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破 - 妾本皇妃 - 忧然 大良都城洛州。 月如寒钩,夜色无垠。 巍巍皇城,冷肃浮云遮掩纸醉金迷,雕栏玉砌应犹在,赫赫太安宫内,一片哭声哀哀。 林国公林凤敏举兵谋反,举号为溏,其子林世唐连战连捷,一举攻破大良都城洛州,月悬中天,太安宫外,一阵慌乱,哭喊与刀剑声,声声惊破暗夜。 “皇上饶命……饶命啊……” “皇上,我不想死、不想死啊……” “放过妾吧皇上,不……” 一声未断,一个个娇滴滴的生命,缢于三尺白绫。 大良皇帝秦振失神的坐在高堂上,眼睁睁看着一个个曾欢爱无数、温柔如水的妃子死在自己面前。 一个时辰前,在林世唐率人破宫之前,太子秦珀已乔装出宫,生死未料。 而通常亡国,留在宫里的女人,只有一个下场――死! “麝月,不许哭!”一个女子,鎏金凤冠、霞丝华裳,墨发披散,一身五色镶金丝牡丹傲艳裙逶迤曳地,耳上珍珠白玉呤叮作响。 贵胄威仪,华美异常。 她面色肃然,望着跪在身前的女孩:“你是我大良朝高贵的公主,你不许哭!不许!” 身前的女孩面色苍白,只是伏在女人裙边恳求说:“母后,请与麝月一同走吧,不然麝月决计不会离开太安宫……” “任性!”大良安皇后穆氏一声厉喝,“苏将军,速带麝月公主离开!” 身边走上一名男子,焦急的拉住哭喊的女孩:“公主,请速与臣离开,与太子会合,再晚……可就来不及了!” “不,我不走,我要与母后在一起,父皇……”麝月公主泪眼如星,看向目光空洞的皇帝。 秦振尚且黄袍在身,却早已失了心神。 任凭麝月怎样叫,他只是不语。 安皇后忍泪道:“麝月,你是我大良唯一的公主,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你快走,且莫叫逆贼玷污了你!” 宫门外,一阵杀声震天。 秦振目中方有一点动静,他眸心颤动,唇角勾着冷笑:“麝月,听母后的话,快走……” “不,父皇,若麝月可以离开,那么父皇与母后一样可以离开,和麝月一起走好不好?好不好啊,父皇……” 麝月公主几乎哭断心肠,只是父皇和母后却似乎无动于衷,安皇后缓步走上玉台,踏着曾与自己勾心斗角、相互陷害的妃子的血与泪水。 此时此刻,她们,终都要死在自己的前面,因为无论亡国与否,大良皇后,只有一个! 她默默垂眸,血与尸体、绫罗与残败,一夜之间,已风云巨变。 “皇上,臣妾先走一步……”安皇后拿起金玉台上琉璃碧玉杯,杯中清澈液体,淬含剧毒。 她一饮而尽。 “不,母后……母后……”麝月公主疾步上前,抱住母亲渐渐绵软的身子,“母后不要……不要……” 安皇后泪水余在眼角,血渍沾唇:“麝月,一定要活下去,一定……为了母后,为了……为了大良朝……” 血水涌出,将华美裙裳染尽。 麝月公主嘶声:“母后,不要……你要麝月活下去,可你为什么要先走,为什么……” 此时,只听得殿门轰声连连,麝月一惊,苏将军拔剑蹙眉:“不好了,林世唐的军队攻来了!” …………………… 啦啦啦啦,发新书了>_<大家多多收藏哦~~~PS:我们的男主木有那么早出现哦……(林世唐不是男主哦)要到两万字之后才能出来ORZ(喂)但是我保证,他出现一定是风度翩翩、人见人爱哒^^另,旧文《美味王妃》终于完结了,因为遇到改文、换工作啥的啥的各种意外,所以大家久等了,美味传送门:http://www。readnovel。com/partlist/137097。html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染血婚事 - 妾本皇妃 - 忧然 秦振身子莫名一震,随即站起身来,麝月连忙拉住秦振衣角,哭着道:“父皇,父皇,不……” 她泪眼婆娑,无力的摇头,秦振低眸看她一眼,自己在位十七年,唯一的女儿麝月公主,向来是自己掌上明珠,从来无忧无虑,他忽然笑了:“麝月,父皇不是个好皇帝,只知书画琴棋,不懂国事堪重,死有余辜!” “不,父皇,不是的,不是……” “麝月,你要活下去……”秦振缓缓自袖中掏出一块碧玉,玉色剔透,流浓滴翠,上雕凤凰浴火,以盘金丝缠绕,流苏穗子点点金光闪烁,昏黄烛辉中,唯有这一抹亮色。 “父皇,这是……这是……”麝月一惊,竟停止了抽泣。 秦振点点头:“不错,这就是凤凰珏,麝月,你要好好留着它,它亦是当时父皇将你赐婚于林世唐时所许信物,却不想如今林家揪兵造反,你留着它,兴许可保你一命……” 麝月接过凤凰珏,她与母亲安皇后一般有着绝世倾国的容颜,可自小深宫长大,她亦知道,自古红颜多薄命。 她怔怔的看着这块玉,她知道,当时,父皇为了笼络住林家,纵使千般不愿,亦是将自己许配给了林世唐,以望息事宁人,可天不遂愿,林家终究还是举兵造反,覆灭了大良短短三代江山。 突地,殿门一声巨响。 麝月慌忙看去,只见殿外一片漆黑。 浓墨似的空际,涌入上百兵将。 他们个个神情酣畅,铁甲血衣,显然在一场屠戮之后,正自享受血光的淋漓。 为首一人,剑眉如削、薄唇似刃,一脸豪气,慷慨粗犷的气息扑面而来。 月华照不透他的目光,这个人,她只依稀记得,他是林家二公子林世唐。 苏将军横剑在秦振身前:“林世唐,你林家不念皇恩,揪兵造反,乱臣贼子、必遭天谴。” 林世唐冷冷一笑:“无道昏君,兴税赋、动土木,民不聊生、生灵涂炭,人人得而诛之!苏冒,你不要执迷不悟、助纣为虐,我林世唐念你是一条好汉,饶你不死!” “呸!林世唐,你不得好死……”苏冒说着,举剑上前,一剑刺去,林世唐敏锐的闪过。 麝月公主瘫坐在玉台上,只见尸体横陈中,两个人刀剑相向,瞬间,电光火石。 “苏冒不要得寸进尺,若再进一步,莫怪本将军剑下无情。”林世唐冷声说。 手上动作却不停,他一个转身,扣住苏冒肩膀,力量奇大,苏冒动弹不得。 林世唐浓眉一聚:“苏冒,本将军再给你一次机会!” “不必了!”苏冒只见大殿门口,兵卫林立,此时此刻,若要带麝月公主突围显然不可能了。 苏冒回头看一眼秦振:“陛下,末将来世再效忠于您!” 说着,双手握住剑柄,用尽全力向身体刺进去。 剑入拔出,鲜血顿时四溅,如同泉涌。 林世唐并没有阻拦,鲜血溅在他的衣服上,他没有一点表情,冷硬得如一块磐石。 苏冒倒地刹那,秦振身子震了一下,林世唐回身,望一眼秦振,秦振目光空洞惊恐盯着苏冒的尸体。 麝月只见林世唐漆黑双眸凶狠异常,盯着父皇,她心里惶然,扑将过去,将秦振抱住:“父皇……” 她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是哭得双眼红肿疼痛。 秦振失神的看一眼林世唐,他目光凛然,一脸肃杀,他今日是难逃死劫了。 他声音嘶哑:“林世唐,成王败寇,朕今日无悔,可你可记得,朕昔日赐婚,亦与你一件信物,你既收下了,便是答允了,你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岂可言而无信?” 林世唐略微思量,大抵明白了他的意思,他笑笑:“你所说可是婚事?” “不错。”秦振道,“麝月公主只是一个女人,想来你定该不会忌惮什么吧?朕只望你信守婚约,娶麝月为妻,朕虽死无憾!” “哼……你以为你如今还可与我谈条件吗?”林世唐黑眸森森,麝月无意与他目光相对,他威凛的面容,深潭似的眼眸,漆黑如殿外夜色,森然恐怖,她不禁身子一抖。 ……………… 喜欢《妾本皇妃》的请收藏哦,喜欢《美味王妃》的,传送门:http://www。readnovel。com/partlist/137097。html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要活下去 - 妾本皇妃 - 忧然 林世唐冷笑一声:“好,想我大溏开国,自有海纳百川的胸襟,小小一个女子,还能容下……” “好!林世唐,朕信你一言九鼎。”秦振眼里忽然掠过一丝光彩,“可容,朕与女儿再说上一句话?” 林世唐不语,秦振当为默认,转头看向麝月。 麝月落着泪摇头:“父皇……父皇……不……女儿不要……” “住口!”秦振厉声呵斥她,“你是皇家公主,家国兴亡自应承担,忘了你母后临终所说吗?你要活下去……” 秦振将女儿抱在怀中,麝月泪水更加汹涌,秦振将声音压到最低:“孩子,活下去,早日想法和三哥汇合。” 麝月一愣,秦振话才说完,麝月只感到腰间有一硬物抵住了她。 “叱”的一声,麝月立时低头看去,只见大片的鲜红染了粉白衣襟,父皇的脸上带着笑,拔刀刹那,依然喃喃说道:“好好……活下去……” “父皇……”麝月公主抱住秦振的尸体,哭声几乎震撼了整个大安宫。 当晚,大安宫内,国玺易主,改朝换代,大良江山短短三代,翌日,已是大溏林家天下!乱世烽烟未结,林家攻破洛州,占了先机。 林世唐率人善后,未免节外生枝,林凤敏于七日后登基为帝,年号武原。 “将军,还是未发现太子秦珀。”副将赵滋向林世唐回报。 林世唐合上手中兵书:“继续找,本将军虽不怕他闹出什么花样来,却不能留个后患在外,如今天下不平,三家鼎立,我大溏先行攻占洛州,还有刘浴德的大齐军和付玉明的蓝山军,还有……草原那支常胜之师,樊域亦不可不防。” “将军,麝月公主……皇上的意思是要您娶公主为妻,以表海纳百川的决心,末将以为,可行。”赵滋小心翼翼的提起。 林世唐待赵滋向来是兄弟一般,无话不说。 他知道赵滋的意思,却推脱说:“娶不娶她,根本无甚大碍,不明白父皇为何一定要这般安排!” “将军,其实麝月公主美貌之名,早已传扬天下,如此绝色公主,将军又无正妻,只有妾室初雪而已,娶了公主,亦无大碍吧?”赵滋不懂面对如此国色天香,林世唐不动心不说,竟似有抗拒之心。 林世唐道:“那又如何?越是美艳的女子,越是祸害。” 赵滋摇摇头:“将军为何不懂?若是将军不顺皇上旨意,如今皇上初登帝位,岂不是要对将军多心?” 林世唐眉心一皱,赵滋继续说:“如今皇上与将军,已非只是父子,更是君臣!” 林世唐眼光一凛,将手中兵书扔在桌上,他明白赵滋为他好,却不耐烦道:“家眷何时接到洛州来?” “皇上登基之前已令人去接,想必快到了,待家眷到了,皇上亦要下旨册封各家了。”赵滋看看门外,低声说,“举兵前后,无疑将军军威赫赫,这太子之位……” “赵滋……”林世唐打断他,“此事,稍后再议,麝月公主何在?本将军要见见她。” “在东湘居。” 林世唐点头,向东湘居而去,什么大良公主,国色天香,他看了这许多天,心里也没有任何感觉。 想做他林世唐的正妻,他倒要看看这女人有何本事!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你不配 - 妾本皇妃 - 忧然 林世唐来到东湘居,东湘居内紫罗香气馥郁清新,麝月公主坐在妆台前,长发及腰,流云挽花髻上绢丝牡丹含苞待放,九蝶镂空迷金簪斜斜插在侧边,蝶翼如飞,栩栩如生,菱花铜镜中,麝月公主国色容颜,艳丽绝美。 麝月公主在镜中看见林世唐,缓缓起身回头,华艳的长锦绉纱芙蓉裙更衬得她婀娜多姿,她微微低身:“参见将军。” 曾高高在上的公主之身,只是几个日夜,便已经学会了低头。 林世唐走到她身前,并不令她起身,用力捏住她的下颌,抬起与他对视。 水似的双眸对上他一双冰冷黑瞳,麝月被捏得很疼,却不做反应,任由了他。 “你当真心甘的嫁给我?”林世唐冷冷说。 麝月幽幽道:“生逢乱世,柔弱女子,又能如何?况,麝月与将军自有婚约,将军亦是人中龙凤,麝月有何不甘?” “哼,我可以说乃你杀父仇人,你果真如此看得开吗?”林世唐不信,这女人毫无怨恨之心。 麝月道:“不甘!又能如何?父皇……治国不利,不是将军,亦会死于别人之手,若是旁人攻占了洛州,麝月可能亦早已殒命大安宫,麝月心里的恨抵不过劫后余生的惊心。” 林世唐微微蹙眉,麝月面不改色,只有淡淡哀伤自怜,林世唐想想也是,不过一个无依无靠的女子,心里就算有再多的仇恨,恐怕也没有活着重要! 他轻轻松开捏住她的手:“起来吧。” 麝月缓缓起身,一身艳丽华裳衬得她容色娇~媚。 她看着林世唐,目光幽幽,水似的眼眸,流露万般情致,见林世唐不语,道:“将军星夜而来,不知所为何事?” 林世唐平声道:“没事,不过就是来问问你为何甘心嫁给我,本将军本以为你会自杀。” 麝月一怔,随即道:“死何其容易,生却最难……” 她说着,眸中似有水光流淌,她轻轻低头,优柔娇羞。 林世唐却似乎视而不见,只是低头饮茶,麝月偷眼望他,将华裳微微向下拉动,香~肩半~露,又赠香~艳。 她缓步走到林世唐身边,缓缓低身,双手放在他双膝之上,仰头看他:“将军,夜深了……” 林世唐低头看去,唇角微挑:“你在勾~引我吗?” 麝月心里一惊,容色却不动,她只是微笑:“将军何出此言?麝月早晚是将军之人,哪里需要勾~引将军?” 林世唐稍稍低下身子,盯着她的眼睛:“早晚?你倒是急切了……是吗?” 麝月不语,林世唐上下打量于她,但见她酥~胸半~露,香~肩如凝,白皙面容姣好如玉,果真是世间难得绝色。 他一把抱起麝月,将她禁锢在怀抱中。 麝月露出悠悠笑意:“将军……” 软绵绵的声音直令人心中酥~痒。 她纤纤细指按在林世唐胸膛前,林世唐抓住她的手,力道极大,那双手,是长期刀剑磨砺下粗而有力的手,麝月微微吃痛,双眉微蹙,林世唐眼中邪光森森,挑唇冷笑:“没想到,曾高高在上的一朝公主竟如此放~荡,你道本将军乃好色之徒吗?况且,凭你……本将军还看不上眼,你比本将军的妾差得太远了……” 说完,林世唐用力一挥手,麝月身子便直直飞了出去,她“啊――”的一声呼,摔倒在地,娇~嫩的手腕上一道通红,她不可置信的抬头看他,只见林世唐鄙夷的目光射下来:“娶你?下辈子吧!” 他说完,甩袖而去。 麝月震惊的望着他的背影,凉月如同冰霜,她自心里颤抖,惊凝的目光,不可思议的看着黑夜中渐渐隐没的身影,她觉得整个人似乎都僵住了,动弹不得…… 这个男人,果然如传说中一般,冷血无情、不解风情、亦毫无怜香惜玉之情! 她心中恨意暗暗增添,他的妾?他的妾是何方女子?难道……自小便被称为倾城公主的她,竟比不得一个为妾女人吗?! 她嘴唇紧咬,她不信,更不甘!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初雪是我的女人 - 妾本皇妃 - 忧然 五日后,已是大溏皇族亲眷抵达洛州。 那日细雨绵绵,有微微寒意。 林凤敏旨,亲眷们舟车劳顿,恩准于皇城碧云宫安歇,明日一早再行朝见。 众人皆是不解,为何不准亲眷各自回府一天?而是先要安排于碧云宫。 林世唐听闻,匆匆入宫,与初雪新婚便出征,一年不见,心里竟不时想念,他从不曾记挂过谁,出征前,亦不曾想会记挂只一夜**的女子。 可战争结束,安静之时,他却着实有过想念。 碧云宫,三月杏花如雪,落满宫阶,香纯气息扑鼻馥郁,令人心旷神怡。 林世唐踏进碧云宫,远远的便听见有吵闹之声。 他微微皱眉,只见五六个女人围在一起,正训斥一个婢女似的,长嫂林世济之妻温岚向来眼高于顶,仗着出身高贵,向来目中无人,林世唐不欲理会,径直向前走。 忽的,一女人叫了声:“初雪,你也别怪大嫂教训你,那是大嫂最爱的玉簪,你却将它弄断,大嫂自是要生气的。” 这女人的声音该是三弟林世严之妻莫娇儿,林世唐突地停下脚步,猛然转身,向那一边望去。 只见一娇弱女子,一身杏色莲纹裙,在几个女子中微微垂首,低眉顺目的样子,他向前几步,那女子清素容颜有微微桃花颜色,一双湖水眸子微微抬起,清澈若泉水清冽,玉容带怯,楚楚可怜。 不正是初雪? 林世唐立时阔步过去:“弄坏了什么?我林世唐赔。” 林世唐低沉开口,声音好似从地底传来,一股强大~逼人的气息顿时在四周扩散,令人不寒而栗。 众人回头看去,皆大惊失色。 “二弟……”温岚轻声开口。 “二……二哥……”莫娇儿亦低低的开了口。 林世唐一眼扫去,周围几个女眷,分别是大哥与三弟的妾室,他目光如刀,锐利扫过,令几人不禁身子微颤,低下头去,不敢看他的眼睛。 谁都知道,林世唐是踏着皑皑白骨、血肉尸身走来的铁血将军,是大溏豪夺天下,血洗四方的冷血功臣! 外界皆传言,他嗜血、冷酷、人性丧失。 只是想想这些传言便足以令人心惊胆战。 温岚勉强端持着道:“初雪弄断了我最心爱的玉簪,我身为大嫂却不能说她两句了?” 林世唐瞪向她,眼神尖锐,温岚不由得身子一颤:“你的玉簪为何在初雪那里?” 林世唐看向初雪,目光柔和下许多,初雪看着他,低头不语。 温岚道:“我叫她帮我小心拿着妆盒,她却东张西望的,不知道当心掉在地上,别的也便罢了,那玉簪可是你大哥成亲时送与我的信物,我怎能不气?” “什么?”林世唐本便沉郁的脸色更有阴云笼罩,他怒火直窜眼底,一把扭住温岚的手腕,温岚大惊,“你干什么?” “你不要以为你是我大嫂,我便会给你面子!你当初雪是何人?你没有奴婢吗?你的贴身丫鬟在做什么?”林世唐手上加力,几乎要捏断温岚的手腕,温岚大声痛呼,“放开我……你……你疯了吗?” 林世唐一手用力扭着温岚,迫使她与自己目光相对,一手指着胸口道:“初雪是我林世唐的女人!不是你说使唤就使唤的下人……以后请你多几分尊重,称她一声弟妹!否则……” 他手指一紧,只听“咔”的一声,温岚大声呼救:“啊好痛……救命……救命……” 林世唐甩开她,她手腕处火辣辣的疼痛,颤抖着,竟然折断了,所有人都惊恐万分, 倒抽一口凉气。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你是蠢女人吗 - 妾本皇妃 - 忧然 连初雪都吓得脸色煞白,林世唐望向她,轻轻拉起她的手:“我们走……” 温岚疼得流泪,此时,自不远处围上几名兵卫:“将军,请留步。” 林世唐怒目看着他们:“要拦我吗?” 为首的兵卫不禁一颤,低头说:“这……末将不敢,只是皇上有旨,明日册封之前,各位女眷不得擅离碧云宫。” “我今日一定要带初雪离开……”林世唐从来如此,说一不二。 那兵卫十分了解,为难不已,初雪看向他:“将军,初雪留在这只是一天,无妨。” 林世唐转头望她,她水一样的眸子,素净如夜莲花的面容,惹他心里阵阵怜惜。 “我一定要带你回府!我林世唐的女人,怎可任由别人欺负!”林世唐目光肃然,不容忤逆。 初雪微微蹙眉,她,不过是婢女出身,回想一年之前,林世唐出征前夜,酒后乱性占有了她,而娶为妾,她甚至没有与他好好过过一天日子,所以府中上下都并不尊重她,而他竟如此保护她?她心里有种莫名的不真实感。 她不再言语,林世唐拉着她向前走,兵卫们竟纷纷退开,没有人再敢拦他。 他的眼神,仿佛便能置人于死地! 身后,温岚疼痛的哀嚎声响彻整个碧云宫,接着就是莫娇儿尖细的声音:“还不快叫御医……” 碧云宫似乎忙乱开了,而林世唐只是跨上骏马,将初雪抱在怀中,一路策马而行,回到府中! 林世唐暂居昔日魏王府,大良魏王是极奢靡之人,府中布置极其奢华。 九转回廊、亭台楼阁临水而立,幽幽春景,一泓泉水自嶙峋假山上倾泻而下,水声泠泠悦耳,如一曲婉转歌声。 如此府第,比着曾居的将军府不知奢华了多少,初雪四处望着,仿佛踏进了不属于自己的天地。 林世唐忽然停住了脚步,猛地回过头,初雪吓了一跳,没能停住,而是撞进他的怀中,她羞怯的后退一步,林世唐却揽住她纤细素腰:“这一年,她们都是那样欺负你吗?” 初雪心中狂跳不止,虽然,这个男人是她的夫君,可一年来,她都不曾见过他,而之前,自己不过是他身边卑微的婢女,怎与他有过如此亲昵之举?她脸上热的发烫,垂首不语。 无需她回答,林世唐已知道答案。 “你是蠢女人吗?”林世唐忽然怒吼道,他声音暴跳,初雪惊吓的抬眼看他,眼中有烟水蒙蒙,她颤颤的不敢说话。 林世唐叹息一声:“以后记住了,你是我林世唐的女人!你不是婢女!谁……都不能命令你,谁……都不能欺负你!明白了吗?” 他声若洪钟,惹得四周来往婢女侍从纷纷侧目,又不敢停留。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妒恨的火焰 - 妾本皇妃 - 忧然 初雪半晌无语,他棱角分明的脸廓,饱含风霜之色的脸容,一双深黑鹰眸,不得不令她畏惧几分。 她低头,泪水滴下来。 林世唐似意识到了自己的凶悍,微微柔和下神色:“我不是骂你,而是告诉你……” 初雪点点头,尽力平静心情。 林世唐轻轻捧起她的脸,梨花惹雨的水眸,映着一米阳光,似湖水中晶莹的珍珠,剔透清明,林世唐心里亦有一处柔软被触动。 初雪不是绝色女子,却偏偏生得柔弱娇嫩,我见犹怜。 林世唐放低了声音:“这一年你受苦了。” 初雪一怔,林世唐将她搂在怀里:“我是个粗人,只会战马之上荡平天下,不会文人那套假文酸醋,我不会说话,但是我得告诉你,我很想你……就是……很想的那种!” 初雪脸上桃色轻染:“将军……” 她一语未完,娇唇便被狠狠含住,她惊讶万分,伏在他的胸膛上,娇嫩的唇瓣仿佛遇着了火热的烙铁,令她全身滚烫。 林世唐热烈的吻令她几乎窒息。 “将军……”她好不容易说出两个字,却再次被狠狠吻住,他好像不许她说话一样,紧紧禁锢着她。 她的身体、思想仿佛都淹没在了他的激情当中。 “别……别……将军,不要在这里……”他的吻落在她的耳际,初雪方焦急的说出这句,她眼神四顾,满面羞红。 这里,可是府院回廊。 来往之人甚多。 林世唐盯着她:“你现在知道了吗?你是本将军的女人!” 初雪看着四周,用力点头,她若不点头,只怕林世唐还会做出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 林世唐微微一笑,初雪感到身子忽的一轻,她整个人被抱了起来。 “将军……”初雪惊道,“这……这不成体统……” “去他的体统……”林世唐性情豪放,初雪是了解的,可被他这样抱在怀里,一路走回寝房,依然令她羞赧万分。 她一路几乎不敢抬头,林世唐却似乎甚是得意。 初雪其实不懂,为什么,林世唐会如此待她? 她不只是他酒后乱性,弃在家中一年的小妾而已吗? 她有什么资格,让一个将军,明天甚至可能为王的男人如此对她?她心里隐隐不安。 不远处,一道热烈的目光灼灼燃烧。 那是女子妒恨的火焰,麝月公主站在漆柱边,纤指握紧,身后侍女见状,轻声提醒:“姑娘,那便是将军妾室,初雪……” 麝月如今只可被称作姑娘。 麝月回头看她,那侍女似乎亦有几分不忿似的,她心下一思,想来也是,同为将军身边婢女,那初雪却已是将军的女人,旁人如何能不心生妒恨? 麝月强作平静说:“初雪?将军很宠爱她吗?” 那侍女是林世唐派给麝月的,名唤轻灵。 轻灵想想说:“倒不见得……” 她说得有点没底气,到达洛州之前,几乎人人都是这样认为的,初雪不过是战纪将军酒后乱性而一夜宠幸的婢女,没有人尊敬她,更没有人畏惧她。 一年之中,她几乎还是过着婢女的日子。 只是适才廊内,林世唐如此情不自禁,亦令轻灵疑惑。 麝月看看轻灵,笑了笑:“好了,我们回吧……”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麝月是你的了 - 妾本皇妃 - 忧然 夜晚时分,天幕星沉。 魏王府内,沉肃与庄严令月色压抑。 东湘居,高高红烛焰火高烧,有酒香满溢,有琴声款款,更有女子一身红锦流苏,长发若乌云挽月,红唇似丹朱嫣然。 一曲高歌。 挽云挽云,若水不临。 青丝青丝,情思不逊。 流月不予,星辰不负。 尘俗尘俗,几分自误…… 歌声婉转悠扬萦回,魏王府的庄肃威严,在这悠悠歌声里,平添几许温暖。 不再是冷的殿堂,不再是沉的黑暗…… 这歌声惊动了府中上下,路过东湘居之人无不驻足而听。 谁都知道,麝月公主擅歌舞,精诗词,如此一曲,动人心神。 突然,门声大响,一声惊断了这歌舞悠悠。 麝月一惊回头,只见林世唐已站在门外,他一身闲适的长袍,眉目却依然是冷的。 麝月微微静一下心,走上前去:“见过将军。” “是谁让你在我府上唱这些个靡靡之音?”林世唐眉目赫厉,一把抓住麝月娇细的手腕,麝月一怔,心下不明所以,迷茫的抬头看他,“将军将我冷落于东湘居,难道还不许麝月自娱自乐?” “你在指责我?”林世唐一把将麝月推开,麝月站立不稳,跌倒在地,轻灵连忙跑上前去,“姑娘……” 林世唐居高临下望着她:“你在这里搞这些花样,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目的?想让我林世唐多看你一眼……下辈子吧!” 麝月一身红锦颜色尽失,乌云长发凌乱不堪,她不可思议望着林世唐冰冷无情的脸,不错,她的确想吸引他的注意,这样才能让自己的日子好过! 可是,难道这样也是错吗? 林世唐鄙夷望她:“你这样不知安分,我看着心里烦。” 他回头看一眼身边副将:“赵滋,从今儿开始,麝月公主就是你的了!” 赵滋一惊,望向倒在一边的倾国公主:“将军……” “莫要废话!这女人,我看着就恶心!”林世唐转身大步而去,麝月公主惊骇不已的看着那背影。 那是她见过最无情、最冷酷的背影…… 决绝的,无半分迟疑! 她,一个曾高高在上,享尽尊崇的公主,如今却被她如此厌弃,如此不屑,便如一件不值钱的玩物,被随手丢弃! 她不甘的攥紧双拳,几乎撕裂了华美的锦缎! 那锦缎的颜色如血,红得刺眼……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宁愿死 - 妾本皇妃 - 忧然 夜色深凝,冷入肌骨。 林世唐连夜令人将麝月送入赵滋的家中,赵滋因多年追随林世唐,林世唐赐他一座小的宅院,赵滋妻子于采珍甚为震惊,府院门前,于采珍一身蝶衣,泪眼盈盈。 一夜之间,才是重逢的夫妻,便要面对这样的局面。 麝月公主一身华贵锦红,长长裙摆绣着精密的牡丹傲艳,绝美眉目,倾国难描,好像是天边一朵绯红流云,高高在上又逼人眼目。 这样的女子,将军怎么会舍得将她赐给了赵滋? 送麝月而来之人道:“将军有话,麝月已非公主之身,赐副将赵滋为妾。” 那人看于采珍一眼,于采珍一怔,似乎明白了。 麝月依然一脸冰凉,她紧紧攥住衣袖,林世唐,究竟我做错了什么?你这般恨我、厌恶我?! 你是在逼我吗?是吗? 麝月看于采珍一眼,面无表情,于采珍看看赵滋,赵滋的神情却是复杂。 轻灵依然随着麝月而来,麝月被安排住在西厢房中。 这里比着魏王府自然寒酸了许多,更不能比宫中的锦衣玉食,麝月坐在床边,黑夜笼罩在她的眼里。 门声忽然响起,她抬头望去,只见赵滋缓步走了进来,对轻灵挥一挥手:“你下去吧。” 轻灵看一眼麝月,终究退了出去。 麝月冷冷看他,赵滋眉目微凝,目光有几许沉重。 “我不会屈从于你!”麝月说着,自袖管之中滑出一刃匕首,匕首冷光映着烛火寒意毕现。 赵滋看一眼她手中匕首,冷笑:“你已不再是高高在上的麝月公主!” 麝月一怔,赵滋一步步走近她,麝月手握匕首,抵在喉间:“若你再上前一步,我一定死在你的面前!” “哼,曾堂堂公主,也玩这些个一哭二闹三上吊?”赵滋突地紧紧攥住她握着匕首的手腕,那手腕娇细,柔若无骨,令人心神荡漾。 烛光之下,麝月公主杏目妖娆、丹唇娇媚,怎样的倾国倾城才令这女子如此动人心魄? 赵滋目光如火,手上用力,麝月手中匕首当啷落地,麝月已被他压在身下。 “赵滋,你若毁我清白,我定也不会叫你好过!”麝月惊恐的望着他,然而赵滋眼中的**热烈,似火焰灼灼而烧,他的手不停游走在她的身体上,扯下她身上华丽红锦。 露出雪白香肩。 “赵滋……住手!你住手!”麝月无助的哭喊。 赵滋狠狠吻住她的双唇,啃噬着她的悲戚。 麝月一边挣扎,却怎么挣扎得过这个同是战场搏杀的男子? 红锦断裂,落在床边,他粗糙的手掌抚过她每一寸肌肤,她战栗、惊惧、恐慌…… 泪水涟涟,终于,她不再强势,她弱声哭泣:“不……求求你……不要……不要……” 然而赵滋的喘息声却越来越重:“我早就想要你了,无数次……你知道吗?是无数次……” 麝月拼命摇头:“不……不……” “我看到你第一眼,就在脑子里想着……若有一天能脱掉你的衣服,占有你,是怎样的光景?却没想到将军待我果然不薄,这一天来得这样快!”赵滋欲火灼烧,迅速脱掉自己身上的衣服,用力扯下麝月月白亵衣。 玉峰柔软,香肌玉骨,赵滋迫不及待,用力蹂躏她每一寸娇柔。 麝月真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不……不……” 她不曾想过,自己的清白,竟会毁在一个莽夫的手中? 她企图起身,却又被赵滋狠狠推倒在床上,一掌挥过去,打在她的脸上,解开她的下裳,粗鲁的分开她的双腿,麝月大惊,不……她不能……她宁愿死……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一夜灭门 - 妾本皇妃 - 忧然 身体的战栗,心的绝望,麝月想死,却求死无门! 她的手腕被紧紧扣住,双腿被他的腿压住,她泪水干涸了一般,抽泣不止,已然窒息的感觉。 “赵滋,我要杀了你!要杀了你!”她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哭喊着。 闭上双眼,等待天崩地裂的那一刻。 突然,门声大响,哐当一声,门外冷风拂进,吹开帘幔红绸,地上散落的断锦衣襟亦被惊动了一般,赵滋猛然回头,只见门口一人身形健硕,一身黑衣溶于夜里,如墨一样的天,恍如一片漆黑云团席卷而来,赵滋不及反应,那人已近在眼前! 麝月亦是大惊,自己衣衫不堪,肌肤裸露,连忙拽过身边锦被遮掩,赵滋大吼一声:“什么人?” 又对着门外大喊:“来人……” 门外一片死寂,那黑衣人一双鹰锐黑眸如死海深潭,没有一丝温度:“不用喊了,你府中的酒囊饭袋早就先你一步了!” 他的声音犹如地狱而来,沉郁沙哑。 麝月感觉他就是一鬼面修罗,仔细看去,那黑衣之上似乎有血迹一般,双手亦染了鲜红的血,难道…… 她不敢出一声,赵滋跳下床,欲要夺门而出,那人眼中拂过一道冷光,一剑刺去,霎时,鲜血飞溅,红幔沾染,麝月大叫一声,那剑已自背心插入赵滋心脏,那人狠狠拔出长剑,鲜血自剑身上滴下,染了青砖地面。 明如镜的青砖石上,点点血红刺眼。 麝月花容失色,全身颤抖,只见那人回眸看她,冷冷的眼光只教人心惊胆战。 他一步步走近麝月,麝月颤颤看他,一双盈盈水眸,幽幽望他,对上那一双杀人嗜血的冷眸,麝月一句话也说不出。 那人手上已鲜血淋漓,麝月微微低眼,那人手指冰凉,突地捏起她娇嫩的下巴,居高临下的望着麝月绝美却失色的容颜。 麝月全身都僵住了,那人低低说一句:“凤凰珏在哪里?” 凤凰珏?麝月一怔,原来这个人为了凤凰珏?她望望死在房中的赵滋,又看看那人一手鲜血,难道,他竟是为了凤凰珏而屠杀了赵滋全家吗? 又是何人有这等本事?敢将如今如日中天的林世唐心腹副将一夜灭门?! 她不语,那人手上力道加重:“得凤凰珏者得天下!” 他忽的将麝月狠狠按倒在床上,麝月一惊之际,那人已覆在她的身上:“你不说,我就先得到你!凤凰珏……早晚便是我的!” 说着,一把扯开麝月用于遮体的锦被,露出凝腻肌肤,麝月公主色倾城、若谪仙,早便是天下皆知之事。 那人却没有赵滋的啰嗦,他将麝月双腿分开,不由分说,便是长驱直入。 麝月尚且不及反应,一阵剧痛便自下身传来,她一声痛呼:“啊……” 那人的侵袭却更加猛烈而来! 没有温存,没有多话,没有挑逗,直接得令麝月连绝望的力气都没有…… 在这个杀人之夜,这个嗜血狂徒,也杀掉了她的清白…… 如此,轻而易举!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不甘,欲加之罪 - 妾本皇妃 - 忧然 冷夜过去,天际是灰蒙蒙的沉暗。 那人穿整好衣衫,略微回眸,麝月全身如同裂开,却不及心上的半分,她愤恨看着他,紧紧攥住锦被,她没有想到第一次竟是这样身心疼痛,她曾经想过,为了活下去,为了复仇,她可以牺牲掉自己的一切,哪怕是身体! 可当真失去了清白身,才知道,竟然是如此不能面对的痛楚! 那人回头看她:“你会记住我!” 麝月咬牙:“当然,若再见你我一定要杀了你!” 那人似乎是笑,麝月这才发现,他有一双极好看的眼睛,好似天边一弯冷月,冰凉却透彻分明,若她不是亲眼所见,亲身经历,她定然不会想到,拥有这样一双眼睛的男子,竟会是如此嗜血魔人! 他转身扬长而去,背影如玉树亭亭,身姿翩然,竟比得女子风华飘逸。 麝月哭到没有力气,虚弱的躺在床上,朦胧之中,眼前依然是他的背影。 最黑暗的夜,令她畏惧又恼恨。 她紧紧攥住床上凌乱的锦被,月白色莲花被面上有鲜红的血迹,那是她最宝贵的贞洁! 可是,就在这样一个夜晚,被这样一个人玷污! 她心痛得没有了知觉,过了许久,不知道有多久,才缓缓坐起了身,面对门口,赵滋的死尸,她竟已麻木的不知道怕。 她起身下床,捡起地上染血的锦衣。 踏着赵滋的血水,走出了门,屋外是晨风冷冷的寒意,她身子瑟缩,眼神却是僵直的…… 昨夜,灯火如星的宅院,清晨已是废墟一般。 地上死尸交叠、血流成河的惨状,足可见当时是怎样的血光喧天。 可为什么,她和赵滋都没有听到一点声音?是那人武功太高?还是……根本就是熟人作案?还是两者皆是? 她全身都在抖,一步步挣扎艰难的走着。 到处都是尸体、断肢还有腥涩的血味儿…… 她几欲作呕,长发连绵,被风扬起,突然,有脚步声传来,麝月停下脚步,惊恐的看着院门,院门被一脚踢开,一队兵马霎时冲了进来! 麝月定了定心神,自己已被团团围住,只见那为首者,长袍锦衣,浓眉眸深,一脸冷肃的站在了自己面前,正是林世唐! 那个一夜之间,将自己打入这地狱的人! 她倏然握紧双手,美艳双眸含着滔滔冷泪,这个人!他竟然还敢出现在她的面前! 林世唐凝视着麝月,望一望这满院子的死尸,唇角忽的一扯:“将这女人抓起来!押到父皇面前受审!” 抓她?麝月的恨意顷刻被这一声凝住。 她惊惧的看着林世唐?为什么要抓她?她一个女人,难道可以一夜灭掉一个将门之家吗? “林世唐,为何抓我?”麝月狠狠看他。 林世唐冷冷道:“你勾结大良余孽,灭我大溏功臣全家,幸好……我当初没有留你在府上,否则遭殃的岂不就是我了?” 麝月怔怔立在当地! 勾结余孽!灭门赵家? 何等的欲加之罪,怎样的何患无辞? 她只是一个柔弱的女子,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她愤恨的看着林世唐,不解他为何这样痛恨自己?林世唐,我明白了,你是定然要我死的对不对? 恨令她的心痛变作了心狠,她紧紧咬住嘴唇,凝视林世唐的双眸如火炼狱,令人不能直视的凶狠! 她不甘心! 林世唐,你要我死,可是,我偏偏就是要活下去! 我一定,要活下去给你看!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只是棋子 - 妾本皇妃 - 忧然 昨夜,她一夜失去了尊严和贞洁,一个女人最重要的东西,她都在一夜之间失去了。 麝月被带到玉安宫,皇帝的寝宫。 林世唐美其名曰家丑不可外扬,可赵家一夜灭门,又是怎么瞒得住天下的? 寝宫之内,香气浮沉,一段段暖烟熏人欲醉,麝月认得林凤敏身边的女子,那曾是父皇宫中并不受宠的宫妃静妃。 那时候,静妃见到她从来都是低眉顺眼,生怕得罪了皇帝最宠爱的女儿,如今静妃一身柳绿色长丝裙,上有精细无比的手绣莲花,行之所动,若柳叶摇摇拂动,似流水潺潺而过,身上带着一股栀子香,浓郁而多情。 她居高临下,鄙夷的看着麝月,麝月跪在地上,没有抬头也能感到那尖锐的目光。 静妃冷冷嗤笑:“公主,好久不见。” 这话里透着讽刺,此一时彼一时,如今两人身份已是天地相错。 麝月没有说话,只是跪着不动。 静妃出门而去,林凤敏盯着跪着的麝月,她一身凌乱红锦,却无碍她绝美容颜,林世唐道:“父皇,此女联合太子秦珀余孽,诛杀赵滋全家,罪不可赦!” 林凤敏双眼微眯:“只凭借她一小小女子,怎能有如此通天本事?再者说,若果真如此,她又为何没有随秦珀而去?” 林凤敏的质疑林世唐早已想到:“她留下自然有她的用处,麝月自进我府中,便对我勾引诱惑,想来我乃她亡国仇人,她却没有恨吗?倒不是有其他别的原因,以美色诱人,而图谋复仇!” 林凤敏眉一蹙:“我儿说得有理,那你打算如何处置她?” 林世唐看一眼麝月:“押入天牢!引出秦珀!否则便……当街处斩!” 当街处斩! 麝月身子一冷,终究抬头看向林世唐,林世唐黑眸森森,冷酷如鬼,他一脸刚毅,不见一丝情念,麝月心底冷笑,虽早已听说林家二公子,重武轻文、性莽无情,可到底这一次见识竟是这样的令人心寒。 恐怕他早已忘记了,昔日宫中,那个跟着他跑出几条长廊的女孩,那个时候,她并不知道他即将成为她的未婚夫,只是她从树上掉下来,他接住了她,她只想和他说声谢谢,可是他脚步匆忙,头也不肯回,无论她如何叫他,他都不回头,那时候,她还来不及看清他的样子,几个月后,这个人便成为了她“素未谋面”的未婚夫! 物是人非,如今她从高高在上的公主变成阶下囚,而他,依然是那个冷酷的背影…… 可麝月却突然明白了,林世唐之所以如此做,恐怕目的除了凤凰珏,还有秦珀! 他知道,自己是曾经大良最受宠爱的公主,无论是父皇还是皇兄都对她百般疼爱,若此事传扬出去,秦珀绝不会坐视不管。 原来,她不过是一颗棋子! 她太高看了自己,林世唐连恨和厌恶都懒得给予……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我要真相 - 妾本皇妃 - 忧然 天牢之内,黑暗笼罩。 发霉的味道扑入口鼻,阴冷潮湿冷入肌骨。 麝月从不曾有过这样的经历,这种地方她从不曾来过,甚至从不曾见识过,她甚至不曾想过,在这奢华绮丽的皇宫之中,还有这样阴森可怕的地方。 她蜷缩在一个角落,一动也不敢动,从来自视坚强的她,却眼泪流个不停。 父皇、母后,为何你们要让我活下来,要让我来承受这世间的苦? 当初若是死了,又该有多好。 可笑可怜的是,如今的自己竟然连死的勇气都没有。 想着,牢门被缓缓打开,一丝光投进来,随而便有人点亮了牢房中的火。 火光摇曳,眼前的人无比清晰,棱角分明的脸廓、高挺的鼻翼,粗犷豪迈的脸,并不算精致的五官,正是林世唐。 林世唐走近牢房门,看着地上蜷缩着的麝月,冷声说:“你不要恨我,只有这样,我们才可铲除大良余党,引出秦珀,若秦珀不来……” 他顿了顿,道:“你死,也是你此刻希望的吧?” 他似乎看透了她的心,麝月望着他,流干了的泪令双眼迷蒙,这个男人,如此无情,恐怕真的早已忘记了那棵榕树下,那个追逐着他的小女孩。 她冷笑:“是!我想死,是你逼得我想死,你如此逼迫一个女人,一定要让她死,却不见得有多高的手段!不过卑鄙小人行径而已……” “哈哈哈……你无需激我!”林世唐突地哈哈大笑,“我林世唐从不说自己是君子,更不怕他人议论,我就是小人!可成者王侯败者贼!如今你想活……” “除非交出凤凰珏吗?” 昨夜撕裂一般的残忍与痛苦袭上心头,那是她此生不忘的疼!她抬头扬眸,凝视着林世唐的双眼,毅然打断了他。 他也想要凤凰珏吧?当初不就是因为凤凰珏,她才保住了自己的性命? 昨夜那个人,也要凤凰珏,想必是林世唐的敌人! 林世唐笑道:“果然是聪明的女子,只要你交出凤凰珏,即使秦珀不出现,我也定保你性命无虞,亦可在我府上过着衣食无忧的日子。” “哼,你不是很爱你的初雪?却可为了凤凰珏而收容我在府中,看来不过如此……”麝月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在此时此刻依然顶撞他。 林世唐倒是淡定道:“令你衣食无忧,却与情爱无关!你自己好好考虑!” 他转身要走,麝月叫住了他:“等等!” 林世唐回身,麝月美眸幽幽,起身走到牢门前,火光丛丛,在她美丽双眸中流动,似落入冰潭中的,瞬间熄灭一般。 她看着他,半晌道:“我要活!可是,我却不保证交出凤凰珏,你还可以让我活着!” 林世唐道:“我林世唐说话从来一言九鼎!” 麝月冷哼:“一言九鼎?如此虚无的保证,你以为我会相信吗?” “那你要什么?”林世唐亦凝视着她的眼,这个女人,的确美若谪仙,即使是在如此污秽肮脏之地,亦不觉得她是狼狈不堪的,她依然如夜空中璀璨的星辰,有夺目的美。 “我要……真相!”麝月的话令林世唐一怔。 真相?她指什么? “你指什么?”林世唐问。 “赵家灭门的真相!我不相信,如今还有人敢一夜之间灭掉赵家满门,更不相信是大哥所为!”想起昨夜,又是一阵彻骨的痛,那一夜,她失去了太多…… 林世唐冷哼一声:“真相!我也很想知道!” 他说完转身,再也没有回头,麝月望着他的背影,还是那个冷酷无情的背影,还是那个转身就走的背影,这一次她没有叫他,牢房中瞬间熄灭的火光,令黑暗重新降临。 麝月不知道,他还要如何折磨她,却希望秦珀不要来救她,至少保留住复仇的可能! 若如此,她一定要在秦珀出现之前,想办法活下去!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色~欲熏心 - 妾本皇妃 - 忧然 前朝公主麝月联合大良余孽,诛杀赵家满门一事,已传扬得天下皆知。 大溏初建,便有重臣被灭满门,一时间沸沸扬扬,似乎人人都在等待一场好戏,看前朝太子会否因为妹妹即将被处极刑而出现,又要看看林家名不正言不顺的得到这天下,于内于外,要如何面对天下悠悠之口。 三日后,林凤敏封长子林明天为英王,次子林世唐封为宁王,三子林原治为庆王,四子林雨烨封为平王。 虽然如今乱世未平,烽烟不断,西有草原之师樊域,南有刘浴德大齐雄踞,更有虎狼之师蓝山军盘踞蜀地,但洛州先机到底还是被林家占了,如此亦便会成为众矢之的。 若要令天下臣服,恐怕还需要些时日和理由。 几国交锋是不可避免了,传说中得玉得天下的凤凰珏若是可以握在林家手中,那么这天下便显得是上天之意,可令民心归顺。 只是,那传世之宝直到大良,便传给了公主麝月,如今麝月被关天牢,亦不肯交出凤凰珏。 五日过去,秦珀没有一点踪迹。 天牢之内,这五日麝月从提心吊胆,变作了冷冷失落,虽然她不希望秦珀为她而来,但果真他没有来,没有一点动静,她的心里也难免会有难过。 乱世烽烟、明哲保身!曾有再是深的情意,都抵不过时局的无奈。 然而麝月亦不可这般坐以待毙。 她终究站起身,五日不曾有过好吃好睡,加上亡国之后,连日连夜的忧思过甚,她原本便是娇贵的身子,更显得苍白虚弱。 她大声叫道:“来人,我要见林世唐!” 牢门吱呀一声打开,牢头慢悠悠的走进来,看向牢狱之中狼狈的女子:“堂堂宁王名讳也是你可以直呼的?” 那牢头走到牢门前,一拳打在麝月小腹之上,麝月吃痛,轻吟一声,却强撑着没有跌倒,她望着牢头:“我要见宁王。” 如今,他已是宁王了! 牢头色迷迷的看着她,上下打量,她早已褪去了那身残破的红锦,一身脏污的牢服,她瘦弱之身,难以禁衣,但那虽瘦削却绝色的脸依然令人着实着迷,牢头粗糙的手抚上她的脸颊:“真是美娇娘啊,早就听说了大良麝月公主美如天仙,如今一见,真是不凡!” 麝月连忙向后退去,牢房昏光,暗影丛丛,牢头的目光如地狱来的猛兽,直勾勾的盯着她。 她咬住嘴唇,没想到,她秦麝月竟然会沦落到了这种地步! 竟然连一个小小的牢头都敢如此放肆的对她! 她正自想着,牢头忽的将牢门打开,麝月一惊,他踱步进来,依然用铁链将牢门拴住,麝月立时感到恐惧,她似乎已经料想到这个人接下来的所为。 果然,那矮胖的牢头一下子扑将过来,将麝月整个身体按在了墙壁上。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下~贱的女人 - 妾本皇妃 - 忧然 麝月大惊道:“你……你做什么?” “做什么?你难道看不出吗?一个男人对一个美丽的女人,能做什么?”牢头眼里闪烁着贪婪的**,他黏糊糊还带着油腻的唇贴上麝月的嘴唇,麝月只感到一阵恶心,她几乎作呕,拼命反抗大叫,“狗东西,你……你休想……” 她话未说完,牢头已将她一把甩到地上,她手臂剐蹭到地上碎了的碗片,鲜血直流。 牢头狠狠压住她,撕开她身上单薄的牢服,衣服撕裂,露出凝腻玉肩,牢头眼里更有光芒,好像是久未逢猎物的猎人,看到一头小鹿,只想要粗暴的据为己有! 他粗糙的大手在麝月身上乱摸,麝月一边挣扎一边哭叫:“若我有一日出了这牢门,一定将你碎尸万段!” “哈哈哈哈哈……”此话一出,牢头的笑声狂妄,几乎掀了整座天牢,“还是等你出去了再说吧!” 油腻腻的厚唇贴着她每一寸白嫩的肌肤,麝月被禁锢住双手,她果真要吐了出来,可如今她却发现,她已没有了眼泪,只怕是这些日子,泪早已经流干了…… 林世唐,你如此待我!我麝月所承受的痛苦,一定要你十倍、百倍、千百的偿还! 突然,牢门大敞,昏暗的牢房内,倏然亮如白昼。 牢头被破坏兴致,转头便骂:“谁他妈的……” 话没说完,只见门口之人,一身紫衣,冠冕流光,如削脸廓,冰冷豪毅,一双冷森森的黑眸正凶恶的盯着他。 他登时身子一软,忙不迭的从麝月身上起来,一下子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宁……宁王……宁王殿下,参见……宁王殿下……” 宁王?林世唐吗? 麝月拉好残破不堪的牢服,迅速起身看去,果然,正是林世唐一步步的向着牢房门走来,他一掌推开被铁链拴着的牢门,居高临下望着跪倒在地、瑟瑟发抖的牢头。 麝月咬紧嘴唇,苍白无血色的脸恨意更加鲜明。 “你好大的胆子!”林世唐一声低低的,不怒而威。 牢头吓得再是磕头连连:“宁王……这女子……她……她对宁王不敬,是她……是她诱惑小人的……想要……想要逃走……” 麝月不可思议他竟然这样污蔑于她。 随即隐去,不错,为了保命,自然什么事情都做得出! 林世唐看向她,冰冷的眼神依然没有温度。 麝月亦抬头看他,冷冷说:“你信,对不对?在你心里,我就是个下贱的女人!” 林世唐唇角一牵:“不错!我信,你的确放荡下贱!可是……” 他眸光一侧,如锋利的刀落在牢头身上,牢头登时便是身子一僵:“宁……” 一声宁王尚未出口,只见寒光白刃,划过眼前。 麝月一个怔楞间,剑起手落,已鲜血四溅! 温热的血滴溅在她的脸颊上,仿佛那夜的情景重现。 她愣在了当地,这些日子所见的血光,恐怕抵过了她之前的十几年……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赌注,生死交易 - 妾本皇妃 - 忧然 林世唐却面不改色,如同是杀死一只小小蝼蚁,他站在那牢头的尸体旁,看一眼麝月:“他该死!这样的人死不足惜!” 麝月看他一眼,她知道她不该惊讶于他的冷酷无情,可到底当着她的面前杀人,她的心里不免凉丝丝的。 林世唐见她衣不遮体,冷声道:“若你肯识相一点,交出凤凰珏,又何必在这牢房中受苦?” 麝月稳定住心神,她知道,要见林世唐一面不易,这许是她可以逃离这如地狱一般的地方,或者说是她可以保命的最后机会! 她扬眸看他:“保命谁不想?谁想呆在这样的鬼地方,若凤凰珏只是一块玉佩,只是在我身上,那么……我又何必要它?我是女子,又无法一统天下,要来何用?” 林世唐微微皱眉:“你有话直说,休要拐弯抹角!” “林世唐,得凤凰珏者得天下,如今乱世纷争,谁都想得到它!却不是人人知道它的秘密。”麝月在脑海中迅速构思着能让自己逃脱的谎言,面不改色,“要得到凤凰珏,首先要得到另一件东西,而这件东西其实已在大良开国初遗失了。” “遗失了?”林世唐怀疑的看着她。 麝月平静道:“那是一张图,上面所记述的是凤凰珏之所以可以号令天下的缘由,还有一幅画,虽然这幅画我从未曾见过,却一直听父皇描述,自从这张图遗失了,大良皇室我与大哥,都是听着父皇的描述而记住了那张图。” “那么,你现在就给我画下来!”林世唐拉起麝月,麝月没能防备,加上本身身子便是虚浮无力,身上的衣衫滑落,露出美丽胴~体,麝月心一慌,随即却稳定下心绪,她看着林世唐,就这样**的望着他,那么坦然。 而林世唐将她整个身体看得明白,却不过冷冷一笑:“你果然是放荡的女人!” 他的鄙夷与不屑,却忽然让麝月很有快感! 不知道为什么,这样自我作践的举动和心理,却好像可以减轻她心上的疼痛。 她冷笑:“我画下来没有问题,你却不怕稍有出入,便找不到凤凰珏吗?” 她说得在理,林世唐眉峰凝聚:“呵,你该不会是缓兵之计,要以此保住性命吧?既然你也不知道那图的下落,留着你的命也是无用,待我找到了图,自行去找凤凰珏亦是可以。” “哈,既然父皇会对我与皇兄描绘那张图,自然图上有所玄机,你又可知道吗?”麝月挑眉看他,林世唐脸色一沉,“你在威胁我!” “不错!因为,我要活着!”她说得坚决、直白! 林世唐反而缓缓的笑了:“好!到时候,我再杀了你也不迟!” 麝月笑道:“到时候你却也未必有这个本事!” “那我们就来赌一赌,看看到时候,看你最后是不是会死在我的手上!”林世唐锋利的目光透着寒意,麝月迎着他眼光望去,“好!就看看到时候,是你死在我的手上,还是我死在你的手上!” 林世唐略微一怔,随即朗声而笑:“哈哈哈……小小女子,不自量力!这种大话也亏你说得出口来?” 他止住笑声,郑重望着她:“不过,我倒是欣赏你的勇气和胆魄!这……倒是还有个一国公主的样子!” 麝月道:“这时候,你却确定有把握放我出去?” “你无需激我!我要凤凰珏无非是为了大溏天下安稳,父皇自会理解!”林世唐说的平常,麝月却有些迷惑,一个征战沙场多年,心机无数、铁血手腕的男人,果真会这样单纯的以为吗? 难道,他不知道功高震主?难道,当时林凤敏叫所有女眷先在碧云宫一晚的用意,他会不知道? 他当真以为,当父亲变成了父皇,他们还是并肩作战的亲密父子吗? 还是,他故意装傻? 但此时此刻,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要活着,要活着出去,甚至……要活得更久……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终身为婢 - 妾本皇妃 - 忧然 令麝月没想到的是,林世唐放她出天牢,果然是一件易如反掌之事,听说,他不过在林凤敏面前说出实情,林凤敏便将她放了出来,并且依然令她跟在林世唐身边。 如今那奢华的魏王府已变作了宁王府。 只是不变的是这府中人的冷漠。 麝月回到府中,林世唐在大厅里等她。 她已换了一身洁净的月白丝裙,不华丽,却是端美大方。 林世唐抿一口茶,看她一眼:“你要活着,对不对?” 麝月点头:“当然,谁不想活着?” 林世唐冷笑一声,放下茶盏,走到她的面前:“可你从小养尊处优,却恐怕不知道,有时候人活着比死去更难!” 麝月仰头看他,高壮的林世唐,没有俊美英逸的脸,只有饱经风霜和战火洗礼的豪气,她笑笑:“总归活着,才是更好的。” “是吗?”林世唐轻轻捏其她尖削的下巴,与她美眸对望,“那么,你就好好享受接下来的王府生活吧!” 他没有咬牙切齿,只是带着淡淡的、幸灾乐祸的笑意。 麝月正不明所以,他已甩开她的脸,对外一声吼:“来人。” 门外便踱进一名女子,那女子看上去三十几岁,有了些年纪,她幽幽一个低身:“殿下。” 林世唐冷冷瞥一眼麝月,对她说:“云娘,从今天起,麝月便交给你调教了,为我身边贴身婢女,除我起居饮食外,我的衣物亦要她来清洗,普通婢女要做的事情,也都好好教给她,明白吗?” 云娘显然是跟在林家多年之人,道一声:“好,我知道了。” 她可以在林世唐面前称我,便可见地位并不低微。 “麝月姑娘,走吧。”云娘的声音不温不火。 林世唐却冷冰冰的狠声道:“你要活着,便在我府上终生为婢吧!” 一句话,令麝月回过心神,她看着林世唐冷酷的面容,看着云娘冷淡的眼神,心里明白,林世唐怎么可能这样轻易的放过她? 呵,堂堂一国公主,只是一句话间便沦为婢女,她苦笑,林世唐,你以为这样就能羞辱我吗? 婢女又如何?至少我还活着,至少……我还是我! ………………………………………… 大家表急表急,我们玉树临风、花见花开的男主柍 就快要出来咯^0^其实其实……我不想剧透,但是但是,其实已经默默露过一小脸儿了,您发现了吗?喜欢就收藏吧^0^《美味王妃》已完结,传送门:http://www。readnovel。com/partlist/137097。html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学会卑微 - 妾本皇妃 - 忧然 堂堂公主沦为婢女,要与王府婢女混住在后院阴湿的兰园。 兰园内,凉风拂面,泥土的气息遮掩了池边莲花的香味,这里的阴冷潮湿令麝月感到心寒。 可她知道,越是这样的折磨,她越是不能低头,这里所有的婢女都用奇怪的眼神看她,那种眼神是幸灾乐祸,是冷漠无情。 大概从小低人一等的婢女,内心或多或少都会有一种仇视。 她知道,在这里,她一定亦是孤立无援的。 云娘安排她与四名婢女同住,另外四名婢女,个个都清秀非常,两名是伺候初雪的,两名是伺候林世唐的。 而她将被安排做什么事情,还不得而知。 但是,经了几日的牢狱之灾,又加上这些日子以来的辛苦与折磨,她已很久没有这样安稳的睡过了。 这一夜,她睡的很沉。 直到被云娘的声音叫醒:“麝月,该起来了,以后若还是这样不知规矩,懒床不起,可不要怪我要罚你。” 麝月缓缓起身,全身酸疼难过,她望望四周,其他四名婢女毕恭毕敬的站在云娘身后,已穿戴整齐。 麝月连忙起身下床,她知道,若要在这个王府中活下去,若还要图个以后,首先便要学会卑躬屈膝。 “我以后不会了。”麝月低声说。 “要说奴婢!奴婢以后不会了!”云娘的声音淡淡冷冷的,亦如她清冷的脸。 麝月看她一眼,她的眼神没有丝毫情绪,仿佛是个没有感情、没有喜怒的人。 麝月微微低头:“奴婢以后不敢了。” 云娘点点头:“好了,今儿个你先跟我学规矩,学好了,你就替了青儿,去夫人房间伺候。” 夫人?初雪吗? 因初雪只是妾室,林凤敏甚至亦未曾下旨给她侧妃身份,王府之人,只称她为夫人。 麝月心里明白,这大概是林世唐之意,而他的用意也再明白不过,只是为了羞辱她、折磨她! 让她知道,昔日的公主可以沦为婢女,而曾经的婢女,可以变作尊贵的夫人。 而这一切,都只因为一个人――林世唐! 麝月没有答话,只是默默转头,刹那,一道尖锐的目光划过她的脸颊,她一怔,顺着那目光来处望去,是青儿紧紧的盯着她,如同是看一个仇敌,狠厉而尖刻。 麝月难免心中疑惑,可随机释然,是仇敌又如何?反正在这个世上,她已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有的只是自己! …………………… 各位各位,喜欢妾本皇妃吗?人物关系、结局一定会出乎你意料的哦,一定不让大家失望哦,如果您喜欢妾本皇妃,多多收藏、多多留言吧……让我知道大家的想法啦^^(男主玄澈……在不远的章节,马上登场啦^^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处处为敌 - 妾本皇妃 - 忧然 云娘教习的规矩,不过是最普通的,麝月公主出身,其实对于这些皇家礼仪再熟悉不过,只是如今物是人非,天地巨变。 今日,她虽只是学了礼仪,但一站就是一整天,身体疲乏得很,才进房间,却发现四人所睡通铺,没有了自己的位置,自己的东西被堆放在一边椅子上。 麝月看一眼三人,三个清秀女子皆是面无表情,做着各自的事情。 青儿看她一眼:“我们三个在这儿本身就挤得慌,再多出一个你?” “无事生非。”麝月一句打断她们,却懒得与她们争斗,走到被褥前,将被褥铺在地下,她实在乏累了,只想歇着。 她才要躺下,忽然有人将她枕头拿起,扔到了外屋:“谁让你睡在这里?你睡在这里我们来往多有不便,听说曾经是个什么公主,竟是这样不懂得规矩吗?” 麝月转身,只见青儿居高临下的望着她,一双杏眼,透着寒夜最凉的光。 鄙夷、蔑视、快意、似乎还有恨。 只是这恨从何来? 麝月起身,望着她:“青儿对吧?不知我哪里得罪了你,只是最好不要欺人太甚,我这个人会记仇!” “哈哈哈哈……”青儿尖刻的嗓音笑得狂放,她鄙夷的瞪着她,“记仇,你记啊!你以为现在还是大良的天下吗?你还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吗?现在这天下姓林,是大溏天下!” 青儿的话如同尖锐的针,一根根扎入麝月心里。 她指节泛白,狠狠的握拳,可是她知道,如今的她,只有隐忍,只有卑微才能保住性命,图谋以后。 即使,面前的女人不过是个丫鬟,即使,她触及了她心中最痛的伤。 她低身拿起被褥,转身走出内室,向外屋而去,外屋凉冷多了。 “贱女人!”青儿依然不解气的骂了一句。 麝月躺在外屋一个角落,屋门透风,寒气冲入骨髓一样的凉。 可这些,都抵不过身心的疲惫,她依然沉沉睡去。 直到次日一早,青儿将她踢醒,她坐起身,青儿冷冷的说:“还不起来?懒死算了。” 麝月明白,叫云娘看见她们这样欺负她,她们一定也没有好果子吃。 麝月匆匆起来,将被褥放回到床上。 云娘来时,已梳洗整齐。 云娘依然淡淡的神色,看一眼麝月:“今儿个和我去见一下夫人,教你的礼仪需记得。” 麝月低头说:“是。” 青儿恶狠狠的瞪她一眼,转向云娘时已是平和的样子:“云娘,那我……” “你便去伺候初云小姐。”云娘声音冷清清的,转身看一眼麝月,“跟我来。” 而青儿却是脸色大变,初云小姐,是初雪的妹妹,自初雪被林世唐纳为妾室,才跟进府里,小小年纪,一身病痛,与药石为伴,常年郁郁寡欢。 谁都不知她得的是什么病,人人敬而远之,之前伺候初云的小丽莫名身亡了,如今却要她去伺候初云? 青儿恨得咬牙,麝月却不明所以,跟着云娘而去。 心里却也有莫名的纠缠,初雪,自己终于可以正式见到她了,那个传说中平步青云的婢女,那个所谓林世唐心里唯一的女人! ……………… 喜欢妾本皇妃的朋友多多收藏,多多留言哦……意见和建议都可以提哒(意见就是男主玄澈快出场 =)好饭不怕晚,好男不怕慢嘛(啥= =)ps:《美味王妃》已完结,大家多多支持哦^^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柔情万种 - 妾本皇妃 - 忧然 清早,初雪为林世唐换好衣装,阳光微暖,晴空无云,林世唐坐在院落中,吃着初雪亲手做的点心。 云娘带着麝月姗姗而来,云娘低身道:“参见殿下,参见夫人。” 晨的清,泥土里有淡淡花草味道,阳光沿着嫩叶滑下,落满一方石桌,桌上的糕点便更有种鲜亮的质感,看上去便香甜可口。 林世唐斜一眼麝月,麝月忙低头施礼:“参见殿下、夫人。” 林世唐眼神自她头顶扫过,冷声道:“可调教好了?” 云娘回道:“是,云娘不敢怠慢。” “嗯,你去吧,这里留麝月伺候就好。”林世唐吩咐一声,云娘便转身去了,途径麝月身边,眼神微微一顿,示意她小心为上,麝月会意,不动声色,走到初雪身后站好。 初雪的眼神亦一直未能离开麝月,直到她站到自己身后。 她不禁微微惊叹,麝月之美,若破晓黎明第一缕柔光,似绿叶枝头第一滴露水,明明美得那样夺目,却又显得清新而透彻。 之前,她曾匆匆见过麝月一面,便是她被贬出府之日,那天的她,贵胄风华,艳丽若夜莲花冶艳妖娆。 今日她未施粉黛,竟也是另一种无与伦比的美。 她轻轻低头,思量林世唐为何会将这等美人贬为下人,而多年来萦绕心头的疑惑再次涌起。 他为何会爱上自己?真的是爱吗? 一个高高在上的铁血王爷,对一个婢女! “还不为夫人倒茶?”林世唐一声低喝。 麝月便拿起茶壶,那茶壶描一支兰花初绽,麝月十指尖尖、纤纤柔腻,初雪道:“谢谢。” 麝月一怔,林世唐立时大声道:“何必与她说谢?初雪,你还没记住你的身份吗?” 林世唐眉心凝结,瞪一眼麝月,初雪却是惊吓得身子一颤,连忙起身道:“记住了,只是习惯。” 初雪低着头的样子,若受惊的小兔,我见犹怜。 麝月心里倒是疑惑,见初雪的样子,清秀若桃花瓣儿的脸,因林世唐一句话便吓得煞白,甚至不敢抬起头,唯唯诺诺的样子,哪里像是夫妻? 她心中冷笑,林世唐眼神却忽而温柔,拉过初雪的手:“我不是怪你,是不是我太大声,吓到了你?” 初雪脸上泛红,连忙摇头:“不……不是……” 她依然战战兢兢的,林世唐手上用力,将初雪拉到腿上坐下,麝月微微别开目光。 “别……”初雪低柔的一声轻唤。 麝月轻轻转头,梧桐树下,树影婆娑,林世唐,那个冷血无情的男人,一双沾满鲜血的手,竟轻轻温柔的捧着初雪的脸,初雪小小的、可爱若粉团的脸被他捧在手心,如同是石桌上香甜的玫瑰糕,他品鉴着她的美,他吻得很深,却似乎柔情万种。 莫名的,麝月心头一阵热烈,脸上也不由得一热。 ……………… 大家多多收藏,多多留言哦^0^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把你当玩~物 - 妾本皇妃 - 忧然 她连忙再次别开头不看,半晌,才听初雪道:“殿下您该上朝了。” “嗯。”林世唐道,“你将这份糕点,拿去给初云。” 初雪整整衣衫,脸上仍是未褪去的绯红,她悄悄看一眼麝月,很快将玫瑰糕拿了,走出院子,麝月要跟上去,手腕却忽的被林世唐拉住,麝月一惊,林世唐邪魅眼神一挑,已将她拉到梧桐树粗大的树干后。 初雪已走出了院子,院内只剩下他们二人。 麝月不明所以,却倔强的扬着头:“你又要怎样?” 林世唐挑唇一笑:“感觉怎么样?” 感觉?麝月不明白他为何有此一问,但她依然骄傲的说:“我早已不记得什么是感觉。” “是吗?”林世唐突地捏起麝月尖削下颌,麝月一痛,眉心微蹙,“你……” “没感觉吗?”林世唐冷笑。 麝月不语,只紧紧盯着他。 林世唐放在她腰间的手忽的一紧,麝月未及反应已被他勾住娇唇,她惊讶于他突如其来的侵犯,待得回神,连忙试图挣脱开他。 可他是战场披靡的将军,她是纤弱的女子,这些日子,这样的差别,不止一次让她感觉万分无力。 他的吻若攻城略地,不择手段,毫无方才对初雪的半分温柔。 她的心口猛烈跳动,她不明白,为何适才还对初雪深情款款的他,转身便可以对自己做出如此举动? 他推开她,将她身子按在粗大的树干上,目光沁着阳光,依然么有一丝暖意:“怎么样?是不是还是没有感觉?” 麝月气喘连连,美眸惊凝却强自镇静:“哼,看来你对你的夫人……也不过如此,还假装什么此心不渝?可笑。” “啪”的一掌打在麝月脸上,火辣辣的疼。 麝月挑唇笑道:“怎么?不是吗?你不是不屑我?看不起我?不肯碰我?” “哼,我碰你?是把你当玩物!”林世唐冷酷的望着她,眼里满布阴云,“我会等,等到你受不了为止!” 一句话,若一柄刀划过心头。 林世唐转身而去,麝月明白他指的是什么,他指的是……当她忍受不住,自然会将凤凰珏的秘密说出来,他大抵是不信她编造的谎言,而与她达成交易,不过是不得不信之举。 林世唐,你不屑我,鄙视我,只把我当玩物吗?! 麝月望着阳光下被染成金色的长廊,长廊尽头有渺渺的烟雾似的。 她冷笑,总有一天,我要让你爱上我这个玩物! 再亲手杀了你! ……………… 真郁闷,试验了几次,男主duo澈的名字一打就是乱码>_<要命了啊,只能把男主改成玄澈了,这回打出来再是乱码 我就疯了 T T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朗星皎月 - 妾本皇妃 - 忧然 今夜,很晚林世唐也没有回府,初雪一直在房内等着他。 麝月站在一边,时候长了,腿脚有些酸胀,初雪见她脸色不好,忙关切道:“若是累了,便先回去休息。” 初雪清秀眉目,温柔如水,她的确是水一样的女子,温婉动人,说起话来,亦是绵软的声音,听上去如坠云端。 麝月心里却莫名抵触,她笑得越是无邪,她越是有无端的妒恨令她不能不恨这个女人。 她知道,她无理取闹,初雪何其无辜?可她却只能恨她。 她不需要她的同情与怜悯。 那样的目光,反而是她承受不起的!她倒是宁愿面对林世唐冷酷的眼神! “不必了,奴婢是下人,夫人没有安寝,哪里有做奴婢的先行休息之理?”麝月答的恭谨。 初雪笑道:“不碍的,殿下不知何时回来,也没个时候。” “夫人,从前在皇宫,宫中婢女若是敢有半分越举,轻则杖责,重则是死,夫人想必不知。”麝月话里有话,言谈带刺。 初雪一怔,虽是素颜,麝月依然是这夜里最皎洁的月光,美而夺目。 她没再说话,只是走到门边,望着门外那条石子小路。 忽然,院门开了,侍从带着一个人走了进来,那人一身盘云紫龙绣袍,修仪俊美,质气清华,眉飞入鬓,眼眸若朗朗星辰,英姿遐迩,玉树临风。 他走到初雪面前轻轻一揖:“见过二嫂。” 来人是平王,四弟林雨烨。 初雪回礼:“四弟无需多礼,不知深夜到来,可有要事?” 林雨烨笑道:“我们兄弟四人在大哥府上多喝了几杯,想必是要通宵了,我过来与二嫂说一声。” 通宵?初雪轻轻一叹,林世唐的确是这样的男人,喝起酒、与兄弟们聊起来,就常常忘了时候。 曾经,她还是他的婢女,便知道了。 在他的心里,恐怕没有“家”这个字眼吧?从小他就过着刀头舔血的日子,从小虽是贵胄,却一直成长于刀枪箭雨之中。 林雨烨心思缜密,看出初雪的失落,慰道:“二嫂不必担心,想来如今天下未定,这样畅饮的日子也是难得。” 初雪忙笑笑:“四弟说的是,不过……若是你二哥可有四弟半分心细,便更好了。” 林雨烨微微低头,侧眸看向一边的麝月,麝月从他们言谈中知道这个人是平王林雨烨。 连忙低身:“参见平王。” 礼数周全、低身却不卑微,一身素色长裙,只有柳色丝带束了,腰如约素、身姿婀娜。 麝月轻轻抬头看他,他星辰般的眸在夜里分外清明。 月光似流水,月影摇曳树蔓,织成薄薄的幕。 他许久未语,初雪亦望过来,麝月还未起身,林雨烨凝望她的眼神有惊艳也有些许怜惜。 她这才发现,这两人,一如朗星,一似皎月,夜色之下,无意之间,竟倒影出一副绝美的画面。 ………… 呵呵,收藏不好呢,不过没关系,因为个人特别喜欢男主玄澈,一定会努力写完^^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喜欢就要了我 - 妾本皇妃 - 忧然 初雪微微一笑:“四弟……” 她唤了一声,林雨烨才回神道:“起来吧。” 麝月这才起身,她没有抬头,也知道林雨烨适才热烈的目光,从小,她就是集三千宠爱的公主,从小有多少王孙贵胄、番邦王子用这样的眼光看过她? 她已习惯。 转念一想,这个人却不同,听闻林世唐对于这个四弟是极疼爱的,自小便与他交好。 心里忽然有种种念头划过。 此时,初雪道:“麝月,你便送送四弟,我也乏了,你之后便回去歇息就是了。” 麝月看一眼林雨烨,夜色下的男子,修身直挺,朗目灼灼,月夜不过是他眉心的一抹愁死,顷刻便化为云烟不见。 倒果真是与林世唐全然不同的两种男人,一个粗犷豪迈,心思冷酷,一个潇洒俊逸、温润如玉。 她恭敬回道:“是。” 转身亦恭敬的对林雨烨:“平王殿下请。” 林雨烨微微点头,寒夜月下,与她行至漫天飘飞的花林,缤纷馥郁,在暗夜里俱都失了颜色,唯有皎洁月光,唯有璀璨星辰。 林雨烨不禁驻足,看一眼身边女子:“麝月公主,早便听闻过公主天姿国色,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麝月心一颤,默然苦笑:“平王抬举了,如今麝月已非公主,平王只需唤我名字便是。” 林雨烨眉心微微一蹙,月下的女子,虽素面朝天,却纤尘不染。 曾经,他有幸得见过麝月公主一面,那时的她艳丽多姿、美若谪仙。 而如今,她的美却是初春含烟丝雨、云水尽处茫茫,低眉信手,怡然自得,浅笑轻颦,惊为天人。 他凝视她,麝月忽然抬眸看他:“平王,为何一直盯着奴婢?” 奴婢,这两个字,无端令林雨烨心痛不已。 他眼里的痛惜与怜爱由衷真挚:“二哥怎么忍心如此待你?若是我……” 言未完,语却涩。 麝月依然看他:“若是你又怎样?” 林雨烨微微低头,半晌,才轻声道:“若是我,定不会如此不知怜香惜玉,二哥……是战场搏杀的英雄,却不懂得珍惜女人。” “你很懂吗?那么便是花丛之中的风流高手了?”麝月唇角带一丝若有似无的笑。 林雨烨脸色微微一红,忙是慌乱的解释:“不……我……我至今尚未曾娶亲。” 未曾娶亲?这倒是出乎麝月意料。 像是林雨烨这样的人物,不该的。 “你喜欢我吧?”忽然,麝月如此直接的问出口。 如若仙子的面容染了几许落花的娇红。 林雨烨一惊,适才微窘的脸色变得通红,可面对麝月新月一般的眉,湖水一般的眼,终究不想要否认自己的俗气。 不错的!他承认自己庸俗,只是因了麝月的美貌而对她一见钟情。 身后,落花纷飞,似乎已湮没了曾经过往。 他终究点头:“喜欢,可是……” “若是喜欢,便去向宁王要了我,想必凭借你们兄弟的情谊,他定然不会驳你。”麝月看似不经意,双眸却勾一丝妩媚。 林雨烨一怔,盯着她的脸,眼眸深处泛起淡淡涟漪。 麝月的话,莫名激起他心中愿望,如一粒不经意的石子,打乱了他的心湖。 她的脚下,一地缤纷,漫天飘散的花瓣,笼着她绝代的风情,麝月之美,摄人于无形,他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女子,只是看一眼,便会惹人遐想。 他暗自有了主意,二哥,从小到大,我都没有与他要过什么,要求过什么,或许,他真的可以要了麝月! ……………… 大家多多收藏,多多留言哦^^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后悔一辈子 - 妾本皇妃 - 忧然 送平王离开的那个夜晚,好像是一场梦般,匆匆过去了,麝月亦没有放在心上,她不否认她有意那样说起,不过也是心中的一股气,但她想不到的是,一月之后,林世唐怒气冲天的样子。 他将她叫到“唐文阁”,初雪紧张的站在他的身后,容色暗淡,眼里亦有几分委屈似的。 麝月却不惊慌,行礼道:“参见殿下。” “哼!”林世唐登时站起,一脚踢在麝月肩头,麝月一痛倒地,不明所以的看他,林世唐高高在上,眉目间尽是沉沉怨怒,好像一把烈火烧了眼眸,吞没了所有冷静。 “贱人!竟连那样单纯的四弟也被你勾引了!他竟会与我要你这个贱妇!”林世唐说话毫不客气。 然而麝月却几乎忘记了那随口一说,没想着,林雨烨竟果然向林世唐开了口。 想必也是想了万般理由才开得了口吧?不然也不必等上了一月。 麝月镇静下心思,仰头微微含笑:“那殿下如何回应?” 她的话,并无半分的卑微了,好像是两个平起平坐之人的对话一样。 林世唐心知她有意激怒自己,却依然愤怒的踢向她,麝月不躲,身体上的疼痛比不得心里的快意来得畅快。 最心爱的弟弟向他要了最讨厌的贱女人,他心里一定气郁万分的吧? 她莫名的开心起来。 突然,林世唐一把抓起她的手腕,迫使她与他对视,他冷漠的眸中涣散冰冷的寒意:“你要与我斗吗?呵,那么本王……倒要看看你有多少道行!” 说着,他拉住她,拽着她向外急急走去。 麝月不明所以的被他拉到操练场。 曾经魏王府的舞乐池,如今的宁王府已变作了操练场。 麝月定睛看去,只见那操练场中央竖着一根高高木柱,木柱之上有一人被绑缚着,全身鲜血淋漓,而他的旁边有几只铁笼子,里面关着的竟是三只猛虎! 麝月怵然一惊,甩头看向林世唐,林世唐唇角是冷酷笑意,眼风凌厉扫向她:“这人……你认得吧?勾引我四弟,我就让你的弟弟,死无葬身之地!” 麝月心头凉透,她不可思议,木柱上的男孩子,她惊然的望着,纵然不敢相信,可实实在在的,的确是她幼小的弟弟,不过十四岁的秦梁! 他不是应该早就死在了太安宫?不是早就应该死在那场血腥的杀戮中? 为什么他还活着?虽然她与秦梁并不亲厚,可到底是流着同样血液的亲人。 泪水不经意便盈满眼眶:“你要怎样?” 林世唐冷笑:“我要让你……后悔一辈子!并且永远……都不敢拂逆算计我!” ……………… 55555 ,下一章会很残忍T___T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嘶吼,猛虎分食 - 妾本皇妃 - 忧然 麝月惊讶得面色惨白,操练场上,秦梁已是全身血色,铁笼中的猛虎虎视眈眈,饥饿的眼睛、发出嗷嗷的嘶声。 秦梁微微抬头,见到麝月,原本已是绝望的眼中立时现出一丝光明:“姐姐……麝月姐姐救我……救我……” 嘶哑的、稚嫩的声音,呼喊着最后的祈求。 麝月泪雾蒙蒙,转眼看向林世唐:“你要如何?他不过还是个小孩子……” “可他……是大良余孽!”林世唐目光似冰凉的寒刃,尖锐刺眼。 麝月知道,若此时此刻求他,定是无济于事。 适才那因为林雨烨而得意的心情,全部被眼前的一切打碎。 空阔的操练场、低矮的沉云,还有秦梁嘶声的呼喊。 鲜明的血色、饥饿的猛虎,都变成心上的针,逐渐深入。 “平王到……”一声喊,更令麝月心上一震,林世唐冷酷的脸上更有一分狠色,他瞪一眼麝月,“请他过来。” 林雨烨从不远处姗姗而来,依然是朗朗的精神,依然是翩翩如云的公子,直到走到林世唐面前,看见林世唐紧紧攥着麝月的手腕,还有麝月泪水涟涟的脸,才终于凝重了神色:“二哥……” “四弟,今儿个抓到了大良余孽秦梁,父皇说便由我亲自处决,故而请你们两个一起来看一看。”林世唐说得故作轻松,林雨烨望过去,林世唐一个手势,操练场两边冲上四名兵卫。 林雨烨看看铁笼中的猛虎,顿时明白了,连忙回身道:“二哥,喂食于猛虎是否过于残忍?” “无毒不丈夫,我今日要你来,就是要你知道,什么才是大丈夫所为!”林世唐说着,一声令下,“行刑!” “不……”麝月大喊一声,可是已来不及,四名兵卫将铁笼粗黑的铁链子抽开,同时原本是舞池的四周升起铁柱子,将四名兵卫隔离开,而中间只剩下伤痕累累的秦梁和四只猛虎,绑缚秦梁的铁链亦被抽开了,秦梁被放了下来。 “不要……不要……”他发出凄厉的叫喊,四只猛虎于四周扑将而来。 一只将瘦削的秦梁扑到在地,尖锐的爪子按入秦梁的锁骨,鲜血顿时淋淋,另外一只咬住了秦梁的手,与那只争抢着鲜活的猎物,用力撕扯间,突地鲜血飞溅,秦梁的一只手臂竟被生生拽了下来。 “啊――”秦梁发出阵阵哀嚎,“姐姐……麝月姐姐救我……救我啊……” 那每一个字都扎进了麝月的心里,每一声呼喊都令麝月心头滴血。 她身上一软,绵绵倒地,血腥的气味儿扑鼻而来,所有的骄傲与自尊,还有那些莫须有的所谓得意,都在秦梁一声声的嚎叫里被撕扯得粉碎。 “姐姐……姐姐……”秦梁惊恐怵然,好不容易起身,慌不择路的想要逃离那个巨大的铁笼,却没有路可以逃。 全身都是血、满地都是血,还有他的残肢。 “不……不……停!叫它们停下……停下!”麝月倒在地上,全身冷冰冰的,她抓住林世唐的衣襟,无力的磕头下去,“我求求你,是我输了,我输了!你要我死也好,折磨我也好,让它们停下……停下!求求你……”麝月的声音都在颤抖。 林雨烨亦看得触目惊心:“二哥,上天有好生之德……” “四弟,你一日学不会狠心,我便教你一日!”说着,又是一个手势。 兵卫们不知做了什么,又是两只猛虎朝着秦梁扑过去,将他重新按到,这下子,四只虎同时撕咬着他,一块块碎肉,一滩滩鲜血,这时候,秦梁的大腿亦被咬断,他痛呼,更不堪这样的疼痛,这种活生生的生吞活剥。 他企图咬舌自尽,但一只猛虎却咬住了他的头,他最后的一声大喊,刺破了云霄。 “不要……”麝月只觉眼前一黑,那鲜红的一片,旋即变作了黑暗的漩涡,将她整个人都卷了进去。 林雨烨亦是闭紧了双眼,四只猛虎将一个人活生生的分食吃掉,也是他从未见过的血腥。 麝月晕倒在地,林雨烨连忙过去扶住她:“麝月。”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喜脉,公主荡妇 - 妾本皇妃 - 忧然 林世唐却冷漠的低头看着两个人:“四弟,大良余孽,你对他们心存善念,就是对自己残忍!” 林雨烨心头一震,望着林世唐的眼,他忽然明白了,今日之祸,也许便是自己造成的吧。 是自己对麝月表现出了真情,向林世唐要麝月为妻,才让林世唐非要以这样残暴的手段来对付秦梁,也对付麝月吧? 要他们都亲眼看着这一切!给麝月警告,也给自己警告! 警告自己,决不能对大良之人存有半点善良。 他懂了,可是,怀中麝月惨白的绝色容颜,却依然令他心痛如绞。 心动了,就是动了,又如何能够收回? 麝月被带回房间,有御医为她诊治。 林雨烨焦急万分,却不敢再在林世唐面前表露分毫。 御医神色沉重,走到林世唐跟前恭敬说:“回宁王,这……” 林世唐道:“说。” 御医这才道:“姑娘乃是喜脉!已怀有一月有余的身孕!但因惊吓过度、心力交瘁,只恐怕难以保胎,若要保住孩子,还需静养。” 身孕! 林世唐眉心顿时一凝,林雨烨亦是惊讶得睁大双眼。 麝月竟怀了身孕,依稀还是花林中清傲孑然的女子,却怎么…… 他缓缓转头看向林世唐,林世唐敏感的迎上他的目光,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他只对御医道一句:“你先去吧。” 御医施礼而去,林世唐才看向林雨烨,见他眼里惊讶中有几分刻意掩饰的失落与酸涩,他冷笑道:“你以为孩子是我的?” 林雨烨又是一惊,看着他不语,林世唐鄙夷道:“大良的贱女人,我看都不想多看一眼,我想要她,何必将她贬为婢女?呵……” 林世唐拍拍林雨烨的肩:“你现在该知道她是怎样的女人了吧?下流卑贱、人尽可夫,与妓女又有何异?若你果然喜欢她美貌,就时常过来,让她伺候伺候你,这样的贱货却是不能娶回去的,否则……迟早要你丢尽了颜面!” 林世唐对麝月的评价不留一点口德,林雨烨却迷茫万般,他看到的那夜月下的女子,果敢而坚强的目光,清傲如水上白莲的容颜,怎么都与人尽可夫、下流卑贱无法关联上。 可事实却是如此残忍!她果然怀孕了!孩子又是谁的? 心痛,有万种痛纠结在一起,林雨烨暗暗握紧双拳,目光复杂纠缠,林世唐看看他,默然走出了房间,他了解林雨烨,虽然儒雅良善,却亦是极要面子的男子,一见钟情的女人,若是这样的荡妇,他亦是不能接受的!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哀莫大于心死 - 妾本皇妃 - 忧然 天渐晚,麝月显是噩梦频频,极不安稳,时而蹙眉,时而冷汗淋淋。 林雨烨一直守在她的床边,心情亦是复杂而激烈的,他看着床上美艳的女子,看着她梦里的惊恐与不堪,多想抚慰她的慌乱?可是想到她身怀有孕便是一阵阵的酸楚与难过。 麝月是他一见钟情的女子,未见得有多深的感情,可到底是令他动心了的女人,却又令人如此尴尬。 “不要……不要!”麝月大喊一声,从梦中惊醒,她气喘吁吁,环视四周。 头痛不止,尚有几分晕眩,她平一平气,才发觉自己是在一间清雅别致的房间内,并不是婢女的房间。 她看到身边的林雨烨,林雨烨清朗的眉眼有薄薄凉意,亦有几分难解的悲伤难过。 难道他也会为秦梁的死而难过?就算他再是悲天悯人想来也是不会! 而想到秦梁之死,触目惊心历历在目,她依然心跳不止,她到底是太单纯了,从来在皇宫中无忧无虑的长大,根本不知道人间的险恶,人心的狠毒! 林世唐让她见识到了。 许久,林雨烨方道:“好些了吗?” 对于他,麝月心情亦是复杂纠结的,她那晚的随口一说,不过是赌气和赌注罢了,却不想只是那一面之缘,只是那一句话而已,林雨烨便果真对林世唐提及了此事。 相比于狠毒冷酷的林世唐,林雨烨真真是太过纯善与真心了。 麝月点点头:“好一点。” 胃中有些许翻动,令她头晕目眩,她低身一旁,作呕。 林雨烨眼里的失落更深,却轻抚她的背:“你怀了身孕,还需好好保重身子……” 什么? 如同平地一声惊雷,几乎震碎了麝月的心。 她惊凝的抬头看林雨烨,林雨烨幽幽的低头叹息,眼里的失落与悲伤更浓,麝月这才明白,他到底是在为何而难过。 “你说什么?”麝月多想是自己听错了,林雨烨却叹息重复,“御医说,是喜脉。” 喜脉!怀孕! 那夜的彻骨心痛再次浮上脑海,那个陌生男人的凌辱与糟蹋好像重新碾过心头。 尖锐的疼痛,几乎令她跌下床。 林雨烨连忙扶住她,欲言又止。 麝月缓缓抬眸看他,未语泪流:“你想问我,孩子是谁的?” 林雨烨不语默认,这要麝月如何回答他?孩子是谁的?她也不知道。 林雨烨见她神色,忽而苍白了脸色:“莫非……你果然如二哥所言,并不知孩子是谁的,果然是……” 他没有说下去,却似乎是强忍了心里的疼痛样子。 麝月却明白了,林世唐是不会讲她好话,她冷笑:“人尽可夫吗?” 林雨烨起身别过头,麝月靠在床柱上:“平王以为呢?” 林雨烨轻声道:“我自当不愿相信……” “可你却还是相信了……”麝月闭目,原本,他可为此事而伤心难过,麝月心里多少有一些暖意,毕竟,虽然没有深情,这个男人也是在乎她的,可如今想想却当真可笑…… 他又凭什么要对她好?凭什么相信她? 她懒于解释,况且,让他死心也好,更免得林世唐的近一步报复更加猛烈。 泪水落在手背上,破碎! 麝月道:“我累了……” 林雨烨站在一边很久,才默默的离开了,一句话都没有再说…… ……………… 喜欢的朋友多多留言,多多收藏啦^^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堕胎 - 妾本皇妃 - 忧然 麝月没想到,林世唐虽几天没有露面,却没有让她回去与婢女们再住在一起。 她绝不相信这样的男人,会良心发现。 初雪倒是时常的过来看她,做了好吃好喝让她补养身子。 可每当看到初雪,麝月心里却无法感激她,亦无法对她有半分好感。 “你胃口不好,可身子还是重要,要多吃一些才好。”初雪每日都是这样悉心的劝慰。 麝月却不说话,这个孩子,是那夜的屈辱,她不想要,也不能要! 不是她心狠,自己尚且是自身难保,又怎么可能照顾一个孩子? “或者,你爱吃什么?想吃什么?告诉我,我吩咐人去做了送来?”初雪依然不厌其烦。 麝月倒是转头看向她:“我想吃堕胎药,你可以吩咐人去做了送来吗?” 初雪一怔,麝月冷艳冰凉的神色,令她惊异:“不论如何,那也是一条小生命,可切莫有这样的想法……” “如果你不能给,就不要再来,何必过来假惺惺?做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以为自己是谁?观音大世?还是如来佛祖?哼……”麝月冷冷的哼道。 初雪明白,她高贵出身,即使此时落魄,亦会看不起卑微出身的女子。 她从小身在府门,对于这样的心思,多少是了然的。 “好吧,那你好好休息……” “贱人,给脸不要脸!” 初雪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一个男子的声音喝断。 初雪一惊,麝月亦转头看去,果然,只见林世唐阔步走入屋门,在桌上放了碗什么,便直奔麝月床前。 麝月尚来不及反应,林世唐便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硬生生拽下床来,麝月大惊,跌倒在地,他依然紧紧攥着麝月的手腕,托着她走到桌前。 这时,麝月才闻到一股淡淡药味。 初雪忙道:“殿下……” 她原本是想要劝说,林世唐一个眼神,她便不敢再说话,怯怯的低下头。 林世唐将麝月甩来,麝月全身绵软无力,抬头看他,林世唐一贯的居高临下:“我不管你肚子里是谁的孩子!但是,我府里却不容这污秽之事,既然你也不想要这个孩子,倒是省去了我的废话。” 说着,他将药碗递给麝月,麝月明白,那一定是一碗堕胎药。 虽然,她的确不想要这个孩子,可面对林世唐鄙夷蔑视的目光,她天生的倔强,却让她没有接过那碗药水。 林世唐道:“怎么?不是不想要这个孩子?” 麝月不语,起身要走回床边,林世唐一把抓住她:“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一个用力便将麝月按倒在圆桌上,圆桌颤动,麝月孱弱的身体亦颤抖不止,她愤恨的看着他,嘴唇咬出了血。 “喝下去……”林世唐掰开她的嘴,将一碗浓稠药水灌下去。 药汁溅出,麝月一语不发,却无力的抵抗着。 但她终究亦是不想要这个孩子,如此反抗只是更加不想听他的话,对他唯命是从而已。 她还是任由药汁灌下,林世唐将药碗丢掷在一旁,看着麝月倒地连连咳嗽,冷冷的鄙视:“贱女人,你不是很会跳舞吗?这些日子便好好在这里调养,七日后,樊域王子阿米尔・玄澈便到了!”&#65533; 他话里的意思,是要她到时候以舞姬身份入宫献舞吗?她心底凉透了,昔日公主沦为婢女,原来并不是尽头,如今更要沦为一介舞女,却对人大献殷勤吗?曾经,她很是看不起父皇的宜妃,便因她是舞姬出身,魅惑了父皇,她便常常与她不爽,现在看来,这便是对她昔日之心的一种报应吧! 初雪惊颤的站在一边,伸手要扶麝月,麝月却一把甩开她,以最尖利的目光看她:“不用你假好心!” 林世唐听闻,一脚踢在麝月肩头,麝月趴在地上,心里的恨如同钢刀剐痛着她每一寸骨肉,她深深吸气,望着林世唐将初雪强拉走的背影,月光如同细密的银针,刺痛着她的眼眸。 小腹已传来阵阵疼痛,她咬牙忍着。 麝月紧紧攥住双手,指节泛白―― 对林世唐的恨,许便是她如今活下去的唯一勇气! …………………… 玄澈男主……还有两章就要出来咯^0^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玄澈王子 - 妾本皇妃 - 忧然 七日后,樊域王子阿米尔・玄澈一行入宫,林凤敏于碧霄殿宴请樊域使队。 是夜,碧霄殿上鎏金飞银,灯彩如霓,檀香缭绕。碧霄殿临水,有宫娥乐师数名,奏盛世艳歌。原本是冷肃凄凉许久的宫阙,此时却声景香艳、风流缠绵至极。 銮座之上,林凤敏与正是得宠的静妃高高在上,两侧依次列坐皇亲国戚、文臣武将,宾席上,每席皆设鎏金红木,以白玉盘盛满时令珍馐佳肴,流光酒杯内琼浆玉液,香气四溢。 “樊域使节,阿米尔・玄澈王子觐见!” 玄澈身着紫色绫罗窄袖袍,足踏玉色刺绣长靴,腰束镶宝玉珍珠带,走在使队之首,神态自如。 他右手扶住前襟,向林凤敏修身微倾:“父王特命我带了樊域珍奇贺祝大溏开国。” 他不卑不亢,林凤敏赞许道:“玄澈王子俊美风流冠绝樊域,果然名不虚传”。 众人望去,但见玄澈王子非但没有樊域人的粗犷,反而长得俊秀儒美,琥珀色双眸,鼻翼高挺,风姿飒飒,举止更爽朗清雅。 玄澈王子入座,与林世唐对望,对于彼此,他们再熟识不过,他微笑举杯,林世唐亦举杯一饮而尽,林凤敏方道:“倒是忘记了,我儿世唐与玄澈王子乃有结拜之义。” 玄澈笑道:“不错,许久未见世唐兄。” 说着,与林世唐相视而笑。 此时,笙箫之音响起,众舞姬身着绯红色石榴裙踏歌而来,张开双臂广袖舒展,簇簇相拥,若绽放的夜莲。 正当舞姬广袖长挥之际,纷飞的舞袖中,忽而柔柔立起个水色雪白芙蓉裙美人。 她唇若丹,目似月,气质皎洁,身段婀娜,汤汤广袖如仙,翩翩裙摆若水。一翦凝水秋瞳,令见者**。 玄澈本对汉人歌舞无甚兴致,今儿个到是格外认真。 但见那白裳美人衣袖渺渺,纤巧足尖轻点地面,宛然芙蓉花盛放在浩浩绿波之上。 一舞毕,四座皆惊,此女舞技之精,当世绝伦! 麝月和衣低身,却不语,斜眼看向林世唐,今儿个,若是原来的她,定然使尽媚术令玄澈魂神不守,可如今,才经历了秦梁之死的她,只是安分守己的跳完了这支舞。 林世唐看向神色清朗的玄澈:“兄弟,可知这位舞姬是何人?” 玄澈微笑摇头,林世唐笑道:“正是那大良昏君之女,麝月!” 玄澈听闻,却并未有太多惊讶,不过礼节似的微微含笑。 静妃看着尚跪倒在地的麝月,刻薄开口:“从前倒是不知麝月公主舞技如此卓绝,呵,从前只知道舞姬出身的宜妃乃是舞中之凤呢!皇上,以后便不如常常叫麝月舞给我们看,解个闷儿也好不是?” 她的话,分明讽刺麝月如今不过是小小舞姬。 麝月明白,却并不抬头看她。 “娘娘怕是要失望了。”此时,玄澈王子忽的开口看向静妃,静妃与林凤敏皆是一惊,林世唐亦看向他。 玄澈缓缓起身,恭敬对林凤敏一礼:“皇上,作为两国交好,不知玄澈,可否向您要了这名舞姬,前朝公主麝月!” 一语,满座皆惊。 连麝月亦是变了脸色,她骇然抬头看向这位王子,他淡雅神色、俊美如斯,月光之下,竟有谪仙之姿,玄澈亦侧眸望向她,琥珀色眸子冷峻敏锐,不禁令麝月心头一颤! ……………… 我们的男主终于出场了,于是今天连更两章哦……撒花撒花^0^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一夜舞姬 - 妾本皇妃 - 忧然 这个王子,今日不过初见,却开口要她?!而他冷峻双眸不经意散发着睿智与犀利。 他不过淡淡的目光,却有不怒自威的震慑。 “王子,我大溏美女无数,何必定要是这亡国女子?只怕是有不祥。”林凤敏脸色微微凝重了,玄澈王子有此之举,他只怕另有图谋。 天下人都知道,得凤凰珏者得天下。而如今只有麝月公主才知道凤凰珏的秘密。 玄澈笑道:“公主美貌,早便闻名,只可惜今日才得见其人,甚是遗憾。” 玄澈手在胸口一按,微微低头。 其行其举止,无不透着儒雅完美,麝月却如林凤敏一般,对他的用心甚为怀疑。 林凤敏浓眉微蹙,手指放在下颌上反复摩挲,转头看看林世唐,林世唐亦似在凝神思索。 林凤敏忽然唇角一勾:“好!既然王子如此说了,我大溏为表结盟诚意,自当献上前朝公主作为佳礼回赠樊域!” 玄澈王子恭敬谢道:“多谢大溏皇帝!” 他望一眼林世唐,林世唐亦望着他,有结拜之义的兄弟二人彼此眼光交汇,却隔着凄迷月色。 林世唐心中思量,为何林凤敏会答应玄澈的要求?难道他不知道唯有麝月才知道凤凰珏的秘密? 还是……父皇的心里另有盘算? 玄澈王子走到跪地的麝月跟前,清朗眉目被月光染一丝微凉,他伸出手,不温不火:“公主……” 公主!仿佛已是前世的称呼。 麝月抬头看他,神情复杂,她将手放在他的手心上,他勾唇而笑:“是否今夜便与我回兴元别馆?” 兴元别馆乃为樊域使队居处。 麝月娇艳的唇一动不动,一语不发。 玄澈拉着她的手看林世唐:“世唐,可否?” 林世唐回神,微笑道:“兄弟既然喜欢麝月,自然可以。” “多谢。”玄澈转眼看麝月,麝月白衣胜雪,目光亦如月色皎洁,风拂墨发,连绵不绝,然而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一个人的目光却落寞至极。 林雨烨一杯烈酒入喉,竟是火辣的疼。 ○ 麝月不敢相信自己命运的多变,一夜喧嚣浮华后,自己便由一夜舞姬,变作了玄澈王子的人。 麝月坐在兴元别馆,瞭西阁的床上,床上锦缎是上好的名丝绸,绣百花齐放,然后此时她的心却是紧张的,这短短几月她经历的太多,早已不敢相信任何人。 不一会,一名樊域打扮的女子徐徐走进屋来,将一件衣递给麝月:“换上,便到王子屋里伺候。” 麝月一惊,见那女子手中拿着的是一件樊域服装,绫罗珠翠精密的绣在领口与袖口,裙摆短却如花瓣儿绽开,亦是极美的。 那女子见她犹豫,酸溜溜道:“怎么?能够伺候玄澈王子,你还有什么不情愿的?还以为自己是高贵的公主吗?” 果然,到了哪里都少不了这样的冷嘲热讽。 麝月站起身,向门外走去:“姑娘引路,衣服我不会换。” 那女子怒道:“既然是王子的人,便要守着樊域的规矩!” “好了,兰格出去吧。”一个声音,如月色流水的清凉,流入耳中。 麝月转头看去,只见玄澈王子已迈进房门,披一件淡蓝绸衫,带一身明媚月色,如他的眼眸。 麝月不禁有些心跳,微微低头。 这样妖孽的俊美男子,她倒是不多见。 那被叫做兰格的女子退了出去,屋内,有片刻静寂。 玄澈走到麝月跟前,身上带着淡淡杜衡草的辛香,麝月望着地上他颀长的身影,不语。 月影晃荡,心思烦乱间,突地,麝月只觉身子一轻,她未回身,已被玄澈王子打横抱起,他脸上带着邪魅的笑,麝月惊声道:“你……” “我这个人喜欢直截了当,你不换衣服就直接脱掉好了。”说着,他已将她仍在锦绣被褥间,美丽修长的身影笼罩下来。 麝月望着他迷人的琥珀色眸子,却想不到如此俊雅儒美的男子,手段却是这般粗暴! 想着,身上雪白舞裙已被玄澈王子一把扯下……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我要林世唐的命 - 妾本皇妃 - 忧然 麝月没有反抗,多次反抗无效的经历告诉她,反抗只有自讨没趣。 玄澈唇微勾,眼角微挑:“你竟不反抗吗?” 麝月冷冷看他:“如果我反抗你会更喜欢,那么我就反抗。” 她凝白肌肤如凝脂玉般,玄澈捏住她尖削下颌:“很有性格嘛,我想,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他似笑非笑:“说吧,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麝月却不以为意的扯扯唇角,不语。 “怎么?你看不起我?”玄澈琥珀色如琉璃的眸划过危险的冷色。 麝月摇头看他:“不是看不起,是你给不了。” “哦?”玄澈饶有兴致,身子低下,唇与她的唇近在咫尺,“你倒说说看。” 麝月望着映在他眼中的自己,她想,那其实就是面无表情,可心里却有翻滚的恨意,她泰然出口:“我要……你好兄弟林世唐的命!哼,你给的了吗?” 话一出口,玄澈微微一怔,随即便冷冷的笑了。 他只顾着笑,笑得阴凉邪魅。 麝月不解:“笑什么?笑我痴心妄想吗?” 玄澈止住笑,望着麝月,两人之间,呼吸可闻,玄澈的气息稳定,麝月亦未有紧张慌乱。 四目交汇,平静如水。 竟像是在说起一件极平常的事情。 “笑你胆大妄为!”玄澈将她身上绣了芙蓉临水的亵衣扯下,柔软双峰粉嫩可爱,麝月依然不躲不避不反抗,任由他痴狂的目光将她看得彻底。 “所以我说,你给不了,想要我就要,想做就快做,便不要说些没用的大话!”麝月眼中有些许不屑意味。 她下颌一痛,玄澈捏着她的手忽的狠狠用力,他与她目光依然相对不语。 右手将她双腿分开,麝月闭目,如待宰羔羊。 下身的痛,好像刺入了心里,贯穿的一瞬间,玄澈被无法抑制的**淹没,热切而疯狂的律动渴求着身下的女子。而麝月闭目承受,紧咬双唇,与前几次不同的是,这一次,她是打心里没有反抗,她渐渐的虚软无力,发出浅浅的低吟,他在她耳边亦喘息连连:“叫!” 麝月亦不可思议自己那一刻的释放,她竟果然不再刻意隐忍,随着他的疯狂而疯狂,随着他的渴望而叫出了声音。 她自己亦觉得自己可耻!但此时此刻竟是毫无办法的**交织。 她与他,两个人,似乎有一刻忘记了彼此身份,忘记了之前对话,只是一对男女,纠缠着,一起抵达**的顶峰,直到天旋地转的一刻,两人如获新生般连连喘息。 他伏在她的身上,在她耳边低低一句:“你要的,我阿米尔・玄澈一定给你!” 麝月倏然睁开双眼,玄澈琥珀色眸子余温尚存,却有凛凛厉色,若草原翱翔的孤鹰,尖锐而凛然。 玄澈坐起身,披衣下床:“不过,你如今不是什么公主,我虽要了你,你亦不可能成为我的女人!我父王不会答允,我亦不想你成为我樊域习俗的牺牲品,到了樊域,你便只能为我贴身婢女!” 麝月有些不能回神,尚且沉浸在他那句“一定给你”的言语中。 玄澈如什么也没有发生般走出房间,漏进的月光令她片刻清醒。 望着凌乱的床,望着被撕扯下的雪白裙裳,她缓缓坐起身,将裸露的身体遮住,婢女?!这些早已不能令她屈辱难过,再大的屈辱与难过在林世唐那里都已受过。 而这一次,她算不算是真正用自己的身体换取了什么? 她自嘲冷笑,麝月,难道你真的已经变成了一个为达目的,而人尽可夫的女人吗? 心中绞痛,泪水不知不觉的落下,不知不觉落满了整个夜晚……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真相 - 妾本皇妃 - 忧然 在兴元别馆的日子大概是麝月近来最是安闲的日子,兴元别馆中虽人人亦皆是看低她的,但到底没有刻意的欺凌,比着宁王府,竟似是世外桃源的宁静。 只是自那一夜后,玄澈王子忙于与大溏新盟,再也未曾露面。 日子便如指尖的星光,一点一点划过,竟有百无聊赖之感。 匆匆十日过去,听着兰格与旁人对话中,似乎三日后,樊域使队便要离开了。 作为兄弟,林世唐自要亲自送行,临行前夜,他带了上好的金红酒来。 玄澈好看的眉眼落入暗红色酒水中,笑得却平静:“世唐兄何必如此客气,你我兄弟,倒显得外向了。” 林世唐笑道:“你帮了我大忙,我定是要谢你的。” 玄澈笑容凝滞在唇边,狭长的眼缓缓抬起看他:“你开口,我自当为你赴汤蹈火,不枉你我二人结拜之义,只是……” 他看他的样子极为认真,林世唐亦敛住了脸上的笑。 “只是若日后,小弟说不准还要大哥助一臂之力。”玄澈看着他,意味颇深。 林世唐笑笑:“那有何说的?不过为兄的倒是也有一事想问。” 玄澈心思辗转,微笑道:“大哥是想问我为何要了麝月吧?” 林世唐点头,神色疑惑:“那女人,才亡国便企图勾引我,前些天故伎重演,又企图勾引我四弟,才被我教训了,兄弟你可要好生小心着这女人。” 玄澈道:“大哥以为小弟是会为女色所迷惑的男人吗?” 林世唐一怔,玄澈确实不是。 玄澈站起身,窗外月光照得窗纸苍白一片,他良久道:“大哥与其好奇小弟为何要了麝月,倒是不如好好思量大溏皇帝、你的父皇,为何会如此轻易的将唯一知道凤凰珏秘密的女人赐给我?呵,他是不想知道吗?还是……不想让你知道!” 林世唐凝眉:“你在暗示我?父皇对我向来疼爱倚重。” “昔日,你们中原,李世民何尝不是李渊最为疼爱倚重的爱子,可最终呢?还不是父子反目成仇?”玄澈回头看他,笑容清凉,“得凤凰珏者得天下,不过得的是你们中原天下,是你们中原的传说,而你知道,我们大漠草原上的国家,向来以我樊域兰迦城为神圣之地,对于那凤凰珏我绝无兴趣,于是麝月跟我走,一来可顺了我的心意,二来,凤凰珏不会成为你独享的囊中之物!” 林世唐倏然起身;“不要说了。” 他想起麝月之前的话来,她亦是这样讥讽警告自己,他何尝不明白功高震主这亘古不变的道理?而踏着皑皑白骨、腥风血雨走来的自己,虽不愿相信亲情的残酷,可自己不也做了同样的事情。 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那么谁又能说林凤敏不会? 玄澈道:“我相信大哥心中明白,只是口上不说,而麝月在我樊域,在我的手上,大哥若无谋夺天下之心,那么便当将凤凰珏存在了小弟身边,若有朝一日……” 他话未完,林世唐却懂了。 他转头看他:“多谢。” 玄澈笑:“但以你我的关系,想必你父皇依然会猜疑于你,不过治标不治本。” 林世唐沉默半晌,斟两杯浓烈金红酒:“父皇怎样想,我管不了,但你的情义为兄却是记着的,你肯为为兄冒险提前来到洛州,为我一夜灭掉赵家!为兄感激不尽。” 玄澈唇微微一动,琥珀色眸子只有淡淡的清影:“好说……” 他的轻描淡写,只好像说起一件云淡风轻的风月韵事,而不是血流成河、一夜灭门的血腥屠戮…… ……………… 大家多多留言,多多收藏哟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融冰之吻 - 妾本皇妃 - 忧然 次日,樊域使队启程。 麝月跟在使队之中,因只是婢女身份,需要步行跟在队伍中间。 那未知的大漠,传说中的樊域都城兰迦城被称为大漠明珠,兰迦城临幽河水,潺潺幽水被看做是樊域的保护神。 河的对岸又是一片漫漫草原,草原的辽阔与大漠的飞沙包围着兰迦城,风景奇秀。 毕竟未曾经过长途跋涉,麝月几乎跟不上队伍的步伐。 兰格跟在她的身边:“这样要死不活,给谁看?” 麝月容颜苍白,对于兰格她不想多做理会。 使队早已已出了洛州,官道两边树荫葱葱,倒还不至于燥热。 麝月是最耐不住寒与热,或者说,是从小娇惯,吃不了苦。 脚腕生疼,麝月的每一步都显得艰难。脚下土壤中的沙石都好像变成了细细的针尖,脚已经磨出了好几个血泡。她抬眼望了望远方。此去塞外,风沙三千里,只怕还没有走到最难走的路上。 想着,眼前有些昏花,脚下踉跄,差点摔倒,伸手扶住身边马车,兰格怒道:“才走了几步,就这样娇弱给谁看?” 麝月不理,只是似乎果真走不动了。 “停!原地休息。”马车上传来玄澈懒洋洋的声音,马车即刻停下。 麝月长长叹一口气。 马车边的侍卫官恭敬道:“王子,才没走多久,我们还需尽快赶回兰迦城。” “昨儿个喝的多了,身子有些不畅。”说着,修长手指挑开车帘,好看的眼角一挑,“你,上来伺候我。” 他指向麝月,麝月抬头看他,侍卫官忙道:“发什么愣?王子吩咐还不快去?” 麝月这才回神,托着疲惫的身子走上马车,她差点摔倒,玄澈伸手握住她纤细皓腕,薄唇微微而动:“才只几天而已,似乎又清瘦了?” 麝月一怔,玄澈琥珀色双眸被日色映得暖融融的,丝毫不见了冷漠与阴枭。 便如初见之时,那朗朗如同春水的目光,平静无澜。 玄澈手上用力,将她拉进马车,车帘放下,车内有淡淡不知名的异域香味。 “坐下。”玄澈道。 麝月实在累了,便没有刻意倔强,缓缓坐下身,玄澈轻轻拿起手边的茶壶,茶是极品的银山雪芽,茶香清芬,却没有热气,玄澈又从银质的容器中取几块冰:“这冰不能久放,从洛州带出来,能走到这里还剩下这些个,已是不错。” 他递给麝月,神情宁淡。 麝月接过茶水,一饮而尽,那冰凉的茶好似无孔不入的银针,将五脏六腑都沁得通透清爽。 喝的急了,一块冰亦入了口中,冰块虽经了长途已变得小了,但突然的冰凉令麝月微微皱眉,咽不下去,又不能当着玄澈的面前吐出来。 一时尴尬,她微微侧过头,玄澈却笑了,突地坐到她身边,修长微凉的指尖轻轻扭过她的脸,令她目光与自己相对。 琥珀色眸中,似有绵绵细水,流动款款柔情。 他似笑非笑。 麝月想要避开,才一扭头,便被他强迫扭过来,她不及反应,玄澈已深深吻下来。 他吻住她的唇,温热的舌尖与她娇软的唇纠缠,逐渐的,她不由自主回应他,口中的冰块便在两人唇舌间游走,渐渐的,那冰凉入骨的感觉,变作了暖融融的流水,冰块在他的吻里渐渐消融,麝月感觉全身酥软,好像随着那块冰融化了一般。 他缓缓放开她,她微微睁眼,美眸如水,痴痴看他。 这个男子,修美如妖,面皎如玉,眉宇间淡淡笼了尔雅清风,若不露出阴枭邪佞的眸光,却似脱尘谪仙,不禁令人遐想。 见她凝眸而望,玄澈微微含笑,放开她的脸,坐回到原位,淡淡道:“可别爱上我哦……” 麝月怔忪,不禁有些窘迫,耳根红热的转过头。 她心跳不止,想必适才自己的目光一定有些放肆。 ……………… 周末都木有网T__T终于有网了,明天恢复两更啦^^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交出麝月 - 妾本皇妃 - 忧然 玄澈神态自若,犹如朦胧暮色里绽放的清白梨花,此时温柔的眼神,竟是恰到好处。 突然,马车外传来阵阵马蹄声。 麝月一惊,玄澈神色亦是一凝,挑帘看去,车外侍卫官恭敬道:“王子,前面有一队人向着我们这边而来。” 尚未出大溏国境,是谁敢拦截樊域使臣队不成? 想着,那队人马已越来越近,樊域使队顿时刀兵赫立,草原战马上成长的族人,个个敏锐惊觉,玄澈适才尚如清淡梨花一样的目光,顷刻如鹰,他掀帘而出:“你呆着别动。” 他没有回头,麝月却知道他的话是对自己说的。 麝月坐在车内,玄澈望着那队来人,只见个个黑巾蒙面,黄昏时分,好似滚滚而来的黑风般,席卷过境。 他唇一挑:“蓝山军!” “蓝山军?王子……”侍卫官话未完,便被玄澈一个手势打断,蓝山军本便是大溏蜀地山间的匪寇组成,却不想如此千里迢迢赶到这里,想必是为了凤凰珏! “来者何人?”玄澈王子披了件紫袍,随风而舞。 黑衣人首领大喝一声:“留下麝月公主,咱们不会为难王子!” “笑话!麝月公主乃大溏与我樊域修好结盟之礼,你蓝山军却想坐收渔人之利吗?”玄澈王子直说出对方身份。 黑衣人首领冷笑道:“不愧是玄澈王子,果然是草原雄鹰!大漠苍狼。” 因樊域地处奇特,被草原与大漠戈壁相包围,玄澈王子,作为樊域最出色的男人,被称为草原雄鹰,也有人称他为大漠苍狼。 玄澈王子幽幽而笑:“识相的,回去告诉付明玉,就此撤兵,本王子便当他来送行,否则……” 玄澈眸光一寒,仿若刀刃:“否则,休怪本王子手下不留情。” “哈哈哈哈……你樊域使队总共多少人马,我们一清二楚,更何况你在明我们在暗,王子还是不要说大话的好。”那人说着,一挥手,只见黑衣人顷刻四散开来,马蹄扬尘,山林之间,又于瞬间蹿出无数黑衣人,玄澈王子眉一凝,他竟没有发觉! 看来,蓝山军训练有素果然名不虚传,怕除了林世唐,亦是中原一支不可低估的力量。 眼见护卫军与蓝山军混战一团,玄澈鹰眸横扫,护卫军已在下风,这次来到大溏,他的确没有带精锐部队,人马亦不是很多。 “休要与他们纠缠,找出麝月公主!”为首人一声厉喝。 “是!”蓝山军齐齐应声,朝着马车方向齐刷刷冲来。 玄澈蹙眉,看来,对于他们的行踪,蓝山军的确了如指掌,更知道麝月刚才被自己叫到了马车上! 玄澈拔出腰间长剑,剑光赫亮,为首黑衣人见玄澈拔剑,亦拔剑策马而来。 护卫军护住马车,马车摇晃,麝月在车中已将他们的话听得一清二楚,来人是为了她,是为了凤凰珏! ……………… 大家多多收藏,多多留言哦^_^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浴血王子 - 妾本皇妃 - 忧然 “早想向玄澈王子讨教讨教了!”男子狰狞冷笑,手中长刃陡然而至,玄澈侧身,若雁过无声,从剑光下脱身而出,熟料还未等她站稳,男子又一剑刺过来!到果真有两下子。 付明玉那人虚伪酸腐,可他手下果然如传说般皆是个顶个的好手。 玄澈微笑:“果然好功夫,可惜没脑子!” “休要辱我!”那人剑势之猛,的确如排山倒海,玄澈却笼了淡淡笑意,“若你死了,蓝山军不败自退!” 此话一出,那人才是一惊,蓝山军有规矩,因为原本山寨之中便都是些流民贼寇,人数有限,故而付明玉定下了,首领亡,则军队撤的规矩,尽可能多的保存实力,不鼓励恋战。 玄澈定定注视着那迎面而来、不及收回的利剑,伸手挡开,黑衣首领道:“你诱我出手?” “我不过拔剑,你自己按捺不住!”玄澈笑容在一道白光中呼啸而过,眼看就要取胜。 此时,只见马车在刀剑拼杀中摇摇晃晃,几乎翻倒,一名蓝山军已掀开车帘,玄澈见了,一个飞身上车,黑衣首领见他分心,看准机会,朝着玄澈背心刺去,必杀的一招!霎时,“喀喇”的碎裂声随之传来。 “王子……”侍卫官大喊一声。 车帘被扯下,麝月只见一名蓝山军双眼圆睁,从背后被一剑穿心的摔了下去,而马车前,玄澈微笑如风,淡雅如云,好像他不是处在这腥风血雨之中。 “你……”麝月话未出口,已被玄澈一把推进了车,玄澈转身,麝月才看见他的背上已鲜血淋漓! 她心一惊,再看玄澈时,他一身锦袍,双眸似枭,手中长剑更如闪电纵横捭阖,招招致命,朝着那趁机暗算他的首领而去,那首领一招未能置他于死地,却仓皇来不及逃开他的攻势。 玄澈显然已被激发出无限斗志,与可怕的杀气,步步紧逼,剑剑见血,二十几招之后,那原本与他势均力敌的黑衣首领已瘫倒在地,筋骨俱断! 玄澈气息疾,这一战,他也的确拼尽全力,侍卫官立忙赶过来,手起刀落,砍下那黑衣首领人头,抓起那血淋淋的头颅,大喝:“你们首领人头在此,还敢放肆!” 顿时,蓝山军皆收住手,便如他们埋伏攻击一般,训练有素的向四方撤去。 “王子,追吗?”侍卫官问。 “不用。”玄澈还剑入鞘,回头看向马车中惊惶的女子。 他一身浴血,缓步走上马车,看着她惊凝的双眸:“怕吗?”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次笑容 - 妾本皇妃 - 忧然 麝月脸色苍白,明明微微颤抖,望着玄澈,却只是轻轻摇头。 玄澈坐在马车上,额上渗出丝丝细汗,神色却依旧淡淡,侍卫官匆匆的道:“王子,大医来了。” 玄澈未做表示,大医已慌忙上了车,大医恭敬的对玄澈行礼,打开医药箱一拜,麝月有些微讶异,大医想必便是中原所说的御医,可为何要对医药木箱跪拜?麝月尚在惊讶,大医已撕开玄澈背上衣衫,麝月一怔,只见玄澈背上血淋淋的一道刀口,血色暗红,健硕的背有分明如山峦叠嶂般的肌肉,麝月莫名心跳,转身要下车,身子才一动,手腕便被一双有力的手抓住! 麝月怔忪回身,只见玄澈神色依然,琥珀色眸子朗朗清澈,唇角带笑:“干什么去?又不是没看我的身体?还假装什么害羞?” 玄澈原本优雅潇洒,可有时说起话来却是直白透骨。 麝月甩开他的手,脸上发热,却坐下来,倔强道:“谁害羞?只是不想呆在这里,闻这血腥味。” 玄澈依然扣着她的手腕,尚未说话,大医便一脸惊恐,颤声道:“王子,刀上想必有毒。” 玄澈王子眼角一低:“哼,看来……所谓蓝山军骁勇亦不过如此,都传承了那付明玉的卑鄙虚伪。” 麝月奇怪的看着他:“你不怕被毒死?没有解药?还在这里说风凉话?” 玄澈看她,淡淡神色忽而笼起邪魅笑容,他凑过身子,亦不顾大医在旁,凉凉的唇在麝月耳边摩挲,麝月向后躲去,却无处可躲。 “你怕我死吗?”玄澈淡笑从容。 麝月心下狂跳,脸上大窘:“我……我怕你死不了!” 麝月起身,无奈手腕依然在他的控制之下,玄澈一动,背上的血流如注,麝月瞥眼看见,血色已蜿蜒流淌下,触目惊心。 “你……你乱动什么?”麝月竟有些急切。 玄澈面色如风,丝毫不似负伤在身,而他如若云过无息的笑容,更与那惨烈刀伤对比鲜明。 “你心疼我?”玄澈嘴角一扯。 麝月急忙转头:“我要下车透气。” “不准!”他霸道。 此时,大医已将一瓶银白色粉倒在他的背上,他眉心微微一蹙,随而背上便是清凉的舒爽感觉,他嘴角微扬:“下去吧。” 大医犹豫道:“还是待臣为您包扎好。” “不必了。”玄澈看向他,不怒自威,“让她来。” 他指着麝月,大医看一眼麝月,不敢忤逆王子,随而恭敬低身下车而去。 车帘已被侍卫官挂好,车内还有淡淡药香味。 “还不坐下为我包伤?”玄澈看着麝月。 麝月回头道:“你拉着我的手,我怎么动?” 玄澈微笑,轻轻松开她,麝月稍稍活动手腕,玄澈的掌心有温如玉,有长期习武而留下的茧,她看看他,低身下来:“为何让我包扎?” 玄澈揽住纤细腰身,轻声细语:“你是我的贴身婢女,我要你做什么,你就要做什么!” 麝月轻轻挣扎,却被他更紧的搂在怀里,她索性不再动,扬眸看他:“好啊,你要我包扎就不要后悔,我可是从未做过。” 玄澈看着她微笑,琥珀双眸是不可逼视的诱惑。 麝月拿起白色布带,抬起他的手臂,伤口上的血已止住,那银白色粉末竟如此神奇,麝月一边包扎一边道:“很疼吗?” “什么是疼?这点皮外伤……” 话没说完,伤口忽然一阵剧痛传来,他大叫一声:“你轻点!” 麝月笑容莞尔:“不是说……什么是疼?这就是疼!” “你……”玄澈看她,原本愠怒不已,可见麝月笑如梨花,含苞初绽,这是他第一次见麝月笑。 原本便是倾国容颜,更显得明艳无俦。 ……………… 喜欢《妾本皇妃》的请多多收藏,多多留言哦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斯戈雅 - 妾本皇妃 - 忧然 玄澈眼中,温然笑意亦再次浮上眼底。他望着麝月,粲然双眸如浮云融日,麝月顿时面颊飞红,慌忙低头,不再看他,继续包扎。 伤口包好,那布条凌乱却好在将伤口全部紧紧裹上了,车内,一片长久的沉默,麝月有些许尴尬,找话说:“那银粉是什么……不是说……你中毒了?没……没事吗?” 身子突地被他一把拉过,麝月叫一声,心神稳定,已躺在他的腿上,她要起身,他却将她紧紧按住,望着她的目光若流长碧水,修长手指挑动她尖削下颌:“这么关心我?我怎么能……不好好疼你?” 说着,低身吻她,麝月怔忪未及反应,已被他含住双唇,他唇凉如含水,却吻得烈如流火,麝月仿佛全身都被燃烧一般,没有抗拒、没有拒绝,只有一颗狂跳不止的心,和她无法控制的开始回应他的吻…… 正当此时,车帘忽然掀起来:“王子,听说你受伤了……” 麝月一惊,玄澈亦转头看去,只见一个女子怔怔然立在了马车外,看着车内的两人,目光惊诧! 那女子慌忙低头,麝月亦要立时起身,却被玄澈按住,玄澈眉眼微挑,琥珀色双眸冷漠如雪:“有事吗?” 那女子道:“只是听说王子受伤了,出门前,公主特意叮嘱斯戈雅要好好照顾王子,只恐怕公主怪罪……” “我没事,你可以走了。”玄澈不耐的没有等她说完,那女子怔忪当地,微微抬头看他。 “怎么?要留下来,看我是怎么宠她的吗?”玄澈说着,修长的手指滑过麝月脸颊,那女子尚未回神,他已深深吻下来,麝月一惊,这次的吻没有缱绻,没有爱意,有的只是炫耀似的抢夺。 麝月几乎窒息,想推开他,却被他紧紧按住手腕,车前的女子施礼转身而去,车帘放下,玄澈的亦停住了动作,他缓缓放开麝月,麝月大口喘气,原本想要出口骂他,却发现玄澈神情落寞,靠在了车窗边,完全没有了斯戈雅闯进来前的兴致与**。 琥珀色眼眸流露一丝阴沉,那目光亦不见了桀骜与朗然,唯余冰冷沉郁,似乎有许多复杂压在他的眼中,沉沉的,便如同车窗外昏暗的天…… 麝月忽然感觉一丝心酸,他落寞的样子,让人心里无端跟着难过…… 他方才是故意的,气走那个女人,而看那女人装束与兰格无异,该只是个婢女,他为何要这样做?而那个斯戈雅口中的公主又是谁…… ……………… 《美味王妃》已完结哦,大家支持呀^^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雪筝公主 - 妾本皇妃 - 忧然 一路,麝月都被玄澈留在马车上,可自从斯戈雅来过后,玄澈的心情便一直低落,甚至很少开口说话。 这一路上,再没有别的波澜,只是队伍休息,自己只要走下马车,便会招来四周异样的目光。 所以麝月干脆不下马车了。 路途遥远,走走停停约莫一个月的时间,终于,接近了樊域神圣的都城――兰迦城。 听说,兰迦城内柽柳成荫,更开满了血红色曼珠沙华,人说樊域之所以强盛于大漠草原,便因为曼珠沙华是冥界唯一的花,它指引着通往幽冥的必经之路,兰迦城的神秘在种种传说中变得神圣不可侵犯。 “到了。”使队停住,玄澈缓缓站起身,冲着麝月道,“记住,到了樊域,你只是我身边的婢女!” 他容色郑重,仿佛这一路上的照顾与温存都不曾存在过。 麝月苦笑:“我……一定时刻记住了。” 有了大溏的经历,她学会的不仅仅是卑微,还有忍耐。 玄澈王子走下马车,她紧随其后。 玄澈道:“跟紧我。” 麝月点头,只见传说中的兰迦城果然柽柳成荫,堤平处,烟墅杳。乱碧萋萋,嫩色相照。 而樊域的宫殿亦与中原不同,樊域宫殿,白色大理石砌如雪山,四处飘扬着七色流纱,樊域的女子,个个丝裙柳腰,每一名婢女都露着纤细的腰肢,与使队随行的婢女并不相同,处处皆是新鲜,处处都是异域风情。 高高的宫阶,听说有三百零二阶,乃因樊域祖先经过了三百零二次战役而打下樊域天下。 踏足凉丝丝的白玉阶,麝月注意到,宫阶两边开满了火红的花。 花色鲜艳,如流火,似丹朱,鲜妍绽放,这种花她没有见过,却是听说过的,想必这就是传说中的曼珠沙华,也叫做彼岸花。 彼岸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 麝月望着,忽然悲从心生,莫名的有些疼痛难过。 正看着,已走到宫殿门前。 “恭迎王子。”樊域群臣,山呼海啸。 玄澈神色清朗:“起。” 这时一名身着水蓝色宽袖长纱裙,墨发微卷的女子迎了上来,那女子眉目如画,白皙的肤色映着水色的眸,似这雪山一般的宫殿里走出的仙女。 一身水蓝裙上精密的绣了百余颗细碎珍珠,日光之下,璀璨夺目,百褶流纱裙随风飞扬,荡漾着她迷人风姿。 “王弟。”那女子声音亦如银铃,悠悠动听。 而玄澈不过淡淡看她一眼,极不易见的微微点头而过,那女子脸色瞬时一沉。 而此时使队其余之人却皆跪倒在地:“参见雪筝公主。” 雪筝公主?麝月亦跟着跪倒,那女子脸色的变化只是一瞬,已恢复雍容端庄:“起。” 众人这才起身,跟着玄澈向大殿走去。 麝月不禁回头看一眼那美丽的女子,却见斯戈雅悄悄停在了她的身边,低声耳语。 她心忽的一紧,莫非,这位公主就是斯戈雅口中那位令玄澈沉默、甚至低落了一路的公主!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绝情断爱 - 妾本皇妃 - 忧然 此时,雪筝公主亦望了过来,美艳双眸冰寒至极,麝月一怔,再看斯戈雅,想必斯戈雅是对她说起了她与玄澈王子。 可适才她分明听见雪筝称玄澈为王弟!为何会有这样的目光望着自己? “在看什么?” 正自怔楞,玄澈走到她身边道,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樊域宫殿,帘幔重重,飘飞的帘幔令人迷惘。 玄澈不过淡淡一笑,丝毫未曾将那妒恨的女子放在眼里:“兰格,你带麝月去我殿中。” 兰格虽不情,却依然低身道:“是。” 麝月看他一眼,玄澈精美如雕的脸划过一丝诡笑:“怎么?一会儿……都舍不得我啊?” 麝月脸上一红,玄澈继续道:“我去见父王,去去就来。” 说完,转身而去,麝月望着他的背影,丝幔重重,如云似雾,玄澈,便好像云中雾里玉树临风的仙人。 他俊美不若凡人,修身飘逸,风姿翩翩。 “别看了,还不快走?”兰格对她依然没有好脸色。 麝月回神随着兰格而去。 玄澈的大殿位于樊域皇廷深处,樊域整个皇廷筑在高高的半空,玄澈大殿前的文字是樊域文,她看不懂,走进殿内,亦是一片异域风情。 白玉圆柱林立,圆柱之间白色重纱代替了中原的窗,不错,樊域的宫殿没有窗子,只有纱,因这里四季如春,凉风滔滔,殿宇内舒爽怡人。 宽大圆形的床上,有白色毛皮铺了,圆床落地,上亦有重重丝纱飘扬,雕了鸟兽图的精美桌上放了酒壶与酒杯,在樊域平日里亦是饮酒而非饮茶。 那酒壶皆以珍珠和翠玉镶嵌而成,别样风情。 麝月看得有些迷,这些异域之风,曾经,自己还是大良公主之时,只是听闻,或从书中看过,她一直向往可以亲眼目睹,如今真正看见了,却已物是人非。 这时,兰格招呼其他婢女过来,说了几句樊域话,麝月不解,但看她们眼神大抵是在说自己。 她懒得理会,正说着,一声高高的叫喊响起来,依然是樊域话,她依然听不懂。 却只见兰格和其他婢女退避到一边,恭敬的低身,麝月望过去,但见殿门口走进一名女子,身后跟着婢女与随从。 麝月一惊,不正是雪筝公主? 雪筝公主瞪一眼麝月,麝月这才意识,她们刚才都在讲樊域话,可为何自己在才到樊域宫殿前遇到雪筝公主之时,大家说的却都是汉话? 正自不解,雪筝公主冷冷的道:“你就是大溏送与我樊域的礼物麝月公主?” 麝月道:“麝月如今已非公主,见过雪筝公主。” 她学着兰格的样子低身行礼,雪筝道:“起。” 麝月起身,雪筝目光依旧如冰上下打量她,麝月看一眼她身后的斯戈雅,斯戈雅亦望着她。 “哼,不错!果然……是美似天仙,有股子狐媚味道。”雪筝出言刻薄,麝月早已想到,她不语,只是静静听着。 “你可知道我是谁?”雪筝公主凑近麝月身边。 麝月恭敬说:“是樊域尊贵的公主。” “还有呢?”雪筝眉一挑。 还有?麝月不解,看向她,雪筝眸中一凛,一字一句道:“我还是……玄澈王子的未婚妻!” 未婚妻?!这的确出乎麝月意料。 他们不是姐弟吗?为何她会是他的未婚妻? “怎么?很失落吗?”雪筝似乎十分欣赏她这样的表情与反应。 麝月这才发觉自己一直盯着雪筝公主,她连忙低头不语,心里不知是何滋味,若是从前,她一定出言反驳,可是她没有。 她只是默然垂首,听着雪筝公主的冷言冷语:“哼,我告诉你是要你这‘礼物’识相一点,不要对我樊域最尊贵的王子,存有什么……痴心妄想!” 她说完,拂袖而去。 痴心妄想,自己有吗?麝月望着雪筝公主飘然的背影,心里阵阵翻滚,鼻端似有微微酸涩,心里深深浅浅的疼痛,这种感觉,就是失落吗? 难道,自己……果然在痴心妄想些什么吗? 自己不是早该绝了情,断了爱吗?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违抗,吃醋 - 妾本皇妃 - 忧然 浑浑噩噩,恍恍惚惚,到了夜晚,樊域的星空似乎特别美,月华如流水倾泻,落满整个殿宇,丝纱随风飞舞,交织夜晚的静美。 这里的侍女,包括兰格都没有再与她说一句话,她只是与其她侍女一般静静的站在一边,等着玄澈回来。 终于殿外脚步声随着一声樊域语传来,玄澈王子一身月白长袍,急匆匆入殿,他大步流星,麝月看他一眼,他容色暗,琥珀色眸子森森无光。 发生了什么吗?为何见了樊域王,他的脸色会这样沉重?心情似乎很差。 侍女端上一杯酒,玄澈看也不看,一脚踢在侍女肩头:“滚开!我有叫你来吗?” 侍女慌张的磕头谢罪,麝月这才发觉,她们都听得懂汉话,不知是否因为自己的缘故,玄澈故意说汉话,他眼角一斜,看向麝月:“过来!” 麝月一怔,缓步走过去,玄澈望着她:“这里,有她伺候就可以,你们都出去。” 他虽然看着她,可话却是对其她侍女所说,麝月却不看他,低声道:“奴婢初来樊域,只怕不懂规矩,王子还是留别人伺候的好。” 不知为何要这样说,只是看见玄澈,心里莫名想要违抗他。 玄澈原本便是暗淡的脸色更加阴沉,麝月可以感到旁边的人都收紧了呼吸一般不敢出声,玄澈咬牙:“你说什么?” “奴婢说,奴婢只怕伺候不周,还请王子……” “本王子就是要你伺候!”玄澈说着站起身,抓住麝月手腕,麝月手腕一痛,眉心微凝,玄澈眼眸一横,扫视其他人,“还不退下?不要让本王子说第二遍!” 其余人皆战战兢兢,只有兰格抬眸看麝月一眼,这细微的动作没有逃过玄澈敏锐目光,他一声厉喝:“怎么?兰格,你是否也要违抗我?” 兰格慌忙跪地:“奴婢不敢。” “那还不快滚?”玄澈王子显然有着绝对权威,侍从与侍女们统统退下去。 大殿之内,只剩下他与麝月两个人,他缓缓放开麝月的手坐下身:“倒酒。” 麝月站着不动:“奴婢不知王子规矩,不知王子喜欢喝什么酒?对于樊域的酒品亦不了解。” 玄澈扬眸看她,但见麝月绝美容颜冷漠如雪,目光不曾与自己相对,只淡淡的望着某一处。 她怎么了? 玄澈自行斟一杯醇香美酒,道:“为我更衣。” 麝月依然冷冷的:“奴婢不知王子喜好,更不知……” “你故意的是不是?”玄澈倏然起身,将麝月拉到身前,麝月依然不看他,亦不说话。 月华流动在玄澈俊美脸颊上,邪魅修长的双眸微眯,许久静默,麝月能感到他目光的冰凉。 她想要避开,要转身而去,却被玄澈用力拉扯,她脚下不稳跌坐在宽大的床上,未急反应,玄澈身子覆下来,已将她牢牢笼罩在身下。 “你干什么?”玄澈冷冷说。 麝月别开目光,不说话,只要起身,却被玄澈一把按住,粗暴的吻下来。 麝月紧闭双唇,用力要推开他,玄澈唇上忽的一痛,血腥的味道传来,他的吻戛然而止,猛然抬头,修长手指滑过唇边,他望一眼手指上蹭下的血迹:“你好大胆,竟敢咬我?” 麝月倔强的望着他已濒临爆发的怒火双眼,冷笑:“王子切莫如此,若是被雪筝公主看到,只怕为王子平添麻烦。” 雪筝?玄澈一怔,随即,眼里燃烧的怒火似突地熄灭,他起身忽的哈哈大笑。 麝月不解:“你笑什么?” 玄澈眼底一丝狡黠:“我当……是为何?原来……是在吃醋啊……”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善者不来,姐弟冲突 - 妾本皇妃 - 忧然 麝月脸上微红,正要言语,门口便传来一声樊域的通报声音,她见玄澈脸色一变,随即门口走进一名女子,艳美的眸,火气森森,正是雪筝公主! 麝月一惊,连忙从床上起身,退避在一旁,依着之前樊域侍女的规矩对雪筝施礼,雪筝公主眼角一斜,厉厉森然的眼神令人背脊生寒。 玄澈淡淡看她一眼:“王姐有事吗?” 雪筝沉一口气:“没事,我便已不可来你凌月殿了?” 夜晚,灯火阑珊,殿外风凉,吹落星如雨。 玄澈俊美的脸丝毫不为所动,静静望着帘外一泊月色:“如此美好的夜景,王姐,良宵莫负,王姐若是没事,我……” 他说着,看一眼麝月,雪筝亦随着望过去,麝月没有抬头,亦能感受到两道目光冰火交织。 雪筝一字一句:“玄澈,她不过是个礼物!” “是!”玄澈轻轻笑着,走近麝月身旁,“当初父王要我到中原尽力将麝月公主带回来,可他却没有告诉我,公主如此美貌……” 他说着,修长手指轻轻勾勒麝月柔美的脸,麝月身子一颤,后退一步,微微抬眼看他,玄澈目若星辰,眸光如月,一缕夜色不明的笼着他的脸,似明似暗,似真似幻,这样的男子,即使说出再是无情的话,亦是这般诱惑。 “谁准你直视王子?眉目传情?” 麝月未及反应,只听“啪”的一声,随即脸颊上有火辣的疼痛,雪筝公主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她依然来不及想什么,只见玄澈一把抓住雪筝的手腕,朗朗星眸隐了夜的冰冷:“王姐,又是谁准你……打我的人?” “你的人?哼,何必含蓄?是你的女人吧……”雪筝公主言辞讽刺,脸色沉暗。 玄澈唇角一扯:“王姐,不要怪我不给你面子。” 雪筝一怔,玄澈不看她,只是缓缓放开她的手腕,转身向床边走去:“我累了,王姐回吧。” 说着,拉一把麝月:“伺候本王子更衣。” 麝月跟在他身后,悄悄回头看一眼雪筝,雪筝公主白皙美丽的脸微微涨红,眼里滴下两行清泪,红唇紧咬。 她连忙回过头,不再看她。 而当雪筝公主愤愤离开,玄澈亦如在马车上之时,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兴致,心情变得低落而沉重,一整夜,他都只是靠在床边,如琥珀凝玉一般的眼,凝视着远方,好像天的那一边,是无穷尽的愁…… 为什么?为什么雪筝公主会让他情绪如此波动?如此反常?还是……这样的他,才是真正的他……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王的召见 - 妾本皇妃 - 忧然 不知何时,麝月竟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清晨,凉丝丝的风拂面而过,梦微惊,麝月缓缓睁眼,阳光透过薄薄的丝纱朦胧照进眼中,迷蒙而美好。 她的确太累了,这一路实际都没有好好休息。 眼神一侧,但见一男子修身挺立,身边婢女脸色微红,为他披一件月白长衫,长衫领口与袖口有金色莲花纹,精致不失典雅。 她这才惊觉,自己已经在樊域,这里是玄澈的寝殿。 她立时起身,只见自己正躺在宽大柔软的床上,身上盖着软绵绵的毯子,难怪,梦里,好像回到了从前,有父皇、母后……还有大良的宫殿。 原来俱都是梦而已。 “你醒了?”玄澈淡淡一声。 麝月连忙下床,兰格尖锐的目光随即迎过来,麝月一怔,心想,想必此事定然又会传到雪筝公主耳中。 玄澈看向她,挥手示意侍女停下手中动作,走到她身前:“发什么呆?其实……你可以多睡一会。” 麝月看一眼兰格,后退一步:“奴婢不敢。” 玄澈眼光在上,修长手指勾起她的下颌:“倒是……很记得自己的身份。” 麝月看着他的眼睛:“自然记得,樊域的礼仪规矩,奴婢自不敢僭越。” “哈哈……”玄澈轻轻放开她,笑得得意,“很好!知道这里该听谁的就好!” 他转身看向兰格:“今天与乌兰国的拉胡尔王子想必又是一场畅饮,会回来很晚,你们不必候在宫里,除了她……” 说着回身一指,麝月一惊,他笑容若樊域清晨爽朗的风,眉眼似精雕细刻而成:“待我回来,有她伺候便可。” 玄澈走出宫殿,麝月只见兰格以及其余侍女的目光皆看在了自己身上。 她低头避开,有些无措。 玄澈,在樊域如神一样的男人,如此对待自己,又是凭什么? 她一言不发,兰格缓步走近她:“去,把这宫里上上下下清扫干净。” 麝月抬头,环顾四周,宫殿内几乎一尘不染,虽樊域有北面有一片沙漠,却有浓密的树林隔着,并没有风沙。 “愣着干嘛?”兰格一声喝,“怎么?以为上了王子的床,就可以不用干活了?” 麝月凝眉,兰格瞥她一眼,冷嘲热讽:“和王子上过床的婢女多了,又有什么新鲜的?” 不知为何,麝月心里莫名一阵冰凉刺痛,她亦惊讶于这种刺痛,她默默垂下眼,莫非……自己真的会因为玄澈而失落吗? 正想着,门外传来一名女子清冷严肃的声音:“麝月,王要见你,请随我往‘邀月殿’一趟。” 纯正的汉话,不温不火的语调,麝月回头,只见兰格等婢女对她十分恭敬的一低头:“苡柔姐……” 这女子一身与她们相同的樊域婢女装扮,秀美端庄,面无表情。 奇怪的是,樊域的侍女亦与她讲汉话。 麝月上下打量她,她眉似月,眸似星,毫无樊域女子的风情,倒像是十足的汉人! 可为何这样一个汉人女子,会在樊域皇宫当婢女,还能得到这样的尊敬? ……………… 大家多多收藏,多多留言哇>_<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苡柔的警告 - 妾本皇妃 - 忧然 麝月跟着苡柔而去,樊域长廊以白玉大理石铺就而成,丝丝而来的清凉感令人心旷神怡,麝月低头跟在苡柔身后,苡柔一句话不说,裙摆如流絮轻飘飘的拂在白玉长廊上,背影如雪山翩然的仙子。 苡柔样貌只是普通,不过清丽秀美些罢了,却有莫名清冷高洁的气质。 苡柔转头对她说:“去吧,雪筝公主也在。” 麝月点头,正要进去,苡柔却道:“樊域与中原不同,樊域王子若要继承王位需得娶同族姐妹为妻,并且只有同族姐妹生下的嫡子才是下一任王位继承人,以保证王室血统的正宗!也就是说只有娶了同族姐妹才能继承王位,而这一代,樊域阿米尔族内只有一个女孩,便是雪筝公主,却有三位王子在,换句话说,谁可娶到雪筝公主,谁……便是王位的继承人!所以雪筝公主的地位崇高,便不需我再向你说明。” 麝月一怔,看向苡柔,苡柔依然面无表情,可她的字字句句都是提醒与警告。 “你在警告我?”麝月道。 “我只是提醒你。”苡柔看向她,平静无澜的眼眸中有一丝悲哀,“汉人女子若在樊域宫廷生存已是不易,明哲保身,便不要为自己招来什么杀身之祸才好,更不要……” 她犹豫片刻,没有说下去,转而道:“去吧。” 麝月没有追问,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苡柔怕果然便是汉人女子,她提起汉人女子时眼里的无奈一览无余。 麝月不知她为何会来到樊域皇宫,却可想而知她这些年的不易。 她的警告,怕是善意的。 殿内,有袅袅轻细的异域香烟,香气浓郁,令麝月有些许不适应。 她微微低身:“参见王,公主……” 她学着兰格她们的样子参拜,却不知樊域是否这样称呼他们的王…… 樊域王阿米尔・森格,听闻他杀死了两个哥哥才争取到了樊域王位,是踏着皑皑白骨、血雨腥风走来的铁血王者。 他有三个儿子,没有女儿,生性好色,听闻身边时刻都不可少了女人。 所谓同族姐妹,雪筝该是阿米尔远房家的女子。 樊域王浓眉紧紧凝聚,望着跪在地上的女人:“抬起头来。” 他说的亦是汉话,麝月不禁感叹,樊域人如此繁盛,屹立于大漠草原之上,怕是知己知彼的缘故。 她缓缓抬头,未施粉黛的女子,容颜清素,双眸却濯濯如水,一泓清澈似樊域日夜不息的曼罗河。 凝白如玉的肌肤,虽不若樊域女子的白皙,却更加明媚娇艳。 樊域王不禁感叹:“麝月公主,果然名不虚传!” 麝月不语,雪筝公主冷声道:“父王,麝月公主如此美艳,自当留在父王身边侍候才最合适不过。” 樊域王点头说:“嗯,我身边除了苡柔,便也没有个称心的婢女,汉人女子进我樊域皇宫,只能为婢,只是怕委屈了麝月公主……” “呵,既然大良已亡,麝月便是庶民,又何来委屈一说?况且,她留在玄澈身边也只是个婢女而已,父王,听说麝月歌舞卓绝,当初,便是因玄澈见她一舞,才向大溏要了她做礼物,父王素来喜欢歌舞,麝月留在父王身边,是最好了。”雪筝说得头头是道。 樊域王慵懒的靠在绵软的白色皮毛毡毯上,眼目微眯,他上下打量麝月,麝月不敢再抬头,樊域王的目光贪婪而痴迷,她心跳不止,似乎有点懂了,他说汉人女子只能为婢,而樊域的婢女又对苡柔那般恭敬,想必,苡柔便虽是婢女身份,却只怕也是这樊域王的女人吧? 而此时,雪筝公主的一言一句,分明是在将自己推给樊域王! 怎么办?她攥紧衣袖,却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玄澈,他到底去了哪里?她不要留在这个王身边!不要!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沐浴洁身,王的女人 - 妾本皇妃 - 忧然 可是,她忽然想起苡柔的警告,抬眼看一眼雪筝公主,雪筝公主目光悠然,这想必就是她的目的,如果公然反抗,定然是……杀身之祸! 那么,恐怕她等不到玄澈来,便会被害死! 可是……玄澈会来吗? 麝月心里忽然犹豫万分,玄澈王子,这个被樊域奉为神一样的男子,会为了她来反抗他的父王吗? 她心底冷笑,这几乎不可能的事情,她是不是本身就不该寄望? “苡柔,带她去沐浴更衣。”樊域王一声令下,苡柔从旁边漫漫丝纱后走出来,原来她一直在。 麝月抬头看她,她依然面无表情:“走吧。” 麝月缓缓起身,跟在苡柔身后,一路之上,华灯宝炬,火红灯纱,一路旖旎如神仙梦境,霓虹九重、云蒸霞蔚。 来到一处殿阁,上有苍劲的樊域文,麝月抬头看去,苡柔轻声道:“这里是沐仙殿。” 苡柔挑开沐仙殿水晶帘,回头说:“凡是要伺候王的女人,都要经过沐仙殿圣水沐浴,洗去身上尘埃。” 伺候王!麝月双眸惊动,怔怔不前。 苡柔道:“不要忘记,我怎样提醒的你?要命还是要尊严?要活着?还是要清白?我想……你应该是聪明的女人。” “那么,你是王的女人吗?”麝月脱口而出。 苡柔背对她,身子一颤,冷哼一声:“不是,又怎么能在樊域皇宫里活下去?只是汉人女子只能终生为婢!” 终生为婢!四个字如同心口陈旧的伤口被倏然撕开。 曾经,那个人!那个满手鲜血,将她的族人赶尽杀绝,那个将他的弟弟送入虎口的男人是怎样决绝的说出过这四个字! 那是她此生无法忘记的恨与屈辱! 她那个时候便发誓要活下去!而玄澈,亦曾说过会帮她要了他的命! 她不能死!不能!她还有国恨,还有家仇! 她攥紧衣袖,迈步走进去,如今,她只能赌一赌玄澈对她,是否有哪怕一分的真心在! 麝月走近沐仙殿,深吸一口气,沐仙殿的奢华,更远胜于中原皇宫,浴池由玉石砌成,水晶珠玉的雕刻布满浴池四周,汤汤浴水,浮着一层血红曼珠沙华――樊域神圣之花,蒸蒸雾气,水澜泱泱,清凉与舒适相得益彰。 苡柔为麝月褪尽衣衫,麝月整个人没入兰汤碧水之中,苡柔放下三重帘纱。仿佛好久未曾沐浴过了,全身浸在温热的水中,虽然是如此的情境下,整个人亦都软绵绵了。 玉指捏起水面漂浮的花瓣,麝月侧头沉思,这血一样红的曼珠沙华,究竟有怎样的传说?樊域开满了血红色的花,以白为主的樊域宫殿内,开满的曼珠沙华果真便如血路一般。 想着想着,竟困得眼皮沉重不堪。 她心内猛地一惊,难道这浴水中……这花瓣? 她用力想要起身,果然,身子如同不是自己,根本不听控制――有毒! 她回头看苡柔:“这……这水中……” “水中无毒,是花瓣里有软梦香。”苡柔淡淡道,“等下,王便会来,你好好伺候,便不需我教你了……” “你……”麝月呼吸困难,“我要见玄澈王子……” “不可能!”苡柔冷眼看她,“难道你不知道,这沐仙殿除了王和王的女人外,任何人不准入内吗?” 什么?!麝月无力的看着苡柔,苡柔目光冷冷的,居高临下。 她秀美的脸上,依然冰凉没有表情。 此时,殿外传来一声厉喝:“我要见父王!” 是玄澈! 麝月如同在漆黑的暗夜里,看到一盏明灯,在几乎绝境的沙漠,觅到一片绿洲…… 她想要大声呼喊他,可是却发现她连开口的力气也逐渐失去了…… 双眼沉重不堪,昏昏欲睡,只看到水雾氤氲,和苡柔转身而去的背影……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没有把握的赌注 - 妾本皇妃 - 忧然 沐仙殿外,帘纱重重,随风舞动如云霭漫天。 帘幔外,玄澈长身玉立,帘幔流动在他俊美脸上,邪魅修长的凤眸半睁半闭,睨看着前方阻挡的兵卫。 兵卫们亦犹豫不前,进退维谷,玄澈冷声道:“我不过去见父王,为何拦我?” 玄澈眸中冷冽冰寒,人人噤声不敢回话,突然一个女子声音传来:“是我要他们拦你!” 玄澈侧眸看去,却是雪筝公主,他并不显得意外:“是你!也只能是你……” “王弟,你不会不知道父王在行拜礼的时候,是绝不准任何人打扰的。”雪筝若无其事,白皙美艳的脸上不惊波澜。 玄澈冷笑:“拜礼?父王为何在此时行拜礼?只怕是……” “不管为什么,自我樊域开国,王行拜礼之时都是不准任何人惊扰的,你该知道。”雪筝走到玄澈身前,目光郑重,“王弟,你不会想……” 雪筝公主没有说下去,玄澈却知道那两个字是――造反! 玄澈琥珀色眸子映出雪筝冷漠的脸,两人僵持,最终还是雪筝柔和了目光:“王弟,我这都是为你好!你以后将是樊域的王,受万人敬仰,又何必……” “是为你自己吧?”玄澈唇角一扯,鄙夷不屑,“王?是你想当王后吧?” “你……”雪筝脸色涨红,气急,“若我想当王后,嫁给谁都是一样的,相反,你也该明白,谁娶了我,谁才是樊域未来的王!” 玄澈正要说话,却听身后另一名女子的声音响起来:“公主,可否要苡柔与王子单独谈谈。” 二人同时转身看去,只见苡柔静静站在帘幔里,如云里的仙子,洁净美好。 雪筝公主微微犹豫,最终还是点头道:“好,那就烦劳了。” 雪筝公主转身而去,苡柔看一眼玄澈:“王子,跟我来。” 玄澈知道,苡柔虽然是父王拜礼的女人,可向来睿智冷静,甚至可以有时是父王的智囊。 “你有什么话?”玄澈问。 苡柔回头淡淡看他:“要你不要做出荒唐事。” “哼,做荒唐事的是雪筝和父王。”玄澈眸光如火,盯着苡柔冷静的脸。 苡柔道:“雪筝公主有句话说对了,谁娶了她谁才是这樊域的王!王子,一个女人和这江山天下,孰轻孰重,我想,不需苡柔多言。” 玄澈盯着苡柔,一字一句咬紧:“此等陈规陋习,没想到你一个汉人女子竟这般推崇?哼,难怪,甘愿做父王的拜礼女人!可是你甘愿,不代表麝月也甘愿……让开……否则休要怪我不客气!” “你不客气又怎样?你改变的了这些事实吗?你现在冲进去除了救不了麝月外,还会赔上你自己!值得吗?”苡柔一步挡在玄澈身前。 玄澈冷笑:“值得与否,亦不需要你来操心!” 他一把推开她,苡柔却在他身后叫住他:“若要豁出去一切,却也要看看那个女人是否值得你这样做!若值得,苡柔不但不拦阻你,甚至可以为你和她说清,你们……谁都不会有事!” 玄澈停住脚步,惊讶回头:“你说什么?” “我说,若她值得,我便帮你这一次。”苡柔向来说一不二,他了解,曾经亦曾为触怒了父王的臣子求情,玄澈眸光微动,“你是何意,不妨明说。” 苡柔走上前两步,口气依然淡淡:“沐仙殿有个侧门,你该知道,我可以调开那里的守卫,你便与我在侧门观看,你适才说我愿意,不等于麝月愿意,呵,若麝月果然不愿,甚至愿意为你守身如玉,无论如何王都无法勉强她,我便帮你这个忙如何?” 玄澈一整,望着苡柔笃定的神情,微微低眸。 “怎么?不敢?”苡柔冷哼。 玄澈眸光一凛:“好!就听你的!” 玄澈心里的确不敢肯定,对于麝月他依然了解很少,却足够了解父王,父王手段之残忍,内心之冷酷,他的确不敢确定,麝月是否可以禁得起他的威逼利诱…… ……………… 第一卷结束了哦^_^下章开始第二卷《只愁风日损红芳・裂姻缘》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曼珠沙华 - 妾本皇妃 - 忧然 绕过几道回廊,苡柔对侧门边的守卫耳语几句,那些守卫便纷纷退下了,苡柔回头看玄澈,玄澈走上来,还未曾看到殿内景象,便已听到殿内传出麝月虚弱的声音:“放开我……” 他一步踱进去,正见麝月竭尽全力要推开父王,她柔弱的双手,明知徒劳,却还是极力的想要挣脱,“放开我……放开……” 樊域王的吻烫过她的雪颈,噬吻着她的锁骨,麝月被他抱得太紧,几乎窒息:“不……不……放开……放开我……你不能……” 樊域王一把扣住他的手腕:“我不能?又有谁能?是林世唐?还是玄澈?” 樊域王目色里有隐隐怒火:“告诉你,我才是樊域的王!” 他掐住麝月尖细下颌,凝视她美丽却惊恐的脸,他粗糙的手指划过她娇柔肌肤,冷笑:“不要妄想勾引玄澈,做了我的女人,一辈子……都不可能再回到玄澈身边!玄澈更不可能娶你一个汉人女子!你……只能终生为婢!” 随着,麝月脖颈被他紧紧掐住,他手上越发用力,麝月感到强烈的疼痛,她企图挣脱,用力的摇头,却说不出话,发不出声音,樊域王眼里狂风大作,几乎要将她整个人吞没了。 玄澈修眉一蹙,便要冲出去,苡柔拉住他,眼神冰凉:“别忘了我们的赌注!” 玄澈一怔,只听麝月一声咳嗽,玄澈回头看去,樊域王放开了麝月,麝月用力呼吸,好似从鬼门关走过了一遭,樊域王扯下她身上衣襟,低在她耳边说:“我想让你死,有多容易?要活着,就乖乖听话!” “真美,难怪……连玄澈都想要你!”说着,他扭过麝月的脸,狠狠吻去,麝月无力挣扎。 玄澈,这两个字忽然犹如心上的寒刺,刺痛着她每一寸肌肤,樊域王撕扯着她仅余的衣襟,如撕扯着她心。 她闭目,她想活着,她甚至想过,强忍下他这一次的羞辱。 可是,只要她闭上眼睛,心里便疼痛加剧,脑海浮现的都是玄澈的样貌与吻,疯狂的、温柔的、霸道的、若即若离的…… 她爱上他了!没想到内心真正的清醒竟会是在这样的境况下! 可是……来不及了吗? 内心的恐慌已变成了绝望,她泪眼朦胧,泪光闪烁在眼角,映着浴池边盛开的曼珠沙华,那如血一般的花束,妖艳而绝情的绽放着,听闻,那便是冥界唯一盛开的花,而它的根茎是有毒的…… 她目光一定,忽的猛然转头,狠狠咬住了樊域王的耳朵,**正盛的樊域王意外吃痛,倏然弹起身子,麝月趁机向旁一侧,伸手抓住一株曼珠沙华,樊域王亦立即抓起她的长发,一巴掌打在她脸上,麝月已不知痛,只将抓在手中的曼珠沙华以最快的速度塞入口中。 “吐出来……有毒……你这个傻女人……”就在这个刹那,玄澈已顾不得苡柔的阻拦,一步冲了出来,樊域王依然抓着麝月的长发,一惊回头,他没想到玄澈会冲进来,怔楞瞬间,玄澈竟推开了樊域王,将衣不遮体的麝月抱在了怀中……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生命之危 - 妾本皇妃 - 忧然 “玄澈……”樊域王惊异的声音沉沉响起来。 玄澈却好像没有听到,抱住麝月大喊:“吐出来,你听见没有?” 麝月迷迷蒙蒙间听到玄澈的声音,心口剧烈的疼痛,胃中针扎一样的难熬,却令她以为那是幻觉。 苡柔说过这里不准人进来,玄澈又怎么会来?玄澈……怎么会为了她来反抗他的父王? 沐仙殿氤氲的水雾蒸蒸,玄澈抱起麝月,樊域王厉声道:“站住……” 玄澈停下脚步,回头看他的父王,从小,他与父王虽并说不上亲厚,可父王的确最为看重他。 樊域王与玄澈一般,有着一双琥珀色眸子,不同的是,樊域王眼中更有历尽风雨的波澜,弹指一生,数十年过往,都在这双眼中沉淀,玄澈冷漠睿智的眸光在这样的目光下也显得暗淡。 樊域王冷声说:“你难道不知樊域规矩?这沐仙殿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吗?玄澈……你不该给父王一个解释吗?” 玄澈面容冷淡:“父王私自将我的女人带到沐仙殿,亦不该给玄澈一个解释吗?” “放肆!汉人女子,终生为婢!你的女人?哼……”樊域王冷笑一声,“你的女人只能是雪筝!” 玄澈一怔,心里瞬时明了,对于麝月,父王恐怕三分为色,五分为雪筝,也有两分是为了自己! 父王虽是好色,但对于苡柔已宠爱多年,一朝变更,一定有更大的缘由。 他的兄弟们,大多贪财好利,并不是樊域王心中的继任人选,唯有自己,自13岁起,父王就认定了他是樊域王位的继承人。 可这……必须要雪筝公主心甘情愿的嫁给他!况且雪筝亦一直得到父王的喜爱。 怀中的麝月痛苦的轻吟,她显然已出现了幻觉,不断挣扎,呓语喃喃:“不要……走开……” 玄澈将她紧了紧,可她的身子依然不断的颤抖:“父皇……母后……不要丢下我……和我一起走……” 泪水溢出眼角,昏昏沉沉的女子,仿佛经历着不为人知的苦痛,身心都在颤抖。 玄澈微微低头,如今的境况,不允许他与父王对峙什么,不知麝月究竟吃下了多少,再拖延下去,只恐怕有生命之危,他转身,决然道:“玄澈静候父王处置!” 一句说完,他抱着麝月迅速跑出沐仙殿。 沐仙殿大门口守卫横刀拦住,玄澈目光凛然:“让开,否则……” “让他走。”苡柔忽然一句,亦从侧门踱步出来,樊域王亦是惊讶的望着她,苡柔对樊域王静静道,“王,苡柔有话要说,还请先放玄澈王子离开,莫要遗憾终生。” 苡柔向来睿智,心思缜密,足智多谋,樊域王一向爱听她说的道理,见苡柔如此说,对门口守卫微微示意,门口守卫让出去路。 玄澈抱着怀中已意识不清的女子,一路向着自己的凌月殿跑去,雪筝看着他冲出沐仙殿,冷寒的目光如同冰刀一般,正要上前拦住他,却听玄澈大喊着:“大医,传大医到凌月殿……” 凌月当空,便是凌月殿的含义,当初玄澈迁居凌月殿,便是樊域王的暗示。 雪筝望着他焦急的背影,翩然白袍飘然风中,与樊域飘扬的丝纱纠缠在一起,玄澈,为了一个汉人女子!为了一个婢女……你果真……连祖训都已不顾,果真……连这樊域至高无上的王位都要放弃了吗? 她不甘心!更不相信玄澈是这样的男人……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梦中的名字 - 妾本皇妃 - 忧然 凌月殿,流云皑皑,帘纱漫漫,纠缠成一片浮白,从白日到黄昏,从黄昏至深夜。 月冷如水,夜色干凉。 凌月殿大医围了两圈,麝月躺在床上,冷汗涔涔,口中呓语喃喃。 玄澈靠在冰凉的白玉柱上饮酒,琥珀色眸中月光沉沉,寒意森森。 兰格伺候在一边,小心翼翼,每当王子不说话之时,才是最可怕的时候,那才代表他心中真正的波涛汹涌。 大医们亦是容色紧张,目光沉重,王子已经下令,若麝月死,所有经手大医全部陪葬! 玄澈王子在樊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神圣不可侵犯,他的命令从来没有人敢违抗,他冷酷残忍,从不念感情,人命在他眼里从不算做什么。 俊美修长的身影,倒映在一汪月色里,人人都感到巨大的压力。 “少云哥哥……少云哥哥快走……不要回来……不要……不……不!你不要我了……是不是?是不是?” 呓语不清的女子,似乎有深深痛苦,噩梦之中,泪水不绝,苍白的脸上悲伤不已。 玄澈微微回头,修眉深锁。 大医走上前,跪倒在地,如释重负:“王子,姑娘已经无碍。” 玄澈斜睨他一眼:“那为何还是胡言乱语?” “回王子,姑娘只是睡得沉,梦见了……从前的事情罢了。”大医恭谨回答。 玄澈淡淡别开目光望向床上无法安稳的女子:“好!若是有个万一,你知道是什么后果?” 大医连连点头:“是!是!王子且放心,曼珠沙华的毒,已令姑娘吐出,又为姑娘吃了王子赐予的血灵丹,一定无碍……” “去吧。”玄澈一声,大医们纷纷松了口气,慢慢退出大殿,玄澈又令婢女们退下。 大殿之内,只剩下他和麝月两个人。 他走到床边,轻轻擦拭麝月额上细汗,她娇唇无色,却不断的呼喊着一个名字――少云哥哥! 谁是少云哥哥?竟令她梦中都不断的念及他? 帘纱飞扬,云月半照。 幽水河静静流淌,一个日夜,如同一场生死之战,经历过后,是沉沉的静谧。 头疼欲裂,心悸不止,麝月感觉全身酸软无力。 自己一定是死了,一定是! 胸口的疼痛令呼吸不畅,她用力的呼吸,猛然起身,安静的大殿,飞扬的白纱,晨的清新如同一缕清凉春风拂进心口,顿时畅快非常。 麝月长长出一口气,环顾四周,这里……不正是玄澈的寝殿? 她忽然想起,在意识消失之前,曾看到玄澈的身影,听到玄澈的声音,她以为那是幻梦,却难道是真的?玄澈……真的为了她,冲进了沐仙殿禁地? “你醒了?”玄澈安静的声音自一根白玉柱边响起, 麝月随着看过去,帘纱飞舞如云,帘纱之外,俊美的男子,黑发披散,宽肩如削,腰肢却纤细得惊人,甚至比自己还要细,但,肌体却是紧实的,并不显得弱势。 玄澈背对着她,手边放着碧光琉璃的酒杯,麝月轻声道:“是你救我的?” 玄澈不语,而是缓缓起身,他转身走到床边,弯细如月的眉,天生贵气的精致面容,棱角有度,精雕细刻般的妖孽容颜,甚至比女人还要美,那一双眼,更有奇异魅光,琥珀之色,冷如冰霜。 麝月不觉低下头,不敢直视这样魅惑的男子:“谢……” 她一声谢谢没有说完,脖颈上突然一紧,她惊讶抬眸,只见玄澈那妖冶俊美的容颜一瞬之间,便仿佛地狱修罗,狰狞可怖,他竟然紧紧掐住麝月细弱的雪颈,薄唇冷冷挑着:“谁是少云哥哥?” 麝月一惊,少云哥哥?他为何会提起他?他为何会知道少云哥哥? 她水眸悚然惊动,看着他不语,虚弱的身体未经恢复,更被他钳住脖颈几乎窒息…… 这个人,这个拼命救她出水火的人,难道此时……亦想要了她的命吗?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即使是哥哥也不行 - 妾本皇妃 - 忧然 “我在问你,谁是少云哥哥!”玄澈目光之寒,犹若千年玄冰,亦似淙淙不息的幽水河。 麝月艰难呼吸,若一枝孱弱的海棠,枯萎在他的怒火下。 她微凉的手握紧他掐在自己脖颈上的手,玄澈轻轻放开她,琥珀色眸中依然如燃烧的星,几乎要将她吞没了。 麝月微微咳嗽,看着他只是不语,玄澈豁然起身,冷漠俊美的脸若冰霜遮覆,他缓步走到白玉柱边,滔滔风来,卷起他丝柔白袍,他好像是云中谪仙,这样的男子,很难想象他传闻中的嗜血无情。 可方才一幕历历眼前,他的目光依然令她寒战。 许久的静默,直到月色落入幽水河…… 殿外走进一名婢女,不是兰格,她手中端着药碗,走到麝月床前:“姑娘,喝药了。” 麝月昏昏沉沉,一天没有再说话,更显得颓靡不振,白玉柱边的男子一杯杯饮酒,酒香四溢,漫天而来,麝月知道他定是有苦闷在心,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麝月接过婢女手中药碗,才要喝下去,便见玄澈忽然转身而去,出了凌月殿。 她一惊,竟要起身,差点将药弄洒了,幸好那婢女扶稳她,叫一声:“姑娘……” 麝月看向那婢女:“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丽丝。” 这叫丽丝的婢女看上去清秀可人,目光亦纯善至真,麝月点点头,将药水喝下,眉心微蹙:“好苦……” 她喝完,将药碗递回给丽丝,丽丝微微抬眸,欲言又止。 麝月道:“你有话说?” 丽丝点点头:“却不知奴婢该说不该说。” “你说便是。”麝月看着她,丽丝幽幽看向殿口,“姑娘实在不该违抗王子,王子……是冒着性命之危,甚至……赌上了王位救姑娘出沐仙殿的……” 什么?竟真的是他?!那竟真的不是幻觉! 昏迷之间,隐约听到的争吵,竟也是真实吗?而不是梦境中不切实际的痴心妄想? “姑娘……丽丝不便多言,先告退了。”丽丝战战兢兢,麝月知道,在樊域,谁都会忌惮雪筝公主几分,丽丝肯对她说这样的话,显然亦是鼓足了勇气。 她连忙下床,赤足奔到门口,薄如蝉翼的纯白丝纱裙,层层如云,漫天飞落的月光,如冰冷幽水,令她微微颤抖。 宫灯光亮不及,唯有月影重重。 她站在殿口,迎着夜风,足下大理石的冰凉渗入心骨,玄澈……问她,谁是少云哥哥!她不回答,是因心中的迷惑与无谓的自尊。 可……现在似乎都不重要了。 他会回来吧?一定会吧?想着心酸,竟有泪水盈盈。 “站在殿口干什么?”突然,玄澈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她一惊,猛然回身,只见玄澈长身玉立,不知何时已站在了身后,月华流动在玉色肌肤上,邪魅修长的纤眸半睁半闭,挺秀鼻梁被长睫投下的阴影掩映,他只是静静的站着,依然冷漠得如降雪玄霜。 麝月却流下眼泪:“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玄澈长眸微动,麝月目光楚楚,苍白的绝色容颜,悲伤如月,哽咽不堪:“少云,是哥哥……我这世上可能唯一存活的亲人,秦珀,字少云!是我的亲哥哥……” 麝月抽泣不止,不知为何,好似自亡国之后,所受的苦,所受的委屈尽数奔涌而来,她泪水渐渐不能抑制,竟放纵的哭出声音,她缓缓低下身子,将自己抱住,月冷,心冷,冷得她不知所措,冷得她楚楚可怜。 玄澈微微一惊,他未曾想过她会哭得如此伤心。 他走到她身前,长长身影笼罩着她,麝月泪眼迷蒙,抬头看他,却更加不可抑制奔涌的伤心,泪水滔滔。 他亦蹲在她的面前,凝视她的泪眼,突地将她抱在怀中,猛然起身,麝月不及反应,搂住他的脖颈,玄澈看着她,琥珀色眸子,浸透月光,却不再冰凉如霜,他看着她,温声道:“以后,不准再叫其他男人的名字,你的梦里只能有我的名字……即使……是哥哥也不行……” ……………… 抱歉抱歉,这两天看奥运,给忘记更新了,虽然看这本书的人很少,但是大家放心,一定会好好写完,尽量更新快哒,谢谢所有看我写字的人^^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我会为你报仇 - 妾本皇妃 - 忧然 麝月在他的怀中,安然宁静,好久没有这样一个怀抱,能令自己如此心安。 “你霸道。”麝月轻声道。 “你知道就好,我还冷血无情呢!日后你都会知道!”玄澈看着她,明明目光温柔,却偏偏说着冷漠如冰的话。 他将她放在床上,自己倚靠在床边,抚弄她绵长秀发。 “如果,我刚才果真不回来了,你会怎样?”玄澈俊美容颜被月光照得半明半暗。 麝月摇摇头:“我不知道。” “会……再为我死一次吗?”玄澈明朗目光挑衅,唇角含笑,麝月见他样子,明明心中默认,口中却道,“谁说我为你死?” “哦?不是吗?”玄澈目光深深,“说不定,明天……我就再也回不来了。” 明天?麝月猛地心惊,不错,玄澈为了她,擅闯禁地,樊域王怎么可能会放过他? 她不经蹙紧眉心,心中突然伤悲:“你会有事吗?” 她声音哽咽,近来似乎越发爱哭了。 “我有事,你会怎样?为我殉情?”玄澈故意问她。 “不会!”麝月泪眼朦胧,却答得坚决,玄澈一怔。 “我会活着!为你报仇!”麝月目光如同她的回答一样坚决,好似常悬星天的月,隽永流长。 玄澈狭长好看的眼角露出一丝笑纹:“我不会有事。” 他将她搂在怀中,长夜似昨,却不再只是孤冷死寂的了…… @@@@@@@@ 沐仙殿,月已落。 苡柔长跪殿内,隐隐月华透水清明,照见苡柔安静身影,樊域王久久看她:“你现在可以说了吗?” “王,您的心,是否已平静?”苡柔依然不卑不亢,不急不缓。 樊域王冷笑:“有什么不一样吗?” “若王心内不平,则苡柔多说无益。”苡柔对樊域王了解至深,樊域王心中也是明白。 他索性摇头道:“好,你说便是,我一定听进去。” 苡柔这才抬头:“王,恕苡柔直言,在王的三个儿子中,唯玄澈最为出众,王对于玄澈的寄望,不可谓不深,王心中亦是清楚,如果因麝月公主而与玄澈王子不睦,心声嫌隙,岂不得不偿失?若是果真杀了王子,我王如此英明,却放心将江山交给其他两位王子吗?那……只恐怕毁了樊域大好基业。” 苡柔一字一句,不偏不倚。 樊域王缓步走向苡柔,苍劲的眉慢慢舒展开,他伸手扶起苡柔,苡柔随着他起身,却突地,樊域王手上力道加重,将苡柔牢牢禁锢在胸前,几乎捏断她的手腕。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权宜之计 - 妾本皇妃 - 忧然 “你果真了解我……也果真冰雪聪明!”樊域王唇角带笑,目光却阴凉,“你好像一向对玄澈特别。” 苡柔心一惊,面色却平和:“苡柔一心只为王着想,因为王偏心玄澈王子,才显得苡柔亦是如此。” “呵,玄澈之风华俊美,女人都比不得,不要告诉我,你对他果真毫无所动。”樊域王目光审视。 苡柔淡定从容:“王,我比玄澈王子大了足足三岁,玄澈王子的确风姿卓绝,却与我无关。” “玄澈何止风姿卓绝?他果敢英武、冷静睿智,若我是女子,也会为玄澈动心!”樊域王猛地将苡柔推到在地,居高临下,“你就算说了实话,我也不会将你怎样!对于玄澈……除了雪筝外,其他女人都是痴心妄想!” “所以,苡柔接下来要与王说的,便是雪筝公主。”苡柔自己起身,丝毫不为樊域王适才的暴力而有半点畏惧,“王,玄澈王子抗拒雪筝公主,想必您亦是心知的,王子迟迟不肯与雪筝公主完婚,您的心愿也便迟迟不成,也使得另外两位王子蠢蠢欲动,这样下去迟早生乱,所以,苡柔以为,倒是不如趁着这次麝月公主之事,您饶玄澈王子与麝月一命,令玄澈王子与雪筝公主完婚,这岂不是两全其美,至于玄澈王子擅闯禁地一事,自可说当时有刺客闯入禁地,玄澈王子心急之下而为之,其情可悯。” 苡柔非绝色,但,她心思之细密,想法之周全,才是得到樊域王宠爱的因由。 樊域王走近她,轻轻抚她的脸颊:“果然,是个好想法……只是……” 樊域王粗糙的手指在苡柔脸上滑动:“你便保证,这一次玄澈便会接受威胁吗?” “他会!”苡柔肯定。 “哦?”樊域王唇角勾笑,冷声道,“你倒是了解他……” “我不是了解他,而是了解……他多在意麝月!他不顾自己,也要顾着麝月!”苡柔望着樊域王怀疑眼神,依然坦荡,“虽苡柔不知,为何此次玄澈王子竟如此动情,更不知道那麝月公主除美貌还有何过人之处,但只见玄澈王子可为她擅闯禁地,便可知,王子有多么在意她。” “我到希望玄澈在意的是她的美貌,而不是……”樊域王没有说下去。 苡柔微笑:“而不是凤凰珏!” 樊域王点头:“明儿个,便由你去传我意思,但是记住……” 樊域王目光忽的凶狠异常:“苡柔,你是我的!就一辈子是我的!若令我发觉,你对玄澈有任何不该有的情感……便休怪我阿米尔・森格不念旧情!” 樊域王说着,将苡柔发上一根玉簪倏的折断,他眼神似刀,划过无数恐怖光芒。 苡柔面不改色:“是!苡柔自当尽力而为!”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唯一退路 - 妾本皇妃 - 忧然 次日,种种流言,环绕樊域。 有女绝色,美而近妖,令得玄澈王子意乱情迷,竟误闯沐仙殿圣地,玄澈王子,樊域神一样的男子,人人都祈祷着他可安然无恙,却也人人不敢提及、问及此事,亦不敢多嘴求情。 凌月殿,麝月依然沉沉睡着,玄澈却已经醒了,他站在飘飞如云的帘幔之间,一身宽散长袍,袖若流水,一杯杯饮着香梨酒,他眉心轻凝,淡淡的愁绪笼在眉宇之间,本便飘逸如仙的男子,更有风华万千。 侍女们每每看他,皆会羞红了脸,心跳不止。 兰格不敢直视他,只轻声道:“王子,苡柔姑娘来了。” 苡柔,这样早,定有要事。 “请她进来。”玄澈的声音亦淡淡的,似这清晨凉风,清爽沁人。 苡柔已走了进来,玄澈回头看她,她面容严峻,玄澈无声微笑:“坏消息?” 苡柔摇摇头。 “那……是好消息?”玄澈不可思议。 苡柔亦摇头。 玄澈不懂:“那是……” 苡柔不铺不陈,直入主题:“可免你死罪,更留下麝月公主,不再侵犯,但……” 她没有说下去,一双泠泠美目凝了沉色,玄澈却懂了,他轻笑如风,朗朗自如:“娶雪筝!” “不错!更要对雪筝公主多有宠爱,你知道,雪筝公主若是不开心,便会给别人有机可趁,当然……”苡柔看一眼床上安静躺着的女人,“也不会让麝月好过,雪筝公主地位之尊贵,手段之狠辣,王子……还是多加思量。” 玄澈一怔,不错,雪筝的确是这样的女子,亦曾杀害过自己喜爱的女人,甚至瞒过了自己的眼睛,因为,她是樊域最为尊贵的女子! 苡柔说完,便转身要走,玄澈突然道:“我没有反抗的余地是不是?” “是!”苡柔没有回身,不过望着帘外一抹阳光,“因为……你心里有了牵挂!” 苡柔背影悠悠,步履轻盈,如她那一句似乎不痛不痒的话,她说完便离开了,玄澈却长久的站立在原地,她说的没错,从前自己了无牵挂,仗着父亲亦不想将江山交给两个兄弟,便一直抗拒与雪筝的婚事,可如今,他有了牵挂,便不可再如此随性而为,况且……又才冒樊域之大讳,总要知道进退。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你可以叫我玄澈 - 妾本皇妃 - 忧然 他愁眉不展,转身看到榻上女子已然醒转,他道:“你醒了?睡的可真沉。” “嗯……”她不过一声轻应,起身下床,长发如墨,连绵似锦,朝着玄澈走来,眼里淡淡哀伤。 “干嘛一早就这幅样子?”玄澈故作云淡风轻。 “你……真的不会有事吗?”麝月眼里忧思万千。 看来,她是没有听到苡柔的一番话,玄澈淡笑:“不会。” 麝月松一口气:“果真没事,就好,昨晚一直害怕睡着。” 原来,她一整晚都担心醒来玄澈就不在自己身边了,故而一直不肯睡去,但最终还是不争气的睡着了…… “为何害怕睡着?”玄澈眼角流光,潋滟如水。 麝月望他,亦感到一阵心跳,他果然是不可直视的男子,俊美似妖。 “怕醒来你就不在身边了。”麝月声音极轻。 玄澈却听得分明,他突地揽了她纤细素腰,柔语轻轻:“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勾引我!” 玄澈一个转身将她扑倒在床,麝月猝不及防,却迅速反应过来:“不要……” 她侧头,躲过玄澈的吻,玄澈捏住她娇细下颌:“为何不要?” “青天白日……”麝月依然不看他的眼睛。 玄澈唇角微微一挑:“果真不要?可不要后悔……” 麝月回眸看他,他目光平静,不见了勾魂摄魄的眼神:“为何后悔?” 她的诧异,令玄澈一笑,他起身,整好衣衫,回头道:“不为何,我要去见父王了。” 明日下,帘幔里,玄澈背影如同翩然冷蝶,旋而飞去,隐约便可不见。 麝月忽然心内剧痛,好像这一眼就是诀别! “王子……”她忍不住脱口而出,却不知为何叫他。 玄澈稍稍停下脚步,冷冷说:“你可以叫我玄澈!” 他没再停留,背影渐渐消失在远处,他的轮廓都那般精致唯美,麝月一直望着,望到眼眶酸涩、望到再也望不见…… 望到,偌大凌月殿,唯余帘幔重重……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不动声色 - 妾本皇妃 - 忧然 这一天,麝月一整天都没有见到玄澈,直到黄昏,落日染了薄纱帘幔,亦不见他回来,她有点心神不宁。 “让你将酒备好,你却站着不动,怎么?用不动你了是不是?”兰格说话依旧刻薄,麝月不想理会,心知她敢如此,背后定然有人撑腰,不然以玄澈之冷血,她岂可安然到现在? 麝月不说话,走到酒台前,将玄澈爱喝的香梨酒斟满镂月酒壶,她刚回身,兰格便故意撞过来,麝月不备,脚下不稳,摔倒在地,一壶酒也洒了满地,衣裙之上亦被沾湿。 “怎么这么不小心?王子可是最讨厌别人打碎东西!”兰格厉声呵斥。 此时,殿外传来冰冷的声音:“打碎了什么?” 兰格一怔,麝月亦望了过去,是玄澈,她终于回来了,心中喜悦,令她顷刻起身迎过去,她发现只几时不见,她竟有些想他。 只是,才奔到殿口,脚步便骤然停住,只见玄澈身姿修美,白衣翩然,仍是那般风度俊秀,仿若仙人。 而他的身边,紧跟着一个女子,金丝流苏荡漾在前,锦纱丝裙随风而舞,她眉眼高傲,贵气十足,正是雪筝公主! 麝月笑容顿时凝住,望雪筝公主一忽,急忙低头施礼:“参见王子、参见……雪筝公主。” 她声音渐弱,雪筝公主眉目高傲,挑眉轻笑:“我当是谁这么大胆,果真是你!” 麝月不敢抬头,亦不想抬头,却感觉到雪筝公主凌傲的气息,雪筝公主走过她身边,坐在软榻之上,斜斜倚着,兰格谄媚的过去端一杯葡萄酿,雪筝公主接过葡萄酿,轻抿一口:“玄澈,你这里的葡萄酿真是越发香醇了。” 玄澈长衣荡荡,立在圆柱之侧,目光望向远方,眺过重重树荫,好像落在了极遥远的地方。 他并不看雪筝,却回答说:“知道你喜欢,自要多备上一些。” 雪筝公主微笑:“何时这般会说话?” 玄澈依然远目而望,静静答道:“你爱听吗?” 雪筝一怔,随即道:“好话自然爱听。” “爱听就好,何必问那许多?”玄澈荡荡白衣卷着重重垂帘,好像汹涌云海,滚滚如剧,行动处又有可怕的静默。 雪筝移开目光,落在麝月身上,麝月依然垂眸站着,于一旁静若无人,适才雪筝与玄澈皆用樊域话而言,麝月未必听懂,雪筝看着她幽幽一笑:“玄澈,你我婚事,你待如何筹备?” 这一句,她故意用汉话,麝月神色一变,却因始终垂首而显得不动声色。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残阳如血 - 妾本皇妃 - 忧然 玄澈终于回身,冰凉凉的目光随着雪筝公主望向麝月,他知道,雪筝故意说给麝月听。 玄澈半晌不语,麝月却感觉到他的目光灼热,轻轻抬眸,正与他清朗目光相对,那朗然似水的目光,照出樊域最唯美的黄昏,玄澈忽而唇角一动,笑说:“随你喜欢就好,若是你急,便在下月亦无不可。” 下月!婚事?他说得如此清淡,好像拂面而过的晚风。 麝月望着他看似微笑的眉眼,竟疑心是自己梦未醒的错觉。 “再给我一杯葡萄酿。”雪筝公主吩咐道,兰格趋身向前,她却拂开她,眼光望向麝月,兰格亦望过去,道,“公主之言,你可曾听见吗?” 麝月这才发觉她一直凝望着玄澈,竟出神了。 她连忙收回目光,取一边玉壶盛着的葡萄酿,她跪地为雪筝公主斟酒,手腕发颤,酒水滴滴溅落,雪筝公主艳美唇际隐含着幽幽笑意,麝月无意对上她的眼睛,不由得一颤,酒壶竟从手中滑落在地。 雪筝公主顺势一脚踢在她的肩头:“是谁给你的胆子,做事永远这般心不在焉?” 雪筝眼光望向玄澈,幽幽风晚,玄澈却不过淡淡的眼神,瞟一眼地上破碎的酒壶,还有一地琼浆。 “可惜了。”他轻轻皱眉,似乎只为那一地醇香美酒。 随而,他便移开了目光,望向樊域天际最后一缕残阳。 雪筝公主有些意外,却随而挑眉看向麝月,麝月依然低垂着头,看不到她的脸色,但雪筝想,此时的她必定是心痛万分的吧?被玄澈爱过的女子,不!严格来说,只要是被他多看过一眼的女子,都会为他神魂俱倾,心碎不悔! 麝月一定亦逃不过这样的命运,想到此时麝月心中的悲苦难忍,雪筝便莫名的畅快。 她便不需要再得寸进尺,她起身:“那么大婚一事,我便着手准备了。” 玄澈只轻轻应了一声。 雪筝公主先行离开,兰格紧随在身后送她,麝月不想凌月殿只剩她和玄澈二人,她亦跟着出去,她轻盈的脚步,却还是惊动了那道目光,玄澈看着她走出大殿,只是这一眼,却看到了她眼角渗出的眼泪,被她以衣袖轻轻拭去。 玄澈微微垂首,将手中美酒一饮而尽,黄昏残阳落魄如血,俱都滴在了心头……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反唇相讥 - 妾本皇妃 - 忧然 麝月一个人站在凌月殿外,她不知该去哪里,自从来到樊域,她每夜都是宿在凌月殿的,她知道婢女一定有婢女该去的地方,而她却不知道…… 她只能站在凌月殿口,一个人望着冷月当空,繁星如冰。 “呵,怎么今晚……不用伺候王子了吗?”是兰格的声音。 麝月回头看她,她满脸尽是嘲笑:“哎,是不是真的以为上了王子的床,就是王妃了?我们王子俊逸风流、潇洒倜傥,不知道有多少女子为我们王子死而无憾,即使得罪了雪筝公主,只要能得王子一眼青睐,都是好的,你……是不是以为自己有什么不同?是不是以为曾经是什么汉家公主就可以得到我们樊域最神圣的王子?真是异想天开!你……没什么不一样!” 没什么不一样!兰格此言刻意加重,麝月心头难免一颤。 没什么不一样!是呀!也许,果真没有什么不一样!只是她太相信一个男人深情的目光和温柔的眼神。 她一声嗤笑,兰格一怔:“你笑什么?” 麝月看她一眼,摇头:“没什么,无论如何,我到底是得到了你们神圣王子的眷顾,而你呢?” 麝月眼神轻蔑:“你以为我看不出?你对玄澈王子存着的那颗悸动的心吗?” “你……”兰格被戳穿心事,脸上涨红,“你不要嚣张!得罪了雪筝公主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是吗?那若是雪筝公主知道,你同样对你们王子存着非分之心,又会如何?”麝月心中疼痛,嘴上却不落下风! “你……”兰格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记得初次见她,以为她是个端秀的女子,却没想到如此刻薄小气。 麝月不再说话,只是坐在凌月殿白玉阶上,仰头望着星空寒月,好似全然不在意今日所发生的一切,所听到的所有事。 兰格气呼呼的走了。 麝月听着她的脚步渐远,眼中才渐渐有了湿意。 其实,兰格说的对!自己的确没有什么不一样,不过是那个俊美风流的王子,所玩弄的女人之一! 可她如今,已经身在如此遥远的地方,困在了这座陌生的宫宇,还能做什么呢? “樊域白日热,夜中却是冷的,你不冷吗?”身后的声音清如明空之月,令人心向往之。 她知道,是玄澈,只可惜此时的麝月却没有心情欣赏。 ……………… 这两天没更新,真是抱歉呀,奥运会后一定好好老老实实更新>_<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爱我不爱 - 妾本皇妃 - 忧然 “冷。”她淡淡回答。 “冷却为何不进殿里?”玄澈的声音里亦有了冰霜之意。 麝月道:“不是我该呆的地方,我自不会呆。” “何为该?何为不该?”玄澈的身影已将麝月笼罩。 麝月轻轻抬头,平静对上玄澈琥珀色眸子:“夜深了,王子该歇息了。” 玄澈唇角冷笑:“是!你该伺候本王子歇息了。” 麝月依然平静:“奴婢不敢。” “为何?”玄澈明知故问。 麝月道:“保命!” “本王子就是要你伺候!”玄澈忽的拉起坐在阶台上的麝月,麝月如同一丝轻飘的柳枝被他轻易的抱在了怀里。 朗月明星,白玉阶冷。 麝月望着他的眼睛,冷冷笑了:“王子,若是被雪筝公主见着,只怕奴婢性命不保!” 玄澈迈步走入凌月殿,一地月光遗留在身后,飘然帘幔舞着月色,半掩风流。 他将麝月狠狠摔在床上,宽大的床,异域特有的织锦,柔软而舒适,麝月望着他的眼睛,冷冰冰的。 “王子若是不放开奴婢,奴婢要喊了。”麝月的话好像细针刺入玄澈耳中。 玄澈狠狠钳制住她的手腕,几乎捏断:“不爱我了?” 麝月别开目光:“王子想必误会了,奴婢没有爱过您。” “误会?”玄澈狭长好看的眼睛漾起一丝暖风,“若是没有,却为何听闻我要大婚,便打碎酒壶,偷偷流泪?” 麝月的心好像被瞬间撕成两半,她猛然转眸与他目光相对,他的眼神那样自信而透彻,而她却渐渐模糊了视线。 “爱又怎么样?已……爱不起了。”麝月说着,泪水不自禁淌下。 “我只问你爱我不爱?”玄澈薄如削的唇,贴着她的耳垂,令她不免心神荡漾,她明明知道,她应该继续反抗,明明知道不该再沉溺在这个男人温柔的陷阱里,可她还是不由得实话实说,“爱,可要不起。” “只要你爱,就要的起!”玄澈如妖美眸光色流转,突地扯下麝月身上丝衣,凉风薄薄拂过,凉意习习,但很快便被玄澈热烈的吻淹没。 他依然没有刻意的温存,直接得反而令人意乱情迷。 麝月闭目承受,都说女子过美则近妖,可害家国,可若遇到如玄澈这般美似妖孽,又蛊惑人心的男子,世间万物亦会为他而沉沦吧……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不过是个床奴 - 妾本皇妃 - 忧然 次日,风如卷,白天里的樊域虽然很热,却偶尔也有狂风肆虐之时。 麝月伺候玄澈更衣,殿外却有轻微脚步声,麝月莫名手上一顿,微微回头,玄澈感觉到她的变化,亦抬眼看去,只见一女子,淡色长裙,丝纱荡漾,金色雕花环缠绕在雪白玉臂之上,却不是雪筝公主。 玄澈却依然轻轻将麝月的手拂开,麝月退到一边,这个女人她也认得,便是回来路上那个婢女――斯戈雅。 斯戈雅是雪筝公主贴身婢女,玄澈每每见她便如见雪筝公主一般,脸色会瞬间暗下来,可这一次却波澜不惊,面上没有任何变化。 斯戈雅对玄澈施礼:“参见王子。” 玄澈淡淡道:“一大早,是何事?” 斯戈雅低身悠悠说:“雪筝公主吩咐奴婢过来,大婚之前,由奴婢侍候王子起居。” 她说着,明亮好看的眼朝麝月一望,麝月面无表情,只当不见。 玄澈冷笑一声:“随便。” 玄澈一身雪白长袍,如云似雾,飘然而去,大殿之内,只剩下麝月与斯戈雅,斯戈雅走向麝月,麝月微微垂眸,不语。 斯戈雅却道:“麝月,你可以出去了,以后这里也不需要你来伺候。” 麝月不想惹事,况且昨夜一夜癫狂,却不代表今朝玄澈便会变得有情有义,她缓步向殿外走去,斯戈雅高声道:“兰格,日后,便带麝月到花苑居住,不经传召不得四处走动。” 麝月回头看她,目光疑惑,又见兰格恭敬应了,这斯戈雅莫非是雪筝公主身边的婢女,便比别的婢女更高贵些吗?她竟可以对兰格发号施令?还可以如此安排自己? 心中又想,想必是雪筝公主的意思,她唇角一丝冷笑,不屑一顾,并不说话,而是跟着兰格走出凌月殿。 兰格一路冷眼看她,面有得意之色:“还不是要住到和我们一起?呵,再高贵,也不过是个床奴!” 床奴!麝月心头一痛,想来,自己从小金枝玉叶,娇生惯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如今却竟沦为如此卑贱下流的地步? 她自嘲笑笑,并不理会她。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两重天地 - 妾本皇妃 - 忧然 花苑,樊域皇宫偏僻却幽静的一处,这里很大,花苑之中除有曼珠沙华株株如血,亦有芳草碧色,接初阳之露,芬清新之气。 倒也是一处极好的院落,这里住着的都是王孙公主的贴身婢女,若加上自己,一共十一人。 麝月轻轻叹气,兰格将她带到一处极小的屋阁前:“你便住在这里,和你一起的是王阿米尔・玄镜的婢女希娜。” 玄镜,王!那为何雪筝公主却没有嫁给王呢?想想,也许樊域祖训与中原不同,继承王位并非长子为先吧? 兰格道:“希娜去伺候玄镜王子了,你……” 她看看角落里,竹筐中一些丝衣,那些该是玄镜王子的衣服:“院子后有浣衣湖,你去将这些衣服洗出来,你之后要做的事,由斯戈雅姑娘安排。” 兰格说完,便走开了,想想,兰格也是凌月殿侍女,其实她亦应该在凌月殿外随时待命,但她们当然不会给她这样的机会。 她看看那些衣物,从小到大,她十指不沾阳春水,怎么会洗?但既然她这样讲,她也不想落人口实,走过去拿起竹筐,便向后院浣衣湖走去。 夜晚,星沉如水,仿佛落入远远深邃的夜空尽头。 明朝,便会消失不见了。 玄澈倚在玉柱之旁,晚风荡起长衣翩然,斯戈雅站在一旁,端一杯玫瑰露:“王子,请用。” 玄澈接过来,轻抿一口,修长的眉一蹙,将金杯摔落在地,斯戈雅吓了一跳连忙跪下:“王子……” 玄澈居高临下望着她:“你明知道,玫瑰露我只喝冰的,这样温吞的你也端过来给我?” 斯戈雅惶恐的低头:“奴婢再去端一杯。” “不用了。”玄澈走过她身边,幽香拂面,“拿酒,我要喝酒。” 斯戈雅知道,玄澈只喝香梨酒,她小心斟满酒杯,月色落入香梨酒中,流光晶莹,她端到玄澈面前,跪地递给他,玄澈靠在躺榻上,接过香梨酒,却没有喝,邪魅目光睨着跪倒在地,低眉顺眼的斯戈雅,他高举酒杯,琥珀色酒水顺着金色杯沿顺流而下,一整杯酒自斯戈雅头顶浇下来,斯戈雅闭目,任由香梨酒淋湿自己,玄澈高扬眉宇:“酒太冰……” 的确是冰过的香梨酒,斯戈雅轻声道:“是,奴婢去换。” “这么笨的女人,本王子还当真是头一次见。” 斯戈雅才起身,玄澈便嘲讽的说,斯戈雅只片刻怔忪,又去换了一杯香梨酒来,她依然乖顺的跪倒在玄澈面前,玄澈接过酒杯,眼角余光望着全身湿漉漉的女子,突地起身,手指勾起斯戈雅尖细下颌,冷笑一声:“怎么样?本王子不是那么好伺候的吧?” 斯戈雅**的面容一丝凄楚,她眼中泪水落下,咬紧嘴唇:“是奴婢愚笨。” “当然是你愚笨!”玄澈一把甩开她,用了十足力道,斯戈雅竟倒了下去,却迅速爬起来重新跪好,玄澈站起身,如雪白衣拂过斯戈雅面容,轻薄似冰,他的声音亦是冷若冰霜的,“既然犯错就要受罚,没有本王子的命令,不可起来。” 玄澈转身进了内殿,躺在宽大柔软的床上,望着飘渺垂幔,这个时候,麝月在做什么?他攥紧拳,这样的日子……不会太久……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错觉,王子凉薄 - 妾本皇妃 - 忧然 花苑! 麝月洗过了衣服,足足洗了一天,才将洗好的衣服拿回屋阁,只见有个女子正立在屋中,秀美容颜,带着清淡笑容:“你是麝月?我听兰格对我讲了,我是希娜。” 麝月并不确定这个希娜是怎样的女子,她只淡淡道:“兰格叫我洗这些衣物。” 希娜道:“我知道,她已与我说过了。” 希娜接过她手中竹篮,看到麝月纤白玉手上竟有磨破的血迹,麝月见她看见,连忙缩回手,希娜道:“听说,你曾是汉家公主?这些事定是做不惯的,若是兰格日后难为于你,你可以告诉我,亦不必替我做这些的。” 麝月低头:“我会学。” 希娜笑笑,知道她对人定然许多戒备之心,她亦没再说什么,只道:“这里只有一张床,你我只好将就了。” 麝月也发觉了,这里好像也是花苑中最破落的一间屋阁,为何王的婢女会单独住在这样简陋的地方?想必亦有什么因由。 凌月殿,滔滔风卷,荡起垂幔重帘。 斯戈雅在凌月殿内跪了一整夜,兰格进来换酒与果品之时见了,一惊跑过去:“斯戈雅,你这怎么了?” 斯戈雅衣服虽然干了,身上却依然有淡淡的酒味。 兰格道:“你喝酒了?被王子罚?” 斯戈雅含泪却不说话,兰格又问:“为什么跪在这里?我扶你起来。” 兰格去扶她,斯戈雅却一挣:“王子命令,不敢拂逆,王子并未准斯戈雅起身。” 兰格还没说话,玄澈便走了出来,一身玄色袍子,俊美脸上带着淡淡凉薄。 兰格忙跪下施礼:“王子……” 玄澈瞥她一眼:“谁叫你多问?” 他转眼看向斯戈雅:“我饿了,还不去准备?” 斯戈雅这才敢动,起身刹那却又立即跌了下去,腿上酸麻疼痛,竟站不起来,兰格去扶,玄澈却视而不见一般:“不要让我等太久……” 斯戈雅在兰格的搀扶下,一跛一跛的走出大殿,不一会端着一碟茶糕和一碗红薯年糕汤进来。 她并不敢看玄澈的眼睛,不知玄澈又要如何对待她。 谁知玄澈并没有如昨晚一样,只是安静的吃了茶糕和红薯年糕汤,换了衣服,斯戈雅为他整理衣袖之时,玄澈唇角一勾,低在斯戈雅耳际:“今晚……可要好好等我……” 他笑得邪魅,笑得冰冷,笑得毛骨悚然。 斯戈雅只觉全身一冷,玄澈离开凌月殿,她的眼泪随之掉下来,兰格忙走过去道:“斯戈雅,要不要与雪筝公主说?” 斯戈雅连忙道:“不要,千万不要。” 兰格不懂:“为什么?” 斯戈雅低头不语,兰格愤恨说:“哼,都是因为那个汉家女子,凡是汉家女子都最是狐媚,最会勾引男人,那个苡柔如此,这个麝月更是如此。” 斯戈雅看着兰格:“兰格,王子对麝月……如何?” 兰格道:“不错,但也只是个床奴罢了。” “真的吗?”斯戈雅疑惑看着兰格,兰格点头,“不然呢?一个如此下贱的女人,她不会有好下场。” 斯戈雅叹息一声,望着凌月殿口,真的如此吗?可为什么她感觉玄澈的心中好像藏了很多情绪,这些情绪……好像都因麝月而起…… 只是她的错觉,还是……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月色引笛音 - 妾本皇妃 - 忧然 城上月,宫树暗。 月光遍地银白,花苑中蓼花寂寂,麝月在花苑之中虽人人对她冷眼,却也没人找她麻烦,毕竟,关于这女子的传言樊域皆知,毕竟,樊域最神圣的王子玄澈曾为她擅闯禁地。 日子也算清闲,她只是偶尔帮希娜做些杂事,清风拂,长发飘扬,她抬头望着高巍宫城,樊域宫城不比中原,宫城高耸入月,城上高台似在星河,星河之中又似有一位如仙男子,望月引笛。 那男子静静立在高高的城上,只身一人,高高在上,寂寞孤凉。 他是谁?却为何看着夜空,一动不动,他的身形好像玄澈,不!其实,如此遥远她并看不清什么身形,只是那飘若仙人的感觉,与玄澈一般无异,她心中苦笑,怎么可能是玄澈?如今,他该是在凌月殿中,美酒在手、美人在怀…… 她枉然笑笑,转身回到屋阁中,心中无端酸楚…… @@@@ 城上晚风总是更冷,流烟阵阵,星色沉水,仿佛透过了长衣素袍,正是执笛望月的玄澈。 笛声止,玄澈忽然转过身,步履匆急,朝着城下而去。 突地,一角百褶流纱裙映入眼帘,阻挡住他匆忙的脚步。 “你不能去!” “苡柔?”玄澈疑惑的看着他。 来人正是苡柔,月色染着她纤细月眉,凝重万分:“我知道,你要去哪里,可王子此刻该在凌月殿,该与雪筝公主一起举杯赏月。” 玄澈冷笑:“我做什么,似乎不需要你过问。” 苡柔面无表情:“除非,你想在大婚之前,功亏一篑,大丈夫志在江山天下,岂可为一区区女子,弃于不顾?” 苡柔忽的嘲讽一笑:“如此,可当真令人看不起,玄澈王子,不过如此。” “你不必出言相激,你知道我从不吃这一套。”玄澈不为所动,迈步要走。 苡柔在身后高声道:“若你现在去找麝月,你与麝月,想必是要共赴黄泉了。” 玄澈微微侧首,锐利眸光冷如霜:“你似乎一直在提醒我?为何?” 月光不明,城上薄寒。 苡柔微微垂首,轻笑:“因为,你将是这樊域的王!” 玄澈思索半晌,点点头,却没有再说话,苡柔却叫住他:“你还要去花苑吗?” 玄澈脚步不停,声音朗朗:“凌月殿香梨酒醇香冰凉,如此月夜,自当是饮酒作乐的好时候,劳苡柔姑娘惦记了……” 他的声音已隐没在夜色里,苡柔长裙翩然,目光幽幽,望着玄澈走远的背影,唇角一丝淡淡笑意……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因为你喜欢我 - 妾本皇妃 - 忧然 凌月殿,斯戈雅静静站在殿口等等着他。 见他回来,手握玉笛,一脸哀凉神色,微微一惊,他睨她一眼,斯戈雅便慌忙低下头去,玄澈冷笑一声:“雪筝公主可来过了吗?” 斯戈雅恭敬道:“来过了,只是见王子不在,便回了。” “呵,她没有等我,倒是难得。”玄澈走进殿内,坐在软榻之上,“给我香梨酒。” 斯戈雅双手奉上:“公主近来忙于大婚之事,有些疲累便没有等着王子。” 玄澈不语,只凝望着斯戈雅,斯戈雅被看得心慌,有些无措,玄澈道:“你竟没有找雪筝公主告状?” 玄澈今夜久久不归,便是认定斯戈雅一定会向雪筝诉苦,但看样子是没有。 斯戈雅沉一声气:“是奴婢犯错惹恼了王子,却哪里有苦?” 斯戈雅面色沉静,低眉顺目,不似雪筝跋扈骄横,不似麝月娇媚可人,却好像另外一个人…… 玄澈唇角一勾:“斯戈雅,你很聪明,却也很笨。” 斯戈雅抬头看他:“王子,斯戈雅不懂。” 玄澈纤长好看的眼角一弯:“你迟早会知道!而本王子也知道你的心思。” 斯戈雅一怔,玄澈幽声道:“你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你喜欢我?对不对?” 斯戈雅猛地抬头,与他明亮眸光相对,玄澈继续道:“你之前看似听从雪筝公主的话,却是因为我只有娶了雪筝公主,你才能陪嫁过来,做我的侍姬,公主大婚,贴身婢女嫁做侍姬乃樊域规矩,是不是?” 斯戈雅脸上红透,除羞涩外竟还有被洞悉心事的惶恐,她不安垂首,不知如何作答。 玄澈轻轻勾起她的下颌,迫视她惊凝的目光,斯戈雅不说话,玄澈慢慢贴近,他的眸深似夜,鼻翼挺如山,令斯戈雅心跳不止:“王子……” “嘘……”玄澈一根手指按在她柔软的唇上,而他的薄唇亦轻轻贴在了手指上,一指之隔,斯戈雅已呼吸凌乱,她竟不能直视他的眼睛,紧紧闭目。 半晌,她只觉得唇上一松,鼻息间亦没有了那熟悉的淡淡香气,她才缓缓睁眼,只见玄澈不知何时已起身,走进了飞扬的重重帘幔……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忍耐 - 妾本皇妃 - 忧然 这些日子,樊域上下都在为最高贵神圣的王子玄澈与雪筝公主的大婚而忙碌。 日子果然就定在了一月后,美酒与果品的香味儿弥漫在樊域的清风中。 花苑内,浣衣湖。 兰格拿了玄澈的衣服过来,见麝月正在帮忙希娜,她微微挑眉看她,麝月知道她在看她,却故作不知,只希望她不要找麻烦,来破坏这些日难得的安宁。 “公主就要大婚了,玄澈王子近来心情可好呢……昨儿个和公主喝酒赏月,一直到深夜呢。”兰格故意抬高了些声音。 一些好奇的婢女凑过来:“兰格姐,王子终于要大婚了,王子对雪筝公主好不好啊?” 兰格道:“自然好,亲自为公主斟酒,为公主吹笛。” 希娜看麝月一眼,脸色一沉:“我们回去吧。” 麝月点头,兰格却叫住她:“怎么?听不下去了吗?呵,床奴就是床奴,还妄想着当王妃……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我看不知天高地厚的是你。”这时,院口传来一女子声音,所有人都看了过去。 那女子声音清冷,面容肃然,正是苡柔。 所有婢女都恭恭敬敬的退到一边:“苡柔姐。” 苡柔目光定在兰格身上,兰格顿时战兢的低下头,苡柔虽只是拜礼侍姬,但人人不得不给她三分薄面。 “兰格,私自议论王子与公主是非,不知天高地厚的是谁?若是这些话传到了王子耳中,传到了王的耳中,你可知后果?”苡柔半是威胁,目光威慑。 兰格身子微微一抖,连忙说:“奴婢一时失言,请苡柔姐莫怪。” 苡柔冷冷道:“去吧,若是再叫我听见一次,便休要怪我。” “是,兰格再也不敢了。”兰格逃跑似的跑出院子,其她人也各自忙活,苡柔看麝月一眼,麝月却低眼,转身要走,苡柔叫住她,“麝月,我有话要与你说,你跟我来。” 苡柔不容拒绝的向着浣衣湖反方向走去,麝月微微犹豫,希娜却道:“快去,不要得罪了苡柔姐。” 麝月亦明白,苡柔在樊域王身边,举足轻重,此时的她也的确不宜再树敌,况且苡柔并不是坏人。 她跟着苡柔走到偏僻的角落,麝月道:“苡柔姐,有何吩咐?” 苡柔看着她,湖边风凉习习,苡柔望着麝月清淡素颜,纤眉微凝,似比着着妆之时更增绝色,她的确是令人心动的女子。 “兰格的话,你可相信?”苡柔问。 麝月苦笑:“信与不信,又有何分别?” 苡柔专注望着她:“你怪他?” 麝月笑得更有无奈:“我有何资格怪他?我是他什么人?” 苡柔微笑:“果然还是小女孩,说起话来竟是这样斗气。” 麝月低头不语,她说的没错,她多多少少有点气的。 苡柔轻轻叹气:“你还是不够了解玄澈,我来,只是告诉你两个字。” 麝月疑惑看她,苡柔道:“忍耐!”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知道越少命越长 - 妾本皇妃 - 忧然 忍耐!麝月心中一颤,苡柔目光透彻如镜,照见迷茫的自己,苡柔,蕙于心,敏于眸,毫无疑问,可以在樊域得到如此高推崇,可以在那个冷酷好色的樊域王身边得宠数年,定然是睿智精明的女子。 她多次提醒自己,又是汉家女子,麝月渐渐放下戒备:“多谢苡柔姐,麝月记下了。” 苡柔笑笑:“记下就好。” 她说完,转身要走,麝月却叫住她:“苡柔姐,我可能问你一个问题。” 苡柔回身看她,麝月道:“我想问,为何希娜所居那般简陋,同为婢女,同在花苑,她又是王子之人,却为什么……” “麝月,在樊域,好奇心不可太强,有时候知道的越少,越好……命,也越长!”苡柔打断麝月,眼神严肃。 麝月轻轻低头,苡柔半晌方道:“王子身患痼疾,多年不曾出殿宇,自然……地位、威望受损。” 她说完,便去了,一身轻盈的薄纱蝶舞翻花裙,翩翩如雾,麝月不禁感叹,若说雪筝公主是一朵奇艳的曼珠沙华,美丽却有毒,那么苡柔便似一朵空谷幽兰,芬芳而神秘,她的美,要品,才可知是绝色…… 自己呢?麝月不禁自苦,恐怕只是遗落在樊域的一株小草,只能选择坚韧和孤独! 夜晚,一如既往深黑无边,如同她在樊域的日子,不敢想从前,望不到以后…… 忍耐―― 苡柔的话萦绕在耳际,麝月望着明净夜空,星微光,月微朦,玄澈,这两个字,可是你带给我的吗?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王子大婚 - 妾本皇妃 - 忧然 一个月,匆匆便去。 樊域玄澈王子大婚,清晨,已是金玉华堂,环碧翠宇,远而观之,飞檐重阁,气势恢宏,华灯宝炬,云蒸霞蔚。 樊域皇城,美如仙境,处处精雕细琢,亭台楼阁移步换影,透着樊域独有的大漠风情。 高高月台,屹立于幽水河畔,世代保佑着樊域的母亲河,庇佑着樊域人民的滔滔河流,水不息,则福永泽,如今樊域最是高贵的玄澈王子大婚,人人雀跃、对天祈祷。 高台之上,丝竹飘扬、韶乐清歌。 恭祝之声,响彻樊域。 凌月殿与星辰殿间,通阶铺设大红绣金毯,流云白玉案前,樊域王森格端坐其上,拜礼侍姬苡柔一身梨花青珍珠缀长裙,裙摆上的淡色缨络随风而舞,仙子一样的女人,表情却是极冷淡的,望着长长玉阶下一步步拾阶而上的一对男女。 玄澈一身玄色长袍,风卷披帛,荡荡如滔,那披帛之上,镶黑色曲水纹织金锻边,暗紫色珠光,熠熠明亮,玄澈风仪俊美、雅容看澈,绝代风华可夺月光,却只是那一双狭长媚眼,冷若冰霜,仿佛眼前盛景,并不在他的眼中…… 他身边的女子,一身绣云雀七色流霓裙,纤臂飘拂真珠臂纱,含烟眉色,珠光挽发,璀璨似星天,盈盈若落月,娇媚可人,眉目高傲,樊域公主雪筝,如今已是樊域王妃了。 二人相携来到白玉案前,行跪拜之礼,饮幽河之水,对月静静冥思,祈求樊域世代昌盛。 礼成,玄澈起身,目光越过重阁飞檐,远远落在华丽之外的角落,他唇角却微微含笑。 此时,各国使节纷纷于白玉阶前恭贺樊域王子与王妃万世之好。 大漠明珠樊域,国盛兵强,兰迦城更被视为大漠神圣之地,王子大婚自是大漠之上最大的一件事,邻国使节纷纷献出各国珍奇,不吝出手,虔诚为之,衷心恭贺,并无稀奇,玄澈望着、听着……面无表情。 唯一声:“大溏使节献礼恭贺。”才令玄澈明睿目光忽的一烁,唇角勾出一道唯美弧度。 来人,一身紫缎真红金罗大袖华服,手捧白玉美人一尊,面上带笑,眼神如鹰,正是大溏皇子宁王――林世唐!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酒浓 - 妾本皇妃 - 忧然 玄澈终于微微笑了,这是今晚,他脸上唯一的表情:“世唐兄不远万里而来,一路辛苦。” 二人所说不过平常言辞,可各国使节皆对林世唐侧目,毕竟,他是唯一一个令玄澈王子开口说话之人,早听闻大溏宁王与樊域玄澈王子交情匪浅,如今一见,果然不虚。 樊域王看向玄澈,玄澈与林世唐并无过多交流,连眼神也不再有,他微微凝眉,看向身边苡柔,苡柔自然明白他的心思,伏在他耳际低语了几句,樊域王频频点头,随而脸上亦露出笑容。 他站起身,手捧樊域传世之宝海兰珠,走到玄澈与雪筝面前,玄澈望着父亲,深邃的眸映着海兰珠的明澈,仿佛看到的却是最阴森的谋。 樊域王将海兰珠交到雪筝手上,雪筝跪地接过,樊域王对天而呼:“天佑我樊域,世代安平,天佑我樊域,江山万代。” 随而,樊域王公大臣、黎民百姓,纷纷跪倒在地,向天高呼。 声势之大,波及天庭。 气势之雄,震动四方。 这个夜晚,整个樊域都为之震荡。 @@@@ 月夜星低,良辰莫负。 雪筝公主一身华服褪尽,只余单薄蚕丝裙,于夜款款而扬,她静静站在玉柱前,身后是她期许盼望着的人,玄澈举一杯葡萄酿,递在雪筝手中:“多喝一些,今天是高兴的日子。” 雪筝公主回头看他,盈盈水眸带着温柔缱绻:“你果真高兴吗?” 玄澈目光蛊惑:“不然,你以为呢?” “我以为,你会为那个汉家女子,而对我不快。”雪筝公主说着喝下一杯葡萄酿。 玄澈笑笑:“我可对哪个女人认真过吗?” 雪筝微微怔忪,随而幽幽笑了:“不错,你没有!所以你对我……” 雪筝轻轻按在太阳穴,眼前有点晕眩,玄澈轻声问:“怎么?可是这大婚宴的葡萄酿太过浓烈了?” 雪筝摇摇头,才要说话,纤细身子便软绵绵的倒了下去,玄澈伸手搂住,唇角勾一丝邪魅笑容。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神秘女子 - 妾本皇妃 - 忧然 他将雪筝抱起,转身向内殿而去,却看到斯戈雅正站在身后,看到他转身,慌忙低下头避开,玄澈没做理会,径直穿过重重帘幔。 他将雪筝放好在床上,修长手指划过她的脸颊:“睡吧,做个好梦……” 他随而快步走出大殿,脚步却停止在殿口跪着的女子身前,一身乳白色长丝袍,拂过斯戈雅脸颊,淡淡兰草的香气,还有丝丝冰凉的触感,都令斯戈雅身心一颤。 她轻轻抬头,玄澈目光凝视着她,唇角留一丝清淡笑意,眼神是魅惑至深的闪烁,他缓缓说:“我想,你不会多话吧?” 斯戈雅连忙低下头:“奴婢什么也不知道。” 玄澈轻笑:“好!这才乖……” 他说完,拂身而去,夜色被那乳色长袍划出一角白,斯戈雅心中明明充满挣扎,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离去…… @@@@ 明月江畔、花堤柳下。 樊域夜风凉冷,幽水河昼夜不息,孕育着樊域百年兴衰。 江风卷起玄澈乳白长袍,玄澈临风而立,似并不觉得这风的冷、水的寒……他满眼尽是星天繁密,月影缭乱。 他眉心深蹙,似很多心事。 “你有心事?”身后一女子声音淡淡而言。 玄澈并不意外:“我没想到,你也来了。” 那女子笑道:“我也不知为何会来。” 那声音是极轻柔的,玄澈回头笑笑,眉宇之间是极少见的清朗:“你怎样也是我樊域女子,却为何一直这般娇柔扭捏,与你比起来,那个麝月,可是要娇蛮多了。” 那女子笑容凝住,低头叹息:“我亦不懂,你为何要了麝月。” “我自有我的道理。”玄澈微微别开目光,那女子却又笑了,“可我听闻你为她擅闯禁地,却只怕……” “你想说什么?”玄澈转身,重又面对滔滔幽水,那女子道,“没什么。” 玄澈叹一声:“你去吧,我在等人……被人撞见只怕不好。” 那女子点头:“好。” “慢着。”玄澈再次叫住她,缓缓回眸,唇角已噙上丝笑,“白玉美人,果然人间极品,我很喜欢……” 那女子听完,并没有答话,默默转身离开……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因为她爱上我了 - 妾本皇妃 - 忧然 江风依然如冰,一丝丝的渗透进单薄长袍。 此时身后的脚步声,声声稳重,似是两人,玄澈道:“可是来了。” 他转过身,看着身后的两名女子:“苡柔,你果然不负所托。” 苡柔却冷着脸:“我并不该这样做。” “可你还是做了。”玄澈笑着看向她身边之人,那女子只一身轻薄杏色长纱,绉纱如雾,纷纷落入夜色,似盛开娇莲,而那人,未施粉黛、容颜素净,却似已夺尽芳华。 玄澈不禁赞道:“麝月,没想到,你不施脂粉,更加美一些。” 苡柔带来的,竟是麝月,苡柔看看二人,幽幽叹息一声:“我先去了,给你们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我会来带麝月走,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的一次。” 她眼神警告,看着玄澈,玄澈并没答话,只是目送着她离开。 @@@ 满风吹、江水寂寂。 麝月面对他的注视与凝望,始终不语,甚至面无表情,新婚之夜,他不是该美人在怀、**帐暖,他为何要来到这冰冷的幽水河畔?为何冒江山之险与她相见。 她自是心中喜欢,可她亦知道,若是她对此流连不已,对此欣喜若狂,那么日后的日后,还会有更多次。 这无论对于他,还是自己,都并非好事。 作为女人,即使心中再是凄苦,都不该做男人的拖累。 这点道理,她懂! 既然忍耐二字是他要她做的,那么,她想用行动告诉他,她可以。 “为何不说话?”玄澈缓缓走过去,距她一步。 麝月道:“你不该来此,更不该叫我来此。” 玄澈幽深一笑:“那你还不是来了?” 麝月一怔,抬头看他,他狭长好看的眼角划过清冷夜风,冷暖交融,竟令那目光更加魅惑。 不错,她来了!她……不该来的! 她转身要走,却被玄澈紧紧抓住手腕:“几日不见,你瘦了。” 麝月欲要挣脱,反被他揽入怀中,他眼神宠溺,在她耳畔轻轻呵气:“不想我吗?” “不想。”麝月口吻淡泊,眼中却分明有泪,“你不怕得罪了雪筝公主?” “她此刻正睡得香呢。”玄澈目若星辰,麝月却苦笑,“不是还有斯戈雅随侍左右?” “她不会讲。”玄澈笃定道,麝月疑惑看他,“你这般自信?” 玄澈扬眉,微笑道:“不错,因为,她爱上我了。” 麝月一怔,纤眉竟微微凝起,她仰望着这个男人,这个樊域奉为神明的男人,他永远这样自信,樊域女人在他的目光下,无所遁形……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以天为被地为席 - 妾本皇妃 - 忧然 江风依然如冰,一丝丝的渗透进单薄长袍。 此时身后的脚步声,声声稳重,似是两人,玄澈道:“可是来了。” 他转过身,看着身后的两名女子:“苡柔,你果然不负所托。” 苡柔却冷着脸:“我并不该这样做。” “可你还是做了。”玄澈笑着看向她身边之人,那女子只一身轻薄杏色长纱,绉纱如雾,纷纷落入夜色,似盛开娇莲,而那人,未施粉黛、容颜素净,却似已夺尽芳华。 玄澈不禁赞道:“麝月,没想到,你不施脂粉,更加美一些。” 苡柔带来的,竟是麝月,苡柔看看二人,幽幽叹息一声:“我先去了,给你们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我会来带麝月走,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的一次。” 她眼神警告,看着玄澈,玄澈并没答话,只是目送着她离开。 @@@ 满风吹、江水寂寂。 麝月面对他的注视与凝望,始终不语,甚至面无表情,新婚之夜,他不是该美人在怀、**帐暖,他为何要来到这冰冷的幽水河畔?为何冒江山之险与她相见。 她自是心中喜欢,可她亦知道,若是她对此流连不已,对此欣喜若狂,那么日后的日后,还会有更多次。 这无论对于他,还是自己,都并非好事。 作为女人,即使心中再是凄苦,都不该做男人的拖累。 这点道理,她懂! 既然忍耐二字是他要她做的,那么,她想用行动告诉他,她可以。 “为何不说话?”玄澈缓缓走过去,距她一步。 麝月道:“你不该来此,更不该叫我来此。” 玄澈幽深一笑:“那你还不是来了?” 麝月一怔,抬头看他,他狭长好看的眼角划过清冷夜风,冷暖交融,竟令那目光更加魅惑。 不错,她来了!她……不该来的! 她转身要走,却被玄澈紧紧抓住手腕:“几日不见,你瘦了。” 麝月欲要挣脱,反被他揽入怀中,他眼神宠溺,在她耳畔轻轻呵气:“不想我吗?” “不想。”麝月口吻淡泊,眼中却分明有泪,“你不怕得罪了雪筝公主?” “她此刻正睡得香呢。”玄澈目若星辰,麝月却苦笑,“不是还有斯戈雅随侍左右?” “她不会讲。”玄澈笃定道,麝月疑惑看他,“你这般自信?” 玄澈扬眉,微笑道:“不错,因为,她爱上我了。” 麝月一怔,纤眉竟微微凝起,她仰望着这个男人,这个樊域奉为神明的男人,他永远这样自信,樊域女人在他的目光下,无所遁形……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陪嫁侍姬 - 妾本皇妃 - 忧然 玄澈回到凌月殿,夜深人静,殿内唯有香烟缭绕,还有斯戈雅静静的守候。 玄澈看她一眼:“去休息吧。” 斯戈雅起身要走,玄澈突然道:“今晚,我与你……本王子的侍姬在一起。” 斯戈雅心微颤,沉默半晌,终究道一句:“是……” @@@ 次日,淡淡阳光透过薄纱浸入凌月殿,雪筝公主头昏昏沉沉,缓缓起身,她侧眸看见睡在自己身旁的人,他容颜安静,鼻息轻轻,还睡得沉。 她揉着疼痛的额头,努力回想昨夜的一切,昨夜,不过喝了几杯葡萄酿,怎便会醉了呢?难道……她看着身边睡着的人,眉心微微一蹙,此时,只见玄澈一动,幽幽睁开双眼,正见雪筝公主疑惑的眼神,他心中有数,不过缓缓起身,看她一眼:“昨夜,不知你是醉了还是太累,竟先睡去了,我只好与斯戈雅在偏殿过了半夜,快早上才回。” 雪筝依然怀疑:“斯戈雅?” 玄澈看着她轻笑:“那还能有谁?她难道不是你的陪嫁,我的侍姬吗?” 不错,贴身婢女随公主陪嫁,便为王子侍姬,是历来的规矩,只是昨夜她不可能只那几杯葡萄酿便醉倒了,这其中,定有缘由,她却不相信玄澈之言,可似乎又是无可奈何。 她起身,披衣下床,玄澈亦着一件宽绰的白丝袍:“来人。” 只是一声,兰格便急匆匆的进来,对玄澈及雪筝施礼:“王子……王妃……” 兰格手捧着金盆,清水照人,雪筝却看到自己憔悴的脸,她连忙转身到镜前:“斯戈雅呢?别人我不习惯。” 兰格道:“回王妃,奴婢这就去叫姑娘。” 凡是侍姬,便亦要被尊称一句姑娘,玄澈若无其事,喝一杯香梨酒:“一早喝上一杯香梨酒,真是清爽。” 雪筝看他一眼,她知道,玄澈娶她还是有多少的不情愿,但她亦相信,她可以抓住玄澈的心,因为玄澈毕竟不会对哪个女子有过多流连。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暗里交锋 - 妾本皇妃 - 忧然 不一会,斯戈雅便徐徐走了进来,一身淡紫色薄纱内纯白色长裙翩然,只露出纤纤细腰,斯戈雅对玄澈和雪筝施礼,玄澈忽然走过来,琥珀色眸子笑意幽深:“昨晚,真是辛苦你了,理当叫你多歇息的,可雪筝公主非你不可。” 斯戈雅面上一热,昨夜玄澈的话闯入脑海,她心底凄苦,面上却淡淡回道:“奴婢伺候公主……” “怎么还是称奴婢?你为本王子侍姬,该自称名讳便可,日后可要记得了。”玄澈语声温柔,雪筝听得却声声刺耳,她看向斯戈雅,斯戈雅始终低着头,不说话。 玄澈淡淡扫雪筝一眼,含笑不语。 兰格为玄澈更衣,玄澈便离开了凌月殿。 斯戈雅恭恭敬敬说:“公主,奴婢为您梳妆。” “呵,王子都准许你直说名讳了,便不必一口一个奴婢了。”雪筝公主言辞带刺。 斯戈雅战战兢兢:“公主,奴婢永远都……以公主为尊,绝不敢有半点二心。” 说着,斯戈雅竟跪下身去,雪筝公主低眸看着她:“昨晚,王子真的和你在一起?” 斯戈雅依然低沉着头,点头说:“是。” 若说雪筝公主心中一丝怨气也无,定然不会,但毕竟斯戈雅从小跟随在她身边,对她从无二心,照顾周全,若玄澈确实与她在一起,倒是比与别人一起的好! “起来吧。”雪筝公主走到镜台前,“为我挽发……” 斯戈雅松一口气,起身走到雪筝公主身后,熟悉的手法,熟悉的清晨,令她几乎窒息了…… @@@@ 大漠清晨,阳光已是炽烈。 玄澈一身紫金色骑马服,翻云纹靴,于大漠皇廷围场策马扬鞭,他身后亦有一人,深蓝色马服,厚底马靴,追逐而来。 二人于柽柳林勒马而驻,玄澈回身笑道:“世唐兄,几日不见,你的马术可是退步了,可是大溏皇宫锦衣玉食令你生疏了马上天下?” 林世唐亦笑道:“玄澈兄说笑了,只是……于这樊域气候还是多有不适,不过说来奇怪,初雪原是那般柔弱的女子,来到樊域,却并未觉不适呢。” 玄澈望望灿阳当空,阳光的确灼烈刺目,比着中原是要难熬一些:“是啊,樊域早晚温差极大,只恐非中原人可适应得来,可我们樊域人却可适应得了中原,若是说起来,还是中原的河山大好,地大物博。” 林世唐眯眼微笑:“哦?玄澈兄对中原天下也有兴趣吗?”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兄弟 - 妾本皇妃 - 忧然 玄澈听闻,看林世唐一眼,朗声大笑:“中原天下虽好,分羹者却多,不若我这大漠,皆以我樊域兰迦城为尊!” 林世唐见起神情爽朗,似是真心之言,笑道:“那么,玄澈兄可愿助我大溏一统中原天下?” 玄澈回眸,俊美明俊如日月之华:“玄澈定当尽力而为。” 半晌,林世唐方又问道:“那么……麝月呢?听闻你曾为麝月擅闯了沐仙殿,难道你果真看上了那个亡国女人?” 林世唐提起麝月还是一脸鄙夷,玄澈冷笑:“麝月,可是凤凰珏的关键,既然我曾答应世唐兄将凤凰珏暂时寄放在我这里,你们中原不是有一句话?‘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又岂能令麝月出现任何意外?” 林世唐看着玄澈儒美侧脸,他的确是世间少有的男子,俊无双、心细腻,却又可谋家国、可战天下,当真令人敬服。 此时,林世唐的侍从策马而来,于二人身前下马行礼:“参见玄澈王子,参见宁王。” “何事?”林世唐正在兴头,那人连忙说,“皇上令您提早返回大溏,要事相商。” 来者,是林凤敏亲信,林世唐眉头紧拧:“知道了。” 林世唐回头对玄澈道:“想必是叛军联军攻我洛城之事,玄澈兄,我要回去商议一番,最迟两日后启程,抱歉,坏了你我赛马兴致。” 玄澈一笑:“好说,若是世唐兄果然走得急,明日我便为世唐兄安排狩猎,为世唐兄践行。” 林世唐点点头,他知道,樊域向来以狩猎来迎送尊贵的客人,因樊域地处大漠,大漠之边,却亦有一片苍茫草原,故而狩猎便成为迎送贵客的最高礼仪之一。 “我还有一个请求。”林世唐看着玄澈,玄澈却已经猜到,“明日狩猎,我定会叫麝月公主一起而来。” 如此默契,林世唐笑笑,便匆匆策马离去,玄澈却渐渐卸下了笑容,柽柳林深处,缓步走出一人,那人一身樊域战甲,眉目严肃:“王子,真要叫他见麝月公主?” 玄澈淡淡道:“当然……伯伝,明儿个的狩猎亦要盛大!” “是,王子。”伯伝恭敬回答,玄澈再次抬头,望这炽烈骄阳,幽幽道,“伯伝,早说过,你与我不必这般客气,从前你都叫我大哥!我也只你这一个兄弟而已。” 伯伝微微敛眸:“王子,还有兄长、弟弟……还有……” 他原本要说林世唐,但他却知道,如今的玄澈与林世唐早已貌合神离,彼此俱都不会像从前那般。 玄澈摇头笑道:“算了,随你喜欢吧,兄长……弟弟?呵……” 他什么也没有说,紫缎长袍飘然若飞,马蹄声声,人,已奔出很远……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名正言顺 - 妾本皇妃 - 忧然 凌月殿,雪筝一直静静的等他回来,她知道自己过于骄傲了些,兴许应该收敛些性格,毕竟玄澈亦是那般骄傲的人。 等得心焦,斯戈雅便为她斟一杯葡萄酿。 “你怎么还做这些?不叫兰格做?”是玄澈的声音,雪筝猛地回头,才发觉自己竟是走神了,他进来也不知道,谁料,玄澈的目光却盯在斯戈雅身上,温柔如水,“都已经是本王子的侍姬了,却还做下人做的事,像话吗?” 斯戈雅慌忙避开他的目光,偷偷看雪筝公主一眼,雪筝公主咽一口气,故作大方道:“你回来了,我等了你很久。” 玄澈道:“等我做什么?” 雪筝公主道:“我们今晚该去拜见父王。” 玄澈道:“我记得,所以回来换件衣服。” 他说着,走向斯戈雅,修长手指轻轻拉起她的手:“你帮我换。” 雪筝公主目光瞬时如冰,斯戈雅全身一冷,连忙说:“斯戈雅去叫兰格进来。” 她说完,逃也似的跑出了凌月殿,玄澈却故意笑道:“都是本王子的女人了,却这般害羞……” 雪筝公主双手紧握,几乎将手指握断了,她终究还是道:“玄澈,你故意的是不是?” 玄澈回头看她,笑如春水:“故意?什么?斯戈雅吗?” “明知故问。”雪筝公主愤愤坐在软榻上,怒火萦绕在眼底,再明显不过。 玄澈心中却有莫名快意,这个世上能威胁逼迫他的人不多,而雪筝却是头一个! “斯戈雅是我侍姬,更是你陪嫁而来,她温柔体贴,柔弱可人,那副有些怕、又有些羞的模样,真是让我喜欢……”玄澈站到雪筝身边,手指挑一丝长发,“怎么?才当我王妃第一天,就吃醋了?樊域却没有祖训娶了公主的不得再娶侍姬,便说父王,还不是娶了那么多个?身边还放着最宠爱的苡柔?要做王妃,却如此心胸狭小,可是有**份。” 他手指卷着雪筝长发,雪筝抬眼看他:“可你是故意的!你并不喜欢斯戈雅,我知道。” “你知道?”玄澈笑了,“只怕,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他放开她的发,低下身子,琥珀色却透彻如镜的眸子紧盯着她:“好了,知道你要什么,今晚……我一定给你!” 他站起身,眼风扫过她的脸:“看你平时一本正经、高贵威仪,却也不过如此……还不是一样寂寞难耐?” “你……”雪筝站起身,刚要发作,斯戈雅便领着兰格进来,玄澈看一眼斯戈雅,“斯戈雅,今晚不陪你了?” 斯戈雅心中万分委屈,却也只能不言不语。 雪筝公主脸色发红,显然一腔怒火无从发泄,而玄澈却若无其事,换了华贵的长衫,先一步出了凌月殿……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所谓信任 - 妾本皇妃 - 忧然 樊域的夜晚,冷风森森,似是中原深秋。 林世唐看着父皇书信,眉头紧拧,心事重重。 初雪侍候在一边,静静为他捏肩,见林世唐心情烦闷,不禁说:“殿下,若是太累,便早些睡吧,近来你都睡不好。” 林世唐回头看她,握住她的手:“要你陪我来如此遥远的樊域,当真委屈你了,不过……我倒是见你对樊域适应的不错,可是强过了我。” 初雪连忙说:“殿下说哪里话?初雪一小小女子,哪里能强得过将军,只是初雪成日呆在大殿里,又不外出,自不会感到什么不适。” 林世唐点头:“也是……” 初雪道:“听说我们要提早启程了,那么殿下可否对玄澈王子提及结盟之事?” 提到此事,林世唐眉心更深:“提了,但仅仅是嘴上一说。” “为何?初雪记得,您来时与初雪叨念,此番定要与王子结盟才可与叛军联军抗衡!”初雪不解望着林世唐。 长夜漫漫,烛影沉沉。 林世唐望着初雪纯真面容,忧色更浓:“可是玄澈……我真的就可以信任吗?” 初雪一惊,他没想到时隔几月时间,他会说出了与几月前截然不同的话,几个月前,他曾与自己说过,玄澈……是他最信任的兄弟! 当然,那时候,他还没有攻下洛城,亦还不是宁王。 那时候,更没有麝月,没有凤凰珏! 可此时此刻,他得到了洛城,而麝月和凤凰珏却都在玄澈手中!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围猎敬奉 - 妾本皇妃 - 忧然 漠漠草原,烈日骄阳。 长风拂动万里碧绿,旌旗猎猎,号角响、仪仗起。 围场之内,樊域王端坐中央,身边文武大臣、各国使节纷纷落座,麝月亦被玄澈派人叫来,清素的柳绿色绉纱裙,只以淡色束腰系紧,长发被大漠之风吹得散乱,其余婢女都是跟随在自己的主人跟前,只有她,默默一个人站在不起眼的角落,她不知道,玄澈为何要她来,但是她却看到了林世唐――她的仇人!那个陷她国破家亡、双手沾满她亲人鲜血的人,正坐在樊域贵客的位置,微笑饮酒,他的身边,还坐着他百般怜爱的妾室初雪。 麝月美眸如刀,映照着那个人的脸,双手早已不自觉握紧,指甲都扣进了掌心,她却觉不出疼痛。 樊域狩猎,需由国师礼拜天地,鼎炉、焚香、烧愿…… 礼成,围场尽头突地有一队人策马而来,马蹄阵阵,漠沙飞扬,人人铠甲铁衣,面目肃然,下马跪倒在樊域王面前。 樊域王道:“可以开始了。” 为首之人颔首,起身,这时才见他手持木质令节,开始一一分发,在场所有樊域婢女,人手一个,便连苡柔也要领下,麝月自也领到了一块,麝月看去,手中所谓令节不过是一块薄木片,上面刻着号码,自己的是十号。 她突然想到,自己少时在藏书阁内浏览群书,关于樊域的记载,很奇怪,只有半册,但她清楚的记得,那半册书籍上,记载了这种习俗。 她看一眼站在玄镜王子身边的希娜,希娜果然面色凝重的低下了头。 而玄镜王子,长发披散,始终遮挡着他的脸。 令节发放完毕,只见一队死囚被绑缚在一起,带到广场之上,他们个个低着头,目光空洞,脸上既没有临死的挣扎,也没有求生的渴望,有的竟是麻木不仁。 麝月看看手中令节,再看看死囚,是了!这就是樊域的礼,他们将会由国师选择一个号码,而持着对应木牌号码的女子便被选为奉天神女,敬奉给阿多神。 麝月心里不禁一寒,所谓敬奉,便是要以死囚为猎物,再将射死死囚的一支血箭插住头发,然后被活活烧死。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玄镜王子 - 妾本皇妃 - 忧然 只听国师恭声对各国使节道:“樊域狩猎,奉我神圣的阿多神,凡是罪孽之身,阿多神都将洗去你一身罪孽,再世为人!” 听到此,麝月心内不免颤颤而抖! 惊讶的不止麝月,还有第一次来到樊域的使节,大家都不禁抽了口凉气。 只听国师又道:“阿多神……您将眷顾哪一位神女?请您给我指引。” 说着,国师跪倒在地,双手交叉在胸前,似在聆听天神之音。 不一会,国师站起身,目光闪动:“阿多神圣讯,八号神女为天而祭,保我樊域万世安宁……” 八号?!麝月豁然看向手中小木牌,手脚冰凉,看着木牌上的十号号码,手竟不自己抖动起来,难道每一次为了恭送各国使臣的狩猎礼都要以如此残忍的方法完成吗? 麝月握紧十号木牌,才松一口气,便见一女子,长发如墨,素衣翩然走向了国师,麝月一惊,那女子清秀端庄,竟是希娜! 希娜一步一步安静的走向国师,衣袂随风而舞,她唇角似带了一丝嘲讽冷笑,若有若无! 突然,一个人猛地站起了身,大叫一声:“慢!” 麝月望过去,只见玄镜王子竟站起了身,披散的长发依然遮掩着他的侧颜,麝月看不见他,却听到他的声音嘶哑而低沉:“父王,我……唯希娜一人而已,不知父王可否向天请命,放过……” “我看你是放肆!”樊域王厉喝一声,麝月看过去,但见他身边的苡柔容色亦是严峻非常,樊域王盯着玄镜,冷笑:“阿多神的旨意,你竟要反抗不成?希娜可被选为奉天神女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希娜回身看向玄镜,泪眼盈盈:“王子……你有此心,希娜已是死而无憾,王子,请为希娜祈祷。” 玄镜竟踏出一步,向希娜而去:“不,希娜……” 虽是如此庄重的场合,可玄镜王子亦不过一身闲适的丝缎宽袍,他长发凌乱在长风中,跪倒在地:“父王,我樊域有训,若有人愿替希娜前去,希娜便可免于奉天。” 樊域王冷笑:“不错,可自古以来,都没有人会代替别人而死。” 玄镜心如乱麻,竟道:“我愿。” “你?”樊域王仰头大笑,笑得讽刺,“玄镜,奉天神女,需是女子,你可是女子吗?” 虽玄镜乃樊域王亲子,可樊域王却似乎一点颜面也不给玄镜留下,甚至语带嘲弄。 玄镜依然跪着,双手撑地,他几乎是绝望的叫着:“父王……我只希娜一人而已……” ……………… 大家多多收藏,多多留言呀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奉天神女 - 妾本皇妃 - 忧然 他的声音凄厉,闻者无不为之动容。 麝月凝眉,看看端坐在一旁的玄澈和林世唐,又看看自己手中木牌,虽她与希娜并无许多交情,可毫无疑问,在这片大漠,在这个陌生的国家,希娜毕竟是唯一没有欺凌她,甚至对她颇为照顾的人。 她心绪起伏,她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自小娇生惯养,甚至令她稍有自私。 但,对于希娜,她却很想能够帮她,对于跪地不起的玄镜王子,她亦有几分敬佩,为了一个身边的婢女,不惜做出这样的争取,她不禁望向玄澈,玄澈也曾为她擅闯禁地,可她却没有见过玄澈如此悲恸的样子。 她心中一定,握紧手中木牌。 又瞪一眼林世唐,她相信,有凤凰珏在手上,林世唐不会那般轻易叫她死去,否则一早便杀了她了,又怎会将她给了玄澈?况且……她信玄澈! 因为她清楚的记得,在记载樊域风俗人情的那半册书籍上,有这样一条记载,若是有人可一箭射穿插在奉天神女头顶上的血箭,便可从火刑改为诵经祭天,只不过三月不能吃,只能喝,以令身体清洁。 何况,即使这些都失败了,她还有最后的王牌可以赌一赌。 她犹豫,却已经迈出了步子。 若是这一次她赌错了,便权当命该如此吧! “我愿!”想到这,麝月一声已出,不能再悔。 所有人的目光都忘了过去,只见麝月自最不起眼的角落里缓步走向围场的中心,麝月亦是一身柳绿,清素若这碧草萋萋,美人如玉,形若拂风。 她翩然站在围场中央,长发随风微扬,素衣荡荡:“参见王,奴婢麝月,愿代希娜为奉天神女。”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那么傻,那么真 - 妾本皇妃 - 忧然 玄镜猛地回头,希娜亦震惊的看过去:“麝月……你……” 麝月悠然一笑,眼风却有意无意的扫过一旁的林世唐,只见他果然面色如土,惊讶万分的凝视着自己。 他惊就好。 麝月心稍安,如水目光平静望着亦是疑惑的樊域王。 “麝月……”樊域王浓眉紧蹙,眼神看向玄澈,只见玄澈一脸霜色,目如冰刀,望着站在围场中心,夺尽众人目光的麝月。 “麝月,你可知我樊域奉天女神何等神圣?你个汉家女子,可能代我樊域敬奉阿多神?”樊域王看苡柔一眼,苡柔凝眉沉思, 面无表情。 “王……”此时,林世唐果然站起身来,对樊域王恭敬道,“王所说在情在理,汉家女子,怎懂樊域规矩,这麝月虽贵为大良公主,但到底是亡了家国,视为不吉。” 麝月转头看向林世唐,嘲讽冷笑:“宁王,你亦曾为我大良子民,却狼子野心,乱臣贼子,此时却要干涉樊域国政吗?” “你……”林世唐正要发火,身边初雪轻轻拉了他一下,林世唐压下火气,盯着麝月,看来,果然几日不见当刮目相看,麝月,当时还曾主动引诱过自己,亡国奴的卑微与忍耐竟然全都不见了。 如今的她,竟傲然、高贵甚至勇敢! 玄澈站起身:“麝月,退下。” 麝月亦望向玄澈,目光如水,映着美如莲花清俊的男子,他的身边除了婢女兰格,还有雪筝公主和斯戈雅,她莫名心痛,江山为重,他这一句大概已经是对自己最特别的对待了。 麝月没有说话,只是转头对向樊域王:“麝月虽为汉家女子,却愿以虔诚之心,为奉天神女,心甘情愿代替希娜。” 麝月此时才顾得上看一眼玄镜王子,他双眸憔悴,面颊枯瘦,棱角过分的分明,显得坚硬又干枯,他与玄澈是兄弟,可却丝毫没有玄澈的潇洒俊逸、倜傥风流…… 麝月对凝视着自己的玄镜,微微一笑,虽然他此刻颓然的跪在地上,狼狈不堪,或许,这里每一个人都看不起他,但她却十分的敬佩他,只为那句,他愿意代替希娜! 那么傻,却那么真的一句……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赌注 - 妾本皇妃 - 忧然 “麝月,退下!”玄澈提高了声音,容颜煞寒。 麝月不回头,也不说话,只静静看着樊域王。 樊域王看一眼苡柔,苡柔对他平静的点点头。 樊域王遂道:“好,这也算古往今来头一遭,便应了你。” 他看向国师:“国师,为麝月行奉天礼。” 国师恭敬应了,走向麝月:“神女,这边请。” 麝月跟着国师一步步走向祭坛,麝月终于知道了,为何这里会有这样一个祭坛,终于知道,走向死亡的心,竟会如此平静。 她回眸一笑,望着玄澈,又望一眼林世唐,玄澈要迈步上前,雪筝公主在他身边冷声说:“怎么?舍不得小情人吗?” 玄澈看她一眼,他不懂麝月为何甘愿去死?难道她不知道人死不能复生吗?还是她在考验他对她的感情?赌上了他的爱? 他正想着,林世唐却先于他走到了围场中央:“王,麝月为不祥之人,只恐惹恼了阿多神。” 苡柔看向樊域王,低声说:“王,若麝月果为不祥之人,一旦惹恼了阿多神,只恐对樊域降下灾祸。” 樊域王凝眉:“那么……” 苡柔知道,若是麝月不死,死的必然是希娜,她更明白希娜对于玄镜的重要,玄镜王子身边的确只有希娜一个人而已,除了希娜宫中几乎没有人当他是王子,莫说是尊敬,便是最起码的礼仪也无。 希娜对于玄镜的重要,不可言喻。 但麝月未免太傻,她什么都不懂,却敢站出来替死?苡柔猜到,麝月或许是赌上了林世唐对于凤凰珏的渴求,不可能让她死去,或许……也有一点点是赌上了玄澈对她的感情……和玄澈在樊域的地位。 苡柔正自思量,国师却瞥她一眼,道:“王,吉时不可错过。” 樊域王点头:“国师,请行奉天之礼。”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最后王牌 - 妾本皇妃 - 忧然 国师冷眼扫过苡柔,麝月看出这位国师一定对苡柔心存不满,想来也是,苡柔身为汉家女子,身份不过是拜礼婢女,可樊域王却对她言听计从,定然令向来备受尊崇的国师记恨。 麝月不慌不忙走上祭台,她如一片柳叶,在炽热阳光下飘零。 麝月在高台之上,唇角含着高傲笑意,眼角睨着林世唐忽红忽白的脸,她好像在问:林世唐,你真能眼看着我死去吗?你不要凤凰珏了吗? 长风荡起她绉纱丝裙,虽是那样简单素净,却风华绝代。 人人不禁唏嘘,如此佳人,难道就要葬身火海了不成? “麝月公主,阿多神会庇佑你的。”国师眯着眼,上下打量安静的绝色女子。 希娜叫一声:“麝月……” 她眼中含泪,身子微微颤抖,麝月却看她一眼微笑不语。 国师点燃祭台周围林列的火堆,火光瞬间冲天,直上云霄,火光中的女子翠纱飞扬,在烈火焦烟中微笑。 麝月自袖管中拿出一块翠玉,那玉温润琭琭,晶莹碧透,中间却莹白若凝脂,麝月将玉握在手中,这便是惊世奇玉——凤凰珏。 国师一步步走到麝月跟前,手持火节,向天仰望。 而马上为首铁甲骑兵一声令下,众铁甲将士搭弓引箭,死囚们的绳索被斩断,四散逃去,铁甲军抽箭开弦、弓如满月,每一支箭都是杀人的铁矢,白晃晃的锋棱被炽烈阳光晃出一道道刺眼白光。 霎时,死囚们竟于同时倒地,血光四溅、惨叫连连。 众人皆是大惊,别国,有些皇家纨绔子弟,亦会将死囚作为猎物寻欢作乐、轻贱人命,可十几个人同时发箭,可将四散的死囚于同一时间射中,倒地而亡,却实属少见。 每一箭都是一箭封喉,每一个人脸上都面无表情,麻木不仁。 其残忍,令玄澈都不禁凝眉低头,喝一口葡萄酿。 一人将沾了死囚鲜血的一支箭双手呈给国师,国师接过,以火节烧了,回头看向麝月,麝月一脸轻蔑,国师拿起她一缕发,拿那支血箭钉在木柱之上,麝月不懂,却不做任何反抗,国师冷声道:“火节会自你脚底烧起,直到最后烧到只剩下这支箭,便说明阿多神接纳了你。” 麝月瞥他一眼,如此妖言惑众,这樊域到底为何会屹立于大漠不倒?难道这般愚昧残暴,便没有人反抗吗? 她的父皇,便因残忍、苛税而身死亡国,可樊域却如日中天! 触及心底疼痛,麝月终于有些许黯然。 国师在麝月脚底铺上以油淋过的曼珠沙华和枯草藤蔓,直到台阶,国师走到台阶的最下面,口中念念有词。 麝月透过火光看到玄澈冰冷容颜,他琥珀色眸中亦满是熊熊烈火。 麝月惨然一笑,手中紧握住凤凰珏。 这,其实才是她除林世唐、玄澈外最后的王牌!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箭在弦上 - 妾本皇妃 - 忧然 凤凰珏,除有惊天秘密隐藏其中外,更是一块旷世奇玉,自小,父皇便对她说,凤凰珏,乃护身法宝――遇水结冰、遇火能灭、冬暖夏凉。 她少时,只以水滴在凤凰珏上,果然凝结成冰,但到底是旷世宝玉,她没有舍得以火烧过,这一次……便都靠它了! 希望父皇的话是真,希望这块宝玉果真如此神奇。 她终究闭眼,唇角却微微带笑,那笑倾动国城,风华万千。 麝月的手,更紧、更紧,她已感到了火的温度,她突地睁眼,正要将凤凰珏掷于越烧越近的烈火之中,却只见一人豁然起身,长袍翩然,如玉树临风。 可他的眼神却狠厉似鹰,手腕青筋凸显,正是玄澈,弓开已满,直指麝月脚下腾腾燃烧的火苗…… 弦紧欲断、一触即发。 麝月一惊,她握紧玉的手,轻轻一松,玄澈英武神秀,修长手指终究一动,一支白羽箭破空而来…… 穿过丛丛火林,穿过烈日骄阳。 众人皆是一惊,俊美如玉的玄澈王子手扣弓弦的样子,充满杀气。 三尺一寸的羽箭,发出慑人的“铮铮”之音,可见射箭之人用了多大气力,对她,他志在必得! 麝月睁大双眼,那箭直直冲着自己而来,麝月定睛看着那迎面而来的羽箭,势如破竹,她淡然微笑,玄澈,我果然没有信错你。 只听“噔”的一声,那箭在麝月头顶劈裂了什么似的,那力道之深,可见一斑。 麝月剧烈喘息,只见一支裂成四半的箭落在地上,麝月看去,适才被插在自己发间的箭果然被玄澈从中劈开。 百步穿杨,果然好功夫。 可那腾腾火苗却依然越靠越近,眼看便要烧到麝月脚下,麝月再看玄澈,赤黑弯弓,再搭上一支雪白羽箭,拉弓如月,满而怒放。 又是一箭,致命的一箭,破风而去,羽箭急速飞向国师,国师睁大双眼,向一旁闪开,却已闪躲不及,长箭竟擦着他的发丝,叫嚣而过,却落入已燃烧成灰的曼珠沙华中。 火势四蹿而开,却并没有阻断,麝月眼看着那火依然向着自己而来,可她却坚定了心,毅然将手中凤凰珏收入衣袖,直视前方,与玄澈目光相对。 不知为何,她就是相信玄澈!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但得心中人 - 妾本皇妃 - 忧然 国师惊魂未定,却突地跪倒在地,向祭台下之人一个挥手,祭台之下顿时飞奔上四五人,手持水桶、将燃烧的火焰瞬间扑灭。 麝月深深吸一口气,只有林列的火堆依然冒着熊熊烈火,而烧向麝月的火已熄灭在她的脚下。 只见玄澈回身道:“父王,我樊域祖训,若一箭穿透血箭,而发丝不断,奉天神女便可走下祭台,三月不食、诵我阿多经,叩首一千来偿。” 樊域王眉目深凝,尚未及说话,只听林世唐上前一步道:“王,麝月既为我大溏献给樊域礼物,樊域如此对待是否亦有伤我大溏与樊域向来修好?” 樊域王手指扣紧座柄,面色阴沉,苡柔观他脸色,忙低在他耳边轻声道:“王,如今中原,大溏最强,不宜宣战!想玄澈王子与林世唐向来交好,必亦是如此考量。” 苡柔随口的话,令樊域王松了松眉,他看一眼玄澈:“呵,这麝月倒是破了我们樊域规矩许多第一次,之前可是没有人会做出如她这般的惊人之举。” 他一语双关,所谓惊人之举,是指麝月,也是指玄澈。 麝月这才松口气,原来樊域奉天之礼竟有这许多规矩,难怪适才国师会如此慌张的叫人灭火。 麝月一步步走下台阶,柳绿色长裙扫过焚烧的灰烬。 希娜与她对望,麝月涩然一笑,她原以为自己已是最苦之人,可看看依然跪在地上面如枯槁的玄镜王子,再看看颤抖的希娜,忽然觉得,还有玄澈为她如此,还有凤凰珏护身,已不算是最艰难。 她不知玄镜王子究竟为何会落得如此境地,却被玄镜与希娜的情意感动。 她希望,她心里的那个人,也可以如此。 她望向玄澈,玄澈却面如寒冰,转身落座,一杯葡萄酿一饮而尽…… 闹剧一般的狩猎礼以如此结局收场,人们或揪心、或事不关己,唯有一个人笑看整个过程,却面不改色,他的目光里只有一个人――麝月! 麝月亦感到这道奇异的目光,如芒刺、似刀锋的追着自己,令她背脊生寒,她环望四周,寻着那道目光,不是玄澈、不是林世唐,是谁呢? 这里,还有她识得的人吗?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你喜欢玄澈,对不对? - 妾本皇妃 - 忧然 狩猎不欢而散,据礼,麝月应着纯白流丝长裙,披散长发,不着妆,沐浴洁身后进入沐仙殿,跪于殿前阿多神之前,三个月不得出殿,只可饮水,不可吃任何吃食,三月内叩首一千。 其实,三月不吃,只喝清水,无异于要人性命。 所以奉天女神,依然会以死奉天。 纤细柔弱的女子,大多会挨不过的。 麝月跪在殿前,沐仙殿,这里她并不陌生,却是第一次看到这尊高而威严的神像。 她抬头看着神像,身前放着一册阿多经,都是樊域文,她根本看不懂,又要如何诵经? 每日,若不得苡柔准许,她不能起身,不能休息,也不能喝水。 她所喝清水,亦要由苡柔带入。 苡柔轻轻走到麝月身后,冷冷看着她:“你为何要这样做?是要证明玄澈有多爱你?还是以为林世唐一定不会叫你死?你真愚蠢,你可知你害了玄澈。” 麝月纤眉微凝,却依然平静的跪着:“也许都有吧。” “都有?”苡柔有些许愠怒,“你可知道,玄澈这一出手,在他父王那里会多出多少疑心?又会失去多少民心,你毕竟是个汉家女子,玄澈为你屡次挑战祖制,你这样做之前,可有为玄澈考虑?你好自私。” 麝月冷笑,心中忽然明白了什么:“你喜欢玄澈,对不对?” “我可没有你这般肤浅。”苡柔严声打断她,“我所谋,岂是你可以懂?我的事与你无关,我只问你,若是玄澈没有出手,你打算如何?我不信,你会为一个相处无多的女子而白白赔上自己的性命。” “我自然不会,我只是个自私的女人,并没有这般伟大。”麝月终究回眸看她,苡柔一身淡月色长裙,容颜清冷,眉目凝重,一改往日波澜不惊。 “可否告诉我为什么?”苡柔平了平气。 麝月微笑看她:“那么,你可能告诉我,玄镜王子与希娜究竟为何如此?” 苡柔冷笑:“我对你说过,知道越多命越短。” 麝月亦冷声道:“我却不认为,我可以活过这三个月,只饮清水,只恐怕……我是挨不过的,我自己有多大毅力和体力,我心中清楚。” “你不会死。”苡柔目光微微一沉,“有人,不会让你死,他要见你。”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半册书 - 妾本皇妃 - 忧然 麝月一怔,苡柔没再说什么,转身而去,沐仙殿帘幔如云,纷纷飘扬,自帘幔之后缓步走进一人,苡柔幽幽看他:“你又欠我一次生死人情。” 那人微笑:“多谢。” 苡柔还身而去,那人由远而近,麝月凝眉看着他,隐忍许久的坚强,似如流水倾泻,她含笑,泪却滑落眼角…… 那衣袂飘飘、容颜如妖的男子,正是玄澈! 麝月含泪:“竟是你?” 玄澈眉心深凝:“是我,没有死成,是不是很不甘心?” 麝月见他面如阴云,料定他心中必定以为自己所为不过是试探、引诱他的手段,她冷笑:“我不会死,我知道你会射开那支血箭,我相信你可以救我,况且就算你失手了,我也不会死。” 玄澈单膝跪地,在她身边勾起她艳美的脸,与她泪眼相望:“那么……就是认为林世唐一定不会让你死吗?哼,也太小看了我樊域!” 随即又道:“不对!你如何知道我樊域规矩?你如何知道只要我射开血箭,你便不会死?” 麝月淡淡道:“大良皇宫的藏书阁里,有半册记载樊域风俗的书,少时,我曾读过。” “半册?”玄澈追问。 麝月点头:“我不知为何只有半册,如果有一册,我也许一开始就不会对你动心了。” “哦?” 麝月看着他,目光伤悲:“若有一册,一定会记录下,樊域王子必须娶阿米尔家族的女人为妻,呵,我再傻也不会飞蛾扑火。” 玄澈捏住她的下颌:“可你今天便实实在在的扑了一次火,若我不出手,林世唐也不出手,你当如何?” “我的确寄望你们,但你们却不是我的全部。”麝月轻轻转过头,面向殿内神像,庄严肃穆的神像前,她冷冷道,“在这世上,除了靠自己,还有谁是能完全相信的?我靠的……是凤凰珏。” “凤凰珏?”玄澈眉心稍稍平复。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逃不出我的手掌 - 妾本皇妃 - 忧然 麝月道:“凤凰珏,除隐藏惊天秘密外,它还是一块旷世奇玉,遇水成冰、遇火能灭,冬暖夏凉……” 玄澈听着,唇角扬起悠长笑意:“原来……可你嘴上说着不相信任何人,却为一个相处无多的婢女而死,却值得吗?” 麝月悠悠回眸,看他俊美似妖孽的脸,殿内火光摇曳在他琥珀色眸中,映照着她的容颜:“那你如此为我一再挑战祖制,又值得吗?” 玄澈一怔,完美好看的眼角凝起一丝邪魅笑意,他再次低身,与麝月近在咫尺:“其实,你心里确信我会救你,对不对?” 麝月平静道:“不,我不确信。” “是吗?”玄澈忽的揽住麝月纤细腰肢,只隔了丝薄绉纱,触手柔软,温似暖玉,玄澈身子一倾,麝月随着向下倾倒,却用手撑住凉石地面,悠然看他,“王子,想要在这里一刻**,却不怕有辱你樊域神明吗?” 玄澈冷冷挑唇,已用力将她压倒在地,冰冷自背心而来,麝月却只被玄澈如火眸光炙烤得火热。 他的眼眸,可以令任何人沉沦,哪怕明知会粉身碎骨。 麝月白皙手指已不自觉缠绕了他强健臂膀,玄澈如雕鼻尖触着她的,与她鼻息相融:“我阿米尔・玄澈也从不信任何人,只信自己,包括所谓神明!” 他说着,已将麝月仅有丝裙一扯而下,柔软白皙的胴~体,令人心醉神迷,麝月闭目,手指插入玄澈流长黑发,他连绵长发比女人还要柔软乌黑,便如他精致容颜,亦令女子自叹不如。 “苡柔姐不会进来吗?”麝月呼吸紊乱,玄澈目光迷离,“她来又如何?” 是啊,又如何呢?每一次在玄澈怀中,沉浸在玄澈的温柔里,她也都认为,无论怎样,哪怕是即刻死去,又如何呢? 殿内,烛火环绕,神明肃穆,似乎正俯视着殿内疯狂欢爱的男女。 麝月原本隐忍着咬唇,终于还是在他猛烈的攻势、温柔的缱绻中,陷入一片狂乱。 他时而是烈马,时而又似流水,温柔与狂烈,激情与缱绻,麝月再也无法控制,再顾不得殿外是否有谁,呻吟之声渐高。 玄澈微笑:“小声点哦……” 他嘴上如此说,却不见一点缓和。 麝月不语,承受着他一浪高过一浪的疯狂索要,直到两个人共赴云端天上,玄澈躺在她身边,将疲惫不堪的她搂在臂弯间,望着高高的沐仙殿,望着那被樊域世代供奉的神像,他吻她的额,似是发誓:“总有一天,我要废除樊域所有陈规陋习。” 麝月却道:“是吗?可有个人也说过,一定……会拿林世唐的命给我!” 一句话,麝月只觉肩上被狠狠扣住,搂着她肩的手指节微微泛白,适才才与她欢情无度的男人,眼光顷刻如刀:“我说过的话,一定算话,只是时机未到!” 麝月微微笑着起身,披起被他扯落的丝衣:“好,那么……我便等着这一天。” 她衣未穿上,却再次被身后的玄澈扯下,玄澈亦猛然坐起身,自身后狠狠将美丽的女子禁锢在怀中,几乎要将她揉碎在怀抱里,手指忽然触碰到一片冰凉,他低眼一看,却正是那块令中原无数人心向往之的凤凰珏。 他拿起凤凰珏,修长手指拂过那块美玉,他看麝月:“这玉,除遇水成冰,遇火能灭外,到底有什么秘密?为何说,得到它就可得到天下?” 麝月依然被他另一只手臂锢在怀里,她手指亦抚上那块玉:“我说我不知道,你信吗?” 玄澈一怔,林世唐明明说,麝月知道。 他将她抚在玉上的手一同握住,琥珀色美眸深深望她:“你还是不信我?” 麝月冷笑:“不,是你不信我……” 她看他,转开话题:“玄镜王子为何……为何会是这般样子?为何樊域之人,似都不尊敬他?却将你奉为神明?” 玄澈与麝月手指相缠,掌心中是旷世奇玉凤凰珏,似说起一件极平常的事:“你一定想不到,玄镜,才曾是樊域第一美男子,也曾是樊域王位的继承人,而不是我……” 玄澈的话,令麝月一惊,她看着他,难以想象,这世上还有谁,会比玄澈还要俊美吗?即使……是曾经…… 玄澈抚着她柔顺长发,目光怅惘:“但是……他太优秀了,也便有了……不该有的野心,他忤逆父王,甚至……要杀死父王……发动宫变,于是就变成了如今这幅模样……” 麝月一惊,刺王杀驾,竟没有被处死吗? 玄澈看她眼神,自然明白她心中所想:“是苡柔,劝说父王不要杀他,因父王亦是杀了祖父与亲哥哥才登上樊域皇位,若因此而杀死玄镜只恐失了更多人心,况且当时玄镜王子乃为巫师佳丹教唆,于是消了玄镜王爵,几乎等于软禁于啸云殿,唯希娜一名侍女照顾起居。” 苡柔!她竟有如此大的能力? 麝月追问:“苡柔……你父王竟对她如此爱宠吗?” “不是爱宠,是迷信。”玄澈叹息一声,仿佛忆起了往事,“苡柔……是个奇女子,她虽是汉女,却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甚至可以预知未来……” “预知未来?”麝月不可思议。 玄澈迷人的笑:“嗯,所以父王对苡柔,不止是男人对女人,我若说我亦对苡柔动过心,你可信吗?” 麝月笑笑:“为何不信?若苡柔姐那般的女子,高洁优雅,素净美丽,气韵非凡,可得你心不足为奇。” “是吗?”与她纠缠的十指,力道加深,“你如今当然可以说风凉话……” 麝月欲转身,却被他吻住双唇,十指依然紧扣,掌心美玉已经温热,而他的吻更烫过了她整颗心…… “你是妖。”麝月在他耳边呢喃。 玄澈轻笑:“我是……所以你不要妄想逃出我的手心。” 迷香 - 妾本皇妃 - 忧然 玄澈忽的起身,披起落拓白袍:“我该走了。” 麝月望望天色,夜深人静,他自是要此时离开的。 “我还会再来。”玄澈垂眸看她,麝月依然坐在冰冷的地板上,缓缓将薄薄白色绉纱裙穿好,“不必了,你有此心便好,却不需要冒险。” 玄澈低下身子,捏住她尖削下颌,他的目光与她对视,唇角微微一挑:“我喜欢……” 说着,桀骜眼光望向头顶肃穆的神像:“我喜欢,在这里……” 他说完,转身要走,麝月却突地叫住了他:“我……真的不知道凤凰珏的秘密,当初为了保命,我是骗林世唐的。” 殿内烛火已快烧尽了,有淡淡轻轻的烟气。 玄澈回头:“我信。” ……………… 夜深如墨色,玄澈回到凌月殿,今晚的风似更大一些,玄澈回来,原本以为会有雪筝的纠缠不放,可没想到,他并未见到雪筝。 玄澈来到偏殿,斯戈雅已经睡下,玄澈故意轻咳一声,他向来知道,曾为婢女的女子,睡觉都是极轻的。 斯戈雅果然醒来,看见玄澈立忙起身:“王子……” 玄澈稍稍抬手,示意她不必起身,而是走了过去,靠在了她的床边,斯戈雅脸红心跳,不敢抬头看他,玄澈却目不斜视,轻轻问她:“雪筝今晚都不在吗?” “嗯,公主今晚都不在。”斯戈雅声音轻弱。 玄澈有些奇怪:“她去了哪里?” 斯戈雅摇摇头:“公主没有说。” “好。”玄澈说着,斜斜躺了下去,闭上眼睛,斯戈雅不知所措,“王子……” “怎么?不希望我睡在这里?”玄澈并没有正睁眼,更没有看她,可斯戈雅的脸上已如火烧。 玄澈修长的身,俊美的脸,夜色迷离,良宵正好,他如此的睡在自己身边,她怎能安睡? 斯戈雅不语亦不动,玄澈却道:“快躺下睡,不要一直看着我。” 斯戈雅被他说中,竟果真慌张的躺了下去,她离他远远的,翻过身,不敢看他,也不敢动一动,整夜不能成眠。 而玄澈亦许久才真正睡去,他心中辗转,麝月饱览藏书阁群书,果然是真……对她,他的确没有看错…… 次日,斯戈雅很早便起了,玄澈却依然睡得沉,他睡着的样子都是如此迷人,斯戈雅静静的看着,便能出了神。 直到门外响起雪筝的声音:“斯戈雅,昨夜王子可回了吗?” 斯戈雅一惊,连忙要走到殿口,可雪筝说着已走了进来,斯戈雅连忙见礼,雪筝却一眼便看到了睡在斯戈雅床上的绝美男子。 雪筝脸色立即沉下,眼风扫过斯戈雅:“呵,看来,我是来的不巧。” 斯戈雅连忙说:“公主,昨儿个王子回来,不见公主,这才……” “别说的好听了,新婚夜他都在你这儿过了,可见,你的本事不小啊。”雪筝原以为,昨天,玄澈为了麝月那女人,又演上了一出英雄救美,定然心里还是念着那个丫头,却不料他果然风流,斯戈雅亦是他的新宠。 看来自己的陪嫁,亦成了她的劲敌。 斯戈雅望一眼雪筝公主阴沉的脸色,心慌不已。 此时,玄澈幽幽醒转,见斯戈雅与雪筝站在殿口,不耐的皱皱眉:“清早,便在此吵闹,不叫人睡得安生。” 雪筝冷着脸:“我只怕斯戈雅让你夜夜流连,纵欲过度,伤了身子,你可是今儿个又没去朝上。” 玄澈轻轻一笑,走到雪筝公主身前:“怎么?吃醋?你昨夜不在,难道要我独守空房吗?我没问你去了哪里?你反而质问我为何流连在侍姬床上?今天,林世唐要离开,我一会去送行,自不必去朝上。” 雪筝亦无法解释昨夜为何不在凌月殿,这次的气,她似乎只能忍下了。 她不甘转头:“我只是怕你伤了身体。” 她说完转身离开,玄澈亦如每次,脸色渐渐冰冷,斯戈雅一句话也不敢说。 ……………… 大漠边境,风沙如雪。 林世唐与玄澈辞别:“玄澈兄,此次相聚匆匆,亦没能与麝月说上话,不知何时才能知道凤凰珏的秘密。” 玄澈道:“只怕要多费些心思了,我想,世唐兄如今并非要一统天下,而是先要安稳住大溏内斗。” 林世唐亦是这样想,才并没有急于要回麝月,他点头:“好,我们便就此别过……” 玄澈点头,眼望着林世唐的大溏使队消失在大漠尽头…… 麝月在沐仙殿祭神之事,樊域自也人尽皆知,因此沐仙殿的守卫更加森严。 只有苡柔一个人可自由出入。 苡柔每天会偷偷带东西给她吃,玄澈来时,她便是调开守卫的那个人,麝月真的不懂,为什么苡柔会如此为她和玄澈冒险,或许不是为她,仅仅是为玄澈。 没人时,麝月依然会规规矩矩的跪在神像之前,虽他是汉人,可原本的祭神,如今她却要吃有吃,要喝有喝,甚至还与玄澈在这樊域圣殿之中,行欢情之事,亵渎神明,心中难免不安。 她可以不在意樊域神明,但她不懂,为何玄澈亦这样不在意?甚至好像还有深藏的恨意? 想着,身后传来脚步声,轻轻的、淡淡的香味儿随之而来,这不是苡柔身上的香气,麝月猛然回头,只见门口竟站着一名女子,面容冷淡,眼神冰凉。 麝月惊讶:“是你……” 那女子不语,令麝月没想到的是,身后守卫随着踏进了殿内,麝月起身,惊讶万分,却还不待她反应,一股雾气迎面而来,麝月顿时感觉全身酥软,眼前景象模糊不清。 “你……”麝月一句话都说不出,便完全失去了意识…… 黄雀在后 - 妾本皇妃 - 忧然 弦月在天,星河黯淡。 旷野无边,神秘的营帐。 卸去一身墨甲的刘浴德敞着胸膛,靠坐在巨大交椅上,边饮酒边淫邪地上下打量着昏迷中的麝月。 一天一夜快马驰骋,令原本便中了毒雾的麝月染上了风寒,一入夜,她便高热不退,即使毒去了,亦是昏昏沉车。 昏迷中,麝月似是看见了几个女人,冲着她笑得不屑。 “你是谁?是谁?”麝月强撑着大声询问,但那几个女人皆微笑不语。 “母后……母后……”昏睡中的麝月狂乱地呼叫,“玄澈……” 麝月的长发披散,白丝缎裹着玲珑身躯,已令刘浴德看呆了眼。 刘浴德盯着麝月因高热而异常红艳的唇,眸中带了酒色之意,他将手中的酒杯往后一抛,步步朝麝月靠近。 “让朕来告诉你……她们是谁……哈哈!” 此刻,有风入帐,吹动红烛,暗影纷纷。 麝月一阵寒战,突然从刘浴德猖獗的笑声中找回一分清醒:“你……你要干什么?”她慌忙中自榻上猛然坐起,意欲躲开刘浴德。 刘浴德笑,随手脱下身上衣物,长臂一伸,揪住了麝月浓密的秀发,“夜深人静,酒色齐全,你说朕想干什么?哈哈!” 麝月大惊,混乱中,她下意识地往腰间一探手,一把拔出了别在腰间内里的匕首,回手猛然一挥。 一道劲风如刀,生生在刘浴德手背上划过。 断发飘落,鲜血喷洒,若不是刘浴德缩手得快,这右手,怕是已经被切断。 这是苡柔偷偷交给她防身之用。 刘浴德不能置信地望着手背上深深的血痕,他怒极反笑,眼神森然恐怖:“凤凰珏呢?交出来……” 原来,他也是为凤凰珏而来…… “你到底是谁?”麝月全身无力,手中紧握着那把短刀。 刘浴德呵呵笑了:“大齐之主刘浴德……想必麝月公主亦有所耳闻吧?” 刘浴德!麝月当然知道,大良将灭,有三支反军围攻洛城,林世唐占得先机,而另外两支,一个便是刘浴德,一个便是蓝山军付明玉。 听说,刘浴德占据了凤城,自立为王,依然与林世唐、付明玉三家天下,争夺中原,这次,樊域王子大婚,他亦代表大齐亲自而来。 见她惊慌的样子,刘浴德笑着道:“你刺伤朕,朕可以不予计较,玄澈能给你的,朕也同样可以给你,只要你交出凤凰珏,说出凤凰珏的秘密……” 麝月冷笑:“不要做梦了……凤凰珏我已交给了玄澈,至于它的秘密,你想我会告诉你吗?” 刘浴德掐住麝月纤细脖颈,冷笑:“朕本想看在你花容月貌的份上,怜香惜玉,让你舒舒服服享尽荣华,看来是不必了,朕……有的是手段让你说!来人!”他一声喝令,“来人!” 但四下里悄寂无声,只听见远处传来一声乌鸦低哑的叫声。 麝月心中惊恐,那凤凰珏依然在她的身上,若是他要侮辱自己,一定会暴露。 心中正不知如何是好。 只听,刘浴德怒气勃发,“来人!来人!”他正要掀开营帐大门,谁知一声柔美的笑传了进来,“来了,皇上……” 帐门,突地被四把利剑挥成碎片,帐门外,居然站着五个年轻女子。 刘浴德大骇,张眼望去,帐外静悄悄的,居然不见一名守卫。 “你们……你们是谁?来人啊,来人!” 居中的女子笑盈盈的,细长的眉眼甚是甜美,夜风吹动她淡黄衣袂,“别叫了,皇上,你们的用水被我下了点东西,此刻,你的军士,正在美梦中呢。” 四名持剑的侍女“吃吃”而笑,在笑刘浴德的痴呆像。 “你们想干什么?”烛光照射着长剑,剑光反射进刘浴德的眸中,一股杀气让人顿时汗流浃背,“你们……也是为凤凰珏而来?” 刘浴德步步后退,一个迅捷的转身,案台上的利剑已然在手,“休想!朕好不容易得来的,岂能让你们几个小丫头坐收渔利。” 女子的视线落在麝月身上,嗓音轻柔得像一阵风拂过树梢,“不错,我们要她……也要你的命,杀!” 四名纤纤侍女彪悍地挥剑杀向刘浴德,剑光霍霍,逼得刘浴德节节后退,险状环生。 女子轻笑着,走近麝月:“姑娘,我叫千樱。” 麝月意识涣散,她虚软地靠着案台喘息,手里犹自紧紧握着匕首,骨节泛白。 千樱淡笑着,上下打量麝月,“确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儿……可却不知王要来何用?”她的指腹摩挲着麝月柔滑如脂的脸颊,轻佻地娇笑,还俯下身体,在麝月滚烫的脸颊上轻轻一吻。 麝月身子一颤,又羞又气,却又茫然不知所措,“你……你是谁?要干什么?” 她明明也是女子,为何轻薄自己? 千樱伸出修长五指,轻轻梳理着麝月的秀发,神情暧昧,笑容诡异,“我是谁?我是你的恩人啊,要不是我们来得及时,你怕是给这肥猪毁了……” 清脆的笑声杂夹着刀剑碰撞的声音,在烛火晃动中摇曳。 刘浴德虽是不敌四女的围攻,但毕竟有丰富的对敌经验,他忙而不乱,深知今晚定然不能善了,他深深抿唇一啸。 帐外,战马一声长嘶,刘浴德的坐骑冲进军帐,刘浴德一跃上马,慌忙奔腾进夜色中。 四女正欲追赶,千樱却轻笑回头,神情云淡风轻,“让他去吧,王和咱们都只要这女人,不要那肥猪的命。” 怀璧其罪 - 妾本皇妃 - 忧然 “为什么?”为首的侍女云雀不解,“为什么要放虎归山?他……亦是日后王雄霸天下的绊脚石!” 千樱笑:“傻丫头,就凭这只肥猪,王还不放在眼里,何况,留着刘浴德给林世唐找点麻烦,也省得王亲自去与大溏抗衡。” 云雀亦笑道:“还是姐姐深思熟虑。” 麝月头疼欲裂,浑身似在热锅里蒸烤,她无力思索,昏昏沉沉中,手中匕首“当”的一声落地。 云雀弯身捡起了匕首,仔细一看,递给千樱:“姐姐,你看,这把匕首,可是价值连城之物,这姑娘,到底是什么人?” 千樱接过云雀手中的匕首,淡淡道,“这姑娘,大良的亡国余孽,说是什么倾城公主,我看,不过是一个任人宰割的可怜虫罢了。” 麝月俯在案台上,断断续续地听见千樱她们的谈话:“你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千樱突然冷冷一笑,“我是你的恩人,将你救出了龙潭,也是你的仇人,因为明儿个我就会将你丢进虎穴中,云雀,走!” 两名侍女架起麝月,随千樱出了帐子。 麝月无力挣扎,她苦笑,没有想到,她一个亡了家国的女子,原为不祥,却倒成了人人争夺的对象。 帐外,篝火还在燃烧,数名将士倒在地上,美梦正酣。 宁静的原野,花木犹自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千樱冷酷地一声令下,“杀!一个不留!帐子全部烧毁!” 瞬间,血腥起,火光冲天,没有厮杀,没有叫嚷,已然血流成河…… …………………… 侍女将麝月扔入树林中的马车,云雀手抚麝月额头,只觉触手滚烫,“姐姐,这姑娘,高热不退,若不医治,怕是难渡生死劫” 千樱漠然地瞅了麝月一眼,“为她吃一些冰露丹。” 云雀依言做了,麝月感觉通体顺畅,一股冰似的气萦绕全身,似乎没有那么难过了…… ……………… 次日午后,阳光炽烈,苡柔一脸焦急,额上汗珠涔涔,她来到凌月殿,不顾兰格的阻拦,闯了进来:“我有重要的事。” 面对懒洋洋披衣的玄澈,苡柔面色沉重,玄澈看兰格一眼:“去吧。” 说完,又看着苡柔微笑:“敢在我午休时闯进来的,也只有你了。” “若我不是有重要之事,也不会如此。”苡柔看着玄澈,眼神凝重,“麝月不见了……” 帘幔静静拂动,玄澈疑心自己听错了:“什么?” “麝月不见了……已经一天一夜,我仔细检查了沐仙殿,发现一些粉末,该是醉人粉。”苡柔虽急,却冷静。 玄澈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不可能!沐仙殿,祭神之时,除了你,没有人可以进去,她更不可能出来,怎么会不见了……” “不!”苡柔见玄澈狭长好看的眼,泛起波澜,她继续道,“你忘记了一个人……” 玄澈顿时脸色一冷:“雪筝!” “不错!雪筝公主乃圣女王妃,自可出入沐仙殿,只怕她若买通了守卫,并不是难事。”苡柔一点点分析。 玄澈心沉如石,紧握双手:“可她……如何能将麝月带出沐仙殿而不令任何人知道?麝月又去了哪里?只要她还在樊域,我定然将她找的出。” “却只怕已不在樊域。”苡柔道,“我已令亲信,甚至你最信任的伯伝一起暗自找了一天一夜,伯伝说,前一晚只有刘浴德的使队突然辞行离开,若是我估计没错……” “你是说……雪筝与刘浴德勾结?刘浴德他要麝月……”玄澈没有说完,已然想到。 苡柔叹息一声:“刘浴德来自中原,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那凤凰珏便是麝月的原罪!” 玄澈猛地回身,便要向殿口走去。 苡柔一步拦住他:“你要做什么?” 玄澈冷冷看她一眼:“找雪筝对峙,她有一晚的确没有回到凌月殿。” “证据呢?雪筝乃圣女王妃,其实……若不是你那般冲动,若不是麝月逞强,又令雪筝对你们起了疑心,雪筝又何至于如此做?”苡柔话语中不无责怪。 玄澈道:“哼,你以为我不对麝月表现出任何喜欢,她就会放过麝月?你忘了,曾经我只称赞一名侍女的手指好看,她第二天就剁掉了她十根手指!圣女王妃……哼,心如蛇蝎。” “你知道她心如蛇蝎便更该收敛,为大局而顾,你且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至于麝月,伯伝已经出了樊域,向刘浴德使队去的方向一路追赶,而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忍耐。” “忍耐!你总是让我忍耐,可如今……”玄澈深深沉一口气,心里觉得窝囊。 苡柔淡淡道:“你不必觉得有气,亦不必不平,稳不住雪筝,你便不怕她反而与刘浴德串通,而对麝月更加不利吗?” “那刘浴德乃好色之人……”玄澈气闷不已,好看的眼睛密密一层阴云。 苡柔苦笑:“一个肯为你守身如玉,不惜去死的女人,你怕她毁了贞洁,还是怕她因此而死?” 玄澈不语,他……都怕。 苡柔叹道:“你不必担心,既然他为的是凤凰珏,便不会逼死麝月,自……也不会强要她的身,因为天下只有她一个人知道凤凰珏的秘密。” 玄澈看苡柔一眼,没有说话。 长衣如云荡漾在冷冷凉风里,苡柔望着他绝美俊逸的侧脸,他深深凝结的眉心,默然叹息。 她知道,她说多少都没有用,他的心里,一定有他的计划和决定…… 她只是静静的离开凌月殿,下一步要做的,想必便是为玄澈所做的决定,善后…… 她,了解他…… 却无法改变他…… 贱不可言 - 妾本皇妃 - 忧然 天穹上,弦月西移,又是一晚四更天了。 一名侍女熟练地驾着马车,一会出了树林上了官道,直往南边驰骋而去。 麝月的身子在颠簸晃动,神智也在晃动,飘飘荡荡的,仿佛回到了故国,庄肃的大安宫。 记得那时,她常常缠着三哥,去摘御花园树上的梅子,酸酸甜甜,如今俱都在心上。 “玄澈,玄澈……在哪里?”麝月不断喃喃自语,她意识并不清醒。 “玄澈?你就想也别想了,你谁也见不到了,不过,有一个人你倒是可以一见的。”千樱笑容娴雅,目光却冷冷的。 麝月迷迷糊糊:“谁?” 千樱大笑,随手倒了一杯酒,在唇边略略一沾,又突然泼向麝月:“阎罗王……” 酒香四溢,令麝月稍微清醒。 她身子一颤,苦笑,伸手抹去腮边的酒:“谢谢你的酒,不过,你要是给我一杯水,我会很感激你!” 千樱诧异,示意云雀将装水的皮囊递给麝月:“你早晚是要死的,王……从不留女人的命!本姑娘就大发慈悲,让你死得舒服一点!” 麝月笑,伸手接住皮囊,但双手无力,竟拿不稳一个小小的皮囊,皮囊落在她的身上,湿了麝月的下裙。 云雀皱眉,拿起皮囊,凑近了麝月,让水缓缓流入麝月口中。 千樱眉峰一竖,狭长凤眼斜斜朝云雀一瞥,吓得云雀身子一颤,忙收了皮囊。 有水入喉,如甘霖天降,舒服得多了。 麝月朝云雀感激一笑,问千樱:“你要带我到哪里去?反正我逃不脱你们的手掌心,你不妨和我说上一说,就当做是旅途解闷。” 千樱眉眼斜挑,她原本以为麝月会极尽卑微地苦苦哀求给她一条生路:“很好,我就告诉你,南疆王苏什邈风,出重金要我们带你回南疆,但,你不要渴望着会有一条生路,因为苏什邈风从不留女人的命!如果你还想知道什么,不妨日后,到了阴曹地府,让阎罗王会更详尽地告诉你。” 南疆?!麝月知道,那是比樊域还要神秘的国度,他们从不参与任何杀伐争斗,却亦没有人敢侵犯他们,因为,传闻南疆之地,人人会使蛊,处处都有毒,南疆的每一寸土地,都浸满剧毒,那里常年只开一种花、只长一种树、只有一种草,都是以剧毒浇灌,那里没有牲畜,犹如是人间炼狱之地。 没人知道,那里的人靠什么活着!但他们却不贫穷,甚至富庶有余。 “你怎么不求我放了你?”见她神思,千樱不知道为何,居然不满麝月的镇定自若。 麝月淡漠一笑:“求你?求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有用么?”她看了千樱一眼,有些遗憾,“你很美,像个出身名门的闺秀,只可惜,满手血腥,不过是别人的工具!” 千樱大怒,她心底最怨愤的便是出身杀手之门,自小便是一个工具,她最恨别人这样讲,“啪”的一声,狠狠地在麝月的脸颊上一甩,留下一个深深的红印,她秀美的脸因愤怒有些扭曲:“你嘲笑我?哈哈,你固然出身高贵?但又什么用?你这个皇家公主,在我眼里,无异于蝼蚁,贱不可言!” 麝月身子一颤,却依然脸上带笑:“我再贱,也不是别人的工具。” 千樱大笑:“我可怜你,不是工具又如何?你可知道,苏什邈风是什么样的人?你可知道,你到了南疆意味着什么?呵……你不但会死,还会死的很难看……你自负美貌是吗?连那令世人仰视的第一美男玄澈王子都对你神魂颠倒对吗?可惜啊可惜……你死的时候,恐怕连自己都不再认识自己。” 不知道为什么,千樱一开始就下意识的厌恶麝月的存在,好像,她就是一根刺,戳在肉里,只有看到她痛苦,她才会开心。 马车风驰电掣,很快,麝月再度陷入昏迷。 从日出东山到日落西山,一天时间过去了,马车依旧疾奔而去。 “云雀,今夜你们轮流赶车,马不停蹄,务必在明日日落之前进入南疆地界!” 云雀应了,千樱亦靠在软垫上睡了去…… ……………… 一日,匆匆而去,这一天,樊域凌月殿,乱作一片,玄澈留下一封书信,只写了一行字:要事,办完即回。 雪筝公主大怒,砸了凌月殿内所有酒壶玉碟,谁人劝也无用,跪了一地,便连斯戈雅也跪在了地上。 雪筝公主瞪着斯戈雅,斯戈雅可以感到她尖锐的目光:“你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儿吗?” 斯戈雅诚惶诚恐:“回王妃,斯戈雅不知……” “你不知?”雪筝公主缓缓起身走到她身前,一脚踢在了她的肩头,“你不是生就了一副狐媚样,迷得王子流连在你的床上,夜半私语,便不信没有与你说。” 斯戈雅哭着道:“王妃,斯戈雅果真不知,若是知道,定然不会隐瞒王妃。” “哈哈……从前我就信你,如今你便快要爬到了我的头上,信你……就有鬼了!”雪筝看一眼兰格,“兰格,把斯戈雅给我拉出去,打到她说为止!” 兰格瑟瑟发抖:“王妃……” “怎么?你也要违抗我不成?”雪筝的脸因怒气而微红。 兰格忙道:“奴婢不敢。” 兰格起身,正要将斯戈雅带出去,却见苡柔自门口盈盈走了进来,她面容严肃,看着雪筝:“王妃稍安勿躁,其实,昨儿个,我见过王子,王子那时接到伯伝传书,似是出了大事,该是来不及与王妃说明。” 雪筝冷笑:“要事?别是麝月……” “王妃,有些事,王并未昭告天下,王妃亦需谨言慎行。”苡柔眼神警告,雪筝明白,这件事,于樊域无疑是个耻辱,她别开目光,“你知道,是不是?” 苡柔道:“我亦不知王子为何事而去,但是却知道,有些事,想要瞒是瞒不住的,所以……王妃若是不想生事,便好好的在凌月殿等王子回来,否则……” 南疆王 - 妾本皇妃 - 忧然 苡柔没有说下去,却字字句句都扎进雪筝心里,她猛然回头看她,苡柔依然淡淡神色,目光却那般明澈,仿佛已一切尽在掌握。 难道,她知道了什么?苡柔向来本事大,她不敢大意,看一眼兰格:“算了,看在苡柔的面上,饶过这贱人。” 苡柔叹息一声,转身而去。 凌月殿外,玉阶如雪,落满凋零的蓼花。 似是血滴,滴在洁白的裙裳上。 苡柔心中纠缠,她自袖中拿出另一封书信,是玄澈趁夜放在她屋内的吧?上面只书:我的女人,我要自己找回来! 她早知道会这样,所以在樊域王那里,昨晚,玄澈离开之前,她已经先声夺人,对樊域王说,玄澈似乎遇到了什么麻烦事,接到伯伝的书信后,脸色大变,匆匆离开,并谎称,玄澈还不知道麝月失踪一事,樊域王自不会想到玄澈与麝月依然相见,相信了苡柔的话。 苡柔默默走下高高玉阶,玄澈,你定要在那约定之前回来啊…… 那个三年前的约定,你还记得吗? ……………… 夜深了,弦月渐圆,照在茫茫江水上,月光如雾如烟,缓缓流入平原。 江边,一人一马,忧思如缕,便如这不绝江水。 倦色爬满玄澈的眉眼,让丰神如玉的他略有风霜憔悴之色。 每一次,伯伝为他做事,都会沿途留下记号,他寻着记号不停不歇的追赶到大江边,放了讯号,等着伯伝的出现。 “王子。”终于,伯伝赶到了江水畔。 玄澈道:“可准备了渡江的船?走水路可快一些到大齐凤城。” 伯伝连忙道:“王子,只恐怕要改路往南疆了……” “南疆?”玄澈大惊,猛然回头看伯伝,南疆,那个传说中遍地是毒的国度,麝月为何会在那里? 伯伝点头:“王子,属下追着刘浴德的使队,本要趁夜救出麝月公主,可属下还没等动手,就见到五名美艳的女子对使队下了毒,属下不敢轻举妄动,只听见刘浴德帐子内似有打斗,随后刘浴德一个人策马而逃。随后,那五名女子带着麝月公主上了马车而去,属下本要跟着,可那五名女子武艺高强,属下怕被发觉反而威胁到麝月公主性命,属下查看那五名女子用毒手法以及所用之毒,该是南疆奇毒!而马车的方向亦是向着南边而去……” 玄澈心慌不已:“南疆……那个世人不敢涉足的国度!他们……从来都不参与江山争夺,为何也会突然对凤凰珏感兴趣?” 伯伝亦不解:“也许……是为了麝月公主,听闻南疆王暴虐好色,麝月公主倾城之貌,会不会……” 玄澈双眉凝结,伯伝没有再说下去,玄澈双手越握越紧。 不错,听闻南疆王苏什邈风不但好色成性,甚至变态,被她宠幸过的女子,都会被折磨而死,或死于奇毒,或被毒蛇活活咬死,又或者沦为他杀人的工具…… 江风阵阵,透入薄衣,玄澈跨马而上,面无表情:“去南疆……” 伯伝亦一跃上马,随在玄澈身后,二人绝尘而去…… 前路,是生、是死! 却谁也未知…… ……………… 南疆,阴风烈烈,空气中一种淡淡奇异的味道。 麝月服了冰露丹,身子渐好,由这五名女子带到了南疆宫殿之前。 南疆与樊域、中原皆不同,他们只有一座恢宏的宫殿,没有皇城。 宫殿之高,似高耸入云,麝月抬头望去,神秘的南疆,果然如书上记载一样,没有皇城,只有一座巍峨宫殿。 陌生的天地,陌生的城,陌生的宫她是否此生注定颠沛流离? 而走进了这座宫门,不知要面对怎样的狂风暴雨。 “王,麝月带到。”千樱与其余四名女子跪倒在地,麝月站在一边,环顾四周,四周金碧辉煌,有奇兽异鸟精雕细刻而成的一根根宫柱,如守卫,坚不可摧,殿内熏着奇异的香,缭绕成烟。 大殿中央,金色丝纱帘幔荡起微微涟漪。 帘内,似有一人,斜斜的靠在榻上。 “做的好,下去领赏和解药吧。”那声音柔柔细细的,却令麝月发冷。 千樱与云雀等人退了下去,殿内忽而寂静如死,过了许久,才见那帘内之人,似缓缓坐起了身,他轻轻挑开金丝纱帘,麝月仔细看去,只见那纤细手指白皙,帘内之人,着一身淡烟色络纱长衫,身量美好,脸容清俊,那眼更是微微含媚,可他,是个男子…… 他向麝月缓步走来,步履轻盈,他便是南疆王——苏什邈风吗? 麝月望着他,他目光奇异的上下打量自己,冷哼一声:“什么倾城公主,不过庸脂俗粉……” 麝月亦仔细看着这个男人,他与玄澈不同,并非无双绝色,不过清俊些罢了,玄澈虽美而近妖,修仪俊美,可却不失男子阳刚豪气,而这个男人,这个南疆王,却眉眼妖娆、身量婉约,白皙柔腻如同女子。 麝月道:“你抓我来,也为凤凰珏吗?” 苏什邈风不屑的瞥她一眼:“那等俗物,我苏什邈风岂会放在眼中?你们这些庸俗之人,只会想着这些个庸俗之事。” 麝月不懂,想想千樱与自己说的话,不禁背脊发凉,这个阴柔的男子究竟打的什么盘算? 麝月故作轻松:“那么敢问王,何为不俗之事?不俗之人?” 苏什邈风轻佻看她一眼:“你想知道吗?本王倒是可以带你见识一下。” 麝月看着这个南疆王,的确很好奇,更何况他究竟为何将自己抓到这里,她还不知道。 麝月笑笑:“好,反正我为鱼肉,死之前,去看一看不俗之物,见识见识不俗之事,也好开开眼界。” 苏什邈风勾唇一笑:“你倒是与之前那些个女子不一样呢。” 麝月道:“多谢夸奖。” 看来,他的确曾抓来过很多女子。 一定要得到他 - 妾本皇妃 - 忧然 麝月随着苏什邈风向着宫殿二楼而去,旋转着的楼梯,亦以金箔贴成,金光闪耀,无比辉煌,南疆,看来的确并非荒芜之地,相反的,富庶无比。 苏什邈风缓缓推开一道厚重的门,门上精雕细刻的女人手里拿着一把刀,割掉了一条蛇的头,看得人毛骨悚然。 苏什邈风自顾的走在前面,一路之上,麝月甚至没有看到一个守卫。 走进门,里面帘纱飞扬,异香重重。 麝月发觉,这间大殿不比适才小,却被帘纱隔成了很多小间。 苏什邈风挑起其中一条丝帘,回头对麝月一笑:“你可认得此人吗?” 麝月望进去,但见那人容颜修美,身量强健,只是双眼无神,麻木的望着苏什邈风和麝月。 那男子一身丝绸衫子。随意的系着,半露胸膛,麝月别开眼睛:“不认识。” “呵,亏你还来自中原,中原凉州,第一美男子沈云生,你不要说你没有听说过。”苏什邈风淡淡说着,放开帘纱,继续向前走。 麝月一惊,沈云生,她当然听说过,乃为当时大良四公子之一,但听闻于两年前与他的妻子美妾一起失踪不见,为何会在这里? 想着,苏什邈风又停在一面帘纱前,慢慢挑开,他妩媚眼睛回眸看着麝月,麝月这一次不负他所望,惊讶得目光凝滞,惊呼一声:“宋归玉!” 苏什邈风得意笑笑:“不错,昔日大良洛城第一美男,四公子之首,宋归玉!” 麝月记得,宋归玉乃为一词人,曾入宫与父皇谈过一次诗词,自己在御花园见过他一次,当时他丰神朗朗,英俊挺拔,可如今只如沈云生一般,美则依然,却目光呆滞,双眼无神! 苏什邈风云淡风轻道:“怎样?这些个……才是不俗之人!也才可有不俗之事……呵,其他的你还要看吗?闽少南、关宝玉、思科雷尔……” 麝月不可置信的看着苏什邈风,他竟是如数家珍的说起这些曾闻名于世的美男子。 她环顾这间大殿,便好像是一间收藏馆,那些人被他收藏在这里,随时等待着取悦他…… “你喜欢男人?”麝月终究问出口。 苏什邈风悠然笑了:“才明白吗?像你们这些个庸脂俗粉,就只会亵渎了他们……只有我……才懂得真正欣赏他们……” “可是……我不是男人……”麝月不懂,他既有断袖之癖,又非为了凤凰珏,为何要抓她来此? 苏什邈风不语,继续向前走,边走边说:“前面有一间画室,我平日便在其中作画,你可有兴趣与我欣赏一下?” 麝月冷笑:“有没有兴趣,我似乎都要去。” 苏什邈风称赞的看她一眼:“聪明。” 麝月继续跟着他往里走,那里,果然有一间布置清雅的小室,比着之前金碧辉煌的殿宇,这里的确算得上雅致。 小室四壁皆有画轴卷在最上方,垂下五颜六色的丝带,随风漫漫。 苏什邈风轻轻的扯下身边一条,又紧接着挨个扯开每一条。 画卷随之一一展开,小室灯火幽明,映着画上每一个人,衣袂蹁跹,长发如墨,鼻翼如山、眉眼似刻,或温柔如水、或俊逸如仙,但唯一不变的是,画中人唇角始终带着颠倒众生的笑…… 麝月倒抽一口凉气,那画中皆为同一个人――玄澈! 麝月看向苏什邈风,苏什邈风脸上幽淡的笑已变得阴冷:“两年前,我在樊域第一次见到玄澈王子,惊为天人,他是我所见过最俊美的男子,比外面我那些个珍藏都不知要强过多少?我疯狂的爱上他,自从见了玄澈,我这两年来,再也没有看上过任何人……我每天画一幅他的画像,越画就越是忘不了他……可我屡次邀他来南疆,他都拒绝了我……也许……他甚至不记得见过我……” 苏什邈风的神情似深深痛苦,眼中是刻骨相思。 麝月深吸口气,心跳依然不止:“可他……可他……” 她没有说出口,苏什邈风却狠声打断了她:“你要说,可他爱的人是你,对吗?” 麝月不语,她只是想说,可玄澈喜欢的是女人…… 苏什邈风看着麝月苍白的脸,忽又笑了起来:“你可知,外面那些个男人,他们的美妻爱妾都在哪里吗?” 麝月摇头,可她却很想知道,因为她明白,那也将是自己的命运! “都死了,死的血肉模糊、惨不忍睹,被我慢慢以毒物折磨而死,就死在他们男人的面前!我让他们亲眼看着他们爱的女人是怎样惨死,他们……谁还敢违抗于我?呵……”苏什邈风说着,媚眼挑起,看着麝月,“你……也一样!” 麝月心一惊,她不可思议,更不能相信,世上竟有人疯狂至此。 她摇头说:“不!我不会让玄澈变成这样……” 外面的那些男人,已经失了心智一般,可这个明明显得弱不禁风的南疆王,到底有什么手段? “可由不得你!”苏什邈风目光一凝,“待玄澈因你而来到南疆,便是你的死期!” 苏什邈风突地捏起麝月下巴,用了十足力气:“凭你们……这些个庸俗的女人,怎么配的上那样完美的玄澈,这天下……唯有我一人可以配他!我不会让玄澈如那些收藏品一般,为了玄澈,我愿以江山为许,换他的心!而我……也将从此只他一人,我一定要得到他……一定!” 麝月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的情敌会是一个男人! 望着他恨入骨髓的目光,如刀如剑,仿佛要将自己撕碎,她便可想象,那些曾被他折磨致死的女子,会是怎样的惨状。 “他是不是很强?他的身体……是不是很美?”苏什邈风盯着麝月的眼睛,妒火中烧的样子,几乎令他疯狂。 占有你的女人都该死 - 妾本皇妃 - 忧然 麝月侧开目光,不看他:“下流。” “下流?你才下流,你引诱了他……勾引他……占有他……我会让你后悔的!贱人!”苏什邈风一把甩开她,麝月站立不稳跌倒在地,苏什邈风居高临下的望着,“好好在这儿等着吧,等我的玄澈来,你们……很快就会见面了,到时候,你会看到他是怎样与我欢快的,我会让你亲眼看到,然后……再杀了你!” 麝月依然在震惊中不能回神,直到苏什邈风摔门而去,才猛然清醒,她望着四周,玄澈的画像挂满了墙壁,可她的心,却寒冷至极,她好怕,不是怕死,而是怕玄澈若果然来了……苏什邈风那个变态男人,要怎么对他? 她一想到,一个男人,对玄澈存着如此强烈的占有欲,便不寒而栗。 玄澈,你不要来!不要! 她在路上曾想过无数种可能,为色、为仇、为凤凰珏,可怎么都不会想到,他竟然会是为了——玄澈! 直到现在,她都还不敢想…… ………… 南疆宫殿,傍着茫茫青山而立,虽金碧辉煌,夺人气势,却有一种诡异之气。 苍苍云霭缭绕成雾,令那高耸的宫殿模糊不清,好似是从天而降一般,南疆,的确与众不同,自踏入南疆国境,玄澈便感到一阵阵莫名心慌。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似乎面无表情,街市之上毫无叫卖之声,宫殿门前守卫一身金丝铠甲,却看也不看玄澈与伯伝两个可疑之人,任由他们站在殿前。 “你怎么看?”玄澈低声问道。 伯伝凝眉:“说不出的感觉,王子小心为上。” “守卫如此松懈,你我二人于此站了许久都没人来问一声,或赶走咱们,不奇怪吗?”玄澈心思敏捷,入微细致。 伯伝亦点头:“是故意?” 玄澈点头:“怕是的,想来,他们抓了麝月,便是想到了我会自投罗网吧?” 二人正说着,恢宏的殿门忽然缓缓开启,自殿内盈盈走出一名女子,玄澈凝眉看去,雾蒙蒙的天,令那女子有飘渺之美,一身柳青色绉纱,衬着她悠悠笑容,如若春水,她上下打量玄澈,目光惊艳:“想必这位就是玄澈王子了,果然修仪俊美,名不虚传。” 玄澈略微一怔,笑道:“姑娘不要告诉我,是特意在这里等着我?” 那女子道:“当然是,算算你也该到了,请吧,王子。” 玄澈与伯伝互看一眼:“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姑娘请带路。” 那女子道:“我叫千樱。” “千樱姑娘。”玄澈跟着她走进大殿,入殿,便是奇异的香扑鼻而来,玄澈微微凝眉。 南疆大殿与樊域不同,樊域多以白色为主,南疆却到处金碧辉煌,珠玉镶嵌于高耸的宫柱上,只王座处,飘扬着金色丝帘,地面似是以凉碧玉铺就,玄澈不禁惊叹,如此奢华的殿宇,南疆该是如何富庶? 千樱挑开侧面丝帘,走了进去。 大殿内,只剩下玄澈和伯伝两个人。 玄澈道:“你猜,会不会有埋伏?” 伯伝道:“嗯,竟然没有一名守卫。” “埋伏?我怎么会对樊域最神圣的王子设下埋伏?” 玄澈朝着侧面看去,只见侧面丝帘轻轻被挑开,走出一名纤细清俊的男子,他长发披散,目光深深,似有淡淡忧伤。 这样的人,这样的神色,出乎玄澈意料。 他原以为,如此神秘的国度的王,定然是高大挺拔,粗犷豪迈的,却不像竟是这样文弱的样子。 千樱跟在他的身后,走到玄澈面前。 苏什邈风目光发亮。 玄澈恭敬道:“见过王。” 苏什邈风连忙伸出手,锦丝广袖中,那手指纤长白皙,扶上玄澈施礼的手腕,他手指有些许凉意,自玄澈的手腕处一直滑向他的手背直至手指。 玄澈一阵寒意,连忙抽手回去,但见苏什邈风笑笑:“玄澈王子,邈风可是在这里……等了你两年了……” 两年?玄澈诧异:“玄澈可有幸曾与王见过?” 苏什邈风眉心微蹙,神情黯然:“你果然……不记得了……” 玄澈内心没有印象,南疆王该是从没有到过樊域。 “那年,在中原望飞山,你与林世唐策马狩猎,你一箭百步穿杨,射中了野兔,也射中了我……”苏什邈风目光微怅,玄澈却惊讶道,“我?射中了你?” 那次,他与林世唐游山玩水,他记得,却不记得他曾经伤人。 苏什邈风回眸看他,走到他的身前,仰望高大挺拔的玄澈,玄澈目若星辰,鼻翼如山,似削脸庞精雕细刻,却线条柔和并不生硬,俊美便似天上而来。 他的目光竟痴了:“两年不见,你越发俊美了。” 玄澈尚未明白,苏什邈风的手已抚上他的胸膛,触手坚实之感,令他心神荡漾。 苏什邈风手指滑向玄澈的手,他轻轻执起,将玄澈的手指放在了自己的心口处:“我是说,你射中了……我的心!” 玄澈即使再不可思议,却也不得不相信眼前所见,他有些怔楞,莫非……这个南疆王竟有断袖之癖? 他连忙抽出手,转向一边不语,伯伝亦惊讶的睁大眼睛。 苏什邈风笑笑:“想见麝月吗?” 玄澈看他一眼:“你为何要抓麝月?” “为了你!”苏什邈风很快接口回答,一双美眸凝着玄澈,脉脉含情,“我只想要你,可是,我往樊域写过很多次函,却无回应,我只能出此下策,况且……那女人……该死!她胆敢占有你,就该死。” 断袖之癖 - 妾本皇妃 - 忧然 苏什邈风柔美目光忽而掠过一片寒冷。 玄澈摇头叹息:“断袖之人我是见过的,他们都是心地极善良的,可你……” 玄澈没有继续,苏什邈风幽幽笑了:“我很疯狂吗?是的,我是很疯狂,为你疯狂……” 他踏上一步,挽住玄澈胳膊,伯伝看不过,冲将过去,正要拔剑,千樱却已挡在身前:“别动,我们王,没有恶意,可是舍不得伤玄澈王子半分呢。” 千樱细眉微挑,看一眼俊美如妖的玄澈,这样的场面她见得多了。 玄澈看一眼苏什邈风,他眼中情与欲显而易见,玄澈却不习惯被一个男人用这样的目光看着:“王的厚爱,玄澈受宠若惊,只可惜,玄澈乃好色之人,只爱女色。” “呵呵,你很快便不会这样想了,你很快……就会知道,那些个庸脂俗粉根本配不上你倾城绝色,她们……也根本不值得你爱……”苏什邈风说着,转身向金丝帘方向而去,他向千樱使个眼色,千樱点头,“王子,请吧。” 玄澈略微犹豫,但想想,他一定是要带他去见麝月的,他必须去。 玄澈趋步跟上,伯伝亦要随在身后,千樱却再次挡在了他的面前:“诶,这位少侠便不必跟去了。” 伯伝冷声道:“不行,我时刻都要随在王子身边。” “哦?”千樱娇声一笑,“时刻?那么……你们王子与人欢爱之时,你也要在身旁吗?” 千樱说的自在,伯伝却听得尴尬,这女子看上去那般秀美伶俐,却为何说起话这般露骨? 玄澈道:“伯伝,你便留在此。” 说完,玄澈已然紧跟上了苏什邈风。 伯伝看一眼千樱,上下打量,千樱又笑了:“你放心,我不会对你怎样,我对男人可没有兴趣。” 伯伝一愣,再看千樱微笑脸庞,难道…… 难道这南疆的男人不是男人,女人不是女人吗? 千樱不再理他,而是站在了金盈盈的帘子边,拂弄着帐帘…… ……………… 玄澈与苏什邈风穿过回廊,沿回旋着的金色楼梯缓缓而上,苏什邈风不时回头看他,玄澈只做不知,面无表情。 苏什邈风带他站在金色沉重的门前,玄澈望着那妖美的女人与毒蛇,不禁身上一阵寒意。 苏什邈风悠悠笑着:“王子请。” 玄澈随着他走进去,大门开启,便有异香幽幽,玄澈有些许不适,里面站着两名女子,手持长剑,面容秀美且冷漠。 玄澈环望大殿,翡翠玉地面,倒映着朦胧人影,无风自拂的白丝纱如云缭绕,金漆宫柱,夺目光华,青铜九醨大鼎熏香,似云似雾,所谓雕栏玉砌想必亦不过如此。 苏什邈风道:“云雀,将所有丝帘都打开来。” 云雀应命走到墙壁边,只轻轻扭动一条看似装饰的金蛇,只见方才还是幽幽微动的丝帘一一挂起,玄澈望过去,却怔怔一愣,只见丝帘后是二十个小间,每个小间内,盘凤案头四方熏炉香烟冉冉,皆以玉为床,以丝为被,而虽精致却窄小的床上皆坐着一名男子,一共20名,个个英俊非凡,却目光呆滞,神情恍惚。 玄澈看苏什邈风:“他们是……” 其实无需问,也知道应是苏什邈风的**们,只是玄澈惊奇于他竟能找到如此多不同的美男子,来充盈这间好似收藏珍宝的宫殿。 苏什邈风遗憾的扫视这些男人,叹道:“原本,都是我的爱,可自从两年前,见到了你,他们……就什么也不是了……” 玄澈面无表情,冷冷一哼:“你是也想令我如一件玩物般陈列在这座大殿吗?” “不……”苏什邈风连忙打断他,“他们……怎么可以和你比?只要你答应留在南疆,留在我身边……我苏什邈风愿以江山相许!” 苏什邈风目光痴狂,一步踱到玄澈身前,玄澈下意识后退一步:“麝月在哪里?” 苏什邈风面容一冷:“你竟这样急切吗?” 玄澈冷笑:“我说了,我是好色之人,麝月倾城绝色,我自是时刻挂念在心。” 玄澈故意这样说。 苏什邈风如水目光狠狠凝结:“我许你江山,你竟也是不为所动?呵,却只怕话不要说的太早。” 玄澈不语,苏什邈风道:“云雀,告诉玄澈王子。” 云雀点头,走到玄澈跟前面无表情:“每一个来到这里的人几乎都是这样讲,可他们……现在全都在这里了,因为……他们都看透了女人的心,和自己的心……” 玄澈看云雀一眼,不太明白。 云雀道:“沈云生,和自己的爱妻佳话传大良,可到了这里,一个为了自己绝美容颜,一个为了活命,还不是全部屈从了?男女之间的爱情,什么至死不渝、什么海枯石烂,在南疆,在这座大殿,真是可笑极了。” 玄澈听闻过沈云生,他目光扫视,在一个角落里看到了那个人,他的神情明显一滞,仿佛陷入了巨大的痛苦。 那一定是不堪回首的回忆。 可看看苏什邈风,如此一个温文尔雅的人,会有怎样的狠毒心肠?他又有如何的手段,竟然可以将这些人全部降服? 苏什邈风观他神色,微微一笑:“既然,那么想见麝月,就跟我来吧,希望你见到她,那个什么绝色美人,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玄澈心上顿时一寒,苏什邈风笑得诡秘而阴冷,他跟在他身后,缓步走进另一扇门。 门内,清新雅致,与门外耀眼辉煌截然不同。 四壁挂满了画轴,玄澈定睛看去,深吸一口气。 这满屋子的画轴上,竟然画的全都是自己…… 软玉温香 - 妾本皇妃 - 忧然 玄澈不可置信的看苏什邈风,若他是女子,他定也会为他痴情所感,可他是男子,还是如此荒唐的南疆王! 苏什邈风眼神望向一个角落,嗤笑一声:“你的麝月,在那里。” 玄澈望过去,麝月似乎是睡得沉,依靠在窗边躺椅上,一身单薄的烟霞紫绉纱挑丝裙裳,金银流苏拂落在地,长发连绵披散。 玄澈走过去,低身在她身旁:“麝月。” 轻轻扭过麝月身子。 长发随之落在一边,玄澈顷刻间站起身,大惊失色,他怔怔看着躺榻上沉睡的女子,她身量依然玲珑有致,纤纤玉手依然白皙柔弱,只是那面容―― 哪里,还是那倾国倾城的绝色容颜? 哪里,还见那诱人迷惑的绝美风华? 躺榻上的女子,脸上,一片淤红色已遮住了半边容颜,渗着丝丝的血。 玄澈猛然回身,目光欲裂:“你……” “呵,她全身肌肤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变成淤红色,然后再由脸开始,慢慢溃烂,直到……五脏六腑都溃烂了,她……也就没命在了……除非……”苏什邈风细长的眼角,睨着激动的玄澈,“除非,有我的解药!” 玄澈怔怔的望着他,苏什邈风艳美的眼,带着悠悠笑意,似乎在欣赏玄澈脸上的表情。 玄澈冷声道:“你威胁我?” 苏什邈风神情竟似受伤:“我不想,我绝不想这样对你……” 他身子一转,玄丝长袍浮动如云,他伸手指着这房间内每一幅墨画,眼里是深刻的悲伤:“你知道,我每一次是以怎样的心,画完这些画,我只见过你一次,可你看看,我画的像不像?” 玄澈一一仔细看去,那每一笔的确似乎是用心所绘,都显得讲究而工整,那画中人的神态,更是栩栩如生,或忧郁,或黯然,想必皆是绘者当时的心境。 玄澈一叹:“我不可能留在这里,你要怎样才肯放过麝月?” “我只要你留在我身边。”苏什邈风温雅如初,却显无情。 他只要他,要他困在他的身边? 玄澈明白,他无论如何说,如何做,这个人都不会放过麝月,看看大殿外那些绝望的男子,一切便知。 他索性不再与他多说,重新低身在麝月躺榻边,修长手指轻轻抚着麝月的长发,琥珀色眸子渐渐收紧,眉心微凝,麝月变成这样,竟然是因为一个男人疯狂的爱上了自己,真是可笑又可悲。 “你要怎样,才肯放过她?”玄澈沉声道。 苏什邈风悠然道:“跟我来。” 玄澈看一眼麝月,麝月睡得很安静,不知这毒是只损容颜,还是身心俱损? 玄澈似乎没有选择,只能跟着苏什邈风而去。 …………………… 苏什邈风的殿宇位于整个皇宫的最中央,从外而观,似是悬于天上。 内里,驼红色凤戏牡丹毯铺就富贵荣华,鎏金镂空累丝花卉缠绕着宫柱蜿蜒而上,和田青玉双面凤鸟大玉佩悬挂于四面雕屏白玉床正上方。 风情潋滟的玉床,整个内寝虽华丽却并不刺眼,似月光星天浪漫温柔,引人遐想,奢华令人叹为观止! 苏什邈风坐在玉床上,悠悠看着他:“过来坐。” 玄澈见他妖娆多姿,媚眼如丝,他怎会坐过去:“不必了,过不多久,你只说,你如何才会放过麝月?” 苏什邈风道:“急什么?你不过来可不要后悔,至于麝月……我会让你心甘情愿放弃她。” 苏什邈风拿起一个白玉瓷瓶,捏在手指间:“这是解药,你若是不来,怎么拿走呢?” 玄澈眉微蹙,苏什邈风脸孔秀美雪白,鼻挺如雕,粉红柔软的双唇,轻轻抿着,深黑如夜的眸子痴痴望着玄澈…… 玄澈终还是缓步走过去,坐在床沿边,苏什邈风修长的手指抚上他的胸膛,玄澈全身一冷,向旁边挪一挪,被一个男人如此挑逗,他从没有过,也不想有。 苏什邈风笑笑:“就这么怕我?” “不是怕,是厌恶。”玄澈冷声说。 苏什邈风眸子一凝:“厌恶?你竟厌恶我?” 玄澈看他一眼,冷笑:“你抓了我的女人,伤害了她,难道还要我喜欢你不成?” 苏什邈风不怒反笑:“希望,你等一下,还能如此说。” 他说着,拿起一旁珊瑚红描金杯,暖酒味美醇厚,递到玄澈唇边,他挨近他,呵气如兰:“喝一口,静静心。” 玄澈侧首,不语,亦不接过。 苏什邈风道:“怕有毒吗?” 玄澈依然不语,跟一个男人坐在玉床之上,**美酒,他想都不曾想过。 苏什邈风将手中美酒一饮而尽:“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绝不会,我怎么舍得对你下毒?” 玄澈尚不及说话,门口云雀的声音道:“王,麝月醒了,我已带她来。” 苏什邈风将酒杯放在一旁,广袖拂过玄澈的脸,起身道:“沈云生可也带了来?” 云雀道:“亦在门外候着。” 苏什邈风微笑:“都带进来。” 殿门打开,麝月与沈云生跟着云雀走了进来。 麝月见到玄澈一惊,他何时来到了南疆? “玄澈……”麝月正要向前,云雀却横剑拦住,麝月看向苏什邈风,苏什邈风一身蜜色长丝袍,玉立殿中,冷笑的看着自己,“这副样子,还敢往玄澈身边凑吗?” 随手拿起精雕而成的花鸟铜镜丢在麝月脚边,麝月不懂,稍稍低头看那镜面之上,一女子面颊於红一片,血渍涔涔,她惊吓的一步后退。 这镜中人,是自己吗?不可能?不可能的! 她伸手摸自己的脸,手心之中,果然见点点血色。 她惊恐万分:“我……我的脸……” 玄澈豁然起身,想要到麝月身边去,却发觉才站起来,便感到头晕目眩,身体绵软无力,他跌倒在玉床之上,暗暗心惊,他中毒了!可是……自己并没有喝苏什邈风递过来的酒,为何会中毒? 抉择,良宵如毒 - 妾本皇妃 - 忧然 他望着不远处白瓷双耳立鼎,香烟重重如雾,莫非是这烟气有毒? 苏什邈风看着他:“放心,这烟是我南疆最珍贵的梅雨烟,怎会有毒?” 玄澈看着他冷笑:“你不是说,不会毒害我吗?” “我是不想,可你不听话,我给你的酒也不喝,有毒的是我的手指……若是你喝了那杯酒,自可安然无恙。”苏什邈风看着玄澈之时,目光温润如水,转眸看向麝月,却已冷如冰霜,“什么绝色公主,我看你以后还用什么勾引男人……” 麝月惊骇万分,好像这大殿之内精雕细刻的鸟兽皆有了生命,一齐向自己扑了过来。 她后退一步,脚下一软,跌倒在地。 青玉地面上,那铜镜折射着殿内的金碧辉煌,她泪水如涌,口中喃喃不清:“不可能……不可能的……我的脸……我的脸……” 玄澈心内焦急,怎耐全然使不上力气。 “苏什邈风,你用如此卑鄙的手段,得到的只能是我的怨恨。”玄澈琥珀色眸凝了立鼎中细细的烟气。 苏什邈风轻轻摇头,看向沈云生,他一只手抬起沈云生好看的下颌:“你恨我吗?” 沈云生俊俏的脸上,依然没有表情,却否认道:“当然不。” 玄澈原本不解,这些人为什么毫无反抗的留在这里,外界传言,南疆神秘,人人皆会用毒下蛊,看来,所言非虚,这些人,想必亦是被控于他的毒。 苏什邈风回头看玄澈:“你迟早有一天也会对我死心塌地的,因为你会发现,这些女人的心都是自私的,只有我……爱你。” 玄澈冷冷看他:“丧心病狂。” 苏什邈风不理会,走到麝月身前蹲下,纤细白指拾起地上雕花铜镜,他将镜面直冲着麝月,阴森森的笑:“怎么样,公主,这幅样子,你猜……玄澈还会不会多看你一眼?从今以后,你就要这幅样子见人了,我的见面礼,还喜欢吗?” 麝月惊慌的别过脸,连连后退,她不要再看见镜中自己的样子,那丑陋如鬼的人,不是自己! 不是! 苏什邈风得意的笑:“哈哈,想不想……回到从前的样子?” 麝月看向他,泪眼模糊中,苏什邈风如狠厉的魔鬼,狠狠的望着自己,好像要将她生吞活剥,怎么会轻易给她解药? 她看着玉床上的玄澈,玄澈似极力在对抗身体里的毒素,他的条件,一定与玄澈有关。 麝月还未开口,苏什邈风便轻轻道:“沈云生,算是我珍藏中最好的,当然,是在玄澈之前,我把他赐给你,你们就在我这骊歌殿一夜良缘,我自会将解药双手奉上,若是你觉着沈云生不错,我便要你们两个远走高飞,也就是……我用我的男人,换你的男人……用沈云生,换玄澈!怎么样?公平吧?” 麝月心一惊,苏什邈风不但断袖,他甚至心理扭曲,她要自己在玄澈的面前与别人欢爱,来换得自己的平安,是要玄澈对自己心灰意冷? 他一定曾经历过很痛苦的过去,才会令他如此。 苏什邈风说着,朝沈云生使个眼色,沈云生会意,走到麝月身边,才触及麝月的肩,麝月便急忙闪开,她看着苏什邈风:“杀了我吧!你杀了我……” 苏什邈风笑着:“当然,我向来是不留女人的,对你已是施恩了,若你不领情,一心求死,我却也不会让你死的那般容易。” 苏什邈风对云雀吩咐:“云雀,去,把我的宝贝拿出来。” 云雀点头,走到玉床边,在一只漆红色小盒中取出一个布袋,她将布袋交给苏什邈风,苏什邈风接过,将布袋放在麝月眼前,布袋上花纹繁复,内有什么隐隐蠕动。 麝月望着,便觉心中惊异,不禁毛骨悚然。 沈云生看着,面色一变,突地单膝跪地,将躲在角落里的麝月一把拉过来:“你都是这幅丑样子了,还清高个什么?” 沈云生将麝月推到在地,暗淡的眸子掠过一丝明亮,麝月挣扎:“放开我……” 沈云生还未动,肩头便狠狠一痛,苏什邈风一脚踢过去,沈云生跌倒在地,他扬眸看他,苏什邈风冷冷道:“你想救她?可惜,人家还不领情……” 麝月看向沈云生,原来,沈云生是想要救她的?那么……可想而知,那布袋之中是怎样可怕的东西。 沈云生连忙跪好在地:“不,我怎敢?” “你知道不敢就好。”苏什邈风居高临下,斜睨着麝月,“公主,良宵莫负,现在,只有两条路,一条,是和沈云生欢快一夜,而后远走高飞,我给你解药,第二条,呵,就是让我这小宝贝好好陪你玩玩……” 苏什邈风白皙的手指在精绣的布袋上上下滑动:“要是我,也会选一啊……对不对?” 麝月脑中一片空白,她知道,她一旦做出这样的选择,她和玄澈就再也没有以后,况且,玄澈那样骄傲张狂的男子,若是要他如沈云生他们一般,定是生不如死。 见麝月不语,苏什邈风回头看玄澈,媚然微笑:“我想,等下你的女人,便会在你的面前,上演一出春~宫大戏了,我们一起来欣赏一下,看你女人到底有多少伎俩。” “我选二!”苏什邈风话音刚落,麝月突地打断了他,苏什邈风面色一变,猛然回身,看向角落里的麝月,麝月已站起身,她烟霞紫罗裙微微拂动,适才惊恐无措的目光已不再。 她眼神飘渺,如在烟雾之间,透过那层层的雾气,与玄澈隔雾相望。 江山相许,独一无二 - 妾本皇妃 - 忧然 玄澈亦惊讶万分,他虽知道,以麝月肯为守身而死的个性,不可能会与沈云生怎样,可他亦不想她要选择未知的折磨。 苏什邈风脸色极沉,眼神阴恻恻的:“你可想好,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不必了。”麝月语意坚决,她直直的站着,似不可摧折的秀竹。 沈云生亦望向她,好似忆起了极遥远的曾经,那曾经痛苦不堪,在他的眼里稍纵即逝。 麝月笑意凉薄:“顶多就是死,又有何惧?” 苏什邈风惊异之余,冷笑道:“你会后悔的。” 麝月淡笑不语,苏什邈风步步走近她,他纤细的指尖挑开布袋,布袋中立时伸出一只细小的蛇头,那蛇头金鳞闪闪,血红信子伸吐迅速,麝月不免深吸一口凉气。 沈云生不忍看,他轻轻闭目,曾经这样的场面他显然是见过太多次。 麝月不禁后退一步,苏什邈风手腕一抖,那蛇突地蹿出布袋,向着麝月脸上於红的一片扑将而去,金蛇靠近血腥,忽而凶性大发,开口便咬,有毒尖牙刺进麝月的脸,麝月一声呻吟到底,刺痛入骨,她倒在地上,全身麻痹。 金蛇依然贪婪的吸着麝月脸上淤血,毒血被金蛇一点点吸入,金蛇金光闪闪的鳞片顿时乌黑一片。 “不!苏什邈风,住手!你不是想要得到我吗?想要得到我,就住手!”玄澈琥珀色眸子已几近血红,他看着麝月在地上痛苦不堪,看着麝月身上肌肤一寸寸变得如那金蛇般发黑,他虽不可动弹,却亦不能这样眼睁睁看着。 苏什邈风听了,连忙一个口哨,那金蛇随即一跃而起,跃回到苏什邈风掌心,乌黑的蛇身,重又变得金光闪烁,苏什邈风幽凉的微笑:“这蛇,乃以剧毒喂养,每吸食一次毒,毒性亦更烈一些,它的毒,这世上……无药可解!” 麝月痛苦的蜷缩着身子,身上忽冷忽热,**的疼痛由脸入心,她现在的样子一定狼狈极了,她忍着眼泪,不想哭,更不想起身,长发遮掩着她的容颜,她一动都动不得,也好,她不想让玄澈看到她现在的样子。 突地,心口剧痛难耐,她伸手抓住,发狂般叫嚷着,长发已散,衣衫凌乱,她看着发黑的手,难道她周身已经是这个样子吗? 她痛极,竟拉扯着自己的头发,一缕缕秀发随手而落,麝月一惊,看着手指间脱落的长发,不!她不要,不要…… 苏什邈风阴凉的笑着,欣赏着麝月受苦的样子,回身看玄澈:“早如我意,又何至于此?” 玄澈冷冷一哼:“早如你意,你也不会放过麝月。” 苏什邈风含笑走到玉床边,指尖滑过玄澈棱角分明的脸廓:“倒是开始了解我了……” 玄澈将脸向旁一甩,依然避开他:“给麝月解药。” 苏什邈风道:“我说了,这金蛇之毒,无药可解。” 玄澈冷眼看他:“哼,休要骗我,若是你误中了这蛇毒又当如何,谁能保一生万无一失?” 苏什邈风眼一动,笑了:“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只能令云雀叫她少受些苦而已,但她的样子,将会永远那么丑陋,哈哈哈哈……像鬼一样活着。” 苏什邈风笑得疯狂,玄澈看着麝月颤抖的身子:“苏什邈风,我们来谈条件……” 苏什邈风神情暧昧,挨近到玄澈身侧,吻了他的脸颊,玄澈依然侧头避开:“你救麝月……我留下来。” “不……”麝月忍痛看向玄澈,“不要,我不要你变成行尸走肉……” 麝月的身子不住的抖,苏什邈风却拥着玄澈的肩,靠在他的肩头,眼神得意的望着麝月:“想活命吗?” 麝月摇头:“不想。” “不想?”苏什邈风轻轻道,“可我偏偏要让你活着,痛苦的活着……” 他眼风望回玄澈,温柔的眼光里也有冷冰冰的寒意:“你要我救她?可以……但是你要拿出你的诚意来,否则我如何相信你会死心塌地留在我的身边?樊域最高贵神圣的王子,足智多谋、心思敏锐,我可不能赔了王子又折兵!” 苏什邈风修长的手指在玄澈胸膛上划过,突地一扯,解开他腰际缠绕的丝带。 丝带落,白衣散。 玄澈胸膛坚实紧致,苏什邈风呼吸微微急促,他贴着玄澈的耳边,眼睛却看向麝月:“当着你的女人,跟我欢爱一夜,我自会相信你,为了你,我既可以江山相许,更可以为你破一次例,放你的女人离开,因为……我要的不仅仅是你的人,还有……你的心!” 苏什邈风说着,指尖在玄澈胸口一点,玄澈只觉得恶心,避开他的眼睛:“和男人,我不会。” 苏什邈风笑道:“这个容易,沈云生……” 他看向他,沈云生自然明白,他走到玉床边,苏什邈风勾住沈云生的脖颈:“慢慢学,就会了。” 他的唇吻上沈云生的唇,玄澈内心百转千回,让他跟男人,他死也不肯。 “那我……岂不是很吃亏?”玄澈忽然道。 苏什邈风看向他:“什么?” 玄澈眸子深邃而飘逸:“你口口声声对我如何痴心,如何爱我,可你有这么多男人,我高高在上惯了,从不与人共享,曾经,只要是我的女人,被别的男人碰一下,我都会厌弃。” 苏什邈风一把推开沈云生,幽幽的笑了:“呵,你要独一无二?” 玄澈道:“我所有的女人,都是独一无二!” 苏什邈风拥紧他:“只要你一句话,我可以把他们全都杀了!” 沈云生身子一颤,看向玄澈,玄澈扫他一眼,冷声道:“那就等你把他们都杀了,再说吧。” 因为爱如狂 - 妾本皇妃 - 忧然 苏什邈风缓缓松开玄澈:“我越发喜欢你了,真不愧是让我思念至狂两年的男人……” 玄澈不语,他心知,苏什邈风心态扭曲,对自己是变态的痴恋,唯有以缓兵之计,方可图以后。 苏什邈风回头看沈云生,沈云生膝下一软,连忙跪倒在地:“王……” 苏什邈风眉心有不易见的一丝不忍,毕竟是他爱宠多年之人,让他杀了他们,亦有些许舍不得。 可他毕竟对玄澈的渴望,已几近癫狂,他终究道:“云雀,赐他们毒酒一杯,用冷花红吧,去的痛快一些。” “王……”沈云生乞求的看着苏什邈风背影。 云雀亦迟疑,玄澈此时却冷笑道:“呵,假手于人吗?你的诚意又何在?” 苏什邈风眸光一紧,玄澈平静说:“我要你亲自动手!在我的面前!” 苏什邈风明显神情一滞,他对上玄澈冷而锐利的眸子,仿佛第一次,陷入了一个挣扎的漩涡中。 眼前的这个人,自己渴求多年,爱入骨髓。 而那20个男人,却是陪伴多年,精心得到。 让他亲手杀死他们,他却也有所不忍。 玄澈看得出,苏什邈风即使再扭曲、再残忍,可他却是个多情之人,让他亲自动手,他许是不会肯,即使肯,亦会挣扎许久,只要多一点的时间,就多一分希望,他愿意一试。 果然,苏什邈风冷下脸:“你得寸进尺!” 玄澈笑道:“不错,不然你就杀了麝月,再杀了我,也好。” 苏什邈风气郁万分,转身拂袖而去:“云雀,将这丑女人给我关起来,紧闭骊歌殿大门,没有我允许任何人不准出入,玄澈王子吃食不可怠慢!” 他虽是疾言厉色,可到底还是顾及到了玄澈,可见玄澈有足够得寸进尺的资本。 云雀拉起麝月,麝月已疼得没了一点力气,她不想回头看玄澈,她更不想见到自己的模样,玄澈看着麝月被带出去,暗暗握紧双拳—— 麝月,等我!我一定……不会如此坐以待毙! ^^^^^^^ 夜晚,风拂衣袂,苏什邈风迎风而立,身后站着千樱与云雀。 “那随来的侍卫如何了?”苏什邈风问道。 千樱道:“关了起来,王且放心。” “给玄澈王子的饭食可有送去?”苏什邈风继续道,千樱略微沉吟,随即道,“王,那玄澈不识好歹,您又何必如此……” “闭嘴!”苏什邈风回手便是一掌,重重打在千樱脸上,千樱连忙低头,“属下失言。” 苏什邈风道:“玄澈王子,怎同那些平凡人?若是如此,我千方百计,心思两年,不是白费了,既然他已在我南疆,我定要留他下来,心甘情愿在我的身边,共拥南疆江山。” 千樱叹息,苏什邈风从未对一个人用心至此,从前,他有的是手段对付那些男男女女,最后,多是他们自己感情失和,或一者死去,一者害怕,一一留了下来。 可这一次,苏什邈风并没有用上最残酷的手段,更没有用药用毒强迫玄澈就范,反而任玄澈行缓兵之计,可见苏什邈风对玄澈果然是要身心俱留的。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送饭菜去?还有,带一些云泥膏,莫要让他手脚发麻。”苏什邈风叹息一声,叮嘱千樱,千樱应声去了。 苏什邈风望着远远星月,喃喃道:“我要他的心,便不能让他恨我!” 云雀没有说话,只是默然叹息,其实男男女女,皆逃不过如此命运,谁爱的比较深,谁便是输家…… 这一次,云雀隐隐感到,苏什邈风将有一场巨大的危机。 因为,他的爱! ^^^^^ 骊歌殿,夜晚,火烛高烧,更显得金碧辉煌。 千樱端着莲花纹托木盘,上有牛肉一碟,以蜜汁裹了,味道独特,有青菜一碟,翠色怡人,还有美酒一壶,酒香醇厚。 她放在玄澈身前,目光冷淡:“吃吧,别饿死了自己。” 玄澈看着那盘中佳肴,美酒飘香,亦的确腹中饥饿,他伸手却端不起碗,要说这药力倒果真是强。 千樱看着他笑:“这是云泥膏,可令你缓解些。” 千樱将一个小盒中,雪白的药膏涂在手指尖,又在玄澈掌心揉了一揉,玄澈感觉一股清凉自掌心渗透入心里,手腕似乎有了些力道。 玄澈端起碗,吃了一口蜜汁牛肉,看向千樱:“你是南疆人?” 千樱摇头:“不是。” 玄澈好奇:“那么为何在南疆王廷效命?” 千樱瞥他一眼,笑笑:“你问这么多做什么?休想在我这儿得到些什么,也休想引诱我,不错,你的确是……英俊非凡、气度过人的男子,只可惜,所有在这王廷里的女子,皆对男子毫无兴趣,否则,王又怎会安心?” “南疆王廷似乎守卫不多。”玄澈不理会她的话,而是自顾自的道。 千樱道:“那是你没见着。” “伯伝在哪里?”玄澈眼神平静,声音也极平静。 千樱笑道:“你还是顾好你自己吧。” “卿本佳人,奈何屈做杀人工具?”玄澈放下碗筷,吃了几口已没有了胃口。 千樱猛的回眸瞪住他,她平生最恨人家说自己为别人利用工具:“我为工具,总好过你为鱼肉,不久的将来,也将沉沦为王的陈列品,又有何值得夸耀?又高贵到哪里去?” ^^^ 今天更新6000字,三章,希望大家多多留言,给本文提出宝贵的意见,我都会参考的^^ 神蛊,生还之机 - 妾本皇妃 - 忧然 玄澈笑道:“若我果然逃不出南疆,亦不会如那些男人般沦落成行尸走肉。” “呵,那我便拭目以待了。”千樱看一眼木盘,“你还吃不吃?” 玄澈道:“那金蛇毒真的无药可解吗?” 玄澈似乎从不曾听千樱说话,一意在自顾自的发问,千樱想了想,似有些许哀伤:“你不必要问那么多……” 看玄澈一眼,又道:“金蛇之毒,的确无药可解,除非……以金蛇熬汤,将汤喝掉,方可解毒,但那便意味着金蛇将死,那金蛇耗费了王多年精力,惊心养育,王不可能让它死掉,所以……便等于无药可解。” 玄澈望着千樱,琥珀色如琉璃般明透的眸子清可照人,千樱别过头:“干嘛看我?” 玄澈摇头叹息:“你肯与我说这许多,可见你心地原本善良,又何必……被人所利用,做些伤天害理之事。” “哈哈,你休要花言巧语,我是不会上你当的。”千樱眼角凝一丝冰冷,“别白费心机了。” 千樱端起木盘要走,玄澈接着道:“若千樱姑娘以为我玄澈与麝月命不该绝,烦请姑娘帮我带个口讯给伯伝。” 千樱停住脚步,却没有回头。 玄澈继续道:“江边月,照人来。” 千樱微微凝眉,不懂其中意思,但她没有问,若玄澈想叫自己明白,自不会带这般隐晦的口讯。 她没有答话,静静走了出去。 …………………… 长夜,漫无尽头。 千樱站在窗边,望着轮月当空,南疆的夜总是不明,似有层层乌云密密遮蔽了。 星天暗淡,月也无光。 千樱不禁长叹,云雀不解:“姐姐,为何今晚一直不说话?” 千樱默然许久,方道:“云雀,你知道,我最恨别人说我们是杀人的工具。” 云雀点头,千樱回头看她,眼里竟有晶莹泪光:“你可记得,我们当初为什么来到南疆?” 云雀低头,好像那已是极遥远的事了:“为大师兄报仇。” “不错。”千樱怅然,“可我们……好像偏离了当初来的目的,真的……沦为了他杀人的工具。” “我们杀不了他,苏什邈风……很强。”云雀有点无奈。 千樱当然知道,凭借他们的力量,一定杀不了苏什邈风,苏什邈风看上去儒弱纤瘦,却有南疆世代传承的神力护体。 千樱原本想要联合那些受压迫的**,可怎奈何他们大多是弱质文人,力所不及。 “当初,我们寻求别人帮助,可是这里的人都帮不了我们,而南疆人,世代保卫王廷自不会帮助我们,可现在……”千樱眼里有一丝光彩。 云雀懂了:“姐姐是说……玄澈王子?” 千樱点点头:“玄澈王子不但身负武艺,更是樊域神圣的王子,若可助他,想必可杀死苏什邈风。” 云雀却有些怕:“姐姐,说实在的,这么多年了,我好像已经习惯了在南疆为杀手,甚至……忘记了师兄的仇,我们努力过,却失败了,没有人能撼动苏什邈风,你我……也为他毒药所控制,不是吗?若是杀了他,我们……” “所以,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云雀,我要去一趟地牢,若是王找我,你便说我去看看麝月死没死,反正,他一向以为你我都如这宫中的女人一般,是喜欢女人的。”千樱说完,转身而去。 云雀却不无担忧:“姐姐,真的要这么做吗?一旦失败……” “失败,由我一人承担!”千樱径直而去。 夜已深,南疆的天,依然雾蒙蒙一片…… 化不开的浓稠…… ……………… 南疆地牢,阴暗潮湿,弥漫着腐朽的味道。 麝月全身疼痛,骨节仿佛都一段段的裂开了。 她疼的直不起身,不断呻吟,脸上被金蛇咬过的伤口**辣的痛,似乎整张脸都已被烧起来,不复存在了。 她自袖中拿出凤凰珏,凤凰珏冰凉无温,她将它按在疼痛难忍的半边脸上。 凉意习习,沁入肌骨,似乎不那么疼了。 难怪,从小父皇便说,这凤凰珏是护身的法宝,看来果真如此,它的确不是一块普通的玉。 想着,她望着阴黑的地牢,忽然想到,少时,饱览藏书阁书籍之时,亦曾看到过南疆,亦因南疆神秘,她十分有兴趣,看了不少关于南疆的书。 她努力回想着每一个看过的细节,记得,一本书中曾道:南疆王族是一个流传二百余年的神秘王族,早于百年前,南疆族便于西南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世世代代生生不息,他们人人会用毒,人人会使蛊。因南疆王传承的神蛊,世代保佑着南疆不受外族侵扰,二百年来,一代代南疆王享受着族人的恭敬与奉养,虽然发生了很多次争夺王位的阴谋政变,不过族人仍然将南疆王视为‘天神’保护。 南疆之所以需要神蛊庇佑,乃是因为…… 麝月闭目,努力要自己静心下来,好好的回想,她记得,南疆是有致命弱点的,才会需要神蛊保护。 南疆地处西南,奉天河与连天河之间,每年春天,高原地区的积雪融化,这两条河就会泛滥成灾。特别是下游一带,地势低凹,几乎有全被淹没的危险。 而神蛊就是为了避免这个危险的发生! 奉天河支流所过之处距离王廷不远,王廷密道,更可直通奉天河,奉天河畔常年有一艘大船停靠在岸边,有人守卫,乃怕王宫一旦被攻占,王族之人可通过奉天河逃生。 那么,在南疆便不是全无生路,如果有可能知道地道在哪里,如果有可能告诉给玄澈,如果有可能套住南疆王,他们还是有生还希望。 她正想着,只见牢门缓缓开启,火光照进黑暗的地牢,麝月眯眼看去,只见千樱自火光中缓步走来。 江月照人来 - 妾本皇妃 - 忧然 她一步步拾阶而下,走到自己面前。 “你的脸……”千樱表情惊讶,上下打量起麝月。 麝月这才发觉,她脸上的疼痛感似乎消弱了不少,她抚上那半边毁去的脸,触手之处似乎不再是湿粘的感觉,千樱不可思议:“你……你用什么……不可能,不可能的……” 淡淡火光下,麝月脸颊於红的部分已大大散去,依稀可见曾凝白如玉的肌肤。 都说亡国女子,视为妖。 莫非,她果然是妖不成? 麝月想要站起身,可周身的疼痛却不见丝毫削减,适才凝神思考,短暂忘却了身上的疼,如今想要起身,却依然万万不能。 骨节裂开的感觉依然令她不能承受。 看来,她的毒并没有解开,可为何她脸上的於红却消失了? 千樱道:“你吃了什么?喝了什么?” 麝月苦笑:“困在这里,吃什么喝什么,你却不是比我清楚?” 千樱想想也对,麝月心下却思量,莫非是凤凰珏?可凤凰珏怎么会有治愈伤口的效力,这根本让人不可思议。 千樱看着她:“你不问我为何而来?” 麝月冷声道:“你既然来了,我不问你也要说。” 她声音依然疼的颤抖,却也倔强如初,千樱淡淡笑了:“玄澈让我来的……” 玄澈!麝月不可置信的看她,千樱的脸色在火光摇曳中,明暗不定。 玄澈?怎么会是玄澈?玄澈为何托千樱来此? 千樱,不是南疆王忠心耿耿的杀手吗? …………………… 地牢内,火光再明也显阴黑。 千樱看着麝月:“你不信?” 麝月勉强笑笑:“你要我如何相信?” 千樱缓缓踱步,好看的唇角微微扬起:“江边月,照人来。” 麝月凝眉,她说什么?江边月,照人来?一句诗,却表达的是什么意思?月……是自己吗?照人来又作何解? “此话是带给我的?”麝月试探问。 千樱不答,只是静静站在一漫火光里,她的脸色微冷,目光怅惘,似陷入了某一个回忆,随而,方道:“你不知何解?” 千樱原本想,她不懂,便不想要盲目带给伯伝,她想来试问麝月这话的含义,麝月却似乎果然不知。 麝月已疼得脸色苍白:“不知……” 她似乎没说出一个字,都用尽了全力。 千樱稍稍凝眉,低身自长袖中拿出一颗药丸,她递到麝月眼前,麝月看着她,还有她手中朱红色药丸,千樱冷声道:“这颗药可缓解你身上的痛,还有,若痛得极了,不可发力抵抗,深呼吸放松自己,亦可延缓毒性蔓延,这很难做到,当然,我的话你可以不信,这颗药,你也可以不吃。” 千樱将那药丸放到麝月手心,麝月手心冰凉,千樱站起身,却没有走出地牢,而是朝着地牢深处走去。 麝月望着她纤细的背影,她知道,深处,还关着一个人——伯伝! ……………… 南疆地牢之深,如同不见底的黑洞,黑漆漆一片中,是死一般的沉寂。 深牢内,大多关押着南疆重犯,女子居多,故而地牢苏什邈风基本交给千樱掌管。 千樱在伯伝牢门口静静站着,伯伝笔直靠着墙,闭目养神。 他察觉到有人,缓缓睁眼:“是你?” 千樱点头:“是我,我来看看你。” “看我?”伯伝不懂。 千樱微微含笑:“不错,来请教你一句诗词。” “诗词?”伯伝道,“伯伝是个粗人,于诗词并不精通,姑娘恐怕找错人了。” 千樱自顾自吟道:“江边月,照人来。” 话音没落,镇静沉稳的伯伝便忽的站起了身,他一步跨到牢门前,沉静的眼光芒异样:“你为何知道这句话?” 千樱平静的笑笑:“你告诉我什么意思?我就告诉你,我为什么知道。” 深牢黑暗,火光远在尽头,只有一丝一缕照在千樱的眼中,她有一双迷人的眼睛,明亮晶莹,可她也有一双可怕的眼睛,明暗不定。 伯伝摇摇头:“我不能说。” 千樱一怔,随即道:“不说?那么……我也只能抱歉了。” 千樱说完要走,伯伝却叫住她:“姑娘且留步。” 千樱原便是没想走,她再看伯伝,伯伝神色凝重,殷切的看着她:“姑娘,伯伝不知姑娘为何会知道这句话,可烦请姑娘放伯伝出这牢笼?姑娘既然来到此,想必亦非大恶之人,若姑娘可放伯伝这一次,伯伝定当永世记在心上,此生任凭姑娘差遣,万死不辞。” 伯伝说着,竟突地跪倒在地。 千樱大惊,伯伝一脸义气,眼中是铮铮确凿之色,千樱依然冷冷道:“你要我放你?你可知我是南疆王廷杀手?又可知王知道,我将要面临什么?” 伯伝眉微凝,他知道,这是强人所难,只是千樱既然知道这句话,既然肯来到这死牢之中,却想必千樱亦非大奸大恶之人,想必亦有搭救之心。 千樱叹一声气:“玄澈王子对你可有救命之恩?” 伯伝摇头:“没有。” “可是知遇之恩?”千樱道。 伯伝亦摇头:“不是。” 千樱不解:“那么,你为何肯为搭救于他,赔上自己的性命甚至是整个后半生?竟然……还向我下跪?” 伯伝缓缓叹气,望着千樱,诚挚道:“为人之臣理当为人尽忠,况且……王子对伯伝虽非知遇之恩,也无救命之恩,却从小待伯伝不薄,伯伝自小跟着王子,王子待伯伝有如新兄弟,伯伝怎能……不对王子尽忠。” “你这是愚忠。”千樱虽话如此说,心内却多少有所感动,伯伝看上去木讷愚钝,却不失为铁铮铮的汉子,可为了玄澈却肯舍膝下黄金,跪在自己面前恳求…… 苦肉计 - 妾本皇妃 - 忧然 伯伝不语,半晌,千樱才道:“这牢笼关不住你。” 伯伝尚不及反应,千樱已抽出手中长锋,自上而下,手起剑落,黑金锁链溅出耀眼火花,那锁链应声而落,伯伝不可思议:“姑娘……” “这锁链以南疆黑金制成,普通刀剑不可劈断,唯有南疆陨铁剑方可令它断裂,而这陨铁剑,除苏什邈风,只有我与云雀才有,所以……”千樱将剑递给伯伝,“拿着这把剑,杀出去……至于你是否能活着走出南疆,就与我再也无关……” “那姑娘你……”伯伝接过长剑,依然不相信千樱竟果然会放了自己。 千樱苦笑:“我亦是为我自己一搏,我一时大意被你自牢狱中抽出我腰间长剑,也是说的过去吧?” 伯伝看看手中宝剑,那宝剑剑光如雪,微光如芒,果然是剑中极品。 他抱拳道:“多谢,伯伝所说亦句句为真,伯伝以后任凭姑娘差遣,万死不辞。” “别废话了……”千樱说着,向着地牢出口而去,“这一路上不会有人,人已被我调开,只是出了地牢,你就要靠你自己了。” 伯伝点头:“姑娘大恩……” “你再废话,我现在就杀了你。”千樱打断他,伯伝不再言语。 两人路过麝月牢门,麝月望着伯伝惊讶万分,伯伝道:“麝月姑娘……她……” “你到底是要救你主子,还是救麝月?”千樱睨着他,对于麝月,这个集万千宠爱的女人,这个曾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公主,她从一开始便心存莫名敌意,她故意说得无情,“这个女人,救出去也是无用,她身上的毒……无药可解。” 她语气加重,刻意刺痛麝月。 麝月不看她,只是望着伯伝:“我不需要人救我,但我有话和你说。” 伯伝走过去,千樱却道:“若是叫人发现,到时候你走不了,我也要跟着倒霉。” “我要说的很重要。”麝月殷殷看着伯伝,对于伯伝她从没有任何了解,却知道他是玄澈的亲信。 伯伝望着苍白憔悴的女子,原本是绝色倾城的容颜,如今却消损大半,听说……是为了王子。 伯伝快步走过去,低身在麝月身前,麝月忍着全身剧痛,伏在伯伝耳际低声说了一些,伯伝脸色大变,怀疑的看着麝月,麝月冲他点点头,伯伝将信将疑的站起身,麝月道:“千万记着了。” 伯伝怔怔望着这个女人,眼中竟有一些敬意。 千樱不解:“你还走不走?” 伯伝对麝月道:“公主放心,伯伝万死亦会做到。” 麝月点头:“拜托了……” 看着伯伝随千樱离开的背影,深牢暗狱,火光渐渐消逝,眼前唯余不见尽头的黑暗…… 麝月疲累的靠在墙壁上,这……也许是他们唯一生机! 也是她唯一可以为玄澈做的…… 其他的,只望玄澈可有足够多的时间,为伯伝争取…… …………………… 地牢出口,千樱突地回身一掌击去,伯伝一闪,千樱道:“刺我一剑……” 伯伝犹豫之际,千樱已然向着伯伝剑锋而去,伯伝不急闪躲,千樱已将自己肩头刺伤,千樱脸色顿时煞白:“这陨铁剑的伤痕独特,不刺伤我,我无法交代。” 伯伝道:“姑娘……” “快走,你沿着这条路一路向东,出了大殿,便向南去,南边守卫相对松懈,也许你能有一线生机。”千樱说完,伯伝虽心中千恩万谢,却也不敢耽搁,他一路向东而去,待跑出一段后,千樱立即大喊,“来人……来人……” 千樱声音响起,立即有侍卫自不远处一拥而来,千樱捂着肩头,汗珠淋淋:“快……死囚跑了,快追……” 侍卫四散追去,千樱并没有指明位置,但她亦怕伯伝逃不出这南疆宫殿,还是朝着伯伝的方向去了。 伯伝躲过前方巡逻的侍卫队,绕来绕去,这南疆只有宫殿没有皇城,却更加曲折如迷宫,殿宇、长廊、甬道,大得离谱的一座宫,就算是樊域皇城亦不能够与之相媲美。 ……………… 但时间容不得他犹豫,他自一处偏廊越过去,绕到殿后,寻了一扇虚掩着的窗,从缝隙里望进去。昏暗的烛火中,一个男子脱下外袍,散开头发……正是苏什邈风! “谁?谁在那里?”苏什邈风忽然大喊。 “有刺客——有刺客——”喊声高亢,响彻夜幕。 伯伝一惊,立即跃下偏廊,朝无人的殿宇飞奔而去。 静谧的王宫被苏什邈风的喊声惊醒,侍卫队持刀举剑追杀,加上适才地牢的兵卫,一时间偌大宫殿被杀声包围,火光亦渐渐明耀宫阁。 追杀的侍卫队越来越多,越来越近,他跑到金色的大门口,前方冲来一列侍卫队,左右方也是侍卫队,伯伝被围困在中间,无路可逃。 刀剑齐齐刺来,逼得他跌倒在地。 须臾之间,密密麻麻的侍卫自动散开,让出一条通道。远处走来一人,雪衣飘袂,黑发飞扬,伯伝看去,正是云雀。 伯伝连忙站起身,举剑对向云雀,云雀眼神一滞,她认得他手中的剑,那是千樱的陨铁剑。 千樱真的这样做了。 云雀正想着,千樱便从后赶来,她一见这阵势,连忙跑到云雀身边,夺过云雀手中长剑,冲着伯伝而去:“好大胆子,竟敢伤了本姑娘,拿命来……” 千樱身如轻燕,一剑刺去,伯伝出剑挡开,千樱迅速向伯伝使个眼色。 处置·毒蛊 - 妾本皇妃 - 忧然 伯伝会意,与千樱一跃跃向殿门口,金煌厚重的殿门,金光烁烁,千樱一个翻身,撞向伯伝手中长剑,伯伝慌忙避开,剑锋还是划破了千樱衣襟,血色染了纱袖,千樱一声痛呼,身子倒向一边,重重碰在一个蛇形装饰上,金蛇装饰忽然扭动,厚重的殿门缓缓开启。 伯伝懂了,看向千樱,千樱立时道:“云雀,不要让他跑掉。” 云雀听了,会意,急忙冲上前去,并道:“追,杀无赦!” 这时,其他兵卫才再次一拥而上,云雀追着伯伝出殿门,一条长而华丽的甬道尽头便是整个宫殿的出口了。 伯伝拼命奔跑。 千樱站起身,捂着流血的伤口,稍稍松一口气,她转身抬头,却惊愕的睁大眼睛,只见苏什邈风正站在楼梯上,长袍飘然,眼神如冰的望着自己。 千樱连忙低身行礼:“王。” 苏什邈风冷冷睨着她:“你猜,他逃的掉吗?” 千樱心一颤,适才的一幕若是他都看在了眼里,想必定然会看出破绽,她可以骗过那些兵卫,却绝骗不过苏什邈风。 千樱心思百转,道:“属下无能,被他在地牢内抽走陨铁剑,劈断锁链,属下不是他的对手被他打伤……” 不论他是否相信,她只能这样解释。 苏什邈风静静看着她,他不语,气氛却可怕至极。 此时,殿门口一阵阵脚步声,云雀带着兵卫们跑了回来,一见苏什邈风亦纷纷拜倒:“王,属下们无能,那伯伝狡猾诡诈,被他逃了。” 苏什邈风看一眼云雀,唇角一挑,冷哼道:“我想到了。” 他说得淡淡的,却短促有力。 云雀与千樱心跳如鼓,苏什邈风眼角似有刀刃,扫视她二人:“你们到我殿里来。” 千樱看一眼云雀,云雀脸色苍白,显然怕极了。 千樱首先站起身,随着苏什邈风身后而去,云雀便紧随其后。 苏什邈风一路什么也没有说,长而飘逸的丝衣,随风舞动,他走进殿内,白玉床上,玄澈依然靠在床边,见他三人进来,有些许惊讶,随即而逝。 苏什邈风看着玄澈,幽幽而笑:“我真是低估你,我忘记了,你是如此迷人的男人,果然可以迷惑我身边这些如花似玉的姑娘们,为你……而背叛我!” 最后四个字,苏什邈风一字一字咬住,狠狠出口。 千樱与云雀连忙跪倒在地:“王,属下们不敢,请王明察。” 千樱身上血迹斑斑,玄澈看一眼,看来她是为自己带了那句话,并且经过一番厮杀,放走了伯伝吗? 玄澈看着苏什邈风,狭长好看的眼角凝一丝笑意:“我倒是想,你的这些女杀手,个个对我不假辞色,我看她们倒是对麝月更感兴趣些。” 苏什邈风缓步走向玄澈:“你以为我是傻子吗?” 苏什邈风坐在床沿边,修长手指划过玄澈胸前衣襟,他表情淡淡的,声音却透着凉丝丝的寒意:“你猜,我会怎么处置她们?” 玄澈不语,苏什邈风在他胸前轻轻一吻,抬头与他双眸相对:“为了……让你不再敢勾引她们,我只能……让她们去陪我的宝贝儿们了……” 玄澈尚且不明白,千樱与云雀已大惊失色,千樱连声道:“王,求王开恩,属下就算是有一万个胆子,也绝不敢背叛王啊,请王给千樱三天时间,千樱一定追回伯伝,带他的尸首来见您。” 千樱说着,挥剑砍向自己的长发,连绵墨发随而飞落,青玉地面映着黑色长发,苏什邈风优雅的看一眼地上长发,冷笑道:“你去?呵……却只怕去而不回。” 云雀亦道:“王,我们姐妹二人跟随您多年,为您出生入死,又何况我们身上都被你种下了冥月蛊,若不服用您的解药,便会每逢月出,疼痛入骨,直到骨节断裂而死,我们怎么敢背叛您……怎么敢去而不返?王,请给我们姐妹戴罪立功的机会。” 苏什邈风眼里依然是冰凉的寒,他看一眼玄澈,唇角带笑;“你说呢?我该不该相信她们?” 玄澈心思一转,他知道此时此刻,他不能让他相信,不然更坐实了他们串通的把柄,玄澈淡淡笑了:“她们是你的属下,你要如何处置,与我何干?” 苏什邈风一怔,千樱与云雀亦是怔怔看向玄澈。 玄澈眼风清淡,面色从容:“我还不是你南疆的什么人,也没应允过你什么,自然不能参与你南疆内政。” 苏什邈风忽然笑了,他缓缓站起身,盯着玄澈云淡风轻的面容,他以手指勾勒他俊逸的脸廓,那棱角让人心醉神迷,苏什邈风幽幽道:“好,既然如此,既然全凭我做主,那么……我想,我的宝贝们一定很爱她们……这般细皮嫩肉的……” 他说着,突地在玄澈嘴唇上一按,玄澈感觉身上忽然不再那般绵软,苏什邈风笑道:“你暂时可以行动半个时辰,但是别妄想逃走,因为只要你离开了这间殿的香烟,便会立刻死去!” 玄澈看一眼熏着香烟的方鼎,那烟气缭绕如雾,丝毫看不出竟是另一种害人性命的蛊毒。 他试着站起身,苏什邈风睨一眼千樱、云雀,她二人容颜煞白,云雀甚至瑟瑟发抖。 以苏什邈风的手段,那定然是残忍万分的。 …………………… 本周剩下的几天每天更新4000字^0^希望能多多看到大家对本文的意见和建议,大家多多留言,多多收藏,也多多支持然的完结文:《三嫁皇妃》、《美味王妃》、《胭脂色》、《魅妃倾城》 血蛇池 - 妾本皇妃 - 忧然 苏什邈风豁然拉开玉床后金色绣荷丝帘,随手按一下精雕细刻的羊脂白玉,一股异香与腥味随之而来,说不出的感觉。 苏什邈风缓步踱进去,玄澈跟在他身后,千樱与云雀却站着一动不动。 苏什邈风笑道:“你们不进来,是要我的宝贝们去请你们不行吗?” 千樱与云雀互看一眼,这才移动了沉重的脚步,如花容颜已无血色,眼中是惊恐与惧怕。 苏什邈风淡淡看着玄澈:“你不要走近来看看我的孩子们吗?你也会喜欢它们的。” 玄澈长袍松散,被苏什邈风眼神上下打量,他不自在的系好丝绸衣,缓步走到一片玉砌的池边,腥味儿与异香浓郁刺鼻。 玄澈低眼望去,大惊失色。 只见那以青田玉精砌而成的凹池内,数十条毒蛇吐着鲜红信子,纠缠在一起,它们扭着身躯,仰头望着池边的人,眼里露着血腥的光,和对血肉的渴求。 “这就是我的孩子们,它们最喜欢细皮嫩肉的姑娘了。”苏什邈风审视的望着玄澈,玄澈俊美容颜亦不免些许凝重,他看向苏什邈风,苏什邈风的脸上却挂着凉丝丝的微笑,便若这池中毒蛇,冷血无情。 他笑得越是云淡风轻,便越是寒透人心。 玄澈原以为自己已算是冷漠之人,却不想这世上竟会有人如此泯灭人性。 想必,这蛇池之中一定葬身过许多红颜美人,才令这些毒蛇此刻如此贪婪的望着他们…… 它们想必是知道,又将有一顿美餐可以享受。 苏什邈风回眼看向千樱与云雀:“你们两个谁先来呢?” 云雀吓得流下眼泪,颤颤道:“王,属下冤枉……属下当真冤枉……” 千樱亦道:“王,请王看在我姐妹二人忠心多年的份上,相信我们这一次,至于……伯伝,我姐妹二人定然手刃于他,奉给王。” 苏什邈风冷冷的挑眉,眼角睨着玄澈,玄澈惊异的表情已然退却,不过静静的神色。 苏什邈风道:“当我三岁孩童不成?凭我南疆地牢之固,守卫之严,若非有意放走人犯,谁可逃脱的出?” 苏什邈风走近玄澈,眼神异样温柔,口中却字字如冰:“这些叛徒是为你背叛我的,你当真见死不救?” 玄澈魅惑一笑,如有魅毒:“随你,你的属下你自行决定生死,我说了与我无关。” 玄澈说完,径自拂袖而去。 苏什邈风叫住他:“你不要故作轻松,跟你说句老实话,我之所以眼睁睁看着千樱放走伯伝而不阻止,便是我有十足的把握,就算逃出去十个伯伝,请来你樊域数十万军队,亦休想从我南疆全身而退!我南疆屹立于此,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却以为是那般容易之事吗?我告诉你,无论是谁,只要犯我南疆城,保叫他有去无回!哼,到时候,樊域大军覆灭,你……也就只能死心塌地的跟着我!哈哈……” 原来,一切原本便在苏什邈风眼中,千樱浑身冷透,难怪,她所做一切如此顺利,又或者,她不放走伯伝,他亦会想法放走他,如果要引来樊域军队,如果要令玄澈王子死心,放走伯伝,的确是上上之策。 自己和玄澈都无意成为了他的棋子。 她不禁叹息,苏什邈风心机之深,算计之准,当真让人胆战心惊,不得不惧。 玄澈挑一挑唇角,全然不放在心上:“那么……我拭目以待了。” 玄澈潇洒走出暗阁,那股血腥与异香的怪异味道,令他几乎作呕。 苏什邈风沉一口气,眸中冷意深深,他握紧双手,突地狠厉的瞪向千樱与云雀。 千樱与云雀立忙跪下,低头不语。 苏什邈风冷声说:“我原本有意放走伯伝,地牢守卫自是松懈,本来是要暗中不知不觉放走他,却没想到,有人已迫不及待……” 千樱磕下头去:“王,请王千万要相信属下,属下绝无故意……” “算了吧,事到如今还和我装什么忠心耿耿,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两个的来历?不杀你们……是我认为你们的确是得力的助手,还有可利用的价值,更对你们宠信有加,谁知你们不识好歹,终究是喂不熟的……”苏什邈风说着望向身后冷冰冰的蛇池,“背叛我的人,向来只有一种下场!” 云雀瑟瑟发抖,千樱亦不觉睁大眼睛。 苏什邈风轻轻低身,在她耳边冰凉细语:“杨天枝,你们的师兄……宁死不从于我,便是……死在了我身后的这个蛇池,呵,你们……就去和他作伴吧!” 苏什邈风说着,向外一声大吼:“来人,将千樱、云雀丢入血蛇池!” 门外顿时冲进三五侍卫,千樱震惊的望着苏什邈风,原来,他一直都知道,他早就知道。 云雀吓得哭出声音:“王,看在我们曾为你出生入死,这许多年来都不曾做过半点……” “住口!”苏什邈风一掌打在云雀脸上,云雀跌倒在地,千樱却忽的冷笑连连,“呵,真是可笑,苏什邈风,原来你什么都知道,我和云雀这许多年活的便像一个笑话……既然你都知道了,我千樱今天死而无憾,但云雀她的确全不知情,还请你放云雀一条生路。” 苏什邈风轻轻摇头:“千樱,若是没有云雀故意要放伯伝离开,难道,一个伯伝就能翻出了我南疆的天吗?” 苏什邈风一个挥袖,那侍卫便要将云雀抬起,突地,殿口玄澈一声高喝:“慢着。” 苏什邈风看向殿口,果不其然的一笑。 世俗·爱与补偿 - 妾本皇妃 - 忧然 玄澈一袭薄透长衣,荡然微扬,广袖长裾,悠悠如云,他如踏月而来,只是两个字,只是那冷峻的神情,便已夺尽了这殿宇璀璨光华。 他站在苏什邈风身前:“你非杀她们不可?” 苏什邈风已为他此时的气质颠倒,神情已陷迷乱:“虽然,你故作冷漠,想要保住她们的性命,可她们……我从来没有信任过,她们不过是来为她们的师兄报仇,没有你,我也迟早会让她们去死!” 苏什邈风不自觉的走近他,仰视着他俊美容颜,他痴迷的眼神,令玄澈满心别扭,却也是他唯一可以利用的一线生机。 “若我说,要你放过她们呢?”玄澈口气极淡,亦不看苏什邈风。 苏什邈风修长手指卷起玄澈腰间衣带,好像想要一辈子这样缠绕住他:“只要你开口,只要你可以……我无所不应。” 苏什邈风用力一扯,衣带落,露出玄澈健硕胸膛。 苏什邈风紧紧的贴着他,将头埋在他的怀里:“我只要你,就这么简单……” 玄澈低眼看他,他知道,此刻不能推开他,既然伯伝已经逃走,他所要做的就是拖延时间。 “可你需要给我时间来好好适应,我从来是好女色之人,你要我一时间便喜欢上男人,恐怕强人所难。”这已是玄澈可以说出的最是委婉的话。 可只是这句,苏什邈风却好像如获至宝般兴奋的望着他:“当然,若你愿意给我时间,我便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是吗?”玄澈低眼看着他,又看看一边的千樱与云雀。 苏什邈风连忙对侍卫道:“放她们闭门思过一月,没有我的命令,不得踏出房门一步。” 侍卫们纷纷应了,千樱与云雀互望一眼,劫后余生的心情,令她们好像重生一般,深吸一口气。 她们一同望向玄澈,玄澈不过淡淡看她们一眼,而苏什邈风早已不在意她们是否存在,他的眼中心里,已被玄澈占满,他痴狂的望着眼前这个男人,好像整个天地间,就只有他…… 苏什邈风,用情不可谓不深,只是……这样的爱,这样残忍的占有,终究为人所不容。 苏什邈风心里明白,玄澈只是缓兵之计,但只要玄澈哪怕是虚情假意的肯与他共赏歌舞,同饮美酒,他亦觉得是极开心的事。 虽是快近天明,苏什邈风依然备下了酒菜,叫了乐师舞姬与玄澈共度此宵。 苏什邈风纤细的身子斜斜靠在玄澈宽厚的肩上,递上一杯美酒,玄澈接过,他已明白,在这里,在苏什邈风手里,他无需在酒菜饭食中下毒,他若要下毒,根本防不胜防,那么便不如今宵有酒今宵醉,也免得无法忍受这个男人贪婪的目光。 “你不怕有毒了?”苏什邈风亦一饮而尽,玄澈冷哼,“你根本无需用毒酒害我。” 苏什邈风幽幽笑了:“倒是越来越了解我了。” 玄澈不理会,只自顾自的自斟自饮,苏什邈风看着忽然眼露伤悲:“你是在借酒浇愁吗?与我在一起,果真那般勉强?” 玄澈看他一眼,他情真意切的样子,反而令他心生抵触与反感:“是,至少目前是。” 他不能激怒他,他做不到取悦他,但至少要做到拖延他。 大殿中心,妖娆的舞姬依然扭动着腰肢,那纤细柔软的腰,那白皙如玉的肌肤,很难令人想象,他们都是些绝美男子。 苏什邈风久久望着玄澈,他只不过想要换取他哪怕一次的温言软语,可他,一次次的都是如此冰冷无情。 苏什邈风一挥手:“都下去。” 他疾言厉色,那些舞姬连忙停止了舞动,纷纷以最快的速度退了下去。 玄澈依然看也不看苏什邈风,依然自斟自饮。 苏什邈风夺下他手中酒杯:“玄澈,即使你是做戏,却能不能做的好看一点?” 玄澈转头看看他:“我说了,我需要时间。” “我也说了,我愿意给你时间,可你……” “王,又或者,你可以对我用毒也好、用强也罢,反正你为刀俎,我是鱼肉,还不是任你宰割,你又何必假惺惺做出一副我在你心里有多么不一样的样子来?”玄澈说着,身子渐渐躺下,他闭目,那白玉床上软锦舒适,定是极名贵的。 苏什邈风看着他的样子,心中却痛极:“你……” 他竟没有说下去,许久的静默,玄澈终究缓缓睁眼看他,苏什邈风只是呆呆的坐在玉床之上,那暗藏玄机的双眼,此时此刻只有悲伤与失落的泪痕。 他,竟哭了? 玄澈有些意外,他微微凝眉,猛地坐起身,看着苏什邈风。 苏什邈风望向他,高高在上的凌傲似在瞬间崩塌,眼中泪,顺势落下:“玄澈,我等了你两年,爱了你两年,你可以看不起我,可以侮辱我,可以不接受我对你的情感,可你不能怀疑……我对你用的真心!” 他有些激动,原本虽是秀美如女子的脸,亦有了几分因悲怒而生的强势。 玄澈微微一怔,却也不禁叹息:“可你的爱,是让别人痛!你的爱是巧取豪夺,这不是爱……” “那是因为你们这些世俗之人的偏见!才让我不得不出此下策,若我以真心追求于你,你又可会看我一眼吗?”苏什邈风如星眸子,照见玄澈俊美的脸。 玄澈怔忪,他回答不出,因为他的确不会。 苏什邈风冷冷笑了:“不会,对不对?那么我不这样做还能如何?我只能让你们死心、绝望的留在我身边……你也看到了,这么多男女中,没有一对能够长久,什么海誓山盟,在生死面前,通通都是空话罢了,我会用我的爱来补偿他们。” 不杀有情有义的女人 - 妾本皇妃 - 忧然 “可你囚禁了他们,那是爱和补偿吗?” “我不会这样对你!”苏什邈风轻轻躺在玄澈胸膛上,他起伏的心口,跳动着令他沉迷的节奏,“不要再怀疑我,给我机会,好不好?” 苏什邈风几乎恳求,放下了所有尊严。 玄澈却只能摇头:“我若说不好,换来的,只能是你残忍的对待我爱的人,我只能说好,可这样又有意义吗?” 苏什邈风哀哀的道:“所以,你不要逼我对你残忍,我不想对你残忍!不想……” 玄澈这一次没有推开他,他甚至有些可怜他。 因为他的爱不被接受,所以他几乎用恳求用强迫得到的,根本不是爱,他好像是征服了那些男人,可那些男人的心,已经死了,要来又有何用? 玄澈轻轻闭目:“这么多人中,真的,没有一对情人禁受住你的折磨也要在一起吗?还是这样的人,都死了?” 苏什邈风身子一颤,看向玄澈,他眼中仿佛闪现了极遥远的往事。 许久,才道:“我从不杀有情有义的女人。” 玄澈凝眉不解,苏什邈风道:“曾经,有一对情人,大良公子段一荣和他的妻子苏月心,段一荣愿为苏月心毁掉自己堪称绝美的脸,我当然不会要一个毁了容的男人,本来我要杀掉他们,却为了要报复他毁掉自己,不让我占有,而故意说,这样的男人我要还给苏月心,可段一荣不肯,当场休妻,苏月心明白他是因为毁掉了脸,才要休掉自己,令我想不到的是,苏月心亦为段一荣甘愿毁掉了自己的容颜,两个人都变成了丑八怪,自然谁都不必嫌弃谁,于是……我放他们离开了……那是从南疆离开的唯一一对夫妻……” 玄澈听着,都不禁心惊肉跳,那曾是多么的惨烈才能走出了这座金煌的宫殿。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闭上眼,任凭苏什邈风流连在他的胸膛。 他知道他的渴望,却只是冷冷说:“如果,你要证明我不一样,就不要趁人之危。” 苏什邈风果然缓缓的起身,一整夜,他虽睡在他的身边,却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玄澈心里明白,苏什邈风的真心。 利用他的感情,他不想,可却不得不如此…… ……………… 又是一个暗夜如墨。 伯伝在荒野中疾驰,长发披散,衣襟凌乱。 夜鸟掠过头顶,漫无边际的黑暗一次又一次笼罩而来,向东,一直向东,向着中原的方向,毫不停息的马蹄声踏过之地,皆留下漫天尘埃。 他不敢耽搁片刻。 不知跑了多久,终于在第五个夜晚抵达了中原。 他不曾休息,趁夜黑衣翻进城内,巍峨的府院,严密的巡守,伯伝小心翼翼,放出一支火箭,那是樊域独有的,或者说是玄澈王子独有的,四彩焰火,若是不知者,定以为是绚烂烟花,于天际湮灭。 江边月,照人来。 伯伝火箭放完,便策马赶到城郊,城郊奔流的星辰河,又名:落月江。 听说几百年前,落月江奔流不息,却因气候自然原因,越来越缓,越来越窄,直到今日,人们为它改名星辰河,也是中原洛城护城河…… “何事找我?”月当空,人如削。 一个纤细娇柔的女子来到河边,伯伝连忙跪倒:“属下伯伝。” “我知道你是伯伝,只是不知为何是你来找我?不是玄澈?”那女子神情疑惑,但见伯伝风尘仆仆,眉目之间满是疲惫,她立时一惊,“玄澈出事了?” 伯伝点点头:“是,还请姑娘……想法搭救。” “要我如何搭救?”那女子蹙眉,眼中满是担忧。 伯伝道:“原本我也是无法,可有人,教给我一个办法,还请姑娘千万要想法实现,救玄澈王子出南疆。” “南疆?!”那女子更为震惊,不可思议的看着伯伝,“他为什么会身陷南疆?” “说来话长。”伯伝靠近一些,低声在那女子耳边说了几句,又道,“姑娘,一切全都仰仗姑娘了。” 那女子听得不可思议,惊疑的望着伯伝:“这样大胆的办法,是谁告诉你的?” 伯伝稍微犹豫,随即还是道:“是麝月公主。” 那女子一怔,随即淡淡一笑:“原来!看来,他当初的想法果然没有错,中原女子,尤其是皇家公主,果然是博学多才,通晓古今!就好像……苡柔一样,他也终于,找到了属于他自己的苡柔……” 那女子,目光怅惘,远远望向天际。 月沉入河,落月江里,定是一片莹白。 “好,我答应一试。”那女子终究道,“你且在城郊等我消息。” 伯伝惊喜万分,跪地道:“多谢姑娘。” 那女子转身而去,淡紫色蝶衣落落随风,伯伝望着那个背影,多少年了,这个背影,都一直是他眼中唯一的风景…… ……………… 南疆,一个又一个昼夜,一轮又一轮明月。 阴湿黑暗的地牢永不见天日。 麝月不知是什么支撑她活下来,日日夜夜,一天胜过一天的剧烈疼痛,已折磨得她筋疲力尽。 她无力的倒在稻草上,手中紧握凤凰珏,虽然服过了千樱的丹药,但依然无法抵御每日每夜如此痛苦的折磨。 那钻心蚀骨的痛,令她周身僵硬得无法动弹。 伯伝怎么样了呢?是否逃出了南疆?是否可以通知樊域军队,玄澈又是否可以拖延住苏什邈风?她身上的毒,是不会有解药了吧?可是她不能死,她还要见玄澈一面,哪怕只是一眼也好。 血欢毒 - 妾本皇妃 - 忧然 心痛骤然加剧,她流下眼泪,究竟从何时起,对玄澈的依恋和爱竟已深刻至此?人之将死,她所想的,不再是国恨,不再是家仇,只是想再见玄澈一面。 如此普通而简单,却是如此奢求。 她果然只是一个平凡的女人,只有最平凡的愿望…… 眼皮渐渐沉重,身体的虚弱令她不知不觉睡去,直到再次痛醒,麝月强忍那几乎要去了她性命的痛苦。 咬破双唇,她要坚持!她一定要坚持下去…… 苏什邈风,我也一定让你后悔留下了我的性命! ……………… 彻夜宿醉,玄澈醒来之时,苏什邈风已去上朝,其实他很奇怪,苏什邈风如此行事作风,难道南疆朝臣便默许他如此胡作非为?而南疆的军队又在哪里?宫殿的守卫,为什么神出鬼没,好像空阔无一人,可苏什邈风一声令下,便可迅速拥簇在苏什邈风身边。 对于南疆,他知之甚少,其实樊域极少有文字性的东西可供人阅读,这就是为何樊域人都习汉话,读汉家诗书。 而樊域王之所以珍爱苡柔,便因天下之大,自是中原才多才子佳人,博学之士,尤以大良皇家藏书阁为最,皇家子嗣自小博览天下书籍,据说有许多绝本,还有许多乃中原游历之臣说撰写各国风土习俗等。 只可惜大良皇帝到了秦振这一代,没能好好珍惜,昏庸无能,苛捐杂税,更令人遗憾的是,林世唐攻入皇城,藏书阁忽然大火冲天,一天一夜不曾熄灭,所有典籍珍藏付之一炬。 想到这,玄澈便满心遗憾。 若是樊域也可拥有自己的藏书阁,也可知晓各国人情习俗,自己定会有许多办法对付苏什邈风。 想着,苏什邈风推门而入,秀美的脸上,怒气笼罩。 玄澈疑惑,却不开口问,苏什邈风看他一眼,走到他的身前:“即使天下人都反对开战,我也不会让樊域军有一个人活着回去……” 看来,是朝臣反对因玄澈而与樊域开战,想来也是,玄澈虽不知南疆有何神蛊庇佑,却谁也不愿劳民伤财与别国开战。 玄澈道:“那么,你的苦心怕是要白费了。” 苏什邈风挨近他的身边,与他目光相对,近在咫尺:“那我也一定要得到你!” “你当然可以,你若是想,你现在就可以做到,只是你一辈子休想把我变成如沈云生他们一般……”玄澈琥珀色眸子被晨雾染一丝凉意。 苏什邈风冷冷笑道:“哼,我不能这样宠着你了,不给你点苦头吃,我看你是很难认清,在这里你不是什么玄澈王子,你只是……我的一个男人!” 苏什邈风说着,向门外大声吩咐:“来人。” 门外瞬时跑进四名侍卫,苏什邈风眼神阴恻恻的,带着冷酷的迟疑:“你还有最后一个反悔的机会!” 玄澈蔑然冷笑,苏什邈风突地捏起玄澈下颌,狠狠道:“如此美好的人,我实在不想这样对你,可我为你几乎要付出江山,而你一再反抗我、激怒我!逼我不得不这样做!” 苏什邈风说着,自袖管中滑出一粒丹药,那药丸银灰色,极小,玄澈因身中剧毒而绵软无力,任他摆布,他将药丸塞进他的口中,强迫玄澈将药丸吞下。 玄澈轻咳两声,忽然觉得身体发热。 苏什邈风冷冷看他:“将玄澈王子带到地牢去!” 四个人,驾着高大的玄澈,玄澈周身如火在烤,他愤恨的看着苏什邈风,若非他擅长用毒,始终控制着他,他真想,与他大战几百回合,将他碎尸万段。 他对他的忍耐,始终有限。 如此焦躁,虽明知不可,但让他迎奉他所谓的柔情蜜意,他努力过,却到底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地牢,不眠夜总是格外长。 苏什邈风带着玄澈来到地牢,顷刻间,黑暗的地狱便如明昼,玄澈全身火热,似被烙铁烫过每一寸肌肤。 汗珠淋淋而下,五脏六腑都好似将要被熔化。 “玄澈……”麝月的声音,令在火热之中煎熬的玄澈一惊,他凝神望去,却只见麝月披一件玉色蓝垂花竹叶纹长衣,墨发如水,柔软丝滑,凝腻肌肤光洁如玉,虽然只是站在这深牢大狱、一片枯萎稻草之上,却亦风华绝代。 这是麝月?她不是因为中毒而容颜尽毁?不是应该痛苦万分?怎么依然是这般绝美的样子? 玄澈身体靠在墙壁上,喘息连连。 麝月看向苏什邈风:“他怎么了?” 苏什邈风呵呵一笑,冲守卫道:“打开门,让玄澈王子进去,与他心爱的女人团聚。” “苏什邈风,你会这么好心?”玄澈当然不信,其实他已多少想到,他身体的炙热,令血脉翕张,看见麝月,便有不可抑制的**,若不发泄,定然会全身爆裂一般的痛苦。 苏什邈风眼角一斜:“我当然没有那么好心。” 说着,他已将玄澈推进牢房之内,玄澈努力克制着强烈的灼烧感,麝月连忙将他身子抱住,玄澈却猛地向旁边闪去,滚烫的身子跌撞在墙壁上。 他目光欲裂,盯着麝月绝色容颜,苏什邈风走进一步,笑着道:“我特意为她吃了些药,又令人为她梳洗打扮了,虽然我不知这个中原公主用了怎样的手段令脸上的伤痕痊愈,但这样也好,面对心爱的女人,如此美艳动人,你可还忍得住吗?” 苏什邈风看一眼麝月,好看的眼角却凝着冰霜:“他身上的毒,只有你能解,只要与你欢爱一次,他自可安然无虞,只是……” 苏什邈风唇边笑意昂然:“只是,你将会死于我的血欢毒。” 疯狂的嫉妒 - 妾本皇妃 - 忧然 麝月一惊,望向墙壁边靠着的玄澈,玄澈俊美的脸,红若火烧,全身已被汗水浸湿,他隐忍、克制、甚至闭目不再看她。 苏什邈风低身在麝月耳边:“你舍得吗?看着你的男人,因为忍受对你的**,而……五脏爆裂而死!” 麝月摇头,泪水涟涟而落,不!她不要,她当然不要。 她毅然站起身,走到玄澈跟前,玄澈鼻息内有她甜香的味道,他豁然睁眼,想要躲避到另外一边,却被麝月紧紧抱住。 “你走开!走开,听到没有……”玄澈高声呵斥。 麝月却更紧的拥抱住他:“不,玄澈,我怎么也是活不了了,他在我身上种下那么多毒,我还能活命吗?若是要死,我倒宁愿可以让你活。” 麝月说着,转过玄澈的脸,她与他目光相望,玄澈琥珀色眸光,依然朗朗风俊,他亦望进她的眼里,沉溺于她的如水柔情。此刻,她的双眸清冽得令人心痛,却又是那样慑人心魄。 不及多想,她的唇已印上了他的,她微微闭眼,好似在回忆着每一次热吻的甜蜜,他亦拥紧她,将她倾倒在地,他热烈的目光,滚烫的身子,喷薄的**,都让他再也无法控制。 可他依然努力克制,汗珠一滴滴滴在麝月脸颊,麝月明白,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死,她索性自行扯下了玉色外衣,露出凝腻香肩,诱人的美色,玄澈第一次察觉,他即使再坚强,也无法抵抗麝月的美…… 可是,这种感觉越是强烈,他越是不能…… 苏什邈风站在他们身后,眸子紧凝,他表情复杂,期望中夹杂着恨。 他握紧双手,这个男人,他千方百计,无论如何都想要得到的男人,这个女人,却可以如此轻易的令他颠倒沉迷。 他嫉妒,疯狂的嫉妒! “你们还有一条路可以选……”苏什邈风到底开口,玄澈回眼看他,此时此刻,他的眼里,满是火光,如同这地牢里腾腾燃烧的火把,想要将苏什邈风烧成灰烬。 苏什邈风低在玄澈身旁,适才还是狠厉冰冷的眸光一瞬温柔:“跟我,只要跟我一次,你亦可以解掉这烈焰毒,麝月也不会死!” 他渴望的看着玄澈,玄澈笑容却冷到极致:“只可惜,即使是在被你用药的情形下,我都对你没有一点兴趣……” “你……”苏什邈风愤怒,却随即笑了,“你别怪我,你是在赌气,我知道。” 他的手,游走在他健硕的身体上,挑拨着他热烈的渴望。 玄澈粗重的喘息:“你对我,亦不过如此而已。” “得不到你的心,就先得到你的人,我没有办法。”苏什邈风亲吻着他的脸颊,“跟我,只要跟我,麝月活,你也活,我甚至可以为了你放掉麝月……” 他一再强调如此诱人的条件,玄澈体内的热火仿佛又被加足了一把,他痛苦难耐,此时,麝月却起身披起玉色外衣,一把推开纠缠在玄澈身上的苏什邈风:“走开,龌龊!” 苏什邈风猝不及防,他看着麝月,怒声吼道:“龌龊?你们这些男女做的苟且之事才是龌龊!” 他说着起身,居高临下望着干枯稻草上的这对绝色男女。 “天堂有路,你们不走,就不要怪我!”苏什邈风起身,拂袖而去,他有把握,玄澈一定会抵御不住那毒性的寸寸蔓延,而麝月亦不会看着他如此痛苦而死。 而他,却不想亲眼看着自己如此深爱的玄澈与那女人欢爱的样子。 这是他的下下之策,是最令他痛快的报复也是他最痛苦的决定。 牢门关闭,苏什邈风站立在阶台上,斜斜的看着牢房内的男女,一个克制隐忍到几乎狂躁,一个冷静温柔到令人着迷。 可惜,他不爱女人,不然麝月这样的女子,他也一定会如玄澈般爱她…… 但,很可惜,麝月,你虽有骨气,可我们既然爱上了同一个男人,你……就只能死! ^^^^^^^^^ 地牢内,光明只是短暂。 漆黑之中,玄澈的喘息声,几乎占据了麝月所有感官。 她抱紧玄澈:“玄澈,答应我,我迟早要死去的,为何不让我救你?为何不活下去?我是个小心眼的女人,我要你活下去,为我报仇!” 玄澈看着他,痛苦的面容却还能掠过一丝笑意:“你不是说过,若是我死了,你亦会为我报仇。” “可我注定活不了!”麝月想着,突然想到身上的凤凰珏,凤凰珏遇火能灭,那么玄澈这般如火烧火燎的样子,凤凰珏是否还能有奇效? 麝月连忙自袖管中取出凤凰珏:“快,握住这块玉。” 玄澈一惊,不懂,麝月却已将玉塞进他的手中,玄澈虽感觉自掌心传来凉丝丝的温度,可身体内炙烤的感觉却分毫未消。 “怎么样?有没有好些?”麝月哭出了声音,泪水滴滴坠落。 玄澈咬紧牙:“好多了。” 他话是如此说,可额上汗珠涔涔,胸口剧烈起伏,麝月知道,他骗她,她静静的看着玄澈,那般俊美如妖的男子,即使是这样的境况下,也丝毫不显得狼狈。 麝月忽的笑了,轻轻抚上他火热的脸颊:“我爱你……” 泪水滑下唇角,玄澈尚且不及反应,麝月已将玉色外披脱下,竹叶儿裙衣亦随之褪尽,玄澈紧紧闭目,不敢再看。 “不要……”玄澈硬生生的说出这两个字。 麝月却笑得妩媚,将已痛苦不堪的玄澈抱紧在怀中,香甜的气息,美艳的微笑,玄澈不看她,麝月忽的将一粒药丸塞进玄澈口中:“我终于知道,为什么苏什邈风为我沐浴换衣后会给我这个……” 爱恨·焚心以火 - 妾本皇妃 - 忧然 玄澈立即感到全身无力,那被困在玉床上的日子,正是这种力不从心的感觉。 他睁眼看麝月,麝月美丽的眼里竟有透明笑意,看来苏什邈风果然算计精准,他料定麝月一定会救他,而他一定不肯,于是便暗自将毒药交给麝月,麝月令他全身无力,自然可以…… “不……麝月,若你如此,我会恨你……一生……一世!”玄澈咬牙,一字一字溢出唇齿。 麝月却笑容清凉,似是看透了人间寂灭的生命。 人之轮回,不过眨眼。 她如一只翩然美丽的蝴蝶,张扬着绝代的美丽:“看来,伯伝没有来得及救我,但希望他能来得及救你。” “不……不要……”玄澈只觉她柔软的身体已缠绕住他火热坚硬的身子。 他的坚硬与她的柔软在这深牢暗狱中融为一体。 “麝月……”玄澈抵抗无力,很奇怪,这种令身体绵软的药物,竟然不会波及到男人**的根源…… 苏什邈风果然是用毒高手。 之前,每一刻**欢好,每一次浓情蜜意,似乎都不曾有如此刻骨的感觉,深入到玄澈的骨血里,玄澈握紧双拳,却依然抵抗无力,任由麝月一寸寸消耗着自己的生命…… 终于,一阵疾风暴雨般的倾泻,让两个人都坠入了万丈深渊…… 爱的代价,是粉身碎骨! 麝月长发如瀑,披散在玄澈坚实的胸膛上,渐渐的,身上的女子已变得安静无声,而此时的玄澈,不但感觉身上的力道恢复了,便连那股灼热几乎要了人性命的感觉亦淡淡散去了。 只是,怀中的女子,身体冰凉,一动不动。 他连忙起身,将玉色长衣为麝月穿好:“麝月……麝月……” 麝月美丽的眼睫似疲惫的蝶翼,再也支撑不起昔日的美丽。 她的唇角缓缓溢出血迹,玄澈大喊:“麝月……” 不!不!他不能相信,他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一个女人会因爱自己而失去了生命,一个女人会因与自己的欢情而放弃一生美丽。 麝月缓缓睁眼,透明的眼眸,依稀可见曾经的璀璨。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如此做……岂不是令我要亏欠你一辈子?”玄澈将她身子抱紧,麝月却轻轻笑了,“这样你会永远记住我吧?我是个自私的女人,我要让我的血……滴在你的心上……” 麝月冰凉的指尖,点在玄澈起伏的心口。 “我恨你!”玄澈琥珀色眸光,模糊了眼前的女子,他恨她,恨她的自作主张,恨她此时此刻依然笑得如天边明月,他恨……恨…… “哈哈哈哈……”牢门外传来苏什邈风狂傲的笑声,玄澈回头看去,只见苏什邈风缓步自牢门口踱进来,他斜睨着牢狱中一对男女,眉间微微有醋意,却依然笑得狂放,“她死了,她终于要死了!等你的樊域军队一到,我便让你见识见识,我南疆城为何屹立南边百年而不衰,而无人敢进犯!到时候,我灭了你樊域大军,而你……就只能永远留在我的身边!你恨我也好,但我迟早有一天,会让你心甘情愿与我共拥江山!” “你做梦!”玄澈高声道,却被怀中虚弱的麝月轻轻按住,麝月眸光婉转,幽幽看向苏什邈风,“所谓缘由,不过便是庇佑你南疆的神蛊——沉石蛊!沉石蛊巨大而沉重,一旦开启,便会令奉天河水淹没南疆城外所有的一切,虽然此法可令进犯者无一生还,但杀敌一万,自损三千,你南疆百姓朝臣便当真会允许你这样做吗?苏什邈风,为了你扭曲的情感,极端的卑鄙,便要赔上南疆百年基业吗?” 苏什邈风大惊,不可思议的看着麝月:“你为何会知道?你果然是个妖女!” 麝月冷冷笑了:“我为何会知道?我不过是从书中看到的,书中虽没有提及沉石蛊所在,但以我推测,沉石蛊该是在南疆皇宫地下密道内,因为,密道可直通奉天河,而奉天河畔常年有一艘巨船靠在岸边,有人守卫,有人维护,便是为万一,王廷之人逃生之用,所以我推测,沉石蛊便在密道之中,至少开关一定在那里。” “你……妖女!”苏什邈风惊惶万分,脸色煞白。 而玄澈则是欣赏又心痛的望着麝月,曾几何时,她亦是利用自己饱览群书的优势,敢于走上祭台,而救了希娜…… 苏什邈风盯着麝月,麝月剧烈的咳嗽起来,苏什邈风忽然笑了:“呵,纵使你这妖女有通天的本领,也马上便要死在我的毒药下了……哈哈哈……” 他笑声尖利刺耳,玄澈刚要起身与他一搏,却听牢门外,一名侍卫匆匆忙跑进来:“王,不好了,很多中原江湖人闯入了境内,很快就要到皇廷了。” “江湖人?”苏什邈风笑容僵住,玄澈唇角却挑一丝笑意,看来,伯伝成功了、赶来了……只是……麝月…… 他低头看怀中的女子,生命的消逝竟是那般迅速,麝月说了那许多话后,已面无血色。 玄澈连忙抱起麝月,看着牢门外的苏什邈风:“苏什邈风,若想活命,便拿出解药,若麝月无碍,我饶你不死!” 苏什邈风一惊,看着牢内雍容男子,他目光高高在上,狠厉如刀,似乎要将自己一片一片撕碎。 “是你?”苏什邈风疑惑万分。 玄澈冷笑:“不错!你以为我会让伯伝去樊域请援,甚至故意放走伯伝,你聪明反被聪明误,苏什邈风,你认命吧!” 麝月眼睫沉重,已再不能支撑着说出一个字,伯伝来了,希望他可以找到千樱,希望千樱知道沉石蛊所在,希望,她一切的推测都没有错,希望,她的计划可以成功…… 对峙·沉石蛊 - 妾本皇妃 - 忧然 她恐怕是活不了了,但是能在临死知道,玄澈将会安然无恙,足矣! “麝月,不要睡,答应我,不要睡。”玄澈低声沉重的说。 麝月努力睁眼,却已看不清他的样子。 她多想将他如妖孽俊美的脸永远刻在心里,下辈子还能记得…… “玄澈,你不要高兴的太早,我说过,无论谁来,我南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绝不留一个活口!”说着,他转身匆急而去。 玄澈抱着麝月,不断温暖她渐渐冰凉的身体:“不要睡,不要睡……伯伝来了,我们就快得救了……” 他不断的叫着,麝月听在耳里,却已没有半分力气回应他…… 苏什邈风来到宫殿门口,只见数十江湖人黑巾蒙面,冲进殿宇,想必殿外会有更多人马,他们是什么人?为何会听玄澈调遣? 不可能,单单就这几个人亦不足以冲破南疆的重重防线。 苏什邈风长衣荡漾,目光紧凝,居高临下望着殿下黑衣人,已被南疆军团团围住,但他们似乎一点也不慌张,反而胸有成竹。 苏什邈风心中忐忑,却故作镇静:“我南疆与中原,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却不知为何要犯我南疆王廷?” 此时,南疆三代元老哈诺士亦赶了过来,他低声在苏什邈风身边说:“有军队!” “樊域军?”苏什邈风问,哈诺士摇摇头,“不,是中原大溏,林世唐的军队。” “林世唐?”苏什邈风不可思议,他向来与林世唐无冤无仇,虽说林世唐与玄澈有旧,但林世唐会因此而倾兵而来,亦令人百思不解,毕竟大溏天下亦不是林世唐的。 苏什邈风道:“哈诺士,放鬼毒。” 哈诺士点头,金碧辉煌的宫殿,瞬时火烛熄灭,余留漆黑,大殿中的江湖人这才发出微微声音,宫殿外,杀声震天,兵刀相接,苏什邈风熄灭宫殿中所有灯火,便是对南疆皇廷之人的一种提告,这是要施展鬼毒的暗示。 苏什邈风在口中含一粒药,身边之人亦皆含上一粒。 忽的一阵青烟散漫宫宇,苏什邈风唇角挑一丝鬼魅笑容,上百年来,敢进犯他南疆者,必死无疑! “不好了,王……不好了……” 苏什邈风猛地回头,恶狠狠看那慌张的兵卫一眼,那兵卫连忙跪下:“王,密道大门已被大溏军攻开……” “什么?”苏什邈风摇头,“不可能,绝不可能!没人知道密道的入口……” 他心中赫然一刺,不!千樱与云雀在皇廷多年,想必是知道的。 他攥紧拳,莫非……果真是这两个女人?当初果然不该留下她们! 殿内,被鬼毒折磨的黑衣人们,发出阵阵哀嚎,苏什邈风却匆匆向皇廷地下密道狂奔而去。 密道若叫外人侵入,后果不堪设想! 他才走下环形楼梯,便见远远的一人面对着他,他的怀中抱着一名虚弱的女子,他眉似裁,脸如削,眼光却凶狠如鬼,却是自己心心念念,一直想要得到的玄澈! 而他怀中,自是他的女人——麝月! 身后,还站着伯伝。 苏什邈风冷冷的瞪着他:“你要如何?” 玄澈的脸亦如冰霜:“交出解药,我不破你南疆!留你性命!否则,你将是你们南疆的千古罪人!” “笑话,我们南疆牢不可破,你找来的那些人恐怕早已死在了鬼毒之下……”他说着,忽觉不对,此处距离大殿不远,鬼毒该是会蔓延到此,为什么他们却没有事? 玄澈看他神情,料定他心中所想,救出千樱与云雀之时,千樱与云雀便料到了他大概会使用鬼毒,鬼毒药丸,是南疆皇廷之人,上到王公大臣,下到婢女**,人手必备。 玄澈道:“苏什邈风,你可知,沉石蛊一旦开启的后果?” 苏什邈风冷哼:“当然,你外面的援军将会一个不剩的死光!大水会淹没南疆城,唯有皇廷才是最安稳牢固之地!玄澈,这是你希望看到的吗?” 苏什邈风故作镇静,玄澈却声色更冷:“那你可知道,若开启沉石蛊,却堵住了通往奉天河的密道出口,将会如何?” 苏什邈风身子大震,他们到底是如何想到这些,做到这些?甚至林世唐的军队驰援,直到攻入了南疆城皇廷大殿,他才发觉抵抗! “不懂是吗?我叫伯伝去找了我昔日江湖朋友,他们又辗转找到了林世唐,林世唐为我出兵,大溏皇帝当然不肯,可是……为了凤凰珏呢?” 苏什邈风一怔,玄澈狭长眼角凝一丝狠:“我的江湖朋友们,为我暗中杀出血路,也为林世唐先锋军开路,潜伏在南疆城外,自然神不知鬼不觉!” 杀声震彻夜幕,冷月苍白,星天无光。 苏什邈风看着玄澈,看着他傲岸挺拔的身躯,俊美飘逸的眉眼,自己果然是太低估了他,这个冷酷嗜血的王子,他突然纵天长啸:“哈哈哈哈……玄澈,你以为自己很聪明是吗?你以为你的计划天衣无缝是吗?我真不该……真不该一再容忍你、忍让你,留下千樱云雀那两个贱人!更不该为了要你死心,故意放走伯伝……而这一切的一切,你达到的所有这些目的,你……你都不过……是仗着我喜欢你……若说输的是我,我只是输给了自己,不是你!” 苏什邈风笑得尖利刺耳,这时,千樱与云雀亦赶了过来,对伯伝点点头。 伯伝低声对玄澈说:“王子,密道出口已堵住,可……” 他没说下去,苏什邈风却接口道:“可找不到沉石蛊的开关对不对?” 生死·覆南疆 - 妾本皇妃 - 忧然 伯伝凝眉,玄澈却岔开话题:“苏什邈风,不要再负隅顽抗,不错,你可以用毒杀死我们,杀死殿外的援军,可……我会在你用毒之前,让河水逆流,淹没你整个皇廷!开关……大不了密道内每一块砖,我都不放过!” “你想要解药吗?”苏什邈风斜睨着玄澈,和他怀中奄奄一息的美人。 玄澈不语,苏什邈风缓步走到他的身前,眼神风情万种:“吻我,你吻我,我就给她解药,否则……我们……还有你们……就都淹没在这南疆皇廷吧!生不能同衾、死同穴,很好!” 玄澈想不到,如此生死攸关之际,苏什邈风脑子里竟然想的还是这些风月之事,他身后的哈诺士亦连连叹息,终于怒吼道:“王,我南疆百年基业,竟比不过一个男人吗?是吗?” 哈诺士跪倒在地,失声痛哭:“我哈诺士对不起先王,对不起先王啊……” 他说着,忽的自袖管内拿出一把匕首,黑暗之中,寒光毕现,苏什邈风来不及反应,哈诺士已将匕首刺入心口,鲜红的血染了胸前衣襟,他倒在地上,苏什邈风想不到哈诺士竟会如此,他显然受到不小震撼:“哈诺士……你……” 此时,跟在苏什邈风身边的兵卫亦齐齐跪倒在地:“王……请王为南疆百年基业,将解药交给玄澈王子吧!” 苏什邈风忽然如一支孤独的扁舟,摇晃着几乎跌倒在地:“不可能!不可能!” 他指着玄澈,昔日温柔双眸露出报复的快意:“即使我死了,南疆覆灭,我亦要让这个女人陪葬!”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为何一夜之间,坚不可破的南疆皇廷,竟会变成了这个样子? “你……”玄澈才要言语。 忽然,只听一声巨响,宫宇震动,整个宫殿如同地震一般,剧烈摇晃起来。 伯伝连忙扶住玄澈:“王子,快走,是不是有人启动了沉石蛊?” 玄澈道:“可是……” 怎么可能,伯伝去地牢救出他与麝月,一路所言,明明是若苏什邈风交出解药,既往不咎,不会启动沉石蛊,可如今,苏什邈风正处在崩溃的边缘,解药就要到手的情况下,是谁,去启动了沉石蛊?莫非是……林世唐? 他来不及多想,跟着伯伝与千樱、云雀朝着大殿外而去,若是河水逆流,便不会淹没南疆城外,河水会流入内城,当然最为严重的便是皇廷! 玄澈只见精雕细刻的黄金宫柱被震出条条裂缝,他吼一声:“苏什邈风,你还不跑?” 他并不想杀苏什邈风,毕竟,他的确是利用了苏什邈风对他的喜欢。 苏什邈风却好像没有听见一样,纤细的身子跪倒在地,看着四散而逃的守卫,秀美精致的脸上,竟带着一种奇异的笑:“天意……天意啊……” 他声声怒吼,一根长柱落下,玄澈便再也听不见他的声音…… ……………… 边向皇廷外奔跑,伯伝边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问的是熟悉地形,负责堵住密道出口的千樱与云雀。 玄澈却冷笑:“索命的阎罗来了,先不要问了,快走!” 眼前的玄澈沉稳如山,心中好像已然有数,伯伝不再问,只是跟着千樱和云雀拼命奔跑。 惨叫声接二连三,那是这暗夜睡梦中最后一点知觉的尖叫。 才从偏门奔出皇廷,便见南疆宫殿,火光骤起,火势瞬息蔓延,转眼熊熊燃烧,映红了半边天。 皇廷中的侍女、兵卫如无头苍蝇般,惊慌地四处流散。 有南疆死士认得玄澈与伯伝,向着他们冲将过来。 “杀!”一场屠杀开始,玄澈、伯伝、千樱、云雀四人且战且退。 退至一块石碑前,那石碑乃是南疆皇族的标志,上书:南疆圣廷!无比神圣。 却只听得“轰轰”数声巨响,千樱引爆了事先埋好的火药。一时间,星火闪烁,山石横飞,数名南疆死士被炸得血肉模糊。 火光又起,从偏殿门一直烧向南疆高耸巍峨的宫殿,火舌腾腾,热浪逼人而来。 玄澈抱紧怀中气息微弱的麝月,连连冷笑。 火光映照着他俊俏的脸,融化不了他眸底的阴冷快意和悲哀! 沿着蜿蜒曲折小路,玄澈等人隐入夜色的幽暗。 回头看,宫廷方向火光已大盛,而他们已经坐上伯伝准备好的马匹,一路向南疆城外奔去。 “王子,我们要不要去奉天河边与林世唐汇合?”伯伝问。 玄澈昂然一笑:“一会,大水将至,整个南疆内城与皇廷,将被夷为平地……林世唐不会不知道,更不会还在河边等着你!” 伯伝惊骇,望着玄澈:“难道……” 不等他说出口,玄澈淡淡地笑:“不必说出来,南疆城……是座囚城,毁掉并不可惜,开启沉石蛊……也好。” 一声声的巨响在空洞的夜空中闷声回荡。 飞灰与冷风扑打着人的脸和心。 他们好像是在与生命赛马,只有跑得够快,才不会被即将而来的大水吞没。 云雀已惊吓得脸色发青。 玄澈将麝月更紧的拥着,马蹄声声,却不曾缓。 终于,火光渐远,杀声、惨叫声亦淹没在了深浓夜色里。 奔出城外,向着城外山顶最高处而去,行至半山腰,回头望向南疆城。奔流的河水已如巨蟒穿行而过,浓烟弥漫,很快遮蔽了整座城池! 南疆人一定想不到,他们赖以为生的沉石蛊,却因皇家怕死,开凿密道直通奉天河而留下破绽,反而成了要去他们性命的魔鬼。 逆流·麝月之计 - 妾本皇妃 - 忧然 烈火!依然四处肆虐!那直入云霄的南疆宫殿早已淹没在烟火殷红中,不见了昔日的旖旎奢华。 火光,依稀还能照见半山腰上人的脸容,玄澈望着,却有一点痛心。 这样做,无异牵累了南疆内城无辜百姓,如此杀孽,是该算在他头上,还是林世唐的头上? 山风猎猎,扯着众人的衣袂。 伯伝催促:“王子,走吧!” 玄澈不语,神情悲凉。 此刻,众人隐隐似听见暗流汹涌的声音,这河水之声,以万马奔腾之势呼啸而去。 千樱与云雀的心急剧跳动,这曾生活过许多年的城池,如今,竟要亲眼看着它毁灭。 可是,师兄!你在天之灵亦能瞑目了!千樱与云雀终于为你报了这血海深仇! 南疆内城火光渐灭,激流从皇廷地下十数出口冲出,仅仅是瞬息之间,看似坚不可摧的南疆宫廷在激流的冲击下轰然倒塌! 激流朝着四处蔓延,以汹涌滂湃之势冲击着南疆内城中的亭台楼阁,并冲毁皇廷高大坚实的厚墙。 激流所到之处,以摧枯拉朽之势,将南疆内城瞬间摧毁。 熊熊火光熄灭,最后,南疆城陷入一片黑暗,仅余几处点点火光昭示着那曾经奢华牢固的神都。 先是大火肆虐,后遭激流冲击,不过是半个时辰之间,人间富贵天,繁华地,便成了一片废墟…… 玄澈不禁唏嘘,所谓牢不可破,却是这样容易便被攻陷了。 “林世唐果然用兵如神,计谋无双。”玄澈凝眉,叹息、担忧。 伯伝却道:“不,这河水逆流的计划,是麝月公主偷偷告诉我的,只是,开启沉石蛊要将我们也杀死的却一定是另有其人。” 麝月? 玄澈大大没有想到,如此摧毁整个南疆的计划,会是出自一个女人的计策? 怎么可能?他看向怀中的女子,她面容惨白,生命却正在这个破城之日、在自己怀中渐渐消损…… 不!她不能死!不能! ………………………… 深夜,月光如雾如烟,照在这座高山上,这座山紧挨南疆城,名落雁山,山下奉天河支流变本加厉的向着南疆城而去,若以城内奉天河洪水相遇,只怕是要雪上加霜,而他们要翻过这座山到山的对面去,才算安全。 玄澈勒马奔跑,他沉声问:“麝月的计策?” 伯伝点头:“千樱姑娘救我出来,麝月公主忽然叫住我,与我说,南疆城有弱点,一旦堵住了密道出口,再想法找到沉石蛊,开启沉石蛊,河水定然逆流,皇廷将会被淹没,他让我一定想办法让人找到沉石蛊开关,若她推测没错,开关一定在密道内,更让我无论如何要堵住密道出口。” 玄澈望着怀中身中剧毒的女子,又看看身边的千樱,千樱与他目光相触,明白他的意思:“我没有这毒的解药,但是以我对苏什邈风的了解,他的解药亦往往是毒药,所以……” 她没有说下去,玄澈眉心紧凝:“果真没有别的办法吗?” 千樱叹息不语,山风过耳,烈烈风疾。 玄澈感到眼眶被山风吹得酸涩无比:“她还有多少时候?” “超不过三天!”千樱直言。 三天!三天根本赶不回樊域,樊域大医、巫医无数,亦有许多神异之人,可时间却不允许!怎么办? “山的对面是什么地方?”玄澈问。 千樱道:“落雁山是隔开南疆与东穆国的屏障!” 东穆国?玄澈听说过,那不过是个以各色上好胭脂为生的边陲小国,那里一定不会有什么神医异士!即使有,自己亦要花上多少工夫才能找到? 三天!来不及! 伯伝见玄澈神色忧虑,道:“王子,我去见了她。” 江边月,照人来!玄澈自然知道他指的是谁。 玄澈应一声:“嗯,她怎样?” 伯伝道:“看来很好,她说……” 他看一眼玄澈怀中的女子,亦肃然起敬:“她说,你终于找到了自己的苡柔。” 玄澈心一颤,不错!不可否认他起初不过是爱麝月的美貌,只是对她身体容颜的贪恋,对她引诱挑逗,亦是为了凤凰珏!可经历许多,有意无意中,他却发现,她,就是自己寻寻觅觅,一直渴望的那个女子,博学多才、饱览群书,又绝色倾城…… 她或许计策谋略、聪明才智及不上苡柔,却已占据了自己的心! 所以,他一定要救她!一定要! 想着,只听草木中突然发出一声怪鸟的凄厉长鸣,飞出草丛,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亦自草丛中猝然而起,四面八方皆在,一步步由远而近,逼向几人。 玄澈与伯伝对看一眼:“有追兵!” 伯伝义愤不已:“林世唐吗?” 玄澈冷笑:“他还不至于现在就要杀我,只怕是大溏军中,亦分两派!林凤敏准许林世唐出兵,想必亦派了人在大溏军队中,想将我与南疆一网打尽!一箭双雕!他……自不希望将凤凰珏保管在我这里,一旦林世唐举兵谋反,他当然不希望他握有筹码,看来,林世唐是露出了野心,林凤敏对他已经处处提防。” 几人快马加鞭,千樱与云雀实在很佩服玄澈与伯伝,在这样后有追兵的情境下,竟然还能如此高谈阔论。 突然,一支火箭贯彻夜空。 玄澈低头避过,伯伝见状,断然道:“王子,你先走,我回去抵挡一阵。” 悬崖·必死无疑 - 妾本皇妃 - 忧然 “不行!他们来人不少,你不是对手,白白送命而已。”玄澈否决伯伝。 千樱道:“王子,这落雁山前方有一条小路,但山路险峻,极为难行,只可容一马而过,不能并排,不如我们走那条路,我们人少,还好,即使被追击上了,他们亦不能将我们包围,只是若发生打斗,怕是非常危险。” 玄澈想一想,现在敌众我寡,这不失为一个办法:“好!就走那条路。” 千樱云雀前方带路,伯伝跟在最后,几人向着那条小路而去。 夜色迷茫,天未明。 玄澈看着昏迷不醒的麝月,希望,他们可以逃过此劫。 ……………………………………………………………………………… 这条小路的确蜿蜒曲折,崎岖难行,想必马匹亦不能太快,只是他们为了逃命,不得不冒险加速,后面的追兵却未必会!如此,胜算又多出一分。 追击总是插上一节,后面追兵开始纷纷放箭,伯伝左当右避,流箭不时飞向玄澈,玄澈亦挥剑打开,或低身避开,只是他的马上还有麝月,行动多少受限。 千樱道:“过了这个转弯,有一处乱石高悬在上,若我们可将乱石打下,可阻挡他们追击,只是我们亦有被击中的危险。” “我们在前,多少好些,伯伝,等下便将乱石打下,小心一些。”玄澈吩咐,又加快了马的速度,他恨不得马上下山,救麝月。 伯伝应命,马过转弯,果然见一些乱石悬于头顶,伯伝待千樱、云雀与玄澈多跑出几步后,方才自马上一跃而起,并在马身加上一鞭,他以内力摧剑,砍向一块巨石。 巨石震动,摇摇欲坠,便有零星石块沙砾纷纷落下,伯伝连忙蹬一下巨石,巨石轰然落下,他更是借力追上自己的马,因他们是向着山上而行,巨石掉落自是向着反方向而去,只听后方追兵发出一阵阵惊呼:“快跑……快跑……” 巨石轰隆隆滚下山,反而变成了催命杀手紧追着慌张后退的追兵。 伯伝与玄澈才松下一口气,只听山上有响动,抬头,一块大石松动,正朝着他们落下来,该是因方才那块巨石的缘由,而连带着牵动了它。 “王子,小心……”伯伝与玄澈还有一些距离,话音才落。 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如在云层里不停滚动的闷雷,原来那块大石落下之时,碰到了其他山石,一时间,落下三五块不小的石块。 千樱与云雀大惊,一跃而起,奋力避开落下的石块,马以迅雷之势,撞向悬崖,坠落深渊之中。 玄澈见状,亦一跃而上,长剑以内力而动,披向石块,这大石虽不如滚落山下的巨石巨大,可亦不算小,玄澈勉强将它方向改变,朝着悬崖落去,正要飞身上马,马匹却受到大石滚落悬崖的惊吓,数声嘶鸣,竟往山道侧旁奔去。 山道一侧,是树木森森的悬崖。 玄澈大喊一声:“不……” 他迅速的飞身而去,想要拉住马身上的麝月,可手才触及麝月轻薄衣角,马匹带着散碎石块,随着那方才落入悬崖的大石,轰隆隆地往下滚去,悬崖下,是水流湍急的奉天河支流,麝月这一下掉,怕是必死无疑。 惊天动地的声音,仿佛令山谷震颤。 “麝月……”玄澈声色凄然,朝着山下悬崖长啸。 千樱、云雀亦不觉被他震撼,他们望着这个传说中冷酷无情的王子,这些日子,在她们看来,他对麝月,反而深情入骨! “王子……我们必须快走。”千樱望着悬崖边的玄澈,不得不残忍的催促他。 憾然朝悬崖一望,可怜冰肌玉骨,怕是转瞬便成了浮尸一具,过美则妖,天生薄命,此言不虚。 伯伝亦道:“王子,我们必须快走。” 云雀上前一步,未语泪流:“王子,若是南疆城内水流不息,只恐怕奉天河支流亦会泛滥成灾,到时候只怕有山洪,那时候我们不但救不了麝月,亦会丧命在这山上,我们还是要先到东穆国去才好!” 玄澈俊美无双的脸上霜色暗淡,极度的悲伤与懊悔,令他眼眶欲裂,琥珀双眸竟殷红无比,他重重捶打着这座要人命的山路,右手血流不止,他不说话,心口的剧痛已令他无法发出声音。 哪怕是悲恸的吼叫…… 他不动,伯伝听得头顶又有异动,连忙道:“王子,快走,再不走,我们恐怕都要葬身于此,麝月公主为救王子煞费苦心,难道,您要让麝月公主白白枉死吗?难道……您忘了,您与苡柔姑娘还有个约定!约定日期就快到了啊……” 玄澈神情一动,伯伝见石块再次落下来,一把推开玄澈,玄澈神智被伯伝的话点醒,他望着悬崖之下,望着那万丈深渊。 麝月,我不会叫你白白枉死!林凤敏、大溏,还有你要的林世唐的命!我都会为你双手奉上,让他们……为你陪葬! 思及此,他终究忍痛转身,此时,几人的马匹都已不在,不得不施展轻功,迅速向着山的对面而去…… 麝月……等着我!我一定,实现对你的所有承诺! …………………………………………………………………………………… 山石翻滚,骏马嘶鸣,麝月在巨大的震动与耳边最后绝望的呼喊中找回一缕神志。 下堕!下堕!身子撕裂般疼痛入骨,她竟幽幽睁开了眼,却大吃一惊,如此而下,必死无疑! 千寻·妙手鬼医 - 妾本皇妃 - 忧然 山石翻滚,骏马嘶鸣,麝月在巨大的震动与耳边最后绝望的呼喊中找回一缕神志。 下堕!下堕!身子撕裂般疼痛入骨,她竟幽幽睁开了眼,却大吃一惊,如此而下,必死无疑! 玄澈呢?他在哪里?明明适才,他的声音还在耳边,还在呼喊着她的名字! 可是,这样死,未免不甘心,她的国恨、她的家仇、世唐的命,还有……她的挚爱,她怎么甘心就这样死去? 虽然她亦知道她身中奇毒,原本便是活不长的,这兴许便是命数! 她终究闭眼,连同在身边不远下坠的马一起,轰隆落入激流。 时近清晨,河水冷入肌骨,洗去一身病痛灼热。 河水很快没顶,一阵窒迫的死亡滋味让麝月陡然生起本能的求生热望,在沉浮扑打中,她拼死抓住一条因石块滚落而从断裂的树干,任由河水沉浮,好不容易自剧毒折磨中清醒过来,却又很快不知东西南北方向的漂流而去。 玉色丝绦,从麝月身上散开,缠住一枝枯枝,她不知这是否是最后的挣扎,身体软弱无力,只能无助的看着这急急的水流,顺流而去…… ……………………………… 经过一夜大水的南疆内城,已如一座死城,到处漂浮着人或牲畜的尸体,而南疆外城亦受到奉天河支流影响,几近毁灭。 大水肆虐过后,从上游冲击下来的枯枝残叶浮浮荡荡地漂浮在外城,侥幸活下来的人们,无人敢再进内城,都忙着离开这生活了多年的故乡,因传闻过两天会有连日大雨,无异于又是一场浩劫。 一男子仰望着曾被传说永不可破的南疆内城,连连叹息,他的家亦在这场大水中覆灭了,好在家在城外边缘,还不至于丧命,他来到曾经家的位置,想要找寻什么,已过腰的大水,又让这一切看似全无可能,他神情有些焦躁,徒劳的用手打捞着,玉色丝绦倏然缠上他的手指。 他厌烦地随手一扯,将长长丝绦与枯枝远远抛出,谁知枯枝正打着一根刚从悬崖上游滑落的树木。 随着那玉色丝绦望过去,只见一名女子云发如水草凌乱,丝衣裹紧了曼妙的身躯,但却已昏迷不醒,双目紧闭,唇色如死!湿透的衣裙冰凉无比,但身子触手却有内热,甚是火热炽人,正是顺流而下的麝月。 那人为她搭脉,却露出欢快笑容:“哟,看来不用费心找那毒物了,这姑娘简直是天赐的!” 他说着,将麝月抱起,艰难的一步步向着水浅的方向而去…… …………………… 夜冷,身体里却灼热滚烫。 好像有千百条毒蛇在噬咬着她的心脏,麝月艰难的呼吸,却好像被人掐住咽喉,不得一丝一毫的机会,她拼命挣扎,却被什么越抓越紧。 终于,剧痛难忍,她痛极惊醒,气喘吁吁,全身无力。 她看看四周,冰冷的夜,简陋的茅屋,屋内只有一盏弱弱燃烧的油灯,桌边坐着一名男子静静的喝茶。 她是死了吗?死于坠崖?还是死于剧毒?这里……是黄泉路的歇脚处? “你是谁?我……我死了吗?”麝月轻轻开口,那人却猛然回头,“呸呸呸,真晦气,你死了,我是什么人?鬼吗?你这姑娘长的标标致致,怎的这般不会说话?” 那人长得俊秀,书生模样,看上去像个读书人,斯斯文文,不说有多好看,却是很舒服的男子,只是说起话来,猛烈了些,与他那俊秀的长相颇是不符。 原来,自己还活着!竟然……还活着! 麝月忙道:“小女子失言,还望先生莫怪。” 他上下打量她,点点头:“嗯……很久没人称我一声先生了,看在这两个字儿份上,我就不和你计较了,也让你……少受些苦。” 麝月不解,却摇头苦笑:“将死之人,还有什么苦不能受?” 说着,胸口剧烈的疼痛再次袭来,喉间腥涩,一口乌黑鲜血吐了出来,麝月感觉体内似乎不再那般灼热,舒服了许多。 那人见了道:“呵呵,舒服一些没有?” 麝月惊讶的望着他,难道自己竟是遇到了贵人不成? “舒服很多了,先生……您……”麝月没有说完,只道,“不知先生贵姓?” “什么贵姓贱姓的,我叫百千寻。”百千寻话一出口,麝月立时惊住了,“百千寻?妙手鬼医百千寻?” 百千寻亦有些惊讶:“你这小小女子,看上去不像我们南疆人,竟听说过我?” “妙手鬼医百千寻,入册很晚,入册时不过二十八岁,见钱眼开,以毒医人,从不做好事。”麝月说着,看向他,“可你为什么救我?” “入册?入什么册?你这小丫头,究竟是什么人?知道的还挺多!”百千寻上下打量她,连连摇头,“既然,你知道我从不做好事,那么我也不妨告诉你,我呢,救你是让你顶替我那精心用剧毒喂养了的金蛇啊。” 金蛇?!麝月听到金蛇便是毛骨悚然,那日,那条金色小蛇的凶残恐怖还历历在目。 百千寻见她不明白,解释说:“金蛇你应该不陌生吧?据我所知,你该是先中了丝丝漫的毒,不过很奇怪,你的脸竟然没有毁掉?好像毒素也除去了,根据我的判断,应是以外力吸去了,然后你又中了我南疆王的金蛇剧毒,之后是血欢毒,血欢毒虽能暂时缓解金蛇剧毒,可与男人欢爱后,便会毒性发作,到时候待到金蛇剧毒再次发作时,两毒齐发,必死无疑!” 百千寻说的都没有错!麝月听着,他是否会有解药? 天谴·鬼医药人 - 妾本皇妃 - 忧然 “那……你所谓的顶替你的金蛇是……”麝月心跳不止,百千寻唇角微微带笑,“当然是把你当毒蛇喂养,金蛇便是要用很多奇特的剧毒来喂养,成为万毒之王,不过呢,做我的药人,有利有弊,可不是全无好处的,虽然从此你的血会变成毒血,可……只要一直有我精心研制的毒药喂养你,你就不会死于血欢毒或者金蛇毒!怎么样?这是不是也可以算是我做的第一件好事啊?” 百千寻说得如此若无其事,麝月却听得字字心惊。 药人!从此身体里的血都会变成毒血! 这辈子,她都不能离开这个人,否则……便会死于剧毒! 见她迟疑,百千寻道:“你放心,我这个人呢很好相处的,只是有些时候,为了救人也好,为了挣钱也罢,或许需要一点点你的血,不过之后,会好好喂你吃补药的,毕竟你是人不是蛇!” 麝月思前想后,与其立即死去,倒是不如先跟着这个人再行计较,至少,要先找到玄澈! 思及此,麝月豁然点点头:“好,我答应。” 百千寻大喜:“真的?妙极妙极!我师傅当年便说,药人是最好不过的!没想到我百千寻还有这个命!” 说着,又看看麝月:“你叫什么名字?” 因百千寻到底是南疆人,麝月怕他听说过“麝月”这个名字,于是道:“秦素魄。” 秦素魄,其实才是她真正的名字,麝月公主不过是她的封号,只是从小到大无论父皇还是母后兄长,都习惯叫她麝月,渐渐的,人们几乎忘记了秦素魄这个名字。 “秦素魄……嗯,好名字呢,那么从今你就跟着我,我定不会叫你吃亏,而且你放心,我只好毒,不好女色,虽然你长的的确有几分姿色,我是不会将你如何的!”百千寻说着,又道,“你昏睡之时,我为你吃了我独门的夹竹丹,所以你会感到舒服一些,明天白天,你要先吃下五种毒药,才能上路。” “上路?”麝月看他。 百千寻点点头:“当然,不然,你要留在这座死城里吗?南疆城已经被那个樊域的玄澈王子联合大溏的林世唐毁掉了,哼,听说那玄澈王子美如妖孽,我看他就果然是个妖孽,造下如此大的杀孽,还害我丢了金蛇,迟早遭天谴!” 麝月身子一寒,天谴!只恐怕这天谴要算在她的头上吧?河水逆流,南疆城覆,内城百姓该是有不少被无辜殃及,她又于心何忍?也许,从此成为一个药人,便是上天的一种惩罚吧? 她这一生,已经历太多劫难。 再多一些,也无妨,若是真有报应,她倒是宁愿报应在她的身上。 “你在想什么?”百千寻见她沉思,追问。 麝月抬头看他,道:“想,其实南疆覆灭,也许也是你南疆王的一种报应!” 百千寻一怔,随即心下一思,笑道:“呵,你的情人,该是位英俊无双的人吧?你的毒皆出自我王之手,我王对女人下毒,只会有一个原因,看上了这个女人的男人!” 麝月苦笑,不语,转而又道:“我们要去哪里?” 百千寻道:“离这里最近的便是落雁山背面的东穆国,就暂且住在那里吧……” 东穆国,在麝月的印象里,是以胭脂闻名的国度,与世无争,也好,先走一步算一步吧。 百千寻看她神情,似总是在思考什么,突然想到她刚才的话,又问:“你刚才说入册?你说我入的什么册?” 麝月当然不能说出藏书阁中的《南疆记》,只道:“记得从前在家看过一些关于南疆的书,里面提到过你。” “真的?提到我?是什么书啊?说来听听。”百千寻似被勾起了无限兴趣。 麝月道:“我不记得了,我有点累,想趁着你为我抵御住身体里毒素的时候,多睡一会。” 麝月说完,翻身上床,闭上了眼。 百千寻扫兴道:“不说就不说。” 其实,麝月怎么睡得着?南疆城竟损毁得如此严重,令百姓流离失所,如此大的杀孽,无论如何也是不能心安的…… …………………… 荒郊野岭,日色如新。 玄澈等人连夜翻过了落雁山,到得山的另一面,奉天河支流已温柔得多,不急不缓。 自麝月坠入悬崖,玄澈再也没有说一句话。 深深倦色悄悄爬上他的眉眼,风神如玉的他,风霜憔悴。 此时此刻,连伯伝也不敢上前劝一句。 玄澈的心里一定有许多懊恼和痛苦,千樱与云雀原便与玄澈不熟,更加无话可说。 玄澈坐在河水边,若是那悬崖下的河水如同这里的一般柔软,那么麝月会不会没有死?! 他倏然将英俊脸庞整个浸入到河水当中,任凭冰凉的水流涤荡一路风尘,抚平内心的焦灼与疼痛。 他向来情绪不露,可这一次,他痛苦的想将自己杀掉! 为什么,那时要丢她一个人在马上,为什么……要离开她? 千樱走到伯伝跟前:“他这样下去,行吗?” 伯伝摇摇头:“我不知道。” 千樱奇怪道:“你不是跟他很久?是他的心腹?” 伯伝看向千樱:“可,王子从未如此过。” 从未?!千樱望着他,看来这一次他内心的痛苦的确已不能负荷。 云雀亦走过来:“姐姐,师兄的仇终于报了,我们姐妹也得以逃脱苏什邈风的魔爪,我们以后要去哪儿?” 千樱道:“回南疆。” 云雀大惊失色:“回南疆?为什么?” 晴萱·东穆公主 - 妾本皇妃 - 忧然 千樱看向她:“你以为你真正摆脱了苏什邈风吗?你忘了他为了控制我们在我们身体里中下毒素,你我身上的解药,才能支持多久?就算忍着毒发时的巨大痛苦,多熬过几次,可又能活多久?” 云雀几乎忘记了这回事,伯伝颇为歉疚:“千樱姑娘,伯伝欠你人情,只要你一声吩咐……” “行了,我要你做什么,我还没有想好,只是送你们到了东穆国后,我和云雀定要先回南疆去找一个人。”千樱叹息一声。 此时玄澈已抬起头,脸容湿漉漉的,果然,冰冷的河水的确能令人清醒冷静许多。 他走过来看着千樱:“要找什么人?其实,千樱姑娘你们可以跟着我们回樊域,我樊域亦有巫医、大医,不乏奇人能人,若是你们身上带着解药,只要坚持到回樊域,可以拿出一颗,我叫他们去研究。” 千樱挑眉看他,忽然笑了:“你到不像传说中那么冷血无情,也知道知恩图报?” 玄澈道:“这是做人,最起码的,何况,我身边也缺人手。” “你信任我们?”千樱有点怀疑,玄澈笑道,“为何不信?一个肯为师兄报仇而不惜深入虎穴之人,可见义字当先,一个肯为报仇,敢于放走人犯,挑战苏什邈风之人,可见胆识过人,我为何不信?” 千樱与云雀皆有些惊异,从小,她们都没有被人如此称赞过。 从前在师门,师傅向来重男轻女,只有师兄,常偷着传授她们绝好的武功,才让她们练就了这身本事,而跟了苏什邈风后,更没有人当她们是人,一向被人视作工具、视作杀人狂徒。 千樱有点感动,却没有正面表达:“可是,我想,还是回一次南疆,去找那个人比较好。” “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玄澈好奇道。 千樱道:“妙手鬼医,百千寻。” 妙手鬼医?玄澈有所耳闻,只知道这人是近两年才声名鹊起,以毒医人。 玄澈想了想:“他……该不会住在南疆内城吧?况且,若是侥幸逃过了那场劫难,我想南疆幸存之人亦一定会逃往别国。” 千樱想想,不错,南疆城已是一座死城,百千寻那样的人,是不可能留在那里的。 伯伝亦道:“嗯,王子说的对,况且南疆认得你们的人不少,只怕……会迁怒于你们,反而身处危险。” 千樱低下头,的确是自己考虑不周。 玄澈道:“距离南疆最近的便是东穆国了,说不定,那位鬼医,也会逃到东穆。” 想想不错,可是,就算他逃到了东穆又如何?到底是大海捞针。 玄澈又道:“再不济,便与我一起回樊域,我定叫整个樊域的大医与巫医一起研制那解药,我相信,总是可以配制出的。” 云雀看看千樱,轻声叹息:“姐姐,不如便这样吧,若说解毒,寻常大夫不会,可有解药在手,找些医术精湛的人,说不定真的可以研究出其中各种药物。” 千樱点点头,看向玄澈,虽然风霜与憔悴在他此时的脸容上如此明显,可她依旧是那般英姿翩然,而她们姐妹,若侥幸可以活命,也的确需要安身之处。 …………………… 东穆国! 仿佛空气中都漂浮着淡淡的胭脂香味儿,街道上人来人往,却没有丝毫的浮躁,果然是与世无争的国度,专心经营着自己的胭脂,不参与任何杀伐争夺。 玄澈等人找了一处小店落脚,才在大堂坐下,准备用些饭菜,便听适才还是平静的街道上,传来阵阵喊声:“晴萱公主来了。” 人们的表情似乎很兴奋,店内的客人和老板都跑了出去:“晴萱公主?怕是又要劝大家收留灾民吧?” 收留灾民?一定是南疆灾民。 玄澈有了点兴趣,站起身,走了出去,伯伝与千樱、云雀亦走了出去,只见,大街之上,突然热闹非凡,一女子,飞云髻,云凤钗,圆润白皙的脸上,笑容洋溢,她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年纪,娇俏的绯红色绫罗衫子,显得她可爱动人。 她走进玄澈所在的这家店,老板笑着招呼她:“参见公主,公主驾到,怎么也不支会老朽一声。” 晴萱公主笑着说:“我啊,是来跟你说一下,我跟父皇求了好久,父皇终于答应给你这家店拨些钱,若有灾民来时,还请多多收容。” 那老板笑道:“那是当然,公主和太子从小都是宅心仁厚、爱民如子,真是我们东穆国的福气。” 玄澈看看这小女孩,天真无邪的样子,到的确是个善心的姑娘。 他忽然道:“只是,公主为何知道,一定会有难民来?” 这时,晴萱公主才看见店中这个陌生的客人,她打量着玄澈,玄澈修仪美,质清华,那眉眼好似技艺精湛的画匠精心描绘的,无一丝一毫的差池,完美得令人心动。 她脸上蓦地羞红,却依然道:“南疆受灾,人尽皆知,我们东穆国距离南疆最近,一定会有大量难民逃到东穆,所以……我和哥哥想,要事先做一些准备,不至于难民来,措手不及。” 玄澈看着她,微笑道:“真是好心的公主。” 晴萱的脸更红了,低头,又忽然抬头看着玄澈:“你长的真好看,比我哥哥都好看。” 玄澈一惊,他虽会惹许多女子心驰神往,但却从没有一个女子会如此直言,他倒是稀奇,笑着说:“谢谢,那么……我可否请公主殿下帮个忙?” 无邪·煎熬 - 妾本皇妃 - 忧然 晴萱天真的笑道:“好啊,你说。” 玄澈道:“我这位妹妹,有一个朋友,走散了,她们都是南疆人,若是公主这些天有看到一个……” 玄澈眼神示意千樱,千樱忙道:“公主,若是看到一个秀气的书生,常年背着一个药篓,叫做百千寻的人,可否来此处通知我们?” 晴萱想了想,点头:“没问题,若我看到,一定来通知你们!” 玄澈道:“多谢公主。” 晴萱看一眼玄澈,才退了红潮的脸,再次羞红:“不用客气,那我……先走了,我还要去支会药铺。” “送公主。”玄澈目送着晴萱离开,晴萱转头又问:“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玄澈!”玄澈毫无犹豫。 晴萱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老板走上前,笑呵呵的对玄澈说:“我们公主可爱吧?我们公主和太子都是好人,我们虽是边陲小国,可乐得自在呢!” 的确,这里的民风淳朴,堂堂公主竟一个侍卫也不带,一点排场也没有,只身来此,东穆虽国力弱,却有自己的风骨。 千樱笑着看玄澈:“看来,我们是要托王子的福了,这美男计用的可真好。” 玄澈回头看她:“这小公主,天真无邪,有点意思,她答应别人的事儿,该是会办到的。” 伯伝却不无担忧,几人走回桌边,低声道:“可是王子,适才将真名相告,不怕有麻烦吗?” 玄澈道:“东穆与世无争,即使知道我是樊域王子亦无妨,我还怕……他们不知道!” 伯伝与千樱云雀都不懂,玄澈却神秘的一笑,低头喝茶。 玄澈的心思缜密难测,失去麝月的痛苦与极度悲伤,似乎都隐藏到了眸中心里的最深处,他,还是那个玄澈! 冷漠,却机智多变! …………………… 夜晚,玄澈很早便回了房间,东穆国寸土寸金,这间店已算是不错,可房间依然很小,整间客栈都显得狭窄拥挤。 千樱出门透气,却看到伯伝一个人徘徊在楼梯旁。 她走过去:“你在这里做什么?” 伯伝道:“我要保护王子安全。” 千樱看看玄澈的房间,玄澈房间内灯烛已熄,漆黑一片,他倒是睡的早,千樱摇摇头:“他这么早就睡了。” 伯伝亦望着玄澈的窗口,默然叹息:“王子……是心里还在难过吧?王子从来都是这样,记得小时候被王冤枉责骂,他也是将自己关在黑暗的大殿里,不准人点灯,好像只有这样,他才能真正安静。” 千樱望着伯伝,他从来都是一副憨憨的样子,她不禁一笑:“你倒是了解他。” 伯伝道:“我从小跟着王子的,多少是了解。” 千樱不禁感叹:“传说中玄澈王子无心无情,却没想到也会为一个女子而伤心,呵,不过,他到真是堪比妖孽,不过与那晴萱公主一面之缘,我看那小妮子的一颗心,就已经在他身上了。” 伯伝亦看向千樱,难得露出一点笑意:“呵,那是当然,我们王子英俊潇洒,还好你不喜欢男人,否则,也定会被我们王子所迷。” 千樱一怔,随即笑道;“谁说我不喜欢男人?” “你……”伯伝上下看她。 千樱幽幽一笑:“但喜欢男人,却不一定都会喜欢玄澈这样的男人。” “我们王子有什么不好?” “他就是太好了,反而缺少了真实,或许别人喜欢,但这种要不起的男人,我可不会喜欢。”千樱好像寻常女子一般,说着自己心里的事。 伯伝凝眉,不懂:“可你明明说过的,你不喜欢男人。” 千樱摇头叹道:“你还真是个脑子不会拐弯的人,告诉你,女人最会说谎了。” 千樱说完走上楼去,伯伝望着她的背影,还是有些不懂,像千樱这样的女子,心中一定有许多隐秘和柔软,却好像强悍的不让须眉。 ……………… 日落月升,朝夕不止。 漫长的夜,总有鬼魅纠缠的影像令人无法成眠。 麝月用力捂住心口,深入四肢百骸的疼痛,一寸寸侵蚀着她的肌骨,她痛得嘶声大喊,汗水浸透了薄薄衣襟。 她的指甲,刺入掌心,仿佛都已麻木的不知疼,那一点点的疼丝毫不能分担去身体里巨大的痛。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这种痛苦一日强过一日,一朝胜过一朝? 百千寻推门而入,麝月几乎痛断了心脉,曾璀璨如星的眸,星光已暗,早已没了昔日一丝神采,她嘶声道:“救我……救我……” 百千寻面无表情,见怪不怪:“你不会死,这只是我所用的毒与你身体里的毒在血液里交融而该有的反应,你只要撑过去,不自寻短见就不会死!” 什么?难道,她每一天都要经历一次生死煎熬? 这种痛,如同是地狱魔鬼一刀一刀凌迟着她的五脏六腑,她痛得跌下床,在地上不停翻滚,她恨不得将指甲刺入到心口里,去扼制住那撕心裂肺的疼。 她忍不住哭喊:“杀了我,求求你杀了我……” 她的声音颤抖着,尖利而嘶哑。 百千寻不过平静的看着:“金蛇在服药后,亦会躁动不堪,何况是你!” 麝月咬破嘴唇,腥涩的味道令她心中痛楚更深,眼泪一滴滴落在唇角,苦涩、无助…… “你要活命,就只能忍着!我可不舍得杀你,你现在可是我金贵的药人。”百千寻好似观赏一般,眼看着她的痛苦。 麝月面色惨白,汗水湿透。 似乎最痛苦的时候已经过去,只有细碎的疼痛还一点点顽固在四肢骨骼中,她身子一抖一抖的,却全身发热。 她急促的喘息,百千寻笑笑:“嗯,最难熬的时候看来是过了,你以后慢慢习惯了就好,为了你,我可是拖慢了行程,不过好在明儿也总算能到东穆了。” 阿米尔·玄澈 - 妾本皇妃 - 忧然 麝月眼睫沉重,那般如死一样的挣扎已用尽了她所有力气。 她眼角看着百千寻的衣角消失在视线里,禁不住内心的悲哀。 这是她答应百千寻做药人以来,第一次真正意识到自己已不是个正常的人,她只是一个药囊,只是一个随时任百千寻予取予求的药囊,只是一个用千百种毒素喂养的怪物! 她不想死,就只能如此狼狈的活着! 麝月流泪―― 那么,这样的她,即使再见到玄澈,又如何? 一整夜,疲惫不堪的她,就睡在了地上,一早又是被噩梦惊醒,白色窗纸上,正泛着一层淡金色光晕,有了阳光,她还活着。 她勉强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子,此处她已不知是何地,只见窗外树荫浓,鸟啁啾,是何等山明水秀,这座小屋,大概是百千寻上落雁山采药时所盖,如此美景,犹如仙境,让她如何愿意忆起,昨夜的一场生死浩劫…… 而这样的浩劫,今后的日子里,她不知还要经历多少次…… ……………… 东穆的晨,阳光轻薄,透过浮云,不凉不热的气候,亦是东穆最大的特色。 昨夜,东穆太子封平墨因国事彻夜未归,东穆皇帝已老迈,已极少理会政务,每日吃斋念佛,只是亦迟迟不肯将皇位传给封平墨。 封平墨才回到府里,便看见桌案上趴着一个熟睡的女子,这时,侍从方道:“太子,公主殿下在这里等了您一夜。” 封平墨缓步走过去,轻轻拍了晴萱的肩,妹妹极少留宿在他这里,定是有要事。 “晴萱……”封平墨唤了一声。 晴萱幽幽醒转,看见哥哥,开心的叫了出来:“哥哥,你可算回来了。” 封平墨笑道:“你这小丫头,要你去支会药铺和客栈,都做好了?” 晴萱点点头:“当然了,不过有件事想请哥哥帮忙。” 封平墨看她的样子,脸上微有娇红,如杏美眸似有**漾,封平墨微微笑道:“什么事?能让我妹妹开口,定也是不寻常人之事吧?” 晴萱道:“哥哥,是想请哥哥帮忙留意一个人,秀气的书生模样,常年背着药篓,也是南疆人,也许会逃到东穆来,名字叫做百千寻!” 封平墨一怔,抬头看向妹妹:“你找百千寻?” “不是我找,是……”晴萱想了想,方道,“是一个……朋友。” “朋友?什么样的朋友?”封平墨一改往日对妹妹的温润,竟严肃起来。 晴萱有点难为,若说是头次见着,只恐哥哥不会帮忙,可若说谎,她向来又是不会的。 “哥哥,就……就是……” “晴萱,你最好不要说谎,你从来不会。”封平墨提醒她,晴萱看他一眼,脸上红云更深,索性转头道,“就一个刚认识的朋友啦,也是从南疆来的,与那百千寻失散了,哥,你肯不肯帮忙嘛。” 晴萱撒娇,封平墨却追问:“你这刚认识的朋友,你又对人知道多少?况且据我所知,百千寻千里独行,从不与人结伴而行,怎么会有走散的朋友?” 晴萱一听,回头看封平墨:“你认识百千寻?” 封平墨点点头:“当然认识,我们还颇有些渊源,若是他果真因逃难而来到东穆,他定会前来找我,其实,你也见过他,他弄坏了你的纸鸢,你还哭着要他赔。” “啊?是他?”晴萱开心的拉住哥哥的胳膊,“那……我这就去告诉他们。” “慢着。”封平墨道,“你还没告诉我他们是什么人?我与百千寻也算是朋友,来历不明的人如此用心计的要寻他,我却不能就这样轻易透露他的行踪。” 晴萱又回头看哥哥,咬咬嘴唇:“我觉得……他们不是坏人。” 封平墨摇摇头,妹妹从小天真无邪,自然不知这人世险恶,他道:“那你总该知道他们的名字吧?” 晴萱笑笑:“这个我知道!他叫……玄澈!” “玄澈!”封平墨更是脸色大变,他走到妹妹跟前,一动不动盯着她,“玄澈?你说……他叫玄澈?阿米尔・玄澈?” 晴萱被他的样子吓到了,后退一步:“我……我不知道,只知道他叫做玄澈……” 封平墨凝眉而思,适才晴萱说他们也是从南疆来,听说樊域王子被困在南疆,此次南疆劫难,亦是因为这个王子而起,只是传言不知真假,如今看来,恐怕是真。 可若对方真的是玄澈王子,避难来到东穆,又为何要用这些心计来找百千寻? 百千寻号妙手鬼医,莫非他中毒了?或是有朋友中毒? 见封平墨不语,晴萱道:“哥哥……那……我能去告诉他们吗?” 封平墨回神,道:“先不要,若是百千寻没有来找我,不是叫你朋友失望?” 晴萱点点头,又问:“那……哥哥,如果他真是阿米尔・玄澈,那么……他是谁啊?你也识得吗?” 封平墨摇摇头,看着妹妹,妹妹一副小女儿模样,封平墨起初不懂,现在却懂了,听说樊域王子玄澈俊美如妖,颠倒众生,想必果真如此,妹妹正是及笄之年,情窦初开,怪不得这般热心。 可妹妹太单纯天真,传闻,那玄澈王子虽俊美,却冷血无情,风流成性,只怕妹妹是要痴心错付了。 如此,倒是不如就此便断了她的念头。 封平墨于是道:“晴萱,你可听过樊域国?” 晴萱点点头:“听过,如何?” 封平墨叹息一声:“若我没有猜错,他便是樊域王子阿米尔・玄澈!而此人……” 假面·心有谋 - 妾本皇妃 - 忧然 他顿了一顿,片刻方道:“此人,冷血风流,心狠手辣,并非……善人。” 晴萱一怔,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看着哥哥:“不会啊,我看他温文尔雅,谈吐有度,不像……不像哥哥所说,怕却不是一个人,也说不定吧?” 封平墨劝说道:“晴萱,听哥哥的话,日后还是少见他为妙,不管他是不是玄澈王子,到底是来历不明。” “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又怎能食言?”晴萱依然不相信封平墨的话。 封平墨忽然严厉道:“你不听话,我就叫父皇将你关在宫里,不准你出宫!” “你……”晴萱涨红了小脸,“你不讲理。” “晴萱,哥哥为你好。”封平墨还没说完,晴萱便转头而去,封平墨忙叫来身边侍从,吩咐说,“快,跟着公主,这些日子有什么行动,见了什么人,统统告诉我。” 那侍从听了忙一应声,跟着跑了出去。 封平墨默然叹息,妹妹,我也希望,他不是那个玄澈王子…… ……………… 晴萱离开太子府,便径直向客栈跑去,不管哥哥为何不准她与阿米尔·玄澈交往,她却认定这个玄澈不是哥哥口中说的人。 来到客栈,老板自是很容易便告诉了她玄澈的房间,伯伝却始终守在玄澈房门前,伯伝见到晴萱略微一怔,但想想,难道这么快就有了百千寻的消息? 玄澈将晴萱请进屋内,为晴萱倒一杯茶:“公主,难道这么快就有百千寻的消息?” 晴萱摇摇头,只是看着玄澈明媚的琥珀色眸子,微微出神。 玄澈微笑:“公主?” 他的微笑,好像沁了这晨间第一缕阳光般温暖,晴萱实在不能相信哥哥的话,于是道:“你昨天告诉我,你叫玄澈?可是阿米尔·玄澈吗?” 玄澈并不意外,只淡淡道:“正是。” 晴萱一惊,猛然起身盯住他:“什么?你真是阿米尔·玄澈?” 玄澈抬头看她,依然悠然笑道:“不错,怎么?” 晴萱看着他云淡风轻的样子,虽那眼角眉梢略有风尘倦色,却无碍他眸光的清澈,她低头道:“我哥哥……说你不是好人,说你冷血无情,风流成性。” “你哥哥?”玄澈忽然笑了起来,“哈,我与你哥哥素未谋面,你哥哥何以对我下如此定论?难道便凭外界传言吗?若是如此,那么我曾听传言,东穆国皇帝封九华,爱恋上了一位妖孽女子,而从此不再早朝,国政皆由太子代理,那可是真吗?” “乱说,我父皇与母后青梅竹马,恩爱非常,只是父皇如今年迈,专心佛法,才不再管朝政,由哥哥为代。”晴萱说着,看玄澈,玄澈笑得平淡,“我信,所以说,传言又有几分是真呢?以公主看,我玄澈又可是那样的人?” 晴萱想了想:“我看你倒是不像的。” 玄澈又笑:“所以,我与令兄素未谋面,令兄只凭传言便断定玄澈为人,实在……令人难过。” 晴萱忙道:“也不怪哥哥,哥哥也怕我被人骗。” 玄澈道:“那是当然,做哥哥的总是要多操心一些,其实,公主何不代为引荐,令我与令兄见上一面,我以樊域王子身份去见他,也不算越举吧?” “那自是不算,只是……”晴萱担心,哥哥会拒绝。 玄澈当然看出了她的心思:“公主只说是玄澈自己要见他便可,无需说其他。” 晴萱想了片刻,抬头说:“好!我今儿个就去和哥哥说。” 玄澈一低身:“多谢公主。” 晴萱临走,在门边依然回头看了玄澈一眼:“那个……我是没有那样想你的。” 玄澈点头,并未言语。 待晴萱离开,伯伝上前道:“王子,您是故意要去见东穆太子的吗?” 玄澈适才还似阳光温暖的脸色,已渐渐冰凉下来。 狭长眼角凝一丝冷漠:“当然,冷血无情?倒是对我……有点了解。” “可是为什么?”伯伝不懂。 玄澈回头看他:“我们身上已不剩多少钱,这里怕是住不了多久了,而且我们需要可奔驰千里的骏马,东穆乃边陲小国,以胭脂为生,怕寻常人家并没有那样的骏马,而这位公主,一看便是养尊处优,娇生惯养的,找她怕也不行,只有东穆太子才有可能既能给咱们钱财又能许咱们骏马,当然,我从不欠别人人情,我自当给予他一定的回报!” 伯伝点点头,玄澈王子果然心思细腻,只是他要许什么给东穆王子呢?他还想追问,却见玄澈已落座,静静饮茶,他眉心深凝,神色如霜,伯伝便欲言又止,玄澈便是这样,不笑不说话,毫无情绪的时候,脸色反而是最可怕的,冷而坚硬,好像不可亲近半分……近来,更是尤甚了…… 伯伝看看门口,他反而希望那个晴萱公主可以常来,因为面对她时,玄澈便会有温暖的微笑挂在唇边,即使,那只是为了某种目的而假装的…… ……………… 晴萱自然极力出促成玄澈与封平墨的见面,封平墨却觉得奇怪,他身为樊域尊贵的王子,身在异国,却不隐瞒身份,还要与自己相见,听闻玄澈王子心思敏锐、计谋无双,只怕是还有别的目的也说不定。 可他依然答应了晴萱的请求,他也想会一会这位传奇的王子,也令妹妹心安。 封平墨心腹叶天安慰说:“王子,莫要心忧,其实,公主与玄澈王子既走得近,也未必不是好事。” 心计·你来我往 - 妾本皇妃 - 忧然 叶天话中有话,封平墨当然明白,若是晴萱当真对玄澈有意,玄澈亦果真如妹妹所言,并非外界传言那般,两国要是可结成姻亲之好,对于东穆有利无害,可他心里总是不安,很少,有人令他未见一面,便会有如此大的压迫感…… 封平墨望望窗外黑夜,叹息:“但愿吧……” ………………………………………… 次日,有蒙蒙细雨,雨绕云端,乱云凄迷,雾腾腾的天如一层乳纱,遮在心头。 玄澈一行四人,由晴萱陪着,来到太子府。 东穆太子府果然算不上奢华,不过如中原大溏一座普通富家府院。 但府内滴水檐下,乱砌千山,倒也有别样的雅致。 想必是出自极有心之人的设计,才可令这院落,虽简单却不落俗套。 晴萱将他们引进会客的兰馨堂,玄澈眼望四周,四幅墨画,梅兰竹菊,并无新意,可笔触却灵动优美,栩栩如生。 梅的清艳、兰的优雅、竹的气节、菊的淡然,若一下尽收眼底,显得如此恰到好处,相辅相成,明明是四幅画,看在眼里,却凭的好像一幅鬼斧神工的绝世之作,构思奇巧,令人称绝。 玄澈竟看得出神了,身后突然有人道:“那是孟子道孟先生之作。” 玄澈这才回头看去,只见一个清秀男子,带着温雅微笑站在了自己身后,见他一身紫金边云团长袍,气质高贵,想必便是封平墨。 “见过太子。”玄澈恭敬施礼。 封平墨忙道:“不必多礼,王子远道而来,未尽地主之谊,实在惭愧。” 封平墨边说边小心打量着玄澈,既显得眼光不那么放肆失礼,又可将他看得清楚,玄澈王子果然是人中龙凤,如玉精雕细刻般的脸廓,如画细心描绘了的眉眼,身姿挺拔,气度雍容,难怪竟可令苏什邈风为他而亡了家国,令妹妹晴萱一见倾心。 女子过美是祸,看来男子亦是如此。 晴萱带着笑招呼道:“这边坐啊。” 玄澈礼貌点头,封平墨看向晴萱,晴萱只要与玄澈目光一触,便会满面羞红,他沉默摇头,虽然玄澈王子果然名不虚传,但只怕他为人亦是如此。 几人堂上落座,封平墨道:“不知王子因何而来到东穆。” 玄澈想,他必然明知故问,他既然可为灾民入城而防患未然,不会没有听说自己与苏什邈风之间的传言,他不过笑笑:“因做客南疆,却逢南疆巨变,不幸于山中遭遇乱石坠落……” 说到这儿,他的眉心不经意一皱,随即平复,那细微的疼痛,似乎并感觉不到。 他继续说:“我们……好不容易翻过了落雁山,而到了东穆,因我这两位妹妹身子不好,想在东穆寻找一人,又见晴萱公主热心大方,这才劳烦公主为我等寻人,只怕是惹了太子疑心,如此,玄澈当亲自来向王子说明。” 他说话滴水不露,封平墨道:“原来如此。” 他看向千樱与云雀,她们看上去并无异样:“我听妹妹说,你们要找百千寻先生?” 千樱点头道:“是的太子,我与妹妹身中奇毒,所以想也许百千寻先生也会逃到东穆来。” 算算日子,他若要逃难来,也该来了,可一直没有消息,千樱脸上不禁有了忧色,毕竟她与云雀身上的解药支撑不了多久。 封平墨想了想,他认识百千寻之事到底要不要实话实说?他看看玄澈,若要瞒他,日后被知道,定然是心中一结,若是说实话,百千寻性子古怪,未必肯施救不说,只怕反倒惹了麻烦,毕竟对于玄澈不甚了解。 见封平墨迟疑,玄澈道:“可是太子有何难为?” 封平墨道:“到不是,不瞒王子,昔日,我曾与百千寻有旧,若是他来到东穆,想必会来我太子府。” “哦?”这倒是出乎玄澈意料,“竟有如此巧事?” 千樱亦道:“真的吗?那么……还请太子多多帮忙,我们姐妹感激不尽。” 封平墨却有些难为:“姑娘,只是百千寻性子古怪,却只怕到时候……” 他没有说下去,玄澈却懂了,他是怕万一百千寻不肯施救,他会迁怒于他甚至整个东穆,看来,封平墨果然视他为洪水猛兽了。 他笑笑:“太子肯帮忙引荐已是大恩一件,又岂能强求太子帮忙?” 他说完,看一眼千樱,千樱亦是心思细密的女子,立时懂了,不再说话。 封平墨道:“那……如此,便不如几位先住在我这太子府,若是百千寻来,也好方便。” 玄澈道:“只怕多添麻烦。” 封平墨摇头道:“不会,平日里我是忙一些的,便叫晴萱代为招呼了,只是我这妹妹顽皮淘气,若是招呼周,还望王子勿怪。” 说完,看晴萱一眼,晴萱立时懂了,含羞带怯的看哥哥,她平时并不住在太子府,哥哥如此安排,当是故意。 玄澈不过平淡一笑:“那,就多有打扰了。” …………………………………………………… 玄澈一行人被安排在太子府中幽静的望月楼。 楼外月,盈还缺。 这里的夜色倒是极美的,玄澈倚着栏杆,举头望月,那月中似有美人如玉,却几近苍白,他深深吸一口气,紧闭双目。 伯伝站在他身后,虽然封平墨留下他们,可解他们燃眉之急,但他为何如此轻易的便留下了先前心里一直又说芥蒂之人? 箫音·寻声 - 妾本皇妃 - 忧然 “王子,封平墨为何如此轻易的留我们在府内?”伯伝心思一向不会转弯,月色流转在玄澈琥珀色眸中,玄澈冷淡微笑,“他自有他的目的,他该是看出了妹妹的心思,也为……樊域与东穆交好而谋,从前,南疆与东穆一山之隔,一直是东穆的屏障,如今南疆覆灭,东穆自当居安思危,这个太子有点本事。” 原来如此。伯伝这才明白:“那……那他会帮忙找百千寻吗?会帮忙救千樱和云雀吗?” 玄澈收敛笑意,微微一叹:“那……想必是要看我对晴萱的态度了。” 伯伝一怔:“王子……那……” “对晴萱那样毫无心机、天真无邪的女孩子用手段,当真于心不忍,为今之计怕只有如此,不许诺、不拒绝……”玄澈摇摇头,晴萱如此无辜,他不该利用,但要达到目的,却不得不如此。 他拿过手边玉箫,碧玉流光,箫音如水,月色浸透在十指间,每一段曲,都是一段伤悲的音…… “太子,百千寻先生到了。”叶天向封平墨报道。 封平墨一晚都在等待着,他算算,就算再慢,百千寻也该在这一两日便到了,看来今晚人是要到齐了。 “快请。”封平墨到门口迎接,只见百千寻风尘仆仆,依然背着药篓,随叶天走了进来。 他的身后,跟着一名女子,那女子长发斜斜垂在一边,一身淡色卷边裙装,清素质朴,发上只有一根乳黄色丝绸,她始终垂着头,面上是一展素白色面纱。 封平墨看一眼百千寻:“这位姑娘是?” 百千寻看一眼麝月:“我的药人!哼,南疆被大水淹没,我的药蛇丢失了,不过上天待我不错,给了我这个药人,呵,可比金蛇强的多了。” 封平墨让百千寻坐下,刻意多看了麝月几眼,可她却从不抬头,封平墨索性道:“不知如何称呼姑娘?” 麝月依然不语,百千寻道:“她叫秦素魄。” “原来是秦姑娘。”封平墨看着她,上下打量,百千寻见了,忙道,“我说太子殿下,你可别对她感兴趣哦。她可是我的药人,虽说她现在长得极美,可随着用毒时间的增长,脸容会越来越丑,而且……她可是不能与男人有染的,否则……那个男人……必死无疑!” 百千寻最后四个字出口,终于令麝月抬起眼睛,她惊异的看着百千寻,百千寻之前并没有说出如此骇人的后果。 封平墨这才看到她一双眉目,秋瞳剪水,纤眉如月,惊异的目光中,是深远悠长的心事,仿佛望不到边际。 只是这一眼,封平墨便不觉心头一跳,这女子的眼睛,竟美得如此惊心动魄,直令他心神都为之一颤,那么她的人该有如何的绝色?只是为何要遮挡着脸容?还是……她的脸容已经遭到了毁坏? 百千寻看一眼麝月:“你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我,难道你一个药人,还想着有什么男欢女爱不成?” 百千寻低头喝茶,麝月再次缓缓低垂下目光,心中隐隐作痛,手指紧紧握住,不错,不错!事到如今,她竟还没有习惯,自己只不过是个药人,根本……没有任何权利再要求什么…… 活着,已成为最大的赐予! “对了,这大半夜的,你这太子府箫声从何而来?”百千寻一直听见有隐隐的箫声,开口问。 封平墨心下想想,平日里这府上无人吹箫,想必是玄澈一行人,可他还没有想好如何向百千寻提到玄澈,只道:“想是府上客人。” “哦,我有点累了,跟殿下我也不客气,我还住暖香楼。”百千寻显然是这太子府常客,封平墨道,“当然,那我也就不送你去了,你该不会忘记了路吧?” “当然不会。”百千寻起身要走,封平墨又道,“这姑娘……要不要另外找地方住?” “不需要,她是我的药人,离开我,她活都活不了,再说了暖香楼那么大,还没她一个地方吗?我又不好色,你担心什么?我就算好色,我还更好命呢!这女人……碰不得!”百千寻一边说,一边拍拍封平墨,警告的眼神。 封平墨不再言语,他看着百千寻与麝月离开的背影。 麝月身姿翩然,只是背影,便足可倾城…… 不知为何,这令他想到了另一个人…… …………………… 深夜,府内静谧,唯有那箫音透月穿云,婉转生情,又声声断肠。 百千寻果然带着麝月来到了东穆太子府,麝月一路被带着去暖香楼,也便一路听着耳中隐隐箫音,心脉跟着无端颤动,如此熟悉的箫声,如此悲伤的曲调,莫名触动着心里最隐秘的痛楚。 没想到,在这东穆小国,也有人能吹出如此清绝的箫音。 这里,又是一个陌生的国度,又是一座陌生的府院,麝月只希望这里不再是另一个人间炼狱…… 行至暖香楼,百千寻安排好一切便睡去了。 可麝月却无法入睡,虽然一连两日那毒都没有再发作,可她依然对那种蚀骨之痛记忆犹新。 她胡思乱想着百千寻的每一句话,越是想,那种痛的记忆便好像越是清晰。 看看天色,很晚了,可那箫声却隐隐还在。 麝月回头看看熟睡的百千寻,她知道,百千寻不会严密的看守她,因为他非常确信她不会逃,因为离开了百千寻,她也许活不过三天。 于是,她缓步走出暖香楼,随着那箫声寻觅而去。 重逢·不如不见 - 妾本皇妃 - 忧然 只觉那箫音越发的痛楚、哀伤,音至高处,那痛亦会深入心里,仿佛要人跟着那悲恸的曲调哭起来。 循着箫音找了好一会儿,终于望见,浓密的夜色里,不远的层楼上,有一抹虚淡的白影。 那楼,名望月楼! 走近一些,才清楚看见,那是一身白衣的男子,正倚着栏杆,对月吹箫。 麝月站在楼外,怔怔的望着楼上之人!连月光都勾勒不出他绝好的轮廓,这个侧影,这完美的侧颜,麝月不由得心脉巨颤,大惊失色。 玄澈!那楼上之人,竟是……玄澈啊?! 那日夜思念,却以为再也不会相见之人…… 夜色,忽如洇墨一片,漆黑模糊。 轻轻乱,碎流转,箫音忽然凌乱了,那人修长十指仿佛亦乱了一般,他突然停止了,转头向楼下望去,脸上一丝诧异。 麝月连忙侧身,隐入夜色中。 阴黑的角落,望月楼下,麝月心口突地剧痛,她用力捂住,强忍着即将发作的剧毒。 突然听到楼上那人一声:“出来吧,我早知道,你在偷听。” 麝月心一惊,正自不知所措,便听一女子声音清脆悦耳:“果然是玄澈王子,你已吹了大半夜的箫了,你有心事吗?” 麝月身子一冷,剧烈的疼痛令她站立不稳,依靠在一颗老树上。 她稍稍偏出身子,抬眼看去。 月色平淡,照见楼上一双人影,那女孩子正面对着她,而玄澈已背过了身子,麝月见那女孩子,灵秀天真,纯美无邪,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痴痴的看着玄澈,那样的目光,充满毫无掩饰的爱慕。 她道:“你的箫声好悲伤,听的我都要哭了。” 玄澈平声道:“心悲则曲悲。” “你因何伤悲?要你这整夜都对月吹箫。”那女孩问道。 玄澈沉一声气,转头望向一轮明月:“十指箫音说长绝,谁人解,相思结……” “十指箫音说长绝……”女孩亦轻轻凝了眉,“你在思念谁吗?” 玄澈沉默许久,终究只道:“公主为何还不睡?” 这女孩,正是晴萱。 晴萱道:“听你吹箫,听得忘了时候。” “为何不现身?”玄澈看她,晴萱微微低头,“怕断了你的箫音,可你也早发现了我……” 玄澈转身不语,眉心纠缠,琥珀色眸光似沉入了凉凉夜色。 晴萱望着他,忽然觉得他有许多心事,不为人知。 “你看,今晚的月真美……”晴萱企图转开话题,转开他的心思。 可他眉心沟壑似更深了,神色里尽是落寞:“是啊,月……总是美的,却太苍凉……” 晴萱看着他,为何这样的月色反而令他如此神伤?初见他时,他儒美俊雅,春风拂面,可今夜的他,同是俊美的人,却无端端的添了夜的凉意。 晴萱不再言语,只是随着他的目光望着楼外天际。 月光虽好,可是,谁又是他心底明月呢? 他十指间,箫音里的那个人,又是谁? ……………… 望月楼上,人影成双。 望月楼下,一纤弱背影,步履蹒跚,飘摇在夜风里…… 太子妃·许苓蝶 - 妾本皇妃 - 忧然 月夜无声,落花纷纭,敲响了太子府随处可见的风铃…… 麝月忍着身心剧痛,一步一步向着暖香楼的方向回去,还好,她自小便有着异于常人的记忆,亦因了这过目不忘的本领,从小父皇才会将她关在藏书阁中要她读尽天下奇书。 暖香楼的路并不遥远,幽静的石子小路,原是多么动人的夜色。 可麝月,却无端端的每走一步便有一滴泪随着落下来。 心头的剧痛,仿佛抵过了身上的毒痛。 方才望月楼上的人,果真是玄澈……他竟也在这里,竟也来到了东穆国,她当时,多么想要冲上楼去与他相见,多么想,那打乱他箫音的人,正是自己。 可,都不是! 她也不能! 百千寻的话在耳边回响,字字句句重重敲击着心口!她会越来越丑陋,她的身子将会充满了毒,不可与男人欢好,否则那个男人必死无疑! 如此千疮百孔的自己,怎么还能回到玄澈的身边? 怎么还配与他品酒论箫? 心神恍惚,骨节欲断!她痛得跌倒在地,泪水湿了面纱,不知为何,百千寻要她带着面纱不得摘下,她之所以同意,也是因为形容憔悴不堪,如今看来倒是明智之举,她不能让玄澈见到她,不能让他见到这样的她! 身为,药人的她! 如果是这样,她,到宁愿让玄澈以为自己已经死了!至少在他的心里留下的是最完美的自己! 而他身边的那个女孩子,看上去纯真无暇,亦是一位极好的女子,看她那如此痴迷爱慕的眼神,定会好好爱他…… 她不能再想,否则便要痛到死去! 她想努力站起身,却痛得全身无力,夜冷风凉,可她全身冷汗淋淋,身体内犹如烈火在烧。 “秦姑娘。”一个声音焦急的入耳,她回头看去,竟是封平墨。 封平墨身后跟着叶天,他连忙低下身,将全身疼痛不堪的麝月扶起:“姑娘何以在此?” 麝月颤抖着回答:“带我……带我……回暖香楼。” 她的目光依然清冽,眼睛美如星辰,可她的声音竟是嘶哑的,令封平墨有略微惊讶。 难怪,她不爱讲话。 麝月说完闭目,忍受着万箭穿心,抽筋剥骨一样的痛。 全身都在颤抖,她紧咬双唇,青白的嘴唇,被咬出了血,封平墨忙将她抱起:“秦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麝月没有睁开眼,却再也忍受不住这痛的煎熬,叫出了声音。 “秦姑娘!你……你到底是……” “太子,我是药人!”一句话好像用尽了所有力气,她嘶哑的声音,说得如此平淡,封平墨抱着颤抖如剧的她,却被震撼了。 药人?!难道药人便是要受到如此酷刑一般的煎熬吗? 百千寻虽性子古怪,可并非残忍暴戾之人,为何……要如此折磨一个女子? 一向心善的他,莫名的心疼起这饱受煎熬的人,封平墨吩咐道:“叶天,随我一起去暖香楼。” 叶天应了,却道:“太子,太子妃那……” “一切有我。”封平墨一句,叶天便再不敢言。 ……………… 暖香楼原本的寂静,被声嘶力竭的痛苦声音打破。 因封平墨到来,百千寻被叫醒,麝月痛苦不堪的躺在床上,忍受着巨大的痛,她的嘶喊,令闻者怜惜。 封平墨看着百千寻,百千寻却只是悠然的喝着茶,封平墨终究道:“先生,何以要如此折磨一个姑娘家?” 百千寻无所谓的看一眼床上痛苦挣扎的麝月:“你问她,我可有强逼她?” 封平墨看向麝月,麝月身上香汗透衣,一双眼却悲哀的垂下,显然,不是强迫。 “可是,为什么?”封平墨不懂,百千寻知道封平墨向来好心,站起身,走到他身前,“我说太子殿下,我知道你向来好心,不然也不会当年素不相识,就把名贵的灵芝送与我配药,为我解掉误中之毒,可你的同情心不要滥用啊,告诉你,没有我的折磨,只恐怕这个药人,活不过三天!” 百千寻说着,竖起三根手指, 封平墨只见麝月纤细的手指,指节泛白,几乎扯碎了床被,封平墨终究于心不忍:“先生,便没有别的法子吗?先生医人无数,总有法子吧?” 百千寻看着麝月,沉默一忽,摇摇头:“没有。” 此时,麝月的痛感已渐渐缓和,可这句话无疑刺痛了她的心! 再见玄澈,也许已是上天厚待了吧? 她急促的喘息,泪水混着汗水落下。 百千寻又看一眼封平墨,他怜惜的目光,似非比寻常,百千寻道:“太子殿下,我可是好心提醒你,秦素魄,即使是色可倾国的女子,可她,是个药人!永远……永远不可能嫁给任何男人!” 封平墨一怔,略有尴尬的一笑:“我只是觉得她很可怜。” 封平墨没有再说什么,见麝月已然痛过了,便离开了。 百千寻走到虚弱无力的麝月身边,冷冷看着她:“你是故意出去的吗?故意……去偶遇了太子?” 麝月心里满满的,都是望月楼上,对月吹箫的玄澈。 她好像没有听见,更没有回答。 百千寻道:“你最好不要存着这个心思,道理我不再多说,即使你勾引了太子,也只能是个药人!” 麝月依然不语,静静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 夜将尽,太子府的风铃依然声声动人。 封平墨来到弄云阁,太子妃许苓蝶的居所,太子登基之前,不得与太子妃同房是东穆规矩,以防太子在登基前,便育有子嗣,而生不臣之心,此,亦因东穆的开国皇帝便是被儿孙联手所杀有关,虽然后来失败了,皇位由二皇子继承,但这个规矩是立下了。 弄云阁中,依然烛火明亮,她果然还在等着他。 试探·筹码 - 妾本皇妃 - 忧然 封平墨进门,许苓蝶便一脸霜色:“若是以后不愿来,便不必勉强。” 封平墨脸色一沉,道:“有事耽搁了。” “什么事?深更半夜的还能绊住太子?太子殿下真是日理万机。”许苓蝶字字讽刺,封平墨原本便心情沉重,被她搞得更是烦躁不堪,每一次都是这样,许苓蝶仗着是三朝元老的孙女,气焰嚣张,眼高于顶,盛气凌人。 封平墨向来待人温和,对于她,若非父皇坚持,是决计不会娶的。 封平墨道:“若是你不愿见到我,我走便是。” 他转身出门,许苓蝶却道:“你站住!我为你准备了这一桌菜,诚心等着你来,你却是这样的态度吗?” “苓蝶,我心情不好。”封平墨淡淡说。 “我心情还不好呢。”许苓蝶上前一步,可话还没说完,封平墨便踏出了弄云阁,“叶天,我们走。” “封平墨!”许苓蝶抓狂的叫着,“你给我等着!我定要到父皇那里,告你一状!” 离开弄云阁,叶天看出封平墨心情不对,轻声问:“太子可还是在担心那位秦姑娘?” 封平墨一叹:“我相信一定有法子的。” 叶天道:“太子了解百千寻,他不愿的事,有法子也是没法子。” 封平墨道:“我知道,况且,玄澈王子之事,我还要想如何跟他提起。” 是啊!玄澈的事,他还只字未提,想必明天,怎么也要提了。 …………………… 次日,风飘渺,晨明媚。 封平墨先将百千寻叫来,百千寻身边依然跟着麝月,她看上去好多了,只是那双美丽的眼里,仿佛又多了许多沉默与悲哀。 封平墨索性单刀直入:“先生,此次欲在东穆逗留多久?” 百千寻道:“家园已毁,还能去哪儿?也许便住下了,也许去樊域或者大溏都说不定,不过中原如今混战,还是樊域更安定一些。” 封平墨笑道:“这……我有一事相求,不知先生可否应允?” 百千寻看他一眼,道:“那可说不好,虽然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可你还是要先说来听听。” 封平墨料到了,百千寻就是这样的人:“我有一友人,自南疆而来,他两个妹妹身中奇毒,听闻先生可解。” 百千寻凝眉看他:“友人?你为何吞吞吐吐?” 封平墨随即道:“只因,怕先生,不肯援手。” “我为何不肯援手?”百千寻心中更加疑惑。 封平墨直言道:“因,对方便是玄澈王子。” 他一句话,百千寻拍案而起,麝月惊讶抬首,二人俱都盯着封平墨。 “什么?玄澈?!太子殿下,难道你不知道我南疆因何而毁吗?我虽不是关心家国安危的好人,可是,因为他,我丢了我喂养了多年的金蛇!这个仇,这个恨,我永远都不会忘!”百千寻激动异常,他真心记仇。 封平墨亦想到了,摇摇头:“只是,小妹晴萱,你可记得?” 提到晴萱,百千寻面色稍缓:“晴萱公主?” 相见·以血入药 - 妾本皇妃 - 忧然 封平墨点点头:“他们是晴萱的朋友,晴萱带回了府里,我见玄澈王子眉目清朗,言谈举止,优雅稳重,倒是不像传闻,便,答应了,虽未应死,却也想救人性命。” “那也不行!我这人记仇的很。”百千寻说完,又斜眼去看封平墨,“你说,是晴萱公主的朋友?什么样的朋友?我听说樊域玄澈王子,天生妖颜,俊美无双,否则又怎会令我国君丢了家国?莫非……” 他心疑的看着封平墨,封平墨知道,百千寻对晴萱颇有好感,若是隐瞒晴萱的情愫,只怕会更激怒了他,倒是不如直说。 他起身道:“虽然,玄澈王子未必有意,但我那妹妹只怕已是芳心暗许了。” 此话,令百千寻面色一冷,他坐回到座位上,一句话也不说。 麝月看着封平墨,听着他的话,心里百味杂陈,昨夜,望月楼上,那无邪女子的面容突然浮现在脑海,晴萱?会是她吗? 想着,百千寻忽然道:“好!我答应救她妹妹,不过我说好,可不一定能救活哦!” 封平墨倒是意外,看向一边的叶天,叶天也是不解。 麝月更是疑惑,按说,那金蛇他视作宝物,定然恨透了制造了那场灾难的玄澈,为何突然会答应? 百千寻看一眼封平墨:“别误会,我是要让他欠我一个大大的人情。” 封平墨心想,果然百千寻的性子是难以捉摸的,原以为说出了晴萱的情感,他更加不会答应,谁知道他竟应下了。 封平墨忙吩咐叶天:“去请王子他们过来。” 叶天应命去了。 麝月身子一颤,心跳失速!玄澈!玄澈!若是他再次站在自己面前,自己会如何? 妹妹!玄澈有妹妹吗?是谁……中了奇毒? ………………………… 不一忽,玄澈等人已聚到厅里,晴萱公主也跟着来了。 只见厅上两人,一男一女,他不敢确认那个青衣男子便是百千寻,听闻百千寻千里独行,身边怎么会站着一名恭顺的女子?那女子身子消瘦,遮着面纱,始终低垂着头,似乎在微微颤抖,莫非也是病人? 玄澈没在意,只是向封平墨见了礼,晴萱走到哥哥身边,封平墨道:“这位便是百千寻先生,那位,是秦素魄姑娘。” 玄澈看过去,百千寻亦看了过来,他们互相打量。 玄澈气度高贵,丰神如玉,果然名不虚传,而玄澈却没想到妙手鬼医是一个看上如此文弱的人。 玄澈拱手:“先生。” 说着,又向麝月看去,他这才注意到,这个女子有一双极美的眼睛,那双眼幽幽望着自己,却在目光交汇的刹那,低了下去。 他稍顿,又道:“秦姑娘。” 淡淡轻轻的一声秦姑娘,麝月心底波澜万千,她紧紧握住双手,如同身在冰窖。 玄澈看着她:“秦姑娘,你在发抖。” 这熟悉的声音,无疑都是一根根尖利的细针,扎进麝月耳鼓中,刺在心头上。 麝月将头更沉的低下,她不能抬头,因为泪水会出卖她的心! 玄澈更觉得奇怪,正要追问,百千寻却道:“王子似乎对我的药人,更感兴趣些。” 玄澈这才觉失礼,却更疑惑:“药人?” 百千寻转眼去看一边站着的千樱与云雀,她们两个他认得:“我认得你们两个,是我南疆皇廷杀手!所谓妹妹,不过是我南疆的叛徒,可笑啊……” 他看一眼封平墨,封平墨一脸迷茫,看向玄澈,玄澈平静道:“千樱、云雀二位姑娘于我有救命之恩,我以兄妹相称并不过分吧?” 麝月这才明白,原来,他是为了救千樱和云雀才求见百千寻。 百千寻道:“好,我不管你们之间恩怨,我可以救她们两个,可你要记得你欠我一份大大的人情,日后,你可答应还我?” 玄澈微一敛眸:“当然,欠人恩情,自当要还,却不可叫我做伤天害理之事。” “呵,你阿米尔・玄澈还在乎是不是伤天害理吗?”百千寻颇是不屑,眼光望向晴萱公主刹那,瞬间温柔, 晴萱亦开心道:“这么说,先生是答应了?” 百千寻见她开心的微笑,心下柔软,却只冷冷应了一声:“嗯。” 千樱与云雀大喜:“多谢先生。” 百千寻却一挥手:“别急着谢我,我对你们没恩,我的恩是给他的!” 他说着,指向玄澈。 玄澈一怔,望着这看似散漫的百千寻,他直指自己,玄澈心里有数,想必,他早已想好了要自己如何报恩! 他向来不在乎对方的手段,因为对方狠,他只能比对方还要狠! 玄澈从容道:“好!便是给我的。” 千樱与云雀回头对玄澈一礼:“多谢王子。” 她与云雀互看一眼,玄澈,她们姐妹是跟定了的! “不知先生需要我们配合些什么?”封平墨道。 百千寻摇摇头,只是看向一边纤瘦的女子:“不需要,有她,再加上我一些药材,便足够了!” “她?”玄澈与封平墨同时出口,同时望向那一直站着不语的女子。 玄澈更为疑惑,这女子始终不敢看他,更是一句话不说,到底是什么人? “对啊,太子,我说过她是我的药人,拜玄澈王子所赐,我的金蛇不见了,还好有她,她如今就是我的药囊,只要用她的血混合上我调配的药材,连服七日,毒便解了。” 玄澈听得震惊,千樱与云雀更是毛骨悚然。 是要她们喝下人血熬成的药吗? 相救·千钧一发 - 妾本皇妃 - 忧然 “先生不为我们诊脉吗?”千樱道。 百千寻道:“你们这些杀手所中之毒,原是出自我师傅之手,天下只有我和南疆王会,呵,你说需要诊脉吗?” 千樱不再说话,只是看着那纤弱的女子,实在让人心里难过。 晴萱于心不忍:“没别的法子吗?” 百千寻向来知道晴萱心地纯善:“很抱歉公主。” 玄澈凝视着麝月,她不抬头也不说话,安静的好像不存在,可为什么,她会曾有那一刹那优柔的眼神,看着自己? …………………… 百千寻的法子,骇人听闻,却也无可奈何。 夜色凄迷,月如钩。 百千寻与封平墨留下饮酒叙旧,暖香楼,麝月一人独倚窗棂,她不想哭,眼泪却止不住流下来。 玄澈每一个眼神,每一个表情,温柔的、霸道的、深情的、绝情的,都如刀,在她心底深深浅浅的割着。 她多想,告诉他,她就是麝月!多想,扑到在他的怀里。 可是现在的自己……只能是秦素魄! 麝月,已经死了! 她走到菱花铜镜前,缓缓揭开多日来遮着的素色面纱,铜镜之中,容颜消瘦,眼窝微凹,而最重要的是,前些日还只是淡淡的暗红色自脖颈处变得更深了,已蔓延到了唇际,百千寻所说的越来越丑陋,该是因为病痛的折磨和这越来越深的毒素而形成的暗红色,最终会布满整张脸吧? 她心里抽痛。 正想着,门外忽然脚步声大作,随即有人破门而入,麝月一惊回头,但见一行侍卫冲进了暖香楼,他们分作两排,中间一华衣女子眉目森然的走近自己。 麝月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们,那女子冷冷一笑:“昨晚,太子抱着的,就是她吗?” 身边一个婢女应了:“是,太子妃。” 这女子正是太子妃――许苓蝶! 麝月顿时懂了,看来自己这一生注定无法避开惨烈的宫斗。 都已经沦落到了这种地步,还能惹来这样的麻烦。 许苓蝶一扬手,打在麝月脸上:“贱人!” 麝月任由她打下来,不是不能躲开,是不想躲,她想让自己疼! “把她给我带走!”许苓蝶一声令下,便冲上两名侍卫,一把扣住她,麝月挣扎,许苓蝶狠狠瞪着她,“勾引太子,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麝月听了,只想笑,这句话,不知已有多少人对她说过。 “放开我……”麝月到底不能任由她带走,不然也许等不到人来救,她就结束在了这女人手上。 她的声音嘶哑,许苓蝶忽然回头看她大声笑了起来:“这么难听的声音,难怪带着面纱,想必是个丑八怪!哈……给我带走!” 她更得意。 夜风里,浩浩荡荡一行人,托着一个纤弱的女子,麝月无法,只得高声叫道:“放开我,救命……救命……” 她知道,只是徒劳!既然她是太子妃,在这府里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有谁会听她的?她只是希望,若是百千寻或者封平墨,哪怕是晴萱公主听到,也好! “把她的嘴,给我赌上!”许苓蝶不耐烦道。 侍卫便撕下麝月身上衣襟,想要强行塞入麝月口中,麝月拼命挣扎,并继续高声叫喊:“救命……救命……” 可到底还是没用,她的嘴被赌上,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正要绝望,只听一人轻轻一句:“放开她。” 麝月心一颤,这个声音……她再熟悉不过,她猛然抬头,凌乱狼狈的模样唯有眸光清澈,看着那人影如玉,正是玄澈一身月色,披一件白丝袍,站在了侍卫队正前方,与许苓蝶对视。 许苓蝶看了看他,她不认得他,她记得,王府之中并无这样一个人。 “你是何人?敢拦我的路?你可知道我是谁?”许苓蝶气焰不减。 玄澈笑笑:“不知道,却也不想知道。” “这位是太子妃,哪里来的狂徒?敢拦太子妃去路?”身边婢女亦是眼高于顶。 玄澈看也不看她一眼:“原来是太子妃,看来这太子府的待客之道真是稀奇。” “与你何干?让开!”许苓蝶竟抽出身边侍卫腰间长剑,直指玄澈胸口。 玄澈这才好好看她一眼,见她容颜娇美,眉目间有几分英气,拿剑的样子倒像是会些功夫。 玄澈看着那长剑:“这么凶巴巴的太子妃,难怪太子不喜欢。” “你……”许苓蝶手腕一抖,剑尖直刺,玄澈侧身闪开,双指夹住剑身,“放了这姑娘,今晚的事我当没看见,不然……” “告诉太子吗?”许苓蝶高傲的眉目,有恃无恐。 看样子是不怕。 玄澈道:“这姑娘是我妹妹奇毒的解药,若是因太子妃鲁莽行为,而耽搁了我妹妹的病,太子妃便当真不怕坏了樊域与东穆两国和平?” 樊域?许苓蝶脸色一变,这些天倒是听说樊域王子阿米尔・玄澈在太子府中做客。 她这才仔细看他,听闻玄澈王子俊美如妖,眼前男子样貌俊美,眼神冰凉,难道真是他吗?她不甘心,却只能抽回长剑,樊域国力强盛,如若因此而得罪樊域,定当惹来大麻烦,这个责任自己担当不起。 “太子为何要管我府上闲事?”许苓蝶口气和缓一些。 玄澈笑道:“刚才说了,不是闲事,是关乎我妹妹性命的大事。” 许苓蝶瞪向麝月,麝月已然安静,如此一个小小女人,会是至关重要的解毒之药?她虽怀疑,却也不得不信,百千寻在府上之事,她亦听闻了,这女子正是从百千寻的暖香楼带来,更由不得她不信了。 温暖·你很像她 - 妾本皇妃 - 忧然 她愤然将剑扔在地上,转身而去。 那婢女连忙趋步跟上:“太子妃……” 玄澈眼神扫向扣着麝月的侍卫,侍卫们互相一望,扣着麝月之人,一把将她推到在地,跟着许苓蝶而去。 人影渐渐隐没。 夜静如水。 玄澈走到麝月跟前,低身伸出手,要扶她起来,麝月依然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纤细手指缓缓搭上玄澈的手,他的手,依然温暖而有力,相触刹那,彼此心中俱是一颤。 熟悉的触感,好像记忆中某个温柔的瞬间。 麝月顺势起身,要抽出手,却被他更紧的握住。 麝月一惊,心慌不已,难道,他察觉了什么?不,不可以! 她慌忙转身要走,可手依然被他紧紧握住,玄澈忽然道:“秦姑娘,我们从前是否见过?” 麝月胆战心惊,背身对他,强自镇静:“小女子一介贱民,如何会见过王子?” “贱民?”玄澈垂眸,细看被自己握在手中的小手,“如此白皙细腻的手,可不像是贱民出身。” 玄澈可以感到她的手在自己掌心中颤抖、冰凉。 玄澈不放开她,走近一些。 月光如练,她素衣孑然,若只看这个背影,像极了一个人。 只是,她的声音……却是嘶哑的,不似她的悦耳温柔。 “王子,小女子只是一个药人,自不需要做什么粗重劳累的事情。” “也是。”玄澈终是缓缓放开她的手,“失礼了。” 他神情黯然:“那秦姑娘为何要一直带着面纱?” 麝月道:“我是药人,容颜丑陋,只恐惊吓了旁人。” “可你有一双很美的眼睛,就和……她一样。”玄澈沉眉,好像月光都暗淡了。 “谁?”麝月知道,自己不该问。 玄澈字字句句,娓娓说来:“一个死去的女人,我没有福气,没能让她也等到妙手鬼医!便跌落山崖,我没能救她。” 他果然以为自己死了。 麝月静静的听着,玄澈缓缓的说着:“你很像她。” 麝月强压心头盘绕的情感,咽下悲酸的泪水:“可我不是。” 她很想扑入他的怀抱,就如初见那样,依在他的怀里,靠着他的肩头,仿佛家国仇恨都融化在他琥珀**眸中,在他怀里,他就是天下,她可以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要,只要他,就足够了。 可是,她不能! 她已不是美貌倾城的麝月,只是面容丑陋的秦挽凝! 只是一个药人! 凉风起,有些微的冷,麝月不由得身子一颤。 玄澈解下白丝袍,披在麝月身上,那绸袍上,还有他温暖的气息,麝月几乎要崩溃在这一片温暖里。 她转身,与他眸光相对。 正要言语,却听身后晴萱公主一声叫:“玄澈王子,你在这里啊,我找了你好久。” 玄澈回身看去,麝月亦瞬间清醒,适才的意乱情迷,差一点让她沦陷其中。 玄澈,果然还是那个足可让人万劫不复的男子! 晴萱跑到他的身边,拉起他的手:“我找了你好久了,你却不在望月楼。” 玄澈没有挣脱开,任由她拉着,麝月看了,心中凄涩,如今,只有这样的女子,才配跟在玄澈身边。 她不再说话,甚至没有一句感谢,悄然离开。 玄澈看她离去的背影,微微蹙眉,晴萱亦觉得奇怪,却也心酸:“如此好好的一个女孩子,怎么就变成了药人,这百千寻真是太残忍了。” “公主找我有事吗?”玄澈道。 晴萱公主道:“我没事,是不是就不能找你啊?” 她羞赧的偷偷看他,握着他的手不愿放开,玄澈当然明白她的心思,举头望一眼弦月:“那就陪我走走吧。” 晴萱喜出望外:“好啊。” 另一只手,也拉住了玄澈的手,双手将玄澈的右手包裹住,好像怕他随时抽开似的。 可这一整夜,玄澈却一句话也没有再说,而晴萱亦没有刻意寻找话题,她只要一直那样握着他的手,就觉得好幸福。 虽然,她感觉得到,其实,他温暖的掌心并无温度…… …………………… 离开玄澈,麝月回到暖香楼,将白丝袍轻轻搭在床边,她双手抚着那丝袍,每一寸都有他的体温。 他几乎认出了她,她几乎要隐忍不住。 她心里难过,亦有一丝安慰,至少,她知道,玄澈心里依然有她。 想着,有人推门而入,正是百千寻,他带了些许醉意。 麝月将白丝袍叠好,百千寻已走到了她的身后,看看那件白丝袍,微笑一声:“男人的?” 麝月不语,百千寻却突地抓住她的手腕,用力将她拉扯起来,他盯着她,目光生寒:“太子殿下,好像真的看上了你。” 他转而捏住她的下巴,盯着她依然美丽的眼睛:“没想到,你这个药人,让你遮住脸,还是这样会勾引男人!” 她用力将她甩到梳妆台上,一把扯下她面上素纱,镜中一张憔悴狼狈,带着暗红色不堪印记的女人脸,令麝月立即侧开头:“不……” 她不愿看到那样的自己! “这么丑!你猜,太子殿下看到你这个样子,还会不会对你心动?”百千寻残忍的道。 麝月泪眼看他,却带着讽刺:“你似乎很怕有男人看上我?为什么?” 百千寻一怔,麝月见他神色变化,挑唇冷笑:“你要我带着面纱不得以真面目示人,又如此怕有男人看上我,而你,又不是好色之人,这其中……” “住口!”百千寻打断她,“自以为聪明的女人最讨厌。” …………………… 很抱歉这两天没更新,我错了>< 撕碎·条件 - 妾本皇妃 - 忧然 他一把将她推倒在地,麝月手心挫伤、流血,她看去,只见那血的颜色便如自己脸上那块暗红色一般,暗淡的红,接近黑色。 百千寻走到床边,扯起那件白丝袍,用力撕扯,竟撕扯不开,麝月大惊,几乎是爬到百千寻身旁:“不……不要……” 她哀求的拉住丝袍,手心上的血色染了纯白的白丝,可百千寻却一脚踢开她,走到梳妆台前,拿出一把剪刀,麝月连忙跑过去,跪倒在百千寻脚边,拉着他的手臂:“不!求求你……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求你不要!不要……” 这也许,是玄澈留给她仅有的!漫长的以后,她和他之间,也许就只剩下这件白丝袍可想、可念、可恋啊…… “不要,求你!我以后,没有你的允许绝不再见任何男人,绝不再见太子……绝不和任何男人讲话,求你……求求你……”麝月声嘶力竭。 百千寻却丝毫不为所动,一剪刀下去,撕扯的声音,裂帛落地,一丝一缕飘荡在麝月眼前。 “不……”麝月嘶声哭喊,百千寻冰冷看着,“这就是给你的教训,要你以后还敢勾引男人,这丝袍就是你的下场!” 他踏着零碎的白丝袍,扬长而去。 麝月跌坐在地,心在滴血。 她一片片将断裂的锦帛拾起来,只是,已经破碎了的白丝袍,还能不能再缝合? 心呢?可以吗? 她咬唇,痛哭!将那一片一片的白丝紧紧抱在怀里…… …………………… 次日,百千寻要封平墨、晴萱、玄澈、千樱、云雀以及伯伝到暖香楼来,他要开始第一次用药。 要他们全部聚集到这里,玄澈知道,一定有他的用意。 而麝月远远的站在一边,并不靠近几人,封平墨看她一眼,微微一笑,麝月却惊恐的低下了头。 昨夜一切,历历在目,裂锦断帛,碎在心头。 她不再敢有任何希冀。 百千寻桌上摆着数十种药材,玄澈有些见都未曾见过,晴萱好奇的看着每一样:“好多药,我都没有见过。” “那是当然。”百千寻看向晴萱,突然道,“公主,那年我到太子府,曾答应过公主要为公主做一件让你开心的事。” 晴萱想了想,才道:“哦,我都忘记了,那是因为你弄坏了我最喜欢的纸鸢,我要你做个配我,你说不会,但一定会做一件让我开心的事,只是那之后第二天你就走了。” 封平墨有点忧虑,看了妹妹一眼,又看了玄澈一眼。 难怪百千寻这么痛快的就应下了救治千樱与云雀,看来他对妹妹果然情深一片,他要玄澈报的恩,他心里亦有了数。 原本,他以为百千寻会以恩情为由,要玄澈远离妹妹,但看来好像不是,百千寻的想法果然是另辟蹊径。 只是他不明白,为何百千寻与妹妹也不过数面之缘,竟会有如此深的感情。 而玄澈面不改色,只是静静的听着,可心里亦早已猜到了七八分。 百千寻看向玄澈,又看看晴萱:“公主,你喜欢玄澈王子吗?” 在众人之下,问出这句话,晴萱满面羞红,惊异不已:“先生,你怎的这么不正经?” 千樱与云雀互相看一眼,似乎也明白了一些。 百千寻追问:“公主,我在问你,你只管说你喜欢不喜欢玄澈王子?” 晴萱偷偷去看玄澈,玄澈俊美的脸,无丝毫变色,安静的饮茶,好像事不关己。 她低头咬唇,不承认,也没有否认。 百千寻叹息一声:“不然,你只管说,你是不是希望玄澈王子是冰玉壶的主人?” 冰玉壶?玄澈到底稍微抬眼看向二人,那是什么东西? 封平墨也颇为奇怪,冰玉壶之事,百千寻如何会知道?那是晴萱出生之时,父皇亲赠,是以白玉雕成的精美玉壶,水入其中,冰凉清爽,乃为宝物,言晴萱出嫁之时,便为陪嫁之物,赠与男方,寓意一片冰心在玉壶。 晴萱已羞得面红耳赤,看向玄澈,见他也望着自己,终究轻轻点了头。 到底是最终点了头,百千寻似乎是放心了一般,唇角有苦涩一笑,他看向玄澈:“那么,我的条件就是你娶晴萱公主,让她开开心心、快快乐乐,我救这两个女人!” 玄澈已料到,并无心惊。 晴萱却大吃一惊:“什么?先生,你在说什么?” 玄澈尚未言语,千樱却道:“不行!若是要以此对王子相要挟,那么就不劳先生大驾了。” 百千寻不屑看她一眼:“现在又要装什么忠心耿耿……” “你……” 千樱未出口,玄澈却一挥手,阻止了她,千樱没有说下去,只听玄澈微笑说道:“好啊!我当然乐意!” 他的痛快出乎百千寻意料,也出乎晴萱与封平墨的意料,晴萱晶亮的眼睛望着他,有点期许又有点害怕。 而远远站着的麝月,却知道玄澈此时的笑容危险而可怕。 她并不难过,若玄澈可得晴萱,也总好过那些对他精心算计的女人,至少晴萱纯真无邪。 很难想象,小气爱吃醋的她,竟然一点都不难过,甚至乐观其成! 玄澈身边需要一个真心的女人,而自己,已不能再陪他…… “你愿意?”百千寻犹疑追问。 玄澈笑容和煦:“当然,晴萱公主美丽可人,又是东穆公主,与我樊域结下姻亲之好,何乐不为?只是……我樊域规矩王妃只能是我阿米尔族女性,而我亦立了王妃,侍姬嘛……” 他掐指算着:“不计其数吧,看我心情。” 和亲·冰心玉壶 - 妾本皇妃 - 忧然 说着,他看向封平墨:“太子殿下,我的女人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你……真的舍得叫妹妹嫁过去做我的侍姬,我自是没有拒绝的理由。” 玄澈温煦笑容里带着冷冽的刀锋! 封平墨心头一颤,不愧是阿米尔・玄澈,他是反将一军,将问题丢回给封平墨以及百千寻。 封平墨看百千寻一眼,他自然希望结成姻亲,却也希望妹妹幸福快乐,堂堂东穆公主,又怎能只做一名侍姬!那也太过有辱身份! 百千寻道:“我说了,要你让她开开心心,快快乐乐!” “开不开心,快不快乐,谁能保证呢?不过谁又能说王妃就一定快乐,侍姬就一定不快乐呢?是不是?”玄澈说着,走到晴萱面前,“如此,你愿意嫁我为侍姬吗?” 晴萱睁大眼睛,不知所措! 她何时面对过这样的难题,更从没有将这种女儿心事在这么多人面前谈论起。 她羞极了。 玄澈的目光充满诱惑,可她却无法回答他的问题。 封平墨插口道:“当然不行!” 玄澈回头微笑:“那么……先生这可如何是好,如今不是我不愿娶,而是东穆国不愿将公主嫁给我,这又要如何算?” 百千寻实在低估了玄澈,他表面的温润和蔼不过是个表象,他果然如传闻中的可怕。 不过,他百千寻也不是好惹的。 百千寻笑道:“那还不简单吗?相信你娶公主做平妻,分东西两妃,曾有两妃的樊域王,亦当不会拒绝 !” 玄澈倒是微微一惊,他倒果真去了解了樊域,知道他的父王曾有东西两妃。 只不过先后死去。 他随即平静道:“好,我依然没有异议!我说过了,女人对于我,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他看晴萱的时候,眼神有些许歉意,他不想如此对她讲话,却又不得不如此。 封平墨有些气郁:“王子,我东穆虽小,却也不是没有气节的。” 玄澈笑笑:“所以呢?还是太子殿下不愿,而非玄澈不娶。” 玄澈,他果然滴水不漏。 “够了!”晴萱忽然叫出声音,“你们,都当我是什么?” 她眼泪汪汪,看一眼百千寻。 “我……”百千寻没有出口,晴萱已推开他,径直跑出了暖香楼…… “晴萱……晴萱……”百千寻与封平墨心急的叫着,百千寻更是拔腿便追了出去。 玄澈眉微凝,他真的不想这样对待晴萱,但也只能过后再与她解释。 他转头,正见远处的那个女子,一直静静站在原地,仿佛之前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与他目光相触的刹那,她依然避开了,却不再是慌乱无措的,那目光安然而平静,她缓缓转身,走进了内室…… 不知为何,每次看到这个女人,玄澈的心里都会有异样的感觉,说不出、道不明…… 百毒不侵·相忆深 - 妾本皇妃 - 忧然 晴萱跑出暖香楼,在瑶清池边扔着石子儿,她心里气闷,在那样大庭广众之下,玄澈冰冷的语气,漠然的眼神,等于是当众拒绝,她丢脸极了,而她更怕的是玄澈因此而看不起她。 百千寻追到池边,走到晴萱身边:“公主。” 晴萱回头看他:“你来干什么?谁要你多管闲事?现在好了,我脸都丢尽了,你为什么要提出这样的条件?我开不开心,幸不幸福与你何干?” “怎么无关?”百千寻突地提高声音,“我喜欢你啊,你的幸福、你的快乐,怎么会与我无关?” 百千寻的话令晴萱愣住了,他说什么?他喜欢她? “你……”她怔怔的。 百千寻索性道:“我喜欢你啊,晴萱公主,从我第一次在太子府花园里见到你,就喜欢你了,你救了那只差点被我金蛇吃掉的小鸟,那么勇敢,那么善良……” “可是,勇敢善良的姑娘有很多啊……”晴萱不明白,只是这样就能让一个人喜欢吗? “但是你最不同,你,却并没有因为金蛇差点伤害了小鸟,而讨厌我的金蛇,三天之后,你在花园里看见我的金蛇躁动不安的时候,虽然你很害怕,可你还是跑来告诉我,让我去救我的金蛇……其实,你是不知道,那是它吸了毒素后的正常反应,而且……那次我弄坏你的纸鸢……我……我其实……是没有玩过,又想要和你亲近才……”百千寻一口气说出当年之事,晴萱却听得步步后退,不可思议。 “可这都是很平常的事……”晴萱有点无措。 百千寻知道,晴萱从没有喜欢过他,而他亦不若玄澈那般有魅力。 百千寻低下头:“我百千寻要做的事,就一定会做到的,我会让你幸福快乐。” “可你……可你却为何要去逼玄澈王子?要我幸福快乐,你答应我的事,理应由你自己做到!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我,却要我嫁给别人吗?”晴萱声音很低,却句句在理。 这也是她想不明白的地方。 百千寻沉默许久,晴萱望他表情凝重:“有难言之隐?” 百千寻叹息一声,终究坦然道:“我不可能与任何女子……结合。” 晴萱一怔,不明白。 “自小,我亦是食百草长大,师傅亦以各种草药喂养我,我……虽非万毒在身的药人,可若是我与女子结合,沾了阴气,我……百毒不侵的身便破了……所以我……” 百千寻没有再说下去,晴萱却懂了,她无奈的一声叹:“所以,你还不够喜欢我,那么……就不用劳心我的婚事了。” 晴萱转身要走,百千寻却开口阻拦道:“你又如何知道玄澈王子一定不喜欢你,据我所知,阿米尔族内的女子的确是不二的王妃人选,可樊域自古以来,却没有一个王妃是得宠的,你既然那么喜欢玄澈,为何,不去争取呢?” 晴萱微微思量,回头看他,却欲言又止。 百千寻如此劝她争取,可他自己选择的却是放弃。 “我相信,像公主这样美丽善良的姑娘,玄澈王子一定会爱上你。” 百千寻的话纵然鼓舞,可玄澈那夜的落寞和手上的温度仿佛还留在她的心里,晴萱可以感觉到,他心里藏着很深、很大的伤悲…… 她没有说话,转身离开了。 …………………… 望月楼,柳梢头。 玄澈立在楼上,千樱与伯伝站在他的身后,千樱看着他悠然的背影,好像一切都与他无关,他面无表情,仰望着明月高悬,似忘更漏,惜别已久。 那个人,早就已经不在身边了,却为何思念渐浓。 他从不曾这样,从不曾有这样的感觉。 “王子,若是受他威胁,千樱倒愿意与王子回樊域找樊域大医一试。”千樱终究开口。 玄澈轻轻道:“用不着,百千寻还威胁不到我。” “可是……” “千樱,你们先去吧,我在等人。”玄澈回头看二人一眼。 千樱不解,伯伝亦一脸迷惑,玄澈微笑:“晴萱……该会来,你们在这儿恐怕不方便……” 玄澈说的云淡风轻。 千樱与伯伝虽依然不懂,却知道万事,玄澈心中都有计算,既然他如此说,那想必晴萱公主真的会来也说不定。 想着,楼下传来脚步声。 “没打扰你们吧?” 千樱与伯伝回头看去,果然是晴萱公主没错,她盈盈站在灯火明处,一双眼更显得明亮。 千樱佩服的看一眼玄澈,只见适才还冷淡的面容,顷刻变作了温润。 她道:“没,我们才要走了。” 千樱与伯伝迅速离开,晴萱走到玄澈身边,玄澈温柔的看着她,带一点歉意,这歉意是真诚的:“对不起,今天不是故意那样对你。” “没关系。”晴萱微微低头,羞赧的道,“可,其实……我对不起才是,因为我,百千寻才威胁你。” 玄澈摇头:“若是没有你,他恐怕都不肯出手。” 满天星光,如雨欲落。 晴萱痴痴的望着明月下的玄澈:“我可以问你个问题吗?” 玄澈望着月,月光茫茫,尽在他琥珀**底,他幽幽的道:“不错,我爱着一个人,在她离开我之前,我或许……从没有感觉到,我竟是如此爱她。” 晴萱一惊,他竟似能洞悉人心,竟猜到了她想问的问题。 “那,她为什么会离开你?”晴萱怯怯的问他。 许久,玄澈沉默以对。 手指却越握越紧。 那是不堪回首的记忆,巨石深崖、惊天动地。 好像再次在他的脑海中轰然倒塌,他眼眸透出一分狠色,晴萱望见一惊,可那只有一瞬。 …………………… 回来更新了。。。。囧……前段时间微忙><实在对不起大家。 妹妹·太子失控 - 妾本皇妃 - 忧然 “她死了,我害死了她。”玄澈这一句很轻、很淡,却有极深的痛苦。 “其实,情人到头来都是要分开,以后,也许我会忘了她,再也不记得,也许,我还会爱上别人……可是现在……”玄澈看向晴萱,眼神复杂,“可是现在我不能……我还没有忘了她。” 晴萱望着他染满月色的眼:“我明白。” “其实,我一直希望能有一个妹妹,像你一样,天真、无邪,让我……疼爱着长大的妹妹……也可以无忧无虑、幸福快乐。”玄澈目光忽的流露异样温柔。 晴萱低下头:“你没有妹妹吗?” 良久,都不见玄澈的回答,晴萱抬头看他,才发现他似乎出了神。 “玄澈王子……” 玄澈回神,看着晴萱明亮的眼睛:“曾经有一个……” “曾经?那她现在……” “算了,不说她了。”玄澈不再看晴萱,重新望回一片星天。 “你愿意做我妹妹吗?”半晌,玄澈忽然说。 晴萱一怔,玄澈的眼光依然望着高高的月,他神色黯然,仿佛是忆起了很多伤心事,他的妹妹,为何也会叫他如此伤心? 心底有一丝丝酸痛,可她依然涩涩微笑:“我愿意,可是,我很麻烦。” 玄澈笑着,却似乎是痛到了极点:“我不怕麻烦,以后叫我大哥吧。” “现在还不行。”晴萱忽然道。 玄澈回头看她,似有一丝失落,晴萱笑得苦涩:“我们演一出戏好不好?” 玄澈微一思量,随即便笑了:“谁说你麻烦?好聪明的妹妹。” ………………………… 月夜,星光散漫,原本是极好的月色,却因为重重心事,而显得凄凉落寞。 因百千寻那天的反应如此激烈,麝月再不敢轻易踏出暖香楼,以免再次触怒他,他也许连那件残破的白丝袍也不会留给自己。 只是,她不懂,她很奇怪,为什么百千寻会如此害怕有男人看上她,甚至早在她容颜未有红斑之时,便叫她遮住面容,而得知封平墨对她有意后,又如此暴怒慌张,他到底在怕什么?她百思不解。 百千寻这个人太难懂,他可以为了晴萱公主而威胁玄澈,可见他用情之深,那么他又为何不追求晴萱,自己让她幸福快乐? 这其中,是否有某种玄妙的联系? 她一时想不通,因百千寻近些年才成名,藏书阁的书中对他记载极少。 正想着,身后封平墨的声音传来:“秦姑娘。” 麝月回神,转身看去,目光冷淡,她没有说话,只是转身要走,封平墨连忙叫住她:“姑娘且慢。” 麝月没有止步,封平墨一急,拉住了麝月手腕,麝月回头冷声说:“放开。” 她如此的冰冷,封平墨有些意外,缓缓放开她,低声说:“对不起。” 麝月要走,忽的想起什么,突然道回身:“太子殿下,你喜欢我是吗?” 封平墨一惊,抬头看她美却冰凉的眼,好像满天月色都及不上她目光的美,他坦然点头:“是,不知为何,我对姑娘,一见钟情。” “一见钟情?”麝月冷哼,“你见过我吗?” 她嘶哑的声音,依然可以听出字句中的漠然,封平墨不语,不错,他的确不算见过她。 “你只不过同情我,可怜我,早听先生提起过,东穆王子德性兼具,悲天悯人,可是我拜托太子,把你的善心用到别的地方,我不需要!”麝月说完,断然转身,却再次被封平墨拉住手腕,“姑娘听我解释。” 麝月甩开他:“有什么可解释?你离我远远的,就是对我慈悲为怀了。” “姑娘。”封平墨紧紧攥着她的手,向来温润的眉目了有了几分严肃,“你不可以这样否定我,我的确是很心疼你的遭遇,我也的确不算见过你,可是,你知道你的眼睛有多美吗?你的眼睛里,有我没见过的凄美,你一定有很多故事,对不对?而我,愿意做那个听故事的人!” “可惜,我讨厌一心想要知道别人过去,滥用同情心的人。”麝月绝情说。 封平墨握着她的手不肯放松,麝月盯着他:“你说我的眼睛美吗?那么如果我是这个样子你还喜欢我吗?” 说着,麝月将遮脸的面纱一扯而下,月光薄暮,淡影星辉。 女子双眼美丽依旧,可展露在封平墨面前的容颜,却有红斑丑陋,已蔓延到唇角。 封平墨不免一惊,手上一颤,麝月冷笑,正要抽出被他握着的手,却再次被封平墨紧紧握住:“为什么会这样?” 麝月有点诧异,封平墨的眼神似更加温柔,目光里有深深浅浅的情愫悄然滋生。 她不懂,这世上竟果真有如此悲悯之人? 她甩开他:“现在,你还喜欢我吗?” “我说喜欢,你却不信。”封平墨笑得有点苦涩。 麝月点头:“我的确不信。” 她捡起面纱,悲伤的望着,这面纱遮掩住的岂止是她的容颜,还有她整个后半生。 她正要重新戴上,突地腰间一紧,被封平墨揽入怀中,冷不防,吻住她的双唇。 她惊骇睁眼,用力挣脱他,只是她没想到封平墨这样看上去如此文弱的男子,力气却极大,他吻得凌乱,麝月只觉得恶心,她无法推开他,便趁机狠狠咬住他的嘴唇,鲜血的味道令封平墨瞬间清醒,他亦惊讶于自己的举动。 他连忙后退一步,看着麝月狠狠擦拭着自己的嘴唇。 金玉其外·采血 - 妾本皇妃 - 忧然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麝月瞪住他,美丽眼睛里都是厌恶。 封平墨连忙说:“对不起,我……只是一时昏头了,你不相信我,我一时情急……” “走开!” 封平墨上前一步,麝月便后退一步,封平墨只见麝月身子颤抖,呼吸急促,他忙道:“你怎么了?” 麝月身子缓缓下跌,双手抱住肩膀,是又毒发了。 麝月咬唇忍住,封平墨亦意识到了,赶忙过去要抱起她:“我送你回去。” “别碰我。”麝月就地一个翻身,躲开封平墨的双手。 封平墨眉心纠结,满是痛苦的悔意:“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请你原谅我。” 麝月疼得牙齿打颤,却依然一字一句的对封平墨道:“太子殿下,你若真的如你所说一样喜欢我,就离我远远的,我……不可能对任何一个男人动情,也不可能爱上谁了!因为……我是一个药人!只是一个药人,而不是女人!” 她再也没有力气说下去,剧烈的毒性,深入骨髓的疼痛,曼妙月光,流水一样洒在她的身上。 可她却颤抖着,双眼只看得到黑暗。 她拒绝一切帮助和温暖,一个人,忍着剧痛,一点一点靠近暖香楼。 封平墨没有再执着的追上去,只是心里更痛了,是因为自己的鲁莽才惹她毒发吗?她只是一个药人,而不是女人…… 他内疚的几乎要发疯了,可看着这样的麝月,心里的情愫亦迅速蔓延到不可控制的地步。 为什么,他会如此在意这个可怜的女人?果然是同情吗?但如果只是同情可怜,心里,怎么会这样痛? 麝月挣扎着回到房间,却骇然发现百千寻正站在自己房间窗口。 她一惊,满身香汗淋漓,气喘吁吁,已痛得说不出一句话。 百千寻却笑着回头看她:“我很满意你刚才对太子殿下说的话,算你还识相、知趣。” 麝月面无表情,只是倚着门,捂住心口,撕心裂肺的痛,依然令她无法忍受的叫出声音。 望着她的痛,百千寻走到她身前:“看在你今天这样听话的份上,我便让你少一点痛苦。” 麝月抬头看他,不想他还会有这样的好心。 百千寻冷冷一笑,双指在她穴道上一点,酸痛刺入心骨,麝月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再也没了知觉…… …………………… 次日清晨,暖香楼一早已是热闹非常。 麝月睁开眼,头疼欲裂,身上酸痛,坐起身,却惊讶发现,百千寻、封平墨、晴萱、玄澈、伯伝、千樱、云雀都到齐了,全都坐在自己的房间内。 麝月慌忙整理衣裙,不解看着百千寻。 百千寻漠然道:“你可醒了,于是,我们可以解毒了。” 麝月缩在床榻的角落,不经意望一眼玄澈,只见晴萱的手紧紧拉着玄澈,脸上带着明媚的微笑,看来,他们是答应了百千寻,一切,顺利…… 遮掩在面纱下的苦涩一笑,她正要下床,百千寻却道:“你呆在那儿就好,我只需取你的血。” 百千寻说着自药篓中拿出一个针包,取出一根细细的金针,还有一个小瓷瓶,他面无表情:“等下,只需取你一些血。” 他说着,便卷起麝月单薄衣袖,在她臂腕上一刺,暗红色的血顺着金针滴下,滴在小瓷瓶中,人人不禁眉目拧紧,这个女子,这个被称为药人的女子的血,竟是这样的颜色。 晴萱看得心寒,不忍抬头,玄澈在她手背上轻轻一拍。 麝月眼光总不自禁看向玄澈,他的手指修长好看,轻拍在晴萱白皙手背上,动作温柔,当他看向自己的时候,麝月又连忙避开了,玄澈,你若安好,我死而无怨。 血取完,麝月闭目靠在床边,很累,心口有点疼痛,她不以为意,这些,都不重要了。 百千寻道:“这宝贵的血,可不是什么人都配用。” 百千寻亦望了一眼玄澈与晴萱交握的手。 他端起一碗药,将血滴入:“第一次只需这样服用,日后,要用血水与药一同煎煮。” 他将药碗递给千樱与云雀,千樱接过来,看看这药,又看看床上闭目养神的女子,终究一饮而尽,云雀亦跟着喝了下去,药入喉咙,热烈焦灼,过了一会,却又觉得清凉舒爽,变体舒畅,千樱与云雀对百千寻一揖:“谢先生。” 随而又转头对麝月道一声:“谢姑娘。” 麝月不语,一动不动,令人无比心酸。 突地,她侧头,一声呕,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染红素色面纱,她扶着床沿,痛苦的捂住心口,为什么,这一次毒发会间隔这样短?昨晚她才发作过啊?而且好像更加剧烈了,她嘶声叫着,倒在床上,痛苦的翻滚,不,不!她要忍住,她不要玄澈看到她如此狼狈的样子,虽然他并不知道她是谁,虽然……他身边已有了更加适合他的女子。 她越是想要忍住,就越是疼痛得几乎死去,身体好像被什么撕开一样,须臾,便已满身香汗,封平墨再也不能忍着,他走过去,扶住麝月,麝月却打开他的手,封平墨道:“秦姑娘,你……告诉我,怎么才能帮你?” “谁也帮不了她,每次采血,她都会毒发一次,没什么稀奇。”百千寻说得毫不在意,封平墨却将她颤抖的身子抱起,企图拥紧她,给她温暖,可麝月却更加难过一般,用尽力气推开他,用力过猛,身子一倾,跌落在地。 见她如此,每个人的心里都不免为之恻然,唯有百千寻见怪不怪。 ………………………… 回来更新了==!!!这次再断更就砍断手><特别对不起大家,抱歉抱歉,一定会完结哒>< 怀抱·五月杀手 - 妾本皇妃 - 忧然 封平墨依然想要抱起她,将她抱到床上去,可她非但没有减少痛苦,反而因拒绝他的关怀而吃力的躲避着,封平墨黯然道:“秦姑娘,我怎么才能帮你,让我帮你好不好?” 百千寻冷冷睨着封平墨,看来太子还是不死心的。 此时,玄澈突地走到麝月身边,单膝跪在地上,封平墨看他一眼,他轻轻触着她的身,见她没有激烈的反抗,方才将她抱起来。 熟悉的温暖,渴望的胸膛,麝月心内一片波澜汹涌,她哭着强忍身上的痛,依偎在他的怀中,他将她放好在床上,却发现她纤细的手指紧紧抓着他肩上衣襟,他顺势坐下来,将她抱在自己胸前,麝月剧烈的喘息,却在他的怀里渐渐平息、安静,那剧痛显然仍让她身子颤抖,可她却似乎不那么难熬、难过了…… 封平墨不解的看着,心里有一点嫉妒。 他看着麝月在玄澈怀抱里安然的样子,再看玄澈如此完美的侧脸,莫非,果然天下女子都逃不过这王子妖颜吗? 就连,这个口口声声说自己是药人,而不是女人的她,也不例外…… 晴萱亦有点失落,轻轻垂首,百千寻冷笑道:“王子,虽然她只是一个药人,但王子不会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吧?你才答应了娶晴萱公主,却这样抱着别人,呵……很难不让我怀疑你的真心。” 玄澈亦不明白这种感觉,他不懂,为何一向冷漠无心的他,除了麝月还可以对别人有这样怜惜心疼的感觉,为何这个女子会如此牵动他的情绪,这不是第一次了…… 抱着她,他感到熟悉而安心。 就如,她被他抱着,可以如此安静…… “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这解药痛死过去。”玄澈知道,此时此刻不能功亏一篑。 他轻轻放好麝月,麝月亦已冷静,剧痛过去,她在他温柔的注视下轻轻躺好在床上,她承认,她很贪心,很希望他可以多抱她一会,可……他终究起身离去…… 她闭眼,泪水咽下,玄澈,我有多爱你,我现在才知道,我远远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爱你…… 百千寻并不信他,毕竟,玄澈风流之名传言天下,晴萱连忙说一句:“百千寻,这姑娘太可怜了,连我也看不下去,何况是玄澈?” 晴萱出口维护他,百千寻无话可说,他不再言语。 ……………… 之后几日,每次都是如此,每一天取血,麝月都会毒发,每一次都在玄澈的怀中安静。 如此一日又一日,玄澈早该回樊域的,却一再耽搁。 月夜下,他缓步徘徊,不知不觉便走到了暖香楼下,他仰头一望,自嘲的笑笑,一个可以说素未谋面的女子,竟让他这般上了心。 他玄澈,是越来越多情了吗? 他转身正要走,忽的,耳边似有风声急迫,玄澈一惊,侧身望去,月夜寒光,一柄长剑向他胸口而来,玄澈立即避开,那人一身黑衣,黑巾蒙面,眼露杀气。 “什么人?”玄澈冷声质问。 那人冷哼一声:“要你命的人。” 玄澈白袍如云,左右闪避,这人剑法极快,一招一式,稳且准。 此时,自树上、草丛中,齐齐跃下四名黑衣人,将玄澈团团围住,玄澈冷眸睨看他们手中长剑,该是一模一样,是哪里来的杀手?竟是如此高手?适才与那人过招,想必那人武功自己要战胜他,需要大战几百回合才行,若是这四人武功相当,只怕自己无法应付。 他想着,五人已一起袭来,更让玄澈措手不及的是,他们五人各有站位,似站成了某种阵法,玄澈猛然后退两步,向后飞身而去,玄澈手无兵器,更显得吃力。 暖香楼打斗之声,似惊动了太子府护院,他们跑上来,那五名黑衣人却一起举剑,正对月光,月光如暗器,晃得人眼光花白,无法看清他们。 正在这时,只听惨叫连连,月光落,剑急收,拥上来的护院,已血流不止,倒地死去。 玄澈大为震撼,如此高的武功,如此诡异的五把剑,他从未听说过,是谁?雇佣了如此可怕的杀手? “玄月五剑,祁月剑阵,五剑可映日月,没想到五月杀手还有传人!”一个女子嘶哑的声音,自楼上而来。 楼下之人皆是大惊,抬头朝暖香楼望去,只见一女子,秋香色素衣,薄纱蒙面,美眸如星,俯望楼下。 “秦姑娘。”玄澈轻声唤道。 麝月却没有看他,她已经意识到她对玄澈越来越贪心了。 她记得,藏书阁江湖集中所记,二十年前,五月杀手所向披靡,却在一次刺杀商贾柳明的行动中失手,从此销声匿迹,听说十年前,被人在中原唐家山下发现了他们的坟墓。 却想不到他们竟有传人。 那五人为首者大喝一声:“你这丫头是何人?怎知道玄月五剑?” 麝月不答,而是对玄澈说:“玄月五剑,最怕人剑分离,祁月剑阵不过是幻术,映月生光,你闭眼只凭听觉,便可分辨出他们的行动,剑阵自破。” 麝月虽如此说,却知道凭借玄澈一人之力,是无论如何不能突破这祁月剑阵的,毕竟对方五个人,以多打少,现在只能在心理上给对方震慑。 那五人面面相觑,这姑娘为何知道这么多?为首的忽的一跃而起,朝楼上而去:“先杀了你!” 麝月直视着他,并不闪躲,她知道闪也是闪躲不开,更知道玄澈一定会跃上楼来,这样,只要他们是在楼上打斗起来,不给五人一同布阵的空间,玄澈还有胜算也说不定。 情急·爱至骨血 - 妾本皇妃 - 忧然 果然,玄澈亦一跃而起,白衣荡漾,挡开那人凌厉一剑。 将麝月挡在身后:“对一弱质女子动手,你们还真有出息。” “少废话。”那人一剑刺去,玄澈将麝月推进屋门,楼台之上,两人缠斗,楼下四人亦一起跃上,玄澈勉强应对。 透过薄薄窗纸,麝月看着六人身影,她自可分辨出哪一个是玄澈。 她的身后忽然有人冷漠的说:“你似乎对玄澈王子特别不一样。” 她回身,是百千寻。 百千寻斜睨她一眼:“想救他吗?他一人是无法对付五月杀手传人的。” 麝月惊讶道:“你有办法?” “我有。”百千寻说得稀松平常,“你要试试看吗?” 麝月怀疑的看着他,她不相信百千寻会平白无故的那样好心,他不是很怕有男人看上她?却为何在发现自己暗中相助玄澈之时,没有阻止她? “你不用怀疑我,我有条件。”百千寻看看她。 有条件,麝月反而松一口气:“你说。” “我救玄澈,你从此以后,不准再见玄澈!否则……我既然有办法救他,也有办法置她于死地!”百千寻语气极重。 麝月懂了,这些日子,她贪婪的享受毒发时玄澈的怀抱,百千寻一定认为她又在勾引玄澈,而威胁到晴萱。 “好。”麝月对自己狠心,“我答应,以后采血你便说我不愿见人,便好。” 百千寻冷笑:“成交。” 说完,他猛然推开门,一把将麝月推出去,麝月一惊,百千寻虽然不会武功,但推她的力气倒是极大,麝月跌出去,玄澈一怔,连忙一个翻身将麝月接住,百千寻道:“我不会武功,不会暗器,我的毒,无法施展给他们五个享用,毒粉毒水又怕误伤到王子你,所以这个药人给你一用,她的血只要沾上,轻者双目失明,重则丧命,王子,请用吧。” 说着,百千寻将一把短刀扔给玄澈,玄澈接住,只看一眼百千寻。 百千寻说得冷酷无情,麝月这才懂,其实所谓误伤也不过是百千寻的说辞,百千寻定然是为了让她对玄澈死心,让她看到玄澈为了自己活命,是可以牺牲她的。 麝月心底苦笑,百千寻可你没料到,我爱玄澈,已深!别说是用我的血,要我死又如何! 她抬眼看着玄澈,玄澈目光清明,朗如月色,他抱着她,那样紧。 麝月拉起衣袖,露出洁白玉臂:“王子……” 府院护卫以及闻讯而来的封平墨已赶到楼下,封平墨望着楼上,白衣翩然的妖孽王子紧紧拥着素衣纤瘦的女子,她没有反抗、没有反感、没有抵触…… 封平墨心里五味杂陈,为什么,她对他如此不一样? 那五名杀手冷眼看着这个面纱女子,并不理会屋中观望一切的百千寻,玄澈看麝月,却轻轻将她玉臂放下:“我不会再让任何一个女人,为我牺牲!” 麝月心中一震,玄澈明若月光的眼,杀气纵横却又温柔如水。 他没有看她,脸容坚毅:“不管是谁叫你们来的,不要伤害这个姑娘,你们要的是我的命!” 他说着,并没有将麝月推进屋内,他知道,百千寻不会在意这个可怜的女子,他反而将麝月用力甩向楼下,封平墨的身边。 封平墨见麝月坠楼而下,连忙跃起,接住麝月,麝月落地,却一把挣脱开他,抽出他腰间长剑,向楼上跑去。 封平墨阻拦道:“不要!” 他拉住麝月的手腕,麝月回头狠狠看他:“放开!” 封平墨摇头:“不要去送死!” 麝月横剑在脖颈上:“那么,我立刻便死在你面前。” 封平墨被她的目光镇住,他缓缓松手,眼看着麝月奔上楼去。 “太子殿下,我们要不要上去?”护院请示道。 封平墨眼眸冰凉:“不用。” 楼阁上,五人围攻玄澈,因空间限制,终究不能施展,可玄澈依然在下风,只有闪躲的份儿,丝毫没有还手之力。 麝月奔上楼,玄澈见她手拿长剑,心中诧然,这女子,为什么要如此对他? 思绪一乱,被一人抓住空挡,一剑刺去,正中肩际,玄澈后退一步,身后一人亦趁他分神,背后偷袭,麝月一步上前,不会武功的她,徒劳的用封平墨的剑为玄澈挡开那致命一击,她力道极弱,被剑气挥倒在地,长剑被挑开,全身被震得酥麻,虽然她如此不堪一击,却也减缓了那凌厉的剑锋,玄澈得以避开,他就地一滚,扶起麝月,麝月只见一把剑,寒光刺眼冲着玄澈而来,她一把推开玄澈,双手紧紧握住剑身,那剑几乎刺到她的喉咙,玄澈见状,一脚踢开那人,抱着麝月跃开,与那五人面对面。 为首之人冷笑:“不要在负隅顽抗,我们对你手下留情,你不要不识好歹。” “哦?你们不是要我的命吗?”玄澈依然云淡风轻。 眼角看见麝月手心鲜血滴滴落下,那是暗红色的毒血。 麝月低声说:“你不想我的血白流吧?” 玄澈明白她的意思,他不想利用她,可她已受伤,若不尽快解决他们,想必流血后的她,会马上毒发。 玄澈神情一定,以短刀滚过麝月手心,暗红色毒血飞扬而起,五人一惊,想到百千寻的话,为首者跃下楼去,一人跃上楼顶,其余三人一人侧身避过,可另外两人却没那么好运,玄澈以毒血为暗器一般,正中那两人眼眸,那两人立时觉得火辣辣的疼,翻滚倒地:“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听着两人声嘶力竭的叫喊,其余三人不禁心惊,这女子的血果真是剧毒! 为首者一声喝:“原本不想杀你,只想要你活口,但是阿米尔・玄澈,你给我记着,这仇,我定要你的命来还!” 说着,他与同伴将中毒两人架起,一跃消失在黑暗夜色里…… 松口气的麝月身子一软,玄澈连忙抱住:“秦姑娘……” ……………… 我又回来更新啦=v=对于我的断断续续能留下来的读者,真的是战士,我爱你们>_<我替大家恨我自己,但是本文一定会完结的>< 咫尺·夜轮悬素魄 - 妾本皇妃 - 忧然 麝月身子已开始颤抖,每次流血的她都会如此经历一场身心浩劫,月光冰凉,她望着玄澈,他目光中有担忧与关心,这一眼,她要永远记住。 “素魄,还不回来吗?”是百千寻的声音。 麝月挣扎着站起身,毒发的她踉跄的离开玄澈怀抱,玄澈看百千寻一眼:“让我陪秦姑娘。” 百千寻自然明白他的意思,麝月毒发,可以在他的怀里安静,可他只冷冷说:“素魄,你要玄澈王子陪吗?” 麝月无法忍受的疼痛令她站立不稳,她跌倒在门口,倚着门框,一字一字说:“不要……” 玄澈心竟是一凉,他眼望着麝月艰难进屋,关上房门,屋内传来她痛苦的声音。 百千寻斜睨着他:“玄澈王子,听到了吧?你该去陪晴萱公主才对,不要……再来我暖香楼,否则……” 他没有说下去,转身进门。 玄澈惊诧的站在门口,许久,方才离去。 而楼下的封平墨则紧紧的盯着楼上白衣飞扬的男子,从小到大,他都以一颗善心对人,从来没有对一个人如此厌恶、如此……嫉妒…… 他终于知道,嫉妒,真的可以令人疯狂…… …………………… 暖香楼一战,令玄澈内心汹涌,秦素魄,那个女子,越发让他上心,这感觉,太奇怪,他甚至感觉到自己不仅仅是上心,而是动了心。 为什么,他明明还没有忘记麝月,明明还为她痛心。 但那个女子,在自己怀里安静,为自己甘愿冒险,又如此牵动着他! “王子,听说有刺客!可知是谁派来的?”伯伝听说了,很是担心的问。 玄澈却不语,伯伝又道:“王子,还是早些回樊域吧,那个约定快要到了……” 玄澈这才道:“也许有人,不想让我回樊域。” 伯伝一惊:“谁?” 玄澈摇头:“不知道,那些杀手,个个武功高强,不是等闲之辈,听说号称是五月杀手的传人。” “也许是林世唐的人。” “不会。”玄澈否定,“他现在自顾不暇,况且,若我推断没错,林凤敏才是最急于除掉我的,而林世唐,还要利用我……他不会这么迫不及待的要杀我。” “那会不会是林凤敏?”伯伝猜想。 玄澈叹息一声:“这就不知道了,但我总感觉,是有人不想我回到樊域。” “王子,林世唐大军已返回大溏,听闻,大良皇子秦珀在半途伏击林世唐失败,再次逃走,趁着中原内乱不止,我们还是快些回樊域的好。”伯伝劝说着。 秦珀?!看来还没有放弃复国的决心。 望月楼上,初月如钩。 玄澈凝眉而望,月入眼眸,皎然生辉,心里忽的一个念头一闪而过,刹那,惊心动魄。 他猛然转身看伯伝:“秦珀……” 伯伝点头:“是,大良三皇子秦珀。” 玄澈面色一暗,秦珀……秦素魄!大良是秦家天下,麝月本该姓秦,只是……他们在一起那么久,那么亲密,他却始终不知道麝月的真正名字,名扬天下的绝色公主,人人都只知道她的封号麝月,可她的名字是…… 夜轮悬素魄,朝光荡碧空。梁简文帝《京洛篇》中,曾这样写过,素魄便是月的别称,也指月光…… 他心脉巨颤,拂身而去…… 伯伝不解,刚要跟上,玄澈却厉声道:“不要跟着我。” ………………………………………………………… 麝月如同炼狱中度过了剧毒的发作,百千寻为他包扎好手上伤口,他淡淡道:“那件白披风,是玄澈的吧?” 麝月心一紧,怔怔看着百千寻,百千寻冷笑:“玄澈喜欢穿白衣,显得他更有魅力,而你……对玄澈的不一样来看,那天被你那么看重的白披风一定是他的。” 他说着,手上用力,麝月掌心一痛,百千寻冷道:“别对玄澈动念头,否则……我也许……会杀了你!” 他甩开她,起身刚要走,就听有敲门声,麝月看向门口,月光淡薄,人影修长,她心一惊,是玄澈,她一眼就可以认得。 “谁?”百千寻道。 “玄澈。” 百千寻看向麝月,他并没有说话,而是等着麝月开口,麝月当然明白。 “有事吗?”麝月道。 玄澈隔着门,轻声道:“只想亲口谢谢姑娘。” “不必了。”麝月漠然,“我累了。” 玄澈立在门口,半晌方道:“夜轮悬素魄,朝光荡碧空。” 麝月心中大动,他怎么会念这句诗?为何要念这句诗?这句诗,便是自己名字的由来,莫非他…… 她身子一动,却强抑心里的悸动,看一眼百千寻,一字一泪说道:“小女子学问浅薄,不会吟诗作对,王子……要吟诗赏月,该找晴萱公主。” 心中滴血,却字字情切。 玄澈道:“如此,打扰了。” 门外人影消失,麝月心中顿时空空荡荡,她靠在床沿上,目光空洞,百千寻却满意的说:“果然是信守承诺的女子,我以后可以考虑对你好一些。” 他说完,出了她的房间,麝月泪水方簌簌而落,哭出声音。 玄澈的话,玄澈的声音,还在耳边,心里那么多矛盾,那么多纠缠,终究她是不能给玄澈幸福的人啊…… “听不懂,为何要哭?” 麝月一惊,连忙起身下床,她望向窗口,只见玄澈白衣落落,已站在屋内。 吻·醉意 - 妾本皇妃 - 忧然 百千寻不会武功,自然察觉不到玄澈的神出鬼没。 麝月泪迹未干,心里却有点慌张。 玄澈一步步逼近,她一步步后退,玄澈琥珀色眼眸明亮却危险,让她不能直视,她背过身:“我伤口痛,才会哭。” “伤口痛,还是心痛?”玄澈站在她的身后,近在咫尺,他的气息滑过她的雪颈,麝月向前一步,冷漠说,“王子,对女人一向如此花言巧语吗?只可惜,素魄乃是一个药人,而不是女人,王子这一套,可以收起来了。” “你对百千寻做了什么样的承诺?不见我吗?避开我吗?”玄澈适才在窗口听到了这一句。 麝月心下一思,道:“那与王子无关,王子想多了。” “无关吗?”玄澈突地拉起她的手腕,麝月大惊,想要挣脱,却被他更紧的攥住,几乎要捏断了。 “放手,王子,请你自重!”麝月美丽的眼睛惊怒非常。 “自重?你与我马车之上、神明之下、凌月殿里,肌肤相亲,夜夜承欢的时候,可会要我自重吗?”玄澈一改这些天的温润与平静,突然回到了从前那个暴虐冷酷的男子。 麝月震撼不已,他如何发觉?还是自己前些日子的贪婪与贪心,果然让他起了疑心?并将疑心,变成了今日的愤怒? 现在想这些,为时已晚,要怪只怪自己,却不能继续这种可能的悲剧! “王子在说什么?我一句也听不懂。” “不懂?” 话落,麝月惊叫一声,瞬息之间已被玄澈抱在怀中。 她惊惧交加,羞窘难当,拼了全力挣扎,却无法挣脱他的怀抱。 他紧紧的抱着她,目光纠缠:“你在怪我?对不对?所以……不肯与我相认?” 他修长手指缓缓接近她的面纱,面纱柔软,目光如烧,麝月突地握紧他即将撕下她面纱的手:“不要,王子,素魄容颜丑陋,请王子……留素魄一点尊严。” 他的手在她纤细素腰上摩挲,那依稀曾有的感觉,自掌心到心口,令玄澈心潮起伏,他缓缓拿开自己的手,麝月松一口气,可玄澈的气息却越来越近。 麝月侧头想要躲开,他却不容置疑,扭过她的脸,隔着薄薄的面纱,他的唇轻轻贴上她的,柔软的触感,熟悉的温度。 麝月用力一挣,不得,任由他轻轻吻着,她紧闭双唇,泪水却盈满眼眶,几乎落下。 多久,没有过这样的吻了?可刹那,她便清醒,她不能再这样沉沦。 趁着他意乱情迷,麝月猛力推开他,顺势一掌打在玄澈脸上。 玄澈缓缓抬眸,望着她光影交错的目光,她美丽的眼睛里,烛影摇曳,泪光晶莹。 分明,如此情动。 分明,如此真切。 可为什么,她就是不承认? 玄澈冷峻脸上情绪莫名,他步步逼近麝月:“只有一个女人的唇,会给我这样的感觉……” 麝月不语,想要开门出去,却被玄澈从后扣住双手,将她纤柔的手扣在门板上,他在她耳边,低沉说:“你不承认没关系,不让我揭开你的面纱没关系,即使……你真的丑陋不堪,也没关系……我……都要定你了!” 要定她? 麝月猛然回头,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他的眼里是危险的琥珀色,他唇角斜斜一扯,反而绕过她,自行出门,麝月看着他离开,暖香楼上,寂静无声,月,沉入一片深黑…… ……………… 玄澈的突然到来,令麝月心神不安,今日采血,她依然一个人独自忍受过了那彻骨疼痛,脑海中不断闪过的是玄澈昨夜轻轻一吻。 夜晚,她倚着窗,想着玄澈昨晚的话,他话里有话,显然,在他心里,已确定了她就是麝月。 月影淡薄,映着窗上的人,麝月微微侧眸看见,心下一惊,莫非……是玄澈? 他又来了吗? 想着,门已被推开。 麝月心跳如鼓,只见一人,华服玉冠,正是封平墨。 麝月松下口气,冷漠以对:“太子殿下深夜来此,只恐多有不妥。” 封平墨面无表情,眸光如冰如火,麝月渐渐有点心慌,平日里的封平墨,温润如玉、宽以待人。 可今晚…… “太子,想必先生一会会过来,被先生瞧见了,不太好。” “他不会来了。”麝月才说完,封平墨便淡淡打断了她,“今晚,他在我那儿喝酒,喝多了,睡在了我那。” 喝多了?麝月心下一思,挑眉看他:“喝多了?莫非太子是故意的?” 她试探说,他不置可否。 麝月暗自提高警惕,转身向门边走去,却被他拉住:“他说了些醉话。” “醉话?”麝月静静听着。 封平墨神情黯然,失落说:“我向他求娶你,他说,让我不准对你动心,即使你不是药人,你……也不会喜欢我。” 麝月凝眉,她极力隐藏的心事,却原来那么明显。 “你喜欢玄澈王子。”封平墨直言,麝月用力甩开他的手,“王子,我说过,我只是药人,不是女人,对谁……都没有感情。” “那你为什么可以在他的怀里平静?我无论如何都只能让你更痛苦,可他……却能让你在剧毒发作的时候,平静下来。”他陡然提高声音。 麝月冷哼一声:“太子殿下,这只是巧合,也似乎与你无关。” “怎么无关?”封平墨从身后突地抱住她,“我喜欢你,即使,你脸容有损,我还是喜欢你……” 说着,他猛然将麝月抱起,麝月可以闻见他身上亦带着酒气,想必也借了三分醉意,才敢如此。 月如今·人如旧 - 妾本皇妃 - 忧然 “太子,放开我……”麝月被他抱起,扔在床榻上。 她迅速起身要跑,却被封平墨狠狠按住:“从小,我就克制自己,要自己做一个规规范范的人,从来都把情绪藏的很好,直到……今天……” 麝月心一惊,原来,他表面的温脉都是努力的克制,她暗暗害怕,这样长期压抑与克制的人,一旦要将情绪释放,一定十分可怕,不计后果。 她手腕几乎断掉,狠狠瞪住他:“太子殿下,你难道忘记了,先生曾经说过,与我有染的男人……必死无疑!” 她加重语气,他却丝毫不为所动,他的眼里**喷薄,她不懂,他已经见过了她丑陋的样子,为何还会对她如此动情?莫非,只因为她拒绝了他?或者,是她激发起了他释放情绪的决心? 她徒劳挣扎,却已被他扯下衣襟,露出白皙香肩,封平墨轻抚她的肩,柔滑细腻,令人心神荡漾:“若你不是药人,定是个倾国美人。” 他轻吻她,她嘶声抗拒:“不要……我会恨你!” “恨我吧!我也恨我自己!”封平墨神情悲伤,目光却狂躁,“有没有男人这样亲过你?这样抱过你?” 他挑逗的在她耳边细语,气息不匀,有软酥酥的感觉。 他的手扯下她的衣带,裙衫松落,只余亵衣内裙,麝月泪眼模糊,不!她不能想象除玄澈以外的男人对她做出这种事! 除了…… 记忆的伤痛,轰然裂开,若不是再遭这种情况,她几乎忘记了,在玄澈之前,她曾被一个人凌辱! 一个晃神,封平墨要扯下她的面纱,她心惊回神,正要反抗,便见眼前一道寒光,封平墨疯狂的动作猛然停止,他一动不动,侧目而看,只见一柄长剑,横在了自己脖颈旁,麝月亦是心惊不已,她抬头看去,只见月影烛光,玄澈一身冷淡清白,站在床边,手里寒剑,赫然如冰,直逼封平墨。 “伪君子。”玄澈冷漠说。 封平墨回头,剑的寒,似令酒意全醒,他有一瞬间无措,但随即便神色如常,缓缓顺着他的剑站起身,看着玄澈:“这似乎与王子无关。” 他直视他,并不惧怕。 玄澈鄙夷道:“出去,别再让我看见你来骚扰秦姑娘,否则……我不管你是谁,这把剑,定不饶你!” 封平墨暗自握拳,他凝视玄澈琥珀色眼眸,他的确是足够魅力的男人,那双眼却阴森恐怖,他的确没有理由再留下来,他看一眼麝月,低声说:“秦姑娘,对不起,今晚……我有些喝多了。” 说完,他转身离开,出门刹那,只见玄澈还剑入鞘,坐在床边,眉目间的寒气未散,斜斜睨他一眼,他一怔,没有多做停留。 玄澈看着已用锦被裹紧身体的麝月,此时的她已带回面纱:“还不穿衣服?” “请你回避。”麝月低头不看他。 玄澈冷笑:“这个身体,我再熟悉不过,还怕我看?还是……怕我看了,就暴露了什么?” 玄澈说着,一把扯下她身上锦被,麝月惊骇,扯过一边被扯落的衣襟遮体,玄澈修长手指沿着她裸露的肩缓缓下滑,她白皙的玉臂微微一颤,身子向后一撤:“王子,你该走了。” “这个感觉,你都不会想念吗?”玄澈俊美的脸,如妖孽,颠倒众生,他的眼神,勾魂摄魄。 麝月蜷缩在一个角落,声音轻弱:“你认错人了,我……不过是相貌丑陋、声音嘶哑的药人。” “你真的不记得了?还是要我提醒你?”玄澈不理她的说辞,自顾自说着,他的身体靠近,在她的身边,她已在角落,躲无可躲,他在她肩上一吻,麝月整颗心、整个人都几乎要沦陷在他的温柔里。 此时,房门却被突地推开,柔情蜜意戛然而止,一名黑衣人持剑而来,剑光凛凛,直刺玄澈背心。 玄澈眼眸微侧,麝月大惊:“小心……” 玄澈翻身避开,那人追身而至,玄澈道:“什么人?” 那人不语,只手上生风,麝月只见长剑挥舞,剑光将玄澈笼罩在中心,玄澈似乎逃不出那剑锋的包围,她忧心不已,迅速披衣,却不知如何是好! 正当此时,那剑朝着玄澈心口刺去,而玄澈突然被什么镇住一般,一动不动,没有闪躲,也没有拔剑。 麝月大惊失色:“不要……” 玄澈眼波无澜,盯着那剑迎面而来,麝月扑将过来,想要阻止那杀手凌厉的剑锋,可那人剑太快、身形如燕,剑光如芒,剑影如鬼,“哧”的一声刺入玄澈胸膛。 “不……”麝月扑过去,杀手拔剑,血流不止。 麝月用力捂住玄澈心口,眼中泪光飘摇:“你为什么不躲开?为什么不还手?你在干什么?你想死吗?” 玄澈琥珀色眸光如水如冰,照见她焦急的样子:“你很怕我死吗?” “我……”麝月泪眼朦胧,与他目光相对,他眼光邃远无边,“我死,你会怎样?” 麝月捂着他胸口的手被热血烫过,她泪流满面:“我会……为你报仇!” 记忆深处,被乍然触动,月如今,人如旧,某个时候,是谁,也是这样回答? 玄澈眼光微微颤动,心内狂热,紧紧将眼前的女子拥入怀中:“是你,我就知道,一定是你……” 麝月再也无法抵挡她对玄澈的思念与渴望,她太爱他,爱到自私、爱到疯狂、爱到不能自已。 她无数次警告自己,不可以贪恋他的怀抱,他的温柔,可他一而再、再而三的逼近,又令她越来越贪心自私,她无法抵挡他的诱~惑、他的爱…… 爱不了·忘不了 - 妾本皇妃 - 忧然 “是不是,我不受伤流血,你就一辈子不准备认我?”玄澈紧拥着她,在她耳边低语。 麝月流泪不语,她爱他爱到万劫不复:“你的伤……” 玄澈轻轻一笑,眼角睨着那杀手:“伯伝,你的剑法真是越发出神入化了,这血流的吓人,伤口却不深,这点皮外伤,我会放在心上吗?” 麝月一怔,抬头看他,他琥珀色眼眸如星如夜,明亮又深邃无边,他嘴角笑意若有似无,麝月猛地站起身:“你……你骗我……” 玄澈随着站起来,幽幽看她:“不骗你,你会承认你就是麝月吗?” 玄澈朝伯伝使个眼色,伯伝拉下黑巾,转身出门,麝月气闷,走到窗边背对玄澈。 玄澈走到她的身后,扣住她的肩:“你不知道,害你掉下悬崖,我有多懊恼……多……难过。” 玄澈顿了一顿,终究说出了这两个字,曾几何时,他可曾为谁难过过?有!但那已是极遥远的事了。 麝月挣不开他,流泪说:“我每天见你,却不能跟你讲话,不能认你,我又有多难过?” “为何不认我?”玄澈扣在她肩上的手力道加重。 麝月轻吟一声,他稍稍放松,麝月叹息不语。 她的手轻轻抚上轻薄面纱,眼泪不止,玄澈没有放过她这个细微的动作,他一把攥住麝月手腕,目光深深:“看着我……” 麝月被他攥住的手微微颤抖,玄澈用力将麝月身子转过,迫使她与他目光相对。 她泪眼婆娑,他目如鹰隼,相望间,过往重重,梦除非,往事追,她消瘦许多,他想要轻轻摘下她的面纱,麝月却一惊,后退数步,美丽如初的眼睛,泪光摇曳,惊惧恐慌。 “不,不可以……” 玄澈心一冷,眉头轻皱,他已想到了什么,她的声音、她的脸,是因为……做了药人,变了模样吗? “为何做了药人?为何会落在百千寻手上?”玄澈心痛不已。 麝月垂眸:“若非遇上百千寻,我早已死于剧毒,若不是做药人,我……也根本不能活到现在。” 玄澈一步步走近她,轻轻抬起她的下颌,与她泪眼相对:“我不在乎你变成什么样子,我记得你最美的时候。” 他的手接近她,她立即紧紧握住他,不准他再近一步:“求你,不要……” 他反握住她的手,吻她的手背,麝月的心,痛到撕裂,他的吻又落在她的额头,她的眼角,吻干她所有悲酸的泪水。 如那次一般,隔着面纱吻她的脸、她的唇。 “好,你说不要就不要,可是……别再拒绝我!别再……把我当陌生人,记住……”玄澈猛然将她抱在怀里,在她耳边坚定说,“你是我的女人,从身体到心都是我的,而我……是你唯一可以依靠的男人!” 麝月心一惊,她似乎明白他言外之意,她以为她不再相信他,不再觉得他是依靠,才对他犹豫不决。 玄澈,你错了!我是因为太爱你啊…… 他细碎的吻落在她的面纱上,麝月呼吸渐渐急促,太久,没有与玄澈如此亲近、太久,没有与他肌肤相亲。 玄澈突地扯开她的衣带,原本便是松落的裙衫瞬间滑落,他的吻沿着她的肩一路而下,凝香锁骨、柔软酥胸,他再也不能忍耐,将她打横抱起,麝月这才惊觉,他将她压倒在锦床上时,连忙推拒:“不要……” 玄澈已是欲火难耐,不理会她,火热的吻,挑拨着她残存的意念。 可是,不能! 麝月狠心在他肩上咬下去,玄澈吃痛抬头,麝月趁机侧身到一边,拉好衣服,她一双眼里情恨交织,她怎么不想念玄澈?可是她却恨如今这般不堪残破的自己! “为什么?”玄澈眼神瞬间冰冷,剑伤还在,血流未止。 麝月明白,他心里是多疑的,定然想到了别处。 “我,不能!因为……我是药人。”麝月低头,泪水不绝,“我是药人,若与男人欢好……那个男人……必死无疑!” 玄澈一惊,不可置信。 麝月苦笑:“这也是我不想认你的原因之一,可是……可是我……” 她恨自己不争气,无法抵挡玄澈的诱惑。 玄澈凝视着她,麝月抬头,与她对望,无奈道:“你也见过了,我的血……其实已是药,是以毒攻毒的药,我全身上下都已经是毒,我和你……” 她咬唇,没有说下去。 玄澈怔怔无语,为什么?会是这样?为什么……他原本以为找到了麝月,便可以带她回樊域去,但如今…… “你也不能离开百千寻对不对?”玄澈猜测说。 麝月点头:“不错,离开他……我一样活不下去。” “可你还是爱我,忘不了我……” “你何必明知故问?”麝月心里痛极,好像一句话都要拼尽全力才说的出。 “那么,你就还是我的女人,我……就不能让你在百千寻身边受苦。”玄澈说着,起身下床,麝月一惊,连忙跟着走下床,“你想干什么?” 她太了解他,他定然会用极其残忍的手段逼百千寻就范。 可,那没有用,她也知道。 “我是药人,已经是事实,即使你杀了百千寻也没有用,你杀了他,只会让我死的更快,而你若让他知道我和你的关系……不但救不了我,还枉费了我那么多次采血受苦,令千樱与云雀无救,何况……”麝月长叹一声,“何况,还有晴萱……我看得出,晴萱公主,对你一片真心,她是真的很喜欢你……她天真无邪,纯美善良,这样好的女孩子,我想,相处久了,你也会慢慢喜欢她的……” 麝月声音越来越弱,她有多痛,才说得出最后的话? 吻痕·破 - 妾本皇妃 - 忧然 玄澈看着她,冷哼:“别人喜欢我,我就要喜欢别人吗?有这么容易吗?” “不容易又如何?玄澈,你冷静点!我和你……已经不可能了!我说了这么久,你还是不明白吗?不错,我爱你爱到快要发疯了,才抵挡不住你的诱惑,才……才中了你的计!我承认我是麝月,即使对你情不自禁,可……那也并不代表我们可以改变现在!有些命,必须认!”麝月不得已,高声反驳他。 玄澈静静站在原地,许久不语。 他只是看着她,眼前的女人,要为他遭受多少劫难?而他们……真的缘尽于此了吗? 认命?他阿米尔·玄澈这辈子从来不曾认命。 麝月道:“你快走吧,就当我们今天什么都没有发生,百千寻若酒醒就快回来了,被他发觉,一切就当真功亏一篑,我的血……也白流了……” 玄澈眉心一蹙,麝月,最后一句,深深刺痛他的心。 “好,我可以走。”玄澈道,“我会听你的冷静,不会让你的血白流……可你,也要答应我,不准当做今天什么也没发生,以后……也不许躲着我!不许不见我……不准拒我于千里之外,更不准……再跟我耍小脾气!否则……” 他不需要说下去,麝月也懂,她太了解玄澈,与他硬碰硬毫无益处,她无奈点头,玄澈流连的看着她的眼睛,这个女人,只能属于他一个人! 百千寻,我不信,你没有办法让她恢复常人!心里一定,他终究转身,麝月才松口气,玄澈却又转身回来。 她一怔,玄澈突地低在她耳边道:“我和晴萱,是假的。” 麝月未及反应,玄澈已迅速转身离去,白衣如月,夜风飘摇,麝月望着门口,他带着伤口离开,不止是肩头的伤,恐怕还有心伤! 可,他和晴萱,竟是假的? ………………………………………… 次日采血,与封平墨的相见,多了几分尴尬。 封平墨见到麝月,很想开口解释,麝月却对他不假辞色,而玄澈与千樱等人来到,封平墨与玄澈冷漠以对,玄澈眼光里更多几分鄙夷与敌意。 晴萱很早就到了,只是静静的站在一边若有所思。 “你怎么了?脸色很差。”玄澈走到她身边问。 晴萱这才回神,看玄澈一眼,涩然笑道:“没什么。” 这次,该是最后一次采血,百千寻道:“今日是最后一次采血,今日之后,我会离开东穆。” “什么?”封平墨站起身,“为何?南疆遭难,你并不能回去,你要去哪儿?” “去哪儿都好。”百千寻似乎不愿多说。 他转身要带麝月进内室,玄澈目光随着麝月望过去,双手紧紧握住,今次不同以往,他已明确知道,这个时时受苦的女人就是自己的麝月,可他竟要如此眼睁睁看着她被当做药人,这不是平日里的他,可麝月的话在耳边回响,她的血不能白流,而他也需要千樱与云雀这样的帮手做他的心腹,日后的荆棘之路,只有伯伝一个人是不够的。 大局为重!是苡柔常常对他讲的话。 麝月随百千寻进到内室,百千寻挽起她的衣袖,将暗红的血装好,目光一侧,突地在麝月衣领边凝住,麝月一怔,猛然惊觉,连忙要拉好衣领,却被百千寻紧紧扣住手腕,百千寻将她衣领一扯,露出凝白香肩,只见那肩上、雪颈边或深或浅的红色印记,他目光一狠,挥掌便打在麝月脸上:“贱人……” 这一掌用力极大,麝月被狠狠甩了出去,打碎桌上大小瓷瓶,发出很大响声。 麝月痛呼一声,因这一下,令毒性加速发作,她骨节欲裂,疼痛顷刻蔓延全身。 因一声“贱人”和打碎东西的声音,门外之人,以玄澈与封平墨为首纷纷冲进门来。 只见百千寻怒气冲冲,对着地上痛苦不堪的女子,麝月颤抖的看着冲进来的人,她惊恐的望向玄澈,果然,玄澈目光瞬时如刀,一手摸向腰间,正要拔剑,麝月挣扎坐起,拉住他的衣角,她抬眸看着他,似是央求,玄澈立即低下身子,扶她靠在自己肩上:“你怎样?” 麝月痛得说不出话,咬紧嘴唇依靠着他,玄澈了解她毒发时的痛,也知道她前几次也是为了自己而强忍这种痛,他心口起伏,一手紧紧搂住麝月的肩,眼眸如火,几乎要将百千寻烧成灰烬,百千寻冲上一步,要将麝月拉起,玄澈以另一只手隔开百千寻,翻身站起,麝月痛得已无法阻止他做任何事,被他紧紧搂在怀里,只极轻弱的说:“别……” 百千寻瞪向玄澈:“你做什么?” 玄澈道:“你为何要打她?” 麝月听他这样问,心里一慌,想出声,可强烈的疼痛已令她虚弱的无法有任何动作和反应。 百千寻直指麝月:“这个贱女人,我早就警告过她,不要勾~引男人,你说,你身上的吻痕哪里来的?是哪个男人?” 他想都没想,侧目瞪向一边的封平墨,昨夜,他被封平墨灌醉,整夜呆在他的宫中,封平墨一直对麝月有心,他不得不怀疑! 封平墨一怔,冷笑一声:“你以为是我?” “不是吗?我就奇怪你为何昨夜找我饮酒!”百千寻似乎确定了一般。 封平墨眼风扫向玄澈,他目光里有冷冷的落寞,她,这个女人,无论自己温柔还是冷酷,她碰都不愿被他碰一下,然而昨夜,她竟然与玄澈……做了那种事吗? 妒恨·大良公主 - 妾本皇妃 - 忧然 恨和妒,第一次令封平墨感觉到疯狂,从小,他都不会让这些负面的情绪在自己心里滋长分毫,可是秦素魄,这个女人,却让他越来越不能控制自己的负面情绪?难道,自己也是个不能免俗的人吗? 不,他不是!从小,他都是最完美的太子!受人尊敬、口碑极佳,他怎么可以有恨、有妒! 百千寻见他盯着玄澈,又见玄澈紧抱着麝月,思量片刻,突地想起那件白丝袍。 百千寻转身走出门,到麝月房间将那件白丝袍碎片取来。 他冷眼看玄澈:“玄澈王子,这……可是你的?” 玄澈看过去,他手中几片丝袍碎片,上有暗绣的曼珠沙华细纹,那是樊域名贵的织锦雪缎,他记得,什么都不知道时,他曾将它披在麝月的身上,可它为何会变成了碎片? 他点头:“是,如何?” 百千寻将碎片一扬:“如何?你与这贱女人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说着,他将手中那瓶才采好的血摔落在地,暗红色的鲜血溅在玄澈雪白衣角上,刺眼的红,彻底激怒了他,他豁然抽出腰间软剑,剑光冰凉,直向百千寻,麝月见了,忍着剧痛握紧她持剑的手臂:“不要!” “别再拦着我!”玄澈将麝月推给伯伝。 麝月痛得站立不稳,差点跌倒,伯伝将她扶稳,麝月只见玄澈剑尖抵在百千寻喉间,怒火寒眸,分毫无情。 百千寻冷哼:“玄澈,你别忘了,你答应过要给晴萱幸福!而你现在,却与这个贱人不清不楚,也就休怪我翻脸!” “住口!”玄澈剑刃横在他脖颈边,寒气直逼,“百千寻,别再挑战我的耐心!” “你要如何?” “杀了你!” 电光火石、一触即发! 千樱不懂,看向伯伝和伯伝扶着的女子:“伯伝……这……” “她是麝月公主。”伯伝只一句话,千樱便懂了,她震惊的看向那女子,这些日子,她都是在用麝月的血疗毒吗? 这面纱下的女子,竟然是令玄澈思之若狂的麝月?! “怎么可能……”千樱难以置信,她竟能在掉落悬崖后还活在这个世上! 虽然,她已经好像是另一个人…… 伯伝一句淡淡的话,令百千寻、封平墨与晴萱同时震惊的望向他,还有那个毒发痛苦的女子。 麝月!这个名字他们全都听过。 “大良公主,麝月?”封平墨低声重复。 麝月叹息,终究,还是隐瞒不住。 百千寻面色一变,冷笑的看着麝月,她额上汗水涔涔,毒入肌骨,她的痛将越来越重,越来越难以承受。 “竟然就是害我家国的另一个罪魁祸首?活该你落在我的手上!”百千寻不曾想过这个女子就是麝月,他挑眉看向玄澈,“我当是谁?原来就是那个祸国殃民的女子!亡了家国,听说曾被林世唐收入王府,又被赐给林世唐心腹副将,再被当做礼物转送樊域,呵,如此人尽可夫的女子,难怪那样会勾引男人!” “你再说一个字,我让你立时死在我的剑下!”玄澈眸如冰,面如铁。 “我死?她也活不了!”百千寻有恃无恐。 玄澈却剑锋一翻,在百千寻脖颈上划出一道血痕,鲜血沿着剑身流下来:“我最讨厌的就是受人威胁!”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枉你自命风流、说什么俊美无双,还不是被一个残花败柳迷惑……” “我阿米尔·玄澈从不碰别人碰过的女人!”玄澈挑唇冷笑,眼角掠过一丝危险痕迹,“你说,一个断手断脚的废人……还可以做什么妙手鬼医吗?” 玄澈的话,令闻者心头一寒,他眼神如刀,剑尖一寸寸下滑,血迹在百千寻身上留下蜿蜒的恐怖红色。 百千寻道:“你威胁我?” “你威胁我在先!我玄澈,一向说的出做的到!”玄澈语调冷淡残酷。 百千寻却鄙夷一笑:“说的出做的到?恐怕未必吧?你难道没有答应过会让晴萱幸福快乐吗?你违背诺言在先,有什么脸面在这里高傲?” 玄澈眉一凝,晴萱,的确是他百口莫辩的事。 “够了,百千寻!”此时,晴萱一步上前,看百千寻一眼,又看玄澈一眼,“你们不要再闹了,百千寻,若你不想我太难堪,我拜托你可不可以不要再用我来当你的借口!” 借口?晴萱心里,她只是个借口吗? 百千寻适才还是有恃无恐的目光,顷刻如受打击:“晴萱,你说什么?我……” “难道不是吗?你对秦姑娘那么残忍,却口口声声说为了我,你要我良心何安?”晴萱泪眼盈盈。 百千寻看着她委屈可怜的样子,心头反而更有几分怒火,他朝玄澈望去,冷声道:“你喜欢她是不是?” 他直指麝月。 玄澈还未言语,百千寻已走到麝月跟前,玄澈因晴萱分神之际,百千寻猝不及防的一把扯下了麝月脸上面纱。 伯伝未曾想百千寻会突然对麝月动手,亦是没有防备。 麝月大惊失色,连忙转过身去,因身体的疼痛未消,她站立不稳,跌倒在地。 百千寻居高临下的望着她,冷冷看玄澈:“听说,大良麝月公主容颜倾城,美似谪仙,去看看你那娇滴滴的公主,你不是喜欢她吗?去啊……去让我看看你有多喜欢她?” 麝月的心被一点点撕扯开,玄澈回头看她,她痛得站不起身,他走到她的身边,缓缓低身,手指才触及麝月肩头,麝月便身子一挣:“别过来……我不要……不要你看到我的样子。” 谈判·无能为力 - 妾本皇妃 - 忧然 麝月背对着他,玄澈冰冷的目光,似被融化成幽幽细水,他看着她的背影,手指停在半空中,却不知如何是好…… 方才,冷血横剑、如冰如铁的男子,现在,却不知所措、犹豫不决…… 封平墨看着,心头滋味丛生。 晴萱却痛心不已。 “你曾说,如果我死了,你会为我报仇!”玄澈缓缓起身,“你不让我看你,我便不看,可若是你死了,我也会为你报仇!宁愿死别,绝不生离!” 说完,他长剑转身挥向百千寻,容颜冰寒,冷眸如霜,他不语,已令人心神剧颤,人人都不免寒战,他当真会挑断百千寻的手筋脚筋吗?听闻过玄澈王子残忍冷酷,却自从见他从未曾领教过,今天的他,如同地府修罗,阴森恐怖。 连适才生死无惧的百千寻,面对他如此目光都是不免一颤。 他的剑芒令百千寻无法直视,突地,晴萱倏然起身,迎着玄澈的剑尖,毅然挡在了百千寻身前。 “让开。”玄澈冷酷说。 晴萱娇弱的身子一动不动,目光楚楚:“不要,大哥……” 大哥!玄澈眉心一蹙,他的手微微颤动。 百千寻亦是惊讶万分,他没有想到,晴萱会站出来挡在她的身前! 他看着她纤瘦的背影,那样坚决,心中忽然感动万千。 “大哥,看在我叫你一声大哥的份上,让我来和他谈,可不可以?若是不行,大哥若还要杀他,或者挑断他的手筋脚筋,晴萱绝不阻拦。”晴萱说得平静却坚决。 玄澈眸光微动,缓缓放下剑。 众人皆松一口气,玄澈慢慢转身,捡起地上被扯落的面纱,那面纱那样轻薄,却好像万水千山难以跨越。 玄澈在麝月身后,将面纱递给麝月:“我会等到你愿意的时候。” 麝月身上的疼痛已消,她细指纤纤,轻轻接过那薄薄面纱。 在自己最爱的男人面前,她只想是最美的女人。 她戴上面纱,才回头看他,玄澈琥珀色眸光悲伤深刻,她望着他,许久,旁若无人。 玄澈对她伸出手:“跟我走。” 在这样目光的注视下,她无所遁形,她伸出手缓缓放在他手心中,温暖的掌心,驱散心中所有的冰冷。 那曾经禁受的苦难与折磨,都在他的掌心烟消云散! 玄澈扶起她,看向百千寻:“我不相信,她不能恢复成常人,只是你不愿!” 玄澈目光不容置疑,百千寻竟是一怔,晴萱看向他,叹息一声:“跟我来,我想与你单独说话。” 对于晴萱,百千寻不能拒绝。 …………………… 与晴萱来到太子府最是幽静的角亭,晴萱拨弄着树梢上嫩绿的叶芽,她清澈的目光如湖水洁净,百千寻道:“我没有当你是借口。” 晴萱笑笑:“放了麝月吧。” 百千寻一怔,晴萱没有铺陈、单刀直入,令百千寻意料不到,他不语,晴萱便接着说:“我相信,妙手鬼医会有办法救她的。” “你太高看我了,我不能……” “那如果我嫁给你呢?” 晴萱打断百千寻,她的声音还是那样悦耳动听,听不出丝毫的异样,她依然背对着他,百千寻却怔怔不已,风过眼前,留下一道凉凉的痕。 “你说什么?”百千寻不可置信。 晴萱低声重复:“只要你答应救麝月,不要再让她是那样可怜的药人,我……就嫁给你。” “不可能!”百千寻一怒转身,断然否决。 晴萱这才回头看他,看到的却又是他的背影:“为什么?你就那么喜欢折磨别人吗?你不觉得麝月很可怜吗?” “公主,你明明喜欢玄澈,为什么要管麝月?” “那你明明喜欢我,又为什么一定要我嫁给玄澈?” “因为你喜欢的是玄澈王子!”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句句相争、毫不退让,晴萱咬紧嘴唇,泪光晶莹:“可是……可是……” 泪水沿着脸颊落下:“可是玄澈王子……爱的是麝月啊……” 她的眼里明明爱意深刻,却偏偏说着相反的话,百千寻道:“你是这样好的女孩子,麝月……不过是个人尽可夫的女人,她不过就是仗着自己的美貌迷惑玄澈,现在她没有了美貌,我相信,玄澈一定会爱上你的。” “先生。”晴萱目光盈盈,望着角亭边一株迎风而摆的孤草,唇角一丝苦涩的笑,“宁可死别,绝不生离,先生以为,这样的情感,是晴萱可以插得进去的吗?” 宁可死别,绝不生离! 的确是令人震撼的八个字。 百千寻沉默无语,晴萱幽幽道:“我也以为,迟早有一天玄澈王子会忘记心里的人,会喜欢上我的,可……直到昨晚,我无意看到了玄澈王子与麝月在暖香楼……我从没见过那样的玄澈,那么悲伤、那么渴望又那么无助……就如我没有见过今天的玄澈王子,那么冷酷、那么残忍又那么无措!他在我面前,总是温文尔雅,即使是假装,也从不曾泄露半分多余的情绪,可他这些情绪在麝月面前全部暴露无余,可见,他对她用情已深,一个深爱着别人的男子,我不要。” 晴萱的话令百千寻震惊,他一直以为晴萱还是个长不大的小女孩,可她这番话却似乎说到了人心深处。 “所以,若你放了麝月,把她还给玄澈,我就嫁给你!” “一个深爱着别人的女子,我也不要。”百千寻强硬道。 “呵,我也只是想要一个深爱我的人,你不是吗?”晴萱反问。 百千寻不看她:“我是,可……我无能为力。” 杀机·天魔佐领 - 妾本皇妃 - 忧然 “我相信你一定有办法。”百千寻很开心听见晴萱对他如此充满信心,可他依然冷硬道,“我没有办法。” “你一定有。”晴萱坚持,一步迈到他的身前,与他对望,百千寻侧头避开,“说了没有就是没有,自来药人,是无药可救的人,所以你也别白费力气了。” “真的吗?”晴萱黯然道。 百千寻半晌才点点头:“是。” 晴萱流泪苦涩:“原来,我对你也不过如此,对我你一样是不会坦诚一切的。” 晴萱料定他一定有方法解麝月之毒,不然他不会有那半晌犹豫,对百千寻不说了解,也多少知道他的脾气个性。 晴萱转身要走,百千寻叫住她:“不是我不愿,而是……你不知道,我需要付出什么!” 晴萱站住脚步,回头看他,百千寻目光纠结,他好像有许多秘密,欲言又止。 “连我也不能说吗?”晴萱轻轻道。 百千寻叹息一声,望天边暗淡的云,有些事在心底只有一个人知道! 晴萱还要追问,只听暖香楼上一片打斗之声,晴萱与百千寻互看一眼,向着暖香楼方向而去。 …………………… 暖香楼下,已被团团围住。 上百黑衣人举剑林立,晴萱与百千寻赶来之时,黑衣人已与玄澈、伯伝、千樱、云雀等人打成一片,为首的黑衣人身披黑色斗篷,很大的黑帽子遮住了整张脸,甚至看不见他的目光。 “敢伤我的人,把他们都杀了,一个不留。”那人声音如同自地府而来,阴森恐怖。 暖香楼上,玄澈一身白衣荡漾,眉宇之间云淡风轻,俯视着楼下如妖鬼一般的人,怀中是那个药人女子。 “能请得动天魔杀手的人,一定不简单。”玄澈冷冰冰的话,透露着这场战役必将惨烈。 天魔杀手,麝月隐约记得,那是一个只在传说中的杀手组织,听闻曾屠杀北峪国皇廷,一个不留,只因北峪王杀死了一个执行任务的天魔杀手。 天魔杀手,没有人见过他们真正的容颜,而麝月记得传说中最重要的一句,便是……天魔教存在于樊域雪山之巅! 这也是人人敬畏樊域的一个原因之一。 更是兰迦城屹立于大漠神圣不倒的原因之一。 可若是如此,天魔教的杀手为何会来对付玄澈?玄澈是樊域最受尊崇的王子啊! 麝月不懂,她缓缓抬眼看玄澈,玄澈却一脸平静,唇角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麝月知道,每当他如此,便证明,他胸有成竹! 她靠在他的胸膛,纤柔细指按着他,玄澈低眼看她,微微一笑:“你和伯伝先走。” 麝月与他对望,碧天如洗,流云淡泊,在玄澈琥珀色眼眸中尽皆失了颜色。 麝月忧色深深,却知道她不能留在他的身边,她离开才是对他最好的帮助。 她点头,竟静静的离开他的怀抱,玄澈看伯伝一眼:“这一次,好好保护麝月,不然……” 他没说下去,伯伝心中有数,点头道:“属下定不负所托。” “谁也走不了!尤其是她!”天魔教那为首者,扬手直指麝月。 麝月一怔,玄澈目光如刀,斜睨着他:“天魔教天魔佐领韩默扎何时连女人都不放过了?” 那人冷声一笑:“不愧是玄澈王子,知道的还当真不少,还知道我便是天魔左使韩默扎!既然知道我是谁,便不要做无谓的抵抗!我……要你的命!也要这个女人!” 麝月不懂!莫非天魔教也觊觎凤凰珏不成?这不可能。 玄澈挑唇一笑:“有意思,天魔教竟也对一个小小女子感兴趣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不过……” 他眸色一冷:“办不到!” 他说着飞身下暖香楼,白衣如雪,若天神下凡。 韩默扎高声讽刺:“玄澈王子,果然若传说中一般俊美如妖,可却不知功夫如何?花拳绣腿就最好不要自寻死路!” 玄澈身姿纤长,白衣翩翩,若流风回雪,脸上表情却平淡如烟:“定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玄澈说着,软剑自腰间划开一道银色长弧,剑锋笼罩韩默扎而去。 韩默扎后退一步,剑出鞘,亦划开一道弧线,剑气相撞,转瞬之间,一股极大的气冲开周围所有草木。 玄澈知道,韩默扎武功高强,天魔佐领是仅次于天魔教主天魔幽灵的高手,此次杀他,竟然劳动了天魔佐领,可见雇佣他们的人来头之大! “我与你们天魔教颇有些渊源,却不知是谁让你们来杀我!天魔幽灵可知道此事吗?”玄澈挥剑跃开,环绕出一层薄薄剑气。 韩默扎亦跃开到另一边,将剑气一掌击碎。 “若无教主示下,又怎会令我前来要你的命!还有那个女人!”韩默扎眼神如火,玄澈却不懂,“为什么要抓麝月?” “告诉你也无妨。”韩默扎剑一横,挑眉冷笑,“得到了那女人就等于得到了天下,况且她上次以毒伤我天魔教杀手,原本死有余辜,可若她肯写出当年大良藏书阁所有奇书内容,我教主可饶她不死!” 麝月大惊,原来,自己除了凤凰珏,还有这样一个利用价值。 只是一个杀手组织,为何会对藏书阁感兴趣? 玄澈眼角一挑:“哦?原来竟是为了藏书阁与凤凰珏!想不到从来只杀人不问世事的天魔教也对这江山天下有了兴趣,当真好笑。” “少废话!成王败寇!”韩默扎气运双掌,催动剑身朝着玄澈而去,玄澈剑成方圆,以柔克刚。 躲在一边的百千寻与晴萱感到巨大的冲击力,晴萱不禁一声呼叫,韩默扎眸一侧,剑锋急转,向晴萱而去,百千寻一惊,剑气磅礴,急袭而来,他想也没想,迎着巨大的剑气而去,整个人挡在了晴萱身前。 死生·旧情 - 妾本皇妃 - 忧然 “百千寻!”晴萱惊叫一声,百千寻已被剑气震出极远。 晴萱急忙奔跑过去:“百千寻……” 百千寻身子不住抖动,口中大口鲜血吐出来,染红了晴萱的双手。 “不……不!怎么会这样?”晴萱哭喊着,不知如何是好。 百千寻看着她,轻轻摇头:“公……公主……公主……我……我不是不告诉你,只是……只是……若要……若要医治药人需用……” “你别说了……别说了……”晴萱哭的泣不成声,她从没有想过百千寻会因自己而死。 暖香楼上,麝月等人也是无比震惊,那样刻薄的百千寻对晴萱果真是爱到了骨血中,即使是死,也无惧! 百千寻摇头:“我要死了!不说……不说就……来不及了……等我死了,你将……将这个……交给麝月!她就会没事了……” 百千寻从身上取出一颗明珠,那明珠绿光盈盈,晴萱接在手中:“这是什么?” 百千寻弱声道:“这是……我必须带着身上才能保命的明珠!若是离身,我活不过三日,因为……我……我也是……我师傅的……药人!只有师傅死了!我才能拥有这颗明珠,才能……不受药人之苦!所以……所以……从此不会再有传承妙手鬼医的医术了,麝月将这个……磨成粉……便……” “所以,若你答应我救麝月,便要付出自己的生命,所以……你不能娶我!”晴萱打算他,忽然心痛至极。 百千寻微笑点头:“药人……是不可以有男女之事的,那不仅仅会害了对方,还会……还会令……令药人之身……前功尽弃!药人……要至阴至阳!不可……不可……所以我对之前对你说,什么会破了百毒不侵之身,是骗你的!其实……我也怕……怕死……” 他没能说下去,一大口乌血再次呕出来! 晴萱忙抱住他:“不要说了,你不要再说了……对不起,对不起!我……” “对不起什么?我知道你……不爱我!你没有对不起我!感情无法强求,我……懂!”百千寻的手颤颤抚上晴萱的脸颊,“我……很开心,你为我流眼泪……下辈子……下辈子……嫁给我……好不好?” 晴萱咬紧嘴唇,泣不成声,只剩下连连点头。 百千寻呵呵的笑了:“太好了……太好了……” 风寥落,叶凋零。 晴萱只感到那温暖的手从自己脸颊上滑下。 “不……不要,不要……”晴萱大声哭喊着,她抱着百千寻的身体,好像,身旁的激战已和她是完全两地。 这个人,她几乎从来没有给过他好脸色,可是……他却为让她幸福做了最大的努力,甚至……付出了生命! 玄澈与韩默扎的对阵虽说激烈,却也可以听见晴萱凄惨的哭喊,他知道,百千寻出事了。 他不能恋战,定要智取! 毕竟,东穆绝对抵挡不了天魔教的攻打。 现在,是天魔佐领存心要与自己分出胜负才如此纠缠,没有下令让所有天魔教人动手,血洗太子府! 若再这样下去,却不能保证,他不会! 胜和负的结果,他都承担不起。 “韩默扎,我知道你想要什么!”玄澈一句话,韩默扎忽然收回凌厉剑锋,一跃而开,“哦?” “我可以给你。”玄澈神秘一笑。 韩默扎道:“说来听听。” “麝月我虽然不能给你,我的命你也轻易拿不走,那么我们何不来做一笔交易?”玄澈眼风扫过天魔教黑衣人。 韩默扎会意:“其实,你早料到我在等你开口,对不对?” 玄澈微笑:“你……和天魔幽灵,其实最想要的是丰神之眼吧?” 韩默扎一怔,玄澈果然够直接,韩默扎一个飞身,越过矮林,与其他人相距一些,玄澈跟着而来,半晌,韩默扎方才回头道:“玄澈王子果然心中有数,既然心里有数,王子是要如何与我达成这笔交易?” “丰神之眼乃我樊域圣物,不可轻易增人,为了守护丰神之眼,樊域皇族世代的王,皆要倾毕生之力,而丰神之眼对我……却没有意义!”玄澈冷如霜的眸,深邃无边,令人看不透他的心思。 “哦?”韩默扎不信,“没有丰神之眼,你又如何能继承樊域王位?” “因为,我要的不仅仅是樊域王位!”玄澈眼色一冷,漫天流云日色褪尽,似是严寒冬日里冰冷的铁剑,刺入心口,便是死路一条。 他如此目光,不禁令韩默扎心一颤,这个男人,俊美如妖的脸,冷酷如铁的心,他是什么意思?莫非他…… “如此,还需我说的更明白些吗?”玄澈微微侧眸望向暖香楼上,焦急的女子,“她,我要定了的女人,我一定要让她做我的皇后!而你知道,若是樊域,必不可能!” 韩默扎半晌方才露出一丝冷笑:“我懂了,不愧是阿米尔・玄澈,天生一副反骨!丰神之眼对于樊域王族不过是个象征!可对于我天魔教主却意义非凡,若玄澈王子你言而无信……” “你天魔教便在我樊域雪山之巅,我在凌月殿里随时等着天魔佐领和天魔幽灵的大驾光临!”玄澈凛然收剑,首先做出姿态。 韩默扎黑色斗篷下面目不明,玄澈却转身而去,韩默扎叫道:“你怎么知道我会放你走?” 玄澈静静道:“我的命远远不及丰神之眼值钱。” “你不想知道是谁要你的命吗?” “我心里有数。”玄澈依然平静如常。 “哼,那好,为了表示我天魔教诚意,我也好心告诉你一个消息,你若再在这里流连,你的旧情人恐怕可要香消玉殒了……” 恐惧·心事 - 妾本皇妃 - 忧然 韩默扎的话音没落,玄澈的脚步便豁然停住,他猛然转身,瞪住身后的人,目光恐怖比适才犹胜几分:“你说什么?” “呵,因为你迟迟不归,她已被关在悬空水牢,恐怕……”韩默扎没有说完,玄澈已脸色大变,他知道他指的谁。 韩默扎看他神情,不解的摇头:“真奇怪,都说你冷酷无情,可你却为了麝月不惜一切,又为了旧爱,如此模样?我看你倒是个多情人,新欢旧爱一个也放不下啊……” 韩默扎说着哈哈大笑,玄澈却没有空理会他的冷嘲热讽。 他迅疾转身向着暖香楼而去,韩默扎看着他飞奔而去的背影,缓步走回到暖香楼下,望着严阵以待的黑衣人,沉默对身边人一挥手:“撤!” 所有天魔教杀手都是一惊,天魔教从来不会不战而退! 韩默扎却已转身,黑色的斗篷,仿佛将这个天遮蔽了…… ………………………… 玄澈返回暖香楼,暖香楼上,封平墨与麝月等人眼看着来势汹汹的天魔教人离开,伯伝不解:“王子,天魔教的人这么轻易的就走了?” 玄澈脸色沉重,仿佛身子都在微微发抖:“这些事再说!” 他回眼看向封平墨:“太子,我需要几匹最快的快马。” 他的眼神,恐怖中带着几分惶惧,麝月望着他的样子,刚才他同韩默扎离开后,发生了什么? 玄澈亦回头看她,她的眼神如水,照见他的不安。 他走到她身边:“跟我回樊域。” 麝月低头不语,回樊域?这样的她吗? 此时,晴萱缓步走上楼,她泪眼汪汪,眼泪已花了妆容,玄澈望着她,晴萱却没有看他,只是静静走向麝月,麝月亦是眼睁睁看着百千寻死去,知道,他是为了晴萱,晴萱是个纯真的女孩子,定然接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她想要开口安慰她,却不知从何说起。 晴萱缓缓抬起手,递给麝月一颗明珠:“把它研磨成粉末吃下,从此,世上再也没有了妙手鬼医和他的传人,也没有了药人!” 麝月一怔,看着那颗明珠:“这……” “百千寻临死之前,把这个给我,其实……他也是个药人!没有这颗明珠,死的就是他!这颗明珠历代妙手鬼医相传,以后再也不会有妙手鬼医了,所以你将它研磨成粉,服下即可。”晴萱声音低弱似无声,她目光空洞,仿佛已看不清眼前一切,麝月伸出手,那明珠落在她手心刹那,晴萱便转身而去。 玄澈见她失神的样子,拉住她的手腕,她站住却不看他,玄澈的手又轻轻放开:“对不起……” 除了一句对不起,他竟什么也说不出! 晴萱苦笑:“怪我自己,不知道珍惜。” 她没有再说什么,封平墨担心的道:“晴萱,我定会厚葬百千寻。” “人都死了,随便吧。”晴萱一步一步走得无比艰难,可却没有人敢上前去劝一声,也许她现在需要的只是一个人! 玄澈看向封平墨,目光瞬间冷漠:“太子,我有要事必须立即回国,若太子肯助我一臂之力,日后,我玄澈定当加倍偿还,我阿米尔·玄澈,欠你和晴萱的,一定会还!” 玄澈言之凿凿,两个原本几乎剑拔弩张的男人,此时此刻,却要结成所谓同盟吗? 作为男人,封平墨绝不想。 可是作为东穆太子,他却必须赌一把!结交了樊域,有百利而无一害! “好!我答应你!定备下我东穆最好的快马,送你们离开!”他说着,不经意侧眸看向麝月。 她的眼里,只有玄澈,她握紧那颗明珠,可眼神中分明是深刻的担忧。 玄澈凝结的眉心,仿佛都凝结在了她的心里…… 封平墨愤而转首,拂袖而去。 千樱与云雀上前:“王子,我们……同您一起回樊域。” 玄澈默然,眼神有些恍惚。 麝月看着他,却不懂他突如其来的沉重…… ……………… 望月楼,月色苍凉,如若玄霜,一点一滴洒成漫天星光。 玄澈倚着窗,月如钩,曾望月思人,如今人在身旁,却又添新伤?何时起,他变得如此多愁善感?优柔寡断? 麝月缓缓走上楼,为了千樱与云雀的最后一次疗毒,她才经历了又一场生死般,可那颗明珠,她却没有急于吃下,自从与天魔教之战,玄澈与韩默扎单独离开谈话,玄澈便心事重重,甚至没有与她说一句话! 这让她觉得,这一切如此虚无…… 麝月静静望着靠在窗边的玄澈,他眉间深刻的忧虑亦令她莫名悲酸。 她想说什么,却终究咽了回去。 经历了这次,与玄澈之间,原本该是更加情深意笃、此情不渝,可却似乎更陌生了些。 她转身要走,玄澈却淡淡开口:“你不问为什么?” 麝月垂首:“我觉得,你不想说。” 许久,玄澈沉默以对。 他的确不想,麝月道:“我……又取了最后一次血给千樱与云雀,她们不会有事了。” 玄澈回头看她,她依然素衣单薄,戴着薄薄的面纱,纤柔瘦弱得令人心疼,她与他历经生死,为她,他可以冒天下之大不韪,他看得出她心里的疑问。 玄澈走到她身边,深深看她:“那么你呢?” “我?”麝月拿出那颗明珠,目光幽幽,许久,才道,“我害怕。” 月影透过重楼,落在麝月的掌心。 玄澈轻轻握住她的手,将那颗明珠握在他们的手心中间:“怕什么?” 背道而驰·她不一样 - 妾本皇妃 - 忧然 “若我解毒,却不能恢复原来的样子,那又……有什么分别?”麝月苦笑,抬头看他,“那么,你呢?” “我?”玄澈看她。 “嗯,你呢?会害怕吗?”麝月目光盈盈,意有所指。 玄澈怎么不懂?他叹息转身,走向窗边,窗外冷月如霜,犹如心凉。 “你快些吃下明珠粉,我们明天便赶路回樊域。”他有意避开她的话题,麝月不免心中失落。 他对她,到底还是有所隐藏。 宁愿死别,绝不生离!这样的生死情义,为何抵不过他心里的那个秘密? 她鼻酸,几欲落泪,却强行忍了回去。 “好!”她没有再追问,想要走下楼去。 玄澈却又忽然叫住她:“我会害怕……” 麝月站住,回头看他背影安静,月光薄透,衣如云袖,他长发如愁,孤凉寂寞的样子,竟令她有些震惊,害怕这两字竟自玄澈口中说出。 “因……在南疆与东穆的耽搁,我未能如约赶回樊域,苡柔因此受累,被关入悬空水牢,只怕……命在旦夕!”玄澈的声音苍冷如冰,好像每说出一个字,都震痛了心脉。 他咬紧每一个字,双拳紧握,指节泛白,麝月惊讶于他如此深刻的痛苦,竟是为了苡柔!那个在樊域似乎无所不能的奇女子! “你对……苡柔姐……”她不可否认心里的瞬间冰冷,和隐隐约约的酸涩。 玄澈缓缓闭上双眼,心绪乱如麻:“我们什么也没有,可是,她对我……不一样!” 不一样,这三个字,对于玄澈已是千金重! 麝月苦笑:“有……多不一样?” 玄澈没有回答,转而道:“明天启程,路上会很奔波,你的身体只怕吃不消,早些歇息吧。” 麝月心凉,他竟如此不愿多说!是不想说?还是不能说? 泪水终究不争气的落下来! 她感觉到自己步履的沉重,为什么,生死相许却还是不懂他?他不爱她吗?可当初,他可为她擅闯禁地,为她违抗祖训,当然,却也可以对她弃之不顾,另娶雪筝!他爱她吗?可如今,他为她故意受伤、不惜杀人,却转眼,为了另一个女人,如此失魂落魄…… 苡柔!那个高洁素雅的女子,那个令人浮想联翩的女子,玄澈,究竟,她在你心里,有多么的不一样? 我好想知道! 而我,若吃下明珠粉,选择和你回去,又是不是一个对的选择? 那些深爱的错觉,那些刻骨的回忆,那些已令她深信不疑的爱……为什么,你总有本事在一夕之间,全部推倒重来? 玄澈,你的心,到底是怎样的?你若即若离的感情,我真的……要的起吗? 麝月默然流泪,没有被他发觉。 …………………… 次日,玄澈等人早早上路。 这一日,也是百千寻大葬的日子,薄冷的气息,封冻了人们的心情。 压抑、困顿! 玄澈与麝月同乘一马,伯伝、千樱、云雀跟在身后,一行人站在城郊,远远望着送葬的队伍再也看不见…… 自从将明珠交给麝月,晴萱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们! 她心头的伤痕,定然不会那么容易抹平。 玄澈只希望,有一天,他可以还她一个幸福快乐!那也是他欠了她的! 至于封平墨,这个人,令他不安,东穆乃边陲小国,为什么,他会有这样的感觉?他来不及想,现在他最重要的事情,是马上回到樊域。 多年前的那个约定,他必须亲自兑现! 而苡柔,正为他饱受折磨! 他转身勒马,脸容严峻,快马加鞭。 麝月依然带着薄薄的面纱,与墨发纠缠飞舞,如同她此刻的心情,明珠粉她已服下,可她脸上的红迹却并没有一下退去,她很怕,很想靠在他的怀里,哭着说她很怕,可现在,她的怕,他似乎已经无暇顾及了…… 麝月不禁仰头看他,这个俊如妖,冷如冰的男人,此时此刻的眼中心里,恐怕就只有苡柔,一个人! 他的担心、他的焦虑、他的马不停蹄。 也都是,为了苡柔! ………………………… 樊域的天地,仿佛都被乌云笼罩着。 玄澈一行快马加鞭的赶回樊域,这一天飘着微微细雨,天幕乌蒙蒙的,透不出一丝一点的光亮来,令人心头如有重压。 玄澈王子回归,白丝长袍拂过樊域每一节玉阶,所见之人纷纷跪倒,麝月跟在他的身后,连日的奔波,已令她身体不能承受,她脚下软绵绵的几欲跌倒,一双手臂揽住她的腰,她看去,是玄澈眼中深深浅浅的忧虑,还有几许倦色。 “小心。”他只是这样淡淡的一句。 麝月心凉至极,难道,他不能了解她此刻心中的惊惶与酸楚? “带麝月回花苑。”玄澈低声吩咐伯伝。 伯伝点头应了,玄澈眼光竟没再在她的身上停留半分,麝月只觉得天旋地转,她的决定,那些生死瞬间,都仿佛他一个转身,便都做虚无。 伯伝道:“姑娘,先跟属下回花苑吧。” 伯伝见麝月目光悲伤,泪光晶莹,忙说一声:“姑娘是汉女,王子这么做,只是不想姑娘再次招来杀身之祸。” 麝月强压下心中酸涩,回头看伯伝:“我明白。” 她话虽如此说,可为了她的安全,她理解他,可他那般冷淡的眼神,却令她承受不起。 她一步一步向玉阶下走去,与玄澈翩然背影背道而驰。 水牢·没有我你一样是你 - 妾本皇妃 - 忧然 千樱与云雀互望一眼,她二人亦不懂。 玄澈默然回眸看去,冷冽目光柔情渐浓,却终究化成眼角冰霜,一个刹那,便消逝了。 麝月没有回头,终于走下最后一个台阶后,再也不能支撑身心的疲惫,跌倒在地。 伯伝连忙扶起她:“姑娘。” 麝月目光空洞:“伯伝,苡柔……到底是多重要的女子?” 伯伝一怔,麝月为玄澈所做的牺牲,他都看在眼里,这样的问题,他不知如何回答。 麝月看着他的为难,忽然冷淡一笑:“我懂了。” 她站起身,缓缓往花苑的路走去,伯伝要跟上,她却说:“不用了,你无需跟着我。” 风拂长发,荡漾千丝万缕的疼痛,这远比那药人之苦还要叫人难以承受。 ………………………… 花苑,麝月的归来,令希娜震惊。 麝月消瘦了许多,面上蒙着面纱,人似乎消沉了,没有精神。 希娜没有和她讲话,却看到她似乎偷偷垂泪。 她不知,她消失的日子,发生了什么,却知道一定与玄澈王子有关。 “麝月,王有请!” 突然,门外走进一名侍从,眼生的很,麝月一惊,她才刚回来,樊域王便要见她?那人刻意加重有请二字,显然没有好意。 但王的命令不容反抗。 她起身,希娜道:“麝月,小心。” 那侍从瞪希娜一眼:“多嘴!” 希娜忙低头不再说话。 麝月心里有数,樊域王召见她,恐怕也与苡柔之事有关! ………………………… 森格的寝殿,神魔巨兽浮雕于墙壁与宫柱,暗色丝帘随风飞舞,将近黄昏,寝殿之中,如是地府。 为何森格会将寝殿如此设计? 麝月不禁有些心惊,侍人转身走开,偌大寝殿,只剩下她一个人。 许久,她有些瑟瑟发抖,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麝月公主,你还是回来了。” 她猛地一惊,回头看去。 只见樊域王一身闲适长袍,也无法令他如凶神恶煞般的脸有一丝柔和,麝月恭敬道:“参见王。” 樊域王走到她身前,麝月只觉身前暗影重重,有沉重的压迫感。 突然,腰上一紧,已被森格揽入怀中,麝月惊诧望着他,美目在暗淡的烛影下,更添璀璨,樊域王粗糙手指在麝月眼睫上划过,声音阴森:“真美的眼睛……但是,这双眼,如果看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会不会还是这样美……” 森格轻轻捏起麝月的脸颊,薄薄的面纱相隔,也能感到他气息的污浊,麝月嫌恶的侧过头,森格却用力扭过她的脸颊:“为什么带着面纱?” 麝月不语,森格猛然将面纱扯下,麝月低喝一声,月影烛光下,麝月依然有淡淡红斑的脸令森格一惊,随即阴恻恻冷笑:“哈哈哈……我道为何,原来,这绝美的容颜如今是这幅模样了!” 森格笑得发狂,麝月忍气吞声,只做不闻,目光冷淡。 森格越发紧的捏住她的脸:“那么,接下来的一幕,你更要好好看看了,看看我英俊的玄澈,是要你!还是……要苡柔!” 麝月心一紧,不容思考,已被森格强拉着来到寝殿偏僻的角落,森格将她甩在墙壁上,麝月回头看他,森格冷然道:“透过这墙壁上的小孔,可以看到对面的情况,对面……便是我樊域水牢!我想,玄澈应该已经到了……” 麝月知道,苡柔便被关在水牢之中,森格道:“你不必用那种眼神看着我,还是……看看你心爱的玄澈是怎么……与我的女人,勾搭成奸的吧!” 他一双大掌将麝月的头强行按在墙壁上,麝月透过那小孔,果然可以将水牢中的一切尽收眼底…… 水牢,水波荡漾,柔弱的女子,双手被吊起,自胸以下,全部没入冰冷水中。 苡柔即使是如此狼狈之时,亦是容色平淡,目光幽静。 而不久,牢门果然缓缓打开。 暗影飘逸,步履沉稳,那影,那人,分明就是玄澈! 玄澈缓步走近苡柔,站在水边,水光照亮他的眼眸,琥珀色眸子,光色复杂。 苡柔看向他,依然平静:“你不该来。” 玄澈道:“我怎能不来?” 多日不见,苡柔清雅素净的脸,消瘦了、憔悴了,却依然风华如旧,气韵不减。 只是,这样纤瘦的女子,饱受这样的折磨,却一脸静淡,更加刺痛了玄澈的心。 玄澈向前一步,苡柔却道:“不要再靠近。” 玄澈收回脚步,他欲言又止,欲进又退,如此犹豫不决,麝月已然心中微痛。 潋滟水光映着他的侧脸,公子绝代,风华无限,却在一方水牢内,光华尽落,无能为力,他微微闭目:“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你无需为我如此!” 苡柔淡淡道:“我不是为你,还请王子不要自作多情。” 玄澈苦笑:“事到如今,你还是这样说……” 他言语之中,有莫名所以的失落,却又不是。 苡柔别过眼,落落长发遮掩住她的目光,麝月却分明看到她神情一瞬间的哀伤。 “快走吧,我的事与你无关。”苡柔口吻近乎冷漠。 玄澈道:“我会救你!” 苡柔笑:“不劳费心。” “你怪我没有按时回来是不是?”玄澈才开口,苡柔便冷声打断他,“不必再说下去,你回来与否都与我无关,只希望,你不要忘记对他人的承诺!” 玄澈凝眉:“没有你,要我如何兑现承诺!” 一句话仿佛触动了心底深藏的疼痛,苡柔终究落泪:“没有我,你一样是你!” …………………… 不好意思今天更新晚了^^ 对错·假装不爱 - 妾本皇妃 - 忧然 她咬紧每一个字,玄澈衣袂微扬,终究踏入冷冷死水,冰凉刺骨的水,浸湿衣衫,入骨的冷冽,足可想象,苡柔的痛苦。 苡柔哽咽难言:“求你……别再过来。” 玄澈不理,依然一步步向前走,冷水漫过腰身,他站在苡柔身前,修长手指理过苡柔长发,手指温暖,触及苡柔冰凉脸颊,他明亮眼眸瞬间黯然,苡柔却强行躲开,绝情说:“你走吧,今时今日,只希望,你能真正懂得我的话……” 玄澈目光疼痛,苡柔一字一顿:“大局为重!” 玄澈收回手,湿透的长衣,仿佛也湿透了他的心,麝月惊讶,他的神情竟是如此受伤。 他转回身,一步步向回走,水牢大门前,他停了停,却最终,没有回头。 …………………… 森格抓着麝月长发,与她目光相对:“怎样?这出戏还满意吗?” 麝月心中酸楚,却知道一定不能中了森格的计,她漠然冷笑:“这又如何?” 森格惊异:“你觉得,他们没有什么吗?他们的秘密,你知道吗?” 麝月道:“不需要我知道的,我从不多问。” 森格仰天而笑:“真是淡定的女子。” 森格一个用力,将她甩出数步远,他居高临下望着她,冷声吩咐:“把她送回花苑,以后……还有很多好戏等着你!这才是刚刚开始!” 麝月冷静站起身,毕恭毕敬行礼,与侍从转身出门,从容不迫。 森格脸色暗下来:好一个麝月。 一路之上,麝月没有一句话,脸色如常,心中却乱成一团,玄澈、苡柔,他们到底有着怎样的承诺?到底……是什么关系? 她无法做到要自己不去想,玄澈,到底还是不了解你! ……………… 森格寝殿,点点暗光依然阴凉凉的亮着。 沉重的石壁忽然洞开,森格一步步走向水牢,寝殿竟有这道暗门通向水牢中,苡柔侧眸看着他:“我已照你说的做了,你还不相信我吗?” 森格冷笑:“苡柔,你不要怪我!我怎么忍心如此待你?只是……他看你的眼神,你要我如何相信,你们之间什么也没有?你这般聪敏又如何要我相信你没有对我耍心机?” 苡柔笑得讽刺:“呵,若王不信,苡柔无法,只是,王确信天魔教之人当真不会说出,是谁……要追杀玄澈吗?” 森格一边触动机关,将苡柔腕上铁索打开,一边道:“有你在,我当然确信。” 苡柔笑意悲凉:“我?王一边怀疑我与玄澈王子,又一边如此确信我?” 森格一把将苡柔自冷水中拉到身前,苡柔湿漉漉的身子,玲珑有致,半遮半掩她美好风华。 森格用力抚着她娇美脸颊:“我不该怀疑吗?看看他刚才看你的样子,还有你这没干的眼泪,不要告诉我,你有如此绝好的功力,演的如此逼真。” 森格粗糙手指划过她眼角,苡柔不语,他只将苡柔按在冰冷牢壁上,粗暴的吻她柔软苍白的唇,他不可抑制般,将苡柔身上湿漉漉的衣襟扯下,柔腻的肌肤令他疯狂更胜。 他猛地将苡柔放倒在地,水光映着他眼中**:“每次,我看到他看你的眼神,便想杀了他!” 苡柔淡漠笑道:“王,何必将自己说成情圣?王想要玄澈王子的命,恐怕与苡柔无关!” 森格捏住她的脸,再次激烈的吻她,蹂躏着她的唇。 他狠声道:“我故意要天魔教的人告诉他你被囚禁,他马不停蹄的这么几日便赶了回来,真是令人感动……” 苡柔不屑道:“他不过以为,我因为他的缘故而被你囚禁,内心负疚而已。” 话是如此,苡柔心中,却泛起一阵波澜。 真的,是为了她吗? “是吗?”森格不由分说的将她下衣扯碎,再没有多余的温柔或挑逗,强硬进入她的身体。 苡柔痛的眉心紧蹙,发出微微低吟。 森格道:“他也想这样对你吧?可惜……他这辈子也只能想想而已!” 说着,森格越发激烈的冲击着苡柔柔弱的身体,苡柔拼命忍住不让自己发出耻辱的声音。 越是这样,森格便越是疯狂,苡柔闭目忍受,几乎咬破嘴唇。 身体和心都痛得发颤,玄澈,若我是个干干净净的女人,我一定会与麝月争一个高低,可惜我不是,而我知道…… 别人碰过的女人,你永远不会再碰! 我,不配,便只有……假装不爱…… ……………… 流云千丈,月下独酌。 玄澈将一壶壶烈酒灌入口中,纯白衣袂如云如雾,但他却没了与它一般的风华,他落寞、痛苦得无处发泄。 他一把将酒壶摔碎在地。 雪筝走到他身后,笑道:“这是与谁生了一肚子气?才回来,都不说跟我讲一声。” 玄澈瞪她一眼:“你最好别惹我!离我远一点。” 玄澈说完,转身要走,雪筝讥讽道:“可惜啊,没想到苡柔也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哼,平时就装腔作势的,一副高贵冷艳……如今还不是……” “住口!”玄澈猛然转身,一步跨到雪筝身前,俊美的脸忽如妖鬼,一双手紧紧掐住雪筝喉咙,雪筝惊吓得睁大双眼,玄澈琥珀色眸光森森恐怖,如刀如剑,“告诉你,别再让我听见你讲苡柔半个字!否则……” 他手上用力,雪筝立即无法呼吸,脸颊憋得通红,双手企图扒开玄澈的手,却无能为力。 “滚!别再让我看见你!”玄澈用力将雪筝甩出去,雪筝跌坐在地,剧烈的咳嗽,惊魂未定的看着恐怖的玄澈。 崩溃·情债难偿 - 妾本皇妃 - 忧然 玄澈居高临下,暗夜风过,荡漾他雪白衣袂,他的目光冷如霜雪,好像有坚不可摧的利剑,要将自己立即置于死地。 月光下,玄澈拂袖而去。 雪筝按住被他几乎捏断的脖子,气喘吁吁。 玄澈!你在乎麝月、在乎苡柔,甚至斯戈雅!就是偏要如此对我吗?那么,我就是要将她们各个击破!让她们全都消失在这个世上! …………………… 玄澈走出凌月殿,斯戈雅正捧着一盘鲜果回来,看见玄澈怒气冲冲的样子,立即低头避让到一边,恭恭敬敬。 玄澈瞥她一眼,站住脚步:“这么晚了,还拿鲜果回来?” 斯戈雅道:“回王子,是雪筝公主,想要吃些新鲜的果子。” 提到雪筝,玄澈便怒上心头:“斯戈雅你给本王子记着,你现在是本王子的侍姬,不是雪筝的丫鬟,不要她想做什么就差遣你!” 斯戈雅不语,玄澈看一眼果盘:“拿走。” 斯戈雅为难:“这……” “我叫你拿走听到没有?”玄澈厉声道。 斯戈雅忙道:“是。” 玄澈叫住她:“若再叫我看见你如丫鬟一样伺候雪筝,我便……休了你!” 斯戈雅心头一颤,玄澈冷魅笑道:“你最大的愿望不就是嫁给我吗?对不对?” 斯戈雅心一痛,却的确如此,她无以反驳。 玄澈擦肩而去,斯戈雅长发扬起瞬间,泪落唇角,她抬头看着玄澈的背影,长夜漫漫,白衣如雪,如此无双王子,令她如何能不为他心动?只是爱得越多,越心痛…… …………………… 玄澈一个人在樊域宫殿中漫无目的的走着,星罗夜,伤怀处,缺月难补,不知不觉竟驻足在花苑门口。 花苑之中,已没了光亮。 玄澈犹豫片刻,终究转身要走,却看见麝月神情落寞,自不远处走来。 身后还跟着樊域王的侍从。 他眉一蹙,麝月抬头与他目光相对,缓缓停住了脚步。 那侍从忙低身:“参见王子。” 玄澈不语,一挥手,那侍从便去了,月影落满玄澈忧郁双眸,麝月越看越是心痛难忍,他看着苡柔时的深情,他为苡柔而痛苦落寞的样子分明还在。 麝月别过眼,不再看他,径直向前走。 玄澈却拉住她的手腕:“别走,陪我说说话吧。” 麝月强忍心中疼痛:“你要说什么?” 她的冷淡漠然令玄澈意外,他看着她:“父王召见你做什么?” 麝月低声道:“没什么。” 她的手腕上一紧,玄澈将她拉到自己身前,玄澈望着她的脸,她没有戴着面纱,脸颊上还有浅浅的红印,他轻轻抚她的脸:“你的面纱呢?” 麝月扬眸看他,不自觉的要反抗他:“我不戴面纱,这样不堪的样子,你无法忍受吗?” 玄澈眉一紧,眼神变得严峻:“你到底怎么了?” “我说过了,没什么!”麝月用力甩他的手,却反而被他揽入怀中,他琥珀色眸光变得危险可怖,凝视她倔强的脸,“你在怪我?对不对?” 我不该怪你吗?麝月眼里心里全都是他看着苡柔时的样子,那种痛快要令她无法承受了。 “放开我……放开!”她叫着、挣扎着! 玄澈却将她更紧的禁锢住,扭过她的脸颊,月影缭乱在彼此眼中,他猛地低头深深吻她。 还是那魅惑的温度,还是那凉丝丝的唇。 麝月却已感受不到曾经的心动,泪水夺眶而出。 她用尽全力推开他,几乎崩溃:“够了!够了!” 玄澈惊诧,麝月紧紧抱住自己的身体,向后退去:“我受够了!玄澈!你吻着我,心里想的却是别的女人……” 玄澈一怔,麝月泪流满面,痛苦的望着他:“我爱你爱的快要疯了,我真的受不了了,我求求你……求求你……如果你不爱我,如果苡柔真的对你那么重要,你就去爱她,去救她,别再招惹我!” 麝月终究难忍,发泄出心中压抑的痛。 可心伤却无减分毫,还是那样疼! 她捂住心口,泪落如雨。 玄澈走近她,想要拭去她脸上泪水,麝月却后退数步,冷冷流泪:“别再碰我,我爱你,爱到可以失去一切,如果你心里有别人,就别再碰我!别再玩弄我!” “我没有玩弄你!”玄澈严肃道。 麝月笑得苦涩:“玄澈,你不知道吗?你为了她的焦急、落寞、痛苦全都写在了脸上,那么不外露的你,竟然失魂落魄到如此地步,你敢对天发誓,不是为了苡柔吗?你可敢吗?” 玄澈怔怔望着她,麝月看见他的犹豫,心再次被一刀劈开般的疼痛。 她迈步要走,玄澈再次拉住她,麝月冷声道:“放开!” 麝月突然举起被他拉住的手,朝着他的手咬了下去。 玄澈放开手,麝月转身逃离般的跑去。 玄澈大喊一声,阻住她的脚步:“是!我是为了她!我已经对不起她一次,不能……再有第二次!” 麝月站住脚,却心痛更深。 玄澈走近她,紧紧扣住她颤抖的双肩:“我……愧疚!我欠苡柔的……太多了……” 愧疚!能令玄澈说出愧疚,实属不易。 玄澈忽的抱紧麝月,紧贴着她的脸颊:“我爱你,可我……越是爱你,就越是欠苡柔!” 麝月心底震惊,这是……玄澈第一次如此直接的说爱她。 可爱她,和欠苡柔的为何会扯上关系? 玄澈道:“别怪我!我必须……要让苡柔平安无事,必须……让她脱离父王,才能安心。” 麝月紧紧闭目,玄澈,我不知你如何欠了她,欠了她多深、多少?可情债难偿,你安心了,就能还清了吗… 情两难·暗窥 - 妾本皇妃 - 忧然 麝月轻轻挣脱他,回头看他:“那……就等你还清了这份情,再说吧。” 麝月泪水幽幽,痛彻心扉,望着玄澈纠缠深敛的目光,绝然转身! 等你安心了,也许……这份情,在你心里也会不一样了! 玄澈,别怪我在你痛苦时,不能与你同甘共苦,只是,我怕我无法面对以后,你也会变了的心! 我希望,到了那个时候,你再做出选择! 泪水倒流回心里,涩涩发苦…… …………………… 一整夜玄澈都不能成眠,伯伝见到他时,还带着满脸倦色。 伯伝小心问道:“王子,昨儿个可是没休息好?” 玄澈点头:“嗯,不过今天我必须要去一次天魔教,可不能被别人知道。” 伯伝有点担忧:“要不要属下随行?” 玄澈摇头:“不!你要替我留在皇宫善后,叫千樱陪我去。” “千樱?” “嗯,而你……若雪筝或是父王问起我,便说我到野外散心,还有……”玄澈顿了一顿,转头看向伯伝,“叫云雀暗中保护麝月!” 伯伝看着玄澈疲倦深刻的眼,不禁问:“王子,其实,麝月公主有问过属下,为何苡柔姑娘对您是否真的那么重要……属下知道,公主心里定十分痛苦,王子若当真在意公主,便该与公主好好谈谈,不该让她……” “现在,没有这个时间,以后……她会明白!”玄澈望向天边流云缕缕,眉间痕迹深刻,“说不定,再过几天,樊域的天,就要变了……” 伯伝心一颤,亦随着玄澈望向远远天际,碧空轻云,千山横叠,不变的是兰迦城的神圣与美丽,改变的,是这个天下…… ………………………… 花苑,麝月对着铜镜,脸上的红痕依然在,她却不想戴面纱了。 昨夜一别,不知玄澈心中会如何想她?想她小气也好,不通情达理也罢,毕竟,她也有她的骄傲,虽然,她对苡柔充满敬佩,亦不希望她出任何事,可自己爱的人,要么她就要全部,要么,就一点也不要。 她在铜镜前,一坐就是一整天。 夜晚,月上柳梢,月影乱摇在麝月眼眸,她一言不发的样子,令希娜担忧。 “麝月,跟我出去走走吧?”希娜企图劝慰她。 麝月回头看看她,本要拒绝,却心思一转,点了点头。 …………………… 麝月与希娜来到幽水河畔。 江水凉冷,两人衣袂飘扬,星光落满幽水河,远天澄澈,如这幽水一般,河的尽处似与天相接,月无色,星无声,这个夜,冷而不寂。 “希娜,你入樊域皇宫多久了?”麝月的声音淡淡轻轻的,似只是随意说起。 希娜望着星天,似忆起了极遥远的往事:“我四岁便入宫了。” 麝月看她:“一直跟着玄镜王子?” 希娜点点头,月色落进她的眼中,无限怅然。 麝月小心问道:“那……你对玄镜王子……” 麝月曾听玄澈讲过,曾经,玄镜才是樊域最尊贵、最俊美的王子! “玄镜王子身份高贵,岂是我小小宫婢敢高攀的?”希娜说着,忽觉失言,连忙道,“对不起,我……我与你不一样,你毕竟曾贵为公主。” 麝月苦笑:“无妨,那……你可了解苡柔姑娘?” “苡柔?”希娜略微犹豫,“这……苡柔虽只是汉女婢子,却不同于我们,平日里极少能接触到她。” “那……玄澈王子呢?和苡柔……”麝月忽觉不知如何开口。 希娜却懂了:“苡柔入宫那年,其实,原是……玄澈王子的婢女!” 什么? 麝月震惊的望向希娜,这一点她从未曾想到过。 希娜看着她:“我只知道,王点了苡柔姑娘入沐仙殿,从此成了王的女人!有人说,是玄澈王子亲自送去的,也有人说,是苡柔自愿,这些……我就不得而知了。” 沐仙殿!麝月再熟悉不过,在那个地方,她差点丢掉性命。 玄澈昨夜的话回荡在耳边,他爱她越多,就欠苡柔越多!莫非……当年果然是他亲手将苡柔送给了樊域王吗?不可能!玄澈不是这样的男人! 太多疑惑不解,萦绕心头,麝月一时出神。 希娜问一句:“麝月,你为何……突然这么问?” 麝月回神,摇摇头微笑:“没什么,我们回去吧。” 两人正要离开,忽然,有人影向江边而来。 麝月下意识一拉希娜,躲入旁边矮木林中。 只见走到江边的是三名女子,走近,麝月才看清竟是雪筝公主、斯戈雅和兰格! 她们三个人来这里做什么? 雪筝公主一身华贵的云丝妃红色长裙,玉臂之上金环灿灿,映着月的光华,星的璀璨,艳光照人。 斯戈雅虽已是玄澈侍姬,可不过是一身与兰格无异的天蓝色百褶裙,长发随风舞,一脸战战兢兢。 雪筝公主半晌才道:“斯戈雅,你是越来越放肆,越来越不将我放在眼里了。” 斯戈雅道:“斯戈雅不敢。” “斯戈雅不敢?呵,从前的斯戈雅都是说……奴婢不敢!”雪筝公主一字一字咬紧,斯戈雅忽的跪倒在地,诚恳道:“公主,斯戈雅对公主忠心耿耿,从未改变,只是王子的命令……斯戈雅也……” 斯戈雅话没说完,雪筝公主回身“啪”的一声,一掌重重打在斯戈雅脸上,斯戈雅立时向一边倒去,唇角一道血色,可见雪筝用力之猛,兰格都是一怔。 书信·斯戈雅之死 - 妾本皇妃 - 忧然 “王子的命令?”雪筝公主居高临下望着斯戈雅,目光冰冷,“好一个王子的命令,我倒要问问你,是怎么勾引王子的?让他整天流连在你的房里?呵,我看你心机真是深,对我忠心耿耿?只怕你从一开始,就是为了可以做我的陪嫁侍姬才对我忠心耿耿的吧?你是真心爱上了玄澈对不对?” 斯戈雅低头不语,雪筝的话,她无法反驳。 雪筝气火在心,咬牙道:“你不是对我忠心吗?那……就喝下这个,看看你对我有多忠心?” 斯戈雅颤声道:“这是什么?” 雪筝冷冷挑唇:“这是狼眼毒!吃下之后,会如何……你该很清楚!” 斯戈雅容色大变,狼眼毒,风行于樊域后宫,大多是主上为不忠心的婢女,或因犯下重错,而被王或王子打入冷宫的宫妃所用,中毒者,每当正午便毒发,疼痛难忍,除非有施毒者的解药,否则要么活生生痛死,如骨节裂开,大多数人都忍受不过三日,便自尽而死,死后,身体亦乌黑肿胀并且发臭,惨不忍睹。 斯戈雅身子发抖,颤颤接过毒药,雪筝斜睨她:“若你日后好好听话,为我……盯着王子,我定会令兰格按时将解药拿去给你,否则……” 斯戈雅当然明白,麝月与希娜皆是一惊,心内俱都明白这狼眼毒的厉害,麝月身上发麻,这令她想到了作为药人之时,所受的痛苦。 斯戈雅拿着那瓶毒药,她知道,这种狼眼毒,在樊域已有多年未曾用过,至于解药,可能早已经失传,若是她服下,雪筝公主脾性她太了解,她即使会给她解药,也会让她饱受痛苦,最终自己还是难逃一死的,与其死的如此凄惨,倒是不如…… 斯戈雅忽的拔出发上金簪,猛然朝着自己咽喉刺去,雪筝与兰格一惊。 月影缭乱,只见鲜血沿着雪白脖颈流下来,斯戈雅清秀面容悲伤至极,眼里有无限遗憾,泪水簌簌。 希娜张大嘴巴,几乎叫出声音来,麝月连忙捂住她的嘴,希娜的身子颤抖,被吓得不轻。 斯戈雅身子慢慢倒下去,雪筝与兰格互看一眼,雪筝漠然道:“兰格,把狼眼毒拿上,我们走。” 兰格道:“公主,斯戈雅的尸体……” “她这个样子很明显是自杀,与你我何干?今夜……你我没有来过这里,她死了也好,下一个……就是麝月!”雪筝若无其事的转身而去,兰格看一眼斯戈雅的尸体,不禁叹息,紧随着雪筝而去。 希娜立时便要起身过去,麝月赶忙一拉她,摇摇头,示意不可。 月光冷透,幽水漫漫。 漫天流云落入一江急流,旧梦去如烟,恩怨仇恨都奔流而去。 待雪筝与兰格走远,麝月才带着希娜站起身,向着斯戈雅的方向而去。 只见斯戈雅唇已苍白,麝月探她鼻息,一息尚存。 “斯戈雅……斯戈雅……”麝月摇晃着她的身子。 希娜颤声问:“麝月,她是不是已经死了。” 麝月道:“怕是不能救了,你我二人又无力为她找大医。” 两人正说着,斯戈雅忽然有一丝动静,麝月忙道:“斯戈雅……你怎样?” 斯戈雅缓缓睁眼,看见麝月与希娜微微一惊,她的血已染红衣襟,嘴唇微颤却说不出一句话,她颤颤的自袖管中拿出一封信,麝月见她目光殷切,连忙接过她手中的信,斯戈雅唇角牵动,麝月道:“这封信……给我?” 斯戈雅摇头,气息已沉,麝月心思一转:“给玄澈?” 斯戈雅重重点头,麝月还要再问,可斯戈雅一口气没有提上来,已死去了。 希娜已花容失色:“麝月,我们怎么办?” 麝月将信件放入袖中,看一眼希娜:“只能……当做没有看到。” “装作没看到?可……可就让她……” “希娜,有些事是没有办法的。”麝月叹口气,“快走。” 希娜不忍,麝月连忙拉她:“快走。” 麝月带着希娜匆匆离开,寒月高悬,如霜如雪,今夜,银白月光带着冰冷杀意,麝月心脏猛跳,这封信里写的什么?斯戈雅临死都记挂着,让她交给玄澈! ………………………… 与希娜回到花苑,两个人都是心惊胆战,惊惧微消。 麝月安一安心,方自袖管中拿出斯戈雅临死的信件,麝月展开,以微弱烛光映照着,麝月叹口气,摇摇头。 希娜道:“怎么了?” 麝月道:“都是樊域文,我……看不懂。” 麝月想了想,看向希娜:“你可识字?” 希娜点点头:“和玄镜王子学过一些。” 麝月道:“你可敢看?” 希娜不懂:“为何不敢?” 麝月沉一口气,对镜而望,深深忧虑:“苡柔姐曾经说过,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希娜一怔,麝月回头看她:“你还敢看吗?” 希娜踌躇不语,低头沉思,麝月道:“若你不敢,我不勉强,只是……还有一事,可要拜托你。” 希娜道:“你说。” 麝月叹息:“此时,我与玄澈王子不宜相见,只怕这封信要你交给他了。” 希娜看着她,有些疑惑:“你如此相信我?” 麝月半晌方道:“我本不应再信任何人,可……若我曾救你一命,你依然要对我不利,我也只能怪我自己。” 希娜咬了咬唇,看着那封信件:“给我吧,我来看。” 麝月看着她,微微一笑,将信件交给了她,希娜接过信件,一一看去。 脸色却顿时大变,拿着信的手都不禁微微颤抖起来。 秘信·刺杀 - 妾本皇妃 - 忧然 麝月忙问:“怎么?” 希娜惊异万分:“这信,是……是天魔教写与雪筝公主的,看样子像是一封回信。” “天魔教?”麝月记得,那是曾追杀他们的魔教,只是不知与玄澈达成了怎样的默契,而退回。 可他们竟与雪筝公主有联系吗?那么玄澈…… 麝月站起身:“希娜,上面还说什么了?” 希娜道:“我看不懂,上面说丰神之眼已许,天下江山为赠,玄澈不死,盼转王子为歉。” “盼转王子为歉?”麝月也不懂,天魔教若是与雪筝勾结,而刺杀玄澈,却又为何说玄澈不死,请转达给王子表示歉意?哪个王子?不是玄澈,莫非是…… 她尚且想不明白。 此时,外面有一阵骚动,麝月赶忙收起信件,与希娜出去看。 只见婢女们都被集结了起来,一个侍从看希娜与麝月一眼,不屑一瞥,随而宣告道:“王有令,明日正午,叛婢苡柔即将处死!所有婢女必须到场,以儆效尤!” 处死!麝月大惊,想樊域王如此宠爱苡柔,竟果然会对她下得了杀手吗? 自古伴君如伴虎,看来,果然不假! 那么玄澈呢?想起,心中不知是酸是苦,那曾经为了自己擅闯禁地、违抗祖训的男子,可会为了苡柔,做出同样的事? …………………… 苡柔即将在三日后被处死的消息,在樊域被传得沸沸扬扬,曾风光无限的汉人女子,曾呼风唤雨的聪明婢子,一朝过后,已是阶下之囚,甚至即将成为一个死人!苡柔的事情太大,以至于幽水江边死去了一个侍姬之事,几乎无人问津,斯戈雅自尽于江边,有人说是被玄澈所逼,有人说是被雪筝所逼,但到底是自杀,没有任何证据,也就不了了之。 麝月对那封信的内容想了又想,看那封信的意思,应是天魔教与雪筝因玄澈之事而未能达成一致,可信中提到的王子,显然不是玄澈,难道这背后还另有其人?这个王子是谁?樊域除了玄澈与玄镜还有哪个王子? 玄镜,已落魄,樊域王更是对他看不顺眼,该没有势力可与天魔教勾结。 那又会是哪位王子呢?麝月正想着,窗外,忽然一声响,一人已跃入屋中,麝月连忙向后退去,惊惧的看着来人。 那人黑纱蒙面,高大威猛,一柄亮剑,映月生寒。 麝月道:“你是什么人?” 那人道:“我也是受人之托,你到了九泉之下,切莫怨错了人!” 他说着一剑向麝月劈去,麝月下意识一闪,却没有闪过,手臂依然被剑所伤,麝月高声道:“是雪筝公主叫你来杀我?” “你不必知道。” 那人话才说完,一剑过去,麝月紧闭双目,只能坐以待毙。 只听“当啷”一声,麝月睁眼,只见一道清影一掠而过,两剑相抗,火星四溅,麝月一怔,只见一女子,青衣一袭,长剑在手已在自己身前。 “是你!”麝月一惊,万没想到云雀会如此及时的出现。 云雀不语,只望着那黑衣杀手:“是谁叫你来的?” 那杀手冷声道:“哪儿来的小丫头!不知死活!” 黑衣人提剑而上,云雀冷剑与之相持,剑光在一间陋室尤其刺目,麝月站在一边,看着两人交战,武功她不懂,但却可看出云雀已在上风,逼着那黑衣人步步后退,已至窗口。 那黑衣人奋力将云雀凌厉一剑震开:“小丫头,功夫不错!我们后会有期。” 说着,那人跃窗而去,满屋凌乱,麝月心跳如鼓,许久才静下心,云雀已收剑,回头看她,麝月道:“云雀姑娘。” 云雀道:“麝月公主,让云雀为您包扎。” 麝月道:“姑娘,你为何在此?” 云雀一边扶着麝月坐下,一边道:“是玄澈王子令云雀暗中保护公主。” 麝月看看窗外,忙道:“云雀姑娘,在樊域我只是一个奴婢,切莫再以公主称呼。” 云雀看着麝月,似有不解,麝月看出了她的心思,苦笑一声:“亡国公主,本便不该心有那么多奢求。” 她眼中晶莹,云雀低头说:“我看得出王子对姑娘情意深重,却又不知为何离了东穆,王子便对姑娘……如此。” 麝月艰涩道:“情意深重……却只怕抵不过他心底的情吧……” 对于苡柔之事,云雀也多少有所耳闻,她叹息不语,麝月忽然道:“对了,云雀姑娘,这里有封信,请你务必交给玄澈王子。” 云雀道:“是什么信?” 麝月道:“我不知这信有没有用,却事不宜迟,姑娘这就去吧。” “可……王子叫云雀寸步不能离了姑娘。”云雀为难道。 麝月道:“姑娘,我想,那杀手此去,不会那般快便回来,他应当知道我身边有你。” 云雀为难,麝月又道:“姑娘,快去吧,一会儿……希娜便回来了。” “可是王子去了天魔教。” “天魔教?”麝月一惊,那信,便是天魔教与雪筝的往来,他此时去,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麝月转念一想,三日后,便是苡柔的死期,玄澈不管如何都会回来的。 她心里百味杂陈,终究道:“那麻烦姑娘将这封信交给伯伝,令伯伝等在雪山脚下,交给王子……我相信,王子在苡柔行刑之日,定会赶回来。” 云雀有点敬佩又有点无奈的看着麝月,她自问,若是自己,绝无此心胸去包容另一个女子。 搏命·挡我者死 - 妾本皇妃 - 忧然 云雀连忙拿着信跃窗而去,麝月缓缓坐下来,思量重重,此时,希娜推门进来。 麝月回身,希娜见到屋内情形,大惊失色:“麝月,这是……怎么了?” 麝月叹道:“有人要杀我。” 希娜看着她受伤的手臂:“你受伤了?” 麝月道:“已经没事了。” 希娜想要说话,却略微犹豫,麝月道:“怎么了?你要说什么?” 希娜小心看看麝月,终究道:“那封信……” 麝月心一颤,随即道:“我烧掉了。” “烧了?”希娜不可相信。 麝月点头:“嗯,留着只怕……又是个祸。” 希娜似仍旧犹疑:“真的?你不打算……把它交给玄澈王子?” 麝月看看希娜,只见希娜却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她敏锐道:“只怕我等不到交给他就没命了,我还不至于舍去自己的性命不要。” 麝月说完,站起身,去整理凌乱的房间。 希娜若有所思的看着麝月,麝月可以感觉到希娜的目光始终追随着自己,难道……那希娜知道了什么?难道……那信上的“王子”指的……会是玄镜吗? 但,怎么可能?! 麝月迷惑不解,却声色不露! ……………… 两日后,名动一时的苡柔即将在明天一早被执行火刑! 风雪如剧,玄澈冒着雪马不停蹄的赶回兰迦城,他黑色披袍上碎雪飞落,一身风霜,快马加鞭,不敢耽误一分一毫。 千樱与在雪山脚下等他的伯伝跟在他的身后。 “王子,要救苡柔姑娘,我们不能硬来,王对杀您没有把握,我们同样没有把握有多少死忠之士跟着咱们,咱们时机未到,不可妄动啊。”伯伝似乎看穿了玄澈的心。 玄澈却道:“若等时机,苡柔就没命了。” “王子,切勿中了什么陷阱。”伯伝急切万分,玄澈已被逼得失去了冷静。 他将消息传上雪山,玄澈连夜赶下雪山,事情已经迫在眉睫。 他了解玄澈,定然会直接冲入水牢,营救苡柔,只是那样便是公然与王为敌,不但给了樊域王名正言顺杀他的借口,还会令他们一直以来苦心经营的计划落空。 “王子,切勿中计。”伯伝大喊着。 玄澈心中有数:“那封信……真是意味深长。” 他突地勒住马缰,回头看伯伝:“他们仰仗的无疑是天魔教,但根据那封信来看,该是已经对天魔教有所怀疑,至少我此次上山,与天魔幽灵的谈判还算顺利,加上他们之间的嫌隙,天魔教不会插手此次事件,那么,樊域军队肯听父王调遣的,和肯跟着我的,实力相当,甚至,咱们是略占上风的,我们即使将计划提前亦无妨。” “可,还不是时机,此次……无异于打草惊蛇,日后……只怕……”伯伝很是担忧。 玄澈眉心紧凝:“可我不能对苡柔见死不救,也只好搏一搏!救出苡柔后,你带着咱们的人包围水牢和沐仙殿,殊死一搏!成败也许就在今天了。” “可王子,万一……” “没有万一!只要天魔教不插手,我有必胜的把握!” 风猎猎,玄澈目光严峻,回望一路风尘,终究再次策马狂奔。 苡柔,我不会让你死! ……………… 兰迦城,风沙飞扬,今夜似乎特别冷。 玄澈于沐仙殿前下马,此时此刻,已与伯伝、千樱分开,只他一人走向水牢。 寒夜月光,重重阴森。 枝丫缭乱的树影倒映在白玉宫阶之上。 通往水牢的路,要穿过沐仙殿重重森严的守卫,玄澈抽出腰间长剑,一脸杀气,他不打算做丝毫掩饰。 水牢之前,侍卫长刀一横:“王子,夜深了,王有令,任何人不准接近水牢。” “挡我者死!”玄澈冷酷的一句,令俊美的脸一层寒霜。 侍卫不禁面面相觑,犹豫着,依然硬生生阻拦道:“王子,请回吧。” 话音没落,玄澈长剑一挥,挥开两柄弯月长刀,顿时,如万点星光坠入幽水,火花四溅,打斗之声,令周围侍卫一齐冲向水牢门口。 玄澈凌厉目光扫过众人:“挡我的后果,你们知道!” 众人互相一望,为首之人一声令下:“王子,得罪了!” 玄澈见那人面不改色,怕是早有准备,他心中冷笑,看来,父王已经料到他会选择夜晚劫牢,果然,只见侍卫队训练有素的站好阵型,里外有序,强弱有秩,玄澈冷笑一声:“葛唐,你忘了你的命是谁救的吗?” 为首之人,正是侍卫队统领葛唐。 葛唐面露难色,却终究道:“王子,我必须要效忠王!” 他刻意加重必须两个字,眼睛盯着玄澈的眼,玄澈忽然心里一颤,莫非……他们有不得已的苦衷?他曾救过葛唐的命,葛唐会如此反戈一击实在奇怪! 他正想着,一队侍卫冲上来,玄澈向旁闪开,此时,只听身后有脚步声传来,是伯伝带着人马到了,玄澈趁机,一步跨入水牢长廊。 狱卒看见玄澈王子一身杀气的冲进来,吓得哆嗦:“王……王子……” “打开门!否则……杀了你!”玄澈将剑一横。 身后,已有侍卫队冲了进来,葛唐道:“不准开门!” 为时已晚,狱卒已将大门打开,葛唐一个挥手,所有刀剑都齐齐向玄澈刺去,玄澈推开大门,又迅速关上,减缓他们的追击。 破门而入的玄澈,追击而来的侍卫,令这方狭小阴暗的水牢顿时喧嚣。 ……………… 抱歉嗯,今天更晚了>_<大年三十之后争取一天两更呀^^ 剑如雪·苡柔的背叛 - 妾本皇妃 - 忧然 水牢外,杀声震天。 伯伝带着玄澈的死忠,拼命抵挡,亦冲进了水牢内。 一时,两方对峙 “王子,苡柔已被判火刑,王子请回,勿要让卑职为难。”葛唐看着玄澈。 玄澈挑唇看一眼堵在水牢门口的伯伝:“伯伝,这里交给你,有把握吗?” 伯伝点头:“王子放心!” “好!”玄澈竟不理会葛唐,转身冲向苡柔。 葛唐一个箭步过去,玄澈长剑毫不留情直刺葛唐心口,琥珀色眼里杀意纵横,葛唐躲避不及,一剑穿心。 鲜血四溅,落在玄澈雪白衣襟上。 突然外面传来了一声厉喝:“围起来!一个……都不能放过!” 玄澈眉一凝,伯伝依然在率众拼杀,外面若再涌入更多的侍卫队,只恐怕…… 伯伝此时已冲到玄澈身后,玄澈向着苡柔走去,伯伝便贴在他身后随时抵挡开要攻击他的人。 玄澈可以放心自己的身后,他走向苡柔,看着她静淡的脸,如此血腥的杀伐,苡柔却依然淡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苍白的面容,虽无血色,亦无惧色。 玄澈道:“这铁索的机关在哪儿?” 他知道,锁住苡柔的铁索是没有钥匙的,是靠机关控制。 苡柔看向左边:“飞鸟石敲击三下,走兽石重击一下。” 玄澈依言做了,锁链随着玄澈击打开关而啷当落下,苡柔揉着手腕,玄澈忙过去扶住苡柔绵软的身子:“没事吧?” 苡柔摇头,水光盈盈,杀伐不止,苡柔看着他,只听伯伝道:“王子,您带着苡柔姑娘先走,出了水牢,千樱会在外接应。” 伯伝说完,便一个纵身冲入拼杀的人群,准备为玄澈冲开一条血路。 伯伝道:“王子,我先出去放烟。” 玄澈点头,放烟,是他们集结的暗号,这样一来,多年的准备就将在今夜爆发,所有看到这烟花的他的心腹、明线、暗线都将行动起来!虽是意外,毫无把握,但成败在此一举! 玄澈目光坚毅,伯伝才冲到牢门口。 只听身后一声低吼:“啊……” 是玄澈的声音! 伯伝匆忙回头,只见一柄软剑正自玄澈胸口拔出,鲜血四溅。 血色染红玄澈纯白衣襟,玄澈手捂心口,惊讶万分的望着持剑之人——苡柔! 伯伝一声怒吼:“王子……” 顿时的突变,令双方情势大变。 玄澈向后退一步,伯伝连忙飞身过去扶住他的身子,玄澈眼里,惊与怒,震撼与不解,复杂交错,纵横层叠。 “为什么……”这三个字,自心底而来,玄澈惊恸万分。 那持剑之人,目光如雪,冷冷静静的望着他:“三年之约,是你……先忘记了。” “苡柔!你可知,听闻你被关押,王子多么心急的赶回来,没想到你竟是这样的女人……”伯伝怒火烧向心头,谁人都万万没有想到,这刺向樊域如天神般王子的这一剑之人……竟会是苡柔! 玄澈目光纠痛,说不出话,他只是怔怔、不可置信的看着苡柔,苡柔神情冷淡,平静如常,她持着血剑,长发遮掩了她半边脸,亦看不清她此时的目光。 这时,石壁忽的被启动,轰隆的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原本交战的双方因着这场突变而停止。 石壁后传来张狂的笑声,玄澈知道,那是自己的父王,阿米尔·森格! “哈哈哈哈……我儿,你万万没有想到会伤在苡柔的手上吧?”森格自石壁后走出来,本就丑陋的脸,因那张狂的笑而扭曲了! 玄澈冷笑:“父王……真是好……计谋!” 森格走到苡柔身边,轻轻搂住苡柔的肩,另一只手,轻抚她柔顺的长发:“告诉你!苡柔……到底是我的女人!她的心……终归是向着我的!而你……” 他的笑突地凝结,恶狠狠望向玄澈:“我待你不薄,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反抗于我,你的不臣之心,不嫌暴露的太早、太多吗?” 玄澈眼光扫向苡柔,苡柔不看他,依然平静的站着,他苦笑连连:“是啊……我果然……是不应该相信女人的!” 苡柔目光一动,终究与玄澈相视:“可惜,你说到,做不到!” 是啊,说到,做不到! 原本,他绝情断爱,原本,他冷酷无情。 可因为世上还有两个女人,令他的情终究难断,爱终究难绝。 一个是麝月,一个就是苡柔! “将玄澈王子绑上水牢,择日于凌月殿前,以火刑处死!我倒要看看,以后……谁……还敢生谋逆之心!”森格的话,令人心颤抖。 伯伝要反抗,玄澈却暗自按住了他。 森格没有忽略这个细节:“还有,这个狗腿,也给一并锁起来!一并处死!” 他的眼光扫向跟随伯伝而来的人:“其他人,一个不留!” 残酷的一句,顿时又令刀剑齐刷刷冷冷举起。 此时,苡柔却道:“慢着!” 森格看向她:“怎么?你们汉人不是有句话?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吗?” 苡柔看森格一眼:“不错,可若王如此做,势必要彻查,只怕会令人心惶惶,反而失了人心,与其被杀,不如反抗,拼死一搏,那样……倒是不如缴械不杀,收买人心!” 森格思量片刻,犹疑的看苡柔。 苡柔冷笑:“怎么?还认为……我心有异?呵……” 苡柔轻蔑瞥他一眼,将软剑扔在地上:“那便随你好了。” 森格忙道:“不!不!我怎会怀疑你?好!缴械不杀!” 那么痛·信任 - 妾本皇妃 - 忧然 森格一声令下,玄澈的人皆将目光望向玄澈与伯伝,玄澈轻微一个低眼,众将士将手中刀剑扔下,森格得意大笑:“玄澈,我道你的人有多么死忠,不过如此!” 玄澈不语。 侍卫队冲上来,将玄澈与伯伝按在水牢墙壁之上,森格亲手敲击暗号,将两人牢牢锁住。 玄澈的目光始终盯着苡柔,琥珀色眸几乎溢出了血。 苡柔与森格走上石阶,与玄澈眼眸片刻相对,冷漠如雪:“这牢内还少了一人。” 森格停住脚步:“谁?” “麝月!”苡柔冰冷出口。 玄澈眼神如刀,嘶声道:“苡柔!你好狠!” 苡柔冷笑,斜睨着他:“你现在知道,太晚了!” “麝月什么也不知道,你何必对她下手!”玄澈挣扎着,铁索啷当作响。 苡柔挑唇:“可用她可以与天魔教合作,她是天魔幽灵想要的人!” 苡柔眼光冰凉一凝,冷笑转身,森格亦狂笑走出牢门。 “苡柔……我不会放过你!不会!” 玄澈胸前血流不止,神情如受伤的狂兽,无谓的挣扎着,却挣脱不开这牢固的枷锁! 为什么苡柔?难道,你果然是恨我的! 为什么是你!为什么……会是你! 回忆如一把尖刀,当年,七月烟花、寂寞幽水,是他亲手教苡柔软剑防身,却没想到,这一剑,竟是刺进了他的心口…… 那么深,那么痛…… ……………… 樊域王以苡柔为饵,将玄澈王子关入水牢,次日,谋逆之罪便昭告天下,举国皆惊。 凌月殿顿时被重兵团团围住,樊域的上空,阴云密布,一连几日不见阳光。 兰格为雪筝梳妆,战战兢兢:“公主,王子他……” “多嘴!”雪筝喝止道,“我是樊域最高贵的公主,无论以后谁是天下之主,我都是王妃!没有玄澈……也一样!” 铜镜之中,雪筝目光冰冷,兰格心一颤:“是。” 雪筝握紧双手,玄澈,你无情在先,便休要怪我绝情在后! ……………… 原本已部署好的人马没有等到伯伝的烟花,千樱与云雀焦急万分。 云雀道:“姐姐,怎么办?麝月刚刚也被他们带走了。” 千樱与云雀是才来到樊域的,对于樊域还是陌生,千樱一时没有办法。 “不知道,按照原来部署,看到烟花我们就率人分两路攻到水牢和樊域宫,但……”千樱咬唇,望着水牢的方向,“没想到,苡柔……竟是这样的女人!” 两人说着,突然一柄飞刀飞入窗口,两人急忙闪开,飞刀之上插着一封信,千樱连忙拔下来,展开看去,只见上面一行小字:欲救玄澈,今夜子时,幽水相见。 千樱与云雀一惊,互看一眼,千樱立刻将纸条放在火烛之上烧掉。 “姐姐,什么人?” “不管是什么人,我们都要去见上一见。”千樱看看时辰,距离子时,还有两个时辰。 …………………… 水牢,沉暗无边。 玄澈一句话也没有再说过,伯伝担心他的伤势,却又不敢问。 突然,牢门打开,一道强光,令玄澈双眼微眯,他看过去,只见一名女子被推了进来,随后走进来的是另一名女子,她一身轻盈,扫一眼被锁住的两个人,正是苡柔。 “你不要这样看着我,玄澈,我把麝月给你带了来,你该谢谢我!我对你……也算仁至义尽!”苡柔说着,看一眼惊异的麝月,“还不到你男人身边去吗?” 苡柔一步步走下阶台,麝月冷冷鄙视她,苡柔却轻轻笑了:“怎么?还是……你的男人为了我……而被绑在这里,你心里不好受?不想过去?” 她说着,看一眼玄澈,唇角微挑:“如果你不想留在这儿,我也可以成全你,把你关到别处,对我而言,都一样。” “不用了。”麝月断然打断苡柔,忽而轻蔑一笑,“你无需言语激我!更不必挑拨离间,为你?不错,玄澈是看错了你!可他……也不过是同情你、可怜你,他亲口对我说过,他只是不想欠你的,你却不必以为,你真的对他……有多重要!而我……却要谢谢你……” 苡柔脸色稍稍一冷,随即冷笑:“哦?谢我?” 麝月莞尔笑道:“原本,我还怕他永远还不清你的人情债,可如今我却要好好谢谢你,叫玄澈彻底还清了这份情,这下,他便可以再也不欠你!” 麝月的冷静与凌厉,出乎玄澈意料,他看向她,麝月亦幽幽望着他,目光相视,麝月微微一笑:“这下子,你没办法了吧?你的心里,只能有我了。” 原本怒气难平的玄澈,竟也忽然笑了:“呵,我心里,原本便只有你一个人,若不是……我曾亲手将这个女人推入火坑,若不是她屡次帮我甚至救你!让我欠了她,我才不会……做这种傻事!能让我冒生命之危而爱的女人,只有你一个!” 玄澈冷冷看向苡柔:“这下,我真的再也不欠你!” 苡柔脸色苍白:“好,便让你们两个做一对生死鸳鸯吧!” 说完,苡柔拂袖而去,牢门重重关闭,黑暗笼罩,只有一丝丝亮光自牢门缝隙中漏进,麝月静静站了一会,适应了这样的黑暗,才一步步朝着玄澈走去。 麝月轻薄衣裙入水冰凉,她走到玄澈身前,借着微弱幽光,却也可见他惨白面容,麝月手指滑过玄澈干涸的唇,一滴泪落下,无声无息。 玄澈哑声道:“你信我?” 麝月点头:“现在还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欠了苡柔什么吗?还是……你依然不信我?” 三年之约·水畔 - 妾本皇妃 - 忧然 玄澈忙道:“不是!只是……这事关苡柔名节,我曾对她许诺,绝不对他人讲起。” 麝月望着玄澈,虽然水牢内昏暗,她却似能感觉到玄澈目光的炽热。 麝月静一声气:“你说,我听!” 她说着,轻轻拉起玄澈衣襟,她自腰间拿出一个小瓶,将瓶内粉末倒在手心,轻轻揉搓了,又慢慢抹在伤口上。 玄澈忍痛,不可思议看麝月:“你竟随身带着药?” 麝月道:“这药有奇效,是百千寻的,当时,我为药人,经常因忍不了疼痛而跌伤或自伤,百千寻便给了我这个药。” 玄澈笑笑:“看来,是天不亡我。” 麝月却笑不出来,虽说百千寻的药有奇效,可这方水牢,他们又要怎么逃的出去? 一时静默,相看无语。 到底还是玄澈打破沉默:“苡柔……” 提及这两个字,心口的伤似一阵刺痛,他低眼,声音微沉:“苡柔,原是洛州歌妓,因博学多才,晓知中原文化,而被我带回樊域,可没多久,便因我酒醉而定要她为我献舞,当时父王也正在凌月殿,向我要了苡柔,我意识不清,便将苡柔送给了父王,第二日父王迎苡柔去沐仙殿,苡柔问我为什么,我……没有阻止也没有回答,眼睁睁的看着她进了虎口!” 酒后之过!却无悔意!想必苡柔当时定然心碎至极。 麝月看着他:“只是这样?那么……什么是三年之约?” 三年之约!此时,连伯伝都看向了玄澈,那个约定,如今想来,更是令人肝肠寸断! 显然,那是玄澈不愿提及的往事,他深吸口气,胸口的药力发作,**辣的疼。 “三年之约,是我与玄镜的一个赌注!”玄澈的话令麝月一惊。 玄镜王子!竟然会是玄镜王子,那么那封信…… “当年苡柔……因才学上佳,强过樊域所有人,于是她也成了当时的继承人玄镜的猎物!也是因为如此,玄镜才被父王怀疑,父王对玄镜迫害,让玄镜变成了如今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夺走了玄镜的一切,当时的我,并不为父王所重……” 说到这里,玄澈顿了一顿,眉心深锁,似提及了极悲伤的往事。 麝月轻轻问:“然后呢?” 玄澈接着道:“苡柔明着暗着的帮我,虽我因亏欠苡柔,而基本不假辞色,可到底还是逐渐令父王对我改观,可一次无意,却被玄镜看到我与苡柔见面,苡柔劝解我要善待雪筝才能得到王位以及所有我想要的,苡柔为了堵住玄镜的嘴,便让我与玄镜定下了三年之约!” 玄澈凝视麝月的脸,幽暗牢房,森冷死水,仿佛都没有令麝月有半点恐惧。 他笑了笑:“我从前倒是不知道你这样坚强,直到……在南疆。” 麝月道:“别转开话题,三年之约,是什么?” 玄澈敛了笑,冷冷一哼:“三年之后,若我不能得王位,苡柔便助玄镜为王!若我登上王位,需尊玄镜为上王兄!” “什么?”麝月不可思议,“怎么可能?若为封口,你的性子,该不会留玄镜的命!” 玄澈冷笑:“你倒是了解我!不错,若是平时,即使我对玄镜有诸多不忍之心,我却也不会答应,而会选择杀了他!可我与苡柔对话之时,一个秘密掌握在了玄镜手中,玄镜机敏的让亲信先走,才现身与我跟苡柔对峙,倒是我大意了。” “什么样的秘密?”麝月觉得玄澈不想说,可她却更想问。 果然,玄澈低头,不语。 麝月苦笑:“不能对我说吗?” 玄澈道:“不是!只是……说来话长。” 麝月轻轻叹息一声:“那好,我们也来一个约定怎么样?” 玄澈看麝月,麝月幽幽道:“若这次,我们可以侥幸活命,你就告诉我,若没有……我也就不必知道了。” 玄澈望着她若星辰的眼,麝月的确很独特,不知是否是经历了太多的生死,她与他初见她时,似乎变了个人。 他笑着点头:“好!若我们有命活着出去,我定将我所有告知于你。” 与他目光相对,麝月心中却有丝丝抽痛,他是她的男人没有错,可她却未必只是她的男人,在他的心里,恐怕有太多事、太多秘密都比她要更重要…… 重要到,他可以许下三年之约,重要到……可以被苡柔暗算,而命在顷刻…… 而苡柔的恨,是来自她吗?她深爱玄澈,却第一次被他拱手让人,第二次,玄澈为了别的女人,而竟弃约定于不顾,苡柔再高洁,也到底是个女人! …………………… 子时,幽水河畔。 凉风阵阵,吹乱一江星月。 千樱与云雀因来樊域时候不长,并没有太多人注意到这两个被玄澈王子带回的外来人。 云雀道:“姐姐,已子时了,会不会是个阴谋?要抓我们?” 千樱道:“不会!要抓我们何必大费周章?” 说着,身后有轻弱的脚步声,千樱与云雀机警回身,手握剑柄。 星月之下,一女子身姿翩然,白衣胜雪,她眉目若精心描画,却又淡泊若天然雕饰。 千樱与云雀互看一眼,这女子她们没见过。 “姑娘,字条可是姑娘所留?”千樱问道。 那女子点头:“不错。” “姑娘是谁?”云雀问。 那女子淡淡道:“苡柔!” 苡柔!这个名字令千樱与云雀大惊失色,她们虽未曾见过苡柔,她的名字可是听得极多。 玄澈王子,不正是为了这个女人,才陷入生死大难。 三个锦囊·藏书阁 - 妾本皇妃 - 忧然 千樱立时拔剑,对准苡柔心口:“原来是你!” 苡柔冷冷一笑,低头看那剑身,明晃晃的光却照不清她此时忧伤的目光。 她道:“不必急着杀我,何不听我把话说完?” 云雀道:“姐姐,小心有诈!” 苡柔道:“若要你们两个的命,轻而易举,我根本无需使诈!” 千樱想想的确,无论是传言,还是在玄澈与伯伝口中,苡柔都是那样高洁、智慧的女子,她若要她们两个的命,绝不会需要使这些手段。 千樱却不收回剑,依然对着她:“你说。” 苡柔亦不在意:“我与玄澈还有另一个人定下了三年之约,可三年之期已到,这三年的变故也很多,可他为了麝月,几乎全都忘在了脑后。” 苡柔的神情有些失落:“他可以忘记,可是我不能!为了取信于王,我必须……反戈一击!” 话到此处,千樱与云雀更加疑惑。 苡柔道:“我知道,玄澈准备了多久,他有多少兵,多少能力,我更是一清二楚,他为了麝月疏于布置,若因我的关系,而贸然发动宫变,必输无疑!” 不错!千樱虽不知玄澈的计划,可那日在雪山之下,伯伝一再的规劝,让玄澈冷静,不可以发兵,可玄澈就是一意孤行。 “我不能让玄澈的势力全部曝光,这样,他就真的没有翻身的机会了!就会成为下一个玄镜!”苡柔的话,字字逼近真实。 千樱的剑,缓缓放下。 苡柔看着,笑道:“愿意相信我了?” 千樱摇头:“不知道,但如今的情势,我们似乎只能选择相信,不然王子就……” “聪明!难怪玄澈会带你回来!”苡柔看着千樱,“我知道,他令你们埋伏,等待烟花的号令,这么多年积攒的兵力,准备倾巢而出,我被王控制,无法提醒他,只能……伤害他!” 千樱似乎明白了一点:“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做才能救王子?” 苡柔自身上拿出三个锦囊:“这是三步,我不能在此逗留太久,你们按照上面说的去做,便好。” 千樱接过锦囊,苡柔随即转身,千樱道:“若你再耍诈,我千樱纵使粉身碎骨也一定要你的命!” 月光凉薄,苡柔唇角微动,却终究没有答话。 千樱将锦囊收好,云雀犹疑道:“姐姐,可以相信她吗?我们对樊域一切都不熟,也是因要带人宫变,才刚刚认识几个将领,亦相交不深,现在伯伝也被关了,没有可以商量的人啊。” “所以,我们只能相信。”千樱转头望江上明月。 明月映,水光动。 一颗颗星仿佛都坠入了深黑的夜幕,一点点的幽弱、无光…… 寒夜未央,明日,想必便是樊域一场巨变。 …………………… 黑暗水牢,隔墙有耳。 玄澈不是没有防备,而是已经无所谓,深夜,玄澈因伤势过重,又被关在阴冷的牢房中,而昏昏沉沉,有些发热。 麝月没有被绑缚,她摸着他的额头,微微蹙眉。 伯伝道:“姑娘,王子他……” 麝月叹息:“他再这样下去,我只怕他会昏迷不醒。” 伯伝担忧的看一眼玄澈:“若王子昏迷,即使千樱她们想到什么法子,也只怕……” 伯伝话没说完,只听见墙壁发出沉沉的声音,麝月与伯伝看过去,那墙壁缓缓打开,森格自墙壁后走出来,他们已不觉得奇怪。 森格呵呵笑着,盯着麝月苍白面容:“法子,我倒是有一个,只要你答应,我可以饶玄澈不死!” 麝月看着他,面无表情:“对自己的亲生儿子如此,我却还能相信你所说吗?” 森格一怔,随即又笑道:“信不信由你!愿不愿意听上一听?” 麝月冷笑:“若叫玄澈如玄镜一般活着,我宁愿让他死去!我想……玄澈亦是这般想法。” 麝月如此说,倒叫森格不知如何接话,他愣一愣,随即缓步走向麝月,幽幽暗光之下,麝月美丽容颜映着淡淡水光,更显得姿色天然。 森格猛地捏起麝月的脸,与她目光相对:“真是个倔强的姑娘,如果我说你……就可以救你的心上人!你是不是更想听一些?” 伯伝一惊,连忙说:“不要听他的!” 森格怒目瞪向伯伝:“你若是活得不耐烦了,我就送你一程。” 伯伝才要说话,麝月却阻止他,看向森格:“王,我一介小小女子,竟有这样大的作用,我倒是想要听一听。” 森格挑唇阴笑,捏着麝月的手更加用力,麝月微微蹙眉,盯着他的眼睛,森格冷冷看一眼昏迷不醒的玄澈:“你以为,他真的喜欢你?我这个儿子,从小眼高于顶,身边女人无数,会真的喜欢上你这个亡国之女?” “你不会说,他是为了凤凰珏吧?”麝月不以为然。 森格笑道:“当然不是,你们那中原之物,于我们樊域不值一提,我们樊域的圣物,是丰神之眼!可是……得到你就等于得到了藏书阁!所以玄澈才会对你好!才会上了你!你自己笨,禁不住他那张脸的诱惑!” 藏书阁!又是藏书阁,可是她可以背下藏书阁所有书籍的事情,为什么那么多人都知道?现在,想要争夺她的人,除了要凤凰珏,还多了一个藏书阁! 她心底冷笑,她不过一小小女子,如今却在这乱世成为一枚人人想要利用的棋子。 ……………… 各位读者新年快乐,大年三十到初五都是两更哦,大家多多留言,新年快乐呀^___^ 追星殿·曲谱 - 妾本皇妃 - 忧然 “怎么?你不信?”森格放开麝月的脸,轻轻拍了她两下。 麝月苦笑:“信与不信,有什么分别吗?我已经爱上他了,就算是真的,也已经爱上了,你说,怎么办呢?” 森格脸色一冷,随即哈哈大笑:“果然是个贱女人!这样都能接受吗?” 麝月道:“所以王,请直入正题,你要我做什么?” 森格脸上表情复杂,他盯着麝月,不可思议,这个女人,看上去弱质纤纤,亦听说过她水性杨花,可现在看起来,却并不是这样。 森格道:“好!那我就与你来谈谈条件!只要你肯与我合作,为天魔幽灵默写他想要的东西!我就饶过玄澈一命!” 天魔幽灵?除了丰神之眼,他到底还想要什么? 藏书阁里,到底有什么对他有价值的书册? 麝月看一眼昏迷不醒的玄澈,心中思量,若是这般下去,玄澈若得不到好的救治,只怕就算千樱她们果然想到了什么法子,也为时已晚,况且,千樱与云雀都是外来人,也许根本就没有办法! 如今,保住玄澈的命才是最重要的。 她心中一定,转头对森格道:“好!我答应,只不过,你要先为玄澈治疗伤口,并且将他放出水牢。” “不可能!”森格怒喝一声。 麝月幽幽冷笑:“那就算了,就让我和玄澈一起死在这儿吧。” 麝月说着,走回到玄澈身边,轻轻摸他的额头,森格看着她的冷静淡然,心里一团怒火更盛。 森格咬牙道:“你不要以为这样我就拿你没有办法!” 麝月笑笑:“我连死都不怕,还怕什么呢?” “就依了她又如何?” 此时,苡柔的声音轻轻传来,麝月看过去,只见苡柔自墙壁后缓步走来,依旧静雅的面容,却语气冰凉。 森格道:“依了她?哼,玄澈诡计多端,只怕养虎为患。” 苡柔挑唇一笑:“那可未必,王,当年的玄镜王子又是何等的春风得意,如今还不是落魄至此?生不如死?” 她刻意加重生不如死四个字,森格略微思量,麝月看着她明眸如玉,眼光即使在玄澈身上也是冰冷冷的没有温度,这恨,就这般强烈吗? “好!就依了你!但是你若敢耍什么花样,我定叫你的玄澈死无全尸!”森格瞪着玄澈,目露凶光。 苡柔颇不以为意:“她一个外族女子,能有什么花样可耍?王,未免多虑了。以我看将他们二人关在追星殿便好。” “追星殿?”森格冷笑,“好,那个地方视为不吉,反正平日里也没有人愿住。” 看森格扭曲的面容,麝月便知道,追星殿定不是什么好去处。 麝月道:“还要为玄澈治疗伤口。” 森格道:“好!我都依了你!反正……” 他说着鄙夷的看一眼昏迷的玄澈:“反正以后,他也不过就是下一个玄镜!” 说完,森格拂袖而去,苡柔冷冷看一眼麝月,亦转身而去。 不久,有侍卫将麝月与玄澈放出水牢,并押送到了追星殿…… ………………………… 追星殿,偏冷阴森。 夜晚风过,呼呼的有恐怖之气,大殿之内,黑暗脏污,森格只令人为他们点两根蜡烛。 大医为玄澈重新包扎了伤口,上了药,并开了药方,每日会令婢女送来煎好的汤药,为玄澈退热。 大医离开,麝月为玄澈裹紧被子,望着昏黑的大殿,破旧的帘幔随风乱舞,暗影如同一双双魔爪挥动着,麝月瑟缩的依在玄澈身旁,心里有些怕。 “不用怕,这里并不闹鬼。”轻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麝月抬头看去,只见玄澈微微睁着眼,并将她揽在怀里,也为她包裹上并不厚的被子,两个人依偎在一起,顿时暖意融融。 麝月微笑道:“你什么时候醒来的?” 玄澈道:“我一直都昏昏沉沉听到了你与父王的对话,就是没力气睁开眼睛,没力气说话,现在……好多了。” 麝月道:“看来,大医并没有糊弄。” 玄澈看着漆黑的追星殿,幽幽说:“这里,曾经住着一个女人,她死后,尸体焦黑,却只有双眼没有闭上,一双黑眸变作红眸,如同嗜血,从此这座大殿没人再敢居住。” 麝月身子一瑟:“女人?是什么女人?为什么会死的这样凄惨?” 玄澈的眼看着远方,星辰无光,仿佛照不亮眼前的黑幕,他没有答,只是道:“希望,可以拖延时间,希望,千樱……可以领会我上天魔教的意思。” “天魔教到底要什么?你应该知道吧?我记得在东穆,五月杀手的传人,以祁月剑阵刺杀你,天魔教竟然可以收拢这样的奇人,想必不凡。”麝月不懂这样神秘的教,还有什么是他们想要的,除了樊域圣物――丰神之眼。 玄澈道:“当年,天魔教曾遭受大难,前任教主将天魔教第一秘籍藏于藏书阁中,但随着那一场大火被付之一炬,现在的天魔幽灵想要拿回那本秘籍,就只有得到你!” “什么秘籍?”麝月并没有印象。 “《天魔音绝》,好似是一本曲谱,其实是一本很厉害的秘籍。”玄澈看着麝月,麝月却一脸迷惑,“可是,我并没有见过这本书啊。” 玄澈一怔:“你没见过?” 麝月点点头:“不错,我敢肯定我没有见过这本书。” 玄澈思量片刻,道:“可是此次我上山与天魔幽灵谈判,他却很笃定,可……他们是不许外人得知这本秘籍的,知道的人……都要死!所以……我与他们交换的条件就是,我奉上丰神之眼,换你的命!还有……” 旖旎·谈判 - 妾本皇妃 - 忧然 麝月看着他,玄澈却眼光一沉,锐利的扫向某个角落,话锋急转:“可是,他们原本便已是父王的人,我想,我的谈判并没有效,否则也不会落得如今这样的下场。” 麝月微一凝眉,随即会意,道:“其实,我的命,又有什么珍贵?只是你父王对你如此赶尽杀绝,我写下他们要的东西,他就真会放过你吗?” “何必想那么远?”玄澈突然一个翻身,将麝月笼罩在身下,他虚弱的眼神,望着她,轻轻吻她的唇。 麝月轻道:“不要……你的伤口。” 玄澈急促的喘息,吻她的耳际雪颈,突然极为轻的一个声音在耳边一掠:“有监视,跟我亲热。” 这追星殿极为破旧空阔,想藏个人不容易,那人想必是才来,应该没有听到之前的话,麝月明白,若他俩亲热,那人不会留在那看这一场活春~宫,玄澈如今要做的恐怕是做另一个玄镜。 麝月遂将玄澈轻轻推开,反而伏在他的身上,热烈的吻她的唇,与胸膛伤口的周围,玄澈轻轻揽着她,虽然有伤在身,可面对自己爱的女人这样的温柔,怎能不情动? 她吻他干涸的唇,他轻柔说:“你这样,我真会忍不住。” 麝月不说话,只是吻他,玄澈却用被将她身子裹紧,才褪去她的衣,轻抚她的肩,亦吻她的香骨与乳~峰。 玄澈道:“我可不要别人看你。” 麝月笑,发出丝丝呻~吟之声,玄澈道:“呵,做戏倒是做的很足。” 麝月道:“我行,你可不行,伤好之前就好好忍着吧。” 她突然笑得邪恶,大殿中微弱的光,照在她挑笑的唇,玄澈恨不得一口将她吃下,用力狠狠吻她。 却知道,如今的他,也只能到这一步了。 他侧眸小心透过被子,看那个方向,人影已无,他一哼:“小妖精,快下来,不然……我就算死,也要吃了你!” 麝月忽然正经的看他:“不要说死,你不能死。” 麝月轻轻捂住他的嘴,玄澈凝眸看她,许久才道:“好!我不会死!我发誓!” 玄澈搂紧麝月,目光悠远深邃…… …………………… 玄澈王子被软禁在追星殿一事,很快传开,人人对此议论纷纷,最令人惊奇的是,玄镜王子入住凌月殿,雪筝公主却并未搬出,王位的继承人显然有了变更,樊域晴朗的上空,却酝酿着一场巨变。 苡柔坐在森格旁边,听着监视玄澈的守卫回报,森格听了一脸不信:“他醒了,却只顾与美人欢好?未免太不像他。” 森格看苡柔,苡柔却道:“无论像与不像,未免夜长梦多,王,还是快些宣布玄镜王子将为王位继承人,到那时候,他就算有什么花样,也使不出。” 森格点点头:“好,可最近的吉日也要在一月以后……” 苡柔道:“这不算长,这一个月,王只要加紧看住玄澈,便不会有失,再者,若不将天魔幽灵所要之物交给他们,想必他们也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若是反戈一击,助阵玄澈,只怕吃不了兜着走。” “不错!我这就要那女人去写。”森格起身,苡柔却道,“王有办法要她开口吗?” 森格冷哼一声:“一个女人,我还没法子叫她开口吗?” 苡柔道:“一个女人当然可以,可是一个不怕死的女人却未必。” 森格道:“她不怕死,却怕玄澈死。” 他眼里是阴森森的光,苡柔摇头道:“可玄澈……也不怕死。” “哼,玄澈虽不怕死,却不是这么甘心认输的人,他不会死。” “那是以前的玄澈。”苡柔摇摇头,目光里有一瞬怅惘,“曾经,他是!江山天下,顶天立地,可如今,为了麝月,他屡次置自己的性命于不顾,呵,却未必还是那个胸怀大志的男人,也许现在的他,美人在侧,便死而无憾了。” 森格想一想,的确,玄澈可以为了麝月只身赴南疆,又在东穆几乎丢了性命,这的确不像从前的玄澈。 “那要如何才能让她听话。”森格看着苡柔,苡柔静静的样子,显然已有计在心,苡柔果然道,“若王信我,便叫我去试试看,如何?” 森格稍作犹豫,看看苡柔,想来苡柔可以给玄澈当胸一剑,该是真的对玄澈死了心。 “好!”森格道,“你向来最有法子。” 苡柔起身,转身出了大殿,她稍稍松一口气, …………………… 追星殿,冷月凄星下,分外荒凉。 苡柔一步步走上大殿,殿口传来玄澈与麝月的嬉闹声。 苡柔静静的站在殿口,敏锐的玄澈立即察觉到,嬉闹声顿时止住,玄澈凝眉望向殿口,苡柔衣如云,微风轻拂,斜阳令她人影更加清冷消瘦。 “你来干什么?”玄澈冷漠得几乎无情,“来看看我有没有比当年的玄镜更凄惨?” 苡柔淡淡道:“不用想也知道,若你信守三年之约,又何至于此?” 麝月默默看着苡柔,她眉稍凝,神情有一丝疲惫,分明眼里都是过往曾经,但偏偏说着如此绝情的话。 玄澈冷冷说:“怕你是因为我为了麝月而奔赴南疆,而因此耽搁了所谓三年之约才会如此吧?我不怪你,只怪……我不该如此信你!” 苡柔冷笑:“你听闻我受苦便赶回樊域,我很感激,但终究你忘记诺言在先,你于我的承诺,都不过云烟,我已习惯。” 苡柔说着望向麝月:“我今天是来找你的。” …………………… 大年初一,给大家拜年啦^_^ 条件·天魔绝音 - 妾本皇妃 - 忧然 麝月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淡淡一笑:“你要我写下《天魔音绝》?我可有那么傻?我写了,我与玄澈便无活路。” “我保你们活路。”苡柔说得坚定。 玄澈却突地哈哈大笑:“哈哈……你保我们活路?一个要置我于死之人,说要保我活路,当真新鲜。” 苡柔望着玄澈,他琥珀色眼眸沁着冰凉月色,冷得渗人。 苡柔轻叹:“你如今可以不再相信我,一月之后,王将册玄镜王子为王位继承人,到时候乃为樊域盛世,而你……我会向你父王求情,要你与这女人共同赴宴,此一时彼一时,这就是人生。” “如此多谢了。”玄澈不以为然。 麝月道:“要我写可以,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 “放了伯伝,勿要再让他在水牢中受苦。”麝月第一次以谈判的眼神看着苡柔,从来面对苡柔的双眼,她唯有甘拜下风,只有这一次,她寸步不让。 苡柔微笑:“看来,连你都会谈条件了,好,我就应下了。” 苡柔说着转身要走,又突然停住,她缓缓侧头,望向床榻上斜倚的玄澈,他虽落魄追星殿,虽大伤未愈,但朗朗眸光却依然还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高贵王子。 过眼云烟,历历如昨,斜阳如血,照得苡柔一身流光,仿佛是一朵即将飘远的晚云,刹那芳华,已然绝代。 与她对视,玄澈只剩冷淡,他别开眼。 苡柔凄然一笑:“若有一天,你东山再起,我希望……可以死在你的面前,就当了断我们之间所有的爱恨。” 她飘然而去,玄澈不为所动。 麝月却远远的望着她离开的背影。 “你不是没见过《天魔音绝》你拿什么写给她?”玄澈忽然问。 麝月这才回神,促狭一笑:“真的我没见过?假的……我还不会写吗?你不是说那本书没人见过?就是现在的天魔幽灵,也没有吗?” 玄澈轻轻摇头:“你现在的鬼点子是越来越多了。” 麝月笑:“承蒙夸奖。” 玄澈收起笑容,望向远空:“伯伝,他能出来,就最好了……” …………………… 凌月殿,奢华如初,樊域曾最璀璨的宫宇,繁华依然。 雪筝公主静静的靠在软榻上饮酒,玄镜站在飘荡的宫纱边,俯视入夜静谧的樊域。 他太久没有这样的感觉,凌乱的长发已重新挽起,消瘦憔悴的脸容恢复了几许当年的风采。 “你最好记住玄澈的教训,不识好歹只能是今天的下场,唯有娶了我,对我好的男人,才能成为樊域之王,我丑话说在前面。”雪筝高傲的扬着眉,玄镜缓缓回头看她。 雪筝,美则美矣,却太过骄纵,又怎会真的得到哪个男人的心? 不过,有一句话,她说对了。 只有得到了雪筝,才能是真正的樊域之王,他不能重蹈玄澈覆辙。 当年,自己为王位继承人时,亦是因为没有得到雪筝的心,才令地位岌岌可危,当自己蒙难,雪筝恐怕也少不了落井下石,而与苡柔一同扶玄澈上位。 “我不是玄澈,我吃过苦,便不想再吃苦。”玄镜的声音微哑。 “哦?”雪筝微微而笑,起身走到他的身后,望着玄镜的脸,“当年你俊美尤胜玄澈,只是这性子……优柔寡断,我不喜欢,但经历这么多,我想你也再不是当年的你。” 玄镜望着月光淡漠,苦笑:“今已非昨,我当然不再是那个我。” “那么,你要如何对我证明你不会如玄澈般对我?”雪筝道。 玄镜回头看她:“你要我如何证明?” 雪筝挑唇一笑:“只要我说,你就做吗?” “你说,我做!” “好!亲手……杀了希娜!”雪筝美丽的眼睛透出阴冷冷的光。 安静的夜空,仿佛被一双手,倏然撕开巨大的裂口,在玄镜心里,整个压了下来。 “你说什么?” “杀了希娜!那个……你曾想用性命换取的女人!” 他不可思议的看着雪筝,雪筝毫不退让的望着玄镜。 静寂,不绝。 玄镜震惊的眼神,忽然变得平淡而冷酷。 “好!”他只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反而令雪筝放心,她得意的转身走开,“我要见到她的尸体,她死之日,就是我正式为你爱妃之时。” 玄镜面无表情,夜空,黑暗。 月光冰凉…… ……………………………………………… 追星殿,苡柔再来时,由一队兵卫押着伯伝而来。 苡柔冷淡的看着麝月:“以后伯伝就被关押在追星殿偏殿,由重兵把守,也好让你们知道,我非不讲信用之人,那么你答应的东西,是不是也该信守承诺了?” 麝月道:“我也知,凭苡柔姐姐,定能做到这些小事,故,我已经写好,你拿去便是。” 麝月笑着递上,苡柔审视的望她一眼:“我如何保证这是真的?” “我只管写出我知道的,真假与否,与我何干?”麝月云淡风轻,走回玄澈的身边,玄澈伤势已见好,站在宫柱边,迎风而立,一言不发,更不看苡柔一眼。 苡柔将东西收好:“带伯伝去偏殿,严加看防。” “王子……”伯伝望着玄澈,玄澈却没有回头,“伯伝,我也只能……尽力到这儿了。” “王子……”伯伝不敢相信此时此刻看到的玄澈,落寞、消沉。 示弱·册典 - 妾本皇妃 - 忧然 伯伝被押下去,苡柔看着麝月与玄澈相依的背影,她知道,他们不想和她讲话。 她平静道:“对了,忘了告诉你们,希娜死了!是玄镜……亲手所杀!” 麝月一惊,回头:“不可能!” 昔日,玄镜王子为了希娜,而甘受羞辱尚在眼前,为何会杀了希娜? “雪筝公主,不希望有希娜存在,大丈夫志在天下,如今天下唾手可得,近在咫尺,玄镜王子,怎会为一个女子……而令前功尽弃?”苡柔话里有话,看着一直安静的玄澈,“或许,那些陪伴的日子,玄镜王子视希娜为生命,可如今……他已不需要了,他需要的……是雪筝!” 苡柔说完,转身而去! 这些话,都是苡柔曾对玄澈讲过的,她几次劝说他不要逆着雪筝,要以大局为重,可他却没有做到。 麝月泪水掉落,希娜,那样善良的女孩子,心里只有玄镜王子,竟死在了最爱的人手里…… 玄澈想要安慰麝月,微一侧头,看到地上有一张纸片,他忙过去捡起来,是伯伝留下的吗? …………………… 一个月后,樊域清晨的阳光分外耀眼,这日,樊域王阿米尔·森格带王子玄镜、王妃雪筝于沐仙殿上香行礼。 之后,各国使臣于千阶梯行礼称贺,文武大臣列席。 入夜,月色渐渐清明,大典方才正式开始,因王子玄镜由立而废,再由废而立,故而封典入夜方可实行。 此时,无论是侍从还是宫娥,都忙道不可开交。 更令臣民们惊异的是,这次的封典在凌月殿举行,红绸彩幔迎风飞舞,曼珠沙华绽放妖冶的鲜妍。 樊域特色的金盏银器映月发光,珍馐百味精致可口。 烟花漫天,燃烧着樊域此时的升平。 樊域王姗姗来迟,身边跟着明艳端庄的美人苡柔。 今日的苡柔似乎经了精心打扮,月白色粉蝶抹胸,手绣精致的纯白曼珠沙华披风,以银线点了,月光一照,分外夺目,长裙拖拽于地,镂空兰花珠钗,光华璀璨,更衬得她肤白如雪,身姿窈窕。 人人都以恭敬的目光看她,她虽是汉女,不可为后,可谁都知道,苡柔除了名分,基本上已是公认的王后。 森格坐上宝座,以玄镜为首起身对森格行礼,如今的玄镜一身华丽的盘云纹长衣,金冠烁烁,容颜虽依旧不及当年风华,却也不再是那样狼狈的样子。 而如今落座在角落里的是樊域曾经风光一时的王子,玄澈! 如今她的身边,只有一声素衣的麝月一人。 人生莫测,风云变幻,不禁令人唏嘘。 玄澈一杯杯饮酒,看不出喜怒。 麝月陪在身边,不劝也不说话,也对周围的喧嚣视而不见,仿佛他们两人隔绝在了另一个天地。 “可惜了……” “看来是自暴自弃啊……” “此一时彼一时,红颜祸水,真是没错的……” 路过玄澈的身边,人人都不免啰嗦感慨两句,玄澈充耳不闻,麝月亦面无表情。 樊域的歌,美人的舞袖,各国使臣的相互寒暄与恭维充斥整个凌月殿。 等待着吉时,等待着樊域新继承人的宣告。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歌舞声中,一个女子的声音冷酷而尖利。 玄澈和麝月望过去,雪筝一身大红色流纱裙,华丽妖艳如淬毒芍药。 玄澈低下头继续饮酒,他的视若无睹,令雪筝火从心起,她一把打过去,打翻玄澈手中杯盏,杯盏掉落在地,惊动在场所有人,人们的目光都向这边望过来,苡柔与森格亦望了过去。 雪筝挑唇冷笑:“丧家之犬,听说……你现在除了玩女人,就是喝酒,再也不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玄澈了,亡国之女……果然不祥……” 她瞥一眼麝月,麝月缓缓起身,并不看雪筝,而是走到被打落的杯盏边,捡起杯盏,又走回玄澈身边,为玄澈斟满酒杯,递在玄澈手上。 雪筝气在心中,两个人竟然都对她如此蔑视,事到如今还要这般对待她,她如何能忍? 雪筝再次将玄澈手中杯盏打落,怒目而视。 玄澈摇摇头:“你要如何?” 雪筝冷笑:“你想喝酒吗?” 雪筝说着,将玉壶中的酒缓缓倒在地上,她高挑着眉:“喝啊,你喝了这酒,我向父王求情,免你行敬酒礼。” 封典敬酒礼,在席所有人,将要向玄镜敬酒。 雪筝知道,无论他选择哪一种都是对他的羞辱。 玄澈,你不要怪我!我曾对你那么用心那么好,但我的心已用尽了! 所有人以事不关己的眼神看着,等着看热闹好戏的不少。 都要看看这曾经叱咤风云的王子,如何面对今天的局面。 酒水倒尽,散着幽幽的酒香。 此时,麝月微笑起身,走到雪筝面前,与她对望,淡然平静:“王妃,奴婢替王子赔不是了,还请王妃息怒。” 说着,她突地凑近雪筝,低声在她耳边:“丰神之眼已许,天下江山为赠,玄澈不死,盼转王子为歉。” 一句话,雪筝脸色大变。 麝月幽幽笑着,拾起地上的酒壶、酒杯,走回座位:“王子,奴婢再去为您添一壶酒。” 雪筝瞪着麝月,她如何会知道这封信? 麝月只瞥她一眼,不再理会。 身后兰格亦吓得不轻:“王妃……” “住口!”雪筝愤愤甩袖而去,心中忐忑不安,麝月知道,那么玄澈也一定知道了! 可是,以玄澈的性格,他绝不会假装不知,还任自己羞辱?! 心里忽然毛毛的,难道,他是故意示弱? 神秘男子·敬酒 - 妾本皇妃 - 忧然 森格远远看着适才的一幕,看苡柔一眼:“麝月对雪筝说了什么?” 苡柔摇头,又道:“听说斯戈雅不明不白的死了,兴许与此事有关,才令王妃如此慌张。” 森格冷哼:“一个贱人侍姬,何至于此?雪筝也忒没胆量。” 苡柔看森格一眼,不语。 “天魔佐领韩默扎向樊域王献礼。” 这一声,森格神情一肃,连忙令舞乐止,舞娘们闪在一边。 韩默扎一袭黑衣斗篷,身后随着众天魔教弟子,自阶梯之下,一路而上,所有人议论纷纷。 天魔教乃樊域邪教,天下皆知,他们从不与宫廷往来,如何会对樊域王献礼? 中原而来的各路使臣亦紧张的观望着。 听说,天魔教若想,以一教之力,便可平天下,这是樊域要夺天下的预示吗? 韩默扎进前微微施礼:“天魔佐领韩默扎代天魔幽灵向我王献礼,恭祝我樊域万事昌隆。” 森格微笑点头。 苡柔俯身在森格耳边低声说:“王,是您请天魔教来的?” 森格不语,却是默认的表情,苡柔心里有数,安静退回到原位,神情略有忧虑。 森格缓缓站起身来,向着文武百官、各国使臣举杯,凌月殿自上而下众人皆举杯站起。 森格道:“今,是我樊域的大日子,本王在此十分感谢大家的来临,请大家满饮此杯。” 说着,森格将酒一饮而尽。 身旁有侍女端上一盏杯,跪在森格身前,森格伸手举起杯盏,那杯盏流光晶莹,杯身上镶有名贵的乳石、珠玉,杯中是樊域幽水酿成的美酒。 此时,玄镜王子走上前,跪倒在森格面前,双手举过头顶,森格将酒水倒入玄镜手心,玄镜恭敬的将手心中的酒水一饮而尽,再将剩余在掌心中的酒滴甩向身后台阶,站起,面向臣民与使节。 围在凌月殿旁的臣民纷纷跪倒,恭祝之声响彻云霄。 使节亦在旁行礼,表示恭贺。 森格高举起玄镜王子的手,宣告道:“天佑樊域,天佑我阿米尔家族,今起,阿米尔·玄镜,将为我樊域新继承人。” 为了羞辱玄澈,森格特意以樊域大礼相待玄镜。 森格的眼神扫向玄澈,玄澈却依然一杯接一杯的饮酒。 森格的眉峰凝聚,玄澈,至今你仍没有悔意吗? 玄澈不用抬头也知道此时,众人的眼光除了看玄镜,就是看自己。 他不在意。 麝月在他身边轻声说:“樊域的礼节,有时,我很不懂,被废黜的王子又被复立,需在晚上举行封典,却还要以大礼相待,你父王恨你的心想是极重的?” 麝月说的调笑,玄澈亦无所谓道:“此一时彼一时,我不在乎了的人,无论如何也伤不到我。” “哦?”麝月拿起酒杯,眉眼弯弯的望玄澈,“那么这天下,谁还能伤到你呢?” 玄澈轻勾一笑,身子微低,琥珀色眼睛紧紧盯着麝月:“你说呢?” 麝月还未言语,只听身后有人插话:“此情此景,王子还能和美人谈笑家常,看来外界传闻不虚,王子为女人沦落至此,果然是红颜祸水。” 玄澈与麝月回头看去,只见那人羽扇纶巾,眉眼清俊,眸光如月色清明,朗朗气质又若星辰,他手中折扇轻轻摇着,淡淡看着他们。 玄澈不过看他一眼,便低头饮酒不语,麝月道:“阁下是……” “李秀堂。”那人似乎总在微笑,却又似乎不怀善意。 麝月回头看玄澈,她没有听过这个名字,玄澈亦没有,此时,只听苡柔道:“玄澈王子,请行敬酒礼。” 今晚,但凡有关于玄澈的,都能引起在场之人的注目。 明月当空,华彩灯辉,樊域上下,都在看着又一个时代的来临。 从玄镜到玄澈,又从玄澈而玄镜,臣民心中都有自己的王子,可他们不是皇室,不是阿米尔家族的人,只能眼看着樊域的王位继承者一次次变更,这是否意味着强盛安定了许久的樊域,即将开始动荡的日子? 只见玄澈缓缓站起身,端着酒杯,一身宽松素袍的玄澈一步步走上高高的阶梯。 明光耀眼,曾经这是樊域至高无上的凌月殿,属于自己! 森格唇角带着得意的笑,玄镜却没有太多表情,他只是眼看着玄澈一步步走上来。 玄澈所过之处,身后便是议论纷纷。 麝月说不担心,是假! 她直视着玄澈的背影,一刻不离。 李秀堂看她一眼:“看来,你对他倒是真心。” 麝月不理他。 李秀堂接着道:“你猜,他会不会输?” 麝月瞥他一眼:“玄澈从来战无不胜。” 李秀堂摇了摇扇子,轻笑:“那我……拭目以待了。” 麝月奇怪的打量他,那人一副事不关己看热闹的样子,他到底是什么人? 此时,却不容她多想。 玄澈已走到森格与玄镜面前,父子三人对视,爱恨情仇,电光火石,人们屏息凝神,等待着即将发生的一切。 森格低声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玄澈不理,只将酒杯对向玄镜:“恭喜大哥了。” 玄镜道:“我也不想,你我本不该如此!” 玄澈道:“大哥,玄澈一直记得少时你对玄澈的教诲。” 玄镜道:“可你却不记得你说过的话。” 森格皱眉:“不要啰嗦了,还不对你大哥行敬酒礼?”、 玄澈回头,看向森格得意而扭曲的脸,微笑道:“父王,这也许是我最后一次叫你父王……” 涣散·神兵天降 - 妾本皇妃 - 忧然 森格冷笑:“你虽该死,本王却还不会将你清出阿米尔家族。” 玄澈笑:“如此,就多谢父王……仁慈了。” 森格道:“吉时将过,莫要啰嗦了。” “父王,大哥……玄澈……在此恭祝我樊域……繁荣昌盛、千秋……万代。” 突然,玄澈表情一变,将酒杯狠狠摔落在地。 玄澈眼神冷酷,身后则突然传来抽刀拔剑的声音,黑衣人齐刷刷从四面而来,包围了整个凌月殿,如同神兵天降。 玄镜与森格同时一惊。 凌月殿下,瞬间,乱成一团…… ……………… 森格大吃一惊看向玄澈,玄澈琥珀色眼眸透着危险的光,一步后撤,身后伯伝横刀而来,森格与玄镜亦后撤一步,森格大声道:“反了,反了,把这叛贼就地正法。” 玄澈冷冷瞥他一眼:“只恐怕你没这个本事。” 森格身边亦迅速围满了侍卫,樊域侍卫队训练有素,皆是精兵强将。 他们将森格与玄镜围在中间,当然还有苡柔。 森格展目望去,但见凌月殿下,臣民与军队混杂在一起,数千黑衣人如暗夜里的妖鬼,神出鬼没的诛杀着殿下的人。 森格突地恍然大悟,侧眸看向站在殿旁安静旁观的韩默扎。 “韩默扎,你们天魔教言而无信,竟……相助玄澈?”森格的话,令闻者大惊。 韩默扎冷笑一声:“此言差矣,我天魔教只要《天魔绝音》和丰神之眼,你假意许之,我教主英明,自然了然于心,既然如此,便当需趁着你樊域内乱取之,至于你们与玄澈王子之间的事情,我教懒得插手,我们只要丰神之眼。” 韩默扎说着,一声令下:“将兰迦城内所有阻挡我教取丰神之眼之人,全部杀死!” 韩默扎的话如同一柄利剑,穿透夜的寒冷,樊域大臣们不禁迷惑,到底是玄澈反叛,还是天魔教突袭?到底在凌月殿之上发生了怎样的对话? 樊域三朝元老须择而上前一步:“天魔邪教,觊觎我樊域圣宝,休想!我们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保护圣物。” 须择而的话激励着樊域将士,玄澈对伯伝使一个眼色,两人后退到不起眼的角落,伯伝道:“王子……” 玄澈一挥手,胸有成竹。 樊域将士越聚越多,玄澈观察该是倾城而出了,如此混乱的局面下,玄澈连忙向下望去,紧张的寻找着麝月,只见,乱刀之中,麝月被护在一个人的身后,那人折扇在手,身形如燕,眉眼依然含笑,在这刀光剑影中,潇洒的将麝月护在身后。 玄澈眉一凝,这人是何人?眼生的很,却怎会出现在此地。 此时不容他分心,须择而提剑向着玄澈冲去,口中大喊:“玄澈逆贼,竟联合邪教,叛我樊域!” 玄澈冷静道:“须择而,难得你一片忠心,却没听到刚才韩默扎的话吗?天魔教之所以来此,受何人所托,难道……你没有听出来?” 须择而身子一顿,细想方才的对话,森格分明说天魔教言而无信,相助玄澈,而韩默扎的回答之意却是森格曾许丰神之眼于天魔教,天魔教才来到宫廷,临时反叛,只取丰神之眼而不问其他,那么…… 须择而大惊失色,瞪向森格与玄镜,玄澈的话,其他樊域将领亦听在耳里,天魔教众越来越多,而樊域抵抗则越来越弱。 “原来……原来……”须择而两眼通红,“王,你为何要如此做?!” 须择而冲上去,围绕着森格的死忠团团护卫,刀光凛凛,须择而质问的眼神,却只换来森格冷冷的目光:“须择而,我知道你忠心,可你忠心的却不是我,只是樊域,所有忠心的不是我的人,都该死!包括……玄澈!” 此言一出,玄澈知时机已到,刀光之中,月光之下,突然一声大喝:“都住手!” 玄澈的一声喝止,令动摇的樊域人望向高高的凌月殿,曾最为高贵的王子,目光烁烁,月色华,却不及他此时光芒。 他幽幽回头,望向森格:“父王,事到如今,您放手还来得及。” 森格一愣,却不等他答话,玄澈冷哼一声:“韩默扎,你觊觎我樊域圣物,以此与我父王达成交易,要置我于死地又出尔反尔是也不是?” 韩默扎轻描淡写:“是又怎样?我只丰神之眼!” 韩默扎说着,黑衣斗篷一挥,天魔教众齐齐拔刀,对向凌月殿。 麝月望着高高在上的玄澈,又看看韩默扎,心里犹疑,细细思量。 李秀堂轻声道:“你在想什么?” 麝月瞥他一眼:“与你无关。” “何必如此冷漠?那我来猜猜好了。”李秀堂折扇轻摇,“你在想,韩默扎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 被他说中,麝月不语,只静静望着高高的凌月殿上。 月色渐浓,冷雾凄迷。 樊域的晚风透衣冰凉,樊域的盛世转眼变作慌乱的战场,在场之人都听到了玄澈的话,也都听到了韩默扎的话,更记得森格之前亲口说过的话,怀疑、不解与挣扎写在文武百官的脸上,他们都默默注视着凌月殿上,那三个樊域最至高无上的男人…… 此时此刻,兵强马壮的天魔教众,和人心已散的樊域军队,谁输谁赢,所有人的脸色都是肃然的,樊域的生死存亡,也许便在此一举。 玄澈冷冷望一眼森格,又对韩默扎轻轻一笑:“我们来交易一场如何?” 韩默扎仰天大笑:“玄澈王子,你已落魄至此,又有何资格与我交手?再者说,如今情势,我天魔教平你樊域易如反掌,你……又有何资本与我交易?” 对决·交换 - 妾本皇妃 - 忧然 玄澈缓缓向着凌月殿下走去,原本兵刀横斜的兵卫们,在玄澈目光的扫视下,纷纷让开一条道路。 玄澈走到韩默扎身前,身后伯伝递上宝剑,三尺长锋出鞘,韩默扎后退一步,亦拔刀而上,玄澈冷眼一横,金铁激烈的碰撞,激起尖锐的铮响之声,闪亮的银光挥洒而出,急速回旋、飞舞,月光之下,两个人身形如云如燕,轻灵飘渺,可招招却可惊动天地。 麝月感到有人紧紧的掐住她的喉咙一般,喘不过气。 李秀堂见她担心的样子不过一笑:“放心,他们该是不胜不负。” 麝月斜睨他一眼,那人折扇轻摇,面容宁和,目光依旧清朗如月,到底是何人?为何如此镇静自若? “你我这样打下去,只怕三天三夜也分不出胜负。”玄澈跃开一步,忽然说。 韩默扎冷笑:“我天魔教众,平你樊域,何需要你我对决?陪你玩玩而已。” “是吗?”玄澈说着,眉眼带着笑意,突地向不远方向望去。 此时,凌月殿下,由远及近,有整齐的脚步声步步逼近,月色薄光里,两名女子为先,率一众人匆匆而来,那些人铠甲战衣,刀兵烁亮,更有一人自马上跃下,长袍飞卷,疾步而来,正是林世唐和他的大溏军队…… 竟然会是他! 而那两名为首女子,则正是千樱与云雀! 玄澈高喝一声:“林兄别来无恙!” 林世唐朗声笑道:“去而复返,让玄澈兄久等。” 在场之人,无人不知玄澈与林世唐的渊源,说他们真情义也好,互相利用也罢,但到底此时两人绝对是站在一个立场。 玄澈睨一眼须择而,又看一眼韩默扎:“韩默扎,你此时可还有必胜的把握吗?” 韩默扎冷冷一笑:“原来,王子适才与我动手,乃行一招缓兵之计!” “不敢!玄澈真心与你做这笔交易,在樊域我王廷与你天魔教,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又何必为此而决裂?若你今日血洗我樊域王廷,强取丰神之眼,但凡我玄澈不死,定将杀到你天魔教中,手刃天魔幽灵!你可信吗?”玄澈言之凿凿、神情坚毅。 他的话,似一股澎湃热流,汹涌入樊域将士心中。 一边是与天魔教勾结,陷樊域于如此境地的王!一边是如此刚毅铁血的王子,便是须择而也是心中倾斜了。 森格忽然道:“玄澈,休要惺惺作态!莫非,你早便料到了天魔教将乱我王廷,才要林世唐前来吗?哼!大家不要上当,这分明是玄澈的奸计!” 森格尽力保持镇静,玄镜亦是神色复杂,玄澈不以为意:“父王,事到如今,你难道不该向我樊域天下臣民谢罪吗?你囚禁于我,林兄驰援来救,难道还需要什么料到?” 他这样说,也是合理,森格眼眸如火,怒视韩默扎,好个天魔教竟要耍我! 林世唐走到玄澈身边:“为兄没来晚吧?” “正是时候。”玄澈说着,斜睨一眼森格与玄镜,“烦劳林兄代小弟照看下父王与兄长,还有……王妃!” 听到王妃两个字,雪筝脸色煞白,她站在一边早已瑟瑟发抖。 林世唐点头:“好。” 林世唐看向森格,森格慌张道:“反了,反了!来人……来人……” 护卫着森格的重重守卫不知改进该退。 此时,须择而突然大声道:“护卫王入凌月殿,听……玄澈王子令!” 须择而是樊域重臣,他的话举足轻重,护卫纷纷让开,森格不由得一惊,与玄镜对望一眼,两人心知大大不妙。 林世唐回身看玄澈一眼:“这里,就交给你了。” 林世唐带着森格与玄镜向凌月殿内走去,一夕之间,似乎风云突变。 玄澈看着韩默扎:“如今,韩佐领可愿与我谈个交易?” 韩默扎道:“说来也无妨。” 玄澈轻慢的道:“你要丰神之眼,也要《天魔绝音》,本王子亦知道,你奉命而来,不可空手而回,丰神之眼乃我樊域圣物,我定不能交给你,但《天魔绝音》这世上只有一个人知道,就是麝月!” 此话一出,再令在场之人震惊,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麝月。 李秀堂呵呵一笑:“呵,看来,你男人要牺牲你了。” 麝月不懂,凝眉看着玄澈。 玄澈亦望向她,月色不明,雾霭蒙蒙,麝月的眼若星辰,却照不亮玄澈的目光。 他冷冷开口:“麝月,我可以交给你带走交差,亦作为我许以你天魔教的人质!如何?” 麝月惊骇的望着他,玄澈却一如平常的表情。 他不再看她,而是望着思量的韩默扎。 李秀堂冷哼:“你男人……对你不过如此嘛。” 麝月横李秀堂一眼,眼中惊骇已消:“他自有他的道理,何须你来多嘴?” 所有人都在等待着韩默扎的回答,须择而亦是紧握双拳,即使此时有林世唐部分兵力相助,加上樊域军队许是可以与天魔教一搏,却也定会损失惨重、元气大伤,若此时得外敌侵犯,又当如何抵挡? 若可求和,便当是最好。 “好!”韩默扎的一声好,似这暗夜里的一道光,他看着玄澈,“今日,我天魔教便给玄澈王子面子。” 须择而以及文武百官松了口气,玄澈淡定微笑:“如此,多谢了。” 韩默扎哼的一声转身,看向一边的麝月:“请吧,麝月公主……” 阿米尔·宁凌 - 妾本皇妃 - 忧然 他的声音冰凉,麝月面无表情,缓步走向他,玄澈看着她镇静的样子,眉心微微凝住,麝月回头看他一眼,竟微微一笑。 玄澈一怔,韩默扎黑袍一扬,天魔教教众已簇拥着他,并将麝月扛在身上,朝着凌月殿下而去…… 远远的,月光已照不明亮。 玄澈望着,琥珀色眼眸将今夜樊域的慌乱与狼狈尽收眼底。 这一夜后,都不再会了! 玄澈随而目光一定,朝着须择而道:“大人,请您与普朗大人、修枝于大人随我入凌月殿。” 须择而叹息一声,缓缓点头,玄澈转身而去。 白袍落拓,将漫天月华遗落身后,所有人都望着他的背影。 果然,只有这个背影,才是樊域最明亮的光…… ……………… 玄澈进到凌月殿,伯伝、千樱与云雀紧随其后,随而须择而亦领着普朗、修枝于两位三朝元老来到殿内。 殿内,灯火通明,亦如昔日的凌月殿,凌驾日月,光明不息。 不同的是,今夜,这里注定无眠。 森格依然气派不减的坐在凌月殿长椅之上,目光沉沉,玄镜表情不明的站在一边,而雪筝早已花容失色,当然,在一边,还有适才跟进来的苡柔。 林世唐迎着上来:“这是你樊域国事,我不便在此。” “多谢林兄。”玄澈点头。 “我就在外面!”林世唐转身出去。 玄澈冷冷望着森格与玄镜,许久,一句话也不说。 须择而想一想,上前道:“王子,其中缘由,我们……也都知道一二,如今……” 须择而看向森格,苍眉一聚:“如今,便只好请王退位,传位于王子玄澈!” 此言一出,无不震惊。 普朗沙哑着声音道:“此事却不当如此,谁是谁非,实在很难说清,谁也不能保证,这不是玄澈王子一手策划!” 普朗向来心直口快,不畏强权。 玄澈看他一眼,并不生气,反而道:“这便是我要普朗大人一同前来的原因,普朗大人向来刚正不阿,所说之事,定为人说信服,而我……顾及到我皇家颜面,亦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将他的罪行公诸于众!” 玄澈的胸有成竹,令普朗一震,亦不禁怀疑的望向森格,森格却大声笑道:“玄澈!你别忘了你是我的儿子,你弑父夺位,却也是千古骂名!” “呵,父王当年又是如何登上王位的呢?彼此彼此,有其父必有其子!”玄澈说着,眼眸一紧,“何况,你为置我于死,不惜与天魔教为伍,教唆雪筝屡次刺杀不成,便利诱玄镜,还有……苡柔……” 他痛心的望向她,苡柔只冷冷的面容,千樱要说话,玄澈却一挥手阻止:“甚至不惜赔上我樊域江山!呵,难道……不是因为你被我发现了我娘便是被你害死,我妹妹亦被你赶尽杀绝,你怕我终是不忠于你,而要将赋予我的一切全部收回,甚至……收回我的命吗?” 森格一惊,在场,除苡柔之外,全部惊讶的望着玄澈。 玄澈在说什么?森格杀他生母,杀他妹妹,可这没有理由啊! 森格曾经最是器重玄澈王子,若他忌惮他,便该在杀死他母亲妹妹的时候,将他一并杀了,又何必多此一举? 须择而颤颤道:“王子……这……” “各位大人,可还记得当年的宁妃?” 玄澈所言是他的生母宁妃,阿米尔·宁凌,阿米尔家族的奇女子,美丽端庄、秀外慧中、博古通今、才学出众,深得森格宠爱。 为森格生下玄澈后,又生下一女雪璠,只是多年前突然病故,雪璠公主亦染病夭折,怎么这其中难道有什么隐情? 须择而道:“自然记得,宁妃娘娘乃我樊域第一奇女子。” 他说着,看一眼苡柔,他原本想,森格宠爱苡柔多半是因苡柔的心性、才学都像极了宁妃。 如今看来,并非如此。 玄澈道:“不错,就是这样一位奇女子,却因他的多疑,狠心的将她毒死,当年……我亲眼看到!” 森格震惊不已!他亲眼看到?怎么可能? “不可能!”森格大吼一声,他神色惶张,须择而与普朗一惊,森格的反应似乎已暴露了他的慌。 “不错,你是支开了所有人,可你没想到我当时正躲在屏风之后,你亲手为母亲喝下毒药,母亲死时说‘不悔!’。”玄澈牙关紧咬,一双琥珀色的眸,迸射出锐利的光,仿佛要将森格一片片割碎。 当年情景,历历在目,每每想到都是心头的血。 可为了报仇,当年小小年纪的他不得不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才能活下来! 他尽力不引起森格的注意,当玄镜风生水起之时,他不过默默做一个闲在的王子,伺机报仇! 而当玄镜因野心强大,渐渐不将森格放在眼里,玄澈知道时机已到,玄镜被废,森格将最不显山露水的他一手推到樊域最显赫的位置。 他以为他可以控制他,更曾以玄澈为荣,可到底一切都抵不过曾经的恩怨仇杀,他的心里果然满满是恨。 森格冷笑,脸上皱纹深刻着狠毒心机:“你有何证据?你说你看到了,却不是要信口雌黄吗?” 普朗看着玄澈:“王子可提出证据否?” 玄澈摇头:“证据没有,证人倒是有一个!” “证人?”普朗看森格一眼,森格脸色骤变,当年之事,他自认为做的天衣无缝,他怎么会有证人? 证人·刺杀 - 妾本皇妃 - 忧然 “证人?”普朗看森格一眼,森格脸色骤变,当年之事,他自认为做的天衣无缝,他怎么会有证人? “带上来!”说话间,一名大溏军官打扮的人从门外护送进一老妇人。 老妇人一袭粗布素衣,容颜已老,却依稀可辨得她当年的模样。 森格惊呼一声:“云兰儿?” “王,正是奴婢,云兰儿。”那老妇人静静的说。 普朗与须择而、修枝于皆是惊讶的神情,须择而道:“你是……雪璠公主的奶娘!也是宁妃的侍女?” 云兰儿点头:“不错,见过三位大人。” 普朗适才还是怀疑的神情,立时变得阴云密布,他看着森格,恨恨说:“奶娘,当年之事到底为何?” 云兰儿道:“当年,王怀疑宁妃娘娘念念不忘青梅竹马的修将军!” 云兰儿说着看向修枝于:“也便是……修大人您的侄儿……他才令修将军屡次出战而迟迟不予以应援,令修将军死于战场,宁妃娘娘心中悲恸,与他争执,这个禽兽,竟由此怀疑雪璠公主亦非亲生,他与宁妃娘娘大吵,那时候,奴婢正在场听的一清二楚,后,他将奴婢等人谴下,之后娘娘便卧病不起,直到离世!” 修枝于面无表情,甚是平静,当年确有传闻言,宁妃为修将军伤心过度而死,看来真相并非如此。 “母亲离世的那一天,她只是流着泪看我,对我说要保护妹妹,话未说完,他便闯了进来,我慌忙躲到屏风后,他谴下所有人,亲手喂母亲喝下最后一碗药,后来,我才知道,母亲的药都有毒,这种毒会要母亲慢慢死去,好像病死,母亲临死是心甘情愿喝下那碗他亲手给的毒药,她微笑着说‘无悔’……”玄澈琥珀色眼眸里,过往成烟,缭绕着凝结的泪水。 一个女子怎样的痴心才能爱到死而无怨? 一个女子如何的痛苦才能做到恨也无悔? 当年的画面仿佛在每一个人眼前摇晃,千樱与云雀两个女孩子几欲落泪。 云兰儿哽咽道:“宁妃娘娘过世,他仍然没有放过小公主,他命我喂小公主喝曼珠沙华的毒液,我……我不知所措,若我不做,定然死无葬身之地,我若做了,想必也难活命,我没有办法找到了……修枝于大人……” 所有的人再是一惊,齐齐望向修枝于,难怪修枝于一直不语,对于说发生的一切好像了然于胸,原来,当年的事,他竟是经历了。 “修大人……”听到此处,如此的天伦惨剧,令普朗与须择而惊讶不已。 修枝于叹息一声,终于道:“不错,她找到我,我找了个与公主相貌相似的女婴,代替公主一死,但依然怕王瞧出破绽,便下了剧毒令女婴面目发青,辨识不清,说来也是造孽,到底害了一条无辜的生命。” 森格此时脸如土色,他没有想到,自以为的天衣无缝竟然会留下如此多的把柄,他眉头紧拧,气息不匀。 玄澈斜睨着他:“怎么?还不准备承认吗?” 玄澈缓步走向森格:“我央求修大人将妹妹养在宫外,由乳娘抚育长大……” “哈哈哈哈……好啊!好!不愧是我森格的儿子,够狠、够忍!是!这一切都是我做的又怎么样?宁凌那个贱人,心里……始终只有修止,她的不悔,是不后悔为修止而死……” “你错了。”云兰儿哭喊着打断森格,“王,你大错特错,可始终不给娘娘解释的机会,娘娘心里只有你,不管你多晚回来,或是留恋在哪个女人那里,娘娘都会静静的等你,都是我亲眼看在眼里的!” “你胡说!” “我没有胡说!” 森格的眼眸紧缩,有一柄利剑穿胸而过,不会的!宁凌,那个最讨厌杀戮的女人,怎么会爱他? 玄澈幽幽闭眼,泪水落下:“可怜母亲,就这样被你冤死!” “不可能!绝不可能!”森格突然像发狂的狂兽推翻角桌。 “王……你为何要这样做呀!”普朗痛心疾首,须择而也是连连摇头。 玄澈忽的拔出伯伝手中长剑,寒剑出鞘,冷光掠过,玄澈白袍落落,直指森格。 森格冷笑望着玄澈,他脸如霜雪,冰冷无情。 森格冷哼:“怎么?你要杀我?呵,你如此这样杀了我,便是弑父之罪,即使得到了我王族天下又如何服众?” “哼,父王,有其父必有其子,您当年难道不是弑父杀兄才有了今日?”玄澈长锋直进,刺向森格。 森格突地仰天大笑:“不错,我杀父兄,所以如今不得好死,那么你呢?玄澈?你预备给自己设计怎样的死法?” “你知道,我从不信命!” “玄澈,你心里鄙夷我,而你如今又与我有何区别?你要杀我,想必亦不会留下玄镜。”森格坦然面对玄澈的剑,好像料定他不会杀他! 玄澈尚不及言语,森格忽然大叫一声,适才胸有成竹的表情忽然变得狰狞,整张脸扭曲在一起。 他缓缓回身,在场之人亦都是惊讶的望着眼前的一幕。 玄澈更是轻轻蹙眉,疑惑的看着森格身后持着短刀的女子——苡柔! 苡柔紧握刀柄,刀刃已深入森格背心。 “你……你……”森格颤抖着手,猛力一掌击在苡柔胸口,苡柔一口鲜血涌出,倒在柔软的毛毯上,鲜血染红了纯白的毛毯。 森格感到全身虚软,跪倒在地:“有毒!” “我是女子,力量恐有所不及,只怕杀你不死!”苡柔强忍胸口剧痛,一如既往轻描淡写的说着。 芳华逝·昔日情 - 妾本皇妃 - 忧然 “你……这贱人!你……你一直是玄澈安排在我身边的,对不对?”森格急促的喘息,如困兽,做着最后挣扎。 苡柔望向一边的玄澈,微笑落泪:“不!不是安排,是我心甘情愿。” 玄澈身子一震,他迷惑了,此时的苡柔,绝望的微笑着,又似乎是满足的。 她,不是背叛了他的女人吗?! “王,有一点您猜对了,我爱玄澈!胜过我的生命。”苡柔痴痴的说着,她眼中的男人,琥珀色眼眸中终于有了不一样的光彩,那是他这些年看她,都不曾有过的。 “你……”森格想要扑向苡柔,却剧毒攻心,不能支撑,径直倒在了地上。 三位大臣摇头叹息,玄镜面色苍白,而雪筝早已吓得昏死过去。 大殿之内,仿佛一瞬间寂静。 玄澈手中长剑落地,一步踱到苡柔身边,他轻轻抱起苡柔,苡柔气息已弱,却带着坚强的微笑,她看着他的目光,若涓涓春水,温柔情深。 苡柔道:“苡柔,从未……背叛过你……” 玄澈轻抚她的发,泪水滴在苡柔的手背上:“有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过你……”他顿一顿,竟笑了,“你,是我阿米尔·玄澈第一个动情的女人。” 玄澈的笑可倾国倾城。 苡柔却摇头:“不必安慰我。” 玄澈道:“我从不安慰任何人,你被父王占有的那夜,可还记得殿外的笛声吗?” 她记得,她怎么会不记得,那么悲伤的笛声,好像就是她那夜的心情。 苡柔微微惊讶:“是你?” 玄澈点头:“只是到底年少,那样的动心,很快便忘却了。” 苡柔知道,玄澈说的是实话,对她动情,却无法对她守情。 可,这就够了。 苡柔泪水涟涟:“可不可以吻我?” 玄澈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苡柔忽的用尽力气扯住他肩上衣襟,想要吻他的唇,玄澈没有拒绝,他挨近她,她却错开了他的唇,在他耳边低语一句:“不要……放林世唐回去!” 那声音轻的几不可闻,玄澈身子一滞,苡柔抓着他衣襟的手指已松开了,她无力的依着他,在她最爱的男人怀里,幸福的微笑着…… 玄澈深吸口气,将苡柔紧紧抱在怀里:“为什么?” 第一次,玄澈感觉,自己竟配不上一个女人…… “王子,如今,请以我樊域大局为重,还请王子节哀……”须择而上前一步。 玄澈将苡柔的身躯好好放倒在柔软的白色毛毯上。 他站起身,仿佛不曾悲哀过,转眸看向一边的玄镜。 “是你,对父王说,我妹妹还活着,让他对我生疑?”玄澈单刀直入,玄镜冷漠的回答,“是你先忘记了三年之约。” “三年之约!”玄澈将手紧紧握住,若不是这三年之约,苡柔怎会死? “这三年之约如何定下,你心里清楚,是你偷听到我与苡柔的谈话,知道了我妹妹还活着这个秘密,我才答应你助你登上皇位,而你保我与妹妹平安,并迎妹妹回宫!当时的我,不能有一点闪失,才应下了!”玄澈看着他,“你早该知道我不是真心。” “我知道,可你必须这么做!但你为了麝月那个女人性情大变,自己的命都不要了,还会在乎妹妹的命吗?为了重夺皇位,我必须这么做!”玄镜冷笑,“天魔教的杀手也是我出面,派去杀你的!” “想到了。”玄澈冷哼。 “王子,他亲手杀了希娜。”千樱道。 玄澈不可思议望着他,又看看昏死的雪筝,了然一笑:“与皇位比,女人算什么?对不对?” “对!”玄镜大声道,“那日火刑,我才知道,什么都没有,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是多么的可笑!我连一个女人都救不了,呵,所以……我必须要权利!” 玄澈弯身捡起地上宝剑,扔给玄镜:“自裁吧!” 玄澈说完,转身向外而去,须择而道:“王子,雪筝公主……” “贬为庶民,丢到大街上,自生自灭吧。”玄澈的眼光狠厉中光芒一瞬,“苡柔……以王妃之礼厚葬!” “是!”须择而俨然已将玄澈尊为樊域王上。 此时,修枝于道:“王子,不知雪璠公主如今身在何处?” 他看看玄澈,又看看云兰儿,云兰儿迅速将头低下不语,玄澈眉峰微蹙,仰望樊域冰冷星空,半晌方道:“此时尚不便说出,修大人见谅……” 一语毕,玄澈踏步离去。 凌月殿外,依旧刀兵林立,月光寒冷,星色暗淡,一夜之间,樊域巨变、江山易主…… 明晨,将是另一片天了…… ……………… 伯伝与千樱、云雀紧随玄澈之后,其他后续事务交给三位老臣料理。 玄澈去了沐仙殿,静静仰望着被樊域世代供奉的神明。 他知道,这个神明不会保佑他,因为他从来不信。 “王子。” 天将明,千樱才敢说一句话:“王子,苡柔姑娘,要我将这个交给你。” 玄澈神情一动,迅速转身接过来,那是一个锦囊,他打开锦囊,里面是一封书信,他一字字看去,脸色忽明忽暗,眼神痛楚万分。 千樱叹息说:“其实,苡柔姑娘之所以刺杀您,是因为没有时间劝说您不要贸然宫变,才出此下策,更要取信于已经怀疑她的森格和玄镜,是她找到我与云雀,叫我们快马加鞭,去找林世唐和一个姑娘,还是那句密语……” 千樱看向伯伝:“江边月,照人来……” 伯伝低头,玄澈长叹一声:“苡柔,还说什么吗?” 明月千里·江山易 - 妾本皇妃 - 忧然 千樱摇头:“没有,只是给了我三个锦囊,第一个锦囊是叫我上天魔教,见天魔幽灵,她对我说,只要我说有《天魔绝音》的消息,又是你的人一定见的到,他们不来救你,就什么都得不到,既想得到丰神之眼,又想得到《天魔绝音》就只有救你这一条路,第二个锦囊,便是要我们快马加鞭去找林世唐,还有见到他时要如何对他说,若是说不动他,便想法到江边等那个姑娘,并且……将第三个锦囊交给你……” 玄澈闭眼,细细回想,自己岂止是辜负了苡柔的情?苡柔时常对他说大局为重,他却从来都我行我素。 “你们出去吧,我一个人静一静。” “王子,那……麝月公主……”云雀忍不住还是问出了口。 玄澈望着灰蒙蒙的天际,轻道:“此时,在那里,她才安全。” 伯伝对千樱与云雀连使眼色。 三人静静退了出去。 天,已蒙蒙亮了,千樱疑惑的看着伯伝。 伯伝感觉到她的目光,心中也明白她的疑惑。 “你想问我,江边月,照人来的那位姑娘是谁?”伯伝问。 千樱点头,不过显然心里也早有了一些猜想,试探的看着伯伝:“莫非是……” 伯伝道:“我不知道……” 他的神情,好像且忧且急,欲言又止…… 他紧紧凝眉,那双从来安静的眼眸里,竟多了几分牵挂之意。 “她好吗?”他突然问。 千樱一怔:“匆匆一面,不知。” 伯伝没再多说话,而是静静的走开了,他的脚步很慢,很犹豫,好像想要立刻奔跑到一个地方,却又止步不前…… 江边月,照人来! 是哪一轮明月,又照亮了谁的心呢? …………………… 樊域王阿米尔·森格,联合邪教,置樊域安危于不顾,侍姬苡柔杀死森格,有功于樊域,以王妃之礼厚葬,公主雪筝,死罪可免,被贬为庶民,一场巨变后,王廷宣布,不宜再办举国盛典,王子阿米尔·玄澈,退天魔教、保樊域百年基业,由三位老臣推为新帝,即日登基,不再行隆重仪式。 不过一夜之间,樊域已开始了新朝。 玄澈将凌月殿废弃,搬进华月宫,登基首日,将要沐浴斋戒。 他泡在蒸腾的热汤中,反复思量着苡柔临死前说过的话——不要放林世唐回去! 她,让千樱请来林世唐,救援威慑是假,留下他的命才是真啊! 他就奇怪,当时在追星殿,伯伝给他一张字条,想必也是苡柔安排,上书林世唐要来,叫他拖延时间,与天魔教联合宫变。 那时候,他就奇怪,虽然是要救他,可苡柔不至于傻到引狼入室,引别**队光明正大到樊域来。 现在他都明白了。 而第三个锦囊,就是如何应对林世唐和他的军队! 但,苡柔的办法,太冒险,可行吗? 他与林世唐是迟早要决一死战的,他想,他们心里都有数,只是这一天,他没有想到是在这样的情景下,而不是在战场上。 大溏没了林世唐,也便没了支撑,到时候中原唾手可得,他,便不再是樊域的王,更是天下的主! 这,也是他一直想要的! 苡柔,竟一直都了解! 越是想,越是心烦意乱,他忽然起身,热淋淋的水顺着他身躯完美的线条流淌下来,侍女羞涩的为他披衣。 门外千樱道:“王,林世唐求见。” 来了!这样迫不及待吗?林世唐的缺点就是性子太急,有心计,却不够精细,豪迈却不够懂得隐藏。 他轻道:“叫他在华月宫等我。” 说完,他只穿一件随意的月白长袍便走出了沐仙殿…… 他虽已经是王,却依然是那个翩翩如玉的俊美男子,依然潇洒随意,我行我素…… 华月宫,林世唐一个人端坐在角桌边,如平常一样随意,玄澈挥手示意婢女退下,宫内只剩下他们俩人。 玄澈坐下来,林世唐端起酒盏:“兄弟,你这儿的葡萄酿是越来越醇了。” 玄澈举杯道:“林兄喜欢,便带些回去。” 林世唐仰头一饮而尽,他看着玄澈,渐渐收了笑容:“实话说,兄弟此来,除了救你于危难,也是要带麝月回去,可麝月却被你送给了天魔教,这……” 他语气虽不算激烈,却显然是在质问:“你该给我个交代吧?” 玄澈笑了笑:“当时情况,只能如此,麝月……我也要,她是我的女人,我不会不管。” 说着,修长的手指划过碧玉酒杯,眼光亦凝在酒杯之中,林世唐严肃道:“你对麝月……是真情?否则怎会为她多次冒险?” “真情也好,假意也罢,我到底睡了她那么多次,她功夫不错,每次都让我很舒服……要说我不喜欢她,的确是假,她的身体的确是最能满足我的。”玄澈故意将话讲的这样露骨,神情闲散随意。 林世唐怀疑的看着他:“就因为喜欢她的身体,就可以为她出生入死?” “我出生入死,不是为了她。”玄澈斟满酒杯,碧玉酒杯,红色酒浆,醇香美味。 “难道是为了我?”林世唐自嘲的笑了。 “当然不是。”玄澈道,“我为我自己。” 玄澈说着站起身:“我要麝月,你要凤凰珏,就这样,成交吗?” 林世唐微微惊讶,看着玄澈琥珀色眼眸,他不信他,可又不得不信,当初他帮他灭掉赵滋全家,他错信了他的话,才将麝月交给了他,如今想想悔不当初,他怎么能忽略了玄澈才是真正危险的男人? 猜忌·天魔幽灵 - 妾本皇妃 - 忧然 林世唐微笑一声:“好!” “明儿个我们一起上天魔教,可敢吗?”玄澈声音平淡,转身望向帘外渐渐沉去的日色…… 林世唐亦起身来:“好!明日便同你一起上天魔教!需要多少兵力?” 玄澈冷哼一声:“天魔教,你有多少兵力也攻不下,只可智取。” “智取?”林世唐不懂。 玄澈道:“不错!我们与天魔教来一场谈判。” ………………………… 夜深沉,林世唐睡不着,望着星天出神,初雪此次亦随着跟来,见他忧虑,不禁上前安慰。 “王爷,歇着吧,明儿个还要上天魔山。” “你先歇吧。”林世唐道,“明天……想必是场恶战。” “不是说要去谈判?”初雪疑惑,适才林世唐回来,明明对她说,明天要去天魔教谈判。 “呵,天魔教会那么好说话吗?之所以在宫变那天那样顺利,只怕他们和玄澈之间,怕有什么说不得的。”林世唐叹息一声,转头看初雪,“明天你就别去了,我还是担心。” 初雪倔强道:“不!王爷说过的,以后到哪儿都带着我。” “说是说过,只是……明日凶险万分,我怕无法护你周全。”林世唐将初雪揽入怀中。 初雪道:“难道王爷留我在这陌生的樊域宫廷,便放心了吗?” 林世唐眉一蹙,初雪的话,也是。 想来即使有什么,想必玄澈亦不会对一个弱女子如何。 林世唐点点头:“好,明日你便同我一起上山。” 月色无边,樊域的夜,总是凉丝丝的…… …………………… 天魔教,在樊域雪山之巅,神秘莫测的雪山,人人敬畏的天魔教,还有从来没有以真面目示人的天魔幽灵。 在麝月来到天魔教之前,她曾经想过很多种可能,这里,也许如天境般优美,也许如皇宫般恢宏。 可是她错了,天魔教众,都居住在雪山之巅的雪洞之中,雪洞门口有层层守卫,雪洞内千回百转,即使他们没有蒙上她的眼睛,她都难以记清洞内的路。 雪洞应该很大,给人无穷尽的感觉。 麝月被关在一方小洞中,这里的布置,只简单有张床和桌,桌上放着一盏茶壶,里面是淡淡香味儿的冰水,想必是以这雪山上的雪水冲泡的,奇怪的是,这里虽是雪洞,却并不感到寒冷,当真稀奇。 “教主要见你。”一位身白丝衣的女子冰冷的说,这里的人,都如这雪山一般,冷冰冰的。 男子皆是黑衣、黑斗篷,遮住脸颊,女子皆是白丝衣,亦用白色丝巾遮住面容。 教主?就是天魔幽灵吗?她倒是也好奇,想要见见。 随着那女子不知转了多少弯,来到一处极大的洞穴。 两旁巨大的雪柱上高烧着腾腾火盆,白茫茫的洞穴,有银白色的宝座,上有晶莹剔透如同冰凌的水晶柱,光彩夺目。 宝座上斜斜靠着一个人,他一身银白色斗篷,仪态优雅,如天魔教教众一般,亦看不到他的脸,只是他没有用斗篷遮住半张面容,而是一个银色面具,雕工精细,颇是华丽,只露着尖削的下颌,和薄薄的嘴唇,还有一双锐利的眼眸。 麝月猜想,他亦该是个极俊美的男子吧? “你就是麝月?”他的声音低沉沉的,似故意假装的深沉。 麝月点头:“是。” “你可知,我叫你来,做什么?”天魔幽灵说着,缓缓站起身,宽大的银色斗篷,划过冰透的台阶。 麝月平静说:“要我写出真的《天魔绝音》。” 天魔幽灵笑笑:“倒是不笨,虽然不比苡柔那丫头,不过,苡柔也是小聪明而已,我早知道她送来的是假的《天魔绝音》,就想要看她耍什么花样,果然,她叫千樱那女子上山来告诉我,拿到的是假书,若要真书,需救玄澈而背弃与森格的约定……” 原来,苡柔竟是这样的部署? 麝月道:“可其实,教主您也早便和玄澈王子达成共识了不是吗?只不过,您想要拿捏的更多,就算苡柔不令千樱前来,您也会投向玄澈王子,因为您知道,丰神之眼,森格无论如何给不了你,而真的《天魔绝音》只有我知道,这比买卖想来想去,都知道应该倾向于谁,但,你还是想要玄澈王子欠你这个人情,所以……不等到最后,都没有给玄澈王子肯定的答复……” 天魔幽灵看着她,透过那银色的面具,亦可见那双眼的锐利。 “聪明!但可惜……女人到底是女人……你的男人对你……不过如此……”天魔幽灵冷笑着,想要讥讽她。 麝月却不以为意:“大丈夫志在天下,若为一女子所累,岂是英雄?” “哦?”天魔幽灵似有几分钦佩,“这样的女子,倒是少见……” 麝月笑道:“况且,我跟你们回天魔教才是最安全,也最不会拖累他的。” 天魔幽灵沉默一忽,正要说话,便有一侍女来报:“教主,玄澈王子和林世唐已到了山口。” 天魔幽灵看麝月一眼:“他们来的,倒是真快。” 天魔幽灵长袖一挥,那女子出门去迎,适才还是从容应对的麝月,此时,倒是微微蹙眉,心内紧张,亦复杂起来…… “你紧张了?”天魔幽灵忽然道。 “没有。” 麝月话音才落,便听见洞口脚步声渐近,不一会洞内已齐齐站了几十人。 玄澈一身青衣与一身戎装的林世唐站在最前面。 义绝 - 妾本皇妃 - 忧然 见到麝月,玄澈不过淡淡一眼,麝月心里思量,亦没有做太多表示,默默退到了一旁。 她盯着林世唐,再见这个人,恨仿佛更深了,她紧攥住双手,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教主,林兄自中原而来,怕也是不懂你这山上规矩,倒是带了人马上山。”玄澈道。 天魔幽灵冷笑:“无妨,若我不想你们上山,你们根本上不了,不就是五千人马吗?我天魔教还不放在眼里。” 他说得清淡,林世唐却轻轻皱眉,一路上,这雪山都充斥着神秘,进了山洞,更感觉这里深不可测,他观察了玄澈,却觉得他出奇镇静,丝毫没有担心。 “你是来谈判的?我的条件很简单,玄澈王子……哦,不,现在该叫一声王了!”天魔幽灵悠悠慢慢,“我要《天魔绝音》和丰神之眼,麝月和凤凰珏,你带走,两样换两样,公平吧?” 玄澈点头:“当然。” 说着,天魔幽灵看向一边的麝月,见她目光凶狠,直直盯着林世唐,天魔幽灵一笑:“玄澈,你的女人……好像不怎么开心。” 玄澈亦看向麝月,麝月听到自己的名字,移开目光,与玄澈相望,玄澈道:“你且先去写出真的《天魔绝音》。” 麝月微微蹙眉,玄澈明明知道她不会。 但她不露声色,转到一边,一名长衣侍女引着她坐在一旁石桌上,她早已发现,石桌之上,笔墨纸砚早已经备好。 麝月提笔而书,适才的仇恨似乎全部凝在了笔尖。 玄澈看一眼天魔幽灵:“教主,那么您的承诺……” 玄澈说着,琥珀色眼眸闪过一丝流光,天魔幽灵淡淡一笑,望向洞口,此时,洞口走进两名黑衣教徒,长刀在身,手上衣襟上似沾了血色,他们单膝跪地,恭敬道:“教主,大溏的五千兵马已全部杀光,一个不留!” 林世唐大惊失色:“你说什么?” 林世唐看向玄澈,玄澈面容冰冷,唇边一丝凉薄笑意:“林兄,对不起了。” 林世唐不解的望着玄澈,又看了天魔幽灵一眼,恍然而悟:“原来,你们一直都是一伙儿的……那么宫变……” “宫变你不来,天魔教之乱也会由我平定,天下民心,都是我的!”玄澈威仪赫赫,目光如炬。 林世唐懂了。 天魔幽灵缓缓站起身:“林世唐,你不过匹夫之勇,玄澈果然了解你,竟然真的会答应随他上我这雪山之巅,你不知,上来的人,除非我答应,或是我死,否则……无一生还吗?五千兵马?你也太小看了我天魔教!” “我与你们天魔教向来没有仇怨,为何要置我于死?”林世唐不懂,就算为了丰神之眼和《天魔绝音》,天魔教就不怕玄澈反悔?他如此诡计多端,天魔幽灵便没有忌惮? “若不是你烧毁藏书阁,我天魔教又岂会失去《天魔绝音》!”天魔幽灵冷入肌骨的声音,令人寒战。 玄澈道:“林兄,看在你我兄弟一场的份儿上,我留你全尸!” “哈哈哈哈……玄澈,你也太小看了我林世唐!你以为……我就是信任你的吗?你以为……我只有那五千兵马吗?阿米尔·玄澈,只要我没有下山去,我驻守在距樊域五里地外的军队,便会在黄昏攻入樊域,你人不在兰迦城,从雪山下去,我军队早已占了先机,玄澈!自从上一次来樊域,你对于麝月之事推推搪搪,我便知道,你我兄弟……早已没的做了!” 林世唐果然有备而来,玄澈却不慌不忙,他原就不会以为林世唐是好对付的主儿。 他淡淡笑:“林世唐,其实我们从来都没有真正相信过对方不是吗?你共带五万兵马,解我兰迦城之困时,只带一万人在兰迦城边,其余人马驻守在五里外漠原中,哼,你以为我被困追星殿,便不可能会得知你大军在外的消息,你可知道伯伝何在?” 林世唐一惊,不错!从来,都是紧跟在玄澈身边的心腹伯伝,的确没有上雪山来,他竟然忽略了。 “虽然,我樊域如今急需休养生息,可伯伝已做好万全的应战准备,若你下不了山,你的军队却也未必攻的下我兰迦城!我……愿意一搏!” 玄澈的声音斩钉截铁,林世唐几乎忘记了,玄澈就是这样一个人,天生的赌徒,他的一生都是在以生命相搏。 “殿下,我们助您突出重围。”林世唐心腹大喝一声,拔剑出鞘,引来众人纷纷拔刀。 顿时,雪洞内剑拔弩张。 玄澈见状,亦抽出腰间软剑,旋身至林世唐身前,林世唐望着他,这个人他认识了十年,不!其实他从来没有真正认识他吧? 他琥珀色双眸,冷酷骄傲,睥睨天下。 他从来,都忽略了,他有一颗狠辣的心! 他要的,恐怕不仅仅是樊域之王! “拔剑吧。”玄澈冷冷一句。 多年兄弟之情,全付流水…… 林世唐寒剑出鞘,雪洞内,冷光肃肃,折射着刺眼的冰凉。 天魔幽灵缓缓坐下去,欣赏的看着这一幕兄弟反目。 不!或许,他们从来都不是兄弟,从来都是相互利用。 玄澈先发制人,一剑刺向林世唐,剑锋若风凌厉,扬起一道道雪末旋转着朝林世唐而去,林世唐感到他强大的剑气,他侧身避开最是滂沱的一击,却依然被剑风所累,向后几步踉跄。 他不敢怠慢,挥开剑,迎着玄澈的剑锋而去。 两股强大的剑气相遇,碰撞强烈,剑风呼啸,不相上下。 ……………… 抱歉啊,今天更新晚了…… 兄妹 - 妾本皇妃 - 忧然 天魔幽灵看一眼一边书写的麝月,含笑道:“你就不担心吗?” 麝月头也不抬:“担心什么?” “你的男人未必是对手。” “他答应过我,一定会为我杀了林世唐!”麝月平静回答,手中笔锋不停。 剑气时时袭来,一剑一招,都仿佛在麝月笔端,他的剑疾,她的笔锋亦疾,他的招缓,她的笔锋亦缓。 天魔幽灵暗暗看着,她不是不紧张,而是将紧张压在心里,她不会去分散他的注意,她的心乱,全都乱在了纸笔之上,而不是脸上。 他暗想,这女子,除了貌美,果然有不一样的地方。 突然,麝月笔锋一收,猛然抬头,便只见,玄澈的剑已抵在林世唐的喉咙。 她掷笔起身,望着眼前一幕,恨意在她的眼眶凝结。 玄澈冷声道:“你输了。” 随来的大溏侍卫一拥而上,天魔幽灵一个示意,天魔教徒亦抽剑围上,两方对峙,谁也没敢妄动。 “我劝你不要顽抗,我不会叫你死的太痛苦。”玄澈决然冷酷。 “呵,我想知道,你究竟为何一定要杀我!我们之间,就非要到这种地步吗?”林世唐不甘,若要与他争夺天下,大可以光明正大进犯中原,却为何一定要以这种方式了断他们之间的一切? “莫非是为了她?”林世唐看向麝月,忽然狂声而笑,“没想到自命风流的阿米尔・玄澈,会为一个贱女人如此不管不顾,为她灭南疆,为她出生入死,可她……只不过是个人尽可夫的贱人罢了!” “住口!” “别人碰过的女人,你不是从来不碰?可见这贱人有多少狐媚本事,一个早就破了身子的女人,还能把你迷惑至此?你可别告诉我,你第一次碰她的时候,不知道她早不是处子之身!不妨告诉你,她甚至打掉过一个孩子……这么肮脏的女人,也难得你会要!”林世唐故意激怒玄澈,嘲笑的看着他。 天魔幽灵目光缓缓看向麝月,麝月羞愤难当,在这样多人的面前,被说出所有不堪的过去,她终于走上前,泪水直流:“林世唐,你畜生!若不是你害我,我……” 她气急,无法说下去,转头看向玄澈。 此时,天魔幽灵亦是玩味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倒要看看,不可一世的玄澈王子,颜面尽失,会是如何模样。 玄澈不说话,面容冷漠。 麝月清楚的记得,玄澈说过的话,别人碰过的女人,他不会再碰!她也一直疑惑,他应该早知道,自己并非处子。 麝月咬唇:“我……” “你不必说话。”玄澈唇角一丝残酷笑纹,“林世唐,你不但欺负我的女人,竟还……杀死了我的孩子!你这条命,我要定了!” 他一句话,麝月与林世唐同为震惊。 玄澈睨一眼麝月,目光情深:“我没想到,只那天晚上,你就怀了我的孩子……” 那天晚上! 麝月忽然懂了,那段如刀刻在脑海中的回忆,每每想起,都是锥心刺骨的痛,可是那天晚上,那个一人屠杀赵家全家,强暴自己的男人,竟然……会是玄澈吗? “你……”林世唐不可思议。 玄澈冷笑:“明明是你叫我去灭掉赵家全家,而后麝月便怀有身孕,你难道都没有想过,那会是我的孩子吗?还是……就是因为你知道,才要毒死她腹中的胎儿!” 林世唐确实不知,他从来都没有想过,麝月的孩子会是玄澈的。 的确是他叫玄澈去灭掉赵家满门,可他也想,麝月的孩子也许是赵滋已经占了她,才怀上的,他万万没有想到,会是玄澈的。 “受死吧!” 玄澈剑尖一挺,鲜血顺着林世唐脖子流下来。 “住手!” 忽然,一个女子声音急切的响起来,初雪从人群中跑了出来,跪倒在玄澈面前。 林世唐一惊:“初雪?你干什么?快起来!不要求他。” 初雪含泪看着林世唐,林世唐狠狠望玄澈:“初雪只是一个弱女子,你放她下山。” “求你,别杀他。”初雪仿佛没有听到林世唐的话,央求着玄澈。 而玄澈居高临下,看着跪地哭泣的女子,神情竟有一瞬间悲悯,和不解。 初雪泪流满面:“求你了,别杀他!” 她只是重复这六个字,双手抓着玄澈的衣襟。 “我会带他走,我会劝他走得远远的,永远都不再回大溏,更不会出现在你的眼前,求你……求你……”初雪目光凌乱,泪水飘零。 天魔幽灵依然着有意味的观望,心道:似乎越来越有意思了。 “当年,是他强占了你,没想到……你动了真心!”玄澈语声虽淡,却温和。 “是!所以……我求你……求你了……看在……看在这么多年的情义上……”初雪泪光闪烁,苦苦哀求。 林世唐却道:“情义?我与他也许从来都没有过情义!初雪,我说了,不要求他!” 初雪只若不闻,紧紧攥着玄澈衣襟,殷切的望着他:“求你了……” 令麝月及所有人惊异的是,玄澈的神情竟然动摇了。 他凝眉叹息,握着剑的手缓缓下落。 麝月急道:“你做什么?你忘记……你答应过我什么吗?” 玄澈看过去,持剑的手悬在半空,麝月为他吃了那么多苦,容颜憔悴,身形消瘦,那也的确是他对她的承诺!何况苡柔说过,决不能放林世唐回到中原…… 玄澈眼神一定,手腕重新发力,直指林世唐,眼光睨着跪在地上的初雪:“对不起,他必须死!” 说着,长剑寒意指过去,林世唐闭目受死。 “不!”初雪起身,握住玄澈的胳膊,“不!求你了!哥!我求求你了……” 挑拨·樊域之王 - 妾本皇妃 - 忧然 哥! 一声,镇住了所有人。 天魔幽灵都是一惊,麝月更是心惊的望着玄澈,只有玄澈无奈的叹气。 初雪再次缓缓跪在地上,痛哭不止。 林世唐不可置信的望着哭泣的初雪。 这是怎么回事? 玄澈道:“你何必!” “哥,我求求你了,我从来都没有求过你,从小到大,你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从来都没有忤逆过你的意思,甚至……甚至你把我送到林世唐身边,我都没有说过一个不字……” “可我到底忽略了,你也是个年轻的女子,你会有情有爱……”玄澈字句中不无怜惜。 “哥……”初雪泣不成声,“他对我是真的好,从来都不许任何人欺负我!就看在他对妹妹的情意,求你放了他吧。” “难怪,难怪……”林世唐忽然仰天而笑,“难怪第一次来樊域,你对樊域的天气便没有一点不适,原来,你原本就是樊域人!” “对不起……对不起……”初雪几乎崩溃,原来,他就是玄澈定下三年之约,尽力保护的那个妹妹,雪璠公主。 “原来,只有我一个人是傻瓜!是大傻瓜!”林世唐笑声好像要掀翻整个雪洞。 笑声未止,林世唐忽然挺身而上,玄澈反应不及,林世唐已迎着玄澈的剑身而去,剑冷心寒,鲜血染红了雪洞白雪。 “不!”初雪扑过去,抱住林世唐。 林世唐看着她,惨笑:“我不恨你!恨我……自己!” 林世唐知道,他无论如何都逃不出这座雪山了,玄澈也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他,初雪,他一生只爱过这一个女人,她竟然是玄澈送到他身边的卧底! 他宁愿自我了断,认输。 麝月看着初雪的痛苦,玄澈的纠结,他很想过去安慰初雪,可却又不知要从何说起…… “呵,真是一场运筹帷幄的好戏!我不得不佩服你,玄澈。”天魔幽灵忽然开口,“你为今天,究竟准备了多少年?” “我急着下山,林世唐死,五里外的军队恐怕会在日落前攻打兰迦城。”玄澈说着,拉起痛哭的初雪,初雪甩开他,泪水涟涟的脸容,布满恐怖的恨意,“你走吧,我不会……再和你回樊域,你……也不再是我的哥哥!” “不准!”玄澈霸道的将初雪禁锢住,侧头看麝月一眼,“我们下山。” “慢着!”天魔幽灵幽幽道,“那份《天魔绝音》是真是假,在我考证之前,麝月不能走!” 天魔幽灵此话一出,天魔教徒迅速堵住洞口。 “你带你妹妹离开,我会为你结果掉所有留在天魔教的大溏余孽,但是,麝月不能走!”天魔幽灵的话,总带着悠悠慢慢的闲散,却暗中透出寒意。 “我将这个留在这儿……你是不是更感兴趣?”玄澈说着,从怀中掏出一颗明珠。 那明珠珠光璀璨,熠熠夺目,雪洞之中万点莹光,似都在刹那凝聚在此,发出更加耀眼夺目的光辉。 “丰神之眼?”天魔幽灵有点惊讶。 “我早和韩默扎说过,丰神之眼对我……没有意义!” 玄澈说着,将丰神之眼向后抛去,天魔幽灵纵身一跃,稳稳接住。 玄澈目光一扫,挡在洞口之人向天魔幽灵望去,天魔幽灵手握明珠,心思已全部被吸引了去,一挥手,示意放人,所有人纷纷让开。 玄澈强带着初雪与麝月离开…… 一路上,初雪一言不发,玄澈知道她恨他。 玄澈回到王廷,便急召见须择而与修枝于,二人见了初雪,惊闻初雪便是当年失踪的小公主雪璠,欣喜之余却发现了初雪的异样。 她没有欣喜,有的只是空洞的目光。 玄澈对麝月道:“去华月宫等我。” 麝月心里亦有许多疑问,也有许多纠结,但她知道,玄澈想必要应对大溏军队,她有再多的疑问,都要等过了这一遭。 “来人,把雪璠公主送入迎雪殿!严加看管!”玄澈冷硬道,初雪冷冷瞪着他,他无情说,“最好别反抗!” 这个时候,不允许他对初雪有耐心和关心,退敌才是重中之重。 宫外宫人将初雪带下去。 玄澈对须择而道:“是否已经兵临城下?” 须择而点头:“是!王……伯伝已部署严密,千樱姑娘早带一批人马去断了他们的后路,除非他们能攻开我们的城门,否则……我们前后夹击,他们有来无回!” 玄澈点头:“来人,为我更战衣,我要上城。” “王……如今您……” “不必再说,这一战必须胜!” 玄澈换上一身战甲,长袍飞扬,须择而也明白,纵使樊域兵强马壮,但到底才经历了巨变,军心不稳,他必须这样做! ……………… 华月宫不比凌月殿的奢华,却也是极华丽的宫宇。 清辉如霜,洒遍华月宫,已是夜深,整个华月宫丝纱飞扬,夜色缭绕,月光影影绰绰,有一种朦胧之美。 麝月站在宫柱边,回想着之前的种种。 她只觉得可笑,她就觉得奇怪,一个口口声声别人碰过的女人他不会碰的男子,她怎么就没有想到,他就是强暴自己的那个人! 麝月衣袂微扬,凉入心骨。 她清楚的记得,那个人在强暴她时,曾问到过凤凰珏! 那么,他对她……难道就与和初雪一样,只是……一个对他还有利用价值的棋子?否则,他为何一直不说? 想着,月光已冷,晨露如霜。 寒意刺骨。 她这才发觉,自己竟在这里站了一夜。 门口有动静,听见宫女们纷纷恭敬的声音,想必是玄澈回来了,如今的樊域之王…… 争吵·无奈 - 妾本皇妃 - 忧然 见到麝月,他一身风霜血色,眉宇间满是疲惫,却有隐隐霸气。 她心一疼,心里的质问不忍出口。 她愣愣地看着他,一时之间,不知道眼前这个男子对自己究竟意味着什么。 “你有很多问题?” 看她的眼神,他就懂了。 玄澈解下战袍,走到她身前,将她搂在怀中,倾情一吻。 每次,只要他或温柔、或霸道地吻她,她就无法自控,体内的情愫总能被他轻而易举的撩拨。 可这一次,她克制住了,推开他:“不要,王累了,歇息吧。” “你在怪我?” “没有。” 玄澈叹息一声:“你怪我也对,我似乎从来不曾对你真正坦诚,记得你问过我,以我的性子,若被玄镜知道把柄,杀了他就是,到底为什么会定下三年之约,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是为了初雪!因为我与苡柔在谈论初雪时,被玄镜听去,我……不能让初雪冒一点危险。” 这些,对于她已经不重要了。 “嗯。”麝月冷漠的应了。 “不然,你就是怪我,没有告诉过你,当年强暴你的人是我!”玄澈搂紧她,在她耳边轻语,“那个重要吗?我们之后有那么多次,都那么快乐,那么美好,我对你真心还是假意?难道……你分辨不出?” 她的确分辨不出!因为——凤凰珏! 她挣脱开他:“你为什么要强暴我?” 玄澈听她言辞,面庞突然冷得可怕:“强暴一个女人,还需要什么特别的理由?” “可你当时……要的是凤凰珏!”麝月索性直言。 她眼神望着他,对上他深不可测的琥珀色双眸。 许久,他沉默的望着她。 “你当时,不是想要一个女人的身体,而是想要凤凰珏和……凤凰珏的秘密!在樊域圣殿里,你与我欢爱,也一样提到了凤凰珏的秘密,可你却又一再强调,你们樊域外族,要凤凰珏没有用……如今,你一定要将林世唐杀死,更从多年前就将自己的妹妹放在林世唐身边,你要的……不仅仅是樊域之王,而是……天下之主……所以……你要凤凰珏……所以……你要我!” 麝月一口气说出来,泪水不经意便湿了面容,她心痛如绞,越说越痛。 她不知为何会这样痛!痛得,她身子颤抖。 她的眼泪,她的失望,她的痛苦,玄澈一一看在眼里。 他转身闭目,一时间,无话可说。 麝月凄然一笑:“我都说对了是吗?你……果然从来都没有爱过我!你为我不顾生死,是怕我死了,就没有知道凤凰珏的秘密了,是不是?” “是!” 玄澈忽然大声一句,“你满意了?” 麝月怔怔站在原地,望着他绝情的背影。 她心如刀割,缓步转身,向着殿外走去。 “你去哪里?” 是啊,她如今能去哪里?天地之大,苍穹广阔,国破家亡,心死爱逝,这世间,还有什么值得留恋呢? 林世唐已死,大仇已报,她该去哪儿? 如今,她是真的只有孤身一人了,是不是…… “走到哪儿,就是哪儿吧,麝月祝陛下攻无不克,早日一统天下……”她痛楚的说。 “不准走!” 玄澈转身,狠狠拉住她的手腕。 麝月回眸看他,泪水涟涟:“王,难道还要留下民女的命吗?” 他热眸如火,凝视着眼前的女人,他几乎捏碎了她的手腕,她却似乎已感觉不到疼。 “还是……”麝月用另一只手,解开自己的衣带,络纱随手而落,她笑得凄冷如雪,“还是……王想要民女伺候?” 玄澈见她如此,心中恼怒,用力甩开她,将她甩在地上。 “你就在这儿呆着!哪儿也不许去!” 玄澈气愤至极,也失落至极:“我走!” 他甩袖出了华月宫…… 清晨露水,沾湿铁衣。 麝月泪落如雨,那个背影那么决绝,那么冷酷,也或许……那么无情…… …………………… 雪璠公主回宫,宫宇震动。 当年秘闻成为宫中民间热议的话题。 迎雪殿,从来都不曾有人住过的宫殿,却一直有人打扫,如今人们也终于懂得了,这座大殿为何叫做迎雪殿,也许就是为了有一天,迎回雪璠公主。 玄澈来到迎雪殿,初雪依然冷冰冰的,眼神无光,带着彻夜未眠的倦意。 “又没睡?”玄澈问。 “不习惯。”初雪淡漠回答。 “这是你的家,这座大殿,也是专门为你而建。” “多谢,可惜,这么多年,你从不知道我想要什么,也从不知道……我的习惯!”初雪惨然一笑,抬头看他,“对于你来说,我只是一句冷冰冰的‘江边月,照人来’。你要我来,我就要来,你要我做什么就做什么!” 玄澈叹息:“对不起,忽略了你的情感,是我的疏忽,可是……大丈夫志在天下,我也只能对不起你了!” “志在天下?所以,我的幸福与你无关,你也就不必假惺惺的装作一副关心我的样子,更不必再来扮演好哥哥!你放心,我不会自杀!我要活着!好好活着……”初雪的话轻慢,却透着凌厉。 玄澈陌生的看着她,曾经,他的妹妹,温婉善良,纯如净水,甚至说话都不敢大声,为什么只是一夜之间,她就变成了这样尖锐的女子? 他摇头,或许,是自己改变了她,叫她变成了这个样子。 他转身出了迎雪殿。 殿外,伯伝正候着,亦是一脸担忧:“王,公主她……” “伯伝,你自来与公主比较有话说,最近便在迎雪殿保护公主,也多开解开解她吧。”玄澈心情不佳的离开。 伯伝望着迎雪殿,叹息—— 公主,江边月,照人来,如今,你人来了,可心,却早已经不在了…… 斗气·惩罚 - 妾本皇妃 - 忧然 在初雪这里,玄澈毫无办法,而麝月,他也已三天没有见她。 华月宫,分外冷清,近来白天里越发酷热,而夜晚却凉风透骨,玄澈知麝月身子才好,畏热亦畏寒,特意叫人送了毛披来。 他走进华月宫,侍女们见了正要拜倒,玄澈却示意不必,将宫内所有人遣了出去。 他看一眼放在一边的毛披,一动没动的整齐叠着,又望望站在宫柱旁,望着星天冷月一言不发的女子。 她衣衫单薄,身子羸弱,乌丝长发随着夜风荡漾。 “为何不披上毛披,你分明禁不住这寒。”玄澈冷声道。 他走到她身后,麝月动也不动,轻轻说:“哪里及得上心寒?身子冷透了,心……就不会冷了。” “你到底要气到什么时候,才肯跟我好好谈谈?”玄澈怒声道。 “我哪里敢生气?亡国之女,乱世飘零,求个栖身之地而已。”麝月淡淡的,冷冷的。 玄澈一把扭过她的身子,迫使她与自己对望,才惊讶的发觉,她容颜如此憔悴,一双含波美眸已哭得红肿。 她避开目光:“王要怎样?” “哭得这么伤心,说明,你还是爱我。”玄澈轻轻勾起她的下颌。 麝月苦笑:“爱又如何?记得从前我就说过,我爱不起你,也要不起你,可见……果然如此。” “我们经历了那么多,难道……你就这样认为?”玄澈冷厉的看着她。 “我们的爱恨,都离不开凤凰珏……”她痛心的望着他,她无法原谅,他的欺骗,因为,那次强暴有多痛,她的心就有多痛,她忘不了那晚他说过的话! 她忘不了,他要的不是她,是凤凰珏! “不错!我是想要凤凰珏!我是想要这天下!可是……我也要你!”玄澈紧紧扣住她的双肩,琥珀色眸子,深深凝视着她的脸。 麝月却凄苦一笑:“要我?要我的身子吗?王要寻开心,我小小女子自当从命。” “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玄澈盛怒,甩开她。 麝月长叹一声:“还请王明示。” 她故意,他气恼。 玄澈倏然转过身,粗暴地扯开她的衣襟,顿时,酥胸半露,风情无限,如玉身体,凝香**,都令人迫不及待想要占有。 如此冰肌玉骨,撩得人不能控制。 玄澈湿热的吻落在她的脸边、锁骨,捏着她柔软双峰。 他似乎想要让她回忆起他们的欢愉、他们的甜蜜。 可麝月只是一动不动,冷冷地勾唇。 玄澈的吻慢慢下滑,揽紧她僵硬的娇躯,在她的雪颈、香肩上留下片片吻痕。 “王要尽兴?”麝月不紧不慢道,“麝月的表现可还满意吗?” 她分明一动不动,玄澈怒而停止了亲吻,他惊怒的看着她,看着这个冷如冰霜的女子,终究将她狠狠甩开…… 转身要走,却有一名侍女端着热水进来,正撞到怒气冲冲的玄澈身上。 热水洒了玄澈一身,侍女大惊失色,连忙跪倒:“王恕罪。” “谁让你进来的?”玄澈怒不可遏。 侍女全身颤抖:“奴婢……奴婢……” 玄澈一脚踢在侍女肩头:“来人,惊扰圣驾,拉出去重打五十棍。” 那侍女吓得脸色惨白:“王……饶了奴婢吧!” 她磕头如捣蒜,麝月见了,知道他心里有火,借机发泄,说起来是自己的错。 她走过去:“慢着!你有气,何必冲别人发?” 玄澈冷笑一声:“你要求情?” 麝月一怔,他眼神恐怖,他对她,极少有这样的眼神。 她转开目光:“是!我要求情。” “不准!”玄澈盛怒,“再加二十棍!” “你……”麝月不可思议的转头看他,他俊美如妖的脸容布满沉暗的阴云。 如鬼魅般盯着她的眼睛,下着他的审判。 那侍女吓得瘫软在地上。 殿外已有侍卫跑进来,架起侍女。 麝月见了,忙道:“慢!” 转头又看玄澈:“你要怎样?” 玄澈勾唇冷笑:“不然,你来替她?” “好!”麝月直视他的眼睛,不甘示弱。 玄澈盯着她许久不语,他分明怒极,却又隐忍着不知如何发作,双手握拳,指节咯咯作响。 气氛僵硬! 侍卫不敢动,那侍女甚至不敢出声哭泣。 玄澈冷酷吩咐:“把麝月姑娘带下去,带到修建云浮宫的工地,罚做苦工到……愿意来跟我谈话为止!” 麝月震惊,没想到他手段如此决绝! 她也赌上这口气,微笑道:“叩谢王……圣恩。” 话虽如此说,谁都知道,麝月是玄澈的女人,即使是在这样的情形下,又有谁敢真的对她动手? 不过目送着麝月从容走出华月宫。 玄澈怒火燃烧,打翻手边玉壶琼浆,酒香四溢,蔓延在心里,**辣的疼痛…… ……………… 华月宫一夜,流言又起。 麝月被罚到云浮宫工地做苦工,谁都知道,那是如今樊域最苦之地。 白日里,阳光**,令人睁不开眼,麝月才做不到半个时辰,已汗流浃背,憋闷得喘不上气。 她抬头看天,阳光刺眼,如同一柄钢刀,晒得肌肤切割般疼痛。 女子在工地之上,搬运一筐筐的碎石,麝月到底吃苦很少,不到一个上午已累得直不起身子,再也提不动。 监工见了一鞭子抽在麝月身上:“装什么死?还不快点?” 麝月疼得钻心,身子一抖。 只见,另一名监工急忙跑了过来,着急道:“你不要命了,你知道她是谁?” 王的女人 - 妾本皇妃 - 忧然 那监工诧异:“谁啊?” “哎哟,你歇假歇糊涂了是怎地?这可是王的女人……” 那监工恍然一般看向麝月,他们说的樊域话,麝月并不懂,却猜也猜得到说的是什么。 那监工忙不迭的跑过来,用生硬的汉话道:“我……小人可不知是麝月姑娘,姑娘……不然你打我一鞭子……” 麝月看着他:“不用了,只希望你以后不要仗势欺人。” 她说完,转身去背身后的石子。 两个监工互相望一眼,不懂为何这样如玉的美人儿,王会舍得罚她到这里来做苦工? “你不委屈吗?” 麝月正努力要背起筐子,听见身后有一女子声音,她起身看过去,只见初雪一身流丝长裙,湖蓝色的,衬得她容颜清美,银纹丝臂环缠绕着飘逸丝纱,美不胜收。 她眉目清冷,不再是曾经那个娇娇弱弱的王府小妾。 麝月笑道:“我们又见面了。” 初雪冷声道:“我问你,你不委屈吗?” “为何委屈?”麝月擦擦额上汗珠,微笑,“为这些苦工吗?这是我自找的,怨不得别人。” “他如此冷酷、自私的对你,你不恨他?”初雪不解的看着眼前狼狈的女子。 麝月淡淡一笑:“我说了,是我自找的,就当是惩罚我自己吧。” “不!是他残忍无情!” 初雪的恨意与敌意,出乎麝月的意料。 她凝眉望着她,她如今虽然已是一身华贵的樊域服饰,可心里到底还是放不下林世唐。 麝月道:“或许吧!” 她转身要走,初雪叫住他:“你不想报复他?他强占你,利用你,如今还欺凌你……” “可他,为我报了仇!”麝月打断初雪,转身严肃道,“亡国灭族的血海深仇!” 她的目光里,满满是恨! “林世唐不该死吗?他亡了我的家国,又对我亲族赶尽杀绝,手段残忍,饿虎分食的惨剧,你……不会不记得了吧?”提及当年,仍是麝月锥心之痛。 初雪一怔,低下眼睫。 “若说冷酷无情,你爱的人,未必比我爱的人高尚到哪里,何必执着?”麝月叹息。 初雪道:“如今你报了仇,我的仇却还没有报!” “他是你哥哥!”麝月惊讶看着她。 初雪冷笑:“对,他是我哥哥!可你……还不是我的嫂子!” 她说完,侧眸看一眼监工:“如此偷懒的贱婢,你们在干什么?还不打到她不敢偷懒?” 初雪的话出乎麝月意料。 初雪冰冷瞪着惊讶的麝月:“我要你痛,他就会痛!他爱你!我要他……也和我一样的滋味!何况说起来,你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麝月听得心凉,她懂了,若她对玄澈有恨,初雪定然会与她合作,不利于玄澈!如今她不肯,就要折磨她,也折磨玄澈! 她不可思议! 曾经,在宁王府见到的初雪,那样柔弱,那样温婉善良,甚至想为她求情,想撮合她和林雨烨! 可如今眼前的这个女人,仿佛从头到尾变了。 经历了林世唐的死,她也仿佛死过又重生,变得面目全非。 监工不敢动,初雪怒道:“你们干什么?不知道我是谁吗?” 他们当然知道,她是雪璠公主,是王的妹妹,然而在樊域,阿米尔家族的女子地位甚至要高出男子,他们都是知道的。 “把她绑起来,绑到那根柱子上,给我狠狠的打!” 初雪指着工地中央的木柱,那是惩罚偷懒奴隶的地方,将他们绑缚在那里暴晒、鞭打。 监工看看麝月,纤细瘦弱,哪里经受得起? “要我亲自动手吗?”初雪瞪着那两名监工。 其中一名赶紧上前,拉住麝月:“姑娘,这可怪不得咱们……” 说着,二人将麝月捆绑在木柱上,麝月唇角勾笑,冤冤相报何时了?自己总算是明白了…… 就当是该的吧! 所有工地的人,都看着这一幕,心惊胆战。 初雪看着她,又看看两名监工:“打!我不说停,谁都不准停!” 监工互相看一眼,终究还是扬手起鞭,打在麝月身上。 麝月咬牙忍着,就是不叫出声音来。 初雪道:“你若求我,我或许会喊停。” 麝月冷哼:“若这样你能排解心里的恨,麝月受了。” 她咬紧牙,忍受着刺骨的疼痛。 火辣的疼,火辣的暴晒,麝月感到头晕目眩,一阵恶心,她的嘴唇被咬破了,腥涩的血腥味儿,令她想吐。 “住手!” 全身疼得麻木,没有知觉之时,听到一个声音急急传来,马蹄扬尘,飞沙成障,只见玄澈与伯伝策马而来。 所有人都连忙跪地拜倒。 两名监工吓得腿软,扔掉鞭子叩头下去就再没敢抬起来。 玄澈勒马下来,顾不得初雪,急忙奔到麝月身前,她已不能支。 “麝月……” 玄澈急声叫她,解开她身上绳子,麝月瘫软在玄澈怀里,她眼睛半睁半闭,意识不清的呢喃:“玄澈……” “是我……”玄澈抱起麝月,狠狠瞪两名监工,“竟然敢对麝月动手?不要命了是不是?” 两名监工磕头不止:“王……小人们……小人们……” 他们又不敢说是初雪强迫,只是去连连瞟初雪。 “告诉你们……”玄澈抬高声音,威严赫赫,“不管什么时候,麝月都是王的女人!谁敢伤她,死路一条!” 说着,瞪向初雪。 为什么爱我 - 妾本皇妃 - 忧然 初雪丝毫不为所动:“死路一条,好啊,是我叫他们打的,据我所知,这工地规矩,偷懒者就是要被绑上木柱难道不是吗?” 她笑着看玄澈:“又不是我让她到这工地上来的?” 玄澈知道,她就是要他内疚,就是要他痛苦。 他冷冷看她:“初雪,你竟变成了这样……” “跟你学的!”初雪冷笑,“王,要不要我……以死谢罪啊?如果不要,我可要回迎雪殿了。” 这件事,玄澈只能吃了哑巴亏。 他看着初雪离开,是他欠了她的,没错!可是,没想到初雪竟会报复在麝月身上! ……………… 穹隆暗沉,辰星稀落, 华月宫,月色凝辉,缓缓倾泻在青砖地面上。 麝月高烧不退,昏迷不醒。 这不是第一次了,可这一次,玄澈的心痛胜过之前几次。 若不是他与她赌气,她怎么会遭受这一劫? 大医忙碌在麝月身边,生怕有错,便会得君王怪罪,不敢有丝毫怠慢。 好在,麝月的脉象还算平稳。 大医们开了最好的药方,又给麝月服了清凉丹,希望过了今夜就能退热。 “王,麝月姑娘身上的伤痕……还要请位伶俐些的侍女为姑娘上药。”大医小心翼翼回道。 “不用了,把药留下,你们退下吧。”玄澈冷声道。 大医明白了玄澈的意思,将药留下:“白色的涂在伤口上,绿色的待姑娘醒过来,亦在伤口上涂一遍,否则会留下疤痕。” “嗯。”玄澈冷冷应了。 大医们退下,玄澈坐在麝月身旁,凝视着她憔悴消瘦的脸。 他解开她的衣服,她身上伤痕鲜明,还好,那两个监工还算有所顾忌,下手不算重,伤口不算深。 他将白色膏药涂抹在麝月每一条伤痕上。 不知是否是清凉的药膏,令高烧的女子有些反应,麝月不时轻吟。 玄澈发觉自己的手有些抖,心里很疼,眼眶有些酸涩。 这不像他。 他仔细的为她上好药,将她的衣服穿好,凝眉望着她。 “你从来没有爱过我……从来没有爱过我……” 麝月呓语,竟哭出了声音:“我爱你……我爱你……可是你不爱我了……不爱我了……” 她的话,如一把刀插在玄澈心上。 玄澈猛然将她抱起,抱在怀中,痛楚的道:“我爱你……我怎么会不爱你!” 他吻她的发,吻她的额头,她却只是哭泣:“玄澈……你不要我了,我要去哪里呀……” 玄澈后悔的想把自己杀了! 她闹脾气,又怎么样呢?不过是因为太爱他了,接受不了当初的强暴,接受不了最初他的目的! 他应该耐心解释,应该安慰她不是吗? 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这个女人为他死过,为他受过折磨!他怎么可以辜负? 他紧紧抱着她,不想再松开手。 麝月在他的怀里渐渐安静,一整夜,依然胡言乱语的梦话里,全都是――玄澈! ……………… 清晨,阳光粼粼,照透宫宇。 麝月幽幽醒转,只觉得全身都痛,头也昏昏沉沉,她抬头,才发现自己躺在玄澈的怀里,她隐约记得昨夜的梦里,全是玄澈,她和他的曾经…… 眼里竟有些热。 她一动,惊醒了玄澈。 玄澈看向她:“你醒了?” 轻轻摸她的额头:“嗯,好在烧退了,不然我要那些庸医的命!” 麝月不语,只是看着他,眼里有委屈却也有心痛。 她流下眼泪。 玄澈连忙为她拭去:“怎么又哭了?昨夜哭了一夜还不累?” 玄澈坐起身,将她也扶起来坐好,她竟然没有反抗,也没有出言顶撞他,玄澈倒是有点意外。 他要解她的衣服,麝月连忙用手按住他的手。 玄澈道:“你别误会,你身上有伤,大医说,等你醒来,要再涂一遍伤药。” 麝月不说话,只是看着玄澈。 玄澈叹息:“好!你若不愿,我叫侍女来做,只怕她们没做过,做不好反而弄疼你。” 玄澈要起身下床,麝月却按住他的手,玄澈一惊,她多久没有主动握住他的手了? 他连忙反握住,趁机将她搂在怀里。 “初雪,给了你很多难堪吧?”麝月忽然道。 玄澈眉一蹙:“干嘛忽然说这个?” “而我,还在你心烦的时候,和你闹脾气。”麝月搂住玄澈的腰,紧紧贴着他的胸口。 天知道,她有多想念这个怀抱。 “是我先没有说实话,瞒了你那么久……” “我不应该说……你是为了凤凰珏,伤你的心。”麝月流泪说,“对不起。” 玄澈诧异,她怎么了? “你怎么了?”他抚着她的长发。 “我梦里全都是你,都是我们经历的,我才知道,若不是我们命大也许早就都死了,凤凰珏还有什么意义?你连命都几乎不要了的去救我,我竟然……怀疑你……”麝月内疚的哭泣。 玄澈心里柔软,低头与她泪眼相望,轻轻吻她的唇:“都过去了,我也不得不承认,起初接近你,就是为了凤凰珏,也为了藏书阁,还有你的过目不忘!” 他捋她的发:“何况,当初,我的确是强暴你!而后又的确没有说明。” “为什么会爱我?”麝月直言,痴痴的看着他, 玄澈温柔微笑:“因为,你是第一个肯为我去死的女人。” “苡柔姐也会。” 麝月知道她不该提,可到底这情这义存在过。 “如果我早知道,也许我会更爱苡柔吧,可惜……没有如果。”玄澈不隐瞒,对于苡柔,他的感情,他自己也说不明白。 他爱她吗?他可以没有她! 他不爱她吗?可他的确动心过…… …………………… 大家元宵节快乐~~~ 有爱还不够 - 妾本皇妃 - 忧然 “初雪那么恨我!一定让你很难堪。”麝月不再纠缠以前,跟以前相比,以后显然更难测。 “我是她亲哥哥,当年送她去中原原本是无奈,她长大成人,我只知道她柔弱温婉不会惹人怀疑,却忽略了她也是个年轻的女孩子,会有感情,会有爱!说起来,也是我亏欠她。”玄澈叹息,“江边月,照人来,指的就是初雪!” 麝月一怔,这句话,她听过,却一直不知道,原来是指的初雪。 “初雪,一次次想办法叫林世唐来相救于我,虽然林世唐每一次都有自己的目的,可初雪那么单纯她并不知道,一定只知道是我忘恩负义,我也只有慢慢解释了,这事情也急不得,我只怕……她一再伤害你。”玄澈有些担忧,因为对于初雪,他不可能太严厉。 “她针对我也是应该,若不是为我,你应该……会为初雪留下林世唐的命吧?”麝月道。 玄澈摇头:“不,苡柔给的锦囊,要我……决不能放林世唐回中原!林世唐也是她故意引来樊域的,虽然冒险,虽然会令兵临城下,但成败一搏,还是值得的,我们赢了!” 麝月不得不佩服苡柔,也许只有这样的女子才真正配得上玄澈。 只可惜,也许苡柔太过于冷静,对感情也冷静过了头,反而令玄澈无法感觉到她那样强烈的爱…… 缘分,果然很奇妙。 不是你爱的早,就可以得到。 她庆幸,她爱的正是时候。 她爱的,不够冷静!爱的热烈、爱的分明。 她抱紧玄澈:“你让我答应你,不要骗你,那么从今天起,你也答应我,不要再有事隐瞒我,好不好?” 玄澈微笑点头:“好!” …………………… 迎雪殿,阳光透过纱帘,初雪对镜梳妆,镜内出现一人身影,她停下手中动作。 “伯伝?”初雪回头。 伯伝脸色暗淡:“参见公主。” “有事?” 伯伝沉默半晌,终究道:“公主,为何要这样做?” 初雪一怔,脸色亦冷下来:“需要你过问吗?” “可公主明明不是那样的人,公主明明心地善良……” “那都是过去了!”初雪冷漠打断他,笑道,“伯伝,我知道,要你背叛我哥哥不可能!可也请你不要对我说教!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公主,林世唐若活着不会放过王,那时候公主又当如何?”伯伝痛心的看着她,初雪在他心里,曾是那么高洁神圣。 “没有如果,他死了!死在我亲哥哥手上!”初雪转头,“若你只是为了说这件事,你可以走了……” 初雪拿起梳子,继续梳头。 伯伝轻轻叹息,无奈的转身离开。 初雪忽然道:“玄澈!麝月!我不会……让他们过的舒服!即使我杀不了他们,我也要让他们痛苦……我说到做到!” 初雪的话,斩钉截铁。 伯伝走出迎雪殿,脸色沉暗,迎面千樱走过来,见他的样子,叫住他:“伯伝……听说你最近都在迎雪殿。” 伯伝停下脚步叹息:“嗯,王叫我多陪伴雪璠公主。” 千樱见他的样子,落寞至极,心里多少猜到一些。 “江边月,照人来,没想到她会是公主。”千樱望着迎雪殿,“那时候,你那么关怀她,想必……” “千樱,别说了。”伯伝向来冷静的脸容,竟有些纠痛之色。 千樱看得出来,伯伝喜欢初雪,一定喜欢了很久了。 “你喜欢雪璠公主,为何不告诉王?以你,王说不定会答允……” “王答允,她也不会答允……”伯伝远远的望着迎雪殿。 华丽的迎雪殿,已不是他能轻易踏足…… …………………… 麝月身子经过调理已见大好,她不常出门,每日除侍女服侍上药,大医诊治病情,亦不见他人。 她很奇怪,每当她要出去走动,舒展筋骨,就会被侍女阻拦,她们战战兢兢的,定是玄澈的吩咐,麝月怕难为她们也就依从了。 这日,已是黄昏,玄澈都未见回来,想必才登樊域王位,有许多事要处理,但真正令麝月忧心的是他杀了林世唐,大溏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而林世唐一死,中原豪强亦会对凤凰珏蠢蠢欲动,想必玄澈会有许多麻烦。 何况,还有天魔教!那终究是个隐患吧! 想想,头有些痛。 她轻轻按着。 “头疼吗?睡不好?”身后的女子声音很熟悉,不用回头,麝月也知道,是初雪。 她转头看她,初雪一样清冷的面容,她道:“如果你是来找麻烦的,我没力气陪你。” “拜你所赐,我也是每夜都睡不好呢,也常常会头疼。”初雪自顾自说。 麝月并不奇怪她能进来,在樊域,阿米尔家族公主之高贵,在雪筝之时,她就已经领教。 “是吗?那就找大医看一看。”麝月说着起身,对外吩咐,“来人,公主累了,送公主回迎雪殿。” “好一幅王后的姿态,只可惜……”初雪冷眼看她,笑得讽刺,“只可惜,你们汉人女子,在樊域只能……终身为婢!” 终身为婢!麝月几乎忘记了。 她神情一动,随即笑道:“那又如何?我有玄澈,就够了。” “是吗?可他却不是有你就够的。”初雪淡淡说,“你可知道,王妃、王后……都需是阿米尔家族的女子,以保王族血统纯正高贵,若阿米尔家族中没有女子,需要娶樊域贵族阿加那家族的女子为妻,我呢……虽是阿米尔家族女,可我是王同父同母的亲妹妹,不可为王后,所以王必须要娶阿加那家族的女子阿加那·天薇为妻!呵,你没有发觉最近他都忙的顾不上你,也不让你出华月宫吗?只怕是些传言,你这娇弱身子和心……还禁受不起。” 冷暖·立后大典 - 妾本皇妃 - 忧然 初雪一番话,字字句句麝月都听在心里。 若她不说,她的确忘记了,这里是樊域,汉人没有地位,苡柔纵使再是得宠,也不过是一个侍姬。 麝月知道,初雪是故意来刺激她,她笑道:“这些我都知道,还劳烦公主亲自来说,真是惶恐。” 初雪道:“你大可以假装镇静,不过……过几日,立后大典时,希望你还能这么冷静!” 她笑得灿烂,麝月却觉得可怕。 为什么,曾那样温柔善良的女子,如今竟变得如此扭曲? 她不说话,初雪得意的离开。 麝月觉得很累,坐在躺椅上闭目养神,心里有点痛,并不因为初雪的话,而是,她觉得自己完全无法为玄澈做任何事,反而是为他惹来麻烦的祸根。 原来,玄澈是因为必须立后,筹备立后大典,才不许自己出华月宫。 也难得他的用心,至少他是这样在乎她。 想着,觉得身子一轻,她睁开眼,已被玄澈抱在怀里,玄澈微笑道:“累了就去床上睡,在这儿做什么?” 麝月亦微笑:“等你啊。” 玄澈笑得温暖,琥珀色眸子被夕阳染一层薄薄润色:“这么想我啊?” “当然了,以后……会更想的。”麝月说着,有点难过,笑容凝结在眼角。 玄澈一怔,苦笑:“我听说初雪来过了,她应该说了什么吧?” 麝月点头:“嗯,你要立后,大可以直接和我说,何必限制我出宫?我迟早也是要知道的。” 玄澈将麝月放好在床上,自己也靠在床边,搂着她:“你身子还没好,要我怎么说?” 麝月笑笑:“朝臣定是给了你许多压力吧?你宠爱一个汉女,还是个亡国的不祥女子,若要封住他们的口,若不至樊域自生动荡,你也只能如此,我不会在意的。” 玄澈看着她,有点感动:“不管你身份如何,樊域上下都知道你是我的女人,不知那天薇是如何心性?可会难为你?” “能忍受的,我定会忍着,我只希望你这个脾气,不要因为人家给了我几分脸色,你就要怎样,如今你要坐稳王位,要巩固江山,切勿为我一个女人而耽搁了大事,苡柔姐从前经常说大局为重,我们那时候都太任性了。”经过了几次生死,麝月似成熟了不少。 她抬头看他:“别为我,去得罪樊域贵族,现在,你还需要他们支持。” 玄澈握紧她的手:“记得吗,我对你说过,早晚一天要废除樊域的陈规陋习?” 她记得,她怎么会忘记,那时候自己被罚神明面前祈福思过,他却在樊域神像前与自己欢爱,那时候,她就觉得玄澈很奇怪,他对于樊域的习俗有莫名所以的抵触。 “总有一天,我定娶你为王后!”玄澈目光坚定,麝月却道,“可现在不是时候,我有你爱我就够了,做你的婢女,可以随时跟在你身边,也很好。” “我不想委屈你。” “怎会委屈,你不是也说了,樊域上下都知道我是你的女人,谁又敢来委屈我?”麝月调侃一笑,“王的女人,不是王后也有薄面三分吧?” 她的笑,令玄澈疲惫严肃的脸,柔和下来。 他笑了:“希望阿加那・天薇知书达理些,也免得我担心。” 麝月靠着他,没再说话。 其实,从小就看惯了后宫腥风血雨的她,怎么会不知道即将面对的?只是她想尽量宽慰玄澈罢了。 再是知书达理的女子,若是真心喜欢一个男子,也会想要想尽办法得到她。 她也曾想,若不是自己爱上的这个男人,恰好也爱自己,自己会不会也变得如雪筝般,那样恐怖? ………………………………………………………………………………………… 半月后,立后大典如期举行。 麝月安分的呆在华月宫,她其实不该再住在这里,可玄澈定然不准,与新王后见面一定许多尴尬。 她知道,如今中原为争夺凤凰珏已乱,她也听说大溏联合了蓝山军和刘浴德的大齐军队要攻打樊域,他们都怀着抢夺凤凰珏的心思,攘外必先安内,玄澈必须尽快令樊域安定下来,才能对外作战。 说到底还是自己惹来的祸患。 今夜,樊域上空,彩烟迷人,宫烛高烧,几乎照亮了整片大漠草原。 歌舞声阵阵传来,是樊域人为迎接新王后而奏。 “姑娘,先歇着吧。”侍女叫她姑娘,就好像当时叫苡柔。 也好,免得他们回来尴尬。 麝月回头看看,今夜那张圆形的骨床之上,红纱飞扬,大红色绣曼珠沙华织锦铺陈,金银丝线密密匝匝,被烛光照得如明星一般,浮雕荷花镂纹大玉佩放在正中间,一片喜庆。 今夜,她就要搬去偏殿。 侍女为她铺好床铺,她觉得冷冷清清的,侍女要出去,她叫道:“这么久了,都没问过你的名字。” 她只知道,这丫头汉话很好,不知是不是汉人。 那侍女道:“奴婢铃兰。” “铃兰?是汉人吗?” “是。奴婢……洛州人。”铃兰道。 “洛州?” 说到洛州,麝月心头一颤,她有些想家了,她从小在皇城长大,很少出洛州,那里有她太多好的,不好的回忆。 “奴婢知道,姑娘也是洛州人,姑娘……是大良公主。”铃兰道,“也许是这样,王才叫我来伺候姑娘。” ………………………… 春宵·天薇 - 妾本皇妃 - 忧然 “你为何会到樊域来?”麝月见她小小年纪,怎会流落到樊域为婢? “被人卖来的。”铃兰说的凄楚。 虽是境遇不同,但同是颠沛流离,对铃兰,麝月多了几分亲切。 说着,门外传来动静。 是玄澈带着新王后阿加那・天薇回来了吧? 麝月低头道:“你去伺候王和王后吧。” “姑娘,不必的,王说,铃兰只伺候姑娘。”铃兰见麝月神情凄婉,明白她心里多少还是会有酸涩无奈。 麝月没再说话,只听到外面吵闹了一阵,便静默了。 她躺在床上,却睡不着。 铃兰在一旁躺榻上小睡,麝月睡不着就索性起身,推开窗透气,窗外夜色深浓,良宵正好,他已睡下了吧? 忽然,腰上一紧。 麝月一惊回头,只见玄澈一身宽松白袍,站在自己身后微笑抱着她。 “就知道你睡不着。”玄澈吻她的额头。 “你怎么知道?” “你那么小气,那么爱吃醋,肯定睡不着。”玄澈有几分得意,也有几分宠溺。 麝月一笑:“你就这样跑来……不好吧?” 她话虽如此说,却靠的他更紧。 玄澈笑:“她睡了,也累了,没那么容易醒。” 麝月低低道:“是啊,你那么强。” “是啊,我这么强,你可是领教的。”玄澈琥珀色眸光诱惑迷人。 他低头吻她的唇:“对不起……” “我懂。”她转过身,与他相拥,痴迷的与他拥吻。 玄澈边吻她,边温柔的说:“对她,我是速战速决的。” 他说着,将麝月拦腰抱起,放在窗台上。 麝月一惊:“你要做什么?” 玄澈迷惑一笑:“你说呢?证明我刚才真是速战速决……” 麝月忙推他:“别……铃兰还在呢。” 她看一眼铃兰,玄澈道:“铃兰很懂事的。” 他说着吻她,扯下她身上衣襟。 温热的手掌在她肌肤上游走,挑拨着她的情~欲,麝月周身火热,自从受伤,他们还是第一次…… 她无法抗拒他,却又担心铃兰没有睡熟。 不时看去。 他攥住她纤细脚踝,将一双玉~腿圈在腰际。 被如此撩拨,麝月浑身虚软无力,唯有紧紧攀住眼前的雄健身躯,顺从于他的引导。 玄澈一边吻她嫩白雪~乳,一边笑说:“小声些哦。” 麝月强忍着,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他想看她为他沉沦的样子,亦不能隐忍分毫,贯穿的一瞬间,他们都被无法抑制的**淹没,热切而疯狂的律动,渴求着彼此…… 一宵春意无尽,几度巫山**。 直到,他们一起到达顶峰。 他在她耳边轻吻,她说:“我爱你……” 他没有说话,只是凌乱的吻她…… …………………………………… 一夜**,魂驰梦移,颠鸾倒凤。 麝月不可能永远不出门,也不可能永远不见王后――阿加那・天薇。 清晨阳光,耀眼夺目,王与王后需在今日去沐仙殿祭拜神明。 玄澈已于天亮前回到床榻上,与中原帝宫不同,樊域王与王后同居一宫,其余妃子或是侍姬于宫内偏殿居住,贴身侍女居于小阁。 麝月知道自己身份尴尬,玄澈不会允许她去住小阁,她住在偏殿实已是不合规矩,且听闻阿加那・天薇的陪嫁侍姬,是位多才艺的女子,歌舞卓绝,麝月也是迟早要见的。 只希望她们的性子平和一些,不要刁难她。 铃兰陪着麝月在华月宫下散步,天色澄明,春色馥郁,一色水清天澈,清风徐徐,麝月感觉很舒服,倦意顿时消减许多。 铃兰端上一杯加了冰块的茶水:“姑娘喝一些,会更舒服。” 燥热的天气,这冰茶的确能让人舒畅。 麝月喝一口,见那茶水里加了红枣、桂圆。 “为何加了这么些东西?”麝月记得平日里都是不加的。 铃兰笑笑:“姑娘昨儿个睡的晚,只怕歇息不好,脸色暗淡,王会怪罪奴婢。” 麝月听了,脸上一红,低头喝茶。 原来,她果然还是醒了。 玄澈说得没错,她是个懂事的姑娘,她明明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只是假装没有醒。 俩人说着,只见远远的,玄澈与一女子向这边走来。 麝月转身要离开,铃兰却道:“姑娘,早晚都是要见王后的不是?” 麝月心想,不错,看铃兰一眼,站在原地没有动。 玄澈与那女子走近,麝月与铃兰双双拜倒:“参见王,参见王后……” 玄澈道:“起。” 麝月特意看一眼王后天薇,天薇穿了身明红色长丝纱,半明半透的遮掩着她美好的身躯,她腰纤细,发如墨,长长的披纱缠绕在手腕上,稍稍一动,便似风拂弱柳,娇媚动人。 阿加那・天薇,美则美矣,却嫌生的太过妖艳了。 可她一脸笑容和煦:“你是麝月吧?” 麝月点头,天薇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微笑的看着她,她的微笑完美无瑕,麝月却不敢直视。 玄澈不过淡淡道:“走吧。” 他或许不想麝月过多面对天薇,天薇没有拒绝,随着玄澈离开。 …………………… 麝月亦没有多呆,回到偏殿休息。 昨夜的确没有睡好,她想要小歇一会,却不料才要躺下,就听铃兰说,天薇来了。 她有些惊讶,才见了面,她就来了? 她有不好的预感。 侍姬戈兰 - 妾本皇妃 - 忧然 她有些惊讶,才见了面,她就来了? 她有不好的预感。 她连忙出来迎接:“参见王后。” 天薇连忙扶起她:“起,何必如此多礼?” 天薇笑得依然那般热情,看一眼铃兰:“铃兰,你先出去吧,我想与麝月姑娘单独谈谈。” 铃兰看一眼麝月,麝月点头。 铃兰退了出去,天薇才开口道:“我早听说过你,听说过你很多惊心动魄的故事。” 麝月恭谨的站在一边,不语。 天薇忽然搭上她的手,诚挚的看她:“我也知道,你不同于别的婢女,你是王的女人……就是我这个王后,恐怕亦要自叹不如。” “王后快不要这样讲。”麝月有些紧张,她来者不善。 天薇笑道:“你放心,你我都是女人,何必互相为难?我阿加那・天薇可不是阿米尔・雪筝,才不会因妒恨而失了身份……” 她虽笑得美丽,可麝月却觉得心上不安,她有意无意的在提醒她的身份。 麝月只赔笑道:“王后高洁,母仪天下,是麝月万所不能及。” “你确实不能及,可你也莫要怪了王,谁叫……你是汉女呢?”天薇声音轻轻的,笑容暖暖的,丝毫看不出一点异样。 可麝月就是觉得心里怪怪的,这话多少有些刺耳,却说有意也行,无意也可。 也许是自己多心了。 “好了,我只是希望你我心中都无芥蒂,可以和睦相处。”天薇道。 麝月恭顺点头:“还要多谢王后有这份容人之心。” 天薇笑道:“等会儿,也去见见我的陪嫁侍姬,你我姐妹三人,日后还要好好相处,共佐我樊域之主。” 她说起话来落落大方,纵使麝月不怎么想,却也还是要去见的。 天薇拉着她的手,与她去见陪嫁侍姬――戈兰。 戈兰所居偏殿在她之下,麝月觉得戈兰心里定然十分介意。 这也是她当时考虑不周,不然她住在哪里都是一样的,只要可以跟玄澈在一起。 戈兰见二人前来,向天薇施礼:“王后。” 又看一眼麝月:“这位是……” “这是麝月姑娘,想必你也听过。”天薇和蔼的介绍。 戈兰神色一滞,随即涩然笑道:“当然听过,大名鼎鼎的麝月姑娘,樊域上下谁人不晓呢?” 戈兰一身明黄色缎子,令她更显得娇俏可爱,她腰身完美,玲珑有致,果然是歌舞的好料子。 麝月道:“见过姑娘。” “可不敢,听闻这上上下下的,也都要尊称你一声姑娘,若是姑娘不弃便叫我一声戈兰已是抬举。” “戈兰。” 戈兰的话中带刺,天薇连忙打断了:“不可对姑娘无礼。” 戈兰不再说话,麝月觉得尴尬道:“戈兰姑娘想必累了,我便先回了。” 麝月转身要走,戈兰亦故意错身撞了麝月一下,麝月措手不及,向旁边一扶,一盏琉璃灯落地,“啪”一声摔成碎片。 麝月忙道:“对不起。” 戈兰却脸色惨白:“这……这……王后……” 她说着,竟跪倒在地:“王后,你可看见了,这不是戈兰所为啊。” 天薇亦是变了脸色:“这,这是御赐琉璃灯,大婚当日一共两盏,一盏在我那,一盏给侍姬,琉璃灯碎,视为不祥,是死罪啊。” 麝月一怔,看着那碎了一地的晶莹碎片。 “何事喧闹?” 此时,玄澈快步走了进来,身后跟着铃兰,想必是铃兰见天薇带她出来,心里紧张去通知了玄澈。 玄澈看一眼琉璃灯,也是一惊,又看一眼跪着的戈兰。 “为何打碎琉璃灯?”玄澈微怒。 戈兰忙道:“这……请王恕罪,戈兰无意得罪麝月姑娘。” 玄澈看向麝月,麝月不语,戈兰之意,是得罪了她,才打碎了琉璃灯? 天薇见状忙道:“戈兰,胡说什么?” 她走到玄澈面前微笑温柔:“王,不要听戈兰夸大其词,什么得罪不得罪,只是……麝月姑娘不小心罢了。” 她话说得得体,可眼神却有意无意的弱弱低下。 麝月忽然觉得可笑,她明白了,这也许不过是主仆俩设计的一场好戏,天薇扮演高贵大方的王后,戈兰扮演柔弱可人的女子,但实际上,不过是要让她在玄澈面前难堪。 麝月苦笑:“是我不小心打碎的,若是王要问罪,的确不关戈兰姑娘的事。” “什么罪不罪的?”天薇走过去,抚着麝月的手,“姑娘,戈兰不懂事,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 天薇说着,怯懦的看一眼玄澈,又急忙低下眼睛。 麝月当真佩服她,她这幅样子就好像迫不得已,又包容大度。 怪只怪她轻信了天薇的和善。 麝月低身行礼:“奴婢先行告退。” 麝月转身出门,没有看玄澈一眼,她不知为何,是不敢看他的眼睛吗?是怕在他的眼里看到一丝一点的怀疑,而伤心吗?她不知道。 铃兰跟着她出来,急急的追上她:“姑娘,是不是奴婢不该叫王来?” 麝月摇头:“不是,不是你的错,你不叫他来,也许她们还有后招。” 麝月明白,她们要是一心陷害她,就不会是这么简单。 她才回到偏殿,就听玄澈的声音传过来。 “干嘛走得这么急?” 麝月回头,果然是玄澈。 麝月不语,玄澈走过去勾起她的下颌,她轻轻拂开他的手。 “怎么了?不高兴了?”玄澈拉住她的手腕,“刚才为什么看都不看我?” 麝月看向他:“怕。” “怕?”玄澈倒是诧异。 “对!”麝月直言,“我怕,你眼睛里万一有一点怀疑,我会很难过。” 交付·告诫 - 妾本皇妃 - 忧然 她此言一出,玄澈仰头朗声大笑,笑得收不拢。 麝月奇怪问:“你笑什么?” “笑你傻!我阿米尔・玄澈是连那点女人的小心思都看不出的吗?”玄澈笑着将她搂在怀里,宠爱的看着,“你啊……我这么爱你,她们怎么会不嫉妒?” 麝月脸上一红:“可是那个琉璃灯……” 玄澈收住笑容:“那琉璃灯的确不能打破,会被视为不祥,可你知道我从来都不信这些。” “但,若是朝臣们得知,定会要你追究,我听王后说,那是死罪。”麝月怕自己连累了玄澈。 “你放心,若是我连你都保护不了,我还怎么当这天下之主!”玄澈安抚的看她,轻吻她的唇,“不过,天薇既然针对你,又叫我怎么安心将你一个人留在樊域。” 一个人? 麝月一惊,抬头看他。 玄澈苦笑:“七天后,我将率樊域大军与中原联军,决一死战!” 什么?玄澈说起这件事,好像说起一件稀松平常之事。 “你要出征?”麝月突然抓紧他的衣襟。 玄澈笑着点头:“怎么?担心我?” 麝月不语,心里想,不错,他杀了林世唐,大溏怎能善罢甘休?中原原本便是三足鼎立,如今共同联手抗拒樊域,只怕来势汹汹。 若是打仗,说不定一年半载都无法结束。 她无法想象一年半载都见不到玄澈的日子。 况且,她一个汉女,王后又是不善,怎么在这樊域宫廷立足下去? 可是,她也不想成为玄澈的负累。 见她苦恼的样子,玄澈猜到了一二:“你的担心,也是我的担心。” 玄澈叹息一声:“天薇不是简单的女人,她做人滴水不漏,是樊域典型的贵族女子,可不代表她没有善妒之心,戈兰更是舞姬出身,向来为能征服男人为荣,我不能得罪阿加那家族,可我也不想你受到伤害。” “我也不想拖累你。”麝月抚上他俊美的脸,他疲惫、忧虑。 她抚平他的眉心:“别担心了,叫千樱与云雀保护我就好。” “不。”他握住她的手,“你说,我带你出征,可行吗?” “带我?”麝月惊讶,古来军中无女子,除非是军妓。 麝月连忙摇头:“不,这样一来,难免朝中不会对你议论纷纷,也怕会带来麻烦。” “可这是我唯一想到的办法,我带你出征,得凤凰珏者得天下,这是很好的借口!”玄澈心里显然有了主意。 麝月怔忪,望着玄澈,他这无异于玩火。 “琉璃灯之事,阿加那・英吉大人定会找你发难,你要如何应对?” “还是那句话,得凤凰珏者得天下,况且,你死,天魔教也不答应,你还欠他们《天魔绝音》。”只这一会功夫,玄澈心中竟已有了这么多计较。 这些个原因加起来,的确,没有人会真的要她的命。 麝月笑笑:“好,我随你出征,可若琉璃灯碎,果然是不祥之兆,我定要还你一个好兆头。” 她说着,自怀中解下凤凰珏。 那碧玉经历种种磨难,反而更显得光泽莹润。 麝月将它递给玄澈:“这个交给你。” 玄澈没有接,只是凝眉看着她,麝月微笑:“我不是要试探你什么,我都是你的,这个东西当然是你的,况且,它在你这才是最安全的,若中原之人如此看重它,想必此番亦要争夺,若我被擒住,它还不至于落在别人手上。” 玄澈想想,有理。 他接过来:“我定好好保管。” ……………………………………………………………… 夜晚,星辉暗淡。 华月宫,玄澈来时,天薇还没有睡下,她似乎在等他,见他来了,殷勤的迎了上去。 “王。”天薇见玄澈脸色不好,机敏的道,“今儿的事儿,我绝不会跟父亲讲的,也不会有别人知道,王且放心。” 玄澈看她一眼,他也拿捏不好天薇,她的高贵端庄是真是假。 “天薇,我希望你可以和麝月好好相处,你是我的王后,她是我的女人,我不希望,你是第二个雪筝!” 他眉目冷厉,带着威胁。 天薇心一颤,却依然持着和煦笑容:“只怕是王多想了,今儿个带着姑娘去见戈兰,我是想,以后姐妹三人都是要相处的,谁知戈兰那个性子,王也是知道,争强好胜的,俩人拉扯几下,就不慎打碎了琉璃灯。” 玄澈叹口气:“天薇,琉璃灯何等珍贵?怎么会放在那样危险的地方?不是故意吗?” 天薇一怔,摇头:“我……我不知道。” “戈兰是你的陪嫁侍姬,若你真不知道,就麻烦多提点她,不要……与麝月为敌……否则……” 玄澈没有说下去,却已经是很强的警告。 天薇忙道:“是,我定会好好告诫戈兰。” “七日后,我将会带兵出征,樊域国事家事,还都要仰仗英吉大人,和你了。” 玄澈语气和缓了一些,天薇却惊道:“王,要出征?” 她虽听父亲提起过,却没想着这么快。 “嗯,还有,我会带麝月一起。” 他说完,站起身,自行脱去了外袍,一身白丝宽锦,令他健硕的身材看上去线条柔和,他真是可以蛊惑人心的男子。 哪怕只被他看一眼都是荣幸。 天薇默默的望着他,想着偏殿的女人,为什么,她可以占有他的心! 出兰迦 - 妾本皇妃 - 忧然 七日后,大军开拔。 兰迦城内外,拥满百姓,高高的城楼上,天薇站在众人之中目送着樊域至高无上的君主离开。 玄澈神机妙算、攻无不克,人们习惯于他的胜利,好像这场送行,就是在等待着他的归来。 天薇望见浩荡大军中刺眼的马车。 她知道,里面坐的是麝月。 她的不悦只有一瞬,便恢复成素来的端庄静雅。 初雪站在她的身边微微一笑:“可想有朝一日,也能坐在那个马车上,随在他的左右?” 她看她,天薇一惊,她知道,她是雪璠公主。 她礼貌微笑:“男人大事,女子自当不问。” 初雪冷笑:“何必让自己这样高贵?想要他的心吗?” 初雪着有用意的看着她,天薇眉心一蹙,初雪笑笑:“想的话,随时欢迎来迎雪殿找我。” 她说完,转身下城。 城外,已是尘沙飞扬,浩荡军队如蜿蜒长龙,玄澈为首,渐渐消隐在兰迦城外的漫漫风沙中…… 漠原的风,吹不散风光,也吹不散城内的纷纷扰扰…… ……………………………… 玄澈大军尖刀利刃,一路长驱直入,攻城略地。 他出征,一路速度行军,尽量让战场远离樊域。 大溏自也是如此,联军与樊域军各自行军,相遇在中原苍凉山。 山前是樊域军,山后便是中原联军。 苍凉山原是蓝山军盘踞之地,如今惹上战火,山中之人大多逃得逃,躲得躲,苍凉山果然日见苍凉。 战场在此,一来蓝山军熟悉地形,更擅丛林战,二来远离洛州,不至于中原沦陷。 玄澈知道,苍凉山地形险峻,诡异神秘,山林深处更有瘴气缭绕。 更重要的是,蓝山军常年在此,在山中设置许多陷阱关卡,布防严密。 多年来,无数过往之人,因无知而死于山中。 玄澈亦尤其谨慎,行军至此,便不再冒进。 麝月跟着他,并没有带侍女,只要玄澈不在大帐,她大多是一个人,她也不敢乱走,玄澈告诉过她,这个山中危险。 昨夜有一场小范围交战,听说樊域军阵亡许多。 因山内瘴气,地形不熟,被联军趁夜偷袭,后撤几里,这样下去,若步步后撤,不败,亦只怕会拖成持久战,而玄澈要进军中原,要一统天下,是必须要过这座苍凉山的。 玄澈很是忧虑,麝月帮不上他,只是道:“不要太忧心了,相信总会有法子。” “山内瘴气,我们无法前行,若是绕开山林,地势险峻,我们亦在下风,步步后退,将战场退到身后的闽阳城,我们才打下的城池,只怕又会被夺回。”玄澈想想,“但若无法,也只能先退回闽阳城了,除非能得到付明玉的布防图,要说付明玉倒是个布防高手!” 麝月想想:“记得我被困在南疆之时,受苏什邈风毒素折磨,那时候实在难忍,就将凤凰珏放在伤口之上,我的脸就莫名其妙的好多了,所以我想……凤凰珏会不会有解毒的功效?而我们一直都不知道?” 玄澈想想:“你是说……” “只是不知这凤凰珏是否对山内瘴气也有功效。”麝月凝眉,“因为,你中毒之时,我也将凤凰珏握在你的手中,却毫无效果。” 玄澈也记得,当时麝月的确这样做过。 “看来,凤凰珏果然很神秘。”玄澈说着从怀中拿出那块碧玉,对着烛光细看。 麝月坐在他身边,轻轻依着他亦望着那晶莹剔透的碧玉:“我是真的不知道它的秘密,或许父皇是要等我长大告诉我的,只是他还没来得及说……” “为什么会说……得凤凰珏者得天下呢?”玄澈也是百思不解,这一块小小的碧玉,如何会能牵动江山天下? 麝月握住他拿着玉的手:“还是……根本就没有秘密?这不过是个传言?” “若只是个传言就当真可笑了,天下人为一个传言而厮杀。”玄澈回眸看向麝月,吻她的唇,“这些对我已经不重要了……” 麝月微笑:“那天晚上,你说,我会记住你,我果然再也忘不了你了……” 想起那晚,曾是最深的痛楚,如今却不会了,那个令她痛不欲生的男子,如今是她最爱的男人。 玄澈当然记得她说的是哪一个晚上。 玄澈失笑:“那晚,你还说,再见我一定杀了我。” 玄澈一个翻身,将她顺势压在身下,琥珀色眸子沁着淡淡烛影,温柔多情:“那天晚上,我很粗暴……” “你一直都很粗暴。”麝月娇声道。 他吻她:“我记得那时候凤凰珏并不在你的身上,林世唐忌惮赵滋,让我去杀赵滋全家,他曾向我提过,在你身上并没有找到过凤凰珏,而且,你被抓之后,用凤凰珏的秘密骗他,也是说只有找到了两样东西才能找到凤凰珏,那个时候你是把凤凰珏藏在了哪儿?” 麝月笑:“你猜啊。” 玄澈目光缓缓下移,盯着她柔软的双~峰。 麝月脸一红:“你干嘛?” 玄澈道:“有次我脱你的衣服,觉得你的小衣有些厚。” 麝月搂住他:“你果然好聪明,不错,我每一件小衣都有放凤凰珏的地方,直到到了樊域,我才将它取了出来,系在身上,林世唐心里只有初雪,不屑碰我,自然发现不得。” “原来!我比较好色,先要了你再说……所以……占了便宜?”玄澈调侃。 “你也知道呀?好色之徒……”麝月与他**,却忽然看见玄澈温柔目光,忽然一冷。 麝月一惊,收住笑意。 没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别的吧 〖最近阅读〗 〖我的收藏〗 〖我的订阅〗 〖回到首页〗 奉命而来·强虏 - 妾本皇妃 - 忧然 玄澈将手指放在唇上,示意她不要出声,他豁然起身,抽出木架上的长剑。 麝月赶忙整理好衣服,坐着不敢动。 玄澈冷声说:“朋友,既然来了,何必躲躲藏藏,不如出来聊聊?” 玄澈的话令麝月惊异,这是深山军营,是谁?能如此轻易的来到主帅大帐! 玄澈话落,果然军帐帘幕掀开,一黑衣人走进来,他虽身穿夜行衣,却并没有遮面,那人阔脸宽额,一脸凶恶,身材高大,一双眼如地府凶灵般,露着恐怖的光。 “阁下是谁?为何夜闯我军帐?”玄澈心里暗暗戒备,此人竟有如此本事,一人行走军营而不被发觉。 “阿米尔·玄澈果然名不虚传,能这么快发现我的人不多。”那人声音略带沙哑,“我奉命而来,只要这个女人……” 他说着,直指麝月,麝月一惊,玄澈立即向麝月这边移动过来,护着麝月。 麝月心想,莫非又是为了凤凰珏?是谁请来了这样的高手? “你该知道我的答案。”玄澈剑一横,随时应战。 那人哈哈大笑:“我当然知道,江山美人,你玄澈都想占为己有,我也知道,这个女人知道的太多了……” 那人说着,向着麝月而去,玄澈横剑拦住,那人冷笑:“玄澈,我劝你不要太贪心,这女人跟了你这么久,你玩也玩够了吧?” “少废话!” “我用苍凉山布防图跟你换这个妞儿,这交易够划算吧?”那人言语粗糙,武功却着实不弱。 玄澈与他周旋,竟只能尽量护着麝月不被他接近,而毫无制服他的能力。 玄澈剑气凌厉,那人赤手空拳,一股气力运在双掌之中,将玄澈的剑风一一化解。 玄澈惊讶于他的武功路数,一个分神,那人趁着空子侧身而过,朝着麝月而去,麝月大惊,要躲,已被那人扣住纤细的肩,麝月吃痛一声叫,玄澈忙是迅速折回,将内力尽数凝聚在剑上,强大的剑气磅礴而去,那人只好放开麝月躲开这股剑气…… 玄澈过去扶稳麝月,那人转身趁势,回手一掌重重打在玄澈背上。 玄澈登时一口鲜血喷出,怀中还紧紧抱着麝月,麝月大惊:“玄澈……” 玄澈感到五脏六腑快要裂开一般,他这掌极重,他回头,支撑不住,用剑撑在地上,单膝跪倒,俊美的脸上薄霜凝结:“你……你的武功路数是天魔教的,可……我却不知道天魔教有你这么一号人。” 那人微微一惊:“你竟能看得出?呵,看来我还是小看你了。” “你到底是何人?为什么要抓麝月?”玄澈强撑着,麝月担忧的靠在他身边,满眼泪光,“你没事吧?” 那人不答玄澈的话,反而看麝月:“怎么会没事?中了我们天魔教的天波神掌,五脏六腑都会疼痛难忍,若七日之内,没有我天魔教内功疗伤,他的五脏六腑会俱碎而亡,呵,小美人儿,心疼不心疼?要是心疼你的男人,就跟我走……我保证七天之内来救他!” 麝月泪眼迷蒙,不知这人是何目的!却要站起身,玄澈用尽力气拉住她:“别去,这个人的话你怎么能信?” 麝月回头看他,泪流满面:“可我不信又如何?要我眼看着你死吗?” 玄澈一急,气血上涌,还未曾言语,便又是一口鲜血涌出,长剑落地,昏厥过去。 那人哈哈大笑着攥住麝月娇细的手腕:“美人儿,跟我走吧!” 他话音未落,麝月已被他狠狠拉起来,他托着麝月刚要出帐,伯伝、千樱和云雀听到打斗声,已带人赶来。 “王……”伯伝见玄澈倒在血泊中,连忙奔过去。 千樱与云雀俩人横剑拦在帐口,看着那个男人。 那男人扣住麝月脖颈,笑着说:“别说你们加起来也不是我的对手,我既能轻松来,亦能轻松去,呵,就是这小美人儿要是因为你们冲动而受伤,你们的王……可是不会答应吧?” 他的手在麝月脖颈上一紧,麝月顿时觉得呼吸困难,眉心紧凝。 千樱与云雀互看一眼,只得缓缓让开。 那人挟持着麝月,如风一般消失不见…… 千樱亦连忙道玄澈身边:“王如何?” “受了很重的内伤。”伯伝忧虑深深,“脉象很乱。” 千樱道:“我去找大医。” 谁都知道,找大医没有用,不过能止血止痛而已,对于这么沉重的内伤毫无用处…… …………………………………………………… 那人带着麝月,快马奔跑在黑暗的山林间。 他笑得狂妄:“美人儿,都说得到你很难,我看也没那么难,玄澈那小子有点本事,可也不过如此嘛……我看你以后就跟我!也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麝月冷声道:“你到底要什么?” 那人稍稍低身,在她腮边轻轻一嗅:“好香!原本我只要你的记性!如今……有点想要你!这么柔软的身子,这么美的人,也是少见,难怪能把樊域王迷得晕头转向……” “你……下流!”麝月躲开他的脸,骂道。 “我就是下流啊,我还是个坏人呢!” 他边说,边用一只手去摸麝月的胸,麝月身子一颤,立忙挣扎,她乱动,差点跌下马去,那人用手一揽,笑道:“美人儿,别乱动,摔死了不值得。” “你别碰我!”麝月回眸,冷冷鄙视的看着他。 ………………………… 抱歉抱歉,这么久更新>< 没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别的吧 〖最近阅读〗 〖我的收藏〗 〖我的订阅〗 〖回到首页〗 挑拨·贪念 - 妾本皇妃 - 忧然 他挑唇一笑,目光变得阴狠:“别以为我那么爱要你,你这身子,都不知道被多少男人玩过了,我兴致好,玩玩也无妨,你别太看得起自己!” 麝月知道他故意羞辱她,她不在意,只要他不碰她就好。 她咬唇不说话。 “怎么不说话了?你不是很厉害吗?”那人冷哼,“我对女人兴致不大,可不保证他们都不大……” 他什么意思? 麝月还不及反应,那人已勒马停住,将她抱下马来。 她看过去,只见这里是亦是一片营地,她暗暗心慌,若是没有料错,这里该是联军的营地! 他托着麝月并没有去任何帐子,而是沿山路而上,不久,便看见一座大殿。 麝月想,蓝山军常年盘踞山里,在这山里定然有聚点,这个大殿想必就是。 那人将麝月拖进大殿,大殿内,烛光高烧,明亮如昼。 麝月一时没睁开眼,已被狠狠甩在地上。 她揉着手腕,缓缓起身,渐渐看清了大殿。 大殿内,堂上坐着三个人,而旁边都是刀兵烁亮的兵士。 正中间是个书生模样之人,带着淡淡笑意看着她,她并不认识,而两边,一个一身甲胄明黄披风,不怒而威,一个满脸猥琐,笑意邪恶的看着她。 这两个人,她都认识。 明黄披风的是大溏皇帝林凤敏,没想到他竟会御驾亲征!不过,想想也对,林世唐已死,大溏除林凤敏恐怕再无统兵之才! 而那个一脸猥琐的,正是曾经与雪筝公主串谋虏走她、更想要强暴她的刘浴德。 那么不用说,坐在正中间,一身书生装扮的自然就是付明玉了。 “麝月公主,我们又见面了。”林凤敏说着,站起身,走到麝月跟前,他目光冰冷恐怖,突然捏住麝月下颌,“你这个小贱人,当初就不该留下你这祸害!” 麝月冷笑看他:“只可惜,你贪得无厌想要凤凰珏!” “贱人!”林凤敏放开她,反手一巴掌打在麝月脸上。 “你和玄澈杀了我儿,我不会放过你们!”林凤敏瞪着麝月。 麝月笑得嘲讽:“你原本也没打算叫林世唐活命吧?南疆之时,你允许林世唐出兵,难道不是想要借刀杀人吗?若没猜错,你也对林世唐下令,杀玄澈!是不是?你明明知道,南疆之地,有去无回!如此便可一箭双雕,只是你没想到,我知道南疆的秘密,水淹南疆城!坏了你的大计。” “你……” “如今,你又借林世唐被杀之由兴兵来犯,给了你冠冕堂皇的理由与其他两军结盟,其实,你早想攻打樊域,却因实力不济,又苦无理由来联合其余两军,又不落朝中上下重臣的口实,这下,林世唐死在樊域,你作为父亲要为子报仇,朝中上下当然没话说,而我没猜错的话,你对这两方说的是,你如今只想报仇,不要凤凰珏,凤凰珏和我……你会交给他们!对不对?” 麝月一番陈词,不紧不慢,镇静自若,却说得林凤敏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麝月看向付明玉与刘浴德:“你们也真蠢,一个连自己儿子的命都不放过的小人,你们倒是真会相信他的鬼话!” “贱人休要挑拨离间。” “溏王何必动气?”付明玉开口打断林凤敏,“咱们岂会被一个小贱人挑拨了?我们还是言归正传。” 付明玉走下来,亦站在麝月跟前。 “看来麝月公主不仅长得美,口舌也真是伶俐。”付明玉笑着摇头,“可惜我付明玉不是好色之人……” 说着看一眼刘浴德:“齐王,这美人儿你想了好久了吧?不如……你先去享用一番,也无碍我们的大计……” 说着将麝月推给刘浴德。 刘浴德大喜过望,一把搂紧麝月,美人在怀,他一脸垂涎欲滴:“好……我定将这美人儿弄的服服帖帖的……” “放开我……”麝月推拒着他,他身上有恶心的酒气。 这时,那掳她至此的人开口道:“哼,你这粗里粗气的,还让她服服帖帖?我看你们倒是不如找个和玄澈一样风流俊美的美男来,她比较容易服帖吧?” 到手的美人儿,刘浴德怎么能放过? 他急着拉麝月离开:“大计你们商量着,我先尝尝这美人儿的滋味儿……” “我看赵峰说的有理。”林凤敏拦住刘浴德,看着惊慌的麝月,“想当初,我们大溏不过把她当玩物送给玄澈,她竟有本事迷惑玄澈,想必也是因了那玄澈长了张迷人的脸,现在恐怕凤凰珏的秘密都告诉玄澈了吧?否则……他怎敢就这么带兵迎战!丝毫……不做议和?他就那么确定能胜得了联军?” 林凤敏盯着麝月的脸,讽刺道:“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我们都找给你,只要你说出凤凰珏的秘密!” 麝月冷笑:“看吧,这么迫不及待的就问到凤凰珏了,司马昭之心而已。” 她边说,边去看刘浴德和付明玉,果然见他二人脸色也是一变。 林凤敏尴尬道:“我……我不过怕你耍花样而已。” 麝月笑而不语。 刘浴德被这么一说,反而失去了兴致,放开了麝月,麝月松一口气。 至少,麝月知道,他们是各怀心思的,心不齐,就有机可趁! 付明玉赔笑道:“好了,齐王,你也不必急于一时,若逼死了这美人儿,凤凰珏的秘密也就石沉大海了,不如先解决掉玄澈再说。” 刘浴德也是这般想法,只怕自己虽然占有了美人儿,却失去了凤凰珏。 没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别的吧 〖最近阅读〗 〖我的收藏〗 〖我的订阅〗 〖回到首页〗 豪赌·施救 - 妾本皇妃 - 忧然 付明玉看一眼赵峰:“你掳她来,已大功一件,待解决了玄澈,我们联军必定助你攻上雪山,收服天魔教!” 原来,掳她来的人叫赵峰! 可是,听这话的意思,他是与天魔教有仇?可为何他用的会是天魔教武功? 显然,掳她来这儿,只是他为他们办的事。 那么,他的真正目的又是什么? ………………………… 麝月被赵峰带走,关在一个阴暗潮湿的小屋里。 赵峰点一根蜡烛,暗淡的光照着他的脸,他有些奇怪的打量她。 “你这女人,有点骨气,也真够勇敢。”赵峰赞美道,“若刘浴德没有放手,依然要玷污你,你又会如何?真会去死?” 麝月瞥他一眼:“死有何惧?最难的是活着,我不知死过多少回了,若他真要玷污我,我会用凤凰珏的秘密和他交换,看他是要我的身子,还是要凤凰珏。” “你果然知道。”赵峰低下身子,注视着她,“可你会那么轻易说出凤凰珏的秘密吗?” 麝月笑笑:“当然不会!真秘密我不会说,假的我还不会编吗?” 赵峰一怔,随即朗声大笑:“哈,好!有意思,真有意思……” 他说着,眉目一冷:“那……你写给天魔幽灵的《天魔绝音》又是真是假?” 他的目光恐怖,麝月心里寻思,这人武功既然来自天魔教,也许也是对《天魔绝音》有兴趣的,那就好,那他就也不会轻易杀她。 她笑道:“你猜呢?” “我可不是风流倜傥的阿米尔·玄澈。”那人面色一沉,突地捏紧了麝月的脸,“我可没有那个闲心和你玩。” “你去救玄澈,我就告诉你。”麝月目光灼灼,不畏惧的看着他。 赵峰反而笑了,缓缓放开手:“真是痴情,这么一心惦记着你的男人,不过那个阿米尔·玄澈除了长了一张美得不像话的脸之外,还有哪里好?你对他这么死心塌地?是不是,他什么秘密都知道?” 他的意思,当然是指凤凰珏和《天魔绝音》。 麝月想,若她说他知道,他会不会去救玄澈? 她决定赌一赌:“当然,连我都是他的,我的秘密当然也只能属于他!” 他眼光一亮:“《天魔绝音》呢?” 相比凤凰珏,他果然更在意《天魔绝音》。 麝月道:“我与玄澈被囚禁在追星殿时,曾写过一份《天魔绝音》给天魔幽灵,但他不信,而后我只能又写一份,这两份都是真的。” “都是真的?”赵峰来了兴致追问,“怎么讲?” “天魔幽灵怀疑第一份是假,便毁掉了,其实他傻,我只不过将一整部《天魔绝音》分成了两次书写,合二为一才是完整!不过听说天魔幽灵已经毁掉了第一部,也就是说,你就算攻打上天魔教活捉了天魔幽灵,也没有用,因为上部,他也没有,只在……我和玄澈的……脑子里。” 麝月分明不知道什么是《天魔绝音》一通胡说。 赵峰半信半疑。 麝月道:“你可以不信,玄澈你也可以不救,反正他死了,我也不会活着。”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赵峰凶狠的瞪着她。 麝月轻笑:“随便!不过我提醒你,万一刘浴德那个色鬼侵犯我,我若为保清白自尽,玄澈又被你重伤而死,《天魔绝音》的上部,可就真的永远么没有人知道了……” 她不再说话,靠在一边闭上眼睛。 其实她有点紧张,不知这套管用不管用,听付明玉意思,这个赵峰之所以为他们办事,是要借助他们的兵力攻打天魔教,他又对《天魔绝音》感兴趣,这个方法多少应该有效。 虽然她都是胡说,也不知前后逻辑是不是对的,但她觉得赵峰这人粗鲁彪悍,心思应该没有那么细敏,姑且一试。 若他相信,不论是想从她这知道《天魔绝音》还是想从玄澈那知道,他都必须去救玄澈! ………………………… 樊域军大帐,伯伝将玄澈伤重的消息封锁,以免军心大乱。 那天所有冲进营帐的兵士全部由千樱与云雀盯着,封闭在其中一个大营中。 伯伝忧心忡忡,一天一夜过去,玄澈都没有醒过来。 若是明天他再不醒来,伯伝只能下令撤兵,以望能安全返回樊域,但若是联军追击,只恐怕返回都难。 正想着,帐帘一开,伯伝立即抽刀看去,只见赵峰走了进来。 他连忙护在玄澈床前:“你又来做什么?” “来看看这小白脸死没死?”赵峰说着走过去,伯伝要动手,他道,“可别轻举妄动,赔上你自己的性命!” “你到底是什么人?麝月姑娘呢?” “就是那丫头让我来救她的男人的”赵峰一边说一边掌上运气,重重按在玄澈心口。 登时,玄澈脸色通红,伯伝大惊,却可以看得出,他的确在为他运功。 他颇是不解。 须臾,玄澈果然一口乌血涌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后,醒了过来。 他睁眼看见赵峰,立忙道:“麝月呢?在哪儿?” 赵峰冷笑一声:“真是对儿腻歪的人,她在联军手里,心里却只惦记你,让我来救你。” 什么?联军手里?! 玄澈一惊,就要起身下床,但他体力未恢复,头晕目眩,站立不稳。 伯伝赶紧扶住他。 “你急什么?我猜她暂时没事,你女人机灵的很,不过……要是被我发现她耍我,我会把她先奸后杀!”赵峰狠狠咬牙。 没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别的吧 〖最近阅读〗 〖我的收藏〗 〖我的订阅〗 〖回到首页〗 默契·布防 - 妾本皇妃 - 忧然 玄澈捂着心口,不解的看他:“你为何会来救我?她让你来你就来了?” 玄澈知道,绝没那么单纯,他只怕麝月有事。 “我是傻子吗?她说,《天魔绝音》有上下两部,天魔幽灵手中只有下半部,而上半部,只有你和她知道……” 玄澈一听,根本不懂,可他也知道,定是麝月信口胡说。 她可真是越来越胆大了。 他只能假装:“不错,原来你的目的也是《天魔绝音》。” “我对你女人兴趣不大,可是……联军营里有的是对她感兴趣的,为凤凰珏也好,为美色也好,你懂我的意思。”赵峰看着玄澈, 玄澈虽未恢复,苍白的俊脸却也带了冷傲的笑:“你要《天魔绝音》这有何难?但,我如何能保证我写给你,你就救出麝月?而你,和天魔教又是什么关系?” “你要跟我谈条件?你还没这个资格。”赵峰阴森森的看着他,“你女人的命,我的确不能要,可她的身子,不知道能禁受的起几个男人的折腾。” 玄澈心中急,却不露声色,只道:“我没资格谈,那么我倒是想知道,联军又是以什么样的价码,叫你为他们做事?” “你问的太多了。” 赵峰说着,一掌过去,伯伝大惊,玄澈却不慌,拉住要保护他的伯伝,不闪也不躲。 赵峰果然掌风到他眼前,便停住了。 玄澈笑说:“你不会杀我,会杀我,你就不来了。” “你和你女人一样,那么多心眼。” “承蒙夸奖,不过麝月单纯的很,你倒是可以放心。”玄澈笑得清淡。 赵峰冷哼一声:“好吧,告诉你也无妨,我要的的确是《天魔绝音》,我听闻天魔幽灵与你联合,已经得到了,我一个人定然攻不下天魔教,联军答应我,若帮他们抓来麝月、得到了凤凰珏,铲平樊域,他们就助我攻打天魔教,夺回《天魔绝音》还有……我的教主之位。” 教主之位! 这倒是出乎玄澈意料。 《天魔绝音》和教主之位为交换,难怪他会卖命。 玄澈笑笑:“的确是很大的注,我下不起。” “哼,知道你下不起,听说你把丰神之眼都给了天魔幽灵?” 赵峰的话让玄澈一惊,这件事并没有几个人知道,当初上山,在雪洞之内,大多是林世唐的人和天魔教众,他如何得知?看来,天魔教内也有奸细。 “道听途说之事,还是不要多信。”玄澈镇静说。 丰神之眼他虽不看重,但若要朝臣们得知,想必又是一场轩然大波。 “别废话了,你要怎样才写出《天魔绝音》上半部?”赵峰单刀直入。 玄澈道:“我要麝月平安回到我身边。” “除了这个!” “为什么?” “我把她送回来,联军便不会助我攻天魔教,这还不懂?”赵峰唾道,“哼,你也奇怪的很,都听闻阿米尔·玄澈风流无情,天下女人那么多,你非要那个干什么?” “那……你还是杀了我吧。”玄澈坦然道。 “杀了你?那女人说,你死了她也不活了,那我他妈的找谁写去?你们俩是商量好的吗?”赵峰气极,拉住玄澈衣领。 玄澈笑得一脸幸福:“是吗?那……我也没办法。” “你……”赵峰甩开玄澈,冷声道,“别得意,你不说,我会让你女人亲口说出来!” 赵峰说着,掀帘出帐。 伯伝道:“王,他若是难为麝月姑娘……” 玄澈打断他:“他要是拿麝月有办法,就根本不会来救我。” “可你不说,他说不准……” 伯伝没有说下去,玄澈心中也有担心,其实,只要赵峰用点计谋,不单单只是用他们彼此的命相要挟,而是用凤凰珏来换麝月,他拿凤凰珏去与联军交差,他也是会答应的,可是他都没有,可见此人头脑简单,不过四肢发达罢了。 “此人有勇无谋,可以利用。”玄澈冷静说,“况且,他没有真的得到《天魔绝音》麝月才是安全的。” 但他知道,他时间不多,一旦赵峰恼羞成怒,说不定真的会折磨麝月…… …………………… 赵峰回到联军山上,推开关着麝月的门。 麝月见是赵峰,脸色阴沉难看,心里想,他定是已经救了玄澈,并且在玄澈那没有占到便宜。 赵峰道:“玄澈我救了,你现在写下《天魔绝音》。” 麝月笑笑:“玄澈给你气受了吧?呵,他果然是不会吃亏的。” “你……”赵峰过去,一把揪起麝月,“你老老实实写下来,别让我失去耐心!” “好啊。”麝月轻轻说,“给我纸笔?” 赵峰微一诧异,这么容易? 他松开她,看着她:“这么简单?” 麝月点头:“对啊,就这么简单,我向来是说话算话的人。” 赵峰冷冷一哼:“算你识相,比你男人强多了。” 麝月笑着看他,不一会,赵峰拿来纸笔。 麝月坐在蜡烛下,慢慢写着。 赵峰还是觉得很奇怪,这女子,会这么容易就写给他? 麝月瞥见他的目光,笑道:“怎么?不信?” 赵峰不说话。 “拿去吧。” 麝月说着递给赵峰,麝月想,这样的粗人定然不懂音律,她随便写个乐谱,都能让他思索好几天了。 “这不是全部。”麝月道。 赵峰正看得投入,听她一说,抬头怒道:“你耍我。” “没有啊,我当然不会写出全部!否则,我岂不是顷刻就死了?”麝月笑着看他。 “就知道没那么容易。”赵峰怒声说,“说吧,你要什么?” 麝月看着她,巧笑嫣然:“我要……布防图!” 雅诗兰黛|香奈儿|兰蔻|IPHONE5 没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别的吧 〖最近阅读〗 〖我的收藏〗 〖我的订阅〗 〖回到首页〗 凤凰之秘 - 妾本皇妃 - 忧然 赵峰一怔,随即冷笑:“你得寸进尺!” 赵峰轻轻捏起麝月的小脸:“你不要求我放了你,却要布防图,果然对你男人情深意重!” “你把布防图给他,他自然能打胜仗,救得出我。”麝月对玄澈充满信心。 赵峰双眼微眯:“我有点喜欢你了,你这女人真有点意思……” “可不要太喜欢。” “为什么?”赵峰问完,便了然一笑,“因为你只喜欢玄澈?” 麝月不置可否。 赵峰放开她的脸:“布防图我的确搞得到,却没有给你的理由,我需要攻打天魔教的军力。” 麝月明白他言下之意,若自己可以给他某种承诺,比如,让樊域军帮他,他立时可以反戈一击。 而且他似乎也更偏于樊域军可以做他的后援,毕竟天魔教在樊域,那座雪山定然是樊域军更加熟悉。 “实不瞒你,看了那么骁勇善战的玄澈因地形不熟、不了解多年驻扎的蓝山军山内布防,而被困在苍凉山,我有点犹豫。” 不出所料,赵峰一再的退让,果然是有原因的。 “你想我说服玄澈,做你的军力?”麝月想想,又道,“如果我没猜错,你已经对他提过,但他拒绝了。” 赵峰一怔,回头看她,有点惊讶。 “你不必惊讶,你心里定然早就有了这方面的担忧,想要拉拢玄澈,否则在刘浴德想要玷污我的时候,你便不会说话,你也给自己留着后路。” 麝月现在仔细回想,这个赵峰虽然有勇无谋,却也不是毫无心计。 有点像林世唐。 “你既然早有此心,去救了玄澈后,定然也会与他提出,他若答应了,你也就不会再来与我纠缠,可你如今又来暗示我,说明玄澈没有答应,你希望我能说服他?”麝月一点点分析出来。 赵峰玩味的看着她,被她说中倒也无妨,也省的麻烦。 “对,正如你所说,可成交吗?” “我不能保证。” 麝月说得模棱两可,赵峰挑唇冷笑:“别和我玩缓兵之计。” “我当然不能给你保证,男人的事,我做女人的很少插手。”麝月说的倒也是实话,“况且,你也知道,付明玉、林凤敏和刘浴德都不是正人君子。” 赵峰嘲讽一笑:“玄澈是?” “也未必,看他对的是什么人!他对君子就是君子,他对小人便是小人。”麝月的话让赵峰干笑了几声,“你这是在警告我?” “不敢,如今你在上风,我们可是在下风。”麝月忽然严肃道,“我只想让玄澈打胜这场战役。” “得凤凰珏者得天下,他既然已经知道了凤凰珏的秘密,他自有办法得到天下。”赵峰不咸不淡的说。 麝月道:“不错,只是有样东西还没有找到,否则……哪里需要和你们废话?” 既然已经信口开河,麝月索性说的更加离谱,也许反而让他觉得更可信。 赵峰思量片刻:“你这女人,心眼儿多的很,我不会上当。” “那就随便你了。”麝月故作轻松,走回到桌边坐下,“我累了。” 赵峰一怔,她这是给他下逐客令? 她这哪里像一个阶下囚? “等那三个人来收拾你,看你还有没有这么高贵!” 赵峰说着离开,门被锁上。 麝月双眉紧凝,她的话没一句是真,她给的《天魔绝音》没一个字是真,这已经是她所能想到的所有办法了,其他的,就要看天意了…… ………………………… 赵峰走后,玄澈将伯伝留在帐内,商量对策。这苍凉山山势多变,本就已出乎了玄澈意料,加上付明玉多年来精心的布防,处处有陷阱,步步有杀机。 如今却后退不得,麝月在他们手上不说,若是后退,只怕日后在樊域也难立威仪。 “王,不如我潜进敌营,救出麝月姑娘,我们……放火烧山。”伯伝见玄澈苦恼,如此说。 玄澈却摇摇头:“不,放火烧山,波及太广,亦难免误伤我军,山林大火无法控制,万一殃及山下村庄,只怕日后落人口实,何况,这山势之诡异,你就算到得了敌营,也救不出麝月,你根本不是那个人的对手。” 玄澈说着,拿出凤凰珏,火光照射,白璧莹光,这块碧玉究竟有什么奥秘? “得凤凰珏者得天下……到底是为什么?”玄澈凝视着碧玉,“从前,只听麝月说,这玉遇水成冰,遇火能灭,可这些对于天下,只怕太微不足道……” 说着,玄澈将凤凰珏放在火烛之上。 果然,火烛瞬间熄灭,一缕烟气散在半空,不见…… 他握紧碧玉,碧玉有一点点热度。 他摊开掌心,只见掌心似有密密的纹路,好像是极小的字印。 他凝眉,连忙道:“伯伝,点火盆来,旺一些。” 伯伝连忙去了,腾腾燃烧的火盆,烟气纵横。 玄澈拿着凤凰珏,丢了进去。 伯伝很奇怪的望着他:“王……” 他话还没说完,那火盆中腾腾燃烧的火焰,便已经在瞬间熄灭,伯伝好奇的看着。 玄澈等了一会,等火盆中烟气消散,才低身将凤凰珏拿出来,凤凰珏似更加莹润透彻,没有半点被烈火灼烧的痕迹。 玄澈又令伯伝点燃蜡烛,对着烛光细细看去,只见凤凰珏的一面细细的刻着许多小字,而背面,则呈现出一幅地形图。 “这是……”伯伝惊讶道。 玄澈道:“洛州城攻防图及皇宫密道,还有……防守战略。” 雅诗兰黛|香奈儿|兰蔻|IPHONE5 没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别的吧 〖最近阅读〗 〖我的收藏〗 〖我的订阅〗 〖回到首页〗 救出麝月的条件 - 妾本皇妃 - 忧然 “战略?”伯伝仔细看着那块美玉。 “原来这就是凤凰珏的秘密,自从300年前刘洋创立宁朝,定都洛州,因那时乱世群雄并起,刘洋心有不安,便用尽一生精力,召集天下能人,共建洛州城,传说中,地下隧道密集,皇宫内亦有许多机关暗道,城池修建亦是易守难攻,所以之后即使经历了一次改朝换代,依然定都洛州,当时秦家天下,若不是大良太祖秦蓁进宫刺杀皇帝,导致内乱,亦无法攻破洛州,而大良三代江山,想必洛州城的秘密渐渐失传,凤凰珏的秘密也在秦蓁破城时失传,不然……想必林世唐也未必能攻的下洛州城!” 玄澈的讲述令伯伝震惊:“如此,得到了这防守战略,也就相当于知道如何进攻?” “嗯。”玄澈摇头苦笑,“可是,既然这战略已失传,想必林凤敏亦不会完全利用起洛州城如此精妙严密的布防,相当于……并没有多大用处,得凤凰珏者得天下的前提,是要所有人都知道他的秘密……可现在……” 玄澈没有说下去,走到水盆边,将玉佩放入水中,那水渐渐结出冰花。 玄澈将玉佩拿起,笑道:“果然,遇火能显出字,遇水字迹无。” 他想,凤凰珏既被渲染的如此神秘,想必没有人会真的舍得用火烧它。 所以导致自秦蓁灭宁朝,便没有人知道它的秘密所在。 其实,也许凤凰珏如今更像个传国玉玺,是个象征吧?得到它而得到天下更能说服天下民心。 “真的只是这样吗?”伯伝看着那恢复如常的玉佩,有些诧异,总觉得不该如此简单。 玄澈道:“我不肯定,可若真的只是这样,天下人却为了争夺它而头破血流,的确有些可笑,我一直认为守江山靠的是人,而不是一座城如何固若金汤。” “不过,王,若是秦蓁当年知道它的秘密,并且传了下来,大良许就不会亡国了,所以也算有理。” “嗯。”玄澈点头,“但总觉得不怎么值得……” “说得好。” 忽然一个声音传进大帐,这个声音,他很熟悉,由远及近,半晌,那人才掀帘而入。 那人一身青衣,却披了银白色斗篷,脸上带着精致的银白色镂空纹面具,正是天魔幽灵。 “天魔幽灵?”玄澈见到他并不奇怪,想必他为赵峰而来。 天魔幽灵深黑的眸,隐在银色面具之下:“你并不惊讶?” 玄澈笑笑:“的确,因为有人先你而来,并且伤了我……又救了我。” “赵峰?”天魔幽灵冷淡的说。 玄澈点头:“不错,你们的恩怨,他说了一些。” “他不会跟你提条件,要你帮他攻打天魔教吧?”天魔幽灵似漫不经心的问起。 玄澈道:“他的确想以麝月为交换,要我助他攻打天魔教。” “你拒绝了?”天魔幽灵盯着他,又看看他手上的凤凰珏,“没想到凤凰珏的秘密只是如此,真是让我太失望了。” 他问他是否拒绝,又说起凤凰珏,显得并不在意他的决定。 玄澈却道:“我算是拒绝了吧,可是我也很担心麝月。” “哼,你不必故意这样说,我这次来,就是来解决赵峰的。”天魔幽灵按在桌案上的手忽然一握,斜眸看他,“他在哪里?” “想必该在蓝山军的聚点,具体我并不知道,对于苍凉山山势地形我并不了解,否则早便攻下了这里。”玄澈如实说。 “麝月那丫头,我亦不能让她死,那部《天魔绝音》还是假的!她的胆子可真够大!” “可我给了你丰神之眼!” 玄澈盯着他的眼睛,天魔幽灵的嘴角挑了挑:“你别紧张,我不会将她如何,我天魔幽灵还不屑对一个女人怎样,我替你救出麝月,你却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玄澈思量片刻,和天魔幽灵有过交易,还算言而有信,虽然他曾背叛了森格,但他直觉,这个人心里有自己分寸和尺度,人品不是上乘,却也不算下等。 “好。你说。”玄澈坦然道。 “我救出她,你放火烧山。”天魔幽灵的话令玄澈震惊。 “放火烧山?这并不是最好的战略。”玄澈没想到他会插手战争之事。 “我当然知道,可若不如此,你怎么会打胜仗?我没有绝对的把握战胜赵峰,所以……我不能允许他有后援军作为我天魔教隐患,你明白吗?”天魔幽灵目光阴沉冷酷,“他们,死伤越多越好……” “大火不可控,万一波及山下村民……” “阿米尔·玄澈何时变得这样婆婆妈妈?我印象里,你也是心狠手辣之人,怎么?如今变得菩萨心肠了?” 天魔幽灵言语嘲讽,玄澈冷声道:“非我菩萨心肠,而是……我若要天下,便不能失去民心!中原天下更是如此……” “你要民心?还是要胜利和你的女人?何况……你也并没有别的法子可以攻破苍凉山不是吗?”天魔幽灵似乎很了解他如今的处境。 不错,他暂时没有更好的办法。 他看看手中的凤凰珏,若是攻破苍凉山,又有了凤凰珏上洛州的要略,坐拥天下、指日可待! 他想想:“好!我答应,但要我先看到麝月平安回来。” “这你放心……” 天魔幽灵话音未落,已经消失在大帐中。 “王,你适才说放火烧山对我军亦是不利……” “不错,我军不熟悉地形,只怕到时候大火无法控制,风向若有变化,反而会令我军亦损失惨重,此法,很可能是两败俱伤,我们要好好谋划一下才行。” 玄澈忧虑万分,他坐下来,铺开战图。 雅诗兰黛|香奈儿|兰蔻|IPHONE5 没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别的吧 〖最近阅读〗 〖我的收藏〗 〖我的订阅〗 〖回到首页〗 心思·师兄弟 - 妾本皇妃 - 忧然 放火烧山,玄澈早就想过,只是做不了这个决定,如今是情势所逼,却也多少是让他下了决心而已…… …………………… 黑夜漫长,山风凛冽。 今夜的风似乎格外大,月光都暗淡下去。 麝月屋内的烛火已经烧完,黑漆漆的,她有点怕,蜷缩在角落里。 门外有动静,有人将门打开。 是赵峰吗? 麝月看过去,那人影消瘦,并不是他。 “是谁?” 麝月问一句,屋内已重新点燃一根蜡烛,烛光照应,她才看清楚,那人竟然是付明玉。 是他?! 麝月想,他们三方既然各怀心思,想必他也是来谈条件的吧? 烛火照在付明玉脸上,他看着麝月,上下打量:“啧啧,这般美人儿,落得如此,实在委屈。” 麝月不语,付明玉道:“我开门见山说吧,公主,你知道你落在林凤敏手上会是什么结果吗?” “死路一条。” “不错,那么落在刘浴德那个色鬼手里呢?” “受尽屈辱。” 麝月从容答话,看着付明玉,思索着他的用意。 付明玉笑道:“你心里的确很清楚,所以……我想我们不如来做个交易,我和你既没有亡国之恨,又没有杀子之仇,我更不好女色,你与我合作是最安全的。” “哦?是吗?如何合作?”麝月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你要我说出凤凰珏的秘密?然后放我走?” 付明玉听她口气,似不是很在意。 “这个诱惑还不够大吗?我还可以放了玄澈,他受了重伤,没那么容易好,若我们此时出兵,就算他了解了地形,也难破我的布防,若我们合作,我可以放玄澈回樊域,从此我居中原,他在樊域,井水不犯河水!”付明玉说得诱惑极大。 麝月却淡淡一笑:“可你不是答应了赵峰,得胜之后,率军攻打雪山天魔教?” 付明玉冷冷一哼:“若江山唾手可得,我自有办法解决掉赵峰……” “赵峰可不好对付,你也不是轻易能解决了他的。”麝月并不相信付明玉,比起付明玉这种小人,她反而更爱跟赵峰打交道一些。 “这个就不需要你操心了!他本事再大也难敌千军万马,杀他……我有的是办法!尤其是在这苍凉山!” “我看,你最好是别在你杀他之前,先被他杀了。”麝月冷笑。 “你不相信我?”付明玉靠近麝月,捏起她的脸。 麝月平静以对:“你让我考虑一下。” 付明玉放开她,眯眼一笑:“好,肯考虑,就好,但是我只给你一天时间。” 付明玉说完,起身离开。 麝月心想,原来那天付明玉出言阻止刘浴德玷污自己也是有目的的,如今局势,她若答应付明玉这个小人,一定被设计陷害。 可若是她答应赵峰,想想玄澈若是没有应下的事,她说也不会应下,到时候赵峰也是个隐患。 想着,门声再次响起,麝月看过去。 这次走进来的,是赵峰。 付明玉才刚走不久他就来了? 赵峰走近麝月:“付明玉来过了?” 麝月一怔,仰头望着他,今天的他异常阴沉冷酷,难道他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这样也好! 麝月笑笑:“你听到了我们的对话?为什么不杀了他?” “我杀了他有什么用?联军还在,到时候熟悉地形之人已死,玄澈得了便宜,我还怎么卖这个人情给他?” 赵峰说着,将一样东西扔给她:“你看清楚,这是苍凉山的地形图和付明玉的布防图。” 麝月看着,站起身走到昏弱的烛火前,细细的看。 “你看那么仔细干什么?我会拿这个去给玄澈!等玄澈攻下了苍凉山,你要记得我的交换条件。” 麝月边看边道:“我说过,我没有把握。” 赵峰道:“如今也只能一试,若你们忘恩负义,我能抓你一次,就能抓你第二次,我也不会让你们安宁。” 麝月忽然站起身,对着赵峰冷淡一哼:“那,还是等你找到了真的地形图和布防图再说吧,这个图是假的。” 麝月不想欠他这个人情,只好用最快的速度将地形图和布防图记住。 赵峰一惊:“什么?不可能。这是我从付明玉密室所得。” “呵,真的密室会那么容易被你知道?想必这是为了以备不时之需,掩人耳目之用。”麝月微笑的看他,“所以,你现在还会放我走吗?” 赵峰看着那张地形图,不可相信一般看着麝月。 这丫头,心思太多,可她怎么知道不是真的? “你怎么知道不是真的?”赵峰怒声问。 麝月道:“我就是知道!因为有一条山路,我与玄澈来时曾在那里受了些轻伤,而这图里却没有那条路。” 她又一次信口胡说。 赵峰思量着:“我可不能做赔本的交易。” 说着,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发出轻轻一声冷笑,麝月与赵峰都是一惊。 只见,不知何时,门口竟站了一名男子,那男子银色斗篷在月光之下,尤其夺目。 赵峰脸色立变:“师弟!好久不见了。” 麝月惊讶,竟然会是天魔幽灵。 天魔幽灵看向她:“有人叫我来救你。” 麝月一怔,是玄澈?他竟去找来了天魔幽灵? “少废话,师弟,你可未必是我的对手。”赵峰说着,掌上已运力。 天魔幽灵亦是暗暗将力量融于掌心。 “过来。”天魔幽灵严肃道。 “休想。”不等麝月动弹,赵峰便一把将麝月推到远离天魔幽灵的一边。 雅诗兰黛|香奈儿|兰蔻|IPHONE5 没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别的吧 〖最近阅读〗 〖我的收藏〗 〖我的订阅〗 〖回到首页〗 秀堂公子 - 妾本皇妃 - 忧然 顺势一掌朝着天魔幽灵挥过去,天魔幽灵侧身闪开,麝月只感到巨大的掌风、气团围绕了整个房间,她惊恐的看着。 天魔幽灵几次试图接近她,都被赵峰所阻。 看来,赵峰武功之高,的确出人意料。 若是赵峰再聪明一些,有计谋一些,想必玄澈和麝月都早就就范了。 “师兄,你的功力又精进了。”天魔幽灵说着,银袍一抖,立时,银袍变作武器,朝着赵峰旋转而去。 赵峰冷静以对:“师弟,你也不懒,师兄这么多年都没见过你的模样,今天也倒是想见一见。” 什么?赵峰居然都没有见过天魔幽灵? 那么他为何要蒙面? 麝月起初以为这是天魔教的规矩,因为所有教徒也都是蒙面的。 看来是另有原因。 “那看来师兄是不能如愿了。”天魔幽灵身子一侧,银袍内飞出数支银亮亮的暗器。 赵峰警惕的一个个躲避开。 天魔幽灵趁机转身到麝月一边,拉住麝月的手腕向着门口一掷,迅速在她耳边说:“下山,沿路有记号。” 麝月不及反应,已被他丢到门口,他的力道正合适,她刚好站到了门外,却是稳稳站住,没有一点被丢出来的感觉。 她回头看一眼。 天魔幽灵与赵峰双掌相对,内力相抵。 天魔幽灵厉声道:“还不快走?” 麝月来不及多想,迅速向着山下奔去。 如今虽然夜深人静,可到底这里是联军所在,她沿途注意看清,的确,天魔幽灵不知用什么发亮的东西沿途做了记号,她拼命的跑,但是她也知道,不会等她走出大殿,就一定会碰到兵卫…… 她顾不得,只能拼命的、尽全力的奔跑。 …………………… 果不其然,才跑了没有多久,便发现前面有巡守的兵士。 麝月连忙躲进一边草丛内,好在大殿建在山上,有许多可躲之处。 她屏住呼吸,一动不敢动,等兵士们纷纷走过,才敢小心翼翼的出来,继续沿着天魔幽灵留下的记号奔跑。 一不小心,被石块绊倒,脚踝疼痛难忍。 她捂住脚踝,缓缓站起身,却发现根本无法站稳! 眼看着前面有火把渐渐逼近,应该是另一队巡守士兵。 怎么办? 麝月强忍疼痛,向着旁边阴暗的地方挪过去,速度到底太慢,火光已照在眼前。 “什么人?” 为首之人一声大喝。 麝月大惊,却疼得怎么也动弹不得。 难道,又要被抓回去吗?若是此次被抓回去,想必自己编造再多的故事,也将无济于事,他们定然会用最残忍的手段对付她! 心中大乱,突然手腕被人抓住。 她抬头一看,一个年轻公子,俊眉秀目,颜如玉、气如兰,手中折扇一挥:“跟我来。” 她大惊,这个人不是樊域册封大典上的那个来历不明的李秀堂吗? 他怎么会在这里? 麝月被他扶着躲入草丛,李秀堂却又迅速离开,一个飞身向着另一边而去,将追兵引开。 麝月想想,如今自己动也不能动,只能在这里等着。 可是李秀堂是什么人?而天魔幽灵又怎样了?既然天魔幽灵是来救她,应该是玄澈的意思,她应该可以信任。 正想着,面前一阵风,李秀堂已站在眼前,麝月抬头看他,李秀堂秀目含笑:“还不起来,等追兵吗?” 他向她伸出手,月色之凉,山风之冷,他的笑容确实暖融融的。 麝月左右看看,如今她没法子,凭借自己是无论如何跑不出去的,何况还受了伤,天魔幽灵不知与赵峰纠缠的如何。 想到这,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她将手放在李秀堂手中,李秀堂拉她起来:“能走吗?” 她勉强点头,李秀堂却笑笑:“还挺喜欢逞强。” 他说着,麝月只觉身子一轻,已经被他抱在怀中,他目光若月,明朗皎洁,凝视她涨红的脸,她道:“我能走。” “怎么?除了玄澈没有被别的男人抱过?”李秀堂声音清淡,说话间,已腾身而起。 他步履轻盈,却极快,麝月只觉耳边生风,却没有发出什么动静,如此迅速而又安静的轻功,他武功之高,令麝月惊叹。 “你为什么在这里?”麝月问。 “巧合。” “你是联军中人?否则哪儿有那么巧?”麝月疑惑。 李秀堂看她一眼,笑道:“那就当是吧。” 麝月一听,便知不是,却也知道他不愿说,自己也问不出,这个人上一次就凭空出现在册典上,这一次又神兵天降般出现在苍凉山! 他是敌是友? “你眼神很危险。” 黑暗、匆忙之中,李秀堂竟还注意到了她的眼神? 麝月一怔,随即避开到一边:“你知道如何下山吗?” 话音才落,风止,李秀堂突然停了下来。 他将麝月放在身边,麝月展目望去,但见周围黑暗冷寂,偶尔一声乌鸦嘶鸣,令她浑身一抖,下意识向李秀堂靠了靠。 李秀堂微笑道:“下山之路,我一人可以,带着受伤的你却无法周全,况且已经惊动了联军,只怕他们合围,我也不是神仙。” 麝月发觉他们站在一个小坡上,坡下有流水声阵阵。 “所以呢?”她看李秀堂。 李秀堂看看那河:“我们只能顺流而下了。” “什么?这怎么可能?”麝月惊讶,对于水,经历了南疆之灾,她有些恐惧。 香奈儿|雅诗兰黛|兰蔻|IPHONE5 没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别的吧 〖最近阅读〗 〖我的收藏〗 〖我的订阅〗 〖回到首页〗 顺流而下·心动 - 妾本皇妃 - 忧然 “顺流而下,刚好可以避开联军营地,也许会入深林,从深林出去,便是玄澈的营地。”李秀堂似乎很了解这里的。 “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李秀堂说着,已搂紧她的腰肢。 麝月惊恐:“不……不行……” 不由她的反抗,李秀堂已将她紧紧抱在怀里,纵身跃下汤汤河水。 麝月只觉全身瞬时冷透,冰凉的水浸透衣襟,深入肌骨。 她闭目,水流灌入她的口鼻,她感觉自己就要窒息而死。 那水冷得让她记起了不堪的过去。 南疆大水,是她做下的孽,于是上天给了她最深刻的报应。 让她经历生不如死,让她几乎与玄澈永远分别。 那些不堪令她心里悲酸,泪水涌上眼眶,与冰凉的河水融合。 她觉得,她马上就要死了,仿佛只要一碰到水,她就会经历一场身心浩劫。 突地,身子一轻,哗啦一声,李秀堂抱着她纵身而出水面。 她感觉胸腔内依然涌动着憋闷的水流。 感觉虽然呼吸到了空气,却无法睁开双眼。 麝月全身湿透,脸色惨白,身体冰凉,已然昏死过去。 长发贴着她绝美的脸,李秀堂轻轻拨开她颊边乱发,将她放平,在她的腹部一下又一下按着。 她吐出腹中积压的水,却只是咳嗽几声,没有睁眼。 李秀堂望着薄暮之下,美人姿色天然,粉黛不施的脸容,更显得白璧无瑕,丽质天成。 他不自觉凝眸,轻轻抚她的脸,触手处柔软细腻,不禁令人心头微动。 他随即缓缓低身,犹豫片刻,终究还是轻轻触上她若桃花娇嫩的唇,轻轻度气。 李秀堂觉得,他的掌心渐渐发热,心中亦有些微悸动。 麝月这样的女子,大概天下许多男人都会想要一亲芳泽吧? 想着,麝月缓缓睁开双眼,见李秀堂如此,连忙推开他:“你……” 李秀堂顺势起身,平常道:“我只不过在为你度气。” 天已蒙蒙亮,李秀堂只见麝月湿透的身体,衣襟紧紧贴着,令那身子玲珑有致,丰盈处,娇媚风流,窈窕处,纤细柔弱,山野之中,美人如斯,楚楚动人。 麝月注意到他的目光,连忙抱紧自己身子:“不许看。” 李秀堂这才意识到自己目光有些放肆,却无所谓的起身:“先烤烤火,这里不会有人追来,这个林子中有瘴气。” 说着,他自怀中掏出一个小银盒子,从中拿出两粒丹药,递给麝月一粒,麝月接过来:“这是什么。” “吃下去,否则这瘴气会要了你的命。”李秀堂将丹药放入口中。 麝月见他吃下,也就吃了下去。 那丹药吃下后,便觉得遍体清凉舒畅,只不过才浸了水,却觉得有点冷,身子不觉一抖。 李秀堂道:“我抱你去木屋。” “木屋?” 麝月说着已被他抱在怀中,身子湿透,被一个陌生男子这样抱着,多少难为情,麝月不看他。 李秀堂道:“我来时发现这林子中有木屋,我身上的东西都湿了,不能给你生火。” “这林子里有瘴气,为何还会有木屋?”麝月不解。 “我猜大概是付明玉的守林人,他们想必也有对付这瘴气的灵药。”李秀堂也只是猜测,因那小屋虽小,东西却一应俱全。 …………………… 二人来到小屋,麝月坐在床上。 李秀堂已生好火,看一眼麝月:“脱衣服,否则什么时候能干?” 麝月脸上羞红:“这……这怎么可以?” “随你吧。”李秀堂说着,要脱衣服,却看一眼麝月,又无奈地没有脱。 他将火烧旺,整间屋子里顿时觉得有些热。 “这里是付明玉守林人所居的话,会不会被他们发现?”麝月有些担心。 李秀堂道:“不会,他们不会觉得咱们会躲到这里,即使守林人来了,你觉得我连一个小喽啰都打不过吗?” 李秀堂不若玄澈,他俊美得太过秀气,而玄澈则是俊雅风~流里带着几分邪气,又有几分霸气。 李秀堂则是过于儒美,书卷味儿十足。 不过出手倒是也不留情面。 麝月忽然想到什么:“这里可有纸笔?” “有!做什么?”李秀堂看着她,她容色焦急,“快给我,我要画地形图和布防图给玄澈。” 虽然她不会忘记,但她生怕有错,还是尽早画下来较好,以免到军营再画,会有差错。 李秀堂起身,找来纸笔。 麝月坐在木桌边,开始奋笔疾书,她眉心微蹙,每画一段就要细细思索一遍,她揉着额角,头有点疼。 李秀堂有点惊讶:“你竟能画出来?” “我过目不忘,那赵峰给我看了一遍,我强行记住了,我不想欠他人情,跟他说那是假的,所以只能自己凭着记忆画。”麝月边说,边画。 李秀堂凝视她认真的脸,绝色之容,似更加光彩照人。 “看来传言果然不虚,那赵峰也是傻,竟忘记了你过目不忘……” “那你呢?真的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麝月并没有抬头看他,好像不经意问起。 李秀堂却道:“我四处飘摇,哪里有热闹看就在哪儿。” 麝月笔一顿,又继续画,想想上次见他是册封大典,这次是战乱,还真是哪里有热闹看他就在哪儿。 看着麝月苦思冥想,头疼的样子,李秀堂叹息一声:“玄澈那男人,真的值得你如此吗?” 麝月不语,李秀堂也就没在多说,反而转身出了门,麝月竟也无暇问他,只是专心的画着图。 香奈儿|雅诗兰黛|兰蔻|IPHONE5 没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别的吧 〖最近阅读〗 〖我的收藏〗 〖我的订阅〗 〖回到首页〗 再相见 - 妾本皇妃 - 忧然 麝月将图画好,仔细核对很多遍,应该无误,衣服也干得差不多了。 她看看天色,已快要正午,李秀堂怎么还不回来? 想着,李秀堂便推门而入。 麝月忙道:“你去哪儿了?” 李秀堂道:“看你画的无聊,出去看看地形。” 麝月点头:“不知道天魔幽灵如何了。我们快走吧,我要赶快拿这个给玄澈。” “你担心天魔幽灵吗?”李秀堂凝眉看她。 麝月道:“也不是担心,他毕竟为救我而去,不知道他和赵峰武功谁的更高。” “传闻天魔幽灵武功绝世,就算没有绝对胜算,却也该不会有事吧?” “希望吧,我们快走吧。” 麝月说着,迫不及待出门,李秀堂扶着她:“你这样走太慢了,我抱你吧。” 不等麝月拒绝,李秀堂已将她抱在怀中。 麝月本想要说什么,却想,事不宜迟,自己行动不便,只怕拖延了玄澈的战机,也便忍了回去。 …………………… 这片密林,深而广阔,还好是李秀堂轻功极高,否则不知何时才能走出来。 果然如李秀堂所说,出了这片密林,便是玄澈的军营。 远远望见,麝月也总算松了口气。 “放我下来。”麝月道。 “还没到。”李秀堂轻声说,看麝月一眼。 麝月挣扎:“快点,若是他在帐外看见了,会生气。” 她倒是实话实说,李秀堂将她放下来,神情有一点失落:“这么在意?就连你受了伤,也不能让别人救?是男人都不行?” 麝月不语,脚踝似乎更疼了,她低头看,肿得很厉害。 李秀堂摇摇头,扶着她向军营走。 远远的守卫看见她,便兴奋的跑回去禀报,因为是麝月,所以她走入军营身边虽然跟着陌生的李秀堂却也无人阻拦。 闻讯而来的玄澈迅速奔来,战袍飞扬,容色急切,身后跟着伯伝。 麝月看见他,连忙挣脱开李秀堂的搀扶。 “麝月。” 玄澈激动的将她抱在怀里,战袍裹住她纤瘦的身子,她脸色苍白,泪眼盈盈,好似已有许久许久未见。 “天魔幽灵说,他按着沿途记号找你没有找到,我还担心……”玄澈琥珀色眸光如日光灿然,仿佛一件珍宝失而复得,喜悦难抑。 “天魔幽灵胜了赵峰?”麝月问。 “他说,他急着出来找你,没有恋战,不过摆脱了他。”玄澈一抬眼才看见李秀堂,原本如日光暖阳的面容,立时阴冷下来,这个人他记得。 “李秀堂?” 那时,他就记得他莫名其妙的出现在册封大典上,大典混乱,刀兵相见时,是他护着麝月。 玄澈似乎明白了,看一眼麝月:“是他救你的?” 麝月见他脸色沉冷了许多,忙道:“是……我逃跑路遇了李公子。” 玄澈放开麝月,走到李秀堂面前。 李秀堂依然折扇轻摇,他的折扇遇水,竟完好无损。 玄澈打量他,眉目清俊,如同描画,不输自己,只是更秀气文弱了些,但看那天大典保护麝月的样子,是会功夫的,而这一次,他竟能从敌营中救出麝月,想必不是一般人。 “多谢李公子仗义出手。”玄澈客气道。 “好说。”李秀堂淡淡回答。 “招呼李公子好好休息。”玄澈转身对伯伝吩咐。 伯伝应了,对李秀堂道:“李公子这边请。” 李秀堂没有拒绝,随着伯伝而去。 麝月这才道:“这个给你。” 玄澈低头看去,是两张纸:“这是什么?” “地形图和布防图。”麝月眉眼含笑,玄澈惊喜的接过来,看看麝月,又仔细去看图纸,“果然好精妙的布防!你怎么弄到的?” 麝月莞尔:“你忘了我是过目不忘吗?” 一边说,玄澈一边搂着麝月回营帐,麝月脚腕疼痛,却忍着,他怕若是她不能走,玄澈要疑心什么。 玄澈看了出来:“你脚怎么了?” “没事,扭了一下。” 麝月在玄澈的搀扶下慢慢行走,亦将事情经过简单讲了。 当然,李秀堂拥着她入水、为她度气,肯定是略过去了。 …………………… 大帐内,玄澈研看着图纸,赞赏的抱住麝月:“我看不要说得凤凰珏者得天下了,要说……得麝月者得天下!” 麝月抿嘴笑:“我哪儿有那么厉害,就说了几个小谎,骗来了这个图。” 玄澈勾住她的下颌,凝望她的眼:“你真是……越来越让我爱不释手了……” 他说着,吻了下来。 温暖的唇,温暖的人,麝月紧紧抱他,与他唇舌纠缠,他吻得越发深入动情,她亦被吻得意乱情迷。 他又吻她的耳垂:“有了这个图,我就不必放火烧山,也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他自信满满,麝月微笑:“我等你回来。” …………………… 玄澈将麝月留在帐内休息,另外开帐开始研究地图,讨论战略。 麝月也的确累了,沉沉睡去,她想,只要她醒来,也许玄澈便胜利的回来了…… 不知过了多久,麝月才幽幽醒转,因心情紧张,这些日子确实累了,她起身见天色已晚,入夜了,玄澈还没有回来。 她不免有些担心,简单梳洗一下,小心翼翼走出帐子,脚伤还痛,她只是站在帐外,仿佛这样就会离玄澈更近一些。 夜幕薄,月光盈。 山中的星空如一匹名贵织锦上精心绣了最璀璨的珍珠,格外美。 “若我是你,就不会这样乱走。” 麝月一惊,猛地转身,只见赵峰一身黑衣,长发散乱,已站在自己身后。 雅诗兰黛|香奈儿|兰蔻|IPHONE5 没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别的吧 〖最近阅读〗 〖我的收藏〗 〖我的订阅〗 〖回到首页〗 吃醋 - 妾本皇妃 - 忧然 “你这个贱人,竟然骗我!我倒是忘了你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赵峰怒火满面,直烧眉宇,那张本就粗犷的脸因盛怒而扭曲。 麝月转身就跑,他一把拉住麝月手腕:“贱人!是你给了玄澈画了地形图和布防图,玄澈才能一举攻破联军大营!还有天魔幽灵,也是你男人请来的援兵吧?” 麝月被他抓得疼痛,大喊:“来人……” 听到麝月的叫喊,留守兵士一拥而上,赵峰冷冷一笑:“小贱人,这些个酒囊饭袋我还不放在眼里!你耍我……我就要让你知道耍我的代价……” 他手劲儿一紧,麝月感到手腕剧痛,她脚上还肿着,手腕不知会不会是断了。 “师兄,你总是这样,喜欢说大话。” 赵峰一回头,一惊,天魔幽灵一身银色斗篷站在身后。 “你还没走?”赵峰将麝月扭到自己身前,麝月疼得几乎流泪。 “师兄不死,我怎么舍得走?”天魔幽灵说得冷淡。 赵峰冷笑:“哼,那就让我们拼个你死我活吧!” 天魔幽灵手上一股气团直向麝月而去,麝月大惊,赵峰怎么会让麝月死?反而一把推开麝月,麝月跌倒在地,她全身疼痛,转眼看天魔幽灵和赵峰的决战! 天魔幽灵一个旋身,飞上大帐顶端:“赵峰,你要《天魔绝音》吗?” 听到《天魔绝音》四个字,赵峰两眼放光,直追天魔幽灵而去。 两个人如风一般消失在营地上空…… 麝月不可思议的看着,却也松了口气,一名兵卫上去扶起麝月,麝月心下想,听赵峰的意思,玄澈该是胜利了,该要回来了吧? 麝月被扶着回了大帐,果然手腕肿了起来,一动就疼。 一人忽然掀帘而入,麝月警戒的回头,只见是李秀堂,这才松口气。 “是你。”麝月揉着手腕。 李秀堂慢慢的走过来,看一眼她的手腕:“你这样揉,只会肿的更厉害。” 麝月不语,李秀堂拉过她的手,麝月想要抽出来,却被他紧握住,李秀堂眉目安静,不过平淡说:“得上点药。” 他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纸包:“下水时这个纸包的药粉湿了,现下里干了,不知功效如何,若不是这样,我早该用它给你涂在脚上的,这可是我家传的良药。” 麝月看一眼他手中折扇,新奇道:“可你的扇子却完好无损,遇水而无碍。” “我的扇子也是祖传。”他边说边将药粉放在掌心,微一运力,药粉在他掌心变热,他轻轻在麝月手腕上揉着。 他的力道恰到好处,随着那股热流自手腕处传在身上,麝月感觉好多了。 “这药粉为何没有融化?”麝月对于这个人越来越好奇,他身上仿佛全都是秘密。 “这药粉如沙砾并不溶于水,却也会湿,湿了就没有药效了。”李秀堂的掌心与麝月肌肤摩擦,他不时抬眼看她。 秀致容颜,天姿国色。 那手腕柔若无骨,细腻光洁,李秀堂手上动作慢慢缓下来,甚至停住,缓缓下滑握住了麝月的手。 麝月惊觉,抬头看他,正对上他痴痴目光。 麝月脸上一热,正要抽出手来,帘外便传来一阵焦急的声音:“麝月……你受伤了吗?” 是玄澈。 麝月慌忙将手抽离瞬间,玄澈已在眼前。 李秀堂站起身,轻摇折扇。 麝月忙道:“只是伤了手腕,李公子在为我上药。” 麝月略有尴尬,微微低眉。 玄澈俊美面容,若冷雪玄霜,他狭长凤眸斜睨着李秀堂,李秀堂却只不过轻轻摇扇,面色平静:“既然你回来了,这个就给你,这个药粉以内力催热,抹匀在伤处,今夜便可消肿。” 他见玄澈不语,微微一笑,将药粉放在桌上,才要出门,途径玄澈身边,淡淡看他一眼:“不过,你也是够不小心,赵峰还未死,你就令你的女人一个人呆在军帐?以后还是小心些吧。” 他唇角一挑,离去。 玄澈回头看他,这个人,温润美艳不输于他,高华气质亦不逊于自己,这个李秀堂,到底什么来头? 见他看着帐口不语,麝月知道他心里定然不开心了。 “打赢了吗?”麝月故意不提伤势。 玄澈这才回身,走到麝月跟前,他不说话,拿起那包药粉,细细看了,将药粉倒在掌心,亦运气将药粉弄热。 “手还疼吗?”玄澈眼也没抬,“还是,已经上过药了?脚腕呢?” 麝月看出他的不悦,不等她说话,玄澈已将她脚踝捧起,原本纤细无骨,如今却红肿得高高的,玄澈将药粉在他脚踝上摩挲,也不说话。 “你是不是不高兴了?”麝月轻声问。 玄澈长眸微挑:“为何不高兴?” 麝月看他的眼睛,他眸光冷极,令人不寒而栗,麝月道:“因为……李秀堂。” “他怎样?一个来历不明的小子,我看要小心的是他……”玄澈话音冷冷的,麝月不再说话,玄澈亦没有再言语,只是为麝月揉着脚踝。 他不知这个李秀堂是什么来历,可这个人却叫他不安…… 为麝月抹好药粉,玄澈才道:“又是李秀堂救你的?” 麝月摇头:“不是,是天魔幽灵。” “天魔幽灵?” 玄澈一惊,怎么会是他?他还没有离开这里吗?也对,赵峰没死,他定然也是没有走的,还好,这次的确是自己疏忽了,也当真要感谢他。 “晚上,我要与将士们庆功,你也来。”玄澈说完,站起身,“我去换衣服。” 麝月看着他离开。 他战甲如雪,铁衣冰凉,就如他的目光…… 没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别的吧 〖最近阅读〗 〖我的收藏〗 〖我的订阅〗 〖回到首页〗 BAIDU_CLB_M_fillSlot("629485"); 故意·争吵·悲音 - 妾本皇妃 - 忧然 夜深,千樱送来了一件衣服。 麝月换了衣,对镜而望,美则美矣,却嫌少了些什么,她回头看看,是因为玄澈没有来吗? 由千樱带着,来到营地外的旷野。 营地外,篝火丛丛,冲天热烈。 山风阵阵,吹着樊域将士们的万丈豪情,酒香、欢庆的声音在月夜中飘扬。 玄澈站在正中间,一身白丝长袍,修长玉立,长发如水草柔韧,在夜风中张扬放纵,卸掉战甲,玄澈便是那个俊美风流,绝世独立的翩翩男子。 他眸澈鼻挺,一碗酒在手,与将士们满饮一杯,儒美俊雅中又多几分铮铮豪情。 麝月穿着他为她准备的一身霞光色绉纱绣海棠长裙,莹白色抹胸以盈润珍珠织成的暗纹莲花,墨色长发只是用绸带松松一束,任其随意垂至腰际。 纤细的高腰,紧束水绿色宽绸缎带,裙摆轻盈,仿佛一缕夜风,便可吹皱一帘幽梦。 麝月所过,吸引着众人的目光,玄澈自然也看了过来,清冷的眸,迎着天姿国色的女子,他伸出手,麝月将手放在他的手心。 他冲她微笑,可倾国城。 麝月心里稍安,她一直以为玄澈会对李秀堂之事耿耿于怀。 “来,也来与我樊域将士同饮一杯。”玄澈递给麝月一杯酒。 酣畅淋漓的将士们,见到王身边艳美绝伦的女子,兴之所至,纷纷举杯,麝月亦一饮而尽。 玄澈朗朗威仪,凛然道:“我阿米尔・玄澈得各位兄弟生死相助,才得以打退联军,我们今夜畅饮,不醉不归!待得明日,进军洛州!天下……就是我们樊域的!” “好……好!” “我王威武、号令天下……” …… 一声声赞美与称颂袭来,几乎震动了这苍凉山。 麝月亦莫名心潮澎湃,玄澈看她一眼:“开心吗?” 麝月点头:“嗯……” 玄澈目光一转,随即温柔微笑,突地揽住麝月纤腰,麝月一惊,玄澈俊美邪魅的眼凝视着麝月,嘴角微微挑着,麝月微惊,玄澈这样的眼神,迷魅诱惑,他要…… 她已经想到,却来不及躲开,已被玄澈深深吻住。 月夜光华,银辉流转。 将士们起哄的声音将麝月围绕。 麝月觉得天旋地转,他吻得深入,却并不投入,麝月可以感觉到,他的心思并不在此,他并不认真。 她轻轻推他,却被他搂得更紧。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在如此大庭广众之下,这样做? 是酒醉吗?是开心吗?可他的吻,那么粗暴! 麝月目光微微一侧,只见寒夜月下,清辉寥落。 一人折扇紧握,杯酒在手,烈饮入喉。 清眉秀目染着月色的凉意,他嘴角噙着一丝苦笑似的,都随着一杯杯烈酒,吞入喉咙,烧得眉心间愁绪簇簇。 是李秀堂! 竟然他也在,他的位置,还是最靠近王的位置! 麝月心里顿时明白了,玄澈是故意的! 他就是这样的男子,自己的女人不容染指! 他是在宣示,她――是他的女人! 麝月很生气,开始挣扎,推不开他,便在他唇上一咬,玄澈惊痛,放开麝月,修长手指在唇上一碰,一点血迹染在指尖,他沉冷双眸凝视着她。 麝月亦容色冰凉,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转身而去。 玄澈回头,看向李秀堂,他依然温文尔雅的摇着折扇,秀气的脸容却分明失落至极。 ………………………… 庆功宴,玄澈喝了很多酒,没有人看出他的异样。 直到回到大帐,他有些微醉。 麝月坐在铜镜前,镜中女子脸色冰冷,见他进来,并没有起身。 玄澈走到她身后,沉声道:“为什么不开心?” “明知故问。”麝月起身,回头看他,“你是故意的是不是?你做给李秀堂看的?” 烛辉微晃。 玄澈眸子黯凛,面有隐怒:“不错,就是做给他看的?怎样?” 他说着,扣住麝月纤细双肩,面色坚决:“你本来就是我的女人!” 麝月凄然落泪,不解他为何如此介意李秀堂? “我是一件你占有的东西吗?你是爱我……还是只想占有我?”麝月口不择言。 她难过,不为别的,她觉得玄澈不相信她才会如此。 一句都不问,只用最蛮横霸道的方法来宣布对自己的所有。 “你又说这样的话了。”玄澈酒意在眸,冷哼。 “是你先做这样的事。”麝月痛心之极。 玄澈甩袖,他心烦意乱,他也不知自己为何要做这样的事?!明明就很愚蠢幼稚。 可看见那个李秀堂就是心里不痛快。 他不说话,麝月亦无话可说,转身要出帐。 “你去哪儿?” “如今联军已灭,我出去透气,不会有事。”麝月声音冰冷,哽咽无声。 玄澈烦乱的将手边香炉打落在地,他看着帐口。 李秀堂,温文尔雅、品貌非凡又武功高强,丝毫不逊于自己,这是他心里不舒服的原因吗? 他暴躁的一拳打在桌上,角桌顿时断做两半。 …………………… 夜月冰凉,星如珠玉。 麝月烦闷的在营地周围走着,却也不敢走得太远。 忽闻一阵悠扬箫音,麝月循声而去。 只见圆石上端端坐了一名男子,雪兰长衣如云如雾,广袖汤汤,随风拂动,脉脉长风吹拂下,长衣荡荡,一曲《听雪》,高妙绝伦。 凄然动听的箫声,雪之晶莹、高洁不屈本该是高亢婉转之音,却为何被他吹奏得如此凄凉、哀伤、绝望! 令人听起来,只觉得心里伤感。 麝月走近,这按箫男子,却正是李秀堂。 没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别的吧 〖最近阅读〗 〖我的收藏〗 〖我的订阅〗 〖回到首页〗 BAIDU_CLB_M_fillSlot("629485"); 孑然而来孑然去 - 妾本皇妃 - 忧然 “李公子?”麝月轻唤。 箫音止,李秀堂稍稍回眸,秀气清美的脸容带着一丝浅笑:“这么晚了,为何来此?” “出来透气。”麝月回答。 “跟玄澈吵架了吗?”李秀堂淡淡说着。 麝月低头,转开话题:“你这曲《听雪》为何吹得如此凄凉?” 李秀堂幽幽垂眸,苦笑,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吹得这般孤独绝望。 他不说话,麝月道:“对不起。” 李秀堂当然明白她的意思:“没什么对不起?被樊域王如此看得起,倒也是我的荣幸。” 麝月道:“玄澈脾气有些古怪,你别放在心上。” 李秀堂笑笑:“说一点都没有放在心上,倒也是假。” 李秀堂说着,站起身,雪兰长袍悠悠轻拂,折扇展开,长箫却被他插回了腰间。 “我也该走了。”李秀堂回头看她,目光沁着月的凉,“我本不该来。” 麝月低头,避开他的眼神:“你要去哪里?” 李秀堂淡笑:“我李秀堂,原本便是孑然一身,天下之大,四处云游,哪里有热闹就去哪里,你忘了吗?” 不错,李秀堂说过的。 麝月不再说话,李秀堂凝视她,忽然有一丝严肃:“他……到底哪里好?” 这个问题,他不是第一个问的,她自己也问过自己。 “长得好看?”李秀堂苦笑调侃。 “你长的也好看啊。”麝月亦笑笑,却丝毫没有缓解尴尬的气氛。 “我的长相只会拖累我,而玄澈却不同,天生贵胄,高高在上,又生得玉树临风、倜傥风流……” “高高在上?”麝月摇摇头,“只怕是高处不胜寒,玄澈从小就背负着母亲的仇,一直一个人扛着这仇恨,一个人保护着妹妹,可是……妹妹却不能理解他,反而与他反目成仇。他的苦,只是不为人知,并不是不苦,以前,他总是一个人……” 说着,心尖有些疼。 她虽然气他,可却更爱他。 “可他以后有你了,不是吗?我却还是一个人……我不如他那样幸运。”李秀堂看着她的眼神渐渐情深。 麝月叹息一声:“李公子的心意,和救命之恩,麝月记在心上,可麝月此心已许,再也不能改变,除了玄澈,再无他人……” 麝月委婉,却也决绝。 “我懂了。”李秀堂失落笑,“你如此待他,可他呢?你是他的什么人呢?” 麝月一怔,李秀堂落寞的眼里更有几分怜惜,“你是他的妻吗?” “我……” “你甚至……不是他的妾!”李秀堂不容麝月开口。 他秀长的手指抚上她的脸,麝月连忙避开:“他爱我就够了。” “有多爱呢?不妻不妾,难道你甘愿一辈子做他的奴婢吗?你愿意,他的妻妾们又愿意吗?”李秀堂认真看她。 麝月与他对视:“那么你呢?对我……又有多真心呢?” 李秀堂怔忪,麝月凄然道:“你是谁?从哪里来?为何总是莫名其妙出现在我面前?可有对我坦然过吗?” 山风淡淡,清风剪月。 月光碎成一片片散落的冰凉。 李秀堂俊容依然带着笑意,却笑得那么落寞凄苦。 他转身,寂寥的背影,在夜色里翩然而去…… 麝月没有叫住他。 也许这样才是最好的结果吧? 就如他所说,他孑然一身,孑然而来,孑然而去…… 如清风,难挽难留…… …………………… 联军溃败,蓝山军苍凉山大殿毁于一旦,付明玉战死,刘浴德落荒而逃,林凤敏亦逃回了洛州。 旌旗翻雪,彤云千里。 樊域大军浩荡如龙,嘶风阵阵,行尽乱山无数。 麝月坐在马车中,挑帘而望,她和玄澈自争执一句话也没有再说过,他修眉紧凝,脸色沉暗,也没有人敢去跟他讲话。 千樱对伯伝悄悄说:“又吵架了?因为那个什么李秀堂?” “嗯,你可别去惹王。”伯伝小声回答。 “我不懂,王干嘛那么在意那个人啊?”千樱望着玄澈巍巍背影,这个男人,明明就是樊域最高峨神圣的雪山,明明冰封万里、傲视天下,竟然也会对一个小人物如此上心? “你不觉得那个李秀堂很奇怪吗?” 不仅玄澈,伯伝也是这么觉得:“没记错的话,这个人,我第一次见是在册封大典,第二次就是这一次,他来无影、去无踪,也许也是为麝月姑娘而来。” 千樱点点头:“到也是,何况那个李秀堂,风度翩翩、俊雅无双,一点都不逊于我王,呵……想必王他从小都没有面对过这样实力相当的挑战吧?” 日色融融,千樱笑着调侃。 伯伝也笑了:“的确。从小,王身边的女子,都对他痴迷,从没有过别人的挑战。” “那你呢?”千樱问。 “我?”伯伝不懂,“你指什么?” “你喜欢怎样的女孩子?” 千樱的话让伯伝一怔,流云连空,碧蓝纯白,如同千堆雪落满晴空。 他神情瞬间落寞几许,千樱意识到自己失言了,其实伯伝的心思她早就猜到了不是吗? “江边月,照人来。”千樱轻轻说。 伯伝没有否认,只是低头不语。 千樱看着他,犹豫着还是开了口:“请恕我直言,雪璠公主如今恐怕已经不是你的江边月了……她的心里只有恨……只有林世唐!” 千樱知道,这样直说很残忍,但她还是说出了口。 没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别的吧 〖最近阅读〗 〖我的收藏〗 〖我的订阅〗 〖回到首页〗 BAIDU_CLB_M_fillSlot("629485"); 唯一的要求·林雨烨 - 妾本皇妃 - 忧然 伯伝明白她的意思,怅惘一笑:“你知道吗?雪璠公主从小就过着躲躲藏藏的生活,她胆子很小,她几乎不见外人,只有我,只有……王!可是王心里还有仇恨,还有天下,对她也是极少关心,她怪王,我可以理解她,她很可怜……” “天下可怜人那么多,何况,她不是只有你,只有王……她还有林世唐!”千樱看着伯伝,伯伝半晌才道,“是啊,如今也失去了……” “怎么才能让你放下雪璠公主。” 千樱忽然说,伯伝一怔,望向她,日色染着她的眸光,映着千樱眼神温暖,她情意坦荡,没有一丝遮掩:“我希望,我可以让你放下。” 云天远远,伯伝只觉得虚无缥缈。 他看着千樱,千樱不似玩笑话。 他一时语塞,此时,忽然身后一人一匹快马而来,奔到伯伝身边,附耳说着,伯伝脸色一变,连忙说:“我马上去。” 他看千樱一眼,千樱疑惑:“什么事?” 伯伝看一眼前面的玄澈:“若王问起我,你便说我去巡查,速速就回。” 不等千樱回话,他勒马就走。 …………………… 伯伝马踏沙尘,疾奔到军队的最尾,看着与军队远离。 他勒马停住,不远处,一人一马徐徐而来,马上端然坐着一名绿衣女子,柳绿色长纱,半掩娇容,一身风尘,双眸疲惫。 “公主。”伯伝恭敬道。 “你何必与我这般客气?” 来的正是初雪,初雪的声音淡淡的,透着疲累,伯伝道:“公主为何来此?还只带了一个侍卫!” 适才跑来通知伯伝的,便是伯伝的手下,留在樊域保护初雪的。 初雪显然是日夜兼程,瘦弱的身子,仿佛不能禁风。 “我当然要来,他破了苍凉山,眼看要夺取洛州,别人我可以不管,可是林世唐最心爱的弟弟,也是最敬重我的林雨烨我却不能不管。” 初雪说着,头有点晕,她的确太累了,向下倒去。 伯伝忙跃身下马,纵身到她身边,稳稳扶住她:“公主……” 想必,她定然吃了很多苦,才追上了大军,她一个柔弱的女子,实在不易。 “带我去见他……我必须在他攻破洛州前见到他。”初雪柔弱无力,眼里似有泪光,她抓着伯伝的衣襟,仿佛抓着一根救命稻草。 伯伝心痛的望着她,林世唐竟对她如此重要,连林世唐的亲人,她都要如此顾着。 伯伝点头,将她抱上自己的马,初雪已累得毫无力气,她靠着伯伝,沉沉的睡去。 伯伝带着初雪,拉着初雪那匹马,追赶军队。 山无数,乱红如雨。 山间飘扬的飞絮和寥落的花瓣儿,落满初雪白皙的面容。 伯伝低头看她,初雪,我想保护你,可你的心却被你自己守得太紧。 …………………… 山季变幻,适才还是流云如雾,现下却是长空万里,云无留迹。 玄澈行军,日行千里,带着初雪和另一匹马,伯伝无法太快。 看见不远处,一人马上独立,一身玫红色骑马服,红袍飞卷,长发如墨,散在凄凄风中。 伯伝一愣,是千樱。 原来,她停留在原地等他。 千樱目光凝滞,看着他怀里的人,初雪睡得沉静,伯伝想要开口,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毕竟在初雪来之前,千樱才对他表明了心意。 千樱亦没有说话,而是转身勒马,绝尘而去。 扬尘哀哀,飞沙成殇。 千樱的背影在沙尘中渐渐消失,伯伝叹息一声,怀里的女子还安静的睡着…… …………………… 大军驻扎休息一晚。 在西阳城郊,西阳曾经繁华物美,商贸繁荣,却因为常年的战乱而衰落了,这里如今,只有穷困与潦倒。 一天都没有与麝月说话,玄澈回到帐子,麝月依然不理他。 “你要气到什么时候?”玄澈声音又沉又冷。 麝月不说话,她也不知道要气到什么时候,她站起身,想要出去,却被玄澈狠狠拉住:“你为另一个男人,跟我闹脾气?” 麝月回头看他:“你不是也为另一个男人,在和我闹脾气?” 玄澈琥珀色眸光锐光毕现,另一只手扣住麝月的肩,将她强行禁锢在怀里:“不准再闹,听到没有?” 麝月被抓的很疼:“放手,疼……” 谁知玄澈却更加用力,冷峻的脸不容忤逆:“不放!” “疼!你放开!”麝月疼得几乎要流下眼泪。 突然,帐外伯伝的声音传来:“王,臣有要事求见。” 玄澈薄怒的脸色静下来,缓缓将麝月放开,麝月松口气,揉着手腕,手腕上的伤还没好,恐怕又要肿起来了。 她瞪他一眼,他的脸色亦沉冷如冰,喝一声:“进来吧。” 伯伝掀开帐帘,进来的却是两个人,玄澈一见,大吃一惊,麝月亦是震惊的看着。 “初雪?”玄澈惊呼。 初雪依然满脸疲惫。 玄澈看一眼伯伝,沉声问:“这是怎么回事?” “你不要问伯伝,他也是刚刚知道,接我来见你而已。”初雪冷冷道。 伯伝低头,难怪,千樱会来跟他说暂时扎营休息,说伯伝去办些事一会跟上。 原来如此。 玄澈瞪着初雪:“你为什么来?” 他其实已经料想到,初雪此来,定于他即将攻打洛州有关,想必也与林家有关。 “你要天下,我无所谓,但是我要保一个人。”初雪看着玄澈,目光坚决。 “什么人?”玄澈倒是不知,这世上除了林世唐,初雪还要保护谁? “林雨烨。”初雪开口,“我就只这一个要求。” 没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别的吧 〖最近阅读〗 〖我的收藏〗 〖我的订阅〗 〖回到首页〗 BAIDU_CLB_M_fillSlot("629485"); 我霸道可是你喜欢 - 妾本皇妃 - 忧然 “为何?” “不为何,因为……他知道关心我,尊重我,也是世唐最疼爱的弟弟。”初雪说着,心中疼痛被撕开,曾经那些宁王府的美好,似乎都在脑海里经过,又瞬间碎裂。 “不可能!” 玄澈断然拂袖,冷酷说:“林雨烨乃皇子,留下他,是祸患,中原人有一句话,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你……”初雪没想到他拒绝的如此决然,“这是我……第二次求你,也可能是最后一次!” 她的言外之意,这次若他不答应,她和他之间恐怕就再也难以挽回了。 帐内,火光摇曳,光影纠缠,在玄澈冷酷的眸底穿梭。 麝月与伯伝也是望着他,不知这一次,他会作何决定。 初雪等待着他的回答。 许久,玄澈冷漠依然:“不可能!” 初雪泪水滚落:“你再说一遍!” “不可能!”玄澈说得毫无余地。 初雪紧紧咬唇,突地回眸看向站在一边的麝月,麝月一怔,初雪的目光犹如燃着丛丛烈火,几乎要将她烧成灰烬。 “麝月公主,你不打算说点什么吗?”初雪含泪冷笑,话里有话。 麝月心一颤,忽然想起了那个晚上,初雪叫她送林雨烨出府的场景。 那时的初雪,温婉善良,故意为之。 可今天…… 玄澈不解,凝眉看向麝月,原本便阴云密布的脸色,更多了几分阴冷。 麝月不说话,初雪目光冷如霜雪:“雨烨善良温润,你很清楚!不然……当年……你也不会企图勾引他吧?对不对?” 一句话令似点燃一把火。 麝月连忙去看玄澈,玄澈冷冷沉眸,俊美的脸如同玄铁一般,黑暗而冷酷。 初雪挑唇冷笑:“怎么?不敢承认是吗?当初,猛虎分食,一来为了警告你,二来也是为了要林雨烨死心,你也清楚不是吗?其实……你才是害死你弟弟的凶手,若不是你勾引雨烨,不知羞耻,你弟弟……怎么会落入虎口,死无全尸?!” “不要说了……” 初雪一字字都如尖细的针扎入麝月心里。 当年,她涉世不深,一心只想着如何活下去,如何赢得林世唐信任,如何摆脱苦难,如何……翻身复仇! 她那时候很愚蠢,也是经过那些愚蠢,她才懂得了低头,和进退! 不错,是她害死了她的弟弟。 猛虎分食的场面,如今想起还是历历在目,那是她心里抹不去的阴影,弟弟的哭喊,呼救,她的无能为力。 血腥、痛楚! 见她惊恸的样子,初雪转头看向玄澈:“这些你恐怕不知道吧?你这么爱她,可是她当年引诱世唐不成,就想要勾引林雨烨,雨烨年少,对她动情,甚至不惜去向世唐要她,可她如今攀附上了你,想必是不念旧情了。” 麝月不能否认,即使当时不是出于真心,但依然感到羞辱。 “够了初雪。”玄澈闷声开口。 “这你就受不了吗?她为你唱过歌吗?为你跳过舞吗?为了勾引林世唐她可统统做过!” “我说够了!”玄澈低吼,怒目而视,“出去吧。” “我要林雨烨活命。”初雪脸色苍白,目光坚决。 “出去!”玄澈愤而甩袖。 初雪感觉有点头晕,轻轻按着额角,不知是不是急怒攻心,心口有些憋闷、恶心。 伯伝见状连忙说:“公主,我扶您出去。” 初雪顺应的去了,随着伯伝出去。 大帐内,只剩下玄澈与麝月,麝月泪流满面,当年锥心之痛,刺得心头鲜血直流。 她转身回内帐,坐在床沿上。 玄澈随着走进来,坐在她的身后,却什么也没有说。 麝月流着泪,回头看他,他的脸色依然沉冷,眉心凝结。 麝月伤心说:“你现在看不起我了吧?初雪说的……都是真的。” 她没有否认,也不能否认,那些曾经再愚蠢,也是她的确做过的。 良久,玄澈只是苦笑一声:“你以为,我都不知道吗?你以为,林世唐不会对我说起吗?我当时早就到了洛州,林世唐才要我去灭赵滋全家,喝酒闲聊,多少会谈起你。” 麝月哭着看他:“那你都不问我?” “你一个女人,想要活下去,想要报仇,我倒是佩服你的勇气,国破家亡,想要活下去是最难的,通常女子都宁愿选择死!尤其……在林世唐那样的羞辱与恐吓之后,你还是要活着,那时候……我就对你很有兴趣,觉得你不止是美貌的女子,你还勇敢,后来……我记得我问过你,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殉情?你说不会,你会为我报仇!这与当时,你努力要活下去的勇敢是一样,说明,你就是这样的女子,我想,我会爱你……就是这样吧。” 玄澈一边说,一边望着莹莹烛火。 往事如流,稍纵而逝。 一晃,竟已过去了那么多时候。 玄澈深深叹息一声,轻轻握住她的手,麝月却抽出来,转头擦拭眼泪。 “怎么?还怪我?”玄澈强硬的抱住麝月。 麝月回头:“怪你小气。” “我小气?还不是在意你吗?你知道……从来,都是女人仰望我,情场之上,未逢敌手!那个李秀堂,说实在话,处处都比我……丝毫不逊。” 玄澈执起麝月的手,在自己手心里轻轻捏着。 “谁说的?”麝月泪眼未干,却含着温柔,“哪里比得上你了?” “那么秀气清俊,一定比我温柔。”玄澈狭长凤眸含笑。 “你也知道你不温柔啊?” 麝月话音未落,玄澈手上微一用力,将她推到在床上,翻身笼罩着她。 “对啊!我霸道,可是你喜欢。” 没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别的吧 〖最近阅读〗 〖我的收藏〗 〖我的订阅〗 〖回到首页〗 威胁·身孕 - 妾本皇妃 - 忧然 玄澈说着,迫不及待的吻她,叼着她柔软的唇,汲取着她的甜香,唇舌缠绵,肆意吸吮。 下腹一股热流涌动,他轻轻揉着她的玉~乳,手掌缓缓下滑,探入她裙内幽秘之处,轻轻抚摸,麝月身子一抖,轻声吟~哦,被他吻得狂乱。 他扯开她的衣,麝月纤腰如柳,肤若凝脂,无不挑拨着玄澈的欲~望。 他膨胀的欲~望与她体内的燥热融为一体,用力用心的律~动,如同坠入云端的快~感,令麝月遍体酥~麻。 他奋力的驰骋,任凭麝月忍不住让他温柔一点。 欲~望的顶峰,麝月已筋疲力尽,躺在他的怀里沉沉睡去。 不知是不是累了,梦里,只有昏黑的风,肆无忌惮,她很冷,冷得颤抖,她努力的奔跑,回头看去,一只猛虎向她扑来,她无处可逃,转身一个全身是血的人站在身后。 她大叫一声,惊醒过来。 玄澈连忙起身,只见麝月气喘吁吁的坐着,全身颤抖,大汗淋漓。 “你怎么了?做梦了?”玄澈关问。 “血!全是血!还有猛虎,全都是血……” 麝月哭着,双手抱住头,咬紧嘴唇,太过用力,嘴唇竟被她自己咬破了,咸涩的血腥味儿沁入口鼻,她更惊恐一叫。 “血……” 玄澈懂了,她一定梦到了弟弟被猛虎分食的一幕,该是初雪的话刺激了她。 他抱紧她,捏起她尖秀的下颌,看着她柔嫩唇瓣上的猩红,他低头吻她,将她唇上的血吻干,抚平她的不安与恐慌。 另一只手紧握住她的手,直到她的身子不再颤抖…… 他深深凝视她的泪眼:“好些了吗?” 麝月点头,眼泪却还是忍不住流下来。 他又低头吻她的泪,轻声说:“我在你身边,什么事都不准怕,记住了吗?” 虽是极轻的声音,却不容置疑。 麝月的心,仿佛被他牢牢抓着,那样紧。 “嗯。”她点头,投入他的怀里。 有他在,她真的什么都不用怕。 ………………………… 次日清晨,大军开拔前,玄澈来到初雪的营帐,却正撞见伯伝走进营帐。 这么早,伯伝就在初雪的营帐? 玄澈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走进去,他不能让初雪再这样吓唬麝月。 他没有叫人通报,掀帘而入。 帐内,伯伝正喂初雪喝粥。 见他进来,伯伝慌忙放下碗,起身行礼,他神色尴尬,有些紧张。 玄澈却并不以为意,要是初雪能与伯伝在一起,反而更好。 他示意伯伝起身,初雪脸容惨白,神色憔悴,那双眼里却已然饱含恨意。 她冰冷的看着他:“你来干什么?” 见她这样冷漠,又一脸病容,玄澈压下怨气,道:“你怎么了?” 初雪不语,只挑唇冷笑。 玄澈凝眉,有些疑惑,去看伯伝,伯伝触见他的目光,却迅速低头。 “到底怎么了?”玄澈声色俱厉。 伯伝依然低着头不敢说话,初雪却笑了,笑得凄凉哀伤,这一抹笑,竟无端端刺痛了玄澈的心。 自林世唐死后,初雪的心也死了,这样的神情,这样的绝望,令玄澈心痛如绞。 他要她去做卧底,是忽略了她的心情和感情。 可她是他从小竭尽全力保护的妹妹! 但,到头来,她恨他! “我怀孕了,已经三个月。”初雪声音冷如冰。 玄澈震惊不已:“什么?” 他去看伯伝,伯伝看一眼玄澈,没有否认。 “昨天,我很不舒服,伯伝扶我回来,大医为我诊治了,我已怀孕三个月。”初雪一边说,一边落泪,她柔弱的样子,仿佛才是从前,那个弱不禁风、温婉善良的女子。 玄澈怔怔的站在原地,初雪的样子令他沉痛不已。 他杀了她的丈夫,害她一个女子怀着孩子,艰难的活着,或许,自己当真太残忍,为何当初要让她介入这场原本便注定惨烈的争斗? 初雪止不住泪,却倔强的看着玄澈:“我不能非让我孩子生下来就没有父亲……” 玄澈凝眉,盯着她的眼睛,浓密的悲伤在初雪的眼底涌动。 她咬牙道:“这毕竟是林家的孩子!我要……林雨烨做孩子的父亲!” 初雪的话,玄澈料到了。 但当她真的说出口,他却依然不知如何作答。 答应她吗?他不能留下一个皇族养虎为患,拒绝她吗?他欠她的……是一生的幸福! “或许,你也可以杀了林雨烨!再杀了我腹中的孩子,因为他们都是大溏皇族,都该死!” 初雪故意这样刺激他:“若我的孩子,生下来便没有父亲,我宁愿……要他死!” 玄澈胸口如同被千军巨石压住,他甩袖而去,初雪在威胁他,他当然知道,可是,要初雪再次失去孩子,他无法再对初雪更残忍! ………………………… 初雪冷冷流泪,望着帐口。 她哭的伤心欲绝,仿佛要将所有的遭遇和难过都一次哭出来。 伯伝心痛的望着,眸中涌上纷乱的情愫。 他忽然一步冲到初雪面前,扣住初雪的肩:“公主,我可以当这个孩子的父亲!” 初雪被吓了一跳,盈盈双眸,泪光模糊。 伯伝,这个她从小除了玄澈最为熟悉的人。 每一次见他,他都那么恭谨冷静,不苟言笑,她对他,除了他是玄澈的人,对玄澈忠心耿耿以外,甚至毫无其他印象。 她看着伯伝认真的脸,苦笑一声:“可你救不了林雨烨,你也……不姓林。” 这是伯伝想到的拒绝,可心间依然疼痛。 他叹息一声:“若是……王真的不放林雨烨,你真的会打掉孩子吗?” 初雪坚决道:“我会。” 伯伝无奈的转身,许久,才挪开脚步,走出大帐。 初雪,到底怎样的热,才能化解你心里的冷? 到底怎样的真心,才能抚慰你的伤心? 没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别的吧 〖最近阅读〗 〖我的收藏〗 〖我的订阅〗 〖回到首页〗 春季特惠,全场服饰7折飙抢! 破阵子·逃不过的妖孽 - 妾本皇妃 - 忧然 樊域大军,日夜行军,三日后便抵达洛州。 洛州城外,密林深河,星辰河里凉星坠落,如无数珍珠绣在锦绣长裙上,风拂裙摆,吹起涟漪阵阵。 兵临城下,城内百姓定是惶恐万分。 玄澈拥着麝月站在城郊河边,望着这条守护洛州几百年的河流。 “有件事我一直忘了告诉你。” 玄澈看一眼麝月,麝月远望着天际,水天相接处,美不胜收。 “什么事?”她问。 “我好像知道了凤凰珏的秘密。”玄澈道。 麝月回头看他:“你知道凤凰珏的秘密?” 玄澈点点头,从怀中拿出凤凰珏:“这块玉乃稀世奇珍,定然没有人会舍得将它放在火中烧,那日我无意将它放在烛火上,却被我发现,若将它用火烧过,一面会有详细的洛州城地道、布防图,一面是洛州城攻略,如何可以兵不血刃,攻入皇城,皇城内机关暗道亦有详细记述。” “什么?洛州皇城有机关暗道?”麝月看着玄澈,她从来不知道。 玄澈点头:“洛州,自刘洋建立宁朝,他自危,故而城池修建易守难攻,布防精密,只可惜你的先祖秦蓁得到这块玉时,许是只将它当做了象征,并没有问清它的用处,否则,我想林世唐无法攻破洛州,就算攻破了洛州,你们也可以根据皇城密道逃亡。” “原来如此!所谓得凤凰珏者得天下……竟说的是洛州。”麝月迷惘的看着这块玉,月光淡薄,碧玉晶莹,流光通透。 “我倒是觉得,世人为此而争斗百余年,实在不值。” 玄澈看一眼麝月:“不过,我也庆幸。” 麝月看他,月光照着玄澈极美的脸容,他琥珀色眸子胜似月光,他微笑:“若不是林世唐灭掉大良,也许……我们就会是仇人!” 玄澈说的很直接,很坦白。 麝月怔了怔,亦笑了:“这就是天意。” 她靠在玄澈肩上,回望那座从小长大的城,曾经巍峨富庶的洛州,如今战火之下,竟也是寥落萧条了。 她从小在洛州长大,从小在这座城里,甚至不曾见识过外面的天空。 曾经,她以为皇城就是天下。 直到国破家亡那一天,她才知道,天下有多大,人心有多恶。 玄澈知道她的心思,抚着她的长发。 “等我打下了洛州,要如何惩治那些欺负你的人,都有你做主。” 麝月却摇摇头:“不!那些都已经不重要了,我的国恨家仇,你都替我报了,我还求什么呢?我只是有点不相信,我有生之年,还能回到这里,还能回到……这座皇宫,我的家……” 说着,清泪轻轻落下,玄澈为她拭去,凝视她的眼:“以后……我们都不走了,我们……就住在这里……我们的家……” 麝月微微一惊,玄澈俊眸清冽,那样真挚,那样令人沉溺,她含泪微笑,等待着天明,将是一场怎样的战役! ………………………………………… 天微明,麝月等在城外星辰河边,长发飘展,白衣落落,她望着无边星辰河,白天里的滔滔不绝,比着夜晚的死寂,多了几分生机,可它守护着的洛州城,正经历着生死厮杀。 根据凤凰珏上所记,玄澈与伯伝兵分两路,虽然林凤敏部署不可谓不精,将城门守得死死的,但伯伝带兵自地下入城,瞬间杀向城楼,城上守军顽强抵抗,却终因实力不济,而不能抵挡。 才经历了征战苍凉山,大溏军原本便是疲惫之师,如此坚守的城池,城门未开,却被樊域军不知如何便攻了进来,难免士气大损。 而玄澈一边,早已经过凤凰珏所记,自护城河边进入,直入皇城,直达帝宫! 负隅顽抗的皇城守军,节节败退,玉阶生寒,喋血宫门,只是转眼间,太安宫已被团团包围。 林凤敏一身战甲凌乱,被玄澈破门而入,大安宫内,林凤敏、太子林世济、三皇子林原治,还有四皇子林雨烨以及宫妃家眷全部被玄澈押在这里。 林凤敏持剑,对着玄澈:“当年就应该知道你狼子野心。” 玄澈冷笑:“你早知道不是吗?在南疆,你和林世唐虽然各怀心思,可……之所以你同意他驰援南疆,不也是想要了我命吗?” 玄澈冰冷眸子挑衅的看着他:“你知道凤凰珏的秘密吗?” 林凤敏凝眉,玄澈道:“凤凰珏上是洛州的布防以及皇宫的机关和暗道,若是启动这座皇城的机关,想必……很难攻下来,我如今就要你死得瞑目!” 玄澈说着,笑容淡淡:“你是否后悔了,为了猜忌你的儿子是第二个李世民而……将麝月公主给了我?” “哼,我只是忘记了你是个让女人逃不过的妖孽……” 林凤敏此时的确后悔,他觉得麝月是无论如何不会轻易说出凤凰珏的秘密的,而他却忽略了,麝月也许会爱上这个倾城男子。 玄澈不欲与他争论。 此时,殿门大开,伯伝已率军而来,并带了初雪与麝月。 这两个人,大溏之人都太熟悉。 麝月望着大殿中间,胄甲破败、一脸浴血的林凤敏,看着跪在两边,战战兢兢、隐隐哭泣的宫妃家眷,还有……三个皇子。 如此哀伤如死,如此血流成河,都仿佛就是当年。 父皇与母后的惨死,历历在目,亡国之日,她的痛,她的无奈,她的挣扎,都在这一刻涌入脑海。 没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别的吧 〖最近阅读〗 〖我的收藏〗 〖我的订阅〗 〖回到首页〗 春季特惠,全场服饰7折飙抢! 对不起我的人会一分分讨回来 - 妾本皇妃 - 忧然 这座熟悉的宫殿,每一块砖瓦都可照见当年的血腥屠戮。 宫阶流血,步步是痛。 她手心冰凉,仰望着大殿龙座,还是父皇当年的一样。 她忽然跪倒在地,眼泪流下:“父皇、母后……麝月终于为你们报了仇!” 玄澈走过去,将她扶起来,搂在怀中,轻轻安抚。 然而此时,林凤敏也好,林家皇子、家眷也好,目光却没有在麝月身上,他们的眼神俱都凝视着初雪。 初雪一身纯白色绫丝络纱,双臂亦紧裹着白色丝纱,长长的坠在地上,腰间银色丝带高高束着,是樊域特有的服饰。 她长发如墨,随意的披散,这样深沉的一身纯白,她一脸哀伤,目中似有淡淡泪光,看上去如同在哀吊着这场亡国屠戮。 她目光空洞,并不看谁。 林凤敏看看她,又看看玄澈:“她……” “她是我亲妹妹,雪璠公主……”玄澈冷冷开口,凌厉双眸扫视大殿内震惊的林家人。 曾经欺凌过她的太子妃温岚,弟妹莫娇儿,都惊恐的看着她。 “原来,你早就……”林凤敏的愤恨甚至多过于玄澈破门攻入的刹那。 他们,谁都没有想到,林家最不起眼的奴婢,最软弱的小妾,竟然会是樊域的金枝玉叶。 阿米尔·玄澈,究竟从何时起,便开始放眼天下,而不满足于樊域一方草原大漠的? 她隐藏得如此之深,他与她看上去毫无关系,却…… “难怪,难怪!世唐每一次驰援玄澈,都那么坚决,谁劝也不听,想必就是你的杰作吧?”林凤敏长剑一挥,直指初雪。 初雪含泪,不否认。 “世唐待你不薄……” 林凤敏说着,长剑生寒,直刺向初雪,这一剑去得快而凌厉,初雪失神落泪,不闪不避。 伯伝连忙从旁一跃,剑出鞘,挡开林凤敏来势汹汹的一剑,林凤敏剑落地,目光沁血,对于这个女人的恨,似乎超出了对玄澈的。 也许,没有她的一再挑拨,就不会是今天的局面。 初雪冷泪淋淋:“我对不起世唐,可……从今天开始,对不起我的人,我会一分分向他们讨回来,对我好的人,我也会不遗余力的保护他……” 她目光望向一边,那一边跪着林家人。 温岚和莫娇儿全身颤抖如剧,温岚已吓得无法开口,嘴唇一张一合,却说不出半句话。 莫娇儿连忙磕头:“初雪,我对不起你,求你……求你饶我一命,哪怕……哪怕从今做你的奴婢,我也是愿意的。” 莫娇儿从来见风使舵,性子一点都没变。 初雪眼光只在她们身上逗留片刻,不屑于理她们。 她看着林雨烨:“四弟,我不会让你死的。” 林雨烨也已怔怔的愣住了,他迷惑了,初雪,那么柔弱的女子,怎么会……会是一切阴谋的开始? 她泪眼看向玄澈:“我的条件,你知道了。” 玄澈不语。 麝月不懂,只见玄澈的脸色冷冷沉下去,如同落入了星辰河中的月影,美却寒冷。 “我要带走林雨烨,其他人……你要杀要剐,与我无关。” 初雪走到林雨烨身边,拉他起身,林雨烨迷茫的看着玄澈,目光停留在他怀里的女子身上。 容颜凄美的女子,一身玫红色莲花纹长裙,她似乎为这胜利而来。 她的国色天香,也许,只有那个……可以为她踏平天下、报仇雪恨的绝世男子才配得上。 他眼神怅惘、哀伤。 麝月感觉到了他的注视,稍稍低头,向玄澈一边靠了靠,玄澈当然也不会放过他的眼神,他眸光冷冽:“你在看什么?还不谢雪璠公主不杀之恩?” 玄澈语声冷如冰,林雨烨这才侧过头,看初雪,初雪泪水簌簌,望着他。 林雨烨却不知要如何回应。 林家天下,如此覆亡了。 而他,却要苟活于世吗? 初雪见他犹豫,哭道:“四弟,我没能救下你二哥的命,但是我希望……可以保全你的性命,我相信,这也是唯一可以为你二哥做的,你二哥最疼爱你,也定然希望你可以活下去……” 林雨烨似乎身子一震,他俊秀的脸上泛着哀伤的神色。 他活下去,却要他看着他的亲人们一个个死去吗? 他挣扎,内心也有恐惧。 他从来都是文弱的,没什么主见,从小受哥哥们的庇护。 他回头看父亲,林凤敏一脸坚毅冲着他点头。 林雨烨叹息一声,初雪知道,他应下了。 初雪回头看玄澈:“我带雨烨走,其他的……你随便吧。” 初雪带着林雨烨离开,身边传来温岚与莫娇儿的哭喊声,泱泱的哭求,无济于事。 麝月望着林雨烨随初雪离开,心中百味杂陈,这种感觉,她太熟悉。 活下去! 这三个字,曾经就是支撑着麝月的全部。 如今物是人非,她当年为了活下去,而不惜引诱林世唐、引诱林雨烨,最终得到的却只是嘲讽和不堪。 但,她从此学会了低头,学会了卑微。 真正学会了——活下去! ………………………… 乱世洛州,再次改朝换代。 玄澈除平王林雨烨外,将大溏林凤敏一族全部诛杀,从上到下,从老到少,一个不留! 玄澈手段之狠辣,行动之决绝,令洛州百姓亦有些惶恐不安。 没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别的吧 〖最近阅读〗 〖我的收藏〗 〖我的订阅〗 〖回到首页〗 春季特惠,全场服饰7折飙抢! 登基之日·完婚之时 - 妾本皇妃 - 忧然 洛州,在短短几年,已经历了太多战乱。 原本繁华旖旎的都城,一片萧索。 萧索的不是街市,是人心。 人们沉浸在被亡国的哀哀伤痛里,许多文人墨客,挥毫作诗,感叹这凄凉的乱世,当然,更让他们无法接受的是,此次,洛州乃被外族攻下。 他们的新皇之主,乃是一个拥有琥珀色眸子的樊域人。 玄澈当然明白,这是潜在的危机,乱世之中打得天下,他才更明白,打江山容易,守江山却太难。 玄澈一整日都在处理善后,却不忙登基,他知道,要登基天下,做这天下之主,还需谨慎,他身后还有许多问题亟待解决,不能急于一时。 他特意找来林雨烨,林雨烨不知为何,他要召见他。 许久,玄澈都不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他。 林雨烨本就是文弱的男子,玄澈如此眼神,他无法承受的低下头。 龙座之上的玄澈,一身翻云紫龙袍,玉冠鎏冕,面容如玉,鎏冕金光烁烁,却难敌他容色之美,挺直的鼻翼,冷冽的琥珀色眸子,至高无上、贵胄天皇。 玄澈冷哼一声:“没想到,你还和从前一样,文弱胆小。” 林雨烨不说话,额角上渗着汗珠。 玄澈缓缓站起身,走到他的面前,斜睨着他:“可知我为何要你来?” 林雨烨摇头,玄澈道:“你愿意娶初雪为妻吗?” “这……”林雨烨惊讶的看向玄澈,“这……不合伦常。” 玄澈面色肃然,不怒自威:“哼,伦常?你要常伦还是要活命?难怪你二哥经常说你……懦弱酸腐、妇人之仁!” “可……她是二嫂啊。”林雨烨有点不知所措。 玄澈冷冷一笑:“二嫂?!呵……要么娶初雪,要么死!你选一个!” “这……”林雨烨俊秀的脸惶惶不安。 他向来没什么主意,如今要他选择,一边是道德伦常,一边是性命攸关。 他的亲人,已尽数死了,他活着还有意义吗? 可,父亲的眼神还在脑海里,他也许想为林家留后。 但是,娶初雪?!真的可以吗?初雪,是二哥最深爱的女人…… “你不愿意,是否……还有别的原因?”玄澈见他犹豫,目光锐利的直刺他的心。 触及这样的目光,林雨烨全身一僵,他有吗? 麝月的脸浮在脑海,玄澈冷冰冰一笑,心中了然,果然对于这种风花雪月的文人,到底还是会难忘初见时的女子。 玄澈转身坐回到龙椅上:“你有吗?” 林雨烨强压下心里的酸涩,低下头:“没有!我……愿娶初雪为妻。” “好!我登基之日,便是你们完婚之时!既娶她为妻,便要好好待她,不准……再有私心杂念。”玄澈话里有话。 林雨烨心中苦笑,他如今,还能有什么杂念? “下去吧。” 林雨烨才转身,玄澈煞冷如冰的声音响在身后:“麝月……你想都不要再想!” 如一柄寒冰剑,自背心刺入直穿心口。 他步子顿了顿,却终究没有回头看他,艰难的迈步出门。 林雨烨当然知道,麝月已经是玄澈的女人,很可能即将是母仪天下的皇后。 玄澈,是威严不可逼视的皇! 而他如今,只不过是个亡国落魄的皇子,怎么还能什么有痴心妄想呢…… ………………………… 月色皓白如雪,清辉宁静,缓缓倾泻在大安宫的青瓷琉瓦上。 密不透风的夜色,半明半寐。琼台楼阁,隐约可见,峥嵘轩峻、贵胄奢华。 历经纷华世间,麝月再次回到这座皇城,回到这恢宏天阙,心中百味杂陈。 趁着玄澈在忙,她走遍了这皇宫每一个角落,每一个角落都有或美好、或痛苦的回忆。 很晚,才回到了溶月宫。 溶月宫,月色溶溶之意,昔日父皇将隆月宫,更名为溶月宫,便是嫌隆月过于硬气了。 玄澈贴心的命人最早收拾出溶月宫。 麝月回来之时,玄澈已经在了。 “这么晚?”玄澈迎上来。 麝月点头:“嗯,随意走了走。” 麝月的眼里掩不住的落寞荒凉,这宫宇,如今她看上去竟是这样的光景吗? 玄澈搂着她坐下:“为何不开心?回家了,还不开心吗?” 麝月摇摇头:“不是,只是想到父皇母后,想到兄弟姐妹,难免感伤些罢了。” 玄澈亦叹息一声:“兄弟姐妹,有也好,没有也许更好,那样就少了个牵挂。” 麝月知道,他指的是初雪。 “你找林雨烨谈过了?他怎么说?”麝月看他脸色,并不是很好。 “当然答应了。”玄澈边说,边将麝月的手握在手中,神色有些黯然。 “你原本是不希望如此做的?为什么?” 麝月知道,以玄澈的性格,就算留下了林雨烨的命,也决计不希望林雨烨娶初雪,这样,只要林雨烨有丝毫轻举妄动,他都可以杀之后快。 可若是他娶了初雪,即使日后再有不轨之心,难道要他再杀一次初雪的丈夫吗? 那么,他和初雪之间的兄妹之情,才真的到了不能挽回的地步。 “初雪,怀孕了。” 这件事,玄澈是第一次说起。 麝月一惊:“多久了?” “三个月了,我不能让她的孩子没有父亲,更不能让天下人笑话她!况且,她也说了,若是孩子生下来就没有父亲,她也不会让这个孩子活着,我原本想狠心,反正孩子也是林世唐的孩子,就当斩草除根,可是……” 玄澈闭目:“她到底是我的亲妹妹,我怎么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她?所以我只好冒险,林雨烨看上去倒是个安分的人,就希望他永远都这样安分吧。” 没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别的吧 〖最近阅读〗 〖我的收藏〗 〖我的订阅〗 〖回到首页〗 春季女装3折任选!限时抢购 君临天下·只有宠幸 - 妾本皇妃 - 忧然 玄澈心里,想必早有一场天人交战。 不能再伤初雪,更不能让天下人耻笑初雪。 就只有冒了这个险。 玄澈疲惫的躺倒在柔软的锦床上,眉心紧皱,双目紧闭。 他累坏了。 麝月轻轻躺在他身边,素指轻轻抚平他眉心的沟壑,亲吻他的唇角:“相信终有一天,初雪会理解你。” 玄澈伸手将她搂在怀里,他没有睁开眼,只是静静的拥着她…… 夜色静谧,密不透风,照不通透这爱恨情仇…… ……………………………… 半月后,樊域重臣皆来到洛州。 众人决议,迁都洛州,兰迦城则为每年朝拜祭天圣地,玄澈力排众议,沿袭汉家皇室规矩,留下大溏有用之臣,位列高位,天下百姓,亦无需遵照樊域规矩,一切如旧,玄澈希望,可以将樊域与汉家文化融为一体。 当然,他一直希望的就是废除樊域那些陈腐的陋习。 拜礼圣女等,都令他深恶痛绝。 在他登基之日起,全部废除, 但,惟独一件事,他无论如何没有争取下,众臣据理力争,为保皇室血脉正宗,依然不得纳娶汉女为妻。 那么麝月,别说是皇后,就是一个妃一个嫔他都给不了! 众臣在都城、习俗、汉臣方面已经做出了诸多让步,这一点,自己若依然坚持,只怕无法塞住悠悠之口,毕竟,现在,还是樊域人对他的支持最大。 他也知道,阿加那家族,不会允许麝月独占宠爱,定然联合了众人来反对他废除不准纳娶汉女的规矩。 这一点,他该是怎么也争取不得。 当皇帝,守江山,不若战场搏杀,大不了你死我活。 治理天下,更多靠的是权术,靠的是隐忍! 这口气,他暂且忍下了。 …………………………………… 回到溶月宫,夜已深。 麝月尚未睡下,等着他回来,他容颜暗淡,眸光无色,麝月知道,定有不顺之事。 玄澈深深的看她,猝不及防的吻住她的唇。 麝月一怔,他吻得渐渐狂野肆虐。 麝月的心,随着疼起来,他那么疲惫,那么累,吻得却是那么伤心。 她懂了,轻轻推开他,他目光迷离,却依然要吻她。 “是为了我吧?” 麝月从他的吻,他的眼神,看出了他的心。 玄澈停住动作,暗淡眸光凝视她,他没有说话,麝月却知道,她说对了。 麝月苦笑:“不准你娶汉女,对不对?汉女……依然只能终身为婢?” 玄澈低下眼睫,麝月微凉细指划过他的眉宇:“那又如何呢?若你真要沿袭汉家规矩,那么,汉家的皇帝,若要临幸嫔妃,还要远远的移驾,或是召幸嫔妃远远的来承天宫,做你的婢女多好,每天都在你身边,不需要临幸,不需要召幸,只有……宠幸!” 玄澈抬头看麝月,她眼里分明噙着泪光,却努力微笑。 她想嫁给他,她怎么会不想光明正大的嫁给他。 可是,她不能拖累他! 她只能这么说。 玄澈握紧麝月的手:“我对你说过,有朝一日,我一定要废除所有陈规陋习!我也发誓,有朝一日,我一定要你做我的皇后!” 麝月笑得柔美:“我相信。” ……………………………… 一月后,右安门外,幔车成簇,帐舞金龙。 华盖之下,九龙金丝华盖浩荡蔽天,光彩熠熠,盛大非凡;蟠龙帘幔,金衣绣銮,烁烁之光,气势恢弘之极。 礼乐鼓吹,响彻云霄,群臣百官无不盛装华服林列两旁。 红毯铺就白玉宫阶一级级直向大安宫前。 玄澈头戴旒珠帝冕,身着明黄色锦绣金丝龙袍是汉家的传统,腾云龙纹金线靴是樊域的规矩,腰系云纹赤金带,沿着红毡毯,拾极而上。琥珀色眸子内敛深沉,原本挺拔修长身躯,更多了伟岸与摄人心魄的帝王之气。 君临天下的气魄,在俊美如斯的脸容上凝结,便有豪气干云。 群臣恭贺之声,响彻天阙,经久不息…… “众卿平身。”玄澈琥珀色眸子,威严赫赫。 “谢吾皇……”跪在大安宫前的文武百官这才起身。 冗长繁琐的朝贺、赞颂功德,云云不止。 阿加那・天薇,戈兰等妃妾,以及身后一众婢女家眷,无不盛装裹身,静侯在大安宫门外。 大安宫外。 满眼水袖绉纱,脂粉飘飞,香风阵阵。 阿加那・天薇立在首位,身着水红绉纱锦边裙,低胸微敞,高腰紧束,上绣樊域最华美的红色曼珠沙华,乌云轻挽,娥眉淡扫,镏金九凤簪斜插,彩雀长流苏耳铛垂在凝白双肩上,美不胜收。 她身后则是侍姬戈兰,穿着华丽浮艳的大红蝉翼绉纱裙,明紫色抹胸刺了桃花飞雪,流穗珠珞,明玑珍珠,繁复的梅花簪落下圆润的九环珠子,带着得意的笑容。 她们的确应该得意,她们两个如今已经是一后一妃。 阿加那・天薇随即便入大安宫,接受了皇后的玺印,母仪天下。 而侍姬戈兰,也已是新册的兰妃。 而麝月,只一身冷湖蓝蝉绢荷叶裙,束玉色锦带。云髻低挽,只斜斜插一支清冷的明珠簪。耳上点了碎玉,周身再无它饰。 她只能以这种最简单的装束,来恭贺玄澈登基。 因为,她只是他承天宫中的婢女而已。 也只能站在角落里,静静的看着她最心爱的男人,步步登上极位,在心里为他诚心祝福。 没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别的吧 〖最近阅读〗 〖我的收藏〗 〖我的订阅〗 〖回到首页〗 春季特惠,全场服饰7折飙抢! 人断肠·断肠人 - 妾本皇妃 - 忧然 与此同时,顺着御花园竹间蜿蜒幽径一路行去,便是一处清雅的宫宇,这里原本是大溏虞妃所居云林宫,虞妃不得宠,又身子弱,便居于这宫中较为冷清的一处,初雪却独独喜欢这里,她选了这里做自己的宫,改名迎雪宫。 雪璠公主的婚礼低调于迎雪宫举行。 林雨烨一身大红色织锦,喜气的新郎,眉宇间却有淡淡愁绪。 初雪亦是一身红色喜服,上绣飞云团凤,金丝线绣成的曼珠沙华,是樊域的象征,流苏彩凤纹盘花簪上明珠熠熠,云髻高挽,云绫霞帔,美不胜收。 她没有用盖头遮面,樊域人婚礼并不需要。 林雨烨神色恍惚,初雪也是一脸哀伤。 天阙大殿,礼乐盛大,声声震天。 而迎雪宫里,只有冷冷的静默。 初雪终于开口:“你想问我,这是为什么?” 林雨烨点头,他听说这婚事原是初雪提出。 “我林家本就不是皇族,短短皇家虚名,如今又如此落魄,你又何苦救我?”林雨烨心如死灰。 初雪看着他,泪眼决然:“你不准这么说,二哥从前虽然常常骂你心软不争气,可他一直最疼爱你,我没有救下你二哥,却想为他做一些事情。” “可这样活着却不如死。”林雨烨黯然道。 “死有何难?”初雪站起身,走到他身边,“你要活着,活得好好的,才是玄澈心里最大的刺。” 林雨烨一怔,不解的看着初雪。 初雪,不是玄澈的亲妹妹吗?不是为玄澈做了很多事吗?为何她如今要这样讲。 他也很快的发觉了,这次再见初雪,她没有柔弱娇羞,更多了冷傲坚强。 她变了很多。 “你变了。”林雨烨道。 初雪冷笑:“谁人不会变呢?你二哥死了,我的心也死了,我现在……只想好好的生下他的孩子……” 她转而泪眼望林雨烨:“这也是你们林家的孩子,我不希望,他生下来就受人白眼,没有父亲!” 初雪心里疼痛,泪水难绝。 林雨烨怔怔的看着她,忽然觉得,她很伟大…… ……………… 窗内,人断肠。 窗外,断肠人。 寂寂迎雪宫墙外,秀叶蔚然,佳木葱茏。 落寞的人远远望着迎雪宫的红绸喜灯,酒在手,人如削,伯伝在听闻了初雪即将嫁给林雨烨后,仿佛一夜之间,就沧桑了许多。 “伯伝。” 身后有女子声音,惊动了这片沉痛。 伯伝回头,千樱一身霞色菱纱萧然风中,她脸上亦带着忧虑之色,深深的看着他。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你从一开始就应该知道。”千樱如实说。 伯伝苦笑:“是啊,我什么都不能为她做……从前是,现在,也是……” 从前,他眼睁睁看着她为做卧底而委身林世唐。 现在,他又眼睁睁的看着她为救林雨烨而嫁。 他都同样,无能为力。 风微凉,烟云渺然。 伯伝就这样静静的站在宫墙外,一言不发。 千樱站在他的身后,亦是悲伤的望着他的背影,黯然落泪…… …………………… 登基大典后,阿加那·天薇赐住九华宫,戈兰赐住清音阁。 而已是帝王的玄澈,依然回了承天宫。 麝月见他进来,盈盈拜倒:“恭祝吾皇万岁。” 身后婢女、内监,纷纷跟着拜倒。 玄澈道:“麝月留下,你们都退下吧。” 其余人等应了,迅速退了出去。 麝月依然跪在地上,迎着他的目光。 玄澈见她一身清素,眸有清露,黛眉缱绻,肤光映雪,宛若出尘仙子。 他没有叫她起身,而是猛地将她抱起,直向内殿而去。 “有没有想我?”玄澈也是一整天没有看到麝月,说话间,已将她放倒在龙榻上。 麝月道:“没有。” “没有?” 麝月身上一凉,玄澈已扯下她身上衣襟,麝月紧张道:“不会有人进来吗?你今晚,该在皇后宫里才是。” “没有我的命令,谁敢擅闯?”玄澈的吻落在麝月唇上、脸颊、雪颈,凌乱疯狂。 “你要自称朕了。”麝月任由他的吻肆虐在她的身上。 “在你面前,我就是我。”玄澈眸光迷离,欲火中烧。 他的手掌自她白皙的**上拂过,由外而内,直至她幽秘之处,湿漉漉的渴望,享受着他的爱抚。 “还说不想我吗?” 他笑得促狭,手上微一用力,已探进她最敏感的幽深处,麝月身子一颤,玄澈邪魅的眼神勾魂摄魄,麝月当然明白他的意思,脸上羞红一片。 浓情蜜意之时,外殿突然传来内监尖细的声音:“皇上,奴才斗胆,不知皇上何时移驾九华宫。” 玄澈脸色一变,麝月忙道:“去吧。” 玄澈看她一眼:“你舍得?” 他说着,手上反而更加重了力道,麝月忍不住叫出声音,连忙掩口:“别……” 她想推开他,看看外殿的方向。 “他愿意听,就听着吧。” 玄澈又高声道:“朕今日乏了,你去告诉皇后改日再去。” 说完,玄澈翻身到麝月身上,在她雪白**上疯狂啃吻,留下斑斑吻痕。 肿胀难忍的**,直刺麝月身体。 麝月知他故意如此粗暴,强忍着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可她越是这样,越是娇媚可人,玄澈的**就更强烈,刺激便更深入。 麝月低吟,喘息之声渐大,殿外内监虽不知龙榻上的美人儿是谁?却怎么还能不识趣儿? 连忙退了出去。 麝月闻声,忙道:“好了,他走了,你轻点。” 没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别的吧 〖最近阅读〗 〖我的收藏〗 〖我的订阅〗 〖回到首页〗 重口味笑话,适合你吗? 可以宠幸你 - 妾本皇妃 - 忧然 迎雪宫,红绸依然飘摇,几片落花寥寥落下。 清冷的宫阁,因为皇后的到来而热闹起来。 天薇并没有让婢女内监们跟着,身边只跟了戈兰,初雪见她们来,果不其然的一笑,叫林雨烨先出去回避,林雨烨倒是觉着奇怪,为什么皇后和兰妃会来到此处。 待林雨烨出去,初雪微笑的看她们:“我就知道,你们迟早会来找我的。” “雪璠公主昔日一番指点,天薇记在心上了。”天薇对初雪恭恭敬敬。 她知道,初雪对于玄澈的重要,即使初雪有什么错,玄澈也不会怪罪,所以左思右想,对付麝月,与初雪联合才最是保险。 初雪道:“客气的话就不必说了,新皇登基,想必没有去九华宫吧?” 天薇低头,委屈道:“还请公主指点。” 初雪笑笑:“暂且按兵不动,时机未到,你如今要做的,是不吵不闹,好好学习汉家文化,待皇兄到你九华宫,你与他说的越多,他也就会对你防备越少,以后也会去的多,你呢,就好好做一个端庄贤淑的好皇后,对待麝月,也要和蔼可亲,懂了吗?” 天薇想到麝月身上那点点火热的吻痕,自己求而不得的热爱,便觉心意难平。 初雪见她样子:“急于求成,只会坏事,告诉你,你的最佳时机很快就到了,我们一起等。” 天薇半信半疑,却似乎没有别的办法。 初雪又看一眼戈兰:“戈兰,你倒是不同,你只要记得好好练习你的歌舞就好了。” 戈兰亦不敢对初雪不敬,只恭顺的点头。 天薇把初雪的话想了又想,端庄贤淑,研究汉家文化,这倒也是投其所好,就算没效,也会令玄澈对她另眼相看,敬重于她,姑且先听她的,以后再说不迟。 天薇与戈兰离开,林雨烨方才回去。 他也是见惯了后宫勾心斗角的,他问:“皇后她们来做什么?” 初雪看他一眼:“你紧张什么?” 林雨烨低头:“我没有,只是……我希望你别害麝月。” 初雪拿着茶盏的手指一紧:“你知道,你二哥是怎么死的吗?” “当然是被新皇玄澈所杀。” 初雪看着他摇头,目光悲凄:“不!当时我哭着求情,玄澈已经心软,放下了剑,是麝月……逼迫着玄澈让你二哥必死,否则……” 她没有说下去,当时的种种,如今仍然是锥心之痛。 林雨烨凝眉叹息,冤冤相报,麝月如此恨二哥他可以明白,初雪如此恨麝月他亦理解,只是为什么,乱世纷争、宫宇争斗,永远都杀人不见血的惨烈? ……………………………… 玄澈听说了今早之事,他回到承天宫,麝月一再劝他往九华宫他就觉得蹊跷,逼问了一个婢女,才知道。 他便往九华宫来。 九华宫,雕栏玉砌,婉转回廊,奢美异常。 月光打在柔色盏盏宫灯上,如同为这宫宇披一层柔美轻纱,飘渺朦胧。 圣驾到,众人跪拜迎驾。 天薇亦跪着不起身,玄澈低眼看她:“叫你起,为何还跪着?” 天薇恭顺的低着头:“臣妾不敢。” 玄澈冷笑:“可是做了亏心事,所以不敢?” 玄澈坐在雕龙凤呈祥躺椅上,神色倒是闲淡下来。 天薇语声歉然:“今早,臣妾原是听了昨夜公公禀报,而想要去等陛下回来,但,没想着……没想着陛下昨夜与麝月姑娘如此……” 她故意放慢语速,转而又道:“只是觉得麝月姑娘戴了咱们樊域的紫绡冰纱丝,随手就拿了,不成想……真的无意冒犯麝月姑娘,还请陛下恕罪。” 玄澈倒是一怔,她如此坦白直接,也出乎他的意料。 “什么紫绡冰纱丝?”玄澈倒是奇怪。 婢女并没有与他说起,麝月也没提,婢女只说皇后与兰妃来过了,惹得麝月姑娘有些尴尬。 “就是……”天薇声音放得极轻,“就是麝月姑娘用紫绡冰纱丝挽在脖子上……” 说到这儿,玄澈自然懂了,他脸上竟有一丝笑意。 昨夜热情如火、情不自禁,想起来倒是忽略了。 “所以,你就找了她麻烦?”玄澈审视的看着她。 天薇连忙道:“臣妾怎敢?臣妾只是有一点羡慕……有一点嫉妒,不过就是觉得尴尬离开了,但想必麝月姑娘定也觉得不舒服了。” 他直言羡慕和嫉妒,倒也令玄澈讶异。 反而消了火。 他道:“朕可以宠幸你。” 天薇一怔,抬头看他,他的眉目却依然冷冰冰的,她的心随即一冷,思索出他的意思。 他可以宠幸她,却不会爱她是吗? 可以宠幸,说的多么勉强? 曾经,阿米尔·玄澈宠幸过多少女人?而她阿加那·天薇,难道就同那些女人一般吗? “你起来吧。”玄澈道。 天薇站起身,玄澈侧眼一看,看见桌上放了一本诗经。 “你在读诗经?”玄澈有点惊讶。 天薇道:“是,臣妾闲来无事,学着看看。” “你看得懂吗?” 天薇自小在樊域,虽会说汉话,却未必看得懂汉人精妙绝伦的诗词。 天薇摇头:“不懂,所以,常常要请教人,其实今儿个臣妾原本便是去请教麝月姑娘几句诗词的,却不想……哎,只望姑娘别怪我小心眼儿才是。” 她一番话说得在情在理,楚楚可怜。 玄澈脸色柔和下来:“哪里不懂?” “绸缪束薪,三星在天。今夕何夕,见此良人?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这后两句怎么也不懂。” 玄澈幽幽道:“唐风,《绸缪》,今天是什么日子,见到夫君开心否?乃描写女人内心的喜悦,这首诗,是讲夫妻新婚之夜的缠绵爱意。” 说到这儿,天薇神情微微怅惘,仰头望着玄澈。 …………………………………………………… 啊啊啊啊啊《吻痕》之前有一章《断肠人·人断肠》被隐藏了>____<可能是写的有点火爆==!我找机会再传上,传好再告诉大家,555555555555555555那章主要写了:玄澈和麝月的温馨,对比着初雪和林雨烨婚礼的凄凉,还有伯伝在初雪婚礼的时候落寞的站在迎雪宫门口,千樱默默陪着伯伝>< 没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别的吧 〖最近阅读〗 〖我的收藏〗 〖我的订阅〗 〖回到首页〗 求死·千樱意 - 妾本皇妃 - 忧然 玄澈却别开眼睛,他明白她的意思。 其实,他不应该冷落天薇,毕竟,她是重臣之女,如今尚且需要她父亲一族的帮扶,若因为儿女私情而开罪了他,倒是枉费了叫麝月为婢的一番委屈。 玄澈轻叹一声,起身:“为朕更衣吧。” 天薇着实没有想到,会这样快,看来初雪的建议不错。 她欢喜的起身,与玄澈走进内殿。 红烛烧,红帐撩,这算不算是好的开始? 而玄澈却一直心事重重,任凭天薇伏在他的身上,热吻着他的胸膛,使劲浑身解数的取悦他,他也没有太大兴致,依然如新婚夜一样,速战速决…… ………………………………………… 承天宫,庄肃寂寞,冷夜笼了一层雾气。 麝月坐在院落里,仰望着星天,这就是爱上一个帝王所要承受的。 记得从前,母亲安皇后对她讲过,爱上一个帝王的无奈与艰辛。 帝王之爱,不是所有人都要得起。 自己必须要足够强大,才可以让这份爱完美无瑕,她从前不懂,现在却明白了。 “你很痛苦。” 身后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麝月猛地回头,只见一男子一袭水青色绫丝长衫,被夜风吹得涟漪阵阵,如削身形,秀美容颜,正是李秀堂。 竟然是李秀堂? 麝月看看周围,他竟可在这皇宫内如此来去自如? “不必惊讶,我说了,哪里有热闹,我就在哪里,新皇登基这样的大事,我怎么能不来凑个热闹?”李秀堂笑容清淡,折扇轻摇。 麝月道:“你快走吧,一会若被玄澈看到,他又要发脾气。” 李秀堂渐渐收起笑容,走近麝月,他身上有淡淡杜蘅草的辛香。 他凝望她,怜惜无限:“他今夜在九华宫,**帐暖,不会回来了。” 麝月心一痛,他若不说,她尚且不知自己的心是痛的。 她转身不看他:“深宫内院,若被发觉,也是说不清的。” “他就那么值得你这样守着?即使,他和别的女人正自欢~爱逍遥?”李秀堂沉痛的看着她,轻轻扣住了她的肩。 麝月忙一挣脱:“别这样。” 李秀堂沉一口气,徒劳的笑了:“我此来,只是提醒你,赵峰还未死,樊域即使迁都洛州,天魔教也依然在兰迦城,你,也不是真正安全的,他竟可以这样丢下你,去寻欢。” “他不是寻欢,他……他有他的无奈。”麝月辩解着。 李秀堂折扇一收,脸色冰凉:“好了,在你心里,也许他有一天背叛了你,你都会觉得他是好的,我不与你争,但是希望你留着这个……” 他递给她一管烟火:“如果你想找我,就放这管烟火,我会随叫随到。” 麝月犹豫着,该不该接,李秀堂已塞进了她的手里。 “我希望你用不上。”说着,又苦笑一声,“却觉得你一定会用上。” 他俊秀的脸有淡淡失落:“自古帝王皆薄幸。” 麝月心一颤,这与母亲说的,其实是一样的。 她抬头看去,却发觉身前早已没了人影。 夜色月辉淹没,麝月望着空阔的承天宫,俊秀如风的男子,再无痕迹可循…… 李秀堂,他总是这样,来无影去无踪,他,到底是谁? ……………………………………………… 新朝初定,林凤敏的大溏土崩瓦解,可蓝山军余党及刘浴德余党死而不僵,玄澈准备派兵讨伐,伯伝自请出征,玄澈明白他的心思,自从初雪出嫁,原本便不苟言笑的伯伝,更加沉默寡言。 圣旨准奏,伯伝即日出征,平定叛军。 千樱听说,心中忐忑,她知道,伯伝或许是抱着必死的绝心去的,他定然不顾生死的冲锋陷阵,这样一来,只怕凶多吉少! 如此的心境,其实根本不适合出战。 千樱思来想去,还是来到了迎雪宫。 初雪对她并不熟悉,只知道她曾经替玄澈与伯伝带过话来找自己。 那一次,也是她认为最错误的决定。 若不是那一次,林世唐不带兵入樊域,就不会走入苡柔的圈套,故而对于千樱,她多少有几分迁怒。 “公主,千樱今日为伯伝而来。”千樱说明来意,倒是令初雪意外。 “伯伝?三日后,他不是要去平定叛军?” 千樱点头:“公主,我想,伯伝对公主的心意,公主……” “放肆,本宫乃有夫之妇,岂容你说这些不清不白的话?”初雪已明白她的意思,断然打断她。 千樱硬着头皮说:“公主,民女斗胆,求公主看在伯伝与您自小相识的份上,去看一看他,与他谈一谈,民女只怕他心情低落,此次出征有所不利。” “你这么关心她,你为何不去?”初雪看着千樱。 千樱垂首,压住心里痛楚:“他的心结,是公主。” “那我就更加不能去。”初雪狠心的转身,“你回吧,我不会去。” “公主……” “请回!” 初雪口吻不容置疑,千樱只好作罢,她出了迎雪宫,初雪才回头看她,非她狠心,只是她了解伯伝,一再纠缠,才会令他更放不下而已…… 一直在内殿听着的林雨烨走出来,看着初雪复杂的神情:“有人为你如此,你却为何定要困住自己?” 初雪回头看他,泪水凝结在眼中:“因为,我已经不会再有爱!” 林雨烨一怔,初雪分明被痛苦折磨着,可她似乎已麻木得不知什么是痛! ……………………………… 承天宫外,千樱久久跪在门口。 玄澈避而不见,麝月看着心疼,终究开口:“为何不见千樱?千樱只是担心伯伝,想要跟随伯伝出征。” 玄澈抬眼看她:“若换位,是我带着不堪的心情出战,是你要追随左右,若我战死,你呢?” 麝月一怔,玄澈苦笑:“男儿死在战场,死得其所,没什么真正的仇人,你不能为我报仇,会怎样?” 会一起死。 麝月懂了。 “若伯伝一心求死,我无法阻拦,就不能让千樱也去送死。”玄澈幽幽道。 “可……你能眼睁睁看着伯伝去死吗?你为何要准奏?”麝月还是不懂。 ……………………………… 下章开始新的一卷啦~~~~~《纵使相逢应不识》 没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别的吧 〖最近阅读〗 〖我的收藏〗 〖我的订阅〗 〖回到首页〗 追随·情蛊深 - 妾本皇妃 - 忧然 经典段子,笑口常开! 玄澈沉眉:“我若不应,他也会想法折磨自己,我却没想到,伯伝对初雪用情如此深刻,倒不如让他征战沙场,也许发泄了一腔愤懑,会好呢。” “可若是……若是不能……” 玄澈也想过,叹息一声:“放心,我会找他谈一次。” 麝月摇头,情之一字,最难消受。 玄澈看看大殿外炽烈骄阳,拍拍麝月的手:“去劝劝千樱。” 玄澈转身进内殿,麝月明白,有些话,他不便说,她起身走出殿外。 ………………………… 殿外,千樱额上已渗出豆大汗珠,容色已见憔悴。 麝月低下身子,面对着她,眼神感慨:“千樱,陛下决定之事,没有人能够改变。” “你也不行吗?”千樱含泪,凝视着她。 麝月多想帮她,可是只能低头。 “我明白了。”千樱怔怔望着承天宫大门口,那座宫门隔绝着两重天,一重冰冷,一重热。 千樱忽然站起身,麝月亦随着站起来,麝月惊见她的脸上竟然隐隐带笑。 一滴泪水落下来,千樱看一眼麝月:“保重。” 千樱说完,转身而去,一身飒爽的红绫衣,墨发连绵风里。 春花飞时,却作三月冷雪。 她的背影那么落寞,她的眼神那样绝望…… 麝月心里发疼,却无能为力…… 情蛊深重,药石无医,唯有自己看破而已。 ……………………………… 千里斜阳,亘古远道。 伯伝率军出征,长风扬沙马蹄疾。 伯伝大军气势如虹,浩荡出城,大军之后,一人一马,风灌衣袍,火红的衣襟如战旗,追着大军而去。 是千樱,她回望一眼巍峨洛州,抗旨不遵又如何?她觉得,她这一次不去,一定会悔恨终身! …………………… 承天宫里,得侍卫禀报,千樱打伤侍卫私自出城,玄澈只是叹息。 “终究还是没有拦住她。”玄澈放下手中书籍。 麝月站在一旁,慨然道:“其实,既然那是她的愿望,就让她去吧,你与伯伝谈的如何?” “伯伝总是那样,什么事都放在心里,我说,他听着,却不知是否听了进去。” 玄澈说着,门外有人通禀:“皇后娘娘驾到。” 天薇? 麝月看玄澈一眼,玄澈安抚的按了按她的手背。 天薇走进来。面色和润的向玄澈行礼,麝月亦对天薇恭敬行礼:“参见皇后娘娘。” 天薇微笑的叫她起身,手中拿着一册书籍:“陛下,臣妾此来,只是想请教姑娘几个问题,却不知陛下也在。” 玄澈低头看一眼,她手中拿的是《女诫》。 “为何读女诫?”玄澈觉得,樊域女子会读这样的书,有些怪。 天薇笑道:“陛下派来教习后宫规矩,女子言行的先生说,若要母仪天下,需读懂《女诫》、《女德》、《女训》、《女则》。” 玄澈赞许道:“你倒是颇用心。” 见他眼神温润,天薇含笑,对向麝月:“今儿个先生不在,我却急着想明白这话里的意思,还请姑娘赐教。” 麝月只觉得她温柔的笑容里,隐含着柔软的刀锋。 她不知为何会这样感觉,但这个女人突然如此用心的读书,想必别有用意。 麝月道:“皇后尽管问。” 天薇道:“女有四行,一曰妇德,二曰妇言,三曰妇容,四曰妇功。这也就是你们中原女子常说的德容言功了?” 麝月点头,天薇又道:“夫云妇德,不必才明绝异也;妇言,不必辩口利辞也;妇容,不必颜色美丽也;妇功,不必工巧过人也。可我不懂,女子哪里都不得出众,又如何才能赢得夫君的心?” 麝月道:“字面意思,是这般,但这四行中,实际是指此四项,是女人的大德,是不能缺少。虽不必如何出众,却也要言行得当,举止得当,将所有的事都做到恰到好处看上去很难,实际上却也容易,‘仁远乎哉?我欲仁而仁斯至矣。’就是说的这个道理。” 天薇似乎懂了,点点头:“那么,什么是仁远乎哉?我欲仁而仁斯至矣。” 麝月道:“仁这种美好的品德,只要我们诚信修养,努力靠拢,那么我们就会拥有这样的品质。也就是求仁得仁吧。” 天薇恍然一般开心的笑:“原来,姑娘真是博学,天薇真是受教了。” 麝月发觉,天薇说起话来,都已经大有汉女风范,看来她对学习汉家文化上还当真是下了功夫的。 天薇看一眼玄澈:“那臣妾就先回了。” 说着,又道:“陛下,今儿个父亲前来,送了些咱们樊域的香梨酒,听说陛下最是喜欢,可要来九华宫品尝?” 她目光婉转,柔声动听,玄澈看一眼麝月,微笑点头:“好,朕的确许久未曾喝过香梨酒。” 天薇开心的离开。 麝月远远的望着她,却暗暗凝眉。 玄澈揽住她的腰:“怎么?不想见她?还是不想我去?” 麝月回头看他:“你觉得她真是专程为请教我而来?” 玄澈好看的唇角微微一挑,修长手指挽一丝她颊边长发:“大概是为了要我过去,找个借口,不过她倒是好像真为学习汉家文化,下了许多功夫,这份心倒也难得。” 麝月但愿是自己想多了。 她没再说什么,玄澈看出她心事重重,笑道:“不想我去,我可以不去。” 麝月挑眉:“你以为我吃醋才觉得她非诚意而来?” 玄澈明澈如玉的眼眸含笑,不置可否。 麝月拿开他的手,佯怒道:“你这个自负英俊风流的人,是不是女人不为你争风吃醋你就觉得不过瘾啊?” 玄澈失笑:“我哪有?” 麝月只是看着他,一副——你没有吗?的样子。 玄澈眉眼含笑:“好啦,就算有一点。” “一点?” “你别得寸进尺哦?”玄澈说着,将她禁锢在怀里,目光若有春阳,暖融融的。 麝月看一眼婢女与内监,轻轻挣开:“行了,你快准备晚上去九华宫吧。” 承天宫的婢女与内监似已见惯了这样的场面,已见怪不怪了。 玄澈对麝月亲昵,从不避讳。 没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别的吧 〖最近阅读〗 〖我的收藏〗 〖我的订阅〗 〖回到首页〗 九华惊魂 - 妾本皇妃 - 忧然 ( ) 今天你笑了吗? 九华宫,奢丽的宫宇,有兰芝芳草增几分柔和甜腻之气。 否则便是死气沉沉。 “陛下这那么说吗?说我……很有心?”天薇不掩惊喜。 何东低着头连连称是,天薇笑容堆在眼角:“看来,这样投其所好,果然有效,你去吧。” 说着,对戈兰使个眼色,戈兰递上几张银票:“好好为皇后娘娘办事,有你的好处。” “谢皇后娘娘恩,谢兰妃娘娘。”何东忙不迭的接过来,便退下了。 天薇欢喜的看一眼戈兰:“那个雪璠公主毕竟是陛下的亲妹妹,这法子果然有效,晚上我请了陛下来饮香梨酒,献舞,可就靠你自己了,记得雪璠公主的话,要乖巧些,楚楚可怜些,不要太妖媚勾人。” 戈兰道:“我懂,原来陛下好这口儿,也难怪会喜欢麝月那贱人,当年亡国公主,何等无依无靠,柔弱纤纤,陛下看上去那么伟岸霸气,却原来喜欢小女人。” “你知道就好,晚上可要靠你自己,记得雪璠公主的话,一切急不得,慢慢来,更要对麝月赞多于毁。”天薇一句句告诫。 戈兰点头:“我这就去换衣裳,不过……我可是装不了那么久的,也不知道那雪璠公主所谓的时机,到底是什么时机……雪璠公主也是奇怪,直说不行吗?故弄玄虚。” 天薇也觉得奇怪,雪璠一而再让她们慢慢来,等待的那个时机到底是什么? ……………………………… 夜晚,九华宫。 檀香轩窗紫玉长屏,绣金描丹,雕龙镂凤。 火红的宫灯高烧,鲜果点心,下酒菜肴,以及樊域醇厚的香梨酒备好,乐班亦已在一边候着,一切准备就绪,只等圣驾到。 玄澈来时,天薇与戈兰拜倒。 玄澈见戈兰也在,只问了一声,戈兰言,听闻皇后宫中有樊域的香梨酒便想一起来饮酒,没想着圣驾会来。 玄澈也懒得管,他只是来喝酒的。 天薇为玄澈斟酒,对戈兰使个眼色。 戈兰会意,起身娇滴滴道:“陛下,戈兰为陛下一舞助兴如何?” 玄澈点头:“也好。” 戈兰趁着玄澈兴致好,起身挽裙,足尖点地,宽幅长裙旋转如云。藕白双臂斜斜展开,飘扬水袖渺渺翻飞,红似桃的芙蓉裙绕身飞舞,宛如凌波仙子踏水而来。 伴随着悠扬的古曲《相思赋》,戈兰婀娜舞姿蹁跹,水蛇般的腰肢柔软诱惑。 玄澈面露一丝微笑,忽然想到当年第一次看麝月跳舞,也是在这座宫殿,就是那一支舞,令他沉醉。 戈兰学的也是汉家舞蹈,一舞毕。 戈兰见玄澈俊容带笑,向天薇递一个眼神,戈兰走到玄澈身边:“陛下,戈兰才学了汉家舞蹈,还跳得不好。” 玄澈一笑:“很不错。” 说着举起一杯酒,亦示意戈兰举杯,戈兰受宠若惊,连忙举杯,与玄澈一饮而尽。 突然,一阵阴风乍起。 玄澈猛然抬头,只见九华宫上空忽然狂风大作,树影剧烈摇晃。 玄澈心一惊,这该是武功极高之人以内力催动。 他腾的站起身,天薇与戈兰以衣袖遮面,向玄澈身边靠去,一左一右,靠紧玄澈的肩,玄澈道:“你们快回殿里。” 天薇与戈兰还未动,只听一怪异的声音道:“不必了。” 说着,一银白色身影划过漆黑夜空,从天而降的人,如仙而临。 他轻轻落地,站在玄澈身前,狂风止,那人斜睨着玄澈:“皇帝陛下,久违了。” “天魔幽灵!” 玄澈蹙眉,他为何会来皇宫? “不错!皇帝陛下是否坐拥天下后,忘记了一些事情呢?” 天魔幽灵话音冰凉,带着阴寒的杀意。 玄澈微一沉吟,他们还欠他《天魔绝音》。 “赵峰你杀了吗?”玄澈故意转开话题。 天魔幽灵冷笑:“赵峰的确令我分心,才给了你和麝月喘息之机!但不代表我忘记了,丰神之眼,我谢谢你,可《天魔绝音》我亦势在必得。” 他说着银色斗篷一震,长剑已在手:“说起来,你阿米尔·玄澈艳福倒是不浅,身边……倒随时少不了如花似玉的美人儿……麝月呢?玩腻了吗?那正好,把她交给我!我们……也就两清了!” 天魔幽灵剑指玄澈,银光刺眼,剑气生寒,玄澈却从容道:“要麝月不可能!不如我们来谈一谈,你杀了赵峰,替我们大家都除掉这个隐患,再来找我们拿真的《天魔绝音》,如何?” “呵,我为何又要与你交易?这一次你又给我什么筹码?”天魔幽灵剑光一转,突然对象天薇,天薇震惊的叫一声,靠紧玄澈,玄澈安抚的轻拍她的肩。 天魔幽灵道:“跟你玩,倒是有意思,不如这样,这两个女人,你随便杀一个表明你的诚意,不然……麝月跟我走!她们俩中的一个换麝月……呵,怎样?” “陛下……” 天薇与戈兰同时哭喊,生怕玄澈一个心狠,真的与此人交易。 玄澈俊眸微凝,眼底无数念头一掠而过。 天魔幽灵敏锐的捕捉着他每一点情绪变化,等待这他的回答。 正当此时,何东忽然跌跌撞撞的跑进了来:“陛下……陛下……” 玄澈道:“何事慌张?” 何东见到一声银袍的天魔幽灵吓得跌倒在地。 “说!” 玄澈一声喝,何东才颤颤的开口:“麝月姑娘被……被一个……怪人抓走了……” “什么?”玄澈一怔,看向天魔幽灵,“赵峰?” 他想,如今能从皇宫轻而易举抓走一个人的除了天魔幽灵,就是赵峰! 天魔幽灵亦收剑,玄澈审视的看着这个人,银色面具遮掩着他的容颜,也遮掩了他的表情,他无法判断他的喜怒,同样也无法判断他是否是与赵峰一伙的! “这不会是们师兄弟二人联手上演的一出好戏吧!” 玄澈咬牙瞪着天魔幽灵:“你在这里虚张声势,赵峰便趁机掳走麝月!” 天魔幽灵冷哼,玄澈接着道:“原本兴许你们是对立的,可为了《天魔绝音》也可能达成了什么共识,上次你上苍凉山救麝月,回来却对我说,你找不到麝月……” 没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别的吧 〖最近阅读〗 〖我的收藏〗 〖我的订阅〗 〖回到首页〗 (无弹窗)e 妾本皇妃最新 - 妾本皇妃 - 忧然 迎雪宫,红绸依然飘摇,几片落花寥寥落下。 清冷的宫阁,因为皇后的到来而热闹起来。 天薇并没有让婢女内监们跟着,身边只跟了戈兰,初雪见她们来,果不其然的一笑,叫林雨烨先出去回避,林雨烨倒是觉着奇怪,为什么皇后和兰妃会来到此处。 待林雨烨出去,初雪微笑的看她们:“我就知道,你们迟早会来找我的。” “雪璠公主昔日一番指点,天薇记在心上了。”天薇对初雪恭恭敬敬。 她知道,初雪对于玄澈的重要,即使初雪有什么错,玄澈也不会怪罪,所以左思右想,对付麝月,与初雪联合才最是保险。 初雪道:“客气的话就不必说了,新皇登基,想必没有去九华宫吧?” 天薇低头,委屈道:“还请公主指点。” 初雪笑笑:“暂且按兵不动,时机未到,你如今要做的,是不吵不闹,好好学习汉家文化,待皇兄到你九华宫,你与他说的越多,他也就会对你防备越少,以后也会去的多,你呢,就好好做一个端庄贤淑的好皇后,对待麝月,也要和蔼可亲,懂了吗?” 天薇想到麝月身上那点点火热的吻痕,自己求而不得的热爱,便觉心意难平。 初雪见她样子:“急于求成,只会坏事,告诉你,你的最佳时机很快就到了,我们一起等。” 天薇半信半疑,却似乎没有别的办法。 初雪又看一眼戈兰:“戈兰,你倒是不同,你只要记得好好练习你的歌舞就好了。” 戈兰亦不敢对初雪不敬,只恭顺的点头。 天薇把初雪的话想了又想,端庄贤淑,研究汉家文化,这倒也是投其所好,就算没效,也会令玄澈对她另眼相看,敬重于她,姑且先听她的,以后再说不迟。 天薇与戈兰离开,林雨烨方才回去。 他也是见惯了后宫勾心斗角的,他问:“皇后她们来做什么?” 初雪看他一眼:“你紧张什么?” 林雨烨低头:“我没有,只是……我希望你别害麝月。” 初雪拿着茶盏的手指一紧:“你知道,你二哥是怎么死的吗?” “当然是被新皇玄澈所杀。” 初雪看着他摇头,目光悲凄:“不!当时我哭着求情,玄澈已经心软,放下了剑,是麝月……逼迫着玄澈让你二哥必死,否则……” 她没有说下去,当时的种种,如今仍然是锥心之痛。 林雨烨凝眉叹息,冤冤相报,麝月如此恨二哥他可以明白,初雪如此恨麝月他亦理解,只是为什么,乱世纷争、宫宇争斗,永远都杀人不见血的惨烈? ……………………………… 玄澈听说了今早之事,他回到承天宫,麝月一再劝他往九华宫他就觉得蹊跷,逼问了一个婢女,才知道。 他便往九华宫来。 九华宫,雕栏玉砌,婉转回廊,奢美异常。 月光打在柔色盏盏宫灯上,如同为这宫宇披一层柔美轻纱,飘渺朦胧。 圣驾到,众人跪拜迎驾。 天薇亦跪着不起身,玄澈低眼看她:“叫你起,为何还跪着?” 天薇恭顺的低着头:“臣妾不敢。” 玄澈冷笑:“可是做了亏心事,所以不敢?” 玄澈坐在雕龙凤呈祥躺椅上,神色倒是闲淡下来。 天薇语声歉然:“今早,臣妾原是听了昨夜公公禀报,而想要去等陛下回来,但,没想着……没想着陛下昨夜与麝月姑娘如此……” 她故意放慢语速,转而又道:“只是觉得麝月姑娘戴了咱们樊域的紫绡冰纱丝,随手就拿了,不成想……真的无意冒犯麝月姑娘,还请陛下恕罪。” 玄澈倒是一怔,她如此坦白直接,也出乎他的意料。 “什么紫绡冰纱丝?”玄澈倒是奇怪。 婢女并没有与他说起,麝月也没提,婢女只说皇后与兰妃来过了,惹得麝月姑娘有些尴尬。 “就是……”天薇声音放得极轻,“就是麝月姑娘用紫绡冰纱丝挽在脖子上……” 说到这儿,玄澈自然懂了,他脸上竟有一丝笑意。 昨夜热情如火、情不自禁,想起来倒是忽略了。 “所以,你就找了她麻烦?”玄澈审视的看着她。 天薇连忙道:“臣妾怎敢?臣妾只是有一点羡慕……有一点嫉妒,不过就是觉得尴尬离开了,但想必麝月姑娘定也觉得不舒服了。” 他直言羡慕和嫉妒,倒也令玄澈讶异。 反而消了火。 他道:“朕可以宠幸你。” 天薇一怔,抬头看他,他的眉目却依然冷冰冰的,她的心随即一冷,思索出他的意思。 他可以宠幸她,却不会爱她是吗? 可以宠幸,说的多么勉强? 曾经,阿米尔·玄澈宠幸过多少女人?而她阿加那·天薇,难道就同那些女人一般吗? “你起来吧。”玄澈道。 天薇站起身,玄澈侧眼一看,看见桌上放了一本诗经。 “你在读诗经?”玄澈有点惊讶。 天薇道:“是,臣妾闲来无事,学着看看。” “你看得懂吗?” 天薇自小在樊域,虽会说汉话,却未必看得懂汉人精妙绝伦的诗词。 天薇摇头:“不懂,所以,常常要请教人,其实今儿个臣妾原本便是去请教麝月姑娘几句诗词的,却不想……哎,只望姑娘别怪我小心眼儿才是。” 她一番话说得在情在理,楚楚可怜。 玄澈脸色柔和下来:“哪里不懂?” “绸缪束薪,三星在天。今夕何夕,见此良人?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这后两句怎么也不懂。” 玄澈幽幽道:“唐风,《绸缪》,今天是什么日子,见到夫君开心否?乃描写女人内心的喜悦,这首诗,是讲夫妻新婚之夜的缠绵爱意。” 说到这儿,天薇神情微微怅惘,仰头望着玄澈。 …………………………………………………… 啊啊啊啊啊《吻痕》之前有一章《断肠人·人断肠》被隐藏了>____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