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初到新北 - 妖怪同盟 - 叶生迟 吴念到现在也没想明白，像他这样花了三百年才修炼出人形的一缕幽魂怎么会和烛九阴这样的创世大妖怪生活到了一起。此时的烛九阴正懒散的趴在吧台上，百无聊赖的逗弄着前几天在夜市上买回来的小鸟。小鸟异常欢悦的蹭着烛九阴的手指，发出吱吱吱的叫声。和门外的烦闷的蝉鸣比起来，倒是清脆悦耳，给酷暑增添一丝凉意。 “啊~好无聊啊，最近都没有什么客人呐。”烛九阴注视着笼中的小鸟嘀咕着。 “有你在，哪个妖怪敢到我们这儿来。”吴念擦洗着吧台上的玻璃器皿说道。 吴念和烛九阴3个月前的一个晚上来到新北市这个地方，无意间进了一家蝙蝠妖开的酒吧，里面多是一些小妖聚集娱乐，长久以来未近喧嚣的九阴大神居然意外很喜欢这种昏天暗地，震耳欲聋的场景。他单独把可怜的蝙蝠小妖逼到小角落，释放了一点妖力，强迫人家用他两天前在野地里捡的破果子换了这家酒吧。烛九阴不需要吃喝，甚至连呼吸都不需要，几千里的路程坚持“走”完，也就算了，还要特地停下一天捡这种不知道是不是有毒的果子，当时吴念就觉得自己就算和烛九阴再呆一千年也不会明白他到底在想什么。当他看到烛九阴用破果子理直气壮的威逼“利诱”瑟瑟发抖的蝙蝠妖的时候，吴念突然明白了原来活了万年的上古大神大人也许正在学习人类的规则——等价交换。而那时他那妖气的表情大概就是他想象中和蔼可亲的样子。吴念在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 “我从来不欺负小辈，他们干嘛那么怕我，我把你带在身边不是最好的证明吗?那些蠢货！”烛九阴突然愤愤不平起来，也不逗小鸟了，转了个方向，双手背撑着吧台，目不转睛的看着天花板。 这还脾气好？您这气场改不了了好吗，请不要再阴阳怪气学礼貌了好吗？吴念在考虑怎样把这些话婉转的说给正在热心好学的九阴同学听。却看见门口有个抖抖索索的人影。 吴念看到这打扮，就知道这是原店主小蝙蝠妖，”阿福，进来吧。”这个小蝙蝠妖不知道是哪根脑子搭错筋，在被打劫的后一天，居然得了斯特哥尔摩症候群，对烛九阴产生了又惊又怕又盲目崇拜的复杂感情，还主动要求跟随他。烛九阴以已经有吴念这个小跟班为由拒绝了，此后小蝙蝠妖每见一次吴念都向他射去羡慕嫉妒恨的眼神。跟不了烛九阴小蝙蝠妖从此就缠上了吴念，要求他好好学习赚钱处事的方法，不能让九阴大人受一点点的委屈。主动担当起了吴念的调酒老师和人间生存百科全书。 “殷，殷，殷酒大人生气了吗？”小蝙蝠妖还是没敢进来。对，殷酒是烛九阴在人间起的名字，真心不明白这个名字有什么重起的必要。 哎，都怕成这样了，还要跟随他，目前吴念就近距离接触过两个妖怪，烛九阴和小蝙蝠妖，很不幸的是这两个人的大脑构造他都不理解。他是不是离修道成功越来越远了？ “哟，是阿福啊，怎么样今天约朋友来这边玩？照顾一下阿念的生意？”怎么变成我的生意了？你抢的店啊。吴念想。 小蝙蝠妖这才哆哆嗦嗦的进屋，找了个离殷酒最远的位置站着：“殷，殷，殷酒大人，那次你生气把人都吓走了。新北市没有妖敢来这儿了。” 真的有必要讲一下那次烛九阴的生气过程，那是烛九阴得到店的第一天，他本人很开心，决定展露一下才艺，于是他不知从哪里找了一只古琴，谈了一曲‘凤舞九歌’，对你没听错，是古琴，九阴大人就是这么与众不同，他就是要在酒吧弹古琴，结果大家都石化的时候，有几个不懂事的狼妖嘘了几声。他当场挥了挥衣袖，扇得人家内丹都出来了。未了还留下句：“不识好歹的东西。”虽然穿着t恤牛仔，随意坐在古琴旁，外表看和普通俊俏少年无异，但眼中的狠戾之气和桀骜的表情却不时提醒众人此人大有来头，众妖鸟兽状散开。从此本来生意很好的酒吧成了无人光顾的空屋。但是新北市来了一只上古神兽的消息却在圈内不胫而走。烛九阴感到很委屈，理由有二，第一，歌曲他特地改过了，为了配合气氛加入了浓重的旋律感和宿命感，那群音痴居然不能体会他老人家的良苦用心。第二，他没想到那几只狼妖那么脆弱，他只是轻轻扇了一下，没想到差点打废了。几万年来，连那只欠扁凤凰都说他的琴弹的好听，如今却被几只小妖笑了去，作为神兽的尊严何在，他又不是混沌那只死猪。 “那小蝙蝠，城里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带我去瞧瞧。”烛九阴漫不经心的撇了眼小蝙蝠。谁料小蝙蝠却突然哇哇哇哭了起来。 “呜呜呜.殷，殷酒大人，那，那么好，我，我却背叛了殷酒大人。万一，万一殷酒大人被那个人害死，我，我……呸呸呸，殷酒大人才不会死，哇哇哇哇……” “哦？”烛九阴才不相信小蝙蝠能做什么害死他的事，实在是四海之内还没有谁能有这个本事。最近闲的发荒的烛九阴却饶有兴趣起来。 吴念觉得再让烛九阴这样问小蝙蝠，小蝙蝠会内疚的神经错乱而死。于是接着问：“什么人有这个本事。” 由于是吴念问的，小蝙蝠终于有点回复神智，“吴念，你赶快劝烛九阴大人离开这里，那个人长得细长的眼睛，一副凶相，他，他一下子就把墙打了洞，还.还.说殷酒大人是臭蛇。就算是我也看得出他修为很深，不是我不相信殷酒大人，是不希望殷酒大人受伤，不对不对，殷酒大人怎么会受伤呢……是……” 看小蝙蝠又陷入无限死循环中，吴念自动忽略了他后面所说的话，看向了烛九阴，只见他又恢复了双肘背搭在吧台的姿势，眼中刚刚燃起的兴趣之火又灭了下去。又恢复了原来百无聊赖的样子，还没等怎么想，只看见突然从门口飞进一道红光，直直的朝烛九阴的方向射去。烛九阴此时正背对着门口，吴念刚想喊一声“小心”，还未出声就见烛九阴轻轻歪了下脖子，轻描淡写的躲过了攻击。身后的放调酒杯子的架子瞬间被击了粉碎，杯子也齐齐的掉在了地上，除了吴念手上擦的这个，这个房子里再没有好杯子。 吴念松了口气，也对，人家这个级别，哪需要你为他担心。自己还是担心以后的生计问题吧。没有生意也就算了，现在连吃饭的家伙也碎了一地。 小蝙蝠在一边不知道是惊吓过度还是被他崇拜的烛九阴帅气的动作给迷住了，在杯子落地的同时已经倒地不醒。当然此时谁也没有注意他的死活。因为有个存在感更强的家伙走了进来。 来人二十来岁样子，细长双眼，薄嘴唇，消瘦的面庞，身上白衬衫随意的钮了几颗，一手插兜，一手还拖着火球：“烛九阴，听说你的火精被人类偷了去了，干脆就把这个塞到你脑子里吧。” 和烛九阴在一起后，吴念补充了很多创世神兽的知识，他总觉得自己身边有了一只，而这只神兽总归有一些老相识，大底也都是差不多级别的，自己作为只有三百来岁的小朋友，多学着点总没有错。传说烛九阴从出生就含着一颗火精，能烛照九泉，功效和小太阳差不多。但是和烛九阴相识100多年，从未见过他嘴里含过东西，说话也很利索，也没多想火精的事，传说有太多经不起考证，比如在没见过烛九阴之前，要吴念怎么想象也不会想到传说中的逴龙会是这副模样。 “都2000多年前的事情了，你还真是不死心啊，毕方。”烛九阴转身离开吧台盘坐在吧台前的转椅上，双手放在椅背上，身体随着转椅左右晃动。 神鸟毕方，上古创世神兽之一。被称为火神和木神。 这些创世神兽估计都是吃饱了闲着没事做的的主，哦，不对他们连吃都不需要，那就单单剩下闲的发慌了，烛九阴暂且不说，这只毕方为了嘲笑一下烛九阴丢了火精，追了他2000多年。也许神兽的脑子构造真的和一般妖不一样。 “你还好意思说，你自己还不是放不下，难道你这次到新北，不是为了那把龙泉剑？”毕方将手中的火焰吞入口中。“当年你为了那个人类偷砍了我仅有的10棵不尽木。那岂是2000多年就能原谅的。知道那人偷了你火精我才出了口气，这2000多年来我搜遍了火焰山的每个角落才找到一颗散落的种子，我在火焰山的日子每分钟都想揍你一顿！”毕方看了眼吴念，“但是，现在看见你，我改变主意了，我倒要看看你找到那把龙渊之后的表情。” 于是，又一只上古神兽住在了这小小的酒吧里。他们大概都忘了，吴念到现在一分钱还没挣到，挣钱的家伙已经被二人毁干净了。 隔天吴念思忖着开口从烛九阴的嘴中打听到了2000多年前关于他和不尽木的事情，小蝙蝠又火急火燎的赶过来，向烛九阴献上了雀巢的冰淇淋一只，那样子就像古时臣子献宝给君主一样，这已经是今天的第三次了。冰淇淋的事要从昨天毕方住下开始，昨天小蝙蝠为了给烛九阴压惊，献上了自己最爱吃的冰淇淋，烛九阴竟然意外喜欢，今天又差使小蝙蝠去买，但酒吧没有冰箱可存，小蝙蝠就一趟一趟的去对面街的小店去买，对于这个喜夜生物，白天这样在太阳下暴晒真的没问题吗？这个酒吧小蝙蝠也刚刚经营没多久，还没置办冰箱，空调，天气刚热又被烛九阴抢去。就目前来看，这只能算是挂着酒吧名的空屋而已。但明显这个空屋还挺拥挤，两个八字不合的上古神兽，一个刚刚修成人形的一缕魂魄，还有经常屁颠屁颠跑来看偶像的小蝙蝠。 吴念看着吃着津津有味的烛九阴，终于开了口：“毕方，他……” 烛九阴挖冰淇淋的手稍微停顿了下，仿佛早就料到了吴念的问题，自顾自的说了起来：“不过是两千多年前借了他10颗不尽木给我一个朋友铸剑用，他就耿耿于怀了这么多年。我就说所有的动物里，就属鸟类最难相处……” 烛九阴口中的“朋友”大概就是毕方口中所说的人类，吴念不知道自己算不算烛九阴的朋友，但是吴念知道这个朋友对烛九阴来说应该很重要。那他的火精是不是被这个“朋友”骗走了呢？又或者是另有隐情？ 毕方一口咬定烛九阴被骗走了火精，但当烛九阴提到这个“朋友”时，吴念从他的眼中看到的是：不论两千年还是三千年，不论你是不是骗了我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珍宝，我依然相信你。吴念本仅是人类三魂七魄中的一魂，离开肉身不知道漂了多少个年头，早已没有了自己的想法，只因被自己是谁，要去哪儿这样的相当哲学的问题困扰才执念修行，五十年前终修成型，又觉得自己所作不免又有些荒谬，所以起名吴念，五十年来，本以为没有任何事物再能像修成人型那样打动自己，吴念突然想帮帮烛九阴找出那把龙泉剑。看看那个人类长什么样子，是不是有一丝可能也像自己一样还残留一点魂识在人间，等待烛九阴来找他。告诉他当年的真相，想到这里，吴念突然明白了三百年前，初遇烛九阴时，烛九阴那苦涩的笑容和那句：“难得一缕幽魂也能有修行的意愿。你跟着我吧，能祝你化成人形”的意义。虽然在事实上，烛九阴在吴念修成人形上并未给与想象中的帮助，例如吹仙气，送修为，赠法宝之类的，他只是在吴念快成型的时候说了句，保持气息平稳，不然左右脸不对称就丑了，便又扔下他自己去玩了。但是这样也过了三百年。吴念开始觉得有个人在身边也很好，尽管那个人是阴晴不定的烛九阴。 那么烛九阴选择新北落脚，绝不是巧合。既然是在找人或者说是找剑。我们的神兽大人坚持用双脚走过来，然后到了目的地不去找要找的东西，先抢人家的店，然后大有每天吃冰淇淋的趋势，这是几个意思？吴念开始怀疑不管是三百年前还是刚刚，那忧郁而坚定的眼神，绝对是自己看错了！ “你不去找龙泉剑，没关系吗？”吴念问道。 只见烛九阴慵懒并努力的挖着冰淇淋说道：“不着急，再过一个月它自会来找我。” 吴念早已习惯了烛九阴的神神秘秘加神经质体质。便哦了一下算是回应。 第2章 龙渊剑（一） - 妖怪同盟 - 叶生迟 “啊~热死了，死臭蛇，我就说应该买空调，你偏偏要买什么冰箱，你那一堆腻不啦叽的东西就有这么重要吗？”毕方毫无形象的躺在椅子上，纽扣全开，露出精壮的胸膛。 “要买自己买去。你没听说过吗？让冰淇淋融化罪不可赦！”烛九阴抱着一大盒冰淇淋躺在沙发上享受着，旁边站着大汗淋漓的小蝙蝠。可怜的小蝙蝠，永远不知道怎么和偶像说不。咦，不对，怎么感觉他很幸福？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痛并快乐着？ “听说你个死人头！不要随便把自己说的话伪装成名人名言好吗？从开天辟地到现在今天第一次听说好吗？”毕方反击。 烛九阴给了个孤陋寡闻的白眼。 请问，你们是怎么相处数万年的？ 一个礼拜前，烛九阴对冰激凌的喜爱愈发浓厚，从追求吃冰淇淋的快感上升到储存冰淇淋的满足感，而他终于忍受不了自己心爱的冰淇淋在自己眼前融化。于是用他出来新北得到的那把古琴到商场换了一个美的双开门冰箱，然后往里面存满了冰淇淋。吴念觉得能让烛九阴弹奏的古琴绝对不是一般的古琴，至少得真的“古”才行。家里揭不开锅的时候，吴念还真的动过那把琴的念头，但是想到烛九阴对他的琴艺的自信和不容许他人玷污的架势，觉得如果动了他的琴，他非要发飙不可，懂音乐的人多少清高他是可以理解的。想到结果几天后他老人家自己拿着古琴走到电器市场硬要和人家换双开门冰箱那个二皮脸样，吴念恨不能抽自己两个嘴巴：清高什么的，都去死吧！ 毕方刚想说什么继续喝烛九阴斗嘴。酒吧的门被一个样貌约六十多岁的老者撞开了。 “殷酒大人！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这不是路口那个买家具的老人？他也是个妖怪？这条街还有几个人类？ “老陶，你可是修行三千年的桃树妖，这条街除了烛九阴会拿你的枝干做琴，还有几个能要你的命？”毕方显然没有体谅一下老人的心情，还有心思开他玩笑。原来烛九阴的古琴是这样来的，找了个千年桃树妖，随意砍了人家一条“手”。不知道这个老陶知道烛九阴刚刚拿了用他的“手臂”做的古琴换了个几千块双开门冰箱后是什么表情。 而且被烛九阴迫害过得妖怪似乎都有点被虐倾向，这不才被砍了手，遇到困难第一个想到救命的竟然还是烛九阴。 话说，烛九阴叫殷酒，蝙蝠妖叫阿福，桃树妖叫老陶，毕方连名字都懒得改，差点套用了人间一个主持人的名字，但想到毕竟是名人怕到时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连化名都省去了，这一个两个，你们还能更随便点吗？ 老陶显然惊魂未定，“殷酒大人，你可能还不知道，一个星期前，新北来了个不得了的大妖怪，从来没有人看过他的真面目，但是他有一把弑妖的宝贝，无人可敌，新北已经有不少妖怪死于他手，可惜由于宝贝煞气过重，他自己也常被反噬，所以他四处寻找合适的材料做剑鞘。我有线人说，自己已被他盯上，估计一个星期后便能找上我。”说罢竟然老泪纵横起来。 木制剑鞘虽不是克制凶剑的最佳方案，但桃树自古便有辟邪的功效，花草树木成精本就比较不易些，这儿有个三千年的桃树精，自然不会放过。 吴念和毕方同时看向烛九阴。只见他目光深沉。仿佛若有所思。 “会不会是？……”吴念朝毕方使了个眼色。毕方点了点头。很有可能是那把龙泉剑。龙泉宝剑炼于龙泉的秦溪山旁，那里山势龙蟠虎走，有着一股天然的正气，当年那个名叫欧冶子的人类也真是看到此好山好水，才断定这边有他炼剑的的好素材。龙泉是烛九阴偶尔小住的地方，当时烛九阴也恰巧在，于是便有了二人的相遇，得知欧冶子想炼就一把世界上最好的剑，便答应助他一臂之力，不仅偷了自己的不尽木，想到此毕方不禁又想到他后来在火焰山吃的苦头，便气不打一处来，还献出了自己的火精，到头来人类炼好宝剑却未归还火精。并从此消失不见。当年龙泉宝剑一出，迅速震惊了世界，连妖界的消息排行榜上都有人间出了个龙泉宝剑。虽然很快就被烛九阴丢了火精所取代。再怎么说那是不尽木做燃料，火精之火烧铸而成的宝剑，如今却落得个邪物的名声。不知烛九阴会怎么想。 烛九阴哼了一声，“倒比我想象的来得早了一些。” 这是答应揽下这活的意思，吴念连忙安慰了下老陶，让他最近别回家了，尽量靠着二位神兽。保证平安无事，老陶千恩万谢般和小蝙蝠回去拿一些必须用品。准备长期在此打地铺。 “你运气太好啦，能和殷酒大人住在一个屋檐下，我要是……” 小蝙蝠，你中毒太深了吧，你这是在遗憾没有人拿你做剑鞘吗？吴念打包票，老陶对于小蝙蝠的话应该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外面突然狂风大作，街市上热闹的人群都慌忙夺路而逃，天气阴沉沉的，传说烛九阴有控制天象的能力，吴念不知道这是不是烛九阴在生气。毕竟现在也是新北多风的时候。 他看向烛九阴，果然不言不语，阴着脸，看了看窗外被风吹的狼狈的树枝，喃喃道：“欧冶子，我们又要见面了……” 第3章 龙渊剑（二） - 妖怪同盟 - 叶生迟 烛九阴的别扭吴念不是一天两天体会了，此时是吴念第一次觉得毕方住在这儿也还不错的时候。他至少不像烛九阴这样大少爷毛病，爱好古怪还必须要人时刻伺候着，人家毕方除了借宿，蹭饭以外还真没给吴念增加什么经济负担。昨天还主动要求卖掉自己的一些藏品补贴吴念。让吴念好生感动了一下。当然最后被烛九阴阴阳怪气的拒绝了。最近通过老陶的关系吴念做起了一家培训机构的书法老师，和管理的人员商量了一下预支了半个月的薪水。总算是负担起了烛九阴的冰淇淋爱好。当然，毕方的最大的好处还是，知道了那把龙泉剑，那个人类，以及烛九阴的一些事，毕方口述时带有的个人情感，吴念自动忽略了。大体情况是这样的。 大约两千五百年前左右，烛九阴来到自己一年一度的度假地――秦溪山，此山是烛九阴万年前发现，并且强迫毕方按照自己的喜好种下了树木花草。自己在门前种了两颗古松，挖了七口井，成北斗之势，据毕方说烛九阴是大路痴怕以后走了找不到回来的路所以做了个标记。但是烛九阴偏偏不承认。硬是说北斗和松树是当时最流行的。在吴念看来不管是不是真的，绝对是烛九阴心血来潮才对。那时应该是春秋战国时期，有个越国人名叫欧冶子的来到这里寻找炼成绝世好剑的原材料，遇到了烛九阴，神奇般的和烛九阴成为朋友，烛九阴为了完成他的梦想，奉献了自己的火精给他炼剑，龙泉剑在秦溪山炼成时为纪念此地叫七星龙渊剑，后来在人间流传的时候被一个君主改了名字，这才叫龙泉剑。欧冶子炼成宝剑很兴奋惊喜，承诺炼成七把绝世好剑后归还火精，谁知50年后，传来的确只有欧冶子的死讯。火精不知踪影。 “也不知道烛九阴怎么想的，自己宝贝掉了，也不着急，晃晃悠悠过了两千多年才想起来找。区区一个人类敢做出这种事也算是有胆识了。”毕方最后评价道。 吴念沉默。 “有没有觉得最近少了点什么？”毕方无聊的播着电视频道，这个电视是从老陶家搬来的。 听毕方这样说，吴念四周看了看，又仰头想了想，突然一拍手，竟然和毕方异口同声道：“小跟班（阿福）最近怎么没来？” “因为他来不了了。”远处传来了烛九阴的声音。他不是去遛鸟了吗？ 毕方和吴念应声看去，只见烛九阴架着奄奄一息的小蝙蝠，朝自己走来。小蝙蝠一手捂着腹部的伤口，一手架在烛九阴的肩上，伤口还在渗血，耳朵也变成了蝙蝠耳很有打回原形的趋势，看这个样子烛九阴应该已经做过一些紧急处理。吴念赶快过去接过重伤的小蝙蝠。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被利器所伤，在我买冰淇淋的店后面发现了他。”烛九阴把小蝙蝠放到吴念身上，继续说道：“吴念，记得今天晚上给叽叽喳喳喂食。我倒要要去会会这个不知好歹的妖孽。”叽叽喳喳就是烛九阴养的那只小鸟。 吴念想问是谁，今天晚上要去哪里找那个伤了小蝙蝠的人，哦不，是妖，但是烛九阴让他未叽叽喳喳显然没想过要带自己过去。再转头看看毕方，只见他双眼放光，嘴角饶有兴趣的上扬，吴念看着他，他便将那一脸坏笑的脸对向他，并且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这货绝对是想偷偷跟着去，而且还想拖上他！ 第4章 干将莫邪！？ - 妖怪同盟 - 叶生迟 给小蝙蝠疗完伤后，烛九阴就要出去了。 “啊~今天好累啊，我要去睡觉了~”毕方吃完老陶精心准备的晚饭后，故意伸了个大懒腰，把椅子晃的咯吱咯吱的响。 你这个举动也太反常，太明显了吧。你会去睡觉就怪了。如果有最差演员奖，一定要隆重的颁给他。 吴念还端着鸡汤，刚想喝，就被毕方突然抓住了后颈的衣服，拎小鸡一样，离开了屋子，电光火石间，只听到了毕方在耳边的一句：“他出去了！” 看着桌子上翻了的鸡汤，老陶半天反应过来，这个房间似乎就只剩下自己和半死不活的小蝙蝠，自己可是人家的目标人物啊，“诶~等等！你们走了我怎么办啊！！” 毕方一路跟着烛九阴来到了城北一个废弃的运动场。他拉着吴念坐在600米开外的一颗大树上。 烛九阴站在场地中间，双手插在裤子口袋中，从背面看竟然像是等待约会对象的年轻人。最好今天没有倒霉的情侣选择到这儿来约会。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吃薯片的声音！？ 吴念看向毕方，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手上多了包薯片，正双眼盯着烛九阴的背影吃的津津有味。。你丫真的是来看戏的呀！ 看到吴念看着他，毕方伸手把手上的薯片递给他，“诺~”见吴念没有反应，便指向身后的一个树枝，大方的说道：“要吃什么自己去拿。” 顺着毕方的手指，吴念看到他们身后的树枝上挂了三个大塑料袋，里面满满当当塞得全是零食，甚至还看到了泡面。你不会在哪儿还存了开水吧？他当时一手要拎着自己，这么多东西是放在哪里自己竟然都没察觉？ 场地中央的烛九阴一动不动，夜晚的清风吹动着他的衣角和头发，虽夜色已浓，但有月光照耀，因为云的关系，却没有太多星星。一团一团的云在月光的映衬下显得更加乌黑，废弃的球场和这样的天空加上卓然的身姿竟有些像画布一般。 很快就有人打破了这样的寂静。 一道红光直直的向烛九阴的背面砍来！ 吴念有些着急，想喊声“小心”，话到嘴边却被毕方阻止，“不要吵，好戏才刚刚开始。”言罢，又抓了把虾条塞入嘴中。 再向远处看去，烛九阴已经将身一侧躲开了攻击，他眼睛直直得看向前方，对着一团阴影说道：“到底还是忍不住了。” 果然，随即从阴影中走出了一个人影，当他迎着月光的时候，吴念终于看清了来人的样貌，他身着青色t恤，黑裤，也约莫二十多岁，脸部轮廓刚毅，手拿一柄长剑，身后似乎还背着剑鞘，右脸眼睑上方的疤痕，使他看起来更加凶恶。 “原来是巴蛇呀，啧啧，那家伙，烛九阴要吃点苦头咯。咔嚓咔擦……” 吴念一惊，巴蛇，也是上古怪兽一只，如今又得了宝物，烛九阴失了火精，一得一失之间，烛九阴真的能够全身而退吗？第一次吴念有些懊悔自从修成人形后就疏于修炼，此时竟不能帮烛九阴一把只能干看着。身边的毕方已经又换了一种零食，认真的研究吃法。丝毫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哦？原来是巴蛇，倒没料到是你。你作为古兽，乱杀小辈是不是太过欺人了点。平时你虽脾气古怪了些，我倒没有想过你会做出这样的事，人间的一柄宝剑而已剑也值得你去争抢？” 他竟然还有脸说人家脾气古怪？ “住嘴！”巴蛇似乎被烛九阴说的有些恼羞成怒：“少做清高！”巴蛇举起剑指着烛九阴，宝剑通体散着红气，似乎要摄人心魄一般。这难道就是那把七星龙渊剑？ “万年以来，我最恨的就是你，同样上古妖兽，同样是蛇，凭什么你生来就口含火精，烛照天地，明明是蛇，人们便以逴龙尊称，列为创世神兽，而我明明一个时代，却始终只是一个妖兽，所有人看我都是，‘一个活的年岁大些的蛇妖而已’，生来不同，我认了，可你每天懒散度日，最后连火精都能丢，既然上天给了你这个荣耀，你把它坐实就罢，你若名不符实，不如趁早让贤！” “让贤？给谁？给你？你恐怕承受不住。”烛九阴挑眉。 这三个问号彻底激怒了巴蛇“幼小”的心灵。他催动浑身妖力挥剑刺向烛九阴。 烛九阴应该不是有意激怒巴蛇，只是天生有使人抓狂的本领，这一点毕方应该最有体会，巴蛇脸上的伤痕应该是被手上的剑的剑气所伤，那是因为此剑由烛九阴的火精炼成，此物原应由烛九阴保管，（按传闻应该是含在嘴里）除去他以外，其他妖兽均会被火精自身妖力反灼，连火鸟毕方都不例外，对人类来讲这只是普通的一团火，对妖怪来讲，这就是致命的毒药。那把剑若无良鞘，对巴蛇来讲确实伤身体。 烛九阴想表达的意思应该是：那把剑是火精炼成，你用不了。到了他嘴里说出来便成了：你不配。 作为被烛九阴压了几万年的巴蛇，听到死对头说出这样的话，难怪恼羞成怒。 人们说愤怒使人失去理智，扰乱心智。不利于战斗思维的发散。 显然用在这里不合适，巴蛇化悲愤为力量，招招次敌要害，又有宝剑相助，没有武器的烛九阴竟然被他逼的无还手的余地！ 呲！手臂被剑刺中，巴蛇招式毫无停留，流畅的拔剑，继续刺向烛九阴心脏。 “毕方！快！”吴念大叫。 “那条死蛇！”也不知道他喊得哪一条。也顾不得手上的零食，随手扔了，刚准备出手帮烛九阴，却被眼前的一幕惊的停止了。 巴蛇的身后原来还有一把宝剑，在关键一刻时自己飞出了剑鞘，挡住了巴蛇的攻击！随后竟然跟巴蛇打斗起来，不过数秒间已经过了十几招。 这是什么情况？ 正在众人错愕之际，从打斗中传来了一个女声，正是来自那飞出的宝剑：“干将！住手！他是烛九阴！就是当年那个父亲承诺赠剑的人！” 不是七星龙渊剑，干将？难道是……干将，莫邪！？ 第5章 真相（一） - 妖怪同盟 - 叶生迟 “干将！住手，他是烛九阴！就是当年那个父亲承诺赠剑的人！”听了那女声的话后，巴蛇手中的宝剑竟然也开口说起话来，是个男人的声音：“若是烛九阴，更不能饶他，若不是他赠师傅火精，师傅怎么会遭来妒恨，最后不得善终！千年之后得此机会，怎能错过！” 女声接过数招之后，又道：“干将，不要一错再错，此人是父亲的挚友，铸剑是父亲毕生追求，父亲死时，我们虽已经以生殉剑，但当时也看得清清楚楚，是楚王妒贤，容不下父亲再铸宝剑，宝剑虽好，但不能为几所用，那便是毒瘤，自古帝王心事不可测，当年要铸剑的是他，最后容不下好剑的也是他。和烛九阴无关！当年我们偷用火精铸剑，最后不得不以身殉剑来防止剑气入邪，是父亲发现用烛九阴赠他的信物融入炉中保住我们的神识，这才得以寄存在这宝剑中，多活了这几千年。说起来他不仅是父亲的恩人，也还是我们的恩人，干将！莫要被怨蒙蔽头脑一错再错！更莫要恩将仇报！” 干将动作稍有停顿，似乎有些被女声说动。巴蛇感到干将迟疑，对着空中的剑喊了声：“莫邪！”又对手中的剑说喊道：“干将！不要听莫邪胡说！烛九阴不是人类，想必你师傅早就察觉，竟然如此怎么还会想要赠剑于他？况且欧冶子所铸之剑，哪把不是旷世名剑，一经炼出便遭人间争抢，要赠早就赠了，怎么会到死都炼不出约定之剑？” “你！干将莫要听巴蛇的。他只是想用你打败烛九阴，满足他一己之私！你好好想想父亲生前常说的，要炼一把绝世好剑赠与烛九阴，才不辜负他赠火精之情，所以才一时没有履行约定。况且当年为了救我们，失去了信物，父亲自然更想炼一把好剑相赠……” 烛九阴接过莫邪又过了几十招。干将终于发出声来：“对！你说的对！” “干将，你终于想通了！”莫邪兴奋道。 “你说的对，要不是师傅执着要赠世间最好的剑，最后怎么会招来祸端！所以罪魁祸首还是这个烛九阴！他要偿命不可！”干将发力，巴蛇发狠，烛九阴本就有伤在身，血已经染红了半面衣衫，打斗中血还在不断往外渗，虽有莫邪相助也逐渐有些招架不住。 “真正执着的是你……我与你夫妻多年，岂不知你心中所想，你仍在为当年偷火精炼剑的事情感到内疚，你把便把罪恶感转移到了对烛九阴的怨上来减轻自己的负担，结果怨着怨着你便当了真，千年的时间渐渐让你分不清是悔还是恨，悔不应该，还是悔不能够，恨自己，还是恨别人，阿将，当年殉剑是我心甘情愿，我未曾有一分一毫怪过你，怨过你，你看我们还是在一起。。阿将，你醒醒吧。。”莫邪说道，竟带了一丝哽咽。 “莫邪！你莫要再说了！你莫要再说了！我不想听！我不想听！”莫邪的一番动情的话并未起到作用，反而刺激了干将，大有破斧沉舟之意，巴蛇大喜，更加使出浑身解数，将妖力注入干将中，也顾不上干将所带来的反噬之苦，心里只有激动的喜悦。今夜之后，他要让世人看看再厉害的传说也有破灭的一天！ “毕方毕方！快！快！”吴念见形势不好，赶快催促毕方出手相助。 “知道啦，等巴蛇再刺烛九阴一下，我就出手。那条死蛇命大呢，才不会就这样挂”。哼，这种臭蛇，多吃点苦才能消他的不尽木之仇。然后再来个英雄救蛇，让他知道本大爷的重要性。 果然百招之后，烛九阴的手臂又被划了一下。 毕方看时机已到，刚准备出手相助。就听到一声脆生生的女声喊道：“住手，干将莫邪！” 来人突然，而且直呼干将莫邪名号，似乎有备而来。双方虽未停打斗，但局势却缓和下来，众人寻声看去。 “靠！不带这样玩的，又是什么情况？还让不让人出手了？！”毕方两次出手被阻，不禁开口骂道。 第6章 真相（二） - 妖怪同盟 - 叶生迟 “住手，干将莫邪！”众人寻声看去。却看见从远处跑来一个——女..娃娃？ 来人约十六七岁模样，大眼睛清澈明亮，皮肤在月光下显得白皙细腻，一头长发被束成高高的马尾，可能跑得太急，此刻正弯腰扶膝，低头微喘。 “住，住手..我带来了欧冶子前辈答应给烛九阴的剑。你们看了就会明白。”众人这才注意到少女背后背了把剑。此剑正用棉布包裹严实，一时也看不出什么样子，长度却可估量，约有1。2米长。 “哈哈哈，何方来的女娃娃，满口胡言！按理推算来，师傅所送烛九阴之剑应该是天地至宝，更应胜于师傅以前所铸的任何宝剑，七星龙渊，威道太阿，霸道工布，仁道湛泸，无双纯钧，至恶胜邪，两千多年来，虽也有不少宝剑问世，但能完胜这六把的宝剑，我自信未能见过！”干将语气中略有嘲讽之意。 “是或不是你自己来定！”那女孩似乎也被激得有些恼了，弯腰背手解开身后的剑绳，将包裹剑的粗布剥开来，金属的寒光便从布的缝隙中森森的渗透出来，似乎像奔流直下的山泉在寒冷的严冬散发出的股股凉意，未瞆全貌，便也知这是一把好剑。等那剑连剑鞘全部握在手中，只见女孩将剑竖举在面前，手中拽着一串珠子，双目微闭，嘴中开始念念有词。渐渐那剑不需女孩手抓便自己浮在半空中，突然，女孩双目睁开，叫了声：“出！”那剑便嗖得一声出鞘开去，一道寒光刺得眼睛生疼，到回过神来，沿着剑锋出鞘的轨迹下方的水泥地面竟被割除一道三尺长的裂口。 “果然是好剑，让我来看看是不是真像看到的那么本事。”巴蛇舞起干将攻来。 “哎呀！我是给干将看看这是他师傅的剑，不是要和你打架！我只会出鞘其他的不会了呀！”女孩子突然大叫起来，抓着手中的珠串子四处逃窜起来。“啊~救命啊~”女孩一边躲一边大叫起来。那把她带来的剑此时却静静浮在空中，幽幽地散着蓝光，没有了出鞘时的动静。 “哈哈哈哈..哪来的活宝笑死我了！”毕方看着场上的情景，抱着树干大笑。 吴念无语。还以为这该是个救世主般的人物，还不如当时让毕方出手。这女孩上天派来搞笑的吗？ 场上的人类女孩自然是听不到600米外大树上两人的动静，此时她只想逃命。“呜呜呜，我错了！我不该不听爷爷的话擅自把藏月带过来，巴蛇你要敢伤我，我，我，我..。呜呜，救命啊！”女孩的叽里咕噜没有减少巴蛇的攻击，又听女孩喊道：“对了，烛九阴，烛九阴，你可以用藏月，本来就是给你的剑，快去拿打死这条死臭蛇！哦哦，不对，你好像也是条蛇，那..那打死那个刀疤脸！”此时，烛九阴正站在悬浮的半空中的藏月剑旁，看着面前这个蹦蹦跳跳的女孩，一时竟忘了怎么反应。 “哈哈哈哈，笑..笑死我了。死臭蛇..。”毕方已经笑得直不起腰，完全忘了也许等下还有他出场的机会。 “喂！还在等什么呀，烛九阴！拿剑！”不知什么时候女孩躲到了烛九阴的身后，抓住他的手臂就往藏月的方向拽，看她那个架势似乎恨不能卸了烛九阴的手臂去抓剑。莫邪见状连忙先挡下功势。被女孩这么一弄，烛九阴也从这场闹剧中回过神来。他静静得看着身边的这把剑。它也静静得浮在身旁，微微得散发着蓝光。 千年以前，秦溪山下，龙泉池边，有个身穿青衫的少年，也是这样静静得在他身边，转身带着世间最明媚的笑容说：“烛九，我一定要铸一把世间最好的剑。” “哦？那是为什么？” 少年却笑出声起来：“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若要说个原因那大概应是，我喜欢铸剑，我便要铸天下第一剑！” “那照你这么说，若你喜欢这天下..” “那我便要坐那坐拥天下的人！”少年接着说。本以为是玩笑，却对上少年清澈的眼神..他没有说笑。却又听少年说到：“可是我只喜欢铸剑..。”瞧他说话的神情，仿佛有人逼他在铸剑和夺天下这间选择一样。 “哈哈哈哈..”仿佛有什么在心里发了酵，随着这山间的风，把烛九阴的笑声传的很远很远..真是有趣的紧的人类。“炼好了就送你..”少年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随着烛九阴的笑声一起荡在山间泉水中。 如今这剑如同当年的少年那样立在身旁，却在也不能有当日的话语。 “藏月..。”烛九阴轻呼剑名。 藏月动了两下，竟横了过来，颤颤巍巍的移到烛九阴的面前。 “哎！动了动了！！我说的没错吧，这就是给你的剑！”女孩在烛九阴身后激动的叫了起来。 吴念注意到，那女孩抓的手臂原来一直都是烛九阴受伤的那只。果然终于看到烛九阴蹙眉对着身后的女孩说：“你可以放开我了吧。”女孩半知半解地低头，果然看见顺着烛九阴的手臂滴下的血已经留了一滩。“哦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来，你来..”女孩慌忙放开烛九阴。 吴念松了口气，旁边的毕方已经夸张的笑了很久。 烛九阴手伸向藏月，握住剑柄，忽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涌向全身。“欧冶子..。。” 就在此时，莫邪被巴蛇一下子打开，直直的插入身后的地中，狠戾的剑气直向这边逼来！ 烛九阴手持雪藏不及挥剑，便在胸前将干将挡住，稍注妖力便挡开了干将，几招过后便流畅挥舞起来，仿佛和剑本是一体。又仿佛有很多烛九阴在同时舞剑，一时眼花缭乱。 “好剑是好剑，但要想全身而退还早得很！”干将说道。 “那可未必。”毕方不知什么时候又恢复了认真吃零食看戏的姿势。 数十招之后，藏月和烛九阴便就配合的天衣无缝。因为开始舞剑时烛九阴不断从藏月身上感到心意传来指引着烛九阴的招式，突然他又似乎听到了藏月的声音。初时吃了一惊，藏月似乎让烛九阴把妖力注于剑身，然后猛地向四周发力。以烛九阴的功力，若是稍有差池，藏月便会断裂。烛九阴思索片刻，照着藏月的心意发力！既是那人做的天下第一剑怎么会这样轻易断裂！ 烛九阴施法之后，藏月激烈的震动起来。之后的场景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藏月离开了烛九阴的手，震动着竟然又分出了六把剑。围绕烛九阴身侧。 看到此景干将突然没了杀气，像丢了魂一般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真的是师傅，真的师傅！” “干将，你看清楚，这把藏月可是用这六把剑打造而成。这回你相信了吧。”那女孩壮着胆子说道。 若是这藏月用这六把剑打造而成，那果真可以称得上天下第一剑。因为那六把剑正是那龙渊，太阿，工布，湛泸，纯钧，胜邪。 难道自己真的错了？ 第7章 我是除妖师 - 妖怪同盟 - 叶生迟 第七章我是除妖师 不待众人惊讶，烛九阴催动藏月，六把剑齐齐的向巴蛇刺去。以一敌六，干将心神不凝，数招之下便落于下风。 六剑围成圆圈状，朝巴蛇功去，剑锋却齐指巴蛇心脏，大有万剑穿心之势。 却在万分之一处停住了攻势。 烛九阴说：“巴蛇，你输了。” 巴蛇不干的闭上眼睛却不说话。将头别到了一边。却也不认输。 “不关巴蛇的事，是我的执念害人，他只是受我所累，愿意成全我罢了，要不是因为你……” “干将！不要再说了！我输的心甘情愿，要怎么处置随你！”巴蛇打断了干将说道。 烛九阴捡起地上的干将，将它和莫邪放在一起，不顾一旁的巴蛇，却蹲着身子对干将柔柔的说道：“我知道，我认识他上万年，怎么会不知道。他一直是个好孩子，只是性格倔强了些。。放心吧，我不会对他怎么样的。” 重伤在地的巴蛇背着月光，头发挡下的阴影看不清他的表情，一串亮珠顺着下巴滴下，在月光下熠熠发光。 烛九阴脱下身上的t恤，搭在巴蛇的头上，赤着身子对巴蛇说道：“把这衣服洗干净，脏兮兮的，难看死了。” 巴蛇抓着头上的衣服，低着头依然看不清他的表情，约过了一刻钟，离开了这里。 …… “你们两个准备看到什么时候？”烛九阴对着远处喊了一声。 吴念和毕方知道是喊得自己，便一跃而下来到了烛九阴的面前。吴念有些尴尬，毕竟跟踪别人是不太好，而且烛九阴性格阴晴难定，说不定早就生气，现在打算发飙？ 显然毕方没有这方面的觉悟：“哎哎，你就让他走了？那个人类的铸的剑就是这把？不是龙泉呀，没有那人的神识附在上面是不是很失望？诶诶，借我看看，借我看看，好歹我也出了把力不是。。”说着伸手就要拿藏月。 真的这么没有眼力见识的，吴念发誓三百年来，就看过毕方一个人。 “啊啊啊！！你刚刚是真想砍我手啊！”果然烛九阴就是烛九阴，他顺势就朝毕方伸过来的手砍了下去。毕方反应及时躲了过去。 “不是，是正好想动动手臂而已。”烛九阴默默把剑收回剑鞘。 “你骗谁啊！刚刚绝对是真的想把我手砍掉，我都感到剑气了！你这个死臭蛇，亏我刚刚还想帮你……”说到这儿大家都楞了一下，他们好像忘一个人。 就是带着藏月出现的那个女孩。 “你们终于想起我啦！”女孩对着烛九阴，用眼神把他们一个个哀怨的看了一遍。 “你是谁啊？怎么知道欧冶子和臭蛇的事？”毕方问道。 “你还好意思质问我，我们家族为了一个诺言世世代代守护藏月到我这一代已经近两千五百年了，爷爷年老，父亲体弱早逝，我又是女孩子，可能到我这代就坚持不下去了，但是却仍旧迟迟未找到烛九阴并告知真相，一个星期前我听到干将莫邪的消息，觉得有可能在这儿找到烛九阴，就带了藏月来找他。总之我找到啦，藏月也给烛九阴啦，爷爷应该也不会怪我私带藏月出门啦！” “那你们家族是欧冶子的后代？”烛九阴知道答案是否定的，因为他记得欧冶子就莫邪一个女儿，已经殉剑，并未留下后代。 “不是啦，我们家族是伍子胥的后代，据说当时欧冶子前辈帮了我们先祖一个大忙，得知和烛九阴的约定后，先祖为了报答前辈，就答应前辈会帮他完成愿望，但是后来先祖被楚王害死，便嘱咐后辈要完成这个诺言，这就过了两千多年。” 少女的口气很轻松，但是吴念，毕方，烛九阴仿佛能感受到战国时纷乱中，欧冶子的无奈悔恨，伍子胥的焦虑不甘，不敢轻易死去，却又不得不离去。两千多年对人类来说是什么概念，何况是要花这么长时间守住一个和自己毫无关系的诺言。 一时间无人讲话。 吴念打破了沉默，他对女孩说：“你叫什么名字？接下来准备去哪儿，回去找你爷爷吗？” 女孩道：“我叫陈默。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我才不要现在回去呢。” 沉默？你确定？ “我要留在新北市，成为一个真正的除妖师我再回去。”女孩又说。 如果嘴里有水，吴念绝对会一口喷出去，这姑娘难道不知道她眼前的三个人都是妖吗？还有两个是创世妖兽，对着这样的组合竟然会一本正经的说“我要成为真正的除妖师”这种话？ 第8章 番外 巴蛇篇（上） - 妖怪同盟 - 叶生迟 自打有记忆以来，我就住在牛首山，我是一条蛇，别人都叫我巴蛇。这座山上还有很多其他的蛇，像鸣蛇一家，钩蛇一家和化蛇一家。鸣蛇脾气暴躁喜欢打架，钩蛇喜欢泡澡，化蛇是个妹妹，爱好大概是哭，只要她一哭，牛首山就会下暴雨，若是不及时让她停下来，住在山下的小妖们就会哭天抢地的到化蛇家哀求，求她们家女儿不要哭了。 虽然所有的小妖都把化蛇当公主供着，但是牛首山还是会定期发洪水，原因是小公主有一天突然黏上了牛首山的混世魔王鸣蛇，然而奈何鸣蛇丝毫不在意牛首山的天气情况，大约是他们家住在山顶的原因。他只在乎方圆千里内有没有他没动过手打过的妖。对他来说欺负新来的小妖怪比这个爱哭的小妹妹重要的多。自从化蛇黏上鸣蛇后，牛首山发洪水的次数越来越频繁，每当小妖们找到化蛇家的时候，便看见哭的小脸揪成一团的化蛇：“对……对不起，大家，我……也不想哭，让……大家的家淹，淹掉，可……可是……可是鸣天哥哥……哇。”哦对了，鸣天是鸣蛇的名字，钩蛇叫钩竹，化蛇叫化水，我叫巴已。可是别人却很少叫我们的名字。通常叫名字的时候不是敬就是怕。我知道私下里别人谈论时还是叫我们鸣蛇，化蛇，钩蛇，巴蛇。时间久了，若不是有化蛇时不时的叫声“巴已哥哥”，我经常忘了自己还有个巴已名字。 我时时刻刻记得我是一条巴蛇。 看着懂事可爱的小化蛇确实想忍着不哭，却最终把小脸憋肿的可怜模样，妖怪们都纷纷怪起了罪魁祸首——鸣蛇，但碍于鸣蛇的淫威，却无人敢去当面责怪，此后一旦化蛇哭起来，便有人偷偷在半夜用石头砸鸣蛇家的门。纵是鸣蛇也被父母逼的去哄哄化蛇妹妹。 牛首山最严重的一次水灾是在隔壁的钟山来了一个新邻居后，名字叫烛九阴。据说也是一条蛇。但是被称为烛龙，有天地的时候便有了他。 比我们还老的妖兽我还没有见过。钟山海拔高，地势险峻，草木不丰，山下被寒潭围绕，终年寒气逼人，所以没什么妖怪住在那儿。钩蛇去那儿泡过澡，3天便上岸了。钩蛇说这是一种耻辱，我很不能理解这种把泡澡作为毕生追求的想法，但看到钩蛇沮丧的样子我也试图着安慰了两句，“在岩浆里我都能泡半月呢！”钩蛇给出了这样的理由。然后每隔一个月便会去钟山泡澡，雪耻。钟山来了新邻居的消息是他带来的。我猜应该是泡澡的时候遇到的。因为钩蛇对烛九阴的评价极高。上一个得他这样评价的是邽山脚下的嬴鱼，它热烈赞扬了钩蛇的泡澡的宏图大志。 那便是我第一次听见烛九阴的名字，多亏了钩蛇，我对他的第一印象是爱泡澡的一条蛇。 隔壁山头来了个大妖怪，最激动的当然是鸣蛇。第一，烛九阴是新来的，新来的就要经过自己拳头的验证，这是规矩。第二，烛九阴是个有名的大妖怪，那便该会打架。我坚信第二个理由才是真正的借口。不过我倒是很开心，有了烛九阴，鸣蛇终于可以少来骚扰，让我陪练了，一千年前，我在钟山脚下发现一颗小树苗，鬼使神差的就把它带回了牛首山，它花开了500年，花落了500年，我有预感它就要结果了。一千年对我来说并不算长，甚至连外貌也未有一丝变化，还是十几岁的少年模样，山里的大人都说，我们的日子还长着呢。 所以，我知道我过了很多这样的一千年，也还将会有很多很多这样的一千年，但是在我为这颗小果树遮风挡雨的一千年，是我最期待的，最开心的一千年。我盘算着等果子结了，结几颗，要送哪些人，嗯……鸣蛇要送，让他知道我也很忙，不要总是来找我练武，钩蛇要送，这样会告诉我更多温泉的地点，化蛇也要送，不然又要水漫牛头山了，若是还有些便送些给长辈。尤其是我的母亲，也许看在果儿的份上他可以不再逼我和鸣蛇争牛头山一霸的头衔。。 第二天，鸣蛇一大早便去了钟山，到晚上暮色沉沉时才回来。 我那时正好去给果树浇水，正好看见鸣蛇，明显看见他脸上挂了彩。看见我，他立刻别过脸去，走了。看来没有讨到便宜。 第三天，估计是化蛇看到了鸣蛇脸上的伤，便气呼呼的跑去钟山找烛九阴理论。在她眼中估计是她的鸣天哥哥可以欺负别人，别人不可以欺负她的鸣天哥哥。 知道消息的鸣蛇，连忙赶去阻止，刚刚出发就遇到了回来的化蛇，化蛇偷偷拉着鸣蛇跑到一边的角落说道：“鸣天哥哥，你以后不要去找烛九阴了，你打不过他的，他有一个大火球，烧到你会很疼的，而且他也不是坏人。我去偷袭他，他还带我去看钟山的喷泉还给我好吃的点心吃。。那个点心上面……” 不知道哪句触怒了鸣蛇：“我早就该知道你就是个小势力眼，以前觉得我厉害所以总跟着我，现在来了个更厉害的便说他的好话是不是？你以后不要来找我了，去找他要点心吃去！也不用在我面前说他千般万般好！” 说完和化蛇牵扯了一番，只听见化蛇急促的声音：“不是的。鸣天哥哥……” 来了一阵风，鸣蛇的话听不太清，只见他挣脱了化蛇的牵扯，一阵风似的走了。 之后牛首山便下起了雨。 然后便听说，鸣蛇又去了钟山。化蛇听说了红着眼睛去山口等，等了三天，哭了三天。 鸣蛇没有回来。烛九阴却来了。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烛九阴。 第9章 番外 巴蛇篇（中） - 妖怪同盟 - 叶生迟 出乎我的意料，传说中的烛九阴并不如我想象的一般，恩，老……外貌不过和我和鸣蛇他们一般大。很难看出眼前这个赤眼白肤的少年也许论辈分还要喊声太爷爷。 牛首山还在下雨，水势已经涨到钩蛇他家，整个牛首山就他对发洪水兴奋不已，现在终于如愿，足不出户就享受泡澡的乐趣。。介于鸣蛇出走，钩蛇沉浸在自家变澡堂的喜悦中不可自拔，安慰化蛇的重任就落到了我身上，然而我实在不善长，打着里芋叶在雨中站了许久，只说了一句：不要哭了。便没了下文。直到我看到烛九阴。雨势瞬间大了起来，头上里芋叶子被雨水打的啪啪作响，恨不能穿出个洞来。 再看烛九阴，他倒是不为雨水所扰，铺天盖地的雨水不到他身上便自己弹开，远远望去像是身上散发着银光，应该是施了法。看似普通的施法，但是我知道整个牛首山没有几个人能做到，周身调气不难，但要像他这样使表面看起来就像穿了透明的雨衣，便要做到根据雨滴的密度，速度，随时调节防护气息的厚度才行，本来气息运行便要注入精神力，像他这样面不改色如若无事，要多如火纯青的运气调力的能力才能做到这样？ 化蛇显然没看到此人低调的实力，因为她一看到烛九阴便猛地冲上去拳打脚踢，泪水更加泛滥：“说好你不和鸣天哥哥打架，打也不许赢他，你说话不算数，我本来还以为你是好人。。” 化蛇的攻击烛九阴自然没有放在眼里，任她打了几下便止住了化蛇张牙舞爪的姿势，道：“你再打几下，你的鸣天哥哥可就快要到那只小狐狸那边了。” 化蛇一下子止住了哭，雨势也小了下来，化蛇睁着水汽的大眼睛问：“哪只小狐狸?青丘那只九尾？” 烛九阴笑道：“还有哪只？你们不是老朋友？” “呸，谁跟她是朋友，不过是父辈认识，偶尔窜窜门子，我早就发现她对鸣天哥哥意图不轨！” 青丘的九尾我还是有印象的，长得着实美，还是小姑娘呢，就有让人移不开眼的相貌，长开了还不知道要怎么祸国殃民呢。第一次来的时候还是个奶娃娃，鸣蛇带着一群小妖去欺负人家，结果派出去的人都回来央求鸣蛇放过她。他一有动作便有数十人来抱大腿，再来九尾又是个女孩子，时间久了鸣蛇也失去了要整人的初心。便这样不了了之。所以九尾也算是鸣蛇第一个放过的新人。牛首山一时间还流出了鸣蛇要和九尾定娃娃亲的传闻。所以每次九尾来牛首山，化蛇就全身戒严，一步不差的跟着鸣蛇，防止鸣蛇被小狐狸骗到青丘去。 “不行，我要去找鸣天哥哥，我不惹他生气，他也不能去青丘找狐狸精。”化蛇说着就腾云走了，和她一起离去的还有牛首山顶的乌云。 我看见烛九阴看着化蛇离去的背影，别有深意得笑着：“两个都是傻瓜……” 然后他转身看到我，顿了一下，对我说道：“听说你喜欢种花？” 我闭着眼睛都可以想象到肯定是钩蛇泡澡的时候说漏了嘴。这里没有人喜欢我栽植那颗小苗，身为牛首山并列的四蛇。只有我，连个小妖都胆敢谈论我的是非，譬如，身为蛇，雄性，竟然喜欢种花云云。然而钩蛇爱洗澡的怪癖除了我们几个却无人敢嘲笑。有时候我想，如果不是我母亲强势，加上鸣蛇他们相助，还有多少小妖见面还会尊称我一声“巴已大人”。听到他问到我的小树苗，我本能反感的反问道：“那又怎样？” 烛九阴笑笑，“我有个朋友也爱弄些草木，我也懂些这方面的事情，听钩蛇说那花已经500年不开了？” 养了人家一千年，搞得好像还没有一个陌生人了解我的小树苗，我不经有点懊恼，便赌气的说道：“不要你管！” 烛九阴赤色的眼睛打量了我一番，喃喃道：“难道是地方特色？” 去你的地方特色！ 我又过上了吃饭睡觉看树苗的日子，然而少了鸣蛇和化蛇，日子似乎清净了许多，一时间也有些不适应。母亲也变得更加阴阳怪气，几次无故发火想折了我的树苗，但都被我护下。 她怎么就不明白我不想成为了不起的大妖怪，我们就在牛首山看看山种种草不好吗？修炼了那么厉害有什么用。以前母亲生气的时候，便会说：“要是你有鸣蛇一半就好了！”小时侯有一次，我受不了顶回去：“那你生个鸣蛇那样的儿子好了！”便跑开了。半夜我偷偷回家，没想到她就在门后，从门后一把抱住我，我能感受到她颤抖的身体和沙哑的声音，几千年来我从未看过母亲流泪，此时纵使有月光我也看不清她的脸，只觉得她的脸靠着我的脖子，一阵冰凉，我一下子觉得有些对不住她，我连父亲都没有，怎么让她再生一个鸣蛇一般的儿子。 我想说些道歉的话，却听见她在我耳后恶狠狠的说：“下次再敢离家出走，便打断你的腿！听到没有？”只是此后她再也没有说过“要有鸣蛇一样的儿子”这般的话，只是还如往常一般要求我勤练武艺。这是我唯一的亲人，我不想让她绝望，却也不想违背我的初心。于是我想找一个靠谱的人暂时让我的小树苗避一避我母亲的风头。 第一个浮现在脑中的竟然是一双赤色的眼睛和一抹不明意味的笑意。 第10章 番外 巴蛇篇（下） - 妖怪同盟 - 叶生迟 介于上次我和烛九阴不愉快的对话，我实在很不想去因为小树苗的事情和他有什么牵扯。但是我又实在想不出什么别的人选，于是还是硬着头皮去了钟山。 见到他时，他倒没有多提当日之事，只是要我把小树苗拿给他看看。我便拿出了已经移植好的小树，他倒是眼神微沉了一下，随即笑道：“也难怪它500年不开花，这是醉千年，本就是500年开花，500年结果的，它的果实极其美味，但吃了便会沉睡千年。” 我听说我的小树没有问题，反而“肉食鲜美”，心情舒畅，又想起了先前打算将果实分人的事。看看烛九阴，觉得他也算是同道之人，便道：“待这千日罪结了果实我送你一颗。” 他听到却哈哈大笑起来：“你可想好了，这千日醉千年就只结一颗果实，你确定要送给我？” 我听了确实有些囧迫，论情论理都确实还轮不到他。我呵呵干笑了两声。 此后我抽空便去钟山，有时看寄养在他那儿的千日醉，有时找他喝酒看看风景，像化蛇说额，他的确是个好人。虽然是个创世妖兽却丝毫没有架子，和他聊天像是相识已久的老友一般畅快。 可惜，觉得烛九阴是好人的可能只有，追去青丘的化蛇，热爱泡澡的钩蛇，还有我了。自从鸣蛇离开牛首山，化蛇也随之离开之后，牛首山所有的妖怪们认为是烛九阴打败了鸣蛇，鸣蛇羞愧而走。渐渐地烛九阴的可怕的传言就传便了牛首山，什么脾气暴躁，口吞火精，一张口就能把牛首山化为灰烬，甚至有人说烛九阴九头蛇身，青面獠牙。。哎，谣言哪~ 这一天，我从钟山下来，却看见母亲站在山下等我。我对于自己不勤于修炼感到心中有愧所以便慢慢踱步朝她走去，希望能找出什么能蒙混过去的理由。 出乎我的意料的是，还未到她的跟前，母亲便急步上来，一巴掌甩到了我的脸上。我始料未及，未有妖气防身，嘴里瞬间咬到了血腥味。 眼睛还有些花，就听见母亲气急败坏的声音：“让你修炼你不要，到这边来做别人的下手！我平时怎么教你的！宁为鸡口，不为牛后，你跟烛九阴跟一辈子也不会有出息！” 我听见她拿出平时的训话又搭上了烛九阴，急急辩解道：“不，我不是他的下手……我是他。朋友”朋友两个字我自己说的有些底气不足，不过是拜托了一件事，喝了一点酒的关系，不知道算不算得上朋友二字。 母亲听得这话却冷笑起来，仿佛听到了一句自不量力的笑话：“恐怕只有你一人这么想，像他这样身份的人，会拿你当朋友，定只是把你当做一时消遣的玩乐罢了……” 我很生气，想反驳回去。却看见母亲脸色惨白，我一下子忘了之前吵得所有焦点，忙过去扶起她，不让她掉入寒潭中，她还在低声讲着什么，就这样了她还想多骂我两句，我俯过身去，却听见她说：“你要自己强大起来，不要再和烛九阴混下去了，你和他走的路本就天壤地别，本想看你走到那天，却是不能了……” 我脑中一片混沌，不知她口中说的路是哪一条，天是哪一天，但我知道“看我走到那天，却不能”是什么意思。 我把母亲带回了牛首山，替她疗伤，却发现她的脊骨早就碎裂，一直靠气连着，五脏也破损严重，已是回天乏术。我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平时威严强硬的母亲为什么一下子变得这么虚弱不堪。眼泪一下子涌到了我的眼眶。 母亲已经恢复了一些神智，关节分明的手扶上我的脸：“孩子，不哭，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是再也撑不下去了……” “怎么会这样……”我听到撑不下去的话，眼泪终于也撑不住，打湿了母亲抚着我的手。 母亲轻喘了一阵，说道：“本是想等过些时候再告诉你”，她苦笑了一下，“现在也是时候了，你应该知道真相。” “你应该想过你的父亲是谁，你的父亲也是一条巴蛇，当年我和他相识相恋，以为找到了良人，结果直到生下你后才渐渐察觉他的野心，当时因为你早产，出生后体虚，需要好好调理，我便把你放在专人打造的石洞中，有次我去石洞中看你，竟然发现他在石洞中现出原形，竟是捕食的模样，他和我在一起原来不过是看上了我的修为，想利用我生出根骨好的后代，食之增加修为，我趁他不备，抢走了你，却在逃走之际被他重伤。之后便找到了儿时的伙伴，住在了牛首山。”喘了口气继续说道：“巴蛇中是有一些人为了增加修为，吞食同类，但在自己的族内从未见过所以便以为只是谣言，没想到却自己遇上了，心里不甘，有时候我一直幻想等你出息了，找到他，把他拎到我脚下，到时我便静静俯身看他，冷眼嘲笑，这就是当年你想吞掉的儿子，随随便便炼了几年便能把你打成这样，根骨是天定的，没有办法……” 我终于明白了这些年母亲的种种横眉责骂，是我辜负了她，让她没能说出“根骨天定”这样的话来呕我的父亲，却让她看到了我资质有限，她拼命护住的那个孩子才是真正的根骨天定，命不由己。 “他在哪里？”吞亲子，伤妻子的人，我喊不出父亲。 “他在……崂山，我虽希望你能去找他，但不希望你去送死，现在的你不是他的对手，孩子。。说到底这只是我的执念，若你再过千年修为胜不过鸣蛇的父亲，便忘了你的父亲，也忘了今日我说的话。” 她已经快说不出话来，只好将我抱在怀中，我听见耳边轻柔的声音：“你是个好孩子……”扶在脸上的手落了下来。 眼泪早就在我脸上风干，像是带了一层面具，我不是好孩子。 心中脑中一片空白，却不断盘旋着母亲的话，最终崂山二字在我脑中不断放大，最终侵蚀了所有的神经。 我要去找他！让他也尝尝断骨烂肺的滋味！ 然而我知道此次去也只是送死，我等不了千年，恨如虫咬，蛇盘在我心里，我只是缺一个法宝。 烛九阴有烛照天地的火精。 当天晚上，像往常一样，我去钟山找烛九阴喝酒，只不过酒中加入了醉千年的汁液，那时他调侃我这果实只有一个，确定送给他时，我怎么也没想到最终这颗果实还是入了他的腹中，还是以这样的方式。 他很高兴饮下了我敬的酒。片刻便意识模糊起来。等他完全醉倒，我开始出力逼出他体内的火精。 眼看就要成功之时，烛九阴突然睁开眼睛，火精又回到了身体内：“你在干什么？” 面对他的质问，我倒显得很平静，实事求是道：“借你的火精一用。” 他面色沉重：“我不能借你。” “所以我用抢的！”借不到就骗，骗不到就抢，这是钩蛇曾跟我说过得法则，这时我倒发挥的淋漓尽致。 可惜，就算烛九阴喝了醉千年，我也不是他的对手。我看见他居高临下的对我说：“回去吧，火精我是不会借你的。” 我现在最讨厌别人的居高临下。母亲说的对别人的强大果然靠不住，最终还是要靠自己。 回到牛首山后，我开始没日没夜的修炼，不知过了多少个年月。只知道之间再也没见过烛九阴。 打败鸣蛇父亲的那一天我就去了崂山，和那个不愿叫父亲的人打了7天7夜，我赢他的一刻，他跪下来求我，我冷眼看他，然后掏出了他的心脏，拨了他的蛇皮，带回牛首山做了一个椅垫子。 那时我才发现原来不知不觉中，我已经这么无情。怪不得牛首山的小妖们看到我就发抖。我已经不是原来的巴蛇。 我终于当上的牛首山一霸，完成了母亲的愿望，然而她却没有福分等到这一天。 有时我还会和钩蛇去钟山泡澡，没看见烛九阴却听到了烛九阴丢掉火精的消息。 我有些愤怒，当日我朝他借火精，他如珍宝般护住，如今自己却像我找不到我的钱袋一样随便的丢了。 我打听了具体的情况，好像是被一个人类骗走了。我冷笑，果然是我骗术不高明，连个人类都比不过。 然后我便听到了烛九阴丢了火精功力大减，一蹶不振的消息。本该幸灾乐祸的我却高兴不起来。那样的人物怎么会一蹶不振。 是的，我承认烛九阴在我心中是光明的存在，我向往着，追逐着，却只能呆在光明所投射的阴影中。如今光明没有了，我没有的追逐的对象，也没有了可以藏身的阴影。 天生的偶像就该做好偶像该做的事，这样暴殄上天赐的天赋，不觉得浪费吗？ 我决定要去找他，让他明白这个道理。 所有的一切，等我抓到干将莫邪时，我都明白了，火精的火反噬妖怪，当年我若是硬将火精逼出来估计早就被烧死。 我更不能让这个太阳消失，他就该是那个睥睨天下的烛九阴。反正我当坏人很多年了，也不差这一次，他从不曾欠我，我却亏欠他许多。 我再次见到他，虽然服装差异很大，风度样子却未曾改变。我手执干将和他打斗，明显感到他的功力下降。我不由有点怨恨那个人类。 事实证明，时隔万年，我还是错了。 突然来到的人类女孩，解开了两千多年的秘密。 原来相信一个人，是这样的。原来所有的症结都在于相信，我没有相信烛九阴，也没有相信自己。 打斗结束后，干将为我开脱：“不关巴蛇的事，是我的执念害人，他只是受我所累，愿意成全我罢了，要不是因为你……” 他蹲着身子对干将柔柔的说道：“我知道，他一直是个好孩子，只是性格倔强了些……” 都说我是好孩子，只是自以为是罢了。本以为眼泪这种东西早在母亲离去时已经流干，此时却顺着脸颊留下，我不愿让别人看见，只好别过脸去。 一阵血腥味从头顶传来：“把这衣服洗干净，脏兮兮的，难看死了。”我听见熟悉的烛九阴的声音。 本是好意为我遮住尴尬，却不知他这样做，会令我泪如泉涌。 我不是当年的巴蛇，他还是当年的烛九阴。这就够了。 第11章 你们才是老古董 - 妖怪同盟 - 叶生迟 “你真的不打算回去了吗？” 自从陈默带着藏月来到新北后，就一直住在了烛九阴和吴念住的酒吧里。虽然现在这个酒吧已经被改造成了一般的住宅。当初就应该做个租房的生意，也许会财源滚进，决策失误，决策失误。 “吴念，你真应该开个餐馆！”陈默显然没有听吴念的问题，满嘴塞着吴念刚做的甜点含含糊糊地说出了自己对食物的赞美。 毕方看着陈默，带着不可思议的神情：“你好歹也是世家的大小姐，吃饭吃成你这样的也真是少见了，这是你今天的第几餐了？” “第四餐”烛九阴在旁一边看电视一边插话道：“平均两个小时吃一次。” 听到烛九阴对自己明显的嘲讽，陈默猛地将最后一口吞下，拿起旁边的牛奶一咕噜和下，嘴边还有一圈乳白，嚷嚷道：“你们都是可以不吃不喝的妖怪，当然不能理解人类生活的痛苦。”似乎意识到自己嘴还没有擦，她抹了一下嘴边，继续一本正经的说道：“告诉你们，想要融入人类的生活最重要的一件事。” 吴念，毕方，烛九阴侧过脸，想听听她的高见。不管这个女孩有多么脱线，她也是这儿唯一的人类。 “人类，就是洞知食物精髓的动物！” “切~”各人又各做各事。这女孩也许不是个人也说不定。 见众人一脸不屑，陈默连忙道：“你们别不信啊，你们想想，这里除了我最像人类的是谁？” 不用除了你也不会考虑你，烛九阴，毕方看向吧台(已被改造成厨房）后的吴念。 陈默一脸得意：“看，是吴念没错吧。你知道吴念和你们最根本的区别是什么吗？” 毕方：“因为他原来就是人类魂魄修炼而成的妖怪？” 沉默得意的摇摇头。 烛九阴：“因为他在人类中找了份工作？” “错！”沉默从椅子上站起来，指着一脸无辜的吴念道：“因为他会做饭！” 一阵沉默……谁能把这个女孩领走？ “吴念，等你收拾好厨房，你陪我去抓妖吧！” 吴念听到这个便向烛九阴发出了求救信号，以自己的修行，遇见稍微修为高点的估计就回不来了。 “之前不是毕方陪你的？吵架了？”吴念问道。 “我会跟小丫头一般见识？”毕方朝吴念翻了个白眼。 你不会吗？是谁前几天在路上和一个小孩子争论哪个苹果更圆的无聊问题，结果害的人家小朋友哭着喊妈妈的？ “没有，没有，毕方很好，但是小妖怪们一看到他就走的远远的。我叫都叫不住。” 吴念想到当时的场景就有点想笑，他已经可以想象沉默急着跳着大喊：“诶，你别跑啊“的模样”，合着你家降妖是用喊的？ “我估计不能陪你了，万一遇到什么事，我不能肯定我们能够全身而退。” “不会的不会的，”沉默连忙摇手，“其实，我的意思是你当我降服的对象……”怕吴念误会赶忙加了句：“我就试试这个封妖怪的结界有没有用，不会伤害你的……” 原来是要拿自己当靶子。哎，算了，总比去外面被别人追杀好。 “那……好吧。”吴念答应道，顺便问出了他一直想问的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一定要做除妖师呢？”你的资质可能不太适合，这句话吴念最终没有说出口，一来是对满怀希望的人来说太过残忍，二来，自己又有什么资格说别人呢，自己也是不可为而为之修炼成型。 一个灿烂的笑容映入眼帘，仿佛接下来的理由就像“因为我喜欢”这样无关痛痒。 “因为成为了除妖师以后，就可以保护家人了呀。” 保护家人吗？我在人类时也有需要保护的家人吗？吴念不禁想到。 “小丫头，你家住在哪儿呀？”毕方受不了哀伤的气氛，顺势问道。 “我家住在昆仑山山下，护剑山庄里。” “护剑山庄？这个年代还有人类过着古代人的生活？”毕方乐了，怪不得小姑娘对西式甜点这么感兴趣，感情是没见过呀。 “你才古代人呢，你们这一群老古董！” 吴念噗嗤笑了起来，可不是，他暂且不说，他和烛九阴可是货真价实的老古董。 烛九阴的思维却停在了昆仑山上，说起来，那位自万年前和白泽（神兽，传出现就预示着有圣贤出现）闹别扭之后，就再也没见过，听说似乎就在昆仑山一带。 烛九阴合着下巴笑了起来，他似乎找到了支开小姑娘的绝妙理由。哎呀呀，终于可以一个人睡一个房间了~ 第12章 天上掉下个陈妹妹 - 妖怪同盟 - 叶生迟 “我说，小默默~” “咦~你干嘛这样叫我？感觉有什么阴谋。”陈默双手环胸，打了个冷颤，对着明显不太正常的烛九阴说。 “怎么会有什么的阴谋呢，我不是一直这样叫你~”烛九阴继续笑道。 关键是语气好吗？ 陈默叹了口气，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她也有些习惯了烛九阴的“跳跃性思维”，他八成又有些无理头的想法了，“那你说你要干嘛？” “哎呀，我只是想到，你们家是世代护剑的护剑山庄，如今守护的的剑没有了，不要紧吗？” 这么一想，陈默倒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原来藏月之所以要一直再自己家里的原因是，必须要定时用火精的妖力养着，如今剑是物归原主了，这火精还在自己家里供着呢。。烛九阴一定是想起了自己的火精的事，准备向自己兴师问罪呢。 “嘿嘿，烛九阴，你不要这么小气嘛。。你的火精在我家好好存着呢，肯定没什么问题，我本来想等你有空我再和你一起去取的。” “等你有空”这个理由可真不怎么样，谁不知道他和毕方两个人每天都游手好闲看电视，闲逛，吴念心想。 “我早就猜到火精在你家，我倒是不担心火精在你家好不好，反而很担心没有藏月镇着，会有很多妖怪觊觎火精的力量，恩。。你家里那个老头确定能搞的定？” “呀！死臭蛇，你怎么不早说？”陈默立刻从座位上跳起来，“我收拾收拾准备回家一次。” “别忘了带上干将和莫邪！”烛九阴朝沉默跑的方向提醒道。 “不要你提醒！”从房间里传来陈默的声音。 “她一个人不要紧吧？就算她赶回去有什么用？我们要不要跟着一起去？”吴念有点担心陈默，她平时莽莽撞撞的，确实让别人担心。若是火精真引了妖物去她家，她回去也只是送死而已。 “放心吧，吴念，想想也是烛九阴骗她的，你忘了火精反噬除烛九阴以外的妖怪啦？妖力不够的妖怪2，3天就能被烤焦，谁没事找虐啊，而且他们也怕哪天烛九阴找上门，要不然守着这么个宝物，她陈家怎么安然千年？”毕方好心解释道。 吴念松了口气，好歹没有什么生命危险，新北到昆仑山的路程遥远，沉默没问题吧？ “哎，沉默！……”吴念想最后嘱咐陈默多带点钱和干粮。 “别叫啦，她早就带着干将莫邪奔出去了。”毕方指着被陈默撞开的门说。 这个傻丫头，不会想走回去吧？ 吴念显然想多了，在现代化的城市中最不缺的就是交通工具。因为带着干将莫邪，就只能做汽车了。沉默做了七天的汽车，两天的驴车，终于用完了可以用的交通工具，接下来需要走一个月的山路才行。 和交通工具一起消失的还有她带的干粮。 早在昨天她就吃完了吴念做的最后一块小饼干，此时她已经饿的不行了。 偏偏坐了两天驴车以后，她成功到了无人居住的大森林~为什么她出来的时候看着森林怎么看怎么可爱，现在看每棵树有有点面目可憎呢？ 只好拖着身子继续赶路，看看有没有什么野果子树，摘些果子充饥了。啊~难道自己这一个月都要这么过？现在烛九阴他们肯定在吃着吴念做的小点心，翘着二郎腿，躺在沙发山看电视。为什么自己这么命苦，藏月不是自己的，火精也不是自己的，关键这两个东西的主人还一副满不在乎的欠扁样…… 啊~不能再想了，动了脑筋更饿了~ “干将，莫邪，你们在不在啊，陪我说说话聊聊天嘛!”身后没有回应。自从那天一战之后干将莫邪就像沉寂了一般。再也没有开口说话。 “哎，你们不开口说话，我也不能保证晚上能自发剑气让我防身。我还是现在找个地方睡一下吧。” 陈默就近找了一颗支干比较粗密的大树，爬上去，把干将莫邪挂在身边，找了个舒适的姿势就睡着了。 …… 睡梦中，陈默梦到自己在新北的房间，旁边有自己的小熊娃娃，那是她缠着毕方给自己买的，在护剑山庄她只能偷偷玩自己做的布偶。 咦？小熊的耳朵怎么这么像人的耳朵？不对，我不是在森林里吗？ “你摸够了没？可以放开我了吧。”她还听见有个男人的声音在她耳边冷冷的说。 听到这个陌生的声音陈默算是完全醒了，肯定闯祸了，她可不可以不睁开眼睛？继续装睡？ 第13章 长得妖孽都是妖怪 - 妖怪同盟 - 叶生迟 穷奇很纳闷，自己只是走个路而已，也能被东西给砸中，最近的运气是不是太好了点？突如其来的重物让他没有站稳，和落下的东西一起滚到了一边，他刚想起身却被身边的“不明物体”一把抱住，还听见它迷迷糊糊的说“小熊熊，你怎么会这么可爱，毛茸茸圆嘟嘟的，还有这个耳朵……”说着还在自己脖子边蹭了蹭，呼吸打进颈部，痒痒的，然后竟然还去拽他耳朵！ 他转了个身，把这个不明物体拉开，这才看清了它的样子，原来是个女娃娃。 可惜他的努力没什么用，因为很快女孩很快又贴上来，这次因为面对面，她把下巴轻轻地架在自己的肩膀上，一手勾着自己的脖子，一手执着的摸着他的耳朵。 如果平时他倒是不在意，美人（勉强算是吧，穷奇想）在怀的事为什么要拒绝，关键是她这样摸他耳朵让他想起了清平山的那只狗妖，随即脑海中浮出狗妖的样子，不行，不行，档次太低了。 他清了清喉咙，说道：“你摸够了没？可以放开我了吧。” 他看见女孩明显一怔的表情，然后眼珠子咕噜噜在眼皮下打转。这应该就是醒了。 …… 陈默闭着眼睛，等了一阵子，发现没什么动静，觉得躲是躲不过去了，决定勇敢面对。 她睁开眼睛，阳光透过树叶的空隙洒下来，晃得她眼睛有些发花，恍恍惚惚中她看见一双漆黑的眼睛和与之相应得彰的眉毛，一双薄唇张张合合似乎在说什么话。 她果然还在做梦，这荒山野岭的哪来的帅哥？ 她伸手拍了拍帅哥的脸，听见了清脆的啪啪声，然后帅哥的表情变得扭曲~ 所有的想法汇合在脑海中转了个圈，陈默猛地从帅哥怀里跳出来。 手指着面前的人，“妖……妖孽！”不行，自己得画个阵困住他，不然怎么逃？早知道走之前先让吴念试一下了，也不知道管不管用。 妖孽？这个词新鲜。是想说妖怪吧，是从哪儿看出自己是妖怪的？自己身上应该没有妖气吧。隐藏妖气这点事，可是出门必备，他还不至于不知道。 看到面前的女娃娃又蹦又跳，还闭着眼念念有词的样子，他倒是来了兴趣，在一旁坐下来，看看她想干什么。 陈默泄气了，自己画的结界似乎没有一点作用，面前的这个人任然自由移动，现在正坐在对面莫名其妙得看着自己呢。他说不定只个是普通人，现在肯定觉得自己是疯子。 看着女孩没精打采的样子，穷奇问道：“你刚刚在干嘛？” 陈默也在穷奇的对面坐下来，好歹也有个人陪着说说话也是好的。 “嘿嘿，刚刚那个是误会，我把你当妖怪了，想把你困住然后逃跑来着，别看我这样，我是个除妖师呢。” 除妖师三字刚说出口，穷奇脸色就变了。 他最讨厌的种族是人类，人类中最讨厌的就是除妖师，5000年前人类的鬼神之说兴盛，把他归为上古四大凶兽之一，千百年来一直有源源不断的除妖师讨伐他。虽然不是他的对手，但是看到他们一个个自诩正道人士，以斩妖除魔为己任的样子，他就烦的很。随着越来越多的人败仗而归，传说也变得越来越离谱，什么自己每逢遇到忠信之人，就会把他吃掉；遇到奸邪之辈，就会主动猎杀野兽送给那人。什么自己喜欢看人打架，看见有人打架，就要去吃了正直有理的一方；听说某人忠诚老实，就要去把那人的鼻子咬掉。什么莫名其妙的话，人类打架有什么好看的，以前还有些会剑术的，还有些看头，现在多是女的拽着男的捶胸顿足的，无聊死了，谁去凑热闹？而且谁会没事去咬人家的鼻子。万一那人得了感冒，鼻涕拉撒的，那多恶心。 人类就是这样，自以为是世界的主宰，给万物定下善恶的标签，还打着替天行道的名号。 他看着眼前的小姑娘，睁着无辜的眼睛，想起她刚刚说除妖时那么义正言辞，哼，她不过也是那些人的一员，以为自己是天地正气的代表，自己除妖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这样想着，这个小姑娘的面容也变得讨厌起来。穷奇再也不想和她多做牵扯，起身离开。 见帅哥要走，沉默懊恼的拍拍头，自己把人家当妖怪，别人肯定生气了，何况他还是个帅哥，平常肯定听多了赞美的话，这一下子受不了，也是正常的，本来这路程遥远，天也马上要暗了，还以为找了个伴，现在可好一句话把人家气跑了。都怪毕方，烛九阴那些家伙，害她分辨妖怪的常识加上了面容这一条。但是作为一个男人，对自己的样貌这么在意，也太小气了吧。 想到这里，本来对自己笨嘴笨舌的愧疚一扫而空，反而有点气结，“哎！你别走啊！谁让你长得这么妖孽，这荒郊野岭的，是个人都会误会啊！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小气！” 远去的背影连停都没有停。 咕咕咕……肚子的响声。 陈默对着早已经没人影的方向摸着肚子大喊：“喂，好歹留点吃的嘛！” 回答她的只有沙沙的树叶声。 第14章 这个鸡腿没味道 - 妖怪同盟 - 叶生迟 陈默已经饿的不行，想把刚刚遇到的那个人骂个千八百遍，却发现自己连他的名字还不知道。于是又觉得没劲，便又爬到树上，把挂在树枝上的干将和莫邪拿下，振作振作精神准备继续赶路。也许再走一段时间就可以遇到个湖，或者果树什么的。等到天完全黑了，只能在饿一晚上了。想到这里，她赶紧把干将莫邪绑好，希望自己的运气没有那么差。 。。 果然自己的好运气在去新北的路上用完了。现在天已经完全黑了，而且一路上连个小水泊都没看到，果树的话就更别提了。 自己是不是要饿死在这里呀，不要啊，这种死法太丢人了，一定会被烛九阴他们笑死，她又想到了爷爷，留他孤孤单单的一个人，陈家也没有人继承，从此凋零下去，没有人记得还有个除妖世家陈家。。这都是她不愿意看见的。 不行，不可以这样。陈默重新整理了一下身后的的干将莫邪。 走了一阵，不知是不是天无绝人之路，前方似乎有灯火！虽然不强烈，但在这黑夜中简直是一盏明灯。 陈默瞬间忘记饿肚子和疲劳。朝那灯火的方向直奔过去。她仿佛看见了香喷喷的饭菜和软绵绵的床铺~对不起老天爷，我果然错怪你了！ 虽然看着那灯火就在不远处，但是也跑了好久才到。这是一栋简陋的木屋。里面应该是点着一盏油灯，隐约还看见有个人影晃动。 陈默顺了顺气，敲门：“请问有没有人啊。”敲了一阵之后，没有反应，她继续敲门说道：“我知道现在有点晚了，但是我实在太累太饿了，我就在你这儿休息一晚，恩，吃点东西，明天就走。”说到吃东西的时候有点底气不足。 “咔嚓”，门有了动静。 “吱嘎——”一道光由细到粗打到脸上，在陈默眼里，这道黑暗中的烛光就像天神降临般神圣。 然而当她看到光芒后的脸时，原来所有的喜悦都被泼了一桶冷水。 这不是下午的那个小气男？ “砰——” 来人显然也不待见她。刚看见她的脸，就把门关上了。 “喂，小气鬼！你开门让我进去！”在遭受讨厌鬼闭门羹的待遇后，原来的那一点要寄人篱下需要忍气吞声的觉悟就全没了。怎么会有这么小气的人？不过说了句他像妖怪的话吗？至于就这样对她？做人要亲切，亲切懂不懂？ 屋里人没有反应。 陈默伸手拿出了莫邪，“看我劈了你的破屋子！”刚举过头顶，感到肚中一正饥饿，头也有点晕。苦笑，想，现在哪还有力气和小气鬼斗气。就算是小气鬼，这毕竟也是他的家，自己有什么权利劈人家的房子？想着重新收起了莫邪，又实在也咽不下这口气，便道：“你不让我进，我就坐在在这儿，你最好不要出来！”说着就一屁股坐在了门口。 好歹这儿有光还有住户，野兽应该也不敢靠近，虽然进不了屋，屋子外面也比随便一块野地要强得多。 小气鬼，明天别让我抓到你，眼睛好重。。睡一会儿…… 穷奇听了半天叫嚷了半天，从一开始气势汹汹的要劈他的门到威胁明天最好不出门，最后没了声音。他摇了摇头。她的威胁，他当然不在乎，至于毁了自己的房子，他也不是很在意，这个本来就是他“借”用一只小兔子的。 听到外面没有了动静，也便不管了。 第二天—— “吱嘎——” 皱眉，她果然没走。 没有了门的支撑，陈默顺着门开的方向倒下来，干将和莫邪和地面相撞，发出一身闷响。 睡成这样也好意思说第二天给我好看？ “喂，醒醒，醒醒！” 没有反应。 穷奇把陈默翻了个身，发现她脸色苍白，不像是睡觉的样子。终于加大了手上的力度，摇了摇她的肩膀，“喂，你没事吧？”任然没有反应，看来说昨天太累不假，夜晚睡的时候着凉生病了。人类啊，这么弱就不要逞强了嘛。虽然不情愿，但还是准备把她先弄到屋里再说。这个屋子的主人小兔子已经很胆小了，这要是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家门口躺了个死人，不还要吓破胆？ 谁知刚蹲下身子抱起地上的陈默，怀里的人却有了动静，只见她还是闭着眼睛，脸色惨白，却在自己抱起她的一瞬间环上了自己的脖子，本以为是下意识的反应就没有在意，反而想到与她的初识，她也是这样钩她脖子，拽他耳朵的。还没等他回过神，就感到脖间一阵疼痛——这个女孩咬上了自己，自己抱着她也不能把她扔了，照她这个架势，就算身体悬空了也不会松口，那还不拽掉他一块肉？只好硬忍着。瞧瞧，瞧瞧，这就是恩将仇报，那个还有个什么典故来着？对！农夫与蛇。好不容易松开了嘴，谁知她还在咬的地方舔了两口，嘴里念念有词道：“吴念，你做的这个鸡腿怎么没有味道呀。不好吃。。” 鸡腿？她竟然把自己当鸡腿了？！ 脖子上的痛感还很清晰，穷奇卸了她身后的干将莫邪，把陈默放到床上，陈默咂了咂嘴，卷了被子翻了个身，正好面对着穷奇。 穷奇想，等她醒了一定要给她看看自己的伤口，到时候他倒要看看她怎么摆出义正言辞，天经地义的样子。 想到小兔子似乎在屋子后面存了胡萝卜过冬用，便支了锅和火，随手放了些水和作料，便门去取食材去了。 想他穷奇什么时候做过这种事情啊。他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像人类小媳妇。 早知道会遇到这么个极品，就不去梼杌那儿串门子了。 第15章 白兔小雅 - 妖怪同盟 - 叶生迟 什么香味？是吃的！好像有个人在眼前晃，是谁呀？黑头发，黑眼睛，白衣服。眼前的图像终于重合，是小气鬼！ 小气鬼竟然会煮好吃的。不管怎么样我都要要点过来，不然真的要饿死了。正在陈默想怎么和穷奇开口要食物的时候。穷奇早就发现了床上的人醒了正在盯着他看，八成是等着吃，便乘起一碗早就做好的胡萝卜汤，递到她面前。朝她面前拱了拱，示意这是给她的。本以为很正常的一个动作，不知道眼前这个女孩怎么了，怎么感觉一副要哭的感觉？ 陈默确实有点感动，自己刚刚还一直把小气鬼想那么坏，一直想着怎么对付他，你看人家不仅收留你，还专门弄了东西给你。你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小气鬼之腹。 陈默接过穷奇递过来的碗筷，连忙吃了两口，又抬头看穷奇，他并没有看自己，但是觉得该道歉的话还是要说，“那个，小气鬼，我对……” 但是后面的话被另一个由远及近的女声淹没了，“穷奇！我就知道又是你！我跟你说了，我一个单身女性，你一个单身臭男人，不要随随便便到我家来过夜，不要以为我不在家，就。”随着门砰的一声的打开，女声戛然而止。 来人是一个圆脸的可爱女孩。 穷奇头疼，本来想趁她回来之前离开的，怎么就提前了呢？只好先尴尬的打个招呼：“小雅……” 小雅现在什么都听不到，她只看到她的穿上半躺着一个女孩，睡眼惺忪，衣冠不整，泪眼朦胧，欲言还休，手中拿着自己吃饭的碗。对面坐着穷奇，一脸尴尬，一副做亏心事被抓的样子，脖子上还有可疑的牙印。她脑海中立刻浮现出穷奇欲强占良家妇女，人家不从拼死反抗咬上他的脖子，没想到却激发他的兽欲，最后少女也半推半就的画面。 脸上的温度上升，小雅指着穷奇：“你……”又指向陈默，“你们。”语塞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穷奇一看她盯着自己的脖子看还有红的不正常的脸就知道她想歪了。哎，这个单身一万多年的母兔子，他叹了口气。 陈默见眼前的女孩的样子，想她之前在门外喊得话，就知道这里应该是这个女孩的家，小气鬼也不过是个朋友之类的过客。想想还真是有点对不住小气鬼，毕竟不是他的房子，他也不能随便放陌生人进来，便想解释道：“不好意思，我们不是故意要闯进来。实在是天色晚了，找不到可以落脚的地方。” 小雅想你就这么简单跟着穷奇这个禽兽一个人来到小屋里啦？但是这种事情还是女孩子比较吃亏，“你，你不怪他？”小雅决定说隐晦一点。毕竟也是人家的**不是。 小气鬼果然一向人缘就不好，你看人家一眼就看出我们本来有矛盾，真是怎么藏都藏不住啊~ “恩，我不怪他了，以前是我有点误会他。其实他人也不坏。” 小雅通过陈默的回答，又自己脑补了一出男女误会吵架，吵到真情流露，男的把女的强行圈圈叉叉，早晨互诉衷肠，女的终于知道真相原谅男的的爱恨情仇大戏。啧啧，爱情啊~我的春天什么时候到腻~ 小雅自己脑补后，朝穷奇瞪了一眼，意思是：你看看你，再看看人家，好好珍惜知道不？ 穷奇无视。 陈默见小雅瞪穷奇，以为小雅要责怪穷奇。连忙道：“你也不要怪穷奇，是我逼他的。” 穷奇差点喷血，他的思维还在理解小雅的脑子上，这个人类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小雅很痛心，又是一个被穷奇的相貌欺骗的好姑娘啊。她痛心疾首的抓住陈默的手说：“我们女孩子看人不能只看样子知道不？有的人他长得倾国倾城，其实蛇蝎心肠知道不？”说完瞥了一眼穷奇，意思是要说过分一点，人家女孩子才能回头是岸。 “不会啊，我知道几个朋友他们的样子都很好看，但是人也不坏。” 完了完了，这女孩有可能不是花痴就是颜控，遇上穷奇这样的基本上就是没救了。但是小雅还是决定要继续点醒广大女性同胞，你看这个女孩，一副我们小白兔族的样子，绝对是无辜少女，容易落入大灰狼圈套的那种。在我的家里怎么能发生这种事呢？ “但是这个人脾气暴躁，在外面的名声也不好。跟他扯上关系是没有好事发生的。”小雅一边指着穷奇，一边控诉道。 陈默看了一眼穷奇，觉得自己还是要替他说点好话，“小气鬼脾气是有些古怪，但是人还是很不错的，在外面的名声也不能说明什么，也许是人家以讹传讹呢。”说完得意得看了一眼穷奇，瞧我在你朋友面前说的话，下次对我好点知道没有？ 小雅看着陈默说话时看着穷奇，啧啧，你看看这情意绵绵的眼神，这满是爱护的话语，这就是爱情中的女人啊~这让她想起了最爱的一首歌，怎么唱什么来着？女人，总是一往情深，总是为情所困，最后越陷越深~ 小雅感动得握住陈默的左手，“妹妹，加油！”然后威胁试的瞪了一眼穷奇。 “等一下，你吃的是什么？”注意到陈默另一只手上拿的碗里飘来了熟悉的香味，不会是。。 “胡萝卜汤啊，你要不要来点？”陈默愉快的回答。 “胡。胡萝卜……汤？”小雅翻了个白眼倒了下去。 “小雅，小雅！”陈默推了推倒在她腿上的小雅，问穷奇道：“她怎么了？不喜欢胡萝卜？” “真好相反。她视胡萝卜如命，你手里拿的是她精心挑选的极品。” “你怎么不早说呀~” “我说了你会不吃吗？” 陈默摸摸肚子，“不会。” “那不就行了？” 穷奇想趁小雅昏迷的时候溜走，但是被陈默拦住。硬是要等小雅醒过来才行。不然吃了人家的东西，住了人家的房子，还趁人家主人昏迷的时候跑了也太不厚道了。 小雅醒来后看到穷奇和陈默都还在，连连夸赞陈默有良心，顺便也净化了一点穷奇的，但是还是要戒备他狼心狗肺的本质。送他们走的时候还忍痛割爱的送了陈默一根胡萝卜做离别礼物。并且把穷奇拉到一边千叮咛万嘱咐要穷奇好好抓住人家小姑娘。这才放心的让陈默和穷奇一起上路。 第16章 水饺，水蛟？ - 妖怪同盟 - 叶生迟 穷奇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莫名奇妙地就和陈默一起上路了。巧的是他们竟然都是去昆仑山。这个小姑娘还以路途遥远，自己长得很有一副要被妖怪打劫的样子，而她是个正儿八经的除妖师，可以起到保镖的作用为由一直跟在他身后。一路上她说话说个没完，完全没有闭嘴的趋势，听她说她叫陈默？是谁给她取了个这么不相称的名字？ 穷奇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答着陈默的问题，一边在考虑今天什么时候趁她不注意的时候和她分道扬镳。自己用法术走只要一天不到就回家了，要是真和她一起走可是要步行一个月。打他有记忆以来他就没有走过这么多路。 陈默对穷奇的肩一阵拍打：“哎哎哎――快看快看。湖诶！” 穷奇抬眼看去，前方是有一阵水的反光。 还没等他开口说话他就被沉默拖朝湖的方向走了。 “快点，快点今天你有口福了，我烤鱼给你吃。等会儿我去抓鱼你去生火知道没有？” 跑得时候陈默身后的剑一直不停戳到他，穷奇想一定要离开这个冒失鬼。 刚到湖边陈默就迫不及待的脱鞋子，卷裤子，把干将莫邪和自己的小背包放在旁边。她试了试湖水的深度可以向前走几步，便试探着下了湖。 湖水很清还可以看到鱼在水中游来游去，陈默很兴奋，这都是活生生的食物呀，嘿嘿，还好自己聪明，走的时候找吴念要了万能的调料包。小气鬼吃了肯定赶他走他都不走，一路上有人陪着说话就不闷啦。 穷奇早已经搭好了柴火，看着湖边专心看鱼动静的陈默，头发已经有点湿润，刘海轻轻地搭在额头上，脸蛋因为屏住呼吸有点微红，阳光洒在她身上，有种暖暖的错觉，目光移到她的嘴上，他下意识摸摸自己的脖子，那张嘴咬过的地方，呼吸竟有些急促。原来她不说话的时候也很好看…… 哗啦啦――一阵扑水声―― “抓到啦！抓到啦！小气鬼小气鬼，快看快看！这么大一条！”陈默努力把挣扎的鱼举起来想向穷奇邀功。 看到陈默双腿插在水中，和怀里鱼做斗争的村姑样子，穷奇俯额，刚刚果然是错觉么？顺手把火点了起来。 陈默已经光着脚丫抱着鱼走了上来，“哇！你已经升好火啦。你来把鱼打晕，把内脏弄出来，用树枝穿起来，我去再抓一条。” 鱼挣扎的水溅到了他脸上，他无奈的结接过鱼，陈默又一溜烟得跑到湖里去了。 这就是她说的烤鱼给我吃？好像从生火到做鱼的都是他吧。 等陈默抓到第二条鱼的时候穷奇手上的这条鱼已经差不多好了。 “你去把手在湖里洗一下，在我包里去拿调味料，我在这边把这条鱼做一下。” 有调味料是会好很多，于是洗了手，去翻陈默扔在一边的双肩包。 有个袋子，穷奇取出，打开一看，又尴尬的放回去了。是内衣……果然还是小女孩，款式还是很幼稚啊…… 终于在两侧的小口袋里翻出了两个小罐子。便把包拉好走到陈默面前，将调味粉递给她，陈默就在穷奇烤的鱼上撒上盐，继续放到火上烤。 “放心吧，肯定不会很难吃，你要是不能吃辣就少放一点胡椒。喜欢吃辣就多放一点。” 穷奇重新坐下来。看着火焰一跳一跳的，映着陈默的脸。手上的胡椒又多撒了两下。 …… 吃饱以后，陈默把火扑灭。拿起了自己的背包问：“你要不要洗澡？” 噗――自己绝对是受那只母兔子的影响，怎么总是想歪？穷奇看了看陈默，见她正双手抱着包。脑子里又浮现了刚刚的内衣的样子。 他摇了摇头。 “你想好了，过了这儿不一定能找到这么好的水哦，你不怕发臭啊。”陈默看了看穷奇，又说道：“算了，看你穿了个睡衣就出门，一定不太讲究，啧啧，好好的一张脸，这么邋遢。” 穷奇张开双臂打量了一下自己的穿着，什么睡衣！这是袍子好吗？还是魏晋流行款好吗？是他知道自己要回家特地换的好吗？穿现代装进深山老林你不觉得像是野外探险吗？ 陈默去上游一点的地方洗澡。穷奇离开了生火的地方坐到了湖边，洗洗手上的鱼腥味。想着等她洗一会儿，他就和陈默分道扬镳的时候。待手碰到水的时候，却发现水流方向异常，用手在水里绕了两圈，水纹竟然在反方向打圈。这条河里有妖！ 他赶紧起身，朝陈默洗澡的方向看去，不会刚好被她碰上吧？要不要去看看？ 不等他犹豫完，就看见沉默拿着衣服夹着包朝他奔过来，她上身穿的白色吊带，下身牛仔，裤脚还是捉鱼时卷的七分。身上和头发有点沾湿了，内衣也隐约可见。 这是唱的哪一出？ 几秒后他听到陈默的喊声：“小气鬼，快跑，这儿有妖怪！” 他朝陈默跑来的方向看去，天色沉沉，竟然有几丈高的水幕。等水幕退去，一条似蛇似龙的庞然大物出现在身后。 “水蛟！” 此时陈默已经来到了穷奇身边，捡起了干将和莫邪，衣服也来不及穿，就随便塞到包里。听到小气鬼说了个“水饺”，便气打不一处来说道：“什么水饺，都到这时候了，还想着吃！到了昆仑山，我请你到我家吃，现在快跑呀！”说完抓着穷奇的手跑。 就听到身后的水蛟说：“好不容易来个个人，正好换换口味！” 第17章 受伤 - 妖怪同盟 - 叶生迟 穷奇刚刚在一眼件就分辨出这是一条约5000千年多的水蛟，水蛟一族追求力量，一般万年不出水中专心修行。一条修行得道的水蛟功力也是不可小觑的。但是要跟自己比起来那还差得远呢，今天他遇到自己也算是它的不幸了，折损它2000年的修行小小的教训一下。穷奇甩开陈默的手，聚了点妖力在手上。 “不行，这样跑肯定来不及。”陈默的手被穷奇松开，突然明白了什么，把包和莫邪塞到穷奇手上，自己拿出干将，“小气鬼，你赶快拿着我的行李和莫邪去昆仑山护剑山庄找我爷爷，他看到莫邪和我的衣服就应该明白。让他来接应我，我和干将在这边挡住它。” 按照人类的脚程，这儿到昆仑少说还有二十来天的时间，你爷爷回来救你也要时间，你确定能和水蛟斗法一个多月？ 陈默却没有时间理穷奇，对着手上的干将说：“干将啊，干将，我知道你还不想出现，但是现在真的很危急，你一定要救救我和小气鬼！” 干将在手中抖动了两下，似乎在答应她。剑锋还隐隐散发着剑气。 竟是一把好剑！而且这两把剑似乎散发着一股熟悉的气息，自己一时也说不上来，穷奇暗暗惊叹自己之前竟然都没有发现，想自己手中这把莫邪也定不是等闲之辈。陈默在危急时刻，把这么贵重的东西和求救的信号交托于自己，不时有点感慨，这傻丫头，不过才认识几天，就这么相信别人，早晚吃亏。幸好遇上的是他，宝剑于他无用，其他人的话不免起贪心，自古杀人越货的事情多了去了，出门怎么能露财露宝呢。 那边陈默见干将答应，喜从心来，“谢谢干将！” 陈默先在自己身上布下一层结界，边跑便布法阵，竟在空中造出一个阶梯，直朝水蛟的头部奔去！ 原来她说要保护他的话不是随便说说，她的这个水平在现在这个除妖师没落的年代也算是佼佼者了。 想想间，陈默已经和水蛟缠斗了数十招，水蛟身形庞大不易移动，从口中吐出带妖力的水弹，并利用身体摆动撞击空中的陈默，反观陈默布阵的方法在实战中更加如火纯青，在躲避过水蛟的攻击或自己主动攻击一次之后便能及时在脚下布下一脚大的地方使自己可以进行下一个攻击动作。干将剑气凌厉，虽然陈默的攻击无效，但是也被干将的余波所擦伤。 水蛟显然有些烦躁，觉得陈默就像苍蝇一样，很烦，却总是赶不走。 穷奇也曾现原形和一群组织好的除妖师对阵过，所以很能理解此时水蛟的想法。但是苍蝇始终会被人打死，就像当年来收他的除妖师，最后不是死了就是重伤。陈默这样无效重复的攻击只会让水蛟更加恼怒，逼他发挥实力。据他所知，这只修炼了5000年的水蛟的实力绝对不止喷喷水，抖抖身子这么简单。 而就这样，陈默应对已经十分吃力。他若是离开半小时后，陈默必死无疑。 穷奇决定暗中助一下陈默。 谁知此时水蛟注意到岸边还站着一个人。手里拿着包，似乎要逃跑的样子。 “哈哈哈，原来还有一个人，来的正好，男的女的一起吃口味更佳！这个男的看起来好像还更好吃一点。” 陈默见穷奇还拿着她给的包和莫邪傻站在岸边，以为他被妖怪下傻了，着急道：“妖怪！你不要动他！” 水蛟哪会听她的话，穷奇所在的湖边竟然掀起一阵几人高的浪花，原来那水蛟的尾巴早就伸到那块水域下，原来是想偷袭陈默。现在正好用来攻击穷奇。 穷奇细了细眼睛，本来只想折你2000年的修行，既然算盘都打到自己头上了，那这条尾巴就不要要了！这水蛟5000年，最该练的应该就是视力！真是有眼不识穷奇。 穷奇把妖力注到手上，把包和莫邪放下，准备等水蛟的尾巴过来就把它给剁了。 比水蛟更先过来的却是陈默，不知她什么时候利用法阵冲过来推开了穷奇，穷奇没有料到她的这个举动，被突然推得倒退了几步。 他只感到有一点水花溅到了他的侧脸上，水蛟的攻击重重的打在了陈默的后背上，又被甩进了刚刚被推开的穷奇的怀里。 穷奇只突然感到胸口一片湿润，随即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陈默喷了口血。肩膀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 “让你走你怎么不走，小气鬼……这下我们都要死在这里了，对不起……本来答应你要保护你的……” 便闭上了眼睛，没了知觉。 穷奇只觉着脑中嗡嗡的响，胸中有一团火似乎要烧出喉咙。 他把陈默慢慢的放在一边，擦掉了她嘴上的血，当时的感觉果然没有错，她不说话的时候真的还算是美女。只可惜脸色太白，他还是喜欢有血色的脸蛋和嘴唇。 所以把她弄成这样的就得死！ 水中的水蛟突然惊慌起来原来它想吃的人现在眼睛泛着黄绿色的光，牙齿也变得尖长，冒出了唇外，浑身散发着强大的妖气，感觉靠近他就会被撕裂。最可怕的是它根本就感知不到他的道行有多深。这证明他们的修为根本不是云泥之别，而且眼前这个人是云，自己是泥！ “你。。你到底是什么来路？” “可惜你没有机会知道了。”穷奇淡淡的回答，身后是一片血湖，还有一段段分尸的水蛟浮在水面上。 穷奇抱起一边的陈默，施了个法术让干将莫邪和包浮在空中跟着他走。 “天地四凶，不除不显伦常正气，凡我子孙必以此为训，不得废忘！” …… “那么多妖怪，为什么你们就盯着我？何况又不是我的对手。” “因为你是四凶之一，背信弃义，危害人间。” “那我不坐实这个名头，岂不是对不起这几个字?” …… “娘，那个漂亮哥哥给了我这个。” “快丢掉！那是穷奇，他是个很坏又很厉害的大妖怪。我们小妖不要和他扯上关系，快跟娘走。” …… “小气鬼脾气是有些古怪，但是人还是很不错的，在外面的名声也不能说明什么，也许是人家以讹传讹呢。” …… “小气鬼，这深山老林的，你长这么好看很容易被妖怪盯上的。不如和我一起走吧，我是除妖师，我会保护你的。” …… “小气鬼，你赶快拿着我的行李和莫邪去昆仑山护剑山庄找我爷爷，他看到莫邪和我的衣服就应该明白。让他来接应我，我和干将在这边挡住它。” …… “让你走你怎么不走，小气鬼.这下我们都要死在这里了，对不起……本来答应你要保护你的……” 穷奇抱着陈默的臂膀紧了紧，“放心吧，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第18章 相处 - 妖怪同盟 - 叶生迟 穷奇不一会儿又找了一处水源，发现了几只水獭妖，让他们在离湖不远的地方建了个房子。 他把陈默放床上，先替她逼出了还残留在身体的水蛟的妖力。然后运气替她查看了伤势，她被攻击时身体周围还张着结界，所以尽管五脏六腑俱损，但是也没到致命的程度。她要是妖怪的话只要注一点修为给她，马上就会活蹦乱跳了，但是她是个人类，修为对现在的她反而有害无利，这次出门也没有带什么奇丹异果，只能通过帮她调气养着，让她自己慢慢恢复。 接下来这三天，穷奇每天给陈默每隔3小时调气一次，定时给她喂食。第二天开始每次调气完看见陈默还闭着眼睛，就后悔一次，之前毕方送他的果子没有带一点出来。 第四天，穷奇从外面采食回来，却听见陈默在床上说话：“爷爷别担心，默默会继承陈家。还有以后的默默的孩子也会继承陈家……”过了会儿又说“妈妈，妈妈，你不要丢下我，我已经没有爸爸，不能再没有你了……”然后竟然哭了起来。 穷奇丢了手中的果子，到床边抱起陈默，拍着她的背“哦哦，不哭，不哭……”穷奇也被自己吓了一跳，自己的声音太过温柔，大概有几万年没有听过自己有这样的语调了。 “小气鬼？……” 她醒了？穷奇一看，果然醒了，眼泪还挂在脸上呢。 “我们是死了还是活着？”她捏了捏穷奇的脸，恩，手感还是很好，小气鬼的表情也很到位，“我们还活着！耶！我们还活着！” 穷奇不知是因为她醒了的好消息而高兴，还是被她的情绪所感染而高兴。心情轻松了很多。 “可是为什么？我后来什么都不知道了，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穷奇突然很不想让她知道自己是妖怪。 于是开始编了一个很蹩脚的借口：“你晕过去以后正好有个高人把水蛟打败了，我们就逃出来了。”那个高人就是自己。 “那高人呢？” “高人交了我给你运气疗伤的方法后就走了，他似乎有点急事。” “哦……”陈默想了一阵子，“幸好幸好，看来我的好运气还没用完。”看着穷奇道：“小气鬼肯定吓坏了吧，真不好意思，你活这么久也没见过妖怪，我从出生到现在就见过很多各种各样的，可能自己做这行就比较招妖怪，连累你了。这样吧，我也好的差不多了，接下来我们就分开走。我把干将给你防身，等你到昆仑山的家的时侯你再送到我家来，这样也许还会安全点。” 这个傻姑娘还在担心别人哪。 穷奇故意说道，“我才不要，这万一遇上妖怪，我有干将也没用啊，既然这里有妖怪，我还是等你伤好了，一起走比较安全。” 普通人第一次见妖怪，这种心理陈默还是很理解的。而且自己的降妖实力被认可，陈默心里一阵得意。 她拍拍穷奇的肩膀：“放心吧，下次一定好好保护你。” 穷奇笑：“恩，我相信你。” 陈默：被人信赖的感觉真好啊~ “对了，小气鬼，你叫什么名字呀，我不能总叫你小气鬼吧。” “我叫穷。子奇。”除妖师大概都知道穷奇的名字。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名字代替，只好临时加了个子字，希望不要暴露。 “穷子奇？好奇怪的名字。什么穷啊？”穷奇松了口气，果然是自己担心太多。 “贫穷的穷。” “这么惨还有人姓平穷的穷的？” 你还好意思嫌人家的名字？你自己叫陈默，还这么爱说话。 不过这样的她也好过她一动不动躺在床上好。 “穷子奇，我饿了。” “我摘了果子，你尝尝看。”穷奇拿过自己刚刚从外面摘回来的果子送到陈默面前。 陈默接过果子，定定地看着穷奇。 穷奇被看得不自在，“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我怎么觉得你变得有点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了？” “恩，我也说不上来，可能是感觉你变得没那么小气了。” 穷奇有点哭笑不得，她分别小气的界限到底在哪里？给不给吃的？ 陈默一口咬上手里的果子，嘴里呜呜地说：“这几天你照顾我也挺辛苦的，等我吃完我给你抓鱼吃。” 还抓鱼？你还真是吓不怕呀。 陈默看到穷奇脸上变化的表情，以为他对水蛟的事情还心有余悸，便安慰道：“你不用怕，一般一块水域里只有一个大妖怪，既然那个水妖被高人收走了，这里的水里应该不会有那样的妖怪。要有也是一些小妖，那我还是可以应付的来的。” 这话说的不假。一山不容虎的道理在这里也还是适用的，法力强大的妖怪会有自己的领域，其他的小妖也不敢贸然冒犯。可惜那个水蛟在这一块还实在称不上什么任务，连小白兔急起来都能赢它。 “算了吧，高人说你要好好休息，你要吃鱼的话，我抓回来烤给你吃。” “小气鬼，你这算是报恩吗？” 穷奇无奈的撇了她一眼，“你还是闭上嘴等着吃吧。” …… 又过了三天，陈默算是好的七七八八，便吵嚷着要上路。 “你这么着急回去是家里有急事吗？”穷奇问正在绑行李的陈默。 “我要回去把干将莫邪交给爷爷，然后把火精带回新北还给烛九阴。这样我家就安全了。” “烛九阴？”他怎么到了新北市？听说他丢了火精，怎么会跑到陈默家的？ 陈默见穷奇若有所思的样子，想着还是不要把烛九阴是妖怪的事告诉他，他刚刚受到水怪的惊吓还没缓过神呢。 “恩……烛九阴是一个别扭的但人不坏的人，我们家和他有些因缘，这次我去就是给他送东西去的。” 别扭？穷奇仿佛看见了烛九阴的表情，不由的有点想发笑。这个比喻很恰当啊。 “告诉你个小秘密，这次回去再去新北，我短时间内不打算回家了，和他们在一起，我觉得更能修炼我的除妖师的本领。等我学成，我就回去继承我家，让爷爷可以退休。” “他们？” “恩，还有烛九阴的朋友，吴念和毕方他们。” 毕方怎么也跑到新北了？吴念又是谁没听过呀。穷奇突然想起陈默啃他脖子时的那句话，“吴念，你做的这个鸡腿怎么没有味道呀。不好吃……”心里突然有点不是滋味，“吴念是谁啊？” “吴念是他们那群人中最正常的，最重要的是他做的东西很好吃!” 听到陈默这么夸赞这个叫吴念的，穷奇不禁起了去新北看看的念头。 也许陈默说的对，自己是有一些变了。 第19章 半路遇上说媒的 - 妖怪同盟 - 叶生迟 经不住陈默的说动，穷奇还是跟着上路了。这次吸取上次的教训，带足了干粮，自己背了部分，穷奇还背了一大包。 “我说穷子奇，你家住昆仑山什么地方呀？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你？” “恩。。昆仑山脉很多，我家住昆仑主峰的顶上。平时也不太出门。”出门被你发现还不遭了？ “那你回家不是很麻烦？还要爬那么高的山？怪不得你不太出门，要是我住那么高，我也不爱往外跑了。我家住在山脚，所以很容易就溜出来啦。，你。。”陈默还想说些什么却隐约感觉到不远处有人的对话，看看穷奇，发现他早就注意到了，正在示意自己不要理会，继续赶路。 开玩笑，这种事情为什么要错过？过去听听再说。 见自己拦不住陈默，就只好跟着一起过去。 陈默和穷奇找了一处草丛蹲下。 这是两个打扮随意的年轻人，上身灰色宽松套头衫，下身类似于黑色运动裤，但是裤脚有些破损，乍一看像古代农民装，仔细看如果加顶帽子，还有点现代嘻哈风。有点不伦不类。 他们坐在地上表情苦恼，似乎有什么烦心事。 穷奇一眼看出这是两只刺猬精。大概500年。不足为惧，也就随着陈默去了。 刺猬一：“老大这是第几次被拒绝了？” 刺猬二叹了口气：“第七次了，关键每次被拒绝就伤心欲绝一次，这次都把自己关在家里半个月了，还没从情伤里走出来。” 刺猬一：“哎，你见过那个姑娘没？是不是长得特别美，才把老大迷成这样？” 刺猬二：“我没见过呀，但是做饭的邱大婶出去采买的时候撞见过老大被拒绝的现场，据说那个惨烈啊，听邱大婶说，也没到是有点姿色，但也没到倾国倾城的地步。” 刺猬一：“那也难怪，你看我们那一圈的女的不是邱大婶那级别的就是要发展成邱大婶的，老大难得遇见有点姿色的，难怪把持不住，屡败屡战，可惜最后都是屡战屡败。” 刺猬二：“哎呀，我实在看不下去了，你说我们怎么才能帮到老大？” 刺猬一：“既然这问题的根源是一叶遮木不见青山，我们找一个比那姑娘更加漂亮的，和老大朝夕相处，日久生情不就行了？” 刺猬二：“可是我们连那姑娘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怎么找一个比她还漂亮的？” 刺猬一作思考状：“这倒也是，那我们就找个漂亮的。” 刺猬二：“你在这儿活了这么久，知道什么漂亮姑娘么？推荐一下。” 刺猬一：“你蠢啊，要见过我至于现在单身吗？” 刺猬二：“……” 哗哗哗――刺猬一二朝声源处看来。 陈默听得起劲，想靠近一点，结果脚一动，发出了响声。知道被发现，只好站起来。偷听人家讲话，是她不对在先。 “漂亮姑娘！”刺猬一二，一起站起来指向陈默，表情也跟发现新大陆一样。 陈默还一头雾水，穷奇这是也从后面走出来。 刺猬一二明显忽略了穷奇的存在，刺猬一突然一脸讨好，向陈默凑过脸来，“姑娘今年多大，有没有男朋友？结婚没有啊？家是这块哪儿的呀？” 陈默乖乖的答：“今年17，没有男友也没有结婚，家不在这里，家在昆仑。” 听到陈默说没男友，没结婚，穷奇惊讶自己竟然有些高兴。 刺猬一：“家在昆仑啊，”转过脸，似乎在和刺猬二商量，“昆仑是远点，但是还可以接受，听说那边都有仙气的，你看那边来的人，这样貌，这身段~” 刺猬二显得很激动：“姑娘有没有听说过这一块有一个风度翩翩，才华横溢，绝世好男人――秦朗？” 陈默摇摇头。 刺猬二继续口水横飞：“没听说没关系，你见过就马上就能感受到，姑娘你现在单身，有没有意愿结交一下呀？”说完朝陈默挤挤眼睛。 穷奇听不下去了，拉过身边的陈默，让她离那两只媒婆刺猬远点，“她没兴趣！” 刺猬二一听，人家姑娘还没表态，这一个人乱打岔什么，长得帅了不起啊，长得帅就可以阻止别人追求幸福啊，这可是他们老大的幸福！他最讨厌这种长得帅还自以为是的人，一脚跨到穷奇面前，点着他的胸口故作彪悍，其实架势有点泼妇骂街的架势：“你什么人啊，我和你说话了吗？给你介绍对象了吗？人家姑娘没说话，你插什么嘴！人家姑娘说了没男朋友，你人家什么人啊，你管的也太宽了吧。” 他可不可以把这只刺猬的头给扭下来。 陈默看到穷奇五颜六色的脸色，连忙把刺猬二拉到一边，“其实我赶着回家，你们老大还是不见了。”说完就要拖着沉着脸的穷奇离开。 刺猬一二对看了一眼，一齐扑向了陈默脚下，抱住了陈默的大腿，那个声泪俱下，“姑娘，你不要走啊，实不相瞒，我们老大被情所伤，已经半月不吃不喝不出门了，还不知道这还要等多久。我们想估计他就是见的姑娘少了不知道外面还有更好的，我们也不是要你一定要和我们老大在一起，你去见见他，让他看看还有好姑娘在就行，要是你行行好，劝劝他就更好了……” 看刺猬一二那么可怜，陈默也有些不忍心。 穷奇看到陈默脚边的二人，冷道：“别理他们。” “哇――姑娘，你帮帮忙吧……” 陈默看看穷奇：“我还是帮帮他们吧。”穷奇偏过头，不理。 陈对刺猬一二：“起来吧，带我去看看你们老大。” 刺猬一二立刻屁颠屁颠站起来，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完全没有了刚刚伤心欲绝的痕迹。 刺猬一二走在前面，陈默和穷奇走在后面。 刺猬二小声对刺猬一说：“姑娘17就修成人型了，这也太夸张了吧。” 刺猬一打了一下刺猬二的头：“那当然是指外表的年龄啊，有哪个姑娘会说自己的真实年龄的？说你笨，你还真蠢！” 第20章 大灰狼爱上小白兔 - 妖怪同盟 - 叶生迟 走了约半个小时，就看到前方树林里一栋中国的古代建筑。果然养了一大家子人的房子就是不一样。确实有些设计感，颇有别具一格的风味。 刺猬一二把陈默和穷奇引到他们老大的房间。一路上也遇到一些人，看到两张陌生的脸，议论着走开了，还有一些女的似乎约好了一样，看到穷奇就一个动作，捂脸奔走。 不一会儿便到了目的地，这是一间简单的屋子。房门外还有没有动的饭菜。 刺猬一清了清喉咙，深吸一口气喊道：“老大，老大，快开门呐！有个漂亮姑娘哭着喊着要见你~” 陈默心里咯噔一下，咱们之前可不是这样说的啊~ 里面传来声音：“你们不要骗我了，不会有漂亮姑娘来找我的，而且除了小雅，我谁都不要！” 小雅？不会是我认识的那个小雅吧？陈默心里想。于是敲门问道：“你说的是离这儿三小时路程，脸圆圆的很可爱的小雅吗？” 里面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突然门被打开了，露出一张胡子拉碴的脸，那张脸上露出狐疑加兴奋的神情：“你认识小雅？” 刺猬一得意的看看刺猬二：看我找的人对吧，你看立刻就有效果，我们很快要吃喜酒喽！ 陈默答：“恩，认识。” 胡子脸激动的把门全打开，一把握住陈默的手：“小雅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又对刺猬二说：“让邱大婶去准备点好菜，今天我们要欢迎贵客！” 刺猬二答应后一溜烟就跑了。 穷奇的目光却一直放不开胡子脸抓着陈默的手，终于忍不住道：“你可以放手了吧。” 胡子脸这才意识到，看着穷奇的反应似乎明白了什么。哈哈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一时太激动，这样吧，我去梳洗一下，你们就跟着阿黄去大堂等一下。过一会儿开饭。” 穷奇和陈默喝了一杯茶后，在后院里逛了逛就看见一些女的陆陆续续到大堂布菜去了，等他们走去大堂，菜已经快要布好。胡子脸也梳洗完风风火火的走出来了。 胡子脸没了胡子，五官还是很清晰的，就是组合起来有点凶，加上皮肤黑黑的，估计一开始人家姑娘是吓到了，陈默默默地想。 胡子脸笑盈盈地坐在了陈默和穷奇对面，“来来来，吃吃吃，这都是邱大婶的拿手好菜，不要客气，赶快尝尝。” 陈默尝了一口，说：“太好吃了！”连忙又塞了一口菜在嘴里。 穷奇觉得陈默现在的笑脸很刺眼，别过脸去不看她。 胡子脸看看到穷奇的反应，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却也没有说话，对陈默说：“你是怎么认识小雅的呀。” 陈默嘴里还塞着食物，一手指着穷奇，一边支支吾吾的说：“其实小雅是他的朋友，然后我也认识了。来的时候我们还在她家住过几天。” 胡子脸“哦”的一声看向穷奇，穷奇撇了他一眼没有理他。 陈默问道：“你是怎么认识小雅的？怎么就爱得这么深了呢？” 胡子脸感慨，立刻陷入了自己的回忆中，一脸陶醉状：“那是一个秋高气爽的早上，丛林中的花草树木还没有完全凋谢，我独自一人在林中散步，然后我就遇见了她，她跨着一个小篮子，嘴里哼着歌。一蹦一跳的在我身边走过。。” “然后呢？”陈默问道。 胡子脸一脸鄙视，“还有什么然后，这都不明白么？然后我就爱上了，决定以后一定要把她取回来当老婆。” “哈？难道是一见钟情？” 胡子脸摆出一副路子可教的表情，“她是我见过最天真可爱的女孩子，我这辈子不可能再遇到第二个。”说完又朝陈默钩钩眼，“介绍介绍认识呗，我们要是有共同的朋友，也许她就会容易接受我一点。” 陈默有点受不了他夸张的表情，只好说：“可是我和小雅也不是太熟，而且听说你已经被拒绝了7次了，说明小雅也不是很喜欢你，你知道感情这东西，重要的是两情相悦，强扭的瓜不甜，你这又是何苦呢？” 穷奇惊讶的看向陈默，这一点都不像她能说出的话。 陈默看出了穷奇的疑惑，得意的伏在他耳边说：“我在新北的时候和烛九阴一起看过很多泡沫剧……” 烛九阴会看泡沫剧？他实在难以想象那个烛九阴会安静得坐在电视机钱，看男男女女爱来来去的片子。 陈默以为他不相信：“放心吧，他这点问题我还是搞得定的。” 一边听了陈默话的胡子脸仿佛受到了侮辱一般，“谁说是强扭的瓜了？我们是一颗藤上的两颗瓜！谁说她不喜欢我了？只要我坚持肯定有一天她会喜欢我！” 陈默无奈，此人执念太深，“那你到底做了什么被拒绝了7次啊。” 胡子脸两眼发光，坚定的吐出两个字：“表白。” 陈默一手捂脸，有气无力的问：“那你平时有没有送什么东西给她，让她明白你喜欢她？” 胡子脸依然坚定的咬字：“有！” “什么？” “花，每天都送。”胡子脸骄傲的仰头。 “那她什么反应？” “她害羞的还给我了。但是我会继续，总有一天她会放下娇羞接受我的~” 陈默想想都不是这样的。 “送东西要送她喜欢的，而不是送自己认为她喜欢的，懂吗？” “那你知道她喜欢什么吗？” 陈默想了想，“你下次试试胡萝卜。” 胡子脸如领圣旨，拿着酒杯站起来，“我敬军师一杯。” 陈默也拿着酒杯站起来，和他碰了一杯，象征的喝了一口。 酒足饭饱之后，胡子脸对陈默说，“陈妹妹，你先和小翠去休息，我再和你的朋友聊一聊。” 陈默看看穷奇，发现他还沉着脸，用手拱拱他，示意他友好点，便和后来进来的姑娘一起出去了。 等陈默出了门，确定他走远了，胡子脸哈哈笑道：“兄弟，同是天涯沦落人，我们今晚好好畅饮一顿！” 穷奇哼了一声，“谁跟你同是天涯沦落人了？不要随便乱用你不懂的古诗。” 胡子脸摇摇头，“难道你不是喜欢陈妹妹？我这个情场老手一看就看出来了。”胡子脸又喝了一杯，继续说到：“可惜啊，人家陈妹妹没有这个意思啊，啧啧。哎呀，那这样可就算是暗恋了，”胡子脸又陷入了回忆中，“想我当年也有个暗恋对象，可惜最后她爱上了别人，那时候那个感觉啊。。” 突然一道妖力做的利器从胡子脸的耳旁穿过，带出意思血迹，阻止了胡子脸的话。 “哎呀，说中了，恼羞成怒了。” 胡子脸擦了一下伤口，眼里没有了刚刚的戏谑多了一丝认真：“你可要想清楚了，你是妖兽她是人类。你们不是同类，而且人类撑死不过百来岁的寿命，你们之间可不会长久。” 穷奇幽幽地放下手中的杯子，“还轮不上你说我，还是担心你自己吧，你这可是大灰狼爱上小白兔。” 胡子脸灰心的低下了头，泄气地趴在了桌上：“为什么我是只狼~” “我是小雅，我也不会答应你的。”穷奇继续火上加油，“而且据我对那只兔子的了解，她择夫一直有三个条件。” 胡子脸立刻从桌子上起来，用期待的眼神看着穷奇。 穷奇慢慢的喝了口酒，看着胡子脸，慢慢地开口道：“第一，脸白。” 胡子脸露出纠结的神情。 “第二，男兔子。” 胡子脸脸上的表情由纠结转向绝望。 “第三，不能比她小。” 胡子脸仰天长啸：“oh，no!” 胡子脸杀气腾腾地对穷奇说：“你是看出来我8000岁，才故意这么说的吧。” 穷奇表示很无辜，“在那只母兔子还在小兔子的时候，她的梦想就是找一只成熟稳重的白兔子。这可不是我编的。” 穷奇定定地看着胡子脸，“我可以负责任的对你说，你，一，点，希，望，都，没，有。” 穷奇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插在胡子脸心上，“求求你，不要再说话了~” 第21章 离开 - 妖怪同盟 - 叶生迟 离开饭桌，穷奇和一个小妖回房间休息，脑中却思考着胡子脸的话，我真的喜欢上了小丫头？又逐一分析了自认识以来的种种场景。最后不得不承认自己对小丫头真是有好感。应该还谈不上胡子脸说的那种程度。脑中正想着，耳边却传来了陈默的声音，完了，难道真的中毒太深，连走路都出现她的声音？ 穷奇，让小妖先回去，自己随着声音寻过去。 他看见陈默一个人坐在房间的院子里，身上披了件毯子，仿佛是对着月亮说话。 “胡子脸和小雅最后会不会在一起呢？感觉胡子脸是认真的呀，帮一帮他应该也不害到小雅吧，要是以后他们能在一起，我还要找小气鬼一起过来看他们，到时候一定很开心。”一会儿她的脸上又忧愁起来，“可是，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什么时候能成为一个优秀的除妖师，我知道上次遇到的那个水怪，也不是很厉害的妖怪，小时候我看到过爷爷打败过很多比那要厉害很多的妖怪。可是爷爷都说那还不是厉害的。我有点没有信心……” 穷奇又听到她讲那天水怪的事，想到她信誓旦旦说以后交给她的样子，原来她心里也是明白的，也是害怕的。 又听说她说到除妖的事情，眉头揪了起来。 “那你就不能不提除妖的事吗？”穷奇不再听她的自言自语，走到月光下，对陈默说。 陈默抬头看见月光下的穷奇，好看的有点不像人类，只是皱着眉，看起来有点不开心的样子。 陈默撇过脸，“你干嘛偷听别人讲话。” 穷奇道：“这只是你的自言自语，我并没有故意偷听。” 陈默一下子被堵的说不出话，只好说：“那我没有话说了，回去了。” 穷奇抓住转身离开的陈默的手腕，陈默回过头看见脸上撒着月光的穷奇，对温柔得对她说：“以后有话，不要对着月亮讲，可以跟我说，这样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听了吧。” 心似乎多跳了两拍。 …… 第二天。 胡子脸硬是把陈默从床上拉起来。激动着讲着今天和小雅见面时的情况。 “恩恩，不要摇，我听着呢。”陈默睡眼惺忪。 “今天我照你说的送了胡萝卜，你知道发生什么了吗？” “她接受你了？” 胡子脸摆出一副你还很天真的表情，郑重的说道：“她多看了我5分钟。” “哦哦。”倒下继续睡。 第三天。 胡子脸一把夺过正在漱口的陈默的漱口杯。 “你知道今天怎么了吗？” 陈默嘴里含着漱口水，含糊得问了句。 “她和我说了一句话。” 胡子脸静静得等待陈默开口问她。陈默没办法又哼哼了两声。 胡子脸终于开口：“她说，从哪儿挖的？五个字！” 陈默“……” 半个月后，胡子脸终于和小雅可以正常交谈。才愿意放陈默和穷奇走。走前还千叮咛万嘱咐事情办完以后要回来看看他，那时候也许就是小雅和他一起迎接他们了。 穷奇冷眼看了一下胡子脸，拉着陈默就走。陈默道别的声音飘在空中：“胡子脸，再见啦！” 胡子脸摸摸自己的眼，半天没反应过来，之后才突然顿悟：“真是第一印象害死人呐~”随后又满心欢喜地去做第二天见小雅的准备了 路上穷奇听着陈默从她们家门前的小草说到自己收养的小白狗。竟然有一种要是和她一起分享这种生活多好的感觉，然后又想起了胡子脸那天对他说的话。 “你可要想清楚了，你是妖兽她是人类。你们不是同类，而且人类撑死不过百来岁的寿命，你们之间可不会长久。” 第22章 表白 - 妖怪同盟 - 叶生迟 两个人的路程果然好走很多，很快便到了昆仑，陈默执意要请穷奇去她家坐一坐。 陈默的家很有古代武侠小说里的味道，里面穿梭的人也是古代现代混搭，很有一种走进拍摄现场的感觉。 见到陈默的人不是会说声“小姐回来了”就会说声“默默”回来了。 陈默和他们一一打完招呼，就朝建筑的主殿跑去。 那应该就是她爷爷所在的地方。穷奇想，也更上了陈默的脚步。 还没到主殿门口，就听到一阵铃声。 然后就有一个人影飞了出来，大叫：“妖兽！竟敢直接跑来送死。” “爷爷!” 人影并没有因为陈默的声音而停留。直接朝穷奇攻去。 穷奇早就看穿来人剑路，轻松过了几招，终于停下呈相持状态。 陈默跑到老人面前，抓住老人的手：“爷爷，你做什么？他是我朋友！” “丫头，说你涉世未深你还不承认，这人还未近身，镇妖铃就震耳欲裂了，他是个妖兽，而且还是个来头大的。” 陈默吃惊的看向穷奇：“穷子奇，你不是对不对，你快告诉我爷爷是误会。” 陈爷爷楞了一下，“穷……子……奇，难道是穷。。奇？” 穷奇见陈爷爷的反应，心一下子冷了，料想他之后的话不会是什么好话，便答应道，“是那又怎样？” 陈爷爷对陈默催促道：“丫头，赶快通知其他去门外布好阵法，凶兽来袭，全门戒备！” 陈默不知道爷爷怎么这么突然，就觉得问题的根源还是在穷奇是不是妖兽这一点上。于是一边还抓着爷爷的手，一边转头问穷奇：“小气鬼，你真的是妖怪？” 穷奇看着陈默的眼睛流露出期待他否定回答的神情，心不知怎么就疼了一下。 他看着她，定定地回答，“我是妖兽！”不过是一样的人。 陈爷爷道：“丫头听见了吗？还不快去！”说完就开始念动咒语。 陈默一听就知，这是封印火精的咒语。 陈爷爷当然知道对于穷奇这样的神兽级别，靠他是不可能有胜算的，但是如果只是单单封印的话，还是有可能的。 陈默着急的对穷奇大喊，“小气鬼！是封印！” 穷奇听了，倒是心里稍稍惊讶了一下，这个老头子倒是很聪明，做出要和他生死搏斗的样子，其实却把所有的砝码都压在封印上。果然不可小觑。但现在他知道是封印，想要成功却也是再无可能。 陈爷爷停止念咒语，计划暴露，气急败坏的对陈默说：“丫头，你知道你做什么吗？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爷爷，我不管他是不是妖怪，我只知道他对我很好，不是坏人！就算他是妖怪，他也是没有害过人的好妖怪。” 穷奇感到心里有什么在融化。 “没有害人？天下四凶之一会没有害人？你倒是可以问问他。” 穷奇突然很不想陈默回头看着他的眼睛问他有没有害过人。这说不清的岁月里，他杀过吞过很多人，尤其要数他们除妖师。要是当时知道自己会喜欢上一个除妖师小姑娘，他放过一些当时来害他的人，结局会不会不一样呢？ 陈默没有回头。却看见她肩膀的抖动，说话的声音带着哭腔。 “我不问，就算有也一定有理由，人也有好人坏人之分，为什么妖就没有好妖坏妖之分呢？就算他以前是个坏妖，只要他现在和以后不伤害我的朋友，不伤害爷爷，对我好。他就还是我认识的小气鬼。” 穷奇静静得看着陈默的抖动的背影。像一只风中飘荡的蝴蝶。 “爷爷，你不要伤害他，我保证他不会伤害我们山庄的人，以后也不会踏入我们山庄。” 陈爷爷沉思片刻。总觉得这幕有些似曾相识，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 “丫头你不会……”因为隔着年龄和性别，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和孙女讨论过感情的事情，突然问总觉得有些别扭，于是陈爷爷组织了一下语言重新问：“丫头，你为什么这么维护一个外人？” 不一会儿传来陈默断断续续的声音：“我不知道，爷爷，我只知道当你要和穷奇要打架的时候，明知道他不会败，可我依然不想他出手，怕他会受伤，当别人说他不好的时候，我会千方百计的为他找理由，说服别人也说服自己，觉得只要不触犯自己的底线我就可以一直原谅他。我每天都有很多话想和他说，不想有一天就找不到他……我……爷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维护他。。” 身后的穷奇听着陈默的话，明明不是情话，却让他脸上的温度有些上升，他这算是被表白了吗？ 陈爷爷长叹一声，丫头这是恋爱了呀。恋上谁不好，偏偏……哎……突然自己的脑海中又闪现出很多年前自己妹妹对他说的话：“哥，你是不会明白的，感情的事，遇上了对的人，再辛苦，坚持也是幸福，遇上了错的人，就是不断降低你所有底线的过程。最后什么底线都没了，却还想为那个人找理由。” 丫头这是对的人还是错的人呐。 正在众人各有所思的时候，两把剑从陈默的背后冒出来，自己挣开了剑鞘。从其中一个剑上发出女人的声音：“陈老头，你就别管了，什么年代了，年轻人的事情要交给年轻人自己办，你就别掺和了。” “干将莫邪！”陈默见他们两把剑终于说话，陈默有些惊讶，本来还以为它们再也不会出声了。 陈爷爷听到陈默喊干将莫邪，就有些激动，当时陈默偷偷拿着藏雪去找烛九阴，他看就立即派人去了解了她的行踪，知道她已找到烛九阴，看陈默长期未归，了解孙女的性子，也猜到她应该把藏月交给了烛九阴。但是万万没想到最后还带回干将莫邪两把好剑，这下他们山庄又有镇庄之宝了。压下这些想法，思绪又回到了陈默的感情事件。 “虽然话是这么说，我也还是不放心呢，万一只是我丫头……”孙女还没完全开窍，自己本来就不赞同，所以也不想说的太明白以免点醒了她。 “放心吧，穷奇我们虽之前不认识，但也算知道不少他的事，他们从认识到现在我们一直都看在眼里，他和你丫头的感觉是一样的，你担心的事不会发生。我们你还信不过？”这次是干将的声音。 啊？穷奇也喜欢丫头？这倒是他没有想到的，有了干将莫邪的保证，加上穷奇也喜欢孙女，陈爷爷稍微放心的一点，虽然他还一下子接受不了穷奇是个好妖这个概念，但是有了这层关系，穷奇至少不会伤害孙女倒是真的。 听到干将说到自己的感觉和陈默一样，他倒是想起来了，他和胡子脸喝酒的时候，陈默走的早，把干将莫邪丢在大厅，那时的话应该都被他俩听去了。看来以后说话要小心点了啊。隔墙有剑啊。 第23章 夜话 - 妖怪同盟 - 叶生迟 陈爷爷长叹一声：“罢了，年轻人的事我也管不动了。任由他们发展了。” 陈默听爷爷松口，回过头去，看穷奇，想告诉他没事了。却在刚刚回头时一头栽进了一个怀抱。 穷奇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哭的满脸是泪，就不要笑了，丑死了。” 本来的那一点点放松全没了，陈默刚想发作，又听见头顶的声音说：“表白这种事以后悄悄找我说就好，不要在大庭广众之下的，也不嫌害羞。” 陈默伸出埋在怀里的头：“什么表白？” “你刚刚那段话的缩语就是，我喜欢穷奇，所以我维护他。” 陈爷爷在旁咳嗽，提醒穷奇，他只是稍微松口的一下下，不要点醒我那迟钝孙女。 可惜没人理他。干将和莫邪在半空看戏。 “是吗？我怎么没有发现？” “我还有别的方法证明你喜欢我。” 陈默疑惑地看着穷奇：“什么办法？” 穷奇指指自己的嘴角：“你亲亲我这儿，要是心跳加速，就是你喜欢我，要是没有感觉，就是你不喜欢我。” 可耻，太可耻了，陈爷爷在一旁咳得脸通红，感觉一颗肺都咳要出来了。 陈默想了想踮起了脚尖。 眼前的脸越来越大，最后只看见他眼中自己的影子。全世界的声音都没了，只剩下自己紊乱的呼吸声和打鼓一般的心跳。原来这就是喜欢的声音。 “穷奇，我喜欢你。” “笨蛋，都说不要大家面表白了。”感觉到一个吻落到嘴边，和低喃的爱语，穷奇手扶住对方的肩膀，回吻回去。 “哎呀呀，都几千年了，都没看到这种场景了，现在的爱情就是比我们那时候浪漫呀。”上空的干将说。 “是啊，时代不一样了，我们那时候当众牵牵手就不得了了，你看他们。。这发展速度，说不定很快就会有小穷奇和小陈默了。”莫邪接着说道。 一旁的陈爷爷终于受不了了打断了干将莫邪的谈话大喊一声：“你们两个快给我分开！” …… 晚上。 “默丫头~默丫头~” 陈默打开门，看见爷爷穿着打太极的衣服笑盈盈地站在门口。爷爷一直有晚锻炼的习惯。 “爷爷，你怎么现在来了？什么事啊。你锻炼完了吗？” “丫头啊，我很久没见你了，怪想你的，你小时候喜欢睡前听故事，爷爷正好有好故事可以讲给你。” 以前是喜欢缠着爷爷讲故事给自己听，因为他总是有很多除妖的故事。但是后来爷爷总是几句话就讲完，很没有代入感，就渐渐地不缠着他讲了，今天怎么又想起来这个事情了？陈默虽然有疑惑，但还是让爷爷进来了，“爷爷你要讲个什么故事啊？” 陈爷爷坐到陈默的床边，清了清喉咙，看到陈默还傻站在一边。赶紧拉过来，和自己坐在一起。 “我今天要讲的故事的名字叫白蛇传，讲的是一只千年蛇妖和人类相爱的故事。” 陈默来了兴致，催促着爷爷快讲。 陈爷爷拍拍陈默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从前有个千年蛇妖叫白素贞，为了报答在她还是小蛇的时候一个书童的救命之恩，于是在她修行千年后，带着自己的妹妹小青，来到人间找到了那个人的投胎转世，许仙。她创造了很多看似的机缘巧合，最后终于和许仙在一起，嫁给了他，两人在许仙的老家开了一家药铺治病救人。白素贞利用自己的修行暗中帮许仙救了很多人。但是许仙一直不知道自己的娘子是一条千年大蟒蛇，有一天端午节一个收妖的和尚法海发现了这个秘密，告诉了许仙，许仙不相信，和尚就要许仙给她娘子喝雄黄酒，这样蛇妖就会显原形了。如果是蛇妖就帮他把它收了，许仙就照和尚说的做了。” “然后呢，然后呢？”爷爷难得说故事说这么长。 陈爷爷看到陈默的反应很满意，决定给个最后一击。 “然后许仙看到白素贞的原形，被吓晕过去，躲在门后的和尚，就出来把白素贞收了，生生世世镇压在雷锋塔下。” 陈默一脸失望，“怎么这样啊。” 陈爷爷觉得达到了效果，凑到陈默面前问道，“丫头，你从这个故事里，有没有悟道什么道理呀？” 陈默抬起头：“许仙不应该怕白素贞，更不应该让白素贞被收走，这样的人不值得白素贞爱，妖的感情也是感情，怎么能辜负呢？” 陈爷爷眨眨眼，这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呀，赶紧又问，“你不觉得人类许仙和蛇妖白素贞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在一起吗？” 陈默愤愤说：“他们两个当然不应该在一起。” 陈爷爷很兴奋，终于把孙女引上正途了，谁知陈默又说了句，“许仙这样的根本不配白素贞，我不能这么对穷奇，以后不管看到穷奇的原形有多凶多丑，我都不能害怕！” 陈爷爷绝望地搭拢着肩。 “爷爷，你怎么了？” 陈爷爷叹了口气，良就才开口说话，“丫头，你以后不要再把当除妖师挂在嘴边了。” “为什么呀，爷爷。我以后还要继承陈家，不做除妖师怎么能行？” 陈爷爷语重心长的说，“我们陈家坚持的了几千年守护藏月，古时候作为除妖世家也曾经风光过，但是你看看现在，我们庄上很多人其实都已经在外界有了家庭，做起了生意，不离开只是顾及昔日的情谊，和你一样大的年轻人，整个护剑山庄不出十个，等我西去，顾及情分的人肯定都会离去，你就算继承了陈家，也只是一个空壳。” 陈默听了爷爷“西去”和“陈家变成空壳”的话，心里说不出的酸楚，眼眶又湿了一圈。 陈爷爷又道，“你从小先后没了父母，又没有什么玩伴，只能陪着我这个老头子，而我要一直呆在这里，也没有办法带你出去转转，心里一直很愧疚。” “爷爷，不要这么说，我和你在一起很开心……” 陈爷爷抹去陈默的眼泪继续说道，“你现在和穷奇一起，爷爷不知道是好是坏，你想要和穷奇在一起，我不反对了，但是你们必须去新北和烛九阴在一起，他们同为神兽，万一穷奇起了坏心，他也能及时阻止，或者你们以后不在一起了，他也能替我照顾你一辈子，这是烛九阴欠我们陈家的，这么点要求他应该会答应。” “那爷爷和我们一起去。” 陈爷爷摸了摸陈默的头，“傻丫头，我怎么能离开这儿呢，这里是我一辈子的心血，虽然它落寞了，但是有我在它到底还能撑着，它陪我们陈家走了几千年，最后它要结束它的使命的时候，我怎么能让它承受人走楼空的寂寞？我会陪它走完最后一程。” “丫头，去过自己的生活吧。” 陈默已经泣不成声，陈爷爷安抚她睡下，悄悄地关上了房门。 门口早已立了一个人影。 “丫头睡了，到我房里说吧，不要吵到她。” 穷奇应了一声，跟在了陈爷爷身后。 第24章 托付 - 妖怪同盟 - 叶生迟 穷奇和陈爷爷一起进了屋。陈爷爷从桌子上拿了个娃娃递给了穷奇。 穷奇看了看，是个手工缝制的娃娃，做工实在不怎么样，嘴缝歪了，眼睛还一大一小。 陈爷爷道：“这是默丫头小时候最喜欢的娃娃。是她亲手做的。” 穷奇又打量了一下这个娃娃，还真像陈默小时候的风格。 陈爷爷又继续说道：“默丫头出身后不久，她的父亲就病逝了，母亲生完她后，又遭受丈夫去世的噩耗，身体就一直不好，8岁的时候，也去世了。这里同岁的孩子很少，有也因为她继承人的身份，玩不到一起去，我虽然疼她，但是也给不了同龄人一起玩耍说话的这种体验，于是她就做了这个娃娃，每天遇到什么事都和它说。她母亲去世的时候，我就看见她抱着这个娃娃一个人躲在花园里哭。但是每天还是表现得没什么事一样，缠着我给她讲故事。” 穷奇仿佛看到了当时的场景，怪不得她话那么多。 陈爷爷仿佛看穿了穷奇的想法，继续说道：“所以有时候默丫头是会吵闹一点，但是希望你要包容一下她，是我们大人没做好。” 穷奇点点头。 “你也知道妖怪和人类的寿命不一样，对你来说默丫头可能只是一个过客，但是对她来说就是一生，我不知道你是真感情还是一时冲动，如果是真感情，我祝福你们，如果只是你的一时冲动的好感，我也希望你能多冲动一下，100年你忍忍一下子也过去了。” 穷奇想说点什么，到了嘴边又咽下去了。只好静静的听老人继续说。 “你刚刚在默丫头的房外也听见了，你们两个在一起，我不反对的条件就是要在烛九阴的身边，你也不要怪我不相信你，作为凶兽的你也应该明白，我们这一行和你的积怨，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冰释前嫌的，我才刚刚看到你，几千年我业内传闻，和我孙女的一家之言，我不能做到完全偏信一方，所以我只能选择一个对默丫头最安全对的选择。” “我明白。”穷奇郑重的说，只要他们两好好的，有没有烛九阴有什么关系。他和那家伙说起来也做过近五千年的邻居。 陈爷爷突然收起了嫁女儿的情绪，诡异的朝穷奇挤了挤眼睛，“照这样算来的话，你是不是应该也叫我一声爷爷？”哼，抢我孙女，这个该占的便宜还是要占的，膈应死你。 穷奇看了一眼面前这个不怀好意的老人，也拉了一下嘴角，“你不是想送护剑山庄最后一程吗？以你的辈分让我叫一声爷爷，估计要折寿到重新做人了。你还是省省劲吧。” “切！不叫就不叫呗，找理由。” 十五天以后。护剑山庄门外。穷奇和陈默准备出发去新北。 陈爷爷从身后拿出了两把剑出来，陈默伸出臂膀去接，“干将莫邪？爷爷，你给这个给我干嘛？这两把剑不留在山庄里替代藏月的位置吗？” “傻孩子，火精都给你们带走了还要宝剑做什么，而且这儿本就已经名存实亡，留着他们也是浪费，干将莫邪和其他剑不一样，他们呆在这儿不要闷死啊。你和穷奇两人一人一把，就算是爷爷给你们最后的礼物了。” “爷爷……”陈默鼻子一酸，有些舍不得。 陈爷爷拿着干将交到了穷奇手上，“替我好好照顾默丫头。” “放心吧，陈老头。” 虽然不满穷奇叫自己陈老头，还是好心叮嘱：“干将莫邪是火精之火炼成，你与人打斗时不要注入妖力，否则反会被烧伤。” “我打架还用不到剑。”穷奇表示陈老头担心太多了。 这话听在陈默耳里，以为穷奇和爷爷还在闹别扭，不肯收下干将，连忙出来打圆场，把爷爷递给穷奇的干将塞进穷奇怀里，“你就收下吧，打架用不到，切西瓜，砍木头的时候总会用到，干将可锋利了。” “苍天啊，我竟然轮落到切西瓜砍木头!莫邪我跟你换，你来跟着穷奇！” 莫邪也出了声，“你确定？切西瓜砍木头的注意可是默默出的哦。” 干将沉默的一阵，似乎有点绝望，突然它又说话了，底气十足，“穷奇，我可告诉你，这次我跟你们一起去新北可是有任务的，我答应陈老头在默默十八岁之前都看着你不让你碰她，如果你敢拿我劈柴切水果，我就让你一辈子吃不到默默！” 穷奇挑眉，“那如果我每年都拿你去找大妖怪比试比试，给你换新的刀鞘，每天维护刀刃……” 干将咳了两声：“那……那我看情况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耳边立刻传来陈爷爷的大吼，“这个不可以商量，一定要十八，十八以后知道没有？！穷奇，你听到没有？干将你不能没有底线啊，你是千年古剑，千年古剑知道不？要有气节，气节！喂！别走，等我说完呀~~十八岁~~~” 陈爷爷的声音越来越远，因为穷奇已经抱着陈默，带着干将莫邪飞走了。 第25章 毕方的烦恼 - 妖怪同盟 - 叶生迟 新北。 八月末的新北一点都没有立秋后的凉意。虽然冰淇淋还在热卖的时候，但是烛九阴已经没有屯冰淇淋好多天了。新北的所有冰淇淋都已经被他尝过，冰箱里满满当当存着一百多种。没有新的口味刺激味蕾，烛九阴已经对这项事业，失去了兴趣。 原来小蝙蝠的酒吧因为无人问津，生意实在惨淡，现在已经拆了招牌，重新装修过，变成了中午提供简餐的简易快餐店。虽然一开始烛九阴强烈反对把他准备装成超豪华客厅的舞池改造成小餐厅，但是苦于现实的逼迫，还是决定妥协一下下。 于是这个房子就被改成了一个不伦不类的样子，靠着街的那面墙被打通，装上了落地玻璃，窗前放了三个两人的座位。这也是店里的唯一的三个客人的座位。中间是烛九阴专用的圆形沙发，沙发正对面是42寸的液晶电视和dv设施，沙发正后方，是原来吧台改造的小厨房。吴念就在里面做食物。沙发的左边，就是房间的最里面，放着两张桌子和一些椅子，是给他们自己吃饭和娱乐用的。由于那半边的灯是单独控制开关，又远离窗户的光亮，不开灯的时候，一般人都发现不了那边还有东西，在里面的门进去，就分别是吴念，烛九阴和毕方的房间了，如果客人从门进来第一个看到的是鲜红的沙发，和在睡觉的烛九阴。如果在窗外看这个小店，最显眼的还是在沙发上七仰八叉看电视的烛九阴。 大部分人第一眼看这个店的映像估计都不知道它是干嘛的，为了避免这种事情发生，吴念特地把店面起的简洁明了：九念简餐。吴念做的简餐。烛九阴纯属插科打诨。 虽然烛九阴的“私人空间”占了吴念简餐的大部分空间，生意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糕，附近的高中女学生会在烛九阴在的时候推推搡搡的进来，点一些不太当饱的食物，一边吃，一边偷撇烛九阴小声交谈。大楼上班的白领也会因为制作过程公开透明卫生，常过来吃，有些甚至会提前预约。 傍晚5点，吴念要去培训机构教书法，所以九念简餐过了3点半就挂上了停止营业的牌子。 烛九阴不存冰激凌了，自己有稳定的工作，店里的生意也还不错，一个月下来手上竟然多出来10000块钱。在他的印象中没有了囤货的烛九阴，实在想不出这钱要怎么花，照这个速度下去，家里岂不是要堆满这种纸票子？ 在吴念纠结钱怎么用的时候，毕方在疑惑另一件事情。 他最近总是听到小孩子的笑声。但总是找不到声音的源头在哪里。 难道是，鬼？ 在城市呆久了，总是会听到这样那样的鬼的传闻，楼道上，电梯里，榕树下，等等。 但是作为几乎和天地同寿的神兽来讲，那些故事他一个也不相信。 人类是有魂魄，但是大部分死去之后就会立刻消散，就像是一阵烟被风吹散一样，很少很少有留下来的，因为魂魄要留于人间要有自己的意识，而魂魄一旦脱离人体就会忘记一切，这种天地规律不是你有点留恋就能违反的，剥离了**还能记事的人类魂魄应该就是现代都市人所说的鬼，但由于这种事情就像基因突变一样可遇而不可求，而且剥离的魂魄如果不修炼最多200年也会魂飞魄散，所以这些魂魄要在200年内修炼成妖。毕方见过的这样的妖怪用一个手就能数完，在一个城市里不可能有这么多。像吴念那样三魂七魄散到就剩一魂残留，不记得身前事，却能花三百年修炼成形的，几万年来这是他见过得第一只。 但是严格来说他也算是一只鬼。刚开始听到笑声的时候，他是有冲动问一下。 但是如果他怀疑自己房间有未修炼成形的鬼的事情，被烛九阴知道了，他绝对至少会嘲笑他5万年。这种机会绝对不能给他，现在可是他占上风呢。 “外面有人吗？”一个女娃娃软软的声音。 原来只是笑，现在都说话了。声音应该是在一个密闭的空间里，他还听到了声音的回声。 “毕方！你在屋里吗？”外面传来了吴念的敲门声，“我要出门了，你要一起吗？今天都还没看你出来。” 你看看人家吴念，多细心。对了要是他听见了这个声音，主动问我，我再和他探讨探讨魂魄成妖的事不就好了？这个声音最近老是在他睡觉的时候吵他，真是讨厌死了，等他把这个罪魁祸首找出来非把它烤熟了吃了不可。 吴念又敲了一会儿门，门突然开了，只见毕方贼兮兮的等了一会儿，突然两眼放光的问：“你听见什么了吗？” 吴念仔细听了听，什么都没听见，于是摇了摇头，“怎么了？” 毕方失望的说：“那没什么。” 吴念见他有点神经兮兮的，有点担心，“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不要紧？” 刚刚明明那个声音又问了一遍“外面有没有人”，而且感觉那个声音就在自己身后，吴念竟然什么也听不到，看来只有自己听得到。 毕方跟吴念说不想出去，支走了他。一个人回到了屋里。他又在屋里搜寻了一圈，还是一无所获，最后直直的躺在了床上。 这要是只鬼，绝对是因为捉迷藏没有人能找到它，怨恨太深才留在人间的。 “外面有没有人啊？这里边都没有人，我想出去……”这次小女孩的声音带了点哭腔。 又听到这来路不明的声音，毕方一团火烧在喉咙，“出去，出去！你倒说说你在哪儿，我才能放你啊，每天喊什么喊，吵死了！” 房间安静了，毕方发泄完，心情好点的准备补个觉。却没料到那个小女孩的声音变得有些激动，又在房间里想起。 “外面有人！太好了，我在这里！快放我出去！” 毕方一挺腰从床上坐起来，它也能听到我的声音？ 第26章 这是你私生女？ - 妖怪同盟 - 叶生迟 毕方打量着四周，试探地问道，“你在里面？哪个里面？我知道了才可以放你呀。” 女孩的声音又在房间里响起，“我也不知道，这里有好多树和花，很漂亮，但是一个人都没有，所以我不想呆在这里。” 有很多树和花？毕方想了一下，最后他的目光落到了桌子上的木盒上。 这是千年前他从一个道士那儿的来的法器，相当于一个移动空间花园，得了它以后，毕方就把一些比较需要照顾的花草树木从自己的园子里移出来，方便他查看生长情况，这样就可以长期（100年以上）出远门也不用回家看看了。上一次进空间查看植物的生长好像也是100多年前的事了，当时看它们都长势练良好，觉得300年后再来看一看就好，所以一直没有在意。这里面什么时候关了一个娃娃？ 估计是里面有树木或是花草修炼成精了。这种事情就算是在毕方家里的园子里也是很少见的，一是树木花草成精本来就少，二是越珍贵的树木花草成精的几率就越少，毕方种的都是世间珍种，所以就更加少见了。三来，园子里若有树木修成人形，他也不会硬留，也许在他离家的时候也有修炼成功离开，而他没有遇上的。 这个木盒子不过跟了他几千年，其中种的都是比较难打理的珍种中的珍种，照这样讲，若是其中有了修炼成精的草木，那也算是稀奇的事情了。 毕方走到木盒面前，把他的结界门打开，“门开了，你自己找找出来吧。” 过了约半小时，一个圆圆的红球从盒子的结界门中，由小到大滚了出来。 圆球落到地上伸展了开来，看见了肉嘟嘟的手脚，然后圆球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毕方终于看清了圆球的模样，白白胖胖扎着两个小辫子，红裤衩加红肚兜，像是从年华里出来的中国娃娃。 中国娃娃忽闪着亮晶晶的大眼睛问毕方：“就是你要陪我玩的吧。” 这娃娃的逻辑有问题吧，明明是她一直吵着要要出来玩，现在怎么变成好像我迫不及待的跟他玩了？ 毕方没理她自己问道：“你是里面哪根木头修炼成的呀。” 中国娃娃又眨了眨眼睛：“什么是修炼啊？” 毕方抚额，和这个娃娃是没有办法交谈了，便对娃娃说了句，在这边不要动，就进到木盒中自己查看。 走了一圈就发现原来是火焰山带回来的那颗不尽木。自从混蛋烛九阴把他的不尽木全偷了炼剑，这颗修炼成精的不尽木，有可能是火焰山的最后一棵，而且从火焰山移植过来不过才百来年的光景，像这样的奇木，在这样短的时间内就修炼成形，实在稀有。真是怪事年年有，最近特别多。 在空间内没做停留，毕方就出来了。 “喂，小鬼！” 却发现房间里空无一人，房间的门虚掩着。 就知道她不会乖乖听话！毕方暗骂了一声。摔门出去了。 刚走到到吴念的房门口，就听到外面传来了，烛九阴的声音。 “你是哪里来的小妖，怎么从我们的住的地方出来了？” “我是从一个细长眼的大哥哥房里出来的。”这是中国娃娃奶声奶气的声音。 毕方松了口气，省的自己找了，拐了个弯，就看到客厅里，烛九阴已经又坐到了他万年不动的位置上，旁边站着小蝙蝠，手上拿着各种购物袋，中国娃娃正在奋力地翻动着其中一个。 烛九阴感到了身后毕方的气息，别过头，指着中国娃娃摆动的屁股说：“这你私生女？” 毕方朝他翻个白眼：“你看不出来她是个木头吗？活得久了连我的种类都忘了是不是？” 烛九阴怂了下肩，做了个天知道的表情：“谁让你爱好那么奇特，喜欢花花草草，怪树奇竹之类的，家里圈养了那么多，难保你不对其中的一个始乱终弃。” 毕方找了个就近的椅子坐下，“其实严格来说这还你的孽缘。” 烛九阴抛了个怎么可能的表情，“我哪像你，我处理女人一向干净利落。” 毕方敲了个二郎腿，慢悠悠地说：“她是那颗我从火焰山找回来的那颗不尽木。严格算来某人可是灭她全族的仇人哪~” 烛九阴轻不可闻的哼了一声，“那你说我是不是应该送她去见她的兄弟姐妹，以免知道真相来烦我。” 毕方做了个不可思议的表情，“你有没有搞错？这可有可能是最后一颗，你也下得去手？” “我又不是你，一两个植物灭绝了和我有什么关系。” 毕方愤愤地说：“你现在的口气就像一些无知的人类。总有一天看你住的山上的树都凸掉，看你怎么办。” 说完把正在和购物袋里新奇的东西斗争的中国娃娃抱起来，面对着烛九阴：“小鬼，你看清楚了，这是一个大坏人，以后离这个人远一点。知道没有？” 中国娃娃咯咯地笑了两下，举起手上抓的“乳娃娃”对烛九阴说：“大坏人，我可以把这个拿走吗？” 烛九阴笑得人畜无害：“当然可以，以后想要什么都可以跟你身后的毕方爸爸说。” “喂，什么爸爸，你不要乱教小孩子！” 中国娃娃也好奇，眨巴着大眼睛问：“大坏人，什么叫爸爸？” 烛九阴耐心解释：“爸爸就是会照顾你，什么要求都会答应你的人。” 中国娃娃似乎明白了什么，努力地在毕方手上转了个圈，干脆地叫了声：“毕方爸爸！” 毕方狠狠地瞪了一眼烛九阴。放下了挣扎强烈的中国娃娃。 刚着地，中国娃娃又飞奔到那个塑料袋那儿去，从里面抓出一板哇哈哈，跑到烛九阴面前，把哇哈哈全力举过头顶，“坏爸爸，我还想要这个！” 烛九阴噎了一下，只好说了声好。 毕方指着烛九阴哈哈大笑，看看，看看，什么叫害人终害己。这个中国娃娃怎么越看越顺眼呢。 第27章 自古美男不是已婚就是基 - 妖怪同盟 - 叶生迟 吴念回家后，发现家里简直乱套了。 小蝙蝠手忙脚乱的收拾着翻飞的塑料袋和天上乱飞的包装纸。烛九阴躺在沙发上看着娱乐新闻，喝酸奶。毕方正在追逐穿着肚兜的女娃娃，这些漫天飞的不明物体估计就是他俩的杰作，女娃娃的笑声清澈动听，毕方的呵斥显然徒劳无功。 吴念把买来的食材放在厨房下面的柜子里，走到烛九阴身边：“什么情况？”看了看烛九阴正在看的台，里面正在播放最近正红的明星翟祁煜的绯闻女友排名。 烛九阴眼睛依然盯着电视屏幕，喝了一口手中的酸奶：“毕方的孩子。” 虽然房间里嘈杂，毕方还是听见了烛九阴的话，立刻反驳：“吴念，你别听他乱说。”说完一个猛扑，想抓住到处乱窜的小红球，小红球却及时弹开，害的毕方扑了个空，摔到了地上。 中国娃娃皮球一样弹到了吴念的怀里。吴念这才细细看了小红球的样子，红扑扑的脸蛋，白嫩的皮肤，水润的眼睛。真是个讨喜的模样。 红球露出两颗白牙，“你要不要做我爸爸呀？” 吴念愣住。 毕方从地上爬起来，摸了摸被摔倒的下巴：“这下你知道了吧，这孩子见谁都叫爸。” 吴念抱着圆球，“哪来的？” 毕方指着烛九阴，“还不是他做的孽？” 吴念有些吃惊，“烛九阴的孩子？” 毕方捏了捏小圆球肥嘟嘟的脸，以报害自己扑空的仇，“他生的孩子一定是臭屁，早熟，欠扁的那种，怎么会这么天真可爱。”小圆球终于通过摇头挣开了毕方的魔爪，毕方直起身子，继续说道，“他是那颗不尽木修炼成精了。” 吴念这下明白为什么说是烛九阴造的孽了。 如今这个小家伙，可能世间只剩她一个了。突然觉得有些可怜。 吴念手中的小圆球听到他们谈论，也跟着学了起来：“不，不，不不不，尽，成精……” 听到小家伙奶声奶气，斜着头学的样子，觉得好笑的紧，想到小家伙好像还没有名字，于是对小家伙说：“你老是不不不得，就叫你不不好不好？” 小圆球愉快的举手：“不不不不……” 毕方：“真不知道你是同意还是反对。” 吴念把手上的小圆球一把塞到毕方怀里，“你带小家伙去商场买点要用的衣服和她喜欢的东西。我等会儿要准备明天的食材，所以就不陪你去了。” 毕方立刻反对，“为什么是我？那条臭蛇怎么不去？” 吴念道：“他刚刚和小蝙蝠回来，你都闷在家好几天了，陪不不去买点东西散散心也好。” 毕方转念一想自己之前因为这个小家伙的原因确实好几天没有出去好好转转了。 他把小圆球举到和眼睛和自己眼睛视线平行的位置，“以后你叫不不，我一叫你这个名字，就要答应，并且自己主动来找我，不然我就把你扔了，这个城市有很多其他的妖怪，把你吃了就是你活该了，知道没有？” 小圆球在毕方的手上比划：“知道了，方方爸爸！” 毕方怒：“说了多少遍了，不要叫我爸爸！还叫得这么娘！” ―― 天地购物广场童装部。 3个女售货员见到毕方和不不进来就围了进来。 不不伸起手都还够不到毕方的手，所以一直小跑跟着毕方，现在停下来了，她赶紧上来抓住毕方的裤筒。 其中一个画着蓝色眼影的女售货员对毕方说：“先生的女儿真是可爱，想要什么给她买什么款式呢？” 毕方皱眉，这个设定是改不回来了吗？自己也懒得解释，便对蓝眼影说：“你看看有什么适合她的，帮我挑几套装起来。” 蓝眼影就喜欢这样的客户，欢天喜地地领着不不去挑衣服。 毕方在一旁的等待区坐下，随手拿起一本杂志翻阅起来。 其他两个售货员也跟着不不过去了。 扎马尾的售货员撇了一眼外面的毕方，拱了拱身边带发箍的售货员，“这位爸爸也太帅了吧。” 带发箍的售货员显然早就想聊这个话题很久了，“他刚出电梯我就发现了，心里一直想要是来我们店就好了，没想到真的来我们店了！”说的语气就像自己喜欢的明星意外的给了自己一张签名唱片一样。 扎马尾的摇摇头：“可惜啊，这年头好男人都名草有主。你看这孩子的样子，她妈妈一定长得很好看。” 带发箍的不同意：“这年头的帅哥品味都独特，你看有几个帅的身边的女朋友特别美的？” 扎马尾的不相信，两人一起蹲下，面对着不不。 “小朋友，你妈妈长什么样子？漂不漂亮啊？” 不不眨眨眼，“什么是妈妈呀？” 马尾和发箍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随即不不加了一句，“我没有妈妈，我只有两个爸爸。” 马尾和发箍像听见了惊天的秘密，马尾差点惊讶的出声，发箍及时捂住了她的嘴，眼睛朝毕方的方向撇了撇，警告马尾，马尾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并且能够平静的接受以后的话题，发箍才慢慢放开她的手。 发箍和马尾突然很愤慨，这年头，漂亮男的不是已婚就是guy。女性同胞不仅要和同性厮杀，还要和异性搏斗，还有没有天理了？ 马尾蹲着小碎步向不不靠近了一点，靠着不不的脸，眼光余光瞟着毕方的方向，“好孩子告诉姐姐，你另一个爸爸是什么样子。” 发箍紧紧盯着不不等待她的回答。 “恩。”不不做思考状，“方方爸爸一直说坏爸爸是坏人，让我离他远一点。” 天哪，这里面竟然还有别的爱恨情仇。 马尾和发箍很激动，比翟祁煜爆出新恋情还要激动。两个人眼中放出迫切的光等待着下文。 “可是，我总觉的坏爸爸不是坏人。如果是坏人为什么方方爸爸还要和坏爸爸住在一起呢？而且坏爸爸对我挺好的，我叫他爸爸他都没反对，方方爸爸一生气就不让我叫爸爸……” 马尾和发箍激动的手有点抖，她们双手紧握住对方的，脑中已经勾勒出坏爸爸的形象，霸道宠溺攻，外面哪位俨然是傲娇别扭受啊！ 这是一个恨你但却更爱你的故事！这样一个现实生活的中的浪漫故事怎么能让它扼杀在世人的眼光中呢？ 马尾语重心长的对不不说：“小朋友，你一定听话要好好缓和你方爸爸和你坏爸爸的关系，他们两个之间。。只能靠你了！”说道最后大有热泪盈眶的趋势。 发箍在一旁配合的直点头。 不不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 毕方不明白为什么送自己出来的时候，售货员一副你要加油并且欲言又止的表情。还老是在自己不注意的时候朝不不做口型。 毕方敲敲不不的头：“她们和你说什么？” 不不托着下巴想了会儿，“她们让我好好听你和坏爸爸的话。” 没事提那臭蛇干嘛。 毕方抱起不不，“你是我找回来的，以后听我的话就够了。知道没？” 躲在店门后的发箍和马尾失望的叹了口气，瞧瞧这口气，还在闹着呐~ 第28章 案件 - 妖怪同盟 - 叶生迟 虽然多了个四五岁的不不，九念简餐的日子除了变得吵闹了些并没有更大的改变。小蝙蝠从此以后除了烛九阴的小跟班外还增加了个保姆的职业。老陶给不不找了家幼儿园，毕方负责送，小蝙蝠负责接。 这一天午后，不不摸着吃的圆鼓鼓的肚子，满意得打了个饱嗝。她努力力的在沙发上打了个圈，昂起头对毕方说：“方方爸爸，为什么我只有爸爸，没有妈妈呢？” 方方爸爸这个称呼，毕方原先是一万个不愿意，实在是太娘太土了，但是这个小家伙就是改不了口，最后也就随他去了。而且经过他的调教，他已经成功给他灌输了爸爸只有一个的观念。最后小家伙纠结的选择了他。 关于妈妈的问题，毕方也很头疼。你是一颗树精，哪来的妈妈？要什么时候给她灌输这个思想呢？越想越烦躁，“谁跟你说？” 不不：“幼儿园里的小朋友说每个人都有一个叫“妈妈”的东西，我有爸爸就应该有妈妈。” 毕方话在脑子里转了几圈，组织好语言，把躺在沙发上的不不拎了做起来，准备进行妖怪知识的灌输。 “不不。” “到！”不不立即坐正。 “听好了，我现在要跟你灌输我们妖怪的知识。” “恩恩……”不不正襟危坐，一副好学生的模样。 “我们现在生活的这个城市，有两种生物：人类和妖。” “那方方爸爸，我们是哪一种呢？”不不高举小手发言。 “我们属于妖，妖有法术，比人类要厉害一点，有些会有自带的异能，比如说，人类就不能像你方方爸爸一样吐火。”说完还象征性的吐了点火星。 不不一脸崇拜。然后学着毕方的样子吐了两口气，可惜并没有预料的火星。失望的搭拢着脑袋。 毕方见不不的样子，憋住笑意，摸了摸不不的头顶，“每个妖怪的特性都不一样。不是每个妖都能吐火的。” “那方方爸爸，我能做什么呢？” “你是一颗树，这种树做燃料，数年不尽，暴雨不灭。” “那我的作用就是做柴火吗？”不不很失望。 毕方连忙安慰，“你是很稀有的树，成精很不容易，还是原形的时候就有奇特的性质，将来大了说不定会有新本领。” “比如呢？”不不听到自己以后会很厉害，又重新激动起来。 毕方好好想了一下，“啊，有了，比如刀枪不入！” 不不一下子又泄了气，“那有什么用……” 吴念见毕方越说越乱，不不一副欲泣的模样，只好出来帮腔道，“其实在这里生活再厉害用不到啊。像他――”吴念指着毕方。“乱放火会被警察叔叔抓走的。” 警察叔叔，不不知道，是专门惩治做坏事的人的人。方方爸爸如果乱放火，就是做坏事，做坏事就会被警察叔叔惩罚。所以会喷火也不是件多好的事。想到这里立刻眉开眼笑。 毕方见不不哭的危机解除，感激得看了一眼吴念。 叮叮叮―― 门上风铃的响声。有客人来了。 来人是一男一女，约莫二三十岁，虽然二人身穿衬衫，但从男人的裤子和女人的及膝西装裙可以看出他们是本事的警察，现在已经过了吃饭的高峰期，看他们进门的时候还在商讨事情的样子应该是工作上的事情耽误了。 男人对吴念招手：“两份特色简餐。”说完便和女人在窗边的客人座位坐下。 不不扭头，有点生气地对毕方说：“方方爸爸，你是不是调皮，到处去放火了？” 毕方连忙捂住不不的嘴，在她耳边说：“我没有放火。警察叔叔只是来吃饭而已。还有咱们是妖的事要在人类面前保密。” 不不呜呜地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两份特色简餐就做好了，吴念把两份端到男人和女人面前。 两人接过简餐，男人随便塞了口饭，继续刚刚进门的谈话，“夜色那边你不要放松继续找人盯着。” 女人喝了口果汁，“韩警官放心吧，那边我已经安排了人24小时监视。一有动静我就电话通知你，只是……”女警手中的吸管在玻璃杯中转了个圈，“你确定这次的连续杀人事件和那个人有关？那人你也知道，不是我们能动的。” 男人叹了口气，目光沉了沉，“我心里也希望他不是，我不想和他有正面冲突，只是线索指向他那里，我也只能查下去，这个杀人案必须停止。” 女人停住手中的吸管，看着男人认真的侧脸，“韩辰，我支持你。” 韩辰对上对面女人的眼睛，她没有叫他韩警官，他明白这是以朋友的身份在情理上支持他。他很感谢，至少还有人觉得他是对的。若果案子涉及到那个人，他不知道上面的领导会不会还支持他继续抓凶手。 午饭吃完，二人起身离开，走到门口，男人却停下脚步，对女人说：“你先回局里，我还有点事。” 女人点点头，跨了包先走了。 目送走了同事，韩辰转身，直径朝店里走来。 吴念奇怪，问，“是丢了什么东西吗？” 韩辰却只坐在原来吃饭的位置，刚刚他们吃的简餐的托盘和碗筷还没来得急收拾。开口说了句，让大家都有点吃惊的话：“我知道你们都不是人类。” 不不从毕方怀里露出愧疚的小眼神，“方方爸爸，是不是我说漏嘴了？让警察叔叔发现了。” 毕方拍拍不不的头安抚她，“不关你的事。你先回我房间去，等一下小蝙蝠叔叔带你去上学。” 不不从沙发上跳下来，哦了一声，乖乖回去了。 韩辰感到对面这三个“妖”散发出来的警惕的气氛。连忙摇手解释道：“我有个叔爷爷曾经在茅山做过弟子，我从小受过这方面的知识的熏陶，也曾经见过真正的妖怪，所以我知道在我们这个世界是有“妖”存在的。同时我也知道“妖”也没有电视上演的那么神奇，他们不能瞬间转移，像孙悟空那样七十二变，点石成金等等，但是确实拥有比人类强很多的实力和寿命。这几天我仔细观察过你们，发现你们和人类不太一样，所以才做了刚刚的推测。” 烛九阴挑眉，所以刚刚那句话只是试探？这个小警察有点意思。 吴念松了口气，他可不想最后变成烛九阴吞掉他灭口的结局。 韩辰叹了口气，“实不相瞒，我这样做是有事想求你们。” 吴念想起刚刚他和他的女同事的谈话，又联想到最近的新闻头条，于是问道，“是最近的那宗连续杀人案吗？” 韩辰点头，“已经死了6个人了，死着都是被抛开肚子，挖出内脏而死。现场很血腥暴力，局里判定是凶手可能有某种心理疾病导致憎恨社会的心理。可是我检查尸体的时候，看到那伤口就明白，那是被野兽活生生扒开的。” “所以你怀疑是妖怪？”毕方顺着他的思路继续说下去。 韩辰点点头，脑子里还没有从案发现场的画面中中反应过来。 “你这个线索我们想帮你也帮不了啊。”毕方优哉游哉的说，“喜欢把人破开吃的妖怪太多了，这个城市那么多人，我们也不可能一个个帮你揪出来问凶手对不对？” “如果只是单纯的吃人，我也不会找你们了。” 烛九阴的视线离开电视，看向这个说话的韩警官，听听他到底想说什么。 韩辰见大家有兴趣，整理了下思绪继续说到，“妖怪捕食，尤其是在城市中，为了保持可持续性，不会这样故意留下这么残忍的案发现场，引来全国性的热门话题。这样只会引起人类的警觉。他这样做的原因只有两个：第一，他故意这样做，其目的是引起什么人的注意。第二，他不得不这么做，因为不这样做就没有办法达到他的目的，情势所逼他没有了其他低调的选择。” 要对这个人类小警官刮目相看了，推理的很不错呀，烛九阴决定再考他一下，“你既然觉得这个凶手目的不在吃人，那他的目的是什么呢？” 韩辰看了看烛九阴，听出了他要考自己的口气，松了口气，有兴趣考，就会有兴趣帮自己，“这就是我接下来要说的，从作案现场死者的死相来看，肠子被拔出来，内脏散落在死者周围，简直就像是在死者的肚子里找什么东西。” 烛九阴真的不得不赞一下这个韩警官了。作为一个人类真不简单。其实这个案子他早在前一段时间看新闻的时候就看出了不对劲。分析的大致结果和他差不多，只不过懒得管这个闲事。 韩辰从烛九阴的眼神中看出了赞许的意味，以为有戏，心中一阵狂喜。 “怎么样，能帮帮我们破了这个案子吗？如果继续闹下去，对你们生活在这个城市也没有好处。” 烛九阴撇了撇嘴，这一点他不太喜欢，观察力太敏锐，稍微欣赏了他一下，他就顺杆子爬了。 “不要，破案什么的太麻烦。” 韩辰本以为有戏，结果烛九阴的话一盆冷水消的他从头凉到脚。他求助的看向毕方。 “我也不要，我还要送不不上学，接了这么血腥的活，被她闻到，要吓到小孩子的。” 第二盆冷水。 他把最后一根稻草交给吴念。 吴念看着他的样子实在不忍心打击他，但是事实总是很残酷哪，“我倒是很想帮你。。” 韩辰重新燃起希望。 “但是我修行太浅了，这种案子我实在帮不了。”他又加了句，瞬间把韩辰最后的希望也压垮了。 韩辰毫无收获，垂头丧气的准备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被烛九阴叫住了。 “你查到凶手以后不要贸然行动，你们不是对手，那时候你可以来找我们。” “恩，光打一场架的话还是可以的。”毕方加了一句。 韩辰有点感动，这就够了，剩下的只需查出结果就好。这正是他最擅长的。 “谢谢。”韩辰没有回头，随着一阵风铃声离开了。 屋内没有了对话，电视里传来的新闻声音显得格外明显。 “现在插播紧急新闻，今天13点40分，在居悦小区后巷发现了一具尸体，死者身份还有待确认，警方照现场状况推算，凶手应该和之前的六起凶案是同一人，此人可能有严重的心理疾病或者极度憎恨社会，如今凶手任未归案，警官请各位居民在案件没有了结之前不要单独出行……” 第29章 进展 - 妖怪同盟 - 叶生迟 这两天烛九阴很烦躁。因为他最爱的电视剧“天堂的爱”和八卦新闻节目“你说我听”全部因为最近的连续杀人案中断了。只要打开电视，满眼就是一群自称专家的人分析连续杀人案。 逻辑专家分析作案手法，心理专家分析凶手犯罪心理，医学专家研究剖尸手段，连美容的都在研究画什么样的妆不容易被凶手盯上。烛九阴觉得韩辰再不破案，自己快要被这个逼疯了。 吴念看出了烛九阴的烦躁不安。他把刚烤的饼干放到烛九阴面前，“至于吗？不就几天不看电视，等这段风声过了不就好了？” 烛九阴撇了一眼吴念，一副你这个不追剧的人怎么会理解追剧人的痛的表情。 说实话，他挺理解追剧的人那种急切的想知道剧情的感觉，毕竟他曾经和烛九阴一起追过几部美剧，吴念确实不理解的是烛九阴追剧的品味，似乎什么剧他都能追得下去，悬疑特工的他看，灵异鬼怪的他爱，豪门虐恋的他追，连青春言情的他的不放过，从古代到现代，从国产到进口，一旦开始，绝不放弃。 电视里又传来了某专家激动的声音，烛九阴听到“连续杀人案”或者“凶手”之类的字眼就烦躁。 他抓起搭在沙发上的外套，一手披在肩上就往门外走：该去催催韩辰了。 刚出门就装撞上了毕方，他正一手拿着冰棍，愉快得哼着歌，准备回来继续打之前没有闯关完毕的游戏。 烛九阴露出一抹邪笑。自己不爽这只火鸟这么悠闲怎么行？ 他抓住毕方的后领就往外拖。 毕方没有料到和他擦肩而过的烛九阴有这个动作，一下子被烛九阴拖走了。 “死臭蛇，你吃错药啦！这是要去哪儿呀！” “市警察局。”烛九阴淡淡地回答。 “去就去，先放开我！吴念！吴念……”毕方试图向吴念求救，但是只看见吴念的身影越来越小。 ―― 市警察局。 市警察局里乱成一团，烛九阴和毕方进来的时候甚至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文件纸满地都是，电话铃声此起彼伏，所有人不是对着电脑不停敲打键盘，就是在办公桌之间来回穿梭，要不就是在接电话，一个挂下就忙接起另一个。 毕方抓住一个跑腿的小警察，问：“韩辰呢？” 小警察上下打量了一下毕方和烛九阴才说：“韩警官在里面和头儿谈事情呢。” 毕方哦了一声，和烛九阴大大咧咧地就朝小警官指的方向走去。小警官这才反应过来里面的会议室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进去的，连忙不顾自己手上的文件，想阻止他们两个进去。正好此时韩辰从会议室里出来，旁边还站着一个秃顶微微发福的中年男人。 小警官这才松了口气，“韩警官，赵督察好。”中年男人点了点头，随后小警官对韩辰说：“韩警官，这两位找你。” 不用小警察引荐，他早就看见他们了，起先有些吃惊，现在已把情绪藏得很好，他笑着向身边的赵警官介绍道，“赵督察，这是殷酒和毕方，是我的两位朋友，对破案很有心得，这次案件我特地请来的外援。” 赵督察打量了一下毕方烛九阴，对韩辰说：“行啊，小韩，有这样的朋友怎么不早点介绍呢？我们也好早点破案呀。” 韩辰道：“他们虽然很有经验，但是不太想和案件扯上关系，要不是这次案件影响大，我也不会麻烦他们。” 听韩辰这么说，不由得对眼前的这两个年轻人重新审视了一番，连所里破案第一的神探都说这两人本事大，经验足，这两人到底什么来路？业内也没听说过，韩辰再年轻一点的时候做过卧底，难道是那个时候认识的同是卧底的朋友？赵督察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心里已经开始盘算挖人了。所里总是韩辰挑大梁也不是个事，年轻一辈里也没有发现能力特别出众的。 “既然你请了外援，那这个案件就要让你和你的朋友多上点心了。” “赵督察放心，我们一定竭尽全力捉拿凶手。”韩辰微笑着做了个保证。 “既然这样我就不打扰你们商讨案情了，刚刚我们说的事情，就按照你说的办吧。” 韩辰一阵窃喜，刚刚在里面谈的时候，赵督察还担心危险系数太大，迟迟不肯答应，没想到不过几分钟就改变了注意。 韩辰送走赵督察，回来看见烛九阴的眉毛快锁成麻花了。毕方的嘴翘得可以挂油瓶了。 烛九阴的不满是因为他听见韩辰和中年男人的对话，俨然已经把他们拖入了浑水，而他只是想来问一下案情的进程而已。 毕方不满纯属因为烛九阴把他强拉过来，还听韩辰和一个秃顶男人唧唧歪歪了半天，他一句话都没听进去。 韩辰看出了二人脸上的不快，随即安抚道：“只是敷衍督察的话，不要在意，不然你们怎么随意进出警局？” 毕方的眉头这才有些舒展开来，问：“调查的怎么样了？” 韩辰会心一笑，心想这不是挺在意案情的嘛。 “已经有些眉目了，被害人的共同点是在7月25至8月2号之间去过夜色，被害人一王女士是天地购物广场的售货员，在7月28日11点23分进入夜色，凌晨2点5分离开，30号下午4点发现被害；被害人张先生，夜色的酒保，当然他在这段时间内一直在夜色，8月1日发现被害。” 没等韩辰讲完，烛九阴就不耐烦地打断了他，“少给我分析案情，过程不重要，我只要结果。” 推理被打断的韩辰并没有生气，“现在我们小队已经采取了行动，但是以防打草惊蛇，我们准备先派卧底过去探探情况。但是……” “但是什么？”毕方真的很讨厌这种说话说一半的腔调。 “但是夜色目前不招男的，只招女服务员。”韩辰顿了一下，“夜色不是一般的夜总会，和本市最大的黑帮有联系，连上面的人都不敢随便乱动，局里本来就没多少女队员，这次任务又这么危险，本来就不强迫她们，现在局里自愿出动的只有周敏，她一个女的进那么危险的地方做这么艰巨的任务，督察和我都不放心。夜色这次一共招5个女服务员，我们想最少也要安插进2个，这样她们也好有个照顾。刚刚我和赵督察也正是为这个事情犯难呢……” 烛九阴听完韩辰的话，思考了一阵，目光就朝毕方的身上打漂。 毕方感觉到了从烛九阴那儿传来的不怀好意的目光，立马朝身后走了三步，双手抱胸，做良家妇女遇害状：“你你，你想干嘛？” 烛九阴看到他这样，反而眼睛一亮，在毕方看来浑身都闪着阴谋的光。果然烛九阴没有让毕方失望，他听到烛九阴的声音说：“要不，你男扮女装混进去？” 毕方指着烛九阴就骂，“办你个头啊，你怎么不去？！”然后就发现对面的韩辰竟然托着下巴思考这个方案的可行性，手臂立刻调转方向，对准韩辰，“姓韩的，我告诉你，你想都别想！” 韩辰露出一副可惜的表情。烛九阴也配合的表现出一副没想到你这么不仗义的表情。 毕方看着这两人唱双簧似的惟妙惟肖的表情，气不打一处来，手指指韩辰，又指指烛九阴，“你，你们……”半天没找到合适的词，“反正我就是不答应！”开玩笑，让我一个创世神兽男扮女装，要是传出去以后的几千万年还要不要过了？ 气走了毕方，烛九阴的心情突然开朗起来了。 韩辰看着烛九阴气定神闲的样子，想起了毕方走时气得咋呼呼的样子，对烛九阴说：“你们上辈子一定是冤家。” 烛九阴对韩辰露出了灿烂无比的笑容：“不好意思你猜错了，我们俩都没有上辈子。” ―― 毕方比烛九阴先一步到家，烛九阴进门的时候，正看到毕方搬了张椅子在和吴念说话，见到自己就把头撇到一边，一个人喝闷茶去了。烛九阴猜测十有**在和吴念抱怨自己。 烛九阴也不理，四仰八叉地躺在了沙发上。 吴念见他们两个斗气的样子，想起毕方跟自己说的烛九阴让他男扮女装混入夜色的事情，又郁闷又好笑，这个烛九阴一定是故意的，明知道毕方不会答应还故意这样说。两个人不定时闹一下别扭世界就不转了一样。不过过一阵子就会自动好起来，这也许就是感情好的一种表现。自己和烛九阴就没有这种相处模式，因为好像烛九阴别扭的脾气很少能惹到他生气。也许在自己还是人的时候，也有过像毕方和烛九阴这样的时候。有一个因为小事闹脾气，但又会毫无缘由的和好。那一定是少年时候，而如今自己没有那时的记忆，心境也像是几十岁的老头，一副世事洞明的样子。 吴念知道烛九阴和毕方之前去了警局，毕方回来也只抱怨了烛九阴和韩辰的种种恶行，他其实还不知道事情的进展，于是问道：“案件发展怎么样了？韩辰那儿有什么新发现吗？” 烛九阴翻了个身，回答道：“锁定疑犯在夜色了，但是还缺个女卧底。” 女卧底啊。。吴念在心里默默念道。这可麻烦了，自己也不认识什么女的可以帮忙。 “你们活这么久没有什么认识的女妖可以帮忙吗？” 烛九**：“凶手显然是个妖怪，要是女妖进去，他说不定一眼就识穿了，最后反而穿帮。” 所以一定要人类。吴念又在脑中过了一遍，实在没有合适的人选。 就在他纠结犯难的时候，门口的风铃响了，伴随着一个女声：“吴念，烛九阴，毕方！我回来啦！这里样子变了很多，我差点没认出来。” 陈默？ 人类，女的，可能答应卧底工作。 吴念脑中瞬间冒出这几个关键词，他看向烛九阴，从他的眼神中他知道他也有一样的想法。 陈默进来的时候很奇怪，因为吴念和烛九阴用她从未见过的眼神盯着她看，看的有点毛骨悚然。 吴念和烛九阴心情变化就跟草原上的暴雨一样，来得快去的快，激动的心情很快被吃惊取代。因为陈默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然后就听见毕方的声音说出了烛九阴心里想问的：“穷奇！你怎么会在这里？” 第30章 夜色不温柔 - 妖怪同盟 - 叶生迟 穷奇看着这两个“老熟人”显得镇定多了，反而对吴念问了第一句话，而且语气带有攻击性：“你就是吴念？” 吴念不知道，这位，恩估计又是一只活了很久的大妖怪，但是怎么对他会有敌意？只好淡淡地应了一声，算是回答。 穷奇上下打量了下吴念，样貌顶多算是清秀，修为也很一般般，这才稍稍放下一点“陈默刚刚见面时喊的人”的介怀。 “吴念~”陈默一把就扑上去抱住了吴念，“你是不是又在做什么好吃的了呀，烛九阴和毕方这两个家伙怎么这么幸运呀。” 一旁的穷奇脸黑了黑，拽着陈默的后衣领轻轻一拽就把她和吴念分开了。 穷奇果然和烛九阴很像，总是自动忽略别人，自己的问题到现在也没回答，毕方于是决定换一个人问：“陈默，你怎么和这家伙在一起的？” 陈默被这么一问，竟然也有点不好意思，脸颊上起了红云，支支吾吾地回答：“我们在一起了..” “你这孩子回去一趟，话都不会好好回答了，我是问你怎么遇见穷奇的，不是问..”话讲到一半，毕方注意到陈默的神态和想起刚刚穷奇的表现，突然瞪大了眼睛，吃惊道：“你你，你们竟然在一起了?!” 吃惊的不止是穷奇，吴念和烛九阴也吃惊的说不出话来。那个穷奇竟然会喜欢陈默这样的小丫头。 毕方第一个打破沉默，“可以啊，小默默，我还以为你一辈子没人要呢，没想到第一次就钓到这么强悍的，你是不知道，穷..啊！！！！” 毕方被陈默狠狠地踩了一脚，陈默狠狠瞪了一眼抱着脚大叫的毕方，“你才没人要呢！” ―― 晚饭后。吴念把新北的连环杀人案和缺女卧底的事情和陈默说了。陈默很乐意，但是穷奇坚决不答应。 毕方对黑着脸的穷奇说：“你有什么好担心的，她那么凶悍。能有什么危险。”显然还在为下午陈默毫不留情踩他脚的事耿耿于怀。 陈默瞪了一眼毕方。 穷奇：“她是人类，凶手是个修为不浅的妖怪，而且又是夜总会那种地方，她一个未成年的小姑娘去凑什么热闹。” 烛九阴在一旁一边剪指甲一边悠闲地说：“没想到你保护欲这么强啊，但是你有没有问过陈默怎么想？她愿不愿意？” 陈默朝穷奇用力地点点头。表示她非常愿意，极其愿意。 烛九阴又说：“总是试图掌控，未必就是对两人关系好，时间久了对方就会觉得累，而那时候就无法挽回了。” 穷奇目光沉沉，陷入沉思。吴念朝烛九阴比了个赞。烛九阴自豪地昂起下巴：开玩笑，那么多集“爱的天堂”是白看的吗？那里面的感情才算纠结，他们俩的这个算什么？ 烛九阴继续扇风：“你喜欢她，就应该要有放任她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也能保护她的能力，把她禁锢起来，这算哪门子的保护？一万多年不见，这点自信都没了？你做不到还有我和火鸟呢，我们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让陈默去涉险的，因为我们，有，自，信。” 这是毕方第一次把“我们”和明显带有歧视的“火鸟”这几个字说得这么动听的。 穷奇早就被烛九阴激怒，幸好陈默及时握住他的手，让他冷静一下。 穷奇忍住怒意，想想烛九阴说的也在理，难道自己还怕那个开膛破肚的无名妖？“好吧，我答应，但是我也要加入这次行动，确保默默的安全。” 烛九阴勾了勾嘴角，微笑：“欢迎加入。” 陈默激动得勾住穷奇在他脸颊下亲了一下。 毕方幽怨得说：“小默默，你注意一点影响，这儿一群单身大老爷们儿。你这样很拉仇恨值啊。” 陈默朝毕方做了个鬼脸：“拉也是拉的穷奇的，我才不怕你呢。” ―― 为了陈默能顺利安全的进入夜色做女招待。穷奇，毕方，烛九阴和吴念决定先到夜色探探路。 为了配合夜店的气氛，他们还故意穿的“放荡不羁。”去之前和韩辰说了一下陈默的事情，当时韩辰看到他们的打扮的表现是这样的：他一脸惋惜的说：“可惜夜色招的是女服务员，要是应征牛郎你们绝对集体入选。”当然最后被暴打了一顿。 夜色在新北的闹市区。一共就三层，到了晚上到处的灯红酒绿和高楼大厦也掩盖不了它的光芒，巨大豪华的欧式大门，闪烁的夜色两个字就悬挂在上面和门里透出的光相映成辉，有种金碧辉煌的气势，如果不是之前早就知道夜色是什么地方，和出入人的打扮和醉酒的状态，绝对想不出这是一个pub。 四人一字排地进了夜色的大门。 夜色的里面并没有外面看上去那么神圣不可侵犯的感觉。一楼就是普通的舞池，有四周休息的沙发，和长长的调酒的吧台，中间有个表演的平台头，上是转动的宇宙球灯，散发出五颜六色的光，光束打在人脸上，加上猛烈的disco音乐声，确实有种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冲动。 四人在吧台点了酒和水果，包了一个大厅的沙发。随即就来了一个兜售啤酒的女服务员，胸被束的老高，露出半个，裙子只刚刚包住臀，她弯腰兜售啤酒的时候，内裤就露了点出来，被路过舞池的客人看见，顺手摸了两把，她不由得低声叫了两声，然后用腻腻的声音问：“先生要来点啤酒吗？” 毕方打量着眼前的啤酒妹的“胸器”，搭着旁边的烛九阴的肩，在他耳边说：“这个够大呀，要是这个是衡量标准的话，陈妹妹也不知道会不会落选啊。” 烛九阴故作回忆了下，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还真有可能。你说现在丰胸来的及吗？我在电视上听说吃木瓜有效..” 穷奇早就听不下他们的对话了，他早就注意到这边女服务员的服装了，大都是性感暴露的，他早就已经不乐意了，刚刚有人揩这个啤酒妹的油的时候，他就在想如果那个人敢这么对默默，他就把他的手卸了，现在旁边的这两个人竟然还当着他的面谈论默默的胸。竟然还嫌小，那是正好，行吗？ 吴念看出了穷奇的烦躁和不爽，赶紧献上一杯鸡尾酒，让他消消气，并且眼神示意烛九阴和毕方不要讲了。 显然那两人一点自觉性都没有。已经从丰胸的方法谈论到了什么样的女人配多大的胸最好看。 啪！杯子裂的声音。 穷奇离发飙还剩0。01毫米。 吴念觉得自己的眼睛就要眨出病来了。 幸好旁边半弯腰站着的啤酒妹救了他：“请问，啤酒还要吗？” 烛九阴和毕方终于停止了关于胸的讨论，聚焦到面前这个“真胸”上来，烛九**：“你放一扎在这边吧。” 啤酒妹妹去后台拿了一扎放在他们桌上。恋恋不舍的离开了，都盯着自己的胸看了，最后竟然连便宜都没有占，太可惜了。 然后是一波接一波的――女的，有要请跳舞的，有兜售酒和饮料的，烛九阴和毕方抱着投怀送抱不要白不要的心态玩的不亦乐乎，吴念被一些大胆的服务员，搞得很窘迫，穷奇看到这一**女人一个穿的比一个暴露，想到以后他家默默也要穿成这样给别人看，不经无比烦躁。离开了包的位置。独自一人到吧台前去喝酒了。 才喝了两杯就有点他的肩。 不理。 “你好。”那个人竟然绕到了穷奇的正前方。 话说，自己认识他吗？ 他是一个30来岁的男人，矮矮的，只到穷奇的耳朵，小眼睛，厚嘴唇，穿了个花衬衫，就像是海边度假刚回来一样。 “你好我是jk娱乐的经理人james。”他递过一张名片。 穷奇没有接，拿着酒瓶看着他。 james有点尴尬地收回手上的名片，继续说道：“你知道大明星翟祁煜吗？” 什么人？他怎么会认识。 james看到穷奇的表情很失望，这个年代竟然还有人不知道翟祁煜的，不过他还是没有放弃，继续说道：“翟祁煜的红说明什么？说明这个世界现在就流行你们这种花美男，阳刚中带有阴柔美的..” 穷奇不耐烦的打断他，“你到底想说什么？” james突然挤到穷奇面前，他的脸突然在自己面前放大数倍：“你要不要做像翟祁煜那样的大明星？” 没等穷奇回答，突然从二楼的旋转楼梯上滚下一个人，楼梯随即走下一群黑西装的人。 其中为首的对着滚下来的人说：“没钱还来赌，输了还闹事，敢在龙哥的地盘上闹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今天算便宜你了，快滚！” 那被扔下来的人，满头是血，颤颤巍巍站起来，场子里的人都离他远远的，生怕和他沾上关系，触了霉头。 那人擦了擦头上的血，一瘸一拐的朝门外走。 烛九阴，吴念从沙发上腾的站起来，穷奇拨开了james的头，朝前走进一点，想看清楚点。 这人不是韩辰，还能有谁？ 第31章 这年头，做个服务员也这么难 - 妖怪同盟 - 叶生迟 被韩辰这么一闹，四人也随后跟着韩辰出来。在路过一个没有灯光的小巷的时候，被一个低沉的声音叫住：“我在这里。” 四人一起进了巷子，淹没在黑暗中。 韩辰点了支烟，烟头的光亮忽明忽灭。空中弥漫着浓厚的血腥味。 吴念问：“你不要紧吧，要不要先去治疗一下。” 韩辰低低地回了声：“不碍事。”把抽完的烟头扔地上，踩灭。 烛九阴问：“你怎么回事？不是说插女卧底吗？你怎么跑去闹事了？” 韩辰呼了口气道：“我也想插进去。” “靠被打？”这次问的是穷奇。 韩辰道：“夜色能成为本市地标式的建筑，并不只是因为它建筑的设计和在外的名气，更重要的是它是应淼的地盘。应淼是数十年突然在新北崛起的新势力，原来是别的市的黑帮头头，但是他仅仅用了一个月时间就整顿了新北大大小小所有的帮派，他的手段硬，态度绝，但在他的管理下，新北的犯罪率反而减小了，黑帮也规范化制度话，黑白两道都不敢轻易得罪他。” “你想混到黑帮做应淼的手下？”烛九阴的声音。 “当他的手下哪是那么容易的事？本市从来没有人见过他，现在的夜色是他的左膀右臂龙啸在管。据说他喜欢那种走投无路，孤注一掷的人。我这才故意在他的场子闹，引起他的注意，新身份我已经做好了，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小痞子，好赌成性，但是渴望出人头地。。” “你为了这个案子还真是尽心尽力啊。”烛九**。 韩辰此时的声音已经带着沙哑：“已经七个人了……不能在有人被害了……”然后对烛九阴四人说，你们也先回去吧，我还在卧底阶段不要被人发现了。” 烛九阴看着韩辰跌跌撞撞扶墙回去的身影感叹道：“他是一个好警察……” ―― 第二天，周敏来带陈默应聘夜色服务员。 进店的时候发现除了陈默，其他人都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陈默和穷奇来到这里以后，房间的分配就成了问题，陈默一个人一间没有异议，就还有两个房间怎么分配，谁和谁睡的问题吵了一夜。本来作为神兽，几年不睡觉都不是什么问题，但关键是斗嘴吵架，真是伤身伤脑啊，中间穷奇受不了了，说干脆我去和默默睡你们继续吵，结果干将也飞出来，说什么不实现他的诺言之前是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结果四个人变五个人，最后连吵架的内容也从分配房间到各种各样匪夷所思的问题上…… 周敏当然不知道这其中的原因，她甚至还不知道他们几个不是人类呢，只当他们是韩辰的朋友。 烛九阴抬了一下眼皮看了一下来人，是上次和韩辰一起来吃饭的女的。原来她就是周敏。又上下打量了一下模样，恩……身材没得说，从脸打量到脚，合格，合格，合格，恩，也算合格。。 周敏一眼就看出了万绿丛中一点红的陈默，对于这个勇敢的小姑娘，她从一开始就有好感，笑着对她伸出手：“你就是陈默妹妹吧，我就是周敏。我来带你去夜色。我们去做什么你应该也知道了，但是到了夜色，我们就是陌生人了，知道吗？” 陈默看着这个漂亮的女警姐姐，内心很激动，一部分是因为卧底的刺激任务，还有的是。。当了警察就可以变这么漂亮吗？ 陈默抓着周敏的手，用力地点了点头。 周敏为了慎重起见，还是要把注意的事项再和陈默说一遍：“这次任务很重要也很机密，不能像以前的任务一样，带着无线电进去和外面的警探随时保持联系，一旦进去就只能随机应变，虽然是我们两个人一起进去，但是理论上我们是陌生人。能照应到的地方也比较少，要自己放聪明点知道吗？” 陈默点点头。 周敏见她点头，才领她出门。 穷奇听了周敏的话更加不放心。他起身拽住了刚刚起身准备出发的陈默的手。陈默回过头看见穷奇微波灵动的眼神。 “自己小心点，晚上去看你。” 陈默心中一阵感动，“恩。”回握了一下手。 ―― 夜色女服务员甄选中―― 陈默看到眼前壮观的景象，啧了啧舌头，不过是来选个服务员，又不是选秀，至于来这么多，还要排号吗？ 陈默摸了摸自己的号码牌。23号。周敏姐是19号。现在正在房间里面试着呢，应征5个服务员，却来了100多候选人，竞争这么大，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被选上。她环顾了下四周的其他“参赛者”，不由得摸了一下自己的胸，喃喃道：“不是吧……” 正在为自己的胸纠结的时候，周敏已经从那扇门出来了。她朝自己点了下头。看来周敏姐是选上了。这样的话就有3个人入选了。还有2个名额，但是还有近一百人未面试。陈默不由地心紧了紧。 周敏走到陈默身边的时候轻轻地说了一句：“不要紧张。”然后就到后面等候区等待甄选结果出来，和所有被选上的人一起接受夜色的培训。当周敏坐到等候区的时候，等待面试的人群又一阵骚动。――名额又少了一个。 20到22号很快就出来了，然后离开了甄选的场地。现场的人群松了口气。 终于轮到自己了。 陈默开门进去。 偌大的房子里，桌子排成一排，五个黑色西装的男人排成一排，面前放着陈默的报名资料，陈默进门的时候，五个男人同时抬头，看着她，那眼光就像在扫描一个古董花瓶有没有裂缝一样。 陈默浑身不自在的站到了中央。就看见坐在中间的黑衣胖男人在从上到下扫描过以后就摇了摇头，低头在面前的纸上画了几下。 陈默觉得那应该是个叉。不由得有点紧张。 中间那个黑衣胖子问：“17？”还皱着眉。 陈默没料到他会说话，有点被吓到的脱口而出：“啊……对！” 黑衣胖子低头，又在纸上画了个叉。 抬头又问：“在上学？” 陈默：“没有，目前辍学中……” 黑衣胖子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在纸上又勾了一个叉。 摇头摇头！再摇你的头就成拨浪鼓了！不就是个服务员么，要身材要长相还要学历，你以为胸大有脑的女的梦想都是当服务员啊！陈默暗暗腹诽。 中间的黑衣胖子，和身边的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准备招招手让陈默出去，叫下一号进来。 陈默早就猜到有这个结果，在黑衣胖子打第二个叉的时候，她就在考虑是抱大腿打死缠烂打牌，还是痛哭流涕打同情牌，还是抱大腿加痛哭流涕。。虽然黑衣胖子坐在桌子后面，看不到他的大腿……但是看这胖子的这身材，他的大腿估计不是你想抱，想抱就能抱的呀。 正在陈默思绪乱飞的时候，外的人群传来一阵嘈杂。黑衣胖子顾不上赶陈默走，对左的黑衣人说：“外面怎么回事？” 显然这个胖子的智商都用来养肉了，他一直坐在里面，还是在你身边，要是知道外面怎么回事就见鬼了。果然左边的黑衣人无辜的摇了摇头。黑衣胖子露出鄙视的眼神，**裸的都是“果然是废物”的意思。 最白痴的就是你好吧？陈默朝黑衣胖子翻了个白眼。 就在黑衣胖子准备出去看看的时候，陈默感到自己身后的门被打开了。 黑衣胖子脸上的表情瞬间从鄙视的神情转换到了狗腿的笑，像妓院的老鸨迎接客人时一样，恨不得能在脸上开出朵花。 他连忙从桌子后面，饶到前面，出来的时候撞到了桌角，桌子被撞得呜咽了一身，像是悲鸣一样。 黑衣胖子不为所动，脸上的花开的更大了，让人恨不得在他脸上打一拳。 然后就听见他更狗腿的声音：“原来是白先生，您怎么有空到这儿来啦。还没到营业的点，要不您去楼上包间去坐坐？” 被叫做陈先生的人声音果然好听就跟唱歌一样，又带着晨昏暮鼓的效果：“不用了，我就是来看看今年选的新人。” 陈默转身，她想看看这么好听的声音的人到底长什么样子。 白皙的皮肤，丹凤眼，鼻子的高度恰到好处，性感的薄唇，穿了一件剪裁合体的粉色衬衫，最上面的领口随意地敞着，从某种方面来说，比穷奇还要妖孽，尤其是他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怪不得外面的女的一阵骚动。但是很奇怪的是，陈默总感觉自己在哪儿见过他。 妖孽男看了一眼陈默，用他那双眼睛勾出一道意味不明的弧线，对黑衣胖子说：“这是今年的新服务员？” 黑衣胖子连忙摇头加摇手：“不不不，她只是参选者，刚刚被淘汰，正准备走呢，今年的货色怎么会这么没水准？”说着还用一只肥手使劲得推陈默，示意她赶快走，不要得罪了他的大客户。 什么叫这种货色？陈默费了九牛二虎的力气才勉强止住胖子的推她的劲，无奈大理石地面，她还是被推得朝门口平移。 到了妖孽男身边眼看就要被推出门外的时候，肩膀上多了一双修长的手，将她一勾就到了一个人的怀里。 等她站稳，睁开眼睛，就看到目瞪口呆的黑衣胖子和同样表情的一众兄弟。 耳边传来了那个如歌的好听的声音：“我看这个就挺好的，每年一个口味，换点小清新的也不错啊。” 黑衣胖子立马收起跟刚吃了屎一样吃惊的表情，瞬间换成了开花脸：“白先生说的对，其实刚刚我也在纠结要不要把这位小姑娘留下，这不您就来了……” 如果加个搓手的动作他就是个十足的胖苍蝇！刚刚是谁说的货色差，是谁头一直摇的像色子一样？是谁一直推她来着？你纠结个屁啊！ 妖孽男松开了陈默，朝黑衣胖子如沐春风的一笑：“小胖的眼光真是越来越好了……” 胖子点头哈腰地说：“都是跟着白先生久的缘故……”胖子手做了个请的动作，“白先生赏脸，要不要一起选？” “不用了，我只是随便看看，等会儿还约了人，就不参与你们的工作了。”说完又玩味的看了眼陈默，开门离开了。 门外又是一阵骚动。 黑衣胖子已经重新站直，已经恢复了之前的鄙夷的表情。那表情很生动的在对陈默说：真是走了狗屎运！ 然后黑衣胖子有些泄愤似的把陈默的报名表给了最边上的黑衣人。那人在表上涂涂改改了一阵。对陈默说：“你被录取了，去等待区吧。” 开门的时候，她还听见了身后的黑衣胖子的为消亡的名额的叹息声。 陈默暗暗骂道：死胖子！ 当陈默出来，坐在等候区的时候，还在等候面试的人群又是一阵窃窃私语。有些人的话她还是听的清清楚楚的。 “完了，才23个人就已经剩1个名额了！” “有没有搞错，这样的都能入选？夜色是要关门了吗？” “她是不是在里面色诱评委了？”“她色诱都能有用，早就轮不到23号了。” …… 谁会去色诱那个肥苍蝇？这日子没法过了！这些女人最好一个都别进！ 第32章 别误会，只是纯讨厌 - 妖怪同盟 - 叶生迟 在穷奇的逼迫下，烛九阴和毕方很早就来到了夜色。吴念今天有晚课，而且有了上次的体验也实在不太想去。 9点的夜色生意才刚刚开始，场景还是那个场景，气氛还是那个气氛。但是人明显没有昨天12点时多。 不一会儿，穷奇就发现了端着果盘的陈默，她穿着白色，黑色蕾丝边的小洋裙，修长的腿露在外面，脚上穿着帆布鞋，原来扎着马尾的长发柔顺地披了下来，挡住了裸露的肩膀和后背。清纯中带着诱惑…… 穷奇和毕方在穷奇发现陈默后，就顺着穷奇眼神的方向看去，烛九阴吹了个口哨把穷奇的思绪带回来：“没想到还是挺有料的嘛。” 毕方在一旁也加了一句：“女人的胸果然都是挤挤总会有的，啧啧……” 穷奇狠狠了瞪了他们一眼。 毕方和烛九阴举手做投降状。 穷奇这才气鼓鼓地坐在了预先定好的沙发上，看着陈默在会场里穿梭，严密观察着周围顾客的举动。她穿成这样，不被别人揩油才怪呢，凭什么，确定关系到现在，自己都没摸多少下呢。。到了新北本来是打算过两个人的小日子的，莫名其妙地就卷入了这个案子里，还要送自己的女朋友给别人占便宜…… 穷奇举起酒杯，就到嘴边时，眼角的余光看了一下身边正在悠闲地看着美女的烛九阴和毕方。 果然碰到他们两个就没有好事！一饮而尽。 “先生喝酒很快呀，要再来一杯么？”一个熟悉的女声。 要是没记错的话。周敏？ 穷奇放下酒杯，看着面前的这个女人。果然是周敏。 她相较于陈默穿的就大胆多了，深v银灰色工作服，显出傲人的乳沟，超短褐色一步裙，黑丝配上6，7公分高跟鞋，蓬松顺滑的大卷长发，拿着酒杯是御姐，拿着皮鞭那就是女王啊。 周敏低身，把一杯鸡尾酒放在穷奇的面前，趁机在他耳边低声说：“别冲动。” 说完又笑意吟吟地转身走了。那是为自己又兜售了一杯酒而沾沾自喜的笑。 “这女人不简单啊，这演技可以拿影后了。”烛九阴拿起周敏放在穷奇面前的鸡尾酒细细品尝起来。 “而且样子，身材绝对合格。”毕方放了一片苹果在嘴里，继续说道，“这样的女人竟然是个警察，太可惜了。” 穷奇被周敏一提醒，内心稍微平静了点。眼神重新定位陈默的位置。发现她正在被一个嫩黄衬衫，休闲裤的男人搭话，看陈默的样子好像还很开心。 周敏的提醒一下子被抛到九霄云外，当他看清男人的侧脸时，一团小火苗蹭的一下就从心底燃起。 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死对头，白泽。 穷奇和白泽的恩怨从上古时期就开始了，两人是邻居，一开始纯属性格上的不对盘，然后自从有了人类以后，把穷奇莫名其妙地列为四凶之一。而白泽则被视为瑞兽，他的出现则预示着圣贤的降临。最关键的是实际上这个人花心成性，品格恶劣。他的名声和他的行为真是一点边都搭不上边。陈默和他搭上绝对没什么好事。 白泽和陈默谈的正开心。感觉到有一股熟悉的气息向他靠来。 他回头一看，先暗暗吃了一惊。面上到没有什么改变。穷奇？他倒没有想到他会来新北。 穷奇不断向白泽扔目光刀子，走到陈默面前一把就把陈默带到怀里，离白泽自动远了3步。 陈默在穷奇怀里嘟囔：“干嘛呀。”然后攀上穷奇的耳朵说：“穷奇，就是这个人，多亏他，我才能进夜色，而且很奇怪，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他……” “请你以后离她远点。”穷奇对白泽说的话，打断了陈默对穷奇的窃窃私语。 白泽看着穷奇富有攻击性的姿态，挑了挑眉：“哦？为什么？你是她的……” “男，朋，友。”穷奇郑重的向他宣布。 白泽的丹凤眼含着笑意的看着穷奇怀里的陈默，“一转眼，默默也到了恋爱的年纪了呀，可惜对象不太好……” 这口气，这样子，陈默感到一股熟悉感越来越强烈，什么东西就在嘴边呼之欲出。 白泽敲了一下陈默的头提醒道：“还没想起来啊，你小时候在昆仑山养过……” “小白！你是小白！”陈默高兴的从穷奇的怀里蹦出来。 白泽赞同地点点头。 穷奇一脸不满的问兴高采烈的陈默，“你认识这个混蛋？” 陈默点头，“恩”。突然意识到这种事情不能太大声，便小声的对穷奇说：“我在小时候收养过一只长相有些奇怪的小白狗，后来它莫名其妙不见了，我还难过了好一阵子呢。怪不得一直觉得他很眼熟，他们的表情真的很像……” 穷奇的重点完全落在了“小时候相遇和他走后，我还难过了好长一段时间”上。 偏偏白泽还好死不死地加了句：“看来我跟默默认识的比你要久啊，算起来我们要数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啊。” 穷奇觉得这家伙是一万多年不见，皮痒了。 在一边的烛九阴，毕方很开心，手里拿着水果拼盘，一副看戏的姿态。哎呀，上次看他们打架是多久来着，该一万多年了吧。机会难得，快动手啊。 可惜一个肥胖子打断了这个剑拔弩张。 这个胖子不是别人，正是陈默在心里骂了千百遍的肥苍蝇，小胖。 小胖脸上笑得皱纹都裂开了，一看就是来和稀泥的，他一来就站在了穷奇和白泽的中间：“二位，二位来的都是客，何必为了个小丫头伤和气呢。我们夜色比她姿色好的多了去了。要不我马上叫一些过来？” “周敏！”小胖招手不远处的周敏。 陈默朝小胖翻了个白眼，果然从这个肥苍蝇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白泽朝小胖挥挥手表示不用了：“算了，今天默默就让给他了。” 穷奇哼了一声，还用你让？本来就是我的。拿过陈默手上的果盘，牵着她朝烛九阴和毕方坐的方向走去。 小胖看着穷奇和陈默离开的背影，终于暗暗得松了口气。这个新来的很有本事啊，刚第一天就差点让客人打起来，白先生是夜色的超级vip，刚刚和他争的男人看起来也很不好惹，估计来头不小，说不定是哪条黑道上的人物。自然最好也不要得罪。 现在果然是小清新的天下了啊，看来以后招人，方向可以换换了……小胖心里暗暗决定。 穷奇和陈默走到座位的时候，烛九阴和毕方的表情无比落寞。多期待的一场架就这样被个胖子搞砸了。 穷奇当然知道这两人在想什么，没理他们，拉着陈默讲了些白泽的风流事迹，警告她他这样的人少接近。尤其是她穿这么诱人的时候。难保白泽那个混蛋不会对她兽性大发。陈默看出穷奇其实是在吃醋，心理美滋滋的一一都答应后，继续去工作了。 就在三人百无聊赖的时候，他们看见韩辰，头上还包着纱布，他应该又去三楼的赌场了。三人知道他的任务，匆匆看了一眼，便不再注意。 注视着韩辰的，不只他们三个，如今还多了一双束担忧的温柔得眼光。 周敏整理了一下手中的鸡尾酒杯子，整理了一下心情，带着笑，修长的腿跨进了舞池。 ―― 夜色二楼男厕。 一阵哗哗哗水声。 白泽刚出厕所门，就发现门口站着一位深v黑丝的美女斜倚在墙壁上。看衣服应该是这里的服务员。 白泽朝厕所里看看，没有别人，难道找自己？总觉得这个美女的好像在哪里见过。 美女毫不犹豫得朝男厕里面走去。进去的时候还示意他也一起进来。 女士的要请他从来不拒绝，何况是个美女。 “你找我？”等美女停下后，白泽问。 美女露出一个妖娆的表情，“听说你看上了陈默那个丫头，她有什么好的，你看我是不是比她强多了？” 白泽笑，原来是个投怀送抱的，他不由的从新打量了她一番，标准的瓜子脸，配上了一个大波长发，配上眼角的一颗淡淡的泪痣，显得风情万种，能撑起夜色这件工作服的，胸明显发育的很好，腿的比例也很协调，穿了双有点透肉的丝袜，和超短裙搭配显得有些诱惑。是个实打实的美女，可惜他看过太多，像她这样的，一抓一把。 但是送到嘴边的肉岂有不吃的道理？ 他一把搂住美女的腰，胸前立刻感受到了两处柔软。美女用手隔开和他的一段距离。即使这样，两人的脸也就隔了十几公分的距离，白泽靠近在她耳边用他那歌声一样的声音低低地说：“其实我最喜欢你这样的……” 说完，准备对着嘴唇亲下去，却被美女用一根手指头挡住了。 她指了指上方。 白泽朝那个方向看了看，失笑，他都忘了还有摄像头。 美女放在他胸前的手推了一把，两人一起顺势跌进了厕所的隔间。 这儿是没有监控的。 真没见过比他还急的，在厕所。感觉很不错啊。。今天试试也不错。 然而到了厕所隔间里，俨然是另一幅景象。 进来后他被推坐到了坐便器上，随即美女压上来，本以为的好事并没有发生，美女迅速用自己的腿向绳子一样从内侧勾住了他的腿，一只手臂将他的两只手定在了身后的墙上，她的脸就在他的上方，还有一部分头发扫在他的脸上，脸上早没了之前那魅惑的表情，现在只有恶狠狠地威胁：“以后离陈默远点，知道没？” 她说“知道没”时压着他的手上还多用了几分劲。以示后果可能很严重。 白泽明白了，自己这算是被威胁了。几万年来第一次。她以为就这样就能压住自己吗？现在他可一点都没有反抗。她这点攻击，对付一般人类男子还行，对他，不用发力就可以化解。 “那我要是不答应呢？”他倒是要看看她拿什么威胁他。 美女笑着说：“我知道你，白泽，是新北有名的花花公子，最喜欢的东西就是美人。你说我要是现在出去，衣冠不整，做出一副很失望的样子，明天工作人员检查监视录像的时候，看到这段会怎么想？” 这女的果然……白泽咬牙，光从画面看鬼都知道他们俩到这里面来干麻了，她这几分钟以后就出去做出失望的样子，估计他在圈内的名声就毁了。说不定还会有奇怪的谣言传出来，其他无所谓，影响他泡妞的就绝对不行。她果然很会抓重点。 美女看到白泽咬牙切齿的表情，满意得轻轻拍了拍白泽的脸，“明白了吗？” 白泽点点头。 美女这才松开了白泽。 白泽坐在马桶上，没声好气的说：“我跟默默的事，关你什么事？” 美女悠闲地开口：“没什么，就是纯讨厌你们这种喜欢拆散别人的花心大萝卜。” 说完又等了一会儿，看了看表，把表放在白泽眼前，指着表对白泽说了句：“半个小时，够给你面子了吧。”然后就推门离开了。 半个小时？还是算给我面子？有没有搞错？对于混于花丛几万年的人来说，这是绝对是**裸的侮辱！ 等一下，她叫什么来着？对了，我记得今天小胖叫过她，对了！周敏，她叫周敏！ 白泽眯起了眼睛。 第33章 潜入 - 妖怪同盟 - 叶生迟 三人一身酒气地回家。 吴念迎上去，“怎么样，陈默在那边还可以吧。”其实他想说的是，她没闯什么祸吧？ 听到吴念这样问，穷奇的脸色更不好了。在那种地方工作也就罢了，关键的是白泽那混蛋也在那里，这个危险系数太大了，穷奇心思一转弯，已经在盘算着怎么样才能早点把案子给破了，离开这趟浑水，远离白泽这个祸水。 烛九阴也在盘算着怎样早点破案，他的“爱的天堂”和“你说我听”已经停了一个星期了，现在夜色也没什么新鲜感了，在这样下去，这个日子该怎么过哟~ 毕方现在心里有点愧疚，作为新晋爸爸，他已经三天没有带不不出去玩了，怎么感觉她现在和小蝙蝠越来越亲了呢？ ―― 夜色三楼，赌场。 韩辰已经在21点的赌桌上输掉了最后一分钱。 他四处看了一下，假装要离开，在人群中碰擦了几下。 他松了口气将偷偷顺来的钱包塞进了裤子口袋。 刚出三楼赌场的门，就被突然冲上来的一群黑衣人按倒。 嘴被捂住，挣扎无用，几分钟后他被扔进了一个房间。有一个面容刚毅的男人坐在一张红木椅上，敲着腿，见人被扔进来了，拿出嘴中的烟，吐出一团烟气，用沉重戏谑的声音说：“终于熬不住了，敢在我的场子偷钱，胆子不小啊。” 扔他进来的一群人，进门后，把门关上，就迅速站到这个男人的两旁，全部是一水姿态，双脚与肩同宽，两手放在身后。显然是训练有素。 韩辰不顾脸上的擦伤，站起来。掏出刚刚偷的钱包，仍在地上，钱包在地上滑行，最后停在了中间男人的脚下。 “做了就是做了，被抓住了我无话可说。” 中间的男人闷闷地笑了几声，只是盯着韩辰的脸，眼神穿透犀利：“我早派人跟踪你很久了，你叫张众，南街的一个小痞子，无父无母――”男人顿了一下，身体前倾，“听说你打架很有一套，”他把脚边的钱包踢回了韩辰脚下，“如果你能够打赢我的四个手下，这笔账我就一笔勾销，怎么样？” 韩辰眯着眼睛，他等得机会到了！这个人对他有兴趣。 韩辰做出准备的姿势，“哪四个？” 男人用眼神朝左边的一排人示意了一下。四人立刻把韩辰团团围住。 原来是四人一起上。 这四人都是训练有素的专业打手。四人一起上他根本没有胜算。 不待他多想，左边的人就出拳朝他的脸颊打来，他眼睛余角瞄到，迅速用臂膀挡住。有人出了一招后其他三人也一起围了上来。 很快，韩辰就处于劣势。腹部脸上都被重拳打了很多下。 腿被其中一个人踢了一下。他一下子跪倒在地。 乱拳很快席上来，坚持了几分钟以后，他连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打手四人很快又站在了原来的位置。韩辰觉得现在他连集中精力都有点难了。 中间的男人的声音：“看来这笔账购销不了了。” 韩辰抬起头，鼻青脸肿，狼狈不堪。 男人弯下腰，拍了拍韩辰肿的脸：“所以以后你就是我的一条狗，让你向东就向东，让你向西就向西。只要你好好听话，好处少不了你的。” 韩辰笑，但是脸的肿胀让他看起来有点狰狞。 “谢谢，龙哥！我一定听话！” 男人见他直接交出了自己的名字，哈哈笑了几声：“果然是个聪明的！”对着左边的人说：“阿泽，给他一套衣服，明天来上班！” 阿泽点头说是。 当时龙啸让他和他的四个手下过招的时候，他就大概猜到了，接下来的这场打斗，重要的不是要不要赢，而是怎么打，打多久。如果他拿出全力，也许可以和这四个人打出个不分胜负，但是这个房间里的还有其他人，自己是不可能全身而退的，这也不是他的意图，龙啸之所以让他和他的手下比试，实际上是在看他的出手方式，一个混的小痞子，怎么可能有具体的招式路数？他要看的是这个人有多绝望，和有多拼，拼多久。 所以这场比试，不是要打赢，而是要耐打。 他做到了。 韩辰趴在地上。他知道自己的卧底生活从明天开始。 ―― 最近白泽觉得自己的好运似乎走到了尽头。赌钱的时候再也不能随心所欲地依靠一直以来的好运气，为了保住夜色超级vip以及和龙啸的约定。他不得已使用了妖力，用人类看不见的迅速手法――抽了老千。本来这倒也没什么，本来这其中也没什么乐趣，但是关键的是最近感觉连泡妞都比原来难很多。这几天已经打破了他几万年的记录，连续3次，要请约会失败。 这一切，似乎就是从被那个叫周敏的女人关在厕所威胁了开始。 刚刚走出赌场的门，就撞上了从拐角出来的龙啸。浩浩荡荡的带了一队黑衣人。 白泽摇摇头，估计又是哪个倒霉鬼赌输了钱闹事，被教训了。 人类啊，永远不知道见好就收。 龙啸也看见了白泽。 走到白泽身边时，勾了勾嘴角：“听说你今天在赌场的表现很精彩啊。” 白泽叹了口气，人类穿谣言的能力倒是所有生物中一等一的，那场赌局才刚刚结束，消息就传到赌场老大那里了。 双方势均力敌的赌局当然精彩。 但是现在听在白泽的耳里，那就是**裸的嘲笑。在赌桌上他一向是压倒性的优势。 话到嘴边就成了一贯的口气听不出一点反常：“给点悬念，生意才会更好，不是吗？”白泽特殊的声线说出的问句，产生了肯定句般令人信服的效果。 龙啸从他身边走过。只留下他低沉的声音在耳边。 “只要你有雅兴，请随意。” 这只蛊雕！真想看看能让他心甘情愿跟着的老大的真面目。白泽想。 抬头，白泽看见前方有个穿着夜色的制服的身影，身材火辣，长长的卷发随意的披在身后。 都说赌场失意，情场就会得意。这个机会可不能失去。白泽一扫今天郁闷的心情，大步朝那个美丽的身影走去。 “hi，美女！”白泽拍拍她的肩。 “啊！”美女显然有些吓着，转身―― 胸前一股凉意，鼻尖传来酒精的清香，白衬衫上多了一滩粉红的水渍。并且还有向下延伸的趋势。 该死，刚刚竟然没注意到她手上还拿着一杯鸡尾酒。 “对不起，先生。。我不是故意的……”美女手忙脚乱的在他身上擦拭。 “没关系……” 不对，这声音怎么感觉这么熟悉？ 两人同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抬起头。四目相对。 “是你！”二人一口同声。 白泽瞬间没有的猎艳的心情。前几天要请被拒和今天在赌场的坏心情一起涌了上来，说起来自从上次那事以来自己好像一直都不顺，作为圣兽的自己，顺风顺水一直是和自己如影随行。倒霉不顺这样的字眼从来就没有在他的字典中出现过。 第一次遇见她，他初尝了什么叫“不顺”。 他有预感，在和她多纠缠下去，马上他就要体会一下，什么叫“倒霉”。 周敏见来人是白泽，松了口气。现在最重要的是不能暴露她和韩辰的关系和身份。她在楼下知道了龙啸带了一堆人在教训一个赌徒。她立马有预感那就是韩辰，对韩辰的关心，打乱了自己的阵脚和做卧底的理智。她决定，冒险上来看一看。知道他平安就好。 上了三楼很快她就在转角的房间看到了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韩辰。正在担心的时候，有人拍了她的肩，她吓了一跳，没想到是上次的那个白泽，白先生。 她突然很庆幸上次为陈默和穷奇打抱不平了一次。之前有过“交情”瞒混过去就简单多了。 “真不走运，怎么是你。”她做出一副失望的样子。她知道在一楼的服务员是不能随便上二，三楼的，但是时常也会有服务员偷偷跑上来，不惜冒着被开除的危险也要跑上来的原因就只有一个：希望被金主包养。二楼三楼的包间和赌场，遇见有钱人的机会要比一楼的舞池要大很多，一旦钓到一个就是飞上枝头变凤凰。 作为夜色的老牌顾客，他当然知道她口中的“真不走运”是什么意思。 原来想息事宁人的心瞬间被击个粉碎。这个害他运势下滑的罪魁祸首一点觉悟都没有。 “不是我，你希望是谁？”语气中带着被冒犯愠怒。 周敏对他翻了个白眼，“这里比你有钱多金的多了去了，随便抓一个都比你强。” “那你恐怕要失望了，你想在这儿找比我多金而且愿意把钱花在女人身上的，那还真的没几个。”这可是大实话。 “那就从那没几个中钓一个，”周敏斜着眼撇了眼他，“你那么不挑女人，谁知道你有什么病。”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转身时她偷偷看了眼门缝，一颗心终于放进了肚子。 不挑女人？有病？你才有病！一个在夜总会工作，随时找机会勾引别人想被人包养的女人，有什么资格嫌弃他？ 不挑女人？开玩笑，他对身材的要求可是很高的！ 他下意识得朝左边的房间看了一下，房间的门掩着，里面空无一人，地上有一小滩血渍，大概就是刚刚龙啸教训别人的地方。 看着周敏的离去的方向。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可以教训教训那个女人的方法。 心情愉快。转身下楼。二楼包厢，佳人还有约呢。 房间门后，韩辰屏住的呼吸终于松开。最后的力气用尽，终于瘫软下去。 第34章 初露端倪 - 妖怪同盟 - 叶生迟 天地购物广场。 “我们跑到这儿来干嘛？”毕方一脸倦容的跟在烛九阴身后。 毕方没有转身，“我记得第一个受害者是天地购物的一个售货员。。” 真是受不了他，原来提前过来查案的，当时人家韩辰分析案情的时候，是谁板着个脸对人家说，我不要过程，只要结果的？现在还不是根据人家的推理过来查案。 “你天地里面有没有什么熟人可以打听一下的？”烛九阴突然停住脚步。跟在后面的毕方一个不留神和烛九阴撞了一下。 毕方捂着肩膀，“突然停下来说一声会死啊！” 烛九阴不理会气呼呼的毕方，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只不过这次言简意赅很多，“认识吗？” “我还比你晚一点来这个城市呢，你都不认识，我怎么会知道？” “也对，我怎么会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 “你！……” ―― 天地购物童装部。 其中一个女服务员，拉着另外一个女服务员，来到门口张望。 “快来看，快来看，是上次的那个帅哥受，他把他家那口子带来逛街了……” “在哪里，在哪里？！” “在那边！你快看！诶，你别挤我呀！” “哇塞，果然很帅啊。” “你看他们现在感情多好。果然有了孩子就是不一样……” ―― “找不到现场目击证人，案发了这么久，尸体也早就应该火化了。警局除了文字存档和现场照片外应该也没有多余的线索。韩辰和周敏去做卧底，也不能找他们了解情况……”毕方一路走，一路分析现状的情况，“现在这样看来，除了凶手再杀一个人，否则我们也只能干等着了……” 突然，天地里的人群吵闹起来，一个带一个，最后一窝蜂的人都朝门口奔去。门口的保安已经开始维持秩序。 烛九阴抓住一个正朝门外跑的人，问：“怎么了？” “还没有落网的那个变态凶手又杀了一个人！这已经是第8个人啦！就在天地后面的垃圾筒旁……” 烛九阴放开那人，那人继续挤入人群，想去凑凑热闹。 烛九阴朝毕方露出一个赞许的眼神。然后就一直打量他。 毕方被他这样搞得有点不自在，“你干嘛？看什么看？” 似乎就等着毕方开口：“我听说人类可以用一个叫dna的东西来确认生物的品种，亲子关系等等。” “干嘛说这个？” “我觉得你应该去医院做个鉴定，说不定其实你只是一只会喷火的乌鸦。” 说完便一个步子消失在人群中，只留下还在消化他的话的毕方。 这是在骂自己乌鸦嘴呢！ 我呸！你才是只会放屁喷火的土蛇！ ―― 案发现场，人头攒动，人生鼎沸，被害者已经被警方隔离。 闪光灯，照相机快门声联成一片。 还能听见新闻主播现场报道的声音。 现场负责搜集死者情报的警员已经回来，正在向上司报告情况。 “报告赵督察，死者王平，33岁，家有31岁妻子和5岁的女儿，无不良记录，是天地的货车司机。被害时间昨晚23点左右……” “你是什么人，怎么进来的？不要随便破坏现场！”报告的警官被不远处的另一个警察的喊声打断。 赵督察和小警察一起朝声源处看去。 只见一个身穿白色t恤的青年人，正蹲在尸体旁检查尸体。旁边的警官正努力驱赶他离开现场。那年轻人不为所动，继续做着他的事情。 赵督察只觉得他眼熟。 “诶诶！你又是谁啊，案发现场不要随便进出……”本来在劝白t恤年轻人的警官又赶忙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赵督察视线跟着他转移。一个穿着白色衬衫，脖子里带着银饰的年轻人正低头寻找尸体被掏出的内脏。 赵督察突然灵光一闪，想起来这两个人就是上次韩辰介绍的两个朋友。 他走到急的满头大汗的小警察面前，示意他可以不用管这两个人。小警察感恩戴德般地点头，赶忙离开了。 赵督察在白t恤少年身旁蹲下，问：“发现什么了吗？” 烛九阴转头看见一个胖乎乎的中年男人正笑嘻嘻地看着他，见着脸熟，他在脑海中搜寻了一阵子，想起来他就是上次在警局的韩辰的上司。 他站起身，双手****口袋，“没什么特别的。”然后对身后还在研究内脏的毕方说：“喂，笨鸟！看够没有？我们该走了？” “你说谁笨鸟！”毕方一下子跳到烛九阴面前。 “说你呢都不知道，不是笨是什么？” “你聪明也没见你把案子破了呀，整天拽得二五八万一样的，全世界欠你钱啊！” …… 赵督察起身看着两个少年打闹离开的身影，想起了刚刚那个白衣少年和他的眼睛对上的一瞬间。 “看来是有些线索了啊。”赵督察自言自语地说道。 然后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拿出一支，点上，吸了一口，徐徐地吐出一团白雾。 ―― 没走多远，离开了案发现场吵杂的人群和汽车的鸣笛。烛九阴和毕方同时停下了脚步。 烛九阴和毕方的脸上完全没有之前那种开玩笑的神情。 “看出来了吗？”烛九阴问。 “恩，不会错，那种手法不会有其他人有。”毕方回答。 “他的目的显然是寻找某样东西，能让妖怪动心的应该是一件宝物。” “而这件宝物，”毕方接着说，“可以完好无损的存放于人类的体内。妖怪的宝物大多认主，能让他争夺，并且能封印在人类体内的的宝物，天下只有两件，一个是你的火精，但是你在几千年前丢失火精的事，妖界无人不知，最近找回火精的消息应该也没有传出去，而且火精反噬你之外的妖怪，他应该不会不知道，那唯一剩下的可能就是……” “避水珠！”烛九阴和毕方同时说出了答案。 “避水珠是应龙之物，和火精一样从我们出生时便有，但是避水珠和火精不一样，只要是龙族，或者妖力足够强大就可以驾驭，但是反之如果不是龙族而且太弱，便会被避水珠吸尽修为而死。它有调江引河的能力，并且催动它发出的水永远不会因为自然之力而干涸，将它内化于体内还能增强功力在身体四周形成无形的结界，阻挡外来的攻击，尤其是火。连火精之火都不能轻易打破。可以说是最强防御！”烛九阴继续说道。 “就因为避水珠的特点，龙族，包括实力稍微强大一点的妖，一旦觉得自己可以驾驭避水珠，就会向应龙发起挑战，明争暗夺地不在少数，应龙很有可能受了伤或者处于不得不转移避水珠的情况下，把避水珠封印在了人类的体内，而那个人得到消息，这才在所有的嫌疑人中，寻找避水珠的下落……” 说到这里，毕方斜着眼瞅了瞅烛九阴，“你看你是不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你的火精就认你一个人，所以你说你这这几万年省了多少麻烦，你看看人家应龙，可怜的孩子，一直被一群苍蝇盯着，一刻不得闲，现在还招惹了个这样的麻烦……” “你以为那个人得到了避水珠后就会罢手么？”烛九阴的眼睛中闪出微弱的光。 “你是说……”毕方有点吃惊。 烛九阴点点头。 没错，避水珠是世间唯一可以阻止火精反噬的东西。那人若是得到了避水珠，怎么会放过火精？ 烛九阴抬起脚步，朝家的方向走。头微微撇了个角度让毕方可以看到他侧脸的表情。 “还有，”他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谁说我这几万年省心了？有你一个人跟着我就够烦了……” “你！…”毕方气的朝烛九阴喷了一把火，火焰把烛九阴的身体都给包围了。 烛九阴带着浑身的火焰并没有停下脚步，火熄灭了以后，烛九阴清俊的背影毫发无伤。 “切！就应该在你没有火精的时候多烤你几次！尤其是你那张臭嘴！”毕方一脸后悔。 远处飘来烛九阴的声音：“马上就是不不放学的时间了，你迟到真的没关系吗？” “哎呀！糟了，我差点忘了！”毕方一拍脑袋。之前有几次约好自己给忘了，结果小家伙已经生气了，这次再不去，可能就再也哄不回来了。 毕方赶忙向不不学校的方向跑去。 烛九阴眼角看到毕方的表情动作，禁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hello!大家好我是叶生迟！这一章应评论的要求烛九阴和毕方的互动比较多。想看到什么剧情都可以跟我说哦。怎么说呢我的文比较随意点，现在我又处于无存稿裸奔状态，大家的意见也可以给我点灵感。最后，希望支持我的朋友能给点推荐票，推荐票可以每天使用的哦！祝大家看文愉快，以上。 第35章 我要替我母亲讨回公道 - 妖怪同盟 - 叶生迟 毕方很快就到达了不不的幼儿园――新北市立幼儿园。 活了几千年的桃树精果然在新北有些人脉，轻轻松松就把没有任何身份真名的不不塞进了新北最好的公立幼儿园。 刚送不不上学的时候，门口被各种豪车挤得水泄不通。不少小孩甚至还带了保镖。现在放学时间已经过了约半个小时。虽然还是车辆林立但也没那么拥挤了。 毕方老远就看见不不站在了校门口，嘴嘟了老高四处张望。 人矮腿短的坏处啊。 “不不！”毕方朝那张望的小人影招招手。 “方方爸爸！”小人飞也似的奔向毕方，一下子跳到毕方怀里。 毕方接住来人，“你注意点，人类小孩哪能跳这么高……” 不不朝毕方吐了个舌头，抱歉地说道：“不好意思，我看到你太激动了……你都失约好多次了，这次你要是再忘了，我就再也不理你了！哼！” 幸好来了，果然被自己猜中了，这次再不来，以后可有得闹心呢。 “不是来了嘛……”毕方捏了捏不不肉嘟嘟的小脸，“这么小气。” “请问，是不不小朋友的家长吗？” 毕方停下手中的动作，他面前站着一位戴着眼镜的约摸30岁的人类女人。 “方方爸爸，这是我们的班主任，蕾蕾老师。”没等毕方开口问，不不就举手发言，主动介绍。 人类的礼貌他还是懂一点的，他点头微笑打了个招呼，“你好，我是不不的爸爸……” 蕾蕾老师见了毕方的笑容，又看了看毕方怀里的不不，反而有点面露难色，“有些话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讲……” 毕方听这位班主任的口气，觉得十有**是不不这家伙在学校里惹了什么麻烦。他轻轻敲了敲不不的头，以示警告。 “老师有什么话，直接说就是了。” “我知道你一个大男人带孩子不容易……”幼儿园老师看了一眼毕方，“像你这样的条件估计也有很多人追求。但是在孩子面前还是要注意一点，你要明白家庭教育的重要性……” 毕方对此刻缩在怀里的不不说：“你到底说了什么啊……” 幼儿园老师以为毕方要责怪不不，连忙阻止：“你不要误会，不不是个聪明可爱的孩子，所有老师都很喜欢她，就是经常在她嘴里蹦出不太事宜她年龄的话……” “她说了什么？” “有一次一个同学的姐姐和好友来接她，那姐姐和她的好友正在讨论最近最当红的明星翟祁煜的事情，具体的我就不知道了，当我进去的时候就听到不不和那同学的姐姐说，‘放弃吧，翟祁煜是喜欢前凸后翘，但是不是丰乳肥臀。’” 毕方：“……” “这只是其中一个例子，我还听过她说过很多不恰当的对女性的描述词语。咳咳咳，希望平时你能注意点……” 毕方想想都知道这都是谁的功劳！那条死臭蛇！ 然后又把埋在怀里假装听不见的不不的头敲了几下，“你个小鬼，什么不学学他这个!” 老师觉得自己总算也尽了自己的义务。和毕方打了个招呼就回去了。 老师走了之后，不不探出小脑袋，拽拽毕方胸前的衣服：“方方爸爸，你不知道那个姐姐一直说翟祁煜的各种女友不行，最后还总结没有一个能比得上她，你是没看到她的样子，翟祁煜一定不会喜欢她那样的……” “你还说！”毕方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不不立刻委屈地捂住嘴摇头。 ―― 到了九念简餐，毕方刚想进去和烛九阴理论一下怎么在小孩子面前约束一下自己的言行。却发现餐厅的窗帘已经被拉上。 他牵着不不推开了门。 刚刚进门就闻见了一股烧烤的味道。 不不一下子挣开了毕方的手，奔向烛九阴：“哇！烤鸡翅！” 烛九阴和吴念正坐在饭桌旁，旁边架了个简单的烧烤架子，架子上正放着一排鸡翅，小蝙蝠专心致志地给鸡翅刷油撒胡椒。 不不冲过去后，吴念就递给她一串刚刚考完的鸡翅，然后把她抱上了凳子。 等等，如果自己没有看错的话，这个烧烤架子下的火球是…… 火精！？？ “你用火精做烧烤！？” 烛九阴一手拿了一串鸡翅，耸耸肩：“别担心，我心里有数，不会让它把房子烧了的？” 问题的关键是这个吗？人家拼死拼活争这个，你不好好藏着就算了，还拿来做烧烤，让那些个一心想的抢火精的妖怪情何以堪。 吴念当然知道烛九阴回答的不在点子上，于是补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烛九阴想吃烧烤，我说要找个空地起火，在家里油烟太大，结果就……” 烛九阴嘴里含着一个鸡翅，含含糊糊地说：“我以前还真没发现火精有这个作用，无油烟烧烤，省时省力，还节约成本和资源。哎，吴念我们也许可以开个烧烤摊子……” “开你个头啊，一团火无薪自燃，还飞来飞去的，你要吓死人啊！”毕方翻了个白眼，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不不立刻拿起一串鸡翅递给毕方：“方方爸爸，吃吃……这个好吃。” 毕方接过鸡翅，这才意识到被烛九阴这么一闹，他差点给忘了自己回来的正事。 “我说臭蛇，你在小孩子面前能少说点成年用语吗？知不知道这样对不不的成长影响不好啊。”想了想又说，“以后脏话也不许在不不面前说。” 烛九阴吐了一口鸡骨头，不可思议地看着毕方，然后哈哈大笑起来：“火鸟，你还真把自己当爸爸了呀……而且这个样子简直就像个人类的家长！哈哈哈……” 毕方这么被这么一说，感觉有种被说中的感觉，“要你管，反正以后这些都不许你在不不面前说，不然下次等你烧烤的时候，就把你放在火上烤了。就跟这个一样。”说完拿着手中的鸡翅在烛九阴面前晃了晃。 “好好好……”烛九阴一面大笑一面直点头答应。 毕方看他那样子就觉得很欠扁，没声好气地对烛九阴说：“看以后等你有了孩子，还说的出说不出这样的话！” “恩恩恩……你等着就是了……”显然还没止住笑。 毕方正想去撕烛九阴嘴的时候，一个稚嫩的童声在门外响起。 “你就是烛龙，烛九阴？” 大家寻声望去，只见门口站着一个赤眼白肤，粉妆玉琢的小男孩，穿着白t恤和粉绿色的短裤站在门口。 “你是谁？”毕方问道。 “我和你讲话了吗？你闭嘴！”小男孩面容严肃。 我靠！哪来的小孩这么臭屁！ 小男孩瞬间来到了烛九阴的面前，又问了一遍：“你就是烛九阴？” 烛九阴被他问的没头没脑，只好点头答应。 男孩红色的眼睛烟波流转，声音变得有些急促：“那你记不记得有个叫梓妍的人？” 毕方本来想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听他这么一说，八卦之心熊熊燃烧，这架势绝对是情债啊，这小孩臭屁自大，早熟欠扁，没准还真是烛九阴的种啊~话说最近自己的嘴是很灵的说~ 烛九阴仰着脑袋回忆了一下，“恩……真还不认识……”你是他什么人话还没说出口，就看见小男孩的眼中充满愤怒。 然后他做了场上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的事情。 他把火精吸到自己手上，抓着火精狠狠地砸在了烛九阴的脸上。 烛九阴被突如其来的火精砸中，脸上像中了一拳，还有点烧焦的味道。 男孩并没有停止攻击的意思，带着手中的火精，用妖力催动，火精瞬间大了三倍，他向上一跳，准备连续给烛九阴几击重拳。 等男孩来到他面前烛九阴一把抓住了男孩的手，吸回他手中的火精，恼怒道：“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来的小鬼，但是你知不知道火精不是你随便能用的东……” 话没说完，眼角注意到男孩的粉嫩的小手竟然毫发无伤！ 惊讶的不只他一个人，场上的所有人都注意到了这一点。 男孩被烛九阴困住手，他的脚在他怀里一阵乱踢：“你放开我，你这个负心汉！我要替我母亲好好教训你！” 烛九阴脑子里一片空白。 吴念惊讶地看着他：“烛九阴，你……”脸上一副“原来你这么禽兽”的表情。连小蝙蝠都是一脸失望。 毕方捂着不不的耳朵让她躲过“负心汉”一类的词语，自己好心提醒道：“烛九阴，你就认了吧！这绝对是你的儿子……你看看你做的孽哦，连人家妈都不记得了……” “你闭嘴，你这个乌鸦嘴！”烛九阴朝毕方吼了一声。 突然感到手的碗口处一阵疼痛，才发现小男孩死死地咬住了他的手，嘴里还含糊不清地说着：“唔（咬）使（死）呢（你）！”而且无论他怎么晃手，男孩就绝对不松口。 “还看着干嘛，过来帮忙呀！”烛九阴朝众人大喊。 第36章 小蝌蚪找爸爸 - 妖怪同盟 - 叶生迟 小男孩被众人从烛九阴身上剥离。让不不用不尽木的树藤把他捆在了沙发上。 客厅里不知什么时候竖起了一个小白板。 毕方拿了个小树枝在白板上刷刷刷写了三个名字烛九阴，梓妍，小屁孩，然后他把小屁孩三个字擦了，小树枝猛地一指不能动弹的小男孩，道：“喂小屁孩，你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哼了一声，吐出两个字：“梓忆。” “谁给你起的名字，这么娘娘腔。” 小男孩一副想咬死他的表情道：“不许你说涣泱叔叔给我起的名字不好！” 毕方懒得理他，他把黑板上的小屁孩三个字擦掉，重新写上梓忆二字。然后清了清喉咙说道：“现在我们来分析一下现在的具体情况，不不，”毕方的小树枝指了指沙发后的不不，“你不许听。” 不不委屈地用耳塞塞住了知己的耳朵。 见不不听话，毕方继续说道：“我们现在可以确定的是，这个梓妍是梓忆也就是小屁孩的母亲。”他的小树枝指指白板上的梓妍和梓忆。 “但是问题的关键就是，烛九阴不承认他认识梓妍，而小屁孩却一口咬定烛九阴就是他爸爸。所以我们只要能判断小屁孩是不是烛九阴的孩子，就知道是谁在说谎了。” “你这不是废话。这还要推理？”烛九阴不满道。 毕方小树条指着烛九阴：“你住嘴！疑似嫌疑人没有发言权。” 毕方收回小树条，指回白板，“总的来说，我们可以从性格，外貌，和原形上来判断。” “性格：自大欠扁，不听被人说话，相像度百分之100。这一点有异议的举手。” 吴念和小蝙蝠相互看了看。没有发表意见。 “好，第一条，全票通过！第二点，外貌：红眼，黑发，五官，因为不知道母亲的长相，我判定，相貌相像度百分之60！有异议地举手！” 毕方看了看吴念和小蝙蝠的反应，小树枝一挥，说：“第二点全票通过！” 烛九阴已经有点烦躁。 “第三点，原形：刚刚在降服小屁孩的时候，大家都应该看到了小屁孩的原形。赤鳞青肤带爪小龙。介于大家没看到过烛九阴的原形，我决定给大家画一下。” 说完转身面对白板，在烛九阴三个字下面画了几笔，又在梓忆两个字下面画了几笔。 画完大家都有种石化的感觉。 烛九阴受不了了指着毕方的大作说：“你确定这是我的原形，而不是带爪子的蚯蚓？” 毕方朝他翻了个白眼：“你懂什么叫示意画吗？”然后指着白板上他画的内容说：“从画面我们可以得出，烛九阴和小屁孩的原形相像度是百分之75！”说完示意吴念和小蝙蝠有异议得可以提出。 吴念表示前面两条是真的无异议，而这一点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形容…… 毕方看下面无异议，得意的总结道：“综上所述，烛九阴和小屁孩的父子关系可能性为百分之85以上！” 烛九阴随手拿了个靠枕砸在了毕方脸上：“85你个头啊，所有的数据不就是你随口说说的吗？我竟然会在这儿听你推理，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毕方难得没有生气，反而语重心长地对烛九阴说：“犯错误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勇气承认……来，再回忆一遍以前你的老相好里有没有个叫梓妍的？” 烛九阴无语，感觉到有两道同样灼热的视线看着他。 吴念和小蝙蝠正在满脸期待着等他承认。 他简直就想仰天长啸，谁来告诉他，到底谁是梓妍啊！ ―― 夜色，女子更衣室。 周敏刚到更衣室，就发现白泽正倚在门前。 “让开，这里好像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周敏淡淡地说。 白泽觉得好笑：“夜色还没有我不该去的地方，”然后他直起身，中指和无名指之间夹了一张纸条递到了周敏面前，“这是上次你弄脏的衣服的干洗费。如果没有意见，我觉得你以后的工资都得偿还这个债务，直到两清为止。” 周敏拿过纸条，看到这上面的数字，眼角抽了抽，8万6000块，你这衣服黄金甲啊。这个人也真小气的，这种钱对他来说可能不算什么，但是对她这种打工的服务员来说就是大手笔了，幸好她不是真的要靠这里的工资活命，不然真被他玩死。 周敏将纸条塞到自己随身的小包里应了声好，对上白泽的眼睛：“现在可以让开了吧。” 白泽微微一愣，挪开了挡着门的身体。 走了几步，他回头对正要关门换衣服的周敏说：“哦，忘了告诉你，你以后不在一楼卖酒了，你被调到了2楼的包厢。要换衣服的话，应该再上一层。” 周敏关门的手顿了一下，在消化他的话。从服务员的角度来说，二楼的服务员确实比一楼的要高档，毕竟伺候的都是夜色的vip，但是被调戏吃豆腐的机会也更多，而且因为都是金主，大部分她也不好回绝。不像一楼，被客人占便宜，就算骂几句，只要不闹出大事，主管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作为卧底来说，二楼能打听到更多夜色高层的事情，也可以多见到韩辰……这样算来，好处还是比坏处多的。 周敏又拿起刚刚放下的小包，嘟嘟朝楼上赶。 跑到白泽身边时，被白泽抓住了手臂，周敏被猛地拽回头，对上白泽似笑非笑的双眼：“怎么，我给你制造了这么好的钓金主的机会，你都不知道说声谢谢？” 谢你个鬼！你绝对是想在二楼让我难堪。 周敏抬起自己的高跟鞋用力踩在了白泽的脚上―― “啊！！！！！” “谢谢你啊――”周敏飞奔上楼。 6点，她都快迟到了。 周敏到达二楼更衣室的时候已经气喘吁吁了。 刚刚抬头，就看见一个带金丝眼镜的气质女人严肃地看着她。她抬起左手，瞄了一眼手上的表，“6点05分，第一天在二楼工作就迟到5分钟，你的胆子不小啊。不要以为有了靠山，就可以无视这里的纪律！” 这个女人，周敏认识，她和陈默刚刚来这里，交她们这批新人规矩的就是眼前这个女人，楚艳。她从16岁就在夜色干，到现在32岁，现在管理着所有的服务员，要是放在古代，她们这群是丫鬟的话，她就是管理她们的掌事嬷嬷。 自己的确迟到，不管什么理由，没有什么可以辩解的，态度好点总是没有错：“我知道了，艳姐，是我不对。” 艳姐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嗯，“算你还知道好歹，先去换衣服吧。” 周敏这才准备从艳姐身边绕进更衣室。 不一会儿，又听见艳姐说：“在夜色这种事情我见多了，你自己要把握一个度，来夜色的男人没有几个是可信的，别人的话要自己想想能信几分，不要最后把自己搞得太凄惨。” 周敏从艳姐的第一句话时，就知道她误解了自己和白泽的关系，当时觉得没有解释的必要，也没有太在意。现在艳姐说这句话，虽然口气严厉，却是关心她。心里不禁有些感动。 “恩，我知道的，谢谢艳姐。”她回答说。 楚艳这才下楼。 周敏换好衣服，呼了口气。 不知道今天能不能遇到韩辰，他在龙啸那里混的怎么样了。 ―― 对于张众这个手下，龙啸还是很满意的，他做事利索，从不拖泥带水，人也很聪明，凡事一点就透，关键还很听话。 简直快挑不出一点毛病了，然而就是太完美了，他才起疑。 当初看上他的确实是自己没错，但是收了他以后，表现这么完美，倒是他没有料到的。他重新调查过张众，和第一次调查的结果并没有什么不同。 龙啸调查他，只不过是个流程。对于他来说，不管是敌是友，只要有利用价值，留在身边就是对的。 不过区区人类而已，翻不出什么天来。 “叮咚！”电梯到了天地购物中心的顶层。 天地购物的顶层是市里最豪华的楼盘。这里住着他的老大，应淼。 今天他就是来见他的。 他按下的识别指令，电梯门开了。 一个身穿居家服的男人，正蹲在地上研究多米诺骨牌。 “老大！”他喊了一声。 男人抬起头，英气的脸庞，墨绿色的眸子。他的手顺势推到一块骨牌，骨牌连锁反应地全部倒下，最后形成了一个龙的形象。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男人的眼睛忽明忽暗，变化莫测。 “上次他行凶的时候差点可以查出他的所在……” “下次你汇报情况准备用差点这种词的时候就可以不用上来了。”男人淡淡地说。 “属下明白，其实属下这次来……”龙啸突然单膝跪在地上，“属下斗胆，希望主子能去要回避水珠，这样一切就不会这么麻烦……” 龙啸抬起头，发现应淼的脸上的愠怒之气，吓得一下子不敢噤声。 其实应淼自己何曾不明白龙啸的话的意思，要回避水珠，只要等着那人找自己来取，然后自己将他抓获制止便好。 当日和那人一战，被发现自己身上没有避水珠，他这才做出了自己把避水珠封印在人类体内的假象。 虽然总是不愿承认，自己这么费尽心机，不让自己没有避水珠的消息外流，不过是为了保护一个当日同样为了避水珠欺骗了他感情的人。 当日她带着避水珠离他而去的时候，他也曾狠心想过，看你以后如何面对，一**强敌。 但是当他和九婴一战，被发现身上并没有避水珠时，他第一个想到的却是，以后她和九婴对战的场景，以她的功力，即使有避水珠护体估计也不是九婴的对手，想到这里心里竟然是一阵绞痛。于是故意说出了“你以为避水珠这种东西我会随身带在身上”这种话来迷惑九婴。 之后即使他来了新北，他也知道九婴一直在暗中调查自己到底会把避水珠放在哪里，所以他做出了把避水珠封印在人类体内的假象。然后在伺机抓住九婴。 龙啸让他去见她，要回避水珠。 他何尝不想见她。即使不要避水珠了，见一面也是好的。 只是，他不敢想象她受伤痛苦的模样。 更难以承受的是看到她和别人幸福的样子。 第37章 好奇害死妖 - 妖怪同盟 - 叶生迟 刚刚在二楼包厢上班的周敏，一面要旁敲侧击现在夜色的幕后老板的情报。一面还要应付白泽无穷无尽的刁难。她的工资已经被扣到明年3月份了。再扣下去，等她任务结束，估计也很难从夜色脱身了。 和他沾上关系的唯一好处就是，再也没有其他客人对她有“非分之想”。 同一时间的白泽正在包厢内开开心心的品着红酒，最近他用各种“小意外”让周敏扣工资，然后对外暗示她是自己的人。让她以为的金主全都离她远远的，对于惩罚一个人的最好方式，莫过于让她想得到的离她越来越远。 而对于周敏来说，她想要的莫过于钱和男人。 白泽想到周敏着急，落魄，失神的样子就有种解气的快感，他又眯了一口手中的红酒。 对于周敏想要的东西，从始至终就只有一样，白泽误打误撞只猜中了一个。 男人。 周敏想要韩辰。 周敏跟着韩辰的脚步上了警校，又追着韩辰的影子来到新北警局。就这样追了八年，也不过得来了个“小师妹”，“同事”的称号。 警察里像周敏一样漂亮的警察不是没有，但是像周敏一样，总是拼了命一样查案的漂亮女警察大概就只有她一个人了。 她也知道同僚们给她私底下取了个“铁面美人”的称号。 只要帮到韩辰，她什么都愿意做。这些年这似乎都成了她的神经反射。就像这次来夜色做卧底，是韩辰负责的案子，当所有人都在犹豫的时候，她在会上第一个答应。连一丝犹豫都没有。 然后韩辰给了她一个感激的目光。 她就觉得自己之后做的一切都值得，但是心里却有一阵莫名的心酸。感激，自己好像离“他的战友”这个身份越来越近。离自己想要的，越来越远。 但是怎么办呢，就连这样的关系，她都是贪恋的。 ―― 周敏准备好白泽第三次换掉的水果拼盘，平静了一下无数次想骂人的心情。又踏上了去白泽包间的路。 一路上，她想着白泽拒绝这盘水果的奇葩理由和应对方法。 突然，她的嘴被一双手捂住，身体一下被向后拖到了走廊最里面。 她想挣扎，攻击，但是那人显然很熟悉她的动作，无论是手臂，还是腿上的攻击都被封得死死的。 她的心渐渐被恐惧包围。然后她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安抚：“别出声，是我！” 心里的恐惧一下子被驱散。 韩辰！ 到了韩辰认为的安全的地方，韩辰才松开了捂住周敏的手。 因为紧张和挣扎，手中果盘里的水果已经被撒了一大半。 “周敏，时间紧迫，我没有办法讲清楚前因后果。你听我讲然后，按我说的去做，你下班以后，找个机会去烛九阴那儿，让他们去查一下九婴这个“人”。我在龙啸那里打听到，他们也在暗地里找这个人。根据我的猜测，这个人如果不是案件的关键知情人物，就是凶手！记住，你不要自己去查，一定要告知烛九阴和毕方……” 和韩辰合作太久，他的每个动作的意思她都明白，何况他说得这么清楚？ 周敏点点头，“我明白，你在那边自己要小心。” 韩辰恩了一声：“你也是。”然后提醒道：“听说你最近和白泽走得挺近，他不是‘普通人’，你自己要注意。” 这是韩辰第一次在任务中表现出的“多余的”关心。心里甜滋滋的。 “我明白的，你赶快走吧，别被发现了。” 韩辰一个转身就消失在了楼道里。 怪不得要把自己拖到这里来，原来这儿有暗门，方便撤离。 “你在这里做什么？” 韩辰刚走，周敏紧张的神经刚刚松弛下来，又被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手中的果盘砰得一声砸在了地上。 转过身才发现来人是白泽。 白泽看着脸上惊魂未定的周敏，“做贼心虚这么明显？不会在这儿钓男人呢吧？” 说到钓男人，周敏不禁想到了刚刚的韩辰，在心里叹了口气，若果真能钓到他倒好了。并没有理会白泽的问题。只是蹲下身一边捡掉落的果盘还有水果，一边对白泽说：“你做这么绝，我还能钓到谁，我就是不小心弄撒果盘而已。” 说完，地上水果捡的差不多了，起身离开，“我去重弄一份。” 谎话！ 刚刚见她那么久没有过来，以为她要出什么恶作剧，才想要出来看看，地上散落的水果的痕迹明显不是“不小心”洒落的。 这个女人，有秘密。 ―― 等到周敏下班，已经夜里2点了，今天烛九阴他们并没有来夜色。 她并没有忘记韩辰的嘱咐。下班后她换上自己的衣服后，朝自己家的方向走了一段距离，才招手，叫了辆的士。 “百汇路的九念简餐。”她跟司机说。 出租车接到指令以后，慢慢启动，出发了。 看着离去的出租车，白泽狭长的丹凤眼中多了一丝笑意，“果然有秘密。” ―― 凌晨两点的九念简餐，出乎她意料的，竟然没有关门。店的帘子已经拉上，但是依然还可以看出里面的灯光。 周敏敲了一下门，门却“吱嘎”掩开了一道缝。屋内的光从门缝中透出来，一下子晃得眼睛疼。然后就听见屋内的吵杂声。 “快抓住他！” “他在那边……” “你往哪儿砸，笨鸟！” …… 周敏疑惑着，推开了门。然而眼前的一幕让她差点吓晕了过去。 屋内满是纵横交错的树藤，而这树藤的来源竟然是毕方的女儿的后背，见到她以后，树藤还明显像蛇的身体一样收缩了一下。 刚刚进屋的时候，毕方的嘴里明显吐出了一串火焰，见到她以后，他立刻吞了下去。 还有一个带着尾巴的小男孩，在上窜下跳。 突然这个小男孩向下猛地一坠，然后朝上来了个后空踢，“想趁机抓我，没门……” “奥！”是吴念的一声惨叫。 然后周敏看见，吴念的身影像是水中的幻影一样，扭扭曲曲地出现。 “吴念……天哪……”周敏扶着门晕了过去。 “吴念果然大晚上的还是你比较有杀伤力啊……”毕方朝吴念眨眨眼，说。 没等周敏倒下，就被一双臂膀扶住。 像是自己家一样，白泽把周敏抱起，放到了沙发上。 对着一众人等说：“大晚上的你们在闹什么？” “这话应该我问你吧。你才是那个半夜闯进别人家里的那个人吧。”烛九阴趁梓忆发现并成功打到吴念后，正得意的时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了梓忆的脖子，像拎小鸡一样把他拎到了不不的面前。 “这回捆紧点，别让他再跑了。” 不不嗯一身答应着，屋内的树藤也逐渐褪去，裹上了梓忆的身体，不一会儿就把梓忆裹成了一个粽子。 “哪里来的这么多小鬼？”白泽这才仔细注意到，这屋里有两个没见过的奶娃娃。 毕方简短的介绍：“女孩是我的，男孩是烛九阴的。” 白泽吃惊地摆出“你们俩行啊”的表情。 烛九阴瞪了一眼毕方，既而对白泽说：“别听这笨鸟瞎说。情况比较复杂，以后有机会再跟你说。” “行了，我到这儿来也不是听你们两个的风流史的，我想知道，”白泽指指沙发上昏迷的周敏，“你们几个到底和这个女人再搞什么阴谋？” “怎么说话呢你，什么叫阴谋啊，我们现在可是在帮新北破案子呢！”毕方嚷嚷道。 “破案子？”白泽立刻联想到最近的连续杀人案，他看着沙发上的周敏，“难道说，她是……” “警察啊。”毕方帮他补充完。 白泽脑中电光火石般把他和周敏的一系列相遇回顾了一遍。 最突出的一点就是，自己想出来的整她的主意完全不在点子上啊。怪不得她应对那么从容，那段时间，这个女人没准在心里默默嘲笑自己也说不定呢。 没面子，实在没面子，又被她摆了一道。 …… 白泽刚从从回忆中出来，一抬头就看见烛九阴，毕方两张脸正带着奸笑的看着他。 白泽下意识地朝后仰了一点，使自己的脸和他们俩的奸脸拉开一点距离。 “听说你是夜色的vip？”其中一张脸开口说话了，那是烛九阴标志性的口气。 “干嘛？”白泽有种不好的预感。 “别紧张嘛，就是和你这个老朋友聊聊天……”烛九阴那张奸诈的脸又说话了。 信你才怪！ 白泽盘算着离门的距离，准备随时开溜。 “上！抓住他！” 一屋子的人全都扑向白泽。包括包成木乃伊的梓忆。（被不不带的）而且正好砸到了白泽的头上…… ―――――――― 作者的话： 最近都会保持2更，一更的时间不变下午3点，二更就不确定了，有可能会到11点以后，谢谢看我文的读者们~ 我的目标是，没有存稿~~~ 第38章 勇敢的别人和懦弱的自己 - 妖怪同盟 - 叶生迟 白泽坐在夜色的酒吧前细细品着酒保最新调出来的血腥玛丽。怎么也想不通在那种混乱的条件下怎么就答应了那两只的要求。 他们闲着没事做，不代表自己没有啊。 “先生，你愿意和我去舞池跳一支舞吗？” 白泽抬眼看了看眼前要请自己的女人，五官还可以，皮肤因为熬夜的关系起了皱，冒出的豆豆，打了这么厚的粉都没遮住。 白泽不耐烦得摇摇手拒绝。女人知趣的离开。 白泽又在舞池里打量了一圈，实在没有发现什么好的猎物。 他叹了一口气，好吧，可能真的是自己太闲了。他百无聊赖地转着杯子，看了一下表，想等龙啸来上班的时候，也许可以向他打听一下情况。 吧台旁递来了一杯广岛之恋，拿着它的是一双白皙修长的女人的手。这手的主人一定很漂亮。 白泽正准备调笑两句。 却看见神经兮兮样子的周敏。 “诶诶，你也是那个东西吗？” 白泽不禁失笑，什么“那个东西”，感觉什么不祥之物一样。于是故意提醒道：“对啊，我也是妖怪。” 周敏听了他的回答。又愣神了好一会儿。想起了当时在九念简餐看见的一切，和烛九阴的解释。 其实其他的她都没怎么听进去，只听见了韩辰拜托他们查案的。她的心就莫名的平静下来了。 他能接受的真相，我就能接受。他信任的，不管是人是妖，我也相信。 这才听清楚了以后烛九阴的话，并且把韩辰要转告的话告诉了烛九阴。 原来，他们早就猜到了是九婴作案。 九婴是上古能吐水火的妖怪，但是他并不像烛九阴和应龙那样随身带着独一无二的宝物，他拥有两种能力，但是却始终不能达到两种能力的巅峰状态。所以才想先抢避水珠，再夺火精。 但是，本来是妖怪之间的宝物争夺战。为什么会牵扯到人类呢。 妖怪可以化成人形，和人类无异，那自己身边除了烛九阴他们，到底还有多少呢？ 白泽看到周敏愣神了半天，突然抓起送到他面前的广岛之恋，一口气全喝了下去。 诶诶，这不是给我的吗？白泽默默地想。 喝完酒的周敏，一抹嘴，凑到白泽面前：“我说，你是什么妖呀。” 白泽稍微离她远点，刚刚一口闷了一杯酒，和她说话，嘴里还带着酒味。 “你们不是有网络吗？自己回家都没查一下？” 周敏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连忙掏出手机，在搜素栏打出“白泽”两个字。 很快就跳出了一副图。 周敏端详了这幅图很久：“你是狗，狮子，天马，还是羊？” 什么乱七八糟的，怎么越说越离谱，他哪里有一个部位像羊了？ 白泽一把夺过了周敏的手机，看了一眼上面的图，随即把手机朝吧台上一扔。果然人类以讹传讹的本事，几千年来一点没变啊。 “你还是不要查了吧，你记住我，烛九阴，毕方，还有你见过的穷奇都是神兽是没有动物原形的，吴念是魂魄修炼而成，才三百年的修为。不不原来是一颗树……” 看着周敏认真记他所说的话的时候，他突然觉得，自己真的是太闲了，现在竟然和一个人类在讲妖怪知识。 “不说了，以后你自然就知道了……” “那陈默呢？” “她是人类。” 周敏吃了一惊，“那她和穷奇……” 白泽朝她点点头，表示肯定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见得到了肯定，周敏陷入了沉思。 白泽见她安静下来，以为她被这些妖怪的知识吓到，不由得伸出手，想拍拍她的背安慰安慰她。 谁知刚刚碰到她的背，她就猛地抬起头，恢复了恶狠狠的模样。 “你以后更要离陈默远点，知道没有？” 白泽放在周敏手上的不由地一顿。自己好像也没做什么呀，怎么没由头的就来了这么一句，而且这女人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啊。 周敏不顾郁闷的白泽，跳下的转椅。上楼去了。 白泽看着离去的周敏的背影，总觉得有些落寞。 心莫名地抽动了一下。 酒多了。 白泽向酒保招手：“一杯长岛冰茶。” ―― 一楼女洗手间。 陈默刚从洗手间出来，就遇到了周敏。 周敏见到她，拉着她又进了厕所。 现在是上班时间，这里又是服务员专用的，所以偌大的厕所只有她们两个。 浣洗池上方的镜子巨大而明亮。照出周敏和陈默的大半个身姿。 “默默，你和穷奇怎么开始的呀。” 陈默已经从穷奇那儿听说了周敏那天晚上的遭遇。知道了她已经知道了烛九阴他们的身份，她和穷奇这样的一对，惹她好奇也是应该的，这几天的相处，她感觉周敏就像是一个贴心的大姐姐，本就没什么好隐瞒的事情，告诉她就更无妨了。 “其实严格来讲是我追的他，先表白的也是我……” 周敏听到这样的答案，有些吃惊：“那你一开始的时候知道他是……” “一开始的时候并不知道，但是后来知道了，也还是表白了，喜欢就是喜欢，有什么办法呢……” “喜欢就是喜欢，有什么办法呢……”周敏喃喃地重复着这句话。 “周敏姐，我要先回去了，咱们有空回头聊，要是被艳姐抓到我这么久不回去就惨啦！” 周敏木然地点点头。 其实陈默说的什么她没有听到。她走了，她也不知道。 她想起了她和韩辰的故事。 她从18岁见到韩辰，就喜欢上他，他比她大一届。得知他上了警校，她不顾家人的反对，也来到了警校。 在警校里，女生少，自己长的漂亮家境也还不错，常常被认为娇弱，公主病。性格倔强的自己，暗地里吃了不少苦，为了证明自己不是他们想象的那样。 没想到，渐渐地自己的名声，也传到了上一届，说下一届来了个又漂亮又厉害的小师妹……那时候她想得最多的是，不知道自己这样的美名有没有传到韩辰哪里…… 然而，她没有等来韩辰，却引来了一大堆不想要的追求，然后她都一一拒绝。有一次有个男生在操场上向她表白，她准备拒绝的时候，韩辰和他的同学就在她的面前走过。他没有看她，他的同学朝自己这边看了一眼，笑着对着他说：“那个铁娘子又被人表白了，哎，估计又有一个牺牲者了……” 他们渐渐走远，韩辰似乎说了一句什么，她没有听清楚，之后就看见他和他的同学哈哈笑了两声。 她的心冷了半截，那声铁娘子，和他笑的背影重合在脑子里。仿佛成了一个画面。他也许也是这样想我的。这个念头不断在她脑子里撞。 那一次，她连拒绝那个男生的话都没说，当着众人的面，转身就走。 她怕再多留一刻，眼泪就会控制不住。 此后她的谣言甚嚣直上，倒是少了很多追求者。她有时也会觉得有点对不起那天那个男生，自己连他的样子都没记住，他却留下一段感情的伤。 但是自己呢？ 经过那一次，本觉得自己对韩辰的感觉会渐渐淡下去。但是每一次校园的偶遇，每一次听到别人无意的提起，韩辰，这两个字，就像是装了扩音器一样，钻到她的脑子里，钻到她的心里。 感情的事果然不是单方面想了结，就能结束。 他5点有晨练的习惯，自己就有了5点晨读的习惯，为了能在经过操场的时候能多看他一眼。他喜欢吃花椰菜，自己不知不觉中竟然会了花椰菜的所有做法和菜式，他喜欢听爵士歌曲，半年下来，自己已经听烂了所有爵士的经典歌曲。 直到，工作他被分到了新北警局。然后一年后，我也来到了这里。 他像他的同事介绍时是这样说的：“这是我小师妹周敏，又聪明又漂亮，大家要多照顾照顾她呀。” 原来他知道她。所有的等待似乎都有了回报，就为了这一个词组，小师妹周敏。 然后他们被分到了一组，很多任务在一起，吃饭在一起。 关系越来越好，却越来越趋向于――朋友。 本来准备好的表白，却被这本来梦寐以求的亲近吓退了。 她怕如果失败，就什么都没有了。 “喜欢就是喜欢，有什么办法呢……”陈默的一句话，在她做来是那样简单。 在自己这儿却是九曲挠肠的纠结。 在感情的世界里，果然勇敢的都是别人，懦弱的总是自己。 周敏忽然鼻子一酸，她拨开了水龙头，水立刻花花流出来。 然后她慢慢沿着墙坐下，抱着膝盖，埋起头，呜咽着哭起来。 只是她不知道，门外站着发现她调转方向而跟来的白泽。 虽然有花花的水声掩盖着，那细细的呜咽声，如泣如诉，却是如雨滴一样打在自己心上。 第39章 我的老板很奇怪 - 妖怪同盟 - 叶生迟 天地购物广场顶楼。 应淼从巨大的落地窗外看着下面的车水马龙。不禁想起500多年前的龙宫也曾出现过这样类似的繁忙景象。虾兵蟹将们彻夜穿梭布置龙宫，方圆300里水域里，每10米便布置一颗夜明珠。那时的卧龙湖，从水面上看就像是一面巨大的镜子。 可是还没有等到婚礼那天，他和她之间就结束了。 每一颗珠子的光像是刀子一样无孔不入得刺入心里，每一样婚礼置办的物品都成了**裸的讽刺。 若是从此恨了也好，可偏偏又是这样恨不起爱不下。 思念的细线总是如藕丝一样，与她有关的记忆总是在某个夜深人静，无法防及的时候，突然侵蚀霸占整个大脑。 思念的潮涌，和无法触及的矛盾甚至让他后悔，当日得知她为了避水珠骗他时，为什么不能佯装不知道，又能怎样，只要她能继续呆在身边…… 但是想到自己的情谊就这样被辜负，又怒意难平，她骗我，她不是真心待我的真相又如梦魇一样始终缠绕在他心上。 爱恨交织中，在对九婴之战的时候，他的第一个想法，竟然是不能让她受伤时，他就已经明白，他中了她的毒太深，他的恨，只不过是爱而不得的怨念而已。 如果她能来找他，不用几句，他就能缴械投降。 500年了，他离她的东海之滨，从来没有超过半日的路程。 她始终没有出现。 应淼转过身，从口袋中拿出一抹红纱。 眼前浮现出一个白衣红纱少女的盈盈笑容。 手中的红纱紧了紧，他喃喃低语：“梓研……” ―― 夜色二楼。 白泽知道这个时候，龙啸会在二楼的大厅内训话。果然才到楼梯转弯的地方就听见了龙啸的怒声。 “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以后也不必用你了！滚！” 然后是乒乒乓乓桌椅被撞开的声音。 到了大厅，果然其中一个小弟被打倒在地，奄奄一息，其他几名黑衣人正在拖那个人，打算把他拖出去。 “什么事发这么大火？”白泽问道。 “你什么时候对我怎么教训手下感兴趣了？”龙啸整理整理弄乱的衣衫。 白泽知道客套的话不必多说，盘算着怎么直入主题。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让其他人出去。 龙啸挥了挥手，属下们齐刷刷地点了点头，然后动作一致地出了门。 当一排人从白泽身边走过的时候，白泽下意识地注意到一个人，他的眼神……似乎不太一样。 “最后走的那个人有点面生啊，什么时候收的？” “那是约一周前收的，怎么对他有兴趣？你的事情不会就是这个吧。”龙啸挑了挑眉、 白泽被调侃了一下，反而想起了正事。他走进了几步，来到龙啸的对面。 他正色道：“你在做的事，也许我们可以合作。” 在黑道“打拼”了这么多年，他从来不相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他直接道：“条件？” 白泽一勾嘴角：“放心，你肯定付得起。” …… 不多久，白泽就离开了。 龙啸重新思考起白泽的话，当他问起原因的时候，白泽差点笑岔，“干嘛想这么麻烦，只不过是一群神兽闲的没事情做，破个案子打发时间罢了。” 龙啸不禁抽了抽嘴角。 可能吗？ 还真有可能。 他认识的神兽就有一个，他的老大应淼，他老人家就曾经和一个小妖玩猫捉老鼠的游戏玩了2000年。所有人包括他都觉得那小妖绝对是得罪了他老人家，直到人家小妖神经崩溃，连连求饶，问原因的时候，他才缓缓吐出几个字：玩玩嘛，无聊嘛。 闲着无聊的神兽，真可怕~ 龙啸不禁打了个冷颤。 不管怎么样，这个消息还是很可喜的，毕竟，自告奋勇的帮手可遇而不可求，而且还是这么厉害的。 这个消息得告诉老大。 想到这里，他即刻起身下楼。 “遭了！要迟到了！”一个清脆的女声从身边呼啸而过。 龙啸停住了脚步，回头看了看声音的来源。 一个二十岁左右模样的女孩。 感觉有点相似，像是在哪里见过。这样没有杂质，干净的感觉。 然后脑海中浮现出老大一人弹钢琴的场景，和那曲子的忧伤的旋律。 他顿了一下，从裤子口袋中掏出手机，翻出“小胖”的联系方式，拨了出去。 ―― 接到夜色总负责人龙啸的电话，小胖整个人诚惶诚恐。 他来不及思考打电话和问的问题的含义，只得一个劲的点头。挂了电话以后，脑子里所有的线路才重新连上。 然后想起了不久前的服务员初选。 不得不承认，陈默那个小女生真是运气好的爆棚。 以她的条件，本来是根本就进不了夜色的。然后关键时刻，遇到了夜色超级vip白泽，莫名其妙对她有好感，帮她得到了这份工作。 工作业绩也不是很出色。偏偏刚来没多久，就差点引起了白泽和另一名看似来头不小的客户（穷奇）的争夺战。 现在竟然引起了龙啸的注意。还给了这样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给她。 这事以后要是成了没准以后就是自己上司的上司，想到自己曾经对她的态度，小胖不禁感觉前途堪忧。 小胖朝前看去，看到这个以后可能左右自己命运的人在眼前跑来跑去。 ”陈默~” 陈默正在清点自己前几天卖出东西的种类和数量。听到有人叫她名字，叫的她一声鸡皮疙瘩，心想谁啊？ 一转身发现平时对他横眉树眼的小胖正用他经典的搓手苍蝇的姿势对她招手。 陈下意识像四周看，她怀疑小胖是在她不远处看到了白泽或者穷奇，不然怎么对她这么反常。 “哎呀，看什么看呢呀，就是在叫你呀，过来过来~”小胖再次招起他的小肉手。 四周并没有白泽或者穷奇的身影，加上小胖再次发出了向他靠近的信号。陈默狐疑地像他走去。 小胖轻声细语，口气语重心长，样子就像青楼的老鸨，陈默有种马上就要被他卖掉的感觉。 小胖一只手搭在陈默肩膀，“陈默啊，等一下你班就不用上了，你去满福楼带一份五光十色粥和一些配套的糕点到天地的顶楼去~” “就这个事？”这件事听起来挺普通。陈默再次确认。 “对啊，还有什么事？”然后又叮嘱了一遍，“这件事你一定要好好办~”然后朝陈默阴阳怪气地挤眉弄眼一通。 陈默完全不知道他到底在暗示什么，感叹自己和这苍蝇的思维真的不在一个空间内。 见陈默还在“发呆”，小胖一面感叹孺子不可教，一面推着陈默出门，“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啊，满福楼的晚餐已经定好了，你要早点去领……” ―― 等从满福楼出来，陈默才理解小胖的“早点去领”的意思。 要是预定的单子上的人都来排队的话，都可以排出新北市了。要是名单上的人不能及时领取，就自动取消。 最关键的是，预定的竟然是后付款的！就这一点东西竟然花了她1200块，她的心在滴血，死小胖，这个必须要找他报销。 刚到满福楼的时候，陈默就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什么前因后果都没交代，上来就说了天地顶楼的电梯认证密码。 电梯已经到了，她回想了一下电话里那个声音说的密码，然后输了进去。 电梯门打开，第一个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男人的身姿。 准确的说是一个美男。 如果不是受穷奇他们影响，使自己的看美男的眼光变得很挑剔的话，绝对会喷鼻血。 那男人一人坐在明亮的落地窗前，头微微靠着玻璃小憩。玻璃中还映出了一点他俊朗的侧脸。 白色的polo衫因为睡姿的关系，领口有些倾斜，露出他修长的锁骨，黑色牛仔恰到好处地修饰了他的长腿，此刻他一条腿微微拱起，轻靠在玻璃上，另一条腿直的随意放着。 明明是静的姿势，却感觉有风拂过，吹动起他的发丝，吹动着窗帘，翻动着书页…… 感觉到有人进来，男人睁开双眼，露出绿色的眸子。 明明是绝美的画面，当男人睁开眼睛的刹那，陈默却不由的背后一僵。她似乎……感到了一股杀气…… 只是一霎那的感觉，陈默想可能只是自己的错觉。而且自己看人家睡觉的姿势看呆也是事实，怪不好意思的。 “这个……有人让我给你带晚饭……”陈默举起手中的塑料袋。 “我不吃，你拿走。”男人淡漠的口气。 陈默看了眼手中的袋子，又看了看此时侧脸对着他的男人，吃惊道：“你不吃？” 没有回应。 随即陈默的眼睛从吃惊到惊喜，“说好了啊，是你不吃的，你不吃我吃，饿了半天我还没吃饭呢。”说着陈默就把晚饭放在里面的餐桌上。一一打开包装，一股香味迎面扑来。 “好香啊~”陈默对着饭菜用力嗅了一口。 然后捏了个小糕点朝嘴里一送。 男人显然没有料到事情发展趋势。 “我说了你可以吃我的晚饭了吗？” 陈默听了身后男人的话，突然觉得一开始的好感绝对是错觉。 “谁说这是你的晚饭了，这是我排的队，我付的钱，当然是我的晚饭。” 男人一个愣神，他的记忆仿佛回到了很久以前，一张稚嫩倔强的脸。 “我就是喜欢化作人形裸睡，这是在我家门口，关你什么事？” “你的爱好我没意见，但是这里什么时候成你家了？” “我都住在这儿几千年了，当然是我家了！” …… 身体微微一动，指尖传来触感。他低头一看，是那红纱布。 他起身将红纱塞入口袋。 走到陈默面前，“你吃完，记得把垃圾带走。”然后自顾自得做到钢琴面前，随即音符流淌…… 一曲完毕，陈默发现自己的粥只吃了一半就已经停住，而眼角……她一手抹掉脸上的冰凉，她……竟然落泪了…… 过了一会儿，陈默消灭了晚饭。收拾收拾盒子准备带下去。 电梯刚打开，屋内的男人说话了。 “回去告诉龙啸，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故作清纯可爱，活泼无辜型的。让他以后不要做这种多余的事情。” 陈默不明所以，有些恼怒，回过头，却对上男人的眼睛，原墨绿色的瞳孔，现在染上了浓郁的墨色，让人不寒而栗。 简直就是死神…… ―― 陈默出了电梯，手机就传来了简讯。 陈默这才从刚刚诡异的气氛中清醒过来，拿出手机一看，小胖。 点开。 上面写着：“怎么样啊？大老板对你印象怎么样？” 大老板？刚刚那个？自己抢晚饭的那个？ 然后她突然明白了男人临走时那番话的意思。合着自己这是当礼物送过来的，幸好人家看不上自己。 陈默恨的牙痒痒，要是小胖在面前，她恨不得把手机咋在他那苍蝇脑袋上！ “靠！死苍蝇！能不能把话说明白！” ―――――――― 作者的话： 大家好！昨天晚上有应酬，没有赶得上2更，今天这章肥点，就一更了，希望大家看得开心~迟迟还要继续码字，争取早日恢复两更~ 第40章 混乱的N方会谈 - 妖怪同盟 - 叶生迟 世纪酒店顶楼会议大厅。 红色地毯满铺的大厅，只放了一张长桌，12张椅子。桌子上每个人面前放着一杯茶。茶具放在中间。 应淼坐在长桌的一头。左手食指和无名指交替着和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桌面。龙啸坐在他的身边。他皱着眉头看着对面的这一群人。 烛九阴，毕方，穷奇，白泽，上次来他家里的人类女孩，还有……一个魂魄？ 他扶着额头，觉得和这一群人探讨，实在探讨不出什么东西出来，这些人要是知道什么是合作，太阳早就从西边出来了。 就看现在他们的表现就知道了，这有一点点出来商量事情的样子吗？ 毕方一直在烦躁得自己自言自语。 “你们两个可不可以安静点！再吵下次就把你们扔家里！”（为了防止梓忆再出来闹，毕方把不不和梓忆放在了他的移动树园里，这个法器里的声音只有拥有者才能听到。） 烛九阴一直盯着手机看，脸上的表情那是相当丰富。 （没有了“天堂的爱”和“我说你听”之后烛九阴发现了一个娱乐八卦论坛，发表的言论，那是相当精辟，经常一针见血，而且预言娱乐圈的发展趋势，基本正确，他现在正在跟直播） 穷奇一直和人类女孩窃窃私语。 （两人已经在探讨案子结束以后，搬到哪个楼盘去的问题了。） 白泽一直在若有所思的样子。（不要误会，他其实在发呆） 还有这个……幽灵。倒是在等待开会的样子。但是估计他发挥不了什么用处。 再这样下去，估计今天晚上就这么耗掉了。应淼朝龙啸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主持开始。 龙啸接到老大的旨意，深呼口气，站起来，希望让自已突出一点。 谁知一点效果都没有。 他以拳拍拍嘴，清了清喉咙，“咳咳，现在开始商量一下怎么引九婴出来的问题……” 还是个做个的，没有反应。 吴念敲了敲桌子，“别闹了，开始了。” 众人这才把注意力集中到龙啸身上。 应淼眼角挑了一下，打量着吴念，看来自己有点小瞧他呀。 龙啸见大家都在看着他，看着这一双双眼睛，想着这里可都是上古神兽啊，随便一只都可以捏死他，不禁有点心慌。 他稳了稳心神道：“现在想必大家都知道，这个案件的凶手是九婴……现在的问题就是怎么引他出来，然后擒拿他……” “话可不是这么说。”烛九阴打断了龙啸的话，手机在手上打了个圈后，装进了口袋。 “那些人是九婴动手杀的不错，但是传错误消息给九婴，让他以为避水珠封印在人类体内的，不就是在场，我对面的那位吗？要说凶手的话，你才是真正的凶手，不是吗？”烛九阴红色的眼睛对着应淼的目光，等待着他的回答。 应淼和烛九阴对视了一下，的嘴角勾出一个弧度，“就算这几个人是我亲手杀的又怎么样？” 两人继续对视。现场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 龙啸朝应淼的方向移了两步，万一打起来，他们人多势众，自己虽然力量薄弱，最起码也要护老大离开。 谁知烛九阴却突然笑出声来，一脸开玩笑的表情。 “哎呀，干嘛这么严肃，我们做了这么久妖怪，谁没吃过几个人啊~” 陈默嘴角抽了抽，踢了踢身边的穷奇。 穷奇尴尬地表示默认，并且耸肩表示难免的，然后立即保证以后不这么做。 白泽看到他们的小动作，一脸嫌弃的摇了摇头，一个几万年的妖兽，和一个十七岁的女孩在一起才多久，现在已经完全成了妻管严了呀。 毕方很失望，怎么没开打呀。打起来就可以不在意耳边这两个小鬼的吵架了…… 神经紧绷又紧放的龙啸，在心里骂了句，靠，耍我呀！ 吴念早就猜到了结局，叹着气抿了口茶。 烛九阴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样子又说：“引九婴的方法就还是按你原来的来吧。这次一次性解决。” 听了烛九阴的话，在这方面最有经验的龙啸说出了担忧：“我们也知道这是目前最好的方法，但是之前那几次之所以失败，是因为那些成为目标的人的行动难以控制，而且很脆弱，九婴瞬间就能剖开他们的身体确认有没有避水珠，我们负责跟踪的妖怪不是一起被灭口，要不就是还没反应过来，九婴就已经离开了……” 烛九阴听了龙啸的话，思考的了一下，“这次跟踪由我们几个亲自来，所以不会存在发觉不了或是被灭口的情况。至于目标人类行动难掌握，一打就死的情况……” 然后红瞳就对上了现场的唯一一个人类――陈默。 陈默正在继续思考关于花苑新区的楼盘好还是流水人家的楼盘好的问题，突然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抬头一看，发现烛九阴正满脸期待地看着她。上次他用这个眼神看着她还是在骗她回家的时候，残酷的经验告诉她，他的这个表情，对自己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小默默~”他笑得阳光灿烂。 咦~不好的预感越来越重。 “你去做那个诱饵好不好？你看你对计划熟悉，而且还会一点除妖术――” 去你的！做诱饵！那是要被开肠破肚的好不好?!我那点除妖的连吴念都打不过，让我降九婴？ 没等陈默发飙，穷奇第一时间就用手边的酒杯砸向了还在试图劝说陈默的烛九阴。 烛九阴一把抓住突然飞来的茶杯，慢悠悠地将里面的茶喝完，继续说：“那这儿就她一个人能完成这个任务嘛~我也舍不得默默的嘛~” 舍不得你个头，陈默朝烛九阴翻了个白眼，舍不得第一个出馊主意的不就是你？爷爷竟然还让他当我的监护人，有没有搞错？他不让我折寿就不错了。 但是他说的也不是不对，自己确实是这里唯一能做到的。但是那些人的死相……陈默光想就害怕，那样的打斗自己能撑十秒吗？五秒之内，大家能发现，救下自己吗？ 穷奇搂过陈默的肩，安慰地拍了两下。 陈默瞬间觉得安心许多。然后她听见穷奇的声音在它的头顶响起。 “不就死些人吗，本来就不想管，现在还要搭上默默，烛九阴，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是吧？” 口气听上去像是开玩笑，但所有在场的人都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现在穷奇的表情……想杀人。 吴念在心里默默祈祷烛九阴不要再说话了。 龙啸也似乎看到了这个谈判还没开始就即将分崩离析的结局。他连忙救场，“其实有大家跟踪目标人类的话，就算不了解计划也没有关系……” “不如让我来吧！” 众人寻声望去，会议室的门被打开，门口站着韩辰，后面还跟着的周敏。两个人都穿的便装。 “让我来做诱饵！”韩辰重复了一边，一边走了进来，后面的周敏也跟着韩辰的脚步。 “张众？”龙啸疑问道，早就觉察他不简单，没想到会和他们这群人有关系。 “龙哥，你好，其实我是本市警署的警察，韩辰。为了这次的连环杀人案才潜入到你身边，还有后面这位，是我师妹也是卧底。希望不要介意。在座的身份我们都知道，也是我要请烛九阴他们帮忙的。”韩辰向龙啸简单介绍了一下情况，毕竟以后大家是合作关系，还是讲明白点好。 烛九阴打量着韩辰，心想，他倒是个合适的人选，和陈默的除妖术比起来，他的硬功夫可要厉害实用多了。 “你可要想好了，也许你还不知道妖怪的厉害。不是你这样的人类能抵御的。”烛九阴郑重的对韩辰说。 陈默郁闷，换了一个人，你就知道问人家意见了啊，我就不是人啊，我也很弱啊！ 韩辰也认真回答：“我知道，但是我相信你们，和九婴碰上以后，我会坚持5秒，请你们在5秒以内能反应过来，来救我。” 在场的人都明白了，这个韩辰的人类，知道自己和九婴对抗的极限，是5秒，但是他依然要试一试，他相信着我们。 “我不同意！我不同意！让我去吧！我替韩辰去！”当周敏听到韩辰说要去做诱饵的时候，心已经一颤，当从韩辰嘴里听见5秒的时候，她的脑子一片空白，甚至想象出了他被分尸惨死的景象。那么厉害的韩辰，面对他们口中的“九婴”最多只能坚持5秒――不死…… 来不及思考，她脱口而出。 如果一定要死一个人，请让我代替韩辰。 白泽从周敏进门开始就注意着她，她今天穿的便装，白衬衫，可能晚上外面有点冷，外面套了件橘色薄风衣，头发两边编了两缕在后面。很有文艺白领的气质，和一直看到的她很不一样。 少了一份妖娆，多了一点知性气质。 当韩辰说第一次“让我来”的时候，她的身体就明显一僵，之后动作就越来越不自然。 她说“我不同意”的时候，就像触动开关的木偶一样，简直是条件反射，而且不到没有电，停不下来。 当说“让我去的时候，拽着韩辰的那个手，在发抖。泪水也在眼眶里打转。 她在害怕。 白泽突然觉得她很不顺眼，明明总是气势汹汹的威胁他，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现在这个样子算什么？ 尤其是她看韩辰的眼神，他尤其看不顺眼，柔地刺眼。 韩辰的手附上周敏的手说道：“周敏，你冷静点，你一个女孩子，我怎么可能让你做这种工作，而且你去，估计3秒都撑不到，最后可能还是白白牺牲……” 白泽定定地看着韩辰握着的周敏的手。心里泛起了一种其妙的感觉，形容不出来，真是不爽啊…… 周敏另一只手也抓住了韩辰握住她的那只手，语气几近哀求：“韩辰，让我去吧……” 白泽看着那三只手，只觉得，不爽加倍…… “男人之间的事，你少插手！”烛九阴，白泽同时粗声喝道。 周敏突然吓得眼泪都缩回去了。 白泽看着分开的手，突然觉得心情好了很多~ 烛九阴忧桑地想着，马上12点了，论坛上的预言帝又要开始直播了，得赶快结束这边啊~ 龙啸呆呆地眨了眨眼睛，最后在烛九阴的暗示下宣布：“诱饵，张众，啊不，韩辰~散会！” 人群懒散散去。 回过神陈默对着门骂道：“你个死臭蛇，你还好意思吼周敏姐“男人间的事”，那你一开始叫我干嘛？” 用了法术腾云提前到家的烛九阴打开电脑的时候打了个喷嚏~ ―――― 今天的一章奉上~ 第41章 不算合作的合作 - 妖怪同盟 - 叶生迟 黑暗的房间内，只有两盏烛火喘着微弱的光。 只能隐约看见坐在中间男人的脸。凶煞的目光，散乱的长发。 台阶下匍匐着一个人。头几乎完全靠到了地面，不敢抬头。 台阶上的男人目光刺透一般，他转了一下食指上的玉扳指，声音就像雨前的闷雷：“这次消息可靠吗？” 台阶下的人连忙回答：“绝对可靠，那人本来是我的手下，人聪明机灵，而且会些搏斗和武术，后来也见过应淼，应淼会选他，也不是没有可能。” 男人起身，走过趴在地上的人，掀起一阵风，座位两旁的烛火猛烈地摇晃了两下。 眼中似乎闪着明火，闷雷般的声音再次响起，回荡在整个屋子内。 “这次再找不到避水珠，你就跟那人一起陪葬！” 说完，便消失在黑幕中…… 趴在地上的人缓缓抬起头，嘴角挂上一抹笑。 “这次陪葬的，估计是你。” ―― 韩辰和往常一样下班后从夜色后门出来。 他临时住的地方离夜色不远，通常只要步行十五分钟就能到家。 看起来似乎没什么两样，但是韩辰心里知道，在自己不知道的某个地方，有一群人正看着自己。 而自己也很有可能已经在九婴的狩猎范围之内。 今天是决定自己能不能继续活下去的一天。 韩辰停下来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从里面抽出一支，点燃，吸了一口，继续走。 他的稍不留神的气息都会成为破绽。 韩辰的猜想只对了一半。 九婴的一双眼睛正在暗处，散发着阴沉的光观察着他。 不得不说，这个男人，在人类中算是佼佼者。干练谨慎，虽没有动手，从他的步伐和动作也可以看出，身手矫捷。 他的气息有点紧张，但是却很从容，这样的人，应淼倒是有可能将避水珠封印在他体内。 同一时间，万里高空上。 烛九阴正躺在自己铺的云床上，一手翻看昨天的论坛留言，一手拿着一只苹果悠哉悠哉的啃着。早就猜到这么高连不到网，这是他为今天这个时候特地让吴念刷好留下来的。 “死蛇，你云床铺这么大，看不见下面的动静了！”毕方扒开烛九阴床脚的一朵云，从扒开的云洞里看了一下下面的情况，终于不满每两分钟扒一下云的重复运动。 “那你去别的地方看好了。”烛九阴盯着手机屏幕，又啃了一口苹果。 那咔嚓的咬苹果的声音在毕方耳朵里尤其刺耳。 终于忍不住：“那你就不要占着最好的位置啊！！！！” 烛九**：“不要这个地方月亮的光线刚刚好，云层也最软最舒服……” 没等烛九阴说完，毕方就扑了上去，和烛九阴扭打在一起…… 以自己的修行，本来在这里就看不到下面的情况的吴念，与其担心下面的韩辰，还不如担心上面的这一群人。 才上来不到半个小时，毕方和烛九阴果然打了起来。他叹了口气，连忙上去劝阻。 …… 穷奇和陈默刚刚上来，陈默就被从来没见过的美景吸引。穷奇早就看出陈默脸上的表情，告诉她这边有烛九阴他们看着不会有问题，然后带着她去兜风了。 在这块空域上，唯一看着下面情况的就只有……白泽。 白泽真的很郁闷，今天晚上的行动他本就不想参加，他原来答应烛九阴的任务就是帮他们联系到夜色的老大，现在应淼也见过了，事情也谈过了，本来就没他什么事。 没想到周敏不知道怎么知道他家的位置，找到他并且要求他带她去。 他竟然还鬼使神差得答应了。 此刻周敏正挨着他，双手抱着他一只手臂，身体能感觉到她的体温，鼻尖还有她头发上的清香。 她的身体和声音都在发抖：“下面怎么样了？” 一个从来不知道妖怪是何物的人类，一下子被一群妖怪带到几万里的高空。没有恐高症也能被直接吓晕。亏她明明看不到下面的情况，还一直朝下张望，每隔2分钟就拽拽白泽的衣袖，要他说明下面的情况。 “没什么异常。”白泽实在受不了她越来越冰冷的手，和紧张的神经，搞得自己也浑身不舒服， 他一手捂住了周敏的眼睛，“看不见就不要看了。小心掉下去。” …… 正在和毕方打的不可开交的烛九阴，突然眼神一转，叫了声：“韩辰！” 众人立刻反应过来，直飞下去。 ―― 当韩辰扭动钥匙的那一刹那，九婴无声无息地来到了他的身后。 前面的人毫无知觉，九婴咧嘴一笑，露出一排尖锐的牙齿。 钥匙已经将门打开，韩辰却在推门进去的一霎，顿了一下，虽然很微小，但是他感到了身后异样。没有时间转身，没有时间反抗，甚至没有时间思考。 他能做的只有―― 一阵剧痛，他低头看见自己的胸口被一双利爪贯穿。 又是一阵剧痛，“啊！！” 利爪从他身体中收回。他被惯性带地转了个身。 他终于看见了这个案子的凶手，凌乱的长发，贪婪凌厉的眼神，锋利的手……爪。 九婴看着在自己面前倒下的男人，露出了一个诡异赞赏的笑容：“你果然聪明，居然能躲过致命一击。只是看你这次怎么躲……” 韩辰已经意识模糊，从利爪刺进他身体的那一刹那，他就在心中默数：“1，2，3，4……” 电光火石间，刺向韩辰腹部的利爪，被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抓住，那双手稍一用力，利爪前端的指甲悉数断裂。 九婴抬头看来人：“应龙？” 应淼墨色的眼睛中散发着和黑夜一样的墨色，明明是一双美目，却有莫名的威慑力。 “终于抓到你了。” “那也要看你本事！” 九婴手腕一转，被应淼抓住的部分，从肉里长出了尖尖的刺牙，越长越长，还有将应淼的手包围的趋势。 应淼见势，这是九婴的肉刺，要是被缠住可就麻烦了，于是松开了手。 见应淼松手，九婴退出了数丈。 两人的打斗仅数秒间。 从上空赶来的烛九阴一群人，也到达地面。 “韩辰！”周敏一声惊呼，从白泽的怀里下来，奔向了已经不省人事的韩辰。 白泽感到怀里的重量一下没有了，心里也空荡荡的。 九婴一一看了一遍这群人，烛九阴，毕方，白泽加上应淼，这情势可不妙啊。（吴念：我说，看不到我吗？我可就站在烛九阴和毕方中间啊。直接忽略我啊，有没有！） “你是九婴？”毕方看着眼前这个披头散发的人。 这只火鸟故意的吧，自己怎么说和他也算是“老相识”了吧。 “不是我还有谁？”九婴不满道。 毕方几步就站到了九婴面前，在九婴的头顶比划了几下，“你几万年了……没长个儿？” 噗！！！吴念差点喷血。毕方你好样的，你搞清楚现在的情况吗？ 九婴被毕方问地脸红一阵青一阵，直接朝毕方吐了几口火。 毕方偏过头，退了两步，轻松躲过攻击，一边好心提醒道：“以前就让你少吃点人，以前就提醒过你，人类虽然好吃，但没营养的，而且现在人类吃的东西乱七八糟，肉里还含有各种化学物质和防腐剂，对发育不好的……” 吴念扶额，毕方，你是谁派来的逗比？ 身旁的烛九阴慢悠悠地说：“笨鸟你没长眼睛啊，他营养都用来长指甲和肉刺了。哪里还多余的长个子。” 吴念忘了身边还站着一位思维永远不和自己同步的大神在旁边。 毕方做了个原来如此的表情。 这个表情彻彻底底激怒了九婴。 “你以为，你们几个一起上我就会怕了吗？” 九婴猛运了一口气，从嘴里吐出了一注激流，然后这激流化为一阵几米的巨浪。 “我靠，这不会是他的口水吧。” 毕方赶快用手画了一道火墙，挡住了浪潮。 相持了几分钟，水浪竟然没有减小的痕迹。 众人一惊，毕方是天生的火兽，被称为火神的他竟然没有办法蒸发九婴的水？这不可能。 应淼心里一惊，一阵揪心，难道，梓妍已经被…… 但是马上就恢复了冷静，应该不可能，若是如此，九婴就不会追他追到这儿来。 “哈哈，我可跟你们这些游手好闲的家伙不一样，这些年我可一直钻研怎么变得更强！这水可不是你的火可以烤干的！” 说完水势又有了加高的趋势。 毕方又画了一道增强火墙的威力，朝烛九阴喊道：“喂！死蛇！还不拿火精出来！你想整个新北被这家伙的口水淹了了啊！” 烛九阴一脸嫌弃地挥了挥手，让毕方自己想办法：“你都说了是他的口水，脏死了，我的火精以后还要做烧烤，现在烤了他的口水，我以后还吃不吃了？” 这种时候，你想到的是烧烤？ 一旁的九婴听到火精心里一阵大喜，本以为丢失的火精竟然就在这里：“正好！今天我避水珠，火精就一起收下了！” 说完跳过水火墙，朝烛九阴攻过来。 烛九阴红色的瞳孔收缩了一下，面上的表情变得玩味起来。 “但是烤只九婴还是可以的！” 手中起了一团火，静静等待着九婴的攻击。 “不许你欺负我爸爸！”随着两个娃娃的声音响起，从毕方的腰间，由小变大，滚出两个4，5岁的小孩子，一个小男孩，一个小女孩。 “不不！你出来干嘛！快进去！” 不不抱住毕方的大腿说：“方方爸爸，我来帮你。”说完从身后伸出武术树藤伸进了火墙内，火墙的火势瞬间增大，那边水墙不断增高的趋势停止了！ 毕方：对了，自己怎么忘了，她可是世间最好的薪柴，不尽木啊。 梓忆从盒中出来，周身就裹上了一层白色的水膜。赤色的眼睛中仿佛有火焰，一个蹲步起身，就像离弦的箭一样冲向了空中的九婴！ 烛九阴收起了手中的火球，伺机把梓忆截下来，这个不知死活的小鬼，九婴像你这么大，横霸一方的时候，你都不知道在哪儿呢！ ―――― 作者的话： 不太擅长打斗场面~大家看还凑活吗？编辑说这周会上推荐呢。希望有越来越多的人能看到喜欢我的文。ps：我是简介渣~ 第42章 正太无敌 - 妖怪同盟 - 叶生迟 梓忆人小速度却极快，估计是一心想抢夺火精的九婴并没有太在意这个小小的不速之客，反而被和年龄不相符合的攻击踢个正着。 他吃痛地哼了一声。 就在烛九阴担心九婴恼怒反击的时候。 梓忆的身体在空中转了一个圈，另一条腿顺势又踢在了九婴的头上。九婴竟被打得有头朝下往下坠的趋势。 看到这个景象，在场的其他神兽全都吃了一惊。 这个小孩……有点猛…… 然而梓忆并没有让九婴有下坠的机会，他像踢足球一样，一脚踢在九婴的腹部，这一击使九婴整个身体失去了重心。 等九婴被踢起的身体和梓忆在空中的同一平面时，梓忆的眼睛一沉，然后是……一阵连环踢――空中传来九婴一阵有节奏的惨叫：啊！啊！啊！啊！啊！噗！最后一踢踢在了九婴的脸上，九婴被踢得吐出一颗尖牙…… 毕方捂住了不不的眼睛，暴力！太暴力！教坏小孩子。不不扒开毕方的手指露出一个指缝，头跟着梓忆踢九婴的节奏点着，最后一下，发出了咦~的一声。 毕方汗颜，想起之前九婴说的，他一直在修炼的话，心想，这就是你修炼了万年的成果？被一个奶娃娃踢得牙都掉了……画面太惨，真不忍心看啊~ 应龙看着空中的嚣张战斗的小男孩，若有所思。 他的眼睛的眼色，表情，神态太像他日思夜想的那个人了。 他是……烛九阴的小孩？ 这个小男孩的体内应该也有宝物，他不知道烛九阴他们看出来没有，但是他稍稍聚气凝神，就可以看见，他用来攻击接触敌人的部分被一股气包围，攻击刚刚结束就消失不见，那股气应该是起到了加强攻击和硬化作用。 这么小，就可以这么如火纯青地运用宝物，这个小孩不简单啊。 被打得连连败退的九婴，又羞又脑，找准对自己正对着梓忆的时机，吐出了一个火焰的巨龙。火焰来势汹汹，一下子就把梓忆全部包裹起来。 烛九阴见小鬼被火焰包住，后悔刚刚沉浸在小鬼凌厉的攻势中，忘了论实战经验，九婴能甩开小鬼一条街。九婴的吐的水连毕方的火都灭不了，他这个火必定也不是一般的火。 看见那个小男被九婴的火势包围，不知怎的，应淼觉得心头一痛。 内心被一种不知名的愤怒包围，似乎全身的细胞都在叫嚣：杀了九婴！杀了九婴！ 见小鬼中招，九婴在空中转了个身，得意的笑了，脸上的浮肿和散乱的头发，让他看起来有点疯癫。 “臭小鬼！让你得……啊！” 九婴感觉背后背抽了一鞭。转身看见，周身被水气包围的应淼，那水汽像是龙卷风一样，时而凝聚，时而扩散。应淼随手一抓，就像是在那水雾形成的龙卷风中，抓住了某个实物。 在氤氲的水雾和强风中，九婴看见应淼抓住的那东西，不断地变换着形态，最终形成了一把剑。 “用妖力和空气幻化实体？这也太变态了吧。”此时毕方和烛九阴已经站在一块。毕方早就从随身的法器里掏出一直准备的零食，咔嚓咔嚓吃起来，还好心分了一点给烛九阴。 烛九阴接过零食，拆开：“的确，不管多厉害的法术，都是不能改变物质原来的属性的，这招确实变态啊……” “诶诶，打完以后你去问问应龙怎么做到的，说不定以后咱们能用这招具化点假钞用用……” 烛九阴一脸鄙视：“你算了吧，就你那绘画能力，具化什么都是怪物。” …… 吴念看着这两只又脱离重点的，无奈地叹了口气。 九婴睁大眼睛看着此刻一步步逼近他的应淼，不可置信道：“不可能，不可能……你明明都没有避水珠了，为什么？为什么……” 应淼被水汽龙卷风包围，头发被没有风向的风带着飞舞，深沉的眼睛散发出君临天下的气势。 他发出蔑视的轻哼，从嘴角挤出声音似乎能把人碾碎：“你以为，我是因为什么被称为‘王’？” 九婴第一次体会到到了什么是绝望。不是面对强者的毫无招架之力。而是突然明白了自己可能再过数万年都不可能超过，这个本来以为势均力敌的对手。 只一击，应淼看似随意得在面前化了个十字，九婴就倒地不起。 应淼手中的具化剑也随着战斗的结束，变成水汽消失不见。身体周围的风也渐渐平息下来。 应淼看着空中的那团火球，还没有熄灭的痕迹。 突然，那火球动了动，然后渐渐熄灭，火光中出现了一个小男孩的身影。 等火势全部熄灭，梓忆从半空中下来，掸了掸衣袖。连头发都没有烧过的痕迹。刚落地就四处张望。 “那个九婴呢？怎么打到一半不见了？” 众人都吸了口凉气，这个小孩何方神圣？太彪悍了吧。 毕方塞了口零食到嘴里，活动活动刚刚被惊的顿住的下颚，用手肘戳了戳身边的烛九阴，“我现在开始有点相信他不是你儿子了……” 梓忆目光在现场转了一圈，看到倒在地上的九婴。对一旁的应淼说：“是你干的？” 应淼俯看这个骄傲自负的男孩，那个熟悉的感觉又弥漫在心间。 梓忆见他不说话，当是默认。 “那你还挺厉害的……你叫什么？” 果然这个小孩真心不知道什么叫长幼尊卑。 “应淼。”他也不跟他计较了。 突然，梓忆觉得脑中有种被触电的感觉。红色眸子对上了应淼的深绿色瞳孔，像是所有的记忆都被吸走一般，有种难以言说的悲伤，泪水就不断地从眼中流出，然后心被猛地一把抓住，有什么东西要从他身体里喷薄而出。 他受不了了，蹲在地上痛苦地抱着头哭泣。 “母亲……母亲……” 应淼一脸不明地看着地上抱头哭泣喊“母亲”的男孩，本能的想把他抱在怀里安慰。 他蹲下身，手指刚刚触碰到他抖动的肩膀，梓忆痛苦地嘶叫了一声，就昏倒在地上。 然后从他的身体里，慢慢浮出了一颗发光的金色珠子。 “避水珠？”一旁的毕方问，但是很快又否定了，“看着不像啊。” 这点烛九阴同意，咬了口零食，发表自己的看法：“有点像升级版。” 在说话间，那珠子已经在空中悬浮并且旋转了半天，突然一阵强光，在半空中投射出一个投影。 投影中有两个人，女的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男的抱着一个襁褓半跪在榻前，表情悲戚。 应淼看着画面中的女人，瞳孔收缩，心中不由一紧，“梓妍！” 接着从画面中传来了女人虚弱的声音。 “等孩子长大，告诉他，爸爸是谁……” 男人的声音带着颤抖，他抓着女人的手：“我不明白……” 女人伸手擦掉男人脸上的泪，说：““涣泱，离开他的这300年，我恼过他，怨过他，恨过他，但是后来我想的很明白，我恼他，怨他，恨他都不过是因为他误会了我。我待他一片真心，到我死了，若他还误会我，我岂不是去的不明不白，他看到这个孩子，就会明白，我从来都没有骗过他……” 女人的身体越来越不清晰，消失的身体像是化作了无数萤火虫环绕。 连毕方和烛九阴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们看着画面中的女人，这是魂飞魄散的征兆。 男人一手抱住手中的孩子，一手想抓住女人消失的神识，却都只是徒劳，最后他无力地扑在女人曾经呆过的床上，悲惨的呜咽：“为什么！你为他跳了1900年的龙门，爱了他2500年，到死都还想着他……我告诉你，你不在，休想我做你的保姆，你自己带着孩子去找他……你回来啊……” 金色珠子收起光芒，画面消失，慢慢又回到了倒在地上的小男孩的体内。 应淼一动不动的愣在原地，脑海中一直荡着涣泱的那句“跳了1900年龙门，爱了2500年……”所有的回忆如潮水般涌上来，她所有一切笨拙的举动都有了解释。 原来他深爱的人在他还不知道的时候就已经爱了他数千年。 她故作轻松的第一次表白： “喂，你都活这么久了，有没有成亲呢？” “那有没有遇到过什么心动的女孩？” “那你觉得我怎么样？” …… 她慌忙的解释： “其实我对你一见钟情……” …… 她骄傲的宣言： “你才是那个不懂爱的笨蛋，从现在起我决定追你，等你喜欢上我的那一天就明白什么是真正的喜欢了！“ 她卑微的赖皮： “你后悔也晚了，反正我是不会放弃了。” “你看你是一条龙，又单身了上万年，我也是一条龙，现在也是单身，我们正好都住在卧龙湖，不如两家并一家，又省地方又能节约资源，我长的也不错，加上你的优良基因，将来生个龙宝宝，一定很可爱……” …… 最后他想起了她还在他怀中时，他给的承诺，无论天涯海角，我都要把你找回来。 明明知道她就在东海，自己却…… 她在东海，生下了自己的孩子，原来我们还要孩子……应淼抱起地上的梓忆，手指冰凉地划过梓忆的的脸庞，熟悉的轮廓，“梓妍，你说对了，我们的孩子果然很可爱，像你……” 然后跪着，紧紧抱住了梓忆。 天空慢慢滚聚一大片乌云，遮住了月亮和星空，天边闪过一道闪电，还隐约有闷雷的声音，听起来就像谁在哭泣。 然后雨水想细线一样落下，越下越大。 在呜咽的雷声和雨声中，抱着梓忆的应淼，肩膀微微的抖动起来。 吴念伸手接了一点雨，当冰凉的雨水触到掌心时，他竟然感到了一阵悲伤，像被什么扼住了喉咙，绝望地喊不出声音。 “这雨……”话到一半，烛九阴的一只手拍上了他的肩膀。 吴念对上了他的眼神，竟然也看到一丝微凉的悲伤。 “走吧……”烛九阴轻声说。 ―― 白泽觉得肯定是受到应淼和这场悲伤的雨的影响，才会让他看到周敏抱着韩辰哭泣的样子时那么难受。 他蹲下身子，拍了拍周敏的肩。 周敏抱着韩辰，没有动。 “把他给我吧，我知道有个人能救他……” 周敏回过头。 白泽目光对上周敏逐渐散发生气的眼神，和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的脸。 又是一阵莫名的揪心和失落。 ―――――― 作者的话： 这个案件和故事算是结束了，下面会放两个补充的短篇，做个小调查，大家是想先看到白泽的短篇，还是想先看到梓妍和应淼的故事呢？可以在评论区留言哦~ 第43章 梓妍篇 跃过龙门来爱你（一） - 妖怪同盟 - 叶生迟 我是卧龙湖的一只鲤鱼，在这里生活了已经有300年。 卧龙湖的鲤鱼和卧龙湖的其他水族生物不一样，跟卧龙湖以外的其他鲤鱼也不一样。 卧龙湖的鲤鱼不用修炼就可以活上千年，但是终身不能修炼成精。唯一可以成妖成精化为人形的方法，就是跃过卧龙湖上游的龙门。 这就是鲤鱼跃龙门。 但是我生活的300年中没有听说过有哪只鲤鱼能跃过龙门化为龙的，当我把我的疑问告诉湖里的老人时，他摸着我的头哈哈哈大笑说，别说你活了300年就没看到鲤鱼化龙，我活了3000年也没听说过有鲤鱼化龙的。那不过是个传说而已。 老人指着龙门的方向，我昂起头，勉强能看见龙门的门头。看起来只是个普通的门头，挂“龙门”两个字而已。 老人完全是一副讲故事的口气对我说，你想听关于龙门的传说呐，还有很多呢。你要不要听啊。 我望着他点点头。 卧龙湖里的鲤鱼空有漫长的寿命，却不能修炼成形，而跃龙门的事情也终是个传说，没有个成功事迹能证明它的可实践性，倒是几百年前离家出走的一只小鲤鱼，在别的水域终于修成正果的消息传到卧龙湖，导致湖里的很多鲤鱼都举家搬迁。 现在卧龙湖的鲤鱼越来越少，尤其是年轻的。拍着头和我讲龙门的传说的这只老鲤鱼据说也有一只和我差不多大的孙女。200年前和她的父母一起搬走了，他舍不得生活了几千年的卧龙湖，就没有和他们走。 老鲤鱼显然把我和他年幼离家的小孙女想象成了一个人。因为他的故事中，时不时还掺杂着当年他追老婆的英勇事迹。他们当年就是在龙门下相识的，每次要我提醒才能回到主线上。 当太阳西沉的时候，老鲤鱼还在跟我讲龙门的传说。我已经睡着3次，又醒过来3次了，当我第四次醒来时，我终于听到了类似于结束语的标志。 老鲤鱼用他的鱼鳍拍拍我的头，说，这就是关于龙门的所有传说，这下你都明白了吗？ 我忙不跌地点头，防止他又要开始重讲一遍。 老鲤鱼满意地牵着我的鱼鳍带我回家休息。 由于他的催眠的嗓音和故事，我现在一点都不困。在回家的路上我又整理了一下老鲤鱼和我讲的关于龙门的故事，发现其实重点也就那么3个。 只有卧龙湖的鲤鱼可以跃龙门。 在这么多鲤鱼中也只有1000年以上的有可能成功。 一只鲤鱼的一生只有3次越龙门的机会，第三次还是跃不过，便会身形俱灭。连只鱼都做不了。 300岁的我牵着老鲤鱼的鱼鳍，怎么也不会想到等不到一千年我就尝试着跃了第一次龙门。 原因很简单，我在500岁的时候，遇到了一条真正的龙。 他那时穿着青色的袍子，如墨的长发，一只玉簪随意在头上挽了个发束。眼睛深邃有神仿佛闪着墨绿色的波光。他只是在湖边静做了一会儿，观望了一下卧龙湖的四周，不就便化作一条青龙，踩着云，从龙门上空飞走了。 从那时候起，我的脑海中经常闪现出一条青龙腾云摆尾的画面。 我很苦恼，因为经常做同一个梦想一个画面严重影响了我的睡眠质量和饭量。没几个月就瘦了一圈。 隔壁的小黄看到我惊讶愤恨的对我说：“就你这样的还要减肥，要不要我们这样的活了？” 小黄是我家隔壁的一条胖鲤鱼，她一直羡慕我的身材和名字。她父母图省事就按她鳞片的颜色给她起了个名字――小黄，她经常抱怨听起来就像狗一样。我的名字叫梓妍，听起来就和狐狸精一样，多妖娆，所以她一直说我要是她们家的女儿，应该就只能叫小红了。并且坚持叫我小红叫了300年，好找到一丝平衡。 我把我最近的烦恼和小黄讲了。 小黄瞪大眼睛，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小红，你这是典型的相思病啊。” 我很紧张，卧龙湖里没有鲤鱼生过病，这件事可不能被爸妈知道，我拉过小黄悄悄的问：“这是什么病呀，会不会死呀。” 小黄像看怪物一样看我，“三百年白活了你，会得相思病是因为你喜欢上一个人啦，你八成喜欢上了那条龙。” 我心里一惊，转而竟然产生了一点窃喜。 小黄敏锐地抓住了我的面目表情的变化，“你要死了，湖里那么多英俊的鲤鱼你不喜欢，偏偏喜欢上一条龙……” 我没有听清小黄的话，脑海中又浮现了他腾云驾雾的样子，细细感受着自己内心的情绪。有欣喜，羡慕，崇拜和渴望。 我可能真的喜欢上了一条龙。 小黄突然愤怒的拍了一下我的背：“我跟你讲话你听见没有啊！你真的没救了！”说完气呼呼地摆着尾巴摇走了。 我呆呆地看着小黄离开的背影，脑子里不知怎么的，荡起了老鲤鱼苍老的声音：“卧龙湖的鲤鱼1000岁以后就可以尝试越龙门，越过龙门就可以化作龙了……” 跃龙门成了我后几百年的唯一追求，就连平时游水都游波浪形的锻炼腰力。 500年过后，我决定试一下自己到底能跃多高，我闭着眼睛竭尽全力摆尾，跃出水面的那一刹那，我明显感到身子一轻，等我睁开眼睛，我已经在数百丈高的地方。我张望着远处的龙门，根本就在我的尾下，感觉摆摆尾就可以碰到它。 这个跳跃结果令我十分满意，甚至有点激动。 到了晚上我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内心的激动心情越来越强烈。不到天亮我做了个决定。 800岁的我来到了龙门前。 知道我能跳数百丈的我再也等不了那两百年了。 我仿佛看到他就在龙门后面，我多等一刻他就离我远一分。 我弓着腰向下游了了几十丈，然后突然扭转方向，一鼓作气向上冲，身体一轻，我知道已经跃出了水面，我睁开眼睛，看着我离龙门两个字越来越近。 就当我要越过龙门顶的时候，龙门的门头突然高出了数丈。我没料到，着急着又向上使了使劲，但是我跃多高，龙门的门头总是比我快一步地拦在我的面前。 我向上的速度越来越慢，我看着始终和我视线平行的龙门两字，知道我这次已经失败。心中像是缺了一块什么，忘记了要下落。只是一味地垂死挣扎，看着眼前的“龙门”，心中还有那么点残念，也许它等一会儿就不再长了。 然而我的希望终是扑空了。 等我的身体失重下跌的时候，我看着龙门两个字越来越小，心中更死灰一般。 我重重跌入卧龙湖，带着流星跌落的气势。 身体好像撞到什么，但是早就没有了知觉，在我失去意识的那一刹那，我似乎听到了小黄的惊呼：“小红……” ―― 当我醒来的时候，小黄和我的父亲母亲哥哥姐姐围绕在我的床边。 第一个进入眼帘的是小黄的小胖脸，她明显脸上带着泪痕，看到我醒来一把就抱住了我：“你没事去跳什么龙门呀，这一伤就晕了100年……” 我一愣，没想到已经过了100年。 我的母亲拉着的的鱼鳍说：“在你昏迷的时候，我们一家和小黄一家就决定等你一醒过来就搬家，你以后也不要想着龙门的事情了……” 小黄接着说：“对啊，现在卧龙湖的鲤鱼越来越少”然后她压低了声音说：“而且等你到别的地方修炼成人型后也可以去找那条龙。” 我看着一屋子的人，这些都是我至亲至爱的人。现在都用同情的眼神看着我。 我也知道小黄说的意思。修成人形，有了法术，我依然可以去找我喜欢的人。 但是我将永远是一只鲤鱼精，永远不能和他看到一样的风景。 我脑中浮现了那墨绿色的眼神。那样的骄傲的一双眼的主人怎么会爱上一只永远不能和他一起腾云的鲤鱼精。 我知道我必须先和他站在同一个高度。 我必须先成为一条龙。第一次的龙门经验告诉我，龙门的传说很有可能是真的。 所以我要呆在卧龙湖。 我拒绝了父母的提议也忽略了小黄的所有威逼利诱。 我的一家子和小黄一家子走的时候，小黄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对我说：“你要是想通了，不想跳龙门了，记得沿着下游的水游过来找我，我们还做邻居……” 我心里被她弄得很感伤，只好翁着鼻子答应。 ―― 小黄他们走了以后，我才知道，自从我跃了龙门以后，我就成了卧龙湖的名人。 湖间流传着各种我怎样肖想成龙的流言蜚语。大抵就是说我疯了，无药可治，就连家人也抛弃了我。 我成了卧龙湖的笑话。 就连老鲤鱼都曾一脸愧疚的找过我，自责他不应该讲什么龙门的传说给我听，害我现在得了臆想症。 我告诉自己不会理他们，我还要养伤，练习跳跃，我要成龙踏着祥云去见他。 每天我都到龙门底下去视察一下龙门，它看起来还是和我初见它时一模一样，根本看不出有什么特别。 其实我会每天到这儿来还抱着一丝小小的妄想。 因为我第一次见到他就是在龙门底下。也许他哪一天还会来这里。 可惜之后的200年我每天来这里却没有一次遇到过他。虽然知道遇见他的机会很小，但是每次来都只有孤零零的龙门，心中还是一阵失望。 但是在此期间，我认识了一头鲛人。鲛人和我们卧龙湖的鲤鱼一样，一辈子只能以原形生活，不能拥有双脚。 我听说过他，他原本生活在东海，不知什么原因来到了卧龙湖。是湖里的唯一一只鲛人。 他人身鱼尾，白色头发，蓝色眼睛，遇见我的第一句话就是：“你就是那只有名的鲤鱼？” 我不想理他，继续在水面练习跳跃。 他似乎丝毫没有感觉到我的不友好继续问：“听说，你跃龙门是为了追一条龙？” 我听他提到了我一直以来的心事，很不开心，我不想把他卷进我的传言。没声好气的对鲛人说：“要你管！” 鲛人却笑了，似乎安抚似的说：“为了喜欢的人努力没什么不对。” 我听他这么说，心里有点惊喜。这是第一个赞成我的暗恋的人。连小黄都是被我追杀了几天逼的不得不支持我。 我口气也软下来：“你也不是鲤鱼，到龙门这儿来干嘛呀？” 鲛人说：“我就是特地来看看你这条传说中的鲤鱼呀。” 我被他说得有点不好意思，扭捏的说了句，我也没传言中那么厉害。。 之后我每天来都会遇到鲛人，他还会教我点他们鲛人的跳跃方法。鲛人比我们鲤鱼可厉害多了，我在他的指导下，跳跃能力突飞猛进。 渐渐地我就和他成了朋友，知道了他的名字叫涣泱。 除了他的名字外，我还从他口中证实了一个关于龙门的一个传言。 8000年前，他刚来卧龙湖的时候，曾经亲眼看到一条鲤鱼跃龙门的过程。过程他没有细致描述，但是他很郑重地对我说，最后他亲眼看到那条鲤鱼灰飞烟灭。 所以一条鲤鱼一生只能跃三次龙门的传说也是真的。 这让我更加珍惜第二次跃龙门的机会。 当我觉的准备的差不多的时候，我挑了了风和日丽的黄道吉日。这次涣泱就在我身边。这一天我1300岁。 同样围在我身边的还有卧龙湖的各路水众。他们有的拖家带口，自备了桌椅板凳，有的连茶水小食都准备好了。 这是来看我热闹的。 涣泱给了我一个鼓励的眼神。我点点头，弓着身子朝下游。 然后像第一次一样，用尽全身力量冲出水面。到达龙门顶的时候，龙门和我想的一样随着我的高度一直往上长，我咬紧牙关奋力加速。渐渐地我觉得龙门的速度在减慢，隐约中我仿佛可以看见龙门对面的景色。我心中一阵惊喜。 正当我准备越过去时，龙门发出一阵吼声，像是龙的嘶吼，震得我耳朵发鸣，从龙门的对面袭来一股巨浪。 我的身体被浪卷着在龙门上撞了几下，直直地朝下坠。 我看见湖下四散的鱼群和水生物，以及跑过来想接住我的涣泱。。 我听不见声音，但是我能感觉到脸庞的泪水刮出的凉意，像刀子一样割着心。 第二次鱼跃龙门，我又失败了。 ―― 第二次跃龙门伤的比我想象的要重，涣泱用东海的珍珠粉喂我疗伤也修养了300年。 我知道我还有最后一次机会，而这一次不成功便成仁。 涣泱也劝我好好想想。去找小黄做一只鲤鱼精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得空的时候还可以回来看看。 我双眼空洞地摇了摇头。 跃龙门，已经成了我的执念，化成了骨和血。若是不成功，死了也是值得的。 涣泱叹了口气。端着药碗离开了。 最后一次跃龙门，我也比之前两次谨慎很多伤好了以后，我又潜心炼了800年。 当我准备充分站在龙门前时，云刚好遮住了太阳。天空一下子暗了下来。这次跃龙门我没有告诉涣泱，万一我最后不成功，灰飞烟灭了，他也不必承受友人生离死别的痛苦。 站在龙门下的我，今年2400岁。离我上一次见他已经1900年。今天以后，很有肯能当初的第一眼会变成我和他的最后一面。而他还不认识我。 和前两次一样的动作，向下缓冲，向上冲刺，和龙门比速度。 龙门后传来振聋发聩的嘶吼和滔天的巨浪，我顶着身子，想把浪钻一个洞。脑海中一直浮现着一条青龙的身影，他飞过龙门的时候，别过头看了一眼自己。 我摆着尾巴，和巨浪做着斗争，周身传来的疼痛让我憋紧了气，这浪似乎把我的鳞片给剥了。 突然天上也电闪雷鸣起来。那雷声仿佛就在耳边，警告着我放弃，闪电在我身旁闪得我头晕。 突然随着一声轰隆的雷声，身上传来断筋错骨般的疼痛。 我想这大概就是灰飞烟灭的感觉。 在死前，我想，我大概再也见不到他了。 ―――――― 作者的话： 大家好，梓妍篇从前面之前的情节可以知道会是个有点悲伤的故事~这是我最喜欢的一对，不知道为什么写着写着就把他们写成悲剧了，可能和我当时的心情有关~那个，喜欢的朋友别忘了投推荐票啊~感觉最近很冷清的说，没有评论也木有票票~ 第44章 梓妍篇 跃过龙门来爱你（二） - 妖怪同盟 - 叶生迟 我以为我死了。 但是我睁开眼却看见了这近两千年日日思念的一张脸。这么久了他还是没有变。如墨的长发，深绿色的眸子。有那么一刹那，我甚至以为时光倒流到我们相识的那一天。 直到他清脆明朗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你醒了？” 墨绿色的眼睛里有我的倒影，我有一瞬间失神。我想了等了1900年的人，在跟我讲话。我甚至有点想哭的冲动。 我所有的感动一下子被他的一句话冲刷干净然后瞬间被窘迫代替。 他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嘲笑：“喜欢化成人形裸睡的龙，我还是第一次看到。” 人形？裸睡？龙？ 太多的关键词让我一下子懵了，下意识低头看自己，自己果然是人形，未着寸缕，只有快红色的丝布盖在身上。刚刚起身差点春光乍泄，我赶快把红布往身上拉了拉。 成龙的喜悦还没尝到，就被与心上人再见的尴尬所取代。 怎么会是这样!不应该这样！应该我乘着祥云去找他，用最美的面容，告诉他，我的心意。最后怎么变成赤身**地在他面前？命运的捉弄和突如其来的羞愧让我失去了思考的理智。 老鲤鱼曾经和我感叹过他的老婆，他说，女人是个口不对心的生物。 事实证明他是对的。 接下来的每一句话都想让我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 我说：“我就是喜欢化作人形裸睡，这是在我家门口，关你什么事？” 他扬了扬眉毛，“你的爱好我没意见，但是这里什么时候成你家了？” 我对于这件事我可以中气十足，毕竟这里真是我家，不仅是我家，还是卧龙湖千千万万水生物的家：“我都住在这儿几千年了，当然是我家了！” 他走到我面前，蹲下，墨绿色的眼睛对上我的眼睛：“住几千年就是你家？”他停顿，勾了下嘴角：“两万年多年以前我在这儿定居，大概在这里住了1万年左右，照你的逻辑看，这里算是谁的家？” 我错了，我不应该在一条正儿八经的龙面前谈论时间的问题。神经出错的我，又说出了让我后来咬舌头的话，“那你也已经走了1万年了，你以为这湖被你打上记号，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啊。” 他的眼色深了深：“你以为这湖为什么叫――卧龙湖？” 我心里一惊，卧龙，原来是真的有条龙盘踞在这里才得名的。 我的内心已经投降，嘴上却冒出了之后让我后悔一万遍的话：“谁说卧龙卧的就是你这条龙，也许是指我呢！” 他的嘴刚有张开的弧度，我有预感，他的这一句话会让我之后说出更多嚼舌头的话。为了防止这类事情的发生，我再次做了一件完全违反我神经的事情。 我一手抓住胸前红布，一手扶着他的后脑勺――用我的头用力砸了他的头。 我的头被砸得头昏脑胀，我不顾看他的反应，拽着伸身上的红布就跳入了湖中。 晕晕的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我的初恋完了…… ―― 回到我原来的家中，我首先裹着红布找到了涣泱，让他帮我找点合身的衣服。 他首先很惊讶我已经成龙。然后惊讶作为一条高贵冷艳的龙竟然连套衣服都不知道到哪里找。 当然他并没有惊讶多久，并迅速给我找了一套粉色衣服，嫩绿腰带的衣服。我很高兴，觉得自己原来除了像鲤鱼以外还可以像个荷花，还是朵嫩荷花。 涣泱听到我的想法，嘴角抽了抽，这本来就是跟湖里的荷花妖要的衣服……涣泱和我要去了我晕倒时落在我身上的红丝布，他说这大概是我的鱼鳞化作的，能和化龙的我一起幸存下来一定是非凡之物，就算不是，他去做件衣衫，也可给我做个想念。 我当然一口答应。把红丝布交与他，千叮咛万嘱咐让他找个好裁缝，做个最新的款式。 穿了粉嫩新衣服的我，心情很好。开始重新整理一下我追龙的策略。当我每一次回忆我和他的再次相遇时，我心就灰一分，不一会儿，床铺已经被我滚得不像样了。 正在我纠结怎么挽回我的形象的时候，外面嘈杂声打乱了我的思绪，我恼着打开门，抓住一只正在倒退前进的湖虾，问：“出什么事了？怎么这么吵？” 湖虾挥舞着他的细钳子，对我张牙舞爪，对我露出一个鄙视的眼神：“你新来的吧，卧龙湖原来的主人回来了，是一条应龙呢。我们正赶着去给他建宫殿呢！你想在这儿混最好也赶快去帮忙，混个眼熟……” 我眼睛一亮，原来他是条应龙啊。上古神兽，怪不得说2万年前我住在这里，就跟我昨天在这边散步一样轻松。 湖虾显然不满我一直抓着他若有所思，夹了一下我的手，我刺疼了一下放开了它，我不满道：“他那条龙你们就赶着去拍马屁，我也是条龙，你就夹我，待遇差别怎么这么大？” 虾子的眼睛立刻成了斗鸡眼，然后倒退着梭走了，水里只剩下它的惨叫：“妈呀，来了两条龙！二龙争地盘啦，二龙抢地盘啦！”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话传到应龙耳朵里，我泼妇的形象算是坐实了。我欲哭无泪，不要啊，其实我真的是温柔婉约形的。 ―― 不过两三天，应龙的宫殿就建好了。湖底一个，湖面上一个。 我还是住在我的鲤鱼家里。虽然家具对现在的我来说有点小，但是好在都很顺手。 我等了1900年的心上人就在你肉眼所及之处，而且我精心设想的所有浪漫的画面全部化为须有，而且还朝着反方向发展。 我已经是条龙了，他也就在我身边，2000年所有我所奢望的条件现在我全部都拥有了，我还有什么理由再退缩？不就是形象么，重新挽回不就好了？ 想到这里我决定亲自上门去拜访一下我的新邻居。 他的宫殿竟然还有虾兵蟹将把守。站在前面的那只不就是我上次抓的那只？ 那只湖虾显然老远就看见了我，并且不畏强权地用它的细细的钳子把我拦在了外面。 我说：“你不认识我了？” 湖虾说：“认识，虽然你是也是一条龙，但是见我们的大王也是要先通传的。” 瞧瞧，这做龙也是有区别的，自己还在小鲤鱼屋的时候，这位，几天没见都封王了。 我想这是拜访，应该礼貌点。于是让湖虾去通传。 湖虾朝旁边的螃蟹使了个眼色，螃蟹迅速横着奔进了宫殿。湖虾依然尽责的举着钳子，作势拦着我。它防贼似的眼神看得我浑身不自在。我只好在门外乱晃悠。 还好不一会儿螃蟹就出来把我从湖虾的注视中解救出来。 螃蟹气喘吁吁地对我说：“大，大，大王让你进去。” 我终于正大光明地进了大门。 走了一阵子，终于到了正殿，龙王的宫殿果然座的金碧辉煌，顶上吊着上千颗夜明珠，亮如白昼，整个宫殿没有一个人，红色镶金的地毯一直从台阶上延伸到门口。 台阶上放着一把红木做的长椅，我这几天日思夜想的人正坐在上面。他看着我，笑着对我说：“听说你是来和我抢地盘的？” 我连忙否认。练习千万遍的笑容再次没有用得出去，我很气恼，那个螃蟹怎么通报的？我这么友好看起来像想地盘的吗？ 为了挽回我的形象，我温婉地一步一步沿着红色地毯朝他走去，想走进一点解释，那墨绿的眼眸一直盯着我。 我的脸突然有点热。 终于上了台阶，和他面对面。我深情地看着他。我看见他的嘴动了动。 他开口对我说：“你好歹也是条龙，穿衣服的品味怎么这么差？” 听了他的话莫名我有点难过，这句话的意思“你是条龙，穿衣服的品味不应该这么差。”我也刚刚成龙几天，之前的那两千多年我一直只是一只小鲤鱼而已。 但是很快我又振奋起来，现在的我是一条龙，现在我的有资格站在他身边。 我撇撇嘴：“你这个几万年的老古董，懂什么叫时尚么？” 他的眼中跳着疑惑的光芒：“我很好奇，你到底多大了？” 我支支吾吾，我知道龙一般都是古生物，为了防止露馅，我虚报了一个年龄：“一万……一万五千岁……” 他眼中疑惑的神情露出一丝惊讶：“一万五千岁，那你还是个小孩子啊。”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又说：“看你不像啊……” “我发育地快！”我脱口而出。 然后我就看见他墨绿的眼睛中流露出戏谑的笑意，“发育的的确够快。”他说。 我再一次想咬掉我的舌头。 “我是说我记得的就只有一万五千年，具体我多大，我给忘了。”我手忙脚乱的解释。 “只不过随便问问，你不想说就算了，这么慌张做什么？” 听到他这样说，我稍稍放下了心。为了挽回失去的面子，我恶狠狠地对他说：“下次不要随便问人家年龄，知道不？” 他不置可否的耸了下肩。然后躺在了长椅上。 我深吸了口气，决定鼓起勇气探探他感情上的事情。他活这么久，万一成亲了，万一已经有了喜欢的姑娘…… 我坐到了他身边，推推他的肩。 “喂，你都活这么久了，有没有成亲呢？” 他背对着我，说了个没有。 我心中一阵窃喜，又继续问：“那有没有遇到过什么心动的女孩？” 他不耐烦地用肩膀抖掉我的手：“没有。” 这两个字让我的心一下子飞了起来，我脱口而出了我的心事：“那你觉得我怎么样？” 他突然转过身，用看着神经病一样的目光看着我。 我意识到我说了什么，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这是我一直憋在心里的话，如今讲出来也没什么不对。我的确就是个神经病，要不然也不会抱着一个传说跳1900年的龙门。 他在审视我一番后终于开口：“你不会是想让我为那天的事情负责吧。” 我觉得他误会了什么，连忙摆手：“不是，不是，其实我对你一见钟情，所以来问问你的感觉。” 他显然不信，因为他重复了我的话，他反问：“一见钟情？” 对啊，在我500岁第一眼在卧龙湖看到你的时候。我在心里想。 “在那种情况下？”他又加了句。 我跟着他的思路，想到了他认为的第一次相遇，又羞又恼，他这样问我也很能理解，哪有人对一见钟情的人，用头砸人家的，但我也只好硬着头皮说：“对啊。” 过了一会儿觉得没什么说服力，又说：“你知道，缘分这东西，真的挡不住的。” 他一直盯着我看，仿佛想在我脸上看出破绽。 我也静静地看着他，这是我日夜思念的那张脸。 他怎么可能在我脸上看出破绽，我已经想这样靠近他想了1900年。 他问：“你知道我叫什么吗？” 我摇摇头。 “你知道关于我的事情吗？”他又问。 我努力想了一下，只想到一个：“恩。。你是条应龙……” 他可能觉得可笑：“你什么都不知道，就说喜欢。果然还是个孩子。” 他才是个不懂感情的，他那句没有过喜欢的女孩子是真的。真的喜欢一个人，哪里还顾得上他叫什么，他是谁，做过什么。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就什么都足够了。 我有些恼，他明明都不懂，凭什么否定我的喜欢。 我抓着他肩，压着他，气愤咬上他的唇。 可能作为一个上古神兽应龙没有想到自己也有被强吻的一天。当我松开他的时候，他的脸上有明显的不快。 我没等他向我发难，我就抢先一步说：“你才是那个不懂爱的笨蛋，从现在起我决定追你，等你喜欢上我的那一天就明白什么是真正的喜欢了！” 然后我飞快地离开了长椅。沿着红地毯跑出了宫殿。 不知道是不是跑步的原因，到家以后的我脸通红，心也噗噗跳个不停，想到刚刚在长椅上对他做的事情，我就更加心跳加速。 难道是变了龙的原因？我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奔放？ 第45章 紫妍篇 跃过龙门来爱你（三） - 妖怪同盟 - 叶生迟 既然夸下海口，我就要做到。不然我的面子朝哪儿搁。现在我好说歹说也是条龙，龙是有龙的尊严的。 涣泱用我的红丝布给我做的衣服已经做好了，是一件外衫，里面配了一席的白色长裙。 我穿着新衣服来到龙宫。 小湖虾见到我，惊讶的胡子都直了。 我知道我穿这个衣服很好看，出门前我自己也看呆了一阵子。 我朝他露了个笑脸，表示友好。显然他不接受，坚定的把我拦在了外面。并且告诉我，他们大王说了，只要我来，就拦在外面。 我很气愤，我满心欢喜来，却受到了这种待遇。我想骂句脏话，却发现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呢，原来名字是这个时候用的。 我瞪了湖虾一眼：“喂！你们大王叫什么名字？” 湖虾估计被我突如其来的变脸吓到，打了个冷战，道：“应……应淼。” 我哼了一声，这几个虾兵蟹将还能挡住我？ 我挥了挥衣袖就把他们弹到几丈之外。然后疾步走进了宫殿。 没过多久就发现应淼在书房，他整修珊瑚礁。我进来的动静那么大，他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我一把夺过他手上的剪刀，把它扔到一边，指责道：“应淼，你这个胆小鬼！” 他看着被我扔的老远的剪刀，划出一个圆润的弧线，抬眼对我说：“你就是这样追别人的？” 被这么一问，我突然有些气短，对啊，我这是要追他，又不是他欠我的，我这么做确实有点不对。 气势立刻矮了一头，我委屈的问：“你干嘛不让我进来。” 他转过身，看见我的样子，墨绿的眼中多了一缕红，“是你单方面宣布要追我，我又没答应，我的宫殿，凭什么让个陌生人随便进出。” 我想找出什么破绽可以让我辩解一下，可惜他说的实在在理。我似乎无法反驳。 我只好说：“其实我们也不算陌生人，你看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就被你看光了，昨天我还亲了你……” 应淼的脸色越来越差。我知道住口，然后我的脑中瞬间想到了一个新话题。 我双手粘着我的罗裙，转了一圈：“这是我的新衣服，你看好不好看？” 他脸色稍稍转好：“总算有点样子了。” 这算夸我的话吧，但是我却高兴不起来，他说的有点样子是龙的样子吧。我知道我骨子里还是一条鲤鱼。 我努力劝服自己，是自己多想了。 我问：“那我以后可以来你这儿吗？” 他拒绝：“不可以。” 我有些失望：“为什么连只乌龟都可以进来，我却不可以？” 我终于有个问题问住了他，他有些尴尬，说话也不利索：“因为，你……” 我看到他英俊的脸上出现可疑的红云，突然恍然大悟，他果然是被我那天吓到了，我连忙保证道：“我保证以后不会随便亲你了！” 他尴尬地咳了咳，没有否认我的猜测。 我大喜，立刻跳到他面前：“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子？我好做好准备。” 他转过头不看我，随意的吐出了几个词：温柔大方，腼腆害羞，善解人意。 我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悦，这不说的正是我嘛。虽然最近总是给他相反的印象，但是相处久了，他一定就会知道我的真面目的~ ―― 之后我去龙宫再也没有阻拦。一是虾兵蟹将们知道拦也拦不住我，二是因为之后我主要就是去龙宫向应淼展现我温柔娴婉的样子，并没有惹什么麻烦。应淼也放任着懒得管我。 我每天出门前都细心打扮1个时辰用最美的姿态去见他，在他经常出没的地方静静的坐着。有时候读书，有时候绣花，晚上回去偷偷练琴，想着等练好一首曲子了，也可以在他岸上的行宫边上驾一张琴，点柱香。在我心中的温婉女子大约都是这样。我偷偷的想，等我学会了抚琴，应淼那一颗芳心还不得暗许给我？ 功夫不负有心人，我终于可以弹奏一曲完整的曲子。 我打听了应淼去行宫的日程安排，早就在湖边架起了古琴，焚了一炷香，在岸边循环弹奏我会的那首。 可惜弹了20多遍，都没有看到应淼的影子，香早就已经灭了。 我有些失落，想着可能把日子搞错了。我看着眼前波光粼粼的卧龙湖，想起了自己以前经常和小黄在这里浮水玩，看谁能在水面上呆的时间久。 如今我和她也分离了一千多年，我也不再是当年的小鲤鱼，我的尾巴不能再随意的拨水，身体的随意摆动都可能引起巨浪，打翻谁的家园。 也不知道小黄有没有如愿减肥成功，成为一只漂亮的鲤鱼精。还有父亲母亲，哥哥姐姐们…… 我走到湖边，掀起裙边，脱了鞋子，把小腿放入湖中，想象着这是我的尾巴，在湖中摆了几下。熟悉的水的阻力让我想起了小时候母亲交我和小黄的歌谣。 “清清的水哟，蓝蓝的天，请你一直在我身旁……” 唱到朋友两字的时候，心里一阵悲伤，眼里竟然涌出了眼泪。风一吹，脸上一阵凉。 等我回过神来，感觉背后有人。 我转过头，应淼正看着我，他的眼睛深沉像海，看不出情绪，风吹着他的头发，有几缕挡着他的脸。 腿上的凉意提醒着我的腿还在湖里荡着，这哪里是大家闺秀会做的事情，我连忙起身，用袖子擦了下脸上的泪痕，鞋子也来不及穿，只得匆匆放下罗裙，挡住赤着的脚。 我尴尬地手都不知道怎么放。 “我不知到你要来这儿……” 他看了看身旁的古琴，显然原本我的精心安排，此时却成了出卖我的蛛丝马迹。 我急着找其他的借口，慌不择言：“我是说我本来知道你要来，后来以为你不来，然后……其实我想说的是，平时我不是这样的……” 越说越乱。 扑通！我纵身跳下了卧龙湖。 我可能是这世上最喜欢跳湖的龙。 ―― 我在我的小屋里内辗转反侧，寤寐难眠。感叹着第一印象的重要性。我第一眼见到他，他不过是在卧龙湖旁，装模做样地摆了个姿势，我便对他肖想了近2000年，到如今也还求而不得，念念不忘。他第一眼见到我时，我衣冠不整，态度嚣张，便怎么也不相信我其实是一个温婉的人，就和他要找的良人一样…… 湖里也没有小黄这样，我熟知信任的感情专家，于是我这满腔的郁闷没有地方纾解，憋在心里，难受。 过了几天我实在憋不住了，觉得不说出来，在没得到应淼心之前，我就要憋死。于是我决定去找涣泱。作为一条活了上万年的鲛人，就算从来没有谈过恋爱，也该多少理解一下我的痛楚。 他果然表现出理解的模样，我松了口气，眼巴巴看着他，指望着他能给我点建议。 他皱着眉毛问：“你这也算是温婉可人型的？” 我抬起红色衣袖，满身望了一遍，反问：“怎么不是？” 他听到我丝毫没有自知之明的回答，无奈地摇摇头，然后跟我细数了自从我和他相遇的十大罪状。比如跳跃不得法的时候，就会无故发脾气，把所有怨气都推到他这个老师身上；比如第一次来他家做客就打碎了他最喜欢的琉璃灯，并且把它藏在了床底下，等他去找我对质时，我却一口否认；比如经常看着龙门说，等自己成龙以后就可以变成人形，有脚可以上岸，去找自己的心上人，丝毫不理会旁边这个永世不能上岸的鲛人的痛楚……他如数家珍，越说越流畅，我却越来越惭愧。 “停停停，你这个不止十条了。我不听了……”我捂着耳朵摇头。 摇着摇着我就搭拢着脑袋，垂头丧气。 原来我不是他想要的那种女子。 自从我成龙以后，涣泱似乎就得了叹气摇头病。这不他又叹了口气，摸着我的脑袋说：“你本来喜欢他的时候，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他喜欢的那一类女子，不也为了他冒着灰飞烟灭的危险跃过了龙门？现在你也成龙了，却为这种琐事烦恼，让我说你什么好呢，喜欢就去追，哪里来的这么多瞻前顾后……” ―― 涣泱说的很对，我的确是离他越近，就越患得患失，唯唯诺诺，瞻前顾后。原来还是一尾鱼的时候，我不知道他离我有几百几万里远，一心想着，只要化了龙就能离他更近点，和他说说我的心里话，现在他就在我几丈以外，心里的话也同他说了，却想着他怎样才能接受我。这才得了懦弱的毛病。 其实，我喜欢他是我单方面的事情，他若是因为我喜欢他，他便要来喜欢我，那这世界上就不会有那么多爱情的悲剧。很快我的，也会是他们其中的一个，说不定会被卧龙湖后世的鱼虾水藻们谈起，说有那么一条龙，曾经厚着脸皮哭着喊着追求他们的龙王，但是他们龙王始终坐怀不乱，断然拒绝…… 但是没有人会记得曾经有一尾鲤鱼每天在龙门下等着她的意中人，他也是一条龙。 我在应淼的宫殿里乱逛着。以往这个时候，我总是东张西望，希望能碰见他的身影。现在这个时候，我却不想遇见他。 然而命运总是跟我开玩笑，平时搜了整个宫殿都不一定能撞见，如今却在我最不想见的时候偶遇。 我是在桥上遇见的他，过了这座桥就是水底的花园。原来我找不到应淼的时候，总是先到园子里逛一会儿再回去。整个湖底就他这儿养了花。 他在桥上看着水底的鱼群，身后是大片的葱葱郁郁，姹紫嫣红。 他这种人就连站在这儿，都这么惹眼。 本来想转身走的我，像魔障一般移不动脚步。 他也感觉到我，扭过头，嘴角勾起一抹笑：“怎么？没湖给你跳，不逃了？” 我耳朵里听着他说“不逃了？”的话，心里在想，如果能逃就好了。能逃掉你，我也不用为情所苦。 我走近他，问，“如果我不是你心目中的温柔大方，腼腆害羞，善解人意的女子，我还有没有机会？” 他大概没有料到我会这么问他，愣了一下，随即就蹙眉：“你本来就不是……” 我的心冷了半截，原来她早就知道我的本性，从一开始就磨灭了我所有的可能。 他见我没有说话，又看着水下的鱼，从怀里掏出一双鞋，一手递给我，我认识那双鞋，是我那天在岸上落下的，回家以后发现脚上原来没有穿鞋，还上岸去找过，结果没有找到，原来是被他捡了去。 他一手递给我鞋，眼睛并没有看我，“那天你在岸上落下的……我听你的歌声，是不是思念故乡了？虽然龙的寿命很长，但也难免想念故乡，何况你还是个小丫头……我虽然在外面荡了一万年，最后不还是回到卧龙湖……” 我听着他的声音，泪水不知道怎么就涌了上来，既然看不到希望，还不如就让我绝望，这种关心又算什么。 我接过他手上的鞋子，突然从身后抱住他的背，我感觉到他身体僵硬了一下。 我突然很害怕，他会拨开我的手，对我说不要这样子。 我把脸埋进他的衣服，脸上的眼泪被干燥的布料吸干。我加大了臂上的力道，对他说：“不要推开我……” 他没有动。 平静了一下心情，我决定忽略之前所有的迟疑，恢复之前我凌冽的气势，他刚刚的一点温柔成了我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你对我好，最好注意点，我会更加对你死缠烂打。”有点威胁的口气，随即又拿出了打破琉璃灯赖皮的精神，立马又说道：“你后悔也晚了，反正我是不会放弃了。”最后我放软口气，好心和他商量：“你看你是一条龙，又单身了上万年，我也是一条龙，现在也是单身，我们正好都住在卧龙湖，不如两家并一家，又省地方又能节约资源，我长的也不错，加上你的优良基因，将来生个龙宝宝，一定很可爱……” 这段话真是用上了我十八班武艺，威逼利诱，撒泼耍赖，假意求和。说到龙宝宝的时候，我的脸不禁一红，你看我总是把好事情想的太远，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呢。越想越羞愤难当。自己说话真是越来越口无遮拦了…… 然后，我又做了一件之后很想自掌嘴巴的事情。为什么我总是在惊慌失措的时候，做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我狠狠地在应淼的肩上咬了一口。直到他吃痛的轻呼了一声，我才松口。 松了口我才发现脑袋短路，完全找不到我做这个举动理由，还好我胡搅蛮缠的本事一直没有丢失，我故作凶狠地在他身后说：“我才不是小丫头，以后再这么说我就咬烂你的肩……” 说完我就化作原形，逃也似的飞走了。 第46章 梓妍篇 跃过龙门来爱你（四） - 妖怪同盟 - 叶生迟 接下来的200年，全部都是我的漫漫追夫路。 总结来说，我主要采取的策略就是――无孔不入。 吃饭的时候我在身边坐着，走路的时候我在身边陪着，连睡觉我都在旁边看着……但两百年过去了，我殷勤的对象应淼似乎始终不为所动。 从一开始的吃惊躲避，现在已经习以为常，并且成功地把我当成了隐形人。我在他眼前晃荡连个眼睛都不眨一下。 我琢磨着视觉冲击可能远远不够，必须要依靠肢体接触。但是介于第一次的经验，我很怕若是我再次强吻他，他一定会把我当做接吻狂魔，下次看见我就绕道走。 我只得小心翼翼，每天第一次见面时，假装疯傻的抱他一下，有时候也会潜入他的房间，看着他的睡颜，偷亲一口。咳咳……我的非分之想果然还是很严重啊…… 有时候看着他，我也会想，就算他一辈子不接受我，我就这样子跟他在一起，我也满足了。 这天，我又成功找到了在书房的午睡的应淼。 他一手放在头下，侧卧在榻上，窗外还有一支绿色伸了进来。 我悄悄走到他身边，坐了下来，手轻轻抚上他的睫毛，眼睛，脸部的轮廓，最后在唇上停了下来。 这张脸我想了2000年，日日夜夜看了200年，还是没有看够。他呢？是不是已经厌烦我了？ 我不自禁地抚上自己的脸，看着他熟睡的样子，我突然起了玩心。 我蹑手蹑脚地来到书桌前，在笔筒中拿出一支笔，蘸了点墨，又蹑手蹑脚地回到他身边，对着他的脸思索，应该在他脸上画个什么。 正准备下笔，突然，抓笔的手被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抓住，我一吓，笔掉落在地，在地上砸出几段墨迹。 一双墨绿的眼睛正盯着我看，我挣扎了几下被他禁锢的手，未果。只好放弃。 然后我听见他低沉戏谑的声音：“这次不偷亲，改画画了？” 我一听，突然涨红脸，原来他都知道…… 我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找到合适的狡辩的词。 他手稍一用力，我就被带入了他的怀中，我似乎听见他胸膛在发声，“这么偷偷摸摸干什么，想亲就亲好了……” 我一下子没有理清思路，也没有听出他语气中的温柔，脑子还停留在他会责怪我偷亲他这一层，有点委屈地说：“你以前说让我不要随便亲你的……” 他叹了口气，转了个身就把我压到了身下，脸就在我几寸的上空，几缕发丝垂到了我的脸上，“怎么那么笨呢？那我来好了……” 然后我的唇就被堵住。 幸福来得太突然，像一阵飓风刮过，我的脑中一片空白。我的手抓进了他的头发，和他一起沉沦…… 有了书房那一次后，我和应淼的关系突飞猛进。我可以随随便便在公共场合对他上下其手，想亲就亲，想抱就抱。虽然事后回到龙宫倒霉的都是我……咳咳。 其实我就是想宣布主权，这个我千辛万苦追来的男人，你们谁也别想染指。也给那些前期不看好我的虾兵蟹将看看，让你们拦我，让你们不看好我。你们的龙王最后还不是落到了我的手上…… 恋爱中的女人喜欢胡思乱想，这真是至理名言，我和应淼过了100年的公开情侣生活以后，我就开始琢磨着，为什么这么久了他还不向我求婚呢？虽然之前一直是我主动，不要连这种事情都还要我开口吧。 从要不要主动开口求婚，上升到了他到底爱不爱我的问题上。 有了感情上的问题，我一直都找我的军师涣泱倾诉。虽然自从我和应淼在一起后，他的耳朵已经被我的少女心事磨出了老茧，并且刻意躲着我，但是对应淼的穷追不舍，已经让我练就了一身搜查的好本事。我只要稍做分析，就能找到他。 但没想到，这次不用我找，涣泱就在龙宫门口等着我。嘿，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我笑吟吟地朝他走去。 我一出门他就看见我，并且游上来，一把将我拽到了没有人的角落。 没等我站稳，他就急急得对我说：“梓研，你必须要从应淼那里要到避水珠。” 我不明白他在讲什么，“什么避水珠？我要那东西干嘛？” 涣泱道：“避水珠是只有应龙有的宝物，据说有调江引河的作用……” 我更加不明白他在讲什么，“我要那个也没什么用啊……” 涣泱拉着我的手，打断我：“你听我说完，即使鱼跃龙门化龙以后只有一千年的寿命，你必须要得到应龙的避水珠才能延续生命……” 涣泱的话在我脑中像轰雷一样，一千年这三个字像烙印一样打在我脑子里。 上天对我们卧龙湖的鲤鱼也太不公平了，不能修炼成精却给了妖兽的寿命，给了个龙门的传说，历经千辛万苦化龙了，却被告知只能维持1000年。 我不能忍受的不是我1000年以后是不是一条龙，而是1000年以后还能不能和应淼在一起：“1000年以后呢？一千年以后，我会变回鲤鱼吗？” 涣泱的表情痛苦，从牙缝里艰难地挤出四个字：“灰飞烟灭。” 我手脚冰凉，踉跄了两步。 鱼跃龙门。失败，灰飞烟灭。成功也只是把日子延迟了1000年。 原来我以为的一朝成龙，便永远是龙的想法，只是个笑话，以后的这700年里的分分秒秒会不停得向我叫嚣提醒：你永远只是只鲤鱼。 “你们在干什么？”熟悉的声音。 我回头看见目色深沉的应淼负手站在身后，这样的人，再过700年，我就再也见不到他。 涣泱放开扶着我的手，我一头撞进了应淼的怀里。 估计他本是来质问，结果我却这个反应，有点措手不及，只得摸着我的头问：“怎么了？” 我在他怀里摇摇头。 几百年后，我抱着的这个人，再也不会属于我。再也不会轻声低语的问我怎么了。 ―― 涣泱给我带来的消息，对我来说简直犹如灭顶之灾。这两天我总是闷闷不乐，吃饭也没有胃口，连见到应淼，也不似以前开心，反而更加难过。 “你在想什么呢？最近怎么总是走神？”等我回过神来就看见应淼的手在我眼前晃了两下。他脸的轮廓也逐渐清晰。 “没什么。”我挤出一个笑容。此时我们正在岸上的行宫的天台上，这里有我强行让他扎的和四处景色完全不搭的秋千。从这个天台上能看到卧龙湖的全景。此时我正坐在秋千上，而应淼在旁边的石桌上品茗。 他一手还举着杯子，一边睥睨的看着我。 估计我的笑很失败，他有点生气地对我招招手，指指他对面的石凳。 我哦了一声，乖乖地从秋千上跳下来，坐在了他的对面。 他用眼神示意我离他近一点，我表示石凳是嵌在地上的不好移动。 他无奈得起身，将我拉起来，然后坐下，把我放在他腿上。我又落入了他怀中。 他一手搭着我的肩，问我：“最近怎么总是走神，无精打采的？” 他温柔的嗓音，让我产生了铺天盖地的自责感：我本来就是追随他的脚步成龙，如今得偿所愿和他在一起了，却不珍惜，伤春悲秋。活该上天不给我天长地久的机会。 我抱住他，“应淼……” “嗯？” “如果有一天，我不见了，你会不会去找我？” 他搂了搂我，“说什么傻话呢，你能去哪里？” 我固执得要他回答。 他端正我的身体，好对上我的眼睛，认真的模样让我有一瞬间的晃神。 “那你听好，如果有一天你不见了，我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你找回来。” 我的心像是有什么溢出来，然后又堵住了我的喉咙让我说不出话来。他说天涯海角也要把我找回来，可是真到了那个时候，天涯海角也不会有我的踪迹。 我仿佛看到了他，不停寻找，疲于奔波，又求而不得的样子。我不想看到他萧瑟落魄的样子。我想跟他说，要是哪一天我消失不见了，不要去找我，忘了我。可是话到嘴边又成了另一副模样。 “不要忘了我……”我对他说。 原来这才是我真心所想，不要忘了我。即使会让他痛苦，伤心，难过，我还是希望他，不要忘记我。 我终于恢复了几分平日的张牙舞爪，我假装掐住他的脖子，恶狠狠地问道：“说，你既然这么喜欢我，为什么还不娶我？” 他呵呵的笑了起来，我的手还能感觉到他喉结的震动。 “原来这些日子你就是为了这个闷闷不乐，我当是什么，你要是愿意，明日便娶你就是……” 我惊讶地睁大眼睛，就这么简单？我这算不算逼婚？ 女人的天性让我扭捏了起来，完全忘了这是我盼了多少年的事情。 “你以为娶了妻子这么简单啊，你连个定情信物都没送过我……” “那你想要什么？” 我突然想到了涣泱说的话“你必须要得到应龙的避水珠才能延续生命”，对了！还有一样东西可以挽救我和应淼的细水流长，天长地久。避水珠！ “我要你的避水珠！”我脱口而出。 应淼愣了一下，随即答应，“好。” 我也没有想到他会如此干脆，这毕竟对他来说也是一件天下无二的珍宝。我很怕他想明白了反悔。我立刻在他身上搜索起来。 “在哪儿呢……” 他抓住我在他身上乱窜的手，对我邪气地一笑：“在这儿呢。” 然后他冰凉的唇就附上了我的。我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他的口中渡到了我的口中……没等我开口问清楚，我就被应淼一压，和他一起滚到了地上…… 第47章 梓妍篇 跃过龙门来爱你（五） - 妖怪同盟 - 叶生迟 那天应淼渡给我的，无疑就是那颗避水珠。 我生命无虞，第一个要通知的自然就是涣泱，让他不要担心我。 我打开涣泱家的门，他就端坐在正中央，这也就省了我找的功夫。 我笑吟吟地走向他，在他面前坐下，告诉他应淼已经把避水珠给我的事情。当然具体细节我就给省了，咳咳咳。 他听了我的话，没有说话。沉默了一阵以后，涣泱从怀里掏出一颗鸡蛋大小的黑珍珠。 “过几天，我就要回东海去了。这个黑珍珠就当做你以后的大婚大礼了。” 我和涣泱相识在我第二次跃龙门时，时间久了，我竟然忘了他的故乡是东海。他也有一天会回故乡，就像应淼不管出去多久，最后还是会回到这个卧龙湖一样。 “你不能等我大婚以后再走吗？”我有点难过，我最好的朋友，没有一个来参加我的婚礼，让我觉得自己有点像被遗弃的人。 他抓住我的手，手掌朝上，把黑珍珠放在我的手掌心。接触到我的手腕时，他明显一惊，猛地抓住我的手腕，食指和无名指搭上我的脉搏。 我见他反常的样子，担心的问：“怎么了？” 他突然抬头，碧蓝的眼睛看着我：“你知不知道你有了？” 什么有了？顿了一下，我突然明白了涣泱说的有了是什么意思，我肚子里有了应淼的小宝宝。 还没来得急体会这个喜悦。涣泱就抓着我的手，“这个孩子不能留！避水珠只能保住一条龙的真气，这个孩子会杀了你。” 我被突如其来的噩耗，震得不能动弹。这是不是说明，如果我想活命，我和应淼，就一辈子不能有孩子？怎么会这样？我答应过给他生一个可爱的龙宝宝……他承诺我的，都做到了，我却连这最基本的都做不到。 “怎么会这样，明明都有了避水珠，明明我们都要成亲了……”我喃喃道，样子一定像疯子。 涣泱抓着我的手，把我朝门外带：“你现在带着避水珠和我去东海，兴许还来得及……” 我木然地跟着涣泱移动脚步。 突然门被喷的打开，满身怒气的应淼站在门口，眼中充满杀气。 “你们哪儿也去不了！” 我不知道我们的对话他听到了多少，他知不知道我们有了孩子？ 他杀伐狠决地盯着我，我不禁打了个冷战。我从来没有看见过那样的他。 “这就是你说的，如果有一天你消失了，怎么办？” 我不知从何说起，只好拼命摇头。 然后他又咬着牙，吐出了几个字：“你接近我，是为了避水珠？” 听他这么问，我从头凉到底，知道他已经朝最坏的方向误会。我连忙抓住他的手臂解释道：“不是，不是的！不是你想像的那样！” “哦？”他的喉咙发出一个好听的转音，却惊得让我的心不由一颤，“那你把避水珠还给我，我就信你，怎么样？” 我看着他的模样，浑身的戾气，每一个动作，我都害怕是攻击的前奏，都已经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应淼。 如果换做以前我一定会把珠子还给他，毕竟没有了避水珠，我还有700年时间可以向他解释，可如今，我的肚子里有了我的骨肉，我不知道没有了避水珠，他还能撑多久。 我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他的信任和忍让上，我拽着他的衣袖恳求道：“应淼，我现在不能把避水珠给你，但是你要相信我，我，我，我有了你的孩子……” 他一把将我抓到他面前，“你以为我还会再相信你吗？要是不想还避水珠也应该找个像样点的理由。”他抬了一下眉毛，口气冰冷刺骨：“比如说，没有避水珠，你就会死，也许我会考虑考虑。” 没有避水珠，我的确会死，但是是在700年后。从认识他的那一刻开始，我就总是这样，除了口是心非以外，还总是脱口而出自己心里最在乎的事情。经常弄得他一头雾水。现在我终于尝到了不按逻辑思维说话的亏苦。只是这苦，我有点咽不先去。 应淼将我扔到一边，步伐果断地走到涣泱面前：“东海的鲛人一族，只有王室的血脉才能孕育出男丁，请问，你到卧龙湖来，究竟有何贵干呢？” 现在的应淼实在可怕，我很担心他做出伤害涣泱的事情，这一路走来，只有他一路支持我。若最后却因我而死，我的良心如何能安，“应淼，你不要伤害他！” 应淼回头看着我，一手掐上涣泱的脖子，嘲笑道：“怎么？现在不求我了？” 涣泱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应淼示弱不见，只是看着我，等我的回答。 我眼见涣泱快坚持不住，情急之下，我出手在应淼胸前打了一掌，应淼吃痛，松口了涣泱的脖子。 耳边传来应淼悲戚的声音：“你竟然为了他和我动手？” 我曾经幻想过化龙以后和他的千万种相遇，和千万种在一起的场景。有可能在两水之滨，我撑着一柄油伞，回眸正好遇见了他，有肯能是在万里无云的天空中，他在腾云，我也在腾云，然后我们相视一笑，携手并肩而行……然而，我们的相遇没有在这千万种可能之中，我们在一起以后，我缠着他模拟了许多我心目中的场景，却最终没想到，最后的一刻，我们会想现在这样，仇人一般厮杀。 过了几十招以后，我就明白我不是应淼的对手，而且还要护着涣泱，情急之中我喊了一声：“阿淼……” 这是我们最亲密时，我对他的昵称。他显然晃了一下心神。 我趁这时，化作了原形，衔着涣泱就朝水面逃去。 回过神的应淼恼羞成怒，朝我身上打了一掌。我胸口传来一阵剧痛。身形也在水中晃了两下，想着最终的涣泱和腹中的孩子，我奋力全速游动。 当年我跃龙门的训练，在此刻依然显示优势，我很快就离开了卧龙湖。 这次我的爱情，是真的死了。 ―― 离开卧龙湖之后，我和涣泱来到了东海。 幸好我有小红杉护体，应淼那一掌也没有伤到孩子，只是从此我的身体虚弱了许多。 刚来东海时，涣泱建议我打掉这个孩子，现在我有避水珠，即使受了伤，养养应该也没有太大问题。 可是当初那个让我为他成龙的人，现在大概恨我入骨。我继续作为一条龙，在这世上活千年万年有什么用呢？ 最关键的是，我是那么想要这个孩子。他是我为爱努力过的唯一证明，等我离世以后，也将会是我活过得到唯一证明。 当然，这是我的想法，涣泱说，这都是我的借口，我想要留下孩子，只不过心里还念着应淼。 我不否认，从我500岁开始，到2700岁，我就天天念着他。很有可能这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我在东海涣泱的家中安心养胎，应淼猜的不错，涣泱的确是王族，我住在他家中，也算养尊处优，饭来张口，衣来伸手。日子过的富足，但总觉得心里缺了什么。这条小龙在我肚子里呆了300年都没有要出来的意思。我每天挺个大肚子，时间久了连逛街都不好意思。 当然我不走动的原因，还有，我的身体越来越虚弱。手脚在前段时间已经失去了知觉，这两天连味觉和听觉都开始消失。我没有告诉涣泱，怕他白白担心。反正我都是要去的人。 我不知道灰飞烟灭是什么样子，但是我怕我这样凭白消失，会带走我肚子里的孩子。这是我和应淼的孩子。 我的孩子果然很有灵气，在我担心没多久的夜里，他终于开始从我肚子里爬出来，我疼得大叫，涣泱急忙叫来产婆。 一直到天亮，才生出来。 涣泱急急忙忙从房外进来看我。我让他把孩子抱来我看看。 孩子的眼睛像我，红色，其他都像他父亲，眉眼，鼻子，嘴巴。我轻轻刮了一下他的鼻子，他皱着眉头，把脸歪了个弧度。 我依稀记得有一次，我这样逗弄熟睡的应淼，他也是一样的反应。 虽然才过了300年，我却觉得那记忆像是蒙了一层灰一样久远。 “梓妍！你的身体……”涣泱的惊呼把我从回忆中拉回来。 我注意到，我抱着的孩子的手开始变得透明，身体四周有金色的光点，夜间的萤火虫一般，如蒸发的空气一样飘向空中。 我知道我没有时间了。 我把孩子交给了涣泱，涣泱似乎感觉到什么，他抱着孩子对我说：“你放心，孩子会在东海好好长大……” 我轻轻地摇摇头，嘱咐他：“等孩子长大以后，告诉他，他的爸爸是谁。” 看着我的身体渐渐消失，涣泱的声音中带了哭腔：“我不明白……” 我用我不是很清晰的手，帮他擦掉了泪，抚着他的脸：“涣泱，离开他的这300年，我恼过他，怨过他，恨过他，但是后来我想的很明白，我恼他，怨他，恨他都不过是因为他误会了我。我待他一片真心，到我死了，若他还误会我，我岂不是去的不明不白，他看到这个孩子，就会明白，我从来都没有骗过他……” 若果此时陪在我身边的是应淼，我还想对他说，我不后悔为他脱皮剥鳞，断筋错骨，跃过龙门。可惜他不在，我也再也没有机会说。 周围的光点越来越多，我看着涣泱手中的孩子，还有很多话想对他说，我想和他说说他的老家卧龙湖，他的母亲原来其实是条鲤鱼，为了追他父亲跃了龙门，小的时候有个好朋友叫小黄……然后想起，孩子我还没有起名字，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我的眼前白茫茫一片，耳边只能听见涣泱的鲛人独有的悲鸣…… 再见了，应淼。 “如果有一天，我不见了，你会不会去找我？” “如果有一天你不见了，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你找回来。” 不要忘记我。 ―――― 作者的话： 禁不住朋友催，今天提前把这章更了。就不等到下午三点了~再次谢谢一路看文的读者们~ 第48章 悠闲的日常生活 - 妖怪同盟 - 叶生迟 几日后。天气晴朗，阳光明媚。 原本悠闲清净的九念简餐门口，鸣笛声，议论声，快门声不绝于耳。 这都是因为原本不宽的路上，一辆加长林肯停在路边，堵住了半个马路，使本来就只能两辆车并排的马路，一下子交通堵塞起来。 车的两旁还站着服装统一，面无表情的保镖。这吸引眼球的画面引来了更多行人驻足观看，拍照，都在纷纷猜测是哪个大人物来到这里。 这个大人物不是别人，就是应淼和他的儿子梓忆。 因为不想招人注目，吴念把窗户的窗帘拉上，屋内一下子暗了许多，还没等吴念去开灯，屋内一下子又亮起来了，就和早上的阳光一样。 随着光线一看，应淼从怀里掏出两颗鸡蛋大的夜明珠，朝天空一扔，两颗柱子就一南一北地挂在了房子两侧，像两个小太阳一样。 应淼吸了一口吴念一开始递给他的果汁，说：“灯光的光线怪怪的，用这个吧。” 准备送不不上学的阿福看着应淼的一连串动作，心想：这是标准的土豪啊。 烛九阴颓废地躺在沙发上，有气无力的说：“你以后可不可以不要来这里？每次来都吵得不行，影响我正常生活。” 吴念心想：这和人家什么关系，你现在这么累，完全是因为自己恶补天堂的爱，每天熬夜的结果。于是对应淼作了个“不要理他”的表情说：“和梓忆相处的怎么样了？” 应淼反方向坐在椅子上，身体趴在椅子的靠背上，看了一眼一旁的梓忆。梓忆感觉到来自应淼的目光，哼了一声，把头偏到一边不理。 应淼朝吴念笑笑道：“还在闹脾气呢，但总算接受我是他爸爸的事实了。” 吴念看着应淼，又想起那天在雨中的应淼，抱着梓忆，低着头，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也可以感觉到他周身巨大的悲伤气息。如今在他的脸上却一点也看不见，还能笑得这么如沐春风。不禁有点恍惚，竟然有点觉得那天的应淼，也许只是一个梦的幻影而已。 吴念也笑道：“小孩子嘛，难免的，他一开始一直以为烛九阴是他爸爸，烛九阴说不认识梓妍，他还吵嚷着给他妈妈讨公道呢。倒是把我们累得够呛。现在一下子知道找错爸爸了，肯定还有点不好意思。” 梓忆在一旁听吴念这么讲，脸红成了个苹果：“涣泱叔叔就透露了我爸爸是条龙，我在妖怪图鉴上找的，觉得烛九阴的原形和我最像，谁知道会是这个家伙！” 吴念见应淼被自己儿子喊成“这个家伙”也不生气，反而笑吟吟地安慰：“没关系，我又没怪你。”心里为他们俩高兴。 这也许是他们相处的好的一种表现。 “对了，最后九婴都没人理他，他不会死了吧。”毕方剥了橘子，撕出一片塞到不不嘴里。 “哪有那么容易，但估计最起码要养伤5000年。”应淼不经意地回答。 毕方表示很遗憾，“早知道伤势这么轻，最后就上去踹两脚了，养个一万年让他好好想想。” 烛九阴举了个手表示赞同。 吴念汗，你们伤的轻标准到底是什么呀。 “好了，梓忆该去上学了，今天就到这儿吧。”应淼将手中的果汁一下子喝完朝桌上一放，然后起身，用手碰了一下梓忆的头发。 “上学？也是，这个小鬼确实该学学怎么尊敬长辈。”烛九阴说，“对了，我被他误认为是爸爸的这段期间的精神损失费也要找你算。” 应淼笑了笑：“随意。” 然后转身对专心喂橘子的毕方说：“你女儿要不要一起？正好顺路。” “顺路？”毕方反问。 “新北市立幼儿园，小班b组。一个班。” “这么巧？那以后你一起包办了怎么样？”毕方将最后一片塞自己嘴里说。 “求之不得。” 一边的梓忆受不了他们的啰嗦，一把就拽住还在嚼橘子的不不的手，朝外面走，“还在磨蹭什么，再不走可要迟到了。” 外面的保安喊了声少爷把车门打开做了个请的姿势。 梓忆把不不塞进了车了，随后自己也做了进去。 应淼笑盈盈地跟在他们身后，也出了店门。 “哎~你这臭小子，怎么对我女儿的，要死了你，看我怎么教训你~”毕方说着就准备冲出去把梓忆从车里拽出来。 吴念连忙拦住。 折腾了一阵，毕方突然安静下来。 他似乎想明白了为什么应淼和梓忆要来这里，和应淼那句“求之不得”是什么意思。 他眨巴眨巴眼睛，向屋内的人求证：“梓忆这臭小子不会看上我家丫头了吧？应淼该不会是帮他儿子找媳妇呢吧……” 吴念尴尬笑了笑（心想，可能是吧）。烛九阴翻了个身不理，补觉。小蝙蝠做了个我也不知道的表情。 毕方越想越不对劲，觉得自己的猜测很有可能成立。他立刻跑出去，朝刚出发不久的车子喊道：“应淼！我知道你听得见！我告诉你，你想都别想！不不和你儿子，门都没有！” —— 新北市立医院。 韩辰被安排进了重症病房，头上戴着氧气瓶，手上打着点滴。周敏在一旁陪护。 白泽看着抓着韩辰手的周敏，慢慢地退出了病房，将们带了起来。 刚出门，就有一个女声在身后响起：“我还以为那次见面之后，像你这样的……再也不会有机会来医院。没想到竟然带了个人类来求我。” 白泽不用看就知道是谁，他转过身：“果然，做人还是不要太嚣张，上次把话说得太绝，结果现在被你抓到小辫子了。” 杨好如一怔，自己本来是想揶揄一下白泽，却怎么也没有料到他会这样回答。 有点看透世事的苍凉。 随即她从病房门的玻璃中看到了里面的一抹身影，心中便已了然，脸上做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一手肘就搭上了白泽的肩，“没想到你也有为情所困的时候啊~早和你说过出来混的，总有一天会还的~现在知道了吧。” 白泽一边皱着眉头，一边把杨好如的手臂从自己肩上拿下来：“什么乱七八糟的。” 刚把杨好如的手放下来，白泽就看到杨好如竖起了三根手指头，一脸得意的表情。 见白泽不说话，她说道：“当初咱们可说好了，如果有一天你来找我求我帮忙，你就要无条件答应我三件事情。你不会忘了吧。” 白泽当然记得。 事实上，他和杨好如的相遇是偶然，但是绝对印象深刻。 第49章 长生不死之人 - 妖怪同盟 - 叶生迟 那是白泽少有的交往的女友中有纠缠不清的。那个女人半夜打电话叫白泽来医院说有重要的事情和他说。 虽然已不太想地出那女人的样子，但是出于人道主义精神，白泽还是来到了新北市立医院。结果一到医院，那女人就抱着他，哭着跟他说，她有了。已经两个月。 白泽看着抱着她的女人，心里一阵烦躁，他很讨厌这种纠缠不清的。大家当时在一起的时候就说得很明白，好聚好散。 现在好聚做到了，好散却难。 而且还撒这种拙劣的慌。要是他这么容易和别人有孩子，他的孩子早就分布世界了。 他虽然有些生气，但并没有表现在脸上，还是很冷静客观地和那时抱着他痛哭流涕的女人说，这个孩子不可能是他的孩子。他很清楚。 那女的见他不肯认，也拼命保证，这个孩子肯定就是他的。 他当时很想说等孩子生出来做亲子鉴定，但是dna一做，他估计人类会抓他做实验也不一定。 于是回去以后他找了侦探调查了这个女人。找到了她和别人一起的证据，原来那女人为了造出有自己孩子的假象，故意在之后找了个男人，好在最短时间怀孕，然后来蒙骗自己。 谁知他把证据放在那女人面前，让她不要再闹，要是她缺钱，他可以给她时。她却一个劲否认，强调爱他才会这么做。 白泽当然不会理。 几天后，白泽接到医院的紧急电话，说那女人自杀未遂，现在正在抢救，很有可能一尸两命。临死前想见他一面。 于是白泽又再一次来到了市立医院。就是这一次他遇到了杨好如。 杨好如当时是那女人的主治医生之一。他赶到医院的时候，女人已经抢救失败，还有一口气掉着。病房里就剩杨好如守着。 他看到病床上奄奄一息的女人，实在有种头疼的感觉。早知道她是这种类型的，当初就不应该招惹。 杨好如似乎看出了白泽的心里活动。她摘下了白口罩。 白泽一看，水润的大眼睛，细眉，瓜子脸，樱桃似的小口，嘿，标准的古代美人脸。这医院没想到藏龙卧虎啊。 杨好如看到白泽打量她，原来对他不好的映像立刻升级，用更加轻蔑的语气说：“我本来是不救自己不想活的人的。现在看来我还必须救了，虽然她这是自作自受，但是为了你这样的人，根本不值得。” 白泽听着杨好如的口气，好像她想救谁就救谁一样。明明是个人类。 杨好如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不信。她没有理他，径自咬破了自己的食指，挤出一滴血，滴到了病床上女人的嘴里。 几分钟后，房间里的生命仪器竟然真的起了反应。 杨好如看着他，按下了紧急呼叫按钮。 “605病房病人又出现生命现象，请求紧急支援。” 然后白泽就被后来进来的大批医生护士“请”出了病房。 等杨好如从手术房里出来，看到外面等的白泽，脱了手术服给身旁的小护士，等小护士走了，带着白泽来到了等候大厅。 那时那个点大厅的人很少。杨好如坐在了第一排的等候椅上，随后白泽也跟着坐了过去。 “我知道你好奇我一个人为什么会有这种能力。” “看来你知道我是谁。” “机缘巧合，在我还是普通人类的时候就知道圣兽白泽。” “普通人类？” “我是秦朝人，后来吃了长生不老药，就一直活到现在。可能是药效的关系，时间久了，我的血就有了这种类似于“起死回生”的能力，只要还没死透，我应该都能救回来，说应该，是因为具体的我也没试验过，但是曾经救活一个宣布死亡三天的人。” 杨好如看着白泽继续说：“但是我在病房里说过，我不会救自己想死的人，今天算是破了个例。” “你不是指望我谢你吧，这可得说清楚，我可没求你。” 杨好如并没有在意，只是看着白泽继续说道，“在人类圈子里呆久了，你有没有看过一部片子叫《无间道》，里面有句话叫“出来混的，迟早要还。”那女人虽然作了点，但也是出于爱你，你这样对她，也实在过分了点。你的事情，我也听说过一点，你要小心了，尤其是感情，今天你伤害了这个人，明天会有另一个人给你同样的伤害。你这样的……以后情路艰难哦。” 白泽给了她个白眼：“胡说八道，电影看多了你，放心吧，就算以后要“还”的那天，也挨不到你什么事。“ “哎，话别说这么死，尤其是我们能或这么长的，以后的事情谁能说清楚，说不定近几百年求不到我，1万年，2万年总有求我的时候。” “你放心吧，就你这起死回生的能力，我3万年，4万年也求不到你。” 杨好如看了眼挂在墙上的电视，电视里正在放《倚天屠龙记》，她笑了笑，竖起了三根手指说：“这样吧，以后你如果有求我的时候，我一定答应你，但是相应的，你要无条件答应我三件事，怎么样？” 白泽也注意到电视里，赵敏也对张无忌提出了三件事的要求，心想真是电视看多了，于是便说道，“行啊，我是没问题，就怕你那长生不老药坚持不了那么长时间。” …… 没想到不用几千几万年，只不过过了一年，自己就用到了当时这个约定。 他突然想到了杨好如当时的另一句话，今天你伤害了一个人，总有一天上天会安排另一个人带给你同样的伤害。 然后他就想起了周敏护着韩辰的侧脸。 难道是…… 杨好如在自己眼前晃荡的三根手指把白泽的思绪拉了回来。 “知道啦，知道啦，不就三件事吗？说吧，哪三件？“ 杨好如收回手，神秘地一笑，“我还没想好，等我想起来再跟你说。”说完带起口罩转身离开。 “靠，还真赵敏上身啊你，我可不和你演张无忌，什么要求就快说。”说着追着杨好如出去了。 第50章 我要你做的第一件事 - 妖怪同盟 - 叶生迟 白泽追着杨好如出去，却在医院门口刚巧碰到了吴念一行人。 吴念带着果篮，身边跟着烛九阴无精打采的双手插兜走着，再后面是一脸苦相的毕方。 杨好如看着这三个“人”不由得停住了脚步。在人群中混了两千多年，是不是人类，她早就一眼就可以看得出。何况这三人中其中两个来头不小，究起源头来，她也算认识。 吴念倒是没想到刚进医院就能遇到到白泽，于是笑着伸起手和他打了个招呼。 白泽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吴念：“这次事件毕竟我们也参与了，而且……”他顿了顿，有点不好意思，“总觉得韩辰受这么重的伤，我们的责任也挺大的……” 当时毕方和烛九阴关键时候为云遮住视线的问题打架，延误了最佳时间，幸好还有应淼看着，不然韩辰就真死不瞑目了。 虽然吴念说得委婉，但是也明白吴念所说的“有责任”是什么意思，他没有多问，指了一下电梯的方向，“他在504，你们去吧。” 吴念点了点头，朝白泽指的方向走去，烛九阴漫不经心地走在吴念的身后，经过杨好如的时候，停了一下，对着前面离自己不远的白泽说：“你朋友？” 白泽想了一下，没有太久，最后点了点头。 烛九阴赤色的眸子闪了一下，跟上了吴念的脚步。 待三人走远，杨好如转过身，调笑着看着白泽说道：“谁和你是朋友？现在我们可是债权关系，你现在到以后的无限长时间内都欠我三件事，可别忘了。” 白泽想，这女人果然蹬鼻子上脸：“所以我让你说啊。” 杨好如摇了摇头，对白泽的沉不住气表现地很失望，“看你这么着急的份上，我勉为其难地说一下第一件事。” 白泽做了个请说的表情。 ―― 电梯内。 “你就不要再想不不的事情了。已经摆了几个小时的苦瓜脸了，你不至于一直这个表情到不不长大吧。” 烛九阴一抬眼就能在电梯的镜子里看见毕方的表情，皱着眉头，苦思冥想型，这个样子还不如以前的那张欠扁的脸。太违和了。 “不是在想不不，我是在想刚刚那个女医生好像在哪儿见过，但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了。”毕方捏着个下巴，继续想。 “我也奇怪，那女人明明是人类，却总给我一种非人类的感觉。”烛九阴也说出了自己疑惑。 “你们两个都别猜，别想了，等会儿见了白泽，问问他不就知道了？”在烛九阴和毕方的对话间，三人就已经走到了504门口，吴念打断了他们的对话，敲了一下病房门，推了门进去。 ―― 白泽听了杨好如说的让他做的第一件事以后，狭长的丹凤眼瞪成了椭圆。 他第一个反应就是，这女人活久了，脑子不正常了吧。 她竟然叫自己去摘毕方嘴上的一根羽毛？ 杨好如见白泽愣在这里没有反应，于是便说：“怎么第一件事情就想反悔了？” 白泽听杨好如这么说，表情早已恢复正常：“可以是可以，但是我能问，为什么吗？” 杨好如原本灵动的眼神稍微有些暗淡下来，“也没什么，就是一时兴起，听说拔毕方嘴边的羽毛是最疼的，就是……想小小地惩罚他一下。” 白泽立刻从这段话中分析出了言外之意，“难道你们以前认识？不会是……” 杨好如勾了勾嘴角，露出的笑容有些苍白，“放心吧，你以为谁都是你一样，到处留段情啊，我知道他，他不一定知道我……是我还是人类的时候的事情，到现在还有一个心结罢了，和他无关。” 白泽倒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杨好如，有点可怜。他稍点了一下额头，算是答应了这第一件事情，转身离开的时候，还是停住了脚步，阳光打在他的脸上轮廓有些恍惚：“我第一件事情替你做完，相应地你把这背后的故事告诉我，怎么样？” 泱好如立刻振奋精神，恢复了一般时候的她，她狡黠地一笑，道：“那怎么行？我这个故事很长很精彩，而且涉及个人**，为什么你做了一件本来就欠我的事情，我却还要回馈你这么个大礼呢？这么不划算，我才不要。” 白泽的嘴角抽了抽，果然刚刚觉得她可怜的那一瞬只是个错觉。这个伶牙俐齿的样子，一点亏都不肯吃的她，才是她本来的面目。 “你不愿意就算了，我也不是一定要听。”白泽起步准备离开。 “但是……”杨好如的声音转了一个弧度，“故事你要听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得有一个条件……” 白泽刚准备走的身影又再一次顿住，这一次他干脆完全转过身，看着笑嘻嘻的杨好如，看她还有什么奇葩的条件能提出来。 “等你和病房里的小姑娘表白了，我就把我的故事告诉你听！”杨好如说完朝白泽眨眨眼睛，用商量的语气说：“怎么样？” 白泽一听她提到周敏，就不由地想起她在床边抓着韩辰的手的画面，不由得一阵心烦。他没声好气地说：“扯上这个干嘛？你的故事和我跟她的事情又有什么关系关系？” 杨好如装作一副老成持重的模样，“你总不承认自己的感情，没有体会过什么叫真情，怎么会理解我这个荡气回肠的故事？你这么点小纠结的情感问题，换我这个曲折离奇，爱恨纠缠，最关键的还是真人真事真历史，聚合了现下所有的流行元素，可比现在8点档的肥皂剧好看多了的故事，绝对是你赚了，换了别人我还不说呢。” “搞得我跟你多熟一样，你也不用给我优惠了。我也不喜欢看肥皂剧，你的故事再精彩，也还是自己留着吧。” 说完毫不停留地转身朝电梯方向走去。 杨好如看着白泽离去的背影，收起了开玩笑的表情，在心里叹了口气，感情中的人大多一样，在看不清自己心的情况下，犯傻。 人类的那么多感情，谁能够笃定地说自己一定能准确分清楚呢？ ―――― 作者的话：今天看到了昭仪娘娘给我投的票票，真的很感动，要知道之前的票票大多是和朋友要或是自己投的（捂面羞羞），虽然本文的人气一直很惨淡，在此感谢在看我的文的读者，只要还有一人在追看我的文，小迟就绝不放弃。最后再次谢娘娘恩典。嘿嘿。 第51章 不一样的羽毛 - 妖怪同盟 - 叶生迟 吴念安慰了周敏几句，把果蓝放下，拿出里面的一个苹果，销了皮，递给周敏，“你也不用太担心，白泽说能救韩辰，一定是能救得了才会这么说。你也知道我们妖怪的方法……很多的。”他本来想说千奇百怪，但是怕反而使周敏更加担心，于是思考了一下，说了个“很多”代替。 周敏木然地接过吴念递过来的苹果，朝他苍白的一笑，表示谢意。 吴念见此刻的她面容憔悴，发丝凌乱，眼眶红红地，和她平时光彩夺目的样子判若两人，不由让人心疼。但是一时也找不出什么话来安慰，一时语塞。 烛九阴弯着身子，在韩辰上方闻了一下，抬起赤色的眼睛说：“行了，他身上的死气渐渐散去，应该没什么大碍了，我们回去把。” 毕方嘟哝着：“果然狗鼻子，这也靠闻。” “你才是狗。”烛九阴不满反击，自己的身体的一部分怎么会是那种摇尾乞怜的生物。 “众所周知，我是一只美丽而强大的火鸟。”毕方耸了耸肩。 吴念真是受不了他们俩又陷入这种无聊的斗嘴中，于是推着他俩，对周敏说：“行了，行了，既然确定没什么事情，我们也该回去了，不要打扰韩辰休息。”说完就把毕方和烛九阴往门外推。 被吴念推到门口的烛九阴在出病房门的一刻，撞上了刚刚上来的白泽。 烛九阴站直身体，自己走出了病房，和白泽擦肩而过的时候对白泽说了句：“你和我们过来吧，有些事情要问问你。” 白泽也大致猜出了是什么，低声嗯了一声。 跟着吴念转身的时候，他的眼角瞥了一眼病房里的情况。 他看见周敏一手抓着苹果，一手仍然抓着韩辰的手，憔悴的脸和不经意间透露出悲伤的眼神，突然心神有些混乱，他也不知道扰乱他一池清水的到底是什么。 也许不看到她就会好些。 此时吴念他们已经走出一段距离。 他阖了阖眼，转身跟了上去。 ―― “没想到这医院还有这个地方啊！”吴念感慨道。 白泽，毕方，烛九阴和吴念坐在一把海滩风情的阳伞下，围着一张白色的圆桌，四人一人坐在一把白色藤椅上。 这个伞，桌，椅的搭配，在这个地方还有三个。他们挑选了一个最靠近人工小溪的地方，背后还有一个简单大方的咖啡甜点店。里面穿店服的小姑娘正在在给一个推着轮椅的老人打包选购的食物。 “这是医院给得了绝症，不能随便出院的vip病患散心的地方。”白泽解释道。 烛九阴四处打量了一下这个地方，绿化，喷泉，假山似乎都是按照有钱人的豪宅格局打造，在完全现代化的建筑设施中又有点田园牧歌的感觉，而像这样的露天咖啡，又有点不让人讨厌的商业气息，反而使这个本来有点“私人领域”的这个地方，增加了一点亲切感。烛九阴在心里默默赞赏了一下这块区域的设计师。 不过言归正传，烛九阴问道：“那个你认识的女医生，什么来头？不会是你的红颜知己吧？” “算了吧，她我还无福消受，严格来说，她也算是个妖怪，她是长生不死人。”白泽答道。 “哦？”这种说法他还是第一次听说，“人类真的研制出了长生不死药？” “我倒是有食之不老的果实，和不死的树，倒是没有一种能够长生不老的，而且一般这种有奇效的果实，一般人类不能混吃，不然最后反而会有反效果，这个炼制出长生不老药的人算是个人才啊。”毕方咬了一口刚刚去买的糕点，含糊的说道。 “韩辰就是她救的？” 白泽点点头，“她的血有‘起死回生’的功效。” “那她还真算得上专业对口了。”毕方吃完最后一口，想起了之前看到杨好如的那个熟悉感，便又问道：“你知道那个医生是什么时候的人吗？我怎么老觉得自己见过她？” 白泽：“听她说好像是秦朝。” “秦朝……秦朝……”毕方念着“秦朝”，脑子里不断回想，结果还是搜索不出什么，托着下巴，失望地说：“还是没想到。” 白泽听见毕方可能认识杨好如，心想也许可以从毕方这边知道杨好如的故事，结果毕方说什么也没想起来，自己也不禁有点失望。看着托着下巴的毕方，突然想起了杨好如说的第一件事――“拔一根毕方嘴边上的毛”。 趁毕方不注意，伸出一只手，在毕方的头上胡乱抹了一通。然后“嗖”得一声飞上了天。 烛九阴见这个架势，一下子也愣住了。 吴念不明所以，见烛九阴也大吃一惊，问：“怎么了？” 烛九阴看着天空，缓缓开口：“白泽这家伙活腻了吧，这样摸毕方的头？” 果然毕方抹了抹被白泽冷不丁“攻击”的头发，怒不可竭地也跟着“嗖”地飞上天。他愤怒的喊声“白泽，你死定了！”在空中荡了半天才缓缓消去。 吴念问：“毕方为什么这么生气？” 烛九阴答：“别看火鸟平时好像气的快，消得快，火鸟头上的羽毛好像很特别，以前还出现过趁他睡觉偷他羽毛的事情，所以他最讨厌的就是别人那样碰他头，一直都这样，绝对要把对方烤了才会消气。就算是我也不会没事找事去触他这个雷区。不然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 就连烛九阴都不敢，（烛九阴：谁说我不敢？我是不想花费几百年和火鸟打架上）白泽这是在干嘛？他是故意的吧。 接着烛九阴证实了他的猜想。 “这一点白泽也是知道的，所以他绝对是故意的。” “那我们怎么办？”吴念问。 烛九阴摇摇头，“自作孽不可活，我们什么都不需要做，静等结果就好。” ―― 3个小时后。 毕方捂着脸从天上下来，也没有言语，似乎也没有之前上去的时候那么生气。 吴念听了烛九阴的解释，还是比较担心白泽的情况，于是问毕方：“白泽不会被你烤了吧？” 毕方听见吴念的声音，像是惊醒一般，抓住吴念的肩：“吴念，吴念，你快帮我分析分析，白泽有没有可能玩女人玩久了，性取向开始有问题了？” 吴念被问得一头雾水，跟着毕方晃动地频率问：“什么？” 被这么一反问，毕方反而有点不好意思，“臭蛇应该也告诉你，我很讨厌别人摸我的头。” 吴念点点头。 毕方继续说：“其实这个原因是因为，我头正中间有三根羽毛，是用来定情的……” 幸好饮料已经被喝掉，不然烛九阴一定会一口吐出来，他认识毕方这么久，这个说法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毕方不理烛九阴的反应，继续说：“因为只有三根，分别象征真诚，纯洁，无私。所以一直在我心中还是很神圣的……” “所以你才很讨厌别人那样摸你头？” “对啊，而且还是被白泽这样一个花心大萝卜！简直是对我以后恋情的侮辱！” “放心吧，你的春天本来就不知道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和那羽毛和白泽都没关系。”烛九阴在一旁说。 毕方瞪了烛九阴一眼继续说：“还不止呢，你知道我刚刚和白泽在上面打架发生了什么吗？” 吴念立即摇头。 “我刚刚化成原形，白泽就立刻迎面上来，我以为是正面攻击，结果他是偷袭。” “正面也能偷袭？”吴念听不明白。 “他哪是冲着打架呀，他摘了我嘴边的一根羽毛就跑了，而且我还清清楚楚地看见他拿着我的羽毛，在，笑。”毕方双手抱肩，做了个打冷战的动作，“咦~~我现在想想都觉得不自在。” 然后又抓住了吴念的手臂，“你说他会不会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啊？” 吴念迟钝地开口，“他也不知道你羽毛的意义，可能也只是和你逗着玩。” “靠，闹着玩也不带这样的，”毕方重新捂着嘴边，“知不知道拔嘴边的羽毛最疼啊！” 在空中飞着的白泽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他拿出刚刚拔到的毕方的羽毛，绒绒可爱的一根红色羽毛看了看。 “第一件事总算是办好了。”然后将羽毛重新放回了身上。 第52章 共同勇敢 - 妖怪同盟 - 叶生迟 在天上绕了一圈的白泽发现毕方并没有像他想的一样追过来，便想着回医院将这片毕方的羽毛交给杨好如，也好了了自己的一桩心事。 刚从天上看见医院的轮廓，往下飞了一点，却发现了扶在阳台栏杆上的周敏，有风吹过的时候，带起她的长发，她微微压住，眼睛还带着红肿，却望着远方出神。 阳台后的走廊上有这么多人来来回回，楼下的医院广场也有很多人穿梭过往，从几千米的高空望下去，所有人都差不多，却偏偏一眼认出了她。 鬼使神差地，白泽一个晃身站到了周敏身后。 她依然是那个姿势，并没有发现异常。 “韩辰醒了？” 周敏这才知道白泽在自己身后，转过身，对他低声“嗯”了一下，算是答应，然后又转过身去，单手托着下巴。 这大概是白泽最不成功的一次搭讪，对于周敏，似乎他的开场白永远都得是别人，她才会搭理。尤其是当这个“别人”是韩辰的时候，效果尤其显著。他发现这个规律，虽不甘心，但是面对她的时候，又身不由己的使用，连自己都分不清，这是希望和她多讲几句话，还是想让自己看起来更加自然。 但无论是哪一点，都已经显然不是原来自己的风格。 看，讲完韩辰，她果然没了兴趣。 白泽走到周敏身边，同样双肘靠着扶杆，以尽量轻松的语气说：“他没醒的时候，你寸步不离的醒着，他醒了你倒跑到这儿来发呆，这里的护士质量很高的，你就不怕别人趁机而入？” 周敏没有看白泽，风依然吹动着她的发丝，她淡淡的声音像是被风吹到了白泽的耳里一般，“你说，他要是真的有一天和别人在一起，我该怎么办？放弃？还是坚持？” 白泽在周敏停顿的时候，自己已经设想了十来种她会说的话，但是万万没想到，她会突然和他探讨其感情何去何从的问题。 他的建议是放弃，建议时间是下一秒开始。 周敏，转过身，看着白泽，风向本就是从周敏的方向刮向白泽的方向，周敏这一转身，使长发突然向精灵一样飞舞起来，短袖的一角也跟奋力扑翅的蝴蝶一般，轻盈的发丝虽然挡住了她半个脸，但她带着水雾的双眼，在阳光下还是清晰可见，虽然透彻明亮，却悲伤的摄人心玄。 她就这样静静地等着他说出的答案。 突然他不忍心说出让她放弃的话，心里却钝钝地生疼。 他不看她，像她之前一样，抬眼眺望远方。 “说笑而已，你那么严肃干嘛？韩辰那个木头人，能被人勾走，早就被勾走了，还轮到这里的小护士？” 周敏有些失望的语气，“你果然不明白我在说什么，也是，我怎么会想要和你讲这个。”她顺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背靠着，重新倚回了栏杆。 白泽想，自己当然明白她所说的是什么意思，只是自己避而不谈而已，和她谈她和别人的恋情，未免对自己的伤害太重。 想到这里，白泽突然惊了一下，自己竟然生出了这样的想法。然后杨好如的声音在他脑里想起，“你总是不承认自己的感情，是因为你从来不明白，什么叫真情。” 白泽的余光稍微瞟了一下身边的人，难道这就是真情？ 那未免也太婉转曲折，九曲回肠，还……他用手托了一下心脏的位置，还总是这里不舒服。 说好的爱如蜜糖，甜到忧伤呢？自己仿佛也就勉强算是体会到了忧伤，这甜可是半点也没有尝到。 “你既然这么喜欢他，为什么不让他知道？” 周敏苦笑了一下，说道：“你听说过一句古诗叫“近乡情更怯”吗，虽不是很贴切，但我对韩辰的感情大抵也和这个很像。” “你可以说清楚点。” 但没想到周敏真的敞开来说了。 “我从高中就暗恋韩辰，连原因都说不清楚，后来追随着他的脚步去了警校，父母朋友都不理解，只当我喜欢做警察，劝说了两句，也没有多做阻拦，在校期间，也只敢远远看着他，直到工作了，才有机会和他一起独处，后来成了好同事，好搭档，甚至好哥们。” 周敏的声音变得有些恍惚，应该是话语间又想到了一些当年的场景。她整理了下情绪，继续说道。 “但是，关系近了，反而原来的那个‘只要认识以后，找机会和他说清楚’的想法，就越来越淡，甚至一想到表白，就会产生恐惧。这种感情能明白吗？” 白泽其实不太明白，但是放在周敏的身上，配合她的声音，动作，表情，他也似乎能够身临其境地明白一些。 周敏没有等白泽回答，又继续说道：“你不明白也很正常，我很多时候也不能理解我的很多行为，也许我这样仅仅是因为我本身的怯懦，也许……我只是暗恋已经成了习惯。” 说完自嘲地笑了一下。 白泽却觉得那是一个哭的表情。 “然后，我就听说了陈默和穷奇的故事，他们一人一妖，在一起，却比我要简单得多。说到底还是还是我自己的问题。我让总让你离陈默远点，其实是我的私心，一开始不知道你们身份的时候是希望，身边有这样的相爱的情侣，看到他们就能多给我点坚持的力量，然后，是真心的佩服他们，希望他们能够永永久久在一起，也告诉自己，要勇敢一点。但是我还没有勇敢起来，就差一点就失去了韩辰……” “所以，等一下，进去就和韩辰，把自己对他的感情说清楚吧。” 白泽真的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说出了这样一句话，听着周敏说着自己的故事，感情被她自然地带入，然后站在她的立场，不知不觉，这句话就脱口而出。 周敏看着他，突然笑了，“一直以来因为你的名声，对你的印象不是特别好，本来也没想你能给什么意见，只是想说出来，发泄一下，其实我也有这个想法，不过谢谢你能认真听我说完，现在好多了。看来你也没有想象的那么糟。” 白泽觉得周敏的此刻的笑像是拨开了云雾的阳光一般，沁人心脾。 她斜靠着的身体离开了阳台的栏杆，朝房内走廊走去。没走多少步又回头，对白泽说：“你如果喜欢陈默，也要勇敢一点，去说出来，不要像我一样等这么久，你和我也不一样，说不定你纠结一下，她都老了。虽然我很喜欢陈默和穷奇这一对，但是也不能剥夺你追求爱情的权利不是？”说完呵呵笑了两声，做了个加油的手势，转身离去了。 白泽愣住了。 这是什么情况？ 刚刚承认了自己对周敏的情愫，自己却劝她和自己的情敌表白，最后的最后还发现，当事人竟然一直以为自己喜欢的是其他人？ 谁能告诉他，他这条情路应该怎么走？ 第53章 你很好 - 妖怪同盟 - 叶生迟 虽说和白泽说的时候表现得很轻松，但是实际操作起来，一下子要和自己暗恋八年的对象表白，也不会和菜市场买菜抹掉2毛零钱一样简单。 周敏深呼吸了一口，推门走进了504病房。 韩辰正倚在病床上，手中拿着自己给他买的“新北日报”看。听到开门声，见是周敏，便把报纸收在了一边，笑着说，“这几天辛苦了，我已经好多了，你也赶快休息去吧，局里的事情也不用你担心了，破了这个大案子，局长特许了我们2个星期的长假。” 谁会担心局里的事？周敏看着身上缠着厚厚绷带，手上还插着无数针管的韩辰，心想，这果然才是韩辰，都这个时候了，还惦记着破案的事情。 她坐到病床旁的凳子上，坐稳了身姿，看向韩辰的眼睛。心里组织着话应该怎么讲。 韩辰有些不自在，“怎么了？这么看着我？” 算了，怎么想的就怎么说，不要太去在意结果。 她说：“韩辰。” “嗯？” “这么多年以来，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喜欢你？或者有点察觉，我可能是喜欢你的？” “哈？”韩辰被问得有些手足无措。一下子口舌打结。 周敏看到韩辰的反应，就知道他果然是不知道，不禁叹了口气，但心中又有些窃喜，如果他知道，她可就希望渺茫了。 周敏看着韩辰的眼睛，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你以前不知道，没关系，韩辰，但是你听好我接下来说的话，然后认真地回答我。” 周敏深呼吸一口，说：“我喜欢了你很久了，如果你也喜欢我，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然而，病房里却只有一阵沉默，偶尔还听见外面匆忙的脚步声。周敏觉得在这种沉默中时间走得异常缓慢，心中的每一种说不清的情绪都缠得她喘不上气来。 然后韩辰，动了动嘴唇，却没有发出声音，又是一阵沉默。 大约又过了两分钟，他才说话。 “周敏，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可能是一切对我来说太突然，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你让我认真考虑回答你，想必也是希望我能正视一下自己的感情之后，再回答你，你是我的好朋友好搭档，我不想敷衍你，更不想伤害你。” 周敏听到这里心中已是一凉，她已经不想听到下面的话。 “作为学长，前辈，搭档，朋友，我也喜欢你，但绝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我虽然年纪不小了，感情经历也只有年轻时懵懂的一段，严格来说，那时候也不知道什么叫爱情，匆匆开始，匆忙结束，但是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我依然相信爱情，相信当它来临的时候，我会感觉到什么叫怦然心动。所以……对不起……” 韩辰的这一段话，真诚但也伤人。真没想到，木讷如韩辰，也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迟钝，只是还在等着命中注定的那个人，只可惜那个人不是你罢了。 他省略的话，她听得也很明白，你不是会令我心动的那个人，我对你的感情也不是爱情，虽然对不起，但是我还是要说对不起，我要忠于自己的感觉。 除了失望和伤心，心中竟然还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感。看着韩辰一脸愧疚的样子。她反而轻松一笑。 “干嘛做出这种表情，我喜欢你，被你拒绝，又不是你欠我的，你不喜欢我，我还能逼你不成？你就当我没说，以后咱们还是搭档和朋友呗。” 听周敏并不曾在意的样子，韩辰的眉头才稍有舒展。 周敏想，幸好自己没有说自己喜欢他8年，不然照他的性格，不还要内疚死。 “你别太在意就好。”韩辰说。 “被拒绝哪有不在意的，我就不明白了，你怎么就看不上我了？我哪里不好了，你来说说，我一定尽量改，省的以后表白又被别人拒绝。” 韩辰被周敏的语气逗乐，笑着说：“你很好，不用改什么。” “哪里好，也说来我听听，被你拒绝了以后，我严重信心受挫。你快补偿补偿我。” 韩辰一一说来，“你漂亮，聪明，勇敢，嗯……还幽默风趣，关心他人，善解人意。” “切~有你说的这么好？你不会是内疚心作祟，故意逗我吧。” 韩辰抿着嘴笑，“怎么会，你就是这么好。” “行了，不和你贫了，我回家去了，你在医院里好好养伤，我过几天再来看你。” 韩辰道：“行，你回去以后也好好休息。” 周敏起身，扭头离开。 却在电梯门缓缓关上的一刹，几近崩溃。 原来自己的演技已经这么炉火纯青，要不是心中刺痛和沉闷不停地提醒自己，连自己也几乎被骗过去。 你就是这么好。 你漂亮，聪明，勇敢，幽默，善解人意。 但是我不会和你在一起。 那我这些好是为什么呢？ 其中种种逻辑，早已弄不清楚。 也许感情的问题就是这样，毫无逻辑可言，可你就觉得它言之有理，甚至无懈可击。 也许有一天，他会爱上一个，不聪明也不漂亮，任性还自私的女孩。她哪一方面也不如你，就单单仗着他爱她，便在任何一方面都胜了她一条街。 而又偏偏又输的心甘情愿，无力反抗。 要多坚强，才敢念念不忘。 如今的她的坚强早已经全线崩溃，以后的念念不忘也会成为喉间的一根食而不化的鱼刺，在你进食，喝水，呼吸的时候隐隐作痛。 再也不是敢不敢，而是该不该的问题。 ―― 白泽自周敏离开阳台，径自去韩辰病房的时候，心里就一直烦躁不安。他过了数十万年的岁月，从没有一刻像现在那样，度秒如年，如坐针毡的。 最终还是决定去看看。 什么结果也好，总好过在这里自己纠结。 刚到门口，听到了却是她和韩辰轻松愉快的对话，韩辰正一条一条说着她的好。不由得久脚步一顿。 这是算成功了？韩辰他答应了？ 两人互相问候之后，就看见周敏起身离开，本还在犹豫要不要回避一下，推门而出的周敏，脸上的笑容却陡然消失，两眼木滞无神，只是一个劲得朝前走，连自己就在她身边就不知道。 病房里的韩辰，拿起了身边的一份报纸，看了起来，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 这两个人的不同表现。让白泽瞬间就猜测到了刚刚在这个房间里发生的事情。 这个女人，喜欢演戏的毛病又犯了。 虽然很想进去把韩辰揍一顿，但是看到周敏有些踉跄的身影，不禁担心着追了上去。 在电梯关上的一霎那，白泽看见，她靠着电梯的一面墙壁，毫无重心的滑着蹲了下去，双手抱着膝盖，低声的哭泣起来。 只觉得百爪挠心，她一顿一顿的抽泣，是他听过最悲伤的声音。 ―― 等周敏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在电梯里抱膝哭了。 不过是从五楼到一楼，根本不用这么长时间，难道自己被困在电梯里了？ 真倒霉，刚刚失恋，还没发泄完，就要开始为自己的生命担忧了。 她抬起头，只觉得一阵头晕炫目，天旋地转。 她缓了一阵，等眼前景象能够重合，重新抬眼望去，却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 是白泽。 如今她蹲着，他站着，本来就不及他高，现在看他就更显得腿长人高。 他一边面无表情得看着自己，一片一手按着电梯“开”的键，他身后就是横向的通往一楼大厅的走廊。 原来她早就到了，是他按住了电梯，没有让它上去。 这么说来，他一直这样看着自己？ 多久？ 突然觉得有些窘迫，不久前还跟这个人说要勇敢追爱呢，没过多久就被抓到自己在电梯里的狼狈样子。 她吸了吸鼻子，用手胡乱抹了一下脸。便起身站起来，腿早就蹲麻了。站起的那一霎，腿就像百蚁啃咬一般。 她咬了咬牙，顾不了这些，从白泽身旁抽身而出。 一脚踏出的那一瞬间，手臂却被人抓住。 她转头，对上白泽狭长的眼睛。 他的眸色沉沉，声音低沉而缓慢。 他说：“你给我过来。” 第54章 是你说的 - 妖怪同盟 - 叶生迟 第四十六章是你说的 虽然不愿，但还是被白泽一路拽出了大厅，来到了住院部的后面。这里绿化做得并不比散步的广场差，但是由于地处偏僻，大部分时间都背阴，现在这个不是很热的时候，鲜少有人来。 周敏终于受不了一路上被人拖拽，脸上没有擦干的泪痕，被风一吹，干干地崩在脸上，感觉脸上的肌肉只要一动，就能裂开。 不用照镜子，她也知道现在的自己，一定很糟糕。 “到底要去哪儿？你放开我！”周敏用力甩开了白泽抓在自己手臂上的手。 两人都停下了脚步。 周敏抚了抚，被白泽抓痛的手臂。 白泽回过头，恰好看到她的这个动作，她蜷着身体，一手抓着自己的手臂，立即起了怜悯之心。原来看到她蹲在电梯里哭泣时的那股无名火，顿时熄灭了不少。 “看你的样子，你这是被拒绝了？” 周敏从白泽的口气中就可以听出，他是出自于关心，但是一提到刚才的事情，仿佛就触了她的防御警戒，她浑身的次就不自觉得竖起来。 “我被拒绝关你什么事？还轮不到你来嘲笑我。” 白泽看着周敏嘴硬的样子，却不禁觉得好笑。 这个样子才有些像她。 他和她面对面站着，她说了一句气话，他却兀自笑了起来。笑声清朗，如铃在耳。 这是周敏第一次近距离仔细观察白泽，看着，听着他笑，只觉得画面太美，一下子也说不出话来，只是抱臂望着。 “你被拒绝当然关我的事。”他突兀地说了句。 周敏反应了一下，才回过神来知道他是在回答她上一个问题。 然后他双手握住了周敏的手，看着她，笑着又继续说，“你被拒绝，我不会嘲笑你，但是我很高兴。” 这人果然很讨厌！周敏奋力甩开白泽的手，但无奈双手任然被他牢牢地握在手里。 “周敏。”白泽轻轻地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挣脱不来，只好敷衍地答应了一声，“恩？” “你是不是和我说过，让我要及时把心中所想和喜欢的人说清楚？” “嗯。”她当然记得，这话她刚没说多久，还热乎着呢。 “你是不是说过，不要纠结，我稍稍纠结一下，她就有可能老了，到时候我后悔也来不及。” “对啊。”原来是要和她商讨感情问题，早说嘛。 白泽看着周敏开始认真听的神情，笑了一下，继续说道，“我觉得你说的这些都很有道理。” 周敏做了个那当然的表情。 “所以我要在你老之前告诉你，我喜欢的人是你。” 周敏实在没想到这个对话的趋势是这个，一下子愣住了。 白泽松开了周敏的手。 “你……你喜欢的不是陈默吗？不对，不对一定是哪里弄错了，你是神兽，我是人，不是，我也不是说人和妖不能在一起……我……的意思是……”她手舞足蹈地比划。 周敏的思维一片混乱，总觉得哪里搞错了，是哪里又说不上来，说了半天也不明所以，她生出了先逃跑再说的念头。 刚刚后退了一步，整个人却被白泽一齐带入了怀中。 她的牙齿撞到他的锁骨，着实疼了一下，想和他分开一段距离，却被他更紧地抱在怀里。 她听到他说，“是你说的，就算是你，也没有权利剥夺我追爱的权利，所以，不准逃，认真回答我。” ―― 白泽躺在自己的床上，回想着一个小时之前的场景。 周敏在他怀中老实地呆了一会儿，拍了拍他的背。他这才松开她。 她看着他说出的话，到现在还一直在他脑子里飘着。 她说：“你知道，我在感情里并没有多勇敢，也许我做不到像陈默一样，坦然接受人妖恋，更何况，我现在也并不喜欢你，我知道我现在还是喜欢着韩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做到不喜欢他，我今年26岁，在人类来说都不算年轻了，如果到时候，你任然不嫌我老，不嫌我丑，而我也渐渐明白了你的好，也许到那时候，我们可以试一试。” 活了数十万年的白泽，虽然最不缺的就是时间，但还真的没试过等待。 他发现“等”真的是一件很难熬的事情。 在床上的短短十分钟时间内，他已经分析出了周敏和自己在一起的前提条件。 第一，忘掉韩辰。 第二，自己不嫌她老，不嫌她丑。 第三，让她明白自己的好。 这三个条件后两条都相对掌握在自己手里，唯独第一条，却要她放下才行。在用零点几秒的时间里分析出这三个条件以后。剩下的十分钟里，他已经想出了数十种方法。其中效果最为迅速显著的要数，让韩辰永远从人间蒸发，然后跟毕方要个忘忧果偷偷给周敏服下。 但是忘忧果的效果不详，万一把自己也忘了，那就不好了，而且以前还出现过吃下忘忧果，然后又想起往事的病例。 不能冒险啊~不然得不偿失。 正在白泽苦思冥想怎样缩短等待时间的时候，手指触碰到一丝柔软，白泽将那物拿起一看。 原来是那片毕方的羽毛。 这才想起本从天上下来，就是想把这片羽毛送到杨好如手上，好了却一件事情，没想到被周敏的事情吸引了过去。 他记得杨好如说过，要听她的故事，除非等自己表白过后再说。 他嘴角弯弯，将那片火红的羽毛握入掌中，心想，现在时间还早，去听个故事，大发一下时间也好。 他一个挺身起床，拿起桌边的电话，找到杨好如的电话拨了出去。 铃声嘟了几声后，电话被接了起来。 “羽毛拿到了，你在哪儿，给你送过去。” 电话那边传来杨好如的声音，“明天你来医院给我就好了。” “我明天不去医院，你以为我单单为了特地给你送羽毛？” “那你还有和贵干啊，我第二件事情可还没想好。” “我是去听那荡气回肠的你的故事呢。” 那边杨好如反应了一阵子，随即笑了几声，“看来你表白了啊，你好歹也“不小”了，一恋爱一样变幼稚。” 白泽不明白自己要听个故事，怎么就成幼稚了呢，这可是有约定在先的事情啊。正要问个明白。那边杨好如又说：“行了，我现在在家呢，我给你个地址，你记一下，你要听故事就过来吧。” 白泽挂了电话，看了一下手中的便签纸上的信息，随手拿了外套披在身上，出了门。 第55章 说好的故事呢 - 妖怪同盟 - 叶生迟 白泽很快就来到了杨好如所在的公寓，这是新北一处很普通的单身公寓，中等户型，价格适中，开发商直接提供租房服务，很受单身的都市白领的追捧。 像杨好如这样的，活了2000多年，如今职业是专业医生的，住在这样的地方，未免清苦了些。 不多想，按了按门铃。 一阵拖鞋的声音之后，门就开了。 杨好如穿着居家服，开了门就径自走回了房子。 白泽也脱鞋进门。 进门就是客厅，中间只放了一张糖果色的长桌和2张配套的椅子，桌子上已经放了两份果汁和甜点，应该是知道自己要过来，刚刚布置的。左手边是一大块空地，上面只铺了一个瑜伽毯，墙上光秃秃地挂着一个液晶电视。 右手边是一个简易厨房，在网里面看就是卫生间和她的卧室。 这个房子虽然不大，但是几乎没什么家具，竟然也显得空旷起来。 白泽拉开一张椅子坐下，不禁感叹道：“这么小的地方，也能让你空这么多地方，你是无欲无求到什么境界啊。” 杨好如从厨房里又端出一盘果盘，放在桌子上，自己也拉了一个椅子坐下，说：“能用到的都有，觉得不必再添什么了。” 白泽觉得在这个话题上也没什么好停留的，想起了口袋中的羽毛，便拿出来给了杨好如。 杨好如接过那一片火红，竟发了一会儿杵，才收起了眼中的情绪，将羽毛收起。笑着说：“毕方应该疼死了吧。” “你还说呢，我拔的时候，耳朵差点被毕方那家伙的叫声炸聋了，你和他有什么深仇大恨啊，要这么作弄他。” 杨好如噗嗤笑了一声，仿佛亲眼看见了捂着嘴边上窜下跳的毕方的模样。 “没有什么，只是觉得这样我会开心一些。” 白泽抽了抽嘴角，这算是什么理由。这女人生活太没乐趣，不会已经变态了吧。自己是不是要理她远一点为妙？ “你今天怎么和她说的？”杨好如拿起一片苹果问。 白泽拖着下巴答：“还能怎么说，怎么想的就怎么说呗，反正该说的我都说了。” “那她怎么回答的？” 白泽老实回答：“她说，如果……”他陡然停住，自己本来是过来听她的故事的，现在怎么感觉话题被她拖着走了？于是转变话头，“我该做的都做了，现在你该说你的故事了。不要想转移话题。” 杨好如笑了笑，说：“我又没说不讲，你急什么？看你的样子就知道结果不太成功，本来还想给你支支招，你不想听也就算了。” 白泽腹诽，你这个腹黑女，能有什么好招。 杨好如喝了一口面前的果汁，“你应该知道我是秦朝人。” “恩。”就这就是应该算是开始了。 “准确地说，我应该算是春秋战国末期，秦朝初期的人。” “恩恩。”白泽对这个时代背景不是很感兴趣，事实上自己对朝代也比较模糊，经常注意到人间皇帝换人的时候，早已经改朝换代过了。于是连恩了两声算是催促她快点进入剧情。 “我生活在乱世，原本只是个孤儿，但是4岁的时候，遇到了贵人，几经周折，最后成了当时的名商吕不韦的养女。” 吕不韦？怎么感觉这个名字在哪儿听过？白泽暗暗想到，但并没有打断杨好如的话。 “从此我称他为吕父，并得赐名吕婵，立意姿态美好，力小人威之意，在吕父的府中我认识了其他的养子，其中后来关系最好的要数吕湛和吕风，彼时吕风5岁，比我略长一点，吕湛和我同年，生辰不过比我大了两岁有余，许是年岁相仿的关系，吕父府中的养子不是已成年，那也到了习武进学的年龄，我们三个小的时常玩到一处，自然就要比其他的孩子更好一些。” 杨好如像是想到了什么，顿了顿，又继续说道。 “那时年幼，日后天下格局诡谲，吕父虽为一届商人，但是没想到也是个睥睨天下的豪雄，从未收养我起，就已经开始四处筹划，打通关系，招兵买马。也许当初，他与别人要下我，也是为了以后打算――我清洗过后也算容貌清丽，想是打算把我养大好好培养以后，送给哪个达官贵人……” 讲到这里白泽已经感觉到，杨好如口气有变，叙述故事的词语中古风浓重，想是已经有些入戏。 他看到她眼睫低垂，只是静静地看着杯中平静的果汁，继续说道。 “4岁的我，也许不明白吕父的心思，只是有口饱饭吃就已经满足，更何况还有锦衣华服，金银首饰，大一些的时候，我以为多少能看清了些，却没想到只是雾里看花而已，直到十二岁那年，吕父决定要从吕湛吕风二人之中，选择一人，做质子而亡的庄襄王之子，赵政时，我略微探测到了吕父的野心之大，这个野心要不惜扰乱皇室血脉，宗亲制度也只是它的第一步而已。这个替代品赵正，正是日后灭六国，统一天下的秦始皇，嬴政。” 白泽一口果汁差点没吐出来。就算他历史再怎么差，他也是多少知道点这个开国皇帝秦始皇的。 “你是说，历史上的秦始皇，其实是个冒牌货？” 杨好如的睫毛动了一下，她微低着头，看不清她的表情，只听见她的声音说：“历史哪有什么真假，发生了的，才是真的。如果不是吕父，秦始皇也不是那个人，就凭原来体弱的赵政和当时的秦国之力，未必能够灭得了六国，定得了天下。” “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那你岂不算是秦始皇的青梅竹马？作为人类来说也算是“有点身份”的啦。”白泽发现她还真是会讲故事，中间还带悬念的，现在开始他算是对这个故事有了点兴趣了，于是问道：“那你的吕父，选的是吕湛还是吕风啊。” “说到底，是我的私心害得吕湛身不由己，害得吕风命由天定。” 说道这里，杨好如抬起，静静地看着白泽，白泽在她眼中仿佛看到了什么景象，嘈杂喧闹，却又透着浓重的宿命的悲伤感。 他也不由地坐直了身子，认真地听她讲接下来的故事。 第56章 进府 - 妖怪同盟 - 叶生迟 我被吕父收养的时候不过4岁，之前的记忆大抵模糊，只晓得我本来应该是出生于赵国，随着流民的人群在各国流亡，为了一口馊馒头，能和恶狗搏斗的日子。 好在能和我争馒头的狗必然也都骨瘦嶙峋，手中常备石头，木棒之类的利器，虽然力小腿短，最后也总算能够抢回食物。 我被人贩子发现的时候，口中含着刚刚从死人手上扒出来的一小块烧饼，那死的人，说来讽刺，本是饿到极致好不容易得到一块烧饼，结果却因为吃的太急，反而被噎死了。 他的人生是一部悲剧，一生没吃过饱饭，最后的死因却是噎死。 而目睹这一过程的我，却暗暗庆幸，我还得靠他手上那一口烧饼续命。 他死的时候，双眼瞪得老圆，口中塞满了没有咽下，却已经被嚼碎的烧饼，大约是不相信自己最后的命运，那抓着烧饼的一只手，抓得极紧，最后我用石头，敲断了他的手指才将那一小块烧饼扒了出来，也不过只有我四分之一手掌大，却可以让我撑两天了。 就在我享受这得来不易的食物时，有一个年纪不大，却满脸皱纹的人笑着对我说：“小姑娘，想不想吃好吃的东西啊。” 现在想来那人脸上的皱纹估计都是这样夸张的笑容给带出来的，对比现在的人贩子来看，2000多年的时间，人贩子的技术也没有多大提升，也是这样装作慈祥的样子，然后以好处让孩子心动。 当然，我当时并没有意识到他是个人贩子，我本来就是个哪里有吃的就往哪里走的流民。 他是什么人不重要，能给食物的就是贵人。 于是我答道：“好啊。” 然后我便随着他的马车，又走了几个国家。车上还有其他的小孩，大多和我一样，大家虽在一处吃住，但性格都有些内向，也没有多言语。而且没到多久，我就被吕父看中，接进了吕府。 直接来和人贩子接头的自然不会是吕父。而是他府上的管家，岚叔。 那时，他只是掀开车帘子，在我们几个孩子身上随意得看了一圈，然后便一手指了指我，说就她吧。然后那满脸皱纹的人贩子就点头哈腰得应了。 进府几年以后，我才猜测，岚叔当时未必是随意点的我，怕是早就猜到好好养着，我日后也必能出落地不错，这才选了我。 岚叔已过不惑之年，然而他年轻时候的故事，在府中也盛传不衰了20年，我也是从一个教习舞蹈的舞姬口中听说，而那舞姬是从教习她舞蹈的妈妈口中听说。 传岚叔年轻的时候是个才华横溢却生性放浪不羁的人物，当时有很多名门闺秀都纷纷慕名敬仰着他，可是他空有一身才华却不愿报效朝廷，也并不愿意给自己找个合适的佳偶，反而每日泡在勾栏酒肆中度日，蹉跎了年华，直至而立之年，做了吕父的门客。几年后又成了吕府的管家。 事实证明在勾栏的那些日子，岚叔也并不是混的，他练就了相当厉害的识女的本事，一个幼女，他只要看一眼，就能猜出以后的资质如何，妓院里的妈妈们简直把他看做上宾，每每有了新买来的小姑娘，都争相请他去看上一眼，好定下以后的培养方向。 他的年轻时候的其他种种我不敢肯定是真是假，但他那一眼看出是否有美女资质的本事，我倒是深信不疑，一是，府上的义子暂且不说，义女却都是岚叔挑选的，虽各有不同，但没有一个是模样不好的，再者，当时我在人贩子的马车里，满脸泥污，面色干黄，身材瘦小，他都能不迟疑的点下我，可见功力之深。 义子和义女挑选方式的不同，从某些方面来说，也可以看出，我们以后的“作用”也不一样。 义子的选拔，有看中样貌的，有看中胆识的，有看中聪慧的，甚至还有看中憨傻的，各式各样，不足以一一道来。 义女的选择，却只有一条，漂亮。你可以进吕府是就是美人，也可以未来在吕府长成美人。至于要求的聪慧胆识等，都可以日后培养，若实在强求不来，也不打紧，只要你漂亮就行。 我进府以后，虽然年纪小，但任然需要和其他义女一样，一起学歌舞，认字，骑射等。在府上养了几天，我也长了些肉，肤色也转好许多。自己照镜子的时候，偶尔也会美滋滋地想，原来我也可以这么好看。 吕府刚回府上，见到我，问道，这就是新来的女儿？便真的将我抱在膝上，拿了些4，5岁女童爱玩的东西逗我开心。 我虽然确实年龄小，但从小吃的苦多了，心智总是比同龄人成熟一些，他那些东西，我实质是不喜欢的，但他风神俊逸，虽谈不上风华绝代，也有中年男人所有的朗朗气度，笑起来也是有力洪亮，不禁令人神清气爽，我从出生就没有见过父母，坐在吕父腿上的那片刻，我恍惚觉得，大概那便是人们常说的父爱，天伦之乐大概也不过如此。 于是，我也被他逗得哈哈直乐。 之后的一段日子，吕父一直呆在府中，我同其他义女一同学习，大抵是年纪小，歌舞我总吸收的快些，又因为在多国流浪过，对于文字的学习，也总是被先生夸有天分。那时文字没有统一，我们学文，最少要学4种以上的国家语言文字，连热爱文字的义子有时也叫苦不迭。我想以后，秦皇统一文字的渊源，有可能就是我们在吕府的这些体验。 骑射我就不行了，身子太小，连马都上不去，但也没有人会怪我，大多骑射课，我也是一旁看着而已。 除了骑射，还有其他课程，我都表现优异。 大概是老师们在汇报学习情况的时候，都提到了我的情况，于是，不过数月时间，我成了吕父最喜爱的义女，和最喜爱的孩子――之一。 我没来之前，曾有好事者排过吕父最喜爱的孩子，吕卢，吕高，吕风，和吕青。 吕卢，吕高，吕风是义子。吕卢如今已18岁，前两年进了秦皇宫当差，不过一年时间，就作了秦昭襄王的贴身护卫，其武功谋略自不必说。 吕高，年方15，但深谙经商之道，13岁时就已经代替吕父接管燕，赵，楚三国的明细账目。据说吕父不在秦国时，代理秦国账目的也是他。可见此人能力和吕父对他的信任。 吕风，年5岁，也是这几个人中和我年纪最相像的，据说他有过目不忘，出口成诗的本事，而且人也长得乖巧可爱，很得吕父喜爱。府中盛传，若吕父一直无子嗣，他很有肯能就是下一任主子。 吕青是养女，既然是岚叔选进来的女儿，首先样子必然是不差的，吕青何止是不差，她大约是女儿中最出挑的，据说如今才10岁，来提亲的人，就已经可以从吕府门口排到菜市场了。 如今这个名单里，也要加上我的名字――吕婵。 然而我也没想到接下来的三天里，我会将这名单上的其余四人人见个遍。 第57章 吕府五小强 - 妖怪同盟 - 叶生迟 虽说我知道之后会发生的事情，但是在当时，我在吕府的生活与平时无异，无非也就是上课，吃饭，睡觉。 然而有一天晚饭的时候，吕父选了几个义子义女一起用晚膳。 这就有点不寻常了。 虽说名义上我们是吕父的孩子，下人们也都要毕恭毕敬地叫一声少爷小姐，吃穿用度也以小姐少爷的名义给着，但是实质上，我们的身份也只是比门客多了个体面的身份。 和吕父一桌吃饭，是不可能的。 然而，若是被挑中了，那便是能提高地位的一桩美差。 这就是受宠和不受宠的区别了。 选中的人分别是，吕风，吕青，和我。 吕卢在宫中当差，自然不在吕府，而吕高负责吕府大半账目，时常周游列国，也鲜少呆在府中。吕风和吕青自不必说，而我的入选算是坐实了我顺利进入“宠儿”的大家庭，让原来的吕府四人帮升级成了吕府五小强。 我本来就不同吕风吕青一起，就连吃饭上课也没碰到过一次。去正厅吃饭，自然就只能随着来通知的丫鬟一道。 没想到来的还算是晚的，吕父还没到，我们自然没有先坐的道理，刚刚进了正厅就被立在一旁的丫鬟领进了一边的偏门。 里面只放置了几对茶桌椅子，想来平时也只是给短暂歇脚客人品茗之用。吕风和吕青已经比我先来一步，正坐在一处，身边各立了个伺候的侍女。 见我进来，吕风放下掩了一半的杯子，朝我一笑，想来是表示友好，吕风只是将头撇在一边，轻哼了一声，这我也实在理解，今天是我第一次见吕青，只一眼，就理解了所有关于她美貌的传言――所言非虚。肤若凝脂，凝波皓齿，朱唇细眉，初露风情，就连刚刚她不怀好意的那一眼和明显的鄙视的轻哼，在我这个4岁女孩眼中也是极美的，就连她刚刚对我做的明显恶意的表情，我都没有办法产生反感。 我找了个离他们远一点的桌子坐下。 我对品茗一点兴趣没有，不能像吕风一样，看个茶叶，嘬两口水就能够打发时间，也不能像吕青一样，像幅美人图一般坐着，这样无聊沉寂的时间，对我来说最是难熬。 所幸的是，没一会儿小厮就通传入席。 看来吕父已经到了。 吕风跳下椅子，他的位置本就离门近些，于是走在前面，明明也是个5岁的孩童，他这跳下椅子的动作，却不似孩童般欢脱，倒是有种莫名的从容和尊贵之气，你若要和我说他是哪国的皇子，我也会相信。 同样一个动作，我在下椅子的时候，脚一麻，差点跌倒。在看旁边吕青，双脚轻轻一踮便起了身，就一个站立的姿势，我也觉得她在跳舞一般。 她自然也瞥见了我，留下一个更加不屑的表情，便跟着吕风翩翩而去。 我定了定身形，跺了跺麻了的脚。小跑跟了上去。 最终我们三人也算是同时进屋。 吕父已经坐在了席位上，但却空留着上席的位置。 看来还有贵宾未到，但是我们却可列座，这是什么原因？ 我疑惑着，就听见吕父哈哈笑了几声道：“青儿真是出落得越发标致了。” 我看见吕青白皙的脸上竟然也有了一丝红晕，果然还是小女孩，经不住父亲的当众夸赞。 然而没几秒钟，她脸上的红晕又被隐忍的愠色所取代。 因为吕父随即伸出了一只手朝我招招：“婵儿也来啦，个头这么小，父亲差点没看到你，来来来，坐到父亲腿上来，为父先给你夹点零嘴儿垫垫肚子。” 听到有好吃的，我也再也不管吕青的脸色，欢快地奔到了吕父的怀中。 吕父挑的点心果然美味，我吃着时也不忘嘴甜地说了句：“谢谢父亲。” 吕父轻轻捏了捏我的脸，“就你嘴馋还不忘嘴甜，吃完了再说也不迟。” 我欢快地恩了点头。 吕风在我左下方，看我的样子，竟然也笑了起来。 不得不说他那时虽然也只是一个五岁的包子，我也可以从他稚嫩的轮廓中可以判断，他长大以后也是个以脸霍人的主。 但对于当时同样是四岁包子的我来说，精致的糕点显然要比一张包子脸有吸引力。于是专心吃食。 等了许久，也没有开菜。 直到家奴来报，卢少爷今晚宫中临时当差，回不来了。 吕父这才将我放在临时置的小椅上，宣布开席，脸上的表情晦涩不明。 各路菜色逐一端上，然而主客没到，这顿饭也吃的奇奇怪怪，似乎大家都各怀心事。 不欢而散。 然而，在我看来是不欢而散的宴席，在旁人眼里又是另一幅模样了。 翌日清晨，我便受到了吕父的“特别”嘉奖。 打赏的理由是，我与吕风，年龄相仿，一见如故，不如搬到一处，学习生活，也好多个玩伴。 这就有点空穴来风了，年龄相仿是不假，但是说到一见如故，那就差的远了，我和他统统一句话也没有说过，所有的照面也就是两个笑容，第一个打招呼，第二个……似乎还有点嘲笑的意思。 这个结论，也不知道吕父从哪里看出，怎么就得来的。 不管怎样，赏赐要接，不然就不识抬举了。 搬去住的时候，我在顺自己日常用品时，身旁的等着带路的婢女，噗的笑了出声道：“小姐不必带这些物件，风少爷那边的不知要好过这些多少，只管找管事的要一份便是，何必劳累了自己。” 你瞧，从婢女的口中也可得知，就算我被列入“五强”范围，一句“风少爷那边的不知要好多少”，就可看出，这之间的等级差距还是很大的。 于是便不带一物，之身跟着去了。 说是一处住，也不是住在一起的意思，只不过公用了一个院子，估计吕父寻思着，我这个年纪的同龄人不多，这样安排，玩心起的时候，只要穿个院子，就可以找吕风一处玩耍。 吕父想多了，别说隔了一处院子，就算只隔了一道门，我也不会敲门，寻他玩，我与他能玩到一处就怪了。兴趣爱好差别太大。 之后的事实证明，我当是的想法是错误的。 因为以后的很多年，我睁开眼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穿过那座院子，敲开对面屋子的门，喊着里面还在睡觉的懒虫，一起去上早课。 在这里，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入住第一天，屋内的一切就都已经打理好，我平时用到的，不用我朝管事的说，就都已经按我平时的习惯备上了一份。确实和那领路婢女说的一样，比我屋里的好上许多。而且这许多已经是谦虚的形容词了。 今日，吕父体谅我搬迁劳累，特许我不必上课，反而让我觉得无事可做，只得倚着窗台发呆。 这才发现，院中的景色，现在正是最好的时候，百花开的正烈，绿色也如墨染的一般，一片一片晕染开来。还有蝴蝶其间飞舞，软软的阳光洒在身上让我有些发倦。 突然，我看见有一簇绿色不寻常的乱颤着，还有哧哧的碰撞声。 好奇心使然，我决定去看个明白。说不定抓个兔子回来养养解闷也好。 我放轻脚步，慢慢朝那抖动的绿色靠近。 带靠近了才发现，那是一个蹲着的小男孩的背影，他半个身子钻进花丛中，不知在忙活些什么。 我在他身后也站了有些时候了，他却浑然不觉。 之前我的放轻脚步，看来是多余的，终于，我开始不耐烦，也弯下身，拍了拍他的肩，问：“你在做什么？” 谁知他明显受了惊吓一般抬头，后脑勺猛地撞上我的下巴，又被这向下的力顶着，自己跌倒在地。 他跌倒翻身的时候，一个细长黑黑的东西，也朝我飞来，最后稳稳地落在了我的头上，那东西凉凉的，还会蠕动，掉到我鼻尖的时候，我闻到了一股土腥味，然后才看清，一条肥大的蚯蚓，正在我脸上，开疆拓土。 我虽然在最饥荒的时候也曾经烤过这东西吃，但是也没试过把它当装饰挂在脸上过，这东西长相实在恶心，而且这一连串动作来的太突然，我惊得猛地在脸上抓了一把，把那条蚯蚓狠狠地置在一边。 那少年也不过和我一般年纪，脸上还有些土，却白白净净，面容清秀，身旁还有一支被他吓得扔开的小铁锹。见我那样对他的“劳动成果”，他心疼的看着在地上挣扎的蚯蚓。 那眉心微蹙的模样，真是楚楚可怜。 但是还不是“我见犹怜”。 我正要发怒。 却听见身后有个稚嫩的却略有威严的声音响起：“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转身，是吕风，他手中拿着竹笺，算算，现在也是下课的时间了。 大约是我转身，他看到了身后的男孩，面上的线条一下柔和起来。 “吕风哥哥！”本来还跌在地上的男孩不知什么时候起身，飞奔向吕风，然后躲在了他的身后，然后透出一只眼来看我。 那怯生生的模样，就算说我是洪水猛兽也不为过。 最可气的是，吕风偏了偏身子，做出护住他的模样，眼睛却防御地看着我，说，“湛儿莫怕，有我在。” 我要真是怪兽，一定一口吞了他们两个！ 那时的我，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羞怯地躲在哥哥身后叫吕湛的男孩，以后会成为之后暴虐成性，焚书坑儒，导致二世而亡的秦始皇――嬴政。 第58章 跟着学霸混 - 妖怪同盟 - 叶生迟 按照吕风在吕府的地位，不给他安排独间是不可能的。怎么会安排一个毫无地位的养子和他一道呢？我自己想不通，就在晚饭的时候，问了一个布菜的老奴，他立刻堆笑回答我了。这也并不是吕府的什么秘密。 吕风和吕湛是表兄弟，原本也出身于秦朝的一个大户人家，只不过后来家中似乎得罪个朝中的哪个大官，便被害的抄家灭门，吕父暗中打通关节，才救下了这两个小的。当时他们不过一个三岁的一个两岁，吕风还记得一些事情，但是吕湛对自己的身世却是不知的。所以虽然这是个满府都知道的，却禁止在府内议论，更不能在他二人面前提及。 老奴笑着说，老爷竟然安排小姐和风少爷湛少爷一处，定是希望你们能增进情谊，这事情告诉小姐也不打紧，但是记住莫要在二位少爷面前提起。 我自然应下。一边想起了上午吕风护住吕湛的模样，心想这个规矩，八成是吕风求吕父立下的，保护他的宝贝弟弟不受侵害。 我然而我不找他们，吕风却牵着吕湛的手来敲了我的门。 想起上午的事，我自然是没有好脸色看。 开门见到是他们，我连立刻关门的心都有了，但也顾虑到吕风毕竟是红人中的紫人，自然不能表现得太过分，只能没声好气地说了声：“你们来做什么？” 吕风小小年纪，便有了大人的风范，面对我的恶言恶语，他丝毫不在乎，直奔主题地说道：“湛儿调皮，我那时也没有看清情况就责备你，真是抱歉。” 吕湛在吕风身后，见哥哥道歉，也随着说：“对不起……”软糯的模样，这回真是做到我见犹怜了。 人家都认错了，我也不过是个孩子，哪能气那么长时间。 于是三人算是和好了。 正当我以为他们要离开了，吕湛转身问我：“明天要不要一起去学堂？”然后停了一会儿又说：“没有风哥哥，你会受欺负的。” 这时我才想起了老奴刚刚和我说的话，以后你也会和风少爷他们一道上课了。 ―― 第二天上课的时候，我终于算是明白了吕湛那句“没有风哥哥，你会受欺负的”这句话的意思。 虽然这句话只试用于吕湛而已。和吕风一道的课，吕湛也不会受到“特别”待遇，想吕风精英中的精英，自然有专门为他设计的课程，于是吕湛便成了其他孩子欺负的对象。还好身边还带着个我，他们也不敢太过分。看到吕湛感激的眼神，我知道这就算是客气的了。 我瞬间有了以前保护馒头成功时的喜悦，并且拍拍他的肩，保证道，有我在，和你风哥哥在一样。 吕湛被我这豪迈的话感动的都快落泪了。我自信心瞬间大涨，心情愉悦了许多。 换了学堂以后，我才知道为什么之前我不同吕风他们一同上学了。他们上的东西和我之前的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 原来我在班上，各科成绩，不算顶尖，也能称得上门门出众。在这里我能混个中等就不错了。这里每个人的脑子都似乎和别人不一样，算数课，大家脑子里似乎都装着算盘，诗文可又像装了小抄，一个个文思泉涌，旁征博引。骑射课的时候小脑又异常发达，马儿到他们手里就跟兔子一样听话…… 这些人里除了我们三个，最小的也有8岁。 我真的难以想象，五岁的吕风是怎样在这一群人里面，夺冠的。 我偷偷撇了一眼专心听老师发问的吕风，老师的话在我耳边打转，一个字也没有进脑子，我的脑子却在迅速打转，想着，这人的脑袋到底怎么长的？ 吕风却用了一连串我拗口的古文向我证明，你永远不会明白。 下一节课，还未开始，大家见到夫子的一瞬间，就一窃窃私语。 我和吕湛，吕风走在后面。本来都是三个小萝卜，根本看不清前面的情况，还好托了吕风这个千年第一优等生的福，座位靠前。 我们上课其实也是“抢座”形式，但是吕风名气大，气场强，一般每个课堂都会给他安排固定的最佳位置。而他旁边的位置一般是没有人坐的，原因很简单，虽然你很聪明，但是如果坐在一个天才旁边，你也只能被当做笨蛋。 长久以来，这个“笨蛋”都由吕湛担当，以后加入了我，顺利晋级成一左一右“二傻”。 做傻子是有好处的在大神的圣光庇佑下，我们会常常被先生忽略，少了很多被当堂问的哑口无言的尴尬。 当然除了这堂课以外，其原因自然是这堂课的老师，不同寻常。 做到位置上，我才注意到这堂算数课的老师。 竟然也是个少年。甚至比座下的许多少年年纪还要再小一些。但是骨骼清秀，随意散着的长发伏在案间，仿佛放在他面前的不是厚厚的文案，而是一架古琴。 亏得他面前没有真放琴，若真的放一架琴，再焚点香，约摸都会带点仙气。 这样的人实在无法将他和账本联系在一起。 事实证明，看脸和气质是无法准确判断一个人的。 他静静地等众人的议论声散去，然后才抚了抚桌上的文案，扫了一眼课堂。 说：“这节课，只需将这竹笺上的账目算出来就可下课了。” 众人这才打开自己课桌上的竹笺。 一阵木竹碰撞的声音后，却突然所有的声音却戛然而止。 我手中拿着这题目，也是一怔。上面写着：“若余家庄每年的的收成是400担米，每担米可卖10两二钱银子，佣工20人每月的月钱是2钱，在外又有房屋租赁，月收入是50两银子，除去院里的日常开销每年576两。问一年可以结余多少?” 这是一道再简单不过的算术题，虽然数字繁杂了些，但对于这里的人来说，也未免太小儿科了。 就连我脑中这个没有外带算盘的，一段时间以后，也算出了答案，每年结余4056两。 在我没得出答案前，许多人就都已经算好。偷偷议论声渐渐大了起来。 “这种问题竟然要我们算一堂课的时间，这是不是太小看人了？” “听说他十三岁就开始替吕父接管生意，传闻他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经商奇才，我看是外界谬赞了。” “真是的，估计好的样貌为他赚得不少映象分。” “……” 他原来就是吕高。 “看来大家都有了答案。”吕卢的声音不大，却一下子让议论声停止了。 “哪一个来说说结果如何？” 没有一人自告奋勇，我很鄙视那些私下自大，现在却缩头缩尾的人。 吕高看了一圈众人，最后眼光却落到我的身上。我有种不好的预感，于是决定低着头不去和他眼神交流。 这就是靠老师做的近的坏处。 “看这个小姑娘目光灼灼，胸有成竹的样子，想来早就有了答案，不如，你来说说看？” 去你的目光灼灼，胸有成竹，我看都没看你，坐下来人还没有桌案高，你到底从哪里看出来的？ 最终我还是站起来说出了答案：“4056两。” 吕高笑着让我坐下，并没有论对错，脸上看不出表情。 “在你这个年龄已经不易，有人和她有不一样的答案吗？” 无人回答。 吕高又看了一圈，最终又落到了吕风身上。 他又笑着说道：“听说近年来府里又出了个资质好的孩子。想来就是你吧。这道题你难道也是这样认为？” 他这句话算是把一屋子的人都得罪了，这屋里里的人哪个不算是资质好的，他偏偏点名其中最突出的吕风用了“近年来”“又”“资质好”这样的字眼，这样的言下之意就是，在吕风没来之前，其他人只能算是平庸之辈。 底下已经一阵骚动，但碍于课堂之上，并无人发作。我在心里默默建议吕高今天下课后挑大路走，免得被人暗算。 吕风看了一眼竹简便放下，一直面无表情地等着。估计早就算出了答案，等着下课呢。现在被点名了，他也并不扭捏，整整衣袖，站了起来。 他说：“请问这是参考于真实的账目吗？” 吕高挑眉，嘴角勾了勾，说道：“自然。” 吕风也笑了起来，他还有些婴儿肥，笑起来很可爱，说出的话却很凌厉。 他说：“那出这道题的人――明显没有经过大脑思考。” 这出题的人自然就是这节课的先生，吕风虽然是暗指，但大家都已经感受到其中明显的冲撞之意。 虽然平时吕风优秀到没朋友，不少人暗中嫉妒怨恨，但是当有一个更讨厌的对象出现的时候，吕风似乎又一下子得到了众人的支持，我已经听到了有人暗中给他加油打气，还有人悄悄低语：“就是，这种题明显就是看不起我们。” 吕高也没有恼，反而笑着看着面前这个五岁男童。 吕风继续道，语气缓慢有力：“这道题――荒谬无解。” 这一句话反而把本来等着看好戏的人惊地不说话了，合着和他们想的不一样，不是给他们出气啊。 就知道这小子没那么好心！这满屋的人都认定的一个答案，他却说这个题荒谬无解，和先生叫板，这最后要是他对了，岂不是其他人都是傻子？ 吕高不管众人忽大忽小的杂声，只是继续问道：“说说你的意见呢。” 众人一时间都屏气凝神，等待着吕风的回答。 第59章 到齐了 - 妖怪同盟 - 叶生迟 吕风不紧不慢地说道：“方才你说这是基于真实的账目，这句话就已经错了。各国上下，没有一处农庄能够年出四百担粮食，这是其一，自家庄子的粮食不可能全部都卖出去，要分给佣工一些，也要给自己庄子内留一些，这些分量，你并没有交代，这是其二，房屋租赁月收入50两，如果不是商铺可见这处农庄的宅子众多，竟然只单独做租赁一种用处，可见经营不善，然而一个经营不善，需要支出墡修费用的农庄一年的一切费用开支只有576两。这是其三。这道题处处都是矛盾漏洞，若不是信口胡诌，就是我见过最差的账目，这样的庄子就算能年出400担粮食，不出半年必定衰败。” 吕风说完，众人无人出声。有些人已在暗暗懊悔这么简单的陷阱自己怎么看不出来。 吕高却笑出了声，“你说得不错。”然后又指指我说：“她算的也没有错。” 众人不解。 吕高解释道：“错的是你们的思维方式，我知道在座的所有人的算账能力都很不错，但是做一个好的管家，好的商人，重要的不是你能在多长时间内算出账目的多少，而是能看出账目的漏洞，一个庞大的家业或是商业行当都比你要“老”的多，你几乎不可能是它们的第一任，若是你不能从前任的工作中看出好坏，就算你能力出众，那也有可能是在一个坏的基础上，那么你怎么可能打理好家业甚至管理好一个行业呢？” 众人都有所感悟地点点头。 吕高起身：“脱这个男孩的服，今天的课就到这里了，这也是我要告诉你们的全部，明天开始还由郑先生教。” 然后又对吕风说：“你和我过来一下。” 这课就这样提前散了。 但是大家都一时间感慨万分，那些个自傲的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和吕高的差距。 但是为什么大家看她的时候都带着一丝鄙夷地摇摇头，仿佛在说，“怎么就一口报出那样的答案呢，真是没过大脑啊”。 大家都当时不都这么想的，为什么中枪的只有我一个？ 我终于深刻明白到吕风身边的位置是把双刃剑。遇到吕高这样的老师，在吕风这样的队友身边，就是一秒变傻子的节奏。 接下来我和吕湛就没课了，自然先回家。 天气这么好——我准备好好睡个大懒觉。 吕湛就颠颠地跟在我的身后，染让我有种大姐大的感觉。我瞬间就忘记了课上的不愉快，哼着小曲回家去。 可总是有人在你心情最好的时候打断你。 “吕湛弟弟，准备去哪里呀。” 吕湛听到这声音就立刻抓了我的袖子躲在我的身后。 有三人挡住了我们的去路，样子都比我和吕湛大上许多，我走路的时候还和中间的那人撞了一下，只到人家腰高一点点的位置，看样子应该有十一二岁的样子。 无数抢馒头的经验让我练就了“敌强我就强，敌进我就撞”的条件反射。 我替吕湛回答道：“当然是回家，你看不到吗？” 被我冲了一下，三人明显不悦，威胁道：“小丫头，这不关你的事，识相的就赶快装作没看见的走开。” “我怎么可能看不见，倒是你长这么大，挡到我们的道了，麻烦你先让让。” 中间的人火了，举手就要打我，被左边的人拦下，“吕轩！她可不能打，吕父可能还要见她，到时候告我们一状可就惨了。” 那叫吕轩的才停手。 听那人说的话，我立刻明白了其中的道道，俗话说打蛇打三寸，我奸诈一笑，对中间的人说：“原来你叫吕轩，我可记住了，我也会尽量让吕父也牢牢记住你。”我估计将牢牢二字说的缓慢而沉重。 吕轩脸绿了，说话也不利索，只是耍狠道：“看你能红几时！”又指着我身后的吕湛说：“吕湛现在越发本事了，都学会躲在女人身后了！” 然后带着身边的两人匆匆离开。 我拽拽吕湛的手说：“走，咱们回家。” 却没有拽动，回头看，只见吕湛低着头还拽着我的衣角，我问：“怎么了？” 吕湛忽然抬起头，露出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对我说：“对不起，我以后不要你保护了，下次我来保护你。” 我被他逗乐了，说：“你管他们说什么！我就喜欢护着人。” “可是，我们差不多大，而且你是女孩子。” 这是触到男子汉的尊严了。 于是我说道：“那好，下次你记得保护我，一人一次，我们就扯平了。” “嗯！” —— 白天午觉睡得时间长了，晚上反而睡不着。见外面星空正好，于是决定出去看看夜景。 要说最好的观星地点，自然是屋顶，奈何我当时人小腿短，要想爬上屋顶犹如登天，这黑灯瞎火的，万一摔下来，不死也重伤了。 我好不容易不用受冻挨饿，冒这个险实在不值。 我便一人来到院子里，这里好歹视线开阔点，天上星罗棋布，夜里凉风习习，月光银布似的裹着地上的花草。 没一会儿，我又觉得自己一个人站着着实有些傻，于是决定从屋里搬一点桌椅出来。 屋里的桌椅虽然都考虑到我的身高重新定制了一份，但是材质都是上好的红木，我搬的时候才发现实在沉重，我只能半拖着艰难朝门口拽，刚出门口没多远，就听见上空有一个声音响起。 “这里什么时候住了个女娃娃？” 我放下手中的椅子，随着声音仰头看去，一个一身黑衣的男子，正坐在自家的屋顶，悠闲地看着自己，一双黑色的眼睛熠熠生辉，在月光的包裹中，他的轮廓有些虚幻。 “你是谁？怎么在我屋顶上？”这大晚上黑衣黑裤的坐在别人屋顶上，我才不相信他是睡不着起来看星星正好路过的。 “这里本来就是我住的地方，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还是易主了……”然后那人如星闪耀的眸子突然打量起我，然后嘴角弯出一个弧度，“没想到，还是这样一个小丫头，有趣，有趣……” 然后眼中的光芒暗淡下去，平添了一点忧伤。 “如果可以，我也想看看你们长大后的样子。”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并没有看着我，只是侧着脸看着远方。 我稍稍看清了他的脸，高挺的鼻梁，英气的眉和漆黑的眼，在这样的月光下竟然也散发出一丝柔情。 一阵风拂过，吹起他乌黑的发丝，杂乱地抚在他脸上。那人眸光动了动，余光看了一下我，起身便消失在夜色中。 被他这么一打岔，我原本看星星看月亮的心情全都没有了。搬了一半的椅子索性也不动了，就放在这边，留给明天打扫的下人，自己便进了屋，没想到没过多久，竟然也睡着了。 —— 第二日，我梳洗完毕以后，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去叫吕风和吕湛一起。 刚准备敲门，门却倏地打开了，一个十几岁少年的脸露了出来，那人带着嬉皮笑脸的表情对我说：“小姑娘早啊！” 虽然这表情，现在的流氓气质一点也不像，但是这个脸，我还是认识的，这不就是昨天晚上屋顶上的那人？他怎么会在吕风，吕湛的房间？ “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把他们怎么了？”我警惕的望着他，寻了个机会，从他身边钻进屋，想去查看一下吕风，吕湛的情况。 却见吕风从内屋走出，后面跟着睡眼惺忪的吕湛。 吕风问：“你怎么来了？” 我以为是问我，正想告诉他，他们屋里来了个奇怪的人。 却被吕湛的一声“吕卢哥哥”打断。 原来是那个宫中当差的吕卢。 我这才发现吕风的眼睛是直视前方，刚刚那话并不是对我说。 我身后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就走到了我的身边，蹲下了身子，让他的视线和我们平行，一手摸着我的头，一边说：“多时不见，还是那么不招人喜欢，不如这个小丫头。” 我从头到尾对你一点好感都没有表现出来，你从哪里看出我招你喜欢的？ 吕湛的一张包子脸却笑得开心。 吕卢的另只手朝吕湛招招手，吕湛就颠颠地跑过来，吕卢顺势捏了捏他的脸，“湛儿一直都是这么讨喜呢，这些日子长高了不少。” 接受了夸奖的吕湛，只是一个劲的傻笑。 吕风的脸色却更加不好了。 我一直觉得吕风有严重的恋弟情节，现在这个场景更加坐实了我的想法…… 吕卢看着吕风的脸色暗沉却更加开心，“风弟弟看来也要夸呢，来来来，到哥哥这儿来，哥哥好好看看你。” 吕风慢慢走过来，吕卢笑得越来越恣意。 等走到吕卢面前，他突然抬起脚，在吕卢的肚子上狠狠踢了一脚。 吕卢只护着肚子，惨叫一声。 吕湛担心地叫了一声“吕卢哥哥。” 我有点幸灾乐祸。 吕风不为所动，回过头，对地上抱着肚子的吕卢说：“行了，别装了，我在踢你十脚，你也疼不成那样，回来以后竟然不先去吕父那里，跑到我这儿来乱现，你想害死我？” 吕卢果然不动了，起身后拍拍身上的灰，“你啊，万事精明成这样，未必是件好事。” 然后又看了看我和吕湛，说：“记住，牵挂的东西越多，能护住的越少。” 说完，便出门，飞上了屋顶，转眼不见了踪影。 我觉得吕卢说那句话的时候，估计眼神不太好使，想看吕湛的时候，顺带撇了我一眼而已。 没想到，却对上了吕风的眼睛。他眼光浮动，显然有些烦躁。 第一次有点愠怒地对我说：“还愣着干什么？不要上课么？” 我莫名其妙地受了他的冲，心中也不悦。 气呼呼地拎着裙子就大步跨出门。 吕风似乎察觉口气有些生硬，想起了什么，赶紧又叮嘱了我，“今天他来的事情，记得不要和其他人说？” “知道了，我还能告诉谁？”我于气未消，语气也不好。 “恩，我相信你。” 吕风淡淡的声音，却令我莫名感动。 第60章 光影知愁日 - 妖怪同盟 - 叶生迟 晚上吕父又摆了宴席，我这才知道，上次吕父空出的上宾位置，原来是吕卢的。 吕父今晚很开心，顺带向吕卢隆重介绍了我。我谨记吕风的“教诲”，尽量装出第一次见面的样子，并且嘴甜地叫了声：“吕卢哥哥。” 我自信叫那一声的时候，可爱度不比吕湛少。吕卢的嘴角却抽了抽，随即立刻喝了一杯酒掩了过去。 吕父却被我逗得开怀大笑，还直说，要是我是他亲生的就更好了，他一直想要一个这么聪明可爱的女儿，我来了算是圆了他这个梦。 我也跟着咯咯笑了起来，搂着吕父的脖子说：“我就是吕父的女儿。” 坐在我斜下方的吕青，饭菜没吃几口，却不断向我发射眼神飞刀。 我不管她，自动屏蔽。 此次之后，连续几月我都收到吕父的打赏，小到门客带回来的新鲜水果，大到上好的翡翠簪子，锦衣华服。 在外人看来，我这才真正开始的成为吕父的宠儿。 我的地位确认以后，吕湛的日子就好了很多，我俨然成了他的第二张驱鬼灵符。在吕风不在的时候，我时时刻刻散发着不要惹我的气息。 竟然就这样过了五年。 然而，别人不敢惹你，是因为我受到了吕父的喜爱。 若是同样受到吕父喜爱的话，自然就不必忌惮我。 比如说，吕青。 这几年虽然相安无事，但是每每见到吕青，她可一个好脸色都没有给过我。 这日我和吕湛就被她在回去的路上截住。 这倒是稀客，嘴上随口问道：“怎么，难道你也要欺负吕湛？” 她嘴角轻扬，发出轻蔑的一声哼：“我还不至于。” 然后美眸流转，对我说：“要欺负，我也要找个旗鼓相当的对手，比如――你。” 一旁的吕湛听闻，连忙将我往后拽了一些，半个身子护住我，说：“你想对小婵做什么？” 我和吕湛此时9岁，他还比我略矮一些，力气却大很多，他轻轻一拽，我就被他拉到了身后。看着他的侧影，我不经想起了多年前我们的那个约定“下次让我保护你。”时隔五年他终究还是做到了。 吕青看到吕湛的这般姿势，脸上厌恶的表情更甚，她此时15岁，正是女子最美的时刻，她本来容貌就极好，即使是这样的表情，也带着少女天生的魅力，只觉得她更加率直纯真。 “吕婵，你知道吗？我最讨厌你的是什么？” “我怎么知道。”我从吕湛的身后出来一点，气势强劲，吵架的精髓我可是铭记于心：输人不输阵。 “我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所谓的互相扶持的虚情假意！” “你这是嫉妒！你没有，所以就诋毁别人的！”我立刻反驳道。 她却笑了起来，虽然美艳绝伦，却令人有些凄惨：“我嫉妒？是我是嫉妒过你，在我还是你的年纪的时候，嫉妒你什么都没有，就可以得到吕父的喜爱。后来我才知道，在这个吕府，没有什么是能够信任的，你以为你现在得到的是没有代价的吗？总有一天，他会叫你十倍地还给他……现在你们所有的牵绊，都将成为日后互相伤害的利器，到那时你再回头看，现在所谓的真情实意，不过是互相利用的工具！” 她说的这一番话，有点没头没尾，我一时也不知道从何反驳。 她却放弃了攻击的姿态，眼睫微微下垂，“我从来没喜欢过你，估计你也没有对我有过好感，以后我也不再吕府，这下也好，省的大家相看两厌。” 说完，她转身，动作像只翩翩起舞的蝴蝶，感觉却好似扑火的飞蛾一般。 “其实，我没有讨厌过你……”我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说。 这是实话，虽然她从来没有给过我好脸色，我却没有讨厌过她，难道是因为脸？ 她远去的身形一顿，并没有回头看我，“还是讨厌的好，日后也不必痛苦……” 几日后，我才听说，吕青和一些其他的义女被选中送给赵国君主做歌姬。 送给君主的歌姬，在外人看来已是和青楼女子无异，只不过一个是给寻常人作乐，一个是给达官显贵作乐。不管哪一样，一个女子的一生算是毁了。 我想起了那日吕青的表情，终于有些明白她为什么特地找我一趟，说那些话了。 大概只是太委屈。 然而又太骄傲和别人倾吐。 那样骄傲的吕青，以后却要去过那卖笑卖身仰人鼻息的日子。 我想着再去见她最后一面，但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谁知当夜，载着这一车养女的马车，在夜里无声无息地出发了，像是赶路的货物一般，送去了赵国。 第二天清晨，我看到吕青屋内空空，不由得心中一阵凄凉。 我进了屋子，屋内的摆设就和平时一样，并没有任何改变，就连被褥都折的整整齐齐。床边却放着火盆，一旁的矮柜上还放着一些剪了一半的香包和手帕等物。 那个香包，我认识，是吕父在吕青十岁生日时，送给吕青的。我过五岁生日时，吕父也送过我一只。我接过香包时，吕青差点就要负气离席，后来发现花纹不一样，才安稳下来。 我仿佛看见，昨天夜里，吕青就坐在这里，手中缴着这香包，想把它置入火炉中燃尽，却被外面的人催促着走了，她只能将这残物和剪刀放下。 也许走的时候，她落着泪。 我又拿起矮柜上的手帕，也许是香包上的香料有些洒在上面的原因，还没近鼻，一股香气就迎面扑来。我将帕子展开，这只是一条简单的闺中绣品，白面，四周秀有简单绿色纹边，像是嫩芽抽丝的感觉，只是帕子的右下角，用龙纹金线钩了一个小小的“高”字。 我脑中电击一般，高？难道是吕高？ 脑中很多画面联系在一起，仿佛明白了许多，又有更多不明白的地方，心中木木的，只将那手帕塞入怀中。 走出了房门，阳光有些刺眼。 吕青当日凄惨的笑，仿佛就映在了这日光中。 “现在你们所有的牵绊，都将成为日后互相伤害的利器，到那时你再回头看，现在所谓的真情实意，不过是互相利用的工具！” “还是讨厌的好，日后也不必痛苦……” 你这个样子走了让我怎么讨厌你，不用日后，我现在就很痛苦。 阳光正好，却温暖地我想哭。 第61章 一朝显富贵 - 妖怪同盟 - 叶生迟 转眼间，距吕青去赵国也有4年光景。我也十三岁，正是大好的豆蔻年华，9年的时光证明了当时岚叔的眼光果然不差。 庄襄王登位以后，吕父称相。吕府光景更甚当年。 4年了，大家早就忘记了当年风韵才华名噪一时的吕青，却只知道吕府出了个有沉鱼落雁之色的吕婵。 然而沉鱼落雁也好，闭月羞花也罢，只不过是都是别人嘴中调侃的词罢了。 想起昔日的吕青，我只觉得自己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盛名之下的女子，结果大都是一样的，就是无数的媒人来踩你家的门槛。 然而我还没有嫁出去，吕父倒是新宠了一个舞姬，名字不知道，只知道只知道细柳蛮腰，舞姿妖娆。吕父每每与之作乐，必定彻夜欢歌。 这个舞姬不过二十出头，说不定日后见了她，还得恭敬的叫声母亲。这倒令我有些不自在。我十三岁，叫二十的一声母亲，也还过意的去，那些个年近三十，又有些心性的，这一声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的。 人红是非多，吕府又是个人多口杂的地方，一个舞姬红了，关于舞姬的流言也多了起来。 我就曾经亲耳听过一群扫地的丫鬟嬷嬷们，在午后阳光下八卦的场面。 她们错落地坐在台阶上，围城一个半圆，手上还拿着工作的工具，扫帚，鸡毛掸子，脸盆之类，将主讲的两个嬷嬷围在中间。 “别看她现在得意，吕老爷的舞姬，越红的越是假手他人的命，我以前也在宫中当过一段时间差，你不知道，达官贵人之间互赠小妾都是正常的，何况是一个舞姬，老爷要和京中人来往，送送舞姬太正常了。” “那不应该反而平步青云了吗？” “那算什么平步青云，那些个达官显贵哪里会把她们当人看，不过是图一时新鲜罢了，如物件一般，用完腻了就扔，或者拿去再和别人换好的……” 听到这里，外圈的小姑娘都唏嘘不已，感叹女子的命运竟然就如同浮萍一般没有依附。 “这送出去的难道就没有出路好的吗？”其中一个丫鬟问道。 老嬷嬷神秘的笑了一下，“这么多年，老奴倒是知道一个，十三年前，老爷送给过庄襄王一个舞姬，姓赵，唤赵姬。为庄襄王旦下一子，名赢政。” “难道这个赵姬就是现在的王后赵姬？” 老嬷嬷点头：“正是！” 年轻丫鬟们又是一阵窃窃私语。 “说起来，这次这个舞姬好像也姓赵，模样也和赵姬娘娘很像。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赵姬娘娘的命喽。”另一个嬷嬷说道。 “就算她有那个命，能成为第二个赵姬娘娘，也要有那个运，遇到第二个庄襄王啊。”不知谁说了这一句，惹得众人笑成了一片。 我听着，眼角却撇到一处锦衣，抬眼一看，一个顾盼生姿的女子正站在不远处，杨柳细腰，眉间说不尽的风情。 生面孔。这应该就是那个舞姬。 我咳了咳，算作提醒。 围成一堆的丫鬟嬷嬷们立刻觉得不对，就发现了我，然后是不远处的“当事人”，于是跪了一地，我怎么也算是半个主子。 于是便说：“不好好做事，在这边扎推嚼舌根子，是不是皮痒了？” 一片求饶。 本就不想闹大，于是我又说：“今日之事，不得再议，违者重罚！去做你们的事吧。” 众人又低着头谢着散去了。 我走过去，对着她说：“她们的话，不要太放在心上。” 她的神色并没有太大变化，只是淡淡地答道：“她们说的都是实话，也没什么好否认的――同人不同命罢了。”说完便转身走了，只剩一个锦衣华服的背影。 我一时间有些愣神，过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我这是要去吕父那里要一些上次给我的香墨，便也一路向书房走去。 到书房门口，刚刚准备推开门，却听见两个声音。 靠近了才分辨出其中一个是吕父的声音，另一个声音也很熟悉，但是一时也想不起来。 只隐约听到了吕风，吕湛的名字，我就忍不住起了偷听的念头。 于是贴了耳朵过去。 “交给吕卢办的事情怎么样了？”这是吕父。 “已经办妥，那女人和她的孩子嬴政已经被灭口。” “那他人呢？” “已经自杀身亡。” 听到吕卢自杀身亡，我手不禁冰凉，有些不敢听下面的内容。嬴政是当今太子，那女人自然是现在的王后赵姬。他们被吕卢暗杀，而后吕卢也自杀，这幕后黑手竟然是对自己养育之恩的吕父！我还记得每次吕卢从宫中回来，他都开心地大摆筵席，说自己有出息的儿子回来了，难道这一切都只是假象？ 随后我听见吕父说：“恩。算他懂事，总算没白养。” 听见他对吕卢的评价，凉意从指间传到心中，我突然想起了很多年前，在院子中见到他的第一眼，月光映衬着他的侧脸，他说过，如果可以，我也想看看你们长大后的样子。也许从那时开始，他就猜到了自己的结局。 “那女人起了异心，如今庄襄王中毒已深，时日无多，她竟然想撇开我，自己携幼子上位，垂帘听政。野心也不可谓不大呀。”吕父继续说道。 “如今，赵姬的妹妹已经接到府上，她二人姐妹本就长得极像，赵姬平时保养好，本来就似二十多岁，用她去代替赵姬，必然不会穿帮，但是这嬴政的人选，倒是要好好斟酌。” “府上差不多年龄的只有吕风，吕湛。我心中自然是偏向吕风多些。只不过……” 听到这里，我不经手脚冰凉，只觉得有千斤石压在心头，身子只想朝后退，但四肢已有些僵硬，退的时候，却踩到裙角，踉跄了一下，撞了一下门柱。 只听见里面吕父的严厉的声音喊道：“谁？！” 我手臂撞得生疼，再抬起头，书房的门已经被打开。 站在我面前的是，吕高。 我的脑袋被震了一下，嗡嗡作响。 他竟也一脸错愕地看着我。 后面是吕父越来越阴森的脸，这么多年来，我第一次对这个一直慈祥待我的父亲，产生了畏惧。 这个坐在椅凳上，把玩手上的青玉扳指的男人，不再是我的父亲。 第62章 选择只在一念间 - 妖怪同盟 - 叶生迟 我知是躲不过，吕父那森然的脸上已经露出了杀气。 定了定心神，我缓缓走进屋，不过几步的路程，我的脑中已经将刚刚屋内的对话分析了一遍。 吕父巨贾一方，却能登上宰相之位。其中功夫，下得不可谓不多。赵国大将廉颇两次大败秦国以后，秦昭襄王选中了安国公的儿子异人也就是现在的王上庄襄王到赵国做质子，后来又拜华阳夫人做母亲，这才在安国公之后登上王位。 吕卢进宫当差，吕青送去赵国，并不是偶然。 所有的一切，都是安排好的预谋。吕高想必早就参与其中。 而吕风，吕湛和我又将在这权谋的漩涡中担当怎样的棋子呢？我们不得而知。 只是如今，我撞破了这秘密，便成了一颗坏棋，一颗坏棋，若不除掉，只会乱了一局棋。 唯一保命的方式，只有――让执棋人知道我是一颗听话有用的好棋子。 我站在吕父面前，神色自若，语气不卑不亢道：“吕父好胸怀！” 吕父倒是没料到我如此反应，森然之气收敛一些，眼中却露这寒光，“哦？此话怎讲。” “男儿本就应志在四方，封王立候未有不可！吕父从商贾出生，直到拜相，其中谋志不可细说。今日偶然听到吕父大计……”我突然双膝跪地，“女儿不才，还希望能以蒲柳之姿，助父亲一臂之力。” 我跪在地上，地面的寒气直入膝盖，含着眼，只能看见吕父转了转手中的玉扳指。 一阵沉默以后，才听到吕父的声音在头上响起。 声音语气竟然就和平日里夸奖我越发出落得水灵一般。 “你倒是机灵的很，倒是有些让我有些舍不得……” 他一手抬起了我的下巴，我对上他的寒眼，目光坚定，毫不退缩，此刻的半分犹豫，都能要了我的命。 身后的吕高上前一步：“还请吕相三思！” 我余光撇到身边的这个少年，面观如玉，心思却如此歹毒，他这一句话，是想置我于死地。 吕父此刻心思已有波动，他请吕父三思，这是说不要饶我的意思，然而分量最重的还是“吕相”二字，你已官至丞相，离目标只是一步之遥，此刻万不能因为我而坏了大事。 果然吕父被他说动，抬着我下巴的手用力了些，接着触感渐渐离开了我的皮肤，我知道，若我再不做些什么，他这抬手之间，将是我最后活着的时间。 我底下头，铿锵有力地说道：“吕父可是还在烦恼，吕风和吕湛该用谁去顶替嬴政好？” 吕父果然停下动作，若他听我说，我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数秒过后，他终于开口，“你觉得呢？” 吕高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吕父挥手制止。 我这才呼了口气，吐出三个字：“用吕湛。” 吕父疑惑地“哦”了一声，饶有兴趣地看着我，等待我的解释。 我说出这个答案一是保命，二却是出于对吕湛的私心。论道当君王，自然是吕风更加适合，但这一去是进宫当皇子，虽然只是一颗棋子，但终究不会受到迫害。若是吕湛留下，自此以后，就算能逃脱一死，必然也会成为吕父的一把双刃剑，他必然对我起了戒心，若又少了吕风的庇护，在这个吕府，那样单纯善良的吕湛，未必能存活下来。 然而凭吕风的能力，在哪里都定能平安。 没想到在要紧关头，在吕风和吕湛之间的选择，还是有轻重之分。 吕父在等我的解释，我松了口气，复又说道：“理由有二。” “其一，子弱易控。” 吕父低沉地恩了一声。 “其二，子强易叛。” 吕父把玩扳指的动作停了下来。 赵姬背叛，要连她的孩子一起除掉的原因，不过就是怕那孩子有自己的想法，不易控制。而当初他送入秦宫中的赵姬，无疑是吕父最成功的一颗棋子。然而太过聪明的，在权利的诱惑下，最终选择的是脱离控制。吕风的潜力不比赵姬小，对吕父这样疑心的人来说，前车之鉴，不得不防。 这恐怕也是刚刚在屋中，他未说完的半句话的下半个意思。 沉静了一段时间后，吕父起身，朝门走去，走到我身后时停下，我跪在地上不敢动半分。 “你本是来干什么的？”吕父问道。 “原先父亲给的香墨没了，想跟父亲再领一些。”我低着头答道。 “桌上就有一些，你拿回去吧。”说完，脚步渐离，应该是出去了。 我想起来，膝盖却硬的发直，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最终只是换了个姿势软软地坐在地上。 吕高还在我身边，他不置可否地看了我一眼，也准备离开。 “你等等！”我叫住他，奋力站起来，用尽所有力气打了他一个巴掌。 他倒是没料到我还有力气完成这样一个行云流水的动作，约是我现在实在没什么力气这个巴掌也没有想想中的有气势。 只是恼怒地看着我：“这是做什么？” “这个巴掌不是为你刚刚想置我于死地，而是为了吕青！你自己想想这是为了什么！”说完我从怀中掏出一条帕子置入他怀中。 他倒是没有问，我怎么会有这条帕子之类的问题，只是眼睛沉了沉，又将帕子掷还给我，道：“是她自己傻而已，怪不得他人！” 我手中拿着帕子，浑身气的发抖，恨不得将眼前的人咬死。 他却一把抓住了我抬起的手，“怎么？还想打？” 我森森地看着他，“你怎么不去死？” 他却笑了，靠近我的脸，说：“那咱们看看是谁先死？” 说完放开我的手臂，转身就离开了，步伐轻快。 我手中拿着帕子，心中冰凉，泪水不自觉流了一脸。 我终于明白当日吕青的绝望的笑容：“所谓的真情，只不过是日后相互利用的工具！”这是她走时，最后的感悟和忠告。时隔四年我才明白。 然而，我不知道的是，我现在理解的并不彻底，2年以后，当所有的一切发生在我身上的时候，我才体会到那切肤之痛，并不比凌迟少多少。 回去以后，我将此事先告诉了吕风，没想到他不由分说地指责我，害了他弟弟。 这虽然是我在弹指间想出的对策，但也绝对是站在吕湛的角度考虑。 他没经历过那生死一线的场面，凭什么来指责我？ “你以为这世上，就你在乎吕湛吗？告诉你，我不比你差！” 他听了，却是愣住了。半天没说话，眸中竟然闪过一丝悲凉。 “我知道，你不会害湛儿，也知道……”他顿了一下，“你对湛儿的……感情……” 他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门口的声音打断。 “你们，是在吵架吗？” 我和吕风，一奇看去，吕湛一手扶着门框，逆着阳光，笑容干净得像一湾清泉。 第63章 等是回不去的开始 - 妖怪同盟 - 叶生迟 这些年，我和吕风也有偶尔争执的时候，但从来不曾真正置气过。不消几句话，便能对视而笑。 吕湛有时还会调侃，“你们能不能吵时间长一点，每次都这样，听着也不过瘾。” 所以他这一次定是以为，这次和往常的斗嘴小闹一样。 我和吕风相视看了一眼，两人并没有说话。 吕湛从阳光中走出来，坐在了我身边，对我说：“不用说，一定是你惹了哥哥。” 吕风听了在一旁偷笑。 我听了不服气，嘟囔着腮帮子：“你就知道护着你哥哥！不理你了。” 吕湛道：“每回你生气，都要说句不理你，到现在还不一直相安无事。” 被他说中事实，我顿时脸涨通红，跳离了桌子，一手指着他：“你！你……” 吕风和吕湛一同笑着，那画面晃眼地狠，我舌头打结，脑袋空空，一时间什么也说不出来。 “湛少爷，老爷找你。”不知何时，一个小厮立在门外，弯着腰通传。 吕湛先是一愣，随后对那小厮说道：“好，知道了。” 然后扭头对我和吕风说：“吕父从来没独自找过我，不知这回有什么事。我去去就回，你们要吵架，等我回来，我也好听听。” 我和吕风当然知道吕父找他什么事情。 都默不作声，看着吕湛离去的身影。我和吕风就在屋中默默得等着。 等吕湛回来的时候，天色已沉。 不等我们发问，他就面色惨淡地说了句：“我要进宫了。” 也许，我真的做了个错误的决定。 三天后清晨，吕湛离开的马车早早得就在外面备下了。 我和吕风得到特许，可以去送他一程。 已是深秋的时候，外面树木萧瑟，凉风袭来，我不由得裹了裹外衫。 而在马车旁的女子，丝毫不为寒风所动，那风只是吹起她的青丝，平添了她的妩媚，她就是吕父近日的宠姬，当今王后的妹妹，而以后要顶替赵姬当上王太后的女人。 吕湛微凉的手帮我朝内整了衣衫，“在吕府好好照顾自己。” 我看着他温润的眼睛，点点头，“恩。” 随后他的头慢慢靠近我，最后俯在我耳边轻轻地说：“好好照顾自己，等我回来娶你。” 我心中像是被一滴雨溅起了涟漪，眼中不知怎么涌起了雾气，只不过发了一个音，声音便有些颤抖，“恩。” 然后，他抱了抱我，转身就上了马车。 马车的车轮咕咕向前滚动，我连他的背影都看不到，原来的眼中的雾气凝成了泪珠汩汩得落下。 风还在瑟瑟地吹，载着吕湛的马车早就看不见踪影。 然后我才听见吕风的声音：“回去吧。” ―― 吕湛进宫后半年，庄襄王病薨。秦王嬴政登基，但是朝政由吕相把持。 吕府达到了鼎盛时期。 吕湛离开以后，我和吕风的话也少了，每人住一屋，也未曾多往来。有时碰到了，不知为何，眼神相对的时候，总感觉他会躲着我。 提亲的人还是络绎不绝。我总担心吕父哪天会把我嫁出去，或者像吕青一样，作为礼物送出去。然而直到我20岁，这样的事情也没有发生。渐渐地，上门提亲的人也渐渐没有了。 然而吕父是绝不会养无用的人的，何况我这颗棋子已经撞破了他的野心。 直到有一天。吕父把我带进了秦王宫，当着重臣的面，让吕湛立我为妃。 本来欢歌笑语的宴席顿时有点剑拔弩张的感觉。 吕湛的面容并无太大变化，只是显得更加沉稳刚毅。穿着王服的他竟然也有种君临天下的气势。 吕湛面上笑着，但我知道，他在忍，因为我发现他拿着酒箸的手已经用力的发青。 他说：“仲父的好意怎么能拒绝，来来来，为我新纳的妃子干一杯。” 众人也应和着一齐喝下。 我被要求现了一只舞之后，就被宫中管事的丫鬟带了下去。 我在偌大的宫殿中等了很久，始终没有等到吕湛的身影。 直到宫里掌了灯，吕湛才从灯火中走进来。 我看着他，眉目之间早就退了稚嫩之气，显得器宇轩昂。 那日分别时的场景又一次在我脑海中重演，我有千言万语想对他说，其中最想说的不过便是，那****说的“等我回来娶你”可还记得。 终究还是他先开了口。 他走到我面前，笑了笑，道“你还真的等了。” 我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我当然一直在等。 突然他面目有些狰狞，一手掐住了我的脖颈，双眼似乎能喷出火来：“你要是只在吕府中还好，偏偏被那老贼送过来！” 我的双脚已经有些不着地，手紧紧抓着他的手腕，“放……放手。” 等我快到极限时，他终于松开了手。 我一下子倒在地上干咳了一阵。 “你……做什么？”我断断续续的问。 “我做什么？”他蹲了下来，也是朝我笑笑，只是觉得那笑容，很陌生。 “我做什么，你还不知道吗？”他抬起了我的下巴。 “果然好姿色，当年我会喜欢你，并不是没有道理。”他转而打量着我的脸，又道，“只是不知，你用你这姿色，迷惑了几个人？” 他薄唇轻吐，说出两个字：“吕风？恩？” 我脑中一荡，只觉得两眼发白，脑子早已停止运转。 他叫着吕风的名字，仿佛是个陌生人一般。 那个怯生生躲在吕风身后叫着“吕风哥哥”的男孩，那个笑得如春日清泉般说“你又惹哥哥生气”的少年，早已经不在。 他眸色凌厉，只留下袖间的一缕风。 “我早已经是昔日的吕湛，而是这秦宫的主人，秦国的天子嬴政！” 他眼中闪出寒光。 “而这都是你和吕风一手造成！” 第64章 若得双安好 - 妖怪同盟 - 叶生迟 吕湛怪我，我无可厚非。许是他知道了当初是我和吕父说的那番话，使他有此境遇，由此怨恨我。但是他怪吕风，我却一点头绪都摸不到。 吕湛这些年一直接管着吕府的事务，和吕高共同打理着，并没有与朝堂扯上关系。 我又思索了一会儿，突然恍然大悟。 吕父如此看重吕风，怎么会只是让他打理一些家务事，况且之前还有吕高问事，一个府中根本不需要2个管家！他一定是参与了吕父的一些朝堂计策。而这些计策一定多少害了吕湛。 我心不禁凉了。其中种种细节，我已无法探究明白，只是吕风也在我没有察觉的时候变了？ 走到这一步到底谁的错？ 早在那日，吕风就已经断言，我的一句话是“害了湛儿。”我那时不明所以，还与他置了气。看来他从当日起，就开始有所防备。若是如此，他还会做害吕湛的事情吗？ 若在一个时辰前，我定会断言不会。 但如今，我早已不敢斩钉截铁。 ―― 我在宫中无所事事地度过几日。吕湛虽说答应了吕父封我为妃，但迟迟未有动静。我在这秦宫中没有名分，过得也有些尴尬，好在吕父独揽大权，宫中的人多少顾忌他的颜面，也不敢拿我怎样，带我也算客气。 无事的时候，我就像是透明人一般在宫中游荡。 其中最爱的大约就是这片园子。布局和我在吕府的时候很像，只是大了许多。 园子中有一片凉亭。我能在那里面呆半天。 这日，这座凉亭却被人占了去。一人坐着旁边立着侍女，想也是有身份的人。 我悄悄走过去，想看清楚些。 这人我果然认识，她就是当日和吕湛一起离开吕府的歌姬，如今的太后娘娘，赵姬。 她面容依然水嫩如初，7年的岁月并未在她脸上留下痕迹，只是眉间有些倦容。 忽然，她对两边的人侍女招招手：“你们都下去吧。” 侍女应了声，从两边走开。 我正疑惑着，却看到远处来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吕风！ 吕父，一手遮天，若吕风是他的心腹，他能出入内廷便不是不可能。我手心不禁出了一层薄汗。 吕风到达庭中。赵姬玉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这些年，苦了你了。”赵姬说。 “生在这局势中，身不由己而已……湛儿，他还好吗？” “吕湛他……怕是再也回不去了。” “连你也劝不了了吗？” 听到这里，赵姬不由苦笑了一下，“他对我的痴迷，只不过是患难中的错觉，只是自己分不清而已，朝堂的争斗，皇室的暗斗，早就炼成了他多疑的心思，前些日子我多说了些你耳朵好话，他便怀疑我和你有私情，还差点动了手……” “对不起，是我害的。” “没有什么可说对不起的，若不是你，我和吕湛也活不到如今这个时候。这个道理，他一开始也是懂的，只是后来情势诡谲，他有几次差点遭遇不测，渐渐的就有些不信了。” 吕风眼神黯淡下去，“我也明白，那几次，是我考虑不周。” “那样的情况，论谁能够考虑周全？吕相拿吕婵吕湛两边控制你，以你的才智，若只保一方，却还是可以，要论两方全部周全，便是神仙也没有这个能耐。吕风，趁现在做个选择吧，吕湛和吕婵，选择一个还有一线生机。” 吕风未做回答。 赵姬继续道：“照我所看，宫中这边已经不是能控制，吕湛也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少年，他如今的很绝应该能够自保，你要多想想你和吕婵的未来……找个机会脱离吕府，找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 吕风打断了她的话：“我和吕婵，哪里还有什么未来，她的心中有的是湛儿，我带她走，她也是不肯的，况且湛儿是我弟弟，我也不能放下他。等他能不受吕相制约时，我再考虑抽身。” 赵姬叹了口气，“只怕到时候来不及了，你这一辈子，哪怕一次为自己想想也算没有白活，可惜……” “你们聊得可好？”吕湛的声音突然从花径小路上传来，之后便如疾风细雨般来到了庭中。 吕风从石凳上起身，跪倒在地，道：“陛下圣安。” 吕湛并没有看他，只是说了句：“礼数到是周全。” 随即就盯着赵姬，眼神仿佛捕猎的鹰隼，“太后这算不算私会？” 赵姬抿着嘴，不说话。 “陛下息怒，臣只是受了吕相之命来慰问太后安好，并未有越轨之举。”吕风跪在地上说道。 吕湛的表情从微怒到盛怒。抬脚踢在了吕风的心口。 吕风闷哼一声，并没有倒下，还是直挺挺跪着。 “寡人最恨别人用吕相压我。这一脚你就受着，尽管回去告诉吕相，看他能不能为你做主！” “臣不敢。” 随后，原来下去的宫女也疾步赶过来。 吕湛吩咐：“还不扶太后回宫，以后若是敢偷懒不伺候太后，你们以后也不用伺候了！” 宫女们唯唯诺诺地扶着赵姬走了。 等宫人走远，吕湛对吕风说：“你做的事，寡人一件件都记得。之所以不杀你，还是顾着小时候的恩情，但是不要丈着这个，就没了分寸，那份恩情现在也不剩多少了！” “臣知道。谢陛下恩典。” 吕湛这才广袖一挥，离开。 跪在地上的吕风这才忍不住，噗地从嘴里喷出一口鲜血来。 我一惊，赶紧过去，扶着他。 他也没料到我在这里，先是一愣，也没问我在这里多久，听到了多少。 只是说：“我不碍事，你也不要再这里，赶快回你的宫室去。” 然后他艰难地起身，捂着胸口，一步一艰难地走在了花径上。 我这才发现，吕风这些年竟然消瘦了许多，他的背影显得削薄而寂寥。 然而他就用这样的身躯，为我和吕湛挡着各种明枪暗箭，并没有一句喊累。 也许直到有天这具身躯倒下了，那锋利的刀和阴冷的箭真的砍射在我身上，我才能真切地感受到，他现在有多疼。 第65章 长生灵药 - 妖怪同盟 - 叶生迟 我还是在外转了一阵才回到到自己宫室之中。 这个房间空旷，家具都一板一眼，龙纹雕漆，处处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如今就剩我孤零零一个人，夜深的时候，都觉得寒气逼人。 然而一进门却看见一个妙龄女子站在门口。 我几乎以为走错了门，转而四处看看，确认了之后，才好心对那姑娘说：“你……是不是走错了？” 不料那姑娘却像认识我一般，眼睛直直看着我，“你就是吕婵？” 我只好回答，“是，你是？” 那姑娘将脸一撇，做出不屑的模样，“也不过如此，我还以为是什么绝世美人。” 我打断她的自言自语，“你是？” 她却狠狠瞪了我一眼，“我是谁不用你管，你以后少依赖点吕风，他迟早要被你害死！” 说完一跺脚竟然就飞了起来，转眼间就消失在天空中。 原来还是个武功高强的小姑娘。 这些年里，我也曾见识过很多武将，这其中武功最高的恐怕还是数已经自尽而亡的吕卢。 而这小姑娘身姿轻盈，动作流畅，这功力恐怕还要在吕卢之上。 吕风身边什么时候多了这号人物？ 然而有这样的人物在他身边我好歹也安心了些。 听她刚刚的口气，吕风必然在幕后默默为我做了许多伤己的事情来保全我。我在吕府安逸度过了7年，满心想着吕湛，却从没想过这平静的生活背后，他付出的代价。 我只希望，吕父和吕湛的斗争能早日结束，也能早些有个结果，喜也罢，悲也罢，早日看到结局，换个安心。 然而我私心来讲，尽管现在吕湛变了个模样，我还是希望他能赢。 赢了也许他还会变回来。 一年时间，吕父和吕湛之间的斗争到达白热化阶段。 最后吕湛以雷霆之势镇压了宫人叛变，夺了吕父的权，并且将他放逐到巴蜀。 三日之后，传来了吕父服毒自尽的消息。 那毒酒，应是吕湛送过去的。 就在吕父自尽消息传到秦宫的当天晚上，吕湛召见了我。 我想，也许今天就是我的死日。 原先种种都要尘埃落定。我稍稍打扮了一下，就跟着宫人去了。 没想到是大殿之上。 这里是群臣上朝的地方，吕湛坐在高高的龙椅上，睥睨地看着我一步步走进来。 我注意到，这大殿之下，已经站了一个人。 是吕风。 他并没有跪下，只是双手背在身后，像是临江吟诗的文人骚客，风采卓然。 吕湛府着身子居高临下地说：“当年，我们只是一起上课的毛口小儿，你们可曾想过，有一天我也会坐在这龙椅之上，而你们能站在这秦宫大殿之下？” 这绝对不是吕湛了，以前吕府相互依持的日子，他只用“毛口小儿”这样四字概括，何来的情谊可言？ 我道：“如果可以，我情愿不站在这里。” 吕湛收起笑容，走下龙椅，踱步来到我身边，“送我们来这儿的，不正是你自己吗？” 我无言以对，当日若选择吕风是不是就不会是这样的结局？ “所以，今日我不杀你。”吕湛换了口气，“我要谢谢你，若不是你，我又怎么能坐拥天下？” 然后他又踱步到吕风身边，他打量了他一番。 “你兴许比我更适合这个位置呢。”他挥手一指那龙椅，道，“可惜，被那女人搅了。” 吕风没有说话，吕湛继续道：“你从小就才智过人，后来又成了老贼的智囊，怎么还害的他败了？” 吕风眼神波动，却还是没有开口。 “最后的政变，通风报信的就是你吧。老贼这是养了只会咬人的狐狸啊。” 我实在忍不住：“住口！吕风还不是为了你？” “你怎么知道？为了谁，我不在乎，只是这最后结果利于谁。”吕湛正对着吕风，露出看似无邪的笑容：“你这样的才智杀了可惜，不如用来为我做一件事可好？做成了，我就放了你和吕婵。” 吕风这才开口：“什么事？” “你看这龙椅旁的这把宝剑。”他长袖挥向上方。 我这才注意到龙椅旁架着一把宝剑。 吕风却眼光一凌，问：“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吕湛哈哈大笑：“果然见多识广！” “此剑你不应得到。” 吕湛嘴角露出嘲笑，“什么叫应不应？这把龙渊剑是铸剑师鼻祖欧冶子大师所铸，此剑之后他所铸的所有剑，都是剑中极品，甚至有宝剑认主之说。你认为这是什么原因？” 吕风答道：“欧冶子大师自小痴迷铸剑，技艺精湛，能铸宝剑，并非难事。” 吕湛脸上疾风厉色，“你说谎！” 然后稍作平复，又道：“这把剑，你在楚国时，亲眼见过它的神力，这已经不是人力所能为之，四年前，老贼曾经得过一场大病，是你寻了各国，找到了方子，不出三日便药到病除。你自己说说看，那方子的配方是什么？” 吕风脸色惨白，抿着嘴没有说话。 “说不出来了吧，老贼那病根本无药可治，因为那毒，是我精心调配，时间根本没有解药！”吕湛的话掷地有声，咄咄逼人。 “你想要什么？”吕风最终说道。 仿佛就在等这一句一般，吕湛展开笑容，像是地狱花开。 “我想要，长生不死的灵药！” 我心中一惊，这个吕风怎么可能做的到。 “世间并没有这种药，恕我无能为力！” 吕湛脸上起了杀戾之气，一把掐住了我的喉咙。 “你四年前，因为她为老贼找到解万毒的灵药，今日便能为了她为我找到长生不老的灵药，你说，是不是？” “不要……答应……他。”我从喉间挤出这几个字，却被吕湛手上的劲生生挤住，再也发不出声。 吕风忙制止道：“你先放下她，我去找便是。” 吕湛这才放开我。 “你找不到，她还是死路一条。” 没想到，我这颗棋子原来是这样用的。 从很久以前开始，我就成了捆住吕风的锁链。锁链的那头，原来是吕父，现在是吕湛。 唯一放他自由的方式，不是恳求执链的人松手，而是这根锁链的断裂。 于是我一头朝台阶尖锐处撞去。 我听到吕风悲戚的喊声，“不要！” 然后我的头皮一阵发麻，头猛地被往后一带。 吕湛拽着我的头发，邪狞地对我说：“想死？没那么容易！” 第66章 药引 - 妖怪同盟 - 叶生迟 从那天起，我便被囚禁在后宫中，一步不得离开。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宫人来巡查一下我，防止我自寻短见。若我死了，这里所有的人都要陪葬。这表面是说给宫人们听，让他们好好看着我，实际是说给我听。 那天他狠戾地说完这句话，轻轻地在我耳边加了句：“包括吕风。” 过段时间，吕风便会带一些花花草草过来炼药。 在那时我是允许去看看他的。 为了避免中间多出差错，炼丹房就设在了我的隔壁。 炼丹的过程，无非是将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一起扔入炉中，调好火候，然后有时候，会练出灰色的粉末，然后吕风挑一挑，把能用的制成药丸。 这些药丸被送到吕湛那里，他估计会找人试药。 据说有一次，一个妃子误食了吕风的丹药，身体不舒服了几日，病好了以后皮肤竟然嫩白如脂。 这件事情在后宫里传开，众嫔妃纷纷要求为陛下试药，拳拳之心，天地可鉴。 可惜，药少人多，很多人总是排不上号。 所以每次吕风来，后宫上下，喜气洋洋，就差张灯结彩，夹臂欢迎了。 我看着吕风的侧脸问：“你什么时候学会的炼丹？” 他专注地盯着丹炉答道：“我也不会，正在学。” 听到他这句话，我惊呆了。 他的架势可一点不像“正在学”啊。若不是认识他许久，我几乎就要以为他是哪个道观的俗家弟子。 “你……不会是开玩笑吧。” 他转过脸看着我，“你看我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吗？” 我怎么忘了，他要是会开玩笑，铁树都要开花了。 就他这个炼丹门外汉，第一次炼丹没练出毒药，而是美容养颜丹，也算是天纵奇才了。这要是被哪个长老知道，定是会争着抢着要他做徒弟的。 说不定他真的会炼出长生不老丹？ 突然，我听见门外宫人的几声闷哼。 寻声望去，只见一个绿裙少女闯了进来，是上次到我宫殿来的女子。 她先是看了我一眼，然后径直朝吕风走过去，问：“你为什么不跟我走？” 吕风转身看着丹炉中的火：“我不能走。” 少女眼波流转，几乎欲泣，指着我道：“是为了她吗？”她抓着他一直臂膀，“我和你说过了，长生不老的丹药是不可能炼成的，连妖怪都只能靠修行增加寿命，人类怎么可能靠丹药长生？” “不老的丹药，我已经有把握炼成，只差了长生的药引。既然你不肯说，我自己琢磨也定能想出。”吕风挣开了少女的手，随后说道，“小春，你就先回去吧，你我……本就殊途。” 少女听到殊途二字不由向后踉跄两步，脸色惨白：“好，好，你既然想知道那药引是什么，我就告诉你。” 吕风静静地看着她，等待她说话。 看到他眼中的期待之色，少女的脸色又凉了几分。 “你那么聪明。怎么会想不到，我赠你的甘果，人食之不老，它本就是神木结的果，若加入其他灵果，反而会异化双方的作用，除非其中一方，能够自行避开相冲药性，而草木无情，怎会自动调节药性。” 吕湛仿佛突然明白了什么：“难道说，药引是……” 女子突然笑了起来，只是笑容不似初见时阳光，反而有些凄惨：“没错！药引就是大八千年为春，八千年为秋的大椿树妖――我！”说完便一个纵身跳入了炼丹炉中。 “小春！不要！”吕风伸手阻止，却没想到她决绝如此，只是撕下了她的一片嫩绿色衣角。 炼丹炉顿时发出呜鸣，瞬间通红，上空不断有热气勃发。 我拉开一点失神的吕风：“小心，危险！” 丹炉开始剧烈震动起来，像是暴怒的莽汉在发狂。 过了好一阵，它终于停了下来。 慢慢地，从那炉鼎中竟然升起了一颗暗金色的丹药！ 吕风喃喃道：“小春……” 那丹药仿佛有灵性一般，来到了吕风的面前。 “看来寡人来的正是时候，这应该就是长生不死的丹药。”不知什么时候吕湛来到了门口，我看着外面低首的宫人和一群带刀侍卫就明白，应该是刚刚少女打晕宫人的漏网之鱼给吕湛通风报信。本来想缉拿我们，没想到却撞上了丹药炼成的一瞬间。 吕风将丹药抓在手里，眼神已经恢复清明，“这药，我不能给你。” 吕湛伸出手，“拿来！” 吕风抓着药，不为所动。 吕湛暴怒，转身拔出一把侍卫的剑。刺入了吕风的胸口。 吕风一手握着剑锋，血从剑锋处沿着手的纹路滴了下来，他只是皱着眉头，对着持剑的人说：“湛儿，收手吧……” “住口！”吕湛拔出剑，吕风的血沿着剑锋直直地甩在了柱子上。 我连忙扶住倒下的吕风，吕风看着我，眼神迷离，他曾经抓住剑的手，还在滴血，伤口深地见骨，吕湛刺得精准狠，吕风已经没有力气说话，只是抬着抓着丹药的手，我连忙握住，他这才露出安心的笑容。 不容我伤心，吕湛阴寒的笑容已经逼近：“把它交给我，我就放了你，找御医给吕风治伤。” 治伤？把吕风伤成这样的又是谁？只偏差一步，他伤势也不会如此之重，如果此刻我还相信眼前这个人还是吕湛，我就是天底下最愚不可及的傻瓜！ 我绝望地看着他，就算死，我也互不了这颗丹，那么至少要让他得不到！ 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手中的丹药吞入口中。 周身立刻有一股暖流。 吕湛双目瞪圆，简直要裂开，“快！快让她吐出来！” 我立刻被侍卫按倒在地，一人捏着我的脸，一人伸了手指到我嘴中乱搅了一阵。 “回陛下……没……没了……” “没用的东西！滚开！”他一脚踢开那护卫。 想自己亲自找，我一口咬咬住他的手，死死不放口，我使出了全部的力气，我的嘴里很快有了血腥味。 他吃痛地叫了一声，另一只手给了我一个巴掌，我觉得头脑空空，两眼发黑，头一歪，竟然昏死过去。 第67章 现在开始，正好 - 妖怪同盟 - 叶生迟 “然后呢？没了？”白泽催道。 “然后我就被吕湛关了起来，他后来统一六国，成了秦始皇，把我关在了阿房宫中，但是他暴虐成性，各地起义四起，最终被推翻了，阿房宫被烧了以后，我就趁乱逃了出来。”杨好如答道。 “你这纯属烂尾啊，耍人玩呢你。” “我怎么耍你了，该讲的我都讲了啊。” “那你说那个小春是树精，怎么就认识吕风的呢？” “这是他们俩的事情我怎么会知道。”杨好如不禁翻了个白眼。 见白泽一脸失望的样子，她好心解释道：“应该是给吕父找药的时候认识的，吕父的药估计就是小春给的。” 突然白泽像是想起了什么似得叫了起来，“这个小春不会刚好是毕方园子里的那颗吧，我记得他说过园子里少了颗大椿树和一颗甘果，还说那小偷还留下了画像让他去找，太嚣张了。但是后来发现画像里的是个人类时，已经过去500年了，就算是人偷的，现在也成一堆白骨，所以也就算了。” “对。就是毕方园子里的，炼丹的药材灵果都是从他那儿偷的。” “那落在园子里的画像，不会是……” “是我。小春曾经和我抱怨过吕风不过掉了一副我的画像，就闷闷不乐了好一阵，她为他做了那么多事情都没让他高兴一下，她说，她知道那画可能丢在了园子里，就是不愿意告诉他。” 白泽沉默了一阵。 大椿树，8000年一春一秋，2万4千年才经历一个四季，修炼成型实在不易，人间的几年对于她不过就是弹指一挥间，她有了可以移动的实体，本可以尽情享受人世浮华，却陷入情网，投身入炼丹炉，可见当时她的绝望。问世间果然还是情字最伤。 “好了，我的故事讲完了，你也该回去了。”杨好如起身准备送客。 白泽起身，忽然想起什么，又问道：“对了，你还没有说，为什么要拔毕方的毛。” 杨好如推着白泽的背：“谁让他自己的园子不好好管好，仙草灵果随便一个凡人摘，要是吕风治不好吕父，说不定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同时间，在市立幼儿园等着不不放学的毕方打了个喷嚏。 白泽不禁无语，“这种事你也怪他？真是冤死了，我竟然还当了你的帮凶，你这女人的逻辑真是有问题。” “你管我！”杨好如踢了一下白泽的腿，示意他赶快走。 虽然杨好如使了全身力气，但是白泽依然纹丝不动，反而转过身建议道：“要不要我带你去秦始皇陵――鞭尸？这个当做你第二个愿望怎么样？” “你，去，死！”杨好如拿起了门后的鸡毛掸子准备赶客。 “好好好，不去鞭尸。冷静冷静……”白泽被逼的节节败退，举着双手试图安抚面前这个盛怒中的女人。 “砰！” 最终还是被无情地赶出了门。 “一句话不对就赶人啊，真是！” 没有动静。 算了回去就回去吧。 白泽抬起手，看了看时间。9点30。对他来说这个时间也还是有些早。要不去夜色？脑袋里转了一圈，却想起了周敏的脸。 算了，回家了，家里好像还存了几部烛九阴强烈推荐电影，看看也不错。 出了电梯，才发现外面的天已经黑了，漆黑的夜幕上只有一轮弯月和几颗稀稀疏疏的星星。 城市里，出租车穿梭不息，霓虹闪烁，行人有遛狗散步的，也有匆匆赶路的。 白泽走了两步停了下来，等着绿灯亮了，过了横行道。 今天就不打车了吧。 这条路的后面是居民区，所以一路上有很多便民设施，还有一些摆地摊的小贩，也有一些小情侣们手牵手，一路上轻声细语，笑意妍妍。也有闹别扭的夫妻，一路吵两句，停两步，最后男的搂着女的的肩膀重归于好的。 这就是正常人类的生活吧。 竟然产生了这样生活也不错的想法。 “叮铃铃……”前面小超市的门被推开，里面走出来一个拎着大袋小袋的女人。 秀丽的长发，婀娜的身段，修长的双腿……等等，这个背影怎么那么熟？ 女人甩了甩头发，推门的手，拎出一半袋子，为身体另一边减轻重量。两边平衡了一下，朝前走。 甩开头发的一瞬间，露出了一点侧脸。 周敏。一瞬间露出的侧脸更加证实了他的想法。 “需不需要帮忙？” 周敏刚刚出超市门，就听到有人问她“需不需要帮忙”。这条路上治安稍微好一点，自己才搬过来，没想到还是会遇到这种不自觉的人。 她魅力说话的人，回了句“不用”，加速继续朝前走。 白泽见她不仅不停，反而加速，觉得有点好笑，不会以为碰上坏人了吧。 不知怎的，就起了捉弄她的心，也跟着加速，继续说道：“长得挺漂亮啊，家住在哪儿？要不要送你回去？” 周敏想，这种人真是不教训不行了！ 她啪得一下扔下了左手手中的袋子，握拳，反手就是一击。 却被轻易的挡住。 那人握着她的手腕，语气熟悉：“还是这么容易生气啊，你买的东西不要紧吗？” 她低头一看，看见自己扔下的袋子中渐渐的有水渗了出来，她啊了一声，赶紧蹲下下检查。 自己买的鸡蛋和汽水全部报废了。 她抬眼看着罪魁祸首，却发现他笑得正欢，细长的凤眼弯出的弧度柔和婉转。 她低头，将没有遭到祸害的吃的塞到其他袋子里。 然后拎着“水灵灵”的袋子站起来在白泽眼前晃了晃，“你要赔我。” “嗯。”他轻轻应着。 耳边清风浮动，偶尔传来汽车的鸣笛声。 现在开始，不是正好？ 第68章 白泽篇 遇见你是我把好运都用尽(一） - 妖怪同盟 - 叶生迟 不得不说作为一个神兽，我的运气有点好到不可思议，尤其是相较于住在我隔壁的倒霉鬼穷奇。不夸张的说，从有我以来到现在，我想出门，就绝对是晴天；我想休息，绝对会遇凉亭；我想要的东西会像有磁力一样全部朝我涌来，后来人类用天上掉馅饼来形容好运气，那我只能说，我的天经常掉，而且是我饿的时候。而倒霉鬼穷奇就不一样了，他做什么事情都得放着万一，而那个万一又是个一万――绝对发生。我们两个就像是磁铁的两极，一个吸引一切好运气，一个排斥一切可能的好事。 就比如说有了人类以后，我莫名其妙的被评为了圣兽（后来知道可能是我用原形遇见过一个叫黄帝的人），然而穷奇同时间被评为了四大凶兽之一。你听听，凶兽，还是之一。 但是好运气和坏运气对于妖兽来说，实在没什么。下雨，只要愿意我们也不会被淋湿，休息，没有亭子也可以在云上睡一觉。想吃东西了，不用天上掉下来，也可以自己飞到其他的地方弄回来，至于我的爱好追女人，不用运气好，凭我的颜和实力，本来就不费多大力气。 好运对我来说的作用就是把我培养的很懒。 不泡妞的日子里我经常用原形的缩小形态，跑到山下去散步。好吧，我承认我情愿睡几百年的觉也不可能去散步。 我是去偷食物，不知什么时候，山下多了个护剑山庄，里面的东西做的真不错，尤其是糕点，考虑到他们人类的心理承受范围，我决定还是变换一下形态。 就这样持续了几千年，我一直过着上山睡觉，下山吃糕，睡着做梦，醒着泡妞的日子。 然后有一天，我被护剑山庄里的一个小女孩发现了。她把我当做了普通的小狗养了起来，还起了个名字叫小白。。额。。算了吧，反正我本来也叫白泽。 她找到我后显得非常高兴，什么话都喜欢对着我说，什么院子里的花多开了一朵啊，做的娃娃忘缝鼻子了啊，母亲去了但是不能太难过让爷爷伤心啊。。晚上，她很喜欢抱着我睡，我从来不反对和女人同床，可惜她太小了，我没什么兴趣啊。。恩。等她长大也许我会考虑考虑。。 趁小女孩不注意的时候，我终于逃脱了魔抓。 在昆仑山实在是呆腻了。泡过妞都要飞两天。太累，听说现在人类社会大变样，我决定去看看，当然主要是看一下女人的质量。 果然没让我失望。貌美身材棒的很多，而且很多都很热情。 最后我定居在了新北。 在这里我最喜欢的场所是夜色。这里的女人，连服务员质量都很高。而且一年一换，永远不会腻。 之前说了我的运气很好吧。在这里我发现好运气的用处了――夜色的三楼赌场，我从来没输过。 然后夜色的负责人就找到了我――原来是鹿吴山的蛊雕。怪不得这个场子这么太平。 他也应该认出了我。 黑帮的手段我在城市呆久了也知道些，我问他是不是想让我把钱吐出来。那也要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 他笑着说，怎么可能，损失这么大的事，他可不做。 于是他提出了一个双赢的方案。 我以后是夜色的顶级vip，享受一切特权。但是不可以经常去三楼的赌场玩，一周只能去1次。要是遇到手气特别好的客人，我就去帮蛊雕杀杀他的锐气。 我欣然接受。 蛊雕伸出手说，合作愉快。 ―― 夜色女人的质量还是很高的，尤其是服务员，各个品质有保障。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 但是看久了也未免有些乏味，这一天又是难得碰上了夜色挑选服务员的日子。不知怎的我也起了去看看的心思。 今年有什么新鲜货色呢？提前看一看不算犯规吧。 到了现场才发现，原来夜色是这样选服务员的。排号叫号挑选，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选秀节目的海选现场。 我看了一眼待定区的几个人，3个，姿色……中上……恩，老风格，没什么特点。 去看看谁在负责这个。 一路走过，引起了一阵女生的切切私语，这我都习惯了，样子长得好嘛，自然是有这个好处，这个道理无论是在妖，还是在人这里都是一样的。 打开门。 原来是小胖啊，也难怪了，他是喜欢身材火辣性感类型的，这个人类还不懂得百花齐放才是春的道理，果然还是很嫩啊。 小胖看见我，原来嫌弃严厉的眼光立即收起，换成了看见我的招牌动作――点头哈腰，皮笑肉不笑。 我看了一眼这个正在面试的人类女孩。咦？有点眼熟嘛。 那女孩也察觉了我，回头打量着看我。 看着她清澈的眼睛，我突然想起来了，她就是那个昆仑山上养了我几日给我起名“小白”的小女孩。 她不应该是护剑山庄的人吗？怎么会到这儿来应聘服务员？看进来时小胖的表情，她的成绩应该是不太乐观。 我心中一动，既然是老相识，不如帮她一把？ 小胖对我的要求还算是有求必应，这点小事情还不至于我多费口舌。 事情搞定后，我看了一眼女孩，她脸上的表情果然丰富多彩，有意思有意思。来这个城市也十多年了，没想到当年的小女孩也长成小姑娘了，恩……长得还不错。我想想她叫什么名字的？默默？我记得她爷爷是这么叫她的。 难道这就算是缘分？ 总感觉今年的夜色会更加热闹啊……我开始有些期待。 出门的时候从待定区旁边走过，又是一阵骚动，长椅上一个女人优雅的坐姿，看着小胖门的方向，没有看我一眼。 现在细想起来，这才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 那时只是匆匆的一眼，也觉不会想到现在这个坐在长椅上，名叫周敏的女人，会在几天后让我体会到什么叫感情。 而在我没有察觉到之前，我一直以为，她是一个好运吸除气，让我深切体会了一下倒霉鬼穷奇十几万年以来的什么状态。 第69章 白泽篇 遇见你是我把好运都用尽（二） - 妖怪同盟 - 叶生迟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刚刚想到穷奇，没想到真的见到了他――在我和默默叙旧聊天的时候，准确的说还没来得急叙旧，他就如临大敌般走了过来。 他一过来就宣布主权把默默拉进怀里，看他那个样子，我心中也七七八八猜到了他们的关系。 哟，这个铁树也有开花的时候啊，真是不简单。 但是我从和他做邻居的时候，就养成了逗弄冰脸的惯性行动。这一度成为我无聊的岁月中最有趣的活动。 于是我故意和默默表现得很熟，在挑明了我是她曾经养的小白以后，她果然对我的好感度亲切度加深，然后不出所料地穷奇见到默默早就认识我的样子，冰脸变黑脸。据我多年经验，下一步就该是生气的脸了。为了见到冰脸的3连变，我再接再厉，“看来我跟默默认识的比你要久啊，算起来我们要数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啊。” 就在快要见证奇迹的时候，讨厌的小胖这时候来当了和事老，两手举在我和穷奇的面前。一面还招手后面的服务员，“周敏！” 我看了一眼身后被叫的服务员，性感卷发，精致五官，女王御姐范啊，要是性格不粘人，以后也许可以发展发展……现在嘛，算了，听说赌场来了个人手气很红，我先去搓搓他的锐气再说。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很专业的，我在考虑要和蛊雕讲讲涨提成的事情了，看我今天错过了什么好戏，这个损失可得跟他算。 于是我朝小胖挥挥手，表示不必叫人了，对穷奇说：“算了，今天默默就让给他了。” 走的时候我看到，穷奇在默默的说了几句话后脸色舒展开来，竟然还隐约有些笑意……不得了，冰山脸竟然会笑了！看来这次是真的春天啊。 ―― 赌场的结局自不必说，我一向在所有赌运气的游戏面前都所向披靡。 在赌局结束以后去二楼的包间好好享受一番美食美酒是最好不过的了。 去完洗手间出来的时候竟然有个黑丝美女站在门口。 我说我运气好吧，这个时候都有美女送上门，我的原则一向是，送上嘴的肥肉没有不吃的道理。 美女好心地提醒了我卫生间有摄像头的问题，我幡然醒悟差点让自己成为艳照门主角。谁知美女竟然一个顺势把我推进了厕所隔间。 进了里面我才发现，这个女人另有目的。 她制住我的手脚，威胁得对我说：“离陈默远一点，知道没？” 陈默？应该是是指默默吧。 比起这个我倒是比较好奇她和陈默什么关系。 她这点的威胁对我来说根本连抓痒都不算。 “那我要是不答应呢？”我倒是要看看她还有什么高招。 她果然是有备而来。 “我知道你，白泽，是新北有名的花花公子，最喜欢的东西就是美人。你说我要是现在出去，衣冠不整，做出一副很失望的样子，明天工作人员检查监视录像的时候，看到这段会怎么想？” 好吧，算她狠！我忍！ 任由她得意得拍着自己的脸说：“明白了吗？” 她才放开我。 “我跟默默的事，关你什么事？”我问。 她答：“没什么，就是纯讨厌你们这种喜欢拆散别人的花心大萝卜。” 这算什么破理由？ 半个小时后她指着表面对我说：““半个小时，够给你面子了吧。” 然后就推门离开了。 侮辱！这是**裸对我的侮辱。 从此我可就算记住了她的名字――周敏。因为我的运气从这时开始，一落千丈。 连续几天，我在赌场上再也不是无往不利，今天这场还差点打成平局，搞得看热闹的人都说赌局精彩，移不开眼睛。 去你的精彩，精彩的赌局就是对我的嘲讽。 赌场失意，情场若是得意，他倒也是不在乎，结果这几天还连续被拒绝了3次。 “不好意思，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我最近暗恋上别人了。” “我今天有事，以后再约吧。” 这就不能忍了。 偏好死不死在我想约个美女转换一下心情的时候，又遇到了她。 见面的场景是这样的。 她准确无误地将一杯果汁洒在了我的胸口。 我第一预感是，在和她纠缠下去，我的不幸程度要从“不顺”直线上升到“倒霉。”所以忍者一肚子火，不打算和她计较。 结果这个女人丝毫不知道什么叫见好就收。 她遗憾地说道：“真不走运，怎么是你。” 我忍不住了。 一个在二楼闲晃寻找金主包养的的一楼服务员，遇见自己怎么就算“真不走运”，真不走运的明明是我，好吗？ 在一番“争执”中，她简洁地以“不知道我会得什么病”概述了为什么不能钓我的原因。 周敏，这梁子，算是和你结下了。 我很快想到了整她的方法，既然她喜欢钓男人，喜欢钱，那就让她喜欢什么想要什么就得不到什么好了。 计划很简单，首先我拿了她泼脏的衣服的干洗费票据给她，这就够她好几个月白忙活了，然后暗示她是我看中的人，让她所谓的金龟们都离得远远的，金龟离得远还不行，我得让她天天看着这些金龟满地爬，但是一个也钓不到――把她调到二楼包厢。 在我当时看来，这个计划几乎是完美的。 直到后来我才知道我错的有多离谱，而她，真正喜欢的，想要的，从来没有得到过。 又怎么让她失去。 真正到了那个时候，看着她的表情，真的很想帮她，让她如常所愿，但是偏偏她想得到的，是自己不想给，也给不了的。 如果那次不跟着她去烛九阴那里，也许就不会发现她是警察卧底，不会卷入应淼的事…… 不了解她，就可以不用爱她。 之后我也曾经这样假设过，没过多久我就自我否定了。 那次包厢见她去拿水果拼盘许久没回来，心里的隐隐的烦躁是担心，找到她后，对她关于发生的事情明显的谎话的好奇，是在意。 所以跟踪她到底在做什么，包括答应烛九阴他们联系夜色的老大，到后来抓捕九婴，都是情之所至下的必然结果。 在我意识到自己爱上她以后，发现以前很多自己在当时无法理解的行动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理由，就是她。 第70章 白泽篇 如果我爱你（一） - 妖怪同盟 - 叶生迟 去过烛九阴家以后，我被迫成了他们和夜色上层联系的纽带。周敏也从昏迷中醒过来，现在正在努力消化着烛九阴和她讲的妖怪常识。 也难为她了，一个人类一晚上要消化这么多超出常识的东西。而且烛九阴的讲解加上毕方的插画，除了说明了我们都是妖怪以外，并没有让人听懂其他以外的信息。 我像往常一样来到夜色，在舞池跳了一会儿舞，我觉得没意思了，于是坐到吧台，看看有什么新鲜喝的。 一双白皙修长的手递过来一杯广岛之恋。 我顺着手看去，心中一动，原来是她，她皱着鼻头，看上去竟然有点俏皮可爱。 她扭头问我：“诶诶，你也是那个东西吗？” 我有些无语，开始给她普及起妖怪的基本常识，讲了一会儿发现她有些失神，不知道在想什么，也不知道我和她讲的听进去多少，便有些悻悻然。索性停下不讲了。 然后她又问起了陈默和穷奇。知道他们一个是人一个是妖以后，她长久地愣住，眼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一闪而过。 我没有在意，多以为她是被一下子塞进这么多妖怪知识而吓到了，我想拍拍她的背安慰一下，却被她再次恶狠狠地瞪着眼警告，离陈默远一点。 说完她蹬蹬蹬踩着高跟鞋上楼，我看着她的背影和脚步声，不知怎么，竟然感觉到一丝寂寞。 大概是之前的酒劲上来，有些醉了。 “一杯长岛冰茶。”我向酒保招手，一口饮尽。 心里凉凉的。 ―― 几杯冰饮下肚，最终还是放不下那个背影，我决定跟过去看看。 找到她的时候，看见她正在和陈默讲话，不多时，陈默挥着手离开。 走近了，只听见她的喃喃自语，“喜欢就是喜欢，有什么办法呢……” 听着她重复这句话，心里有些酸。 我看见她对着镜子，苦笑了一下，然后拨开了水龙头，随着花花的流水声，低声地哭了起来。 那呜咽声微小绵长，像是细细的雨水，打在我的心间，拨乱了我的所有思绪。 她蹲在里面，我站在外面，只隔着一面墙。 却感觉我们之间隔着千山万水，其实很远。 我很想走过去，摸着她的发丝，说一句别哭了，却始终迈不开脚步，只能站在原地，听她哭了很久很久。 很快我便知道了她那天哭泣的理由。 就在和应淼商量怎么捉住九婴的时候。 一个叫韩辰的男人提出自告奋勇去当诱饵。他走进来的时候，后面跟着的就是她。 她那天编了头发，穿着白衬衫和橘色风衣，很有知性女白领的味道，和在夜色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也许这才是她原来的样子，我想。 当韩辰提出自己去当诱饵时，她心事重重，当韩辰说自己可以坚持5秒时，她的脸煞白，嘴唇都没有了血色。 她一遍遍地说：“让我来，让我去。”像是复读机一样，脸上的表情悲伤而绝望。她拽着韩辰的衣袖恳求，样子简直就像妻子求丈夫不要上战场，要是他死了，自己也活不成了一般。 她那副样子，我看着刺眼。 我注意到她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抓着韩辰的手还在发抖，这个女人明明害怕的要死。却…… 从这时，我意识到，她可能是爱着这个叫韩辰的人的。 而这个叫韩辰的男人还浑然不知。 我突然有个念头，要是她这样对我就好了。 我心烦意乱，她还在求韩辰让自己替他去，韩辰在好生劝她，说她去了只能坚持3秒，没什么用处，反而白白送了性命，可她死命不依，关键的是在两人互相要求去当诱饵期间，他还握着她的手。 我还记得，那双手，给我递过长岛冰茶。 现在却被握在别人的手中。 “男人之间的事，你少插手！”我突然吼道。 她明显吓到了，眼泪差点都缩回去，样子就像受到惊吓的小绵羊。 我有些后悔声音这么大。把她吓得梨花带雨。但是看到她终于不拉着韩辰，心情突然好了很多。 行动那天，我真是没有想过去插一脚，他们那么多人捉个九婴，早已经绰绰有余，只要九婴敢出来，今天他可能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我去只是多了个看热闹的，而这个热闹我是一点都不想看，我看见那个韩辰，心里就烦。 我去做什么？保护韩辰？凭什么？ 很快我就知道凭什么了，凭他是她喜欢在意的人，凭她泪眼朦胧地来求你。 不知道她怎么找到我住的地方的，大晚上她穿一件单薄的针织衣就出门，扎着马尾，头发早就被吹乱，现在的她又像一个青春无敌的大学生。 她一抬头，我就看见她通红的眼睛，说话还带着鼻音：“求求你，去救救韩辰吧！” 只那么一眼，我就不忍心拒绝。 我的耳边又想起了当时的呜咽声。 心里又是一阵心酸。 夜晚凉风习习，我扶着她的肩膀说：“走吧。” 我带着她飞上了几万里的高空，找了一块合适的云层，给她施了法让她可以踩在云层上。 事实证明她我来还是很明智的选择。 穷奇和陈默半路开溜，毕方和烛九阴一对活宝完全沉浸在斗嘴打架的乐趣中。 只有她，在万里的云层上，明明害怕地发抖，还是一个劲地朝下看，这里的高度，连吴念这个货真价实的妖都看不到，何况她肉眼凡胎？ 我捂住她的眼，声音柔得连我自己也有点不相信：“害怕就不要看了。” 她却抓着我衣服的一角催促：“那你告诉我韩辰的情况。” 我的心里像针刺了一下。 “他怎么样了？”她又轻轻拽了一下我的衣袖。 我赌气地心想，才几秒钟时间，他能怎么样。 眼神一转，却看见韩辰被九婴从背后贯穿。我失声喊了出来：“韩辰！” 她身子一抖，几乎要晕过去。我搂着她以最快的速度冲下去。 我自私地想，韩辰，你可不能死。 我怕她会恨我。 而她恨了我就再也不可能爱我了。 不可能爱我，才是我怕的。 还没开始就断绝了所有可能。 第71章 白泽篇 如果我爱你（二） - 妖怪同盟 - 叶生迟 当我们到达地面的时候，九婴的攻击已经被应淼挡下，韩辰早已经满地血污得倒在地上。 她立刻推开我，奔向了他。 我的怀中还残留着她的气息，现在怀里少了一个人，空荡荡的，心里也像缺了一块。 她抱着重伤的韩辰，背对着我。 我看不见她的表情，也不敢看，怕太悲伤，又是一阵刺痛。 其实不用看，我也知道，我猜想她一定又哭了。 那边应淼，烛九阴，毕方已经和九婴对上，场面颇为搞笑，要是平时的我，也许会一起和他们逗逗九婴，但是我就看着她的背影，移不动步伐。 天空中出现了紫妍死前的幻影。当幻影消失，应淼跪在地上紧紧抱着梓忆，天空聚来了滚滚乌云，闪电纵横交错，隐约还听见了闷雷声。 我很早就听说，龙族有天生控制天气的能力，若是神力和心情混合在一起，会给人间带来不小的灾难，所以他们轻易不会动用心念。 这乌云闷雷来得蹊跷，仿佛应着应淼的心情一般。 然后淅淅沥沥的雨滴了下来，连成一条条细线。 冰凉的雨水打在脸上，竟然有种撕心裂肺的疼痛和不能言语的悔恨之情。 我伸出一只手，让雨打在手心，应淼，这就是你和紫妍的爱情吗？ 原来爱情竟然这么伤。 我看着眼前雨中抱着韩辰，已经一动不动的她，心中百感交集，心想也许成全他们才是对的。在我这么伤之前。 我蹲下身子，拍拍她的肩说：“把他给我吧，我知道有个人能救他……” 她扭过头，脸上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看着我，眼神逐渐散发生机。 我的心又是莫名一痛，还有绵长的失落。 果然还是早点放手，早点解脱。 我从病房的玻璃外看着她，静静地握着韩辰的手。 看不见她的表情，我也能知道她现在我心情，大约是和我一样。 果然看不下去，转身离开。 却看见杨好如的脸，看好戏的表情。 我曾经和她有个赌约，要是再次找她办事，就要帮她无条件完成三件事情。 没想到现在竟然为了一个韩辰，在以后漫长的岁月里，成了这个女人的奴隶。真是世事难料。 她显然要对我的感情发展更加感兴趣。在强调欠她三件事的同时，她还着重强调了出来混，迟早要还，现在终于到了我还的时候了。 她那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的模样，真的很想让我提醒她，她在我面前2500岁真的连个婴儿都算不上。 不过算了。因为她说的很对。 后来听了她的故事，才感觉原来她云淡风轻的一句话，都是从她人生的提炼，2500年前，她喜欢吕湛，在无意中伤害了吕风，回过神时，吕风和她已经阴阳两隔。她却一个人孤孤单单过了千年。 她第一个要求是拔掉毕方嘴边的一根羽毛，一开始我觉得这个女人肯定脑子有问题，听了她的故事，我甚至有些理解她的行为，她在责怪其实是自己，然而千年过去了，负在心中的丝线越缠越紧，她只不过找个其他的理由，为自己松绑一下。虽然只是麻醉似的自我欺骗，却聊胜于无。 那我呢，在以后的漫长岁月里，我拿什么来聊胜于无呢？ 在这段感情中，知道的也就只有我和一个毫不相干的杨好如而已。 受人之托，终人之事，我找了个机会故意惹恼了毕方，然后趁他现出原形的时候，偷偷拔了他嘴边的毛，溜之大吉。 盛怒的毕方，我可不想被烧掉一块毛皮，我可是白的，那多丑。 想想毕方刚刚跳脚的样子，我不经有点想笑，终于有点明白为什么烛九阴和他两人不辞余力的斗嘴斗武了，确实有意思。 眼角的余光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她站在阳台，风吹着她的发丝，看起来有点落寞。 不自觉得就想看看她。 想像平常见到烛九阴毕方那样，走过去，随便聊两句，她会用清澈的眸子看着我，会笑着回答我。 我用了最保险的开场白，话题“韩辰”。 她转过头，拖着下巴，轻声“恩”了一下。没有情绪的流露，我有点失望，原想的比这个会更加丰富点。 我站到她身边，她竟然开始破天荒地讲起了她和韩辰的事情。 语调沉缓而忧伤。 她问我，如果有一天，他要真的和别人在一起，她还要坚持吗？ 其实同样的问题，我也想知道答案，如果有一天，她真的和韩辰在一起了，我还要坚持吗？而我现在这算是坚持的一种吗？ 我和她开了个玩笑，她却失望地说我不懂她。 我有苦难言。 我试探着她和韩辰的故事，坏心的希望能找到裂缝。 如我所愿，她和他的故事连个爱情故事的分类都还进不了，而他们两个人之间存在的又何止是裂缝。简直就是两块还没有碰到的石头，中间隔着一条奔流不息的河。 但是她已经暗恋了韩辰八年。 她这块石头，隔着河流看着对岸，看了八年。 想到这里，我连一丝窃喜的心都没有。 竟然起了成全她的想法。而且，脱口而出。 她说她很羡慕陈默的简单勇敢，她也许永远也做不到这一点。然后话锋一转，说之前总是阻止我去追陈默是她私心作怪，不希望好好一对在一起不容易的情侣被拆散，还让我勇敢地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听到这里我真的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 我要是能勇敢的去追求自己的幸福，现在最该做的就是应该把去跟韩辰表白的你截下来，告诉你不要去，告诉你我喜欢你，你选我吧。 但是，我很清楚，我不能这么做。 现在放手也许才是对你最好的选择。 我看着她的背影苦笑了一下，没想到在感情世界里，我也可以变得这么无私奉献了。看来还真被杨好如说中了，以前我还不知道什么叫情。 这样算来，这也算是我的初恋了。 我在确定对她的感情之后，每每看到她对韩辰的眼神，动作，我都不止一次地起了成全她和韩辰的想法。 但没有一次真正放得开手。 这次，韩辰答应以后，就算是真的了结了。 我突然感觉，这次的恋情，轻的像风，一吹就不见了。 还好我活的久，也许过个千八百年也就忘了。 第72章 白泽篇 如果我爱你（三） - 妖怪同盟 - 叶生迟 我没有想到的是，韩辰竟然拒绝了她。 看着她失魂落魄离开病房，韩辰若无其事地拿起报纸翻看时，我恨不能把韩辰摔成稀泥。 不是怪韩辰拒绝她。而是怪他的迟钝。 这个女人，演技很好，又好逞强，他们共事了那么多年，他竟然一点蛛丝马迹都摸不到。真不知道他这个神探的称号是哪个不靠谱的机构颁给他的。 我看见她踉跄了一下，终于收起宰了韩辰的心情，急忙跟过去。 等我赶到的时候，电梯门正在合上。我看见她靠着电梯的一面墙，毫无重心地滑下去，抱着膝盖低声哭了起来。 我还记得那一天，我和她也是隔了一面墙，她在墙的另一面，开着水，细细呜呜地哭。那次远没有这次痛彻心扉。这次她把我的心口带的都有些疼。 我提前到了一楼，看着电梯的显示数字一个个变亮。5，4，3，2，1…… 叮咚―― 电梯门缓缓开了，我看见她圈在电梯里，头埋在膝盖中，像只被遗弃的小猫。 她丝毫没有注意到电梯已停。 在电梯快合上的时候，我帮她按住的按钮。就这样低头看着她，肩膀微微抽动着。 这就是她说的一起加油，共同勇敢？ 这就是她说的为爱加油？ 她现在这个样子，我又算什么？ 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在这个电梯中呆了很久，泪眼朦胧地抬起头。起身，挪了了几步，看样子应该脚麻了，脸上露出几分尴尬之色，然后，想逃？ 我一把抓住她的臂膀，只觉得怒火一下子从腹部生气。 “你跟我来。” 直到跌跌撞撞了老远，清凉的风吹在脸上我才有些清醒过来，我这是做什么？ 她终于也受不了，似乎发了脾气。 “到底要去哪儿？你放开我！” 面对她的质问，我脑中一片空白，不知要说什么，只要用显而易见的问题打破僵局。 “看你的样子，你这是被拒绝了？” 她果然竖起了全身的刺，把我拒之千里。 不管你的事。 我看着她嘟着嘴，脸上泪痕已干。头发乱糟糟的，心中不由一阵发笑，这才是那个周敏。 让人不自觉得想逗逗她。 “你被拒绝我很开心。” 她果然一脸信错人的表情。 看着她，心中原本想说的话自然而然地就说了出来。 我喜欢的是你。 说完这句话，我抱住她，心中像松了一块大石头，石头下有一颗待发芽的小草，被暖风吹着，不断生根。 我觉着，即使下一秒，她推开我，说离我远一点，我也觉得这一切，值了。 她没有回答我，想和我分开一段距离，最中还叨念着，这不可能，你喜欢的应该是陈默之类的话，接着我就从她的眼神中就看出了她的意图，想逃？ 是你说，你也没有权利剥夺我爱人的权利，所以不准逃，认真回答我。我抱着她对她说这句话的时候，仿佛看见了她咬到舌头的表情，一定可爱极了。 她的回答可真出乎我的意料。 她说等她忘记韩辰，我也不嫌她老，她也明白我的好，也许可以试一试。 我知道她说这话的时候是认真的。 现在的女人为什么都这么爱开三个条件？ 但总算有点希望，我知道其他都是虚的，这三个条件最难达到的，和最首当其冲的，大概就是她忘了韩辰吧。 回到家的时候，想起了答应杨好如的事情，还没完全办好，又想起了她那个自吹精彩绝伦的故事。 反正没事做，听听也好，于是拨通了电话。 到了杨好如的家，面对面坐着，她缓缓说着自己的故事，像是说着别人的事情一般，中间还时不时差着自己的点评，也许自己觉得很好笑。但是自己都没有察觉，她脸上挂着的苦笑。 吕风，吕湛，吕婵，吕青，还有为爱殒命的小春。 如果放在以前听，我可能还会听睡着，或者嘲笑一番人类的愚蠢，这么伤筋动骨地爱一个人，值吗？ 现在，我却一下子明白了杨好如以前说的每一句话的意思。 爱要勇敢去追，也要适时放弃。 我和周敏勇敢追了，也应该在那一天，适时放弃吗？ 那我和周敏了，也会像他们其中以个一样只是一番空花水月的追逐吗？ 没想到，等杨好如的故事讲完，夜色都沉了。 街道上到处都是车子的鸣笛声，尤其是在这段居民区密集，街道并不宽敞的路上。 突然，今天想步行。 红灯停，绿灯行。我迈开步子，走了过去。夜晚的风还有些清凉，我的脑中，却总是氤氲着她的背影和一颦一笑。 她是不是也曾在这段马路上，漫无目的地走过这条斑马线？或者急冲冲过马路，朝急刹车的司机说抱歉？ 街边林立的各种小超市，杂货铺也都亮起了灯。 叮铃铃―― 前面有个超市门开了，里面走出了一个熟悉的背影。长发飘飘，背影清丽，是她？ 我心中有些莫名的感动，又像是愿望被实现了的小激动。 我疾步上前和她打招呼，她却把我当成了登徒子。 柔柔的路灯下，看到她表情，不由心情大好，又起了逗逗她的心。故意学着小流氓的口气调戏了她几句。 谁知她的脾气这么不好，抡起手中的货物就往后砸。 我这记性，她一直脾气不好来着，尤其是对自己。现在反而有些开心，原来不是针对我呢。 她蹲下检查“货物”，然后斜睨地看了我一眼。见到是我，接着拎起地上的袋子就晾在我面前。 那袋子还在滴着颜色不明的液体。果然损失严重。 她气呼呼地说，“你赔。” “恩。”我的脸上一定挂着笑容。那是幸福。 现在已经是两千多年以后，没有明争暗算，阴谋诡计，我们之间没有千万重山水，她就在我面前，对我怒目而视。 幸福就在眼前，我无需犹豫。现在开始，刚刚好。 第73章 白泽篇 隔壁的她（一） - 妖怪同盟 - 叶生迟 知道了她搬到哪一块以后，我也总是时不时朝这块区域跑。希望能像上次一样，能够“偶遇”。结果果然好运不再来，自从上一次后，我四处在这块小区周围晃荡，却没有一次遇上的。 非但没有遇上她，倒是遇上了杨好如三次。 第一次她买包子，第二次买奶茶，第三次，买盒饭。 杨好如每次看见我的表情，也越来越丰富。 第三次的时候，她终于憋不住，拿着盒饭就朝我走过来。 这时候逃了绝对会以为我心虚，所以干脆硬着头皮迎上去。 “你不会又暗恋上我了吧。” 杨好如的一句话差点让我喷血。 “你想的美。”我气的哼哼。 她拍了拍胸，舒了口气，嘴里念叨：“幸好，幸好……” 我懒得理她，准备走，又听见她问，“那你老再这儿赚干嘛？变态？” 我终于忍受不了她越来越离谱的猜测，脱口道：“要不是周敏在这儿，我还懒得到你这破地方瞎转悠。” 只看见杨好如奸笑了一下，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我突然有种上了这女人当的感觉。脸有点热。 “哎哟，还脸红，早不是春纯情少男的，学什么情窦初开？” 我涨着脸，准备离这个魔女远远的。 “诶，可惜了，本来还想带你去周敏那儿呢。” 我立刻停住了脚步，不争气地回头，问：“在哪儿？” 杨好如老大人似的过来拍了拍我的肩：“听话点，姐姐能帮着你的多了去了。” 你是谁姐姐？我内心吐槽，嘴上没说，只要能和周敏一起。认个姐姐也不吃亏。 杨好如拿着盒饭袋子七拐八弯得转过了几个小巷子，我几乎以为她又耍了我一次，终于她上了一个楼的楼梯，三楼的时候敲了一户人家的门。 这是什么生活环境？虽然杨好如的楼算不上好，但也勉强凑活，本以为这片小区都是那样的，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块残留的老房子。我看着楼梯上的一块裂缝，不由得皱起了眉毛。最近警察的待遇有这么差？ 门敲了2声，果然一个女声喊了句“来了！”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门开了，露出周敏的脸，她的鼻头上还微微出着汗。 周敏看见杨好如并没有多吃惊，反而笑着说：“好如姐，快进来，快进来！今天怎么想起来来了？” 杨好如拿起手中的饭盒说：“来蹭饭来了，顺便给你加个菜。” 周敏一边给杨好如拿拖鞋一边说：“你今天来的可真是时候，我今天做了我的拿手好菜，都是你喜欢的口味，你快进来尝尝……” 看到杨好如身后还有一双腿，周敏不由一顿，“这是……” 她抬头一看，白泽。 一时间她不知道怎么回答。 看她愣住的样子，我也有些局促。 还好杨好如解围，“他也是到我这儿来蹭饭，我哪会做什么菜啊，就带到你这儿来了，反正也不多双筷子，不要客气嘛……”然后一路推着周敏进了屋。 杨好如得逞地朝我眨眨眼。 我已经对这女人的无逻辑和无耻深深折服。 自己从鞋柜拿出一双一次性拖鞋，换了进去。 屋内很整齐，家具布置也很用心，进了屋有种别有洞天的感觉。 不一会儿周敏从厨房里出来，端了两盘热气腾腾的菜。 她笑盈盈地招呼我们先吃，然后转身又进了厨房。 我看到杨好如朝我挤眉弄眼，不知道她要说什么，她叹了口气，轻声对我说：“让你试试菜啊，我已经忍很久了，让你尝第一口。” 我白了她一眼，拿起筷子，尝了一口玉米鸡丁。香甜糯口，果然口感很好。我放下筷子，却看见杨好如一脸急迫的表情。 我皱眉问：“你看嘛？” “好歹来个评价啊？” 被她一说，我反而说不出夸奖的词，“还好。” “切！是你嘴太刁！”说完，自己大口大口吃起了一边的糖醋排骨。 我看着她大快朵颐的样子，实在有些受不了，她不应该是名门闺秀吗？再不然也是在皇宫里混过的，就这个礼仪教养？ “你什么时候和周敏这么熟的？” “她来这里就是我介绍的啊。”她含着一块排骨说。 “什么？就这里？”我轻轻敲了两下桌子。 杨好如吐出排骨，用油腻腻的筷子指着我说：“这里怎么了？这里哪里不好？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随随便便的都能住市中心的别墅里啊？你知不知道现在物价有多高?” 我挑了一下眉毛。 “我忘了，你的确不知道什么叫物价。” 我脑中念头一闪。用筷子打开杨好如指在我面前的油哒哒的筷子。 “你知道对面有人住吗？” 杨好如皎洁地一笑，“有啊，想租啊。” “废话。”我白了她一眼，“你去和对面谈谈看有什么办法让他们搬出去。” 杨好如拉长语调：“哎呀，你不知道，对面的人可难缠了。” 我早就知道她什么花花肠子：“说吧，什么条件，不许说三个要求之类的。”我可上过一次当，这次可不能让她钻了空子。对付这只人形狐狸，一刻也不能松懈。 听到我的话，杨好如立刻精神抖擞，眼里闪着金光：“你既然住到这里来，市中心的那作别墅应该不要了吧，那就拿那个来换……” 果然没安好心！ “那我房子给你了，这边的房子你也要帮我买下来，我可不希望我还有个房东之类的人拿着我家的备份钥匙。” “好啊。”杨好如爽快答应。 我觉得有些异常，她和对面人家非亲非故，要卖房子之类的事不可能实打实的爽快答应…… 周敏从厨房出来，手中又多了一汤一炒。 “好如姐，这是你喜欢喝的扇贝汤，谢谢你把房子租给我……” 我似乎明白了什么：“那对面那家……” 杨好如得意的笑道：“也是我的房子……” 果然还是被骗了！ 阳光洒近窗户，在周敏的发梢镀上一层金边，她的笑容显得更加灿烂。 这样也好，我对自己说，拿起筷子尝了一口炒青菜，清爽可乐，像风吹过麦田。 第74章 白泽篇 隔壁的她（二） - 妖怪同盟 - 叶生迟 搬到这边来，对我来说也比较简单。小气鬼杨好如，果断给我只留了几面墙壁。这倒省了我不少事。 打电话给装修公司给我全全搞定。家具厨卫也都一应俱全。 我看了看成果，温馨风，对于那样的房子和面积来说，做的算是不错的了。于是按要求付了款。 人类的电子产业真的很方便，不知道是哪个懒人首先发明的。 当知道我的“土豪”行为以后，杨好如还特地打电话数落了我一顿。 “我那是小气吗？我那是给你制造机会呢，邻居乔迁新居，你去找周敏帮忙，她肯定得帮你啊。这不就有了独处的机会吗？喂！你有没有再听？……” 杨好如还在发泄她的不满，我早就把电话放在桌子上，去泡了一杯咖啡。 你以为我没有啊，我暗暗想道。 那时，我敲了她的门。她穿着居家服，乱糟糟的头发，看了一眼我身后空荡荡的房子。 她问：“搬家？” “恩。帮个忙……恩…打扫一下？” “就个空房子……你不是妖怪吗？不应该吹口气房子就干净了吗？要不你拔点毛，吹出点小白泽来帮你吧……”说完打了个大哈切，“不行了，今天好困，我要补个觉。” 我汗，前半句说的是不错，但是后半句实在离谱，谁说我拔点毛就能变小白泽的？西游记是误导了多少人对妖怪的看法啊。 看她刚刚是有黑圆圈了吧，估计昨天又加班了。 虽然当年选做警察不是她所想的，但是真正当上的警花，却比谁都拼命工作。 工作狂潜质。 回到屋里，看到四面的墙，和倒在地上的扫帚，拖把，想起她睡眼朦胧的样子。我不经笑了起来。 我想以后可以常常见到她。 ―― 搬到这里以后才发现这里也没有我想象的遭，除了车子开不进来以外，这里生活还算便利，尤其是不远处卖包子的那家，虽然店面很小，但是包子的味道还真不错。 想到这里我又想起了那天在她家她做的几道小菜，那清新可口的味道仿佛又萦绕在齿间。 我该用什么理由再去看看她呢？ “咚咚咚――” 一时间我还不习惯敲门声。好一会儿才发现有人在敲门。恩，是该装个门铃什么的了。 门才开了一点，就看见一个头升了进来。 周敏先看了一圈屋内，狐疑地问：“这些都是你变出来的？” 还想着“吹根汗毛变出猴万个”的把戏呢。 我把门全打开：“怎么可能，装修公司办的。” 她哦了一声，明显失望的表情。 她进了屋，我让她先坐一会儿，自己去冰箱里拿点喝的，打开一看，里面空空如也，扶额，自己怎么忘了，还没有去采购，只好去厨房，到了杯热水。 我把水递给她，使了点法术给水降了点温。 我看得出她接过水的时候有点局促。 “怎么想的起来到我这儿来坐坐了？这几天都不怎么见到你。”我问。 她反而有些不好意思。 “那天找我帮忙的事情，我其实是太困了……真不好意思。” “那看来，现在你是有事找我帮忙了？”我看着她把眼光别开。 “其实吧，我们最近一直在破一个小偷团伙的案子，但是他们作案很精明，总是抓不到什么证据，然后……” “就想到了我这个妖怪也许有什么办法？”我有些得意，遇到事情想到我是好兆头啊。 她却摇摇头，道：“其实我一开始也不想麻烦你，先去找了烛九阴他们，结果他说追踪这种事情你比较在行……” 在行个屁，烛九阴那家伙，要是那些小偷把他的电视线给偷了，我看他还推不推辞！ 还有她！我看着她，心中有些郁闷，都搬到她身边住了，遇到困难情愿跑几条街去找烛九阴也不来敲我的门。人类不是说，远亲不如近邻吗？是谁放的这个屁！ “不好意思，我也不懂这个。”我双手抱胸，头别过去不看她。 今天不把我哄开心了，就别想我帮这个忙！我觉得我即将有种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感觉。 她放下手中杯子，“哦，那我也不打扰了……是我不对，本来就是我们的事情，不应该麻烦你们……” 我们？她和韩辰？你们？我和烛九阴？ 听到她这样把我分到了另一类中，心中真有点不爽。看她作势要走，我懊恼地做了个决定，看来一辈子翻不了身了，倒霉鬼，我终于算是理解你一点了。 我抓住她的手腕。 “等一下，别走……” 她微微吃惊地回头。 “虽然我不在行，但是我可以帮你……”什么烂理由。 她却笑开了，抓着我的手说谢谢。 心中有些一动。 随即开口，“但是有个条件。”我一定是跟杨好如呆久了。 她有点担心地问：“什么？只要我能做到……” 看她委屈的样子，我想，傻姑娘，我能开什么让你为难的事？ 我清了清嗓子，郑重地说：“从明天起三个月，三餐，你包了。” “就这个？” “就这个。” “好，成交！案子破了，我给你再加半个月！”她豪爽地宣布。 那就是三个半月了。我想。 没想到，作案的团体是一帮鼠怪，也难怪他们查不到线索，这个族群，一向善于隐匿行踪。 我抓住其中领头的一只，拽了拽它的须子：“跟我回去坐十年的牢吧。” 被我抓住的一只，任命地点点头。 其他的鼠怪吓得跪了一地。各有各的活法，和人类呆久了，悲悯心似乎也重了些。 “以后放高明点，偷东西惊动了警察，那还算什么偷？” 飞走的时候，就听见下面小妖乱窜，嚷嚷着：“快去告诉大伙，新北警察有白泽大人罩着啦，让大家低调点……” 这什么跟什么？ 也许这样也好，新北治安变好以后，警察会不会裁员？ 我不经想起了明天她在厨房忙碌的样子。 也许这就是我一直想要的，有一个人等着你回家。 第75章 不骂人会死星人 - 妖怪同盟 - 叶生迟 穷奇坐在录音棚中，托着下巴，看着在他身边忙碌的人。 这些人到底要弄到什么时候？他不耐烦地看了一下手表，今天他和陈默约了12点一起吃饭，他从7点过来，现在都已经9点半了，还是没有商量出结果。 一个矮胖的男人时不时的过来安抚一下烦躁的穷奇。 “音响设备马上就好了，再等一下，试完音就可以走了。” 穷奇看了看手表，9点42，他点点表面，说：“10点，还不好就算了。” 矮胖子听了连忙去催正在调试的音响。 这个矮胖子，是穷奇在夜色遇到的jk娱乐的james。自那次以后他就不断骚扰自己，要不是考虑到他是人类，穷奇几乎就怀疑他是只地鼠精，这搜查能力也太惊人了。 但是光这样，要他答应进一个他不想进的行业，也是不可能的。 今天他之所以答应过来试一试，其原因还是要追溯到半个月前。 穷奇和陈默新居中―― 陈默躺在沙发上照着镜子，镜子偏了个角度，看到了身后坐在桌子边看报纸的穷奇。 她不由地叹了一声：“你真的十几万年以来一直是这个脸吗？我只要再过几年可能脸上就有皱纹了，到那个时候你会不会嫌弃我？” 挂在墙上的干将说话了，“只是长几条皱纹而已，还不算什么……” 陈稍稍安了点心。 不料干将接着说道：“有点皱纹，以后你们上街，人家顶多就是说你们是姐弟恋，可怕的是20年以后，你们出去，人家绝对会以为你们是母子恋……所以默默，我劝你还是10年以内分手比较好，跟着……哎呀！不要啊~” 干将还没说完，就被穷奇扔了出去。 过了好一会儿，干将才又从窗户外飞回来，气喘吁吁的说：“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不要随便扔我！你万一砸到人怎么办？这次更离谱，直接把我扔回了昆仑山，你知不知道从那里飞回来有多远！” 穷奇撇了他一眼，说：“你再说话，我就把你扔到蓬莱去。” 干将立刻闭了嘴。蓬莱在汪洋大海之中，地址还飘忽不定，终日云雾缭绕，这要把它扔过去，它还能回得来吗？ 陈默由此闷闷不乐了一天。 晚上穷奇就约了毕方。 那火鸟果然一直一副欠扁的样子。 “哟，难得你约我呀，绝对没有好事。” 穷奇说：“你应该有食之不老的甘果。”伸出手，“给我。” “我靠，你是不是太不客气了点，我和你关系有这么好吗？这果子这么多年一共就结了5颗，现在我也只有4颗，为什么要给你？” “反正你也用不到。”手在毕方眼前晃了晃，停在鼻子处：“给我。” 毕方，一掌打开穷奇的手：“这东西很好吃，我喜欢当零嘴。所以，不给你。” 穷奇磨拳擦掌，准备商谈不行就动粗。 毕方笑着，拍拍他的拳头，“不要这么暴力嘛，现在这个社会不兴这个。”他凑到穷奇面前，“我也没说一定不行，只不过我有条件。” 穷奇停止动作：“说。” “听说jk娱乐有人一直在找你。”娱乐圈的知识还是从烛九阴那儿学来的，jk娱乐可是培养出霍祁煜这个大明星的造星工厂。 “问这个做什么？” “你答应他。” “什么？” “你答应他去试镜当明星，我就给你一颗甘果。以后你的收入50%归我。” 就这样，当james再次找上他的时候，他就答应了，james当时差点没抱着他痛哭流涕。 他还记得离开餐厅的时候，毕方搂着他的肩膀说：“兄弟，你没个上学的孩子你是不知道，小孩子的开销――大啊。” “开销大，你自己想办法去赚啊。” 他拍拍自己的胸，说：“我不是想了个办法了吗？还牺牲了我最爱的零食。” james的催促声，把他拉回了现实。他再看看表，已经10点05分。 穷奇放下跷着的二郎腿，起身，准备走。 james发现身边人的动作，连忙拉住穷奇。 “诶诶，你可不能走啊~” 穷奇把表放到james面前，然后指了指时间。 james连连点头，“我知道，我知道，真的就只差一点点了，要不再等20分钟？” 穷奇把手插在口袋中，继续离开。 james吊着穷奇的胳膊不松手，几乎就被他拖着走。 以他跟踪多时的经验来看，这次穷奇走了，下次答应过来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不行，不行，坚决不能松手！ “你们一群人在这里磨磨蹭蹭干什么？！到现在隔壁录影棚连灯光摄影都还没到齐！就说新人没眼色，不知道哪里缺人哪里顶吗？” james一看到来人，心就凉了，来谁不好，偏偏是这个jk大魔头孙河，在他手底下干活的没有不被骂得狗血喷头的。就连下班以后碰到他，都有可能被莫名其妙的训一顿，最后竟然还能觉得说得挺有理。 苍天啊，自己只是发掘个新人而已，为什么一个两个都这么难搞？ 之前发掘翟祁煜的时候，以为自己挖到了宝，结果那家伙的性格差点没把自己给累死。 现在发现了穷奇，按他这个趋势，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最关键的是，现在还为了他，得罪了这个大魔头，这次铁定要被骂到内出血。 穷奇看这刚来就发火的男人，扎了个小辫子，还带了一副圆墨镜，中等身材。这人似乎在哪里见过…… james闭上眼睛等待暴风骤雨的袭来。 谁知大魔头孙河却像咬了舌头一样，没有说话。 他悄悄睁开眼发现孙河的眼镜只有一半挂在脸上。活生生演绎了什么是大跌眼镜。 孙河本来在隔壁棚录节目，结果灯光效果一直不满意，ng了n遍以后终于受不了，决定找个地方发泄一下。于是随便走进了隔壁的这个录音棚，乱糟糟成一团，果然有很多值得骂的地方，结果他才刚刚开始开骂，就咬到了舌头，谁能告诉他这里为什么站着一只上古凶兽，穷奇？ 骂他，自己应该会死的很惨吧，但是不让他骂人，自己会不会憋死？ 穷奇眯了一下眼睛，他想起来了，眼前这人不是帝江嘛，他在圈内还是很有名的，因为他有个爱好，用现在的潮流语说出来就是，他属于――不骂人会死星人。 穷奇起了玩心：“你刚刚，想说什么？” 第76章 明星，脸才是关键 - 妖怪同盟 - 叶生迟 孙河看着穷奇黑色的眼眸，闪着光亮，脸上是戏谑之色，但是还是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河哥，james哥，音响弄好了……”小实习生算是救了场子，孙河扯着嘴角笑了两声，“那，那就，试音吧。” james一看这神发展速度，心中一喜，果然穷奇是个贵人，运气好到连孙河不发火骂人的时候都能碰到。于是连忙张罗了椅子请孙河坐下，然后把穷奇领到了录音话筒面前。 “你会唱什么歌？”james问穷奇。 “是指曲子吗？”穷奇问。 有什么区别吗？难道他还会作曲？不得了，真的挖到宝了。 “算是吧，歌，曲子都行，你会什么唱什么。” “哦。”穷奇应了声，然后说道：“不会。” james差点跌倒，这年头还有一首歌都不会的人吗？ “那你就唱最基本的“1，2，3，4，5”从低到高唱到你唱不上去为止，看看你的音域有多广，歌曲到时候会有人给你写的。”james简直要佩服自己的机智。 “哦。” “来，我给你起个调，然后你一遍一遍唱高上去。” “哦。” “1，2，3，4，5，6，7……” “1，2，3，4，5，6，7，1，2，3……” 录音间里顿时所有人石化，带着耳机听音质的录音师痛苦得摘下耳塞，随着穷奇的声音的持续，几乎所有人都捂上了耳朵。 james捂着耳朵，眉毛早就揪成了麻花。他从事娱乐圈这么久就没有遇到过能把douremi唱走调的人！这哪里是音符，简直就是魔音入耳啊。 江河捂着耳朵，心中早一万个草泥马踏过，脑中无数的脏话正在神经里拥挤，无奈自己想要骂的人是自己惹不起的，现在恨不得捶胸顿足，最好能真的吐三桶血出来消消体中郁结之气。 “停停停！”关键时候还是james解救了众人，人毕竟是自己带过来的，虽然这效果是出人意外，但是也没想过拿一屋子人的命开玩笑啊。 他跑到穷奇身边委婉的问：“你说话的声音很正常啊，怎么唱歌声音这么独特？”其实他很想说，别人唱歌要钱，你唱歌是要命啊。但是怕这位大爷一不高兴又走了，这下自己再潜伏多少年才能找到这个好苗子。 “独特吗？”穷奇歪着脑袋问，自己可从来没唱过歌，这也算数十万年的第一嗓了。 独特！何止是独特，简直就是绝无仅有，天下无敌了！james的心在流泪，他偷偷撇了一眼坐在下面的孙河，只见他皱着眉毛，一副内伤的模样，心里咯噔一下，完了完了，自己娱乐圈的路算是走到尽头了。 他赶紧跑过去抱大腿。 “孙河哥~” 孙河已经被憋到内伤，现在又被james一声阴阳怪气的“孙河哥”吓到，差点没出冷汗。 “你干嘛？” james连忙做出讨好状，“孙河哥，人是我千辛万苦找回来的，虽然唱歌的功力是差了点，但是还可以往演艺界发展，好好培养他绝对是个好演员！” 孙河心想，感情你还想让这位大爷去给你演戏？他能给你乖乖拍两张照片就算你前世修来的福气了！真是没有眼力见识。想到是这个死矮子给自己找来这么尊大佛，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james我真的对你太失望了。” 没了？这是孙河对他讲的话吗？他怎么可能说这么普通的责怪词？上天你今天是怎么了？ “你的脑袋要不是被门夹过，就是被猪咬过，你长得寒掺也就算了，智商情商都这么磕掺，你是走的谁的后门到这里来的？现在连7岁小孩子都明白的道理，你在jk娱乐这么久都还搞不清楚，你平时听人讲话是用屁股听，想事情是用脚后跟想的是吗？” james泪流满面，对不起老天爷，你还是正常的，孙河没有一天是例外的。 孙河大手一指穷奇的方向，“你看看，你看看，他具备了一个明星所有的条件，你知道是什么吗？” james继续泪流满面地摇头。 孙河在james脸上开了个爆栗。 “说你脑子被猪啃了吧，那就是脸！脸！脸！” james很想说自己也是看上了穷奇的脸和气质才盯上他的啊，而且您不是所有的条件吗？这脸脸脸不应该算是一个吗？ “歌唱的不好可以练，实在练不好还可以假唱，戏演不好可以替身，实在替不了的只要近距离特写，反正他这种形象的，基本上都是演面瘫的霸道总裁类型的，随便笑一笑就是收视率啊收视率，在这个看脸的时代，脸就是保障，脸就是一切啊。” james连连点头，不愧是业内风向标的孙河，这分析精辟的，在他眼里自己的脑袋的确有可能被门夹过。，这么简单的道理自己怎么就不明白呢？而且穷奇是自己找到的，这种人才就应该当场签下来，万一以后被别的公司抢走了，自己追悔莫及。 “不测试了，我立刻就去拿合同过来！” “等等！” james刹车，不解地看着孙河，这不是您的指点吗？ “你问过人家有什么条件要求了吗？这种人才不应该专门制定合同的吗？” james一拍脑袋，对啊！ 他赶紧把穷奇请下台，问了问他的要求。 穷奇想了想，“我只有一个要求。” james心想，这可赚到了。 “时间上要随我。”我可是有女朋友的人，像今天这种可能迟到的事还是不要发生的好。 “这……这恐怕不太好吧。”james犹豫道。做艺人的怎么可能时间自由？尤其还是新人。 穷奇皱眉。 一旁的孙河差点出冷汗，这位不会是不高兴了吧。 他又给了james一个爆栗。 “还不答应！说你是猪，你比猪还笨！” james无辜地摸了摸头，新人不许迟到，艺人没有私人时间，这个规矩不是您定下的嘛。自己这也算错？ “那好吧，都随你。”james咕哝道。 穷奇点点头，低头看了看表，11点半，还好算是来得及，还可以顺路去一下毕方那里，是他给甘果的时候了。 第77章 狐狸精 - 妖怪同盟 - 叶生迟 论如今娱乐圈，如果分男女的话，男的自然要数红透半边天的翟祁煜，女的话，最红的应该要数sc娱乐的蒋玲玲，但是娱乐圈里最漂亮的女星却不是最当红的蒋玲玲，而是jk娱乐的楚寻。可能就是因为楚寻太漂亮了，所以演的角色总是狐狸精第三着之类的，所以尤其受到年轻一代和中年大妈的反感。 楚寻和翟祁煜同属于一个公司，jk，也是和翟祁煜一同出道培育的新人，本来是想将两人打造成jk娱乐的金童玉女，结果一个成了迷惑广大少女的妖孽，一个成了所有女人公敌的狐狸精，这玉女的称号还被死对头公司sc公司的蒋玲玲夺去了。虽然很不甘心，但是也只能认了。 公司也不是不想挽回过楚寻的正面形象，曾经还给她专门打造了一部电视剧，灰姑娘和白马王子类，极尽玛丽苏情节，男主角虽然不是翟祁煜，那也是业内呼声挺高的人气男演员苏桓，结果观众竟然不买账，总是不相信女主的“天真善良”，结果制片方没办法只好让女主黑化，女二上位，才算挽救了收视率。 然而，虽然和预想的不同，但是两人也成了娱乐圈极有影响力的人物。具体体现在只要翟祁煜出场，收视率神马的，就跟坐了火箭一样，同样只要楚寻演恶毒的女二，那也是相当于拿到了收视率保障卡，前三是没有问题。 吴念看着沙发上全神贯注看电视的两只神兽，无奈地叹了口气。 今天电视里放的是天堂的爱的大结局，烛九阴窝在家里看也就算了，现在连毕方也坐在这里一起看，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难道真有这么好？ 吴念撇了一眼电视，现在电视里女主正在绝地反击，她揭穿了女二的所有阴谋，说道最后还甩了女二一个巴掌，说：“这都是你应得的！” 说起来这部片子会火也不是没有原因，情节狗血，关键是主角很养眼，挑大梁的四个人男一是翟祁煜，女一蒋玲玲，男二苏桓，女二楚寻，就连个路人甲，给了特写的都是一水的小鲜肉。于是靠着强大的颜阵容，这部剧狂风骤雨般席卷了整个女性市场，满大街，只要是个女的不会不知道这部剧。 想着想着，电视里的女主又给了女二一个巴掌：“这一巴掌是为了我失去的孩子！” 没过过久又是一巴掌：“这一巴掌是为了被你害死的姗姗！” “我靠，还来！”毕方忍不住吐槽。 在他吐槽的同时，电视里的女主又扇了一巴掌，“这一巴掌是为了我自己！” “我去，这大结局是扇耳刮子大会啊！” “这几下可是真打，又没有真气护体，这下九尾可要毁容一段时间咯。”烛九阴接口说道。 等等，九尾？谁？楚寻吗？ “谁让她没事找虐当演员，真是吃饱了没事干。” “她这行绝对天生的，所有演员中我对她的演技评价排第二呢。” “那第一是谁啊。” 烛九阴顺手指了指电视里的男一号。“喏，就是他咯。” “是他啊，天狐嘛，九尾输给他也是自然的。” 什么什么，等等，天狐？翟祁煜？吴念消化着吴念烛九阴的对话，九尾，天狐又是两只“老”妖兽，这个城市是被妖怪占领了吗？ 电视上男主和女主终于幸福得生活在了一起。全剧终。 “诶诶。”毕方突然心血来潮得拍拍烛九阴，“最近穷奇也进娱乐圈了，不如我们借他的名义去jk娱乐看看吧，说不定，还会遇到九尾和天狐。” 烛九阴兴致浓厚：“好啊，我明天去买个“天堂的爱”的碟带过去给他们签个名，顺便合个影。” 吴念汗，你作为一个创世神兽，可不可以不要做这么脑残粉做的事。 “好！就这么决定了。”两人少有的一拍即合。 吴念摇摇头离开，无数经验告诉他，神兽的事情，少参与，你是不可能跟上他们的节拍的。 …… jk集团高级公寓内。 “我擦，那个贱女人绝对是故意的！”一个女人一手拿着冰袋敷脸，脸上愤愤不平，可惜脸上一有大动作，那肿的地方就会被牵扯到，一阵嘶嘶的疼。 叮叮叮电话身。 女人随手一挥，电话就开了免提。 “楚寻啊，恭喜你，收视率在创新高，尤其是你被扇巴掌的那段时间的瞬间收视率突破了50%，30年来第一次啊……” 女人觉得自己牙都要气疼了，隔空对着电话大喊：“你回去告诉那个死人编剧还有导演，再敢临时加戏，我就再也不接他们的戏！信不信我让他们滚出娱乐圈！知道没有！”说完右手大力一挥，电话直接就被甩了出去，直直得朝墙撞去！ 谁知不知何时，墙边站了个男人的身影，一把就接住了电话，免去了它粉身碎骨的命运。 女人看见男人没声好气的哼了一声。 男人道：“这么大火气干什么，又要让谁滚出娱乐圈？你自己能呆在里面就很不错了，哪里还赶得了别人。” 被人踩了痛脚，真是不好受，还是被这个一直压她一头的人。 “你管的了吗？我有的是办法！” “演戏而已，那么当真干嘛？” 女人听到这里差点跳起来：“你说的倒轻松！被甩耳光的又不是你！那贱女人绝对故意的！盯着一边打，我都把另一边送过去了，她愣是不打，偏偏认准了左脸打，我靠！她以为是指定位置啊！” 男人轻轻叹了口气，走到女人面前，抓住了她敷冰袋的手，拿开一看，果然已经肿起来了。 语气轻柔地说：“怎么就不知道真气护体呢？真笨！” 女人愣了愣，看着面前这位俊美的大众情人。 然后拍拍他的脸：“诶诶，你醒醒，出戏了，出戏了。”殊不知这一幕要是被狗仔拍下她又要被吐沫星子淹死，竟然敢像拍傻子一样拍她们男神的脸。 男人却噗嗤一笑。那迷倒众生的样子差点让眼前的人离不开眼。 果然是妖孽。这还是遮掩过气质的样子呐，要是把原来的样子放到电视上，不知道他会不会连男人也迷倒？这才是货真价实的狐狸精啊。女人心里默默地想。 第78章 看猴子 - 妖怪同盟 - 叶生迟 “天堂的爱”dvd发售会现场―― “我靠，你买个碟而已拖着我干嘛？今天我要送不不上学……”毕方不满道。 “不不有应淼送有你什么事？快快快，排好队，一人只能买一张，要不然我拖你来干什么？”烛九阴拉着毕方企图占一个好位置。 来买首发碟的大部分都是女性观众，烛九阴和毕方在这个阴盛阳衰的人群中还是很抢眼的，但是依靠着身高优势，还是很快挤到了前面。在工作人员的调节安排下，两人的位置还是很靠前的估计一个小时就会签售到他们。 “我说有必要吗？顺手牵两张不就好了，搞这么麻烦干什么？” 烛九阴摆出一副孺子不可教的表情：“你根本不明白亲自排队拿到签售的意义。” 意义就是被一群雌性人类挤成饺子？毕方也懒得和烛九阴多说了，只在一边百无聊赖得站着，1个小时嘛，算了，一会儿就过去了。 突然耳边传来一阵尖锐的呼叫声，人群变得躁动不已。 “啊！啊！快看！快看！是蒋玲玲！” “玲玲我爱你！” “玲玲我们支持你！” “……” 毕方受不了得捂住耳朵。突然他就被更加轰动的人群推挤雍桑到后面，期间还被踩了好几脚。 “啊！啊！啊！是翟祁煜！” “翟祁煜！翟祁煜！翟祁煜！” “翟祁煜！我们爱你！” “翟祁煜！我们永远支持你！” “……” 毕方看着拥挤成蚂蚁的人群，“我靠，说好的有序排队呢？” 接着又是一阵暴动。只是呼声有些不同。 “看！是楚寻！” “楚寻，你个狐狸精！” “楚寻，离我家祁煜远一点！” “……” 保镖用警棍和铁线拦着愤怒的人群。 今天到达发售会的明星是片中的三大主演，女一蒋玲玲，男一翟祁煜和女二楚寻。 翟祁煜朝人群露出一个笑容，人群又是一阵激荡，其中还有几个小姑娘有呼吸急促作势晕倒的趋势，还好人太拥挤，她们根本没有倒下的空间。 翟祁煜凑到楚寻耳边，说：“你看，观众的眼睛多雪亮，一眼就看出了你的本体。” 楚寻本来就不想出席这次发布会，要不是阿桑那小子痛哭流涕抱大腿，她一心软就答应了……结果现场果然是她想象的这个画面！凭什么苏桓那臭小子男二可以不来，她这个女二却非来不可？ 结果翟祁煜还这么冷嘲热讽是几个意思？ 她也小声回应：“她们要是眼睛雪亮，就不会这么热爱你这个祸害！看清楚谁才是真正的狐狸精。” “你说在这个看脸的时代，能把演员做到你这个份上也算是前无古人了，你就不能学学蒋玲玲？” “学她？她有什么好学的？学她我自残啊。” “不是说你要和她长一样，我是说做人，做人。你就不能装作楚楚可怜一点，低调一点吗？你是个演员，专业的。” “我也想呢，可人家观众信吗？尤其是你那些粉丝，简直把我当成怪兽一号，能碾成粉就坚决不碎成渣，干脆就这样吧，不是照样火了吗？”楚寻对观众露出一个迷倒众生的笑，回应的确是“狐狸精”的统一谩骂。 “恩，的确是火了。”翟祁煜总结道。 “反正大家都是看猴子，猴子怎么样不重要，人来不来才最关键。” “楚寻你个狐狸精！不准勾引我们家翟祁煜！小翟是我们家玲玲的！” 翟祁煜和楚寻的长时间窃窃私语引来了“祁玲”党的不满。 “你不要再和我说话了，不然我就要被你的脑残粉生吞了。”楚寻警告道。 一群主创人员已经各就各位坐下，在翟祁煜的号召下，现场也总算恢复了秩序。 被挤出人群的毕方看着长龙似得队伍风中凌乱，他有气无力的问身边同样被挤出的烛九阴问：“你不会让我继续排吧。” 谁知那人理所当然的回答：“对啊。”然后拉着他加入了队伍中。 签售正式开始。 粉丝在这三人的表情基本是，喜悦，激动，警惕。 看烦了粉丝的表情，楚寻干脆不抬头，来了碟就签一个。 在重复的动作和耳边粉丝一个个激动地对翟祁煜说“谢谢”，楚寻不禁有些感概粉丝对待性别不同的差别对待。 她和翟祁煜同是狐狸中的高级品种，她是九尾，他是天狐。修炼成形以后，更是以美貌著称（虽然总有人说她这女的还没翟祁煜这个男的媚骨天成，其中以她恨铁不成钢的老妈为首）但是做了明星以后，才发现性别差异害死人啊。 她和翟祁煜同时出道，同样的魅惑气质，在他身上就是迷人，在自己身上就是惑人。 同样绝世的脸蛋（要我承认我比翟祁煜差点是不可能的！），在他那儿吸引了一堆死忠的粉丝，在自己这儿吸引了一堆黑粉。还要时时防着被人泼硫酸的危险。 有段时间她简直恨自己怎么不投成个公狐狸，结果翟祁煜那厮听了自恋地对她讲：“你以为你做个男的，就能掩住我的光芒了吗？” 楚寻不说话了，还真不能，她不禁想起了人类苏桓，他真心算是人类长的很不错的，如果没碰上翟祁煜，现在娱乐圈一哥的位置可能就是他的，哎，可惜啊可惜。 正在环游中的楚寻不由得被恶狠狠的质问声拉回来。 “你不要装听不见我说话！楚寻！我再和你说一遍，离翟祁煜远一点，不要企图勾引他！” 楚寻抬眼，才发现面前站了一对姐妹花，正在横眉冷对地看着她。手上的dvd已经签上了蒋玲玲和翟祁煜的名字。 而当事人之一翟祁煜正在一旁偷笑。 不由一阵火气。 “你搞清楚，翟祁煜，不是你家的，也不是蒋玲玲的，你这样乱凑对，你问过当事人愿不愿意么，你这么大，不好好读书搞这些有的没的，你爸妈不管你吗？” 姐妹花被气的花枝乱颤，说的话已经毫无逻辑：“翟祁煜不管是谁的，都不会是你的！告诉你，你趁早死心！” 楚寻不禁头疼，为什么全天下的人都以为自己要勾引翟祁煜？自己躲着这个光芒太强的家伙还来不及，为什么还要眼巴巴凑上去，不是自己找虐吗？他害的自己还不惨吗？连你们这个不知名的小丫头都要找她寻衅，真是上万年白活了。 姐妹花见楚寻不说话，以为赢了一招，又得意洋洋地说：“像你这样的女人，翟祁煜也不会喜欢的，要是和你在一起，真是玷污了他。” 姐姐怎么就玷污你家偶像了？楚寻这次真的怒了，说不如翟祁煜，她上万年的洗耳，早就免疫了，怎么，现在已经上升到玷污的层次了？ 她站了起来，和姐妹花一个高度，一双柔眼问道：“要是我真玷污他，你会怎么办？” 姐妹花丝毫不惧：“要是你真敢勾引他，我们绝对不会放过你！” “好啊。”楚寻笑着，突然弯身，一手托着翟祁煜的头，吻了下去。 姐妹花一时怔住，人群里闪起了此起彼伏的闪光灯快门声。 “我靠！大新闻啊，赶快拍，找个好角度，把尽头拉大点！”烛九阴尤其兴奋，虽然隔得远，他也看得清清楚楚前面发生了什么，体内八卦之血熊熊燃烧，今天有东西发到贴吧啦。 毕方不得法，也拿了手机出来拍，九尾你真的很拼啊，看翟祁煜那表情，你这是强吻啊，强吻。 楚寻吻完，挑衅地看着姐妹花。 “楚寻！我要撕了你！” 姐妹花显然打击太大，已经神经错乱，还好这边的保安都是专业的，已经眼疾手快地一人架着一个人拖出了场外，姐妹花在保安怀中拳打脚踢，那架势像是有冤屈要被拖出午门斩首的死刑犯对着陷害她们的贪官，显然楚寻就是那个贪官。 楚寻这才觉得心中出了口气，对着被拖出去的姐妹花做了了调皮的再见的动作。 现场的混乱使签售会不得不终止。 保安护送这一群人从安全通道离去。 制作人走到楚寻身边，脸色铁青对她说了声：“胡闹！简直胡闹！”就一脸愁容地离去。 楚寻这才反应过来，这下回去可要被公司的那群人给烦死了，尤其是阿桑，不会一哭二闹三上吊吧？ 想到这里，楚寻不禁头疼，刚刚果然太冲动了。 谁知，出了通道时翟祁煜也一脸严肃地跟她说：“你这样，有意思吗？”说完一个人上了车，把门砰得一关！ 哟，你还委屈了，拍戏的时候不也问过？你和多少女明星床戏都拍了，这个你就受不了了？装什么纯啊！ 翟祁煜和楚寻一个公司的，所以派只派了一辆车，现在翟祁煜让司机把车开走了，难道还要跟蒋玲玲说好话，把她送到jk？她才不要呢！ 多大的狐狸了，还闹别扭，把车开走正好，我也晚一点回公司，省的听一群鬼哭狼嚎。 想到这里，她带上墨镜口罩，休闲地踱开步子。 发布会现场―― 人群散去。只剩下几张桌子，满地传单和收拾的工作人员。 这就结束了？好不容易排到中间了，就这样没了？毕方为自己浪费的一上午的时间惋惜。 烛九阴翻着手机里的照片，喜上眉梢，拍了一下毕方的肩，语重心长地说：“走吧，这就是粉丝，痛并快乐着！” 快乐你个毛线啊，只感受到痛苦啊有没有！ 第79章 谈一场不能分手的恋爱 - 妖怪同盟 - 叶生迟 楚寻本来想晚一点回来，公司的领导会消点气，没想到自己的失踪政策起到了火上浇油的作用。 都这么晚了，还连夜展开对策大会。不用说，自己自然是口诛笔伐的对象。 坐在最上方的是jk的大老板吴天，他已经拍桌子叫椅子好一阵子了，现在甩了一叠报纸在楚寻面前。 “你自己看看这个报道！” 楚寻摊开报纸。 自己果然上了各个版面的头版头条。 标题真是五花八门什么都有。 “惊！翟祁煜楚寻恋情曝光！” “温柔贵公子翟祁煜爱上狐狸精楚寻？” “最不受期待情侣诞生！” “楚寻强吻翟祁煜？” “女二的逆袭！蒋玲玲含泪” “楚寻和翟祁煜粉丝斗气，粉丝任在昏迷中！”看到这里楚寻不禁心情好了些。 “这个世界怎么了？楚寻强占翟祁煜！” 看到这里，楚寻啐了一声：“我呸，这报纸放什么屁！”索性不看了，将报纸扔了老远。 吴天骂道：“你还有脸生气？这还不是你作出来的！” 这倒是实话，自己现在要是撒娇卖萌求原谅绝对会被老板打成筛子，还是不说话的为好。 她偷偷看了一眼对面的翟祁煜，他倒是事不关己地坐着，也没有了中午时的怒气。 也是，他有什么好怒的，他就算杀人放火舆论也总是向着他的。 老板看楚寻低着头似乎认错态度也很良好，也算是消了点气。终于开始了商议解决事情的办法。 “大家继续下午的讨论吧。”他看了一下手表，“今天6点之前，必须讨论出应对方案，全体上下统一口径。” 大家开始七嘴八舌起来。 过了半个小时终于有人的声音突兀出来。 “看来只能放弃楚寻保证翟祁煜了，说楚寻其实一直暗恋翟祁煜。这次按捺不住心中的感情，一时冲动……” 还没说完，楚寻就听不下去了，“你才暗恋他！你全家都暗恋他！这个方案我不同意！” 那人被楚寻泼妇式的怒吼吓到，捏了下冷汗，暗暗想道，我全家出了我的确都暗恋他啊。 吴天沉思了片刻总结道：“这个方案的确不行，这样楚寻在翟祁煜的粉丝中名声就更差了，而且还会给翟祁煜带来负面影响，要是粉丝以楚寻的方法为榜样，翟祁煜可能会经常受到粉丝的强吻，这样活动也没办法展开。” 楚寻自动忽略了吴天对翟祁煜的分析，简直要感动到落泪，多好的老板啊，果然当初自己没有跟错人啊。 “还有没有别的方案？”吴天又问道。 老板这次分析意思很明确，不能偏保一方，以楚寻的“群众基础”这真的很难做到啊。一群人叽叽喳喳商讨了1个小时也没有结果。 吴天不耐烦地问：“到底好没好？” 桌上鸦雀无声。 终于有个声音打破了尴尬的场面。 “我倒是有个办法。” 吴天看着说话的人，是孙河，在公司很多年了，能力很出众，听说就是人严厉了点。 “你说说看。” 孙河得到允许说道：“发新闻发布会，说他们其实早就开始在一起了。” 立刻一阵哗然。 有人反对：“不行，这样会影响到翟祁煜。” 孙河内心还有点小激动，不反对他还没兴趣说下去呢。下面进入孙河舌战群儒的场面。 “用你只有一条大脑褶皱的脑子好好组织一下语言，怎么影响翟祁煜了？” “楚寻的名声差，他们是最不被看好的情侣。” “对不起，你的大脑可能没有褶皱，就是因为最不被看好才有话题，这样才有看点，你知道什么叫娱乐圈吗？” “要是连累到翟祁煜，公司的损失你负责地起吗？” “有你这种人公司才是损失长得不怎么样，脑子还这么死，还是市场部的，你了解翟祁煜的粉丝群体吗？你知道什么叫死忠吗？如果翟祁煜本人承认，他的粉丝一定会支持他，这就已经攻占了大部分的市场了。你知道吗？你市场部总监的位置不如换人好了！” “要是分手了，楚寻还是不得不被抛弃，还不如现在就放弃。” “你现在懂得考虑楚寻了？他们两个本来就不是情侣，哪来的分手之说？只要公司不说他们分手，他们就永不分手，这点暗箱操作的原理，你负责联系报社的，你会不明白？” “……” 一个小时候，一桌人被孙河斗得灰头土脸，仿佛失去了生存的意义。 **oss吴天板上钉钉：“行了！方法就这个，6点见记者，发布新闻发布会，宣布他们的情侣关系！”然后警告似的看着楚寻说道：“没有我的通知，不准分手！” 刚刚被孙河舌战群儒的场面震惊，没有功夫想其他的，现在听到大老板的警告才回过神来，这是一个比暗恋翟祁煜更加坑爹的方案啊。 跟谁不好，这是要自己和翟祁煜谈一场不能分手的恋爱的节奏啊，我不要！我不要！ “我反对！”趁会还没散，楚寻赶紧提出反对意见。 大老板当机立断：“反对无效！” 对着其中管化妆师的人说：“让阿桑带她下去化妆！还有1个小时发布会就要开始了。” 大老板啊，我还夸你来着呢，你果然本质还是万恶的资本主义剥削家啊！楚寻心中默哀着被带了下去。 翟祁煜也起身欲走，左肩多了一只手。 孙河笑着对他说：“怎么谢我？” 翟祁煜嘴角上扬，道：“你想要什么随便挑。” 孙河乐了，“开玩笑啦，我能有什么要的，这举手之劳而已。祝你早日抱得美人归。” 翟祁煜：“快了。” 孙河看着翟祁煜挺拔的背影，心想可能自己刚刚那句抱得美人归用的真的不是很贴切，应该说，希望你这个美人能早日躺入她的怀抱？ 想着摇了摇头，这个天狐，就不能直率一点吗？白白折腾了这几千年。 算了，别人的事自己是管不了喽，还是想想有哪些混乱的地方能让自己能够一逞口欲――骂人才是自己的毕生追求啊。感情什么的最麻烦了。 孙河想着，哼着小曲出了会议厅。 第80章 做戏要做全套 - 妖怪同盟 - 叶生迟 jk娱乐新闻发布会上。几乎全国各大媒体的记者都挤到了这个发布会大厅。闪光灯快门声闪成一片。记者们七嘴八舌吵成一片。 james对着话筒试了一会儿音，人群的杂声并没有因为他的开口而减小。 “那个……各位媒体朋友请安静！” 现场这才有些平静下来。 james继续说道：“首先要感谢各位来到jk的新闻发布会现场，我们知道媒体朋友对此次事件很好奇，所以特别邀请了当时人，翟祁煜和楚寻，来给大家做一个合理的解释，但是请注意，本次记者会不得问事件以外的问题和对当事人进行人身攻击。”james朝里面做了个请的动作。只看见翟祁煜和楚寻从幕后走了出来，现场又是一阵沸腾。 james没有办法，只得用话筒再一次维持秩序。 楚寻看着翟祁煜目无表情的侧脸，只觉得头皮发胀，现在事态已经发展到她最不想看到的状态了――和翟祁煜假扮情侣绝对是分分钟逼死她的节奏。 翟祁煜并没有顾身边的人的目光，一手扶着麦说：“有什么问题现在就开始问吧。”他目光在现场扫了一圈，几个女记者差点激动地晕倒。 翟祁煜这话一出，很多媒体纷纷举手发言。 “光线传媒。”翟祁煜点名道。 一个微微发胖的年轻男人拿着一张照片说：“在这张照片中，我们可以看出对于楚寻小姐吻你的行为你是很吃惊的，请问你当时有没有生气呢？” 翟祁煜微微一笑：“怎么会。”现场发出一阵女生的轻呼。 楚寻看看身边笑得人畜无害的男人，默默腹诽道，什么“怎么会”，当时明明生气了，还把她给扔了。 “呱呱影视。” 被点名的女士有点激动，但还是忍者激动的心情说：“这个问题我想问楚寻小姐。” 楚寻被点名了，有些回过神来：“哦，你说。” “请问你为什么要强吻翟祁煜？是因为在一个公司，其实早就对他芳心暗许了吗？” 我去你的芳心暗许，但是想着boss最后商议的结果，忍了忍，转念一想，最后商议结果只是说要宣布两个人在一起，没有说一定是我追的他啊。这种事情一定要抓住先机，不然被翟祁煜抢先了不就更亏了？ “其实呢，我们已经是情侣关系了。” 一瞬间现场炸开了锅，闪光灯简直要亮瞎人眼。 “什么时候开始的呢？”那女士继续问道。 楚寻就等着这个问题呢。 她迷人地一笑：“他追我已经有段时间了，但是我答应他也才是几天前的事情。” 现场的女的几乎齐声大呼不可能。 楚寻得意得朝翟祁煜使了个眼色，这叫先下手为强。 记者已经不按顺序发言了。七嘴八舌地不知道都在说什么，场面极其混乱，现场的保镖神经紧绷，十二分关注这人群的动向，怕其中会有翟祁煜的死忠粉出来闹事。 james捏着冷汗维持秩序。 人群的声音稍微有些安静下来，一个声音突然高声喊了一句：“为什么翟祁煜不表态？这是只是一场楚寻自导自演吗？还是是公司的安排？” james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翟祁煜看了一眼得意洋洋的楚寻，平静地拿着话筒说：“她说的没错，我的确追了她好长一段时间了，比她知道我喜欢她的时候还要早，别看她一副精明的样子，其实很粗线条，脑筋也不好使，几天前她答应我的时候，我真的很开心。那天在发布会她吻我，大概也是因为有些吃醋，我一时也没料到她会那样表达……虽然很吃惊，但是其实内心也在窃喜，毕竟自己喜欢的女人为你吃醋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其实我也不想这么快宣布，但是既然大家知道了，还是希望能够得到大家的支持。” 等翟祁煜说完，现场任然一阵沉默，知道有人带头拍了几下手，掌声越来越多，大厅了逐渐想起了雷霆般的掌声！ 要不是维持形象，楚寻的嘴早就吃惊地可以吞下一枚鸡蛋了。这个人太会扯谎演戏了！他说粗线条，脑袋不好使的时候表情中带着宠溺，说到开心的时候，一脸幸福，说到喜欢女人为自己吃醋的时候，又是一脸骄傲，关键是这所有的一连串带着感情的表演从始至终真情流露，无缝连接，简直天衣无缝，滴水不漏！ 好吧，你赢了。 翟祁煜歪过头，对吃惊中的楚寻露出“这样说，你还满意否”的表情。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一幕被记者拍下，变成了很多报纸的头条。 拍下的照片中，翟祁煜对楚寻露出自信且温柔的微笑，仿佛在说，不要怕，有我在。楚寻怔怔地看着翟祁煜，仿佛还沉浸在刚刚翟祁煜意想不到的表白中。 画面太温馨太美好，甚至有的广告公司还放大了这张照片，制成海报卖出去，没想到比天堂的爱的宣传海报卖得还活，小赚了一笔。 掌声响了很久也没有停下来，翟祁煜站起身来，一手搂过跟着他站起来的楚寻，对着镜头露出阳光般的笑容。楚寻也配合地笑着，却用妖力传声说：“你适可而止啊。” 那边翟祁煜的声音也传过来：“这不是你想看到的吗？” “你搞这么夸张看你之后怎么收手。” “做戏要做全套，专业一点。” 翟祁煜的声音刚刚在脑中散去，楚寻就看见他的脸已经来到了自己面前，在邪魅地笑着。 然后人群全部倒吸了一口气，不少拿着录音笔的记者都激动地催促着身边的同事：“快拍！快拍！这可是头条啊，头条！” 楚寻的嘴被翟祁煜咬着，她想挣扎却被制住了手，翟祁煜的声音又在脑中响起：“还你……” “还你个头啊，快把你的嘴挪开！不然我咬你了啊。”楚寻反击道。 “你试试。” “你以为我不敢啊。” “呜呜……”这是真的发出的声音，因为刚准备开口，就被翟祁煜更深的攻略，楚寻看着对面记者不断闪动的闪光灯，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谁来帮帮她？ 面对两个人的激吻，记者只是更加激动地按着快门。 我靠，果然关键时候只能靠自己，不就是个吻吗？就当拍戏了，还让他以为我怕了不成？不然以后总来这一招，还又完没完？想着搂着翟祁煜的脖子迎了上去，我亲死你！ 感觉到她的主动，翟祁煜的嘴角露出了不易察觉的笑。 发布会终于在两人一吻过后结束了。记者们都还有些恋恋不舍。 翟祁煜简单打了招呼，记者才缓缓地陆续走出发布会现场。 终于不要在闪光灯下，楚寻一头钻进了车里，那边翟祁煜也坐了进来。楚寻尽量和他坐远一点，保持距离。 james在后视镜里看到两人的嘴都有些肿，尤其是楚寻的，现在就像熟透了的水蜜桃，让他不禁想起了发布会上的脸红心跳的一幕。 楚寻注意到james看着后视镜中的自己，瞬间明白了他在看什么，脸不禁有点热，羞恼道：“看什么看！开车！” 翟祁煜在一边低低地笑。 楚寻狠狠瞪了他一眼：“还笑，还不是都是你！” 翟祁煜的腿被踢了一脚，也并不生气，指着自己的嘴说：“你不也报仇了吗？” 楚寻被他说得羞了个大红脸，只好赌气不和他说话。 翟祁煜见她红着脸安静下来，也倚在靠背上，微微闭上眼睛。回想刚刚一幕她的味道，心中还有些不能平静。多少年了？这也算是一大突破了。 车就这样慢慢地使了出去。 ―― 九念简餐。 “烛九阴！你又用火精烧烤！”毕方从屋内出来就看见烛九阴正架着烧烤架子，下面躺着一小团火，正是火精。 烛九阴看了一眼毕方，并没有理会，还很大方地伸出一串给他。 毕方结果，吹了吹，放在了嘴里，一边还口齿不清地说：“真是的，就不能用火精做点正经事吗？” “我最近也在开发火精的第二功能，等天气冷了，我用火精给房间取暖怎么样？” 毕方将烧烤钎子放在一旁，“你是想把屋里的人都烤熟是吗？” “所以我之前要试温度啊，正要跟你商量，要不你来当个实验品？” “你去死吧，我才不相信你试什么鬼温度，真正目的绝对是把我烤了。” “切~被你看穿了~”烛九阴耸了耸肩。 毕方朝他翻了个白眼。 电视台突然插播了新闻。 毕方听着主播激动的声音，觉得他说的名字怎么就这么熟悉。 画面切换。 毕方指着电视上吻得难舍难分的两个人，问烛九阴：“诶诶，烛九阴，快看！这不是九尾和天狐吗？” 却看见十几根烧烤的铁钎子直直的像飞剑一样朝他射了过来，他轻轻躲过，铁钎全部牢牢订到了身后的墙上。毕方看看身后可怜的墙壁，摇了摇头，“吴念回来又要发飙了。” 烛九阴不耐烦地说：“闭嘴！”眼睛却目不转睛盯着电视。 电视上一个大标题相当醒目地显示着这条新闻的主题：翟祁煜楚寻宣布恋情。 烛九阴饶有兴趣地放了一块肉在嘴里：“这可比电视剧要有趣多了，小狐狸们加油啊。” 第81章 别人家的狐狸 - 妖怪同盟 - 叶生迟 公司的早晨例会上，吴天大老板毫不掩藏激动地心情，热切得表扬了翟祁煜的临场发挥能力，不愧是jk的当家小生云云。然后顺便提了一下楚寻的配合态度，也算是改过自新的一种表现，并表示，只要好好配合下去，等风波过了，不会把她雪藏的。当时楚寻心里就咯噔了一下，心想大老板你要不要这么腹黑，原来一开始是打着把我雪藏的主意啊。都是一家的孩子差别待遇怎么这么大呢？ 现在想想吴天那发光的眼睛，楚寻还心有余悸。真是一步走错，万劫不复啊，幸好自己机智，配合地很好……呸呸呸，怎么又想起那天的事情了？楚寻烦躁的在床上打了个滚。 想想她和翟祁煜还真是一山容不得二虎，既生瑜何生亮的关系。 自己是九尾狐，翟祁煜是天狐。两人都是狐狸中的高级物种，又同住在青丘，据说自己老妈以前还暗恋过翟祁煜他爸，还差点就把他骗到手，所以每次自己老妈和翟祁煜老妈碰上的时候就难免火星撞地球，虽然不至于大打出手，那也算是火星四溅。 自己就更不受翟祁煜她妈的待见，每次看到自己都把他儿子护小鸡似的放在身后，生怕我把他儿子勾引走了。 她真是太高估我了，楚寻默默地想。 当楚寻还是小狐狸的时候，翟祁煜就已经可以幻化成人型，虽然只是个小男孩的样子，但是那时候就很喜欢捏着她的尾巴玩，从那时起楚寻就一直发奋修炼，希望能早日修成人形，早日脱离翟祁煜的魔爪。被人抓着尾巴倒立，用脸蹭来蹭去可不是一件多好过的事情。 然而当楚寻终于修成一个小女孩时，翟祁煜已经朝少年的姿态发展，就人形来看，比自己高处一个头，就样貌来看，他已经是个颇有姿态的翩翩少年形象，而自己还是个未长开的小娃娃。 楚寻的老妈的口头禅一直都是：“狐狸就要有个狐狸样，你看看人家的狐狸。”然后一指翟祁煜他们家的方向，翟祁煜正在树上睡觉，慵懒的模样，任那个女子的都会行动，淡然除了楚寻，她已经在翟祁煜的魔爪和阴影下被折磨了n年，早就穿过翟祁煜华丽的外表下，直探他扭曲的心灵。 这家伙完全就是以取乐自己为人生目标。 小时候喜欢抓她尾巴这就不谈了，可以勉强归结为孩童的顽皮（楚寻真正的想法：这家伙就从来没有过孩子该有的天真！）然后自己长开了一点，终于有点美人的模子，他却顶着一副更加好的皮囊总在自己身边晃悠，害的自己总是被忽略，这个到现在都还有后遗症，自信不起来啊。学法术，他也总是比自己快一点，厉害一点（画外音：楚寻，真的是一点点吗？一拳pia飞：就是一点点！）。狐狸还有一点增加自信，也是狐狸们一直在比试的本事，那就是迷惑人。那时候老妈觉得自己终于“有点狐狸样的时候”曾经一掌把自己拍出家门，让自己勾引个百八十个人回来。当时楚寻出门前也是照好镜子出门的。结果下山就遇到了翟祁煜这个冤家，自己去哪儿他也去哪儿。当回家以后后面跟着几万大军的时候，老妈差点老泪纵横，结果当知道他们全都是冲着翟祁煜来的时候，差点没气到挂掉。醒过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那些哭天喊地吵着见翟祁煜的人全都扔下了山。 终于有一天受不了自己逃出了青丘来到人类世界里，发现果然没有翟祁煜的世界是美好的，逐渐对自己的样貌找回自信，还一眼就被星探相中，还以为自己的春天就此来了（话外音：“春天”好像有点用词不当啊。楚寻：要你管！）结果新人培训的时候又看见了翟祁煜的脸！跟着他的经济人鞍前马后，哪有新人的感觉，完全就是当红明星的架子，他来了以后，公司也把他当做大佛一样供着。一开始的时候，公司还有计划把自己和他当做金童玉女培养，幸好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看出我和他不是一对，打破了公司上层的幻想。 虽然这个过程是楚寻不想提的。翟祁煜的粉丝举行了大型游街活动，反对他们家翟祁煜和狐狸精楚寻分开。 想想还真是不公平，大家都是做狐狸的，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女狐狸在现代真的不受女性同胞的待见呢。但是都是人类自己搞出来的，关我们狐狸什么事呢？而且为什么就针对女狐狸，翟祁煜这个男狐狸，你们还不都爱得死去活来的。 哎呀，想着想着就偏离主题了。 楚寻又在床上翻了个身，眼皮有些重，渐渐地有些困了恍惚中似乎回到了青丘。 春日的阳光里一直小狐狸悠闲地享受着阳光浴。 “诶，小狐狸……” 小狐狸的的尾巴被一个小男孩抓起，小男孩唇红齿白，粉粉嫩嫩比小女孩还要娇嫩几分。 小男孩仔细打量着被他倒挂的小狐狸，“娘说我是狐狸，为什么我没有尾巴，也没有毛呢？”说完还摸了摸自己的小屁股。 被倒挂着的小狐狸很难受，奋力反抗，想脱离小男孩的魔爪。 小男孩全不在意小狐狸的反抗，反而金亮着眼睛：“你也很激动遇见同类吧。那在你修成人型之前，就做我的宠物吧。”说完一把把小狐狸抱在怀里，用脸蹭蹭小狐狸，“呵呵呵……你的毛好暖和……” 然后就是日复一日地，小男孩在一片绿油油的草地中追逐小狐狸的景象。 孩童清澈的笑声漫漫回荡在楚寻的脑海中。 “诶……我怎么睡着了？”楚寻迷迷糊糊地醒过来，一手半遮着眼睛，却发现没有必要，房间中一片漆暗，窗帘不知什么时候被拉了起来，只从缝隙中透出点点光芒来。 最近的记忆力可真是越来越差了。自己睡前做的事情一件也不记得了。楚寻撑着身体起身，手却在找支撑点的时候，触碰到一片温热的肌肤。 有人！楚寻还残留的睡意完全惊醒。 第82章 见个面，签个名 - 妖怪同盟 - 叶生迟 触碰到的那只手却立刻抓住了自己的手腕，熟悉的声音传来：“别慌，是我。” 原来是翟祁煜，是别人还好，是你才不好。 心里这么想，心却莫名定下来，自己虽然是九尾狐，法术除了幻术，其他的还真的拿不出手，也难怪老妈一直要把自己踢出家门。这要是家里混进一只修为还不错的妖怪，以自己半梦半醒的状态，非死即残。 翟祁煜到楚寻这儿来的时候发现她已经迷迷糊糊地睡在了床上，知道她有光就睡不踏实的习惯，就帮她把窗帘拉上了。黑暗中，她的脸的轮廓还是很清晰。翟祁煜一手抚上她的脸，心想，这张脸，我都已经注视了多少年了？ 楚寻感到有温暖的热源，脸朝热源靠了靠。 翟祁煜看着她蹭着自己的手掌，心中便觉得有什么融化了一般。 还在梦中的楚寻喃喃道：“走开，谁要做你的宠物……”说完自己翻了个身，又说：“怎么还在追啊，有完没完……” 翟祁煜不禁失笑，也大概猜到了她是梦到了青丘时候的事情。听着她说，怎么还在追，有完没完，他下意识地答道：“没完……” “你可不可以下次不要这么无声无息地到别人家里好吗？”楚寻起身，一把拉开被翟祁煜拉起的窗帘。一下子眼睛有些睁不开，外面阳光正好，自己应该没有睡多久。 “我进来的时候有敲门。”翟祁煜平静地回答。 谁知道真的假的！楚寻在心里想，你可每一次是走门进来的。但是也没拆穿他，只是回头问道：“到我这里来有什么事吗？” 来看看你，翟祁煜心想。 他从床边站起来，走到窗边，看着外面阳光正好，不由地眯起了眼睛。 楚寻看着这个沐在阳光中的男人，此时光线笼在他的轮廓上，有种迷离的感觉，而他眯着眼的样子……狐狸！楚寻在脑中搜寻了许久，总是找不到合适的词，最后愤愤地总结。自己要不要拿手机拍下来放到网上卖呢？最近没接什么活，手头是有头紧，看中的几只包包到现在还在橱窗里呢…… 翟祁煜在窗边立了一会儿，转头看去，发现楚寻发呆的模样，摇了摇头，真是，又走神……要不是沾了个九尾的天资，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修成正果呢。 “以后要注意点窗子，不要开着睡觉。”翟祁煜淡淡地说。 为什么？楚寻立刻想到了狗仔的问题，他未免也太自负了吧，原来自己也算个一线明星，自己都不怕被偷拍，现在和你传绯闻就要注意了？什么道理。你以为我想和你粘在一起啊。 “放心，我的睡相很好，不怕被拍。不会丢了你的面子。”楚寻没声好气地说。 翟祁煜知道她怕是又误会了，也没有拆穿，只是顺着她的思路反问了句，“是吗？” 楚寻有点心虚，“好吧，那我下次注意点……”做他的绯闻女友太累，连这个也得管，这场戏什么时候能结束啊！ 要不和翟祁煜商量商量，毕竟大家都是受害者，他也应该不想和我绑在一起，说不定可以成功的啊。 楚寻讨好地朝翟祁煜靠了靠，抓着他衣袖的一角，晃了晃：“翟祁煜……” 翟祁煜一个眼角挑了挑，看着身边可爱地像小白兔的狐狸，“干嘛？”她会这样绝对是有所图。 “你要不要劈个腿什么的？真的假的，我无所谓，大家都不想事情发展成这样子，我知道这可能会影响你的人气，但是你也知道现在国民都恨死我了，要是我再抛弃你，我可能连街都上不了了……” 楚寻说完，抬头，却看见翟祁煜一脸怒容。 “你不要生气，不劈就不劈嘛，过段时间风头过了，就说性格不合分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翟祁煜一把甩开了拽着自己衣袖的楚寻。走到房间死角处，身形渐渐消失了。 “我就说你没有一次走门的嘛。炫耀！脾气还这么大，不就让你再搞个绯闻吗？这么小气，也不是没做过……” 楚寻泄气地坐在了床上。 啊~这事什么时候能结束嘛。以后三个月的日程每天都是和翟祁煜一起，还要不要人活了！ ―― 翟祁煜从隐身处走出来，已经到了自己家中，脑中响起了楚寻的那句“我无所谓，大家都不想事情发展成这样子”就气结，刚喝了一口的凉水，完全没有消气的作用，“啪！”水杯砸在雪白的墙上，玻璃四溅，留下一滩水渍。 那个女人！说几句话就能把你给气死！怎么能这么不开窍！（你还好意思说，你自己不也很闷骚） 手机在口袋中震动。 过了好一会儿，翟祁煜才拿了出来。一看来点显示，james。 现在心情正烦躁的翟祁煜不情愿地接起了电话。 “什么事？” 一听翟祁煜的口气，就知道这位大人心情不好。james心中一阵七上八下，在想要不要说。 半天那边也没有回声。 “死了没？没事打什么电话！” 被翟祁煜严厉的声音一吓，james脱口而出：“后天你出席的珠宝发布会，商家要求你和楚寻一起出席，还有公司最近要捧个新人，希望你能过来看看，带带他……”后一个要求其实是他自己希望的。翟祁煜的性格自己这个经济人能一个月当几回司机就不错了，万一哪天他连司机都不需要，自己不就失业了？ 翟祁煜“和楚寻一起出席”后面的话就没怎么听清，心想，和我撇清关系门都没有！ james见翟祁煜没有回，试探地又问了句：“你觉得怎么样？……” “啊？你说什么？” james：“带新人的事情……” “好。你们在哪儿？” “我们在amre杂志这儿……”还没等james说完翟祁煜就说了句“知道了”电话那边就传来一阵忙音。 james默默挂了电话，这是翟祁煜的一贯作风，他早已经习惯，只要来就好。 他朝身后的人说：“翟祁煜答应来了。” “太好啦。快快快！把天堂的爱的dv拿出来。”烛九阴立刻在毕方身上找起来。 毕方被他弄的浑身不自在，一手拍掉了烛九阴在自己身上乱翻的手：“知道了！你别到处乱摸。”说完不知何时就多了3套dv。 穷奇坐在圆椅沙发上，一手扶着额，心想：把这两个人带过来真是太失误了，烛九阴这个样子，他真的怀疑他是不是被附体了。自己果然还是不够了解他啊。 james看着这三个体型样貌都绝佳的男子。自动忽略了烛九阴幼稚的行为，眼中简直要放金光。果然美人帅哥都是扎堆的啊，要不要把他们组个组合什么的呢…… 就在自己想入菲菲的时候，穷奇却像看穿了james的心思一样。一双漆黑的眼对着他，坚定地说：“你想都别想！” james在心中已经泪流满面，自己以后给穷奇当经纪人真的是幸福的开始吗？怎么觉得比跟着翟祁煜好不到哪里呢？ 然而在现场最不爽的应该还轮不上james。孙河今天从到amre半个小时后就忍者没有说话。现在如果他照照镜子的话应该脸都是黑的。 本来早上起床心情还是很不错的，临时想起来amre这边自己好久都没去了，这是jk投资的一家杂志专门未旗下艺人拍硬照封面做采访，下面还衍生了一系列的时尚杂志，效果还是很不错的。这家杂志一开始的策划主编就是自己，那一群跟着他实习的一群菜鸟能在他精神折磨下存活下来的，现在已经是各个分杂志的主编，随便拉出去一个也能算是独当一面的人物，后来这些人对他的谩骂已经产生的抗体，孙河觉得没意思，就不怎么来这边。但是也是大股东兼幕后总制作一个。 很久不去，应该招了很多新人吧，应该有很多人不认识他吧。新人，初生牛犊不怕虎，这就是妥妥被骂的先决条件啊。 一踏入拍摄现场，他就痛痛快快批评了几个上班迟到的，拿错资料的和衣服上有皱褶的，心情可不是一般的好。 后来住手通报说，今天有预约拍摄的新人。新人？听到这两个字，内心的激动之情难以言表。结果等这个新人在james的带领下走进摄影棚的时候，孙河的感觉就像吃东西噎住了一样。 吃饭噎着也就算了，最痛苦的是要干干地把它咽下去的时候，发现还夹着鱼刺，当孙河看到穷奇身后还跟着烛九阴和毕方的时候，他的感觉就是这样的。 一个小小的娱乐圈而已，哪来的这么多他惹不起的妖怪！这还要不要他活了！ 惹不起还躲不起吗？就在自己准备开溜的时候，james还很眼尖地看见他。一手招呼“孙河哥！你也在这里啊！” 孙河僵硬地回头。看到james堆笑的脸，恨不得把他捏成包子。这人平时连走路都会撞到墙，现在眼神倒是很好啊！ 只好硬着头皮打了招呼。然后很违心地说这次拍摄自己亲自操刀，保证一次性拍出最满意的作品。这种恭维人的话，孙河都已经多久都不说了，连jk的大老板吴天都没有享受过这个待遇。孙河默默想，别让我说话了，刚刚骂人存的一点能量，被这几句“和颜悦色”的话，早已经消耗殆尽。 孙河狠狠瞪了一眼一旁毫不知情的james。都是这个笨蛋惹的祸，这下请神容易送神难了。 james：诶，我怎么感觉有种怨念呢？ 第83章 娱乐热闹起来 - 妖怪同盟 - 叶生迟 烛九阴第一眼看到这个叫孙河的男人就觉得很眼熟啊。 他指着孙河问穷奇：“他不是……” 穷奇点点头。 烛九阴对着孙河：“你和传言中不太一样啊，你不是……” 孙河连忙摇手说：“那是谣言，不可信，不可信。” 烛九阴一脸失望，“哦，这样可真有点没劲了，像你这样又弱小，长得也不算好的，没有个特长怎么行。” 孙河忍着想用口水把他的脸骂成月球表面的冲动，僵硬得笑了两声。 被人损了！而且还不能反击，今天过后他要请一个月的假恢复一下！ 为了防止伤害值越来越大。孙河明智地选择和他们拉开一段距离。等翟祁煜来了他要第一个离开这个他吐了一地血的伤心地。 没过多久翟祁煜就走了进来，摄影室里的女性工作人员还是有点小骚动的，还好也算是专业的，也没有产生太大的混乱的。 孙河忍不住：“你出来好歹也遮掩一下，连个墨镜都不带是想怎样？” “你以为带过墨镜口罩就能躲了？这简直就是告诉记者我是翟祁煜，快来拍。”翟祁煜淡淡地说。 孙河无语，第一次有点同情james，当这种人的经济人也是挺痛苦的一件事。 “新人呢？” “挪。”孙河眼神示意了一下。 翟祁煜顺着眼神方向看过去。心中暗暗吃了一惊。 穷奇，烛九阴，毕方。 这个组合有点稀奇了。 烛九阴倒是一早就注意了翟祁煜，早就想跳上去要签名了，无奈被毕方拉住了，他用嘴角磨出几个字警告他：“你是一只创世神兽，能不能矜持点。” 当然真正阻止烛九阴的不会是毕方这一句话，而是因为翟祁煜已经朝这边走过来了。 在james眼中是这样的画面。 翟祁煜的背影帅气潇洒，穷奇冰着脸，身姿挺拔，烛九阴似笑非笑，透着邪魅气，毕方侧立在旁边，英俊挺拔。 而这四个人的在一起就是一副会走路的美男图。四周产生的气场让人莫名的激动。他们谁会先开口呢？会是翟祁煜吗？他会说什么呢？ “早听说过你，今天终于见到活的了。” james：果然是翟祁煜先开口，原来两个人是老相识。 “我留意你很久了。”烛九阴红眸闪烁。 james：难道两个人有过节？这要是打起来我要帮谁？ “哦？那可是我的荣幸。” james：看来暂时不会有什么事。 “那你给我签个名吧。”烛九阴一把夺过刚刚被毕方趁机没收的dv举到翟祁煜面前。 james觉得他的世界彻底崩塌了，这情节走势和他想象的可一点都不搭啊。眼前的烛九阴虽然还是那张脸，但是刚才的邪魅气质早已经荡然无存，破坏了整个画面美感。 毕方白了烛九阴一眼。再次质疑了自己怎么会和这家伙来这儿的理由。说好会看到很多美女模特呢?出了孙河这个中年大叔，连半个美女的影子都没看到。 翟祁煜先是有点吃惊但是还是接过了烛九阴的dv和递过来的笔，一张张签了下来。 “没想到你还喜欢这个……”翟祁煜把签好名的dv递给烛九阴。 “他喜欢的可多了，你的绯闻女友从出道到现在的详细资料他全记在脑子里呢。”毕方没声好气地加了一句。 翟祁煜尴尬地笑了笑。这位大神的爱好还真是…… 烛九阴接过dv，没管毕方的话，凑到翟祁煜面前小声地说：“最近你和小九尾的这场戏可精彩着呢，虽然目前只有你在卖力，但是要好好演啊。” 翟祁煜笑着：“那是。” 烛九阴满意地点点头。 “你的眼神可真准。” “看得多了，自然就准了。” “什么事情看得这么通透，你日子过得肯定很无聊。” “所以才要你调剂啊。” …… “哎呀，你们到底拍不拍，拍完快走人。”毕方打断了翟祁煜和烛九阴无休止的不明意义的对话。 这句话可正对了孙河的话，终于有人替他说了出来，他默默在心里给毕方点个赞。招呼身边的工作人员忙活起来。 穷奇也有此意。跟着人员指导去了更衣间。不一会儿就出来了。之后跟着一路喘气的化妆师。 那化妆师穿着粉红西装外套，竖着兰花指对穷奇说：“哎呀，头发还没做好呢，不要跑啊。” 烛九阴和毕方看着穷奇的表情，一个没忍住捂着嘴笑了出来。 “对……对不起，我一下没忍住……”烛九阴干脆放下捂着嘴的手指着穷奇大笑起来。 你就没打算忍吧。穷奇想。 他走到孙河面前，问：“一定要弄头发？” 孙河被穷奇的眼神弄得有点发憷，你这是问的口气吗？我要是给你个肯定答复，你能给个痛快的死法吗？ “当然不是，我觉得你现在就很好……”随即转向造型师：“你看不出今天拍摄的主题是清新自然风吗？做什么浮夸的发型！滚滚滚！” 闹了一阵后终于上了拍摄平台。虽然穷奇不会摆造型，但他也不敢提什么要求。说的最多的就是“可以换一个动作了。” 还好先天条件好，随便站站也能上硬照。 之后翟祁煜也换了衣服和穷奇拍了几组。 看着照相机闪光灯中的两个人，james无法抑制心中的激动之情，有种泪流满面的冲动。这两个男人可是我挖回来的啊。我的眼光怎么就这么好呢？我果然是天生的…… 很快照片就拍完，穷奇和翟祁煜也重新换回了以前的衣服。 “我就先走了。”翟祁煜跟孙河打了个招呼。转身就准备离去。 孙河也赶紧说：“我和你一起……james这里就交给你了。” james受宠若惊，连忙一口答应。 ―― 车子发动的声音。 孙河坐在穷奇的副驾驶上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今天一天都没精打采的。” “一天都没怎么骂人了。” 翟祁煜笑了笑，“果然是你的风格呢。”然后加了句：“其实你也不必太忌讳他们几个，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也许你还可能交上朋友。” “像你这样的奇葩，一个就够了，还能来一群？” 翟祁煜轻笑，“他们，可比你想象的奇葩多了。” 油门一踩，车子漂亮的转弯，驶出了停车位。 孙河靠在椅背上，“这下娱乐圈可热闹了。” 第84章 爱屋及乌懂不懂 - 妖怪同盟 - 叶生迟 清晨翟祁煜被短信的震动震醒。他迷糊着爽眼划开手机，来信人楚寻经济人阿桑。 跟他说了多少遍了，不用把所有的头条都发过来！ 翟祁煜手指移到删除位置，手却停了下来。 这是一张图片，应该是记者偷拍，拍的还很清楚，上次他在楚寻家的事。 她抓着他的衣袖，表情可爱腼腆，自己侧着脸看她，目光温润宠溺。光线采光都恰到好处，恰到好处地只一眼就怦然心动。 这个记者可以考虑一下摄影工作。 长按图片，轻击了一下“设置成桌面”。他起身下床，今天似乎还有个珠宝发布会。 ―― 珠宝一向是修饰女人的，翟祁煜只是带了一个钻的耳钉。 相较于他身边的楚寻，说他轻装上阵一点都不为过。 楚寻今天身穿抹肩拖地紧身长裙，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姿，像一条美人鱼，光洁的脖子上佩戴的正是这家珠宝的当家作品――海洋之心。寓意深藏的爱。 刚一下保姆车，记者就围轰过来，翟祁煜一手搂着楚寻的腰，一手帮她挡着冲撞的人群，脸上挂着职业的微笑。 楚寻摆着姿势突出海洋之心。 楚寻用妖力传话：“真不知道你是这珠宝的代言还是我是代言，脖子都要压趴了。” 翟祁煜回答：“本来没有你我也只是拿着它拍拍，现在有了人形模特，不用白不用。” “我不管，你这个代言费要分我一半。” “可以。” 没想到翟祁煜这么大方的答应，这个代言的一半最少也要好几百万吧，要不要跟公司请个假，去海岛玩两天？ 腰上手臂使力，楚寻就被带到了翟祁煜怀中一点，耳边传来翟祁煜温纯的声音：“专心点。” 楚群赶紧摆正笑容朝四周笑了两圈。 站到展示台上，主持人开始介绍楚寻身上的这款海洋之心和旗下的几款产品。 记者的针对珠宝的发问也就坚持了10个左右，就渐渐转移到了翟祁煜和楚寻的恋情发展上来。 翟祁煜和楚寻也算老江湖，表达得还算是滴水不漏，惟妙惟肖地演绎了一对热恋中的情侣模样。 直到这样的问题出现。 “前几天有你在楚寻的住处照片的流出，从照片上可以看出，楚寻穿的是居家服，样子也像是刚刚睡醒的，请问，你们现在是发展到什么阶段了呢？” 这个记者观察力不错啊。翟祁煜还是保持着微笑，表情波澜不惊。 “我们啊，在同居。” 楚群在背后捅了一下翟祁煜。随后翟祁煜的脑中响起了楚寻气急败坏的声音。 “你有病啊，这种事只要解释个热恋不就好了，同居什么啊同居。” 翟祁煜对楚寻的控告置若罔闻。在记者的强势追击下做出了以下解释后，将楚寻拉下了展示台，进了后台。 “我和楚寻这次的恋情和以往传的绯闻完全不一样，我们是认真的，在这里我想借这个平台告诉大家，在镜头前的我们都不一定是真实的我们，其实我没有大家想象的那么完美，楚寻，她也不是大家想象的那样。就是因为我们互相知道彼此的不完美和完美，才会互相吸引，相爱。希望大家能够祝福我们。我们的感情得来不易，真爱虽然坚固，但是也需要维护。” ―― “真爱虽然坚固，但也需要维护？”楚寻挑着一只眉问翟祁煜，“跟谁学的这句话？还有我什么时候和你是真爱了？” 翟祁煜牵着楚寻的手，勾起嘴角：“你很快就知道和我有真爱的好处了。” 翟祁煜拉着楚寻走的脚步有些快，楚寻半捏着裙子也跟不上，要是待会儿出了门，在长地毯上跌倒就惨了，地毯两边可都是他的粉丝。 果然，出口早就被粉丝堵得人山人海，但是出乎意料的是还有不少粉丝拿着“楚寻，我们支持你。”“楚寻，要和翟少幸福下去。”“楚寻，请一定要幸福。”的牌子。 当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从粉丝那儿得到这么多正能量，内心还有点小激动。 这难道就是和翟祁煜是真爱的好处？ “你，慢，慢点走。我的裙子不方便。”她握了握翟祁煜拉着她的手，提醒他。要是在他粉丝面前丢脸也就算了，在自己粉丝面前丢脸，那才不合算。 谁知前面一直大步走的男人突然停住脚步，楚寻差点撞上他的背，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就已经腾空，被翟祁煜抱在怀里。 楚寻轻轻的惊呼早就被粉丝的尖叫所掩埋。 james停着车在等翟祁煜和楚寻这一幕早就看在眼里。 翟祁煜把楚寻抱到车里，自己从另一边车门上了车。 james对翟祁煜树了个大拇指，说道：“可以啊，这电视剧里的情节真实上演，你也真会抓粉丝的心。” “少废话，开你的车！” “没想到有一天我也会有这么多粉丝，你小子以前也太幸福了吧。”楚寻用手拱了拱身边的翟祁煜。 “所以啊，你以前总觉得和我粘在一起不好，现在尝到好处了吧。有没有兴趣一直在一起？我的粉丝可一直都是爱屋及乌类型的。” 楚寻眨眨眼，怎么都觉得这话不像是翟祁煜能说出口的。在她映像中，他可一直闷骚神秘型的，这是怎么了？ “你，没事吧？” “算了，当我没说。”平静低沉的语气，说完兀自闭上了眼睛靠在身后的椅背上。 虽然楚寻对翟祁煜莫名其妙生闷气有点郁闷，但总觉这才是真实的翟祁煜啊。 不理他自己做自己的事情吧。 随后她爬起来从座位的车后，掏出四个小蛋糕。 楚寻站起来拿东西的时候，靠翟祁煜很近，有什么布料还会蹭到他的脸。清新的相亲在他鼻尖环绕，让他想把楚寻抱到怀中。 还在她没折腾多久就找到了她想要找的。 四个小蛋糕。早就应该猜到是零食。 楚寻小心翼翼地打开一个绿色的盒子。拿出其中的一个小勺子，挖出一口吃起来。 这是她前段时间发现的蛋糕店，离家里比较远，她特地让阿桑跑了几条街买的。这款有7个颜色，只剩下4个了。 真好吃。楚寻打开第二个红色的。 james忍不住，“你要不要克制一下，这个很容易发胖……” “哎呀，放心放心，我天生丽质难自弃，不会胖的。” 楚寻自信地又塞了一口蛋糕到嘴里。 james叹了口气，算了这也不是我的艺人，还是让阿桑担心去吧。 虽然这话听起来有点太过自信，但是这也是事实，楚寻一直很爱吃，但是也没怎么发胖，这大概也是狐狸的共通优点。何况她还是个九尾呢。 再看她时，她已经吃到了最后一个。脸上还有点恋恋不舍的表情，但是最后还是痛下决心，毅然决然地把蛋糕塞到了嘴里。 翟祁煜在心中笑了起来，也许自己应该转换方式，用吃的把她骗到手，会不会比较容易点。 最后一口塞到嘴里，突然楚寻听到一声闷响，然后衣服突然松了下来。她缓慢地把嘴中的蛋糕咽下，看向翟祁煜。 翟祁煜也正一脸惊讶得看着她。 “james，车开稳点！” 衣服背后的拉链崩了！还好衣服材质比较硬，还不至于掉下来，但是身后已经光了一大片，她捂着胸口，身体朝后面靠了靠。 “起来。”翟祁煜迅速明白了事情发展。 楚寻摇摇头。现在真是丢脸丢大发了，刚刚才说自己吃不胖来着，才几分钟时间啊，衣服就被崩坏了。这哪个设计师设计的衣服？要不要这么紧贴啊，试衣服的时候就挺紧的。现在起身不就全走光，今天就让我和这个车融为一体吧！楚寻心里默默地想。 “你是打算一辈子做在这里了？” “我倒是希望！”她朝翟祁煜喊了一嗓子，却看见翟祁煜在脱衣服，“你要干什么？” “你说呢？”翟祁煜将衣服脱下，放到楚寻身后，“起来。” 楚寻这才明白翟祁煜的意思，她微微离开了座位一点，留出一点空间，翟祁煜将衣服塞进去，披在楚寻身上，中间无意间还碰到她光滑的皮肤。脸上不觉有些热。 楚寻将头低着。 “james，先到楚寻家。” james还不太明白后面发生了什么。只嗯了一声，车在下一个路口转换了方向。 翟祁煜看着楚寻捂着胸，低着头。裙摆还熠熠生辉。 “你一半的代言估计拿不到了。” 楚寻猛地抬头，“为什么？你不会后悔了吧？” “不是我后悔，这个代言费是1000万，50%你可以拿500万，这条裙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出自法国名设计师之手，价格600万。” “什么？那我岂不是要倒贴一百万？不要啊！做个活动而已，要不要没事给我穿这么贵的啊？” “你这颗海洋之心，最好也注意一点。” 楚寻小心翼翼询问，“多少？” “2个亿。” 楚寻差点晕了，心想，这种东西挂在我脖子上，就算当场被人扭了脖子也不稀奇啊。 “商家怎么舍得的？就不怕我拿着跑了？” 翟祁煜想，商家当然舍不得，你现在脖子上带的的确是真的海洋之心，不过是我买下的，海洋之心，深藏的爱。已经记不得多少年了，也算是深藏了。 第85章 男二和女二的聚会 - 妖怪同盟 - 叶生迟 终于也算是到家了，换好衣服，看着床上铺着的珍珠白长裙和男士西装，楚寻不禁叹了口气。今天算是丢脸丢大了。 她捏了捏腰，也没有拽到肥肉啊，她的眼神回到长裙上，心想，果然还是设计比较变态。 桌上的手机响起，边震动边朝桌边移动。楚寻赶快跑过去抓起来。 “我刚刚损失了100万，可不能再少个手机了。”明星混到她这样也算是可悲了，还算是业内当红的人物呢。 她看看来电人，原来是苏桓。 他怎么会打电话过来？ 带着疑惑，楚寻还是接起了电话。 “喂？” 电话那头传来苏桓的声音，环境似乎有点吵。 “今天晚上有时间吗？出来吃个饭吧。” “你在哪儿啊，这么吵？” “刚刚下飞机，在机场。” “我就说最近你到哪里去了，原来是自己偷跑出去玩了。发布会也不来。” “发布会有你们就够了，我去了也不会多多少人气，不如出去度个假，休息休息。” “你倒是溜得快，留下我一个人，差点被粉丝吃了。” 苏桓在电话那头轻轻地笑。 “为了道歉，今天就在你最喜欢的那家吃，吃到你满意。” “一言为定！” 楚寻合上电话，想到晚上的晚饭心情顿时大好，今天总算有件好事轮上她了。 苏桓是她在拍爱的天国的时候认识的，他们两个人一个演不顾一切，使尽一切手段要得到男主的恶毒女二，一个是深情守护女一的男二。照理说苏桓这个角色比楚寻的要讨好多了，加上相貌讨好，在这个电视剧中也捕获了很多粉丝。在这个电视剧中似乎只有楚寻一个坏人，使坏，耍阴谋，破坏别人的佳偶天成。电视热播的时候，剧组还经常收到不明恐吓，那时候自己还是很低落的。都是用心演戏，别人收获的是鲜花掌声鼓励，她收到的却是恐吓不屑和嘘声。一度有些撑不下去。 那时候拍戏休息区偶遇苏桓，自己正情绪低落。见到他本没有想到他会和自己搭话。 他似乎一眼就看出了自己的想法，在自己想要离开的时候说了几句话。也是后来自己撑下去的主要原因。 “演的只是角色而已，不要太在意，越多人恨你，就越证明你演的好。演员要让观众入戏，而不是自己深陷不拔。” 之后和他渐渐熟了，他还精辟地总结，这个剧里每个人都是可怜可恨的，男一爱女一爱的惨了，偏偏在最需要相信女一的时候选择了猜忌，女一一心一意爱着男一，却在最需要坚持的时候选择放弃，女二漂亮成功，偏偏要掉死在一颗树上，用的招式也很低劣和她设定的智商明显成反比，一遇上男一的事情，就变得很不理智。男二喜欢女一，默默守护，一定要到女一爱上男一然后再表现出来，偏偏女一总是察觉不到，还一直心甘情愿地当着备胎。 听完他这一番话，顿时点了赞，并且建议他可以进击编剧界。他却笑着说何必和别人抢饭碗，何况上天给他的漂亮脸蛋还没有物尽其用。 苏桓大概是她在新北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人类朋友。 ―― 楚寻很快就到达了和苏桓约定的餐厅包间，却发现苏桓早就到了。 苏桓穿地很随意，像个运动阳光型的大学生，他朝楚寻招招手。楚寻早就看见他了，朝他的方向走去。 苏桓看着楚寻一身宽松的休闲装，笑了笑：“看来你还真打算大吃特吃一顿啊。” 楚寻在苏桓对面坐下，“那当然，有人请客不吃白不吃。” “现在像你这样自暴自弃的女明星，真的不多了。” “我这怎么能算自暴自弃呢？我这是爱生活爱自己。” 说话间，菜色已经渐渐上了。楚寻拿起勺子舀了一口浓汤。 “嗯~好吃，这家的鳕鱼浓汤最爱。” 苏桓笑笑：“我按照你的口味先点了点，你看看还有什么要吃的，可以再点。” “你这个样子，难怪会招女孩子喜欢，像翟祁煜那样的，才叫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楚寻又拿起刀叉割了一块红烧猪爪。 苏桓眼神稍稍暗淡了一下，低声说道：“也不是所有女孩都喜欢我这样的。” “那是她们没眼光，没看到你的好。” “那你说说，我好在哪里。也给我找找自信。” 楚寻送了一口肉到嘴里，嚼了两口，咽下：“你今天怎么了？有点消沉啊。” “我也不能天天乐得傻缺似的，还不准别人消沉一下啊。你个朋友怎么当的，还不赶快安慰一下。” 楚寻坐好，“那你听好了，我以下说的，句句属实，如有雷同，此为正版。” 苏桓被她逗乐了，嘴上还挂着酱汁呢。“快说快说。” “你幽默善良善解人意，英俊温润对朋友仗义，说话经常一针见血，那就说明你世事洞明，做人通透，你做明星也不在意人气粉丝虚名，过得潇洒自在。虽然事业上一直活在翟祁煜的阴影下，但是丝毫不受打击……” “等等，你最后一条是在夸我吗？” “当然是夸你，你不知道这条多么重要，我在他的阴影下那么多年，到现在心灵受到的创伤还没有恢复呢，就凭这一点，你就已经是我崇拜的对象了。” “有这么夸张吗？这么说你们早就认识了？” “恩，认识很久了，他一直在我身边撒着天才的光环，最关键地是，我竟然连比脸都比不过他，你不知道这多受打击，在我们那儿漂亮才是王道，我一个女的输给个男的，你不知道有多伤心……” “那倒是可以想象。”苏桓闷声笑了两声。 “你这是嘲笑我吗？害我刚刚还安慰你来着。太不仗义了！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和翟祁煜其实是一种人……” 苏桓笑得更欢了。 “你还笑!”说着起身，想塞个生鱼片沾芥末到他嘴里。 一个声音让楚寻的动作僵在了半空。 “和我一种人，是那种人？” 苏桓和楚寻一起望去，看见翟祁煜站在门口，表情严肃，后面跟着打扮淑女的蒋玲玲。 包厢内的两个人的脸色一起变了。 第86章 谁和谁是一对 - 妖怪同盟 - 叶生迟 “和我一种人，是什么样的人？”翟祁煜看着面前这两个逗成一团有说有笑的两个人，眼中简直要冒火。 她和别人打打闹闹，夸了千百个好，说到自己却都是不好。本来也是今天看她吃东西吃得开心，想到了她最爱这家店，于是才过来想带一点回去给她。却发现她已经和苏桓吃上了。 拍爱的天堂的时候，她就和苏桓走得比较近。本以为片子拍完以后，不联系了关系自然淡了，没想到私下关系已经这么好，有一部分还是建立在对自己的抱怨上。 本来只打算随便坐坐就回去的，看到她站起来准备喂苏桓生鱼片的时候就坐不住了，过来直接打断了他们。 蒋玲玲应该是比较无辜的，她只是来吃个饭而已，门口遇上了翟祁煜，也算是熟人，就一起进来了，服务员说包房就一间了，他们就决定一起吃也没问题，结果还没吃到饭，就跟着翟祁煜来到了隔壁包房。 还碰上了他。目前她最不想见的人。 “要不，你们也进来坐坐？”楚寻试探道。 “不用了，不用了。”蒋玲玲连忙拒绝。 苏桓看着蒋玲玲，道：“人家不愿意就不要勉强了。” 翟祁煜扫视了他们两个一圈，冷哼了两声，转身就离开了。蒋玲玲随后跟上。 被这么一闹，楚寻也没了胃口。草草吃了几口就没有再吃。 “今天的好心情就算被他吓没了。”楚寻说。 “下次再找机会吧。谁让你背后说人家坏话的，被逮个正着吧。” “我哪知道他像个幽灵一样啊。”楚寻搭拢着脑袋，穿上外套。 苏桓也起身，“要不要我送你？” “不用了，我开车过来的。” “好，那你自己小心。” ―― 地下停车室。 “嘟。”楚寻给车解了锁。车的前灯闪了两下。 刚准备上车，却发现车的对面站着一个人。 那人低头，将副驾驶的门打开，将一个裹得严实的包裹放在了副驾驶的座位下面。 即使看个背影，楚寻也知道他是翟祁煜。 “这是什么？” “你喜欢吃的菜，我给你打包了几样，今天……你应该没吃好。”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这样的细致温柔的翟祁煜，楚寻并不是第一次见。虽然每次都是一闪即逝。 刚化人形的时候，她长时间人形会很累，但是新鲜劲很大，不肯回到狐狸的样子修炼聚集灵气，是他每天偷偷在自己累睡着的时候输灵气。 自己刚来都市的时候，不习惯穿高跟鞋，他每次来的时候，都会放一对后跟贴在鞋柜上。 自己喜欢的东西，他有时能够在无意间察觉，然后找着合适的理由就送过来。 还有这次……算是道歉吗？ 这种感觉有点奇怪，总觉得似曾相识。 ―― 现在新北的天气已经有点凉了。 蒋玲玲很快吃完就出来了。翟祁煜几乎没怎么吃，打包了几个菜好了就离开了。这反而让她自在了些，她慢慢吃完心满意足地出了饭店。 …“不用等了，代驾不会过来了。” “你！你又做这种事。”蒋玲玲气急败坏。 “不做这种事，你一句话都不想和我说，我能怎么办？””上车。”平静的命令口气。 “不用了，这里离我家不远，我走回去。”她顺着出口走。 “你确定？”苏桓笑着问，缓缓开着车跟着。 “不用你操心！”蒋玲玲加快速度。 “好啊。你可别后悔。”苏桓笑，车窗渐渐合起。 这个点饭店的人越来越多。 “宝贝，你看她像不像一个明星啊。” “你是看人家漂亮吧，哎，还真是有点像蒋玲玲。不会就是她吧，越看越像……” …… “你看她是不是有点像蒋玲玲？” …… “难道是蒋玲玲？” “是蒋玲玲吗？” “你认错人了。” 蒋玲玲将领口竖起。尽量捂住脸。议论声越来越大。她更加加快了步伐。 一辆车又和她平行。车窗再次摇了下来。 “怎么样，要不要考虑坐车？”苏桓露出招牌阳光笑。 蒋玲玲咬了下嘴唇像是做了个很大的决定。 “算你狠。”说完坐到了驾驶座后面。 车稳稳地开了一阵子，蒋玲玲看着窗外的景色也并不说话，苏桓后视镜中看着她白皙的侧脸，一手托着下巴，头靠在车窗上，脖子的曲线恰到好处。 窗外景色变化，人越来越少。蒋玲玲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有点慌张。 “这不是去我家的路！快回去！” 苏桓只是把车继续开着，淡淡地说：“你也没说你家在哪里，我要回到哪儿？” 蒋玲玲咬了咬唇：“我还能在哪里，还是原来住的地方。” 苏桓笑了笑：“你不是说那栋房子自己再也不要住的吗？” “我，我暂时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地方，等我找到了，再搬出去……” 苏桓又打了个方向盘，“你不用找了，只要把我的东西扔了，换个密码。” “你……” 苏桓苦笑了下，“你不想见到我，我能怎么办？” “也不是……”话到嘴边，蒋玲玲轻轻叹了口气，眼神重新回到窗外，“算了，这样也好，我们……”竟找不到合适的话。 车停了下来。 还没等蒋玲玲回过神来，就发现苏桓已经开了她的车门，静静地站在门外。 “下来透透气吧。” 这个地方，蒋玲玲认识。 是她和苏桓第一次见面的地方。也是她和苏桓相爱的地方。 这个时候的海边还是有点冷，她不自觉将身体缩了缩。 她看向远处海面，黑压压地一片，寒冷的海风没有带起海面的一点波纹，却撕扯着她的皮，在耳边低低地吼着。 “分手了，连当初定情的地方都显得不那么美了。”苏桓说着，脱下了身上的外衣披在了蒋玲玲身上。 蒋玲玲在苏桓的带领下走到靠海一边。 两人看着海面，海风吹在脸上，有点干。 “你放心，这次回来，我也想的很清楚了，我不会再缠着你。今天从这里回去以后，你是大明星蒋玲玲，我们之间也只剩合作关系。只是以后，接剧本的时候希望你也多看看，要是公司选到我，请你回绝，你现在应该有这个能力了。”苏桓回过头看着她，“你知道，我虽然演技不好，但是一不小心也会带入，伤心的事情还是少想为妙。你说呢？” 蒋玲玲一直看着海面，即使不看着苏桓，她也几乎能够想象出他的表情，所以她不敢看。 “嗯。” “不要在这里吹风了，把你皮肤吹皱了，我可赔不起。”开玩笑的口气，苏桓的手答在蒋玲玲肩上，想把她扶进车里。 蒋玲玲转过头，对上苏桓的眼睛，“苏桓，我不是一个好女孩。” 孙桓点点头，“恩，我知道。” 将玲玲视线有点模糊，抓住孙桓披在她身上的衣角。快步钻进了车内。 过了一会儿苏桓也进来了。 “不要朝后看。” 苏桓止住了正要转头的身体。 “打电话给我的代驾吧，到钟山路把我放下。” 苏桓淡淡地应了一声。 车启动的声音。 明天会怎么样，现在是个不能想的问题。脑袋早就被回忆充满。 ―― 坐上代驾的车，蒋玲玲才忍不住哭了出来。 司机有些吓到，“蒋小姐，去哪儿……” “随便逛1个小时后回家。” “好。” 我不是个好女孩，他知道。也许曾经是，在没有遇上他之前。为了进入这个圈子，遇见他也是耍了心机，看中的不过是他的演员身份和家世背景。中间发生的种种早就分不清是真情还是假意。在拿到天堂的爱女一号的时候，就和他分了手，那时以为一切都结束了，可是眼光还是忍不住会跟着他打转。看到什么东西，也会不自觉地想，这是他喜欢的东西，那是他不喜欢的。看到他和楚寻亲近，在拍戏的时候，忍不住故意用最大的力气甩了她几个巴掌。回过神来的时候，那场戏已经结束。看着自己已经有点麻的手掌，心想，自己原来已经成为了这种人。谁到底才是那个恶毒的，现在看得明白了。之后，翟祁煜便找上自己，森森的眼神和警告声，让我现在想起来都有点发怵，然后苏桓也找上门，说你已经得到你想要的了，为什么还要为难楚寻。 也许我想要的已经变了，而且再也得不到。我看着他的背影当时这样想。 也许，我是羡慕楚寻的。她还是自己，只是演戏的时候带上恶毒的女二面具就好，而我带着善良大度的女一面具太久，一撕扯就会撕下一层脸皮，而内心早已经腐烂不堪。 如果现在我被欺负被骗，还有几个人真心为我站出来，为我打抱不平呢？原来至少还有一个，在所有人都反对我的时候，他站出来为我挡住了所有的流言和反对。现在这个人也逐渐远去了。少了我，他也大概轻松一点。 他说他早就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呢？是第一次面的骗他？是以后每一次见面的骗他，还是签合约时的骗他？还是要和他分手时的不骗他？ 苏桓，怎么办，我好像后悔了。 回不去了。 “回不去了……” 第87章 也许你不知道 - 妖怪同盟 - 叶生迟 开车回到家的楚寻，怎么想翟祁煜的举动都觉得有些奇怪。 她把从青丘以来所有的他的言行举止联系起来。越发觉得有些奇怪，总觉得有些眼熟。 辗转了半天，灵光一闪，思绪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 那时候楚寻才化成人形不久。 青丘和牛首山一直有联系，青丘上住的全是狐狸，牛首山上住着一群蛇，按道理是没有什么理由能走到一起的。其中的因缘据说要考据到5万年前，青丘有一个狐狸祖先和牛首山一个蛇的祖先无意间相识，并且结成了八拜之交，并且立下了世代友好的条约。而之后几代竟然还真的有意气相合的后辈，这才一直有些走动，事实证明种族并不是隔绝友情的壁垒。最好的例子就是自己妈和翟祁煜他妈，一见面就气压上升，但是和牛首山巴蛇和鸣蛇的的妈妈却能情同手足，还一度想出卖女儿，让自己嫁到牛首山去。那牛首山的三条种子选手蛇，一个爱打架，一个爱泡澡，一个整天摆弄一颗草。就这样也能被老妈总结成，有情有义，爱好广泛，情趣优雅。楚寻无言以对。但是相较来说，楚寻还是很喜欢去牛首山的，一个是因为这几个小子，一般年纪还是很有趣的，第二点就是牛首山的一众妖怪还没有被翟祁煜的外貌毒害，产生美颜抵抗能力，在那里楚寻通常能找回九尾狐应有的自信。 有一次鸣蛇没有任何前兆地来到青丘。问他为什么来时，他轻描淡写地说是来“度假”。不要说这也是个借口，因为他这种人的唯一度假方式一向都是斗殴打架，可不是走亲访友。但是还是被老妈热情挽留了下来，并且诚挚得要求多住一些时日。 没过几日，牛首山的化蛇也来了，她虽然一直和自己楚寻作对，但是本着来着既是客，而且她的本性也不坏的份上，也去友好地接待了她。 结果小姑娘一点也不领情，刚来就气势汹汹地质问楚寻把他的鸣天哥哥藏到哪去了。 楚寻照实回答，你的鸣天哥哥正在我家睡大觉。 结果小姑娘悬泪欲泣，鸣天哥哥果然被你迷惑了去。 关于迷惑人，楚寻一直是很乐意的，但是由于翟祁煜的存在，目前的成绩简直惨不忍睹，要是成功迷惑鸣蛇一只，也算是加分题一道。哎，可惜，那条蛇只是负责在她家白吃白喝，对她的美色一点都没注意，使她自信心还有点小小受损…… 化蛇看楚寻没有回答，以为是默认，那在眼珠子里的泪水滚滚，眼看就要落下来，天边也相应地飘来一大片乌云。 楚寻可是见识过这只小化蛇的功力，她在牛首山的时候三天两头下雨，还看见了好几次牛首山被淹的景象，本以为那儿的天象如此，没想到可都是这条化蛇的功劳，要是她现在哭下来，几天几夜不停，这青丘本来地势就不高，这还不就被水淹没了。 于是连忙阻止，你鸣天哥哥只是在我家暂住几天，现在估计正在睡觉。不是你想的意思。 化蛇抽噎了几声，算是暂时止住了眼泪。然后飞奔向了楚寻家。 楚寻看着天上散去的乌云，心想，我这可是救了青丘啊。 鸣蛇对化蛇的到来，并没有显得很开心，反而有点烦躁，那段时间，每天都能看到化蛇跟在鸣蛇的身后问长问短，像只小麻雀，蹦上蹦下。 鸣蛇虽然表现得很烦躁，但是总能看见他被她缠得不行之后，被她的一句话逗得偷偷地嘴角发笑。 这奇葩的关系。 楚寻终于受不了整天担心青丘被淹的命运。于是开门见山地问鸣蛇到底为什么来这儿。 结果鸣蛇难得支支吾吾地说不清话。搞了半天才明白他说的话的意思。 总的来说呢，就是他家隔壁来了一只创世神兽，烛九阴，他去找他打架，结果挂彩回来，然后化蛇给他去报仇，结果回来反而劝说他，说烛九阴是好人，然后就和化蛇吵了一架，最后他气不过，又去找了人家烛九阴，结果没有打架，人家就说了一句话就把他逼得离家出走，到了这个青丘，人家说，你这叫妒火攻心，你喜欢上化蛇那丫头啦。 结果就一路跑到了青丘。 楚寻当时惊诧道：什么？你喜欢化蛇丫头，你还对她这么凶。不对，你喜欢她你逃什么？难道你是害羞的？ 楚寻说对了大概一半，鸣蛇当时逃走有一部分是害羞，大部分还是因为心慌意乱，不知道烛九阴说的对不对，冲动之下不想回牛首山，然后想起了青丘就先到了这里。当然其中原因鸣蛇自然不会说。 楚寻少说也和他打了上千年的交道，他那点微表情早就被她识破。哎呀，没想到这货这么纯情的啊。 化蛇知道她的鸣天哥哥喜欢她要在更久以后。当然这也不能怪她，虽然之间几次指点，鸣蛇还是改不了固有的相处模式。一和他讲到这个事情他就遁逃。 但是在青丘的几百年，除了化蛇看不出来，全青丘的狐狸可都知道了，虽然鸣蛇平时凶巴巴的，但是对化蛇还是很细心的，她喜欢什么害怕什么，什么会惹她着急，什么会哄她开心，他全都记在心里。虽然表达起来并不温柔，但是这就是喜欢一个人的表现了。 综合翟祁煜这么多年来的表现看，他的行为真的很像当年的鸣蛇，因为性格不同，具体表现起来肯定有些差异，鸣蛇性格比较火爆，表现得自然就比较粗暴点，翟祁煜性格闷骚，表现得应该会内敛一些…… 说起来，那小子似乎从第一次见面以后就总缠着自己……鸣蛇那次，苏桓那次，下山历练那几次，好像表现得也比较焦躁…… 想到这里，楚寻的整个心情都好起来了，虽然和翟祁煜的比试，屡战屡败，而且已经没有了屡败屡战的斗志，这回自己总算掰回了一局。就算翟祁煜迷惑得了全世界又怎么样？只要我抓住翟祁煜不就好了？就算比试起来，我也永远比他多一个人，就算他自己……哈哈，这个消息要是被老妈知道，绝对要高兴死了，女儿终于要扬眉吐气啦，诶，等一等，说不定翟祁煜自己到现在还没有发觉，不行，明天我就去把他的木头脑袋点醒…… 第88章 如果你表现够好，我可以考虑 - 妖怪同盟 - 叶生迟 楚寻今天破天荒没有赖床，早早地就起了床。梳洗打扮一番就去了公司，今天她和翟祁煜没有共同的活动。但是她知道翟祁煜今天要去拍杂志封面，约好了孙河在公司碰面。为了尽快让翟祁煜了解他也许是爱慕自己的事实，楚寻决定今天一早去公司堵他。 也许是因为人的心情好了，运气也会特别好。她到公司的时候正好发现翟祁煜在接待室里等孙河。她微笑地走了过去。 其实翟祁煜早在窗子中看到了楚寻的车驶了进来，还在想她不会是一大早过来兴师问罪的吧，转眼就看见她摘了墨镜，满脸笑意地朝自己走过来。难道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好事发生了？ “今天怎么起这么早？”翟祁煜问道。 “来见你啊。”楚寻挑了一下眉，眼角中竟有几分魅色。 “你是不是生病了？”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楚寻做了个别大惊小怪的表情。 “其实呢，我今天过来是要告诉你一件事情，这件事情可能对你来说，是有点打击。但是有些事情呢，你要明白，那也是没有办法控制的……” 翟祁煜被她说的有些糊涂，“什么事？” 楚寻清了清喉咙，优雅地坐在翟祁煜对面。 “其实吧，你可能暗恋我很久了。但是你到现在也没有察觉。” 翟祁煜一口水差点喷出来。 “你也不用太惊讶，这也不是没有可能。我呢，怎么说也是一只优秀的狐狸……”说着不自觉地气势就弱下来了，“嗯……不管怎么说，感情这东西是不能靠逻辑来衡量的……我说几个症状，你照着你的情况老实回答就行了。” “额……”也许配合她一下会比较好？ “你是不是时时刻刻都想见到我？” “算是吧。” “我所有的喜好你是不是都知道？” “应该是……” “我和别的异性相处得好，你是不是感觉不太舒服？” “是的。” “你……” “……” 大概问了4，50条问题后，楚寻终于问完了，脸上露出满意的表情，随后她从小包包中拿出一本书放到翟祁煜面前。 翟祁煜看了一眼书名：喜欢一个人的50个征兆。 楚寻指着这本书，说道：“本来呢，也只是我的猜测，但是根据测验结果，你的符合率在90%以上，那就真的由不得你不信了。” 翟祁煜看着楚寻有点得意的表情，思维也是破天荒地凌乱了。 “我要是真的喜欢你，你会开心吗？” “开心，当然开心。”楚寻答道，心中小心脏激动地砰砰跳，这是个多么振奋人心的消息啊，什么时候告诉老妈，普天同庆一下，哦，对了普天同庆不起来，要是被翟祁煜妈知道了估计会奔过来把翟祁煜痛打一顿，这我也是没意见的，但是会不会不太厚道呢？ 翟祁煜拿起“喜欢一个人的50个征兆”，打开里面看了看，里面有红色水笔话的圈圈，她竟然还做了笔记，把可能回答的答案做了标记，翟祁煜的眼角不禁浮现出笑意。 楚寻见了他的表情，突然想起了自己在这本书上做的标记，赶紧把书从翟祁煜手中抽出来，有些尴尬地重新放回小包包里，“下次重新送你一本哈……” 然后又正襟危坐，竖起食指说道：“其实呢，关于这件事，你也不用太苦恼。你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嘛，只要你表现够好，我还是可以给你机会的……” “哈？什么？” “不跟你说了，我还有事，先走了，注意以后好好表现哦。”起身背对翟祁煜的楚寻保持着优雅地身形，嘴里和心里已经喊了无数个耶。 孙河正对面走过来，正好看见了楚寻，表情，恩，怎么说呢，是算是隐忍的激动吗？他想打个招呼先，没想到楚寻脸上的表情瞬间归于平静，一手撑起了墨镜，带了起来。和孙河擦肩而过，并没有理睬孙河说了一半的问候语。 “她怎么了？”孙河问坐在椅子上的翟祁煜。 谁知翟祁煜只是看着楚寻离开的背影，几十秒后哈哈地笑出了声。 一头雾水的孙河想止住他的笑声问个清楚。 “到底怎么回事？你和楚寻？难道你……那也不应该是这个效果啊。” “真是意想不到的发展，帝江，我的恋情说不定要开花了，还真是……哈哈哈……这样也好，也难得她能想出来……哈哈哈……” 孙河怒了，“你**能不能先别笑了，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啊！” 10分钟以后。 孙河扶着额头，摇了摇头，总结评论道：“你们这两个奇葩。” 翟祁煜朝后一靠，姿势慵懒，表情邪魅，“正好一对，不是吗？” ―― 九念简餐。 一张银行卡丢到了桌上，那银行卡像上岸的鱼一样在桌上挣扎了几下，被一双漂亮的手拿起来。 毕方拿起桌上的银行卡，“你现在越来越有明星样了呀。” 穷奇摘下口罩和墨镜，对坐着的毕方说，“这是上次拍摄的酬劳。以后收入会自动转一半给你。” 穷奇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叹了口气，“你还说，还不是因为你，这个明星可不是好当的，现在害的我和默默出去都不方便。老是被人认出来。要不你还是说个具体数字吧，这个圈子我可呆不久。” “人类一生要用多少钱我也不知道啊。而且我看默默也没有反对的意思啊。”毕方大手一挥在沙发上和烛九阴研究杂志硬照的陈默。 “这张，这张，我们家奇奇太棒了，不行这张我要剪下来保存起来……还有这张的翟祁煜，也超级帅，存起来存起来……” “我还是觉得这张好，穷奇和翟祁煜都拍的不错……” “哪里，哪里，我看看，恩，……那这张也剪下来，快点……” 穷奇走过去，一把夺过了陈默手上拿的刚刚从杂志上剪下来的翟祁煜的照片，随即照片在穷奇手中化成了粉末。 陈默可惜地撇撇嘴。眼神撇到了手边的杂志。 穷奇眼疾手快，将那本杂志也夺了过来，杂志在穷奇手中自动翻起了书页，其中有些书页自动化成了粉末消失在了空中。 陈默接过穷奇加工过的杂志，随手翻了一下，有翟祁煜的页面都不见了。陈默不由地抱怨道：“你怎么连合照的页都给毁了啊！” 烛九阴安慰地拍拍陈默的肩：“节哀顺变吧。” 陈默抗议：“我也是十几岁的花季少女一个，我也有追星的权利！我抗议！” 穷奇一个刀子般的眼光甩过去，“你再说一遍？” 陈默委屈道：“那我追你这个明星还不行嘛。” 穷奇脸色稍微好转点，抱住陈默的肩膀，“走，回家吧。这边呆久了，你都学坏了。”说着看了烛九阴一眼。 一阵风铃的声音，两人出了店门。 烛九阴又从沙发垫下面拿出一本杂志，“真是的，怎么说话呢，我哪有带坏默默。” 你哪里没有？毕方在心里默默吐槽，吴念和他呆久了，吐槽应该已经成为习惯了吧。说道吴念，好像一天都没有看到他了。 毕方看了眼挂在墙上的钟。10点半。 “怎么一大早就没看到吴念？他到哪里去了？” “估计去买菜了吧。”烛九阴漫不经心地翻着书页说道。 “这个点应该也该回来了吧……”毕方嘀咕了句。想起来，现在没有吴念在中间调解，现在似乎也可以和烛九阴呆超过4小时以上了。 吴念你还是快回来吧，我可不能保证我能坚持到5小时以上。毕方在心里默默地想。 “啊嚏！”正在走在回家路上的吴念打了个喷嚏，他将衣服裹了裹，心想最近果然是天冷了吗，最近总是感到身体有寒流穿过，想自己这样的小妖也许也会感冒也不一定。要加油修炼啦。 吴念抬头挂着墙上的大屏幕，那上面放着翟祁煜和楚寻的公开恋爱声明。两人在记者的围醋下，手拉着手，像是站在海边一同接受巨浪来袭的情侣。 翟祁煜说：“请大家不要给我们太大的压力，我刚刚才和她确立关系。严格来说，我还在考察期，我不想尝试被迫分手，真爱来之不易。我和楚寻是认真的，希望大家也认真对待我们这份感情，不要做出任何偏激的事情。” 记者七嘴八舌问着，听不清到底在讲什么，但是大概意思都是希望当事人之一楚寻能够说两句。 楚寻大方回应：“他说的都是真的，我知道很多观众可能都认为我还配不上他，但是有一点希望大家能够明白，翟祁煜可能真的很优秀，但是他不可能是每个人心中的no。1。在感情里每个人都是平等的，没有谁配不上谁，只有你爱或不爱。他不是我心中最好，但是我愿意和他一起走过接下来的路。” 围着电视墙的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掌声。 吴念看着屏幕中自信笑着的两个人，“这两个人真的是天生的啊，这个估计连烛九阴也分辨不出真假了吧。” 目光看到屏幕右上角的时间，吴念伸手想栏辆车回家，回去晚了，那两个人估计又要拆房子了。 第89章 真情和假意 - 妖怪同盟 - 叶生迟 在保安的护送下，翟祁煜和楚寻终于安全到达了酒店，楚寻一下子趴到了大床上。 “哎呀，累死我了。” 翟祁煜走到床边坐下，将楚寻凌乱的头发夹道耳后：“你刚刚说的，有几分真心？”其实他想问的是最后一句一起走下去，是不是真的。 楚寻有些愣了，自己刚刚那番话不知道怎么回事脱口就说出来了，也没有想太多，现在问她有多少真心，这种正儿八经的问题，她还真的没有想过。 “那你呢？”用上了答记者问的技巧，踢皮球。 “100%” 那……我也是……”楚寻纠结了一下，最终还是回答道。 翟祁煜扶着她发丝的手停顿了一下，随后也倒下身子躺在了床上，楚寻被突然倒下的翟祁煜吓了一跳，他的眼睛和她的眼睛靠的很近，近得感觉他们两的眼睫毛都可以打架了。翟祁煜眸涩深深，像是一个深海漩涡，能袭人魂魄。 “你，你往后去一点……”楚寻结巴道，她只觉得心跳的有点快，心里面慌慌的。 “不要。”翟祁煜简单地回答。 “那，那我往后去一点……”说着像蚯蚓一样向后缩了点距离。渐渐地可以看到翟祁煜的正张脸，却发现他仍是一副专注看着她的表情。那眼神的魅惑力非但没有减小，反而因为他的那张脸和微妙的表情显得更加蛊惑人心。心好像跳的更加厉害了…… “我，我还是起来吧……” 楚寻用一只手撑起，却猛地又被翟祁煜拉下，栽到了床上，床很软，也没什么感觉。她想再次起身的时候，耳边却响起了翟祁煜温柔的嗓音。 “别动，就这样……” 翟祁煜的头朝前动了点，靠上了楚寻的额头，温热的感觉从额顶传来。 翟祁再次喃喃：“就这样，一会儿就好……” 良久，头顶传来了平稳的呼吸声。 楚寻轻轻地问：“翟祁煜，翟祁煜……” 几声过后，没有回应。 “什么嘛，睡着了呀……还说一会儿……真是的……” 内心挣扎了一下，却没有离开。 “算了，那我也睡一下吧……” ―― 同一时间，蒋玲玲代言的某化妆品发布现场。 记者也蜂拥成一团。 “蒋玲玲，你曾经被评为和翟祁煜最为登对的女性，在不久前的年度盛典上，你和翟祁煜也被评为年度最佳荧幕情侣，现在翟祁煜和楚寻公布恋情，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请不要问和此次发布会无关的问题。”蒋玲玲的经纪人帮蒋玲玲回答道。 “那之前传出的你和楚寻不和的传闻是真的吗？你们不和的原因是因为争夺翟祁煜的原因吗？” “请不要问……”蒋玲玲却挡住了经纪人，她微笑着面对所有的记者。 “我知道现场大部分的记者朋友们不是为了发布会而来，关于你们想知道的问题，我就在这里一起做出答案。” 现场又是一轮闪光灯轰炸。 蒋玲玲表现地很从容，她语速不快不慢，吐词清晰有力。 “首先，我和翟祁煜一直只是合作关系。勉强算得上是朋友，和男女朋友那是差远了。情侣的角色也只限于荧屏上，不谦虚地说，我们都是专业演员，演戏和生活，我们都分得很清楚。说到这一点，我也善意地提醒一下大家，把现实和剧情分开来看，我虽然形象上是善良无害的小白兔形象，但是现实中我也没这么圣母。如果你们期盼这我戏里戏外从一而终，那恐怕你们会要失望的。至于我和楚寻的矛盾，谈不上为了翟祁煜不和，但是大家彼此也没有多喜欢对方就是了。” “那你的意思会不会是承认了一些之前自己的负面新闻的真实性？” “你是事实上承认其实你是一个外表无辜，内心腹黑的人吗？” “你和楚寻互相不喜欢的原因又是什么呢？” “……” “对不起，请让一让……” 记者更加蜂拥地围上来，蒋玲玲在保安和经纪人勉强开出的一条小路上在人群中艰难移动。 好不容易在上了车以后，才算摆脱了。 蒋玲玲的经济人是一个小姑娘，刚刚挡开人群已经耗了她很多力气，她无利的靠在汽车后背上，对蒋玲玲说：“蒋姐，完了，完了，说这翻话，回去以后，老板肯定骂死你，不对在骂你之前，我可能就要失业了……” 蒋玲玲的墨镜遮住半个脸，看不到什么表情。口气却很轻松。 “当了那么久的清纯小白兔，现在把想说的说了，感觉还真是不错。” “你是爽了，你怎么不想想我啊，就算你不想想我，你也想想你以后的事业啊，你好不容易才走到这一步，要是这次闹大了，毁了前程多可惜……” 蒋玲玲捏了捏小姑娘的鼻子，说：“放心吧，只要你愿意跟着我，我就不会让你失业，最多你少赚点喽，说不定不久以后我就要掉到二线啦。” 小姑娘仍嘟着嘴，咕噜着说：“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这么大还那么任性，真是的……随便你啦……”说着赌气这翻了个身。 蒋玲玲笑了笑，这丫头还是嘴硬心软，她大概是现在唯一一个还会站出来为自己说话的人了吧。想想，自己也不是很惨嘛。 ―― 苏桓正在家洗完澡从浴室出来，他一手用毛巾擦着头发，一手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 电视中出现了他曾经深爱的女人的脸。 电视中的她，画着精致的妆容，但是眼中的调皮，还是被他捕捉到了，就像他们初识时，她拎着凉鞋，光着脚丫在沙滩上留下一串串脚印，那时她转身霸道地对他说，“等我走到你看不见的时候，你才准离开。”那时她的眼中就闪着这样的光。 现在想想，她从那时候开始就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好女孩了，总是替一些任性的要求，老是折磨他，那时候太遥远，连什么时候爱上她都已经不记得了。 但是和她一起的时光却像刻在脑子里一样，任何一个东西都能随时触碰到机关，这些画面就会像放电影一样重现。 这不，就一个眼神，又想到以前了。 他关掉了电视，坐在了沙发上，拿出手机，翻着电话簿，将“玲玲”这一条删去。然后清空了所有的短信和通话记录和聊天记录。 他看着天花板，眼神有些放空。脑子里不知怎么回想起刚刚电视里的声音：“……我虽然形象上是善良无害的小白兔形象，但是现实中我也没这么圣母。如果你们期盼这我戏里戏外从一而终，那恐怕你们会要失望的……” 苏桓突然笑了起来，“终于开始咬人了……” 第90章 老师二三事（关于不不） - 妖怪同盟 - 叶生迟 新北市立幼儿园。 方蕾已经当了幼儿园老师7年，当时选幼儿教师并不是因为成绩的问题，而是真心喜欢这份职业。她一向对软软糯糯的萝莉正太们没有什么抵抗能力。她的朋友都说她见了小孩子就会有母性泛滥的症状，就是为幼教而生的。但是这段时间入学的两个学生，真的把她搞得头昏脑涨，又哭又笑。 新学期开学没多久就转来一个小女孩，白白胖胖，像是年画里走出来的中国娃娃一样，见到自己就甜甜地叫“老师好”真是看着就欢喜，她的爸爸见过几次，长得也是很好，也难怪他的女儿的基因这么好。 每次不不的爸爸来接女儿来班级，总会引来年轻监护人的窃窃私语。 但是这个叫“不不”的小女孩行为举止真的很奇怪。 她很喜欢晒太阳。 晒太阳的时候，会张开双臂，闭起眼睛，一动不动，不是上课铃响了去叫她，她能保持那个姿势好几个小时。 次数多了，方蕾很担心，喊过不不过来谈话，问“你为什么那么喜欢晒太阳？” “因为我在长身体，我想快点长大，像我的爸爸和叔叔们那样厉害。” 看着不不红扑扑的充满希冀的小脸真想捏一捏她。 “你想长身体就要多吃饭，乖乖睡觉。以后才能变得和爸爸一样，知道没有？” “可是我试过了，多吃饭没有用，还是晒太阳有效果一点。老师再见，我去晒太阳了，每天要4个小时呢。” “……” 不不这个小女孩还总是口出惊人之语，都说童言无忌，她可是有好几次把大人气的吹胡子瞪眼睛的记录。 有一次是一个同学的姐姐讨论现在翟祁煜的绯闻问题，她用丰富的“娱乐知识”和“成人用语”把几个姐姐说的差点哭下来。 倒不是因为她得罪了学生家长，而是那些词从孩子嘴里说出来实在不妥，这一点也和不不的爸爸沟通过。 但是好像并没有什么改进。 但是凑巧，这样还算帮过自己一次。 算起来自己也30岁了，虽然是市立幼儿园的老师，自己的终身大事却还没有定下。那天和妈妈介绍的对象去相亲。那人一开口，就不是很喜欢。但是碍于长辈介绍的面子也就没有当面拒绝，打算试情况再做决定，结果正好碰到不不来买冰淇淋。 倒是她先发现的自己，立刻欢天喜地地跑到自己这边，举起胖嘟嘟的小手问：“蕾蕾老师要不要吃这个冰淇淋，草莓味的，不不最喜欢吃。” 我摸摸她的头，“不不乖，老师不吃，你吃吧。” 小姑娘一脸可惜，吃了一口手中的冰淇淋，又抬头问：“你真的不吃？” 我看着她的包子脸点了点头。这才发现对方看着我和不不的样子很久了，我赶紧介绍：“这是我幼儿园班上的孩子，叫不不。” 那人这才撇撇嘴，推了推脸上的黑框眼镜：“你既然下班了，这孩子就不在你照料的范围里的吧，现在毕竟是私人时间，我们这儿还……” “老师，老师……”不不摇了摇我的腿，也打断了男人的话。 “怎么了？” 不不举着吃了一半的冰淇淋，双手张开：“抱抱，抱抱……” 她的嘴上还沾着白色的冰淇淋，我用餐厅纸给她擦完，把她抱到腿上：“是不是想吃桌上的水果啊。”我捻了一颗葡萄送到她嘴边。 她看着我手中的葡萄一会儿，还是吃了然后盯着对面男人防备地看着：“老师，这个看不见眼睛的人是谁？” 那个男人有点尴尬，他又推了推眼镜，“我是你老师的相亲对象，相亲呢就是……” “跟孩子说什么呢？”我鲜少生气，一贯柔和倒是有些把对方吓到，他立刻止住不说，又换了个说法。 “小朋友，你家长呢？你出来这么久，你爸妈该担心了，早点先回去吧，啊。” 不不没有理他的问题，奋力地扭过头问我：“老师，你打算以后和这个人结婚吗？” “额，这个老师还在考虑。” 不不甩了甩小腿，“老师，你不要考虑了，千万不能和这个人在一起。” “哎，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 “老师你看这个人，眼睛那么小，眉毛都长歪了，鼻子也很大，长得那么丑，你和他在一起不会幸福的。” 对面的男人听得脸都绿了，但是也不好和孩子发作，只好忍着。 我摸了摸不不的头：“你还小，很多事情不明白，看人不应该看外表。知道没有？” 对面男人的脸色稍微缓和。 不不胖乎乎的小手拽着我，着急地说：“老师，你误会了，你看那边做的光头，他也长得很丑，但是他还不算是个坏人，就算是他我也会同意的。但是这个人真的不是个好人。” “你这小孩……” 我赶紧把不不抱下来，对着那人说：“孩子小，不懂事，这样吧，她的家长一定等急了，我先把她送回去，宋先生，今天咱们先到这儿吧。” “我和你一起送吧。”他也起身，转身去拿挂在身后的外套。 我刚准备说不用了。谁知不不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他面前仰着头对他说：“我才不要你送呢，你离我们蕾蕾老师远一点，不然我让我爸爸打你！”说完便跑了出去，我想赶紧追上去，于是匆匆对宋先生说了句“下次联系。” “不用联系了，谁知道你和那孩子的爸爸什么关系！哼！” 不联系更好，这样也不用和老妈交代什么了。 不管他，我追了出去。 “不不！不不！” “老师~蕾蕾老师~”我转身看去，才发现不不躲在墙角鬼鬼祟祟地朝我招手。 看她神神秘秘的样子，我无奈地朝她走过去，她跳起来一把抓住我的手，做了个虚的动作：“那个人走了没？” 我看了看他停的车，位置空了，“走了。” 我点了点她的小鼻子：“就知道调皮，知不知道你今天坏了老师的事情？” 她皱了皱鼻子：“老师你说谎，你现在自己明明很开心。你也一点都不喜欢那个人。” 我看了她一眼：“你个小人精，你什么都知道了。” 她骄傲地昂起头：“那是！”她半垫着脚拽到我的手：“老师今天我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你要怎么谢谢我，为了你，我连最喜欢的冰淇淋都没有好好吃完。” “老师给你重买一个赔罪好不好？” “好！我要巧克力和草莓的。” “吃两个你会不会吃不下？一天吃三个对小孩子来说太多了。” 不不立刻反抗：“才不会！我烛九阴叔叔一天吃十几个也没事呢。” 这都怎么给孩子做榜样的？我弯下腰和不不商量道：“那今天就买先一个，明天老师再给你买两个补回来，这样你就一共可以吃3个，怎么样？” 她捧着小脑袋想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有些失望地决定：“那好吧，这次我要个巧克力的。” “好没问题！” 我和不不一路走，送她回家。 她抱着冰淇淋吃的开心。 就这样还不忘和我讲话，一面啧着嘴，一面说，吐词都不清楚：“老师你下次就不要做让自己不开心的事情了。今天你见那个人的时候，明明不开心。” 我轻轻叹了一口气：“不不，你还小，有些事情还不明白，很多事情不是你不开心就可以不做的。” “为什么啊。”她眨着不解的大眼睛。 我蹲下来拍拍她的脸：“就比如说啊，不不你和你爸爸出门，看到你一个很像吃的东西，但是爸爸和你都没有钱，所以就不能买，不能得到你喜欢的东西你是不是不开心？但是你也不能去抢去偷，所以只好放弃。这下你明白了？” “不不还是不明白，没有带钱的话，我和爸爸可以回家去拿或者叫吴念叔叔送过来，买了那个我很想要的东西，我就又开心啦，怎么会有这样的烦恼呢？” 我突然意识到自己打了一个很差的比喻，和孩子果然不能用暗喻借代这样的修辞手法。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最纯洁的，总是用最简单思维解决你认为复杂的问题。 我帮她顺去被风吹乱的头发，“对，你说的对，是老师想得太多了。” 她得意地又咬了一口冰淇淋：“老师以后有什么不懂的问题都可以来问我，我知道的可多了。” “你先把你的算术问题给解决了吧。” 她立刻搭拢了脑袋，气势也蔫掉了：“算术问题除外……老师你太坏了，就知道挑我不会的说。” “老师是怕你太骄傲。” 她不服气地哼了一声。 送到她家门口，出乎意料的，她家在一个叫九念简餐的餐馆里，我还以为市立幼儿园的孩子都住在豪宅呢，出来接她的人看起来应该是这家店的老板，我听着不不叫了一声吴念叔叔。 吴念很客气地谢了我，倒是和她爸爸给的感觉不一样。 不不临走时还不忘嘱咐我，遇到想不明白的要告诉她。 我想，以后要是有机会生女儿，也会像她一样可爱吧。 ―― 方蕾从那天的回忆中回过神来，思绪有落到了另一个“问题儿童”身上。 梓忆。 第91章 老师二三事（关于梓忆） - 妖怪同盟 - 叶生迟 梓忆这个孩子除了和不不讲话比较多以外，那是因为他们父亲认识的关系，但是几乎和班上所有的孩子都不怎么玩耍，大部分时间都是独来独往，他的父亲是新北鼎鼎有名的应淼，那个传闻中的夜色就是他爸爸开的。小男孩长得唇红齿白，一副标准正太的脸模子。若不是总是摆一副臭脸，拒人以千里之外的话，应该会是最受欢迎的小孩子。 有一次，幼儿园手工课上，课的要求是自己做一个树形卡片，然后在自己做的大树上写下以后最想做的事情或者愿望。 我明明白白地看见一个卡片上歪歪斜斜的字写着。 打败老爸――忆梓。 一直都听说应淼其实和黑道有联系，从他儿子的愿望来看，这个说法也并不是不可能。但是为了梓忆的未来教育问题，我还是特地鼓起勇气决定和他爸爸谈了一次。 我在放学时找到他他爸爸时，他正倚着跑车车门，我把梓忆的卡片交给他，他一手拿着梓忆的小树卡片，一手撑着后面的车，眼神光波流转，真是一幅好画面。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将卡片写字的那一面对着我，问：“这是你写的？” 我这才发现梓忆已经背了小书包出来了。现在就站在我身边。 我特地在他之前找到他爸爸，想谈一谈这个问题，就是考虑到梓忆的感受问题，结果被小朋友当场逮到，那是卡片树上毕竟自己的秘密，不可以给别人看，梓忆和他爸爸的关系看起来就不太好，我这样把他的卡片抽出来，交给他爸爸，说不定以后他会对自己有抵触情绪…… 正在我思绪混乱的时候，梓忆双手插兜，气质上简直是小一号的应淼：“对啊。” “你最大的愿望是打败我？”应淼提高语气又问了一遍。 “应先生，其实……”我企图阻止即将到来的父子矛盾。 “也谈不上最大愿望吧，因为我估计这个应该很快就会实现，因为还没想好下一步要做什么就随便先写了一个。”梓忆打断了我的话。 “你？很快打败我？” 梓忆打开后车门，“恩，大概800年时间吧。” 这不是永远赢不了的意思吗？我在心中想。 应淼扣住车门问：“你确定不是8万年？” 800年还是8万年，原来这是纠结的点啊，这两父子果然都不是很正常的。 梓忆硬是拉上车门：“不信，今晚我们回去打打看。” 应淼笑了笑：“ok，随时可以。” 车子绝尘而去。 只剩下我在汽车尾气中大喊：“应先生，千万不能使用家庭暴力啊！” 我似乎隐隐约约听见了应淼的回复：“放心！这小子死不了。” 哎，梓忆也不容易呢，生在一个黑道家庭，我以后要多给他一点关心，我心中默默想。 ―― 但是第二天，我就放弃了拯救这个混世魔王的念头。这位大哥才5岁，就已经在幼儿园里自己组建的帮派。 过来“密报”的是一个被打得鼻子青了的小男孩，控诉了梓忆的罪行和“贼窝”地点――操场最后面的秋千那儿。 我果然在“合适”的时间在那儿发现了一群小孩子的“集会”。――以前我一直以为他们是在那边玩呢，原来是学古惑仔呢。 我一过去孩子们就散开了，就剩梓忆一个人在那边，他坐在秋千上，校服敞着，要不是身子太小还真有点大哥的味道。 “梓忆！你跟我过来一下！”我尽量按住口气，不要吓到他，后来想想，这个世上应该没有什么东西能吓住这个小男孩了吧。 他乖乖地跟在我后面来到办公室。 倒是他先开了口，口气十分老成：“老师？找我什么事？” “老师问你，黄小山是不是你打伤的？” “对啊。那又怎么样？”满是不屑的口气。 “你知不知道打人是不对的？”我继续平心静气地问。 “这倒不会，有些人还是不打不行的。” “你在说什么？什么事情都要好好商量解决，你们还是同学呢？” “我有和他商量过啊，让他把人家女同学的东西还回去，他不要，我就只好让他还了啊。” “等等，你说女同学的东西？” “恩，黄小山欺负别人，我就欺负欺负他，让他知道被欺负的感觉。这样才能感同身受，老师你说对吧。”他朝我笑了笑，我却感觉到了小痞子的味道。 还知道正确使用成语，这小子什么事情很清楚嘛。 “他竟然还敢告状，看我不教训他去。”说完就准备出门。 我赶紧拉住他，“诶，等等，这次是他不对，老师会批评他，你以后不能在学校使用暴力知道没有？” 他却皎洁一笑，“老师，你又偏离重点了，你这次叫我来应该是问我拉帮结派的问题，而不是为什么打黄小山的问题吧。” 这个小屁孩，原来一直都知道！刚刚的对话一直逗自己玩呢。 “你啊！”我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老师你就放心吧，拉帮结派什么的，我一点兴趣也没有，但是像黄小山这样的事情要是再发生并且被我撞上的话，我不排除会用武力解决的可能。” 看看这是一个5岁小孩说出来的话吗？上六方会谈也不会逊色啊。 “老师，老师，不关梓忆的事情，那天是黄小山抢了我的东西，梓忆是帮我拿回来而已！” 突然闯进来一个小女孩，她抬起头，是不不。 “你跑过来干嘛？”梓忆一脸嫌弃。 “我不想蕾蕾老师误会你，你是好孩子，你那次是想帮我，你还说过，你很喜欢蕾蕾老师……” “你闭嘴！怎么那么多话！走啦！”说完拽着不不就走。 不不挣扎回过头看着我：“蕾蕾老师你相信我，他真的很喜欢你，还说过会保护……” 梓忆一手捂住不不的嘴，强行拖了出去。 “还说！” “唔唔唔……” 梓忆侧过的脸上泛过一丝红晕。 我看着他俩，心中一暖。 保护我吗？没想到这样的话，第一个对我说的，竟然会是我的学生。 谢谢你，梓忆。 老师相信，以后你一定是一个出色的男子汉。 第92章 新北异闻录 - 妖怪同盟 - 叶生迟 上古时期，天地混沌，自有天地以后，便渐渐有了妖怪，时间久了，这一批最先出现的妖怪被称为上古神兽，他们与天同寿，与地同德，之后所衍生的法术也最先起源于他们，以后的妖怪根据他们流传下的法术，和自身的资质相结合成就了自己的独门修炼方法，并得以流传下去。而这一批上古神兽中，又有一批被称为创世神兽，他们分别是天吴，据比，坚亥，女娲，毕方，烛九阴。 传说天吴人面虎身，八足八尾，被称为水神，先秦时期娶了一个部族族长的女儿为妻，生了四个女儿，自那时开始就隐居在虞山以南。 据说据比头发垂地，断了一只手，是死亡之神，具有不动声色取人性命的能力，看过他的人都死了，所以其他资料不明。 坚亥善于演算，被称为善走的大神，曾用步子丈量了整个华夏大地而被人类熟知，其他技能不明，爱好：跑步？ 女娲人面蛇身，留下了女娲造人，和女娲补天的传说，人类的出现具体是不是女娲捏黄土捏出来的，已经不可考证，但是女娲确实有控制自然的能力，所以也被称为化物之神和大地之母，也是现在在人类中知名度最高，人气最旺的妖神之一。她行踪不定，鲜少有人（妖）看见她，据目前最新一次线索，她最后一次被发现是在1万年前的西海。 毕方被称为火神和木神，能存食火焰，传说他出现的地方就会有怪火出现，所以被称为神的同时也被视为灾难的象征（对于人类来说啊，毕方大人是我们火系妖怪的偶像啊。)现居住地，新北。 烛九阴，传说赤色人面蛇身，视为昼，瞑为夜，吹为冬，呼为夏，息为风。口衔火精，烛照天地。但是据说3千多年前，这个火精被一个人类骗走，从此一蹶不振，带了一个手下来到新北安居度日。现居地，当然是新北。据说现在和毕方住在一起。 …… “什么乱七八糟的！谁编的这本书！真是胡说八道！”阿福气愤地将手中的书掷在地上还狠狠地踩了几脚，“你才一蹶不振，你才被人类骗！竟然这么写烛九阴大人！” “阿福，你在干什么？怎么这么大火气？” 阿福听到身后烛九阴的声音，赶紧将脚下的书踢到老远，“没，没什么，没什么……” 毕方眼疾手快将那本书吸了回来，虽然被踩了几个大脚印子，但是也没什么损害。 “这是我最近买的一本书，不好看，正准备扔掉。”阿福想从毕方手中抢回这本书，却被毕方躲开。 烛九阴也凑过去。 封面是古风的封皮。竖着写着书名。 “新北异闻录？”毕方和烛九阴同时说道。 毕方打开第一页。 没多时毕方便哈哈大笑起来：“这是谁编的？”他拍拍烛九阴的肩：“这人绝对能和你成为好朋友，他竟然还还把自己搜集来的资料出版了，你看看人家多专业！” “烛九阴大人，你不要生气，他是不了解情况随便乱写的。”小蝙蝠连忙解释道。 “不会，挺有意思，这本书怎么回事？”烛九阴拿过书又翻了一页，“哎呀连他们也有啊，调查地很全面呀。” 小蝙蝠看着烛九阴的样子，确定烛九阴是真的不会生气才说道：“这是最近在妖怪圈里流传的挺广的一本书，里面主要记载了新北的各路妖怪和他们的事迹。” “诶，还真有他们啊，快快，拿进去和吴念分享一下。”毕方凑过头去，看到烛九阴翻的那一面，催促道。 “阿福，你也一起来吧。”烛九阴招呼愣在身后的阿福。 “恩！” ―― “吴念，快来快来，别忙了，过来看看这个，阿福发现的，可有意思了。”毕方一进门就脱下了大衣和围巾，“热死我了，就这个温度人类竟然要穿这么多。” “你以为都像你一样自动发热的啊。”吴念脱下手上的防烫手套，朝他们走了过来，“什么东西这么稀奇？” “吴念你真的和烛九阴学坏了，对我是越来越不客气了。”毕方躺在沙发上嘟囔道。 “跟你要客气什么？你在这里白吃白喝的，腿让让……”烛九阴越过毕方的腿，做到了自己的专属位置上。 “这是什么书”吴念走进以后一下子就注意到了烛九阴说上的这本书。 “新北异闻录，要不要看看怎么写你的？”烛九阴晃了晃手中的书，挑着眉说。 “看看，看看，这段写穷奇呢。”毕方指着书上的一段说。 除了以上两只创世神兽以外，新北还有很多上古神兽。 “穷奇，四大凶兽之一，面目凶恶，据说是跟着一个人类女孩过来的，到底那个女孩到底怎么得罪了他，就不得而知了，但是有消息称那女孩现在还未死亡，看样子是想慢慢折磨她，所以还是奉劝各位书友见到穷奇，要尽量避开。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你是怎么死的。”烛九阴读道。 “这本书还是不要被穷奇看见好，不然写这本书的，可真要倒霉了。”吴念摇了摇头道。 “诶，看看白泽，在这儿……”毕方指着书上“白泽”下面的文字读道：“白泽，被称为人类圣兽，福兽，自身运气确实很好，据说赌钱就从来没输过，曾经在新北的夜色三楼赌场称霸了十年，最近玩腻了，隐退江湖，据小道消息称，隐退的原因是因为爱上了一个人类警花，现在居住在新北某个筒子楼里追求家人，真是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哪。” “这一段之后还配了插图啊。”毕方指着下边那个夸张的做大哭状的卡通头像，“那个人类警花不会是周敏吧？” “你不会才发现？”烛九阴鄙视地看了毕方一眼，继续看下面的内容。 毕方恍然大悟，”我靠，这小子上次拔我毛不会就是为了讨好佳人吧！有异性没人性啊！再看见他看我怎么收拾他！” “应淼，夜色幕后老板，新北黑社会的老大，上古战龙原居于卧龙湖，因为身体中的避水珠经常搬家，居无定所，大约200多年前来到新北，最近多出来一个龙太子，就读于新北市立幼儿园，对儿子很宠溺。这个龙太子生下来也衔着一颗珠子，据说是比避水珠还厉害的宝贝，具体效用不明。这是新北唯一的两条龙，珍爱生命，远离双龙。” “连梓忆那小子都有了，看看，看看有没有我家不不。”毕方一把夺过新北异闻录，飞快翻阅。 “你能不能一个一个看？急什么？”烛九阴想夺回毕方手上的书，毕方立刻跳到老远躲开。 “这叫挑重点看，知不知道？诶，找到了，找到了！”毕方按着书上的内容读到：“不不，不尽木成精，是世上最后一颗不尽木，叫毕方爸爸，现在也就读于市立幼儿园，和应淼的儿子一个班级，最喜欢的人蕾蕾老师。” “胡说八道！这个蕾蕾老师是谁？怎么就是不不最喜欢的人了？简直瞎编！”毕方一把把书扔了。 小蝙蝠弱弱地接道：“蕾蕾老师是不不班级的班主任，不不是很喜欢她的……” 烛九阴拿起地上的书拍了拍，“上学上这么久了，连你女儿的班主任是谁都不知道，还好意思生气？” “我管他班主任是谁？不不最喜欢她就是不行！女儿最喜欢的不应该是爸爸吗？” “你这个恋女癖。”烛九阴淡淡地总结道。 “要你管，你一辈子没女儿！哼！” “行啦，你们两个，今天是大年夜，就不能消停一下啊。东区的时代广场那儿会有烟花，我们吃完饭去看怎么样？”吴念笑着阻止了他们的吵架，重新戴起了防烫手套，“我汤都要熬好了，是毕方最爱吃的口味！” “吴念你太好啦！以后你受不了烛九阴就来找我吧，保证包吃包住还包括修行指导！”毕方一听是自己喜欢的口味，一扫刚刚不不最喜欢的人不是爸爸的阴霾，就差振臂高呼了。 “单细胞生物就是没什么烦恼。”烛九阴放下手中的新北异闻录，继续吐槽：“又不是人类孕妇，喜欢吃梅子口味的东西。” “要你管，你这是**裸的妒忌！” “都说不要吵了，烛九阴也有你喜欢的口味，我熬了两份。” “这还差不多。”烛九阴嘟囔了一声，安静了下来。 “你还好意思说我，你的口味就正常啊，你吃的是菜还是辣椒啊，你要是那么喜欢吃辣，你干脆直接咬辣椒就好啦，还做什么菜？你那口味简直就是变态。” “是你吃不了，不要怪别人啊。” “你们两个啊……”吴念无奈的笑了笑，将另一个锅子放到了炉子上。 “啊，下雪了！” 屋内的人听到毕方的声音，都朝窗外看去。 屋外确实飘起了小雪花，外面街上的行人都显得有些激动。 吴念看着外面渐白的街道：“这好像是今年的第一场雪呢。” “也是最后一场了。”烛九阴接道。 第93章 新年 - 妖怪同盟 - 叶生迟 “上菜啦。” “臭蛇，你就不能过来帮帮忙啊。就知道坐享其成。”毕方将火锅摆在桌上，放上作料，插上电源。没过多久，料底就就在锅中沸腾起来了。 “有你就够了啊，料理台就那么大，三个大男人挤在那边有意思吗？”烛九阴头都没有转地回答。 “对，什么都没意思，就你的电视最有意思。” 电视中正放着翟祁煜和楚寻为主的情侣新年特别企划。记者正在采访他们情侣新年计划。 “人家小情侣怎么过跟你有关系吗？你难道还学他们啊？”毕方看了一眼电视，继续说道。 “什么人过新年不都一样嘛，我们吃完饭去看时代广场的看新年烟火，不跟人家情侣企划一样？”烛九阴指了一下电视，里面正在放时代广场的烟火布局，在那边已经聚了几对情侣了。 毕方忙完火锅坐到了烛九阴身边。 “朝那边挪挪，你坐到我的毯子上了。” 毕方朝旁边挪了挪，鄙视地看着裹着毛毯的烛九阴，“你至于吗。你好歹勉强也算个火系妖怪，在屋里还盖什么毛毯啊。” 烛九阴斜了他一眼，“和你有什么好讲的，你这个什么叫情调都不懂的土鳖。” 毕方懒得和烛九阴讨论他奇怪的品味问题。眼神回到电视的内容上。 “听说圣诞节的时候，这个时代广场也搞过烟火大会，人家那一对对的，放烟花的时候不是在拥抱就是在接吻，我们三个跑过去，傻站在那儿，是不是很尴尬？还是不要去了吧。” 烛九阴笑了笑：“要不，你把不不从应淼他们家接回来，咱们四个人一起去，也算是两对了。” “去去去，你这个不正经的。我还郁闷呢，凭什么呀，我女儿，新年不和我一起过，到他们家去，而且到了才通知我，这简直是**裸的绑架！” 烛九阴递了一袋薯片给毕方：”你算了吧，人家不答应你11点前给你送回来了吗，不不和梓忆差不多大，不和他玩，和你玩啊，你乐意，不不还不乐意呢。” “你说的都有道理，等你到时候看你还能不能这么说。”毕方打开薯片咔嚓咔嚓咬起来。 “放心，我绝对是放养政策，才不会像你这样控制欲强烈呢。”烛九阴拿起遥控器换了个台，春节联欢晚会刚刚开始。 “那就惨了，你就是放养放了过头的失败例子。” “我是放养，你就是圈养啊，我请问，你妈贵姓啊。” “你去死。”毕方抓起一把薯片强行塞到烛九阴嘴中。 “你们两个别闹了，东西都好了，快过来吧，菜都好了。”吴念将碗筷从橱柜里拿出来。 烛九阴使了个法，去除了身上的薯片屑，从羊毛毯下拿了一条薄一点的绒毯，披在身上。 “又是情调？”毕方指着烛九阴身上那条民族风绒毯。 “对啊。要不要也来一条？”烛九阴作势就要再去拿一条。 “算了，你自己留着吧，我这样挺好。”说完就朝饭桌走去。 “切，就知道你不懂。”烛九阴嘟囔了一声也圾了毛拖鞋踱到饭桌那边。 桌子上中间放的是火锅，里面的小车上放着吃火锅的配菜，围绕火锅四周的是一些家常小炒和烧菜，色泽鲜艳，还冒着热气。 “刚来这里，现在就学了这些菜，你们讲究着吃吧。也没有研究一些新花样。”吴念拉开一张椅子坐下来。 “你就被谦虚啦，我们这一群里就你最上进了，没你，我和臭蛇每天为吃饭都能打800次。”毕方捏起一片小排放到嘴里，朝吴念比了个赞。 “没有吴念，我早就把你踢出去了，哪里还会一天和你打800遍，别天真了。”烛九阴一手捂着毯子，一手拉开一张椅子坐下。 “诶诶诶，年夜饭啊，还能不能好好吃饭了？”毕方吐出嘴里的骨头，冲烛九阴说。 “行行行，今天就不跟你闹了，咱和平……”烛九阴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间，“现在8点10分，咱就和平4个小时。” “看你那小气样！”毕方从小车上拿出一盘羊肉卷，夹了几片羊肉卷放在火锅中涮熟，沾了沾降职放入嘴中。 “恩！好吃！” “好吃你就多吃点，这边还有。”吴念从小车子下面又拿出一盘羊肉卷递到毕方面前。 火锅的热气袅袅，毕方和烛九阴的脸在烟雾后，都显得有些朦胧，面前的这两个人哪里像令人闻风丧胆的创世大妖怪，简直和普通人无异，他们会吵架，有自己的爱好，还经常做一些啼笑皆非的事情。这半年和烛九阴来到新北的日子，平凡到有些不真实，就像……就像自己从来没有死过一样。 或者，自己一直都在活着？ 吴念握了握拿着筷子的手，皮肤的触感，心脏的跳动，还有这家自己开的九念简餐，我大概真的还活着吧，以这样的形式。 穿外的雪已经盖住了大半个街道，街上的穿梭的行人要不打起了伞，要不就带着厚厚额帽子。 新北，并没有因为下雪，就变得冷清几分。 “雪啊……” 忽然，吴念的脑中白茫茫地一片，渐渐地那片白色，破裂成两半，脑中的变成茫茫一片的雪景。 天空中飘着漫天的大雪。 雪地中泛着金属的寒光。脑中除了风的怒吼，还有马的嘶吼和混乱的人声以及兵器碰撞的声音。 视线远处，风雪中似乎还有一个女子的背影。 头晕。吴念按了按太阳穴。 “吴念，吴念！”毕方摇了摇吴念，“你怎么了？刚刚一直在发呆。” “哦，没什么。”吴念抬起头，脑中景象不见了，头脑也清醒很多。 “刚刚我跟你说，你快别发呆了，你再发呆，你准备的东西可都要被毕方吃掉了。”烛九阴从毕方手里抢救回一盘青椒肉丝送到吴念面前。 吴念接过菜，看了一眼时间：“咱们也要抓紧一点时间吃，烟火马上就要开始了。” “啊~真要凑一群情侣堆里啊。”毕方嚷嚷道。 吴念笑着说：“放心，我早就找到了最佳观测地点，不会让你去人挤人的。” 吴念顺手烫了一个小包子。 “耶！快吃快吃！” “诶诶，那个是我放下去的！” “小气，你自己再放一个不就好了。” “这都是被你吃掉的第3个了，你还有完没完？还给我！” …… 窗外雪停了。 第94章 大桥烟火 - 妖怪同盟 - 叶生迟 “都怪你后来一直要弄烤鱼，现在时间要来不及了吧。”毕方一面系鞋带一面对后面换衣服的烛九阴抱怨。 “现在才过去5分钟，一开始的烟花都是小角色，没什么好看的。”烛九阴扣上扣子，问身边的吴念道：“吴念，你说的看烟花的好地方是哪里啊。” “渡江大桥。”吴念也带上的手套，他和这些大妖怪可不一样，身上的御寒衣物只是个装饰，他虽然比人类耐寒一点，但是这样的雪天，他还是要做好防冻措施。 “你确定？”烛九阴和吴念一起朝毕方走去，烛九阴问道。 “恩，就是那里。” “好。”烛九阴一手抓住吴念的手臂，一手抓住还蹲在地上系鞋带的毕方的后衣领，三人就消失在房间中，再次出现身形时，已经在开阔的室外，冷风袭来，吴念开眼望去，前方是宽阔的江面，在远处是万家灯火，新北市区。市区上方的天空偶尔爆出繁星般的烟花。 一艘货船从江中驶过，发出开船的号角。身后有穿梭的车辆。 这儿显然就是吴念说的地点，渡江大桥。 “你看，这不就赶上了？你看我说的没错吧，还没有进入**呢。”烛九阴一手架在桥栏上，看着远处的景色说道，烟火映在他的眼中发出光芒，他悠然自若的神情，仿佛已经看了很久。 “你就不能等我鞋带系好以后再说啊。”毕方刚显形，就继续蹲下系起了没系完的鞋带，“每次都玩突袭，你能不能有点创意？” 烛九阴依然托着腮，眼神向下看着蹲下脚下的毕方：“不是你抱怨来不及的？你还真是难伺候啊。” “你要是真心诚意地伺候我一回，天上太阳掉下来也不稀奇。”几秒钟后毕方终于满意地看了一眼自己的鞋带，站了起来。 “这儿还真不错，吴念你还真是找了个好地方。”烟花的种类渐渐多了起来，而且放的频率也越来越高。 “有一次送一个学生回家，从这儿看到了时代广场的大钟，那时候圣诞节刚过没多久，就想，这儿一定能也能看到烟花，要是新年还放的话就过来这边看。”吴念一边说，一边从身上的挎包里掏出一关啤酒递敲了身边的烛九阴，示意他递给旁边的毕方，然后又从挎包中掏出一瓶给了烛九阴，“就知道烛九阴会搞突袭，所以事先准备了。” 说着自己也开了一瓶，喝了一口。 “吴念就是吴念，不然干看是挺无聊的。”毕方拉开拉环，喝了起来。 “既然喝了酒，那就先干一下吧。”烛九阴举起啤酒提议。 “干杯！” “干杯！” 干了一杯以后毕方忽然灵光一闪：“听说人类的这个新年放鞭炮的由来，是为了驱赶年兽，原来一到这个时候年兽就会下山吃人或者牲畜，然后人类就发现他特别怕竹子爆裂的声音，于是才会放鞭炮驱赶年兽。就这样一年年流传下来，成了习俗。你说，咱们好歹和这年兽都是妖怪，在人家最担心受怕的时候，我们在这儿喝酒聊天庆祝是不是不太厚道啊。” “要是觉得不厚道，你可以先回去啊，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有同情心，喜欢将心比心啊。”烛九阴咗了一口啤酒道。 “别别别，我就这么一说，也没其他意思，你这人极度不会聊天，不谈这个，总行了吧。” “那好啊，那你谈个别的。” “这么不含蓄？还有你这样切换话题的？” 毕方苦思冥想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放弃了，“我发现和你认识了数十万年，还真没什么要和你聊的。” “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跟你含蓄不起来了吧。” “看景色吧。”毕方道。 江边的风吹着，三人的发丝，都飘往一个方向，他们的视线看着远处的同一片天空。 静静的，什么话都没说。 —— “咚，咚，咚……”新年的钟声敲响，虽然遥远，但还是清晰地听到远处人群的欢呼。 “终于新的一年到啦。”毕方伸了个懒腰，将啤酒罐子捏扁放入了自己随身空间里。 “挪。”烛九阴又递过来两个扁扁的啤酒瓶。 “你还真把我这个当垃圾桶啊。” “先放放嘛，你放一个放三个不都是一样。” 毕方接过那两个啤酒瓶：“做个文明现代人也不容易啊，明天我给市长写个匿名信，建议他桥两边也放点垃圾箱。” 烛九阴做了个你随意的动作。 三人一路朝桥下走。 “其实这边走回去也不远，想想新北这个城市，我们还没有一起走过吧。”吴念说。 总感觉，曾经自己也和谁一起走过一段路，他在前面，自己在身后，就这样一直走……最近脑子里总是闪现出一些奇怪的熟悉画面，画面的中的人全都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子，看不清，但是却总有种身在其中的感觉。 “新北最新资讯，帮你了解最新的新北妖怪，快来看看，新北异闻录，你的妖怪备忘录……” 走到桥下的时候，三人忽然听到吆喝声，这是混杂了妖力的吆喝，人类听不到，只有妖怪才能听到。 “新北异闻录？不会就是我们看的那本吧。”毕方问道。 “走，过去看看。”烛九阴示意。 三人寻声走去，终于在一个黑暗的桥脚处，发现一个身影背着一个包，他的手里还拿着3，4本新北异闻录，背对着他们吆喝： “新北最新资讯，帮你了解最新的新北妖怪，快来看看，新北异闻录，你的妖怪备忘录……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新北妖怪必备……” 身影还在卖力地吆喝着。 “喂！” 那身影转过身，桥的影子挡住了他半个脸。 那没挡住的半个脸皱起几道殷勤的皱纹。 “一看几位就是识货的。肯定是来看我这本新北异闻录的是不是？你们应该早听说过这本书。很畅销的，现在早就脱货了，全新北现在就我这儿还有货。100块一本，你们三个人都买的话，就给个新年最低折扣，打个八折240，怎么样？” 烛九阴抽出那人递过来的其中一本新北异闻录问道：“这本书，谁写的？” “哎呦，不管谁写的，保准真实可信，现在很多妖怪可把它当做出门必备指南呢，你们要不要也来一本？” “那算了。”烛九阴放下手中的那本。 “诶，别走啊，这样吧，你要是买两本，我就告诉你作者。”那人拽住了烛九阴。 烛九阴朝毕方伸出了一只手。 “为什么问我要？” “你最近拿了穷奇的资助，现在最有钱的就是你，不找你找谁？” 毕方乖乖掏了200块塞到烛九阴手里。 那人连忙一手交书一手收钱，他朝前走了一步，整个脸暴露在灯光下，是个脸圆圆胖胖的年轻人。 “你是只火光鼠？”烛九阴问。火光鼠算是一种小型的火属性妖怪，性格胆小，像他这样当街兜售小书的，还真不像一只火光鼠的做法。 “你还真有眼光，这一带没有不认识我的，都叫我小火。以后有什么要打探的消息可以来找我，价格绝对公正。次数多了还可以累计折扣。”小火验了验钱的真假，确定真币以后把钱塞到了衣服里面的口袋里。 “你还没说书的作者是谁呢。”毕方好心提醒这个叫小火的，不要忘了为什么买他这两本书。 “哦，这书是我写的。”小火轻松说道。 “你这小子欠揍是不是？”新年第一架，毕方跃跃欲试。 “我没骗你们，作者真的是我，这一片的妖怪都知道，你不信随便拉个小妖问问，而且在书里我也表示了作者是一只火属性妖怪，像毕方那样强大的火妖怪就是我偶像。前段时间听到他来新北我高兴了好一阵子，听说他打了一只小蝙蝠，我当时还想那只蝙蝠怎么这么幸运，能被毕方打，同样是生活在新北的小妖怪，做妖怪的福利怎么差这么多呢……”小火开始滔滔不绝。 烛九阴拍拍毕方的胸口，“你快去让他幸福一下吧。” “我打人纯属是让自己爽一下，他这个样子，我打了，他很享受，让我有种我为人按摩额错觉。这种亏本的事情，我还真提不上劲了。” 烛九阴打断还在自言自语，滔滔不绝的小火：“这样，这个小火，我让你见你偶像，你把刚刚那200块还给我，然后把你书里关于我的内容改一改行不行？” 小火一听可以见偶像立刻眼睛一亮，拿出手上的一本新北异闻录打开：“行啊，行啊，你说你是哪一段，下次出第二版的时候我给你改过来……” “不用翻那么多页，就在前面……”烛九阴把书翻回去前面几页，指着其中一行说：“就是这里……” “是这样的，我的火精不是被人类骗走的，当然这个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我不是带了个手下到新北，我带的人叫吴念，就是我左手边的这位了……” 小火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眼睛盯着书页，脑中只三个字在不停荡着：烛九阴，烛九阴，烛九阴…… “你就是是烛九阴？”声音不知道是激动还是害怕，已经带着颤抖。 第95章 活着或者死去 - 妖怪同盟 - 叶生迟 “你就是是烛九阴？” “对啊。” “那个传说中的烛九阴？” “对啊，还有几个烛九阴？你听我跟你说改哪些地方啊……” “那他岂不是……”小火指着烛九阴右边的毕方。 “毕方啊。” 小火听完两眼一黑，倒地晕过去了。 “这反应也太大了吧。”烛九阴踢了踢地上的小火，“他是火性妖怪用火烤一烤应该不会那么容易死吧。毕方你喷点火把他喷醒，他估计会幸福一辈子的。” “算了，今天就当我日行一善了。”说完从嘴里支出一点小火星喷在小火脸上。 三分钟后。 “烫，烫，烫！” “你看这么快就起作用了。”烛九**，“就是火候没怎么控制好，把人家头发也考枯了……” 重新苏醒的小火全然不顾头上挺着一团黑胶，整个人沉浸在眼前这个人真的是毕方的喜悦中。 “真的是毕方！毕方在看我的书！这钱你们拿回去，这书还有这些都送你们，有事记得一定叫我，我是渡江桥下的包打听小火……等等给我留一本，给我签个名吧。”小火从自己的背包中抽出一本书，递了笔到毕方面前。 “等等，把你叫醒不是给你签名的，是想让你改一下书的内容，我刚刚给你说的话你听明白没有？”烛九阴挡在毕方和小火之间说道。 “我知道，我知道，一会儿再说，一会儿再说……” 拿到签名的新北异闻录的小火喃喃道：“新年愿望这么快就实现了，跟做梦一样。” ―― 出来看烟花，回去的时候莫名其妙多了一包书。 “刚刚你新年愿望许得什么呀？”烛九阴随口问。 “你还信这个啊，在很多人眼中，我们就是天地了，我们，哪里还有什么愿望？” “我就许了。”烛九阴平静地答道，说话的时候口中吐着白气像是一朵朵蘑菇云。 “哦？说来听听？” “你没听说过，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不说算了，反正也是些稀奇古怪的。”毕方说道。 两人一路走，沉默了一阵。烛九阴突然开口：“我想在新北定居。” “你想住就住呗，还有人拦着你不成？” “我是说我许的新年愿望是这个。” “这算什么愿望，莫名其妙。” “不知道，最近老是有种不好的预感。” “和你呆在一起，我每天都有不好的预感。” “……” “其实，我也想。”斗了一阵嘴以后，毕方突然说。 “恩，那一起吧。” “吴念，你呢，你许愿了吗？”毕方转身问走在身后的吴念，回过头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他拍拍烛九阴，“吴念呢？” 烛九阴停下脚步，转身，身后白茫茫一片，只有自己和毕方走过的脚印，再远一些已经被新下的雪覆盖的不清晰。 烛九阴和毕方对视了几秒，同时飞快地朝走过的方向奔去。 “吴念！” ―― 跑了一阵两人终于看见了倒在地上的吴念，他身上已经盖上了一层密密的雪，应该倒在这边有一段时间了。 烛九阴上前扶起倒在地上的吴念，帮他掸掉了脸上和头上的雪：“身体已经发凉。” 毕方看着吴念没有血丝的脸：“怎么会这样？” “先回家！” “恩！” 三人消失在夜色中。 ―― 回到家中，烛九阴把吴念放到他的床上，屋内的温度让吴念沾了雪的衣服有些潮湿，烛九阴帮吴念把外套脱了，用辈子盖上。 “吴念好歹也是个妖怪，不可能是被冻晕的吧。”毕方问。 “他刚刚修成人型没多久，估计还没那么耐冻。”烛九阴帮吴念把被子掖好。 “臭蛇，你看……” 烛九阴朝着毕方指的方向看去，发现吴念的脸竟然开始若隐若现，他赶紧掀开被子，只发现他的整个身体都是这样若隐若现。 “吴念原来是幽灵，难道他这个现象就是修行倒退？那幽灵退到最后的结果是……” “彻底消失。”烛九阴慢慢地吐出这个结论。 “那怎么办？我们渡一点修为给他？” 烛九阴重新为吴念盖上被子，“幽灵的修炼和其他妖怪不同，他没有实体，别人渡给的修为不能内化成自己的，而且吴念更加特殊，他只有一魂，他消失的速度会更快……” “那怎么办？” “你去找刚刚渡江桥下遇到的小火，他也许会有什么线索。”烛九阴看着吴念，红色的瞳孔有些深沉发暗，“我就说，一直有不好的预感的。” 毕方拍了拍烛九阴的肩：“放心，吴念不会有事。” ―― 小火见到自己偶像去而又返，亲自来找他，格外激动。花了1分钟时间从自己的小房间里整理出一点空间让毕方先坐下。 毕方快速切入话题。 “你对吴念，就是刚刚和我和烛九阴一起的那个人，了解多少？” 小火抓抓头：“我的新北异闻录里连不知名的小妖怪都会简单地提及，唯独他，我怎么也不明白。所以没有单独列出来……” “这怎么说。” 小火说道：“他是魂魄修炼而成，这虽然少见，但是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是怪就怪在他是一个不完整的魂魄。我们都知道人类的魂魄由三魂七魄组成，但是吴念只有一魂，按道理说，一个人的三魂七魄是不可以分割的，在人死的那一刹那，决定去留，从古到今就没有分魂的例子。就算这有可能，但是完整的魂魄修炼成人型尚难，更何况这个只有一魂的残缺灵魂？所以他的存在可以算是一个迷。对了，毕方大人问这个做什么？” “吴念开始有修行倒退的现象了。” 小火分析道：“按照常理判断，吴念从产生开始就是不合常理的话，那他现在出现修行倒退的现象也不是没有道理，天行有常，他多得到的东西，总是要还回去的……” 小火突然感到毕方锋利的目光，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吓得闭嘴不说了。 “怎么救他？”毕方看着小火，虽然是个问句，但是那气势并没有给小火说不的选择。 小火吞了吞口水，“办法有是有……” 第96章 办法 - 妖怪同盟 - 叶生迟 小火吞了吞口水，“办法有是有，但是不一定会成功……” “什么办法？” 小火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毕方的脸色，继续说道：“吴念是幽灵的身份并不会变，所以如果他按照一般的魂魄修炼方法修炼成人型，就不会有这种情况。” “那不是废话？要是能那样还会发生现在这事情？难不成让他变成人再死一次？” “所以，现在要救他的关键就是找到他散去的那两魂七魄，把他们聚在一起，让吴念重新修炼。” “可是魂魄散了以后就和空气一样了，根本就不可能找回来啊……”听到这儿，毕方不禁有些恼火，抓住小火的衣领道：“搞半天，你耍我是不是？照你这么说，唯一的方法不就是时光倒流?那你这个方法有跟没有有什么区别？” 小火拍拍揪着自己的手：“毕方大人，你先别急，你先听我讲完。” 毕方放开小火，哼哼两声：“最好是个行的通的方法，不然有你好看。” 小火继续说道：“古代人类为了除妖发明过各种各样的法器，后来有段时间人类的皇帝认为这是巫术，坑害了一批很厉害的除妖师，自此有法术的人类就渐渐变少，但是那时他们用的法器却流传下来，散落民间，其中有一种法器能够带人回到过去的时光夹缝之中，并且有几秒钟机会可以真正回到过去的某一个点，改变某个特定的事件。” “那这个法器现在在哪儿？”毕方问。 “强大的法器散落各方，因为时间的迁移和使用的人的不同，并不能保证它的作用还和几千年前一样，但是这的确是唯一能让吴念留在这世上的方法，这法器在哪里我也不知道，但是应该有一个人会知道。” “是谁？” “应淼，他300年前来到新北的目的，其中之一便是寻找这个法器，至于他有没有找到，我就不知道了，但是多少应该有些线索。” ―― 经过回暖，吴念恢复了一些知觉，睁开眼，却发现身在自己的房间里。 “醒了？”身边传来烛九阴的声音。 “我又昏倒了？”吴念撑了撑自己的头，打起精神。 “又？你最近经常这样？”烛九阴帮忙扶起吴念。 “恩，之前有过一次，不过在桌子上趴了一会儿就好了。这次可能是准备新年太累了。” “你别说谎了，我和毕方看见了，你这是修行退化，你自己不可能没有感觉。” 吴念的身体僵了一会儿，随即站了起来，走到窗前，拉开窗帘，太阳才刚刚升起，但因为外面的银装素裹，显得已经大亮。 “那又怎么样呢？”吴念看着外面的景色道，“你也应该知道，我本就不属于这里，早在几百年前就应该消失了。” 烛九阴坐在床边看着吴念的背影，红眸如火：“你这是和我在探讨生命的意义？” 吴念没有回答。 烛九阴继续说道：“如果是这样，你可能就要失望了，像我和毕方这样的，从有天地的时候我们就存在在这个世上，到现在算算已经十几万年，我们是属于这个世界的吗，还是说这个世界属于我们？在没有这个世界之前，是不是还有另一个世界，曾经容纳包容我们？如果一直纠结于这样的问题，我们这十几万年岂不是要脱毛脱死？所以自己属于哪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在哪里。” 吴念听完烛九阴的话轻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烛九阴皱眉问道。 “真难想象你还有这么哲学的一面，还这么一大段。” 烛九阴撇撇嘴：“那是你还不够了解我，我知道的处世哲学多了去了，你几千年学不完。” “恩，的确知道地晚了些。” 两人一阵沉默，下一句吴念没有说出口，烛九阴也知道他要说什么，没有那么长时间了。 “诶，吴念，你醒了？”毕方的身形出现在房间中。 “打听地怎么样了？”烛九阴问。 毕方走到吴念身边一手抓住吴念的肩对烛九阴说：“我们得去找一下应淼。” 烛九阴点点头，一瞬三人便消失在房间中，只剩被风吹起的窗帘。 ―― 应淼家中。 不不嘟着嘴，小脑袋趴在桌上，肥嘟嘟的小手摧残着桌子上以一盆雏菊花，”梓忆，你说我爸爸和叔叔们到哪里去了呢？昨天说好回家的，结果他们一个人也不在家，梓忆，你说爸爸是不是把我给扔了？” 梓忆不耐烦地换了几个电视台，“你这个问题已经从昨天问到今天了，能不能换一个？” “可是，爸爸他为什么到现在也不来接我呢？他明明知道我在这儿……”不不不依不挠地问。 梓忆暴躁地关掉了电视，“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 在一旁看书的应淼提醒儿子：“梓忆，对女生说话要客气点。” “那我还是不要说话了。”梓忆双手插入卫衣口袋，“我去睡觉了。” “诶哟。”一转身，却被撞倒。 房间这儿原来有东西吗？ “臭小子，原来你平时这样和我女儿讲话，你真是不想活了。”毕方刚到应淼家就听到了两个孩子的对话，他蹲下身捏着梓忆的脸颊一阵猛摇。 梓忆好不容易偏过头对着还在悠闲看书的某人咧嘴道：“还不快来帮忙？” 应淼抬了一下眼皮，继续翻了一下书页：“不关我的事啊，我可提醒过你。” “爸爸！”看到爸爸的不不，开心地扑了上去。 直到毕方摧残够了梓忆的小脸，他才松手，抱着不不做到沙发上。 那儿早就做了一位把这儿当做自己家的烛九阴和有些抱歉的吴念。 应淼合上杂志，起身走到三位面前，墨绿色的眸子看了一眼这三个人，说道：“你们不会过来是为了检验我家沙发质量的吧。” “当然不是。”烛九阴端起茶几上泡好的茶壶，倒了一杯尝了尝，评价道“不错，好茶。” 他放下茶杯说道：“听说你300年前来新北是为了找一个法器？” 应淼扶着沙发背，似笑非笑地说：“这谁告诉你的？” “谁说的不重要，你找到那个法器了没？它还有传说中的作用没？” “你要我说，总要告诉我找这个法器的原因吧。怎么。也有一段不想发生的过去？”应淼揶揄道。 “是吴念，他修为后退。想帮他把魂魄找齐，重新修炼。”烛九阴口气平淡，像是在讲一个无关紧要的事情。 应淼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三百年前，我来到新北后，无意间听说了新北有人有这样一个法器。那时我想用它忘记和梓妍的事情……我用它进入了自己的过去，但是最后，我选择了放弃，并没有走到最后，尽管痛苦，我还是想留存这份经历，如果当初我选择进入的是梓妍的，那么现在的结局也许就会不一样。一个人，一个过去只能回去一次……”应淼看了看在揉脸的梓妍，“现在这样也挺好。” “那也就是说最后能不能成功，你也不知道？”毕方说道。 “恩，可以这么说，我只是一直在时间的夹缝中看着过去发生的事情，却没有从夹缝中出去，那法器有段时间了，据说要想从一个时空中挣脱，一切得看“看故事”的人的意志能不能传达出去。并没有具体的方法。” “那也没得试一试。”烛九阴问：“那有这个法器的人现在在哪儿？” “好购购物中心地下，一个卖针线织品老人，名叫散婆，你找到她其他事情自然就会知道了。” “那我和臭蛇一起去吧。”毕方提议。 应淼转过脸对毕方说：“你去了也没用，那法器制造出来的时空裂缝只能容纳一个人，所以散婆一次只接受一个客人。” “那还是我去吧。”烛九阴说着便起身，“你和吴念留下来。我去去就回。”说完便消失不见了。 吴念还没来得急开口说些什么，烛九阴就已经离开。他只好向应淼问出了心中的疑惑：“那个时空裂缝有什么风险吗？” 应淼慢慢说道：“对他来说应该算不上什么风险，时空裂缝中的时间是和被观测的人的过去是一致的，如果重要事件多就会放的很缓慢，最严重的情况是那人的过去有多长，你就要在那里面呆多久，如果是普通人类，很有可能故事没看完，就已经老死在一个什么人也没有的空间中，但是烛九阴不会有这种危险，你大可放心，看你这个年龄，做人的时候也没有活多久，他肯定能等到故事结束的时候，你有空担心他，不如担心担心你自己，要是你生前的故事比较长，你能等个10年8年的吗？” 听到应淼的说法，吴念反而松了口气：“这都无所谓了，本来就都是碰运气试试，要是让你们搭上风险就太不值了。” 应淼笑了笑：“这话要是让烛九阴听见了，估计又要生闷气很久了。” 一旁的毕方配合道：“不要说臭蛇了，我已经生气了。” 应淼看着这两人，又想起了走掉的烛九阴，嘴角不禁扯出一丝笑意。 缘分和羁绊，真的说不清。 第97章 等待 - 妖怪同盟 - 叶生迟 3个小时后。 “叮”得一声，应淼家的电梯响了。预警系统报道：“有人试图解开密码进入，请指示，请指示。” 应淼淡定地说道：“显示来人信息。” 电梯门旁的白色显示屏上出现了陈默扎耳挠腮输密码的样子，旁边站着一个男人，看着背影也知道这是穷奇。 应淼转头看向身后的毕方：“你叫来的？” “这件事还是应该让默默知道，最关键的是你让人送不不和梓忆去主题公园玩以后的2个小时，你和吴念一个字也不说，你一直在那边翻那本杂志，吴念一直发呆，我都快憋疯了。” 应淼无奈地放下被毕方指责的杂志，对着自动防御警报说：“让他们进来吧。” 电梯门缓缓打开。 还在准备试第n次密码的陈默发现门已经开了，立刻拉着身边的穷奇进了屋。 “你怎么换密码了？原来那个不是挺好的，简单好记。” “换密码防的就是你，这你不明白？”应淼看了一眼陈默道。 “上次和上上次是个意外，你有那么多店的vip卡，我借用一下也没关系嘛。”陈不好意思道。 “那你至于把我家弄成灾难现场一样吗？” “这不是找不到嘛……你也不会那么小气的对不对？”陈默心虚地说道，最后还加了两声“嘿嘿”的傻笑。 应淼重新拿起杂志翻阅，提醒道：“你过来的目的别忘了。” “毕方，你说的是真的吗？我看吴念现在好好的呀。”陈默走到毕方面前，“你不会又耍我玩呢吧。” “我怎么可能拿这个开玩笑？”毕方怂了下肩，“你偶尔也要动动脑子想一想。” “吴念的气息现在的确很弱。”穷奇说道，他打量着吴念，皱了皱眉，“烛九阴去想办法了？” “恩。”毕方应道，“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呢。” 穷奇思考了一会儿，眉头锁得更紧：“那他最好快点。吴念……” “我们都知道。”毕方淡淡道。 陈默听着大家的口气，心中也明白了大概，想到吴念平时种种，立刻红了眼睛，她蹲下来握住吴念的手：“吴念，你要撑住，到这儿以后就你对我最好，从来不嫌弃我吃的多，还拿你当练习降妖的靶子，你千万不能有事……” “喂喂喂，你哭成这样别人会以为我和烛九阴怎么欺负你了呢，还有人吴念还没有死呢，你搞得跟哭丧一样多不吉利……”毕方点点陈默的肩膀，提醒道。 “你们本来就是，就知道欺负人……”陈默抽噎了两声，声音突然止住，“吴念，你的手……” 陈默本来握住吴念的手变得透明，变成了自己握住自己手的姿势。 “糟糕，他又开始退化了……”毕方急道，连忙输送修为给吴念，吴念虚幻的实体渐渐变为肉身的同时吴念也晕了过去。 “吴念！吴念！”陈默摇了一下，问毕方：“他怎么晕过去了？” “我渡给他的修为只能帮他暂时保住肉身，并不能转化成他的修为，所以不能阻止他一天天退化，能不能救他，就要看烛九阴的了。” ―― 300多年前。 一个漆黑的影子坐在树上。他已经在这儿呆了很久，这里是一片荒漠，从他可以看到这个世界开始，这里就没有一个人出现过。倒是自己坐的这颗树，从开始的发芽，现在已经长得葱葱郁郁。 万里的沙漠，就这么一颗绿色植物。 准确的说，他并不是坐在这颗树上，而是假装坐在这颗树上，因为现在的他还不能碰到任何实体。 他有印象，树是要这么用的。 自己是一魂，这个事实，他还是知道的。 在黑暗的地方自己会更黑，在太阳下又几乎是透明。沙子，树叶，风，都从自己身上穿过，没有任何感觉。 唯一能感受到的便是阳光，有一点温暖，很舒服。 但是他不敢晒太多，因为太舒服，总感觉自己会被这温暖的阳光晒化，然后就这么消失不见了。 这颗树陪了自己这么久，好歹有一天，自己也能够亲手摸摸它的树干，它的树叶，向他说声谢谢。 要怎么化实体呢？既然自己是一个魂魄，那在这之前自己肯定是个人。既然这样，好好修行应该也是可能修成人形的。就像那些兔妖，树妖，花妖一样。 抱着这样的想法，他开始修行，每天坚持练习吞吐天地灵气。 但也止步于此。 对于修行，他也只知道这第一步，而且他这第一步，也还没做好。 一呼一吐，就过去了200年左右。 修行的成果除了在阴影下变得更黑，在阳光下更透明，并没有更多的变化。 但是他还是就这样坚持着，在太阳下打坐几小时，在月亮下打坐几小时。 最近都是大晴天，星空特别漂亮，他发现在这样的天气情况下，自己的修行效果会更好。他不敢怠慢，抓紧时间，像今晚这样繁星密布的夜晚，得多练几小时才行。 正在他专心打坐时，却听到了一个人声。 “这儿是有什么东西吗？” 他睁开眼，发现眼前站着一个身穿黑色袍子的男人，整用赤色的眼睛打量自己。那男人用手晃晃自己面前的一片。 “确实有东西挡住了，结界？”男人自言自语道。 “你，你看的见我？”黑影激动得说，这么久这还是第一个发现自己存在的人。 男人这才低头仔细看，这才发现地上坐着一个几乎和夜色融为一体的影子。男人笑了笑：“我当是什么，原来是个魂魄，你这是在干什么？” “修炼。”他如实回答。 “照你这样修炼，你是打算把自己修炼成大自然的一份子？” 他苦恼：“那应该怎么做？”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男人直接从他的身体穿过离开。 他站起来也跟着一起走。 “你跟着我干什么？” 他一直都很实诚，“因为你能看见我，听见我说话，并且告诉我我的修行方法是错误的。我不跟着你，就永远不会知道答案。” 男人的眼睛闪出红宝石般的光芒：“真怕了你了，我就指导指导你吧，你是为什么留在世上？怨念，执念，报恩？” 他摇摇头，“以前的事情，我不记得了。” “不记得？那你还能留在这儿？算了，那我指导不了你了，你爱跟就跟吧。” “恩。” “我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他跟在男人后面问。 “烛九阴。”男人答道，“你呢？” “我不记得了。”他答。 “那你就叫吴念吧。无念，勿念。” “嗯，好。” 第98章 散婆 - 妖怪同盟 - 叶生迟 烛九阴照着应淼所说来到了好购购物中心的地下购物广场。 好购购物中心是新北的第三大购物中心，位于市中心偏北的位置，一共有16层，1到15层是商铺，面向中高端的消费群体。顶楼16层是高级住宅，本以为这种设计并不会太受欢迎，但是效果却很好，之后有很多房地产开发商都纷纷效仿这种开发模式，好购顶楼的楼盘刚刚售出的时候就被抢购一空，像应淼那样的暴发户，就喜欢这种顶楼的高层建筑。 但是它的地下商场，和这个高端的商场却格格不入，它更像是街边的杂货摊，饰品，衣服，鞋包，小吃，全都混在一起。掀开地下商场的挡风帘，一股混合的廉价的气息就会扑面而来。你完全想象不出在这儿口沫横飞砍价的大妈的正上方，有人连买个袜子几千块都嫌便宜的。 烛九阴穿过拥挤的小道，找到了散婆所在的针织品店面。一个婆婆正低着头坐在里面打着针织，这应该就是应淼口中所说的能卜算羁缘的散婆，烛九阴重新打量了一下这个店，这是一个很小的店面，大约只有3、4平米，散婆一个人坐在里面就已经占了这个店的一半空间，要卖的针织品全部挂在墙上，毛线之类的就用一个袋子装在墙角的位置。要是来了客人，散婆应该就只能站到走道上才能给客人介绍产品。不过这儿虽然人来人往但是却很少有人会在这儿驻足。生意可真不景气啊。 人类不像妖怪，有些有自己与生俱来的能力，如喷火落雨迷惑心智等，人类要达到这种效果，必需借助法器或宝物。而人间的法器和宝物大部分都在现在早已隐居的道士和尚手中，平常人很少能接触到，就算能，也是一些比较低端的。烛九阴很怀疑，这个散婆是用什么卜算。针线？ 正在编织的散婆感觉到有人驻足，抬起头，她的脸皱纹满布，两眼的眼球几乎没有，眼白占了大部分，眼角部分还有点泛黄，牙齿几乎掉光了，仅剩的几颗稀疏的牙齿也泛着黄，就像没有烟熏久的墙面。两个偶尔路过的客人，被突然抬头的散婆吓的“啊”的一声逃窜了。 散婆没有焦距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烛九阴。 一直等到篮中的一坨毛线织完，手上的活停下了以后，她的牙齿才上下动了几下，“要卜算羁缘必须先买店里的毛线，这是规矩。” 烛九**：“好。” 散婆没有动，半天牙齿又动了下，“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别人的。” “名字。” “吴念。” 散婆又没了动静，眼睛还是盯着烛九阴看，手上的针却飞快的编织起毛线，直到篮子里的线被全部织完了才又开口，“等你出来，把这儿的线都带走吧。”说完起身，掀起了身后的一幅十字绣，后面有一个黑洞。散婆按了一下灯的开关，里面印出微弱的黄色的光。然后便拱了身子钻了身子进去了。 原来里面还有房间。 这一块的走道给散婆刚刚一下已经没什么人走动，显得有点冷清。烛九阴看现在四周没人，也跟着进去了。 里面光线灰暗，空间相较于外面的店铺宽敞很多，却只放了一张桌子两张椅子。 散婆在里面的椅子坐下，用眼神示意烛九阴坐在对面。 等烛九阴坐下，散婆才开口说话。 “你的那个朋友，三魂七魄只剩一魂，七魄具散，前尘往事皆忘，能修炼成形，实属罕见，多活三百年余年已是奇迹。这你不会不知道吧？衔精之龙――烛龙。”散婆沙哑的声音在这狭小的空间里产生回音，就像是朴算命运的天音，在头顶上方回荡，静静地宣布你的命数。 烛九阴目光如炬，看着散婆丑陋的脸，“果然有点本事，”随即嘴角勾出一个弧度，“我既然能来找你，而你能把我领进来，就不要管之前的原因如何，我只要结果。能救，还是不能救。” 散婆笑了三声，像是咳嗽。 “果然创世神兽就是有不信天，不由命的气魄..。咳咳咳..。。”不知是咳嗽还是笑了几声后，散婆标志性的声音又在上空响起。 “要救他，魂魄是靠前世的执念强留于世，然后用天地灵气修炼成妖。他没有记忆却修炼成妖，已然违背秩序，所以要想救他，最重要的就是唤醒他的记忆，如果足够刻骨铭心，便可以靠着对前世的眷恋或怨恨重新修炼。” 烛九阴一针见血，“这前世的记忆怎么找回？” 散婆用几乎看不见眼球的眼睛看了一眼烛九阴，像是翻了白眼后一直盯着他：“这你不用担心，我自会有办法让你看他的记忆，但是你是否能找准时机渡修为给他，助他聚魂，就要看你了。” “不过..。”散婆顿了一下。 烛九阴皱眉，“不过什么？” “不过他当时魂魄消散也要忘了那一世发生的事，却又在最后心生留恋，强留一魂下来，其中酸楚必是旁人不足道的。”散婆还是看着烛九阴的眼睛，语气深沉了些，“并不是所有记忆都值得想起。最后留与不留，还在于他的选择。” 烛九阴沉吟道，“这是自然。” 一切谈妥，散婆从怀中掏出一颗红色的珠子，待散婆念完咒以后，散发出微弱的红光。 和这屋里的灯光配起来散发着有些诡异的气息。 烛九阴似乎在这颗红珠中看到了吴念的脸，还有一些模糊不堪的背景。 散婆念咒的声音渐渐变大，红色珠子的光也越来越强烈。最后和屋里的灯光融为一起。 然后墙壁似乎变得扭曲，都朝着一个方向扭转。扭曲的弧度越来越大，似乎要把人卷了包进去，突然红珠爆发发出一阵耀眼的光，烛九阴感到一阵刺眼，用手捂住眼睛，等睁开眼睛，眼前已经是另一番模样。 雪。 漫天雪地。 还有满地的盔甲和残断的兵器，目光所及，偶尔还有人的手臂或者露在外面的头颅。军旗斜插在雪地里，直直地飘着，跟着寒风嘶吼着。 耳边还呼啸着带雪的北风。 前方有个身穿盔甲的少年迎风站立。 第99章 回到他的过去里 - 妖怪同盟 - 叶生迟 少年的身姿在呼啸的北风中显得并没有显得单薄，反而因为身上的铁衣铠甲和肃杀的气氛显得有些庄严。 那个背影，烛九阴一眼就认了出来――那是吴念。 正想走过去，少年却转身朝烛九阴直直的走过来，他的脸上一片肃杀之气，右脸颊和额头还站着不知是谁的血迹，头盔上的红缨被风吹地像是水墨晕染出的红。 模样是吴念的模样，神情却不是吴念的神情。 少年很快来到烛九阴的面前，烛九阴伸出一只手，想停止少年的脚步。 少年脚步坚决丝毫没有停留，仿佛前方无物一般――从烛九阴的身体中穿行而过。 还未等烛九阴反应，面前的场景又开始扭转，怒吼的风像是尖叫。 不一会儿传来了鸟的名叫。还隐约闻到了花的芬芳。 烛九阴真开眼，此时来到了一个大户人家的别院。正是花开正浓的时候，这温度，应该是春末夏初。 院子里时不时还有下人走动的身影。他们各自忙着，从身边走过，或者直接从烛九阴的身体中穿过。看来这个时空中的人物看不见自己。而自己也触不到他们，但是却可以感觉这里的温度味道。 此时散婆的声音从天空想起：“此时是明朝正德十五年，吴念原名李正，父亲李炎，是一个武将，家中还有个幺妹，李嫣。今年李正13，李嫣11，故事你自己看吧。记住你的妖力要在李政三魂七魄挣扎聚散的时候输送，但最后还是那一句话，去还是留还是要看他自己的意愿。” 散婆的声音消失了，两个少年从连廊上走出来，其中一个就是吴念。 两个少年都身着简练，红白练武服，额角还挂着汗珠，此时有说有笑，吴念身旁的少年说：“你的枪法越来越厉害了，我几次都没有打过。” 少年吴念，也就是这个故事中的李正，用手臂擦了擦流到下巴的汗，“殿下的武功也很不错，我能赢你也算侥幸，只不过我父亲是武将，平时练的比你多些罢了。” 被叫做“殿下”的少年撇撇嘴，“你叫我殿下，就是对我心有敬畏，明明忌惮我的身份却不肯在比试中让我，真是个死脑筋。” 吴念道：“陛下想让我让吗？” 看他认真的模样，少年却哈哈哈大笑起来，“李正，你真是个极品!” 吴念不明白他的笑，迟疑了一下，仿佛做了个很大的决定：“陛下若是这么想赢的话，那下次我让几招便是。” 少年拍了拍吴念的肩，连忙道，“不用，不用，你做你自己就好，不用顾忌我，比武让着我的多了去了，你也和他们一样，练武比试还有什么意思。” 吴念松了口气，要在比试中作假他还真不会。从小父亲就教导，战场上的一招一式的悬差都是致命的，平时和他切磋，尽管实力差距很大，父亲也没有留情一分，几乎每次都伤痕累累的回去。若是将比试的木剑换成真刀实枪，每一个伤口都够他死一回。久而久之，他一拿兵器便只会全力以赴，不会手下留情。 烛九阴看着被那殿下的少年挡住的吴念的半个侧脸，又想起了那时在风雪中的少年，目光如鹰隼，决绝，如今这个懵懂的少年真的会有一日便成那样吗？ 一个小厮先给另一个少年行了个礼，然后对吴念说，“少爷，将军有事叫你。” 吴念回道：“知道了，我马上就去。” 等小厮走了，少年对吴念说：“你快去你父亲那儿去吧。我的马车已经在府外等候了，你就不用送我了。” 吴念应了声，便起身去了父亲住的屋。 看着吴念离开的背影，少年的眼中眸光闪烁，看不出情绪。 小厮迟疑地问：“殿下，马车……” 少年这才动身，“恩，走吧。” ―― 进门的时候，李炎背对着门站着，威武的身躯和外面正好的阳光形成鲜明的对比。吴念放慢了脚步，心中有些沉重，他能感觉到，父亲在生气。 吴念走到离距李炎三丈远时，李炎突然低沉的呵斥了声：“跪下！” 吴念扑通地跪下。 一个时辰时间过去了，李炎没有说话也没有转头，吴念就一直低头跪着。 等那计时的香全部燃尽后，李炎才开口：“你可知今天你犯了什么错？” 吴念没有抬头，沉沉地回答：“回父亲，孩儿不知。” 李炎转过身，一副典型武将的样子，不怒而威，“好一个孩儿不知！” 居高临下得审视着自己的儿子，语气中带着怒意，“我和你说了多少遍！离藩王远一点！在皇城底下，武将之子和藩王走那么近，难免遭人忌惮，被弹劾有谋反之心！你是想害死李家吗？” “殿下没有谋反之心。” 李炎干笑了两声：“他有没有谋反之心不重要，重要的是别人觉不觉得他有谋反之心。”随而话锋一转，嘲讽道，“你以为他从湖北安陆到京城真的是因为思念儿时玩伴？――你李正还没有那个本事！” 吴念沉默。然后他站了起来，对上李炎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你不相信，不过是因为你的兄弟全都弃你而去了，你没遇到，所以认为天下所有人都做不到。”最后还加了句，“造反就更不用担心了，谁不知道你只是个挂名的将军。” “混账东西！啪――”吴念被一个巴掌应声甩到地上。他用手捂着被打的那半边脸，把嘴中打落的牙齿吐掉。死死地盯着李炎。 原来一起出身入死的兄弟，现在大部分都弃他而去，情愿回去做本行营生，也不愿意在这将军府空享富贵，在国家有外患的时候，武将过着文臣的生活，是对那些要以一身武艺报国的热血青年的侮辱，很多人选择离开来保全仅存的尊严，李炎在跟正德皇帝打过一场荒唐的胜仗以后，选择了荣华富贵。得了一个将军的空头衔。这是李炎最不愿提及的旧伤。现在那在将军外衣遮挡下的旧伤却被自己的儿子一层层揭开。 李炎看到吴念还以那种眼神看他，一阵愤怒又席上他的心头。 “好，好，你情义重，只是你注意别让整个李家为你陪上性命！今天就罚你在这里祠堂里跪三天三夜，不准进食！” 说完便甩袖离开。 吴念松开捂着的脸，拉动了一下嘴边的肌肉，“嘶――”果然很疼。 “父亲！”伏在屋内的李正听到外面传来了妹妹李嫣的声音。 李炎刚出门就撞上了才过他腰的女儿。李嫣手上拿着刚采的花，看来是给他送早花的。这女儿从三岁起就贴心可爱，五岁开始就每天定时给他屋子里送早花，长得也灵气，李正看着女儿红扑扑的笑脸，气顿时消了不少。还是女儿省心，这儿子，哎。这一根筋到底像谁啊。（画外音：像你！） 李嫣抬头看着李炎笑着，眼角一眼就撇到了躺在地上的吴念。手里的花惊得扔了出去。 “哥，你怎么了？” 吴念起身，故做轻松的说：“没事。”可是由于嘴肿着，嘴里还少了颗牙，“没事”两个字说出来漏风，听起来就跟哼哼一样。 李嫣见哥哥这样，立刻知道罪魁祸首就是身后的这个她叫父亲的男人。 扭头，眼神像杀刀子一样射向李炎。几秒以后又泪水汪汪，“爹爹，骗人，你上次还答应我不打哥哥的..” 李炎看到女儿的泪水有些不知所措，女儿不同儿子，又不能打，更不能骂，一骂就泪水汪汪的，打从少年起他就对女人的眼泪没辙，这个女儿一出生没多久，就没了母亲，心中怜惜她，虽然李炎是个粗人，但是一句狠话都没对她说过。谁说女儿省心的?（画外音：还是你！）女儿一点也不省心！ ―― 新北市医院。 吴念看着自己身上的病服还有在一旁忙忙碌碌的陈默，问：“我这个病，到人类的医院有什么用？” 陈默专心致志地削苹果：“这里离我和穷奇的地方近，我可以照顾你啊，你家里只有个毕方和不不，相当于两个小孩，你不闹死啊，再说了，好如姐也在这边照应呢，她的血对人类可以起死回生，对妖怪多少也算是一种补药吧，在不然这边人多一点你也可以解解闷。” 最后一个理由一点都不充分，哪有人解闷选择来医院的。陈默妹妹和一群神兽呆久了，思维显然也不是正常人能理解的了。但是心中却又一股暖意。 吴念的这个病房在15层，他的病床靠着窗户，从窗户往下看去，楼下的公园里，爸爸妈妈正拉着孩子的手给他选气球。 吴念不由的想，也许原来自己也有这样一个家的吧。 他回过目光，手中已经拿着陈默削好的苹果。 果然人生病了，就容易产生幻觉。我哪来的家呢。吴念心想，“咔嚓”一口苹果咬在嘴里，他看着陈默期待的眼神，他们在的地方，就是家吧。 “很甜。” 陈默高兴地说，“我就说这种苹果好吃吧，来来来，我再给你削一个……” 第100章 招亲兵 - 妖怪同盟 - 叶生迟 李将军府外。 “这李将军府今儿是怎么了？怎么门口排了这么多人？”卖烧饼的阿牛问一旁卖竹篮的狗子。 狗子手上编竹篮的活并没有丢，一边回答阿牛的话，“听说啊，是将军府的少爷招侍卫呢。” 阿牛不明白：“这将军府还缺侍卫？据说这里面就算是普通的小厮也会一点拳脚功夫，将军府里就算是普通的阿猫阿狗，也比我们这些普通人强上很多啊。” 狗子诶了一声，说道：“你这就不知道了，这李将军府的李正今年刚刚十三岁，从小习武，那也是以后的小李将军，虽然现在是太平盛世，但是也难保以后没有上战场的可能。那要上战场的人，自然要挑一些日后的亲信，好好培养，你没看到告示上贴的，人员要求年龄在9到16岁之间吗？” 阿牛听狗子这么一说，赶紧跑到李府贴出的告示前看看。 “李将军府现招护卫若干名，年龄9到16岁，一经录用每月月俸10两……天哪，月俸10两文银，这我一个月得卖多少烧饼才能赚到啊！可惜我已经17了，不然我也可以去试试运气！”阿牛一脸可惜。 狗子一听，笑了：“算了吧，就算你十六岁，也吃不了这碗饭，你看看这应征的都是些什么人。” 阿牛看了看排队的人群，大都是一些衣衫褴褛，最好的，身上也打着补丁，还不如自己身上的粗布麻衣。 “这怎么连乞丐都来了……” 狗子说道：“这将军府的亲兵训练岂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很多人训练的途中就受不了死了，就算培养出来，以后万一上战场，也是要替小将军挨刀子的，这一月10两可都是要用命拼出来的，要不是没有什么选择，谁会趟这趟子浑水。” 阿牛一听，赶紧摇头，“我还是卖我的烧饼吧，钱没有命重要啊。”说着就吆喝起来，“卖烧饼喽，香喷喷刚出炉的烧饼咯……” 狗子笑道：“看你那样子，也只能一辈子卖卖烧饼喽……” 阿牛吆喝了几声之后，李府的门也开了。 门中走出一位中年人。 “去把东西拿出来。”那人吩咐身边的一个小厮道。 “是，王总管。” 不一会儿，从门中出来一队人，两两捧着一个墩子和木杆，木杆最上面绑着一面旗子。没过多久，李府前面的空地上就竖起了10个木杆，每个大约5米高，最顶上飘着旗子。 待一切布置好以后，王总管宣布道：“这次挑选很简单，爬上去夺得旗子的就合格入选。” 话音刚刚落下，本来排队的人分成10拨将每个木杆都围得水泄不通开始抢着攀到杆子的顶部。 李府中走出一个少年，王总管欠了身子，恭敬地叫了一声：“少爷好。” 李正点点头，问：“这就是今天来应征的人？” 王总管答道：“是的”，他看着打成一片的人群，“这次应该能从这些人中挑一些好的。” 李正目光在场上扫视一圈，最后停在一个瘦弱的少年身上。那少年站在人群外，却一直盯着一根杆子上的旗子看。 李正一手指向那少年问王总管：“他也是来应征的吗？” 王总管这才注意到那个少年，看起来瘦瘦小小，孤零零地站在人群外。 “这就算是，也过不了这次测验啊。” 李正笑了，他看着那少年的眼中闪着灵耀的光辉，总觉得他的脑子在想什么好主意。 “那可不一定。”他低声说。 经少爷这么一说，王总管也开始有些注意这个不起眼的少年。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已经有不少杆子上的旗子已经被夺下。 只见那少年终于用了行动，却是朝集市的方向跑去，没过一会儿便拿着一把杀猪刀冲了过来，剩下还在爬柱子的人被他吓了一跳。少年目标的柱子下的人群更是一下子散开。 “这，这算犯规吧……”王总管刚准备出声制止，却被李正拦住，“先看看再说。” 王总管这才停下，但是心里也直打鼓，要是闹出了人命，自己可怎么向老爷交代。 只见那少年挥着杀猪刀，冲着一根杆子用力在柱子上砍了三下，然后他用脚一踹，那柱子便吱嘎一下倒了下来。 王总管咋舌，指着少年的手都有些颤抖：“这，这……” 李正接着说：“这没什么不好。他也没有犯规。” 说着那少年已经拿着旗子挥舞起来。 “现在摘得旗子的有多少了？”李正问。 “连那个少年，有8人。” “差不多够了，他用了这种方法通过考验，这个测试方法也不能再用了，这一批就招这么多吧。” “是，少爷。” 之后王总管按照自家少爷的意思遣散了人群，留下了合格的人，给他们记录信息。 轮到那少年时，李正这才发现这少年比他刚刚在远处看时还要瘦弱。 “你多大了？”他忍不住问道。 少年低着头答：“今年十岁。” 王总管对这个孩子可算是印象深刻，现在近看他，虽然脸上脏脏的，也算是眉清目秀，性格也很乖，听到他说自己十岁，心里反而起了怜惜之心，“看你的样子只有8岁左右，到府里后要多吃点，多长点肉，把自己炼结实一点，亲兵的训练也不是很轻松。要做好吃苦的准备。” 少年听到关切之语，心中一阵感动。忍者眼泪，应了一声。 登记好以后，随着人群准备进府。 “等等。”李正拍了拍正准备起身的少年。 少年回过头疑惑地看着李正。 李正指指他手上的杀猪刀：“这个不能带进府。” 少年一下子红了脸，把杀猪刀放在了桌子上，连说了几声对不起。王总管笑着说没关系，让他赶快跟着人群进去，少年这才一路小跑地走了。 李正看着少年的背影想，这个少年连手都细细长长，这以后府中的生活还不知道挨不挨的下去。 他拿起了王总管记录的信息，看见最后一个写着，沈清，十岁。到了李府，以后他可就要改姓李了。李清。 这所有的一切都如同立体电影一样在烛九阴身边发生着。像是电影或是电视剧集一样，展现着所有在吴念生命中重要的事件。越是重要的，会展现地越详细，不重要的则会一笔带过，有时候场景会一连跳好几个，比如早中晚饭这样的日常生活可能几秒就放完，这就说明这一天没有什么太大的事件。 而今天招选亲兵和这个叫沈清的少年的相遇，却表现地这么详细，说明他会和吴念之后的三魂七魄的离散选择有关。 又或者不应该叫少年，而是应该叫少女才对。 —— 招过来的8个人中，李清的年龄不是最小的，最小的是一个叫李虎的男孩，今年才9岁，但是确实这一群人中个头最小最瘦的。 训练站在一排的时候经常会以为是府中谁的孩子站错队了。加上他洗干净打扮整齐以后，更加显得清秀文弱，少不了被同期进来的人嘲笑一番。训练的武将第一眼看到他也都说他不可能撑得下去。 但是李清却用事实让所有人对他改了观，他生性倔强得很，布置的任务，不少人喊苦喊累的，他就算熬夜也把它坚持完，月底评测的时候，各项测评结果也是名列前茅。渐渐地嘲笑他的人也少了。 在几次比武中，和几个生性豪爽点的人也变成了好朋友。他们常常在吃饭的时候，会拍一下李清的背，让他大口喝酒大口吃肉，这样才能长得壮实，像他这样吃法，只能长得越来越像女人。这时李清便会在校场上让他们吃点苦头，大家都说幸好你是个男人，要是女人谁敢娶你。能打得过你的男人世间也没几个。 李清知道他们也是玩笑话，他只不过是取的巧劲，若是真刀实枪的打，他能打赢他们其中的两个就算是好的了。是他们让着而已。 在府中的日子，除了练武辛苦点以外，倒也过得滋润。 李小将军和他们年龄一般大，平时训练也和他们一处，不多时就玩成了一片，李将军要求严格，他这个少爷的训练却比这些个亲兵还要辛苦许多。少爷和兴献王的儿子，当今皇上的堂弟是儿时很好的玩伴，现在那位小王爷也来了京城，时不时就会来找自己的友人，也就是李小将军玩，那位王爷倒也不拘束，摆架子，和他们这些下人玩的也算亲近。 就这样也平平淡淡过了3年。 很快一个消息便炸开了全国上下。将军府的命运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当今正德皇帝游玩时落水，伤寒入体而亡！朝中重臣商议结果由兴献王之子朱厚熜继承皇位！ 听到这个消息李府的人先是捏了一把汗，然后又松了一口气。俗话说一朝君子一朝臣，李老将军的将军之位是跟着正德皇帝打仗打出来的，这江山易主，难保他不会拿将军府做文章，但幸好新帝和少爷私交甚好，将军手中也并没有真正的兵权，看在少爷的份上，新帝也不会太为难将军府。反而说不定会更加高升，盛宠隆恩也不是没有可能。一时间整个将军府上下无不感概交一个潜力值大的朋友的重要性。 正德十六年，正德皇帝朱厚照薨，朱厚熜继位，次年改年号嘉靖。 第101章 不爱红妆爱武装 - 妖怪同盟 - 叶生迟 果然如众人所料，朱厚熜继位非但没有难为将军府，反而借了名目赏赐了将军府很多东西。金银珠宝，良田美食，进贡的稀奇玩意儿，总是不定时的送到将军府中。要说朝中最德高望重，权利最大的人要数杨庭和，也正是他在众多藩王中，看中了现在的嘉靖皇帝天资聪慧，把他接上了皇位。但是要数最得皇帝心的还是要数皇上的昔日好友家，李将军府。 这日府外又来了赏赐，全府出门迎接。这次倒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是一些西域进贡的水果。公公特地传话，说这是李小姐喜欢吃的，皇上得了，念着她也喜欢这个，就差人送过来了。 李炎谢了公公，塞了些好处，送走了赏赐的队伍。他看着这些赏赐，只觉得太阳穴跳的厉害，一时间头也有些疼。 皇宠并不是白白受的。今天吃了皇上的一口葡萄，日后可能要你报答的是你的一条手臂也不一定。那个小皇帝到现在还按兵不动，比自己想象的还要能沉得住气，这可能才是更头疼的事情，掌握你全家生杀大权的人，比你想象得要聪明地多。 而且自己那个傻儿子哦，又是一根筋。 —— 既然是皇上点名赐给小姐的，下人们没敢耽误洗洗就送到了小姐的院子里。李嫣已经14岁，身段婷婷袅袅，已经出具姿色。听说是皇上送来的，脸上掩不住的笑意，想起了那个小时候的白白净净小哥哥，如今他成了万人之上的皇上，也并没有忘记往日的情分，哥哥真真是交了个好朋友啊。 想到这里，想起了哥哥定是还在校场里练武，她拿起一盘洗净切好的香瓜，想着要是练完功课，吃上这一盘甜甜的水果，哥哥也能消减点疲劳。 未到校场，就听到了那围栏里面传来一阵阵喝彩声。 李嫣走进一看，原来是两个少年人正在比武。只是其中一个人身材魁梧，而另一个人看上去却瘦弱地很。但于两人交锋之间，那瘦小的少年却没有落于下风，他动作灵活，反而利用了自己身材的优势，将那大个子耍的团团转，忽的那小个少年踏着大个子的身子，在空中一个后翻，另一只脚踢在了那人的鼻眼上，那大块头捂着脸痛叫一声，连退了几步，一个中等身材的人立刻上前抓住那瘦小少年的手举起来宣布：“李清胜！”场上爆出一阵掌声。 那大块头憨憨地笑着，脸上已经被踢出了淤青。 李清有点不好意思：“对不起，阿翔……” 那叫阿翔的少年道：“这是哪里的话，这比武本来就难免磕磕碰碰，只是阿清你每次都挑这些地方打，很疼啊……” 场上的其他人闹哄哄地说：“这要不挑你这些地方打，你身体铜墙铁壁一样，打哪儿都跟抓痒似的，还怎么赢啊……” 那大块头一手捂着后脑勺，不好意思地嘿嘿笑：“没办法，我就长得这样，哪像李清小兄弟一样，怎么练都还是细皮嫩肉的……” “没准小清兄弟真的是哪个大户人家走丢的小少爷呢……” 众人混的熟了，最喜欢的就是拿李清身材娇小的事情开玩笑。李清一开始还会“反抗”，现在已经习以为常，只是随了众人一起笑一阵，也就过去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小姐。 校场上十几双眼睛都朝李嫣看去。 到底是十几岁的少女，被这么多少年看着，还是害羞了。她赶紧跑到李正身边，把手中的水果塞到他手中。 “看你练功练的，连吃饭的时间也没有，给你留的水果消消乏。” 李正看着妹妹的红脸蛋，也笑了，对着将士说：“刚刚比武胜了的，都过来，这就算是今天的奖赏了。” 场上顿时产生一顿哀嚎。 “少爷太过分了，偏偏今天有奖励！我也想吃吃小姐送来的香瓜。” “早知道刚刚就再坚持会儿了……” “……” 李嫣被说得脸更加红了。 李正看着众人说：“都消停会儿！谁让你们没那个运的，看你们下次还偷懒侥幸！” 那赢了的几人早就吃了起来，把果盘瓜分干净。嘴里还啧啧夸着真甜。引得没有吃到的人更加悔恨。 李嫣身边站的正是刚刚“以小胜大”的李清。他只比自己稍高一点，身材却几乎和自己一样清瘦，吃的一片瓜也不似其他人一样，虽然也是大口大口地嚼，却还是觉得他吃的很是斯文，一双手上虽然有伤口，但是细细长长很是好看，若是这一双手长在女子身上…… 李正看着妹妹盯着李清看，想也知道妹妹心里在想什么。他一手揽过李清的肩膀，顺手塞了一片瓜到李清嘴里，指着李清说：“这家伙天生女相，别看他瘦瘦小小，但是本质上确实铮铮男儿呢。”说着还拍拍李清的胸脯保证道：“能在我手上过到百招以上的，他还是第一个。” 李嫣注意到李清被李正拍的时候身体明显一怔，心中想着他和李翔比试的时候的样子，对眼前的这个少年又是钦佩了几分。但到底是瘦弱了些，哥哥手上的力道没轻没重，把人家拍疼了自己也不自知。 “哥哥别老动手动脚的，手上也没有个轻重。”她好心提醒道。 “妹妹还没有出嫁，就已经为别人说话了，放心，虽然他看上去弱了写，身子结实的很，不至于一拍就散，你说对吧。”说完搂了搂李清的肩。 “是……”李清勉强牵了下嘴角答道。 李嫣看着哥哥笑得没心没肺，还有李清的表情，心里想，人家怎么可能当面对你说不啊。 烛九阴看着场上笑成一片的少年们，眼神定在了李正脸上。想起吴念总是淡淡的性格，原来他也有这么肆无忌惮开怀大笑的时候，只是越是美好的时光，被撕裂了以后会更加显得讽刺，后面的故事他竟然有些不忍心去看。 也不过数年时间，这些本陪伴他身边的人将会全部化为雪中的断臂残骸。只剩下那漫天的飞雪和风中少年形单影只的背影。 第102章 原来是女子 - 妖怪同盟 - 叶生迟 “虎子……虎子……”李清推了推身边打着鼾的虎子，虎子翻了个身，稳定的鼾声又传了出来，李清舒了口气。拿起床边的衣服下了床榻。 作为女子在一群男的中间生活的确很不方便，平日里洗澡他都会借口说自己要再训练一会儿错过了洗澡的时间，晚上再偷偷洗完回去。今天本来就已经训练到很晚了，自己再拿这个做借口似乎也说不过去，就佯装太累先睡了过去。的确很多人也像他如此，但是等虎子睡着以后，自己又觉得一身汗的确不舒服，在确定虎子睡醒后他才拿着衣服偷偷出去。 现在澡堂子里应该没人了。 过了洗澡的时间，热水也告急，水温有些凉，还好这天气也不算冷，以前在河里洗澡的时候，那水可比这个冷多了。 李正训练到一半的时候，被李炎叫了过去检查功课，结果还是没有破李炎的绝招，心里有些不甘，又到校场里练了一番。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路过澡堂的时候，听见里面有水声，心想，还有人和他一样练到现在？心中一时感慨，决定就在这儿和他一起洗，省的麻烦小厮重新烧水送到自己房里了。 他推门的时候发现门口竟然还放着一个小凳子，他轻轻推开，里面传来哗哗的水声，看来，里面的兄弟已经洗好了。 他朝里走了几步，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一位姑娘坐在池边梳理着长发，身上只披了一件长衫，被头发打湿的衣衫下的酮体若隐若现。一双美腿垂在池中。 “你是什么人……” 李清终于听到身后的声音，惊慌失措地回头，一看竟然是李正。身上只有薄衫蔽体，春光早就乍泄，衣服也在身后几丈处，去拿的话只会暴露更多。情急之下，他只好跳入了池中。 那姑娘一回头，李正的脑袋一片空白。 李清？ 他实在不能把校场上的李清和现在的李清联系到一块。待他想再一步走进时，却被脆生生的喝住。 “你别过来！” 李正这才意识到眼前的毕竟是位姑娘。自己这样走过去确实不太合适，想起他刚刚看到的景象，脸上不经有些泛红。他立刻转过身去。 “你是李清？”他还是不能除疑，于是问道。 李清飞快从池子中上来，也顾不得身上潮湿，以最快的速度穿戴。听到李正问的话，心知这次怎么也躲不过去了。心里在盘算怎么说才能继续呆在府中。 听到身后没有回答。心想刚刚一幕不会是自己的幻觉吧，正准备转身确认，就听到身后说：“等一下。” 李清整了整胸口的衣衫，确定没有问题后，才开口说：“我好了。” 李正转头，这次靠的近了，那眉眼轮廓，俨然就是李清。 “你……”李正指着李清半天也没找到合适的词。 李清忽然跪地道：“希望少爷能够帮我隐瞒女子的身份。” “你为什么……” 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李清的回答：“当年生计所迫，看到李府的告示就过来试试，也没有想太多以后的事情，这几年来，我早就把大家当做了自己的亲人，把李府当做了自己的家，希望少爷不要赶我出府……” 李正自然知道他是无父无母的孤儿，也没有想过要赶他出去，但是一个女人混在他的亲卫队中，确实不太好，平时也就算了，万一以后国家起了战事，难保不会上战场，单独留他一人在府中，如何服众？ 李清见李正不说话，心中猜想他定在权衡，于是又说道：“少爷只需装作不知道，这亲卫的训练生活，以后出征都不必顾虑我的女子身份，别人做什么我也做什么，没有将军府，也许我早就横死街头了也说不定，希望少爷能够成全我。” 李正听着这一番话，终究还是没有狠得下心，想想上战场什么的自己果然还是想的太远，父亲这一生也不过上了2次，轮到自己还不知有没有这个机会。 “我也没说要赶你走啊，你先起来吧。” 李清听他松口，心里的一块石头也落了下来。 李正扶她起身的时候，看见她领口有些敞开，胸口的起伏也若隐若现，眼神看到她身后的一串白布，想到了今天在校场的时候自己还像哥们似的拍了他的胸。不自觉有些尴尬，他每日就是用那东西束住胸的吧，也着实难为了他。 “你们亲卫是两个人住一间吧。”李正忽然问道。 “恩，我和小虎住一间。” “那他……” “他并没有察觉。”李清赶紧说道。 李正指了指身后，“我走后，你还是把那东西裹上再回去吧。日后我寻了机会，给你分配一个单间，总是裹着睡，不好。” 李清下意识捂着胸口低声谢过。 “这里的澡堂你也不要来了。婢女洗漱的地方在厢房后面，等你单出去住以后我给你几套婢女的衣服，你穿着那个去那边洗吧。”说着有点不好意思，“在这之前，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也可以给你把把风……” 他洗澡外面站个男的把风，这像个什么？没问题也显得有问题。 于是一口回绝：“不劳少爷费心。我会挑好时间。自己更加小心。” 李正这才发觉自己有些多事，“那你自己小心点。” “谢谢少爷成全。” 七日之后的比武，李正借着奖励之名，给了3名获胜者安排的单间，李清正是其中之一。众人发现最近比武的奖励发的越来越勤快，更加士气高涨。 李炎自和儿子因为朱厚熜之事吵过之后，并不多干预他的事情，那次没多久以后，他就自己贴了告示要招亲兵。这反叛的意思太过明显——还未弱冠便想着跳过父亲自立门户。看来对自己实在是不满意地紧啊。但看着他招来的新人过了几年的栽培竟然还有有模有样，心中不自觉又有些骄傲，到底是自己的儿子，将门雄风并没有辱没，心中也倍感欣慰。 闲暇的时候，他也经常会去校场转转，看着儿子和侍卫们打成一片又想起了自己当年也是如他一样，有一帮出生入死的兄弟。如今也是疏的疏，散的散了。生在太平盛世的李正，虽然少了上战场报效朝廷的机会，但是也免去了时过境迁以后的人情冷暖，也算是一件幸事。 这日他看着校场中欢笑的少年们，心中暗暗做了个决定，就依那位所言罢，现在护住将军府才是最紧要的大事，自己那一点尊严立场什么的，还是放放吧。 “李忠和李达，李虎和李翔，李平和李维，李仁和李斌……李云和李仓，按以上顺序组队训练！” “是！” 侍卫们听令两两开始过招。独独留李清一人。 李清看着李正，心中起了气。她大步走到李正面前，质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正正色道：“你在最近的所有比试中都在前三，这次你就看着兄弟们练，今天可以休息休息。也是对你的……奖励。” 李清发出一声冷哼，“是不是奖励，你我心中都清楚。”清澈的眼眸对上李正的眼睛，李清静静地说道：“你是在看不起我。” “我这是在为你好。”李正轻轻附到李清的耳边低声说。 谁知李清的嘴角却勾出一抹略带讽刺的笑。她作了个揖，大声说道：“既然少将军说这次观看大家的演练是对于我这几天比试结果优异的奖赏。李清斗胆，希望重新要一个奖励，不知少将军同不同意。” “你胡闹什么？”李正低声喝了声。 场上的侍卫们听到李清这么说，都停下了动作，朝他俩看去。 李清不顾李正的警告，继续弓着身子，不卑不亢得说道：“我和少将军的比试从来没有在你手上过过150招，若这次比试我能过200招，就算我赢，而奖励，少将军的那匹汗血宝马，就让给我骑个三年五载，怎么样？” 场上本都是些血气方刚的少年人，最爱看的就是比试，而且堵住还是那匹将军特地在15岁生日那年送给少将军的生日礼物，府上谁人不知那匹宝马是少爷的心头肉，就是平时有些照料地不好他都心疼在脸上，更何况是要借给别人骑个三年五载。 李正被他弄得有些哭笑不得，心中也是有些气，自己的一番好意却被她这样糟践。 “若是你能过200招，那匹马我就送你！” 此话一出，众人一片哗然，大家有人给李清打气加油说得了宝马，别忘了给兄弟们尝尝甜头，有的给李正打气，说李清未免太嚣张，让他知道人外有人……一时间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李正看着李清，靠近了他一步“若是你不能做到，罚你一个月的银子，并且3个月不准到校场来，怎么样，敢不敢应？” “敢！敢！敢！李清答应他，那一个月哥几个养你，那可是汗血宝马啊，赌了！” “答应！答应！答应！” 李清的一双眸子没有半点退缩，她动了动嘴角，神采飞扬：“当然敢应！” “李清！李清！李清！”似乎被李清的自信感染，场上喊着李清的名字的声音震耳欲聋。 第103章 比试 - 妖怪同盟 - 叶生迟 李正和李清在众人的簇拥下来到了比武用的场地，这里画了圈子，平时比试，出了圈子的人就算输。今日规则有些不同，但是大家还是习惯性的围在了圈子之外。观看比试的情况。 “你看你搞得我好像欺压良民似的。”圈外人声嘈杂，李正说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够离他最近的李清听到。 “你本来就是。”李清这一声看在李正眼里竟然也有了小女儿的娇嗔。 “你们不要商谈啦，快开始吧！”有人催促道。 “你先出招吧。”李正摆出马步，一个手朝李清钩钩。 “你少看不起人！”话音刚落一个凌厉的掌风已经打了出去。 “清兄弟难得正面攻击啊，这对他并不是最有利的招式。”有人评价道。 果然李正轻松躲开了李清的攻势。那厢场上有人为他们记着招式：“1，2，3，4……” 李清招招紧逼，显然是想让李正尝尝苦头，无奈实力放在那里，李正并没有吃到苦头，反而像是故意让着她，有几次可以让她输的机会却都放过去了。 小虎看这个情况有些着急，少将军不可能放这么多次机会，万一李清再出差错，那可难保少将军还有玩下去的**。 “阿清！你只需过到200招就好，其他的不要想太多，最重要的是赢，大伙的汗血宝马就靠你啦！” 李清听到小虎的叫声不禁又好气又好笑，原本以为是担心他的面子，没想到是心中想着那宝马呢，不过小虎他说得很对，是自己急躁了些。一开始自己会提出过200招为胜而不是以一般的法子定输赢的时候，不就是自信自己虽不能获胜，但是自信能够拖到200招以后吗？自己躲闪的功夫，在这个校场上应该没有人再能胜过她！ 场上的人热切地注视着正在过招的两个人，“156，157，158，159……” “看来你终于有些想明白了，但是，晚了！”李正抓住一个空隙，连踢了李清几脚，李清用手背护着，但还是被踢得连连败退，正准备最后一脚踢在她下巴上定胜负的时候，看到她的脸，心中竟有些不舍，那一脚竟然没有踢出去，又收了回来。 “算了，还是你自己认输吧。”待两人靠近时，李正试着劝说。 “不要！” 李正无法，只能逼着自己狠了狠心，又起了一掌朝李清打去，李清上一个动作并没有站稳脚步，李正打的位置正好对准了她的胸口，李正想起了那天她在池边若隐若现的身躯，又逼的自己收手，但是出手太急似乎有些来不及，李清看准了李正跟自己内里做斗争的时期，突然蹲下做了个扫腿。李正预料不急，下盘不稳，朝后倒了下来，李清一胳膊肘子打在了李正的胸口，一手制住他的脖子，脸上笑得阳光灿烂：“178，没到200招，但是少将军输了，我是不是可以加一个奖励？” “你可真狠啊！”李正摸了摸被李清打的胸口的位置。 “哦哦！我这辈子能骑一次汗血宝马，也算是值啦！”有人喊道。 场地远点的地方还听到一群人的声音。 “来来来，是李清赢了，给钱给钱！” “少将军怎么能这么轻敌，自己输了宝马，害我输了银子。这放在平时怎么可能过到这么多招！” “别废话了，输了就是输了快给钱！哈哈，这个月可以多弄两坛上好的女儿红喝喝喽！” “那你也捎上我啊，我连饭钱都输给你了，讨口酒喝总是可以的吧。” “将军府包食宿，你怎么会连饭钱都给我，愿赌服输，不要想占我的便宜，去去去。这酒我要和清兄弟好好喝一杯，这赢来的钱可有他一半功劳。” “……” 大家热情高涨，李正当场吩咐小厮去牵了汗血宝马。不一会儿小厮就牵了马进来了，那马浑身棕色，高大健壮，双眼炯炯有神。 阿翔平时就喜欢马儿，见到这样的好马，他激动地哀求李清让他先试试。 李清笑着答应。 阿翔在众人的艳羡中牵了马，谁知当他踏上马镫子，跨上马背的时候，那马儿突然嘶鸣起来，双脚离地，使劲挣脱着背上的人。 阿翔本就身材高大，驯马的技术也是一等一的好，遇到烈马，心中一时也激动不平，在校场中奔走了几圈，还是被宝马摔了下来，那马用鼻子呼了呼气，仿佛是以一种不屑的口气，得得得的又回到了李正身边。 李翔被摔得龇牙咧嘴，但是技艺不精，也不说什么。 一旁的李忠嚷嚷道：“都说宝马识主，这汗血宝马定是认定主人了，少将军是吃定这一点才赌了这个约的吧。” 李正摸了摸旁边马儿的鬓毛，马儿乖巧的呼了两声。 场上的人看着这一人一马，算是明白了，这就是个阴谋啊。 “这马儿是归你了，但是能不能骑，却不在我的管辖区内。”说着将马绳递给了李清，“挪，给你。它以后就归你了。对了，忘了告诉你，它吃的饲料很贵的，你的那一点薪水，也只勉强能供它一人吃。你以后的日子可能要清苦些了。” 场上一片哗然，他们怎么没发现少爷有这么腹黑的一面呢？ 连在一旁看着的烛九阴忍不住笑了起来。吴念原来还有这面…… 李清却从容接过马绳，那马儿立刻就表现出不愿意。 李翔想提醒他小心点，被马踢了按他这个身板，不断几根肋骨才怪呢。 李清摸摸马儿的毛，柔声说道：“你有没有名字啊。”和马儿聊天的口气。 “他叫宝儿。”李正替它达到。 李清却像是没听到一般，继续摸着马儿的毛，说道：“我以后就是你的新主人啦，你以后就叫球球怎么样？” 那马儿呼呼了两声似乎不太同意。 球球？怎么听都是阿猫阿狗的名字啊。李正心想。 “别淘气了，回去我给你吃好吃的。每天给你洗澡，不会对你比前主人差的。”马儿又呼呼了两声，似乎在讲这还差不多。 然后李清拍了拍马儿的脖子，在耳边轻声说了点什么，一个蹬步就上了马。 李正心里着急，怕马儿把她给摔下来。 结果那马儿只是动了动耳朵，甩了甩尾巴，很是乖巧。 在众人惊诧的眼光中，李清骑着她的球球在校场里走了起来。那样子，闲适地像是在光草原。 被马儿狠心摔下的爱马第一人李翔泪奔了，“命，这就是命啊！” 第104章 站队 - 妖怪同盟 - 叶生迟 看到自己精心养了一年多的爱马被一个它刚见没多久的陌生人轻松驯服，李正有点傻眼了，这时李清已经骑了马儿溜了一圈回来，他牵过缰绳，扶了一把要下马的李清，轻声问道：“你刚刚在它耳边说了什么？” 李清皎洁一笑：“不告诉你。”随后将马绳递给了一旁的小厮：“还麻烦你把它带回马厩去。” 在李正身边一直站着的李达哈哈大笑了起来，“少爷的如意算盘算是打空了哦，这下宝马易主不说还易了名，这下想要拿回来可就没那么简单喽。”这一帮人虽然名义上是李正的侍卫，但是相处时却不太注意主仆之分，大多性格豪爽，说话也直来直去。 李正装作可惜的模样，摇了摇头，“失策失策，以后再也不会拿心爱之物打赌，这回我可亏大了。” 大家都听出其中调侃意味，言语中也并没有不舍的感觉，校场上不时笑成一片。 —— 金銮宝殿，面观如玉的少年坐在高高的龙椅之上，手中翻着折子，脸上的表情晦涩不清。 下面跪着的正是大将军李炎。 不多时，龙椅上的少年放下手中的折子，一双黑眸看着殿下跪着的人，脸上露出狭促的笑：“爱卿算是想通了？” “臣任圣上差遣，从此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哦？”少年一手撑着膝，身子朝前倾了些，“我曾经记得你对我的评价可是城府极深，恃才傲物，若我没记错的话，应该还有个闭耳塞听。不过才2年的光景你就可以为这样的君主肝脑涂地会不会有点为难爱卿？又或者，你根本就没想过让这样的人坐上这龙椅？” 这些本是他和一位亲近的好友的隐秘之谈，没想到竟然传到他的耳中，那位朋友绝对不会出卖他，也就是说，这位年少的君主早就在登位之前就在自己周围布置了眼线，如今他已经得偿所愿，登上皇位，掌握着天下人的生杀大权，自己当日虽是无心之谈，但也暴露了对他的真实看法，背后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臣当日有眼无珠，口不择言，还请圣上宽心，饶恕臣当日的无知。” “爱卿多虑了，朕只是玩笑话，你不必当真，我与李正从小相识，将军的为人我也很明白，看在这两层关系上，我也不会拿你怎么样。”少年嘴角仍擒着笑，语气却让人轻松不下来。 不提李正还好，提了反而让李炎更加不安。最后他还是提了提胆子，声音有些颤抖：“还请圣上，放过小儿。” “大胆！”少年一拍龙椅，周身散发着怒气，“照你这么说，我还能害了李正不成？” “臣不敢。”却不是否定的口气。 少年挑着剑眉，“我看你敢得很！李炎注意你的身份！” “是臣僭越了。” 少年这才有些收敛脸上的怒气。 “记住你处的位置，记住你应该做的事。下去吧。” 李炎低声应了，退出了大殿。 出门的时候，看见朝中元老杨廷和，在正德皇帝驾崩之后，眼前这个饱经风霜的老人把持了朝政37天，最后和朝中一众大臣在诸多藩王中选中了朱厚熜。但是没想到的是这个千挑万选的新皇帝上任没多久就给这位扶他上台的老臣一记猛药，追封自己的父亲为先王。杨廷和贵为三朝元老，在武宗时期，多亏了他朝中才能稳定，而他当机立断选出了朱厚熜为新帝，大概也是他为人臣以来遇上的第一个让他如此头疼的主子。 “杨大学士，圣上有请。”殿中门人通报。 杨廷和看了一眼身边的李炎，并未说什么，进了大殿。 情况如何，局势怎样，想必这位老臣早就看得一清二楚，今日此时之后，自己再也不是他能拉拢的人。 李炎叹了口气，离开了。 —— 夜色已深，李府中早已静谧一片。李正屋中还亮着微弱的灯光。一个黑影在窗外一闪。 “谁！”李正感到来人气息，低声喝道。 那黑影自知躲不过，只好现身。烛光中映出了一个少年姣好的身影。 李正原本防御之心放下，却有些惊愕来人：“皇上？” 正欲行礼，朱厚熜扶住了李正欲跪下的身躯：“你我之间，不必这么生分。” “这……”李正有些迟疑。 朱厚熜嘴角挂起一丝苦笑：“如今连你都如此这般了么？” 李正站直身子，看着少年熟悉的面容，比起最后一次见他，又多了几分贵气，眉间却更加肃然，当藩王，被人猜忌怀疑，提防利用，当上皇帝，省却了那些烦恼，但是想必也有他的不容易。其中种种自己自然不能体会。 朱厚熜撇了一眼李正的身后，看见他案上翻着页的书籍，走过去看了看，竟是兵书，不禁笑了：“就你能对武学这么痴迷，要是你好文，也许我还能给你个大学士做做。偏偏是个武痴……” 本朝中文轻武，他也是知道的，大学士的话自然也是取笑之言，朝中能坐上这个位置的都是经过风雨的大人物，哪能说做就做的。 “你就知道取笑我，做了皇帝也不改。” “习惯了，没办法。”朱厚熜笑道，眉间却闪过一丝苦涩。 面前站的是他从小的至交有人，他有苦恼，自己又怎么看不出。 “你在皇宫，还好吗？”但终究细问，就是僭越了君臣的本分，就算他再愚氓无知，这一点，心中还是明白。 “当然不好。”朱厚熜收起苦笑，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严肃。 李正帮这个好朋友想了半天过得更好的方法，最后还是苦着脸总结道：“那你也要继续做下去……” 朱厚熜拍了拍李正的肩：“方才是骗你的，做皇帝能有什么不好，这是多少人都求不到的呢。” “那你……” 朱厚熜再次拍了拍李正的肩膀打断了他的话，感概道：“现在也就只有你能真心实意地为朕着想了。” “你是我朋友。” 朱厚熜看着李正认真的黑眸喊出了他的名字：“李正……” 被叫到名字的少年等着下面的话。 朱厚熜看着这双真挚的眼睛，情不自禁地就问出了心中憋藏了很久的话：“如果有一天，我……”他肃然住口，没有说出下面的问题，他挥了挥搭在李正肩上的手：“罢了罢了，不问了。” 李正可是等着他的话却被吊在半空，他簇了簇眉毛，“你总是这样话说一半，弄的人不明不白。” 朱厚熜笑道：“你就这样不明白着，挺好。” “算了，我也从来没有搞明白过你。”李正嘟囔着，语气中有些抱怨。 突然两人都感觉到门外有人的气息。朱厚熜身形一闪欲从窗户出去，一脚踏上窗沿时，身形一顿，转身提醒道，“不要和任何人说我来过这里。” 李正点点头，黑影很快就消失了，几秒之后气息也消失不见，李正知道他走远了，自己门却被敲响，“少爷，王总管差我提醒你要早点休息。” “哦，知道了。”李正应着合起了案上的书。 自己那个父亲啊——李正摇了摇头，吹了灯，休息去了。 —— 自从得了这匹汗血宝马，李清就要比平时更加早起，给马喂料，刷洗等，虽然累些，但是这马儿也通人性，有时和它说的话，竟好像能够听懂似的。 昨天托采办买的胡萝卜到了，今天李清起的比平日还要早些，她拿起一根，放到球球面前，“吃吧。”一手顺着球球的鬓毛，“你脾气可真是大，不过几日没有，你就不理我了，以后你再这样任性，我也不理你，让你一辈子也吃不到又大又新鲜的胡萝卜，我可告诉你，我可不是你原来的少爷主人，什么都由着你，我说到做到的，知道了没有？” 球球不服气地噗了两声，任然卖力地吃着李清给的胡萝卜。 “原来你就是这么收买它的？”李清寻声望去，只见李正一身玄袍立在不远处，正一脸笑意地看着她。 见她看着他，他几步走到跟前，拿起蓝中的一个胡萝卜，左右看了许久，“你给他吃这个？” 这宝马原先的饲料都是经过马童精心挑选的上等草料，这胡萝卜……他一个印到脑子里的竟然是驴子的形象。 李清一把夺过李正手上的胡萝卜，递到球球嘴边，“你养了它一年多还不知道它喜欢什么，那怪谁？人的口味还因人而异呢，马为什么就不可以？” 球球叫了两声表示赞同。 李正觉得好笑，这马的主人几日前还是自己，这人的主子到现在也还是自己，这一人一马在前主子和现主子面前倒是一点也不客气。尤其是这个球球，叛变也没他这么快的，自己看马的眼光还是有待提高啊。 “过几日，我叫上小虎，阿翔，阿忠他们几个一起去赛马怎样？你难得得了这好马，不拿出来溜溜不是可惜了？”其实也只是突然想到的主意，看到她和球球说话的样子，自己就想看看她骑上马又是个什么模样。 英姿飒爽，他脑中第一个浮现的便是这个词语。 第105章 难民 - 妖怪同盟 - 叶生迟 李清摸着马儿琢磨着好马还是要经常跑跑，但是自己过几日还有任务在身，这是自己求将军的，于是说道：“球球的确需要好好跑跑，练练腿，但是过几天我答应了将军要去城门当值一个月，控制来京的难民数量。” 李正自然知道这事情，近日因为蒙古鞑靼的连日骚扰，边境的百姓流离失所，大量流入京城，圣上便是让父亲监控此事。 但是府中不是没有护卫，他自己也有自己的亲卫和士兵，要用到儿子的人，还不至于。 李清不多时就看出了李正面上的不满，为防止李正和将军产生矛盾，赶紧解释：“少爷不要误会将军，是我求将军的……” “你？” 李清叹了口气，说道：“我本也是逃到京城的难民。” “西北边境那边？” 李清点了点头：“那时蒙古骚扰还没有现在这么猖獗，但是不时的侵扰，也使那一方的百姓苦不堪言，父亲早年参军早没了音讯，一起去的叔叔伯伯们带回了他的死讯，我从小和母亲，在一次和倭寇争抢中伤了内脏，不久也去世了……在外辗转了几年好不容易来到京城，还进了将军府，是我的幸运，那时京城的管制还没有这么严格，现在他们没有我当年的运气，但是也不希望他们就这样失去了避难的机会，至少我去的话……” 至少我去的话，能做什么呢？也许什么也做不了。李清不再说话，一消越来越沉重的语气，说道：“球球过几日还是拜托你去带它散散心了。” 虽然李清的话没有说完，李正大概也明白了她的心境。 他将本来李清递给他的球球的缰绳从新塞回了李清手中。 “现在你是它的主人，当然是你带它去。” “可是我……” 不等李清说完，李正宣布道：“3日之后，全体亲卫，城门集合。”末了加了一句：“骑马。” 李清瞪足了双眼，吃惊的样子有些可爱，李正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发：“怎么还傻了？”看着球球：“球球，你愿不愿意啊？” 球球长长嘶叫一声，很是兴奋。 马厩最边上闪过一抹粉红色罗裙，李嫣本也是见新来的厨子有几道特色菜做的不错，找哥哥问喜欢那种，可以让厨子晚上备着，没想到却看到了这一幕。 她捂着自己的嘴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就说哥哥这个年纪，怎么总是对姑娘不感兴趣，整天搬着兵书看来看去，原来是真的不喜欢女子，他根本就喜欢男子！ 肯定是平时和那些个亲卫呆久了，这方面的兴趣也产生了变化，再加上这个李清长得眉清目秀，比女子也差不到哪里去…… 然后她小手一握，默默做出个决定，这件事一定先不能让父亲知道，不然哥哥作为李家的独苗竟然发生这种事，不是父亲被气死，就是哥哥被打死……看来只能靠自己了！恩！ —— 3日后，京城城门外。 “让我进去吧……”门外的难民不断增加，守城的将士奉命行事，但多数也出身于贫苦家庭，见难民中也不乏病弱的老人和孩子，也不忍狠心施暴，只得一边拦着一边劝说，但是饥寒交迫的难民眼看繁华的京都就在眼前，里面也许就有他们期待已久的栖息之地和一口米饭，哪肯听劝，更不可能轻易放弃，即使被官兵手中的武器误伤，也还是一个劲地朝里面挤。 “将军！难民数量太多，恐怕撑不下去了！”守城的副将来报。 李炎此刻骑在马上，他在这边观看了难民的情况许久，怎么会不知道此刻的情况。这是他表示立场后朱厚熜交给他的第一个任务，他本就是个多疑的人，若是办砸了，此后要取得他的信任就更是难上加难。 “没用的东西！”李炎一马鞭就抽到了那副将身上，虽然有铠甲护身，但是李炎的这一鞭子参杂这怒火，力道之大，只觉得那受了鞭子的地方一阵发麻，随后刺啦刺啦地疼。 “撑不下去也给我撑！”李炎怒吼一声。 “是！”那副将顾不得背上疼痛，退了下去。 混着难民的哭喊声，李炎只觉得头疼，约莫8年前，自己跟随过正德皇帝和蒙古小王子打过一丈，虽然是个少年皇帝，战略也稀奇古怪，但是的确用几万将士退了蒙古的几十万大军，若不是正德皇帝当时言行儿戏，态度不羁，将打仗比作游戏，那作战效果之快，兵法之诡谲，几乎就要以为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军事奇才。 自此以后蒙古再不敢南下骚扰，直到武宗去世，边界那边这才又开始有了些明显的动作。但是也只是有所侵扰，绝不会产生这么多难民来京的情况，这简直就像是故意做给皇上看一样。 朝中暗斗，吃苦的总是百姓。 “是少爷！”拦着人群的官兵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把众人的视线全都拉向远处。 只见一个清秀剑眉的少年后跟着约莫数十人，都骑着骏马，身后似乎还跟着马车，正浩浩荡荡朝这边走来。 马蹄声和车轮声渐渐变清晰。不一会儿李正率领的人马就来到了城门前。 十几匹马在城门前排成一排，气势上就有些镇住了难民。原本吵吵闹闹的声音一下子小了不少。 “李副将！”李正坐在马上环视了一周四面情况，喊道。 “下属在！”那本被李炎抽了一鞭子的副将站出来应道。 李正的黑眸从下往上看去，更加显得有些深不见底，这还是第一次正面和这个少主子打交道，心中却有种线牵引着，有个声音告诉自己，听他的，不会错。 李正对着城门方向说道：“传令下去！凡事踏入城门线的难民一律打出去，死伤不论！凡有手下留情者，一律军法处置！” 李副官却没想到是这样的命令，不禁有些犹豫。 “这……” 李正眼光一凌，正有一个难民趁着混乱准备钻空进来。 “啪！”一根长鞭挥在了那人身上，连带周围的士兵也受到了牵连，手上被打出了几道血红的道子。 那人被鞭子抽的朝后仰去，摔在了后面难民的身上。 顿时怨声载道。 感觉只要一个火星，城门两边就会有一场恶仗。 “将军，这……”李炎身边一个将士见情势不妙，私心觉得少爷这样也未免太不近人情，激起民愤，对我方并没有好处。但毕竟是少主子，固想询问李炎的意见。 李炎伸出一手阻止他的话，“暂且看看再说。” 第106章 歪打正着 - 妖怪同盟 - 叶生迟 李炎阻止了那个士兵的话，他知道他的忧虑是什么，然而他这个儿子的性格，他是再了解不过，虽然执拗，但是并不是严酷之人。今日他的表现在他这个父亲眼里，已经算是有点反常。 果然在难民敢怒不敢言的微妙时刻，李正大声喊道：“现如今京城是不可能容纳你们这么多人的，所有以城门为限，我李正不会让你们踏入一步！” “欺人太甚！” “反正横竖都是死，不如今天就和他们这些吃皇粮的拼了！” “对，拼了！” 面对激愤的难民，李正并没有慌张，只是朝后面做了个手势，李虎，李忠，李达等靠在马车旁的人，都下马，将马车的帘子掀开。 难民们沸沸扬扬的声音一瞬间都没了。一双双眼睛瞪得圆圆的瞅着马车里的物件。 一袋袋大米。 没有了嘈杂声，李正的声音此刻听起来抑扬顿挫，铿锵有力：“各位，你们来到京城的目的，无非是想求得庇护和温饱。但是你们也应该知道，京城根本没有办法容纳你们这么多人。而我们李家奉命在此拦住你们，所以于公于私今天我不会让你们踏入京城一步！但是你们心中真正想要的，我却可以帮助你们！这里的米粮都是是京城大户捐献出来，我会在郊区派人分派粮食和一些钱，作为你们回程的盘缠。来京城的途中还有许多小县城乡镇，为什么不就近去，而要千里迢迢跑到京城呢？早日找到栖息之地，定下来才是最重要的。” “你说的倒是容易！一路上，地方官不收我们，根本没有办法！” 李正笑着对众人说道：“关于这点，我已经向圣上禀明，圣上已经严惩了那些个只要功绩的官员，这次你们回去，不会再遇到这种情况。”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一个人带头喊道。 “对！我们凭什么相信你！”又有几个人附和道。 李正冷眼扫了一圈叫嚣的人，那些喊的声音明显低了一头。 “就凭你如果信我，就至少还有米粮钱财，和有个栖息之地的希望，如果不信，那便大家比一比，是你的皮结实，还是我腰间的剑锋利！” 众人顿时噤若寒蝉。 李正的声音又在众人上空响起：“听明白的，跟着马车到城外10里处按秩序领取盘缠。”说完调转马头，朝身后的李忠使了个眼色，李忠便和其他四人加了马车出了城门。 难民们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跟着去了。 本来在李炎身边还担心着难民暴动的那名将士，见僵持了许久的场面被少爷几句话就给化解，心中喜悦，完全忘了之前自己的态度。 “将军，少爷这是神了！这恩威并施的方法用的如火纯青，还懂得向京城大户募集粮食赈灾，可见口才很了得，这倒是平时从没有看出来！” 李炎瞥了眼身边的小将士：“了得什么？你没看见那装米的米袋吗？那是我们将军府的存粮。” 那将士顿时苦了脸：“那么多粮食送出去，将军府还剩多少啊。” “恩，估计全府上下要喝一年的粥了。” “少爷啊~~~”将士泪奔了，少爷你做好事能不能不要这么过分~ 李炎看着李正的背影，一时间有些百感交集，看来自己有些低估儿子了，今天他这个表现早已经超越了一个武将的范畴，若是从文，也定是个经纬之才。 正是这样，他才更加担心。今日之事若是传到皇上耳朵里，他恐怕再也不能远离朝堂。当他年轻的时候，铁血丹心，一心想的是上战场，保家卫国。现在身居高位，他最不想看到的却是自己的子女和皇家扯上关系。 “吩咐下去，今天少爷说的话和表现不要宣传出去。”李炎对李副官说道。 —— 这场早朝已经开了2个时辰有余。 朱厚熜从龙椅上扔下一叠奏折，脸上怒火未消。大殿之上官员们笔直站成两排，低着头，但丝毫没有被大怒的龙颜所震慑到，只是低着头表示恭顺。 一提到给兴献王追加封号时，百官就是这个样子，俨然就把你塑造成了昏君的模样。方才扔下的奏折中有一份就是文官之首杨廷和的，其中引经论典，称应继统继嗣，洋洋洒洒写了三十余页，不提内容，简直可以直接拿到学堂当文章范本，好一个文渊阁大学士。 “祖宗之法不可变，还请皇上三思。”杨廷和站出列队一步，恭敬禀报道。 “还请皇上三思。”随后满朝文武齐齐下跪喊道。 “混账！”朱厚熜怒斥，“照你这么说，朕认兄长为父，追封自己的父亲就是违背了祖训？” “回皇上，是！”杨廷和缓缓答道，“而且此刻京城难民涌入，边疆情势混乱，皇上应将注意力多集中在民生大事上。”“ “你这是斥责朕罔顾民心，一意孤行吗？”朱厚熜咬着牙说道。 “臣绝无此意，老臣只是觉得万事必要以民为先，大礼之事应容厚再议。” 追封之事若不在登基之始定下，过一段时间再议便要再找缘由，哪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容后再议的结果必然就是不必再议。这只老狐狸，难民之事多半也有他的功劳。目的就是要朕放弃追封之事。 这次是和文官集团的第一次正面交锋，若是一招失利，以后不知道要做多久的傀儡皇帝才能再有一次势均力敌的交锋，这一次不成功便成仁，但是的确京城难民的问题不解决，大礼仪就不可能这样在拿到朝堂上议论，否则宝座没有坐热就会失去民心，等了那么久的机会，踏上这个宝座也只是空欢喜一场。 是破釜沉舟，还是继续韬光养晦？ “皇上！”门外有位带刀侍卫闯入进来。 “大胆！早朝期间也容你这样闯入大殿，你这个御前侍卫是怎么当的？”杨廷和呵斥道。 那侍卫扑得跪了下来。 “什么事但说无妨，朕恕你无罪。”眼前这个侍卫是他从当藩王时就跟随的部下，此刻若没有要紧的事情不会这样失态。 这样一来也将缓和百官步步紧逼的情势。 那侍卫得到允许才放大声音说道：“京城难民问题，李将军已经解决了。” 朱厚熜心中大喜，这真是上天给的机会，当日只是因为拉拢朝中势力，武将势单力薄比较好下手，没想到还真给自己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如何解决的？” “听说李大将军和京城大户募集了米粮救助难民，谁付他们不用进京，去找合适的地方分散避难。” “没想到李炎那个武将还有这等脑子，朕先前看来还是小看了他啊。” 那侍卫报了消息便退了下去。 “既然难民问题解决，杨大学士，咱们还是继续商量追封的事情吧。”朱厚熜微微眯着眼睛，像一只得逞的狐狸。 杨廷和看着龙椅上的青年若有所思。 —— 退朝。大臣都从殿中鱼贯而出。… “杨大人，各地官员几乎打点好，怎么会出这种事情？”一个身穿3品官服的男人说道。 “人心总是善变的，自然会有异数，本来利用人民这件事做的确实有些欠妥。”杨廷和捋了捋胡须。 “这不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嘛。皇上他……” “当初选他也是看中了他的聪慧年幼，倒是没看出城府这样深，对于皇上来说，这是一把双刃剑，可促明君也可就昏君，他是我一手推上皇位的，不能让皇上走入歧途。” “哎，希望圣上能明白学士的苦心。”三品朝服男子叹了一声。 “怕是难啊，他看我老头子，现在应该很不顺眼了……哈哈哈……” “学士，我还真是佩服你，这样你也笑得出来。” “姜大人就不要想啦，来来来，回去你我下盘棋，暂时忘了这朝堂的事情。” “杨大人真是的，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下棋，哎，就一局啊，就一局……” —— 李炎想起早上和李正的谈话就一阵头疼。 对于李正的说法，他越想越不对劲，就算他可以用将军府的粮食暂时冒充京城巨贾的捐献粮食，这也不会是良久之计，第二，他说已经将此事告知皇上，严惩一路不接受难民的官员，这怎么可能？他连皇上的面都见不了。那难民回去还是没有栖身之地，返回京城只会怒气更甚。这样一来，这只会是个馊主意。 李正正要去派米的时候，李炎就忽然想到了此方法中的漏洞。 于是回到家就把他叫过来询问。 谁知这家伙的答案简直……李炎摁了摁太阳穴，脑中响起了和李正的那段讲话。 “府里的粮只能坚持5天，如果难民不断增多最多也3天，你有没有想过以后怎么办？” “这个请父亲放心，我已经派人到京城的大户去搜集。” 李炎奇了，“那些京城巨贾虽然腰缠万贯，但是要轻易给你米粮也是不可能的，你怎么让他们放粮？” “他们当然不会给我，所以我都是晚上去的。” 李炎一下子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你去偷？” 李正笑着看着李炎，他平了平心态，算了也是为民造福，自己当年也做过劫富济贫的事情，只说：“做干净点。” “那禀告皇上惩治官员的事情？” “我哪有那个本事，所以这个事情还是要劳烦父亲进宫见一下皇上，告诉他事实情况，让锦衣卫去落实这件事。” 又是一个先斩后奏！ 第107章 锦衣卫 - 妖怪同盟 - 叶生迟 锦衣卫现在的实际的头头是陆炳，此人从小就跟在嘉靖帝（朱厚熜）身边，他的母亲还当过嘉靖皇帝的奶妈，朱厚熜一上台就让他进了锦衣卫。 然而嘉靖皇帝用他绝不仅仅是感情用事。陆炳此人为人沉稳，做事滴水不漏，武艺高强，心狠手辣。简直就是为锦衣卫而生的人。就是因为这样，自己才更加不相信朱厚熜只是简单地“等”到了皇位砸到他头上。 锦衣卫就是皇帝的廷杖，李正建议皇上让锦衣卫去执行这次的圣旨，明显是带着武力威胁的意味。 自己这个儿子，看起来老老实实，干起事情来简直活脱脱军痞一个，能想出这样的主意，说他聪慧机制也行，但是对于朱厚熜的事情，他倒总是一根筋，怎么也想不明白，这样看来倒不知道他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了。 —— 禀报皇上的事情李炎不敢耽搁，加急就进了宫。 跪着禀告了事情的经过，没有提到李正的那部分，只是轻描淡写地描述了当时的情况和李正提供的计策。 李炎禀告完毕，朱厚熜放下手中的折子。 目光灼灼地看着李炎，只是一句：“就这么多？” 李炎心中就有些凉，平静地回道：“就这么多。通知各地官员的事情，还想请皇上麻烦一下陆都尉一趟。” “嗯，这件事你办的不错，先下去吧。” “是。” 不久，从宫殿的暗处闪出一个黑影站在了朱厚熜身后。 朱厚熜对着李炎出去的方向说道：“以你对李炎的了解，你觉得李炎想得出这样的计策吗？” 黑影淡淡地回答：“没有。” 朱厚熜眼中闪出忽明忽暗的光：“你觉得他为什么要隐瞒这样一个智囊？” 一贯淡淡的口气，黑影答道：“一是，内心防着圣上，不想让皇上发现此人，而是，有谋反之心，召集智囊。” “哦，那你觉得哪一种情况比较糟糕？”朱厚熜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边的一个笔架。 黑影迟疑了一秒，答道：“应该是后者。” 朱厚熜扯起嘴角轻笑：“这回你可猜错了，第一种的情况，才是最可恶的。” 咔，把玩的那只笔架应声折成两半。 “找出那个人！”阴沉的口气。 “是！”黑影瞬间消失在宫殿的阴影中。 —— 李府书房。 “进来吧。”李正放下手中的书对着门口喊道。 一个粉衣翠衫的女孩子从门口扭了进来。 李正无奈地笑笑对着女孩说：“嫣儿，你今天都跟了我一天了，到底什么事情你不能和我当面说？” 李嫣嘟着嘴，心想，还不是你终身大事，注意你好多天了，不是练武就是看书，要不然就是去找那个李清。成天和些死物或者大男人呆在一起，不出问题才怪呢。 她踢着步子踱进来，扯着衫子问：“哥哥，你，你有没有想过给我添一个嫂子……” 李正看着她的样子，不禁觉得好笑，揶揄道：“怎么？看上哪家的公子了？想让我娶了，你也可以顺理成章地嫁了？” “你想到哪里去了？”李嫣的脸涨得通红不禁恼了，人家为他好呢，他可倒好拿我开启玩笑了。 “那你关心这个干嘛，父亲都还没提，哪有妹妹操心哥哥婚事的道理？”李正重新拿起手边的书。 等父亲想起来要给你选亲那就晚了！李嫣腹诽道。 “书！书！书！你成天不是书就知道练武，活该你一辈子打光棍！”李嫣一把克下李正举起的书，“哼！大木头！” 李正看着李嫣气呼呼地离去的背影，心想，木头？打光棍？不会吧。 他的脑海中不禁浮现了一个人的面容。 他甩了甩头，将那人的样子从脑海中驱逐出去。 李正起身决定到园子里走走，是该活动活动了，书房空气不流通，总是胡思乱想。 散至院中只看见花从中有一抹天蓝色的衣角。他又走了两步看清了那人的面貌，虽被枝条遮挡了些，但是样子也分辨得出。原来是李清。 他此时一席天蓝色长袍，白色底衬，眼神注视的方向，正有几只蝶飞舞嬉戏，看了片刻她竟然笑了起来，样子干爽清新，比女子多一份洒脱，比男子又多了一丝细腻。不由地看呆了。 “这个笨蛋哥哥真是气死我了……”李嫣被李正气着，回过神来却发现走错了方向，只好又绕回来。 正好看见这样一幅画面，李清看着蝶儿笑，自己那个笨蛋哥哥对着李清笑。 她摇了摇头，眨了眨眼睛，发现这个画面并没有发生变化。 “完了完了，已经没有救了，这是病入膏肓的症状啊！看这个情况自己这个哥哥还有可能是单相思……难道李家只能靠自己招女婿才能解决了！自己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不行看我下去了，他的事情，我不管了！ 李嫣一跺脚，饶了院子走开了。 —— 李清也只是顺路走到院子中，没想到才立春没多久，这儿便有了蝴蝶，真是稀奇，想想自己一直形色匆匆，从没有认真欣赏过什么东西，这细细看来，自然的景色真是很美。 “这几天辛苦了。”她忽然听到身后有李正的声音，转头去看果然是他正穿着黑色玄袍朝自己走来。 “谈不上，还是多亏了你的计策好。”李清道。 “什么计策不计策，其实这个问题的解决方法谁都知道，就是缺粮缺地方，这两个问题也并不是很难做到，但是这两个解决办法背后靠的是财和权，所以就是没有人敢去碰而已。” 李清看李正的眼神有些不一样，“我感觉你可能比我想象的要更深不可测一点，你以前，是不是有点装……” 李正哈哈大笑，拍了拍李清的肩打断他的话：“那多累啊，我不想动脑子分析的时候，是有点傻，但那并不是装，那是因为有时候分析多了，伤害的就会是感情，受伤的就是心，那是我不想看到的。现在这样不好吗？” 李清看着李正，最后拍开李正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真不知道你在讲什么！” 说完便大步离开。 “你若是明白，那才不好。”李正扭头看了看刚刚李清注视的方向。 几只蝴蝶嬉闹正欢。 天气真的暖的越来越快了。 第108章 定谋 - 妖怪同盟 - 叶生迟 屋内焚香袅袅，窗外鸟语花香。 唐浅歪着头，思考着这盘棋该怎么下，不过才半柱香的功夫，自己的白棋又被对方的黑棋所逼死。若是破釜沉舟，出去就是孤军奋战，迟早也是横死，若是死守一角，早晚老窝就会被人端掉。 最终唐浅还是将手中的白子朝棋盘上一掷，那棋盘的布局立刻就乱了。 “不下了，不下了，每次都被你逼死。”唐浅摇手道。 杨廷和可惜地看着棋盘，“哎，唐大人，你的棋品真的越来越差了，这下不过，也不能悔棋啊。” “杨大人，不是我说你，你这内阁首辅现在是下棋的时候吗？现在朝廷是什么局势，你不明白？新皇帝的“议礼派”人越来越多，咱们被自动分成“护礼派”，这场斗争要是输了，什么结局，你该知道吧。不是头上乌纱的问题，而是项上人头啊。”唐浅着急地对正在收棋子的杨廷和说。 “我就说你今天棋路不定，原来是心神不宁的原因，别再想那些了，陪我再下一盘。” 唐浅无语，这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啊。自己是不是站错队了？ “算了，就再下最后一盘啊。”唐浅无奈道。 双方刚布了两三步棋，就听到外面有人来报。 “大人，大人，不好了！” 唐浅正被输棋和杨廷和“无为而治”的态度弄得正脑，“什么事这么慌张，没看见我和杨大人正在下棋吗？” 通传下人跪下说道：“大人，不好了，宫里面人说，左顺门那里跪了一群大臣，集体进谏，希望皇上收回追封的命令。现在正在左顺门外僵着呢，听说已经跪了一个时辰了。” 杨廷和听完，大惊，怒道：“这是哪个蠢货出的主意？简直胡闹！” 唐浅心里虽惊，但也安慰道：“这也未必不是一个办法，说不定皇帝就此屈服了，就不提大礼之事了……” 杨廷和甩开袖子，“他要是能就此屈服，他就不是朱厚熜！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何况他还是一头假寐的狼！” 随即朝远处喊道：“来人！回府！” “杨大人，你要怎么办？”汤浅急急问道。 小厮已经快速奔出去准备马车，杨廷和也大步走了出去，听到唐浅这么问，没声好气地说：“还能怎么办？进宫救人！” —— 左顺门外，三公九卿各色官袍跪了一地，哭天抢地声不绝于耳。内容也听不清，只是偶而能听到“三思”，“收回成命”这样的词。 太和殿内正中央坐着朱厚熜，下面立着几个穿着三四品官服的大臣。 “劝得怎么样了？” 其中一个大臣站出来，行了一个礼道：“回皇上，……闹得更凶了……” 朱厚熜脸上闪过一丝戾气：“这些个顽固的，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朕死了呢！” “皇上息怒！” “息怒，息怒！你们就会说这些！”随即朱厚熜偏头喊道：“陆炳！” 房中立刻出现一个身着黑衣的人，三个大臣吓了一跳。 朱厚熜道：“把他们打出去！” 那本来站出来的大臣开口：“皇上三思，这样有失稳妥！” 朱厚熜讥笑道：“张熜，你什么时候这么畏首畏尾了？” 一旁的陆炳毫无表情地问道：“要留情吗？” 朱厚熜扯了扯嘴角，眼中闪出冷冽的光：“打出左顺门为止。” “是！” —— 等杨廷和及唐浅到达左顺门，看到的确是这样的景象。 这儿空无一人，地上却清晰可见血迹斑斑。 “这，这……”唐浅颤抖着双手指着地上的血迹，“怎么会这样？” 杨廷和皱了皱眉，叹了口气，“大局已定。” “杨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杨廷和笔直朝前面的宫殿走去，“唐大人，想保住命，回去就想办法辞官吧。” 唐浅看着眼前这位老人的背影，深深地叹了口气。 自己真的如他所说，空有文采，却不是为官的料。在官场上，自己唯一看清的就是眼前这位老人，不管做什么，都是为这个王朝好。自己唯一感到欣慰的事，也许就是，直到现在这一刻，依然相信这位老人的判断。 罢了，回去做个教书先生也好。 —— 太和殿内。 “禀报皇上，内阁大学士杨廷和杨大人求见。” 朱厚熜笑道，对着下面的三位大臣道：“我说这么做有用吧。你们先下去，我和杨大人有话要说。” “是。” 随即对来禀报的宫人说：“让他进来吧。” 杨廷和得了准许，低着头进了太和殿。殿中出来三个人，其中两人看了他一眼，皆得意的走开。唯独一人面色沉重，似有心事，那人也算是他的半个熟人，在大礼事件的关键时期，上了一篇折子帮了朱厚熜一把的张熜。 他未做停留沉稳地低头跟着宫人进了太和殿。 “杨大学士怎么有空来太和殿见朕？”朱厚熜笑道。 杨廷和低头先行了一个礼，“臣有事相求，故来求见。” “杨大人是三朝元老，对社稷有功，有什么要求尽管开口，朕一定竭力满足。” “老臣希望皇上能够宽大处理今天在左顺门外跪奏的大臣。” 朱厚熜笑道：“这件事我可不能接受，我初登大基不久，那一群不长眼的就跑到我的殿外哭诉，是为我提前哭丧吗？这要是成了典范，以后是不是朕有什么奏折不批，谁都能到宫外哭一哭，这紫禁城会成了什么？” 杨廷和跪下，给朱厚熜扣了一个头，将乌纱扣在一边。 “杨大人你这是做什么？” “臣年纪大了，早有了回归故里的打算，这次的事情，老臣脱不了关系，臣恳求皇上能准许臣告老归乡。” 朱厚熜收起笑容，正色道：“杨大人果然很能揣测圣意，既然这样朕就不多说了。明天上朝听旨吧。” “谢皇上！” —— 杨廷和走后，陆炳的身形出现在朱厚熜身边。 “这只老狐狸，要是朝中多几个这样的人物还真的搞不定。可惜他带领的都是一群饭桶。这次你做的很好。”朱厚熜眯着眼睛，若有所思。 陆炳身形笔直，问道：“你是怎么想出煽动大臣，然后武力制服这样的办法的？” 朱厚熜微笑道：“这还都要谢谢李炎解决难民问题带来的灵感，说不清，就打。” “你恐怕要谢的应该是另一个人。”陆炳淡淡道。 朱厚熜颇兴致道：“这么说你查到那人是谁了？” 陆炳点点头，“当初想出这个办法的的确不是李炎，而是他的儿子，李正。” 朱厚熜脸上迟疑，眼神闪烁不定：“李正？不可能。” 陆炳表情没有变化，口气却有戏谑之意：“不可能？我倒是觉得他最有可能，如果是他，李炎不想让他入朝的理由就会很充分，父亲想护住儿子也无可厚非。你不相信，是因为不相信李正能有这样的才智，还是……不相信，自己唯一心存愧疚利用的人，原来一直在骗自己？” “闭嘴！”朱厚熜一个茶杯摔过去，那茶杯却没有砸到陆炳，而是砸到墙上，摔了个粉碎。 房间里想起了陆炳的声音：“我去看看关在牢里的那些大臣，李正的事情你自己好好想想。” “李正！”末了，朱厚熜将桌上的茶具尽数置于地上，脸上是掩不住的怒意，“你若是如此，就别怪我无情！” 之后几日，朝政大动，左顺门事件伤了不少大臣，虽然后来被锦衣卫放出来了，但是任然还有十几个重伤身亡。 三朝元老杨廷和第二日就被罢官回家。朝中原来的护礼派不少人也因为这件事变得心灰意冷，纷纷也递上了肯辞的奏折。皇上并没有挽留，一一准了。 因此以后，整个朝堂也算是大换血，新帝威严也由此确立。杨廷和走后，内阁之位空缺，新帝任命由张熜接替。 这几日朱厚熜上朝的气势都于平常不同，更加的威严霸气，锋芒毕露。 杨廷和的退出和朱厚熜的胜出于李炎来说应该会松一口气，但是他却更加不放心，平时他在朝上的位置都比较靠后，前几日朱厚熜借问西北农民赋役之事将自己安排到正三品文官该站的位置。在朝上群臣讨论的时候还时不时地问问自己的意见。在寻常人眼中看来，这是一种荣宠，在自己看来却有点受之有愧。 正所谓无功不受禄，自己平白无故受到这样的嘉奖和重视，只是让李炎更加忐忑不安。这个年轻的君主的心思，现在他已不敢轻易揣摩。 “对于蒙古大军不断骚扰我军的情况，李大将军有什么高见？”朱厚熜坐在高高的龙椅之上，微微倾了头，缓缓地问道。 李炎收起刚刚的心思双手一付，道：“蒙古经正德先皇一战，已经不敢大肆进攻我朝，骚扰边境村民也只是想得到一点好处，皇上不如找使臣前去商谈义和之事可免此忧。” 朱厚熜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并未评价。 此时朝下有一名四品小官远远站了出来，虽然位置远，声音却很响亮，贯彻整个大殿：“蒙古蛮夷，虽远必诛，若我们此刻求和，他们还以为我国新帝登基，国势衰弱，反而会得寸进尺，臣反而认为应该起兵征讨！” “那爱卿觉得此事谁最合适？”朱厚熜脸上挂着笑意问道。 “臣认为李大将军曾随先帝出征并大举获胜，此次若由李大将军再次挂帅出征，必能旗开得胜，彰显我朝盛名！” 朱厚熜笑看着底下的李炎问道：“爱卿，你意下如何？” “臣定不辱使命。”李炎行礼答道。 第109章 涌动 - 妖怪同盟 - 叶生迟 黑云密密地压着天空，天边传来几声闷雷，眼看就有一场大雨来袭。 王管家拿着一把油布伞和一件蓑衣匆匆跑到李正面前，看着这天色，劝道：“少爷，这已经变天了，什么事情不能明天再说？这雨要落下来，蓑衣和油伞定都挡不住，要是你淋湿生病了，我又要受老爷责怪了。” 王管家是李炎没当将军之前就在的，喊老爷习惯了，李炎当上将军以后，时常改不了口。 李正接过王总管手中的油伞，笑道：“王叔，你看着我长大，我的身子骨你还不知道？这一场雨还不至于把我淋病了。” 王管家道：“少爷现在有底气和我说身体好了，我可还总记得你小时候体弱多病的样子，一生病就高烧好几天，可没让老爷和夫人少操心……” 说着外面就起了豆大的雨珠，随后雨就似瓢泼一样落了下来，李正撑起伞转头对王管家说：“王叔，你快进屋去吧，站在这儿都被打湿了，我去去就回，你也别担心了。”说完就进入雨帘中，一进去就看见李正的左边衣衫湿了一半。 “哎呦，我的好少爷，至少你也得把这蓑衣穿上啊。”王管家对着雨中的少年嚷嚷道，但是少年的背影很快就淹没在雨中，消失不见。 大雨中的街道一个人都没有，原来做小生意的摊点也被大雨打的七零八落。 今早出门的时候，一个小女孩塞了一张纸条给他，纸条上只写着：“今日辰时一刻，城外陈家老宅见。” 陈家老宅早就荒了一两年了，地址他还是知道的。只是平日里他大多在将军府内，京城中玩的好的官宦子弟也就那么几个，他们约见，可不会选择这样的方式。这送纸条人的身份，他还真的一时猜不出来。 老宅的门开着，锁被换上了新的，门前也不曾落灰。看来是有人住了。 李正推了门进去，门吱呀叫了一声。 庭中竟被休整得还不错，只是那花草还没怎么长开，就已经被这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摧残地不成样子。 庭中的回廊上坐着穿着蓑衣的人，他的头发已经泛白，想必年龄也不小了。 李正朝里走了几步，雨声较大，他特地提高了声音道：“就是您约见的我？” 老人抬起头，虽然面容老去，眼神依然透彻，一看就是一位智者。 李正这才注意到老人手中的物件，这回廊之下原来还有一个小鱼池，方才老人正在喂食。 老人见到李正，走到回廊内侧，脱了蓑衣，道：“年轻人，你来啦。”他起皱的手拍拍身旁的位置，“到这边来坐。” 就走了那几步，李正就已经知道，这位老人一点武功都没有，这四周也没发现有任何人的埋伏。 似乎看出李正心思，老人笑道：“别看啦，这儿就我一个人。” 李正朝老人走去，到了廊中，收了雨伞，做到老人身边问道：“你是？” 老人答道：“要是几日前，我还可以回答这个问题，现在我只是一个普通的老翁，每日看看鱼种种花草什么的。” 李正答道：“普通的老翁可不会约我来这儿。” 老人哈哈笑了。最后答道：“我叫杨廷和。” 李正瞪大眼睛，这个名字就连民间的小儿都知道，他岂会不知。 “您可算是普通的老翁。” “我现在罢官回家，一无所有，还不算是普通老翁吗？”老人上下打量了李正一番，缕着胡须道：“李将军有你这个儿子真是值了。” 李正觉得好笑，“杨老你的儿子更不简单，大明第一才子，你这样夸我，我受不起。” 杨廷和依然笑道：“你文武双全，真正的人物，要做到武能定江山，文能治朝政，才不愧英雄二字。杨慎离这个标准还是远了点。” “做你儿子可真不简单，连杨慎都不能使你这个父亲满意，乱世出英雄，盛世出明君。这个时代不需要英雄。” 杨廷和大笑：“可惜与你相识太晚，不然也许也可能成就一段忘年友情。” “杨老今天约我来这里，不会是想夸夸我，然后感叹相见恨晚吧。” 杨廷和听闻摇了摇头，“人不在其位，果然事态炎凉很多啊。”随即看着李正问道：“前段时间的难民事件是你给解决的吧。” 李正犹豫，此事父亲和他讲起过，不得和别人讲起。 杨廷和看着李正的脸色道：“你心中也不必权衡什么利弊，此事早已经不是什么秘密，我都能查到的真相，你觉得皇上会不知道吗？” 李正心中烦闷，自己一直的选择错了吗？ 杨廷和拍了拍李正的肩道：“有些事情避而不谈不是最好的方法，没有什么会静止不动地等你想明白，等你顿悟，而是往往等你想正视的时候，事情的发展早就超出了你的预料，你父亲的担心和做法，我全都明白，但是你们年轻人的想法，我就猜不透了，你和皇上之间的关系，我也略知道一些。皇上是我一手挑选的，走到这一步，我没有怨过谁，因为我相信，他是个好皇帝的料子，只是年纪尚轻，很多东西，他还看的不是很透，孩子，你觉得我算是个好官吗？” 李正点点头。 杨廷和又问：“那你会觉得踩着我上位的张熜将来会是好官吗？” 李正摇摇头，“我不知道。” 杨廷和微笑地说：“他会是个好官。所以有的时候并不是对立的两个人，一定会有一好一坏，一正一邪。你看不出一个人是真心还是假意，是为你好还是利用你，坐在大殿上的皇帝也和你一样，他也看不清，而他身处的位置和手中的权力会让他更加分辨不清。” “你是说他会变成昏君？” 杨廷和笑着摇摇头：“任何一个皇帝都有可能被迷了双眼，所以才需要我们做臣子的让他看清局势，可惜在这一点上，我没有做好，我希望如果以后，你入朝为官，能帮我完成我没有完成的事情。” 李正自嘲道：“您也太看得起我了。” 杨廷和一双明澈的双眼注视着李正，在他的眸中李正甚至看到了自己的眼睛。 他的嘴上下翻动，沧桑坚定的声音传入他耳中。 “不，孩子，如果连你也做不到这一点，那我可能就真的会后悔我当日的决定了。” 第110章 父子交心 - 妖怪同盟 - 叶生迟 “少爷，你可回来了。”王总管已经在门外站了多是，那一阵暴雨来的急去得也干净，说停就停，现在太阳都出来了。看到自家少爷的身影，王总管就赶忙迎了上去，碰到李正的时候，手上一阵湿意，“让你出门的时候穿蓑衣，你不听话，现在浑身都湿了。” 李正却不在意，将伞交给王总管，“王叔，怎么站在外面等我？府里是出什么事了吗？” “可不是大事嘛，今天老爷从朝上回来，接到了要去讨伐蒙古的命令。三天以后就要出发啦，老爷已经去军营整顿士兵了。” “三天？这么急？” “是啊，说是老爷战功显赫，打的又是蒙古鞑靼一些不正规军队，三天时间准备2万士兵，就可以去了。” 李正皱了皱眉，王总管见少爷忧虑，也说出了自己的烦恼，“打仗的事情，我虽然不懂，但是和兵器打交道的哪里能说得准，我这心里啊，总是不安生，老爷总说什么事都不要紧，军人总归要过刀口舔血的生活，我听着就不像是吉利话……” “王叔你也不必担心，蒙古骚扰民众的那些兵确实不是正规军队，顶多算是有些训练的土匪强盗，2万军队的确是绰绰有余了。” “少爷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些了。今天我吩咐厨房多做了一些菜，你和老爷就一起吃一顿饭吧。” 李正点点头算是应许。 到了夜色降临，李炎才踩着星光回到府中。 到了内堂，却发现主屋还亮着灯，他又转身进去看看情况，才到门口王总管就迎上来了，“老爷，你可回来了，少爷都等了好几个时辰了。饭菜都热了好几回了。” 李炎心中惊喜，却听到李炎的声音从里面传来：“王叔你先出去吧，我和父亲有话要说。” “好的，少爷。”王总管从外面将门带上。 “今天怎么想起来要和我一起吃饭了？”李炎大步走到桌前，见桌上都是些牛羊肉，还有整鸡整鸭，“这是壮行饭？早了些吧。” 李正将李炎面前的杯子斟满酒，道：“小时候，你总跟我说一些你行军打仗的故事，说那时，你们就是围着篝火吃些整羊整鸡，唱着军歌，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本来想让厨子也那样备一份，却没有那样的风味，只能做成这样，倒是画虎不成反类犬了。” 李炎撕了一个鸡腿咬了一口，“这样也很不错了。我什么时候挑过伙食？还有两天时间，不要把我养肥了到时候连兵器都拿不动。” 李正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看着满桌的菜，却没有提起筷子。 他的余光撇到李炎的青丝中已经混入了不少白发。 “对不起。”他轻声道。 李炎一抹嘴上的油，看着儿子低着的侧脸，叹了口气。 “父子之间有什么好说对不起的，原来我以为你木讷，最近才发现你该明白的都明白，我心里也暗暗心喜，当年纾惠生下嫣儿没多久就离我而去，我一个武夫，养大你们一双儿女确实粗糙了些，你娘身前说过希望她的儿子将来也是一个骁勇善战的大将军，我辜负了她的希望，所以对你未免严苛了些，看看现在的你，就算没有上战场，也是个令我自豪的儿子。” 李正又饮了一杯酒，只觉得杯中酒苦涩不堪，鼻子一酸就红了眼眶。 李炎也将杯中酒饮尽，说道：“用这个喝，不爽快，直接用这个。”说完从桌子下面拖出亮坛酒放在桌上，撕了口子，递了一坛给李正，两坛酒相撞，溅出酒花，两人仰头就灌了半坛。 “爽快！”两人齐声说道。 “你的那点小心思，我几年前不明白，现在我还真有点明白了，想我当年年轻的时候，有个和我同生共死的兄弟，犯了军规，在行军的时候，怕了，想跑，走的时候被我发现，我那时候放走了他，第二天被伍长打的半死也没说他到哪去，还好当时的元帅救了我一命，不然哪还会有你小子。估计那时候要是我老爹没死也在军营里，在我被拉出去打军棍的时候，就能抽死我。到了长安以后，你为现在圣上的事情反对我，也是同一个道理。年轻嘛，总有一根筋的时候，不错，是我儿子！”说着还拍拍李正的脸，啪啪响了两声，异常清脆，“半个月后，我们在路边发现了我那个逃走的兄弟的尸体，他晚上被狼袭击，死了。所以儿子，很多事情不是你认为对，认为义气，那就是对的，你明白吗？” “我明白，我明白……”李正连连点头，再停住时，泪珠子已经不断地滚落下来。 “你明白？你不明白！”李炎手中的一坛酒再抬起时已经空了，于是他弯腰又从下面拿出两坛，开了其中一坛的封子大口喝了起来，喝足了，又说道：“你原来总嫌我懦弱，不是你想象的大将军的样子，是贪图这富贵，空担了这将军的名字，但是，我若不这样，还能怎么办？” “我明白，我现在真的明白了，父亲……你受苦了……”李正早已泣不成声。 李炎抬起头，看着自己的儿子，眉间英气十足，面容清秀干净，却哭成个泪人，“你看你像个什么样子。男儿有泪不轻弹，快擦干净，看着就烦。” 李正用手臂胡乱擦了擦脸，“是我不好，要是我早些体会到你的苦心，听你的话，也不会到这个地步。” “早些晚些有什么用，该来的还是会来。” “今天，我见了杨廷和杨大人。”李正兀地说道。 李炎有些浑浊的眼神立刻变得清明：“他和你说些什么？” 李正答道：“他希望我能辅佐圣上。” 李炎扶住李正的肩膀：“儿子，我不否认杨大人是一个好官，他的判断肯定有他的道理，但是，你是我儿子，从父亲的角度上，我希望你忘掉杨大人和你说的话，等我出征以后，万一……万一消息传到京城来，你就借此机会脱离官场，解散将军府，离开京城，嫣儿就交给你了……我知道杨大人想什么，也知道你会是一个好臣子，但是自古就算做到内阁首府的地位最后能善终的又有几个？我不想你出人头地，只要你和嫣儿平平安安，我年轻的时候没明白这个道理，所以现在害了你们，你要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就会害了你的儿子。你明白吗？” 李正不住地点头，只道知道。他心中明白，李炎口中所说的万一，并不是万一，几乎就是肯定。 李炎搂着李正的肩膀：“今天咱们就不要再说这个了，喝酒！不醉不归！” “好！不醉不归！” ―― 李清今天先和球球梳洗了一番才回去，换了丫鬟的衣服去洗澡，回来的时候就晚了些。 快到到住处了就看见一个影子跌跌撞撞就朝这边走过来。心里想着，不知道院子里的哪个人偷偷出去喝酒，喝成现在这样才回来，现在自己一身女装，要是被熟人看见，可就麻烦了，自己还是不要靠近地好。 于是挑着边上的路快步走。 谁知自己挑的那边路本是离那醉汉最远的，那醉汉却突然转变方向，弯弯扭扭横着走了，反而正巧撞上。 才刚靠近一点时，李清就闻到了一股冲鼻的酒味，心里还想着这要是碰上了，自己这一身可就算白洗了。 这不这念头还没落下，就真的撞上了。 李清怕这醉汉纠缠不清，要是嚷嚷起来，把这边其他下人喊出来，自己这样子，可怎么也说不清了。 谁知这醉汉被这样一撞，竟然就这样硬生生像个木头一样朝后倒了下去。 他喝成这样，不会是喝死了吧。李清只觉得头大，要是他这样就死了，自己还是脱不了干系。于是她踢了踢地上的人，那人纹丝不动，李清蹲下，将手放下他鼻下，还没感觉到温热的鼻息，地上的人竟然就在地上翻了个身，背对着李清打起了轻鼾。 李清觉得好笑，心中也松了口气。 摇了摇醉汉，“你是哪个房的？我让你一个房的人来接你，你睡在这里明天一早所有人都看你笑话。” 醉汉被摇的难受，晃了晃身子，迷迷糊糊地说道：“他们要笑就让他们笑去，谁还会在乎这个，早就是个大笑话了。” 这声音听着耳熟啊，李清掰着醉汉的脸迎着月光，“李正？”她拍拍他的脸，“你怎么喝成这样？快醒醒。” “我不醒。”李正迷迷糊糊地说。 “我看你也醒不了了。”李清摇摇头，架起李正一个胳膊，一手托着他的腰，把他从地上拖起来，“我今天发什么抽，要给球球洗澡。” 身边的醉成一团的李正丝毫不自觉地挥舞着另一只手想抓天上的月亮，“这东西太亮了，照的我难受，看我把它拿下来……” 李清艰难地托着想摘月亮的李正朝他的房间挪过去。 过了一会儿，李正终于不折腾了，他把握紧的拳头送到李清眼前：“我摘下来了，送给你。” 李清看着李正打开的空手掌，腰上又使了一把力，把李正朝前拖了两步，“今天真是作孽了，抬腿！” 李正乖乖跨过自己屋的门槛。李清空出一个手吹了房里的一个火折子，把灯点起来，屋内立刻亮堂起来，看到李正的那张大床，李清觉得自己终于要解放了。 第111章 清醒的糊涂人 - 妖怪同盟 - 叶生迟 李清把李正一把扔在床上，李正搭在李清肩上的手扫过李清头部，原来梳的简单的丫鬟发髻被打歪了半个。一个铜簪子缠着头发被甩到了地上。 “嘶――”两人都是默默叫疼了一声。 听见李正吃痛，李清弯下身子查看他覆住的一只手，右手虎口被划出一个大口子，正在往外渗血。 她在房中翻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包扎用的纱布，犹豫着要不要撕一点自己身上的裙子，想着自己现在可就这一个女装，毁了可就再也没有了。看着床上醉醺醺的李正，她三两步走过去，撕了他衣角的一块布，把他的手包了起来：“你衣服多，也不差这一件。” 手上的疼痛，让李正恢复了一点清明，原来天旋地转的世界慢慢变小，缩成一方屋顶，在看看四周，倒是像自己房间的布置。屋里还有一个蓬头乱发的丫鬟在翻找东西。 果然家贼难防。他嘲讽着。 忽然那丫鬟蹲下身子，将自己身上的衣服撕开一角，然后自己右手吃痛。 原来是给自己包扎伤口，倒是误会了她。 “对不起。”他喃喃说道。 李清将手上的布打了个结，听到李正自言自语：“又再说胡话。” “你是哪里的丫头？今天麻烦你了。现在也不早了，你也早些休息去吧。” 李清听了觉得好笑。也不理他，随了他去，把他好好安顿躺在床上。 见自己的话一直没有答应，李正转念一想，自己本和父亲喝酒，怎么又会在自己房中，还有个丫鬟照顾，估计自己这是喝酒喝多了在做梦呢。 梦中的世界果然要比现实好很多。 “我活了这16，7年，都不知道自己是清醒着还是糊涂着。” 李清安顿好李正，正准备推门离开，手放在门栓上，却听见床上的李正又在自言自语。想想他今天也算是反常，她来将军府这么些年，也见李正和兄弟们喝过酒，却从来没见过他喝这么醉的。 她又回头，坐在了茶桌旁，听他还要说什么。 李正又道：“到今天，我是不知道，是清醒着好，还是糊涂着好。” 李清在旁听得不明不白，想再听听下文时，谁知床上的人又睡死过去。李清起身放轻脚步，出了门去。 ―― 早晨李正醒来，只觉得头疼地厉害。扶额起身，又感到手上一阵顿疼。垂目低头发现自己的手用一块方布缠得严严实实。看这布的材料，和自己的衣服倒是很相似。 再一看自己的衣角真的已经被撕开一块。 他敲敲脑袋，脑中只记得一个模糊的丫鬟身影，样子却不甚清楚。他失声笑道：“哪房的丫头，力气倒是不小。” 叫来了小厮替自己准备好干净衣服，换了出门。 和平日无异得活动了一天，但是这一天倒是没遇到李炎。问了马房的下人说将军一早就叫了马去了军营。 李正心中有些失落，想起昨日和李炎在酒桌上的谈话，心中又是一阵悲愤，自己幼年时将自己的将军父亲看做英雄偶像，从小就立志要做和他一样的人物，再大些，知道了一些事情，又恨他恨得厉害，最希望的一件事情就是能自立门户离开将军府，之后所作的每一件事情都和他反着来，等再过些时候，他那时训斥自己的话全都实现时，自己又因为少年心性，不肯承认，向他低头，直到此时，他要为自己犯的错背负责任的时候，才渐渐想明白，在他年少时，他放弃了自己的为国家光荣死去的英雄理想，而是选择为了这个家庭卑躬屈膝地活着，现在连……”李正不敢再去多想，只觉得心中发门，眼眶又有些发酸。 忽闻马厩中一声嘶叫，李正转了身看去，发现李清正拎着一篮胡萝卜朝这边走来，这长叫不停的马，自然就是自己曾经的爱马，球球。 李清一心喂马，并没有注意立在远处的李正。 见到球球见到自己激动不已，心中一暖，还没到马厩面前，就抽出蓝中一根最大的胡萝卜在球球面前晃了晃：“你是见到我激动还是见到这个激动呢？” 球球配合地叫了两声。 李清满意地将手中的胡萝卜递到球球嘴边：“算你会说话，今天这些都给你了。” 看到这一人一马的互动，李正原先烦闷的心情也有了些舒缓。 “都给他吃了就不怕他闹肚子？” 李清寻声望去，见李正远远地负手而来，嘴边还噙着笑。 昨天把他安顿好已经很晚，今天还得早起给球球准备食物，然后去校场训练，算起来，只睡了不足两个小时，这个罪魁祸首的精神倒是很好。 李清没声好气地说：“你酒醒了？” 李正疑惑：“你怎么知道我昨天醉酒？” 你还好意思说？ “我怎么不知道？不然你以为你怎么到房间的？” 李正笑道：“原来你就是那个力气大的丫鬟，我还在想是哪个房的丫鬟这么大力气，刚想差王叔找出来好好谢谢她，没想到是你，想必这也是你的杰作了？”他伸出右手，露出包扎严整的伤口。 李清急道：“这是你自己乱动，扎到我簪子上的，不关我的事。” “我又没怪你，你急什么，我记得我给你服饰的时候并没有给你首饰啊。” 虽然一直女办男装，但是平时见到别的女子穿罗裙，带步摇，也曾暗暗羡慕过，于是有次出门给球球买胡萝卜的时候就偷偷给自己置办了个铜簪子，等换了女装的时候可以试着戴戴，遇到李正那晚是她第一次想起来试戴，结果就是被硬生生扯断了一缕头发，给她心里留下了阴影，簪子捡回去，放在枕头下，暗暗发誓再也不带这种累赘的东西。 但是这点小女儿心思被李正一语点破，李清还是红了耳根，“我自己买的，不行啊。” “行，自然可以，倒是我想的不周全，等过些时候，我差阿福给你选个好的，算是谢谢。” “不用了，我反正也不到那些。你要是谢谢我，就多给我点月钱吧，球球最近吃得越来越多，还只吃最新鲜的，搞得京城的胡萝卜都涨价了………” 李正哈哈大笑：“当日就告诉过你，它不是省油的灯。” 等笑声停了，李清迟疑了下，问道：“昨日你说的清醒着糊涂着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第112章 逝去 - 妖怪同盟 - 叶生迟 李清问道：“昨日你说的清醒着糊涂着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李正道：“喝醉酒的人的话你也当真，真是傻的可以。”说完便转身离开，李清看着他的背影，也自嘲了一下，自己果然想太多。 李炎出征那日，并没有多大的架势，也没有多少人送行。 李正扫了一眼李炎身后的军队，虽然装备整齐，但是大多数士兵或士气低迷或心不在焉，这样的军队，不要说是2万，就是10万，也有可能被人家以少胜多。 虽说临时组建的队伍，这个样子也是说不过去的。 李炎看出李正的心思，反而上前先拍了拍他的肩膀，在他耳边小声说“你知道我此次前去凶多吉少，带什么样的军队都是一样的，我朝安逸已久，重文轻武，怎么可能有开朝初期的军队素质规模，不过是做个出征的样子，也不用多精良的小队。” 这话说的轻巧，可李正心中知道，在李炎口中说出，已是沉重如铁。自己从小被他逼迫看兵法习武艺，武艺是他亲自传授，很多招式都是他的新创，兵法军书最先也是在他房中拿得，已经被翻得软腻，他觉不是一个可以对拿出征做幌子，也能毫无知觉的人，恐怕心中早已经凉如冰雪。 李正也小声说到：“有机会就逃。” 李炎低声回应：“我明白，好好照顾嫣儿。” 李正点点头。 那厢敲锣的人算着时辰敲了一下锣鼓，表示吉时已到，可以出发。李炎大步走了几步，翻身上马，策马走到了队伍最前面。 队伍就这样浩浩荡荡出发了，沿路有曾经吃过鞑子苦的老百姓知道这只队伍去的目的，还喝彩相送，高喊李将军威武。 山水有尽，我等着相逢，李正心里默默念着。 ―― 一月后。 李正和亲卫的兄弟们玩起了新花样，分成两队，玩起了骑射游戏，赢的那队可得到李嫣的山水画一幅。 亲卫队的人虽然读过书，识得些字，但要他们赏画鉴诗，可还万万不行，别说李嫣的一幅话，就是王羲之的笔墨放在这里，他们也不会有兴致。 本来比赛彩头就不重要，因为游戏本身刺激，所以他们兴致本来就高，将军走了以后，李嫣每天都闷闷不乐，府中女儿少，平时玩的最多的贴身丫鬟锦绣在大半月前回家照顾病重的爷爷，这下就更加不开心，李正心疼妹妹就拉她一起看他和亲卫队的兄弟们的比赛，没想到几场过去以后，她还看上了瘾，比参加比赛的人还激动，还吵着要上场试一试。 李正被她闹得无法，只好以她的东西为彩头这样的理由算是让她间接和比赛扯上关系，让她消停消停。 李正本来就没有主子的架子，李嫣又生的活泼可爱，是将军府万绿丛中一点红，众人心中也将她当妹子看，她在台上喝彩纳威，玩起比赛来也更加起劲。 “李清！李清！加油！”台上李嫣喊道。 虽然还有点为哥哥和李清的事情担心，但是这几天相处下来，李嫣发现自己竟然和李清很投缘，他也不像其他亲卫一样生的壮实，反而清秀可人，平的就生出几丝亲近之意。 众人听到上空佳人助威都笑道：“李清，才几日不见，你就和咱们的妹子感情这么好，别以后兄弟做不成，只能叫妹夫。”又对李正道：“少爷可要小心了，护了这么久的妹子，要被自己养的白眼狼叼走了。” 李正笑道：“要是清兄弟不嫌弃，小妹也乐意，我也不会做那棒打鸳鸯的狠心事。我看清兄弟还是很值得托付终身的。” 李清听了李正的话，心中恨地牙痒痒，别人不知道情况，拿她说笑也就算了，难道他也不知？不帮着她说项也就算了，还跟着戏弄她，真是居心叵测。 李清不怒反笑：“承蒙少爷抬爱，但万不要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在比赛中让你。”说完勒了马绳，站到对面阵营，拿了个绿色丝带系在头上。 李正道：“昨天还说好今天和我一队，怎么又反悔了，你还真是说不得。” 同样系了绿丝带的李忠大笑：“清兄弟脸皮薄，他到我们队来，是我们捡了便宜，他身下这匹，可是汗血宝马，清兄弟又箭法精湛，整体实力不容小觑啊。” 听到赞誉，球球高兴地叫了两声，声音洪亮绵长。 李清拍拍马脖子示意它安静：“就你最不禁夸，看你的马尾巴都要翘起来了。 “既然分了队，待会儿输了可别后悔。”李正朝李嫣挥了挥手，示意她可以开始，李嫣站起来，从看台上抛出一个一面黄一面绿的球。 球落地的一霎那，只听见虎子大喊一声：“是黄色！快去拿黄色棋子！” 场上立马传来马啸和蹬蹬的马蹄声。 球球载着李清一马当先，李正紧跟在后，再后面是黄队的李翔，李维等人。 “球球再快点！” 球球似乎听懂了李清的话，竟然真的加速又把李正甩开一段距离。 眼中已经看见前方的黄旗，一半胜利已经在招手，突然，黄旗前方窜出一个人影，李清心中大惊，立刻紧拉缰绳，球球痛苦地用四蹄刹车，头被李清勒着，后面的人也知道了前方的情况纷纷勒马制动，一时间场上灰尘四起，马长叫不停。 等灰尘稍稍降了些，李清才看清前方来人。 “阿福？” 后面的李正已经下马，怒道：“阿福，你疯了吗？突然冲出来，你知不知道刚刚差点就踏死你！” 谁知阿福却哭丧着脸，听到李正的训斥，没了平日恭敬的样子，只是拽着李正的袖子道：“少爷，你快回府看看吧，将军他回来了！” “什么？那你哭什么？” 阿福抹了抹满是灰的脸道：“军中派人送来了老爷的尸体，说是受到靼子的偷袭，中了箭，谁知那箭啐了毒，回京的时候毒发身亡了……” 李正听了不可置信地踉跄退了几步，最终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 看到场下情况下看台到场上的李嫣，刚刚走近，就听到了这样的噩耗，直接昏倒了过去，幸而被更随的丫头扶着。 场上众人也都木木的，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或是说什么好。 李正转身上马，扬鞭，马儿长嘶一声，飞奔出去。 李清第一个反应过来，对着后面的人喊了声：“回府！”也跟着李正离去。 ―― 李炎的尸体已经放在楠木棺材中，冠盖开着，脸色发紫，手臂上的伤口包着纱布，已经发黑，头发有些乱，身上还穿着出征时的铠甲。 王叔扶着棺木已经哭得泣不成声，一旁站着的下人也都红着眼，抹着泪。 李正木木地扶着棺木，突然揪着送棺木来的一个士兵的衣服，几乎咆哮道：“怎么回事？” 那士兵哆嗦地说道：“本来我们已经成功打击完靼回朝，谁知在回来的路上，遭到靼子偷袭，那靼子似乎就是冲着将军一个人，打斗间，一只箭射中将军，然后靼就撤了，本不是什么致命伤，谁知3天之后将军就，就……” 李正扔开那小兵，仔细查看那黑色的伤口，眼神更加深沉。 李清和一大批亲卫随后赶来，看到屋内的景象都愣在门口。 只听见李正混沌的声音说：“准备丧事，让父亲，入土为安。” 李炎的葬礼只办了半天，然后就下葬了，除了将军府的人，几乎没有什么人来吊唁。王叔太过伤心，已经被李正派人搀回去了。 在李清看来，对于李炎的死，李正表现的也太过镇定。丧葬仪式全程由他一手操办，虽然已经一切从简，但是事情来得匆忙，他办的也算是井井有条，临危不乱。 和李嫣泣泪不断的反应来看，虽然李正是男子，本就应该沉稳老成些，但是在外人看来也未免太过无情了些。 她忽然就想起那日醉酒时他说的清醒着糊涂着的那番话，心中只隐隐觉得，这一切也许他早就料到。 不仅他知道，许是将军也早就知道。 将军府也许在谁也不知道的时候卷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将军被卷进去了，失去了脱身的机会，而眼前这个穿着黑色孝服的少年，在看似平静的表情后，正在飞快地做着日后的打算，在将军出征的这些日子，他是以怎样的心情，和我们同往日一样，比试玩乐的？ 想到此时，李清走了几步到李正身边，他正给将军的牌位上了三炷香，李清道：“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跟着你。” 李正抬起头，眼中满是震惊：“你知道了什么？” 李清摇摇头，“我什么都不知道，只是隐隐感觉到了一些事情也许不是表面那么简单，我也知道你不可能做伤害府中人的事情，所以，无论你做什么我都决定支持你。” 李正眼中震惊之色散去，染上一层暖意，“我要是早些对父亲有你这个觉悟，也不必烦心今日的局势，你是聪明的，那些你现在不明白的事情，不要试图去明白，就这样就很好。” “嗯。”李清应道。 “谢谢。”李正轻声说。 “嗯。” 第113章 圣旨 - 妖怪同盟 - 叶生迟 李炎葬礼半月后，李正找了个日子，将府中所以人都聚集在院中，王总管立在左边，李清立在右边。 李正对着一院子的下人说道：“将军府今时不同往日，将军不在了，也留不住这么多人，你们有些在将军府已经好多年，有些是家生子，有些不过也只进府半年有余，平日的工作我都看在眼里，都尽心尽力，你们等会儿，去账房领写银两就这样散了吧，和府中签了卖身契的，也同卖身契一同领了，自谋生路去吧。” 立刻有些忠心的就跪下来，求着不要让他们离开。 李正道：“你们留下来，也只是害了你们，府中的情况你们不是不知道，你们大多也是有家要养的人，难道你们要他们和你们一起吃苦？大家的心意，我是看到了，但是你们这样只会让我更加难做，都不要相互为难了，领了钱财衣物，大家都散了吧。” 听了这话，跪着地上的才缓缓起身，一个一个离去。 到院中的人几乎走光，李正才对身边的王总管说：“王叔……” 王叔赶忙说：“少爷不是要赶我走吧，我无儿无女，从小看着你和嫣儿小姐长大，说句僭越的话，心中也是把你们当做自己的孩子，要我离开将军府是万万不可能的事情……” 李正笑道：“王叔想到哪里去了，就是我肯，嫣儿也定不肯，她刚失去了父亲，要是连你也走了，估计就再也不会理我了。” 王总管这才放心。 李正又道：“嫣儿那边就麻烦王叔了。” “少爷放心，我这就去看看小姐好些了没。” 等王叔走了，李正这才对李清说：“兄弟们那边你都交代过了吗？” 李清道：“你还好意思说，这么个麻烦的事情交给我。” “你说支持我，总该有些表示不是，而且我也相信你的能力。” “明明就是你自己不愿做的事情交给我，还说这些违心的话。” “他们可有什么怨的？” “我说本来亲卫队也是少爷为了**于将军而设的，现在将军没了，也没有立的必要，宽且以后没有将军庇护，少爷也只是普通百姓，也不需要专门的队伍……然后，然后就散了？” “就这样？”李正有些不相信。 “就这样。”李清口气急促。 “他们没问你怎么能留下？” 李清窘迫，眼睛看向远方，“没问。” 李正笑笑也不逼迫，起身道：“兄弟一场，我去送送他们。” 亲卫们聚在门口，身上背着简单的包袱，见到李正出来，都迎上来，仿佛只是老友出门的践行。 李正对于大家这样喜气洋洋的态度倒有些吃惊，但还是说了些珍重的话，一时间也是感慨万千。 眼尖的阿忠看见门后的李清，拍着李正的肩膀笑道：“我们都是些眼拙的，和清妹子处了这么久都没发现她的身份，你以后可要好好待她，她原来是我们所有人的兄弟，现在就是我们所有人的妹子，要是有一天被我发现了你待她不好，我们可会集体回来教训你，可不要以为她没有娘家。” 后面的众人都应和道。 李达的大嗓门又道：“要是早点知道清兄弟的身份，哪里还轮的到你，按机会来说还是小虎最有肯能，可惜他愣是没发现。” 小虎被说的脸一直红到耳根，急道：“李达你别乱说。” “就是，不知道深浅的，清妹子的名声就被你毁了。”李维打了一下李达的后脑勺。 李达立刻知错：“粗人，粗人。” 李正道：“你们以后的生活可都想好了。” 李忠道：“这你就不用为我们操心了，兄弟们自有办法，这一身本事，害怕没有饭吃，这说起来都要谢谢少爷你当时的收留啊。” 李正笑道：“当时我也是择优录取，你们都靠的自己，以后我就不送了，大家珍重！” 众人也都道，不送。 等众人闹哄哄离开，李正揪住了正要转身往里走的李清。 “你说你到底怎么跟他们说的，怎么清妹子都喊上了？” 李清红着脸恼了：“你要我怎么说，他们说什么都不肯走，都说我能留下他们也能留下，我和他们不一样的，也就是这个啊，你要我怎么说？” 李正又道：“那怎么又说上不准我欺负你，都是你娘家人的话？” 李清：“他们胡说的，你也当真。” 李正看着她窘迫的样子，也不再逗她，早在李忠他们说话中，他也猜出她当时怎么说的。只是轻轻说：“既然都知道你是女子，以后就着女装吧。”又从袖中掏出一个翠玉的鎏苏簪子，“当日说要送你，你说没机会带，现在可有了。” 李清定定看着那簪子，半响还是伸手接了。正欲对李正说些什么。 忽听见急促的马蹄声。一个身穿皇宫服饰的人在门前勒马，手上拿着黄色龙纹卷子，他翻身下马，道：“让府中李正出来接旨。” 李正道：“我就是。” 他忽的打开卷子，李正和李清立刻低头跪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大将军李正讨伐鞑靼有功，追封定国大将军，其子李正，文治武功，经典策论，无一不通，朕深慰之。念其父功劳和其德干，特封卫国大将军，接管卫军事务，钦此。” 那宫人将圣旨交如李正手中，李正道：“谢皇上。” 圣旨宣读完毕，那人便又上了马车，扬鞭走了。 李正看着圣旨，眉头紧蹙。 李清问道：“怎么了？” 李正道：“我们脱不了身了。” 李清悟到了什么，“难道你之前说的脱身是指要离开京城？” 李正点点头。 李清叹了口气，指着李正手中的圣旨道：“我原本也想，事情可能有些糟糕，但也没有料到会到这个地步，若你要躲的人是他。恐怕离开京城也是没用的。” 李正问：“你可曾后悔了。” 李清捏着那个翠玉鎏苏簪子：“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我后悔也晚了，现在只能靠你了。” 李正看着李清的笑颜，忽的，也笑了起来。 第114章 为官之道 - 妖怪同盟 - 叶生迟 自左顺门事件以后，朱厚熜牢牢掌握住了朝政大全，从朱元璋时期开始强盛起来的文官集团，在这个年轻的帝王之下，也不敢轻举妄动。 庄严肃穆的宫殿内，朱厚熜屏退了身边伺候笔墨的太监宫女，只有一个穿着红白锦衣卫服装的男子。 朱厚熜面前的长案上展着一片地图，他用手地图上的一个点指到京城的位置。 “14年，从安陆到京城这段路，我走了14年。从仰人鼻息的藩王之子，到坐在龙椅上指点江山的天之骄子，我走了14年。”朱厚熜的声音低沉而缓慢，口气中带着感慨之意。 一旁的男子淡淡地说道：“已经比王爷料想的快了许多。” 朱厚熜无奈地笑道：“这算是夸奖吗？” 男子似乎还真的想了一会儿，答道：“要是王爷还在世，应该算是褒奖。” 朱厚熜合上地图。 男子问道：“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下那道圣旨，李正的打算你不是不知道，你要是念及旧情，就放了他，要是痛恨他骗了你，就杀了他，灭他族，何必搞得这么麻烦？” 朱厚熜眼中闪出精明的冷冽：“朝中各种势力复杂，虽然表面看起来我是坐在船上的掌舵之人，而实际上船下暗波汹涌。一个不小心就会翻船。李正既然能骗我这么久，对于李炎事件的处理，又是这么知进退，能忍，可见他是个人才，自古人才难得，他这样的人才我当然要物进其用。” “可是有李炎事件在先，你就不怕他趁机对你不利？” 朱厚熜嘴角抹起一丝讥笑，随手拿起案头上一篇折子，“你看看这个就会明白，为什么他绝对不会对我不利。” 男子接过折子，打开，这是一篇关于江南治水和关于整治官吏私自圈地问题解决方案的折子，这两个问题都是现下朝上朝下讨论最为激烈的问题，这折子上的文章，文采斐然，字迹清晰，逻辑谨慎，关键是所列出的问题，直击红心，方法切实可行，实在可以说完全解了当下的燃眉之急。再看落款正是现在的内阁首府，张熜。 男子不解道：“这和李正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朱厚熜笑道：“这篇文章虽然已经按照张熜平时写文章的笔法写了，但是以我对张熜的了解，他的文章绝对没有这样的气魄。文如其人，而会用这样的笔法写的人，我认识的人中，只有一个。” “难道张熜和李正有勾结？”男子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忧虑的表情。 朱厚熜笑着摇摇头：“你虽然武功盖世无双，但是这人心人性之事，懂得就太少了。张熜绝对算的上是一个好官，虽然学识见闻上还比不上他的前任杨廷和，但是善于察言观色，审时度势，而且还有一颗爱国爱民的心，而李正，则更有甚者，他一直想藏精露拙，但是骨子里又有一股正气，看不得百姓受苦，国家有难，而这被万人称赞的品格将会是他唯一的弱点。他以为找张熜，说服他用他的名义上奏就能掩人耳目，得到双赢的局面？他错了，在这场游戏中，赢的人，只能是我。” 一旁的男子又恢复了他面无表情道：“游戏怎样随便你玩，我的目的只是遵循王爷的命令，帮你登上王位，帮你铲除危害，如果有一天，我发现这个李正有威胁到你的那天，我会直接把他抹除。” 朱厚熜道：“有你在，我还真是放心的很。现在我倒是庆幸我父王选中了我完成他未完成的大业了。” “王爷怎样做自然有他的道理。” 朱厚熜看向窗外，阳光正好，他喃喃道：“天气倒是又热了。” —— 将军府内。 离李炎去世已经过了一段时间。现在将军府中也只剩下王叔，李清，李正，李嫣四人，虽然李正封了官职，但是也没有将原来遣散的奴仆找回或是新招些人进府。 李嫣在李炎死讯传来的半个月中一直了无生趣。现下时间久了也好了些，恢复了几分原来的生气。告知李清是女子这个消息倒是帮了许多。这几日，天气暖了，她与李清在园子里讨论些女儿家的话题，也算是逍遥自在。 王叔看着园中的凉亭中的两道倩影，笑盈盈对身边的李正说道：“如今这府中没有下人进进出出，少了些规矩，反而省心了许多，看小姐的样子，现在大概也没事了，我也就放心了。” 李正道：“王叔，和你说了多少次了，以后不要再说小姐少爷的话了，只管叫正儿，嫣儿，我们叫你身王叔就从来没有将你当下人看，只把你当长辈，我和嫣儿现在也没有多少亲人，你这么见外，我们就又失去了一个。” 王叔眼睛有些湿润，半响喊了声：“正儿。” 李正满意地眯着眼：“王叔有什么吩咐？” 王叔被他逗趣的样子弄乐了，道：“还有什么事？你柴房的柴劈完了没？就知道在这边偷懒，还不快去？” 李正苦着脸：“就这一会儿您就容不得了？我以后的日子可苦咯。” 王叔哈哈大笑。 听到男子的笑声，庭中的二人都寻声望去，就看见王叔和李正的身影隐在花丛中。 李嫣招手喊道：“哥哥！王叔！快到这里来凉快一下。” 李正和王叔见了，侧着身子绕过花丛，三两步就进了庭中。 李清已经换了女装，也是一身粉绿罗裙，简单的发饰上缀着的正是那日他送的翠玉鎏苏簪子。 李清见李正盯着自己头上看，忽的红了脸，只撇了头，阻了他的视线。 李嫣见到，笑着对李正说道：“我刚刚还问清姐姐这头上的翠玉簪子在哪里买的，好生漂亮，只是清姐姐怎么都不肯告诉我。” 李正点了一下她的头：“你个鬼丫头，这簪子是我送给你清姐姐的，你要是想要你就自己找个人送你。” 李嫣嚷道：“哥哥就知道欺负人，以前你什么都买给我的，现在有了清姐姐就不要我了。” 李正道：“你就知道嚷嚷，就你这个大嗓门，看你以后哪个人敢娶你过门，非把耳朵震聋了不可。” 李嫣嘟了个嘴，“我不仅嗓门大，我最近还和清姐姐学了武功，以后谁要是欺负我，我就教训他。”她横了李正一眼，“你也给我小心点。” “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还教训人呢，也就能在和妇人打架时能取巧点。” “哥哥你还好意思说，你自己比试还不是输给过清姐姐，手下败将还大言不惭。” 李清见他们两个就要吵起来了，连忙从头上取了簪子道：“嫣儿要是喜欢这个簪子，就送你了，也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 李正听了这话，脸色立刻一沉。 李嫣赶忙推开，看着哥哥的脸色道：“我就说着玩玩，这簪子还是清姐姐带着好看，我远没有那个风味。” 李清又说了些让李嫣手下的话，李嫣却说什么也不肯要了，李清这才讷讷地收回。 李正忽的站起来道：“王叔方才让我批得柴还没有劈完。”说完便转身大步走了。走时那脸色阴沉地都可以下雨了。 李清诶了一声却没有叫住他，于是对着李嫣和王叔说道：“我去看看他，你们聊吧。”说完便轻步跟上。 李嫣看这形势，朝王叔吐了吐舌头，“王叔，我是不是犯了什么错？” 王叔轻叹了口气：“你啊……” 李嫣低声赌气道：“我怎么知道哥哥平时要不闷葫芦，要不就毒舌，现在想着终于有件事情可以拿住他，结果又是个玻璃心醋坛子，清姐姐还是不要嫁给他的好，不然以后有的受罪……” 王叔看着李嫣桃花般的小脸笑了：“你个小丫头，哪有这样帮外人数落你亲哥哥的？” “哼！”李嫣气鼓鼓撇开脸，“不就是生气嘛，我也会。” 李正步子大，走的又快，李清走了好一阵子追上他，拍他肩的时候，气息也有些紊乱了。 “走那么快干嘛？” 李正继续走，过了会儿才回答道：“去劈柴。” “府中就4个人，吃水做饭加洗澡也用不了多少木柴，现在那些也够用两日了，也不用急着劈，你休息一会儿也是可以的。” 李正木木地顿了一会儿，只答道：“我喜欢。” 李清噗地一声笑了：“我听说人家的喜好千百样，有抚琴唱歌作诗看戏，倒是从来没有听说过有喜欢劈柴的，你的爱好也真算是奇特。” 李正气结，停下脚步，一双眼睛对上李清的，双手扶着她的肩，道：“你是故意的。” 李清笑道：“什么故意不故意，我不明白你的话。” “你还装傻，你明知道那簪子不是普通的，你还说什么不是名贵的，随随便便就送人……” 李清杏目微转：“那是别人吗？那可是你亲妹妹，而且你也从没和我说过那簪子有什么特别的含义，我就从来只把它当做普通的礼物……呜呜……” 下一秒，李清被忽的拉近，唇就撞上了李正的，正欲反抗却被他趁机而入，良久才被放开。 李正看着李清微肿的双唇，拿过李清手中的簪子，重新插到她的头上笑道：“现在你可知道，这个簪子蕴含的意思了？” 第115章 只愿得一心人 - 妖怪同盟 - 叶生迟 李正道：“现在你可知道，这个簪子蕴含的意思了？” 李清怒嗔了他一眼：“刚刚我就应该用那簪子戳如你的脖颈，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 “你现在可没机会了。” 李清不理他转身即走，却被李正拉住。 “我说的都是真的，你可曾认真想过。” ―― 李清的思绪回到了前些日子一个月圆的晚上。李正一人在月下独饮。自己看见了，一时感慨便也走过去了。 李正见到她先是笑了笑，然后也给她斟了一杯，两人便相顾无言地在月下对饮。 李正对李清道：“月下对饮和月下独饮的滋味果然不同。” 李清道：“酒都是一样的，只是饮酒人的心态不一样罢了，酒是好酒，景是好景，各种不同，只取决于你自己而已。” 李正对着月亮：“你说的这些我都懂，只是心境的控制又谈何容易。至少我还做不到。” “我倒觉得你做的很好。”李清自饮了一口。 “当日我遣散了府中所有人，自觉是为他们好，但是每每到月圆的时候还是会想念那时我们兄弟们一起游戏共饮的日子。现在看到你，我都觉得当时决定让你留下，真的太正确了，你愿意以后一直留在我身边吗？” 李清听到这话，心中一震，不明白他这话的深意是否如自己所想，转头却对上李正和深夜一般漆黑的眸子。 又听到他低沉沉稳的声音说：“我小时候听我母亲说过，她这一辈子没有什么可以后悔的，因为她已经得到了她想要的一切，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你愿意和我做那个一起白头的人吗？” ―― 李清思索了一下，转过身，“我从小背井离乡，颠沛流离，直到到了京城，来到将军府才渐渐有了归宿感，李忠，李达，李维，小虎……他们就是我的兄弟手足就是我的亲人，那天以后我也想了很多，你和他们有什么不同，于公来说，你是我们的少爷，使我们的主人……” 李正想说些什么，却被李清摇摇头阻止，李清继续说道：“但是你从没有主人的架子，待我们就和自家人一样，于私来说，你也是我们中的一份子，是兄弟是手足，我想，如果这次事件换做其他人，李忠，李达，或者虎子，我会不会也是一样的选择，最后我的答案是一样的，会，我还是会留下来，和他们共度难关。但是他们没有一个会如你这样处理，而现实中，他们同样也不会遇到这样的难题。既然当时选择的是你，我就没有后悔过。若是你问我男女感情的问题，我想我是有点喜欢你的，也愿意和你走一辈子，但是若是问有多深，我就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了，我不知道……” 李正将李清搂入怀中，她的发丝蹭着他的脸庞：“有你这句就够了。其他的我能感觉到。” 从开始到现在，烛九阴一直看着，火红的眼睛流着光晕，嘴里噙着戏虐的笑，没想到吴念那小子平时看起来呆呆傻傻，温温和和，生前竟然也是有这么沉稳细腻的一面，看来魂魄的散去，让他的性格都有些流失了。这要是让他聚魂以后重新修炼，这个性格倒是更和自己的胃口，只是毕方那家伙估计要闹个不停了，他已经能想象毕方大喊，把原来的吴念还回来的场面了。 ―― 新北市立医院。 正在吃葡萄的毕方“啊切~”打了个喷嚏。 在一旁的陈默嫌弃地说：“你打喷嚏离吴念远点，别把病毒传染给吴念。” 毕方不满道：“诶，我发现默默你真的很不厚道啊，我好心过来和你一起照顾吴念，你怎么这么对我？而且你用脑子想想，我会感冒吗？” “你过来帮我？你自己看看你过来以后都做了什么？”陈默一指毕方身边堆积成山的水果皮：“一件事件没有做，倒是把送给吴念的水果全部扫空了，你说你过来是干什么的？” 毕方又扔了颗葡萄到嘴里，“这么多水果放在这边没人吃最后坏掉，这水果坏掉呢还是要你收拾，我这也算给你减轻任务。” “那就拜托你吃完以后把你这些垃圾都带走。” 陈默不再理毕方，坐到吴念身边，问道：“吴念，你最近有没有感到好一点？” 吴念笑着点点头。 毕方道：“他好坏怎么会告诉你？我前两天还看见他又‘消失’了一次。’能好久怪了。” 陈默一脚就踢了过去：“你不知道你这张毕方嘴简直比乌鸦嘴还霉，还乱说！” “冤枉啊，这是谁传的谣言？臭蛇这一去都去了半个月了，怎么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毕方仔细打量了一下吴念道：“你的故事是有多曲折离奇啊，看戏也没看这么长的。” 陈默一把就拽起椅子上的毕方往门外塞：“走走走，这儿不需要你，以后也少来……不对，不对，以后最好也不要来……” 啪的一声毕方终于被陈默关在了门外。 陈默朝吴念笑笑道：“你也不要在意啊，毕方就是那样……烛九阴那儿肯定很快就会有消息了……” “嗯。”吴念微笑点头。 这些天他的脑子中总是出现很多影子和声音，虽然都看不清楚，听不清楚，但是每当这些影像在脑中响起的时候，心中总有一种暖暖的感觉。 尤其是一个翠绿色的鎏苏，在脑中摇啊摇，然后会有一个女子的背影，她头上戴着这个鎏苏背对着他，他想叫住她，却怎么想不起她的名字，追着她，却越追越远……自己不断在后面胡乱喊着，喊得发不出声来，她似乎有所察觉，缓缓回过头来，却在快要看到轮廓的时候，影像像受了袭击的镜子一般碎了，自己却头疼欲裂。 “默默，你有怎么也像记起的人吗？” 陈默托着脑袋想了一会儿说：“好绕人的问题哦，既然想记起一开始就不会忘吧，要是硬要说有没有的话，应该没有吧。” 吴念点点头笑着说：“你说的对，应该记得的人，一开始就不会忘。不记得就是该忘掉。” 陈默同情地摸了摸吴念的头：“你是不是病糊涂了？” 第116章 鞑靼小王子 - 妖怪同盟 - 叶生迟 金銮大殿之上，一位身穿异域服装的男子和两个随从立在朝臣列队之间，随从身边放着两只红色的漆木箱子。 那站在中间的穿着稍微华丽的男子鞠了个躬道：“我此次前来主要是为了蒙古和明朝的邦交友谊，之前不久我们国家有些散乱的牧名去侵扰贵朝边境的人民，我为此表示道歉，贵国也派兵征讨了。但是不幸的是听说那征讨的大将军在回去的时候遭到暗算身亡了，对此我也对贵国失去了一个优秀的将领而遗憾。这些是我们蒙古求和的一些心意，请明朝的天子笑纳。” 说着眼神示意身边的仆从将箱子打开。 左边是一件雪白沙狐的皮毛做成的东裘。右边是一些类似于人参一般的药草。 那异域男子介绍道：“左边的是由10条沙漠雪狐的皮毛制成的毛裘，即使在京城最冷的日子里，身着单衣，只要围上这个也可像春日里一般温暖。右边这件事沙参和血草，这沙参数百年才结果，吃了可以强身健体，延年益寿，这血草对治愈刀伤剑伤极为有效，一般的伤口不出三日就可痊愈，若是女子将它研碎敷在脸上还可以使皮肤通透细嫩，吹弹可破。” 龙椅上的朱厚熜道：“果然是好东西，贵国费心了。” 那男子负手道：“其实我到贵朝还有一事相求。” “穆勒王子不必多礼，有什么要求但说无妨。” “我想求娶汉人女子为妻。” 朝上立刻引起一阵小声的议论。 朱厚熜只顿了一会儿，立即答道：“自古联姻就是恢复邦交的重要纽扣，只是我的妹妹们最大的不过12，还未到婚嫁的年龄，穆勒王子若是不介意的话，可从朝中贵族中挑一位合适的，你看怎么样？” 穆勒神色不变，只道：“谢皇上。” —— 京城集市。 “王……少爷，我们为什么要扮成汉人的样子到集市上来啊。”哈达看着自己身上的汉朝服饰别扭地说。 穆勒倒是对自己服饰很满意，“我们此次来的目的你可别忘了，百年前就是这个王朝将我们赶出了这片土地，当年的盛况我已无法看到，但是从这儿总能窥得一二。感受一下繁华景象不好吗？” “好是好，就是这衣服……”哈达拿起身上的一撮流苏和香囊袋子，“真搞不懂汉人为什么喜欢挂这些没有用的东西在身上。” 穆勒无奈地摇摇头，看了街道一会儿，随手拉住一个过路人问道：“请问这儿最好的茶楼在哪里？” 那人听像是外地人倒热情介绍道：“京城最好的茶楼当然就是听风阁，好多有身份有名气的人都喜欢到哪儿去。” 听完穆勒问了路并朝那人谢了谢，便朝听风阁走去。 哈达和巴斯跟在后面，哈达还是忍不住向明明不会开口回答他的巴斯抱怨：“王要去什么茶楼呀，我听说京城酒楼的菜可美味了，现在好不容易来一趟，不应该好好品尝一下吗？” 巴斯看了哈达一眼，并没有搭话。 “天哪，我是为什么要和你一起出远门啊。” 听风阁不愧是京城第一大茶楼还没有到茶点，就已经人潮攒动了，穆勒在伙计的引导下来到一个靠窗的位置。 刚一坐下来就听见两个女子的声音，她们坐在隔壁桌，一个虽然坐着也可以看出身材高挑，身着粉绿外衫，眉宇间有着一般女儿家少有的英气，一个年龄略小，娇俏可爱，脸还有些婴儿肥，如三月桃花，惹人怜爱。 那可爱的粉衣女将手中的茶杯翻过来复过去地把玩：“清姐姐，我们干嘛要来茶楼啊，这边要不就是一群顽固子弟附庸风雅，要不就是一群书呆子谈天说地，这儿就一壶茶要2两银子，简直就是抢劫，到这儿来就是传说中的花钱买罪受。”转而眼中闪出一道金光：“我听说添香楼新出了一道红烧肘子，要不我们去尝尝吧，这二两银子在那里可以再添两个小菜呢。” 那绿衣女子点了一下粉衣女子的额头：“就知道你不是玩就知道吃，所以才把你带到这儿来的啊，你清姐姐怎么会害你？” 粉衣女子一听有好东西，立即蠢蠢欲动：“这儿有什么好东西？清姐姐你快说。” 绿衣女子无奈地说：“你这个猴性子，等一会儿自然就会知道。” 过了一会儿果然有伙计端了一盘样子做的很精致的糕点出来，刚到桌上粉衣女子就忙不急地放了一个在嘴里连连点头说好吃，随后又塞了一个到嘴里。 绿衣女子一边说慢点吃，一边给粉衣女子沏好茶，“你慢点吃，不要噎着，也没人跟你抢。” 粉衣女子捏了一个给小糕给绿衣女子道：“清姐姐你也吃。” “不用了，我不爱吃甜食，这东西叫莲藕糕，是用莲藕和蜜糖做成，听说京城很多小姐都喜欢吃，我就猜想着你也一定爱吃，所以才把你带到这儿来尝尝。” 粉衣女子几乎要感动落泪，“清姐姐，你对我真好。既然你待我这么好，干脆待我更好些，再给我来一盘吧。” 绿衣女子掏出钱袋在粉衣女子面前晃晃，“那可不行，你这盘糕点吃了5两银子，你哥哥的钱包已经被我们败光啦。” 粉衣女子瞪大眼睛：“这几个糕点要5两？那我岂不是一口吃了一两？……等等，你是说这几日我们偷偷出来花的钱都是哥哥的？他知道？” 绿衣女子皎洁一笑：“他当然不知道，这也是我偷的，他整天也没什么开销，这些银子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放在哪儿了，我拿出来用掉也算物尽其用。” 粉衣女子捂着脸道：“我们家哥哥这样也就算了，以后还要娶你这样挥金如土的当家主母，我觉得咱们家到下一代就能到街上要饭去。” “那你是觉得我带你出来玩不对了？那你下次让你哥哥带你来。” “可别可别，哥哥的钱就是你的钱，我就随便说说，清姐姐咱们明天还要偷溜出来。” 穆勒听着这两人的对话只觉得好笑，心中默默为那个她们谈论到的男子感到可惜，家中有这两个女子，应该也是很头疼吧。 他挥手招呼了伙计，看了看旁边桌上道：“和那边一样，那两位小姐吃的糕点再给他们来一盘，算在我账上。” 听到身后男子的声音，李嫣和李清同时朝男子看去，只看见一个眼窝深邃，气质俊朗的男子正有利得朝他们笑笑。 李清道：“谢谢兄台。” 穆勒笑道：“不用客气，举手之劳而已。” 吃了一会儿，又一盘莲藕糕下肚，李嫣终于吃饱，和李清付了钱离开了茶楼。 “今天运气可真是好，白白赚了5两银子。”李嫣吃饱心情好。 “你就贪小便宜吧。” 忽的肩膀被撞了一下，撞人的那人连忙低声连说对不起。 李清小说没关系。 走了一阵，李嫣指着路边的一个摊子道：“清姐姐，我要吃那个冰糖葫芦。” “你吃的下吗？” 李嫣馋嘴道：“那莲藕糕可容易消化了，现在我早就饿了，我要吃那个冰糖葫芦。” “真是拿你没办法，小心吃成大肥猪。” “老板，2串冰糖葫芦……”待去摸腰边钱袋时，却发现腰边竟然空空无一物，“糟了，钱袋被偷了。” “啊，那袋中还有多少？” “倒是不多，还有2两银子和一些铜板。” 李嫣松了口气道：“那算了，反正也没多少，刚刚还叹自己赚了5两银子，结果转眼钱袋就掉了，真是塞翁失马，焉知祸福。” 李清道：“应该就是刚刚撞我的人，我去把钱袋找回来，让你知道什么叫塞文失马。” 李嫣一听要去抓小偷激动叫着要跟着去。 “不行，你就在这边呆着。”随即对卖冰糖葫芦的大叔道：“老板，这块玉你先拿着，让我小妹在这边吃冰糖葫芦，我找到钱包回来赎这块玉，若是没有找到，这块玉就给你了。” 老板听说两个小姑娘丢了钱包，心中也替她们可惜，“姑娘，钱丢了就算了，要自己注意安全啊。” 李清谢过老板，连忙朝原路返回。 那人的样子李清还记得些，既然是小偷自然喜欢往人多的地方走，看准穿着得体华丽的人为目标。 在人群中扫了一圈并没有发现可以人物。转念一想，若是在高处可能更好找些，寻了一个巷子，几步跨上了屋顶，在人群中挨个搜寻。 找到了！看来那个小偷还在寻找下一个目标。 李清赶紧下来，朝小偷的方向跑去，正在他准备对一个公子下手时，她一把反扭住小偷的手腕，直把他弄得连连叫疼。 “我的钱包呢？” 小偷哆嗦着手，从怀中掏出一个布包，正是她那个，再看那小偷的怀中露出了一个彩色布包，李清眼疾手快搜罗出小偷怀中的所有钱包。 “女侠饶命，这里面也有我的血汗钱。” “你再说我就扭断你的手！滚！” 那小偷连滚带爬地走了。 李清打量手中几个布袋，看到一种一个蓝色图文的钱袋愣住了，想了一会儿，刚刚在茶楼遇到的那个人衣服上似乎也是这个图案。 “不会吧……”李清自言自语道。 第117章 解围 - 妖怪同盟 - 叶生迟 穆勒选择来茶楼的原因自然不会和李嫣李清一样为了尝一下这里的招牌糕点莲藕糕。而是因为茶楼一向是文人学士喜欢谈古论今的地方，在这里往往能听到最新的最独到的治国见解。 哈达摸了摸吃的饱饱的肚子：“少爷选的地方果然好，虽然是个茶馆但是这里的点心还真的很好吃啊。” 穆勒摇了摇头。听得差不多了也是时候离开了。 “小二结账！”哈达大嗓门喊了一声，引得周围的人都朝他们这边看。 巴斯冷淡的表情也有了一丝变化。哈达却浑然不觉依然大嗓门地喊道：“多少钱？” 小儿被大分贝震得耳朵都有点耳鸣，但是依然保持着招牌狗腿微笑：“好嘞，客官，一共69两纹银。” 哈达正准备开口，却被穆勒阻止，道：“巴斯，付钱。” 巴斯在腰间找了一会儿，却无果，眼中一脸震惊。 穆勒大致也察觉出什么问题了。 店小二平时也算阅人无数见这阵仗，机敏的就发现这几位看上去穿的人模人样，他也是过来吃霸王餐的啊！立刻就变了嘴脸。 “听风阁在京城开了50几年，就没有听说过敢在这儿吃霸王餐的。” 暴脾气的哈达哪里受过别人这样侮辱，立刻就跳起来，嚷嚷：“你爷爷从来不吃霸王餐，你没看见是钱包丢了吗？” 店小二哼哼道：“来吃霸王餐的都说自己的钱包丢了。” 哈达被气的双眼发红，简直就想一刀剁了这狗眼看人低的店小二。 穆勒一个眼神示意，巴斯将哈达按在了原位上。 “我们的确是初到京城一不小心丢了钱包，这样我就在这边不走，派我一个家奴回去拿钱过来结账可好？” “这……”小二犹豫着，思忖着办法的可行性。 “不用考虑了，我已经为这位公子送来了银两。”就在这时一道清脆的女声传入。只见刚刚那两位吃糕点的女子已经从门外走进来。 小二一听有人结账，便欢天喜地地去接待那两位姑奶奶了。 哈达一看那绿衣姑娘手中的钱袋，双眼睁大：“这不是我们的钱袋……” 付完了钱那绿衣姑娘将钱袋交到穆勒手中：“一看就知道你们不是京城人世，这里人多手杂，你们穿的又这么显眼，很容易就成为小偷的目标，下次出门可得小心点。” 哈达咋舌：“这京城的小偷也太厉害了，连挂在巴斯腰上的钱袋也能偷走。” 李清的目光顺着哈达的话就游离到这个名叫哈斯的人身上，他身材健壮，表情一丝不苟，从他站步的姿势来看，应该是练了多年武艺的人。 不光是这个叫巴斯的，这个主人和另外一个仆人恐怕武艺也是非凡。 一旁的李嫣听了哈达的话，本就多跑了一趟不高兴，她们送钱包给他们一点谢意没有，反而评论起京城的风气来，遂不高兴地说：“再有本事怎么样，我清姐姐这么有本事，不还是一样也被偷，你们是运气好，偷你们钱包的小偷和偷我们钱包的小偷是一个人，不然你们今天就在这边再等一整天吧。” 穆勒笑道：“这样看来我们和二位姑娘也算是缘分了。二位以后若有什么要求，穆某肯定义不容辞。” 李清道：“穆公子言重了。以后有缘的话自然再见。我和小妹接下来还要回府，家里人要催的急了。” “如此一来穆某就不多留二位姑娘了。” “穆公子珍重。” ―― “公子我看那位绿衣服的姑娘应该也是个练家子。而且功夫应该不弱。”哈达想起了刚刚在茶楼遇到的两位姑娘感慨道：“但是那个粉衣小姑娘还真是可爱，咱们大漠似乎没有这样的姑娘呢。” 穆勒打趣道：“没想到你喜欢这样类型的。” 哈达嘿嘿笑了两声：“就是看看，这样娇滴滴的女子到我们大漠肯定过不下去。我还是喜欢彪悍一点的……” 穆勒忽然想起那粉衣女子吃那两盘糕点的样子，笑道：“也是，就吃的一一项就能把她给憋死。” ―― “你们两个终于舍得回来了？”李正一声颇为低沉的声音将两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定在原处。 李嫣嘿嘿笑了两声直起身子，讨好地抓住哥哥的手臂道：“我和清姐姐难得出去一次，太高兴一时间就忘了时间了……” “真的是难得出去一次？”李正特地加重难得二字的咬字发音。 李嫣心虚地嗯了一声，声音却低如蚊虫。 “我的钱袋呢？” 李嫣心里默默想，完了完了，还说哥哥一直不关心钱的问题，这回竟然想起来了。身后的李清却淡定地将一个钱袋扔了过来，赌气地说道：“不就是一个钱袋吗？小气鬼。” 李正接过钱包，颠了颠分量，眉头蹙了起来。 李嫣看见哥哥的表情心里又是一凉，她可记得这两天她和清姐姐花了他们府上一个月的伙食费啊，惨了惨了要被骂死。 谁知李正却说道：“你们出去玩怎么也没花费点银两，听说这两天市集很热闹，肯定有不少女儿家想买的东西。” 李嫣睁大眼睛，不敢相信哥哥说的话。 谁知李清却对答如流：“还不是因为知道你小气。” 李正叹了口气：“我也不是不准你们出去，嫣儿大了，到了待嫁的年龄，本不应该到处乱跑，这次还这么晚回家……哎，罢了罢了，下次你们出去也行，要在天黑之前回家，知道吗？这里的银两你们拿去，看到什么喜欢的就买，不要苦了自己……” 李嫣愣了一会儿反应过来，高兴地说了声哥哥最好了。 李正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 等李正走后，李嫣鬼头鬼脑地凑到李清跟前：“那钱……” 李清轻松地答道：“是那小偷偷的钱，还有今天那个穆公子钱包里的，我偷偷拿出来了一点，那么多他不会发现的。” 李嫣听了直接竖起了大拇指称赞：“清姐姐你太高了，你没看我哥今天那个表情，就像欠了我们一样，还又把钱还给我们让我们尽情花，现在出去玩可是名正言顺。啧啧，我哥以后肯定被你扣得死死的……” 第118章 初露光芒 - 妖怪同盟 - 叶生迟 李嫣和李清这几日整天腻在一起，没几天就又把京城各处的热闹地方玩了个遍。李嫣刚放纸鸢跑得急了，喘着气拉着李清在草地上坐下来，“清姐姐，有个姐姐可真好，每日带我玩，和我说话，陪我笑，听我讲心事。要是我早点遇见你就好了。” 李清看着蓝蓝的天空和悠闲的白云道：“我也一直想有个妹妹。最好像你这样可爱……” 李嫣也躺了下来看着李清的侧脸笑盈盈地说：“那正好现在我们可都如愿了。” “恩。” 又是临近傍晚才回家。 不同的是这次回家李正穿着华丽的正装在大厅等着她们，看到她们两个衣袖上的泥，不禁蹙眉道：“你们两个越发没有分寸了，看看你们身上的衣服。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去泥打滚了呢。” “其实还真被你猜对了。”李嫣调皮得说。 李正扶额，无奈得说：“时间来不及了，嫣儿你快去简单梳理一下，要去参加皇宫的晚会。衣服王叔已经替你准备好了。” 一听到有晚会，肯定有节目和好吃的，父亲去世以后就很少有这种场合了，李嫣欢天喜地地去准备了。 李清却总有点不放心，她问道：“什么晚会？” 李正说道：“京城来了个蒙古小王子，要在全京城的官宦小姐中挑选一个回去做未来王妃，皇上挑选了几家，嫣儿也在其中。” 见李清担心，李正安慰道：“你就放心吧，怎么也轮不到嫣儿，那程尚书家的女儿，美艳冠绝京城，魏侍郎的女儿又德艺双馨，还有许多名门闺秀都气质卓然，样貌那是一等一的，怎么也轮不上嫣儿。” 李清笑道：“有你这么说你妹妹的吗？” 李正一手搂过李清道：“不管嫣儿是是丑，是愚笨还是聪慧，都是我李正的妹妹，这就足够了。” 李清佯装去捏他的鼻子：“你现在也学会油嘴滑舌了。”又道：“这个晚会我也想去。” 李正挑眉，狭促道：“怎么？你也想被选中去做个王妃？” “是啊是啊，你许是不许吧。” “许啊，但是你怎么去呢，皇上可知道我就这么一个妹妹。” 李清笑道：“你堂堂卫国大将军，没有个护卫怎么行呢？” —— 李正到时很多大臣已经携了自己待选的姑娘坐在了指定位置上，京城的仕女果然质量极高，更何况这是皇上钦点的。 李正的位置在中间一点的位置，虽然看起来离皇上比较远，确实观看表演的最佳位置，这可乐坏了李嫣直道定是皇上知道她喜欢热闹才特意这样安排，李正示意她安静。果然皇上没有多久就在宫人的簇拥下徐徐走了进来。 今天他只穿了普通的秀龙黄色衫子，倒是身边的蒙古王子一身玄墨色蒙古异域服饰很是显眼。 看到皇上身边的人李嫣差点脱口喊出：“缺心眼三人组！”这是那次事件以后李嫣给他们三个人起的外号，说要是自己带这么多钱出门一定小心看管着，哪里还会被人顺走，身上那么重的东西没有了，竟然没有感觉，不是缺心眼是什么？当时李清还说她得理不饶人，咱们自己的钱袋不也被顺走了，白吃了人家一盘糕点也一点也不感恩。 还好站在身后的李清及时阻止了李嫣，才防止了她在圣上面前失礼。 朱厚熜和穆勒并排而坐，也是给了这个异域王子最高的敬意，身边的太监等皇上坐定了以后高喊了声：“礼乐起。”一时间乐师就奏起的音乐，两排歌女也从两边翩翩进来，跳起了曼妙的舞姿。 朱厚熜抿了一口茶，低声对身边的穆勒说：“这京城最好的官宦女子都在这儿了，你看看你满意谁，选中了我就封为妹妹，以公主礼仪嫁入蒙古。” 穆勒笑道：“皇上莫急，我且看看再说。” “王子说的对，是朕心急了，且先看看这歌舞吧。” 穆勒笑着看着座下的臣子，眼睛在一抹嫩黄色停了下来，刚刚他进场的时候就已经看见了她，就是那天在茶馆的两位女子之一。还想着另外一位在哪里，就看见一个眉清目秀的侍卫打扮的“男子”立在身后，心中暗想，这两个女子每次出现可都算是出乎意料呢。 而那个哈达曾赞赏不停的可爱的汉人女子身边坐着一位剑眉星目的男子，应该就是她那天喊得欢快的哥哥。 他问道：“敢问皇上，那位是谁？” 朱厚熜顺着穆勒指的方向，心中一惊，这么多人这个蒙古小王子怎么就一眼注意到李正？ “王子今天是来选妻，第一个问朕的人物却是个男人，真是让朕费解。” 穆勒道：“皇上误会了，我是见那位气质不凡，只怕武艺不低，倒是和我们蒙古的勇士很像，心里惊奇，所以才问问皇上。” “方才朕也是开玩笑罢了，王子的眼光果然很好，这是我们明朝的卫国大将军，武艺高强，他的父亲正是这次班师回朝时死去的李炎将军。” 穆勒听此一说，心中已有了打算。转头看了看哈达，又说：“今天是个好日子，我的侍卫哈达也想表演表演给皇上尽兴，可惜这摔跤比武要两个人才行，我这位侍卫巴斯前几日也不小心伤了自己。所以我想从在场的人中挑一个和哈达配合一下，但是考虑到这里都是文官，可能没有合适的人选，既然这儿有贵国的大将军，相信陛下不会拒绝我这个侍卫的要求吧。” 此言一出，两人之间的气氛忽然变得有些微妙。 朱厚熜眯着眼睛过了一会儿才笑道：“既然客人有这样的要求，我朝自然不能推辞。”于是挥手示意将音乐舞蹈停了。 对着李正道：“李将军，穆勒王子点名希望你能和他的侍卫哈达配合表演一下摔跤比武，你看怎么样？” 李正跪着答道：“臣遵旨。” 李嫣却也跪下，李清没来得急阻止，她就低着头嚷嚷道：“臣女不服。” “嫣儿！”李正喝道，希望她不要多嘴。 “哦？你有什么不服？”朱厚熜笑得有些狡猾。 “我哥……臣女的哥哥从来没有试过摔跤，这个不公平，这是欺负人，所以臣女不服。” 朱厚熜故作为难地看向穆勒：“王子，你看这……” 穆勒道：“本来就是比试助兴，那就随便比划比划吧。哈达在蒙古粗惯了，到了中原这么久没动过手，都快憋死他了。” 朱厚熜哈哈大笑：“好好好，”又对李正说道：“就随便陪贵客比划比划，你也不用这么拘谨。” “是。” 又看着李嫣说道：“这下你可满意了吧。” 李嫣愉快得磕了个头：“谢皇上。”抬起头的时候又看见穆勒正朝她笑，她轻哼了一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李正和哈达站在原来跳舞的舞台中间。 大臣们早就屏气凝神，谁都看得出来这虽然表面上是一场比试，但是若是李正输了，输的就是大明朝的脸面。 这是一场不能输的比试。 李正和哈达都紧盯着对方蓄势而发，忽然二人同时擒住对方手臂，脚下已经开始的较量，二人的脚法极快，僵持了一刻钟也没有分出高下，李正一只手指有力点了一下哈达的麻筋，哈达一吃劲手上的劲松了些，李正趁机空出一个手攻击哈达面部，却被哈达及时挡住，二人一手相互牵制，一手较量，脚下的动作也并没有停止，看的周围的人都屏住呼吸，眼睛不敢眨生怕眨眼之间胜负已分，错过决定性时刻的精彩。 “哈达怕是遇到对手了，皇上这位大将军真是不简单啊。”穆勒一边对皇上说，一边眼睛却还是盯着场上的局势。 “王子谬赞了，你随便一个手下就有如此身手，可见蒙古像这样的人才应该还有很多啊。” “哈达在草原上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勇士了，若是你的这位大将军赢了他，这位李大将军倒是和我们的草原第一勇士难分高下了。” 就还在二人谈笑间，场上动手的李正和哈达已经分出了优劣，在经过这么久的缠斗之后李正的速度不慢反增，眼看哈达就要招架不住。 场下的大臣也都或安奈不住激动的心情，或松了口气，还有不少名媛红了脸，偷偷用袖子挡住。 李嫣也是一脸兴奋，看看四周的情势，小声对后面立着的清秀少年说：“清姐姐，这样你要有竞争对手了，哥哥这次不知道要捕获多少人的芳心。” 李清瞪了李嫣一眼，李嫣任笑着回过头去。 “哈达，不要打了，你已经输了。”座上的穆勒说道。 听到穆勒的话，哈达不情愿地停下了攻势，哼了一声回到了穆勒身边。 李正负手行了个礼，道：“承让了。” 巴斯看着下面行李的少年，眼中闪出了忽明忽暗的光。这个少年才短短不到半个时辰时间就让哈达处于下风，在草原上已经有多少年没有出现这样的人物了？他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自己和他较量又会是谁胜谁负呢？ 第119章 我就选她了 - 妖怪同盟 - 叶生迟 巴斯和哈达自从自己小时候就跟随自己，看了哈达和李正的比试后，他怎么会不知此刻巴斯的想法。 他道：“李将军果然英雄出少年，要不是我这位侍卫受了伤，我还真想让他和你再比试比试。” 听到穆勒的话，巴斯体内沸腾的血液稍微平静了下来，此刻可不是他比武斗狠的时候。 感觉到身后巴斯的变化，穆勒这才转头对皇上说：“皇上，此次选妃的人选我已经订好，不知皇上应不应许。” 朱厚熜道：“这次本就是给你设宴选妃用的，既然你有了主意，我怎么会不应许？王子尽管说你看上了哪家闺秀？” “我就要……她！”穆勒说的时候话音拖得很长，一只手指先指着刚刚回到座位上的李正，然后稍稍一偏就定在了李嫣的方向上。 “皇上，我就要她！” 此话一出，场上大臣有欣喜的，也有默默失望的，各种心思也尽显一二。 但是李正和李清的脸上却都是一怔，一时不知该如何行事。 朱厚熜也是愣了一瞬，但是随即笑道：“原来是李将军的妹妹，好，朕明日就给你们拟定圣旨。” “谢谢皇上成全。” 经过此次事件，原来兴致勃勃要看表演的李嫣全然没了心思，吃在嘴里的食物也食如寡味。就算她再少不经事，此时也知道发生了什么。自己被钦点了要去做蒙古少王妃。以后要远离哥哥远离清姐姐，远离京城，远离草原沙漠中没有的精致菜肴和糕点……远嫁蒙古，没有一件事情是值得高兴的。 回去的路上，马车咕噜噜朝前走，寂静无声的夜，偶尔传来的蛙声显得更加静寂。 “哥哥，我不想去蒙古，我不想离开你们。”未了李嫣含着哭腔说道。 李清也被李嫣的情绪所感染，不由得有些恼：“你还说那么多名媛，肯定轮不上嫣儿，这下可好了，全反了。现在可怎么办。” 李正也正为此事烦恼，听到她们的话也是一阵头疼，脑中才整了一半的思绪早就被打乱只是温柔得看着嫣儿说：“放心，此事有哥哥在，就算实在不行，我和你清姐姐跟你一起去大漠，不让你一个人行不行？” 李清气呼呼地说：“谁要去那种地方。” 李嫣睁着无辜的大眼睛问李正：“真的？”听到李清的气话，着急地拽着李清的袖子，“清姐姐就和我一起去吧。我和哥哥两个人一样会把我闷死。” 李正不经又好笑又好气，敲了一下李嫣的额头道：“原来你的目标是你的清姐姐，不是我啊。” 李嫣嘴硬道：“只要我清姐姐过来了，你还不是乖乖一起过来？所以我只要缠着清姐姐就好，不用考虑你。” 李正笑道：“我看你这个鬼丫头，就算嫁到大漠去也不会有人敢动你一根汗毛。” 李嫣只朝李正吐吐舌头。 原来沉默尴尬的气氛缓和了不少，李正和李清对视一眼，相互就交流了信息。 —— “嫣儿睡了吗？”李正不知何时立在了李嫣房外，刚从李嫣房里出来的李清也并没有被他吓到，仿佛早就知道他会在门外一般。 李清合上门道：“刚刚哄了又哄，终于肯睡下了，她其实还是放不下，方才在马车的表现其实也是在安慰我们，嫣儿这孩子，看着天真烂漫，实则心思细着呢，是个处处为他人着想的好孩子……” 李正皱着眉头的表情中多了一丝宠溺，他点点头道：“这我都知道。” 又道：“正是如此，我更不能让她卷入政治婚姻中。” 李清道：“确实，虽然是王妃，却成了明朝和蒙古结盟的工具，现在明朝和蒙古的关系又诡谲不定，到时候第一个牺牲的就是嫣儿。” 李正眉心的忧虑反而更深：“我只怕此事比这个还要不简单。” 李清道：“你是说……” 李正看着李清疑惑的眼睛，沉重地点点头。 屋内李嫣身披长衫靠着门，静静地听着门外两人的谈话，眼中不经泛起了泪花。 —— 天气已经转暖，就算是深夜也不会太凉，朱厚熜只加了一件薄衫，不知不觉看奏折已经到了深夜。 “你该去休息了。”灯火晃动处，一个红白身影斜倚在墙壁上对着前方坐在案几前的人说。 “等我把这些看完吧。” 远处人淡淡得说：“你还没有孩子，要是就这样死了可不行。” 朱厚熜苦笑道：“你还真是现实啊。你都这样说了，我还能怎么办？”说完放下了手中的折子站了起来。 “对于今天的晚宴，你怎么看？” “你朝堂政策上的问题从不会问我，我只是一把刀而已，兵器不会思考，也不需要。” “你今天就做一把会思考的兵器吧，说说看。” “你实际想问的是李正吧。我的意见只有一个，能用及用，不能用就废！” 朱厚熜苦笑：“我也猜到你会这样说。” 陆炳依然面无表情道：“你既然猜到，却还要这样问一下，问出个明白的答案，可见你已经失去了判断的基准。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危险？”说完眼中闪出了一丝寒光。 朱厚熜精神一紧，振了振心神：“你从小被我父王训练成冷血无情的机器，灌输进几条固定的规则，也许很不能理解我现在的心情……有时候，反而我会很羡慕你，很早便知道了真相，而我天真了那几年，现在争斗了许久，心累了反而会更加珍惜那时候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我说的话你明白吗？” “不明白。”陆炳淡淡且坚定地说。 朱厚熜又是苦笑了一下：“我也是，怎么会和你说这些。”说完挥了挥手，“算了，你先下去吧，我会看着办的，到了这一步，我不会再感情用事，你不用担心。” 陆炳点了点头，只不过一瞬时间便消失在了殿中。 宫殿中的灯烛已经快要燃尽，朱厚熜披着长衫一个人静静地立在窗边。微黄的袍子在同样的烛火光中，几乎融为一体。 窗外被其他宫殿的灯光映着，并没有想象中的漆黑，他抬头看看天，果然星星也没有平日里多了。 第120章 内幕 - 妖怪同盟 - 叶生迟 没过多久联姻的圣旨就下了，封了李嫣为安乐公主，李嫣反而表现得很平静，和平日一样嬉闹，全然看不出那日在晚宴和马车上的担忧。 李清见她这样反而有些担心，问她，她却笑着说：“反正都已经说好了，我去蒙古你们都跟着来，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就是王叔年纪大了，不能这样舟车劳顿有些可惜，但也算一家人没有分开，不是很好吗？” 虽然听着很有道理，但是在她的笑容中，李清却总感觉和以前的嫣儿有些不一样，但是也一时说不出是哪里不一样。只得被她拉着和她一起。 那蒙古王子穆勒说喜欢京城的繁华想多呆一些时日，和王妃多培养一些感情再回去，也没有确定的婚期，就算日后和她一起去了大漠，她贵为王妃，也不能像如今一样嬉戏，所以和李嫣的日子也可以说是过一日没一日了。所以她愿意怎样也就随她了，以后的事情会怎样谁也说不清楚。 只盼着不管身在何方，他们三个都可以在一处，如此也算是满足了。 李清牵着李嫣在街上看首饰，思忖着李嫣要出嫁了，虽然以公主礼仪，嫁妆应该都由皇上出，但是从自己家带出去的到底亲切些，于是就来了京城最大的首饰行。 看着一个个巧夺天工的发簪，金步摇，李嫣简直挑花了眼，直说这个好，那个也好，选了半天一个也没有拿定。 忽然有一个清澈的男声说道：“既然喜欢，那就全要了吧，掌柜的，方才这位姑娘要的，全部都包起来。” 李清和李嫣同时转过头去，发现穆勒和他那个不说话的跟班巴斯站在身后，巴斯自然是没有什么表情，但是穆勒正笑盈盈的看着她们。 “展柜的不用了，我不要了。”李嫣的脸色180度大转变，拖着李清就要走。却被大块头巴斯挡住了去路。 “让开！大石头。”李嫣喊道。 巴斯当然不为所动。这个小姑娘在到他肩膀，又娇娇小小，说话的时候还有点软软糯糯，虽然是命令的口气，却一点气势都没有。 “李姑娘何必生气，只是一些首饰而已。”穆勒说道。 “我挑选我娘家的首饰，要你付什么钱？你这就叫做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听见小姑娘这样形容自己的主子，巴斯的脸上有些不悦，穆勒却全然没有生气，反而还抱歉地说：“是在下唐突了，还请李姑娘恕罪。” 李嫣哼了一声：“你快让这个大石头走开。” 穆勒使了个眼色，巴斯就乖乖地移开了一小步。 李嫣走了一小步，忽然转过身对穆勒说：“在我们汉朝，没有成亲的男女在成亲之前见面是很不吉利的，所以你现在对我来说就是扫把星一个，以后离我有多远走多远，还有你这个大石头，再怎么说我也是你未来王妃，我说的话，你连眉毛的不动一下，小心以后我嫁过去，把你的眉毛都烧光！” 说完自己想说的，李嫣才满意的走出去。 李清说了声抱歉，海涵也急急跟了出去。 穆勒嘴角依然噙着笑，巴斯皱着眉，忽然想起那小姑娘要烧他眉毛的话，又把眉毛舒展开了。 注意到巴斯微妙的表情变化，穆勒噙在嘴角的笑，终于化作了一阵阵轻笑。 掌柜的看着自己到手的生意没了，不死心的问：“客官这些首饰还要吗？” 穆勒想了一瞬，道：“要，都包起来吧。” 掌柜庆幸自己问了这一嘴，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忙叫来了伙计将这些尽数包了起来。 “嫣儿，嫣儿！”李清追了几步，没想到李嫣人小脚步却很快，这集市上人多，一时间竟没有追上她，只好在后面喊了起来。 李嫣又走了一段才停下来，伸着脑袋看看后面，问道：“他们有没有追过来？” 李清道：“当然没有，被你损成那样怎么还会追过来？” 李嫣抚了抚胸口道：“我就是要损他，让他后悔选了我，他让我没有好日子过，我干嘛要放过他？就让我们互相折磨到死。” 李清道：“你这也太过极端了，你们好歹以后是夫妻，而且你还要依靠他，惹怒了他你没有好处的。” 李嫣道：“好姐姐，你怎么这么笨啊，我是什么脾气，那日在茶楼他看得一清二楚，但是他任然选择我，要不就是他对我一见钟情，情根深种，要不根本就是另有所图，你觉得会是第一种可能吗？既然他另有所图我其他东西，不是真情实意，我干嘛还要给他好脸色？” 李嫣的一席话，让李清一怔，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个道理她当然知道，但是她没想到李嫣竟然也已经看的如此透彻。现在进宫的李正若是知道了，只怕会更加唏嘘不已。他的这个妹妹原来也有一颗七窍玲珑心呢。 —— “皇上，卫国大将军李正求见。”正在看折子的朱厚熜听见宫人战战兢兢来报。 朱厚熜放下手中的奏折，揉了揉鼻梁中间的穴道道：“宣他进来。” 没有多时李正就随着公公一道进来了。 朱厚熜看着李正的模样就知道此次他过来肯定不是和他将什么国家大事，来的原因也只有一件事情——妹妹李嫣和亲之事，虽然早就猜到，心中还是有些防备。 他眼神示意屏退了两边的宫人。 “是谁教你，进乾清宫的时候带着杀气的？” 李正就那么直直的站着，眼睛一顺不顺得看着朱厚熜：“你看错了，我这不是杀气，是怨气。” “哦？你怨些什么，倒是和朕说说。” “我怨，你明明没有必要，却在半路杀了我的父亲，我怨，你明明知道我以后的打算，却还是要将我拖出来卷入朝堂的纷争，我更怨的是，你竟然把嫣儿卷了进来，你除了我父亲，我也许还能知道些原因，但是嫣儿，也是你从小看到大的，她对你怎么样，你不能感觉到吗？她那一声声朱哥哥，你听着难道不受之有愧吗？” “你闭嘴！”朱厚熜忽然暴怒地站起来，脸上早就没有初来的时的镇定，“我一开始也没有料到是嫣儿，但是……” “但是，如果真的是嫣儿，你也没有办法，会毫不犹豫地将她送出去！对不对！” “李正！你有什么资格这样和朕说话！” “我是没有，我没有资格这样和当今圣上讲话，却有资格这样和朱厚熜讲话。你早就知道了鞑靼王子的意图不是吗？你让我坐在那个位置，早就将一切都计划好了不是吗？” 朱厚熜却颓然地笑了：“你果然还是什么都知道了。” “蒙古早就在明初的时候就已经分裂，普遍意义上，我们称蒙古叫鞑靼，但是有一部分蒙古人占据了西部自己建了国家，就是我们知道的瓦刺，这个蒙古小王子的父王当政，瓦刺不断强盛，蒙古王很怕自己会被分出去的部落吞并，所以让自己的儿子来到明朝，以求和为目的，实际上是谋求军事援助，这是你早就预料到的事情，你信不过我父亲，若是派他去，他得了鞑靼的兵力会反，所以你除掉了他。”李正口齿流利地说出了一连串的推断，说道这里，他漆黑的眸子更加深不见底，从最深处闪出一丝寒光：“难道你就不怕，我也反了吗？” “那你今天就别想走出这道门。”李正只感觉脖子一冷，一柄剑已经不知什么时候驾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陆炳！住手！”朱厚熜急忙喊道。 陆炳却没有放下剑，而是就这样架在李正的脖子上，仿佛只要他一有什么不利的举动就会人头落地。 虽然这样，朱厚熜也知道陆炳暂时不会杀了李正。 他稳了稳身形，回答刚刚李正的问题：“我当然不怕，李炎是混迹官场多年的老将，在局势危及时，他会有破釜沉舟的决断，所以我不能放过一点点威胁我的可能，但是你，李正，虽然有宰相之才，将军的武艺，却万万不可能做出背叛这个国家的事情，因为你年轻，因为你对未来还满怀希望，你对这个国家还有美好的憧憬，你对我这个帝王，还有寄托，希望能通过辅佐我给国家带来希望，这是你们从血液里带来的习惯，而这个只能通过时间的洗刷和人世间的苦难才能磨平，所以你，不可能做出那样的事。” “你倒是很自信。” “是的，我很自信，是因为我还算了解你，如果你不是李正的儿子，只是一个平民，我通过科举提拔你，那结果可能就不一样了。” “结果当然不一样，我就可以不必认识你。” 两人一阵沉默，朱厚熜道：“陆炳，你先把刀放下吧。” 陆炳估摸着现在的形势，缓缓地把刀收进刀鞘中。然后退后了两步立在一旁。 李正解开衣衫，露出小腹一边，只见一块红色狰狞的伤疤，掩在衣物中。 看到这个，朱厚熜的眼色又沉了沉。 “你还记得这个伤疤吗？”李正问道。 第121章 断 - 妖怪同盟 - 叶生迟 “你还记得这个伤疤吗？”李正问道。 看到李正的这个伤疤，朱厚熜也是一怔，脑中有千万个声音呼啸而过。 这个伤疤他当然记得。 看见朱厚熜的表情，李正的手没有停顿一手整好衣衫，一边说：“这是在安陆的时候，七岁那年，我们两个偷偷溜出去到后面的山上抓兔子，我贪心跑得忘了形一不小心掉到了猎人布的陷阱里，被陷阱里布的木刺所伤，那时候是你用树滕救我上来，又背着我走了几里的山路回到家中，这才救活了我，我记得那时候你到家的时候已经精疲力竭，到了府中门口的时候就体力不支倒了下来，最后昏迷的时间竟然比我这个受了伤的人时间还要长，那时候我们只有7岁……你的这个恩情我一直都记得，我的心里一直都把你当做是我最好的兄弟。我父亲总和我说，你和我玩的好是有目的的，只是你进京的幌子，我总是想，7岁的时候那时候的事情总不是假的，所以为了你的事情，我和他对抗，吵架，直到你登上了皇位，我才明白父亲是对的，但是那时我还是选择装作不知道，虽然和父亲的关系缓和了，却还是冷着，没想到最后不放过我的，竟然是你。” 朱厚熜撇撇嘴，半响说道：“登上皇位当然要牺牲。哪个人的登顶之路不是用血铺出来的？做大事的人，必须早作谋断。” 李正定定地看着这位身穿龙袍的旧时朋友问：“那你现在走过了这条带血的路，带上了这顶用骨做成的皇冠，开心吗？满意吗？” 朱厚熜湛然一笑：“当然开心，这就是我梦寐以求的，权利，控制，天下！” 李正笑道：“那也是，我问了一句废话，这次我来希望求你一件事情。” 朱厚熜道：“你这可不是求人办事的样子啊。” 李正笑着跪下头却没有低下：“帮助蒙古平瓦刺之乱的事情，帮你完成你和蒙古王子约定的事情，事成之后，我也会自我了结，断了你怕我反国的疑虑，但是我有一个要求，我希望，你能保住嫣儿，派人帮她让她回到大明，让她嫁个普普通通的人，过平常人的生活。” “我凭什么答应你，你应该知道，就算你不自我了断，我也会派人结果了你。我为什么凭白要答应你一个要求。” “就凭要是不能答应，我就立即自我了结，你和蒙古王子的盟友关系就会心生疑窦，再也不能化解，要是他心生疑虑，难保不会做出出兵的事情，来个鱼死网破，我国现在的军力你也应该清楚，真的有十成的把握可以抵挡地了吗？” “你！你威胁朕？”朱厚熜脸上有了怒容，却还是隐忍着不发。 李正勾着嘴角一笑：“这不是威胁，只不过是各取所需而已。况且，你我都不会亏不是吗？” 良久，朱厚熜道：“好，我答应你。希望你也不会让我失望。”然后又道：“若是当年李炎也如同你一般会做买卖也许会在那个位置上做得更久些。” “谢皇上。”李正平静地扣了一个头，没有回答他的话。 看着李正出去的背影，一边一直静静地看着事情发展的陆炳说道：“此人，不能留。” 朱厚熜只觉得浑身疲惫不堪，头也有点晕，这是自己看了几晚奏折也没有过的疲惫。听到陆炳淡淡的发言，他疲惫地说：“我知道，你下去吧。” 谁人不曾年少过，他凭什么就以为我天生就这样，朱厚熜苦笑了一下，过了一会儿，竟然就在榻上睡着了，迷迷糊糊之中他似乎做了一个遥远的梦，在梦中自己还是个对追兔子感兴趣的少年…… 李正出了宫殿只觉得背上发凉，此次进宫成功的把握自己也只有5成，也早就做了走着进去，横着出来的打算。 那个名叫陆炳的轻功可算是出神入化了，直到他在身后拔刀的时候自己才注意到他的步伐身形。 若不是碍于当时的情势，自己躲开他那一击的可能性又是多大？自己已不敢多想。他想着出征时父亲拍着他的肩对他说的话。好好照顾好嫣儿。自己这算不算照顾好了呢？ 但是如此这般自己确是要辜负一个人，一个自己要求人家白首不相离的人。 忽然之间有些不敢回家。自己在她面前可不擅长说谎。 然而果然还是怕什么来什么。 他特意步行回家，到将军府的时候已经是夜半三更，没想到她竟然就披着一件薄衫，点着一盏灯笼站在门口等着。 看到自己后，她飞奔过来，皱着秀丽的眉问：“怎么这么晚才会来，和皇上谈的怎么样了？他有没有顾着你们以前的情分放过嫣儿？” 李正看着拉着自己的人儿，将她的薄衫重新裹好，柔声道：“答应了，只要我帮蒙古王子打败瓦刺，他就答应让嫣儿回来。” 李清听到这个好消息，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太好了。嫣儿也不用受苦了。” 你受苦了。李正在心中默默地加了一句，只觉得心中苦涩不堪，眼角余光处看见她的头上还带着自己送她的那根簪子，心中说不出来的滋味，只觉得眼眶有些酸涩，他一把将李清搂入怀中。 李清错不及防，又被他抱得紧，只得回抱住他，在他肩膀处轻轻问：“怎么了啊。” 李正答：“这时暂时不要告诉嫣儿，也算是机密。万一坏事，我们可都死定了。” “当然啦，我也不傻，你果然是个好哥哥。” “恩，那当然。”李正闷闷地说。 “好了，那我们先回去吧。你也要休息。” “不要，再抱一会儿。” 两条身影，就这样在夜色中靠在一起。 过了一会儿。 李清轻轻道：“可以了吧，咱们回去吧。” “再过一会儿……” 李清感觉到不对劲，使了劲一把推开李正：“就知道你没个正型，你爱呆在这里就呆吧，我自己进去了。”说话时李正明显看到她脸上的红晕。 李正就这样看着她消失在夜色中，只剩那一盏灯火，最终也闪了两下，消失不见了。 对不起，辜负了你。 第122章 和亲 - 妖怪同盟 - 叶生迟 这个蒙古小王子说要在京城待一阵子再回去，这一阵子就从五月待到了十月底，这才有了要动身的迹象。 如今的将军府连主人在内也就4个人，仓促的消息让李正不得不从外面临时雇了一些人把将军府里里外外好好打点了一番，终于有了一些喜庆大婚的样子，其余的东西都由皇宫里送来了，基本也没有什么要准备的。 关于要出兵打瓦刺的事情，李正并没有告诉李嫣，只是和她说相信哥哥，忍一忍就可以柳暗花明，李嫣也并没有多问。 出征的时候，李正作为护送公主出嫁的将军随从，只带了小一千的人马。 李清也身披铠甲混在其中。她并没有告诉李正，因为之前她和李正提过，他却死活不同意，只说让她在家里和王叔等好消息。 她受够等消息了，每一次心怀希望地去盼着，等着，最后传来的消息却总是她最不愿意听见的。 所以她情愿看着发生，也不要等着结束。 虽然只是这一只小队伍，但是作为迎亲队伍来说，也算是阵仗浩大了，队伍休整了一下，便要敲锣打鼓地开始行走。 然而没走多少步，却又停了下来。 “前面发生什么事？”李正大喊道。 一个小兵赶忙跑过来报道：“回将军，前面有一小波人拦住了去路，说是，说是要来送妹子。” 李正夹了下马肚子，驱马到队伍的前面。正看见李达，李忠，李虎，李维，李云，李斌，李仁七人拦在队伍前面，正笑着看着他。 “你们怎么来了？”李正下马问道。 “妹子婚礼这么大的事情我们怎么能错过，家里的猪肉生意不做也要来啊。”李达道。 李虎憨憨地摸着后脑勺，“就觉得应该来送送……” 李维张望了一下，“怎么没看见清妹子？” “我让她在家等消息，没让她来。”他看着眼前七人，道：“你们也回去吧。这是要去蒙古，路程遥远，到了蒙古说不定还会遇到沙盗，万一你们遇到什么事情，我心里也过意不去。” 李维道：“你忘了我们一开始是为什么被选入将军府了？不就是为了以后打仗用？你什么也不用说了，要是不答应，我们就自己骑了马跟在队伍后面。” 李正想了片刻，见他们去意坚决，叹了口气：“等队伍扎营休息的时候，我找一些普通士兵的衣服给你们换上，跟在队伍里面吧。” 众人见他答应都面露喜色，各自上了马，走到了队伍后面。 这只迎亲队伍这才算是正式启程。 穆勒和李正并排骑马走在李嫣的轿子前面。刚刚李达他们拦轿子的行为他也看在眼中。 “你运气真好，能有这么一群兄弟。”穆勒感慨道。 李正眼睛都没抬一下答道：“你的运气不是更好？一出生就是皇子，正统皇位继承人。” 穆勒嘲讽道：“可我所有的兄弟都想杀了我，自己为我安排了千万种死法。我粗略估计了下，要死个百次有余。” “那你也算是福大命大了。” “身在我这个家庭中，不想死，就要把权利牢牢抓在手中，不然你的命就永远不是你的。大家活动都不容易，所以，互帮互助吧。” 李正抬眼看了一下穆勒，又看了一眼身后的马车，道：“我是能帮助你，但是你给我带来的可只有灾难。” 穆勒笑道：“别这么说嘛，大家都知道我的醉温之意不在酒，我向你保证我不动你妹妹一根汗毛怎么样？” “对不起，我从来不相信皇室的人说的话。”说完又是一阵沉默。 ―― 走了一天，终于到了安营扎寨的时候。李达他们也换上了李正给的衣服。现在还没到边境就已经感到了寒意。 郊外的荒地上，三三两两地点起了篝火。十几个人或围在一起取暖谈天，颇有一番意境。 李达他们七人自己起了个火，围在一起，各自谈起了自从分离后都以什么为生。李达做起了猪肉生意，李忠到了一个大户人家做些零活，李维和李仁也合伙做了一点小生意，李云就教教邻里的孩子武术，李仁找到了失散的娘亲，谈到李虎时，发现他竟然已经成亲。大家都拿他打趣。 “明明是我们中最小最憨的，却傻人有傻福第一个有了老婆，真是看不出来啊。” “要不就说他有女人缘呢，那时候分房子，他也和清妹子分到一处，早就该猜到他运气好……” 李清身上只穿了单衣，现在霜寒露重，不觉得缩着身子找取暖的地方，不一会儿她就发现有一处火堆只有七八个人的样子。比其他的火堆的人围着都少一点，她决定过去蹭蹭火。 “不好意思，几位兄弟，可否行个方便。让我……”忽然话就顿住，含在嘴中说不出来，这几个人不正是李达李正他们。 “清……”众人也是一怔。 “嘘！”李清立刻制止住。“不要出声，李正不知道我在这里。” 众人立刻噤声让出个位置给李清，小声道：“你和少爷在搞什么？” “我怎么知道他，说什么都不让我来，不让我来，我就不来了吗？” “所以你就偷偷过来了？”忽然李正的声音从头上想起。让众人都吓了一跳。 李正看着李清的样子，估计也是冷到了，冰着脸解下自己身上的袍子随手盖到她头上：“你本事倒不小，懂得潜伏了。” 李清将袍子裹在身上，嘟囔道：“谁让你死脑筋说不通。” 李达见状，立马也拉着李正坐下来：“这事也不能怪清妹子，她也是担心你，对不对，二来，她和小姐的关系肯定也很不错，你就这样断了她的想念，也太不近人情了。”又转身对身边的李清说：“还有清妹子，少爷不让你来，自然是有他的道理，你什么时候见过他做事情没有考虑的？你也要自己反思一下。” 李正看着被袍子裹着的李清，皱眉道：“以后你就到我帐子里睡吧，我和李达他们一道就在外面搭火睡。” 李清站起来：“你自己爱遭罪，随便你。”说完转身便走。 李达赶快劝道：“少爷，你快起看看，这女人气头上呢，就是希望你去哄她。快去看看。” 李忠，李云他们也在一旁撺掇，赶快去。 李正反而像是被赶出去一般，也朝帐内走去。 见李正走了，众人才松了口气。 李忠感慨道：“妈呀，以前没发现清妹子脾气这么大，诶，虎子，你和你媳妇到底怎么好上的？” 李虎讷讷地答道：“我和我媳妇从来不吵架。” 众人都投去羡慕的眼光。 李虎也有些自豪地加了句：“因为我什么都听我媳妇的。” “切~问你果然等于白问。”众人嘘道。 兴趣都落到了刚刚解围达人李达的身上。 “李达，你那些招式都是从哪里学来的？” 李达神秘地答道：“我那条街上夫妇吵架基本都是这个模式，所以劝架就有对应的方法，两边说，两边夸，气消了，两边都让一步，自然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你这猪肉卖的还真是学问啊。”李斌感慨道。 ―― 李正掀开帐帘，就看见李清背对着自己蜷在踏上。 他轻声轻脚地来到踏边坐下，床上的人没有反应任然是那个动作。 他轻轻搭着她的肩：“我知道你没有睡。也许心里还在怪我。但是你应该知道我不让你去的原因，既然你来了，我也不会赶你走，在外面要好好照顾好自己，既然要出门怎么不多带点衣服。” 又等了一会儿，床上的人还是没有动。 他轻轻叹了口气，起身欲离开。 “这么晚了到外面去干什么，这儿本来就是你的帐子。”又说：“这个踏这么大，你也到这儿来吧。” 李正犹豫了一下没有动身。 “我都不在乎，你怕什么。” 李正重新回到床边和衣睡下。 同一时间，同一帐内。李嫣同样不能入眠。原因是，这个大石头就这样一动不动地背着自己站在账门，透过账缝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你出去。”李嫣一把从床上坐起，命令道。 “是。”巴斯掀了帘子站到外面。帐内的火光映着他的影子在半个帐子上。李嫣只觉得心烦意乱。起身欲把火熄了。 忽然巴斯又从外面掀了帘子进来，看着火盆道：“火不能熄。” “为什么？”李嫣恼道。 “不安全，冷。”巴斯简洁答道。 “那你离远一点，你的影子映在帐子上，晃得我晕。” “不行。” 李嫣气恼地做到床上。 未了，巴斯问道：“映在哪边？” “挪，就映在那里。”李嫣指了一下前面的帐子。 巴斯看了一下帐子，然后掀了帘子出去，不一会儿李嫣只觉得有一块黑影盖在了自己踏上，一时间暗了很多。 原来是巴斯出去在帐外找了合适的位置用自己的影子，盖住了自己睡觉的地方。 “这个大石头，还挺聪明的嘛。”李嫣喃喃了两声，重新躺下，原来烦躁的心情也在这黑影下安心了许多。 一夜无梦。 第一百零八章 还记得小时候 - 妖怪同盟 - 叶生迟 朱厚熜这几日总是容易就在乾清宫的踏上睡着，迷迷糊糊中，他总是看到一些儿时的影像，每每起来总觉得头重地厉害。 李正出征后2日，终于有一次将这些凌乱的片断记起。朱厚熜拍拍头，想把这些扰人心智的记忆挥去，但这些记忆反而更加清晰，这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本来还以为都忘了呢。 自己的小时候是在安陆度过，父王只有他一个儿子，从小就对他很严格，习武练字，一个不能落于人后，然而孩子心性，总是想着逃出王府，溜出去休闲半日。 李正就是他五岁那年溜出去玩的时候认识的，他爬在墙头，正准备向下跳的时候，看到墙下正有一个和他一般大的男孩，瞪着眼睛看他，李正那时候还不是将军之子，还只是普通农家的孩子，然而大抵是孩子的眼中的世界总是一致的，自己没有觉得自己一个王府继承人不应该和农家孩子一道玩耍，而李正也没有认为他是小王爷，应该巴结奉承。自己和他都有一个对自己要求严格的父亲，而他们，都喜欢去后山抓兔子，斗蛐蛐，简单的相同爱好，就成了朋友，连成了统一战线，只是想着，什么时候两人可以一起偷偷溜出去，从早上玩到晚上。 有了李正的帮助，自己五岁到七岁期间，偷溜出王府竟然都没有被抓住过。无忧无虑地两年，时间过得飞快。 直到七岁那年，李正出事。 他掉到了猎人挖的陷阱里，肚子上还插着一根木刺。血大把大把往外渗。自己一下子慌了手脚。很怕自己唯一的朋友就这样死了。 自己一边和他说话，一边找了木藤让他抓着把他拉了上来，看着他身上的木刺吓得脸都白了，却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把他一路拖到山下。 自己都不知道走了多久才到。晃晃忽忽中只看见牌匾上一个“王”字。 家童喊了一声少爷，自己就晕了过去。 直到我醒过来，看到熟悉的房间布置，才想起李正身上还插着木刺，开口就问道：“李正呢？”想着他们不认识李正，又改口问道：“和我一起回来的男孩呢？” 父亲却在此时进来，听到我说的话，竟然扬手就要打我。母亲连忙拦住：“熜儿才刚刚醒，你是要害死他吗？” 父亲怒道：“这个逆子，为了一个农夫的孩子，差点丢了命！他根本就不配做这个位置，若是不能担得起这个身份，何必要活着，死了更好！” 那时候自己就坐在床边没有反驳。 然而几天之后终于在一个下人口中知道了李正的消息，原来他早就在自己之前就醒了。现在在家中调养，想，他一定也被他父亲骂得狗血喷头，这样自己的心中竟然宽慰了许多。也盼着什么时候可以再次和他一起出去。 但是自此以后，1年都没有见到李正。 8岁那年，父王告诉了自己他的野心和日后的打算，他想到京城，把坐在王座上的人拉下来，自己坐上去，自己做不了就让我坐上去，京城的堂哥自己从来没有见过，但名声我却听过，我道：“听说堂哥很聪明……”父王却有些怒：“聪明就能做好皇帝？那个位置本来就不该他做！”然后摸着我的脸道：“你一点也不比他差，你要相信自己，你会是个更好的皇帝。”并且笑着跟自己说：“你上次救回来的小男孩有空要多和他联系，知道没有？这是上天给你的机会。” 那时虽然知道了父王的计划，但是也不甚明白其中的各种错综关系，只是觉得可以和李正一起玩耍了，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情。再见到他时，他的伤已经好了，只剩下消不去的伤疤在左腹部。 然而9岁年，我终于知道了父王当时那句话的意思，那时候他已经病入膏肓却始终没有忘记叮嘱，要夺得大明江山，这是本来就属于我们的东西。自己握着他只剩皮肤的手给出了让他安心离去的承诺。 9岁那年李正的父亲李炎当上了大将军，举家迁徙到京城。 自己就借着看望故友之名也来到了京城，暗中策划了自己那个爱玩堂哥的落水事件。时机成熟时，果然一切都如同自己所料一般。 自己成功坐上了金銮宝殿，披上了九五之尊的龙袍，得到了本就属于自己的江山。 李正说没想到自己一直在利用他，从那时候就开始算计，我本想反驳，但是一想，他说的也对，就算我在初遇时不知道，但是很快一切都在父王的算计中，这还不是一个意思？ 李正曾问自己在这一路，失去了什么？ 自己拥有的本就很少，怎么谈得上失去，也许失去了只是人人长大后都会失去的童心而已。 “你又在这儿睡着了。”空荡的宫殿中忽然有人声响起。 朱厚熜不必猜就知道，声音的主人是谁，陆炳是父王精心培育的最成功的工具，比自己大不了几岁，却从小就已经学会从暗处保护自己，为自己除去所有可能的危害。 “最近确实有些累了。总是乏得很。”朱厚熜从踏上起来，又缓缓走到书桌前。 陆炳双手环胸，臂间还夹着一柄剑。那剑也算是个宝物，先皇赐给父王，父王给了陆炳。父王曾说过，真正的王者，是要支配武器，而不是拥有。 “陆炳，你可曾质疑过自己的存在方式？”朱厚熜忽然问道。 陆炳的眼中放出警惕的光：“什么意思？” 朱厚熜想了一会儿，换了一种问法：“就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没有被父王训练成杀手，你还能做什么？或者你想做什么？” 陆炳道：“我从来不设想如果。” 朱厚熜愣了一会儿道：“也是，世间的事情，从来没有如果。” 忽而又问：“和亲的队伍走到哪里了？” 陆炳答：“现在应该已经到了蒙古境内，再走3天，应该就到了。” 朱厚熜点点头：“继续观察。若李正有异动……”顿了一下，“杀了。” 陆炳点点头。 现在已经天亮，穿外光秃的树枝上，已经染上了一层白霜。 “天气也冷了啊……”朱厚熜喃喃道。 第一百零九章 大漠 - 妖怪同盟 - 叶生迟 李正带的这1000人都算是精英，到了蒙古以后他就把他们分成了10个小队，负责侦查突袭，而穆勒的蒙古军队负责主要的防御和攻击。经过2个月的和瓦刺的各种交锋，已经处于上风。 这里毕竟大部分土地粮食还是属于蒙古鞑靼，是瓦刺想夺取鞑靼的地盘，所以自己这边有地势粮草的优势。只要防御地好，基本不会有什么损失，其他的就要依靠自己的侦查部队找出瓦刺在周围的大本营，一举攻破就好。 12月的蒙古的天气已经冰冻三尺，竟比京城最冷的时候还要冷上许多。 李正在帐内研究战略部署，忽觉一阵冷风吹进，原来是穆勒掀账入内了，他脸上带着笑问道：“可想出了什么制敌为胜的方法？” 李正放下手中布置的石头道：“还没有，只是这天气，我怕我带来的兵士会不习惯，侦查工作的效率也会大打折扣。” “你总是有办法的。” 李正看了穆勒一会儿道：“其实你不到大明求助，凭借你的本事和哈达，巴斯这样的勇士，对付瓦刺这些，也是足够的。你到底是为什么……” 穆勒摇了摇头：“你不明白，平时他们也只是流民骚扰你们边境一样，时不时挑衅突袭，对付这样的，我们国家当然绰绰有余，但是我父王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若是在……那时突袭，恐怕我们会损失很大，所以父王希望能在他在位时解决这个问题。而且我去明朝也刺激了瓦刺，让他们起了破釜沉舟的心，不然也不会这样频繁来袭。” 李正道：“你将来会是个好大汗，你父王选你没有错。” “你错了，不是我父王选我，是我让他没有选择。” 两个少年对视着，忽然相视一笑。 “也是。”李正轻轻说道。 —— 李达和李忠带领的小队刚刚回来，带回了一个瓦刺据点的消息，李达呼着寒气，对正在系马的李忠说：“真没想到我们到这里来还真是来打仗的。” 李忠将马的缰绳扣牢：“这次得胜回去，我们也算是上过战场的了，也不枉我们在将军府训练的那段日子。” “是啊。以后老了我绝对会想念在这里的时光。” “那不如就留下来如何？”穆勒不知道何时在身后出现，巴斯也站在他身旁，“我们的战士也都很喜欢你们。” “那可不行，大明到底是我们的故乡，虽然没什么亲人了，人呐，最后还是要落地归根。”李达回答道。 “那也真是可惜了。那就希望这场战争早点结束。大家都能了结各自的心愿。” “王子放心，我们跟少爷一定打场漂亮的仗让你安心做你的大汗！” “那就多谢诸位了。” 李达和李忠恭了个手便离开了。 巴斯问：“没有一点希望吗？” 穆勒看着忙碌的营帐摇了摇头：“真是可惜了他们，要是能为我们所用，也许真能成就一方霸业，他们以为打赢了就是一切的结束，却不知道，赢了的奖赏是死亡。” “我们要救他吗？” “我们和明朝皇上有盟约，不能插手，他没有倒戈的决心，我不能冒这个险救一个未来的敌人，未来的路怎么走，还是他的选择。”穆勒转过身，笑着看着巴斯：“我让你看着那个小公主，现在怎么样了？” 巴斯皱起了眉毛。 穆勒却哈哈大笑起来，“能让我们草原第一勇士皱起眉毛的，她还是第一个。” “中原女子太麻烦了。” 穆勒拍拍巴斯的肩膀：“快了，等一切结束就可以把她送回中原了，这是和中原皇帝约定好的，但是现在她还是你们的小王妃，任性一点就由着她吧，如果你都不行，这草原上恐怕没人可以受得了了。” 巴斯点点头，心中却有些失落，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听到她要送回中原的事情。但是这个念头很快就一扫而过了。 他很清楚这一群中原人只是草原上的过客，这个共同战线就会散的散，死的死。 只是他心中一直遗憾的是，他和李正却一直没有机会一较高下。 “石头！石头！”一个清脆欢快的女声打破了他的思绪，不用找也知道，这草原上会叫他石头的也就只有那个名义上的小王妃了。 见远处的巴斯不理她，李嫣干脆跑了过来。她知道巴斯的肩膀，走到近处讲话，就要抬起头。 “你看，这是哈撒米给我做的石头手链，很好看吧。”李嫣将带着手链的手举到巴斯面前。 “我也给你做了一个。”本来想给他套到脖子上的，结果却够了半天也没有够到，只好塞到他手里。 巴斯打开手掌，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河床石头，穿了个洞用红绳扣了起来。 面前的女人却得意洋洋地说：“你在这儿呆这么久没有看过这么漂亮的石头吧，是我偷偷去河边找到的。我让哈萨米帮我穿了个洞，这样就可以戴在脖子上啦……” 听到偷偷去河边，巴斯心中一震，自己竟然没有发现，万一被瓦刺发现抓去当人质，自己怎么跟王子交代？在这个关键时刻？ 他一把抓住李嫣的手：“什么时候？” 巴斯突然凶狠的面孔吓了李嫣一跳：“就是前几天哥哥他们出去的时候我偷偷跟在后面出去的……你先放手，你弄疼我了！” “谁让你出去的！” “我，我……”李嫣的手臂被巴斯紧紧拽着，根本挣脱不掉，又被这么凶狠的语气质问，忽然气短，自己干嘛要一条一条乖乖回答他的问题？他笨也就算了，自己干嘛陪他一起傻？ “我做什么事情不要你管！你不要这东西就算了，我自己留着带，谁稀罕送你！”李嫣另一只手一把拽着巴斯手中露出来的红绳。用力一扯，那石头被划出老远，巴斯也反应过来，稍稍松了力气。李嫣趁机挣开他的手。 巴斯却看到李嫣露出的一部分手臂确实被他捏红了。 她跑了几步将那个石头捡起，头也没回地走了，而自己手中还留着刚刚扯断的半截红绳。 阿爸说的没错，他们家的男人永远不知道女人在想些什么，尤其是中原的公主。 —— 经过一天研究，李正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将瓦刺一举拿下的方法。一有主意，他就立即通知了穆勒及一些主要将领，共商细节。 “我们已经知道瓦刺的据点都是散落开的，而且毫无规律可言，但是他们虽然分散但是不可能没有一个总指挥，没有总命令，所以像我们有侦查部队一样，他们肯定会有联络部队。我们不需要知道他们的据点散落的规律，我们只需要知道他们是靠什么通信的就行了。” “那他们靠什么通信呢？” 李正对着问这个问题的人微微一笑道：“什么东西，是我们必须要的呢？” 那人歪头想了一下，忽然眼睛亮了一下：“是水！” 李正笑容在脸上漾开：“对，就是水，这片草原的水源一共只有3个，也许他们用来通信的水域正是最靠近我们的这一条，也许正有一个瓦刺的据点每天和我们共饮一湖水。” 穆勒一听李正的分析，恍然大悟，他一招手道：“吩咐下去，令人仔细关注水中的变化，有什么异常，立刻来报！” “慢着！”李正立刻阻止准备出去通报的小兵道：“此事先不能张扬，应该暗中密切观察，不能让他们察觉我们已经知道，不然他们很可能在我们找到线索前就撤离。” 李正一双漆黑的眼睛对上穆勒深邃的眼窝道：“出其不意才能先发制人。” 穆勒笑着，对着后面的小兵道：“按李将军的话去做。” 李正站直身体，脑袋呈放空状态，喃喃道：“快了。” —— 李嫣本来在外面玩的正开心，前几天找的石头让哈萨米穿洞，这两天才穿好，自己特意找了条红线去配，结果就得到这样结果，李嫣掀起袖子，手臂上五条鲜红的爪印。想想就有点委屈。想着委屈就越来越委屈，竟然有些想哭。 可还没有出声，最就被捂住。挣扎了一下就失去了知觉。 等李嫣再次醒来，她发现自己身在一个陌生的帐中，她想起身四处看看，却只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 “你终于醒了。” 一个男人的声音。 她努力使自己清醒一点，眼前的景象一点点重合，她终于看清了刚刚说话人的样子，他样子也不过和穆勒一般大小，也穿着蒙古的衣服，只是身上衣服的花纹有些不一样，样子算不算俊俏，却自有一种霸气。 “你就是穆勒从大明朝娶回来的王妃？”那人又问道。 “你是谁？” 那人从营帐中的踏上走下来，在李嫣面前蹲了下来，仔细打量了一下李嫣的脸：“长得也还算标志，穆勒这次去大明还真的不亏，娶了个漂亮老婆，带回来一个能打仗的将军。” “你到底是谁？” “这你不需要知道，等你哥哥拿穆勒的人头来换你的时候，你自然就会知道我是谁。”那人站了起来，帐外立即冲进来两个大汉，低头喊了声：“大汗。” “将她关起来。给口饭，不死就行。” 第一百一十章 营救 - 妖怪同盟 - 叶生迟 那两个大汉一人一手托着李嫣根本没有费什么力气，李嫣脑中却只有一个念头，那两个人刚刚叫他大汗。在蒙古，他们的王才叫做大汗，现在蒙古分成两个，难道刚刚那个人就是瓦刺的王？ 那自己岂不是掉入了敌营？想到这里李嫣心中一凉，只盼着自己不要给哥哥带来麻烦，心中已经做了以防万一，就咬舌自尽的打算。 —— “穆勒殿下！李将军！不好啦，不好啦，小王妃，不见了！” 正在帐中商量完对策的李正和穆勒听到外面的呼叫，立刻掀了帐子到外面查看情况。 “哈萨米，怎么了？” 哈萨米见到穆勒，急急迎了上去，“我本来要给小王妃看我找来的新石头，却怎么找也找不到……然后我在地上找到了这个。” 穆勒拿起哈萨米手中的东西，是一个穿了洞的石头，但是却看不出有什么异常。 “这是什么？” 哈萨米解释道：“这是小王妃捡到的石头，她让我穿个洞可以挂起来，我今天才穿好给她，她说要送给巴斯，但是两个人好像起了争执，这绳子就断了……” “巴斯呢？”穆勒怒道。 “巴斯，巴斯已经追出去了。” 李正心中虽急，但还是强做震惊，“巴斯追出去肯定是有了线索，你找一部分人跟着巴斯的痕迹去找，再派另一路人……” “王子，李将军，刚刚在湖中发现了这个……” 穆勒拿过小兵递过来的布条，他合上：“不用再派人了，晚上派人去夜访这个地方，记住不能打草惊蛇，派人继续盯着河那边！” “是！”小兵接了任务退了下去。 穆勒自言自语道：“瓦刺那么多营地，我只能希望第一次就找对。” —— 巴斯看到哈萨米拿的石头和李嫣房中的情况就明白她被掳走了。他本来犹豫了半天，还是踌躇着决定到她这儿来道个歉，进入帐中时，他手中还拿着那半截红线，想好了说辞，没想到要道歉的人却不见了。 房中没有打斗的痕迹，只有桌子上凌乱了点，可见是用药迷晕带走，我方的营帐守卫森严，来人却没有惊动一人就掳走一个人，来人武功高强，或者营中出了内应，而且应该是靠近李嫣的，想想刚刚没有出现的侍卫中——是阿德朗！ 巴斯心中一惊，脚下又快了几步。阿德朗是从小就在军队的，什么时候和瓦刺联系上当上了他们的内应？ 他问了所有见过阿德朗的人今天他的行踪，说他今天运了一车水桶出去打水，但是车轮痕迹很深，不可能是空水桶。到了营地外不远的地方，车轮印就变潜了，多了马蹄印和脚印，过了水路之后，痕迹就消失了。 巴斯看着这一湖水，马显然不能踏过去，难道还能凭空消失不成？ 巴斯四处观察了一圈，忽然就明白了，不是凭空消失了，而是可能突然意识到可能被发现，痕迹做过处理了，边骑马，边处理痕迹不实际，显然他们到了这儿以后选择了步行，既然是步行，不管在哪个方向，都不可能太远。 巴斯站直身子，四处看了一圈，了解了一下地形，这里方圆10里，自己搜寻下来，他粗略估算了一下，需要三天。 巴斯看了看缠在手上的红线。握紧了拳头。 李嫣的第一顿饭是一个嗖了的面饼，她拿起面饼，想憋着吃下去，但是到了嘴边闻到那个味道，反而吐在了盛饭的碗里，这下彻底没了**。 在黑暗的地牢里等了不知道多久终于等到了第二顿饭，是一块烂了的羊腿肉，这下她不用靠到嘴边就可以闻到那味道。 她忽然很想念第一顿饭给的嗖面饼。那个面饼她给放在了给食的碗旁边，在光线黑暗的牢笼里，那块面饼简直白的可爱。她爬过去想伸手把它拿起来。 却有一双手提前把它丢到了她吐得那只碗里，看到碗里溅出来额东西，她差点又要吐出来，这下吐出来就是在自己的牢房里了，她忍了忍，却听见那人说：“真是娇贵得很，这就吐了，真倒霉还要处理这个秽物，远处一个人喊道：“管那么多干嘛，她爱作就让她作，那碗就放在那里，看她吐到什么时候。” “也是。”那人敲了敲牢门，“这一顿就别浪费了，吃了吧。碗再弄脏了可不给你拿新的了。” “你也没给我换过新的啊。”李嫣咕哝道，从地上站起来，走到墙角，蜷在一块，想想，还是睡吧，也许第二天就好了。 迷迷糊糊不知道睡了多久，反正这个牢房一直黑着，也不知道个时辰，她看看牢门外原来放羊腿肉的碗里，变成了一块烤鱼，她心中一亮，连忙跑过去，拿起鱼，咬了一口，却差点把牙崩了，她欲哭无泪，能把鱼烤成这样也真是奇才，这是故意整她的吧。还好这次鱼的旁边放着一瓶水。 她拿过水，咕咕喝了几口，就又缩到了角落。 哎，睡吧。 本来期待睡醒以后会伙食会好一些，但是却发现伙食开始循环了。第三天，李嫣绝望地拿起面饼，咬了两口。忍着要吐的冲动，回到了墙角，想着睡过去，又是一天，也许哥哥会来就她，穆勒也应该会来，毕竟名义上也是他的妻子，还有巴斯，巴斯…… 只觉得眼睛很沉，眼前的牢柱子也多了起来，睡了…… 咦，是谁在叫我？ 巴斯找了三天终于找到了这个营地，发现这一个营地的人的警觉性和别的都不一样这才偷偷潜了了进来，找了两个时辰才找到这个地窖。 他刚刚打晕了外面守卫来的两个人。不一会儿就找到了关押她的地方，却发现她脸色惨白地缩在墙角，外面放的饭碗上已经爬了虫子。 他忽然就怒从中来。怎么能这么对她？如果自己不找过来，她是不是就会这样饿死？ 他拍了怕她的脸，她的眼睛有些动，嘴里说着胡话，却是没有醒。 “不要怕，我这就带你离开。” 他两手一托就将她抱在了怀里。 “恐怕，你离开不了了。” 巴斯的身后响起了一个冰冷的男声。 第一百一十一章 转机 - 妖怪同盟 - 叶生迟 “恐怕你走不了了。”巴斯的身后传来一个冰冷的男声。 巴斯抱着李嫣转过身，他看到一个年轻的男子，身边站着两个强壮的随从。这个男人他不认识，但是从他的衣服的图案上，他也可以判断是瓦刺的贵族。 “你只是要人质而已。不需要饿她。万一她死了，你什么也得不到。” 男人的眼中露出一缕寒光，随后被笑容代替：“我确实吩咐了不要饿死她就行，没想到下面人执行起来就有点不尽人意了。没想到她对食物的要求还是挺高的。” 巴斯只觉得一腔怒火，要不是怀中抱着李嫣，早就动手打在了这个男人的脸上。 男人看了一眼巴斯怀中的李嫣说道：“她我会救活。毕竟是重要的人质，但是你就麻烦你死一回了。” 男人两边的侍卫刚移动的身形又顿住了，三柄雪亮的剑已经架在了他们脖子上。 “看来谁是人质，谁该死，我们还得再讨论讨论。”李清的剑架在中间男人的脖子上道。 “大汗！”两边的保镖同时喊道，想破釜沉舟将他们的大汗救下来，却再次被肩上的剑困住了脚步。 然而中间的男人却很淡定，似乎脖子上并没有架一柄随时要他性命的剑一般。 “我想这不是谈判的架势吧。”他神情自若的说。 “少废话，是你不仁在先，你知道我们不一定一定要谈判，完全可以先杀了你！出来！” 外面的护卫也都发现了不正常，都围了过来，李清用剑架着男人的脖子，示意他们不要过来，不然就杀了面前的人。 护卫们都小心翼翼不敢轻举妄动。李清一行人也都一点点移动，观察着护卫们的队形和脚步变化。 在互相周旋中慢慢移动脚步终于到了原来他们栓马的地方，李达让李清和李忠挟持着这个看起来是这个据点老大的人上了马，确定跟着他们的人不会轻举妄动，这才飞快上马，追了上去。 而此刻李正和穆勒正焦急地等待着，他们得到的据点的消息这已经是第八个了，而且已经过了三天，不知道嫣儿能不能撑得住。 “我去外面等。”李正对穆勒说着就要出门，谁知帐帘却被先一步掀起。是李达风尘仆仆的脸。 “怎么样？嫣儿呢？” “小姐被救回来了，巴斯先送她回她的帐篷了。”李达答道。 “我去看看。” “等等，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你们处理，我们和清……兄弟，带回了一个人。” “是谁？” 李达朝外面使了个眼色，就看见李清压了一个手被捆着的人进来。 “这是……”李正疑惑。 “瓦刺大汗，忽寻。”穆勒先一步回答了李正的疑惑。 忽寻见到穆勒也是一笑，完全没有被俘虏的慌张，李清和李达心中也是一惊，他们只觉得他们虏回来一个敌营的大人物，却原只以为是敌方大将这样的人物，却从来没有想过是瓦刺的大汗。 “你的手下说把我带到这儿来谈判，既然是谈判，是不是应该先把我的手给解开？”他举了举手，示意将他的手给打开。 “给他松绑吧。”穆勒道。 “这……”多年的练武经验看来，李达可不认为他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松绑吧，他想逃，早和你们搏一搏了，也不一定会输。” 李达这才将忽寻的手松绑。 忽寻松绑以后，第一就先打量打量了李清，然后又似笑非笑的走开，坐在了帐内的踏上，完全没有做俘虏的样子，反而更像是贵宾。 “你的王子位置坐稳了吗？”忽寻看着穆勒问道。 “托你的福，还算稳当。” 李正看着他们两人只怕还有自己不知道的内幕，“我需要回避吗？” 穆勒阻止道：“不必，这些你也应该知道。”穆勒找了一处舒适的地方坐下来，“我父王有很多孩子，他之所以会选我，并不全是因为我的资质好。” 忽寻哼了一声：“你也真是自信。” 穆勒没有理他，继续说：“那时候，忽寻还是王子，他比我要好一点，至少他的父王很重视他。偶然的一次机会我们少年时期遇见了，达成协议，往后若他和我都当上了王，就互不干扰，各自相安无事。” “可是现在瓦刺的王，不就是你吗，你不是还是要进攻鞑靼？”李正看着忽寻问道。 忽寻一手指着李正，一面歪着头问穆勒：“你这位中原来的朋友行不行啊。” 穆勒以眼神示意他不要开玩笑了，忽寻才耸了耸肩继续说道：“我才登上王位不久，并不是我想怎样就能怎样，我的一些叔叔们都赞成一统蒙古，完成当年成吉思汗做成的事情，我就没那个心了，要知道历史上那么多伟人做成伟大的事情也只能发生一次。怎么会出现2个成吉思汗，机会过去就没有了。我的叔叔们，他们都各自有自己的部队，就算我不答应也只能带来内部分撒，所以我就答应了啊，还主动担当了先行部队的头头，不然你以为你们水里的消息是怎么得到的？” 李正低头寻思忽寻话的可信度。 “那你为什么要那样待嫣儿？”站在靠门位置的李清忍不住问道，她可是亲眼看见嫣儿奄奄一息的样子。 忽寻对这个用剑架着自己脖子的汉族小兵还是有印象的。 “她是俘虏，我能只是把她关着就不错了，要不是我，她早就被拉上刑架逼问你们的营帐情况了，人质只要留口气就行。你还指望我好吃好喝伺候她？” 李清一时竟无言以对。 “那你准备怎么做？”李正问道。 “我被你们挟持，再怎么说我也是一国的王，就算我的叔叔们再怎么不喜欢我，那也得表面上重视重视，明天你们放消息出去，让我们的人出来谈判，达成的条约不要太过分，我们那边考虑一下应该也会同意，不要把他们逼急了。以穆勒的速度，等他登上王位，我应该已经把那几位王叔搞定了，所以后面的事情你们就不用担心了，给我3年时间。”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李正问道。 “你相不相信我我无所谓，只要他相信就好了。”忽寻一指身边的穆勒。 穆勒笑着对李正说：“按他说的做吧，我相信他。” 李正点点头，又听见忽寻说，“明天负责押送我的人，我要他。”手指的方向正是李清，“那么颠的路，手上的剑压在我的脖子上，只割破了我的皮，证明他的本事不错，要是到时候情况混乱，换个不知情的，把我弄到大出血，我不是得不偿失？” 李清道：“行，明天我看着你。” 一切定下来以后，忽寻自若起身，看了一眼帐内的人：“你们今天晚上就把条约内容好好想想，我要先睡了。”走了两步又回头，“对了，你们的牢房在哪里？” —— 穆勒吩咐了李达带他去。帐内穆勒，李正，李清做成一圈。 “这个忽寻真的不简单，你真的放心他？”李正看着穆勒问道。 穆勒道：“说实话，以忽寻的能力，如果说这世间还有一个人能完成向当年成吉思汗一样额事情，我觉得就只能是忽寻，但是他确实是没这个心，我多年前就认识他，如果他有那么大的野心，现在就不会有我。也许蒙古早就被统一了也不一定。他年纪轻轻，他父王就推他上位，而叔父们虽心里不服，也不敢明说，也不是没有道理。” “他原来这么厉害？”李清心中有些赞叹，能让穆勒和成吉思汗做比较的人，定然不是普通人。 穆勒眼中却有些暗淡：“也许上天就是这么不公平吧。” 李正知道穆勒心中所想，若这样的才智放在穆勒的身上……拍了拍他的肩道：“你别太厚此薄彼，你并不比他差。” 穆勒看着李正，笑了笑，眼中神情也柔了许多：“谢谢。” 过了一个时辰左右，谈判的协议也几乎定了下来，没有什么其他附加条件，只要答应退兵，并且定下百年不得开战的“友好”协议，就放了他们的王，忽寻。 商量完协议的事情从穆勒账中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有点发亮。李正看看身边的李清道：“你先回去睡会儿吧，等会儿还有一阵要忙。” 李清本来还不觉得，被他这么一说，还真有点累了，她舒展了一下身子，对李正说：“那你也是。”想到呆了这么久，这场战争终于可以结束了，不禁心里面一阵欢喜：“说不定几天以后，我们就可以回去了。到了中原以后我们不要呆在京城，找到王叔，我们和他和嫣儿到一个谁也不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生活……” 李清话说了一半，却发现李正正在发呆。 于是拱了拱他：“怎么了？” 李正神色如常，朝她笑了笑：“没什么，在想你刚刚说的画面，很好。” 李清心里也美美的，“用不了多久这些都是真的啦，我先回去了，有情况叫我。” 看着李清欢快离开的脚步，李正心中只一阵苦涩。 他们，哪里还会有以后。 第一百一十二章 回朝 - 妖怪同盟 - 叶生迟 巴斯将李嫣就回来以后就急忙叫来了军医，老医生拎了药箱到了帐中整治了一会儿就出来了。 “她怎么样？” 老军医笑着说：“不用太担心，小王妃只是太疲劳饥饿，好好休养几天自然就好了。” 巴斯这才放心，送走了医生，就进了营帐中，她静静地躺在床上，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全然没有了平时的生气。 他打开手掌，掌中的那块穿了洞的石头在手中已经勒出了血痕，那是他在寻找她的时候，总是无意间握拳造成的，当时自己在后悔，如果当时自己的态度不是那样，是不是她也会不用受这样的苦？ 刚刚哈达告诉他，刚刚和他们一起被挟持回来的人，竟然是瓦刺的王，现在李正正和柱子商量谈判内容，看来这场战争就要提前结束了。 结束了，按照当时和中原皇帝的约定，她是不是就要被送到中原？ 一想到这里，巴斯心中就一阵闷闷的。 眼角撇到她的桌上的针线篮子里的红线，他径自走过去，扯了一段，穿过手中石头中的孔，在脖子后打了个结，他摩挲这脖子上的这块黑色石头，仔细看了看，觉得其实的确不丑。 —— 瓦刺的办事效率也真是很高，1天以后就派人过来进行协商，也可见对忽寻这个大汗的重视。 对方对人质的重视，开的条件相对也不是很严苛，自然使这场谈判结束的很快，可以说是完美落幕。 之后竟然还和忽寻以及过来谈判的大使好好的吃了一顿，席上的气氛，完全看不出这是前几天还拼的你死我活的两个敌对方。 外交这东西，有时候真的讽刺的很。 不管怎么样，营地都是一片喜悦祥和的气氛，载歌载舞好不热闹，毕竟没有人喜欢战争，这些过来打仗的蒙古人中，很多原来也都只是普通的牧民而已。李正军中这些中原来的更不必说，这场仗结束了，证明他们终于可以回到千里外的故土，和家人团聚，自然是喜不自胜。 李正和大伙儿商量着，准备十天以后动身回朝。 在蒙古的这几个月，许多人也已经和这边的人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到了分别的时候难免不舍。这几天，少数民族的热情好客得到了充分的体现。大家晚上起了篝火，围着篝火唱歌跳舞，好不热闹。 一晃就到了离开的前夜。 穆勒看着李正被篝火映照的侧脸，猛喝了一口酒。 “明天走？” 李正盯着欢呼雀跃的人群，没有看穆勒，轻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穆勒朝着李正目光寻去，发现他看的正是笑颜如花的李清，她正在和李达，李嫣他们说笑地正开心。 “不打算考虑一下吗？” 李正笑着摇摇头：“这是早已经决定的事情，我不想把他们牵扯进来，也不想……”李正偏过头，对上穆勒的视线：“也不想，把你卷进来，你没有办法和现在的大明斗，这你也是知道的，走你该走的路，不要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偏离了轨迹。” 穆勒却是苦涩的一笑，“你这样……我还真的有些动摇了。” 李正的目光再次落向远处，落在那群即将要远离他的热闹里。他也抿了口酒，但是觉得毫无滋味。 “别乱动摇了，你知道的，你就算飘摇也改变不了结局，只是害了更多人的性命。” 听了李正的话，穆勒忽的笑了。 “到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思开玩笑。真是服了你了。”他的目光渐渐和李正的重合，也落到了远处，但是却是那个人群中唯一穿着女装，脸庞还有些稚嫩的人身上。 “李嫣，可能不能和你们一起出发，她毕竟现在还是我的王妃，不可能就这样跟着哥哥回去，不过你放心，事情我都安排好了，等你走了三天以后，我会让巴斯亲自护送她去中原，和你们……和李清汇合，她们会过得很好。” 李正笑道：“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来，我们干一杯！” 穆勒也豪迈地举起手中的酒囊，道：“干了！” 十二月的草原，在篝火和人声中，天空竟然落下了片片雪花。远处传来人群更大的欢呼声。 “看！是下雪了。” “这是今年草原上第一场雪呢！” “好美……” 的确好美，飞舞的白色雪花，在火光的映照中仿佛跳舞的暖色精灵，还没有落到地上就已经消失不见。 穆勒也被这个景色感染：“不知道这个雪会下多久。” “我听说，草原的雪不容易积攒下来。” 穆勒哈哈笑了两声，自己的心思一下子就被说破。 “真是什么也阻止不了你了，明天的事情就留给明天，今天就让我们好好的狂欢一下！”说着就拉着李正到了正在跳舞的一堆人群中。 被穆勒猛地一拽才发现自己身边的人正是李清，李清朝他一笑，一双手牵上他的，还有些冰凉。 “怎么这么久才过来？在和穆勒说些什么呢？” 李正朝她微微一笑，“还能说什么？说你呢。” 李清疑惑，“说我什么？我有什么好说的？” 李正笑着说：“说你混在他们中间，我们找了半天都找不到。” 李清听了，这是在调侃自己男人婆呢，立刻就要抽出握在李正手中的手，教训教训他，谁知又被他紧紧反握住。 他们跟着人群一起围着篝火转起了圈。在众人悠扬的异域歌声中。 李正的手依然坚定地握着她的。原本冰凉的手已经有了暖意，篝火的暖光照的李正的线条也更加柔和。 他身子轻轻靠了过来，用温柔而笃定的语气说道：“骗你的。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在人群中第一个找到你。” 不知是不是气氛的原因，李清只觉得脸上发热，听了李正的话，脑中更是一片空白。 人群又绕了一圈，歌声唱起了第二轮。 李正的身体还是紧挨着自己。 她也微微靠过去，用只有他们俩听见的声音说：“我也是。” 我也是，能在人群中，一眼就认出你。 李正微微一怔，停下了脚步，一手微微用力，将身边的人抱入怀中。 忽然停下的人群，不久就爆发出一阵欢呼声和祝福的歌声。 雪还是平稳地下着。 第一百一十三章 出发 - 妖怪同盟 - 叶生迟 草原的雪果然如李正所说，不容易积攒，昨天飘飘撒撒一夜，一早起来也只是染上了一层白。而且自天亮以后，这雪又停了，只剩下刺骨的寒风还在刮着。 应征过来的1千名士兵，经过几个月的苦战并没有损失多少，还有800多人剩余，对于战争来说，这已经算是很少的损伤了。李正看着面露喜色的士兵们，原本抑郁的心情也有所好转。虽然自己没有明日，但至少这些人，还有家园，还有希望。 “出发！”他扬剑一挥。出发的号角也随之响起。 穆勒站在远处，并没有出去送行。他看着渐渐走远的队伍，想着这几月来的相处，心中暗暗叹了口气。 草原上将会消失的男儿。 —— 心情好了，人的脚步都欢快一些，在行军途中，竟然还遇到了一些想打劫的沙盗，竟然以为他们是商队，打起了他们的主意。结果被尽数擒获，他们中有些人经过这几个月的相处，有的竟然已经学会了一点蒙古语，一经交谈，主动给了一些盘缠给那些盗贼，让他们不要再做这类事情，寻个其他生活做做。 不论是哪个国家的，于百姓来说，都是为生活奔走的可怜人。 不知走了几日，竟然就已经到了蒙古和大明交接处，算算不到半日的路程，就能到大明的边关了。 只是不曾想，越朝大明走，这雪反而下得越大，地上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一脚踩上去咯吱咯吱地作响，还能踩出2，3寸深的脚印。 大家的热情丝毫没有被风雪打断，依然脚步减速地走着。 一直在一边看着的烛九阴，看着这雪景，却有种不好的预感，这里的景色……太像了，和他刚刚来到这个时空的时候的景色很像，只不过雪会更深一点，而现在这些顶风而走的人，将会变成冰冷的尸体，埋在白雪中。 这里，就是李正……魂散的地方。 还没想完，果然不知从哪里冒出一根飞箭，刺中了队伍中的一个人，然后有人大喊：“有埋伏！” 话音未落，那个喊“有埋伏”的人也应声倒地。 然后无数的剑，从四面八方射过来，更多的人倒地不起。 大明的城墙后，冒出数十个装备精良的弓箭手。 李正的队伍一阵惊慌，为什么他们会受到自己国家人的偷袭？ 他们没有死在敌人的尖刀下，却要死在同胞的乱箭下？想到这里众人心中皆是一阵冰凉。 但是现在没有时间失望。 “撤退！往后退！”李正大喊。退出弓箭手的射箭范围。 一阵乱射之后，这800多人，竟然去了一半。 队伍刚刚退出，关门就开了，里面冲出了黑压压的一片士兵。大声呼喊着打杀的口号。一时间竟然震耳欲聋。 李正面露寒光，没想到他竟然做着赶尽杀绝的打算！如果自己现在死了，他会放过剩下的人吗？ 他不敢肯定。 看着冲出来的赶杀部队，李达，李忠，李维等将马头一勒，对着身后的李正说道：“少爷，你和清妹子先撤，我们挡一挡！” “就凭你们能挡什么？快一起走！骑着马到了大漠，我们熟悉地形，也许会逃过一劫！” 那几人却当没有听见似的，朝前面呼喊的人群杀去。 不过几人的攻势，竟然硬生生地将队伍冲散，最前面的人，已经倒了一排，但是很快剩下的人还是脚步不停地朝前冲，仿佛他们的眼中只有前面的人，将他们赶尽杀绝就是他们的目标。 李正这边队伍中的一些人，看着拼杀的李达他们，他们早就被淹没在和他们流着同样的血的人的尖刀中，也许还留着一口气拼杀着，也许已经倒在了地上，变成了一具冰凉的尸体，都是朝夕相处的战友，于是都红了眼眶，“老子拼了！” 李正大喊：“不要！”但是已经晚了。 只好对着剩下的人说：“都跟我走！快！” 剩余的人有马的骑马，没马的就共骑一批，跟在李正后面狂奔。后面的喧嚣声渐渐远了，但是紧接着就听到了一阵马蹄声。 竟然也有骑兵！ 李正大喊一声：“你们继续跑！我断后！”说完就勒了马，中间也有人犹豫想回头跟着他，他大吼一声：“继续跑！不要管我！” 说完竟然朝着那奔腾的马蹄声跑去。 未跑几秒，听到身后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他在马上回头看，竟然是李清全速跟来，他心中一急，不得不勒马停止。 李清到了李正身边停下。 “这是怎么回事？” “我让你回去！听见没有！” 李清从他的表情中便已经明白，心中一阵悲戚：“你早就知道！对不对！他们……是来杀你的对不对！” “我让你回去你听到没有！”李正似乎变成了复读机，不断重复这句话。 “我不走！”李清的口气中已经带了哭腔，“你早知道，为什么不和我说！你早就做好这个打算了是不是！你早点说的话，也许李达，李忠，李维……小虎，他们，他们都不会死！你为什么不说！” 见李清不肯离去，而马蹄的声音也越来越急。 李正弯下身子，对李清的身下的马说：“球球，你带清儿先走。” 球球似乎听懂了李正的话，竟然嘶吼着强行要扭转方向。 李清眼泪被凝在了脸上，她紧紧抓着缰绳：“球球，我不走，我不走！” 谁知球球这次竟然不听李清的话，强行要带走李清。 及眼处，已有一队骑兵飞奔过来，随后轰隆的马蹄声跳的人心战，李正赶了一下马，也冲刺过去，在马儿加速时，他将身子倾斜，一人吊在马肚处，一手拿着剑，冲进了其中，所到之处，都是马的哀嚎声，一匹匹战马在嘶吼中倒地，一个个人也从马上掉下来，滚了老远。 后面的骑兵也陆续赶到，一共一百来人的样子。被李正冲散了一下，已经有20多人落马。穿过骑兵队伍以后，李正重新调转方向，骑上马，从边上突围，又将几人挑下马，虽然也中了几下，但是身穿盔甲，伤的倒也不是很重。 再这样下去，还有70人在马上，有着盾牌和矛，自己有把握将这个小部队全军覆没吗？ 现在可不是想的时候。 那些人是他带出来的，他们是报着保家卫国的心跟自己出战，最后没有死在沙场上，却因为自己而死？不值得！ 剩下活着的人，一个都不能少。 而眼前的，必须一个不留！ 想到这里，李正的眼中都充了红，几个动作间，毫无停顿，异常流畅地砍下了身边几个在马上将士的头颅。 其他围攻他的人都被这气势一震，原来一起紧紧围着他的人，竟然退出了两步。 然而果然是专业训练过的军队，很快又恢复了镇定，又进入了和李正的厮杀中，眼前这个人是他们今天必须斩杀的人！ 所有的人都围过来，一手举着盾牌一手将手中的长矛刺向被围在中心的人，前面的人倒了，后面的人补上。 比李正更先坚持不住的是他的坐骑，马儿已经受不了狭小的空间和不时刺到它的长矛，它想奋力拼出去，却遭来了更猛烈的攻击。 而此刻李正知道，如果他下了马，这些身穿盔甲手拿长矛的人，就会毫不犹豫地把他戳成梭子。 从他的角度，他看不到围着自己的这个圈到底有多大，这里还有多少人剩余。但是他知道，自己拦下的时间，还不足以让他们逃命。 又是凌厉的一下刺在了胸口，那片护心的铁片竟然已经变形，他们每一下都朝着胸口的致命位置，要不了多久，自己的这身盔甲就会失去防护的作用！ 烛九阴看着绝境中挣扎的李正，不经意间提动了妖力，他这一下打了开了时空的间隙，就再也没有第二次机会，而只有李正死了，才能成为吴念。 手中聚的红色又渐渐散去。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李正并不会在这儿死去，因为他看到的那个场景，他正是从这里踏开的脚步。 忽然从远处，看到了一个奔跑的身影。 烛九阴眯起了眼睛，果然会有转机。 越战越苦的李正只觉得手中的剑越来越沉，几乎每次挥动都要耗掉大半的力气，忽然眼前竟然有了一道白光。 眼前的敌人一层层倒下，最后他看见了他此时最不想看到的身影。 “清儿！” 她没有骑着球球，也就是她跳下了马，徒步跑了过来？ 单人面对骑兵的结果可想而知，没有多久，李清的肩头就被刺穿，看到拔出矛头时带出来的血，李正觉得眼前的景象都有些模糊。 围着李正的骑兵，渐渐分成两拨，还有些原来就被挑下马的人，又重新从雪地上站了起来，围上了李清。 李清顾不得肩上的疼痛，对着不远处的李正大喊：“你走我就走！” “啊……”一分神，腹部又中了一击，受不住疼痛，她弯腰蹲了下来。见此好机会，她身后的一人举起了长矛对准了她。 “不要！” 李正再也顾不得所有，挥起手中的剑，疯狂地砍杀，“啪”得一声，那剑竟然脆生生段成两段！ 第一百一十四章 命殒 - 妖怪同盟 - 叶生迟 见目标的剑段成两段，其他人心中却是一喜，他们要完成任务了！更加猛烈攻击，李正一把扔掉断剑，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前面的李清，她意识到了身后的危险，勉强躲过了那一击，但是几乎已经不可能再战了。 他一把抓过刺过来的长矛，手中立刻被染了血，眼中一片死寂，但仿佛在最深处又闪着像幽灵一样的光。 他紧紧抓着那长矛的尖端不放手，手中的鲜血像流水一样直流，最后竟然就这样硬生生地将那长矛抢了过来。 剑是孤独的英雄，而在马上，最好的兵器，自然是长矛莫属，手拿长矛，骑着战马的李正在冰天雪地中仿佛罗刹，一枪一个人，高效便捷。 而他的眼中始终只有一个人。 她已经只能靠一柄残剑勉强支撑在地上。 围剿李清的人看到李正这边的情况也分出了一点人出来。 但此刻的李正，在他到李清面前的这段距离，有任何阻碍的，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一个，两个，三个…… 是什么时候杀了最后一个的？他已经完全不记得。只知道现在这个世界突然好安静。 而李清也静静地躺在地上。 满身是血，还有一柄断剑插在她身上。 他扶着李清的肩，靠在自己身上。头静静地靠着她的头发，眼泪就这样无声地流了下来，最后变成了小声的呜咽，但这伤心的声音又被带进风中，被呼啸地带走。 一只血手轻轻抚上了他的侧脸。 “别哭……” “清儿！”李正惊道，连笑都不知道了方法。 李清露出一个笑容，却从口中溢出了血水。 “你别说话，我，我带你走……” 李清在他的怀中摇了摇头，眼睛看着他的脸，手在他的脸上抚出一个弧线。 “我……走不了了。” “别说话，我这就带你走。” 刚刚移动她一点，她腹部的伤就血流不止，李正只好停下动作。 怀中的李清却依然笑着看着他，她张了张口，却没有发生任何声音。呼了几口气，几乎是微不可闻的声音。 “活下去……” 原来放在脸颊的手的触感消失了，而眼前的人的眼睛也永远地闭了起来。 “清儿！清儿！……” —— “嘶——”一声熟悉的马鸣传来。抱着李清身体良久的李正终于抬起头，是球球。 他抱着李清直起身子。朝球球的方向走去。 球球看着李正又叫了两声。等靠近了，也许是看到自己主人的尸体，有点失控地嘶吼。 李正牵着缰绳，等它安静了下来，然后将李清的身体架在了球球背上，解下了球球的缰绳，将李清固定。 他摸了摸球球的鬓毛，在球球的耳边轻轻说：“带清儿，去找嫣儿。” 球球摇了摇头，不肯离去。 他安抚道：“清儿，不能就在这荒郊野外，乖……” 球球这才抖了抖耳朵，朝草原深处走去。 李正看着球球驼着李清渐渐消失在了风雪中。 李正转过头，眼中一片萧瑟。他拔起了插在一边的长矛。面无表情地朝边关走去。那里有他该杀死的人。 这就是他刚刚来看到的那个“陌生的吴念”。即将死去的李正。 肃杀的李正，失去理性的李正，他的脚步越来越快，直到看到那一堵围墙。上面还有大明的旗子，在风中摇晃。 他笑了。 飞奔过去。 城楼上负责瞭望的人，忽然朝后面大喊：“他还没死！” 城门打开，又是一批黑压压的人呼喊着听不清的口号向他砍杀。 从上面看，李正像一颗势如破竹的子弹，将一面铜墙铁壁开出了一个裂口。根本没有什么能挡的住他。 千人的队伍，全副武装，竟然在一个面前就溃不成军！ “快！快！挡住他！弓箭手准备！” 转眼间，城墙上每个城头，都架上了弓箭。 李正看了眼城楼上的架势，竟然露出一个死神般的笑，脸上溅的血渍，让他的笑脸像是地狱盛开的彼岸花。 负责观察的将士看到他的表情，不禁打了个冷战。哆哆嗦嗦地下令：“快，快……放箭！” 一声令下，瞬间无数的箭从上而下射下，方向目标只有一个人！ 李正只是定定地向前走，手中挥舞着长矛挡住飞过来的箭。 挡不住的箭，就直直地穿到身上，他一把将那箭拔下继续走，眼看就要来到关口。 那负责的将士看着城下不断前进的李正，仿佛看见了一个怪物。 “快射箭！等什么呢！快快！继续！不要停！” 又一轮黑压压的箭射下。但似乎对李正没有什么作用。他依然稳步前进——尽管他的身上已经插了7，8支箭…… 在守城将领的绝望时刻，那只要扶上城门的手，停下了。 他停了？ 那将领令后面的弓箭手停一下。他等了一会儿，见李正确实没有再动过。决定下去亲自查看一下。 关门开了。 第一个映入眼帘的竟然是李正带着血的笑脸。一瞬间他以为这鬼魅一样的男人还活着，拔出腰间的剑，朝他的心口戳了一剑。 没有反应。 虽然他的笑容依然像曼陀罗花一样绽开。 但这个男人确实已经死了。 他松了口气。为了这个男人，竟然折损了3000精兵良将，真的值吗？最后又是什么支持他从孤身一人从千人的阻拦和箭雨走到这里？ 作为军人的他，第一次开始怀疑了自己命令。这样的人，不可能是叛国贼。 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个到死都站着的人，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人。 他默默松开了手上的剑。 对后面的人说：“告诉他，我们完成了任务。存活……54人。李正，死了。请求……待他的全尸回去……” 不一会儿，那通报的人就出来了。 “主人说，全尸带起来不方便，请将军，砍下此人首级！” 他吸了口气，又从李正身上拔出本来插进去的剑，用力一挥，一个血注喷在了他的脸上，他闭上了眼睛，对那小兵说道：“去捡吧。” 虽然闭上眼睛，他的脑中也挥不去最后一眼看到他的表情。 他不知道的是，此后的无数年，在午夜梦回的时候，他都会被这个笑容惊醒…… 第一百一十五章 回魂 - 妖怪同盟 - 叶生迟 在守城将领还在确认李正是否死的时候。烛九阴就已经确定，李正已经死了，他的三魂七魄已经开始从七窍中流了出来。 成了十个单独的灵魂。 在接下来的10分钟内，这10个分散的灵魂将会自己决定是消散在这个毫无留恋的时间还是决定留下来，不管什么理由。 烛九阴瞬间集聚了巨大的妖力，现在就是打破这间隙的时候！ 那十个灵魂聚在天空上方，像交头接耳的孩子，就是不不融合在一起。 “我们要离开这个地方！” “对，我不想在想起这个地方！” “不能走！要复仇！这一切是谁害的？” “你自己就没有责任吗？” “清儿，死了……我走了，能找到她吗？” “嫣儿，你想过嫣儿吗？” “清儿，嫣儿……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再想了！” “……” 那原本聚在一起的灵魂竟然朝四处散去！ “不要！”正在用妖术打开裂缝的烛九阴心中暗叫不好，他已经开始散魂了！ 终于他的一个手伸出了裂缝外，烛九阴将妖力全都集中在那伸出去的手上。硬生生将那几个最先离去的魂魄拽了回来。 那些魂魄竟然像孩子一样哇哇大叫。 “是什么东西！放我走！” 只能强行将它们容在一起了。一边使用妖力，一边还要和这随时封闭的裂缝做斗争，不一会儿烛九阴就觉得有点力气吃紧。 “不要！我不要和这些家伙容在一起！” “我也不想留下来！放开我！” “……” 那些灵魂越靠在一起，就反抗地越厉害。 烛九阴的额上已经冒出了思思的汗珠。看着越来越紧的裂缝。烛九阴大喊：“吴念！吴念！你醒醒！大家都在等你回去！你不能就这样走了！” 那些灵魂吵吵嚷嚷：“是谁在讲话？” “是将我们黏在一起的力量在说话？” “谁是吴念？” “对，吴念是谁？” 烛九阴手中聚力越来越困难：“吴念就是你们，你们合起来就是吴念。大家都在等你，你的这个世界散了，但是你还有另一个选择，在那里，你是吴念，大家都很喜欢你……” “大家是谁？” “你修炼成妖以后遇见的，有人也有妖，在那个世界，你过得很快乐，相信我！你们和在一起才是一个完整的吴念……” “你又是谁？” “我是那么多等你的人之一。我来带你回去。” “有人在等我们。” “特地来接我们的，和在一起就是吴念……” “我想去见见那些人……” “我想见见来接我们的这个人……” 渐渐地讨论的声音小了，烛九阴手上的妖力也越来越少，时空裂缝的吸收力越来越大，让烛九阴原本放在外面的手渐渐缩了回来。 “吴念……” 在最后一霎，烛九阴感觉到一个如羽毛般的触感落在了指间。 “你就是来接我的人吧。”不在是像孩童一样的声音，这声音是吴念！ “嗯，欢迎回家。”烛九阴笑着说。 一阵地动山摇，这个雪景的世界像油漆剥落一般崩溃。当一切归于平静以后，烛九阴只看见散婆佝偻着身子坐在对面，两手摸着她的水晶球。 而自己正坐在散婆的对面。 一切就像一场梦。 烛九阴动了动手指，那触感还在，一团白气，就萦绕在自己手间。他知道这一切不是梦，自己确确实实把吴念带回来了。 散婆沙哑的声音咳了几声，竟然笑了起来：“不愧是烛九阴。到现在还没有人真的能从这时空中带出实物出来。你是第一个。” 烛九阴起身，潇洒转身前，给散婆看了看手中的魂魄：“你过奖了，我带的确实不是实物。” 散婆看着烛九阴掀开帘子走了。空洞突出的眼球转了转。她看见手中的水晶球从底部开始蔓延出一条裂缝，最后分叉成五道，像一个干枯老人的手。 散婆叹了口气，将水晶球放到了桌子底下，喃喃道：“这一单，我亏大了。让我来看看还有什么法器。” 说完移动了一下桌子，身后一道暗门缓缓打开。 她勾着腰钻入了黑色中。 —— 市立医院。 吴念这次消失，已经过了2个小时，但是他并没有从病床上重新显现出来，越等越害怕的陈默打电话叫上了所有人。 狭小的病房中，一时间挤满了人，陈默，穷奇，毕方，老槐树爷爷，小蝙蝠，应淼，杨好如，白泽，周敏，连不不和梓忆都来了。 “多长时间了？”毕方问道。 陈默一手拉着穷奇，眼眶红着，明显已经哭了一气：“已经2个小时了，还是没有回来，平时最多一个小时……怎么办？吴念是不是？吴念是不是……” 穷奇将陈默搂到怀中，让她平静一下。 毕方心中也失去了大半希望，知道陈默的猜想大半是对的，但是也不愿说出这个可能性，心中越发烦躁。 “烛九阴怎么还不会来！” 转念一想却更加沮丧，“回来也没有用了，可恶！” “啊，是臭蛇叔叔！”不不和梓忆在病房最外面，不不一眼就看见了正走过来的烛九阴。 众人的眼光都被吸引过去，心中都有些悲伤，烛九阴回来了，吴念却不见了。 “怎么了？今天这么多人在这儿？”烛九阴笑着问道。 “吴念叔叔他……他不见了。”不不虽然小，但也明白这次吴念叔叔走了，有可能再也不会来了，所以大家才会这么伤心。 烛九阴蹲下来默默摸摸她的头，拿出吴念的魂魄说道：“吴念叔叔没有不见了，烛九阴叔叔把他找回来了。” 虽然烛九阴的重要在烛九阴叔叔这几个字上，企图改变毕方给他女儿灌输的臭蛇叔叔的外号。但是大家的重点可都放在了“把吴念找回来了”这几个字上。 陈默第一个跳了出来：“在哪儿呢？吴念。” “在这儿。”烛九阴将吴念的魂魄展示在大家面前。那白白的一团气就飘到了病房中间。 “这就是吴念？”陈默疑惑道。明明就是一团雾气嘛。 “吴念，这就是等你的大家。打个招呼吧。” 那团白白的雾气听了烛九阴的话竟然真的开口说话了。 “大家久等了。我回来了。” 真的是吴念的声音！ 一室的笑声。对了，春天也快到了。 —— 三日后，李嫣和巴斯也踏上了回大明的路。 一路无言。 忽然冰封的草原上传来一声马啸，抬眼望去，竟然是球球！它的背上似乎还驮着什么东西。李嫣疾步跑上去。 竟然是一个人！这衣服……一个不好的预感在李嫣心中蔓延开来。 巴斯将那人从马背上放下，李嫣将那人盖在脸上的头发拨开。手间所触之处一片冰凉，这个人早已经没有了气。 五官渐渐可以看出。手也止不住颤抖。 最后，李嫣忽的抱着了这个没有气息的人，失声大哭：“清姐姐……”哭了好一阵，嗓子都有些嘶哑，她猛地抬起头，意识到了什么，跌跌撞撞地就要朝前走，“哥哥！哥哥……” 巴斯一把抓住这个仿佛已经失去理智的女人，不让她继续前行。 李嫣想挣开巴斯钳住她的手，却一次次失败，“嘎达”一声，手竟然就这样扯断了。 巴斯惊慌地松手，没想到一松手，这女人就又一步一个踉跄地朝前走。那折断的手臂就像断柳一样在风中摆动。 这还是那个一点淤青就直叫疼的小姑娘吗？ 巴斯几步并一步上前，一把打在了李嫣后颈，最终这个哭闹要去，断手也要去找哥哥的女人终于像蒲叶一样，轻飘飘地倒在了他怀里。 —— 又到了三年一次的选宫女时候，宫里宫外的人都显得尤为忙碌。宫里的掌事嬷嬷早在半年前就开始张罗，近几年的皇上变得……有些喜怒无常。天恩难测，伴君如伴虎，万事还是小心点好。更何况这次还要从一批优质的人中选的还是伺候皇上近身的人，不能有半点差池。 各地地方官员自然也是倍加重视，这宫中的事情说不准，近年有皇上宠幸过宫女的例子，万一从他们地界上出了个娘娘，自己也可以跟着沾沾光。说不定升官发财都不再是奢望。 郭嬷嬷看这一长串的待选宫女，心中不由得想，这一次各地官员也算是用心了。这一个个宫女水灵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选秀女呢。想到这里竟然冷哼一声，不进这紫禁城，就已经是心怀鬼胎，这宫女里面说不定真藏着几个以后的主子。 郭嬷嬷一个个打量着这些待选宫女，忽然一抹橘黄撅住了她的眼睛，这个宫女看着有点眼熟呢？ 她仔细打量着面前这位，杏波流转，面色红润，鹅蛋脸盘的姑娘。倒是好色相。 “你叫什么名字？” 那宫女颌首说道：“民女杨金英。” “从哪里来？” “江东人士，由曹湛大人选送。” 听着确实有江东口音。郭嬷嬷挥挥手，让她过去了。自己最近真是看谁都觉得有几分眼熟。 嘉靖二十一年十月二十一日，宫女杨金英为首发动了壬寅宫变，差点将嘉靖皇帝用麻绳勒死。但是被方皇后制止。最后被处凌迟，尸首示众。 尸首被曝第十天无故失踪，在一个无名的坟边，放着一块红色绳子穿的黑色石头。 第一百一十六章 重新修炼的日子 - 妖怪同盟 - 叶生迟 九念简餐。 毕方带着围裙在料理台上穿来穿去。烛九阴悠闲地坐在沙发上看着最新娱乐资讯。他嗅了嗅鼻子，回头问毕方：“什么东西糊了？” 毕方也闻到了一股枯糊味，一想，手中的锅碰地放到一边，打开旁边一个锅的盖子，一股更大的糊味传来，他绝望地喊道：“我的鸡啊！” 烛九阴无奈地摇了摇头：“你确定，你这是在保存九念餐厅的老客户？你的黑暗料理已经让原来吴念最忠实的粉丝2个月没有踏进这块区域了。” 毕方赌气地将所有的火全息了，脱了身上的围裙，扔在一旁，“算了算了，我这纯粹没事找事，对了，吴念修炼地怎么样了？” 烛九阴看了一眼吴念房门的方向：“老样子，还在吸收日月精华。” 毕方耷拉着脸：“就凭他这样每天吸收3小时日月精华，要等多久才能等到他化成人形啊。” “据我保守估计，应该要花个一百年左右。” “什么！要让我吃外面的垃圾食品一百年？不行，我不干！” 烛九阴抬了抬眼皮看着了一下毕方，注意力很快又被电视里精彩的内容所吸引：“我记得，你一直夸对面小吃街的面条好吃，肖记的甜点一绝，还有天地商场里的那家牛排……” 毕方有些不好意思：“你没看最近报道啊，这个，外面的东西不是很干净的，还是自己家里吃比较安全。我上次还看到新闻里报道一个人常年在外面吃，吃成了畸形啊，畸形！” 烛九阴用一副“你没事吧”的表情看着毕方。 未了皱着眉头对他说：“你放心吧，别说外面的食物不安全，就算是放了砒霜也吃不死你，而且，你在人类眼中已经是个畸形了。所以这些问题，你完全不必担心。” “你！……”好吧，其实他说得也有些道理。 “要不我耗点修为，让他每天保持2个小时的人形给我们做顿饭？”毕方提议道。 “那你估计要等很久才能等到一顿像样的饭了。” “为什么？” “吴念生前可是一个古代大少爷，这些厨房设备，他一个也不会用，更别说做饭了。你一天给他2个小时学做饭，不知道要学到什么时候。”烛九阴快速掏出一张麻辣香锅的优惠券给毕方，“别怪我没有照顾你啊，前面有家麻辣香锅刚刚开业，打8折，要不要去试试？” 毕方接过优惠券，这优惠券上一片红，最边角画着小辣椒，写着“加量不加价”，加的就是辣椒啊。 毕方一把就把这优惠券重新塞回了烛九阴怀中。没声好气地说：“要去你自己去吧，也就你喜欢这种加量不加价。” 说完拉了门就出去了。还是去商场的那家牛排好了。 到了中午，一团白雾从里面的房间中出来，他环视了房间一圈，问烛九阴：“这房子被打劫了？” “这一看就是毕方干得啊。他啊，现在无聊地发慌呐。” 那一团白雾听了他这话竟然笑了起来：“你还说他，你自己不是一样？你看的这个可是转播。而且你已经看了第三遍了，无聊到发慌的是你吧。” 烛九阴随手就扔了一袋爆米花砸向吴念，吴念白雾没有躲，那爆米花就自动穿过白雾砸到了地上。 烛九阴看着这个效果，一下子仰到沙发上。看着白色的屋顶发呆。 “真没意思。” 那团白雾幽幽地飘到烛九阴身边。 “谢谢。” 烛九阴斜眼看着身边的白雾兄弟，“谢我什么？” “谢谢你把我带出来。” “不客气。” 又是一阵沉默。 白雾首先打破寂静：“我和你们认识的吴念真的是同一个人吗？我感觉有些不一样……” “不是。”干脆的回答，没有一丝犹豫。 “果然是呢。”声音中透着一丝失望。 “原来的吴念是你的一部分，现在的你才是完整的。所以你才是真的吴念。” “啊？” “啊什么？以后你要加倍修练，快点修成人形。” “嗯。” —— 关于毕方和不不的二三事。 有一次幼儿园的绘画老师要求班上的同学回去完成一个作业叫我的爸爸。第二天回到学校，每个人都在同学面前展示一番。 不不接到任务以后就兴冲冲地跑回家，一到家就趴在桌子上完成老师交代的任务。 毕方看到小丫头难得这么积极，好奇地走过去看她在干什么。结果就看到她拿着蜡笔在一个类似像个人的身上涂抹红色。 “这是什么？” 不不开心地答道：“这是老师要我们画的，我的爸爸！” 毕方一听就皱起了眉头，将那纸从桌子上抽出来，越看眉毛皱的越深：“这是我？” “嗯！”换来不不愉悦的回答。 开玩笑，这个满身通红，五官扭曲的人会是我？毕方抽出一支桌上的画笔和白纸，歘歘歘几下，就画好了一副画。 他骄傲地递给不不：“看，这才是你爸爸。” 这下轮到不不郁闷了：“这个不是爸爸。” 这个画上连个鼻子眼睛都找不到，怎么会是爸爸呢？就是几根莫名其妙的线条而已呀。不不的小手呼唤着自己刚刚画的“我的爸爸。” “我要我自己画的！” 毕方一把就把不不原来的“大作”球成团，扔到了门口。坚定地将自己的“大作”送到她面前，“不不乖，上色。老师保证给你个a。” 不不嘟着嘴，很不情愿地画起来。 烛九阴一进门就才到了一团纸，他捡起来打开看，一个红人，下面歪歪斜斜写着我的爸爸。 再往里看，看见毕方和不不正趴在桌子上。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快看，这是我女儿画的我。”毕方骄傲地宣布。 “才不是呢，这是爸爸自己画的。”不不不满地嘟囔。 烛九阴歪过身子看了看不不手上正在涂色的画——额，谁能告诉他这几根意义不明的线条想表现几个意思？ 烛九阴拍了拍毕方的肩膀：“你女儿还是没有得到你的真传啊。” 对吧？连臭蛇都这么认为了，难道我的绘画天赋就将这样淹没？毕方悲哀地想。 第二天，批改绘画的老师看到小朋友的画都要被萌化了，但是看到2个孩子的画时，她的嘴角不由地抽了抽。 一个是一个小梓忆的小朋友。他画了一条龙，旁边还画了一把屠龙刀。 还有个叫不不的小朋友，她的画简直抽象到没朋友……这…… 研究了半天也没看出不不小朋友到底画了个什么，绘画老师终于放弃了，在下面打了个a，评语：非常有创意！ 小朋友嘛，鼓励为主。 第一百一十七章 人生第一课 - 妖怪同盟 - 叶生迟 我是一只地鼠，家住新北城。 我们地鼠家族庞大，鼠脉通广。几千年前，我们一个祖先发现了一个最适合我们的职业，并且把它发扬光大下去了。虽然在人类眼中不是很光彩的职业。但是凭技术吃饭的我们以此为豪。这个职业叫小偷。 当然，你不要以为这是个简单的事情，我们修炼成形的地鼠也要经过数十年的专业培训，才能投入到人类世界中去做一个真正的小偷。而然由于人类防盗意识和措施的不断增强，我们业前专业培训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今天呢，是一个特别的日子，我异常兴奋。我准备在今天完成一个大票，让家族里其他没有出师的地鼠们看看我这个前辈的本事。 负责带我的人就是我的亲叔叔，当然也是一只地鼠，他已经600多岁，对新北可以说是了如指掌，在我们地鼠界也算小有名气。我听过有人恭敬地叫他强叔，也有人敬畏地叫强哥。我第一次出师有他带着不知道有多少地鼠羡慕嫉妒恨。 叔叔带我来的是新北人口最密集的天地购物广场，原理嘛，我当然知道，人多好办事。 我看着人头攒动的人群，心中激动溢于言表，终于是我露一手的时候了！ 强叔不慌不忙地点了一支烟对我说：“这么多人，首先要选中目标。” 我点点头，开始观察人群，最后目标锁定一个身穿白色雪纺上衣，下身蓝色短裤的女子身上。我拉了拉叔叔，指着那女子的方向说：“叔叔你看，我选那个女人。”然后我开始解释选择目标的原因：“你看她只背了一个小跨包在身后，目光焦切，心不在焉，我去悄悄划了她的包她肯定不知道，最主要的是，她很漂亮，作为我第一个目标，很有……”我话还没有说完，强叔就用手上的报纸卷成一道狠狠地抽了一下我的后脑勺：“让你漂亮！让你漂亮！” “不是，不是，你没听我之前的分析……她的确是个好目标啊。”我抱头不满道。 “不管你分析地多有道理，这个女人你动都不能动！” “为什么呀？”我嚷道：“这女人一看就是大神经，很好下手的。” “她是个警察！” “警察怕什么？我们又不是没有动过警察！”强叔怎么回事？他有段时间还专挑警察下过手，怎么我就不行啦？我不服！我鄙视地看了一眼强叔，真是人老了连胆子都缩水了。 强叔恨铁不成钢的又拍了我一下后脑勺，“你在学校学的都学到鼻孔里去啦，做小偷的一个个要学的就是要看清楚什么人能得罪，什么人不能得罪。你这一点眼力见识都没有我以后怎么带你出来混？” “不就是个女警察嘛。”我嘟囔着，虽然我功力颇浅，（作者：还颇浅，简直弱到家了。}还分不清什么要的原形是什么，但是最基础的人和妖的区别我还是可以轻易辨别出的。她，就是长得漂亮点的——人，人类嘛，就算她会少林擒拿手，武当七星阵，武林绝学易筋经，大理段氏一阳指，防狼二十一式……咳咳……最近乱七八糟的书看多了，跑远了。总之不管她有多厉害都不可能是我的对手。 强叔吸了一口烟吐在我的脸上，我被呛得直咳嗽。 “叔——，你干嘛？！” 强叔好像看透了我的心思，等雾散开以后，扯了个奇丑无比的笑容温柔的对我说：“她有个男朋友，叫白泽。” 我一下子愣住了，那还真是个不能动的对象。 这个白泽在我们地鼠界那算是有名了，出了名的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作者：你确定要这样说白泽？小地鼠：我错了，我错了。千万不要告诉白泽大人，我就是过过嘴瘾——）从一年前起，他开始频繁介入各种小妖怪和人类的纠纷，俨然成了维护人类一般市民的守护神。走私枪杀案，他管，贩毒强奸案，他管，最关键的是，尼玛为什么连肇事逃逸，偷窃纷争这种事情他也管啊！像他这样的大妖怪不应该在昆仑，祁连，蓬莱这种仙山圣地上好好休闲度假，享受永无止境的寿命吗？跑到这儿来和我们小妖精对着干是怎样？还让不让人活了？是无聊到脑子错乱了吧。（作者：这句话用来形容现在的某人真的好合适。） 现在我知道原因了，我的目光落到本来被我当成一号目标的女人身上。一切的原因就在她身上。 “她的名字叫周敏。”强叔忽然说道。 周敏，周敏，我在心中默念了几遍她的名字，算是记住了她。并且把她列入了“不能惹的人和妖”名单中。虽然我的这个名单的名字叫“不能惹的人和妖”但是我还真的没想过在这个名单中还真的列入了人类的姓名。 果然没一会儿，周敏就等到了她要等的人。我的眼神一直盯着本来可以到手的她的可爱小挎包上，想象着里面的战利品会有哪些，手机，化妆品，钱包，银行卡，说不定还有警察证件……哎，这些马上就要不翼而飞了。 强叔拱了我一下，示意我好好看看来的男人。 我的目光这才重新落到那男人身上。 黑色t恤，随性的牛仔裤，皮肤很白，丹凤眼……他应该就是让爱破坏法纪的妖怪闻风丧胆的白泽了。欧，倒是个好模子，怪不得喜欢追求美女。他们两个今天一黑一白，俊男靓女，还真是有点情侣的样子。 白泽见等他的周敏站了起来，笑着搂着她的肩，两人大跨步地就走进了商场。 周敏：“住在家门对面，约会也会迟到，你听不到我出门了吗？” 白泽赔笑：“不好意思，不要生气了。我早上又事情出去了一下，回来发现你出门了，这不立刻就赶来了吗？” 周敏：“这是我们第一次约会你就这么不重视……” 白泽搂着周敏：“我们以后还要很多其他第一次，我会做到最好，比如说……” 周敏红着脸捂住白泽的嘴：“别说，你肯定没好话。” 白泽在周敏额上亲了一口：“比如说，亲吻，你想到哪里去了。” 周敏脸更红了甩开白泽自己走在了前面。 白泽笑着又赶了上去。 我看着他们两个渐渐消失在眼帘中，不住的摇头，这还是一个大妖怪该有的样子吗？能不能高贵冷艳点？这个小痞子调戏良家妇女样和人类小伙子热恋中的即视感是怎么回事？ 旁边的强叔也感慨道：“白泽大人也很不简单呐，正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白泽大人当年为了追周敏小警花，可是默默守护了很久啊，连我们这种鸡皮小案子他也亲自操劳，不让周敏操劳。有了他以后，新北的犯罪率都有了明显下降。可惜那时候佳人心中自有良人，现在看到白泽大人修成正果，我真的很为他高兴……” 我听着这节奏怎么就不对劲呢？强叔他来管我们这种小案子是断了我们的财路啊，你怎么还一脸崇拜啊。新北犯罪率下降，你那么欣慰干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退休的公安局局长呢，喂喂，我们就是那个犯罪率的贡献者之一啊。还有，你看到人家追到美人那么高兴，你也赶紧给我找一个婶婶回来啊，光给别人送祝福就是你一生的追求了吗？ 我只能说：强叔！你变了！ 然而强叔瞬间就恢复了我认识的那个严肃，对偷窃技艺要求严格的模样：“我现在和你说清楚，回去以后把周敏负责的区域看清楚，在那些区域里不能偷窃，只要任何犯罪不在周敏的管辖范围内，白泽大人也是懒得管我们的，这是我给你的第一堂课，记住了吗？” 这样我也稍稍放心了，要是整个新北都这样，真的要考虑搬家了。也对，追个女朋友而已嘛，把自己搞成警视厅厅长干嘛。 “她的管辖区域谁那里有？”我问道。 强叔从胸口抽出一张纸：“这是周敏的上下班时间，换班记录，和相对应的管辖范围，出了师的地鼠每人人手一份。我这份先借你用一下。回去复印了还给我。” 我看了一下这张像宣传单，又像通缉令的纸。上面右上方贴了个周敏的照片，出了强叔说的那些信息外，竟然还写了周敏的血型，喜好，星座，感情经历，家庭背景，竟然连生理周期都有。 我指着周敏的生理周期那行的信息表问：“这个信息我们要来干什么？” 强叔看了我一眼：“每个月这段时间，我们地鼠，休息。” 我听了下巴差点掉了下来，我们的休息日，竟然按照女人的生理周期表来算，是不是太草率了？ 强叔却不以为然，“那段时间周敏比较烦躁，万一她心血来潮要看看别的区域呢？你知道的，做我们这一行的，不能冒险。” 不能冒险什么啊！你做卧底的啊！强叔你醒醒，你只是个小偷！一只普普通通的地鼠小偷，不是在拍无间道啊。 我看着强叔的侧脸，第一次开始怀疑我在小偷课堂上学的东西，也许真的是放屁。 第一百一十八章 我看中的人类都不一般 - 妖怪同盟 - 叶生迟 我第一个选中的目标，就是一个不能下手的，这让我对第二个目标的选择更加的谨慎。我心中默默告诉自己，这次一定要选个既有代表性又容易得手的。最好以后能当做课堂教学案例来分析。 我依然在天地广场寻找目标。不一会儿，我就重新锁定了。强叔对我长时间的锁定目标的过程一点兴趣都没有，已经躺在长椅上将刚刚打我后脑勺的报纸挡在脸上，不知道是真睡着，还是假睡着。 虽然上次锁定人类为目标让我心中留下了小小的阴影。但是勇敢的我决定，这次还是选择一个人类，人类女性的包总是好偷窃些。 比如我现在看中的这个人类小女孩，不过十几岁高中生的样子，长得灵巧可爱，手上拿着电影票和爆米花，明显也是在等人的样子，等了一会儿就忍不住将手上的包放在凳子旁边，拆开了爆米花吃了起来。 我看着她放下的包，心里笑开了花。我就喜欢这样不拘小节的女孩子。一年掉的包应该2位数吧，她就是我们小偷界的福音啊。像她这样的女孩子在人类世界里还有一个很流行的说法，叫吃货。你看她一吃爆米花就停不下来的样子。估计等她男朋友过来，连可乐都要被她喝光了。 我掀开了强叔脸上的报纸，“诶诶，强叔，你看，我又挑中了一个，这个绝对成功！” 结果强叔一把夺过我拿走的报纸，迅速卷成一个棒子，在我头上一阵猛抽：“成功，成功，让你成功！” 我委屈地捂着头：“又怎么了啊？！”叔啊，咱能说好别动不动就抽头吗？ 强叔指着那个吃货女孩问：“你知不知道，那个女孩是什么人？” 我看看女孩再看看强叔，摇了摇头。我其实很想说，是个人啊，是个普普通通十几岁的小女孩啊，我一个手指头就能摆平她—— “她是个除妖师。” 噗——这年头还有除妖师，竟然还被我碰上了？我一脸惊恐。 强叔拍拍我的肩膀：“不用担心，她的技术不怎样。” 我松了口气，“那你怕什么？” 强叔摇了摇头，随即点了一支烟，我看到强叔抽烟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果然他吸完一口烟，又一口烟喷在了我的脸上。我被呛得咳咳了几声。 强叔，朝我喷烟能激发你的灵感还是怎么着？ 让我接受完烟的洗礼的强叔终于可以正常说话了，“虽然她的除妖能力不怎么样，但是她有个很厉害的男朋友。” 我擦，这个世界怎么了？一个两个都这样，不要逼我，我改明儿也去找个nb哄哄的男……哦，不对，是女朋友，让你们都闻风丧胆！哼，有男朋友，了不起啊。 “说吧。这位的男朋友是哪位。”我准备好听到一个大妖怪的名字。 “穷奇。”强叔说道。 虽然我做好了听到一个大妖怪的名字，但是怎么也没想到是穷奇，穷奇可是出了名的凶狠，我看了看拿笔拿还在和爆米花奋斗的女孩子，心想，穷奇喜欢这一款？呆萌可爱型？ 哎呀，真是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啊。 强叔继续介绍道：“她的名字叫陈默。来自昆仑山铸剑山庄，她第一次来到新北，给烛九阴带来了一柄藏月剑，第二次给新北带来了穷奇，她手上还有干将和莫邪两柄宝剑。虽然她的除妖能力不怎么样，但是对付你这中一百来岁的小妖也是绰绰有余了。” 我心中一惊，小丫头看不出来啊。但是就算她什么都不会，单凭她和穷奇，烛九阴走得这么近，我就确实不应该动她。 强叔不紧不慢地继续说道：“你今天要是动了手偷了她的东西，她可能发现不小，但是要是被穷奇抓住了，你估计最后连个渣渣都不剩。” 我倒吸了口凉气。偷个东西而已，不要搞得这么严重吧。大家都是混口饭吃，互相给个活路嘛。 过了一会儿，穷奇真的出现了，陈默一蹦一跳地跑到他面前。挽住他的手臂。而穷奇的手上拿着肯德基全家桶。 果然是面无表情星人啊，穷奇。 穷奇问：“你买的爆米花呢？” 陈默：“刚刚吃掉啦！” 穷奇：“饮料呢？” 陈默：“挪，在那边还没来得及喝。” 穷奇在另外一只手中的袋子中找了一会儿，拿出了一个小桶的爆米花：“就知道你会吃掉，所以我又买了一份，小点的，怕你吃那么多吃腻了。” 陈默高兴地抱了一下穷奇，两人开开心心地朝商场门口走去。 我：“……”明明是很温馨的话，但是配上毫无表情的穷奇的脸和没有波折的语调怎么听，怎么就觉得很稀疏平常啊。穷奇啊，这可不行啊。等等，我怎么开始评价起人家的恋爱模式来了？ 我遥眼一看，发现刚刚陈默为了吃爆米花放在凳子上的包包忘拿了！我说什么来着？这个姑娘是我们小偷界的福音，都不需要动手的。可惜啊，可惜你为什么是个除妖师，为什么有个叫穷奇的男朋友~ 正当我在感慨的时候，强叔拱了拱我：“你表现的机会到了！” “什么机会？” “把这个包还给陈默。” “我不要！”我是一个小偷，我有小偷的尊严，不偷东西已经很耻辱了，竟然还让我拾金不昧？开什么玩笑。 但是没给我说明额理由，我就被强叔一脚踢了出去，哎哟，力道控制的可不是正好，我一下子就被踹到了那个凳子面前。脸就埋在包里。 没办法，我在人类差异的眼神中无奈地拿起包追了上去。“哎，你的包啊。” 我真有点被我精湛的演技所折服了，开玩笑我是学校的4a级好学生，演技课程可是必修课之一，我可是以最优秀的等级毕业的第一只地鼠。 还包的时候，陈默小姑娘的态度还是极好的，还坚持要求我等一下一起吃个饭，我心里竟然也可耻的觉得这样也挺好，结果被穷奇的一个眼神从头冰到脚。 算了吧，我还是离这些大神远远的才好。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我说我看人类的眼光，怎么就这么好呢？ 第一百一十九章 找个合适的人就下手 - 妖怪同盟 - 叶生迟 两次任务失败让我对自己进行了深刻的反思。并且人类女孩已经给我的小偷职业生涯留下了惨重的心里阴影。我给我的初次狩猎守则做出了新的调整。我说过我是个优秀的学生，我有着强大的举一反三，以史为鉴的本领。 规矩如下：1。人类女性pass（尤其是漂亮的，但是也不排除一些妖力强大的妖怪重口味，所以用强叔的话说就是，做我们这行的，不能冒险。叔啊，我终于明白你的苦心了——泪奔——) 2。看起来在等男朋友的pass。（请原谅我，现在我听到男朋友三个字就很惶恐。） 在我认真总结规划的时候，强叔又重新恢复了展开报纸睡觉的样子，但是我确信他真的是睡着了。理由是上一次我摇了他很久他才醒，这次时间用得更长了点，他没有理由不睡，第二，我很明显听到了他的鼾声。 盖在他脸上的报纸因为两次猛抽我的头的原因已经皱的很厉害了。在强叔稳健的鼾声中，有规律的颤抖。 我很快又锁定了目标，看到这个目标，我不经笑了起来，这个目标太完美了。一个贵族学校的小少爷，这个判断是从这个小孩的内敛昂贵的穿着和神情上判断出来的，我简直可以相信，在他套在手上的那个小手袋里，有可能放着一张无限刷的黑卡。 我可以闻出他身上的味道不同于其他人类。有可能是一个小妖怪刚刚成形。 所以第一，他不是人类女子。 这个小孩不过4，5岁的样子。性别，男。 所以第二，他没有男朋友。 虽然同是妖怪，但是那小口袋可能放的是黑卡呀，这是载入教材的个案例啊。 我看了看身边的强叔，决定这次就不叫他了，等事成以后可以给他一个惊喜。 对付小孩子，人类和妖怪的方法都是一样的——哄诱诈骗。嘿嘿，小朋友，你遇上我这个高手，叫我声哥哥然后把你的小包包乖乖给我吧。 心动不如行动，快行动起来。 “小朋友，你是在等谁啊？”我露出一个标准义工笑容。没错，助人为乐从笑容做起。 小朋友抬起头看我。乖乖，不要以为你长得超级正太我就舍不得动你，我是有理想有追求，有职业道德的人，哼！ 虽然我的内心有小小的波动，但是我的面上依然保持招牌温暖微笑。 小正太只看了我一眼，就别过身子不理我了。不上当？像他这种级别的小孩子，一般的糖果玩具攻略肯定是攻不下他的。 我开动脑筋，分析分析。穿着休闲，除了裤子口袋，也只有手上套的小布袋可以装东西，而我确信那里面有价值不菲的东西。像他这样的人，随便拿根针，都有可能是金子做的。额，又扯远了。 我开始继续分析，小正太从我刚刚观察他开始就一直看着一个方向，显然他也是在等人。要是他等的人是他的家长之类的，等他们来了，我肯定是没有办法下手的。我现在的功力，新北没几只妖怪我是打得过的。 所以先来确定一下。 “小朋友啊，是不是等你的妈妈呀？” 我保证，我的笑容依然如沐春风，但是小正太却像被人踩了尾巴一样狠狠瞪了我一眼，当我正准备说第二句话的时候，小正太态度恶劣地说：“滚开！臭老鼠！” 这句话倒是让我大吃了一惊，我看不出他的原形，他却看出了我的本尊，这证明什么？这证明他的修为还要在我之上。我内心惶恐了，这个小孩子到底是什么来头？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作者：你连白泽和穷奇的事情都没听说过，你还听说过什么？） 看着小正太冷冽的眼神，我觉得这一单我做起来实在不方便得很。也许我又惹上了一个我不该惹的人。 正当我转身准备溜之大吉的时候，小正太叫住了我：“喂，臭老鼠！” 我眼神遥望还在长椅上睡觉的强叔，心中无数个声音同时大喊：“强叔快醒醒，强叔，我错了，快来救救我！” 强叔果然是我的亲叔叔，我内心独白他都听得见，我原以为要救我的强叔却翻了个声，脸上的报纸掉到了地上——继续睡觉。 喂，叔，现在真心不是睡的时候啊。 我被小正太叫的定住，一动不动，小正太转到我面前，好整以暇地对着我说：“喂，臭老鼠，你们老鼠的消息应该很灵通吧。” 老鼠的消息当然灵通，那是指老鼠整个族群，不是随便逮个老鼠就能知道情报的啊，而我恰恰是老鼠里消息最不灵通的，我是个书呆鼠啊（作者：难得你有自知之明）但是我不能让他知道我没有什么利用价值，求生法则第一条，要让对方知道自己永远都是有利用价值的。 “是啊是啊，我们地鼠一族的通信网络是最发达的，比人类的什么移动联通小灵通要好很多……”我一边说一边用目光向睡成死猪一样的强叔求救，虽然我知道成功的可能性极小。但总比没有好，不是？ 但是小正太显然没有心情听我的“关于地鼠怎样霸占妖怪界的通信网络”这样的显然胡诌的长篇大论。 他不耐烦的打断我：“多余的话不要说。跟我走。” 不要啊，我要呆在人多的地方，我不要跟你去什么荒郊野岭啊，那可是杀鼠分尸的好地方，你长得这么可爱，应该不会做那么不可爱的事情是吧。 再说那么暴力，十八岁以下也禁止观看不是？ 虽然我内心千千万万个不同意，但是我的身体还是诚实地移动了脚步，这世界，还是强一点的有话语权，尽管对方还是个表面看上去4，5岁的小孩子。 一路上，小正太竟然主动和我说话了。这是不是代表我活着的可能性越来越大了？ 小正太问我：“你认识烛九阴吗？” 这个名字不知道的就怪了，创世神兽之一，烛九阴嘛，在新北哪个不知，哪个不晓，但是这能不能算上是认识，我就不知道了。 但是呢，现在的我能怎么回答？我当然一口答道：“认识，当然认识。” 小正太又问：“那你认识毕方吗？” 毕方神鸟，火类妖怪的偶像，我有个远房亲戚火光鼠，曾经好像还写过一本叫《新北异闻录》的书，虽然我没看过，但是经过他的熏陶，不想记住也难，前段时间他好像还拿了毕方的亲笔签名，还说…… 我把我知道的消息整合一下，回答道：“知道啊，他好像和烛九阴住在一起，两人是好朋友，好像还有一个叫吴念的……” 但是小正太显然对我提供的消息不感兴趣。他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作者：这不是废话吗？你知道的那点情报，全新北的妖怪都知道。） 过了一会儿小正太又问了：“那你认识应淼吗？” 我靠，这个小正太老是问我这些我见都没见过的大咖，是想干什么？应淼来新北的时间比烛九阴和毕方，白泽他们都要早一些，现在掌管新北的黑道。还有几乎所有的娱乐场所。这应该算是新北首富了吧。 等等，这个小正太到底想问什么？ 不用我问出我的问题，小正太就自己回答了我：“你觉得，他们三个，哪个更厉害？” 你确定这个问题，你要问我？我连你都打不过！（作者：不用自卑，新北很多妖怪都打不过他，当然你也打不过新北很多妖怪。） “我不知道。”我诚实回答。 小正太给了我一个“我怎么会问你这种问题”的表情。 我被他这个表情激怒了，当然依然是敢怒不敢言。 “烛九阴和毕方应该都算火系妖怪，你说如果他们两个合起来打应淼一个，会不会把他打趴下？” 天！可不可以不要问我谁比谁强，谁更厉害这种问题？ “应该可以吧，毕竟二比一。但是他们怎么会合起来打应淼呢？听说他们三个关系还不错。”物以类聚，妖以群分嘛。 听到我这个答案，小正太倒是显得很高兴，嘴里竟然哼起了小调，显然对我的疑问一点都没有放在心上。 能不能稍微给我点尊重啊。小子！ 在我在小正太身后张牙舞爪的时候，小正太忽然转过头对我说：“在我去九念简餐之前，我还有个地方要去，你跟我来。” 这孩子从小就是用命令语气和人交流的，我算是看出来了。 等等，他要去什么地方？九念简餐？我瞬间惊恐了，这是妖怪们的禁忌啊，这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可以进去的地方吗？ 他年纪小不懂事也就算了，我可不想冒这个险。我开始朝后慢慢退。 “你干什么？让你来你就来，磨蹭什么？” 从小正太锐利的眼神中，我放弃了逃跑的最后一点挣扎。我有预感，总有一天我会被这个自大的小鬼给害死。 “你现在要去哪里？”我绝望地问道。 “新正花园。” 一个普通小区的名字，应该不是小鬼的家。 “去那儿干什么？”哎呀，人家虽然胆小，但是正常的好奇心还是有的嘛。 “去见见蕾蕾老师。” 我的脑中立刻拉起警铃，直觉告诉我，这个蕾蕾老师肯定是个了不起的大妖怪。（作者：你的直觉神经可以拔下来做琴弦了。） 第一百二十章 跟着少爷走 - 妖怪同盟 - 叶生迟 当我见到另我心中忐忑了半天的蕾蕾老师的时候，我的下巴差点再次没有守住防线，彻底脱臼。 人类啊。这就是个普通30岁左右的人类啊。 现在的女性人类都这么*吗？妖怪界老少通吃还是怎样啊。 没等我反应过来，小正太开心地先开口了：“蕾蕾老师。”明明开心的口气，但是面部表情还是一点没变，冰着脸。咦，问我怎么分辨出小正太口气是开心还是难过？我只能告诉你，如果当初他用这个口气跟我说话，我可能还把他当一般可爱小妖怪看待。你的，明白？ 这个叫蕾蕾的人类应该就是小正太的老师。她看到小正太先是吃了一惊，然后看看我，问：“他是……” 小正太面无表情地回答：“我的新的家政保姆，我爸爸让我带他来熟悉熟悉我在学校的情况。” 家，政，保，姆！好吧，我对我的新身份也不能否认不是。于是为了顺应小正太的要求，我发挥了我表演课的天赋。 “你就是蕾蕾老师呀，我经常听……”好吧，我到现在连小正太的名字也不知道，“我经常听小少爷提起你，谢谢你在学校对他的照顾。”这种有钱人家的孩子，叫个小少爷总没有错的。 蕾蕾老师的表情也说明了我的猜想没有错，她笑着说：“哪里，梓忆本来就是个好孩子。快先进来吧。” 小正太在蕾蕾老师的带领下，换了鞋子进门，在进门前我还听他抱怨：“真是多嘴。”但是，是我的错觉吗，我怎么觉得他的小脸有点红啊。 出乎意料的是，在屋内还有一个人。蕾蕾老师一进门就向那个人介绍我们，是她们班上的学生，他的新负责人过来了解了解他在学校的情况。 屋里坐着的是一个面色沉静的男人，三十几岁的样子，带着一副金丝眼镜，刚刚进门的时候拿着一份报纸，看到有客人进来就放在了桌子上。他应该就是这个屋子的男主人。 但是我看到小正太正在用考究的眼光打量着这个男人。 我明知故问地说：“这位是？” 蕾蕾老师介绍道：“这是我老公，可能梓忆还没有说，我年前结婚了，可能过段时间也会辞职，梓忆可能还不太懂，但是我的年纪，也应该和老公准备为孩子的事情做准备了。” 看来小正太一开始编的我的身份并不是随口乱编的啊。因为新旧老师交替，所以才会要家政保姆来了解情况……但是拜托以后事情能不能提前说一声？我真的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优秀啊，少爷！ 我再悄悄观察小正太的脸色，当他听到蕾蕾老师说以后会辞职的时候，脸色明显变阴沉了很多。妖气外露啊。我都能感觉到了。 我赶快拉着蕾蕾到一边去，假模假样的问了一些我们家梓忆少爷在学校的表现，竟然问出了预想之外的信息量。 以下是我自己的总结，小正太呢平时在学校就是一副别人欠他几百万，没事不要来烦他的样子，只和一个名字叫不不的小女孩走的稍微近一点，但是呢，也是对人家凶巴巴的，但是呢，蕾蕾老师看出他是个好孩子，其实呢内心很细腻很敏感，她可以感受到他对她的关心，小正太呢不是一个特别能走进的小孩子，但是别人对他的好，他都记得，蕾蕾老师呢，也很担心接下来接替她的老师会不了解他的情况，把他当做问题学生看待，以下省略n多，她对我关于怎样照顾小少爷的注意点。其实之后我也没认真听，开玩笑，我又不是真的保姆。 我眼角撇到，小正太正一脸严肃地和蕾蕾老师的老公聊着什么话题。我的心思完全被那边的话题所吸引，可惜听不太清楚。 直到这边蕾蕾老师说了一个信息，小正太之所以这么孤僻，很可能和从小失去妈妈有关，他比其他小孩子更需要耐心。 我看着小正太桀骜的包子侧脸，一下子就想起了他在天地外面一个人等人的场面，是啊，像他这样大的孩子，哪个不是要家长大人带着，一起出去玩耍的？就算是妖怪的孩子也是这样。 我也没有妈妈。也没有爸爸。从小我就被丢在地鼠的族群中，修炼，学习。 我看看蕾蕾老师，想起他在进门前脸上那一抹可疑的红晕，心想，他内心是把蕾蕾当成妈妈看的吧。所以找了这个蹩脚的理由来给她送送行。 问完了情况，我们也应该走了。 出了门的小正太倒是一副心旷神怡的表情。 我好奇道：“你刚刚和那个男人谈了些什么？” 小正太骄傲地说：“就问了一些最基本的问题。” 我想他估计也不会告诉我具体什么问题，所以干脆问道：“结论呢？” 小正太：“结论就是，现在我可以放心把蕾蕾老师交给他了。” 我松了口气，那个叫蕾蕾的人类是个好人，她找到一个好老公，我也应该替她高兴。 “所以蕾蕾老师找到一个还不错的老公。” 小正太看了我一眼否定道：“那个男人不怎么样。” “那你怎么还放心？” 小正太又恢复一脸骄傲：“我刚刚问他的问题都是施了法的，以后他要是对蕾蕾老师说不一样的答案，就会受到妖力侵蚀。说的谎越多，就会越痛苦。” 我刚刚竟然还同情这个小正太的说！话说你管的是不是太宽了啊，这是人家小两口的事情啊。你瞎掺和什么劲！ 谁知小正太嘟囔说：“谁让她一直没什么眼光，我只好帮她把把关了。” 喂喂，你拿妖怪的标准衡量人类是不是太过分了？ 我突然很想知道他问了那个人类什么问题。刚想开口，就听到小正太的命令已经下来了。 “好了，现在可以去九念了。” 我突然想起了一开始小正太要去的地方，请问，我现在逃跑还来的及吗？ 正太我内心咆哮的时候，小正太大步向前走了几步，忽然回过头，露出可爱的小虎牙，对我天真无邪地说：“既然叫了我少爷，以后就跟着我混吧。” 你给了我拒绝的选项了吗？ 第一百二十一章 九念九念 - 妖怪同盟 - 叶生迟 《妖怪同盟》第一百二十一章 九念九念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番外之毕方的三根羽毛 - 妖怪同盟 - 叶生迟 很久很久以前，久到什么时候呢？在毕方还是小毕方的时候，天地一片混沌，而所有的上古神兽还分布在世界各地。 小毕方睁开眼睛，只发现黑压压的一片。它疑惑的走啊走啊，希望能找到一个能和他说话的人。但是他感觉自己走了很久很久，但是任然只有他一个人。 他有些难过，以为这世界上只有他一个。没有人和他讲话，没有人和他一起玩耍，他朝着远处大喊一声，连个回音都没有。 在这样的黑暗和无趣中小毕方度过了一个又一个日子，在这些日子里无聊的时候，他就走几步，走几步，反正也没有目的地。不知过了多久，黑黑的天空开始出现了亮光。渐渐地他发现这个世界还是挺美丽的，有山有水，还有青草。 但是就是没有可以陪他玩耍的人。 于是他继续走啊走，终于被他发现了一个地方。那里的草格外茂盛，水格外清澈，连空气好像都清新一点。最关键的是，那里有好多和他一样的鸟儿。（其实不一样，不同的鸟类，但是毕方当时以为自己的同类）他们聚在一起嬉戏打闹，好不热闹。 他开心地大声打招呼：“哎！你们好呀！” 鸟儿们都被这个火红热情的小鸟吓到了。他们在这里好久了，从来没有外鸟进来过。纷纷散开来。 小毕方非常伤心，他上下看了一下自己，是自己长得太吓人了吗？为什么他们都吓走了？ 因为鸟儿们四散开来，小毕方不知道要去找谁。心里被打击到，他低着头，踢着地上的小石子，好委屈啊，小毕方默默的想。 不一会儿一只绿色的小鸟牵着一个年老的鸟类过来了，那只看起来上了年纪的鸟类，有三种颜色的羽毛。蓝色，黄色，红色。 乍一看倒是很显眼。 ：“姥姥，姥姥快看！纯红色的小鸟！我们这儿还没有这种颜色呢。” 姥姥定了定眼神，惊讶地说：“他是个不得了的人物啊。” 小绿歪着头不明白什么意思：“那姥姥，我们可以和他玩吗？” 姥姥笑着摸着小绿的头：“当然可以啦。” 小绿大喊：“没有危险！快出来吧！” 刚刚四散开来的小鸟都聚集过来，小绿激动地把小毕方拉进了他们的小团体。小毕方感激地对姥姥笑了笑，然后愉快得和自己的同类一起玩耍。 小毕方在欢声笑语中度过了他最快乐的时候，他想可能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和他们走散了，现在找到了真好。 直到有一天他一高兴吐出了一口火。那小火苗在草地上燃了一个月也没有熄灭。明明已经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烧了，那小火苗还在燃着。 从此小毕方有了自己的绰号，怪火鸟。没有鸟愿意和他一起玩。尽管他保证不再吐火。 他又回到了以前孤孤单单的生活，不同的是这次他还可以看到别人玩耍，至少他知道，不是只有他一个人。 每每想到这个，他又会有点开心。 时间又一天天过去。怪事又发生了，原来和他一起玩耍的小鸟长大，变老，然后死去。只有他一个人还是刚刚来的样子。 所有鸟儿都惊慌了，他们这儿最长寿的就是姥姥。她已经见证了6代鸟儿的兴旺交替。但是她也是会长大，会变老的。 而这个红色的鸟儿竟然连样子都没有变。 这在这儿就是个奇闻。 流言越传越离谱，渐渐地小毕方竟然成了不详的象征。连小绿见到他都躲着走。小毕方很难过。他看看自己的羽毛，看看自己在水中的倒影。心想：为什么就我不会变呢？为什么就我和别人不一样呢？ 小毕方越想越难过。就在这时候，水中出现了姥姥的影子。 姥姥一直都对他很好，小毕方问道：“姥姥，我是不是真的是怪物？” 姥姥顺着小毕方的羽毛：“也许你真的是。” 小毕方听到姥姥的话，更加难过了，姥姥是这里知道的最多的，她说的一般都不会错的。 姥姥继续说道：“一开始我不能确定，但是我现在基本能确定了，你应该是一只妖怪。” 小毕方觉得，妖怪肯定也不是什么好的东西。 姥姥在水中看见小毕方的表情，笑着说道：“你啊，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妖怪是一种很厉害的生物，你是由天地所生的妖怪，可以说是最厉害的一种了，像我们这样的，不知道要费多少力气才能修炼成妖呢。” 小毕方还是没有高兴起来：“可是没有人喜欢我。” “傻孩子，每个人都是有人喜欢的，一个，两个，三个，……不喜欢你，不代表以后没有人会喜欢你，你见过的人太少啦。” 小毕方抬起头：“可是，我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其他的人。” “其实很多时候，你不用刻意去找，自然而然就会遇到，像你这样的妖怪可不止一只哦。” 小毕方的眼中闪出希冀的光芒，“那他们也能喷火吗？” “他们也许会的和你不一样。” “那他们也不会老，不会死吗？” “当然。” “那他们会愿意和我玩吗？” “肯定会愿意。” “……” 小毕方化身十万个为什么，所有问题问完以后，他跃跃欲试要去找那些妖怪朋友们。 “可是我以前听小绿说，朋友间会互相赠送礼物，我什么都没有，我的新朋友肯定不会喜欢我。” 姥姥摸摸他的头：“傻孩子，你有。” “我有？在哪里？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你头顶的三根羽毛是世间最稀有的宝物，什么东西都不如它珍贵。你见到你的新朋友，遇到你特别喜欢的，你就送他这个，他一定特别开心。” “真的？”没想到自己身上有这么好的东西。小毕方第二天别了姥姥，踏上了寻找朋友的旅程。 等他知道了自己是什么，也找到了很多其他的上古神兽时。他也明白姥姥说的三根羽毛只不过是一个善意的谎言。 她那时候没有多少时间了。 但是，自那以后那没送出去的三根羽毛，依然是他最宝贵和珍惜的东西。 番外之女汉子女娲 - 妖怪同盟 - 叶生迟 女娲作为创世神兽中唯一的女性，一直是冠以各种荣誉称号，如阴皇，帝女，大地之母。人类的出现更是把她推向了一个新的高度，什么女娲造人，女娲补天，女娲分四化啦等等。但是实际生活中她却是完全不同的形象。 天地初开时期，几乎所有的上古神兽都出现在不周山附近，（那时候，小毕方走散了）那时候的天地还在混沌期，天吴，竖亥，据比，烛九阴他们还都是小天吴，小竖亥，小据比和小烛九阴。当然女娲还是小女娲。 虽然都是幼年版的，但是人说三岁看老，各个神兽在小时候就已经显示了他们的属性。比如小吴天希望喷水玩，烛九阴对他的火精小球情有独钟，据比时不时就表现地很阴郁，担心着各种潜在发生的各种问题，坚亥从小就跑得跟一阵风一样。 关于女娲的爱好，（是谁在脑补女娲的爱好是捏小人？）就是捣乱。 比如偷了烛九阴的火精把小吴天攒好的“水池游乐园”烤干，然后在据比在担心诸如天会不会塌下来之类的问题时，说，哎呀，据比，你看那边的天是不是有个破洞之类的话。最惨的还是坚亥，曾经无数次被女娲骗的套上绳子，被当马车用。直到很久才反应过来。小毕方回到不周山以后，女娲就又多了一个新乐趣，就是挑拨小毕方和小烛九阴吵架，挑拨成功以后她就坐在一边看，真是从小爱好就广泛啊。 总之女娲小时候是熊孩子，长大以后就是女汉子。 女汉子到什么程度呢，和她一起生活的烛九阴他们，从来没把她当做女的。（小时候的时候性别之分很模糊，不明白，长大以后呢，完全是女娲的行为使他们放弃了把她当做女的的想法） 但是呢，除了他们，其他的妖怪大多看了她就吓得哆嗦。后来有了一批新的上古神兽倒是挺厉害。但是混的熟了，悲剧来了，她还是原形毕露，她女汉子的名字传遍九州四海。 男的把她当兄弟，女的把她当闺蜜。所以有个问题来了——恋爱难啊。 十几万年了，一次恋爱没谈过啊。 人类yy过她跟伏羲是一对，她倒也想过呢，但人家把她当做死党啊，再说最近他和自己的小闺蜜好上了，自己总不能挖墙脚吧。（作者：是你知道挖不过来吧，要是能挖你早动手了，节操什么的于你是浮云） 最近更夸张了，据说连穷奇的有对象了，应淼那货孩子都打酱油了，烛九阴和毕方开始同居了，（烛九阴，毕方：喂喂，你把话说清楚！）坚亥，吴天他们至少也是有经验的了，就只剩自己了啊。 单了十几万年的，全世界就她这一只了吧。上天你为什么这么不公平？为什么要把我生得这么强大，还这么美丽，这样子吓坏别人了啊。 “小娲？”伴随着两声咚咚的敲门声的还有据比的声音。 长大以后大家都陆续离开不周山，有了自己各自定居的地方，唯独自己和据比还留在这里。要是在家的话，这个家伙一天要来敲三次门，每次的原因竟然都不一样，上亿次无稽之谈从他嘴里说出来，导致现在他说句正常的话，都觉得不正常。哦，顺便说一句，说服他相信天在20万年以内不会塌下来用了5万年时间。 “这次又怎么了？”女娲正不爽呢。 “小娲，我刚刚在你屋子周围看了一圈，发现你的屋子上面有一块瓦不见了。”据比忧郁地说。 “那又怎样？”女娲已经能感觉到自己的青筋的跳动。 “那就意味着下雨的时候，你的房子可能会漏雨，但是如果这一片瓦是被雏燕啄走的话，那就意味着，你房子上的其他瓦也会被琢走，它们都是集体行动的，要是被你以前得罪的妖怪拿走的话，那就更糟了……” 女娲早就听不下他那个荒谬的结论。 想把门关起来，结果被据比顶着了，“让我进去看看，还有没有更糟的……” 才不要呢！让这家伙进来，他能把屋子里所有的东西都指责一遍。她一边一手把据比朝门外挤，一边试图用语言说服：“我的妖力还不至于搞不定一片瓦，那些被我欺负过的妖怪要是敢来找我寻仇，倒是让他们试试，我不打的他们满地找牙！你就不用担心了……” 据比的一只手伸进门内，挣扎道：“不是啊小娲你听我讲，我曾经听说过有的妖怪停止修炼就会有妖力倒退的现象，我看你好像好几万年没有修炼了吧，万一你也是这种体质，你现在连5万年的犀牛精都打不过呀……啊呀呀，我的手，手……你考虑考虑我的提议……那片瓦不会无缘无故地消失……” 女娲最后加上一脚，终于把据比踢了出去。她拍拍手，一脸轻松，真是的，还让不让人做淑女，这都是你们逼我的！（作者：这话听着怎么像变态杀人狂杀完人精神崩溃的时候说的话？女娲：你说什么？作者：我什么也没说！） 少了据比的唧唧歪歪，女娲又开始想起了怎样使自己脱单的方法，结果在家蒙了不知道多长时间最后成功——睡着了。 好吧，自己果然不适合思考问题的解决方案。 那就出去散散心吧，结果一开门就看见据比那张忧郁的脸，女娲呆了一瞬，好吧，她承认一大早看到这张脸的感觉还是很不错的。只要他不说话。 女娲往左一步，据比往右一步，女娲往右一步，据比往左一步…… “你到底想干嘛？！”女娲不用走到第三步就奔溃了。他绝对是神经病体质。 据比义正言辞地堵在女娲面前：“我想过对策了。” 女娲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说的对策是什么，关于那片丢失的瓦的对策。基于多年对他的了解，如果不理他，最后做出的事情会更令人无语。所以还是问清楚的好。 “什么对策？”冷静，冷静，要表现地很感兴趣。 “那就是你不要出门，不管是雏燕还是其他，等他们来了我替你摆平他们。” 看着据比认真的表情，女娲心中不知为什么觉得暖暖的……有一点感动。 细想起来，他说的对策倒是有很多这样类似的，最后我结论都是，我来替你解决。这世间上也许也只有他会觉得我什么都不会做了。 “你……”刚想说些什么，结果就被据比打断：“我计算过，你只要在这个屋子里呆个一万年，基本上就没什么危险了。” “去死！”一脚揣上去。 刚刚竟然还有点感动？差点忘了这家伙惹火自己的本事可也是天地间无人能及的。 据比还是一手捂着肚子，一面跟了上来。 “小娲，你要去哪里啊，外面不安全的。你不要乱跑啊。” 去哪里？这倒是个问题。刚刚只想出来散散心，具体要去哪里，还真没有仔细想过。一个念头闪过脑海。 小毕方和小烛阴好像在哪儿来着？对了。 “我要去新北。” “新北？什么地方？没有听说过啊，小娲，陌生的地方不能随便去啊，不确定因素太多了，你个女孩子不要到处乱跑……” 就是女孩子才要跑呢。新北似乎是个脱单的好地方呢。 小毕方，小烛阴，好久不见了，皮痒了吗？ 新北还在争吵吃炸鸡还是麻辣香锅的毕方和烛九阴同时打了个冷颤。天这么快就变冷了吗？ “小娲，等等我啊！” —— 迟迟参访日记： 迟迟：请问，你见过据比吗？ 小妖一（听到据比的名字一阵颤）：见，见过…… 迟迟：那你对他的印象是什么？ 小妖一：我真的可以说吗？ 迟迟点头：你尽管说，没有关系。 小妖一：很阴暗，气场很强大。见到他身体都动不了了。 迟迟：谢谢你。（转向另外一个小妖）那请问你对据比的印象是什么？ 小妖二：孱弱忧郁美少年，是我喜欢的类型，顺便说一句，我是据比大人的粉丝哦。摄像头看这里看这里。 迟迟：可是你身上穿的明明是翟祁煜的签名t恤…… 小妖二（不好意思）：据比大人不经常看到嘛，翟祁煜有签名会，就去了嘛，这个也是可以理解的嘛。这是要做据比大人的专访吗？摄像，看这里啊，从这个角度拍…… 摄像一阵乱晃，迟迟终于将摄像师救出来。 迟迟：“下面我们来采访一下和据比一起长大的几位发小是怎么看的。” 毕方：据比啊，我想想，对了他的脑筋急转弯很厉害，出的题目前还没有人能做出来。 迟迟吐槽：还要想想，结果半天就想出了个脑筋急转弯的梗，他对你来说存在感是有多弱啊。 吴天：他小时候和我玩打水球总是会把水球加超强的封印，砸得人都能起包，这是作弊！哼！ 迟迟：他倒是很可能想的点和你不一样。 坚亥：没有人跑得比我快！哈哈哈哈…… 迟迟：…… 迟迟：哎，烛九阴！烛九阴人呢？ 路人：刚刚看到他急匆匆往jk娱乐走了…… 女娲：他其实就是个披着阴郁美少年外皮的，每天杞人忧天的话唠、 迟迟：你这么说会不会…… 据比：迟迟，我算了一下，你今天被东西砸死的可能性是2。5%，吃东西被噎死的可能性是3。1%……以下省略10000字。 迟迟：滚！！！！！ 番外之我的盖世英雄 - 妖怪同盟 - 叶生迟 我是一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小蝙蝠精，即使到了族群中，你绝对不会发现我在哪里。我花了300年修炼成人型，比一般的蝙蝠精还要晚了几十年的样子。 又花了50年的时间积累财富，开了一家自己的酒吧。符合自己的作息时间，更何况生意还不错。 生意虽然不错，但是却挣不到钱。晚上活动的妖怪们除了本来习性如此外，还要一部分是强大的妖怪，他们本来就喜欢晚上出来找刺激找乐子。这些人看中了我的酒吧，我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难过。 高兴的是，至少证明我的生意做得还不错，难过的是，他们喝酒吃东西从来就不给钱啊。没过几年，我就出现了入不敷出的情况。 谈到借钱，同族的兄弟就躲得远远的。喝酒的时候说有困难包在我身上的话，早就散到空气里找都找不到了。 看到自己辛勤建立起来的酒吧和每天那些妖怪喝醉了就乱砸一气的样子，我第一次想变得强大。 于是我晚上开店，白天修炼，希望着有一天能够又当店主，又当保镖。让那些不守规矩的，都离我的店远一点。 然而梦想是美好的，现实确是残酷的。大半年过去了，我还是连人家一个小手指头都打不过，只好窝囊地继续当着越来越有名无实的店长。 直到有一天，我的店里面来了两个少年，一个红眼黑发，一个清瘦秀气。那个红眼黑发的少年一来到酒吧就异常兴奋，一直拉着dj让他献上一曲。 我一看他们就知道是外地来的人。心想赶快走吧，你们不知道这里有多少妖怪，万一有个不下心，你们两个都不够分的。 那个清秀少年倒是一直拉着红瞳少年收敛一点，但是红瞳少年倒像是一点也没有听到似的，终于说服了dj。结果整个舞台都给了他的时候，不知道他从哪里掏出一把古琴，弹了了起来。 当他拿出古琴的时候，我差点把嘴里的酒都给喷出来。这是什么节奏？酒吧里面玩中国风？ 显然这不是我一个人的感觉，酒吧里的几只狼妖果然喝起了倒彩。在他们的带领下，嘘声一片。 我正犹豫着要不要去救救场子。只见那少年眉间一抹怒色，长臂一挥，那些个嘘声的妖怪全部都打成了原形。 猫狗猪兔子……跑得乱成一团。估计要是在外面碰到人，绝对会以为这儿是马戏团。 剩下的妖怪都吓得不敢动了。 那少年斜眼问道：“还有谁要笑？” 集体摇头。 少年满意地抚了一下琴弦，说道：“我宣布，从此以后这儿就是我的店。以后，你们要常常光顾啊。” 集体点头。 “今天你们就回去吧，我想早点休息。” 集体点头，程鸟兽状散开。 他走到吧台，问我：“你怎么不回去？” 我虽然害怕地发抖，但还是强装镇定地答道：“我就是这儿的老板。” 他瞥了我一眼：“哦，那你以后就失业了。”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他能一挥手把一群妖打成原形，我肯定斗不过他，所以还是认命地离开了这个本来属于我的地方。 没有了酒吧，也不想回族群，我在新北乱晃了几天，毫无目的，不知道以后要干什么。 有句话怎么说的？屋漏偏逢连夜雨。我遇到了那天第一个被打的那几只狼妖。 那狼妖们一看到我就两眼放光，流里流气地朝我走过来，我下意识朝后退，直到身体顶到了墙面，无路可退。 其中一个狼妖说：“你可以啊，什么时候找到外援的？故意整我们哥几个不是？” 就算他们前几天重伤过，我也不是他们的对手，而且我说的可都是实话。 “我没有，那个人我也不认识。” 另一个狼妖说：“你不认识？这话谁信啊。除了你谁还会跟我们有仇？你知不知道上次那一下，我们要重新修行一百年，这个损失你赔得起吗？” 我在心中默默地想，你有仇的多了，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我真的不认识。”现在除了这个，我还真不知道要说什么。 “诶，小蝙蝠，你在这里干什么？”一个声音插了进来。 几双眼睛同时看去，正是昨天的红眸少年，手上拖着一个鸟笼子。 那几个狼妖下意识退后几步，同时还不忘瞪我一眼，小声对我说：“叫这么熟，还说不认识？” 我真的无辜啊。 红眸少年忽然恍然大悟状：“哦~难道你们是在勒索小蝙蝠？小蝙蝠，你很有钱吗？” 狼妖直摇头。 我答道：“我没有钱。” 红眸少年一脸失望：“本来还想问你借点。”目光看到那几只狼妖：“你们有吗？” 狼妖们立刻掏口袋，所有的东西都扔到地上，钱，手机，钥匙，发票……一边扔一边朝后退。然后一溜烟就跑了。 “我到哪里找你们啊。以后还要还钱的啊。” 红眸少年在地上挑了一阵子，将现金捡了起来。拿着手里的东西，塞到了我的手上。 “哈？”我不理解了，他这是干什么？ “这是你的。” “哈？”我更加一头雾水。 “人类好像是要交换的。我呢，决定在这儿住下，总得按照规则来才有意思。在这里买只小鸟都是要这个钱的，你那个店，肯定是要钱的对吧。形式还是要走一下的。” 所以你一开始的打算是问我借钱，然后再作为买我的店的钱还给我？ 看到我愣着不动，那红眸少年笑了笑，转身哼着小调走了。 “你到底是谁？”我看着他的背影，忽然想问。 少年没有回头。但是依然回答了我的问题。 “我就是我，没有任何身份，我是烛九阴，在这里的名字叫殷酒。” 烛九阴？我没有听错吧。我的脑子在怀疑，可是我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叫嚣着，不会有错，他就是烛九阴。 他回过头，“小蝙蝠，这个酒吧不适合你，再去找一个合适的工作吧。你的酒吧，我收下了。” 这就是我和烛九阴的初次相见。不知道为什么，我想，这就是我要一辈子跟随的人。 烛九阴大人。 完结感言 - 妖怪同盟 - 叶生迟 《妖怪同盟》完结感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