄的,未传出任何声音,哪怕是只在夜里才行动的小虫,也不敢探头出来觅食。 以两人为中心,无形的波纹向周围排开,荡起一串串涟漪,在触碰到岸边的时候突然震起一阵水波,如倾盆而来的雨点般溅落一地。 离两人最近的青松也突然“轰然”一声,被拦腰斩断,砸碎了这一夜的寂静,也让气氛顿时剑拔弩张起来。 而从始至终,亮人都未动过一分,更不知道是谁先出的手,只觉得耳边划过一道罡风,下一秒青叶簌簌而落,漂浮在水面上。 岸边的巨石上,紫影负手而立,嘴角噙着一抹云淡风轻的笑意,衣袂飞舞,如同九天而来的神祗,哪怕只是笑,也给人带来一层无形的压力。 “原来从蒋寄柔那里逃出来的人就是你……” 紫影轻笑,恍若天籁的字符从他嘴边溢出,目若星辰,却深邃的让人一眼望不到底。 苍青身影没有说话,身子却猛然一震,紧抿起唇角,微微弓起背脊,如欲将离弦的箭失,而紫影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则让他绷紧了整根神经。 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不会藏的太久,终将有暴露的一天,但他没想到这天来的会这样快,他为了躲避蒋寄柔的眼线,不仅易容了,还不惜扮作成一个和尚,按理来说,应该没有人会怀疑到他身上才对,如今怎么会…… 眼前这人到底是真的知道了他的身份,还是不确定在试探他。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也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苍青身影紧握的拳头松了松,抬头与紫影的视线于空中撞到一起。 “不知道?”紫影眸光轻闪,对眼前之人给的答案也没有感到多么意外,挑了挑好看的眉梢,轻笑出声,“阁下是不知道蒋寄柔呢,还是不知道翎羽呢?” 翎羽两个字出现的一瞬间,不仅紫影周身的气息变了,就连苍青身影的气息也变了,只不过一个是稳重于心,一个是乱了心境。 无声的吞咽了一口唾沫,苍青人影沉声道,“这里是轩辕与孟非的交界处,我自然听说过轩辕太后蒋寄柔的名号,但你口中所说的翎羽,恕我从来没有听说过。” 紫影眼底流光溢彩,嘴角的笑意似加深了些,说出的话也让苍青人影当即僵在了原地。 “据说轩辕太后蒋寄柔手下的第一暗卫精通隐匿暗杀之术,并替其主保管翎羽,只是听说前不久此人突然带着翎羽消失了,且连蒋寄柔都无法找到,一夜之间,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紫衣人影勾着唇角,一字一句皆戳苍青人影的心。 “我只是一介和尚,只懂佛法,并不懂朝堂之上的纷争,所以我不知道阁下在说什么。”苍青人影收紧下颌,强压下自己狂跳不止的心。 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连这等隐晦的事情都知道的如此清楚。 紫影伸手接过一片落叶,手掌骤合,那片落叶俨然化成了一缕绿色的粉末,夜风吹过,顺着他的掌心飘散进河流里,被带向远方,一道淡淡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轩辕太后蒋寄柔其第一暗卫字空净,本性弑杀,却意外喜好佛法。”紫影嘴角含笑,灵如泉水的声音也流淌而出,“我说的可对,净空大师,亦或者该叫你空净。” 苍青身影听着紫影的话,脸色骤然白了下去,心中的惊骇更甚,这是罕少有人知道的事情,他喜好佛法这件事就连蒋寄柔都不知道,这人又是如何知道的。 但有一点他说错了,他喜好佛法并不是出于真正的喜欢,而是为了洗脱他所犯下的罪孽。 “你到底是……谁……”苍青人影一字一顿,直视眼前含笑的男子。 紫色人影勾着唇角,“我是谁,你心底已经有答案了不是吗?” “果然是你,异梦阁阁主。”净空讽刺的笑道,“没想到我逃了这么远都能被你找到,真是难为你了。” 他以为扮作和尚,躲过层层追捕,就能安稳的住在这个小村庄里,虽不是长久之计,但也不至于这样快。 “净空大师说笑了,本阁主之前并不知道翎羽在你身上,也并未找过你。”楚逸轩如墨般的黑丝无风自舞,“就像白天所说的那样,本阁主路遇追杀,来到此处只是偶然。” “呵,若令人闻风丧胆的异梦阁阁主会被追杀到此处的话,那怕是这天下也没有几人能与之抗衡了。”净空明显不信,在他看来,这就是楚逸轩找的借口。 楚逸轩也不打算解释,半晌后才淡淡开口,“信或不信随你,本阁主只想要一样东西。” “我知道你想要翎羽,若我不给呢?”净空冷笑,“我既背叛蒋寄柔带着翎羽逃到了这里,就证明,我不会将翎羽交给任何人,所以阁主还是省了这些心思吧。” 翎羽,他绝对不会交给任何人,为了他自己,亦为了她。 “若本阁主执意要呢?”楚逸轩轻笑,眼底流转着耐人寻味的流光,无形的气波也荡然扫向了周围。 虽无形,但树上的嫩叶却落的更快了,还未落于水中,就在半空中炸开一片片绿色的烟雾,紫气所到之处,皆弥漫起阵阵肃杀。 翎羽无论是之于他,还是之于小瑾儿,亦或者之于天下,都起着至关性的作用,此物,他势在必得。 “我说过,翎羽我不会交到任何人的手上,阁主若想要的话,大可自己来取。”净空睥了一眼周围,泠然笑道,“以阁主现在的情况,想要斩杀我于剑下很难,充其量也只能搏得个两败俱伤。” 楚逸轩微微抬眸,眼中沉黑无波,“那又如何?” “不如何,你固然功力深厚,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但你别忘了,现在的你可不只是单单一人。”净空冷笑道,“我虽然不认识那个女子,也不知道她是什么身份,但能被你带在身边,随她一起流落至此的一定是你重要的人。” 净空嘲讽道,“没想到,冷血无情的异梦阁阁主竟也会有重要的人。” “说完了?”楚逸轩抬眸。 净空一愣,还没有反应过来楚逸轩的意思,就又听他道,“既然说完了,就去死吧。” 话音刚落,身子就消失在原地,快到只留下一抹紫色的残影,下一秒,就出现在净空眼前。 “你没有失去内力!”净空大骇,他记得眼前这人白日的时候内力还很微弱,怎么现在突然暴涨的这么快。 “我当然失去内力了。”楚逸轩嘴角挂着冷冽的笑意,“纵然我内力所剩无几,但对付你,足以。” 净空暴喝一声,连连后退,旋身从树上砍下一截断枝就踢向了楚逸轩。 世人皆说异梦阁阁主内力深不可测,世上鲜少有人能敌,眼下看来,所言非虚,这等诡异的身法还是他平生第一次见。 若不是对方身受重伤了,他目前只有五分胜算。 两掌相对,净空只感觉一道劲力顺着他的手掌一直蔓延到他的肩膀,瞬间让他整条手臂都有些麻木。 他干脆放弃了对楚逸轩直面进攻,身子突然扭转成一个诡异的弧度,几欲贴地而行如索命的钢索般缠向楚逸轩,身子顺滑如同深海里的游鱼,左闪右避不让楚逸轩接触到一分一毫。 他是刺客,最精通的是暗杀,所学也皆是些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灵巧功法,只要他不被楚逸轩碰到,就还有胜算。 他本想以快来压制楚逸轩,却不想楚逸轩的诡谲之处皆来自于快,且反被其以快制快。 淡紫舞动,苍青翩飞,竟呈现出一边倒的局势。 就在楚逸轩想拍掌而出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一道女声,“等等一一” 苏瑾看着满目阴翳的楚逸轩心里咯噔一下,赶紧飞身到两人身边,抓住楚逸轩的手腕,“别激动,此人现在还不能杀。” 净空抹掉嘴角上的血,冷哼道,“为什么不杀,只要杀了我,你们说不定就可以得到翎羽了。” 苏瑾一听,当即恨不得一脚踹死他,她在这为他求情,他却挑衅寻死,真让她有一种分分钟想要灭了他的冲动。 “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苏瑾抽出几根银针扎在他的穴位上,免得他又不老实,她虽内力还没有恢复,但几根银针还是能用的了的。 “你不杀我,就不怕得不到翎羽吗?”净空看着苏瑾,眼底闪过一抹厉色。 “我杀了你,就会得到翎羽吗?”苏瑾反问。 “当然不会,在你杀死我之前,我有足够的时间可以毁掉翎羽。”净空嗤笑,眼里尽是鄙夷,让苏瑾更有一种想要一脚将他踢回姥姥家的冲动。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为什么还要杀你呢,得力不讨好的事情我可不会做。”苏瑾勾起唇角,“况且,为了她我也不会杀你。” 第二百二十六章 月明星稀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为什么还要杀你呢,得力不讨好的事情我可不会做。”苏瑾勾起唇角,“况且,为了她我也不会杀你。” 这个她指的是谁,在场几人皆心知肚明。 “我不知道你说的她是谁。”净空五指深抓进地里,他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他的身份特殊,随时可能会遭到伏击,他不能把危险带到她身边。 “不知道就不知道吧,毕竟我没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苏瑾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的顾虑,但也希望你能认清自己的心。” 净空抿唇不语,心底的纠结撕扯的让他呼吸都有些钝钝的痛,就算他认清了自己的心又如何,楚月肖旭又怎么会看得上一个曾经刀口舔血,杀戮成性的杀手。 “哎……”苏瑾无语仰天,长叹一口气,感情这种操心的事情,她自己都还没有理清楚,如今倒给别人提起意见来了。 净空敛下眉睫,眸光忽闪不定,半晌,忽的抬头看向苏瑾,“我不知道你说这些想干什么,但翎羽,我是不会给你的。” “哎,话别说的太满。”苏瑾呲牙一笑,眼中隐隐跳跃着猥琐的光,“翎羽我不会强取,我会让你心甘情愿给我的。” “呵,那我拭目以待。”净空不屑的嗤哼一声,心甘情愿,真是可笑。 “走吧,我们两人都出来了,时间久了,以肖旭的谨慎一定会心生怀疑的。”苏瑾打着呵欠,主动拉过楚逸轩的手往回走。 走了几步,似想起什么一样,突然顿住两步,回头看向净空,“那个啥,我忘记说了,左右你也是个假和尚,就别整这些虚的了。”苏瑾指了指头发,嘿嘿笑了两声。 她的话,让净空的脸色骤然黑如锅底。 “等等!”净空突然出声叫住了苏瑾。 “怎么,这么快就考虑好要把翎羽给我了?”苏瑾笑着转头,眼里带着跃跃欲试,并极其无耻的伸出了手。 “你做梦!” 苏瑾不要脸的样子,让他几欲咬碎了牙根,他总算知道为何这两人会凑到一起了,因为他们都是如此的……不要脸…… “不给那就再见吧,我要回去睡觉了。”苏瑾白了一眼,转头就走。 “等等!” “又怎么?”苏瑾回头,凌厉的视线犹如两把锋利的小刀一样,嗖嗖直往净空身身上扎,这厮还有没有完了。 “我……”净空刚想反唇相讥,从女子身侧扫过来的视线却让他心头一震,抿了抿唇,有些犹豫道,“你既然没有查过我的身份,又怎么知道我就是空净的。” 他自认为没有表现出来什么异常的地方,就连谈吐也和过去大为不同,他想不明白,是哪里让他暴露了自己。 这个问题苏瑾没法回答他,如果不是发现楚逸轩今晚不在的话,她也没有想到这人居然就是从蒋寄柔那里逃出来的人。 她之前还愁怎么找到翎羽呢,现在看来却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了。 苏瑾捅了捅楚逸轩的腰,对他努了努嘴,这个高深的问题她回答不了,快,告诉他。 看着女子古灵精怪的样子,楚逸轩轻笑,转头看向净空,“你的确没有表现出来任何异常的地方,但看到我们的那一刻,你的气却乱了。” 气? 苏瑾眨了眨眼睛,表示不解,净空却似是突然想到什么一样,身子顿时僵住了,脸上也刹时间褪去了血色。 “身为杀手,你无时无刻不在注意着周围的一举一动,无论你如何掩饰,在看到陌生人的时候,你也会本能的心生防备,这是你刻在骨子里的警觉。” 银色的月光挥洒在淡紫之上,让男子显得愈发神秘,就连声音也虚的恍若从九天而来。 “身为一个和尚,或许会有几分傍身之术,但绝不会像你表现的这样隐忍,当然,这并不是让你完全暴露的地方。” 还有? 苏瑾无语了,又一次感觉自己被某阁主碾成了渣,怎么他说的这些,她一样都没有感觉到呢,不应该啊…… 净空抬眸定定的看向楚逸轩,沉默不语,半晌才哑声道,“是哪里让我暴露了。” 楚逸轩看向他的手指,眼底流光溢彩,轻笑道,“你可以看看你的手。” “我的……手?”净空看着自己的手,这才发现不知何时他的五指内勾,且抓紧了地里。 “对,你的手。”楚逸轩继续道,“在看到我们的时候,你下意识的将手摸上了腰间,这是一个杀手最为常见的动作,也是让我对你升起疑心的地方,不过……” 楚逸轩话音一转,“以上全是我个人的猜测,你真正的身份还是你亲口告诉我的。” 净空本还在认真听着,待听到最后只感觉眼前一黑,胸口气血翻涌,差点让他喷出一口老血,原来真正让他暴露身份的是他自己。 好一个异梦阁阁主,好一个无耻之人。 苏瑾装模作样的掩袖咳了两声,另一只手毫不吝啬的给楚逸轩竖起了一个大拇指,这招果然无耻,呸,这招高啊。 她就说楚逸轩是怎么确定这人身份的,原来也都是猜的,不知为何,她突然有些心疼起眼前这个人了。 看了一眼似在思考人生的可怜和尚,苏瑾砸了咂嘴,拉着楚逸轩转身离开。 “等等……”净空犹豫着开口,在苏瑾的注视下,他放下伸在半空中的手,缓缓摸上了自己反射着银光的脑袋,支支吾吾道,“她……不喜欢和尚吗……” 苏瑾嘴角一抽,看净空的眼神如同在看一个智障,这丫的看过哪个和尚能八抬大轿娶人家姑娘过门的,喜欢和尚,喜欢有个屁用。 “不知道。”苏瑾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转身离开,那速度竟比她来时还要快上几分,生怕再听见身后之人的声音。 这家伙剃度剃的怕不是他的头发,而是他的智商,她有些怀疑,他之前是怎么当上蒋寄柔手下第一杀手的。 都说蒋寄柔喜好男色,回头看了一眼脑袋锃亮的俊俏小和尚,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暗笑自己想多了,蒋寄柔还不至于到饥不择食的地步,就算她愿意,傅云霄也不见得会愿意,早就悄无声息的解决他了。 两人悄咪咪的从窗口溜进来,悄无声息的躺回床上,呼吸均匀,仿佛从来都没有出去过一般。 与此同时,躺在里屋的肖旭却突然整开了眼睛,眼底清明,丝毫没有从睡梦中刚醒来的样子。 他们都以为她已经睡着了,孰不知,她从一开始就没有睡。 她知道他们二人晚上出去了,虽不知道到底去哪了,但她却总感觉心里有些不安。 那两人回来了,证明事情也解决完了,希望不要发生什么大事才好,一是希望苏瑾不要受伤,二是希望不要让这群淳朴的百姓受到伤害。 当然,还有那个她一直都没有看透的人…… 想着想着,困倦袭来,眼皮也越来越沉,最后支撑不住合到了一起。 听着从里屋传出来的呼吸声,苏瑾总算是松了口气,无形之中,却感觉压力陡然增大。 这件事她本能的不想让肖旭知道,更不想把她牵扯到其中,但以她的冰雪聪明,猜到他们的目的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看来,他们必须要加快速度了,尽可能的将伤害压到最小,当然,前提是净空愿意将翎羽交给他们。 “你说,净空会把翎羽交给我们吗?”苏瑾双手枕在头下,翘着二郎腿,小声嘟囔着。 “刚才你不是还信誓旦旦的保证吗,怎么现在怂了?”楚逸轩轻笑着,毫不留情的调侃让苏瑾窘了窘。 “那个啥,理论不等于实践。”苏瑾干笑两声,顺着窗户望向窗外,眼底的璨光似比漫天的星辰还要亮上几分,“你说,净空为什么那般执着于翎羽?” 翎羽的诱惑是毋庸置疑的,每个上位者为其无不是抢破脑袋,执着翎羽并没有什么稀奇的地方,但净空就不一样了。 他背叛蒋寄柔已经失去了所有势力,虽蛰伏在这个小村庄里,但终究也只是他自己一人,可以这样说,翎羽就算被他握在手中也只形同一个废物,根本发挥不了什么作用,而且一旦被人知道翎羽在他身上,必然会给他带来杀身之祸。 他固然厉害,亦有能力自保,但那只针对一些小势力,他也许能躲过他们的追杀,再挑选另一个地方继续蛰伏,但他若碰到的是楚逸轩,萧墨渊这类的人物呢。 想安然无恙逃出生天的可能微乎其微,若他碰到的是玉释,可能连在死前捏碎翎羽的机会都没有。 最好的办法就是祸水东引,主动放弃翎羽这个烫手的芋头,以来保全自己,但他却至死都不愿意把翎羽给他们。 苏瑾想的脑壳生疼,却终究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只能可怜巴巴的看向身侧云淡风轻的楚逸轩。 有些事情她这种小兵小虾想不明白,但对于各国的掌权者来说却可能是个极其简单的事情,尤其是眼前这个深藏不露的老狐狸。 苏瑾正一脸认真的等待着某阁主大人的分析,不料,对方的一句话却让她刹时间僵住了嘴角。 只听耳边传来某阁主淡淡的声音,“我不知道。” 第二百二十七章 夜半之雨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苏瑾正一脸认真的等待着某阁主大人的分析,不料,对方的一句话却让她刹时间僵住了嘴角。 只听耳边传来某阁主淡淡的声音,“我不知道。” 啥?不知道?真亏得这厮能用这样坦然的语气说出来,算了,异梦阁阁主虽然厉害,但也终归是人不是神,不想了,睡觉。 苏瑾翻身闭上眼睛,准备不再想这些烧脑的事情。 “怎么,不想知道了?”楚逸轩轻笑。 “你不是不知道吗?”苏瑾掀开一只眼睛看了某阁主一眼,转头就去找周公约会去了。 修长的手指把玩着女子的三千青丝,任其在指缝间穿过,看着女子背对着他的背影,眸光一寸一寸的沉了下去。 翎羽之物他现在仍然在查,但查到现在也没有什么头绪,冥冥之中似有什么在吸引着他在寻求真相,但无形中却似乎又有一股排斥的力量让他们离真相越来越远。 最开始传出翎羽消息的是楚月,再其次是轩辕,现如今又是这个村庄,仔细想来,所有出现翎羽的地方似乎都与小瑾儿有关。 可离渊却从来没有传出过任何有关于翎羽的消息,是真的未曾出现过,还是被他遗漏了。 翎羽与小瑾儿到底有着什么样的关系…… 想起梦中那个与眼前女子相同的红衣身影,额角忽的传来一阵刺痛,盯着女子背影的双眸微微眯起,脑海中似有什么一闪而过,却快的让他还来不及捕捉,就消失的了无踪迹。 背对着楚逸轩的苏瑾呼吸沉稳,好似睡着了一样,但那双清瞳却没有半分困意。 世人皆说得翎羽者得天下,但现在为止她都想不明白是怎么个得法,若传言是真的,为什么蒋寄柔得翎羽之后却迟迟不用,反倒是把翎羽交给了别人,自己却在朝堂之上不断周旋。 而净空为什么会不惜化作一个和尚,携翎羽逃到这个小村庄里,自己非但不用,宁愿死也不愿将翎羽交给别人。 苏瑾感觉踏入了一个漩涡,眼前重重迷雾将所有真相都紧紧的裹在其中,越是想要探索就越是深陷其中。 还是说,蒋寄柔手里的翎羽本就是个假的,所以她才不用的,但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为什么蒋寄柔还要把翎羽交给别人呢,而净空又是否确认过他手中翎羽的真实性…… 苏瑾闭眸思索着,她总感觉自己离真相越来越近了,待伸手想要触碰的时候,却又变的遥不可及。 苏瑾感觉脑瓜子嗡嗡的,突然有一种想要把老疯子从地里拉出来鞭尸的冲动,什么都不知道就让她找到翎羽,她靠什么找,靠意念吗…… 在心里将老疯子又吐槽了一遍之后,苏瑾才无声的翻了个白眼,千言万语最终只汇聚成两个字:睡觉! 躺了许久之后,又霍然整开了眼睛,麻蛋的,她居然久违的失眠了…… 等她毁掉翎羽还有命活着的话,势必要远离这些勾心斗角的地方,找个山头自立为王,左拥右抱,美男绕膝岂不美哉? 她正想着,突然感觉覆在腰间上的大掌一紧,那些不着边际的想法也瞬时间烟消云散。 她也只是闲来无事想想,且不说她会不会这样做了,若是做了,她身后这位阁主大人说不定会打断她的老腿。 所以说,贼心可有,贼胆不可求。 室内除了肖旭之外,两人皆是一夜无眠…… 不仅是他们,清潭白石上的净空也是心情无比复杂,望着月明星稀的夜空,眼中闪着让人捉摸不透的光,诡谲又意味深长。 身侧是散落一地的碎石,身后是拦腰折断的苍松,与他苍青色的身影交相辉映,几乎要融为一体。 他的周围都是刚才打斗之后留下的狼藉,很乱,却乱不过他此刻的心,看着他手中的发簪,垂眸,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任谁都不会想到,被世人追捧的翎羽竟然就是他手中这只小小的发簪。 发簪通体莹白,其中嵌着一颗红色宝石,艳而不俗,让人一眼就被其深深吸引,但细看上去,却又感觉毫无特殊之处,好似真的就只是一只再寻常不过的发簪。 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意,握着发簪的手越来越紧,世人称其为神物,真是愚昧至极,真不知道待他们发现真相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表情,想想就让他忍俊不禁,想要捧腹大笑。 原来那些所谓的上位者也都是一群盲目跟从,没有脑子的家伙罢了。 包括妄图篡位的蒋寄柔,包括神秘莫测的异梦阁阁主。 蒋寄柔手握翎羽却不用,不是她不用,而是她根本不能用,说什么翎羽是神物,实则上就是个魔物,一旦用之就会蚕食精力,日益萎靡。 因此,蒋寄柔将翎羽转交给了他,一方面她用不得,另一方面又不希望翎羽落在别人手里。 都说杀手无情,但蒋寄柔天性多疑,还是在他身上下了蛊,以他的精力喂养,一旦弃之便会爆体而亡,连带着他最在乎的人也会一同殒命。 他是不在乎自己的生死,毕竟从做杀手的那一刻起,他就做好了随时赴死的觉悟,但千算万算,他却没有算到,生性无情的他竟也会有在乎之人。 以无情之心陷深情之网,说来,他才是最可笑的那一个。 他不是没尝试过动用翎羽,他想看看被人传到神乎其神的翎羽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哪怕是个魔物也无妨,但无论他怎么试,翎羽都如同一只普通的簪子那样,没有任何反应,只有他不断流失的精力在证明着,他手中握着的不是寻常发簪。 现在的翎羽几乎与他是一体的,他无法单方面的毁了它,只能奢求最后万不得已之时,带着它一起共赴黄泉。 介时,于他,于她都是最好的结局,想想他可能再也见不到她了,心有些抽抽的痛。 他若不在了,她会为他伤心吗,还是会毫无波澜继续像现在这样生活…… 净空单手掩面嗤笑了一声,暗讽自己自私,他不希望自己在她人生里只是一个过客,但又希望他可以在她心里不留一丝痕迹。 人性,果然贪婪。 他们信誓旦旦的以为他会心甘情愿的把翎羽交给他们,殊不知,纵使他如何甘愿,翎羽也终不得离手,直到他死。 杀手无情却有心,只叹世事难料。 ……… 夜半的雨来的突然,狂风怒号卷的苍青衣袂翻飞,于身后猎猎作响,雨点越下越大,砸在水面上泛起一圈又一圈涟漪,周围苍松如同地狱而来的鬼幡,幢幢树影摇晃几欲摧折。 豆大的雨点不断砸在他的脸上,又汇聚在他的下颌上再次滴落,仰天长啸之间不知是到底是雨水还是他的泪水。 夜幕璨星不再,被翻涌的黑浪掩在了后面,霹雳乍起的雷声于耳边嗡鸣震响,灼目的白光刹时间照亮整个夜空,照出了诡谲翻涌的黑云,扭曲如深渊漩涡。 就连深林里的乌鸦也顷刻间被惊起,乱作一团,无头乱窜到找一个栖身之所,呕哑嘲哳之声为隐秘的深林更平添了几分诡异之息。 而白石上的人却始终没有动,恍若无生的雕塑般垂头坐在那里,任由雨水浸透他整个衣衫,夜风凉而刺骨,伴随着冰冷的雨点更是渗入骨髓,寒气弥漫直袭心肺。 他希望伴她身侧,平静的度过今后的日子,看来,是时候让雨帮他清醒清醒脑子了,不该奢望的就不要去奢望。 ……… 刺耳的雷霆之声惊醒了屋内熟睡的肖旭,连忙起身想要关上窗子,却发现窗子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关上了,看了一眼窗外的瓢泼大雨,肖旭回身,却看到了站在她身后的苏瑾。 夜黑风高看不清人影,突然出现的苏瑾让她吓了一跳,电闪雷鸣照的她脸色惨白如纸,散落在肩头的墨发让苏瑾想起来一种名为“阿飘”的生物,差点应了那句,人吓人,吓死人。 “你怎么会站在这里?” “你怎么突然醒了?” 两人瞪着眼睛,同时开口。 苏瑾眸光闪了闪,“外面突然下雨,我看你睡熟了,过来帮你关个窗户。” 肖旭顿了顿,“外面雷声太响,我被雷声震醒的。” 两人同时开口,又相继陷入了沉默。 终是苏瑾率先出声打碎了一室沉静,“那你先睡吧,我先出去了。”看了一眼目视窗外的肖旭,转身离开,却看到了一张放大在眼前的脸,磕磕巴巴道,“你,你怎么过来了……” “我来看看某人还打不打算回来了。”楚逸轩靠在门边,抱臂轻笑,看似云淡风轻,眼里的光却似比夜色还要黑上几分。 “回来,怎么不回来,这不就回来了吗。”苏瑾呲牙一笑,拉起楚逸轩的手,“走,回去睡觉。” “睡觉?”楚逸轩重复了一遍,尾音上挑如带电流般让苏瑾的小心肝跟着颤了两颤,眼中迷离之意让苏瑾差点没出息的深陷其中。 “对,睡觉。”苏瑾咬了咬牙,“还是盖着棉被纯聊天的那种。” 肖旭没管屋外两人的动静,而是抬头看向窗外,她记得,已经很少看过下的这样大的雨了。 不知为何,她总有一种想要去净空那里看看的冲动,但转念一想,她去了也没有什么用,夜深雨大的,还是不要去打扰人家休息才好。 第二百二十八章 初次相遇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下过雨的清晨干净而清爽,被雨水淋湿的地面有些微微的潮,屋外两侧的壕沟里流淌着前一夜聚集起来的雨水,蜿蜒着奔向村庄外。 这天肖旭起的很早,可以这样说,自从下雨之后她就没有心情再睡了,而苏瑾与楚逸轩更是,各藏心事让他们几乎一晚没合过眼。 一大早上,苏瑾是顶着两个黑眼圈,打着呵欠起来的,本想出去洗个脸,却看到凝眸而立的肖旭。 “大清早的,你在这站着发呆干什么?”苏瑾揉了揉鼻子,很主动的去添柴烧火了,俗话说,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她虽不会做饭,但最起码可以烧火,不像某个只知道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某阁主。 “我……没事……”肖旭又向不远处茅草屋的方向看了一眼,心里升起淡淡的疑惑,今天都这个时候了,那个人怎么还没有来呢,她今早起来晚了,难道他也起来晚了不成? 苏瑾看了一眼有些心思不宁的肖旭,抿了抿唇,她大概知道肖旭在想谁了,但以那人昨日的状态,今天怕是不会来了。 “想什么呢?” 一道低沉的声音在苏瑾身后响起,吓的她一个激灵,回身就是一拳,“不干活就想吃饭,门都没有。” “谁说我没干活?”男子轻笑,轻飘飘的接下女子本就没有用上力道的拳头,顺势将她拉进怀里,挑了挑好看的眉梢,“我若没干活的话,你这些柴火是从哪里来的?” “当然是……”苏瑾刚想说是肖旭砍来的,话还没出口,就马上反应了过来。 肖旭身出名门,就算在这个村庄里生活了许久,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矜贵也是无法磨灭的,况且她还是个女子,一口气砍完这么多柴基本不可能,如此说来的话…… 苏瑾瞥了楚逸轩一眼,“你砍的?” “正是在下,不知姑娘有何请教?”楚逸轩云淡风轻的笑着,俯身将唇侧在苏瑾耳边,温热的呵气让苏瑾腾的一下红透了脸。 身前的男子穿着一身寻常百姓家的粗布麻衣,衣服已经很旧了,破洞之上还缝着许多补丁,虽是简陋,却未敛去他半分风华。 眼前的脸很普通,再不复最开始时的惊艳,易容过后,现在的他看上去只能称得上的清秀,但身上的气势却还是让人不敢小觑。 垛在男子身后的柴木长短划一,摆放井然有序,而男子脸上却看不出一丝疲惫的痕迹。 “好,你做的非常好!”苏瑾满意的点点头,毫不吝啬的竖起大拇指。 “既然做的好,小瑾儿是不是该给一点奖励呢?”楚逸轩的手臂渐渐收紧,语气似也比刚才低沉了些。 “当然有奖励。”苏瑾嘿嘿一笑,黑白分明的双眸看向楚逸轩,道,“看在你今天表现的这么好的份上,姑娘我就准许你吃饭了。” “这确实是个好奖励。”楚逸轩身子忽的一沉,起唇含上了苏瑾的耳珠,哑声道,“这饭,我就留到晚上再吃吧。” 至于这饭指的到底是什么饭,两人皆心知肚明。 苏瑾笑,笑的面目狰狞,咬牙切齿。 楚逸轩笑,笑的神采奕奕,满面春光。 从艳阳高照到夜幕低垂,正如苏瑾所料的那样,净空从始至终都未曾出现过,谁也不知他这几日去了哪里。 肖旭想去看看,但又觉得自己没有适合的理由,去了未免要落人口舌,也就任其消失了。 而此刻的净空正安静的躺在床上,双眼无神的睁着,只有偶尔转动的眼珠,才依稀证明他还是个活物。 脸上的伤已经好了很多了,最为严重的地方也已经愈合了,只是那晚的雨却让他感染上了风寒,一病就是数日。 这几日他没有下过床,也没有吃过一口东西,只用体内的真气维持着生机,本就身形消瘦的他更是较之前瘦了许多。 他想去她那里看看,却又怕把自己身上的风寒传染给她,只能躺在床上任思念侵蚀着他,也让他知道,他对她的执念到底有多深。 他身为蒋寄柔的暗卫见过无数女子,无论是妖娆妩媚的,阴狠毒辣的,亦或是无辜单纯的,都未曾在他眼中留下过半分颜色。 直到某天,一个突然闯入这个村庄的少女,让他那颗孤高的心第一次感受到了不一样的律动。 最开始,他是被她脸上的那道伤吸引的,明明是鲜血淋漓,皮肉外翻,她却没有喊过一句疼,哪怕以水擦脸,眼底也清澈如许。 这样的她让他感觉甚为有趣,没想到在这个不起眼的小村庄里也能看到从外面跑进来的人。 她穿着看似朴素,但长年藏身于宫中的他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她身上衣裳的料子,哪怕她外面裹了一层褴褛的衣衫,也无法掩盖她身上清冷如霜的气质,哪怕她的半张脸已经毁了。 但另一半脸却仍是让他惊艳不止,如此美人,哪怕他在蒋寄柔那里也未曾见过。 女子的长相宛如天神之作,纤细,柔弱腰肢盈盈不及一握,仿佛稍加用力,就会伤了她。 她脸色虽然苍白,却仍掩不住她真正的颜色,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编贝,嫣然一笑,惑阳城。 如此女子,倒让他想起一个人,虽然他不记得名字了,但却记得那人来自楚月,且与眼前女子大为相同。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样子。 “初来此处,不知该如何称呼姑娘。”这是他问的第一句话。 他犹记得,当时的她只是清冷的看了他一眼,直到确定他没有威胁时,才放下了警惕。 “九儿……”女子顿了顿,才定声道,“无姓,单名一个九,你可以唤我九儿。” “九儿……”男子喃喃了一遍,笑道,“我会一些医术,也许可以治好姑娘脸上的伤……” “不用了。”女子既不遮,也不掩,丝毫没有被人看到毁容的尴尬,莹白如玉的手指摸上那道狰狞的伤疤,凉声开口,道,“这道伤是我自己划的,阁下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了。” 女子忽的笑了,让他一瞬间晃了神,“一具皮囊而已,左右这张脸我也不想要了,现在这样正合我心意。” 都说美人最爱惜自己的脸,她竟然能对自己下如此狠手,从那刻开始,他才真正的被她震撼了,也是从那刻开始,他有意无意间注意起了这个坚毅的女子。 越是注意,越是被她吸引,越想看进她的心底,探寻她的秘密。 想他堂堂一个杀手,竟把血刃用在了砍柴上,每天早上天不亮就屁颠屁颠的为她砍柴,可这个清冷的美人却始终与他保持淡淡的疏离。 哎,谁让他化成了一个和尚呢,这世道,做杀手难,做和尚更难,做一个有了心,动了情的杀手和尚则是难上加难。 他时不时的去蹭饭,谁曾想,竟蹭出来两个一眼就识破了他身份的人。 看来,隐姓埋名,难! 净空坐起身,开始调息打坐,再过几日,待他脸上的伤都好了以后就可以出去看她了。 说起脸上这伤,他还真应该好好感谢某个无耻的阁主,让他在床上彻夜无眠躺了好几天。 时光飞逝,转眼间,七日已过,在床上躺到几乎瘫痪的某和尚也终于养好了伤,兴高采烈的再次蹭饭去了。 只是这次的他出场方式有点不同,那光秃秃的脑袋上竟然长出了头发,虽少,却显得别具一格。 苏瑾收回视线,砸了咂嘴,看来这家伙这几天没少在头发上下功夫啊,要是任其自由生长的话,怕他现在还是个秃头。 她那晚说的话是不是刺激到他了,他现在这个样子……是准备还俗了? 怪不得他说自己是门外和尚,这身份变来变去跟闹着玩一样,离尘还俗皆看他心情,不对,是皆看肖旭的心情。 “你还俗了?”肖旭看了看那迎风招展的齐耳短发,也是一脸疑惑。 “没有。”净空笑着摆手,“左右我也只是个门外和尚,带发修行也是可以的,这样以后出去也会方便一些。” 看着沉默不语的肖旭,净空顿了顿,小声问道,“你不喜欢?” 肖旭摇头,“没有喜不喜欢,你想要怎么修行是你的事,不需要考虑我,随你的心意就可。” “这样啊……”净空垂眸喃喃了一句,忽的笑道,“既然你不说你喜不喜欢,那我就权当你喜欢了。” 这世上没有几个姑娘喜欢和尚才是,加之那晚苏瑾的话,更是让他确信有头发要比没头发好。 肖旭没有说话,摆碗筷的时候却自动给净空留了一副,动作流畅而自然,自然到她都未曾想过为何要这样做。 苏瑾咬着筷子,看着净空的头发有些出神,果然只要颜值够高,无论什么头型都能驾驭的了。 悄咪咪的瞥向楚逸轩,不料却撞到他看过来的眼神,“那个……” “若小瑾儿想要守活寡的话,我可以考虑考虑去当和尚。”楚逸轩勾唇轻笑,一眼就看出了苏瑾想要说的话。 “有酒有肉的,好好的当什么和尚。”苏瑾呲牙一笑,笑的那叫一个真诚。 想到楚逸轩穿着紫衫,戴着银面,秃着脑袋叫她“小瑾儿”的样子,她就忍不住抖了抖肩膀。 第二百二十九章 傲之入骨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想到楚逸轩穿着紫衫,戴着银面,秃着脑袋叫她“小瑾儿”的样子,她就忍不住抖了抖肩膀。 那画面太美,美的她有些不敢想象,于是,某女又极其听话的开始埋头吃饭了。 ……… “你的脸,真的不用……”苏瑾看着肖旭脸上的那道伤疤,有些犹豫的问道,虽然肖旭说不在意,但她总感觉好好的一张脸就这样被毁了着实有些可惜。 “不用,我这样很好。”肖旭笑笑,整理了一下衣衫,看向苏瑾,道,“你不是说要去采药吗,走吧,我虽然在这里待的时间不长,但终归比你熟悉。” 苏瑾见她执着,也不再多说,点头道,“走吧。” “等等,我也去。”正在外面与楚逸轩博弈的净空,听到两人的话,匆匆落子,笑道,“阁主,你输了。” 楚逸轩没有说话,只听“啪嗒”一声,黑子霎时间在死境中杀出了一条血路,将白棋围剿在了中央,局势陡然反转,眼看着即将要胜利的白子却陷入了进退两难之地,无论是向前一步还是向后一步,结局都逃不过一死。 “这……怎么可能……”净空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他没想到对方会选择至死地于后生,这等狂妄让他暗暗心惊。 “此局是你输了。”楚逸轩笑着起身,“有时一劳永逸也会带来杀身之祸,绝境落子,说不定还会赢得一线生机。” “绝境落子……一线生机……”净空垂眸喃喃了一遍,呼吸突然变得有些急促,“绝境……生机……” 他似乎明白了什么,看着棋盘的眼神也刹时间变得灼热,他知道对方想要表达的意思,但处在绝境中的他真的还有机会吗。 楚逸轩淡然无波的眸掠过,抬手又落下一子,本还逃出生天的黑子瞬间又陷入了白子的陷阱中,局势顷刻间又陡然发生了翻转,棋已落满,再无落子之处,俨然成了死局。 拂袖起身,向苏瑾走去,“出去采药,怎么能不带我一个呢?”牵起苏瑾的手,笑道,“走吧。” 肖旭收回视线,回头看向净空,“你还去不去了。” 净空身子一震,眸光闪了闪,抬头笑道,“去,怎么不去。”说着就走过来,与肖旭并肩而行。 他虽是笑着的,但不知为何,看上去总有几分强颜欢笑,肖旭抿唇,终是没有开口询问。 有些话他想说自然会告诉她,若是不想说她也不会去问,毕竟她没有那个立场,也没有那个资格。 “九儿,若我说……” 在肖旭的目光下,他顿了顿,“没事。” ……… 有一种草药叫聚阳草,通常生长在山里,又喜欢阳光充足的地方,虽是再普通不过的一种药,却也不是在任何地方都能找到的,但只要找到,就必然不在少数。 对于现在的苏瑾与楚逸轩来说,聚阳草就是他们最为需要的,虽然凝聚内力的效果甚微,但配上她的针法,却可以发挥出意想不到的作用。 其实,主要还是因为……他们穷…… “你会医术?”净空懂得一些浅显的医术,看着苏瑾采药的动作,就知道她是常年与草药打交道的人。 “算是会医术吧。”苏瑾呲牙一笑,“在此之前当过你主子的太医。” “真的假的……”净空嘴角一抽,有些不相信苏瑾的话,蒋寄柔的为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让一个女子进宫当太医,怕是太阳都要从西边出来了。 苏瑾挑眉道,“蒋寄柔左腿膝盖三公分上有一颗痣。”说完也不管净空的反应就接着采药去了。 刚弯下腰,似是突然想起什么一样,视线有意无意的瞟过肖旭,看着净空贼贼一笑,“这件事你应该是不知道的,对吧。” 净空瞪了苏瑾一眼,咬了咬牙,冷哼道,“我当然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说罢有些不安的回头看了肖旭一眼,却发现她在不远处采药,根本没有抬头看他们,更别提听到他们的对话了。 “放心,她听不到的。”苏瑾压低了声音,“况且,我还不打算让她知道,你的身份就是个定时炸弹,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也对。”净空讽刺的勾起唇角,“那这就样一直瞒着她吧。” “等等,我可没说瞒着她。”在净空不解的目光下,苏瑾无奈起身,道,“我是说我不打算让她知道,但你若想告诉她大可随意。” 净空懵了,这人既说不告诉她,又说他可以告诉她,那他到底是告诉还是不告诉呢。 “由心。”楚逸轩拍拍净空的肩膀,主动背起苏瑾的竹筐。 他大概听懂了小瑾儿的意思,她说不想让肖旭知道,是她的真心话,却也只是她不想,但并不会阻拦净空亲自说。 说白了,就是她不会插手他们两人之间的事情。 “听不明白拉倒。”苏瑾翻了个白眼,看着楚逸轩问道,“你听明白了?” 楚逸轩点头,“通俗易懂。” “知我者,阁主也。”苏瑾展颜一笑,又心满意足的采药去了,徒留净空一人原地懵逼。 他不禁怀疑,难道真的就只有他一人没听懂? 皱眉把苏瑾的话又仔细想了一遍,忽的灵光一闪,也隐隐猜出了苏瑾想要表达的意思。 还是算了吧,就像苏瑾所说的那样,他的身份就是个不定时的炸弹,告诉她只能给她徒增一分危险,更况且,她应该也不想知道。 沉吟了片刻,突然开口问道,“你之前给蒋寄柔当过太医,医术必然了得,她脸上的伤……你能不能治好。” “能。”苏瑾沉了沉眸,“但我不会治。” “为什么?”净空捏紧拳头,眼中升起几分怒意,“她愿意冒险救你,你却连伤都不愿意给她治?” 听着净空的质问,苏瑾忽的笑了,也放弃了继续采药,“我是该说你傻呢,还是该说你蠢呢,你在她身边这么久,应该也知道她说一不二的性子。” 苏瑾冷笑,“她虽冷清,却是个骄傲到骨子里的人,她想放弃的东西必然不会再次拾起,她想要的东西也必然不会任人施舍,你当真以为她会在意皮囊吗。” “我……”净空张了张口,眸光轻颤。 苏瑾眯起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眼前犹豫的人,沉声道,“若你是因她的样貌才看上她的话,那你真的配不上她。” 最后几个字苏瑾咬的尤其重,也让净空霍然抬起了头,“我不在意她的样貌,我只是……不希望再看到她那样了……” 他曾无意间看到过她摸着那道伤疤露出伤感的眼神,她虽口中说着不在意,但那一幕,却让他记在了心里。 苏瑾等了半晌,都没有等到下文,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道,“我不知道你看见过什么,但你看到的未必会是你想的,她是个绝对不会后悔的人。” 净空没有说话,敛下眉睫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竟不知,小瑾儿什么时候这般了解肖旭了。”楚逸轩轻笑着俯身,微凉的唇擦过苏瑾的耳珠。 “放心,我不仅了解她我还了解你,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知道你的本性了。” “哦?说来听听。”楚逸轩挑眉,等待的苏瑾接下来的话。 见肖旭对她招手,苏瑾也招了招手,转身之际,吐出两个字,“妖孽。” 如果再加两个字的话,那就是无耻。 ……… “我那边的聚阳草已经采完了,你看看这些够吗?”肖旭将竹筐递到苏瑾面前。 “够了。”苏瑾极其主动的将竹筐递给某阁主,肖旭采的再加上她采的已经够她和楚逸轩用到恢复内力了,接下来的几天里只需要调息就可以了。 几人清点完数量,刚想离开的时候,抬头却看见不远处迎面走过来几人,苏瑾本未在意,只是抬头随意看了一眼,转身之际却听到了从后面叫住她的声音,“姑娘,等等。” “什么事?”还未等苏瑾开口,肖旭先一步回答,向前微微侧身挡住了她。 这几个人并不是村庄里的人,还是小心为好。 苏瑾见肖旭反应有些异常,也配合的没有说话,偏头只露出半张脸。 待看清眼前女子的脸时,那几人明显一愣,明明半张脸长的如同九天仙子,另半张脸却如同地狱修罗,好好的绝世容颜就这样被毁了,不禁让几人感到惋惜。 半晌后,为首的那人才缓过来神,清了清嗓子道,“姑娘可是本地人?” “是本地人。”肖旭点头。 “那就好办了,姑娘近段时间以来见没见过可疑的人。”看着女子眼中的迷惑,他又换了个通俗易懂说法,“就是陌生的人。” “见过。”在几人期待的目光下,她道,“阁下几位不就是陌生人吗。” 这话她说的诚恳,竟让人挑不出来一丝错处。 “妈的,老大,你跟这丑娘们费什么话。”那人骂骂咧咧的走出来,对肖旭呸了一声,“你见过就是见过,没见过就是没见过,哪来那么多废话,再敢多舌,老子我切了你的舌头。” “呵,好大的口气。”苏瑾从肖旭身后走出来,冷笑道,“除了几位,我们并未见过什么陌生的人,这样说,几位满意了吗?” 那人正要破口大骂的时候,突然肩膀一沉,回头疑惑道,“老大?” 为首的人脸色也有些黑,瞪了他一眼,对苏瑾道,“多谢姑娘。” 主上有令,势必不能引起骚动,让他人起了疑心。 第二百三十章 你怕我吗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为首的人脸色也有些黑,瞪了他一眼,对苏瑾道,“多谢姑娘。” 主上有令,势必不能引起骚动,让他人起了疑心。 “老大,你真的就这样放过他们了?”那人不甘心的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为首那人一个眼神杀又杀了回去,悻悻的摸了摸鼻子,垂首之时还恶狠狠的瞪了苏瑾一眼。 “不必客气。”苏瑾颔首,转身离开,心里也有了几分思量,这些人口中所说的陌生人,指的大概就是净空,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顺藤摸瓜找到这里来了。 净空现在已经化成一个和尚了,再躲一段时间应该不难。 等等,和尚…… 苏瑾猛的抬头,看着净空头上短发,瞳孔骤然一缩,麻蛋的,她竟忘了这家伙已经留起头发了。 “咳咳……”苏瑾不动声色的掩唇咳了两声,试图引来楚逸轩的注意,有他在净空身后挡着的话,那几人应该不会发现。 楚逸轩确实听到苏瑾的暗示了,还没等做出动作的时候,净空却先一步转回了头。 “别……” 在苏瑾内心的哀嚎声里,与楚逸轩霍然沉下去的眸光里,净空那张脸也落在了那几人的眼中。 一时间,气氛顿时剑拔弩张,而苏瑾此时也只能祈祷着那几个人眼瞎,看不出来。 “老大,我看着这人怎么有些眼熟?”那人揉着眼睛,将净空又仔细的打量了一遍,这人除了头发短点之外,好像就是他们要找的那个人。 “我们都是一些乡野村夫,又怎么会认识几位大人呢。”楚逸轩走出来,挡住那人探究过来的目光。 这一声大人叫的那人心中暗爽,不屑的看了一眼长相普通,身着朴素的楚逸轩,嗤笑道,“也对,那人怎么可能会躲在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 这世上长得像的人多了去了,也许眼前这人恰好就是与那人相似呢。 这么想着,他挥了挥手,“快滚吧,别在这里碍老子的眼了。” “多谢几位大人。”楚逸轩拱手,拉起苏瑾的手,“娘子,我们回家吧。” 动作看似随意,却在不经意间与苏瑾并肩站在了最后。 “啧啧,长成这样也能讨到媳妇儿,真是踩了狗屎运了。”那人呸了一声,转头看向为首那人,“老大,这里没出现过那人,我们……” 那人凉凉的看他一眼,没有说话,视线却穿过苏瑾与楚逸轩,不偏不倚的落在净空的身上,目光灼灼,势必要看出个所以然来。 半晌后,为首那人突然开口,“等等,请留步。” 声音里夹杂着内力,就算距离再远些也定然能听的一清二楚,可眼前几人却恍若没有听到一般,脚步没有半分停留。 “老大叫你们呢,你们都聋了?”那人见苏瑾几人没有给他们面子,运起内力低喝了一声。 寻常乡间百姓连他三成内力都招架不住,更别说五成了,这点他也知道,他就是想看到苏瑾几人跪地吐血的样子。 他会让他们知道,这就是嚣张的代价。 为首那人没有阻拦,任由他对眼前几人狂妄叫嚣。 苏瑾几人是有内力傍身的,自然不怕他这一吼,但肖旭不同,她却是个实打实的普通人。 几乎是他运功的同一秒,站在肖旭身边的净空也放出一道劲力,将对方的真气化解在风中。 看着毫发无伤的几人,那人的笑顿时僵在嘴角,竟然没事,难道是他刚才用的内力太少了? 他正想再吼一句,眼前却突然竖起来一只手,定睛一看,发现正是他老大的手。 张了张嘴,还是乖乖的退了下去。 为首那人垂手,眼里闪过一道流光,该试探出来的他已经试探出来了,眼前这几人是什么身份,他大概也清楚了。 “我都说过没见过你说的那人了,怎么,还有事?”苏瑾回头,面上看不出来任何异常。 “没事,在下相信姑娘没有见过那人。”他笑笑,视线落在净空的身上,突然话音一转,“姑娘可以走了,他留下。” 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发现正是净空。 苏瑾一沉,闪了闪眸光,笑道,“我妹夫长得是干净好看了一些,但毕竟有妻室了,大人应该不会强人所难,横刀夺爱才是。” 这一番话气的那人差点背过气去,“你这刁妇,竟敢这么说我们老大,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想活,怎么不想活。”苏瑾看了一眼那人,遗憾的叹了口气,“我听说脾气暴躁的人都活不长,幸亏我脾气好。” “你!”那人气的想也不想就冲出去想要了这无耻刁妇的命,脚步刚动,就被眼前之人拦了回去。 “老大,你听见没有,这贱女人说我活不长!” “等等,这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这么说。”苏瑾揉揉鼻子,那模样好不无辜。 那人还想破口大骂,却感觉有一道凌厉的杀气袭了过来,让他顿时汗毛耸立,惊的他背后出了一层冷汗。 左右看了一圈,也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抬头却看见了对他似笑非笑的楚逸轩。 他首先就排除了楚逸轩,这个普通人的身上怎么会有那样骇人的杀气,一定是他的错觉。 他这么想着,对楚逸轩也没有了恐惧感,但对方看他的眼神却让他尤为不爽,“你看什么看,信不信老子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 看了看苏瑾,又看了看楚逸轩,不屑的嗤笑了一声,“不愧是夫妻,一个刁民,一个刁妇,绝配。” 他冷哼着瞥了两人一眼,丝毫没有注意到楚逸轩渐渐沉下去的目光,亦不知道,勾魂的绳索正在向他步步逼近。 为首那人看着净空,黑着脸对苏瑾问道,“他是你妹夫?” “可不就是我妹夫吗。”苏瑾忙不迭的点头,笑嘻嘻道,“大人,我们现在是不是可以走了?” “可以。”那人点头,眯眼道,“但他要留下。” 苏瑾无语了,搞了半天,她说了这么多都白说了。 “我若是不留呢?”苏瑾反问,手下也悄悄的凝聚起了内力。 “不留?”为首那人冷笑,“那就只好让你们一起留在这了。”话音刚落,黑影一闪就消失在了原地。 主上是告诉过他不要大动干戈,但怪就怪在眼前这女子太不识抬举,他一而再再而三的给她机会,她既然自己不走,那就怪不得他了。 为首那人拍掌而来,欲想将苏瑾当场拍死,不料,却被一个其貌不扬的人化解了这一掌。 “你……”他刚张口,就被女子打断了。 “你什么你,我劝你还是赶紧通知你的人吧,就你们这点人,还不够我们塞牙缝的呢。”苏瑾掏了掏耳朵,那模样要多嫌弃就有多嫌弃。 “不劳你操心,就我们这些人足以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为首那人冷笑,丝毫不知陷入了苏瑾为其布置好的陷阱。 苏瑾扫了一眼周围的十几人,心中估摸了一下双方的差距。 对方虽只有十几人,但他们为净空而来,必定都是一些绝顶高手,其战力不容小觑。 反观他们,除却肖旭之外,他们只有三人,虽实力不弱,却都有伤在身,但好在,他们也只有眼前这几人。 再确定对方没有援军之后,苏瑾当即笑道,“只有你们几人就好办了。” 那几人还没反应过来苏瑾说的好办是怎么个好办法,其中一个人突然感觉脖子一凉,身子随即就软踏踏的倒在了地上,临死前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你偷袭……” “偷袭?”苏瑾摇了摇手指,“这叫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这无耻的话,直接让那本就出气多进气少的人,眼前一黑,两腿一蹬,直接去找阎王了。 共十二人,陨一,还剩十一人。 “好一个出其不意。”为首那人冷笑,也不打算再和苏瑾废话,直接将内力运到极致,想速战速决,将动静压到最小,奈何他的动作总是被楚逸轩打断。 “老大,我来助你一一”那人看着为首之人久攻不下,直接凌空踏步飞身而上,还未到对方身边,眼前就跳出来一个女子。 女子眯眼笑着,一字一句道,“你个助屁。”说罢,就送出一掌。 于此同时,净空也斩落一人,彼时,眼下还剩下八人。 前有八人的围攻,后有手无束缚之力的肖旭,一时间,竟让他陷入两难之地。 “交出翎羽!” “不可能!”净空一边退着,一边躲避对方的攻击,揽过肖旭的腰旋身一转,虽险险躲开,左臂上还是被划开一道口子。 温热的鲜血喷溅在肖旭脸上,绽开朵朵红梅。 她没有像寻常女子那样惊慌,眼里是一如既往的淡定,看着净空手臂上的伤,她突然伸出了手,清声道,“给我一把剑。” 净空愣住了,抿了抿唇,将剑递给了她,撩衣抽出绑在腿上的匕首,顿了顿,有些不安道,“我这个样子……你不怕吗……” 他一直是以一个和尚的身份出现在她面前的,这样的场面换做任何一个寻常女子都会害怕,更何况一个贵族之女。 他一直极力想将自己最阴暗的一面隐藏起来,没想到,终有一天还是被她发现了。 这就是他曾经的生活,如臭水沟的老鼠,除了不断地暗杀之外,永无天日。 骄傲如她,这样的他,她肯定厌恶了吧…… “你见过把人关在铁棺之中,久烤至死吗。”肖旭抬眸,“你见过将人泼以热水,用铁梳梳洗,直至白骨外露吗?” 女子讽刺的勾起唇角,嗤笑道,“这些我都见过,这样的我,你不怕吗?” 第二百三十一章 生死同归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女子讽刺的勾起唇角,嗤笑道,“这些我都见过,这样的我,你不怕吗?” 净空摇头,他怎么可能会怕,皇室之中那些腌臜的手段他见过的数不胜数,亲手操作的又不在少数,肩负在他身上的罪孽,又岂止是能用言语形容的了的。 “只要是你,我就不怕。”净空笑笑,摆正肖旭握剑的手势,“你不要硬抗,随时躲在我身后。” 肖旭的手紧了紧,点头定声道,“你放心,我知道我自己的能力,不会贸然上去送死的。” “这就好……”净空松开手,后退了一步,旋身出刃斩落身后一人,速度之快,让那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咽了气。 没了肖旭的束缚,净空身上独属于蒋寄柔手下第一杀手的气势也磅礴而出,招式快狠准,所过之处皆留下一条浅浅的银线。 为首那人与楚逸轩对掌间匆忙回头看了一眼,沉声道,“空净,我们主子很看好你的能力,只要你交出翎羽,我们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不必了。”净空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话别说的太满,你可以不交出翎羽,但你身后那小娘子的死活,我们可就不敢保证了。”为首那人冷笑,一言就戳中了净空的死穴。 过去的他旁若无人,哪怕同伴倒在他身边都可以无动于衷,更别说用人命来威胁他了。 但现在他不敢了,他怕真的一个不小心,就失去了她。 看着净空犹豫的样子,苏瑾的心一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净空的实力她是知道的,现在他们以三对十,本就有些吃力,他若再倒戈了,她跟楚逸轩岂不是陷入了生死之地。 “你若想好了,我们现在就可以收手,想必你也不想让那位小娘子受伤。”为首那人勾起唇角,继续抛出更大的诱惑。 “你不用顾忌我。”肖旭看着净空挡在他身前的背影突然出声,“如若不然,会显得我是一个废物,况且,你们也没有资格决定我的死活。” “九儿……”净空抿唇,紧皱起眉头,他根本没有这个意思,他只是不想让她受到伤害。 “不用说了。”肖旭转眸看着为首那人,凉声道,“若我今天死在这里,便是我命该绝,至于其他,还不劳阁下费心。” 为首那人听着肖旭的话,终于第一次正眼看向眼前的女子,一半脸肌如白玉,令人向往,另一半脸却刀疤狰狞,让人看一眼都感觉心生厌恶。 顶着这样的脸,还敢说出这样的话,这女子当真大胆的很,眯眸打量了半天,眼前的女子终于与一个印象中的人影渐渐重叠在一起。 原来如此,他就说一个乡村野妇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原来她是那个人。 多年前,他曾有幸看过她一眼,未曾想,会是这种方式再次相遇,当年那个天之骄女竟会落到如此地步。 “楚月肖旭,幸会幸会。”为首那人笑着,眼底却充满了讽刺。 出身高贵又如何,现在不还是与他落于同等地位,甚至连他还不如,面对强敌,手足束缚之力,只能任人宰割。 可怜啊,可怜…… “是我如何,不是我又如何。”肖旭没有否认,清冷的眸光淡淡的看向为首那人,对于对方的讽刺,她丝毫不放在心上,身份与那张脸皮,她从来都不在意。 “不如何。”为首那人笑道,“只是没想过会在这里见到你,现在你父亲到处追捕你,你说我要是把你抓回去了,你父亲会如何感谢我。” “带她回去?”苏瑾看着为首那人冷笑一声,“你未免太看不起我们了。” “我就是看不起你们,又如何?”这话他说的狂妄,在他看来,眼前几人皆在他掌控之中,就算眼前这个与他相对的男子厉害一些,也不可能在他们几人的包围中逃出生天。 “看不起我们可是要付出代价的。”苏瑾呲牙一笑,掏出一把聚阳草就吞了下去,也不管能不能吸收,吃就完了,能恢复一点真气是一点真气。 与苏瑾对峙的那个褐衣男子本来还想嘲讽,却不料被一道强劲的真气震退了数步,“你怎么会……” 就在刚才他们的实力还旗鼓相当,怎么才这么大一会儿,对方的内力就暴涨了这么多。 “我当然会了,我刚才不是说,小看我们是要付出代价的吗。”苏瑾笑的白牙森森,五指内勾,在对方弓腰闪身间,抬手就勾向他的眼睛。 那人怒目圆睁,俨然没有想到苏瑾会跟他来这一手,虽险险的避开了眼睛,手臂却被苏瑾生生的撕掉了一块肉。 狠辣程度,为他平生少见。 “你这肉不太行啊。”苏瑾咂了咂嘴,嫌弃的甩了甩被血染红的手,“好像是有点肉质疏通。” “你什么意思!”那人咬牙,从衣服上扯下一条布缠绕在自己的手臂上,眼里闪着凶光,恨不得把眼前的女子拆之入腹。 “没什么意思。”苏瑾耸了耸肩膀,贼贼一笑,“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你这野妇,老子现在就杀了你!”那个手执弯刀,向后蹬脚,“腾”的就扑了上来,势必要将眼前这个侮辱她的女人斩杀在刀下。 苏瑾没有说话,双目如炬紧盯着眼前之人的动作,在对方逼近的一刹那,铮然一声抽出别在小腿上的匕首。 这个村庄民风朴素,亦没有会武之人,若她将剑带在身上的话势必会引起骚动,但为了避免有心之人的偷袭,她也不能掉以轻心,带着匕首就是她最好的选择,既隐秘,又能杀人于无形。 虽然这把匕首对上那人的弯刀短了点,但凭借她现在的内力,足以应对。 “你觉得区区一把匕首能奈我何?”那人不屑的嗤哼一声,刀影交错,脚下幻影诡谲,刀刃横抵,直取苏瑾的咽喉。 “你还真是吃亏不长记性啊。”苏瑾冷笑一声,又吞了一把聚阳草,并以最快的速度消化着。 抵挡之间,伸手随意一捞,将剩下的聚阳草扔给楚逸轩,他的内力比较深,也不知道这些聚阳草够不够他用,时间紧迫,只能用数量来弥补,看能恢复多少就是多少了。 那人先前吃过这些破草的亏,见苏瑾还想旧招重用,当即从腰间上拔出一把断刃,掷向了飞旋而去的竹筐。 “撕拉”一声里,竹筐断裂,里面的聚阳草也哗啦啦的散落在一地,只有极少部分落在了楚逸轩的手里。 那不及一握的数量,让为首那人当即冷笑出声,“阁下想凭这么少的聚阳草恢复内力?” 聚阳草固然有恢复内力的作用,但作用的效果微乎其微,想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提升内力,简直痴心妄想。 “对,就这么多。”楚逸轩云淡风轻的笑着,在为首那人的注视下吃下聚阳草,然后脚下轻旋,飞身而上,气势也陡然发生了转变。 这一方两人陷入了僵持的局面,另一方的净空与肖旭也陷入了两难之地。 面对眼前几人,净空体力渐渐有些不支,背后渗出了一层冷汗,握剑的手也收的越来越紧,身后的肖旭脸色惨白如纸,握剑的手也被磨出了好几个水泡,但她愣是一声没吭,警惕的看着从四面围攻上来的人。 “九儿,你走……”净空咳出一大口血,在肩膀被穿透的同时,也反手斩杀一人。 他平生杀人无数,从没想过还有救人的时候。 这几人是为了杀他而来的,想要全身而退必定很难,现在最两全的办法就是让九儿先走,他们来拖住这些人,然后再找机会杀出去,虽然,很难…… “我走不了的。”肖旭将剑执在胸前,眸光沉寂如水,“即使我在这里逃出去了,也会被人抓回去,你以为他会放过我吗?” 这个他指的是谁,净空心知肚明,她是逃婚出来的,那老不死的家伙为了保全颜面势必会把她交出去,到那时,等待她的只有死路一条。 “好,你不走,我们共进退!”净空暴喝一声,身上的肌肉也刹那间鼓起,回头看了一眼肖旭,沉声道,“我只有一个要求。” 在肖旭看过去的目光里,净空扯唇一笑,干净的恍若还是那个手不沾血的和尚,“我的要求很简单。”顿了顿,笑道,“你一定要死在我后面。” 这要死要活的话,苏瑾就不愿意听了,目光似两把小刀般“嗖嗖”直往净空身上扎,呸了一声,骂道,“说什么死不死的,谁告诉你我们一定会输!” 蓄力又给了眼前那人一掌,对净空扬声道,“再坚持一刻钟。” 一刻钟的时间看似短暂,实则等起来却无比漫长。 “一刻钟?”与苏瑾对峙那人愣了愣,突然嘲讽道,“也对,一刻钟之后就是你的死期。” “这句话我原封不动的还给你。” 两人刚想动,就听到从旁边传过来一声闷哼以及女子的惊呼声。 只见净空的剑插在了那人的心窝里,而他的左臂也变的空空如也,只剩下一截残破的衣袖随风飘荡。 暗红的鲜血流淌而出,啪嗒啪嗒的砸在地上,绽开一朵朵绚目的红梅,妖异的让肖旭顿时红了眼眶。 “你……”肖旭想冲过去,却被他单手拦了下来。 净空抹了一把下巴上的血,回头对肖旭笑道,“我无事。” 而此时离半刻钟的时间还剩下一半。 第二百三十二章 人佛殊途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净空抹了一把下巴上的血,回头对肖旭笑道,“我无事。” 而此时离半刻钟的时间还剩下一半。 “别逞能了,只要你把翎羽交出来,我现在就可以放了你。”视线瞟向肖旭,“包括你身后那个女人。” “不用阁下操心了。”净空轻笑,抬起握剑的手,“能跟她死在一起足以。” “冥顽不化,不过也好。”为首那人讽刺的勾起唇角,“左右你也断了一臂,实力大不如前,就算我杀了你,主上也不会说些什么。” 他正笑着,胸口突然一痛,整个人就如断了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碰的一声撞在身后的石壁上,五脏六腑都如同移了位一般,痛的他扭曲了一张脸。 “你……你居然偷袭……”为首那人断断续续的开口,哇的吐出一大口血。 “阁下这句话就说错了。”楚逸轩云淡风轻的拂了拂衣袖,抬眸看了苏瑾一眼,闲闲的勾起唇角,“我这不叫偷袭,这叫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你!”那人气的眼前一黑,直感觉气血翻涌,他不知道这世界上竟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听着某阁主的话,苏瑾嘴角一抽,她说这话怎么这么熟悉,这不是她刚才说的话吗…… 楚逸轩看着无语的直翻白眼的苏瑾,唯恐天下不乱的又补充了一句,“娘子,你说为夫说的可对?” “对对对。”苏瑾贼兮兮的呲牙一笑,“您老人家说的都对。”承认了他的话,就等同于承认她的话,能不对吗。 “老大!” 与苏瑾对掌的褐衣男子看着飞出去的人影,心里咯噔一下,他老大是什么水平,没人比他更清楚了,怎么会…… 更何况眼前这两人的实力本就不如他,怎么会把他们逼到如此地步,单单那一点聚阳草根本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提高内力。 “你骗我们!”他瞠目对苏瑾怒吼,心中翻涌而起的骇浪久久不能平静,他没想过,他们这几人会隐藏实力。 “我一没骗你钱财,二没抢你媳妇,你说我们骗你什么了。”苏瑾眯眼笑道,看似气势凌人,却不知她现在的内力已经隐隐的亏空了。 这一战下来,估计还得恢复十天半个月才能回到最开始的状态。 “敢伤我老大,我要你死!”褐衣男子赤红着眼睛扑向苏瑾,誓取下对方项上人头。 对方也不强接,只是虚晃一招就退开了数丈远,擦下唇角上的红线倒数道,“三,二,一……” “你……”那人刚想出声讽刺,喉咙突然咕噜一声,紧接着就发出一声低吼,本来气势汹汹的人下一秒竟栽倒在地上,从口鼻之中不断往外溢着乌血,俨然是中毒之象。 谁也不知,苏瑾是什么时候神不知鬼不觉下毒的。 此时,正好半刻钟整。 “解药给我!”瘫坐在石壁上的为首那人瞳孔霍然一缩,挣扎着起身,向苏瑾嘶吼道,“解药给我,你们可以带着翎羽走!” “啧啧,阁下怕是还不明白你现在的处境。”苏瑾挑了挑眉梢,“现在不是你们愿不愿意放过我们了,而是我们愿不愿意放过你了。” 抓起在地上不断痉挛的褐衣男子,笑道,“当然,我们是不可能放过你们的。” 手掌霍然用力,褐衣男子紫着脸色,挣扎了片刻,渐渐安静下来,看向为首那人,最后低低的唤了一声,“老大……” 苏瑾眼中闪过几丝复杂,这些人不仅知道了净空藏身的位置,还知晓了肖旭的身份,如若不除,后患无穷。 “你这毒妇,我要了你的命一一”为首那人拍地而起,带起一阵飞沙走石,俯身几欲贴地而行,向苏瑾席卷而来。 苏瑾笑不出来了,天知道以她现在的真气已经无法承接对方这一招了,只听“噗嗤”一声,在那人即将到达苏瑾眼前之时,他的胸膛突然穿出了一只手掌。 那人缓缓低头向胸前看去,刚想要开口,那手掌猛的又收了回去。 “啊一一” 瞠目之间,那人的身体越发膨胀,肚子高高隆起撑破衣裳,上面的血管也清晰可见,隐隐的带着断裂之势。 “不好,他要自爆!”苏瑾心下一惊,手腕一转,指间赫然多了几枚银针,挥手就向眼前那人飞射而去,轻微的“噗嗤”声里,那人的肚子渐渐瘪了下去,松弛的肚皮铺在地上,里面隐约流动的是血混合着被震碎的内脏。 而另一边,净空在多人的围剿下,身上布满了伤口,苍青色的衣衫被血染的暗红,整个人如同从血里捞出来的一般,自手臂顺着剑尖嘀嗒坠落,分不清到底是谁的血。 他已经撑了一刻钟了,现在已经到极限了,甚至连挥剑的力气都没有了。 剩下那三人看着一个一个倒下去的同伴,早已杀红了眼睛,再看到为首那人与褐衣男子相继被杀,更是怒不可遏,快速结阵,从三面向净空围攻而来。 “哎……”净空无奈的叹了口气,缓缓闭上眼睛,等了半晌,脸上忽然喷溅上一股温热。 昏迷之前,他看到了三人倒下去的身影,以及从三人背后走出来的楚逸轩,脑海中闪过的最后一个念头是,她没事了。 苏瑾扶起肖旭,对楚逸轩高声道,“楚逸轩,过来帮忙!” 楚逸轩刚欲抬脚,脚步突然顿了顿,似想到了什么般回头看了一眼,地上除了斑驳的血迹和倒下去的人之外,没有任何异常。 “楚逸轩一一”苏瑾看着净空的伤势,紧皱起了眉头。 楚逸轩收回视线,眼底闪过一道流光,大概是他多虑了吧…… 而就在他转身的一刹那,倒在地上的三人之一突然勾了勾手指。 空气中夹杂着淡淡的血腥之气,除此之外,静的恍若一切都未曾发生过的样子。 ……… 肖旭这里大抵已经有半月未见过净空的影子了,自采药之事后,净空就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突然间了无音讯。 肖旭虽和平常一样按部就班的生活,但苏瑾还是发现这个清冷的女子似和往日里有些不太一样了,哪怕她什么都没有说。 其实,这些日子她一直和净空有接触,那次的突然袭击虽让他捡回来一条性命,却让他断了一条手臂,刀法犀利,再无接上去的可能。 他嘴上说着不在意,但却时长盯着空荡荡的袖子出神,眼底里闪烁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遗憾,但具体在遗憾些什么,怕是只有他一个人清楚。 苏瑾看着水满溢出犹不自知的肖旭,无奈的叹了口气,“我带你去看看他吧。” 肖旭身子一僵,猛然拉回思绪,“不必了,我不想见他。”说完,就径自转身走进了屋里。 不得不说,这两人还真是出奇的别扭,她记得前两日问净空的时候,净空给的也是相同的答案。 将针帘卷好放进怀中,收拾好草药起身。 今天是最后一天给净空治伤了,她与楚逸轩内力恢复的也差不多了,无论他愿不愿意,翎羽他们都必须得到。 ……… “你确定你真的不再见她了?”苏瑾转着指间,缓缓抽出银针,他体内的伤基本已无大碍了,但那条手臂她是真的无能为力了。 “不见了。”净空看着空荡荡的左臂,突然嗤笑一声,“就我这个样子见到她又能做什么,没有保护她的能力,还要再给她带来危险吗?” 若不是他突然留起头发,若不是他突然暴露身份,若不是他执意跟去采药,也不会发生这么多事情,差一点,他就要失去她了。 也许他们说的对,他当真就是个灾星,手上沾满鲜血的人必定会厄运缠身,并且牵连他身边的人,净空敛下眉睫,勾起的唇角带着淡淡的嘲讽。 看着眼前黑丝不再的净空,苏瑾抿唇道,“你的头发……是你自己剃的?” “对,是我。”净空摸了摸脑袋看向窗外,“我既摒弃了过去的身份,就不应该再留头发。” “其实你不必这样,那天的事只是偶然,即使你当时扮作一个和尚,他们也有可能会认出你的身份。” “谁知道呢……”净空想拢拢衣衫,却突然想起他只剩下一条右臂,垂眸笑道,“归根到底还是因为我。” “对了,你那日是怎么让那人中毒的。”净空似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抬眸看向苏瑾。 “在和他对掌时,我用毒针将毒渗进了他的血液。”苏瑾顿了顿,“一刻钟正好是毒发的时间。” 那几人一直感觉苏瑾他们越来越厉害了,孰不知是他中毒已深,毒发导致他的辨析能力和反应能力都愈发下降,不是苏瑾强了,而是他弱了。 “原来是这样。”净空终于正眼打量起眼前这个女子,闪了闪眸光,他好像知道那个孤高狂妄的人为什么会看上这个女子了。 窗外传来一道轻微的“咔嚓”声,净空刚想去看,却突然听苏瑾道,“我来的时候在附近发现了一只野猫,刚才想必是那只野猫发出的声音。” 净空想了想,近几日这附近的确多了一些野猫,也就自然而然的相信了苏瑾的说辞。 “你……真的打算再也不去肖旭那里了?”苏瑾看向窗外,突然猝不及防的问了一句与之前话题毫无相关的话。 “我不想再见到她。”净空看着窗外,眼里闪过决绝。 听着窗外那道有些急促的呼吸声,苏瑾眯眼道,“现在就我们两个人,你没必要再说这些话骗你自己。” “我……”净空闭上眼睛,“我不想再给她带来不幸,更何况,现在的她应该也不想见到我才对。” 疲惫的背对着苏瑾躺下去,淡声道,“三日后我会把翎羽给你,同时……我会离开这里……” 他不会见她的,甚至不会想起她,只有这样,翎羽对她造成的伤害才会降到最小。 听着绵长沉稳的呼吸声,苏瑾转身离开,看着站在远处的黛色人影,心里升起淡淡的惆怅。 “刚才他的话你都听到了,他三日后就会离开这里,你不去看看吗?”苏瑾犹豫了片刻,终是选择开口,“你应该知道他的心意。” 肖旭抓着树干的手骤然收紧,背对着苏瑾淡声道,“人妖殊途,人佛……亦殊途……” 第二百三十三章 半玉半殇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三日后,村庄外站着一行几人,看着头顶无发的净空,苏瑾的眸光闪过几丝复杂,虽然对方说过不想再看到肖旭,但她还是没忍住多嘴的问了一句,“你真的确定不再见他了。” “不见。”净空语气笃定,回头看了一眼他住了数月有余的村庄,突然生出一抹不舍,陌生的让他眼眶有些微微的酸涩。 视线所达之处,依稀还能看见那个里面住着他埋藏在心底的她,再次深深的看了一眼,似要印在心底,随他的记忆一起赴往黄泉。 此番一别,即是永别,翎羽离体,他马上要也魂归地府了。 苏瑾还想再说些什么,肩头却突然一沉,看了一眼站在她身侧的紫衣男子,顿了顿,终是无声的叹了口气,“算了。” 清晨的风带来几分湿气,吹拂在脸上有些微微的凉,凝聚在草叶上的露珠随着几人的对话颤了两颤,最后撑不住自己晶莹圆胖的身子落到了地上,浸湿了草叶之下的土壤。 已经辗转过了半个时辰,但立在村庄外的几人却久久未动,似在等待着什么。 随着太阳的升起,周围的一切开始变得愈发真切,雾散了,而他们所等的那个女子却终是没有出现。 不知是谁叹了口气,才将净空的思绪拉了回来,他都已经决定不再见她了,如今现在还在期待些什么呢,身堕沉渊的人只要他一个就够了。 勾起唇角如负释重的轻笑了一声,从怀中摸出一只玉簪递到苏瑾面前,淡声道,“这就是你们要找的翎羽。” “这就是……翎羽……”苏瑾怔愣了片刻,才伸手去接,敢情她找了这么久,就为了这一只破簪子。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当她心生嫌弃的时候,突然看到坠在簪子上那个红宝石似乎闪烁了一下,待她再次定睛去看的时候,却发现再也没有什么不同。 用手肘捅了捅身侧的楚逸轩皱眉问道,“你刚才看没看到什么异常的地方。” 楚逸轩摇头,“没有,小瑾儿看到什么了?” “没什么,可能是我昨晚没睡好,刚才看错了。”苏瑾揉揉鼻子,无所谓的笑笑。 连他都没看到,可能真的是她看错了,除非这东西有自己的思想,只能让她一个人看到,但想都不用想,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小瑾儿今晚可要好好休息了。”紫衫男子轻笑,最后两个字尾音微微上挑,勾起一丝缠绵之意,于清晨之中,刻意压低略显沙哑的嗓音让人不禁心驰神往。 看着女子微红的脸颊,他笑笑没有再说什么,神色与平常无异,但蓄在眼底的光却渐渐沉了下去。 他曾做过一个深远的梦,却不知为何,自从小瑾儿坠崖后,梦里本还看的真切的人物突然都恍若蒙上了一层白雾,就连记忆仿佛都发生了篡改,只依稀记得几个模糊的身影。 唯一比较清晰的就是那个红色的背影,那女子转头,惊鸿一瞥里却看到了一张与她极其相似的脸。 琉璃殿里,朱色门内,那紫衣人影送给那女子一只玉簪,而坠于其上的,正是这颗绯色宝石。 翎羽是上古战神的遗物,而这只簪子,眯眸之间,脑海中似有什么一闪而过…… 苏瑾怔怔的盯着手心中的簪子,脸黑的如同用了多年之久被烧的漆黑的锅底,缓和了一下心情才开口问道,“这只簪子是蒋寄柔亲手给你的,你确定没被人中途调包过?” “不信的话可以还给我。”净空说罢,伸出手就要去夺,蒋寄柔用不得,故而将这只簪子给了他,让他受尽苦楚,真假性自然不由分说。 好不容易得来的翎羽,岂有还回去的道理,苏瑾当即闪身避开了净空,笑嘻嘻道,“别,我说笑的。” 她最开始还以为翎羽会是兵器,没想到竟会是一只簪子,除了坠在上面的红色宝石之外,其余的地方倒是与寻常簪子无异。 都说得翎羽者得天下,就凭这个东西,当真能得天下? 她正这么想着,突然感受手心传来一阵灼烧感,低头看去,却意外的发现手心上没有任何灼烧留下来的痕迹。 苏瑾终于正眼打量起手中这个能“呼风唤雨”的东西,越发感觉熟悉,似乎她曾在哪里见过,而实际上,她根本没有见过翎羽。 脑海中似有一抹红影一闪而过,让苏瑾有片刻的怔愣,刚才那抹红影竟让她平白无故生出一种亲切感。 “你是……谁……”苏瑾无意识的喃喃出声,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似是迷失在黑夜里找不到回家路的孩子。 楚逸轩看着身侧明显有些不对劲的女子,微微皱眉,余光里似也看到有一抹红光一闪而过,眸光一沉,紫袖拂过拿起苏瑾手中的翎羽,轻声唤道,“瑾儿……小瑾儿……” 待楚逸轩唤第二遍的时候,苏瑾突然浑身激灵一颤,混沌不清的神识刹时间清明,如梦初醒般转过头看向楚逸轩,待看到被他握在手中的翎羽时,心头也是一沉,她没想到,这东西竟会迷失人的心智。 与此同时,从怀里拿出一方粗布手帕裹在翎羽上,抬眸看向净空,沉声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我只知道这东西要以人的精气来喂养,其余一概不知。”净空摇头,突然嗤笑一声,“若这东西真那般好掌控的话,你以为蒋寄柔会放心把它交给我?” 苏瑾默然,他说的有道理,看来传言有误,这翎羽不但不像个神物,反倒是像个……魔物…… 因为翎羽一物,空气出现了片刻的冷凝,一种名为不安的情绪也渐渐萦绕在几人之间。 半晌后,终是净空出声打破了沉默,“我要走了。” 翎羽已出,留给他的时间也不多了,回头最后看了一眼女子所在的方向,眼神柔了柔,“我只有一个要求。” 在苏瑾看过去的眼神里,他缓声道,“帮我照顾好她,她渴望自由,切莫要让她再回到那个牢笼里了。” “你既然这么放不下她,为什么不带上她一起走?”苏瑾皱眉,她隐隐感觉他的话有些不对劲,不像是临行前的分别,更像是临死前的道别。 净空没有说话,半晌后才淡淡的留下一句,“照顾好她。”说罢,就径直走出了村庄,身影越来越小,直到消失在两人眼前。 他的背影看似坚定,脚步看似稳健,却不知他的脸上已经布满了汗水,顺着刀削般棱角分明的脸颊蜿蜒流淌,汇聚在紧绷的下颌上。 他不能擦,也不能做出任何动作,不然以那两人的精明定会发现异常。 在确定走远了以后,才脚步蹒跚的走进树林里,靠着青灰色的树杆缓缓滑下早已千疮百孔的身子。 “呼一一呼一一” 净空剧烈的喘着粗气,眼皮沉重,眼前也变得越来越模糊,胸口一窒,“哇”的就吐出一大口血,脸上毫无血色,灰白的如同一个死人,几息过后,又转成乌黑。 身上很冷,冷的让他抱住手臂抖如筛糠,甚至连牙齿都颤的咯咯作响。 但身体里又很热,热的让他仿佛置身于火海中,灼烧他的心肺,焚尽他的魂魄。 内热外冷,如同冰火交织,让他匍匐在地上,嘶吼的痉挛着。 声音哀转久绝,惊起丛林深处的鸟雀,他已经说不出话了,只能潜意识的重复着两个字,“冷……热……” 额角青筋暴起,指甲深深陷进地里,所过之处留下一道道刺目的血痕,视线模糊之间,他似乎看到了一抹黛色的身影,“九儿……” 他断断续续开口,吃力的抬手在半空中虚晃一抓,却扰碎了眼前的身影。 也对,她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呢…… 嘴角掠过一抹苦涩,突然眼前一黑,再也看不到任何颜色,骨髓传来钻心般的痛,似有万只蚂蚁在啃食他的筋骨。 皮肤渐渐变得苍白透明,游走于下面的血管也隐隐出现爆裂之势,破开皮肤,喷涌而出。 不消片刻,就让他如同从血海里捞出的那样,满眼望去,所看到的除了红就是红,红的刺目,红的心惊,红的妖异。 “九儿……” 净空张了张口,气若游丝的叫着这个掩藏在心底的名字,“哇”的又是吐出一大口血。 喉咙“咕噜噜”直响,再张口时,除了吐血之外,已然无法再发出任何声音。 身上越来越疼,疼的他渐渐麻木了,连动一根手指都成了奢侈,除了口之外,眼睛,鼻子,以及耳朵也相继开始向外流血。 “九……儿……” 最后的一句呼唤宛若最后一声悲鸣,随即渐渐地沉寂下去,越来越静,直到再也没有任何声音…… 而村庄外,楚逸轩看着那抹消失不见的苍青身影,眼底泛起几丝幽光,转瞬间,眸光时又恢复如常。 负手而立,对着身侧被树木掩藏起来的巨石,淡声道,“姑娘,看了这么久可以出来了。” 树后传来几丝树叶的轻响,从巨石旁渐渐露出了半张骇人的脸,犹如从地下爬出来的鬼魅。 继而那鬼魅又探出半个身子,露出了那张完整的脸,半面如玉半面殇,俨然是从昨晚就躲在这里的肖旭。 第二百三十四章 阴阳相隔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继而那鬼魅又探出半个身子,露出了那张完整的脸,半面如玉半面殇,俨然是从昨晚就躲在这里的肖旭。 这几日肖旭一直都异常安静,连屋子都甚少出来,所以苏瑾没想到,她竟早就等在这里了,怪不得从昨晚吃过晚饭后就不见她人影了呢。 “你既然都看到了,不去找他吗?”苏瑾看着脸色苍白的肖旭,抿了抿唇,净空在临走前一直等着肖旭,若是他知道她早就在这里等着他了,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肖旭默然,半晌后摇了摇头,那道暗紫色的伤疤在毫无血色的脸颊上显得格外狰狞,蠕了蠕嘴唇,垂眸轻声道,“他……到底是什么身份……” 她一直都知道他的身份定然不只是一个和尚那样简单,偶尔给她的感觉,倒有些像她父亲身边的暗卫,去掉嬉皮笑脸的外表,从里面透露出来的是冷凝和肃杀。 直到前几天采药遇刺,终于证实了她的猜想,一个和尚又怎么会有那般高深的内力,她知道的政事虽不太多,接触的朝堂之人却也不少,蒋寄柔是何人,她自然知晓,只是没想到他会和轩辕扯上关系。 “他是……”苏瑾叹了一口气,对上肖旭目不转睛的眼神,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说起,拍了拍楚逸轩,道,“你知道的多,你告诉她。” 楚逸轩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看着苏瑾的眼神里带着丝丝宠溺,这丫头自己不想说的就丢给他。 “肖姑娘虽接触过的政事不多,但以你的玲珑心肝定然知道周旋于朝廷之上的人大多都有自己的暗卫。”顿了顿,看向肖旭,“而净空就是其中之一。” 肖旭咬了咬下唇,直到咬出血丝才缓和了力道,喃喃道,“果然是这样……” 清澈如水的目光对上眼前紫衣煽动的雍容男子,抿唇道,“还有呢,他本来的名字叫什么。” “净空本名为空净,是蒋寄柔手下的第一杀手,至于是做什么的,即使我不说,想必你也应该知道。” 肖旭眸光闪了闪,低声问,“他既然在轩辕太后那里有非同一般的地位,为什么会隐匿到这里来?” 楚逸轩转眸看着她,眼底流光溢彩恍若看破了一切玄机,薄唇轻起,问道,“你可曾听说过翎羽?” 肖旭身子一震,似想起什么一样,喃喃道,“翎羽……”她犹记得,她们遇刺的起因就是对方口中的翎羽。 “对,翎羽。”楚逸轩点头,未着面具的脸上露出一双灿若晨星的眸,紫衫无风自舞恍若九天而来的神祗,让人不由得心生仰望,那紫影开口,声音低沉犹如尘封多年的酒酿,一言一字皆拨动着肖旭的心弦。 “你不知道,但你的父亲应该知道,天下有言,得翎羽者得天下,而翎羽恰恰落在蒋寄柔手中,但不知为何,她无法使用,于是就把翎羽转交给了别人,而这个人就是空净,亦或者称他为净空,翎羽消息放出之后,所有人都在找他的下落,那天的那群人就是多方势力的其中之一。” 听着楚逸轩的话,肖旭无声的勾起唇角,原来如此,现在她什么都明白了,突然抬头看着苏瑾道,“带我去找他!” 苏瑾眨了眨眼睛,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又问了一遍,“你要去找他?” “对,我要去找他。”肖旭坚定的点头,他交出了拼死保护的翎羽,只能说明一点,他现在要去做的事已经超出了可控的范围,甚至会威胁到他的生命,如若不然,他不会交出翎羽毅然决然的离开。 她一直以为自己帮不上他什么忙,尤其是那次刺杀之后,她愈发感觉自己是个累赘,他因为保护她,甚至不惜失去了一条手臂,这样无用的她,连她自己都感觉厌恶。 但她现在突然不这么想了,在他亲口说出厌恶她之前,她会与他共进退。 苏瑾与楚逸轩对视一眼,无声的叹了一口气,这两个别扭的人总算是想明白了一个,真是不容易啊,明明都为对方着想,却恨不得将对方推的越远越好。 “走吧,他现在应该还没有走远。”苏瑾算了算,以她和楚逸轩的速度带上肖旭追上净空应该不难,一左一右架起肖旭的胳膊就飞身离开了村庄。 两侧的树影在眼前不断闪过,他们已经奔出了数里,却迟迟没有看到净空的影子。 看着眼前空旷的褐土,肖旭心里突然没由来的生出慌乱,几乎是下意识的回头看向身后的树林,颤声道,“回去……” 苏瑾也奇怪,以他们的速度应该能追上净空才对,难不成他早就料到了他们会来找他,所以根本就没有出去? 这么想着,苏瑾当机立断道,“走,回去!” 几人原路返回,路还是原来的路,树还是原来的树,却突然多出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浓重到连没有丝毫内力的肖旭都闻到了。 苏瑾想起净空临走之前对她说的话,暗道一声不好,脚下的速度也提的更快了些,不出多时,就在树下看到了一抹血影。 若不是血影脚上那双黑色布鞋,她也无法辨认出这人会是净空,以这等出血量,怕是凶多吉少了。 “净……空……”待看清躺在血泊中的人后肖旭瞳孔猛然骤缩,脚步踉跄的奔向眼前的血色男子,想触碰他,但那满身伤口却让她无从下手。 轻轻抚上他的脸颊,颤声道,“净空……” 听着女子的呼唤,净空吃力的睁开眼睛,他眼里流着血泪,已经无法看见任何东西了,只能依靠声音依稀寻着女子的位置,意识模糊间,他仿佛看到了一张娇颜,咳着鲜血断断续续道,“九……儿……” 据说,人在死之前会看到自己最在乎的人,他现在看到了她,就证明他应该也快死了吧,能在死前看到她,真好…… 感受着手中渐渐凉下去的温度,女子感觉脑子突然嗡了一声,泪水霎时间涌满了整个眼眶,扑簌簌的落在男子的脸上,稀释了早已干涸的血液。 他已经放弃翎羽了,也离开这里了,为什么还会变成这样,她甚至还没来得及表明心迹。 “救他……”肖旭回头看向苏瑾,眼中的泪水让苏瑾有片刻的怔愣,女子眼中的祈求和卑微她还是第一次见。 曾几何时,她还是那个骄傲到骨子里的女子。 不忍再看她期待的眼神,将头转向一旁,狠了狠心,咬牙道,“他身上的血管已爆,筋脉也悉数炸裂,血已流干,恕我无能为力。” 那一声“九儿”大概是为了见她一面,留的最后一口气吧,于他来说,他等到了,但于她来说,等到的却是阴阳两相隔。 “你的医术那么好,怎么会救不了他!”肖旭看着苏瑾,执拗的不肯移开视线。 “肖旭……”苏瑾提高音量,待看到她的眼神后,声音又无奈的软了下去,“纵然我医术再好,也终究不是可以起死回生的神仙,人死不能复生,通透如你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肖旭敛下眉睫,苦涩的勾起唇角,是她心急了,竟把最根本的道理都忘记了,她一直都不信命,但她与他的结局可能真的就是命吧,生不能同心,死亦不能同穴。 他一直都怕伤害到她,小心翼翼的隐藏着自己的身份,他极力的推开她,是怕翎羽给她带来灾难,尤其是断臂之后,他更是拒她于千里之外,他所想的,她都懂,而她也因不想连累他,而不再见他。 他们固执的都以为是为了对方好,殊不知,他们从一开始就都错了,说到底,他们都是一类人,清冷的外表下却有着一颗炽热的心。 女子神色温柔的用袖子擦了擦他脸上的血污,似怕惊扰到他的美梦般,轻声道,“我们回家吧。” 看着黛色衣衫同样被染红的肖旭,苏瑾鼻一酸,心里也有些自责,肖旭救了他们,但他们的到来却间接的酿成了这场悲剧。 苏瑾正沉闷的想着,手上忽的覆上一只温热的大掌,耳边也传来他淡淡的声音,“你不必自责,为翎羽而来的人不计其数,就算没有我们,他们总有一天也要经历这些。” 顿了顿,看向肖旭道,“可能比现在还要凄惨。” 听闻翎羽消息赶来的人越来越多,不仅是净空,就连肖旭可能都会死于非命,而眼下,他虽死了,肖旭却再无性命之忧。 但…… 楚逸轩看着已无气息的净空,微微眯起眼睛,他身上没有伤口,周围也没有打斗过的痕迹,临走之前亦没有中毒的征兆,这等死法着实有些诡异,倒隐隐的有些像蛊。 半晌后,肖旭突然抬眸看向苏瑾,哑声道,“苏瑾,帮我一个忙。” “好,你说。”苏瑾点头。 “我不懂医术,能否帮我查一下他是怎么死的。” 待苏瑾答应后,肖旭又看向楚逸轩,多日以来第一次用了尊称,“王爷,小女能否请你帮个忙。” 见楚逸轩点头后,她道,“小女一个人的力气不够大,能否请你帮小女将他带回去。” “可以。” 苏瑾拿出针帘,移步上前,正当要碰到净空的时候,胸口突然传来一阵灼热,让她不得不停下脚步。 她放在衣襟里的东西不多,除了傍身不离的银针之外,就是刚刚得到的翎羽。 等等……翎羽…… 刚伸手去拿,指间却突然传来钻心般的痛,让苏瑾霍然收回了手。 放也不能放,拿也不能拿,电光火石之间,苏瑾突然灵机一动,直接脱下了外袍。 第二百三十五章 起死回生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放也不能放,拿也不能拿,电光火石之间,苏瑾突然灵机一动,直接脱下了外袍。 随着外袍的脱下,一个被手帕包裹着的东西也随之掉落,定睛一看,果然是翎羽,这东西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一下就热了。 苏瑾不解,刚想伸手去捡,却在触碰到的一瞬间被一道强劲的力道反弹了回来。 伴随着轻微的“咔嚓”一声,那簪子竟拦腰断成两节,只有坠在中间的那颗红宝石散发着绯色的光芒,升腾而起的温度,让其下的草都隐隐的蔫了下去。 与此同时,净空的身上也升起了一层蒙蒙的雾气,朦胧间将他笼罩其中,那白色的雾气渐浓,不出多时渐渐变成奶白色,遮住了男子沾染血污的脸和他身上的血色衣衫。 以净空为中心,周围的草木也渐渐失去了生机,就连肖旭都被雾气烫的不得不松开手,白皙的手背上也晕开一大片红痕,在那抹玉色上,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肖旭呆滞了片刻,看着越来越模糊的身影,欲待伸手,却被人一把拉了回去。 “别动!”苏瑾抓着肖旭的手腕,眯眼看着眼前的怪异之景,肖旭没有内力看不清很正常,但她是习武之人,目力自然不一般,穿透那层雾霭,她隐约看见了净空的胸口正在以一种轻微的弧度起伏着。 苏瑾以为是自己看错了,眨了眨眼睛,再睁眼时,眸光却骤然一沉。 她很确定净空已经死了,但眼前这一幕却让她陷入了沉默,拉了拉身侧的楚逸轩,沉声道,“你看见没有?” 她只问看见没有,却没问看见什么,但楚逸轩却明白了她的意思,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瞳孔也闪过一抹厉色,若他没看错的话,那红色宝石正在一点一点修复着净空身上断裂的筋脉。 翎羽能起死回生这件事,不仅是苏瑾,就连他也未曾想到过的,原来这世界上,当真存在这么邪门诡异的东西。 “靠!”苏瑾低声咒骂了一句,那老东西还真是把她一坑再坑,竟然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没告诉她。 灵石脱落,翎羽救命,能做到这般的,怕不是如同凤兮于水中救她那般,早已认主了。 试问,这认主的东西,她还怎么夺,难道要当场杀了净空不成,于理,她可以这样做,因为他们本就站在不同的立场上。 但于情,苏瑾却又不忍心这样做,肖旭的反应她看在眼里,这时候杀了净空,无异于给她致命的一击。 苏瑾很纠结,纠结的她感觉自己离秃头越来越近了。 一面是如师般老疯子的嘱托,一面是如友般肖旭的盼望。 哎,苏瑾不仅很难,苏瑾还想哭…… “怎么办?”苏瑾无声的扯了下楚逸轩的衣袖,压低声音问了一句。 “静观其变。”某阁主大人就这样轻飘飘的给她扔下一句话,然后云淡风轻的负手而立,静静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当真是应了那四个字一一静观其变。 比起苏瑾的纠结,楚逸轩则显得格外平静,看着眼前越来越浓的白雾和伤口渐渐愈合的净空,目光愈发沉寂。 他虽不知道为何会出现这样的场面,但隐隐的感觉,事情绝不会这样简单。 翎羽,到底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大约过了一炷香,那蒙蒙笼罩的白色雾霭终于出现的散开的征兆,而被裹在其中的净空也一点点露出了身影。 衣衫还是那样红,但白如纸的脸上却渐渐恢复了些许气色,胸口也微微起伏着,虽弱,但却足以证明现在的他已经不再是一个死人了。 不仅是脸色和呼吸,就连他身上的伤口也不可思议的愈合了,细碎之处已经无法看出之前的伤势,而严重之处,也已经结痂,露出了粉嫩的肉芽。 起死回生这档子事情,别说这个世界的人了,就连苏瑾也是心头一震,但比起他们,她却接受的更快些,毕竟她就是那个坠崖一脚踏破虚空,直接穿越到这里的倒霉蛋儿。 撇开穿越一事不说,她在另一个世界应该也是个死人了,于这个世界醒来,大抵也相似于起死回生,甚至比起死回生更为邪门。 这稀奇古怪的事情都让她碰到了,也不知是走了哪门子的“大运”,此刻的苏瑾非常无语,此刻的苏瑾非常迷茫。 “他现在怎么样了?”在肖旭不安的目光下,苏瑾执起净空的手腕,果不其然,正如她所想的那样,不仅是外伤,就连他的内伤都已经修复的差不多了,尽断的筋脉也悉数重连,虽和之前有一定的差距,但若静心修养,不出几年,也定会恢复如初。 “放心,他的身子已无大碍,只要等他醒来就可以了。”苏瑾放开手,从怀中摸出一个瓷瓶,倒出一颗药丸塞进净空嘴里。 这药丸是稳固心脉的,他现在才刚刚捡回一条性命,还经不起折腾,正好,她有些地方还有些不明白,待他醒来之后恰好可以问问,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的伤又是从何而来。 冥冥之中,她隐隐的感觉,这一切似乎都和翎羽有关,可有一点解释不通,翎羽既然救了他,为何还要害他呢。 看来其中的缘由,只有等净空醒来之后才能为她解答了。 ……… 一晃过了三日,净空仍是没有醒来的征兆,这几日肖旭也瘦的厉害,大而灵动的眼睛在那张巴掌小脸上显得越发夺目,夺目的让人心疼。 仅仅是三日,净空不仅没有醒来,就连肖旭也支撑不住倒了下去,待苏瑾给肖旭喂完药出来后,身后的床上已然不见净空的身影。 “你既然醒了,为什么不早点告诉她。”苏瑾看着靠坐在树干上的青色身影,声音一寸一寸冷了下去,“她这几日是怎么过的,你应该知道。” 净空看着蔚蓝无云的天空,声音淡的仿佛能被吹散在风里,“我知道……我只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 他垂下眼眸,眼底里闪着剧烈的挣扎。 其实他从回来的第二日就已经醒了,他从未想过自己还能有命活下来,而他醒来的第一反应不是庆幸,而是恐惧。 他已经把翎羽交出去了,也做好了赴死的准备,此时活过来,心中的惶恐仿佛要将他吞噬殆尽。 本能的,他不愿意醒来,自认为只要不睁开眼睛,就可以不用面对这一切,但肖旭的倒下终是让他再也忍不住蒙蔽自己,从自我欺骗中拉了回来。 苏瑾眉头微微蹙起,刚想说话的时候,余光里却看到一抹紫色的身影对她摇了摇头,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却看到了依在门边的肖旭,她的脸色白的透明,脸上的伤疤也显得愈发狰狞。 “不知道该面对我?这就是你不愿醒来的理由?”肖旭眸中似有水波荡漾,微凉,却仿佛能渗入骨髓,让净空的身子骤然一僵,机械般的回头,却对上了肖旭清冷的眸光。 他抿唇,面对肖旭的质问,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本能的,他不想让肖旭知道翎羽的事情,这深渊,只要他一个人跳下去就可以了。 “我都知道了,包括你的身份,亦包括那日你们抢夺的翎羽。”肖旭走到净空面前,缓缓蹲下身子,烫伤未愈的素手摸上他的脸颊,在他震惊的目光里,她泠然开口,“一切我都知道了,所以你没必要再瞒着我了。” 净空怔愣之间,瞳孔微微放大,脑海中只盘旋着一句话,她知道了,她知道他的身份了,她知道他做过的那些腌臜事了! 心中突然涌起无边的恐惧,仿佛身上的最后一块遮羞布也被揭了下来,慌乱之间,他抬头就想寻苏瑾的身影。 知道他身份和翎羽的只有他们二人,定然是他们告诉她的,而四下看了一周,却早已不见苏瑾的身影。 无耻如她,早在肖旭出现的一刻就离开了,而此刻的苏瑾正与楚逸轩并肩站在不远处的树梢上,眺望着树下的两人。 半晌后,树上的女子无奈的叹了一声,“哎……” 紫衣男子偏头看着多愁善感的某女,轻笑道,“放心,他们两人会解开心结的。” “你怎么知道。”苏瑾翻了个白眼,对他的话表示质疑。 “小瑾儿若不信,就看着吧。”楚逸轩云淡风轻的开口,阳光穿过参差交织的树叶,在那抹淡紫上落下斑驳的树影,气度雍容,唇角微勾,散漫却让人无比的心安。 ……… 树下,净空不去看眼前的女子,躲闪着目光,哑声道,“你既然都知道了……你……不怕我吗……” 肖旭一向清冷的眸光里泛起几丝柔意,拉过他的手摸着脸上那道狰狞骇人的伤疤,浅笑道,“那你呢?我这个样子,你不怕我吗?” “不怕,我怎么会怕你!”净空想也不想的就反握起她的手,似是想到什么一般,手上的力道又松了松,语气里带上几丝嘲弄,“我不怕你,但我们终究是不一样的……” “哪不一样?”肖旭扳过他的脸颊,直看进他的眼底。 净空张了张口,半晌后微微挣脱女子的手,垂下了头,“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扮作和尚吗?”他嗤笑了一声,“我是个杀手,手上沾染过太多鲜血,背负了太多罪孽,和我在一起只会给你带来不幸。” “罪孽……”肖旭低低的笑了一声,“楚月肖旭曾破东门失物一案,连坐者共一百二十人,无一幸免,你说你罪孽,我又何曾无辜。” 亦或者说,这天下何曾有真的独善其身之人…… 净空咬了咬牙,霍然站起身,背对着她道,“我明天就会离开这里,你……照顾好自己……” 第二百三十六章 桎梏无存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净空咬了咬牙,霍然站起身,背对着她道,“我明天就会离开这里,你……照顾好自己……” “照顾个屁,一个大男人磨磨唧唧的,亏你还是个杀手,一点果敢杀伐的气势都没有,看来蒋寄柔挑选人的眼光真不怎么样。” 站在树上的苏瑾看不下去了,抛下某阁主,凌空踏步飞身到净空面前,也不管他的脸色有多难看,讽刺的话就如豆大的雨点般噼里啪啦的砸了下来,“痛快点,要死要活给句话,老娘没功夫在这听你故作情深。” 苏瑾呸了一声,把手搭在腰间上的凤兮,满脸写着不耐烦,那架势仿佛眼前之人只要说出一句拒绝的话就会当场人头落地。 “我不想死,但我更想让她活。”净空握紧拳头,不知道是不是伤势未愈,连呼吸都感觉传来丝丝的痛,霍然抬眸看向眼前的女子泠然开口道,“你什么都不知道就不要插手了,我若留下,只会害了她。” 苏瑾气乐了,他以为她愿意插手吗,若不是这档子事情发生在肖旭身上,她又恰好需要翎羽的话,她才不愿意操这份心呢,上赶子找虐来受,她怕是脑子进水了。 楚逸轩看着气的咬牙切齿,如同炸毛了的小兽般的苏瑾,垂下流光溢彩的眸,忽的轻笑了一声,无视某女杀过来的眼神,对净空淡声道,“阁下不妨说说为何会害了他,也许我们可以帮上一二。” 苏瑾本来想说不帮,但转念一想事关乎到肖旭,眸光闪了闪,转头嗤哼了一声,打算见不见心为静。 听着楚逸轩的话,净空眼里闪过剧烈的挣扎,顿了顿,才犹豫着开口道,“蒋寄柔为了不让任何人得到翎羽,已经让翎羽和我绑定了,只要翎羽离身我就会爆体而亡,并且会伤害到身边的人。” 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女子,嘴角勾起一抹苦涩,“虽然不知道我为什么活下来了,但翎羽已离身,这个诅咒会一直伴随着我,只有我离开了,她才能绝对的安全。” “原来如此。”楚逸轩点头,只见紫影煽动,浮光掠影间,突然毫无前兆的闪身到净空面前,轻笑声落地的同时,紫袖也对着净空的小腹迎了上去。 净空瞳孔一缩,下意识就运气想到去挡,但对方的速度太快,让他只看到一抹残影,无力的垂下手,缓缓闭上了眼睛。 这样……也好…… 可他等了半晌,熟悉的疼痛却没有传来,在拳头接触小腹的一瞬间,对方却突然散了力道,在距离不到一寸之时堪堪停了下来。 净空睁开眼睛,待看到楚逸轩眼中的笑意后,脸色骤然黑了下去,沉声道,“阁主为何要这般羞辱我!” 或生或死,他毫无怨言,哪怕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他都不会吭一声,但楚逸轩这般却让他感觉受到了赤裸裸的侮辱,而对方挂在嘴角上的笑仿佛也在嘲讽他的自不量力。 对于他的话楚逸轩恍若未闻,指尖抵在他的小腹上,淡声道,“运气的时候有什么感觉?” 什么感觉…… 净空一愣,又运了一下气,瞳孔霍然放大,抬头看着楚逸轩怔怔开口道,“这是……” “没错,你和翎羽的关系已经解除了,你体内的蛊毒也被清理干净了。”楚逸轩看向他身后的肖旭轻笑道,“换而言之,现在的你已经不会给她带来任何伤害了。” 净空张了张嘴,心中惊疑不定过后又涌起一阵狂喜,接连而来的转折让他的心久久不能平静。 “我不会伤害到她了……”净空低低的重复了一遍,渐渐红了眼眶,半晌后,看向苏瑾哑声问道,“是你帮我解了蛊毒吗?” 苏瑾默然不语,将头转向一旁,又十分记仇的冷哼一声,她医毒可以,医蛊,她自认为还没有那个实力。 净空吃瘪,也想起自己方才说过什么,悻悻的看向楚逸轩,奈何楚逸轩的动作与苏瑾别无二致,也将头转向一旁,璨若星河的眸里,仿佛只能容下眼前的女子。 净空忽的生出一种无力感,拳头握了又松,松了又紧,半晌后,才哑声道,“抱歉……” 苏瑾掏了掏耳朵,不理。 净空顿了顿,又咬了咬牙道,“抱歉……” 苏瑾左看看,右看看,看了一圈就是不看他,抓了抓头发仍是不理。 净空知道她都听到了,无奈之下只能叹气又重复了一遍,“刚才是我莽撞了,得罪之处,实属抱歉。”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面人,见他态度尚可的份上,苏某人也就良心发现的不再为难他,顺势软下了态度,凉声道,“救你的不是我,是翎羽。” “翎羽……”净空喃喃了一遍,摇头笑道,“翎羽怎么可能会救我,你不用编这样的理由来骗我。” 净空以为苏瑾是在帮他维护那最后一丝可怜的,不值一提的自尊,可女子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勾起来的唇角僵在了脸上。 “我没有骗你,也懒得骗你,实话说来,我对蛊毒并不在行,当时你血管爆破,身上的经脉也悉数断裂,等我们赶到的时候,你的血液基本也流的差不多了,别说我了,当时就是神仙来了,也未必能救的了你。” 苏瑾很不想承认这个事实,还是无奈的叹气道,“所以……的确是翎羽救的你。” 别说毫不知情的净空难以置信了,就连亲眼目睹过整个过程的她都被深深的震撼了,怪不得是被天下人追捧的东西,果然不一般。 苏瑾不知道,她现在窥探到的,还只是冰山一角,翎羽的秘密,她仅仅只是触碰到了边缘。 这是一场以翎羽为引的天下追逐,亦是以性命为引的绝世豪赌。 翎羽为什么会救他,净空皱眉,无论如何也想不出其中的缘由,半晌后,抬眸对苏瑾道,“谢谢。” 苏瑾抿了抿唇,看着他身后的女子,毫不留情道,“你最应该谢的人不是我,而是她,若不是她,我根本不会看你一眼。” 净空身子一僵,他虽然和翎羽解开关系了,但想起之前他说过的那些话,他突然感觉羞愧难当,错开女子看过来的视线,哑声道,“九儿……” 苏瑾吁了一口气,折腾了这么久,总算解开误会了,正感叹圆满大结局的时候,却突然听某个光头和尚话音一转道,“明日我会离开这里。” 这句话犹如平地惊雷,霎时间将众人炸懵在原地,尤其是苏瑾,她仿佛听到了耳边传来了清晰的“咔嚓”一声,那是圆满结局碎裂的声音。 “还走?”苏瑾瞠目,半晌后眨了眨眼睛,泠然道,“你体内的蛊毒也解了,与翎羽的关系也解除了,身上的伤口也好的差不多了,胳膊腿也……” 苏瑾突然顿住了,视线缓缓下移,看向他早已不在的胳膊…… 净空轻甩了甩空荡荡的左袖,苦笑了一声,那场战斗中不仅让他实力大损,更让他断了一臂,这样的他如何还能配的上她。 “你就是因为这个?” 耳边突然传来女子的声音,净空身子一颤,却不敢抬头去看,半晌后,才闭眸低声道,“对……” 话音刚落,只听清脆的“啪”的一声,一个巴掌重重的落在他的脸上,不出顿时,就浮出一个鲜明的五指红印。 净空的头被打偏在一旁,他维持那个姿势一动不动,半晌后才蠕了蠕嘴唇,声音轻的仿佛能被吹散在风里,“九儿……” “九儿是我的化名。”肖旭清冷的眸光里没有一丝怒意,却让净空突然充满一股凉意,通至四肢八骸,让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她虽未表现出来,但苏瑾知道,她是真的怒了,以冰雪之姿,绝世容颜闻名的她,其傲骨连一个男儿都为之感叹,骄傲如她,纵然可以让步,但绝不会自甘卑微,更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拒绝后,还穷追不舍。 “我本名为肖旭,是楚月四大家族肖家之女。”肖旭淡声道,“四国之内除了异域之外,皆以男子为尊,而女子不过都是一些炫耀他们资本的附属品,更甚者没有选择的权利,大家之女看似风光,殊不知也只是为达到利益的棋子,我不愿我的人生被他们支配,所以我逃婚了。” 女子摸着自己脸上的伤疤,声音淡而无波,“这张脸也是我自己毁的,除了庆幸之外我没有感到任何惋惜,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亦不需要任何人的施舍,更不会自卑去奢求别人的心意,得之得,失之失,我争取过,便不会再留遗憾,更不会去强求。” 女子嫣然一笑,眼神里的自信与骄傲让人微微失神,下意识忽略了她那张疤痕狰狞的脸,只看得到她肌如白雪,如同九天玄女,惊艳到让人失了言语。 “今日分别,愿君,此生无忧。” 肖旭说完就毅然决然的转身,消瘦的背影挺的笔直,倔强的让人心疼,却又疏离的让人感觉遥不可及,如同镜花水月,触之即碎,又如做了一场酣畅的梦,终于到了醒来的时候。 与此同时,净空的脑子嗡了一声,如同五雷轰顶般,让他瞬间失去了思考的余地,踉跄了一下,伸手就去抓那一抹黛影。 “九……九儿……”瞳孔骤然缩紧,心仿佛被挖下去一块般,留出一个鲜血淋漓的血洞,脑海里只盘旋着一句话,绝对不能让她走。 无忧,没有她,他又如何能无忧。 “某人刚才不是还要走吗,怎么,现在不走了?”苏瑾凉凉的开口,语气里的嘲讽让净空加快了脚步。 匆忙间,他只留下一句,“不走了……” 看着一前一后消失在眼前的身影,苏瑾缓缓抿起了唇角,她一直都知道肖旭的性子,但这番话,她还是第一次听肖旭亲口说出来,不可谓不为之震撼。 正如她所说的,天机大陆上的权势都偏向于男子,若她是个男子,以她的学识和果敢,定会在这片大陆上大放异彩。 “小瑾儿感觉很遗憾?”楚逸轩负手而立,轻笑间淡淡开口。 苏瑾点头,随即反应过来楚逸轩指的是她们两人之间的事情,又摇了摇头,“他们之间的事情,让他们两人慢慢折腾去吧。” “对了,你之前不是说他们两人会和好吗?”苏瑾忽的想起来某阁主之前的信誓旦旦,挑了挑好看的眉梢。 “是会和好,只是时机未到。”某阁主抚了抚宽大的衣袖,抬眸问她,“小瑾儿想知道?” 苏瑾很诚实的点了点头,“想。” 某阁主笑了,只见他骨节分明的长指点在他淡如樱色的唇上,眸光渐渐沉了下去,低声笑道,“透露异梦阁的玄机可是要收取利息的。” 这是什么,这就是赤裸裸的勾引,苏瑾脸红了红,不再看某个妖孽。 “算了,我突然又不想知道了。” 第二百三十七章 时间紧迫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得到翎羽后,苏瑾并未在村庄里停留太久,反而是急匆匆的离开,现在翎羽的消息已经放出去了,相信再不出几日就会有人找到这里,介时才是麻烦的开始。 至于肖旭,他们临走之前,她与净空还处于僵持的局面,但以肖旭的性子,想要一朝一夕就能原谅净空,一个字,难。 当真映了那句:虐妻一时爽,追妻火葬场。 不过,对于这样的净空,苏瑾不但没有心生同情,反而感到一丝丝的幸灾乐祸,一路上想着净空那吃瘪的表情,哼着小曲好不快活。 随手抓起一把瓜子扔进嘴里,嘎嘣嘎嘣的嗑个不停,嗑了半晌,呸了一声,又吐出一大口瓜子皮来。 一路上,身前身后都有某位阁主大人的照料,某女也乐得清闲,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好不逍遥。 可惜了,这逍遥的日子还没过多久,楚逸轩就被一道密令召了回去,看着男子那迟疑的眼神,苏瑾当即拍了拍阁主大人的肩膀,大方一笑,“走吧,我在轩辕等你回来。” 苏瑾本来想着以防万一,让楚逸轩把翎羽带在身上,却不知为何,除了她之外,无论谁碰到翎羽都感觉炽热难耐,就好像翎羽认准她了一般。 她知道翎羽不是寻常之物,也想过与其沟通,但无一例外,都失败了,说是认准了她,但她无论如何都感觉不到与翎羽有任何联系。 为此,苏瑾纠结了好久,眼看着越来越稀疏的发量,某女终于放弃了,选择以自己的头发为重。 翎羽已得,是应该兑现和萧墨渊承诺的时候了,虽不知道这翎羽他用不用得了,至少她兑现了承诺。 现在,她只等着毁掉翎羽那一天的到来,待完成老疯子的遗愿后,她就可以乐得逍遥了。 人生,岂不美哉。 苏瑾准备先把翎羽给萧墨渊,再在去轩辕查探情况,虽听说轩辕已经被轩辕星掌控了,但并未传出大皇子轩辕寒不利的消息,只听说他现在闭门不出。 至于是为什么闭门不出,又是怎么个不出法,其中的缘由怕也只有那日在场的几个人知道。 说不担心是假的,但看着手中的翎羽,苏瑾咬了咬牙,还是打算绕路而行,穿过轩辕,先去离渊,翎羽在手,以免夜长梦多。 一切都在按照她的计划进行着…… 楚逸轩走了之后,懒骨缠身的苏瑾终于不得不亲自上阵,由于时间紧,任务重,某女也干脆放弃了马车,而是选择了一匹快马。 由于某女走的是小道,一路上未免碰上一些拦路打劫的土匪,有的比较幸运,打劫的时候正巧赶上苏某人心情好,就只是反被打劫了一点钱财,当然这个一点,已经让他们赔进去多年打劫的老底了,而打劫的苏某人还大言不惭的,美名其约的说,这叫惩恶扬善。 那副洋洋得意的嘴脸让一众土匪怀疑,到底谁才是那个真正的土匪,跟眼前这个女子比起来,他们这些年怕是白干了。 而有些运气差的,正赶上苏某人心情不好,他们的小命也就此搭进去了,当然,他们的钱财也分毫不差的进了苏瑾的口袋。 大吃一顿之后的苏瑾摸了摸身上略有些干瘪的荷包,微微皱起了眉头,无耻的想着,前几日还一直有人打劫来着,怎么这几日不见人来打劫了呢。 寻常人等都避之不及,这竟还有一个主动想要被打劫的,若让那些土匪听到了,怕是要气的血吐三升。 但无论如何,他们是再也不敢把主意打到这个活阎王的头上了,失了钱财是小,失了性命才是大。 一个蹲在草丛里的土匪秉着呼吸,注视着从他眼前经过的苏瑾,只感觉时间过的无比漫长,还没等他松口气,头上突然传来一道女子的声音,“你是来打劫的?” 苏某人看着吓得呆愣的可怜土匪,眼神如同看到了金子一般,亮晶晶的让那土匪又是一哆嗦,当即跪地求饶,磕磕巴巴道,“姑奶奶,小的只是路过,不是来打劫的。” “真的只是路过?”苏某人挑了挑眉梢,似乎有些纠结,人家都说是路过了,还要打劫人家,似乎有些不好吧…… 但这纠结仅仅只维持了一瞬间,苏无良瞟了一眼荷包,当即手一伸,樱唇轻启,笑眯眯的吐出两个字。 “打劫。” “打打打打……打劫?”那土匪懵了,反应过来之后当即皱起了一张包子脸,哭丧道,“姑奶奶,您行行好吧,您昨天已经打劫过小的一次了,小的是真没钱了。” 这话他说的不假,他穷的已经快要揭不开锅了,唯一剩的那么一点可怜的银子,还要留着讨媳妇呢。 自蒋寄柔把持朝政后,轩辕女子的地位大大提升,最显著的一个特点就是难讨,差点让他这个大老爷们流下了心酸的泪水。 但苏某人又怎么肯轻易放过他,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会后,危险的勾起了嘴角,“你确定昨天真的是我打劫的你?” 那土匪一听,心里咯噔一下,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连声道,“不不不,当然不是您,是小的打劫的您,是小的有眼无珠,冒犯了姑奶奶。” 总之,不管是不是他的错都只管往自己身上揽就对了,没准这活阎王一高兴就能放了他呢。 被称为活阎王的苏某人是高兴了,但不是被这几句马屁话拍高兴的。 她极其和蔼的对他勾了勾手指,人畜无害的笑道,“你既然知道昨天打劫了我,今天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些补偿呢?” “补偿?”土匪不明所以,瞪眼反问了一句,他的钱全被这活阎王打劫去了,还要什么补偿,就算是要,也应该是他要才对。 “对,补偿。”苏瑾眨了眨眼睛,视线下移,随手一指,指在他腰间上,“不用太多,只要那个就行。” 土匪心中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顺着苏瑾指的方向看去,定睛,张嘴,差点哀嚎出声,因为苏瑾指的不是别的,正是他留到最后要讨媳妇的钱。 “姑奶奶,您行行好吧,给小的一条活路吧。”土匪捂着荷包,决心誓死也不能把钱袋交出去,头可断,血可流,媳妇不能不讨。 “我没给你活路?”苏瑾摸着光洁的下巴,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好吧,那我就如你所愿给你一条死路吧。” “别,姑奶奶,有话好说。”那土匪突然转变了心意,小命都没了,还要媳妇做什么,咬了咬牙,主动递出了腰间上的钱袋,“这是小的最后一点家产,姑奶奶您拿好。” “哎,既然是你主动给我,我也不好意思不要,就勉强收下吧。”苏某人得了便宜还卖乖,摆了摆手,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你走吧。” 那土匪一听可以走了,当即一溜烟跑的飞快。 经此事过后,苏瑾变得愈发清闲,别说出来打劫的了,就连“路过”的人都再看不到了。 她不知的是,这附近的人都传开了,说是这路上来了个活阎王,名声传开之后,所有人都退避三舍,生怕惹了晦气。 没了拦路之人,苏瑾一路上的速度变得更快了些,不出半日就到达了轩辕的边境。 在所有土匪盼望的眼神中,眼看着就要脱离苏瑾的魔爪了,还不待他们欢呼,就听到了一道女子的娇喝声。 “苏瑾,你想去哪里!” 众土匪一阵哀嚎,这声音一听就知道不是个好惹的,只希望这女子和那个叫苏瑾的不是一伙的才好。 苏瑾身子一僵,回头看去,果然看到了那抹熟悉的黛色身影,“笛音儿……” “没错,是我,亏你还记得我,我以为你就此一走,就再也不想回来了呢。”笛音儿勒着缰绳,冷声道,“我忘了,你本来也是不想回来的,要不然你也不能直接路过轩辕。” “你听我说……”苏瑾跳下马,向笛音儿走去,“我不是故意要路过轩辕的,而是有事要找萧墨渊……” “够了!”笛音儿捏着拳头,勒紧缰绳退后了数步,厉声道,“别和我说那么多花言巧语,你若真想回来早就回来了,现在说什么有事要找萧墨渊,怕不是借个理由与他去厮混吧。” 见苏瑾默然,笛音儿上下打量了一下苏瑾,嗤笑出声,“连女装都换上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苏瑾穿女装,与她想的一样,美的让她移不开眼睛,她自知比不上她,有的人生来就是明珠,而有的人终其一生打磨,也未必会打磨成明珠。 “说完了?”听着笛音儿越来越口无遮拦的话,苏瑾的脸色霍然沉了下去。 “怎么,被我说中恼羞成怒了?”笛音儿嘴角噙着冷笑,突然从马上飞身,抬掌向苏瑾拍去。 这一招让苏瑾微微有些诧异,她记得她离开之前,笛音儿的内力远比现在要差的多。 苏瑾不愿伤她,与她对掌之间,借着力道“噔噔噔”退后了数步,眯眼道,“我说了,我是有事才要去离渊的,待事情解决完之后,我会马上赶回来。” 笛音儿垂眸,眼里闪过一抹苦涩,再抬眸时,泪水早已打湿了眼眶。 “我知道你会回来,可是……瑾言等不到你回来了……” 第二百三十八章 不得不离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笛音儿垂眸,眼里闪过一抹苦涩,再抬眸时,泪水早已打湿了眼眶。 “我知道你会回来,可是……瑾言等不到你回来了……” 什么? 苏瑾一怔,霍然瞪大了眼睛,“你说瑾言等不到我回来了是什么意思。” 她相信萧墨渊的人品,虽然他利用轩辕星掌控了轩辕的朝政,但不可能会伤害瑾言。 况且,她也没听到从轩辕传出来有关于瑾言的事情,那现在笛音儿口中的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瑾心中不好的预感慢慢扩大,紧皱起了眉头,“瑾言他到底怎么了?” “你还好意思说,你还好意思说!”笛音儿低吼,“若不是因为你,他也不会进宫,也就不会惨遭毒手。” “你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苏瑾极力压下心头的不安,瑾言进宫之后,她就让瑾言回去坐镇了,怎么会惨遭毒手,又是惨遭谁的毒手? “我慢慢说,好,我就跟你慢慢说。”笛音儿赤红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那日你进宫被捕,瑾言去救你,我见他迟迟不归就去找他,等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奄奄一息了。” 笛音儿灵动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扑簌簌的滚落打湿了衣襟,“我本以为他只是身受重伤了,结果他中的是散魂蛊。” 嗤笑了一声,看着苏瑾道,“想必你一定不知道什么是散魂蛊吧,散魂蛊是我苗疆王室的蛊,除了苗疆王室的人与特定之物外,旁人无法解除。” 散魂蛊…… 苏瑾心头一震,微微眯起了眼睛,散魂蛊之名她略有耳闻,曾经在老疯子给她的书籍中也见过,其霸道之处堪称蛊中三绝之一。 身中此蛊者,不出三日便会全身溃烂而死,其间还会一直保持灵台清明,受尽折磨。 骨先化,肉再烂,而内脏和头颅则会保留到最后,中蛊者能清晰的看到自己的皮肉是怎么一点点从身上剥离的,甚至可以从化成血水的肋骨中看到跳动的心脏。 全程身体麻痹,不得动弹一分,直至腐烂到头颅,才不得不咽下最后一口气。 这等蛊听之就让人毛骨悚然,而其更是罕见,就连苗疆王室也不见得有多少。 能用此蛊伤瑾言的到底是何人…… 最重要的是,瑾言身中散魂蛊早已经远远超过三日了。 “你怎么现在才通知我!”苏瑾目露焦急。 “事到如今,你还好意思问我为什么现在才通知你。”笛音儿笑了,笑的极其讽刺,看着苏瑾的眼神里是难掩的失望,“若不是我在这里拦你,你早就去离渊了,你怪我现在才通知你,你又可曾把心放在瑾言身上。” 苏瑾默然,这件事的确是她疏忽了,她只想到萧墨渊不会伤他,却没想到他竟然会身中蛊毒。 可她明明记得,瑾言的血可以解蛊,又怎么会中蛊呢? “你是不是在想瑾言为什么会中蛊。”笛音儿紧盯着苏瑾,不放过她一丝一毫的反应,眼里闪过一抹讥讽,“他的血的确可以解蛊,但谁告诉过你,他可以因此百毒不侵,百蛊不入了!” 笛音儿捏紧拳头,直到手心里渗出丝丝的鲜红,“若不是他的血与蛊有相克的作用,他早在中蛊三日之内就死了。” 他的血可解蛊,却不能百蛊不入,她的血虽不能解蛊,却可以保证她不受任何蛊的侵害,她的血混合他的血本有希望解开绝大多数的蛊毒,却万万没想到,他中的会是三蛊之一的散魂蛊。 她想把他带回苗疆,但她早已经不是曾经那个被人捧在手心里的小公主了,而是被笛南天喊打喊杀的前蛊王之女,一但她回去了,马上就会惨遭笛南天的毒手,别说救他了,就连她都是自身难保。 所以她第一时间就想要找苏瑾,而那次战斗却让苏瑾失去了踪迹,任凭她如何联系也联系不到,就如同凭空消失了一般。 而世人不知,她笛音儿还精通鸟语,但所派出去的消息都如同石沉大海,杳无音讯,直到苏瑾现身于轩辕,她才听到一点风声,急匆匆的一路追寻,却没想到,她一路追寻竟追到了轩辕的边境,眼看着苏瑾就要一脚踏进离渊。 多日以来的希望就这样被轰然击碎,笛音儿的心霎那间就沉进谷底,对一向信任的苏瑾也渐渐升起了怨恨。 若不是苏瑾,瑾言也不会变成这样,都是因为苏瑾! 相对于笛音儿的激动,苏瑾则显得冷静了很多,而笛音儿此时能来找她,就证明瑾言也不是全然的无救,如若不然,以笛音儿的性子,早就扑上来,拼死想要把她大卸八块了。 “瑾言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苏瑾翻身上马,勒紧缰绳,微微眯起眼睛,那个伤了瑾言的人千万要祈祷藏好了,若被她抓到,一定会百倍千倍的奉还回去。 她的人,可不是谁都能动得了的,况且还是她视如亲人的瑾言。 “他现在还处于昏迷的状态,半月之内必须得到解药,否则……”后半句即使她不说,两人也心知肚明,想到瑾言现在的样子,笛音儿心里又是一痛。 苏瑾皱紧眉头,蛊毒上的事情她不在行,只能解一些寻常的小蛊,像三蛊之一这般霸道的散魂蛊,她也是束手无策,无奈之下只能看向笛音儿,“那现在怎么办。” 笛音儿眸光闪了闪,眼底深处似卷起惊涛骇浪,半晌后,才慢慢沉寂下来,“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回苗疆,取百灵芝,配以天潭上的晨之露水一同入药。” 半月之内,一起凑齐这么多的东西,何其困难,当然,这都不是最重要的,这些东西她费些心思也能找到,最难缠的是现任蛊王,笛音儿的叔父一一笛南天。 就算笛音儿那日身受重伤,他也没有放弃过找她,势必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苏瑾,你会跟我一同去苗疆的,对吧……”笛音儿前面的语气还很强硬,说到最后竟渐渐软了下去,若是苏瑾拒绝同她一起赴往苗疆冒险的话,她又该如何是好。 但事实证明,她的担心是多余的,苏瑾终究不是无情之人,也不是寻常贪生怕死之辈,若因害怕就放弃了瑾言,那她也不配叫苏瑾这个名字了。 “我会与你一同去苗疆,现在先带我去看看瑾言的情况。”苏瑾摸了摸胸口的位置,那里放的是翎羽,她本想先把这个夜长梦多的东西转交出去,现在看来,翎羽一事只能暂且先缓缓了。 楚逸轩不在身边,她一切都要小心谨慎,步步为营,幸好她凡事都亲历而为,没有生活在楚逸轩的羽翼之下。 从前没有,现在没有,未来也不会有,只有自己足够的强大,才能保证在任何险境中立于不败之地。 虽然,这趟异域苗疆之行充满了难度…… 她早就听闻笛南天的铁血手腕,现在他能杀了蛊王篡位足以显得他不一般,跟这样的人斗,苏瑾不知有几分胜算。 但即使没胜算,苏瑾也会搏上一搏。 太子府内,瑾言的情况果然与苏瑾所想的那样糟糕,虽然瑾言身上没有出现任何腐烂的症状,仅仅只是昏迷,但从身上传出来的温度,却让苏瑾暗暗心惊,这发热,就是化骨的第一步。 她们只有半个月的时间,苏瑾也没时间拖了,只得找到小德子,给他一封信让他转交给楚逸轩。 情况紧急,她没时间等楚逸轩找她了,现在每一分钟甚至是每一秒,都有可能把瑾言推到风口浪尖上。 小德子最开始看到苏瑾的出现很是欣喜,他服侍过苏瑾,在他心里,是真正把苏瑾当主子的,此时看到苏瑾没事,他心里的一块石头也终于落了下去。 “这封信交给你们阁主,介时让他来异域找我。”苏瑾拍拍小德子的肩膀,没想到皇宫换人之后,他还能留在这里,楚逸轩的人果然都不简单啊。 到底是萧墨渊有意而为之,还是小德子隐藏的太深呢…… “是,奴才一定不负主子嘱托。”小德子接过信纸,严肃的放进怀中,苏瑾的语气也让他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 嘱咐完小德子之后,苏瑾就转身离开,她是翻宫墙进来的,返回之时,她却在宫墙下看到了一抹灰色的身影。 没想到,萧墨渊竟会让他来这里。 那身影背对着苏瑾缓缓转身,微微一笑,“瑜姑娘,好久不见。” “小福子,好久不见。”苏瑾颔首,心里却升起了警惕。 他最开始也以为小福子是纯良无害之人,没想到他竟会把身份隐瞒的如此深,甚至会甘愿扮作一个太监蛰伏在萧墨渊的身边,为其化盾做矛,且一蛰伏就是数年。 这等隐忍的心性,不禁让人汗毛耸立。 “瑜姑娘既然来了,为何还要急着走呢,不如随我一起观赏皇宫,小住几日再离开,如何?”小福子勾唇笑着,眼里闪着意味深长的光。 语气平淡如常,俨然把这里当成了另一个离渊皇宫。 “不了,我还有事,就不劳烦你了。”苏瑾笑笑,步步后退,在小福子的注视下,她无法再从宫墙跳出去,只得从宫门离开。 她身后的小福子浅笑着目送苏瑾离开,不知为何,竟透出了一丝诡谲之意。 “皇上,这可不是奴才不留人,而是瑜姑娘有要事在身,不得不离开这里……” 第二百三十九章 边境争夺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苏瑾本来还想会一会这个被推上皇位的轩辕星,奈何时间紧急,她必须赶紧上路。 他们只有半月时间,而从轩辕到异域就需要五日,且还是在骑快马的情况下。 苏瑾与笛音儿倒是好说,但瑾言的状况已经不允许他奔波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苏瑾前几天打劫的“恶名”传的太远,一路上,竟没有遇到几个劫匪,就算是遇到了,也是匆匆让路。 苏瑾也无心与他们周旋,只想着如何稳定瑾言的病情,尽快赶到异域。 ……… 这边的苏瑾已经启程了,而另一边关于翎羽的消息也已经传开了,不知是从哪里走漏的风声,所有人都向那个小村庄赶去。 遥遥看去,就能看到聚集在村庄外那片黑压压的人头,他们都站在这里的理由很简单一一都不愿让他人夺得先机。 “星辉散人,您老人家不是已经归隐了吗,怎么现在也来掺和一脚。”一个胡子拉碴的褐衣大汉皮笑肉不笑的看着眼前的灰袍老人,他记得很清楚,这老东西前几年就退隐江湖了。 “我是归隐了,此番前来也只是凑个热闹,来看看传说中的翎羽到底是什么样子。”星辉散人摸着下颌上银色的胡须,和蔼的笑着。 诚恳的语气看似毫无威胁,但江湖上谁人不知,这老东西就是个表面伪善,背后捅刀子的阴损东西。 那胡子拉碴的褐衣大汉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一个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人多嘴杂,莫要多舌,以免惹来杀身之祸。 他脸色沉了沉,又狠狠的瞪了星辉散人一眼,才转头,不屑的冷哼一声。 星辉散人丝毫没有恼怒,仍旧是在笑,只是在无人看到之时,眼底闪过一道流光。 其实,别人的猜测是对的,他本就没有打算只看热闹,得翎羽者得天下,此等神物,他又怎么可能任其落于别人之手。 这天下,他得定了! 不管是那位褐衣男子,还是这个星辉散人,在场的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是为了翎羽而来。 现在他们假意惺惺,互相恭维,等到翎羽现身之时,他们马上就可以收起那副虚假的嘴脸,抽刀砍向离自己最近的那个人。 绝对的诱惑面前,每个人都有可能化身成为索命的鬼魅。 日上竿头,本来还平静的气氛逐渐变得有些凝重。 “妈的,老子还要在这里等多久。”不知是谁率先出声,让人群骤然躁乱,有的人已经警惕的握紧了手中的武器。 方才叫嚣的那个人扫视了一圈人群,冷笑道,“一群孬货,想跟老子抢翎羽,也不先撒泼尿照照自己。” “不知阁下是哪位,我看着有些面生。”人群中传出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众人回头看去,发现正是星辉散人。 那男子昂着头,甩了一下宽大的衣袖,负手道,“我爹是云杀子。” 他自以为把他爹的名声搬出来,就会震慑众人,却不想,能站在这里的哪一个不是名动一方的人物,别说是一个狐假虎威的毛头小子了,就算是他老子来了,这些人也不见得会怕。 更何况,云杀子早就于两年之前死了。 他不说,众人可能还会有几分忌惮,此时一说,俨然让他成为了众人眼中任人宰割的小绵羊,只等着翎羽抢夺之际,就拿他第一个开刀。 又过了大约一刻钟,那男子终于忍不住了,皱眉呸了一声,“你们这群孬货愿意等就在这里傻等吧,老子等不下去了!” 他摩拳擦掌正飞身想要踏进村庄,突然听到“噗嗤”一声,一柄长剑贯穿了他的身体,自后心没入,又从胸口刺出。 弥留之际,他艰难的回头,想要看清自己是死于何人之手,却看到了一张让他无比熟悉的脸。 “你……你怎么……”嗓子不时往外涌着鲜血,咕噜噜的让他的声音听起来异常模糊,只依稀能分辨出几个字来。 “没错,是我,没想到吧。”男子身后那人倏地拔出剑,于一片挥洒的血雨中,忽的俯身侧唇贴在男子的耳边,“其实,你的父亲就是我杀的。” “你!”男子瞠目,刚一出声,下一秒就感觉脖颈上一凉,头颅瞬间被剑砍飞,咕噜噜的滚落在他的脚下,头颅之上那双不甘心的眼睛,还怨毒的眨了几下,然后就永远定格在了那个表情。 那人擦着剑上的血沫,漫不经心的抬脚,然后“啪”的一声,踩碎了地上那颗还瞪着眼睛的头颅,白花花的脑浆瞬间沾染了他整个鞋面。 一只眼睛被当场踩碎,另一只眼睛却顺着力道弹在了一旁,瞳孔所对着的正是那人的脚踝,透露着丝丝的诡异。 名动天下的云杀子突然陨落,谁都没想到,让他身死之人居然就是他身边的人,不仅是他,就连他的儿子也惨遭同一人毒手。 那人勾着唇角,捡起地上的眼珠,放在手心里细细的转动了一圈,“本尊本还想着让你多挡两人,晚些再死,却不想你如此不知深浅,废物果然就是废物。” 手掌收紧,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只见他的指缝中淌出来一些碎肉,俨然是捏碎了那男子的眼珠。 不屑的甩甩手后,他的骨骼也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那个小厮模样的身子竟逐渐长至八尺有余。 冷笑之间,伸手撕掉了脸上那张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露出了一张方正的脸。 看着不断清晰的眉眼,所有人的呼吸都是一窒,眼前这人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千骨。 与万颜的面貌身材随心所化不同,他只能改变骨骼的大小,随着万颜的失踪,千骨的名声也在江湖上越来越大。 “千骨,好久不见。”星辉散人浅浅的瞥了一眼地上的狼藉,随即又收回视线,落在千骨的身上。 “是好巧,没想到你还没死。”这话千骨说的毫不留情,让星辉散人挂在嘴角上的笑当即就僵在了脸上,半晌之后,才眯眼道,“你还是这般喜欢开玩笑。” 有人心生疑惑,以为他们两人很熟,殊不知,他们两人也仅是有过一面之缘,但在这场争夺中,暂且多一个强大的盟友远比多一个敌人要来的实在。 随着男子的身死,以及星辉散人和千骨的结盟,人群中的躁动也越来越明显,有精明的也开始学着那两人暂且找到了盟友来对抗那些心怀不轨之人。 他们不知的是,这就是星辉散人想要达到的目的,不用动手,无声无息就可以陨落一部分人。 这边的厮杀才刚刚开始,另一边就有人趁乱偷偷摸摸的想要溜进村庄,还未走出几步,就被人拦了下来。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不出片刻,地上就被血染的鲜红一片。 为了翎羽,众人已经杀红了眼睛,渐渐地,他们已经开始不分你我,慌乱之际,也不管身边之人是谁,只管插上一刀即可。 仅仅是在村庄外,连翎羽的样子都没有见到,就已经损失了将近三成的人数。 而真正的厮杀……才刚刚开始…… “敢挡老子的路,都给老子滚开!”胡子拉碴的褐衣汉子挥舞着手中的大刀,无论是谁袭上来,都会被砍成两截。 地的上半身挣扎着向前爬了几步就倒在了血泊中,身后拖着的是打结的肠子以及停止跳动了的心脏,又被人于慌乱中踩碎在原地。 “雷鸣,你若现在离开,我可以放你一条性命。”星辉散人抚须,眼里跳动着晦暗的光。 “离开,呸,我若现在离开就不叫雷鸣!”褐衣男子吐了口唾沫,执起宽刀就砍向了星辉散人,这老东西他已经看不顺眼很久了,早就想送他去见阎王了。 他刚欲动手,人群中突然传来一阵躁动声,随即传来更大的抽气声。 雷鸣回头看去,身子突然不可抑制的颤抖了起来,眼前这个男子是他一辈子的梦魇,这个人怎么也会来这里。 于人群中走来的男子一袭黑夜锦衣,袖口与衣底皆绣着金色云纹,一头墨发随意的披散在肩头,却不显凌乱,反而多了一分妖异。 男子的面容很冷,浑身也散发着生人勿近的疏离,眉目如星,唇若丹,尊贵的气度让人忍不住从骨子里生出敬意。 “玉释……你也想要翎羽?”星辉散人瞳孔缩了缩,当即生出了想要转身逃跑的欲望,却在玉释那清冷的视线下无法移动分毫,只能梗着脖子眼睁睁的看着黑衣男子的走近。 玉释似乎连看星辉散人一眼都觉得奢侈,薄唇轻起道,“我想要,你又当如何。” “我自然不能如何。”星辉散人咬咬牙,退后一步,夹杂着内力扬声道,“玉释来夺翎羽,我们没有一点胜算,现在只有我们团结在一起,当有可能赢得一线生机。” 众人岂不知星辉散人是在利用他们,但玉释的出现还是让他们下意识的聚在了一起,共同对付起了眼前这位“不速之客”。 慌乱之中,谁都没有注意到,本该气焰嚣张的雷鸣竟不知在什么时候消失了身影。 有人嗤笑雷鸣怯懦,但在他自己看来,他却是明哲保身,因为他知道,留在这里只能难逃一死。 玉释身边的一个黑衣人摆出了一个追的动作,半晌后未得到玉释的点头,又垂首退在了一旁。 看着眼前的一群乌合之众,玉释微不可察的勾起了嘴角,樱色薄唇中吐出了一个让众人心惊的字,当即让他们升起无边的寒意。 淡漠的声音也回响在他们耳边,恍若从地狱而来的催命符。 “杀……” 第二百四十章 星辉坠落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淡漠的声音也回响在他们耳边,恍若从地狱而来的催命符。 “杀……” 男子话音落地的同时,他身侧的两个黑衣人也化做两道黑影,如同鬼魅般袭向了众人。 最开始,他们还不把这两人放在眼里,以区区两人对上他们数人,本就是毫无胜算,但片刻之后,他们却再也不这么想了,因为那两人就如同感觉不到任何疼痛一般,无论身上受了多重的伤,都没有皱过一次眉头,面色平静到让人心悸。 两人的样子让他们收起了所有轻视之心,互相对视一眼,也暂时决定共同对付起眼前这两个棘手的人物。 而站在两人身后的墨衣男子,从始至终都没有动过半分,好似眼前发生的一切都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他只是冷眼看着阵阵哀嚎声中不断挣扎的人,那一道道身影倒映在他毫无波澜的眼里,恍若一个个跳梁小丑,丝毫没有想到他们马上就要命丧黄泉。 渐渐地,众人也发现了其中的猫腻,这两人既然杀不死,那他们就从墨衣男子下手。 他们虽忌惮玉释,但反观了他们的人数之后,胆子又变得大了起来。 “怕什么,玉释就一个人,我们还能弄不死他?”一个人挥刀正准备冲上去,回首就看到了倒在地上的半截腰肢,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没了气息,至死他都没有看见眼前之人到底是如何出手的。 星辉散人看了一眼地上的两截身子,沉眸开口道,“玉释,不要太张狂了,纵使你如何厉害,也敌不过我们这些人。” “是吗?”玉释抬眸冷冷的看他一眼,手腕翻转,只见冰蓝色的寒光一闪,一把通体冰彻的剑刃霍然出现在他手中。 剑芒一出,本还燥热的温度骤然降了几分,与其距离最近的更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碎冰虽冷,却抵挡不住贪婪者那颗躁动的心,如果玉释死在这里的话,那碎冰岂不是就成了无主之物。 那一道道炽热的视线里,其中之一就包括拂袖抚须的星辉散人。 此等神剑放在这等小辈身上就是暴殄天物,只有他这等强者才能有资格拥有。 “玉释,你若把碎冰剑给我,我可以保你一条性命,再助你离开如何?”星辉散人舔舐了一下干涸的唇角,话是对玉释说的,眼神却片刻不移的看向碎冰剑。 “呵……”玉释视线不动声色的掠过他一眼,白驹过隙之间,星辉散人竟在那双冷瞳中看出了鄙夷。 “我已经劝过你了,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怪不得我了。” 星辉散人冷笑了一声,狰狞着一张脸,甩袖就袭了上来,银灰色的衣袖在身后拖出来两条银辉,似满天银河。 “扑啦啦”一声,四下排开的气势惊起了漫天的飞鸟,所经之处暗雾升腾,飞扬拍打的翅羽似发出声声鬼泣,似在悼念它翅膀之下那些不自量力的人类。 叫声呕哑纷杂,听得人心神一晃,仿佛眼前也生出了怪像。 恍惚之间,星辉散人似看到了一只当头飞过的五色羽翼,双眸殷红,流过长空之时,身后流曳出一条彩带。 星辉散人发出一声不屑的嗤笑,衣袖一甩,褐色的土地之上赫然尘土飞扬,飞沙走石如满天罗网一般直坠而落,立时将那只五色之鸟笼罩在其中,任凭它扑扇着翅膀拼命挣扎也无济于事。 随着彩鸟的坠落,星辉散人眼前的迷离幻象也轰然倒塌,露出了眼前真实的景象。 他知道玉释功力深不可测,却也没忘了他的神医之名,登峰造极的毒术更是让他早早就留下了心眼,在玉释动的同一刻就屏住了呼吸。 而玉释也在五色之鸟幻象散尽的同一刻,冰蓝一闪,刹那到了星辉散人面前。 星辉散人叱咤江湖这么多年不是吃素的,星辉自然也不是空穴来风。 他几欲贴地,身影蜿蜒而行,一缕紫光如银河般飘洒在身后,银影似御风,白色身影又于乍现又隐间,似星光飘散在天地。 光辉涌动,眸光晦涩闪烁,罡风翻涌之间,如一道诡谲云涌干变万化的长虹。 星辉散人身姿轻盈飘逸,他动作并没有想象中的快,但每一出手都有着令人咋舌的精准和力道,每一挥袖都迸发出千万银芒,在冰蓝的彻人冷意中直刺而来,于双袖后曳出两条银亮的缎带。 身影起落中挥洒下万丈光彩,宛如从天降落人间的耿耿银河。 这才是真正的星辉,不需要任何武器就能使出那般璀璨而夺目的银光,于起手之间生起,又于垂手之时坠落。 玉释冷冷的勾起唇角,突然扬手拂袖飞身,点脚间身后似散出冰色的寒芒,自遥远亘古辗转而来,如自然之力不可抗拒般吸人眼目。 浩荡而散的寒意,似无处不在般慢慢扩大,以流云般飘逸的步调,挥手之间,俨然把控了整个战局。 在那样刁钻而流逸的武学高度中,若星辉散人是永不陨落的星辉,那玉释就是斩断这星辉的利刃。 斩断了这个编制出来的,一个沉醉琉璃不忍惊破的梦。 几百招过后,星辉散人渐渐感觉到了吃力,咬牙间,呼啸出手,带着不死不休的的决心勾抓,抓向玉释的面门。 身影过际,带起路边上的羽絮,四处纷飞落在了玉释的墨色衣衫上,又飘落在地上,刹那间草枯花死,没了生机。 而那碎絮又挥洒于无处不在,此等毒性就连早有防备的星辉散人都不得不心生忌惮。 心沉了沉,身子猛然向后一转,这一闪躲,本就有些吃力的战局顷刻间更露了败势。 在露出的缝隙之间,玉释手中的寒色之影似骤然凝实,凝成一片彻骨的透明冰墙,向星辉散人当头罩下。 星辉散人于冰墙那道唯一的缝隙间艰难咬牙穿过,银光一闪,手中突然出现了一把银色短刃,射向玉释脖颈。 玉释飞身而掠,几欲于地面平行,碎冰突然闪过一道诡异的冷光,擦过星辉散人,身影如寒巅瑞雪般自星辉散人头上挥洒而下。 剑光却突然于半空中一转,直取星辉散人的腰间,瞬间让星辉散人陷入了两难之地。 他若动会被拦腰斩落,不动则会吸毒而亡,从鼻翼间飘来的寒莲之香,让他连呼吸都不能随意。 无奈之下,他只有退,再退,直到退无可退。 而那风也已经袭了过来,星辉散人瞠目,回身随手一抓,就抓过一人,只听哀嚎声传来,那人瞬间就撞上了凌厉万钧的剑影。 星辉散人扯唇冷笑,阴翳着眸光道,“想杀我?果然还是无知小辈。” 话音刚落,他突然顿住了,一只染血的手突然穿透了那人的胸膛,血气弥漫的掐上了他的脖颈。 玉释开口,声音里带着令人心惊的冷意,淡声道,“可前辈终究是死在我手里了。” 这一声前辈他说的极其讽刺,犹如将星辉散人钉在了耻辱柱上,让他那一张老脸腾的红到了脖颈。 然而这红还没有维持多久,就又转为惨白,窒息之下,他的口中吐出了刺目的血沫。 “你……你……”断断续续的声音从星辉散人的喉咙里发出,滚动在舌尖上又被剧烈的咳嗽强迫吞进了肚子里。 那双眼睛瞪的几欲夺眶而出,狰狞的面庞让人看了愈发感到心悸,星辉散人向外吐着舌头,只感觉胸腔之内的氧气越来越少,那双于喉咙上钳制的手也渐渐无力的垂在了身子两侧。 世人皆道星辰永恒,却未曾想过星辰也有坠落的一天。 星辉散人的瞳孔渐渐扩散,那双眸最终失去了生机,变得黯淡下来,而天幕中似乎也有流星一闪而过。 局势变化的太快,所有人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待他们看清楚星辉散人的惨状之后,都被玉释震撼到了。 潜意识里,他们只想到一个动作一一逃! 但他们醒悟的太晚了,在他们转身的一刹那,那两个人就如蹿地而出的鬼魅一般挡在了众人的面前。 身后,女子的娇笑声也回响在他们耳边,“各位跑什么呢?” 女子蒙着一层薄薄的面纱,虽看不清她的面容,但从那双微挑的凤眸中就能知道此女长的极美。 女子笑着,声音甜腻似要将人沉醉在其中,可说出的话却让人仿佛置若冰窖,只见她薄唇轻起,吐出一个字,“杀!” 话音落地的同时,周围霎时间爆开一朵朵刺目的血花,女子只是淡淡的看着,嘴角挂着妖异的笑,恍若蛊惑人心的妖精。 她回身,看着清冷的男子笑问道,“主上,这里我们已经清理完了,可以进村了。” “不用了。”男子冷冷的看了一眼村庄的方向,突然转身,从怀中摸出那只香囊,看了半晌后,紧紧握在手里,“走吧,翎羽已经不在这里了。” “不在了?”女子狐疑的回头看了一眼,又抿唇转回了身,她相信他,可是谁能在他们的眼底下神不知鬼不觉的取走翎羽呢…… 身后,那两个人还在厮杀着,如同两个没有感情的杀戮机器,所过之处血雾弥漫,浓郁的铁锈味让人胃中一阵翻涌。 那两个人纵使如何强悍,也终究是血肉之躯,众人见两人体力不支眼中渐渐升起了光亮,下一秒却见到从两侧草丛里又跳出几个黑衣人。 他们就如同被圈养起来的牲畜,现在到了磨刀霍霍之时。 无论是村庄外的,亦或是逃跑的,皆无一幸免,将他们的生命停留在了这一刻,直至永恒。 而另一边的苏瑾也即将赶到异域…… 第二百四十一章 为何而留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异域古月的一家客栈里蜷缩着两个猥琐的身影,红漆圆桌上两个清瘦的少年正大快朵颐着,活像两只饿了许久的狼。 红衣少年咬着筷子,盯准盘子里的最后一块肉,趁青衣少年不注意的瞬间夹起就塞进了嘴里。 这两个仿佛三天没有吃过饭的人不是别人,青衣横眉瞪眼戾气者是笛音儿,而红衣嬉笑不恭呲牙者是苏瑾。 他们二人带着瑾言奔波了三日,一直都没有找到歇脚的地方,直到踏进古月的地域才找到了一家客栈。 “你……”青衣少年愣愣的看了一眼红衣少年,又看了一眼早已无物的盘子,当即傻了,半晌后才反应过来暴怒道,“你吃我的干什么!” 红衣男子无辜的看着青衣男子,眨了眨眼睛,呲牙一笑,“我看着你许久未动,以为你不吃了呢……”视线在桌子上扫视了一圈,风卷残云般又把最后几块肉塞进了嘴里,摸着圆滚滚肚子满意的打了一个饱嗝。 青衣少年嘴角一抽,伴随着清晰的磨牙声中,蹭的站起了身子,“我不吃个屁!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不吃了!” “我两只眼睛都看见了。”红衣男子无辜的摸了摸鼻子,把手边早已凉透了的茶水推到青衣男子面前,嘿嘿一笑,“来,喝口茶水压压惊,” “我压你个大头鬼!”青衣少年白皙的额角上隐隐跳动着青筋,青袖一甩,那杯子刹时间就从红衣男子的手中飞了出去,在茶杯落地的瞬间,一道尖细的男音也高声扬起。 “是哪个不长眼睛的东西,敢用杯子砸小爷。” 来人是一个身着耦色衣衫的粉面男子,戴着玉冠,头发梳的水光顺滑,眉眼微微上挑,眼神中充满着淫邪,飞扬跋扈的性子一看就知道不是个好惹的主。 异域中没有皇,只有部落,每个部落都有其特殊的地方,例如苗疆擅巫蛊之术,其最厉害的是蛊王,由蛊王掌控着苗疆之地。 而相较于苗疆,古月则连王都没有,他们只有家族。 而眼前这个粉面之人就是古月八大家族其中之一的辉月族的嫡子一一关坚仁。 古月擅奇门遁甲之术,而关坚仁则是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一般人轻易不敢冒犯,就怕稍有不慎就得罪了这个天之骄子,被找上麻烦。 很显然,这个被众人躲之又躲,避之又避的麻烦已经被苏瑾碰上了。 看着那两个清瘦的少年,众人心里都只闪过一句话:这两个少年,完了,就算现在不死,也会被关坚仁掳回去糟蹋,最后也是逃不过一死。 果然如他们所想的那般,耦衣男子在看到青衣的笛音儿时,眸光骤然一亮,待看到红衣的苏瑾时,目光再无法移开,什么大胆冒犯皆被他抛在了脑后。 没想到他闲来无事出来走走还能碰到这两个极品。 他自诩被他看上的人都是难得一遇的美色,可当他看到眼前这两人时,他突然感觉自己之前仿佛瞎了眼睛,尽挑了些歪瓜裂枣。 “少爷,您的衣裳……”他身后一位老者闻声走了出来,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也皱紧了眉头,第一反应就是,又是两个出来勾引少爷的无知小辈。 关坚仁背对着老者摆摆手,露出一个自认为和善的笑,向老者口中某两个无知小辈走去。 众人似看到了苏瑾两人的结局,但谁都没有阻止,而是自顾自的埋下头,吃着自己的饭。 “二位少侠看着面生,是从何处而来?”关坚仁毫不客气的拉出椅子,坐在两人面前,看了一眼了然无物的盘子后,扬声道,“来人,还不给二位公子上菜。” 小二愣了一瞬间,随即缓过神来,应了一声,“来了一一” 他一边忙活着,一边心里泛起了嘀咕,这关公子看上谁从来都是出手抢,什么时候这么客气过,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微微松了一口气,他长这么大,又一次庆幸他长的丑。 苏瑾不清楚眼前这位男子是谁,想到他也是异域之人,视线掠过笛音儿,却发现她也是闪了闪眸光。 沉吟了片刻,苏瑾抬头笑吟吟的看向男子,“阁下客气了,我们兄弟二人是从中原来的。” “原来是中原……”关坚仁咀嚼了一遍,恍然道,“我就说看着面生,以少侠的气度,必定出身于四国之中的某个大户人家。” “公子说笑了。”苏瑾无奈的摇了摇头,“我们兄弟二人可没有那么好的出身,平时做个小生意来维持生计,我这次来这里也是迫不得已,我那兄弟病了,听说只有这里才能治好我兄弟的病。” 这话说的一套接一套,骗起人来毫不嘴软,无中生有的本事愣是让苏瑾发挥到了极致,听的笛音儿一个愣接着一个愣。 摇身一变,她就成为兄弟治病的无奈商人了…… 关坚仁听着苏瑾的话,越听眼睛越亮,没有背影没有根基,再加上他的兄弟要治病,这样的人才是最好拿捏的。 只要治好了他们兄弟,这两人必定会死心塌地的跟着他,商人爱财,必然不会放弃眼前的利益,也知道什么才是他最好的选择。 即便他心里乐开了花,面上也是一如既往的镇定,清了清嗓子,问道,“少侠,你兄弟得的是什么病,要跑到我们异域来治。” “哎,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病。”苏瑾摇了摇头,“我找过好多大夫,他们都治不了,直到有人告诉我这是异域的病,只有在异域能治,所以我就眼巴巴的跑过来了。” “原来是这样。”关坚仁点了点头,“我家有位非常厉害的大夫,少侠不如让你的兄弟到我家来看看,说不定还能治好呢。” “这……”苏瑾闪着眸光,有些羞涩的握了握拳头,半晌后道,“我还是不去了吧,我们兄弟都是粗人,又怎么好意思去打扰公子。” 关坚仁也看到了苏瑾的动作,轻笑道,“无妨,我见二位和我眼缘,才想到邀请到我家一坐。” 他其实另有打算,以眼前这两人的样貌,他们的兄弟必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在男子再三邀请下,苏瑾才犹豫着勉强应了下来,谁也没看到在她垂眸一瞬间,眼里闪过的流光。 她岂能不知道眼前这男子一直在套她的话,但为了稳定瑾言的病情,她也顺着话编了下去,所说的皆是男子想要听到的。 “对了,我还没有和少侠介绍自己,我名为关坚仁,是辉月族的嫡子,不知二位如何称呼?”男子笑着,将先前两人争夺过的红烧肉一人一盘推到各自的眼前。 苏瑾夹肉的手微微一顿,不得不说,这个名字谐音谐的妙啊。 “我名为苏大,我这位兄弟名为苏二,而我那生了病的兄弟名为苏三。”苏瑾揉揉鼻子,呲牙笑道,“我们人粗,家母说贱命好养活,于是就给我们哥三个取了这样的名字。” 这名取的随意,让人一听就知道是化名,关坚仁脸色微微有些黑,随即想到他们马上就要和他回去了,叫什么也没有太大的关系了,随即又舒展开了眉头,看了一眼窗外,道,“天色不早了,想必那位兄弟的病也拖不得了,少侠先随我回去吧。” 天色不早了? 笛音儿咬着筷子看着天空上那赤红的太阳,无声的翻了个白眼。 ……… 看着从楼上抱着瑾言走出来的苏瑾,关坚仁连忙上去接,本想一睹芳容,不料却看到了一张麻子脸。 按耐下破口大骂的冲动,才抽搐着唇角对苏瑾道,“这……真的是你的兄弟……” 既然是兄弟,差距怎么会这样明显。 “没错,他就是我兄弟。”苏瑾看着闪身躲过的关坚仁,眼底似有什么一闪而过,“我和我二弟随了我母亲的长相,而我三弟随了我父亲的长相,所以我们看起来有些不太一样。” “那你母亲还真是个瞎子……”在苏瑾扫过来的目光里,他突然话音一转,道,“你母亲还真是伟大。” 这得是多美的人和多丑的人在一起,才能生出这样的两个极端,难道是他许久不去中原,美人都这样随处可见了吗。 站在苏瑾身后的笛音儿看着瑾言那张“尽毁”的脸,目光要有多复杂就有多复杂。 ……… 关坚仁手下的人很麻利,很快就为苏瑾空出来一个院子,院子中央的那一树桃花开的惹人恋爱,但苏瑾却闻到了一丝血腥的味道。 经过苏瑾一番贿赂人心,她也摸清了她这个院子的底细,怪不得她闻到了血腥味,原来在她来的不久之前,这里死过一个人。 据下人来说,那人是自己一头撞树上撞死的,但谁都知道,那人是被关坚仁逼死的。 关坚仁的院子里基本都已塞满了人,只有这座桃花院空了出来,正好就拿来让苏瑾住了。 苏瑾也不嫌弃,衣裳一撩,嘴一抹,当即舒舒服服的住了下来,让多日以来都烦躁的笛音儿气红了脸。 “你为什么要留下来?” 第二百四十二章 雌雄莫辨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苏瑾也不嫌弃,衣裳一撩,嘴一抹,当即舒舒服服的住了下来,让多日以来都烦躁的笛音儿气红了脸。 “你为什么要留下来?”笛音儿鼓着腮帮子,看了一眼窗外的那颗桃花树,“现在好了,耽误了瑾言的病情不说,还住了个死人的院子,真是晦气。” “晦气?有地方住就不错了,丫头,本公子劝你别太狂了。”苏瑾笑笑,轻抿了一口茶,那模样好不悠闲。 笛音儿越来越气,倏地上前夺过某女的杯子,“咔嚓”一声摔碎在地上,“住住住,既然你这么愿意住,你就自己住在这里吧,万一能混上个正夫的名分最好,本姑娘现在就带瑾言走。” 见笛音儿怒气冲冲的要走,苏瑾也不拦,只是轻飘飘的开口道,“你走不出去的。” “我要走,看谁敢拦我。” “不用拦,你可以随便走,只要头留在这里就行。” “放你的狗屁!”笛音儿头也不回,当即破口大骂,骂完之后又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身子出去头留在这里,那不就死了吗,挣扎了片刻,还是转回了身,沉声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苏瑾打了个呵欠,换了个姿势,翘着二郎腿懒懒道,“东南三十步有两个人,实力在你之上,西北有两个人,实力在我之上,只要你前脚踏出这个院子,后脚脑袋就能被人当皮球踢。” 某女又捻起一块糕点,毫不客气的就往嘴里塞,先不说关坚仁的人品怎么样,他这里的糕点绝对是没话说,两个字概括:好吃! 吃了两块之后才倏地想起笛音儿还在门边站着,随意抹了两把嘴角,“当然,你要能在几大高手的包围下还不惊动任何人的话,刚才的话就当我没说。” “我……哼!”笛音儿冷哼一声,又一屁股坐了回去。 某女执着于手中的糕点,头也不抬的问道,“怎么,不走了?” “你管我走不走。”看着已经少了一半的糕点,冷声道,“吃吃吃,你就知道吃。” “来,吃一块。”苏瑾把糕点往前推了推,当即惹来笛音儿的一阵咆哮,“滚一一” “哎,这么好的糕点你不吃可惜了。”苏瑾数了数剩下的糕点,又捏起一块放进了嘴里,含糊不清道,“别我自己一个人吃,你也吃两块,要不然待会可有人不好交差了。” “交差?”笛音儿狐疑的看了一眼糕点,半晌后,猛的恍然大悟,扬声道,“你是说……”话说到一半就感觉唇上一凉,挣扎着抬头,却看见苏瑾对她摆了一个无声的口型:隔墙有耳。 见笛音儿安静下来,苏瑾收回手指,以掩耳不及盗铃之势,将一块糕点塞进了笛音儿的嘴里,猥琐的笑道,“好不好吃?” “不好吃!”笛音儿磨牙,并口不对心的把那块糕点咽了下去,黑着脸道,“你刚才意思是说,有人在糕点里下毒了?” 苏瑾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这糕点里的确下东西了,但还不至于到下毒那么严重。” 在笛音儿不解的眼神下,苏瑾贼兮兮的笑道,“这糕点里下了催情果。” 笛音儿一听,脸色当即就变了,掐着嗓子就开始干呕。 催情果,顾名思义可以催情,多用于床笫之间,看了一眼若无其事的苏瑾,她的脸色更白了,隐隐生出了一种绝望感,苏瑾该不会是真要待在这里给人家当夫侍了吧…… 想到苏瑾以男子的身份在他人的身下婉转承欢,笛音儿又干呕了起来,那模样似要将胃都吐出来一般。 “别吐了,催情果以内力化之可是大补。”话音刚落,苏瑾又惹来对方的两把眼刀,顺了顺笛音儿的背脊,声音轻快道,“这糕点里虽然有催情果,但不代表你中了催情毒。” 笛音儿不解的看去,苏瑾又悠闲的喝了一口茶,“这糕点里虽下了催情果,但我已经把解药下在茶里了。”顿了顿,呲牙道,“哦,对了,你没喝这茶。” 晃了晃手中的杯子,笑道,“哎,就剩这一口了,我可得省着点喝。” 笛音儿的脸色白了红,红了又白,一听剩一口了,当即把杯子夺了过来,仰头一饮而尽,又“砰”的砸在红漆圆桌上。 她刚喝完,下一秒就看到苏瑾又倒了一杯茶,“你不是说没有了吗?” “对,是没有了。”苏瑾点头,随即似想到什么一样,拍了拍脑门,“你瞧我这记性,忘告诉你了,我说剩那一口指的是杯子里剩的最后一口。” “你!”笛音儿狠狠的瞪了苏瑾一眼,扭头不再看她,半晌后,才闷声道,“你知道糕点里有毒,为什么还要吃。” “因为好吃。”苏瑾挑了挑眉梢,在笛音儿又一次暴怒中,开口道,“这个院子看似清净,实际上周围布满了眼线,我们是以商人的身份出来的,有些东西一定不能知道的太清楚,若这糕点不吃,关坚仁必定会起疑心,介时,才是最难办的时候。” 笛音儿的手紧了紧,想起瑾言的情况,鼻子忽的泛起几丝酸楚,“若不是你当时要住进来,也许我们现在都快要到苗疆了……” 苏瑾叹了口气,沉眸摇了摇头,“不是我偏要住进来,而是这一趟,我们不得不来。” 窗外的桃花开的迷人,苏瑾的眸光却一寸一寸沉了下去,“那日在关坚仁身边的老者实力远在你我之上,且暗处还隐匿了数名隐卫,我们,逃不出去。” 这种无力感紧紧包裹着她,她固然可以逃,那笛音儿呢,瑾言呢,这些都是她放不下的羁绊……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只能坐以待毙了吗?”笛音儿咬咬唇,也知道事态的严重性,现在的他们宛若羊圈里待宰的羔羊,只能任人宰割。 “不,瑾言的情况不能再拖了,我们必须尽快赶到苗疆。”苏瑾收回视线,眼底闪着幽光,正午的阳光很暖,却让笛音儿无边生出一分冷意。 ……… 关坚仁早就做好了准备,几乎是在夜幕降临的同一瞬间,就有人来找苏瑾,请她过去一趟,说是谈心,但谈的到底是什么,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这是少爷让小的送过来的糕点。”小厮把新的糕点放在桌子上,又把原来的那盘撤了下来,看着所剩无几的珍馐,他眼底似闪过一抹鄙夷。 只要吃了这糕点,他们就再也无法抽身了,他们现在看似是贵客,等过了今晚,在这大院中,他们的身份就连他这个下人都不如。 “公子,这边请。”小厮把盘子递给他身后的人,摆摆手,待那人退下去之后,才引着苏瑾走了出去。 笛音儿也想追上去,却被那小厮拦了下来,“少爷想找苏大公子说话,苏二公子有话想说的话,可以留到明日。” 说罢,瞟了笛音儿一眼,眼底里的讽刺更浓,急什么,等明日就轮到这小子了,这两兄弟谁也别想跑,除非他们不要命了。 不要命的苏某人就这样乖乖的跟了出去,回头还不忘对笛音儿使一个眼色。 笛音儿顿住脚步,看着苏瑾渐远的背影,眼底泛着浓浓的担忧,在众多暗线之下,狸猫换太子这一招真的行的通吗…… 不管行不行的通,苏瑾已经跟着小厮到了关坚仁那里,红纱帷幔,熏香弥漫,怎么看也不像是要谈心的样子,倒适合做更深一步的交流。 “苏……苏苏,你来了,快坐。”关坚仁看着出现在门边的红影,眸光一亮,连忙起身去接,可能是感觉苏大这个名字叫起来着实不好听,张了张口,换了个更暧昧的称呼。 苏瑾搓了搓胳膊,强行忍住想要一拳揍死眼前之人的冲动,挤出一抹笑意,“我听说阁下有话想要跟我说……” “苏苏跟我说话何需这么见外,只需唤我坚仁就好。” “好的,贱人。”苏瑾答的爽快,让关坚仁有片刻的怔愣,他怎么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劲呢。 把对方的话又咀嚼了一遍,微微蹙起了眉头,似乎……没什么不对劲啊…… 抛开这些杂念,关坚仁坦然的拉过苏瑾的手,注视着她的眼里满是柔情,“苏苏,你感觉我怎么样。” 苏瑾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僵硬,扯唇笑道,“我感觉贱人兄甚好。” 关坚仁心中一喜,把苏瑾的手握的更紧了些,“苏苏,你知不知道,我第一眼见到你就喜欢上你了。” 苏瑾皮笑肉不笑,不动声色的往回抽了抽手,“贱人兄说的哪里话,我瞧着院子里的兄弟,哪个都是一等一的人间绝色。” “可是他们在我眼里都不及你一分颜色。”关坚仁拉着苏瑾的手,作势就要吻上去。 苏瑾咬咬牙,忍,看着越来越近的唇,又忍,眼看着就要贴上来了,终究忍无可忍,一个手刀就劈晕了他,又顺道点了他的哑穴。 关坚仁折磨人的时候,一般不喜欢有人把守,于是,局势陡然翻转,本来还唯唯诺诺的苏绵羊也化身为狼,伸出了利爪。 成败,在此一举。 ……… 午夜时分,一个耦色的人影怀抱着一抹红色身影朝着院门走来,身后还跟了一个小厮模样打扮的人。 “开门,本少爷要出去。” 夜里黑,再加之耦色人影怀里还抱了一个人,两个侍卫一时间也明白了什么,眼神躲闪着不敢抬头去看,也就没发现什么异常。 侍卫知道眼前之人的脾气,硬着头皮开口道,“少爷,夜深了,您……” “混账东西,小爷你也敢拦?”耦色人影眉峰微微一挑,强烈的威压也刹时间四下铺开。 “不,不敢。”那两个侍卫见眼前之人怒了,吞咽了一口唾沫,垂着脑袋去开门,“少爷,您路上小心着些……” “哼!”耦色人影挥袖走了出去,月光之下,照应出来的是一张雌雄莫辨的脸。 第二百四十三章 满天血雨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哼!”耦色人影挥袖走了出去,月光之下,照应出来的是一张雌雄莫辨的脸。 直到再也看不到侍卫后,身后的小厮才抬起头,蹭蹭蹭的跑到耦色身影的身边,看了一眼被抱在怀里的红衣人影才砸了咂嘴,“你就这么混出来了,真的没问题吗……” “当然有问题,关坚仁那里迟迟没有传出动静,马上他们就会发现异常了。” 耦色人影在前方转角处隐匿了身影,突然脚下一点,跃上了屋顶,借着高势四周探查了一下,确认无人追上来之后,才换个方向继续疾行。 耦色人影不是别人,正是打晕了关坚仁之后,扮作成他的样子逃出来的苏瑾,而被她抱在怀中的红衣人影则是扮作成她的瑾言。 跟在苏瑾身后的笛音儿一刻也不敢放松,谁也不知道,她从大门走出来的时候到底有多紧张,幸好关坚仁是个暴躁狠辣的性子,才让他们出此险招。 苏瑾回头看了一眼,心里稍稍放松了些,他们没有追上来,就证明他们还没有发现,敛下眸光,沉声问道,“苗疆的方向在哪?” “往西北方向走,不出半日就可以到苗疆了。”说完,笛音儿心里突然咯噔一下,半日的时间,真的足够他们逃出去吗…… “古月与苗疆的关系怎么样?”苏瑾的速度更快了些,就连笛音儿跟起来都感觉微微有些吃力,但苏瑾的手却一稳如常,丝毫没有因加快了速度而颠簸。 “异域中各方势力都处于僵持的状态,尤其是古月和苗疆,基本是老死不相往来。” 可以这样说,异域中的人都心高气傲,尤其是苗疆,其巫蛊之术更是无人敢惹,就连精通奇门遁甲的古月也不敢轻易挑衅,只要他们能在天亮之前赶到苗疆,他们就还有希望。 怕就怕,瑾言经不起这样折腾。 辉月身为古月的八大家族之一,其门下还有许多分支,苏瑾这一路上所路过的皆有他们的眼线。 秋夜很静,偶有树叶摩擦着簌簌作响,谁也没有注意到,树影之中有两个人影正高高低低起伏着,弓着腰身如猫一般穿插于其中。 若是定盯一看的话,就会她们不是两个人,准确来说,是三个人。 “苏……” “嘘……”笛音儿刚开口,就听苏瑾低低一声,“别说话。” 笛音儿眸光一闪,也抿唇闪身躲在树后,借着枝叶的遮挡,偏头观察着树后的动静。 看着眼前升腾而起的红光,苏瑾就知道,辉月族的人已经发现不对劲了,现在怕是已经联系到下面的人,开始对他们进行追捕了。 “族长有命,今晚务必要抓到他们几个,走,去那边看看!”一个人高举着火把,在所有能藏人的地方搜索了一圈,最终把视线落在了树林的方向。 既然这附近都没有的话,那也只有树林里能藏人了。 看着步步逼近的火把,笛音儿抽出腰间上的匕首,做好同归于尽的准备,蓄势而发道,“我们现在怎么办?” 苏瑾咬了咬牙,微微眯起了眼睛,“退!” 说罢,就旋身离开了树后,脚步轻盈,从始至终都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于此同时,那火把也探到了几人藏身的位置,仔细照了一圈之后,才对身后的人扬声道,“这里没有人!” 树上两个人影蹲在树梢上静静地观察着树下的动静。 她们跳上树只是权宜之计,不出片刻,他们就会从树下搜寻到树上,这场生死之战才刚刚开始。 树下不断有人走过,苏瑾也不敢冒险,只得如黑夜中觅食的猎豹,蛰伏于树上等待着时机的到来,在人影间出现空隙的一刹那,低声道,“走!” 树下的人突然感觉头上好像有什么一闪而过,抬头的时候却发现什么都没有。 走在前面的人顿住脚步,对身后的人厉喝了一声,“看什么呢,还不快走,别忘了,今晚我们找不到那几个陷害少爷的人一个都别想走!” “我……算了……”那人张了张口,又默然下来,刚才大概是他看错了吧。 他的异常反应被领头的人分毫不差的看在眼里,见他欲言又止,骤然压低了声音,“有什么事情快说,别支支吾吾的,一旦出事了,我们谁都吃不了兜着走!” 那人有些不确定的迟疑道,“我……我刚才好像看见有人从我头上飞过了……” “混账东西,你怎么不早说!”领头的人一听顿时急了,扇了他一巴掌后,就匆匆向反方向跑了回去。 “呵,活该。”走在前面的人不屑的嗤哼一声,他早就看这个闷葫芦不爽了,这一巴掌可让他解气了不少。 那人捂着脸颊不敢说话,肩膀隐隐的有些颤抖,悄悄的向领头之人看去。 领头的人在一个管事模样的人耳边嘀嘀咕咕了一阵,只见管事的人脸色一沉,似乎说了什么,不出片刻,就有一群黑衣人鱼贯而出,纷纷飞身跃上了树梢。 树下的搜寻还在进行着,而树上的捕捉行动才刚刚开始。 ……… “第十三个了……” 苏瑾踢开脚下的人,胡乱的抹了一把喷溅在脸上的血,果然不出她所料,对方已经开始对他们进行地毯式搜索了,虽然目前找到他们的人比较少,但也只是时间的问题,再这么耗下去,他们只能被困死在这里。 笛音儿从衣裳上撕下一条,将匕首绑在手腕上,以免不慎从手中脱落,那张清秀的脸上也沾满了干涸的血迹,虽然不是她的血,但看上去也触目惊心。 她的内功与轻功本就不高,就算这段时间内她如何努力学习,也不能一口吃成个胖子,离一流高手终究还是差了一段的距离,更别说为了抓她们,对方已经派出来数十个一流高手了,在人数的压制下,就连苏瑾都隐隐的感觉有些吃力。 这已经是第五波人了,每次虽只出现两三个人,但于苏瑾来说,这却是一场极其消耗体力的车轮战,而车轮战通常都不会有太好的结局。 这点苏瑾自然知道,但现在的她却无可奈何,只能边退,边应对着那些不断找到她的黑衣人。 抱起地上面色苍白的瑾言,踩着满地的尸体继续向树林的边缘突围而去,而女子的脸色似乎比纸还要白上几分。 “把瑾言给我,你休息一下。”笛音儿眼里闪过一丝担忧,只有她知道,刚才到底经历了一场怎样的恶战。 “我没事,快走,只要穿过这片树林,我们就能逃出辉月族的掌控之地了。”苏瑾咬了下舌尖,随着浓重的铁锈味在口中弥漫开来,她也勉强打起了几分精神。 说什么她没事,都是假的,但她没有时间休息,只要稍有停留,等待着她们的可能就只有死路一条。 不知为何,从第五波人找到她们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找到过这里,甚至连搜寻他们的脚步声都没有再出现。 除了他们穿过树影之中的沙沙声,再听不到任何声音,周围很静,静的甚至有些诡异。 笛音儿还在暗自庆幸着没有人找到她们,苏瑾的心却越来越沉。 事出反常必有妖,对方怕是还留有后招,只等着她们亲自跳进这精心布置的天罗地网中。 在她们还未及树林外之时,就看到了一排红彤彤的,高举着的火把,那一团团火球似在灼烧着苏瑾的眼底。 呵,怪不得她们一路之上都没有再碰到人呢,原来都在这等着她呢。 “接着。”苏瑾把瑾言交在笛音儿的手上,沉眸道,“你知道去苗疆的路,带着瑾言快走!” “你让我先走?”笛音儿单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怔了怔,突然暴怒道,“要走一起走,你让我先走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嫌你碍手碍脚,耽误我大开杀戒了。”苏瑾不咸不淡的开口,眼底里却丝毫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 “放你娘的狗屁!”笛音儿紧紧抱起瑾言,冷哼一声,扭头就走,动作看似干脆利落,没有半分迟疑,转身之际,眼里却涌上了泪花。 她知道苏瑾的意思,若是她们都留在这里只能是死路一条,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苏瑾拖住他们,她带着瑾言先走,但这无疑是她眼睁睁的看着苏瑾送死。 试问她能做到吗,她做不到,但若让她转头回来,她亦做不到,她可以死在这里,却不能让瑾言也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 心里一番剧烈的挣扎之后,笛音儿当机立断,咬牙转身离开。 苏瑾松了口气,她就怕笛音儿执拗不肯走,现在她带着瑾言走了,她也能放心些了。 抬眸看着眼前黑压压的人头,苏瑾眉梢一跳,她放心个屁,她们走了,她却要凉了。 “追,族长有命,这三人一个不能放过。”管事模样的人黑着一张脸,对身后摆了摆手,立马就有几个黑色的人影追了上去。 与此同时,苏瑾的身影也消失在原地,就在所有人都认定她想跑的时候,却见她半空中转了身影,然后挡在那几个黑衣人的眼前。 “你们一句话不说就走了,让我多没面子。”苏瑾装模作样的摇了摇头,“我这人失了面子就会心情不爽,心情不爽就会……” 红光一闪,刹时间鲜血喷涌而出,满天血色里,那抹耦色的衣裳于黑夜中被染的暗红,女子歪头,缓缓勾起带着血气的嘴角。 第二百四十四章 生死之间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红光一闪,刹时间鲜血喷涌而出,满天血色里,那抹耦色的衣裳于黑夜中被染的暗红,女子歪头,缓缓勾起带着血气的嘴角。 红唇轻启,声音灵动如泉水般沁人心扉,“我心情不爽可是要杀人的。” 看着霎那间就倒在地上,毫无还手之力的黑衣人,管事之人的瞳孔缩了缩,随即又恢复了镇定,“我不知道你是谁,但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今天你都不可能活着走出这里。” “我没说我想活着走出这里。”耦衣少年摊了摊手,面上一派云淡风轻,“你看看你还有什么能用的人就赶紧叫出来吧,我是无所谓,杀一个不亏,杀两个稳赚。” “你!” “没错,就我,不服?不服你就把那群废物都叫出来,让他们来咬我啊。”苏瑾擦着沾满血污的凤兮,迎着月光一看,满意的眯起了眼睛,不错,她擦剑的手法愈发精炼了, “真是好狂妄的小子。”管事模样的人铁青着脸,微不可察的勾了勾手指,立马就有一群黑衣人涌了上来,其数量是之前的一倍不止,“既然你这么想死,我就好心的送你一程吧,来日黄泉地下,你不用太感谢我。” “别啊,老头,凡事都讲究个知恩图报,就我自己去黄泉这怎么好意思呢,怎么说也得带上你啊。” 老头? 管事模样的人嘴角一抽,他才四十岁,正值壮年,怎么就成老头了…… 凤兮在月光下闪着凛冽的寒光,让扑上来的黑衣人心头一震,还未看清对方是如何出手的,就感觉脖子上一凉,随即一热就倒在了血泊中。 这边的黑衣人才倒下,其身后的黑衣人就如黑压压的食人蚁般涌了上来。 血光似海,刀锋如山,这是杀戮的夜晚,亦是收割生命的盛宴,血肉成泥的土地里还踩踏着尸骨残骸。 苏瑾眯眼看着眼前攒动的人头,握着凤兮的手无声的紧了紧,整根神经也骤然绷起,不敢再有半分松懈。 此时的她把自己逼成为杀人机器,只有无情的绞杀才能争取到一线生机。 她闪身窜进铁光淋漓的刀光剑影中,银色的长剑如闪电般交错,又伴随着“噗嗤”之声,不停的刺进又穿出,所经过的地方,皆于左右混合着鲜血的肉沫纷飞,血色的汹涌中,她已然化身为红色的血光,携着夜半之时的烈风与满天的血雨纷纷而下。 蜿蜒向前的血线如同血蛇般向前爬行着,每向前走一步便落下一个血脚印,每一挥手便落下一具残肢断臂的尸体。 苏瑾已经不知道自己杀过多少人了,也不知道手上沾染了多少人的鲜血,亦不知道她那身耦的衣衫已经染的比血还要红上几分。 所有黑衣人都感到心悸,不由得顿住了脚步,眼前的少年看似清瘦,其爆发力却让他们都自愧不如,不得不说,这样的少年若沦为少爷的玩物,着实可惜了。 他们惜才,却也只是一瞬间,敌对阵营的他们只知道杀了眼前少年就是他们的任务。 漆黑的夜里,惨烈的杀戮还在进行着,苏瑾踩着脚下的断臂残肢,恍惚间看见那些断掉的肢体都动了起来,从褐色的土地上竖起,痉挛着,呼啸着,向她飞速爬来,死死抓住了她的脚踝。 苏瑾杀累了,车轮战术里连番不断地厮杀让她的额头上无声的滚落下汗珠,别说是肉体凡躯了,纵使是铁打的人,真气也快要消耗殆尽了。 无论她的韧性有多么好,也无法招架这般无穷无尽的消耗,抬眼一望,人头似乎是有些减少,但好像又一点都没减少,从身后不断填补上来的人,其数量依旧让苏瑾心惊,就仿佛她之前所做的所有努力都石沉大海了一般,听不到任何回音。 手臂已经酸软的失去了抬起的力气,剑虽然快要挥不动了,但是拿来自杀的力气却还有。 苏瑾苦笑着,手臂猛的向前探去,一剑又捅进一个黑衣人的心窝,正在考虑要不要给自己来一剑时,忽然听见前方传来异动。 那是人被杀时,发出的最后的惨叫,与骨头断裂,于地面挤压的瘆人的踩踏声。 而那疹人声音竟然不只在一处响起,而是同时从周围三处包裹而来,甚至不用眺望都能看见前方人群中突然发起的骚动。 尖刀突然刺进,血肉横飞里,原本还攻击着苏瑾的黑衣人也愕然转过头看去。 苏瑾的压力一松,但心里却咯噔一下,又斩落一人抬头看去,只见十几个实力毫不弱于她的黑衣人在杀人。 这十几人分三处,排阵以刀尖刺入人群,刹那间便破开了黑衣人之前排好的阵型,从速度和声势看来,这十几个人绝对是经历过鲜血洗礼的真正高手。 这个时候,来的这批人只有两个可能,要么是来支援自己的,要么是来路过寻仇的,只不过让她占了个便宜。 “丫头,过来。”一个白胡子老者满面红光,太阳穴高高鼓起,一看便知是内力深厚之人。 苏瑾深吸一囗气,打起最后的精神,再次挥刀冲进了人群,又谨慎的不断向老者靠近。 经过大约一刻钟的厮杀后,她和白胡子老者才艰难的汇合在一起,她血肉狼狈,白胡子老者亦是如此,那满身的鲜血和碎肉,让苏瑾的睫毛都快要被血糊在一起。 此时不是寒暄的时候,苏瑾只得匆匆道了一句,“多谢前辈。” 白胡子老者满意的点了点头,眼底熠熠生光,不愧是那人看中的人,不骄不躁,慌忙之中亦没有失去分寸,甚好。 “苏姑娘,我等受他人所托,奉族长之命前来,请务必相信我们。”老者笑了笑,将苏瑾挡在身后。 “当然信,我有什么理由不信你们?”苏瑾笑着,打断老者欲言又止的话,“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出去再说。” 苏瑾全身都布满着细碎的伤口,浴血全身,踉跄着脚步有些摇摇欲坠,只有靠剑才能勉强支撑着站稳。 当苏瑾被老者带来的人围在中间的时候,天色已经微明。 眼看着即将要突出重围的时候,身后突然刮来一道血腥之气,伴随着一声惨烈的哀嚎,他们完好的保护圈也被撕出来一个口子。 苏瑾等人不得不退,等对方这一路杀下来之时,众人皆已筋疲力尽,而那些以白胡子老者为首,陪着苏瑾从尸山血海中杀过来的人,也逐渐倒在她面前,又被从身后袭来的黑衣人踩成肉泥。 苏瑾回头看了一眼,眼眶有些红,咬了咬牙,只能继续向前冲,目光缓缓扫过被鲜血染红的褐色土地,那里躺着三具尸骨不全的尸体,而她的身边,也只剩下了白胡子老者一人。 他也已受了重伤,这十几人为她几乎全军覆没,而她身边,白胡子老者的一头银丝也被染的血红,执起剑,踉跄的走上前去,打算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最后为苏瑾抵挡眼前的嗜血之人。 苏瑾的手指深深陷进手心里,沁出艳红的血,如一朵朵绽开在掌心里的红梅,这是她的掌中血,亦是她的“心头血”。 “丫头,我挡在这里,你快退。”白胡子老者已经杀红了眼,满脑子只剩下了一个念头,就是让身后这个女子离开,他已经到了半只脚踏进棺材板的年纪了,死在这里也不算亏。 视线模糊中,他未看到身后的女子缓缓的,无力的摇了摇头,血染的褐土中,血色的人影孤独伫立,凤兮剑芒耀眼,却倏地横在雪颈之间。 黑衣人无声,默然的等待着将一个女子逼上死亡的绝路。 苏瑾缓缓闭上眼,隐隐感觉有些蛋疼,她来这里嘚瑟这一遭,千躲万防,都没有逃过一死。 大概是死期将至,苏瑾的心情突然平静下来,宁静的如静水一般,静静地等待着流进死亡之泉。 哎,她终于要结束这操蛋的人生了。 反手一掣,剑光乍现间,于凤兮挣扎的争鸣声中,剑身在她的脖颈上留下一道浅浅的划痕,还未等深入,就听到一声暴喝。 “嚓!”的一声里,男子横眉,“苏瑾!没我的同意,你竟然敢死!” 一把带着凌厉寒气的匕首擦着凛冽的寒风突然呼啸而来,狠狠的撞上了苏瑾横在脖颈上的剑尖,匕首来的凶猛,势头却稍有不足,然而苏瑾已经虚弱到无法发出任何反抗了,剑尖“铮”的一下被无情的撞开,却带的凌厉锋锐的剑尖在颈上划出一道血线。 苏瑾垂着眼眸,虚弱的看了那匕首一眼,这就是某人掷过来的东西,救了她一命。 “麻蛋的……这都快死了多少回了……又没死成……”苏瑾捂住脖子,低声喃喃的骂。 “是哪个混账东西又来打扰小爷送死!” “你才混账东西!”一道白色的飙风卷了过来,手一伸便夺下了苏瑾手中的凤兮,手肘一压,把她牢牢的压在了地上。 “轻点,你到底是来救人的还是来杀人的!”苏瑾疼的龇牙咧嘴,不用抬头去看,她都知道是哪个阴损的家伙。 “闭嘴,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除了到处惹事,你还能干什么!”白衣身影嘴下不饶人,看着苏瑾虚弱的样子,手上的力道却松了松,“你怎么样了……” 苏瑾疼的浑身都在抽搐,无心搭理他,闷声闷气的翻了个白眼,“不好,很疼,就快被你压死了……” 第二百四十五章 绝处逢生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闭嘴,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除了到处惹事,你还能干什么!”白衣身影嘴下不饶人,看着苏瑾虚弱的样子,手上的力道却松了松。 苏瑾趴在地上捂着脖子咳嗽了两声,横眉竖目的瞥了一眼白衣男子,又看了看他身后,低声道,“你一个人来无疑是送死,看什么看,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走,我不希望再有人为我送命了………” “你先看看你眼前的人是谁再说话。”白衣男子不满,倏地将他从地上拉起,抿唇道,“别把我和那些人相提并论,我岂是那些三教九流之辈能比的?” 白衣男子撕下一截衣袖,胡乱的扯过苏瑾的领子,往她脖子上一裹,动作看似有些粗鲁,细看之下,却又不失温柔。 看了看她满身的伤,微微皱起了眉头,女子身上的伤太多,竟让他觉得就算把他自己的衣衫撕碎了也不够为她包扎。 这么想着,沉下眸光紧紧的盯着女子的脸,不由得又是怒从心起,霍然转头,黑眸如夜,气质却如清雅玉竹的顾子墨厉声道,“还不出来,等我去请你们吗?” 声音刚落,就有数十个穿着灰色衣裳的人从四处的树林里窜出,看着脸色铁青的顾子墨,眼中闪过几丝诧异,清冷稳重的墨公子竟也会有慌乱的时候。 为首的灰衣人扫了一眼地上浴血的女子,又移开目光,“公子,这些人您想怎么处理……” 顾子墨头也没抬,直接对苏瑾问道,“你想怎么处理。” “我想怎么处理?”苏瑾眨了眨眼睛,突然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狰狞一笑,“能搓圆的就不要搓扁,能搓扁就不要给人家留口气。” 苏瑾阴恻恻的笑了两声,突然感到一阵昏眩,意识模糊之间,他似乎听到有人说了一声槐木族。 槐木族不是那个与辉月族对着干的家族吗,怎么连他们也掺和进来了,难不成是她一脚踩偏了,同时踩到了两个家族…… 苏瑾无语望天,叹了口气,“哎,你说你来干什么,现在好了,你也要凉在这里了。” “放心,在杀了你之前我是不会死的。”顾子墨没好气的瞪了苏瑾一眼,依旧是要杀了她的狠话,却没有了往日里的杀气。 墨公子这番口不对心的话让苏瑾有些想笑,“这里是异域,可不是中原,万一你还没来得及杀我,就自己先嗝屁了,可就尴尬了。” “你……”顾子墨咬了咬牙,刚想反唇相讥的时候,低头却见到女子涣散的眼神,顿了顿,将头转向一旁,不再看她,只发出了一个单音节,“哼!” 话音刚落便听见整齐如一出剑声,整齐,迅猛、利落、有力、怀柔中又带着丝丝的刚硬、仿佛从刀光剑影里便能听出凛冽的杀气和浩荡的气势。 苏瑾缓缓的侧过脑袋,以为是自己眼花了,眼前一抹灰色的身影,长刀一提,漫天飞扬的尘埃里,于刀光昼亮中鱼贯而出,如黑潮般一泄而下,瞬间就一往无前的冲入人群中。 他身后的人也飞驰而来,将弓拉至半月状,箭如飞雨般从天际射来,穿进喉咙中,如割韭菜般,取人性命轻而易举,狠厉中又带有脾睨天下旁若无人的狠绝之气,一看就霸道的很。 看着浑身都包裹在黑色夜行衣里的劲腰少年,苏瑾不解的眨了眨眼睛,向顾子墨看去,“这少年是槐木族的人?” “是槐木族大长老的嫡子,乃古月少年一辈中的三杰之一。”顾子墨眼神不变,随时注意着战场。 “三杰?”苏瑾深吸了口气,“你口中的三杰指的是哪三杰,其中有关坚仁吗?” 顾子墨眼中闪过一抹不屑,“这三杰即便跟你说,你也不知道,但你口中的关坚仁充其量只能算是个有点天赋,恃宠而骄的草包。” “关坚仁都算是草包?”苏瑾默然,半晌后才起唇道,“跟云清比起来,你能胜他几分。” 顾子墨微微眯起眼睛,“三分。” 苏瑾抽了口凉气,连顾子墨都才只能胜过他三分,眼前这少年不愧被称为古月三杰,其能力,果然不容小觑。 槐木族的灰鹰门皆是一等一的强者,虽然只有数十人,却个个都是以一顶百的铁血杀手,其彪悍程度于古月中威名显赫。 尤其是眼前的黑衣少年,更是令人闻风丧胆的煞神。 灰鹰门一出,足以让眼前那些微有些疲惫的黑衣人胆战心惊。 “云清,你槐木族真的要与我辉月族做对吗?”管事咬着牙,逐步退进人群中,以免少年失手伤了他,“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若是再敢动手,我一定会向族长如实上报。” “我这次出来只是为了还一个人情,于槐木族没有半分关系,”少年冷冷一笑,“就算我槐木族与你们辉月族作对又如何,我早就看你们不爽了。” “况且……”月光下,少年的身姿挺拔,银辉散落在他如刀削的面庞上显得格外凌厉,微凉的话音也陡然一转,“我可以在你向外传出消息之前,就无声无息的杀了你。” 少年的话听上去无比狂妄,但管事之人却知道他根本没有开玩笑,他说杀了自己就定然会杀了自己。 背后已经渗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声音却一往嚣张,“云清,我承认你厉害,也相信你能杀了我,但杀了我,你也别想活着走出这里。” “呵……”少年在管事之人惊怒的目光下,嫌弃的掏了掏耳朵,“真是话多……” 见管事之人吃瘪,苏瑾“噗嗤”笑出了声,引的少年回头看去,歪了歪头,“原来是个女人。”半晌后移开目光,又吐出两个字,“真丑。” 丑…… 她丑? 苏瑾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亏她刚才还感觉这少年英姿飒爽呢,现在看来,真是个不可爱的孩子。 “你看女人的眼光该改一改了,别说出去让人笑话。”少年的视线落在顾子墨身上,丝毫没有顾及苏瑾的脸色有多难看。 “放心,我还看不上这个家伙,只是她现在还不能死而已。”顾子墨突然嫌弃的换了个姿势,疼的他怀中的苏瑾龇牙咧嘴。 “没看上就好,要不然我会怀疑这次帮你值不值得,毕竟一个人的眼光决定了他能走多远。” 少年打量了一眼互相嫌弃的两人,错开视线,“算了,左右我帮你这一次之后,就再也不欠你人情了,以后你怎样与我也没有什么关系了。” 苏瑾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呵,小屁孩。” 云清头也不回,“呵,丑女人。” 苏瑾嘴角一抽,见顾子墨的视线掠过她,呲牙道,“我劝你好好说话。” 顾子墨没有说话,半晌后才道,“你现在的样子……确实很丑……” 苏瑾沉默了,话不投机半句多,与这两人说话,她就感觉是对牛弹琴,还是消停的闭嘴调理真气来的实在。 灰鹰们杀人的速度很快,云清杀人的速度更快,几乎是在眨眼间,前不久还气焰嚣张的黑衣人就死了将近五成,而几乎是单方面的屠杀还在继续。 见云清真的想杀了他们所有人,管事之人终于慌了,一边在人群遮掩中后退,一边大喊着,“保护好我,快撤一一” 他这一个撤字拖的老长,还未落地,就被一把匕首捅进了心窝,他艰难的侧头看去,却见到一个同样身着黑衣的圆脸少女,“谁………” “谁你奶奶个腿,想跑,门都没有。”浓密的月光下,少女抬起头,冷笑出声,却让苏瑾有一瞬间的诧异。 “你怎么回来了……”苏瑾皱眉,这家伙不带着瑾言抓紧去苗疆,跑回来干什么,若不是顾子墨与云清带人突然出手帮忙,稍有不慎,她们就全军覆没了。 “我还不是怕你死在这里!”看着全身没一处好地方的苏瑾,笛音儿微微红了眼眶,喃喃道,“你可是我最重要的朋友啊……” 管事之人一死,所有黑衣人仿佛都失了主心骨一般,排列好的阵型突然就乱了,让灰鹰门更加占了上风。 死不瞑目的头颅与血肉横飞的断臂残肢七零八落的散落至一地,褐色的土地上仿佛生出了一条血路,直至通往冥门。 红的刺目,也红的让人胆战心惊。 顾子墨没有参与到战斗中,全程都在照看着苏瑾,不经意间,让黑衣人误以为他才是那个最好欺负的,最需要保护的人。 相互对视了一下眼神,突然从周围扑了上来,他们就算是死,也要把这两个人拉进地狱。 然而,他们终究是算漏了一步,这个看似最无害的人实则上是所有人中最厉害的人。 在他们离两人五尺之内,却又三尺开外的时候,那个看似温润的白衣男子突然手腕一转,一把通体泛着流光的玉笛也出现在他手中。 悠扬婉转的笛音也随之飘散开来,悦耳又隐藏着无尽的杀机,刹那间就刺破了人的耳膜,顺着耳珠滴落在肩头上,开出一朵朵娇俏的红梅,而声音飘散之处,也炸开一片血雾,顷刻间,人数就少了一半。 剩下的人更是不足为惧,除了无人再敢靠近的顾子墨和被他抱在怀里的苏瑾之外,就连笛音儿都加入了战局,一边杀着一边嘟囔着,“我让你们嘚瑟,我让你们嚣张。” 不出片刻,人数就所剩无几,笛音儿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气喘吁吁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刚想开口,一个黑衣的少年突然站在她身前。 笛音儿顿了顿,“你想干啥……” 而黑衣少年的一句话,让在场的所有人如被雷劈了般,刹时间将笛音儿劈的外酥里内。 只见云清薄唇轻启,缓缓道,“女人,我看上你了……” 第二百四十六章 叫你自杀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而黑衣少年的一句话,让在场的所有人如被雷劈了般,刹时间将笛音儿劈的外酥里内。 只见云清薄唇轻启,缓缓道,“女人,我看上你了……” 笛音儿傻了,愣了,懵了,呆若木鸡的坐在那里,半晌之后才晃了晃脑袋,“你说啥,你看上我了?” 黑衣少年点头,“我很少看到你这样的女子,你很有趣,和黑狼很像。” “黑狼?”笛音儿眨了眨眼睛,“那是啥?” “黑狼是我曾经养过的一条狗,不过……”少年垂下眼眸,叹了口气,在笛音儿烧着火苗的眼神中,缓缓开口道,“可惜了,黑狼去年已经死了。” 那极其无奈的语气,听得笛音儿刹那间嘴角一抽,这家伙竟然拿她跟狗比,还是一条死了的狗,按苏瑾的话说,真是哔了狗了,要不是他刚才救了他们,她现在就想把这口无遮拦的家伙剁碎了喂狗。 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笛音儿起身,向苏瑾的方向走去,身后响起少年淡淡的声音,“我说真的,我看上你了。” “呵呵……”笛音儿低笑了两声,霍然回头暴怒吼道,“滚!老娘看不上你!” “哎,可惜了。”云清惋惜的摇摇头,看着顾子墨道,“我欠你的人情已经还完了,以后你是死是活都与我无关了。” 说完,就飞身离开,化作成一个黑点消失在月色中, 半晌后,那个黑点又折了回来,视线无意间扫过笛音儿,泠然道,“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我劝你们赶紧离开古月,要不然到时谁都保不了你们,除非你们想死。” “切,说的我们好像愿意留在这里一样。”笛音儿翻了个白眼,再定睛去看时,少年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笛音儿并未理会,执起苏瑾的手腕,一边查探着她的脉搏,一边担忧的问道,“死了没,没死吱一声。” 半晌没有听到苏瑾的回应,笛音儿扬声叫道,“苏瑾!” “嘘……她睡了……”顾子墨声音放的很轻,小心的擦拭着女子脸上的血污,月光下,那张脸白的吓人,若不是鼻翼下还有呼吸,看上去几乎如同一个死人。 微微松了些手上的力道,顾子墨沉下眸光,月下的夜色里,那双眸黑的发亮,又透露着无边的凉意,仿佛能渗透骨髓,让人忍不住心生寒颤。 视线一掠,掠过眼前那几个浅浅的脚印,脚印旁刺目的红色血迹让他顿住了目光,他知道这是从苏瑾身体里流出来的血,那些狰狞的伤口,似乎写着那场激烈的战斗。 顾子墨的心突然一疼,如被石块砸了一下,四分五裂碎裂开痛了起来,痛的他微微有些痉挛。 终究是他来迟了,若是他再来的早一些的话,她是不是就能…… 他来古月有一些事情,也与苏瑾住在同一家客栈,那日发生的事情他都知道,只不过他当时选择了袖手旁观,想逃离这个让他心情复杂的女人。 直到他听说了辉月族调出追杀令一事,才意识到大事不好,此等情形下,除了他,没有人能够帮助苏瑾,而他也因纠结延误了时辰,差点就因此害死了她。 是他错了,他该早一点来的…… 到底是怎样的局面才能把她逼到想要自尽,又是怎样的韧性才让她坚持到现在,若她死在他面前,大抵会成为他一辈子的梦魇。 无人知道,他在掷出匕首的一瞬间,手都是抖的,力道轻了,他怕打不掉她的剑,力道重了,他又怕剑刃伤了她。 能在短时间内做到最快的判断,又做出最快的反应,这世间,怕是也没几个人能做到。 笛音儿咬唇看着顾子墨,“我们现在是找家客栈,还是立马赶往苗疆?” 苏瑾身受重伤,而瑾言还处于昏迷中,皆受不起奔波,找家客栈休息,先等苏瑾醒过来才属为上策。 而顾子墨却意外的开口道,“古月马上就要乱了,去苗疆。” 古月的八大家族已经互生嫌隙,矛盾了好多年了,而今晚辉月族被槐木族袭击一事恰好就是打开这场战斗的引子,相信再过不久,有的家族就要从古月中除名了。 “好,你等我一下。”笛音儿连忙起身跑到树林里,片刻后背出一个红衣男子,正是穿着苏瑾衣服,扮作她模样出来的瑾言。 她回来帮忙,不得已只能放下瑾言,秉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她把瑾言藏在了树林中,至于她死后,瑾言会怎么样……咳咳,原谅她当时脑子一热,还没想过。 两人分别带着两个伤员,紧赶慢赶的上了路。 而他们离开的不久,一个黑色的身影也突然凭空出现在树林里,黑衣墨发,清冷尊贵的让人不敢冒犯,看着满地的狼藉,冷彻的眸光突然泛起一丝波澜,待闻到那股浓烈的血腥味后,瞳孔猛的一缩。 声音如同冰珠子落地般,又席卷着滔天的怒意,“辉月族,呵……” 他身后的黑衣人跪地,抿唇道,“主上,辉月族是我们的人。” 男子冷冷的扫他一眼,握紧手中的荷包,薄唇轻启道,“那又如何?” 只要是伤了她的,他一个都不会放过,区区一个狐假虎威的家族,即便弃了,那又如何? 黑影消失之后,一抹紫色的流光也相继而来,气度雍容,恍若九天神祗。 “小瑾儿……等我……” ……… 有着顾子墨的掩护,几人的速度快了很多,终于在半日时间内抵达了苗疆的边境,只是边境,那股阴郁的气息便扑面而来,让人感觉隐隐的有些不舒服,除了从小在苗疆长大的笛音儿。 看着这片熟悉的土地,笛音儿突然红了眼眶,父亲,女儿终于回到苗疆了,笛南天,姑奶奶这次定要取了你的狗命,用你的血来祭奠我的父母,不死……不休…… 几人随意的找了家客栈住下,一边观察着外面的形式,一边帮苏瑾疗伤。 这一日,笛音儿又早早的出去了,偷偷的打探着有关于笛南天的消息。 她不敢联系任何人,当日之事是有人背叛,能接近父亲身边的一定都是他信任的人,她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又隐藏的到底有多深。 大睡了三日之后的苏瑾也似有转醒之势,连续几日来的疲惫都被这一觉一扫而空。 不知道是不是没睡醒,她还在做梦,意识模糊间,她似乎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小瑾儿……” 恍惚间,苏瑾伸手去捏,喃喃道,“楚逸轩?不是鬼吧?” “你说呢?”楚逸轩扬扬眉,手一伸便抓住她的手腕,手指扣紧,俯身含笑道,“是我,如假包换。” “好家伙,还真是你。” 苏瑾抽了口凉气,立即翻身滚进被褥间,还没等开口,就见楚逸轩拉过被子,将她浑身一裹,包进了被褥里。 这一裹间,他就已经摸遍了她全身,感受着手下分明的骨骼,手顿了顿,叹息道,“小瑾儿,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这个……”苏瑾眼珠子一转,就想出了对策,笑嘻嘻的答,“我最近在减肥。” “减肥?”楚逸轩看着某个嘴硬的家伙,无奈的叹了口气,被子往下一拉,将她的脑袋从被子里挖出来,对上她黑如玛瑙的眼睛看了一阵,轻笑间,突然捧起她的脸,仔仔细细看了一遍。 苏瑾一顿,眼光乱闪,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总之就是不看他,奈何某人的眸光太过犀利,实在躲不过去就与他对视,恶狠狠道,“你瞅啥?” 楚逸轩笑了笑,眸光陡然一沉,根根如玉的手指慢慢的向下滑去,又倏地的抚上了苏瑾的脖颈,惊得苏瑾向后一缩,怂道,“那个啥……有话好说……” 楚逸轩手指一顿,无奈道,“我听说你自刎了……别动……我看看那道伤口。” 苏瑾立即心虚了,垂头小声嘟囔道,“谁自刎了,我还没傻到一言不合就想不开的地步。” “是吗?”楚逸轩摸着指下那道已经结了痂的泛着红晕的狰狞伤疤,抬眸道,“那你这伤从何而来?” “啊,这个……”苏瑾笑容僵了僵,突然灵光一闪,呲牙笑道,“这是我不小心划的,我当时……” 话音未落,便见楚逸轩倏地俯下了身子,温暖而柔软的唇触上了女子颈间白嫩的肌肤。 苏瑾呼吸一窒,僵住身子不敢动弹,感受着男子的唇在她脖颈上流连,在那道淡粉色疤痕上轻轻扫过,带起微微的痒。 苏瑾身子微微发软,心底似乎长出了毛茸茸的草,所经之处,皆带起一丝涟漪。 她鼻子一酸,有些想哭,但不知怎么,却又有些想笑,看着吻上她颈间伤疤的男子,心突然开始一抽一抽的痛。 苏瑾轻轻一颤,楚逸轩立即察觉的移开身子,“我也是不小心吻上的。” 见苏瑾张嘴呆望的傻样子,他轻笑道,“其实,我想做的远不止这些。” 声音落地,只见他突然举起了手,啪的一掌便打在了苏瑾的屁股上,而某阁主还在雍容的微笑,“叫你不小心!” 苏瑾还没反应过来,另一边的屁股就又被赏了一掌,“叫你自杀!” 第二百四十七章 什么立场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苏瑾还没反应过来,另一边的屁股就又被赏了一掌,“叫你自杀!” 这两巴掌直接把苏瑾打懵了,半晌后,才缓过来神,龇牙咧嘴的扑了上去,“你小子胆肥了,竟敢打我!” 屁股上的酥麻感仍在,让苏瑾的脸腾的一红,想她一把年纪了,何曾受过如此的对待,不行,这个亏不能吃,场子一定要找回来! 打不打得过另说,气势一定要有,磨着牙,呼的又是一拳,“叫你打我!叫你猖狂!” 楚逸轩一抬手,轻飘飘的捉住了她的老虎拳,顺手一带,便将苏瑾带进了他怀里。 这几日苏瑾瘦的厉害,楚逸轩手掌一握,便握住了苏瑾的腰,一系列的动作行云流水,无迹可寻,一看便知做了很多遍。 “我怎么舍得打你……”楚逸轩深深吸了一口气,抚着她光可鉴人的长发低低道,“你知不知道我看到你昏迷不醒的样子有多焦心,你瘦成这样,又需要我花多少功夫才能把你养回去?” 苏瑾揉了揉鼻子,忽闪着眸光,将头转向了一遍,打算装傻。 楚逸轩在身后抱住了她,他的下巴搁在她的肩窝上,呼吸沉稳,气息淡雅,语声如清凉的夜风般一丝丝飘进苏瑾的耳中。 “小瑾儿·………” “嗯……” “小瑾儿……” “嗯……” “小瑾儿·……” 唤到第三声的时候,苏瑾忽的笑起来,回首看他,勾唇道,“想不到凌大阁主也会玩这种小孩子的把戏。” 夜色笼罩,璨星满天,她的目光在没有点灯的室内依然灼亮,星光似的熠熠生辉,让人移不开目光。 半晌后,楚逸轩突然低低的笑了,垂下眼眸,纤长浓密的睫毛在他的眼睑下扫出一片淡淡的阴影,平生出几丝慵懒,他含笑看着苏瑾道,“小瑾儿,你可知,自从遇见了你以后,我便再也不是原来的我了………” 他语间呵出的热气拂过她的耳后,带起丝丝缕缕的痒,让苏瑾忍不住想要躲。 楚逸轩却不肯放开,双臂紧而有力,让苏瑾无法挣脱,只得扭了扭身子,低笑,“楚大王爷不仅精谋算,长策略,善战阵、懂政争,就连情话都尤为擅长,我等敬佩。” “我本是不会说这些。”楚逸轩将唇贴着她的耳侧悠悠道,“奈何小瑾儿的桃花运实在太多,引得诸般男子倾心,我若不会说些情话,难保不会被你丢弃。” “你这语气听起来好像是个怨妇。”苏瑾起身推他,突然发现手底下的肌肤异常灼热,不由红了脸,畏畏缩缩的向后退去,直至退到窗边。 窗户没关紧,丝丝缕缕的星光洒了进来,照在楚逸轩似笑非笑的唇角上,他的脸色也带着微微的晕红,眼神如星般璀璨,却又比星光还迷离,深邃的似乎能将人吸入眼底。 苏瑾看着他,心底的水波微微一荡,抬臂之间,扯的胸前的伤口随又是一痛,无奈的叹了口气,换了个话题。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事情都解决完了?”苏瑾丢给楚逸轩一个枕头,惬意的半眯起眼睛。 楚逸轩牵过她的手,与她并肩躺着,将苏瑾丢给他的枕头放在一旁,倏地伸手去抽她枕着的那个,“比起小瑾儿给我的那个,我更喜欢这个。” “一个枕头还这么挑,给你给你。”苏瑾无奈的翻了个白眼,抬起脑袋,任由枕头被某个奸似鬼的阁主抽走。 舒舒展展躺下去之后,才侧目与楚逸轩并肩看起了窗外的月色。 今夜的月亮很圆,月色下半歇的花蕊也悄悄的眯起了眼睛,骨朵儿淡黄轻红,凝聚着些许露珠,显得微有些楚楚可怜。 斑驳的花影映在浅碧的窗纸上,好似一副水墨画,荡漾起心湖的涟漪。 “瑾儿,你不问我去做什么了吗?”楚逸轩看着巧弄的花影,眼中没有半分睡意。 苏瑾半阖着眼睛,瞥了他一眼,“等你愿意告诉我的时候,自然会告诉我。” “瑾儿……”楚逸轩敛下眉睫,突然轻轻叹息,“你令我觉得负你良多……” 苏瑾转身,笑眯眯道,“不要太过感动,也不要因此愧疚,不然说不定哪天,这句话可能就要换我来说了。” “你这只伶牙俐齿的小狐狸……”楚逸轩无奈的笑笑,抚摸着她柔顺的长发叹气道,“我不会让你有机会辜负我的,人生苦短,咱们走着瞧。” “嘿嘿,那就走着瞧罢。”苏瑾眯眼,露出两颗小虎牙,振振有词,“到时某阁主千万要忍住眼泪,别哭出来才好。” 楚逸轩盯着她,突然有点气不打一处来,然而苏瑾的双瞳亮的恍若一束光似的照进人心底,驱走阴霾,这样的目光实在让他不忍心苛责。 楚逸轩看了半晌,突然一笑,道,“好吧,既然我注定要被你抛弃,我也认了,谁叫我非你不可,那么现在……你是不是应该补偿我一下呢?” 苏瑾警惕的拢了拢衣衫,退到墙边,“你想我补偿什么?” “和我睡一晚吧。”楚逸轩伸手将她揽个满怀,下颌摩擦着她的发顶,悠悠叹息,“睡吧,我很多天没好好睡觉了。” 苏瑾的腿本来已经踹出去了,听见他这么说,脚下一顿,又收了回来,这一犹豫间,楚逸轩就点了她的睡穴。 单手撑起脑袋,注视着苏瑾的睡颜,楚逸轩淡淡笑道,“你这没良心的丫头,你认为我会给你机会抛弃我吗?” 葱白的手指顺着她的脸颊,一路向下,待摸到她颈间上的疤痕时,突然僵了僵,喃喃的声音也被吹散在黑夜里。 “瑾儿……你没事……真好……” 苏瑾第二日醒来的第一反应,就是向身边看去,见楚逸轩衣着整齐,微微松了口气,原来昨天他所说的睡觉,就真的只是单纯的睡觉。 苏瑾吸了吸鼻子,搞了半天,还是她思想不纯洁了,合拢好衣衫,刚要起身,就听到门口传来一阵躁动。 她还没来得及看清楚那人是谁,就见一抹白色的身影闯了进来,下一秒,就到了床边,二话不说就蓄力拍下了一掌。 “哎,你……”苏瑾眨了眨眼睛,这家伙大早上的跑到她这里做什么。 “墨公子好大的火气,不知道本阁主哪里得罪你了?”躺在床上的楚逸轩霍然整开了眼睛,腾空起身,紫影乍现间,稳稳的落在了顾子墨的身后。 “你还好意思说,你看看苏瑾,你看看她!你看看她都成什么样子了!”顾子墨突然暴怒起来,抬手啪的就将桌子上的杯子掷了出去,刹那间撞碎在窗棂上,碧绿的茶汁四下飞溅,随着白玉的瓷片,又淋漓落在了一地。 “她怎样,又与你何干?”楚逸轩勾起唇角,在顾子墨看来却是讽刺,心中的怒火也刹那间被引燃,沸腾到了极点。 “我不管你是凌夜还是楚逸轩,我懒得和你斗嘴皮子!我只问你一句,你既然保护不了她,又为何不肯放手?” 顾子墨双眼微红,紧盯着楚逸轩道,“你自负武艺高强,却不知她都经历了什么,若我来迟一步,这世上就不存在苏瑾这个人了,你知不知!你又是以何心情,丢她一人面对那生死之境?” 苏瑾目瞪口呆的坐在床上,有点没看明白眼前的状况,怎么一大早上就展开了一场火气十足的嘴皮大战了。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怎么还扯到她身上去了…… 她有些尴尬的看了看顾子墨,又看了看楚逸轩,小声咕浓道,“我一没缺胳膊,二没少腿,不是挺好的吗,你们都盯着我做什么……” 不知何时闯进来给她把脉的笛音儿突然眉毛一扬,冷然道,“是很好,体虚气弱,经脉混乱,简直好的不能再好了,所以我们都在自寻烦恼,担错了心。” 苏瑾立即闭嘴,不敢再说话了,以免稍有不慎,就被他们炮轰,聪明者,现在就要懂得明哲保身…… 室内的气氛突然沉默下来,隐约间,空气似乎一分比一分冷,微微有些刺骨。 楚逸轩拂动着宽大的衣袖,默然不语,半晌缓缓道,“这件事确实是我的错,也确实需要向小瑾儿解释,但是,墨公子,好像我没有必要向你交代。” “你是不用向我交代,我也不想听,你这种整天玩阴谋诡计,身陷于尔虞我诈,连喜欢的人都可以弃之不顾之人,又有什么可交代的!” 顾子墨冷然开口,指着苏瑾道,“我知道她的心意,既然她蠢,我也懒的说什么,但你知道我找到她的时候,她是什么样子的吗!她差点就自杀了!” 苏瑾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看着两人一脸懵逼道,“我蠢?我怎么就蠢了?” “闭嘴,这里没你的事情,别瞎掺和!”笛音儿一巴掌拍在苏瑾的后脑勺上,苏瑾刚想反唇相讥的时候,抬头却看到了两人不善的目光,眼里那两簇燃的旺盛的小火苗瞬间又熄灭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她忍! 楚逸轩收回视线,眸光沉了沉,淡紫的衣袂于身后无风自舞,“你说的这些话我不得不承认,但你是以什么立场来向我指责的呢?” “我……”顾子墨顿住了,对方说的没错,他现在是站在什么立场上指责的呢,他一直以来都在追杀苏瑾,对于她来说,他们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 半晌后,他才缓缓出声,“我承认,我讨厌她,一直以来也在追杀她,但这都是她欠我的,在她偿还我之前,我不会让她死在任何人的手里。” 第二百四十八章 翎羽分裂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半晌后,他才缓缓出声,“我承认,我讨厌她,一直以来也在追杀她,但这都是她欠我的,在她偿还我之前,我不会让她死在任何人的手里。” 苏瑾又眨了眨眼睛,刚想开口,就看见了笛音儿挥过来的手,眼疾手快的抓住她的手腕,看着还在争执的两人,阴恻恻一笑。 “我说,你们讨论我之前,是不是应该先问问我这个当事人的意见。”苏瑾看向顾子墨,“我虽不知道我到底欠了你什么,但我很感激这次你救了我,这份恩情他日我一定会还,至于你会亲手杀了我……” 她呲牙一笑,“放心,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死在任何人的手中。” “还有你!”苏瑾瞪了楚逸轩一眼,“下次再敢点老娘的睡穴,老娘灭了你!” 楚逸轩只是笑,半晌之后才勾唇道,“小瑾儿的话,我必然会一一记在心里。” “哼!”苏瑾低哼一声,终于满意了,刚准备把他们都轰出去,舒舒服服的睡个回笼觉的时候,耳边却突然响起凉凉的一声。 “说完了?”笛音儿半垂着眼眸看她,捏着苏瑾的手腕,眼里闪过一道晦涩的光。 苏瑾点头道,“嗯,说完了,我要睡觉了……” “睡觉?”笛音儿拔高了音调,倏地甩开苏瑾的手腕,“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睡觉,你知不知道你丹田之内的气息已经混乱了,再睡下去,你就要变成个废人了!” 拉着苏瑾的手腕就要把她拖下床,“走,现在就跟我去配药,你医术比我高,一定知道都用什么药。” “哎,没用的……”苏瑾叹了口气,默不作声的挣开笛音儿的手腕,身子一倒,又闲鱼般的躺回在床上,看的笛音儿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给我起来,你这个样子不出三日就会内力全失的!”笛音儿恨铁不成钢,气的直跺脚,扭头看向身后那两人,“别看了,还不帮我把她拖出去。” 可意外的,那两人谁都没有动。 “不用。”楚逸轩拂袖,淡笑摇头。 “没必要。”顾子墨转头,皱眉冷哼。 刚才还为苏瑾生死吵得不可开交的两人,此时竟都置身事外,当起了局外人。 “你们不管?可以,我管!”笛音儿挽起袖子,横眉冷对着床上翘着二郎腿的女子,“你快给我起来。” “哎,真的不用。”苏瑾一个鲤鱼打挺起身,看着笛音儿一脸认真的表情,噗嗤一笑,随即心里又生起了丝丝暖意。 “我练的功法不能在短时间内帮我补上亏空的丹田,亦不能帮我修复断裂的筋脉,但可以帮我在最短时间内调整混乱的真气。” 苏瑾抬起爪子揉了揉笛音儿的发顶,眯眸笑道,“放心吧,我体内混乱的真气不出三日就可以恢复了。” “真的?”笛音儿明显不信,世上功法千万,补丹田,修筋脉很多功法都可以做到,但缓乱气的功法还真不多见,不过,看着苏瑾这副生龙活虎的样子,大概……真的没什么什么事了…… “你练的功法叫什么?” “我本不会告诉别人,但告诉你也无妨。”苏瑾的眸光似乎沉了沉,瞬息间又变得璀亮,“我练的功法名为泣血绝。” 这三个字出现的一瞬间,屋子里的温度陡然降到了冰点,淡淡的回荡着这个在江湖上已经被人遗忘了很久的名字。 自从血魅消失之后,就再不见会泣血绝的人了,那些觊觎功法者,也渐渐的放弃了心思。 楚逸轩嘴角笑意不变,淡紫的衣袂却开始无风自舞起来。 顾子墨紧了紧拳头,也没有说话,但眼神却一分一分的冷了下去。 泣血绝既然被人淡忘了,那就让人一直淡忘下去吧,如若不然,又会给苏瑾带来无尽的麻烦。 “泣血……绝……”笛音儿喃喃了一遍,丝毫不知道危险正在接近,她皱眉似在思索着什么,半晌后才抬起头,一脸懵逼道,“你这功法我虽然没听过,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跟任何人说起的,不过……你这功法的煞气也太重了……” 话音落地,那丝丝飘动的罡风也缓和下去,无声无息的隐匿于空气中,两人身上的杀气也尽数收敛,恍若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这场暗潮涌动的杀机过去之后,苏瑾才对笛音儿问道,“瑾言现在怎么样了。” 眼看着距瑾言最后的期限越来越近了,他们必须马上找到苗疆的圣物。 “瑾言……”笛音儿顿了顿,“除了昏迷之外,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苏瑾松了口气,点头刚想说话的时候却突然听楚逸轩道,“小瑾儿,你可知我为何会突然出现在异域?” “不知。”苏瑾摇头,而楚逸轩接下来的话却让她的动作猛然一僵。 “因为翎羽出现了……”楚逸轩的声音很淡,如蒙了一层薄雾般,随风飘散在空中。 “你说……翎羽出现了?”苏瑾看着从怀里摸出来,那颗从发簪上脱落的红宝石,眼神有些复杂,“既然翎羽出现了,那我们手中的是什么?” “也是翎羽。”顾子墨声若冷霜,瞥了楚逸轩一眼,先一步开口,“这也是我此次来异域的原因。” “也是翎羽?”苏瑾看着手心里的红宝石,还是有些懵,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你的意思是说,翎羽有两个?” “不,翎羽只有一个。”顾子墨向前走了几步,带起一股清列的莲香,“当年大战不知发生了什么,导致翎羽碎裂分散至各地,你手中的是翎羽,而出现在异域的亦是翎羽,准确来说,都是翎羽的一部分。” “等等……”苏瑾的脑子有一瞬间的混沌,楚月曾也传出过翎羽的消息,既然翎羽被分割的话,那有没有可能,那次出现的也是其中之一呢? 苏瑾皱眉看着顾子墨问道,“你知不知道翎羽被分割成了多少?” 顾子墨摇头,“不知道,至今为止,我和师傅都没有算出来。” 苏瑾默然,搞了半天,他们费了九二虎之力得来的翎羽就只是其中之一,哎,还真是一个令人心酸的故事。 “呵……”紫衣之人轻笑了一声,如山涧流出来的泉水,沁人心脾。 “你笑什么?”顾子墨皱眉,突然生出一股无名的怒火。 “没什么。”楚逸轩摇头,抬眸看着脸黑如锅底的顾子墨,声音恍若沉醉千年的酒酿,“没想到时久未见,无道那老家伙还是这么糊涂。” “你再说一遍!”顾子墨眼底突然泛起了几丝猩红,师傅是他最尊敬的人,他不允许任何人说他的师傅。 楚逸轩没有理会他的震怒,含笑间,径自开口,“翎羽不会只有单单的两个,或者是三个,若我没猜错的话,应该会有五个。” 顾子墨盯着楚逸轩,握紧了拳头,“我和师傅尚且都还没有算出个数,你又如何知道是五个的。” “看来跟那老糊涂待久了,墨公子的脑袋也糊涂了。”楚逸轩轻笑,却又字字珠玑,“若我没记错的话,刚才我说的是猜的。” “你!”眼看着暴怒的顾子墨,苏瑾暗道不好,马上飞身而过,挡在两人的中间。 “别生气,伤身体,嘿嘿。”苏瑾干笑了两声,瞪了一眼一脸无辜的楚逸轩道,“你是怀疑除苗疆之外,四国也皆有翎羽的存在?” “目前还只是猜测而已。”楚逸轩淡笑,眼中却涌动着流光,马上,他就能知道他的猜测是否正确了。 苏瑾皱眉问道,“苗疆的翎羽现在在谁的手上?” 楚逸轩的视线掠过床边的笛音儿,“小瑾儿若想知道,不妨问问笛音儿,苗疆的圣物,相信她再清楚不过了。” “你是说苗疆的圣物就是翎羽?”笛音儿突然提高了声音,“不可能,苗疆的圣物怎么可能会是翎羽。” 圣物掌握在每一任的蛊王手里,若真的是传说中无所不能的翎羽,他的父亲又怎么会死。 “别激动。”苏瑾拍拍笛音儿的肩膀,“先说说你们的圣物是什么样的?” “苗疆的圣物是一柄玉如意,据说可以解百蛊,除了蛊王之外,旁人不得近身,我也是小的时候偶然见过一次。”笛音儿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眼眶泛起了几丝酸楚,再回首,却发现早已物是人非。 “玉如意……”苏瑾把手中的红宝石递到笛音儿面前,“你见没见过这颗红宝石?” 笛音儿摇头,随即又似是想起来什么一样,倏地拿起那颗微有些熟悉的红宝石,眯眸细细的转动了一圈,半晌,沉声道,“这颗宝石我曾在那柄玉如意上见过。” 若是普通的红宝石,她转头就会忘记,唯有玉如意上的,她只看一眼就被吸引住了目光,再移不开视线,而眼前这个红宝石给她带来的感觉与之前玉如意上的毫无差别。 笛音儿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垂眸,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说什么得之者得天下,又说什么可解百蛊,到头来,他父亲却连性命都没有保住。 说来,真是讽刺。 苏瑾默然,最开始她想得到苗疆圣物只是想要给瑾言解蛊,但现在,那玉如意既然是翎羽的话,她就必须要得到了。 唯一比较棘手的是,那圣物只有蛊王可以触碰,而他们这里唯一有资格的就是笛音儿,她知道笛音儿想复仇,却不想因此断送了他。 苏瑾揉了揉抽痛的额角,正想着有没有其它办法能得到翎羽的时候,却突然听笛音儿道,“助我当上蛊王。” 第二百四十九章 吾生唯尔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苏瑾揉了揉抽痛的额角,正想着有没有其它办法能得到翎羽的时候,却突然听笛音儿道,“助我当上蛊王。” 啥? 苏瑾怀疑自己幻听了,这丫头不是最讨厌你尔我诈了吗,怎么突然想要当蛊王了? “你不用勉强自己,既然你们的圣物是翎羽的话,我大概可以触碰它,毕竟我手里还有另一部分翎羽。” “我没勉强自己。”笛音儿紧紧的抓起被子,眼神前所未有的坚定,“我要当蛊王,除了是想拿到圣物之外,还有自己的私心,我的父亲,母亲,哥哥都是被笛南天所杀。” 笛音儿抬起头,眼底一片赤红,“我要让他血债血偿,我要让他亲眼看着,他好不容易得到手的东西是怎样被我夺回来的,我要把他的尊严踩在脚下,我要让他付出代价,我要……” “别说了。”苏瑾突然把笛音儿揽进怀里,眼眶有些酸涩,“我知道了,我会助你,别说了。” 苏瑾的心情有些复杂,她一直都知道笛音儿有心事,而笛音儿不说,她也没问,只是未曾想,这个大大咧咧的女孩,竟将心事隐瞒的如此深。 来到苗疆的这几天里,笛音儿又是以如何的心情来面对着这个早已物是人非故土的…… 苏瑾的心一抽一抽的疼,收紧手臂,抚摸着她的头发,“想哭就哭出来吧。” “我不想哭。”笛音儿眼里蓄满了泪水,却拼命的瞪大眼睛,不让眼泪夺眶而出,身子却止不住的颤抖,眼前似乎还闪过那个血雨满天的夜晚,和那些高举着的,四处追寻着她的火把。 她早就说过了,只要她不死,就一定会回来,哪怕粉身碎骨,也要让笛南天再也无法翻身。 而现在,她回来了! 那些欠她的,伤她的,欺骗她的,隐瞒她的,她会一一讨回来! “哭出来吧。”苏瑾侧目看到少女咬破的唇角,笛音儿却恍若感觉不到痛般,僵硬着身子,力道却没有减轻半分。 苏瑾闭上眼睛,擦下她唇角上的血,缓和了声音,“哭出来吧,求你……” “你求我?”笛音儿直勾勾的眼神终于泛起了一丝波澜,讽刺的笑道,“你有什么可求我的,你又凭什么求我。” 她歪头看着眼前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被她视为朋友的女子,凄然笑道,“苏瑾,你知不知道我一直都很羡慕你。” 苏瑾摇头,她无奈身处于此,被迫传承找起了翎羽一物,又频频遭到刺杀,不得不扮起了男装。 她看似一派云淡风轻,却要整日里都悬着一颗心,因为她不知道不知什么时候就有人要取她的性命,这样的生活,她真的不知道有什么可羡慕的。 “呵……苏瑾,你知不知道你有时候特别讨人厌。”笛音儿仰头,极力的不让眼泪流出来。 “你武功高,医术好,认识的都是强者,每次你有危险的时候都能化险为夷,而我呢,我却什么都没有,我的父母被叔父杀死,我喜欢的人也不屑于看我,在你身边,我就像那祈怜的狗,除了摇尾巴之外,一无是处。” 苏瑾哑然,“我……” “可是你知道吗,我就是讨厌不起来你,因为我知道你走的每一步都是用自己的努力换来的,可是苏瑾,我好羡慕你。” 苏瑾紧紧的抱住这个浑身都在颤抖的女孩,低声道,“我知道,我都知道。” “苏瑾,我恨他,我恨他,我恨他!”笛音儿从小声的哽咽转为嚎啕大哭,晶莹的泪珠再也忍不住滚落而出,浸湿了苏瑾的肩头,“他明明是我的叔父,为什么要杀我的父母!” 苏瑾默然,她知道怀中的女子现在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一个发泄情绪的出口,虽没有说话,抱着她的手臂却悄悄收紧了。 有权利的地方就会有斗争,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他们可以化身为修罗,哪怕沾染上了手足的血亦在所不惜,皇族如此,家族亦如此。 不知道过了多久,笛音儿哭累了,才渐渐闭上眼睛睡了过去,而此时,天色已晚。 给笛音儿盖上被子以后,苏瑾才走了出去,楚逸轩给他们安顿的地方很好,是一处安静的小院,也不用担心别人会注意这里。 与此同时,那抹紫影也消失在了原地,顾子墨也想跟上去,想了想,还是抿唇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 诺大的石头上,坐着一个娇俏的女子,苏瑾双臂抱膝,将头埋在其中。 “小瑾儿……” “笛音儿说的没错,如果不是你们,我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遍了。” “可即便如此,小瑾儿也不愿让我们插手,不是吗?” 苏瑾望着头上的那一轮明月,缓缓闭上了眼睛,对,楚逸轩说的没错,其实她有更快的捷径,但她就是执拗的不想借他人之手,想要自己上路。 楚逸轩是了解她的,他懂得给她自由,让她去做想要做的事,甚至可以放弃最初的目的,与她一起寻找翎羽。 但她也知道,即便他如何放纵她,也绝不可能放任她飞出他的视线之外,但即便这样,也足以。 “小瑾儿是在心疼笛音儿吗?”楚逸轩坐在她身边,静静地并肩与她一起抬头看向天幕。 苏瑾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我虽心疼她,但有些东西,只能她自己来背。” 苏瑾叹了口气,身子一软,向后倒去,楚逸轩却一伸手顺势抱住了她,月朗风清下,他月弯如眉,浅浅一蹙,似薄云如纸。 夜风里的花香醉人,夜虫伏在草中不知疲惫的低吟着,从树林里吹来的风带动起两人的衣袂,月光下两人影子向后延伸,交缠在一起,一娇俏,一秀逸,却又能分的清楚。 夜晚有些潮湿,看着浩瀚的星空,苏瑾垂下眼眸,原来,不管他们怎么挣扎,也不过是两颗石子,终只会沉浸在岁月的滚滚长沙里。 楚逸轩身上的幽昙香清列,在这虫鸣相伴的夜晚里愈发浓了些,苏瑾嗅着他身上的香气,突然涌上来几分困倦之意。 意识模糊之间,听得楚逸轩轻轻道:“小瑾儿……” 苏瑾没有抬头,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 “世有执念,小瑾儿不必把自己逼到如此,你的身后,永远有我。” 苏瑾身子一颤,偏过头去,问道,“你可有执念?” “有。”楚逸轩仰起头,眼神深邃,“小时候,我希望母后不要满面愁容,也希望父皇能时长来看望母后,少年时,我开始筹备自己的势力,想为自己留一条退路,再后来,我突然发现一个闯入我生命的女子,鲜明的让我移不开眼睛,未来的路还很长,我希望能和她一起永远的走下去。” 苏瑾默然,良久后轻轻答:“生老病死,有些路,注定是要一个人走下去。” 她不敢真正的给他承诺,因为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死在那些阴谋的刀光剑影中。 头顶那人垂眸沉默了良久,淡紫色的背影透出几丝孤寂,周围树叶被风吹过,落在了两人的肩头。 苏瑾闭着眼睛,眼眶有些酸,舌尖上似也涌起了淡淡的苦涩,那样复杂的心情反复的煎熬着她。 她的命运充满了太多劫难,如大张着的深渊巨口,随时等待着将她吞入腹中,她自己命悬一线也就罢了,却不想连累其他人也因此受伤。 她挣了挣身子欲待起身,却被楚逸轩抱的更紧了些,又趁势扳过她的肩,只见眼前月光一暗,他微有些凉的唇就落在了她的唇上。 唇齿交缠,数不尽旖旎之意,又带了几分馥郁醉人的幽昙之香,辗转间,柔软的想让人沉溺其中。 他的吻无声潜入,带着治愈般,将她心里的空缺之处一寸寸温暖,再一寸寸填补。 这个吻不断深入,吸吮辗转间,他依旧轻柔,然而那吻却又渐渐加重了力度,带起丝丝的疼,又仿佛惩罚般,带着阴郁的力度。 他抚摸着她柔顺的青丝,不断加深这个吻,似要让她记住属于他的味道,占满她的记忆。 每一次唇齿触碰都带起一阵颤栗,恍若电光相击般,碰撞出无声的极力压抑着的喘息,而那喘息却又被他分毫不差的堵在了双唇之间,直到两人唇角都泛起一丝血线。 他一点点的吻去她唇边未拭的血珠,再辗转于她的唇上,将这股腥甜送入她的口中。 他没有理会苏瑾的挣扎,而是拢得更紧,他放纵了她太多次,总是由着她的想法而走,竟让她生出了这么多不切实际的想法。 他的心被苏瑾的话划出了一道血痕,他本不愿伤她,但今夜他无论如何也不愿再放,即便勉强她一次也罢! 他不要这人生长亭短亭,不要这人生如白驹过隙,哪怕终有一日他或她身死,也不会忘记这个吻,也不会忘记彼此。 夜风吹过这个染血的吻,来祭奠这抹痛,那样沉重而刻骨的吻,是独属于楚逸轩的吻,撼动着苏瑾的心。 她缓缓的闭上眼睛,终于让自己不再想那些不着边际的一切,软下了身子,靠在他的臂弯里。 第二百五十章 月下栖影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她缓缓的闭上眼睛,终于让自己不再想那些不着边际的一切,软下了身子,靠在他的臂弯里。 腰肢弯成垂柳一般的弧度,向后折去,身后的怀抱很暖,给她一种安心感,仿佛无论发生什么,只要他在,她就能无忧。 无忧……还真是奢侈的梦啊…… 苏瑾心底突然泛起了浓浓的酸意,竟让她的眼底沁出点点泪滴,细流般无声划到嘴角,又被男子含血吻去。 夜晚的扶风拨动着两人的心弦,青柳蒙络摇缀,剪下参差幽影,随着男子身上的幽昙之香飘远,浸入两人唇齿之间。 月光照在偌大的青石上,亦照亮两个相拥而吻的人,照亮她颊上晶莹的泪滴,和他唇角上刺目的血珠。 她在他怀轻轻颤栗,清瘦的身子显得愈发单薄,勾起丝丝无奈,如一只欲待展翅却又有羁绊留恋不肯离去的凤。 这一吻如此漫长,漫长的让人几乎忘了时间,这一吻却又如此短促,短促到弹指一挥间。 良久之后,他终于放开了她,薄凉的吻离开了她的唇角,吻上她光洁如玉的额。 轻触间,两人皆是一阵战栗,他没有动,魇足的闭上了眼睛,她轻阖着眸,亦没有动,半晌后,化作一道幽幽的叹息。 两人呼吸随着丝丝缕缕的幽香纠缠在一起,苏瑾低低的喘息飘散在风里,在四下无人的旷野里显得那样清晰,脸色苍白也泛起迷醉的绯红,眼波流动,朱唇微张,娇媚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楚逸轩深深的看她,厮磨在她的耳畔低低道:“小瑾儿……不要逞强……一切有我……” 苏瑾垂眸默然,良久抬起那双晶亮的眸,淡淡的勾起了唇角,道,“你这样,总有一天会把我惯坏的,而我不是温室里的花朵,永远不会躲在任何人的羽翼之下。” 她颊上晕红渐渐褪去,眼神由迷离恢复成一往的清明,直起身,理了理散乱的乌丝,“放心,我还没有蠢到明知不可行还偏偏要行的地步,要知道,我可是个惜命的人。” 她不能放纵自己任意而为,也不会沉迷于他的保护之下,找寻翎羽是她的宿命,这条路无论如何艰辛,哪怕踩着血,她也会一步步走下去。 依附于他人而活,她永远都只能是个弱者。 楚逸轩叹了口气,缓缓放开手,垂手的速度很慢,似有些无奈,虚空之中,他随手一抓,就只抓到了苍凉的空气,和夜晚里混合于空气中的湿气。 坐在他对面的女子,沉静而睿智,坚定的眼神里是无法撼动的决心,和毫不犹豫的执着。 他默然的看着苏瑾,看着被自己的放在心尖上的女子,不经意间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 喜欢上这样的女子不知是他的幸,还是不幸。 他希望她能够强大,与自己并肩而行,又希望她能软弱些,不再这样坚强的让人心疼。 月光下,他流光四溢的眸似有些迷离,低声道:“小瑾儿……” 在女子看过来的目光里,他顿了顿,半晌后,无奈的摇了摇头,又化作一声悠长的叹息,“你这执拗的丫头,罢了,罢了。” 他该说什么,又能说什么,她既劝不了她,又何必强行改变她,她既想展翅,他又何必要折断她的翅膀。 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与她并肩一起看着坠满星辰的天幕,眼底平静无波,心底却没由来的一疼。 哎,这个不省心的丫头。 ……… 月光下,一抹似比月光还要潋滟的白影垂下双眸,握了握拳头,转身离开。 他大晚上的就不应该出来,亏他还担心她,现在看来是他的担心多余了。 不对,他担心她干什么,他只是决定不再杀她了,却没想过要原谅她,她欠他的,还没有偿还完。 顾子墨不断催眠着自己,却还是感觉异常烦闷,脚下轻点,飘身离去,在一处山崖上执起玉笛,悠扬婉转的笛音在他樱色的唇下流溢而出,月白色的背影苍凉而孤寂。 现如今翎羽已逐一出现,这天下,终是要乱了。 前几日他闻声赶到那个村庄以后,却发现早已不见净空的人影,而村庄里的人也被屠杀殆尽,本还充满着欢声笑语,现在只剩下了死气沉沉。 这场翎羽之争里,还要牵连进多少无辜的人。 笛音突然戛然而止,无力的垂下了手,半晌后,再次执笛之时,已然换了音调,似无奈,似叹息,又似尘埃落矣。 罢了,这场四下弥漫的硝烟总要有人让其结束,既然苏瑾得到了翎羽之一,他就算助她又何妨,她虽负了他,却不会做出负天下之事。 而他不知道的是,苏瑾最初,也是最终的目的就是毁掉翎羽。 月下,崖上,屋里,几人心思各异。 远在轩辕的影门里,一个黑色的人影如一道轻烟般从窗飘进了屋里,单膝跪地对着眼神如神般的男子沉声道,“主上,属下已经去确认过了,无一生还。” 男子墨发随意的披在肩头,慵懒又充满着蚀骨的诱惑,而他的气质却无比清冷,视线所至之处皆让人升起寒意。 他望着月光,负手而立,绝色的容颜让人向往却又充满惧意,恍若暗夜里的帝王,或生或死,皆只在他一念之间。 半晌之后,他才淡淡的“嗯”了一声。 黑衣人不敢擅自揣摩他的意思,抿了抿唇,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主上,用不用我……” “不用,你先退下吧。” “这……”黑衣人顿了顿,还想再说些什么,抬头却对上了男子的目光,心下一惊,答道,“是,属下这就退下。” 男子收回视线,垂眸,看着手中的荷包,恍若幽潭的眼底终于泛起丝丝的波纹,似有若无的勾起了唇角,这一笑,犹如绽放在寒巅之上的雪莲,清凉间浸入心肺,似能洗涤人的灵魂。 没有人见过他笑,也不知他笑起来是这样的摄人心魂。 他将荷包放进怀里,看着头上那抹苍白的月光,轻声道,“阿瑾,我的苏苏,马上我们就要再见面了。” ……… 清晨,笛音儿是被梦中的画面惊醒的,自从到苗疆之后,她一直都在做梦,或她儿时与师傅学字,或她少时与兄长赛马,而昨夜,她梦到了父母惨死之时。 他们伸出手向她呼救,在地上痉挛着身子,如无骨般的蠕虫般爬行,他们大口大口吐出的血沫里还夹杂着碎肉,他们想要抓住她的脚踝,将她拖回去,而她只能往前跑,再拼命的往前跑。 身后那两人虽长着她父母的样子,但她知道那已经不是她的父母了,只是囚禁着她的梦魇。 就在她快要绝望的时候,前方突然伸出一只手,生死之间,她毫不犹豫的就把手递了出去,而她也看清了将她拉出泥泞之人的脸。 她还未来得及庆幸,突然看到她的父母出现在苏瑾身后,长长的指甲如撕一块破布般,轻松的就撕碎了苏瑾的身子,而她也跌在地上,跌在那从地上长出,想要把她拉入地狱的鬼手。 “不……”她下意识的就叫出那人的名字,“苏瑾!” “嗯,我在。”苏瑾擦着笛音儿额头上的冷汗,又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你……还活着……”笛音儿突然红了眼眶,扑进苏瑾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你还活着,太好了,你还活着!” “放心,我还活着,目前还没有死的打算。”苏瑾揉了揉笛音儿的头发,看着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打趣道,“梦里都是假的,别哭了,你的鼻涕蹭到我新换的衣裳上了。” “你个没良心的,我都梦到你死了,你竟然还有心思关心衣裳。”笛音儿红着鼻头,眼里充满了控诉。 “我也不是只关心衣服……那个啥……你别蹭了……毕竟这衣服挺贵的……” 笛音儿一听,当即气的咬牙切齿,蹭的更卖力了,一边蹭一边嘟囔着,“你个没良心的,你个没良心的。” 苏瑾口上说介意,却由着笛音儿蹭,本来她还担心笛音儿会阴郁下去,看到她这样,她也松了口气。 笛音儿蹭了半晌,吸了吸鼻子,忽闪着眼神道,“那个……我昨天太激动了,要是说了什么难听的话,你别忘心里去……” 说完,又悄咪咪的看了苏瑾一眼,那模样活像个受了气的小媳妇。 “我知道你傻,昨天你说的那些我没往心里去。” “没往心里去就好,等等……”笛音儿突然顿住了,“你刚才说我傻?” ……… 不知怎么,顾子墨这几天似是性情大变了一般,虽仍时长对她冷嘲热讽,但看她的眼神却变了,几次叫住她,却又欲言又止。 苏瑾顿住脚步,回头看着那个跟在她身后的白色身影,无语道,“兄台,你今天已经叫住我三次了,到底想说什么?” “我……”顾子墨张了张口,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哑声道,“我会助你。” 说完,他就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第二百五十一章 路遇熟人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异域与中原不同,尤其是苗疆,总是刮着肃杀的罡风,似阴鬼发出的声声哀嚎,让人心生抑郁。 在边缘处还好,越走到深处,这种扑面而来的窒息感就越强烈,这也是为何异域虽大,却没人想要抢夺的原因。 这么个鬼地方,纵使抢来也没什么用。 苏瑾嗅着空气中淡淡的血腥之气,眸光刹时间沉了下去,这附近似乎刚死过人,而且死的还不在少数。 大概是杀戮还在继续,血腥之气愈浓,就连笛音儿都闻到了,不出片刻,就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呼救声,和一个向他们跌跌撞撞跑来的人影。 “我们是蛊王运粮的人,救救我们,蛊王一定重重有赏。”那人扫了几人一眼,拽住楚逸轩的衣角,也不管眼前之人是谁,一边求救,一边紧缩着瞳孔回头看去,仿佛身后有食人的野兽般,满眼里写着恐惧。 楚逸轩默不作声的扯回衣角,淡淡开口道,“你是蛊王的人?” “对,我是蛊王的人,只要你救了我,蛊王一定不会亏待你的。”那人看着不为所动的楚逸轩,哀求的话在舌尖上滚动了一周,又吞了回去。 “倘若你不救我,一旦被蛊王发现了,你们谁都活不了,我看着你们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俗人,这其中的厉害,想必你们都懂,救我,实际上是在救你们自己。” 那人擦着嘴角上的血,颇有些趾高气昂,三言两语竟说成不救者死,救之者活,打个巴掌再给一个甜枣,寻常人等说不定真的会心动,毕竟可以巴结上蛊王,可谓是难得一求。 但楚逸轩是谁,自然是看不上,而顾子墨亦从来不屑于巫蛊之术,至于苏瑾,她是来帮笛音儿的,而笛音儿……是来杀蛊王的…… 他不说还好,这一说就撞到了枪口上,既然与蛊王沾边,那势必是不能留了。 不过,再送他去见阎王之前,还有一些用处。 紫影身后走出来一个眉若粉黛的女子,一身红色的衣衫将她玲珑有致的身材恰到好处的勾勒出来,柔媚而不失英气,让那人一瞬间看愣了神。 “你说你是蛊王的人,怎么可以证明,我们可不想白白救人。”苏瑾呲牙一笑,“对了,记得说仔细点。” 那人怔怔的盯着苏瑾,半晌都没有缓过神来。 “留给阁下的时间不多了,再不说可能就没有机会了。”楚逸轩出声拉回了那人的思绪,嘴角仍是含笑,但眼底却闪过一道冷光。 那人本以为是他再不说,身后那些人就要追上来了,眼见着时间不多了,急忙开口道,“我叫唐立,是给蛊王运粮的运粮官,只是不想路上突然碰到了一伙打劫的人,我见着不对劲,就先跑了出来。” “就你一个人跑出来了?”笛音儿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鄙夷的砸了咂嘴,“啧啧,不愧是那老东西的人,见利忘义,遇危先逃,果然都是一个德行。” “你!”那人刚想反唇相讥,转念一想,他的性命还掌握在这些人的手里,狠狠地磨了磨牙,扭头哼了一声。 “说完了?”楚逸轩挑眉,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说完了,只要救了我,保准少不了你们的好处。”那人拍拍衣袖起身,抬头却看到了横在他脖颈之上的匕首,随即银光一闪。 “既然说完了,我就送你找阎王喝茶吧。”苏瑾扯过他的衣衫,嫌弃的擦着匕首上的血,笑道,“谢谢你告诉我们这么多,忘记跟你说了,我们是找蛊王寻仇的。” “你……”那人双手死命的捂着喉咙,在地上扭曲着,不出片刻,就没了生息。 几人刚要走,笛音儿突然出声道,“等等。”蹲下身,挖出了那人的眼珠,“啪”的捏碎在手心里,摊开手时,掌心里除了模糊的血肉之外,还有一条白色的线虫。 苏瑾闻声回头去看,待看清楚后霍然瞪大了眼睛,“这是………” “这是回声蛊,是笛南天专用来控制人的手段,此蛊没有什么厉害之处,但会在人体死亡之后爬出,寄生在鸟类的身上,把消息传回给笛南天。” 笛音儿把回声蛊扔在脚下,用力的碾了碾,直到那虫子死的不能再死的时候,才抬起脚,心满意足道,“走吧。” 随着这人的死亡,另一处的厮杀声也渐渐小了下去。 远远看去,一群黑衣人中间包围着的是一个气质如雪的人,苏瑾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她居然能这里遇到熟人。 眼前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天下第一奸商一一南宫钰。 “南宫钰?你怎么跑来苗疆了?”眼看着南宫钰即将要被逼入绝境了,苏瑾上前帮忙斩杀两人,为他赢得喘息的时间。 南宫钰深陷囫囵,却不见惊慌,幽幽开口,“此事说来话长。” “那你就长话短说。” 他一挑眉,显得有些无奈,“……那就稍后再说吧。” 有苏瑾几人加入战局,很快就呈现出一边倒的局面,本来还包围着南宫钰的黑衣人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锐减着,不出片刻就所剩无几。 “说罢,你怎么会跑来苗疆?”苏瑾擦了擦手上的血,顺便把他们身上的钱袋搜刮了个干净。 “我来苗疆是想和蛊王讨要一件东西。”南宫钰嘴角含笑,但那笑,怎么看都有几分不怀好意。 也对,以这家伙的性子,除了算计就是算计,说来,笛南天被他盯上也是有够倒霉的。 “阿瑾不问问我讨的是何物吗?” “我问了你会说吗?” “本来是不会,若是阿瑾想要知道的话,我也可以考虑告诉你。”南宫钰眯着眼睛,如同一只狡猾的狐狸。 “不用了,别告诉我了。”苏瑾摆摆手,算了,她穷的叮当响,万一他告诉她之后,又跟她讨要消息费,她岂不是亏大了。 南宫钰轻笑,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包袱,“阿瑾,我有件东西想要给你,不知你感不感兴趣。” 苏瑾抬眸看去,滚在舌尖上的“不感兴趣”顿时被她吞了回去,只见他摊开包袱,包裹在里面的赫然是一枚调令,任职令,钥匙,和上面刻着“粮”字的令牌。 第二百五十二章 桃僵李代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苏瑾抬眸看去,滚在舌尖上的“不感兴趣”顿时被她吞了回去,只见他摊开包袱,包裹在里面的赫然是一枚调令,任职令,钥匙,和上面刻着“粮”字的令牌。 苏瑾翻看着那些东西,越翻眼睛越亮,乖乖,这可是好东西,“你看这是不是蛊王粮库运粮官的令牌。” 笛音儿虽然爱玩,倒也认得这些东西,翻看了一遍确认道,“没错,是运粮官的令牌,我们苗疆没有那些繁文缛节,也没有那么多讲究,但运粮官还是有的。” 她曾在哥哥那里见到过,从外表以及材质用料上来看,是真的令牌无疑。 “这东西你从哪里骗来的?”苏瑾狐疑的抬头看了一眼南宫钰,这么重要的东西可不是能随便搞到手的。 “阿瑾说笑了,即便是我磨破了嘴皮子,也不可能骗到这令牌,这是我路过时,碰到了运粮官唐立,奈何他对我不逊,于是我顺手取走了这些东西。” 南宫钰微微一笑,“如果不是情况不允许,可能阿瑾你手里的那些钱已经是我的了。” “……算你狠……”苏瑾把钱袋塞进怀里,嘿嘿笑道,“没想到你骗人厉害,顺东西的手段也毫不逊色。” 南宫钰似笑非笑的抬眸看她一眼,手一伸道,“我见阿瑾似乎是不太喜欢这份礼物,不如还了我,我再为你寻一份更好的。” “喜欢,怎么不喜欢。”苏瑾左一把,右一抓的把包袱拢起来塞进怀里,笑嘻嘻道,“我们马上要搞一份大事业,你要不要一起来?” 南宫钰突然来了兴致,凑到苏瑾身边,“阿瑾不妨说来听听。” “不瞒你说,我们这次来只有一个目的,杀蛊王,立新帝。”苏瑾倏地抬起眼睛,直看进南宫钰眼底,红唇轻启之间,说着最胆大包天的话,“你这次来,是想找蛊王索求东西,与我们并不冲突,待新任蛊王上位之后,所得的利益分你一成,你看如何?” “一成?”南宫钰轻笑,眼中是苏瑾看不懂的深意。 “怎么,嫌少?” “当然……不少。”南宫钰顿了顿,突然话音一转,“阿瑾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可以一成不要。” “如此最好。”两人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瞬间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这就是与聪明人打交道的好处,不过眼前这个聪明人,有点聪明过头了,应付他,还真得打起十二分精神,说不定哪脚不注意就踩进了他布置好的陷阱。 “这些东西既然是你顺来的,那些人呢?”为首的唐立已经被她杀了,只要把剩下的人杀了,就好办了,他们需要一个混入蛊王身边的身份,没有什么比运粮官更好用的了。 运粮官不用在蛊王身边,不容易泄露身份,偏偏又是不可缺少的。 “那些人啊……我见着没用就把他们都放了。”南宫钰眨了眨眼睛,那模样好不无辜,噎的苏瑾差点喷出一口老血。 那些人应该还没走远,现在追还来得及,她收好包袱,拉过南宫钰,“快走。” “嗯?” 红衣女子呲牙一笑,“趁着还热乎,我们去杀人。” 唐立的那些属下,白天的时候好不容易逃过一劫,晚上的时候又遭受了一次惨无人道的截杀, 运粮官唐立,白日里已经丢掉了性命,而此时,他的那些下属们发现官印和粮库钥匙不见了,当即急得团团转。 所有人都在找,一个副官带着两个小厮,弯着腰,撅起屁股在地上一寸寸的摸。 副官摸着摸着,突然摸上了一双靴子,大惊之下,他霍然抬头,却见眼前白光一闪,一缕红色的,用鲜血绣成的绸带似从他眼前飘过。 他下意识就伸手去接,却接到了一手炙热的血,他知道那是他的血,临死之前,他还维持着在地上摸东西的姿势,意识模糊之间,他隐约听到有人说,“可惜了,你们摸的东西早就被人顺走了。” 顺走,什么时候被顺走的,他浑噩的脑子已经来不及想明白了,这是他倒下去时最后的意识。 副官倒下去之后,在他身后摸东西的两个小厮听见异响也直起身来,这一抬头,便看见一双黝黑的眸子,和从他身后飘过去的红影。 随即他便觉得胸口一热,又一冷,就软踏踏的倒了下去。 倒下之前,他听到有人在他耳边道,“杀人见血,四面开花,实在是好手法,不愧是当年的血魅。” 那个红衣女子重重踩下一脚,便突然听见胸膛处噗嗤一声,似乎是什么被踩炸了,随即那女子开口笑道,“若是换成当年的血魅来杀你的话,一定更加干脆利落,一刀一个,堪比杀猪无异,” 他身旁剩下的那个小厮,待听见那道炸裂声响后,头也不抬起身就跑,扭头之间,见身后两人没有追上来,他心中一喜,转头时,眼前却突然多了一袭淡紫的衣衫。 还未来得及说话,他就看见自己的手突然向后折去,刹那间青筋暴起,诡异的挂在他身后,随即全身也僵了,瞪着眼睛,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凌阁主杀人果然干脆利落,不失为大家风范。” “过奖。” 那小厮最后模糊的视线里是一青一紫两个身影,和他们飘散在午夜之风中淡淡的声音。 “无论如何,也比南宫阁主用毒要来得优雅些。” 紫影与青影相视而笑,周身之间却升起了异常危险的气息。 最后一个小厮闻见了浓郁的血气,再听见那些人谈笑风生的声音后,当即心下一惊,借着草丛的遮掩,试图离开。 刚动一步,头顶突然跳下来一个女子,落地的瞬间,手肘一道凌厉的冷光,电光火石之间,匕首就刺进了他的咽喉,冷笑道,“想跑?别说门了,连窗户都没有。” 声音又脆又快又亮,俨然是早就埋伏在树上的笛音儿,她蹲在树上还有一个原因一一不想与这几个有异性没人性的杀神站在一起。 一共四具尸体,而尸体的上当站着四个心思各异的人。 苏瑾满脸黑线,回头扫视了一圈,无奈道,“……那个啥……要么我们分开走,以免人多露馅。” “小瑾儿觉得呢?”楚逸轩似笑非笑,让苏瑾瞬间噤了声,转头看向下一位。 “怎么,我救你一回,你还想再抛下我离开?”顾子墨抱臂冷笑,行,这家伙她惹不起,下一位…… “阿瑾,我们的利益是一体的。”南宫钰的话点到即止,也让苏瑾再无话可说,她认了,再下一位…… “苏瑾,若不亲手拧下笛南天的脑袋,我死不瞑目。” 苏瑾,“………” 她就知道,无论她说什么,这几个人都有自己的理由。 笛音儿要报仇,她不能拦着,南宫钰与她是合作关系,不能得罪,顾子墨她也必须带着,除非她想再一次被追杀。 至于某位阁主大人……她可不敢拿自己的腰来试,床下嚣张,床上还是她受罪。 苏瑾无语望天,眼一闭,牙一咬,心里一片哀嚎,认命道,“跟,都跟,一个不能落,不跟都不行。” 南宫钰身上总是带着毒药,早已不足为奇,将四人尸体化掉,开始着手做人皮面具。 人皮面具只有四张,他们却有五个人,无论分给人,都有一个人要面临着暴露身份的危险。 而眼下四个人都有着自己的理由不肯走,正当苏瑾犯愁之际,笛音儿突然从怀里掏出来一张面皮,看着笛音儿手里那张血已干涸的面皮,苏瑾眉梢一跳。 这四个人,再加上笛音儿从唐立脸上剥下来的,一共五张,恰好够了。 唐立是个身材瘦小的男子,苏瑾与笛音儿两人都比较适合,同样的,两人谁都不想当小厮,故而为此口舌交战了好几个回合。 笛音儿以报仇为由,抓着脸皮誓死不当,苏瑾却轻飘飘的来了一句,“待你看到笛南天的时候,你能忍住吗?” 笛音儿手指一僵,半晌后面缓缓放开了手,没错,她忍不住,难免会露出马脚,介时他们几个都会被她连累,贝齿紧咬着下唇,将一张小厮的脸皮戴在了脸上。 而余下的副官和小厮的脸皮中,楚逸轩和南宫钰又冷嘲热讽起来。 南宫钰不动声色的将最丑的那一张脸皮推向楚逸轩,“这眉峰耸立,颧骨突出,一看便知是性子鲁莽,阴险狡诈之人,和凌阁主有八分相似。” 楚逸轩浅笑答,“本阁主觉得该小厮气质猥琐,贼眉鼠眼,和南宫阁主的气质倒也有九分相似。” 两人谁也不让,气氛一时间陷入僵持,苏瑾生平第一次觉得顾子墨这么合她眼缘,没有出来闹事。 “凌阁主,我看着适合你。” “本阁主觉得,更适合南宫阁主。” “够了!”争来争去,争个没完没了,最后苏瑾大怒,从怀中掏出纸笔,刷刷的写了什么,又折了起来,递到两人面前,沉声道,“你们两抽签吧,谁抽到是,谁就戴。” 第二百五十三章 仅此一人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够了!”争来争去,争个没完没了,最后苏瑾大怒,从怀中掏出纸笔,刷刷的写了什么,又折了起来,递到两人面前,沉声道,“你们两抽签吧,谁抽到是,谁就戴。” “南宫阁主莫不是不敢了?”楚逸轩轻笑,视线有意无意飘向那两张纸条。 正常来说,威胁对南宫钰来说是没用的,可不知今天他中了哪门子的邪,竟率先抽选一张纸条,“在下自然是敢的,就是不知凌阁主敢不敢。” “既然南宫阁主都这样爽快了,本阁主自当奉陪。”楚逸轩将剩下的那张纸条取了过来,对南宫钰抬了抬手,“南宫阁主请。” 南宫钰抬眸看他一眼,缓缓打开纸条,待墨色的字迹展现之际,手霍然一僵,只见上面白纸黑字清晰的写了一个“是”字。 “既然南宫阁主抽到了,那本阁主的这张纸条也没有必要再打开了。”楚逸轩浅浅的笑着,纸条倏地的被燃成了灰色的粉末,顺着他微张的指缝四下飘散而去。 南宫钰盯着手中的纸条,盯了半晌,突然冷哼一声,将纸条湮灭成了尘埃,拿起小厮的脸皮转过身去,再转身时已然化成了那个小厮的模样。 不仅是身形相似,开口之间,竟连声音都相差无几,若不是苏瑾亲眼看着他是如何装扮的,当真以为他就是那个小厮。 南宫钰的身上,到底还有多少秘密是她不知道的……… 楚逸轩装扮好,与苏瑾擦身而过之际,突然俯身到她耳边低笑道,“多谢小瑾儿帮为夫争取到这张脸皮。” 苏瑾嘴角一抽,当即满脸黑线,心中悲呼惨也,怪不得这厮不愿意第一个抽签呢,原来早就知道她的想法了。 她口里说着有一张纸条上面写了一个“是”字,而实则上,那两张纸条上都写了“是”字,无论谁抽到,都没有任何区别,主要就看谁先打开了。 而南宫钰恰好是被楚逸轩算计的那个倒霉蛋…… 四个人改装完毕之后,按各自所在的位置逐一站开,最前面的是苏瑾扮作的运粮官唐立,站在她身后偏右的是楚逸轩扮成的副官,而她的左边,自然是站着狐狸一般的南宫钰。 再往后就是抿唇不语的顾子墨,顾小厮,和因被苏瑾夺了面具,嘴噘的老高的笛音儿,笛小厮。 几人全套伪装起来,倒也像模像样,尤其是嘴角挂着邪笑的苏瑾,那不正经的模样与心胸狭隘的唐立如出一辙。 说来也是凑巧,前任粮库粮官是前任蛊王的人,笛南天上位之后,用着自然是不放心,马上安排他的狗头军师换了自己的人。 此等差事,自然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不出几日,就安插上了他的一个远房亲戚,而这位新上任的运粮官不是别人,正是平日里最为游手好闲的唐立。 仗着投靠了蛊王,整天神气的很,却从未想过,竟阴沟里翻了船,亦没有想到好不容易逃出命后,会遇到苏瑾这帮不知死活的东西。 想要杀蛊王,再送她几条命都未必能办到,如今谁不知道,苗疆现任蛊王一手蛊术出神入化,怕还没等近身,就不知重了什么蛊毒,落得个不明不白的死法。 然而最是会投机不过,新官上任,嚣张如他由于不熟悉,也只带了一个副官和三个随身仆人,如今主仆五个齐齐被杀,集体掉包,无声无息让人无法察觉,就算感觉有些不对,也只会怀疑唐立的脑子又犯病了。 苏瑾套着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衣服,感到十分哀愁,看过做奸细的,没看过拖家带口一起做奸细的,就像是集体进了某种大型组织。 ……… “把这些粮草快些装好,天黑之前务必要送到蛊王那里。”苏瑾穿着唐立的衣服有一段时日了,眼瞅着天要黑了,她站在台阶上手叉着腰,吆喝的更加卖力了。 她冒充唐立的身份已经有好几天了,那些人本就不熟悉唐立,知道他名声的更是远远避开,从始至终,几人没有露出一丁点破绽,让苏瑾愈发得心应手起来。 他们办成唐立的模样还有另一个好处,可以把瑾言藏在粮草中,以免被有心人抓住了马脚,导致最后百口莫辩。 唐立遇袭的事情也传到了笛南天的耳中,但他最近忙得很,无法分出精力去理会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再听到唐立没死之后,也就任由其发展了,殊不知,那几张面皮下早已换了个瓤子。 但即便他现在发现了不对劲,也鞭长莫及了。 这几日天总是灰蒙蒙的,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气压很低,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打了个喷嚏后,苏瑾将衣服拢的更紧些,前前后后的指挥着运送最后一批军粮后,又热的满身大汗。 刚准备去休息,却听见远处传来快马的声音,抬头一看,是一个浑身都裹在黑色斗篷里的人,这身装扮和之前碰到的枯骨有点相似。 他不停挥鞭抽打着马身,在距离苏瑾还有不到一尺远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你不躲?” 苏瑾眸光一闪,突然后知后觉的拍了拍胸口,“我不是不躲,这不是刚才吓的腿软了,躲不开吗。” 尝试着动了动脚步,果然如她所说的那样,双腿一软,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看苏瑾这副没出息的模样,那个斗篷人总算是放心了,一如既往的蠢,应该是没有被人调包才对,“把粮草快给蛊王送去,不然惹恼了蛊王,谁都跑不了。” “哎,好嘞,小的知道了,您慢走。”苏瑾狗腿的牵着缰绳,亲自帮那人掉转了方向,拍了拍马的屁股,笑道,“真是匹好马,想必跑的一定很快。” 她拍完以后,那马就跑了起来,最开始跑的速度还没有多快,跑出几里远之后,马突然似是发狂了一般,不要命的跑了起来,任凭斗篷人如何呼喊,都没有慢下半分。 “该死的!”斗篷人咒骂了一声,看着前方的断崖,也不管曾经有多么喜欢这匹马,牙一咬,当即拔出匕首,插在了马背上,惹的马更加疯狂。 然而这还没完,斗篷人将匕首卡在骨缝里,突然身子腾空而起,顺势向马腿划了下去,瞬间就划断了马腿上的筋脉。 借着弹起之势,稳稳的落在了地上,他本以为是刚才那人陷害他的,回头却看见粘在马腿之上的黄色叶子。 怪不得马会突然发狂,原来是他刚才经过那片树林,不小心粘上了这玩意,他就说唐立那贪生怕死的东西不敢轻举妄动,现在看来,是他多疑了。 注视着斗篷人消失的笛音儿,缓缓收回了视线,眼底有几分复杂,看着苏瑾不解道,“那人是笛南天身边的人,你为什么不杀了他。” 苏瑾无奈,她知道笛音儿会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绪,解释道,“刚才那人虽是一个人来的,却是为了试探我的身份,我杀他固然可以,但他死后,笛南天马上就会知道我们是假冒的,派人来杀我们,到那时,我们的计划就功亏一篑了。” 她揉了揉笛音儿的头顶,“我知道你着急,可成大事者,往往是最会忍耐的那个人,等着吧,等过今晚,我们就能接近笛南天了。” 她拍了拍笛音儿的肩膀,嘱咐道,“记住,小不忍则乱大谋,哪怕现在笛南天站在你面前,你也要忍住!” 笛音儿身子颤了颤,拳头松了紧,紧了又松,半晌后才哑声道,“你放心,我不会轻举妄动的,就算是死,我也不会连累你们。” 说完,她就转身喂起了马。 苏瑾怔了怔,欲待伸出的手在半空中顿了顿,又垂了下去,罢了,现在就让她一个人静一静吧,明明杀父仇人的帮凶就站在自己面前,却无法报仇,这等滋味最是磨人。 苏瑾望着夜空中的满天星辰,心也越来越沉,眼下马上就快见到蛊王了,一场异常艰难的硬仗马上要开始了。 她正幽幽叹气,忽然有人上前一步,执起了她的手,“小瑾儿不必忧心,只管计划你的就好,身前有你,而身后有我。” 最后几个字拖得悠长,于黑夜中显得格外清晰,瞬间抚平了苏瑾的思绪,让她的眼底泛起丝丝波澜。 抬起眼,迎上楚逸轩看过来的眼神,清亮而宁定,带几分与生俱来的镇定,在这样的目光下,苏瑾乱成一团的心突然就平静了,那烦闷的火气突然似浸于冷水中,“呲”的一声熄灭,让她获得了短暂的安宁。 他扳过她的肩,换成那个小厮的声音,笑道,“大人,奔波了一天,您也累着了,小的服侍您歇息一会儿,保准您浑身舒爽。” 半搀着她向后走,步伐坚定,胸膛宽厚温暖,似是能为她遮挡这世间的风雨。 本来苏瑾还在狐疑他会不会趁机对她做出什么少儿不宜之事,良久后,却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叹息。 不得不说,楚逸轩按摩的手法绝对是一等一的好。 她不知,能受到某阁主大人如此对待的,这天下,怕也只有她一人。 第二百五十四章 身份暴露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苏瑾靠着树干,嘴里叼着一根草,看向黑不见五指的树林深处,低垂的夜空上挂着一轮残缺的月影,树干瘦削,她却比那树干还要单薄上几分,但她的眸光却异常坚定,不像女子,更像是一个男子。 良久后,她回头,眼前闪动着的是满地的碎石,凌乱的衣物,模糊的血肉,和蜿蜒流淌至不知名之处的血迹。 她指尖扣着衣袖,微微紧了些,这已经是他们第二次遇到袭击了,苗疆之人向来随性敢为,不知这些人到底是见他们粮草多,想要抢夺,还是有人故意而为之,想要给蛊王添堵。 她自然希望是后者,但眼前这些人无论是武功还是巫蛊之术皆是没有任何出挑之处,怕也只能是前者了。 真遗憾,要不然她就能顺藤摸瓜,找到背后那人,说不定还能拉拢来我方阵营呢,遗憾,真是遗憾。 “这是………”苏瑾看着南宫钰递过来的东西,不解的眨了眨眼睛。 “阿瑾闻闻便知。”南宫钰打开白玉瓷瓶的塞子,一股清雅恬淡的味道瞬间争先恐后的钻进了苏瑾的鼻翼中,将她心中的烦闷顷刻间扫了个空。 不愧是异宝阁的阁主,但凡是南宫钰拿出来的东西,无一不是万里挑一的好东西,凝神花露,一闻提神,二闻静心,果然名不虚传。 “多谢南宫兄,这瓶凝神花露我就不客气的收下了。”苏瑾取出几滴涂抹在太阳穴上,神识刹时清明了许多,之前的疲惫也一扫而空。 这么好的东西摆在面前,不收是傻子,秉着这样的想法,苏瑾把凝神花露喜滋滋的塞进了怀里,让身侧三尺之处的顾子墨嗤哼一声。 “你哼什么哼,羡慕就说。”苏瑾拍拍胸口,贼兮兮一笑,“放心,说出来我也不给你用。” “笑话,我会羡慕你?”顾子墨冷冷的看她一眼,“也就是你把什么东西都当宝。” 苏瑾白了他一眼,对南宫钰嘿嘿一笑,“南宫兄,咱别听他的,他就是羡慕嫉妒恨。” “无妨,毕竟我也只在乎阿瑾一人。”南宫钰目光不经意间扫过顾子墨一眼,又无声的收回了视线,转眸之际,眼里闪过一道意味不明的光,似阴沉,似嘲讽,又似不屑。 “在乎她?”顾子墨站起身,眼神瞬间变得异常犀利,“那你可要小心些了,别哪天一转身她就把你抛弃了。” “抛弃吗……”南宫钰喃喃着,突然粲然一笑,“阿瑾不会抛弃我的,况且……我也不会给她抛弃我的机会。” 这句话他说的轻松,却让苏瑾听的背脊一凉,南宫钰看着她的眼神,让她感觉仿佛被阴冷的蛇盯上了一般,身上的汗毛刹时间炸立,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冥冥之中,她竟觉得他的后半句不是在开玩笑。 “南宫兄说笑了,以后还有不少地方需要仰仗你的,就算抛弃某人也不能抛弃你啊。”苏瑾狗腿的笑着,眼神无意之间掠过顾子墨。 “苏瑾,你敢!”扮作小厮模样的顾子墨捏紧拳头,气的五官都皱在了一起,怎么看,也看不出那张平凡的面皮之下竟藏了一张俊逸倜傥的脸。 “啧啧,说什么信什么,要不然怎么说你傻呢。” “你!”顾子墨气的磨牙,当即怀疑自己脑子是不是坏掉了,要不然怎么会原谅这个无耻的家伙呢。 “好了,开玩笑的。”苏瑾撸起袖子,跳上粮草吆喝了一声,“走,我们去会一会笛南天那个老东西。” 几人武功都不低,脚程很快,纵使遇到了两波截杀,还是在天亮之前赶到了无涯之地,现任蛊王笛南天,正住在其中心的万蛊城中。 无涯之地不是外围,是真正的腹地,外族之人少之又少,若不是一方强者,在这里根本无法占据一席之地。 若是不精通巫蛊之术的,很难见到第二天的太阳,更甚者,连当晚的月亮恐怕都见不到。 在处处都充满蛊物的万蛊城里,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碰到不该碰的东西。 街上的人都裹着斗篷,低垂的头给人一种阴沉的气息。 看着熟悉却又陌生的万蛊城,笛音儿眼眶一红,“苗疆虽大多看不起外族人,但还是有往来的,只有把苗疆视为最强的笛南天才会这样做。” 顿了顿,哑声道,“这也是笛南天为什么会有那么多拥护者的理由……” 其实父亲早就想到了这一切,也知道让外族人进来会让很多人不满,但父亲还是毅然决然的施行了,在父亲看来,苗疆不应该永远处于别人的异样眼光中。 只是没想到,父亲的努力竟在笛南天上位的短短一年里就功亏一篑,想来,还真是讽刺,希望这群故步自封,心比天高的家伙不会后悔他们如今做出的决定。 所有陷害过她父亲的人,且先等着,她前任蛊王之女一一笛音儿,终于回来了! 大概是觉得万蛊城内不会有人不要命闹事,所以根本没有把守的人,让苏瑾的路走的异常通顺,街上的人也只是淡淡的瞥了几人一眼,待看到苏瑾他们的穿着之后,也就见怪不怪的收回了视线。 虽然提前做好了准备,但看着眼前的满目琳琅,苏瑾还是懵了,为了不暴露身份,压低声音对笛音儿小声道,“这里你熟悉,现在怎么走。” “我在你身侧走,你跟着我走。”笛音儿与南宫钰对视了一眼,无声的换了个位置,向那个她无比熟悉的地方走去。 那曾经是她的家,她做梦都会梦到的地方,又怎么可能会走错,笛南天既然想一分不差的抢走父亲的东西,就一定会住在父亲那里。 果然如她所想的那样,直至到王宫都没有出现半分差错,来人卸下他们的粮草之后,就对他们摆摆手,示意他们可以走了。 这次有了侍从的迎接,不出片刻,他们就见到了传说中的蛊王一一笛南天。 苏瑾本以为笛音儿口中的老东西会是一个半百之人,此时一看,却出乎意料的年轻,多说,也只有三十岁的模样。 一双凤眼微微上挑,给人一种说不来的凌厉感,鼻梁坚挺,不知道是不是长年和蛊物打交道的原因,不仅是脸色,就连唇色也比正常人浅,褐色的头发随意束在脑后,慵懒而闲散。 单看他的眼神,苏瑾就知道此人绝非善类,与其说他有着鹰的狠辣,倒不如说他有着蛇的阴冷,被他看了一眼,苏瑾就感觉浑身不舒服。 不知是不是骚包都喜欢穿紫衣,眼前笛南天也穿着紫衣,但跟楚逸轩比起来,苏瑾总感觉差了点什么。 楚逸轩本身就带着难掩的贵气,那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与刻意的伪装不同。 “我听说你路上遇到劫匪了?”笛南天单手撑着下巴,于王座上缓缓起身,走到苏瑾面前,“能活着过来,的确有很大的进步。” “大王谬赞了,臣只是做了臣该做的事情。”苏瑾自以为回答的滴水不漏,笛音儿却听的心头一惊,她们这里不是中原,没有臣子一说,若想找个服侍的人,大可以买两个奴隶,剩下其它被挑选出来的,都应该称自己为属下。 她不知道苏瑾想要说什么,等她反应过来,想要阻止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苏瑾的话就这样说了出去。 “你自称为臣……”笛南天咀嚼了一遍,低笑道,“没想到这一次,你“长进”了不少,都学会说中原地区的话了。” 苏瑾一惊,随即就定下神来,小心道,“这次赶巧遇到了几个汉人,属下就跟着学了几句,听他们说,属下要自称自己为臣,所以属下刚才一时得意,就不小心忘记了。” “好一个不小心。”笛南天眯起眼睛,看着苏瑾身后几人,“若不是我派人出去打探过,当真以为你们被人调包了。” 他随手一指,指向苏瑾,“这几日你留下,其他人先退下吧。” 此话一出,谁都没动,楚逸轩几人自然是不想理会,而笛音儿从进来开始,就一直低垂着头,生怕一抬头就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 苏瑾满脸黑线,回头佯怒道,“你们还不赶紧退下去,等着老子把你们一个个都踢下去吗!”那模样要多嚣张就有多嚣张,把唐立的无赖模样发挥了个十成十。 “那我们就在外面等大人回来。”楚逸轩欠身,对苏瑾微微一笑,转身就走了出去。 笛音儿咬牙,她知道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也弓起了背脊,一寸不差的跟在楚逸轩身后,从身上散发出来的怨念,苏瑾似乎都能闻到。 待所有人都出去之后,笛南天才道,“坐。” “哎,好嘞。”苏瑾忙不迭的点头,四下看了一周后,又无语了,不知是不是巧合,这么大的屋子里居然连一个能坐的地方都没有,除了笛南天身侧的那个位置……… 苏瑾一撩衣衫,直接席地而坐,呲牙道,“王,您让属下留下来是有什么事情要交代吗?” 笛南天轻笑之间摇头,说出的话却让苏瑾当即僵在了原地。 “这里只有我们两人了,不知阁下是不是应该恢复成女子的模样了呢?” 请假条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第二百五十五章 曾几何时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笛南天轻笑之间摇头,说出的话却让苏瑾当即僵在了原地。 “这里只有我们两人了,不知阁下是不是应该恢复成女子的模样了呢?” “你……是怎么发现我是女子的。”苏瑾抬起那双波光潋滟的瞳,定定的看着笛南天,她不打算装,笛南天既然敢说,就必然认定了她的身份,纵使她如何装也没有用。 “因为你身上的味道。”笛南天微微颔首。 苏瑾抬起胳膊,嗅了嗅衣袖,“我身上的味道?” “没错,你身上的味道。”笛南天勾起唇角,慵懒而散漫的靠在琉璃金雕椅上,单手撑腮,邪声道,“每个人身上都有自己的味道,你可能闻不出来,但对于我们这种长年与蛊物打交道的人,在味道的感知上最为敏感,而从你进来的一瞬间,我便知道,你不是唐立。” “原来如此。”苏瑾心下了然,她的嗅觉比正常人来说要灵敏一些,但还达不到闻之辨人的程度,没想到,笛南天的嗅觉竟会这样灵敏。 “既然阁下发现我的身份了,不知要做何打算呢?”苏瑾浅笑间,无声的摸上了腰间上的凤兮,整个人如同蜕变了一般,唐立那副玩世不恭的气质不再,取而代之的是凌厉的杀伐之气。 剑气所至之处,茶盏应声而碎,衣袂无风自舞,青丝缭乱间让金座之上的人微微眯起了眼睛。 “本王改变主意了,只要你同意做本王的王妃,本王可以放你一条生路,包括外面的那些人。” 苏瑾嘴角一抽,“我呸,一把年纪了还想老牛吃嫩草,不得不说,你那脸皮真不是一般的厚。” “呵……本王有的是办法让你同意。”笛南天危险的眯起眼睛,打了一个无声的响指,蛰伏在暗处中的黑衣人顷刻间涌了出来,将苏瑾包围在了中间。 四面楚歌,说的就是如此。 一滴冷汗从苏瑾的额角上滑落,又隐没在眉侧的鬓角里,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大门,回眸之间眼里沾上了决绝。 外面的楚逸轩应该也发觉到异常了,只要挺一会儿…… 她挺个屁啊,且不说眼前这个是巫蛊之术登峰造极的蛊王,单是包围着她的人,就能磨她个半死,要知道,贴身保护蛊王的人可没有一个是弱者。 现在的情况……有些棘手了…… 似是看透了苏瑾的想法一般,笛南天眯眸道,“放弃吧,外面那些人是进不来的,与其等他们来救你,不如考虑考虑本王的提议,如何?” “活就活,死就死,考虑个屁,不考虑。”她扫视了一圈周围的黑衣人,寻了一处当做突破口,然而她才刚刚冲出去,就被挡了回来。 苏瑾咬牙,抹了一把脸,擒贼先擒王,既然她逃不出去,就先想办法摘了笛南天的脑袋。 “呵……自不量力……”他挥袖之间,一条通体发黑的蛊虫飞射而出,在即将到达苏瑾面前的时候又突然一个急转弯,依附在她的后颈上,待苏瑾去拍之时,只见黑影一闪,又飞回在笛南天的手上。 与此同时,苏瑾双腿一软,全身的力气似被抽空了一般,直挺挺的向后栽倒在地上,眼神有些涣散,偏头,“哇”的吐出一大口乌血,显然是中毒了。 黑衣人想去捉她,笛南天却一摆手,“不准动她,你们都下去吧。” 黑衣人领命,如一道道黑烟般飘散出去,又蛰伏于黑暗之中,竖起瞳孔,若苏瑾有一丝异常的地方,他们便会毫不犹豫的冲出去拧了她的脖子。 空旷的大厅中,笛南天俯下身子,爱怜的抚摸着苏瑾染血的脸颊,“被吓坏了吧,只要你乖乖听话,就没人动的了你。” 他的眼神很柔和,却似在透过苏瑾看什么人,轻声道,“容儿,本王为你找到合适的容器了,马上我就能再见到你了,这次你只属于我一个人。” 他小心的抱起地上的女子,手臂有些局促,生怕抱紧一分就勒着她,放松一分就摔着她,这样的谨慎,大概只有面对花容时才会露出这样的神色。 曾几何时,他身为人弟,从来没有想要争权的想法,又是曾几何时,他因花容和兄长反目。 笛南天从苏瑾的脸上收回视线,除了最开始时的怜惜之外,他的神情一直都很静,又有些凉,似从夜里的窗户缝中透出来的月光,清而凉。 他的眼底很空,除了女子的身影之外,再也容不下任何东西。 他犹记得那一夜的蹉跎,和照亮整个万蛊城的夜未央天,琉璃火,那一夜,他重新书写了格局,却也彻底的失去了她。 墙壁上的血字可以抹去,可那些留在心上的印痕,又要如何解脱? 被他抱在怀里的苏瑾神识清明,却无法动弹半分,只能看着他变幻莫测的神色,和最后坚定的眼神。 麻蛋的,怪不得这老东西诱惑她做王妃,原来是看中了她的身子,想拿她做复活别人的容器。 苏瑾无法动弹,但眼珠子还能转,她死命的瞪着眼前的人,似要把对方瞪出来两个血窟窿才肯罢休。 “容儿,本来我想把这具身体养好后再复活你的……” 笛南天喃喃的在墙壁上按了一下,只听“咔嚓”一声,完整严密的墙壁竟打开一扇石门,露出了那张幽暗深邃的巨口,蜿蜒长廊的尽头是两张寒冰玉床,一张上躺着一个冰肌玉骨的女子,模样大概有三十余岁,另一张是一个空床,不用猜,也知道这张床是为了苏瑾准备的。 墙壁上嵌着铜灯,闪动着青光,随风跳动之间,恍若从幽冥爬出来的鬼火,照的苏瑾瞳孔一缩。 取魂换命之术,她曾在老疯子给他的书里看过,这是上古时就被封禁的法术,笛南天怎么会。 “容儿………” 笛南天把苏瑾放在另一张床上,随即也坐了下来,于一地血痕中,坐在那女子的身边。 铜灯灯光幽暗闪烁飘摇,照出三人昏黄的身影,在空寂的密室中交叠在一起,似是将那些沉淀已久的往事和眼前的一切穿插起来,如一张编织了许久的网。 泣血绝于丹田中周转了一周之后,苏瑾才恢复些许真气,艰难的偏头看向那个女子,不知为何,她竟从女子的眉目上看出与笛音儿有几分相像,是巧合,还是她的错觉……… 背对着苏瑾,笛南天缓缓出声,“十八年前,蛊王重伤,那场战争中参与进来的人几乎都战死在战场上,生死存亡之时,是他的王弟拖着满身鲜血带着他躲藏在山洞之中,与熊争地,食熊之肉,饮熊之血,直至七日之后,才躲过了最危险的时刻。” “回到万蛊城之后,蛊王对所有人发誓,原则之下,当以王弟为先,蛊王努力勤奋,一心想改善世人对苗疆的看法,却心有余而力不足,王弟天资聪颖,骁勇善战,一手巫蛊之术出神入化,却不愿与汉人为伍,这是他们兄弟二人第一次出现分歧,但未过多久,他们又握手言和,王弟仍是蛊王的左膀右臂,而王兄仍旧是王弟仰仗的蛊王。” 听到这,再蠢的人也明白了,他口中的蛊王是笛音儿的父亲,而那个王弟就是他本人,弑兄夺位者一一笛南天。 他的眼中有些许的无奈,看着女子安静的面庞,眼里泛起几丝柔和,往昔的记忆又一一浮现在眼前。 那一年初春,两人结伴出行,第一次来到中原,那样的景色是在苗疆从来见不到的。 年轻的蛊王在茶楼里学会了一曲“凤求凰”,又兴冲冲的跑到山顶上吹奏,王弟亦舞剑助兴,正于酣畅淋漓之时,却被一个突然出现的女子打断了。 那女子眉目艳丽灵动,说话却异常犀利,针针见血,将他们的萧声和剑术狠狠地讥讽了一通,最后竟将两个天之骄子批判的一文不值。 试问,他们生来尊贵,无论是在苗疆还是在中原,何曾受过这样的嘲讽,两人快快而归,不愿与女子争执,心里不知怎的却忘不了那女子,恍若她的一颦一笑都跳动在眼前。” 灯火朦胧,青影摇曳,铜灯之下笛南天容颜微冷,眼神渺远,似乎透过墙壁看到了很多年前。 暮春山花落,清风流影长,清秀温润的蛊王于树下吹奏,浓烈不羁的少年于树下舞剑。 漫天飞舞的花瓣之中,黛色罗裙,浅笑晏晏的少女俏生生走来,灵莺般的声音搅动了两人的心湖,勾起了一段情孽,又改变了无数人的命运,并在数年之后,牵连起一众无辜之人以命为他们铺垫脚下的结局。 苏瑾无声的望着他孤寂萧瑟的背影,再看床上的女子,隐隐的猜出了什么,却无法生出任何同情之意。 笛南天的指尖留恋在女子的脸上,微微有些凉,背对着苏瑾淡淡的笑着。 “在中原又过了一段时间,二人不得不赶回苗疆,渐渐的,对于女子的印象也就淡了,直到某一天探子来报,说是找到了那个女子,两人大喜,蛊王忙打探女子的身份,起了娶她之心,奈何王弟也心动了,但他臣于蛊王,不想夺兄所爱,夜深人静之时,女子的脸反复浮现在眼前,王弟终是忍耐不住起身画了当时他们三人在一起吹奏,剑舞,于花瓣中巧笑之时。” 第二百五十六章 抵死禁锢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在中原又过了一段时间,二人不得不赶回苗疆,渐渐的,对于女子的印象也就淡了,直到某一天探子来报,说是找到了那个女子,两人大喜,蛊王忙打探女子的身份,起了娶她之心,奈何王弟也心动了,但他臣于蛊王,不想夺兄所爱,夜深人静之时,女子的脸反复浮现在眼前,王弟终是忍耐不住起身画了当时他们三人在一起吹奏,剑舞,于花瓣中巧笑之时。” 他将手中的画反复揣摩着,无论怎么画都感觉画不出女子的半分神韵,懊恼之间,他想毁了这幅画,却因有事被搁置在了桌子上,待回来之时,却发现画早已不翼而飞。 打听之后,他才知道是他的侍从看不过去,便眼巴巴的去寻了那女子,将这画亲自送到了她手中。 最开始听说的时候,他勃然大怒,但给侍从的处罚却轻到足已忽视,大概在他心底,也想把这幅画亲手送到她手中吧,只是不知以什么身份去送,送出去之后,更不知该以如何的脸面来面对他的王兄。 所以,他选择了逃避,而他的侍从却为他做了他不敢为的事情。‘ 那侍从小心翼翼的将画捧到女子面前,垂首道,“这幅画我们主子来来回回修改了好几遍,我不想好好的画就这样被毁掉,所以斗胆瞒着主子给您送来,希望您能看一眼,这样也不枉费主子的心血。” 侍从咬了咬唇,有些不好意思,将头埋的更深了些,“如果可以的话,我更希望主子能得到您的垂青。” 那女子通音亦会武,待看到画上的三人之后,顿时喜上眉梢,抚摸着左下角的“慕卿”二字,仔细的看了半晌,抬眸问道,“画这幅画的是何人,吹奏者还是舞剑者?” 侍从一怔,不知对方问的是什么意思,想到主子这几天坐在青石上那寂寥的背影,和那清冷萧瑟的箫声,沉默了半晌后,道,“吹奏者。” 女子听着,展眉一笑,道,“回去告诉你们主子,姑娘我看上这幅画了,也看上左下角那两个字了。” 当侍从把这个消息带回去之后,年轻的藩王激动的一连踉跄了数步,既然她也心悦于他,那他们之间便没有什么能阻挡了,哪怕他最尊敬的王兄,也不行。 他连夜去找了蛊王,说明了自己的心意,蛊王虽心有遗憾,但还是不想夺兄弟所爱,当即找到了那女子,让他们挑个合适的日子成婚。 可谁知,当女子将嫁人时,却发现她即将要嫁的人根本不是她想嫁的人。 她性子刚烈,自然是不愿意的,只要她不想,没人能强迫得了,纵使身死,也犹然未悔。 两个人皆视她如珍宝,自然不会强迫她,当发现闹了一个大乌龙后,那个狂傲不羁的少年果断放手,将她亲手送给蛊王。 看着眼前交握的手,他面上虽笑着,说着祝福的话,心里的嫉妒却达到了顶点。 明明只差一点,她就能成为他的人…… 那两人的背影刺痛了他的眼睛,以身体抱恙为由,急匆匆的回去,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斩杀了那侍从,哪怕陪伴了他多年,他下起手来亦毫不手软。 侍从本来还欢喜的跑过来问情况,哪里能想到这是他人生最后一次跑步,当长剑刺穿了他的胸膛后,才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张嘴之间,就涌出了大片的鲜血。 “主……主子……为……为什么……” 看着少年眼中的狠厉,他绝望的闭上了眼睛,断了呼吸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她喜欢的人从来不是我。” 不可能!侍从瞪着眼睛直挺挺的向后倒去,血泊之中,他刹时间了然,原来吹奏者不是主子,舞剑者才是,是他愚钝,竟忘了比起文来,主子更爱武。 不出多日,他就亲眼看着女子进了王殿,陪伴在蛊王身边,而孤身一人的,从始至终都只有他一个。 生平第一次,他竟对王兄如此嫉恨,也第一次生出了反骨,最尊敬的人俨然变成了他的眼中钉,肉中刺,如刺在哽般让他叫吞咽都感觉异常艰难。 在他们成婚的第二年,女子生了一个孩子,第一个就是男孩,让蛊王尤为喜悦,发誓一生一世,只爱她一个人。 那般幸福的模样刺红了他的眼底,心底一个声音不断叫嚣着,毁了他们,把她抢回来,这个声音日日夜夜折磨着他,但尚存的理智告诉他,决不能这样做,这样会葬了他们的兄弟情,亦会害了她。 年轻时的她性子娇蛮,蛊王却一心一意的呵护着她,予取予求,让人忍不住心生羡慕。 笛南天仰首看着挂在墙壁之上的铜灯,那一抹青光跳动在他眼底,“噼啪”一声,灯影重叠,恍若当年缠绵在一起的两人。 高悬的月下,清列的月夜里,发生了许多故事,漫长的岁月中,他仿佛中了仇恨的毒般,随着深夜之中辗转,愈发销魂噬骨,直到将他的心智噬的有些残缺。 表面上平静无波,没有任何异常,暗地里,却是不为人知的波涛汹涌。 蛊王认为他亏欠了自己的王弟,所以不停的找各种机会来弥补。 笛南天认为蛊王辜负了自己的信任,所求之事,更加变本加厉。 而王后花容也被夹在两人中间,庆幸自己嫁对人之余,又感觉无比心忧。 无她之后,他迟迟未娶,这件事就如同毒瘤般,埋藏在三人的心里,没有一日能获得安宁。 直到他安耐不住心中的欲望,于夜半之时,偷偷掳走了她,并一连失踪了半月有余。 直到半个月之后,女子又无声的回到了王殿中,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其他人暗地里嚼着舌根子,表面上却不敢吭一声。 深夜灯火通明的大殿里,年轻的蛊王和王后闭门长叹,谁都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只知道他们的王怒不可遏,摔门离开,空旷的大殿内依稀还能听到女子轻微的啜泣声。 直到三日之后,传出王后怀孕的消息,有人怀疑这根本不是蛊王的孩子,但无一例外,皆死于非命,渐渐地,便没人再敢张口,只能悄悄暗腹,十月之后,随着女娃的到来,所有人都淡忘了这件事情。 女娃出生的那天,许久没有来过王殿的笛南天也来看了一眼,良久之后,长笑离去。 漆黑的夜里,他一遍又一遍的抚摸着女子的画像,嘴角压抑不住的上扬,脑海里闪过女孩小小的拳头,小小的脚,那是他们的孩子。 ……… 他的偏执和疯狂,促使他那晚冒险进殿,偷偷带走了她,那半个月里,他把她关在密室,让她面对铜镜。 偌大的铜镜里是他们纠缠在一起的身躯,汗水从他的额角渗出,汇聚在下颌上,又滴落在女子雪白的浑圆上,感受着身下升腾而起的体温,他的内心涌上来狂喜,他甚至想要撕碎了她,让他们的骨血融合在一起,这样她就永远是他的了。 看着铜镜里赤条的两人,做着最腌臜的事,女子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升起了死心,但他又怎么可能如她所愿,禁锢着她的手臂,捏起她的下颌,一遍遍的吻着她,指着镜子里脸色灰白,眼神迷离的女子,一遍又一遍的重复,她是他的人,她只能是他的人。 耳鬓厮磨之间,他看到了她肩头上的月牙印记,眼神又一瞬间变的狠厉,倏地的咬了上去,直到那月牙印记被他啃食的模糊不清。 抚摸着她脸颊的手突然掐上她的脖颈,看着她涨得通红的脸,心里竟升起了无边的快意,他怜惜她,宠爱她,却也羞辱她,让她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一遍遍的告诉她,她是个摇摆不定的贱人,是个只喜欢在男子身下承欢的贱人。 几日之后,他对她的禁锢稍微松了些,她又尝试着最后一次逃离,再一次被他抓回去后,她抱了必死之心,在临死前她却发现已经有了身孕。 她想带着孩子去死,但终究没忍心,他想与她一起坠落深渊,永不救赎,在摸到她的腹部之时,他又放弃了。 他改变主意了,他要把她放回去,他要让蛊王也尝试一遍噬心食骨的感觉,那些他所受过的,会分毫不差的还回去。 笛南天转过头对苏瑾笑笑,“你知道吗,她生了我们的女儿。” 苏瑾偏过头去,此刻的她一点也不想看见他的笑,那样的炽热而癫狂,“她既然是你的女儿,你为何还要杀她?” “杀了她又如何?”笛南天执起床上女子的手,印上一个冰凉的吻,“我的容儿有我就够了。” “呵………”苏瑾也笑了,却笑的异常讽刺,与其说他是爱而不得,不如说他本来就是个丧心病狂的家伙。 “你笑什么?”笛南天嘴角上的笑意收敛了几分,眼神渐渐沉了下去。 “没什么,我只是笑你可怜,你躲在阴暗的角落里觊觎不属于你的东西,还在为你得到可怜的一点肉沫而沾沾自喜,而她从始至终恐怕都未曾正眼看过你一次。” 苏瑾没有理会对方要弑了她的目光,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戳他的心,将那个还未愈合的,丑陋狰狞的疤痕再一次揭开,连皮带肉,鲜血淋淋,仿佛看到了那日她执着那把他送的匕首,亲手插进了他的胸膛。 第二百五十七章 蚀骨爱意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苏瑾没有理会对方要弑了她的目光,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戳他的心,将那个还未愈合的,丑陋狰狞的疤痕再一次揭开,连皮带肉,鲜血淋淋,仿佛看到了那日她执着那把他送的匕首,亲手插进了他的胸膛。 随着野心的日益膨胀,除了得到她之外,他还想要得到那个王位,仿佛得到这一切,他才会成为那个真正的胜利者。 他带着所有的能人异士杀进王殿中,却下令谁也不准动蛊王,只有他亲自动手杀了他,才能洗下背负在身上的耻辱。 他提着那把染血的剑横在蛊王面前,那剑不是他常用的,而是他们当年在中原第一次见面时舞的剑。 随着“咔嚓”的折断声,那把剑拦腰碎裂成两截,掉落在蛊王面前,寓意为恩断义绝。 蛊王抿紧唇角,没有说话,眼底却是前所未有的复杂,似是痛心伤感,又似是无可奈何。 昔日亲密无间的兄弟,到后来的明争暗斗,再到最后的毅然决裂,往事娓娓道来,却是无比心酸。 “兄长……”他不知已经多少年没有叫眼前这人为兄长了,此时开口,声音里却充满了血腥之气,“你此生千不该万不该与我抢容儿,现在好了,你要死了,而她也终将要属于我了。” 女子的脸色刹时间苍白,双臂一展,拦在蛊王的身前,想起那段被禁锢的半月,明明害怕的瑟缩,却依然颤声道,“我不会属于你的,不管是这辈子,还是下辈都不可能。” “可是,他马上就要死了。”他微微歪头,笑着补充道,“是被我杀死的,只要除掉你身边的所有人,你就能属于我了。” “你做梦,他若是死了,我会陪他一起死!”女子歇斯底里的吼着,眼里写满了决绝,身材娇小,却似是一坐岿然不动的小山般,不肯移动半分,而她这句话也明显激怒了男子。 “容儿,我不会让你死的,我知道,你也不想让我死的,对不对?”他不知是怎么想的,竟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塞进她手中,对准自己的胸膛。 这把匕首是他在那半个月的时候送给她的,只不过被她丢弃了,此时给她也算是物归原主了,他也想借此看看,在她的心里,他到底占了几分位置,以及……她会不会动手杀他…… 直到眼前闪过匕首锋利的寒芒。 几乎接到匕首的同一时间,女子就毫不犹豫的刺进他的胸膛,他直直的盯着他胸前涌出的大朵大朵的血花。 直到盯的她害怕起来,才一把抱起她,握上她沾满血腥的手,疯狂的笑道,“容儿的手有些冷,我的血可暖?” 还没等女子反应过来,握着她的手骤然用力,往胸膛之内又没入了几分,几乎刺穿了他的心脏。 “容儿想要以血暖手的话,有一个人的血想必更适合。” 他忽的一折身,清晰的断裂声里,一半带着手柄的匕首被她握在手里,另一半却仍留在他的胸膛。 女子怔愣之间,只觉眼前血影一闪,那人便消失在了原地,回首已然站在了蛊王的面前。 蛊王也不是吃素的,他虽不愿意伤对方,但对方都杀过来了,自然也没有笑着相迎的道理。 两大高手过招,没有那些花里胡哨的招式,在蛊术的造诣上,他们也旗鼓相当,摒弃蛊术之外,他们唯有以内力和体力相搏。 而蛊王的内力恰恰弱于笛南天几分,加之他眷念兄弟之情,也没有下死手,但笛南天却不一样,尽挑致命的地方下手,不出多时,蛊王便落了下风。 一道尖叫声中,蛊王的右臂被齐根斩断,在地上翻滚几圈之后,落在女子的脚边,从经脉中流淌出来的鲜血还尚有温度,濡湿了她的鞋,也刺痛了她的眼,震撼了她的心。 “容儿,你且看着,我是如何将他一寸寸斩杀在你面前的。”他舔着喷溅在唇角上的血,笑道,“容儿,你喜不喜欢吃心头肉,我把他的心脏挖出来给你吃,如何?” “你疯了!”女子被气的瑟瑟发抖,突然飞身上去帮忙,她会武术,虽然不高,但总归可以帮上点忙,毕竟到关键之时,她还可以为蛊王挡刀。 “没错,我是疯了,从见到你的那一刻我就疯了,从他夺走你的那一刻我就疯了,从你逃离我身边之后,你就彻彻底底的疯了。” 笛南天突然闪身在女子面前,沾满血的手掐起她的下颌,深深的看进她的眼底,“容儿,你说我疯了,却从未曾想过,我是为何而疯,若没有你,我根本不会疯,所以说,这一切都应该怪你啊,容儿……” “怪我……吗……”女子眼中升起迷茫,转而变为自责,他说的没错,一切都是因为她,可是,她明明只想全心全意的守护一人,又何错之有? “对,怪你,只要你回到我身边,我们就能回到最初的起点了,只要你跟我走,我甚至可以放了他。” 就在女子信以为真的时候,他突然咧唇微微一笑,“虽然,我放过他是不可能的。” 话音落地的同时,他也弹射出身,所对准的正是蛊王的项上人头,速度快到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那掩耳不及盗铃的速度,远远超出常人。 这不是他的内力所能达到的,必然是吃了什么短时间内能够提升内力的药,但这种药伤身体,无疑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而笛南天此次来,连死都不怕了,又怎么可能会害怕伤身体,只要可以夺回她,他可以不择手段,况且,他吃的药对身体的伤害本就寥寥于无。 那是他静心炼制的蛊,用以寒露,加之百名孩童的心脏才得出这么一枚,食之内力大增,却无任何副作用。 但这种蛊,他此生也只能炼制出来一枚,孩童的怨念较强,再加以炼制,会出现反噬,轻则内力全失,重则当场毙命。 用这种逆天蛊术施加上的速度,想躲已经是来不及,剑刃没入皮肉的声音里,蛊王也突然喷出了一口血。 笛南天本可以刺穿他的心脏,却没有这样做,而是在他腹部上刺了一剑。 这是赤裸裸,毫不掩饰的羞辱。 “王兄,你终究比不上我……” 他笑着,“噗嗤”一声,剑刃从腹部拔出,沿着对方的胸膛缓缓向上,最后落在脖颈上,划出一道浅浅的红痕,欲待深入时,一抹黛色突然扑了上来,打偏了那致命的一剑。 “容儿,事到如今,你还要护着他吗?”笛南天阴恻恻的笑着,剑刃的血滴答滴答的往下落着,曾几何时,那把只对着敌人的剑开始对向了它曾经保护的人。 女子冷笑,“你若想杀他,就先杀了我吧。” “哎……”笛南天摇了摇头,突然一掌挥开了那女子,长剑一探,自蛊王的胸前没入,又从后心探出。 入耳是清晰的,皮肉绽开的声音,让女子的瞳孔当即一缩,凄厉的凄喊出声,“不一一” 她眼睁睁的看着他倒在她的眼前,瞳孔剧烈的颤抖,脚步踉跄跪坐在他身边,冰冷的手抚上他的脸颊,混沌之间,感觉大脑一片空白,所能看到的,只有让她眩晕的红。 “清郎……”怀里的温度越来越冷,一如她越来越沉的心,她张了张口,沉默良久,突然爬起身,捡起地上的匕首抵上了脖颈,顷刻间,飞出一串血珠,溅在地上,绽开一朵朵绚丽的红梅,映在雪白的玉颈上,愈发触目惊心。 她艰难的爬到他的身边,抓起他的手,满足的闭上了眼睛。 “你竟然为了他自杀!你竟然为了他自杀!”眼前的一幕气的笛南天浑身都在痉挛,倏地拉起地上的女子,狰笑道,“你以为我会让你这样死吗,我会让你复活的。” 女子似想到了什么一样,张口却哇的吐出一大口血。 看着怀里气若游丝的她,他眼底跳动着疯狂的快意,“容儿,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这回谁也抢不走,哈哈一一” 而这一幕却被跑来的笛音儿看在眼里,无论如何她也不相信她的叔父会带人杀进王殿,直到看到倒在血泊中的父母。 “音儿……快……跑……”女子咬牙断断续续的说完最后一句话就闭上了眼睛,而笛音儿的脚却如同被钉在了地上一般,愣是无法移动半分。 随着凌乱的脚步声,一个健硕的少年突然拉住了她的手臂,拖着她向外跑,“音儿,记住我的话,如果得到高人的相助,就回来为我们报仇,如果得不到,就永远不要回来,哥哥只希望你能活下去。” 她猛然回神,转身伸手去抓,然而少年已经折身冲进了王殿中,纵使他知道以他的实力无异于以卵击石,但他仍旧想为她争取逃亡的时间,哪怕只有一秒也足以。 她拼命的向前跑着,泪水早已模糊了视线,回头之间,看到的是少年高高抛起的头颅,和保持着防守姿势的身体。 一夜之间,她失去了父亲,母亲,哥哥,她失去了她的家,面对着血淋淋的现实,她却什么都不能做,只能拼命的逃。 笛南天不知道他的疯狂让一个女孩怎样被逼挣扎至蜕变,那些不能为人知也不能为人言的痛苦,在她的嬉笑下,隐藏的是支离破碎,无人收拾的心酸与挣扎。 她被迫只能投靠苏瑾,报着最后一丝小小的希望,让他为自己的父母血债血偿。 第二百五十八章 实力不够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巨响,紧闭着的密室石门也轰然被震碎,幽廊吹进来凉风,青光摇曳,晃乱了两人的映在墙壁上的身影。 “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笛音儿脸色煞白,颤抖着嘴唇看着眼前的男子,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这般残酷无情的人居然是她的父亲。 “是真的如何,是假的又如何?”笛南天看了一眼冰床上的女子,放下她的手,一步步向笛音儿走去,“只要你死了,她的身边就只有我了。” 没错,他不需要什么女儿,他的容儿也不需要什么亲人,他会将她的羁绊全部斩断,让她再无依靠,再无寄托,让她的生命里从此只能有他。 “我会杀了你。”笛音儿眼底倒映着银亮的剑光,握紧拳头,“你是我的叔父也好,是我的父亲也罢,于我来说,你只是戮我父母,弑我兄长的仇人,从我逃出去的那刻起,便发誓一定会亲手杀了你。” “杀我?”笛南天扫视着几人,冷笑道,“一个以音攻为主的墨公子,一个天下奸商的南宫钰,还有……” 那两人的身份他都辨认出来了,只有站在最后的那个男子,他有些熟悉,但就是想不起来是谁。 “本王承认,在中原你们的确厉害,但是别忘了,这里是苗疆,你们的功力根本发挥不了作用。” 他挥一挥袖,狭小的密室里突然凭空出现几个黑衣人,他们行动迅速,但动作却异常诡异,似是没有意识的提线木偶般,无论受到怎样的攻击都不会有任何反应。 “砍掉他们的头!”笛音儿一眼便认出这是蛊人,一边扬声大喊着,一边带着几人连连后退。 “呵,这些蛊人可不是那些低级的东西可比的。” 他的话音刚落,便见被顾子墨斩掉头颅的身体毫无阻碍的再次扑了上来,骇人深处的是,本在地上滚动的头颅也仿佛有了生命一般,突然掉转了方向,对着顾子墨的脚踝咬了过去。 那双蒙了一层白雾的眼睛转动了两圈,死死的瞪着顾子墨,再一次被对方踢开之后,他似乎发出了一声极低的咆哮,然后弹射出去,在未被他踢到之时,突然爆炸,白花花的脑浆沾染在他那身小厮的粗布麻衣上,“滋滋”声里,他的衣衫也被腐蚀殆尽,幸亏他脱的早,如若不然,他的皮肤都会被这脑浆腐蚀。 能将蛊人运用至此的,笛音儿发誓,她从来没有听说过,甚至就连她的父亲都未必能做到。 几人打的激烈,苏瑾的心情却无比复杂,这几个家伙就不能先把她扶起来吗,她还能挣扎挣扎,要不然再过一会她就要被笛南天这老疯子换身易魂了。 那几个黑衣人不惧生死,甚至连砍掉脑袋都不怕,流出的血液也皆带腐蚀性,一个不小心被喷溅到就会迅速腐烂,不出片刻,就会扩散,直至弥漫全身。 “容儿,现在没人打扰我们了,再等等,我们马上就要见面了。” 笛南天双手颤抖着揽起冰床上的女子,俯身贴上她的唇,细细的吻着,由浅尝辄止到难以自拔。 一滴冰凉到刺骨的血飞溅在苏瑾的手臂上,“滋啦”一声,便被腐蚀出点点青烟,疼的苏瑾倒抽了一口凉气,不抽不要紧,这一抽就惹来了笛南天的注意,突然抬眸看着她,冷冷一笑。 拉过她的手,也不管她疼不疼,便把她被腐蚀的地方剔了下去,当即让苏瑾恨不得反手就是一巴掌,扇的他脑浆炸裂朵朵开。 想象永远美好,但现实永远骨感,好死不死的,她现在动不了,只能如同案板上的鱼一般,任人宰割。 银光一闪,吹发可断的匕首便抵上了她的手腕,划出一条浅浅的血痕,凝聚出了鲜红的血珠,顺着尖端滴落,被他小心翼翼的采集过去,涂抹在女子的唇上。 “远远不够……”他嘟囔了一句,突然加重了力道,眼看着就要彻底划破她的手腕,苏瑾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突然翻身滚落在地上,侥幸躲了过去。 这一翻身,已经用尽了她这段期间内聚集起来的所有力气,再动已经是不可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笛南天如拖着一条死狗般,从地上拉起她,然后狠狠地划了下去,滚烫的鲜血刹时间顺着她的胳膊淌了下去,砸在她的脸上,让她又狠狠的咒骂了一声。 笛南天将苏瑾的手腕贴在女子的唇上,随着血液的浸润,女子的脸也渐渐恢复了些许血色,在所有人惊异的目光下,缓缓整开了眼睛,如果不是她脖子上那道自尽的血色伤疤,几乎让人忘了她是个死人。 “容儿……”笛南天眼里涌上来狂喜,侧身之间,也露出了女子的脸,让笛音儿尽数看在眼里。 “母亲一一”她呼唤着,然而女子却仿佛没有听到一般,未做出任何反应,她的眼睛是睁着的,但眼神却异常空洞,像个木偶般,没有任何生机。 “母亲!”笛音儿急了,分神之际,胳膊上突然一痛,原来是刚才被她斩下来的头颅咬伤了她的手臂,死人的牙齿毒,腐蚀能力比血液还要强上几分。 身侧的南宫钰掷出一把匕首,将那头颅钉在地上,又撒上些许化骨的粉末,不出片刻,便化成了一摊血水。 这般没完没了的放血,就算铁打的人都受不了,苏瑾的脸色比纸还要白上几分,近似透明。 想她一世英名,居然是被人放血放死的,不对,是被队友坑死的。 笛音儿,顾子墨,南宫钰都被人缠着,她能理解,而某阁主…… 不知道是不是笛南天不放心这个他看不透的人,楚逸轩那里围着的人是最多的,别说来帮她了,他自己尚且都小心翼翼。 哎,果然靠人不如靠己,靠人还得靠己。 “容儿,你该回来了。”笛南天俯在女子耳边轻轻的说了一句,那女子突然闭上了眼睛,与此同时,苏瑾却感觉涌上来一阵困倦,眼皮越来越沉,意识也越来越模糊,神识涣散之间,她似乎看到了一个身着红衣的女子。 那女子转头,对她微微一笑,她却刹那间怔愣,对着那张与她长得一模一样的脸,无论如何也开心不起来。 “你来了。”红衣女子抬眸,浅浅的笑着,眼神清澈明亮,但藏在眼底的狡黠却与苏瑾如出一辙。 “其实……我一点都不想来……”苏瑾苦着一张脸,视线扫了一圈,周围很黑,无法辨认这里是什么地方,但她猜着,这里大抵是她的神识。 “你猜的没错,这里的确是你的神识。”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苏瑾倏地抬眸,心下一惊,这种想法被别人看透了的感觉真不好,就如同剥光了站在对方面前一般,毫无隐私可言。 女子浅浅一笑,“我是你,你亦是我,你的想法我自然知道。” “你是我……我是你……”苏瑾有一瞬间的迷茫,那些消失的记忆瞬间变得清晰,她终于知道为什么会对眼前这个红衣女子这样熟悉了。 她就说,自坠崖之后,似乎就忘了什么,但又感觉什么都没有忘,无论是她来到这个世界之前,还是在这个世界发生过的事情,都没有一点差错。 直到看到红衣女子,她终于想起来了。 “你记起我只是偶然,会忘记我很正常,从这里出去之后,你依然会忘记我,和在你神识里见过我的事情。”红衣女子伸手,于虚无中点上苏瑾的额头,轻笑道,“不过放心,终有一天你会全部想起来的,到那时,你便什么都明白了。” “终有一天,是什么时候?”苏瑾伸手去抓女子的手指,却径直穿透过去。 “可能是一个月,可能是一年,也可能是十年,当然,也可能终其一生,你都想不起来。”红衣女子摇头,拂了拂宽大的衣袖,“我在你的神识里只是一抹虚影,你碰不到我的。” “那为什么你能碰到我?”苏瑾甩袖,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准确来说,是坐在一片漆黑的神识里。 “这个……”红衣女子忽的狡黠一笑,清了清嗓子,“大概是你现在的实力还不够吧。” 那猥琐的样子看的苏瑾嘴角一抽,这嘴下不留情的坑人模样…… 不愧是她……个屁…… 苏瑾憋了一肚子火,看着那张与她一模一样的脸,无论如何也骂不下去,她总不能骂她自己。 良久之后,她沉眸道,“你说我现在的实力不够,那如何的实力才算够。” “这个啊……”红衣女子歪头想了想,呲牙一笑,“想要得到与翎羽并肩的实力,先练到泣血十重吧。” “啥?泣血十重?你当泣血绝是大白菜功法呢,说练就练!”苏瑾发誓,她从未感觉自己那张脸是这样讨厌。 “哦,对了,泣血十重只是代表你有资格触碰到翎羽,而想要恢复记忆,需要你得到完整的翎羽。” “完整的翎羽……”苏瑾垂眸想了想,片刻之后,低声道,“翎羽到底被分成了多少部分?” 第二百五十九章 愚蠢之人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完整的翎羽……”苏瑾垂眸想了想,片刻之后,低声道,“翎羽到底被分成了多少部分?” ……… “你把她怎么了!”笛音儿见苏瑾突然闭上了眼睛,心顿时慌了。 “她?”笛南天摸着苏瑾苍白的脸颊,柔和的笑道,“我自然不会把容儿怎么样。” “我问的是苏瑾,她怎么样了。”笛音儿红着眼睛,想冲上去,却被顾子墨按住了肩膀。 “苏瑾?谁知道呢,大概是死了吧。”笛南天斜睥着几人,无所谓的笑笑,“别急,马上你们也会陪她一起死,尤其是你,容儿的世界里只要有我一个就够了。” 笛音儿气的牙根磨的咯咯作响,“不准用这么恶心的称呼叫我母亲,你没这个资格!” “资格?这世间除了我之外,谁都没有资格靠近她。”他单手揽起苏瑾,打了一个响指,“这些人全部杀掉,一个不用留。” 话音刚落,他身后那些活死人就集体扑了上去,将几人团团围在中间,如一堵密不透风的墙般,将两人与他们越隔越远。 “苏瑾,你快醒醒!”笛音儿一边斩杀着那些蛊人,一边躲避着带有腐蚀性的血液,眼看着苏瑾的身影即将消失在她眼前,急的直跺脚,“你再不醒就要被这老东西带走了,再过几年,说不定娃娃都好几岁了,你想想,以后要天天对着这张老脸,难不难受。” “没用的,她的神识已经被禁锢了,现在的思想不是她的,而是蛊后花容的。”南宫钰眯着眼睛,突然出声,“这种术法我曾经听说过,形同夺舍,会把一个人的魂移到另一个人的身体里,无药可解。” 笛音儿的眼神有些复杂,“那她现在到底是苏瑾,还是我的母亲。” 昔日的死党变成她的母亲,那画面太美,她想都不敢想。 “都不是。”南宫钰盯着苏瑾垂落的手,微微敛下眉睫,“这具身体是苏瑾的,但里面的灵魂却不完全是花容的,身死魂飞,花容的这一魂也是勉强才保到现在的,并不完整,就算她真的醒过来,也不会认出任何人,更甚者,可能没有心智。” “笛南天,我杀了你!”笛音儿一听,大吼着冲进人群,她要快一些抢回苏瑾,趁她的神识还没有完全被吞噬。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顾子墨收回染血的玉笛,回眸一瞬不瞬的盯着了然于心的南宫钰。 “换魂之法我曾在一本书上看过,只是可惜,只有一部分。” “呵,另一部分你不是不知道,我看你是不想说。” “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于公,我和阿瑾是合作关系,于情,我与阿瑾是知己,墨公子觉得,我陷害阿瑾有什么好处。” 顾子墨一噎,想反驳,但仔细想来,的确没有错处,但他就是感觉怪怪的,好似跳进了一个深渊巨口,明知道自己坠落了,却爬不上来。 听着两人的对话,笛音儿捏紧拳头,“我有办法解,只要能把她抢回来,我就能解。” “哦?你要想好了,苏瑾回来,你的母亲可能永远都回不来了。”南宫钰敛正神色,眼底泛着耐人寻味的流光。 笛音儿咬牙,沉默了半晌,“我的母亲已经死了,我亲眼看着她是如何倒下的,至于这抹残魂,代替不了我母亲,逝者已逝,但活人还要继续。” “你能如此想,便好。”南宫钰收回目光,视线落在苏瑾身上,眸光一寸一寸的暗了下去。 笛南天回眸,不动声色的用袖子掩住苏瑾的脸,冷笑道,“既然你这么喜欢看容儿,不如把眼珠子留下来,如何?” “我看的是阿瑾。”南宫钰浅笑,“还有,以阁下的本事怕是留不下我的眼珠子。” 笛南天嗤笑,“呵,真希望你可以一直狂妄到最后。” “放心,我会的。” 若是进行的顺利,他的苏苏就可以回来了,这一世只有他恢复了记忆,她终究会是他的。 活死人不惧疼痛,亦不惧生死,对付起来尤为困难,只见一方的人群里突然绽开一道绚丽的紫光,在一道道皮肉炸裂声里,一抹淡紫色的人影飞身而出。 衣袂于身后无风自舞,凌空踏步,跃到笛南天面前,缓缓抬起眸,眼底是彻骨的寒意,他嘴角挂着笑,却让人不寒而栗,淡紫的衣衫上血迹斑斑,更妖,也更危险。 他面上带着的仍旧是那副官的脸皮,明明平淡无奇,从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却压的人喘不过气来,这是天生的王者。 “蛊王想带着我的小瑾儿去哪里?” 青梧散发着幽幽的青光,仿佛感受到了主人的怒意一般,剑身轻颤,发出一阵阵铮鸣。 “我带容儿去哪里,还轮不到任何人来管。” “既然这样,那你就与小瑾儿一起留下来吧。” 话音落地的同时,紫影突然动了,卷着紫色的罡风,凌厉杀伐的气势让笛南天瞳孔骤缩,后退的同时,拂袖掐指连弹,便见飞出数枚褐色的圆物。 笛音儿瞥了一眼,突然大喊出声,“小心,这些都是蛊虫丹,别被它们碰到!” 蛊虫丹中紫影穿梭,未碰到其中之人分毫,衣袂飞扬,如同九天垂落的紫潋扶苏,骨节分明的大掌掐上笛南天的脖颈,极其分明的“咔嚓”声里,紫衣人影淡淡道,“结束了。” 笛南天突然诡异的勾起了嘴角,身体向后弯折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弧度,把怀中的苏瑾高高抛起,楚逸轩刚伸手去接,便见眼前黑影一闪,与此同时,苏瑾的身影也显示在半空中。 “小子,你太天真了。”狭窄的密室突然响起笛南天的声音,从周围包裹过来,只闻其声,却未见其人。 顾子墨看着躺在地上,并极速腐烂的“笛南天”,皱起了眉头,“这是……替身蛊人……” “没错,是替身蛊人。”笛音儿顿了顿,突然提高了音量,“快退,这不是一般的替身蛊人,一旦身死就会自爆。” “果然,我早就该除掉你的。”笛南天幽幽的声音回荡在四周,带着淡淡的遗憾,而他口中说的早该除去之人,却是他的亲生女儿。 虎毒还尚且不食子,他动起手来却毫不手软,为了年少时的一个执念,他已经疯魔了,只想把她囚禁,不让她有任何羁绊,哪怕只有一魂也甘之如殆。 “阁下身为蛊王,不打算用真身出来见一见吗?”楚逸轩微眯起眼睛,打量着这个打造的极其精巧的密室,屏吸凝神,不放过任何风吹草动。 “本王要等着容儿醒来,就让这些蛊人替本王好好招待你吧。” 他话音刚落地的同时,楚逸轩突然动了,青梧青光大绽,突然袭向了隐匿在暗处的笛南天,下一秒,剑尖就没入了他的后心。 “你……” 笛南天闷哼,“哇”的吐出一大口血,生生的忍下这一剑,霍然转身,迫使剑身离体,而被他抱在怀中的俨然是脸色苍白的苏瑾。 “我自认为这世上没有几个人能伤的了我,你到底是什么人。”他擦去溢在嘴角上的血,快速给自己点穴止血。 紫影飘逸,恍若九天神祗,青光潋滟,如同水上寒莲,随着他脸上的面具揭下,一张惊为天人的脸也出现在眼前。 目如星,眉似峰,鼻梁挺直,唇带樱色,让笛南天微有些怔愣,良久后,张了张嘴,“你是楚月的轩王……楚逸轩……” 多年之前,他曾去过楚月,那时的楚逸轩还只是一个少年,直到多年后绽其锋芒,他也只是无所谓的一笑而过。 未曾想,这个被人传的神乎其神的楚月轩王正站在他的面前。 “没错,是我,蛊王好眼力,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你还记得我。”楚逸轩轻笑,“说来,我们也算是老相识了。” “所以……”他笑着,突然话音一转,“能把我的妻子还给我了呢?” 笛南天咬牙,冷冷一笑,“你那皇兄果然是个废物,换做是我,早就除掉你这个祸害了,同情和包容是这个世界上最廉价的东西。” 廉价吗…… 楚逸轩的眸光沉了几分,他的皇兄可不是因为同情和包容才留他到现在的,若是有机会,他那位好皇兄早就除掉他了。 “廉价?”笛音儿赤红着眼睛,眼底突然涌上来几分雾气,“这世上谁都可以说同情和包容廉价,唯独你没有这个资格,若不是我父亲心软,你早成为剑下亡魂了。” “所以,才说你那父亲蠢啊,明知道容儿被我带走了,还装作不知情的样子,明知道你不是他的亲生女儿,却把你捧在手心里,明知道我背叛了他,还不忍心杀我。”笛南天嗤笑,“你说,他这不是蠢还能是什么?” “是挺蠢的……”南宫钰突然笑出了声。 ……… 神识里的苏瑾一脸苦逼的看着坐在她对面的女子,百无聊赖的叹气,道,“我什么时候能出去。” 女子微微睁开眼睛,睥了她一眼,“别急,外面忙着呢,等没事了,我自然会放你出去。”说完,懒懒的打了个呵欠,又闭上了眼睛。 不知是不是苏瑾的错觉,她感觉女子的身体似乎比之前变的更淡了些,仿佛能被吹散在风里。 第二百六十章 大局已定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不知是不是苏瑾的错觉,她感觉女子的身体似乎比之前变的更淡了些,仿佛能被吹散在风里。 而神识里没有风,只有无边无际的黑。 苏瑾托腮看了半晌,突然语不惊人死不休的问道,“我看你的身影越来越淡了,是不是快不行了。” 女子打坐的身子一僵,抽搐着嘴角道,“放心,我一时半会没不了。” 顶着苏瑾怀疑的目光,良久后,又无奈叹了一口气,“你说的没错,我只是被偶然唤醒的一抹残魂,虽说是你的前世,但也只是前世,不会影响到现在的你,等你醒来的时候,我便会消失。” “哦,这样。”苏瑾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 女子愣了愣,“这就没了?你不打算挽留我一下吗?” “我留你,你就不会消失?”苏瑾睁开眼睛,斜睥她一眼。 女子将头转向一边,咳了两声,有些尴尬道,“会……” 苏瑾白她一眼,不再说话,半晌后,才出声问道,“翎羽到底被分成了多少个部分,还有,为什么我可以触碰翎羽。” 自从看到女子之后,梦里看到的一切就变得越来越清晰,但也仅限于梦里,前世最后到底发生了什么,她至今为止都还没有梦到。 “你应该早就察觉出来了。”女子抬眸对上苏瑾的目光,“那次大战之后,我被俘砍断了四肢,最后一刻,翎羽也被我砸碎成了五段,分别流落于四国与异域之中,而为什么你可以触碰翎羽,是因为我在上面下了禁忌,只有我的转世可以触碰,待收集三枚之后,你们几个就都可以触碰了。” “原来如此,那我们几个分别是哪几人。” 苏瑾数了数,她和楚逸轩应该都是,顾子墨是无道真人那老头的徒弟,尚且也有可能,萧墨渊身为离渊之皇,说不定也是其中之一。 苏瑾还未出声,女子就猜到了苏瑾想要说的话,“你猜的没错,最终能碰到翎羽的的确是这几个人,但有一个人你算漏了。” 苏瑾把能想到的人都想了一遍,还是没有任何头绪,“你说的那几人里还包括谁?” 总不会是楚立丰,萧墨行这种坑货,要不然她都要怀疑翎羽是个无用之物了。 “那人是……”女子张口,身影似晃了晃,绚丽的红影随之也淡了几分,沉默了片刻,突然急声道,“你不能留在这里了,快走,你的本魂快要回到你自己的身体里了,这里马上就要关闭了。” “等等,说话别只说到一半啊,那人是谁,是敌是友?”苏瑾追问着,突然感到一股极强的吸引力,把她从神识里往外拉。 出去的前一秒,她只来得及看清女子一张一合的嘴,“那人是……” 后面的她还没有听清,就霍然睁开了眼睛,放大在眼前的,是笛南天兴奋到狰狞的脸,瞬间惊的苏瑾出了一身冷汗。 他了个乖乖,刚醒就玩这么大的,这谁顶的住啊。 “容儿,你终于醒了……”笛南天双手颤抖的拉过苏瑾的手,作势要把她拉进怀里,“我的容儿,我等你等的太久了。” “兄弟,你等一下!”苏瑾侧身躲过去,晃了晃初醒之时尚有些混沌的脑袋,总感觉忘了点什么。 打量了一眼四周,发现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密室了,看样子,大概是另一个密室。 密室的墙壁上挂着几段红绸,圆桌上点着两只红蜡,跳动的烛光下是两杯斟满的酒,苏瑾的身上仍旧是原来那身衣裳,上面还沾染着许多血污。 她的头上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一朵红色的簪花来,与别在笛南天胸前的红花相得益彰。 “怎么,你还想跑吗?”见苏瑾躲他,笛南天突然邪气的笑了,猛的拉起苏瑾的手腕,将她按在了身下的石床上。 “容儿,今天是我们的大婚之日,再等一等,你就是我的了。”话音刚落,就俯身压了下去,混合着腥气的吻落在苏瑾的脸颊上。 苏瑾身子微微一僵,想也不想,伸手就是一拳,曲腿间,狠狠地踢在了某个不可言说之处,只听一声痛呼,笛南天脸色骤然惨白,捂着身下翻滚在地上。 苏瑾嫌弃的蹭了蹭手上的血,这才看清笛南天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处好地方,无论是脸,还是露出来的手,上面皆布满了细碎的伤口,尤其是背后那还在向外渗着血的狰狞血洞,看的苏瑾眉梢一跳。 顾子墨擅音攻,那细碎的伤口,大概是他所为,而背后那个淋漓的血洞,却像是另一个人所为。 不久之前还异常嚣张的人,此刻却沦落到这等地步,怎是一惨字了得。 “容儿,你……”笛南天看着眼神清明的苏瑾,瞳孔微微缩紧了几分,“你竟然没失心智。” “当然没有。”苏瑾呲牙一笑,“因为我根本就不是花容。” “不可能,换魂之术我准备几年,不可能出错。”笛南天喃喃着,似想到了什么一样,霍然抬眸,“容儿,你是装作不认识我?” 看着笛南天期盼的目光,苏瑾突然笑了,摇了摇头,“你自诩对花容一往情深,却不想连眼前之人到底是不是她都分不出来。” “我……”笛南天一噎,咬牙道,“我的换魂术不可能失败。” 苏瑾摊手,“随你怎么想,把我当做花容也好,苏瑾也罢,我想向你讨一样东西。” 笛南天顿了顿,“容儿想要什么东西?” “翎羽。” 这两个字如同平地惊雷般,重重投出,刹时间炸静了整个密室,良久之后,笛南天才沉声道,“你不是容儿。” 苏瑾讽刺的勾起了唇角,“啧啧,刚才不是还一口咬定吗,怎么这么快就不是了?” 笛南天默然,半晌后才低低的开口,“容儿不知道翎羽一事,所以你不可能是容儿。” 他盯着几步之外的苏瑾,缓缓勾起了唇角,“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原来你最开始的目的就是为了翎羽而来。”他笑的有些狰狞,“笛音儿那个贱人,我就不该留她到现在。” “没错,我的确是为了翎羽而来。”苏瑾挑了挑好看的眉梢,抱臂笑道,“还有,别说是你把笛音儿留到现在的,她之所以还活着,是你没那个能力杀了她。” 笛南天气的当即呕出一大口血,吐到一半,突然见眼前伸出一只素白的手,上面还落着几朵血色的红梅,那修长的手指勾了勾,便听头上之人道了两个字,“翎羽。” “你觉得我会给你吗?”笛南天偏过头,不为所动。 “我觉得不会,所以,我没和你商量。”苏瑾微微一笑,“说吧,你是想要命,还是想要翎羽,或者你可以选择不要命也不要翎羽。” 笛南天嘴角一抽,这这选择做了和不做有什么区别吗…… “好大的口气,你以为以你的能力,能杀得了我?”笛南天夹着腿,捂着胸口,缓缓爬起身。 “你全盛时期,我可能打不过你,但现在,或许可以试试。”苏瑾转了转手腕,身影刹时间消失在原地,下一秒,一个虎虎生威的拳头就招呼在笛南天脸上。 对方也不躲,在那拳头即将到达眼前之时,突然挥袖扬出了一把芝麻粒般大小的东西,落地便极速扎根,生出米粒般大小之物,上面结出了一层薄薄的茧,几个呼吸的时间,就破茧而出,爬出一条条暗褐色的蛊虫。 寻着苏瑾的气味就咬了过来,刚及脚边,就被女子踩碎在脚下,喷溅出浓稠的绿色液体,“噗嗤”一声,就将苏瑾的鞋腐蚀出了一个洞,连同大理石地板上,都被腐蚀出点点青烟。 落在地上,尚且都能扎根,更别说落在皮肤上了,只要碰到一点,就会被这虫子顺着血肉钻进去。 若放,则会被啃食殆尽,若抓,则会被腐蚀殆尽,两者皆不能选,便只能削肉剔骨,肉被削几处或许还能活,但骨头就那么多,若落到脖子上,总不能把脑袋也给摘了。 她又不擅长蛊术,被碰到后,只有两个字:无解。 笛南天阴恻恻的笑着,在原地打坐调息,身前是扭曲着身体的暗褐色蛊虫,“现在你还敢说能杀了我吗?” 苏瑾,“………” 她还真不敢说,一旦被这些虫子碰到,不死也得没半条命,正在她进退两难之时,突然听到一道清润入骨的声音。 “她不敢,但我敢。” 头上突然破开一个大洞,一抹淡紫的身影从上面飘下来,恍若一道紫色的流光,飘至苏瑾身边,将她单手揽进怀里,随后而至的是笛音儿,顾子墨和南宫钰。 “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笛南天眯眼看着眼前几人,心中警铃大作,这个密室是他亲手打造的,没有任何人知道。 “是我找到的,你还记得小时候曾教过我的游戏吗,最危险的地方不一定是最安全的地方,有时候隐秘的地方才是,那时候您藏身的地方就是地下。”笛音儿走出来,看着这个如今的弑亲仇人,往昔的叔父,心情愈发复杂。 “呵,原来是我无意间的大意害了自己吗……”笛南天喃喃着,抬眸定定的看着笛音儿,“果然,我早就该杀死你的。” 第二百六十一章 往事如烟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呵,原来是我无意间的大意害了自己吗……”笛南天喃喃着,抬眸定定的看着笛音儿,“果然,我早就该杀死你的。” 笛音儿微微抿唇,“可是,你没有机会了。”说罢,脚下一蹬,袭向了打坐不动的笛南天。 她不怕任何蛊,地上那些暗褐色的蛊虫在接近她的时候也都寒蝉若禁,埋着脑袋,一动不动,她挥袖,挥出一片白色的粉末,不出片刻,那些蛊虫就融化成了一摊绿色的粘液。 “笛南天,我说过,我会亲手杀了你。” 笛音儿手执长剑,一步步走到笛南天面前,手腕一转,剑尖直指他的咽喉。 笛南天拍地而起,笛音儿挥袖,甩出一把碧色的种子,刚落地,就生出嫩芽,随即爬出滕蔓,虽没有什么杀伤力,却足以将外面的人隔绝。 苏瑾沉吟了片刻,还是顿住了脚步,这是笛音儿自己做出的决定,若生,自此可以一劳永逸,若死…… 她相信笛音儿是不会死的,那个嬉笑玩闹的姑娘,远比她想象的要坚韧的多。 笛南天眯眼看着身边那些绿色的枝条,嘴角突然勾起了一抹不屑的笑意,“想用这些滕蔓困住我吗,真是天真。” “这些滕蔓不是用来困住你的。”笛音儿手紧了紧,“我会在这片滕蔓之中杀了你,那些你欠我的,欠我父母的,我会一一讨回来。” “就凭你?”笛南天似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玩笑一般,低低的笑着,随即那笑声又变得狂妄,“出去了这么久,你果然没有一丝长进,还是那么天真。” “我承认,我的确脑子不灵光,贪玩又不肯勤奋。”笛音儿顿了顿,抬眸定定的看着他,眸光灼灼如火,“我纵然实力比不上你,但杀不杀得了你,要打过才知道。” 笛南天重伤,但瘦死的骆驼终究比马大,即便他不用任何武器,单凭赤手空拳就能压制住笛音儿,那些招式就如同不要命的雨点般,招呼在女子的身上,于片片血雾中,沾着迫人的心悸。 笛音儿不知道自己倒下了多少次,她的脑子是昏的,眼前是花的,额角上的血不住滑落进她的眼里,遮挡她的视线,所能看到的,皆是蒙蒙的红。 “砰”的一声,她的身子高高抛起,又重重的砸在地上,还未等喘息,就被眼前那个模糊不清的人影再一次从地上拉起。 外面的人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但看着那被血染红的滕蔓,和里面传出来的越来越重的血腥味,苏瑾的心陡然一沉。 她想去帮忙,踌躇了片刻,终是忍了下来,她纵然可以救下笛音儿,但往后,这必然会成为她的心魔,自己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相信她,还有不让任何人打扰他们。 “怎么,还不放弃吗?”笛南天邪笑着,如拖残破的布娃娃般,满是血的大掌捏住女子纤细的脖颈,将她从地上举起,只要稍一用力,就会应声而断。 “你的天真,该结束了。”笛南天一分一分的收紧手掌。 就在手中之人脸色涨的紫红的时候,突然听她气若游丝的断断续续道,“一切……该结束了……” 笛南天刚欲嘲讽,突然感觉身子一僵,随即手臂上爬来灼灼的刺痛,竟让他不得不甩开笛音儿。 “这是什么?”笛南天手臂上青筋暴起,剧烈跳动着,仿佛下一秒就会裂开,他第一反应就是舍弃这条手臂,然而身子却如同被钉住了一般,愣是无法动弹半分。 “这是我为你准备好的毒。”笛音儿擦着嘴角上的血,从地上支撑起身,“你不是一向都认为我是废物吗,这就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 笛南天咬着牙,豆大的汗珠不住的从他的额角上滚落,剧烈的疼痛让他浑身都在痉挛,不出片刻就濡湿了他的衣衫,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你什么时候给我下毒的?” “从我到你身边的时候就已经下毒了。” “到我身边……”笛南天眯眸想了片刻,突然看向周围的滕蔓,难不成是这些鬼东西? “你猜的不错,但我不只把毒下在了滕蔓上,还下在了我自己的身上。”笛音儿扯唇笑笑,擦过从嘴角流出的血线,“从滕蔓升起的那一刻你就已经中了我的毒了,为了防止万一,我身上也有毒,你每碰到我一分,毒素便深入一分。” 她笑的狡黠,语气中又透露着快意,“我支撑到现在,等的就是你无法动弹的时候,再亲手杀了你。” “呵……”笛南天似笑非笑的勾起唇角,看着眼前这个浑身浴血的少女,不知为何,竟感觉有些陌生,少女依旧是圆脸圆眼,但比起离开苗疆之时,却多了几分坚韧。 当年的少女,终于长大了…… 笛音儿百蛊不侵,但笛南天却不具备这样的体质,随着毒素的深入,他身体上的反应越来越明显,浑身的血管都相继暴起,涔涔渗出了血。 笛音儿执着剑抵上他的脖颈,沉声问道,“翎羽在哪里?” 笛南天无视横在脖颈上的剑,眯眼问道,“我若不给你,你会杀了我吗?” 笛音儿点头,没有半分迟疑,“我会杀你。” “倘若我给了你呢?” 笛音儿顿了顿,眼底泛起一丝波澜,随即又归于平静,“你杀了我的父母和哥哥,无论你给不给我,我都会杀你。” 笛南天敛下眼眸,他脸上的血管也渐渐变得清晰,眨眼之间,眼角也开始流血,良久后,他才开口低声道,“是吗……” 他缓缓抬眸,眼前虽早已模糊,但他的视线却分毫不差的对准了笛音儿,“相信我,翎羽对你没有半分好处,你不会想要得到它的。” 笛音儿抿唇,剑又向前递进了几分,“我最后说一次,把翎羽给我。” “呵……”笛南天嗤笑,蛊惑道,“你过来一些,我告诉你翎羽的位置。” 狡诈如他,自然不会安什么好心,笛音儿明知事出反常必有妖,还是依言靠了上去,一同靠近的,还有她手中的剑,准备以不变应万变。 “近点。” 笛音儿依言靠近了几分。 “再近点。” 笛音儿又靠近了几分,当她终于感觉事情不对的时候已经晚了,只见眼前溅出一道血色的弧度,而笛南天的脖颈已经被她的剑穿透。 他笑,笑的癫狂,眼里带着隐隐的解脱,又带着扭曲的报复成功的快意,笛音儿没想到,他竟会亲自来撞她的剑,最后一刻,他竟然会选择自杀。 “你不是口口声声的说要杀了我吗,可惜了,直到最后你也没能杀了我。”说完,他眼中的光突然熄灭了,直到最后,他眼睛都是睁着的,执着的,赤裸裸的盯着笛音儿,仿佛在讽刺她的愚蠢。 笛音儿维持着那个姿势,良久之后,才轻声道,“不,是我杀了你的……” 她垂手,从衣袖中滑落的是一只精巧的瓷瓶,而里面那颗提气的药丸早已被碾成了粉末,毒性霸道无解,唯有以药提气才能延长他的时间,才有可能问出翎羽的下落。 周围很静很静,看着断落满地的滕蔓和那些斑驳的血污,她的心隐隐的有些空,那些日日夜夜折磨着她的,堵在她胸口里的巨石终于落了下去。 里面的人杀气不在,周围的滕蔓也渐渐枯了下去,露出了满身伤痕的笛音儿和维持着死前姿势的笛南天,在苏瑾的角度看来,他们两人都是站着的,却只能听见一个人的呼吸声,俨然另一个人已经死了。 “笛……” 苏瑾刚想开口,那女子突然回头,呆呆的看向她,蠕动着苍白的嘴唇,眼泪也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没有小声哽咽,亦没有嚎啕大哭,安静的异常,但脸上混合着血的泪却让人无比揪心。 良久之后,才听她缓缓道,“他死了………” 不知是不是映了她的话,笛南天的身子也轰然倒了下去,砸碎了那些刻骨的执念与疯狂,砸碎了他最后的骄傲,亦砸碎了萦绕在少女心头的梦魇。 ……… 当苏瑾和笛音儿从那间弥漫血腥气味的王殿里走出的时候,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云缝中透过一缕金色的阳光,无遮无挡的洒下来。 苏瑾仰起头,用手挡住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直直射入心底,带着微微的暖,于万籁复苏的声音里,苏瑾垂眸转回头来,希望看见打开心结的笛音儿。 她那狠心的叔父,想用最后一击从此击倒自己的亲生女儿,却身死囫囵。 苏瑾希望,笛音儿从此能放下背负的血海深仇,重获新生,而死去的人终将带着往昔里的罪孽深埋进黄土,前尘如烟,所有不幸都将化为滚滚红尘,漫长史卷中一道结痂的墨痕,活着的人还有更远的路要走,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笛音儿才是这场战斗中的胜者,当笛南天哪怕身死也想将她拉进地狱时,就已经注定了他的败局。 感到苏瑾的目光,笛音儿含泪笑了笑,倏地拉过苏瑾的衣袖,她掌心已经恢复了些许温度,眼底晶莹流转,是释然,是解脱。 “苏瑾……我为父母报仇了……他终于死了……”笛音儿望着破晓的天幕,仍是感觉这一切来的有些虚幻,那些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她的血色长夜,终于呼啸着离她远去,恍惚之间,她似看到了父母还有兄长对她挥手远去的背影。 这一切,终于都结束了。 她庆幸自己碰到的是苏瑾,如果不是那个扮作男装的女子,她怕是早已经死在那个无人知晓的胡同里了,连同着那些污秽的往事一同沉沦。 苏瑾看着她,然后眼光越过她,投向她的身后,那里站着一个眼眶微红的女子。 桃花树下,女子华衣贵艳,环佩璀璨珠光摇曳,光彩之中,眼神充满不安与焦灼,宽大的锦绣衣袖下,手指不安的绞扭在一起。 第二百六十二章 梦已成空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桃花树下,女子华衣贵艳,环佩璀璨珠光摇曳,光彩之中,眼神充满不安与焦灼,宽大的锦绣衣袖下,手指不安的绞扭在一起。 笛音儿顺着苏瑾的视线看去,随即又移开视线,经过女子身边时,擦过女子的肩头,完全忽略掉她欲言又止的神情,径直走了过去。 女子怔怔看着笛音儿就那样漠然从她身边走过,脸上神色平静,根本看不出任何端倪,待笛音儿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她眼前之时,她的瞳孔猛的缩紧,身子突然开始颤抖。 踉跄间,她扶住身后的桃树,手心越收越紧,指甲深深陷入树干里,流出苍绿的树汁,和从她指尖上流出来的血。 苏瑾垂下眼睫,无声的叹了口气,她不认识这个女子,但也隐隐的猜到了这女子的身份,单凭那身装束,就不是寻常地位可以穿得了的。 “她是我曾经的丫鬟,也是笛南天的妾。”笛音儿淡淡开口,声音平淡无波,听不出任何起伏。 她心底希望女子可以就此沉默,聪明的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问,然后让时间抚平所有的遗憾和所有的伤痕。 然而不是所有人都能像她这样想,在他们走出十几米后,身后的女子终于嘶喊出声。 “他……他怎么样了……” 其实她心底已经隐隐有了答案,但还是抱着丝丝的期待,执拗的想要听对方亲口说出来。 笛音儿继续前行,头也不回,淡淡的开口,“他死了。”顿了顿,又道,“是我杀的。” 女子身子晃了晃,退后一步,撞得身后的树干轻轻的颤了两下,簌簌落下了漫天的粉黛桃瓣,落在她的头顶和肩头上。 她半斜着身子,就这么任桃花飘落在她端整的衣衫上,任何时候都不肯失态的她,此刻完全忘记了何为尊贵,何为仪态,她空洞的眼神呆滞的望着王殿的方向,任凭自己被淹没在那一片娇嫩的淡粉中,张了张嘴,俨然泪已绝堤。 她听到消息后就知道这次的事情绝非寻常,但凡是有关于花容的事情,他就会如同变了个人一般,她知道他心里没有她的位置,但她就是想小心翼翼的陪在他身边,哪怕他从未理会过她,只要能远远的看他一眼,她就满足了。 只是未曾想,这一别,就是永别。 笛音儿没有理会女子的反应,也未回头去看,就那么走了过去,直到身后突然爆发出一声厉吼,“带我去看!” 笛音儿脚步顿了顿,淡然开口,“他的尸体已经被我们毁了,你看不到的。” “我不信!”女子咬牙,红着眼眶,突然提起裙摆,跌跌撞撞向王殿的方向冲去。 听到女子的动静,笛音儿突然回头,高声道,“不准去!”她抬步急急追去,脸色却骤然一变,胸口一痛,“哇”的吐出一大口血。 苏瑾看她一眼,身影一闪,恍若鬼魅般从地底出现,脚踏树干,凌空一跃,自树顶落下,又干脆利落的翻身,稳稳落在女子的眼前,毫不犹豫的,就伸手拦下了她。 “我劝你还是不要进去的好。” 女子甩袖,看着眼前的苏瑾厉喝,“尔等贱人,竟敢拦我!” “我不是你们这里的人,也不懂你们这里的尊卑,自然敢拦你。”苏瑾淡淡道,“你是什么身份,我不知道,何况,蛊王的尸体尚未收验,于礼更是不合。” 女子怔在那里,清晨的风凉凉吹在她瞬间苍白的脸上,半晌后,她突然冷冷一笑,斜视着苏瑾,蠕动着嘴唇,“不合适吗……” 她就那样静静地站着,任破层而出的阳光撒在她身上,很暖,却暖不了她如坠冰窖的心。 “我是她的妻子,让我进去。”她走到苏瑾面前,眼里充满祈求,颤声道,“无论他变成什么样子,求你让我进去看他一眼。” “蛊王身死,除妻外,妾等不得相见,你是要废了规律?”身后突然飘来笛音儿的声音,冷凝刺骨,“你是什么身份,别人不知道,但我却知道的一清二楚,若不是你求我,当年我又怎么会把你送到这个禽兽的身边,事到如今,你还惦记着他?” “我……”女子咬紧下唇,直到染红了她的贝齿,才终于抬头,直直的看着笛音儿,控诉出声,“你居然亲手杀了他,你知不知道,他是你的亲生父亲!” “那又如何?”笛音儿微微勾起了唇角,“他是我的父亲如何,不是又如何,在我心里,只有一个父亲,笛南天于我来说永远都是戮亲的仇人,从苗疆逃出来之后,我无时无刻都在期盼着能够亲手杀了他。” “你……好狠的心……”女子颤抖着身子,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 笛音儿抱臂冷笑,“没错,我的确心狠,只是比起笛南天来,终究还是差了一分。” 女子默然,良久后缓缓抬手,摘下了头上的金钗,拔了玉簪,扯断珠链,将满身的华贵都摒弃在地上,然后,轻轻迈步踩了上去。 她踏着缀着珍珠的绣鞋,转动着脚踝,将那些象征尊荣的装饰慢慢辗转,一一踩碎。 珍珠玉簪被踩碎的声音细微却格外清晰,听得人心跟着一跳,笛音儿眉梢跳了跳,女子却冷笑着,开始脱身上的锦绣华衣,直到只剩一件单薄的里衣。 顾子墨冷哼一声,转过身去,不去看眼前的女子,南宫钰无奈的摇了摇头,把玩着手中的玉石,楚逸轩流转着眸光,也无声的侧目看向身影同样单薄的苏瑾,半晌后,微微皱起了眉头,这丫头太瘦了,也不知什么时候能补回来。 女子穿着单薄的里衣,萧瑟的身影让人心生怜惜,她眉毛也不抬,抱着双臂冷笑,“现在的我没有任何身份,我去看我的故人,不会于礼不合了吧?不会再妨碍你们苗疆笛家的事情了吧?” 她一身耦色的单衣,黑发随意的披散在肩头,脸色白的几乎透明,她立于桃树之下,身无任何点缀,三十年来也不曾让岁月磨去她的绝色容颜,她眉目清丽,依旧如同当年那个在桃花树下痴痴的注视着少年背影的少女。 她一直跟着他,仰望着她,甚至不惜跑到笛音儿身边当侍女,只为和他再近一步,哪怕在他身边做一个可有可无的妾也无所谓。 而此刻,笛南天已死,那个含泪等待的女子也不复存在,昔日灵动娇俏的少女归来,恍惚间,还是多年前那个身姿灵动,衣袂飘拂,靠近少年就会害羞的少女。 十五年前的桃花树下开始,她一直追着他的脚步,十五年后,所有的爱恨痴怨皆已成空,容颜不再,往事成殇。 女子仰头一声长笑,扫视着眼前的几人,“我要去见他,你们还要拦着我吗?” 她衣裙一掀,露出一截白嫩的小腿,脱掉缀着珍珠的绣鞋,就那么赤脚走在冰冷的地上,直直向前走去,她的眼里再也看不到任何东西,只能看见藏着他的王殿。 笛音儿绷着脸一言不发,良久后,突然轻轻一叹,跟在女子的身后。 女子转过头来,冷笑道,“你为何要跟着我?” 笛音儿淡淡开口,“我没有跟着你,只是还有一些东西要回去找。” 女子嘲讽的轻嗤一声,不再看她。 ……… 王殿的大厅里,躺着笛南天惨不忍睹的尸体,他身上的血管已全数爆裂,干涸的血液凝固在他的脸上,那皮开肉绽的皮肤几乎看不出他的眉眼。 女子凝视着他眉间的不甘与戾气,提起裙角,跪坐在他的身边,抚摸着他血肉模糊的脸颊,明明心痛到无以复加,却再也哭不出半滴眼泪。 骄傲如他,却落得如此下场,说来,真是可悲。 她恨吗? 她是恨的,恨笛音儿杀了他,恨他至死也未曾想起过她,却也恨他不顾生死,执迷不悟。 她怨吗? 她是怨的,怨笛音儿带人回来,怨他想要逆天而行,却更怨自己明知不可行,还放任他而行。 若问她想报仇吗? 她却是不想的,从他杀了笛音儿父母的那天起,她就知道他已身陷魔障,他疯狂的贪恋着那个女子,甚至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可以不放过。 她明明知道他一身罪孽加身,却仍愿与他一同坠入梦魇,如今他死了,她也要从那些荒唐的梦中醒来了。 感受着怀里冰凉的体温,她竟感到一丝心安,和一丝解脱。 女子冰凉的唇贴在他干涸的唇上,唇齿之间弥漫开来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罢了,这次换她去地狱找他,这次她不会再懦弱,亦不会远远的看着他,那些罪孽,她会陪他一起偿还。 笛音儿一直看着她做这些,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良久之后,才听女子轻声道,“你们要的东西在那间密室里。” 说完,又沉寂了半晌,看着笛音儿缓缓道,“翎羽在你母亲的身上。” 她从未听说过翎羽一物,直到那天,他喝醉了从密室回来,抱着她喊着另一个人的名字时,她才知道,原来他一直都抱着复活那个人的念头,而翎羽,就是关键。 也是从那天起,她知道他彻彻底底的疯了。 她微微收紧手臂,缓缓闭上了眼睛,一直抱着那个从始至终都未曾爱过她的人,呼吸越来越轻,越来越缓,最终飘散在空气中。 那些她做错的,就用她的命来偿还吧。 十五年来,她,终于解脱了…… 第二百六十三章 蛊之翎羽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笛音儿回头最后看了一眼在地上相拥的两人,缓缓收回视线,向密室走去。 寒冰玉床上,女子容颜和悦安详,若不是胸口没有起伏的话,几乎让人以为她只是睡着了。 笛音儿咬着唇,走到女子的身边,手指颤抖着摸上那个无数日夜梦中出现的脸颊,轻轻的唤了声,“母亲……” 她把脸埋在冰冷的玉床上,良久之后才抬起头,执起女子的手,果不其然,上面带着一枚玉戒,其上镶着一颗血色宝石,与苏瑾之前得到的那颗分毫不差,俨然是另一枚翎羽。 笛音儿刚想伸手去拿,就被一道强劲的力道弹开,手上传来灼热的刺痛感,低头一看,发现手背已经被烫的通红了。 这枚翎羽是他们苗疆的圣物,由历代蛊王保管,翎羽拒绝让她触碰,难道是不想认她为主吗…… 可她偏偏不信邪,现在笛南天身死,她不能让父亲的基业毁于一旦,这蛊王之位,她笛音儿亦可以坐得。 伴随着皮肉被烧焦的“滋啦”声里,她突然眯起眼睛,咬牙握住那枚玉戒,忍着剧痛,快速的套在自己的手指上。 她闷哼一声,牵引到胸口上的伤,痛的浑身都在痉挛,却仍旧运着内力,抵抗那锥心刺骨的疼痛。 那玉戒亦不甘示弱,突然光芒大绽,沿着她的手指烧了上去,又似带有腐蚀性般,带走她的皮肉,隐隐露出了她手腕上的白骨。 苏瑾看的揪心,却没有上去帮忙,这次的翎羽和她上次遇到的不一样,身为圣物,是可以让其驯服认主的,而这过程,只能让笛音儿亲自来。 “啊一一”笛音儿抱着手臂不住的在地上翻滚,七窍也随之开始流血,汗水混合着血水,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只知道她此刻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放弃吧,你没有当蛊王的资格。” 脑海中突然跳出一个陌生的声音,明明稚嫩,却平生出一股老气,笛音儿艰难的睁开眼睛,向周围看去,却没有看到任何陌生的人。 “我是你这枚玉戒上的灵识,你看不到我的,我出声只是为了告诉你,不要再白费力气了,以你的蛊术,还没有资格当上蛊王,适可而止,我或许可以放你一条性命。”那声音带着淡淡的鄙夷,却微微松了几分力道,似在留给女子喘息考虑的时间。 “我是不会放弃的!”笛音儿捂着手臂,突然厉喝一声,将所有的真气都聚集在手指上,包围住那枚玉戒。 玉戒上的灵识突然暴怒,红光大绽间,将笛音儿的力道又全都搏了回去,“呵,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这样,那你就去死吧。” 玉戒不再留情,红光越绽越大,将笛音儿包裹其中,于红光中,笛音儿的呼吸越来越弱,鲜血蜿蜒而下,流至苏瑾脚边。 眼前的情况不容得苏瑾再多考虑,现在已经不是翎羽认不认主的事情了,而是笛音儿的性命还能不能保住的问题了。 笛音儿艰难的抬起头,看着向她走来的苏瑾,张了张口,突然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随着苏瑾的靠近,那稚嫩的声音再次扬起,“怎么,你也是想当蛊王的人,还是说,你也是想送死的人?” “两者皆不是,我是想让你死的人。”苏瑾微勾着唇角,突然俯身封住了笛音儿的气穴,让玉戒的煞气不再侵入,随即执起笛音儿的手,眸中厉光一闪,径自取下她手上的玉戒。 “你找死!”玉戒中的灵识尖叫着,蚀骨的骇气突然铺天盖地的袭向苏瑾,却在触碰到她的前一刻散尽了力道,声音中充满惊疑。 “这不可能,为什么你不会被灼伤。”玉戒不可置信的再一次铮鸣出声,但效果却微乎其微,“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啊……”苏瑾捏着玉戒歪头,轻轻一笑,“我是你爸爸!” 说罢,她的手骤然缩紧,“砰”的捏碎了那枚玉戒,白色的粉末弥漫,再摊手时,掌心已然只剩下了一枚红色的宝石。 翎羽是上古之物,经过历史的辗转,里面竟生出了灵识,虽语气老气横秋,但说到底也只是个孩子。 随着玉戒的粉碎,那声音突然慌了,带着隐隐的颤抖,叫嚣道,“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那一声比一声尖细的声音叫的苏瑾头昏脑涨,当即从地上随手扯过一片碎布,将红宝石包裹在其中,随手丢弃在一旁,俯身查看着笛音儿的伤势。 翎羽霸道,非认主之人不得触碰,笛音儿虽保住了一条性命,但还是全身筋脉断裂,尤其是她的右手,更是露出了森森白骨,就算以后可以行动自如,想要行医执针怕是也难了,从某一定程度上来说,她的右臂已经废了。 苏瑾忽然生出一股无名的怒火,简单的为笛音儿处理一下伤势之后,捡起地上裹着黑布的红宝石,回头看着几人沉声问道,“你们知不知道有什么方法是可以毁掉灵识的。” “你想毁了我,不可能。”那灵识红光忽明忽暗,不停挣扎着,想要脱离女子的掌控,却无法伤女子分毫,从它有灵智以来,第一次生出这种无力感。 到底还是稚嫩,他突然害怕了,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却仍旧不肯松口,见威逼不好使后,便开始转为利诱,“我可以解任何蛊,只要你放了我,我可以答应你任何要求。” “任何要求啊……”苏瑾突然阴恻恻一笑,“我只有一个要求,告诉我毁掉你灵识的方法。” 本来还抱有希望的灵识突然没了声音,半晌后,突然暴怒道,“你是毁不掉我的!” “那可未必。” 身后传来南宫钰淡淡的声音,他看着苏瑾手心里跳动的红宝石,微微眯起了眼睛,眼中迸射而出的精光,让灵识的“小心肝”都跟着颤了颤。 “你……你是毁不掉我的……”灵识仍旧执着同一句话,但声音里却有了几分不确定,它憋屈了半晌,突然将煞气转向了南宫钰,它就不信了,第一个它伤不了,第二个它还能伤不了。 然而,事实是残酷的,它还真伤不了,在煞气还未接近南宫钰的时候就消散的无影无踪,随即又被一道更为强劲的气势袭了回去,甚至比它还要隐隐的强上几分。 它彻底害怕了,自它开了灵智以来,第一次碰到气息如此冷的人,似无尽的深渊般欲要将它吞噬,恍惚间,它恍若又回到了未开灵智时那冰冷的黑暗中。 苏瑾偏头看向南宫钰,眼里泛着淡淡的狐疑,她有翎羽认主,自然不怕红宝石灼伤,但南宫钰又为何能无视红宝石的攻击,她还未来得及出声,便听南宫钰先一步开口。 “阿瑾,这红宝石刚才想要攻击我,但不知为何,突然散了力道,若想要除掉它的灵识,便是现在。” 他眸光清明,丝毫看不到任何可疑之处,苏瑾默然,难不成……真的是她想多了…… “你胡说,我明明没有……”红宝石叫嚣着,在对上南宫钰似笑非笑的眼神之后,突然噤了声,沉寂了下去。 这个男人的身上有同类的气息,它毫不怀疑,若它上一秒把话说出来,下一秒就会被他毁掉灵智。 “你刚才想说什么?”苏瑾盯着突然安静下来的红宝石,微微眯起了眼睛。 红宝石没有说话,选择继续装死。 苏瑾冷笑一声,缓缓开口,“南宫,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毁掉这破石头上的灵智。” 红宝石听着苏瑾的话不乐意了,当即嚷嚷出声,“我是破石头?你全家都是破石头!” 它的声音还未落地,便听南宫钰轻笑着,淡淡道,“万宝阁中有一万鬼罗刹盘,专食灵物上的灵智,阿瑾或许可以试试。” “那便试试。”苏瑾邪肆的笑着,“实在不行,砸了这破石头也行。” 这话她只是说说,自然不会真的毁了红宝石,但它却信以为真,焦急道,“我可以解世间任何蛊毒,只要你不抹除掉我,我可以认你为主。” 它虽不愿意被人掌控在手心里,但眼前这个女人的身上有同类的气息,实力也不俗,跟着也不算吃亏,它的算盘打的响,却不想,苏瑾的算盘打的更响。 翎羽她是一定要得到的,不过在此之前,她还有一件更为重要的事情要做,瑾言体内的蛊毒大概还能维持两天了,必须要抓紧时间。 “你若是不认主的话,会灼伤别人吗?”苏瑾意味不明的笑着,让红宝石一时间拿不定主意,半晌之后,选择如实回答。 “若是没有主人的认同,除了主人之外,无论谁碰我,都会被我灼伤。” “原来如此。”苏瑾点头,指向地上的笛音儿,“我要让你先认她为主,两日之后,我会带你走。” “你说……让我认她为主?”红宝石见苏瑾点头,瞬间呆滞了,它勉强同意认一人为主就罢了,还要认一个废物为主,它难道不要尊严的吗? 它想也不想就想拒绝,当看见苏瑾但笑不语的眼神,和南宫钰偶然一瞥的目光之后,它果断闭嘴了。 尊严这东西……有时候也不是不可以放弃…… 红宝石表示很无语。 红宝石表示很憋屈。 红宝石表示很难受。 苏瑾表示……很爽…… 第二百六十四章 尔名为石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红宝石小心翼翼的开口,声音里充满了不确定,“你真的会把我带走?” 苏瑾斩钉截铁当即点头,“放心,我会把你带走的。” 红宝石松了口气,能带走就好,它可不想一直和一个废物绑在一起,最起码眼前这女人还能有点发展,尤其是她身后那几个男人,无论哪个都不是什么好对付的角色。 当然,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它不用被毁掉灵识了,想它辛辛苦苦,好不容易开了灵智,就这么被抹除掉了,那也太惨了。 红宝石没有眼睛,如若不然,一定可以看到它挂在脸上的两行清泪。 它嚣张了这么久,却未料到阴沟里翻了船,好死不死,还把自己给赔进去了,哎,心酸。 ……… 天黑之际,笛音儿终于幽幽睁开了眼睛,茫然的看了一下四周,猛的缩紧了瞳孔,直坐起身。 “翎羽呢!” 她向身侧翻找着,手臂却突然传来一阵锥心刺骨的痛,垂眸看去,才发现上面已经绑上了一层厚厚的绷带,绷带之下,偶有血丝渗出。 不知为何,这一牵动,她的手臂竟失去了任何知觉,甚至连动动手指都做不到,若不是痛感仍在的话,她几乎以为她的手臂已经不在了。 但在又如何,她的手臂已经和废了没什么区别了。 笛音儿沉默了半晌,身子突然有些颤抖,却拼命的睁大眼睛,不让眼泪流出来,她不后悔,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仍旧会这么做。 翎羽她势在必得,只有翎羽认同她了,她才能救瑾言。 苏瑾听到动静,进屋看到的就是笛音儿苍白的脸色,和她咬出血丝的下唇,白的刺目,红的惊心,让她的心抽抽的疼。 笛音儿会医术,大概也知道手臂的情况了,翎羽留下的伤,就连她也无能为力,对于一个行医者来说,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正当苏瑾不知道如何开口的时候,笛音儿突然出声道,“还有最后一天的时间了,他怎么样了?” 这个人不用问,苏瑾也知道是谁,扫了一眼她的手臂,眼底带着几分担忧,“瑾言的情况还好,倒是你……” “我没事。”笛音儿突然扯唇笑笑,“第南天已经死了,我父母和兄长的血海深仇也已经报了,只要把他救回来,便已足以,至于这手臂……我脑子愚钝,跟你学了这么久也没有学好医术,看来终究是不适合学医了。” 她语气淡然,眼底却越来越湿,眨眼之间,眼泪终于忍不住扑簌簌的落了下来,哽咽着扑进苏瑾怀里,“我知道我不适合学医……可是……可是我是真的喜欢医术啊……” 她嚎啕大哭,突然死死的抓着那条早已毫无知觉的手臂,直到绷带尽数被血染红,也没有放手,仿佛只有这样,她才能感觉那条手臂是真真切切存在的。 苏瑾收紧双臂,轻抚着她散落在身后的黑发,轻轻道,“我会想办法治好你的手臂的。” 笛音儿紧闭着眼睛,良久之后,才闷声问道,“翎羽呢……” “在我这里。”苏瑾从怀中拿出一方黑帕,缓缓打开,于红光乍现间,一枚红色的红宝石赫然躺在其中。 “你终于肯放我出来了,你知不知道这块破布裹的我有多难受。”红宝石不满的叫嚣着,当对上苏瑾似笑非笑的表情之后又戛然而止,悻悻道,“那个啥……你有啥事吗……” “没啥事,就是想让你认个主。”苏瑾邪肆的笑着,将红宝石放在笛音儿手中,“这块破石头已经同意认你为主了,都需要准备些什么?” “什么都不用,只要它肯认同我,助我解蛊就可以了。”笛音儿拿起这枚废了她手臂的红宝石,眸光有些复杂,不确定的又问了一遍,“它真的认同我了吗?” “当然没有,要不是这女人要毁了我的灵识,我怎么可能认同你这种废物,实力不济,蛊术又浅显的可怜,想坐上蛊王的位置,让我认你为主,还早的很呢。”红宝石得意的说着,丝毫没有发觉头上之人的眼神越来越冷。 “原来是我逼你的啊……”苏瑾歪头微微一笑,幽幽开口,“我这人从来不愿意强迫别人,你既然不愿意,那还是算了吧。” 红宝石一听,当即愣住了,急急道,“我被黑布蒙的糊涂了,我是自愿的。” 见苏瑾没反应,它更急了,“没人逼迫我,我真的是自愿的。” 笛音儿敛下眉睫,扯唇笑笑,无论她如何努力,哪怕险些送了性命,翎羽都不愿认同她,可能这就是她与苏瑾之间的差距吧。 一个如明珠,一个如蒙尘,这红宝石说的没错,与苏瑾比起来,她一无是处,的确是个废物。 但即便如此,她也讨厌不起来苏瑾,她无法踏过一条条血路之后,还能那般坚韧,哪怕鲜血淋淋,亦能露出那般张扬明媚的笑容。 她敬佩崇拜这样的苏瑾,却也讨厌懦弱无能的自己。 笛音儿深呼了口气,半晌后才睁开眼睛,低低道,“苏瑾……谢谢你……” 若是没有苏瑾,现在的她怕早已是一捧白骨了。 谢谢你,在我流亡之时,明素不相识,却愿出手相救,谢谢你,将我拉出深渊,谢谢你,给我活下去的希望,谢谢你,明知我一无是处,仍愿信任,谢谢你,愿在这时还维护她那可怜的,不值一提的自尊。 “你谢她有什么用,你应该谢的不是我吗?”红宝石不合时宜的开口,让苏瑾恨不得当即把它扔进茅坑里,就凭它这张破嘴,能活到现在也是不容易。 “我说的不对吗,我助她,她不应该谢我吗?”那红宝石还在叫嚣着,却突然被苏瑾抓在了手里。 “她谢我,是因为我有名字,你这块破石头有名字吗,还想让人家谢你。”苏瑾阴恻恻的笑着,流转在眼里的精光让红宝石的嚣张气焰顿时熄灭了几分。 “我……我当然有名字……”红宝石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支吾出个所以然来,良久之后,闷声道,“我没有名字……” “没有名字,那我帮你取一个,叫什么好呢……”苏瑾皱眉,似在认真思考着,半晌之后,突然眼前一亮,“不如你就叫小石吧。” “你刚才说叫我啥?小石?”红宝石的声音陡然尖细起来,这该死的女人竟然给它取一个这么土气的名字! “你不就是块石头吗,不叫小石叫什么,不是挺好听的吗。”苏瑾上下打量了它一眼,猥琐的笑笑,“差点忘了你是块红石头,不如这样,你叫小红,如何?” 在苏瑾“羞辱”的目光下,红宝石怒了,尖叫着,“你才叫小红,你全家都叫小红!” “不巧,我全家就我一个,没有叫小红的,之前有个叫小红的也已经死了,那血流的,啧啧,果然不是一般的红。”苏瑾看着红宝石的目光里多了几分邪气,突然话音一转,“你要不要试试。” “不用了,我叫小石,我叫小石还不行吗!” 在苏瑾的威逼利诱下,红宝石终于妥协了,两个名字权衡之下,它还是选了小石。 小石还好,若是叫小红的话,这死女人哪天不高兴了,突然让它红上加红,它岂不是连哭的地方都没有,叫小石……说不定还能保住它一条石命…… 石生,如此艰难。 “你早点这么说,不就完事了。”苏瑾贼兮兮的笑着,突然把黑布一蒙,在红宝石不满的声音里,递给了笛音儿,“这东西要如何认主。” “只要我的一滴血就可以了。”笛音儿刚要划破手指,红宝石突然挣扎了起来。 “不用血,不用血,我现在认定你了,你要解什么蛊,我帮你就是了,不需要用什么血。” 血契只能用在一个人身上,如果再想换主,只能把前任主人杀死,而威胁它的那个死女人是肯定不愿意杀了这个废物的,它可不想和一个废物绑在一起。 苏瑾眯着眼睛,盯着手中叫嚣不止的红宝石,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红宝石嗤哼了一声,“当然是真的,我骗你有什么好处吗?” “好处没有,但死路却有一条。”苏瑾呲牙笑笑,“希望你说的是真的。” 笛音儿听着两人的对话,似是想到了什么般,默然放下了手,勾起一抹苦笑,“它说的应该是真的,血契是我偶然一次听到的,就连父亲也没有用过,所以……应该还有什么别的办法。” 苏瑾戳了戳红宝石,“喂,小石,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做?” “小……石……”红宝石听着这个坑石的名字,怔了半晌,才缓过神来,颤了颤,认命的对笛音儿道,“你把我握在手心里,我念什么你就念什么,中途无论看到了什么,都不可以睁开眼睛。” 笛音儿重复着红宝石的话,不出片刻,就感觉神识里多出了一缕联系,脑海中依稀还漂浮着几个模糊的人影,其中一红影,似火张扬,一淡紫,风华绝代,一玄黑,气若寒冰。 那淡紫和玄黑背对着她,让她分辨不出来是谁,只有那红色的背影,让她感觉有一丝熟悉,似乎曾在哪里见到过,就在那红影即将回头的时候,突然眼前一黑。 第二百六十五章 他不会死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那淡紫和玄黑背对着她,让她分辨不出来是谁,只有那红色的背影,让她感觉有一丝熟悉,似乎曾在哪里见到过,就在那红影即将回头的时候,突然眼前一黑。 神识里一片空荡,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她的错觉。 “屏息凝神,要不然你一会死了可别怪我没告诉过你。” 红宝石稚嫩的声音嗤哼着,瞬间拉回笛音儿的思绪,她回神,才发觉后背上已经渗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她毫不怀疑,若她刚才再追着那几个身影去看的话,可能就要迷失在其中了。 笛音儿有些心惊,没想到这东西还能蛊惑人的心智。 在那一片绽开的红光里,笛音儿喃喃出声,那一串串脱口而出的咒语,听的人背脊发寒。 以笛音儿为中心,周围的东西也尽数摧残,皆在同一时间泯灭成了粉末。 南宫钰瞳孔一缩,正想带着苏瑾后退的时候,眼前突然飘过来一抹紫影,长臂一揽,将苏瑾揽了过去,又擦着他的肩膀,从他身边掠过。 他握了握空荡荡的手,冷冷的勾起唇角,又无声无息的放下了手,抬眸之间,眸光刹时间沉了下去,衣袂无风自舞。 顾子墨看了一眼被楚逸轩抱在怀里的苏瑾,又看了一眼眸淬寒星的南宫钰,不屑的嗤哼了一声,随即转身向苏瑾的方向走去。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感觉南宫钰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身份,精明的狐狸外皮就是包裹他的假象,真正的他,怕是要远远比他们看到的还要危险。 冷若冰霜,傲气如梅的气质,他似乎曾在哪里见过,顾子墨皱眉回想着,脑海中突然闪过一抹黑影,却快的让他还未来得及捕捉,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包围在笛音儿身上的红光越来越强,良久之后,那红光突然炸裂,露出了里面脸色惨白的女子,俨然与红宝石结契已经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连个小小的契约都能耗费这么长的时间,果然是个废物。”红宝石不满的嘟囔着,声音里充满了疲惫,这次结契消耗的不仅是笛音儿的体力,同时消耗的还有他的灵识。 “结契成功了?”苏瑾捏着笛音儿的手腕,探了探脉搏,半晌之后,缓缓松了口气,还好,没有伤到她的肺腑,不然,伤上加伤可就棘手了。 “当然结契成功了,有我在,怎么可能不成功。”红宝石正得意着,突然感觉一股寒气,和苏瑾阴冷低沉的声音。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苏瑾沉眸,扯过黑布“啪”的包裹住它,随手将它扔在地上。 红宝石一路翻滚,伴随着轻微的“咔哒”声里,它撞在了桌腿上,原地转了两圈,才堪堪停了下来。 这该死的女人,用完它就这么对它,简直太没人性了,若不是她侥幸对它的攻击免疫,它早就把这些人烧成灰了,哪还能留他们嚣张到现在! 当然,这话它是不敢说出来的,只能在心里悄悄暗腹,认命的躺在黑布里,等待着“重归天日”的那一天。 “苏瑾……”笛音儿盯着眼前的女子,抿了抿唇,“我刚才结契的时候好像看到……” 她的视线无意间掠过苏瑾身边紫影飘动,云淡风轻的楚逸轩,收回目光之际,又看到了青衣若莲,负手而立的南宫钰,顿了顿,把滚在舌尖上的话吞回了肚子里。 她是个口直心快的人,但也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在没搞清楚神识中看到的那个红衣身影是不是苏瑾之前,她还是不要胡乱开口,以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毕竟,翎羽的特殊性,不容她掉以轻心。 “你刚才想说什么?”苏瑾挑了挑眉梢。 “没什么,可能是因为刚醒来的缘故,脑子有些糊涂,眼花看错了。”笛音儿笑笑,话音一转,“契约成功了,我能感觉到神识里多了一缕联系,今晚就能给瑾言解蛊。” “你不要太勉强自己了。”苏瑾眼中闪着浓浓的担忧,她真怕笛音儿再这样下去,身体会扛不住。 “我自己身体是什么样子,我很清楚,放心吧,我没有勉强自己,在没有坐上蛊王的位置之前,我是不可能倒在这里的。” 苏瑾见她这般执着,无奈的叹了口气,问道,“你刚才真的没话想跟我说吗?” 笛音儿说眼花了,她却是不信的,那交织在一起的纠结与挣扎,一个真正眼花的人,眼底里不可能有那般复杂的情绪。 笛音儿身子一僵,随即摇头道,“没有。” 她不知,这一秒的犹豫已经被苏瑾尽数收进了眼底。 苏瑾扫视了一圈,才看到被她丢弃的红宝石,一把捞起来,掀开黑布,还未等红宝石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听苏瑾的话如豆大的雨点般,噼里啪啦的砸了下来。 “你会制造幻境吗,和你契约的人会看到什么东西?” 红宝石愣住了,半晌之后才缓过神来,见苏瑾面色不善,忙连声道,“我只会解蛊,不会制造幻境,至于和我契约的人会看到什么东西,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故人,可能是命定之人,可能是自己的前生今世,当然,也可能什么都看不到,象由心生,都是个未知数,就连我也不能干涉。” 苏瑾收紧手心,突然阴恻恻的笑道,“一问三不知,你这灵识抹除也罢。” “谁说我一问三不知了。”红宝石当即不满了,浑身的红光似乎也比之前更亮了些,“我才开灵识不久,很多东西不知道也正常。” 苏瑾挑眉,“你现在多少岁了?” “我……”这次红宝石犹豫了,石身上的温度也随着它心情的变化而变化,一会寒,一会暖,支支吾吾了半晌,才道,“我……五百岁了……” “五百岁还小?”苏瑾与红宝石大眼瞪小眼,突然又想把它扔进茅坑了,或者拿来垫个桌脚也挺好。 “噗嗤一一”楚逸轩看着苏瑾鼓着腮帮子,一脸不爽的样子,突然笑出声来。 苏瑾侧目瞪他一眼,“你笑什么?” 楚逸轩摇头,“小瑾儿,你有所不知,人生短短数十载,尤为珍贵,但对于器物成精的灵识来说,五百岁的寿命却不值得一提。” “这么说……”苏瑾嘴角一抽,“它还真是个孩子……” 楚逸轩一双眸中流光四溢,宛若九天星辰,他垂眸,低低的轻笑道,“理论上来说,是这样。” 苏瑾翻了个白眼,似想到什么一样,抓起红宝石,突然阴恻恻一笑,“孩子又如何,小树不修不直溜,石头不打不结实,该打还得打。” 话音刚落,便见从她手中飞出一条红线,某颗石头翻滚着,再一次撞在了桌腿上,同一个位置,同一个角度,同一个力道,还有同样一颗被摔的支离破碎的心…… 红宝石认命了,它彻底放弃挣扎了,只要能保住它一条石命,这女人愿意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吧。 ……… 月影寒星,正是夜半之时,偌大的宫殿中点着二十四盏青灯,上下左右各八围起一张床,而躺在床上的,正是昏迷了近半月的瑾言。 青影缭乱,恍若幽冥鬼火,幽幽的映在床上男子的脸上,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灰白,脖颈之上,更是青筋暴起,让人心生寒意。 这是半月之期的最后一天,解之,则醒矣,反之,则爆体而亡矣。 笛音儿看着床上的男子,手隐隐的有些颤抖,她已经做好了完全的把握,但她还是止不住的害怕,若是错了一步…… 她越想身子越是僵硬,眼神怔愣,如同失了魂般,满脑子都在盘旋着那个让她呼吸欲绝的场面,就连苏瑾唤她,都没有任何反应。 她只有瑾言了,她只有他了,若是他再出事的话,她该怎么办…… “笛音儿!”苏瑾提高音量,而女子却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中,一滴冷汗顺着她的额角滑下,沿着光滑的脸颊,滚落在她的下颌上。 “该死!”苏瑾咒骂了一声,衣袖飘动,手腕翻转之间,一枚银针赫然出现在她指间,电光火石之间便扎在了笛音儿的后颈上。 “嗯哼……”笛音儿闷哼一声,瞬间拉回了心神,转头看向苏瑾时,眼里还是茫然的慌乱,此刻才发现,她的背后已经不知在什么时候濡湿了。 “苏瑾……”笛音儿缩紧瞳孔,倏地抓紧苏瑾的手臂,蠕动着嘴唇,声音颤抖道,“我刚才看到他死了,是我把他害死的,都怪我,都怪我……” 她突然抱紧脑袋,痛苦的蹲在地上,歇斯底里的吼着,“我把他害死了一一” 苏瑾一怔,突然明白她为何会变成这样了,晃了晃笛音儿的肩膀,俯在她耳边,沉声道,“瑾言没死,你刚才看到的都是幻觉。” 笛音儿摇着头,“是我……都是我……” “笛音儿!” 只听“啪”的一声,一个巴掌重重的落在笛音儿的脸上,苏瑾看着双眼无神的女子,冷声道,“这里会蛊术的就只有你一个,你若是想让瑾言死的话,大可以不用出手,能轻易被幻境魇住的人,蛊术想必也好不到哪里去。” 笛音儿的脸偏向一旁,一侧的脸颊高高肿起,在那张毫无血色的脸上,显得愈发触目惊心。 良久之后,她低低出声,“我……不会让他死的……” 第二百六十六章 血色之夜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笛音儿的脸偏向一旁,一侧脸颊高高肿起,在那张毫无血色的脸颊上,显得愈发触目惊心。 良久之后,她低低出声,“我……不会让他死的……” 她的眼中渐渐敛回了几丝光亮,从地上爬起身,跪坐在瑾言的床边,垂眸,静静等待着月圆之时。 一刻过后,恰是月圆,夜幕中高悬着那轮苍白的皎月,在地上挥洒出一片银辉,微微升腾而起的雾气,让周围看起来如置梦幻,隐约朦胧,看的亦不真切。 皎月周围晕染着一圈淡淡的红,流转而迷离,随着夜深,那红晕似也在慢慢扩散,弥漫间,包裹住了隐藏在其中的月影,并渐渐融为一体。 红晕愈大,如血的月光笼罩在天地之间,月下,幢幢树影如同从九幽而来的夺命鬼幡,微分乍起,叶影摇曳,蒙络交织在一起,从缝隙中透过来的光亮映照在地上,恍若一张无形的大网,张着巨口,等待着来人跳入其中。 “呜一一呜一一” 风吹过树洞发出低低的呜咽,转而又发出刺耳的尖叫,血光下,树丛之中窸窣作响,似是什么东西爬在地上的声音,杂而乱,听的人头皮发麻,心里发怵。 那窸窣声渐渐停了,片刻之后,一群密密麻麻的东西突然聚集而起,朝着一个地方悉数爬来,而这个地方正是苏瑾等人所在的王殿。 苏瑾眯眼看着那团黑色的不明生物,待看清楚后,浑身打了一个寒颤,她发誓,从小到大还没有见到过这么多的蛊虫,就算把他们几个都扔进去,怕是也不够这些东西塞牙缝的。 眼看着那些东西离王殿越来越近,苏瑾无声的拔出了凤兮,紧绷着下颌,眼神凌厉,直盯着一处,等待着突破的时机。 “小瑾儿,你怕吗?”楚逸轩轻笑着,突然俯身在苏瑾的耳边,危险正在逼近,他却慵懒的挑眉,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弓着背脊,如同炸毛小兽般的女子,笑意直达眼底,却丝毫不见任何担心之意。 “我说不怕,你信吗?”苏瑾回头看他一眼,转而凝眸,她还没有得到完整的翎羽,亦没有完成老疯子的遗愿,除此之外,她还没有见过这世间的繁华,死在这里,着实太亏了。 她执着凤兮,微微错开脚步,摆出了一个起手式,凤兮光芒大绽,杀伐之气磅礴而出,照亮了女子线条流畅的下颌,和坚毅锐利的眉眼,就连床边的笛音儿都侧目看去。 看着血色弥漫的天边,和月下那席卷而来的数不尽的蛊虫,笛音儿瞬间明白了什么,“今晚是血夜,所有蛊虫都会聚集在一起,但是它们是无法进入王殿的。” “你确定吗?”苏瑾没有回头,听她这么说,心中的不安没有平息,反而翻滚的愈加激烈。 笛音儿点头,“苗疆每五年会出现一次血夜,是蛊气最重的时候,也是下蛊,炼蛊,解蛊的最佳时机,王殿外有屏障,这些蛊虫是进不来的。” 她话音刚落,王殿中突然跳进来一只褐色毒蝎,对着几人疾袭而来。 苏瑾终于知道为什么她的心会这么不安了,挥剑将那毒蝎斩成两截,身影一闪,掠到门边,划起一道银亮的剑影,在令人发怵的蛊虫甲壳碰撞声音里,落了一地残断的肢体。 待毒蝎进来之后,其它蛊虫仿佛也被打开了缺口般,争先恐后的涌来,苏瑾咬牙,几乎贴地而行,如鹤般展翅而起,剑影缭乱间,地面溅出斑驳的血污。 然而,这只是个开始,第一批蛊虫倒地之后,马上就有新一批的蛊虫扑了上来,眼前黑压压一片,看着就让人心惊胆寒,一条头顶红丹,五彩斑斓的环蛇吐着信子,绕到苏瑾身后,趁着苏瑾转身之际,匍匐着身子,彩光掠过,张口咬了上去。 在毒牙即将刺进苏瑾脚腕的时候,一抹潋滟的紫光乍现,与此同时,那毒蛇也断成了几截,在地上蠕动着,嘴还不甘心的大张着,毒牙上渗出的液体,将地面腐蚀出一缕青烟。 可想而知,若是喷溅到的话,怕是连骨头都会被腐蚀。 那缺口打开之后,越来越多的蛊物争先恐后的冲了进来,数量多到场面已经隐隐的失去了控制。 “不是说这些东西进不来吗?”苏瑾额角上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挥袖之间,又是一片蛊虫落地。 地上的断肢堆的越来越高,但眼前的蛊物却没有丝毫减少,而那些小蝎小蛇也只是开胃菜,更为厉害的大蛊还隐藏在其中,等待着时机的到来,再伸出獠牙,而黎明之前的杀机才刚刚开始。 笛音儿俨然也没有想到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在她的记忆里,血夜中的蛊虫虽向王殿聚集,但从来都不会进来。 不仅是父亲布下了禁忌,还有一股其它的力量在排斥着这些,而这些东西明显也很害怕,只敢在王殿之外低低的嘶吼,天明之前便会离去。 难道是因为她的实力太过低微,无法支撑起王殿之中的力量吗…… 笛音儿咬牙,突然执起匕首划破了手腕,以指为笔,沾着涔涔而下的血,在地上画出一个法阵。 这个法阵是父亲生前教她的,若非绝对的生死之境,千万不能使用,强行催动,其后果不是一般人能够承担的。 眼下,已经算得上是生死之境了,这些蛊虫不除,他们这些人都会死在这里。 她盘坐在法阵中,对身影翻飞的几人,大喊了一句,“苏瑾,帮我护法!” 苏瑾头也不回,一边抵挡着纠缠不断,遥遥无期的蛊虫,凝着眸光,低吼道,“你快点,这些东西太难缠了。” 笛音儿最后看了一眼红白飘动,紫青交错的身影,咬了咬牙,紧紧闭上眼睛。 随着低沉的咒语声流出,笛音儿周围的法阵也绽放出夺目的红光,将她整个人包裹在了其中,血丝弥漫,王殿之中突然发出一声尖锐刺耳的声音。 与此同时,殿门之处似升起了一道透明的屏障,将那些还未来得及涌入的蛊虫隔在了门外。 苏瑾凝眸看着越来越多的蛊中,绷紧的神经不敢松懈半分,就眼前的形式来看,这屏障只能拦住半柱香的时间,离黎明之际还遥遥无期,而瑾言的状况已经不容许再拖延了。 “现在怎么办?”苏瑾收紧下颌,僵硬的回头看向楚逸轩,却发现一向沉稳的他此时也是一脸严肃。 那些蛊虫拼命的往屏障上撞,恍若疯了般,哪怕粉身碎骨,没不能阻止他们半分,仿佛大殿里面有什么吸引它们一样。 苏瑾微微眯起眼睛,回头看向那些死在地上的蛊虫,按笛音儿的话来说,这些蛊虫从未进入过大殿,事出反常必有妖,这次的血夜一定发生了什么其它事情。 她眯眼四下扫视了一周,待看到被丢弃在桌脚处的翎羽时,脑中似有什么一闪而过,再看那些蛊虫,袭去的果然是翎羽的方向。 几乎是确定想法的同时,苏瑾当即掠起桌脚处的翎羽,红影飘身,黑布霎那间被掀开,随之飞出的是一枚通体泛着红光的宝石。 速度之快,狠,准,乃红宝石平生所见,让本就石生无望的红宝石再一次怀疑石生。 红宝石刚“重见天日”,就见自己被高高抛起,然后“啪嗒”一声,落在了蛊虫中。 “苏瑾,你居然又扔我,我要是能认你为主,我丫的就不叫小石!” 在那一道血线中,划过红宝石凄惨的叫声,和它歇斯底里的哀嚎,以及来自石魂深处的反抗与不满。 在红光落地的一瞬间,四周的蛊虫突然疯一般的涌了上来,密密麻麻的交叠在红宝石上,而那些蛰伏在蛊虫里的大蛊也嘶吼着爬了出来,将红宝石一口吞了进去。 在那一嘴黏稠腥臭的唾液里,红宝石终于怒了,它丫的打不过苏瑾和她身后的那些男人也就罢了,还能打不过这些杂碎? 红光爆起,瞬间燃遍四周,将围绕在它周围的蛊物吞噬了个殆尽,而将它吞食入腹的蛊物更是当场被燃成了灰烬。 场面之惨烈,让苏瑾不由得暗自咋舌,没想到,这枚毒舌的石头居然这般厉害,要知道,这还只是翎羽的其中之一。 腥臭的腐水蔓延,蛊物却仿佛迷失了心智一般,无论被击倒多少次都会再次爬起,眼里似是被眼前的石头吸引了一般,泛着闪烁不定的红光,流着涎水直扑上去,欲想将其吞入腹中。 与此同时,那透明的屏障也开始剧烈的颤抖,伴随着清脆的“咔嚓”声,顷刻间轰然倒塌,而盘坐在法阵中的笛音儿也突然睁眼,“噗嗤”一声,喷出了一大口血。 “你们顶住了!”苏瑾嘱咐了一句,后退两步,忙转身扶起地上的笛音儿。 怀中的女子气若游丝,本就苍白的脸色此刻显得愈发透明,只是那一抹红唇却异常夺目,柔弱之余,又透露着些许妖异。 “苏瑾……我……”笛音儿张了张嘴,却被苏瑾一把捂住了嘴。 “屏息凝神,放空神识,什么都不要想,镇守丹田,运气调息。” 苏瑾语速飞快,指间银光一闪,赫然出现几枚银针,分毫不差的扎在笛音儿的几处大穴上。 第二百六十七章 墨遗银留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苏瑾语速飞快,指间银光一闪,赫然出现几枚银针,分毫不差的扎在了笛音儿的几处大穴上。 指间捻动之间,磅礴的内力源源不断的传入,半柱香后,苏瑾的脸色白了下去,但笛音儿的脸色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红润。 那红润也仅仅只是维持了片刻的时间,便转瞬即逝,但笛音儿的眼里却有了焦虑,不再像刚醒来时那样空洞。 最后一根银针取出的时候,笛音儿突然捂胸,“哇”的吐出一大口血,一头乌黑的发丝也顷刻间变成了白色,满眼银丝飘浮,刺痛了苏瑾的眼睛。 苏瑾第一反应就是捏上她的手腕,半晌,突然皱紧了眉头,喃喃道,“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没事。”笛音儿擦着嘴角上的血迹,轻轻抚开苏瑾的手,踉跄的站起了身,眼前一黑,扑倒在瑾言床边。 还未等苏瑾说话,她便先一步出声,“我现在要解蛊了,帮我护法,中途千万不要让任何人打扰我。” 苏瑾看着眼前的三千银丝,和女子凸起的颧骨,滚在舌尖上的话又重新吞回了肚子里,张了张嘴,轻叹了口气,“放心吧,有我在这里,不会让任何人靠近的。” “多谢。”笛音儿微微一笑,眸光闪了闪,突然执起地上匕首划破了自己的手指,手腕上好不容易止住血的伤口也再一次被撕裂,鲜血涔涔而下,落在瑾言的唇上。 然瑾言昏迷的太沉,紧抿的唇角无论如何也不愿张开,那些滴落的血珠沾染在他的唇上,又滚落在他的脸边。 笛音儿盯着他那抹殷红的唇,眸光一分一分的沉了下去,仰头含了一口手腕上的血,俯身将自己柔软的唇瓣贴了上去。 长而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扫出一片淡淡的阴影,轻颤之间,缓缓抬眸,看着眼下那张昔日里对她冷若冰霜,此刻却异常安静的容颜,心底生出一股难言的苦涩。 她不想离开他,因为她知道,现在发生的一切都只不过是镜花水月,他于她来说,如同寒巅之莲,遥遥不可触碰,待他醒来之时,就是这场虚无的残梦破碎之时。 既然是梦,就终该有醒来的那天,所幸,她终于救回了他…… 围在瑾言床边的青光幽幽摇曳,噗的全数熄灭,而笛音儿也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般,双手垂落,缓缓闭上了眼睛,嘴角仍挂着的,是一抹满足的笑意。 “笛音儿!”看着女子极速枯萎下去,苏瑾瞳孔骤缩,忙试探起她的鼻息,待发现她只是失血过多加之太过劳累昏过去之后,才放下了那颗高高悬起的心。 再看瑾言,发现他脖颈之上暴起的青筋已经渐渐抚平,脸上已经退去了先前的灰白之色,他双眸紧闭,神色安定,唇上殷红如一点朱砂,妖异的恍若不是凡尘之人,似是世间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没有半分关系。 苏瑾给笛音儿喂下一颗药丸,她的丹田近乎亏空,泣血绝疯狂的转了一周又一周,仍旧不能弥补她的消耗,咬咬牙,不顾自己的情况又给笛音儿渡了些真气,才将她安置在一旁。 根根如玉的手指轻扣上瑾言的手腕,下颌收紧,神色是前所未有的严肃,那双好看的眉越蹙越紧,眼底刹时间卷起排山倒海。 按理来说,瑾言的蛊毒应该被笛音儿解了才对,怎么他的体内还有一团死气。 苏瑾以针封住瑾言的气穴,不让真气流窜,以免那团死气通至全身,她对蛊物不精通,剩下的就只能等笛音儿醒来了。 “呸呸呸,苏瑾,你什么时候把我带出去。”红宝石任那些蛊物舔来舔去,近乎麻木的绽放着红光,在令人头皮发麻的蛊虫骨节碎裂声里,它再一次听到了某女无耻至极的声音。 “你一块石头慌什么,好好在那里守着,我一会儿就把你带出来。” 苏瑾话是这么说,红宝石却眼睁睁的看着她将它无视,然后掠过它,径直走到几人的面前,执剑挥出了一道炫目的红光,落了一地断肢残骸。 它以为苏瑾能将它带出去了,却见对方轻飘飘的看了它一眼,然后转身,背对着它,再次将它无视。 红宝石,“………” 无语二字怎么写,它总算是见识到了。 它身后突然跳出一个蟾蜍,满身脓包,从里面往外嘀嗒流淌着青黄色的粘液,被其碰到的蛊虫顷刻间就被腐蚀出一个窟窿,不出片刻,就化成了一滩血水。 那蟾蜍歪着头,看着散发着幽幽红光的红宝石,不住的吐着舌头,倏地一探,将红宝石卷进了腹中。 红影闪过之间,只听到红宝石凄厉的咒骂了一句,“苏瑾,我要是和你契约,我丫的就改名叫小红。” “小红这个名字也不错。”苏瑾眯眼,呲牙一笑,“我等着你改名的那一天。” 在红宝石被吞进腹中的一瞬间,那蟾蜍的眼珠突然暴起,往外留着血泪,两侧的腮帮子剧烈颤抖,腹部高高 胀起,里面似有什么东西在翻滚着,“噗嗤”一声,如同一只突破了临界点的气球般,炸出了五脏六腑,随之掉在地上的还有一枚通体血红的宝石。 蟾蜍的毒性极强,周围被血液喷溅到的皆被腐蚀,不用苏瑾等人出手,一处竟出现了一个缺口。 “我让你们吃我,我让你们吃我!”红宝石一边嘟囔着,一边红光大绽。 将近破晓黎明之际,那些蛊虫的动作突然一僵,突然疯也似的四下逃窜,但还是有一部分被泯灭在了红光之中。 苏瑾抬头望去,天边的血色月光已经渐渐淡了,这场黎明前的杀机也提前落下了帷幕。 随着蛊虫的离去,王殿中突然响起了一道极为刺耳的咔嚓声,似是什么碎裂开来,声音传来之处,正是苏瑾的身后。 她的身后…… 不好,笛音儿! 苏瑾心中一惊,急忙转身,待看清楚眼前的状况后,突然顿住了脚步。 笛音儿身下画着阵法的琉璃地面已悉数碎裂,如同蜘蛛网般自她身下向周围蔓延,连同瑾言所在的寒冰玉床上,也出现了斑驳的裂痕。 笛音儿的脸色渐渐恢复了些许红润,身上的伤口也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不出多时,就看不出任何受伤过的痕迹,冰肌玉骨,吹弹可破,恍若新生的孩童,面若桃李,数不尽风华绝代。 她那本就玲珑的身姿愈发傲人,胸前的饱满呼之欲出,双腿笔直修长,恍若精心雕刻的玉柱。 臂若玉藕,泛着莹玉的光泽,睫毛轻颤,拂在人的心头上,掠起丝丝的痒,唇上一点红殷,让人忍不住想要一亲芳泽,就连苏瑾一介女子都被吸引住了目光。 苏瑾刚刚放心了些,却见笛音儿的一头银丝竟渐渐转变为白丝,白的刺痛了苏瑾的眼睛。 大殿之中的震动声渐止,摇晃渐停,而笛音儿也颤抖着长睫,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双眼无神空洞的看着上方,一滴血泪沿着她的眼角滑下,没入了鬓角中。 “父亲……母亲……”她张了张口,声音沙哑哽咽,突然伸手于半空中一抓,却抓起一片虚无。 她怔怔的看着肌白如玉的手,半晌后,无力的垂下,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她终于知道父亲所说的不可轻易使用,所要付出的是什么代价了,其实,在法阵崩裂的那一刻,她就已经是一个死人了,只不过是这王殿中布置好的禁制勉强提了她一口气,而她的法阵也抽干了这王殿中的灵气。 笛音儿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感受着丹田之中源源不断的真气,默不作声的运用起内力。 果不其然,她的蛊术已经达到了另一个境界,单凭内力,就足以跻身于一线高手的行列。 现在的笛音儿,犹如脱胎换骨般,眼里充满了凛冽,杀伐,和置死地于后生的不屈与坚毅。 父亲教给她的法阵只在特定的地方才能使用,而苗疆王殿,就是效果最佳,她隐隐的猜着,父亲可能早就料到了这一天,而王殿中的禁制就是为她设好的,可以在最后一刻救她一命。 父亲…… 她垂眸,低头之间突然看到了从耳边滑下来的一缕发丝,墨发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晃人眼目的白丝。 她怔愣了片刻,下意识的就去寻瑾言的身影,眼里生出一丝慌乱,转身就想逃离,这样的她,又怎么能配得上他。 “你去哪?”苏瑾见她转身,忙伸出手拉住了她,“你才刚醒,不宜乱动,而且……” 苏瑾回头看向平静无异的瑾言,抿紧了唇角,“他体内的蛊已经解了,但是不知为何体内会有一团死气,我隐隐的感觉是蛊虫留下的余毒,所以……” 后面的话苏瑾没说,但笛音儿已经明白了苏瑾的意思,当即疾步上前,跪坐在瑾言的床边,看了半晌,突然微微勾起了唇角。 素手一伸,指敛成勾,隔着皮肉直接探进了瑾言的胸膛里,手腕一转,猛的向外一拉,手里抓着的是一只白色的蛊虫。 她扯唇,不屑的嗤笑一声,“呵………” 第二百六十八章 余毒已解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素手一伸,指敛成勾,隔着皮肉直接探进了瑾言的胸膛里,手腕一转,猛的向外一拉,手里抓着的是一只白色的蛊虫。 她扯唇,不屑的嗤笑一声,“呵………” 这蛊虫藏的深,极难发现,但于现在的笛音儿来说,却是不值得一提,抓着蛊虫的手倏地收紧,鲜红的碎肉“噗”的就从指缝中炸开,溅落在地上,这样的她让苏瑾看着都暗自心惊。 她不知道笛音儿在昏迷的那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但隐隐中,那个包子脸的娇俏少女已经悄然无存。 笛音儿依旧是笛音儿,却又不再是笛音儿。 果不其然,苏瑾的猜测是正确的,在蛊虫被揪出来的一瞬间,瑾言体内的死气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下了胸口上那个鲜血淋漓的血洞。 笛音儿歪头看了半晌,突然打了个哆嗦,眼中那道阴狠,狂妄的光也渐渐退了下去,除了那一头白到晃人眼目的白发之外,一切都与原来一模一样。 她看着寒冰玉床上双目紧闭的俊逸男子,心中突然升起了无边的恐惧,就在刚才她掏出蛊虫,摸到他心脏的一瞬间,她竟然生出了想要就此捏碎的想法。 那种想法就如同被人强制塞进她的脑中一般,一时之间,竟让她迷失了心智。 她双手颤抖着摸起地上的匕首,咬紧牙根,在手腕上重重的划出了一道血痕,刺目的血珠从她素白的手腕上争先恐后的涌出,顺着她的指尖滴落在瑾言皮肉外翻的胸膛上。 她的血再加上他的血,从此之后,他便再也不惧怕任何蛊物了,她变成了这副样子,已经不再奢望任何东西了,只求从此以后,他能一切都好,至少不再为蛊虫而伤。 笛音儿盯着那道伤口,捏了捏拳头,微微抬起又无力的垂在了身侧,她差点忘记了,她的手已经废了,诸如执针缝合伤口这样的事,她已经再也没有资格做了。 “苏瑾……” 她的眼中有些涩,眨了眨眼睛,才对着身后的苏瑾缓缓出声,“他体内的蛊虫已经被我清理干净了,你……为他处理伤口吧……我去休息一下……” 顿了顿,滚在舌尖上的话又吞了回去,最后看了一眼身后的男子,决绝转身,径自离开。 没人看到从她眼角滑出来的两行清泪,亦没人知道那泪水中到底包含了多少隐忍和小心翼翼,还有近在眼前却无法触碰的心酸与无奈。 苏瑾想追上去,肩膀却一沉,楚逸轩低沉优雅的声音在她头上响起,如同沉醉千年的酒酿,散发着沁人的沉香,让她悬起的心又落了回去。 “小瑾儿,有些事情我们插手不得,让她一个人静一静吧。” “我……”苏瑾咬了咬牙,倏地捏紧了拳头,她自诩泣血绝已经修炼到了八重,世上少有敌手,却忽略了最基本的人外有人,巫蛊之术不是她擅长的,她却没有做好最周密的计划,就来到了这里。 从最开始遇到笛南天的时候,她便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交手之际,更是一步步被压制,甚至可以说是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还险些被换身易魂,这一桩桩,一件件都如同千金的巨石,砸在她的心上,疼的让她连呼吸都感觉有些困难。 若她再强一些,若她的计划再周密一些,若她对巫蛊之术再了解一些,她是不是就能更快的得到翎羽了,是不是瑾言就不会药石无医了,是不是笛音儿也不会变成这样了。 苏瑾咬着下唇,直到咬出了血丝还犹不自知,笛音儿消瘦的背影恍若还浮现在她眼前,明明只有二八年华,但那一头乌丝却再也不复。 “噗嗤……” 顾子墨突然不屑的嗤笑一声,上下打量着苏瑾,那目光如同第一次见到她一般,隐隐的有些陌生,又带着几分不可置信。 “你当年抛弃我的时候,都没有丝毫留恋,头也不回,甚至于都没眨过眼,冷血如你,可以利用身边所有可以利用的一切,竟还会有自责的时候。”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有多可笑。”他啧啧出声,开口之间,讥讽的话毫不留情的从舌尖滚出,至于苏瑾的感受和想法,他自然不会在意。 侧目瞥了一眼床上的瑾言,眼底也丝毫没有同情之意,斜睥着苏瑾泠然开口,“你那副蠢相什么时候能收起来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再继续那些无聊的愧疚,你最忠诚的下属就要死了。” “不过……这样也好……”他拂了拂宽大的衣袖,眉头突然舒展,微微勾起了唇角,只是那抹笑意却未达眼底,仍旧是一片寒寂,温润的声音里如同淬了冰碴,泠然刺骨。 他似想到了什么笑话一般,轻笑出声,“如果他死了,你就会一直处于愧疚中,于你来说,这才是最痛苦的,当然,也是我最想要的。”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苏瑾,闷哼一声,甩袖离去,转身之际,眼神却变得无比复杂。 那些伤人的话本不是出自他本意,但看着苏瑾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他便气不打一处来,他追杀了她那么久,她却每一次都像是个打不死的小强一般,哪怕濒临死境也绝不认输。 而她现在挫败的样子,竟让他感觉,他之前执着于杀她就是个笑话,这么轻易就可以被击倒的人,即使不用他出手,也不会走得了多远。 至于寻找翎羽……无疑是痴人说梦…… 听着顾子墨话里毫不掩饰的讥讽,苏瑾怔愣在那里,良久之后,才猛的缓过神来,跑到瑾言的身边,手腕转移间,为他止了血,随即从怀中取出长短不一的银针,一一扎在他的穴位上,为他排解体内最后的余毒。 指间捻动,突然拔下了银针,在他的手腕上划出了一道浅浅的伤口,腥臭乌黑的血液自那道伤口中流出,滴答滴答的砸落在地上,待那乌黑渐渐转为鲜红之后,苏瑾才撕下一段衣袖,绑在他的手腕上,取下他身上最后一根银针。 这一番动作做完之后,苏瑾的衣襟已经被汗水濡湿,额角上滚落下来汗珠,又无声的淹没在鬓角之中,嘴唇干裂,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疲惫。 她的体力本就用尽了,施针之后,她丹田之中的真气也隐隐亏空了,她现在只感觉累,想要酣畅淋漓的睡一觉,但是她不能,她还有好多事情没有解决。 苏瑾晃了晃昏沉沉的脑袋,用力的眨了几下眼睛,勉强恢复些精神后,捏上瑾言的手腕。 他的气息已经平和了,脉搏跳动有力,俨然体内的毒已经被解除干净了,那张苍白的脸上也恢复了些许红润,看上去就如同睡着了那般。 她不知的是,她现在的脸色要远比瑾言差的多,甚至于,她才是中毒受伤的那个。 “小瑾儿,可以了,休息一下吧。”楚逸轩俯身想要拉起地上的女子,却被她一手挥开。 “瑾言的情况还没有稳定下来,黎明之际可能还会发烧,等天亮的时候我再去找一下笛音儿,她的头发我会尽力想办法的,还有……” 她喋喋不休,把所有的事情都揽在了自己身上,话还没有说完,脖颈上突然传来一阵剧痛,昏迷的前一秒,她似乎听到了男子无奈的叹气声,随即便消失了意识,身子一沉,倒在了男子温暖的怀抱里。 “小瑾儿,你怎么就这般不听话呢……”楚逸轩无奈摇头,双臂微微收紧了些,停留片刻,又松了几分力道,怀里的女子鲜少会这般柔弱,柔弱到,仿佛他重了一分力道都会伤害到她。 他看着女子脖颈上的那道红痕,眼里泛起一丝无可奈何,她的体力已经到达极限了,再这样消耗下去,就是铁打的身子都吃不消,他若不打晕了她,只怕在她还没解决完所有事情之前就先倒下去了。 “你这样不怕她醒来之后生气吗?” 凉到刺骨的声音从楚逸轩身后响起,让他顿住了脚步,并未回头,淡淡道,“她固然会生气,但于我来说,她才是最重要的那个,而且,瑾言的身体已经没有大碍了,现在她才是最需要休息的那个。” 说完,他脚下轻点,紫袖翻飞,在身后掠过一道飘逸的流光。 南宫钰看着楚逸轩远去的背影,周身突然袭出磅礴的冷意,地面还未干涸的血液刹时间凝出一片蒙蒙的冰霜,眼中是蚀骨的阴寒,犹如深不见底的深渊。 “也对……” 他微不可察的嗤笑了一声,眼里闪过一道流光,微微勾起了唇角,“若是我的话,我也会让她休息,于我来说,她才是最重要的那个,至于其他人的生死,又与我何干。” 至于那些绊脚石…… 他眼里闪过一道嗜血的冷光,突然伸手掐住了瑾言的脖颈,他的苏苏既然这么在乎这个废物,他便杀了他好了,那些无用的羁绊,只会妨碍她,妨碍他们。 他的手越收越紧,看着瑾言呼吸不通,涨到红紫的脸,他却突然放开了手,从怀中拿出一方锦帕将每根手指都仔细的擦了一遍,随手将手帕丢在了地上。 他改变主意了,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候,翎羽已经出现了三枚,距离集齐五枚之前,他还不能暴露身份。 指腹反复摩擦着那个那枚荷包,抬眸之间,又恢复成那个万事算计于心的狡黠狐狸。 第二百六十九章 天色已晚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苏瑾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的傍晚,看着从天边落下的残阳,仰头吁了口气,没想到,她这一觉睡了这么久,也不知道瑾言和笛音儿那里的情况怎么样了。 揉了揉胀痛的额角,掀开被子,刚迈下一只脚,就被躺在身后的男子揽住了腰身,又重新躺回在床上。 “小瑾儿不好好休息,准备去哪?”楚逸轩眯着眼睛,骨节分明的长指卷动着她的青丝,缠绕成结,又百无聊赖的放开,再卷起,眼底流光四溢,声音带着初醒时的沙哑,低沉却撩拨心弦。 看着放大在眼前的脸,苏瑾有片刻间的怔愣,腾的红透了脸,虚虚的躲闪开目光,吸了吸鼻子,闷声道,“瑾言的情况不稳定,笛音儿的手不能施针,我很担心会发生什么意外。” “放心吧,不会发生意外了,至少现在不会。”楚逸轩微微挑眉,在女子探询过来的目光里,轻笑道,“今日清晨,瑾言已经醒过来了,而笛音儿也在准备蛊王一事。” “你说瑾言醒过来了?”苏瑾眼前一亮,随即那光又暗了下去,以瑾言的情况,黎明之际不发烧已是最好,又怎么会这么快醒来。 除非,有人在他们都不在的时候暗自出了手,且医术绝非是泛泛寻常之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让瑾言醒来,其造诣绝非在她之下。 只是他们的身边什么时候多了一个这样的人…… 苏瑾眯眼想着,眼前突然划过一双眸若星辰,却冷到刺骨的脸,若是神医玉释的话,大概有可能可以做到,只是以他们水火不容的样子,不来杀她已经是最好的结局,又怎么会出手相助。 苏瑾正感叹自己多想的时候,脑海中一抹青影突然一闪而过,那日顾子墨甩袖离去,不可能会中途返回,而楚逸轩也带着她离开,那么剩下的人就只有……南宫钰…… 玉释……南宫钰…… 一个冷若寒巅之上的彻骨寒梅,一个精明如同修炼千年的狡黠狐狸,大概是她想多了,这两个性格截然不同的人又怎么会是同一个人。 这世间谁都有可能扮作成另一个人的样子,唯独玉释不可能。 南宫钰或许会一些医术,但还远远无法与玉释媲美,至少不会让瑾言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醒来。 苏瑾微微眯起眼睛,若不是医术使然的话,那便是药物使然,南宫钰身为万宝阁的阁主,身藏异宝并不稀奇,若是灵药加身的话,瑾言能在这么短时间内醒来倒不足为奇。 只是以南宫钰的性子,真的能这般大方的出手吗,他这么做,又是有何可图…… 苏瑾感觉眼前升起了一团迷雾,而她就处于其中,渐渐迷失了方向,晃了晃混沌的脑袋,干脆不再多想,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起身下床。 不管瑾言现在有没有醒来,她仍旧是放心不下,还有笛音儿那头白发,如同一根刺般卡在她的喉咙中,咳不出来,又咽不下去。 “时间还早,小瑾儿不妨再休息休息。”楚逸轩看着苏瑾微怔的样子,缓缓勾起了唇角。 “还早?”苏瑾看了看已经完全黑透的天幕,嘴角一抽,这都什么时候了,这厮居然还说早。 苏瑾白他一眼,刚起身,腰上突然一沉,眼前一阵天旋地转,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已经被某个无耻妖孽压在了身下。 “对,天色还早。”楚逸轩俯身,微凉的唇贴在女子柔软的红唇上,女子微微瞠目,双手抵上他的胸膛,刚想用力,下一秒就被他单手钳住,举在了头顶。 看着女子红透了的脸颊,他轻笑着含上她的耳珠,惹得身下的女子一阵颤栗,温润如玉珠落盘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光阴莫虚度,趁着天色还早,我们不妨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 苏瑾舌头突然打结,磕磕巴巴道,“有……有意义的……事情……”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他的唇再一次堵了回去,看着女子不解风情睁大的眼睛,楚逸轩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吻上她的眼睛,哑声道,“小瑾儿,闭上眼睛。” 他眼神迷离,如同银河般闪着流溢的光辉,又如从亘古而来的悠远,深邃的让人忍不住想要沉溺其中。 唇齿交缠,勾起一道暧昧的银丝,苏瑾的眼神渐渐迷离,身子也如同一汪春水,软在了男子的怀中。 他爱怜的抚摸着她的脸颊,指腹轻摩,停留了片刻,又不满足的缓缓下移,轻笑一声,流连的抚上掌下的浑圆,长指不经意间撩拨到那雪峰之上的红梅时,惹得两人的身子皆是一颤。 “小瑾儿……” 他呼出的气息有些乱,喷打在她的脸上微微的有些热,让她的脸更红了些,微微敞开的衣衫里,是她雪白修长的玉颈,看着女子微微张开的嘴,他的眸光陡然下沉,忽的吻了上去。 衣衫散落,他执起她的脚踝,搭在自己的肩头上,沉着眸光,俯身压了下去,手指在她身上点燃出一簇簇火花,让女子终于忍不住发出了一声破碎的低吟。 红纱软帐,烛光摇曳,气氛恰到好处的时候,他却突然停下所有动作,紧紧的揽着她,将头埋在她的肩窝里,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 “小瑾儿,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凉拌。”苏瑾的神识恢复几丝清明,没好气的白他一眼,“快起来,我还要去看看瑾言的情况。” 他摩擦着女子的红唇,散落在肩头的青丝垂落在她的脸上,带起微微的痒,他突然掐起女子的下颌,邪肆的笑着,“一意孤行,不听劝阻,不知深浅,不体夫心,该罚……” “啥?不体夫心?” 这前面几条苏瑾还能理解,只是最后的这个不体夫心,又是什么鬼? “小瑾儿明明在我的怀里,却还想着别的男人,你说该不该罚?”楚逸轩低低的笑着,执起女子的一缕青丝缠绕在指尖,微微有些危险的眯起眼睛,“小瑾儿,你想让我如何惩罚你呢?” “我……我选择不罚……”苏瑾呲牙嘿嘿一笑,试图蒙混过关。 “不罚?那可不行。”楚逸轩突然起身,将她一把带起,坐在她的身后,双掌贴在她的背心上,传送着内力,温和而有力,让苏瑾干涸的丹田升起了阵阵暖意。 她享受的眯起眼睛,还未享受,四肢八骸突然升起了万蚁蚀骨般的痛,让她的脸色骤然惨白。 楚逸轩没有收手,反而加大了力道,看着女子因疼痛而痉挛的身子,敛下眸光,压低了声音,“运转丹田,调整呼吸,不要分神。” 他以一种极其蛮横的方式将内力强行传给她,虽然疼痛,却是让她恢复的最快方式。 这就是他的惩罚,他想要让她记住这痛,让她记住不计后果,一意孤行的痛。 “啊一一” 苏瑾咬紧牙根,突然发出一声惨叫,她从未感觉过这种痛,哪怕被老东西扔进狼群,被咬碎了骨头都未曾这样痛过。 那传送而来的内力,就如同一把把钢刀般,切割着她的灵魂,她的额头不断滚落下汗珠,仅仅只是一盏茶的时间,浑身的衣衫就被汗水浸透,整个人如同从水里捞出来的那般,连呼吸都夹杂着血气。 “小瑾儿知错了吗?” 楚逸轩语气平静,没有丝毫波澜,但若苏瑾回头的话,就会发现他深藏在眼底的担忧。 “楚逸轩……” 苏瑾抽着冷气,脸白如纸,眼神却阴沉的仿佛能滴出水,颤抖着牙根,一边调整着呼吸,一边断断续续的咒骂道,“我……日你……大爷……” “看来小瑾儿还是没有知错啊。”楚逸轩的声音幽幽的在苏瑾耳边响起,忽的俯身咬上了她的耳珠,手下突然用力。 苏瑾闷哼一声,“哇”的吐出一大口血,眼前发黑,耳边响起阵阵的嗡鸣声,但四肢八骸之中却如同被打通了那般,流淌起丝丝暖意,流窜过她的全身。 看着血丝中夹杂的乌黑,楚逸轩突然收回了手,将女子揽进怀里,摸着她的头发,轻笑道,“疼吗?” 苏瑾大喘着气,浑身疲惫,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没有,眼睛微微整开了一条缝,睥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试试就知道疼不疼了。” “我试过。”楚逸轩云淡风轻的笑着,眼底变幻迷离,“我在十岁的时候被人暗杀,筋脉尽断,别说练武了,就连聚集真气都不可能,当时我便是用这种方式洗髓的筋骨,七七四十九日,才得以恢复。” 苏瑾突然睁大眼睛,看着头上脸无异色的男子,微微有些诧异,“之前怎么没有听你说过?” “我说了,小瑾儿会更怜惜我吗?”他轻笑着,看向窗外,“都是过去的事了,于我来说,没有半分影响,不足挂齿。” 没有切身体会过的人,是不知道其中的苦涩的,若不是苏瑾刚才经历了一番,她或许会以为楚逸轩只是在说说而已。 她的筋骨已经被打磨出来了,还在鬼门关走了一趟,当年那个只有十岁的孩子又是靠什么支撑过来的呢…… “小瑾儿心疼了?”楚逸轩垂眸,微勾着唇角,“若知道小瑾儿会心疼,我应该早点说的。” 苏瑾抿了抿唇角,并未说话,只是抓紧了他的手。 楚逸轩指腹点上她的红唇,轻轻一笑,“天色已晚,小瑾儿,我们就寝吧。” 第二百七十章 吾倾唯尔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苏瑾抿了抿唇角,并未说话,只是抓紧了他的手。 楚逸轩指腹点上她的红唇,轻轻一笑,“天色已晚,小瑾儿,我们就寝吧。” “就就就……就寝……” 满室旖旎被一道不和谐的声音打断,扰乱了两人的心湖,苏瑾松了口气,暗自庆幸逃过了一劫,楚逸轩却脸色一沉,眸光一寸寸暗了下去,似笑非笑的勾起了唇角。 略显稚嫩的声音在桌脚下响起,听着两人的对话,高叫出声,“大庭广众之下,你们居然能干出这么有伤风化的事情,苏瑾,我果然看错你了。” 这道声音不是别人,正是被楚逸轩嫌弃太吵,用黑布包裹起来用来垫桌脚的红宝石。 自从那日红宝石被捡回来以后,便陷入了自闭的状态,灵识宛若死了一般,无论怎么叫都没有半分反应。 在经历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丢弃之后,它已经彻底绝望了,干脆封闭了所有感官,打算静一静,谁知,这静来静去,一醒来听到的就是两人这般露骨的对话,要知道,它还是个孩子…… 某红宝石在经历身体被蛊虫各种侮辱之后,心灵上再一次受到了打击,它控诉着,却不知床上的楚逸轩已经微微眯起了眼睛。 “你说我们有伤风化?”苏瑾挑眉,突然意味不明的开口,贼贼一笑。 “对,你们就是有伤风化!”红宝石的小心肝一颤,顿了顿,还是理直气壮道,“都被我抓到了,你们还有什么话好说。” “没有,绝对没有。”苏瑾趁着楚逸轩不注意之际,从空隙中窜出身,咧唇一笑,“你说的没错,我们就是在有伤风化,阁主大人,你说这事该怎么办呢。” “若是小瑾儿,我不介意更有伤风化一些。”楚逸轩目光掠过红宝石,微微勾起了唇角,眼底却弥漫着冷意。 红宝石被黑布蒙着,看不到外面外面发生了什么,却突然感觉石身一凉,殊不知,危险正在慢慢逼近。 被它这一打断,屋子里的温度也一分分的降了下来,楚逸轩怀中一空,拂了拂宽大的衣袖,也懒懒支撑起身,紫影飘动,掠到红宝石的面前,缓缓俯下身子,根根如玉的手指捡起地上正不明所以的红宝石,温润的声音滚落而出,让红宝石瞬间呆滞。 “你……你刚刚说什么……”红宝石怔怔出声,怀疑自己幻听了,以它的能力,不知有多少人为之供奉,这家伙居然恬不知耻的要拿它来当茅坑里的石头。 楚逸轩挑了挑好看的眉梢,微微一笑,“没什么,只是感觉桌脚不太适合你。” “所以你就要扔我进茅坑?”红宝石的音调陡然升高,浑身突然发出一阵炽热的红光,瞬间吞噬了那块黑布,那火光又不甘心的顺着桌腿攀爬而上,仅仅只是几个呼吸,就将桌子燃烧成了灰烬。 “只是觉得茅坑更适合你。”楚逸轩云淡风轻的笑着,侧目道,“小瑾儿,你觉得呢?” “巧了,我也这么觉得。”苏瑾歪头,戳了戳炽热异常的红宝石,无耻的呲牙一笑,“你不说,我也早就想把它扔进茅坑里了。” “你,你们,你们别太嚣张了!”红宝石大怒,身上的红光越绽越强,周围的东西都在隐隐的融化,可两人却没有被伤到半分,轻笑着,负手站在那里,让红宝石那颗脆弱的心再一次被蹂躏的遍体鳞伤。 红宝石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地面,嚣张的气焰瞬间就熄灭了,它差点忘了,这两个不是人的东西对它的攻击免疫,麻蛋的,世上灵石绝非只有它一个,为什么只有它这么倒霉。 “那个啥……”它悻悻出声,悄咪咪的打量苏瑾一眼,“你不是要和我契约吗,若是把我丢进茅坑的话,还怎么契约。” “没关系,我不介意,洗洗一样可以契约。”苏瑾掂了掂,似在思索般,微微眯起了眼睛,“该把你垫在哪里好呢……” “等等!”此时此刻的红宝石慌的一批,忙高声叫道,“我的灵识是靠天地灵气修炼的,你若把我丢进茅坑的话,会让我沾染上污秽之气的,我们之间的契约是靠我的灵气为引,你的意识为辅助,若是我损伤了灵识,于我们之间的契约没有半分好处,说不定,还会让你的神识受创。” 苏瑾盯了它半晌,直到把它盯慌了之后,才眯眼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是真的,契约之后,我的灵识就会与你的神识绑在一起,你亡我陨,骗你对我来说没有半分好处。”红宝石紧张的连大气都不敢喘,它说的是真的,沾染污秽之气的确会损伤它的灵识,但远没有它口中所说的那样夸张,归根结底,它只想远离那个茅坑。 “既然这样,我便不让你去茅坑了。”苏瑾举起红宝石,放在眼前静静打量着,邪肆一笑,“毕竟用来垫桌脚也挺好用的。” 红宝石,“………” 它表示心很累,且不想说话。 苏瑾左一拢,右一抓,将红宝石用黑布盖住,看了一眼布满灿星的夜幕,回头对楚逸轩轻声道,“我的身体已经无大碍了,走吧,瑾言那里我必须去看一看了。” “哎,小瑾儿,我该拿你如何是好。”楚逸轩无奈的叹了口气,认命的跟在女子身后,与她并肩站在皎月的银辉之下,目光悠长深远,衣襟微敞,紫影煽动,流云底纹的衣袂于身后无风自舞,发丝凌乱的散落在肩头,微微侧目,慵懒入骨。 苏瑾看着身侧的男子,脑中只浮现出了两个字:妖孽。 月光之下,她突然轻笑了一声,牵起他的手,眼底流转着熠熠光辉,勾唇道,“你不用为我做什么,只要不背叛,关键之时,拉我一把就好。” 她摸了摸怀里之前那枚从净空那里得到的翎羽,微敛下眼眸,纤长浓密的睫毛在她眼睑下扫出一片淡淡的阴影。 良久之后,她才抬眸一笑,“听说翎羽可以蛊惑人的心智,我不知道会不会被它控制,也不知道可以坚持多久,但若真有那么一天,你可以打醒我,若我执迷不悟,造成无法逆转伤害的话,你亦可以出手杀了我。” “当然,我是不愿意死的,也不会轻易就这么死的。”她呲牙一笑,眼里闪烁着细碎的星光,声音灵动,如山涧流淌出来的清泉,沁人心扉。 “若真的有那么一天的话,我会与小瑾儿一同沉沦,既然不能拯救,那便换个活法,活个痛快。” 楚逸轩突然揽过女子柔若无骨的腰肢,张口含上了她的耳珠,辗转吸吮,半晌后,将头埋在她的肩窝,哑声道,“我想要这世间都臣服于我脚下,但若没有你,这世间又与我有何关系,天上地下,黄泉碧落,我只要你,也只能是你。” 苏瑾呼吸一滞,突然感觉万籁都俱静了,除了他喷打在她耳边的呼吸之外,就只能听到她震如擂鼓的心跳声。 她知道他的野心绝不止是单纯的当个闲散王爷,掌握着异梦阁这般简单,但她还是第一次听到他毫不掩饰的表达他的野心。 “噗……”苏瑾粲然一笑,眼中的光亮似比夜幕之中的星辰还要夺目上几分。 她微微仰头,下颌划过流畅的曲线,雪白的玉颈修长,其上的一抹红梅却格外引人眼目,青丝半束,懒懒的垂落在胸前,红衣飘扬,勾起女子姣好的身姿,肩膀消瘦,却不显柔弱,身材纤细,却无形之间让人安定下心神。 两人相视而笑,月光之下,两人的身影被拉的老长,在身后渐渐重叠,最后交缠在一起。 ……… 听着门外窸窣的脚步声,瑾言双眸一亮,即便不去看,他也知道来人是谁,她的声音早已刻进了他的灵魂深处。 “小姐……” 瑾言挣扎着起身,可浑身的力气却仿佛被抽干了一般,只能勉强勾了勾手指。 笛音儿看着他这般急切的样子,咬了咬下唇,顿了顿,还是咬牙嘱咐道,“你的伤口才刚刚包扎好,现在还不能乱动,我……” “你说完了吗?”瑾言凉凉的看了她一眼,将头转向门边,等待着女子的到来。 待看到苏瑾的身影后,他的双眸中突然迸发出一道炯亮的光,蠕动着嘴唇,颤声道,“小姐……” 他的小姐没事,太好了,于此,他也终于能放心了。 “你别动!”苏瑾见瑾言要起身,忙三步并成一步走到他的床边,看了看他的脸色,又执起他的手腕,脉搏跳动平稳,俨然体内的余毒已经被清除干净了。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苏瑾试了试她的温度,并没有发烧。 “小姐不必担心,瑾言一切都好。”瑾言轻笑着,冰冷的眼底升起几丝暖意,紧绷的下颌也放松下来。 “这便好。”苏瑾拿出纸笔,刷刷刷的写下一个方子,回头刚想交给笛音儿,却看到她怔愣的表情,和被她用头巾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脑袋。 苏瑾的眸光有些复杂,抿了抿唇角,“笛音儿……” 笛音儿躲闪着目光,蹭的站起身,“既然你来了,我就放心了,你好好照顾他,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第二百七十一章 分散五地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笛音儿躲闪着目光,蹭的站起身,“既然你来了,我就放心了,你好好照顾他,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等等!”苏瑾见她站起身,忙伸手拉住了她,“我听楚逸轩说,你要当蛊王了?” “对。”笛音儿点头,“我不能让我父亲的东西落在那些觊觎者手里,王殿中的力量现在全在我的身上,我不能就这样离开,况且……” 她看了一眼从未正眼看过她的瑾言,扯出一抹苦笑,“我没有留在这里的理由,就算留在这里也只能帮倒忙,你的医术比我高,有你在这里我很放心。” 她垂下眼眸,轻笑着摇头,拂下苏瑾的手,然后转身,黑色的锦绣华服加身,将她消瘦的背脊衬得有几分萧瑟,却又多了几分凌厉。 她踏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走了出去,踩在那冰冷的琉璃地面上,也踩在那一条无法回头的权争之路上。 苏瑾抬手,想要叫住她,张了张嘴,又无力的垂了下去,笛音儿背负的东西与她不同,她无权干涉。 无声的叹了口气,从怀里摸出针帘,取出几枚银针,扎在瑾言的穴位上,指间一边捻动,一边输送着内力。 瑾言脸色骤变,霍然睁眼,哇的吐出一大口乌血,与此同时,苏瑾突然收针,轻拍了拍他的背脊,“你试一下,现在还能不能动?” 瑾言微怔,尝试着勾了勾手指,眼中突然迸发出一道亮光,他的手指竟然能动了,“小姐……我……能动了……” 苏瑾将针放回针帘中,“你体内的余毒已经被清除干净了,刚才我为你通了一下你堵塞住的筋脉,再调养几日,你的身体就没有大碍了。” 她抬眸,突然看见了遗落在床上的一线银丝,眸光一瞬间变得复杂,施针之事,笛音儿本来也可以做到的,而如今…… “小姐?” 瑾言轻唤了一声,见苏瑾没反应,便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也看到了那根银丝,他看了看苏瑾的一头青丝,狐疑道,“这好像不是……小姐的头发……” “的确不是我的。”苏瑾一顿,将那根银丝从被褥上捡起,倏地抬眸看向瑾言,一字一句道,“这是笛音儿的。” “笛音儿的?” 瑾言一愣,突然想起笛音儿从进来之后好像就一直包裹着头巾,对上他的目光也时常躲闪,似在隐瞒着什么一样,他因一心挂念着苏瑾的事情,也没有注意到她的异常。 现在想来,那偶然一瞥之时,他好像的确看到了她鬓角之处似有一缕银白,只不过被她抬手遮掩过去了。 他抿了抿唇,抬眸定定的看着苏瑾,哑声道,“她的头发是怎么变白的?” 苏瑾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开口,笛音儿这么快返回苗疆,是为了帮瑾言解蛊,但瑾言只是其中的一根导火索,即便没有他,笛音儿也终有一天会返回苗疆,与笛南天交手。 她知道,这是事实,但她也知道,无论她怎么说,瑾言都会自责,觉得一切都是因他而起。 从个人的私心来讲,她不愿伤害到瑾言,哪怕这伤害是无可避免的。 她正准备着措辞,斟酌如何开口的时候,突然听到楚逸轩淡淡的声音从身后飘出,他瞥了一眼苏瑾,收回视线,转眸看向瑾言,“她在帮你解蛊的时候受到了阵法的反噬,虽然头发变白了,但好在捡回了一条性命。” “帮我解蛊,反噬?”瑾言眼中闪过一道疑惑,脑中闪过一些零碎的片段,皱眉看着楚逸轩,“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楚逸轩侧目对上苏瑾感激的目光,勾唇轻笑,又转眸看向瑾言,微微眯起了眼睛。 “轩辕之争时,我们于正殿中与蒋寄柔周旋,因影门的突然插手,我身受重伤,无奈之下只能被迫离开皇宫,却不料,路上又遭到了伏击,我与小瑾儿只能置死地于后生,坠崖顺水而逃,被冲进了一个村庄里,等我们再收到你的消息时,便听说你闭关于太子殿中,其中,谁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直到笛音儿找到小瑾儿,说你身中蛊毒,除苗疆圣物之外无药可治,而后面的事情,即便我不说,想必你也能猜到了。” 瑾言脑中那些零碎的画面渐渐组合到一起,原来那女子早在他们交手的时候就下了蛊。 瑾言的嗓子有些干,他一直以为自己已经变强了,却从未想过,如今的他会再一次成为累赘。 笛音儿黑发尽白,小姐冒着生死之境为他赶来苗疆,这一件件事都犹如千斤坠般,压在他的心头上,让他隐隐的有些喘不过气。 他眼底一片赤红,苦笑一声,哑声开口,“原来……一切都是因为我……” 苏瑾心里咯噔一下,她最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来了,抬眸对上楚逸轩沉静的目光,滚在舌尖上的话又吞了回去。 楚逸轩看着瑾言,拂了拂宽大的衣袖,“也不尽然,只能说,冥冥之中,一切早已有定数,即便没有你,以笛音儿和笛南天之间的血海深仇,也终会走上这一步,或早或晚,仅此而已。” 瑾言垂眸,沉默了下去,良久之后,才缓缓道,“她的头发……还能恢复如初吗……” “不一定。”苏瑾沉吟了片刻,“她的头发是因阵法反噬所致,想要恢复如初极其困难,至少我现在还没有找到恢复过来的方法,不过,我会尽力。” “小姐尽力便好,若有需要,瑾言定当全力以赴。”瑾言捏紧拳头,眼前闪着的是笛音儿被头巾包裹在其中的头发,和离开之时那抹萧瑟却挺的笔直的背影。 他知道自己无法回应她,所以一直都想把她推得越远越好,却未曾想,他终究还是伤害了她。 屋子里陷入了久违的沉寂,良久之后,才响起瑾言低低的声音。 “小姐,瑾言无能,没有找到蒋寄柔放置在外的那枚翎羽。” “那枚翎羽我已经找到了。”苏瑾从怀里摸出从净空那里得到的玉石,递到瑾言面前,“这就是蒋寄柔手中的那枚翎羽,我与楚逸轩流落到村庄,机缘巧合之下,碰到了肖旭和蒋寄柔身边的第一杀手空净,而这枚翎羽,恰巧就在空净手中。” “肖旭?”瑾言怔了怔,“肖旭不是应该在楚月吗,小姐怎么会碰到她?” “因为……她逃婚了……”苏瑾叹了口气,“温有德那老东西强行给肖旭安排了一门婚事,肖旭不愿为了利益和亲,便自毁容颜逃婚了,隐姓埋名在轩辕与孟非交界的小村庄里,误打误撞碰到了我们。” “肖旭逃婚……”瑾言想起那张清冷却美之入骨的脸,心情有些复杂,他早就知道肖旭有着寻常女子没有的傲骨,若为男子,将来必将会有一番作为,遗憾之余,又感惋惜,只是未曾想过,再听到故人之名的时候,早已物是人非。 肖旭逃婚,尚且还没有让他意外,真正让他震惊的是,她居然能自毁容颜,这等反骨,让他都暗暗心惊。 “很震惊吧,我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很震惊。”苏瑾无奈的摇了摇头,“不过正是因为她,我们从净空手里得到翎羽才会这样顺利,哦,对了,净空是他的化名。” “空净没有为难小姐吗?”瑾言有些疑惑,空净这人他知道,是蒋寄柔手下第一杀手,为人冷血无情,手段刁钻毒辣,几乎没人能在他手里讨得好处。 “当然为难了,不过……”苏瑾突然贼贼一笑,“英雄难过美人关,佛可还俗,杀手亦有情。” 瑾言眸光闪了闪,霍然明白了苏瑾话中的意思,无论怎么说,小姐没有受到为难就好。 看着手中那枚看似平淡无奇的玉石,他眉头舒展开来,“小姐终于得到翎羽了。” “还没有。”苏瑾摇头,从怀里摸出蒙着黑布的红宝石,在瑾言不解的目光之下,她缓缓开口,“翎羽不只有一个,蒋寄柔手中的只是其中一部分,而我手里的此物是苗疆的圣物,亦是翎羽的另一部分。” “小姐的意思是……翎羽还有其它部分……”瑾言喃喃着,心中的惊讶久久不能平静,被天下人追捧的翎羽,竟然不止一个,乱花渐欲迷人眼之下,到底何为真,何为假。 苏瑾点头,神色也突然变得严肃,“对,楚月出现过一次,除却离渊和没有去过的孟非之外,轩辕与苗疆相继也出现了,所以我们推断,翎羽共有五枚,分别分散在四国与苗疆之中,虽然还只是一个猜测,但事实也大抵如此,绝不会偏离太多。” 苏瑾不知道为何自己会这么坚信,但潜意识里,她却有一种预感,她的猜测是正确的。 瑾言看了黑布半晌,突然开口问道,“听闻翎羽可以认主,小姐与这两枚翎羽结契了吗?” 苏瑾点头,“你手里的那枚已经认主了,我手里的这枚还没有。” 垂眸看着手里蒙着黑布的红宝石,缓缓勾起了唇角,“不出意外的话,今晚就可以让它认主了,你说对吧,小红。” 瑾言还没反应过来,突然听到从黑布之下传出来一道稚嫩的声音,“我不叫小红!” 那声音中隐藏的愤怒与不甘,让瑾言当即愣在原地,翎羽竟然……说话了…… 第二百七十二章 不为所动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瑾言还没反应过来,突然听到从黑布之下传出来一道稚嫩的声音,“我不叫小红!” 那声音中隐藏的愤怒与不甘,让瑾言当即愣在原地,翎羽竟然……说话了…… “小姐,这……真的是翎羽?”瑾言眨了眨眼睛,仍旧不敢相信翎羽竟然会说话。 “对,这就是苗疆的圣物,亦是翎羽的一部分。”苏瑾嘿嘿一笑,“我说的对吧,小红。” “苏瑾,你是聋了还是傻了,我不叫小红,不叫小红!”红宝石怒了,红光忽明忽暗,半晌后,它终于忍不住了,直接将包裹着它的黑布烧成了灰烬,露出它本来的样貌。 那红光太强,照在几人周围,苏瑾与楚逸轩没感觉,瑾言却不同,在接触到红光的一瞬间,他的手猛然一缩,垂眸一看,手背已经被灼红了一片,正在向外渗着血迹。 红宝石见瑾言被它灼伤了,心中一喜,它终于见到一个能被它灼伤的“正常人”了。 然而它这喜悦还没有维持多久,就觉周围一黑,苏瑾不知从哪又找来一块黑布,“啪”的又罩在了它上面。 “你不想叫小红?”苏瑾瞥了一眼瑾言的手背,垂眸,对着红宝石冷冷一笑,“别忘了,小红这名字可是你自己想叫的。” 红宝石本还在忌惮着苏瑾的怒气,听她这么一说,顿时就又不乐意了,“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叫小红了,我明明叫小石!” 苏瑾掂了掂手心,幽幽开口,“你不是说,与我契约就改名叫小红吗?” 她语气突然一转,一瞬间,威胁气息四下弥漫,看着某个不愿服输的红宝石,冷冷开口,“还是说,你不想与我契约?” “我当然不……”红宝石话说了一半,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心顿时咯噔一下,糟糕,它竟一时得意把真心话说出来了。 “你当然不什么?”苏瑾似笑非笑的看着它,只是那笑意却未达眼底,红宝石清晰的感觉自己那灼热的温度一分分冷了下来。 此刻的它欲哭无泪,满脑子只回荡着一句话一一凉了,凉了,它要凉了! “我当然想与你契约啊。”红宝石声音诚恳,心里却哀嚎一片,若不是那个叫南宫钰的家伙要毁了他的灵识,无论发生什么,它都不会轻易妥协。 苏瑾缓缓勾起嘴角,眼里闪过一抹戏谑,“既然如此,我叫你小红有什么不对吗?” 红宝石一瞬间呆滞了,愣了半晌,才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字来,“对。” 他能说不对吗,除非它不想活了…… 不仅是红宝石愣了,就连瑾言也愣了,他亲眼看着无比嚣张的翎羽,到熄火,再到逐渐妥协,这种震撼,没有亲身体会过的人是不会知道的。 “小姐真的相信翎羽说的话?”瑾言掠过红宝石一眼,眼底泛起几丝担忧,他总是隐隐的感觉,这枚红宝石另有所图。 史书上曾说过,器物成精,或正或邪,这翎羽,怕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呸,你少在那里挑拨离间,她不信我,还能信你?你看看你那弱不禁风样子,我只放出一点点火,就能把你灼伤。”红宝石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能顶嘴的人,当即毫不客气的怼了回去,心里那叫一个舒坦,“我告诉你,我……” 它话还没说完,就听头上飘来淡淡的一句,“我信他。” “你听见没有,她说不……”红宝石一顿,不确定的惊疑出声,“你刚才说啥……你信他?” 见苏瑾点头,它的声音戛然而止,它错了,这些人是抱成一团的,只有它才是那个局外人,比它强的,它惹不起,比它弱的,他仍旧惹不起。 “你准备什么时候与翎羽契约?” 一道微凉的女声在门外响起,伴随着踩在琉璃地面上的脚步声,一抹黑色的身影也出现在几人眼前,一头银丝包裹在头巾中,微有些杏眼圆脸,俨然是中途而返的笛音儿。 她虽相信苏瑾的医术,却仍旧担心瑾言的情况,看到他能动之后,她那颗悬着的心也放回了肚子里,当听到苏瑾要与翎羽契约之后,终是忍不住走了出来。 她只是想让翎羽认可她,便在鬼门关走了一趟,若与之契约…… 笛音儿抿了抿唇角,眼里泛着浓浓的担忧,“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苏瑾还未说话,红宝石先一步鄙夷出声,“不用,她是我自愿认主的人,与你这个废物不一样,只需要在午夜时分,滴入心头血便可。” 红宝石正在气头上,所以没有发现笛音儿身上的气势已经截然不同了,它嘲讽的声音刚落地,就被一道强劲的力道甩飞了出去,在桌脚之处撞开一道缺口,然后取而代之,卡在了那缺口处。 它先前便被苏瑾用来垫桌脚,现在又卡在了一模一样的位置,这是羞辱,赤裸裸的羞辱。 它忍了又忍,才忍下心中的怒气,此时再看笛音儿,才发现她的巫蛊之术俨然到了另一个境界,惊讶之余,又感熟悉,似乎曾在哪里见到过…… 沉吟了片刻,声音无比肯定,对笛音儿道,“王殿中的蛊力在你身上……” “没错,在我身上。”笛音儿睥了它一眼,嗤笑一声,“实力不敌我的你,在说我是废物?” “你!”红宝石顿了顿,闷哼了一声,除了实力的变化,它隐隐的感觉眼前的女子与之前已经截然不同了,除却略微和之前有些相似的相貌之外,站在它面前的,好像是另一个人。 不过,即便如此,又能如何,它仍旧是不愿认她为主,并无其它,只是单纯的感觉她不适合。 就目前为止,它真心想认主的只有苏瑾一人,哪怕那个死女人让它恨的牙痒痒,但冥冥之中,就是有一种牵引力,让它不断向苏瑾靠近。 瑾言看着眼前气势陡然改变的女子,眸光有些复杂,当初那个圆脸杏眼的女子,已经不一样了,视线移到她用头巾包裹住的头发,呼吸一滞,追究到底,都是因为他。 盯了半晌,顿了顿,缓声道,“你的头发……” 笛音儿眼中闪过一抹慌乱,忙捂住头巾,无所谓的笑道,“我的头湿了,所以用头巾包起来了,嘿嘿。” 这边话音刚落,随即转头看向苏瑾,“午夜时分快到了,我们筹备一下契约的事情吧,不如去正殿怎么样,那里是能量汇集最好的地方。” 她不断转移着话题,眼底却渐渐湿润了,她现在这副鬼样子,连她自己都嫌弃,更别说是他了,她最害怕的便是见到瑾言厌恶的眼神。 “笛音儿……”苏瑾顿了顿,却见笛音儿对她摇了摇头,她无奈的叹了口气,拉上楚逸轩。 “有些事情瞒不住,终究有一天是要面对的。”她话是对笛音儿说的,视线却掠过床上的瑾言,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走了两步,突然想起红宝石还卡在桌脚处,又折身退了回去,扣出甚为无语的红宝石,合上门,留下相对无言的两人。 瑾言看着背对着他的笛音儿,干声道,“你的头发……我会想办法的……” “不用!”笛音儿霍然转头,“我的头发和你没有半分关系,是我自己被阵法反噬了,你不用担心,更何况,本就没有任何办法。” “小姐她说过……”瑾言刚出声,便被笛音儿打断。 “若苏瑾也没有办法呢?”她定定的看着瑾言的眼睛,扯唇勾起一抹苦笑,缓缓抬手,拽下了包裹住头发的头巾,一头晃人眼目的银丝顷刻间出现在瑾言的眼前,让他霍然瞪大了眼睛。 看着瑾言吃惊的眼神,笛音儿自嘲一笑,“很丑吧……” 她弯腰捡起地上的头巾,想重新裹回在头上,却被瑾言抓住了手腕,“不,很美。” “是吗……”笛音儿摸着垂落在胸前的银丝,低低一笑,突然俯身,抬起了瑾言的下颌,将唇侧在他的耳边,呵气如兰道,“既然你觉得我美,不如与我一同留在苗疆如何,我可以让你来当蛊王,只要让我当你的王后。” 瑾言看着眼前媚眼如丝,魅惑的有些陌生的女子,定声道,“我可以竭尽全力来弥补你,但我不会留在这里。” “怎么,你不是说我美吗?”她倏地吻上他的唇角,瑾言眸光闪烁,偏头躲了过去。 她瞳孔一缩,突然勾起了一抹血气的笑意,掐着他下颌的手猛然一甩,又将他偏过去的头转了过来,惩罚性的吻了上去。 见瑾言挣扎,她的眸光陡然变得狠厉,合齿咬破他的唇,血腥的气息弥漫在两人的唇齿间,又被她一一舐舔下去,摩擦着他沾血的唇,一字一句道,“呵,你说我美,果然都是在骗我。” 瑾言微微起身,看着笛音儿,抿紧唇角,“我不会说谎,也不愿在此事上说谎。” “既然你觉得我美,为什么不愿意留下来,我为了你可以做任何事情,哪怕形神俱灭也在所不惜,为什么你却连看我一眼都觉得奢侈!” 笛音儿抓着瑾言的肩膀,第一次在他面前这般歇斯底里的吼着,字字泣血,“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愿意喜欢我,我明明都这么努力了,为什么……” 她拼命的摇晃着他,执意让他给出一个答案。 瑾言垂下眼眸,“我……你应该知道,感情之事不能勉强,我也曾告诉过你,我不会喜欢上任何人。” 第二百七十三章 心甘情愿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瑾言垂下眼眸,“我……你应该知道,感情之事不能勉强,我也曾告诉过你,我不会喜欢上任何人。” “你不会喜欢上任何人?”笛音儿嗤笑着,眼中闪着浓郁的阴翳,嘴角的讥讽愈发张扬,“我看你不是不会喜欢上任何人,是不会喜欢除了苏瑾以外的人。” 瑾言眼神闪了闪,抿紧唇角,良久之后,才哑声道,“小姐是我最尊敬的人,哪怕站在她身边的不是我,也没有关系。” “尊敬?”笛音儿拔高音调,不屑笑道,“说的冠冕堂皇,我看你不单单仅是尊敬,而是根本不敢,你怕对苏瑾表明心意之后,她便会远离你,厌恶你,甚至不再理你。” “那又如何?”瑾言眼底淬满冷意,抬眸定定的看着笛音儿,“你说的没错,我的确不敢让小姐知道我这肮脏的思想?” “你……你承认了……”笛音儿睁大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瑾言。 “承认又如何,不承认又如何,你的头发我会竭尽全力,但我终究不会留在这里。”瑾言眼中泛起波澜,转而又归于沉寂,他的一字一句皆如一把把钢刀般扎在笛音儿的心上。 笛音儿骤缩着瞳孔,看着瑾言颤声道,“倘若我执意让你留在这里呢……” 她紧紧的盯着瑾言的眼睛,想要在其中看出一丝犹豫,然而他没有,蛊王之位对于他来说,真的没有任何吸引力。 流转在她眼眶中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打着旋扑簌簌的落了下来,滴在瑾言的手背上,有些微微的烫,又转而变凉,让瑾言的手一颤,猛的缩了回去。 笛音儿没有擦脸上肆虐横行的泪水,心痛到无以复加,她抓着自己的衣襟,大口呼吸着,赤红着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瑾言,哑声问道,“你这样执着……真的值得吗……” 瑾言缓缓抬眸,眸光漆黑深邃,一眼望不到底,薄唇轻启,反问道,“那你这样执着于我,觉得值得吗?” “值得!”笛音儿想也不想的就点头,“我喜欢你是我的事情,哪怕明知你不喜欢我,我也甘之如殆,只要是你,我便觉得值得。” 她话音落地,突然似是反应过来什么一样,怔愣在原地,“你的意思是……” “瑾言此生命为小姐所救,名为小姐所取,无论小姐走到哪里,瑾言都必将誓死追随。”瑾言微微一笑,“就如你所说的,只要是小姐,我便觉得值得。” “好!好!好!好一个誓死追随!”笛音儿盯着他,一连说了三个好,危险的眯起了眼睛,眼里闪过一道冷光,“这是我苗疆,若我不愿放你,你当真以为可以活着走出这里吗?” “不试试,又怎么知道能不能走出这里。”瑾言眼里的坚定刺痛了笛音儿的眼睛,亦刺痛了她的心。 “我不会放你走出这里的,哪怕是死,我也会让你死在我身边。”笛音儿邪肆的笑着,捏起瑾言的下颌,微微俯下身子,直视他的眼底,下一秒,灼热的红唇就吻上了他微凉的唇。 在看到瑾言苍白的脸色之后,她的动作一僵,又狠狠的甩开瑾言的下颌,“你在这里好好休息,别还没等逃出去,就先死在这里。” 她深深的看了一眼瑾言,随即转身,背影萧瑟孤寂,盈盈不及一握的腰肢,更是细弱的恍若能被风吹断,三千银丝于身后无风自舞,更添了几分沧桑。 看着这样的背影,不知为何,瑾言的心里竟有些复杂,无意识的抬手抚上了嘴角,上面仿佛还残留着女子唇上的温度,闭眼之间,眼前闪过的都是她泫然若泣的眼神,和她转身离开之后的背影。 他张了张嘴,良久之后,才发出一声默默的叹息,“对不起……” 他不知的是,门外的女子在听到这一声道歉之后,俨然泪已绝堤,她捂着嘴,头也不回的向前跑,直到确定他再也听不到她的声音后,才缓缓停下脚步。 一瞬间,身上的所有力气恍若被抽干了一般,瘫坐在地上,抓着胸口,一遍一遍的重复道,“对不起……对不起……” 她不想伤害到他,可她刚才却如同陷入了魔障一般,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要了他,或者毁了他,无论生死,他只能留在她身边。 那一瞬间,她真的想那么做了,待看到他苍白的脸色之后,神识又恢复了些许清明。 她不能那么做,否则和丧心病狂的笛南天又有什么区别,得不到便毁之,这是她最不屑的事情。 苍白的月光撒在她微微颤抖的肩膀上,亦照亮了她脸上的两道泪痕,连被翎羽折磨到体无完肤的时候,她都咬牙坚持,此刻却忍不住发出了哭声,那哭声从隐隐压抑的小声啜泣,到后来的嚎啕大哭。 谁也不知道这哭声中到底包含了多少心酸与委屈,她一人背负仇恨,步步都踩在刀尖之上,大仇得报,蓦然回首,却发现仍旧是她自己一人。 无论她多么努力,那个人都不会为她驻足,这是她第一次这般执着一个人,想来,真是可笑…… 她抬头看着夜幕之上的一轮皎月,勾起一抹苦笑,垂眸,无声的擦下脸颊上的泪痕,吸了吸鼻子,扯唇,扬起了一抹明媚的笑容,拍了拍略微有些僵硬的脸颊,起身向正殿走去。 她的背影被月光拉的老长,最后与黑夜融为一体。 ……… 正殿之中的苏瑾还在等待着午夜时分的到来,在满地的阵法中,她与红宝石大眼瞪着小眼,虽然红宝石没有眼睛,但苏瑾却能感到红宝石在注视着她。 “你看什么看!”苏瑾没好气的瞥了它一眼,眼珠子一转,突然贼兮兮的叫了一声,“小红。” 红宝石周身红光大绽,被这个称呼气的顿时炸毛,不满的叫嚣道,“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还有,我不叫小红,我说过多少遍了,我不叫小红!” “那你想要叫什么?”苏瑾掰着手指,“小绿,小黑,小粉,小白……” 在红宝石越来越强的红光之中,某人突然收起了手指,无耻的笑道,“算了,都不好听,你还是叫小红吧。” 红宝石,“………” 所以说,这死女人给它选择的机会了吗? 不,她没有! 死女人今天做人了吗? 不,她没有! 红宝石认命了,看了看周围的阵法,不再吭声,静静地等待着午夜时分的到来。 比午夜时分先到的是出现在门口的笛音儿,扫了一眼周围的阵法,把视线落在苏瑾身上,“都准备好了?” 苏瑾点头,“准备好了。” 笛音儿轻轻的“嗯”了一声,静静地看着阵法中盘膝而坐的女子,搁置在她身前的,是那颗桀骜不驯的红宝石。 几个呼吸之后,那红宝石突然发出一道绚目的红光,随即越绽越大,将苏瑾包裹在其中,红光朦胧里,那宝石缓缓升起,旋转之间,女子低低的声音也回荡在空荡的王殿里。 半柱香之后,苏瑾突然睁开眼睛,倏地用匕首划破手腕,将血滴在红宝石上,与此同时,她的神识中也多出了一抹红色的光影,散发着柔柔的暖意,不知为何,那团光影总让她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她还未来得及看清,周围陡然一黑,随之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身着红衣,与她长的一模一样的女子。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找到第二枚翎羽了。”那女子浅浅一笑,身影却比上一次见到的时候淡了许多。 在见到女子的一瞬间,那些被苏瑾遗忘的记忆也顷刻间苏醒,因为她收集到翎羽了,所以她又来到这里了。 看着女子飘忽不定的身影,苏瑾微微眯起了眼睛,“你是不是快彻底消失了。” 这次女子没有反驳,轻轻一笑,“你说的不错,我的确快消失了。” 她身影一飘,指尖点在女子的眉心上,淡声道,“你的进步很快,有些东西你也应该想起来了。” 苏瑾还未反应过来女子话中的意思,脑中突然传来一阵炸裂般的疼痛,随即浮现出来的是一些不属于她,却又有些熟悉的记忆。 模糊的身影中,她依稀辨认出了楚逸轩的身影,和一道看之便觉得冷到刺骨的身影,比如火的嫁衣更红的是喷溅在地上的血,她亲眼看到她四肢尽断,倒在了黑衣男子的怀里。 苏瑾猛然睁开眼睛,剧烈的喘息着,发现衣衫已经被汗水濡湿,粘在她的后背上。 “我刚才看到的……是什么……”苏瑾怔怔出声,一瞬不瞬的看着眼前的女子。 “没什么,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记忆罢了,我不知道你看见了谁,不过切记要小心你看到的那些人。”女子打了个呵欠,懒懒的挥了挥手,“虽然没啥用,但是你对翎羽的感知应该更明显了些,抓紧去找下一枚翎羽吧,这无尽的纠缠,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女子伸了个懒腰,睥了苏瑾一眼,“走,快走,别在这里打扰我休息。” 苏瑾就这样一脸懵逼的被拉入神识,又一脸懵逼的被踢出神识,于一片黑暗中,独自凌乱。 她醒来之后便会忘记这里发生过的所有事情,不过好在她对翎羽的感知更明显了些。 第二百七十四章 契约成功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她醒来之后便会忘记这里发生过的所有事情,不过好在她对翎羽的感知更明显了些。 她盘坐在地上,紧紧的闭着双眼,周身的红光越转越快,阵法之中的东西也顷刻间被泯灭成了灰烬,最后化成荒芜。 呼的一声,王殿之中的蜡烛突然尽数熄灭,除了那狂卷的红光之外,再也看不到其它。 琉璃地面碎裂的噼啪声里,那灼目的红光突然停了,露出了脸色红润的女子,和她手心中的红色宝石。 阵法碎,红光散,契约成。 看到苏瑾没有受伤,楚逸轩掩藏在宽松衣袖之下的手也微微放松了些,唇角微扬,眼底流光四溢,淡紫色的衣衫于身后无风自舞,恍若九天而来的神祗。 盘坐在地上的女子眉心突然闪过一抹红光,浓密的长睫也轻轻的颤了颤,在低垂的眼睑之下扫出一片淡淡的阴影。 良久之后,她终于有了反应,连同红宝石也一同放出夺目的光亮。 “苏……主人,你终于醒了……”红宝石身上的红光忽明忽暗,语气之中是难以掩饰的担忧,细听之下还有着隐隐的喜悦。 苏瑾缓缓睁开眼睛,看着漂浮在眼前的红宝石,有些不解,以它的性子不盼着她死就已经不错了,怎么还会担心她? 事出反常必有妖,它这么殷勤,难道又是想搞什么幺蛾子? 她微微眯起眼睛,直到将红宝石看的心虚之后,才开口道,“说吧,你想干什么?” “我不想干什么。”红宝石嘿嘿一笑,“不对,我什么都想干。” 它没想到苏瑾的身上会有其它翎羽的存在,若知道这样,何必还要大费周折,早就认她为主了。 不枉它等了这么久,沉寂千年,它的主人终于来接它了。 “主人,你终于回来了……”红宝石稚嫩的声音里多了几丝哭腔,让苏瑾微微一愣,不解的眨了眨眼睛,这脸皮比城墙还厚的家伙怎么突然哭了。 苏瑾掂了掂手里的红宝石,“你怎么哭了?” “我没哭!”这么丢人的事情,它绝不承认,半晌后,才小声道,“你为什么不早点说你是她……” “她?谁?”苏瑾一脸茫然,随即阴恻恻勾起了唇角,“好家伙,原来你不是真心认我为主,说,你把我认成谁了?” “我没认错啊,你不就是……”红宝石刚想吐出那个被印在灵魂深处的名字,灵识突然发出了一声剧烈的嗡鸣,它愣愣的看着苏瑾,无论如何也说不出那个名字。 苏瑾微微眯起眼睛,“你说我是谁?” “你……”红宝石红光一颤,突然缓过神来,声音有些虚,“你还能是谁,不就是我主人吗……” “是吗?”苏瑾戳了戳温热的红宝石,嗤笑了一声,“骗人的小孩子是要被毁掉灵识的。” “我没有骗人。”红宝石不满的嘟囔着,“而且我们现在已经契约了,我的灵识你轻易毁不掉的。” 苏瑾,“………” 怪不得这家伙敢这么嚣张,原来是有嚣张的资本了。 “她不能毁掉你的灵识,那我呢?”一道云淡风轻声音自苏瑾身后响起,紫影飘动在身后留下阵阵涟漪,眉目深远,气若幽昙。 红宝石刚想嘲讽出声,待对上男子那似笑非笑的眼神之后,又噤了声,干笑道,“主人,有话好说。” “主人?”楚逸轩挑了挑眉梢。 “没错,苏瑾是我的主人,而你是苏瑾的夫君,自然也是我的主人。”它收买不了苏瑾那个死女人,还能收买不了她身边的大魔头? 虽然它现在还感受不到男子身上的气息,但能被苏瑾认定的人,定是那人无疑了,叫一声主人,换一分尊严,不亏。 红宝石的话惹来男子一声轻笑,那笑意直达眼底。 “你不喜欢小红这个名字?”男子淡淡的声音,在红宝石听来却恍若天籁,它终于要重振威风了,终于要拨开云雾见天日了,终于要摆脱小红这个耻辱的名字了。 “不喜欢,不喜欢。”红宝石忙不迭的答,周身的红光都在期待的隐隐颤抖。 它等了半天,却等来男子一声幽幽地叹息,“可是小瑾儿喜欢。” 红宝石一瞬间傻了,恍若被一盆凉水泼了一般,周身的红光也淡了下去,愣愣的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楚逸轩看着苏瑾轻笑,“况且,我也感觉小红这名字很好听,和你很配。” 苏瑾双眼一亮,对楚逸轩竖起一个大拇指,“不错,有眼光。” “别,我不配!”红宝石提高声音,急急道,“这么好听的名字不适合我,真的,是我不配,求您老人家给我换一个吧,我一个破石头没关系,别侮辱了这么好听的名字。” 它口口声声说着配不上这名字,心里想着的却是,这么难听的名字怎么能配得上它。 “也对,这么好听的名字给了你,的确有些辱没了。”苏瑾睥了它一眼,幽幽开口,“不如这样,你以后就叫红红吧。” 红宝石,“………” 苏瑾不看它无精打采的样子,看向楚逸轩,“你觉得如何?” 楚逸轩轻笑点头,“我觉得甚可。” 红宝石,“………” 在经历过小石,小红这两个坑石的名字之后,它又迎来了一个新的名字一一红红。 红,红,红,它红她妹夫啊,它一个被人相继争夺的翎羽,就这么冠上了一个一听便知道弱到不行的名字,这让它那张老脸以后往哪放,它不要面子的吗! 红宝石彻底敛下了红光,乍看之下,与寻常石头毫无任何区别。 “喂,红红?”苏瑾戳了戳石生无望的红宝石。 红宝石不动。 苏瑾又戳了戳红宝石,换了一个称呼,“小红?” 红宝石仍旧不动。 “小石,别装死。”苏瑾勾着唇角,再一次吐出一个让红宝石吐血的名字。 她似乎听到了一声隐忍的抽气声,良久之后,那红宝石仍旧是纹丝不动。 苏瑾挑了挑眉梢,把半死不活的红宝石放在手心,反复揣摩着,摸着光洁的下巴,半晌后突然笑了一声,“朱实鸟含尽,青楼人未归,不如,你以后便叫朱归吧。” “你说的是真的?”红宝石不敢置信的提高了声音,在看到苏瑾含笑的眼神之后,它骤然一亮,红光灼灼,刹时间,照亮了整个王殿。 与此同时,它的身影慢慢缩小,逐渐变成了一枚戒指的形状,通体暗红,其上泛着金色的流光,看之便知不是寻常凡物。 它慢慢弱小,最后与女子的手指契合,一素白,一暗红,鲜明的对比之下,让人忍不住呼吸一窒,那种感觉仿佛在告诉别人,它本来就是属于她的。 将一切都看在眼里的笛音儿闭上眼睛,缓缓勾起了唇角,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她得到王殿的全部蛊力,翎羽也不会选择她了。 她吁了一口气,对盘坐在地上的苏瑾伸出手,笑道,“恭喜你,契约成功了。” “该说谢谢的人是我才对。”苏瑾拉着笛音儿伸过来的手,笑着起身,“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得到翎羽。” “你错了。”笛音儿摇头,“如果没有我,以你们的实力,总有一天也会找到这里,而若没有你,我早就死在那个胡同里了,更没有报仇的机会,所以,该说谢谢的人是我。” 笛音儿之于苏瑾来说是一个契机,而苏瑾之于笛音儿来说却是一个救赎,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 “阿瑾契约成功了?” 门口传来一道含笑的男声,随之走来的是身着青衣的南宫钰和身着白衣的顾子墨。 顾子墨瞥了一眼面颊红润的苏瑾,心里稍稍安定下来,轻轻的嗤哼了一声,口不对心道,“能捡回来一条命,看来还不算太蠢。” 南宫钰默不作声的瞥了顾子墨一眼,又随即移开了视线,只是那眸光似乎更深了一些,嘴角上的笑意似乎也有一瞬间的凝滞,恍惚之间,谁都没有发现异常。 他走到苏瑾身边,笑的比狐狸还要狡黠上几分,视线掠过苏瑾,最终停在她带着红戒的手指上。 “这便是翎羽?” 苏瑾点头,“没错,这就是翎羽。”说完,又猛然察觉不对,抬眸定定的看着南宫钰,面色毫无异常,心里却升起了警惕,“南宫兄应该从来没见过,怎么一眼辨认出这枚红戒就是翎羽的。” “我若说是直觉,阿瑾会信吗?”南宫钰盯着苏瑾的眼睛,似要透过其中看进她的灵魂深处,“我常年与宝石打交道,对上面的气息再熟悉不过,而你手上的这枚,气息明显与之前的红宝石相似,所以我才下此定论。” “原来是这样。”苏瑾点头,心里仍旧是怀疑,却挑不出任何错处。 顾子墨也在打量着苏瑾手上的红戒,在对上苏瑾的视线之后,又收回了目光,似是做了坏事被抓包了一般,耳根之处微微有些红。 “怎么样,好看吗?”苏瑾呲着大板牙,对顾子墨挥了挥手。 顾子墨的脸似乎更红了些,什么都没有说,而是抿紧了唇角,半晌之后,才扭头不屑的嗤哼了一声,“丑死了……” 第二百七十五章 血色地宫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顾子墨的脸似乎更红了些,什么都没有说,而是抿紧了唇角,半晌之后,才扭头不屑的嗤哼了一声,“丑死了……” 苏瑾白了他一眼,呲出一排整齐的白牙,“你眼神不好使可以理解,毕竟在丑的人眼里,看什么都丑,你觉得我丑很正常,不怪你。” “你!”顾子墨眸光陡然下沉,狠狠地磨了磨牙,“还能这么伶牙俐齿,看来一时半会还死不了,” “当然死不了。”苏瑾嘿嘿一笑,“至少在你死之前,我还死不了。” “哼!”顾子墨瞥了她一眼,倏地的对她伸出了手,“给我看看。” “看什么?”苏瑾一愣,有些二丈摸不着头脑,待看到顾子墨眼里那嫌弃的眼神之后,突然反应了过来,撇了撇嘴,“你让我给你看,我就给你看,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话虽这么说,却还是把手伸了出去,“这就是翎羽。” 看着从红宝石化成戒指的翎羽,顾子墨微微眯起了眼睛,“师傅说的没错,翎羽果然不止会有一种形态……” 他突然抬眸看着苏瑾,一字一句的问道,“你现在得到几枚翎羽了?” 苏瑾无声的扫了一眼周围的人,犹豫了片刻,抿了抿唇,道,“算上红宝石,现在一共两枚。” “两枚啊……”顾子墨打量着她手上闪着金色流光的红戒,眉梢一跳,“你得到的另一枚翎羽呢,现在是什么形态?” “形态?”苏瑾眨了眨眼睛,从怀中摸出从净空那里得到的翎羽,打开包裹在上面的黑布,却发现原本还只是宝石的翎羽,此刻却变成了发簪的模样。 苏瑾打量了半晌,才眯眸道,“这就是你说的翎羽不只有一种形态?” 顾子墨点头,“不错,翎羽在契约之前会有一种形态,而契约之后又会变成另一种形态,于此,就算重出天日,明晃晃的摆在众人面前,也不会被人发现。” 苏瑾微顿,突然想起楚月之时夺来的那个空盒子,眼底闪过一道流光,“照你这么说的话……我们岂不是永远不知道到底谁得到了翎羽……” “也不尽然。”顾子墨拿过苏瑾手中的发簪,手掌突然用力,只听“咔嚓”一声,那发簪就断成了两截,苏瑾的心也随之一慌,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她的神识里被剥夺了一般,脸色刹时间变得苍白,瞳孔涣散,整个人如同失去了灵魂一般,跌坐在地上。 “小瑾儿!”楚逸轩瞳孔一缩,紫影一闪,快到只在原地留下一抹残影,小心的扶起地上的女子,看着顾子墨的眼神阴冷的仿佛能滴出水般,下一秒,又结成寒冰,冻彻入骨,在他眼中,顾子墨恍若已经成为了一个死人。 “你对她做了什么?”淡紫色的衣袖陡然挥出一道劲气,袭向顾子墨。 顾子墨神色一沉,抓着断裂的发簪连连后退,在碰到身后的檀木圆桌时,脚下轻点,翻身跃了过去,说时迟那时快,紫光也紧紧的咬随而来,将那张上好的檀木桌咬了个粉碎。 “我已经没有杀她的兴趣了,自然不会做什么。”顾子墨缓缓摊开手心,敛下眉睫,“我只是想验证一个事实。” 半晌后,他突然发出了一声轻笑,“果然是这样。” 他倏地摊开手掌,躺在他手心的俨然是一枚完好如初的发簪,其上一颗红石点坠,簪身流畅,毫无断裂过的痕迹,散发着柔和的光和微微的暖意。 跌坐在地上的苏瑾也如同溺水之人终于爬上岸了一般,抓紧胸前的衣襟,重重的咳了两声,半晌后,才吁了一口气。 眼神如同两把锋利的小刀般嗖嗖直往顾子墨身上扎,那架势,若是换成实物的话,势必会将眼前之人扎的千疮百孔。 “马勒戈壁的,憋死老娘了!”苏瑾顺了顺气,抓起地上蒙着发簪的黑布,借着劲气,倏地射向眼前的白衣男子,“顾子墨,你丫的下次要干什么,能不能提前说一声!” 顾子墨神色未变,衣袖如同飘逸的流云,将那方黑帕拍落在地上,微微挑起眉梢,翻了个白眼,“这时候知道让我提前说一声了,当年你走的时候怎么不知道提前说一声。” 讽刺的话刚脱口而出,他倏地抿紧了唇角,掩藏在素白衣袖之下的手突然握紧,被修剪的圆润有度的指甲陷进掌心里,渗出了淡淡的血丝。 他本来已经放下了,怎么突然又提起来了。 错开苏瑾看过来的视线,他扭头不屑的嗤哼一声,“下次……我尽量……” 苏瑾白他一眼,视线落在他的手心上,“你捏碎它,就是为了试试它能不能复原?” 顾子墨点头,“没错,据说只要主人不死,遭到损坏的翎羽就可以不断复原,只是会损耗主人的真气,轻者,调息片刻就能复原,就像你刚才那样。” 苏瑾眉头一跳,顺着问道,“那重呢?” “重……”顾子墨顿了顿,眼底暗光涌动,“重者大概会陷入昏迷,或几息,或一辈子,至于到底能昏迷多久还未曾而知,不过,你可以试试。” 苏瑾摆了摆手,“算了,我还没那么想不开。” “等等!”她手摆到一半,突然顿了顿,似想到了什么一样,皱眉问道,“你刚才说,主人不死,翎羽不灭,倘若主人死了呢?” 顾子墨看着手中散发着柔光的发簪,淡声道,“归于沉寂,等待着下一任主人,重换生机。” 苏瑾摩擦着手指上的红戒,微微眯起了眼睛,“也就是说……谁都有可能得到翎羽……” “你想多了。”顾子墨扬眸冷哼一声,“哪里有你想象的这么简单,想得翎羽者,必须要有与之相匹配的实力和不俗的心性,缺一不可,当然,这不是重点,若想得之,必须还要得到翎羽的认同,不然即使得之,也会反受其乱。” 他视线扫过苏瑾手指上的红戒,“我手上的这枚发簪性子温和,契约起来还容易一些,而你手上戴着的那枚已经开了灵智,自然更是非同寻常。” 苏瑾揉了揉鼻子,“这么说来的话,我还是挺厉害的。” 顾子墨瞥了她一眼,将手中的玉簪丢给她,嗤笑道,“天时地利人和,运气而已。” 苏瑾撇了撇嘴,顾子墨那张嘴什么时候能吐出好话,估计太阳就能从西边升起了。 顾子墨看着她手里的玉簪和她手指上戴着的红戒,眯眸道,“你把这两枚翎羽放到一起,看看有什么反应。” “放到一起?这样吗?”苏瑾将玉簪贴在红戒上,两物相碰,突然发出了一声刺耳的争鸣,随即化为平息。 周围看似毫无变化,却不知,她的神识中已经泛起了阵阵波澜,她似乎看到了两团光影渐渐靠近,相互试探,最后融合在一起。 “小瑾儿……”楚逸轩看着苏瑾呆愣,试探的唤了一声。 “啊?”苏瑾顿时一个激灵,摇了摇头,看着手上的两物,眸光有些复杂。 谁也不知道,那一瞬之间,她似乎看到了一些不属于她的记忆。 ……… 笛南天身死的消息没有传出,对外只说身体有恙,并将蛊王之位让给笛音儿,而那些觊觎蛊王之位的老狐狸自然是不信,暗地里偷偷调查着。 偶有几个察觉到了苗头的人,还未来得及告发,就被尽数伏诛,能劝降者降,不能劝降者皆杀之。 诺达的王殿地宫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之气,灰白的墙壁之上,到处都印着斑驳的血手印,凌乱交错在一起,触目惊心。 “你这妖女,胆敢杀害蛊王,还想让我们认同你,真是可笑!” 一个衣衫褴褛的老者趴在地上,身上布满了交错的鞭痕,白发白须也被血染的暗红,黏在他颧骨高凸的脸上,显得滑稽又可笑。 他拼命的睁大着眼睛,试图用模糊不清的视线辨认出笛音儿的位置,然后“呸”的一声,吐出一口混合着血丝的腥臭的浓痰。。 “的确是很可笑呢……”笛音儿眯眼看着鞋面上的浓痰,突然抬头勾起了唇角,在那老头惊恐的目光之下,一脚踩在他的背脊上,脚腕辗转,直到将那浓痰擦拭干净,才收回了脚,还不等他松口气,下一秒,就踩在了他的头颅上。 那一双眸闪着潋滟波光,只是那笑却让人不寒而栗,“你知道吗,你在我脚下挣扎的样子,真的很可笑。” “你!”他刚张口,欲说而出的话就被鞋堵了回去。 “嘘……”笛音儿将手指竖在红唇上,轻笑出声,“不要挣扎,挣扎会死的更快哦。” “妖女,妖女,唔……”他含糊不清的嘟囔着,眼里淬着阴毒,恨不得将眼前的女子粉身碎骨。 “你说我是妖女?”笛音儿笑着微微移开了脚。 呼吸复得的一刹那,他便破口大骂,“对,你就是妖女,你不得好死!” “可惜了……”笛音儿摇头,无奈的叹息了一声,脚下陡然用力,“噗嗤”一声,将那头颅踩碎在脚下,白花花的脑浆喷溅在她的裙摆之上,她却毫不在意。 那笑容魅惑,却能将人引进地狱……… 意识消失前的最后一秒,他听到女子轻轻的笑道,“可惜了,最终不得好死的人是笛南天。” 第二百七十六章 蛊王之争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没有一丝风,乌云却遮蔽了整个天空,明明已经到了深秋,却沉闷的让人喘不过气来,常青松周围偶掺杂着几颗狰狞无叶的鬼树,显得格格不入,却无形中生出了一丝诡谲。 蛰伏在森林深处的蛊物,也发出一声声不安的躁动,似兴奋,又似惶恐,爬地而行,聚集在树林的边缘,眼里凝聚着忽明忽暗的光亮,期待的看向蛊王殿,至于到底在期待着什么,没有人知道。 他们只知道,蛊王之位被笛南天让位给了笛音儿,这个消息放出的一瞬间,犹豫平地惊雷,炸懵了众人。 听到笛音儿上位后,他们眼前一亮,觉得机会终于来了,一个乳臭未干的臭丫头怎么能担起重任,都暗搓搓的开始准备争夺蛊王之位。 而其它拥护笛南天的人也在悄悄联手反抗,但无一例外,都相继失踪,或被发现死在了家中。 当年那个被人捧在手心里,什么都不会的小公主,此刻竟带着令人心悸的蛊力强势归来,这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 恍惚间,他们渐渐接受了现实,选择明哲保身,虽没有支持,却也没有再发出反抗的声音。 蒙蒙的乌云之下,无不透露着一个现实,苗疆,要变天了…… “扑啦啦一一” 停息在枯枝上的鸟雀被来人惊起,拍打着翅膀徘徊在王殿之上,呕哑嘲哳,如同泣血的哀鸣,又透露出一股隐隐的……不详…… 王座之上的笛音儿冷眼看着匍匐在她脚下的众人,微勾的唇角冷冽,不带有一丝温度,那冰冷之意直达眼底。 她歪头,视线扫过几个寒蝉若禁的人,微不可察的轻笑了一声,在此之前,这几个人都是笛南天最忠心的狗,此刻却对她俯首称臣,说来,真是可笑。 她身边,站着的是一身男装的苏瑾,红衣如火,明媚张扬,弯若柳叶的眉下是一双璨若寒星的瞳,容颜微冷,唇角微抿,却不怒而威。 “苏瑾……” 笛音儿神色不变,声音却微微有些颤抖,掩藏在宽松衣袖之下的手悄悄捏紧,手心之中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汗水浸湿。 “有我在,不怕。”苏瑾拍了拍她的肩膀,眯眼看着王座之下缩成一团的人,这些人看似已经臣服,其中却没有多少是真心的,看来,今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笛音儿摇了摇头,眼中的光闪烁不定,忽的扯唇低低的笑出了声,“我没有害怕,只是感觉,这些人太可笑了。” 她吁了一口气,靠在王座上,手指有节奏的轻扣着扶手,懒懒的眯起了眼睛,“真是可笑啊……” 苏瑾一怔,僵硬的偏头看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女子,微微皱起了眉头。 申时三刻,太阳却仍旧没有升起,到处都弥漫着让人窒息的压抑,有人终于在无尽的等待中悄悄抬起了头,不满的咒骂了一声。 “打肿脸充胖子,没有那个实力还要强行上位,活该!” 他话音还未落地,脖子上突然一凉,随即喷出了一股温热,烫的他手猛然一缩,垂眸看去,却看见了一具没有头颅的身体,穿着的衣服无比熟悉。 意识消失的最后一秒,他恍然间反应过来,那是他自己…… 他的死顿时让众人陷入了惶恐,小心打量着周围的人,生怕下一秒人头落地的就是自己。 他们这些人虽不是蛊王,实力却也不俗,能无声无息的如探囊取物般取下他们人头的人本就寥寥无几,这等实力,无不让他们心悸。 “说话可以,下次记得,别让我听到。” 一道灵如泉水出石的声音于人群中炸开,四下看去,却无一人,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在树上,众人纷纷抬头向上看去,却看到了一道朦胧的紫影。 那紫影负手而立,明明寂静无风,他的衣袂却于身后飘动,眉似剑,眸若星,唇若朱丹,气若幽昙,俨然是早已等待在树上的楚逸轩。 他云淡风轻的看着树下的众人,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却恍若笑面修罗,让人不寒而栗。 “我虽不知阁下是什么人,但这是我苗疆的立王之日,阁下这样做是什么意思,是不把苗疆,把蛊王放在眼里吗?” 一个满脸褶子,满头红发的人不满的站起了身,眯着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楚逸轩,三言两语便将眼前之人推到了风口浪尖。 “老头,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楚逸轩眼底流光四溢,勾唇轻笑,“本尊不放在眼里的,不是苗疆,是你。” 那人一愣,显然是没想到楚逸轩会这般正大光明的承认,当即气红了一张脸。“不知我与阁下有什么深仇大恨,以至于让阁下在今天出手?” “本尊不认识阁下,又谈何深仇大恨?”树上的男子拂了拂宽大的衣袖,笑道,“我只是单纯的看你不顺眼罢了。” “你!”那人气的咬紧了牙根,突然回头大喊,“我就说这妖女上位不得,从早上到现在,蛊王聚,鸟雀盘,云不开,雾不散,青烟缭绕,寂静无风,你们看,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个是吉利的征兆,这妖女上位分明就是不详!” 他双目赤红,怒视着笛音儿,指着她便破口大骂,“你这妖女还说什么是笛南天抱恙让位,我看你分明就是暗地里杀害了蛊王,不然,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多不详的征兆!” 笛音儿没说话,只是静静地打量着他,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跳梁小丑,半晌后,才歪头嗤笑了一声,“那你说该怎么办呢?” “怎么办?”那人冷哼一声,“还能怎么办,要么让笛南天出来,继续当蛊王,要么你自愿退位,另选蛊王。” 他咬定笛南天已经被笛音儿杀死了,才敢这么说。 笛音儿请不来蛊王,势必下不来台,于此一来,他便有机会逼她强行退位,一个什么都不懂的臭丫头,还妄想当蛊王,着实是自不量力,果然如她父亲一般,都会做那些异想天开的梦。 他好不容易联合笛南天杀了那废物,到头来,却为别人做了嫁衣,这口闷气已经憋在他心里很久了,现在看着近在咫尺的蛊王之位,他又哪里有理由放弃。 笛音儿勾起唇角,眼里闪过一道寒光,微微向前探了探身子,笑道,“前辈说的有些道理,只是不知,我退位了之后,谁来做蛊王更合适呢?” 他有些为难的皱起了眉头,纠结了半晌之后,才对周围的人问道,“不知大家感觉谁做蛊王更合适?” “这……”有人犹豫的看了一眼王座上的笛音儿,又看了一眼沉眸相对的红发老者,咬了咬牙,选择埋下了头。 这是生死局,需要慎重考虑,一旦选错了,将死无葬身之地。 眼下的笛音儿虽看上去人畜无害,谁知道一别经年会不会有什么奇遇,尤其是站在她身侧的红衣少年,和树上的紫衣男子,这两人皆是不容小觑的主。 还有隐藏在暗处之中的一双双眼睛,又会不会突然出来取人首级于无形。 他不选,自然有人选,早就有人对笛音儿不满了,现在有了出头鸟,哪里还有默不吭声的道理,当即站起了身,附议道,“我也觉得笛音儿不适合当蛊王,徐老的蛊术,想必大家也有目共睹,若真要选一个,这蛊王也要让徐老来坐。” 他这么一说,为徐老发声的人就更多了,纷纷站起身,围在徐老身边,恭维道,“小丫头野心不小,就是太嫩了,我早就认为徐老应该当蛊王了。” 更有甚者,还未下定论,便直接把徐老认做成蛊王,“徐老当上蛊王,以后苗疆就指日可待了。” 他们这群人正得意着,另一群人却默不作声的跪在原地,其中有一个人犹豫了片刻,还是咬唇出声道,“笛音儿还没有退位,你们这么说有些不太好吧……” 他这句话,当即惹来了对方的嘲笑,看着跪在地上的男子,眼里是掩藏不住的轻蔑,“不太好?她也配?” 他睥着王座之上的笛音儿,嗤哼一声,“你没看她现在吓的不敢说话了吗,一个臭丫头还妄想着与徐老争蛊王,也不怕被人笑掉大牙。” 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男子,得意道,“激灵点的,还不赶快过来。” “我……”那人咬了咬唇,眼里闪过剧烈的挣扎,良久之后,深深的埋下了头。 “呵,废物东西……”徐老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沉眸问道,“你们呢,也执意站在笛音儿那边?” 几个人面面相觑,良久之后,有人缓缓起身,站在了徐老身边,只有寥寥几人仍旧跪在地上,低头不语。 只有近乎不到一成的人还在支持笛音儿,以一敌九,怎么看都会惨败无疑。 而笛音儿看着王座之下这副众生相,忽的笑了,笑的眉眼弯弯,只是那笑意却未达眼底。 “你们决定好了?” 徐老还未说话,便被身边的人抢先答道,“决定好了,这蛊王之位就该让徐老来坐。” “既然决定好了,那我也该做点什么了。”笛音儿偏头看着苏瑾,沉下眸光,“麻烦你帮我保护好那几人。” 苏瑾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发现正是支持笛音儿的那几人,点了点头,“他们的实力都不弱,只能说我尽量。” “尽量便可。”笛音儿望着灰蒙蒙的天幕,眼中的光渐渐暗了下去,“最后的一战,终于要开始了。” 第二百七十七章 无人无错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你觉得你能奈我何?”徐老看了一眼拥护在他身边的人,得意的勾起了唇角,“丫头,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了,主动退位,还能免受一些痛苦。” “前辈所言极是。”笛音儿掩唇轻笑了两声,眸中闪过一道寒光,话音陡然一转,“可惜了,这蛊王之位,前辈怕是坐不得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徐老微微眯起了眼睛,眼底渐渐涌上了阴毒。 他本不想在众人面前把事情做得这么绝,打算此时过后,在暗地里把笛音儿悄悄解决,但若这丫头执意找死的话,他也不介意送她一程,左右或早或晚,她都逃不过一死。 “是我话中的意思不够明显,还是前辈年纪大了,耳朵不灵光了。”笛音儿轻轻一笑,“我什么时候说过要退位了?” “你不是问谁做蛊王合适吗?”徐老咬牙,那头红发仿佛一团燃烧着的火球,气的浑身都隐隐的有些颤抖。 “看来徐老不仅耳朵不好,连记性也不好了,我的确问过谁做蛊王合适,却没说过让那人做蛊王。”笛音儿的语气陡然下沉,“还是说,徐老早就密谋好篡位一事了。” 徐老瞳孔一缩,随即又不屑的笑了一声,不成人便成仁,此事过后,他与笛音儿势必只能活一个,所以他也没有隐瞒的打算,大方的承认下来。 “既然你发现了,我便实话告诉你,无论是你,还是笛南天,亦或是你父亲,在我看来,都没有资格做蛊王。” 徐老负手而立,下颌微扬,宛若已然胜券在握,面对着眼前少女消瘦的身影,终于说出了那些他从未敢说出的话,“你的父亲性子软弱,只会做那些无聊的蠢梦,你的叔父笛南天性子偏执,所做的一切竟都只为了得到一个女人,这样的人,谈何担此大任?” 他冷哼一声,不顾笛音儿越来越阴沉的脸色,继续道,“我本以为笛南天无心于蛊王之位,所以才从中作梗,联合他杀了你那无知的父亲,却未曾想,被他摆了一道,替他做了嫁衣,好不容易他死了,又冒出了你这么个不知死活的东西,不过也好,等你死后,这世上就再无人可以拦我了。” 他仰天大笑,仿佛已经看到了他坐上蛊王之位的样子,却突然听到女子淡淡的声音。 “原来是你,终于让我找到你了……” 那笑声戛然而止,他侧目看着一步步走下王座的笛音儿,微微眯起了眼睛,“是我又如何,还是说你想为你那愚蠢的父亲报仇?” 他话音刚落,便见女子的身影消失在原地,下一秒出现在他眼前,衣袖一扬,只听“彭”的一声,他的身影刹时间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远远的飞了出去,将身后的石桌撞的四分五裂。 他捂着胸口,嘴角不断往外溢着鲜血,半晌后,才挣扎着爬起身,眼里是掩饰不住的错愕,笛音儿那点功夫,到底有几分几两,他再清楚不过了,怎么会变得如此厉害。 “很吃惊?” 一双墨色绣鞋出现在他眼前,刚想向上看去,却倏地被头上那人踩住了头颅,滚烫的血液顺着他的额角滑进了他的眼里,视线朦胧间,他只看到了女子的侧脸,和那一闪而过的寒眸。 她踩着他头颅的脚辗转用力,看着脚下那张扭曲的脸,她的心中升起一股难以言说的快意。 “知道我为什么蛊力大增吗?”她歪头,勾唇一笑,“因为蛊王殿中的所有蛊力全在我的身上。” 她这话特意压低了声音,别人听不到,徐老却听的清楚,他想把这个消息告诉别人,嘴却被封的死死的,绕是他尽力张大嘴,却仍旧只能发出支支吾吾的呜咽。 王殿之中的蛊力至今为止没有人能够动用,这贱人到底用了什么办法,竟能将那磅礴的蛊力归为己有。 是他失策了,早知道,他就应该先假意顺从了这贱人,待套出夺取蛊力的办法之后,再杀之于后快,介时,他将成为苗疆最强的人。 他还在想着如何囚禁笛音儿,让她说出办法,下颌却被一只素手陡然抬起,对上那双明明在笑,却没有半分温度的眸,心却没由来的漏了一拍。 “知道我为什么会得到王殿的蛊力吗?”笛音儿眼里闪着蚀骨的寒光,眯眼道,“因为我那“愚蠢”的父亲早就在王殿中设好了阵法。” 她手上的力道陡然一紧,伴随着一道清晰的骨裂声,他的下巴已然被她捏碎,涎水顺着他无法闭合的口中流出,那模样,恍若与痴儿无异。 盯着她的眸里,除了不解之外,还带着丝丝的恐惧,便听她一字一句道,“你说的没错,我父亲的确很“蠢”,若不是“蠢”也不会信任你,对你毫无戒心,若不是“蠢”也不会一次又一次纵容笛南天,让他有机可乘,若不是“蠢”,也不会设下阵法,为我留下最后一道生机。” 她的手微微松开了一些,他还未来得及喘息,便被她掐住了喉咙,只觉得脚下一空,竟被她举在了半空中。 “我一直都在找陷害我父亲的那个人,没想到你会自己承认。”笛音儿眼中升起几丝雾气,嘴角上的笑意却勾的愈发张扬。 他还未来得及吭声,便觉得脖颈突然传来一阵剧痛,大张着嘴,脸皱成了一团,胡乱的蹬了几下脚后,便垂下了他那不可一世的头颅。 整个过程用了不到半柱香的时间,那个被所有人推崇上蛊王之位的人,便被女子轻飘飘的结束了性命,他前一刻的野心和挣扎,在此刻看来,宛若一个笑话。 笛音儿闭上眼睛,吁了口气,良久之后,再睁开时,眼底已恢复成一片沉寂。 杀了她父亲的笛南天,已经被她亲手杀了,暗算背叛他父亲的余孽,也已经被她亲手了结了,这一切,终于可以结束了。 看着被血染红的手,笛音儿的身子不可抑制的晃了晃,身上力气仿佛一瞬间被抽干了般,双腿一软,踉跄着退后了几步,直到有人在身后扶住了她,才勉强稳住了身子。 苏瑾扶着笛音儿,俯在她耳边低声问了句,“你没事吧,还撑得住吗?” 笛音儿点了点头,“我无妨,在清除完这些余孽之前,我还不能倒在这里。” 苏瑾没有说话,悄悄的探上她的脉搏,心微微有些沉,到底是刚得到王殿中的蛊力,运用还不纯熟。 笛音儿看似轻松,殊不知,她的内力已经亏空了,苏瑾抿唇,无声的给她传送着内力,同时屏息凝神,注意着周围的一举一动。 那些人被笛音儿的毒辣手段震慑住了,犹如惊弓之鸟般,再不复之前的嚣张,拼命的埋着头,生怕被对方发现。 笛音儿冷眼看着这些变脸比翻书还快的人,讽刺的笑道,“你们不是要扶持徐老上位吗,现在他死了,你们还想扶持谁呢?” 她随手一指,随意点出几个人,“你?还是你?亦或是你?” 被点到名的人腿一软,“彭”的跪在了地上,浑身抖的如受了惊吓的鹌鹑般,眼底尽是惊恐。 “是我刚才被蒙蔽了眼睛,听信了那老东西的鬼话,您是前任蛊王之女,又是笛南天的侄女,于情于理,这蛊王之位都应该由您来坐。” 这人才刚放声,便有人附议,“没错,他算个什么东西,还想当蛊王,跟您比起来,他那蛊力简直不值一提。” “是吗?”笛音儿睥着他们,挂在嘴角上的嘲讽愈浓,“徐老死了,所以你们现在想换个靠山了?” 那人身子一僵,一时间竟无话可说,反倒是他身边之前支持过笛音儿,后来投靠徐老的人站了出来。 “我支持的本来就是您,如果不是那老东西威胁我,我也不会投靠他,求您给我一次机会。” 笛音儿看了他半晌,冷笑间,随手指向他身后,“他威胁的不只你一人,为何他们没有背叛我,你却背叛我了呢?” 她掩在衣袖下的手隐隐有些颤抖,紧紧的抓着苏瑾的手臂,站稳身子,合齿咬破舌尖,直到口腔里弥漫开浓郁的血腥味,才勉强打起了精神。 她一步步走到那人的面前,一瞬不瞬的盯着他,“你说让我给你一次机会,可你们想杀我的时候,又何曾想过,要给我一次活命的机会?” 话音刚落,那人还没反应过来,便见眼前划过一道血线,闷哼一声,直挺挺的栽倒在地上,自身下扩散开来的暗红愈发触目惊心。 他们都叫她给机会,可那个冰冷的雨夜里,谁给过她机会,谁又想过给她机会! “这妖女已经疯了,她不会放过我们的,杀了她,我们或许还有一条生路!” 不知谁大喊了一声,犹如平地惊雷般,马上在人群中炸开。 “对,杀了她!” “杀了这妖女!” 笛音儿冷眼看着这一切,嗤笑了一声,真熟悉啊,就连要杀她都和那个雨夜一模一样。 就在他们动的同时,站在树上的楚逸轩,和在王殿之中的顾子墨与南宫钰也动了,战局顷刻间呈现成一边倒的局面。 瑾言抿唇,眸光有些复杂,沉吟了片刻,也无声的加入了战局。 厮杀声中,血腥味愈发浓烈,那满地的猩红似在为女子铺出一条血路。 他们不知的是,那些盘旋在王殿之上的鸟雀,和丛林深处聚集而起的蛊物不是代表不详,而是在迎接着新一代绝世蛊王的崛起。 它们都是见证者,那些倒在血泊里的人亦是见证者,只不过他们选错了路,只能在地狱里暗自悔不当初。 第二百七十八章 炼狱赤蟒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厮杀过后的血腥之气弥漫在空旷的王殿中,久久未散,那些残落在地上的断肢,也被从树林深处疯狂涌来的蛊物啃食了个干净。 这次他们没有进入王殿,只是在周围低低的呜咽着,良久之后,才相继散去,除了一条通体暗红的巨蟒在吐血蛇信子,仍旧高昂着头,盘在原地,粗而有力的尾巴在地上拍的劈啪作响。 不难想象,若是被这尾巴抽中了,不死也得落得个半残。 那双眸也是罕见的红,宛若两颗红宝石镶嵌其中,鳞片坚硬有力,在乍现的阳光下泛着粼粼的波光,独属于蛇的竖瞳正一瞬不瞬的盯着笛音儿。 笛音儿没有动,而是微微眯起了眼睛,望进那一双偌大的赤红巨瞳里,却没有看到任何杀意,只有淡淡的审视。 笛音儿摇了摇头,觉得是自己太累,眼花看错了,但直觉之间,她认为这条赤蟒不会伤害她。 她未动,那赤蟒也未动,一人一蛇就这样对视着。 只有苏瑾看的眉梢一跳,天亮之前,他们才刚刚结束战斗,眼下再来条蟒蛇,他们怕是都要成它的腹中餐了。 苏瑾叹了口气,无语望天,良久之后,才抬起那双沾满了碎肉的手,胡乱的抹了一把脸。 丫的,不就是一条蛇吗,她就不信这么多人还解决不了一条畜生,正好今晚加餐,来它一顿全蛇宴。 她不知,她这胡乱一抹,直接将脸抹花了,那满脸猩红的碎肉,再配上她呲出的一口森森白牙,显得尤为瘆人,相比之下,那赤蟒倒没有那般骇人了。 楚逸轩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眉眼里闪过淡淡的宠溺,拉过身侧那个弓起背脊,万分警惕的女子,抬袖给她细细的擦拭着,直到露出了原本的样貌,才点了点她的额间,轻笑出声,“小瑾儿,大概不需要我们出手了。” “用,怎么不用?”苏瑾回头看着吐血蛇信子的赤蟒,吸了一口冷气,她才刚不注意,这家伙怎么就比刚才近了。 她额角一抽,视线掠过楚逸轩,“你们要是不帮忙,我们都要被这家伙吃了。” 站在旁边的顾子墨翻了个白眼,“你也不看看你现在是什么鬼样子,别说吃你了,它怕是连看都懒得看你。” “你放屁,姑娘我……”苏瑾话刚说到一半,就对上了顾子墨不知从哪里翻出来的铜镜,这一看,顿时闭嘴不说话了。 镜子里那人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红衣,衣摆已经被齐腰斩断了,衣袖被划成一条条参差不齐的碎布,露出了一截光洁玉白的小臂。 头发如枯草般乱糟糟的顶在头上,往昔里那满头青丝已经被碎肉和血块粘在了一起,那满脸干涸的血痕仍是惨不忍睹。 她终于知道楚逸轩为什么帮她擦脸了,大概是看不下去了…… 于是某个被人看不下去的可怜人,默默收回了视线,看着直挺起身的赤蟒,她突然感觉,顾子墨说的好像有几分道理…… 但蛇属冷血动物,他们在它眼中终究是猎物,保不准,它杀开心了,就连带着她一起凉了。 她的心有些沉,一边估算着胜算,一边担忧的看向笛音儿,以她的体力,若再不休息,大概会旧伤复发,再坏一点,就是真气逆流。 笛音儿看着嘶嘶出声的赤蟒,垂眸问道,“前辈迟迟不肯离开,是有什么事情吗?” 她的脸色白的近乎透明,却仍旧没有动过半分,眼皮沉重的仿佛下一秒就能合起,却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 散落在额间上的发已经被汗水濡湿,粘在毫无血色的脸颊上,仿佛下一秒便能没了声息,脆弱的让人心生怜惜。 就在她快要支撑不住倒下的时候,那赤蟒终于动了,硬如钢铁的腹拨开两边的枯草,游过的地方皆留下一道深深的褐痕。 它嘶嘶的吐血蛇信,爬到笛音儿脚边,然后顺着她的脚踝盘旋而上,将消瘦的女子围在它的蛇身之间,仿佛它轻轻一用力,女子就能被它拦腰夹断。 “该死!”苏瑾咒骂了一声,飞身便要拉出笛音儿,却无意间看到了赤蟒看过来的目光,只一眼,她感觉浑身的力气都如被抽干了一般,脚下一空,直挺挺的栽倒在地上,随即再也无法动弹半分。 她很确定,刚才那一瞬之间,她清晰的看到了赤蟒眼中的不屑和鄙夷,还有一掠而过的嘲讽和嫌弃。 一条蛇居然会有这样人性化的眼神,难不成跟红宝石一样,这赤蟒也是开了灵智的…… 若真如她所想的那样,他们大概真的会有一场苦战了。 不仅是苏瑾,其他人的内力也无法调动,楚逸轩眯起眼睛,眼底涌动着诡谲的光。 开了灵智的赤蟒,至今为止,他只听说过一条,苗疆内真正的蛊王一一炼狱赤蟒。 只是近百年来再未传出有关于赤蟒的消息,渐渐地,人们也忘记了它的存在。 只是这赤蟒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他看向被赤蟒紧紧围住的笛音儿,想起这两日的异常之象,心下多了几分思量,双王相遇,无外乎只有两种结局,要么惺惺相惜,要么至对方于死地。 以赤蟒的能力想要杀了根基不稳的笛音儿很容易,眼下看来,大概是后一种了。 若能得到赤蟒的支持,笛音儿的蛊王之位,将再无人可以撼动。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赤蟒身上,没有人看到南宫钰越敛越沉的眸光,瞳孔漆黑无光,似幽不见底的深渊,冷凝的毫无一丝温度。 他瞥了一眼面朝黄土背朝天,摔了个狗吃屎的苏瑾,在赤蟒绝对的压制之下,他掩在宽松之下的手指竟勾了勾,气息似也乱了几分,顿了顿,片刻之后,又归于沉寂。 他盯着那通体暗红的炼狱赤蟒,眼底闪过一道幽光。 赤蟒身为万蛊之王,无论是入药还是炼蛊,都将达到意想不到的结果,他本想用珍稀蛊物来入药,但现在他有了更好的选择。 看来……有些计划可以提前了…… 笛音儿被赤蟒紧紧缠着,脸渐渐涌上不正常的红,晃了晃眩晕的脑袋,闷声道,“前辈,你到底想干什么?” 赤蟒没有说话,而是静静地审视着她,似在判断什么。 “前辈,我不知道你来是什么目的,但能不能先放开她?” 瑾言咬牙,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走了出来,他本不想出手的,但看着笛音儿痛苦的样子,他的心竟升起了一丝慌乱。 “原来是万蛊不侵,万毒不入的体质,怪不得可以在我的威压下活动自如,可惜,实力太低,且身有暗疾。”那赤蟒吐血猩红的蛇信,瞥了他一眼,良久之后,才盯着笛音儿沉声问道,“丫头,你知道我是谁吗?” 那声音悠远,犹如从亘古而来,低沉,又带着苍劲的力量,盘旋在空旷的王殿中,久久不散,震的人耳膜生疼。 王殿中的所有人都愣了,谁也没有想到赤蟒居然能口吐人言。 楚逸轩微微皱起了眉头,已经确定了自己刚才的想法,眼前这条果然就是传说中的炼狱赤蟒。 苏瑾更是趴在地上喷出了一口老血,暗骂道,丫的,这赤蟒能不能好好说话! 唯独南宫钰的眼里毫无波澜,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犹如一个局外人,只有目光掠过苏瑾时,眼底才泛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涟漪。 那满身的冷意是从内而外放出来的,与平时挂着狐狸般假笑的南宫钰恍若两人。 笛音儿被震的眼前一黑,咬紧牙根道,“小辈……不知道前辈是谁……” “呵呵……”那赤蟒眯起了硕大的红瞳,低低的笑了一声,“你不知道我很正常,吾名红炼。” 它顿了顿,又补充道,“就是你们口中的炼狱赤蟒。” 炼狱……赤蟒…… 这个名字出来的一瞬间,所有苗疆之人都陷入了恐慌,就连笛音儿也是瞳孔一缩。 这个名字已经消失的太久了,久到他们都快忘了这个名字带来的恐惧了,比起会巫蛊之术的人类来说,炼狱赤蟒才是真正的万蛊之王,而那些想让其臣服的人,无一例外,全死无葬身之地。 那些人心里都升起了淡淡的狐疑,炼狱赤蟒与他们一向井水不犯河水,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难不成,笛音儿真的会带来不详…… 笛音儿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定了定心神,问道,“红炼前辈来找小辈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只是吾等你等的太久了。”炼狱赤蟒声音里带着淡淡的无奈,“我本以为你这次又会难逃一劫,没想到你不仅挺了过来,还找回了属于自己的东西。” 那双猩红竖瞳似不经意间瞥过地上的苏瑾,叹声道,“看来,终于到了结束一切的时候了。” 所有人都没有听懂它话中的深意,以为它等的是逃离而归的笛音儿,只有南宫钰眼底闪过一道晦暗不明的光。 结束,这一世的纠葛是该结束了……… 它幽幽的叹了口气,缓缓的松开了蛇身,硕大的头颅低在笛音儿面前,低沉的声音,稳而有力,“炼狱赤蟒,红炼,恭迎王上归来!” 笛音儿摸上那暗红的蟒首,在所有人震惊的眼神下,她缓缓道,“红炼,欢迎回来。”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炼狱赤蟒会认她为主,但她隐隐的感觉,炼狱赤蟒认的不是她,而是她身上那股王殿中的蛊力。 周围响起了一片抽气声,对视了一眼,齐声喊道,“恭迎王上归来,恭迎红炼大人归来。” 身为蛊王,加之炼狱赤蟒傍身,笛音儿的蛊王之位将再无人可以撼动,除非先解决了那条通体暗红,鳞比刚坚的红色巨蟒。 第二百七十九章 青衣如雪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身为蛊王,加之炼狱赤蟒傍身,笛音儿的蛊王之位将再无人可以撼动,除非先解决了那条通体暗红,鳞比刚坚的红色巨蟒。 当然,这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笛音儿得到炼狱赤蟒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苗疆,在羡慕的同时又恨的直咬牙根,早知道会这样,他们就和笛音儿打好关系或者在此之前就杀了她了。 现在这上不去,下不来的,着实让他们很尴尬。 最意气风发的当属那些抵住了诱惑,执意站在笛音儿身边的人,现在出门那叫一个倍有面子,腰也不酸了,退也不疼了,就连那漏风的大板牙说起话来都利索了。 他们的王上可是千百年来都未曾有过的,能让炼狱赤蟒都自甘认主的绝世蛊王。 这个消息不仅是苗疆,就连其它部落也略有耳闻,在确定真实性后,都坐不住了,暗搓搓的派人暗杀笛音儿,想要夺走炼狱赤蟒,然而,还没等接近身边,就被那横扫而来的巨尾拍成了一坨肉泥。 既然杀不成,那就讨好,不过是一个小丫头,最好哄骗。 他们的算盘打着响,然苏瑾这一行人中哪个不是人精,不用脑子想,都知道其中的深意,于是乎,那些大费周折才送来的东西都原封不动的退了回去。 看着被送回来的东西,那些人气的几欲吐血,这就好比一个巴掌,赤裸裸的打在他的脸上,他却无法还手,只能无可奈何,默默受下这一切。 不过,经此一事,谁都记住了这个年纪轻轻便坐上蛊王之位的女子。 “少主,辉月族的余孽已经都清理干净了。” 一些小厮模样的人跪在地上,看着站在他身前,负手而立的黑衣少年,沉声道,“不知少主打算怎么处理辉月族。” “告诉老头子,这件事容我再想想。”黑衣少年摆了摆手,“你先下去吧。” “是。”那小厮垂首,弓着腰,直到退到门边的时候,才转身离开。 屋子静悄悄的,良久之后,才听男子叹了口气,无奈之余,又带着一丝笑意,摆弄着手下的毒花,眼前闪过笛音儿的脸。 “炼狱赤蟒,不愧是我之前看上的女人。”他微微眯起眼睛,那个女人在几天之前还只是蛊力一般,现在却能让炼狱赤蟒甘愿认主,有趣,果然有趣。 他突然后悔了,这么有趣的人,应该早一点抢过来才对。 当然,他的这些想法,笛音儿是不知道的,就算知道,她也不想去理会,此刻的她正在准备与苏瑾等人分别。 “你真的不再留几日了吗?”笛音儿咬着下唇,一瞬不瞬的盯着苏瑾,虽然在极力掩饰,但还是能看出她眼里的期待与不舍。 苏瑾摇摇头,“不留了,第二枚翎羽已经得到了,另一枚至今为止仍不知在谁的手上,我们必须要尽快找到第三枚翎羽了。” 翎羽有双态,先前的翎羽她尚且都还没见过,更别说改变形态之后的翎羽了,而持之的那个人想必也在找翎羽,只不过她与笛音儿认识,占了个先机。 得到朱归,她对翎羽的感官比以前更明显了,虽然模糊,但还是能隐隐的感觉到第三枚翎羽所在的方向一一孟非国。 说起孟非,她突然想起那里还有一个“故人”呢。 至今为止,她仍记得楚立颜临走之前的眼神,犹如暗夜里蛰伏的野兽,随时等待着给猎物最后一击。 “好了,时辰不早了,我也该收拾收拾了。”苏瑾笑笑,开始整理包袱,她来苗疆一共才几日,东西不多,收拾起来也很快。 她转身去拿东西,视线却无意间掠过站在门边欲言又止的瑾言。 “是我叫他来的……”笛音儿看着苏瑾不解的眼神,咬了咬下唇,“他不肯见我,是我用你的名义叫他来的。” 苏瑾收拾东西的手一顿,看了一眼脸色略有些白的笛音儿,又看了一眼脸色微沉的瑾言,沉吟了片刻,起身向门外走去。 走到门边时,拍上瑾言的肩膀,眸光闪了闪,张口本来想说些什么,最终又化作成一道无奈的叹息。 ……… 待看不到苏瑾的身影后,瑾言才沉声问道,“你叫我来到底想干什么?” “我……”笛音儿垂首,不安的搅动着手指,半晌后,霍然抬眸对上他那双有些愠怒的瞳,定声道,“我想让你留下来,与我一起留在苗疆!” 瑾言脸色刹时间黑如锅底,甩袖道,“我说过,我不可能留在苗疆!” 说罢,便欲转身离去,还未迈步,身子顿然一僵,推开抱着他的女子,怒声道,“放手!” “我不放!”笛音儿死死的揽着他的腰,那张明媚的脸上此刻却已泪水涟涟,扑簌簌的落在瑾言的衣襟上。 看着被泪水濡湿之处,瑾言的瞳孔有些颤了颤,连声音都不自觉的缓和了许多,“放手……” “我不放,此生此世,我都不会放手!”笛音儿红着眼睛,紧紧的盯着他,似要透过他的眼底,看进他的灵魂深处。 “你闹够了没有!”瑾言皱眉,手臂突然用力,甩开了抱着她的女子,眼底冰冷一片,“此生此世,我只会追随小姐。” “呵……追随苏瑾……”笛音儿嗤笑了一声,眼里闪过一丝讥讽,“可惜了,你事事为先的小姐,身侧却从来没有你的一席之地呢。” 她笑的张狂,心却犹如被一只大掌捏住了一般,连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痛,“与她比起来,我什么都可以给你,为什么你不愿意喜欢我!” 她赤红着眼睛,看着他一寸一寸冷下去的眼神,连声音都带上了几分歇斯底里,“瑾言,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承认你的感情,什么时候才能承认你喜欢我!” 瑾言瞳孔一颤,心突然涌上来一股莫名的慌乱,躲开她的目光,似是被揭开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一般,怒不可遏道,“够了!我说过,除了小姐,我不会喜欢上任何人!” 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抚下衣袖上那只素白的手,逃也似的转身,逃窜离开。 “你口口声声说不喜欢我,为什么还要一次次救我!”笛音儿低吼着,突然玉臂一抬,沉重的“吱呀”声里,朱红的殿门轰然紧闭。 瑾言愕然回头,却看到了一抹黑影,天旋地转间,陡然感觉身下一沉,待反应过来的时候,竟发现已经被她推倒在床上,刚欲起身,脖颈上突然传来一阵刺痛,随之便再也无法动弹半分。 “你……唔……” 他刚开口,就被她以唇封之,尽数堵了回去,唇齿交缠间,一缕暧昧的银丝自两人嘴角划落。 媚眼如丝,衣襟半敞,双瞳犹如黑玛瑙般泛着黑光,那飘散下来的满头银发让她看起来恍若暗夜里的妖精,蚀骨入魂,勾人到极致。 她抓着他的手腕,细细密密的吻落在他的胸膛上,绽开一朵朵红梅,盯着他微醺的眸,忽的轻笑了一声,在他的抽气声中,张口含上了雪巅上的那梅朱果,唇舌辗转,流下一抹晶亮的水光,那朱果被蹂躏的有些涨红,显得诱人而又可怜。 她微微起来些身子,在他还未来得及出声之际,又吻上了他的唇,灵舌卷动,卷过他的长舌与之共舞。 你来我往之间,他的脸上也泛起了不正常的潮红,在女子的轻喘声中,他的呼吸也愈发沉重。 “呵……” 女子看着瑾言那双紧闭着的眸,轻笑了声,突然伸手抚上他的脸颊,从他的眉眼,到他的薄唇,再到他敞开的胸膛,所过之处,皆带起一阵阵战栗。 下一秒,她突然含上了他的喉结,反复吸吮,待他再也忍不住闷哼一声,又吻上了他的唇,将他欲脱口而出的话吞入了腹中。 反复几次之后,瑾言终于放弃了,任女子在他身上放肆而行,同时运转真气,无声的冲击着穴位。 她撑起身,眼底升起蒙蒙的雾气,双瞳是深不见底的黑,细看之下,又卷动着翻涌的海浪。 抚着他胸膛的手缓缓向下,流连在他平坦的小腹上,在他霍然睁眸之间,倏地握上了那直挺而起的炽热,烫的她手一颤,几欲脱手而去。 “笛音儿,我最后警告你一遍,放手!”瑾言极力的平稳下呼吸,嗓子已经沙哑到听不出来原来的声音。 “嘘……”她抵上他微凉的唇,魅然一笑,“我说过,我是不可能放手的。” 她垂眸,看着手心里的灼热,心跳如擂鼓,极力稳下颤抖不止的手,深吸了一口气,开始缓缓解开自己的衣衫,黑衫滑落,露出女子圆润的肩头,和那恍若玉兔般的浑圆。 瑾言瞳孔一缩,随即又闭上了眼睛。 “若你不喜欢我,为何还会有反应……” 女子掐起他的下颌,含上他的耳珠,吐气如兰道,“承认喜欢我,有这么难吗……” 瑾言睫毛颤了颤,却仍旧闭眸,不语。 “呵……”女子轻笑了一声,抚在他身上的手霍然用力,清晰的“撕拉”声里,那青衣刹时间被撕成了无数碎片,如青色的雪般,纷纷扬扬的落了下来。 请假条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第二百八十章 早已相识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呵……”女子轻笑了一声,抚在他身上的手霍然用力,清晰的“撕拉”声里,那青衣刹时间被撕成了无数碎片,如青色的雪般,纷纷扬扬的落了下来。 迷离,梦幻,却又悲感,凄凉。 她轻笑,俯身吻在他暴露在空气中的胸膛上,一路向下探去,在就快要接触到他小腹的时候,瑾言突然闷哼了一声,随即弹身而起。 千钧一发之际,他俨然摆脱了她的禁锢。 他赤红着眼睛,拉过女子的手臂,倏地将她压在身下,大掌紧紧的掐在她白皙的脖颈上,浑身都在隐隐的颤抖。 “你……想……杀……我……” 笛音儿双手抓着脖颈上的大掌,脸涨的泛起了不正常的潮红,她本可以用内力震开他,但对上他含怒的双瞳后,又犹豫了。 试问她能下得了手吗? 不,她不能! 他想杀了她,她却终归不忍心伤他…… 瑾言沉眸,深吁了一口气,半晌之后,才沉声开口,一字一句道,“这次,我只当是个意外,若再有下次,我一定会杀了你。” 他说罢,突然松开了手,深深的看了一下眼神空洞的女子,拂袖,转身离去,在即将迈出殿门的时候,顿了顿脚步,回头抿唇道,“你的头发……我会尽量想办法的……” 笛音儿闭上眼睛,突然嗤笑了一声,他明明毫不犹豫的推开了她,却还口口声声的说要医治她的头发,让她绝望的同时,又给她希望。 善良如他,忠诚如他,无情如他,残忍亦如他。 一滴滚烫的泪珠从她的眼角涌出,划过她苍白的脸颊,没入她耳鬓的发中。 衣衫半敞,随意的搭在胸前,里面饱满的浑圆若隐若现,发丝凌乱,散落在宽大的床上,眼神空洞无光,细看之下,还带着几丝挣扎与迷茫。 她偏头,模糊的视线里,看到瑾言越走越远的背影,胡乱的拢起衣衫就追了出去,歇斯底里的大喊道,“瑾言,你这个懦夫一一” 瑾言脚步一顿,却没有回头,绷紧下颌,几个跃身就再也不见了身影。 殿门外,一条红色的赤蟒嘶嘶的吐血蛇信子,默不作声的看着这一切。 笛音儿咬牙,突然转头看向赤蟒,红着眼睛道,“你刚才为何不拦住他!” 赤蟒盯着脸色似比纸还要白上几分的笛音儿,良久之后,才叹了一口气,声音低沉,仿佛从亘古而来,带着丝丝的无奈,“王上,您这是何苦呢……” 笛音儿恍若听不到赤蟒的话般,眯着眼睛,低吼道,“少废话,我问你,刚才为何不拦住他!” “拦住他?”赤蟒吐着蛇信子,盯着仿佛疯魔了一般的笛音儿,沉声道,“王上,在你心底,真的想拦住他吗?换句话说,你拦住他又能如何呢?” “我……”笛音儿顿时愣住了,仿佛一个失了灵魂的木偶般,面对赤蟒的质问,哑口无言,呆呆的站在那里。 赤蟒说的没错,以她现在的实力想要拦住他很容易,可即便是拦住他,又能如何呢,再一次强迫他,然后再一次被他羞辱吗? 她突然失了所有的力气,跌坐在地上,只感觉从心底蔓延出一阵冷意,冻彻四肢八骸,冻的她牙齿都止不住的颤抖。 “哎……”赤蟒摇了摇暗红色的蛇头,忽的张口叼起地上的笛音儿,将她轻轻的放在王殿中的床上,然后盘踞在一旁,闭上了那双赤红的血瞳。 床上的女子呼吸声均匀,眼睛却一眨不眨,呆滞的望着头上的琉璃灯,眼前闪过的,是一幕幕熟悉却又陌生的画面。 她也曾想过,世上男子千万,为什么会执着于一个从未正眼看过她的人,好似有一条无形的线般,冥冥中牵引着她,仅此一眼,她便已沦陷,为了他,她甚至可以不惜性命。 直到为他解蛊的时候,那深埋于心底的记忆,才终于被唤起。 他可能早已经忘记了,但她却记得,那个在蛊林里,将她带出来的小小少年,她亦记得,她曾许下承诺,发誓要嫁给她。 可是后来,她为什么忘记了呢,对了,是父亲帮她消除的记忆。 那个雨夜,她得知他要离开的消息,不顾所有人的阻拦,疯一般的要出去找他,即便母亲哭着求她,她也执意要和他回中原。 父亲勃然大怒,命人将她抓了回去,一同被抓回来的,还有一个鼻青脸肿的少年。 少年虽小,心性却异常坚毅,无论如何盘问,都缄默无语,对为何会来到苗疆的事情只字不提。 看着少年身上不断增多的伤痕,她哭闹挣扎,想要救下他,可她的挣扎却只换来少年身上更多的伤痕。 父亲呵斥她,让她退下,她却执意不肯,待那鞭子要挥打在她身上的时候,那个脸无血色的少年终于动了,将颤抖不止的她护在了身下,任凭那鞭子将他打的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明明一切都是她的错,是她贪玩跑到蛊林遇险,是她死皮赖脸的跟在他身边,是她口口声声要嫁给他,明明他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没有做,她却间接性的害了他。 看着倒在血泊中,却依旧护着她的少年,她泪已决堤,以命做要挟,才换来父亲的松口,前提是,消去他们两人的记忆。 为了保下少年的性命,她只能含泪应下,失去意识之际,是她最后一次见到少年的脸。 然而,命运却如同和他们开了一个玩笑,明明再无相关的两人会再一次相见,也未曾想,再见时,早已物是人非。 可历史却总是惊人的相似,再见之时,她仍旧一眼为之心动,而他,仍旧未为她驻足。 能被他印在心里的,从始至终,都只有苏瑾一人。 而从始至终,她都只是他的拖累。 你自诩情深,却不知,我爱了你多年,我原地等待,不问君归期,你却陪在她身边,只争朝夕。 笛音儿闭上眼睛,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从眼角流出的,是一滴血泪,那是她的泪,亦是她的心头血。 她伸手,于虚空中虚晃一抓,又无力的垂了下去,偌大的王殿中陷入了久久的沉寂,徒留那满室凄凉与心酸,亦和无尽的无奈。 第二百八十一章 二选其一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笛音儿在床上沉沉的睡着,直到黄昏之际,才缓缓睁开眼睛,望了一眼窗外,待看到垂到天边的夕阳时,眼中的光骤然聚集起来,猛的坐起身,匆匆的穿上鞋,就向门边踱步而去。 起身之际,眼前突然一黑,脚步踉跄一下,又跌坐回在床上,晃了晃混沌的脑袋,眼睛干涩的泛起阵阵酸痛。 她捏着眉心,小心的合拢好衣衫,深吁了一口气,才又站起身,橘红色的黄昏打在她银白的头发上,将她的轮廓勾勒的都柔和了几分。 盘踞在床边的暗红赤蟒听到了床上的声音,微睁开那双猩红的竖瞳,吐血蛇信子,懒声道,“那几人已经走了,王上不必再去找了。” 笛音儿捏着眉心的手一顿,目光侧向他,微微提高了些声音,“走了?她们什么时候走的?” 赤蟒微微抬起暗红的蛇头,淡声道,“她们三天之前便走了,所以王上不必再去追了。” 三天,她竟整整睡了三天,可苏瑾为什么临走之前却没有叫醒她! 以苏瑾的性格绝对不会一声招呼不打,就径自离开,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还是说,因为瑾言……她们不愿意再见到她了…… 想到这,笛音儿的身子突然开始轻轻颤抖,眼底里也渐渐涌上来惶恐,脸色苍白,肩膀消瘦,羸弱如她,仿佛轻轻的触碰,都会碰碎。 赤蟒见她这副样子,叹了口气,腹行到她身边,尾巴一勾,便勾出两封信纸,递到她面前,“这两封信是那红衣女子写的,至于这一封……” “是他写的,对吗?” 赤蟒的话还没有说完,笛音儿便先一步接了过去,看着她眼底的希冀,赤蟒沉吟了片刻,这个他指的是谁,即使她不说,它也知道,半晌之后,点头道,“王上猜的不错,这封信的确是他送来的。” “……是吗……” 笛音儿咬紧下唇,迟疑的抬起手,就在赤蟒以为她会接瑾言那封信的时候,她却突然换了个方向,接过了苏瑾那封。 展开信纸的那一刻,独属于苏瑾那不羁洒脱,坚毅中且带着几分娟秀的字体一一跳跃在眼前,白纸之上,墨色的字迹清晰明了。 笛音儿将那封信仔仔细细的看了两遍之后,才默不作声的折好,放在了桌子上,与此同时,那颗不安的心也稍稍放了下去。 下一枚翎羽在孟非,距离苗疆有一些时日的路程,她目前还无法脱手离开,希望苏瑾能顺利得到翎羽。 至于他…… 笛音儿视线掠到另一封信上,沉吟着,良久之后,才小心的接了下来,看着那无比熟悉的字迹,连手都在隐隐的颤抖。 只见信纸上清晰的写着一行小字,语气毫不拖泥带水,俨然是瑾言一贯的风格:我会找到治好你头发的办法。 明明是一行再简单不过的字,她却看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泪水模糊了视线,晕染开纸上的墨色字迹时,她才缓过神来,将那封信贴在胸口,从低低的啜泣到嚎啕大哭。 她以为他不会再理她了,也决定放弃他了,但看到这封信的瞬间,她仿佛又在黑不见底的深渊里看到了希望。 良久之后,她站起身,擦去脸上的泪痕,将那封信小心的装在一个锦袋中,放在了枕下。 再抬眸时,她的眼神已然变得锐利无比,与之前不同,那才是一个王者该有的眼神,她伸手,摸上身侧那颗硕大的暗红蛇头,凉声道,“走,看看那几个老东西怎么样了。” 赤蟒嘶嘶的吐着蛇信子,看到笛音儿毫无温度的眼神,眼底闪过一丝欣慰,狠厉,果断,这才是它王上真正的模样。 它那双赤红的竖瞳闪着忽明忽暗的光,突然张开巨口咬上了笛音儿的手腕,鲜血弥漫之际,它庞大的身躯突然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着,直到缩在女子的手腕上,变成了一条暗红的赤蟒手镯。 脚步踏在地上的“咔哒”声里,女子的背影越来越淡,直到消失在空荡昏暗的王殿里。 良久之后,地牢之中响起了一声高过一声的哀嚎,和刺耳的尖叫与求饶,满天星辰之下,那声音渐渐地淡了下去,又与黑夜融为一体,渐渐恢复成一片沉寂。 除了流淌满地的鲜血,和散落在四处的断肢残骸之外,仿佛从没有人来过这里。 ……… 夜已静,谧无声,一袭红衫的俊逸少年出现在苍白的月光之下,脚步轻盈,踏在参差不齐的屋顶上仍能稳健如飞,呼吸沉稳均匀,所过之处,没有发出半分声响。 紧跟在少年的身侧是几个同样样貌不俗的人,紫影妖孽如斯,白影飘逸如仙,黑影沉稳如墨,青影含笑如莲,同样没有发出半分声音。 绕了一个大圈之后,她们才在一处转角的胡同中停了下来,相视一眼,突然消失在原地,只有红衣少年静静的站在那里,含笑看着堵在她身前身后的人。 她开口,声音如珠落玉盘般清冷干脆,不知是不是还没有发育完全,听起来不似寻常男子那般深沉,反倒多了几丝如玉般的温润,只是少年脸上那表情,却怎么看怎么欠揍。 没错,这个抱臂,含笑看着黑衣人的红衣少年,正是从苗疆而来的苏瑾。 而她身边那几位,自然是以各种理由跟在她身边的大佬们。 撵了几次之后,苏瑾也放弃了,他们愿意跟就跟吧,左右是几个免费的苦力,不用白不用,说不定在什么时候还能发挥意想不到的作用呢。 “主上有命,让我等带你回去,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一个黑衣人喘着粗气,待看清楚少年的脸时,眼中闪过一抹惊艳,怪不得那女人会让他们来捉这个红衣少年,原来是个小白脸。 好好的一个翩翩少年郎,却穿着一身红衣,果然风骚,想来也是个拈花惹草,四处留情的东西。 不过,这次这少年算是踢到钉板上了,被那女人盯上,不死也得丢掉半条命。 苏瑾歪头,勾唇轻笑,“你们主上有没有说过,我这人没什么爱好,就是喜欢不吃敬酒吃罚酒。” 那黑衣人一怔,随即缓过神来,讽刺道,“如主上所说,你果然是个胆大包天的的东西。” “嘿嘿,过奖过奖。”苏瑾摆摆手,呲出一口森森白牙。 黑衣人一噎,抽出了别在腰间上的弯刀,阴恻恻的笑道,“主上就猜到你不会乖乖和我们走,所以另有嘱咐,只要能把你带回去,生死不论。” “妈呀,这么狠,兄弟你别吓我!”苏瑾捂着胸口,装成一副无比害怕的模样。 那黑衣人正得意着,想让苏瑾束手就擒的时候,却听她突然笑道,“狠是狠了点,不过也要看你们有没有那个命能带走我。” 黑衣人猛然意识到自己被耍了,看着身影单薄的少年,咬牙道,“你是看不起我们的实力?” “没有啊。”苏瑾摇头,在黑衣人不解的目光下,她微微一笑,“我只是单纯没有看到你们的实力,毕竟连看都看不到,又有何看不起之说?” “你!”黑衣人当即怒了,二话不说,当即提刀袭了上去。 他身后的人想动,随即又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动作一顿,对着身边的人迟疑道,“主上虽说生死不论,但白衣公子却说要活捉,主上对白衣的态度,大家有目共睹,我们若是直接杀了这少年,有些不大好吧……” “呸,去他娘的好不好,这混小子到底有多嚣张,难道你看不到?要忍你去忍!”说话的人搓了搓手掌,瞥了他一眼,阴翳的笑道,“况且,就算我们杀了这少年,白衣又能说什么,刀剑无眼,失手杀了个人再正常不过了。” 被他盯着的人犹豫再三,突然下定了决心,直接抽刀冲了上去,看的他身后的人一愣。 “乖乖,刚才还不敢出手呢,结果下起手来比谁都狠。”他啧啧两声,也加入了战局,场面一时间变得混乱不堪。 这些人都是楚立颜的人,无一不是以一敌十的高手,而苏瑾对他们冷嘲热讽,目的就在于乱他们的心神。 人心怕乱,一旦心乱了,就会暴露出缺陷,而苏瑾,等的就是这一刻。 红衣少年看着从身前身后袭过来的人,不但没有任何惊慌,反而勾起了嘴角。 敌方人多,的确不好对付,但别忘了,她也是有帮手的人,还是随便拖出来一个,都能震慑一方的人。 “兄弟,抓人以活人为佳,你确定要下死手?”苏瑾笑吟吟的看着他,突然话音一转。 “战场无情,刀剑无眼,我们刚才已经给过你机会了,别忘了,是你自己要吃罚酒的。”那黑衣人举起刀刃对准苏瑾,月光之下,折射出一道银亮的光。 “哎,那就没办法了,我刚才也给你们机会了。”苏瑾呲牙一笑,“是你们先要下死手的,这就怪不得我了。” 话音刚落,只见红影掠过,少年的身影刹时间消失在原地,在黑衣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下一秒,便在人群中炸开一片蒙蒙的血雾。 少年擦下喷溅在脸上的血,回首看着那个愣在原地的黑衣人,笑的张狂,“你们是想要一个一个来,还是想要一起上?” 第二百八十二章 能听懂吗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少年擦下喷溅在脸上的血,回首看着那个愣在原地的黑衣人,笑的张狂,“你们是想要一个一个来,还是想要一起上?” “对付你,我一个人就够了!”为首的那黑衣人咬牙大喝一声,手中的双刃划破长空,铮鸣作响之间,已然闪身到红衣少年的面前。 然而那红衣少年的速度却比他还要更快上几分,就在刀刃即将抵达苏瑾面前的时候,她却忽的向后折身,躲过了这一击,同时出腿横扫。 那人一惊,连忙跃身而起,却不料,这只是对方的虚晃一招,这一脚他才刚躲过,下一脚便如期而至,所对准的,正是他腿间某个不可言说之处。 他疼的猛然抽了口冷气,双腿一软,直接栽倒在地上,豆大的汗珠不断的从他的额间滚落,顺着他宽平的下颌流入他的脖颈,后背的衣衫也渐渐被汗水濡湿,就连脸上的肌肉都疼的仿佛抽了筋一样,止不住的痉挛。 心里一遍遍咆哮着,妈了个西皮的,这小白脸下脚真特么的狠,与那手段阴毒的死女人如出一辙,怪不得会被她看上。 身上的痛,再加上精神上的羞辱,让他抓着地面的手不断用力,直到五指深陷进地里,磨破了皮肉,流出的血染红了周围褐土,才分散些注意力,不再只注意身下的痛。 他抬头,看着眼前嬉笑的红衣少年,咬紧牙根,恨不得将其拆之入骨。 之前远看时只觉得少年长的俊逸非凡,这一抬头,却猛然发现,这少年竟然长的与白衣公子几乎一模一样,与白衣的温润如玉不同的是,眼前的少年更加邪肆而张狂。 他眸光闪了闪,迟疑了片刻,还是咬牙问道,“你与白衣是什么关系?” “白衣?”苏瑾眨了眨眼睛,“白衣是什么人?” “你真的不认识白衣?”那黑衣人显然不信,若没有半分关系,这世上怎么会有长的如此相像的人。 “我真不认识。”苏瑾挑了挑眉,“还是说,你觉得我该认识?” 黑衣人默然,心底突然有个大胆的猜测,难道是因为这少年长的与白衣公子太过相似了,所以那女人才要杀了他? 可若是如此,最想铲除这少年的不应该是那女人,而是白衣公子才对,为什么白衣却还要护着这少年? 他总觉得自己隐隐的猜到了什么,却又在即将触碰到真相的一瞬间,眼前升起了雾霭,转而又在那雾霭中迷失了方向。 但无论这少年是什么人,他都只有一个任务,要么带他回去,要么让他死在这里,前者要实现起来大抵很难,所以他们只能选择后者,不过,就眼前的形式看来,后者也不简单。 这少年的功法诡谲,是他从未接触过的,沉吟了片刻,盯着苏瑾,沉声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说我啊。”苏瑾突然扯出一排白亮的大板牙,阴恻恻的笑道,“我自然是杀你之人。” 话音刚落,少年的手突然动了,与此同时,那黑衣人也直挺挺的倒了下去,爆凸的双目中,还带着不可置信,而他头顶之上,俨然扎着一枚细如牛毛的银针。 在他即将断了气息之前,少年突然俯身,将唇贴在他的耳边,轻轻道,“告诉你也无妨,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在下名为苏瑾。” “苏……瑾……” 黑衣人喃喃了一遍,苏瑾这人他知道,是轩辕那位巧手大夫,也是改变轩辕格局的其中一人,只是轩辕内战之后便没了踪迹,任凭多少人寻找,都没查探出半分消息,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碰到。 意识消失的最后一秒,脑海中突然有一抹红影一闪而过,他隐约记得,多年之前,也有一名身着红衣,身法诡谲的女子。 还来不及多想,他眼前骤然一黑,便再也没有了生息。 苏瑾淡淡的看了一眼地上渐渐冰冷的尸体,随即收回了视线,她可没有那个闲情逸致,人家把刀都架在她的脖子上了,她还有笑呵呵把头送过去的道理,对于那些要杀了她的人,她从来都不会手软。 她侧目,将视线掠到那些人身上,勾唇道,“你们呢,是想要一个一个上,还是想要一起上。” 她面前的黑衣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的执起弯刀,从四下扑来,将苏瑾围在了中间。 苏瑾冷目,红衫飘扬之间,手腕翻转,一朵硕大的剑花于人群中炸裂开来,赤光弥漫之间,只听一声声皮肉绽开之声,和压抑的闷哼与刺耳的哀嚎之声。 那赤光早已散了,不散的是炸裂在空气中的血雾,鼻翼之间,皆是刺鼻的血腥之气。 喷溅在少年脸上的血迹,将他显得愈发妖异,宛若暗夜里的夺命使者,连苏瑾都没有发现,在她运转功法到极致的时候,眼底一道红光一闪而过。 而这一切,除了隐匿在暗处的楚逸轩和南宫钰之外,无人发现。 看到苏瑾出手如此狠绝,那些人眼底赤红,无关任务与否,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了眼前这红衣少年。 苏瑾冷眸相对,衣摆于身后无风自舞,嘴角噙着的是漫不经心的冷笑。 处于险境,仍能无动于衷,这抹从容让那群黑衣人倒升起了几分警惕之心,生怕苏瑾再留有后手。 而事实上,他们的担心是多余的,她们不知的是,苏瑾握着剑的手已经隐隐颤抖,那一剑,看似气势嚣张,却震的她虎口发麻,这些人无一不是万里挑一的高手,苏瑾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 满天血雨中,苏瑾的衣衫已被血染的暗红,交融在一起,分不清到底是她的,还是他们的。 看着苏瑾明显体力不支的样子,那些黑衣人心中大喜,就在他们想要速战速决的时候,却突然听到一道明亮的笛音,恍若天籁,直浸心肺,与此同时,他们也发现,脚下犹如灌了千斤重的铅般,再无法移动半分。 笛音陡然升高,带起一阵飞沙走石,划破了那些黑衣人的衣衫,血星飞溅之中,他们突然感觉脖子一凉,随即便见自己的身子倒在了地上,而上面早已失去了头颅。 “什么人!” 黑衣人瞠目,四下看去,却见一抹紫影和一抹青影出现在人群中间,手上执着的,是滴着血珠的剑刃。 “凌阁主的手段果然非凡,我等佩服。”青衣男子含笑,瞥向身侧之人。 紫衣男子点头,云淡风轻的笑道,“南宫阁主的手段亦是不俗,我等佩服。” 这两人皮笑肉不笑的寒暄,听的苏瑾嘴角一抽,那一脸真诚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他们之间的关系有多好呢。 两人的出现,在人群中炸起一片慌乱,虽然一时间没有辨认出来,但那个在后面的吹笛者,他们却看了个清楚。 白衣玉笛,眉目若星,此人正是顾子墨。 黑衣人以剑撑地,看着眼前实力深不可测的几人,顿了顿,咬牙道,“墨公子,我们与您并无仇怨,这是我们私下的事情,还请墨公子不要插手。” “你们是与我无冤无仇,但她与我有仇。”顾子墨执笛,指向满脸黑线,哑口无言的苏瑾。 黑衣人一听,当即大喜,以为反败为胜的机会来了,忙不迭道,“如此一来正好,只要墨公子能出手相助,我们必定能杀了这小白脸。” “谁说我要杀她了?”顾子墨瞥了苏瑾一眼,随即收回视线,冷笑道,“我是与这家伙有仇,但这家伙的命只能由我来取。” 那黑衣人微怔,马上道,“只要我们联手,您可以亲自动手杀了她。” “你是听不懂我的话吗?”顾子墨的眼中泛起彻骨的冷意,眯眸道,“我不会和任何人合作,她的性命只能由我来取。” 黑衣人一噎,看了一眼楚逸轩他们,不死心道,“墨公子为人光明磊落,想在不借助任何人帮助的情况下杀了这人,但有人却不这么想。” 他指向顾子墨身后,咬牙道,“那些人都是来帮这小白脸的,您认为,他们会给你动手的机会吗?我知道您厉害,但双手难敌四拳,即便是你,对上这些人也不见得有几分胜算,不如与我们联手,还能博得一线生机。” 苏瑾听着听着,突然噗嗤一笑,懒懒的抬眸看着说话的黑衣人,道,“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她走到顾子墨身边,手臂搭上他的肩膀,呲牙一笑,“忘了告诉你,我们是一伙的。” “一伙的?”那黑衣人顿时懵了,看向顾子墨,“你不是说你要杀了她吗?你骗我?” “我何时说过要杀她了?”顾子墨拍下肩头上的胳膊,又皱眉抚平上面的褶皱,才冷声道,“我的确说过她只能死在我手上,却没说过我会杀了她。” “什么……意思……”那黑衣人愣愣的开口,而顾子墨已然不想再搭理他。 苏瑾看着被忽悠的一愣一愣的可怜娃,幽幽开口,“他的意思是,他不会让我死在任何人手里,当然,你也可以理解为他在保护我。” 苏瑾顿了顿,看着黑衣人,迟疑的问了句,“我这么说……你能听懂吗……” 第二百八十三章 你走不走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苏瑾顿了顿,看着黑衣人,迟疑的问了句,“我这么说……你能听懂吗……” “保护你?”顾子墨霍然转身,看着苏瑾嗤声道,“我是不会让你死在别人手上,却不代表我是在保护你,你还没那个资格。” “资格?”楚逸轩睥着他,眼底闪过一道危险诡谲的光,勾唇道,“我的小瑾儿不需要任何人保护,即便是保护,也轮不到墨公子,论起资格,怕墨公子才是没有资格的那个才对。” “呵……”顾子墨沉眸,瞪着苏瑾冷笑一声,“苏瑾,你真是好样的。” 苏瑾无语,无奈的摆摆手,“对对对,您老人家说的都对。” 她早就习惯这个口是心非的家伙了,扭头看向黑衣人,问道,“我刚才说的话你都听明白没有。” “我……听明白了……” 黑衣人语塞,好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话,对方都说的这么明白了,他哪里还能听不懂的道理,现在他明白了,这两人纯属就是合起伙来坑他的! 他狠狠地磨着牙根,悄悄摸上隐藏在腰间的匕首,趁着苏瑾不注意的时候突然暴跳而起,对着少年的脖颈就扎了下去。 然他刚起身,便感觉后心一痛,他吃力的低头看去,却看到从胸口穿出来一柄泛着幽幽蓝光的剑刃。 从其上传出来的寒意,让他的身子止不住的颤抖,不出多时,便浑身僵硬,那副吃惊的表情也永远的定格在脸上。 那冰色的寒芒只是一闪而过,在鲜血的遮掩下,除了他之外,再无人看到。 碎冰,碎冰,这把剑他只在一个人的身上听到过…… 他身后的南宫钰不动声色的抽剑而出,拿出锦帕仔细的擦着沾染在上面的血,笑的温和无害,眼里却没有半分温度。 他淡淡的瞥了一眼地上早已凉透了的尸体,看向眼前的女子,笑道,“阿瑾,这人刚才想要偷袭你。” “多谢南宫兄出手相助。”苏瑾不动声色的避开南宫钰伸过来的手,与他拉开几分距离,不知为何,自从离开苗疆之后,她便感觉南宫钰身上总是萦绕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气息,说不上来是什么气息,却让她感到压抑。 尤其是他刚才杀人的时候,这股气息愈发浓郁,且有些似曾相识。 “南宫兄,能把你的剑给我看看吗?” 她还记得刚才那黑衣人低头的瞬间,眼里闪过的诧异,难道是这把剑有什么问题…… “阿瑾想看的话,自然可以。”南宫钰没有拒绝,很痛快的把剑递给苏瑾,仿佛只是一把再寻常不过的剑。 苏瑾接过剑,仔细打量着手中通体泛黑的剑身,微微眯起了眼睛,不得不说,的确是一把好剑,但也没有什么太过特别的地方,还不至于让一个人惊讶到如此。 难道说,是她理解错了,那黑衣人看的其实不是这把剑…… 沉吟了片刻,将剑还给南宫钰,笑道,“果然是一把好剑,南宫兄不愧是万宝阁的阁主,出手皆无俗物。” “阿瑾若是喜欢,不如将这剑送你,如何?”南宫钰笑着,将剑递进几分。 “不用了,我有凤兮足以,这把剑还是南宫兄自己留着吧。”苏瑾将剑推回去,心中的疑虑也淡了几分,大概真的是她想多了。 “跟青梧和凤兮比起来,我这把的确不是什么好剑,阿瑾看不上很正常。”南宫钰笑笑,把剑收了回去,垂眸的一瞬间,眼底闪过一道意味不明的光。 青梧,凤兮,果然是两把令人讨厌的剑啊…… 他们在这里聊的火热,那些黑衣人却苦不堪言,心底涌上来一股无力感,那是面对死境之时的绝望。 互相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决绝,下一秒,纷纷执剑袭了上去,他们知道自己会死,可即便是死,也要从对方的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苏瑾默默叹了一口气,悠哉悠哉的退到几人身后,然后极其无耻的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眼前黑衣人拼死挣扎。 那紫影如同九天而来的潋滟锦缎,流动飘逸,所至之处,哀嚎声四起,仅是几个呼吸的瞬间,地上便倒下若干具尸体。 南宫钰则显得温润了许多,只见他挥袖之间,撒出一把灰色的粉末,离他最近的人脸色骤变,想要屏住呼吸,却为时已晚,还没有来得及发出声音,便没了气息。 两人在前面厮杀,苏瑾在后面打坐屏息,几个黑衣人见苏瑾这般,还以为她已经体力耗尽了,当即改变了方向,扑向了她。 与此同时,苏瑾霍然睁开眼睛,手腕翻转,衣袖一甩,从袖口之中甩出两枚银针,射入了那两人的眉心。 前后围堵,再加之苏瑾的查缺补漏,不出片刻,整个胡同里便只剩下了他们几人。 就在最后一个黑衣人断了呼吸之前,突然阴恻恻的笑道,“你以为你们赢了吗,你们在这里的消息已经送出去了,再等等,我们主上就会派人过来,你们一个都逃不了!” “你说的是这人吗?” 一袭黑影拎着一团东西出现在墙上,衣袂飘扬,于身后猎猎作响,被他拎在手里的那团东西拼命挣扎着,发出呜呜的声响。 “……三……子?” 黑衣人眨了眨模糊的眼睛,定睛一瞅,才发现那团活物竟是他们派出去传送消息的人。 他看着看着,突然呕出了一大口血,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月光下,矮墙上的黑衣男子容颜微冷,看着坐在地上,如同从血里捞出来的苏瑾,抿紧了唇角,足下轻点,从墙头上飞身而下,将那团东西丢在黑衣人的面前,看也不看一眼,踱步到苏瑾身边。 “小姐……”他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想要触碰女子,但看着她满身鲜血,又感觉无从下手,因为他不知道哪里会是她的伤口。 苏瑾看着瑾言无措的样子,眨了眨眼睛,忽的轻笑了一声,“我无妨,我基本没有受伤,身上的血都是别人的。” 瑾言明显不信,试探着碰了一下苏瑾的肩膀,却见苏瑾没有任何反应,仍旧是淡淡的笑,这才放心下来。 也对,有那两个人在,小姐受伤的可能性小之又小。 他不知的是,刚才那一碰,好巧不巧,正恰好碰到了苏瑾的伤口处,疼的她差点倒抽一口冷气。 她看着被捆成一团的黑衣人,挑眉道,“瑾言,跑出去的人都解决了吗?” “都解决了。”瑾言点了点头,随即又有些不解的皱起了眉头,“小姐为何还要留下一人?” “自然是让他回去通风报信,要不然楚立颜怎么能知道我在哪里呢?”苏瑾粲然一笑,不知为何,看在黑衣人眼里,却让人不寒而栗。 她从一开始便让瑾言去周围守株待兔,将那些跑出去通风报信的人一一截杀,只留下一人,目的就在于让他给楚立颜通风报信。 但不能是现在,如若不然,楚立颜一定会派出更多的人来围剿她,他们身处孟非,处处受限,介时,才是最棘手的时候。 所以她只能让瑾言抓一个人回来,待她们解决完所有的事情后,再将那人放走,等楚立颜收到消息的时候,他们早已隐匿到了别处。 想想楚立颜那张被气到“花容失色”的脸,苏瑾的心里就感觉一阵畅快。 楚立颜截杀她势必用的是私兵,也势必不能让孟万钟那老东西知道,故而她只能憋在心里,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想到这,被追杀一夜的苏瑾心里终于舒坦了,连看着那两个黑衣人都感觉顺眼了。 她走到那两人身边,看着那个被五花大绑的可怜娃,笑问道,“我可以放你回去,但是有一个条件。” 那人一听说能活,双眼瞬间迸射出一道精光,“什么条件。” “很简单,把今晚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楚立颜,想添油加醋随你便,但是绝对不能漏掉任何细节。” 她的话让那人一愣,怔怔开口问道,“就这么……简单?” “没错,就这么简单。”苏瑾解开他身上的绳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呲牙一笑,“行了,快走吧。” 看着苏瑾不怀好意的表情,那人愣是一动不敢动,生怕又是对方给他下的圈套。 “让走还不走,一个大老爷们怎么这般墨迹。”良久之后,苏瑾终于失去了耐心,瞪着他,“你到底走不走,你要是不走,我就让你兄弟走了。” 她踢了一脚地上已经半只脚踏入阎王殿的黑衣人,“喂,你兄弟不想走,你想不想走?” “走……去哪……”那黑衣人无力的呻吟了一声,下一秒,眼睛陡然睁大,“你刚才说放我走?” 生怕苏瑾反悔了一般,忙不迭道,“走走走,他爱走不走,我这就走。” 他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即便是走也走不了多远,但留在这里就只有死路一条,逃出去,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那人一听,也改了口,“我也走!” 他刚转身,便听身后的女子幽幽开口,“我不需要那么多人,你们两个人只能走一个。” 那两人一听,都愣了,再对视之时,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想要致对方于死地的决绝。 “我没有看人自相残杀的爱好。”苏瑾沉吟了片刻,突然给地上那人扔了一枚药丸,挑眉道,“就你了,走吧。” 左右都是个死,还不如放手一搏,那人想也不想就吞下了那枚药丸,瞬时间,丹田之中涌起了一股温热的暖流,逐渐流至四肢八骸,身上的疼痛似乎也退去了几分。 第二百八十四章 月影摇曳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左右都是个死,还不如放手一搏,那人想也不想就吞下了那枚药丸,瞬时间,丹田之中涌起了一股温热的暖流,逐渐流至四肢八骸,身上的疼痛似乎也退去了几分。 这药竟然这么……神奇…… 黑衣人双瞳一亮,握了握恢复些许力气的手,深深的看了苏瑾一眼,转身就走,徒留他身后的人目瞪口呆。 明明该走的人是他才对,凭什么换成了别人! 被瑾言抓回的那人浑身隐隐的颤抖,见黑衣人真的要走,再也忍不住,提剑就冲了上去,剑尖直抵黑衣人的后心,那黑衣人却猛的转身,踢飞了他手中的剑。 见剑脱手而出,那人当即改口道,“二哥,你年龄大了,又身受重伤,就算是走,也活不了多长时间了,不如把活下去的机会留给我。” “三子此言差矣,你没有把消息传回去,本就是你的失职,就算是回去,那女人也不会放过你,左右都是死路一条,不如给三哥一次活下去的机会。” 三子咬紧牙根,低吼道,“活下去的机会本来就是我的,凭什么让给你!” “就凭活下去的人只能有一个。”那黑衣人冷笑一声,沉眸道,“看在你曾是我兄弟的份上,我不想亲自动手杀你,就此别过。” “你做梦!”三子怒喝,转头看向苏瑾,质问道,“你不是说让我走吗,为什么要换人?” “这个啊……”苏瑾揉了揉鼻子,“我的确是想让你走的,可你不是不愿意走吗,没办法,我就只能让你兄弟走了,比起拖泥带水的人,我更喜欢干脆利落的人。” 之于她来说,她只需要一个传送消息的人,而重伤的黑衣人俨然是更好的选择,狠辣,决绝,定然会把今晚发生过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转告给楚立颜。 最重要的是,无论楚立颜杀他与否,他最后都会难逃一死,她给他的那药固然可以修复他的筋脉,但也只是暂时的,待药效散尽,将会对他的身子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而这段期间,恰好可以维持他把该说的话说完。 “那如果我把他杀了呢,你是不是就能让我走了?”三子看了一眼苏瑾,弯腰捡起地上的刀,对准了昔日生死与共的兄弟。 此时此刻,什么狗屁情义,在性命的威胁下都变得不堪一击,既为杀手,他们早就摒弃了那些可有可无的,可怜到不值得一提同情之心。 苏瑾不可否认的点头,“理论上来说,的确是可以。” “既然这样,二哥,你就别怪我了!”他大吼一声,脚下猛点,蹿身到黑衣人面前,手中的剑划破虚空,猎猎作响声中,似有拨千斤之势,让那黑衣人瞳孔一震,连连后退。 双手合掌,“啪”的将剑身夹在掌间,生生的将那剑换了个方向,然后俯身伸腿横扫。 三子要么继续攻击,冒着腿骨断裂的风险杀了他,要么后退,错过杀他的机会,但可保自己无险。 几乎在电光火石之间,他果断选择了后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的腿骨不能断,至少现在还不能断,否则将会很难走出这里。 他的想法是好的,但估错了眼前的局势,现在不是考虑退路的时候,而是看能不能有机会活下去,否则一切都是个空。 苏瑾哑然,看着纠缠在一起的两人,出声制止道,“够了!” 他了个乖乖,再这么打下去,这两人都不用要了,还传什么信。 而她的话却如同石沉大海般,没有泛起任何波澜,那两人早已经杀红了眼睛,谁都没有理会苏瑾的话,脑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了眼前的人。 苏瑾无意间瞥了身侧的楚逸轩一眼,发现他正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的战局,他身侧的南宫钰还不时的指指点点,尽挑那些战术之中的薄弱之处。 抬头之间,撞上了顾子墨看过来的视线,目光相交,墨大公子冷哼一声,转过了头,也看向眼前的战局,半晌之后,又将头扭向一旁。 见此,苏瑾顿了顿,半晌之后,突然闪身而出,加入了战局,她没有那么多时间浪费在这里,也没有看人家反目成仇的变态嗜好。 她站在黑衣人身侧,瞥了他一眼,淡声道,“剩下的交给我,你可以走了。” 黑衣人身子一震,看着苏瑾的眼里有些许的茫然,张了张嘴,毅然决然的转身,走出几步之后,又顿住了脚步,哑声道,“多谢……” 这一声谢谢里包含了太多的情绪,若有机会,他一定会杀了眼前这个让他受尽侮辱的少年,但此刻的他,却从心底里感激他,让他没有亲自出手杀了往日里的兄弟。 看着黑衣人越走越远的背影,三子赤红着眼睛,对苏瑾大吼,“你不是说,谁赢谁就可以走吗,凭什么,我明明快赢了,你凭什么要让他走!” “因为……” 苏瑾还未开口,便听身后传来一声轻笑,淡青色的身影站在她身侧,眯眼看着眼前垂死挣扎的人,轻笑道,“笼中困兽还妄图有选择的余地?” 三子的脸色刹时间惨白如纸,颤抖着身子,指向苏瑾,“她明明说过的,啊一一” 他话音未落,便见一截断指从他眼前飞过,随即手上传来一阵剧痛,而断的恰是刚才指过苏瑾的那根手指。 “阿瑾给过你机会,怪就怪在你实力不济,没有尽快杀了那人。”南宫钰看着苏瑾,轻轻的笑着,“阿瑾,你说……我说的对否。” 苏瑾一愣,看着南宫钰脸上的一点血迹,眉梢一跳,不知为何,竟顺着他的话说了下来,“南宫兄果然懂我。” “呵呵……”南宫钰轻笑了两声,视线有意无意的瞥向楚逸轩,拂袖道,“这世上自然无人比我更懂阿瑾。” “可是走进小瑾儿心中的只有我一人。”楚逸轩懒懒的低笑了一声,云淡风轻的掠到苏瑾身边,然后侧身,含住了她的耳珠。 苏瑾身子一震,心头突然升起了一股无名的怒火,推开楚逸轩,瞪了他一眼,然后走到三子的身前,冷声道,“你想怎么死,是我动手,还是你自己动?” “我……”三子捂着流血不止的手指,看着脸色微沉的南宫钰,颤颤巍巍的将剑尖对准自己的脖颈,划出一道浅浅的血痕,就在那剑身即将要尽数没入的时候,他却突然停下了所有动作,然后冲向了苏瑾。 左右都是一死,不如放手一搏,说不定还能拉来一个垫背的。 然而就在他动的同时,苏瑾也动了,双指夹住那把散发着凛冽寒光的剑身,轻轻一错,只听清脆的“咔嚓”一声,那剑便断成了两截。 与此同时,他的胸膛也被一只手穿透,再抽出时,骤然出现一个鲜血淋漓的血洞,而那只素手上握着的,俨然是一颗跳动着的心脏。 在他震惊恐惧的视线里,苏瑾的手轻轻一握,那心脏骤然炸裂,化作一摊碎肉被丢弃在地上。 苏瑾杀生,却很少虐生,她虽未说什么,但楚逸轩却知道她已然生气了。 “小瑾儿……”楚逸轩张了张口,伸手想要抓住她,却被她不动声色的躲了过去。 “有意思吗?”苏瑾冷冷的看他一眼,没有没尾的说了一句,便拉起衣袖擦拭起手上的血迹,然后撕拉一声,将那截袖子扯了下来,回眸泠然道,“走吧,我们该准备反击了。” ……… 偌大的寝殿中,一袭白衣男子站在朱色的门外,垂眸听着从屋内传出来的暧昧轻吟,眼底流转着晦涩不明的光。 手抬了又放,放了又抬,反复几次之后,还是垂在了身侧,紧抿着唇角,合上了那双璨若星辰的眸,无声的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刚抬脚,便看见有一个向他这里急切跑来的人。 距离还远,身影虽看的还不清晰,但传来的血腥之气却格外浓重,让他的脸色骤然一沉,几个跃身,便将那人拦了下来,沉声道,“怎么回事?” 那人喘着粗气,整个人如同从血里捞出来的那般,脚步踉跄几次之后,才勉强站稳身子,看着眼神的白衣男子,哑声道,“属下无能,没有抓到苏瑾,除了我一人之外,兄弟们皆被她杀了……” 话音刚落,哇的又吐出一大口血。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被苏瑾放回来通风报信的黑衣人。 “全被她杀了啊……”白衣喃喃着,仿佛早已经料到了那般,没有任何意外,半晌之后,才抬眸问道,“她身边都有什么人?” “她身边……”黑衣人微微皱眉,“她身边有顾子墨,还有一个不认识的紫衣男子和一个青衣男子,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半路突然出来截杀的黑衣男子。” “紫衣男子……”白衣叹了一口气,望向天边那一轮苍白的弯月,轻轻闭上了眼睛,没想到,就连王爷也来了。 他睁开眼睛,望向映出摇曳烛火的窗纱,敛下眼眸,浓密纤长的睫毛在她的眼睑之下扫出一片淡淡的阴影。 郡主啊郡主,这次该怎么办呢…… 第二百八十五章 白衣如潋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他睁开眼睛,望向映出摇曳烛火的窗纱,敛下眼眸,浓密纤长的睫毛在她的眼睑之下扫出一片淡淡的阴影。 郡主啊郡主,这次该怎么办呢…… 待黑衣人把所有的来龙去脉都详细的说了一遍之后,白衣才摆了摆手,“你先下去吧,剩下的交给我就好。” 黑衣人双眸一亮,“那我……” 白衣淡淡的看他一眼,转身离开,声音轻的恍若能被吹散在夜风里,“郡主那边我会解释,你安心养伤即可。” 他走到门边,听着从屋内传出来的那些婉转轻吟,和窗纱上映出的那些女子动情之时不断弓起的腰身,眼底似升起了一层蒙蒙的雾霭。 良久之后,他才终于无声的吁了一口气,轻扣上那道朱门。 “郡主,有消息……” “滚!本宫不是说过不准任何人来打扰吗!” 屋内传出一道女子的娇喝,从微敞的门缝中扔出的是一枚精巧的玉簪,摔在门壁上,“咔嚓”一声碎成了两截,落在白衣的脚边。 他看着那只残破的发簪,微微眯起了眼睛,半晌之后,从怀中拿出一方手帕,俯身将那发簪包裹在其中,放进了衣襟里。 “果然是没见过什么世面的,一只破发簪也能宝贝成这样。” 床上那个依偎在女子身上的红衫男子,掠过一眼抿唇不语的白衣,轻蔑的笑道,“不如你来给我学几声狗叫,我多赏赐你几只发簪,如何?” 女子瞥了一眼白衣的反应,没有说话,白皙的玉手流连在男子的身上,勾起他的下颌,如葱的玉指抚摸着他的红唇,让男子不时发出几声压抑不住的粗喘。 白衣没有理会对方的挑衅,敛下眼眸,微微俯身,“郡主,刚才传来消息……” 白衣刚刚开口,便被那红衣男子打断,“殿下,春宵苦短,何必让别人打扰了我们的大好良辰,他愿意看,便让他看着吧。” 说罢,便主动拉起女子的手抚上自己的胸膛,一只手揽过女子柔若无骨的腰,另一只手拉过女子白嫩的玉手,轻轻揉捏,女子抿着嘴唇,双颊上爬上两朵红晕,轻轻的哼了一声。 那只手顺着女子的手臂,揽过女子的肩膀,将怀里一收,女子的身子便撞在了男子的怀里,斜目瞪了他一眼,眼底却不见任何怒意,反而带着丝丝的魅态。 如耦般的双臂攀上他的脖颈,将那一抹红唇印了上去,轻轻摩擦过他的耳畔,然后张口一咬,咬上他的耳珠,在男子身子轻颤之间,娇笑出声,“真是个磨人的妖精。” “那殿下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呢?”红衣男子揽着女子的手臂陡然用力,猛然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在她的玉颈上留下细细密密的红痕,然后吻上了她的樱唇。 女子轻吟了一声,素手抵着男子的胸膛,微微眯起眼睛,眼底闪过一道暗光,双手抓着男子的墨发,突然用力,翻身将他压在了身下。 红衣男子轻笑,任由女子坐在他身上,视线有意无意间瞥过站在门边,脸色苍白的白衣男子,勾起一抹戏谑的笑意。 纵使受宠又如何,笑到最后的还不是他? 就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时候,那白衣男子突然道,“苏瑾将我们的人都杀了。” 明明是一句平淡无奇的话,却让女子的身子僵在了那里,身上因动情而起的绯红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退了下去。 “殿下?” “滚……” 红衣男子怔了怔,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见女子停下动作,忙讨好的笑着起身,就在将女子揽在怀里的时候,突然听到女子凉到刺骨的声音。 “殿下,管他做什么,我们……” “你的身子我很满意,所以还不想杀你,如果不想死的话,现在就给我滚!” 他的话还没说完,脖颈便忽的一紧,前不久还柔情似水的女子,此刻眼神却冷到刺骨,那只手也渐渐收紧,终让他升起一丝慌乱,磕磕巴巴的出声,“走,我这就走。” 他虽得楚立颜的宠爱,却多少也知道几分深浅,若他再无理取闹下去,只会白白断送了自己的性命,待这女人完全离不开他的时候,他便可以主宰生死,掌握大权了。 他爬起身,抓起地上的衣衫,便向门外磕磕绊绊的走去,路过白衣男子的时候,还不屑的嗤哼了一声,“我看你还能嚣张得了几时!” 白衣连看都没看他一眼,而是直视着床幔之中的楚立颜,开口道,“郡主,苏瑾今晚穿着一袭红衣。” 走在前面的红衣男子心头突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不禁加快了脚步,没走多远,便听身后的楚立颜道,“把你身上的衣衫脱下来,以后都不准再穿红衣。” “可是殿下不是说过,最喜欢我穿红衣了吗?” 每次这女人看到他穿红衣都移不开眼睛,所以红衣是他博得宠爱的武器,他不能轻易脱下来,只要红衣在,哪怕今晚失了宠,也有机会东山再起。 “也对,我最喜欢你穿红衣了。”楚立颜盯着男子与苏瑾有几分相似的眉目,突然轻笑道,“罢了,你不用脱了。” 男子双瞳一亮,还未来得及欣喜,便听楚立颜继续道,“既然你这么喜欢穿红衣,便永远穿着吧。” 她于半空中拍了拍手,随即便从窗边飘进来两道黑烟,于男子身边,一左一右架起了他的胳膊。 女子歪头,轻轻一笑,“本宫要你们把他染红,无论用什么方法。” 黑衣人点头,在男子的惊呼声中,将男子拉了下去。 男子赤红着眼睛,一边挣扎,一边歇斯底里的大吼,“殿下,您不能杀我!” “不能杀你?”楚立颜突然“噗嗤”笑出声来,盯着抵死挣扎的男子,眯眸道,“你以为本宫夸了你一句,你便很特殊了吗?像你这般的男宠,本宫要有多少便有多少,为何不能杀你?” “因为……”男子抿唇,左右都是一死,还不如就此坦白,咬了咬牙,狠心道,“因为我在吃食里下了药,一旦你离开我,便会受尽万蚁噬骨之痛。” “你说的可是这个?” 在男子震惊的目光之下,楚立颜从枕头下摸出一枚小小的药丸,轻笑着丢到他的面前。 看着那枚滚落到他脚边的药丸,他的瞳孔再也难以抑制的放大,颤抖不止的身子已然是最好的证明。 “怎么会……怎么会……” 他身上的力气仿佛一瞬间被抽干了一般,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瞳孔涣散,喃喃道,“我明明是亲眼看见你把药吃进去的,怎么会……” “因为你看到我吃下去的本就是假的。”楚立颜懒懒起身,半靠在床头之上,飘浮的窗纱之内,玲珑有致的身材若隐若现。 她侧目,说出的话让男子如至冰窖般,越来越冷,“你以为我会毫无防备就让你留在我身边吗,从你进我宫中的那天起,你的一举一动就已经有人尽收眼底了。” “既然你都知道,为什么没有杀我?”男子艰难的抬头,看着那个前不久还在他身下承欢的女子。 “因为我还没玩够啊。”楚立颜不在意的笑笑,“我本以为你能耐住性子,不会这么快暴露自己,却没想到你这么沉不住气。” 她瞥了一眼与那人有些相似的眉眼,啧啧两声,“果然赝品就是赝品,即使穿了一身相同的衣裳,也遮掩不住是赝品的事实。” 懒懒的打了个呵欠,对那两个黑衣人道,“好了,拖下去吧。” “殿下,是属下错了,求您再给属下一次机会吧一一” 男子挣扎着大喊,却没换来女子的侧目,看着越来越远的寝宫,他嘶吼道,“楚立颜,你以为你很善于玩弄人心吗?总有一天你会死在你自己的手上,我会在地狱里看着你的,哈哈哈一一”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见身前掠过一道白影,淡淡的银辉从他头上挥过,最后一秒,他看到的是白衣男子阴冷的眸,那如冰的气质竟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陌生。 呵……原来是这样…… 楚立颜啊楚立颜,你以为一切尽在你把控之中,不料,却连身边之人的伪装都没有看透,着实是可笑。 可惜他等不到那天了,不然他一定会亲眼看着,她是如何断送在这个男人的手上的。 “把这里处理干净之后,你们就可以走了。” 白衣将手上睁着眼睛的头颅扔到黑衣人的脚边,从怀中摸出一方手帕,仔细的擦拭着每根手指,凉凉的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才转身看向寝宫中的楚立颜。 苍白的月光在他身上撒下一层银辉,将他的轮廓勾勒出几分柔和,眉眼微垂,浓密的长睫在他的眼睑之下扫出一片淡淡的阴影,白衣如潋,仿佛他刚才的出手狠绝只是一抹幻觉。 他抬眸,淡淡的看着她,薄唇轻启,“郡主,夜深了,该歇息了。” 楚立颜看着眼前与苏瑾如出一辙的男子,良久之后,才凉声问道,“你说所有人都被苏瑾杀了?” 白衣点头,“的确。” “原来如此。”楚立颜魅笑了一声,对他招了招手,“你过来。” 白衣男子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缓步踏入寝殿之中,身后,朱红色的大门缓缓闭合,身前,摇曳的烛火“噼啪”一声,一双耦臂也缠上了他的脖颈。 第二百八十六章 月下相逢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白衣男子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缓步踏入寝殿之中,身后,朱红色的大门缓缓闭合,身前,摇曳的烛火“噼啪”一声,一双耦臂也缠上了他的脖颈。 “郡主……” 白衣微微皱起眉头,小心的揽过女子柔弱的腰肢,在看到她腹侧处那一抹吻痕时,眸光闪了闪,又移开了视线。 楚立颜抬起他的下颌,让他被迫与她对视,半晌之后,才娇笑道,“你说过会为我做任何事情的,对吧。” “对,只要是郡主想要的,白衣都会为郡主实现。”白衣深深的看进女子的眼底,一字一句道,“白衣这条命都是郡主的,无论郡主想要做什么都可以。” 他扣着女子腰间上的手微微收紧,最后一句话咬的格外清晰。 “什么都可以……” 女子纤指点上他的薄唇,轻笑道,“你的功夫不是很厉害吗,我要你亲自去把苏瑾给本宫抓回来。” 话音刚落,她的手突然被男子抓住,看着她身上那些斑驳的吻痕,眼底渐渐翻涌起无声的海浪,沉声道,“为何郡主要这般执着于苏瑾!” 只要她肯放弃苏瑾,他便有机会带她离开,让她远离这些纷争,但倘若她执意不肯放过苏瑾,哪怕他背叛阁主,拼尽一切,怕也无法阻拦她半分。 他的郡主,何时才能想明白这一切,什么时候才能放过她自己呢…… 听着他语气之中的质问,楚立颜眉梢一挑,掐着他下颌的手陡然用力,厉声道,“你有什么资格左右我的选择,别忘了,你只是个代替品!” 她看着他骤缩的瞳孔,突然又笑了,微微眯起了眼睛,“哦,对了,我差点忘了,你的脸已经被我毁了,现在连代替品都已经算不上了。” “是吗……” 白衣突然扣住楚立颜的手腕,旋身之间,将她按在墙壁上,抬起她的下颌,深深的盯着她的眼睛,“既然做不成代替品了,那不如就换一种身份吧。” 他摩擦着女子殷红的唇,直到泛起血丝,才不舍的移开了手,在她震惊的目光下,吻了上去。 女子闷哼了一声,想将他肆虐的舌抵出去,却换来他更为猛烈的掠夺,换气的瞬间,她听他哑声道,“我可以做郡主的矛,做郡主的盾,甚至可以帮郡主把苏瑾抓回来,可郡主要知道,即使身为刀枪,心也是会痛的。” “你!”楚立颜狠狠的瞪着他,突然媚笑了一声,“呵,说来说去,你不就是想要得到我的宠爱吗。” 她突然放弃了挣扎,主动环上他的脖颈,将那一抹红唇印了上去,伸出丁香小舌,勾勒着他的唇线。 柔若无骨的小手缓缓下移,顺着里衣,抚摸上他精瘦的胸膛,感受着掌下男子轻颤的身子,嗤笑了一声,“你们明明长着一样的脸,她却从来都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他皱眉闷哼了一声,盯着眼前的女子,微微眯起了眼睛,他进,她退,直到退无可退。 他扯唇轻笑了一声,倏地抬手将她按在了墙上,粗暴的吻如雨点般落下,哪怕咬破唇角,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在两人的唇齿间,一缕透明的银丝顺着两人的嘴角滑落,他抵着她的额头,哑声道,“她是不会露出像我这样的表情,可她也无法像我这样吻你。” 这样的白衣无疑是陌生的,从前无论她说什么,他都会毫无怨言的替她完成,像这样反抗她,还是第一次。 在那样一双炽热的目光下,楚立颜竟耳根一红,错开了视线,半晌之后,才咒骂了一声,“卑贱的东西……” “没错,我是卑贱,从跟随郡主的那天起,我便已然卑贱到了骨子里……” 他眸中的雾气越聚越浓,温热的呼吸喷打在她的脸上,视线顺着她的脖颈向下移动,每到那些吻痕之处,都会略微的停顿几秒,随即眼中的黑又加深了几分。 “郡主……夜深了……” 他轻轻的含着楚立颜的耳珠,手臂一抬,突然将她扔在了身后的床上。 女子一惊,刚从方才的余温中清醒,便又男子抓起手腕,按回在床上,双眸中散发着幽幽的暗芒,犹如在暗夜里蛰伏许久,终于看到了猎物般的野兽。 他吻着她的唇,直到女子的身子软成了一滩春水,才顺着她的玉颈缓缓下移,吻上那些别人留下的斑驳吻痕,轻轻吮吸,覆上属于他的印记。 女子的双瞳升起朦胧的雾气,樱桃小口无意识的微张着,呼吸有些急促,白皙的双颊泛着淡淡的樱粉色,诱人至极,看上去便想将其咬上一口。 看着身下的这抹风光,白衣再也忍不住,双手撑在她的枕边,单手抓起她的双腕,俯身吻了下去。 另一只手自她柔软的发丝穿过,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又游移向下,划过流畅的曲线,抬起她的下颌,加深了这个吻。 “嗯哼一一” 女子仰头,闷哼了一声,双手握拳微微挣扎着,可他禁锢在她手腕上的大掌就如钢铁般,未曾移动半分,在他猛烈的攻势下,她俨然已经忘了今夕是何夕,褪去那一抹狠辣外表的她,紧咬着下唇,娇弱的如同风雨里颤抖的花朵。 “郡主……郡主……颜儿……” 他嘴唇颤抖,却还是一遍一遍的吻着她,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她的存在,看着她因他而动情的娇态,他终于唤出了那个隐藏在心底的名字。 而他满眼都是她,她却叫出了那个让他怔愣的名字,“啊……苏瑾……” 听到这个名字,白衣的身子一僵,所有的动作都在一瞬间停了下来,脸上也失去了所有的血色。 她口口声声说恨苏瑾,想杀了苏瑾,他信了,但在她的心底,还是想要得到苏瑾,哪怕她已经知道苏瑾本就是个女子。 她是他的执念,而苏瑾是她的执念。 “你怎么停了……” 楚立颜不满的嘟囔两声,自顾自的晃起了腰肢,却感觉怎么都不对,就在她想要睁开眼睛的一瞬间,身上突然一沉,呼吸也被男子重新夺了过去。 两具身体交叠,毫无缝隙的契合在一起。 此时此刻,他不想理会那些,他只知道,现在让她动情的是他,侵略她,占有她的也是他。 他微微起身,深吁了一口气,在他的低吼声中,女子也扬首发出了一声高昂的尖叫,脑中也变得一片空白。 “郡主……” 他抚摸着她的脸颊,轻唤了一声,发现她已然累极睡着了,拉过蚕丝被盖在她的身上,在她的唇上轻轻的印了一个吻, 他无声的叹了一口气,为她擦拭好身子,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之后,才转身离开。 殿门之前,他墨发未束,苍白的月光在他的衣衫上撒下一道淡淡的银辉,沉默了良久,他突然足下轻点,跳上了城墙,朝着一个方向飞身而去。 一处农家小院中,楚逸轩看着天边的那一轮明月,微微抿起了唇角,夜风拂过,带起他的衣袂,良久之后,发出一声轻轻的叹息。 该来的人,终于来了…… “阁主,属下白衣求见!” 墙头上突然跃下一袭白衣男子,单膝跪在楚逸轩的面前,月光之下,他抬起头,除了脸上那道伤疤之外,竟与苏瑾长的几乎一模一样。 苏瑾之前便听说楚逸轩在楚立颜那里安插了人,但见到白衣还是第一次,看着那张相似的脸,不由得多了几分诧异。 “你叫白衣?” 白衣抬眸,掠过苏瑾一眼,又快速的低下了头,“属下正是白衣,久闻苏姑娘大名。” “你知道我是女子。”苏瑾微微眯起了眼睛,话是对白衣说的,目光看向的却是楚逸轩。 “属下知道。”白衣抬眸,看着那张被楚立颜心心念念的脸,淡声道,“我是阁主安插在郡主身边的人,亦是你的替身,所以你的事情我都知道。” “我的……替身……”苏瑾喃喃了一遍,脑中似有什么一闪而过。 “没错,你的替身。”白衣定定的看着她,又重复了一遍,“你是郡主的执念,只有顶着与你一样的脸,我才能接近郡主,从而找到……翎羽的下落。” “翎羽的下落……”苏瑾眉梢一跳,转头看向楚逸轩,眯眸道,“你当时便知道翎羽在孟非?” “不知道。”楚逸轩摇头,“只是当时翎羽并没有出现,而孟非近几年又尤为张狂,所以我隐隐的猜着,其背后定有仰仗。” “所以……楚立颜只是方便你安插眼线的一枚棋子?” 苏瑾越想便越是心惊,怪不得楚逸轩迟迟没有对楚立颜出手,原来早就准备借着她远嫁的机会,来安插眼线。 楚立颜执着于她,他便安插了一个与她相似的人,一环套一环,连她都跟着算计进去了,不愧是楚月的战神王爷,不愧是异梦阁阁主,果然好手段。 楚逸轩看着苏瑾渐渐冷下去的眼神,微微抿起了唇角,轻唤道,“小瑾儿……” 苏瑾冷冷的掠他一眼,看向地上的男子,淡声道,“你在楚立颜身边这么久,可打探到翎羽的下落了。” 白衣没有说话,良久之后才垂眸道,“打探到了……” 第二百八十六章 月下初见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白衣男子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缓步踏入寝殿之中,身后,朱红色的大门缓缓闭合,身前,摇曳的烛火“噼啪”一声,一双耦臂也缠上了他的脖颈。 “郡主……” 白衣微微皱起眉头,小心的揽过女子柔弱的腰肢,在看到她腹侧处那一抹吻痕时,眸光闪了闪,又移开了视线。 楚立颜抬起他的下颌,让他被迫与她对视,半晌之后,才娇笑道,“你说过会为我做任何事情的,对吧。” “对,只要是郡主想要的,白衣都会为郡主实现。”白衣深深的看进女子的眼底,一字一句道,“白衣这条命都是郡主的,无论郡主想要做什么都可以。” 他扣着女子腰间上的手微微收紧,最后一句话咬的格外清晰。 “什么都可以……” 女子纤指点上他的薄唇,轻笑道,“你的功夫不是很厉害吗,我要你亲自去把苏瑾给本宫抓回来。” 话音刚落,她的手突然被男子抓住,看着她身上那些斑驳的吻痕,眼底渐渐翻涌起无声的海浪,沉声道,“为何郡主要这般执着于苏瑾!” 只要她肯放弃苏瑾,他便有机会带她离开,让她远离这些纷争,但倘若她执意不肯放过苏瑾,哪怕他背叛阁主,拼尽一切,怕也无法阻拦她半分。 他的郡主,何时才能想明白这一切,什么时候才能放过她自己呢…… 听着他语气之中的质问,楚立颜眉梢一挑,掐着他下颌的手陡然用力,厉声道,“你有什么资格左右我的选择,别忘了,你只是个代替品!” 她看着他骤缩的瞳孔,突然又笑了,微微眯起了眼睛,“哦,对了,我差点忘了,你的脸已经被我毁了,现在连代替品都已经算不上了。” “是吗……” 白衣突然扣住楚立颜的手腕,旋身之间,将她按在墙壁上,抬起她的下颌,深深的盯着她的眼睛,“既然做不成代替品了,那不如就换一种身份吧。” 他摩擦着女子殷红的唇,直到泛起血丝,才不舍的移开了手,在她震惊的目光下,吻了上去。 女子闷哼了一声,想将他肆虐的舌抵出去,却换来他更为猛烈的掠夺,换气的瞬间,她听他哑声道,“我可以做郡主的矛,做郡主的盾,甚至可以帮郡主把苏瑾抓回来,可郡主要知道,即使身为刀枪,心也是会痛的。” “你!”楚立颜狠狠的瞪着他,突然媚笑了一声,“呵,说来说去,你不就是想要得到我的宠爱吗。” 她突然放弃了挣扎,主动环上他的脖颈,将那一抹红唇印了上去,伸出丁香小舌,勾勒着他的唇线。 柔若无骨的小手缓缓下移,顺着里衣,抚摸上他精瘦的胸膛,感受着掌下男子轻颤的身子,嗤笑了一声,“你们明明长着一样的脸,她却从来都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他皱眉闷哼了一声,盯着眼前的女子,微微眯起了眼睛,他进,她退,直到退无可退。 他扯唇轻笑了一声,倏地抬手将她按在了墙上,粗暴的吻如雨点般落下,哪怕咬破唇角,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在两人的唇齿间,一缕透明的银丝顺着两人的嘴角滑落,他抵着她的额头,哑声道,“她是不会露出像我这样的表情,可她也无法像我这样吻你。” 这样的白衣无疑是陌生的,从前无论她说什么,他都会毫无怨言的替她完成,像这样反抗她,还是第一次。 在那样一双炽热的目光下,楚立颜竟耳根一红,错开了视线,半晌之后,才咒骂了一声,“卑贱的东西……” “没错,我是卑贱,从跟随郡主的那天起,我便已然卑贱到了骨子里……” 他眸中的雾气越聚越浓,温热的呼吸喷打在她的脸上,视线顺着她的脖颈向下移动,每到那些吻痕之处,都会略微的停顿几秒,随即眼中的黑又加深了几分。 “郡主……夜深了……” 他轻轻的含着楚立颜的耳珠,手臂一抬,突然将她扔在了身后的床上。 女子一惊,刚从方才的余温中清醒,便又男子抓起手腕,按回在床上,双眸中散发着幽幽的暗芒,犹如在暗夜里蛰伏许久,终于看到了猎物般的野兽。 他吻着她的唇,直到女子的身子软成了一滩春水,才顺着她的玉颈缓缓下移,吻上那些别人留下的斑驳吻痕,轻轻吮吸,覆上属于他的印记。 女子的双瞳升起朦胧的雾气,樱桃小口无意识的微张着,呼吸有些急促,白皙的双颊泛着淡淡的樱粉色,诱人至极,看上去便想将其咬上一口。 看着身下的这抹风光,白衣再也忍不住,双手撑在她的枕边,单手抓起她的双腕,俯身吻了下去。 另一只手自她柔软的发丝穿过,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又游移向下,划过流畅的曲线,抬起她的下颌,加深了这个吻。 “嗯哼一一” 女子仰头,闷哼了一声,双手握拳微微挣扎着,可他禁锢在她手腕上的大掌就如钢铁般,未曾移动半分,在他猛烈的攻势下,她俨然已经忘了今夕是何夕,褪去那一抹狠辣外表的她,紧咬着下唇,娇弱的如同风雨里颤抖的花朵。 “郡主……郡主……颜儿……” 他嘴唇颤抖,却还是一遍一遍的吻着她,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她的存在,看着她因他而动情的娇态,他终于唤出了那个隐藏在心底的名字。 而他满眼都是她,她却叫出了那个让他怔愣的名字,“啊……苏瑾……” 听到这个名字,白衣的身子一僵,所有的动作都在一瞬间停了下来,脸上也失去了所有的血色。 她口口声声说恨苏瑾,想杀了苏瑾,他信了,但在她的心底,还是想要得到苏瑾,哪怕她已经知道苏瑾本就是个女子。 她是他的执念,而苏瑾是她的执念。 “你怎么停了……” 楚立颜不满的嘟囔两声,自顾自的晃起了腰肢,却感觉怎么都不对,就在她想要睁开眼睛的一瞬间,身上突然一沉,呼吸也被男子重新夺了过去。 两具身体交叠,毫无缝隙的契合在一起。 此时此刻,他不想理会那些,他只知道,现在让她动情的是他,侵略她,占有她的也是他。 他微微起身,深吁了一口气,在他的低吼声中,女子也扬首发出了一声高昂的尖叫,脑中也变得一片空白。 “郡主……” 他抚摸着她的脸颊,轻唤了一声,发现她已然累极睡着了,拉过蚕丝被盖在她的身上,在她的唇上轻轻的印了一个吻, 他无声的叹了一口气,为她擦拭好身子,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之后,才转身离开。 殿门之前,他墨发未束,苍白的月光在他的衣衫上撒下一道淡淡的银辉,沉默了良久,他突然足下轻点,跳上了城墙,朝着一个方向飞身而去。 一处农家小院中,楚逸轩看着天边的那一轮明月,微微抿起了唇角,夜风拂过,带起他的衣袂,良久之后,发出一声轻轻的叹息。 该来的人,终于来了…… “阁主,属下白衣求见!” 墙头上突然跃下一袭白衣男子,单膝跪在楚逸轩的面前,月光之下,他抬起头,除了脸上那道伤疤之外,竟与苏瑾长的几乎一模一样。 苏瑾之前便听说楚逸轩在楚立颜那里安插了人,但见到白衣还是第一次,看着那张相似的脸,不由得多了几分诧异。 “你叫白衣?” 白衣抬眸,掠过苏瑾一眼,又快速的低下了头,“属下正是白衣,久闻苏姑娘大名。” “你知道我是女子。”苏瑾微微眯起了眼睛,话是对白衣说的,目光看向的却是楚逸轩。 “属下知道。”白衣抬眸,看着那张被楚立颜心心念念的脸,淡声道,“我是阁主安插在郡主身边的人,亦是你的替身,所以你的事情我都知道。” “我的……替身……”苏瑾喃喃了一遍,脑中似有什么一闪而过。 “没错,你的替身。”白衣定定的看着她,又重复了一遍,“你是郡主的执念,只有顶着与你一样的脸,我才能接近郡主,从而找到……翎羽的下落。” “翎羽的下落……”苏瑾眉梢一跳,转头看向楚逸轩,眯眸道,“你当时便知道翎羽在孟非?” “不知道。”楚逸轩摇头,“只是当时翎羽并没有出现,而孟非近几年又尤为张狂,所以我隐隐的猜着,其背后定有仰仗。” “所以……楚立颜只是方便你安插眼线的一枚棋子?” 苏瑾越想便越是心惊,怪不得楚逸轩迟迟没有对楚立颜出手,原来早就准备借着她远嫁的机会,来安插眼线。 楚立颜执着于她,他便安插了一个与她相似的人,一环套一环,连她都跟着算计进去了,不愧是楚月的战神王爷,不愧是异梦阁阁主,果然好手段。 楚逸轩看着苏瑾渐渐冷下去的眼神,微微抿起了唇角,轻唤道,“小瑾儿……” 苏瑾冷冷的掠他一眼,看向地上的男子,淡声道,“你在楚立颜身边这么久,可打探到翎羽的下落了。” 白衣没有说话,良久之后才垂眸道,“打探到了……” 第二百八十七章 一月为期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苏瑾冷冷的掠他一眼,看向地上的男子,淡声道,“你在楚立颜身边这么久,可打探到翎羽的下落了。” 白衣没有说话,良久之后才垂眸道,“打探到了……” 顿了顿,他看着楚逸轩道,“翎羽目前还在孟万钟的手上,除了他之外,别人无法触碰。” “白衣,你该知道本阁主从来不会给人说谎的机会。”楚逸轩负手而立,月光之下,他眸光犀利,周身恍若萦绕着一缕若有若无的紫气,看着跪在地上的白衣一字一句道,“翎羽,到底在哪!” “翎羽……”白衣身子微不可察的一颤,咬了咬下唇,梗着脖子道,“翎羽在孟万钟的手上……” 话音刚落,他的身子便化成一道白线,“砰”的撞在身后的矮墙上,闷哼一声,“哇”的吐出一大口血,吃力的抬头看着眼前的紫衣男子道,“翎羽……真的在孟万钟的手上……” 楚逸轩眼神淡漠,良久之后才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白衣,你可知当初本阁主为何会派你到楚立颜身边?” “因为……属下长着与苏姑娘一模一样的脸……”白衣喃喃着摸上那张让他庆幸的同时,却又无比厌恶的脸,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意。 若不是这张脸,她根本不会看他一眼,他也不会有机会接近她,可恰恰是因为这张脸,她宠他的同时却也厌他,让他的心无时无刻不处于煎熬之中。 楚逸轩看着他的动作,轻轻摇头,“我选你不是因为你这张脸。” 白衣霍然抬头,在他诧异的目光下,某阁主缓缓开口,“想要一张同样的脸皮,有何之难,精通易容者天下有之,甚至连谈吐举止都可以模仿的毫无差别,所以,我大可不必大费周章,来找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楚逸轩看向正在一瞬不瞬注视着他的苏瑾,嘴角轻勾,微微一笑,苏瑾却扭头闷哼了一声,不想理会这个眼睛一转,便多了好几条花花肠子的无耻之徒。 楚逸轩不在意的摇头笑笑,眼神对准眸光闪烁的白衣,轻声道,“本阁主不在意这人到底长得与小瑾儿有几分相似,本阁主要的是这人绝对的忠诚。” 白潋的月光之下,白衣的脸色渐渐褪去了所有血色,听着楚逸轩的话,他的身子突然开始轻轻的颤抖。 “白衣,这世上从不缺少背叛本阁主的人,但本阁主从未想过,这其中会有你一个。” “阁主……属下……”白衣咬着苍白的下唇,手紧紧的抓着胸前的衣衫,多少次启唇,却又欲言又止。 楚逸轩紫衣如华,眸光流转,带着洞彻人心底的犀利,半晌后,他突然敛去了周身的气息,转身,背对着神色纠结的白衣,缓缓道,“罢了,本阁主曾答应过你,许你一个承诺,或者放你一条生路,你可以走了,只是再也不要出现在本阁主的眼前,毕竟本阁主对待那些背叛之人,从来毫不手软。” 最后几个字的时候,一道锋利的劲气突然磅礴而出,掺杂着淡淡的紫光袭向白衣,在到达他面前的时候,却又戛然而出,罡风散尽,他的月白衣衫已然被划的残破不堪,露出了脖颈之上的吻痕,和胸膛之上那些参差交错的抓痕,有些还未来得及愈合,一看便知不久之前才经历过一场激烈的天人之战。 苏瑾眸光闪了闪,无声的收回了视线,看来,这个叫白衣的男子对楚立颜上心了。 上心了,离沦陷就不远了,他护着楚立颜也是情理之中。 也对,无情如净空,尚且还会动情,更何况是一个本就以真心为谋的局中之人。 不过,让她比较惊讶的是楚逸轩,这阴险狡诈的家伙当真会这么轻易放过白衣…… 被坑了多次的苏大夫,明显表示不信。 不仅是苏瑾,就连白衣也是一脸不可置信,看着楚逸轩决绝的背影,他紧抓着衣角,终于忍不住大叫出声,“阁主!” 楚逸轩脚步没有半分停留的意思,径直走到苏瑾身边,将身上的外衫披到她身上,轻声道,“小瑾儿,夜里凉。” 见楚逸轩不理他,白衣咬了咬牙,踉跄起身,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双腿一曲,直挺挺的跪在了眼前那个恍若天神男子的面前。 “阁主……”他咬唇,沉默下来,良久之后才哑声道,“翎羽……在郡主的手上……” 说完这句话,他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般,脸色灰白,眼神变得空洞麻木,不再有半分光彩。 他知道说这句话意味着什么,在他选择忠诚楚逸轩的同时,就已然代表他背叛了楚立颜。 想到她对他绝望痛恨的眼神,他呼吸突然一紧,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般,紧紧的捏着他的脖颈,连胸腔都传来一阵一阵的痛。 忠与情之间,他终是选择了忠,他不会忘记当初他是何等狼狈的被阁主救出来的,若不是没有阁主,现在的他恐怕还在做小馆,在那深渊之中,做无尽的挣扎。 那晚大火燃尽,彻夜通明,是阁主带出了他,让他重获新生,他发誓会效忠阁主。 可……他的郡主……他的颜儿……又该怎么办呢…… 他犹记得第一次见到楚立颜时是何等的厌恶,她眼中跳动的光,与亲手把他送进离幽轩的母亲如出一辙,充满了对权利的渴望。 他带着目的一步步接近她,想获得她的信任,却不知不觉间,先遗失了自己,迷了心。 那个飞扬跋扈的女子,在夜深人静之时,也会露出别人触碰不到的脆弱,她狠辣无情,利用身边所有可以利用的一切,却也有着不为人知的难言之隐。 身为皇族,本就身不由己,那流下的泪珠,无不砸在他的心上,终让他那颗冰封了许久的心有了松动,渐渐住进了一个名为楚立颜的女子,甚至不惜为了她,欺骗他曾发誓效忠的阁主。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呵……” 他嗤笑了一声,垂着眼眸,除了尚有呼吸之外,没有半分生机。 罢了,他早就料到了这么一天,现在最好的结果就是,他将翎羽交给阁主,以保下郡主的性命。 ……… 看着垂眸不语的白衣,苏瑾掩在宽大衣袖下的手紧了紧,看着楚逸轩的眸光渐深。 先打个巴掌再给一个甜枣,让对方心生愧疚,摆弄人心权术之高,不愧是异梦阁阁主。 她早就知道他的狡黠,也自认为自己不是什么好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们甚至是同一类人,但此刻,她突然感觉有些冷。 那冷是从内而外散发出来的,通至四肢八骸,竟让她隐隐的有些颤抖。 “小瑾儿……” 楚逸轩想伸手抚摸女子的发,女子却无声的避开了他的手,看着直跪不起的白衣,抿唇问道,“你有几分把握能从楚立颜手中拿到翎羽?” “属下……”白衣顿了顿,半晌之后,哑声道,“八成……” 其实,这八成都是他多说了,而事实上,他连六成的把握都没有,但他不能说,只有让阁主相信他能得到翎羽,才能暂且保住郡主的安危。 苏瑾看着天边的那一轮皎月,顿了顿,将视线移到孟非皇宫的所在之处,微微收紧了下颌。 来到孟非之后,她对翎羽的感知越来越明显了,手上的红戒也比往常更热了一些,脑中也时不时的闪过一些零碎的画面。 但不知为何,她也隐隐的感觉,这枚翎羽与她若近若离,仿佛一个不小心,就会与之擦肩而过。 翎羽的消息一旦传出,争夺者众多,看来,她必须要加快动作了…… “你最晚大概可以在什么时候得到翎羽?”苏瑾敛下眼眸,眼底流光四溢。 白衣沉默了半晌,才缓缓道,“三个月。” “三个月啊……”苏瑾沉吟了片刻,摇了摇头,“三个月太慢了……” 听着苏瑾遗憾的语气,白衣心头一震,当即提高了音量,“一个月!” 他趴伏在地上,对楚逸轩重重叩首,“阁主只要再给属下一个月,若一个月后,属下还没有得到翎羽,阁主再出手也不迟!” 他趴在地上,心仿佛提到了嗓子眼,一动不敢动,良久之后,他才听到头上之人轻轻的“嗯”了一声,这才欣喜的抬头。 忽略磕的血迹斑斑的额头,他再次叩首,“谢谢阁主,谢谢苏姑娘……” 谁也不知道,他此刻的心情究竟有多么复杂,一月为期,若得之,则为活期,若不得,则为死期。 苏瑾盯着他脖颈之上的吻痕,突然问道,“楚立颜知道你出来了吗?” “郡主已经睡下了,无人知道属下外出的事情。” 苏瑾轻轻的“嗯”了一声,对他摆摆手,“你先走吧,对了,暗地里注意一下有没有其他想要得到翎羽的人,一经发现,务必要将消息传给我们。” “属下……记下了……”白衣缓缓起身,整理了一下残破的衣衫,脚下轻点,跃上矮墙,转身之际,却听见从身后传来苏瑾的声音。 “楚立颜有没有察觉到你的身份?” 白衣的背影似乎僵了僵,半晌之后,才哑声开口,声音里带着丝丝的嘲讽,“属下不知道郡主有没有发现,但属下知道,只要有这张脸在,郡主便不会弃我于不顾之地……” 第二百八十八章 无名之香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白衣的背影似乎僵了僵,半晌之后,才哑声开口,声音里带着丝丝的嘲讽,“属下不知道郡主有没有发现,但属下知道,只要有这张脸在,郡主便不会弃我于不顾之地……” 没错,只要有这张脸…… 白衣缓缓抬手,抚摸着脸上那道狰狞的伤疤,眸光又渐渐地暗淡下去。 他差点忘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的这张脸已经毁了,就如她今晚所说的那样,他连做一个代替品的资格都没有了。 月光之下,他的背影被拉的老长,凄凉而又孤寂,一月为期,这短短的一个月里,他到底该怎么做…… 他转身,借着矮墙跳上院外的树上,浓密参差的树林里,飞过一抹略显焦急的白影。 ……… “小瑾儿……”楚逸轩看着抿唇不语的苏瑾,抬手想抚摸她的发。 苏瑾却身子一闪,不动声色的躲开了他的手,深邃黝黑的瞳定定的看着眼前风华绝代的紫衣男子,淡声淡,“凌大阁主有什么想说的吗?” 楚逸轩顿了顿,摇头道,“如果小瑾儿指的是白衣一事,我没有什么好说的,但若小瑾儿指的是胡同一事……” 他语气陡然一转,微微眯起了眼睛,紫影掠过,不由分说的揽过女子的腰肢,盯着她的眸道,“小瑾儿,我不想折断你的羽翼,也可以任你翱翔,做你想要做的事,但我不会容忍任何人觊觎你。” 苏瑾一怔,不知为何,听到楚逸轩的话,心里那股无名怒火突然熄了下去,脑子似乎也恢复一片清明。 此时再想,她竟不知那时她是因何生气,只觉得他当着众人的面咬了她的耳珠,让她感到难堪,但她又不知,这难堪是从何而来。 就仿佛是有什么引力一般,让她压抑不住那无名的怒火,不问缘由便埋怨起了楚逸轩。 她明知道白衣在得到翎羽之上,到底是一个何等重要的人,却还指责起楚逸轩摆弄人心,冷血无情。 那一瞬间,她仿佛陷入了魔障一般,只觉得都是楚逸轩的错。 “楚逸轩,吻我……”苏瑾沉吟了片刻,突然开口。 楚逸轩一愣,“小瑾儿?” 苏瑾见他不动,在他震惊的目光下,拉住他的衣襟,主动吻上了他微凉的唇,随即又脸色一变,跃身出几尺之外,屏住呼吸,泣血绝在丹田之中疯狂运转,良久之后,才沉沉的吐出一口浊气,双眸也微微的眯起。 果然如她所想的那样,楚逸轩身上有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清淡到让人难以发现,却又会无意间吸入,让她忍不住心生恼怒。 突如其来的柔软,又突如其来的落空,让他抿紧了唇角,看着苏瑾的目光似也沉了几分,“小瑾儿……” 苏瑾屏住呼吸,沉声道,“楚逸轩,你闻没闻到什么味道?” “味道?”楚逸轩一顿,回想着苏瑾这段时间内有些异常的反应,似乎是想起什么一般,抬起衣袖闻了闻,随即脸色一沉。 他自认为嗅觉比常人灵敏许多,却丝毫闻不出来任何怪异的味道,小瑾儿自然不会骗他,那现在就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她闻错了,另一种是这味道除了她之外,谁都闻不出来。 若是后者,很明显是针对他们而来,意在于挑拨他们的离间,而能将这香无声无息的下在他身上的…… 他无声的扫过面前几人,眼底暗光涌动,半晌之后,视线落在南宫钰的身上,轻笑间开口,“南宫阁主,不知你闻没闻到什么味道?” 南宫钰嗅了嗅,随即摇头道,“并没有闻出什么味道。” “是吗?”楚逸轩轻笑了一声,眼底闪过一道寒芒,突然脱下身上的外衫,化作一道紫色的光剑射向了南宫钰。 南宫钰双眼微眯,突然闪身,借势将那极速射来的外衫踢向了身后,只听轰然一声,那几人合抱才能抱住的树干竟拦腰断成了两截。 楚逸轩看着南宫钰的动作,声音里渐渐弥漫开冷意,“本阁主已经把外衫给南宫阁主了,不知这次南宫阁主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呢?” “并无。”南宫钰摇头,瞥了一眼地上折断的树干,微微勾起了唇角,“衣衫离手即香散,不如凌阁主亲手将外衫递给我闻一闻,如何?” 苏瑾默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没有阻止,她相信楚逸轩突然出手定然有他的理由,能无声无息的将香下到他身上的人,必然是身边之人。 而这人定然不是瑾言,他是这世上的人都背叛了她,也不会背叛她的那一个。 而顾子墨……… 那家伙最厌恶这些歪门邪道,若是真的想杀她,大概会二话不说,直接提刀砍上来。 如此一来,就只剩下了南宫钰,论起那些稀奇之物,唯独他身上最多,足以杀人于无形,但她想不通的是,他为何会下这种对他来说没有半分好处的香。 所以,她在等待南宫钰的反应…… 南宫钰看着默然不语的苏瑾,垂下眼眸,勾起一抹苦笑,“阿瑾,就连你也怀疑我,认为这香是我下的?” “我没有怀疑你。”苏瑾瞥了一眼神色各异的瑾言和顾子墨,泠然开口道,“准确来说,我是怀疑你们所有人。” 瑾言身子一僵,急忙开口,“小姐,瑾言……” “我知道不是你。”苏瑾摆摆手,“你的医术在我之下,功力在楚逸轩之下,且当时不在我们身边,所以不可能是你。” 瑾言张了张口,本想说些什么,又沉默了下去,垂头之间,发出了一道无声的苦笑,他知道苏瑾说的是事实,却从未想过竟然有一天会因他医术弱,功力低而让人打消疑心。 “至于你……” 苏瑾视线幽幽的掠到顾子墨身上,还未说什么,他便先黑了脸,磨着牙根道,“你敢怀疑我?” “敢啊,为什么不敢?”苏瑾眨了眨眼睛,就在他炸毛之际,噗嗤笑出声来,“我虽然怀疑过你,但我知道不是你。” “真的?”顾子墨瞥了她一眼,不信的反问道,“你怎么知道不是我?” “因为你没那个智商。”苏瑾白了他一眼,不再理会他越沉越黑的脸,看着南宫钰道,“他们二人都没有下香的理由,不知南宫兄有没有不下香的理由呢?” “那阿瑾觉得,我有什么下香的理由吗?”南宫钰轻叹了一口气,“我既唤你一声瑾弟,又怎么会害你,换句话来说,害你对我有什么好处吗?” 苏瑾抿唇,这也是她想不通的地方,南宫钰的质问让她不禁心生怀疑,难道真的是她想多了? 不过,细细想来,这么长时间以来,南宫钰真的没有害过她,反而还帮过她数次。 人最坚定的,是自我相信,而最容易动摇的,是自我怀疑。 “阿瑾若不信的话,不如亲自闻闻如何?”南宫钰刚抬步,想向苏瑾走去,眼前却突然伸出了一只手,他看着手的主人,沉声道,“凌阁主为何拦我?” “南宫阁主觉得呢?”楚逸轩勾唇,突然毫无预兆的震力,震碎了南宫钰的衣衫,伴随着“撕拉”之声,几个精巧的瓷瓶也滚落在地上。 一时间,空气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安静,安静的连几人的呼吸声都能听的清楚。 苏瑾盯着地上的瓷瓶,微微眯起了眼睛,“南宫兄,这几个瓷瓶能让我看一看吗?” “阿瑾可以随意看,只是你左手边的第一个瓷瓶里装着见血封喉的剧毒,看的时候需要小心一些。” 苏瑾垂眸,摆弄着手上的瓷瓶,从外表上看来,并没有什么不同之处,服下一颗解毒丹,将装在瓷瓶里的东西大致闻了一遍,皱起了眉头。 这些瓷瓶中,竟真的没有那香……如果没有在身上的话…… 她抬眸,看着仅穿着里衣的南宫钰,视线缓缓下移,微微眯起眼睛,半晌之后,又移开视线。 “是我的不对,错怪南宫兄了。”苏瑾将地上的瓷瓶收拾好,放在一个小包袱里,捡起地上的衣衫,递给南宫钰,讪笑道,“是我太敏感了。” 南宫钰接过衣衫,披在身上,摇了摇头,“无妨,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太多,阿瑾怀疑我也是情理之中,只是希望阿瑾下次不要再怀疑我了。” 他话虽是这样说,眸中的光却暗淡下去,斑驳的树影之下,他缓缓转身,背对着苏瑾淡声道,“夜深了,阿瑾还是早些休息吧。” 苏瑾看着他的背影,咬了咬唇,突然感觉是不是自己做的太过分了,沉吟了片刻,出声道,“南宫!” 顿了顿,她缓声道,“早些休息……” 走在前面的南宫钰似乎轻笑了一声,夜风送来他无奈的叹息,“好……” ……… 合上屋门的那一刻,他的气息陡然发生了转变,青衣冷冽,墨发无风自舞,瞳孔似比没有点灯的屋里更黑上几分,容颜冰冷,宛若暗夜里的君王。 “好险……”他握了握冰凉的手指,薄唇轻启,“差点就被发现了……” 再摊开手时,他手心里俨然多出了一抹淡紫色的粉末。 随着翎羽的出现,他身上的气息渐浓,阿瑾的感知也越来越灵敏了,可是他还不想这么快暴露身份,怎么办呢…… 看来只能尽快得到孟非的这枚翎羽了。 第二百八十九章 月色衣衫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随着翎羽的出现,他身上的气息渐浓,阿瑾的感知也越来越灵敏了,可是他还不想这么快暴露身份,怎么办呢…… 看来只能尽快得到孟非的这枚翎羽了。 他低低的笑了两声,从怀中摸出一枚精巧的荷包,指腹轻轻的摩擦着,冰冷的眼底渐渐升起来几丝柔意,良久之后,他又将那荷包放回在衣襟里,正对左心房的位置。 若苏瑾看到,一定会大吃一惊,因为南宫钰手中的这枚荷包就是温雨当年送她,却不小心被她弄丢了的那枚。 她也不会想到,她已经有数次都与这枚荷包“擦手而过”。 漆黑的屋子里,他抵门而立,似能掌控黑暗,又似要与黑暗融为一体,就在他放好荷包的同时,门外也适时传来了苏瑾的声音。 “南宫兄,你睡了吗?” 苏瑾站在门外的几尺外,手里拿着一件崭新的月色长袍,轻轻唤了一声。 “还没有睡,阿瑾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门内响起南宫钰初醒之时的沙哑声音,随着门缓缓打开,一双朦胧的睡眼也露了出来,其中还带着几分懵懂与困倦。 一看便知是睡着了,但是被某个无耻之人给叫醒了。 苏瑾讪讪的揉了揉鼻子,将手中的衣衫递了出去,尴尬道,“刚才弄坏了南宫兄的衣衫,实属过意不去,如果不介意的话,就穿这件吧。” 南宫钰接过衣衫,盯着苏瑾窘迫的模样,温和的笑了笑,“阿瑾费心了。” “不费心,不费心。”苏瑾连忙摆手,“我先走了,南宫兄早些休息吧。” 说完,不待南宫钰说话,便先一步转身,脚下幻影迷踪,几个跃身便隐匿在了苍青月光之下的夜色之中。 南宫钰盯着那背影,微微眯起了眼睛,待周围再也没有其他人的气息之后,才转身回到了屋里,屋里仍旧是不见五指的黑,不同的是,他眼中却没有一点困意,那眸光清冷如冰,看着便让人感到彻骨的寒意。 他将那月色衣袍丢在床上,换了一身黑色的鎏金外衫,墨发随意的披散在肩头,眼神深邃如渊,唇淡如樱。 他走了几步,突然又顿住了脚步,回头看着那月色长袍,良久之后,似发出了一声无奈的叹息,跃窗而出之时,已然化成了一道月白之色。 而从头到尾,他屋内的灯都没有开过,仿佛他真的睡着了那般。 ……… “怎么样,小瑾儿发现什么了吗?”楚逸轩看着神色微沉的苏瑾,眼底闪过一抹流光。 苏瑾摇了摇头,端起桌子上已经凉透了的茶水,仰头一饮而尽,“什么都没发现,我去送衣服的时候,南宫钰已经睡下了,而且看他的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 她抬眸看着眉眼微垂的楚逸轩,问道,“你呢,和他交手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 楚逸轩摇头,眸光却沉了沉,“南宫钰的功力较之前深了许多,但想要无声无息的将香下在我身上,还不太可能。” “若真是如此的话,那下香者便另有其人。”苏瑾沉吟了片刻,突然道,“会不会是那几个黑衣人提前在身上撒好了香,被我们无意间沾到了?” “或许是他们身上的,但他们为何要下这种香呢……” 烛火“噼啪”一声,映出楚逸轩轮廓分明的脸,半晌之后,他突然轻笑了一声,“看来,还得问问我那好皇妹啊……” 想让他们心生间隙的人,不就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吗,最想在情之一字上报复苏瑾的,舍楚立颜其谁。 苏瑾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望向窗外,目光泛起丝丝涟漪,“楚立颜啊楚立颜,你怎么就不能消停一会呢……” 屋内的另两个人沉默不语,良久以后,瑾言才出声打碎了一室的宁静。 “小姐,夜深了,早些休息吧。” 苏瑾一怔,回头笑道,“你也早些下去休息吧。” 瑾言拿过一件外衫披在苏瑾身上,又抿唇退了下去,手心却越攥越紧,就凭楚立颜也敢一而再,再而三的纠缠小姐! 顾子墨冷眼看着瑾言的反应,突然嗤笑了一声,“她让你下去休息,你就下去休息,管她做什么,别忘了,她还有精力怀疑我们呢,自然轮不到我们操心。” “你!” 还不待瑾言反驳,苏瑾蹭的站起了身,盯着一脸讥讽的顾子墨一字一句道,“我承认我怀疑过你,但这不代表我便要任你胡搅蛮缠,若不想留在我这里,你随时可以走,我不会强留!” “你!我不杀你便已经不错了,你以为我愿意留在你这里?”顾子墨梗着脖子,不甘示弱的回瞪过去,掩在宽大衣袖之下的手却气的隐隐颤抖。 苏瑾盯着一脸不甘的顾子墨,冷笑道,“不愿意你现在就可以走,若想杀我,现在就可以杀,前提是你能杀得了我。” “你!苏瑾,你果真是好样的!”顾子墨瞠目,狠狠地咬紧牙根,他放弃杀她了,甚至还愿意留在她身边,帮她一起找寻翎羽,这女人竟然要赶他走! 他眼底赤红一片,恶狠狠的盯着一脸淡漠的女子,半晌之后,倏地甩袖,转身离去。 走了几步,又顿住了脚步,背对着苏瑾,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苏瑾,我不会走的,你且记得,早晚有一天,你会死在我的手上,别忘了,这是你欠我的。” 瑾言冷眼看着踱步而出的顾子墨,回头对苏瑾道,“小姐……用不用……” 苏瑾摇头,坐在椅子上,又悠哉悠哉的喝起了茶,这时才觉,茶已经凉透了,索性靠在扶椅上,眯起了眼睛。 “他只是口头上说说,若真想杀我,哪怕追到天涯海角也不会放过我,他那个傲娇鬼只是活要面子罢了。” 苏瑾睁开眼睛,恍若星辰般璀亮,她抬头看向房顶,淡声道,“不过,有时候是太过于胡搅蛮缠了。” 屋顶上似响起了一声粗重的喘息,随即传来一声砖瓦移动的“咔嚓”声,随即又归于平静。 屋顶周围的树梢上,站着冷眸冷面的顾子墨,松开抓着树干的手,冷哼一声,转身离去,在他身后的树干上,留下一道清晰的五指抓痕。 院后的树林里,穿梭着一抹白影,嘴里一直重复着一句话,“苏瑾,我一定会杀了你,我一定会杀了你!” 那声音从原来的不满,到后来的咆哮,惊起了栖息在树林深处的鸟雀。 ……… “好了,他走了。”楚逸轩看向苏瑾,轻笑了一声,“小瑾儿有什么话,可以说了。” 苏瑾凝神,确定周围没有任何人之后,才低低开口,“我们虽与白衣约定了一个月的期限,但我总感觉不会这样简单,这一个月必然会出现很多棘手的事情,所以我们必须提前做好准备。” 瑾言眸光闪了闪,抿唇道,“那小姐准备怎么做?” 苏瑾微微眯起眼睛,“白衣对楚立颜动心了,不排除会变成一个不定因素,所以我们要在这一个月内就渗透进孟非皇宫。” 她贼兮兮的勾起了唇角,与楚逸轩对视了一笑,同时笑道,“从孟万钟下手。” ……… 而被算计在其中的楚立颜对这一切浑然不觉,此时的她正端坐在椅子上,看着那个坐在王座之上的白衣男子,双手不安的来回搓着。 抬眸小心翼翼的看了男子一眼,才忍不住开口问道,“主上今天……怎么穿白衣了……” “本尊穿什么衣服,何时轮到你来管了?”男子语气淡漠,轻轻一瞥,眼里明明毫无波澜,却让楚立颜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主上,属下不敢!”楚立颜吓的赶紧低头,一向高傲的她,竟“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属下不敢随意揣测主上的想法,只是从未见过主上穿白衣,有些好奇。” 男子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月白色的衣衫,微微皱起了眉头,半晌之后,才开口道,“翎羽怎么样了?” 楚立颜赶紧抬头,“翎羽现在还在我手上,只是不知为何,仍没有任何反应,而且不能离开孟万钟三米之外。” 感到头上突然袭来的冷意,她急声道,“主上再给我一段时间,我定能从孟万钟口中问出得到翎羽的方法。” “十天。”男子抬眸,凉声道,“我只给你十天时间,翎羽得手之时,便是你登上王位之日。” “若属下能在十日之内找到办法,主上能不能答应属下一个请求。”楚立颜硬着头皮,背后已经渗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她抬眸,定定的看着男子,“待主上得到翎羽之后,我想和主上讨一个人。” 男子微眯起眼睛,薄唇轻启,“你想讨谁?” 楚立颜咬了咬牙,一字一句道,“苏,瑾。” 话音落地的同时,屋内刹时间陷入了冷凝,楚立颜清晰的感到脖颈一凉,浑身的血液也仿佛停止了流动,从内而外散发着冷意,直通四肢八骸,冻的她嘴唇泛起了青白之色,连面上都爬上了一层薄薄的冷霜。 就在她以为要命丧黄泉之时,那寒气突然散开了几分,良久之后,才听头上男子淡淡的道了一声,“好。” 楚立颜大喜,抬头看去,却发现屋子里除了她之外,已再无他人…… 她起身,看着空空的王座,倏地转身,向寝宫的方向走去,嘴角挂着的是势在必得的笑意。 第二百九十章 突生异变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寝宫之外,站着神色复杂的白衣,他站在门边良久,待敛去一身寒霜之后,才轻轻推开门。 琉璃美人榻上,女子背对他侧卧着,呼吸均匀,似睡的很熟,露出的脖颈和肩膀上布满了深色的吻痕,蚕丝被松松的搭在腰间,肤若凝脂,如玉的双腿交叠,于微敞的被缝中若隐若现。 白衣见楚立颜没有醒,微微松了口气,脱下外衫,躺在她身边,迟疑了片刻,将手搭在她的腰间上,轻眯起眼睛,缓缓勾起了唇角。 然而女子的声音,却让他惊起。 “你去哪了?” 楚立颜拂开腰间上的手,翻身看着他,刹那间,四目相对,在她审视的目光里,白衣瞳孔骤缩,是他大意了,竟没有发现郡主是什么时候醒的。 “郡主……我……” 他刚开口,便听楚立颜冷声道,“你去找苏瑾了吧。” 陈述的语气,让白衣的心一瞬间坠入谷底,郡主是怎么这般肯定他去找过苏瑾了,难道她周围真的有监视他的人…… 心震若雷,面上却表现出来一派淡定,从床头拿过来桂花糕,递到女子面前,“我怕郡主半夜醒来会饿,所以刚才去御膳房拿了一些桂花糕,等郡主醒来的时候填填肚子。” 那桂花糕还没送到女子年前,便被她挥手掀起,下一秒,那软糯细腻的桂花糕便被打翻在地上。 她却看也不看的冷笑,“少拿这些小把戏来了迷惑本宫,你以为本宫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她抓起白衣的领子缓缓道,“你名为白衣,是楚逸轩特意安插在本宫身边的人。” 她倏地甩开白衣的领子,眉间升起一股戾气,咬牙道,“本宫就说,这世上怎么会有长的如此相似的人,好他个楚逸轩,竟然敢拿本宫当傻子,骗了本宫这么久!” “郡主,您听我说……”白衣一惊,急急开口,等待他的却是一个狠狠的巴掌,硬生生的将他未吐出的后半句话打散在空气之中,不消片刻,他苍白的脸上便浮现出一个触目惊心的五指红印,恰巧覆盖在那疤痕之上,显得愈发狰狞。 “你还想狡辩吗,难道本宫说的不对吗?”楚立颜冷笑一声,扳过他被打偏在一边的脸,盯着他的眼睛,沉声道,“若不是我发现了你的真实身份,你还想骗我骗到多久,是不是打算骗到得到翎羽之后!” 白衣瞳孔猛的放大,血液一瞬间仿佛逆流般,直冲头顶,让他的脑子“嗡”了一声,除了阵阵的嗡鸣声,再也听不见其它。 他从未在楚立颜面前,对翎羽表现出任何兴趣,她又是怎么确定他是为了翎羽而来…… 原本的他还抱有怀疑,不过,他现在确定了,皇宫之中贪图翎羽的,真的另有其人,并且这人还在他们身边,甚至还是熟悉他的人。 将所有可疑的人在脑子里过一遍,微微皱起了眉头,楚立颜远嫁到孟非,身边除了他之外,便只是一些陪嫁之人,而他敢确定,那些人是不认识他的。 还是说,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郡主身边混入了其它他不知道的人…… 见白衣沉默不语,楚立颜冷笑道,“怎么不说话了,是羞于开口了,还是说,事到如今,你还不想承认!” 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她的音调陡然升高,她咬牙冷冷的看着他,突然将手重重一甩,又借着力道,将他推倒在床上,那只柔嫩白皙的玉手也紧紧的掐在他的脖颈上。 “你这卑贱的东西,竟然敢骗本宫!” 她眼底赤红,仿佛一只受伤了的野兽,盯着那张与苏瑾相似的脸,心中的怒火燃烧的愈发猛烈,似要将她焚烧殆尽。 就是这张脸,她竟在这张脸上先后栽倒两次! 先是苏瑾,又是白衣,楚逸轩到底在她身边还安插了多少人! “郡……郡主……” 白衣的脸泛起了不正常的紫红,握着钳制在脖颈之上的手,断断续续道,“白衣……白衣自知有罪……但求郡主给白衣……一个解释机会……” “既已经背叛了我,还有什么可解释的?”楚立颜盯着身下那双充满哀求的眸,顿了顿,嗤笑了一声,微微松开手,冷笑道,“你不是想要解释吗,本宫就给你一次解释的机会。” “咳咳……”白衣捂着脖子剧烈的喘息着,半晌之后,才深吁一口气,支撑起身,跪在了地上。 “郡主,白衣承认自己是王爷的人,也承认最开始接近郡主是为了翎羽,但跟随郡主来到孟非之后,白衣便只是郡主的人。” 白衣盯着楚立颜,缓缓道,“白衣的心里只有郡主,为了郡主,白衣什么都肯做。” 楚立颜默然,白衣自来到她身边的确任劳任怨,没有做过任何出格的事情,但即便这样又如何,依旧改变不了他背叛了她的事实。 半晌之后,她冷笑一声,“你真的什么都肯做?” 白衣抬眸,深深的看进她的眼底,一字一句道,“什么都肯做。” “如此甚好,我要你背叛楚逸轩,将假消息带给他,再无声无息的杀掉他,如何?”楚立颜眯眼看着身子瞬间僵硬的白衣,讥讽的笑道,“做不到吧,做不到就不要口出狂言!” 她懒懒起身,摸出压在枕头下的长鞭,在空气中抽出几道“噼啪”之声,眉间戾气横生,斜眸之间,带着倒钩的鞭身边狠狠的抽在了白衣的身上。 素白的里衣霎那间被抽碎,里衣之下,是一道皮肉外翻,正不断往出渗着涔涔鲜血的口子。 他却低垂着眸,一动不动,任由女子的鞭子不断抽在他的身上,仿佛感受不到任何痛般,连眉头都未曾皱过一次。 不消片刻,他背后便布满了狰狞的鞭痕,衣衫早已破烂不堪,惨兮兮的挂在他尚且完好的肩头上,也仅仅只是几个呼吸之间,那完好的肩头也没逃过被鞭子袭击,带着喷溅出来的鲜血,和被倒钩粘连起来的碎肉,那残破的碎布也落在地上,上面尽是斑驳的血迹。 他咬着牙,动了动嘴唇,刚抬头,只听“啪”的一声,脸上便传来火辣辣的痛,随即视线也被染红,从额角流下来的鲜红血液让他微眯起眼睛,即使不照镜子,他也知道这张脸彻底毁了。 他突然诡异的扯动了一下唇角,毁了也好,毁了他就与那人再无相似之处了。 比起他的淡漠,楚立颜则惊的怔愣了片刻,盯着那道从额角开始,贯穿左眼,一直蔓延到右颌角的血色鞭痕,手竟开始隐隐的颤抖,张了张嘴,尖叫了一声,“你为什么不躲!” 若不是他抬头,若不是他抬头,她根本打不到他的脸! “只要是郡主,无论做什么,白衣都不会躲的。”白衣闭着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睛却亮的吓人,他盯着脸色微白的楚立颜,轻轻一笑,脸上的疤痕顷刻间皱成了一团,看上去竟比修罗还要骇上几分。 他抬手缓缓摸上脸颊,在触碰到那鞭痕之时,手指一颤,怔了怔,垂眸道,“这张脸终于毁了,真好。” “你认为很好?”楚立颜看着他一脸默然,倏地气笑了,挂着碎肉的鞭子“啪”的抽在他身边的地上,俯身,捏起他的下颌,眯起眼睛,盯着那道鞭痕,冷笑道,“你不是觉得很好吗,本宫偏偏不想让你如愿,待本宫把苏瑾抓回来,就让她给你医治,以她的医术,想要治好你这张脸很容易。” “郡主不是最厌恶白衣这张与苏大夫相似的脸吗,为何还要医治?”白衣抬眸看着神色阴郁的楚立颜,眼里闪过一丝不解。 楚立颜冷笑一声,倏地松开了手,“你是本宫的人,生死都由本宫决定,何况是一张脸,在本宫玩腻你之前,这张脸还不能毁。” 这理由是真是假,或许连她自己都分不清了,只觉得看到他脸毁的一刹那,她的心也跟着一抽。 白衣眸光闪了闪,“所以……郡主相信白衣是您的人了吗……” 楚立颜已经知道真相了,若她选择相信他,或许还能有一丝挽回的余地,否则,一月之期,怕是要落空。 “相信你?”楚立颜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玩笑一般,捧腹哈哈笑了起来,半晌后,沉声道,“你认为本宫会相信一个背叛者吗?真是天真,本宫只是还没玩腻你罢了。” 她拍了拍手,窗外立刻飘进来两缕黑烟,跪在地上。 “把他关在地牢中,除了脸上的伤外,其它任何伤都不要管,一直到苏瑾肯来见我为止。” 她冷眼看着白衣被两个黑衣人拖起,眼底泛起一丝连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涟漪。 白衣既是她们安插在她身边夺取翎羽的人,她们就必然会来救她,介时,她再将他们一网打尽,连同她那位好皇兄,她也会亲手将他拨筋抽骨,再剁碎了,将他的血肉一块一块喂给恶狗。 想到他们匍匐在她脚边求饶的样子,她勾起一抹血气的笑意,这笑意还没有维持多久,便见眼前的白衣突然挣脱了两人的禁锢,飞身冲向围墙。 他不能被关在地牢里,否则再也没有出去的可能,待一月过后,阁主必然会找到这里,到那时,谁也再无法保住郡主。 想到那个可能,他的瞳孔一缩,身影掠的更快了几分,他必须要离开这里,将他身份暴露的消息带出去,待阁主与苏姑娘商量之后,再做打算。 眼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围墙,白衣眼底露出了点点亮光,就在脚尖接触的一刹那,眼前突然凭空出现一抹白影,随即胸口一痛,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坠下了城墙。 第二百九十一章 玉颜毁之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眼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围墙,白衣眼底露出了点点亮光,就在脚尖接触的一刹那,眼前突然凭空出现一抹白影,随即胸口一痛,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坠下了城墙。 他捂着胸口,怔怔的看着那个负手而立,站在城墙上的人,眼里的震惊久久不能平息,那张脸他再熟悉不过了,就在不久之前,他还看见过。 “你是……南宫钰……” 白衣“哇”的吐出一大口血,瞳孔轻颤,心里仿佛翻涌起波涛骇浪,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突然出现在皇宫里的人竟会是南宫钰。 不行,他必须要把南宫钰出现在这里的消息报告给阁主! 他擦去嘴角上的血,挣扎着起身,再也顾不上任何人,飞身就跳上城墙,然而他身后的人哪里肯轻易放过他,就在他飞身的一瞬间,一枚细如牛毛的银针也射向了他的背心。 那银针散发着蚀骨的寒气,几乎在那银针到达的同时,他突然俯身,如同壁虎般攀爬在墙上,视线一掠,掠到一处凹槽,借势一蹬,又蹿身而起,稳稳的跳在了城墙上,只要轻轻一跃,就能远离皇宫,远离身后的那个人。 “呵……” 他身后的男子静静的打量着他,任由他挣扎,仿佛在看一个笼中困兽,又似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苍白的月光之下,月白衣衫无风自舞,青丝如墨,随意的垂落在他的肩膀上,气质冷清犹如九天而来的谪仙,不染风尘。 但他眼底却是深不见底的黑,唇上一抹如血殷红,妖邪异常,此时再看,发现黑色才是真正属于他的颜色。 他抬眸,瞳孔漆黑无光,恍若暗夜里的帝王,无形之间,便能掌控他人的生死。 就在白衣想要跳下城墙的瞬间,他突然五指微勾,于虚空中一抓,仿佛抓到了什么东西一般,轻轻向后一拉,那欲跳而下的白影便向后仰身,落在了地上。 南宫钰的手明明没有触碰到他,他却感觉肺腑中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疼的他牙齿都忍不住的打颤,双眼无神的望着漆黑的天幕,身子止不住的痉挛,脸上的伤疤也皱在了一起,看上去如同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鬼魅。 他艰难的歪头,看着从城墙上飘下,缓缓走到他面前的男子,想要说些什么,张口之间,却是不停涌出的鲜血。 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死在这里,但他知道,今日的消息想要带出去,只怕希望渺茫。 他努力睁开模糊不清的眼睛,定定的看着眼前的黑色长靴,抽搐着嘴角,闷哼了一声。 这世上有这等高深内力的人,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眼前这人……到底是谁…… 从寝宫追出来的楚立颜看到的就是眼前这一幕,远远的只听到两人似乎说了什么。 楚立颜看了一眼如同从血里捞出来的白衣,又看了一眼男子的背影,微微皱起了眉头。 白衣张了张嘴,还未来得及说话,便见男子抬手,缓缓撕下了他脸上那张薄如蝉翼的面皮,在他震惊的目光下,男子露出了面皮之下那张微冷的容颜。 他的瞳孔霍然放大,蠕动着嘴唇,缓缓吐出一个名字,“玉……释……” 怪不得南宫钰作为一介商贾会有这样高深的内力,怪不得想杀他的人全部都死于非命,现在他终于明白了。 原来不是南宫钰的身边有暗卫保护,而是他本身就是一个修罗。 然而在男子背后的楚立颜对这一切浑然不觉。 白衣大张着嘴,想告诉楚立颜眼前这人的真实身份,然而他却如同隔空被人点了穴位般,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楚立颜看着脸色比纸还要白上几分的白衣,咬了咬牙,对男子道,“主上,能不能看在这人对属下还有用的份上,绕过他一命……” 男子凉凉的看她一眼,眼里不带任何情绪,却让她心头一紧,倏地跪在了地上。 “主上放心,属下会把他关在地牢中,无论他知道什么,都不会说出去!” “可惜,本尊只相信死人。”男子瞥了白衣一眼,眸底闪过一道寒光。 “主上,您不能杀他!”楚立颜咬了咬牙,突然站起身,挡在白衣的身前,颤声道,“这人是苏瑾派来夺取翎羽的,只要他遭遇不测,苏瑾就一定会来救!” 男子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只见他缓缓抬起月白的衣袖,对准白衣的头顶,“即使这人不在,苏瑾也一定会来。” “主上!” 慌忙之下,楚立颜只得扑上男子的手臂,对上那道比千年不化的积雪还要冷上几分的目光,一字一句道,“若主上杀了他,属下便不能保证,什么时候能真正的得到翎羽。” 楚立颜紧紧的盯着男子的反应,额角渗出细细密密的冷汗,又无声的没入她的鬓角中,她知道她这么说一定会惹怒眼前的男子,但此时此刻,她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若她不出手,主上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杀了白衣。 白衣不能死,至少在她舍弃他之前,他还不能死…… 果然如她所料的那般,话音落地的同一瞬间,男子突然掐上了她的脖颈,冷笑道,“你在威胁本尊?” “属……属下……不……不敢……” 楚立颜双手紧紧的抓着掐着脖颈上的手,双脚无意识的乱蹬着,指尖青白,脸色也渐渐泛起不正常的紫红,她大张着嘴,如离了水的鱼般,拼命呼吸着,眼睛也不断上翻,眼白越来越多,似下一秒就要占据她的眼眶。 就在她意识模糊的时候,钳制在脖颈上的力道突然一松,随即身下一沉,如同残破的布娃娃般,被男子厌恶的丢弃在地上。 看着瘫坐在地上,不住咳喘的女子,他冷冷道,“本尊只给你十日的时间,若十日之内,你还无法让翎羽脱离孟万钟的掌控,无论是他还是你都会死。” 楚立颜趴在地上,哑声道,“十日之内……属下定会让翎羽和孟万钟的断掉联系……” 男子看着自己染血的衣袖,微微皱起了眉头,瞥了他们一眼,转身离开,微凉的夜风里,只传来他淡淡的一句。 “愚蠢至极……” 楚立颜没有动,直到周围再没有任何声音之后,才缓缓抬起头,看着已经昏迷过去的白衣,沉声道,“来人,把他关进地牢中,严加保守。” ……… 阴冷的地牢中,偌大的刑具架上绑着一个双眼紧闭的男子,素白的衣衫上尽是早已干涸的血迹,背后鞭痕交错,触目惊心。 男子嘴唇惨白,由于长时间未浸水,已经结出了一层死皮,若不是他微微起伏的胸膛,几乎让人以为这是一个死人。 “把他给我泼醒!” 随着一道低喝,一盆冷水突然从男子的头顶泼了下去,男子浑身一颤,缓缓睁开了那双视线模糊的双眼。 他艰难的抬头,双颊上是不正常的潮红,明明身上滚烫如火,他却感觉异常的冷,冷到牙齿都跟着隐隐颤抖。 长时间的高烧,让他的脑子浑浑噩噩,只能凭借着声音,寻向女子的位置,扯着嘶哑不堪的喉咙,低低道,“郡主……” 这一动,牵扯到他身上的伤口,疼的他抽了一口冷气,脸上的伤也传来一阵阵瘙痒,那痒之下,又有着锥心蚀骨的疼。 他挣扎着,想要去抓脸上的伤口,手臂却被紧紧绑着,那种折磨,没经历过的人是体会不到的,他咬着牙,良久之后,终于发出了一声犹如野兽般的嘶吼。 此时此刻的他只想抓那张脸,哪怕抓烂了也无所谓。 楚立颜知道自己那几鞭子不轻,但按理来说,也不应该让他痛苦到如此。 她看着白衣脸上那道狰狞外翻,渗着白脓的伤疤,微微眯起了眼睛,对身后的太医招了招手,“你去看看他是怎么回事。” 太医看着白衣那副骇人的模样,瑟缩了一下,正犹豫着,突然听楚立颜道,“你若不去,本宫便让你尝尝这地宫中的刑具,正好,有的刑具本宫还没有试过。” 盯着楚立颜勾起的唇角,那太医腿当即软了,颤声道,“臣这就去,这就去……” 他缓缓移到白衣的身前,待看清那道紫红的伤疤后,猛的将头转向了一边,想起楚立颜的话,又咬紧牙根,向那伤疤看去。 这一看,他突然抽了一口冷气,远看是看不出来,近看之下,竟发现那伤疤已经腐烂的极深,已经隐隐的露出了皮肉之下的骨头,紫红狰狞的伤疤之中夹杂着一丝乌黑,俨然是中毒的迹象。 怪不得这人会挣扎成这样,换做别人怕早已经咬舌自尽了。 太医轻轻触碰了一下伤口的位置,见男子瑟缩,又马上收回了手。 紧盯着太医动作的楚立颜,见太医皱起了眉头,当即沉声道,“他怎么样了?” 太医摇头,叹了一口气,“生命无碍,只是他脸上的伤口触碰到了毒药,怕是……保不住了……” “我的鞭子上没有下毒,怎么会……”她话说到一半,似想到什么一样,身子猛然僵在了原地。 能无声无息下毒的,她只能想到一个人,她的……主上…… 可是她想不通的是,主上为何要毁了白衣的脸。 沉吟了片刻,她抬眸看着太医道,“他脸上的毒你能解吗?” 太医将那伤口又仔细的看了一遍,点了点头,“这毒虽然阴狠,但解起来却不难。” 第二百九十二章 孟非之皇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沉吟了片刻,她抬眸看着太医道,“他脸上的毒你能解吗?” 太医将那伤口又仔细的看了一遍,点了点头,“这毒虽然阴狠,但解起来却不难。” 他从怀里拿出随身携带的针帘,取出一枚银针试探了一下白衣脸上的毒,待那银针上浮现出乌黑之色,才松了口气,道,“臣的身上带了药,现在就能解。” 听到能解,楚立颜眼神一亮,走到太医身前,勾唇道,“只要你解了他的毒,本宫重重有赏。” “臣定当全力以赴!” 赏赐什么的,他不在意,只要能保住他这条小命,他就心满意足了。 太医紧绷着神色,将长短不一的银针扎在白衣的脸上,手指缓缓捻动,额角渐渐渗出了一层薄汗。 都怪他这张破嘴,说什么好解,实则上,这男子脸上的毒一点都不好解,甚至可以说是异常棘手。 楚立颜见他停下了动作,微微眯起了眼睛,“怎么了,你不是说能解吗?” “是能解。”太医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指着那道腐烂极深的伤疤,沉声道,“这道伤口太深了,想要愈合,就必须把上面的腐肉全部剔除干净,而臣身上带的药有限,只怕……” 楚立颜默然,掩在宽松衣袖的手悄然握紧,秀气的眉似也微微蹙起。 她不说,太医也不敢擅自做决定,只能垂首,安静的站在一旁,心却跳如擂鼓,仿佛下一秒便能从嗓子眼里跳出。 他无声的瞥了一眼男子脸上的伤,又无声的收回了视线,这男子脸上的伤若是再拖,只怕毒素就要渐渐扩散了,介时才是最棘手的时候。 身为医者,他不忍看到一条活生生的性命就这样在他眼前消逝,只不过与自己的性命比起来,他还是选择了后者。 白衣晃了晃混沌的头颅,寻着太医的声音看去,哑声道,“我这张脸已经不要紧了,太医随便切就是,至于疼………” 他忽然轻笑了一声,“比这疼的在下都经历过了,早就疼得麻木了。” 他语气平缓,却听的楚立颜心头一颤,她霍然抬眸看着那个脸色苍白到透明的男子,低喝道,“本宫什么时候允许你自己做决定了!” “那郡主想怎么办呢?”白衣扯了扯毫无血色的嘴唇,轻轻一笑,那样轻,那样缓,仿佛下一秒便会被吹散在风里。 他明明是笑着的,眼里却无半分光彩,仿佛或生或死都只不过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决定,之于他来说,没有半分关系。 楚立颜抿着嘴唇,脸色越来越沉,半晌后,她甩动着宽大的衣袖,霍然转身,冷声道,“你不是说要切除腐肉吗,就按你说的方法做,记住,给本宫好好的切,一刀一刀的切,务必要切除干净。” 她没有回头,亦看不见她脸上的神色,但太医却知道她话中的意思,顿了顿,俯身道,“……是……” 他走到白衣面前,将手上薄如蝉翼的银刀对准男子脸上的伤口处,眯着眼睛,将那糜烂的腐肉轻轻剃了下来,他已经尽力减轻力道了,然而男子还是疼的抽了一口冷气。 太医的手顿了顿,正犹豫着要不要继续下手之时,突然听身后的女子冷声道,“继续!” 白衣抽搐着嘴角,轻轻笑了一声,“继续吧……” 听两人这么说,太医眸光闪了闪,深吸了一口气,在男子不住的痉挛之下,将那些腐肉一一剔除了个干净,露出下面的血肉,和那一线黑丝。 鲜血顺着银刀流到太医的手上,又顺着他的手滴答滴答的砸落在地上,绽放出一朵朵绚丽的红梅,开的凄然冷清,却又夺目异常。 太医看着那浮现出来的黑丝,渐渐屏住了呼吸,前面的一切都只不过是小打小闹,真正的重头戏,终于要来了。 他回头看着容颜微冷,抿唇不语的楚立颜,犹豫道,“您……想让他死吗……” 楚立颜斜他一眼,眯眸反问道,“你想死吗?” 太医看着她眼底的阴狠,瑟缩一下,他不想死,所以这男子也不能出现半分差池。 他将那些长短不一的银针扎在那些如蜘蛛网般的黑线周围,又用银刀横切开一道口子,将那些黑色的毒素引了出来。 待那些黑线清理的差不多之时,他突然从怀里拿出一只瓷瓶,将里面的白色粉末倒在那伤口上,只听“噗嗤”一身,那伤口便冒出一缕淡淡的青烟,随即最后一丝黑线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将那些银针全部拔下来之后,太医才擦着额角,松了一口气,身上的力气仿佛也一瞬间抽干了一般,双腿一软,瘫坐在了地上。 解毒的过程看似容易,却只有他知道,刚才到底有多么惊险,差一点,他这颗项上人头就要保不住了。 他还未来得及喘息,视线突然掠见滴落在地上的血,心下一惊,忙连滚带爬的踉跄起身。 他了个乖乖,光想着解毒保命了,差点忘记给这男子止血了,就差一点,他之前的努力就功亏一篑了。 想想待到最后,这男子不是被毒毒死的,而是流血流死的,他的背后就升起一层冷汗。 将男子的脸包好之后,他才对楚立颜颤声道,“毒……已经解了……” 楚立颜听到他的话,蹭的起身,看都不看他一眼,径直走到白衣的面前,对太医摆了摆手,“这里没有你什么事了,你先下去吧。” “臣告退……” 太医弓着腰,向牢门之处缓缓移动脚步,就在转身的一刹那,他突然又听楚立颜道,“除了换药,其余任何时候都不准进来。” 被点到名的太医身子一僵,随即将头埋的更低了,“臣谨记……” 在牢门闭合的同时,他直起了腰身,吐出一口浊气,想起那个面目全非的血衣男子,遗憾的摇了摇头。 除非神医玉释出手,否则那男子的脸绝无再恢复的可能。 等等…… 他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一个身影,或许那个叫苏瑾的红衣少年可以尝试一二。 只不过,找起那少年又谈何容易……… 他不知的是,苏瑾等人已经蛰伏在了轩辕的某个不知名的农家小院里,正静静地等待着一月之期的到来。 ……… 偌大的地宫中,只剩下楚立颜和白衣两人,隔空相对,相视无言。 白衣脸上血迹斑斑,眼睛却亮的惊人,犹如燃烧在黑夜之中的两团火,烫的楚立颜倏地躲闪开了目光。 良久之后,还是白衣率先出声打破了沉默。 “郡主,你……为何要救我……” 想起她只身挡在他身前的样子,白衣眼底闪过一道复杂的光。 听到白衣的话,楚立颜身子一僵,似是被人窥探到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一般,倏地掐起了白衣的下颌,有些恼羞成怒道,“本宫说过,在本宫玩腻了你之前,你还不能死!” “可是……白衣的脸已经毁了……”白衣垂下眼眸,浓密的长睫在眼睑之下扫出一片淡淡的阴影,眼底闪过一抹显而易见的嘲讽,“对于郡主来说,白衣的可取之处,就只有这一张脸了,不是吗?” “当然不是!”几乎想也不想,楚立颜便脱口而出,话音落地的一刹那,不仅是白衣,就连她自己都愣了。 若她在意的不是他的脸,那她在意的是什么呢…… 她瞳孔剧烈的颤抖着,心里隐隐的升起一个让她震惊的答案,不可能,白衣只是苏瑾的替代品,不存在什么特殊之处,她不想让他死,纯粹只是因为她还没有抓到苏瑾。 她咬了咬牙,突然伸手掐起了他的下颌,不顾那些沾染到她手上的鲜血,冷声道,“待本宫抓到苏瑾之后,会让她治好你的脸,至于你的性命,是本宫的,你还没有资格定夺,本宫叫你生,你便生,要你死,你便死。” “呵……”白衣缓缓闭上了眼睛,轻轻道,“郡主还真是贪心呢……” 楚立颜突然怒了,掐着他下颌的手猛然用力,将他拉向自己的眼前,沉声道,“本宫的想法,你还没有资格窥探,说,你对苏瑾都说了什么!” 白衣睁开眼睛,看着楚立颜一字一句道,“该说的,不该说的,白衣全都说了。” “你!”楚立颜眼底闪过一道血光,视线掠过禁锢在他身上的锁链,又冷笑出声,“她知道便知道吧,左右你也出不去这里了,只要有你在,她便会来这皇宫,只要她来,本宫便有办法叫她有去无回!” 满室的血腥之气里,她倏地转身,踩着满地尘埃,走了出去,在沉重铁门闭合的“吱呀”声里,白衣也将头栽向一旁,陷入了昏迷之中。 白衣白衣,白衣如他,此刻却只剩下了一袭血衣…… ……… 漆黑不见五指的皇宫中,传来一声声沉重的喘息声,仿佛被人掐住了脖子般,偶尔传来压抑不住的咳嗽声。 床上,一个双眼凹陷的迟暮之人安静的躺在那里,如同一具干尸般,瘦的连胸前的肋骨都能看的清楚。 谁也不会想到,眼前这个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样的男子,竟会是孟非之皇一一孟万钟。 第二百九十三章 心绪不宁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床上,一个双眼凹陷的迟暮之人安静的躺在那里,如同一具干尸般,瘦的连胸前的肋骨都能看的清楚。 谁也不会想到,眼前这个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样的男子,竟会是孟非之皇一一孟万钟。 他的胸口微微起伏着,走进一看才发现,他的眼眶不只是凹陷干瘪,而是眼眶里的眼珠,已经不知在什么时候不翼而飞了,只剩下了一层深褐色的眼皮,勉强支撑在那里。 “陛下,该吃药了。” 一道女子的声音传来,随即床上那只骨瘦如柴的手也被那声音的主人抬起,放在了她白皙柔嫩的脸颊上。 “给……寡人……滚……” 床上的孟万钟断断续续的开合着嘴唇,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只有这几个字听起来尤为明显。 “陛下居然叫臣妾滚呢……”女子抬眸,打量着这个半死不活的孟非之皇,缓缓勾起了唇角。 柔若无骨的玉手渐移,轻轻覆盖在那只残损不全的枯手上,或许这手已经不能称之为手了,上面的手指五断其三,伤口泛黑,只剩下两根被削断了指尖的手指,还可怜兮兮的留在那里,然而这两根也被女子抓在了手里。 娇笑之间,女子手上骤然用力,掐进了泛黑的伤口处,刹那间,暗红的血混合着淡黄的脓液一起流下来,飘出一丝丝恶臭,惹得女子忽的皱起了眉头,随即甩开了那只让她无比厌恶的手。 在孟万钟的闷哼声里,只听女子缓缓道,“陛下,臣妾这次带来的药是散仙丸,只要你能与翎羽切断关系,臣妾就送你上路,让你走的毫无痛苦,如何?” “散……仙……丸……” 孟万钟低低的重复了一遍,身子突然开始颤抖,他已经受这废人的折磨很久了,早就不想活了,如果真的能毫无痛苦就死的话…… “寡人……是不会把翎羽交给你的……你这毒妇……就死了这条心吧……” 他挣扎了半晌,还是选择了另外一条路,虽然相处不久,他也知道楚立颜为人多疑狠辣,以她的性子,就算他与翎羽断开联系了,她下起手来也绝对不会留情。 他甚至怀疑,她手里的那枚散仙丸根本就是假的,而是穿心断肠的毒药! 她们不是想要翎羽吗,他偏偏不会如她们所愿,苟活之时,他不会与翎羽切断联系,就算是死,他也会带着翎羽一起死,若是再想要寻,那便去地狱里寻他吧! 他低低的笑着,忍耐着从胸腔里传出来阵阵痛意,笑的愈发张狂,“想要寡人与翎羽切断联系……不可能……你想都别想……你……唔……” 他话音未落,便被楚立颜一把掐住了下颌,将他接下来那些含糊不清的话泯灭在了空气里,她盯着他那双失去了眼珠的眼眶,眯眸道,“陛下的这张嘴与那双眼珠子一样,还真是讨人厌啊,真想现在就封了它。” 她掐着他下颌的手猛然用力,不顾他的挣扎,一字一句道,“陛下,臣妾没有那么多时间可以和你浪费,陛下是个聪明人,还是尽早和翎羽切断联系吧,不然臣妾接下来的手段,以陛下这幅身子骨,恐怕吃不消。” “你认为……寡人会怕吗……”孟万钟咬紧牙根,每说出一个字都有血从嘴角溢出,他知道自己的身子已经接近灯尽油枯了,但身为帝王的尊严,不允许他向一个女子低头。 “既然陛下不怕,那臣妾就陪陛下慢慢玩,陛下可千万要忍住了。” 楚立颜娇笑一声,眼里突然闪过一道冷光,只听空旷的大殿里发出轻微的“咔嚓”一声,随即孟万钟的下颌便被卸掉,只能张着嘴,含糊不清的支吾着,任由涎水从嘴角流出。 他的眼睛不在,无法看到楚立颜脸上的表情,此时下巴被卸,暂时也无法说话,但耳朵却能听到女子缓缓道,“陛下不想说,这嘴留着就也没用了,等陛下愿意说的时候,臣妾再帮陛下把下巴安上。” 楚立颜松开手,懒懒的站起身,从怀中拿出一方丝巾将手上的血迹仔仔细细的擦了一遍,又随手丢弃在地上,拂了拂宽大的衣袖,背对着床榻冷声道,“来人,把陛下给本宫“照顾”好了,直到陛下愿意亲自见本宫为止。” 随着她话音落地,孟万钟在床上挣扎的更激烈了,随即便有两个人将他按了回去。 谁也不会想到,昔日高高在上,指点江山的帝王,此时竟会沦落到如此凄惨的下场。 月色之下,紧闭朱门的大殿之中,不时传来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嘶吼,在夜深人静之时,透露出无边的阴森之意,显得愈发瘆人。 烛火摇曳,发出“噼啪”一声,床上挣扎的人影也渐渐平息了下去,只能听到从喉咙里发出来咕噜咕噜的声响,最后那咕噜咕噜之声也渐渐消失了。 满室无奈,满室心酸,满室凄凉…… ……… 转眼间,已经过了八日,这八日以来,不仅白衣没有传出来消息,就连楚立颜都意外的没有出来找麻烦。 安静的异常,从这安静之中,又透露出丝丝的诡异…… 隐隐之中,苏瑾感觉皇宫中有似大事发生了,很有可能,白衣的真实身份已经被楚立颜发现了,否则不可能杳无音讯。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这件事就不能再拖了,楚立颜这么安静,很有可能是在密谋着什么,或者是被什么牵绊住了,但无论是哪种,对她们来说,都没有任何好处。 又过了两日,苏瑾心里愈发不安,似有什么要离她远去般,总是莫名的惶恐,甚至在梦里都会惊醒,醒来之时,才发觉生了一身冷汗。 而此时,距离楚立颜和玉释定的十日之期已过九日,还有最后一天。 夜里,气氛出奇的安静,谁都没有说话,就连一向嘴毒,时刻与苏瑾对着干的顾子墨都不再出声,吃过饭后就回到了屋里,不知道在捣鼓着什么。 瑾言抿唇,看着神色冷凝的苏瑾欲言又止,反复几次之后,只道了一声,“早些休息”,便离开了院子,准备出去打探一下消息。 南宫钰顿了顿,缓缓起身,在桌子上放了一只熏香,看着苏瑾显而易见的黑眼圈,担忧道,“我看你连续几日都没有好好休息了,阿瑾……照顾好身体,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站在你这边。” 苏瑾舒展眉头,笑了笑,“多谢南宫兄,天色不早了,早些休息吧。” “好。”南宫钰点头,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也走回了屋里。 此时的院子中,就只剩下苏瑾和楚逸轩两人,苏瑾本来想说什么,扫视了一下周围,只淡淡道了一句,“回屋说。” 屋里,苏瑾端起早已凉透了的茶,仰头一饮而尽,把茶杯“彭”的砸在桌子上,低骂了一声,“他奶奶的!” 这股火她已经憋了很久了,从来到孟非之后,无论干什么,她都感到有一股无形之力,不断牵扯着她,这种感觉很不爽,特别不爽。 “楚逸轩,你觉得,白衣会不会把我们的事情说出去?”她顿了顿,叹了一口气,“算了,楚立颜若是知道了他的身份,就必然会有办法知道我们的一举一动。” 楚逸轩拿起苏瑾用过的茶杯,斟满,转动了一圈,将她刚才喝过的地方对准自己的唇,斯文的喝了起来,放下之时,还不忘道了句,“好茶。” 还不待苏瑾发作,他抬眸,轻声道,“我知道小瑾儿在担心什么,放心,白衣不会把我们的事情说出去。” 苏瑾顿了顿,“可是……” “那也不会。”楚逸轩轻轻的摇了摇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白衣不同,纵使她他对楚立颜动心了,也不会背叛我们。” 楚逸轩叹了口气,有些无奈,以他对白衣的了解,他最后大抵会用性命来保楚立颜周全。 若是楚立颜肯收手的话,他可以留下楚立颜的性命,废除她的记忆,送他们二人离开这里。 但若楚立颜不肯的话……… “好了,有事情明天再说,今天先睡觉,明天不睡个自然醒,姑娘我绝对不起床!”苏瑾对楚逸轩摆了摆手,“你也快去睡觉。” “小瑾儿……”楚逸轩笑了笑,揽过女子的腰肢,长年练武的她比寻常女子的腰少了一份柔软,多了一份韧性。 苏瑾警惕的眯起眼睛,双手抵上他的胸膛,问道,“你想干嘛……” “当然想。”楚逸轩轻笑,俯身,在苏瑾的额头上落下一个浅浅的吻,“我虽然想,但小瑾儿今晚还是好好休息吧。” 苏瑾眨了眨眼睛,也明白了楚逸轩的意思,随即脸色爆红,抡起拳头便砸了过去,“干什么干,给爷滚去睡觉!” 楚逸轩低低的笑了两声,在苏瑾的连番“粉拳”攻击下,“不情不愿”的走了出去。 “哎,总算都走了。”苏瑾吁了口气,捏了捏抽痛的眉心,直挺挺的向后仰扑,瘫倒在床上。 顿了几秒,突然感觉哪里不对,又霍然起身,脱衣,盖被,一气呵成,速度之快,前所未有。 做好这些之后,才心满意足的闭上了眼睛,“睡觉!” 第二百九十四章 惶恐不安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顿了几秒,突然感觉哪里不对,又霍然起身,脱衣,盖被,一气呵成,速度之快,前所未有。 做好这些之后,才心满意足的闭上了眼睛,“睡觉!” 在床上躺了良久,苏瑾再次睁开眼睛,麻蛋的,她还是睡不着。 坐起身,捏了捏抽痛的额角,想要喝口茶时,视线突然掠到了放在桌子上的熏香。 她差点忘了,南宫钰怕她睡不着,还给她熏香来着,这下可以派上用场了。 苏瑾把香点燃,不出片刻,屋子里就飘出一股淡淡的香味,说不上来是什么香,却意外的好闻,让她心里那团躁动无名之火也渐渐平息了下去。 不愧是异梦阁里挑出来的东西,效果那叫一个妙哉! 苏瑾喜滋滋的躺回在床上,对南宫钰送来的熏香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这次再闭上眼睛,浮现在脑海里的那些凌乱的片段也消失了,多日以来都没有睡好觉,积攒出来的困意,在此刻也排山倒海的涌来,眼皮如同涂抹上了胶水般,紧紧的粘合在一起。 苏瑾满足的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终于如愿的找周公幽会去了。 ……… “终于睡了。” 苏瑾的屋顶上站着一抹黑影,月光之下,他负手而立,微冷的面容上,双眸沉静似水,而他手里握着的是一枚精巧的荷包,上面的刺绣已经被指腹摩擦的褪去了几分颜色。 一头墨发在背后松松的扎起,两缕发丝顺着脸颊垂落,随意的搭在胸前,给那冰冷的气息添加了几分柔意。 谁也不会想到,南宫钰居然会不加掩饰,以玉释的身份出现在这里。 他静静地站在屋顶之上,眉眼微垂,恍若执掌暗夜的帝王,待屋子里女子的呼吸声沉稳之后,他才脚下轻点,转身离去。 他不担心苏瑾会醒,那香是他特意调制的,除了安定心神之外,还有催眠的功效,这一觉,足够她睡上一天一夜了。 到那时,已然尘埃落定。 皇宫之中,楚立颜坐在王位之上,看着地上那个扭成一团的干枯男子,忽的发出一声冷笑,“陛下,本宫再问你最后一次,如何切断与翎羽之间的联系。” “唔……唔……” 地上的男子双手死死的掐着喉咙,犹如受了伤的野兽般,低低的嘶吼着,没有眼珠的眼眶里,正不断往外溢着血。 不出多时,从他大张着的嘴,和耳朵中也开始往外流血,随着几声清晰的皮肉撕裂之声,他身上的皮肤也开始变的透明,皮肉之下的血管也一跳一跳,随时都有爆裂的可能。 不仅是皮肉,就连骨头上也仿佛爬上了无数只蚂蚁般,不断啃食着,那种痒痛足以将一个人折磨到疯魔。 可即便这样,孟万钟都不愿意说出与翎羽切断联系的方法。 他从未像现在这样后悔过,若知道楚立颜有这样的狼子野心,他就应该早一点杀了她,可如今,他的手指已断,再没有办法支配翎羽了,只能勉强与其保持一份联系,不过也是微乎其微。 “陛下,你身上的毒,不会让你立即死亡,不过会让你每夜都经过一遍这样的折磨。”楚立颜轻笑着,明明美艳入骨,说出的话却毒若蛇蝎。 “哦,对了,臣妾忘记和你说了。”楚立颜懒懒的卧在王座上,摸着鎏金的扶手,勾唇笑道,“再过几日,臣妾就要登基,成为四国之中的第一女皇了。” 孟万钟身子一僵,随即挣扎的更剧烈了,这不要脸的贱人,居然敢当着他的面说出这样的话,他的江山绝对不能落在这样的女人手中,至于登基成为女皇,她想都不要想! 楚立颜看着孟万钟挣扎的样子,遗憾的叹了一口气,“臣妾本来是打算让陛下亲眼看着臣妾登基的,可臣妾忘记了,陛下的眼睛已经看不见了。” 孟万钟掐着喉咙,呕哑了良久,才断断续续的道了一句,“你这……贱人……” “呀,原来陛下还能说话,怪不得不愿意与翎羽切断联系,看来还是不够疼啊。” 楚立颜拖着腮,抬起那双淬着阴寒的眸,轻笑了一声,“陛下不要着急,马上你就要失去所有的感官了,相应的,你的痛感也会对应的被放大。” “呵……你以为……寡人……会怕吗……” 孟万钟自然不信,不过半晌之后,他就体会到什么叫打脸,还是打出声响的那种,打的他脸上火辣辣的疼。 就如楚立颜所说的那样,他的耳朵除了嗡鸣声之外,再也听不到其它声音,就连喉咙也是,只能发出嘶哑的吼叫声,除此之外,什么都说不出来。 身上的疼痛也愈发剧烈,骨头上那股痒痛感,让他忍不住伸手去挠,那层皮肤本来就薄的不成样子,他这一抓,那蓄势待发的血管瞬间爆裂而开,喷出了一股股滚烫的鲜血。 明明皮肤已经被抓烂的不成样子,但那折磨人的痒意却没有减轻半分,反而愈发剧烈,仿佛只有抓进骨髓,才能得以解脱。 孟万钟已经疼的意识模糊了,此时此刻的他只想解除骨头上的痒痛,哪怕剥皮抽筋都无半句怨言。 楚立颜就这样安静的看着,仿佛在看垂死之人在做无力的挣扎般,嘴角那抹讽刺的笑意愈深。 “陛下,臣妾忘记提醒你了,你身上的痒只能越抓越痒,哪怕你把骨头抓碎都无济于事。” 然而孟万钟早已听不见任何声音了,仍旧抓破皮肉,往骨头上抓去。 楚立颜懒懒的打了一个呵欠,走下王座,来到浑身浴血的孟万钟身前,重重的踢了他一脚。 孟万钟虽然疼的意识模糊了,但身体上的感知还在,就算他听不见楚立颜说什么,也知道她想要表达的意思,无外乎是想要他解除与翎羽的联系。 他咬着牙,突然挣扎起身,咬断了手上的所有手指,又艰难的昂首,运气体内最后一丝可怜到可以忽视的内力,将那血喷在了楚立颜的身上。 楚立颜眉头一紧,刚要一脚踢开他的时候,腰间突然一热,低头一看,发现那枚白玉扳指正散发着白亮的光,随即那光越来越亮,温度也越来越高,竟热的让她忍受不住,解开就扔了出去。 “呜……呜……” 孟万钟看着飞出去的白玉扳指,抓着楚立颜的衣摆,指了指那些被他抓破的皮肤。 他已经和翎羽解除关系了,现在她总该能为他解除这该死的毒了,或者杀了他也行,他已经不想再受这等折磨了。 “陛下是不是想让臣妾杀了你?” 孟万钟一顿,随即疯狂的点头,然而下一秒,他的动作就僵在了那里。 楚立颜看着他狂喜的样子,缓缓笑道,“臣妾反悔了,陛下都把翎羽交给臣妾了,臣妾怎么能让陛下轻易就死呢?” 孟万钟身子一僵,随即反应过来楚立颜是什么意思,这该死的贱女人居然出尔反尔! 他张着满是鲜血的嘴,对楚立颜的脚腕咬去,还未碰到,便被女子一脚踢了出去,那瘦弱残破的身子就如同一只断了线的风筝般,极速的向后飞去,高高抛起,又重重的摔落在地上,翻滚了个身,“哇”的吐出一大口血。 他运起丹田之中的最后一丝内力,猛的手脚并用,向楚立颜扑去,他看不见楚立颜的所在的方向,只能凭借直觉将自己弹射出去,若是撞上,就算不会当即撞死,也会将她撞成残疾。 就算是死,他也要带上她一起死,若是带不走,他也要让她经历生不如死的痛苦。 孟万钟是抱着必死之心扑上来的,速度之快,让蛰伏在楚立颜身边的暗卫都没有反应过来,等他们看清楚的时候,那个血色的人影已到达楚立颜的面前。 楚立颜瞳孔骤缩,脸色当即白了下去。 千钧一发之际,一抹黑影突然出现在楚立颜身前,手臂轻轻一抬,便化解了这必死前的最后一击。 罡风消散的那一刻,孟万钟的身子如同泄了气的气球般,当即软了下去,瘫倒在黑衣男子的脚下,身子一颤一颤的痉挛着。 他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只感觉体内升起了无边的冷,那冷意弥漫至四肢八骸,让他的面上都结出了一层薄薄的寒霜,骨头上的痒痛仍在,他却如同被冻僵了般,连抬起手臂的力气都没有。 楚立颜眯着眼睛看着站在她身前的人,待看清那张恍若天神的侧颜时,双眼刹时间一亮,“主上,您来了!” 她四下扫视了一周,疾步跑过去,捡起地上的白玉扳指,又跑回来,双膝一曲,跪在男子身前,举起手中的白玉扳指道,“主上,属下不负所托,成功得到翎羽!” ……… 与此同时,苏瑾已经陷入了梦魇,潜意识里,她挣扎着想要清醒,可越是挣扎便陷的越深,心中那股惶恐也越扩越大,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离她远去。 “哎,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随即一个朦胧的红衣身影也浮现出来,盯着陷入梦魇的苏瑾,无奈的叹了口气,与前两次相比,她的身影更淡了,仿佛一触即散。 第二百九十五章 血夜降临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随即一个朦胧的红衣身影也浮现出来,盯着陷入梦魇的苏瑾,无奈的叹了口气,与前两次相比,她的身影更淡了,仿佛一触即散。 “啧啧啧,睡的这么沉。”女子扯唇,嫌弃的啧了啧嘴,伸出手指捅了捅苏瑾,道,“睡了这么长时间,差不多该起来了。” 苏瑾皱了皱眉头,仍旧是没有醒来的意思,不过神识里的她倒是缓缓睁开了眼睛,看着出现在神识里的红衣女子,眼里闪过一道迷茫,喃喃道,“你怎么又出现了……” “我若是再不出现,你指不定要睡到猴年马月呢,不过……以我现在的能力只能唤醒你的神识。”红衣女子打了一个呵欠,盘腿坐在地上,准确来说,是坐在一片漆黑的神识中。 “唤醒我的神识……”苏瑾重复了一遍,霍然抬眸,道,“也就是说,只有我的神识是清醒的,那外面的我怎么样了?” “鬼知道怎么样了。”红衣女子白了苏瑾一眼,“能不能醒看你自己的本事吧,谁知道你居然会毫无戒心,用了他送来的香。” 用了他送来的香…… 苏瑾想起睡觉之前点燃的熏香,微微眯起眼睛,眼底闪过一道冷光,“你是说……那香有问题……” “也没什么大问题,无非是在镇定安神的基础上,再加上一些麻痹类的物质。”女子幽幽叹了口气,“也不能全怪你,就算你今晚不点燃这香,他也必然会用其它办法让你脱不开身。” 苏瑾知道陷入梦魇是香的问题,但她还是不明白,为何南宫钰会这么做,这么做对他来说又有何好处。 又或许……他也不知道这香有古怪,被人利用送给了她…… 苏瑾正想着,眼前的女子突然身影一颤,随即那抹红色也淡了些,连脸上的五官也渐渐模糊起来。 她盯着有些无措的苏瑾,闭上眼睛,叹声道,“终究是晚了一步……” “怎么回事,什么东西晚了?”苏瑾脸色一变,心底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慌乱,随即似是有什么东西被挖去了一般,竟传来钻心般的疼。 苏瑾皱着眉,闷哼了一声,疼的跪坐在地上,额头上渗出细细密密的冷汗,划过脸颊,汇聚在下颌上,缓缓滴落在她的膝盖上。 她张着嘴,拼命的呼吸着,那痛却在下一秒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无处安放的落空,不知是不是错觉,她竟听到耳边传来了有什么东西被剪短的声音。 若说有什么东西和她有联系的话,她只能想到翎羽。 一瞬间,她恍然反应过来女子口中的“晚”是什么意思了。 女子看着脸色苍白的苏瑾,叹了一口气,“我本以为这次能顺利了结这一切,没想到,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她飘到苏瑾面前,手指点在她的眉心上,眯上眼睛,良久之后才轻笑了一声,“原来你还有这份机遇。” 她收回手,眯眸道,“幸好你不是个蠢材,又是身负大运者,我们这次,也许还有改变结局的机会。” 苏瑾感觉脑子里混沌一片,似听懂了女子话中的意思,又似乎什么都没有听懂,皱起眉头,问道,“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还没有听懂吗?”女子垂下眼眸,沉声道,“最后一枚翎羽已经被玉释夺走了。” 苏瑾瞳孔缩了缩,随即默然下来,掩在宽松衣袖下的手悄然握紧,是她大意了,以为内有白衣在皇宫中周旋,外有他们伺机而动,便有了胜算,便放下了戒备之心。 可玉释是怎么知道他们的动向的,又是怎么算到,他们会在近几日行动的……… 苏瑾脑中似有什么一闪而过,却快的让她还来不及捕捉,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没时间了!” 红衣女子脸色骤沉,那抹红影淡的几乎看不清楚,她转头,突然对苏瑾拍出了一掌,“我没时间和你解释的太多了,翎羽全部被找到了,而我也快消失了,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在完全消失之前送你离开这里,记住,这次一定要斩断这纠葛,不要让悲剧再演绎下去了。” 苏瑾迎上这突如其来的一掌,身子刹时间飞了出去,离开神识前的最后一秒,她看到的是女子越来越淡,直到完全消失的身影,和女子眼中的担忧,以及挂在嘴角那抹解脱的笑意…… 苏瑾眼前一黑,重回现实前,她想到的最后一句话是,麻蛋的,这家伙解脱了,她的痛苦开始了。 ……… 从神识离开之后,躺在床上的苏瑾霍然直坐起身,来不及多想,抓起外袍披在身上,就转身走了出去。 几个呼吸之后,她又折身而返,熄灭了屋里正燃烧着的香,这香有麻痹催眠的作用,可不能让这东西继续坑人, 苏瑾正想扔,想了想,又将它放在了怀里,怎么说也是个稀罕之物,说不定以后还能派上用场呢。 听到动静赶来的楚逸轩,看到的就是正在往外走的苏瑾,“小瑾儿,发生什么事情了?” “没时间解释了,玉释已经先一步得到翎羽了!” 其实,现在的她也是一脸懵逼,那女子什么都没有说清楚,就消失了,包括女子前两次说的话,到现在也成了悬念,说什么让她自己去发现,到时候就知道了……… 她知道个屁! 她与玉释到底有什么纠结,至今为止她仍旧不知道,只知道,他在与自己争夺翎羽,且是个强到不容小觑的对手。 不过,好在的是,前两次神识之中发生的事情,她都记起来了,包括楚月坠崖之前的记忆,也全部回到了她的脑子,连同那些不切实际的梦,也一一想起来了,只是那斩断她四肢的黑衣男子的脸,还是看的有些不太清晰。 不过,相信再过不久,所有的答案都会尽数揭开,而那个不久,已经近在眼前了。 她这句话说的声音不小,本就睡的不深的几人,也被她的声音惊醒,相继走出了屋子。 “你刚才说,翎羽被玉释夺去了?”顾子墨的脸色刹时间黑如锅底,没想到千防万防,还是被人抢了先。 师傅说过,翎羽的命定之人是苏瑾,想要避免血撒天下,最终得到全部翎羽的人只能是苏瑾,所以让他出手相助。 可现在的情况,该怎么办…… “确实如此。” 苏瑾也是一脸凝重的点点头,看向瑾言与南宫钰的院子,现在就只有这两人还没有出来,今晚情况特殊,没有在院子之中的很有可能就是那个内鬼。 她正皱着眉头,准备去找这两人的时候,突然听到从门外传来瑾言的声音。 “小姐,我刚才打探到……孟万钟驾崩了!” 这句话犹如平地惊雷般,在几人周围炸开,刹时间,把苏瑾炸的外焦里嫩,既然孟万钟死了,那就证明楚立颜动手了。 楚立颜敢这么做,背后必然有所倚仗,而让其有这般底气的,她大概知道是谁了。 怪不得楚立颜敢这么嚣张,原来是找了玉释做靠山,这是自知竞争不过,打算将翎羽拱手让人,然后做个傀儡皇帝吗。 呵呵,果然是打了一手好算盘。 苏瑾冷笑一声,也不再问瑾言有没有其它异动,因为问了也是白问,怕这孟非皇宫里的人都已经全部换成影门的人了。 表面看上去,是楚立颜把持朝政,实则上,那个真正的帝王已经换成了玉释。 说不上是谁坑了谁,只能说为了利益,各有所图。 她收回视线,看向南宫钰的院子,静悄悄的,仍旧没有任何声音,按理来说,她们现在发出了这么大动静,里面的人应该醒来了才对。 苏瑾沉吟了片刻,眼里闪过一道流光,她相信瑾言不会背叛她,那剩下的人,就只剩下了南宫钰。 她眯着眼睛,走向南宫钰的屋子,就在她即将打开门的那一刻,门突然被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打开了。 南宫钰走出屋子,一边合拢着衣衫,一边面带焦急的问道,“阿瑾,我刚才听你说,翎羽被玉释夺走了?” “南宫兄没有听错。”苏瑾不动声色的往他的屋子里瞥了一眼,问道,“南宫兄今天睡的似乎比往日里都要沉。” “阿瑾不说,我差点忘记了。”南宫钰从怀里拿出与之前送给苏瑾一模一样的香,皱眉道,“我不知这香何时被人做了手脚,竟能让人陷入梦魇,若不是我身上带了醒神的东西,怕是现在都清醒不过来。” “南宫兄说这香被人做了手脚?” 南宫钰点头,“没错,这香已经不能用了,待下次我给阿瑾准备其它安神的东西。” “不用了,我可能不太适合这些东西。” 苏瑾微微皱起了眉头,总感觉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隐隐之中,她似乎是忽略了什么。 算了,当务之急还是先找到玉释,把翎羽夺回来再说。 苏瑾脚下轻点,轻轻一跃,便跃出了数步远,月光之下,她对着身后的人摆手道,“走了,伙计们,我们要开工了。” 这个夜注定是个不眠夜,也注定是个血夜…… 第二百九十六章 苗头乍现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即将到达皇宫之时,瑾言突然顿住脚步,“小姐,你们先去找玉释,我去救白衣。” 说罢,就向背对着几人相反的方向离去。 他想着,玉释身边必定有高手,他实力没有小姐他们高,就算是去了,也可能会拖大家后腿,还不去趁此机会先找到白衣。 “等等!”苏瑾突然出声叫住了他,视线四下掠去,只见皇宫之中灯火通明,似在迎接着她们的到来。 她盯着王殿的位置,缓缓眯起了眼睛,“楚立颜现在必定在皇宫的各处都安插好了人,我们目前不知道白衣的位置,这样毫无目的地寻找,无异于打草惊蛇,现在最忌讳的就是一个人行动,因为我们不知道楚立颜在哪里等着我们。” 瑾言抿紧嘴唇,沉吟道,“小姐,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凉拌。”苏瑾猥琐的勾起唇角,看着楚逸轩,嘿嘿一笑,“我们既然不知道她想出了什么幺蛾子,就一起行动,来一个揍一个,来两个揍一双,管她是谁,揍死她丫的就完了,阁主大人,你觉得如何?” “我觉得小瑾儿的想法甚好。”楚逸轩负手而立,云淡风轻的笑着,“她想守株待兔,我们就以不变应万变。” 顾子墨听的差点咬到舌头,这两人一个比一个腹黑,怪不得能搞到一起,他抽了抽嘴角,半晌才憋出了两个字,“无耻。” “的确无耻。”南宫钰勾起唇角,宠溺的目光看向苏瑾,“不过,我喜欢。” “世上最痛苦的事情之一莫过于单相思,巧的是,南宫阁主恰恰占了这其一。”楚逸轩摇了摇头,眼里是显而易见的惋惜。 南宫钰一顿,随即眯眸道,“不知凌阁主有没有听说过后来者居上,凡事还是莫要太早下定结论才好。” 楚逸轩轻笑,“是吗,不过本阁主也听过一句话,居上者当中大抵有恬不知耻之人,南宫阁主也莫要成为其中之一才好。” 两人虚虚的笑着,对视了半晌,又默契的移开了视线。 苏瑾早就熟悉了这两人的相处模式,抬手掩唇装模作样的咳嗽两声,对楚逸轩道,“待找到楚立颜之后,你打算将她怎么办?” 楚逸轩挑了挑好看的眉梢,道,“小瑾儿打算怎么办?” “我……”苏瑾沉吟了片刻,叹气道,“她对我死缠烂打,于我的私心来说,定然不会放过她,但她毕竟是你的皇妹,想要怎么处理,还是看你。” 楚逸轩垂下眉睫,半晌后才抬眸,盯着苏瑾的眼睛道,“若我决定放她离开呢?” 苏瑾顿了顿,随即摆了摆手,笑道,“我就猜到你会这么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接下来想说的是,若她执迷不悟,就亲手送她上路,若她放手,就废除她的记忆,送她和白衣一起离开,是不是?” 楚逸轩笑了,如寒巅之上融化的积雪,又如夜空之上璀璨的星芒,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里,清晰的倒映着女子的身影,一字一句道,“知我者,果然莫过于小瑾儿。” 顾子墨在旁边听着,嘴角又抽了抽,憋了好半天,什么词都没有憋出来,只是不屑的闷哼了一声。 南宫钰安静的听着,嘴角笑意不变,眼底却越来越冷,潜移默化之间,他周身的气息也悄然发生了变化,与之前那狐狸般的狡黠不同,更锐利,也更阴冷。 瑾言抿紧唇角,不知为何,听着两人的对话,他脑海里突然浮现出笛音儿的身影,那个巧笑的女子背对着他渐渐走远,再转身时,是一头白到耀眼的三千银丝,和那双默然的双眸。 一别多日,也不知苗疆的情况怎么样了,还有她的头发…… “瑾言?”苏瑾见瑾言愣神,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小姐……”瑾言猛的缓过神来,清出了脑子里那些无关的念头,定神道,“小姐有何吩咐?” 苏瑾扯唇一笑,“跟紧了,我们要准备大干一场了。” ……… 异域,苗疆。 “王上!”来人穿着一身色彩斑斓的衣衫,不顾旁人的阻拦,急急的冲进蛊王殿。 “什么事情?”王座上,一袭黑色衣裙的女子单手支撑着头,缓缓睁开那双漆黑的眸,瞳孔如若剪水,却带着无边的凉意,语气平缓,仿佛没有什么事情能让她心生波澜。 “……王……王上” 那人吞咽了一口唾沫,面带惶恐,指着身后道,“……古……古月的云清……又……又又来提亲了……” “你说云清又来了!”刚才还波澜不惊的黑衣女子突然站起身,一边走下王座,一边高声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关紧殿门!” 云清就是个变态,自从她登上蛊王之位不久,便收到消息,古月的云清也以铁血手腕扫平了那些不服他的家族,并掌控了整个古月。 她当时听听,也没有在意,毕竟古月和她们苗疆井水不犯河水,至于古月的掌控人是谁,只要不惹到她,就与她没有半分关系。 可谁知,在她收到消息,一笑了之的后一日,便看见那个黑衣少年大刺刺的走进她的蛊王殿,指着她说,“女人,我看上你了。” 不同的地点,不同的身份,不同的语气,说出的话,却与曾经在古月的森林中一模一样,一样的狂妄,一样的邪肆,也一样的欠揍…… 她自然想也不想的就拒绝,而“噩梦”就从那时开始,无论她干什么,都必然会与古月的云清扯上关系,那句,“女人,我看上你了。”就如魔咒般,在她脑子里经久不散,甚至做梦之时,都会梦到,然后被这一句话惊醒,最恐怖的是,她醒来之时,都会在床边看见他。 云清精通奇门遁甲之数,稍有不注意,他便能在这蛊王殿中来去自如,然后出现在她身边。 那眼中的炽热和执着,让她想到了她自己,怪不得瑾言会这般讨厌她,现在的她终于懂了。 不过看着口口声声说她有趣的云清,她又默然了,也许……大概……差不多……她能比这家伙好上一些…… 她这边正要关殿门,突然看见跪在地上的那人露出一脸惊恐的表情,一瞬间,她似乎明白了什么,脸色骤然一变。 正想飞身离开原地,身后突然伸出一双有力的臂膀,将她紧紧揽在怀中,温热的喝气打在她的耳边,咬着她的耳珠,邪肆的笑道,“女人,我来了。” 笛音儿身子僵了僵,果断抓着身后那人来了一个过肩摔,怒吼道,“给老子滚一一” 这一声吼掺杂着几分内力,吼的惊天地泣鬼神,就连盘踞在王殿一角的赤蟒都抬起了那硕大的头颅,眯起那双竖瞳,懒洋洋的看了一眼地上的黑衣少年和脸色铁青的少女,吐血蛇信子,又闭了上眼睛。 这两人的相处模式,它都见怪不怪了,不慌,还可以再睡一会。 地上的黑衣少年看着笛音儿暴怒的样子,仿佛在看一只炸了毛般的小兽,嘴角勾起几丝玩味的笑意,霍然起身,笑道,“女人,东南角那里的禁制松动了,再不修好,下次进来的可能就不止我一个人了。” 笛音儿冷哼道,“放心,除了你之外,没有人想要找死。” 云清哈哈一笑,身影突然凭空消失在原地,下一秒,便揽上女子的腰肢,抵着她的光洁的额头道,“你怕是没有理解我的意思,下一次我再来,可就不是一个人了,而是古月的迎亲队伍。” “呵,我可没说过我要嫁给你。”笛音儿不屑的嗤笑一声,对着云清的脸面就是虎虎生威的一拳。 云清抬手,轻飘飘的接下她的拳头,笑道,“你是没说过,但不代表我不能抢人。” “呸,做你的春秋大梦!”笛音儿抬腿,毫不客气的向他的两腿间招呼过去,这招断子绝孙腿势必踢的他有来无回。 “啧啧啧,你这是要亲自断送你后半生的幸福啊。” 云清无奈的摇了摇头,顺势接过她的腿,将她压在墙上,俯在她耳边笑道,“我错了,你比黑狼还要有趣。” 几个呼吸后,蛊王殿中突然传来女子不死不休的咆哮, “………你丫的给老娘滚!” 盘踞在角落里的赤蟒又一次睁开眼睛,无声的叹了口气,换了个姿势,幸好它与寻常的蛇不同,不需要冬眠,否则它这个冬天都别想过消停了。 ……… 孟非皇宫中,苏瑾还在寻找着白衣有可能所在的位置,虽然她口口声声说着要大干一场,行事起来却还是谨慎小心。 他们几人虽然厉害,却无法对付起整个皇宫的人,若化整为零,则能轻松上很多。 在解决完几个蛰伏在树上的黑衣人之后,苏瑾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捏了捏酸痛的肩膀,跃上树梢。 这个树梢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楚立颜却派人守在这里,原因无他,只因这里是一个绝佳的视角点,几乎半数的皇宫都能尽收眼底。 第二百九十七章 风吹草动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这个树梢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楚立颜却派人守在这里,原因无他,只因这里是一个绝佳的视角点,几乎半数的皇宫都能尽收眼底。 若在这里提前安排好臂力一绝的射手,大抵可以无声无息的射杀掉某个人。 就算楚立颜是蠢材,她身边的人也未必都是蠢材,这么浅显的道理不可能没有人不懂,那这里为什么只有几个身手较为上成的侍卫呢? 还是说,楚立颜在这里留了一手…… 苏瑾瞥了一眼地上的尸体,有些不理解楚立颜的做法,抬起头看向那些灯火阑珊之处,砸了咂嘴,怪哉,着实是怪哉。 她不知道的是,距她百米之外的一处,正躺着几个穿着夜行衣的弓箭手,满地血泊之中,他们双眼暴凸,眼底还带着挥不散的惊讶,大张着嘴,仿佛生前经过什么恐怖的事情一般。 他们的脚边,站着一个月色衣袍的男子,手里摩擦着一枚精巧的荷包,视线如鹰隼般,带着惊人的穿透力,望向身后的树梢,扯了扯微凉的唇,轻轻笑道,“阿瑾,我已经帮你把最碍事的几人解决掉了,你该如何感谢我才好呢……” 夜还长,他的阿瑾可不能这么快就发现了,有些事情,他们可以慢慢来…… 蛰伏在树上的苏瑾,正眯着眼睛四下看去的时候,突然感觉背后一凉,仿佛有人在盯着她一般,她霍然转身回眸看去,却没有看见任何人。 抓了抓犹如黑色锦缎般的发丝,讪讪的揉了揉鼻子,也许是她神经崩的太紧,感觉出错了。 但不得不说,树上的视野绝对是一等一的好,以她的目力,可以清晰的看到前方几十米处有几个巡逻的侍卫,又或者在斜角处,那几个隐匿不动的暗卫。 那些人没有发现她,她也不打算招惹他们,现在最重要的是白衣的藏身之处,通常情况下,大抵会有两种可能,一是将他带在身边,作为人质要挟,二是将他关在某个地方。 前者更容易达到目的,不过,以楚立颜对白衣的态度,大概会选择后一种。 宫中把守最森严的地方,和宫中把守最薄弱的地方…… 除了王殿之外,其它之处把守的人数,几乎没有什么不同。 斯……想要在短时间内找到白衣,不得不说,有点难。 苏瑾抬头,看着夜空中那含羞带怯,躲藏在蒙蒙云纱之后的月牙儿,无声的叹了一口气,心里有些沉,也不知道楚逸轩他们那里找的怎么样了。 ……… 与此同时,东北角处。 一袭紫影如潋滟波光,于城墙之上飞身而过,身影飘逸如烟,所至之处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却有几个黑衣人栽倒在地上。 旁边的人听到这细微的声响,当即低喝道,“什么人!” 他正四处张望着,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道极轻的笑声,他霍然转头,却对上了一张只露出半脸的银色面具。 “我是谁?”紫衣男子云淡风轻的笑着,话音一转,“我自然是来杀你之人。” 那人一惊,还来不及呼喊身边的人,突然感觉脖子上一凉,随即就看见眼前飞出一道血线,他捂着流血不止的脖子张了张口,却发现喉咙被切断了,只能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挣扎了半晌,在男子淡然的目光下,软下了身子,栽倒在地上,大睁着眼睛,任由血从他的脖颈流出,将地面染的血红,然后那身体渐渐变凉,渐渐变僵。 这过程虽然只发出了几道极轻的声响,却还是让隐匿在周围的黑衣人听到了,暗夜之中,他们对视了一眼,无声的拔出别在腰间上的刀刃,从四面向中间的男子包围而来,势必要无声无息的解决他。 “纵使摆弄权术这么久,我那好皇妹看人的眼光也不见得有几分增长,瞧瞧,这暗卫的水平愈发参差不齐了。” 他的轻笑声在黑衣人听来尤为刺耳,那毫不掩饰的讥讽让他们当即脸色黑如锅底,他们都是经过层层筛选,在血海中打滚摸爬才活下来的,又经过永无止境的厮杀,才走到现在这个位置的,怎么到这男子口中就成了不入流的暗卫。 他简单的一句话就否定了他们全部的努力,试问,这口气能忍吗,就算叔可忍,婶也不可忍! “兄弟们,一起上!”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打碎了暗夜之中的宁静,那些打算包抄楚逸轩的人也相继闪现出身影,迅速摆阵,将刀尖对准刀阵之中的紫衣男子。 这是他们对上多人之时才会用到的阵法,此刻,却用在了一个男子的身上,不知是谨慎,还是害怕自己真的实力不敌。 “千刀阵啊……” 男子喃喃着,轻笑了一声,说起来,自从他革职之后,已经好久没有看到过千刀阵了。 千刀之阵,千变万化,阵法之中,似有索命千刀,故名之。 说起来,这千刀还是他在楚月边缘抵抗外敌之时,因楚立丰暗中陷害,导致兵力不够,才无奈之下创造出来的应急阵法。 其中的厉害,和其中的弱点,没人比他更清楚了。 黑衣人本以为可以将阵法中的男子切成无数碎片,却没想到,男子突然发出一声轻笑,紫袖飘动,掠过浮光掠影,骨节分明的手过之处,那刀光剑影突然似凭空消失了一般,不但没有伤害到男子分毫,反而四散而去。 黑衣人瞠目,他们已经用这千刀阵绞杀过无数人,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现象,心里突然“咯噔”一下,见刀影向自己飞来,忙抬手去挡。 然而他们出手时便是用了十成的力道,面对与自己同样的攻击,无不大惊失色,此时再想再去挡,已为时已晚,更或者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几道利器刺进皮肉的声音响起,刹时炸开一片蒙蒙的血雾,眨眼之间,七人便已剩了三人。 “你怎么会破这阵法的!” 这阵法是楚月战神创造出来的,他们研究了好久,都没有找到破解的方法,现在却被一个陌生的男子迎刃而解。 “我?”楚逸轩挑了挑眉梢,云淡风轻的笑道,“这阵法是我创造出来的,我为何不会解?” 这一句话顿时把几个黑衣人问懵了,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男子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是他创造出来的,这年头,撒谎都不打草稿了吗? 某阁主摸着光滑的下巴,眯眼笑道,“你们信不信都无所谓。” 紫影刹时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了淡淡的一句话,“左右你们都要去找阎王喝茶了。” 城墙之上,男子目光如星,视线掠过周围,夜风拂过,带起他宽大的衣袖,紫锦之上的流云仿佛也有了生机般,飘浮卷动。 他站在那里,目光看向苏瑾所在的位置,却久久未动,似在等待着什么人一般,半晌之后,一个青衣男子突然出现在围墙之上,单膝跪在他的脚边,低声道,“阁主,属下来晚了。” “不晚,时间刚刚好。”楚逸轩回眸,看着周围那些蛰伏的黑影,勾唇道,“剩下的那些人交给你们了。” 青衣男子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掩在衣袖下的手紧了紧,垂头道,“青立领命!” 目送着楚逸轩离开,青立对身后摆了摆手,却迟迟没有听见声音,回头一看,瞳孔猛然骤缩。 那里,本该是他们占据的位置,此时却出现了几个浑身都笼罩在黑暗里的斗篷人。 ……… 地宫之中,南宫钰静静的打量着绑在架子上的男子,他穿着的仍旧是那身被血染红的白衣,上面的血迹早已干涸。 听到声响,架子上的男子吃力的抬起头,脸上疤痕交错,如一条条狰狞的蜈蚣般趴伏在他的脸上,骇人异常,不过好在的是,这些伤疤已经渐渐愈合,不再流脓。 白衣蠕动着嘴唇,忍着脸上伤口撕裂的痛,艰难的开口,“你……怎么……来了……” 他话音刚落,突然顿住了,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般,本就苍白的脸色刹时间变得惨白。 玉释以南宫钰的样貌出现,就证明……阁主和苏姑娘也来了! 不好,这是玉释布置好的陷阱,他要出去告诉阁主马上离开这里。 他拼命的挣扎着,手上的锁链却紧紧的捆绑着他,失去了内力的他与寻常人等几乎没有两样,加之满身伤痕,更是虚弱。 “我可以放你离开。”南宫钰笑笑,“不过是在阿瑾他们找到你之后,介时你和楚立颜就对我没用了,我会放你们二人一同离开。” 白衣明显不信,狐疑道,“你说的……是真的?” 南宫钰点头,“自然。” 他会放他们离开,且是永远离开。 ……… 而另两个人正在西北角,前方,瑾言于人群中厮杀,而他身后,是时不时吹笛补刀的顾子墨。 若问墨大公子为何会这么闲,人家大抵会翻上个白眼,再答上一句,“我来帮忙已经不错了,哪来那么多屁事!” 想命令人家墨大公子做事,没门,不对,别说门了,是连窗户都没有。 ……… 异域,苗疆。 笛音儿一脸阴沉的看着急匆匆来汇报的人,眯眸问道,“你说的可都是真的,孟万钟那老东西真的死了?” 那人点头,“千真万确,苏姑娘等人已经潜进皇宫了。” 笛音儿蹭的站起身,“马上带人去孟非支援!”顿了顿,又道,“本王亲自去!” “他真的值得你付出这么多?”笛音儿身后的黑衣男子啧啧两声,“用不用古月出手相助。” “不用。” 笛音儿淡淡的看他一眼,踱步走了出去。 第二百九十八章 血染白衣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他真的值得你付出这么多?”笛音儿身后的黑衣男子啧啧两声,“用不用古月出手相助。” “不用。” 笛音儿淡淡的看他一眼,踱步走了出去。 看着少女瘦弱却坚毅异常的背影,云清的眸光渐渐黑了下去,他最开始见到她,是在树林里,那时他只是感觉她有趣,不过他从不缺女人,她既不愿,他也不想勉强。 等再听到她的消息时,才知道她原来就是那个从苗疆逃出来的笛音儿,戮蛊王,收赤蟒,短短几日,摇身一变,便从那个四处逃窜,无家可归的少女变成苗疆的新一任蛊王。 他古月与苗疆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不过他早有与其联手之意,来到蛊王殿时,却发现那个包子脸的娇俏少女已经褪去昔日的憨态,变得冷艳而强大。 而她的脸上也失去了那些生动的表情。 他感觉无趣,本想离开,却在某一个夜晚里,听到了低低的啜泣声,不知为何,他心中一动,似陷入了魔障一般,竟鬼使神差的来到她的床边,就那样任由她抓着他的手臂,安静的陪了她一夜。 可这个该死的女人,在醒来看见他的那一刻,露出的竟是赤裸裸的嫌弃! 他知道她心里住着一个名为瑾言的男子,可那又如何,他想要的,可不仅仅只有她的心。 “少主,我们还派人吗……” 他身后的侍卫见自己的主子想的出神,吞咽了一口唾沫,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不需要太多,只需派几个精锐从旁辅助便可。”云清收回视线,也走了出去。 从苗疆到孟非本就需要几日的时间,笛音儿想着就算真的打起来了,以苏瑾等人的身手,再加上那个来无影去无踪的异梦阁阁主,也能支撑上几日,待她带人过去之后,彼竭我盈,无论是攻敌,还是救援都是最好的时机。 就在她们动身不久,便被一行人拦在了路上,为首的正是曾经出现在离渊,将全身都笼罩在斗篷里的枯骨和阴魂不散的萧墨行。 若有人看见萧墨行,一定会大吃一惊,因为曾经那个骄傲不可一世的王爷,此时竟弓着腰,双目凹陷,干瘦的如一个迟暮之人。 他的左臂已经消失了,只剩下一只空荡荡的袖管在那里随风飘荡,而他的眼底是嗜血蚀骨的恨意。 “你想去救苏瑾?”萧墨行眯眸嗤笑了一声,“别妄想了,主上早就料到你会这么做,无论是你,亦或是苏瑾,都活不过今晚!” 这就是她们得罪他,得罪主上的代价! 他恨每一个和苏瑾有关的人,若不是苏瑾,他早就可以杀了萧墨渊! 若不是苏瑾,他早就得到了皇位! 若不是苏瑾,他也不会被主上砍掉一只臂膀! 若不是苏瑾,他也不会成为弃子,沦落到给身边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采阳的地步! 他无法直接杀了苏瑾,但可以杀了她在乎的人,只要能在她脸上看到绝望的表情,他不在乎过程。 哦,对了,他可能看不到苏瑾绝望的表情了,因为苏瑾今晚就要死了! 笛音儿看着站在最前面的枯骨,微微眯起眼睛,发出一声冷笑,“原来你还敢回到苗疆。” “为何不敢?”枯骨的脸掩藏在帽兜之下,看不清他脸上是什么表情,只听他阴恻恻的笑道,“主上说了,只要能杀了你,便助我做这苗疆之主。” 蛊王之位,他已经觊觎很久了,尤其是赤蟒的出现,更让他眼馋不已。 从前有那两个人在,他无法出手,现在只剩下这么一个小丫头了,他哪里还有不争的道理。 “想杀我,怕是没那么容易。”笛音儿看着枯骨身后那些斗篷人,又不动声色的收回了视线,同时在心里估量着有几分胜算。 枯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笛音儿身上,无人注意到,他们身后出现了一条赤色巨蟒,正吐着那殷红的蛇信子,半眯着竖瞳,冷冷的注视着这些狂妄之徒。 ……… 孟非。 苏瑾几人已经把皇宫大致都搜索了一遍,然而,还是没有发现可以隐藏白衣的地方。 难不成,楚立颜真的把白衣带在身边了…… 苏瑾远远的便见一抹紫色身影,忙跳下树,凑到楚逸轩身边,压低声音问道,“你那边怎么样了?” “我已经通知青立带着异梦阁的人来了,以作为我们撤退时的突破口。”楚逸轩扫了一眼地上的尸体,问道,“你这边呢,可有什么发现?” 苏瑾点头,“孟非的皇宫构造并没有想象中的复杂,我已经大致摸透了这宫中的地形,可……” 顿了顿,皱眉道,“可我仍旧没有发现可以隐藏白衣的地方。” 她正皱眉思索着,便见顾子墨和瑾言一前一后回来,前者一脸不爽,后者也一脸阴郁。 说实话,苏瑾很少见到瑾言喜形于色,尤其是气成这样,更是少见。 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转了几下,砸了咂嘴,这两人到底发生什么了……… “苏瑾,你下次要么派个激灵点的人跟着,要么就别派人跟着!”顾子墨看了一眼瑾言,嫌弃的拂了拂衣袖。 瑾言的脸更黑了,看着苏瑾道,“小姐,比起只会补刀之人,瑾言更愿意一个人独自行动。” “你!”顾子墨狠狠地磨了磨牙根,冷哼道,“不愧是主仆,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 他还想再说些什么,突然听苏瑾道,“你们发现什么了吗?” 这一句话把顾子墨问住了,过了半晌才闷声道,“没有,除了巡逻的侍卫和一些隐匿的暗卫之外,什么都没有发现。” 苏瑾的眸光暗了暗,若是白衣不在外面的话,那他们便只能去找楚立颜了,也就是相当于,直接正面对上玉释。 想起那个如画中走出来,恍若寒巅之莲的男子,再想到能同时袭击离渊皇宫和异梦阁的影门,吸了一口凉气,麻蛋的,这回棘手了…… 闭上眼睛,丹田之中泣血绝不断周转着,半晌之后,才吐出一口浊气,他奶奶的,干就完了,管他丫的是玉释还是玉啥。 四下看了一眼,问道,“你们谁看见南宫钰了?” 楚逸轩摇头,“我和他去的是两个方向,并没有见过他。” 还不等苏瑾继续问,顾子墨和瑾言对视了一眼,同时冷哼道,“没见过!” 那相视两厌的样子,看的苏瑾嘴角一抽,恨不得一人赏上一个大嘴巴子,这都什么时候了,内部还这么不团结。 不再理会那两人,苏瑾对楚逸轩道,“南宫钰那里可能是遇到麻烦了,他是往哪个方向走的?” “他是……”楚逸轩刚启唇,便听身后传来南宫钰的声音。 “阿瑾我回来了。”他擦去脸上尚且温热的血迹,皱眉道,“方才我在皇宫偏殿的周围,发现了一个隐秘的地宫。” “地宫?”苏瑾眸光闪了闪,“是什么样子的地宫,周围有多少人把守。” “人数不多,都已经被我杀了。” 苏瑾与楚逸轩对视了一眼,抿唇道,“走,去看看,白衣很有可能就在那里。” ……… 皇宫寝殿之中,楚立颜懒懒的坐在王座上,垂着眸,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叩击着扶手,茶凉了又热,热了又凉,而她从始至终都没有喝过一口。 直到有一缕黑烟从窗户飘进来以后,她才抬起眼眸,待看清那人之后,霍然坐起身子,“主上已经带着苏瑾进地宫了?” 见那人点头,她眼底顿时亮了起来,“好,好,好!” 一连说了三个好后,才一边走下王座,一边道,“让主上稍等片刻,本宫现在就带人过去。” 那人起身,缓缓道,“不急,主上有言,一炷香之后,你再带人过去,切莫要打草惊蛇了才好。” “没什么事情,我先走了。”那人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激动万分的女子,眼里闪过一道鄙夷。 不过是一个被遗弃了,还犹不自知的蠢货罢了。 而这边的楚立颜已经想象到了,她将苏瑾控制在手心的画面了。 但不知为何,苏瑾的脸在她的脑子里只是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是白衣那张疤痕交错的面庞。 待她抓到苏瑾之后,就可以把他的脸治好了…… 不对,她想他做什么,等苏瑾来了之后,她就不需要那个代替品了,更何况是一张复制而来的脸。 ……… 而另一处,几人已经到达南宫钰所说的地宫。 苏瑾稍微闻了一下,大概确定了地宫中没有下毒,但出于谨慎,还是每人都发了一枚解毒丹。 地宫的走廊很潮湿,墙壁上点着壁灯,散发着幽幽的青光,却意外的没有守在这里的人。 目光所至之处都是各种刑具,上面还挂着早已干涸的斑驳血迹,有些带着挂钩的刑具,上面还挂着变黑的腐肉。 走廊的尽头,是一个被绑在架子上的红衣男子,脸上疤痕交错,已经看不出来原来的样子,一头黑发已经打结,胡乱的披散在周围。 听见声音,架子上的男子吃力的抬起头,待看清楚来人之后,那双无神空洞的眼睛刹时间放射出夺目的光彩。 然而他还未来得及欣喜,便看见了苏瑾身后的南宫钰,瞳孔猛然骤缩,扯着嗓子呕哑着想要让他们快走,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就在不久之前,他的嗓子已经被那个站在那里,一脸人畜无害的人毁了。 苏瑾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直觉上,却感觉他的身形有些似曾相识,凑近一看,才发现他穿的不是红衣,而是一身血衣! 第二百九十九章 身份揭露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就在不久之前,他的嗓子已经被那个站在那里,一脸人畜无害的人给毁了。 苏瑾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直觉上,却感觉他的身形有些似曾相识,凑近一看,才发现他穿的不是红衣,而是一身血衣! 到底是出了多少血,才能将一个人的衣服染透,又是何等的毅力,才能让他以这等状态坚持到现在。 “你是……白衣……” 楚逸轩眯着眼睛看了半晌,缓缓吐出一个名字。 血衣之人身子一震,随即不顾脸上的伤口,张着嘴,一边呕哑着,一边疯狂的点头。 太好了,阁主认出他了,离开这里,这是南宫钰布下的陷阱,快离开这里! 他无法发出声音,只能盯着南宫钰,嗓子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他对楚逸轩眨了眨眼睛,拼命的想把自己的意思传达出去。 站在几人身后的南宫钰冷笑一声,不动声色的向前走了一步,恰好挡住血衣男子的视线,瞥了男子一眼,对苏瑾抿唇道,“阿瑾,我看他伤势过重,已经疼的浑身抽搐了,还是先给他止疼吧。” 苏瑾刚才没有看到血衣男子的眼神,听南宫钰这么一说,就没有多想,也以为白衣是疼的。 从怀中拿出提前准备好的止疼散,便撒在了白衣的伤口处。 “啊一一啊一一” 白衣张着嘴,盯着苏瑾的目光中尽是焦虑,苏瑾这样一个聪明的人,怎么还不明白他的意思! 然而他的焦急在苏瑾看来却是另一种意思,她看着他脸上和身上的那些伤口,手上的力道也下意识的放轻了一些,闪着眸光道,“你身上的伤口比较深,处理起来比较麻烦,我只能先给你止疼,你先忍着点。” “啊一一啊一一” 白衣绝望的闭上眼睛,无力的垂下头,任由苏瑾帮他处理身上的伤口。 待她触碰到他脸上的伤口时,他霍然抬头,对着苏瑾的脑门狠狠的撞了上去,随即大声的喊着,“啊一一啊一一” 快走啊,再不走,时间就来不及了! 这一撞,不仅撞的又快又狠,且撞的猝不及防,疼的苏瑾当即抽了一口凉气,刚皱眉想要说什么的时候,却看到了他眼中的焦急。 他这是在催促他们离开? 此时,苏瑾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四处环视了一眼,却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她有些不解,抬眸之间,视线与白衣的目光骤然交汇在一起,在他的眼中,她只看到了一个人的身影一一南宫钰。 “你再忍着点,马上就好了。”苏瑾压下心头的不安,借着给白衣处理脸上的伤口,在他耳边低声道,“你是想让我们小心南宫钰?” 白衣眸光一亮,轻轻的“啊”了一声,随即想到苏瑾可能听不懂他的意思,刚想点头,便听苏瑾道,“别动,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不要打草惊蛇,等我把你带出地宫再说,在此之前,我先处理好你身上伤口。” 白衣眨了眨眼睛,默然下来,任由苏瑾的手触碰在他的脸上,地宫阴冷潮湿,她的手有些凉,凉过之后,便是火辣辣的疼。 可他从始至终都没有吭过一声,只是睁着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那个为他治伤的女子,视线掠过她的眉眼,又掠到她的暗红衣衫上,眸光闪了闪。 他知道自己与苏瑾长得很像,但也仅仅只是长得像而已,而事实上,无论是医术,还是其他方面,她皆是让他望尘莫及的存在。 这样的女子少有,比起男儿来说,也不让几分,也不怪楚立颜这般执着于她。 苏瑾见他盯着自己的脸一动不动,心思一时间百转千回,他们长得相似,看着他,仿佛就看到了她自己。 楚立颜不是在乎这张脸吗,又怎么会下手狠毒至如此,这短短十日内,到底发生了什么…… 苏瑾扯了扯绑在他身上的锁链,气沉丹田,内力一震,意外的是,锁链竟毫发无损,仍旧牢牢的绑在他的手腕上。 这时她才发现,那架子上的锁链并非是寻常用的铁锁,而是玄铁,想要在没有钥匙的情况下,用内力强行震开,绝非是短时间内就能办到的事,而现在的他们,已经没有那么多时间了。 将他身上的伤处理了一下,又将他脸上的伤大致包扎了一下,才回头道,“他身上的锁链用的是玄铁,解不开。” 她看着铁架子,抿了抿唇,要不然她不解了,直接扛着架子走,等出去了再说,不知这样行不行得通…… “解不开便不要解了。” 苏瑾正考虑着怎么办,突然听见南宫钰的声音,回头警惕的看着他,眯眼道,“南宫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南宫钰轻笑,“没什么意思,只是觉得,左右也救不出去了,不如就让他永远留在这里吧。” “既然南宫兄不想救人,大可以趁着楚立颜没有发现之前,离开这里。” 苏瑾悄悄的捏起拳头,与楚逸轩对视了一眼,心中那隐隐的不安愈发明显。 南宫钰轻笑着摇了摇头,“我想阿瑾大概是会错意了,我来此不是为了救人的,而是为了留人的。” 苏瑾还想说些什么,便听他低低道,“阿瑾,时间到了。” 话音落地的同时,地牢之外也传来一阵躁动,随即便听到女子的娇笑声,人未至而声先到,“苏瑾,你终于来了。” 苏瑾寻着声音看去,发现果然是楚立颜那张欠揍的脸,丫的,她总算是见到这阴魂不散的脑残人士了。 “嗯,我来了,有话说有屁放,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和你废话。” 楚立颜挂在脸上的笑意一僵,眼底刹时间阴沉一片,泛着狠辣的光,半晌后,讥笑道,“苏瑾,本宫劝你乖乖听话,你已经落到本宫的手上了,要生要死,皆是本宫一句话。” “要我死,换做别人还有几分可能,换做你……”苏瑾将目光放在她身上,上下打量了一遍,啧啧两声,“够呛。” “你!”楚立颜被气笑了,不再与她做口舌之争,对南宫钰道,“主上,本宫已经将人都带来了。” 主上……楚立颜称呼南宫钰为主上? 她本以为南宫钰与楚立颜最多也只是合作的关系,可楚立颜竟称呼南宫钰为主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南宫钰淡淡的“嗯”了一声,对苏瑾伸手道,“阿瑾,过来……” 苏瑾眯起眼睛,盯着眼前熟悉却又陌生的男子,一字一句道,“你不是南宫钰,你到底是谁!” “我自然是南宫钰。” 南宫钰将手放在耳后,随着薄如蝉翼的面皮被撕下,他也终于在苏瑾面前露出了他真正的脸。 清冷如玉,恍若寒巅之上千年不化的积雪,瞳孔幽暗深邃,一眼望不到底,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凉之入骨的疏离。 “你可以叫我南宫钰,当然,你也可以叫我玉释。” 空气中刹时间陷入一片死寂,谁也不会想到,狐狸般的南宫钰,和冷到近乎无情的神医玉释,竟会是同一个人! 就连楚逸轩都眯起了眼睛,一瞬间他便什么都明白了。 原来影门是异梦阁之下的暗势力,怪不得能在没有任何外力的支持下,便可以无声无息的蔓延。 有了富可敌国的异梦阁,影门足以发展到与任何一个势力媲美,难怪会在袭击异梦阁的同时袭击离渊皇宫。 楚逸轩不动声色的挡在苏瑾身前,挑了挑眉梢,云淡风轻的笑着,“原来南宫阁主还是影门主,幸会幸会。” 玉释没有理会楚逸轩,仍旧对苏瑾伸手道,“阿瑾,到我身边来。” “南宫钰,不对,现在我应该称呼你为玉释才对。”苏瑾冷笑,“你一面用南宫钰的身份接近我,一面又用玉释的身份与我抢夺翎羽,有意思吗?” “够了!”楚立颜低喝了一声,对苏瑾道,“你以为你是什么身份,敢和主上这样说话!” 玉释对楚立颜摆了摆手,看着对她冷目的女子,淡淡道,“我本来只想以南宫钰的身份接近你,不想让你看到我的另一面,但是阿瑾,我等不及了,所以只能用这样的方式得到你。” “玉大神医怕是磕错药了吧。”苏瑾冷冷一笑。 她总算知道为何总感觉南宫钰不对劲了,之前她还以为是错觉,现在看来,那若有若无的阴冷之气,才是他真正的气息,狐狸般的假笑,只不过是他掩饰身份的幌子罢了。 她摸着衣襟,看还有什么药能派上用场,却摸到一方锦帕,她猛的想起那个老实的三胖子,抽出一看,果然如此。 南宫钰,玉释。 钰去掉一半即变为玉,原来那小小的玉字指的是同一个人。 她把那方锦帕举到他面前,眯眼道,“你还记得这手帕吗?” 玉释盯了半晌,摇头道,“这手帕我未曾见过。” “是吗?”苏瑾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那你还记得三胖子吗,轩辕那日同你一起为我解围的三胖子?” 玉释顿了顿,点头道,“我记得。” 苏瑾咬紧牙根,低吼道,“他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杀他!” 玉释皱了皱眉头,“我的确去找过他,但我未曾杀他。” 第三百章 罗刹之夜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苏瑾咬紧牙根,低吼道,“他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杀他!” 玉释皱了皱眉头,“我的确去找过他,但我未曾杀他。” 苏瑾讥讽的笑了笑,“怎么,做都做了,玉大阁主难道还不想承认吗?” 楚立颜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玉释的表情,站了出来,“苏瑾,你再敢放肆,小心本宫不客气!” 苏瑾嗤笑,“客气个屁,你什么时候客气过?” “你!” 还不待楚立颜反唇相讥,便听苏瑾继续道,“把嘴闭上,别你啊我啊的,一天就你屁话多,你说着不累,我听着都累。” 楚立颜脸色涨红,紧握着拳,气的连身子都隐隐的颤抖,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她是什么身份,主上又是什么身份,就凭她也敢这样和主上说话,一会儿有她哭的时候。 玉释静静地看着女子那双含怒的眸,淡声道,“阿瑾,我承认对三胖子动过杀心,但无论你信不信,我都没有杀他,至于那手帕,我也确实未曾见过。” 他眸光幽邃,却没有丝毫躲闪,任由眼前的女子打量着他。 苏瑾盯了半晌,也没盯出来个所以然来,皱紧眉头,心下划过一道怀疑,但转念一想,这家伙平日里最会伪装,就连两个截然不同的身份都能玩的风生水起,他口中说的,未必就是真的。 “你不用再问了,人不是他杀的,是我杀的。” 地宫的门外缓步走进来一个黑衣女子,随着她脚步声渐进,她的脸也出现在几人眼前。 她虽用薄纱蒙着面,但那双露在外面的眼睛,苏瑾一见便知道是谁。 苏瑾看着蒙面的女子,微微眯起了眼睛,好家伙,这该来的,不该来的,全都来了。 楚立丰也真是个好样的,被他捧在手心里的女子都跑出来这么多次了,他竟然还能毫无察觉,佩服,佩服。 女子从苏瑾身前掠过,站在玉释身边,阴沉着眸,冷声道,“苏瑾,你倒是命大,我从未想过你能活到现在。” 苏瑾勾唇笑着,“瞧你说的哪里话,就连你都还活着呢,我又岂有死的道理。” “我不与你做口舌之争。” 女子高傲的仰起头,看向苏瑾身后,待看清楚站在那里的人之后,眸光倏地冷到了极致,“你竟然还活着!” 上次在轩辕皇宫的时候,她已经给他下蛊了,那蛊是万毒散人生前制作出来的,而现如今,万毒散人已经死了,这世上除了主上之外,绝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会解。 难道说…… 她视线无意间掠过那个容颜清冷的男子,打消了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主上不亲手杀了瑾言已是不易,又怎么可能会出手相救。 “怎么,他活着你很失望?”苏瑾眯起眼睛,从女子的神色中也大致猜出了一二,瑾言之前身中蛊毒,怕就是来自于她。 “对,我是很失望。”女子冷笑,“不过也到此为止了,今晚过后,这世上便再不会有苏瑾这个人了。” “啧啧,好狂妄的口气,你的师傅面对本阁主时,尚且还不敢这么说。”楚逸轩对玉释挑了挑眉梢,云淡风轻的笑道,“你说对吧,玉神医。” 玉释没有理会楚逸轩的话,又一次对苏瑾伸出了手,淡声道,“阿瑾,过来。” “主上!”听到玉释这么说,黑衣女子面色陡然一变,“苏瑾活着只会拖累你,你为何还要这般执迷不悟!” 玉释毫无温度的目光掠过她,薄唇轻启,冷冷的吐出一句话,“同样的话我不想再说第二遍,退下!” 女子咬了咬唇,狠狠的瞪了苏瑾一眼,不甘的垂首退后一步,眼里还带着蚀骨的阴毒。 哪怕主上怪罪她也无所谓,今晚,她势必要杀了苏瑾! 见苏瑾未动,玉释放下了手,白影飘过,他的身影也消失在原地,下一秒,便出现在苏瑾的面前,拉起了她的手腕。 与此同时,他的手腕也覆上了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掌,紫袖之上,楚逸轩看着他,冷冷一笑,“玉神医是不是对自己的身手太过自信了。” 楚逸轩眯眸,握着他手腕的手猛然用力,同时对着玉释的胸口挥出一掌。 玉释眸光骤沉,也知道这掌不能硬接,气沉丹田,用力一震,在对方的掌心到达他胸口之前,挣脱而出,蹭蹭蹭的退后了数步,然那掌风还是不可避免的擦过了他的肩胛骨,带起一阵火辣辣的疼。 玉释看着眼前那张和梦中渐渐重叠在一起的脸,冷声道,“楚逸轩,无论重来多少次,你都不会赢过我。” 这句话在外人听来感觉莫名奇妙,却让楚逸轩的眸光一瞬间沉了下去,原来窥探到那梦境的,不只有他一个人。 他在楚月见到小瑾儿之后,便时长能在梦里看到一些朦胧的身影,待那身影渐渐清晰之后,她却意外坠崖,那段记忆也似乎被抽空了一般,不留下任何痕迹。 直到小瑾儿陆续得到翎羽之后,那些记忆才又渐渐开始浮现出来。 尤其是苗疆那枚翎羽得到之后,那记忆愈发清晰。 他本想告诉她,却见她似乎没有任何印象,隐隐之中,他觉得还少了什么契机,一个能让她想起一切的契机。 不过,就算她什么也想不起来也无所谓,往日已归于尘土,现在的他们只是楚逸轩和苏瑾,至于那些已经消逝之人,与他们再无半分关系。 无人能改变他的意志,也无人能阻拦他们。 楚逸轩缓缓勾起唇角,根根如玉的手指抚在别在腰间上的剑,青芒乍现间,青梧离鞘而出,照亮整个地宫。 似感到了主人的情绪般,青梧的剑身微微颤动,发出几丝兴奋的铮鸣。 楚逸轩执剑笑道,“玉神医,无论重来多少次,青梧之主也只会是我。” 那一抹青光倒映在玉释的眼底,刺痛了他的眼,待看到苏瑾别在腰间上的凤兮之后,他的瞳孔缩了缩。 凤兮……青梧…… 凤凰非梧桐不栖,可若他砍了这梧桐枝,折了这凤凰翼呢…… 他拔出碎冰剑,满室的青芒之中,又多出一抹淡蓝冰影,温度也缓缓降了下去,于阴冷潮湿的地宫中,愈发冰寒刺骨。 两人谁都没有废话,几乎拔剑的同时,便于半空中交汇在一起,一素白,一妖紫,截然不同的身影,气息却是同样的强大。 于那一蓝一青的光芒中,众人看不到他们的动作,只能看到一道道残影,瞬息之间,千变万化。 “楚逸轩,该死!” 苏瑾咒骂了一声,也执起凤兮,准备加入战场,就在她动身的同时,她面前也出现一个女子,不出她所料,正是从楚月跑出来的弦月。 “苏瑾,上次在断崖之时,我没能彻底杀了你,今夜,便是你的死期!” “死期你大爷,给老子滚!” 苏瑾看着楚逸轩渐缓的动作,瞳孔紧了紧,此时再见有人拦她,心中那股怒火也蹭蹭烧了上来。 这货想拦她?可以! 正好她们新仇旧恨一起算,这货不是想让她死吗,她不介意送这货先走上一程。 苏瑾怒了,彻底怒了,就连她都没有注意到,她眼底有一闪而过的红光,似是久违的血瞳。 弦月执起月牙弯刀,犹如离膛的炮弹般,冲了上来,刀锋所对,无一不是致命之处。 “小姐!” 瑾言眼中升起浓重的担忧,他不担心小姐的实力,他担心的是那女子的蛊毒。 “放心,苏瑾身上有翎羽,寻常蛊毒伤不了她,暂时还死不了,比起担心她,还是先担心担心我们自己吧。” 顾子墨瞥了一眼瑾言,收回视线,看着从周围涌过来的人,也将玉笛执在唇边。 薄唇轻启,悠扬的笛声跳跃而出,转而又变得高昂,眨眼之间,便夺了冲在前面几人的性命。 而对于眼前的一切,楚立颜丝毫没有担心的意思,她只是冷眼看着,等待着战局的结束,等待着达到她的目的。 被绑在铁架上的白衣张着嘴,扯着嗓子,拼命的呕哑着,看着嘴角噙着一抹冷笑的女子,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郡主,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突然,笛声戛然而止! 随着玉笛的落地之间,顾子墨也闷哼一声,单膝跪在了地上,“哇”的便吐出一大口污血,俨然是中毒了。 不仅是他,就连在他身后的瑾言也感觉眼前一黑,随即胸口便传来一阵钝痛。 只有苏瑾和楚逸轩的状态还好些,不过也是脸色苍白,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就连苏瑾都支撑不住了,以剑抵地,额角冷汗直流,背后的衣衫也早已被汗水濡湿。 见此,弦月双眸一亮,当即执刀,就在刀锋即将触碰到苏瑾的脖颈时,突然被一道外来之力撞开了几寸,让苏瑾险险的避开了这致命的一刀。 “你不能杀她!” 楚立颜绷紧下颌,握着剑的手还在剧烈的颤抖着,那一剑,她用了全身的力气,从虎口的撕裂处,一缕鲜血也顺着剑尖缓缓滑落在地上。 “我不想杀你,给我滚!” 弦月阴翳的眯起双眸,冷冷的掠她一眼,再次举起剑,一字一句道,“扰我者死!” “本宫再说一次,你不能杀她!”楚立颜脸色阴沉,沉声道,“主上已经答应把苏瑾交给本宫处理了,就算是杀,也是本宫亲自动手,还轮不到你插手。” “交给你?”弦月上下打量她一眼,嗤笑了一声,“果然如你兄长一般,都是个蠢货。” 第三百零一章 香消玉损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本宫再说一次,你不能杀她!”楚立颜脸色阴沉,沉声道,“主上已经答应把苏瑾交给本宫处理了,就算是杀,也是本宫亲自动手,还轮不到你插手。” “交给你?”弦月上下打量她一眼,嗤笑了一声,“果然如你兄长一般,都是个蠢货。” 滚动在舌尖上的话又吞了回去,楚立颜看着一脸讥笑的女子磕磕巴巴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怎么,已经蠢到连我说话的意思都听不懂了吗?”弦月的目中尽是嫌弃,提刀道,“我不管你是真蠢,还是假傻,再敢拦我,我连你也一起杀!” “不行,你不能杀她!”楚立颜见女子的刀即将落下,瞳孔猛的瞠大,忍着从虎口上传来的剧痛,提剑就冲了上去。 她费尽心机,好不容易才走上这一步,眼看着苏瑾已经失去了反抗能力,怎么能让到嘴边的鸭子飞走。 “既然想死,那我就成全你!” 以楚立颜那三脚猫的功夫,想对付这些真正名义上的高手本就是无稽之谈,弦月抬臂,轻而易举的就将身前的女子掀飞出去。 楚立颜的身后就是一张挂满倒刺的铁板,若以这等速度砸上去,必定被扎的透心凉,就算勉强保住了性命,想要将她从铁板上放下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必定会粘皮带骨,血肉相连。 楚立颜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看,脸瞬间变得惨白,她挣扎着想要躲开钉板,可身子却不受控制的飞的越来越快。 就在距离不到钉板一寸之时,她眼前突然掠过一抹血影,还未来得及看清楚是谁,便感觉腰间一沉,随即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揽了过去。 而代替她陷入钉板的,是那血衣之人的竟另一条手臂。 “你………” 楚立颜看着眼前那张疤痕交错的脸,不可置信的看向身后的铁架,那里,早已空无一人。 取而代之的,是劈的四分五裂,散落在地上的碎铁。 按理来说,在没有钥匙的情况下,他是无法挣脱下来的,可几人战斗之时的气流总是有意无意间避开他,转而劈向捆绑着他的锁链。 本就松动的差不多了,在看到楚立颜陷入危机之后,他咬牙,用尽所有能调动的真气朝楚立颜扑了出去,并在最后一刻救下了她。 看着被钉板扎的血肉模糊的手臂,楚立颜心头一颤,第一反应就是,幸好刚才扎在这上面的不是自己,否则下场定要比这还凄惨。 郡主…… 白衣张了张嘴,发现还是无法发出任何声音,眼里划过一抹苦涩,垂眸,手臂猛的一扯,竟硬生生的从那钉板上扯了下来。 她却看也不看一眼,对弦月道,“苏瑾是主上要保的人,你若杀她,主上不会放过你的。” “就因为她是主上要保的人,我才要杀了她,主上的身边有我就足够了,除此之外,不需要有任何羁绊。”她垂眸,看着身体软弱无力的苏瑾,冷笑道,“苏瑾,永别了。” 苏瑾手腕在衣袖的掩盖下,不动声色的转动,指尖也赫然划出来两枚银针,眯眼等待着时机的到来,就在那散发着寒气的双刃即将要划破她的脖颈之时,却有人比她的动作更快一步。 一道银针划过,如同划破黑暗的光线,“叮”的一声,硬生生的将弦月的刀刃撞开,那冲击力,让她连刀带人滑出了数丈远,彭的撞在身后的墙壁上,摔在了地上。 胸腔中血气翻涌,“哇”的便吐出一大口血,那黑色的面纱也落了下去,露出了她面纱之下的面容。 眉眼微微上挑,清冷之中又带着入骨的魅惑。 看着那张熟悉的脸,楚立颜霍然睁大了眸。 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眼前这执意要杀了苏瑾的女子,竟然是她皇兄最宠爱的妃子一一弦月。 弦月现在是楚月的皇后,她既然是主上的人,也就相当于,楚月的半个江山已经掌握在主上的手上了。 想到这,她突然打了一个寒颤,从骨子里生出一股冷意,通至四肢八骸。 “主上……” 弦月吃力的抬起头,看着眼前脸色阴沉白衣男子。 她记得主上以玉释的身份出现时,是从来不穿白衣的,可他却为了苏瑾那个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破例。 她试着动了动胳膊,除了传来一阵剧痛之外,无法动弹半分,他虽然没有直接杀了她,却让她失去了行动的能力,她垂眸,苦笑了一声,却看到了一双向她走来的锦鞋。 “弦月!” 下巴倏地被来人抬起,楚立颜眯着眼睛,咬牙道,“真没想到会是你,这些年,你藏的够深啊!” 说罢,楚立颜突然抬手,只听“啪”的一声,一个鲜红的五指红印刹时间浮现在弦月毫无血色的脸上。 同样是主上的人,这个贱女人不仅敢忤逆她,竟然还想要她的性命! 弦月无法反抗,只能忍下这一掌,“呸”的吐了一口血沫,睥着楚立颜冷笑道,“现在才发现是我,真是有够蠢的,不过跟你皇兄比起来,多多少少能强上一些,至少到现在,他都没有发现我的真实身份。” 她仿佛看不到楚立颜越沉越黑的脸色,缓缓说着,她不怕楚立颜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因为这个地宫之中,不会有人活过今晚。 无论她知道与否,都会带着这个秘密一起永远埋葬。 苏瑾看着眼前戏剧性的转变,嘴角一抽,所以说,现在的情况是弦月要杀她,然后玉释又救了她。 导致的结果就是,弦月与玉释反目,继而暴露真实身份又与楚立颜反目。 贵圈……真乱…… 苏瑾收回手中的银针,与别的银针不同,这上面淬满了见血封喉的毒药,数量不多,是她最后的暗器,也是最后的底牌,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轻易使用。 就在玉释分神去救苏瑾的瞬间,肩膀也被楚逸轩的剑穿透,若不是毒气使然,这一剑穿透的不应该是他的肩膀,而是他的心脏! “小瑾儿,你怎么样!” 楚逸轩收回剑,看着苏瑾的眼里满是担忧,就在弦月落刀之时,他的心骤然一空,虽然看到了苏瑾对她使的眼色,但他心里还是止不住的后怕。 他无法想象,万一她真的出了什么意外……… “放心,我没事。” 苏瑾松了一口气,幸好楚逸轩看懂了她刚才的眼神,如若不然,现在被剑穿透的就不是玉释的肩膀了,而是楚逸轩的心脏!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毒似乎也更深了几分,刚才只是感觉四肢无力,现在就连呼吸都开始变得困难。 回头再看顾子墨和瑾言,发现他们二人也满头大汗,连支撑剑的手都开始隐隐颤抖。 以楚逸轩现在的状态,只能勉强自保,想要把她们都带出去,几乎不可能。 除非再来一个人,且这个人的身手还不能太低,否则将全军覆没。 玉释瞥了一眼肩膀上那个皮肉外翻的伤口,血洞之中还在涔涔的往外渗着鲜血。 他眼中掠过一抹讥讽,执剑对楚逸轩冷冷道,“以你的内力就算勉强逃出这里,也无法逃出皇宫,这次你输了,一切该结束了。” 听此,楚立颜双眼一亮,放开掌掴弦月的手,走到苏瑾身边,抬起她的下颌,打量着她狼狈的样子,啧啧两声,“嚣张如你,也终于落在我手里了,苏瑾,早知道有今日,你会后悔吗?会后悔弃我于不顾吗?” “后悔。”苏瑾点头,“要知道有今天,我丫的就该把你这祸害扼杀在摇篮里。” “你!” 楚立颜磨了磨牙根,抬手就想一巴掌打上去,然而这巴掌还未来得及落下,身子便如断了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身上的骨头如错了位般,疼的她眼前一黑。 凉到彻骨的声音在她头上响起 “谁准你动她了!” 玉释看着匍匐在地上,不断痉挛的女子,那冰冷的目光如同在看一个死人。 楚逸轩脸上的面具也支撑不住,摇摇欲坠落在了地上,露出银色面具之后的那张脸。 楚立颜艰难的眯缝着眼睛,惊的连身上的痛意差点都忘记了,倒抽了一口冷气。 异梦阁的阁主凌夜,竟然与楚月轩王楚逸轩是同一个人,他竟然瞒着她和皇兄那么久! 怒火攻心,气的楚立颜“哇”的吐出一大口血,旁边的白衣看到,忙将她小心的抱在怀里。 “看来我还没来晚。” 地宫外突然传来一道熟悉声音,净空打量着满地狼藉,发出了一声叹息,曾几何时,他也触碰过这些刑具。 他打量着狼狈不堪的苏瑾,笑了笑,“受人所托,我来救你们了。” 至于拜托他的人,不用说,苏瑾自然也知道是谁。 净空飞身到楚逸轩身边,皱眉问道,“你怎么样了?” 楚逸轩挑了挑好看的眉梢,笑道,“还撑得住。” “那就好。”净空爽朗一笑,与他并肩而立,“一会我拖住这厮,你就带着他们几个出去。” 有了净空的加入,战局顷刻间发生了转变,玉释本就有伤在身,此刻对付起全盛时期的净空竟有些吃力,而趁此时机,楚逸轩已经拦腰抱起了苏瑾。 他回眸看向抱着楚立颜的白衣,还未启唇,便见白衣对他摇了摇头,用嘴型,无声的对他说了一句话。 “阁主,永别了……” 而顾子墨和瑾言也咬紧牙根,挣扎着起身,一起向地宫外突围而去。 玉释只是淡淡的掠了他们一眼,那眼神如同在看濒死挣扎的笼中困兽,启唇道,“你们逃不出去的。” 地宫之外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苏瑾的心“咯噔”一下,该不会又是从哪里跑来寻仇的人吧…… “阁主,属下来晚了!” 地宫之外,露出青立焦急的脸,他身上尽是斑驳的血迹,分不清到底是他的还是别人的。 他看着被楚逸轩抱在怀里的苏瑾,感激道,“多亏苏姑娘给兄弟们的解毒丹,如若不然,今夜兄弟们都会交代在这里!” 苏瑾有气无力的摆了摆手,“感谢的话留着以后再说,先逃出这里再说。” 见苏瑾等人出去了,净空也渐渐后退,退至门边,然后转身跃了出去。 地宫之中,玉释静静地站着,没有动,也没有追,任由从肩膀上的血顺着他的指尖滴落在地上,敛下眉睫,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主上……你为什么不追……你不是说过……要把苏瑾交给我吗……” 楚立颜看着消失在地宫之外,背影越来越小的苏瑾,也忘记了对玉释的忌惮,挣扎着起身,断断续续的质问着。 “她又一次从我身边逃走了……”玉释喃喃着,半晌之后,勾唇道,“阿瑾,你会心甘情愿回到我身边的。” “主上……” 楚立颜张了张口,突然眼前闪过一抹血色身影,随即身上一沉,脸上也喷洒上了一片滚烫的鲜血。 她呆滞的垂眸,看着倒在他身上,胸膛被贯穿的男子突然发出了一声尖叫。 郡主……白衣……只能保护你到这里了…… 他痉挛着身子,“哇”的吐出一大口血,刚才那一掌,已经打碎了他的五脏六腑,虽然知道她今晚必然会死,他也心甘情愿保护她这最后一次。 楚立颜颤抖着手指摸了一下男子的脸,又倏地收回手,心里似乎是被挖去了一块般,生出一股前所未有的惊慌。 她摇着身子越来越冷的白衣,哑声道,“你说过……不会离开我的……你说过不会离开我的!你说过的!” 白衣张了张嘴,看着女子悲凄的眼神,眼角划过一道血泪,原来她也会在意他啊…… 他吃力的伸出手,想要抚摸女子的脸颊,却在距离不到一寸的时候,垂了下去。 他本想最后一次感受一下她的温度,真遗憾啊…… “不,不要,不要死一一” 楚立颜嘶吼着,不断摇晃着已经没了气息的白衣,眼泪也扑簌簌的落了下来。 她错了,她不应该执著于报复苏瑾,她现在知道错了,可却再也换不回来怀中的男子了。 她终于明白心里那股陌生的感觉了,她口口声声说着只在乎他与苏瑾那张相似的脸,却在不知不觉间,早已对他动了心。 她抚摸着他面目全非的脸,紧紧的抱住他,喃喃着,“白衣……我冷……” 她一遍又一遍的呼唤着,可怀中的那个男子却再也不会睁开眼睛了,也不会温柔的抱住她了。 地宫中的人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离开了,只剩下两个紧紧依偎在一起的人。 似看到了什么一般,女子的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 一室悲凉,一室孤寂,紧闭的地宫门口掩盖的不仅是血腥之气,还有那些后知后觉的心意。 亦或者那些争夺到最后,却失之交臂的遗憾与不甘…… 一夜之间,四国局势再一次发生了翻转,影门门主以最快的速度占领了孟非,自此天下三分鼎立。 孟非与影门联手,一时间风头无两,离渊与轩辕皆在萧皇一一萧墨渊之手,同样掌控着半边江山,只剩下楚月还在苦苦支撑着……… 第三卷 尘埃落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第三百零二章 苗疆得守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异域,苗疆…… 视线所达之处,皆是刺目的猩红,空气中,血腥之气弥漫,浓重的令人作呕。 笛音儿执剑看着倒在血泊里的人,或为她所杀,或葬身于蛇腹。 血风之中,她久久伫立,面对着那些还在交错的刀光剑影,抿紧了唇角。 她不知道苏瑾那里的情况怎么样了,只知道,她这里的战争远没有结束。 炼狱赤蟒吐血蛇信子,盘踞在她的身边,深红的竖瞳紧紧的盯着眼前那些再一次扑上来的人,尾巴一扫,又是一片血雾,而它偌大的身子上也布满了细碎的伤痕。 “笛音儿,事到如今,你已经别无退路了,看在我与你父亲相识的份上,你若自尽于此,我可以考虑留你一条全尸。” 枯骨阴恻恻的笑着,眯眼看着将笛音儿保护在中间的赤蟒,伸出那只枯瘦的手,“炼狱赤蟒,作为蛊中之王,你应该分得清利弊,也知道什么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想要成为吾主,你还不够资格。”炼狱赤蟒那双兽瞳中闪过一丝不屑,想成为它主,真是痴心妄想,千年以来,这世上,它只认一人为主。 “是吗?”枯骨视线掠过笛音儿,眼里闪过一道阴毒,阴笑道,“既然这样,我就先杀了这丫头片子,再强行与你结契。” 他张开淬着剧毒的五指,抓向笛音儿,这毒是他用百种蛊虫提炼出来的,只要擦破一点皮,眼前的女子便必死无疑。 笛音儿眯起眼睛,静静的看着即将到达面前的人,丝毫有没闪躲的意思,眼里既无惶恐,也无慌乱,镇定的不同寻常。 她未慌,枯骨反倒是慌了,见笛音儿这副样子,下意识里便感觉她定留有后手,此行,有诈。 不到一尺距离时,他突然收手,挥袖扬出一片灰褐色的粉末。 这粉末腐蚀性极强,几乎是在触碰皮肉的瞬间,便被腐蚀出一缕青烟,地上那些已经僵硬了的尸体,有的甚至只留下一滩血水,足以见其霸道之处。 然而,这般霸道的粉末在笛音儿身上却无半分作用,除了衣服被腐蚀之外,皮肉完好无损,仍旧是白嫩如玉。 枯骨暗叹,果然,她的底牌还没有全放出来。 殊不知,这不是笛音儿的底牌,而是经过与瑾言血液相融和翎羽的加持下,得到的万毒不侵,万蛊不入之躯,从某一方面来说,现在的笛音儿在蛊毒之术上,已然到了另一个境界。 但她的身躯终究不是刀枪不入之躯,也不是不知疲惫的机器,于人群之中,她身上已然布满了许多细碎的伤口,那鲜红的血液顺着她的指尖滴答滴答的砸落在地上,砸落在血泊之中,直至无法分清你我。 见毒无用,枯骨也放弃了用毒,尖锐的五指向笛音儿抓去,所至之处,无一不是致命之处。 有些招式用过一次之后,便无法再用第二次了,此时若笛音儿再不动,便就是自寻死路。 她丢掉已经残破了的长剑,纤指摸上腰间,抽出佯作装饰的软鞭,探臂之间,鞭身便缠上了枯骨的手掌。 比起用砍人的剑,她更适合用抽人的鞭子。 “雕虫小技!”枯骨不屑的冷哼一声,五指一抓,便想将鞭子掐断,然而下一秒,他却脸色大变。 怎么会这样……他竟无法掐断这鞭子…… 断指和送命之间只能选一个,但若断了指,又与他送命有何之分,就在他纠结不定之时,身后突然刮过来一道罡风,他一惊,当机立断选择了断指。 他捂着流血不止的手指,眯眼看着走来的黑衣少年,咬牙问道,“你是何人?” 少年漫不经心的瞥他一眼,勾唇道,“一个将死之人而已,还不配知道我的名字。” 他收回视线,突然缩地成寸,来到笛音儿的身前,未经过她的同意,径自揽过她的腰身,邪肆的笑道,“女人,你说我每次见到你时,你怎么都这么狼狈呢?” 笛音儿嘴角一抽,剧烈的挣扎两下,然而少年的胳膊却如铁钳般,未松动分毫。 看着他眼中的轻笑,笛音儿终于暴怒,“你丫的给老娘放开!” 云清掐着她的下颌,左右摆弄着,啧啧两声,“吼的倒是挺有力气,看来再砍上两刀也不成问题。” 笛音儿发誓,除了苏瑾之外,她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她盯着嬉皮笑脸的云清,低吼道,“我砍你个鬼,再不放开,老娘先砍了你!” “我放开也不是不可以。”云清捏着她的脸颊,缓缓低头,将唇贴了上去,就在距离不到一寸之时,突然停了下来,低笑道,“来,叫两声夫君听听,毕竟我最听娘子的话了。” 笛音儿还未来得及暴怒,倒是枯骨先怒了,这突然出现的黑衣少年不仅坏了他的好事,竟还这般旁若无人! 云清不知道他的心声,否则定会告诉他,他的眼里只能看到人,换而言之,他和人还搭不上边。 不过,枯骨帽兜之下的面容的确已经看不出来原本的样子了,只能勉强称得上是一具包着人皮的骷髅。 少年刚才的缩地成寸之术被他看在眼里,此时再看少年的穿着,也大致有了定论。 帽兜之下,他眯着眸,沉声道,“你是异域古月的人。” 云清转过头,眼底闪过一道流光,几息之后,他呲牙一笑,“哎呀,被你猜到了,那就更留你不得了。” 云清不是避毒之体,倒是让枯骨蛊毒之术有了发展的余地,奈何眼前的少年却如同游鱼一般,总是不经意间便闪身到他的身后,待他转身之时,又凭空消失,再一次出现在他的身后。 就如同猫捉耗子般,不出多时,枯骨身上的黑色斗篷便被划成了一条条碎布,可怜兮兮的挂在他的骷髅之身上。 他摸着脸上的刺痛之处,抬手一看,瞳光骤然一沉。 见此情况的萧墨行,那些被折磨的记忆刹时间重回大脑,脸色一百,当即拔腿向相反的方向跑去。 他不能被那怪物抓到,否则等待他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然而他还未来得及跑几步,便感觉身后多了一个人影,肩胛骨“咔嚓”一声,随即便被一只犹如枯木的手抓了回去。 “我本来还想再留你几日,不过你既然想跑,那我就成全你,让你彻底从这个世上消失。” 他眼里闪过一道血光,被风吹掉的帽兜之下,他霍然张开嘴,咬上了萧墨行的脖颈。 血如涌柱,喷撒之间,萧墨行的身子渐渐干瘪下去,双眼也渐渐失去了生机,而枯骨身上的伤口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那双在骷髅面上,显得格外硕大的眼也亮的惊人。 此刻,那些失去的生机又重新回到了他的体内,而萧墨行却脸色灰白,被他随手丢弃在了地上,如一条受伤的虫子般,不断扭曲痉挛着,不出多时,便停止了挣扎,只瞪着眼,如一条渴死的鱼般,大张着嘴,不断喘息着。 想他曾经不可一世,最后竟然以这般凄凉的结局结束,说来,真是可笑。 若能重新来过,他一定要在儿童之时便杀了萧墨渊,不再给他成长起来的机会,介时,苏瑾也不会出现,他的夺位之路上,便再不会有人阻拦。 不过,他想,现在的苏瑾应该也已经死了,说来,也算是了结他的一桩心事了,地狱之中,黄泉之下,有苏瑾作为陪葬,不亏! 他突然哈哈笑了起来,然后眼中的光越来越淡,直到结上一层阴翳,逐渐风干,成为一具人皮骷髅。 枯骨直起腰身,他那截断了的手指也重新长了出来,泛着黑亮的光,指尖之处,正滴答滴答往外渗着黑色的毒液,所至之处,皆腐蚀出一片片黑烟。 这就是力量的感觉啊………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灼灼的看着眼前两人,突然飞身抓了上去,云清沉着眸光,也执剑抵了上去,霎那间,火光四溅,他的指甲似隐隐的比剑还要坚硬上几分。 云清冷着眸,嗤笑一声,“拿人命献祭过来的东西,果然就是好用。” 枯骨呲着牙,阴恻恻的笑道,“桀桀桀,马上你们也要成为我的祭品了。” “呵……”云清手中的剑突然换了一个方向,眼底流光乍现,周身也涌出一股磅礴的气流,在他不屑的嗤笑声里,那似坚不可摧的指甲也尽数段成了两截。 “怎么会,不可能!”枯骨不敢置信的看着十指,心里的惊骇久久不能平息。 “人命献祭固然厉害,但不巧,你碰到的是我。” 云清勾着唇角,眼里却是无尽的杀意,他平生最讨厌的就是人命献祭,故而特意找了破解的方法,却没想到,在那人身上没有用到,反而在这用到了。 有言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见势不妙,枯骨拔腿就想跑,“笛音儿,总有一天我会回来重夺蛊王之位。” 刚跑出数步,脚腕上突然一沉,随即便被笛音儿用鞭子拉了回去。 “既然来了,那就一直待在这里吧,待在苗疆,看着我是如何坐上你心心念念的蛊王之位的。” 她松开缠绕在他脚腕上的鞭子,转而缠上他的脖颈,猛的用力,便见一颗枯头飞了出去,那眼里还带着惊恐与不甘。 笛音儿扔下鞭子,眼里带着疲惫,看了一眼孟非的方向,转身,向反方向走了出去。 云清对身后的人摆了摆手,抬步跟了上去,“怎么,突然不去孟非,改回苗疆了?” 笛音儿顿了顿,半晌之后,轻轻的“嗯”了一声。 在孟非被占领的同一夜里,异域苗疆在一群斗篷人的攻击下,最终得守。 第三百零三章 准备动身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嘿,小二,再给我们来两壶酒。” “得嘞一一” 酒楼里,一个膀大腰圆的汉子,晃了晃空空的酒碗,对小二吆喝着,小二一听,立马眉开眼笑的走了过去。 多亏了孟非的事情,近几天,他们酒楼里的人前所未有的多,这下有的赚了。 那汉子接过酒,大掌一挥,“啪”的就将酒盖打了下去,可见是有几分武功底子的。 他端起酒坛子,伸着脖子咕嘟咕嘟的猛喝了几口,“碰”的砸在桌子上,抹了一把嘴角上的酒渍,对台上的说书先生道,“来,再和大伙说说,那晚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孟非怎么就突然变成影门的囊中之物了呢。” “这就要从孟非的皇后一一楚立颜说起了。”说书先生摸着下巴上的胡子,缓缓道,“要说起这楚立颜啊,也真是个不惧世俗的女子,据说她的尸体被发现的时候,还衣衫不整的和一个红衣男子抱在一起,嘴角还挂着笑,可见其荒唐程度。” 那汉子偏头,对着地上呸了一口唾沫,厌恶道,“她这么放荡,孟万钟那老皇帝不管?” “管?”说书先生摇了摇头,“楚立颜是楚月送来和亲的人,自然不能轻易处置,要说,这楚立颜除了貌美之外,也算是个有手段的,到了孟非不久,就给孟万钟下毒,用他病卧在床的借口把持朝政。” 他啧啧两声,“可惜了,她的野心固然大,但实力有限,到头来,还是成了被别人利用的棋子,终究还是为别人做了嫁衣。” 那汉子抿了抿唇角,眼中的戾气也褪去了几分,“这么说的话……她也挺可怜的……” “她可怜?”那汉子身边的人一听,对着他的脸“噗嗤”喷出了一口酒,剧烈的咳嗽起来,半晌之后,才顺了顺胸口,嗤声道,“你是没见过她惩罚下人的时候,知道那个地宫是干什么的吗?” 汉子挠了挠头,不解道,“干什么的……” 那人得意的抱着臂膀,用一种看乡巴佬的眼神看着汉子,嗤哼道,“还能是干什么的,当然是用来囚禁那些被她抓来想要逃走的人,或者用来惩罚不听话的男宠的。” “嘶一一”那汉子一听,倒抽了一口凉气,“这么说的话,她死的倒是不冤。” 她身边那人翻了个白眼,“她当然不怨,那些被她抓去的人才冤。” ……… “好了,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眼见都不一定为实,更何况是听说的。” 台上,醒木突然拍了一声,说书先生抚摸着胡子,扫了一眼台下意犹未尽的众人,淡笑道,“今天就先讲到这里,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哎,等等!”那汉子突然站起身,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问道,“先生,你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 说书先生笑笑,“我若连这些都不知道,还说什么书。” 汉子沉吟了片刻,感觉有些不对,却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半晌之后,才坐了下去,重新加入那些半真半假的话题之中。 有些事情对别人来说,是蚀骨之仇,是血肉之争,但对于另一些来说,只不过是茶余饭后的笑话罢了。 ……… 在他们不远之处的圆桌上,几个人戴着斗笠,静静地听着,其中一个身形偏瘦弱的男子,敛下眼眸,眸光有些复杂。 俗话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她本以为楚立颜还能再蹦跶一段时间,没想到这么轻易就死了。 而刚才他们口中的红衣男子,大概就是没有和他们一起出来的白衣吧…… 红衣少年抬眸,看着坐在她身边的紫衣男子,眸光闪了闪,“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白衣不会出来?” 见紫衣男子点头,少年又默然下来,不知为何,心里有些酸酸的难受。 生亦同生,死亦同死,这份心意,不知楚立颜最后有没有感受到…… 少年叹了一口气,暗叹世事无常。 少年身边的白衣男子听着这叹气声,皱了皱眉头,“你还吃不吃了,不吃我们就走了。” 一听吃,少年顿时来了精神,拿起筷子便一阵风卷残云,“吃,怎么不吃。” 她回头,对小二摆了摆手,吆喝道,“小二,再来两壶好酒。” 小二一听,将手中的毛巾往肩膀上一搭,眉开眼笑道,“客官你稍等,两壶好酒这就来一一” 白衣男子嘴角一抽,捏了捏腰间上的荷包,瞥了一眼不知在想什么的紫衣男子,也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左右有人付账,不吃白不吃! 红衣少年快速的吃着,突然筷子一扔,又端起酒坛子“咕嘟咕嘟”喝了几碗酒,酒坛子往桌子上一砸,拎起紫衣男子的衣襟就向外拖。 紫衣男子一顿,轻笑道,“小瑾儿,何必这么着急,你若是想要的我,为夫晚上可以……” 走在前面的红衣少年回头,凶神恶煞的瞪了他一眼,呲牙道,“别墨迹,给老子过来。” 紫衣男子似想到了什么一般,眸光闪了闪,也由她而去。 酒楼之后的胡同里,红衣少年将紫衣男子压在墙上,双手撑在他脸侧,盯着他的眼睛,眯眸道,“你有心事……” 从孟非回来之后,她便一直感觉她不对劲,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却时长走神,就如刚才吃饭那般。 红衣少年不是别人,正是从孟非逃出来的苏瑾,而被她质问的男子,无非就是某阁主大人。 紫衣男子顿了顿,随即旋身,将少年反压在身下,俯身在她耳边,轻笑道,“为夫在想,该怎么做才能让小瑾儿只钟情于我呢……” “是因为楚立颜吗?”苏瑾突然出声打断他,一字一句重复道,“是因为楚立颜死了吗。” 楚逸轩默然,良久之后,才将脸埋在苏瑾的肩窝,低低的“嗯”了一声。 是也不是,楚立颜与虎谋皮,不知悔改,结局早已注定,所以他没什么感觉。 而白衣随着楚立颜一起离开,也在他的意料之中,他尊重白衣的选择,只是终归是有些遗憾。 最让他在意的,其实是临走之前玉释的眼神…… 不过,这件事他不打算让她知道,想要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伤到她,试问,玉释还没有那个能耐。 翎羽共五枚,两枚在小瑾儿的手上,两枚在玉释的手上,如今,只剩下了最后一枚,而这一枚,关乎到整个大局。 看来,还要去离渊再查探一翻了…… 他抱紧怀中的女子,声音低沉,却异常坚定,“小瑾儿,这一次,我绝不会再让玉释伤你分毫。” 苏瑾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半晌后,朗声笑道,“放心,我还没弱到不堪一击的地步,虽说不上是顶尖的高手,但在这片大陆上,怎么也能排上个前十。” 她现在还停滞在泣血八重大圆满的境界,若是能达到十成圆满的话,定能跻身于前三。 不知那时,她与眼前的男子比,还差几分距离,还有玉释…… 说起玉释,她便恨的牙痒痒,原来那厮与南宫钰一直都是同一个人,这亏她吃的憋屈,却也吃的不得不认。 谁也不会想到,截然不同的两个人竟然会是同一个人,而她与南宫钰接触了这么长时间,除了感觉有些不对劲之外,竟也没有抓出他的破绽。 酒楼之中,顾子墨不耐烦的皱起眉头,不时的向窗外看去,直到看见一红一紫两个人影之后,才扭头不屑的闷哼了一声,起身向外走去。 而从始至终,瑾言都一言未发,就如同他的名字那般,瑾言,禁言。 ……… 城边的一处农家小院中,净空笑着打量着几人,啧啧两声,“回来这么晚,可是打探到什么了?” 苏瑾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是打探到了,实际上什么也没打探到,只是知道了孟非现在的情况。 自从被净空从孟非救出来之后,她们便一直藏身在这里,并准备下一步的动作。 苏瑾抬头看了一眼浅笑的净空和他身边的肖旭,也释然的笑了笑。 一别多日,这两人都与以前大为不同了,肖旭还是一如既往的冷,但不经意间掠过净空的眼神,却带了几分柔和。 而净空的头发也重新长了出来,虽短,却看得出来是放弃了继续当和尚的念头。 沉默了半晌以后,净空突然问道,“你们下一步准备怎么做?” 苏瑾本想说去离渊找最后一枚翎羽,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般,顿了顿,抬眸看向楚逸轩,“你是不是要准备回楚月了。” 楚逸轩点头,“我离开楚月有一段时间了,现如今楚立颜身死,孟非又落在了玉释的手中,楚月正处于背腹受敌之中,为了以防万一,楚立丰必然会来亲自找我,介时,我不在王府的事情便会败露,所以我必须回去一趟。” 苏瑾也知道事态的严重性,抿了抿唇,道,“那你先回楚月,我先去离渊找萧墨渊商量对策。” “小瑾儿……” 楚逸轩敛下眸光,若是可以,他绝不会放她一人离开。 苏瑾呲牙笑了笑,“放心,若非玉释亲自出手,一般人还奈何不了我。” 第三百零四章 待尔归来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小瑾儿……” 楚逸轩敛下眸光,若是可以,他绝不会放她一人离开。 苏瑾呲牙笑了笑,“放心,若非玉释亲自出手,一般人还奈何不了我。” 况且,到了离渊之后,也不只有她一个人,除了萧墨渊之外,江黎和江雪还在等着她。 不得不说,她没有看错人,在经营医馆方面,江黎比她更得心应手,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便把回春馆从轩辕开到了离渊,一手医术也愈发精湛。 想必那老东西在地下看到了,也会感觉欣慰,毕竟一个有天赋且不会轻易被寻仇的徒弟,现在可不多见了。 想起江黎,苏瑾颇有感慨,曾几何时,他还是那个在路边卖血羊脂的少年,现在却成了能独当一面的妙手神医了。 苏瑾揉了揉鼻子,看着顾子墨和瑾言问道,“你们两个呢,是准备和我一起去离渊,还是也有别的事情要做?” 瑾言眼里闪过一丝挣扎,顿了顿,抬眸定定的看着苏瑾道,“小姐去哪里,瑾言便去哪里。” 苏瑾点点头,瑾言要跟着她,她并不意外,转头对顾子墨问道,“你呢,是离开,还是继续跟着准备杀我?” “我怕是也不能跟着你了。”顾子墨抿了抿唇,“如今翎羽已经出现四枚了,且两枚在玉释手上,师傅曾经占卜过天象,翎羽之主不是玉释,若是最后一枚也落在他手上,天下必然会有一场浩劫,所以我必须要回去一趟,将这件事汇报给师傅,” 他看着苏瑾,半晌后,才握拳掩在唇边,装模作样的咳了两声,干声道,“你的命只能由我来取,在我回来之前,你可千万别死了。” “放心,我轻易还死不了。”苏瑾捻起桌子上的糕点,随手丢在嘴里,眯眸笑道,“谁若想取我性命,大可以来试试,至于还回不回得去,可就不好说了。” 她这阴恻恻的笑容,让几人背后不约而同的爬上一层冷汗,无不为那个即将要来刺杀苏瑾的人默默哀悼。 要知道,苏瑾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俗话说,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她不仅不是君子,且还是个女子。 “阁主大人,你且等着,待我从萧墨渊那打听到翎羽的消息之后,马上就去楚月找你,不仅是楚立丰,还有温有德那老东西,这新仇旧恨是时候该好好的算一算了。” 提起楚月,她突然想起来那个唤她瑾哥哥的圆脸少女,也不知道温雨现在怎么样了…… 若温雨不愿,她定会竭力救她出来,远离那个每走一步,都充满步步杀机的地方。 肖旭看着苏瑾的表情,无奈的笑笑,对楚逸轩道,“放心吧,这次我们会和她一起去离渊,待打听到翎羽的消息后,也会一同回楚月,毕竟有些事情,也到该解决的时候了。” 肖旭口中的解决之事,就算她不说,苏瑾大抵也能猜出来一二,看了一眼她身边的净空,苏瑾默然下来。 不知道肖父看到肖旭带净空回去之后,会是什么反应,不过她想,一定会特别精彩。 第二日苏瑾醒来的时候,便发现楚逸轩和顾子墨已经离开了,简单收拾了一下,也与净空和肖旭启程,一同奔赴离渊。 ……… 离渊之中,萧墨渊将手中的信纸看了一遍又一遍,脸色也越来越沉,他竟未曾想过,南宫钰和玉释竟然是同一个人,也未曾想过,当时在楚月莫名失踪的翎羽竟也在他的手上。 明里,凭借万宝阁,以南宫钰的身份收敛钱财,暗里,将影门无声无息的壮大,真是打的一手好牌,果然隐藏的够深。 小福子站在他身边,看着眼前年轻帝王越来越凝重的神色,也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信纸上的内容,随即眸光也暗了几分。 若他扮作别人的模样去接近玉释的话,不知道在夺得翎羽上,能有几分胜算。 “别想了,几乎没有胜算,你去了也只有死路一条。” 萧墨渊最后将信纸看了一遍,随即捏在掌心,倏地用力,那信纸便化成灰烬,顺着他微敞的五指落在了檀木桌上。 他侧目,扫了一眼收紧下颌的小福子,沉声道,“玉释为人最是无情,以他在万毒散人手下蛰伏这么多年,最后反咬一口的情况来看,他不会相信任何人。” 小福子抿了抿唇,不甘道,“若我能取得他的信任呢?” “若玉释是个寻常高手,你这招或许可行,可他医毒双绝,甚至就连巫蛊之术都少有敌手,对于识人,他早就不单单只看于面相了。” 萧墨渊冷笑一声,“就算你模仿的再如何像,身上的气息再如何相似,也或多或少会有细微的差距,别人或许闻不出来,但到他那里,就会成为你致命的一击。” 小福子眸光闪了闪,迟疑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做……” “等。”萧墨渊捏了捏眉心,靠在椅子上,看向泛起鱼肚白的天幕,低声道,“苏瑾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只要找到最后一枚翎羽,纵使他玉释如何厉害,也不足为惧,而在此之前,我们只有等。” 只是最后一枚翎羽在哪,他们到现在为止都没有任何头绪,按理来说,以已出现四枚翎羽的位置来看,最后这一枚大抵会在离渊,可他到现在却没有发现任何动静。 是翎羽还没有苏醒,还是说,翎羽已经不知什么时候,不在离渊了…… 小福子默然下来,安静的站在年轻帝王的身边,看着他不断翻阅奏折的手,微微有些出神。 轩辕的情况基本已经稳定了,轩辕星也尽在他们掌控之中,他本以为这次回来会帮上他什么忙,却未曾想,还是什么都帮不上。 真的没什么办法可以接近玉释吗…… 他正想的出神,突然听萧墨渊道,“玉释识人,识香,也识骨,若你执意要去送死,我不会拦你。” 烛火“噼啪”一声,小福子忙垂下头,一字一句道,“或生或死,奴才都不会给皇上添麻烦的。” 萧墨渊执着狼毫笔的指尖顿了顿,半晌,才冷哼道,“随你。” ……… 苏瑾这次走的急,路上又没有人出来打扰,出现耽搁,故而几日后便到了离渊。 其实,苏瑾不知道的是,这方圆百里已经传开了,若是遇到一个红衣少年,一定要绕道走,如若不然,便就是吃不了兜着走。 那些打劫苏瑾,反被她打劫的人也都纷纷诉苦,久而久之,在苏瑾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她便成了让那些劫匪忌惮的存在。 反正不差这一个人打劫,还是小心为上,躲着点为好。 苏瑾到离渊之后,马上去找的不是萧墨渊,而是江黎。 而在此之前,江黎便收到消息,天才蒙蒙亮的时候就在大厅等着,直到临近中午的时候,才看到几道人影。 苏瑾,来了…… 他向苏瑾身边看去,却不见那个与他拌嘴的圆脸少女。 是了,他差点忘记了,笛音儿现在已经坐上蛊王之位了,已经和以前大为不同了,又怎么可能会随苏瑾回来。 无奈的摇了摇头,嘲笑自己的想法太过天真了,侧目之时,却看到苏瑾身后的瑾言……和他身边两个从未见过的人…… 眸光闪了闪,对苏瑾道,“姑……公子,江黎一直在等你回来。” “无妨,这两位都知道我的身份,不用在他们面前刻意隐瞒。”苏瑾摆了摆手,笑道,“看的出来,你把回春馆打理的很好,这段时间以来辛苦你了,从此以后,你便是回春馆的馆主了。” “这都是江黎该做的事情……”江黎说到一半,霍然瞠大瞳孔,抬眸道,“公子,你刚才说什么!” 苏瑾笑笑,“别慌,以后你就是回春馆的馆主了,我这次只是路过,马上就会动身离开,回春馆以后还需要你打理。” 江黎握紧拳头,内心的波涛汹涌久久不能平息,直觉告诉他,苏瑾很有可能要去做什么危险的事情了,“公子,江黎自知医术不精,恐怕无法担任回春馆之主。” “你的医术有一半是我教的,你的天赋到底怎么样,我还能不知道?回春馆交给你,我很放心。”苏瑾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只有一点要求,凡事尽力而为,也要量力而行,切莫要辱没了回春馆的名声。” 江黎握拳低吼,“公子!” 苏瑾幽幽的叹了口气,“哎,孩子长大了,有自己的思想了,开始知道反抗了。” 江黎正要推脱,便听身后传来女子清脆的声音,伴随着雅致的清香,一袭粉黛之影也走了出来。 “公子放心,我和哥哥定会保护好回春馆,等待公子归来!” “雪儿,你胡说什么呢!”江黎忙拉住少女的胳膊,沉声道,“你什么都不知道,就不要瞎掺和!” “胡说的人是哥哥才对。”江雪拂开江黎的手,定声道,“只有我们把回春馆保护好了,公子才没有后顾之忧,只有回春馆在,公子才有退路!” 听着江雪的话,江黎突然沉默下来,良久之后,才哑声道,“江黎会替公子守护好回春馆,等待着公子归来。” 第三百零五章 问作几何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胡说的人怕是哥哥才对。”江雪拂开江黎的手,缓缓道,“只有我们把回春馆保护好了,公子才没有后顾之忧,只有回春馆在,公子才有退路。” 听着江雪的话,江黎突然沉默下来,良久之后,才哑声道,“江黎会替公子守护好回春馆,等待着公子归来。” 苏瑾看着眼前的黛衣少女,缓缓勾起唇角,感叹当年那个唯唯诺诺的少女终于长大了。 她眯着眼睛,嘿嘿一笑,“闻香姑娘,等我回来。” 听到“闻香姑娘”这四个字,江雪有一瞬间的怔愣,随即脸色“腾”的爆红,支吾道,“我有几斤几两,公子还不知道吗,公子就莫要调侃我了,若不是公子,说不定我现在都曝尸荒野了,臭都来不及,更别提香了。” 看着江雪一脸窘迫露出的憨态,苏瑾突然“噗嗤”笑出声来,不仅是她,周围的几人也忍俊不禁,到底还是个小丫头,纵使装的如何老成,也是当年那个拉着她衣角的小丫头。 一江黎公子,一闻香姑娘,谁能想到,他们曾经连吃一口饭都要考虑再三,生怕吃了这顿之后,便再没有下顿。 苏瑾看了一眼周围那些熟悉的桌子,幽幽吁了一口气,往昔如同昨日,若不是肖旭和净空站在她身侧,她当真有一种从未离开这里的感觉。 视线不经意间掠过江黎垂在宽松衣袖之下的手,待看到那一截断掉的尾指之后,目光突然冷凝下来。 若是她当时考虑的再周全一些,他的手指也不会变成这样…… 瑾言见苏瑾愣神,轻唤了一声,“小姐?” “啊,没事。”苏瑾倏地缓过神来,对江黎和江雪笑道,“该交代的我已经交代过了,我现在要去找萧墨渊,这两位故人还麻烦你们照顾一下。” 江黎向苏瑾身后看了一眼,点头道,“公子大可放心,我们一定会照顾好公子的朋友。” 苏瑾拍拍江黎的肩膀,笑道,“过几日我便会回来,有劳了。” 净空听着苏瑾的安排,皱紧了眉头,“你确定不用我跟着你去?别万一路上再碰到玉释,到时候我们就算知道了,也鞭长莫及。” “萧墨渊在离渊境已经安插好了人手,还容不得玉释如此放肆,”苏瑾笑笑,看向身侧,“放心吧,我身边还有瑾言保护,寻常人等还奈何不了我们。” 瑾言眸光闪了闪,定声道,“瑾言必定用性命保护好小姐!” “呸,别一天天命不命,死不死的,听着就烦,姑奶奶的命岂是轻易就能被取走的?”苏瑾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瑾言的后脑勺,展颜笑道,“别忘了,你家小姐我可不是谁都能欺负的。” 她扫了一眼身前的几人,摆了摆手,“好了,我走了……” “等等!”她话音刚落,待欲转身,便听身后的江雪叫住了她。 她回头,看到向她跑来的黛衣少女,挑了挑眉梢,“怎么了?” “那个……”江雪躲闪着目光,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般,咬了咬牙,才将早就准备好的东西递了出去。 “这个给公子!”江雪那嫩白的脸蛋红了红,将一个方形长盒递给苏瑾,涩声道,“我看公子休息的似乎是不太好,这是我自己研制出来的香料,有镇静安眠的作用,若是公子不嫌弃的话,可以尝试一下。” 提到香,苏瑾的眉梢突然不可抑制的跳了跳,下意识的便想到南宫钰送给她的香,她可是被那香给坑惨了,助眠是真,催眠也是真,只想在她不知不觉的情况下夺得翎羽。 若不是那香耽误了取得翎羽的最好时机,她也不用落魄至此了,苏瑾这么想着,再一次对玉释恨的牙痒痒。 但玉释毕竟是玉释,在用毒的方面上,她都忍不住想竖起一个大拇指。 接过江雪手中的香,苏瑾笑道,“等过了这几日,我一定用你这香来睡个好觉。” 江雪双眼一亮,忙道,“若公子觉得好用,一定要告诉我,我再给公子做。” “就算你不说,到时候我也会缠着你做的。”苏瑾将长盒放在衣襟里,轻拍了拍,“好了,天色不早了,我得走了,要不然萧墨渊那货又该埋怨我了。” 苏瑾与瑾言对视了一眼,运起轻功,脚下一跃,便跃出了数丈远,朦胧的黄昏之中,那一红一黑的背影,也渐渐消失在几人的视野里。 待苏瑾走后,江黎也收回视线,去安排客房,刚转身,便听净空问道,“小子,你的手指是怎么断的?” 江黎嘴唇抿了抿,这是他心底永远的痛,若是可以,他连半个字都不愿再提,半晌之后,才缓声道,“被人斩断的……” 他话音刚落,便听净空哈哈大笑道,“好小子,看着白净,好像文文静静,没想到还有几分血性,啧啧,虽然年龄大了一些,但根骨还算将就。” 江黎皱了皱眉头,“前辈想要说什么?” 净空笑道,“我也不打算与你绕弯子,只问你一句,想学武吗,拜我为师,我可以教你。” 江黎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声音平静,毫无波澜,“多谢前辈,江黎现在只打算学医,还不打算学武。” “哎,别拒绝的这么快啊。”净空凑到江黎身边,忽悠道,“你想想,你要是学了武,以后便能保护你的女人了。” 江黎的眸光闪了闪,想起笛音儿的身影,和那晚在地牢之中的无奈,眼底划过一抹苦涩,摇头道,“江黎想保护的人,依靠这身医术便足矣。” 如今的她已经不需要他保护了,唯有医术对她来说,或许还能派上些用处。 见江黎不为所动,净空还是有些不甘心,咬了咬牙,决定再挣扎最后一次,“咱先不说女人的事,你这么想,回春馆的名声越来越大,早晚有一天会让人眼红,到时候别人上门来找事,你岂不是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江黎顿了顿,“这点还不劳烦前辈担心,回春馆的背后还不至于没有任何势力相助。” “你别告诉我,你说的是异梦阁……”净空嗤笑了一声,“那家伙现在都快自身难保了,更别说外面的事了。” 江黎的瞳孔皱缩,一字一句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净空刚想说话,便被肖旭拉住了衣袖,瞪了他一眼,对江黎道,“现在轩辕和离渊都在萧墨渊的掌控中,孟非在玉释的掌控中,而异域独善其身,不插手任何势力,唯有楚月的地位岌岌可危,故而,楚立丰势必不会放过楚逸轩,利用他来稳固楚月的地位,但楚立丰又不会想给他太多权利,所以此行必将充满杀机。” 肖旭突然停了下来,给江黎留出反应时间,半晌之后,才问道,“我这么说,你能听懂吗?” 江黎听着肖旭的话,内心久久不能平静,他没想到,眼前的女子竟然能想到这么多。 收紧下颌,良久之后才点了点头,缓声道,“能听懂。” 看着肖旭脸上的那道疤,顿了顿,还是问出了心底的疑问,“不知姑娘是何人。” 肖旭一怔,随即笑笑,“一介无名女子罢了,不足挂齿,你可以唤我为九儿,或者你也可以唤我为肖旭。” “肖旭……”江黎喃喃着,感觉这个名字无比熟悉,念了两遍之后,霍然瞪大了眼睛,“你是……楚月肖旭?” 见肖旭点头,一向淡定如江黎都忍不住抽了一口冷气,肖旭的名声他从小便略有耳闻。 直至前段时间,传出来肖旭逃婚的消息,才让他真正震惊,只是未曾想过,今日竟见到本尊了。 此时再看眼前的女子,不禁心生几分佩服,大家女子多听家族安排,而名极一时的肖旭,其傲骨和心性,实属少见。 ……… 大殿中,萧墨渊看着窗外掠过的那一抹红影,冷笑一声,“你终于舍得过来了。” 听着那充满怨念的声音,蹲在窗棱上的苏瑾干笑道,“那可不,你看我刚解决完事情,就过来了,这等诚心,可见一斑。” “呵,大言不惭。”萧墨渊抬眸,看着苏瑾的动作,冷冷一笑,“我这有门,下次走的时候你不用跳窗户。” “这不是听你叫我,就直接跳进来了吗。”苏瑾嘿嘿一笑,从窗户跃进屋里,也不管萧墨渊的眼神,大刺刺的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道,“二狗子,你这边打听的怎么样了,有没有翎羽的消息。” “朕已经派人去打听了,但至今为止还没有收到翎羽的任何消息,还有……” 萧墨渊的脸色陡然下沉,看着苏瑾咬牙切齿道,“苏瑾,你信不信,若朕再从你口中听到“二狗子”这三个字,朕便对你不客气!” “好啦好啦,知道了,年纪轻轻的少生气,对身体不好。”苏瑾摆了摆手,对萧墨渊贼贼一笑,“你说对吧,二狗子。” “苏瑾!”萧墨渊蹭的站起身,几步便走到女子的面前,看着她那双璨亮的眼睛,那股怒火又不知该如何发泄,半晌之后,才冷哼一声,在她身边坐了下去。 第三百零六章 夜半对峙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好啦好啦,知道了,年纪轻轻的少生气,对身体不好。”苏瑾摆了摆手,对萧墨渊贼贼一笑,“你说对吧,二狗子。” “苏瑾!”萧墨渊蹭的站起身,几步便走到女子的面前,看着她那双璨亮的眼睛,那股怒火又不知该如何发泄,半晌之后,才冷哼一声,在她身边坐了下去。 盯着她手上的红戒问道,“这就是你在苗疆得到的翎羽?” 苏瑾取下手指上的红戒,点了点头,“没错,翎羽一般有两种形态,在无主之前会有一种形态,大多不容易被发现,而在结成契约之后又会有另一种形态,更加不容易被发现。” 萧墨渊皱紧眉头,“若照你这么说的话,翎羽认主之后,岂不是没人能找到?” “也不尽然。”苏瑾摇了摇头,“翎羽在契约前后虽然形态会有所改变,但是拥有翎羽人却能感受到翎羽的存在。” 萧墨渊盯着苏瑾递过来的红戒,霍然抬眸道,“那么你呢,能感受到最后一枚翎羽的存在吗?” “这个……”苏瑾抓了抓头发,干笑两声,“这最后一枚翎羽吧,它可能比较特殊,所以吧……” 萧墨渊狐疑的看她一眼,显然不相信她的鬼话,冷哼道,“说实话,你是不是感受不到。” “咳咳。”苏瑾在某皇帝的眼神压迫下,掩唇咳了两声,转而理直气壮道,“对,没错,我的确感受不到。” 萧墨渊翻了个白眼,“你不是得到两枚翎羽吗,另一枚翎羽呢?” 苏瑾从怀里摸出一枚发簪,递给萧墨渊,“这亦是翎羽,是我从净空那里得到的。” “净空?”萧墨渊微微眯起眼睛,不知对于这个陌生的名字,为何隐隐的有些熟悉,似乎曾在哪里听过。 “哎呀,我忘跟你说了。”苏瑾一拍脑门,“净空是蒋寄柔手下的杀手,本名为空净,蒋寄柔无法使用翎羽,又不想失去翎羽,所以把翎羽交给了空净,让他带走,直到阴差阳错的被我遇到。” 萧墨渊眯着眸,细细的打量着发簪,眼底一道流光一闪而过。 半晌以后,才抬眸,定定的看着眼前的女子,沉声道,“翎羽为何物,他不会不知道,为何他会这般轻易就把翎羽给你?” “这个啊……”苏瑾装模作样的考虑了片刻,贼兮兮的笑道,“大概是看中我人品了吧。” 萧墨渊嘴角一抽,强行忍住想要抽死某女的冲动,沉声道,“说人话。” “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 “哎,二狗子你果然变了。”苏瑾叹了口气,在萧墨渊即将炸毛之前,转而问道,“你认识肖旭吗?” 萧墨渊一怔,皱眉问道,“你说的是不是楚月的那个肖旭?” “没错,是她。”苏瑾点点头,“我和楚逸轩被水流冲到了轩辕与孟非交界的村庄里,恰巧碰到了逃婚的肖旭,被她所救,而净空因翎羽反噬,心悦之却不敢近之,所以我就帮了他们一把。” 萧墨渊明显不信苏瑾的鬼话,眯眸道,“就这样?” “不然你以为呢?”苏瑾呲牙笑道,“不过,他肯给我还有一点是因为,他无法使用翎羽。” 萧墨渊挑了挑眉,“为何,他不是和翎羽结契了吗?” “净空并没有结契,想要结契的是蒋寄柔,不过她也貌似没有成功,如今的形态是与我结契之后才改变的。” 萧墨渊眸光闪了闪,“这么说来的话,就目前为止,能和翎羽契约的只有你和玉释两人。” 苏瑾点头,“就目前来说是这样,不过翎羽对有的人也不排斥,例如楚逸轩,顾子墨,亦或者是瑾言,在笛音儿想要强行契约翎羽之前,翎羽对她也不排斥。” “这几个人……”萧墨渊倏地握紧手中的红戒和发簪,意外的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一瞬间,他仿明白了什么。 翎羽不排斥的这些人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们都是苏瑾身边的人。 这玩意还有自己的思想,不得不说,还真有点意思…… “现如今只差最后一枚翎羽了,你这边有没有什么头绪?”苏瑾将红戒重新戴回在手上,又把簪子放在衣襟里。 “没有。”萧墨渊摇了摇头,“以目前翎羽出现的位置来看,最后一枚翎羽大抵就在离渊,但却意外的没有任何风吹草动。” 他抬眸,定定的看着苏瑾,一字一句道,“所以我怀疑……翎羽早就不在离渊了。” 苏瑾一怔,突然想到楚月的那枚翎羽也是如此,在刚刚发现,还不确定真假之时,便已经被玉释带走,只留下了一个空盒子。 而那些还没有听到风声之人,自然不确定翎羽到底在楚月有没有出现过,就如现在的她们一样,不确定翎羽是不是在离渊之时便被带走了。 但唯一确定的一点是,这最后一枚翎羽并没有在玉释的手上。 苏瑾皱紧眉头,良久之后,才对萧墨渊道,“你最近留意一些,虽然没有任何消息,但不排除它被人契约以后,还留在离渊。” 萧墨渊点头,“好,我最近会加派人手继续寻找。” 苏瑾眼底流光四溢,抿唇道,“不仅是疑似翎羽之物,连同那些有异动的人,一个都不能放过。” 萧墨渊不屑的冷哼一声,“放心,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你知道就好。”苏瑾拂了拂袖子,站起身,捏了捏连续几日奔波早已酸痛不堪的肩膀,打了个呵欠,懒声道,“行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先给我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一直站在萧墨渊身侧沉默不语的小福子一听,忙走了出来,“苏姑娘,奴才这就带您去住处,自从您走后,那里就再没人住过,除了有人去打扫之外,还是原来的样子。” 苏瑾一怔,偏头看向一脸别扭的萧墨渊。 萧墨渊却脸色不善的冷哼一声,看似不屑,耳朵却爬上来几丝浅红。 苏瑾勾起唇角,轻笑了一声,转头对小福子道,“有劳公公了。” “不敢当,不敢当。”小福子连忙摆手,“苏姑娘以前怎么叫奴才的,现在还怎么叫奴才就成。” “以前怎么能和现在比。”苏瑾笑笑,“毕竟以前我还不知道你就是千颜呢。” 小福子躲闪着萧墨渊的眼神,干笑道,“苏姑娘说笑了,小福子就只是小福子,仅此而已。” 苏瑾瞥了他身后的萧墨渊一眼,笑笑,“随你。” 小福子松了一口气,走在前面为苏瑾带路。 在离渊的时候,这条路苏瑾走了很多遍,此时再看周围那些熟悉的摆设,一时间,感慨万千。 那几人才能合抱起来的树干,让她倏地想起了张欣欣,那个弃族,弃父,弃己,只为换得萧墨渊一次回眸的毒辣女子,已经以一种极其凄惨的方式永远的埋葬在了这无情冰冷的皇宫里。 她盯着走在前面那个消瘦的背影,突然道,“小福子,张欣欣口中的那个萧墨渊是你,对吧。” 小福子身子一僵,随即笑道,“小福子愚钝,听不懂苏姑娘的意思。” “是吗……” 暗夜之中,苏瑾的那双眸格外的亮,仿佛能穿过他的身子,看到他的灵魂深处。 “既然你装傻,那我就明说了。”苏瑾听着他微乱气息,缓缓道,“是你化作萧墨渊的样子接近张欣欣,又里应外合,与早就对她怀恨在心的婢女小红联手,成为压倒她最后的一根稻草,给了她最后一击,对吧。” 小福子没有说话,半晌后,他缓缓抬头,月光之下,那张脸没有任何改变,气息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转变,脱去了卑躬屈膝的奴才之身,从内而外透露着疏离和跃跃欲试的疯狂。 “苏姑娘说的不错,这些都是我做的,苏姑娘现在突然提这些,是感觉奴才残忍了?” 他口口声声的自称为奴才,眼里却是高人半分的冷傲。 苏瑾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便掠过他,径自向前走去,“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张欣欣注定是牺牲品,只是诛人的同时未必也要诛心。” “那又如何?”小福子握了握拳头,冷笑道,“她一个贱人,还敢觊觎皇上,难道不该死?” “觊觎萧墨渊的都要死?”苏瑾突然顿住脚步,回头看着面目狰狞的小福子,微微眯起眼睛。 “对也不对,站在皇上身边的人只能是优秀之人,譬如苏姑娘,奴才便不会有太多怨言,至于张欣欣,呵……” 苏瑾看着他眼底的不屑,突然问道,“那么你呢,你觊觎萧墨渊的同时,你认为你该死吗?” 小福子的身子突然僵住了,似是被她掀开了最后的遮羞布般,脸上也刹时间褪去了所有血色,“奴才……奴才……” 苏瑾收回视线,淡淡道,“这路我熟悉,霜寒露重的,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小福子望着苏瑾的背影,呆呆的站着,良久之后,才转身离开。 他没有错,张欣欣本就是该死之人。 苏瑾听着背后越来越远的脚步声,想起张欣欣惨死之时的样子,发出了一声无奈的叹息。 第三百零七章 背腹受敌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苏瑾听着背后越来越远的脚步声,想起张欣欣惨死之时的样子,发出了一声无奈的叹息。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张欣欣固然可恨,不过最后的结局,也着实令人惋惜。 她可能到最后都没有想到,竟会死在她最看不起的丫鬟手上,就连那张她最为得意的脸皮,也被划的面目全非。 苏瑾抬头看了一眼苍白的月光,叹了一口气,先不说这些,眼下找到最后一枚翎羽才是最为紧要的事。 ………… “皇弟,你终于舍得出来见我了,不知你这伤养的怎么样了?” 轩王府内,楚立丰一脸阴沉的看着懒懒坐在他对面的紫衣男子,眼底划过一道担忧。 楚逸轩掠了他一眼,端起桌子上的茶轻抿了一口。 他不怀疑楚立丰的担心是假的,不同以往,楚立丰现在最想要的就是他活着,毕竟楚月正处于背腹受敌之中。 “有劳皇兄挂心,除了断腿之外,皇弟的伤好的都差不多了。” 楚逸轩轻笑,迎上楚立丰看过来的目光,没有任何闪躲。 楚立丰张了张口,刚想说出此次来的目的,便见楚逸轩突然站了起来。 某王爷撩开衣摆,露出那只“断腿”,无奈道,“皇弟这腿伤虽然好的七七八八了,也只能勉强走路,若想要上战场的话,估计还有些困难。” 楚立丰听他这么一说,脸色皱沉,眼底最后的那一抹担忧也顷刻间一扫而空,浮上了一层阴翳。 他要的就是让楚逸轩上战场,可现在对方却告诉他,连走路都困难! 他忍下杀心这么久,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榨干楚逸轩的所有用处,他既上不了战场,那自己还留着他有何用! 楚立丰沉着脸,看着楚逸轩云淡风轻的样子,心里那股怒火燃的愈加旺盛,手握成拳,重重的砸在桌子上,厉声道,“若朕非要让你上战场呢?” 楚逸轩与楚立丰对视着,半晌之后,突然轻笑出声,“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若皇兄执意让臣弟去的话,臣弟自然不敢不从,但结果几何,臣弟……可就不能保证了。” “好一个不能保证。”楚立丰冷笑道,“你若不能保证,那朕也不能保证你身边重要的人会不会死了。” “我最重要早就死在了离天之境,皇兄难道忘了吗?”楚逸轩抬眸看着他,眸光深邃,散发着幽幽的暗光,楚立丰看着这样的目光,不知为何,竟有些心慌。 “你胡说!苏瑾的死只是一个假象,她根本就没有死!”楚立丰倏地站起身,盯着楚逸轩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别告诉我,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楚逸轩摇了摇头,讽刺的笑道,“她已经再也不是原来的那个她了,于我来说,之于死又有何区别。” 听着楚逸轩的话,楚立丰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苏瑾的“恶名”虽然已经传出去了,但知道她是女子的,仍就寥寥无几。 他听说苏瑾身边不仅有顾子墨相护,就连南宫钰也出手相助,下意识的就感觉,苏瑾大抵是移情别恋了。 想到这,他心情突然一阵畅快,但凡是让楚逸轩不爽的事情,他都喜欢,果然,他的快乐就是建立在楚逸轩的痛苦之上。 “轩辕在萧墨渊手上有一段时间了,而孟非却才到玉释手中,根基尚且不稳,正是夺来的好时机,十五日后,朕会给你准备兵马,不求攻打下来,但至少要夺得三座城池。” 孟非与楚月不同,三座城池之于楚月来说只是一部分,而之于孟非来说,却是不容小觑。 况且有影门和万宝阁的支持,想要占领三座城池,谈何容易,怕是这边刚去攻打孟非,那边玉释就带人来攻打楚月了。 背腹受敌之下,有点脑子的人,都不敢轻举妄动,只有楚立丰这个蠢货还在想着吞并孟非,与萧墨渊平分秋色。 这无疑是给玉释千里送人头,还是人家不要,强塞的那种。 楚逸轩的眸光暗了暗,楚立丰之前虽然蠢,也不至于完全没有脑子,现在这是怎么了…… 沉吟了片刻,他敛下眸光道,“若臣弟拒绝领兵出战呢?” “拒绝?”楚立丰似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哈哈笑了两声,厉声道,“你没有拒绝的权利,从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更不会有。” 楚立丰狠狠的瞪了楚逸轩一眼,嗤哼一声,甩袖离去。 他走后,一缕黑烟突然从窗户飘了进来,有些焦急道,“王爷,现在怎么办,若是现在去攻打孟非,无疑是去送死,就算夺得三座城池,也无疑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他抬眸,露出那张与楚逸轩相似的脸,俨然是之前楚逸轩不在之时,扮作他的样子,暗地里打理轩王府的人。 “谁说本王要去了?”楚逸轩不在意的笑笑,坐回在椅子上,单手撑着头,看着楚立丰离开的方向,眼底流光四溢。 那人顿了顿,有些犹豫道,“可……可是楚立丰……” 楚逸轩挑了挑好看的眉梢,轻笑了一声,“我且问你,这段时间以来,皇宫之事多是以谁的决定为主?” 那人想也不想的就答,“自然是楚立丰。” 楚逸轩轻抿了一口茶,淡淡道,“你再想想,是谁为楚立丰出谋划策的?” “自然是……”那人张了张嘴,本想说是楚立丰,说到一半脸色却突然变了变,磕磕巴巴道,“在楚立丰背后出谋划策那人……是……皇后……” 楚逸轩轻轻的“嗯”了一声,放下手中的茶杯,走到窗前,眯起眼睛,看向那座凉亭,半晌,又收回视线。 池中的莲花已经收起了那娇嫩的莲瓣,冬天,要来了…… 等着吧,宫中那个声称身体抱恙,于孟非刚刚赶回来的人,马上就要坐不住了。 人生短短数十载,之前的他或许对楚月,对孟非,乃至对这个天下还有些兴趣,现在的他,只想陪在她身边,不俗世眼,携手江湖。 他身后那人看着眼前的紫色背影,沉声道,“王爷,我们现在该准备些什么……” 那紫影摇了摇头,淡声道,“什么都不用准备,他若想杀我,那便让他杀就是了。” 那人一听,顿时急了,忙道,“王爷!” “放心,他们想杀我,总得要有那个实力才行。” ……… 楚月,琉璃宫中。 “月儿,你的身体好些了吗?” 楚立丰爱怜的拨开散落在女子脸庞上的碎发,抚摸着她的脸颊,看着她的眼神里充满担忧。 美人榻上,躺着一个脸色苍白的女子,柔若无骨的小手覆盖在男子的大掌上,无力的笑了笑,“皇上,臣妾的身子好多了,这几日您还是别来看臣妾了,臣妾怕传染给您,您的身子可比臣妾重要多了。” 她支撑着起身,却被男子按了回去,“别起来,你躺着就好。” 女子依言躺了回去,柔柔道,“皇上,您怎么突然到臣妾这里来了,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楚立丰动了动嘴唇,摇头道,“没什么。” “皇上有什么事情就和臣妾说,万一臣妾能帮上忙呢。”女子咬着嘴唇,敛下眸光,脸颊上泛起两朵红晕,“月儿……也想帮皇上分忧……” 楚立丰顿了顿,半晌后,还是摇头道,“不用,月儿安心休息就好。” 女子捂着胸口,低低的咳嗽两声,喃喃道,“皇上……是不相信臣妾吗……” 楚立丰忙道,“朕不是那个意思,月儿身子还没好,朕只是不想让月儿太过于操心了。” “这样啊……”女子抽出男子掌中的小手,将脸转向一旁,凉凉道,“臣妾累了,皇上还是回去吧。” “月儿……哎……”楚立丰叹了口气,扳过女子的身子,无奈道,“月儿莫要生气,朕告诉你就是了。” 在女子的目光下,他皱眉道,“朕刚才去楚逸轩那里了,如今轩辕在萧墨渊的手上,若是孟非再落到玉释的手上,楚月将背腹受敌,所以我照着月儿之前的意思,让楚逸轩去攻打孟非,这样一来,楚月的实力将和玉释手中的势力大抵持平。” “皇上是说,让楚逸轩去攻打孟非!”女子霍然回头,声音一瞬间变得格外尖细。 见楚立丰点头,她眼底骤然涌上来一层阴翳,沉声道,“皇上,你怎么能让楚逸轩去攻打孟非!” 她语气中的质问,让楚立丰皱紧了眉头,不解道,“朕让楚逸轩攻打孟非怎么了吗?月儿怎么这般激动。” 弦月一怔,也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激了,眸光闪了闪,再抬眸时,仍旧是那个娇弱的女子,“臣妾是担心皇上啊。” 她咬着唇,缓缓道,“皇上这次真是糊涂,臣妾之前说,是因为萧墨渊还没有完全掌控轩辕,今日不同往昔,臣妾敢断定,若是我们这边去攻打孟非,那边萧墨渊便会马上带人过来,加之孟非兵出抵抗,介时,楚月才是真正的背腹受敌。” 第三百零八章 打入天牢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她咬着唇,缓缓道,“皇上这次真是糊涂,臣妾之前说,是因为萧墨渊还没有完全掌控轩辕,今日不同往昔,臣妾敢断定,若是我们这边去攻打孟非,那边萧墨渊便会马上带人过来,加之孟非兵出抵抗,介时,楚月才是真正的背腹受敌。” 楚立丰脸色沉了几分,皱眉问道,“那以月儿来看……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在无人看到的角落里,弦月的眼底闪过一道凌厉的罡光,冷声道,“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派兵加守边境,还有,把楚逸轩抓起来,关进地牢中。” “这是为何?”楚立丰不解,“无论是攻打孟非,还是派兵加守楚月边境,楚逸轩都是最好的选择,为何要把他关起来?” “皇上到现在都不懂吗?”弦月凉凉抬眸,“孟非明明有楚立颜,若不是苏瑾从中作梗,玉释又怎么会趁机夺得大权,而苏瑾是谁的人,想必不用臣妾说,皇上也清楚。” 楚立案心头一震,瞳孔也微微收紧,“月儿的意思是……楚逸轩与苏瑾里应外合,故意将孟非拱手让人的?” “可楚逸轩为什么要帮玉释……”楚立丰眸光颤了颤,一个答案顷刻间也呼之欲出,“呵,怪不得他不愿意带兵去攻打孟非,原来如此,现在朕明白了,原来暗地里,他已经是玉释的人了。” 他抓起女子柔若无骨的小手,贴在脸颊上,爱怜道,“多亏有月儿提醒朕,如若不然,朕还被楚逸轩蒙在鼓里,错把佞臣当贤臣,是朕糊涂了,这要是把兵给了他,他定会联合玉释反过头来攻打楚月,这样的乱臣贼子,势必不能留了!” 他抚摸着女子柔嫩的脸颊,柔声道,“月儿,朕还有事就先走了,过几日朕再来看你。”说罢,在弦月的额头上印下了一个浅浅的吻。 他站起身,大步迈出了琉璃殿,眼底是彻骨的杀意。 楚逸轩啊楚逸轩,这次朕要杀你,谁也怪不得朕,谁叫你借口在家闭门养伤,实则上,却暗地里与玉释勾结。 这样的人,自古以来,都只有难逃一死的结局。 “来人,传朕口谕,轩王爷勾结孟非,企图谋反,即刻关入地牢,听候发落!” 他这话一出,顿时让传话的太监吓软了腿,他了个乖乖,一定是他这几日没睡好,听错了,要不然,他怎么听皇上说轩王爷企图谋反呢…… “皇上,轩王爷……”小太监尝试着提醒了一下,刚出声脑袋就被拍了一巴掌。 他身侧的老太监把他拉到身后,对楚立丰道,“奴才这就去传旨!” 小太监的瞳孔有些涣散,喃喃了一句,“公公……” 老太监赶紧捂住他的嘴,压低声音道,“别废话,把嘴闭上,要想活命就赶紧跟我走。”说罢,便拉着他离开。 即将到达宫外的时候,小太监终于忍不住了,挣脱开老太监的手,皱眉道,“公公,皇上是不是搞错了,轩王爷怎么可能谋反!” 老太监点了点他的眉心,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你这个不省心的小兔崽子,在皇宫里待了这么多天,也没见你变得机灵些,这皇宫中,皇上的权利最大,皇上就是天,咱们只能听,没权利干涉,别管轩王爷会不会谋反了,皇上说什么,咱们信什么就行了。” “可是……”小太监还想说些什么。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没什么可是了,快走吧,时候晚了,别说轩王爷了,连咱们的小命也保不住了。”老太监一边带着小太监走,一边摇头叹气,“你娘怎么就把你这不省心的玩意送进宫中了呢,保不准哪天我就要被你连累掉脑袋了。” ……… 当天夜里,轩王府迎来久违的灯火通明,视线所到之处,皆是高举着的火把和跃跃欲试的凌厉剑芒。 “皇上有旨,轩王一一楚逸轩勾结孟非,企图谋反,即刻压入天牢,等候发落,钦此一一” 独属于太监尖细的声音回荡在寂寥的黑夜中,久久不散。 “皇上说什么?我们王爷企图谋反?” 云飞一听,当即怒目圆睁,从楚逸轩身后走了出来,他作为王爷的贴身侍卫,怎么从来不知王爷有要谋反的心思,这么大的一个屎盆子扣下来,怎么能让他咽下莫须有罪名的这口恶气。 老太监缩了缩脖子,抬眸看了一眼几欲拔刀而出的云飞,埋头虚虚道,“奴才只是来传皇上的谕旨,奴才什么都不知道……” 说罢,他忙拉起身后抿唇不语的小太监退到了御林军的身后,不敢再抬头,生怕再对上云飞似要将他抽筋剥骨的眼神。 小太监冷不丁的被老太监向后拉,忙回头在人群中寻找,待看见中间那个紫衣男子时,眸光闪了闪,也不管他能不能看到,动了动嘴唇,无声的对他说了一句话:轩王爷,我信你…… 楚逸轩掠了一眼,浅浅的勾起唇角,以他的目力,刚才的一幕,他自然看的清楚,看得出来,这小太监才刚进宫不久,还不会收敛心事。 皇宫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就算看到什么,听到什么,想到什么,都不能轻易让别人知道,否则下一秒,等待着自己的将是头身分离,死无葬身之地。 在所有人的沉默中,还能坚持自己想法的,就算是有些莽撞,也姑且算是有几分勇气,罢了,待此事过后,若他还能活下来,便把他留在自己身边吧。 那个小太监不知,他一句话竟让楚逸轩多看了他一眼,待多年之后,他回想起这一幕,也是无尽的感慨。 有的时候,坚持本心固然有几分愚蠢,但也未尝不可是一种因祸得福,于姻缘巧合之下,带来新的生机。 御林军首领王立虎目圆睁着,定定的看着眼前紫影飘逸,如同九天神祗的男子,自鼻翼之下,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 他已经记恨楚逸轩很久了,故而当楚立丰要捉拿这位所谓谋反的轩王之时,他想也不想的就来了。 明明是一个小白脸,不好好的当一个闲散王爷,还有那么大的兵权,侥幸打了胜仗也就罢,还居功自傲,与之对比之下,他们这些实打实的汉子显得就如同一个笑话。 如今让他找到机会,不好好折磨一回传闻中的轩王爷,都对不起这些年来他受过的憋屈气! 王立抱臂,看着面对御林军,仍旧云淡风轻的楚逸轩,嗤哼道,“轩王爷,既然皇上有旨,就乖乖和我们走一趟吧,若是不想走可可以,在下亲自带你,只不过用的什么方式,在下可就不能保证了。” 他以为楚逸轩会否认,会反抗,正期待着接下来该如何“温柔”的带他走的时候,却听某轩王轻笑道,“既然皇兄请本王,那本王便走这一遭吧。” “既然你不同意,那就别怪本将军手下不留情了……等等……你刚才说啥?” 王立正准备挥手,让身后的士兵将楚逸轩“就地正法”,却突然听到了对方妥协的话。 好家伙,楚逸轩什么时候这么怂了,难不成在王府闭门养病,还能把人养怂了不成? 果然是个打肿脸充胖子的小白脸王爷,这才在王府待了多久,就安于平静,磨平了棱角,敛下了一身血性。 试问,这样的孬蛋,以后还怎么再带兵出去打仗。 楚逸轩见他只是瞪着眼睛,迟迟未动,半晌之后,才轻笑道,“王将军不是要带我走吗,怎么还不动?” “走,怎么不走,现在就走!”王立冷哼一声,对身后的人摆了摆手,“来人,给本将军把轩王爷“请”走,都小心着点,可千万别误伤了轩王爷。” “误伤”这两个字,他咬的尤其重,被他指到的两个士兵对视了一笑,硬着头皮走到楚逸轩面前,抱拳道,“轩王爷,得罪了。” 作为两个小士兵,他们没有反抗的余地,但谁敢保证现在虎落平阳的轩王爷会不会有东山再起的那天。 见两人客气的模样,王立顿时不乐意了,沉眸道,“轩王爷现在可是乱臣贼子,不得罪他得罪的可就是皇上了,想被皇上砍掉脑袋,还是想被本将军砍掉脑袋,你们自己选择。” 两人身子一僵,不由分说的就架起楚逸轩的胳膊。 “你们若是敢动王爷,我现在就砍了你们的脑袋!” 云飞拦在楚逸轩面前,将腰间上的剑拔出了几分,银亮的剑刃上反射出两人惊疑不定的表情。 “云飞,回来,再给本王拿件衣裳。”楚逸轩拍了拍云飞的肩膀,看着两人道,“本王认识路,就不劳烦二位了,如若不然,本王也不敢保证本王的侍卫会做出什么。” 他视线有意无意间掠过王立,轻笑道,“或许真的会掉脑袋也不一定。” 楚逸轩的眼神让王立感到了赤裸裸的侮辱,心里那股怒火也蹭蹭的燃了上来,眯眸看着楚逸轩,语气里尽是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傲气。 “楚逸轩,我现在尊称你一声轩王已经是给你面子,以你现在的身份,就算我真的对你不客气,想必皇上也不会说什么。” 第三百零九章 不在离渊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楚逸轩,我现在尊称你一声轩王已经是给你面子,以你现在的身份,就算我真的对你不客气,想必皇上也不会说什么。” 楚逸轩挑眉笑道,“既然如此,不妨让本王看看将军是如何不客气的。” “轩王爷莫要太嚣张了,要杀你的人是皇上,我只负责将你带回去,至于过程如何,皇上根本不会管。”他盯着那两个士兵,摆了摆手,“把轩王爷给本将军带下去!” “我看谁敢!” 只见银亮的剑影一闪,空气中刹时间弥漫出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伴随着士兵的一声痛呼,一截断指也落在了地上。 云飞擦着剑身,看着王立冷笑道,“刚才王将军说的话,在下原封不动的还给王将军,就算皇上要把我们王爷如何,那也是皇家的事情,至于你这个外人,根本没有插手的余地。” “那可未必。”王立一噎,气的瞪圆了眼睛,半晌后,才从牙缝里挤出这四个字。 他嘴里这么说,心里却没有底,他虽看不起楚逸轩,却不得不承认这小白脸王爷多多少少还有两把刷子。 而且无论怎么说,这小白脸王爷都是皇上的皇弟,万一皇上突发奇想,想要放了楚逸轩,而他自己却擅自废了楚逸轩,那他岂不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不行,不划算,还是稳妥些好。 不过,看对方一身云淡风轻,满脸毫不在乎的模样,他突然又感觉,他稳妥个屁,要是连一个谋反叛国的小白脸都害怕,他以后还怎么在士兵面前立威。 一时间,他脑子里闪过无数念头,看着楚逸轩的眼神也愈发阴沉, “轩王爷既然不想让我们带,那就亲自在前面走吧。”王立上下打量了一眼楚逸轩,视线最终落在他的腿上,勾唇冷笑道,“轩王爷走的时候可小心一些,毕竟腿脚不好,可千万别走错了路。” 走错路或许和眼神有关系,可和腿脚又扯上了哪门子的关系,他这一句话把楚逸轩讽刺了个彻底,让云飞差一点就收不住手中的剑,直接上去取了某个大放厥词之人的项上人头。 楚逸轩拍了拍云飞的肩膀,“云飞,本王自己去,你留在王府便可。” 云飞想也不想的就拒绝,“不行!属下怎能让王爷一个人前去!” 他本还想再说些什么,待看到楚逸轩微凉的眼神之后,又把滚动在舌尖上的话吞回了肚子里,“王爷只管安心去便可,属下……会保护好王府……” “安心?”王立没忍住,突然噗嗤笑出了声,看着云飞的眼神宛若在看一个神志不清醒的人。 这天下谁不知道叛国谋反的人是什么结局,楚逸轩这次一走,等待他的只能是死路一条,至于回到王府诸如此类的话,简直就是个笑话。 相信再过不久,楚逸轩就会被定罪,继而就是被送上断头台,连同轩王府,一起被夷为平地。 想到楚逸轩人头落地的场面,王立心里便一阵暗爽,那些堵在胸口的郁结,也缓解了大半。 ……… 琉璃宫中,脸色苍白的女子靠在床头,阖眸静静地听着黑衣人的话,良久之后,冷冷的笑了一声,“那个蠢货果然去找楚逸轩的麻烦了,也不怪主上说楚月越来越没落了。” 黑衣人眸光闪了闪,坐在梨花木椅上,单手托腮,嗤笑道,“若没有楚逸轩,就凭这样的君主,楚月早就灭国了,只不过楚立丰的蠢,让灭国的速度变得更快了一些。” 他玩转着茶杯,啧啧两声,“你认为楚逸轩会看着楚月灭国不插手吗?” “当然不会。”女子从床上缓缓起身,靠在床头,捂着仍在钝痛的胸口,沉声道,“这就是我怂恿楚立丰把楚逸轩打进天牢的原因,楚逸轩无法出来,主上便有了更多的准备时间,介时把毫无准备的楚月收进囊中,也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黑衣男子把茶杯放在桌子上,盯着脸色白到透明的女子,微微眯起了眼睛,“能把自己夫君算计到这种地步的,啧啧,果然最毒妇人心。” “夫君……”女子喃喃着,勾起唇角,目光掠向懒散的黑衣人,一字一句道,“这二字,他还不配。” 黑衣人起身,伸了一个懒腰,打着呵欠道,“随你,左右也与我无关,我只是来通知你的,消息送到了,我也要离开了。” 话音刚落,他的声音陡然一沉,压低声音道,“记住主上的话,只要稳住楚立丰就好,其它的不用你自作聪明,擅自插手,尤其是苏瑾,若再敢轻举妄动,下次等待你的可就不只是在床上躺几日这么简单了。” 说罢,他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月光之下,依稀还飘来他一句淡淡的声音。 “女人心海底针,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弦月攥紧拳头,想到又一次从她手中逃脱的苏瑾,便感觉胸口一阵血气翻涌,抓起身边的发簪就扔了出去。 苏瑾,苏瑾,又是苏瑾,怎么到哪里,苏瑾都要缠着她,阴魂不散! “月主子,你身子还没有好,还是早些休息吧……” 她身边的小宫女,默默的把地上被摔的四分五裂的发簪收拾起来,又垂着头,站在一旁。 她也是影门的人,所以对于刚才出现的黑衣人已经见怪不怪了,而她从入了影门之后便一直服侍弦月,对于弦月的脾气自然也是了如指掌,就算弦月现在当着她的面拧断了别人的脖子,她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影门之人,大多无情,她也不例外,尤其是与她无关之事…… 弦月抓紧胸前的衣襟,低吼道,“给我滚出去,没我的命令,不准进来!” “是!”小宫女应了一声,垂着头便走了出去,轻合上门,守在琉璃殿的门前,夜已深,她却眸光炯亮,没有丝毫困倦之意。 床上的弦月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内功在丹田之中不断运转着,几息之后,脸色骤然一变,“哇”的便吐出了一大口瘀血。 之前她以身体抱恙为由,不让任何人看望,其中包括楚立丰,而实则上,她却一直都不在皇宫之中,而是找了一个身相似的人代替。 若不是这次的孟非之变,她也不会这么快回到楚月,而这在这背后推波助澜之人,无外乎就是早已桃之夭夭的苏瑾。 想起苏瑾,她的喉咙又是涌上来一口腥甜,胸口也传来撕裂般的痛。 若不是苏瑾,她也不会被主上伤至如此,若不是苏瑾,她也不会被主上赶回楚月,都怪苏瑾,都怪那个贱人! 下一次,等下一次她定要手刃了苏瑾,哪怕主上真的杀了她,以命换之也在所不惜。 弦月抓着被子的手越来越紧,“撕拉”一声里,那上好的蚕丝锦被便顷刻间化成了无数碎片,纷纷扬扬的落在了地上,露出她愤怒的表情和那双不甘的眸。 若她看到铜镜里的自己,一定会大吃一惊,因为那张姣好的面容此刻已经扭曲不堪,记恨不仅蒙蔽了她的双眼,也使她面目全非。 她是不会让楚立丰把楚逸轩放出来的,至于让楚逸轩去攻打孟非更是不可能,她不会让主上有任何危险的可能,楚逸轩只能被困在天牢之中,最好是直接死在其中。 对了,她可以做做手脚,让楚逸轩没有出来的机会。 至于楚月如何,又与她有何关系,主上之愿即为她愿。 ……… 离渊的皇宫中,苏瑾还在与萧墨渊商量着翎羽一事。 他们已经找了有好几日了,却没有任何进展,关于翎羽,仍旧是杳无音讯,偶有发展疑似拥有翎羽之人,待细查之后,到头来,也不过是空欢喜一场。 苏瑾感觉,她还没有找到最后一枚翎羽,就会掉光她这本就不多的头发。 苏瑾抬头,看向挂在夜幕之上的那一轮明月,似乎看到了她今后的大光头,一时间,竟感到前所未有的忧伤。 哎,她的人生,咋就这么难呢…… 萧墨渊嫌弃的看着满脸写满了忧伤的苏瑾,“你又感慨什么呢?” 苏瑾拉了拉头发,嗯,勉强还算得上结实,吁了一口气,才抬眸对萧墨渊道,“没什么,今天找到的那三个人里有没有拥有翎羽之人。” 萧墨渊摇了摇头,“离渊大概已经被找遍了,除了今日的三人之外,再没有疑似拥有翎羽的人,而这三人的身上也没有翎羽。” 此话一出,气氛瞬间陷入了冷凝,所有的消息和动向都在指向一个事实一一翎羽已经不在离渊了。 苏瑾皱紧眉头,指尖摸上红戒,微微眯起了眼睛,从苗疆回来之后,红戒便陷入了沉睡的状态,好巧不巧,正是赶上了这个节骨眼。 “皇上……” 随着一道沙哑的声音响起,窗外也飘进来一缕黑烟,那黑烟渐渐凝为实体,然后单膝跪在萧墨渊的面前,偌大的斗篷笼罩在他的头顶,无法看清他的面容,只能从声音依稀辨认出来他的性别。 苏瑾打量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若她没有猜错的话,这人应该是萧墨渊手下地字其中之一,至于是哪个,她还无法确定。 第三百一十章 引之前去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苏瑾打量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若她没有猜错的话,这人应该是萧墨渊手下地字其中之一,至于是哪个,她还无法确定。 不过见他这样着急,大抵是得到什么重要的消息了,苏瑾双眸一亮,难道是…… 还未等她开口询问,便听那人先一步急急开口道,“皇上,刚才探子来报,楚逸轩以勾结谋反的罪名,被楚立丰打入天牢了!” 本还对翎羽抱有期望的苏瑾,听黑衣人这么说,瞳孔猛的一缩,谁被楚立丰抓起来了? 她了个乖乖,到底是这人说错了,还是她听错了,楚逸轩被楚立丰抓起来了,这怎么可能! 不对劲,若是楚逸轩真的被抓起来了,异梦阁早就有动静了,不至于到现在她才收到消息。 这样一来,也就是说……楚逸轩是故意被楚立丰抓起来的…… 苏瑾皱眉想着,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楚逸轩为何要故意让楚立丰抓起来,这样一来,不就给了玉释有机可趁的机会吗。 等等…… 苏瑾突然抬眸看向萧墨渊,眼里闪过一道流光,一瞬间,她便明白了楚逸轩的目的一一守株待兔。 他这么做看似是给玉释机会,实则上,也是在给萧墨渊机会。 萧墨渊手中掌控着离渊和轩辕,四国便占其二,在离渊对楚月发兵的同时,轩辕亦可防范着尚且不稳的孟非传来异动。 就算玉释真的剑走偏锋,想铤而走险用影门来投机取巧,也有楚逸轩的异梦阁从中阻拦。 也就是说,在这场大战中,他们直接掌控住了大局,玉释现在没有来,来了便有机会让他有去无回。 苏瑾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凉茶,微微勾起唇角,虽然她仍是有些不理解楚逸轩为何要把楚月拱手让人,但政治上的弯弯绕绕,就让他们这些专业的人士来解决吧。 之于她,还是尽快得到翎羽,完成老疯子的遗愿,顺带充当个假的救世主,让天下免除一场浩劫。 不过,这些都是身外之物,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保住她的这条小命。 想到这操蛋的人生,苏瑾突然感觉手中的凉茶都压不住她的火气了,麻蛋的,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只不过,她这被砍的着实有点多,不仅多,还有点疼…… 苏瑾这边还在感慨人生,萧墨渊那边早已经切入了正题,他眯起鹰眸,看着黑衣人,沉声问道,“消息属实吗?” 黑衣人点头,“属下的人亲眼看见楚逸轩被关进去了,不可能有假。” 萧墨渊眸光一瞬间黑了下来,犹如深不见底的深渊,搭在桌面上的手也倏地握紧。 苏瑾能想到的东西,他自然也能想到,作为一个帝王,他甚至想的比苏瑾更为通透,呵,楚逸轩,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楚立丰无能,楚月覆灭只是时间上的问题,就算他不出手,玉释早晚也会出手,他以为顺手卖自己的人情,把楚月拱手让给他,他就会对苏瑾放手了吗。 呵,别说门了,连窗户都没有! 不过,送到嘴边的东西,哪有不吃的道理,萧墨渊沉吟了片刻,对黑衣人摆手道,“吩咐下去,马上准备兵马,即刻攻打楚月。” “是!”黑衣人领命,马上就又化作成一缕黑烟,飘了出去。 小福子在一旁低垂着头,眼底闪过一道血光,弯下腰在萧墨渊耳边低低的问道,“皇上,用不用奴才……” “不用。”萧墨渊冷冷的看他一眼,“你去一趟轩辕,让轩辕星随时做好与孟非交手的准备,若他不愿意,朕不介意再找出一个流落民间,还未成年的皇子。” “是,奴才这就启程去轩辕。”小福子身影消失在原地,几息之后,又折身而返,看着还在神游天际的苏瑾,欲言又止道,“苏姑娘,奴才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苏瑾挑了挑眉梢,“当不当讲,你都已经开始讲了。” 小福子一噎,神色有些不自然,顿了顿,还是道,“在不影响大局的前提下,希望您能尽量不给皇上添麻烦。” 萧墨渊脸色骤然一沉,低喝道,“给朕滚出去!” 小福子却仿佛没有听到一般,仍旧是一瞬不瞬的看着苏瑾。 “啥,你说我?” 苏瑾“腾”坐起身,指着自己的鼻子,僵硬的回头瞥了一眼萧墨渊。 在小福子肯定的眼神之下,苏瑾眨了眨眼睛,摆手道,“大兄弟,我也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你家皇上什么德行你也知道,你现在祈祷的不是我给不给他添麻烦,是他给不给我添麻烦。” 看着小福子眼中泛起的暗光,苏瑾摆了摆手,“放心,在无事的前提下,只要你家皇上不惹我,我保证有多远滚多远。” 萧墨渊咬牙,狠狠地看着一脸嫌弃的某无耻之人,“苏瑾!” “如此一来,奴才就放心了,希望苏姑娘记住自己说过的话。”小福子掠了一眼已然暴怒的萧墨渊,抿了抿唇,转身离开。 苏瑾收回视线,还未来得及感慨,下巴倏地便被一只大掌用力抬起,眼前是一张陡然放大的脸。 苏瑾干笑两声,“兄弟,别激动,有话好说。” 然萧墨渊又怎么肯轻易放过苏瑾,掐着她下颌的手陡然用力,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苏瑾,你很得意?” 苏瑾一怔,一时之间有些没反应过来萧墨渊的意思,眨了眨眼睛,才想起来这“得意”指的是什么,清了清嗓子,笑道,“得意倒是不见得,但是皮一下很开心。” 萧墨渊看着掌中那张未施粉黛,却风华依旧的娇颜,眼底渐渐越来越黑,瞳孔之上似也蒙上了一层雾气,开口之间,声音略微有些沙哑,“苏瑾,你是不是以为我真的不敢对你做什么。” 看到这样的眼神,苏瑾当即暗道不妙,再听他这句话,二话不说,心里当即咯噔一下,抬手便拍掉他的手掌,于梨花木椅上,一个鲤鱼打挺,翻身向后跃去。 说时迟那时快,她这边才闪身躲开,那边的男子便追了上来,拉住她的手腕,便把她按在了墙上,抚摸着她的唇瓣,哑声道,“苏瑾,朕到底哪里不如楚逸轩?” 苏瑾嘴角一抽,躲开他的手指,“你很好,只不过不是我的菜。” “菜?”萧墨渊有一瞬间的怔愣,随即扬眉道,“比起楚逸轩来说,朕更会做菜。” “咳咳,我说的菜不是那个菜。”苏瑾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你很好,也足够强大,可有些时候,喜欢一个人,不是好不好便能决定的。” “若我在这里强要了你呢,你是不是就能断了对楚逸轩的念想,乖乖留在我身边。” 萧墨渊一边说着,一边俯身吻了下去,在即将贴上苏瑾的唇时,突然听她冷冷道,“萧皇大可以试试,虽不能同归于尽,但两败俱伤却可以试试。” 萧墨渊的动作一僵,在唇贴近之际,突然擦过苏瑾的脸颊,掠过她的耳畔,将头埋在她的肩窝里,闻着从女子身上传出来的清冽之香,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突然咬上她的脖颈。 苏瑾疼的抽了一口凉气,刚想要推开他,他却先一步放开了她,捏着她的下巴狠声道,“苏瑾,总有一天,你会知道,你今天的决定有多蠢。” 苏瑾拍开他的手,眯眸笑道,“不劳萧皇操心,不出意外,那一天永远不可能到来。” ……… 不仅是萧墨渊,远在孟非的玉释也接到了探子的消息。 空旷的王殿之中,黑衣墨发的男子静静地听着,发丝随意的散落在肩头,却不显凌乱,如同刀削的面庞上,唇如淡樱,瞳孔黑的恍若死寂的幽昙,一眼望不到底。 气息沉静冰冷,放置在桌子上的碎冰剑还散发着隐隐的寒芒,让整个大殿的温度又降了几分。 良久之后,他才闭上眼睛,靠在王座上。 跪在地上的黑衣男子见他如此,也知道是这里用不到他了,心惊胆战的起身,咽了一口唾沫,缩着脖子退了出去。 待到远离王殿之后,他才松了口气,最近这几天,主上总是阴晴不定,已经连续死了好几人了。 他走后,门又一次被掩上,大殿之中,再一次恢复成不见五指的黑,而那若有若无的冰蓝色的寒芒正隐隐跳跃着,犹如从冥间而来的幽冥鬼火。 良久之后,王座之上的男子突然发出一声嗤笑,“楚逸轩,你以为这样我便无法奈你何了吗?” 从弦月传来楚逸轩被关进天牢的消息开始,他便知道楚逸轩是故意的,目的就在于引他前去。 看似是夺下楚月的大好时机,殊不知,只要他一动身,本就不稳定的孟非便将处于两难之地。 若他没有猜错的话,这个消息在传到他这的同时,也传到了萧墨渊那里,若不出意外的话,现在萧墨渊已经调兵动身了。 只有弦月还在天真的以为着,只要控制住了楚逸轩,便控制住了楚月。 第三百一十一章 剑走偏锋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若他没有猜错的话,这个消息在传到他这的同时,也传到了萧墨渊那里,若不出意外的话,现在萧墨渊已经调兵动身了。 只有弦月还在天真的以为着,只要控制住了楚逸轩,便控制住了楚月。 呵…… 为了打败他,与萧墨渊联手,甚至不惜将楚月拱手相让,楚逸轩果然打的一手好算盘。 想两国夹击,再用异梦阁压制,楚逸轩未免也太过自信了些…… 王座之上,男子缓缓闭上眼睛,轻叹道,“阿瑾,等着我,我马上就去找你了。” ……… 楚月的天牢中,一个紫衫男子被绑在铁架上,浑身布满了鞭痕,那紫底金秀锦衣上的血迹早已干涸,破烂不堪的挂着,显得凄楚可怜。 可男子却恍若感受不到痛般,眸光依旧璨亮的惊人,哪怕浑身都沾满了血污,也丝毫掩盖不了他的风华,明明受刑之人是他,他却如同那个审判者般,让那个挥鞭欲打之人狠狠打了一个寒颤。 “王爷,虽然小的不愿意打你,但是你已经和从前不一样了,还是考虑考虑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吧,说不定皇上高兴了,还能让你死的痛快点。” 楚逸轩眼底泛着让人看不懂的流光,他轻笑两声,淡淡开口道,“你觉得本王出去要做的第一件事情是什么?” 那人霎那间听懂了对方话中的意思,身子猛然一僵,脸上的表情也顷刻间发生了转变,咬牙道,“王爷若执意要为难小的,小的也没办法,但小的不得不告诉王爷一句,天牢之中死几个人很正常,尤其是叛国谋反的那些畏罪自杀之人。” 楚逸轩敛下眸光,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之下扫出一片淡淡的阴影,却听他笑道,“也对,天牢之中死几个人很正常。” 那人以为自己的威胁起作用了,还未来得及高兴,便感觉后脖颈上传来一阵钝痛,随即便昏昏沉沉,没了意识。 倒下之前,他只来得及看到一抹黑影,和毫不费吹灰之力便挣脱开铁链的楚逸轩。 “王爷,您怎么样!” 云飞焦急的跑到楚逸轩身前,看着他身上那些深浅不一的伤痕,眼中担忧之意更甚。 妈的,这狗杂碎竟胆敢伤害王爷,云飞倏地回头看着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施刑者,气的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提剑便砍掉了他的头颅。 而地上那人浑然不觉间,还未来得及发出一声闷哼,便没了性命。 看着如小溪般潺潺流到他脚边的血液,他犹感觉不解恨,楚立丰那个愚蠢的家伙,竟然敢让人对王爷施刑! 楚逸轩拍了拍云飞的肩膀,笑道,“放心,都是一些皮外伤。” 听楚逸轩这么说,云飞才又仔细的看了一下,虽然鞭痕交错,看似吓人,却无一处伤及筋骨,于内力高深者,也不过是小打小闹罢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王爷,属下这就带您出去。”云飞把剑别在腰间,大步迈了出去。 “不用。”楚逸轩拉住他,笑道,“这天牢是我故意要进来的,这么轻易就出去了,岂不可惜?” “啥,故意进来的?” 云飞懵了,他没听错吧,王爷是故意要进天牢的? 在他一脸懵逼中,楚逸轩笑着开口,“不进这天牢,我那好皇兄怎么能放松警惕呢。” “让楚立丰放松警惕……”云飞喃喃着,有些二丈摸不着头脑。 楚逸轩扯了扯身上的已经碎的不成样子的紫衣,淡淡道,“你来找本王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对,瞧我这个脑子,王爷不说,我差点就忘记了。”云飞一拍脑门,急急道,“属下刚才听探子说,萧墨渊已经带人来楚月了,同时来的还有一批不知名的势力,不过从穿着上来看,大抵是影门的人。” 萧墨渊能这么快就明白他的意思,倒也不算太蠢。 楚逸轩勾唇笑着,眼睛却微微眯起,既然萧墨渊能看透他的意思,玉释就也必然能看透,他还不至于会蠢到剑走偏锋,于此看来,另外一批人不见得就是玉释的人。 云飞急急的说完,对方却只是波澜不惊的“嗯”了一声。 云飞眨了眨眼睛,“嗯”是什么意思,就“嗯”一声就没了? 他顿了顿,继续道,“王爷,他们应该都快到楚月了,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楚逸轩伸了一个懒腰,脱下外袍,坐在地上,云淡风轻道,“什么都不用做,看着便好,待萧墨渊要死了,出去帮一下忙,让他别死透就行。” “那楚月怎么办!”云飞表示他急了,是真的急了。 楚逸轩打了一个呵欠,摆了摆手,“凉拌。” 云飞,“………” 他愣愣的看了楚逸轩半晌,愣是没看出个所以然来,他有些不懂王爷这么做的意图。 要知道,楚立丰手下都是一群蠢货,对上的又是萧墨渊,若是王爷不带兵的话,那不就相当于直接将楚月拱手让人了吗…… 等等,他脑中一瞬间似乎闪过了什么,脸色骤然一白,颤抖着声音问道,“王爷,您真的要把楚月拱手让人?” 楚逸轩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淡淡道,“你觉得身为一个帝王,萧墨渊怎么样?” 云飞一怔,也认真的想着,论为人,萧墨渊言出必行,论智谋,年纪轻轻便执政多年,论权术,离渊这几年的治理自然也不用多说,可即便这样…… 放弃家国谈何容易,这点楚逸轩自然清楚,他无声的叹了一口气,看着云飞道,“楚立丰昏庸无能,又无可扶得上墙的子嗣,我无心于皇位,楚月在他手中早晚有一天会没落。” 云飞知道其中的道理,但还是执拗的抿唇不语,或许还有其他解决的办法呢…… 楚逸轩一眼便看透了他的想法,轻轻摇头,“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现如今天下动荡,各方势力皆跃跃欲试,你觉得玉释和萧墨渊比起来,哪一个更适合于执掌天下?” 云飞想也不想的便答,“萧墨渊。” 其实,在他看来,没有人比王爷更合适了…… 云飞顿了顿,“那王爷真的准备待在这里不出去了?” 楚逸轩笑道,“自然要出去,但不是现在,我需要再等一个人。” 云飞想了想,问道,“王爷是要等苏姑娘吗,苏姑娘随萧墨渊一起,马上就快要到了。” ……… 路上,正如苏瑾所想的那般,在刚离开离渊之时,并未有人出来阻拦。 待行至半程之时,一群浑身都笼罩在斗篷里的人相继出现,面对萧墨渊的军队,他们自知没有胜算,所以只是时不时的出来骚扰。 或吃饭之时,或休息之际,每当放松警惕的时候,他们便会出现,开始暗杀,不断损耗着兵力。 这等阴损的战术,不用多说,苏瑾也知道是谁。 苏瑾眯眸看着眼前的几个斗篷人,拔出别在腰间上的凤兮,沉声道,“萧墨渊,你带人先走,这里有我和瑾言。” “苏瑾,你在想屁吃,我何时需要站在女人的背后了!”萧墨渊拔出吞天,长臂一伸,径直走了出去。 “我看你在想屎吃,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讲究这些。”苏瑾走到萧墨渊身侧,一把将他推开,“这几个人还奈何不了我,你带着人先走,别耽误时间,还是说,你想欣赏我霸气的身姿。” 萧墨渊嘴角一抽,视线掠过几人,估算了一下对方的实力之后,大掌一挥,“走!” 几个斗篷人见目标不在,起身就想隐没身影,却被苏瑾拦在了原地,呲牙笑道,“你们是想要一个一个来,还是想要一起来?” 斗篷人细细打量着眼前清瘦的少年,又看了一眼站在她身侧的瑾言,对视了一眼,同时袭了上去。 在他们看来,这两人都没有什么杀伤力,轻轻松松就能解决,然而下一秒便证明,他们的推断是错误的。 在他们还没有到达两人面前,便见眼前的红衣少年化作一道红光,霎那间,便在人群中炸开一片蒙蒙的血雾。 “你们主上是不是没有告诉过你们,小看人是要付出代价的。” 苏瑾执着凤兮,身影看似清瘦,气势却比在场的所有人都要强大,让斗篷人的心里当即一惊。 第三百一十二章 半路劫杀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你们主上是不是没有告诉过你们,小看人是要付出代价的。” 苏瑾执着凤兮,身影看似清瘦,气势却比在场的所有人都要强大,让斗篷人的心里当即一惊。 他们来此本就是为了骚扰的,也没打算硬抗,见势头不妙,马上就放弃了与少年抵抗,虚晃一招后便跳上了树梢,准备逃走。 然而苏瑾并不打算给他们这个机会,他们刚转身,便见身前有一个黑衣男子早已经守在那里。 瑾言执剑看着眼前的斗篷人,薄唇轻启,一字一句道,“敢伤害小姐者,死!” 话音未落,他的动作就更快一步掠了出去,苏瑾见此,也袭了上来,阻断斗篷人的后路。 斗篷人虽厉害,但之于苏瑾来说,还是弱了一些,不出多时,便如同一堆大白菜般,齐刷刷的被砍倒在地。 苏瑾抹去脸颊上的血,直起腰身,拍了拍手,勾唇道,“好了,都解决了,我们走吧。” 苏瑾杀人的速度快,离萧墨渊的距离也算不上远,大概一炷香的时间,便追了上来。 看着身后那个越来越近的身影,萧墨渊那颗高悬着的心也终于沉沉的落了下去,垂在衣袖之下的手却无声的握紧。 若再有下次,他绝不会让她一个人独自面对这些。 ……… 一路上暗杀不断,而萧墨渊却无论如何也不让苏瑾擅自行动。 萧墨渊是个狠角色,苏瑾也不是个善茬,瑾言的内力虽然不如他们,但是对付起几个黑衣人却也是绰绰有余,而全军也趁此时机进入休整状态。 “萧墨渊,这是第几波了。” 苏瑾揉了揉酸痛的手腕,再一次机械般的反手出剑,刺穿一个斗篷人的胸膛。 萧墨渊没有说话,下颌却渐渐收紧,他敢肯定这些人都是玉释派来的,但是他不懂对方为什么要这样做。 比起这样一波波的消耗,他这里的损伤简直是微乎其微。 他不相信是玉释的脑子出了问题,只能说,玉释又在筹划着什么。 在经历又一波暗杀之后,苏瑾已经不耐烦了,就在此时,一个黑衣墨发的男子从斗篷人的身后走了出来。 他看着眼前的女子,缓缓伸出了手,淡淡道,“阿瑾,过来。” 苏瑾嘴角一抽,她又没傻,怎么可能会过去,不过她没想到的是,玉释竟然没有去楚月,而是亲自来了这边。 掠了一眼玉释的背后,苏瑾皱紧了眉头,玉释这次前来只带了几个人,想要赢,根本不可能,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阿瑾,和我走,我带你回影门。”玉释恍若没有看到苏瑾的脸色般,缓缓走了出去。 不得不承认,玉释极美,但此时此刻的苏瑾却丝毫没有欣赏美人的心思,她只想着如何离这个变态远点。 玉释进一步,她便退一步,看着越来越近的黑衣男子,她冷冷道,“玉释,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玉释脚下的动作似乎有一瞬间的停顿,视线随即瞥向苏瑾身侧,勾唇道,“我阴魂不散,呵,阿瑾这句话怕是说错了,真正阴魂不散的应该是楚逸轩,或者是你身边的萧皇才对。” 萧墨渊鹰眸一沉,冷声道,“玉释,朕这里还轮不到你放肆!” “是吗?”玉释懒懒的抬眸看他一眼,讥讽的勾起了唇角,“若我没记错的话,你的实力大概与楚逸轩差不多吧,更准确来说,甚至还比他弱了几分,连楚逸轩都不是我的对手,你觉得你又有几分胜算?” “楚逸轩杀不了你,只能说明他实力不济,于朕来说,你只是一个不敢出来见天日,只能苟活于臭水沟,只会声张声势的老鼠罢了。” 萧墨渊盯着玉释越沉越黑的眸,一字一句道,“你说对吧,南宫钰。” 话音落地之后,周围的气息陡然发生了转变,随着玉释越来越冷的面容,空气瞬间冷凝,温度也仿佛顷刻间降到了冰点。 苏瑾心中一紧,霍然抬头看向玉释,果然发现他眼中淬着摄人的杀意。 暗道一声不好,刚想让萧墨渊警惕之时,便见玉释的身影消失在原地,下一秒,冰蓝色的剑影便夺鞘而出,化做一道流光抵上萧墨渊的双目之间。 那速度快到只剩下一抹残影,苏瑾回身之际,已经是来不及,凝眸之间,为萧墨渊捏了一把冷汗。 “呵,这就恼羞成怒了?”萧墨渊冷笑一声,盯着那寒彻入骨的剑锋,霍然合掌,将那冰蓝色的剑拍在两掌之间,而剑尖离他的眉心也堪堪只剩下了不过一厘米。 鲜红的血液从萧墨渊的掌心溢出,顺着他的指尖滴滴答答的砸落在地上,绽开一朵朵刺目的红梅,转而又被迫人的寒气,冻结出一层薄薄的冰霜。 萧墨渊看着玉释手中的剑,微微眯起眼睛,不愧是神兵榜上排名第二的碎冰剑,果然不一般…… 碎冰剑的主人还在用力,而萧墨渊却感觉愈发吃力,掌心里的皮肉早已外翻,若再这样下去,必然会伤及筋骨。 萧墨渊暴喝一声,双掌骤然用力,那强劲的真气,硬生生的震开玉释的剑,将他逼退了几分。 铮鸣声里,萧墨渊也拔出了吞天剑,暗金之光大绽。 碎冰虽然厉害,但他的吞天剑也不差几分。 “萧墨渊,接着!” 普及低喝了一声,随即把手中的瓷瓶扔了出去,那里面装的不是别的,正是真气丹和解毒丸。 玉释擅毒,稍有不慎,便会吃了暗亏。 玉释的目光掠过萧墨渊手中的瓷瓶,缓缓勾起了唇角,“阿瑾炼制的解毒丸不错,只可惜,来不及了。” 苏瑾还没有反应过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便听到萧墨渊闷哼一声,随即撑着剑,单膝跪在了地上,眉头紧锁,“哇”的吐出一大口血,血中夹杂着黑丝,俨然是中毒的症状。 不对,中毒不应该是这样的,准确来说,萧墨渊中的应该是蛊,而不是毒。 苏瑾霍然抬眸,一瞬不瞬的盯着正向她看来的玉释,动了动唇,干声道,“你是……什么时候下蛊的……” 请假条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第三百一十三章 你跟我走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不对,中毒不应该是这样的,准确来说,萧墨渊中的应该是蛊,而不是毒。 苏瑾霍然抬眸,一瞬不瞬的盯着正向她看来的玉释,动了动唇,干声道,“你是……什么时候下蛊的……” 玉释是什么时候下的蛊,她竟然丝毫没有察觉! 心里当即“咯噔”一下,沉到了谷底,看着跪坐在地上的萧墨渊,眼底越来越黑,玉释擅蛊,且都极其霸道,而她本就不擅蛊,眼下……该如何是好…… 继萧墨渊之后,其它士兵也开始有了不同程度的反应,或呕血,或嘶吼,或晕厥,萧墨渊带的三千精锐,几乎完全中毒。 再看身后的瑾言,也是脸色铁青,俨然也是中毒了。 原来,从一开始,玉释便是带着算计而来。 从一开始,那些来骚扰暗杀的人就不是那么简单,而是身上都藏了剧毒,但凡是与他们直接或者间接触碰过的人,无一例外,都中了毒。 而玉释一波波派人来暗杀,不是想借此消耗兵力,而是想从根本上让全军都失去行动能力,甚至是,全军覆灭,让萧墨渊连同他的兵,一起死在去往楚月的路上。 一旦萧墨渊死了,离渊将群龙无首,介时,稍微动用些手段,便能将离渊掌控在手中,连同附属于离渊的轩辕一起,尽收囊中。 到那时,玉释的手中便掌控着离渊,轩辕和孟非三国,仅剩的楚月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覆灭也只是时间上的问题,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玉释已经相当于得到整个天下。 继而,天下大乱,民不聊生,便不远矣…… 苏瑾捏着拳头,恨不得一拳锤爆玉释的狗头,马勒戈壁的,怪她眼瞎,没有早一点认出南宫钰那厮就是眼前的玉释。 她面色阴沉,在心里已然把玉释骂的体无完肤。 眼前这副惨景,玉释却未曾理会,而是盯着苏瑾的眼睛,一字一句淡淡道,“阿瑾,你想救他们吗?” 苏瑾回看着他,从牙缝间挤出几个字,“你说呢?” 玉释突然勾起唇角,对苏瑾伸出手,笑道,“阿瑾,只要你愿意和我走,我便给他们解药,如何?” 苏瑾把牙根咬的咯咯作响,她就知道,玉释不会轻易的就把解药给她,果不其然,前面说了一堆屁话,原来是在这等她呢。 愿意和他走,她愿意? 她愿意个屁,除非她脑子被驴踢了。 “苏瑾,你给我滚回来,我还不需要女人为我牺牲!”萧墨渊用剑撑着地,脸色沉的如同能滴出水一般。 苏瑾却置若罔闻,对玉释伸手道,“好,我跟你走,解药给我。” “阿瑾是真心的吗?”玉释没有动,而是静静地打量着她。 苏瑾怒了,咬牙道,“你丫的管我是不是真心的,我都愿意跟你走了,你还哪来的那么多屁话,解药给我!” 苏瑾回头看了一眼萧墨渊,又看了一眼那些士兵,心中愈发焦虑。 就目前来看,萧墨渊的情况尚且还好,应该还能撑一段时间,只是那些士兵的情况却不允许再拖延时间了,其中有的已经面色青紫,断绝了气息。 玉释打量着苏瑾,挂在嘴角上的笑容微微有些凉,“我不想强迫阿瑾,所以,阿瑾是真心愿意和我走的吗?” 苏瑾这回算是见识到什么叫做真正的无耻了,麻蛋的,若这都不算强迫的话,那还什么算强迫,这厮就是强迫她,让她心甘情愿的说出她愿意。 萧墨渊瞪着鹰眸,挣扎着起身,大吼道,“苏瑾,你敢和她走,老子现在就打断你的腿!” 极其不愿意的苏瑾,几乎咬碎了牙根,一字一字都带着狠意,道,“我,愿,意。” “小姐!”瑾言捂着胸口,咽下涌上喉咙中的腥甜,顾不上擦去嘴角上的血,焦急道,“小姐,你不能和他走!” 他们的话,苏瑾自然都听到了,但此时此刻的她,别无选择。 先不说,她有没有能力从这里离开,就算真的有,让她眼睁睁的看着这些人死在这里,她也做不到! 玉释突然笑了,垂在肩头上的墨发无风自舞,那双漆黑的眸,刹那间仿佛也亮了起来,动了动唇角,刚想要说话,便听从身后传来一道女子的娇喝声。 “她愿意,我不愿意!”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苏瑾霍然回头看去,提声道,“你怎么在这?” “放屁,我要是不在这,你早就跟人家走了!”女子狠狠地瞪了苏瑾一眼,看着玉释,微微眯起了眼睛,“想让她跟你走,不可能。” 苏瑾砸了咂嘴,想伸手叫住她,但看着那张熟悉的同时却又有些陌生的脸,手握了握,随即又垂了下去,揉了揉鼻子,讪讪道,“那个啥,你来这里的话,苗疆怎么办?” 来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新成为苗疆之主的笛音儿。 笛音儿嫌弃的扫了苏瑾一眼,冷哼道,“放心,苗疆现在已经稳定了,我出来一段时间,也不会有什么影响,比起我来说,你还是多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说罢,她转头看向玉释,说实话,在她知道南宫钰和玉释是同一个人的时候,也是无比震惊,不过有一点不变的是,不管他是哪个身份,都无比的让人讨厌。 “我错了。”玉释看着已经截然不同的笛音儿,突然道,“早知道,我应该在苗疆之时就解决你的。” 笛音儿一怔,沉声道,“那你……为什么没有动手……” 他若要杀她,在苗疆之时便可以杀她无数次了,尤其是在她被翎羽反噬之后,更是动手的绝佳时机,可是他为什么没有杀她。 玉释的目光落在苏瑾身上,淡声道,“因为我不想让阿瑾太过伤心。” 他微微眯起眼睛,声音也冷了下来,“不过看来我错了,阿瑾的身边只要有我就够了,除此之外不需要有任何羁绊,就算会伤心,时间久了,也会淡忘。” 他会把她身边的一切都亲手铲除掉,直到她的身边只有他为止。 苏瑾嘴角一抽,她一直都知道玉释是个不正常的,却不知道他的想法这般扭曲。 想伤害她身边的人,真当她们都是吃素的呢! 第三百一十四章 电光火石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苏瑾嘴角一抽,她一直都知道玉释是个不正常的,却不知道他的想法这般扭曲。 想伤害她身边的人,真当她们都是吃素的呢! 笛音儿不屑的嗤笑一声,怀里掏出一只瓷瓶,扔给苏瑾,“这里是给萧墨渊解蛊的药,至于剩下的那些士兵,中的毒并不难解,有你在这里,应该就不用我出手了。” “多谢!”苏瑾点头,走到萧墨渊身边,还未等她说话,手中的解药便被萧墨渊挥手夺了过去,于舌尖上滚动一周,又顺着喉咙咽进了腹中。 几个呼吸之后,已经蔓延到萧墨渊脸上的黑丝,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退了下去。 此刻的他脸色苍白,挂在嘴角上的血痕亦触目惊心,但他看着苏瑾的目光却亮的吓人,尤其是瞳孔深处,那毫不掩饰的怒气仿佛要生吞活剥了眼前的女子般。 萧墨渊磨着牙根,倏地拉起苏瑾的手,厉声道,“苏瑾,你真是好样的,你以为你自作聪明牺牲自己,便能救得了大家吗,别太天真了!” 最后几个字,萧墨渊已经隐隐的接近了咆哮。 苏瑾皱眉,甩了甩手,却发现握在手腕上的大掌异常用力,看着萧墨渊眼底燃烧着的火苗,压抑在心底的火气也蹭的燃了上来,“你激动个屁,你以为老娘愿意救你,下次要死记得死远点,别死在我眼前,要不然老娘看着嫌闹眼睛。” 说完,也不看萧墨渊的表情有多难看,猛的甩开他的手,就近查探起身边一个士兵的情况,脸色也变得愈发凝重。 不愧是玉释的毒,果然不简单。 苏瑾垂眸,看着眼前的三千精锐,眸光渐渐黑了下去,毒虽可解,但她却没那个时间,也没那个精力一一去解。 沉吟了片刻,苏瑾从怀中摸出一方麻布,看上去毫不起眼,甚至还有些破旧。 直到听到士兵发出破碎的低吟,她才恍然回神,打开麻布,里面赫然躺着一柱点燃到只剩下半截的香。 良久之后,她才似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一脸肉疼的将香点燃。 这香是老疯子死前留给她为数不多的遗物之一,有破障,解毒之效,老疯子手中的东西,大多不是凡物,为这三千人解毒足以绰绰有余。 这边准备好之后,苏瑾才松了口气,抬头看向笛音儿的方向,果然,那边的情况也不容乐观。 不过好在的是,笛音儿的到来,让她轻松了很多,如若不然,现在最好的结局就是她和玉释走,以求得不确定的解药。 苏瑾掠了一眼玉释,压低了声音,“笛音儿,你再撑一会。” 笛音儿掩在衣袖下的手紧了紧,却没有回头,顿了顿,道,“放心,安心解你的毒,我还死不了。” “留口气,死不了就行。”苏瑾笑笑,随即收回视线,扶起地上的瑾言,捏上他的手腕。 瑾言没有与玉释直接接触,又有笛音儿的血和高深的内力傍身,所以相比于那些士兵,情况要好上很多,再加之解毒香的加持,毒已经解了大半。 瑾言闷哼了一声,抓住苏瑾的手腕,双眼充满了担忧,“小姐,无论如何,你都不能和玉释走。” 苏瑾叹了口气,“放心,笛音儿来了,他的蛊就没有那么大的影响了,待萧墨渊恢复恢复,单凭玉释一人,还成不了威胁。” 她在为瑾言疗伤,而另一边,笛音儿和玉释的气氛愈发剑拔弩张。 现在的笛音儿已今非昔比,但是对上连楚逸轩都不得不忌惮的玉释来说,还是稚嫩的很,胜率微乎其微,想要赢……几乎不可能…… 但现在的笛音儿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她必须为苏瑾和玉释争取更多的时间,这样她们才有胜算。 玉释看着眼前的黑衣女子,嘴角似微不可察的勾了勾,身影刹时间消失在原地。 笛音儿一惊,刚看清玉释的动作,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喉咙便被一只大掌掐住。 “苗疆啊……倒是有点意思……”玉释淡淡的笑着,明明是一张冷峻的面容,笛音儿却从那张脸上看出了南宫钰的感觉,那样狡黠,仿佛无时无刻都在算计。 但那样的感觉也仅仅是维持了几秒,便被那道冰冷的声音打散。 “永别了……” 话音落地的同时,伴随而来的还有一声清晰的骨裂声。 苏瑾回头看去,下一秒,瞳孔骤然放大,眼底尽是不可置信。 因为躺在地上的那人不是笛音儿,而是玉释! 巨大的阴影之下,是一只庞大的赤蟒,嘶嘶的吐着血蛇信子盘踞在笛音儿身旁,翘起的蛇尾上还在往下滴落着血珠。 它看着捂着胸口,支撑着地面,摇摇起身的玉释,眯着两只硕大的竖瞳,沉沉道,“果然又是你……” 这话乍一听,听不出来什么,但其中的深意,玉释却听的明白。 “赤蟒,你真的以为你能救得了她吗?”玉释低低的笑了两声,眯眸道,“不知看到主人再一次死在自己眼前是什么感觉呢?” 赤蟒的瞳孔猛的缩紧,长尾一,便再次扫向玉释,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然而,那赤色的长尾在即将到达玉释面前的时候,却突然停了下来。 只见一柄冰蓝色的长剑横在之间,硬生生的挡住了致命的一击,随即周围的温度也越来越低,自剑身之上,竟结出了一层薄冰,顺着蛇尾蔓延而上。 赤蟒一惊,忙想抽回尾巴,但却被冻得僵硬,只堪堪抽回了几分,与此同时,玉释的身影也掠到笛音儿面前,而此时的苏瑾就算是想要去救,也已然来不及了。 电光火石之间,只听铮鸣一声,随即便传来一声男子的爆喝,“玉释,不要太嚣张了,朕还没死!” 在笛音儿脖颈前的不到一尺之处,镌刻着金纹的吞天长剑,突然抵上了冰蓝色的剑身,硬生生的止住了这夺命的一击。 而这一击,也让萧墨渊受到了反噬,虽然他面上毫无异常,但全身的经脉,乃至四肢八骸都弥漫着撕心裂肺的痛。 第三百一十五章 遗憾失手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而这一击,也让萧墨渊受到了反噬,虽然他面上毫无异常,但全身的经脉,乃至四肢八骸都弥漫着撕心裂肺的痛。 他这样,玉释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两剑相击,震的他虎口一麻,脸色也骤然一变,嘴唇颤了颤,“噗”的便喷出一大口血,溅射在冰蓝色的剑身上,显得夺目异常。 与此同时,赤蟒也摆脱了寒冰的禁锢,偌大的蛇尾夹杂着劲风,向玉释的胸口横扫而来,那双竖瞳深处泛着噬人的血光。 所有的忧愁怨恨都在顷刻间爆发,蛇牙之上,不断往下滴落着涎水,被触碰到过的地方,皆被腐蚀出一片青烟。 蛊王之毒,绝非泛泛之辈,蚀尽天下万物,亦不在话下。 想要活命,就必须要避开! 玉释神色陡然冷凝,阴沉的看了一眼萧墨渊,霍然收剑,连连后退,然就在他转身的一刹那,苏瑾也为瑾言处理好了强势。 匆忙之间,她掐断地上那截燃了仅剩不到三分之一的香,往衣襟中一揣,就飞身而上,挡住了玉释的去路。 他那身黑衣,在鲜血的洗礼下,颜色显得愈发深邃。 苏瑾打量着眼前这个满身狼狈,却仍旧表现的不可一世的男子,突然阴恻恻一笑。 “玉释,看来你不仅带不走我,甚至连你自己也走不了了。” 这周围不仅有万蛊之王的赤蟒和蛊王笛音儿,还有旗鼓相当的萧墨渊,她和瑾言也相继赶到,且那些士兵也在缓慢的恢复着。 排除那些为数不多的斗篷人之外,玉释这边,就只有他一人。 以一敌多,且还算是高手的情况下,想要活命,尚且还不容易,更别说是赢得胜利。 玉释自知现在不是强撑之际,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想要硬碰硬,绝非是上策,不过是两败俱伤而已。 他的犹豫仅仅维持了短短的几秒,便迅速做出了决策。 他冷眼侧身,微抬的衣袖中却发出一阵“叽里咕噜”奇怪的声音,与此同时,那些斗篷人仿佛也受到了蛊惑般,在听到声音的一瞬间,便同时转身,放弃眼前攻击的人,向玉释环绕而来,将他稳稳的保护在中间。 那奇怪的声音突然变了一变,随即斗篷人便如同打了鸡血般,不计后果,不论生死,皆争先恐后的向周围的几人扑去。 此等反应和速度,一看便知不是正常人能够做出来的。 原来如此,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眼前的这些人已经不能被称之为人了,从根本上来说,他们都是外在披着人皮行走,而内在却是玉释制作的蛊人。 能制作出这么多蛊人,就连笛音儿都诧异万分,若问现在的她能不能做到,她定然能做到,但也仅仅是能够做出来,要想能操控的如此熟练,却绝对不可能。 蛊人不惧疼痛,不畏生死,就算被砍掉了四肢也能继续挣扎着行动,更甚者,只留下一颗头颅,还能蠕动着向人撕咬而来。 而那些残落在地上的断肢,就如同任人宰割的白菜,凄惨异常。 萧墨渊长剑一出,刹时间金光大绽,向而他扑上来的那些蛊人,也刹时间被他从中间被劈成了两半。 苏瑾与凤兮配合的默契无间,丝毫没有给蛊人留下再次爬起的可能。 另一边的瑾言和笛音儿也拦住了其它蛊人可能突围的位置。 赤蟒长尾一探,一卷,便将一个斗篷蛊人碾的粉身碎骨,再也没有拼凑起来的可能。 蛊人虽好,但终究经不住几人的折腾,不出片刻,便彻底的失去了行动能力。 而站在中间的玉释却迟迟未动,仿佛在等待着什么一般。 就在所有斗篷蛊人都倒下去的瞬间,一阵黑色的雾气突然弥漫而起,仅仅只是几个呼吸,就遮挡住了所有人的视线。 苏瑾当即暗道不好,忙冲进了黑雾中。 这是个围剿玉释的绝佳机会,绝不能将他轻易放走! 苏瑾抬袖掩唇咳嗽两声,屏息凝神,专注的听着周围的风吹草动,枯叶落地,尘土飞扬的声音她都能听的清楚,却唯独听不到有人移动的声音。 难道玉释已经离开了…… 这个念头浮现出来的一瞬间,就被苏瑾给否认了,不可能,即便玉释再如何厉害,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定然还在这里,就在这迷雾中,等待着伸出利爪,露出獠牙,撕碎自己的猎物。 “阿瑾,你是在找我吗……” 一双微凉却异常有力的手臂,突然揽上苏瑾的腰间,温热的呵气喷打在她的耳边,低声呢喃着。 苏瑾身子一僵,霍然回头看去,果然看到了玉释放大在眼前的脸。 “你……” 苏瑾刚想挣脱,玉释却突然放开了手臂,淡淡道,“阿瑾,等我下次再带你离开……” 话音落地,玉释的身影便化做一道烟般,隐匿在黑雾当中,苏瑾猛然回身去抓,却只抓到了一片虚无。 而玉释,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苏瑾甩开袖子,当机立断的大喊,“萧墨渊,玉释跑出去了,拦住他!” 萧墨渊鹰眸微眯,也飞身而出,来到没有黑雾之处,然而速度终究还是慢了一些,只看到了玉释远去的背影,和他回头之际,嘴角划过的那一抹冷笑。 该死!终究还是让玉释逃过了一劫! ……… 自从玉释来过之后,便再也没有人打扰,一路上,竟安静的有些诡异,而楚月的边境也离他们越来越近。 ……… 楚月琉璃殿内,脸色略有些苍白的女子扫了一眼身侧的男子,眼底一片冰冷。 伸出青葱玉指点在男子的睡穴上,然后缓缓起身,迎着月光走了出去。 院子的石桌上,坐着一个穿着斗篷,翘着二郎腿的黑衣男子,虽看不全他的长相,却能看到他露出的半张脸,和他挂在嘴角之上,那抹玩世不恭的笑意。 他打量了一眼沉着脸向他走来的女子,啧啧两声,调笑道,“都说春宵一刻值千金,看来你这春宵不太值钱啊。” 弦月收紧下颌,微微仰头,居高临下道,“你这次来有什么事吗?” 黑衣男子笑笑,“没什么事,就是萧墨渊带兵打来了,现在的话……大概已经到楚月边境了吧……” 第三百一十六章 已然疯魔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弦月收紧下颌,微微仰头,居高临下道,“你这次来有什么事吗?” 黑衣男子笑笑,“没什么事,就是萧墨渊带兵打来了,现在的话……大概已经到楚月边境了吧……” “不可能,你再说一遍!”女子惊的双腿一软,踉跄的靠近男子,双手撑在桌子上,陡然拔高了音量,“主上不可能会让萧墨渊轻易带兵过来的,这不可能!” “不可能?”黑衣男子好笑的睥着她,嗤声道,“这有什么不可能,实话告诉你,主上已经去找过他们了,而放他们过来的人,正是主上。” 他语气平淡,好像说着一个与他无关的事情,实际上,这件事情也真的与他无关。 然而,听这话的女子却忽然缩紧瞳孔,苍白的脸上满是错愕,喃喃道,“主上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已经想办法让楚立丰把楚逸轩打入天牢了,为了就是给主上争取到一个夺得楚月的时机,而眼下的情况,更或者说是玉释的举动,让她此时此刻的努力看起来就如同一个笑话。 她自以为的精心谋划,心甘情愿的递上去,却被他毫不留情的狠狠碾在脚下,又以另一个支离破碎的样子呈现在她的面前。 男子双手交叠,抵在脑后,看着夜幕中的那点点繁星,勾唇道,“谁知道玉释那家伙是怎么想的,那家伙有时候就是一个疯子。” 男子跳下桌子,整理了一下衣衫上的褶皱,笑道,“说起来,他疯不疯与我也没什么关系,左右我欠他的人情也快要还完了,至于你……虽然蠢了一点,不过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今后还是好自为之吧……” 弦月见男子转身要走,忙抓住他的衣衫,低喝道,“你居然要离开主上!” 男子转身,扯回被她抓在手里的衣衫,冷冷一笑,“我离开又如何,不离开又如何,我和玉释之间本就是交易关系,他替我解毒,我为他做事,仅此而已,至于那些忠诚,与我又有何关系?” 看着女子毫无血色的脸,男子撇了撇嘴。 她的执念太深了,根本听不进去任何人说的话,总结一句话就是,死孩子掉井,没救了。 真可惜,他好不容易好心一次,想给她提个醒,让她别死的那么惨,看来,他还是不适合当个好人啊…… 好人有什么用,还是随心所欲来的痛快! 不过话说回来,他还真有些好奇玉释在暗地里筹划着什么,竟然能将一手好牌打的这样烂。 月光之下,他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隐隐的兴奋,和瞳孔深处那跳动着的血光。 ……… 女子紧咬着下唇,双腿一软,无力的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麻木。 而琉璃殿内被点了睡穴的楚立丰却对此时发生的事情浑然不觉,呼吸均匀而绵长。 良久之后,女子深吁了一口气,缓缓起身,踉跄的走回屋里,随手扯了一件外衫披在身上,又迎着月光走了出去,眼底闪过的是狠辣与决绝。 她好不容易才瞒过楚立丰,精心策划好了这场戏,怎么能被轻易破坏掉呢。 她要把楚逸轩放出来,说服他带兵出征抵抗萧墨渊,让他们二人做那鹬蚌相争中的鹬和蚌,待他们两败俱伤时,她便就是那坐在背后坐收利益的渔人。 螳螂捕蝉,亦不知黄雀在后…… 此时的弦月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中,以为自己做的一切都是对的,而所有的事情都将会按照她所想的那样发展。 她不知的是,自孟非回来之后,她的精神便有些不正常了,只是她不愿相信,加之她性子偏执,陷入愈深,更加一发不可收拾。 她脸色苍白,唇上却点绛一抹殷红,却让人无法升起丝毫怜惜。 眼神淬满了阴毒,脚步飘浮无力,苍白的月光披散在她的白袍之上,让她看起来犹如从地狱而来的索命厉鬼。 去往天牢的路上,徒留她萧瑟的背影,和那一串孤寂的脚印…… “呼啦一一” 枯叶被风席卷,打着旋儿,飘飘悠悠的落在地上,不知何时会被人碾碎,沉浸在泥土之中,沦为养料,化为尘埃。 ……… 天牢之中,楚逸轩正叼着一根枯草,百无聊赖的坐在地上,如玉般的长指似在地上点移成阵,眼神或亮或沉,却不知具体在策划着什么。 扮作狱卒的云飞守在牢门外,屏息凝神,于丹田之中运转着内力。 突然他睁开了眼睛,看向门外,那里正有一道脚步声在缓缓靠近,脚步很轻,但听起来却内力不浅,尤其是那若有若无的杀气,让云飞一瞬间眯起了眼睛。 看来,来者不善…… 云飞听到了,楚逸轩自然也听到了,他在地上的手指没有半分停顿,嘴角却微不可察的勾了勾,该来的人,总算来了。 弦月一进来,看到的就是楚逸轩闲散坐在地上,紫袍加身,哪里有半分受过苦的样子。 她瞥着牢门外的云飞,狠声道,“谁准许你放他下来的!” 云飞垂着的眸里闪过一道狠光,却佯装很害怕一般,双腿一曲,跪在地上,颤声道,“不是小的放下来的,而是王爷自己挣脱开来的,小的……” 云飞的话还没说完,弦月突然抬手,“啪”的一声,一个耳光重重的扇在他的脸上,不出片刻,他的脸上便浮现出一个醒目的五指红印。 弦月气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厉喝,“废物的东西,滚出去!” 云飞身子一抖,弓着背脊,连连点头,“小的这就出去,这就出去,您小心些……” 前面几句话,他是对弦月说的,最后一句话却是对楚逸轩说的。 王爷,您小心一些…… 楚逸轩听出来了,目光掠过云飞的背影,最终落在弦月的身上,风轻云淡道,“你过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弦月看他这副漫不经心的模样,便感觉心中一阵郁结,捏紧拳头,又松开,反复几次之后,才咬牙道,“萧墨渊带兵打来了,本宫让你现在就带兵出去,取下萧墨渊的项上人头。” “带兵?”楚逸轩勾唇笑笑,“我的兵权早已经还给皇兄了,又谈何带兵一说,撇开这些不提,一个叛国之人,又有何人敢用,又如何让士兵信服?” 请假条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第三百一十七章 发现猫腻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带兵?”楚逸轩勾唇笑笑,“我的兵权早已经还给皇兄了,又谈何带兵一说,撇开这些不提,一个叛国之人,又有何人敢用,又如何让士兵信服?” “你!”弦月捏紧拳头,“你既然知道自己是罪臣,就应该知道如何戴罪立功,本宫这是在给你赎罪的机会!” 楚逸轩眉眼微抬,气息平稳,面色未动分毫,摆手笑道,“这罪本王不想赎了,皇后还是另请高明吧。” 弦月气的肩头隐隐的颤抖,连胸口都剧烈的起伏着,半晌之后,才极力平稳下气息,眯着眼睛,盯着楚逸轩一字一句道,“你既为罪臣,就没有拒绝的权利,本宫现在是命令你带兵出战,而不是让你选择!” 楚逸轩的手指轻叩着地面,几声之手,他突然抬眸浅浅一笑,“自古以来,后宫不得干政,不知皇后这般决定,皇兄知道吗?” 弦月昂着首,看着楚逸轩的眼神里充满了不屑,“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本宫的决定便是皇上的决定,而皇上现在的决定便是让你带兵出征,取下萧墨渊的项上人头!” 楚逸轩点点头,抬起流逸的紫袖,对她摆出一个请的手势,“如此这般,那本王知晓了,皇后请回吧。” 弦月微微眯起眼睛,“你的意思是同意了?” 楚逸轩既没有认同,也没有反驳,只是浅笑道,“这是皇兄的命令,不对吗?” “哼,算你识相!”弦月冷哼一声,狠狠地瞪了楚逸轩一眼,转而甩袖离去,待到门边之时,看到拉耸着脑袋的云飞,厌恶道,“废物东西!” 听着弦月的咒骂,云飞眸中的光寒了寒,身子却恭维的弯了下去,唯唯诺诺道,“是是是,皇后骂的对,都是小人的错,谢皇后高抬贵手,饶过小的一命!” 弦月上下扫了她一眼,抿了抿唇,却什么都没有说,转身走出了天牢。 月光之下,她吁了一口气,微扬的侧脸划过流畅的曲线,沿着精致的下颌没入白皙的脖颈。 一抹浅笑里,她扬首望月,气息柔和似流落人间的九天玄女,可她的眼底却闪烁着意味不明光,似爱慕,似怨毒,最后又皆化为执拗和疯狂。 她低低的笑着,那笑声渐渐尖细起来…… 主上,月儿已经让楚逸轩出兵去攻打萧墨渊了,待他们两败俱伤之时,您便可以如探囊取物般,毫不费吹灰之力的夺得楚月了。 笑着笑着,那笑声突然戛然而止,她微微歪头,眼里闪过一道迷茫,喃喃道,“主上,您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没人告诉她答案,玉释不会,那些战战兢兢,不敢出来的太监宫女亦不会。 ……… 天牢之中,云飞拂了拂衣襟,拍拍被女子触碰过的肩头,才打开牢门,走了进去。 看着一脸闲适的楚逸轩,他顿了顿,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问,“王爷,您真的要带兵出征?” “不然呢?”楚逸轩挑了挑好看的眉梢,“就算弦月今天不来,待楚立丰收到消息后,也会让本王带兵出征的,本王既为楚月之人,于情于理都逃不过去,带兵只不过是时间上的问题。” “那……”云飞张了张嘴,“那王爷打算什么时候出去……” 楚逸轩懒懒的打了一个呵欠,明明身处于阴冷潮湿的天牢之中,却没有损他的半分雍容,嘴角那处事不惊的浅笑,恍若任何时候都能将万事掌控于心。 “待萧墨渊与小瑾儿他们到了之后,便出去,不出意外的话,大概就在明天了………” 而事实,也果然如他所料。 一日之后,萧墨渊便与苏瑾赶到了楚月的边境,与此同时,楚立丰也终于收到了被人拦截下来的消息。 就算楚立丰再如何蠢,也发现了其中的猫腻。 面对楚立丰的质疑,弦月几欲咬碎了一口银牙。 看着弦月明显恍惚不定的神色,楚立丰终于沉着脸开口,“月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弦月眸光闪了闪,咬着下唇道,“月儿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月儿也是刚得知这个消息。” 她不安的搅动着手指,抬眸担忧的看着楚立丰,似怕惊扰了他般,小心翼翼的拉过他的衣袖,颤声道,“皇上,萧墨渊带兵来了,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楚立丰看着她眼中蒙蒙的雾气,终究是不忍心责难她,大掌覆上她的柔若无骨的小手,神色缓了缓,安慰道,“月儿不怕,朕这就派人出去应战。” “皇上……”弦月抽了抽鼻子,将头埋进他怀里,喃喃道,“这次是萧墨渊亲自带兵,楚月之中,又有谁可以与之一战呢?” “可以派……”楚立丰张了张口,又顿住了,他脑中下意识的划过几个人的脸,只不过又被他一一否认了。 若是他人带兵而来的话,他大可以不用这般纠结,可坏就坏在是萧墨渊亲自带兵,先不说武功如何,单论起排兵布阵之术,他只能想到一个人,那就是楚逸轩。 可如今楚逸轩已经被他以叛国之名打入了天牢,若让楚逸轩现在出来带兵,岂不是相当于在打他的脸,岂不是昭告天下,楚月之中,除了楚逸轩之外再无可用之人。 楚月离不开楚逸轩,那么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楚月的真正之主,便不是他楚立丰,而是楚逸轩! 这是他无论如何也忍不了的,所以,楚逸轩绝不能出来,否则,他颜面何存! 楚立丰沉眸,低喝,“来人,让唐将军进宫一趟!” 听到楚立丰这话,弦月当即坐不住了,就算派唐将军出去也无济于事,对上萧墨渊,无疑是以卵击石,除了能拖延一些时间之外,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弦月眸光闪了闪,抓着萧墨渊衣襟的小手微微用力,嘟囔着红唇道,“皇上,要不要把楚逸轩放出来,待他杀了萧墨渊以后,我们再……” 说话的同时,她把手放在脖颈上,做出了一个抹杀的动作。 楚立丰却勃然大怒,倏地的攥紧她的手腕,强行让她与自己对视,盯着她的眼睛,沉声道,“你为什么这么想让朕把楚逸轩放出来。” 第三百一十八章 一触即发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楚立丰却勃然大怒,倏地攥紧她的手腕,强行让她与自己对视,盯着她的眼睛,沉声道,“你为什么这么想让朕把楚逸轩放出来。” 弦月一怔,似是没想到对方会这么问般,张了张口,“我……” 楚立丰一瞬不瞬的盯着女子的眼睛,声音愈发阴沉,“你是不是瞒着朕,和楚逸轩商量好了什么事!” 面对楚立丰的步步追问,弦月终于不耐,猛的甩开他的手,扬声道,“皇上,无论您信不信,臣妾都只说最后一次,臣妾没有去找过楚逸轩,有关于萧墨渊的事情更是第一次听说。” 弦月看着仍旧一脸怀疑的年轻君王,抿唇道,“臣妾之所以让您把楚逸轩放出来,自然是出于对楚月的考虑,皇上扪心自问,除了楚逸轩之外,谁还能抵抗萧墨渊,唐将军固然厉害,但也仅仅只能起到拖延的作用,到头来,还是阻止不了萧墨渊!” “弦月!”楚立丰突然扬起手掌,运势就要对着女子的脸掌掴下去。 他很少会呼唤女子的全名,如此震怒,还是这么多年来的头一回见。 弦月咬紧下唇,明知那巴掌即将要落到自己的脸上,却不避不躲,只是盯着眼前神色阴翳的男子,执拗的扬着头。 楚立丰气的咬的牙槽骨咯咯作响,举起的手却颤了颤,在看到女子那倔强的眼神之后,终究还是散去了手上的力道,无力的垂了下来。 纵使对她如何气愤,他也无法下手打她。 他知道她说的在理,可是他偏偏不想认这个理。 那传话的太监跪在地上,瞳孔不安的乱颤着,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皇上和皇后吵架被他给撞上了,这留也不是,去也不是,想着想着,便不禁出了一身的冷汗。 就在他直呼“吾命休矣”的时候,突然听头上的楚立丰道,“去通知唐将军,让他马上进宫一趟!” 太监如蒙大赦,当即松了一口气,也不去看弦月的神色有多难看,一骨碌爬起身,就跌跌撞撞的往门外跑去。 苍天有眼,终于让他逃过了一劫。 他不知的是,惹到弦月,就证明他的劫难才刚刚开始。 看着太监连滚带爬的背影,弦月的眼底闪过几丝危险,在转头看向楚立丰的时候,又变得倔强而不甘,她抓着楚立丰的衣袖,凝声道,“皇上,臣妾刚才说的话,您还没有听懂吗,唐将军根本不可能打得过萧墨渊,只有把楚逸轩放出来,才能……” 她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楚立丰点住了哑穴,随即一把将她拦腰抱起,走回寝宫,将她仍在床上,随着“咔嚓”几声,犹如碗口粗的铁链便扣在了女子的脚腕上。 “从今天开始,月儿便先待在这里吧,待朕解决完外面的事情之后,再把你放出来。” 楚立丰眼底泛起几丝柔意,爱怜的抚过女子的脸颊,不顾女子的挣扎,起身便向门外走去。 “皇上!”弦月扯动着锁链,目带焦急的大喊道,“皇上,您放开我!” 可她的呼喊,却换来楚立丰更为坚定的步伐,在合上门的一刹那,他似不经意间回眸,视线却落在女子被铁链磨红的脚腕上。 在他复杂的目光中,殿门倏然闭合,掩去了他的不舍,也掩去了女子眼中最后闪过的那一抹不屑。 空荡的寝宫之中,女子突然抬头,抓起脚腕上的锁链,打量了半晌,嘴角突然划过一抹诡异的弧度。 轻笑声里,那只素白的手微微用力,顷刻间,那条锁链便断成了几截,散落在地上。 女子缓缓起身,抚平衣衫上的褶皱,透过窗户向外看去,待看到那些来回巡逻的士兵之后,眼神陡然冷凝下去。 楚立丰还真是生怕她逃出去啊…… 不过,把守的人再多又如何,她若想离开,谁也拦不住。 而另一边,唐将军在得到消息后,也马不停蹄的赶往皇宫,看着楚立丰凝重的眼神,他的心里也乱成了一团麻。 他自然愿意带兵出战,但对上萧墨渊…… 唐将军捏着拳头,掌心里已经渗满了一层汗。 若提起能与萧墨渊对抗的,他下意识的就只能想起一个人的名字,那就是楚逸轩,可现如今,楚逸轩已经被皇上打入天牢了。 楚立丰手指叩敲着桌面,眯着眼睛,打量眼前紧张不安的汉子,沉声道,“唐将军是没有信心,还是不愿出战。” 这句话一出,唐将军瞬间打了一个激灵,当即摇头道,“臣没有那个意思,臣誓死保卫楚月!” 楚立丰点点头,“如此便好。” 他便不信,这偌大的楚月之中,除了楚逸轩之外,便真的再没有可用之人! 楚立丰挥挥手,“唐将军先去准备吧,明日一早便启程。” “是!”唐将军抱拳,站起身,踩着沉重的步伐向外走去,脚下的动作慢而缓,仿佛走上的是一条无法回头的不归路。 唐将军走后不久,便传来有人觐见。 这次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对楚逸轩百般看不上眼的王将军一一王立。 自从楚逸轩被打入天牢后,他便感觉自己有了可以施展拳脚的机会,尤其是得知萧墨渊亲自带兵前来之后,那隐藏在心中的火苗再也忍不住,蠢蠢欲动,直至燃烧到了顶点。 倘若他能取得萧墨渊的项上人头,那楚月之中,乃至整个四国之中都将流传他王立的姓名,而楚逸轩的名声也终将隐没在他的光辉之下。 世人皆说离渊之王一一萧墨渊有多厉害,然在他看来,也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楚立丰垂着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半晌之后,才沉声问道,“你确定你能打败萧墨渊?” 王立坚定的点点头,“只要兵力充足,臣便有信心!” 楚立丰微微眯起眼睛,“倘若你失守了呢?” 王立拍了拍胸脯,得意的勾起唇角,“倘若臣失守了,那臣便提头来见。” ……… 次日一早,王立和唐将军分别带兵去往楚月边境,与此同时,萧墨渊与苏瑾也连夜到达。 这场边境的争夺之战,一触即发……… 第三百一十九章 初战告捷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一日之后,以王立和唐将军为首的楚月兵马,和萧墨渊率领的精锐开始了首次交手。 当天夜里,离渊初战告捷,而反观楚月这边节节败退,死伤惨重,几欲溃不成军。 次日清晨,唐将军便感觉有些不对劲,离渊那边很安静,安静的有些诡异,浮上心头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赶快撤退。 他这边还没有做出什么动作,便被王立先一步拦了下来,若是此时撤退,定会军心不稳。 最重要的是,他不甘心…… 而事实,也果真如唐将军所想的那样,在良久的沉默之后,离渊那边终于传出了动静,绕是他提前做好了应对的准备,也无济于事,军心早已不稳。 在一片低沉压抑的气氛中,到处充满着刺耳的哀嚎,喷溅出一股股滚烫的血流,那一地的断肢残骸,俨然在见证着一场单方面的虐杀,而楚月这边的人就如同围栏里瑟瑟发抖的可怜小羊羔。 或许这些小羊羔会反抗,但面对一群强大的肉食者,咩咩叫了几声,便没了气息。 唐将军看着锐减的军队,神色复杂,回头看了一眼还未上战场,便已经拉耸下来脑袋的士兵,当机立断下令,“走!” 他这声“走”刚落,便被王立拦住了去路,眯眼道,“唐将军想去哪里?” 唐将军知道边境的重要性,但此时此刻的他已不容多想,“这里已经守不住了,再守下去,所有人都会死,本将军不想做无谓的牺牲!” 若可以战,他绝不会撤退,但现在士兵已无心再战,就算仗着军令难违,硬着头皮上去了,也只是白白的再送一个人头罢了。 不是说怕死,是感觉不值。 “身为士兵,哪怕死也要死在战场上,这是他们的荣耀,还是说……”王立突然话音一转,“还是说,唐将军想违抗皇上的命令,弃守边境,携军而逃,亦或者是唐将军早就投靠了萧墨渊!” 这谋逆的罪名扣下来,唐将军当即身子一震,就凭王立这句话,无论如何他也不能撤了,否则就算侥幸在这里活了下来,待楚立丰知道今天的话后,也势必不会放过他。 王立虽然狂妄自大,阴狠毒辣,但有一句话却是说的很对的,作为一个将军,他的责任就是保家卫国,死在战场上,何其荣耀,男儿铁骨铮铮,又岂有撤退一说! 沉默了片刻,唐将军回头看向那些死气沉沉的士兵,运着内力,高声道,“兄弟们,都给老子精神点,来都来了,管他丫的死不死的,就算是死,也要把对面那些狗 娘养的带走,杀一个不亏,杀两个有赚!” 在场的士兵听到这句话,眼睛顿时亮了亮。 将军说的对,杀一个不亏,杀两个有赚,他们活不了,那群狗 娘养的也别想好过。 刹那之间,整支军队似活过来了一般,刚才的低迷之气一扫而空,看着对面威风凛凛的离渊精锐,眼底泛着幽幽的绿光。 一只绵羊可能咬不死野兽,但若是一群羊,结果又是如何…… 萧墨渊的眼神沉了沉,看着对面仍在喋喋不休的王立,鹰眸微微眯起,指间闪过一抹寒光。 “咻”的一声,一把匕首划破虚空,擦着阵阵罡风,随着喷溅出来的血雾,王立的人头也落在了地上,“咕噜噜”的滚到唐将军的脚边。 本还振臂呼喊,高涨的士气,此刻也仿佛被泼了冷水般,瞬间熄灭了下去,所有人都哑口无言,呆愣愣的看着地上那把染血的匕首,和王立那大睁着眼睛,至死都充满不可置信的头颅。 刚才还气焰嚣张的王立,就这么死了…… 这么远的距离,这么强的臂力,就算翻遍整个大陆也未必能翻出来几个! 鸦雀无声的寂静里,唐将军心里咯噔一下,回头看去,果然发现士气又恢复成了低迷,甚至可以说是已经溃散了。 怎么办…… 唐将军咬紧牙根,将手中的长枪对准眼前之人,怒吼一声,一马当先冲了出去。 他不能退,也无法退,战也得战,不战也得战,哪怕知道最后不过死路一条。 在唐将军冲出去的同时,也有一个人影冲了出去,却被萧墨渊一把拦了回去。 “皇上……”那人不解的回头看向萧墨渊。 萧墨渊拍拍他的肩膀,看着那个在人群中厮杀,铠甲上已经沾满了斑驳的血迹和碎肉的老将军,唇角微微抿起。 若这人刚才准备撤退,或者头也不回的就离开的话,也许他根本懒得多看他一眼,不过现在,他打算亲自去会会这个年过半百的老将军。 唐将军自然不会天真的以为萧墨渊会放过自己,他正纳闷为什么周围的人开始撤退的时候,回首却看见了萧墨渊,瞳孔猛然骤缩,下意识的低唤了一声,“萧墨渊……” 萧墨渊铠甲漆黑,反射出来的光映在唐将军的眼底,刹时心底生起无边的绝望。 “朕来和你交手!”眼前年轻的帝王是这样说的。 唐将军眸光闪了闪,也明白了萧墨渊的意思,沉默了半晌后,似解脱了一般,松了一口气,抬眸笑道,“萧皇可千万别大意了!” 萧墨渊执起吞天,笑道,“放心,朕不会大意。” 战场上,无论对方的实力如何,全力以赴就是给对手最大的尊重。 此刻的唐将军已经彻底放弃了自己的身份,很久以前,他便听说过萧墨渊的名声,也曾一直想切磋一番,如今,终于得以如愿了。 他的世界里仿佛只剩下了自己和眼前的萧墨渊,无视身上越来越多的伤,只为战个痛快,战个酣畅淋漓! “底子可以,臂力稍弱,内力亦差些火候,多加练习,假以时日,定能有很大提升。” 几十招之内,萧墨渊便大抵摸清了唐将军功夫几何,并将不足之处一一指点出来。 唐将军身子颤了颤,心底突然涌上来狂喜,能被萧墨渊这样的高手指点,可谓可遇不可求,欣喜过后,嘴角又划过一抹苦涩…… 不过,他已经没有能提升的机会了……… 第三百二十章 边境失守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啪一一” 伴随着一声闷哼,杯盏重重的摔在了通报之人的额角上,皮肉外翻,伤口狰狞。 那人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任由鲜血顺着眼睑涔涔而下,滑落在有些消瘦的下巴上,又滴落在他布满细碎伤口的手背上。 通报之人咬着牙,承受着头上席卷而来的滔天怒火,再一次艰难开口,“王将军和唐将军……都……战败了……” 他的话刚说完,便被一旁的太监狠狠的踢了一脚,呵斥道,“没用的东西,就知道在这里惹皇上心烦,还不快滚下去!” 通报的士兵咬了咬牙,爬起身,踉踉跄跄的跑了出去,等待着下一个即将传来的消息。 太监垂着头,暗暗看了楚立丰一眼,在心里打了一番思量之后,靠到楚立丰身边,试探道,“皇上,您别太忧心了,唐将军和王将军虽然战败了,不是还有别的将军吗,就凭萧墨渊单枪匹马,带着区区残兵,慢慢耗,也能耗死他了,皇上……” 他欲打算继续谄媚,还没等他说完,便被楚立丰一脚狠狠的踢翻在地上,那眼中的阴郁和弑杀看的太监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你能带兵?”楚立丰眯着眼睛,打量着地上这个抖索筛糠的阉人,眼里如同淬满冰凌,不带一丝温度。 太监一听,心里当即“咯噔”一下,扯了扯嘴角,哑着嗓子,颤声道,“皇上说的哪里话,奴才只会服侍皇上,替皇上分忧,又怎么可能会带兵……” “替朕分忧?”楚立丰眼里闪过一道暗光,看的太监不由自主的抓紧衣袖,那张本就苍白的脸,此刻愈加惨白。 他预感大事不妙,但他别无选择,只能顺着楚立丰的话继续往下说,“是,奴才会竭尽全力的替皇上分忧……” “如此甚好,边境之事,朕担忧的很,你既想替朕分忧,就去边境吧。” 太监一听,当即瘫软在地上,边境已经失守,若去,便只能是死路一条,又怎么可能会活着回来,皇上这是让他去死! 他跪爬着抓向楚立丰的衣角,却被楚立丰再一次踢开。 楚立丰冷眼看着他垂死挣扎,继而被人拖下去,直到空荡的皇宫没再一次恢复寂静,如同死一般的寂静。 有了太监这个例子之后,没有官员再敢进宫,生怕一不小心就触了楚立丰的霉头,互相商量了一番,都打算静观其变。 薄如蝉翼的帷幕后,女子身材曼妙,纤细的腰肢盈盈不及一握,浅浅几步,近乎无声,她站在这里有一会儿了,却一直没有出去的打算。 然而,她这浅浅的几步,还是被楚立丰听到了。 楚立丰捏着眉心,沉沉的吐了一口气,看着帷幕之后的身影,伸出了手,“月儿,过来。” 他目光灼热的看着眼前那处,急迫的想拥女子入怀,却迟迟未见女子有任何动作。 他的手僵在半空中,顿了顿,最后垂落在身边,宽松的衣袖之下,那只大掌尤为冰冷,他抬眸,目光却不复灼热,丝丝的无奈之下,更多的却是彻骨的冰冷。 “月儿,你可是在怪朕囚禁了你?”这句话他用的是疑问句,但语气却是无比的肯定。 女子终是动了,却也只是微微的摇了摇头,“皇上多虑了,臣妾怎么可能会怪罪皇上。” 她此刻的淡定,与之前执意要求楚逸轩带兵出征的样子派若两人,仿佛早就料到了边境失守,楚月战败的结局。 两人谁都没有再说话,良久之后,楚立丰才哑声道,“月儿,边境失守了。” 帷幕之后,女子垂着头,让人愈发无法看清楚她脸上的表情,更看不到她嘴角扯出的那抹嘲讽的笑意。 “楚月良将之多,既然失守了,那皇上再派其他将军夺回来就是了。” 弦月拂了拂衣袖,转过身,淡淡道,“臣妾有些累了,先下去休息了。” “月儿!”楚立丰看着女子单薄的背影低吼出声,阴翳着眸,撩开帷幕,便一把抓起了女子的手腕,强行扳过女子的脸。 弦月冷淡的态度,让他的心中升起一股无名怒火,但待他看到女子苍白的脸色之后,那股无名怒火又如同打在了一团软绵绵的棉花之上,软弱无力,连声音都情不自禁的软了下来。 “月儿,过几日朕便把楚逸轩放出来。” 女子被他拉着的手一颤,勾了勾唇角,有些讽刺道,“把楚逸轩放出来?怎么,皇上现在不怕我与楚逸轩勾结了吗?” 楚立丰的脸色有些黑,抓着弦月的手腕也情不自禁的收紧了些,若是可以,他当真这辈子都不会把楚逸轩放出来。 将楚逸轩关押至死,已经是他仁慈,但楚逸轩活着,终究是个不定因素。 他最希望的,是找个借口,彻底铲除楚逸轩这颗毒瘤,于此,才能大快人心。 但现在的情况,让他不得不做出最后一个选择,也是他最不愿看到的选择。 楚月背腹受敌,萧墨渊来犯,处境艰难,将才不敌,节节败退,唯有楚逸轩带兵出征,才能重拾希望,稳住军心,平复民心! 楚立丰盯着弦月的眼睛,似乎是想要看出些什么,然女子的眼睛却幽如深潭,任他如何打量,都是无果,良久之后,只能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 “那日情况特殊,朕说的都是气话,月儿何苦要往心里去,若连你朕都不相信,那朕的身边又有何可信之人呢?” 弦月沉默了,良久之后,才咬了咬下唇,抬眸,一字一句道,“皇上说的都是真的吗?” 看着女子眼中的期待,楚立丰叹了口气,将女子揽进怀中,厮磨着她耳边柔软的发丝,压低了声音,缓缓道,“不曾有假。” 四字简单,却听的女子喜笑颜开,伸出玉臂紧紧的抱住眼前的男人,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喜悦,只是那喜悦之中却夹杂着算计,和一闪而过的冷光。 能让楚立丰松口,放楚逸轩出来还真是不容易。 “那皇上打算什么时候放楚逸轩出来呢?” “不出三日。” 听着楚立丰的话,弦月嘴角上的笑愈发狂肆。 大难临头,仍不自知,呵,蠢货…… 第三百二十一章 反将一军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夜如黑幕,压抑的让人隐隐喘不过气。 无月无星的浓墨下,一袭黑衣女子踩着夜间的寒霜而来,她发出的声音不小,可是眼前的男子却恍若没有察觉般,仍旧仰首看着夜空。 女子握紧垂在身侧的手,眼中弥漫起悲凉,咬了咬下唇,还是出声唤道,“主上……” 见男子仍旧不为所动,女子终于忍不住了,“主上,我在你眼里就这般不堪入目吗!” 男子连眼都未抬一下,背对着她,低沉的声音从喉咙间滚动而出,“你来找我有何事?” 听到男子的声音,女子的眸光瞬间亮了起来,利落的几个箭步,便跃到男子身边,勾起唇角,道,“主上,楚月战败,楚立丰现在不得不放楚逸轩出去带兵打仗了!” 她语气之中是止不住的喜悦,可男子接下来的话,却如同冷水般,将她的期待刹那间浇灭。 “你可以回去了。” 男子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向屋内走去。 “主上!”女子怔楞了几秒,马上反应过来,也顾不上男子有多厌恶她,想也不想就抓起他的衣袖,“主上,你知不知道楚逸轩打仗意味着什么!这是个好机会,只要我们……” “撕拉一一” 她的话还没说完,便听到一道布匹断裂之声,随即手中一轻,她愕然的低头看去,只看到一截黑色的衣袖。 他宁愿自断衣袖,都不愿让她碰他,她知道他厌恶自己,却不想已经厌恶到了这种程度…… 女子瞳孔颤了颤,双目紧紧的盯着男子的背景,声音陡然变的尖细,“主上,你明知道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你不愿意出手,是不是还在想着苏瑾那个贱人!” “贱人”这两个字刚刚落地,她的身子便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重重的撞在院子中的巨石上,只感觉胸腔之中血气翻涌,“哇”的便呕出一大口血。 她知,这两个字已经触碰到了他的底线,但想起苏瑾得意的模样,她的内心,便被怒火灼的生疼。 女子尖细的指甲抓在地上,划出一道刺耳的声音,眸中跳动着剧烈的挣扎,半晌之后,才捂着胸口,爬起身,对着男子的背影道,“我知道主上不愿杀苏瑾,但为了大业,主上不想做的事情,弦月愿替主上完成!” 隐没在黑暗中的男子,脚步似乎有一瞬间的停顿,却没有转身,空寂的夜里,只飘来一道冷彻入骨的声音,“这是本尊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若再擅自行动,杀无赦!” 弦月咬紧下唇,良久之后,才转身离开,消瘦的背影果断而又决绝,那双美目中,还隐隐的跳动着疯狂。 可见,今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也许是边境失守闹得人心惶惶,也许是大臣参奏压力太大,亦或是弦月的说辞时时萦绕在耳边,本来三日后再放楚逸轩的决定,突然改为了次日清晨。 与此同时,楚立丰还下了另一道圣旨,命令楚逸轩下午便带兵出征边境。 楚逸轩拂了拂宽大的衣袖,轻飘飘的扔下一句“明日”,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捧着圣旨的太监看了看楚逸轩的背影,又看了看手中的圣旨,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轩王爷是他万万惹不起的,可皇上那边…… 咬了咬牙,还是将这件事如实向楚立丰禀告。 楚立丰听了之后,强忍住想要将楚逸轩千刀万剐的冲动,沉沉的闭上眼睛。 纱帘后,弦月嘴角噙着一抹势在必得的笑意,转身走了出去。 她已经联络好了万宝阁的人,以及隐匿在楚月影门的人,待确定楚逸轩与萧墨渊交手后,他们便可以一鼓作气,夺得楚月,转战攻向离渊。 介时,前有影门,楚月,孟非三方兵力,后有富敌天下的万宝阁支撑,可以说,离渊也将是他们的囊中之物。 就算轩辕想要出兵援助也为时已晚,况且,面对摇摇欲坠的离渊,轩辕星也未必愿意这样做,明哲保身才是他最正确的选择。 当然,她绝对不会留下这个隐患就对了。 苏瑾,楚逸轩,萧墨渊…… 她会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 就如楚逸轩所说的那样,第二日清晨,他便带兵出发了,只是没有告诉楚立丰。 收到了这个消息之后,楚立丰气的连温柔乡也不顾了,合拢好衣衫便脸色阴沉的走了出去。 敢无视他,真是好样的,他倒要看看,狂妄如楚逸轩,还能够嚣张到几时! 想到楚逸轩意气风发的模样,楚立丰气的几乎要咬碎一口银牙。 而另一边的情况也确实如此。 所有人都以为楚逸轩已经出征了,却不曾想,本该去往边境的大军却有一部分中途改变了路线。 有眼尖的士兵发现楚逸轩身侧,不知何时多了一个有些面生的小士兵。 想到军中这么多号兄弟,他不可能所有人都见过,抓了抓脑袋,不再多想。 他这一转头,便没看到那个面生的小士兵正与楚逸轩窃窃私语着。 “待两军碰面后,萧墨渊那边便会放出撤兵的消息,赶来与我们汇合。” 那个小士兵抬起头,眼底流光四溢,俨然是在算计着什么。 若有认识这个小士兵的人,一定会大为诧异,这……分明是前不久还与萧墨渊在一起的苏瑾!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只有苏瑾先跟了来,瑾言和笛音儿还与萧墨渊在一起。 听着楚逸轩的分析,苏瑾暗叹一口气,摇了摇头,弦月坐收渔翁之利的想法,怕是要落空了。 楚逸轩挑了挑眉梢,“小瑾儿是不是在想,玉释有没有参与其中?” 苏瑾眸光闪了闪,摇头道,“就如你所说的那般,此计虽然缜密,却过于心急,不像是玉释的性子,当然,也不排除是他故意而为之,但我相信,我们能想到的,玉释也能想到。” “小瑾儿似乎对玉释很了解?” 苏瑾正沉吟思考着,突然听到头上响起楚逸轩的声音,声音里的醋意毫不掩饰。 苏瑾抬头,察觉某王爷眸光不善,立马干笑道,“那个啥,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楚逸轩微微眯起眼睛,煞有其事的点点头,“的确,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比如我和小瑾儿……” 苏瑾,“………” 边境之处的萧墨渊负手而立,皱眉算了算时间,这个时候,那个女人应该与楚逸轩汇合了吧。 想到这,他的脸色霎时间黑了下来。 真是不爽! 萧墨渊沉下眸光,对身边的副将道,“你带一部分人在此处等候,待看到楚月的兵马时,便撤兵回离渊。” 副将愣了愣,忙道,“那您呢,不随我们一起回去吗?” 萧墨渊凝视着远方,目光锐利如鹰隼,微讽道,“待朕先去剿了一个老鼠窝。” 啥?老鼠窝? 副将不解,张了张口,却没有多问,他相信皇上的决断。 一切正如密函所写的那般,皆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第三百二十二章 绝无可能 - 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 - 昼唱 楚月之内,弦月还在悄悄进行着自己的计划,算了算时间,楚逸轩这时候应该已经到达边境了,可为什么迟迟都没有传来消息。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内心也开始逐渐有些焦灼,会不会是,路上出现什么情况了。 弦月拧着眉头,手指无意识的敲着桌面,按理来说,事关重大,楚逸轩应该不会耍什么花招才对。 可万一出现什么差错…… 不行,她等不得了。 弦月起身,拍了拍手,附在那人的耳畔悄声说了几句话,然后挥了挥手。 那人刚准备走,他眼前突然出现一个黑子人,尤为诡异,他诧异的回头看去,却发现身后的女子却恍若习惯了一般。 愣了几秒,他马上反应过来,眼前这诡异的黑衣人也是自己人。 “主子,您刚才交代属下的事情……” 弦月对他摆了摆手,“我交代你的事情暂时先不用动。” “是!” 那人起身,与黑衣人擦肩而过,余光里,他看不清黑衣人的面目,只看到那黑衣人穿着一身宽大的黑色斗篷,而脸完全被罩在斗篷里。 看到黑衣人的出现,弦月的眸光亮了亮,心里也放松几分,勾着唇角问道,“楚逸轩与萧墨渊交手了?” 黑衣人摇摇头,随着他的动作,弦月的呼吸也紧了紧。 “没交手?那楚逸轩到边境了吗?” 这次黑衣人点了点头,让弦月高悬着的心再一次落了下来。 到了便好,等他们交手的时候,我们便可以行动了。 弦月正这么想着,突然听那黑衣人道,“萧墨渊撤兵了。” 那嗓音粗糙而沙哑,又带着几分阴寒,听着便让人不寒而栗。 然后弦月已经顾不上考虑其他了,她满脑子只剩下一句话,萧墨渊撤兵了。 以楚逸轩和萧墨渊水火不容的性子,萧墨渊撤兵?这怎么可能! 她紧盯着黑衣人,再次追问道,“你亲眼看见萧墨渊撤兵了?” 黑衣人鼻翼中发出一声冷哼,似乎对女子的质疑十分不屑,嗤声道,“大军撤退,岂能有假?” 弦月眉目阴沉,她算了种种可能,唯独没想过萧墨渊会撤兵,大军撤退,定是萧墨渊的命令,但她心底总是有些隐隐的不安。 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事到如今,她已经来不及另做打算了。 好在的是,就算楚逸轩不战而胜,原路返回,也要两日的时间,这期间,已经够她完成计划了。 时间紧迫,已经等不及了,逼宫,就在今夜! 两刻之后,楚立丰也收到了萧墨渊撤兵的消息。 前因后果,楚立丰怀疑是那两厮早就安排好了,想到先前折损几员大将,现在楚逸轩却能不战而胜,他的脸便仿佛被重重的打电话一巴掌般,一阵阵火辣辣的疼,那种羞辱感,让他对楚逸轩的恨意直达顶峰。 这次,无论楚逸轩以什么样的功绩回来,他都势要找个借口,将楚逸轩处之于后快! 他不知道的是,一场密谋正悄然进行着,而主谋正是他最爱的女人。 ……… 夜黑风高,正是杀人之夜。 宫中看似如常,然而,谁都没有注意到,那些在宫中巡逻的士兵早已经换了一批人,所有隐匿的角落,全都藏有斗篷人,处处透露出一股森严的感觉,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来气。 而这压抑的气氛之中,却时不时传来一阵阵笑声 ………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