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异世重生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许娇在榻上翻来覆去怎也睡不着,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盯着粉色的帐顶,小脸上满是纠结。 再次悠悠的叹了口气:“唉!看样子是真的回不去了。” 她还清清楚楚记得,自己那日把画稿修订完已是晚上九点过,下楼开着那辆被自己涂画得“惨不忍睹”的QQ往家里赶,就在滨江大桥的时候,前方一辆挂车鸣着刺耳的喇叭突然朝自己冲过来。 许娇看见挂车里探出一张中年大叔的脸,朝她焦急的喊:“小心!” 然而,许娇奋力打着方向盘,却还是被撞飞到桥护栏上,随即眼前一片血红,头昏脑涨,紧接着,只听一声巨响,重物坠入江水的声音,有心伸头去看看坠入江里的挂车,却半分也动不了,再然后,许娇便彻底失去知觉。 再次醒来,许娇便在这张床榻上了。 还记得刚醒来的时候…… “……儿子管不了这许多,只我的娇娇要是醒不过来,这国公府里有一个算一个,谁都别想好过!儿子……” “放肆!不过一个丫头片子,你还想让你大哥抵命不成!”那人话没说完,便被人厉声打断,听语气该是这里的长者。 “丫头也是儿子的心头宝,谁让大哥这般狠心的?”那人语气里恨恨的含着一丝颤抖,极力愤辩。 “老五,你这可是冤枉大哥了,大哥不就顺手给了她一巴掌,哪晓得她如此不禁打,再说了,谁让她没规矩的。”又一个男人出声道。 “你胡说,谁不知道大哥武功盖世臂力非凡,这一巴掌于练武之人倒是没什么,可我的娇娇才多大的丫头,你这般下狠手,分明是想置她于死地!” “住口!越说越不像话,你大哥是她嫡亲的大伯父,怎会故意害她,定是这丫头没规没距冲撞了你大哥,早些年就让你把她送到你大嫂房里教养,是你自己不肯,如今没你这当爹的看顾,又没个亲娘从旁指导,如何知道规矩!” 许娇听到这儿,轻摇了下胀痛得要命的头,努力睁眼。 眼皮刚隙开一条缝,便听见一声尖锐的喊叫:“醒了醒了,老五自个儿来看,这丫头不是醒了吗?” 紧接着,许娇眼前就出现一张棱角分明的俊脸,满眼焦急的凑上来问她痛不痛?还有哪里不舒服…… “既然醒过来就都散了吧,老五以后自己好好管教就是,再让我知道她出来惹是生非,我便让人乱棍打出去了事!”那长者冷冰冰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许娇微微转头看过去,见一老头拄着一只暗紫色的拐杖,身着蓝色锦袍,双目炯炯瞪向自己,脸色十分不愉。 许娇转头看向头顶的男子,满脸疑惑,想问问这是哪里,却喉咙里发不出半点声气。 很快,房间里传来渐行渐远的脚步声,一时寂静无声。 许娇眨了眨眼睛,望着墙角案几上晦暗不明的灯盏愈发疑惑。 感觉到身子被人抱了起来,许娇看向抱着自己的男子,一动不动。 只见此人二十八九的年纪,剑眉英挺,唇朱齿白,脸型线条分明,端的是一名美男子! “我的娇娇这是怎么了?”男子低头看她,疑问。 许娇顿觉脸皮微烫,虽说自己腐女一枚,可被个陌生美男子这般抱着,柔声低询,她这大姑娘总还有些羞得慌。 许娇嗓子依旧涩痛,太阳穴也突突的跳,忍不住皱了眉头。 “我的娇娇受苦了,你放心,爹爹一定尽快给你寻一门合适的亲事,尽早嫁出去,再也不在这里受苦了。”男人轻轻拨开她额顶的碎发,柔声道。 许娇似被雷劈,定定的看着眼前的男子。 爹爹!眼前这人是自己的爹?! 用力抬起手看了看自己浑身的装束,再也顾不得嗓子痛,嘶喊一声“啊!”随即将脸深深埋进双臂。 “娇娇,娇娇……”男子焦急的喊她:“娇娇别急,爹爹给你倒杯水,一会儿就好了。”说着,在她后背塞上两个软枕,起身到屋中倒水。 许娇抬起脸,仔仔细细的看自己的双手,双脚,身子…… 这身子分明跟自己上初中时的大小差不多,哪里还是那个自己! 许娇再不想承认也得认了。 自己这是华丽丽的赶上了一场穿越大戏! 男子倒了水送到她唇边:“娇娇别怕,爹会护你周全的。” 许娇泪崩,这作死的老天,把自己送到哪里不好,偏偏送到这里! 看着眼前年轻的男子,许娇哪喊得出来一声“爹”? 就着男子的手,许娇喝下一杯热茶,这才稍稍缓过来些。只还盯着眼前的男子眼都不眨一下。 “扣扣扣”房门轻响。 许娇和男子同时看过去。 “进来吧。”男子一改之前的状态,语气平静的道。 房门“吱嘎”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紧接着,一个小丫头迈了进来,随即又转身朝身后轻声道:“大夫请。” 门口便又转进来一个中年男子,头上包着方巾,身着灰色半旧儒袍,肩上还挂着一个硕大的药箱。 “王大夫快请进,小女已经醒转,可这半天了也不曾说一句话,劳烦王大夫帮忙瞧瞧这是怎么了?”男子快步上前,亲自接下那大夫肩上的药箱。 大夫客气两句,上前盯着许娇的脸看了半晌,朝她伸手道:“小姐可否将手给我瞧瞧。 许娇知他是要把脉,遂将手伸了过去。 那人将手指搭在她腕上稍稍按了按:“许大人放心,令爱已无恙,想是惊吓一场心绪不宁罢了,好好的静养两天便好了。” “当真?”男子惊喜的问。 “许大人爱女心切,自然担心,如今便尽管放心吧。”那大夫一副你大可放心的样子。 男子从袖笼里掏出两块碎银子递到那大夫手中,这才千恩万谢的将人送了出去。 回转身惊喜的道:“娇娇你可听到这大夫的话了?说你无恙,养两天便好了,这两日你好好在院里养着,爹爹去厨下盯着给你熬点补身子的汤药去。” 说着,便风风火火的往门外去了,却刚出门又转回身朝着立在榻边的丫头道:“冬儿你好好照顾着小姐。” 见那小丫头蹲身答应了,这才彻底消失在门前。 许娇望向榻边的小丫头,之前没注意,这会儿才看见,只见小丫头双目通红,左脸颊上一个清晰的巴掌印,甚至发髻都有些乱。 “你……”许娇努力想着合适的措辞。 “小姐,都怪冬儿没用,拉不住大老爷,让小姐受苦了。”冬儿见她欲言又止,许是怕被她责备,也或许是真的愧疚,竟“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 ps:戳进来的孩纸们,请耐心看下去哦,一定不会让你失望哒~ 第二章 身份揭晓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许娇见她一味磕头,额上都渗出了丝丝血色,暗中叹口气,有气无力的道:“起来吧,本就受着伤,还磕什么头?赶紧下去上药吧。” 冬儿微愣了愣,随即用衣袖胡乱抹了把脸,起身走到她榻边:“小姐,老爷去厨下盯着婆子给你煎药了,奴婢服侍你歇息吧。”说着,伸手替她拉了拉被子。 许娇心中千头万绪,却不知说什么好,何况这脑袋一动就疼得慌,只得先睡了再说。 翌日,许娇还没睁眼,便听见从房外传来清脆的鸟叫声,紧接着房中悉悉索索传来一阵声响,思绪回笼,抬手揉了揉眼眶,勉强睁眼瞧了出去。 只见昨晚的那丫头冬儿正端着一个木盆往榻边来,盆上搭着一张米色的半旧布帛,想来便是自己净脸的帕子了。 许娇终于确定这不是做梦。 撑着胳膊坐起身。 冬儿见她醒来,忙上前扶她:“小姐这两日还是别使力的好,奴婢服侍你就好。” 许娇依旧不说话,只淡淡的看着这丫头的表情,发现这丫头看自己的眼光落落大方,毫不闪躲,心里便知道,这丫头即便对自己不是巴心巴肝的好,也是个心肠不坏的。 当下,接过她手中的帕子,自己净脸擦手后交到她手中,犹豫了半晌终是开口道:“我爹……” “老爷昨晚怕灶上的婆子不尽心,在灶房熬了半宿,等把小姐的药熬好装在罐子里煨着才回房歇觉去了,恐这会儿还没起呢。”冬儿忙借口回道。 许娇心中倒很是惊讶,虽不知自己到了何处,可据昨晚的情景看来,这是一个重男轻女思想超级严重的封建时代,自己这个爹爹倒有些出人意料的对自己好。 抬头看了看房门,又转回房间,这才发现自己这间房虽不简陋,却也跟奢华毫不搭边。除了自己身下这张床榻,就墙角一张案几,上面放着一只小小的灯盏,紧邻着的该是一个香案,上面一个香炉正袅袅冒着轻烟。 再然后就是门后的一张条案,上面放着几张纸和一支笔头破裂的毛笔,再旁边是一个多宝架,却,上面除了两盆她叫不出名的植物,什么宝贝也没有。 屋子中间是一张圆桌,桌边有几只杌凳,桌上一个茶壶,两只茶杯。 冬儿从门外转回,手上抱着一个托盘,盘里放着一个沙罐,一只碗和一只勺子,见了她便道:“奴婢去灶房把昨夜熬的药给小姐端来了,小姐这就趁热吃了吧。” 说着,从沙罐里舀出一大勺淡褐色的汤药装进碗里,放在桌上,转身从榻边的圆凳上拿过许娇的外套朝她走来。 许娇刚要起身,冬儿便快步上前,架着她腋窝扶了起来。 许娇唇角牵起一丝淡笑:“我自己来就行了。” 冬儿不答话,只把手中的外衫给她套在身上,依旧伸手扶着她往桌边走。 许娇无奈,只得随她动作。 到了桌边,端起碗倒是愣了一下,本以为该是苦涩的中药汤子,却见碗里浮着一颗颗晶亮的油珠,碗底甚至还有几块炖的酥烂鸡肉,凑近鼻端一闻,又有股淡淡的药味。 冬儿见她迟迟不动勺,便道:“小姐快吃吧,不然就凉了,别枉费了老爷一番苦心才好。” 许娇想到自己那个年轻的爹,虽然别扭,却也忍不住心上一暖,这才动手舀了一勺送进嘴里,入口是浓淡适宜的清香,顺着喉头滑进胃中,只暖的许娇浑身都放松了许多。 很快便将一碗汤喝完,碗底的几块鸡肉也一并吃了,这才放下碗勺起身欲出门。 冬儿忙上前拦了:“小姐,可不能出这个院子,昨儿老太爷说的话小姐忘了不成,要是出去遇上大房里几个找事儿,到时候吃亏的还不是小姐。” 许娇心中郁闷,这不明不白的身份,自己如今困在这里跟个傻子有什么区别? 转头看了看冬儿,叹了口气道:“冬儿是吧,我也不瞒你,昨夜我醒来后谁都不认识了,本想着或许是之前的伤造成的,以为睡一觉便都好了,这才没跟你们说,可这一夜过去,到现在我还是想不起来自己是谁?你们又是谁?还有你口中的老爷,我爹?我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许娇想来想去,只有这个法子最简便,这深宅大院里,哪晓得暗藏着什么危险?等自己慢慢搞明白,不定刚得来的小命又没了,不如找个土生土长的套点话,赶紧摸清形式好安身立命。 冬儿睁大眼睛,盯着她好半晌才从喉咙里发出个声音来:“小姐可别吓奴婢!奴婢这就叫大夫上门来看看。”说着就往门外去。 许娇忙伸手将她拉住:“别,别闹的沸沸扬扬的,也千万别让我爹知道,不然他又该担心了,何况我这毛病不定过两日就好了,这事儿只你知道就行。” 许娇摇摇头,伸手扶额,接着道:“其实我自己也惊疑得不得了呢,你倒是说说,我真的是你家小姐么?还有昨夜那护着我的人,他真的是我的父亲?” 冬儿忙急急的点头:“自然是你亲爹,这世上唯一对小姐好的人,除了他别无二人了。” “你呢……平时对我好么?”许娇盯着冬儿的眼睛问她。 冬儿忙福了下身子道:“奴婢对小姐再好又怎能跟老爷比!” 许娇暗暗点头,心道:聪明的丫头! “我是真的不能出这扇门了吗?”她问。 冬儿坚定的点点头。 许娇转身坐回榻上,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冬儿你过来,跟我讲讲我的生平。我以前是怎样的一个人?” 冬儿走到离她两步远停下脚步看着她:“小姐真的把以前忘干净了?” 许娇点头:“忘干净了,你跟我说说吧。” 冬儿长长出了一口气道:“难怪小姐自醒来就不言语,眼里还尽装着疑问,奴婢本还觉着奇怪,如今看来才算明白了。” 许娇暗暗松了口气,还好找个借口跟这丫头说了,不然这丫头自来贴身伺候自己,要是等她发现异样,不定把自己当个怪物,告诉这府里那凶神恶煞的老头子,到时候把自己一棍子打出去还是好的,别被绑着烧死了才好! 接下来,许娇自然从冬儿口中知道了自己想要知道的大概消息。 知道自己正处在一个自己听都没听过的地方:拥有三百年历史的大燕国。然,此大燕非彼大燕,这里的人着衣风格看起来跟她知道的历史上唐宋时期大同小异,如今正是大燕惠帝第四个年头。许娇猜想自己是落入了异次元空间。 再然后,就开始患得患失又带点心安理得的寄居在这具身体里……混吃等死! 这会儿在榻上翻来覆去的总也睡不着,是因为许娇做了个梦,梦见自己被家人烧成灰放进了玻璃盒子,准备将她入土为安了! 许娇是被吓醒的! 躺在这古朴的雕花大床上,许娇再次叹息:“回不去了~” 上一章进来的孩纸们还在么?出来打个招呼呗~你们好哇~~ 第三章 定亲九王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外间的冬儿听见动静,推门进来:“小姐可是不舒服?” 许娇披着被子坐起身:“给我倒杯水吧。” 冬儿转身去了。 未几,手上拎着水壶转了进来,利落的冲水泡茶。 忽然,院门被急促的敲响。 “这大半夜的谁还过来?”冬儿嘟嘴疑道。 “先去开门吧。”许娇起身接过她手中的水壶。 冬儿转身跨出房门站在院子里扬声问:“谁呀?” 院门再次被敲的山响:“九王府的,奉命送许大人回来,快开门!” 冬儿被骇了一跳,忙急急的跑过去开门。 门一开,顺着门边就滑下一人,不是自家老爷是谁? 冬儿忙上前扶住:“老爷、老爷这是怎么了?小姐快出来!” 许娇听见动静,顾不得许多,扔下身上的被子就跑了出来。 许娇住的这院子没什么花木,加之今夜月亮又大又圆,倒是看见门口的冬儿架着许文扬,也就是她这具身子的爹,正一脸无措的望着自己。 许娇快步上前,从另一边扶着许文扬。 甫一靠近,便闻到一股浓烈的辛辣酒味,忍不住皱了皱眉鼻子,看向旁边两人问:“怎么回事?我爹怎么会醉成这样?” 那两人颇不耐烦的道:“许大人非要逞能,谁还能拦着不成?这人既已送到,我等就告辞了。”说着,转身便欲离开。 许娇忙叫住:“两位大人且慢,如此夜深还劳烦两位大人送家父回来,小女不胜感激。” 说着,又从腰间掏出几块碎银子递了过去:“大人拿去打点酒喝,算小女子一点心意,这里替我爹爹谢过两位!”说着,又是袅袅一福。 那人伸手接过,笑道:“是个懂事的,想来以后嫁给咱们王爷,王爷也不至于太为难了,哈哈哈……” 另一人亦附和的大笑起来,随即便转身走了。倒是让许娇和冬儿一头雾水。 两人费老大劲儿才把许文扬扶回房间,许娇直接将人放在自己榻上,吩咐冬儿打好热水就自去熬醒酒汤,自己亲自伺候起这个爹! 说实话,许娇到现在心里依旧没法接受自己这个年轻帅气的爹,自醒来,亦从不曾当面叫过他一声,即便这人对自己百般爱护! 许娇正仔细的替他擦着额头,却见许文扬忽的睁开眼睛,直直的盯着她,半晌后似是才认出她来一般,目光缓缓柔和下来,伸手捧过她的脸:“娇娇,爹爹今天总算给你定下一门合适的亲事,从今以后,我的娇娇再也不会被人欺负了。” 许娇被他惊得瞪大双眼忙问:“你说什么?” 然而,许文扬已经歪头沉沉睡去,任她摇也摇不醒。 天微明的时候,许娇总算看见榻上的许文扬动了,忙凑了上去。 只见许文扬眼睛还没睁开就先抬手揉着额角,口中轻轻“嗯”了一声。 许娇赶紧到了一杯水递到他唇边:“先喝点水吧。” 许文扬这才睁眼,见到她先是一愣,随即坐起身道:“我昨夜怎么回来的?” 许娇道:“被人送回来的,那人自说是九王府的人,可是出了什么事?” 许文扬却笑了,坐起身接过她手中的茶杯,一仰头将杯中水饮尽道:“是有事,不过是好事。” 许娇见他脸色欢愉,似乎真是一件大喜事,忙问:“你……升官了?” 升官!这是许娇如今想到的在许文扬身上唯一算得上喜事的喜事。 许文扬却哈哈大笑起来:“这世上还有什么事能比得上我的娇娇找到一门好亲事来的高兴!” 许娇默了。 这些日子以来,她早知道许文扬心心念念想给她找一门好亲事的念头,却没想到这般快。 要说许娇这身份还真是令人尴尬,不说她,连她爹许文扬的身份在这偌大的国公府里都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原来,许文扬的出生完全可以称得上是个意外:说是当年老太爷一日醉酒,跟房中一丫头成事后的产物,想来这丫头连个通房都算不上,后来许文扬出生,那丫头自然被处理得干净,再加上老太爷早有好几个儿子,甚至老大老二都成人了,又哪会在乎这个卑贱婢子生出的儿子? 是以,许文扬从小便是在夹缝中长大的。 后来十几岁上遇见许家大房谢氏娘家的侄女过来走亲戚,却说这个谢氏的侄女谢芳,也是个不幸的,乃是个庶出的女儿,母亲只是个不起眼的姨娘,是他爹当年的一个通房,还是在有了谢芳以后才抬为姨娘的。 也是机缘巧合,两人就那么搭在了一起,相互怜悯很快便生了情意。 这谢芳却不是单纯的来走亲戚,乃是被她那嫡母安排过来送给谢氏儿子讨好的玩物。 这样的身世背景,两人同病相怜的同时,感情上似乎也找到了寄托,所以有些事儿,两个没爹教也没娘养,相当于不谙世事的小男女顺理成章的便做了。 自然,两人这番来往自不会瞒上很久,当谢芳发现自己身上不对劲的时候,许娇这个产物已经存在了。 这番变故使得当初的国公府鸡飞狗跳,国公府里自然不许这样的丑事宣扬出去,这老大媳妇娘家的侄女走亲却跟小叔子搭在了一起,这可好说不好听,堂堂国公府觉得丢不起这个脸! 于是,变相将谢芳软禁了起来,待到十月期满,谢芳诞下一女,自个儿却没挺过去香消玉殒了。 许娇落生老太爷见是个丫头,便欲将人送到庵子里去,是许文扬赖死赖活才将人留下了,这才养在身边,看着长大。 许文扬经了这事儿才算渐渐长大,为了不在府中受气,撞得头破血流好容易在外面求了个小京官做,这才将自己和女儿养活。 这便是为什么许娇一十四岁没有娘亲,她爹二十八没有老婆的缘故。 然而,许文扬一旦出去做事,许娇在府中便度日如年,因着她娘跟许家大房那边的恩怨,即便她自己不惹事,却也架不住大房那边的几个小辈过来找事儿。 这不,上次正是跟大房那边的孙女生了点口角,却被许文博,也就是许文扬的大哥看见,生生挨了一巴掌,也不知是打在哪根致命经脉上,把命都打没了! 后来也是许文扬回家发了狠的要找徐文博拼命,这才惊动了老太爷,却,最终以许娇的醒转而不了了之。 然后,许文扬便开始心心念念的要给她寻一门合适的亲事,为的也是想让她早日脱离苦海。 许娇不知道该怎样接话,更不知道该怎样拒绝。 许文扬费心费力给自己说的这门亲事,不管在自己看来合不合适,这都是一个当爹的对女儿的一片拳拳之心,自己没理由似乎也没资格剥夺这份看似平凡实则伟大的父爱。 许文扬转头,双眼晶亮的看着她:“娇娇,很快你就是九王爷的妃子了,是正妃,正妃啊!爹爹想着都兴奋!” 许娇再次一怔,她爹这是多大本事才能给自己谋个皇家的亲事啊! 第四章 寒酸出嫁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第四章  寒酸出嫁 “你……是怎么做到的?”许娇没办法让自己平静,不是激动,而是震惊。 “娇娇不用管爹爹如何做到的,从现在起,娇娇只需在家安安心心待嫁就好。”许文扬低头,目光温柔的看着她道。 许娇犹自愣愣的,又听许文扬道:“我的娇娇自上次醒来怎的连性子也变了,这几日来竟是不曾叫过爹爹一声。” 许娇一惊,忙回神,抬眼盯着头顶这张年轻的脸,终是诺诺的叫了一声:“爹……” 许文扬愉快的应了一声,忙慌慌的便要起身:“爹爹得赶紧给你准备嫁妆去,这两日九王爷就该过来提亲了。” 说着,也不管许娇的反应,站起身一步一晃径自去了。 许娇坐在杌凳上,手中捧着茶杯呆呆的盯着门口发愣。 果然,第二日一早,国公府的大门便被敲响了。 正是九王府的人来提亲,身份还不简单,竟是九王爷本人亲自前来! 国公府又是一阵鸡飞狗跳,待明白九王爷求娶的是老七房里的许娇,一个个都跟吃了苍蝇似得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自此后,国公府的人再看不上许娇和她爹,也没人敢说半个字了。 至于什么下聘、过嫁这些,许娇是一个都没参与的,事实上她也不想参与,整日在房中愁眉苦脸,没事就睡觉,总希望自己一觉醒来就回了家,巴不得这是一场奇异的梦才好。 然而,许娇这鸵鸟般的行径终究没能成功,再怎么睡也没把自己睡回去,反倒是将婚期越睡越近了。 也不知许文扬是怎么办到的?竟让这位堂堂的九王爷短短半个月便要娶她家去! 国公府这两日开始张灯结彩准备九王爷来接亲,国公府如今最大的内院掌家人便是大房的谢氏,这谢氏自是恨得牙根痒,却碍于上面老公爷的命令,只得恨恨的替许娇操持大婚。 关于这些,许娇从来也不关心,却发现许文扬的房间和自己小院忽然一下空了,是真的空空如也那种空! 于是,许娇便问冬儿:“这是怎么回事?” 冬儿道:“老爷说小姐嫁过去后是不会再回来了,是以将这院里的所有东西都给小姐打包放进嫁妆了。” “都装起来了?” “嗯。” “那我爹以后怎么办?” “奴婢不知,只是老爷吩咐了,奴婢便照做了。” 许娇不懂了,难不成这古代嫁女都这样的风俗?遂道: “我爹呢?我去找他问问。” 冬儿目光闪烁的看了她好几眼,终于道:“王府那边的新房里要由娘家去布置,大奶奶那边故意拖着不安排,今早老爷已经男扮女装从外面聘了人带着去布置新房了。” 许娇张大嘴无比惊讶,她爹?那个年轻的美男子居然扮女装去给她布置新房? 冬儿红着眼眶继续道:“小姐,你嫁过去一定要争气,别再让老爷为你操心了,老爷真的太不容易了!” 许娇回神,呐呐的点头。 她还好意思让许文扬操心么?再磨人也不是这么个磨法!许娇现在觉得自己这个“女儿”一定是来找许文扬讨债的! 不然好好的一个美男子,看看现在被自己连累成什么样了? 时间就在许娇惴惴不安和愧疚中到了成亲的正日子。 据说九王爷身份尊贵,皇上特意让钦天监看了好日子,包括新娘子出门的吉时! 这吉时却在酉时(下午5点左右)去了,许娇这日睡了个饱才起身穿上王府那边送来的妃子嫁衣。 冬儿端来胭脂水粉欲替她上妆。 许娇道:“就你一人么?” 冬儿又红了眼眶:“小姐嫁去王府后,丫鬟小厮一定会前呼后拥的。” 许娇知道这丫头又伤感了,忙道:“给我吧,我自己画。” 冬儿这几日也知道自家小姐不喜别人在她脸上动手动脚,便主动交给她了,转过身却偷偷抹泪儿。 许娇一边在自己脸上涂涂画画,一边问冬儿:“我爹呢?” 冬儿忙将眼角的泪擦了:“老爷在门外等小姐梳妆打扮。” “让他进来吧。” 冬儿急道:“小姐出嫁没盖盖头可不能见老爷,这是规矩。” 许娇瘪瘪嘴,心中暗道:破规矩,出嫁连自己亲爹都见不得了! 想起一事又问:“是不是女人出嫁都要由娘家哥哥背出门?” 冬儿愣了一下,眼眶又红了:“小姐还是别奢望了,就府里那几个少爷,早不知溜到哪儿去了。” “那我一会儿出门怎么办?” 冬儿道:“据说娘家没有兄弟的都是由新郎官自己将新娘子背上轿的。” 许娇勾了勾唇角,看来今儿自己只能摸着走出去了,九王爷这身份总不可能来背自己的,何况自己能嫁进王府还不知道是怎么个情况呢。 磨磨蹭蹭间,吉时总算到了。 果然,许娇等了一会儿,冬儿便附耳过来道:“小姐,奴婢扶着您上轿吧。” 许娇点点头,伸手由冬儿扶着一步步慢慢往外走。 跨过房门、拾阶而下、一步步缓缓前行…… 院门口伸来一只手,稳稳地牵住她:“娇娇,从今以后再也不会受苦了,以后好好照顾自己。” 许娇听出他声音里一丝丝暗哑,似是强压着情绪的。 心上一涩,点点头,轻声道:“爹爹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的,以后再也不会连累爹爹,望爹爹往后一切安好!” 许娇盖着盖头,这几声爹倒是喊得顺溜,当然也是感念许文扬的衷心爱护,心里倒是轻轻的呼了口气,从今以后再也不会拖累这个美好的男子了。 正想着,头顶又传来许文扬的声音:“娇娇莫要胡说,你是爹爹放在心坎上的宝贝,怎会连累爹爹,只恨爹爹没用,护不住你。” 说着,轻轻叹了口气道:“这下好了,从今以后我的娇娇便不会受苦了。” 许娇顿觉眼中灼烫,喉头涩涩答不出话,只用力点了点头,顺着冬儿坚定的往前走了。 许娇被硕大的盖头盖住,眼前只剩一片鲜红,看不见外面的情况,只盯着脚下一步不错的到了轿边。 第五章 初识九王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轿夫压下轿头,许娇抬脚进去,忽然仿似听见旁边一声轻嗤:“这便是国公府送嫁,爷算是见识了!哼!” 许娇不用看也猜得到,一定就是那位身份尊贵的九王爷了。只当没听见,默默的坐在轿中。 一时笙箫管乐齐唱,软轿被人抬起晃悠悠的启动了。 也不知走了多久,许娇只觉天都好似暗下来了,队伍还没有缓步的势头,忍不住偷偷撩开轿帘朝外张望。 冬儿赶紧贴上来道:“小姐要做什么?” 许娇睁大眼睛看着前面乌泱泱长长的嫁妆队伍惊问:“我怎么会有这么多嫁妆?老公爷送的吗?” 冬儿面露难色,轻声道:“小姐先前只不管这些,这哪里是你的嫁妆?这是人九王府送过来的彩礼,一百二十担,只最末的那四担是老爷替小姐准备的。” 许娇顿觉尴尬,转瞬又疑道:“九王爷很有钱吗?怎么舍得下这么重的礼?” 冬儿道:“小姐怎么连这些都不知道?王爷娶正妃,一百二十担是规矩,侧妃六十担,后面的姨娘妾室便是按王爷的钟爱程度看着安排,这根本不算什么,小姐怎么忘了?去年九王爷娶了一门小妾,当时可是下了三百六十担彩礼,在京里可传了大半年呢。” 说着,抬头看了看许娇的脸色,暗暗叹口气,默默跟在轿边不再说话。 许娇不置可否,只问:“还有多久到?” 冬儿掂了掂脚尖:“快了,这是最后一圈,前面转过巷子便是王府正门。” 许娇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抬着在城里转了几圈呢,心中虽疑惑,也没顾的上问,只因前面隐约看到一座朱红的阔气门户,想来便是九王府了,遂盖好盖头,端端的坐了回去。 果然,很快喜轿便停了下来。 随即,颠轿、踢轿门、下轿跨马鞍、跨火盆……一系列冗长繁琐的仪式后,许娇被手中红绸另一端的九王爷牵进了新房! 不及说话,这位高冷(暂且说是高冷吧)的九王爷便转身出了房门,留下许娇在新床上独坐。 许娇头上的凤冠给她的感觉足有七八斤重,直压得她脖子疼,再加上偌大的新娘盖头,挡住这世界的一切,许娇心里无比烦躁! 此刻的新房静悄悄落针可闻,她动了动身子,抬起右手,悄悄牵起盖头一角往外窥了一眼,见房中没人,顿时放下心来,大大方方的揭了盖头,将凤冠也摘了下来。 看了眼桌上垒成山尖的几个果盘,许娇翻了个白眼。 因着午时后用了些饭食点心,许娇倒是一点不饿,却累。 尤其腰酸脖子痛,脖子痛是被凤冠压的,腰酸完全是在轿中折腾的,尤其快进门的时候被颠的,许娇深度怀疑是那位九王爷故意指使轿夫死命颠她。 不过好在已经到了新房里。 许娇看了眼新床,只见上面层层叠叠铺了不下十床褥子,面上还齐齐整整叠了六床锦被,从最底层的朱红到最面上的大红,颜色节次分明,倒挺好看。 忽的想起这是许文扬亲自来布置的,心中顿觉怪异无比,原谅她吧,毕竟没法将那么个年轻帅气的男人当自己亲爹的。 对于接下来的洞房,许娇却不怕,不是她舍得将自己交付出去,而是她根本就打定了主意坚决不交! 许娇甚至在心里都算好了,这厮后院莺莺燕燕一大堆,自己一颗豆芽菜,未必能入人家的眼,自己到时候就大方的将他让到后院去好了。 退一万步说,要是这厮变.态的想跟自己那啥,那她就不客气的弄死他!她许娇可不是那种柔弱小女生!即便当时吃了亏,不是还有来日方长一说吗?就不信逮不到机会! 自然,许娇的小九九,正院里“陪酒”的九王爷是不知道的。 所以,当九王爷送走宾客回到新房的时候,看见许娇一脸戒备紧紧的靠坐在床榻边上,便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你怎么能自己摘盖头?” 语气是想当不满。 许娇早忘了这茬,闻言脱口道:“太重,憋得慌。” 赵鄞(yín)眉头皱的更紧了:“戴上,爷重新揭过。” 许娇抬眼看着眼前的男人,只见此人剑眉星目挺鼻如峰,鼻头微微内勾,丹唇外朗棱角分明,脸型刚毅长得颇为好看,只是此时的表情让人很不能接受。 只见他星目阴鸷几分,剑眉几乎拧成一条毛毛虫,那双唇也是紧紧抿在一起,脸色阴郁极度不耐的样子。 许娇自然聪明的不会惹他,只轻声道:“太麻烦了,还是不用了吧。” 赵鄞上前两步,一弯腰将她尽数罩进自己身躯。 许娇心上一紧,暗道这家伙不是直接就来硬的吧。想要推他的手还没抬起来呢,就觉头顶被一片布料兜头罩下来。 竟是这厮将红盖头重新给她盖上了! 都到这时候了,许娇也就没动,半晌后,忽又觉眼前一亮。许娇便看到赵鄞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杆喜秤,终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 赵鄞恼怒的瞪她:“无知!” 许娇忙乖乖闭嘴。 赵鄞再次瞥她一眼,转身到桌边倒了两杯酒,长臂一伸递了一杯给她:“交杯酒。” 许娇接过,有些呐呐的不知所措。 赵鄞弯腰,伸手勾过她的手臂,一仰脖子将酒倒进嘴里。 许娇赶紧效仿。 然而,当辛辣的酒液一路灼进喉咙时,许娇才猛然惊觉,自己从来没喝过白酒!也不知这酒是怎么酿的,辣得人直想流泪! 许娇伸着舌头一个劲抬手去扇,甚至原地转起了圈圈,眼中包着泪花儿很是狼狈。 赵鄞几不可见的勾了勾唇角,这小东西看起来挺好玩儿,忽起了玩笑的心思,故作严肃的撇下她径自到了榻边:“过来,服侍爷睡觉。” 这口气理所当然的…… 许娇在心里长长吐了两口气,转身,笑容满面:“王爷,我们是不是先培养培养感情啊,你看这……咱俩素不相识,多尴尬呀。” 赵鄞眼中一闪而过错愕,随即道:“爷姓赵,名鄞,字瑾之,二十六岁,乃当今圣上的王叔,无官傍身,蒙圣上信任,握三军虎符,年俸微薄不说也罢,另有些许铺面营生只为府中银钱开支,三房妾室,至今无嗣,至于长相,你已经看到了。” 许娇噎住。 “你还有什么要熟悉的?爷一并告诉你。” 许娇摇头:“很清楚,没了。” 顿了一下又道:“那个……我……” 第六章 洞房囧事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你?”赵鄞盯着她眉眼道:“不必多说,爷即应了娶你,自是知道得一清二楚,今儿起你便是爷这府里的女主子,你,可满意?” 不知为何?许娇似乎感觉他有些咬牙切齿。 还没琢磨明白,忽觉身子一轻,紧接着咚一下,竟被这厮拦腰抱起甩到了榻上。 许娇手忙脚乱的坐起身子,一边暗自庆幸她爹把这床榻铺的柔软,一边戒备的盯着他:“你干什么?” 赵鄞笑:“自然是洞房。” “不可以!”许娇自然反对。 “为什么不可以?”他睨她一眼问。 “你这年纪……都快赶上我爹了!”话一出口,许娇自己都愣住了,这他妈选了个什么蹩脚理由啊!!话说之前想的怎么一样都没跟上? 赵鄞继续欺身而上,伸手拉她腰带:“那是你爹做爹做得早,跟爷年纪有甚关系?” 许娇真有些想哭了。 赵鄞还在继续。 许娇急了,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竟猛的将他推了开去怒吼:“我还是个孩子呢?你怎么下得了手?”她才十四好不好,确确实实还是个孩子呢! 赵鄞闻言,肃了脸:“你说什么?难道你初葵未至?” 许娇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初葵?原来在这里没来例假的就是孩子?不过,自己知道个屁!统共在这身体里还不到一月呢。 赵鄞见她不答,一双眼睛直愣愣盯着自己,顿时只觉一阵火气蹭蹭上冒:“该死的许文扬!竟然骗爷娶了一个孩子!居然是个孩子!吼!” 完了!这家伙怒了,自己会不会被他捏死?捏死就捏死好了,关键是,许文扬会不会被连累啊?还有跟自己过来的冬儿…… 噢~老天! 许娇紧咬下唇,终于有些怯怯然。 赵鄞盯着她微红的脸,倏然伸手捏起她下巴:“信不信爷把你的国公府一把火烧了,居然胆敢给爷下这么大的套!” 许娇被他捏的快痛死了,却咬牙倔道:“你烧去,我巴不得!” 赵鄞狠狠的甩开她的下巴,又几不可见的勾了勾唇:“爷差点忘了,你不过是国公府可有可无的一个庶女,不仅你,连你爹也毫无建树!” 许娇赶紧借机从榻上跳下来,然后决定,从这一刻开始讨厌这该死的男人! 什么玩意儿,嘴毒的男人,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 “爷不能被人笑话娶了个孩子,爷不碰你,两年后爷会以妃无所出给你休书,你最好祈祷你爹这次真的能离开上京!”赵鄞背对她愤怒的扯下衣袍朝她兜头扔下来。 许娇个子小,差点被他扔衣袍的劲儿坠到地上。 躲开再看,这厮已经躺在榻上了。 叹一口气,许娇走到榻边,伸手去扯榻里边的锦被,今晚只有打地铺了!还好他爹备了好多床锦被。 由于个子太小,许娇要够榻里侧的锦被自然很费力,几乎都趴到赵鄞腿上也没够得着。 “你干嘛?”赵鄞冷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许娇头都没抬:“拿被子睡地上。” 许娇憋着一股劲去拉被子,声音便有些异样,赵鄞便以为她哭了,不耐烦道:“哭什么哭?爷又没让你睡地上!” 许娇闻言,讶异的抬头看他。 赵鄞这才发现,这丫头不过够不着锦被小脸憋得红红的,却哪里在哭? 遂转身不再理她。 许娇总算牵到锦被一角,忙拉到身前抱起裹在身上躺地上就睡,心里却莫名的高兴,甚至朝着榻上的赵鄞笑了笑:“晚安,祝你好梦!” 谁知这句话却惹了祸。 赵鄞猛的起身,用脚踢了踢她裹在被子里的身子:“死孩子故意的是吧?爷都被你爹坑死了,还能有好梦?!” 许娇忙拨开锦被,露出小脑袋有些心虚道:“那个,对不起,以后不会再说了。” 赵鄞胸膛剧烈起伏,看样子被气得不轻。 许娇再不看他,将脑袋躲进锦被中,闭了眼睛睡觉!睡前还想着赵鄞说的“你最好祈祷你爹这次真的能离开上京!” 也不知过了多久,赵鄞正睡得迷迷糊糊,忽听一声秀气的喷嚏响起,猛地睁眼,一双眸子在黑夜里竟发着幽幽的光! 只见他转头盯了会儿地上那个隆起的小小鼓包,揉了揉额头,起身和着锦被将人一并抱了起来,“咚”一下,扔床上。 许娇被摔醒了,睁开迷蒙的大眼,盯着赵鄞温怒:“你干嘛?”不知道她没睡醒吗? 赵鄞忽然饶有兴致的拍拍她的头:“唉!照爷这脾性,真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帮人养了个孩子,睡吧,别在地上冻坏了。” 许娇这才稍微反应过来,点点头嘟哝道:“你还不算太坏,谢了。”继续睡去。 不是她许娇心大,实在是她扛不住瞌睡!要知道前世的许娇可是被家人冠以睡神之称的,只要有空,倒床上不出三分钟定能睡着。当然,来了这里的许娇依旧是喜欢睡觉的。 然后,许娇睡得正香,忽觉脸皮被人拍的啪啪响,痛还是小事,关键打扰她睡觉了!遂不耐道:“嘛呀?” “起床,卯时都过了,爷的几位爱妾还等着见你这位当家主母呢。”冷冷的声音传来,许娇忙睁眼,就看到眼前一张冷脸,正是赵鄞。 一咕噜翻起身,发现自己在榻上,疑惑的挠挠头:“怪哉,我昨晚明明睡在地上的。” 见赵鄞神情无异,遂摇摇头,暗道自己还是原来的性子,睡着了也不让自己吃亏!既然人家没怪罪,自己何苦找死,遂装起傻来。 赵鄞见她站在榻边发呆,一把拉过她的左手,撩起她衣袖,手中不知何时却多了一把匕首,匕尖贴上她手臂,毫不留情一刀下去。 等许娇反应过来,一丝殷红顺着雪白的手臂蜿蜒而下,来不及喊叫,腿一软便往地上跪去,她晕血! 赵鄞掀开锦被,将她手臂按在被单上,还前后拖动两下,这才回头看了眼她惨白的脸,嗤道:“出息,爷不过试试你的胆量!” 许娇心里忍不住腹诽他这理由找得太小儿科,奈何早软得一塌糊涂,哪还有力气回话,也正是这反应,却正好在赵鄞心中坐实了她作为一个小丫头无知的形象。 赵鄞拿过一块白色棉布胡乱替她缠住手臂,放下袖子遮了,将她拽起来扔到凳子上,这才开口道:“进来。” 许娇软软的转头,就见门口鱼贯而进好几个丫头婆子。 当先两个婆子直奔床铺,换下染血的被单窃窃私语,不时传来两声低笑。 第七章 惊闻枪声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许娇只当没听见,由着丫头梳头挽发。 冬儿端来胭脂水粉,低眉顺眼的道:“娘娘,奴婢替您上妆。” 许娇伸手接过道:“都出去吧,我自己来。” 冬儿看看她,欲言又止,终是转头出去了,顺便带走两个替她挽好发的丫头。 许娇伸手拍了拍脸,让自己更清醒几分,这才拿起眉墨轻轻在眉上扫了扫…… 赵鄞坐在旁边看她忽而皱眉忽而叹气,上个妆也不消停,遂冷脸道:“好了吗?你想让爷的爱妾等多久?” 许娇瘪瘪嘴,爱妾爱妾!这么护着你的爱妾,但愿你从此以后再别来我这儿,找你的爱妾去! 手里动作却停了下来,转头笑眯眯的道:“好了,让他们进来吧。” 赵鄞看了看她的脸,发现这丫头除了眉上添了点深色,压根儿就没上妆嘛,不过小脸儿瓷白瓷白的,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看着自己,小嘴微翘,一副讨好的模样,倒是不难看。 心情微好起来。 接下来,赵鄞的几位“爱妾”来向她行跪拜礼。 许娇稳稳地坐在椅子上受了。然后说了几句场面话,便欲打发人离开。 赵鄞却道:“媚儿,你比王妃年长,好好教教她怎么做当家主母,一个月后便将府中诸事交由她管理吧。” 那个叫媚儿的妾室忙低声应下了。 许娇不着痕迹的看了看眼前这个“媚儿”,忍不住在心里暗赞一声。 只见此女双十年华,身姿婀娜,腰肢款摆,袅袅婷婷如三月春柳,说话轻轻柔柔,别说男人了,许娇觉得自己都被她勾了魂去,难怪这位看起来冷冰冰的九王爷会用三百六十担彩礼将人抬回来。 许娇从赵鄞话中得出讯息,这女人如今可是九王府的内当家! 就凭如今的自己,可不敢得罪,忙道:“王爷,妾身以为还是不用了,就让媚儿姐姐管着就好,妾身怕自己愚笨,管不来这偌大的王府,何况……” 咬了咬唇,看向赵鄞:“王爷以为如何?” 赵鄞自然知道她的“何况”后面是说两年后就被自己休掉的事,淡淡的看她一眼道:“既如此,媚儿就替王妃管着吧。” 另两位妾室,一个叫黄莺,一个叫香儿的,看着许娇挑衅一笑,故意酸里酸气的道:“王妃真是好福气,刚来府中就得王爷疼爱,连账都舍不得让娘娘管,这是怕娘娘累坏了吧?” 许娇只当自己没听见,淡淡一笑,打发几人离去了,门外还隐隐传来几人的讥笑声。 赵鄞转头看了看她:“只要你安安分分待在这里,爷可以保证你不难过。” 许娇在心里瘪瘪嘴,稀得你保证!脸上却做出一副感恩戴德的样子。 赵鄞继续道:“爷上边没有长辈,你也不用侍奉公婆,好好待在后院,爷这两年也不会亏待你,以后没爷的命令,不许出王府,你这院子爷也不会让人随意进来打扰,爷还有事,走了。” 许娇终于急了,这厮是要把自己关起来啊! 这还了得,被关起来,自己的伟大理想还怎么实现!! 忙朝他喊:“王爷,王爷你不能把我关起来!”…… 赵鄞却越走越快,头都没回。 许娇追到门口,被守卫拦了回来,只得叹气。 眼瞅着到中午了,许娇心里气得不行,这厮哪有什么事?大喜的日子难不成还有公务?分明是想躲开自己! 围着院子暴走了几圈,终是让心里那股气消了一点,转头吩咐冬儿:“我要吃饭!” 冬儿忙往灶房给她准备膳食去了。 用过饭,许娇开始在院中游走消食,顺便为未来打算,如今被关起来,怎么才能生银子让自己以后过小日子呀! 还有许文扬,难道是要出京吗?赵鄞昨晚那话到底什么意思?还有,自己到底是怎么嫁到王府的,这一桩桩一件件的越想越想不通...... 许娇烦躁的扒扒头发,赌气的坐在院中假山后面的石头上。她已经被“关”了两天了! 这王府院中景致倒是别致,别的院子许娇没去过,只自己住的这个正院是十分精致的。 西北角是一棵硕大的核桃树,树身足有十几米高,看样子得有二三十年树龄了,上面枝繁叶茂,想来每年的核桃产量一定颇丰。 院门两边是各种名贵花草,不过许娇都不认得就是了,只听冬儿说那几株牡丹乃是花中上品,一株抵得过一般人家过活几年的。 许娇只知道兰花名贵,曾记得有一次在报上见过一则新闻,说一爱花人为买到一株什么兰花,居然花了几十万!不过她对此毫无兴趣,倒是院中伺候的几个小丫头甚是精心,一时一刻都盯着,生怕被虫子祸害了,来来去去都上前翻看一会儿才罢休。 院子正中被划分成好几块,有几株石榴,还有两三株梅花,别的都是些一般的花花草草,许娇不喜欢。 在她看来,还不如搭上两株葡萄架,种两陇葱韭来得实在。 再来就是自己坐的这地儿了,这可是个好地方,靠着两米多高的假山旁边是一排木槿,木槿枝编出一条林荫小道。后面是一个小池塘,池水清悠悠微波荡漾,池边两颗老柳吊着长长的柳枝,在风里荡来荡去,跟个天然帘子似的,很有一番意境。 绕着假山的是一条人工小溪,正是从池塘里引的水注进来,潺潺流动,闭上眼听着似乎能洗涤人的心灵。 这便是许娇对这院中最满意的一个地方,这不,躲开人在这儿来洗心烦了。 从木槿缝里透出几点阳光,斑斑点点洒在许娇身上,让她有些昏昏欲睡起来。 正迷迷糊糊间,忽听隔墙传来一阵响动,紧接着便是隐隐的声音传过来。 许娇猛的睁眼,无比惊讶。隐约间她似乎听到有人在用英语对话! 声音渐渐离自己越来越近,许娇听清楚了,对方果然是用英语在争辩什么! 一时好奇,这地方也有西方国家的人来么?再一想,也是,曾经的唐朝不也有远洋来的使者么。 于是,不以为意的靠在木槿藤上继续小憩。 然而,刚闭上眼睛,旁边便传来一声巨响,惊得许娇腾的跳了起来大喊一身:“谁开枪?” 喊完才惊觉,这地方怎么会传来枪声? 第八章 为他治伤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没等她仔细琢磨,院墙那边便传来一人惊呼:“王爷!王爷你怎么样?哎呀!王爷,你肩上流血了!快来人,将这些妖怪绑起来!” 许娇大骇,难不成院墙那边的洋鬼子手里有枪? 这么想着,许娇忙用英语大喊了一声:“stop!”(住手!) 那边立马传来几声杂乱的喊叫:“who,who is talking......”(谁?谁在说话?) 许娇皱眉望着身边三米高的院墙朝墙那边喊:“谁在那边?What circumstance?”(什么情况?) 话音刚落,墙头上飞身而下一个人,正是堂堂九王爷赵鄞。 只见他眉头微皱,右肩处正往外不断的冒着血珠,血珠浸在洁白的外套上格外醒目,一双深邃的眼眸盯着她问:“你能听懂那些怪人说的话?” 许娇忙偏开眼睛,扶着发晕的脑袋下意识的点头:“嗯,我大学时......”话说一半,忙住了嘴,将剩下的半句‘外语主修的就是英语’及时压了下来。 来不及反应,话音刚落,许娇便觉腰上一紧,随即被赵鄞带着跃上院墙落在另一边地上,许娇甫一出现就发现几个金发碧眼的西方人正用黑洞洞的枪口指着她,遂吓得声音都哑了一半:“don’t.don’t shoot.seneral Mr calm!”(别,别开枪,几位先生冷静!) 见着会英语的许娇,几个高鼻子西方人顿时激动了,对着她一顿叽里呱啦不停歇的解释。 许娇这才明白过来,话说,这几人正好好的在海上探险呢,忽然就起了一阵龙卷风,把几人卷到了这里!这里的人却不分青红皂白将他们绑了关在牢里,几人要不是仗着手里的枪打死了两个守卫,恐怕早就被这些愚昧的家伙活活烧死了! 许娇一边竭尽所能的安抚几人,一边回头问赵鄞:“他们怎么逃出来的?” 赵鄞皱皱眉道:“皇上放的,让本王从这些人身上得来他们的暗器。” 许娇顿时瞪圆了双目:“暗器?他们手上的那玩意儿?” 赵鄞点点头。 许娇视线下移,瞟了眼他肩上的伤:“你知道吗?他们这暗器要是在打偏一点你可就没命了。” 赵鄞低头看了看肩上的伤:“所以皇上才忌惮这暗器,命本王无论如何要得到这暗器的制作方法。” 许娇用力的摇摇头道:“先给这几位客人备饭吧,我让他们教你。” 赵鄞皱眉:“他们愿意?” 许娇没答他的话,转身看了看对方背上硕大的背包问:“可有医药箱?” 经过她的安抚,那几个西方人早已平复了心情,从背上卸下硕大的背包,拉开锁链拿出一个软包。 许娇上前接过软包,熟练的打开暗扣,将软包一拉,里面便整整齐齐的排列着各类医用设备。 在她的印象中,但凡喜欢越野探险的这类人身上最必不可少的一样便是医药。 许娇从软包里找到一柄削薄的小刀,又拿出一瓶酒精和一把镊子,见到边上有一副墨镜,赶紧拿出来戴在脸上,这才转身朝着几个西方人询问:“你们谁可以过来帮他把身上的子弹取出来?” 然而,几个西方人却有些幸灾乐祸的淡笑:“这位先生本事可大了,居然妄图用手捏住子弹,怎么会怕一颗小小的子弹?” 许娇忙转身去看赵鄞的双手,却见他左手半握垂在身侧,右手若无其事的背在身后。许娇抬起双目探究的看向他的脸,只见赵鄞神情自若,只脸色稍显苍白。 站起身来“啧啧”两声朝他走去,自然的伸手将他放在背后的右手拉到前面。 赵鄞眉头微皱,盯着她带了“黑罩”的奇怪造型:“做什么?” 许娇却已经自顾掰开他紧握的手指:“看看你的伤,要是被子弹打穿了你这手可就完了。”说着又自顾的点了点头:“还好只是擦伤,上点药不至于残废。” 赵鄞低头,视线正好落在她发心,发现她只简单的将一头如瀑墨发束在后脑,斜斜的别了一只银簪,簪尾吊着一只橙色流苏,再简单不过的装扮,加上遮了她大半小脸的那副黑漆漆奇怪的东西,却衬得她瓷白的小脸一份天然去雕饰的美。 一瞬间的失神,忽觉手心一阵刺痛,忍不住往回缩了缩,随即却被一双小手牢牢拉了回去恶声恶气的道:“别动,酒精消毒是有些痛,总好过让它溃烂。” 赵鄞眼眸微眯,这丫头居然敢用这种语气跟自己说话!正待发作,却见她放下手中那柄三寸左右的夹子,拿起一只管状物,熟练的拧开比指甲盖还小的盖子,挤出一条淡黄色的药膏在自己手心的伤口,接着伸出食指将之均匀的涂抹在伤口上,并不时的朝他掌心呼呼吹气:“一会儿就不疼了,我用纱布给你你包一下,这几天别沾水。” 赵鄞满心满眼的疑问就这样被她小心翼翼裹手伤的表情淹没了。 刚裹好手上的伤,管家便上前告知膳食已备好,问什么时候上。 许娇颇自然的挥挥手道:“直接端到这儿放在石桌上就行。” 管家诧异的看向赵鄞。 “怎么?对王妃的话有疑问?”赵鄞低头看着包的臃肿的手漫不经心的问。 管家忙不迭的退下了,他哪里知道那个被遮了大半小脸的丫头是王妃主子?未几,丫鬟小厮鱼贯而入,摆好饭食又一声不响的退了下去。 不等招呼,几个西方人已经奔到石桌前开始狼吞虎咽起来,看来确实是饿狠了。 许娇看着几人笨拙的抓着竹筷往碗里挑菜,忍不住轻笑一声:“洋鬼子就是笨!” 说着,转身对赵鄞道:“王爷,我不喜欢洋鬼子,他们刚刚还幸灾乐祸以为你肩上的伤没人能治,你可信我?” “洋鬼子?”赵鄞半眯双目:“他们真的是鬼么?” 许娇又想笑了,不过看了看赵鄞愈显苍白的脸还是忍了下来:“那倒不是,只是因为他们住在海洋的另一边,长得丑陋似鬼,我便这样叫了。” “倒是贴切。”赵鄞中肯的评断。 许娇伸手戳了戳他肩伤附近:“不痛吗?”然后,她看见他明显的咬了后槽牙摇头:“不痛。” 许娇忙低头,假意整理衣袖,偷偷的掩饰忍不住翘起来的唇角。典型的死要面子活受罪! 再抬头,她捡起地上的布包转头对着几个洋鬼子叽里咕噜交代了几句,然后拉了赵鄞宽大的长袖:“走吧,我替你治肩上的上。” 赵鄞眉头皱的更紧了,却也迈出长腿跟上她的脚步,临走还不忘吩咐一直呆立一边的穿着官服的男子:“刘程海,给本王盯住了。” “啊?哦,是!王爷。”那刘程海神经跳了几跳才算正常过来。太奇怪了!这个王妃太奇怪了!! 走了两步,许娇忽然顿住脚步转身问他:“这是哪里?我们要怎么走?” 赵鄞却凝着一张脸问:“你怎么会那些洋鬼的话?” 许娇眉头一皱:“先给你治伤再说。” 赵鄞上前一步,左臂一伸将她搂进怀里,几不可闻的说了声:“好。”随即脚尖一点飞身而上。 许娇来不及惊呼又已经回到木槿藤下。 第九章 为他治伤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好神奇的功夫!”许娇感叹一句,退出他的怀抱,便拉着赵鄞回了自己的寝居。 赵鄞被她推坐在床沿上看她打开布包一阵忙碌。 许娇伸出洁白的食指敲了敲脸上的墨镜:“还好有这东西,不然今儿还真麻烦了。” “为什么?”赵鄞问。 “我晕血。”她简明扼要的回答。话说她许娇容易吗她,当年考的医科大学,理论知识都学完了才发现自己晕血,简直没有比她人生更狗血的人了。当初要不是她同寝室的好朋友跟男友造出个孩子又不小心滑了胎,估计到毕业她都不知道自己还有晕血这毛病。 拜她老妈带得好,她许娇从记事起就没进过大医院,哪怕是学校体检抽血,因为不敢看针头,也从来没见过鲜血流动的场景。 “晕血?”赵鄞不解。 “就是见不得鲜血,不然就会晕过去。”许娇解释。 赵鄞了然的点头:“所以那天才会那样?” 许娇点点头:“你要是早点跟我说,我有了准备不看见就不会晕了。” 赵鄞忽然起身往外走。 许娇忙拉住他:“你干什么?” “本王去宫里找个御医过来。” “为什么?” “你晕血。” 许娇放开他,又敲了敲脸上的墨镜:“有这东西就不怕了,戴上它所有的东西颜色都暗了,红色的血看起来就像墨一样。” 赵鄞俯身,盯着她脸上的墨镜看了半晌:“真的?” “嗯,你快坐下把衣服脱了,再耽搁你身上的血都流干了。” 许娇这话说的很自然,赵鄞脸上忍不住又浮起丝丝疑惑。 许娇将小刀,镊子,针,线......都备齐,抬头见他坐着没动,遂拿起剪刀起身走到他身边:“不是说不痛吗?怎么,连衣服都脱不下啦?” 说着,手一伸,剪刀便顺着他肩伤附近剪开一条口子,然后换转角度将他肩伤附近的衣服尽数剪掉。 很快,一个指头大小的枪伤便露了出来。 许娇放下剪刀,用食指轻轻试了试伤口,随即长长吐了口气:“或许是你用手挡了一下,子弹没入太深,你躺床上去,我给你挖出来。” 见他不动,许娇直接将他往床上一按:“躺好别动,这个手术我还是可以做的,你要相信我。” 许娇说的可是真话,当初她就是戴着墨镜在假人身上做了无数的实验,只是最终也没考过罢了,原因无他,只是...... 许娇手握锋利的小刀对着赵鄞肩上的伤比划了一下,随即朝他嘴里塞了一块布帛,郑重的道:“这里没有麻药,疼的话就咬着这块布。” 赵鄞嫌弃的伸手将布帛拿了出来:“本王什么场面没见过,动手吧。” 许娇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手起刀落,毫不犹疑的一刀下去,并快速拨开伤口,将镊子探进去。 然而,就这看似简单的两个动作,却逼得许娇满头大汗。 待镊子触到弹头,许娇忙夹住往外取,然而,连续几次都没能成功,许娇累的气喘吁吁:“这弹头卡在肩胛骨上了!” 赵鄞忍着剧痛正咬紧后槽牙,听闻此言,忍不住抬眼看她,只见她一张小脸憋得通红,额上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滑,贝齿紧咬着下唇,使得唇色全无。 可见她用了多大劲儿! 许娇再一次夹住弹头往外扯,然而这一次不仅弹头没扯出来,镊子干脆滑出了伤口。 许娇很急,眼睁睁看着透过墨镜的伤处的血呈墨色一股股往外冒,只能抱歉的一声声对着他说“对不起!” “我不知道我的手这么没力,你再坚持一下。”说着,她再次将镊子伸进伤口,这一次,她稳稳的夹住弹头,再次用尽全力往外扯,然而,弹头依旧稳稳的嵌在伤口里边。 正急得不知所错,忽然,手上覆上来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握着她的手捏着镊子往外一拔,一声轻响,弹头总算被取了出来! 许娇来不及多想,忙将弹头往旁边带水的铜盆里一扔,随手拿过标着“Check biood meal”(止血粉)字样的小玻璃瓶,揭开瓶盖一股脑的倒了许多药粉在伤口上,旋即拿过针线利落的下手将他的伤口快速缝起来。 随着一针又一针的落下,赵鄞也忍不住轻轻吸了一口气。不仅仅因为疼,主要是这丫头像缝衣服一样缝他的肉!不过他莫名的信她,毫不犹豫的任她折腾。 好容易将线头打结,这才瘫坐在床底下大口喘气。 许娇在心里感叹,这姑娘本尊确实太弱了,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手无缚鸡之力”!想她许娇十四岁的时候,暑假里去乡下姥姥家,那是敞开了的野,跟着她外公赤脚下田用竹兜网鱼毫不在话下!那双手,和着鱼和着泥水,能足足举起二三十公斤! 不过......好汉不提当年勇。 稍歇片刻,许娇撑着身子爬起来,拧了一帕热水,抖着手小心翼翼的替赵鄞擦干净伤口周围的血迹。赵鄞默默的任由她利落的脱掉自己的衣衫,任由她半抱着自己胸腹一通忙碌的包扎。末了,他抓过之前她塞到他嘴里的布帛,胡乱的朝她额头抹去。 许是太笨拙,许是太紧张,反正他预想的汗珠没擦掉,倒是把许娇架在脸上的墨镜擦掉了。 许娇正给他的包扎收尾,忽觉眼前一亮,随即又出了一口长气:“还好已经包好了,不然我又该晕了。” 说着,抬起眼皮朝他看去。 赵鄞愣了,一张莹白的小脸倏忽出现在咫尺,水汪汪的大眼睛直直看向自己,眼睫上覆着一层薄薄的水雾,鼻翼翕合间,她的呼吸就轻轻落在他光裸的肩头,更像抚在他心上。 “我想帮你擦汗。”他略显尴尬的解释。 许娇淡然的点头:“谢谢!”然后转身开了房门吩咐:“冬儿,去前院把王爷的衣服拿一套过来。” 然后就听见冬儿应了一声,接着,脚步声渐远。 许娇回到床边,收拾好一切对他说:“王爷要是没要紧事就躺下睡一会儿吧,我让人给你炖点滋补的药膳,那几个洋鬼子我来对付。” 话音刚落,许娇便觉眼前一暗,被人将光线遮得严严实实。随即一只铁钳般的大手牢牢卡住她喉咙:“你到底是谁?怎么会知道这些?你爹处心积虑把你嫁给本王到底有什么图谋?” 冷静后的赵鄞越想越觉得眼前的小丫头有问题,于是,毫不犹豫的出手了。 许娇这时候真是在心里恨死了这厮,前一秒自己还“舍生忘死”的救他,结果一转身,人家就要自己的命!还有没有天理啊?然而,被他铁钳般的手掐得死死的,许娇只能难受的皱眉,用力拍他手背:“放……放开我……” 赵鄞盯着她脸看了半天,又忽然放开:“从实招来!” 第十章 计诈许娇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许娇揉了揉脖子,就着桌上的冷茶喝了半杯,这才抬头看着他阴沉的脸,很识时务的没反抗:“我说我忘了从前的事,但脑子里自然都会这些,你信吗?” 赵鄞冷冷的看她一眼:“少给本王打马虎眼!” 许娇摊手耸肩:“看吧,说了你又不信,那还要我说什么?” 赵鄞一抬手又要去掐她。 许娇忙往后缩:“别掐我,我说的实话,真的。”情急之前,许娇甚至伸出几个指头对天发誓状。 见赵鄞盯着自己的眼光令人发寒,忙又补充了句:“我保证,我真的不是妖怪,你别烧死我。”语气里有一丝她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娇糯和害怕。 可是话音刚落,许娇又后悔了,说不定人家根本没想烧死自己,可被自己这么一提醒,不定真会烧了自己! 许娇忍不住抬手捶自己脑袋在心中暗骂自己蠢。 然而,赵鄞却并没有说要烧死自己,只淡淡的道:“暗器制作图的任务交给你。” 许娇忙点头。 赵鄞转身坐回床上。 未几,冬儿端着硕大的托盘拿来了赵鄞的衣衫。 许娇忙上前殷勤的接过来,亲手替赵鄞穿戴。 然而,想象是美好的,现实却...... 许娇拿着衣服站在赵鄞身前,目测他一八几的身高,仰着脑袋踮起脚尖,呼啦一下将衣服甩到他身上,然后,继续踮脚仰头,费力的抓着前襟替他穿衣。 然而,看着纱布上浸出的丝丝血红,她忍不住脚一软就往下滑,赵鄞手快的一伸,将她稳稳带进怀里。 许娇无力地翻了翻眼皮:“谁让你刚才想杀我来着,又出血了吧,活该!” 赵鄞颇好笑的看她一眼:“本王没想杀你,就你这样的还对本王构不成威胁。” 许娇摇了摇依旧阵阵晕眩的脑袋,没好气的道:“那怪我技术不好,没给你治到位。” “自然是的。”赵鄞答。 许娇其实很生气很生气,自己这么大功劳,这厮不图回报还嫌弃自己甚至差点掐死自己!不过,想着他毕竟是自己在这个世界暂时需要倚靠的大树,便生生压下心里的火气没再搭话。 赵鄞就那么静静的搂着她,许娇也就那么静静的待在他臂弯里回缓。 半分钟后,许娇攀着他缓缓站起身子。 “好了?”他问。 许娇揉了揉太阳穴点头:“你自己穿吧,我喝口水。” 说着,一摇一晃的走到桌边,自己倒了一杯水喝。 再转身,赵鄞已经穿好衣衫站在她身后饶有兴味的看着她:“小丫头,你真的是许文扬的女儿?” 许娇手中茶杯“哐当”一声落在桌上,她低头,掩过脸上一闪而逝的慌乱:“呵呵,手滑。” “许文扬跟本王说,他的女儿温柔贤淑,娴静乖巧,还说他女儿胆子小,让本王多担待。你说,本王要担待么?”赵鄞继续问。 许娇眼珠子咕噜一转,笑得明媚:“自然要的,王爷可是有大神通的人,照顾我这样一个小丫头自然不在话下。” 赵鄞又上前一步,俯身凑近她小脸:“这可是,有大神通的王爷今天可让你这小丫头费心照顾了。” 许娇一愣,正要搭话,赵鄞却又忽然出手如电钳住她的脖子。 许娇顿觉莫名其妙,这死王爷是有病吧!她费力的脚蹬手打,茶杯也被她扫到地上,随着一声脆响应声碎裂。 门口冬儿被这动静惊动,一转头就见她家小姐被九王爷掐着脖子虐,顿时不淡定了,两步奔到房中,噗通一声跪下就磕头:“王爷饶命,小姐身子弱,有什么事王爷可冲着冬儿来。” 许娇却不挣扎了,因为她感觉脖子上的力道其实根本就不重,只是刚开始紧张的罢了,遂疑惑的看向赵鄞。 只见九王爷一张脸黑沉沉,朝着冬儿狠狠逼问:“说,你家小姐嫁进王府有什么目的?”许娇这才反应过来,这厮是想让她的丫头招供! 冬儿却一脸懵:“王爷,奴婢不懂王爷在说什么,我家小姐做人从来清清白白,王爷可是有什么误会?” “清清白白?大燕国有几个清清白白的女儿家懂那蓝眼黄毛怪的话?”赵鄞继续逼问。 冬儿确实是个衷心的奴才,都没看见她家小姐已经稳稳的坐回了凳子上,只管咚咚咚的磕头解释:“王爷真的误会了,两年前咱大燕不是来个一个蓝颜黄毛的怪人么,他会讲我们大燕的话,王爷忘了当初皇上曾让我们太老爷接待么?小姐都是跟那人学的。” 许娇瞪大双眼看着冬儿,实在没想到还有这茬,早知道早就拿出来用了呀! “本王猜也是。”赵鄞盯着她眼睛问:“为什么不肯说?” 许娇那个冤呀:“都说我忘了之前的事了,你自己不信的。” 赵鄞探究的看向冬儿,冬儿忙又磕起了头:“小姐说的句句属实,上次小姐被大老爷一巴掌差点拍死,醒来后就记不得以前的事了,还请王爷不要为难小姐。” 赵鄞脸上浮起一丝薄怒:“许文博?他为什么要打王妃?” “王爷不知,小姐在国公府并不好过,几位老爷和小姐少爷们动不动就*的麻烦,好在王爷心善收了我家小姐,让我家小姐脱了那水深火热的国公府。冬儿一定当牛做马替小姐报答王爷。”冬儿跪在地上,一脸的忠心耿耿。 赵鄞转头,却看见这位曾经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的小姐正双手托腮,看戏似得看着眼前这一幕。 “没事了,你退下吧。” 冬儿这才站起身:“冬儿谢过王爷。” 这番来去已过了一个多时辰,赵鄞起身朝她喊:“随本王一道,去把那几个洋鬼安顿下来,改日再由你去讨要那暗器的制作图。” 许娇自然莫敢不从。 安顿好几个洋鬼子,天都黑下来了。赵鄞却意外的进了她的院子用晚膳。 眼看天幕越来越黑,星子越来越亮,赵鄞起身便往外走。 许娇忙拉他衣袖:“那个……你明天陪我回门行吗?” 赵鄞转身,目光又在她身上胶着片刻不语,许娇以为他不同意,便放开他衣袖:“那算了……” “好,就当你给爷治伤的补偿。”许娇是很聪明且含蓄的姑娘,她不会主动用自己给他治伤作为交换条件,像这样让他自己提出来不是更好么~当然,他要是不用这个条件交换更好。 许娇欣喜,朝他绽开一个大大的笑:“谢谢你!” 看着她毫不做作的笑,赵鄞奇异的感觉心情忽然好起来。惦着宫中的事情,便没再耽搁。 第11章 是谁尿床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晚上,许娇早早便到榻上歇下了,这么偌大一张床,旁边也不再有人挤,她翻来覆去兴奋的滚两圈便睡了过去。 赵鄞从宫中回来,刚进后院小门,随行侍卫赵安便问:“王爷今晚去哪个院?” 赵鄞抬头看了看芳菲苑透出的隐约亮光,脸色缓了缓,却转身朝正院走:“爷新婚燕尔岂有冷落王妃的道理,你去让媚儿先歇了吧。” 赵安领命去了。 赵鄞只身到正院,只见院里死寂一片!别说灯光,连一丝儿亮也没有,丫头婆子也不知怎么回事,竟是连个影儿都不见。 也亏得赵鄞目力惊人,加上是自己的家,这才没狼狈的踢着跘着,顺顺利利摸到了寝房门口。 冬儿正坐在寝房门口打盹儿,听见响动,忙摸着身边的火折子点亮油灯小声问:“谁呀?娘娘说了,睡觉不喜人打扰,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儿就明儿来汇报。” “怕什么?你家娘娘睡着了抱出去扔掉都不会醒!”赵鄞冷冷的道。 冬儿被骇得不轻,手中的油灯差点掉地上。 “王……王爷,奴婢这就去叫醒娘娘。”说着便要进寝房。 赵鄞却将她拦下:“不用了,爷自进去就是。” 看了看她手中的油灯,又嫌弃道:“爷这王府没银钱给你家娘娘使唤吗?点什么油灯?一股子味儿!蜡烛呢?” 冬儿看了看手中的油灯,轻声道:“娘娘说,要替王爷省钱,不能……铺张,浪费。” 赵鄞咬紧后槽牙,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爷挣的银钱给她十辈子也败不完,替爷省什么钱!” 冬儿不敢搭话,眼观鼻鼻观心,一副娘娘执意要这样,奴婢没办法的表情。 赵鄞甩开衣袖,重重“哼”一声,进了房间,将门摔得“啪”一声响。 冬儿缩缩肩,退到廊下守夜。 赵鄞进得房间,点亮蜡烛往榻上看,见许娇果然是睡着了扔出去都不会醒的架势,小身子趴在榻上,脑袋全埋在被子底下,两只白馥馥的小腿儿露在锦被外正睡得呼哈呼哈的香甜。 如今正值初春,虽有些春日的热气,可夜里依旧是寒凉的。 赵鄞忽然就想伸手摸摸她两只小腿儿是不是冰凉,这么想着,他也这么做了。 等到被手中冰凉丝滑般的触感惊醒过来,他忙将她的小腿儿塞回锦被中,脱掉外袍挤上榻躺在许娇旁边睡去。 半夜,赵鄞忽觉身下湿凉,大惊。 死丫头这么大竟然还尿床!! 他掀开蒙在她头上的锦被,抓着她头发怒吼:“给爷滚起来!” 许娇睡得正香,不想被人扯着头发,痛得连头皮都快要掉了的感觉,忙睁眼,就见赵鄞怒气冲冲的朝自己怒吼。 许娇被吓得不轻,难道自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犯了杀头的大罪,这位九王爷要杀自己? 她问:“怎……怎么了?”声音弱弱的带着一丝明显的颤抖,在这皇权至上的封建时代,堂堂一个王爷,要杀自己简直易如反掌。 赵鄞盯着她的脸色有些古怪,更多的是愤怒:“你说怎么了?一个姑娘家家的这么大了还尿床?” 许娇条件反射似的道:“我从来不尿床,是不是王爷你……” “你还说!爷吃奶的时候都不曾尿床!”赵鄞真恨不得给她一巴掌,这死丫头居然敢怀疑自己! 许娇本想说:是不是王爷你弄错了?却不想赵鄞来这么一句,差点笑出来。不过很快,许娇便感觉出自己身体的异样,屁股底下冰冰凉,腿根儿处湿漉漉黏糊糊极不舒服,这感觉......牵起被角往里面一瞧,惊恐的睁大眼睛一咕噜坐起来惊叫:“冬儿!” 冬儿早在赵鄞第一声怒吼的时候就到房门处候着了,听见许娇叫自己,忙不迭从门后跑进来:“娘娘。” 冬儿将右手紧紧藏在宽大的袖笼底下,上前贴近许娇悄声道:“娘娘怎么总记不住自己的小日子,昨晚睡前奴婢明明叫娘娘系上的,娘娘还不听,这……这……” 许娇一双眼睛越睁越大,又惊又怒又羞。她是记得睡前冬儿在自己榻上放了一只奇怪的布条,让自己系上,自己摆弄了半天也没搞明白是什么东西,如今想来,才知是“卫生巾”! 两人这番小互动赵鄞自是不知,等了半晌还不见许娇动作,心中又是火起:“死丫头还不起来换掉吗?还是打算继续睡在这上面!” 许娇小脸爆红,这他妈的什么事儿啊,倒霉催的在陌生男子面前出糗,真是......许娇死的心都有了! 赵鄞上前,一把拂开冬儿,伸手就去抓许娇的手臂。 许娇惊呼一声往床角躲,都快哭了,口中直叫:“王爷……王爷别动,求求你别动!” 赵鄞一抓落空,低头见她小脸通红,眼中似乎还憋着满满的泪花,气到:“爷不动?你是不是想让爷大半夜自己回房去,或者让下人们看到爷大半夜从你房间跑到妾室的房里?你不嫌丢脸爷还要脸呢!” 许娇愈发尴尬,抬起眼皮求救的看着冬儿。 冬儿暗自摇头,上前对赵鄞福了福:“王爷,娘娘来了葵水,还请王爷稍待片刻,奴婢很快服侍好娘娘。” 赵鄞恍然,转头见许娇咬着被角脸都快低到床底下去了,忍不住道:“拿出来!什么都往嘴里塞,看毒不死你!” 许娇忙将口中的锦被吐出来,却依旧低着头。 赵鄞忽而笑了:“什么大不了的?赶紧去收拾了,从今儿起你不再是孩子了,可还是爷的本事,这才来两天就把你养大了!” 许娇暗中翻了翻白眼儿,慢腾腾的将锦被裹在自己身上,盯着赵鄞半天不动,她是怕起身后榻上留下的印记被他看见难为情。 赵鄞凑到她眼前:“有什么好难为情的,你跟爷是夫妻,自去收拾吧,难不成爷还笑话你?” 虽说赵鄞没笑,可许娇强烈感觉到他语气里的笑意,咬着唇心一横裹着被子跳下床榻朝冬儿跑去。 冬儿忙扶着她往后间去了,顺带叫了偏房里的小丫头芸香去收拾床榻。 等许娇在冬儿帮助下收拾妥当回到房间,却发现赵鄞还坐在桌边等着自己。 见她回来,赵鄞朝她招招手:“过来。” 许娇提着裙摆走到离他几步远停下,等着他示下。 赵鄞倒了一杯热水地给她:“喝点吧。” 许娇盯着他手中热水,抿了抿唇:“我不渴,谢谢王爷。”其实她很渴,只是不敢去接赵鄞给她倒的水,要知道,这时代的男人是多么尊贵,自己还没伺候过他呢,他会好心的给自己倒水? 赵鄞一伸手便将她捞了过来,将杯子凑到她唇边:“让你喝就喝,不渴也得喝!” 第12章 联姻缘由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许娇忙伸手接过灌到口中,再次虔诚的道谢。 见她如此生分,赵鄞忽有些不悦,转身道:“睡吧,不早了。” 许娇看着他的背影,心中直犯嘀咕,这不科学!这人可是堂堂王爷!之前还对自己喊打喊杀的,这会儿却主动给自己倒水,真不科学!! 赵鄞已经躺到榻上,转头看她:“还不上来?” 许娇头皮发麻,却也只能走向他。 “不说明天让爷陪你回门吗?这都大半夜了,再不睡明早爷可醒不了。” 许娇忙跳到榻上,急道:“马上睡。”要是因为这事儿耽误明日回门,那就太得不偿失了,还是先丢开这厮的反常吧。许娇如是想。 赵鄞勾唇轻笑,随即遣退冬儿,一挥衣袖灭了烛火,阖眼。 这番折腾,许娇在大的瞌睡,这会儿也彻底清醒了,哪还睡得着?在赵鄞身子旁边翻来覆去的不安宁。 “睡吧,不用害怕,是女人都这样,只以后自己记得照顾好自己,你没娘,想来这些你爹也不会教你,这几日好好歇着,若是闹肚子痛或者别的什么,自己差人去请大夫来瞧。”黑夜中,赵鄞的声音缓缓传来,语气平静无波。 许娇努力睁着眼睛想看清楚赵鄞的表情,奈何古代的夜,灭了灯火,就只剩下月亮星星这样的发光体,她实在看不见。只得丢开心中的好奇,在心里默默点了点头。 “怎么不吱声?明明没睡,爷说的话可曾听见?”赵鄞的声音又传来。 许娇忙道:“我刚点头了。” 赵鄞微怒,猛凑近她:“你是脑子有病吧,本王背对你怎么看得见你点头了?” 许娇忙慌慌的边点头边道:“我听到了。” 赵鄞几不可闻的轻叹一声。 许娇忽道:“王爷,其实你人挺好的。” 许久未听见回话,许娇以为他睡了,转过身也闭眼准备睡觉。 身后却又传来赵鄞的声音:“就这两日你又怎知爷是个好人?” 许娇才难得管他是好人还是坏人,不过是睡不着随便说句话讨好他罢了,毕竟如今还是靠着他好些,其实在她心里,这里的男人都坏透膛了,打着繁衍子嗣的旗号,左拥右抱,全是花心大萝卜!看两年后她如何潇洒的离开! 不过,她那个便宜爹除外! 想到她爹,许娇忍不住问:“王爷,您当初怎么会答应娶我做正妃的?” 赵鄞诧异道:“你不知道?” 许娇摇头:“我爹并不曾说过。” “那日爷过生辰,都快散席了,皇上跑来凑热闹,愣是给爷斟了满满二十六碗酒,说爷生辰二十六,就该喝够二十六碗,那时爷都喝得醉了,哪里还能喝得下?可那小子是皇上,大庭广众之下,爷也不能当众发作,可要真喝下去,爷得醉死!那小子见爷有些怒了,也知道自己犯浑,便赶紧自己打圆场,跟在座的各位言道,谁能替爷喝了这些酒,便让爷娶谁家女儿为妃。” 许娇惊道:“难道我爹喝了二十六碗烈酒?” 赵鄞自顾道:“其实,皇帝小子不过想着爷二十六了还没正经娶媳妇儿,想替爷做主在众大臣里面选一个家世样貌好的,却没想到……”说道这里忽的住了话头。 “没想到什么?”许娇问。 “那小子没想到他来得晚了,大家伙儿都喝得醉醺醺的,要再灌下这二十六碗,指定得醉死。所以,虽皇上说了,却也没人应。” 赵鄞说着,忽然撑起手臂俯头看着她:“你爹却是个例外,刚站出来的时候,爷甚至都不知道他是谁,要不是爷身边儿赵安提醒,不定过后该娶谁都不知道。” 许娇心有惴惴,揪着锦被道:“王爷要是不记得岂不是更好。” “爷倒是想,可当时宾朋满座,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还有那裹乱的皇帝小子,追着你爹问你怎样?爷还能怎么办?”赵鄞忽咬牙切齿朝她吼。 许娇这会儿却不怕他,倒是心疼起她爹来了,她这亲事真是他爹拼了命给她争取来的,想许文扬那么一个松竹般的男子,喝二十六碗烈酒,没被醉死还真是奇迹! 想着便道:“真是难为我爹了。” 赵鄞怒了:“你还替你爹叫屈,爷那才叫屈呢,刚开始爷只当他求得是将国公府的嫡小姐送来,末了才知道是你这么个上不得台面的丫头,亏了你爹还将你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什么他的娇娇人美心善,知书达理,温婉贤淑……狗屁,爷看你连这些边儿都沾不上!” 许娇好容易才憋住笑,就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倒是将俯头看着自己的赵鄞脸上的表情看得清楚,只见他眉头紧皱,咬着后槽牙紧抿着唇,脸色温怒,像个被捉弄了的孩子憋着气儿不顺呢。 她抿着唇儿笑了,拍拍赵鄞的肩:“没事儿,过两年你休了我便是,我这里发誓,定不会缠着你的,以后我就在这一亩三分地儿晃悠,你该干嘛还干嘛,晚上爱去哪个屋里就去哪个屋里,我保证不打扰你,王爷大人就当做善事了吧。” 顶着月光,不仅许娇看得清楚他的脸,练武的赵鄞自然也将身下的人儿看得清清楚楚,那清凌凌一张瓷白小脸儿,两只大眼睛忽闪忽闪异常明亮的看着自己,不闪不避,嘴角甚至带着一丝可疑的狡猾的笑,赵鄞忽然觉得,这妮子长得挺讨喜的。 这念头刚冒出来,赵鄞忙打了回去,长得讨喜有什么用?一副没长开的平板身材,更可气的是,自己大燕王朝的王爷,居然被她爹摆了一道,虽说两人私下达成了协议,可终究还是让人生气的,所以,这丫头注定会被自己嫌弃! 想着,丢了一个嫌弃的眼神给身下的人儿,一翻身躺了下去:“伤口痛,睡觉!” 许娇忙道:“要不要我给你看看,不然再上点止疼的药?”半晌没得他回应,许娇只当他不愿,便也睡了。 翌日,天还没亮,许娇是不知道具体几点,不过估摸着也就早上四五点的样子,她便被赵鄞提溜了起来:“赶紧收拾回门,爷今儿事情多着呢。” 许娇一张小嘴撅得老高,浑浑噩噩的坐到妆台前等着冬儿收拾头发。 这人啊,被伺候惯了就越发懒惰,想当初刚来这里的时候,许娇极不习惯冬儿打理,如今可好,似乎少了冬儿还不行了,心中虽鄙视了自己一番,面上却该干嘛还干嘛。 不过,她死都不会承认自己这头发太多太长,自己打理不来! 许娇觑着眼儿看冬儿巧手芊芊,很快就在自己头上挽出一个惊鸿髻,再配上王妃那身繁杂的诰命服,活脱脱一个端庄样儿,许娇把自己都看傻了。 不过末了,却瘪瘪嘴嘟哝:“小姑娘偏整得这般老气,没劲~” 冬儿没听清,凑过去问:“娘娘可有哪些不满意?” 许娇忙堆起一脸笑来:“满意满意,太漂亮了!” 第13章 三朝回门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赵鄞练武之人,耳力目力自是过人,早听见她抱怨了,只回头看了看她的装束,心里道:看是好看,只确实显老气了。却也没应她话,这丫头嫁给自己便是自己的王妃,身份自是贵不可言,别管以后如何,只眼前绝不能丢了份儿。 遂上前嘱咐她:“你现在可是爷的妻,是尊贵的九王妃,便是国公府的老公爷,你祖父见了你也该行跪拜礼,出了这个门,你代表的可不仅仅是我九王府,更是这大燕的皇族,你可明白?” 许娇忙点头:“知道知道,我保证不给你丢脸!” 赵鄞看着她狗腿的样儿,暗道若是个男子,他真会一脚踹出去了事儿!心中却也奇怪,堂堂国公府竟养出这样一个没羞没臊的女孩儿。亏得许文扬将她夸得那般蕙质兰心、温文贤淑......转念一想,这丫头没娘,平日定然少了教养,便没做多想。 忽想起一事,便道:“你需记着,在府里如何自称,如何称爷,爷都没意见,但只出了这个府门,你得叫爷王爷,自称臣妾,再敢没规矩的你呀我的叫,爷扒了你的皮!” 许娇忽然想起,自己大多时候都是叫他“你”,自称“我”,照着从前电视里看的,自己果然是犯了大忌,遂乖乖点头:“妾身记下了,王爷可还有吩咐?” 赵鄞转身:“走吧。” 许娇跟在他身后,一步一步往府门外走去,到了府门才发现,三辆大马车,当头一辆是拉的软轿,后面两架则是敞开着的,上头冒尖捆着十几个大小箱子,遂问:“这是拉的什么?” 赵鄞嗤道:“自然是给你归宁孝敬家中长辈的敬礼,还能是什么?” 许娇抬头看着他认真道:“我不知道你会准备这些,其实不用的,本来臣妾过嫁也没陪什么嫁妆,这么着欠你情,日后可没法还。” 赵鄞道:“谁说没陪嫁?许文扬不是还给你淘换了三大箱嫁妆么?即便不是什么珍稀物件,到底也够寻常人家一辈子吃喝不愁了。” 许娇半低着头:“臣妾不想欠你的。” 忽见赵鄞大脑袋凑上来笑道:“你倒挺知进退,不过你大可放心,是爷不愿欠你才是,我们大人间的事儿,牵连到你身上,想来着实不该,可即便这两年爷不动你,到底要你背个不好的名声,算是爷对你的补偿。” 许娇颇觉意外,这厮心肠似乎真的不坏。转念一想也是,要是跟这么一位位高权重的皇室贵胄牵扯不清,自己这一辈子可就真没指望了,既然人家都这么明确的说了原委,自己再拿着可就矫情了,遂点点头。 “那就谢过王爷了。” 不过这一路可就别扭了,这厮说什么“大人间的事儿”!这不明显把自己当小孩子了?不过转念一想,是了,自己这才多大,十四五岁,搁前世这会儿还上初中呢,这里却嫁人 ,还嫁了个跟自己“爹”一边儿大的,想想都觉着诡异。 好在这个王爷不是个没品的,虽有三房妾室,也还知道忌口,不然自己这日子可真的要水深火热了。 想着便朝坐在旁边的赵鄞瞟了过去,这厮都二十六了,在这里可是超大龄青年了,她爹二十八,她都可以嫁人了,这厮却连个正经王妃都没有,娶了几房妾室,膝下也没个儿女,莫不是这厮有病吧? 这么一想,许娇忍不住又多看了他几眼。 只见这厮人高马大,身强体壮,怎么也不像有病的。 不过又想了,这人有隐疾哪会表现在面上?十有八九这厮那几房妾室也是个幌子! 越想,许娇越觉得可能,眼睛就渐渐飘到赵鄞腰腹以下的某处,下死力的盯着瞧。 饶是赵鄞无所谓也给她看得心里异样,用力咳了一声,也没发现这丫头收回目光,终是忍不住顺着她的眼睛看了看自己的某处,没发现异样,这才一个大力翘起二郎腿。 许娇一惊,猛的回神,正对上赵鄞探究的目光,忍不住小脸一热,佯咳一声:“那个……到哪了?还有多远?” 赵鄞哪知道她那不着边的心思,想她一个未经人事的小丫头,跟前连个贴心的老人儿都没有,哪知道什么? 抚了抚衣袖淡淡的道:“还真无用,自己家门都不识!” 许娇咬着后槽牙真想一拳k死这毒舌男! 不过也只在心里想了,面上却一派温顺:“妾身自幼没出过家门,又怎认识这京里的道儿?” 赵鄞这才想起,眼前的丫头在国公府日子可不好过,愣愣的看了她半晌,道:“转角再走一刻钟便到了。” 许娇点点头。 忽想起一事,便抬起头小心翼翼的瞧着对面的赵鄞:“王爷,一会儿能不能帮妾身一忙?” 赵鄞诧异的看着她,随即问:“什么事?” 许娇慢慢的伸出一只小手,攥过他宽大的袖口,有些祈求的望着他:“王爷一会儿能不能别表现得那么讨厌妾身,妾身怕爹爹担心。” 赵鄞脸色明显一愣,随即却笑道:“放心,爷不会让你下不来台的。” 许娇这才放了些心。 说话间就到了国公府大门。 赵鄞撩开轿帘率先下了软轿,一转身准备扶她。 却见这丫头提着裙摆,正欲往下跳。 当即脸一沉,长臂伸出架在她腋下,凑近她耳边沉声道:“能不能有点当家主母的样子!” 许娇一惊,这可是,做了王妃,连性子也得收着才行,想这时代的女人,有她这般大喇喇往轿子底下跳的吗? 遂赶紧伸出爪子圈上赵鄞的脖颈,整个儿便都挂在他身上:“妾身谢过王爷。” 赵鄞将她稳稳放在地上,这才转身往国公府看去,却发现国公府门口一片混乱,丫鬟小厮主子奴才都挤在一起,好不热闹! 许娇心里暗暗好笑,这些人一定想不到九王爷会亲自带她回门,早前一点准备都没有,定是临了听王府的小厮前来叫门才涌到门口来迎人的。 莫转头见许文扬站在最末,被一个牛高马大的家丁挡住身形,只把一张脸好容易挤在外头朝自己张望,那眼里的担忧藏都藏不住。 许娇牵了牵九王爷的袖口,朝她爹的方向看了看。 赵鄞会意,拉着她朝国公府大门走去。 这会儿国公爷才在两个大儿子的搀扶下走出来,堪堪上了廊檐,便见九王爷已经跨进了大门。 忙不迭甩开两个儿子的手跪了下去:“臣,恭迎九王爷,九王妃。” 第14章 一雪前耻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一时间,门口恭迎九王爷九王妃的声音此起彼伏,听得许娇不甚其烦,赵鄞更是皱着眉头十分不愉道:“不是亲眼所见,爷还不敢相信,从前只听说国公爷治家严明,府中不管主子仆人,莫不十分规矩,如今看来,传言实在不可信!” 这话一出,国公爷那身子都抖了,心道,这九王爷不是想治自己一个治家不严之罪吧! 正想着,就见许娇上前一步朝自己走来。 心中大定,好歹这丫头是许家的人,即便如今成了王妃,总不会眼睁睁瞧着九王治许家的罪吧。 可他就不想想,先前这一大家子是怎么待人家的? 果然,许娇并未理他,只从他身旁擦肩而过,径直往许文扬身边去了。 许家从国公爷到下头最末一辈儿的主子都只得规规矩矩的跪着,眼角余光却随着许娇的脚步往身后移去。 许娇来到许文扬身边,提起裙裾跪了下去,伸手扶住许文扬:“爹爹这可是折煞女儿了,女儿即便如天大,也大不过爹爹去,快快请起吧。” 许文扬激动得连手都不知往哪儿放才好。 一抬头,发现赵鄞立在身后,忙又行礼。 赵鄞伸手虚扶一把,却意味深长的道:“今儿难得你们父女团聚,自去说话吧,且瞧好了,这还是不是你的亲闺女?” 许娇暗自翻了个白眼儿,这厮果然还是不信任自己。 亏了自己之前还卯了劲儿的演了一场戏,就怕这厮不带自己回门,此时看来,即便自己不提,这厮也得找借口回来一趟,至少得从她爹口中知道自己是不是真正的许娇。 或许这厮认为自己被人掉包了也未可知。 想着,又在心里暗自骂了赵鄞一声卑鄙,典型的人面兽心! 这么说自然有些过了,不过此时的许娇也真怕被她这个便宜爹瞧出端倪来,更怕身后的赵鄞忽然就出个什么后招,要是自己接不住岂不完了。 这边许娇还在纠结呢,却听许文扬激动的道:“王爷说的哪里话?虽则短短三日,可我的娇娇眉眼都比以前舒展了许多,下官得多谢王爷对娇娇的疼惜。” 许娇心里翻了老大一个白眼儿,许文扬真的是...... “娇娇,”赵鄞勾唇,语气莫名邪肆起来:“本王今儿就当着你爹的面承诺,今后一定对你更加‘疼惜’!” 许娇身子忍不住颤了颤。 众人听了这话无不震惊的看向这位一向不按常理出牌的九王爷,实在没想到他的不按常理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这里边真正高兴的就只有许文扬了,忙拉了许娇到身边:“娇娇赶紧过来叩谢王爷,今后在王府可得乖乖的,你有王爷照拂,爹爹这下可以放心了。” 许娇抬头,看着似笑非笑的赵鄞,忍不住咬了咬后槽牙,来不及思量许文扬怪异的言辞举动,却终究抵不过他的催促,气哼哼的就要下跪叩谢这位王爷大人的大恩大德。 然而,就在她刚屈膝的瞬间,手臂就被一股大力拉起起来,随即落入一个带着淡淡药味的怀抱。 赵鄞道:“娇娇如今可是本王的妃,身份与本王齐平,怎能说跪就跪?何况,本王舍不得。” 许娇被他那声“娇娇”喊得又忍不住颤了颤,她转身,贴着他胸怀,贝齿轻咬唇角,眼中一闪而逝一丝丝狡猾:“妾身谢过王爷。”然后,小手在他肩伤处用力一拍,身子也顺势倒进他怀里,即便如此,脚下也没闲着,只见她右脚踏在赵鄞左脚背上,还用力碾了碾。 然而,她这一番动作在外人看来不过是小女儿的娇态,正有着新嫁娘跟自家相公撒娇的意味。 国公府众人此时就跟吞了鸡蛋被噎住的表情一样,国公爷拄着拐杖一动不动,许家的老爷们一个个或惊或疑,小辈们直接一脸妒忌,就许文扬满脸欣慰。 赵鄞好笑的搂住许娇,将她双脚提离地面,让她没办法在踩自己的脚,他俯身靠近她耳边轻问:“许文扬知道你晕血么?” 两人的角度在旁人看来正是耳鬓厮磨夫妻情浓。 “爷觉着肩上凉沁沁的,似乎是又出血了,你就没闻见血腥味?”他继续在她耳边轻语。 许娇下意识的朝他肩伤处看去,果然,一丝暗红浸入他月白色外衫,来不及多想,许娇已经腿软。 赵鄞及时将她搂住,见她实在没一丝力气,干脆一弯腰将她打横抱起。这番动作,他肩伤的鲜血便浸得更快了。 被抱起来的许娇小脸正贴近他伤处,鼻翼间传来浓浓的血腥味还夹杂着药味儿,脸色顿时便白了许多。 最先发现异样的是许文扬。只听他大喊一声:“王爷,您受伤了!” 随即传来一个轻蔑且尖锐的声音:“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啊,见着一丁点血就要死要活的!” 赵鄞抬头,目光利剑一般直直射向那个说话的人:“你再说一遍!” 这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许家三爷许文昌的幺女许晴,被赵鄞这一瞪,哪敢吱声?忙往后退了两步,躲在许文昌身后。 许文扬却站了出来指着她疾言厉色:“许晴,你怎知我娇娇怕血?如此看来,当初故意在我院子门柱上泼血的一定是你了!” 许文扬如今也是仗着他家娇娇是高高在上的九王妃,这才大胆的跳出来,想要算算旧账,谁让当初他们一个个都护着这丫头欺负他的娇娇,害他的宝贝娇娇晕在院中,后脑磕出老大一个血窟窿,养了大半月才好起来。 却实在没想到,他这两句话竟让一向不管闲事的九王爷给他家娇娇来了个一雪前耻! 赵鄞抱着许娇不撒手,却语气森寒:“许文扬,爷的王妃自小怕血么?” 许文扬忙点头:“嗯啊!不仅怕血,似血的红都怕的。” 晕乎的许娇暗自松了一口气,不过,自己可没严重到连红色都怕,也没到见是血就晕死的状态! 却说九王爷,只喊了一声:“赵安。”身前就掠来一人,对他恭敬万分:“王爷,何事吩咐?” “把许晴送去宫中,让她好好学学规矩,学会了再送回国公府!” 赵安领命,上前对着许晴伸手:“请吧四小姐!” 许晴脸都白了,求救的看向国公爷:“爷爷,我不要去宫里学规矩,您救救孙女。” 国公爷还没说话呢,赵鄞就已经出言了:“本王是要你的命么?你这般求救?” 这话一出,谁还敢多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许晴被赵安带走。 第15章 首聊宫砂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自然,赵鄞口中的去宫中学规矩自不是一般的“规矩”,世人都知道,曾经,他们的九王爷一怒之下,让定国府那位不学无术的小公子去宫中学规矩,足学了五年还没学会,后来就干脆把命学没了! 也是那之后,九王爷就会时不时的送些人进宫学规矩,自然能有命回来的却少之又少! 许娇感觉贴着自己脸颊的布料黏糊糊的,伸手摸了摸递到鼻尖嗅了嗅,轻声道:“你可以先止血换衣服么?” 赵鄞低头看了看怀中的许娇,发现她脸色已经恢复正常,只是眼睛一直紧闭着,这才将她放在地上,让她背对自己问:“是直接回王府还是留下用膳?” 许娇又在心里翻了翻白眼,却也知道他是万万不情愿留下来吃饭的,便道:“你回吧,我留下来跟爹爹吃,午后就回去。”说着,就去拉许文扬的袖子:“爹,我们回小院吧。” 许文扬略有些尴尬的看了看赵鄞:“九王爷.....” 赵鄞对着许娇后背道:“本王有要事去宫中,午后让赵安来接你。” 说完,转身上马走了,国公府众人又是一阵跪拜恭送九王爷。 许娇拉着许文扬回了当初的小院,进得院门才发现,冬儿早就已经备好饭菜在院中石桌上了。 遂欢快的跑过去:“冬儿你真厉害,什么时候回来的?我竟不知。” 冬儿一边给她递上湿巾擦手,一边道:“小姐和王爷在轿中卿卿我我自然不知,冬儿可是亲眼看见王爷抱你下马车。” 许娇无所谓的挥挥手:“哎呀没什么啦,马车太高,他就顺手帮了一把而已。” 许文扬坐在她旁边道:“娇娇以后可不能这样说话,那是王爷,是你的夫君,是你今后要依靠的人,你得学会敬重,出嫁从夫你可知道?在家里爹爹都由着你,嫁出去了爹爹可不能时时护着你,你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知道吗?” 许娇咬着半块鸡肉稍显迷茫的看着他问:“爹爹是不是要出远门?” 许文扬点点头:“你如今有王爷护着,我便放心了,再过不久,爹爹要去淮州婺源任职,公文已经批下来了,再有半月便要动身了。” “为什么?”她问。其实,许娇心里还是有些怕,毕竟有个“爹”罩着总好过孤家寡人一个,哪怕这个“爹”没权没势,但总还有一颗真心。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儿,没一个真心待自己的人很难的,忽然一下这颗时刻为自己的真心就要远离自己,在这个女人毫无地位的世界,她会不习惯! “之前要照顾你,爹爹只能在京中做个小官儿,勉强过活,如今你贵为九王妃,再无人敢轻视你,爹爹可以到地方上去,为百姓谋一方福利,等将来有了成绩,还怕朝廷不重视么?到那时,爹爹必定扬眉吐气回来上京。” 许娇又问:“那要多久?” “任期三年,爹爹有自信,婺源现在的状况虽不容乐观,但爹爹自有妙计,正是如今这样的形态,爹爹才有可能被朝廷重视。”许文扬认真的向她解释。 许娇不知道现在的婺源是什么形态,但她知道必定是个烂摊子!不然,以她爹在京中被国公府众老爷们联合各高门大户的排斥,又怎么可能领到好差事? “娇娇从前可不管这些,今儿怎么问这许多?”许文扬给她碗里挑了一著绿油油的青菜问。 许娇放下筷子道:“爹爹要离开三年之久,女儿自然要问得详细一些。” 许文扬也放下筷子,端正了脸色郑重其事的对她道:“娇娇,爹接下来说的话你可得记好了。九王爷的为人爹再清楚不过,你现在年纪小,许多事情都还不懂,爹也没想过这么早便将你嫁人,为了你的将来,爹爹如今不得不走这一步,这几年你老老实实待在王府,等爹爹回来接你。” 许娇万分不解:“接我?” 许文扬却忽然牵起唇角神秘的笑了:“对,接你回家,爹爹跟你说,九王爷心里有人,他不会真把你当王妃的,王府里那几房妾室也不过是王爷的障眼法,他应下娶你也是爹爹预料之中的事,爹敢保证,最多三年,他定会找理由休了你,到时候,爹爹就接你回家,重新给你找一门适合的亲事,让你一辈子平安喜乐。” 许娇更诧异了,看不出来,她这爹还挺神秘的。许文扬见她不说话,便又宽慰道:“娇娇放心,你看看你手臂上是什么?” 许娇下意识的抬起左手,却什么也没看见。 许文扬按下她左手,抬起她右手撩开衣袖,指着她臂弯内侧一颗红痣:“你看,我就知道会这样,你可知道这是什么?” 许娇脑中一闪而过三个字,震惊的小声向他确认:“守宫砂?” 许文扬却着实被她惊着了:“你怎么知道?” 许娇好奇的用指甲抠了抠那颗红痣,却立马被许文扬阻止:“别乱来,你可知这东西有什么用?” 许娇自然知道这东西有什么用。可她现在必须不知道才行,于是,装作茫然的摇头。 许文扬将她袖子放下才道:“以后不许跟人说你手臂上有守宫砂知道不?” 许娇见他一脸凝重,忙郑重的点头应下。却身体里的恶魔因子躁动,忍不住靠近许文扬悄声问:“爹爹,这东西干什么用的?” 许文扬双目微眯:“你真不知道?” 许娇忙摇头。 “那你怎知它是守宫砂?”许文扬问。 “王爷说的。”这时候,许娇毫不犹豫的抬出了赵鄞。 许文扬更加不淡定了:“王爷看你的身子了?” 许娇俏脸微红,却很快淡定道:“王爷晚上跟我睡,中衣太大,手臂露出来就被他看见了。” 许文扬呼的立起来,古怪的看她一眼,又平静的坐下对她道:“以后跟王爷睡觉把自己捂严实点。” 许娇又点头,这话不用说她自己也知道怎么做。想着又凑过脑袋问许文扬:“它到底什么用?”一边问话,还一边戳了戳右手臂。 她实在好奇,在这风化不开的古代,她这个年轻的便宜爹爹会怎么跟她解释? 第16章 无心一吻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许文扬果然扭捏起来,端着汤碗喝了一口汤道:“不急,等你长大些,爹爹找个老妈妈告诉你。” 许娇差点喷笑出来,一口气憋得呛进嗓子眼儿,咳得眼睛都红了。 许文扬在一边手忙脚乱的给她拍背递水,忙的不亦乐乎,就连旁边立规矩的冬儿也来帮忙了。 好半天她才缓过劲儿来。 连着喝了两口汤,许娇朝冬儿挥挥手:“没事了,你也下去吃饭吧。” 冬儿这才一步三回头的去了灶房。 待冬儿走远,许娇又忍不住问了:“这东西怎么来的,自己长出来的吗?” 许文扬奇怪的看向她:“你忘了?去年爹爹从宫里偷出来给你点上的。” 许娇赶紧点头:“哦,是了是了,你看我这记性。”怕再露马脚,许娇再也不敢多话,老老实实的吃饭。 倒是许文扬疑惑的看她一眼又一眼。 堪堪吃过午饭,赵安便带着小厮抬上软轿出现在国公府,说是奉王爷的命令,来接九王妃回府。 许文扬倒是抓紧时间跟她耳提面命好一番交代,这才送她上了软轿。 许娇此时正坐在石凳上撩起袖子很认真的抠手臂上那颗“红痣”,她就想知道,这东西是不是真有那么神奇! 赵鄞悄无声息的向她靠过去,见她抠得认真,忍不住伸长脖子去看,这一看,便忙捉住她的手厉声道:“你干嘛?” 许娇被他吓一跳,忙放下袖子遮住小臂道:“没干嘛。” “没干嘛?你怎么会有守宫砂?”他问。 “啊?什么东西?”许娇故作疑虑的问。 赵鄞伸手拉起她的右手,一把撩开她的衣袖,指着她小臂上的一点殷红:“这是什么?” 许娇下意识的又伸手去抠了一下,被对方毫不留情的一掌拍掉,遂瘪瘪嘴道:“还能是什么?左右不过一颗红痣。” “一颗红痣?”赵鄞低头,想从她脸上找出破绽。 许娇抬头正撞进他探究的眼神:“你、你干嘛?” “你看清楚了,这不是痣,是覆在表皮的颜色,是你们女儿家的贞洁象征,叫守宫砂。”他回复平淡的语气道。 许娇又开始装傻了,只见她瘪瘪嘴道:“这明明就是一颗红痣嘛。” 赵鄞指腹在她宫砂上轻轻摩挲,然后笃定道:“这是宫中秘术,一向只为宫中新进秀女点的,本王身为皇家人,难道不知此为何物?” 许娇嘴角抽抽,猛的抽回手臂:“你看错了!” 要是被这厮知道他爹当初从宫中偷了这东西回来给她点上,她许家是不是会被判个欺君之罪株连九族? “你跟爷说实话,爷答应你绝不告发,爷可以说是爷亲自给你点上的。”他闲适的坐下,闲适的交叠双腿,然后,闲适的看向她,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许娇却忍不住太阳穴突突,自己怎么就倒霉催的惹上了这事儿?还皇家秘术!我呸!!也不知道许文扬到底怎么想的?这么危险的事都敢干,看来他爹也并不是表面看的那么胆小无用。 不过眼下该咋办?只能咬紧牙关死撑了! “王爷到底在说什么?”她再次将无知发挥到极限。 赵鄞起身一步步向她逼近,末了长臂一捞将她固定在怀里:“爷有个好办法可以检验它到底是不是守宫砂。” 许娇脑袋懵懵看着他。 忽觉自己腾空而起,竟被赵鄞拦腰抱了起来,且快步朝寝居而去:“你知道女子成亲都要跟自己的夫君同房吧?” 许娇总算反应过来,忽又想起她爹许文扬的话,于是决定装傻到底:“自然知道,我们这几日不是每天都‘同房’么?”说这话时,许娇已经被他放在榻上。 赵鄞站起身,皱眉看着她感叹了一句:“没娘的孩子啊!” 许娇唇角忍不住一翘,眼里就划过一丝狡黠,不过很快就被她掩饰下来。 然而这一切却没能躲过赵鄞的火眼金睛,他忽的一下俯身,将她严严实实罩在自己身下,左手伸到她后脑抬起她小脑袋:“爷不介意,爷可以一点一点教会你。” 许娇心口突突如擂鼓,这时候到底还该不该相信许文扬那句“他不会真把你当王妃的”话? 愣神间,许娇就觉一片阴影罩下来,随即,唇上传来温热的绵软,脑袋嗡一下就懵了。 赵鄞也懵了。从这小丫头进府第一天他就觉着这丫头挺新鲜,总忍不住在她面前起了玩笑的心思,见着她也忍不住想逗弄一番,明知她不会说,也不过只想逗她玩耍罢了,却在俯身的一刹那,见她润泽的唇近在咫尺,闻着她身上那份独有的馨香便失了神,鬼使神差的吻了下去。 许娇瞪着大大的眼睛一动不动,赵鄞却忍不住加重了左手的力道,将她更紧的贴向自己。 许娇总算回过神来,猛的一偏脑袋,躲开他正欲更进一步的动作。 赵鄞也被惊醒了,忽的放开她立起身来。 许娇呼啦啦从榻上坐起来,曲起双腿抱在怀里警惕的盯着他,脑中有个声音正一个劲儿的崩溃大喊:“完了,九王爷有恋童癖!自己危险了!危险了!” “这么盯着本王做什么?你是本王的妃,本王亲你一下怎么了?”赵鄞被她警惕的小眼神看得有些温怒。 “我......” “怎么?不愿意?”他问。 许娇忙摇头,她怎么忘了,赵鄞这算什么“恋童癖”?这时代的女孩儿不都是十三四岁就嫁人么?她爹这个年纪甚至都有了她这个产物。 没等她说话,赵鄞已经转身往外走:“本王去一趟宫里。” 待他走出院门,许娇如释重负的长出一口气。 转角处赵鄞却顿了脚步,抬手摸了摸艳润的双唇,脸上露出迷之微笑,随即又赶紧嫌弃的甩了甩头,这才快步朝府门外走去。 许娇抬手拍了拍绯红的双颊,转头看见滑落袖子的小臂上那一点殷红,又忍不住用力搓了搓:“都是这劳什子守宫砂惹的祸!” 起身到院子里转了两圈,天色便暗了下来,许娇像只米虫一样回到房中,早有丫鬟小厮呈上饭菜。 这些日子,许娇总是早早的便洗漱好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扔在榻上挺尸了。 这日,赵鄞依旧半夜才摸回院子,好在这一次房中尚亮这一只蜡,让他毫不费劲便来到榻边。 第17章 共进早膳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眼见榻上睡得四仰八叉的许娇,他无奈的摇头,弯腰将她归整到床榻一边,这才卸下外衫躺了上去。 许娇迷迷糊糊的半睁着眼睛看他:“你回来了?自己盖好,天凉别冻着。” 赵鄞见她那样儿便觉好笑,却还是从善如流的点头应了一声:“好。” 夜,归于寂静,格窗外虫儿喁喁细语,时不时传来一声春蝉鸣叫,似梦呓一般。 翌日,天微明,许娇便神清气爽的醒来。自来到这个时代,许娇最满意的便是睡眠,晚上没有娱乐活动,没有电视手机的诱惑,早早的便睡下了,夜里也没有喧嚣的汽笛喇叭声干扰,一夜比一夜睡得踏实。 转头,赵鄞那张雕塑般完美的脸便出现在自己眼前。 许娇愣了愣,撑起下巴靠在枕头上盯着他看了半晌,轻声道:“长得还挺好看。” 说完,越过他翻身下榻,找来外套胡乱往身上一裹就坐到妆柜前面开始梳头。 赵鄞在她甫一下地的瞬间便睁开眼睛,顺着她的动作方向转动眼珠一直跟随。 见她坐在妆柜前自行梳头,便也起身往屏风去拿自己的外衫。 许娇听见身后的响动,转身就见他一身雪白的中衣站在自己身后,颇有几分遗世独立的味道。 想起他肩上的伤,她便扔了手中的篦子朝他走去:“你别动,我看看你的伤怎么样了?” 赵鄞手中的外套就那么握在手上停了动作,也没叫人进来服侍,看着她“披头散发”朝自己走来。 许娇走到他身前,伸手拉开他前襟,见他已经换了洁白的棉布裹住伤处,知他是在宫里换的,却还是不放心的拉开一丝缝隙朝伤处看了看,只见伤口的位置已经有了淡淡的痂印,缝的线周颜色也明显了许多,知道无大碍,便放心的叹了口气:“好了,没大问题了,最多七天,一定能好。” “以前那个‘洋鬼子’还教会你治伤么?”赵鄞问。 “啊?谁?”许娇一时没反应过来,张口便问。 “爷还是不信你的那些本事是跟那个人学的,还有你这奇怪的治伤手段,爷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伤还可以用针线缝起来的。”赵鄞语气平淡的陈述着这件发生在她身上的堪称“惊世骇俗”的举动。 许娇这才反应过来,忙道:“不说不记得以前的事了吗,我以前学了什么真不记得了额,只是脑袋里自然就会这些事儿罢了。” 末了才想起来,是应该去跟府里那些洋鬼子好好谈谈了,这时代,即便有远洋来的使者,又怎么会有那么先进的武器? “真的吗?”赵鄞盯着她眼眸,问得很认真。 许娇睁眼说瞎话一本正经的点头:“自然是真的。” “用完早膳随本王去问洋鬼子讨要暗器的制作图。”他穿上外衫,背对着她吩咐。 许娇不置可否,却撇撇嘴小声嘀咕:“说得好听,有这么向人‘讨要’东西的么?” 赵鄞已经踏出房门,也不知有没有听见她的嘀咕。 随意将头发挽在后脑,许娇找出一件水绿长裙穿上,也去了膳厅。 前脚刚踏进膳厅,迎面便传来齐刷刷的请安的声音。许娇半张小嘴,看着跪在地上的媚儿、莺儿、香儿的,脑袋都大了,先不说还分不清谁是谁,就自己这小身板站在门口,被几个女人跪拜,实在是诡异。 “都起来吧,我这还没死呢,不用行这么大的礼。”许娇其实很想端着王妃的架子,好好拿乔一番,不过,眼睁睁看着人家真真切切跪在地上实实在在的对自己磕头,她是真做不出来,只好半开玩笑的如此说了一句。 几人诧异的看看她,又回头看了看端坐膳桌前的九王爷,没敢起身。 许娇抬头看看老神在在的赵鄞,心里顿时就不愉快了,当即寒了脸色:“怎么?本王妃说的话不作数?” 这话一出,地上几人忙不迭爬了起来:“谢王妃娘娘。” 许娇大喇喇的一挥手,走到桌边,大喇喇的往赵鄞身边一坐,一副准备大快朵颐的架势。 刚拿起银筷,见几人规规矩矩的站在两人身后,便指了指身边的凳子:“都过来坐下吃饭,站那儿算怎么回事?” 几人又咕咚跪下了:“妾身不敢,请王爷和娘娘用膳。” 许娇转头看看赵鄞:“真的不可以让她们坐下来吃饭么?” 赵鄞很自然的给她碗里添了一勺银耳汤:“这是规矩,不管你从前在国公府是什么样,在本王的府里,主子就是主子,奴才就是奴才,你如今是当家主母,她们不过是妾室,与你同桌,不合规矩。” 许娇这回算是彻底理解了古代的尊卑有别。 “你以后也不许乱来,本王不想被世人误会自己宠溺小妾歪待正室。”他继续往她碗里添了一勺银耳汤:“你现在身子弱,赶紧好好补补。” 许娇端过他盛的银耳汤,一仰脖子,毫不客气的灌了下去。末了,将碗一放:“那就让她们下去吧,站这儿我吃不下。” “吃不下?刚刚看你喝得挺欢的。”他如是说完却转身对身后几房妾室道:“听见了吗?王妃嫌你们倒胃口,以后没事就不要在她面前晃悠。” 许娇刚喝进口中的米粥忍过了前半句,却没忍过后半句,终于“噗”一声全喷了出来:“你歪解我的意思!” 赵鄞淡定的递给她一方锦帕:“擦擦吧,目的达到就行了。” 许娇恨恨的拽过锦帕扔在手边,站起身子端过桌子中间的银耳汤,咕咚咕咚一口气都灌了下去,然后将大碗往桌子上一放,转身就走:“我吃饱了。” “坐下。本王没下桌子,你敢走?是不是本王太纵容你了,这般没规矩,是想去宫里学学么?”许娇刚迈出一条腿,他的话便不咸不淡的响起。 许娇才记起,自己又忘了,这里的规矩比天都大,忘了应该谨言慎行。不过,她怎么就这么不怕他呢? 坐回凳子上,她偏头看他:“说到去宫里学规矩,我四姐不是被你送去宫里了吗?她惹事儿没有?” 赵鄞古怪的看她一眼:“怎么?你不怕本王残暴冷血草菅人命?” 许娇翘起唇角笑得甜蜜蜜:“为什么要怕?不管你是什么,你现在都是我夫君,咱俩就是一家人,难不成我会怕我的家人?” “我的家人”这四个字就像一颗石子投在他平静的心湖上,荡起一圈圈涟漪,久久不能平静,这丫头居然把自己当做她的家人! “你放心,本王不会要她的命,不过,该受的她还得受。”他语气莫名的软了下来。 许娇双手托腮,望着他好看的侧脸:“谢了!你快吃吧,再过一会儿都凉了。” 赵鄞偏过头,视线正好撞进她一双“关切”眸子,脸色微僵,随即放下碗筷:“走吧,本王饱了。” 许娇赶紧站起来往门外走。 喜欢的友友们尽情收藏哦,本大爷从来不挖坑的,放心进来~以后每天21点定时更新。 第18章 洋人消失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未几,两人便来了偏院。许娇伸出脑袋在院门口礼貌的朝几个西方人打招呼。 几人一见是她,忙围了上来,当头那位伸出双臂便要抱她。 赵鄞手快的将她拉回身边,面色微寒:“做什么?” 许娇拍拍他的手:“放心,这是他们表示礼貌的方式,拥抱和握手是基本礼仪。” “伤风败俗!”赵鄞轻嗤一声,依旧将她挡在身后。 许娇知他没法接受,便隔着他对几个西方人简单解释了一下,那当头的西方人放下尴尬的手臂,表示理解的退了回去。 接下来,许娇便用不是很流畅的英语尽量详细的开始问话。 自那天忙乱中初见之后,此时她才算跟这些人正常说上话,然后,她非常震惊的发现,这几人跟他是同一天落到此地,不同的是,她过来的仅是“灵魂”,而这几人是连着本体一并被卷了过来!因为他们说,他们来自1934年! 许娇是从心底里相信的,最初,她也以为这些人就是从远洋来的使者而已,现在看来,这些人手中这么先进的武器跟这个时代也是格格不入的。 看来,这些倒霉催的家伙在海上遇见的那阵旋风并不是一般的龙卷风,他们也正是被这个神奇的旋风带到了这样一个异次元世界。 许娇忽觉有些头大了,如果这些人是实实在在的这时空的人还好办,大不了教会九王爷英语,让他随这些洋人去他们本国现场学习,可如今却不好办了,要知道,这种高科技的玩意儿,在这么个落后的时代是绝对做不出来的,即便有图纸也没办法实施! 许娇自然没跟几个洋鬼子说他们落入了异时空,却好说歹说让他们给了自己一把手枪并一个小型工具箱,转身都交给了赵鄞:“这是他们心甘情愿献出的暗器,你收好,到时候先让内造办照着做,做得出来最好,做不出来也别强求,因为他们说,在他们的国家,这东西是用许多很精密的机械做出来的。” 这边赵鄞刚让管家收好东西,门口便匆匆而来一个人,正是上次与许娇有过一面之缘的刘程海。 只见刘程海一甩长袖恭恭敬敬朝九王爷行了跪拜礼,又转身对着许娇拜了下去,最后才开口问道:“下官不知王爷王妃前来,这几日下官什么法都想了,这些人还是不肯交出手里的暗器。” 赵鄞挥挥手:“无妨,你可以回家了,剩下的交给本王。” 许娇看见刘程海脸色瞬间明朗起来:“谢王爷体恤,下官家里确实差人来了好几次,想是家里出了什么事,下官这就家去。”说着,起身便往外走。 原来,这刘程海自几日前便被王爷勒令待在王府偏院守着几个洋鬼子呢。 然而,就在刘程海转身的刹那,天空骤然阴云密布,随即,许娇便见一阵深灰的旋涡状疾风朝院中而来。 她下意识的看向几个洋鬼子,发现他们其中一人手上正拿着一个罗盘似的东西拨动,口中大喊道:“can you see thing turned against!”(你们看,这玩意儿还能反着转!) 许娇盯着那人手中的罗盘,脑中闪过一个东西,还来不及捕捉,那阵疾风已经逼近几个美国人。 许娇想也没想,直接朝几人冲过去:“Take me!”(带上我!) 然而,没等她跑两步,手臂便被一人大力拉了回来。 眼看着那阵飓风卷上几个美国人,许娇很着急,或许这是她能回去的唯一机会,她不能放弃,一回头,狠狠的咬上赵鄞拉着她的手背。 赵鄞吃痛,随即放手。 许娇一得自由,忙快步冲了上去,飓风已经卷着满脸惊愕的美国人离地一米多高。她伸手朝离自己最近的那人喊:“Take me!”(带上我!) 那人朝她伸出手,就在两人差一点点触及对方的时候,许娇又被人拦腰抱离了飓风团。 “简直胡闹!”耳边传来赵鄞怒喝的声音,将她耳朵震得嗡嗡响。 眼睁睁看着那团飓风快速消失,许娇瘫坐在地上,双目涣散无光一动不动,口中喃喃道:“这下是真没机会了。” 刘程海圆睁双目,震惊的看着消失的无隐无踪的几个洋鬼子:“妖怪!真是妖怪!这些人竟然可以御风而行!” 赵鄞抱起地上失魂落魄的许娇往正院走去,同时不忘吩咐惊呆的刘程海:“传令下去,全力寻找几个洋鬼子,务必将他们找回来!” 刘程海便又开始忙碌起来。 赵鄞低头看着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状态的许娇颇有些气愤:“你可是胡闹,那东西多危险,本王隔着几丈远便觉着压力颇大,你还敢往前凑,真个不怕死!如今是怎么了,被那阵飓风拍了吧。” 许娇这才稍微回过些神,发现他胸口正剧烈起伏,气息极度不稳。却也没心思管,心里甚至有些埋怨他多事将自己拉回来。 “怎么?吓傻了?”他问。 许娇干脆闭上眼睛不理他。 许娇在院里焉焉儿的过了大半月,知道派出去搜捕洋鬼子的人没一丝消息,这才算彻底死心。 然而,这些日子赵鄞对她是真心好,每日辰时总有太医院派来替她诊脉的太医,午时也必定有一碗黑漆漆的压惊汤药,晚间他还会将公务移到她房中,守着她批阅,说是她年纪小被惊吓过度,伤了神才每日无精打采,该好好放松养回去。按说还应该去庙堂里请个大师过来做做法,替她收收魂才是的。 许娇也是一半觉得确实没机会,一半却是怕赵鄞真的去庙堂里请大师来做法,万一到时候那大师将她一阵折腾,她还要不要活了? 这么想着,第二天起来,许娇便恢复了满满元气。 恢复元气的许娇这会儿正缠着赵鄞要自由的权利:“王爷大人,您就放心吧,我一定不惹事儿,太阳没下山之前我一定回来!我保证!”说着,还举起三个手指头向天发誓。 赵鄞转头看她一眼,将手上的公文放到书案上:“为什么这么想出去?你从前在国公府不是也没允许出过门吗?十几年都过了,怎么到爷的府里就待不住了?” 许娇愣了一下,随即扬起大大的笑脸:“这不是因为王爷人好么?再说了,以前我那是还没长大,现在我已经长大了,出门也能照顾好自己,您就行行好让我出去吧~” “两年后你还得嫁人的,爷没打算将你这颗豆芽菜收房,如今出去抛头露面不好吧?”他探究的看向她谄媚的脸。 许娇望着他深邃的眸,忽然觉得王爷这话透出的信息是不是跟她爹有什么阴谋? 看书的友友们出来发个言呗~ 第19章 静女其姝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在对她出府这件事上,赵鄞出奇的固执,许娇最终也没能挣得自由的权利,依旧被束在这高门大院里坐吃等死! 赵鄞如今也不知忙什么?算算时间,应该有快两月没见着他人了。 许娇不知叹了几回气,再次幽怨的看着院门黑脸“门神”:“你们到底要守到什么时候?这样不分白天黑衣的站不累么?” “回王妃娘娘,属下不累,属下们都有换岗的。”那黑脸门神很实诚的回话。 许娇在心里翻翻白眼。忽见门口闪过几个丫头和俩小厮,正推着一辆板车,上边是满满的几框菜蔬瓜果,正是府里负责采买的几个,随即计上心来。 于是,这天晚上,许娇便给自己的随身丫鬟冬儿下了死命令:“去做采买丫头,以后我想要个什么东西有你在也方便些。” 冬儿皱眉:“娘娘,这可不行,奴婢得时时看顾您呢,王爷说了,这两年您可不能出任何差错。” 许娇朝她身后的一众丫头看去:“这里六七人呢,哪还用得着你,你只管去就是,我自有计较。” 冬儿拗不过,只得去下人房领了差事,换好衣服又回到她身边。 许娇问:“今天不出门采买?” “娘娘,今日的物什都买全了,明日管家才会安排出去采买。”冬儿颇有些幽怨的回答。 许娇点头,看了看她身上的咖色衣服又问:“你们发了几身衣服?” “就一身,娘娘何意?” 许娇不乐意了,对她道:“你傻呀,一身衣服怎么换洗,去找管家再要两身,就说本王妃说的,本王妃院里要派两个采买丫头。” 于是,冬儿又乖乖的去找管家要了两身衣服。许娇这才偷偷笑了,总算逮着机会可以出去了! 第二日,主院里便走出两位采买丫头,一个是冬儿,另一个小脸黑黢黢,许是从灶房拨出来的丫头,守门的也没细看,便放了出去。 两人来到府门口,堪堪赶上采买的管事正挨个点名,点到最后仰着脖子问:“正院里王妃新派的两个丫头到了没?” 许娇和冬儿忙站出来:“到了到了。” “什么名字,报上来。”管事的叼着一只破了杆的毛笔问。 “冬儿。”冬儿脆生生的答。管事的大手一挥,将她的名字添在花名册上,又转头问许娇:“你呢?” 许娇牵了牵衣袖,上前道:“我、我叫姝姝。” “书书?倒是个挺有文化的名儿。”管事一边不吝夸赞,一边就要给她写上。 “姝姝”是许娇的小名,在家里,她爸妈一直都管她叫姝姝,她想着与其想一个不熟的名字,还不如就报自己的小名,也免得人家叫起来迟了反应。 “不是书本的书,是‘静女其姝的姝。’”她及时纠正。 管事的将破毛笔递到她手上:“自己写!” 许娇咬着唇,接过毛笔和花名册,看了一眼被管事写的一塌糊涂的众人的名字,许娇发现,这些字跟古代的繁体字是一样一样的,遂认命的一笔一划写上自己的名字,好在“姝”字的繁体也一样。 管事不是一个多事的人,收回花名册便带上众人朝集市走去。 上京不愧是上京,这繁华的程度,许娇觉着,除了没有辉煌的灯光和刺耳的汽笛声,这里跟现代的商业广场有一拼! 管事在街头一家茶肆停下脚步朝众人吩咐:“好了,各自去采买各房的物什,酉时还在这里聚头打道回府。” 于是,各房的丫头小厮们便各自散去。 许娇拉着冬儿也要走,却被那管事挡住去路:“你们两个丫头第一次来,可熟悉路?别到时候把自己丢了。” 许娇抬头看向这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管事很肯定的点头:“管事大哥放心,我们能找到。” 管事的却道:“我叫赵平,你们叫我赵大哥就行,今儿我先带你们一天,跟着我,别走丢了。” 许娇却没想到,这位管事是个如此“可靠”之人,只得应下,转念一想,也好,有个熟人带路好过自己无头苍蝇般的乱撞。 冬儿却上前用力牵扯她的衣袖,满脸苦涩的悄声喊她:“王妃~要是被王爷知道,会打死奴婢的。” 许娇拍拍她的手背安慰:“放心,王爷不会知道。”赵平将板车放在茶肆,让茶肆老板看顾着,这才大步朝前走去。 许娇满脸兴奋的跟在赵平身后,冬儿却一脸苦闷的跟在她身后。 赵平回头,见她一张黑黢黢的小脸满是兴奋,忍不住裂开大嘴跟着笑了:“小丫头不常出来吧?” 许娇点头:“谢谢赵大哥照顾。” 赵平笑眯眯的朝她摆摆手:“你们刚来,我带你们一天也是道理,王爷对小王妃的事还是挺上心的,早就吩咐了府里众人不可大意,别看现在王爷不怎么进王妃的寝殿,也说不定什么时候,王妃娘娘就得了独宠,到时候,两位妹妹可得提携点哥哥我。” 许娇忙一叠声的应下:“若有那一天,我一定不会忘了赵大哥的。” 冬儿忙伸手拉了拉她的衣袖:“小姐,不可与人多话,当心露陷。”许娇不动声色的拍开她的手,跟在赵平身后闲闲的一边聊着一边往前走。 沿途经过胭脂铺、成衣铺、首饰铺、铁器铺还有茶草铺子等等许多独具这时代特色的铺面,许娇都忍不住跑进去逛一圈,了解了解市场。 赵平也由着她晃荡:“我说姝姝妹子,王妃娘娘今儿想买什么东西?哥哥我带你去买,买完了哥哥带你们去个好地方玩儿。” 许娇皱皱眉道:“早上出门的时候,娘娘说她从来没在上京逛过,不知道路,也不知道有些什么新鲜物什,倒是没刻意说要什么?只说让我和冬儿姐姐替她出来逛逛,回去讲给她听。” 赵平皱眉:“就这样?” “嗯。”许娇郑重的点头。 赵平摇摇头:“唉~看来传言不虚啊,坊间传言,王妃娘娘还在国公府时被看管甚严,在自己府里都不能随意走动,更别说每年的人胜节(正月初七,相传那天为女娲娘娘捏土造人的日子,所以是人类的生日。)、元宵节(正月十五)、万花节(二月十二,相传这天是花神的生日)、七夕等等这些好玩的节日了,都被国公府禁了足,从来没出过门,实在是够可怜的。” 第20章 初逛上京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许娇从小是绝逼没他说得这般凄惨的,却,这具身子实实在在就是这么过来的,为了不再继续这尴尬的话题,许娇正了正脸色,严肃的对赵平道:“赵大哥,娘娘的是非可不是我们可以随便议论的,当心被娘娘晓得了。” 赵平忙捂住自己的嘴:“妹子说的是、说的是,我这也是一时大意,以后便不会了。” 说完又道:“姝姝妹子放心,我有个好办法,你随我来。” 说着,径直在前面带头,许娇和冬儿只得跟上。 大约小半个时辰,赵平将她俩带到一个类似书斋的门口:“进来吧,保证给你家娘娘满意的东西,比你俩讲的有意思多了。” 见他这么信心满满,许娇也毫不迟疑的跟了上去。进到铺子里才发现,这里竟是一个类似现代画廊的处所。 她疑惑的抬头看着赵平,却见赵平大喇喇往柜台前边一站,冲着柜台后忙碌的一位长袍老者大喊一声:“莫老头!” 那老者忙堆起满脸笑来:“哎哟赵管事,您快上座,今儿怎么有空来小老儿这里了?” 赵平拍了拍身前的柜台:“别给老子来虚的,赶紧的画一幅上京的街市图,我家王妃娘娘要。” 那莫老头瞪大双目看他:“上京街市图?这这、这一时半会儿可完不成,管事大人不若过半月来取?” 赵平眉目一厉就要发作,许娇忙上前拉着他对那老者道:“莫老板不急,我家王妃能等的。” 赵平被她拉着,这才平静下来,又冲着那莫老头道:“那就给你五天,五天后要是画不出来,我掀了你的画铺!” 许娇真是开始佩服这位赵平管事了,这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真是被他练得炉火纯青啊!还真小瞧了他,这抬出九王府的气势简直暴强啊! 然而,许娇此时关心的是这位莫老头到底能不能给她画出清明上河图般的上京街市图! 不管如何,到时候过来取着成品就知道了,如此一想,她便也懒得逛了,想着总得找个事由敷衍一下这位赵管事,便道:“赵大哥,不若你带我去首饰铺子瞧瞧,给王妃娘娘挑两副头面首饰。” 赵平自是欢快的应了,带着她俩就往街市深处钻。很快,几人就在一家名为“珍巧阁”的首饰铺里挑选首饰了。 许娇甚少用什么首饰,她的奁盒里就几只发簪并两只银钗,唯有一只金钗据说是她那没见过面的娘亲给她留下的。想起来,许娇成亲的时候是真的寒酸,堂堂九王妃,成亲时身上穿的头上戴的除了这支她娘留下的金钗,别的竟都是九王府送过来的! 想到这里,许娇忍不住叹了一声,还好这个时代的女人嫁人都由男方送嫁衣头面首饰,不然......她都不敢想了。 冬儿拿着一只碧色凤凰簪在她眼前晃了晃:“这支不错,您带上试试?” 许娇接过簪子一看,这是一支玉簪,材质本身也就一般,但上面的凤凰雕的栩栩如生,尤其凤凰的尾羽高高蓬起,下面用银链吊坠两颗玉珠,确实好看。 许娇捏着簪子反复看了看,转身对赵平道:“这支不错,买了吧。” 赵平便叫来里边一个看着颇文静的男子对许娇介绍:“这是锁夏,以后你们给王妃娘娘添置首饰可以直接找他。”说着,转身对锁夏道:“把这支簪子包起来,写个据条我盖印,到时候自己去九王府取钱。” 那人应下,自去包装簪子。 许娇张了张嘴,问:“九王府买东西一向如此么?” “自然,难不成让我们每人揣着数不清的银钱出来招摇过市?再说了,要是有那不安好心的,带上银钱跑了,咱家王爷不亏了呀?”赵平答得理所当然。 “你们都有特殊的印章么?”她问。 “你没有吗?难道王妃没给你?各房主子的采买印都是不同的,这样以后管家也好知道是谁什么事由用了银钱开支啊。”赵平奇怪的看她。 许娇茫然的摇头,旁边冬儿却指指她腰间:“怎么没给,有王妃给的私印还不够?” 许娇这才反应过来,忙从腰间掏出新婚第二日赵鄞给她的私印递给赵平:“这个可以么?” 赵平看了一眼道:“你赶紧收好吧,还是用我手上的采买印吧,你那个太大材小用了。” “你手上那个是哪房主子的采买印?”许娇好奇的问,看来赵平手上握着哪房的采买印,哪房就是这王府真正的内当家。 “我这个可是王爷给的,让我看着府里缺什么就添置。”赵平很自豪的亮了亮手里的印章。 “真好。府里王爷亲授的采买印多吗?”许娇有些羡慕的看了看他手里的印章,要是自己能有一块标志着九王爷名头的印章就太好了! “就三块,管家一块、我一块、还有膳房的李御厨一块。” “李御厨?”御厨难道不都是在皇宫里供职的么? “李御厨是伺候先皇的老厨子了,如今年纪大了,王爷感念他这些年的辛苦,便接来府里了。”赵平言简意赅的对她解释了一番。 几人这边说着话,那边锁夏已经将簪子包好递到许娇手上,又把写好的欠据递给赵平,示意他盖章。 一切交接完毕,赵平便道:“走,去吃东西,下午我再带你们去逛西市,那边都是些好玩的东西,你们一定会喜欢的。” 许娇望了望人来人往的繁华大街,忙急急摇头:“不用了、不用了赵大哥,我和冬儿就在这边随便逛逛,你自去忙你的吧,下午我们一定准时去跟你会合。”许娇觉着,再跟他走下去,自己的腿一定会断掉! 赵平看了一眼她疲惫的神情:“你们女孩子就是麻烦,行吧,我自己去,你们注意安全,酉时回来集合一起回去,下次我再带你们去西市看斗蛐蛐。”说着兴奋的两脚生风消失在俩人眼前。 许娇很庆幸自己没跟他走,不然这么走上老半天就为了去看斗蛐蛐,估计她会晕死。 第21章 拒卖图样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许娇又转身去了珍巧阁,锁夏见她返回,以为有什么事,忙上前询问。 许娇却掏出锦帕裹了的玉簪问:“这支簪子多少钱?” 锁夏道:“这是咱们上京有名的月娘画的图样,再由咱们珍巧阁的陈大师亲自雕刻,所以啊,光这工钱就不菲,再加上用料是上好的翡翠玉,故这支簪子售十五两白银。” 许娇到这里最开始关心的就是这个时代的钞票使用与现代的比例,故而当这名男子报出这个价时,许娇狠狠抽了一口凉气。 十五两白银,相当于现代的八千左右了! 许娇觉得自己被这看起来颇文静的男人坑了! 于是她拿出玉簪递回给他:“我不要了。” 那人诧异的看着她道:“姑娘可是哪里不满意?” “当然,这么贵我能满意吗?”许娇双手叉腰,气哼哼的道。 冬儿红着眼睛道:“咱家娘娘可是吃苦了,出自上京月娘巧手的首饰,在上京的名流小姐们看来却是可遇不可求的,娘娘如今却还嫌太贵......” 许娇半张小嘴,瞬间抢回刚放到那人手里的簪子:“有这么好吗?”想来也是,八千一支的首饰,在现代稍微有点资本的人家都不在话下,之前身为国公府的小姐没得着的待遇,现在身为九王妃,堂堂九王府这样的豪门女主子,区区八千实在小意思了。 锁夏自然不知她心里这番官司,只自顾的解释:“自然是的,这支簪子光给月娘的工钱便是五两银子,给陈大师的工钱是二两,算下来,小店其实薄利啊。” 许娇又掂着簪子对着光看了看,这些奸商啊奸商!就这纹路乱七八糟颜色深浅不一的“翡翠玉”,能值个二两银子就不错了!算下来这店家净赚六两不止,这不是暴利是什么? 自然,生意人嘛,许娇是懂的,不赚钱的生意自然没人做,能利用知名人物的广告效益给自己创造利益,那是聪明的生意人都会做的事儿。 想到这里,许娇忽然想到了挣钱的好办法。她问锁夏要来一张纸和一只细毛笔,在柜台上刷刷几笔勾画出一只簪子模型,又用他柜台上现成的彩石粉随意上了点颜色,然后递到他眼前晃了晃:“你看我这个图样值多少钱?” 锁夏看了一眼她手中的图样,随即从她手里抢过图纸仔细看了看,然后不住的啧啧称赞:“不错不错,真是不错,我给姑娘二两银子买下这副图样可好?” 许娇收回图样道:“就月娘设计的那支凤凰簪你都给五两,我这个难道不如她的?” 锁夏稍显为难的道:“说实话,你这图样确实比月娘画的更独特新颖些,可你没月娘的名气啊,这上京的佳人们大都直接从月娘手上定制属于自己的独一无二的首饰,你这个,即便做出来也不一定能卖个好价钱。就拿你刚刚买的那支凤凰簪来说,要不是批量打造的款式,就凭出自月娘的巧手,怎会才值区区十五两银子?” 许娇想想,也是,不过,让她二两银子便卖掉这张图样,她实在觉得不公,正犹豫着怎么来个两全的办法,忽听身后一人道:“给我看看。”声音清冽爽朗。 许娇一回头,就见一人身着月色锦袍坐在一只圈椅上,被两名劲装男子抬进来,刚放在地上,此人正朝她伸手示意。 由于处在背光区,许娇看不清这人的脸,但他头顶被高高竖起的墨发是那么的一丝不苟,无一丝杂乱,身上也带着一股子山林的味道。 锁夏越过她走向那名男子:“大哥,你怎么来了,爹娘和两位妹妹可好?” 那男子微微点头:“都好,你都两个月没回家了,爹娘便让我来看看。” 说着,视线偏过他看向许娇:“这位小姑娘是哪家的?是来咱们店里卖首饰图样么?” 锁夏点点头道:“她刚刚确实画了一张很不错的簪子图样,可这小姑娘要价太高,我不打算收。” 那人却又朝许娇伸手:“给我看看。” 许娇正犹豫着,只听锁夏道:“小姑娘,这是我大哥锁春,你把图样给我大哥看看吧,他若说行,我立马给你拿现银买下。” 许娇这才将手中的图样递给他。 锁春接过图样,只瞟了一眼便立马惊呼:“如此设计果然妙哉!如此好图样,二弟为何拒绝?姑娘好本事!” 被这般毫不掩饰的夸赞,许娇忽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其实她画的图样在现代的古装剧里随处可见,不过一支简单的梨花簪,白玉片的花瓣,朱砂红的花心,再配上由金色包裹了碧绿的花蕊,反面设计了一朵金色梅,再从簪尾垂坠一条金色细链,上边裹了一串细细的白玉珠子,整个看起来倒是有些素雅又不失风华。 锁春道:“不瞒大哥,其实我也看中这款式样,可这位姑娘一开口就要跟月娘一样的价钱,何况她这图样肯定要用纯金打造方才完美,我是怕到时候做出来不划算。” 许娇哪懂要用什么打造?她只知道自己做不了医生后就改行去了一家网游动漫设计所,毕竟她爹妈给她从小培养的什么素描、水粉、油彩这些绘画本事也有个用武之地不是。想当初,她许娇为了能顺利给自己找一份体面的工作,还特意跑去北京一所知名大学考了个九级证书出来。然后又在工作室耳濡目染了两年多,那时候什么仙侠奇侠的网游设计稿她不知画了多少!大到山川场景,小到每个人物的头发丝该往哪边飘她都刻意研究过,唯独没想过这些人物身上穿的戴的是什么材质? 她这边还沉浸在回忆里呢,那边锁春已经拍板:“无妨,只要姑娘能持续不断的每月提供一个新鲜款式,我自有办法让上京的名媛们来*。” 见她没反应,锁夏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姑娘?你可愿意?” 许娇这才回神,想了想刚刚锁春的话,摇了摇头道:“我不卖图样了。” 锁夏满脸疑惑的看着她:“我大哥都答应给你和月娘一样数目的银子了你怎么还不乐意?再多我们可就不收了啊。” 许娇收回图纸叠好,这才坐回椅子上慢悠悠的道:“我是不卖图纸了,但是没说不给你图纸呀?” “姑娘还能白送我们不成?”锁春语气轻松的轻笑问道。 第22章  九王回府 许娇这才注意到这位坐在圈椅上一直没起过身的锁家大公子,这不看不知道,一看还真的......被惊艳到了!只见这位锁春公子长得芝兰玉树般清隽,这要是握一柄拂尘站在云巅,那就妥妥的谪仙一枚啊! 不过,看样子这位谪仙是站不到云巅去的,因为他的脚踝从盖在腿上的毯子里露了出来,许娇看得真切,那是一双畸形的脚踝,形同枯槁,毫无生气的靠在圈椅的横木上。 怕对方看出来显尴尬,许娇快速收回自己的视线,将图纸放在桌子中间拍了拍道:“我要从你们卖出去的我设计的饰品利润里抽成,每支抽四成。” 锁家两兄弟异口同声问:“何为抽成?” “打个比方,如果现在我手上这个图样的簪子,你们用十两的本钱造出来,然后售五十两,那么,这利润的四十两我便要得四成,如何?”许娇晃着雪白的手指头问眼前的两人。 锁夏急急摇头便要出口拒绝,却正对上锁春意味不明的笑着朝他示意莫急。 只见锁春啪的打开手中折扇,一边漫不经心的缓缓往回折收,一边道:“小姑娘这可是狮子大开口了,你就这么有自信?” 许娇稍一琢磨便明白过来,这位锁家老大是想跟自己砍价呢。 遂道:“无妨,这上京的首饰铺该不止你们一家珍巧阁吧,我大可去别的铺子问问,说不定就有人看上区区不才的设计呢。” 说着,收起图纸便要往外走。冬儿全程蒙圈的跟着她的指示动作,她就不明白了,小姐这脑子里怎么一下就多了这么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居然还懂起做生意了! 两人堪堪走到门口,脚都没迈出去一只呢,身后就传来锁春的声音:“三成。姑娘若愿意,我们即刻签契约书。” 许娇回头看了看坐在桌边的锁家两兄弟,快步跑回桌边,笑得毫无遮掩:“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锁春笑眯眯的对她点头。 被锁春一张清隽的笑脸晃得神思飘飘,许娇捧着小脸用力摇了摇头:“哎哟~长得好看就不要对人家笑啦,人家会爱上你的~” 这话一出,锁家兄弟惊得瞠目结舌,锁春更是俊脸爆红,冬儿忙伸手去捂她的嘴:“你怎可随意乱说话!” 许娇依旧无所谓的凑到锁春面前:“什么时候签协议?” 锁春忙端过桌上的冷茶灌了一大口,这才吩咐锁夏:“马上拟一张契约书,跟这位姑娘签字。” 未几,两张签着刚劲的“锁春”字样的协议书便呈到了许娇面前。 许娇捉起毛笔,快速在两张纸上写下“姝姝”二字,末了看着娟秀的字体忍不住感在心里叹了一句:还好我学画画出身的,不然这毛笔还真驾驭不了。 锁春拿过属于自己那张契约书,看了眼上面的姝姝二字赞道:“姝姝姑娘写得一手好字。” 许娇摆摆手,看看天色还早,为了自己的“钱途”着想,她觉得应该再画点图样才行,于是,她站到柜台后面开始伏案疾书,忽而扭向左边忽而扭向右边,一会儿又将上半身全趴到柜台上,一会儿连脚都放到柜台上,只因她正在用心“创作”。 锁家兄弟和冬儿就那么静静的围着她,看她一会儿丢出一张图样,一会儿又丢出一张图样,然后又指使锁夏上色。自己却埋头勾画,短短一个多时辰里,居然画出了五张风格迥异的发簪和发钗! 直到酉时将近,冬儿一个劲儿的催促,她这才收笔起身伸了个懒腰准备打道回府。 锁春见她不住的扭脖子捶腰,便转身吩咐锁夏牵来后院的马车,送她俩回去。许娇自然不会拒绝,顺从的带着冬儿上了马车往来时的茶肆赶去。 车上,许娇一再叮嘱锁夏不要泄露了她的身份,说是自己卖身契还在王爷手中,不便为外人知晓。 许娇在转角处便眼尖的瞧见赵平大喇喇坐在茶肆边上,不住的往她们的方向瞧,忙急急的让锁夏停了马车,带着冬儿跳下马车侧身隐在墙边上,直到锁夏的马车消失在尽头,这才转身出来朝赵平走去。 远远的,赵平便瞧见两人,忙迎了上去:“我还真怕妹子迷了路,没想到两位妹子挺能干的。” 许娇实在听不出来这是在夸她还是贬她,干脆浅浅一笑说了声:“回去吧。” 许娇又在府里静静呆了三天,三天里,她“劳心费力”的制作了细细的炭笔,又让冬儿随赵平到街市上买了厚厚一摞宣纸和彩石粉,又趁着赵鄞不在的时候跑到书房摸了几只上好的狼毫笔,然后将脑袋里存的图稿一张一张的给画了下来。 这一次,她不仅画了簪子发钗,还有什么项链手链脚链戒指扳指什么的,想到什么画什么,三天时间,她居然画了二十几张精巧的图样,熬得眼眶都黑了。 将画好的图纸收进奁盒底层,许娇趴到榻上蒙头大睡,这一觉许娇睡得颇久,直从夜半睡到后日凌晨,差不多十几个时辰。然而,缺了觉的许娇一向是很能睡得,所以,当她半夜里觅完食继续躺到榻上就睡到了第二日清晨! 许娇一边伸着懒腰一边去推格窗,冬儿已经备好热水给她洗漱,见她走过来,颇幽怨的道:“娘娘这两日只管睡觉,却不知道上京因为你都炸了锅。” 许娇蓦地一惊:“怎么?难不成许晴真的死了?”这是她如今唯一能想到的能因为她的事让上京炸锅的事情。 因为许晴是国公府的小姐,如果真的被赵鄞送去宫里学规矩而丢了性命,上京恐怕是得炸锅,而这事儿正好跟自己有关。 冬儿将帕子拧干递到她手上:“娘娘说的哪跟哪儿啊?奴婢是说您上次在珍巧阁画的图样被做出来了,珍巧阁的掌柜跟世人说,那是他们请的世外高人‘书公子’画的图样,每一支都价值不菲。上京的闺阁小姐们听说后都跑去看去了,结果见着那些新鲜样式,一个个喜欢得不得了,争着抢着要买,短短两天,珍巧阁做出来的头批就被抢光了,如今上京的小姐们天天围在珍巧阁旁边,买过的就问那位‘书公子’何时再出新样式?没买过的就问珍巧阁何时出来第二批?” 许娇洗完脸随意的捋了捋额边的发丝,笑眯眯的看着冬儿问:“这么说,我这是初战告捷?” “初战告捷?娘娘又不是打仗,说什么初战告捷?”冬儿疑惑的收起帕子,准备倒掉洗脸水。 许娇只管笑得乐呵却并不解释,随即又问冬儿:“珍巧阁这次做了多少出来你可知道?” 冬儿道:“听芸香那大嘴巴说,他们这次好像每种的做了足五支呢。” “五支?”许娇一边朝格窗走一边皱眉道:“我上次就给了他们六张图样,五六三十,这么说,他们统共就做了三十支出来,这效率也太低了吧,难怪好多人都买不到。” 冬儿已经端着洗脸水出门了,身后并没人答她的话。许娇又自顾道:“这样新颖的首饰,他们到底会卖多少钱一支?”说这话时,许娇正在心里盘算自己能得多少银子。 “怎么?你想买?”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正是许久不见的赵鄞。 许娇一回头,就见赵鄞一脸风霜,有些疲惫的立在门口。 第22章 九王回府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许娇这才注意到这位坐在圈椅上一直没起过身的锁家大公子,这不看不知道,一看还真的......被惊艳到了!只见这位锁春公子长得芝兰玉树般清隽,这要是握一柄拂尘站在云巅,那就妥妥的谪仙一枚啊! 不过,看样子这位谪仙是站不到云巅去的,因为他的脚踝从盖在腿上的毯子里露了出来,许娇看得真切,那是一双畸形的脚踝,形同枯槁,毫无生气的靠在圈椅的横木上。 怕对方看出来显尴尬,许娇快速收回自己的视线,将图纸放在桌子中间拍了拍道:“我要从你们卖出去的我设计的饰品利润里抽成,每支抽四成。” 锁家两兄弟异口同声问:“何为抽成?” “打个比方,如果现在我手上这个图样的簪子,你们用十两的本钱造出来,然后售五十两,那么,这利润的四十两我便要得四成,如何?”许娇晃着雪白的手指头问眼前的两人。 锁夏急急摇头便要出口拒绝,却正对上锁春意味不明的笑着朝他示意莫急。 只见锁春啪的打开手中折扇,一边漫不经心的缓缓往回折收,一边道:“小姑娘这可是狮子大开口了,你就这么有自信?” 许娇稍一琢磨便明白过来,这位锁家老大是想跟自己砍价呢。 遂道:“无妨,这上京的首饰铺该不止你们一家珍巧阁吧,我大可去别的铺子问问,说不定就有人看上区区不才的设计呢。” 说着,收起图纸便要往外走。冬儿全程蒙圈的跟着她的指示动作,她就不明白了,小姐这脑子里怎么一下就多了这么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居然还懂起做生意了! 两人堪堪走到门口,脚都没迈出去一只呢,身后就传来锁春的声音:“三成。姑娘若愿意,我们即刻签契约书。” 许娇回头看了看坐在桌边的锁家两兄弟,快步跑回桌边,笑得毫无遮掩:“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锁春笑眯眯的对她点头。 被锁春一张清隽的笑脸晃得神思飘飘,许娇捧着小脸用力摇了摇头:“哎哟~长得好看就不要对人家笑啦,人家会爱上你的~” 这话一出,锁家兄弟惊得瞠目结舌,锁春更是俊脸爆红,冬儿忙伸手去捂她的嘴:“你怎可随意乱说话!” 许娇依旧无所谓的凑到锁春面前:“什么时候签协议?” 锁春忙端过桌上的冷茶灌了一大口,这才吩咐锁夏:“马上拟一张契约书,跟这位姑娘签字。” 未几,两张签着刚劲的“锁春”字样的协议书便呈到了许娇面前。 许娇捉起毛笔,快速在两张纸上写下“姝姝”二字,末了看着娟秀的字体忍不住感在心里叹了一句:还好我学画画出身的,不然这毛笔还真驾驭不了。 锁春拿过属于自己那张契约书,看了眼上面的姝姝二字赞道:“姝姝姑娘写得一手好字。” 许娇摆摆手,看看天色还早,为了自己的“钱途”着想,她觉得应该再画点图样才行,于是,她站到柜台后面开始伏案疾书,忽而扭向左边忽而扭向右边,一会儿又将上半身全趴到柜台上,一会儿连脚都放到柜台上,只因她正在用心“创作”。 锁家兄弟和冬儿就那么静静的围着她,看她一会儿丢出一张图样,一会儿又丢出一张图样,然后又指使锁夏上色。自己却埋头勾画,短短一个多时辰里,居然画出了五张风格迥异的发簪和发钗! 直到酉时将近,冬儿一个劲儿的催促,她这才收笔起身伸了个懒腰准备打道回府。 锁春见她不住的扭脖子捶腰,便转身吩咐锁夏牵来后院的马车,送她俩回去。许娇自然不会拒绝,顺从的带着冬儿上了马车往来时的茶肆赶去。 车上,许娇一再叮嘱锁夏不要泄露了她的身份,说是自己卖身契还在王爷手中,不便为外人知晓。 许娇在转角处便眼尖的瞧见赵平大喇喇坐在茶肆边上,不住的往她们的方向瞧,忙急急的让锁夏停了马车,带着冬儿跳下马车侧身隐在墙边上,直到锁夏的马车消失在尽头,这才转身出来朝赵平走去。 远远的,赵平便瞧见两人,忙迎了上去:“我还真怕妹子迷了路,没想到两位妹子挺能干的。” 许娇实在听不出来这是在夸她还是贬她,干脆浅浅一笑说了声:“回去吧。” 许娇又在府里静静呆了三天,三天里,她“劳心费力”的制作了细细的炭笔,又让冬儿随赵平到街市上买了厚厚一摞宣纸和彩石粉,又趁着赵鄞不在的时候跑到书房摸了几只上好的狼毫笔,然后将脑袋里存的图稿一张一张的给画了下来。 这一次,她不仅画了簪子发钗,还有什么项链手链脚链戒指扳指什么的,想到什么画什么,三天时间,她居然画了二十几张精巧的图样,熬得眼眶都黑了。 将画好的图纸收进奁盒底层,许娇趴到榻上蒙头大睡,这一觉许娇睡得颇久,直从夜半睡到后日凌晨,差不多十几个时辰。然而,缺了觉的许娇一向是很能睡得,所以,当她半夜里觅完食继续躺到榻上就睡到了第二日清晨! 许娇一边伸着懒腰一边去推格窗,冬儿已经备好热水给她洗漱,见她走过来,颇幽怨的道:“娘娘这两日只管睡觉,却不知道上京因为你都炸了锅。” 许娇蓦地一惊:“怎么?难不成许晴真的死了?”这是她如今唯一能想到的能因为她的事让上京炸锅的事情。 因为许晴是国公府的小姐,如果真的被赵鄞送去宫里学规矩而丢了性命,上京恐怕是得炸锅,而这事儿正好跟自己有关。 冬儿将帕子拧干递到她手上:“娘娘说的哪跟哪儿啊?奴婢是说您上次在珍巧阁画的图样被做出来了,珍巧阁的掌柜跟世人说,那是他们请的世外高人‘书公子’画的图样,每一支都价值不菲。上京的闺阁小姐们听说后都跑去看去了,结果见着那些新鲜样式,一个个喜欢得不得了,争着抢着要买,短短两天,珍巧阁做出来的头批就被抢光了,如今上京的小姐们天天围在珍巧阁旁边,买过的就问那位‘书公子’何时再出新样式?没买过的就问珍巧阁何时出来第二批?” 许娇洗完脸随意的捋了捋额边的发丝,笑眯眯的看着冬儿问:“这么说,我这是初战告捷?” “初战告捷?娘娘又不是打仗,说什么初战告捷?”冬儿疑惑的收起帕子,准备倒掉洗脸水。 许娇只管笑得乐呵却并不解释,随即又问冬儿:“珍巧阁这次做了多少出来你可知道?” 冬儿道:“听芸香那大嘴巴说,他们这次好像每种的做了足五支呢。” “五支?”许娇一边朝格窗走一边皱眉道:“我上次就给了他们六张图样,五六三十,这么说,他们统共就做了三十支出来,这效率也太低了吧,难怪好多人都买不到。” 冬儿已经端着洗脸水出门了,身后并没人答她的话。许娇又自顾道:“这样新颖的首饰,他们到底会卖多少钱一支?”说这话时,许娇正在心里盘算自己能得多少银子。 “怎么?你想买?”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正是许久不见的赵鄞。 许娇一回头,就见赵鄞一脸风霜,有些疲惫的立在门口。 第23章 你易打发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食指习惯的戳着下嘴唇,许娇探究的盯着他看。 赵鄞自进门一双眼睛就没离开她的脸,见她歪着脑袋打量自己,遂问:“怎么?有些日子没见爷,不认识了?” 许娇摇摇头,墨发便随着她的动作飞扬起来:“我只是奇怪,堂堂九王爷怎会一大早上就这么疲惫?你做什么了?” 赵鄞走到屏风旁,顺手解下披风搭在上头:“爷以为,你见着爷会先问爷这些日子去了哪里,让丫头给本王打水来。” 许娇自动忽略他前半句话,叫门口的芸香去打一盆热水。 赵鄞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她:“你爹给你写的。” 许娇忙奔过去要拿信。 赵鄞却忽然偏开她将信封高高举起。 许娇便猛的顿在他面前问:“干嘛?” 赵鄞盯着她裙摆:“你没穿鞋?” 许娇提起裙裾,露出一双白玉样的小脚,那小脚丫子正尴尬的往后缩:“反正不出门,天气渐热,如此才凉快。”她说。 “地上湿凉,如此会沾染寒气,你是女孩子,体属阴,最忌寒凉,往后不可光脚。”一边说着话,他走到榻边,将她的鞋子踢向她。 许娇忙把鞋子趿上,一双大眼睛盯着他手上的书信一转不转,要不是知道那就是一封信,赵鄞一定以为她会吃掉他手上的东西,因为眼前的许娇只差流哈喇子了。 他总算将信给她,许娇忙利落的撕开信封,抽出里面的信笺认真看起来。 “你还真识字呢?许文扬教的吧?。”赵鄞见她一脸轻松的看信,忍不住问。 许娇正看得认真,便没搭理他。赵鄞又道:“传闻,国公府请的先生只教大房的后辈读书习字,别的各房都是自己去外面学堂学的,你连国公府的大门都不曾出过,更遑论让先生私教了,也真是难为许文扬了,年纪轻轻就又当爹又当娘,还得给你做先生。” 话音刚落,许娇便拿着信纸凑近他:“这字怎么念?” 赵鄞嘴角抽抽:“真是不禁夸,许文扬也不过如此。”说着,伸过脑袋去看她指的字。然后道:“迁”。 许娇又收回信笺继续看,看完方知,她爹去的就是个穷山恶水的地儿,她爹正努力在那边改善民众的生活,字里行间,许文扬对自己的处境都是点到为止,但许娇知道,她爹不定过得多艰难呢,倒是字字句句的叮嘱自己保重。 许娇捏着信笺眼眶红红的坐在榻上。赵鄞偏着脑袋看她:“你爹跟你说什么了?让你这么难过。” 许娇没回他的话,倒是问他:“我爹给我的信怎么在你手上?” 赵鄞双手枕在后脑,靠在床头道:“你总算想起这茬了,爷这些日子去了婺源,见着你爹了,他就写了一封信让爷给你带回来。” 许娇又问:“婺源很远吗?你好像走了很久。” “嗯,很远。爷来回光耗在路上的时间就足足小一月。”他答。 许娇看了看他疲惫的脸,很想问问他去干嘛了?他爹在那边咋样了?但,话到嘴边,她终究没问出口,她是怕跟他牵扯太深,日后不好脱身,毕竟自己怎么着也是不愿意跟皇室贵胄扯上关系的。 遂朝门外喊了一声:“王爷要的热水怎么还没端来?” 门外芸香匆匆端着水跑进来,一边解释道:“奴婢一直在门外候着呢,听见王爷和娘娘在说话,没敢打扰。” 赵鄞点点头道:“去吧,这里不用你了。”芸香恭敬的退出房门候在廊檐下。 转头见她依旧红红的眼眶,赵鄞问:“许文扬跟你说什么了?信中可有提到爷?” 许娇回忆了一下,信中他爹一个字都没提赵鄞,但如果跟这厮说她爹没提他,他会不会不高兴?于是,许娇干脆的点点头胡诌:“自然有写到王爷,你说你们怎么就遇上这事儿了?” “看来你爹也是个神经大的,爷明明就跟他说了不要把遇上匪患的事告诉你,他竟将爷的话当耳旁风,难怪把你吓的这副模样。快别怕了,上次被吓着都还没回魂呢,别又被吓出个好歹来。”赵鄞坐起身,准备去洗脸。 许娇就知道了,原来婺源不光穷山恶水,还有匪患出没,看来这次赵鄞的消失大半跟婺源的匪患有关了,只是不知道她爹是个什么情况?想着,她便问了:“我爹现在怎样了?” “无大碍。伤口在左后肩,爷启程的时候他的伤口已经结痂了。”赵鄞道。 许娇用力攥了攥手中的信笺,小声道:“那就好。”然后,她坐到妆柜前,准备收拾那一头如瀑黑发,然而,盯着奁盒愣了神,愈发坚定了赶紧挣钱的念头! 赵鄞洗完脸转身,发现她坐在妆柜前发呆,忽想起她之前说的话,便道:“你要是喜欢什么首饰,可以安排两个采买丫头去街市上给你买。” 许娇这才想起自己和冬儿混出去的事情,忙道:“我已经安排采买丫头了。” “噢?已经安排了,那管家给你做采买印了吗?”赵鄞问。 许娇摇摇头道:“我给了丫头我的私印,能用吗?” 赵鄞道:“自然能用,只是有些大材小用罢了,给你的丫头说,管家没给你采买印之前买东西就用赵平的印。” 许娇点头,一边收拾头发,一边含糊不清的应了一声。 赵鄞坐回榻上道:“爷歇息会儿,你自消遣去。” 许娇古怪的看她一眼:“你歇息为什么要在我的床上?” 赵鄞已经翻身背对她道:“府里几个女人就你这个小丫头好打发,再说了,你是爷的王妃,爷睡你这里有什么不妥么?” 许娇愣住了,什么叫就自己这个小丫头好打发?有心把他叫起来说清楚的,想着他刚回来的疲惫样儿,许娇便没计较,不管怎么说,他也是刚刚从婺源跟匪患斗争了一番才回来的,说不定这厮还算是帮了她爹的忙呢。 许娇这次还真没想错,朝廷这次之所以赶在这个时间派她爹去婺源,正是因为这个青黄不接的时候婺源的匪患闹得厉害。 本来当初赵鄞是应该跟许文扬一同去婺源的,一个做地方父母官,一个压一压匪患再班师回朝,奈何那时候许娇被几个洋鬼子的突然消失“吓丢了魂”,生生让赵鄞在府里多耽误了几天,不然她爹也不会刚上任就被拦在官道的匪徒砍了一刀,然后逃进深山里躲了几天,遇上九王爷赶到将匪患压下去才得以脱身。 第24章 本尊旧识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许娇见他已经安静睡下,想来也确实是累狠了,想着自己这些日子吃他的住他的,是不是应该有所表现,不然真成了白眼狼了。 这么想着,她便来了小厨房,翻了翻箩筐里的菜蔬,挑出一根胖乎乎的白萝卜,一截莲藕,两只梨子,又吩咐冬儿去大厨房拿来猪大骨,两斤排骨,然后开始在厨房忙活起来。 她先将猪大骨和排骨在滚水里过了一遍,待去尽生血水,将排骨捞出,换了清水开始炖煮。 许娇一边切好萝卜、莲藕,又仔细的削了两只梨子,并剔了梨核备用。 看看灶下烧火的小丫头忍不住感叹了一句:“还是这样的柴火烧东西又快又好吃。” 那小丫头不是别人,正是芸香,冬儿被她指使去大厨房拿香料佐料去了。 芸香听她如此说,便道:“这也就是在王府,奴婢还记得小时候在家里最不喜欢烧火了,那时候可没这样的好柴火,都是烧些腐竹烂叶或麦壳,一旦烧起来满屋子窜浓烟,奴婢还记得那时候跟弟弟推卸着宁愿到坡上干活也不要在家里做饭呢。” 闲着无事,许娇便来了兴趣,问:“你还有个弟弟呢?” “嗯,奴婢的弟弟今年十六了,是个大小伙子了,我娘正张罗着给他说亲呢。”芸香说起她弟弟满脸幸福。 许娇又问:“他现在做什么呢?你又怎么会在王府做工的。” 芸香道:“前些日子我爹在坡上干活遇上一头大野猪,没来得及跑,被野猪咬下了一条腿,家里前些年好不容易赞的几个钱全拿来救我爹性命了,好容易我爹活了下来,我娘却因为忧思过度伤了身子,三天两头病着,家里生活一时没了着落,那时候恰逢您和王爷大婚,王府贴告示招婢女,奴婢便来了。” 许娇真没想到这丫头身上还背着这么重的负担呢,不过,这丫头这性子她喜欢,本本分分做事,从来不做出悲苦的神情,何况刚刚还听说她娘在为他弟弟张罗亲事,看来她家已经度过最难的时候了。 “你跟府里签卖身契了吗?”她问。 “没有,那日我本来是要签的,因为签了卖身契的月钱要高许多,可奴婢的弟弟死活拦着不让我签,说是卖身容易赎身难,我弟弟说待家里好些了就来接我回去,不让我在外面辛苦。”芸香一边往灶膛里添柴,一边回答她。 许娇由衷的道:“你有一个好弟弟。” 芸香浅浅的笑了:“很多时候在家里我倒像个做妹妹的。” 许娇不知道有兄弟姊妹是什么感觉,她从记事起就自己一个,连个堂兄妹表姐弟也没有。便有些羡慕的道:“真好。” 芸香指着锅里问:“娘娘要做什么?那大骨都熬了好半天了。” 许娇起身,解开锅盖一看,骨头汤已经熬成奶白色,遂捞出大骨,又在锅里放入一小块姜,再放入排骨,又盖上锅盖继续炖,算着时间差不多了,她将萝卜莲藕和梨子一股脑的倒进去,用锅铲搅了一下无比遗憾的道:“要是有玉米就好了。” 芸香笑道:“娘娘真是天真了,这季节哪里来的玉米?” 许娇嘟嘟嘴道:“总有一天,我要在这样的季节种出玉米来。” 冬儿拿来佐料的时候,许娇的这锅排骨汤堪堪到了起锅的时候,她伸手接过冬儿手里的佐料一边往锅里放一边问:“让你去拿个佐料,怎的去了这般久?” 冬儿道:“前院来了个男人,说是来带芸香走的,管家说芸香签的做工契约时间还没到,不让他领人,那男人便跟管家闹起来了,管家怕吵着王爷,又怕找了芸香来那小子更激动,便让我去劝了几句,谁知那小子一根筋,愣是不听劝,我也没辙了,这才过来请示娘娘,可否让芸香去看看?” “一个男人,是谁啊芸香?该不是你未来的夫婿吧?”许娇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多的样子。 “娘娘取笑奴婢了,奴婢曾跟奴婢的未婚夫婿商量好了的,他不会来闹的。”芸香坚定的摇头解释。 许娇道:“走,去看看。” 于是,主仆三人往大门而去。 等到见着门口那个男人,芸香先笑了:“木木!你怎么来了?” 许娇也笑了,芸香这声“木木”,让她一下子就想起了某年的某个火的一塌糊涂的电视剧的主人公“许木木”! 再看那个木木,长得倒是一点都不“木”,甚至眼神表情里透着满满的聪慧,一双眼睛长得会说话似得,肤色有些黑,想来是常年在坡上做活计晒的。 那木木见着她忙跑过来,拉起芸香的手道:“香香快跟我回家去,我们找个最近的黄道吉日,让你跟你的宣哥哥先把亲事办了。” 芸香小脸微红拉着他指向许娇:“胡说什么呢?这位是九王妃,快快见礼。” 许娇无所谓的摆摆手:“不用不用,你是谁?为什么要带走芸香?” 木木却露出惊喜的表情,猛的握上她双肩兴奋的道:“你是九王妃?你怎么成了九王妃了?也不认得我了?你再好好看看,是我,大木头!你不说你是大户人家的丫头吗?怎么成了九王妃了?哦对了,你是国公府的那个不受待见的小丫头,难怪跟我说是丫头呢。” 许娇被他这通莫名其妙的话搅晕了脑袋,敢情这家伙跟这位本尊是旧相识!哦买噶,要不要这么巧! 许娇懵懵的看向冬儿,期待冬儿能知道点什么?然而,终究让她失望了,冬儿之前都跟这小子说了半天话都没认出来,这会儿自然也不会认得。 “别胡说,九王妃岂是你能认识的?”芸香及时打断木木热切的思维道:“赶紧回娘娘的话。” 那木木却摇着头道:“我不会认错的,她就是当年那个小丫头嘛,香香你忘了,当年还是她把我俩从兽坑里救出来的。” 哦~原来还有救命之恩呢。许娇在心里又加了一句。 芸香回头看看许娇,狠狠在木木头上敲了个爆栗道:“哪里像了?当年那小丫头灰蓬蓬一张脸,又瘦又小,身上的衣服鞋子破烂不堪,也就你这木头信她是大户人家的丫头,明明就是一个乡野村姑,你小子怎么这些年还惦记呢!” 许娇还听见木木小声嘀咕:“明明就是她,我怎么会记错?” 第25章 带走成亲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第25章  带走成亲 然而,当他抬起头来的时候,却换了一副恭敬的神态对自己说话:“回王妃娘娘,芸香正是小人的姐姐,前些日子小人家里突遭变故,不得已,姐姐就来王府挣些银钱贴补家用,如今家里好了许多,姐姐也到了该成亲的年纪,就在前两天姐姐的未来夫婿还打着来看我爹娘的旗号偷偷摸进姐姐的闺房,这也是姐姐不在,要是在家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乱子!虽说最后被我发现及时打了出去,但过后想想,我家姐姐也确实让人等了太久,所以,家母便让小人前来接姐姐回去成亲。” 许娇还没消化完这段话,芸香便已经急急问木木:“你打宣哥哥了?你怎么又打他?你小子从小就欺负宣哥哥,要不是宣哥哥让着你,十个你也不是他的对手!” 也是后来许娇才知道,芸香口中的这位宣哥哥姓魏名子宣,正是芸香从小就定下的未婚夫婿,小时候也常常跟芸香和木木混在一起,名副其实的青梅竹马,至于木木,从小就看不惯魏子宣跟她姐姐好,或许是觉着魏子宣要抢他姐姐。所以时常撒泼打诨欺负魏子宣,然,魏子宣比他姐姐芸香还大四岁,更依着他。许娇揉揉鼻尖,问芸香:“你想回家嫁人么?” 芸香微红了双颊:“奴婢当初来王府做工的时候是跟宣哥哥商量好的,签了一年的契约,如今都过了快四个月了,定是木木胡说八道,娘娘不用理他。” 许娇忽然有些羡慕起芸香来,如此嫁个知根知底的平凡男人,这才是这个时代真正幸福的女人,譬如魏子宣,他知道芸香是自己未来的媳妇儿,便可以从小呵护到大,如今还可以心甘情愿的等她,或许未来也会如此守着她始终如一也不一定! “我哪里胡说了?香香你自己想想,你十四岁那年若不是我撒泼打诨的死拦着,你早就嫁过去了,你十六岁的时候正逢黄家女神医言论说女儿该当十八才嫁人,不然难过生孩子的关,如此又让魏子宣自动放弃迎你入门的机会,如今你已经年满十八,咱不能因为自己家里的情况耽误魏子宣不是。” 顿了一下又道:“虽然我是不喜欢他,可他是实实在在对你好的人,我又不是三两岁的小孩子,也不能耽误你一辈子的幸福。” 这些林林总总的许娇没理会,倒是对他话中的黄家女神医感了兴趣,以至后来还真的跟这位“女神医”联起手来,带起了整个大燕的兴荣。 两人正你一言我一语说得热闹,管家就又带了一个男人进来,为难道:“王妃娘娘,这人也是来找芸香丫头的,您看......” 许娇抬眼望去,呵!这可是名副其实的“大汉”了,目测身高至少一米八几,膀大腰圆,浓眉大眼,活像一座小山。 “你又是谁?”许娇问。 “小人见过王妃娘娘,小人魏子宣,是来带这小子走的。”魏子宣躬身一揖,礼数十分周全,然后长臂抓过木木的后领:“跟我回去!” 木木不干了,脚蹬手舞起来:“魏子宣你个孬种,好好的机会都不要,香香都十八了,你要还不娶回去她都成老姑娘了,会招人笑话的!” 魏子宣粗声道:“我就喜欢老姑娘,香香是你叫的吗?那是你姐!你再胡闹小心我打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由得你胡闹!” 木木依旧不消停:“你这个孬种,都偷偷进香香的闺房了还嘴硬!” 魏子宣照着木木屁股就打了两巴掌:“我让你叫香香,我让你胡说!”一句一巴掌正打在节奏上。 木木一张黑脸顿时就红得看不出颜色了,双手捂着屁股:“魏子宣你敢打小爷,小爷都成人了,你打哪里不好偏打小爷屁股!” 许娇待在旁边笑得乐呵,刚听芸香说这小子从小被木木欺负都是故意让着的,如此看来还真是,魏子宣这形态明显是真心对她俩姐弟的,今儿木木前来王府闹腾,魏子宣定是听着风声跑来救场的,许是怕九王府真把木木怎么着了。 许娇这边正看的入神呢,忽然,小戏的主角就按着木木的脑袋,一起跪倒在自己脚边:“请王妃娘娘赎罪,弟弟不懂事胡闹,望王妃娘娘允许小人带回去管教。” 木木不服气的用力抬头:“谁是你弟弟?再说了,王妃娘娘就是当年我跟你说的那个小丫头,她才不会治我的罪......呜呜......” 魏子宣忙伸手捂他的嘴,然后,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你还胡说!” 许娇“噗嗤”一声就笑了,然后喝了一口石桌上新沏的茶:“都别演了,领了芸香回去吧,成亲后芸香若还想来,自己回来便是,工钱还是按原来的给,我不会亏待她的。” 说完,从头上拔下一支玉簪,正是上次在珍巧阁买的那支,递到芸香手中:“这支玉簪算我给的嫁妆,你成亲我就不去了,祝福你们俩!” 芸香哪敢去接?自己在王府做工的工钱统共不到五两银子,这支玉簪冬儿可说了,可是在珍巧阁买的,值十五两银子呢! 许娇见她半天不接,便道:“收下吧,要是觉得过不去,等你过完蜜月再回来帮我,我不找人,等你。” 芸香忽然就泪眼朦胧起来:“娘娘您真是好人!芸香不走,芸香要伺候你一辈子。” 许娇忽然往后退出两步,警惕的盯着她:“别。跟你家宣哥哥赶紧走,不然你家宣哥哥会恨我一辈子的。” “可是......可是......”芸香看着她语无伦次。 许娇忙道:“可是什么?不说了过完蜜月还回来么?难不成你嫁人后就不挣钱了?准备在家相夫教子?” “娘娘,何为蜜月?”芸香脸上挂着两颗眼泪珠子问。 “哦,就是刚成亲的头一个月。”许娇解释。 “好,奴婢答应你,成亲后还回来伺候娘娘。”芸香双颊红红眼泪汪汪的回道。 许娇脚尖戳了戳跪在地上尚未回神的魏子宣:“赶紧带走。” 魏子宣忙站起身,牵过芸香的手便朝大门走去。 第26章 自毁清白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第26章  自毁清白 木木看了眼许娇,紧随其后。却,刚走出大门就听许娇叫他:“大木头你回来。” 木木一听,赶紧回转身朝她跑去:“我就知道你是当年那个小丫头,怎么,终于肯承认了?” 许娇无力的翻翻白眼,将手上的玉簪递给他:“给你姐的嫁妆,你帮她收着吧。” 木木稍显失落的接过玉簪:“谢娘娘!” 许娇望着消失在府门口的三人,叫冬儿:“冬儿,想办法查查这个大木头怎么回事?”她相信,以九王府的本事,这点小事还是能办成的。 然而,冬儿却道:“不用查了娘娘。这人就是您认识的,只是您不记得罢了,大概是五年前吧,太奶奶西去那年,当初太奶奶身子不好了,移去京郊的庄子静养,府里的丫头婆子们大都嫌弃太奶奶不能自理,除了太奶奶的贴身侍婢吴嬷嬷,大都不愿跟过去伺候,大奶奶那时候看您百般不顺眼,去老太爷跟前说您自愿跟过去伺候太奶奶,然后......” “然后我就跟过去了?”许娇接话问。 “嗯。”冬儿肯定的点头。 “然后我就好巧不巧的遇上那个木头了?”她又问。 冬儿这次很激动:“娘娘您都想起来了?” “想起来什么呀?按照剧情就该这么发展。”许娇都简直不想追究细节了。看看日头,许娇觉得,这里的春天果然就是名副其实的春天,看着阳光灿烂,却只晒得人懒洋洋的犯困。 说起犯困,许娇忽然记起自己的寝房里还躺着一只没吃早饭的呢。 赶紧跑回小厨房,将锅里炖的排骨萝卜盛到碗里端去寝房。冬儿要搭手都被她赶去了一边。 许娇双手捧着硕大的碗,小心翼翼的用膝盖去顶寝房的门,然而,毕竟是用的膝盖,力道没控制好,直接将门开得一声巨响,许娇赶紧蹑手蹑脚的将大碗放到圆桌上。又转身接过冬儿手中的托盘,拿出碗筷摆放整齐。 一抬眼,就见赵鄞已经坐起身子,疑惑的盯着桌上那只硕大的白玉碗问:“你做什么?”他在许娇用奇特方式开门的时候就已经被惊醒了。 许娇忙笑眯眯的道:“你醒了,刚好,我炖了排骨汤,赶紧过来吃。” 赵鄞起身,走到圆桌旁边,大马金刀的坐在杌凳上:“这是你做的?” “怎么?不相信,冬儿可以作证。”说着,就转身向冬儿求证,然而,一转头,哪里还有冬儿的影子,估计见着这位九王爷早退下了。 “我信。”赵鄞端起她舀的排骨,骨节分明的手指捏起玉筷挑了一小块萝卜放进嘴里。 见他吃下去,许娇满足的笑了。自己也挑了一块藕放进嘴里,撑得腮帮子鼓鼓的道:“要是再放上一只玉米味道会更好。” “你还真是异想天开,这时节,地里的玉米苗子还不到三寸高,你居然想着吃玉米。”赵鄞语音淡淡的开口。 许娇嘟嘟嘴:“你们都说我异想天开,总有一天我会在这时节种出玉米来!” 赵鄞疑道:“还有谁说你异想天开了?” “芸香。说我太过天真。”许娇一边回他的话,一边咕嘟咕嘟喝着碗里的汤,这碗排骨汤是真心不错,夹着萝卜的清香,梨子的甘甜,既有着大骨的浓香又不失蔬果的清淡!这就是纯天然无污染的原材料做出来的东西,果然美味!许娇在心里赞叹一声,接着跟碗里的萝卜莲藕和排骨奋斗。 赵鄞特特注意了碗里的食材,发现竟是再普通不过的东西,却让这碗汤如此美味,不知不觉竟吃了三碗。 赵鄞吃东西很优雅,不声不响的放下碗筷,他抬头见对面的小丫头稀里哗啦吃得不亦乐乎,忍不住勾起唇角给她添上一勺。 许娇头都没抬,从碗缝里挤出两个字:“谢谢!” “爷是你夫君,不用见外。”赵鄞放下汤匙道。 许娇从碗后面露出半张小脸,见他已放了碗筷,遂问:“你怎么不吃了,不好吃吗?” 赵鄞摇头:“并不,只是爷已饱了,一会儿告诉膳房不用上午膳了。” 许娇却苦着脸道:“可是我还想吃。” 赵鄞盯着她腰腹看了看道:“你这小身板还能装得下?” 许娇认真的点头,除了自己炖的排骨,王府的厨子们做的菜也是超好吃的好吧,自己怎么能放过呢? 赵鄞了然的点点头:“是了,你正长身体呢,吃得多点也正常。” 许娇很想说,我哪里吃得多了?不过,看着眼前的这碗排骨汤,想着多半进了自己的五脏庙,便闭了嘴。 赵鄞此时似乎是吃饱了恢复了元气,正精神饱满的坐在她对面看她吃。 许娇赶紧喝完碗里的汤道:“我吃好了,去玩了,你自便。” 赵鄞嘴角抽抽,叫来冬儿收拾桌上的残羹,随着她后脚跟了出去。 许娇慢悠悠走了一圈,坐到木槿藤下,撩起袖子习惯性的抠手臂上那颗宫砂,忽想起自己让芸香走了,还没跟赵鄞打招呼,手上力道便重了一些,许娇疼得轻呼一声,低头朝手臂看去,心道,别被抠破皮了才好。 然而,她低头却看见手臂上的宫砂已经掉的差不多了,只剩一点淡淡的粉色。 许娇举着手臂笑得没心没肺:“呵呵......掉了。”心道:也不是传说的那么神秘嘛。 离她身后两米不到的赵鄞正将这一幕瞧得清楚,额头刷刷掉下一把黑线,这死丫头居然自毁“清白”! 遂上前两步,捉起她的手臂厉声道:“好好的你总抠它做什么?” 许娇手臂被他捏的钻心的疼,好容易才拽回自己的手,气的鼓着大眼睛理直气壮的瞪回去:“我自己的手我就喜欢抠怎么了?” 赵鄞被她这两句话气得胸口剧烈起伏起来:“你个不知事的小丫头!” 许娇故作疑态,心里却已经乐翻了天,看赵鄞的反应,自己以后是不是可以用这事做筹码挡掉嫁人的命运,来到这里,她已经了解到这时代的女人都是要嫁人的,甚至离谱到超过二十六岁还没嫁出去都要向官府缴纳罚银!而且还会每年递增! 当然,有一种例外,那就是寡妇或者被休掉的女子可以避免缴纳罚银! 如果两年后自己被赵鄞休掉,那么凭这时代的男人那种老旧思想,她完全有可能逃掉嫁做人妇的命运! 想到这里,许娇脸上便露出了一丝甚微妙的表情。 第27章 核桃除虫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第27章  核桃除虫 赵鄞摇摇头叹了口气道:“罢了,下次随爷进宫,爷让人再给你点一次吧。” 许娇顿时急了,自己好不容易找到个摆脱嫁人的好理由,又怎么会愿意重新给自己上一道枷锁,遂急道:“不要不要!” 赵鄞看她一眼道:“由不得你不要!”然后,径直转身走了。 许娇看了看手臂,瘪瘪嘴道:“小样儿,还不愿替老娘背黑锅。点就点呗,大不了我再抠一次!”本来,许娇的计划是,手上这个红点没有了,正好自己又被赵鄞休掉,那么,她就完全可以把这一切推到赵鄞身上,到时候,许文扬就算天大的本事,他也不敢找九王爷对峙,也就不会急着把自己再嫁出去了,自己就可以一拖再拖,直到把自己拖成老姑娘,这样就不用嫁人了! 许娇打着自己颇显幼稚的如意算盘靠在木槿藤下昏昏欲睡起来。 睡醒了的许娇跟一众丫鬟婆子一起,弯腰驼背的拿起花铲在院子里除杂草扶花木。 只见她袖子撩得高高,一只小花铲在手里飞快翻腾,身边是一堆刚冒芽寸长左右的杂草。 身后众丫鬟看得瞠目结舌,实在没想到这位小小年纪的九王妃居然对这些粗俗杂事也能得心应手! 许娇除完面前一排杜鹃里的杂草,直起腰身伸了个懒腰,仰头正好望见角落里的核桃树,此时的核桃树正伸展着片片新绿,长得朝气蓬勃,太阳底下,核桃树投下偌大一片阴影。 许娇问冬儿:“你说,这颗核桃树每年得结多少核桃果?” 冬儿摇摇头道:“奴婢不知,不过,这么大棵核桃树,少说也该结千把斤果子吧。” 许娇顿时长大小嘴:“这么多?那这棵树不会被压断么?” 冬儿捂嘴笑了:“您也不看看这棵树多大,每根枝桠上结上半斤果子都是少的,怎么着也能结千把斤了。” 许娇点点头道:“说的是。” 两人正说着,忽然身后一个丫头道:“看来娘娘很喜欢这核桃树?” 许娇用力点点头道:“自然喜欢,我自来就很喜欢吃核桃的。” “可王爷之前还说让把这可核桃砍掉。”那丫头道。 “为什么?难道核桃不好吃吗?”许娇觉得自己不能理解。 “王爷说夏天的时候这树上虫子太多,时常便掉些在人头上脖子里,被那些虫子身上的毒毛沾着,身上火辣辣的疼,十天半月都好不了。” 许娇了然的点头,这东西她们叫它八角丁,有一次在公司里说起此物,她的同事们全都一副牙齿打颤的动作,一个个说都不愿多说,许娇还记得小时候每年暑假去外婆家玩,自己跟邻居小伙伴一起逮着仔细观察呢,看着那虫子身上根根细刺倒立,许娇现在想起来还起鸡皮疙瘩。 可是,虫子固然讨厌,核桃却也是自己最喜欢的干果之一啊!怎么能为了虫子放弃千把斤的核桃呢? 然后,晚上赵鄞回来正院的时候,许娇便说了:“不能砍核桃树,我有办法治上面的虫子。” 赵鄞一头雾水的看着她:“谁要砍核桃树?” 许娇指着他道:“不是你跟丫头说的要砍掉院里的核桃树吗?” 赵鄞略一思索,这才点头道:“确实说过,不是还没决定吗?既然你喜欢留下就是,等你走了爷再让人砍就是,这么激动为哪般?” 许娇很想说:我要是走了,可不可以把这棵核桃树也带走?可是,一想到那巨大的树冠,繁茂的枝叶,许娇还是没说这话。 得了赵鄞的首肯,许娇很满意,吃过饭早早的上榻睡下了,赵鄞洗漱完回房的时候,她已经睡得无比香甜了。 看了看她无忧无虑的睡容,赵鄞将她和着锦被囫囵推到床榻内侧,转身在柜子里抱出一床新棉被铺在她身边,也躺上去睡了。 翌日清晨,许娇又是精神饱满的醒来,一睁眼就见着赵鄞躺在身边,忍不住伸脚蹬了蹬他露在被子外的小腿:“你睡得很晚吗?怎么还没起?” 赵鄞忽然睁开澄澈的双眸,直直看向她:“爷午时去慎刑司办事,早起无事便多睡会儿,你捣什么乱?” 许娇吐吐舌头:“你这样可不像刚睡醒的样子。” “少打岔?什么事?”赵鄞问。 许娇抱着被子凑近他近乎谄媚的道:“王爷,您能不能帮我找几个善爬树,还不怕虫子的人给我用用?” 赵鄞撑起脑袋几乎跟她脑袋顶在一起问:“干什么用?” 许娇抬起头,朝着院子西北角努了努嘴:“把黑桃树上的虫子逮了。” 赵鄞干脆做起身子,伸出食指用力戳了戳她的额角:“你异想天开吧,那树上虫子无数,能逮得干净吗?” 许娇抱着脑袋退到安全距离:“逮多少算多少,这会儿只能照着叶片后成堆的虫子收拾,等到秋冬季节,我自有办法将那些虫子除干净。” 赵鄞起身,抓过屏风上的外衫套上喊一声:“赵安!” 门外赵安动作很快,已经推了房门问:“王爷有何吩咐?” 赵鄞回头就见许娇正手忙脚乱的在榻上翻找衣物,这时候阻止赵安显然已经来不及,于是大手一挥,厚重的床帐便落下来,将许娇和床榻遮了个严实。 许娇依旧毫无知觉的翻找着自己的衣衫,明明昨夜自己就扔在床榻另一头的,怎么就找不到呢? 想着便问赵鄞:“你见着我的衣裳了吗?” 赵鄞嘴角抽抽,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不知道!” 许娇干脆裹起一床薄被,撩开床帐打算去柜子里找。然而,当她的脑袋刚钻出帐子的时候,一只大手将她按了回去:“好好待着,爷给你拿。” 门口赵安问也不是,走也不是,十分尴尬的垂头而立,毕竟王爷没让退下,还没吩咐什么事儿呢?王爷也是,娘娘都还衣冠不整就叫自己,这算怎么一回事儿嘛! “赵安你去找几个善爬树又不怕虫子的人来。”赵鄞往衣柜走去,背对赵鄞吩咐。 “啊?”赵安下意识的表示疑惑,王爷平时吩咐自己的都是:去工部把刘尚书的河床防御图拿来,或者是:去刑部问问青州府台有没有招供私吞的银两放在哪里的,诸如此类。如今却让自己去找会爬树的、不怕虫子的人,这不是太奇怪了吗? “速速去找,找到之后带给王妃安排。”赵鄞语音都降了两个调。 赵安忙道:“这就去!”然后转身飞也似的离去,身后还隐约传来王妃的声音:“谢谢你了赵安!”赵安便跑得更快了。 第28章 发现肩伤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第28章 发现肩伤 赵鄞在衣柜里挑了一件白色薄棉衣,又拿出一件粉色锦衫走到榻边,从帐外递给她。 许娇却撩开床帐道:“去帮我把门关上,我不惯在床上穿。” 赵鄞眼角一挑:“你这是在吩咐爷吗?” 许娇忙笑眯眯的道:“哪儿敢啊?是王爷古道热肠,这不,刚刚还帮我拿衣服呢,就再帮我一下呗~” 赵鄞终于还是迈动他尊贵的腿去帮她关了房门,转身道:“以后有外人在不许如此随便。” 许娇一边穿衣一边道:“怕什么?我浑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吃不了亏。” 赵鄞嫌弃的看她一眼:“只着中衣便在人前晃,这叫伤风败俗,你爹没教过你吗?” 许娇已经穿好外衫,趿着鞋子走到他身前:“原来这就是伤风败俗?这样不是更好么?你以后休我的时候就可以除了妃无所出,再加一条伤风败俗,这样你就更不会有心理负担了~” 赵鄞看怪物一样盯着她至少看了十秒:“你很希望被爷休掉?” 许娇翻起眼皮看他一眼:“你觉得呢?”将问题丢还给他后,又踮起脚尖去拉他衣领:“你肩伤怎么样了?好彻底了吗?”似乎是以前在学院被灌输的思想,她觉得,对于自己经手的“患者”,就该负责到底。 赵鄞退开一步挡开她的手:“早好了。” 许娇疑惑的看着他道:“你骗我,明明你这边身子动作就不太自然,让我看看,是不是伤口发炎了?我跟你说,这种枪伤一个不注意会落下祸根的。” 赵鄞继续拉着领口道:“爷说无事便无事。” 许娇点点头:“好吧。”然后转身朝妆台走去,却刚走了两步,忽然转身,脚步一旋身子便诡异的近到赵鄞面前,只见她出手如电,一把拉开赵鄞的衣领。 赵鄞错愕的盯着她的手,竟一时忘了反应。要知道,功夫一流的江湖高手都不一定能动自己分毫,这丫头居然就这么拉开了自己的衣领! 许娇其实是会些简单的擒拿格斗技艺的,只因她前世的爸爸是人民警察,故多少教了她一些防身。 许娇按了按她肩上一条明显发炎溃烂的刀伤:“再跟我装!” 赵鄞觉痛,不自觉的往后缩了缩,随即眯起眼危险的看着她:“你怎么做到的?” 许娇却只管盯着他肩上的伤漫不经心的道:“我是你的王妃,你不设防自然正常,有什么好奇怪的?倒是你肩上的伤,伤口很深吧,这么久都还没好,刚回来的时候为什么不告诉我,如今只能刮掉溃烂的部分重新缝合上药了。” 赵鄞拿掉她的手道:“你晕血,不用你帮忙。爷本来就打算今儿找黄家的女神医过来替爷处理的。” 许娇眨巴眨巴眼睛,也好,自己还能借机见见那位女神医。于是,许娇替他拉好领口,点头道:“也是,我又不是医师,肯定没那位神医的本事。” “别多想,我没那意思。”赵鄞道。 许娇愣了一下,赵鄞在跟自己解释?不过,有什么好解释的?哦!自己刚刚说的话,一定让他误会自己不高兴了~ 想到这茬,许娇便笑了:“不用跟我解释,我这人自来直来直往惯了,说话也从来不会藏着掖着,字面上的意思就是我心里的意思。” 正说着,门口下人来报已备好早膳。许娇这才急急忙忙开始收拾自己,赵鄞就那么靠坐在软榻上看书等她。 两人出得寝房时都过了辰时,许娇甩着袖子脚步轻快的走在前面,赵鄞步履稳重的跟在她身后。 来到膳房,许娇端起一碗小米粥就开始毫不客气的吃了起来。 赵鄞坐在她对面,忽然觉得,这小丫头之前在房里对自己的评价倒是不假,直来直往毫不做作! 早膳还没吃完,赵安便领了一拨人立在膳房门外,被许娇眼角余光瞟到,忙招呼了进来:“这么快就找到人了?” 赵安点头:“这些便是娘娘您要找的人。” 许娇满意的看过去,顺便在心里数了一下,好家伙,居然十一个人,看来捉虫计划最多两天便能完成了! 兴奋起来也顾不得多吃,把碗里的米粥喝完丢下碗便带着人去了正院。 待她走了,赵鄞才慢悠悠的道:“以后,王妃用膳时不许打扰,再有下次重罚!” 赵安赶紧跪下领了规矩。自己真是倒霉到家了,这人领回来不是没找王妃禀报么,实在是这小王妃眼神太好自己瞧见的! 赵安还没委屈完,就听头顶传来一个声音:“去,把黄家那位女医请来。” 赵安赶紧应了一声,起身就赶紧往门外跑。 再说那边许娇,将人带到正院,指着西北角的核桃树道:“现在刚初夏,树上的虫子大多刚孵出来不久,几乎都成堆的躲在叶片背后,你们都上去,挨个看叶子背后,将所有带虫子的叶片摘了,然后集中到一起烧掉。” 众人一听,将衣摆往腰带一扎,直接就往树上窜了去。 许娇见没人畏惧,这才放了心,吩咐冬儿盯着,自己转过廊角回了寝房。 许娇正在妆台上摆弄几只仅有的发簪和发钗,想要从中获得灵感,自己设计一些款式画图样给珍巧阁出售,忽听身后房门一响。 转身,就见赵鄞沐着晨光踏进来。 许娇见是他,自顾去琢磨妆台上的首饰了。 赵鄞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她的背影,回身坐到软榻上继续晨间看的那本书,口中却道:“让你的丫头去给你置办些首饰吧,毕竟是小姑娘,哪有小姑娘不爱俏的?以后喜欢什么尽管让丫头给你买就是,爷这里不是国公府,不必压抑。” 许娇心上一暖,回头看他故作平淡的脸,心道:其实这位高高在上的九王爷还是挺细心的,心眼儿也不坏~不过,自己除了这副皮囊,按此地的律例,都该缴罚银了!哪还是什么小姑娘? 赵鄞没听到她回话,抬头看过去,就见她愣愣的盯着自己看,顿时有些不自然的用书遮了遮脸道:“不用太感激爷,爷有钱,给谁都是用,你应该跟偏院里爷的几位爱妾学学怎么用钱打扮自己。” 许娇心里刚升起的一丝丝好感又哗的一下消失得无隐无踪!正想说个什么话酸一酸他,却听门外传来赵安的声音:“禀王爷,黄家姑娘到了。” 赵鄞回头看了看许娇,放下手中的书朝着门外吩咐:“带进来吧。” 门扉轻响,就见赵安身后跟着一人踏进房门。 第29章 初识黄蓉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第29章   初识黄蓉 许娇好奇的朝他身后望过去,却正对上一双正滴溜着眼珠四处乱看的眼睛,对方对上她的视线,对她点点头牵起嘴角轻轻一笑。 许娇忽然就觉得,这姑娘不错,是自己喜欢的类型!要知道,在这礼教森严的时代,这么胆大妄为敢胡乱瞧堂堂九王爷房间的姑娘实在难得能遇上。 赵安朝她一指,对身后那位“女神医”道:“这位是九王妃,黄姑娘还是第一次见吧。” 那位黄姑娘忙道:“嗯嗯嗯,头回见,九王妃好!”一边说着,一边不伦不类的对着许娇行了个礼。 许娇这才将人看仔细了,这位黄姑娘看起来也就十七八的年纪,一张瓜子脸小巧精致,眉眼弯弯,总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给人很亲切的感觉。 许娇抬抬手道:“不必行礼了,王爷的伤还需劳烦姑娘费神了。” 那黄姑娘忙摆手:“不费神不费神,这是小的荣幸。” 许娇皱皱眉,这女人很奇怪! 赵鄞站起身来:“开始吧。” 赵安忙示意许娇随自己出去:“娘娘,黄姑娘治病不许别人打扰。” 许娇又愣了一下,果然是怪人!不过,本事大的人总是很怪的。想着,走到门口的许娇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便是这一眼将许娇又拉回了房间。 因为她看见那位黄姑娘正抖着一件白大褂往身上套,圆桌上布袋子里露出一只医药包,许娇眼尖的发现没拴太紧的医药包里陈列着一应手术刀! 许娇顿住脚步,强忍着激动的情绪,盯着那医药包一字一顿道:“一嗅二视三动眼。” “四划五叉六外展。”黄家姑娘套衣袖的动作忽然慢下来,口中就这么接了一句。 “七面八听九舌咽。”许娇走到黄姑娘眼前,盯着她的双眼继续道。 黄姑娘唰一下就将衣服穿上了,然后瞪着一双大眼睛:“你。留下给我帮忙。” 许娇赶紧点头:“好呀好呀。” 赵鄞皱眉:“你不是晕血么?出去等。” 许娇道:“我只是给黄姑娘打下手,没事儿的。” 赵鄞皱皱眉,点头道:“那行,你一会儿站到我背后去。” 许娇此时心如鼓擂,就说这位黄姑娘很别扭嘛,如此看来。竟也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越想越激动的许娇不知不觉就握上了黄姑娘的手,且越捏越紧。 只见黄姑娘忽然将手中自制的针管朝着赵鄞毫不犹豫的扎了下去,赵鄞就这么不可置信的瞪着她倒在榻上。 许娇见赵鄞倒下了,忙吸着鼻子冲黄姑娘呜呜咽咽的道:“我以为这里就我一个。” 黄姑娘用力掰开她的手,揉了揉被她捏的通红的手臂:“死妮子劲儿忒大了,疼死我了,当着这些人也不知避讳着点,你哪儿来的?” “不知道未来多少年?反正电视电脑手机已经烂大街了。”许娇很激动。 “认识‘夜华’么?”黄姑娘甩着手臂问她。 “认识!”许娇毫不犹豫的答道。 “来多久了?”黄姑娘又问。 “五个月。”许娇动了动嘴,却根本没发出声音。 “靠!我已经混了三年多了!”黄姑娘朝她翻翻白眼,愤愤的道。 许娇抹了抹脸上的泪珠满眼希冀的望着她小声问:“有回去的线索吗?” 黄姑娘奇怪的看她一眼:“还没死心呢?你什么事儿来的?” “车祸。” “还有命吗?” “不知道,我做梦,我爸妈已经把我烧成灰了。” “那你还不死心,反正我是没希望的,我是绝症,所有人都知道我没救的,我要是突然回去肯定得吓死一大片。”黄姑娘颇淡定的拍着衣袖道。 许娇忽然收了眼泪惊愕的看着她问:“您多大年纪了?”在许娇看来,绝症一般都老年人得的多一点。 黄姑娘听她这话,眼睛瞪得比她还大,抬手就在她脑门上一巴掌:“老太婆都认识夜华吗?话说,我都不知道夜华和浅浅最后怎么样了?” 许娇自然不会有闲心给她讲夜华浅浅的结局。 低头看了看榻上的赵鄞问:“你这麻药药效如何?” 黄姑娘道:“不咋滴,一针管也就让人晕五分钟吧。” 许娇忙道:“那还是快些给他治伤吧。” 黄姑娘赞同的点头。 于是,两人一人抬一头,费老大劲将赵鄞抬到榻上。许娇开始手忙脚乱的替赵鄞宽衣。 当黄姑娘水葱般的手指探到他的伤处时,赵鄞便睁开了眼睛:“你胆子不小!” 黄姑娘从容的道:“小的自然是为王爷感受着想,怎么能说是胆子大呢?不过,小的似乎动作太早了,不然小的再给王爷灌些药?”说着,就欲动手。 赵鄞忙抬手架开她的动作:“不用,就这么治!” 黄姑娘便从善如流的点点头,拿出一只小瓷瓶,用棉花沾了里面的药水涂到伤上,又从医药包里抽出一柄小巧的手术刀,手一举便要下刀。 赵鄞却忽然道:“等等!”然后偏头看向许娇:“你确定要看着?” 许娇忙低头捂着眼睛退到床架后面。 黄姑娘习惯的掂了掂手中的手术刀:“王爷身子这么精贵?竟连您的王妃都看不得了?” 赵鄞看了看肩上的伤道:“她见血晕,你开始吧。” “原来如此。对了,我这药水效果不是很好,要是中途刮疼了王爷,还请王爷忍着点。”话音刚落,已经一刀下去,直接切开了溃烂的表皮,刀尖深入往外挑拨。 赵鄞目不转睛的盯着她手上的动作:“你与本王的妃手法如出一辙,你也是两年前跟那个怪人学的?” 黄姑娘脑门上冒着细汗,眼睛盯着手上的动作仔细的挑刮:“王爷也知道两年前的那个怪人?” “从前倒不理会,从本王的王妃那里知道的。”赵鄞道。 黄姑娘道:“你肩上这处旧伤,就是她给你治的吧。” “嗯。” “刚刚王爷还说她晕血呢?”黄姑娘表示疑惑。 赵鄞还没搭话,屏风外的许娇已经抢着回答了:“我那有一副墨镜,你专心点成吗?有问题等会儿再问。” 黄姑娘一声轻笑:“怎么?怕我把你男人治死了?有本事你进来盯着呀!” 赵鄞无语的望着帐顶,女人的世界真难懂!眼前的头等大事难道不是给自己治伤么?她们竟然还能这般斗嘴耍乐! 眼看着溃烂的部分快刮干净了,黄姑娘又发话了:“王妃娘娘,要麻烦你给小的打下手了。” 许娇唰一下就窜了出来,站在赵鄞身后,拖过医药包放在床头架上:“要什么?” “白布包里绿塞子的止血粉。” 许娇快速的在白布包里翻找起来,很快掏出绿塞子的小瓷瓶递给她。 刚结果药瓶的黄姑娘又发话了:“医药包第二层,针线。” 许娇又照她吩咐,快速找出针线...... 第30章 黄蓉身份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第30章  黄蓉身份 很快,黄姑娘洗净芊芊玉手,正收拾一应工具,门口赵安便敲门了:“黄姑娘,你家小厮有急事找你。” 许娇上前拉开房门:“什么急事?” 那门前的小厮却只焦急的朝里张望,并不上前。 黄姑娘忙朝小厮走去:“什么事?” 那小厮这才急急的上前,贴着她耳朵说了一阵,然后有些无措的望着她。 黄姑娘回身看着许娇,面露难色:“王妃娘娘,能否收留小的几日?” 许娇忙点头:“自然无妨,我都还没请教姑娘大名,就这么放你走也不是我的风格。” 黄姑娘忙又不伦不类的拱手一揖道:“小的黄蓉,王妃娘娘爱怎么叫怎么叫。” 许娇忙道:“哦,原来你就是传说中的‘黄蓉’,你靖哥哥怎么把你放这儿来了?哈哈哈......” 见黄蓉朝着自己身后看,许娇也顺着她的目光转头,却见赵鄞一脸莫测的看着自己道:“知道的还挺多。” 然后,赵鄞又朝着黄蓉道:“你就是仗着他才这般使唤本王的妃么?” 黄蓉忙道:“不敢不敢,小的跟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小的这几日就躲王爷大人的府里了,还望王爷大人行行好,别卖了小的。”一边说着一边又是不伦不类的拱手作揖。 许娇睁着大眼睛问:“谁呀?” 赵鄞斜她一眼:“明知故问!爷去慎刑司办事儿,你安生的待在府里。” 许娇满脑袋冒问号的看着黄蓉:“蓉儿?” 黄蓉上前,一个指头点在她脑门:“靖哥哥。” 然后,许娇就追着黄蓉问下文,然后......就没有然后了,黄蓉小嘴闭得紧紧,任她如何磨破嘴皮子就是不松口。许娇撬不出八卦,只得转回来问她如何来这里的故事。 原来,这位黄蓉姑娘前世是一外科医生,专管动刀子的,芳龄已经二十八,比许娇还大上两岁,从小跟奶奶过活,爸爸妈妈在她不记事的时候就已经离了婚,妈妈不知去向,爸爸常年不着家,在外面胡乱过日子,总之是个苦命的主。 那时候,她刚把她那劳苦一世的奶奶送走,回头就倒在地上,让人送到医院一查,就查出了个白血病,最后也没等到匹配的骨髓捐献,挨了几个月没撑住,一闭眼就到了这里。 再说这里的黄家却是医药世家,祖上也出了好几个医术高明的大夫,如今宫里的太医院院正还是她大伯黄杏林。 说起黄蓉自己,也是奇怪,前世没爹没娘,来了这里还是没爹没娘的主,自小在黄府老太太跟前长大,据说她爹娘当年也是名动一时的医者,当初为了救宫里一位得了怪病的贵人,她娘去险地采一株奇药,不幸摔下山崖香消玉殒。她爹以身试药,然后,药是试出来了,也救回了那位贵人,可自个儿也把命丢了,也正是这个机缘,她大伯黄杏林才当上了太医院院正。 “你这一遭可比我投的好太多了!你看看我,一来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小丫头,还没等活出人样呢,就被塞进花轿抬来了九王府,你看看我这小身板,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了,我这悲催啊!”许娇无限幽怨的盯着黄蓉诉苦。 黄蓉道:“你就感谢老天吧,一来就让你做王妃你还想咋的?难不成你还想做个乡下丫头?” 许娇一拍巴掌:“你说对了,我就是准备去做个乡下丫头,隐姓埋名过逍遥日子去。” 黄蓉瘪瘪嘴道:“你能舍得下这个身份,你家那个九王爷估计也丢不起这人,他会让你走?” 许娇盯着她笑眯了眼:“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九王爷瞧不上我这颗豆芽菜,早就跟我那挂名的爹约好了,还有一年半,他就会休了我的。” “啊!还有这好事儿?黄家那些老古董这些日子一个劲儿的要我嫁人呢,我正愁得不行,当年要不是我想尽办法博了名头放出去话,说女子不宜过早嫁人,那些个老古董早把我嫁出去了。”黄蓉眉头深锁,一筹莫展。 许娇却笑得像只小狐狸:“你不是有你的靖哥哥了吗?” 黄蓉脸色微变,随即压低声音道:“愁的就是这事儿呢,都说一入侯门深似海,你也知道这高门大宅的规矩忒多,哪是你我这样的人住得惯的?那位身份实在不一般,我认为,哪怕嫁个庄稼汉也比他强,那不然,你为什么不好好抱着你家九王爷这棵大树?” 许娇在心里默默点头,随即正了脸色问:“那你得先告诉我那人是谁?” 黄蓉为难的看了她一眼:“反正就是个很了不得的人,估计整个大燕也就你家王爷能稍稍压着他点儿。” 许娇忽然发现,自己还不太了解这里的形式,实在不知道这大燕除了赵鄞还有谁位高权重。 黄蓉将脸偏向一边,起身倒了两杯茶,一杯递给许娇,一杯捏在自己手中问:“这么跟你说吧,就是一个有权有势的家伙,家里妻妾成群,偏偏我倒霉催的被他看见了,也或许是图个一时新鲜,整天找我麻烦,不胜其烦,最让人头疼的是,黄家根本惹不起他啊。我这好容易拖了一年多,那人似乎没什么耐性了,最近时常借各种理由上黄家捣乱,黄家那些老古董回回如临大敌,恨不得赶紧将我抬进那人家里了事。” 许娇愤怒了:“所以这里的男人都不是东西!一个个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都妻妾成群了还跑外面祸害人!” 黄蓉附和的道:“就是。我刚来的时候跟你一般大,一来就听老太太说给我指亲,对方还是刚下战场的将军,吓得我呀,还好我用救那人一条胳膊作为条件,让对方主动退了亲事,然后又在上京贵妇人圈里博了名声,这才放出话去给自己争取了些时间,如今你可有什么好办法没有?” 许娇食指点了点下巴,然后一拍胸脯,豪气万分的道:“你留下,不是说王爷稍稍能压着他一点吗,你就住在九王府,这样那人总不能放肆了吧。” 黄蓉感激的给了她一个熊抱,然后又耷拉着脸道:“可这并不是长久之计。” 许娇安慰的拍拍她的肩:“车到山前必有路,后面的事再说!” 第31章 醉酒误事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第31章  醉酒误事 天擦黑的时候,赵鄞回府了。 刚踏进府门,引入眼帘的便是许娇和黄蓉毫无形象的抱着酒坛子对饮! 赵鄞快步上前,一把夺下许娇手中的酒坛:“一个丫头如此行径,成何体统!” 许娇很不雅的打了个酒嗝,眯缝着眼望着他笑嘻嘻道:“无妨,我酒量好着呢。” 黄蓉已经明显脚步虚浮偏偏倒倒,她指着赵鄞对许娇含糊不清道:“其实你家王爷还是不错的,还知道关心你,我看你干脆从了他得了。” 许娇一巴掌将她直接拍在桌子上,凑上去咬着她耳朵大叫:“你酒品太差!” 赵鄞皱眉见两个醉酒的女人一个头两个大,抬手招呼院里两个婆子将黄蓉扶到客房,自己上前拉了许娇的手腕就往寝房去。 冬儿在后面亦步亦趋跟得紧紧的,焦急的一个劲儿叫娘娘。赵鄞回头,剑眉一竖:“下去,爷还能吃了她不成!” 冬儿吓得一个激灵,忙跪地上不敢动弹。 许娇挣开赵鄞的手,倒回一步,弯腰扶起战战兢兢的冬儿笑得没心没肺:“你下去歇着吧,别担心。”然后转身进了寝房,留给冬儿一个背影。 冬儿甚觉委屈,却也只得听话的退下。 赵鄞紧随她的脚步进得房间,却见她已经毫无形象的倒在榻上,只见他咬着后槽牙上前硬生生拉起许娇的胳膊:“你给爷好好坐着,爷有正事跟你说。” 许娇眯缝着眼睛仰头看他:“你说吧,我根本没醉,脑子清醒着呢。” 赵鄞伸出一只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这是什么?” 许娇很不雅的翻了个大白眼:“不是巴掌就是五。” 赵鄞无声叹气:“爷明儿一早启程去婺源,归期不定,你好好待在府里,需要什么就找管家,爷后院的几房妾室你别去招惹,你也知道自己迟早是要离开王府的,记住别惹事儿。” 许娇忽然坐直了身子,双眼亮晶晶的看着他:“你带上我一起好吧,我保证不裹乱,我想去看看我爹。” 赵鄞抬了抬眉头,看着她认真的问:“你真的没喝醉?” 许娇忙摇头:“没有,真没有!” 赵鄞道:“没喝醉就好,记住爷说的话,此去一路凶险,你爹不会希望你去看他,所以你好好待在府里,等你长大了自然会明白你爹的良苦用心,爷敬他是个君子,这点小忙便帮了......”刚说到这里,只听咚一声响,许娇重重栽倒床榻上。 赵鄞满脸黑线,伸手推了推她,见她纹丝不动,忍不住勾了勾唇角:“你这醉酒还真是奇特,前一刻还神志清醒,转眼便知觉全无。” “罢了,左右不过一个小丫头,爷懒得管你,或许爷再回府那日可以还你自由了。”赵鄞一边说着话,一边将她胳膊腿儿塞进薄被里推向床榻里侧,自己宽了外衣躺在外侧。 挥灭烛火刚闭上眼,赵鄞便听许娇一声惊呼:“别烧我!” 赵鄞蹭一下坐起身,就着窗外月影清辉只见许娇不安的挥舞着双手,口中一遍遍重复“别烧我”。赵鄞想,许是这丫头喝了酒身上燥热的缘故,这才觉着有人烧她。 他拍她的脸,试图将她唤醒。 许娇却抓着他的手牢牢抱在怀里:“许文扬,我现在只能跟你混了。” 赵鄞哭笑不得,一边用力拽自己的手,一边笑道:“许文扬可是你亲爹!爷是万万做不来你爹的。” 许娇忽然睁开双眼,盯了他半晌,眼里的迷茫逐渐退去,却换上稍显慌乱害怕的神色。 赵鄞目力惊人,加之今晚月色明朗,竟将她的表情看个一清二楚,遂道:“不必惊慌,没人烧你,你还在爷的府里,只要你还是九王妃,这世间就没人敢动你。” 许娇小嘴一瘪,眼角滑落一滴泪。赵鄞还没来得及反应,她已经伸着双臂朝他撒娇:“抱抱~” 许娇从小就有个习惯,受了委屈或者心情不好或被她老妈数落,她总会跑她老爸面前求抱抱,或许是她爸从小给她养成的习惯,也或许是她爸身姿魁梧一身正气让她巨有安全感,总之这种习惯许娇一贯坚持着。 到了这里的许娇是孤独的,白日里有再多的不快也只能在梦里找她老爸抱抱了,只可惜醒来都是一场空罢了,许是赵鄞刚刚那句话,也或许是今儿喝了酒的缘故,她觉得赵鄞颇有安全感! 赵鄞呆住了,忽觉她眼角那滴泪似乎落在了自己心上,烫的自己心跳加速手足无措。 许娇继续吸着鼻子朝他求抱抱。 赵鄞伸手,机械的拉起她的身子拥进怀里。 当她软乎乎的身子落进他怀里的时候,赵鄞竟觉出一丝欣慰:这丫头总算长了些肉。犹记得这丫头刚进来王府的时候,自己与她为数不多的几次身体接触,印象最深的是她那身上那副轻飘飘的骨架子。 “如果你不是王爷,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妻妾,我可能真的会爱上你。”许娇窝在他宽阔的胸膛很认真的说。 赵鄞一愣,将她推出自己的怀抱道:“好心提醒你一下,千万别爱上爷,就你这样的青果子别酸了爷的牙才好。”这话出口,他自己也没察觉出这话里赌气的成分居多。 许娇昂起头望着他笑眯眯的回到:“青果子有一天也会成熟的,会变甜的。”话音刚落,又是一声“咚”,她再次倒进枕被里。 赵鄞再次无语的躺下,而这一夜,他再也没睡着,堪堪挨到寅时,干脆起身收拾行装准备出发。 穿戴齐整的赵鄞回头看了眼睡得无比香甜的许娇,忍不住上前捏了捏她有些圆乎的脸,随即又皱眉道:“也不知爷昨儿说的话你记下没有?罢了,爷还是给你留书一封罢。音落,转身去了书房。 许娇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升起老高了。只见她靠在床头,揉着额角,小脸都拧在的一起。 许娇这人很强大,强大到什么程度呢,就是那种人家喝酒醉了都会断片儿,她却相反能将醉酒后的事记得特牢那种。 所以,昨晚的一言一行这会儿正小电影似的在她脑中上映得热闹。 然后,许娇无比懊恼的一拳砸向身边的床榻:“果然喝酒误事!得赶紧找他无论如何带我去找许文扬。”懊恼着跳下床榻,许娇胡乱裹了一件外衫便往屋外冲,却跟刚开门准备进来的冬儿撞个正着。 冬儿一把拉住她:“娘娘哪里去?” “王爷呢,我找他有要事。” “王爷早就走了,这会儿肯定都出城了。”冬儿说着,扬了扬手中的信封:“这是王爷给你留的信。” 许娇顿时焉儿了,接过冬儿手中的信,麻利的拆开扫了一眼,内容跟赵鄞昨夜说的就没两样。于是,又颓然的坐回榻上,由着冬儿给她收拾捯饬。 第32章 再入上京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第32章  再入上京 阴霾了不过半个时辰,许娇又满血复活。或许,这是一件好事儿,没有赵鄞碍事儿,自己这院里根本就不会有人来找,那么就代表自己可以继续做回姝姝,做自己想做的事儿! 这么想着,许娇便吩咐冬儿赶紧去门房通知一声,让门房给赵平传个话,说正院里自己和姝姝今儿要上街替王妃买东西,让赵平稍微等一下。 许娇没忘记留宿在客房的黄蓉,急匆匆跑进黄蓉的房间,拍着黄蓉的脸叫:“快起来,我们去逛街。” 黄蓉一副肉虫的模样,裹在被子里抱着脑袋嘟囔:“昨儿酒喝多了,头疼,让我多睡会儿。” 许娇恨铁不成钢的在她臀部狠狠一巴掌:“你到底去不去?” 黄蓉勉强从被子里露出脑袋:“不去。这儿街上不好玩,我已经逛腻了,你别管我,自己去吧。” 许娇又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这才转身走了,出门时还故意将门扉关的震天响。 回到正院,许娇换好一身丫鬟装,将奁盒里的图样卷成卷尽数塞进一只竹筒,拿了竹筒拉起冬儿便走。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冬儿也算稍微了解了她的脾性,大大方方的跟她一起往大门走去。 远远的,赵平便朝两人挥手:“姝妹妹,这边。” 许娇紧跑两步上前客气的道谢:“劳烦管事大哥等我们这许久。” 赵平道:“姝妹妹别客气了,快上车,我们这就走。” 许娇和冬儿刚上车,赵平便又问了:“王爷刚回来又走了,王妃娘娘可难过?” 许娇在心里翻个白眼,暗道:一个大男人还如此八卦。口中却道:“或许是我家娘娘从小孤独惯了,倒是没见她多难过。” 赵平连连点头:“话是如此,可听说王爷这次是去剿匪的,婺源那地儿的匪患算起来可是大燕的头号难题,估计这一次王爷没个两三年是回不来了。我就觉着奇怪,偏院那些不必说,王爷怎的连娘娘都没带走?” 两三年?许娇清楚的记得赵鄞昨夜说的话“归期不定”。难不成去剿个匪真要这么久?又不是打仗。 这么想着,许娇就问了出来:“打仗也不过三五年,王爷是去剿匪的,怎么要这么久?” 赵平道:“你们女人家的知道什么?咱大燕婺源的匪患是出了名的难缠,据说那匪患聚在一座绵延数十里的山上,那山易守难攻,且匪首是个极聪明的主,传闻那人是当年姜帅的后人,为了给姜家报仇,这才蛰伏在山上等着找皇家的麻烦呢。” 许娇听他这么说,便来了兴趣,追着问:“为什么?” 赵平得意的道:“就说你们女人家家的没见识吧,我可听说了,十年前的婺源虽有匪患,可并不太棘手,朝廷派兵剿了几次便压了下去。然后便没怎么管。” 赵平说到这儿,换了个姿势靠在车辕上继续道:“后来战无不胜的姜帅通敌叛国被人告发,先皇下令斩杀姜家,然后姜家满门被诛,却有个命大的,就是姜帅的小儿子姜云飞,当时被姜帅送到山里在一个隐士高人那儿学艺,事发后被姜帅一个衷心的属下护着逃命,这一逃就逃到了婺源,然后就在那落草为寇。便是从那时候起,朝廷开始跟那儿的匪患较上了劲。” “说来也怪,自从姜帅那属下带着姜云飞上了那匪山,山上的匪患便开始日渐猖獗起来,朝廷好几次派人剿杀都吃了大亏,甚至前两年皇上派出去的将士全军覆没!”赵平一边说,一边眉头深锁,似乎这事儿跟他多大关系似得。 许娇倒是听得津津有味,历史上被冤枉的忠臣良将不知几何,也不知这位姜帅是真的通敌叛国还是成了政治漩涡里的牺牲品? 也难怪婺源的匪患剿杀不尽了,想来那位姜帅的下属倒是个了不得的小将,毕竟姜帅可是个“战无不胜”的主。 就这么一路说着话,众人已到了上次来的那个茶肆。 赵平依旧将板车停在茶肆旁边,然后吩咐众人各自行事,下午酉时在此集合。 许娇拉了冬儿跟赵平招呼一声,便朝上次去的那方向走。由于这一次有了目标,两人毫不费劲便找到了珍巧阁。 许娇没理会门外数顶软轿,径直抬脚迈进门,发现柜台后面正好坐着锁春,还没来得及上前打招呼,侧边已经匆匆上来一人正是锁夏:“姝姑娘可算来了,这些日子家兄每日辰时便来过了酉时才走,只为等姑娘上门。” 许娇再次看向柜台后的人,只见对方刚还沉静似水的一张俊脸霎时间如沐春风,唇角快速翘起:“姝姝姑娘可算来了,我已放出话好几天了,倒是没想到你稳到今日才来。” 许娇道:“我这人懒,不怎么关注外面的事情,今儿也是得了我家娘娘的令出来采买东西才想着来看一眼。” 锁春眼睛往门外示意了一眼道:“可看见了?外边那些夫人小姐都是冲着书公子的名头来的,这才短短几天,书公子已经比月娘更受欢迎了。” 许娇将手中的竹筒放到柜台上:“那也是因为锁老板把姝姝包装得好。” 锁春道:“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儿,还是姝姑娘自己的本事。” 许娇拍了拍柜台上的竹筒:“看看,这些应该比上次的更受欢迎。” 锁春忙迫不及待的从竹筒里倒出图样翻看起来,越看越震惊,最后小心翼翼的收在一只木板夹里递给锁夏,让好好收着,尽快让陈大师做出样品来。 许娇蹬着短腿坐到高凳上,不闪不避的问锁春:“前些天画的那些图稿挣了多少?” 锁春忍不住笑了,从柜台底下抱出一个木匣子递给她:“还真是一个小财迷,这些日子你的分成都在这里了。” 许娇接过木匣子打开一看,好家伙,一锭一锭码的整整齐齐的二十来锭亮晃晃的银子,少说也有二百两。 “那个,簪子本金多少?卖价多少?”许娇问。 “纯金打造,本金14两银子,卖30两一支,这一次暂时只出了三十支,接下来我打算每个款式再出十五支,至于你今天送过来的图样,我会酌情定数量和价格,到时候让小厮给你递信。”锁春一边拨着算盘珠子一边回答她的话。 第33章 画铺初遇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第33章  画铺初遇 许娇抱着小木匣子笑得像只餍食的小兽,看得一边的锁春忍俊不禁:“赶紧收好了吧,要是后面的式样能得大家喜欢,你会得到更多的银子。” 许娇抱着小木匣子起身,这才觉得不妥:“这么一个木匣子我抱着实在显眼,能不能给我换成银票?” 锁春笑道:“我以为你更喜欢白花花的银子。” 许娇郑重的点头:“事实就是我更喜欢白花花的银子。可是它不方便带在身上。” 锁春道:“今儿是不行了。你先去银号里挂个名,以后的银子我都给你放银号你的名下去,你去银号换银票就是。” 许娇从木匣子里拿出两锭银子塞在腰间,将剩下的推到锁春面前:“先放你这儿,等下次我的分成出来了再一并给我送到银号去存了。” 锁春笑道:“姝姝姑娘信得过锁某?” 许娇道:“我若信不过你何必跟你合作?” 锁春忽觉心上一阵和暖,因为这双腿,自己受了多少冷嘲热讽,即便自己再好的头脑再多才华,世人也只看到这双残腿,除了身边的至亲,她是第一个说相信自己的人! “如此,锁某定不会让姑娘失望。”锁春郑重承诺。 许娇点点头,拉过冬儿道:“那就好,我还有事,先走了,以后若有事找我只管让小厮来九王府找冬儿,她自会替我把话带到。” 说完,拉着冬儿出了珍巧阁。身后,锁春目送她离开的视线越来越炽烈纠结...... 冬儿一直安安静静的待在她身边,此时才问了一句:“娘娘,我们去哪里?” 许娇皱皱眉头:“去莫老头的画铺,你记得路么?” 冬儿道:“大概记得。” 许娇便道:“那走吧,我也是大概记得,咱俩个大概应该能找到了吧。” 于是,两只路痴就这么一路朝着上次走过的方向摸索而去,小半个时辰后,竟也让她们找到了画铺。 许娇当先一步跨进画铺,见莫老头正盯着一副山水画端详,遂凑上去仔细看起来。 莫老头回头眯着眼道:“你一个小姑娘懂什么?一边去,别挡住老夫光线。” 许娇瘪瘪嘴道:“切,就这样的画也让你这般细看,也不知谁不懂!” 莫老头顿时扬起手中画卷,声音都高了八度:“我说你这小丫头净瞎说吧,这可是袁公子亲手绘制,在上京是可遇不可求的,你没看见这画下面的落款?” 许娇依旧仰着头不买账:“谁的落款有关系么?这幅画本来就不咋样,你看看这两座山中间的这条河,既然河水走向从尽头奔流过来,难道颜色不应该由浅变深么?这里却都是一样的着色,你难道就没发现整个画面就因为这条河变得极不和谐么?” 莫老头盯着画卷的目光忽然变得晶亮起来:“我说呢,还真是!老夫就觉着哪里不妥来着,问题可不就出在这条河上。” 话音刚落,画铺里间的门帘一动,出来一人,月白锦衣,手持折扇。许娇顺着那人手中的折扇往上看去,只见此人脸颊刚毅,双唇丰润,鼻梁高挺剑眉朗目,倒是个不多见的美男子,就是额间那颗蓝宝石搭得不妥。 许娇闭了闭眼,在脑中去了这人额间玉石一想,果然,这样一来此人要有气度多了! 想完睁眼,正对上那人犀利的目光,许娇皱皱眉,狠狠的给他瞪了回去,这人太不礼貌,这样直愣愣的盯着一个姑娘家看都不知道避讳。 那人被她瞪得一愣,随即笑道:“你这丫头好不知羞,这般大喇喇盯着一名陌生男子看还不许人家看看你了?” 许娇囧了个囧,还真是,自己盯了人家半天却嫌弃人家看一眼自己,自知理亏,遂转身干咳一声掩饰的问莫老头:“上次王妃娘娘要的画你可画好了?” 莫老头顿时紧张起来:“原来是九王府的姑娘,老夫失礼没认出,还请姑娘稍作休息,老夫这就拿去。”说完,转身去了里间。 许娇便上前两步坐在一只杌凳上等着,刚落座,身边的另一只杌凳上便多了一人,正是刚刚那男子。 许娇这次学乖了,只用眼角余光瞟了一眼,发现这人身边还立着一蹲“雕塑”,便忍不住假模假样的东张西望一番。 忽听那人道:“姑娘若想看只管看便是,做什么偷偷摸摸的。” 不想多生事端,许娇干脆将头转向一边催莫老头:“怎么还没拿出来,难不成你现画呀?” 里间传来莫老头嗡嗡的声音:“姑娘稍等,这画实在太长,待老夫收完便就好。” 许娇便通情达理的点了点头。 旁边那人又笑了:“姑娘真是个有趣的人,莫掌柜在里间,哪瞧得见你点头?” 许娇撑着下巴趴在桌边没答话,其实许娇是个蛮聪明的姑娘,这人的气场给人感觉是相当凌厉的,之前看自己那眼神除了犀利还有睿智,再加上这人身上不凡的衣饰,她可以断定这人不是能随意招惹的,如今九王爷不在京城,要是出了事,自己可没人救。 见她不答话,那人又道:“在下袁安靖,刚才多谢姑娘指出在下画中不足,在下有个不情之请,想为姑娘画一幅肖像,不知姑娘可愿意?” 许娇总算抬起眼皮再次看了对方一眼:“不愿意。” 袁安靖却挪动屁股底下的杌凳意图靠近她,冬儿赶紧站到中间隔开袁安靖:“袁公子自重。” 袁安靖身边那尊“雕塑”见了,出手如电拉冬儿:“找死呢!我家公子岂是你能靠近的?” 这人一出声儿,许娇便忍不住皱眉看过去,此人声线尖细,面净无须,当即便将冬儿拉到身后,有些防备的往后挪了挪。 许是察觉到许娇的异样,那人有些无措的看了看袁安靖,许娇便清清楚楚看到袁安靖埋怨的眼神,只听他对那雕塑道:“这儿没你事儿,退下。” 那人便恭恭敬敬的对他行了个礼,退到门外眼观鼻鼻观心去了。 第34章 神秘身份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第34章   神秘身份 莫老头抱着画卷出得门来,发现几人间微妙的僵局,忙开口道:“王妃娘娘要的图画好了,姑娘这就带回去吧。” 许娇接过画卷,发现竟然死沉死沉的,忙叫冬儿接着。 莫老头笑道:“你这小丫头倒会耍懒。” 许娇还没搭话,就见门口忽然涌来一大群花枝招展的少女,其中也零星的站了些男子,被门口那尊雕像长臂一伸挡在门外,只听这些人口中嚷嚷着要找袁公子画像。 许娇疑惑的看着袁安靖。 袁安靖道:“姑娘既是王府的采买丫头,难道不知袁某每逢带一的日子巳时末便要在这里坐镇卖画么?” 许娇道:“是我孤陋寡闻了。” 袁安靖甩了甩衣袖,朝门口道:“本公子今儿有事,只卖三幅画像,开张二十两,谁来?” 许娇顿时张大小嘴,妈妈呀!二十两一张,这厮也太黑心了点吧! 然而,许娇的惊讶还没落下,门口便传来一霸气回应:“本姑娘出三十两让袁公子第一个画!” 许娇抬眼望去,只见这姑娘满头的银钗金簪,一件外衫金灿灿耀眼,或许正是传说中的金缕衣,只是制作粗烂了些,腰上前后左右数不清挂了多少玉坠金片,果然有狂傲的资本! 袁安靖坐在桌边八风不动。 又听一男子的声音响起:“在下出五十两请袁公子第一个画。” 许娇看向说话的那名男子,只见此人一身劲装打扮,手中还握着一柄长剑,怎么看也不像这样花钱的主,倒是剑柄上一颗紫宝石非同寻常,许娇眼尖的发现,这颗宝石跟袁安靖额头那颗除了颜色其他竟一模一样。 再看这名男子的表情,竟有些闲适的看着之前叫价的那位“千金小姐”。 果然,之前那位姑娘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开始竞价了:“本姑娘出八十两。” 这名男子毫不犹豫的报了一个数字:“一百两。” 周围已经传来阵阵抽气声。 许娇看向那位“千金小姐”,发现对方正咬着唇万分纠结,她忽然就很想笑,这么明显的坑,难不成这姑娘还往下跳? 出人意料的,这姑娘居然毫不犹豫的跳了:“一百零一两。” 许娇终于忍不住笑了,冬儿也跟着笑了,那握剑的男子朝袁安靖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转身径自离去。 袁安靖便道:“让这位姑娘进来吧。” 门口那尊雕塑撤回一只手臂,将人放了进来。 许娇无心留下,可门口如今的景象却由不得她离开,只得继续趴在桌边看热闹。 那姑娘欣喜的跑进来隔着桌子坐到袁安靖对面:“袁公子,我是相府嫡女韩嫜儿。” 袁安靖展开宣纸,在彩石粉里加入适量清水,一边漫不经心的调和着,一边道:“在下记得嫜儿姑娘,不仅在下记得,恐这上京无人不识嫜儿姑娘吧?不然刚刚跟姑娘抬价的应不止一人,只是不知在下以往给嫜儿姑娘画的画像相府里可能放得下?” 一听这话,许娇一口唾沫差点呛着自己。 “袁公子怎么还不明白,嫜儿每次前来并不只是为了得公子画像的。”韩嫜儿绞着绣帕捏着嗓音道。 袁安靖终于停了手中的动作,抬起眼皮看向韩嫜儿:“袁某听说嫜儿姑娘在上一批进宫的秀女名单里头,不知如今嫜儿姑娘何故又出现在这里?” 韩嫜儿目光几分闪烁,很快又镇定下来:“还不是为了袁公子,嫜儿恳求爹爹让四妹妹替我进宫了。” 袁安靖眼中一闪而逝厌恶,快速提笔道:“姑娘准备好了,袁某这就给姑娘画像。” 韩嫜儿委屈的瘪着涂得红艳艳的小嘴:“公子怎么总不正面回应嫜儿?嫜儿每每都按公子的要求做到了,为何公子还这般绝情?” “我何时对姑娘有过要求了?”袁安靖一头雾水的看着她问。 韩嫜儿道:“怎么没有,难道公子忘了第一次见到嫜儿时的样子了?说实话,嫜儿并不喜欢这身打扮,可公子总说嫜儿身上差一件这样差一件那样,嫜儿都一一添置上了,为何公子还不满意?” 说着,韩嫜儿从袖笼里掏出一张画像展开道:“这是你第一次给嫜儿画的,你看看,跟现在的样子可是不一样?” 许娇忍不住伸长脖子去看,这一看,就忍不住反复在韩嫜儿脸上对比起来,这哪里是不一样?这根本就不是一个人好吧! 画中的少女淡扫峨眉琼鼻小口,金钗挽纱恰到好处,亭亭玉立,袅袅如仙,端端一美少女。 眼前这位...... 许娇颇无语的看着韩嫜儿,心道:这姑娘一定有病! 旁边袁安靖抚了抚宣纸,语气平静,用几人能听到声音问:“嫜儿姑娘可还记得在袁某这里总共花了多少银两?” 韩嫜儿愣了愣道:“差不多五万两了吧。” “今儿这张画画完正好五万两。五万两,去年朝廷拨给渝州赈灾五十万两,从你爹那儿开始就短缺五万两,到最后落到灾区也只剩五万两,以你爹为首,层层克扣剥削,大燕的百姓死了几何,嫜儿姑娘可算过?你爹位高权重,树大根深,朝廷不敢轻易撼动,袁某便只能尽自己微薄之力,为渝州百姓要回一点算一点!”袁安靖声音虽轻,语气却极重,最后一句更像从牙缝里蹦出来的一样。 许娇震惊的看着他,她就说这人不简单吧!搞半天居然变相为朝廷办事。 不过,这位的手段也确实奇葩了些。 韩嫜儿半晌没说话。却听袁安靖问:“姑娘还画么?” 韩嫜儿咬着唇,站起身从头上一点一点取下金钗银簪放到桌上,又找莫老头要了些清水沾湿锦帕擦净脸上的妆,再把身上多余的饰品一一除去,最后露出一张清水芙蓉的脸站在袁安靖身前:“再画最后一张吧,安靖哥哥,嫜儿实在演不下去了。” 袁安靖目光沉了沉:“你早知道?” 韩嫜儿点点头,竟从眼角滑下一滴清泪:“嫜儿自知罪孽深重,故不敢进宫面见皇上,嫜儿怕自己进了宫就成了一枚棋子,届时只恐身不由己,成了全天下的罪人。” 许娇成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一头雾水的看着两人。 第35章 悟生财道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第35章  悟生财道 袁安靖已经开始作画。 许娇见他修长的指节握着画笔稳稳落下,寥寥几笔勾勒出韩嫜儿脸部轮廓,然后手法越来越快...... 未几,一副韩嫜儿一身青衣立于廊桥的画像便跃然纸上。 许娇凑近一看,伸手指了指画像下巴的位置:“这幅画里的太阳看样子应该是在傍晚,这里再打点阴影会更好。” 袁安靖略一沉吟,点点头,提笔添了一抹阴影在画像下巴的位置。 许娇再看了看,又伸出手指点了点美人额角:“这里没法打阴影,可以添几缕发丝。” 袁安靖闭了闭眼道:“确实是有的。”然后毫不犹豫的添了几缕发丝。 许娇还待发言,袁安靖将手中画笔递给她:“还有哪里需要改进?” 许娇接过画笔,在美人裙裾的位置接着勾勒几笔,于是,美人的衣衫更飘逸灵动了。 搁下画笔,许娇将画像转向韩嫜儿的方向。 韩嫜儿看着画像问袁安靖:“原来你还记得?” “还是进宫去吧,你做的那些事......这天下或许也只有皇上才护得了你周全了。”袁安靖答非所问,认真的看着她道。 韩嫜儿一边轻轻卷起画像,一边轻声道:“比起皇宫,嫜儿觉得九王府更适合我些。” “倒也不失一个好办法,袁某会替姑娘禀明皇上,想必九王妃是不会拒绝的。”袁安靖负手而立,对莫老头道:“送姑娘回去。” 莫老头上前,撩开门帘将人引到里间。许娇这才知道,原来可以从后门离开的。 待韩嫜儿走了,许娇才撑着下巴问:“你到底是谁呀?” “我?”袁安靖指着自己鼻尖。 许娇翻了翻白眼:“爱说不说。” 袁安靖笑道:“我是御前侍卫,从小跟皇上一起长大的,我跟皇上感情很好,自然会帮着分担点皇上的烦恼。” 许娇再次翻了翻白眼儿:“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难道不是皇上让你这么做的?” 袁安靖探究的盯着她:“我倒是奇怪姑娘这份镇静,不愧是九王府的丫头,对了,正好你回去跟你家王妃娘娘带个口信,就说明儿皇上会来见见她这个小皇婶,让她有个准备。” 许娇傲娇的将头偏向一边:“不带。” 袁安靖笑道:“即便你是九王府中的丫头,在我这个御前侍卫面前也是要低一头的,你怎么就这么大胆,不怕我治你的罪?” 许娇道:“你治便是,反正我跟我家娘娘也是过命的交情。”言外之意,你若对我下手,我家娘娘也不会饶了你!堂堂一个王妃娘娘难不成还怕你一个御前侍卫! 袁安靖重新铺开宣纸道:“罢了,我回宫找个人递话便是。”说着,抬头看向门口问:“第二张十两,谁来?” 话音刚落,门口便同时想起两个声音:“三十两我来。” “四十两我来。” 许娇抬眼看过去,又是两个金钗满头金玉裹身的“千金”,遂打趣的问袁安靖:“这两位又是谁呀?” “喊三十两的是礼部尚书的孙女李妍,喊四十两的是工部尚书最得宠的小女儿杨婉儿。” 这边许娇一边问着话,那边两位“千金”已经自顾开始竞价。 “这个礼部可能因为皇上的后宫有点油水可捞,那工部的小姐凑什么热闹,难不成她爹也有门道贪污受贿?”许娇问。 袁安靖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她,随即道:“小丫头懂的还不少,这位李婉儿的外公是户部尚书。” 许娇了然的点头:“原是家中有人得道啊~” 袁安靖被她的话逗乐了:“是啊,所以她家鸡犬都跟着升天了。” 两人这边说着笑话,那边竞价居然已经喊道三百两! 许娇瞠目结舌:“原来......原来......大燕的......‘艺术’如此......值钱!” 袁安靖道:“这位李妍最多喊五百两就不会加了。” “那杨婉儿呢?”许娇问。 “她若势在必得,喊一千两也不足为奇。”袁安靖淡淡道。 果然,李妍喊到五百两便住了口,杨婉儿正得意,却忽听身后一女子脆生生的道:“我出一千两!” 许娇一惊:“哪里来个搅局的?” 袁安靖笑道:“无妨,杨婉儿会接下去的。” 果然,袁安靖话音刚落,杨婉儿霸气的声音便响起来:“我出一千五百两!” 许娇一颗心都快跳出嗓子眼儿了。 周围一片寂静,再没有人搭话。 袁安靖便示意杨婉儿进来。 杨婉儿欢欢喜喜的跑进来坐到桌边:“袁公子快快快,今日再帮我画一幅吧。” 袁安靖薄唇紧抿,提笔开始在纸上游走,指尖流转间一副人像轮廓就跃然纸上...... 没有身份尊贵的相府嫡女阻碍,后面的画像越卖越贵,甚至第三张画像袁安靖卖得六百两,半日光景,许娇便无比羡慕嫉妒恨的眼睁睁瞧见这位袁公子赚得盆满钵满,虽然有可能是帮朝廷办事,倒是让许娇又找到一条生财之道! 无意沾染朝堂的许娇没跟袁安靖深交,出了画铺便带着冬儿离开了。 足足三日,许娇足不出户,正是待在房中研究生财之道。 莫老头给的上京街市图已经被她翻来覆去看了无数遍,跟想象中的效果差太远,甚至许多铺面营生的匾额写的繁体字还要靠猜来搞明白! 时光匆匆,眨眼间又过了月余,天气已经热得不行,结合上京街市图,许娇已经在黄蓉的带领下把上京的大街小巷逛了个遍。 这一个月又是丰收的好时候,许娇到银号去问过了,锁春确实没私吞属于她的那份银子,因为她名下的银两已经足足三千六了! 度完“蜜月”的芸香已重回九王府。许娇盯着她红润的小脸看了足足半分钟,最后说了一句:“女人花果然还是要靠滋润才开的妖娆妩媚些。” 旁边喝茶的黄蓉忽然就呛得猛咳不止,好半天才缓过劲儿来,指着她道:“所以,你也赶紧找堆牛粪滋养着,不然永远只有做花骨朵的命!” 许娇闲适的喝下一杯茶道:“我嫌牛粪太臭,宁愿做一辈子花骨朵。” 黄蓉无语。 许娇忽又想起一事来:“你就这么不回黄府,怎么也没见有人找你?” 黄蓉拍拍胸口,又喝下一口茶道:“那人知道我在躲他,以他的身份地位,应该不屑大肆找我罢。” “那人不找你,难不成你黄家的人也不找你?” “呵呵”黄蓉一声冷笑:“你怎么知道黄家没派人找我?我整日里进的是九王府,出去时跟九王府的丫头混在一起,黄家谁人能想到?” 许娇一想,也是。九王身份尊贵,偏偏在世人眼中性情颇冷,实在不能引人怀疑。 第36章 自毁清白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第26章  自毁清白 木木看了眼许娇,紧随其后。却,刚走出大门就听许娇叫他:“大木头你回来。” 木木一听,赶紧回转身朝她跑去:“我就知道你是当年那个小丫头,怎么,终于肯承认了?” 许娇无力的翻翻白眼,将手上的玉簪递给他:“给你姐的嫁妆,你帮她收着吧。” 木木稍显失落的接过玉簪:“谢娘娘!” 许娇望着消失在府门口的三人,叫冬儿:“冬儿,想办法查查这个大木头怎么回事?”她相信,以九王府的本事,这点小事还是能办成的。 然而,冬儿却道:“不用查了娘娘。这人就是您认识的,只是您不记得罢了,大概是五年前吧,太奶奶西去那年,当初太奶奶身子不好了,移去京郊的庄子静养,府里的丫头婆子们大都嫌弃太奶奶不能自理,除了太奶奶的贴身侍婢吴嬷嬷,大都不愿跟过去伺候,大奶奶那时候看您百般不顺眼,去老太爷跟前说您自愿跟过去伺候太奶奶,然后......” “然后我就跟过去了?”许娇接话问。 “嗯。”冬儿肯定的点头。 “然后我就好巧不巧的遇上那个木头了?”她又问。 冬儿这次很激动:“娘娘您都想起来了?” “想起来什么呀?按照剧情就该这么发展。”许娇都简直不想追究细节了。看看日头,许娇觉得,这里的春天果然就是名副其实的春天,看着阳光灿烂,却只晒得人懒洋洋的犯困。 说起犯困,许娇忽然记起自己的寝房里还躺着一只没吃早饭的呢。 赶紧跑回小厨房,将锅里炖的排骨萝卜盛到碗里端去寝房。冬儿要搭手都被她赶去了一边。 许娇双手捧着硕大的碗,小心翼翼的用膝盖去顶寝房的门,然而,毕竟是用的膝盖,力道没控制好,直接将门开得一声巨响,许娇赶紧蹑手蹑脚的将大碗放到圆桌上。又转身接过冬儿手中的托盘,拿出碗筷摆放整齐。 一抬眼,就见赵鄞已经坐起身子,疑惑的盯着桌上那只硕大的白玉碗问:“你做什么?”他在许娇用奇特方式开门的时候就已经被惊醒了。 许娇忙笑眯眯的道:“你醒了,刚好,我炖了排骨汤,赶紧过来吃。” 赵鄞起身,走到圆桌旁边,大马金刀的坐在杌凳上:“这是你做的?” “怎么?不相信,冬儿可以作证。”说着,就转身向冬儿求证,然而,一转头,哪里还有冬儿的影子,估计见着这位九王爷早退下了。 “我信。”赵鄞端起她舀的排骨,骨节分明的手指捏起玉筷挑了一小块萝卜放进嘴里。 见他吃下去,许娇满足的笑了。自己也挑了一块藕放进嘴里,撑得腮帮子鼓鼓的道:“要是再放上一只玉米味道会更好。” “你还真是异想天开,这时节,地里的玉米苗子还不到三寸高,你居然想着吃玉米。”赵鄞语音淡淡的开口。 许娇嘟嘟嘴:“你们都说我异想天开,总有一天我会在这时节种出玉米来!” 赵鄞疑道:“还有谁说你异想天开了?” “芸香。说我太过天真。”许娇一边回他的话,一边咕嘟咕嘟喝着碗里的汤,这碗排骨汤是真心不错,夹着萝卜的清香,梨子的甘甜,既有着大骨的浓香又不失蔬果的清淡!这就是纯天然无污染的原材料做出来的东西,果然美味!许娇在心里赞叹一声,接着跟碗里的萝卜莲藕和排骨奋斗。 赵鄞特特注意了碗里的食材,发现竟是再普通不过的东西,却让这碗汤如此美味,不知不觉竟吃了三碗。 赵鄞吃东西很优雅,不声不响的放下碗筷,他抬头见对面的小丫头稀里哗啦吃得不亦乐乎,忍不住勾起唇角给她添上一勺。 许娇头都没抬,从碗缝里挤出两个字:“谢谢!” “爷是你夫君,不用见外。”赵鄞放下汤匙道。 许娇从碗后面露出半张小脸,见他已放了碗筷,遂问:“你怎么不吃了,不好吃吗?” 赵鄞摇头:“并不,只是爷已饱了,一会儿告诉膳房不用上午膳了。” 许娇却苦着脸道:“可是我还想吃。” 赵鄞盯着她腰腹看了看道:“你这小身板还能装得下?” 许娇认真的点头,除了自己炖的排骨,王府的厨子们做的菜也是超好吃的好吧,自己怎么能放过呢? 赵鄞了然的点点头:“是了,你正长身体呢,吃得多点也正常。” 许娇很想说,我哪里吃得多了?不过,看着眼前的这碗排骨汤,想着多半进了自己的五脏庙,便闭了嘴。 赵鄞此时似乎是吃饱了恢复了元气,正精神饱满的坐在她对面看她吃。 许娇赶紧喝完碗里的汤道:“我吃好了,去玩了,你自便。” 赵鄞嘴角抽抽,叫来冬儿收拾桌上的残羹,随着她后脚跟了出去。 许娇慢悠悠走了一圈,坐到木槿藤下,撩起袖子习惯性的抠手臂上那颗宫砂,忽想起自己让芸香走了,还没跟赵鄞打招呼,手上力道便重了一些,许娇疼得轻呼一声,低头朝手臂看去,心道,别被抠破皮了才好。 然而,她低头却看见手臂上的宫砂已经掉的差不多了,只剩一点淡淡的粉色。 许娇举着手臂笑得没心没肺:“呵呵......掉了。”心道:也不是传说的那么神秘嘛。 离她身后两米不到的赵鄞正将这一幕瞧得清楚,额头刷刷掉下一把黑线,这死丫头居然自毁“清白”! 遂上前两步,捉起她的手臂厉声道:“好好的你总抠它做什么?” 许娇手臂被他捏的钻心的疼,好容易才拽回自己的手,气的鼓着大眼睛理直气壮的瞪回去:“我自己的手我就喜欢抠怎么了?” 赵鄞被她这两句话气得胸口剧烈起伏起来:“你个不知事的小丫头!” 许娇故作疑态,心里却已经乐翻了天,看赵鄞的反应,自己以后是不是可以用这事做筹码挡掉嫁人的命运,来到这里,她已经了解到这时代的女人都是要嫁人的,甚至离谱到超过二十六岁还没嫁出去都要向官府缴纳罚银!而且还会每年递增! 当然,有一种例外,那就是寡妇或者被休掉的女子可以避免缴纳罚银! 如果两年后自己被赵鄞休掉,那么凭这时代的男人那种老旧思想,她完全有可能逃掉嫁做人妇的命运! 想到这里,许娇脸上便露出了一丝甚微妙的表情。 第37章 嫜儿进府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第37章  嫜儿进府 许娇甚至也没有假意挽留一分,恭恭敬敬将人送出府门,回转身就笑趴在案几上。 芸香很是担心的提醒:“娘娘怎还笑得出口?皇上这可是要往王府里塞人,娘娘平白多出个情敌,以后可有的费脑子的事儿了。” 许娇拍着胸脯让自己缓了口气道:“我倒希望我的‘情敌’越多越好。” 芸香很费解,有心再问清楚,许娇已经起身去了客房找黄蓉。 黄蓉见她过来,一把将她拉进房间,还四顾看了一圈,颇有点做贼的感觉:“怎么样?走了没?” 许娇大剌剌往凳儿上一坐,端起茶呷一口:“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自己招吧。” 黄蓉皱眉苦脸道:“你就不能装装傻?” 许娇又喝一口茶,答得理所当然:“八卦,是女人的天性,何况如此一个大八卦!” 黄蓉抓抓头皮总算说了实话:“他就是我之前说的,就你家男人稍稍能压得住的那个。” 许娇将杯中剩下的茶水喝尽,空杯子往边上一撂,猛一拍桌子:“什么叫我家男人稍稍能压得住点的?那是皇帝,九五之尊,天底下就他最大好不好?你这不是摆明了骗我吗?” 黄蓉忙伸手拉她:“你可小声点吧,当心被人听见。再说了,九王好歹是他叔叔,多少有点作用的。” 许娇一双大眼瞪着她不依不饶:“谁让你骗我的?我可从来没骗过你,我和九王爷的事儿你一清二楚,可你却对我遮遮掩掩,忒不义气!” 黄蓉哭笑不得:“你这说的什么话?我这不是不想让你跟着烦心么?” 许娇蹭一下站起来:“这么有意思的事情谁会觉得烦心?你要是早点给我说,我不就多了好玩儿的事了?” 这下换黄蓉咬牙切齿了:“合着我这事儿到了你这儿就是一消遣是吧?” 许娇裂开嘴笑得没心没肺:“皇帝爱上穿越女,这不是咱们那里最流行的穿越狗血剧么?你倒是跟我说说,你是怎么勾引那古董皇帝的?” 黄蓉头疼的柔柔太阳穴:“就那么认识的。” 这明显的敷衍令许娇很不满意,拉了她胳膊道:“你要不一五一十交代清楚,我今儿就去觐见我那皇帝侄子,把你送给他去。” 于是,迫于许娇的“淫威”,黄蓉只能挑拣了重点讲给她听:“还记得我给你说过的那个,曾经与我说亲的那个将军不?” 许娇点点头。 黄蓉道:“一切还得从他说起。” 然后,许娇就知道了,原来,当初那位将军其实颇得皇帝青睐,一日练武场光膀子跟皇帝近身肉搏,被皇帝看到他臂上缝过针线的疤痕,一时好奇便问了由来,那人自然和盘托出,连带着她以此交换退婚的事也说了,然后那皇帝竟然就记住了她。 再后来,就在黄蓉刚好在贵妇圈里名声大噪的时候,正逢宫里一位娘娘产子,好死不死的遇上难产,一个孩子生了大半日也没生出来,眼看着出气多进气少了,好在这位娘娘的亲姐姐正是嫁到相府里的媳妇,当初也受过黄蓉的诊疗,治好了困扰多年的毛病,心中正把她当活菩萨一样感激,遂跪到皇帝脚边举荐了她去救自家妹子性命。 皇帝原就对她颇感兴趣,加之急需救命的正是自己的女人和孩子,自然应允得痛快。 黄蓉本着医者本心挎着药箱就去了皇宫,然后发现那位娘娘并不是真的有多难,只是平时运动少了,加之怀着孩子可能补得过了,孩子长得太过壮实,偏偏这位娘娘年仅十五岁,力气不够,身子稚嫩,能坐上胎都算奇迹,这要生孩子可不有得折腾。 于是上前将太医院送过来的顶好的人参切了塞进产妇嘴里,接着拿起剪刀利落的一剪子下去,那孩子便顺利滑了出来......这番救回两条性命,她便更入了皇帝大大的心。 后来也不只是有意还是无意的被皇帝撞见了几回,说了几次话,也不知哪儿就撩拨了皇帝?竟被皇帝钦点着进了后宫,给各位娘娘瞧身子!从发现皇帝“图谋不轨”那一刻起,便有了这你追我躲的戏码。 许娇笑笑:“你这倒也传奇。” 黄蓉抱着脑袋很苦恼:“这个死皇帝,不说后宫佳丽三千,三百是少不了的,而且那厮荤素不忌,你想想,他能让一个十五岁的小丫头给他生孩子,也忒不要脸了,反正我是消受不起的。” 许娇赞同的点点头:“这样看来我这位九王爷还算个人。” 黄蓉颇有些仇视道:“身在福中不知福!” 许娇整了整衣襟皱眉道:“这位皇帝居然将魔爪伸向了九王府,你可有什么法子应对?” 黄蓉道:“要怎么应对?你不是说还有一年多就走了吗?管它那么多呢,他们一家子的事儿让他们自个儿乱去,你瞎掺和什么?” 许娇想想也是,遂放下心思跟黄蓉笑闹一阵回屋去了。 第二日一早,韩嫜儿果然被送了过来。 想着韩嫜儿与自己有过一面之缘,就她跟皇帝之间那微妙的关系,许娇觉得还是不见她为好,于是面都没露,吩咐人将韩嫜儿安排在后院西厢住下,与自己的正院相隔甚远,并特意嘱咐,说她毕竟没正式嫁给王爷,自己这里便不必过来了。 于是,韩嫜儿就这么以一个莫名其妙的尴尬身份住进了九王府。 许娇不曾苛刻她分毫,特意找了媚儿,明里暗里说了这丫头是皇帝亲自送过来的,不可怠慢。 于是,韩嫜儿在九王府过得并不难,甚至可以说是轻松惬意的。 “韩小姐每日晨起就坐在窗边看书,用完早膳就和丫头们在院里踢毽子跳绳做游戏,午膳之后小睡个把时辰,然后在房里做些针线女红,并没有不适应。”芸香一边给许娇揉肩,一边汇报。 许娇将案几上的画稿一一收好,偏偏脖子扭扭腰:“那就好,都来了快两个月了,她倒是沉得住气,还真的一次都没来扫听过王爷。” 芸香瘪瘪嘴:“娘娘也不想想,人家是相府出来的,王爷的行踪必定比你还熟悉呢。” 许娇嗤一声笑了:“这倒是,咱们家王爷应该只会把行踪告诉朝堂上那位才是。” 第38章 悄然离家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第38章  悄然离家 顿了顿,转头问那边收拾多宝架的冬儿:“冬儿,你说我们进来王府多久了?” 冬儿紧了紧身上的对襟袄,柔柔鼻尖:“娘娘刚嫁过来的时候可是初夏,今儿可都小年了,再有三个月就满一年了。” 许娇愣了愣,道:“都这么久了么?” 冬儿却红了眼眶道:“王爷要是再不回来,明年您可真就生不出孩子了,到时候,王爷真的会以妃无所出休了您的。” 冬儿这话一出,屋子里陷入古怪的气氛。 芸香道:“王爷怎会是这么不讲理的人,冬儿莫要胡说,娘娘命里带的金贵,王爷岂会休弃!” 许娇看看冬儿又看看芸香道:“可是怪了,你俩跟了我这么长时间,竟是连我怎么想的都不知道?” 冬儿道:“我自然知道娘娘主意大,可要是真的被休了,以后可就不好找人 家了,何况是被王爷休的,谁还敢娶你去。” 许娇无奈的翻着白眼:“可着大燕就你俩和黄蓉是知道我的,以后不许再这样,不然哪天我要是走了,可不带你们。” 两个丫头赶紧闭了嘴。 许娇道:“今儿小年,芸香家去吧,等过了大年我让人去寻你回来。” 芸香道:“再过几日吧,我要是走了,娘娘身边就冬儿一个,怕是不凑手。” 许娇道:“你尽管回去就是,从前一直都是冬儿服侍我也足够,要实在不凑手,王府离你那儿也不远,我让人来叫你便是。” 听她如此说,又实在挂念魏子宣和家中爹娘兄弟,芸香便收拾包袱去了。 芸香前脚一走,许娇便跑到客房,拉起整日呼呼大睡的黄蓉:“快起来起来,我们离家出走!” 迷迷糊糊的黄蓉立马来了精神,用力搓了搓脸:“你说什么?离家出走?这主意好!” 许娇道:“对啊,今天小年,王爷要是能回也就这几天,要是回了,我们就再也没有机会离家出走了。要是不回,这偌大的九王府各房有各房的过法,也掺和不到我头上,我再跟管家说一声,只要王爷没回来别来烦我就行。” 黄蓉道:“这么说你已经决定好了?” 许娇点点头:“早想好了。” 黄蓉道:“你这两个贴身丫头咋办?” 许娇道:“芸香已经被我遣回去了,冬儿我准备带上。” “带上?你不嫌麻烦?” 许娇道:“冬儿自小服侍我,情分不同。芸香也是打心眼儿里为我想的,为了不牵连她,所以我就把她遣回去了,待过完年她回来发现我不在,那时候责任也落不到她头上去。” 黄蓉还在犹豫,许娇道:“去不去的发个言,你要是不去我可就自己走了,你想清楚,我要是走了,你的靖哥哥分分钟就能找到你。” 黄蓉拍拍脸道:“被你这样*裸的威胁,我不去似乎说不过去,再怎么说也该装着怕怕的才是。” 许娇便为自己成功拐带良家少女而开心起来。 这两人都不是受世俗礼教束缚的主,说走就走,立马起身收拾自个儿准备“离家出走”。 许娇考虑得相当周到,要让人毫无察觉,那就更得光明正大从府门走出去才行。 于是,趁着这天府里需要大肆采买,许娇便跟冬儿一起包袱款款混在其中,临了还假模假样搬了些府中所需到车上,这才去找到赵平,拿出王妃盖了大印的告假书,言说快过年了,与王妃娘娘辞了假回乡过年。 赵平与这两丫头一向交好,便没多疑,还切切叮嘱了一阵才放两人走。 出得城门两三里地,远远瞧见黄蓉坐在茶棚子底下等着自己。遂快走两步上前,瞄了两眼道:“你倒好,就这般身无长物的跑出来了,不说别的,这大冬底下你是不是该多穿两件衣服啊?” 黄蓉拍了拍她明显胖了一圈的腰:“有银子怕什么?我就不信你忍心看姐姐挨饿受冻。” 许娇不客气的拍掉她的手:“自己不开金手指,休想从我这里讨便宜。” 黄蓉却苦着脸道:“我倒是想开来着,只可惜,我除了医道一途,别的一无所知,何况我好不容易赞了几个钱,被那该死的皇帝小子一搅和,早散得差不多了,害得我现在生计都成问题。再说了,你前脚一走,我后脚就从九王府出来,要是太过明显不是引人注意么?” 许娇一想也是,遂也不多计较,本来也是自己拐了她出来,好在自己这大半年有了些银子进账,用这些银子带两人组个小小旅游团去旅游一圈倒没大问题,何况还有涓涓细流汇进来。这么一想便轻松了不少。 只是一路上冬儿依旧喋喋不休的数落她:“好好的在王府待着不更好,非要跑出来折腾,看来这下是真没机会了,王爷回府必定毫不犹豫休了小姐的......” 许娇被她念得耳朵疼,转头颇认真的道:“我再说一次,想跟着我就只能听我的,不然你自己爱去哪儿去哪儿,反正也是我爹捡来的,没束着你。” 冬儿都快哭了:“冬儿就是为小姐不值,这么多年小姐就没过过一天舒心日子,好容易在王府不愁吃穿,也没受气,做什么还要出来受这份罪?” 黄蓉看了眼冬儿无语摇头,转身对许娇道:“你倒是得了个衷心的丫头。” 许娇已经没辙,这一路诓骗威逼、好话坏话说了一大堆,这丫头还是固执己见的认为她不该离开九王府。 黄蓉笑道:“你这个丫头倒是个十足的矛盾体,一边数落你一边又配合你,你说她怎么想的呢?” 许娇哭笑不得,回转身拉过冬儿,再次苦口婆心:“冬儿,你看,我现在可跟国公府时不同,我可以自己赚银子,你难道忘了,我那些画稿利润多高?如今每月的进账可比爹爹的奉银还多许多,我们可以自己养活自己,何必要寄人篱下毫无尊严的活着?” 冬儿道:“做王妃的例奉也很高啊,而且你都不用做任何事情的。” 许娇彻底被打败:“你小姐我就是喜欢自己挣钱自己花!”这样做了一句总结便再也不理她。 第39章 狼狈上路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第39章   狼狈上路 王府里上房院和下房院的主子奴才几乎没什么瓜葛,姝姝和冬儿这一道告假也并未引人注意。 越临近年关,各房主子奴才各有各的忙处,谁也顾不了谁,再加上王妃年纪小,王爷特意交代过,让她自行在院里想怎么折腾怎么折腾,故而,许娇这位堂堂王妃不在府中多日竟无人知晓! 直到大年初一这日,管家上正院来给王妃主子请安,顺便送例银才发现,他家王妃娘娘居然不见了! 随着娘娘不见的还有两个丫头,芸香和冬儿。 这才匆匆忙忙派了人出去寻,然而,一个芸香是府中招来的丫头,倒是按照当初留的住址,在城郊一农家小院里找到了。 可那冬儿却是从国公府来的,差了人去问,人说那丫头是多年前许文杨从外面捡回来的,没人知道来历。 事情闹到这地步,赵平始知,府中根本没有一个叫姝姝的!不过,这赵平是个聪明人,自然不会上赶着去报告。 可苦了管家大人,一边派人出去满世界的寻找,一边给王爷送了八百里加急。 再说许娇,这一路优哉游哉无比惬意,竟是真的旅游一般,一路走走停停往她爹所在的婺源而行,好在隆冬时节,并无多美的景致,故也没耽搁得太狠。 一路上,几人趁着阳光明媚的好天气下河叉鱼,在河边烤着当午餐吃,也时常从食店打包特色的菜肴坐在官道附近的大石头上野餐,只是晚上是万万不敢在野外露宿的,治安是一方面,另一个,自己几人均是年纪不大的女孩子,身量娇小,装都装不像男子,又不是那绝世高手,自然不敢冒险。 算算时间,几人出来竟也六日了,正来到一个州府地界,赶上年前大集,这里却热闹得很,许娇自然免不了要逛逛街采买些生活所需。 好在州府地界繁华昌盛,许娇腰缠万贯到集市,自然是想买什么就能买什么,只是年关时节,像样的客栈食肆大多关了张,许娇便在当街一户人家赁下一方小院,三人就这样住了下来,准备好好的过完大年再赶路。 对于如今的许娇来说是不敢奢望“家”的,有个屋檐房顶的地方就是自己的容身之所,这个容身之所在哪儿都一样。所以,她的心情丝毫没受影响。自然,跟她一道的两人,一个小丫头以她为主心骨,一个黄蓉是比自己还不羁的主,自然没什么负担,没心没肺的敞开了玩! 几人去了一趟集市,扫荡了一大堆战利品,吃穿用度一应俱全,毕竟是过年,许娇没委屈自己。 这边几人逍遥自在一路往婺源而去,那边九王府却已经炸了锅。 王妃丢了!管家不敢隐瞒,第一时间让人八百里加急给王爷报信,一边派人满世界的找寻,还没忘了派人告诉皇帝。 赵元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黄府耍赖皮,威逼恐吓的让太医院正黄杏林交出黄蓉给他看眼疾。 其实这厮眼睛跟夜猫子似的灵光,不过故意熬了两天夜装模作样的过来找麻烦而已,此时一听自家皇婶婶不见了,倒是着实惊着了。 赵元虽尊贵,到底他九叔在他即位时帮了大忙,如今因为自己塞个韩嫜儿进王府,竟逼走了他九叔的原配王妃,这可说不过去。于是,他也顾不上装疯卖傻了,赶紧撩袍回宫,皇榜告示天下找人要紧。 皇帝一出马,效果果然是不同的。 于是,大年初一。许娇一行不得不乔装打扮赶紧上路,只因皇榜启示都已经贴到自己租赁的小院墙上了。 好在,启示上只说了找两个十四五岁的姑娘,具体什么事儿却没明说,再来画像也是画的乱七八糟,除了冬儿的画像有六七分相似,自己的画像简直不伦不类。 想来也是,许娇自小被禁足在国公府,连府中能清楚记得她的人都没几个,谁又能好好说得出她的容貌形态。芸香倒是说了,可芸香一点也不傻,结合之前王妃的反应,她立马便知道王妃是自行离家的,既然是自行离家的,那就一定不想回来呗。于是,看在之前主子对自己真心不错的份上,芸香就胡乱描述了一个王妃娘娘出来。 再加上同行的不止两人,黄蓉又将几人精心掩饰了一番,于是这皇榜贴出来三天了,却一无所获。 皇帝很着急,他想在自家九叔知道这事儿以前把人找回来,不然自己就真的没脸见人了! 先不说找人的什么心情,只看这边逃亡的三人,此时正背着偌大的包袱,狼狈的走在山路上。 许娇用力直起腰身感叹道:“只见枯藤老树昏鸦,哪里来的小桥流水人家啊?这鬼地方太落后了,这山到底是有多高啊?我快累死了。” 黄蓉将包袱往上提了提道:“你以为世外桃源呢?何况这天寒地冻的,就算是世外桃源也没有小桥流水人家的。赶紧走吧,看样子再有两三个小时天都要黑了,要是再翻不过去,今天还得在这深山老林睡一晚,我可不想再待这里了,太恐怖了。” 冬儿也气喘吁吁的道:“就是就是。这里真的太恐怖了,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娘娘。” 许娇立马转头狠狠瞪着她:“你再敢说回去这话,我今儿就把你扔这山里!” 冬儿快哭了:“娘娘~冬儿真的怕啊。” 黄蓉忽然捂住冬儿的嘴:“嘘!别说话,有声音。” 冬儿立刻白了脸色,紧张的盯着眼前两人。 许娇轻声道:“什么声音?要是路过的,我们就跟人家搭个伙一道走。” 黄蓉依旧皱着眉头:“你什么脑子?大过年的你觉着有几人会来翻这座大山?都小心着点,别是猛兽才好。” 冬儿一听这话,已经吓得筛糠似的抖成一团了。 许娇也往身后的石壁上靠了靠。 几人就这么绷着神经待了片刻,最后看见一只灰色的野兔从旁边的林子里窜过,这才松了一口大气。 许娇道:“都怪你那该死的靖哥哥,你说他没事儿凑什么热闹?就算我不见了,该找我的不是赵鄞么?他一个皇帝整天闲的很吗?逼得我们如此狼狈!” 黄蓉道:“认命吧,你早该想到这些的。” “我们昨儿是运气好,没碰上毒蛇猛兽,要是今儿倒霉给遇上了咋办?”冬儿怕怕的拍着胸口问。 许娇道:“放心,虽说这是山里,却是常有人走动的,猛兽一般不会靠近,至于毒蛇,这时节应该还在冬眠,你就放心吧。” 冬儿依旧抖着身子,怕怕的东张西望了一会儿,跟在两人身后吃力的往上爬。 第40章 救倒霉蛋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第40章   救倒霉蛋 许娇在最前面正吭哧吭哧爬的费劲,忽觉一物从天而降,堪堪挡在自己面前,吓得一声尖叫。 后面两人被她一吓,均哇哇大叫起来。 黄蓉最先反应过来,喝问:“你是谁呀?” 原来这从天而降的正是一人,只见这人手脚被缚,从头顶的大树丫上倒掉下来,一身白衣被染得灰不溜秋,嘴被堵得严实,脸颊脖颈处还有些伤痕,看起来十分狼狈,也不知是个什么情况。 “......”被吊着的人翻着白眼,满脸通红。 许娇离得最近,见了他的形容,忙道:“这是快被吊死了吧?” 翻着白眼快被吊死的人,听了这话,白眼翻得更多了。倒是用力蹬了蹬腿,将下巴使劲朝许娇面前伸。 许娇还待说点什么,身后黄蓉道:“你这是打算看着他被吊死吗?” 许娇认真的道:“吊不死,他脖子没勒着,能喘气儿。” 黄蓉上前,从靴里抽出匕首,利落的割断对方脚踝处的绳子,一边跟身后的许娇搭话:“姑奶奶你真聪明,如此吊法确实死不了人。” 随着她的话音,对方“咕咚”一声,重重的摔在地上。 许娇伸出玉葱似的小手用力扇了扇扬到鼻子跟前的灰尘道:“我这不是怕套路么。” 黄蓉一边利落的将对方手脚上缚着的绳索割断,一边道:“你放心,这里民风淳朴,不像你老家!” 许娇摸摸鼻子,看向地上正自行扯掉堵嘴布的倒霉蛋:“你怎么回事呢?好好的路不走,干什么吊到树上去?” 那人先是一愣,然后便利落的跪倒地上,对着几人便拜开了:“谢几位仙女姐姐的救命之恩!” 许娇忙往旁边避开:“别介呀,我这还没死呢,不到上香祭拜的时候。” 黄蓉将双手抱在胸前,居高临下:“别整这些虚的,好好说说怎么回事?” 那人依旧跪着道:“不是虚的。夫子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救命之恩,我不过跪一跪几位菩萨姐姐,姐姐们还是受得起的。” 许娇乐了,在后边咧着嘴笑:“蓉儿啊,我怀疑你救了一个傻子,如今,正是你彰显医德的时候哇!” 黄蓉瞥了她一眼:“其实你只有三岁是吧?” 许娇紧了紧身上的包袱,上前,毫不客气的照着地上那人一脚踹过去:“谁是你姐姐?少在这儿占老娘便宜,赶紧说怎么回事儿?” 那人抬起一双泪蒙蒙的眼,眼神震惊的望着她:“姑娘看起来年纪其实不大,小生叫一声姐姐都不愿,怎的还自称小生老娘?” 许娇瞪眼咧嘴,装一副凶神恶煞相:“老娘属夜叉的,就喜欢做人老娘,少废话,快说。” 那人似乎果然被她吓狠了,使劲往后缩了缩身子,离她几尺远,这才道:“小生到京城探亲,眼看着年关将近,怕家中惦记,便赶在小年那日收拾行装回家,谁成想,到了这山头却遇上一波土匪,抢了小生的盘缠干粮,将小生捆了绑在树上,前两日倒眼见着有人路过,可惜小生被绑太高,不曾引人注意,生生错过了机会。” 说到这儿,擦了擦眼睛,继续道:“小生已经被绑了三日了,这三日里,小生想尽了办法,最后却也只是挣脱了一半的绳索,如今正好吊在几位恩人面前,得以被救。” 倒霉蛋说完,还小心翼翼的看了许娇一眼。 许娇道:“你这眼神很是心虚啊。你敢说你这是实话?” 倒霉蛋忙指天发誓道:“小生说的绝对属实,望恩人明察。” 许娇:“我们也是从京城来的,也是小年那日出发的,为何却比你晚了几日?” 倒霉蛋:“......” 黄蓉道:“我们这一路游山玩水根本没好好走,你就不要为难这傻小子了,走吧。” 许娇却又问那倒霉蛋:“你叫什么名字?家乡在哪里?” 倒霉蛋正要回话,黄蓉却将她拉到一边悄声道:“你傻呀?这傻子一看就是个拖油瓶,要知道,百无一用是书生。这小子呆头呆脑的,带上容易坏事儿。” 许娇道:“正因为呆头呆脑的才要带上,你想啊,我们要是跟个小子一起上路,嫌疑会更小,这样你的靖哥哥就万万想不到了。” 黄蓉沉吟片刻,便点头:“你说的有些道理,那就问问他上哪儿再说。” 于是,两人又回转身继续刚才的问题。 倒霉蛋终于又有了开口的机会,忙道:“小生乃婺源人氏,姓江,名小白,字子仁,读过几年书,不过没成气候,小生祖上......” 许娇感觉再让他说下去,估计他会把他祖宗十八代都搬出来,于是赶紧出声阻拦:“行了行了,江小白是吧?这名字还真是,说着都有一股子酒味儿。” 顿了一下,接着道:“我对你那些没兴趣,既然是婺源的,那我们还真是挺有缘分,要不要跟我们一起走?我们也去婺源 。” 江小白忙爬起来,胡乱拍着身上的尘土:“那感情好,跟着恩人该要安全许多。” 许娇扯着嘴角笑了笑:“以后跟紧点,我罩着你!” 江小白忙将头点的如鸡啄米。 许娇挥手,一声令下:“走。” 然而,黄蓉和冬儿倒是听她口令,说走就走了起来,旁边刚入队的江小白却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许娇满头黑线。 黄蓉上前捉起他的手把了把脉:“没大问题,有些虚弱,估计是被饿的。” 出于人道主义,几人准备今晚过山的计划就这么泡汤了,就围着倒霉蛋江小白转了。 几人又是灌水又是掐人中,好一阵折腾,总算将这倒霉蛋唤醒过来。 许娇看了看脸色苍白的倒霉蛋,又看看日影西斜的天,再抬头四周望了望,最后指着不远处的一块凸出的硕大石块:“我们今晚就在那儿过夜。” 冬儿苦着脸:“又在山里过夜啊?我们能不能加紧赶路下山歇息啊?” 许娇道:“你看这倒霉蛋能走么?” 冬儿幽怨的看了眼江小白,最后撅着嘴往石块底下挪去。 黄蓉许是怀着一颗医者仁心罢,上前将倒霉蛋架起往石块方向走去。 几人将身上的包袱卸下,各自找了块相对舒适的位置靠坐了,眼巴巴望着天幕熬时间。 第41章 迷之手链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第41章 迷之手链 许娇喝了口水,转头对黄蓉埋怨:“蓉儿啊,都怪你的靖哥哥,要不是他,我们何至于沦落到这步田地啊~” 黄蓉狠狠瞪她一眼:“你好意思说我!要不是你千金之躯太金贵,他又怎么会舍得下血本的折腾?” 许娇正待回嘴,旁边江小白的声音响了起来:“之前一直没顾得上问,姑娘是何方人氏?依小生看来,姑娘的形容乃是出自大户人家吧?” 许娇转头,正对上江小白一双神采奕奕的眼睛,心中稍作疑惑,却又见他苍白的脸色,便又歇了心思道:“嗯,我家里有权有势还很有钱,只可惜啊,他们将我看得太严,我觉着没自由,便想出来透透气。” 江小白巴巴的望着她手中的水壶,继续道:“那姑娘为何往婺源去?小生乃婺源人氏,深知那不是一个好地方,经常都有匪患出没,你们姑娘家家的怎好去那种地方?” 许娇见他眼珠子黏在水壶上,实在有些过意不去,便将水壶递给他:“喝口水吧。” 江小白摇摇头:“小生不渴,何况男女授受不亲,姑娘的水壶小生怎好随便就用。” 顿了顿又道:“姑娘可否替小生解惑。” 许娇嗤笑一声道:“迂腐。” 接着又道:“我哥哥在婺源做事,我去找他。” 江小白便低头不再追问了。 许娇见他突然间有些情绪低落,便将手中的水壶递给他:“你用我的水壶喝水吧,我一会儿用我朋友的便是。” 江小白抬起头,盯着她递过来的水壶道:“小生真的不渴......” 许娇便不想搭理他了,正准备收回水壶,他却忽然伸手握住水壶急急地道:“忽然又有些渴了。”说着,还用力拽了过去。 许娇没防备,被他带得一个趔趄。 江小白忙伸手握住她手腕扶了一把。 许娇稳住身形抽挥手,大声道:“你有病是吧,好好的给你你不要,非要从人手里抢!” 江小白没答话,却从地上拾起一串只串了两颗红豆的手链放到眼前仔细看。 许娇见状,一把夺过道:“这是我的。” 江小白眼中一闪而逝过一抹惊异之色,却很快归于平静,他问:“你这手链并不是什么贵重之物,何必这么紧张。” 许娇其实并没有多紧张,只是自己的东西在他手中被如此端详,总感觉有些怪异,夺回来很正常。她初到此地的时候,这串手链便在手上带着,她见这手链朴素,便没摘下来,今儿或许是刚才被江小白拉那一把才掉在了地上。 她正要搭话,身后的冬儿已经替她道:“你这小子好没礼,我家小姐这串手链是她最珍视的东西,你怎可说它不贵重!” 江小白愣了一下,转头看着许娇疑惑的“哦”了一声,问:“不过两颗红豆,有什么珍贵的。” 许娇哪知道这手链贵不贵重,只是冬儿如此说,应该这串手链还是有个什么来头吧,遂将目光看向冬儿。 然而,冬儿似乎会错了意,忙道:“小姐对不起,冬儿一时忘了。” 许娇将手链放到眼前仔细看了看,道:“这话应该我说才对。” 江小白一头雾水的看看她又看看冬儿,最后将目光定格在黄蓉身上。 黄蓉两手一摊,表示什么都不知道。 天很快黑下来,几人将之前捡回来的枯枝朽木堆在石头旁边点起来,然后窝在最里面各自睡了。 很快,天幕下归于寂静。 吵着先值夜的许娇睁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朝冬儿摸去,然后拍了拍冬儿的脸。 冬儿迷迷糊糊睁开眼睛问她:“小姐做什么?” 许娇道:“白日里你说我这个手链有个什么来头的,说给我听听。” 冬儿便小声道:“冬儿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来头,冬儿来的时候,小姐已经有这串手链了,只是偶有一次听小姐提起过,似乎是个什么顶重要的人送的,小姐说它是美人豆做的,这链子叫美人链。” 许娇小声道:“你来的时候我几岁?” 冬儿道:“六岁。” 许娇拍拍她:“继续睡吧。”然后退回自己的位置上,捻起手链看了看,小小声的自语道:“红豆?美人豆?相思子?” 最后摇了摇头,一声轻笑,将手链戴回手腕。 那边,江小白缓缓睁开眼睛,只见他双目炯炯有神,似黑夜里猎豹的双目般犀利。 他朝许娇的方向看了看,唇角微勾,翻个身正对着许娇的方向一动不动。 星子洒满夜空,天上的月牙细的像一条缝,山里极静,静的能听见几人细微的呼吸声。 值夜的许娇还没来得及叫醒一个人换班,就已经睡得稀里糊涂的了。 只见江小白站起身,走到许娇身边,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温柔的罩在她身上,伸手抚开她覆脸的发丝,轻声道:“果然是你。倒是想不到你这般小便已嫁做人妇。”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串手链,竟是与许娇那串一模一样。在手中摩挲片刻又慎重的揣进怀中。 天气寒冷,临近天明的时候,几人都经不住冻,醒了过来。 许娇首先发现自己身上那件灰扑扑的外套,迷蒙的望着正拨弄火堆的江小白:“你的外套何时跑到我身上了?” 江小白头也不回的道:“昨夜你说太冷了,让我将外套给你,小生便给了,有何不妥?” 许娇用力揉了揉额角:“我如今已丧心病狂到剥削一个比我还文弱的书生了?” 说着,将手中的外套递给他:“穿上吧,昨夜定是我睡糊涂了,如果清醒着我应该不会这般欺负你的。” “小生没觉得被欺负,小生甘愿的。”江小白接过外套,从容穿上,一边如是回答。 许娇摇摇头,凑近黄蓉小声道:“果然是个二百五。” 哪知这话音刚落,身后就响起江小白的声音:“小生不是二百五,姑娘有所误会。” 许娇一愣,缓慢回头盯着他:“你知道何为二百五?” 江小白却认真道:“小生虽读的书不多,一些典故趣书还是有所涉猎的,所谓二百五,却是说的傻人,小生其实不傻,是心善。” 许娇继续愣在当地,身后黄蓉忍不住“噗嗤”一笑,拍着她的肩:“如今我看你最像二百五。” 许娇将身上的包袱往江小白面前一送:“你既如此心善,便将这包袱替我背了吧,我实在累得慌。” 江小白一把接过,笑得一副没心没肺样:“乐意之至。” 许娇忽有一种错觉,江小白其实一点也不孱弱。 不过,不管他孱弱与否,眼下的江小白脸色也只比昨天稍好一些些,整体看来还稍显苍白,好在,已经有力气爬山了。 第42章 路遇黑店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第42章  路遇黑店 许娇如今一门心思翻山,倒腾着两只小短腿吭哧吭哧往上爬,老天爷抓住冬天的尾巴,今儿狠狠的将世间万物冻了一通。 这大早上的,却只闻见几声稀落的鸟鸣,太阳隐在云后头迟迟不愿出来。抬头,光秃秃的树桠子上竟附着一层薄冰,路边的枯草叶子也没幸免,是以,这山路走起来自然打滑难行。 许娇感觉自己脚爪子都快抽筋了,为了能稳稳的走路,她姑奶奶将脚爪子在靴子里都抓成了一把小弓! 可是,似乎还是不怎么顶用,因为此时冬儿一滑,没稳住往她身上撞了一下,正好将她准备落在草根上的脚倒霉催的落在一块青石板上,这一踩就精彩了,青石板本来不怎么晒太阳,上面已经有些薄薄的青苔,再被薄冰裹一层,哎哟喂~许娇再也控制不住身子直挺挺往后倒去。 许娇认命的闭上眼睛,估摸着这一倒定会被摔得七荤八素了事。 哪知,身子没落地,竟被人拦腰抱了起来。 许娇忙睁眼看去,发现竟是走在自己左侧的江小白抱着自己。忙站直身子道谢。 江小白将她扶正道:“走你左边是防着你摔到山底下,却没防着你会往后面摔,是我想得不周到。” 许娇道了声:“不怪你。”便又开始继续行路。 却将冬儿拉到后面,自己凑到黄蓉身边悄声道:“我总觉着这个江小白有问题。” 黄蓉稍稍侧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江小白,道:“你才发现啊?” 许娇道:“你早发现了?” “我跟你说,这人表面看起来脸色不怎么样,可我昨天替他把脉就发现了,他只是有些饿,身体其实很好,说不定是习武之人。” 许娇便有些不信:“就这么一副文弱相还习武呢?你听他一口一个小生小生的,哪像习武之人?” 黄蓉道:“那你从哪儿看出他有问题的?” 许娇道:“他看我的眼神总让我有些毛骨悚然。” 黄蓉偏着头看了她足足五秒钟,最后问:“你好好想想,从前有没有的罪过什么人,这个江小白出现的是有些蹊跷,反正我没见过被绑在树上还能自行挣脱垂吊下来的,别是针对你来的吧?” 许娇一副惊恐状:“你可别吓我。我真的很害怕。” 黄蓉道:“我没吓你,你自己琢磨琢磨,这大过年的,土匪也是要窝在家里享受的,谁会出来抢钱?而且,你得相信我,他身体确实非常好。” 许娇便苦着脸道:“之前我就怀疑是套路嘛,都怪你非要救,如今怎么办?” 黄蓉拍了拍她宽慰道:“没事,既然他要装就让他装呗,甭管他想干嘛,放在身边时时看着总好过未知。只要我们不拆穿他,应该没什么大危险,说不定也是跟我们一样有苦衷的,故意隐瞒身份而已,你不也没跟人家说实话吗。” 许娇稍稍放了些心,可心里总不是滋味,总觉着这个江小白似乎就是针对她似的。 “今天过年啊~我有生以来过的最狼狈的一个新年~~”当许娇第n次发出感叹的时候,一行人终于翻过山头到了山脚下。 江小白扬手遥指前方:“前面再走二里地有个茶肆,我们可以去喝口茶,歇歇脚再走。” 许娇无力的翻着白眼,耷着双肩像一滩烂泥:“现如今,一杯茶根本满足不了我啊。” 冬儿便上前扶她:“小姐再坚持一下,既然有茶肆,肯定市镇就离得不远,您若是吃不得这些苦头,咱们修整一下还是回去吧?” 许娇赶紧站直身子,狠狠瞪了一眼满脸希冀望着自己的小丫头:“我怎么吃不了苦了?再说了,这叫吃苦吗?我是觉得无聊、无聊懂不懂!” 冬儿瘪瘪嘴:“是是是,小姐只是无聊。”然后将脑袋转向一边颇不服气的样子。 许娇用力去扳她脑袋:“现如今是被我惯狠了吧,敢跟我耍小脾气。” 冬儿脸被她扳过来,许娇却发现她双眼红通通,眼中噙着泪水要掉不掉,顿时愣住了:“你这是做什么?我又不曾欺负你。” 冬儿道:“我就是替小姐难过,好容易离了国公府,本以为能摊上个好日子,谁曾想,王爷居然也不要你,偏偏小姐生了个刚强的性子,非得自己出来闯,小姐太可怜了......” 许娇见她有大哭一场的架势,赶紧喊停:“你小姐我哪里可怜了?你难道就没看我现在有多逍遥快活吗?你是不是非得看我被关在深宫大院才觉得好啊?” 冬儿是地道的封建女性,安居后院相夫教子才是她最理想的女人该有的模式,故而,作为许娇唯一的贴身心腹,对她的境遇十分同情兼可怜。 略过这些不提,许娇一路抱怨着,到底也没耽搁行程。果然,不多时,几人便望见前方一只竹竿上高悬着一面土色布旗,上书一个大大的“茶”字。 众人朝着茶肆走去,到得茶棚底下,各自找个位置坐了,吩咐茶小二给每人端来一碗清茶。 许娇将肩上小包袱放到旁边凳子上,翘起二郎腿,端着硕大一只茶碗,一口一口喝的自在。 冬儿端着茶碗倒像个大家小姐似的,小口小口的抿了两口,便转头对许娇道:“小姐还是少喝些的好,别回头喝坏了肚子。” 黄蓉重新扎好了袖口裤脚,这才端起碗在一旁打趣道:“放心吧,你家小姐的身子也不是那么精贵的,一两碗粗茶还放不到她。” 哪知,话音刚落,黄蓉便惊恐的扑上去抢她的茶碗:“别喝,有麻药!” 然而,许娇一碗茶已经见底了,她迷惑的看着黄蓉:“麻药?黑店一般不都是客栈吗?茶肆也有啊......”话没说完,许娇已经感觉天旋地转意识模糊,然后直直的往后倒去。 冬儿急了,转身欲扑过去,谁知还没站起来便倒在桌上。黄蓉往身后看去,只见江小白也悠悠的倒下了,顿时觉得没了希望,抓起包袱便要跑。哪知,抓个包袱的瞬间,便觉后脑一阵剧痛,晕过去之前,黄蓉在心里哀道:早知如此,还不如也喝一碗茶得了,也省的挨这一棒子。 第43章 莫名被劫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第43章  莫名被劫 许娇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榻上,目之所及,竟是一间十分粗糙的房间。许娇垂下眼帘看看身上盖的一床深蓝色的锦被,十分疑惑,在这样一个粗糙的房间,身上却盖着一床锦被,实在突兀了些。 许娇转着脑袋就这样东看西看上看下看,发现这间房虽粗糙,却一应家具都很齐全,甚至可以说什么都不缺,靠墙的位置还放着一排书架,上面书本也不少,书架前边是一只文案,案上笔墨纸砚也规整的很。 正东张西望呢,只听房门吱嘎作响。许娇忙转头看去,却是冬儿端着铜盆进来了。 “小姐,你总算醒了,这几天我快被吓死了。”冬儿的出现瞬间打破宁静。 许娇这才记起来,自己在茶肆喝了一碗茶,然后就不省人事了。忙坐起身来问:“我们这是在哪了?发生什么事了?” 冬儿道:“小姐你不会又失忆了吧?我们在茶肆糟了别人的暗算你可记得?” 许娇道:“记得,所以,我们如今是个什么情况?” “我也不知是个什么情况,我自醒来已经三天了,黄家小姐和那位江公子都没见过,这几日都是一个黑脸汉子在看管我们。”冬儿拧了一帕水边给她净脸便回答。 许娇皱皱眉头:“都不见了是什么意思?照你的意思,我至少晕了三四天,这些天看管我们的人可曾为难你?” 冬儿道:“倒是不为难我们,还让我好好照顾小姐来着,那汉子每日里也会送来些新鲜的肉啊菜的。” 许娇撑着身子要起来,却发现浑身虚软,竟是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忙惊慌的看向冬儿:“我这是怎么了?” 冬儿道:“还能怎么了?八成是饿的呗,小姐等着,我这就去给你拿吃的。” 经冬儿这么一说,许娇顿觉腹中空空甚是饥饿。她干脆将枕头立在床头,整个靠了上去,等着冬儿来伺候。此时的许娇虽满腹疑虑却也只能先填饱肚子再说。 不多时,冬儿便端托盘进来了。许娇一看,好家伙,一罐煮的糯糯的米粥,两盘时令小蔬,还有一盅滚着油珠的鸡汤。许娇很想伸手去端,只可惜手上实在使不出劲,又兼懒得慌,愣是等着冬儿送到嘴边才了事。 几口吃的下肚,许娇才算有了力气,正要伸手去端鸡汤,哪知冬儿却快她一步将鸡汤挪走了:“小姐不可,大夫说了,你刚醒来不可饮食太急太过,这都是大夫配好的。” 许娇愣了愣问:“还有大夫呢?那他怎么不早点让我醒过来,害我白白饿这么几天。” 冬儿道:“不是大夫不让你醒,是绑我们的人说的,要让你自己醒过来。” 许娇道:“我喝那么大碗茶,那人就不怕我就这么一睡不醒?” 冬儿道:“那人说了,过了今日你要是还不醒,就会喂你喝解药的。” 许娇将最后一勺米粥喝进肚子里又问:“我们这是在哪里?这人为什么绑我们?你可知道?” 冬儿摇摇头道:“不知,绑我们的人我就没见过,从来都是那个黑脸汉子传话,至于我们在哪儿,我只知在山上,什么山就不知道了。” 许娇此时吃了东西便有了力气,于是让冬儿扶持着自己就要出门。 门开时,却见院子里三三两两的仆人来来去去忙碌着,正要踏出门,廊檐上却忽然垂下一个脑袋:“嫂子好!嫂子睡了这些天刚醒来怎么就急着出去,还是快回去躺着吧,过两天二哥自然就来接你出去了。” 许娇指了指自己:“你在叫我?” 那人从廊檐上翻身下来,理了理衣襟笑嘻嘻的道:“自然是你?难不成我二哥的女人我还能搞错?” 正说话,廊檐上又掉下一人:“你别喊太早,你忘了后边院子里那位了?万一是后边院子里那位,你又得输我五百钱!” 许娇转头看着冬儿,冬儿摇摇头:“我没见过他们。” 几人正说话,院门口进来一人,辨识度极高的一人,只见此人阔口黑脸,身材挺拔,走路生风,一来就将廊檐下的两人薅到一边:“你俩没事做是吧?二当家说了,后山近来出了一只猛虎,怕伤着寨子里的老人孩子,让人去猎杀回来,不然你们去?” 那两人忙摇头:“刘管事说笑了,我们哪儿有那本事?要去也该身手不凡的刘管事才行,我们去还不够那老虎塞牙缝的呢。” “不想去打老虎就赶紧滚!”这黑脸的大汉狠狠盯向两人。 那两人却笑嘻嘻的道:“刘管事就给我们透个底呗?这前后院住的两位哪位才是我们嫂子?” 刘管事一扬手:“再不走我拳头招呼了!” 两人见刘管事真怒了,赶紧往大门方向溜,临出门许娇还听见其中一人道:“我看就是这位,这位长得好看些......” 许娇抬头看向那位黑脸的刘管事:“刘管事?” 黑脸大汉忙躬身:“小的刘猛,夫人有事尽管吩咐。” 许娇甩了甩袖子:“谁把我绑来的?这是哪里?后院那位可是与我同行的姑娘?与我同行的还有一位公子,如今在何处?” 刘管事不及回答,冬儿便去拉她衣袖,小声道:“他不会说的,我都问了好多回了。” 谁知,那大汉却恭恭敬敬的道:“夫人自然是我们二当家请上来的,这里就是婺源的光雾山,至于后院那位,确实是跟夫人同路的那位姑娘,夫人放心,那位姑娘很好,我们不曾为难她,至于夫人说的那位公子,小的就不知了。” 许娇皱皱眉头:“你们二当家是谁?为什么叫我夫人?” 刘猛道:“二当家大约是这光雾山的主子,您是二当家的夫人,小的自然叫您夫人了。” 许娇盯着他,半晌从嘴里咬出几个字:“你们是土匪?” 刘猛面色一紧:“夫人说的哪里话,即便寨主让我们抢过几回东西,却并不曾伤及无辜,还谈不上土匪。” 许娇顿觉心口拔凉拔凉的,好端端的居然被掳进了土匪窝,这下可好,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一定呢。 第44章 静观其变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第44章  静观其变 压下心中的惊惶,许娇继续问:“你们二当家叫什么名字?” “二当家大名姜云飞。” 许娇差点被自己一口气噎死!姜云飞!居然是大名鼎鼎的姜云飞!自己当初听赵平提及的时候还当故事来听呢,实在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遇到传说中的人物。如此一说,自己怕是早就被盯上了,许文杨的爱女、九王爷的正妃,这俩身份,随便一个都是婺源匪患用来对付许文杨和赵鄞最好的筹码!只是可惜了黄蓉被自己连累。 这样一想,许娇便明白过来,为什么当初觉得江小白那么奇怪,如今看来,一定是姜云飞安排的,故意接近自己伺机下手的人。 许娇扶着冬儿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能带我去见见那位姑娘吗?” 刘猛忙一伸手指引:“夫人随我来,只要识得这条路,以后夫人和您的好友随时都可见面。” 几人出得院门,一路七拐八拐来到一壁崖边,只见崖边静置着几副精钢所制的箱笼,每个箱笼都连着一根儿臂粗的钢索,钢索的另一端直指崖顶。 刘猛从崖边拉过一条细绳用力摇了摇,很快,细绳旁边的另一只细绳拴着的铃铛响了起来。刘猛继续将细绳用力晃了晃,三快一慢,紧跟着,旁边的铃铛响了起来,正是三快一慢的节奏。 此时,刘猛示意许娇跟着自己进入一个箱笼。几人甫一进去,箱笼便开始缓缓上升,许娇心中了然:人工升降梯。 大约两三分钟后,几人升到崖顶,许娇跨出箱笼便见到之前在她面前打赌的两个小子。 其中一人见到她,忙上前中气十足的喊了一声:“嫂子!” 许娇不耐的皱皱眉头,并不理会。 那小子见无趣,摸摸鼻子转过身带路去了:“嫂子请跟我来。” 刘猛在许娇身后道:“夫人什么时候想下来便让人送下来便是,小的还有事,就不陪夫人叙话了。” 许娇朝身后扬扬手:“去吧去吧。” 刘猛正要走,却被那小子拉住衣袖:“刘总管,你刚叫这姑娘夫人,难道她真的是我们嫂子?”说这话的时候,他两只眼睛都发着光。 刘猛道:“自然。二当家送上山来的时候便交代了,难不成你不知道?” 那小子一听,忙朝着跟他打赌那小子大笑起来:“怎么样宗民,五百钱拿来!”说着,向他伸出手去。 唤做宗民的小子从怀里掏出一只灰布钱袋扔给他:“拿去,财迷。我可不像你,输了还耍赖!” 那边两人还在打诨,这边许娇已经眼尖的看见黄蓉坐在一只摇椅上优哉游哉的吃点心。于是,她将袖子一撩,双手叉腰,虎虎生风的朝她走过去:“好你个没良心的蓉儿,到挺享受啊,亏了我还担心你被人欺负呢!” 黄蓉一枚点心刚咬一口,忙收回手心道:“你醒啦,这古代人的麻药效果还真好,这一碗竟让你睡了五天,足足五天啊!” 许娇愣了:“我睡了五天?冬儿不是说我睡了不到四天吗?” 黄蓉将剩下的点心放进嘴里,又喝了一口茶,这才悠悠道:“她自己睡的一天半不算啊?” 许娇这才反应过来,合着自己喝的最多,所以睡的最久。 “你不是没喝那茶吗?怎么也被绑了?”许娇问。 黄蓉瞪着她狠狠磨了磨牙,这才道:“我被人敲晕了!敲晕了!!脑袋后面现在都还有一个大包呢!” 许娇不厚道的笑了,随即又凑上去讨好的问:“你都在这儿观察好几天了,可找到跑路的法子?” 黄蓉还没答话,两人面前便凑过来一只脑袋,正是之前打赌赢了的那位:“嫂子还是别费心思了,别说下不了山,即便下了山,你也走不出去的,山脚下全是我们的岗哨,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最近二哥又加了几百人上去,就怕你有个万一。” 黄蓉认同的点点头:“这小子说得没错,我们跑不掉的。” 许娇幽怨的看着那小子,那小子忙道:“嫂子别急,二哥那么心疼你怎么舍得你不开心?等你们正式成了亲,二哥一定会带你去城里过日子的。” 黄蓉一个爆栗敲在他额头:“余州你个墙头草,如今都看不见我了是吧!” 余州忙抱着头叫:“所以我才赌她是我们嫂子,你就是太暴力,我二哥肯定不会喜欢你的。” 黄蓉瞪着一双大眼睛,惊讶的看着他:“你居然说我太暴力?你了解你这个嫂子吗?他都敢杀人放火的,我跟她到底谁暴力?” 余州脸都龟裂了,呆呆的看着许娇:“真......真的吗?” 许娇摇摇头:“不是,我没她说的那么夸张,至少没杀过人的。” 余州道:“不是吧,我跟宗民偷偷来看过你好几回,你睡着的时候明明就很无害的样子嘛。” 这话刚落音,黄蓉和许娇两双眼睛便利剑般的射向他:“你居然偷看我睡觉!” 余州道只好捂着眼睛默默地往后退,然后一溜烟跑远了,顺带将宗民也拖走了,身后还留下一句话:“不是我,是宗明拉我去的。” 许娇见两人走远,回头问黄蓉:“你知道江小白在哪儿吗?” 黄蓉继续吃着自己的小点心:“江小白?不知道,我当初被打晕之后就没见过他了,晕之前我还看见他倒在茶肆的桌上,估计也是喝了茶中计了的,我猜这些土匪没劫他吧,毕竟一个大男人,这山上又没有女土匪,劫回来也没用。” 许娇道:“没这么简单,我猜这个江小白就是姜云飞安插在我们身边的奸细。” 黄蓉把最后一块点心吞下肚才道:“你太看的起自己了,即便江小白有问题,但也不可能是姜云飞派来的,你也不想想,人家堂堂山寨二把手,要拿我们那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用得着动用奸细吗?” 许娇摇摇头:“我担心的不是这个,我爹在婺源,九王爷也在婺源,我是怕他们早有准备,知道我的身份所以才下手的。” 黄蓉一个激灵坐起身:“这么说,你真的要凶多吉少了。” 许娇哀怨的盯着她:“蓉儿你得想办法救我~” 这边两人正想办法自救,那边冬儿却已经哭开了:“小姐,怎么办?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跟老爷交代?” 许娇很头疼,这个冬儿简直实力证明了女人是水做的! 想不出办法的几人,最后决定:先静观其变! 第45章 许父之谋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第45章  许父之谋 为了不至孤军奋战,许娇留在了崖顶,与黄蓉同寝同眠,刘猛不好勉强,只得任由她留下了。 这边几人被困光雾山匪窝,那边九王爷和许文杨却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团团转。 此时,婺源县太爷府上,许文杨揪住一人衣领恶狠狠地问:“你说什么?” “大人......大人......咳......小的快被......勒死了。” 许文杨放开他赤红着双眼:“娇娇怎么会在光雾山,姜云飞是怎么把她绑上去的?” “小的也不太清楚,再说了,小的只是听了一耳朵,并不确定是不是小姐?小的没见过小姐,不认得。” “名字你总该打听出来了吧?那姑娘叫什么名字?” “小的不知,二当家防的紧,小的没机会接近,只知道那姑娘身边伺候的叫冬儿。” “冬儿?你确定叫冬儿?” “确定,那姑娘是这么叫她没错。” 许文杨用力吸了一口气,缓缓平静下来道:“你先回去,尽量照管着,不管是不是王妃你都得尽力保护好了,我在想想办法。” 那人躬身领命便要离开。 许文杨却叫住他:“张超,别露馅,暗中保护即可。” “是,大人放心,小的就是在外围活动的,没人注意。” 许文杨挥挥手:“去吧,小心些。” 张超领命退下,许文杨颓然坐在圈椅上,用力揉了揉太阳穴,长长叹了口气。 而此时官驿却正上演着相似一幕。 赵安朝着赵鄞一拱手:“王爷,刘玉回来了。” “好好地他回来做什么?让他进来。” 正厅。 “你确定那人是王妃?”赵鄞一手握着茶杯,一手负于身后问眼前的劲装男子。 “小的确定。之前上京传来消息说王妃离家,皇上也派人大力寻找,却没找到人,而且小的让人去打听过了,王妃出来时只带了贴身丫鬟冬儿,随行的还有黄家女神医,山上的三位,一位叫冬儿,一位叫黄蓉,只有王妃的名字不得证实,但已经八九不离十了,不知王爷有何打算?” 赵鄞脸色微愠,手上一个没控制住,将茶杯都捏碎了,茶水顺着指缝流进袖口,衣袖都湿掉半截:“到底是谁给姜云飞这个胆子的!竟敢绑本王的女人!” “王爷,接下来属下要怎么做?” “暗中保护好王妃,先弄清楚姜云飞的目的。”顿了一下又问:“王妃问什么离家?” “这个......” “说!” “是,大约是因为皇上替您纳了韩姑娘进府。” “韩姑娘?韩嫜儿么?” “正是。” 赵鄞嘴角勾了勾:“一个小丫头片子,倒学会争风吃醋了。” “若无别的事,属下先告退了。” “给你半天时间安排,明日一早带本王上山。” “王爷你......” “本王要亲自上山把王妃救出来。”赵鄞淡淡的道。 赵安和刘玉齐齐跪在地上:“王爷,万万不可,现在还不知道姜云飞的真实目的,万一是他故意下的套怎么办?” “故意下的套本王也要去!难不成本王的妃还能任由她留在土匪窝不成!” “王爷,赵安愿前去营救王妃。” “本王的女人还轮不到别人去救。”赵鄞一甩衣袖,转身欲走。 赵安忙道:“王爷三思,赵安愿立军令状,誓死救回王妃!” 赵鄞转头,脸色愠怒,眼神冰寒:“你是觉得本王没那个本事救回王妃?” “属下不敢。王爷不该去冒这个险。”赵安顶着巨大的威压说出此话时,背心已被冷汗湿透。 “罢了,下去吧,刘玉去安排,其他人不得异议。” 其他人!这里除了自己还有其他人么?王爷只是明显的不让自己插手。赵安退出房门如是想。 眼见刘玉身影快消失的时候,他疾步追了上去:“刘玉,明日可否将王爷的计划打乱?” 刘玉有些惊讶:“赵大人的意思是?” “不能让王爷上山,王爷蛰伏这许久,不能因为一个女人坏了原有的计划。” “赵大人莫非忘了,那位女人可是咱们的王妃娘娘。” “王妃娘娘又如何?既已被掳上山,难不成还能留个清白身子?都到这一步了,要怪只能怪她自己命不好,好好地待在王府自有她好日子过,自己非得折腾这一出,便谁也怨不上。” 刘玉却一勾唇角笑了:“赵大人有所不知,其实我也有些不明白,姜云飞虽然把王妃娘娘掳上山,但却对娘娘极好,吃穿用度全是他亲自置办,夜里还特意坐到房顶上给咱们这位娘娘值夜,咱们这位娘娘在山上并不曾受一丁点委屈。” 赵安有些哑然,随即又道:“既然如此,就更不能让王爷上山了,这摆明就是一个局。” 刘玉道:“我在旁边瞧着,这位姜云飞倒像是真的挺在乎咱们王妃娘娘的。赵大人与其在这儿想着怎么阻止王爷,倒不如让人去查查姜云飞和王妃娘娘的渊源。” 赵安楞了一下,转身即走。 刘玉摇摇头,也消失在官驿门口。 许娇在山上好吃好喝好养着,却不知山下自家亲爹和男人为了她食不下咽寝不安眠。 是夜。 许文杨披衣起床,叫来巡检张越道:“你兄弟一个人在山上我不放心,我打算明日上光雾山,县里事物你多费点心。” “大人,此事非同小可,属下可以上山营救小姐。” 许文杨摆摆手道:“不用,你兄弟已经在山上了,你要是也去了要有个万一,我没法跟你家交代,你们两兄弟是我从京里带来的,与别人自然不同,如今刘县丞和黄主簿是万万不能惊动的,况且小姐并不认识你们,所以,这事儿只能我去。” “大人何不让九王爷出面?” “此事万万不可,小姐被掳还不知是个什么情状,能好好地带回来固然好,若是......罢了,王爷不知道最好。”许文杨一边说着话,一边收拾了些笔墨纸砚塞进包袱。 “大人准备如何上山?” “装作大户人家的公子,不满家里大人的行事,故意落草为寇让爹娘难堪。” “大人去意已决,属下这就通知弟弟做准备,属下手中多少还有些人手,这些日子相处的还不错,若是有个万一,属下自然会全力以赴营救大人和小姐,只是......” “只是如何?”许文杨问。 “若是真到了那一步,怕是瞒不住刘县丞他们了。” “若真到那一步,你直接去找王爷吧,我要是带不回小姐,也不能把尸身留在山上。”许文杨若有伤感的吩咐。 “大人放心,小姐吉人自有天相,你们都不会有事,属下就在这儿等你们平安归来。” 许文杨拍拍他的肩,挎上包袱连夜出了衙门,往光雾山方向而去。 翌日一早,山林里鸟儿还不曾开嗓,便传来一人吆喝声:“山上姜寨主可在,小的来投靠寨主,求寨主收留!” 第46章 许父上山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第46章  许父上山 许文杨这一嗓子算是把整个儿光雾山给吵醒了。 看着举短枪将自己团团围住的十几个山匪,许文杨把包袱扔了过去:“几位大哥放心,我是主动来你们这儿做兄弟的,这包袱几位可以先收着,劳烦几位跟寨主通报一声,就说我言午早仰慕他老人家大名了,今儿特来投靠。” 有人正要上前将他轰走,就听身后传来一人声音:“且慢。”山道上出来两人,打前的正是张超,身后跟着宗民。 众人见状,纷纷躬身行礼:“四当家,这儿来了一疯子,闹着要上山。” 不待宗民说话,张超便道:“众位兄弟这是怎么了?怕是被这人扰了好眠脾性暴躁了,咱光雾山可不是随便来的地儿,即便这人不安好心,既然来了,也该带上去让二当家审过再说不是。” 宗民点点头道:“说的是,张超把人带上,随我去见二当家。” 就这么着,许文杨竟顺利上了光雾山。 一路上,宗民倒是问了许文杨许多问题,但许文杨却只说自己仰慕寨主,特来投靠寨主的,自己的事情非要跟寨主当面说。 宗民便笑了:“兄弟莫非不知,咱们寨主老早就不管事了,如今正是二当家理事。” 许文杨便道:“我虽是小地方来的,可也知道这里有位姜寨主,最是侠肝义胆,如今就算他不理事,我也是奔着他来的。” 宗民用扇子敲着掌心道:“既如此,我便带你去见他。” 不多时,几人便立身与正堂。 宗民自然遣张超去后面请寨主。 很快,后面便出来一人。许文杨暗自庆幸,还好当初将帅道国公府时自己没往前凑,这会儿此人对自己倒是相见不相识。不过,许文杨倒是从心底里佩服眼前这位。 只见此人虽左袖空空断了手臂,却依旧龙行虎步,精神大好。 宗民很狗腿的跑过去替他搬椅子捏背:“胜叔叔,这位是你的崇拜者。” 姜胜哈哈大笑:“哈哈哈......老子这几年天天在后山狩猎打鸟,谁还记得我,哪里来的崇拜者?” 许文杨忙有模有样的拱手作揖道:“寨主虽不出面,可我们那地界的人都知道,光雾山的姜寨主侠肝义胆、乐善好施,除了打劫无良富商和贪官污吏赈济百姓,从不曾有过小人行径,是以小的特来投靠,也想为穷苦百姓们出一份力。” 姜胜显然心情大好:“你们那地界儿是哪儿?你又为什么一定要来这里做土匪?” 许文杨道:“小的名叫言午,家住离这儿四十里地的宜春,家中也算过得去,前不久我们那儿有个村出了瘟疫,我让我爹出点银子帮帮忙,结果我爹嫌我读书读迂腐了,死守着家里那些银钱不出,我一气之下便跑出来来投靠寨主了。” “原来是跟家里人闹了矛盾,你这孩子也是,你家中就算有些银钱,可都是你爹辛苦挣回来的,他不愿出便不出呗,你怎的还来我这儿了,你可知道我这儿虽做的大多是善事,却也顶着个土匪的名,是被官家不容的。” 许文杨支支吾吾道:“那个......我家那些钱......也是......” “喔!我懂了,你是想说你爹是个奸商,那些钱都不是干干净净的?”宗民抢话道。 许文杨不辩解,只是把脑袋垂得更低了。 宗民将嘴凑到姜胜耳边笑道:“胜叔叔,这小子是个傻的。” 姜胜一巴掌拍他后脑勺:“你懂个屁。”转过头道:“将这位言兄弟带到下面去安置好了,以后就跟着你做事,他不说他读过书吗?以后说不定你用得上。” 宗民乐呵呵的应下了,招呼张超把人带上往外去了。 出得正堂,宗民便对张超道:“胜叔叔总往我这儿塞读书人,上次你来也是,这次又来一个,他到底什么意思?” 张超笑道:“寨主是拿你当小辈照顾呢,估计也是觉着四当家聪明,希望你将来跟二当家一样厉害。” 宗民用扇子敲了一下他脑袋,笑道:“这不说笑呢嘛,我再怎么努力也赶不上二哥,别说二哥了,论学识,我连余州也比不过。” 张超道:“这可说不定,我看这位言兄弟身上文人气息就挺重的,你多跟他接触接触,说不定哪天就把五当家的压下去了。” 宗民转头看了眼跟在身后默默无声的许文杨,停下脚步等他靠近了问:“言兄弟读了几年书啊?” 许文杨道:“小的从记事起便读书,离家的前夜还被我爹关书房温书呢,我爹想让我考状元。” 宗民听完哈哈大笑:“果然是个书呆子!你今年多大了?可曾成亲?” 许文杨摸摸后脑,笑得憨实:“小的今年虚岁二十九了,成过一门亲,可惜夫人难产去了,留下小女和我,如今家里还张罗着给我续房呢。” 许文杨说这话半真半假,只是说到留下“小女和我”这句话时倒是真的难过了些。 宗民将扇子在手心用力敲了敲:“原来这样。说到这个,你倒是比我年长些,以后我便唤你言先生,你若实在不想回去,等你安顿好了,我派人去宜春替你把你家丫头接来跟你团聚可好?” 许文杨忙躬身道谢:“小的谢过四当家!” 宗民道:“你们读书人不是总自称小生什么的吗?你倒是个例外,来来回回都是小的小的,你也习惯?” 许文杨道:“小的虽读书,但也学过些基本功夫,我爹说可以强身健体。再说了,小的这些都是从书上学来的,书上讲的江湖故事里就是这样的。” 宗民嘴角抽了抽,直接默了,走在前面头也不回了。 那边许娇和黄蓉正晒着太阳嗑瓜子儿呢,突然就蹦出来一人,虎背熊腰,满脸络腮胡子,要是不仔细看,鼻子嘴巴都找不见。 这人出现得很奇怪,就像突然凭空蹦出来的。 许娇手里的瓜子儿都被他吓掉了一大半:“你是谁呀?怎么来的?” 那络腮胡子手撑下巴一咧嘴,露出一口大板牙,长得还算齐整:“小姑娘莫怕,我是这寨子里的三当家,人称飞天虎的左彪,听说姜云飞那小子将两位姑娘请上来了,我便上来看看,嗯,长得还算不错。” 许娇往后仰了仰身子招呼黄蓉:“你见过?” 黄蓉半颗瓜子咬在门牙上摇摇头:“没有。” “你们当人没见过我,姜云飞那小子把你们藏得严实,要不是我昨儿夜里路过他房门听了一耳朵,还不知道这山上来了这么两位娇滴滴的小姑娘呢。”左彪说着便伸手去摸许娇的脸。 许娇蹭一下站起来大叫:“余州快来!” 第47章 左彪闹事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第47章  左彪闹事 余州,此时正躺在一只象腿粗的树丫上翘起二郎腿睡大觉。许娇这一声惊喊,差点没让他从树上滚下来! 连滚带爬的余州扑过来的时候,左彪正懊恼许娇躲过自己的触摸,二度伸爪过去还没碰上,便被余州的力道冲到一边。 左彪气恼,扬手便朝余州招呼过去。 余州急忙朝身侧一滚,随即站起身对他恭恭敬敬行礼:“二当家,什么风把您给吹上这儿了?” 左彪狠狠甩了甩衣袖:“怎么的,你们二当家带回这俩姑娘就准备自己留着了?” 余州道:“二哥的事儿,我也不清楚,只是二哥说了,这俩姑娘得好好照管着,不能出差错。” “怎么?难不成那小子想把这俩姑娘都收了?今日既然本大爷撞见了,就得有我的份儿,这位本大爷带走,那位给他留着。”左彪伸手便要拉许娇。 余州忙将她往身后一拉,躲过左彪道:“三爷不是有两位嫂子了吗?咱二哥还一个都没呢,要照三爷的说法,那我和宗民都见者有份,轮也轮不到您三爷不是。” 左彪横鼻子竖眉指着他道:“你小子身上又长了几两膘欠揍是不?本大爷这就回去把房里的两位撵下山去,按着辈分资历总该轮着老子了吧!” 许娇黄蓉面面相觑。 之前两人太平日子过着,倒忽略了这茬,这儿毕竟是土匪窝,土匪能有好的,完了,又有得折腾了! 这儿两边正僵持不下,传话的已经飞奔到二当家院子了:“二爷不好了!三爷撞见上边两位姑娘了,吵着要带一个去他房里。” 姜云飞猛地站起来:“他怎么会撞见的?不是让宗民和余州好好护着吗?” 传话的自然道不清楚原委,只催着他上去处理。 姜云飞一撩衣袍疾步而去,出得门口却正碰上宗民带着张超和言午过来,要不是宗民收得快,估计两人得撞出一脑门儿星星。 宗民一把将他拉住:“二哥这么着急做什么?” 姜云飞一脚就给他招呼上去:“不是让你和余州好好照看人吗?你跑这儿做什么?” “人......人不是好好地在上面吗?有什么问题?” “你好意思问我什么问题?被左彪盯上了!你难道不知道左彪是正儿八经的土匪啊?不管是你嫂子还是黄姑娘,但凡她们两人有一个出个好歹,我让你好看!”姜云飞一边急急地往崖顶赶,一边不忘数落宗民。 宗民脸色白了白,忙起身追上去,一边还自我安慰:“不会的不会的,嫂子和黄姑娘机灵着呢,吃不了亏。” 许文杨自然是急的,跑得比宗民还快,要不是不识路,都跑姜云飞前面去了。结果被姜云飞一把薅住衣领:“你是谁?少来捣乱。” 宗民忙解释:“我刚收的小弟,是个读书人,胜叔叔说给我用的。” 姜云飞道:“你是该好好学点东西,免得轻重不分!” 正说着,几人已到崖边。 姜云飞上前用力晃了几下绳子,很快从旁边响起回应声。 几人赶紧钻进箱笼。 箱笼上升的间隙,宗民道:“早知道当初带回来就直接洞房多好,非要等时机,这下可好,平白生出些事来。” 姜云飞狠狠瞪他一眼道:“你懂个屁!” 宗民小心的陪着笑:“二哥你说实话,你是不是想一次性把这两姑娘都收了?” 姜云飞又是一脚给他踹过去:“小爷只要娇娇,你要再敢乱说,我割了你舌头!” 宗民赶紧捂住嘴,却从指缝里传来说话声:“既然如此,你干脆把那个黄姑娘给三爷得了。” 姜云飞在一脚踹过去:“你还乱说!黄姑娘既是娇娇的好友,我又怎么能害她?” 说着话,几人已升到崖顶。姜云飞率先奔出去,旁边紧跟着许文杨,宗民在后面被张超扶着一瘸一拐的也跟着。 然而。 想象中女孩哭闹的杂乱景象并没有! 姜云飞利落的踹开院门,却见院子正中长椅上五花大绑着左彪!余州拿着一根短鞭,正一鞭一鞭抽的欢实:“还摸不摸姑娘了?还撵不撵你女人下山了?还敢不敢自称大爷了?.......” 看起来是不可思议又滑稽的一幕,但姜云飞却将一颗心放回了肚子里。许然而文杨已经急匆匆的冲进去了。 后面跟过来的宗民也很诧异:“余州你长本事了?居然绑得住三爷了?” 听的人声,被绑在长椅上的左彪叫开了:“快放开老子!” 余州又是一鞭子抽上去:“三爷又忘了?两位姑娘可说了,你要再说粗话就得打!”说着抬头看向门口,见是姜云飞和宗民,忙到:“三爷不是我绑的。是黄姑娘他们绑的,两位姑娘说了,让我好好*三爷,若是懈怠了,我也得挨罚。”说着,还很委屈的对左彪道:“三爷说可是?” 左彪一脸络腮胡看不出脸色,倒是听得见吭哧吭哧喘粗气儿呢。 姜云飞适时的开口了:“余州,你编瞎话也编个像样点的可好,咱三爷可是响当当的飞天虎左彪啊,怎么会被两个小姑娘绑起来这般羞辱,你老实交代,是不是用了什么下三滥的手段欺负三爷了?” 余州忙道:“二哥,我说的句句属实,不信你问嫂子。” 姜云飞这才装模作样的往房里走。 那边许文杨冲进二门才发现不妥,正候在廊下呢,见姜云飞过来,忙跟在他身后一路进去。 许娇和黄蓉早听见这边动静,正提着裙裾往这边来呢。 刚出的大门就撞上这一行人。 许娇一抬眼,最先看见的不是当初跟自己同过路的江小白,而是他身边的许文杨。 “爹......”许娇刚发出一个单音便被许文杨截住话头。 “这位姑娘想必就是刚刚你口中的嫂子是吧?”许文杨一边朝她使眼色,一边故作姿态的问宗民。 宗民点点头:“正是。” 许娇迅速反应过来,一把拉过冬儿大声道:“跌的跌的,你要我跟你说多少遍,一直这么追着问有意思吗?” 冬儿自然不傻,点头道:“我不问了还不成吗?” 姜云飞伸手便扶过她双肩焦急问道:“跌的?什么跌的?跌哪儿了?” 第48章 陈年旧事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第48章  陈年旧事 许娇愤愤的看着他咬牙切齿:“江小白!你终于出现了!亏我那么相信你,你居然暗算我!你们到底想干嘛?” 宗民在一边看热闹不嫌事多:“原来二哥就是嫂子口中的江小白,嫂子你可看清楚了,我二哥可不是什么文弱书生,他是我们光雾山的二当家!” 姜云飞一巴掌将他拍到一边:“快说跌哪儿了,给我看看严重不?” 许娇拍拍后臀:“屁股!你要看吗?” 姜云飞顿时语塞,脸上甚至漫上一层可疑的红晕。 许娇趁他不备挣脱开来:“我还想着你是姜云飞安排在我身边的奸细,到没想到你居然是姜云飞本尊啊!” 姜云飞摸摸脑袋,露出一个江小白式的傻笑:“我怕跟你说了真实身份你不跟我走。” “你明知道我不会跟你走干什么还把我绑上来?还有啊,绑上来为什么不来见我?” “我事情没做完,自然是跟你坦诚相见的好时机。只是,你如今知道我是谁了,可还要走?” 许娇懵了:“这有区别吗?反正都是土匪头子,知不知道我也不能留啊,要是让我家里人知道了,他不得急死。” 姜云飞拽过她手臂:“家里人?你指谁?九王爷吗?还是国公府?” 许娇道:“你果然认得我!竟还把我调查得这般清楚!” 姜云飞却笑了:“哈哈哈......是啊,我认得你,你化成灰我都认得。可你却把我忘了个干净,亏我冒着那么大的风险来找你,如今的我在你眼里,是不是跟院子里那个真正的土匪一样!” 许娇皱皱眉:“你说什么?我怎么有些听不懂?” “你自然听不懂,如今的你贵为王妃,又怎能把这区区的压寨夫人放在眼里!”姜云飞有些自嘲的放开她的手臂。 看许文杨的表情,许娇可以断定,姜云飞和许文杨是不认识的,那么,自己跟姜云飞应该也不是旧识,那今日姜云飞这番话就太奇怪的,难不成有个跟自己长得十分像的女子骗了他,然后这家伙把账算在了自己头上? 许娇正要为自己辩解,姜云飞又说话了,语气里满含妥协的成分:“你之前说过在王府过得并不开心,虽衣食不愁,但没自由,我可以答应你,只要你愿意留下来,我许你自有,到时候你愿去哪儿就去哪儿,可好?” 许娇实在疑惑:“姜大寨主,你至于吗?咱两从认识到现在统共才几天,说的话用十个指头都数的清,你怎么就揪着我不放了?” 这回换姜云飞懵了:“说这么半天,你竟不知我是谁?” “我应该认识你吗?” 姜云飞默了默,挥挥手道:“你们都出去一下,我跟娇娇有话说。” 宗民和张超率先转了身,黄蓉看冬儿,却发现冬儿看着刚来的生面孔言午。好微妙!黄蓉洒脱的也跟着宗民出去了。许娇拍了拍冬儿的手背,眼神却盯着言午:“出去等着吧,不会有事的。” 于是,冬儿和许文杨便也出去了。 待人都出去了,姜云飞关好门,回转身一步步逼近许娇。 许娇往后退出一小步:“你干嘛?” 姜云飞跨步上前,拉过她手腕,摘下美人链:“你记得这串手链就没理由不记得我,说实话吧,为什么装不认识我?” 许娇微扬着下巴也望着那两颗红豆串的手链:“我说我不知道叫美人链你信吗?” “此话何解?” 许娇往旁边软榻上一坐,翻过小几上的茶碗倒了一杯茶:“去年在国公府被大伯一巴掌差点打死,醒来之后之前的事就忘得差不多了,很多都是靠冬儿帮忙才记起来一点点。” 喝完杯中茶又道:“如果你果真认得我,那你是怎么认识我的?我家里人你又认得吗?还有,自我不记事以来就没见过你,看来我们也不是常见面的,这就证明我们也没什么情分,你又为何对我的事了如指掌?” 姜云飞似乎还没消化掉她说的话,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许娇拍拍小几:“我跟你说话呢,你在想什么?” 姜云飞忙眨眨眼凑过去:“我信。所以你会答应嫁入九王府。” 许娇有些诧异,以为会费一番口舌,没想到这人倒洒脱,便道:“所以,我现在应该尽早下山去找我爹,不然我爹得急死。” 姜云飞笑道:“你往这边走难道不是去投奔你夫君九王爷的?你爹可在京城呢。” “京城?谁跟你说他回京城了,他不是在婺源吗?去年就来了,跟九王爷前后脚到的。” “哦!原来咱婺源那个新来的县令大人居然是世叔,早知道应该早点去拜访的。” 许娇朝他翻个白眼:“还没拜访呢,差点被你山上的土匪砍死,。说起这个,这笔账应该怎么算?” 姜云飞道:“任凭娇娇处置。” 许娇搓搓身上的鸡皮疙瘩:“别叫我娇娇,肉麻!还有,这事儿已经过了我也不追究了。” 姜云飞笑了笑:“谢谢娇娇的宽宏大量,你放心,我改日定当上门给世叔赔罪。不过,至于则呢叫你,打小我就这么叫你的,现在改口可不习惯,再说了,不叫你娇娇叫什么?” “姝姝,静女其姝的姝,我现在在外面用的姝姝这名字。” “姝姝。这名字好。姝姝妹妹难道就不想知道我俩的渊源?” 许娇又喝了一口茶,有些拒绝的道:“不必,咱俩这一年半载不往来的关系,不说也罢。” 姜云飞扬了扬手中的美人链道:“你也不想知道这东西怎么来的?” 许娇道:“不想。” 姜云飞有些没辙了,但依旧坚持道:“你也不想知道我到底是谁?又为什么会在这里做土匪?” 说起这个,许娇倒真有些兴趣,曾听赵平提过一嘴,如今听听当事人讲个细节也是不错的。遂问:“为什么?” 姜云飞便在她旁边坐了:“想来也没人跟你讲过,十年前,先皇还在的时候,我爹被人诬陷通敌叛国,被先皇派人把我们将军府斩杀殆尽,后来胜叔叔便带着我上了光雾山落草为寇,所以我才一直没机会来找你,一是被胜叔叔看得严,二来我是朝廷的逃犯,也不敢轻易入京。” “那你这次怎么就敢进京了?” “如今先皇早已不在,一朝天子一朝臣的,能记得我们姜家的人实在不多了,主要是我心中实在挂念你得慌,便来了。” 第49章 智擒左彪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许娇听到这儿,便有些想知道自己和他的渊源了,究竟是怎样的牵扯,让着小子连死都不怕到上京来找自己的? 姜云飞像是知道她的想法,继续道:“我爹和你大伯是好友,以前时常带我去国公府玩,我就是那时候认识你的。” “可是,听冬儿说,我以前在国公府连出门都受限制,又怎么有机会认识你的?” “你小时候很聪明的,你还记得你和你爹住的那个院子后面靠墙的那颗皂角树吗?” 许娇点点头。 姜云飞道:“你爹白天从来不在家,你每次想出去玩,都是爬那棵皂角树翻出去的。” 许娇不信的摇摇头:“不可能,皂角树上那么多刺,我才不会去爬,再说了,我以前那么弱,怎么可能爬得上去?” 姜云飞笑道:“现在也那么聪明呢~不过,你怎么连你自己做的绳梯都忘了,你不会不记事以后就没出过门吧?” 许娇点点头:“还真是,冬儿从来没说过。” “想来是冬儿怕事,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故意没说吧......” 接下来,许娇总算知道了,自己小时候做了个绳梯,没事就靠着院墙那颗皂角树溜出去玩,还时常被皂角刺刮伤皮肤,后来某一次爬树的时候,撞上在自家院子的树上东飞西飞练轻功的小子姜云飞,然后被姜云飞拐上自己的小马溜到京郊去玩,一出去就是一天。 就这么相处了大半年,直到姜家出事,许娇才过回了独行侠的日子。至于手链一事,是因为当时在京郊姜云飞手贱的摘了两颗相思豆带回家,被姜夫人看见了,便跟他说了相思豆的来历。 姜云飞当下便让他娘串了两串,送了一串给许娇,并叮嘱说,这是两人的“定情信物”,让好好保管,等长大了,就用这个作见证迎娶她过门。 或许,当初两个小的要是都这么平平顺顺的长大,谁都不会再记得这事儿。 偏偏,姜云飞家惨遭灭门,除了姜胜,记忆中便只剩下许娇这个儿时的玩伴,心里自然牵挂了这些年,等到如今,为了心中那一点点曾经的温暖,便找到了上京,希冀着许娇能记得一切,跟自己能有个美好的结局。 然而,世事难料,等他找到京城的时候才发现,许娇早嫁入九王府,正揣着满肚子的难过回山呢,却好事不死的碰上离家出走的许娇。 这下可好,果断给绑回了光雾山。 许娇知道事情的原委后简直哭笑不得:“我那时候才五六岁,你怎么就那么肯定我还记得你?” 姜云飞道:“至少在你出事前是记得的,冬儿不都说过吗,你很宝贝这串手链的。” “或许只是因为单纯的喜欢这串手链而已,你见过谁家五六岁的孩子长大了还记得小时候只相处过大半年的朋友的,学堂里同窗三五年的还能忘呢。” “可是,我觉得如果跟你在一起很幸福啊,这几天我光想着你在这里,心里就很开心。再说了,你自己也说过,家里虽然有钱有势,可你不开心的。” 许娇笑道:“我那不过是对江小白编的谎话而已,你也当真?” 姜云飞脸色有一瞬的落寞,随即道:“这么说,你现在觉得自己很幸福?因为脱离了国公府?” 许娇愣了愣道:“反正比在国公府好太多。” 姜云飞点点头:“如此也好,不过,你既然来了,便在这多住些日子,过段时日,我亲自送你去找世叔。” 许娇有些感动:“你的好意我心领的,只是我出京至现在也有些日子了,怕消息早传到我爹那边了,估计我爹都快急疯了,你还是先送我下山可好?” 姜云飞沉默半晌,终于松了口:“好吧,明日就送你下山。” 两人达成共识,终于想起门外一行等结果的人了。 许娇上前打开门,发现众人皆候在院中,除了黄蓉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其余众人皆紧张兮兮的望着这扇门。许文杨和冬儿更是将脖子伸出老长。 见她开门,许文杨疾步上前,眼里掩饰不住的焦急和疑惑。 许娇朝他微笑点头,冲众人喊:“都待在这儿干嘛?没事干啊?” 宗民指指外院:“三爷还绑在外面,我们等着嫂子发落呢。” 许娇这才想起还有这茬呢。 姜云飞上前一步,低头问她:“你是如何将左彪绑住的?” 许娇笑道:“怎么?你以为我们能被轻易绑上山就这么没本事?” 黄蓉气哼哼的从两人中间走进房间:“真以为自己是个土匪就不得了呢,也不想想本小姐是干嘛的!上一次要不是着了你得道,你真以为能把我们绑来?” 原来,上一次是因为许娇先着道中了*丧失战斗力,黄蓉又在紧急关头被人下黑手打晕,不然,姜云飞还真不一定这么容易得手。 这不,今儿这一出才证明了她们的“实力”。 原来,之前左彪非要在她和黄蓉之间带一个走,逼得余州不得不动手,黄蓉眼见余州不敌,便问许娇:“你不说你爹是特警吗?就没学过一招半式?” 许娇道:“学过些皮毛,对付一般毛贼不怕,但是遇上真正的高手就不够看了,就像九王爷,我就打不过。” “眼前这位怎么样?” 许娇撑着下巴仔细看了半分钟,点点头道:“估计能拖一会儿,想制住他也够呛。” “行了,上去帮忙吧,一会儿你和余州控住他双臂让他面向我,我自有办法治他。”黄蓉一边说着,一边将腰带解下。 许娇忙伸手拉住她:“干嘛呀干嘛呀?你还真拿自己换呀?就算要牺牲自己也别在我眼皮子底下呀。” 黄蓉一掌拍开她的手:“少作乱,快着点,一会儿余州被治了你就边去哭吧。” 许娇这才笑嘻嘻的放开她道:“得勒~我们今儿就来为民除个害!” 说完,竟毫不犹豫的加入战圈,一上手直奔着左彪后心就是一脚,这一脚踢得又快又准又狠! 左彪没料到她忽然发难,着着实实挨了一下,顿时气急了,回身一拳直逼许娇面门。 许娇用尽全力往后仰身,堪堪避过他如铁锤般的拳头。 旁边余州居然愣了片刻,好在黄蓉喊得及时:“你傻呀,还愣着干嘛?还不帮忙!” 余州忙扑上去拉左彪右肩,一边不忘惊呼:“嫂子竟然会功夫!” 黄蓉从腰带里抽出一根三寸长的银针捏在手上,映着闪闪寒光道:“你嫂子何止会功夫,还会杀人呢!” 第50章 以牙还牙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第50章  以牙还牙 几人这边不当回事儿的闲话,可气坏了左彪,左一拳右一拳挥得虎虎生风,招招下重手,倒真没留余地。 许娇身材娇小,灵活的跟条小泥鳅似的,左突右击没让左彪占一丁点儿便宜。 三人缠斗在一起倒是真分不出个胜负来。 眼看着时间一点点流失,许娇怕时间长了自己体力不支,忙瞅准一个破绽,对余州喊:“制住他左手。” 话音刚落,左彪正好挥出左拳,余州硬生生接上去,将他左臂牢牢抱在胸前,朝着许娇咧嘴傻笑:“逮住了逮住了!” 许娇嘴角狠抽了抽,眼睁睁看着左彪右手挥上去扎扎实实在余州后心落下一拳。 余州被打得一个趔趄,差点松手。 许娇喝到:“打死你也别松手!” 于是,余州又挨了一拳,还老老实实的抱着左彪手臂不放。 黄蓉都看不下去了:“人家傻你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啊,再来上两拳,估计这小子得去找阎王爷喝茶了。” 许娇坏笑一声:“谁让这小子欠打来着,罢了,看在他好歹向着我们的份上,少虐他一下。”说着,从左彪挥出的右拳底下猛地钻到他身后,照着他后心就是一肘子。 左彪被撞得一个趔趄,前面甩不脱余州,后面攻势太猛,急起来竟反手去打许娇。 许娇乐了:“就等你这招呢~” 说着伸手牢牢抱住他左臂往他身后一压,用力太猛,额头却正好撞在余州鼻子上,顿时撞得余州鼻血长流,那形容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余州痛的眼泪都出来了:“嫂子你不是故意的吧?” 许娇抬头,看着他两管鼻血顺着唇角留下,有些讪讪的:“真不是故意的。”说着话,感觉左彪正用蛮力想要挣脱,自己似乎有些制不住,遂大喊道:“蓉儿快点,不行啦!” 黄蓉的声音在她耳边想起:“鬼叫什么?他这么肥,肚脐眼儿都被肥肉挤没了,我不得好好找找!” 因为这句话,余州破功了,笑得前仰后合,左彪乘势挣脱左臂,朝着黄蓉就呼了过去。 黄蓉反应灵敏,往下一蹲便躲了过去,她这一躲可苦了许娇。 许娇背对着后面,哪知道危险来袭,等肩胛骨传来一阵剧痛,才知道左彪挣脱了手。反应过来时,自己和左彪双双倒在了地上。原来,黄蓉在最后关头将银针探入左彪神阙穴,让左彪一时身体失了灵便。 黄蓉忙扑上来扶她:“不会被打死了吧?” 许娇翻着白眼儿瞪她:“我要是死了做鬼也得带上你!” 黄蓉拍着胸脯缓气:“可吓死我了,这厮就像一头牛,我还真怕他一牛角顶死你。” 许娇想抬手打她,奈何手刚抬起便痛的龇牙咧嘴,只能瞪她一眼了事。 黄蓉见余州立在一边看热闹,于是吼道:“还不赶紧绑起来,等他缓过来再虐你几遍啊?” 余州忙解下腰带将左彪手脚捆严实了。 左彪瞪着两只眼珠子看他,余州道:“三当家的别怨我,嫂子的吩咐,我不敢不听啊。” 余州捆好左彪回身看黄蓉:“黄姑娘果然厉害!” 黄蓉见他鼻血一直流不停,便道:“把鞋子脱了坐地上,自己按着脚心,片刻便止血了。” 余州便毫不犹豫的照他说的做了。果然,片刻时间,鼻血便止住了。于是,余州看黄蓉的眼里更多星星了。 黄蓉将许娇扶起来:“别赖在地上了,快起来报仇。” 许娇一听这话,顿时来劲了,也不用人扶,自己便站了起来,吩咐冬儿将屋里的长凳抬出来,又指挥着余州把左彪扎扎实实的绑在凳子上,然后变魔法似的拿出一支短鞭对余州道:“从现在开始,你的任务就是在这儿好好教育这位三爷,让他知道知道如何做一个有素质的人!” 余州听得有些懵。 许娇却又补充了一句:“抽一鞭子训一句话,他要是有半点违逆,给我狠狠的往死里抽!” 此时的左彪早缓过来了,悲催的是,手脚虽能动,却被绑了,只剩一张嘴骂骂咧咧的不服气。 许娇上前,一脚踏在他后腰处,抬手就是一鞭:“再敢骂一句,我打死你!” 左彪被这一鞭抽懵了,半晌没出声儿,过后却喊得更凶了:“臭丫头,大爷不会放过你的,大爷要把你赏给兄弟们都......” 话还没喊完,许娇便又是两鞭子落在他身上:“你只管占口头便宜,你是山寨的三当家又如何,就凭你如今被绑在我这凳子上,我就能把你剁了喂狗!” 说完,将鞭子递给余州:“好好给我招呼着,要是我一会儿听不见鞭子响,我便来抽你!” 余州接过鞭子,此时才算真正认识了什么叫暴力女,原来嫂子的温柔都是装出来的。 许娇攀着黄蓉往里屋走了,到门口还不忘“提醒”余州好好办事。 于是,便有了众人刚进院子那一幕。 说到这儿,许娇又发现自己肩胛骨开始隐隐作痛了,咧着嘴反手揉了揉道:“我一定要把左彪的肩胛骨打碎!” 姜云飞笑了,凑近她耳语揶揄道:“你那屁股也是被左彪打的吧,怎么还骗冬儿说跌的?” 许娇瞪他一眼回道:“谁愿意让众人知道自己屁股被人打了!”说完,径直往外院走去。 许娇盯着趴在凳子上被五花大绑骂骂咧咧的左彪道:“三爷还想要我不?” 左彪依旧放着狠话:“本大爷没有不敢要的女人,本大爷说了,除非你杀了我,否则定要你好看。” 许娇拍拍胸口道:“这事儿好为难,我只杀过鸡,杀人还真没经验啊。” 左彪道:“谅你也不敢动本大爷,这山寨有一半的兄弟都是本大爷的人,就算有这小子给你撑腰,你也不敢把我怎么样!” 许娇往后退出一步,对黄蓉道:“蓉儿啊,我现在一肚子的气没撒完呢,你说我用榔头给他肩胛骨上一榔头他那肩胛骨会碎掉的吧?” 黄蓉点点头道:“碎是一定的,只是我估计你掌握不好力度,怕会把他半边身子都敲碎。” 许娇捏着下巴道:“真的好为难哦~不然你帮我个忙呗,毕竟你更有经验些。” 黄蓉酷酷的点头:“没问题,说,你想怎样?” 许娇围着左彪转了一圈,道:“干脆把他阉了吧。” 第51章 突杀左彪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第51章  突杀左彪 许娇这话果然是语惊四座!姜云飞惊愕的看着她,跟得了失语症似的;许文杨眉头瞬间皱的死紧,估计此时心里不止爆发出一种情绪;余州和宗民不淡定的“啊”了一声;张超在众人身后低着头,看不出表情,不过,从他微缩的双腿可以看出,惊吓不小;绑在凳子上的左彪脸色顿时从嚣张变成了惊恐。只有黄蓉在正常接话:“没问题,我的技术很好,保证不会多削他一片肉。” 许娇赶紧狗腿的跑回房间给她抱来刀具:“有劳蓉儿了。” 黄蓉从包里抽出一柄锋利的小刀,对着天幕晃了晃,发出闪闪寒光。她从容的上前,从容的蹲下身子,从容的去撩左彪衣摆......许娇在一旁从容的看着。 此时,左彪方才醒过来似的,一声大吼:“姜云飞!你他娘的就任由两个丫头片子如此欺负老子?” 姜云飞眼中杀机一闪而逝,随即伸手去拍许娇的肩,却拍了个空。许娇已经一脚麻利的踩在左彪胸口:“老子?今儿这顿打算是白挨了是吧,啥都没学会。” 左彪此时真有些急了,因为他感觉黄蓉的刀正在他腰腹以下的裤子上“工作”。遂顾不得逞强,急急地道:“小姐、小姐,两位小姐高抬贵手,小的知错了!” 许娇摇摇头:“你这明显就是表面在认错,心里不定怎么骂我们呢。” 左彪哀哀道:“小的不敢,小的是真服了,还请小姐高抬贵手。”说完,对姜云飞哀求道:“二当家的救命,我以后一定对二当家的唯命是从,再也不敢挑事儿惹祸了。” 姜云飞隐下眼中的杀机,对许娇道:“娇娇,不然就饶过他这一回?” 许娇柳眉一竖:“不行!他之前是真的想把我带走的,你怎么不想想,我要是真的落到他手里,能有好吗?何况他刚刚还打伤了我,我可没那么宽宏大量!” 姜云飞还待再说话,黄蓉却出口打断了他:“三当家今儿这事性质是极其恶劣的,我们要是放过他这回,难保他不会有下一回,若是下一回余州不在,宗民也不在,你也不在,谁能保证我们能躲过,唯有从根上断绝,我们才能安全,要从根上杜绝,又不杀人,便只有这个法子了。” 左彪忙到:“小的再也不敢了,小姐信我。二当家的救救我。” 姜云飞两手一摊看着他道:“不是我不救你,黄姑娘说的挺在理的,三当家这些年祸祸了多少女人你自己心里也有数,想来也算享受够了,就让黄姑娘给你做个了断也好,还有,黄姑娘是京城有名的神医,你不会受太多罪的。” 左彪急道:“姜云飞,你不怕我手下的兄弟造反吗?” 姜云飞眼中又开始隐隐浮现出杀气,但很快掩下了:“你这话说给胜叔叔听,或许胜叔叔会有些顾忌,但今儿你冒犯的是我姜云飞的人,我姜云飞都得好吃好喝供着舍不得动一根头发丝儿的人,你也敢肖想,你觉得我会怕你带着兄弟造反吗?” 左彪恨恨的道:“你果然没安好心!当年若不是我和大哥收留你们,你们早被朝廷绞杀干净了,今天你却恩将仇报!” 姜云飞道:“三当家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几时恩将仇报了?三当家这些年有多少次被阎王爷盯了稍,若不是我和胜叔叔,你怕死了多少回了吧?不说别的,就凭我两次从九王的手里救出你性命,那些债也还清了。” 宗民上前一步道:“二哥说的是。三当家的记性不好,都到这褃节儿上了,人姑娘没想要你的命已是大恩,这事儿若换成我,必定早将你了结了,三当家就认命吧,不就绝了碰女人嘛,不是大事儿,以后该吃吃该喝喝,不耽误事儿。” 左彪恨道:“你们今天谁敢动手,他日我定要他好看!” 许娇和黄蓉对视一眼道:“我突然觉得还是挑断他手脚筋我们会更安全一点。” 黄蓉赞同的点点头。 左彪额头已经开始冒冷汗,但他发现,今儿似乎是难逃一劫了,索性也不求饶,只放狠话道:“你们可想清楚了,毁我一个左彪,还有无数个左彪等着你们!” 许娇抬起脚刚要踩上去,就被人拉着手臂拽到了后面。 紧接着耳后传来姜云飞的声音:“玩儿够了没?” 许娇瞪着左彪:“谁玩儿了?你放开,我今儿非得让他受到教训!” 姜云飞却从身后伸手捂了她双眼:“我帮你教训他。”说完,眼中寒光乍现杀气腾腾。 只见他一弯腰,从黄蓉手里抽出小刀,利落的在左彪脖颈上一划,左彪甚至都没来得及发出一个声音,便瞪着眼睛将头歪向了一边。 许娇听到黄蓉和冬儿发出一声尖叫,紧接着是宗民和余州的惊呼:“二哥!”还有身后众人的抽气声。 她拨开姜云飞的手,入目便是左彪汩汩冒血的脖颈和黄蓉奋力抢救的场面,顿时腿脚一软晕了过去。 姜云飞忙伸手接住她下滑的身子:“你怎么了?” 冬儿忙上前掐她人中:“小姐从小就怕见血,你既说跟小姐是旧识,又怎会不知?还故意在她面前杀人。” 姜云飞捞起许娇便往内院走:“她不是还口口声声说要给左彪教训吗?难不成能不见血?” 冬儿道:“小姐从小养在深宅大院,哪里见过这场面,怎么说也是一条命,你就这样杀了,小姐肯定吓坏了。” 姜云飞将许娇往榻上放好,转身便出去了。 冬儿在身后喊:“你干嘛去?” “你好好照看着,我去让黄姑娘过来给她看看。”音落,人已经出了院子。 姜云飞到的时候,黄蓉还在奋力救人,然而,再高明的医术也只能治病治伤,却救不了命。左彪被姜云飞一刀下去精确的割断气管,再也无力回天! 她颓然的扶着左彪的脖颈,满手鲜血,呆呆的坐在地上。 姜云飞上前将她拉起来道:“别管左彪了,快进去看看娇娇。” 黄蓉甩开他的手愤恨的道:“人命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值是吧?好好地一条命,说没就没了,你哪里来的权利杀人?” 宗民上前劝道:“左彪死不足惜,二哥也算是替天行道了,黄姑娘还是不要太激愤的好。” 黄蓉掏出手帕用力揩着手上的鲜血:“在你看来叫替天行道,在我眼里就是滥杀无辜!” 宗民还待再说什么,余州拉了拉他道:“黄姑娘初来乍到,对我们的情势不太了解,怎么说都情有可原,何况她还是一名大夫,等时间长了她自然就了解了。” 黄蓉转身往内院疾走而去,刚进院门便将大门反关了起来。 第52章 九王留寨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第52章  九王留寨 姜云飞上前拍了两下无果,便回转身吩咐余州宗民将现场清理干净。 宗民一边收拾一边问:“要是三当家的人问起来我们怎么说?” “就说三当家在这儿追两位姑娘自己不小心撞到姑娘的刀上了。” “这......怕是不能服众吧。二哥,咱们得想个万全之策,左彪此人向来嚣张跋扈,却不傻,不然这些年胜叔叔怎么一直不许我们动他?我可听胜叔叔说过,左彪对他的手下人极好,他连自己院中的女人都分给手下人过,何况他还有个心狠手辣的义子左狐,还有他几个月前收得兄弟刘玉,这两人都不是善茬,你可想好了对策?”余州犹豫道。 姜云飞摇摇头:“没有对策。” 宗民惊呼:“没有对策你就这么把人杀了,这要是乱起来还得了,左彪的人可比我们多一半不止呢,何况一个个都是真正的土匪!” 姜云飞:“我就是忍不得他欺负娇娇!” 宗民顿时蔫儿了:“得,你这一个忍不得,还不定得搭进多少兄弟的命呢。” 姜云飞一双剑眉皱成了毛毛虫:“少废话干活去!我来想办法对付。” 许文杨和张超没有插嘴的机会,只得老老实实的收拾那边的死人。 很快,几人将左彪的尸首收拾齐整,放在门板上往崖下送去。 正堂。 姜胜坐在上位揉着太阳穴,左边是姜云飞,右边是左狐,堂下放着白布遮盖的左彪的尸体。 “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姜胜问。 “还能是怎么回事,二当家的一直跟我义父不对付,定是他故意为之!”左狐率先抢道。 姜云飞还没说话,宗民道:“狐狸你休要胡言!我们和二当家上去的时候左当家的就已经没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二哥故意为之的?” 左狐将目光转向姜云飞道:“说得容易,你敢说上面那两个女人不是你们故意设下的陷阱?我看那就是你们故意用来诱我义父的!我不管,反正我义父是在你的院子里出事的,你就得给我个交代!” “我们怎么会用女人做陷阱?何况那两个姑娘根本不懂功夫......” “住嘴!”余州话没说完便被姜云飞喝止住:“人是在我院子里没的,我是该负些责任,毕竟是狐狸的义父,狐狸且说说,你想要个什么交代?” 左狐却忽然安静下来。半晌后道:“只要你认便好,今儿先把我义父的尸身安排了再说,至于你欠我义父的,我明日再来讨!” 说完,竟不顾姜胜阻拦,吩咐手下弟兄,抬着左彪的尸身走了。 “胜叔叔,狐狸这是何意?” “何意?自然是去找刘玉商量,你没看出这么大事刘玉都没出现吗?我说你小子也是,早跟你说过了,忍一忍忍一忍,你怎么就是不听呢?这个篓子你捅得够大的啊,早知如此,当初我就不该让你回上京的。”姜胜摇摇头,看他的眼神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姜云飞道:“怕什么?大不了跟他们拼了!” “糊涂!如今九王爷就在山下虎视眈眈,我们山上要是此时火并,即便把左彪一党屠干净了,还能躲得过九王爷的清缴吗?你小子怎么就不知道多动动脑子!”姜胜拍桌怒道。 姜云飞此时才有些后悔自己太过冲动,果然,凡事还是该多跟胜叔叔商量才好。 姜胜见他垂首不语,知道他已想清楚里面的利害关系,遂道:“你跟着狐狸去处理左彪的后事,记住,态度要好,万不可再冲动。” 姜云飞点头应下了,追上去找左狐去了。 姜胜对宗民和余州道:“你们两个,去给我们的人提个醒,让大家多个心眼儿,谨防狐狸的暗算,另外,让那边的眼线密切注意狐狸他们的动向,随时汇报。” 宗民和余州领命而去。 姜胜靠回椅背上长叹一声:“真不让人省心啊!将军可看见了,小公子如今历练远远不够啊,有勇无谋,将军可要在天上好好护佑着才行啊......” 却说左狐那边,将他义父抬回去后,赶紧的就让人去叫刘玉。 很快,那人回话说刘玉不在,已经出门一天了。 左狐气的一拍桌子:“发生这么大的事,他居然不在?干什么去了?” 手下往旁边一退:“属下不知,属下这就派人出去找。”说完便往门外奔去。结果,刚走到门口便立住了:“刘玉?你这是怎么了?” 左狐闻言赶紧迎出去,只见刘玉浑身是血,被一个人半抱半搂着送回来。 “怎么回事?”左狐问。 刘玉奄奄一息道:“我去偷袭九王失手了,多亏这位兄弟相救。”一抬眼看见屋中散发着桐油漆的崭新棺椁,顿时愣住了:“这是......” 左狐道:“伤的可严重?” 刘玉摇摇头:“不妨事,大多皮外伤,这是何人亡故?” 左狐扶着他道:“义父遭人暗算丢了性命,你先下去包扎伤口,我过会儿来找你。” 刘玉一听这话,忙挣开扶着自己的手,踉踉跄跄的奔到棺木前跪倒在地:“三当家!刘玉对不起你,三当家好走,刘玉定为你报仇!”喊完这一嗓子,竟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左狐忙上前将他扶起,吩咐人把他送回房间包扎伤口,见一张陌生脸孔还在眼前晃悠,便道:“我叫左狐。今日你救了我兄弟,我必定重赏于你,只是眼下我寨中有些事情未了,兄弟若不嫌弃,还请在寨中暂住几日,带事情了了,我再好好答谢兄弟。” 那人拱手道:“左狐兄言重了,江湖行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在下家中行九,大家便称我一声老九,看年岁我应该比你大些,左狐兄若不嫌弃可唤我一声九哥。” 原来,此人正是乔装易容过的九王爷赵鄞。 九王赵鄞天刚亮便随刘玉摸上了光雾山,蛰伏在崖底准备伺机而动,救出许娇,却不想等了大半天,竟等来众人抬着左彪的尸体下来,心中颇为蹊跷,便让刘玉前去打探,得知原委后,两人又返回山脚重新计划了一番,最后决定演一出戏,先乘乱留在寨中再做打算。戏便是这仗义救人的一出。 第53章 挑拨离间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第53章  挑拨离间 左狐豪爽的道:“今天我左狐就认了你这个九哥,还请九哥先住下,改日兄弟请你喝酒赔罪。” 赵鄞道:“可否让我住在刘玉兄弟的院中,在下粗略懂些医术,说不定能有所帮助。” 左狐忙高兴的点头:“那就太好不过了,来人,带九哥去刘玉院中住下。” 就这样,赵鄞顺利留在了这个土匪窝。 是夜,月朗星稀,寨中除了几个值守的人举着火把来回穿梭,再无人走动。刘玉的院子紧靠着姜云飞的侧院,此时他正昏昏沉沉躺在床上,屏风后面,赵鄞坐在矮榻上屏息打坐,丝毫没有异样。 只听更鼓声响,数数鼓点,正是三更时分。 床上的刘玉猛地睁开双眼,哪还有丝毫病态?只见他利落的翻身起床,披起外衣便往屏风后走。 赵鄞依旧稳若泰山,直到刘玉上前行礼,他才缓缓抬起眼皮道:“莫急,本王已经想到办法了。” 刘玉愕然:“王爷这么快就想到办法了?” 赵鄞道:“你信不过本王?” 刘玉忙到:“属下不敢,只是有些不可令人思议罢了,王爷果然是王爷,属下今儿下午躺在床上尽琢磨法子了,可一点头绪都没有,还是王爷厉害,属下佩服!” 赵鄞抬手制止:“少恭维本王。如今左彪已死,左狐定不会轻易妥协,他今天着急找你,必定为了商量明日如何对付姜云飞一党,而我们便可乘此机会挑拨左狐与姜云飞一党的矛盾,逼姜云飞交出两位姑娘,如此一来,姜云飞本就不满左家两父子的为人,他能杀左彪,就代表不会忍左狐,左彪是没防备的被杀,而左狐明天定会带上自己的兄弟,到时候,双方矛盾一激化,保不齐就是一场大战,最后,不管谁输谁赢,我们都可带兵一举攻上来,那时便不费吹灰之力把这一窝土匪都端了!” 刘玉听完此计,大赞九王爷英明。赵鄞却挥挥手道:“你来坐会儿,换本王去躺了。” 刘玉捂着胳膊:“王爷,属下还有伤呢。” 赵鄞却只给他留了个背影:“本王曾经受过比你重十倍不止的伤,却躺在雪地里过了三天三夜!” 刘玉苦逼的坐上矮榻小声嘀咕:“那是您命大。” 赵鄞耳力过人,回了一句:“你的命也大,本王今天在你身上划了六刀,我看你也没多大问题,不然我再给你补两刀,省的让人看出破绽?” 刘玉忙道:“王爷你说什么?属下刚刚都睡着了。” 赵鄞稳稳的躺在床上道:“没什么,本王在教训一只不识好歹的笨狗。” 刘玉“哦”了一声,再也不敢答话了。 翌日,天微明,刘玉院门便被人敲响:“刘大哥,刘大哥好些了没,左少爷有事相商。” 刘玉从容的坐起身回道:“好些了,告诉左少爷,片刻之后我便过去。” 院外传话的应了一声便走了。 刘玉回头,发现赵鄞已经站在自己身后了,便道:“王爷也跟我一道前去?” 赵鄞道:“自然,本王昨天跟左狐说过自己会些粗浅医术,你这个伤患难道不该随身带着我吗?何况我还是你的‘救命恩人’。” 刘玉听得一愣一愣的,却也机械的点头:“是该带上。” 两人到左狐院中的时候,院中已经立了十来个彪形大汉,一个个除了没獠牙,那形象简直跟猪刚鬣似的! 赵鄞顿了顿脚:“这些事什么人?” 刘玉小声道:“左家父子的心腹,全是心狠手辣的正经土匪。” 赵鄞乘势扶着他手臂勾勾唇道:“你这叫以貌取人,很容易误会的。” 刘玉无语了,只得闭嘴。 两人来到正厅,左狐早已让人备好座椅候着了。 刚落坐,左狐便迫不及待的道:“刘玉兄弟,你说说,此事我们该如何做?” 刘玉摇摇头道:“在座的都是前辈,左少爷何不先问问大家的意见。” 左狐道:“问了,大家伙都是粗人,大字不识一箩筐,这不都指着你出谋划策呢。” 刘玉道:“既如此,我便说说自己的意见。” “快讲。”左狐迫不及待的催道。 刘玉这才慢悠悠道:“这事儿还得看左少爷对三当家的情分有多深?” 左狐重重拍着桌案道:“那还用说,左某是义父收养的孤儿,义父待我恩重如山,左某只恨不能手刃仇人!” 刘玉点点头道:“那就好。想必大家都知道,他姜云飞说左当家的是自己撞在姑娘刀上殒命的,此话简直漏洞百出,左当家的岂是一般人,又怎会如此大意自己撞上去?” 顿了顿继续道:“左当家的和姓姜的成见已久,若不是已故老寨主有严令,左当家的怕也容不下姓姜的在寨中留这么些年,这些年姓姜的却屡屡跟我们过不去,这次,我们是不该轻饶了他。” “那你倒是说说怎么做?”左狐急切的问。 刘玉道:“很简单,姜云飞摆明了护着两个女人,这就说明那俩女人于他是十分重要的,让寨主出面,要么杀了姜云飞,要么交出那两个女人,左当家的不能白死,必须要有人偿命!这样一来,不管寨主杀了谁,对我们都极其有利,若杀了姜云飞,,他姓姜的就少一条左膀右臂,若交出两个女人,姜云飞和寨主就会产生隔阂,这样一来,我们也有空隙可利用。” 众人听完,均沉默下来。 左狐犹豫道:“这个办法我们不是没想过,可他姜云飞既然敢杀我义父,就说明他不会轻易妥协,如此一来,我们跟姓姜的势必会火并,我寨中兄弟这些年也不容易,到时候死伤都是自己的人,实在有些不划算。” 刘玉道:“难不成左少爷想就此息事宁人?若不乘此机会打压姓姜的,只怕以后他们会更得寸进尺!” 左狐道沉默半晌,点点头道:“你说的也在理,但我还是觉得有些不妥,若是真的火并,我们并不占多少优势。” 第54章 王妃还小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第54章 王妃还小 刘玉道:“左少爷还没试过怎么就知道不行,前面说的两个方案或许就成了呢。” 左狐道:“他们若真把两个女人推出来做挡箭牌,我是杀还是不杀?他娘的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老子也太没品吧!” 刘玉笑道:“左少爷还是这么直,他能交出两个女人,我们不一定要杀呀,我们就把这两个女人分给兄弟们养着,整日在他眼皮子底下恶心他不是更好?” 这话说完,刘玉只觉右肩一阵剧痛,随即传来九王爷冷冰冰的声音:“刘兄弟这肩伤似乎又裂开了,不然先回房包扎一下?” 刘玉回头一看,可不是吗?肩上鲜血汩汩流的好不欢快!也是,刚被九王爷不着痕迹的死命捏这一爪,能不裂开?只是......王爷为什么要这么害自己? 万般疑惑,也只得苦着脸道:“有劳九哥。”遂起身欲走。 左狐道:“何必回你的院子,直接上我房里便是。” 刘玉只得依了。 左狐便让大家在厅中稍坐,随后一起去找寨主为三当家的讨公道。 进得房间,刘玉脱下上衣,露出狰狞的伤口,幽怨的看了一眼九王。 赵鄞面色平静:“倒看不出来,刘兄弟竟是个色中饿鬼,这般不择手段,我看左兄弟却是个铮铮汉子,都不屑在女人身上用手段。” 至此,刘玉才知道,原来王爷是怪自己说“把这两个女人分给兄弟们养着,整日在他眼皮子底下恶心他”这话!这两个女人里面的其中一个是王妃啊! 刘玉想通其中关节后,终于醒悟过来,原来这位自己素未谋面的小王妃在王爷心中是如此重要! 要说刘玉还真比赵安聪明些,只这一点,便知道个中厉害,所以后来的后来某一次,赵安被王爷虐了个半死,他却幸免于难! 左狐哈哈大笑道:“九哥这话倒提醒我了,要说,这天下间,有哪个男人不喜欢美娇娘?可我左狐就是个例外,女人于我不过尔尔,这一次,要是我们此计成功,我便将这两个女人给了刘玉兄弟和九哥如何?正好二位也是患难与共的好兄弟,祸福同当嘛,哈哈哈......” 刘玉呆住了,他实在是没想到,这位不按常理出牌的左少爷会说这样的话,正要以寨中兄弟良多做推辞,结果肩上又传来一阵剧痛,一回头就见九王朝自己使眼色,明显的叫自己领了这份好意嘛。 得。刘玉将要出口推脱的话改成一个肯定词:“好!我便承了左少爷这个请,正好我刘玉也有些日子没碰女人了,趁这机会松快松快也好,哈哈哈......”笑到后面,不注意看到九王冷冰冰的眼神,赶紧收声,差点被自己一口气呛着,好不狼狈。 一旁左狐被他逗乐了:“刘玉兄弟也是性情中人,真!我喜欢!好了没?走,找姜老头子要人去!” “左兄可带弟兄们先走着,刘玉兄弟这伤还要一会儿才包的好,我们一会儿跟过来便是。”赵鄞道。 左狐便挥挥手道:“也好,你们慢慢来,时候不早了,我就带着弟兄们先上去。反正你身上有伤,若真打起来,你也不必出面。”说完,径直出门走了。 待左狐一行刚离开,刘玉便换上一副十分恭敬的神态:“王爷打算接下来怎么做?” “自然是把你的伤包扎好跟过去。” 见刘玉有些不在状态,他又道:“你记住,一会儿不管这里什么样,护住王妃就是你的主要任务,要是王妃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本王拿你试问!” 刘玉拍拍自己的胸口保证:“王爷放心,属下知道您着紧王妃娘娘,我会用命护她周全的。” 赵鄞道:“你的命没她值钱。” 刘玉一副受伤的表情:“王爷,你一直都是把我们当兄弟的,如今为了王妃娘娘就不要我们这些兄弟了吗?” 赵鄞不再理他打诨。却听刘玉又问:“王妃娘娘长啥样?十分的漂亮吧?” 赵鄞抬眸看了他一眼:“还是个孩子,瘦瘦小小的,你一会儿要是分不清,便指着最小的那个保护就对了。” 刘玉愕然:“孩子?” “嗯,孩子。”赵鄞肯定道。 冬天天气干燥寒冷,山上更胜。 此时的光雾山除了松柏长青,其它一片枯黄,虽有松柏点缀,却也免不了萧条之意。 赵鄞和刘玉二人沿路往上,直奔寨子议事堂。 此时,崖上的许娇暴躁的在屋中走来走去。 黄蓉揉揉额头:“你快坐下来,头都被你转晕了!” 许娇道:“坐不住!蓉儿,你不怕吗?真土匪诶,一言不合就杀人的土匪诶!” 黄蓉翻翻白眼儿:“你现在才知道害怕吗?早前干什么去了?” 许娇拍拍胸口:“早前不知道啊,你看那个姜云飞 ,明明看起来就很无害的,刚接触他的时候就觉得一个普通书生而已,没想到杀起人来这么可怕,我现在想想还晕乎呢。” 黄蓉道:“那是你来的时间不长,一直都关在王府里,过些日子阅历多了便不会这般大惊小怪了。” “说得你好像遇见过许多一样。”许娇不服气的噘嘴。 黄蓉道:“你觉得呢?我时常穿梭于王宫贵胄人家,那些个手段才叫残忍好不好。我还随着你家王爷去过边陲平乱,做军医,虽然只短短三个月,但比这残忍的我却见的多了。” 许娇瞪大眼睛道:“有这么恐怖吗?” 黄蓉叹口气道:“虚与委蛇懂吗?反正你爹已经在山上了,照你说的你爹那护崽的程度,他是一定会护你周全的,你大可放心。还有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姜云飞,好歹是你旧相识,不会轻易杀你的。” “那你和冬儿呢?”许娇焦急的问。 “我不用你操心,若不得我同意,没人能真的靠近我,我浑身上下都是暗器你不知道吗?” 许娇依旧不放心:“这里高手这么多,你怎么打得过?” 黄蓉用力翻着白眼:“我为什么要跟人打,我刚刚说的话你听到狗肚子里去了?虚与委蛇!电视那么多白看了?” 许娇嘟嘟嘴:“人家担心你嘛。” “你先担心你自己和你那拖油瓶丫头吧。” “怎么能说人家是拖油瓶呢,人家冬儿还是很能干的,我们这一路哪样事情不是她做?”许娇不满道。 第55章 姜左之争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第55章 姜左之争 冬儿坐在角落的杌凳上暗自垂泪,对两人的话充耳不闻。 许娇头疼的走过去,牵起袖子给她胡乱擦了擦脸道:“你放心,只要有我在,没人能动你。” 冬儿总算说话了:“我当初在京城就该拼死留住小姐的,也省了这许多波折。” 忽听敲门声,许娇不耐的吼道:“谁呀?” “嫂子是我,余州。二哥说让你和黄姑娘去一趟,他有事跟二位商量。” 许娇起身开了门:“只叫了我和蓉儿吗?” “嗯。” “冬儿怎么办?” “冬儿姑娘留在这儿很安全,你放心,我会派人守住升降索,除了我和二哥、宗民的暗号,谁都不放上来。” “那当初左彪怎么上来的?” “他仗着功夫了得,攀着铁索自己爬上来的。” “你能保证没人能效仿他爬上来?” 余州总算有些耐不住了,伸手拉了她和黄蓉的衣袖便往外走:“嫂子就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绝对不会有事,快下去吧,寨主等着呢。” 冬儿想跟上来,却被院门口的几个彪形大汉挡了回去。 几人进入升降箱的时候,许娇还听见冬儿在院里声嘶力竭的喊:“小姐!” 几人顺着崖边一条隐秘的小道走了盏茶时分,来到一座院落的外墙边,墙后一扇小门,甚不起眼。 余州带着两人进了小门,来到后堂落座,随后吩咐人上茶点果子,说了句稍候便到前边去了。 余州刚走,房门便被人从外面关上了。 许娇好奇的上前一拉,发现竟被锁死了,顿时便慌了:“完了,我们中计了!冬儿有危险。” 黄蓉拿起一块点心凑到鼻端闻了闻复又放下:“何以见得?” 许娇坐回椅子上道:“很明显嘛,你不说那天你贴在门上听到他们谈话了吗?姜云飞杀的那个三当家左彪,多半会引起这寨中两派纷争,姜云飞一定是怕连累我们,所以把我们转移到这里,但是上面却留了冬儿做诱饵。” 黄蓉点点头:“说得有些道理,但是.....这里的点心有毒又怎么解释?” 许娇凑过去,捏起一块点心皱眉:“有毒?什么毒?会死人吗?” “不会。只是吃下去你会浑身无力四肢酸软任人摆布!” 许娇赶紧丢开手中的点心:“姜云飞究竟想干什么?” “看来,你这个旧相识对你也不过尔尔,品性也不好,竟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招。”黄蓉揶揄道。 许娇愤愤靠在椅背上:“要是王爷知道我被困在这里,不知道回不回来救我?” 黄蓉道:“你爹都知道,王爷肯定也知道了,你应该乐观些,说不定现在你家王爷正在营救你的路上。” 许娇用力搓搓圆乎乎的脸颊:“我现在真的有些想他了,他功夫那么好,要是肯来救我,一定会成功的。” “原来你家王爷在你眼里就这点用处?”...... 两人这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前厅议事堂却如炸了锅一般。 “我义父脖子上的伤一看就是高手所谓,刀法精准,力道也刚好,试问,若是自己不小心撞上去的,能有这么巧吗?”左狐气势汹汹的质问。 姜云飞也不甘示弱:“我说过了,我们去的时候三当家的已经殒命,你若不行也没办法!” “你说的轻巧,谁看见的?” 余州赶紧举手:“我亲眼所见,当时我在现场,三当家的扑过去拿黄姑娘,哪知,黄姑娘出生医学世家,身上随时带着精巧的小刀匕首,三当家的不防,这才着了道,说起来,也只能怪三当家的太性急!” 姜云飞接口道:“这也能解释为何三当家的伤口刀法精准,力道也刚好了,黄姑娘乃上京有名的女大夫,情急之下定然不会坐以待毙,为了自保才出刀,事后我也问了黄姑娘,人家当初根本没想要伤害三当家的,是他自己一头撞上去的,黄姑娘见事已至此,自然是能让左当家的少受些苦楚最好,所以才会日此利落的动手。” 左狐怒了:“如此说来,你们分明就是故意的,你们从上京找来医术精湛的女人诱我义父入局,如今事成却将责任推得干净,今日我便不管那么多,你们必须给个交代才行!” 姜胜坐在上位虎目精烁看着堂中几人争执,忽然大喝一声道:“都别吵了!狐狸先说说,你想要个什么样的交代?” 左狐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刘玉,刘玉朝他点点头。 左狐便道:“请寨主做主,要么杀了姜云飞,要么交出两个女人有我们处置!” 话音刚落,姜云飞便斩钉截铁的道:“休想!左少爷想要女人自己找去,我带上来的人,谁也别想动分毫!还有,我姜云飞今日便站这里,想要我的命,就看你有没有这本事!” 这话可算彻底激怒了左狐,大刀一劈便朝姜云飞招呼上去。 姜云飞身手了得,自然轻松避过。然而,两方人员见自己效忠的主子都打起来,自以为得了指示,纷纷提枪举刀斗在了一起。 赵鄞和刘玉在一旁冷眼旁观,眼见双方战况逐渐呈胶着之势,赵鄞从袖笼里掏出一支手指大小的信号箭,正要溜到院外放箭,忽见上位的姜胜动了。 只见姜胜从座位上一跃而起,左脚在椅背一点,直直朝着堂中姜云飞和左狐的战圈掠去。 只眨眼的功夫,姜胜已经一掌拍在姜云飞后心,将姜云飞拍开两米远,回转身一蹲,堪堪躲过左狐一刀,随后右手一个刁钻的方向迎上去扣住左狐手腕往后一推,左狐便很不雅观的跌坐在地上。 制住两个带头的,姜胜拍拍手沉声道:“大家先别急着打,听我说几句。” 众人见两个带头的被摔在大堂两个方向,自然都住了手等指示。 姜胜亲自上前扶起左狐道:“左少爷,你应该知道,让我杀云飞是不可能的,别说他没动手杀你义父,便凭着他是我姜胜一手养大的,我便不会同意你这个要求。” “那还说什么?既然寨主如此护短,今日我和弟兄们拼着一死,也要为我义父报仇!”左狐愤愤道。 于是左家一派的便赶紧表态道:“左少爷说的是,誓死为三当家的报仇!” 第56章 二女被诓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第56章 二女被诓 姜胜摇摇头继续道:“让我把话说完。如今不是火并的时候,各位兄弟咋不想想,如今山下大军正等着机会冲上来好将我等一网打净,此时我们如此不顾大局的内讧,到时候,不管是你左少爷胜还是二当家的赢,九王爷只消动动手指头,咱们谁都别想落好!你说我说的在理不在理?” 左狐道:“照你这么说,我义父白死了?” 姜胜道:“左少爷不是还有一个方案吗?” 左狐道:“对,交出两个女人,我便不再计较。” 姜云飞连忙拒绝:“胜叔叔不可!” 姜胜回头瞪他一眼:“由不得你做主!”转头对左狐道:“这事儿我做主,左少爷晚上只管来拿人。” 姜云飞见势不妙。干脆一梗脖子道:“左狐狸我不怕跟你说实话,你义父就是我故意杀的,要杀要剐......”话没说完,就被姜胜一掌劈晕在地上。 左狐觑着眼道:“他刚刚说我义父就是他杀的?” 姜胜忙笑道:“左少爷见笑了,这小子胡说的,他自小在寨中长大,为人大家都是清楚的,做过就做过,没做过就没做过,何时这般反复过,也就是为了个女人,左少爷放心,我说了这事儿我做主,先回去吧,晚上只管来接人便是。” 左狐看了眼堂中刚刚受伤的兄弟,气哼哼的点点头:“便先依了寨主所言,日后再算总账!” 回转身带着人走了。 姜胜踢了一脚地上的姜云飞气呼呼的道:“怎么这样没出息!为了个女人要死要活的,姜家的脸都被你丢净了!” 姜云飞依旧不省人事。 姜胜便吩咐余州和宗民:“拿绳子来,把这小子捆了!” 宗民有些犹豫:“胜叔叔,这样恐怕不太合适吧,二哥醒了一定不依的。” “我管他依不依,大局为重,难不成要让这光雾山葬送在女革女人手里?”姜胜一甩衣袖便往外走。 刚走两步,又转头问余州:“我让你办的事般的如何了?” “胜叔叔放心,我已经把人带到后堂了,没人看见,只是听监视他们的人说,两位姑娘并不上当,茶水点心都没碰。” 姜胜皱皱眉:“不管了,人放这里,到时候左狐狸能不能带走都是他的事!” 余州点点头:“就是,两位姑娘都不是善茬,要是能把左狐也给收拾了,可省了我们不少事儿。” 可怜的许娇和黄蓉,千算万算没算到自己已经被人当弃子废物利用了,此时还在软榻上一人靠一头睡得呼呼的。 寨中两派自午时之后便各自准备。姜胜怕生变故,安排人处处警守。左狐一派也没放松,怕姜胜耍诈,也秘密安排了人守在议事堂四周。只有许娇和黄蓉在屋中睡的一塌糊涂,不知外面一派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景象。 是夜。天幕下几颗星子闪着忽明忽暗的光。 左狐带着刘玉上得议事堂来,姜胜早候在堂中了。 见堂中除了姜胜和余州,再不见第三人,顿时不淡定了:“人呢?难不成寨主想耍赖?” 姜胜呵呵一笑:“怎么敢糊弄左少爷,人在后堂,房间都给左少爷布置好了,左少爷只管去做新郎官便是。” 左狐往四周看了看,狐疑道:“这么好心?” “左少爷太高看姜某了,你大可放心,为了山寨,我也不是那么不识时务的人。”姜胜起身边往外走边道。 左狐上前撩开后堂门帘一看,果然没有异样,这才招呼刘玉跟上。 刘玉道:“这人我们得带回去才行,眼下看来是没什么问题,保不准他们中途闹事。” 左狐点点头:“说得极是,寨主是没什么问题,就怕姜云飞那小子放冷箭。” 此时,被人防备放冷箭的姜云飞正被粽子似的困在床上动弹不得,嘴里还塞着一块破布,两只眼睛瞪着宗民不转眼。 宗民抬手挡了他利剑似的眼神:“二哥,你就别为难我了,我真的不敢放你,虽然你是我们的老大,但寨主的话我不敢不听啊。” 说完求救的看向刚回房的余州:“我先申明啊,两位姑娘可不是我诳下去的,事后你要是找人算账,可别找我。” 余州心虚的往最远的凳子上坐了,这才弱弱的开口:“寨主说,我要是不把两位姑娘带下去顶缸,左狐就一定会大打出手,到时候朝廷的人攻上来,山寨不保,就更别说两位姑娘和二哥的性命了,一准儿都保不住。” 一抬眼,见姜云飞满脸红得发紫,脑门上青筋毕现,一双眼睛像要滴出血来似的,顿时吓坏了:“二哥你别吓我们!” 宗民也发现不对劲了,忙上前扯了他嘴里的布条。 姜云飞咬着牙沉声道:“娇娇若有个万一,我定让整个山寨陪葬!” 余州宗民被骇得不轻,面面相觑半晌,却同时扑过去解他身上的绳索:“我们陪你去把人抢回来。” 一得自由,姜云飞便毫不客气的狠狠甩了余州一个大耳刮子:“我真恨不得杀了你!” 宗民赶紧劝住:“二哥息怒,余州也是迫不得已,心还是好的,何况我们现在要去抢嫂子,没他帮忙也不行。” 姜云飞一路往议事堂飞奔,一路道:“先给你们记着,等这事儿了了再找你们算账!” 余州捂着肿的跟包子似的脸跟在后面,丝毫不敢懈怠。 议事堂后厅。 许娇和黄蓉被饿醒了,双双起身在房中翻箱倒柜,希望能找点吃的出来。 许娇翻了半天,啥也没翻到,便抱怨道:“这个姜云飞到底要干嘛?是想饿死我们吗?” 黄蓉笑道:“谁说的,那桌上不是有吃的,你吃了,保证饿不死。” 许娇朝她翻白眼:“你怎么不吃?” 黄蓉正要再打趣她两句,忽听房间门上锁链声响,随即,房门被推开。许娇还没看清来人,便冲了过去:“姜云飞你到底想干嘛?” 然而,等她看清楚眼前人的时候,却傻眼了:“你们是谁?” 左狐盯着她清凌凌一张小脸笑了:“哟呵,挺标志的,不错不错,带走吧。” 第57章 许父救女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第57章 许父救女 许娇往后一退,习惯性的躲到黄蓉身后:“蓉儿,坏人!” 黄蓉确实像个姐姐的做派,伸手将许娇护在身后:“你们是谁?” 左狐道:“忘了跟姑娘介绍了,我是左狐,左彪的义子,身后这位是我兄弟。对了,你们已经被姜云飞送我了,跟我走吧,刚不是还说饿得慌吗?哥哥带你们去吃好吃的。” “怎么办?他们有两个人。”许娇在她身后小声嘀咕。 黄蓉安慰的拍拍她手臂,上前一步道:“姜云飞怎么可能把我们送人,你一定在说谎!” 左狐道:“寨主发话,他敢违抗不成?少废话,带走!” 说着就上前拉她手臂。 黄蓉手腕一翻,一支银针便夹在指尖朝左狐喉间直直射去。 说时迟那时快,左狐只觉眼前寒光闪过,赶紧往后退开两步:“你用暗器!” 黄蓉从容的将银针收回道:“不是暗器,是我吃饭的家伙。” 左狐目光一闪,又朝她冲了上来。 许娇看得清楚,这厮握拳的食指故意弓出其他指节,分明想下重手,一急之下腾的跃起,堪堪在他快要靠近黄蓉的时候一脚踢了上去:“你还要脸不要?对个姑娘家使阴招!” 左狐连着两次吃亏,顿时怒了:“他娘的果然是带刺的玫瑰,刘玉你还等什么?赶紧带回去了事。” 刘玉好整以暇的活动着手腕:“左兄歇着去,我来。” 说着,出手如电,一指点在黄蓉发际凹陷处,此时,黄蓉手中银针刚举起,便这般要上不上要下不下的僵住了。 刘玉上前从她手里取下银针,将她双臂规矩的放在身体两侧,回转身,发现左狐竟和许娇缠斗在一起,顿时来了兴趣。 许娇的招式是他从来没见过的,招招利落干练,绝无虚招,竟也在左狐这样的高手下过了十余招。 眼见许娇渐渐处于下风,刘玉终于加入了战圈。 左狐一边挥拳挡开许娇的攻击,一边道:“这丫头还挺辣,刘兄弟可要小心了。” 刘玉道:“左兄去歇着,我来会会她。” 说着,开始对着许娇出招。 许娇眼角余光瞟见黄蓉被制,心里越发焦急,于是开启不要命的打法。 只见他照着刘玉小腹狠狠踢出一脚,果真是又快又狠又准,要不是刘玉退得快,估计这会儿都倒地上了。 然而,许娇不简单,刘玉更不简单,趁着许娇收腿的瞬间往前一压,便将许娇的脚踝握在手中:“姑娘还是别再反抗的好,否则不小心伤着就不好了。” 许娇左手撑地一个鹞子翻身:“老娘又不傻,不反抗你等虐啊!” 刘玉不防她来这一招,手中一滑,便被许娇收回他制住的脚腕。当即双眸微眯,往前一个跨步,一把将许娇牢牢抱在怀中。 许娇只觉被他勒得气都喘不匀了,用力捣腾自己两只被对方抱离地面的小短腿:“放开我!” 刘玉低头,在她耳边轻声道:“长高了。” 许娇并未细想对方这话,只恨恨道:“我高不高与你何干?放开我!” 刘玉低头,眼睛与她对视:“说了别反抗,你也想被我点住穴道不成?” 许娇这才安静下来,认真看着他的眼睛,却发现对方眼里竟含着丝丝温柔。 见了鬼了,土匪也懂温柔?她用力甩甩头再看时,发现对方不仅眼含温柔,还一派宽慰喜悦的表情。不知为何,许娇忽然觉得很安心,遂小声道:“你放我下来,反正我打不过你,不会动手了。” 刘玉反将她搂的更高了:“这才乖。”回转身,将黄蓉扛到肩头,招呼左狐赶紧走。 左狐笑道:“刘兄弟还真是惜花如命啊,这般左拥右抱也没想着给兄弟沾个手,实在不像受伤之人。” 刘玉面色一滞,继而笑道:“女人骨架都小,不碍事儿。” 左狐笑得肆无忌惮,直叫他急色鬼。 两人出院门行了盏茶时分,忽然,斜刺里冲出一蒙面黑衣人来,照着刘玉便冲过去。 刘玉往后急退数步,刚好避开此人。 然而,那人就像发了狠的傻子似的,急吼吼又朝他冲了上去,口中还喊道:“快跑!” 许娇之前没认出身形,可这人一出声,她自然认了出来,居然是许文杨! “你来做什么?快回去,我没事。”许娇焦急的喊。 许文杨固执的扯住刘玉躲他时扬起的衣角:“快跑!” 许娇苦着脸:“要能跑我早跑了,你快走吧,我不会有事的。”眼看后面的左狐一脸奸笑的朝他逼近,许娇一个劲儿的催他:“快放手,快走!” 左狐从后腰抽出钢刀,朝许文杨一步步逼近:“姜云飞,我今天就要为我义父报仇!” 许娇声嘶力竭喊出一声:“不要!”用尽浑身力气竟挣脱刘玉的钳制,扑上去挡在许文杨身后。 许文杨赶紧回身将她拉进怀里。于是,左狐这一刀下去便砍在了许文杨左臂上,刹那间血腥味弥漫出来。 许娇伸手去摸他的伤口急得直哭:“我让你快走的!” 许文杨摇摇头,一边急切的推她走,一边用尽量平静的语气道:“无大碍,一点皮外伤,你快跑,顺着左边这条小路,前面有人接应你的。” 许娇拉着他:“要走一起走。” 身后左狐已经再次举起钢刀,正要动手,忽听前方山道上传来姜云飞的声音:“狐狸!你要是敢动娇娇一根手指头,我让你生不如死!” 左狐一愣,问眼前的黑衣人:“你不是姜云飞?” 许文杨摇摇头:“我没说过我是姜云飞。” “那你是谁?” 不待许文杨回答,刘玉已一把拉过许娇道:“快走,要是姜云飞追上来我们会吃亏的。” 左狐点点头:“说得有道理,别一会儿又着了那小子的阴招。”便扔下许文杨跟在刘玉身后扬长而去。 许娇眼睁睁看着许文杨朝自己跑了几步狼狈的扑倒地上,心里很不是滋味,一张嘴咬在刘玉肩头,直到利齿穿透皮肉传来浓重的血腥味才松口。罢了还气哼哼的瞪了刘玉一眼。 刘玉丝丝吸了两口气道:“人又不是我伤的,你咬我做什么?” “都跟你一伙的,咬你也一样!” 那边姜云飞几人追下来时,刘玉一行早没了身影,扶起地上的许文杨问:“你怎么在这里?” 许文杨脖子一梗:“读书人怎能眼睁睁看着弱女子被人欺凌,我自然是要来帮那两位姑娘的。” 姜云飞让他回房包扎伤口他也不依,只扯了衣摆胡乱缠了几下跟在几人身后,准备夜探左狐的院子,救出许娇和黄蓉。 第58章 九王救妻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第58章  九王救妻 那边两人到刘玉院子的时候,左狐竟头也不回的往自己院子去了。 刘玉在身后也厚脸皮的没挽留。 这也就使得后来姜云飞一行探了大半宿左狐的住所却毫无所获!略过这边不提,先说两姑娘被刘玉带进屋的情况。 许娇刚被放下便发现黄蓉也站在了自己身后,直直的盯着刘玉的问:“你是谁?” 刘玉将手往身后一背敷衍道:“姓刘名玉,左狐的跟班。” 黄蓉还要再问,却听偏门一响,里面走出一人来,又是一个刘玉! 许娇傻眼了:“两个刘玉,你们是双胞胎?” 黄蓉却道:“易容术练得不错。你嗓音怎么回事?难不成真有变声丸这东西?” 假刘玉道:“小时候练过口技罢了。” 许娇伸手去摸他的脸,被他偏头躲过,她便哼哼两声道:“摸一下又不会少块肉!” 偏门旁的刘玉“噗嗤”笑出了声:“难怪,果然有些小孩子心性呢~” “把黄姑娘带下去好好安顿,先准备饭菜,等我通知再行动。” 那边刘玉笑了笑:“你能不能别再用我的声音了,听起来怪怪的。”说着,便转身为黄蓉带路欲去后面。 许娇赶紧拉住:“不行,跟我一起吃饭。” “为何?”黄蓉问。 许娇凑到她耳边小声道:“我识不出来饭菜有没有问题,跟你一起安全。”说完,冲着黄蓉咧嘴笑得没心没肺。 黄蓉正要点头,却听后面一个颇威严的声音道:“还不带下去!” 于是,刘玉也不管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了,拉着黄蓉便走,等许娇反应过来追上去,发现偏门已经从外面扣上了。囧了个囧。 许娇回头看着假刘玉:“他们......去了哪里?” 假刘玉咳了一声道:“与你无关,过来吃东西。”说着话,掀开桌上的白布。 许娇一看,好家伙,全是好吃的,那鸡腿猪蹄儿的正朝着她用力招手呢。于是,倒腾着两只小短腿跑过去,抓起鸡腿便往嘴边送。 可是......许娇用力嗅了嗅鸡腿,又用力嗅了嗅,最后皱着眉摇头。 假刘玉便问:“怎么了?” 许娇道:“这上面没毒吧?” 假刘玉愣了一下,随即俯身下去,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口鸡腿,嚼两下吞进肚子里:“可以放心了?” 许娇低头看了看手上被啃了一个坑的鸡腿:“好好地一只鸡腿少一块,你只管说没毒便是,干什么要吃一口来证明嘛!还有,这上面都沾上你的口水了,我怎么吃?” 假刘玉胸口剧烈起伏了两下,然后,就见他将修长的食指放在唇边伸舌一舔,然后迅速抹到许娇唇上,再然后退开两步,双臂抱在胸前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许娇抬起衣袖用力反复揩拭:“你恶不恶心?” 假刘玉赌气道:“你再敢嫌弃,信不信我直接亲你了?” 许娇忙心虚的低头偏向一边,袖子还在反复擦嘴唇。 假刘玉依旧抱着双臂看她:“如今你嘴唇上全是我的口水,你待如何?” 许娇听得此话,气不打一处来:“我把嘴巴割了!” “这么说,我要是把你脑袋上都糊上我的口水,你就把脑袋也割了?” 假刘玉想看她如何作答,却见许娇盯着自己不转眼,半晌弱弱的不确定的叫了一声:“王......爷?” 假刘玉这才发现,自己刚才被气得忘了伪装声音,如今被识破只得点点头:“认得本王了?” 许娇忽然从地上跳起来,扑到他怀里:“抱抱!” 赵鄞自然的伸手搂过她,正要训斥两句,却忽听这丫头“哇”一声哭开了。 “怎么了?可是受伤了?哪里痛?”一叠声的问话急切又慌张。 许娇抬起袖子胡乱抹了抹脸:“没受伤,我高兴,昨天我还跟蓉儿说要是你能来救我们,我们肯定会没事的。” “哦~这么相信本王?你怎么知道本王会得到消息?”赵鄞自然的伸手揩她脸上的眼泪问道。 “我爹都能得到消息,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京城里那位都把事情闹得天下皆知了。”许娇抽噎着咬下一口鸡腿含糊道。 赵鄞将她放到凳子上坐好:“果然是饿坏了,你说说你,什么大事就值当离家出走,小小年纪不学好,这下知道人心险恶了?” 许娇笑眯眯吸吸鼻子拍马屁:“这不是有你来救我吗?” 赵鄞哭笑不得:“回去再收拾你。” 许娇举着被消灭大半的鸡腿:“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本来打算今晚救下你们就连夜下山的,如今看来不行了,还有你爹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在上面,说道你爹,等这儿的事情了了,本王再慢慢治他得罪。还有你的丫头,你也不想管了不成?”赵鄞掏出手帕递给她,示意她擦擦嘴。 许娇接过手帕先揩了一下眼睛,然后凑到鼻子底下,“呼噜”一声巨响,擤了鼻涕用手帕一裹,伸手递回给赵鄞:“谢谢!” 赵鄞两条眉毛皱的像毛毛虫,始终不伸手去接。 许娇这才反应过来,讪讪的将手帕塞进腰带:“我洗完了再还你。”然后接着跟桌上的猪蹄儿奋斗。 赵鄞就那么看着她小嘴一张一合不多时便将一块猪蹄儿消灭掉大半,也不知怎么想的,竟笑她:“如今不嫌你唇上沾了本王口水了?” 许娇被她这话惊得狠呛了一口,然后满脸通红起来,也不知是呛的还是羞的。 赵鄞给她递上一杯温茶:“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许娇咕咚咕咚两口喝下,抬眼幽怨的看他:“还有比你更幼稚的人吗?” 赵鄞理所当然的指着她:“不是还有你吗?” 似乎有些不受控制,赵鄞很纳闷,为什么自己碰上这个丫头总容易破功,而且变得要多傻有多傻,遂起身道:“你快吃,我去铺床,赶紧歇着是正经。” 许娇风卷残云般迅速消灭掉桌上的食物,噔噔噔跑进去抱着赵鄞胳膊摇啊摇:“你把蓉儿换回来跟我睡好不好?” 赵鄞敲敲她脑门:“行,本王去后面,要是半夜姜云飞摸进来把你劫走了就别指望我再来救你。”说着转身就走。 第59章 所谓新人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第59章   所谓新人 许娇一听,忙抱紧他手臂:“还是算了吧,你在这里保护我,刘玉在后面保护蓉儿更合适。” 赵鄞唇角微勾:“那还等什么?睡吧。”说完搂着她腋下将人甩进床里侧。 许娇刚吃下去的东西差点被甩出来,忙坐起身道:“你先睡着,我今天白天睡得多了,刚刚又吃太饱,还不想睡。” “那行,那你就在这儿,千万别出门。我这两日很辛苦,几乎没怎么睡过,先歇了。”赵鄞说完蹬靴上榻,规矩的躺在外侧。 许娇默默地看着他,一时竟不知该干嘛?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半晌,赵鄞闭着眼睛脸色平静的说了一句。 许娇正发呆,听得此话疑道:“什么问题?” “为什么离家出走?” 许娇这才想起,之前他是有问过自己为什么离家的。可是,这个问题要怎么回答?自己在王府不愁吃穿,也没受气,相反,九王临出门前特意交代过,自己在府中可以说是典型的米虫了。如今这么跑出来被掳到山寨,似乎是在打九王的脸。 想到这儿,许娇赶紧牵起被角将自己裹进去:“突然犯困了,睡吧。” 赵鄞睁眼,见她鸵鸟的将自己捂在被子里,便伸手去牵:“睡觉就好好睡觉,不许捂着嘴脸,你这都是谁教的?” 许娇死死巴着被子不松手,装作瞬间睡熟的样子。 赵鄞执着的非要将她剥出来。 半晌后,许娇终究不敌赵鄞力气大,被他掀开被子露出小脸来。 赵鄞看着她很无奈:“本王真没想到,养个孩子这般艰难,想来你在国公府的时候,许文杨也没少操心吧。” 许娇小嘴撅起老高:“说多少回了,我不是孩子!” 赵鄞依旧一脸平静:“你刚进王府的时候就是个孩子啊。” 许娇用力捶床板:“我现在不是了!!” 赵鄞忽然就笑了,毫无预兆,嘴角扬起老高:“还说自己不是孩子,只有孩子才会急着证明自己已经长大了,我小时候为了证明自己是个大人,也偷偷拿父皇的弓箭去狩猎的,只是后来......”说到这儿,赵鄞忽然停了下来。 因为他发现许娇盯着他不转眼的看,眼珠子都快黏在他脸上了,赵鄞拍拍床板:“你怎么了?” 许娇眨眨眼:“你以后要多笑,你笑起来很好看。” 赵鄞点点头:“好,我以后慢慢笑给你看。” 许娇得到承诺,又好奇的追着问:“后来怎么了?你接着说。” 赵鄞扬起嘴角:“后来被自己射的箭误伤了左脸,身边的人笑了很久。” “你那时候多大?” “五六岁吧,那时候我母妃还在呢。” “五六岁!你居然拿我跟五六岁的孩子作比较!”许娇呼啦一下从床上翻起来,指着他鼻子气呼呼的抗议。 赵鄞双手往后脑勺一垫:“那时候本王已经能识别上百种草药,等闲的毒药根本难不倒我,而且,我那时候跟禁卫军对打已经能够以一当十,只有射箭是我的弱项,父皇说我还小,射箭这事慢慢来,急不得,所以,我才想急着证明自己的。你觉得现在的你跟五六岁的我能比吗?” 许娇摇头。 赵鄞拍拍床板示意她躺下:“所以,拿你跟孩子比其实不公平,毕竟你还不如一个孩子。” 许娇这才反应过来,翻身而起扑到他身上掐着他脖子大叫:“谁说我不如一个孩子?分明是你异于常人而已。” 赵鄞不躲避也不还手,任她胡闹半晌才轻而易举架着她腋窝将她放到一边:“你老实告诉我,为什么离家出走?” 又来!许娇暗自皱眉,不得不在心里感叹一句:九王爷真是一个执着的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想我爹了。”许娇将脸偏向一边道。 “真的?” “真的。” “那你可以写信啊,为什么一定离家?” “信里面又看不到我爹。”许娇气哼哼的道。 “好。我信。”顿了一下,赵鄞又问:“府中是不是添新人了?” 许娇疑道:“不知道,我出门的时候没发现有人怀孕。” 赵鄞眼前顿时一群乌鸦飞过:“我说的是韩嫜儿!” “哦~你说她呀。很漂亮,王爷,我保证,你一定会喜欢她的,长得比媚儿香儿莺儿她们都好看!”许娇说起这个变得无比兴奋。 “你还真不是因为她离家的呀。”赵鄞了然的点头。看来之前自己想多了,他的小王妃真的还只是个孩子! 许娇咯咯笑:“王爷,难不成你以为我跟韩嫜儿争风吃醋才离家出走的?哈哈哈......你怎么不想想,你都不在府里,我犯得着跟她较劲吗?” “所以你就跑来婺源,想近水楼台先得月?”赵鄞眼里发出丝丝晦暗的光,虽不明显,终归还是在发亮的。 许娇又笑了:“王爷你太看得起自己了,你又不是肉包子,我为什么要抢?再说了,那个韩嫜儿难道不是因为特殊原因进府里寻求你庇护的吗?” 赵鄞眼里那丝微光彻底熄了下去:“你这是什么比喻?我怎么能跟肉包子相比,难不成你是狗?还有,你跟韩嫜儿很要好吗?她什么都跟你说?” 许娇发现自己说漏了话,忙道:“有一天从她院门过,正好她在跟她丫头说话,我便悄悄听了一耳朵,所以,知道一点点,真的只知道一点点哦~”说着,还伸出小拇指用大指甲盖儿掐出一丢丢,比给赵鄞看。 赵鄞将被子牵起把她按回去盖好:“天还冷,回去再说吧,快睡,我真的有些累了。” 许娇嘟嘟嘴:“不困。” “那你还想干什么?”赵鄞半闭着眼睛问。 “要不我们连夜便走吧,免得留时间长了又生事端。”许娇神采奕奕的看着他建议。 “不管你爹和你丫头了?”赵鄞睁开眼睛。 “没事啦,我爹虽然傻了点,但他有些福气,他自己能想办法脱身的,至于冬儿,有姜云飞在,她不会有事,以后再找机会来接她。” 第60章 顺利下山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第60章 顺利下山 赵鄞忽然问:“先说说你跟姜云飞是怎么回事?难道你真的喜欢这个土匪了?” 许娇默了默,想着眼下这情形,以后有的时间会跟姜云飞打照面,与其等着被赵鄞查出来,还不如早点和盘托出,于是坐直了腰身道:“我跟他小时候便认识,从前他爹跟我大伯要好,时常带他来国公府玩耍,一来二去的,我便和他认识了。” “你小时候关在自己院子里哪来的机会去认识那小子?” “那小子在国公府练轻功,不小心飞到我院子里摔了,所以就认识了” “姜家十年前便出了事,那时候你才多大点,何况这么多年你们都没联系,你怎么还能认得他?”赵鄞这话问的有些酸,好在两人心思都不在这里,遂都没注意到。 许娇点点头:“就是说啊,我刚刚见他的时候,还以为他就是个小白书生,我早忘了姜云飞这号人了,要不是他自己说出来,我到现在都不会知道。” 赵鄞暗自笑了笑,接着问:“他为什么找你?” 许娇一听这话,呼啦将手上的红豆链取下来递到他眼前晃了晃:“看见了吗?我和他的定情信物,这厮是来找我要人的,说什么小时候我许诺过他要做他夫人!我去他的劳什子夫人,谁记得?” 赵鄞伸手接过手链,顺手便朝窗外扔了:“既然不记得,便没留下的必要,走,我们连夜下山。”说着就起身。 许娇冲到窗边:“那手链挺好看的,扔了可惜了。” “下山,本王带你去市集买更好看的。”赵鄞已经将长靴外套穿整齐,甚至面具都卸下去敲侧门了。 许娇朝窗外看了一眼又一眼,除了乌漆墨黑的杂草,哪里还有半点红豆链的影子? 侧门已经打开,许娇回头便看见刘玉站在赵鄞身前:“王爷打算如何?” 赵鄞道:“跟本王一起下山,带上黄姑娘一起。” “黄姑娘......”刘玉有些支吾起来。 赵鄞便沉脸色:“黄姑娘怎么了?该不会让你上山你就真把自己当土匪了?” 这话一出,许娇都紧张了。 刘玉却哭笑不得:“王爷说哪里话,我刘玉即便做土匪也是一个有素质的土匪好吧,是黄姑娘睡着了,王爷你仔细听听。” 几人安静下来,果然,连许娇都听见一阵轻微的鼾声。 她快走两步进得侧门,发现门后右边便是一个屏风,鼾声正是从后面传来的。 许娇转过屏风,见黄蓉四仰八叉睡的好不酣畅,顿时不平衡了,凭什么一样的境遇自己这会儿睡不着,她却睡得这般香甜!上前一把掀开黄蓉身上的棉被,大吼一声:“快跑啊,着火了!” 赵鄞忙在门外道:“你小声些,别把人引来!” 许娇才不管,瞪着觑眼看自己的黄蓉:“你是起来跟我们走还是继续睡?” 黄蓉揉揉眼坐起身:“什么时辰了?” 许娇道:“大概晚上十二点过。” 黄蓉点点头道:“早了点,寨子里肯定还有好多夜猫子没睡,出去容易被逮着。” 许娇道:“你以为外面还闪着霓虹灯还是开着酒吧KTV呀?还夜猫子,这里有夜猫子吗?除了贼!” 黄蓉摇摇睡得昏沉的脑袋,偏偏倒倒的站起身子:“走就走嘛,怎么这么多话?” 许娇拉着她的手往外走:“你睡神转世啊?今天白天还没睡够?” 黄蓉摸摸额头:“我多半是生病了,很想睡觉。” 说着话,两人已经转过屏风。 赵鄞见她那副形容问道:“黄姑娘怎么了?” 许娇也发现她有些异常,遂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你发烧了。” 话音刚落,黄蓉“咚”一声便倒在地上,许娇伸出去的手连她一片衣角都没抓着! 她一抬手指向刘玉:“你,过来把蓉儿背下山去。” 刘玉下意识看着赵鄞,赵鄞点头:“你放心,天高皇帝远,没人会知道的。” 刘玉这才放心的上前背起黄蓉,一行人趁着天黑往山下去了。 此时的姜云飞带着人还在左狐院中偷摸着挨个搜人呢,只是他千算万算也没算到,两位姑娘已经被人“偷运”了。 下山路上很顺利,毕竟有刘玉开路,好歹刘玉在寨中也混到左少爷的贴身主事位置上,偶有眼神不好的岗哨上前查问,待看清他面容时也只象征性的问两句便放行。 几人行了快两个时辰,许娇直累的两腿打颤的时候,才彻底离开山寨的地盘,离开岗哨的眼睛。 许娇找了个石头坐了,又拍着身边的石头朝刘玉道:“你也把蓉儿放下来歇一歇吧。” 刘玉正累得满头大汗,闻言也不推脱,上前放下黄蓉便往旁边树上靠了。 赵鄞也放了一支信号箭出去。 许娇扶着黄蓉,伸手探了探她额头,发现此时她额头冰凉一片,竟全是冷汗。她拍拍黄蓉的脸:“醒醒。” 黄蓉虚弱道:“我早醒了,就是身上没力。” “你到底怎么了?” “目前看起来像是感冒,但是我觉得又不太像。”说完又闭了眼睛。 许娇看看虚弱的黄蓉道:“还是赶紧走吧,我看蓉儿不对劲,得赶紧下山找个医馆才行。” 翌日天明,许娇睁眼便看见格窗透进来的阳光,被窗格子分成一缕一缕的阳光均匀的洒在床榻前地板上。 稍愣半晌,脑袋才开始清明了些,原来,之前自己实在走得太累,赵安带人抬着轿子来接应,许娇钻进轿子便昏昏欲睡起来~ 如今这是...... 许娇动动脑袋准备起身,却发现腰上箍着一只手。 转头就见赵鄞定定的看着自己,心跳漏了一拍,她扒拉开赵鄞的手臂:“我怎么回来的?” 赵鄞重新伸手将她圈住,一脸欣慰:“小半年没见,倒是长了些肉。” 许娇额头掉下几根黑线:“王爷以为在养猪?养肥了好宰杀过年?” 赵鄞唇角一勾:“差不多,要是掉了称我也不好跟你爹交代。” 许娇皱皱眉问:“你跟我爹到底有什么交易?” “小孩子家家别什么都想知道。”赵鄞放开他利落的起身道:“你不去看看你的蓉儿姐姐?” 许娇这才想起,黄蓉昨晚开始就不对劲,忙跳下床榻,拍拍身上的衣裙,穿好鞋子就去推门。 第61章 初现瘟疫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第61章  初现瘟疫 许娇站在门口犹豫的东张西望,赵鄞上前问:“干嘛?” “这是哪儿?蓉儿住哪间房?”她望着门外回形房间,发现每个房间门都守着一个兵士,楼下也是一样的布局,像客栈又不是客栈,因为往来提水端菜的都穿着劲装。 赵鄞伸手朝对门一指:“那间。这里是官驿,我安排的。” 许娇也不多问,心里挂牵着黄蓉的病,几乎是小跑着过去的。 伸手推门,然而......门口的小兵手一伸将她挡了回来:“你是何人?刘大人的房间岂是你随意进的?” 许娇伸手拍拍小兵的肩:“敬职敬责是好样的,回头让你们刘大人给你加薪,先让我进去看看我姐妹儿。” 小兵固执的挡在门口:“不行,刘大人说过,不许人打扰。” 许娇正要抬出自己的身份来,忽听身后赵鄞声音传来:“再不放行本王把你家刘大人送回京城养老!” 小兵一看是九王,忙退到一边毕恭毕敬的低下头。 许娇笑眯眯摸摸小兵的头:“别怕他,他就是一只纸老虎。” 小兵诧异的看了她一眼,又赶紧低下头去,等两人进房间,小兵询问的看着隔间守门的小兵:“这女的谁呀?” “不知道,黎明时被王爷抱回来的,睡在王爷屋里的,谁让你非得跟我面对面站着?人家明明从王爷房间出来的, 你自己没看见。”对面小兵有些幸灾乐祸道。 “那你刚刚不提醒我?” “我一个劲儿给你使眼色,你自己不接招怪谁?” 小兵还要回话,忽见房门一开,九王站在门口朝他吩咐:“快去把军医先叫来,然后去城里把最好的大夫也请来。” 小兵一滞:“刘大人怎么了?” “让你去就去。”赵鄞眉目一厉凶他。 小兵赶紧跑了。 回转身,他上前将跪在床榻前的许娇拉起:“起来吧,已经去找大夫了。” 许娇抬起一张焦急的小脸:“谁有她的医术高?最厉害的都躺这儿了。” 说话的间隙,随行军医提着药箱站在门口朝九王行礼。 赵鄞点头,示意他赶紧看病。 军医是个小老头,上前两步意见榻上的人,忙道:“黄姑娘,她这是怎么了?” 刘玉道:“不知为何,昨天开始忽冷忽热折腾了一宿,还吐过两回,这会儿又烧起来了。” 军医伸手搭上黄蓉手脉,半晌,又看了看她的眼球和舌苔,最后面现惊惧。 赵鄞道:“什么病?说。” 军医战战兢兢道:“小人看黄姑娘似是得了瘟疫,她这症状与三十年前吉安城那场瘟疫十分相似。” “可能确定?”赵鄞问。 军医没点头,也没摇头:“小人不敢确定也不敢否认,三十年前小人随师父去吉安城看过,记得师父曾说过,瘟疫一般发生在春夏季节,这大冷天的,小人也是头一次遇见,黄姑娘医术高明,若是她还能分析出一二,可如今她自己也倒下了......” 正说着话,之前的小兵也带着城里的大夫赶回来了。 小兵上前对赵鄞行礼:“王爷,这是杏林坊的刘大夫,是这城里最好的大夫。” 许娇伸过头看,见是一位蓄着山羊胡子的老头子,须发花白,至少六十几七十岁,挎着一个硕大的药箱。 这位老人家上前就跪倒在地,对着赵鄞便拜:“草民叩见王爷。” 赵鄞倒是不拿架子,亲自弯腰将老者扶起来:“老人家不必多礼,还请老人家为这位姑娘瞧瞧她得的什么病?” 刘大夫也不多话,上前自然的捉起黄蓉的手腕号了半晌脉,最后也是脸色骤变:“这位姑娘得了瘟疫,还请王爷尽快将之隔离。” 赵鄞皱眉:“可确定。” 刘大夫道:“确定,老夫就是从当年瘟疫爆发的吉安城逃到这儿来的。” 坐在脚榻上的刘玉赶紧起身将九王往门外推:“王爷快出去,你不能被传染!” 刘大夫却站直身子喊了声:“且慢。” 众人转头看向他,刘大夫上前两步,朝赵鄞伸出手:“老夫可能为王爷号脉?” 刘玉将身子挡在赵鄞面前:“你干嘛?” 刘大夫道:“老夫观王爷的脸色,已然传染上了瘟疫,敢问王爷此时可否困倦?” 赵鄞将刘玉隔开,把手伸给刘大夫。 半晌后,刘大夫连连摇头叹息:“果然不出所料,王爷这疫病在体内潜伏多日,今日才显了点,榻上这位姑娘该是昨日才染上的,只是体质太弱,发病比王爷快些。” 赵鄞脸色都没变一下,却指着许娇和刘玉让刘大夫号脉。 刘大夫号完两人的脉象道:“这位大人和姑娘看起来没大碍,不过,老夫认为,以防疫病蔓延,此刻房间里的所有人都需要隔离。” 许娇点点头:“说的是。”说着就去关门。 赵鄞却将她拦了:“你和刘玉出去单独待一个房间,目前看起来你们并没有问题。” 许娇看着他指指自己的嘴巴:“你忘了?” 赵鄞疑惑。 许娇用力舔了一圈嘴唇:“想起来没?”见他了然的神色,许娇道:“所以啊,我是一定逃不掉的,让刘玉出去吧,这里总需要一个人掌大局的。” 此时,床上的黄蓉弱弱道:“找到病源。” 许娇恍然大悟:“是了,赶紧找到病源,先及时控制,不然后果很严重的。” 赵鄞拧眉。 刘大夫道:“三十年前那场瘟疫源自鸡瘟,前几日倒是听说光雾山脚下的响牛村死了一批鸡,不知是不是跟这个有关。” 赵鄞忙让门口小兵叫来赵安:“你去查查响牛村什么情况?” 赵安赵安应声便准备出发,却被许娇叫住:“等等。” 许娇的声音赵安自然是认得的,遂问:“娘娘有何吩咐?” 许娇道:“做一件没有敞口的衣服将自己罩住,再做一只面罩,双层面料的,里面填上滤干净的细碳,一定戴在脸上才进村。如果发现里面的人已经感染瘟疫,派兵封住村口,将得了瘟疫和没得瘟疫的分两个地方圈起来,另外,所有扁毛畜生通通杀掉并焚烧。” 许娇说完, 赵鄞还怕赵安犹豫,及时吼了一句:“赶紧照着做。” 很快,许娇画出防菌服和口罩交给门口小兵,一一细说了制作方法,让他找人尽快赶制出来。 赵鄞也在第一时间手书一封派八百里加急连夜送往京城。 安排好了大概,时间已过午时。 赵安回来报告说响牛村有个叫薛大宝的,家里靠养鸡下蛋拿去市集卖过活,前些日子,他家的鸡莫名其妙死了几只,以为是天冷被冻死的,他就趁着卖鸡蛋的时候挑到集市去卖了,然后遇到祥福居的掌柜,那掌柜见他那鸡卖的便宜,便一口气都买了下来...... 至于赵鄞是怎么传染上的。原来,那一日赵安见他家主子不思饮食,很体贴的去祥福居替自己主子点了一顿菜,菜里正好有一盅鸡汤! 算起来,这事儿已经过了四天了。 响牛村凡养鸡的,几乎家家户户没剩了,也有几个小孩和两个老妪有些类似被感染的症状,赵安已经安排人守住村口隔离。 赵鄞身为王爷,自然不会跟大家隔离在一个屋子里,故而,旁边单独辟出两间房,一间供赵鄞和许娇住,一间给刘玉,黄蓉的屋子在中间,官驿整个二楼全部隔离开。 傍晚时分,许娇拿到小兵送上来的隔离服和口罩,当即便分到大家手上,让大家穿戴好。 许娇穿着偌大的隔离服,笨拙的走到桌案前问赵鄞:“你干嘛呢?” 赵鄞低着头一边写一边道:“疫病防护措施,你爹在山上估计还没得到消息,自然还是要有人主事的。” 许娇凑过去看了看问:“你打算怎么办?” 赵鄞见她一副正儿八经的样子,忍不住问:“你不怕?” 许娇搬个凳子坐到他旁边托着腮帮子心不在焉:“怕。怎么会不怕,你们这里遇到瘟疫大多只有等死的份,我还没活够呢。” 赵鄞放下笔,看着她宽慰道:“你放心,我一定竭尽全力救你,我已经让人传信回京城了,很快皇上就会派太医院的太医过来的,他们一定有办法的。” 许娇点点头:“嗯,你能跟我说说打算怎么办吗?” 赵鄞道:“不用了,你早些去歇着,要是不舒服就说出来。” 许娇摇摇头:“睡不着。我看你刚刚写的让衙门派人去处理疫病死尸是吧?” 赵鄞点点头:“自然,如果真的是瘟疫,到时候尸横遍野你无法想象的,我以前曾听宫里的老人说过,当年吉安城的瘟疫,城中到处是死尸,父皇专门成立一支收尸队都收不过来。” 许娇道:“何不奖励民众埋尸?疫病的死尸如果不及时掩埋或者焚烧,会扩散得更快,我们可以奖励民众,还可以奖励僧侣埋尸超度。” 赵鄞顿时拍案叫好:“这办法好,这样一来不仅大大节约了人力,还能有效的制止疫病的蔓延!”说着,刷刷刷将此计写了下来。 第62章 开始蔓延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第62章  开始蔓延 大概半柱香的时间,赵鄞已经罗列出几条方案。 许娇凑过去看了看道:“你再补充一点,让大家准备石灰粉,埋死尸的时候务必填上石灰粉。” 赵鄞疑惑的问:“为什么?” “石灰粉有一定的杀菌效果,它可以有效防止病菌传播。” 赵鄞点点头:“你懂得还挺多,看来是我小瞧你了。” 许娇皱着鼻子做了个鬼脸:“那是!”只可惜,脸上一只硕大的口罩,将一张小脸遮的严实,谁也看不见她的表情。 等赵鄞将方案交给赵安,许娇站起身道:“我去看看蓉儿。” “我也去看看。”赵鄞起身道。 两人来到黄蓉的房间,发现房间里一股浓厚的药草味,黄蓉斜斜靠在床架上,军医“全副武装”端着一个簸箕蹲在脚榻上,簸箕里是各种许娇似曾相识的草药。 黄蓉正认真的翻看簸箕里的草药,许娇上前探了探她的额头道:“不烧了。” 黄蓉仰起头笑了笑:“今天一直没发烧,只是恶心想吐,身上没力气。”许娇见旁边一个药娄里放着拣出来的一部分。便问:“你要做什么?” 黄蓉道:“自然是调制解药啊。” “你也懂中医吗?” 黄蓉道:“我奶奶是以前的赤脚医生,小时候教我认过不少草药,后来学医的时候刻意学过些。” 许娇点点头,正要问刘大夫在哪里,一抬头,却发现刘大夫蹲在房门背后,也是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门背后架着一口铁锅,锅里正翻滚的沸腾着加了各类草药的水。 许娇便继续问黄蓉“做得出来吗?” “不知道,我慢慢做实验,总能试出来。”黄蓉道。 许娇湿了眼眶:“你这么厉害,一定行的。” 黄蓉无力的笑了笑:“我若试出来,你们就都不用死了。” “禽流感若是没有对症的药大约能拖多久?”许娇眼泪汪汪的问黄蓉。 门后刘大夫叹口气道:“三十年前吉安城的人得了瘟疫最多的只拖了半月光景,有的人从发病到死亡不过两三日,只有极少数的人扛过来的。” 黄蓉点点头道:“刘大夫说的是,所以,我要抓紧时间制出特效药。” 对于中草药,许娇只知道最表面的东西,别的却不懂,只能干着急。 这边众人为了预防疫病,紧锣密鼓的筹备着。 那边光雾山的土匪窝此时却真如炸了锅似的。 从晌午开始,寨子里就没安宁过片刻。 左狐咄咄逼人的要姜云飞把人交出来、姜云飞也不甘示弱的让他把人交出来,首座的姜胜很头疼,因为他也搞不清楚人到底去了哪里? 早起之后,左狐去刘玉院子看情况,却发现院中一片狼藉,半点人影也无,立时便杀到议事堂,要姜胜做主,找出绑架他兄弟的人。 姜云飞在左狐院中翻找了大半夜毫无所获,伏在院墙外等机会,却见左狐径直去了刘玉的院子,接着就咆哮着杀上了议事堂。 姜云飞不明所以,紧随其后,却等来左狐跟他要人的戏码,当场便不淡定了。 自己倒是想绑来着,只可惜,翻了大半夜连人毛都没见着一根,何来绑架? “你问我要人,我还问你要人呢,好好地两个大活人交到你手里,才一个晚上就不见了,莫不是被你暗杀了?”姜云飞一想到这种可能,眼珠子差点没突出来,瞪着左狐的眼睛充满血红。 左狐却从心底里断定是姜云飞搞的鬼,不然不可能一晚上时间人就不见了,谁让姜云飞之前拼死拼活要保两个女人呢?何况刘玉的院子一片狼藉,明显是打斗过的痕迹。 众人在厅中争得面红耳赤,到了也没争出个胜负。 许文杨默默地一个人蹲在刘玉院子,仔细审视了一遍现场,发现院中确实是乱,而且乱得颇有秩序! 比如,从房门直到院门,所有东西都是往外翻的,就好像有人从里面走出来,然后一路将东西踢翻了一样。再比如,房中桌椅案几倒一地,却几乎没有破损磕伤,就好像被人故意放倒了似的。再比如...... 反正,现场就是被人匆忙中布置的假象,根本不存在打斗过的迹象! 想到这里,许文杨惊出一身冷汗,娇娇被刘玉绑架了,在众多高手的眼皮子底下,而且不知所踪! 许文杨忙跑到议事堂,却被宗民拦了下来:“议事堂是几位当家的商量大事的地方,言大哥刚来,不能随便进去。” 许文杨道:“告诉寨主,两位姑娘是被刘玉劫走的,赶紧派人去追!” 宗民一听,忙转身进去禀报了。 少时,姜胜让他进去细说。 许文杨细细将自己发现的说了一通,最后大家一致认为是刘玉劫走了两位姑娘。 左狐气的将手掌都拍肿了:“刘玉,老子定要你好看!” 姜云飞已经开始点将出发去追人了。 许文杨追到他马前:“二当家的,不如让小人也下山,小人家里还有些人脉,或许能帮上忙。” 姜云飞此时哪顾得了许多,巴不得全世界的人都帮他找人,自然点头:“有劳言大哥。” 许文杨却依旧挡在马前没动。 姜云飞勒住马缰问:“言大哥还有何事?” 许文杨犹豫了一下道:“我能不能把山上那位姑娘带走,她留在寨中怕是不妥。” 姜云飞不及细想,稍一犹豫道:“行,你带上也好,免得我们不在被寨中的人祸害了。” 许文杨终于让开他的道往崖上去接冬儿了。 那边姜云飞下山去找许娇先不提,这边许文杨接了冬儿一刻不停的往山下赶,倒是让张超依旧留在山上以防万一。 回到县衙天已擦黑,许文杨先叫来张越正细细吩咐寻找许娇,却见黄主簿拿着一份公文匆匆而来。 “大人这次出去公干也太久了,好在回来了,婺源出大事了,大人快做决断吧。”黄主簿将公文递给他道。 许文杨接过公文,看完脸色骤变:“什么时候的事?” “今儿晌午接到的,刘大人已经派人出去看过了,说王爷已经安排人把响牛村隔离了,但是,刘大人府中有个小厮是响牛村附近云来村的,前日回乡看了眼家里,今儿就不对,刘大人让人瞧了,说是瘟疫,此时已经被隔离起来了。” “可知道怎么感染上的?” “不知,但是,既然响牛村已经被王爷隔离了,想来响牛村就是源头,白头村离响牛村进,染上也是无可厚非的,大人,刘大人说了,我们也该早做打算才是。”黄主簿说完,就等着许文杨示下。 许文杨挥挥手道:“去跟刘县丞说,我去找王爷商量商量,让他先看着办。” 黄主簿只得退下了。 张越问:“还要继续*吗?” “自然要找,瘟疫的事儿你别管,如今你最大的任务便是找到小姐,把她平安的带到我面前!”许文杨将公文一掌拍在桌上,情绪暴躁的道。 张越从来没见许文杨发过这么大的火,即便刚来婺源差点被土匪砍死!骇得他一时愣在原地。 许文杨再次拍桌子喊:“听不见吗?快去!” 张越赶紧握住腰间的钢刀,转身便匆匆而去。 许文杨进内堂,简单洗漱了一番,换上官服往官驿而去。 官驿二楼。 许娇抓着被沿躺在床上看着赵鄞忙来忙去的为她煎药换帕,弱弱的道:“王爷,你歇会儿,别太紧张了。” 许娇是半下午的时候发现自己不对劲的,当时她正站在盆架旁准备洗手,忽然觉得一阵晕眩,不多时便觉得脑子就有些迷糊起来,她正要叫人的时候,赵鄞已经发现她不对,冲上来扶着她一探额头,顿时惊呼:“怎么这么烫!” 然后她就被赵鄞强制放到床上了。 赵鄞将手上换洗好的帕子敷在她额头道:“我没紧张,你在发烧,自然要多换水多敷才行。” 许娇抓着他正要离开的手:“你让人抱一坛酒来。” 赵鄞道:“怎么?你想喝酒?我怎么不知道你会喝酒的?” 许娇道:“不是喝,用来退烧,烈酒里面加些水,再用来擦关节的地方,很快就能退烧的。” 赵鄞道:“是我糊涂了,小时候我发烧,母妃也曾用这个法子给我退过烧的,我这就叫人拿酒来。” 赵鄞刚到门边,正要吩咐,却听门口小兵说许文杨来了,要见自己。 于是道:“你让他戴好口罩,穿上隔离衣到本王门口来,你去寻一坛烈酒送上来。” 小兵应声去了。 回转身,赵鄞发现许娇已经烧得满脸通红不省人事了,忙一帕一帕的换水替她退烧。 不多时,门口便响起许文杨的声音:“下官见过王爷。” 赵鄞就那么坐在床前,一边伺候许娇一边道:“舍得回来了?” 虽然隔着门看不见,许文杨依旧很恭敬:“下官去乡下视察,耽搁了两天,王爷莫怪。” “你还敢说乡下?你不是丢下一身官务去找你闺女了吗?”赵鄞语气重了几分,要不是许娇此时躺在床上,估计他会出去踹许文杨两脚,到现在还不说实话! 许文杨愕然,半晌后道:“下官本不该瞒着王爷,但毕竟是小女自己闯出来的祸,下官万死难辞其咎!” 第63章 无心之话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第63章 无心之话 赵鄞平复了一下心情,想到许娇终究是被自己连累的,也不好再继续把火发在他身上,只得道:“至于疫症,本王粗粗处理过了,如今本王被隔离,许多事都不方便出面,疫症方面你多用点心,你这次若是处理得好,说不定能快些迁上去,到时候自立门庭,就不用再看人脸色了。” 许文杨躬身道:“王爷说的是,下官一定竭尽全力处理这事。” 赵鄞点点头:“那就好,具体情况你去问赵安,他知道得比较清楚。” “下官这就去。”许文杨恨不得赶紧离开。 赵鄞却叫住了他:“等一下。” 许文杨回转身问:“王爷还有何吩咐?” 赵鄞又给许娇换了一帕水道:“别再找你闺女了,她在我房中,已经感染了疫病,等太医院的太医们到了先让他们上来。” 许文杨一听这话,急了,也顾不上许多,砰一下推开门就往里冲:“娇娇怎么会在你这里的?她怎么会感染疫症?” 赵鄞挡不及,被他推开门一头撞进来,气的不行,伸脚就踹了上去:“你长点脑子行不行?这么闯进来又什么用?” 许文杨根本不接他的碴,跌跌撞撞往许娇床榻边跑:“娇娇,娇娇你怎么样?痛不痛?” 赵鄞后槽牙都快咬碎了:“你给本王滚出去!” 许文杨扑上去就要去摸许娇的额头。 赵鄞赶又是一脚将他踢出两丈远:“你想我们都染上疫病等死吗?还不赶紧去想办法!” 赵鄞几乎是将这两天积的火气全往他身上撒了:“她已然染上了,你不想着怎么救治,还在这里浪费时间有何意义?” 许文杨也回过神来,呆了呆问:“黄姑娘呢?跟娇娇一道来婺源的太医院院正的侄女儿,她不是医术很高明吗?找到她一定就有希望的。” 赵鄞朝隔壁扬了扬下巴:“那边隔离呢。” 许文杨颓然的坐回地上:“这下怎么办?怎么办?娇娇不能有事的。” 赵鄞看他那样居然有些不忍心,缓了语气道:“当务之急是先控制住,听过当年渝州府吉安城的瘟疫吗?刘大夫说,此次疫情跟当年那个是一样的,时隔三十年,你想让当年的悲剧重演吗?许文杨,你是婺源的父母官,不是许娇一个人的父亲!” 许文杨摇摇头:“若是娇娇没了,我也不活了!我许文杨这辈子做哪件事不是为了我的娇娇?” 赵鄞上前一把将他拽起:“许娇现在是本王的王妃,这里自有本王照顾,只要本王不死,她便不会死!出去!”说完,一把将他扔出房门,顺手将门扣严实了。 许文杨呆立在门外半晌,最终朝着房间一揖,默默离开了。 许文杨前脚刚走,小兵后脚便抱着硕大的酒坛到了。 赵鄞将烈酒加了些清水,撩起许娇的手脚细细擦拭她四肢关节和额头、脖颈。 直擦了一个时辰,许娇的烧才慢慢退了些下去,未几许娇睁开眼睛问:“我刚刚怎么睡着了?” 赵鄞道:“无妨,你这两日也不清闲,睡得着自然好。”说着,将沾了酒水的帕子敷在许娇额头。 许娇闻见一股子浓烈的酒香,知道他一直在用酒水替自己退烧,便对他说谢谢。 赵鄞摸摸她的头:“你爹把你托付给我,我自然要好好照顾你。何况你我夫妻,不必言谢。” 许娇自动忽略他的后半句道:“之前说我爹要见你,见着了吗?他怎么样?” 赵鄞点点头:“见着了,不仅见了我,连你都见了。” “啊?他进房间了?你怎么能让他进来呢?我们这里可是重灾区!” 赵鄞笑道:“无妨,他把自己裹得挺严实,不会感染。还有,不是我让他进来的,是他听说你感染了疫症,自己着急撞开门进来的。” 许娇瞪着一双大眼睛:“他那身板也能撞开门?” 赵鄞道:“这门平时没上拴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言下之意,你爹自然是没那么大本事的。 两人正说着话,门口传来刘大夫的声音:“王爷,药来了,老夫可否进来。” 赵鄞应了一声。 刘大夫端着托盘,上面盛两大碗黑乎乎的药。 赵鄞端过药,眉头都没皱一下便喝了,末了将剩下的一碗递给许娇:“快喝。” 许娇为难的看着那个跟她脑袋差不多大的斗碗:“一定要喝这么多吗?” 刘大夫道:“我们和黄姑娘一致认为,这一碗的药量根本不够,所以,一个时辰就得喝这么一碗才行。” 许娇小脸都皱在一起了,端过碗转身背对两人摘下口罩豪迈的仰头就喝。 好不容易喝完,却很不雅的打了个饱嗝。 赵鄞笑道:“这下可好,饭菜都省了,一碗药已经喂饱了。” 刘大夫收走托盘药碗,剩下许娇和赵鄞留在房中,不过一会会儿,许娇便难耐的抱怨:“好无聊呀?没有玩儿的。” 赵鄞伸手摸摸她的额头道:“似乎没发烧了?过来我教你识字。” 许娇眼睛一亮,这是个不错的消遣办法,噔噔噔便跑过去了。 赵鄞到书案的时候,许娇已经端坐圈椅,一副乖乖学生的模样。 赵鄞站在她背后,长臂一伸随手拿过一本书翻开递给许娇。 许娇忙凑上去接了,放在手心里仔细研读。然而......一半的字不认识还罢了,关键这破书没有标点! 半天时间也没读出两句像样的。 赵鄞弯腰指着一个个字教给她认。 半晌后,许娇终于懂了个大概,原来这是一本兵书! “为什么要教我读兵书?我又不打仗。”许娇仰着头问,眼睫毛差点刷到对方下巴。 赵鄞稍稍直起一些腰身道:“我这里不是兵书便是史记、政论,估计你都不会感兴趣,我便随手抽了一本。” 许娇摇摇头:“不喜欢。” “你的目的是认字,并不是为了好看。” 许娇便低下头道:“好吧,继续。” 如此,安静了不多时,听了半柱香的时间,许娇没记下多少字,却发表了不少高谈阔论! 书上说如何攻城,她讲一段“声东击西”;书上说如何主攻,她讲一段“远交近攻”;书上说如何避敌,她讲一段“空城计”...... 基本上成了赵鄞讲一段她讲一段。到后来赵鄞干脆放下书只听她说,还不时的发表些观点。 说到后来,许娇觉着口干舌燥才想起过来看书的初衷,遂起身道:“不看了,睡觉。” 她这一起身不打紧,却忘了身后还有个人,而且这个人一直弯着腰扶在她圈椅上,所以,许娇的脑袋便结结实实的撞在了赵鄞下巴上。 赵鄞不防,被撞得一个趔趄。 许娇也觉着自己脑袋撞上了铁锥子,疼得捂着脑袋哎哟哎哟直叫唤。 赵鄞知道自己刚刚正要说话,被许娇一撞,牙齿硌在舌头上,舌头都被咬破了,此时正一股股血腥味翻上来。然而,他却先上去扒着许娇头发看了老半天,确定没大问题才大着舌头道:“无妨,去歇着吧。” 许娇听出他语气不对,仰着头问:“你怎么了?” 赵鄞摇摇头。 许娇便踮起脚去揭他的口罩。 口罩一开,赵鄞正吐着舌头吸气。 许娇盯着他舌头上猩红一片,刚说了个“你”便手脚发软往下掉。 赵鄞忙缩回舌头将她搂住:“刚看书还想夸你来着,还是这么没出息。”见许娇跟一滩烂泥似的看不见他,他忍不住又伸出舌头吸了口气,没办法,实在是太疼了! 刚放到床榻上的许娇神思已经清明了起来:“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赵鄞重新戴上口罩才开口道:“我知道,歇着吧。” 许娇忽然就很感动,眼泪巴巴的看着他问:“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明明你都受伤了。” 赵鄞摸摸她发心,眉眼温柔笑了笑:“你还是个孩子,我总不能跟个孩子计较,何况我答应你爹要好好照顾你的。” 许娇感觉他的眉眼像个旋涡,望着就会不由自主的被吸进去。 她眨一下眼睛,眼泪珠子便掉下来:“其实你挺好的,我都不舍得你了怎么办?” 赵鄞愣了愣,接着笑道:“不舍得便一直留下呗,我养得起你。” 许娇哭得更凶了:“为什么要说我爸、我爹说过的话?”赵鄞这话是以前许娇她爸常说的。 每一次她妈妈念叨她谈恋爱结婚,她爸就会在旁边打圆场:“慌什么,我可舍不得,女儿别怕,爸爸养得起你。” 赵鄞这话基本起了泄洪的作用了。 许娇干脆哭得哇哇得,这石破天惊的一哭,很快惊动了左右两间屋子的人。 最先敲门的是黄蓉:“王爷,许娇怎么了?” 赵鄞黑着脸拉开门栓,见刘玉和黄蓉一左一右像两尊门神,后面军医和刘大夫也巴巴朝里张望,他便朝黄蓉道:“本王似乎说错话了。” “你说了什么?”黄蓉拖着无力的身子靠在门框上问。 赵鄞脸更黑了:“似乎不小心说了她爹说过的话。” 黄蓉嘴角抽了抽:“什么话这么大威力?我还以为她有什么新状况。” 赵鄞也不答话,转身径直朝里走。 第64章 全面爆发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第64章 全面爆发 黄蓉朝两个大夫挥挥手:“没事,你们继续忙去吧。” 说完跟着进了屋,看见许娇的形容忍不住乐了。只见许娇趴在床沿上,双手死死捂着带了口罩的嘴哭得一抽一抽的,极力想忍住不哭又忍不住的样子。 黄蓉上前拍拍她的后背:“怎么?怕死啊?” 许娇一边哭一边望着她小小声又断断续续的道:“我......我想......我想我爸妈了。” 黄蓉神情落寞的捋了捋她的头发,贴着她耳朵小声道:“如果我们撑过去了,便好好活出个精彩,这样就对得起他们了。如果我们撑不过去,你或许还能回去,到时候一样能见到他们。” 许娇用力摇头:“不会的,烧了,早就烧了。” 黄蓉笑道:“你怎知道,有没亲眼见过,快睡吧,我去接着调制解药,养好精神做我的小白鼠。” 许娇这才收住哭声,幽怨的看着她:“你快点做出来,我不想被关在这里。” 黄蓉点点头:“一定会的。”然后留了个背影给她。 门外,刘玉还等在原地,见黄蓉出来,忍不住上前问:“王爷说了什么?竟把王妃吓哭成这样。” 黄蓉神秘兮兮的靠过去小声道:“你猜!” 然后大摇大摆的往自己房间去了。 刘玉扬起拳头恨不得给她敲上去!这女人太不讲义气,亏得自己之前还帮她。 许久,许娇揉着眼睛问赵鄞:“什么时候了?” 赵鄞坐在书案边头都没抬:“戌时刚过,哭够了?” 许娇点点头:“累了。” 赵鄞放下书走到床榻边:“我不知道那句话哪里不对,但你记住了,本王不惯哄孩子,你以后要是还这样,我会把你丢出去。” 许娇只管揉着眼睛不答话。 赵鄞弯腰拿开她的双手:“听见我说话了吗?” 许娇双眼红红很不服气:“你有本事现在就把我扔出去啊。” 赵鄞发现自己又幼稚了,干脆难得理她,将她往里侧一推,自己蹬靴上床。 两人半晌无话,赵鄞越来越困,正要睡着,忽听许娇道:“睡不着。” 外面正敲过亥时更鼓。 赵鄞扶额:“去看书。” 许娇坐起身道:“看不懂。” “那你闭着眼睛养神。” 许娇忽然翻身下床直奔痰盂,紧接着就是一阵呕吐。 赵鄞的困意被她这一动作驱赶的干干净净,忙起身倒了一杯热茶递过去。 许娇直吐得昏天黑地,末了漱完口道:“这到底是个什么瘟疫啊?从来没听过这种症状的。” 赵鄞帮她拍背顺气:“据说是鸡瘟。” 许娇伸出两个手指头:“这是第三阶段了是吧?” 赵鄞疑惑的看她。 许娇掰着手指头数给他看:“第一阶段是嗜睡,第二阶段是高烧,第三阶段是呕吐,第四阶段是浑身无力加嗜睡,目前蓉儿正处在这个阶段,接下来会怎样?” 赵鄞摇摇头:“不曾问过刘大夫,我这就唤他过来问问。” 许娇忙将他拉住:“明日再说吧,他么也需要休息。” 赵鄞点点头:“也好,我扶你去躺着。” 许娇守着痰盂不动:“还想吐。” 赵鄞道:“把痰盂拿到床边去。” 许娇抬头望着他:“为什么你和刘玉都没反应?” 赵鄞摸着下巴想了想道:“或许因为我们习武之人体质不同吧。” “刘玉也许根本没染上,可是刘大夫明明说你已经有了前兆,可是连我都到第三阶段了,你还停留在第一阶段?”说着,又吐了一场。 赵鄞拍着她的背:“快别说话了,这才短短一天,你都到第三阶段了,可见你体质比黄姑娘还不如,至少她是第二天才开始呕吐的。” 许娇一听,苦着脸道:“这么看来我是等不到解药了?” “不许胡说八道!”赵鄞将她拉起来,霸道的抱到床榻上,又转身将痰盂拎到脚榻上。 这一晚上许娇反反复复的呕吐,胆汁都吐出来了,满口苦涩甚是难受,她恹恹儿的靠在床架上:“你把我敲晕吧,这样我就不会吐了。” 赵鄞往她嘴里塞了一颗梅子道:“醒着吐都难,要是晕着吐你明天这一身衣服就别要了。” 后半夜的时候许娇终于不吐了,世界总算安静下来。 翌日天刚蒙蒙亮,门口便传来紧促的敲门声。 许娇拉起被子捂着头抱怨:“谁呀?” “娇娇是我,你怎么样了?开开门让爹爹看一眼。” 许娇一听是许文杨,蹭一下从床上坐起来,扯着嗓子应道:“我没事,你千万别进来。” “怎么会没事?你开门让我看看。”许文杨很固执。 许娇大声道:“你听我说话,中气十足的,真的没事儿。” 赵鄞坐起身一边帮她披衣服一边看她演戏。 许文杨还在固执的拍门。 赵鄞道:“你再拍门以后就别上来了。” 迫于九王爷的“淫威”,许文杨终于放下了敲得红彤彤的手。 “如今外面什么形势?”赵鄞隔着门问。 许文杨忙道:“响牛村附近的云来村也确诊有人染了疫症,下官已经派人将村子封锁。” “城里如何?” “城里暂时没发现确切的病例,但是祥福居曾经处理过得了瘟疫的死鸡,下官也将之隔离了。” “嗯。将事情尽量压下来,别引起恐慌,要是大家害怕到处乱逃,难免会把疫情传开去。” “是。”许文杨应下后却犹豫着道:“王爷......刘县丞他......” “刘县丞怎么了?”赵鄞问。 “刘县丞家里好像死了一个小厮,下官估计是瘟疫,但是他不许下官封他的院子,下官与他平级,奈何不了他。” “哼!奈何不了他!拿我的手令去封,本王看他敢如何!”赵鄞说着,吩咐赵安拿了他的令牌交给许文杨。 许文杨接过令牌又叮嘱了许娇几句,便去办公务去了。 许文杨拿着九王的令牌带人去封刘县丞的宅院,远远地却瞧见了熟人,正是姜云飞一行,忙往后退躲在列兵身后。 等姜云飞一行进了宅院,他便吩咐张越带人上前封院子,自己躲在转角一颗大槐树上。 那边张越带着人去了,半晌却被人打了出来。 领头的正是姜云飞。 只见刘县丞趾高气昂的跟在姜云飞身后,对张越和面前的一队小兵道:“九王爷都得了瘟疫快死了,他的手令还有屁用,都给本官滚远些,本官要出门!” 张越也不怕他,爬起来擦擦唇角的血伸手拦着他:“王爷好好在官驿住着,刘大人就不怕王爷治你的罪?” 刘县丞道:“他能活着出来再说,让开!”说着,朝姜云飞使了个眼色。 姜云飞也不多想,只管将张越一行打开为刘县丞开路。 许文杨远远看着却没办法,只能赶紧往官驿找九王帮忙。 赵鄞得了消息狠狠拍着桌案:“反了他了!赵安,带上本王的亲卫队,将刘县丞拿下!” 赵安赶紧带着人前去支援。 然而,终究是去得晚了。 刘县丞带着家眷在姜云飞一行的护送下,早跑出了婺源不知去向。 人跑了,再追也无济于事,何况现在正是用人的时候,根本没有多余的人去追刘县丞。许文杨只得让赵安回去待命,自己带着人顺着薛建宝卖出去的死鸡鸡蛋往下访,及时截住疫病的蔓延。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个出逃的刘县丞最终祸害了整个州府! 这都是后话,先说眼前。 许文杨顺着那条线一直访下去,还真让他隔离了好些疑似病症。 然而,疫情比他跑得还是快了些。 从傍晚开始,城里各大医馆陆陆续续来了好些求医问药的人,一问病情,几乎个个都是疫病的征兆! 于是,从这个傍晚开始,疫病全面爆发了。许文杨从此就没歇息过片刻,穿梭于各大医馆之间,督促疫病人员的隔离,药品的发放......有不服隔离的,还得亲自带着人出面解决。 一忙起来时间就过得飞快! 眨眼间已经过了三天。 这三天,许文杨每天去官驿叮嘱一次许娇好好照顾自己,听一次她跟自己说话,然后就是各种忙。 这三天,许娇又经历了一个“轮回”,赵鄞却还是停留在第一阶段,刘玉已经确定没感染,被放了出去帮着许文杨和赵安做事。 这三天,黄蓉已经被折腾的没了人形,瘦的只剩皮包骨头,却还趴在床沿上坚持调制药品,并用自己一次次的做实验,好几次喝下去药汁被毒得口鼻流血! 许娇曾一再要求她让自己试药。 黄蓉总是摇头:“我要自己试才知道哪里不对,你放心,我有感觉,很快就能配制出解药了。” 军医和刘大夫无奈叹息,继续煎药。 许娇回到房间闷不吭声。 赵鄞问:“怎么了?” 许娇很羞愧:“蓉儿真的很伟大,我跟她师出同门,却连她一个小指头都比不上。” 赵鄞放下文书看着她:“幸好你不如她。” 许娇抬起头:“她要是因为试药死了,大家会不会记得她?” 赵鄞道:“她爹娘因为试药死了,如今谁不记得?这么多年了,只要说起太医院院正,谁不知道他大哥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第65章 配药成功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第65章  配药成功 “哦?你知道这事儿?”许娇装着满眼的疑问。 赵鄞点点头:“上京只要有点头脸的人都记得,而且只要有点头脸的人也都知道,因为他爹娘的缘故,黄姑娘在上京是有着绝对地位的,哪怕上京那些世子、郡主和世家公子小姐都不敢欺负她的。” “为什么?”许娇问。 “黄姑娘的爹娘当初就是为了救当今皇上以身试药才死的。”赵鄞语气平平的道。 许娇一听有八卦,立马来了精神:“你跟我仔细说说。” 赵鄞习惯性的摸摸她发心道:“想听就躺到床上去,别到处折腾。” 许娇赶紧跳到床榻上坐好:“可以讲了。” 赵鄞笑笑,靠过去坐在床沿上开始讲故事:“当年皇上得了怪病,整个太医院都束手无策,先皇救子心切,广贴文书寻求良医,那时候黄姑娘她爹娘还是年轻的游医,但是喜欢冒险,喜欢挑战疑难杂症,见了皇榜便揭下了。 到宫里看了皇上的脉象,试了几次药之后便说能救,但需要一种仙草,名字倒是俗,叫什么‘石豆草’。 黄姑娘的娘亲也是出自杏林世家,又是自小在山里长大,对药草极为熟悉,当时便去了京郊的苍岩山采药,后来我们才知道,这种仙草是长在悬崖峭壁上的。她那一去就再也没回来。 后来我随着先皇派去的禁卫军在山底下找到她的时候,她还把装着草药的篓子紧紧抓在手中。” “你也去了?”虚假问。 赵鄞点点头:“去了,皇上小时候跟我感情挺好,我想帮他。” 许娇点点头:“你继续。” 赵鄞接着道:“后来,皇上的性命危在旦夕,黄姑娘她爹等不及自己体内试药留下的毒素排解,便用我们送回来的草药制出的药丸继续试药,最后,皇上得救了,黄姑娘的爹却因为救治不及时,两个月后也死了。 因为他们两人的牺牲救回了皇上的命,先皇亲自摆驾去了黄家,然后钦点黄姑娘的大伯到宫中做太医院院正,并赐免死圣谕,更为黄姑娘封了个‘杏林公主’的称号,说从今以后天下没有欺负她的人。” “啊?还有这事儿呢,怎么从来没听蓉儿说过。” “黄姑娘长大些后,顶着这个称号慢慢变得嚣张跋扈,京中的世家公子小姐被她得罪了个遍,直到四年前,她将定国候府家的小公子推到城楼下把人家腿给摔断了,她却有恃无恐的待在原地,被及时赶来的定国候逮个正着,定国候当时也没管她是不是什么公主,上前就是一阵暴揍,也不知道将她伤着哪里,反正黄姑娘被人送回家后就彻底昏迷了。 她这事儿本就理亏,又遇上那时候先皇驾崩,皇上刚即位,对她这事儿也是爱理不理,黄姑娘就这么在家里昏了大概半年才醒转来。 说来也怪,就被定国候那么揍一回之后,醒过来的黄姑娘就变了,她甚至自己主动上门忍辱挨骂的把定国候府的小公子的断腿给治好了。” 许娇点点头:“这个才应该是真正的蓉儿了。” 赵鄞低头看她:“难不成以前那个是假的黄蓉?” 许娇道:“我是说她经过这事才真正长大了,懂事了的意思。” 赵鄞点点头:“或许吧,反正黄姑娘就从那时候开始又在京中,慢慢树立了好的形象。” 许娇抱了个枕头靠在后背躺下去:“那她跟皇上又是怎么回事?”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我只记得从前皇上听见她的名字就头疼,后来她去宫里救了个人,跟皇上莫名其妙就搭上了。”赵鄞也脱靴上榻,拉了被子盖在腿上。 对于这些,许娇倒是听黄蓉简单提过,似乎还跟某位将军有些关系。 许娇见他上了床榻,干脆也把枕头放平躺了下去:“睡吧,天都黑了。” 赵鄞点点头:“正好,我也有些困了。” 第二日清晨,窗外有些蒙蒙的亮光,许娇趿鞋跑到,门边让小兵送来清水,准备洗漱。 转身发现赵鄞还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心里觉得奇怪,平常都是它一动他便惊醒,今天她都起来准备洗漱了,而且那么大动静。遂上前查看。 许娇来到床边,发现赵鄞果然有些不对,脸色潮红,伸手一探,额头滚烫! 忙慌张的叫来刘大夫和军医。 半晌后,刘大夫一边擦洗双手一边道:“王爷这是正式发作了,或许他会表现得比你们都严重些,我们和黄姑娘还得抓紧时间配药,王爷就有劳娘娘照顾了。” 许娇端着铜盆直点头:“放心放心,你们安心配药,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赵安得知自家主子病发,愣是不顾许娇反对,非要进房间照顾九王。让许娇好一阵感叹赵鄞得了一名忠奴。 许娇不知道的是,她自己那个忠奴小丫头冬儿,根本不知道她在官驿隔离,许文杨怕姜云飞找到许娇,故意将这事瞒得严实,就连之前派出去寻找许娇的队伍都没全部撤回,只是放松了搜寻力度。 午时过后,赵鄞醒了,睁眼看着帐顶迷蒙了片刻,转头问许娇:“我睡了多久?” 赵鄞将药碗递过去道:“半天。先喝药。” 赵鄞喝完药起身,发现赵安在房内,当即眉头一皱:“你怎么在这儿?” 赵安道:“你和娘娘都发病了,我自然要来照顾你们?” 赵鄞一想也是,之前自己还可以照顾许娇,如今自己也倒下了,可不是要人伺候才行。 赵鄞的病发作得迟,发展的也缓慢,许娇第二个轮回都快过了,他还停留在第二阶段。 时间就在许娇愤愤不平的情绪中又过了几日。 许娇掐着手指头一算,从发现瘟疫到现在,已经过了十日。 这日,赵鄞揉着她发心无限忧心:“这可怎么办?好不容易养起来的肉这一遭又掉光了~” 许娇往旁边偏开脑袋:“你不懂什么叫骨感美!” 正说着话,门口又传来许文杨的声音:“王爷,京里派的医官们到了。” 赵鄞忙吩咐他把人带给刘大夫和军医安排。 当天晚上亥时过,许娇见到了黄蓉的大伯太医院院正黄杏林。 黄杏林先见过赵鄞,又给许娇行了一礼:“下官是来让王爷和娘娘宽心的,我们已经有了十成的把握能调制出解药了,下官已经安排左太医去煎药,很快就送过来。” 许娇惊讶道:“这么快?” 黄杏林点点头:“下官也不敢居功,是下官的侄女,之前就已经快要成功了,下官只不过做了最后的调配。” 许娇不确定的又问了一遍:“真的,你们有确切的把握能制出解药?” 黄杏林笃定的点头:“确定!” 许娇转头看着赵鄞,双目神采奕奕:“王爷你听到了吗?我们有救了。” 赵鄞点点头,对黄杏林抱拳施礼:“本王替这一方百姓谢过黄太医,待此事过去,回到京城,本王定如实禀告皇上。” 黄杏林忙回礼道:“王爷言重了,此事实是侄女的功劳。” 赵鄞道:“不管是你还是杏林公主,你们黄家都功不可没!” “杏林公主”这一头衔已经许久不曾被人提起,只因三年前黄蓉亲自向皇上上书,要求废除杏林公主的称号,说自己德行有亏不配此封号。 当年皇上收了她的帖子不予处理,虽没直接废除她的封号,却也没拒绝,大家便只当皇上是碍于先皇的封赐不好褫夺,心里是默许的,所以后来大家见了黄蓉也只以平常人看待。 此番赵鄞当众提起,意思再明显不过,黄蓉还是尊贵的“杏林公主”! 果然,一个时辰后,赵安给两人端来了解药。 许娇这一次再也没皱眉头,端起药碗,咕咚咕咚一口气便喝得干干净净。 赵鄞忍不住启唇轻笑:“不怕撑得慌也不怕太苦了?” 许娇伸出食指摇了摇:“no,生命面前,这些都不算什么!” 赵鄞收好托盘空碗:“黄太医说了,这要喝下去需得捂严实了好好睡一觉,四五剂药就能根治。属下就在门口候着,王爷娘娘若有需要随时招呼一声便是。” 许娇兴奋的提起裙裾就要往门外跑:“记下了记下了,我去看看蓉儿。” 赵安一闪身挡在门口:“黄太医特别嘱咐过,这病不见风最好,娘娘早些歇着吧。” 黄蓉无奈,噘嘴回头,见赵鄞已经坐在榻上朝她示意:“快过来歇着,早日好了才好出去玩。” 赵安出门将房门关好,规矩的立在门口做门神。 许娇有些小郁闷。 赵鄞又用力拍了拍床榻:“本王才是你夫君!” 许娇小嘴撅得更高了:“就因为这劳什子王妃的身份,我都不能跟我的好闺蜜在一个房间!” 赵鄞眼眸微眯:“你是在嫌弃本王吗?” 许娇跳到榻上,拉起被子将自己裹严实,也不理他,背对他自个儿睡了。 半夜时分,赵鄞感觉自己身上黏腻腻的难受。 睁眼一看,许是吃了药又捂得太严实的缘故,自己和许娇浑身是汗,头发丝都凝在一起了,身上中衣湿的透透的,许娇还手脚乱蹬一个劲儿往被子外面伸。 想起赵安之前的嘱咐,长臂一伸将许娇捞进怀里圈住:“别乱动。” 许娇嘟哝了两句,又在他怀里沉沉睡去。 赵鄞抱着小小的一只哭笑不得:“本王上辈子到底欠了许文杨多少,这辈子竟要帮他养闺女!” 其实也不怪赵鄞有这样的想法,主要是许娇如今还不满十五,身子本就没二两肉,又遇上这番疫病折磨,早瘦的皮包骨头,整个就跟小孩没两样! 只是没人能想到,这么个小个子将来有一天也能出落得亭亭玉立、气韵芳华! 大家别着急哦~九王爷和小娇娇是属于慢热型的,细水长流,大家懂的~爱你们 第66章 吃药睡觉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第66章 吃药睡觉 许娇觉着自己被一块大石头压得喘不过气来,身子周围还燃着熊熊烈火,将自己烤的口干舌燥,忽悠一下又是瓢泼大雨,将自己浇得透心凉,奇怪的是,不管是火还是水,都能浸透这块大石头热的时候石头也热,凉的时候石头也量! 身上实在难受! 许娇知道自己在做梦,可就是睁不开眼睛,她奋力去推身上那块大石头,奈何自己跟个软脚虾似的,怎么也推不动,折腾了大半天,石头依旧纹丝不动! 许娇急得哭了:“救命!” 赵鄞听她一声微弱的“救命”,赶紧坐起身拍她小脸:“怎么了?” 许娇这才睁开眼睛清醒过来,发现自己整个躺在赵鄞怀里,赵鄞甚至伸出手脚将自己牢牢圈住,顿时就不淡定了:“你有病啊?好好地睡个觉干什么要控制我,我还以为被大石头压着呢!” 赵鄞慢慢放开她道:“你还好意思怪罪我?你怎么不看看昨晚上你那睡姿?我敢保证,三岁的孩子都比你规矩!房中有没丫头伺候,若不是本王制着你,再过半年你能好都算奇迹!” 许娇皱眉拍了拍自己的中衣:“我有这么夸张?” 赵鄞肯定的点点头:“有。” 许娇挥挥手,抬头看看窗外,发现天还没亮:“好吧,多谢九王爷照顾小女子,他日小女子必定重金酬谢!” 赵鄞敲敲她额头:“还重金酬谢!不让我操心就万幸了。” 许娇拿开口罩:“我们现在可以不戴口罩了吧?” 赵鄞道:“你不愿戴就不戴吧,我戴着就行。” 许娇将口罩放在一边:“喘气太累。”顿了一下又道:“看样子天还早,可我身上难受,不想睡了。” 赵鄞牵了牵她贴在身上的汗涔涔的中衣,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同款造型:“看样子是挺难受的,反正天快亮了,我让赵安打水来沐浴。” 沐浴之后的许娇顿觉神清气爽,前些天的阴霾似乎一扫而光。 黄杏林前来替两人诊脉:“王爷大可放心,娘娘已见好转。” 许娇收回手拉过赵鄞的手臂送上去:“快给他看看怎么样?” “王爷这个效果不太明显,看来是王爷体质异于常人,发病晚些,恢复起来可能也要缓慢些,倒无甚大碍,也就是多休养几日的事罢了。”黄杏林收起腕枕道。 许娇点头,一副智者神情:“所以说,老天爷还是很公平的。” 赵鄞见她恢复了往日的神情状态,心里竟觉得很是欣慰:“今日不想去看看你的好姐妹了?” 许娇忙转身往隔壁跑去:“我这就去找她。” 许娇敲门的时候,黄蓉正在屏风后面沐浴更衣,她只得坐在屋中等候。 半晌,黄蓉从屏风后面转出,许娇扑上去结结实实抱住了她:“蓉儿你太伟大了!你救了整个婺源!” 黄蓉推开她道:“其实我早在四天前就已经配出了药方,但我怎么试都觉得有些不妥,还是我大伯昨天来提点的,他将我配的药比例重新分配了一下,然后加了一点生石膏,昨天中午我喝下去后没多久就觉着对了。” “所以,你大伯其实是个高手?” “当然,我不过是投机取巧罢了,我大伯却是货真价实的名医。”黄蓉言语间对黄杏林倒是很尊敬佩服的。 许娇长出一口气,摆出一副劫后余生的感觉:“真好!我们都没事了。好在我坚信你能配出解药。” 黄蓉笑道:“你就这么信我?” 许娇点点头:“自然了,说起来也就是个禽流感而已,对他们这个时代来说确实会要人命,但对你来说,也就是比一般流感难一点的考题而已。” 黄蓉推开她道:“说得轻巧,要不是我大伯,还不知道要受多久的罪呢。” “即便受些罪,总能保住命的,你不知道,我爹说,城中百姓知道你一直在给他们试药有多感动。” 黄蓉笑道:“能有多感动?难不成还给我塑个金身烧高香?” 许娇摇摇头:“你看你之前配的药,大家至少都稳住了病情,我爹说,这次的疫情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死亡的。” “是啊,黄姑娘真乃杏林翘楚,老夫自愧不如啊。”身后刘大夫不知何时站在门口接话。 “刘大夫,这些日子多谢你了。”许娇笑眯眯的招呼他。 刘大夫忙摆手:“使不得使不得,娘娘折煞老夫了。” 刘大夫上前,将一本医书递给黄蓉:“黄姑娘,这是老夫手抄的一本家传医书,送给你,希望对姑娘有所帮助。” 黄蓉忙双手接过:“谢谢刘伯伯,我一定好好研读。” 刘大夫道:“医者仁心,黄姑娘有一颗菩萨心肠,百姓之福啊。” 许娇好奇的凑过去看了看黄蓉手上的医书,回头对刘大夫道:“先皇或许有先见之明,所以才封蓉儿做‘杏林公主’的吧。” 刘大夫慎重的对着黄蓉一揖:“之前是老夫无礼了,不知姑娘竟是公主之尊,多有冒犯,请多包涵。” 黄蓉回礼:“刘伯伯言重了,我是晚辈,当不得。” 刘大夫又寒暄了两句,说去跟医官们调制解药,便走了。 黄蓉转身敲了敲许娇的额头:“让你多嘴!” 许娇夸张的揉了揉额头:“你之前怎么从来没说过这茬啊?” 黄蓉轻轻叹了口气:“有什么好说的,我这前身就是个名副其实的渣渣,越多人不知道越好。” 许娇点点头:“说得在理,不过,你这身份还是很拉风的不是吗?” “之前皇上说过,要废除我的封号,你现在知道也没用。”黄蓉一边收拾案几一边回到。 许娇摇摇头:“不会,今天王爷当众众人的面说你是杏林公主,你这名声一旦出去了,就不会轻易被废。” 黄蓉眼睛一亮,盯着她道:“是啊,我之前怎么没想到这个主意。” 许娇疑道:“什么主意?” “我是先皇亲封的公主,跟皇上那就是兄妹!”黄蓉声音都高了八度。 许娇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你觉得凭着这个身份就能摆脱他的纠缠了?” 黄蓉点点头:“那不然呢?” 许娇摇头:“你是不是傻,刚刚不说他想废除你的封号吗?” “那时候我名声不好,如今已经没有被他废除封号的理由和借口了,何况我现在离了大功,帮他救了这么多黎明百姓,按理他该赏我才对。”黄蓉半仰着头一脸宽慰。 许娇瘪瘪嘴,在心里道:男人想要得到你什么手段使不出来,你太天真! 不过,她也只在心里想想罢了,毕竟这些事都是未知的,谁晓得未来会怎样? 黄蓉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你跟王爷还有可能,就算他有老婆,好在还没孩子,你要是使点手段还能独占他。宫里那位妻妾成群不说,还个个后台强硬,孩子都满地跑了,你觉得我们这种新时代的女性跟他有结果吗?” 许娇忙笑着回到道:“说得有道理,这么一想,要是姜云飞不是土匪倒挺合适我的。” 黄蓉很认真的点头认同。 “娇娇!”一声虎吼震耳欲聋。 许娇缩脖子揉耳朵回头一看,许文杨跟个怒目金刚似的站在门口。 “怪我,忘了关门。”黄蓉小声道。 许娇心虚的叫了声:“爹。” 许文杨狠狠剜了她一眼,上前压低声音道:“你这些大逆不道的话跟谁学的?姜云飞是什么身份你不知道啊?这话要是被王爷听见,你就等死吧!” 许娇忙点头:“爹说的是,我以后会小心的。” 许文杨见她认错态度良好,稍稍收了些火气:“你放心,爹知道你跟王爷不合适,我早就跟你说过,让你嫁给王爷不过是权宜之计,爹爹会给你找一门好亲事的,你这两年就老老实实的跟着王爷行不?”说到后来,语气竟十分温和了。 黄蓉忍不住背过身吐了个舌头。 许娇斜了她一眼,问许文杨:“爹过来找蓉儿有事吗?” 许文杨这才对黄蓉施礼道:“我来替本县百姓谢谢黄姑娘的大恩,这次的疫情要是没有黄姑娘,估计已经跟多年前的吉安城一样哀嚎遍野了。” 黄蓉拉了把椅子坐下道:“我还有些体力不支,你是许娇的爹,我也不跟你客气,坐下说。” 许文杨道:“小女有你这样厉害的女神医做朋友,我很放心,等姑娘彻底好了,请跟小女一道来县衙住几天,让我这个做爹的好好替她谢谢你。” 黄蓉笑了笑:“许大人客气了,我跟许娇投缘,自然能做好朋友,许大人有什么地方需要帮忙的,尽管叫我。” 许娇把手往两人中间一砍:“得了,弄得就跟老师见家长似的,爹还有事吗?没事就去忙你的吧。” 许文杨虽没听懂她说的什么,但也知道这丫头在赶自己走,遂有些不悦:“你这丫头现在愈发没规矩了!” 许娇笑眯眯的将他往外推:“规矩我还是有的,只是爹,你不知道女孩子之间有很多体己话要说吗?难不成你要在这里听我们讲悄悄话?” 许文杨只得走了。 许娇和黄蓉在房中也不知道说了些啥,反正到该喝药的时间她才被赵安喊回房间。 赵鄞坐在书案前平心静气的写字,见她回来,搁下狼毫道:“快把药喝了,凉了更苦。” 赵安赶紧端上药汤:“娘娘,王爷还特意为您准备了蜜饯,快喝吧。” 许娇接过药碗一仰头咕咚咕咚便喝了,末了将蜜饯往嘴里一扔:“谢谢王爷!” “不必。去躺着吧。” “还躺?” “难道你那位好朋友没告诉你喝完药要捂住发汗不能见风吗?” “啊?” “放心去躺着吧,里面有催眠成分,你会想睡觉的。”赵鄞说着,也往床榻边走。 “你也要睡吗?” “自然,我也喝药了。” 这一觉,跟昨夜一般无二。 醒来时依旧是先沐浴更衣。 连着五日,许娇除了去黄蓉房里叙话,便是被赵鄞监管着吃药睡觉吃药睡觉吃药睡觉! ps:文中的一些医学常识只是小说杜撰的哟,各位千万别当真哦! 第67章 终于解禁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第67章  终于解禁 这一日,黄杏林终于给两人换了药方,说这剂药再吃两副便可以出门自由活动了。这可把许娇高兴坏了。 好容易又熬过三天,许娇踏出官驿就跟关了三年的囚犯似的,疯狂的奔跑欢呼,囧得许文杨不停地给赵鄞赔罪:“是下官有失管教,王爷恕罪!” 九王爷端着一张冷脸:“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她如今言行举止再不得体跟你也没关系了。” 许文杨道:“话是这么说,可娇娇毕竟与人不同。” “许文杨,本王从前怎没发现你胆子这么大,本王记得没错的话,你第一次见到本王时正眼都不敢看我吧?”赵鄞比许文杨稍稍高出一点点,此时正垂着眼睛看他。 许文杨忙道:“下官知错,还请王爷见谅。” 赵鄞一仰下巴,径直走了。 许文杨摸摸后脑勺,默默跟在他身后。 走了盏茶时分,许文杨指着前面一扇朱红大门:“王爷请。” 赵鄞大步上前。 许娇抬起头看了看,只见朱红大门上一方匾额,上书:婺源县衙。赶紧跟在后面踏步进去。 赵鄞回头看了她一眼:“可记得路?” 许娇点点头:“这儿离得也不远,记得。” 赵鄞道:“记得就好,接下来这几日我跟你爹可能会很忙,有些事少不得要你两头跑,记清楚路线也免得到时候走冤枉路。” 许娇拍胸脯点头:“放心,有事交给我,保管办的妥妥的。” 赵鄞脸上露出一个很不明显的得逞的奸笑,又很快收起来。 入大堂。赵鄞环顾一番,盯着主位旁边整理卷宗的青衫男子:“你就是黄主簿?” 黄主簿忙躬身行礼:“下官黄有才见过王爷!” “你怎么没随刘县丞一起回乡啊?” 黄主簿忙躬身道:“下官虽职位不高,俸禄微薄,好歹也是吃着官家的粮食,俗话说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乡种红薯,下官读得书里可没教下官如何当一个逃兵的。” 赵鄞笑道:“倒是有一张厉害的嘴皮子,你说你跟刘县丞是一个地方来的,可知他去了哪里?” 黄有才脸上汗都下来了,抬起广袖擦了擦道:“王爷恕罪,其实下官是土生土长的婺源人士,之前是为了跟刘县丞打好关系,故意说跟他是同乡的,所以并不知道他会去哪里。” 赵鄞道:“那你总该知道他是哪里人?” 黄有才道:“下官只知道刘县丞是云州府的人,具体地界就不得而知了。” “你可想清楚了再回话,否则,你知道后果的。”赵鄞一句话不怒自威。 黄有才普通跪在地上:“下官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欺瞒王爷。” “那你为何跟我说刘涵是青州府的人,害我派出去的人连个影子都没找到!”许文杨很生气! “许大人恕罪,是下官糊涂,刘大人曾经帮过小的,他让小的别说实话,小的......小的......” “赵安,刘程海是放到云州做知府去了吧?你给他去封书信,让他做好防疫准备,还有,务必查出刘涵的底细,尽快将人押解回京。”赵鄞喝口茶润了喉打断黄有才的话如是吩咐赵安。 赵安赶紧领命。 赵鄞并未多待,问完话便出门回官驿了,临走还特意“好心”的留许娇在县衙住几日,说是她多日没见许文杨,让她父女多聚聚。 “下官谢过王爷。”衙门口,许文杨满脸感激的朝赵鄞行了个礼。 赵鄞道:“虚礼就不必了,若是本王不出面,你不过多磨他些日子罢了,终究还是会跟你说实话的。” 许文杨道:“王爷知道的,下官不是想为难他,他出逃的时候已经带着疫病,就怕他将疫病传出去,到时候其他州府还没有解药,怕殃及百姓。如今已经拖了十几日了,怕也来不及了。” 赵鄞道:“这事也不能怪你,放心,今天过后没人再敢糊弄你了。”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那边黄有才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广袖擦了又擦,袖口都浸湿了也没擦干。 见许文杨回来,忙上前巴着他的衣袖:“许大人,您跟王爷什么关系?这事怎么还惊动王爷了?” 许文杨抽回衣袖,嫌弃的看了他一眼:“黄主簿跟刘县丞交情深厚,若不是王爷亲自出马,怕也不会跟我说实话了。” 黄有才又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许大人恕罪恕罪,小的以后什么都听您的,希望大人在王爷面前替我遮掩一二,小的感激不尽。”说着,从袖笼里拿出一叠银票塞给许文杨。 许文杨一把将他推开:“你干什么?”语气又惊又怒。 黄有才不防他这番动作,一个没稳住摔在地上,银票撒了一地。 许娇早在门口偷偷瞧了半天,见此情景,忙跑进来抓起地上的银票欢呼到:“哇!这么多钱!” 许文杨喝道:“放下!” 许娇抓着银票不松手,转头对许文杨使了个眼色:“爹,人家黄主簿好心捐钱出来救济百姓,您怎么就不领情呢?如今婺源正是需要大量经费治疗疫情的时候,您就替百姓收下呗~” 这话一出,黄有才脸都绿了,好好地用来保官保命的钱,凭什么变成善款?想到这里,黄有才忙道:“许大人,这是下官所有的家当了,还请许大人高抬贵手。” 许文杨上前接过许娇手里的银票:“黄主簿多少还有些家当,捐出来也好,如今外面药物紧缺,百姓们叫苦连天,家家户户都为了这次疫病倾家荡产,黄主簿这些家当应该可以救活好多人了,你放心,有官家的俸禄拿着,饿不死你的。”说完,将银票揣进怀里。 黄主簿还要争取,忽见门口赵安又回来了,忙退到一边。 许文杨问:“赵大人还有何事?” 赵安从怀里掏出一个锦布包递给许娇:“王妃娘娘,这是王爷刚刚在街市上看到的,刚买下来就让属下送过来了。” 许娇伸手接过:“什么东西?” 赵安道:“王爷怕娘娘无聊,特意买的奇巧木,给娘娘用来打发时间。” 许娇掏出一看,是一块巴掌大的鲁班锁,遂收起来道:“替我谢谢王爷,跟他说这种小孩子玩的东西以后别给我买了。” 许娇很郁闷,不知从何时开始, 赵鄞似乎彻彻底底的将她当成了一个小孩子了。许娇认真审视了一下自己 ,发现,除了外形确实显稚嫩,其它哪里都不符合小孩的特性好吧,也不知道这位王爷什么心理? 赵安道:“属下会帮娘娘把话带到的,属下告退。” 赵安刚一出门,黄有才便普通跪在地上:“大人恕罪,下官不知小姐竟是九王妃,从前下官对大人多有冒犯,还请大人大人不记小人过,宽恕下官。” 许文杨挥挥手:“你下去把这些日子的药品采购和发放明细给我拿来。” 黄有才爬起来战战兢兢的去了。 许娇笑嘻嘻的跑到他面前:“爹。” 许文杨拍拍身边的椅子:“过来坐。” 许娇也不矫情,上去坐了,看她爹在旁边办公事。 少时,黄有才抱着账簿进来:“许大人,这是近些日子药品采购和发放的明细,请过目。” 许文杨接过略略一翻,随即脸色凝重:“三日前就已经停购药品了?” 黄有才点点头:“自从得知我们婺源得了疫病,药商们就开始加价,库银已经没了,我们不得不停购。” 许文杨一拍桌子:“那你怎么不早说!都三天了,我今天要是不问,你是不是就不打算说了?” 黄有才赶紧跪在地上磕头:“许大人恕罪,下官一时将这事忘了。” 许文杨恨不得上去踹死这些狗眼看人低的家伙,自己到婺源大半年,托刘县丞和他的福,好不容易顺利展开了工作屯了些势力,如今这是又想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啊。 药品断货,到时候自己即便有天大的本事,也救不了这一城的百姓! “库房的药还够撑几天?”许文杨脸色阴郁的问。 黄有才趴在地上弱弱道:“多半还能撑三五天的。” “到底三天还是五天?”许文杨音量拔高气愤的问。 黄有才抬头心虚道:“三天。” 许文杨长叹一声,随即一拍惊堂木:“黄有才玩忽职守,助刘涵出逃在前,瞒购药救民在后,张越将他绑了,待疫病处理之后再跟他算账!” 张越将腰刀往后一撇,大步上前拿他。 黄有才从地上爬起来大声道:“许文杨你哪来的资格拿我?” 许文杨再拍惊堂木:“我有人能制住你就行,要什么资格!” 许娇一听这话,差点没憋住笑出来,他爹看起来一副文质彬彬的皮相,居然也会耍浑! 黄有才被堵得哑口无言,用力想要挣脱张越的钳制,一边还不忘放狠话:“许文杨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女儿和九王爷的婚事在京里根本就没人看好,你以为他真的会替你撑腰吗?你别忘了,刘大人的姨父可是淮州刺史,你要是治了我,你也落不了好!” 许文杨道:“刚刚是谁在我面前演戏来着,不是不知道我和九王爷的关系吗?怎么这会儿又门儿清了?” 第68章 惩治宵小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第68章惩治宵小 黄有才以为他怕了,仰着下巴大声道:“从前我和刘大人不过装不知道罢了,那也是为了给你留个面子,谁知你如此不识好歹,识相的赶紧把我放了,我保你半年内上调。” 许文杨笑了:“半年内?你和刘涵在这儿待了几年了?你们都没上调,又怎么保我上调?” 黄有才听他如此问话,便道:“我和刘大人自有留下的道理,我们不是不能上调,是想踏踏实实的等着任期满了做出成绩来凭实力升迁。” 许文杨勾起唇角似笑非笑,竟然人有些毛骨悚然:“果然,说的比唱的好听!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婺源地处南方,风调雨顺,可每年上缴的赋税却是临县最少的,你们口口声声说被光雾山的土匪祸害了,难道不是跟土匪沆瀣一气中饱私囊吗?” “你......你,你居然暗中调查我们?”黄有才开始心虚了。 许文杨朝张越挥挥手:“带下去看着吧,我现在没心情处理这茬。” 张越点头将黄有才带了下去。 许文杨转头见许娇在一边托着下巴看得津津有味,问道:“怕吗?” 许娇趴回案桌上:“怕什么?我爹一身正气收拾宵小,有意思得紧。” 许文杨笑了笑:“还真是长大了。你放心,爹已经收拾了两个内应,接下来就是救治疫病,然后再想办法收拾土匪,爹很快就能还婺源一片清明,到时候风风光光带你回京。” 许娇朝他竖着大拇指笑:“看好你哦~” 许文杨刮刮她鼻尖:“淘气!” 许娇忽然一本正经问:“库房都没药了,你怎么办?” 许文杨抿唇叹了口气:“药材还好,爹找得到药,银子才是问题,不怕,车到山前必有路,会想到办法的。” 许娇指指他胸口:“刚刚黄主簿拿了多少钱?” 许文杨掏出银票一点,居然有两万两!当即便交给张越,让他前去置办药材。 许文杨忙完正事回头,见许娇捉着毛笔在纸上写写画画,忍不住凑上去看了一眼,这一看便皱了眉:“怎么还是没长进?跟你说了多少次,以你的手握笔的时候,手心至少能放下一个鸽子蛋才行,还有,是用手腕的力量,不要整个手臂都在晃。” 说着,握着许娇的手教她写字。 说来也怪,赵鄞也教过她写字,可她就是学不好,还总打岔。许文杨这一握,许娇立马集中精神,无比用心起来。 许文杨耐心的教了她半个时辰,一看漏钟,都快午时了,遂放下笔道:“先吃饭,以后有空再练。” 许娇双手提起写好的字反复端详,很自豪的道:“想不到有一天我也会写毛笔字,啧啧,看起来还不赖!” 许文杨道:“是有些长进,但还差得远,以后没事多练练。” 许娇点点头:“是。父亲大人!” “你如今倒是跟从前大不相同,果然应了那句女大十八变的老话。”许文杨见她古灵精怪的样,觉得十分欣慰。 许娇放下宣纸问:“从前的我好些还是现在的我好些?” 许文杨上前牵起她的手一边往外走一边道:“我的娇娇一直都很好。” 许娇觉得,问他这样的话简直等于没问,从这些日子的相处,她觉得许文杨是这个时代不可多得的好父亲,或许跟自己出身有关,他太着紧她。 下午的时候,许娇被许文杨带到书房,自己爱一边办公,让她在旁边小桌子上练字。 许娇一点偶读不想练字,她想出去! 这不,刚写了两篇大字,她便搁下毛笔:“我想喝水。” 许文杨道:“瞧我这记性,差点忘了,冬儿在后堂,我这就让人叫她过来。” 许娇睁大眼睛:“姜云飞居然让你把她带下来?” 许文杨点点头:“嗯,你被王爷带下山后,他倒是紧张得很,这会儿还在外面满世界的找你呢。” “你怎知道?” 于是,许文杨将她下山后的事详细说了,末了端正脸色道:“这事儿先给你记着,等我忙完眼前的大事再好好跟你算账!” 许娇装作怕怕的样子往后缩了缩,随即又问:“你不认识姜云飞吗?” 许文杨道:“我怎会认识他,他爹我倒是见过几次,也不过是远远地瞧了瞧,都没细看,你又不是不知道,爹爹在京城的时候是个不入流的小吏,哪有机会见到姜帅?” 许娇道:“他不是时常在国公府走动吗?” “他跟你大伯师出同门,到国公府不过是见你大伯,与我却并没有什么交情。” 两人正说着话,冬儿探头进来:“老爷,您叫我?” 许文杨点头:“进来看看这是谁?” 冬儿踏步进来,转过多宝架看到挡在大花瓶后的许娇,激动地一声欢呼:“小姐!” 许娇朝她抬手揉揉耳朵:“耳朵快聋了!这么激动?” 冬儿扑上去将她紧紧抱住:“小姐你担心死冬儿了,还好你如今安然无恙,你知道吗?外面正传瘟疫呢,太可怕了,我......” 许娇将她推开道:“知道知道,有什么话坐下说,你快勒死我了。” 冬儿又哭又笑的往后退了一点:“你这些日子在哪里?有没有受伤?有没有被人欺负?”一边说着一边上前拉她手臂前后左右看了一遍,最后不等许娇回答,便总结道:“还好,只是瘦了点。” 许文杨适时插话道:“你家小姐口渴。” 冬儿一听这话,放开许娇赶紧出门备好小炭炉和茶壶、清水...... 半刻钟后,许娇面前便放了一杯热腾腾的鲜茶。 许娇悠悠的喝了一口茶,斟酌着开口道:“爹,你现在可以把我回来的消息放出去了吧?” 许文杨摇摇头:“不行,姜云飞功夫了得,要是他知道你在这儿,说不定又来劫你,岂不是麻烦。” 许娇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说实话:“其实姜云飞对我很好,我们小时候就认识,我这次是被他请上山的。” 许文杨惊讶道:“你们怎么可能认识?” 许娇便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末了道:“说起来他还是挺可怜的,咱们也别折腾他了吧。还有,山上那些也不尽是恶汉莽夫,跟姜云飞一派的那些还是有点良心的,爹爹你以后若是真跟他们兵戎相见,还请给他们留些余地。” 许文杨道:“土匪就是土匪,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姜胜既然带着他落草为寇就该想到这一天,自古以来背叛朝廷的就没一个有好下场的!” 顿了顿又道:“再说了,姜云飞即便再大的本事,他也不能护着你,你自己想想,之前要不是王爷及时赶到,就左彪这事儿,你和黄家丫头得受多大委屈?” 许娇觉得这事儿似乎说不通许文杨,于是决定再找机会让赵鄞通融一二,遂岔开话题道:“爹能跟我说说您和王爷之间的事儿吗?” 许文杨拿起一本文书逃避道:“如今没空,等闲了慢慢跟你说,好好练你的字。” 许娇便被晾在一边了。 不一会儿,冬儿小声道:“老爷,小姐睡着了。” 许文杨抬头一看,许娇右手握着毛笔,笔头被左脸压住,正睡得昏天黑地!顿觉好笑,他顺手抄过椅背上自己的披风,上前给许娇盖上,转身吩咐冬儿:“好好守着你家小姐,我出去一趟,傍晚就能回来,别让小姐出门。” 冬儿点点头。 无所事事的冬儿等许文杨一走,便将门拴好,端个小板凳靠在门板上睡觉。 枕着手臂睡的许娇很快醒来,见房中没了许文杨的身影,抬头却见冬儿睡着了也不忘把门,顿时明白过来,他爹趁她睡着的间隙溜了! 许娇在心里感叹一句:果然是知女莫若父! 起身收起许文杨的披风,将桌上的东西也收拾齐整后,拍醒冬儿:“我爹走多久了?” 冬儿看看漏钟:“大约一个时辰,估计快回来了,老爷说会回来吃晚饭的。” 许娇点点头:“走吧,我们去厨房看看,给你家老爷做点好吃的。” 冬儿揉揉眼睛起身移开小板凳,带着许娇去了厨房。 还没开春,能吃的蔬菜实在太少,许娇在厨房菜架上翻翻捡捡,最后找出几株相对新鲜的芹菜,和一把有些发黄的蒜薹,最后将挂在灶上熏烤的腊肉切了一小块,准备炒两个家常小菜。 许文杨回来的时候,家里已经撑了灯。他在院门外便卸下防菌服让人拿下去烫洗。 进院子推开房门,见桌上两个小菜一盘花生米和一壶温好的酒,心里顿觉温暖,上前脱下外袍:“好久没吃娇娇做的菜了,今儿倒是有口福了。” 冬儿端上净手的铜盆布帛递上去:“这菜全是小姐做的,我们都没沾手呢。” 许娇一边倒酒一边道:“你不是烧火了吗?” 许文杨擦干手,上前坐了:“果然比伙夫做的精致许多,难为娇娇了。” 许娇想起之前看到的那个五大三粗的伙夫,和乱七八糟的厨房,心里一酸:“爹怎么不请个正经的厨子?找个厨娘也好啊,厨房那位是干嘛的?” 第69章 百姓闹事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第69章  百姓闹事 许文杨笑了笑:“说起来,也是我白捡的便宜,他是隔壁卖猪肉的陈东,你以后见了叫他陈叔就行,之前在街上卖肉,被几个地痞欺负,我让张越帮他料理了,他感念我帮过他,主非要来我这儿帮忙,我这里又不缺人手,便安排他在厨房了。” 许娇道:“不知底细的人做的饭你也敢吃?” 许文杨笑笑:“我一个啥都没有的人,怕什么?” 许娇把菜往他面前移了移:“那你怎么也没有师爷?”许娇其实很早就想问了,电视里的县太爷不都有个师爷吗?他爹怎么从来都只带着个张越进出,这个张越一看就是个武夫,哪里会师爷那一套? 许文杨道:“用不着,请个师爷我还得自掏腰包给他工钱,不划算,再说了,那些事爹一个人也做的来,实在不用。” 许娇疑道:“为什么?师爷不应该是县令的标配吗?” 许文杨笑笑:“你从哪里听来的?是了,去年你堂兄从孟高回来的时候带的那个师爷你还记得呢,县令身边的师爷可不是官配的,都是县令自己掏腰包养的,你堂兄那个,连你大伯也帮着贴了银子进去呢。” 许娇点点头道:“原来如此。” 第二日一早,许娇起床的时候,许文杨已经备好清粥小菜。 父女两一顿早饭快要吃完的时候,张越进来了:“大人,北门有人闹事。” 许文杨放下碗筷问:“何事?” “药没了,北门的百姓今早没分到药。” “怎么会,不是还有三天的药吗?你昨日也去采买了不是吗?” 张越道:“黄主簿买的药材有问题,里面差了几样,医官们说配不出解药,我昨天买的药材要今日下午才能送到。” 许文杨急了,顾不得吃饭,为身便走,刚走两步,却见许娇也跟着自己跑了过来,忙道:“你凑什么热闹?在家里好好呆着,那里乱得紧,别跟来。” 许娇坚定的摇头:“不!” “看好你家小姐。”许文杨朝她后面的冬儿吩咐。 许娇道:“你看不住我的,要是你不带我,我便自己偷溜出去。” 许文杨没辙了,只得停下来等她:“穿好防菌服,戴好面罩,跟在我身边不许乱跑。” 许娇点点头,迅速做好准备跟许文杨一道往北门而去。 走出街巷,许娇才知道,原来自己从上次走的那条道是被人提前清理过的,今日走的这才是正常的路! 路边随处可见倚靠着树干墙壁的衣衫褴褛的百姓,街市几乎一片荒凉,偶尔能看到一两个人提着篮筐售卖干菜。 走了大约两刻钟,远远地,许娇瞧见前方城门底下乱哄哄一片。 许文杨伸手将她牢牢牵住,在张越带的几个小吏护送下从旁边一条小道绕上城墙。 有眼尖的百姓看见站在城楼上的许文杨,大声喊道:“许大人,放我们出去,我们要出去买药。” 许文杨抬手示意众人安静。 片刻后,嘈杂的人群稍稍安静了些,许文杨摘下口罩朗声道:“众位放心,药材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很快就送到各位手上,还请大家稍安勿躁,官府既然已经制出了解药,又怎么会不提供药呢,都回去等着吧,我保证,很快就把药送到大家手上。” 许娇眼见着百姓们有些松动的点头往后退了,忽然,人群中一个穿黑衣的男子大声道:“许大人在骗我们,黄主簿之前*的药材根本就不齐全,衙门的钱也被刘县丞卷跑了,如今哪还有钱买药救我们!” 这话一出,人群又开始沸腾起来。 许文杨皱皱眉,瞬间明白过来,转头问张越:“这两日可有人去探视过黄有才。” 张越道:“他夫人昨天下午给他送过食盒。” 许文杨点点头:“是了,就是他在捣鬼,不然这些百姓不会知道得这般清楚,赶紧派人下去,把刚刚带头闹事的那个抓起来。” 许娇从身后抓过一个小吏吩咐了几句,那小吏转身便下了城楼,往城里跑去。 楼下城门被民众砸得震天响,许文杨一边让张越派人去接药材,一边安抚群众,说得口干舌燥,大家却丝毫不领情。 他颓然的蹲在地上,招呼众人:“都等着吧,告诉守城门的,无论如何不能开门。” 巡城将应声下去传话。 许娇把面罩给他重新戴上:“别说了,他们听不见的,我已经让人去请蓉儿和她大伯了,相信他们来了会有办法的。” 许文杨担忧的朝城楼下看了看:“都是愚民啊!” 许娇道:“此时我比较担心另外几个城门,既然是黄有才搞的鬼,估计不可能只这一个城门闹事,这是早上,北门的人没分到药才闹的,其他几个城门中午如果分不到药,一定会像这里一般闹事。” 许娇这话倒是提醒了他,他忙站起身吩咐张越:“赶紧带上弟兄去几个隔离区把守,严禁正常人靠近和探视。” 张越领命而去。 不多时,黄蓉和黄杏林匆匆赶到,见了许文杨也不废话,直接道:“我们检查过了,库房里的药材确实不全,没法制出解药,许大人要赶紧想办法拿到药材才行啊。” 许文杨眉头紧锁:“办法正在想呢,我已经派人去接药材了,但最早也得下午才能到,而且,我衙门的公款确实被刘涵卷走了大半,如今也只有两万两银子的药材,也撑不了两天啊。” 许娇上前道:“用现有的药配一副清热解毒的,先熬出来安抚百姓,再想办法,只是,目前这话可能要黄太医说才能让百姓信服。” 黄杏林摇摇头:“怕也只能如此了,我便帮许大人一回,只是,最多停两顿药,不然后期会耗更多药材,届时,怕许大人负担不起。” 许文杨深深一揖:“谢过黄太医。” 张越带的人已经把闹事的都扣了下来,又在黄杏林和黄蓉的帮助下,群众总算安宁了。 许文杨火急火燎的赶回县衙,吩咐大家架锅烧火熬汤药,先稳住百姓,然后去官驿见赵鄞。 此时赵鄞正在书案前规划如何攻打光雾山,灭掉那波土匪好早日班师回京。 见许文杨前来有些惊讶:“你怎么来了?” “下官自知不该来打扰王爷,可是事态严重,不得不叨扰王爷了。” “何事?说。” 许文杨开门见山道:“刘涵逃跑的时候卷走了县衙大部分公款,如今我已没钱买药材了。” 赵鄞听完半晌没说话,良久道:“本王经费也有限,你知道我这里要养的人比你多,若本王把钱挪给你,我又拿什么来养我的人?何况,刘涵出逃这么久,为什么当初没有及时发现?” 许文杨低头道:“之前黄有才一直拖着,下官以为公款无虞,不曾想......” 赵鄞是真有些为难,他到婺源大半年了,却迟迟拿不下光雾山的土匪,出京时皇上让国库拨的银子都快用完了,自己要是再拿不下光雾山,又把银子给用完了,到时候还真没脸回京,实在丢不起这脸! 许文杨见他半天不说话,知道他担心的是什么,便道:“王爷放心,若此次王爷助下官渡过此劫,事后下官必定帮你快速剿灭光雾山的匪患!” 赵鄞抬眼看他:“你哪来的自信?” 许文杨道:“王爷不信下官?” 许文杨盯着他看了他半晌,转头问赵安:“我们还有多少余钱?” 赵安道:“十万两。” 赵鄞大手一挥:“拨出五万两给许大人买药救济百姓。” 赵安犹豫道:“王爷,我们还有几千兄弟呢。” 赵鄞道:“无妨,剩下的足够大家开支两个月的。” 赵安只得遵命去办了。 许文杨长揖到地:“谢王爷!” 赵鄞勾勾唇角:“别谢太早,你可把自己闺女押在本王这儿呢。” 后面骑着小马赶过来的许娇刚上楼便听到这一句,忙推开门道:“押多少钱呢,我自己赎了。” 许文杨忙道:“别乱说话,王爷开玩笑的,你怎么来了?” 许娇其实一直知道赵鄞和许文杨之间有交易,但具体是什么交易?她也弄不明白,这两人口风太紧,实在探不出来,便故意道:“你不带我就是为了把我卖掉换钱买药材救百姓?我就这么不重要?” 许文杨将她往房间里一推:“我现在来不及跟你解释,你即来了便留在这儿,等我忙完了来接你。”说完又火急火燎的从赵安手里接过银票走了。 许娇郁郁了,早知道不跟着跑过来了,这下可好,从一个牢头换成另一个牢头,真不是什么好事儿! 赵鄞见她不开心,便道:“你一个小孩子家家的总掺和什么?好好待在这里,别又出去惹了疫病回来,到时候更麻烦。” 许娇彻底无语了,按理说,自己处的这个时代,以自己的年龄,根本不可能被当小孩子看,可是很奇葩的是,不管是九王爷还是许文杨,都把自己当个实实在在的小孩在养! 第70章 九王小像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第70章 九王小像 许娇赌气的上前往圈椅上一坐,还收起双腿蜷成一团,谁也不理。 赵鄞写画了一阵,见她还在那边一动不动,便心软的劝道:“我之前确实是跟你得开玩笑的,他说用帮我剿匪换赈济百姓的银两,不是不看重你的。” 许娇听完这话,转过头气哼哼的道:“骗人,剿匪难道没他的份儿?还帮你!” 赵鄞道:“你说对了,剿匪还真没你爹什么事儿,皇上在他出发前就说了,光雾山的匪患由本王来搞定,他只管安心当他的芝麻官就好。” 许娇道:“为什么?” 赵鄞:“因为在你爹之前已经在这个地儿折了七个县令了,朝中都找不到人愿意来接替的,你爹勇气可嘉自告奋勇过来,皇上自然要给他点好处。” 许娇:“难道皇上之前没想过要剿匪吗?” “剿。怎么不剿?只是没效果罢了,前面三任都是将士出身,可是来了不过三月就被灭了口,后面四任倒是文官,自诩脑瓜聪明,但都从军中抽调了能征善战的将士带着军队一起来的,可惜呀,最长的也没能熬过五个月,所以后来就更没人愿意来了,但是,即便如此也架不住你爹胆子大呀,自己欢欢喜喜的领了这差事要来,皇上为了嘉奖他,就让本王带着军队过来专门对付匪患。要不是本王护着,你爹估计也够呛,如此,你可明白了?” 许娇瘪瘪嘴:“你就只管吹牛吧,也不知当初我爹刚到婺源就被砍了是因为谁护送不力?哼!” 赵鄞站起身道:“你还讲不讲理?当初要不是你出那一档子事,我能耽搁到在他后面吗?本来原计划我就该跟他一起到的。” 许娇自然知道,当初自己因为回不了现代失落的那一阵有多消沉,便不再接话。 赵鄞上前道:“折腾了半日,你不饿吗?” 许娇这才发现,都快午时了,自己居然也跟着跑了半日,确实有些疲累。 她起身往外走,赵鄞问:“你干嘛去?” 许娇道:“找吃的。” 赵鄞迈步跟着出门,正碰见冬儿从衙门追上来。 只见冬儿气喘吁吁的给赵鄞行了个礼,就上去拉着许娇:“小姐,你能不能不要在跑了?在这么下去,我一定会累死的。” 许娇看了看她:“你不跟着我不就不累了吗?” 冬儿道:“守护小姐是我的分内之事,我不跟着你不就没用了吗?” 许娇点点头:“你是挺没用的。” 冬儿欲哭无泪:“小姐,我受伤了。” 许娇赶紧回头:“哪里伤着了?是不是跟着我的小马跑摔着了,都说了让你待在衙门的嘛!” 冬儿憋着嘴,拉她的手指着自己心口:“这里。” 许娇抽回手,一巴掌拍在她肩上:“你居然学会消遣我了!”冬儿苦哈哈的拉着她不放手吗,一直拖到了厨房才放开她的袖子:“小姐你又要做菜吗?” 赵鄞在身后问:“她经常做菜吗?” 冬儿摇摇头:“老爷那里没厨娘,小姐昨儿给老爷做菜来着。” 赵鄞皱皱眉头:“你家老爷真没用!” 许娇转过头瞪他一眼道:“我愿意给我爹做菜,你想吃还吃不着呢!” 赵鄞不跟她计较,朝厨房喊一声:“赵厚德。” 就见厨房门口站出来一人,个子不高,一张脸又白又圆,未语先笑,两颗梨涡煞是可爱,倒有些萌萌的感觉。 赵厚德朝赵鄞和许娇行了个礼:“王爷、娘娘,你们怎么到这烟熏火燎的地儿来了,有什么事吩咐一声就行。” “你家娘娘饿了,可有吃的?”赵鄞问。 赵厚德点点头:“有有有,刚做好的还热乎着呢,正准备给王爷和娘娘传膳来着,却不想你们过来了。” 许娇大踏步进了厨房,就在放菜的小桌子旁边坐了:“端上来吧。” 赵厚德赶紧将小桌子上的菜收拾干净,又用袖子擦了擦,这才从灶上端来刚做好的新鲜菜。 赵鄞也在她身边坐下,菜上桌,他自然而然的将筷子递给许娇:“吃吧。” 许娇也不伸手,问:“你也要在这里吃饭吗?” “为什么不?我也饿。”赵鄞一边将筷子往她面前送三分,一边答道。 许娇接过筷子不再说话。 这顿饭许娇吃得很快,饭桌上也没看赵鄞一眼。 然而,许娇刚站起身准备走。 “站住。”赵鄞声音低成,不怒自威。 “干嘛?”许娇皱眉。 “我都没吃完,你怎么能下桌,坐好。” 许娇再皱眉,这一幕似乎似曾相识。 是了,自己刚到九王府的时候跟他同桌吃饭,那一次自己赌气,先放碗筷就是这样的。 原来,跟九王一桌吃饭是不能提前下桌的。 许娇坐回桌边:“王爷,跟你商量个事儿呗?” “什么事?” “你以后能不能把我当个普通丫头,我们可以不用一桌吃饭,一起睡觉的,反正这里也没几个人知道内情。” 赵鄞摇摇头:“不行,不能给人落下口实,对你有损声誉。” 许娇撑着下巴道:“没事儿,我不怕,再说了,两年后你不也会用妃无所出休掉我吗?” 赵鄞看着她认真道:“所以,你就更不能离我太远,为了不让你受连累,两年后妃无所出只是休你的一个借口,同时被传开的应该有本王罹患隐疾无法承继香火的说法。” 许娇满眼疑惑:“什么意思?” “就是说,两年后我虽用这个理由休了你,但同时我也会让人放出话,说我有病不能生孩子,因为那时候我府中还是没有孩子的。”赵鄞放下碗筷道。 许娇摇摇头:“不会的,府里还有香儿她们几个呢,王爷早些把这里的事了结了,说不定明年府里就能添丁了,何况府里又进了一位新夫人韩嫜儿,我观察过了,那姑娘胸大屁股圆,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赵鄞刚喝的漱口茶吐得异常响亮,感觉是直接被喷出来的! “韩嫜儿?她什么时候成我新夫人的?”赵鄞问。 许娇便学了赵元的说辞:“皇上说‘如今皇婶年纪尚小,而我皇家却子嗣单薄,为绵延皇室血脉,只靠朕一人却是有些勉力,故,朕打算给皇叔再指上一门亲事。’你听听,难不成你还想抗旨不遵?” 赵鄞站起身往外走:“我若不碰她,十个韩嫜儿也没用。” 许娇似乎从这话里听出些什么,又似乎啥都没听出来,跟在他身后道:“即便你不喜欢韩嫜儿,那个媚儿总行吧,那可是你花重金娶回来的。” 赵鄞忽然站定,亦步亦趋跟得颇紧的许娇来不及收势,直直撞在他后背,鼻尖碰上他结实的后背,疼的眼泪都出来了。 正要抱怨却听赵鄞问:“你怎么知道这事儿?” 许娇揉着鼻尖:“京城谁不知道?九王爷怜香惜玉,用三百六十担彩礼娶了个如花似玉的姑娘!” 赵鄞转头看着她纠正道:“我明明用了四百八十担,谁跟你说的三百六十担?” 许娇睁着惊讶的双眼:“四百八?你这么有钱呢?那我爹跟你借钱你那么不情愿?” 赵鄞转过身继续走:“他借的是国库的钱,我娶亲用我自己的钱,凭什么?” 许娇朝着他后背用力挥了挥小拳头,赵鄞却正好转身:“你干嘛?” 许娇甩甩胳膊:“活动活动,手有点僵。”又接着道:“你用那么多钱换一个美女,难道她还不能替你生个孩子?” 赵鄞又说了一句,许娇没听太清楚,似乎是‘她还不够资格’还是什么的,不过许娇再问,他却不说话了。 许娇跟着他一路到了书房门口。 赵鄞回头看她:“你来做什么?” 许娇干脆比他先一步推门进去:“练字。我爹让我没事就写字。” 赵鄞勾勾唇角:“我认为,你还是先认字最好。” 许娇歪着脑袋上前抽出两张宣纸铺在书案上:“我就写!” 赵鄞上前,从书案旁边的瓷瓶里抽出一个卷轴:“行,你在这儿专心写字,我去旁边做事。” 许娇点点头:“去吧。” 赵鄞拿着卷轴走到离她两米远的矮榻上坐了,将卷轴铺在小几上,拿着细毛笔慢慢勾画起来。 许娇写了两篇大字,感觉手腕有些僵,扔下笔揉了一阵,抬眼见赵鄞低着头,墨发垂在脸侧,头上玉冠高束,一身象牙色的锦袍将他身材衬得恰到好处,侧面看去,他眉峰微蹙,唇角轻抿,似乎遇到了什么不可解的难事。 许娇迅速抖开一张干净的宣纸,铺平,放上镇尺,抽出细毛笔,对着他刷刷刷画开了。 赵鄞丝毫未觉,依旧低头在卷轴上圈圈点点。 许娇手速飞快,半柱香的时间便勾勒出外形,接下来,她开始用心填画他的眼角眉峰、微抿的唇和藏在墨发后那若隐若现的耳垂...... 也不知过了多久,许娇终于画完了,仔细检查一番,发现这竟是一幅近乎完美的画作。 她小心翼翼的吹着上面未干的墨迹,直到整个画面看起来干爽自然,这才叠起来放在一边用镇尺压了。 见赵鄞还没有搞定的意思,许娇将身子往椅子靠背的方向移了移,小腿掉在椅子外面一晃一晃的甩着。 又等了好久,许娇感觉自己眼皮在打架,为了阻止这种暴力,她干脆趴在桌上睡了。 第71章 出城迎接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第71章 出城迎接 赵鄞正聚精会神的看着光雾山的地图找合适的突破口,忽然被一阵轻微的鼾声影响了。 抬头一看,就见许娇趴在书案上已经睡着了。 他轻轻摇头自语道:“倒是好眠,明明刚刚还在认真写字。”说着起身朝书案走来。 见书案的边缘用镇尺压着两张写好的大字,忍不住拿起来看了看,顿时吐槽:“歪七扭八,哪像个字!” 其实,许娇自小学画画,写的字也根本差不到哪里去,只不过,在赵鄞和许文杨之流面前便不算什么了。 赵鄞一低头,发现她袖口下还掩着一张叠好的宣纸,背面隐约透出些墨色,遂伸手抽了出来,慢慢展开一看。 赵鄞愣住了。 纸上之人赫然便是自己,还是刚刚看图纸的自己。细看之下,一笔一画都恰到好处,尤其五官,神韵刚刚好,正正体现了自己刚才思虑事情的为难。 只是,他外衫衣摆处何时多了一丛修竹? 赵鄞很肯定,这是许娇自己添上去的,不过确实很不错,下次让绣娘给自己绣上一丛,想来也是可以的。 见许娇脑袋动了一下,赵鄞赶紧将图纸叠好塞到自己胸口。伸头却见许娇根本没有醒转。他便不要脸的揣着自己的画像出了书房。 冬儿在门口见他出来,忙迎上去行了个礼:“王爷。” 赵鄞挥挥手:“你去拿一床毯子过来给她盖上。” 冬儿点点头,去隔壁厢房拿毯子。再回来时,发现许娇正在书案后伸懒腰,她便上前道:“王爷还让我去拿毯子,原来小姐醒了。” 许娇朝矮榻看了一眼问:“他去哪里了?” “不知道,王爷似乎没出门,我看他去了赵安大人厢房的方向。” 许娇点点头:“我爹回来没有?” 冬儿摇头:“没接到信。” 许娇皱皱眉头:“算了,去找蓉儿。” 许娇到的时候,黄蓉正捏着一株草药仔细琢磨,黄杏林在她身后翻医书。 “看什么呢?这是什么药?”她问。 黄蓉抬头见是她,把手中草药放下道:“寻常草药,大伯让我辨一辨,你怎么舍得过来了,不是跟你爹一起的吗?” 许娇朝黄杏林唤了声:“伯父好。”便上前坐到黄蓉身边:“我爹亲自去接药材了,不让我随行。” 黄杏林见两个小姑娘说话,便打了个招呼出去了。 黄蓉让她伸手给自己把脉。 许娇把手伸出去给她,一边问:“我一直没问,之前你病得最严重,吃完药都是谁在照顾你啊?” 黄蓉道:“还能是谁?之前你都看到的,刘大夫和军医,后来就自然是我大伯了。” 许娇瞪着眼睛:“都是男的?” “你这丫头想什么呢?我们都是医生!何况刘大夫当我爷爷都够资格了,还有一个是我大伯!”黄蓉把她脉的手顺势狠狠捏住她的腕脉。 许娇瞬间痛的直叫唤:“我错了错了,快放手!” 黄蓉道:“你怎么不说,照顾你的也是男人,你家王爷和赵安,哪个不是男人?” 许娇道:“那不一样,王爷和我毕竟是夫妻。” 黄蓉笑着戳她腰上的痒痒肉:“夫妻是吧,跟我说说,他怎做你男人的?” 许娇伸手隔开她作乱的魔抓:“好了好了,跟你说个正事。” 黄蓉这才收手:“先放过你,说,什么事?” “治疗疫病的药方,我也看过,有几样颇贵,有没有什么药能替代的?” 黄蓉:“怎么?难道你不知道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许娇为难的道:“我自然知道,只是......我跟你说实话吧,我爹衙门里的公款都被刘涵卷跑了,如今没钱买药,我也是才知道,目前婺源的形势千丝万缕的,里面弯弯绕太多,要是我爹这情况被上面的人知道了 ,一定吃不了兜着走。” 黄蓉坚定的摇头:“你爹这情况我还真是爱莫能助,这个药方是我斟酌了好多次才开出来的,不能替换。” 许娇落寞的低下头:“算了吧,其实我也没抱太大希望。”顿了一下又道:“你都彻底好了呗?” 黄蓉白她一眼道:“你良心被狗吃了?这会儿才想起来问我。” 许娇腆着脸笑:“其实我完全可以不问的,你如今看起来比牛都壮。” 黄蓉顺手脱下绣鞋便要打她,许娇忙抱着脑袋跑出门去了:“我还有事,改天再来找你。” 黄蓉追到门口,见黄杏林端着一筐草药要进来,忙放下手中的绣鞋站好了:“大伯,你来了?” 黄杏林点点头:“还有几味药长得很相似,但药性截然不同,我带过来教给你。” 黄蓉忙让开门:“快进来。” 黄杏林抬步往里走,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停下脚步:“蓉儿,我本不该说你,但你也长大了,懂事了,有些时候还是该本分些,若是不小心冒犯了那位,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黄蓉低头应道:“大伯教训的是,我以后会注意的。”抬起头狠狠瞪了一眼对面的许娇,用夸张的唇语道:“下次再收拾你!” 许娇朝她做个鬼脸,一转身拉着冬儿跑了。 再回到书房的时候,发现赵鄞还没回来,她便往寝居去了。 刚跨进房间,就见赵鄞斜斜的靠在床榻上,手中握着一本书翻看。 许娇进门的时候,他只是抬起眼皮看了一眼便又低下了头。 许娇凑过去道:“王爷,天还早,你陪我去城外看看吧。” “你想干什么?”赵鄞问。 “我担心我爹。” 许娇其实并不抱多大希望,只是没想到,赵鄞居然应下了,并很快起身带她出门。 两人下楼,刘玉从后院牵来一匹鬃毛油亮的高头大马递给赵鄞:“王爷,要属下陪同吗?” 赵鄞摇摇头:“不必。” 测头见许娇仰着脑袋跟大马打招呼:“你好啊,一会儿就辛苦你了,回来给你加餐。” 忍不住笑了,上前搂着她往马背上一甩:“担心你爹还不快点,跟匹马在这儿啰嗦什么?” 许娇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稳稳的落在马背上了,她赶紧抓着鞍子上的拉环:“我要骑我的小马,这个太高了!” 赵鄞翻身上去,从后面搂着她:“等你的小马跑出城,估计天都黑了。”说着,双腿一夹马腹,口中喝一声:“驾!”马儿便飞奔起来。 许娇被惯性冲的狠狠往后仰去,被赵鄞用力圈住,没半点危险。 许娇忽然出口:“完了!” 赵鄞问:“什么完了?” 许娇道:“我不知道我爹走的哪个城门出的城啊。” 赵鄞控制着马匹继续北门跑,一边在她耳边道:“自然是北门,他自到婺源,就只把北门安排好了,上次山上土匪想从北门进来,结果被你爹设计全给拿下了,这些日子他出城几乎都走北门。” “你还挺了解他的。”许娇小声说完便不再说话了。 两人一马骑得飞快,不过盏茶时分,便到了北城门。 赵鄞将腰牌一亮,守城的官兵赶紧开门放行。 许娇道:“你这腰牌还真是个好东西哈,你可得收好了,要是掉了就成了*烦。” 赵鄞:“其实在这里是不好用的,你爹从来没给过我面子,以往我出城都是哪里近走哪里,省的你爹得人盘查,估计这次是因为有你在。” “这些人哪里认识我,怎么可能?”许娇不信道。 “你忘了上次在这里安抚百姓了,你不是一直跟在你爹旁边吗?” 许娇:“原来如此!早知道我可以出城就不用你带了。” 赵鄞不厚道的笑出声来:“原来你是这样打算的?” 许娇:“当然,我爹下令封的城,我以为除了你这尊贵的身份,我们丢失不能随意出城的。” 两人说着话,不知不觉已离城四五里了,赵鄞皱皱眉:“怎么还不见人?” “是啊,眼看着太阳都快落山了,也该回来了,再不然晚上的药都赶不及。”许娇也伸着脖子使劲往前方望。 赵鄞将她往怀里紧了紧:“你坐好了,前面是华盖山,路不好走,我们过了山看看。” 许娇抓紧拉环点头:“嗯。” 赵鄞一甩马鞭,马儿又开始飞奔起来。 刚转过山脚,许娇便望见前面一群人头攒动,忙开心道:“看到了看到了,在那儿。” 赵鄞勒停骏马,见许娇又要大声呼喊,忙伸手捂住她:“别说话,不对!” 许娇这才发现,前方那群人有点多,而且很乱,感觉像在打群架,反应过来的许娇转头盯着赵鄞:“怎么办?” 赵鄞收回手,不着痕迹的握了握,手心似乎还留着温软的触感,是她的唇。 他垂眸看着她,郑重道:“你就在这边躲起来,我过去看看。” 许娇点点头。 赵鄞下马,将她拦腰一抱,跃上旁边一棵大树丫,将她放在树丫:“扶好了,千万别下来,别出声!” 许娇又点点头,双手抱着树干站在树丫上。 赵鄞飞身而下,骑着马往前冲去。 许娇此时站得高看得远,自然将前方的情况一览无余。 只见一波人正与他爹带的护送药材的人扭打成一团,对方个个虎背熊腰,手举大刀。 好在许文杨这边是由张越带的人,不至于毫无还手之力。 第72章 遭遇劫匪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第72章 遭遇劫匪 许娇看着赵鄞冲入战圈,翻身下马一路过关斩将冲到许文杨身边,一颗心顿时放下了。 那边,赵鄞刚一靠近许文杨忙问:“怎么回事?” 许文杨道:“抢药的,我们刚回来就碰上了,都缠斗大半个时辰了。” “谁的人?” “像是光雾山下来的,他们倒是没自报家门,上来就说要这批药材。” 赵鄞点点头:“应该是山上的土匪,看来是山上也有人得了疫病,如今婺源药材紧缺,有钱也买不到,他们自然会想到过来抢。” “这药是救城中百姓性命的,不能被他们抢去。”许文杨站在药车前面坚定道。 赵鄞点头:“一会儿本王和张越拖着他们,你带两个小兵赶紧带着药车走。” 许文杨忙拉着往前冲的赵鄞:“王爷,不可。” 赵鄞停下脚步回头看他:“你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许文杨摇摇头:“没有。” 赵鄞甩开他:“那就找我说的做!” 许文杨忙招呼几个小兵吩咐一阵,趁赵鄞和张越联手打开的缺口赶紧驾车走了。 许娇抱着树干看得心惊胆战,忽然觉着腰上硌得慌,伸手往腰带里一摸,竟是一只细竹筒,心里正奇怪,忽然想起之前在光雾山,赵鄞曾点燃这样的竹筒放出信号。 忙扒开竹筒一看,果然有一根引线露在外头。 可是......许娇为难了,自己没有火折子,如何放出信号? 正发愁的许娇看到冲出来的草药车离自己越来越近,堪堪快到自己藏身的树下了,来不及多想,一个纵身便跳到车上。 好在车上药草够多,她竟没丝毫受损。 驾车的小兵听得一声异响,回头就对上许娇一双大眼睛,瞬间大叫:“你是谁?” 众人闻言,纷纷看过来。 许文杨在最后押车,自然看到许娇从树上跳到车上的,只是速度太快,他还没看清人。 此时定睛一看,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上前拉起许娇劈头盖脸就吼上了:“你怎么跑出来了!不知道危险呀!” 许娇忙拿出信号筒递给他:“快快快,给我火折子。” 许文杨这才看到,竹筒上一个小小的属于九王的标记,忙掏出火折子吹燃:“王爷跟你一起来的?” 许娇将引线放到火折子上点燃,只说了声“嗯”,信号便“咻”一声窜到天上去了。 九王一见信号已放出,朗声道:“各位兄弟再撑片刻,本王带过来的人就在城门口,见到信号很快就过来了。” 对方一听此话,那领头一个眼色,众人且战且退,很快甩开赵鄞等人往山里跑了。 再说许娇这边,她随着许文杨身边一起押车,然而,刚离开华盖山脚,前边便冲出一伙蒙面人,个个手持钢刀,一副凶神恶煞的样。 许娇往后退了退:“这些土匪怎么还不死心啊,这都不放弃!” 话音刚落,许娇便觉眼前寒光一闪,一柄钢刀朝自己砍来。 她忙往旁边一闪,直起身一脚踢过去,那人被她踢中手腕,钢刀掉在地上。 许娇捡起对方的钢刀就砍过去:“让你砍我!让你砍我!” 许娇气急,本来身手也不差,这般砍过去,竟直把对方逼得连连后退。 砍了有四五刀,许娇见连对方衣角都没碰到,将钢刀一扔,直接冲过去近身搏斗。 近身搏斗才是许娇的强项,毕竟他爸教的也就这一套。 几个回合下来,许娇将对方胳膊往后死死扭住,脸朝地上用脚踩了:“说!谁派你们来的?怎么得的消息?” 那人哎哟哎哟叫唤:“我说我说,是刘大人、刘大人派我们来的,姑娘轻点轻点,是刘大人让我们带个城中会治疫病的大夫回去。” “刘涵?他跑到哪里去了?你们抢药又是怎么回事?”许娇问。 那人道:“我们没、没抢药啊?我们是看到刘大夫了才下手的。” “刘大夫?在哪里?” 那人被他制住,用眼神示意道:“那边不是吗?虽然穿了小兵的衣服,但刘大夫在城中多年,我们都认得。” 许娇这才注意到,原来刘大夫也在送药的队列里头。 许文杨道:“怕他们不懂药上当受骗,我让刘大夫乔装了跟着一起的。” 许娇将那人提溜起来,见对方的人都差不多被制住了,有些疑惑:“这些人怎么这么不济?” 赵鄞正好赶到,接口道:“他们不是一波的,之前那些虽不能确定是光雾山派来的土匪,但也绝不是善茬,这几个草包应该没说谎,是刘涵养的家兵。” 许娇丢开手里的“草包”:“刘涵呢?” “刘大人?不、不在这儿。” 许娇那暴脾气,一脚踹过去:“我知道他不在这儿,那他在哪儿啊?” 那“草包”苦着脸道:“不、不知道,刘大人走的时候没带我们,是刘府的管家在跟我们联络。” “算了,赶紧回城吧,百姓还等着用药呢。”赵鄞道。 许文杨便让人将这群“草包”绑了,带回城再做打算。 许娇重新爬到捆药的板车上准备出发。 就在她刚坐定的时候,不经意往远处望了望,这一望,她便看见远处山坳后面探出一排身子,正张弓搭箭,朝着自己这边的方向。 许娇赶紧跳下车大喊:“快隐蔽,有危险!” 然而,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对方这箭既快又准,从空中飞射而来的时候,马背上的兵士们,根本来不及躲闪,很快被射翻在地。 此时的赵鄞骑在马背上背对着后方,一身白衣也正是一个明显的目标。 赵鄞已经荣幸的躲过两三支冷箭,然而,第四支、第五支、第六支......还在不停地飞射过来。 赵鄞矫健的翻身躲在马匹侧面。 然而,马儿被突如其来的乱箭惊着了,纵跃起身,四蹄乱蹬,让他躲得很艰难。 箭雨密密麻麻从天而降,许娇被许文杨塞进板车底下不敢动弹。她眼看着赵鄞被受惊的马儿撂蹄踹翻在地,再也待不住,从板车底下爬出来,奔过去拉他。 赵鄞被踢翻的时候就已经巧妙的化开了坠落的力量,只是,被马蹄踹到的髋骨剧痛难忍,一时竟也迟钝了些。 箭雨纷纷,众人四散躲开,许娇却匍匐于地朝赵鄞爬去。 赵鄞转头见她朝自己爬过来,心中颇为震撼,今日若是自己带上亲随,不管是赵安还是刘玉,必定也会这般护着自己吧。但眼前这位,看起来娇弱不堪,身子还没自己一半长的孩子居然也会品名来护着自己! 赵鄞忽然觉着有些讽刺,却又被深深触动了。 眼见一支利箭朝着她直直落下,他奋力翻身朝她扑去:“谁让你出来的?” 然而,此时许娇后背就像长了眼睛似的,突然起身猛地朝他扑过来。 赵鄞紧悬着的心刚落下,却感觉没对,为了躲箭扑过来压在自己肩上小人儿吸了一口气后一动不动! 那边又传来许文杨的惊呼:“娇娇!” 然后,他从缝隙里看到许文杨不顾死活的朝这边冲了过来,赵鄞赶紧将她往旁边一推:“你怎么了?” 许娇被他推动,又狠狠吸了一口气:“痛!” “哪里痛?”他问。 许娇皱皱眉:“背上。” 赵鄞又将她往自己身边拉回来,伸头一看,只见她左肩上一支短箭深入皮肉只剩小半截箭羽在外面。顿时反应过来,刚刚她那一扑并不是为了躲箭,而是来为自己挡箭的! 许文杨冲过来:“你傻呀!” 许娇费力的挤出一个笑容:“我聪明着呢。” 此时赵鄞已经缓过来一些,两个男人起身将她护在中间往板车后面躲。 正在这时,远远地一队人马举着盾牌朝这边靠近了。 赵鄞觑眼一看:“赵安到了,我们安全了。” 许娇背上痛的不行,没好气的吐槽:“来得太慢了!” 赵鄞:“还不是怪你爹,北城门被他守太紧,赵安定是想到自己从这里出不来,也不知从哪个城门绕过来的?” 说着话,弯腰将她抱了起来:“你放心,我刚刚看了,没射中要害,死不了人。” 许娇一听这话,觉得这厮太过冷情,忙夸张的叫起来:“痛痛痛!痛死了!” 赵鄞赶紧放柔动作:“好了好了,我小心些。” 许文杨凑过去朝他伸手:“王爷,给我吧。” 赵鄞直接转身,背对着许文杨:“你带人回去煎药,我带她回官驿。”说着,牵过赵安的马,单手抱着许娇,撑着拉环跃上马背,许娇侧坐马背,面对他靠在怀里。 等许文杨也带着人入城后,那波放冷箭的早不知被赵安带的人撵到哪片老林里去了。 赵安觉着没必要继续追,带着队伍回了城。 再说赵鄞,一路马不停蹄,到官驿更是抱着许娇一口气上了楼,催命似的叫来黄蓉和黄杏林。 许娇被他放在床榻上趴着。 黄蓉刚进屋确实被骇了一跳:“这是怎么搞得,你们不是去接许大人了吗?” 赵鄞一边吩咐冬儿准备清水、干净衣物,一边催黄蓉:“快治,她很痛!” 黄蓉翻翻白眼:“自然痛了,没事你插一支箭在背上试试。” 第73章 许娇受伤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第73章 许娇受伤 黄杏林后来,听见她这话,吓得直接跪地上:“王爷息怒,蓉儿是担心王妃娘娘,没别的意思。” 他在那边磕头的间隙,黄蓉已经利落的用剪子剪掉箭矢周边的布料。 赵鄞挥挥手,示意黄杏林起身:“王妃的伤还有劳黄太医。”说完抬头去看许娇。 只见被黄蓉剪开的部分,雪白的皮肉中间一支突兀的短箭深深插于其中,显得狰狞可怖。 他上前蹲在床榻一侧,伸手握着许娇揪紧床沿的手,柔声宽慰:“别怕,很快就好了。” 他这番动作,吓得黄杏林都不敢轻易动手了。试问有谁见过九王爷这般形容的?上京谁不知道王爷娶这位并不是因为爱?然而,此时看来,黄杏林觉得,九王爷对这位许家不受宠的小姐竟比爱还多几分! 好在有黄蓉,她清理干净伤口周边,举着自己提炼的麻药:“马上就不痛了。” 许娇忙道:“别!别用,直接动手术,我想快点好。” 黄蓉惊讶:“真的?你不是最怕疼吗?” 许娇道:“刚被关了十几天,要是再被禁足十几天我会疯的,我知道伤口不大,用不了几天就能结痂,我要是用麻药,怕是六七天也结不了痂。” 黄蓉点点头:“果然是:若为自由故,命都可以抛啊~” 说着话,将消好毒的手术刀对着她箭伤处就下了手。 许娇毫无准备,手蓦得抓紧,尖利的指甲都掐入赵鄞皮肉而不自知。 黄蓉手速飞快,一手下刀一手抽箭,许娇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一把扔开箭矢按上了止血药,许娇又是一声痛呼,掐赵鄞的手更重了些。 除了许娇,目睹黄蓉手法的人都惊呆了,虽然只有黄杏林、赵鄞和冬儿,但丝毫不影响黄蓉那份令人震惊的手法! 黄杏林端着铜盆像个打下手的学徒般看她行云流水有条不紊。感慨道:“真是没想到,这两年你的手法竟精进如此!” 黄蓉待止血药稍微渗透些后将手拿开看了看道:“箭头从我豁出的口子取的,没有倒刮伤,伤口现在是一条线,大概三厘米,要是缝,以后疤痕会难看,要是不缝你就得老老实实在床上待两天,不能乱动,我保证给你包好,以后最多就看到一条细疤,你怎么选?” 许娇还没应,赵鄞已经在一边帮着回答了:“自然不缝。” 黄蓉抬头看他。 赵鄞不自在的低了低头:“那个,本王忽然想起你之前给我治的伤,缝过的确实不好看,乍一看还挺吓人的。” 黄蓉美目一瞪:“你那个是必须缝,不然感染了破伤风了就没得治了!” 赵鄞居然有些心虚的点点头:“懂。但是她一个小姑娘,留个那样的疤也不好。” 黄蓉难得跟他答话,稍微推了推许娇:“你选哪个?” 许娇长长叹了一口气:“唉!我这人本就患了多动症似的,你这不是为难我吗?” 黄蓉忍不住笑道:“就选后者呗,反正有王爷在。” 许娇重新将脑袋埋进枕头:“好吧,我就再受两天刑。” 于是,黄杏林和赵鄞都被黄蓉请了出去。 冬儿上前小心翼翼的帮她把衣衫褪了,黄蓉用裹了药粉的赶紧棉布替她细细包裹好,好在天冷,裹再厚也不影响。 大约一炷香后,黄蓉把赵鄞叫进房间细细吩咐了注意事项,这才起身回房。 许娇蒙在枕头里含糊的说了一声谢谢便一动不动。 赵鄞站在床边看了她半晌,让冬儿把房间收拾干净,将书案搬过来守着她做自己的事。 许娇正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被赵鄞拍醒了:“把药喝了再睡。” 她偏头看了一眼黑乎乎的汤药拒绝道:“不喝。” 赵鄞端着药碗一动不动:“你若不喝我便强灌,黄姑娘说了,这药必须喝,说可以消炎止疼的,不喝伤口会溃烂。” 许娇瘪瘪嘴:“你骗谁呢?当我不懂啊?” 赵鄞便蹲下身子柔声道:“你先喝了好不好?如今城里正乱着,我已经让刘玉去附近的深州府找去腐生肌的药膏了,到时候带回来擦在伤口上,你就可以不喝药了。” 许娇很拒绝将头偏向一边。 赵鄞干脆坐到床沿上:“我曾经在花楼里见过那些恩客灌妓子喝酒,你要是再不喝,我便学他们那样灌给你,保证一滴不浪费。” 许娇自然知道所谓恩客灌酒的方式,她艰难的撑起半个身子,委屈巴巴的看着他:“喂我。” 赵鄞唇角微勾,端着药碗凑到她唇边。 许娇费老大劲才喝了两口,实在是不太方便,她身量小,就算用手肘把上半身全撑起来,也不过离床十来厘米,喝药得仰头,她一仰头就扯着后背的伤钻心的疼,她便嘬着嘴用力吸,这般吸了几口累得直喘气,小暴脾气上来对着赵鄞便吼:“你不知道找个吸管给我喝啊?” 赵鄞一头雾水:“何为吸管?” 许娇:“吸管吸管顾名思义就是用来吸水的细管子!怎么这么笨!” 赵鄞一点也不笨,相反极聪明。听她如此说,放下碗道:“你稍等。”然后转身去了门外。 许娇不知道他去干嘛,重新趴回床上。 片刻功夫,赵鄞回来了。 许娇一看,他手中多了一个小小的长方盒子,便问:“那是什么?” 赵鄞晃了晃:“你要的吸管。”说着,叫门外的冬儿打一壶开水来。 赵鄞见他打开盒子,忍不住好奇的凑过去看。 赵鄞把盒子往她面前递过去:“你别动,我拿给你看!” 许娇缩回脖子,见他递过来的不过是一只狼毫笔,便问:“哪里来的吸管?” 赵鄞收回盒子道:“把这狼毫拆了不就成吸管了。” 许娇道:“我不用,也不知道做这支笔的人手干不干净。” 赵鄞脸色有一瞬间的僵住,随即道:“很干净,是我做的,而且笔筒用玉石打造的,光这支笔筒我便做了整整三年, 不然也做不出这么细来。” 许娇呆了呆,又看了看他手中的狼毫笔,这才发现,此笔极细,笔筒是淡绿色的,看起来纯净通透,想来也是可以将就用了。 不过,想到他刚刚说光笔筒就打磨了三年,她有些不忍:“还是算了吧,你耗时三年才打磨出来的,就这么被我用了岂不可惜?” 她这边话音刚落,赵鄞已经揪下了上面的狼毫,他随手将狼毫往旁边桌上一放:“无妨,又不是扔了,往后或许还能用的。”说着,接过冬儿打来的开水往笔筒上淋。 许娇见他反复烫洗了好几遍,才放到碗里递给她:“喝吧,这样你就方便多了。” 喝完汤药,许娇一张脸皱成了柿饼。 赵鄞变戏法似的递给她一块蜜枣。 许娇赶紧放进嘴里,这才舒缓了眉头。 赵鄞收好药碗和“吸管”,忽觉有些无聊,便起了戏弄她的心思:“你知道花楼里恩客们怎么灌妓子喝酒吗?” 许娇气哼哼道:“反正不是什么好手段!” 赵鄞替她捋了捋耳边的碎发:“确实,我还觉得挺恶心的。” 许娇突然发现,这位九王爷并没有表面上的那么正经睿智,其实挺腹黑的! “你确定要跟我一个‘小孩子’讲这事儿?”许娇特意把“小孩子”三个字咬得很重。 赵鄞却厚脸皮的道:“有些事情小孩子越早知道越好,或许对你有好处。” 许娇正要再呛他两句,却听门口有人敲门,只得作罢。 “谁?”赵鄞回身问。 “王爷,是下官。”回话的正是许文杨。 赵鄞起身去开门。 许文杨见门开了,忙问:“娇娇怎么样?伤得严重吗?” 赵鄞:“自己进去看。” 许文杨便不客气的进了房间,见许娇趴在床上下巴枕着手背一动不动,心里顿觉刀剐般难受,两步奔过去跪在脚榻上:“娇娇,你怎么样?还痛不痛?” 许娇转头看着他道:“不碍事,蓉儿已经给我处理好了。你那边怎么样?百姓们都平复了呗?” 许文杨替她掖好被角:“都安顿好了,别替我操心了,好好养伤是正经。” 许娇点点头:“你回去吧,这里有冬儿照顾我。” “还有本王。”赵鄞在许文杨身后双手抱胸,凉凉接了一句。 许文杨起身点点头:“好,你无大碍便好,我回衙门处理点事,完了再过来看你。” 赵鄞继续凉凉接话:“这里不用你,做你的事去。” 许文杨一边敷衍的朝他点头,一边吩咐冬儿:“好好照顾小姐,这几天别让她动,要是哪里不对赶紧去叫黄家姑娘来给她看看,喝汤药的时候放凉了在端给她,还有,饭别吃太饱,躺着不动容易积食......” 啰啰嗦嗦说了一大篇,好不容易才出了门。 许文杨刚走,赵鄞便坐到床沿上感叹:“养个孩子果然不易啊,你爹啰嗦归啰嗦,对你倒是真的很用心。” 许娇趴在枕头上心情很低落,自己本来想着来婺源是帮他爹的,没想到竟成了负担,早知如此,当初自己就留在京城赚钱不是更好! 想到赚钱,许娇心里盘算着,等伤好了要去旁边的深州府查查自己这些日子的银子进账多少? 第74章 目的达成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第74章  目的达成 傍晚的时候,赵鄞端着一只很袖珍的碗,一勺一勺喂给许娇:“你爹说了,不能吃太多,小心积食,天不早了,这碗吃完就赶紧睡。” “你没听过半大小子吃死老子吗?我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你不是小子。” “不是小子也在长身体!” “算了,拗不过你。冬儿,再盛一碗汤来。”两人的对话最终以赵鄞的妥协结束。 如此,许娇最后多挣来一碗汤! 天很快黑下来,撑灯了。 许娇趴在枕头上看《杂谈集》,冬儿在一边做针线活,赵鄞依旧离不开书案,不是写字就是看书...... 终于,赵鄞起身吩咐冬儿安排就寝。 许娇不乐意了,杂谈正看得起劲,怎肯就此罢休,排开赵鄞伸过来的手:“再等等,等我看完这一章。” 赵鄞好奇,凑过去一看,就见到一句:廖公子不顾囡囡反抗,死死扣在怀里,低头去尝那张小嘴...... 这一看,也不管许娇同不同意,伸手便将书捞走了,送到眼前再看,后面接下来还有更不可思议的,什么廖生将手伸进囡囡裤腰啦,什么囡囡一双玉股莹如白雪...... 那边许娇气的牙痒痒,正看到关键处,也不知那位廖公子最后有没有得逞,为什么最后入大牢的又是囡囡? 她气哼哼的皱眉:“你给我!” 赵鄞却快速将书合上递给冬儿:“拿去烧掉。” 一看这气氛,聪明伶俐的冬儿接过书赶紧出了门,还不忘将房门关好了。 许娇还保持着朝他伸手要书的动作。 赵鄞将她的手按回被窝盖好:“你一个字都认不全的人还看这些乱七八糟的书,就不怕被荼毒了。” 许娇鼓着腮帮子气呼呼:“这些书浅显易懂,最适合我这种字都认不全的人看!” 说话的功夫,赵鄞已经上了床榻,拉过另一床锦被盖到腰上问她:“我还没问你,书是从哪里来的?” 许娇偏向一边:“要你管!”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看这样的书的?”他又问。 许娇转头盯着他:“开始认字的时候就看了!满意了?” 赵鄞抬手将颈后的墨发捋出来接着道:“你不说我也猜得到,你从七八岁开始识字,少说也得十一二才会买这些书来看,这么算下来,你这几年应该看不不少吧?” 许娇点点头:“嗯,市面上的这类书都被我看了个遍,你待怎的?” 赵鄞脸部明显抽了抽,不过,他很快平静下来:“无妨,只以后不许看就行了。” “浅显易懂,嗤~”赵鄞低低自语了一句。 许娇郁闷的把脑袋埋进手臂。这本杂谈可是她好不容易旋摸来的关于这个时代刑法类的书!就这么被烧了,太可惜了!! 赵鄞牵起她后脖子上的衣领,探头看了看她的伤:“还好,没出血。” 许娇忽觉左后背有些痒痒,便反起右手去抓,结果抓了半天也没抓着,一抬眼见赵鄞在一边凉凉看着,遂朝他喊:“挠不够,你帮我。” 赵鄞没憋住笑了,勾起唇角:“人都说皮痒是欠打的,我看你这也是典型的欠打了吧。”嘴里说着,大手却也没停,照着许娇刚才用力的方向用掌心给她擦了擦。 赵鄞的手宽厚有力,掌心有些微的薄茧,该是常年练剑所致,许娇细皮嫩肉被他这么稍稍一擦,竟觉得比自己用指甲抓的还管用。 忍不住感叹一句:“舒服~” 赵鄞赶紧收回手,就跟被火星子烫了似的。 许娇不满的回头看他:“怎么停了?” 赵鄞将被子拉到胸口以上盖好才道:“差不多行了,有伤呢,快睡。” 许娇便闷闷的趴了回去。 夜里寂静,房间除了一支红烛发出滋滋声,便只剩下许娇作怪的声响了。 许娇背上有伤,稍稍一动就痛的明显,她如今就跟小孩子似的,睡一阵醒一阵,根本没任何规律,此时的许娇还没瞌睡,睡不着也没有娱乐项目,便趴在枕头上鱼吐泡泡般作怪。 细声细响的扰得赵鄞也没法睡。 赵鄞连翻了两次身,忍不住道:“好好睡觉。” 许娇委屈巴巴的转头看他:“睡不着,白天睡多了。” 赵鄞手肘撑在床上支起脑袋:“今天为什么要替我挡箭?” 许娇楞了一下,然后小声道:“本来就是我的错,要是我不缠着你带我出城,你就不会遇上这份危险。” “仅此而已?”赵鄞有些失落。 许娇牵起唇角笑得很欠打:“自然,我也有些英雄主义的,你想啊,我要是连堂堂九王爷都救了,还不得名扬四海,轰动天下!” 赵鄞眉头掉下一把黑线:“事实证明你并没有名扬四海,甚至都没几个人知道你因何受伤。” 许娇:“目前是没人知道,但是,等我好了,我就会出去大肆宣扬,到时候,我这光辉伟岸的形象自然就树立起来了。” “你好意思?” “为什么不好意思,做好事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赵鄞悠悠叹了一口气:“好吧,你想要什么?我满足你。” 许娇双眼立刻晶亮起来,想到之前顾虑的事情,开口向他确定:“真的?” “自然。” “哈哈哈......什么条件都可以提吗?”她再次确认。 赵鄞点点头。 许娇便道:“剿匪的时候别杀姜云飞可以吗?” 赵鄞脸色一垮:“换一个。” “不换,就这个。”许娇很坚定的摇头。 赵鄞皱皱眉:“姜云飞是土匪,过去十年不知祸害了多少百姓,你怎么会为他求情?” 许娇摇摇头:“你不了解情况,姜云飞并没有害过人,他和姜胜都是被逼的,其实,这些年为恶百姓的一直是原来山上那波土匪,姜云飞还在极力打压他们呢。” “你就在山上待了几天就那么清楚?你就这么相信姜云飞,不怕他骗你?” 许娇点点头:“我看得出来,姜云飞不是个坏人。而且,他怎么上的山你应该比我清楚,当年的事情谁敢说百分百没出错?” 赵鄞皱眉:“你连这些都知道?” 许娇摇头:“不知道,但大概能猜到些,当年姜帅名震天下,手握重权,或许他威胁到了某些人的地位和利益,人家若想要陷害于他也不是不可能,反正不管怎么说,我是不太相信一个立过赫赫战功的将军那么容易通敌叛国,首先他出于什么目的就说不通,他跟大燕又没仇,叛国做什么?” 赵鄞道:“当年此事证据确凿,对方以重金拉拢姜帅为其报密,那时候姜帅的夫人病重,传言只有江湖上的医仙皇甫先生能治,但皇甫先生一向只看中金钱,而且要让他救一个人往往就是天价。” 许娇依旧摇头:“据我所知,当年姜帅府中并不是只有一位夫人,相反,姜帅此人府中可以说美女如云,这就证明他并不是一个十分看重夫妻情谊的人,如此之人又怎会愿意花重金请医仙救他夫人呢?” 赵鄞很惊奇:“你怎会知道得如此清楚?” 许娇道:“姜云飞说的啊,其实姜云飞一直想给他们姜家翻案来着,只是苦于没机会。” “你和他......”赵鄞迟疑着没说完。 许娇道:“放心,我们真的没事儿,我就是觉得他其实挺可怜的,想帮帮他而已。” 赵鄞重新躺下:“好吧,我答应你,若真的如你所说,我一定放他一马。” 许娇欢喜的点点头:“谢谢你,王爷你是个好人!” “在你眼里恐怕没坏人吧,毕竟你连土匪都相信。”赵鄞凉凉道。 许娇:“虽然我眼里没坏人,但能被我贴上好人标签的却不多。” “哦,说说,你都给谁贴好人标签了?” “我爹,蓉儿,你和我都是好人。” 赵鄞又忍不住笑了:“哪有人说自己是好人的?” 许娇忧心许久的目的达到,瞌睡便开始造访了:“我说是就是,很晚了,睡吧。” 赵鄞将手枕在后脑勺下:“嗯,睡吧。” 夜,重新归于寂静。 也不知睡了多久,反正天还没亮的时候,许娇听到一阵轻微的响动,接着就是赵鄞起床的声音。 她揉揉惺忪睡眼问:“你干嘛?还早呢。” 赵鄞便穿外套边道:“刘玉回来了。” 许娇没反应过来:“他回来回来呗,你急什么?” 赵鄞:“我去给你拿药。” 许娇这才想起,刘玉是去深州替自己找药去了。 赵鄞前脚刚出门,许娇也迫不及待的撑着床沿爬了起来,她想去尿尿! 一步步龟速前行的许娇已经埋怨自己好几遍了:早知道就不喝那碗汤了。 本想到旁边叫冬儿陪自己的。 忽听手扶的房间传来刘玉的声音:“就这一小盒,皇甫先生要价五万两白银!” 赵鄞道:“五万就五万,本王又不是没钱。” 这底气,啧啧啧!许娇深深吸了一口气,五万两白银一盒药,金子做的? “王爷怎知皇甫先生在深州的?” “世人皆知皇甫先生爱财如命,如今婺源疫病横行,你觉得他会得不到消息?离婺源最近的除了深州还有别的地儿吗?” “原来如此,王爷英明!” “少拍马屁,他可说了这药如何用法?” “对了,皇甫先生说了,这药忌水,用药三个时辰会奇痒难忍,但不可触碰,还有,伤口结痂为止都不能碰水。” ...... 第75章 宽衣上药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第75章 宽衣上药 许娇被憋得不行,听到这里也忍不住了,扶着墙赶紧往前走,都忘了要叫冬儿的想法。 解决完生理需求回到房间,发现赵鄞坐在床榻上,手中握着一个小方盒,也就他巴掌那么大点儿。 “怎么又跑出去了?不是说让你好好静养吗?”赵鄞见她回来,皱眉不悦道。 许娇依旧跟只小乌龟似的不慌不忙往前蹭:“不过去撒泡尿,而且我走的很慢的。” 赵鄞被她这句话囧着了,半晌才教育道:“你是个姑娘,什么叫撒泡尿?如厕就如厕,又不是畜生!” 许娇已经蹭到床边,慢腾腾的爬上床,乖乖趴好:“好,我去如厕了,王爷大人不用着急。” 赵鄞扬了扬手中的药:“你看,刘玉找到药了,据说特别灵,伤好后连疤都不会留的。” 许娇伸手接过打开盒盖凑到鼻子跟前闻了闻:“还挺好闻,很贵吧?” 赵鄞点点头:“是有些贵,不过很值。” 许娇看了眼他平静的脸,垂下眼帘,心里感动归感动,但终究有些搞不懂这位王爷了,五万两银子就这么一小盒药,他还觉得很值!难道这位王爷真的是富可敌国,但似乎从来没见他忙着做赚钱的事儿啊? 赵鄞从她手里拿回药:“你把衣服脱了,我给你擦上试试。” 许娇惊讶的瞪大眼睛看着他:“你给我擦?还是不要了,去叫蓉儿帮我吧。” 赵鄞:“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辰,黄姑娘也很辛苦的,总不能不让人家休息吧。何况,救你这小身板,我还不稀罕,赶紧的。” “那叫冬儿来啊” “冬儿不懂。” 说着,竟要伸手去拉她腰带。 许娇忙死死压住:“你,你转过去,我自己脱。” 赵鄞不耐道:“你若再犟我便点了你的穴道动手了。” 饶是许娇脸皮厚,也禁不住红了脸:“你倒是无所谓,但你能不能替我这个‘小姑娘’想想?” 赵鄞笑道:“你要是个‘大姑娘’我还不伺候呢。” 许娇没辙了起身跪在床上面向他表情很壮烈:“来吧!” 赵鄞也不扭捏,伸手拉开她的腰带,宽下衣领捏着衣角一拉,许娇的外衣便被他脱了。 许娇认真的看着他的脸,赵鄞却一脸平静,继续脱了她的小夹袄,然后是中衣。待中衣除去,许娇身上便只剩一只米色小肚兜了,肚兜里的身子平平无波,确实是没看头,她自己都有些嫌弃,这确实是一个孩子的身子啊。 许娇感叹,好在黄蓉把绷带给她缠在肚兜外面的。 赵鄞眼光稍稍一扫,很快抬起眼皮,却正对上许娇探究的双眼,他顿时乐了:“干嘛这么看我?” 许娇很受伤:“怎么说我也是个姑娘,你怎么能这么平静?” 赵鄞让她稍稍伸手,将刚才的衣衫尽数给她反穿在前面,同时揶揄道:“你是个姑娘,但是个‘小姑娘’,好了小姑娘,转过去我给你上药。” 许娇机械的转身。 赵鄞伸手从她腋下慢慢绕开绷带,直到最后一层,许娇才轻轻吸了一口气。 解开绷带,赵鄞盯着她雪白光滑的后背上那块突兀的箭伤,眼神暗了暗,随即扶着她肩膀:“慢点躺下,我一会儿给你上完药就不能随便动了。” 许娇依言照做。 赵鄞打开盒盖,用木勺剜了一小块药膏,轻轻的抹到伤口上。 许娇被冰凉的药膏一激,忍不住颤了颤。 赵鄞双唇紧抿,继续将药膏给她伤口抹匀,最后用纱布给她覆上:“不许挠它。” 说着,捞过衣带一层一层给她系好:“这两日衣服便暂时这么穿,方便换药。” 许娇闷闷的哦了一声。 赵鄞给她盖好锦被,收拾停当重新上床道:“好了,接着睡吧。” 许娇看看格子窗:“什么时辰了,天怎么还不亮?” “寅时左右吧,早着呢,快睡。” “寅时?那不是才半夜,我怎么感觉自己睡了很久了?” 赵鄞拍拍她的头:“小孩子都很能睡的,正常。” 许娇像只海豹一样伸着脑袋抗议:“要我说多少次,我不是小孩子!” 赵鄞竟点头认同:“嗯,我是该重新认识你才行,我发现你除了身板儿小了点,哪儿都大,尤其心大!” 说到身板小,许娇郁郁了。 按说十四五岁也该发育了,可自己除了姨妈还算准时,身子确实没长进,尤其女人的第二特征,此时就跟旺仔小馒头似的,离草莓都还远着呢,也不知怎么回事? 赵鄞见她不说话,探过头去看她:“怎么了?” 许娇郁郁道:“我是觉得自己有点矮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长高。” 赵鄞又拍拍她脑袋:“放心,且有得长呢。” 许娇虽不满他的动作,但说的话还能接受吗,便不再计较,道了声:“好梦。”便不再说话了。 翌日,格子窗外刚传来一声细细的鸟叫,许娇便醒了,不是被鸟儿叫醒的,而是后背痒醒的。 她习惯性的伸手去挠,结果,手刚伸到一半就被人捉住,头上传来赵鄞的声音:“皇甫先生说过不能挠的,你且忍忍吧。” 一抬头,发现赵鄞已经整整齐齐的坐在床沿上,手握兵书。 许娇苦着脸:“太痒了!” 赵鄞捉着她的手不放:“你若不想它好就尽管挠。” 许娇撅噘嘴:“你捉着我的手我怎么挠?” 赵鄞不放心的看了她两眼,忽然道:“你是不是不痛了?我刚刚看你反手挺利落的。” 许娇轻轻动了动手臂:“真的不痛了耶,好神奇啊!” 赵鄞这才放开她的手,吩咐冬儿端水净脸洗手准备早膳。 许娇后背不痛,虽左臂有些木讷,但右手几乎不受影响,便自己捉着筷子用膳。 中间许娇实在忍不住想去抓一把,都被赵鄞成功拦截。 晌午时分,被赵鄞勒令趴在床榻上养伤的许娇只觉这份奇痒更甚早晨,拉了拉旁边的监工赵鄞担心道:“你帮我看看,我觉着不对,实在是太痒了!不会腐烂了吧?” 赵鄞便放下兵书,弯腰解了她后腰的衣带掀开衣服帮她看了看,发现昨儿半夜还狰狞的伤口已经开始收缩愈合,此时只剩小拇指尖般大小的可见伤口。便欣喜道:“果然奇药,这伤已经好了大半!” 许娇有些不信,非要冬儿找来铜镜照给自己看看。 这一看,许娇也被彻底惊着了,虽然之前有血糊流烂的,许娇不曾看过自己的伤口,但此时这个伤看起来确实不像昨儿才受的箭伤,只见伤口周边不红不肿,只一点粉红的小伤在左肩下方,看起来就像不小心被刮伤了表皮似的。 黄蓉过来给她检查伤口的时候连连惊呼,反复提醒她好几次,务必留点药给自己研究。 虽有诸多好处,但许娇还是想飙脏话!简直太tm痒了!! 黄蓉道:“任何伤口愈合期都会有些痒,你这个超速愈合,自然会超级痒了,好好忍着吧,好在熬不了多久。” 这段地狱般煎熬的时间果然是不长的,傍晚时分,许娇便觉伤口处已经不痒不痛了,只是有些木木的。 赵鄞道:“如今你这伤看起来是好了,但很脆弱的,你别乱动,也别大幅度的做动作,稍不注意还会拉伤的。” 晚上睡觉,许娇依旧趴着,她心里可郁郁了,本来就没胸,再这般压一压,简直比熨斗熨过的还平整! 可是,旁边的监工说了,要是乱动就把自己抱他身上趴着,许娇看了看他壮硕的臂膀,在看看自己细胳膊细腿儿,果断投降了。 话说,之前没觉着这位如此腹黑不要脸的呀!反正在许娇眼里,这位九王爷彻彻底底变了个人! 快要睡着的许娇忽然想起一事:“我爹今天怎么没过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赵鄞目光闪了闪道:“你爹衙门里那么多事,哪有时间天天过来看你,这儿有我堂堂九王爷看顾你还不够?” 许娇摇摇头,撑起脑袋肯定道:“不对,一定有事,之前疫病刚爆发的时候,我爹那么忙都要抽空过来看我的。” 说着,竟要起身。 赵鄞一把摁住她:“你干嘛去?” “我得去看看我爹,不放心。” “别去了,他没事。” 许娇转头:“你知道?” 赵鄞点点头。 “他怎么了?为什么没过来?” 赵鄞:“午时后被云州知府派人过来接走了,同行的还有黄姑娘和黄太医。” 许娇愣了愣,随即道:“云州?你那铁党刘程海不是那边的知州大人吗?为什么接我爹......对了,刘涵是那儿的人!是不是刘涵把疫病带过去了?” 赵鄞笑了笑:“果然聪明。刘程海查到刘涵的时候,他藏身的崇明县已经爆发了疫病,崇明县的县令胆小怕事,被刘涵几句恐吓,悄悄封锁了消息,若不是他之前派人出来劫刘大夫被刘程海的人看出端倪,说不定疫情蔓延到整个云州府都未可知。” 许娇拍床而起:“啊!这么大的事,他刘涵也敢隐瞒?” 赵鄞:“你激动什么?天大的事也轮不到你操心,好好躺着。” 许娇又缓缓坐回床上:“那我爹过去不会有危险吧?” 赵鄞:“他能有什么危险?刘程海敢从这边借调,就有把握护他周全,你忘了里面还有黄姑娘呢?刘程海可是知道黄姑娘和那位的关系的。你且安心吧。” 第76章 放弃剿匪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第76章 放弃剿匪 许娇终于放松了神经:“我爹走了,婺源怎么办?” 赵鄞:“能怎么办?自然丢给我了,所以,你这些日子得乖点,别给我添麻烦。” 许娇趴回床上:“我哪里不乖了?” 赵鄞笑得很讽刺:“你告诉我,你哪里乖了?” 自许文杨借调云州后,许娇确实乖了,每天也不乱跑,也不去外面瞧热闹,倒不是不想,而是没有臭味相投的人一起折腾,觉着没劲。 然而,她乖了,不代表赵鄞就省心了。 这不,光雾山的土匪来了一波又一波,东西南北四个隔离区被闹得人心惶惶。 赵安甚至在光雾山脚下抬回一个被放干鲜血的壮硕青年,那青年吊着最后一口气告诉赵安,山上的土匪惨绝人寰,抢不到草药,竟抓他们刚刚痊愈的疫病患者去山上放血,再喝他们的血以解病毒! 赵鄞听得直皱眉头。 许娇听得直做干呕。 “王爷,可有办法?”赵安问。 赵鄞:“库房还有多少草药,需要救治的百姓还有多少,让军医和刘大夫尽快统计出来,若有富裕的草药便放些到光雾山脚下去吧。” 赵安嫉恶如仇:“王爷,他们可是土匪,一个个病死了最好,免得好了又来祸害百姓。” 赵鄞:“如今他们正得了疫病?可曾放弃祸害百姓?” 赵安皱皱眉:“都是些狼心狗肺的东西,干脆我们乘势冲上去剿了算了。” 许娇道:“小安子你急什么?如今城中得了疫病的百姓还没完全恢复,衙门里仅有的好人也没几个,王爷带来的人虽多,却分派四个城门和隔离区,你拿什么去山上剿匪?” 赵安被她这称呼囧在当地,半天没回过神来,赵鄞却笑了:“还不如一个孩子活的明白!” 赵安讪讪的摸了摸脸:“属下是想着山上的土匪也得了疫症,战斗力肯定大不如前,正是动手的好时机。” 赵鄞:“再是好时机也不能冒险,你难道不知道什么叫前车之鉴?若是那些土匪那么容易剿杀,我们前面也不会折进去那么多人了。” 不过两个时辰后,刘大夫匆匆而来,报备了药材和需要救治的人口数量,末了总结道:“仓库的药材恰恰能够救治城中百姓的。” 赵鄞不愉:“许文杨让你们算着买的药材吗?怎会如此精准?” 刘大夫道:“我们当初给许大人报的比这个多些,但,我们也不知道许大人为何只买了这些回来。” 许娇道:“还能为何?没钱呗。” 赵鄞挥挥手:“下去吧。” 许娇仰着头问他:“接下来怎么办?” 赵鄞转头吩咐赵安:“这几日加强巡逻,待百姓疫病一除,立刻带兵攻上光雾山。” 然而奇怪的是,自这日起,城中却恢复了平静,山上的土匪突然消停了。 六日后。 婺源城中几乎一切恢复正常,隔离区也被拆了,提早一日,赵鄞便安排好一切,此时正整装待发,欲上光雾山剿匪。 然而,就在赵鄞刚跨上马背的同时,许娇房间的格子窗被人推开了,进来一黑衣人,许娇还没喊出声呢,那人却对着她跪下了:“小姐,请转告王爷,不要轻举妄动,山上的疫病已被彻底根治,此时的光雾山全民皆兵固若金汤,王爷的军队根本不是对手。” 许娇看着他熟悉的眉眼问:“你是谁?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那黑衣人扯下面罩:“是我,张超。我是张越的兄弟,我们随许大人一起来的婺源,我之前接到大人的密报,说小姐已经找到了,便找了个借口,没跟姜云飞走,而是折回来留在山上做大人的内应。小姐前段时间也见过我的。” “原来是你,不过,我怎么信你?”许娇问。 张超:“我刚刚去了县衙,大哥说大人不在,所以我才来*的,如今王爷恐怕也只信小姐了,小姐若信,可救王爷麾下几千将士性命,小姐若不信,我也只能为那几千热血男儿提早哀悼了。” 许娇眼角抽了抽:“得了,信你啦,快回去吧,别暴露了。” 张超也不耽搁,从格窗翻身出去了。 许娇追到窗口一看,这里是二楼,下面是个沿河的陡坡,这家伙翻身出去竟毫发无伤,跑得比兔子还快。让她奇怪的是,这厮怎么翻进来的?主要外面没有任何借力的地方! 不过,如今倒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 许娇三步并作两步跑出官驿,正要出门,却被门口的守卫拦了下来:“王妃娘娘,王爷临走前说了,您要出去也行,但必须小的跟着。” 许娇急道:“跟着跟着,快牵马过来,随我去追王爷。” 那小兵看她满脸急色,忙牵过一匹高头大马,示意许娇上马。 许娇一看,满脸尴尬,如此大马,自己即便上去了也驾驭不了,当下也管不了那么多,拉着缰绳翻身上了马背。 结果许娇刚坐好看了一眼下面便头脑发晕,见那守卫又牵过另一匹马,忙问:“你干嘛?” 守卫也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竟有些心虚:“陪娘娘一起啊。” 许娇朝他招招手:“上来,跟我一起。” 守卫惊讶的看着她:“这不合规矩。” 许娇眉目一厉:“我不会骑马,要是一会儿摔了,你就等着受罚吧。” 守卫稍稍权衡了一下,上前拉着缰绳翻身而上,与许娇同乘。 那守卫刚坐好,许娇便催他:“快走,去追王爷。” 守卫不做他想,一拉缰绳,催着马儿跑起来。 许娇坐在前面,守卫也不敢挨她太紧,更别说搂着她了,她只能紧紧抓着拉环,心中甚是害怕。 一路担惊受怕的许娇和守卫疾行了大约半个时辰才远远看见赵鄞部队的尾巴。 当下更是催着守卫加速前行。 赵安吊在队伍的尾巴上整队,远远地看见许娇和一个小兵共乘一骑追上来,忙迎马上前:“王妃娘娘怎么来了?” “快,我要见王爷。” 赵安说声:“等着。” 勒转马头往前去了。 片刻间,赵鄞御马而来:“不好好待在官驿,怎么跑这儿来了?” 许娇示意守卫将马靠近赵鄞,伸手到:“拉我过去,有话跟你说。” 赵鄞长臂一捞,将她稳稳抱到自己马上:“什么事这么急?” 许娇便开门见山:“别去光雾山,山上有埋伏。” 赵鄞:“谁跟你说的?” 许娇道:“我爹放了一个眼线在山上,他刚刚回官驿报信的,说山上近两千人全民皆兵固若金汤,你知道光雾山易守难攻的地理位置,别说他们有近两千人的队伍,若是只有五百个善战的悍匪,你这点人都不够看的。” 赵鄞勒停马匹:“此人可信吗?” 许娇道:“应该可信,上次我爹上山一直跟他在一起,据说是从上京一起过来的。” 赵鄞沉吟片刻,让赵安带了几个勇士上前探查虚实,自己领着大部队原地待命。 傍晚时分,赵安带着人回来了,一见赵鄞便道:“王爷,山上果然到处都是伏兵,小六子还不小心触动了某个机关,小腿被暗箭贯穿了。” 赵鄞点点头:“好好照顾着,先回去,再做打算。” 于是,早上开拔出来的队伍,这会儿又开始浩浩荡荡往回走,许娇这会儿安心的靠在赵鄞怀里,小脑袋一点一点昏昏欲睡,心里还在感叹:有个腹黑不要脸的男主罩着还是有好处的,至少行军路上还可以安心睡大觉!不像那个守卫,还自己担惊受怕一路。 等赵鄞许娇回城的时候,都快半夜了。 自然,许娇也彻底睡着了,主要是赵鄞骑术颇好,一路上不疾不徐,颇有节奏,再加上有他宽厚的胸膛靠着,简直就是个摇篮~ 当然,许娇永远不会知道,赵鄞为了照顾他,早就与大部队脱轨了。 接下来的日子,赵鄞无匪可剿,只得安排了精兵固守城门,严加盘查,将匪患闹事的几率减到最小。然后就是继续练兵。 这一日,许娇趁着冬儿不小心吃坏肚子正拉稀和赵鄞到练兵场的机会,牵过自己的小马骑上,悠悠的出城了。 原来,许娇忧着自己这些日子的进项呢,你要问她为何不在婺源城中去查,一个是因为婺源只是个小县城,来来回回就那么大,他就没见到打了锁家标记的银号,对了,之前忘说了, 锁春给她的银票都是打了锁家标记的。二来因为她现在名气太大,整个婺源的人都认识她了呗,目前她还需要保密呢。 所以,许娇打北门出城,直奔淮州府,打算在淮州这样一个州府地界儿去查,顺便也好逛逛这时代的一线城市。 然而,许娇再也没想到,她这一遭走得有点久,等赵鄞再把她捞回身边已经是几个月之后了。 这是后话,先按下不提。 再说那边的姜云飞,之前他护着刘涵去了云州,后来见刘涵被云州知州大人亲自过问,押入大牢,连他藏身的崇明县县太爷也被连累,换了许文杨过来安置。 觉得此人已经靠不住,便带着几个兄弟回了婺源。 第77章 再次被掳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第77章 再次被掳 乔装打扮后的姜云飞正好与许娇在城门口擦肩而过,便悄悄尾随其后,主要还是想看看她身边有没有人暗中保护,以便自己动手。 许娇自然毫无察觉。 到得淮州地界儿,许娇下马牵了缰绳挨个儿逛起了铺子。 直到看见锁家银号,这才大跨步进去,找了掌柜询问。 那掌柜一听她就是书公子,惊得下巴差点掉下来。点头哈腰的好不热情,最后才道:“上年尾各银号报账,大公子特意给各大掌柜说了,只要是书公子来我们锁记银号提银子,甭管多少,只管拿。” 许娇一听乐了:“哈哈哈.....有这么好的事?” 那掌柜的直点头:“没错的,我们大少爷说了,书公子不仅盈利丰厚,还是我们锁记除了几位主子以外最该敬重的人。” 许娇眨了眨她灵动的大眼睛:“你确定你家大少爷不是在做亏本的买卖?” 那掌柜的笑道:“书公子说笑了,大少爷怎会做亏本买卖?书公子今儿过来要提多少银子?” 许娇略一沉吟:“给我拿五十两先,等用完了再来提。” 掌柜的弯腰从柜子里给她取银子过称。 许娇问:“可知我如今进账多少?” 掌柜的摇摇头:“书公子的进账都在大少爷手里,只往京城入账,大少爷应该没想到您会到这儿来。不过,大少爷既然说了让您随便取用,就证明利润丰厚了。” 许娇又给掌柜留下几张图样,让传回上京,这才揣着五十两银子出了银号,虽有些遗憾没查到自己的“财产”,但能得锁春这般交代也算放了心。 许娇拐过两个街巷,见前方人烟稀少,转身往回走,结果刚走两步,面前突然跳出来一人,蓬头垢面,衣衫也脏的不像话,遂牵着马想从此人侧面绕过去。 然而,她往左,那人也往左,她往右,那人也往右,似乎是故意跟她对着干。 许娇皱皱眉:“这位好汉,你先请。” 那人却一咧嘴,露出一口整齐的森森白牙:“是我。” 许娇听音,仔细看过去,这才发现,竟是姜云飞! 忙将他拉到僻静处:“你怎么在这儿?” “随你来的呀,我来接你上山的。”姜云飞双眼盛满欢乐看着她。 许娇忙摇手:“你还嫌害得我不够吗?你再把我带上去左狐就能放过我了?” 姜云飞摇摇头:“左狐之前患了疫病,胜叔派人救了他的命,他说了不跟我们计较了。” 许娇依旧摇头:“就算如此,我也不要上去,那里真的不适合我。” 姜云飞眸光微微黯淡了些,随即拉了她的手腕:“你必须得上去,虽然看起来我是个土匪,但我保证,绝对有能力护你周全。” 许娇抽手,却发现他将自己牢牢箍住,竟抽不动半分。 姜云飞很固执,拉着她不放,同时打了一声响亮的口哨,少时,一匹通体油亮的棕毛骏马跑了过来。 姜云飞二话不说,搂了她翻身上马:“先跟我上山再说。” 许娇欲哭无泪:“你这叫绑架!” 姜云飞双臂牢牢护住她:“绑架就绑架,反正你得跟我在一起!” 许娇就这么清醒着,在青天白日里被土匪姜云飞绑到了匪窝! 看到许娇,左狐果然不再找她麻烦,只是从她身边直接走过,完全忽视了她。 姜云飞牵着许娇的手:“你放心,我们这里安全得很,任谁都攻不下来的,你放心。” 许娇一脸的不信:“据说九王爷的队伍曾经也是上过战场的,你也能斗得过?” 姜云飞刚到山脚的时候就已经在哨屋收拾干净整齐,此时收起初遇时的那份傻气,再这么牵起唇角一笑,竟如风光霁月般让人移不开眼。 “你笑什么?”许娇问。 “你忘了,我跟你说过的,胜叔当年带上来的全是上过战场的将士。” 许娇恍然点头:“所以......如今就算九王爷打上山来也讨不了好?” “那是自然,据说以前胜叔没来的时候,山中虽有千人之众,个个心狠手辣,不惧生死,却也屡屡折在官兵手中。但,自从胜叔带着六百多姜家军上山以后,这里就变得固若金汤了,而且越来越壮大,如今山上少说也有两千人。”姜云飞很自豪的道。 许娇暗自吸了一口气,看来这位姜副将果然不是善茬! “你打算如何安置我?”许娇问。 姜云飞道:“自然好吃好喝好好伺候着,等你什么时候愿意,我们便拜堂成亲。” 许娇差点被自己口水呛着:“你们古代人都是这么干脆利落的吗?如此大事,竟不需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何况我如今还是九王妃呢。” 姜云飞道:“你情我愿的事,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就是个过场,我会找许大人商议的,想来,许大人也不会反对。” 许娇很肯定的点头:“他一定会反对的,之前我被你们掳上山,他还亲自上来救我的。” “啊?我怎么不知道?” “他之前一直在你身边,就是你叫言大哥的那位。”都到这时候了,许娇觉得,也没必要在藏着掖着,打消他的念头才最重要。 姜云飞一拍大腿:“啊!竟是他,言午言午,合起来不就是个许字吗?” 许娇继续泼冷水:“我爹只是一方面,你还忘了九王爷哪,我觉着九王爷也不会同意的。” 姜云飞却信心十足的道:“王爷跟本不是事儿,上京知道你们底细的,谁看好你们了?” 许娇耸耸肩:“不跟你争了,逛了半天,累得慌,带我去歇着。” 许娇这次没再到崖上住,而是被姜云飞安排在了自己的院子里。 刚安顿好的许娇喝了一杯凉茶准备让姜云飞带她到山中逛逛,也好乘机了解一下山上的布局,有机会好提供给赵鄞。 结果刚起身,便听到敲门声。 姜云飞起身问:“谁?” 门外传来张超的声音:“是我,听说二当家回来了,我过来看看。” 姜云飞上前拉开门:“我是刚回来,有事吗?” 张超:“没事,有些日子没见二当家,就过来看看。”说着,抬头看了一眼许娇,故意装傻道:“看来二当家果然厉害,竟把许姑娘救回来了。” 姜云飞听了这话很是高兴,拍了拍他的肩:“正好,以后你就专职保护许姑娘了,每天只要她出这个门,你便得时时跟着护她周全,自然,如果我在,你便可以退下了。” 张超听完,愣了愣,不知该不该应下?毕竟自己到这里来的主要目的并不是这个啊。但是,眼前的这位姑娘却是许大人的爱女,自己似乎又有义务保护她,好为难! 张超还在纠结的时候,许娇已经很果断的拒绝了:“不要!我跟他不熟,你让余州照顾我。” 许娇盘算的好,张超有重要任务在身,不便被自己拖累,而余州嘛......哼哼!居然敢诓自己进狼窝!是可忍孰不可忍必须报复回来,这一次不折磨得他哭爹叫娘不算自己本事! 一想起这厮上次骗自己和黄蓉下山崖就不可原谅,虽然没造成实质性伤害,但毕竟是托了赵鄞的福,不然还真有可能落到左狐的人手里。所以,必须虐回来! 余州此时正在偏院里坐在摇椅上懒懒的晒太阳,却忽然觉着后背一阵凉飕飕,狠狠打了个喷嚏,然后看了看天,竟皱着眉裹着毯子回屋了。 姜云飞不知道她那点花花肠子,自然依了她,却也没忘提醒道:“我虽答应让余州照顾你,但他大小也是个当家的,你却不好太为难于他,可好?” 许娇肯定的点头:“自然,我都把他当好朋友的。” 于是,张超就被姜云飞使唤去叫余州了。 张超到偏院通知余州后,匆匆去了后山一个山坳。 只见他刨开一堆杂草,抠起一块石板,从底下拿出纸笔和一把强弓、一支箭,然后就地而坐,盘起双腿当书案,刷刷留下几行字,随即卷成卷,塞到箭头处一个小竹筒里,随后拿起弓箭躲躲闪闪往山上走了小半个时辰。 张超直走到一颗参天大树底下才停下脚步,环顾四周没发现异样,这才脚尖点地,倏忽一下跃上大树,顺着树丫跟只灵猴似的窜到树冠处,比起弓箭朝远处望了望,然后双脚勾住一根儿臂粗的枝丫,这才左手开弓右手搭箭,将强弓拉成满月,然后瞬间放手。 只听一阵利箭破空声后,箭矢遥遥消失在山脚下。 很快,山下传来一阵微不可闻的响箭声。 张超满意的跳下大树,回到山坳处藏好东西,若无其事的回到寨子里。 张越拿到小字条的时候,许文杨还再云州忙得昏天黑地,不得已,他只好亲自上官驿求见九王爷。 赵鄞接过字条仔细看了看,一张脸看不出表情,只对张越说了一句话:“知道了。” 张越拿不准九王的意思,正想问清楚,赵安朝他拱手:“张兄先回吧,王爷会处理的。” 张越没法,只好先行离开,回到衙门,他赶紧让人往云州送信去了。 这边九王见张越一走,站起身狠狠一掌拍在桌角,直将书案一角都震断! 第78章 里应外合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第78章  里应外合 “王爷,怎么办?”赵安问。 “这会儿知道问我怎么办了?之前你是干什么的?好好一个大活人都能让你们看丢,你还能干什么?这笔账先给你记着,回京在一起算!”赵鄞额角青筋毕现,音量都高了八分。 赵安往后退了一步,下巴直贴到胸口去了,王爷生气很可怕呀!印象中,似乎是第一次! 赵鄞抓起字条又看了一遍,将之揉碎恶狠狠地往门口丢去。 刘玉正好跨进门来:“王爷,找到......”等脑门儿上的纸屑落地,刘玉才发现似乎气氛没对,然后小小声说完了后半句:“王妃娘娘了。” 房间忽然安静下来,赵鄞很生气,房间的气压超低,他盯着门口刚进来的刘玉问:“找到人了?” 刘玉点点头。 赵鄞忽然咆哮:“在哪儿你倒是说啊!” 刘玉忙道:“被姜云飞带到山上去了。” 赵鄞顺手抓起桌上的砚台扔过去。 也不知是赵鄞有意避让还是气急失了准头,总之,砚台擦着刘玉的耳朵飞过去,“乓”一声掉在廊上。 刘玉忙单膝跪地:“王爷放心,属下这就上山,就算拼了这条命也把王妃娘娘接回来!” 赵安见状,也赶紧跪在地上:“属下和刘兄一道前去。” 要不说刘玉比赵安机灵呢,知道怎样才是顺着主子的毛在捋! 果然,赵鄞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算了,现在上山估计也于事无补,好在王妃和姜云飞还有些交情,应该不会有危险,你们两个,随时注意着山上的动向,至于王妃的安全,有人照应,你们就别管了。” 刘玉和赵安赶紧点头称是。 于是,许娇就这么被放逐在光雾山了~ 不过,被放逐的许娇过得简直是老佛爷般的生活,这不,余州正卖力的给她捶肩捏背呢。 许娇见到余州的时候,说了一句话:“我记得当初有个人跟我说云飞要见我,让我跟他走来着......” 余州听她如此说,赶紧上前,及恭敬的说:“嫂子大人有大量,老大已经罚过我了,还请嫂子高抬贵手,别再旧事重提,我一定好好孝敬嫂子!” 许娇笑得像只狐狸,她点点头:“好说,你给我做一年的贴身侍卫便抵了吧。” 余州苦脸:“一年那么久啊?我算算是干脆的让老大打一顿躺俩月划算,还是伺候你一年划算些。” 许娇见他真的掰着手指头计算,只得减低标准,以免打乱自己的计划:“逗你玩儿的,做半年便抵消了。” 余州忙举手:“好,就这么定了!” 只是,彼时的余州没想到,所谓的贴身侍卫到底要干些啥,毕竟他没伺候过人。 所以,此时的余州被许娇使唤来使唤去,也只敢怒不敢言,因为他自己在契约上摁了手印,白纸黑字容不得抵赖。 许文杨在许娇被“绑”上山后的半月才赶回婺源,听张越细说她在山上的近况后,稍稍放了些心,但关于剿匪,却跟九王爷不谋而合的加快了筹划。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到了三月初,婺源虽地处南方,不至下雪,但,冰冻还是有的,此时的山下河道已经全面解冻,光雾山上石谷水也开始潺潺流动起来,偶尔遇上一两晚还会结上一层薄冰,但次日不到晌午便会融化。 这一月里,许娇亲眼目睹了左狐的人从山下带回来四个姑娘,这些姑娘在山上活得最长的也不过五天,都无一例外的被匪患们非人的折磨致死。 许娇很难过,但她发现自己无能为力,不仅自己,她也找过姜云飞,希望姜云飞能出面阻止一下,救出那些可怜的姑娘。 但,姜云飞也只朝她摊手,表示爱莫能助,因为这才是真正的土匪干的事,他们不会老老实实呆在山里种菜吃草,更不会规规矩矩做人! 作为一名正常的土匪,就是三不五时的下山烧杀抢劫、奸淫掳掠、无恶不作。 “你也做过这样的事吗?”许娇问。 “我?我不会,我们姜家军几乎都不会,但也有少数到左狐阵营的兵士,会跟着他们为恶。”姜云飞道。 许娇:“既然你们不会,那为什么不能阻止?” 姜云飞笑了笑,脸上浮出一丝爱莫能助的悲伤:“你怎么知道我没阻止过,我曾经也拼命阻止过的,但,除了将两派矛盾激化,却毫无益处。而目前我们最需要的是安身立命!若是连自己的性命都保不住,谈何助人?” 许娇忽然就觉得,剿匪这事儿势在必行! 于是,她用了两个月的时间,刻意靠近姜云飞,刻意靠近余州、宗民,刻意靠近山中任何一个有可能知道光雾山布局的人! 功夫不负有心人,这两个月许娇是有收获的。 很多张超都查不到的核心机密,居然被许娇误打误撞了出来! 许娇将自己知道的一切全部记录下来交给张超,让他及时送到许文杨手中。 这天傍晚,许文杨收到了近三个月来唯一一封许娇亲笔手书的地形布局图和“家信”,虽然信中提到九王爷的次数比提到自己多了一半,但他还是兴高采烈的上了官驿,告诉九王爷这个好消息。 赵鄞接过信件细细看了一便,首先开口道:“这字大有长进!” 许文杨忙点头:“是啊,倒是没想到,才三个月能有这么大长进。” 赵鄞勾了勾唇角:“她在山中无所事事,除了习字估计也没别的消遣了。” 许文杨点点头:“或许是这样,不过王爷,娇娇说的情况您可都了解了?” 赵鄞:“了解,你打算怎么办?” 许文杨正色道:“下官早说过要助王爷早日剿匪成功的,我便给王爷交个底,山上有下官安插的人,他在姜胜身边谋事,如今已经有了一定的地位和人脉,到时候下官让他跟王爷里应外合,一定事半功倍。” 赵鄞点点头:“你倒是下了一盘好棋,不过,本王要是不救你的娇娇,也有人在山上,或许比你那个更管用些。” 许文杨傻傻的问:“谁?” “是谁都不重要了,反正已经不能用了。”赵鄞眼中一闪而过的失落。 许文杨“哦”了一声,继续道:“结合下官之前收到的情报,再加上今天娇娇传回来的地形分布图,我认为我们应该尽快行动,免得夜长梦多。” 赵鄞点点头:“是该尽快行动,她一直留在山上始终是不妥的。” 许文杨自然知道这个“她”指的是谁,道:“王爷不要误会就好,她和姜云飞的关系,想来王爷也是清楚的,姜云飞也断不可能害她。” 赵鄞忽然问他:“她有没有说过让你放过姜云飞一类的话?” “没有!”许文杨很坚定的道,开玩笑,这样的话,即便说过也是不能再王爷面前承认的好伐? 赵鄞脸色平静:“看来,你这个做爹在在她心里还不如本王靠得住。” 许文杨再傻也听出来了,忙道:“王爷不必当真,小孩子家家的哪里分得清是非,一个恶贯满盈的土匪不值得同情。” 赵鄞语不惊人死不休:“是吗?但是本王觉得她的话很有些道理,打算听一回。” 许文杨干脆不接话了,因为他发现自己不管怎么接,似乎都不对。 赵鄞呷了一口茶道:“马上去给你的亲信送消息,就说本王打算今儿率兵夜袭光雾山,让他做好准备。” 许文杨应了声便匆匆而去。 赵安上前问:“马上点兵吗?” 赵鄞点点头:“点。马上去点,让大家做好准备,吃饱喝足准备血战,对了,告诉伙夫,今儿不许上酒。” 赵安领命而去。 赵鄞从衣架上取下战袍,脱下常服换上,口中自语道:“等着,明早就接你回家。” 战袍加身的赵鄞平添几分英气,站在那里将长剑一扣,妥妥一枚英武将军的造型,他揽镜自照,似乎从镜子里看到许娇围着自己转圈:“啧啧啧,王爷您真帅!” 然而,眨眨眼,却什么都没有。他摇摇头:“本王莫非魔怔了?” 是夜。月黑风高,果然是个适合杀人的夜! 赵鄞一马当先,左侧是刘玉,右边是赵安,身后甲胄分明的将士一路随行,由于路宽限制,队伍被分成五列,拉了老长一段。 当探路军回来报告说前方二里地能看见山上火光的时候,赵鄞吩咐军士熄了火把,开始摸黑前行。 九王的军队果然是训练有素的,虽摸黑前行,却也没慢半步,这么偌大一个军队,严正有序,听不到一点杂音。 许娇知道,今夜注定是个不平夜,遂拉着姜云飞胡天海地扯到此时,姜云飞眼皮直打架,许娇也不肯放过他:“你再给我讲两个嘛,我最喜欢听鬼故事了。” 姜云飞用力揉揉眼睛:“真的没了,你让我先睡好不好,明儿我让余州给你讲,他的鬼故事最多了。” 许娇摇头:“你讲的更好听。” 姜云飞哭笑不得:“我都是胡编的,哪有你讲的聊斋精彩啊?” 许娇还是拉着他衣袖不放。 姜云飞干脆一头趴在桌上,直接睡了。 半晌后,许娇拍了拍他的脸,发现确实睡着了,这才起身打开房门往远处望了望。 姜云飞在她身后觑了觑眼,又若无其事的闭上。 许娇关上房门,在屋里不安的来回走动了几圈。 第79章 引兵攻山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第79章 引兵攻山 许娇的不安很快被证实,山下开始传来嘈杂的喊杀声。 许娇担忧的看了一眼桌上的姜云飞,或许是瞌睡狠了,姜云飞一直睡得很沉。 许娇守在桌边不敢挪脚,然而,麻烦还是找上来了。 大约一个多时辰后,余州将她的门板拍得啪啪响:“嫂子,老大是不是在你房里?快让他出来,出大事了。” 许娇上前将门拉开一条缝:“大半夜的吵什么?” 余州哭丧着脸:“官兵夜袭咱们寨子,似乎寨中出了内鬼,哨点都被端了,兄弟们有些顶不住了,你快叫老大出来,胜叔叔说让他带着你赶紧逃。” 夜色中,许娇只大概看到他疲惫的脸色,却忽视不了他身上传来的一股浓厚的血腥味,但她不敢细看,问:“你受伤了吗?宗民呢?还有寨主,他怎么样了?” 余州咽了一口口水:“我没受伤,身上都是别人的血,宗民自然跟胜叔一道,他们正往后山撤退。” 许娇点点头,正要说话,却听身后姜云飞道:“你也随他们一道撤退吧,别管我们了。” 许娇回身,惊讶的盯着他。 余州急了:“老大,都这时候了,你怎么还固执,快走吧,再不走来不及了!” 姜云飞摇摇头:“余州,你和宗民跟我一起长大,当知我的性子,如今却是最好的结局,快走,不然我也救不了你。” 余州也犟,一屁股坐到门槛上:“行,你不走我也不走,我们一起在这儿等死得了。” 姜云飞叹了一口气道:“你把染血的外衣脱了进来吧。” 余州果然脱了外衣踏进房间来。 姜云飞气定神闲的坐在桌边,对惊讶的许娇道:“都到这时候了,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儿?” 许娇缓缓走过去:“你是故意的?” 姜云飞点点头:“你说得对,土匪祸害百姓,是该除之而后快,其实我心中也有是非善恶的,这些年若不是胜叔那份忠肝义胆逼着我,我估计早就离开光雾山了,还记得我们小时候说过的话吗?你说要跟我一起行侠仗义走江湖的,那才是我真正想做的事。” 顿了下继续道:“但是,我在这里虽不至于助纣为虐,但胜叔帮着他们出谋划策壮大队伍,对付官兵,怎么说也算是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了。其实,从你第一次旁敲侧击的问我山寨的事情,我就知道你的目的,我自己下不了决心,便让你来做这个恶人,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也觉得心痛!” 姜云飞说着,弯腰捂着胸膛。 许娇看见他眼角缓缓滑下两滴热泪。 “我其实也存了一些侥幸的心思,想着你或许会顾念我们之间的那一点点感情,放弃你的计划,但是......” “罢了,如今我便只求你一件事吧。”姜云飞望着她的眼睛充满希冀。 许娇点点头:“你说。” “放过余州和宗民他们,这些日子你也看到了,他们并不是坏人。至于胜叔和姜家军,你让九王爷看着办吧,毕竟他们判出朝廷,也是不可原谅的。” 余州立在一边,双手紧握成拳,手臂的青筋隔着衣服都隐约可见。 他打断两人的话,一双眼睛通红的看着许娇:“原来寨中的奸细是你!” 许娇抬眼,被他的形容吓了一跳。 姜云飞喝到:“好好坐在一边,不许为难娇娇!” 许娇还是第一次看他如此板正的模样,心中既感动于他的维护,又愧疚于自己的背叛,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 姜云飞道:“怎么?你都不能答应我这点小小的要求吗?” 许娇坐到凳子上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道:“你放心,我跟王爷早就说好了,他不会为难你们的。” 姜云飞疑道:“你们说好了?王爷会答应?” 许娇点点头:“我相信王爷。” 姜云飞问:“你相信他?好,就算王爷能答应,皇上呢?你觉得皇上也会同意放过我这些残余的姜家军吗?” 许娇愣住了,她当初确实没想到这一茬,如果姜家这一派真的为皇上所不容,那自己这罪过可就大了,虽然自己是看不得真正的土匪作恶,但如此伤害无辜也是万万不能原谅的。 气氛正僵持着。 房门忽然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门开处,赵鄞一身戎装气势凌然,外面罩了一件黑色披风,手握长剑,眉目俊朗,看起来就像天上的战神降临。 张超站在赵鄞身边,指着姜云飞:“他便是姜云飞。” 赵鄞将剑尖往地上一戳,扬起下巴朝许娇喊:“还不过来!” 许娇往后退了两步,把姜云飞和余州挡在身后:“你先答应我一件事我才过来。” 赵鄞皱眉:“我说过不伤他。” 许娇点点头:“我知道,但是现在有个新问题,你那黄帝侄子会插手这事吗?” 赵鄞唇角勾了勾:“如今才想起来?晚了!姜家那是叛出朝廷的叛军,你觉得皇上会不会过问?” 许娇干脆挽了姜云飞的胳膊:“那你现在就放他们走。”又加了一句:“不许追杀。” 赵鄞抬脚进屋,朝她走过来。 许娇忙抢过余州的剑架在自己脖子上:“你别过来,不然我跟他一起死!” 赵鄞,目光闪了闪:“你是认真的?” 许娇点头,剑锋在她细嫩的脖颈上立时擦出一条血线,艳红分明。 赵鄞忙停下脚步:“别动!你怎么这么冲动?怎么就不问问前面情况如何了?你光看到我出现在这里,难道你就不担心我们的人都没了?” 许娇道:“余州早就跟我说过外面的情况了, 你带的人端了他们的哨点,他们根本都没防备就被你带的人制住了。” 赵鄞有些无奈的朝她摆了摆手:“你快把剑放下,我这就放他们走。”又加了一句:“不追杀。” 许娇忙反手去推姜云飞:“快带着你的人走。” 姜云飞却转头吩咐余州:“快带人走。” 余州问:“你呢?” 姜云飞道:“我做出这样的事,也没脸见大家了,姜家总要有个人出来顶罪,我随王爷回上京。” 两人正僵持着,忽然房檐上跳下一人,正是姜胜。 只见他举着一把明晃晃的钢刀,对着赵鄞的后背便砍下去。 姜胜虽在多年前见过赵鄞,但此时没看到赵鄞的脸,何况即便看到了也不一定认识,只是见他穿着戎装,自然以为是他挡了姜云飞的路,让姜云飞出不来。 所以,其实姜胜完全是误打误撞的。 许娇见状,大喊一声:“小心!” 就着手中的剑就扑过去抵挡。 然而,她和赵鄞身距数步,又是面对面,这剑如何挡得了对方的钢刀。 眼看着钢刀就要落在赵鄞背上,却见赵鄞忽然往前一扑,身形诡异刁钻且迅捷,愣是从姜胜的刀下安然无恙的闪过了,顺带还将扑过来的许娇抱个满怀。 赵鄞早在姜胜从廊檐上跃下的瞬间便有了对策,只是他没料到许娇会扑过来,本打算后踢制住姜胜的,却为了接许娇,不得不改成闪躲。 此时,赵鄞单手搂住许娇,右手挥出长剑架在姜胜的砍刀上。 看清楚姜胜那张脸,赵鄞放缓了攻势,喊了一声:“姜副将。” 姜胜神情一顿:“好多年没人这么叫我了,想必你就是九王爷了。” 赵鄞点点头:“正是本王,姜副将还要抵抗吗?” 姜胜稍稍纠结了一下,放下钢刀道:“我随王爷走,但请王爷放过姜家这根独苗,将军泉下有知,定会感激王爷的。” 赵鄞没说话。 姜云飞却无力的喊了一声:“胜叔。” 姜胜回头看他一眼道:“姜家就剩你一个了,你不能有事,好好活下去,记得带上我给你的锦囊。” 又回头看着赵鄞:“还请王爷高抬贵手!” 赵鄞点点头:“本王答应你。” 此时最高兴的莫过于许娇了。如果姜家必须要有人出来顶罪,那么姜胜最合适,一来,姜胜率兵落草为寇,助长了这波土匪的气焰,毕竟民间都说,从前的土匪并没有这般猖獗的,主要还是因为有姜胜在给这波败类出谋划策! 姜胜的作为,虽是为了安身立命,却也无形中祸害了一方百姓,是该得到严厉惩罚的。 姜胜见赵鄞应了,提起钢刀高举过头:“谢过九王爷的大恩大德,还望九王爷言而有信!” 话音刚落,许娇就看见一片血雾飞溅而来,顿时软在赵鄞怀里没了知觉。 赵鄞格挡不及,眼睁睁看着姜胜自刎于钢刀之下,忙想回手去捂许娇的眼睛,哪知?姜胜下手忒重,鲜血直接飞溅出来,正好溅到许娇眼睛! 姜云飞一声惊呼,扑过去抱着他抽搐的身子,声嘶力竭喊了一声:“胜叔叔!” 姜胜只来得及看他一眼,张了张嘴,却什么话都没说出来就歇了菜。 此时赵安也寻到此处,见了赵鄞道:“已经按照王爷的吩咐,山中的原土匪全部就地解决,姜家军尽数被俘,接下来怎么办?” 赵鄞正用手帕细细的替许娇擦眼眶上的血污,眼皮都没抬一下:“放了。” 第80章 清剿成功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第80章  清剿成功 赵安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道:“怎么办?” 赵鄞抬起头,冷声道:“放了!你要是耳背,以后便不必随本王做事了!” 赵安忙跪下:“王爷,此事关系重大,还请王爷三思。” 赵鄞不理她,将许娇抱到床边轻轻放下,这才坐到凳子上,冷声道:“人死不能复生,更何况,姜副将这些年做的事确实死不足惜。” 姜云飞放开姜胜,起身走到赵鄞身边,从怀里掏出一个锦囊递给他:“这是胜叔临死之前交代我保管的锦囊,我不用看也大概知道是什么,请王爷收回吧。” 赵鄞伸手接过,从容的当着他的面打开锦囊,只见里面是一张极薄的羊皮纸,上面用细狼毫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赵鄞粗粗扫了一眼,见上面大概内容是说,姜帅当年遭奸人所害,通敌一说实属子虚乌有的事,让姜云飞想办法给姜帅平反,底下还有他这些年暗中调查的可能陷害姜帅的一些人的名字。让姜云飞接着调查,务必还他爹一个清白。 上面写在第一个的名字还特意加重了笔画,这个人赫然便是徐文博!许娇的大伯,许文杨的大哥,也是当年姜帅的好友! 赵鄞扬了扬手中的羊皮纸:“你真的不想看看?” 姜云飞摇摇头。 榻上却传来许娇的声音:“什么东西?我要看。” 赵鄞眼角抽了抽:“这么快就醒了。” 许娇一边起身一边道:“心里有事,不敢晕太久。” 说着话,已经走了过来,伸手朝赵鄞要东西。 赵鄞将羊皮卷递给她:“看吧。” 许娇从容接过,看到吴文博名字的时候,抬起眼皮看了一眼赵鄞。 赵鄞道:“看我做什么?” 许娇将羊皮纸叠好塞进锦囊,抬头理直气壮的道:“如今你更要放人了,这案子还疑点重重,我们应该让皇上重审此案。” “但他并不想翻案。”赵鄞淡定的用下巴指了指姜云飞。 许娇用力拍了一掌姜云飞的肩:“你傻呀!你若不翻案,一辈子背着个逃犯的名头,即便今儿王爷放了你,但你能做什么?换个山头继续占山为王?” 姜云飞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表情道:“这十年,胜叔叔为了这事损兵折将,只我记得的便有十几个爹爹的亲信因此丧命,全是在探查这件事的时候被人暗杀的。若今日能解散了姜家军,他们还能回乡隐姓埋名的过日子。我不想大家再因为这件事丧命。” “如果本王愿助你一臂之力,你可还要继续?”赵鄞出人意料的说道。 姜云飞很惊讶:“为什么?” 赵鄞道:“本王其实也不相信姜帅会叛国,但彼时本王年纪小,人微言轻,即便跟先皇说过此事,但先皇并不理会,如今,既然你们有这意思,本王助你一臂之力又何妨。况且,你不知道,你爹当年曾帮过本王一个小忙。本王也算是还他一个人情吧。” “从未听父亲提起过。”姜云飞道。 赵鄞道:“你自然不知道,你不过是姜帅众多儿子中的一个,况且,并不是最受器重的那个。” 姜云飞低下头。 赵鄞笑道:“你不会是因为这个才不想给你爹翻案吧?” 姜云飞忙摇头:“不是,不管怎么说,他总是我爹,而且,当年要不是他把我送出去,我也活不下来。” 赵鄞道:“也是,那你还要不要替你爹翻案?” 姜云飞点点头:“有王爷帮衬,倒是有些希望的,我便再赌这一回。” 许娇开心极了:“太好了!等你爹的事情被澄清,你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生活了。” 赵鄞伸手将她拉到身边坐下:“姜帅的事情一天没调查清楚,他都不能出现在众人眼前,你觉得这些日子我们把他藏在哪里合适?” 许娇皱了皱眉,倒是真的忧心了。 一抬头,见墙上挂着一副春意盎然的山水画,脑子里灵光一闪,道:“不用让他们去特意隐藏,就留在光雾山上,帮我做事情,我该他们拿工钱。” 赵鄞不解:“你要做什么?” 许娇揉揉眼睛:“先休息行不?明天我细细跟你说。”许娇确实困了,如今天都快亮了,她也有些扛不住了。 赵鄞点点头:“也好,你们把这里收拾了便出去吧,有什么事,明早再说。” 赵安抬头望望天:“王爷,天快亮了。”意思就说,干脆还是别睡了,直接安排事情得了。 赵鄞头都没回:“还没亮。” 赵安无语了,王爷很反常,尤其是遇上这位小王妃后,简直真把自己当爹了!事事以小王妃为主。 赵安就想了,从前的王爷是多么勤奋多么上进一人啊,做事从来不会拖泥带水,明明三天能完成的事,他能只用半天搞定,如今可好,明明两个时辰就能搞定的事,居然愣是要拖够一整天! 姜云飞和余州找来一块简易担架,亲自抬着姜胜的尸首出去了,赵安还想说点什么,却听见屏风后面王爷吩咐:“出去把门带上,本王没招呼就别来打扰了。” 于是,赵安只得退出房间。 许娇躺到床上,侧身看着赵鄞:“你这算不算鸠占鹊巢?” 赵鄞脸都黑了:“怎么?这些日子你和姜云飞那小子同床共枕吗?” 许娇:“你想什么呢?我是说,你这样堂而皇之的住在这里,难道没有霸占山寨的意思吗?” 赵鄞道:“我才不稀罕,山高路陡,林深叶茂的,谁愿意待谁待?” 许娇忽然兴奋起来,双眼亮晶晶的看着他:“王爷,你很有钱是不是?” 赵鄞点点头:“是啊,你想干嘛?先说清楚啊,你用可以,但你要是想让我贴补姜家军翻案前的生活,那是万万不行的,我的钱也是我辛苦挣来的,没道理给这些兵油子糟蹋。再说了,他们这些年勾结官员横征暴敛也该囤了不少。” 许娇拍拍他的肩:“别紧张,不用你来贴补他们,我也知道,婺源地处南方,每年鱼米丰收是个不错的地儿,但朝廷的统计却只有这里的赋税是不达标的,这已经大大违反了常理,再加上上次黄主簿的供述,我早算到他们存粮丰厚了。” “脑瓜还挺好使,那你要干嘛?”赵鄞问。 许娇干脆又翻身起床,拿过笔墨宣纸,趴在床边的小几上开始画了起来。 赵鄞斜斜的靠过去看了一眼:“你又画这山上的地图做什么?” 许娇道:“别着急,等我画完了给你看。” 于是,赵鄞便闲闲的眯了眼睛等她折腾。 小半个时辰过去了,半个时辰过去了,一个时辰过去了...... 外面天已大亮。 赵鄞又忍不住伸过头去看了一眼,顿时惊奇道:“这是光雾山?” 许娇眯了眯眼睛,自豪的举起手中的宣纸:“怎么样,规划得不错吧?” 赵鄞接过她画的图细细看了一遍,又疑道:“是画得挺好看的,但是,有什么关系呢?” 许娇便眯起眼睛笑得像只狐狸:“我想把这里开发出来,建成别墅区卖钱,但是手里的钱估计不够用,你借我点呗,放心,有利息的,不会让你吃亏的。” 赵鄞:“何意?” 许娇:“就是修房子卖钱,我要在光雾山修房子卖钱,所以他们可以留下来帮我干活。懂?” 赵鄞摇摇头:“你还是差点做生意的头脑,别说这里离京城太远,离淮洲府也远,更何况是在山上,谁会来买这样的房子?” 许娇扬了扬手中的画纸:“我要照着这样的修,到时候再打个广告,不愁没人买。” 赵鄞再次将她手中的画拿在手里看了看:“我还是觉得不太可行,要不你换一个生意,我送你本金折腾?” 许娇固执的摇头:“就这个!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我找别人去。” 说着,收回画纸就要出门。 赵鄞一把拉着她:“你不困了?” 许娇:“挣钱的时候哪知道困~” 赵鄞又问:“那你想管我借多少钱?” 许娇回头,双眼亮晶晶:“你愿意借我了?放心,我自己也有些钱,借不了多少。” “借不了多少是多少?” 许娇掰着手指头一算:“我大概能有六七万,你就借我十万两吧。”许娇想着,之前上淮洲府的锁记银号问了,人家一个银号都能任由自己提,六七万两该是没问题的。 赵鄞听了她的话倒是被惊着了:“你竟然有六七万两?还真看不出,许文杨这穷酸样也屯了这么多银子?” 许娇皱鼻子不满道:“你怎么能小瞧人?” 赵鄞:“我以为你闹着玩的,看样子还准备来真的?” 许娇很认真的点头:“极是认真的好吧!” 沉吟了半晌,赵鄞叫来赵安:“从今天开始,你留在王妃身边,她若有用钱的时候,你只管给她送到手上。” 赵安觉着莫名其妙,好好地把自己留在王妃身边做什么?还随时提供银钱,王爷的银钱对后院那几位都是按份发放,怎么到这位姑奶奶这里就变了呢? 赵安还在愣神的功夫,赵鄞已经极不耐烦:“本王发现你近来有些耳背了,还是随本王回京找个名医瞧瞧吧,去把刘玉叫来。” 这一次赵安没愣了,赶紧转身去把刘玉叫了过来。 第81章 重建光雾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第81章 重建光雾 于是,赵鄞当着许娇的面好好替她树了一回规矩:“赵安对王妃不敬,发俸半年,从现在开始,刘玉负责王妃贴身护卫和银钱支持。” 许娇还在想:赵安何时对自己不敬了? 赵安已经发出了心底的疑问:“属下何时对王妃娘娘不......”接收到赵鄞的眼神,他赶紧闭嘴改口道:“是。” 许娇觉得赵安有些冤。 赵安也觉得自己有些冤,但不敢说出来。 刘玉顶着满头雾水恭敬的应下了差事。 然后,九王爷大人开始着手整理寨中事物,先是清剿光雾山从前那波土匪,然后盘查姜家军有谁身上背了人命的,通通格杀勿论。 姜云飞果然没让人失望,姜家军里只清出十几个背了人命的,他举着大刀站在这一排人面前说:“上山之初胜叔就说过,大家只需要安心待在山上听他指挥,不能跟这里的土匪一样为非作歹滥杀无辜,你们既然违背这个信条,今日就休怪我不念旧情!” 他站在晌午的阳光底下,浑身被太阳的光晕出一层七彩的薄雾,许娇却清楚的看到他眼角落下一滴晶莹的泪珠,或许此刻的他也是心痛的吧。 泪珠落下的瞬间,他挥起大刀...... 许娇在他举刀的时候便转身走了,此时正坐在一块凸出的岩石上向远处眺望。 远远的,许娇看见一队人马朝山上来了,忙站起身想看仔细是谁。身后却响起一个声音:“那是许大人。” 许娇回头,顺着声音来源看过去,见是张超蹲在身后一颗大树上,问:“你怎么在这里?” 张超很自然的道:“许大人让我这几日寸步不离保护小姐。” 许娇哭笑不得:“你这方式有些奇特,不累吗?” 张超摇头,一本正经道:“不累。” “我爹怎么来了?” 张超:“估计是看到山被攻下了,上来看看你的安危,我昨夜没来得及给他传你的讯息。” 许娇指着自己:“你每天都给他传我消息的吗?” “从未间断。” 张超的言简意赅,却让许娇平添几分感动,许文杨真乃亲爹也! 片刻间,许文杨一行人已经上得山来。 许娇绕出小树林见到许文杨才看清楚,他把黄蓉也给带过来了。 许文杨一见许娇,赶紧上前查看一番,直到确定她安然无恙才叫了张超到一边议事。 许娇自然拉了黄蓉到一边,细说自己的宏伟计划! 黄蓉听完怒了:“这种好事为什么不带上我?” 许娇道:“我这不是怕赔本吗?我是无所谓,王爷钱多也无所谓,你可不一样,我哪敢拉着你一起赌?” 黄蓉:“你小看我!我也是有存款的好吧!” 许娇笑眯眯看着她:“你有多少?” 黄蓉:“几万两还是有的,虽说为以前的黄蓉还债用另外不少,但架不住姑奶奶进项高,这两年还是存了些,我本来是打算攒够了钱在这里开个全国连锁医院的,如今听你一说,你这个似乎赚钱更快,不然你就勉为其难的带着我呗~” 许娇装模作样的摸着下巴:“我目前好想不缺资金了。” 黄蓉一巴掌拍在她肩上:“少装疯,你以为不知道,你说的这些钱也就够修房子的,那你这个山林的建设不用银子呀?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这山不是你的,你可知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只要我跟那皇帝小子勾勾小指头,就能帮你搞定,你真的不考虑一下?” 许娇又笑了:“果然你才是最懂我的,你知道吗?我在王爷面前一点没提这茬,就怕他到时候说这山头是他要来的,就归他了,那我可就成了给他人做嫁衣裳!” “所以嘛,你还得靠我出面。”黄蓉为自己在这事儿上的价值感到骄傲。 许娇拍拍她:“你别美了,这种牺牲色相的下流手段不是什么光荣差事。” 黄蓉笑得毫不在意:“在金钱面前,这些东西算个毛线!” 于是,这两只开始正式狼狈为奸,在未来将自己成功变成了大燕首富!自然,对大燕的贡献也是不小哇! 说完这茬,许娇觉得有必要让自家老爹知道内情,于是,拖着许文杨的袖子到一边山石上坐了:“爹,我要跟你商量一件大事。” 许文杨抚抚袖子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什么大事?你说。” 许娇道:“这一年多来我挣了些银钱,想用这些钱在这里修房子卖。” 许文杨立马正了脸色:“你挣了银子?你怎么挣得?挣了多少?” 许娇道:“就有一次我跟冬儿出去逛街,在珍巧阁看到女孩子的头饰挺好看的,便画了些头饰的样本给珍巧阁的老板,跟他说好,我的图样卖做出来的首饰的钱,我从中抽取利润的分成,我也没想到我画的头饰很受大家喜欢,卖得挺好,所以,这些钱就是这样赚来的。” 许文杨惊得半天没说话,然后又问了一句:“你挣了多少?” 许娇道:“我也不知道,京中锁记才查得到,每次锁春都把银子给我放到上京的锁记银号的,不过,我想着少说也该有七万两以上吧。” “七万两!”徐文杨不淡定了:“你挣了这么多?” 许娇点点头:“或许还不止。” 徐文杨默了半晌,终于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看来我一直小瞧了我的娇娇,没想到你竟是个有大本事的,闷声不响也捞了这许多银子,你刚刚说啥?要在这里建房子卖?” 许娇点头:“对,把这里建成一个世外桃源,让那些达官显贵、名流商贾们趋之若鹜,我要让我的七万两变成七十万两甚至是七百万两!” 许文杨笑着道:“行!那爹爹帮你办理这座山的文书地契,以后便由着你折腾吧。” 许娇愣住了:“你帮我办理?” 许文杨点头道:“自然,我是这里的一县之长,我不给你办你要找谁?” 许娇用力拍了自己一脑门:“我真是傻!” 许文杨不明就里,拉着她“自残”的手:“我的娇娇可不傻,都闷声不响挣了大钱了,哪里傻?” 许娇欲哭无泪,难怪之前王爷也没提这茬,原来只是自己想复杂了,伸手可得的东西,自己却偏偏要去绕个远路,真是傻透膛了,还自以为是的能利用这个顺理成章拉黄蓉入伙!早知道先跟自己这个老爹说这事儿不是更好! 不过,这也不是坏事。 许娇说干就干,如今已快入冬了,整顿规划好一切,刚翻过年坎,趁着三四月的天,许娇便开始紧锣密鼓的移植桃树、梨树。 好在婺源本来气候就偏暖,城郊和临县都有大量种桃和梨的农户。 许娇从前也时常去乡下外婆家,那时候舅舅家也种了些桃树,她也学了些种植嫁接的办法,此时正好用上。 许娇想着怕万一嫁接后的桃子梨子味道不纯正,还特意规划出老大一片连根种的地盘。 自然,这事儿不仅九王爷参与了,许文杨也亲临现场观摩和学习了。 大家虽然很好奇许娇这些办法从哪里学来的,但都被许娇三言两语搪塞过去了。 短短两月,从初春到初夏,山上的栈道已经四通八达,直到山顶。因为人多,不仅有姜家军,还有九王爷带来的兵士,虽大部分被九王安排回了上京,却也有不少九王的亲卫军留了下来,有了这些人的助力,不管是山中栈道,还是房屋的建造和树木的移栽都在同一时间进行。 许娇爬到山顶朝下望了望,只见最初移植和嫁接的树木,虽错过了花期,却已经开始长出了嫩绿的叶片,看起来很是讨喜。 这两月,许娇一门心思只管建设这座曾经的匪山了,别的啥也没想。 冬儿见她站在风口半天不动,忍不住担心道:“小姐,如今天还不太暖和,咱们快下去吧,风口上吹久了容易风寒。” 许娇回头,兴奋道:“冬儿,我似乎可以预见到未来这座山有多么壮观了。” 冬儿点点头:“我信小姐。” 许娇笑得没心没肺:“我也相信自己。” 冬儿无语了:“快走吧,黄家小姐说过的,这种季节变换的时节最容易得什么感冒的。” 许娇牵了牵身上的披风:“不怕,不是穿了披风吗。” 冬儿干脆上前强拉她:“都待老半天了,快走吧,王爷说过,不管多忙,您晌午之前必须回去。” 许娇小脸一垮:“你到底是谁丫头?” 冬儿理直气壮道:“自然是你的,但王爷说的话有道理,老爷也一再嘱咐冬儿好好照顾小姐的,说不能让你累着,要是像上次那样昏倒在林子里,我可又有罪受了。” 许娇顿时蔫了,半个月前,她由于太兴奋,一早起来就拉着姜云飞去半山腰嫁接树苗,中午都忘了吃饭,到得傍晚,由于饿到血糖太低,直接就晕了。 当时可把大家伙吓坏了,姜云飞背着她一路狂奔回院子,扯着嗓子让喊大夫,那动静,连隔着山坳的赵鄞都听见了。 他问门口的赵安出了何事?赵安说自己也不清楚,总之就看到姜云飞背着个人风一样的回到院子里,然后就在喊大夫。 赵鄞当时也没耽搁,匆匆往姜云飞院子里去了,果然,是自家那个上蹿下跳半刻没安宁过的小王妃出了事。 第82章 亲亲or梦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第82章 亲亲or梦 赵鄞当即让刘玉去县城快马加鞭把黄蓉接过来。彼时,黄蓉还在婺源城中悬壶济世,被刘玉二话不说扔上马背带到光雾山。 因为这事,婺源百姓还以为他们这位心地善良的女神医被漏网的土匪给劫了,纷纷跑到衙门告状,要求衙门赶紧派人去救。 许文杨听了这话,赶紧点兵追出城去,结果远远地看见那“土匪”挟持了黄姑娘,轻车熟路上了光雾山,于是皱着眉头也追了上去。 到了才知道,是自己疼到心坎里的闺女晕倒了!而“土匪”却是寸步不离保护许娇的刘玉! 这还了得,尽管黄蓉一再强调无事,只是单纯的饿晕。但许文杨还是丢下衙门公务,在山中待了两天,确保许娇安然无恙才回了县衙。之后更是隔三差五上山一趟。 只是那之后,赵鄞便下了死命令,每日晌午之前必须回院子,下午酉时之前也必须回来,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乖乖吃饭!早上自不必说,赵鄞从来没让她空着肚子出过门。 于是,许娇嘟着小嘴,心不甘情不愿的随着冬儿回了院子。 饭菜很快摆上了,赵鄞也闲适的坐到桌边,心情颇好的给她盛饭夹菜。 许娇吃了两口,抬头问他:“王爷,您有什么喜事吗?” “为什么这么问?”赵鄞不解。 许娇指指他的嘴角:“你都笑成这样了难道不是有喜事?” 赵鄞抬手摸了摸唇角:“不是我的喜事,是你的喜事。” 许娇愣了:“我有什么喜事?我怎么不知道?” 赵鄞伸手捏了捏她圆嘟嘟的脸颊:“总算长了些肉肉,难道不是喜事吗?” 许娇小嘴翘得更高了:“不是!我不喜欢变肥肥!” 赵鄞心情颇好的又捏了捏她的圆脸:“谁不喜欢自家的崽长得肥肥壮壮的?如此,我也对得起你爹呀。” 许娇一把拍掉他的大手:“不许再捏了!” 赵鄞收回手,指尖不经意的摩挲了一番,似乎上面还残留着细滑的触感,他拿起筷子道:“快吃吧,下午我陪你去山上。” 许娇不理他,埋头自己吃自己的。 很快,许娇放下筷子:“我吃饱了。” 赵鄞看了看她面前的几个空碗,满意的点点头:“不错。老实待着等我。” 许娇便趴在桌上,用手枕着脑袋看他优雅的用餐。 然而,也不知是天气原因还是许娇已经进入吃饱就睡的阶段,总之,她只看了半晌就昏昏欲睡了。 赵鄞或许是故意的,先把她喂饱,自己才开始慢条斯理的用餐,见她眼皮一搭一撘昏昏欲睡,就吃得更慢了。 他好不容易吃完这一餐,许娇也成功的睡熟了。 他示意冬儿小声收拾,自己上前抱起许娇进了房间。 看着怀中酣睡的小女人,赵鄞忽然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他生怕将人吵醒了,轻行缓步来到床边,弯腰把人放到锦被上,捞了一床薄被给她搭在心口。 起身的时候,赵鄞盯着她近在咫尺的红润小脸儿,忍不住凑了上去。 其实,睡着的许娇隐约间也察觉到些异常,朦胧间轻轻偏了一下脑袋将眼皮掀开一条缝。 这一动作可做得正正好。许娇温软的双唇刚刚好擦到赵鄞准备吻她脸颊的嘴! 赵鄞当机立断、毫不犹豫的轻轻嘬了一口! 许娇半睁着眼睛盯着他浓黑的眉眼:“你在亲我吗?” 少女特有的馨香直袭九王长久以来波澜不动的心,他抬手,抚上许娇半睁的眼:“你在做梦。” 于是,许娇开始继续做梦了。 赵鄞这才直起腰身,忍不住伸舌舔了舔自己的唇瓣,然后又用力抿了抿,回身去了书案。 许娇这一觉睡到日头西斜才醒来,睁眼的时候人还是蒙的。 “什么时辰了?”她揉揉眼睛问坐在旁边绣鞋垫的冬儿。 冬儿道:“申时过半了。” 许娇呼啦一下坐起来:“这么晚了?我之前想着要在山腰处开个鱼塘的,还没跟姜云飞说呢,他们不会种上树了吧?” 冬儿闲闲的道:“小姐睡糊涂了不成,你昨儿傍晚不是跟姜公子说过了吗?他今早都已经安排人下山去找鱼苗了。” 许娇这才彻底清醒过来:“是哦,我都忘了。” 冬儿出去给她打水洗脸,许娇靠在床头眉头纠结成一团。 赵鄞上前突然弯腰靠近她问:“想什么呢?” 许娇下意识往后一缩,随即抬手就在他肩上拍了一掌:“你离我远点!” 赵鄞问:“怎么了?” 许娇皱眉:“你都跑我梦里做坏事了,我不能靠你太近。” 赵鄞忍不住笑了:“我跑你梦里做坏事?做什么坏事了把你吓成这样?” 许娇盯着他眉眼看了半晌,忽然感觉有些脸热。 赵鄞自然也看到她愈加绯红的脸,心情颇好:“起来吧,我说了跟你一起去山里看看的,走吧。” 许娇翻身下床,胡乱洗了把脸,匆匆穿上鞋子就往外走。 赵鄞临出门时顺手摘下门口的弓箭跟她一道出了院门。 冬儿只喊了一声“小姐”,便被赵鄞勒令待在院子里。 许娇一出院门便往山顶跑,赵鄞却上前拉了她手腕:“西边还有一块没开出来的地儿,我带你去打猎。” 许娇觉着挺有趣,便跟着他一道往西山走。 许娇一路被赵鄞半拖半抱着,跌跌撞撞总算到了赵鄞所说的那块没开出来的地儿。 赵鄞脱下自己的外袍搭在一块大石头上:“你坐这儿,等会儿回去让赵厚德给你烤野味。” 许娇点点头,乖乖的把自己缩进赵鄞铺好的衣服里面。 赵鄞跃上旁边一棵大树,朝林中望了望,低头对她道:“你好好待在这里别乱跑,我很快就回来。” 许娇乖巧的点头。 赵鄞便从树上往另一颗树上跃去,几个腾跃间便不见了身影。 许娇见他走远了,起身跳下大石头,往不远处的杂草坪走去,那里开着许多叫不出名儿的小花,五颜六色甚是好看。 许娇躺到夕阳余晖下的草坪里,闻着身边野花的清香,望着绚丽湛蓝的天空,顿觉心旷神怡。 她顺手摘过身边一棵草尖叼在嘴里,双手枕在后脑勺,翘起二郎腿无比的惬意。 无比惬意的许娇压根儿没发现,距离自己不到两米的地方,一只红黑色手臂粗细的蛇正在慢慢向她靠近。 赵鄞拎着两只锦鸡回来的时候,四处不见许娇,放下锦鸡跃到树上喊了一声:“娇娇。” 许娇叼着草尖有气无力的答道:“在这儿呢,掉不了。” 赵鄞便将锦鸡用草绳栓了系在一棵小树干上朝她走去。 许娇正好面对他来的方向躺着,见他过来,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快过来,这边躺着看天空好美啊~” 赵鄞脸色一紧:“你别动!”说着,左手拉弓右手搭箭,箭尖直直许娇头顶。 许娇声儿都变了:“你干嘛?谋杀也不带这么突然的!”说话间,见赵鄞丝毫未动,拉弓的手越来越用力。 许娇快哭了一边往左右偏开脑袋,一边道:“赵鄞你要是敢射杀我,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然而,她一动,她头顶上方的蛇也跟着她一起动,所以,赵鄞的箭尖也随着她左右摆动。 “叫你别动!”赵鄞几乎是用吼的。 许娇被他吓到了,赶紧道:“好好好,我不动,你把箭放下,有话好好说行不?” 然而,赵鄞根本没搭理她,手中利箭一放,那箭便带着十足的劲道破空而出,朝许娇脑袋飞去。 许娇很没出息的两眼一翻被吓晕了! 赵鄞上前,看了一眼地上的许娇和脑袋上插了一支箭的野蛇:“亏得你自己有先见之明晕过去了,不然见到这血淋淋的蛇头也得晕。” 又仔细看了看蛇:“没毒。那是你倒霉。”说着,一扬手,将断了气的没毒的野蛇扔出老远,这才蹲下身子去拍许娇的脸:“醒醒。” 在他加重力道拍第五次的时候,许娇终于睁眼了:“我没死啊?” 赵鄞很不悦:“你是不是傻?好好地我为什么要杀你?” 许娇道:“是啊,好好地你干嘛要杀我?” 赵鄞用力捏起她脸颊上的肉肉:“我在救你的命,刚刚你头上方有一条蛇!” 许娇忙伸手摸摸脑袋:“蛇?什么蛇?有毒没毒?我没被咬吧?” 赵鄞拍拍她的脑袋:“没被咬,还好好地生在脖子上。” 许娇坐起身往四周看了看,又重新躺下,还拉了拉赵鄞:“你也躺下,这样看天空真的好美的,感觉比站着看高出好多。” 赵鄞笑道:“说得你好像很高一样。你不怕再有蛇出来?” 许娇挽着他胳膊:“你在这里,我不怕。” 赵鄞被她不要脸的功力逗乐了:“刚刚是谁以为我要杀她来着?” 许娇见他蹲在旁边揶揄自己,自己却躺在地上,感觉矮了一截,翻身起来扑到他身上:“你快躺下。” 赵鄞不防她突然扑过来,竟被她扑倒在地,后背压上厚厚的野草,前胸被一只软绵绵的生物压着,还不时传来阵阵馨香,神思有些恍惚起来。 多少年没有这种感觉了?似乎从十年前她被流放那天开始,自己好像就心如止水了吧。 那个最美好的年纪呵~赵鄞已经分不清自己如今剩下的是执念还是割舍不掉的爱恋? 第83章 烧烤锦鸡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第83章 烧烤锦鸡 许娇见他毫无反应,伸手拍了拍他的脸:“你干嘛?” 赵鄞淡淡道:“你下来。” 许娇开始耍赖:“就不!”说着,还伸手牢牢圈着他的脖子:“你不陪我看天空我就不下来!” 赵鄞对她的胡搅蛮缠束手无策,想拉她的手臂将她拽下来。 许娇将脑袋也埋进他肩膀,瓮声瓮气道:“就不下来!” 赵鄞哭笑不得,抱着她一翻身,将她留在身下就要起身。 结果许娇死死巴着他,像只无尾熊似的:“你别想跑!” 赵鄞忽然使坏,瞬间放松全身,等于整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许娇身上了。 许娇立时被压得喘不过气来,伸手连连推他:“好重,快起来。” 赵鄞闷闷而笑:“刚刚不是不让我走吗?” 许娇感觉肺都被挤压变形了,整个小脸涨的通红:“要憋死了。” 赵鄞低头,见她促狭的模样忍俊不禁,低头在她额头上响亮一吻:“真是可爱死了!” 许娇满头黑线刷刷往下掉:“我要囧死了,快起来!” 赵鄞这才缓缓撑起身子,却将她圈在身下:“还要不要胡搅蛮缠了?” 许娇瘪瘪嘴:“这哪里是胡搅蛮缠,明明是你不懂浪漫!” 赵鄞点点她鼻尖:“果然长大了哈,都知道玩儿浪漫了。” 许娇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他:“我发现你这人充满佛性,典型的佛系男人!” 赵鄞似懂非懂:“我从前不是这样的。” 许娇从他撑起的手臂底下钻过去:“从前你是什么样的?” “跟你一样,充满热情和朝气,喜欢折腾,动不动就炸毛。”他侧躺下对她道。 许娇不悦了:“谁动不动就炸毛了?你把话说清楚!” 赵鄞看着她意味深长的笑了。 许娇摸摸鼻子:“那个.....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 赵鄞摇摇头:“不想说。” 许娇拍拍他的肩:“没事儿的少年,你还可以有大把的时间把自己活回来!” 赵鄞看着她的目光愈渐深沉,且发散着莫名的光芒。 许娇推了推他:“你干嘛?” 赵鄞眨眨眼睛,眼神顿时恢复清明常态:“回去吧,天快黑了。” 许娇点点头:“好吧。” 两人起身往回走。 赵鄞来到小树旁,解下之前拴在树上的锦鸡,朝许娇扬扬手:“回去让赵厚德给你烤锦鸡。” 许娇一看,两只五彩斑斓的锦鸡吊着硕大的翅膀,每只少说也有五六斤重,只可惜,已经死了,不然她倒是更愿意放到笼子里养起来。 “走吧。”赵鄞自然的伸手去牵她。 许娇忽然道:“我们不如就地烤了得了,这般在野外烤野味吃倒也新鲜,年前我从王府出来的时候,一路都想有个高手在侧打野味就地安营扎帐,只可惜,我们几个女孩子没那本事,也不敢。” 赵鄞点点她额角:“整天什么稀奇古怪的念头都敢想,真让你在野外生活几天,你又得抱怨。” 许娇拉着他胳膊摇啊摇:“就在这里烤好不好嘛,我没试过。” 赵鄞见她一脸向往,竟不忍拒绝:“行,就依你,只是这边没水,怎么清洗?” 许娇小手一指草坪尽头:“姜云飞画的地图上,那边有一条石谷,山腰里建的那个荷塘就是从那儿引的水。” 赵鄞便一手拎锦鸡,一手牵许娇,去找那条石谷。 路过草坪的时候还顺便摘了一大把野菜。 两人很顺利的找到那条两米宽的石谷,谷中果然有条小溪,山泉水正流的欢快。 赵鄞将锦鸡往地上一放:“去洗吧。” 许娇愕然:“我怕血。” 赵鄞有些为难:“要说翻烤我是没问题的,只是这涮洗我从来没做过,不会。” 许娇蹲下身子将地上的锦鸡扒拉开道:“很简单,毛都不用扯,直接将皮剐了,从肚子上剖开,里面内脏除了它的胃,其它通通扔掉!” 许娇说得很简单,赵鄞听得很艰难。 两人大眼瞪小眼,就在许娇以为他要放弃的时候,赵鄞捡起地上的锦鸡,从靴筒里抽出匕首,照着锦鸡就要下刀。 许娇赶紧背过身去:“你拿到溪里去,一边剐一边洗。” 赵鄞狠狠的一刀扎在锦鸡翅膀窝上,向上一挑,往溪边走去。 许娇听得脚步声离开,这才转身从手指缝里小心翼翼的望外瞧,直到看见赵鄞蹲在溪边起伏不停的身影,这才放心的拿下双手。 忽然,赵鄞问:“你认识它们的胃吗?” 许娇大声道:“有点厚,有点硬,里面装的是它们吃下去的东西。” 赵鄞拎着剐好皮的锦鸡转身朝她扬了扬:“自己过来找,我不认识。” 许娇见被剐了皮剖了腹的锦鸡被他洗的干干净净,没有一丝猩红,正要往前走,又一想:自己也不认识啊,只吃过做好的小郡肝,哪见过还属于内脏的禽类的胃? 于是,果断住脚:“算了,都扔了吧,只烤肉肉就行。” 赵鄞便转身继续清洗,但是想到许娇遗憾的眼神,他还是决定找到鸡的胃! 于是,拜许娇所赐,他将锦鸡肚腹里的内脏一一清理辨认,从食管素袋到肝肺小肠,最后,终于在一片薄油覆裹下找到了锦鸡的胃—一只小郡肝! 于是,第二只锦鸡清洗起来格外顺畅。 许娇在离他两三米远的对岸石头上坐着,两只脚丫子放到一处水洼里戏水玩。 赵鄞收拾好锦鸡,在边上随意刨了个坑,将不要的部分一股脑扔到坑里,用砂石掩盖了,起身招呼许娇:“走了,快黑了。” 许娇欢快的应了一声,一手拎起绣鞋,一手拎裙裾,跟在赵鄞身后。 赵鄞用草绳拴着两只收拾好的锦鸡,一手握着洗干净的野菜,回头见她深一脚浅一脚甚是滑稽,忍不住笑问:“你就这么开心吗?” 许娇很认真的点头:“自然开心了,小时候很想去山上野炊,可是一直没机会,今天可算如愿了。” 赵鄞温柔的摸摸她的发心:“以后有机会我再带你出来就餐。” 许娇仰起头看着他甜甜的笑了:“你真好!” 赵鄞感觉心都化了,如此可人儿,还真舍不得还给许文杨了! 回到草坪,许娇很自觉的在小树林里找来一堆干柴,眼巴巴的候在赵鄞旁边,看他削出一根笔直的树枝将锦鸡贯穿。 许娇也学着电视里的样子,找来六根粗长些的木棍,三根一组绑在一起,做出两个简易的支架,献宝似的放到赵鄞面前。 赵鄞笑了笑,将她做好的支架比着自己手中树枝的长度架好。 低头见许娇已经积极地捧上柴火准备点燃。 见她盯着自己,赵鄞问:“干嘛?” 许娇朝他伸手:“火折子。” 赵鄞笑笑,从怀里掏出火折子递给她。 许娇扒开火折子吹燃,随手抓起一把干草点燃,放到柴火底下,很快便点燃了起来。 赵鄞用匕首在锦鸡身上划出几个花刀,开始翻烤起来。 很快,最外层的肌肉发出滋滋声,焦香扑鼻而来,许娇吸吸小鼻子:“好香啊!” 赵鄞朝她招招手:“你来烤这只,我烤另一只。”说着,将旁边的野菜塞到鸡肚子里递给许娇。 许娇忽然想起没盐!一边翻着手中的烤鸡,一边道:“忘了盐巴这茬了,虽然闻起来很香,但不知道好不好吃?” 赵鄞一边穿另一只锦鸡,一边道:“放心吧,里面加了野菜,等野菜的味道串到鸡肉里就好吃了。” 许娇笑得眼角弯弯:“我相信你。” 赵鄞笑笑不说话,开始翻烤自己手中的锦鸡。 不多时,许娇手中的锦鸡被烤成均匀的金黄色,发出阵阵扑鼻的香味。 赵鄞见她小嘴抿了又抿,十足馋猫形象,忍不住笑出声来:“真是一个小馋猫!” 许娇两只大眼睛只管盯着手中翻烤的鸡:“我都饿了。” “吃吧,你那只已经好了。” 许娇一听此话,如听天籁,脸上顿时笑得无比灿烂,收回手中的树枝,将烤好的鸡肉送到鼻子底下深深吸了一口气:“哇~好香啊!” 许娇试探的伸出爪子轻轻撕下一片放进嘴里,顿时开心的眯起眼睛,也不知赵鄞采的野菜是什么?总之,这鸡肉中混合了野菜的清香和菜汁的微甜,甚至还有丝丝香葱的味道! 她又撕下一片递到赵鄞唇边:“你快尝尝,很好吃。” 赵鄞启唇咬下她递过来的那片肌肉,在嘴里嚼了两下便吞了:“果然好吃。” 许娇蹭到他身边,一边呼呼吹着烫手的烤鸡,一边撕一片塞进嘴里,一边又撕一片喂给赵鄞,吃的不亦乐乎。 眼看着整只鸡快剩下骨架了,许娇将塞在里面的野菜一并吃了,最后在腹腔里看到一个熟悉的物件儿,正是她最爱的小郡肝。 当下也顾不得烫,掏出来捧在手里直乐:“你不说不认识吗?” 看着她笑颜如花,赵鄞便觉得,自己做的一切都值了! 许娇小心的咬下一口郡肝,虽不如卤过的入味,但此番炙烤出来的却也别具一番风味,尤其里面混着的野菜的清香,比之外面的鸡肉更加浓烈些。 第84章 佛系男否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第84章 佛系男否 天已经彻底黑下来了。 火光映在两人身上,闪闪烁烁,像极了许娇此时欢快的心。 赵鄞将手中的鸡肉撕下一片喂给许娇,就像之前她喂自己那般,见她像只餍足的小狐狸般眯起双眼,忍不住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尖:“许文杨知道你这般好玩吗?” 许娇睁眼,摸了摸被他碰过的鼻子:“我爹很忙,没空陪我闹。” 最后,赵鄞手中的烤鸡大半进了许娇的五脏庙,此时,她正抱着圆鼓鼓的小肚皮躺在草坪里晒月光! “你怎么会想到要在这里建房子卖的?还把山上种满桃树?”赵鄞闲适的翘着二郎腿在她身边问。 许娇笑了笑:“我曾经看过一个故事,说一只猴王带领着他的猴子猴孙在一个叫花果山的地方自由自在的生活,书中描写的景致十分漂亮,我们这里没有花果山,我便想着自己造一个,想必大家都会喜欢在这样的地方生活吧。” 赵鄞:“照你这么说,要是在书中看到什么你喜欢的事物,难不成你都要造出来?” 许娇摇摇头:“才不呢!我又不傻,不挣钱的造出来干嘛?” 赵鄞笑了:“你能确保你这个花果山能挣钱吗?” 许娇肯定的点点头:“自然。” 赵鄞道:“若是亏了怎么办,我是无所谓,可你爹辛辛苦苦攒的那点银子要是也折进去了,你怎么跟你爹交代?” 许娇转头,看着他认真道:“那些钱不是我爹屯的,是我自己挣的,就算亏了,我再挣回来就是了,怕什么?” 赵鄞很是惊讶:“你挣的?你怎么挣得?” 许娇道:“画画,画女孩子的首饰,让珍巧阁打造出来售卖,我从中抽取利润。” 赵鄞问:“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画的?” 许娇道:“差不多去年的这个时候吧。” 赵鄞看着她的目光多了些探究:“你怎么会画画的?” 许娇笑了笑:“天生的,就有那么一天,我发现我很有画画的天分,画出来的东西都很逼真,就试着画了,没想到居然能用这个挣钱,我也是很意外的。” 赵鄞问:“会画人的肖像吗?” 许娇点点头:“自然能,我还给你画过呢!”说到这里忽然顿住:“说到给你画的肖像,我怎么忘了放哪儿了?回去问问冬儿,可能被她收起来了,我跟你说,我画得可好了,虽不及现实中的你好看,但绝对有九分像的。” 赵鄞却硬生生从里面点出一个“重点”:“现实中的我很好看吗?” 许娇点点头:“嗯,好看,特别帅,穿铠甲的时候更是气势凛然,像神仙一样。” 赵鄞忽然觉着自己脸有些发烫,从小到大,第一次听人这样夸自己,不习惯啊~ 他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接着问:“姜云飞也长得好看,你是不是也很喜欢他?” 许娇点点头:“喜欢。长得好看的我都喜欢,你那个皇帝侄子也不错,我刚见到他的时候还真被惊艳到了。” 赵鄞心中忽然有些不是滋味,但他依旧耐着性子“循循善诱”:“那你最希望跟谁过一辈子?” 许娇头枕着手臂,望着满天繁星幽幽道:“不合适啊,都不合适!” 赵鄞问:“怎么不合适了?” 许娇忽然有些落寞的语气道:“我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可你们大多都妻妾成群的,不在我的甄选范围内,我倒是考虑过姜云飞,但他戴罪之身,我也不甘心跟他去浪迹天涯,所以目前还没有找到合适的。” 赵鄞撑起半边身子看向她:“哪怕你如今正妃之位也不合适?” 许娇点点头:“不合适,别说我这个正妃了,你问问蓉儿,要是皇上许她皇后之位,你看她要不要进宫?我跟蓉儿是一类人,我们心里都觉得男女应该平等才行,凭什么你们男人可以妻妾成群,我们女人就连一夫一妻都是奢望,若真如此,还不如不嫁!” 赵鄞被她的言论彻底震惊了:“你脑子里怎可有如此离经叛道的想法?” 许娇转头对上他深沉的眼眸:“怎么就离经叛道了?还记得那几个洋鬼子吗?以前教我医术的那人说过,他们那里的人都是平等的,他们那儿的女人都要读书,出去工作,有的比男人还厉害,一夫一妻是男女之间最起码的尊重,我觉得生活就是应该这样的,如果两个人相爱,又哪里容得下别人?” 赵鄞默了,这小妮子说得似乎有些道理,自己这些年不是装着被流放的那位,心如止水十年了吗?若不是遇上这个小妮子,估计自己还得继续心如死水下去。 草坪边上的火堆快要燃尽了,赵鄞起身道:“回吧,很晚了,再不回去估计他们得满山找人了。” 许娇拽着他衣摆做海豹状:“再躺一会儿嘛,天上星星月亮什么的都挺美的,回去盯着屋顶房梁有什么好看的嘛~” 赵鄞弯腰将她搂起来:“不好看也得回去看,难不成你还想在这里过夜,露水雾气这么重,万一再来个毒虫小蛇怎么办?” 许娇嘟嘴撒娇:“不是有你吗?你那么厉害,一定没问题的。再躺一小会儿好不?” 赵鄞干脆不理她的撒娇卖萌,直接将她架在腋窝下,大步往回走。 许娇手舞脚蹬不乐意了:“你好好背着我或者抱着不行啊?” 赵鄞笑了笑,顺手将她往后背一甩,她便稳稳的落在他宽厚坚实的背上,许娇赶紧伸手牢牢圈住他脖颈,小脑袋往他后背一搁,安心了~ 两人回到院子的时候,刘玉正点人准备进山找两位。 见赵鄞背着许娇回来,忙上前请罪:“属下失职,娘娘伤了哪里?正好黄姑娘还在山上,属下这就去叫。”说着就要去叫人。 赵鄞长腿一伸,将他拦住:“没受伤,懒病犯了而已,你们都下去吧。” 刘玉抬头看向赵鄞背后的许娇,只见小姑娘小胳膊紧搂着王爷脖颈,小细腿儿在王爷臂弯里一甩一甩,睁着两只圆溜溜的眼睛,得意得不行,哪里像伤着的模样,遂赶紧告退了。 赵鄞将她背进房间,准备放手往床榻上放,结果许娇玩心又起,死死巴着他不放手,双腿也牢牢缠在他劲腰上,笑得没心没肺:“不下来。” 赵鄞轻轻一笑,也不理她,径直去了盆架,浸湿棉巾洗脸擦手,就好像背上没人一样。 许娇巴了这么一会儿,体力不支,越来越没劲,却又要逞英雄,那姿态,简直辛苦极了! 赵鄞感觉到她越来越松的力道,问:“还不下来?” 许娇倔强的摇头:“不下来。” 赵鄞:“我去上茅房,你确定不下来?” 许娇一愣,赶紧从他背上跳下来,自己去就着赵鄞用过的水洗脸擦手。 赵鄞却让冬儿打来洗脚水,坐在床榻上慢条斯理的洗脚。 许娇知道被诓了,气哼哼的走过去,蹬掉鞋袜,伸脚直接踩进脚盆,还踩在赵鄞脚背上。 赵鄞与她面对面,他坐着,她站着,还站在他脚上,她却差不多与他齐平。 许娇肆无忌惮一脸得意,吃准了面前这位“佛系”男人不会拿他怎么样。 她甚至觉得,如此赖皮这男人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所以,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游戏耍赖。 然而,赵鄞却忽然出手了,猛地伸手圈着她的腰将她拉向自己,许娇不防他突然袭击,本能的伸手去推,结果那手好死不死正好推到他胯间!人也被赵鄞一股蛮力拉坐到他腿上! 这姿势,许娇不想都觉得尴尬,赶紧抬手在他腰侧扶了扶:“你干嘛?” 赵鄞好整以暇的垂眸看着她:“你干嘛?” 许娇挣扎着要站起来,腰却被赵鄞一双大手牢牢控制了,丝毫动不了。 赵鄞改单手圈着她的腰,左手绕到她后脑勺,将她脑袋压向自己,低头凑近她口鼻处:“你那些小人儿书都白看了?我是你夫君,不是你爹,你若执意想跟我肌肤之亲,我不会拒绝的。”开口间灼热的气息朝着许娇扑面而来,含着男子特有的荷尔蒙气息,他的唇与她越来越靠近。 他说:“这么多年,你倒是第一个撩地我心动的人。”说着,用力将她后脑勺一压,狠狠含住她小嘴。 许娇懵了! 这厮不是“佛系”男人吗?这些日子相处下来,明明就证明过的,怎么忽然就变了? 所谓“得不偿失”“损兵折将”“城门失守”“赔了夫人又折兵”......大概就是说的如此吧? 许娇算反应快的,紧抿着唇,任他如何粗暴的想要撬开,却都未能得逞。 半晌后,赵鄞总算放开他,眸色深深看着她绯红的小脸笑了:“还知道害羞?” 不知是不是错觉?许娇觉着他笑得有些妖冶、邪魅,还有点小得意! 赵鄞重新将她压向自己,许娇挣扎了一下,却根本抵不过他劲大,被他牢牢抱在怀中,只听他缓缓叹了口气,似乎在自言自语,又似乎在跟自己说:“十年都等了,如今都看见希望了,还有什么不能等的?” 许娇皱皱眉,原来这厮在为某人守身如玉呢!擦,装的还挺情深! 第84章 佛系男否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第84章 佛系男否 天已经彻底黑下来了。 火光映在两人身上,闪闪烁烁,像极了许娇此时欢快的心。 赵鄞将手中的鸡肉撕下一片喂给许娇,就像之前她喂自己那般,见她像只餍足的小狐狸般眯起双眼,忍不住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尖:“许文杨知道你这般好玩吗?” 许娇睁眼,摸了摸被他碰过的鼻子:“我爹很忙,没空陪我闹。” 最后,赵鄞手中的烤鸡大半进了许娇的五脏庙,此时,她正抱着圆鼓鼓的小肚皮躺在草坪里晒月光! “你怎么会想到要在这里建房子卖的?还把山上种满桃树?”赵鄞闲适的翘着二郎腿在她身边问。 许娇笑了笑:“我曾经看过一个故事,说一只猴王带领着他的猴子猴孙在一个叫花果山的地方自由自在的生活,书中描写的景致十分漂亮,我们这里没有花果山,我便想着自己造一个,想必大家都会喜欢在这样的地方生活吧。” 赵鄞:“照你这么说,要是在书中看到什么你喜欢的事物,难不成你都要造出来?” 许娇摇摇头:“才不呢!我又不傻,不挣钱的造出来干嘛?” 赵鄞笑了:“你能确保你这个花果山能挣钱吗?” 许娇肯定的点点头:“自然。” 赵鄞道:“若是亏了怎么办,我是无所谓,可你爹辛辛苦苦攒的那点银子要是也折进去了,你怎么跟你爹交代?” 许娇转头,看着他认真道:“那些钱不是我爹屯的,是我自己挣的,就算亏了,我再挣回来就是了,怕什么?” 赵鄞很是惊讶:“你挣的?你怎么挣得?” 许娇道:“画画,画女孩子的首饰,让珍巧阁打造出来售卖,我从中抽取利润。” 赵鄞问:“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画的?” 许娇道:“差不多去年的这个时候吧。” 赵鄞看着她的目光多了些探究:“你怎么会画画的?” 许娇笑了笑:“天生的,就有那么一天,我发现我很有画画的天分,画出来的东西都很逼真,就试着画了,没想到居然能用这个挣钱,我也是很意外的。” 赵鄞问:“会画人的肖像吗?” 许娇点点头:“自然能,我还给你画过呢!”说到这里忽然顿住:“说到给你画的肖像,我怎么忘了放哪儿了?回去问问冬儿,可能被她收起来了,我跟你说,我画得可好了,虽不及现实中的你好看,但绝对有九分像的。” 赵鄞却硬生生从里面点出一个“重点”:“现实中的我很好看吗?” 许娇点点头:“嗯,好看,特别帅,穿铠甲的时候更是气势凛然,像神仙一样。” 赵鄞忽然觉着自己脸有些发烫,从小到大,第一次听人这样夸自己,不习惯啊~ 他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接着问:“姜云飞也长得好看,你是不是也很喜欢他?” 许娇点点头:“喜欢。长得好看的我都喜欢,你那个皇帝侄子也不错,我刚见到他的时候还真被惊艳到了。” 赵鄞心中忽然有些不是滋味,但他依旧耐着性子“循循善诱”:“那你最希望跟谁过一辈子?” 许娇头枕着手臂,望着满天繁星幽幽道:“不合适啊,都不合适!” 赵鄞问:“怎么不合适了?” 许娇忽然有些落寞的语气道:“我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可你们大多都妻妾成群的,不在我的甄选范围内,我倒是考虑过姜云飞,但他戴罪之身,我也不甘心跟他去浪迹天涯,所以目前还没有找到合适的。” 赵鄞撑起半边身子看向她:“哪怕你如今正妃之位也不合适?” 许娇点点头:“不合适,别说我这个正妃了,你问问蓉儿,要是皇上许她皇后之位,你看她要不要进宫?我跟蓉儿是一类人,我们心里都觉得男女应该平等才行,凭什么你们男人可以妻妾成群,我们女人就连一夫一妻都是奢望,若真如此,还不如不嫁!” 赵鄞被她的言论彻底震惊了:“你脑子里怎可有如此离经叛道的想法?” 许娇转头对上他深沉的眼眸:“怎么就离经叛道了?还记得那几个洋鬼子吗?以前教我医术的那人说过,他们那里的人都是平等的,他们那儿的女人都要读书,出去工作,有的比男人还厉害,一夫一妻是男女之间最起码的尊重,我觉得生活就是应该这样的,如果两个人相爱,又哪里容得下别人?” 赵鄞默了,这小妮子说得似乎有些道理,自己这些年不是装着被流放的那位,心如止水十年了吗?若不是遇上这个小妮子,估计自己还得继续心如死水下去。 草坪边上的火堆快要燃尽了,赵鄞起身道:“回吧,很晚了,再不回去估计他们得满山找人了。” 许娇拽着他衣摆做海豹状:“再躺一会儿嘛,天上星星月亮什么的都挺美的,回去盯着屋顶房梁有什么好看的嘛~” 赵鄞弯腰将她搂起来:“不好看也得回去看,难不成你还想在这里过夜,露水雾气这么重,万一再来个毒虫小蛇怎么办?” 许娇嘟嘴撒娇:“不是有你吗?你那么厉害,一定没问题的。再躺一小会儿好不?” 赵鄞干脆不理她的撒娇卖萌,直接将她架在腋窝下,大步往回走。 许娇手舞脚蹬不乐意了:“你好好背着我或者抱着不行啊?” 赵鄞笑了笑,顺手将她往后背一甩,她便稳稳的落在他宽厚坚实的背上,许娇赶紧伸手牢牢圈住他脖颈,小脑袋往他后背一搁,安心了~ 两人回到院子的时候,刘玉正点人准备进山找两位。 见赵鄞背着许娇回来,忙上前请罪:“属下失职,娘娘伤了哪里?正好黄姑娘还在山上,属下这就去叫。”说着就要去叫人。 赵鄞长腿一伸,将他拦住:“没受伤,懒病犯了而已,你们都下去吧。” 刘玉抬头看向赵鄞背后的许娇,只见小姑娘小胳膊紧搂着王爷脖颈,小细腿儿在王爷臂弯里一甩一甩,睁着两只圆溜溜的眼睛,得意得不行,哪里像伤着的模样,遂赶紧告退了。 赵鄞将她背进房间,准备放手往床榻上放,结果许娇玩心又起,死死巴着他不放手,双腿也牢牢缠在他劲腰上,笑得没心没肺:“不下来。” 赵鄞轻轻一笑,也不理她,径直去了盆架,浸湿棉巾洗脸擦手,就好像背上没人一样。 许娇巴了这么一会儿,体力不支,越来越没劲,却又要逞英雄,那姿态,简直辛苦极了! 赵鄞感觉到她越来越松的力道,问:“还不下来?” 许娇倔强的摇头:“不下来。” 赵鄞:“我去上茅房,你确定不下来?” 许娇一愣,赶紧从他背上跳下来,自己去就着赵鄞用过的水洗脸擦手。 赵鄞却让冬儿打来洗脚水,坐在床榻上慢条斯理的洗脚。 许娇知道被诓了,气哼哼的走过去,蹬掉鞋袜,伸脚直接踩进脚盆,还踩在赵鄞脚背上。 赵鄞与她面对面,他坐着,她站着,还站在他脚上,她却差不多与他齐平。 许娇肆无忌惮一脸得意,吃准了面前这位“佛系”男人不会拿他怎么样。 她甚至觉得,如此赖皮这男人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所以,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游戏耍赖。 然而,赵鄞却忽然出手了,猛地伸手圈着她的腰将她拉向自己,许娇不防他突然袭击,本能的伸手去推,结果那手好死不死正好推到他胯间!人也被赵鄞一股蛮力拉坐到他腿上! 这姿势,许娇不想都觉得尴尬,赶紧抬手在他腰侧扶了扶:“你干嘛?” 赵鄞好整以暇的垂眸看着她:“你干嘛?” 许娇挣扎着要站起来,腰却被赵鄞一双大手牢牢控制了,丝毫动不了。 赵鄞改单手圈着她的腰,左手绕到她后脑勺,将她脑袋压向自己,低头凑近她口鼻处:“你那些小人儿书都白看了?我是你夫君,不是你爹,你若执意想跟我肌肤之亲,我不会拒绝的。”开口间灼热的气息朝着许娇扑面而来,含着男子特有的荷尔蒙气息,他的唇与她越来越靠近。 他说:“这么多年,你倒是第一个撩地我心动的人。”说着,用力将她后脑勺一压,狠狠含住她小嘴。 许娇懵了! 这厮不是“佛系”男人吗?这些日子相处下来,明明就证明过的,怎么忽然就变了? 所谓“得不偿失”“损兵折将”“城门失守”“赔了夫人又折兵”......大概就是说的如此吧? 许娇算反应快的,紧抿着唇,任他如何粗暴的想要撬开,却都未能得逞。 半晌后,赵鄞总算放开他,眸色深深看着她绯红的小脸笑了:“还知道害羞?” 不知是不是错觉?许娇觉着他笑得有些妖冶、邪魅,还有点小得意! 赵鄞重新将她压向自己,许娇挣扎了一下,却根本抵不过他劲大,被他牢牢抱在怀中,只听他缓缓叹了口气,似乎在自言自语,又似乎在跟自己说:“十年都等了,如今都看见希望了,还有什么不能等的?” 许娇皱皱眉,原来这厮在为某人守身如玉呢!擦,装的还挺情深! 第85章 等你长大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第85章 等你长大 她抬头不怕死的瞪着他,吼问:“你刚刚在干嘛?” 赵鄞正感怀呢,被她这么一闹,差点破功笑出来,随即神情淡然道:“玩儿亲亲啊。” “难道我在你心里不是一个孩子吗?”她问。 赵鄞点点头:“所以才是玩,不是认真的。你小时候你爹没亲过你吗?” 许娇心里悲鸣一声,简直错估了这厮的厚脸皮啊! “从前的事不记得了。但我敢肯定,即便亲过也不是你这样的!”许娇挣脱他的钳制,豁然起身,脚上谁也不擦了,直接抬脚上床。 赵鄞继续慢条斯理的擦干双脚,然后若无其事的上床。 许娇赶紧双手一伸阻隔他:“你去隔壁厢房睡。”开玩笑,狼始终是狼,还是该防着点。 赵鄞皱眉:“为什么?” 许娇一边将他往床下推,一边道:“男女授受不亲,王爷是读书人,该懂这些道理的。” 赵鄞勾勾唇角:“我们是夫妻,不用守这样的规矩。” “我们迟早要分开的,我算着时间呢,如今都六月了,都已经过了两年之期了,要不是我这段时间太忙,早就跟你离了。” 其实,许娇说了谎,因为她之前跟许文杨提这事儿的时候,许文杨说让她无论如何要稳住王爷,等姜云飞这事儿定下来之后再说休书的事。 许娇虽不太懂,但看她爹甚是看重此事,便应下了。 许娇推他把自己累得气喘吁吁,他却一直稳若泰山。 赵鄞转个身,直接躺下了:“你都自毁清白了,还怕跟我同床共枕啊?” 许娇疑道:“我什么时候自毁清白了?” 赵鄞拉过她手臂,将袖子往上一撩,点了点她手臂那点淡粉色。 许娇这才想起,自己把自己手臂上的守宫砂抠掉了。 “那又有什么关系?” 赵鄞道:“没关系吗?难道这不说明你不重贞操?既如此,就算跟我发生点什么又有什么关系?” 许娇咬牙:“我那时候不懂!” 赵鄞又笑了:“从前我还信,可如今你说你不懂,谁信?我觉得你不仅懂,还懂挺多的,我还觉得真不该把你当孩子看。” 许娇欲哭无泪,赌气翻身下床。 赵鄞一把将她拉住:“去哪儿?” “隔壁,你不去我去!”她气鼓鼓的道。 赵鄞一个用力,将她拉回床上:“哪儿都不许去,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胆子这么大呢?还记得你刚嫁进王府那晚吗?那时候都知道自己打地铺,你要是实在不想跟我睡一起,也在这儿打地铺吧,我的脸面可禁不住丢的。” 许娇瞪他一眼:“你脸皮那么厚,丢一点有什么关系!” 赵鄞笑笑,伸手强行将她圈在怀里:“好了好了,我保证规规矩矩的,前提是你不捣乱,你也不想想,刚刚是谁先惹的事儿?” 许娇中气不足的小声嘀咕:“我以为你是佛系男,哪知道你是装的?” 赵鄞耳力过人,自然听到她的话,忍不住问:“何为佛系男?” 许娇道:“就是清心寡欲,脾气忒好,怎么惹都不生气的男人。” 赵鄞想了想,认真的点点头:“我在你这儿确实当得上‘佛系’了,不是装的。” 许娇摆摆手:“我管你素的荤的!不说了,睡觉,我不惹你了。”说着疲惫的打了个哈欠。 赵鄞将锦被往她身上牵了牵,想起她不习惯亮着灯睡觉,遂转身一挥袖袍,灭了屋中烛火,房间顿时陷入黑暗和寂静。 然而,半夜里,许娇感觉身上总有人一下一下或轻或重的抚摸自己,朦胧中睁开眼睛,就着格窗外投进的月光,见赵鄞闭着眼睛呼吸灼重,大手在自己背上一下一下抚摸,她伸手一探,发现赵鄞似乎在发烧。 于是,她轻轻的推了推他:“醒醒。” 赵鄞睁开眼睛,眼中一片茫然。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许娇问。 赵鄞闭了闭眼睛,目光顿时恢复清明:“我没事,接着睡。” 许娇自来瞌睡就大,这么迷迷糊糊醒一遭,又伸手在他额头探了探,发现他体温正常,觉着是自己错觉,遂很快又睡过去了。 见她睡着,赵鄞忽然掀被起床,从柜子里翻出亵裤搭在手臂往后间而去。 回来的时候,刘玉从廊檐底下伸出头来,见他手中换下的衣物,担忧的问:“王爷,您没事吧?” 赵鄞将手中东西一扬:“正好,你把这个给本王拿去烧掉。” 刘玉跳将下来,伸手接过,这可好,一股他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味道扑鼻而来,他赶紧两个指头捏着亵裤伸长手臂:“王爷,您若是舍不得娘娘,不若属下回上京把那几位接来?” 赵鄞俊脸顿黑:“滚!” 于是,刘玉滚了。 赵鄞回房,坐在床沿上看着熟睡的许娇自语:“怎么就梦见你了呢?” 没错,赵鄞刚刚正是梦见许娇了,而且还是身体成熟、风情万种、媚态横生的许娇,正是这样的许娇骑在他身上极尽魅惑,才使得他狼狈的丢盔卸甲!发生了几十年来的头一回“事故”! 威武的九王爷是死也不会承认自己没出息的夜遗了的! 但,威武的九王爷似乎也搞清楚了一件事,那就是自己对这丫头动心了,不是动情,是实实在在的动心,他似乎、好像、也许真的爱上这个黄毛丫头了! 不然怎么解释自己这十年来波澜不动的心和身,忽然一下就泛起了涟漪,甚至掀起狂澜? 更奇葩的,自己想护着她,守着她,舍不得她受一点委屈可苦难,她病了,他比谁都着急;她伤了,他觉着自己心痛的不行;她皱眉了,他会很担心...... 如今再想想从前说的两年期满就休她的话,他竟觉得无比烦躁! 但是,那位怎么办?自己心里还装着那位呢,若不是为了她,自己也不会好端端的跟这丫头结成夫妻,哪怕皇帝小子的皇命又如何? 都怪该死的许文杨!莫名其妙跑来跟自己说有希望接回她,还非要把自家闺女塞到自己府中“避难”以作交换! 如今,接人回来的希望是有了,可自己却有些动摇了怎么办?若这丫头是个一般人还好,可她今天说什么非要一生一世一双人,自己若不想放手,就势必不能接她回来,若要接她回来,以这丫头的性子~唉! 赵鄞忽然发现自己对许娇舍不得,且有诸多的舍不得!她和自己留在心底深处的那个少女不同,他虽被吸引,迷恋,但不可否认,他最想的却只是某种时刻的欢愉,他觉得那是爱,此时细想来,竟是荒唐、执念更多一些。 而许娇不同,他不否认自己想占有她,但这只是其次,他会顾念她身体稚嫩,会发自内心的疼她爱她惜她护她,所以才有那么多舍不得! 守在床边坐了大半个时辰的赵鄞,最后终于十分确定了自己的心。然后,他继续坐了半个时辰,想了个计策,至于将来能不能成,就看上天造化了,不过,即便造化弄人,他也得搏一把啊,谁让自己就认定了她呢? 心念定下来,天蒙蒙亮的时候,赵鄞终于重新上床,将身边的小人儿捞进怀里抱着美美的睡了。 翌日天明,院子里传来清脆的鸟叫声,后山水流叮咚也清晰的传入许娇耳中,再不想起来,许娇也清醒了。 可是,刚睁眼就看到赵鄞一张俊脸近在咫尺是怎么回事? 这厮似乎恨不得贴到自己脸上! 许娇不客气的扬起嫩藕似的手臂打了过去。 赵鄞被她这一巴掌打蒙了:“干嘛?”他满脸疑惑,难不成自己在梦中做出什么下流事了? 许娇戳戳他胸膛:“离我远点,喘不过气了!” 赵鄞这才反应过来,却收紧手臂将她圈得更紧了:“你这么小一只,怎么喘不过气了,留条缝给你足够。” 许娇在他怀里狠狠咬了咬后槽牙:“再不放手我咬死你!” 赵鄞低头在她额角用力吻了一口:“就喜欢你这样!” 许娇用力筛了筛身子。 赵鄞问:“怎么?冷吗?” 许娇:“不冷,我把身上的鸡皮疙瘩抖一抖,刚刚你这话吓人。” 赵鄞将她下巴抬起来:“别对我这么排斥嘛,等回上京我把后院那几位都遣了,就留你一个在府里好不好?” 许娇斜眼看他:“渣渣!人家好歹被你祸害过的,你现在才想退货,是不是晚了?” 赵鄞皱眉:“除了媚儿我碰过一回,那两个我没碰过,真的,可以完璧归赵。” 这回换许娇惊讶了:“没碰过?那你领回家干嘛?浪费粮食啊?” 赵鄞讪讪道:“我这么大年纪了,家里没女人是很丢脸的,人家会说我那方面有问题。” 许娇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那你养那么多女人却没孩子,人家不是更得说吗?” “之前我不是没立正妃吗?想我堂堂王爷至尊,难不成还得让一个小妾的儿子做长子?我现在就等着你长大给我生一个呢。”赵鄞像只大灰狼,眼中冒着幽幽绿光看她。 许娇再次抱着手臂抖了抖。 赵鄞:“怎么?你害怕?” 许娇伸手挡着他的目光:“我们可是早就说好的,两年之期一满就分开,况且你也说过,我爹当初也是这么跟你协商的,难不成你想不守信用?还有,我还是个孩子呢,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真的瘆得慌。” 赵鄞握着她柔弱无骨的小手拨向一边,自动忽略前半句:“孩子总会长大,我等你。” 第86章 孤枕自眠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第86章 孤枕自眠 许娇赶紧收手蹬脚爬出他的禁锢,胡乱抓过衣服穿上,边跑边道:“我还有事,先去找姜云飞了。” 出门的时候由于慌张,她还踢翻了盆架,惹得身后的赵鄞一阵好笑。 赵鄞起身,靠在床头,想起她最后一句话“先去找姜云飞了”,忽然跳起来,迅速穿好衣服跟了上去。 然而,等他追到山腰见到姜云飞时,却并没有看到许娇的身影。 此时的许娇正藏在灶房抱着一只馒头发呆:王爷似乎中邪了,行为很反常!以后必须远离! 接下来的日子,赵鄞果然再难靠近许娇了。 吃饭的时候,许娇把各式菜都夹到盛好饭的大碗里,低着头一股脑儿的往嘴里塞,看都不看赵鄞一眼,赵鄞跟她说话,她也装聋。 睡觉的时候,许娇将主卧旁边的厢房收拾出来,自己去睡了,若是赵鄞厚脸皮的进来,她便毫不留情的拳打脚踢牙齿咬,赵鄞倒不是制不住她,主要怕她伤着,或恨上自己,只能悻悻回屋,孤枕自眠。 视察工期的时候,哪怕他跟得再紧,许娇也当他是透明人,说话不听,走路不看。 赵鄞郁郁了。 早知道不要这么快表明心迹的,这小破丫头不经吓。 为了缓解许娇的惊吓,赵鄞足足大半个月没说一句过分话,没做一件过分的事,他似乎又变成了佛系男。 许娇见他慢慢恢复正常,总算开口跟他说话了:“王爷,我的钱用完了,蓉儿投资的也没了,你的钱什么时候可以砸进来啊?” 赵鄞眼皮都没抬一下,直接盯着她身后的刘玉:“早跟你说了,王妃要钱就去给他取,你在做什么?” 刘玉苦着脸:“娘娘没跟属下说。” 许娇总算给了他一个久违的笑脸:“谢谢王爷,等挣了钱,我分你。”说完,转身拉着刘玉往外走:“先去取五万两回来。” 赵鄞盯着她的背影意味不明的笑了:“小破丫头,要钱的时候才知道认人。” 时光匆匆又两月。 从初春到夏末,眼看着就要入秋了,院子里那株叫不出名的大树开始稀稀拉拉的掉下黄叶的时候,山上便只剩下房屋的修建工作还在继续。 许娇站在山顶,感叹了一句:“果然人多力量大啊!” 赵鄞在离她两米远的地方道:“如此,可以回京中过年了?” 许娇转头,笑眯眯的看着他:“自然要回去,我要回上京宣传我的‘花果山’。” 院中大树的黄叶掉落一半的时候,京中吏部传来了公文,是关于许文杨年后何处任何职的文书。 许文杨揣着文书上山见许娇:“你是跟爹爹一道回上京还是留在你的花果山?” 许娇看了看桌上的文书:“年后你还得来这里是吧?” 许文杨点点头:“文书上说了,年后我还来淮洲府任职,但不再是婺源县令,升任淮州知府了。” 许娇朝他翘起一个大拇指:“爹爹好厉害,人家三年一任,你却只用了两年的样子就升到一方知府,国公府的人知道了怕是要气歪了鼻子。” 许文杨伸手挂挂她鼻尖:“不许乱说,我们也是国公府出来的。” 许娇吐吐舌头:“但是我现在还不想回去,我想等着这边的收尾完成,你先回去述职吧,我保证在年前回来。” 许文杨点点头:“行,有王爷在,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只是你别折腾得太狠,好好养身子,上次黄姑娘可说过,你这体质不怎么好,别累狠了落下什么毛病。” 许娇皱皱鼻子:“都多久的事儿了,如今我这身子可壮得跟小牛一般,上次淋了一场急雨回来连喷嚏都没打一个呢。” 许文杨笑了笑,心说:也不枉九王爷上山下海的旋摸那么多奇珍给你做成饭菜了。 没过两日,许文杨带着张越回京了,随行的还有黄蓉,说是之前婺源瘟疫那事儿,许文杨没贪功,将她配制解药救治百姓的事一五一十的报了上去,金銮殿上那位直接给她下了封赏圣旨,让她回京领赏,黄蓉不敢不从,只得一路恹恹儿的跟着许文杨回京。留下张超给许娇使唤。 许娇如今走哪儿都有两个甩不掉的尾巴,不远不近的跟着,正是张超和刘玉,冬儿还好,她稍稍用点手段便将人支开了,这俩货不同,一个是只照着许文杨的吩咐,时刻跟紧自家小姐,一个是太过机灵,不好骗! 刚入冬的时候,许娇的花果山工程收尾了。 此时的花果山看起来有些萧条,除了绿树掩映间的青砖绿瓦,只剩下阶梯式的常青树和满上光秃秃的桃树梨树,还有成片成片的枯草,偶有几朵小野花顽强的开在枯草中间。 许娇站在山顶愁眉苦脸:“这样怎么行,这里不能只过春夏天啊!” 冬儿撑着一把油纸伞站在她身后:“我觉得挺好的,比起我们刚到这里的时候现如今好太多了。” 许娇拍拍她的手:“你把伞收起来,没风没雨的打什么伞?” 冬儿摇摇头:“不行,王爷说,这种天气山里雾气重,浸润久了也是伤身体的。” 冬儿无语了。 山中青石板路四散绵延,如今上下山都是颇为方便的,姜家军都驻扎在山脚的保卫阁,轮着班的值守巡防这座新开发的花果山。 山上光景最好的地儿就是如今这座山的三位大老板的房子,其次是姜云飞住的院子和她给许文杨预留的院落,现如今山上也就几个人住着,以前的宅院全被许娇重新规划推翻重建,包括几人现在住的院子。 许娇将手中的图纸交给身边一个中年人,此人正是姜家军中一个颇有头脑的手艺人,叫张子文,只听她对张子文道:“文叔,我还有两天就回上京了,过完年再来,这个图纸你看清楚了,一定要照着这个建,另外,我画的这些家具,衣柜书架什么的也要照着做,你今天先拿回去看看,有什么不懂的拿来问我。” 张子文慎重收下连连称是。 许娇又指了指下方一个低洼处:“文叔,那个地方你记得把它挖出来做成鱼塘,以后用来垂钓。” 张子文指指相反的方向有些不懂:“后面已经有个水塘了,为什么还要建一个?” 许娇道:“那个水塘我打算用来种莲藕,夏天的时候不仅可以赏荷,花谢了还能摘莲蓬,莲蓬摘了还能挖藕,倒是可以养鱼,但不适合垂钓。” 张子文点点头:“姑娘果然想得周到。” 半晌后,许娇道:“你们姜少爷会与我一同回京,为你们姜帅翻案,这些日子要辛苦你盯紧些了。” 张子文激动道:“小的一定不负重托,若小姐能帮着姜少爷替姜帅翻案,可就是我几百残余姜家军的大恩人,日后若小姐用得上,只管招呼。” 许娇摇摇头:“我自会尽力,不过,一切还得看造化。” 许娇又用了一天时间细细交代好山中一切事物,大到整体规划的协调,小到每个人员的酬金发放...... 一行人回京的时候,许娇坐在轿子里掀帘望外瞧,有些遗憾自己来回两遭都走在冬天,路上的景致全给错过了。 冬儿见她把脑袋往饺子外钻,忙给她裹上一件厚厚的兽皮外套,致使她行动颇为费力,她不满的瞪着冬儿:“你到底哪里找来的这件衣服?又厚又重,穿上难受!” 冬儿淡然道:“王爷早上拿来的,他专门去淮州府找人做的,说回京路途遥远,一路颠簸,天气又冷,怕你身子弱受不住,特特嘱咐我给你穿上呢,不仅你身上这件,还有这一箱,全是厚厚的锦被和兽皮毯子,让我晚上给你用。” 许娇掀起兽皮衣服的内层看了看,看着油亮光泽又柔软的兽毛,心中愈加不忍,勒令冬儿给自己卸下,故意道:“我不穿耗子毛做的衣服,恶心!” 冬儿哑然:“这可是正经的灰貂皮,王爷还收集了大半月才集够你这一身呢,不是耗子皮。” 貂皮?想想可爱的貂儿,许娇不顾冬儿阻难,自己动手解下外套扔到一边:“什么皮的都不穿!” 一掀帘子往轿子外伸出头去。 姜云飞正在轿外,见她伸出脑袋,问:“怎么,这才小半天就闷坏了?要不要我带你骑会儿马?” 许娇摇摇头兴趣缺缺:“不骑。” 姜云飞眼神朝对面看了看,并耸了耸肩。 许娇钻回轿子,从另一边掀帘而出,见赵鄞骑马走在这边,皱皱眉:“你俩左右金刚啊?这路就这么宽,我这马车占大半,你俩还能并列骑在外面也是厉害了。” 赵鄞无所谓的笑笑:“无妨,足够。” 许娇见前方一棵歪脖子大树长在路边,赵鄞是铁定会被挡住的,然而,他却一直稳若泰山的骑着,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马车行至歪脖子树,许娇见他忽然往后一仰,后背几乎贴到马背上,就这么险险的擦着树干过了,遂朝他翘起大拇指:“你厉害!” 第87章 竹马带飞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第87章 竹马带飞 赵鄞朝她伸手:“你把外套穿上,我带你看更厉害的。” 许娇摇头:“不想穿。” “为什么?”赵鄞不解:“我都听到冬儿跟你解释了,不是耗子皮的,是货真价实的貂皮。” 许娇一双大眼睛盯着他:“心肠真坏!” 赵鄞愈加不解了:“我怎么就心肠坏了?” 许娇:“你自己算算,那一件衣服得要多少只可爱的貂儿才凑得够,你怎么忍心啊?” 赵鄞这才反应过来,她实在可怜那些小动物,顿了顿道:“我看你吃野味的时候挺欢乐的,怎么能吃不能用?” 许娇道:“我吃的是什么?都是獐子野鸡什么的坏东西,他们哪有貂儿可爱?” 赵鄞忍不住笑了:“行,下次给你做獐子皮的。” 许娇将手垫在轿窗上,搁着下巴依旧情绪低落。 赵鄞凑近她揉揉她发心:“到底怎么了?你这情绪不对啊。” 许娇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就是感觉心里很闷,很焦躁,莫名其妙的。 直到傍晚的时候,许娇才知道,自己是晕轿子了! 前世的时候,许娇几乎不出远门,因为重度晕车,她觉得可能是闻到汽油的原因,到这里还是第一次坐轿子,没有异味的马拉的轿子,根本没想到自己也会晕! 许娇扶在路边一棵小树上,弯着腰吐得昏天黑地,好想念来时那位大叔的牛拉板车!敞篷的,慢悠悠的,铺着草软软的,平平稳稳的~ 许娇直接吐到虚脱,最后在冬儿的搀扶下一步一晃回到临时扎的营帐,坐着便不想动了。 可是,任谁也没想到,这位虚脱到不行不行的主,在看到赵鄞拎着两只野灰兔和一只獐子一只野鸡回来的时候,眼里竟发出了晶亮的光! 烧烤! 许娇舔了舔有些干的唇,盯着赵鄞手中的猎物有了些精神。 赵鄞被她的表情逗得哭笑不得,径直走到她身边,将一堆小猎物往地上一放:“你这会儿不可怜这些小动物了?” 许娇摇摇头:“我只喜欢貂儿。” 赵鄞算是明白了,这丫头眼里除了貂儿,别的恐怕都能吃的,何况往身上穿。于是道:“那我下次让人给你做狐狸皮的夹袄可好?” 许娇瞪着眼睛直摇头:“千万不要,人家都说狐狸是大仙,万一惹着了要来找我报仇的!” 赵鄞:“那你愿意穿什么兽皮的?眼下入冬了,怕你不经冻,上京可不比婺源,冷得很。” 许娇伸出嫩白的手,在死掉的灰兔头上一下一下的顺着毛:“棉袄不行吗?为什么非得用兽皮?” 赵鄞道:“棉袄没兽皮保暖。” 许娇:“那就多穿两件呗。” 赵鄞不说话了,让刘玉将这一堆猎物拿去找水洗干净。 刘玉上前用长剑潇洒的挑上一堆小兽去找水。 赵鄞在他身后道:“洗干净些,别让本王看见血腥,还有,野鸡肚子里的郡肝得留下。” 一旁捡柴火绑支架的赵安露出惊讶和疑惑的表情,刘玉已经见怪不怪的点头应道:“王爷放心,绝对让娘娘满意。” 赵安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为了这位小王妃!就说嘛,从前王爷出门哪有这么讲究? 赵鄞满脸欣慰。 不过盏茶功夫,刘玉洗好猎物回来了。 赵鄞让冬儿把马车轿上的一个檀木箱子拿过来。 火上已经开始翻烤小兽,赵鄞打开箱子递给许娇看:“这次一定让你满意。” 许娇在他刚打开箱盖的时候就已经闻到香料的味道,此时更是毫不吝啬的夸奖道:“王爷真厉害,这都想得到。” 那边火堆边烤小兽的两人还在小声嘀咕。赵安问刘玉:“带足了干粮,王爷干嘛非得去打猎物做烤肉?” 刘玉:“为了王妃呗。” 赵安:“前面不到二里地就有客栈,王爷干嘛要在这里露宿?” 刘玉:“为了王妃呗。” 赵安:“做烤肉我还可以理解,毕竟王妃爱吃嘛,这个露宿是为什么?幕天席地的,哪有客栈好?” 刘玉凑近他更小声的道:“两个月前王爷带着王妃去光雾后山很晚才回来你还记得吗?” 赵安点点头:“记得,但跟这有什么关系?” 刘玉道:“你不知道,那天晚上我值夜,隐约听到王妃娘娘在房间里抱怨王爷不陪她看星星,可懂了?” 赵安忍不住偏到一边笑了,被刘玉狠狠拍了一巴掌后脑勺:“找死呢!” 赵安好不容易忍住笑,回头小声对刘玉道:“星星有什么好看的?王爷居然如此依着娘娘吗?” 刘玉点了点他脑袋:“我说你这榆木脑袋什么时候能开窍?甭管王爷和小王妃到底什么关系,总之,我是看出来了,只要关于小王妃的,王爷永远放在最前面!” 赵安细细一想,最后认同的点头:“还真是啊!自从那位被流放后,我以为王爷这辈子就这样了呢。” 顿了顿又道:“那你说府里那位在王爷心里算个啥?” 刘玉认真想了想,最后摇头道:“这个我还真看不懂,那媚儿姑娘确实跟流放的那位有几分相似,但我们这位小王妃跟那位却是天差地别,不管模样还是性情没一丝相似的。” “不管怎么说,王爷想通了也是好事。”赵安最后总结性的感叹了一句,认真翻烤起手中的獐子。 两人刚停下话头,那边赵鄞便牵着许娇过来了,手中还拎着檀木箱子。 许娇兴致勃勃的靠过去,将檀木箱子从赵鄞手中接过来放到刘玉和赵安中间:“这里有佐料,你们都撒上,做得麻辣一点。” 两人忙点头应了。 许娇盯着火上的小兽干脆直接往地上一坐,等着开餐。 冬儿见她往地上坐,赶紧回车上拿来一只小杌凳递给她。 许娇便坐在杌凳上,双手撑着下巴眼巴巴望着两人手中翻烤的小兽,恰逢一阵风过,吹来一阵焦香,许娇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赵安一边翻烤手中的獐子肉,一边不停的往上撒盐,花椒粉,辣椒粉和孜然粉。一看就是个行家里手。 刘玉看了他一眼,知道他想在许娇面前挣表现,也没搭理他,依旧慢条斯理的翻烤自己手中的野鸡,慢条斯理的上着佐料,还有好些佐料被他洒在火堆上,溅出滋滋火花。 很快,赵安将手中烤的金黄焦香四溢的獐子肉递给许娇:“娘娘,好了,您尝尝。” 许娇接过,撕下一片扔进嘴里,吧嗒吧嗒嚼了两下道:“不错,酥酥脆脆的很好吃。” 赵安顿时满意了。 然而,许娇刚夸完,便将手中的獐子肉递给赵鄞:“你吃吧,有些腥,我要吃野鸡肉。” 赵安那脸瞬间耷拉了。 刘玉赶紧把手里的野鸡肉递过去:“属下烤的可不如赵安烤的好,娘娘尝尝可能吃?” 许娇接过来直接一口咬在鸡腿上,却被烫的直吸气,等她缓过劲儿来,直道好吃,麻辣够味。 刘玉算是阴差阳错做了一只颇合许娇口味的烤鸡,赵安小心翼翼搭配佐料,怕把小王妃咸着辣着,反而味道有些淡了,而刘玉没那么会算分量,失手撒的重了些,却正好合了许娇刚晕车反胃想要的味道。 所以,有时候运气真的很重要。 因为这个事儿,赵安这月的月例银子足足比刘玉少了一半,这让赵安郁闷了很久。 许娇因为胃难受,也没吃多少,将剩下的一股脑塞给赵鄞。 赵鄞也不嫌弃,接在手里一片一片撕着都吃了。 吃完野味的赵鄞以为许娇去营帐歇着了,结果一回头,见她坐在树根上仰头看着姜云飞,有说有笑的,好不精神,顿时心情就不美丽了。 只见姜云飞弯腰朝她伸手:“不信你可以试试。” 许娇便拉着他的手站起身靠过去伸手环住他的腰。 赵鄞一见,那还了得,既然已经被自己预定了,怎么还能给她一丝丝逃跑的机会?为了杜绝任何一丝可能,他大吼一声:“你俩干嘛呢?” 这声儿可谓一鸣惊人了。 不仅许娇和姜云飞惊得面面相觑,旁边离得远远站岗放哨的刘玉和赵安也赶紧靠了回来,以为除了什么事。 结果..... 许娇被他惊一下,非但没有放弃,想到他这些日子的表现,反而更抓紧了姜云飞:“快点!王爷又要发病了!” 姜云飞也伸手环住她的腰,回头挑衅的看了一眼赵鄞:“抱稳了。” 随着话音落下,姜云飞足尖一点,掠地而起,瞬间蹿过二丈高的树丫向远处而去,竟都没把赵鄞的话当一回事。 赵安和刘玉一看,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赵鄞重重咬着后槽牙,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被我逮着你就死定了!”音落,跟在两人身后追了上去。 许娇紧紧抱着姜云飞,听耳边风声掠过,兴奋道:“这就是带我飞了吧!” 姜云飞低头道:“跟你说我现在轻功精进了你还不行,如何?比起小时候是不是又快又稳?” 许娇道:“都说记不住从前的事了嘛。” 姜云飞笑道:“忘了我也能让你重新想起来。” 说着,加快速度,往前“飞”了半柱香,最后停在一棵老树上,这棵树姜云飞选的好啊。 两人坐在直径尺余的老树分枝上,抬头正是分枝的正中,也就是说,头顶几乎没有遮挡物,正可以看到天空闪烁的繁星。 第88章 千面王爷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第88章 千面王爷 姜云飞伸手抚开耳边伸出来的枝丫:“今天晚上的星星很亮。” 许娇仰着头喃喃道:“是啊,月亮也很圆,不知道跟我家乡的是不是一个月亮?” 姜云飞笑着拍拍她脑袋:“你傻呀?这天下的月亮哪里不是这一个。” 许娇神情有些落寞:“你不懂,这世界上还有个词叫‘异次元’。” 姜云飞伸手搭在她身后一根枝丫上:“你可以靠在我手臂上看,这样更舒服点。” 许娇回头看了看他横搭的手臂,摇摇头:“算了,再‘飞两圈’我们回去吧,今天不想看星星。” “听说你很喜欢看星星啊,为什么今天不想看?”姜云飞很疑惑,明明自己就听见刘玉和赵安议论说王爷不陪她看星星,她还生气来着,怎么到自己这里就不想看了呢? 许娇:“你听谁说的?” 姜云飞讪讪偏头:“就不小心听到的,你既然不想看,那我们就走吧,不然王爷也该追上来了。” 此时的赵鄞还在距离二人两里地的树丫子上咬牙切齿:“姜云飞!本王一定会让你在牢里待一待,磨磨你这嚣张的性子!” 事实证明,姜云飞的轻功果然是极好的,就连堂堂九王爷也只能望其项背。所以说,不管做什么,得从小苦练才行! 赵鄞的功夫,许娇是见过的,此时也惊讶于姜云飞的轻功竟如此之好,居然甩了九王那么远,这么半天还没追上来。 许娇扶着树枝慢慢站起来,姜云飞伸手将她一搂,足尖轻点飞身而下。 两人刚落到地面,许娇便被一股大力拽了过去,吓得大声惊叫。 姜云飞反应极快,还没见着人,已经出手了。 然而,他反应再快却赶不上对方太过强大,直接被一条大长腿踢翻在地。 姜云飞狼狈的抬起头,见是九王,咬牙道:“你......” “你什么你?不认识本王吗?你也就仗着轻功好点,敢在本王面前班门弄斧,小心你的脑袋!”赵鄞居高临下气势凛然的道。 许娇刚叫完便感觉出是赵鄞了,还没看清他动作,就见姜云飞被狼狈的踢翻在地。顿时捂脸:“好凶残!” 赵鄞不高兴了:“我怎么凶残了,不过踢了他一脚。” “问题是,你为什么要踢他?”许娇问。 赵鄞皱眉:“是他先犯我的,我还不能还手了?” 姜云飞从地上爬起来,拍拍屁股上的泥灰,一点也不怕他:“谁让你偷袭的,成我不备把娇娇抢走。” 赵鄞将许娇往怀里紧了紧,十分霸道:“娇娇也是你叫的吗?再说了,她是本王的王妃,本王让她过来还得征求你同意吗?你以后再敢对王妃大不敬,本王治你的罪!” 许娇扯着他袖口摇了摇:“你怎么又犯病了,快回去,少丢人现眼的。” 赵鄞一张脸黑得像煤炭:“我没犯病,你再这样,我就不给你休书,关你一辈子信不信?” 姜云飞见势忙道:“得,王爷王妃,小的先行一步。” 说完,足尖一点,直接飞身而起,眨眼间便没了踪影。 许娇瞪着赵鄞:“两年之期都过了,说好回京给我休书的,你要是出尔反尔,我有的是办法!” 赵鄞顺了顺她刚被自己弄乱的头发,腆着一张俊脸凑过去:“逗你玩儿的,放心,我说话从来算话的,你看上次让许晴去宫中学规矩不就是个例子吗?” 许娇觑着眼睛:“你是在威胁我吗?”谁不知道当年许晴被送到宫中学了半年规矩,再回国公府时人都疯了,如今还被关在偏院里整日寻医问药呢。 赵鄞忙将她往怀里带了带:“绝对没有,我就随口一说的。” 许娇挣脱他的手,慢悠悠往回走:“就算你威胁我也没用,你跟我爹的交易本就不应该扯上我,虽然我不太懂,但为了不让我爹担心,我可以再等等,你是知道我性子的,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懂?” 赵鄞又伸手将她拉回来圈在怀里:“我知道你有本事,我也知道你性子刚烈,但这一年多的朝夕相处,你也应该了解我的,我一向都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我承认前段时间是我太急,但我已经给了你时间缓冲。何况,在你心里我就真的是个不值得你依靠和信任的人吗?” 许娇没说话,认真看着他的眼眸,半晌后悠悠叹了口气:“你在我心里是值得信任的,但不可依靠。” “为什么?”赵鄞急问。 许娇低下头:“首先,我们之间是利益关系,虽然我还不太清楚是什么利益。其次,你有很多女人,而我一个男人都没有,这也不公平。再来,你年龄比我大太多,一直以来我都把你当叔叔看,实在没感觉。” 赵鄞被她这几句话呛得胸膛急剧起伏,抓着她手臂的手越来越紧,许娇也不提醒他,只是用力忍着。 半晌后,赵鄞却笑了:“你这算什么理由?首先,关于我们之间的利益,很快你就能知道是什么。其次从你嫁入王府那天算起,我也是一个人,除了你,没碰过别的女人。再来,我以前也把你当小孩子看的,你忘了?可现在不一样了,说明人是可以变得,说不定明天醒来你对我的看法就变了。” 许娇小嘴微张,实实的被他惊着了。 赵鄞低头,快速在她唇上一掠而过,然后满意的看着许娇一张莹白小脸慢慢变红,在月光映照下愈发晶莹可爱。 许娇用力吞了一口口水:“一个人怎么可以变化这么大?” 赵鄞轻轻“嗯?”了一声,表示没懂。 许娇抬起眼睛仔细将他看了一圈,又伸手在他脸上捏了捏:“你真的是如假包换的王爷吗?还是说你有个孪生兄弟,或者易容的?” 赵鄞拿开她的手:“自然是我?为何有此疑虑?” 许娇忽然开启竹筒倒豆子模式:“我刚到王府的时候,你一天也跟我说不上一句话,整天淡着一张脸,我以为你性子淡然,什么都无所谓。归宁的时候我觉着你是个杀伐果决心狠手辣的人,因为那天大家似乎都很怕你,你还处置了许晴。后来在府中与你相处下来,渐渐的,我觉得你还是很温和的,不管是因为我爹还是什么,至少对我还不过分,即便你要出远门,也没忘了叮嘱大家照顾我。几个月以前,我觉得你脾气好到没话说,任我怎么折腾都能宽宏大量置之不理,简直妥妥一枚佛系男。可你是怎么突然变得像大灰狼的?一不小心眼睛就发绿光,看着都慎得慌。现在你这样的态度让我觉得你是个霸道专制的独裁者,你干脆一次性给我说清楚,你到底还有多少个面孔?难不成所谓的千面郎君就是你本尊?” 一口气说这么多话,许娇觉得有些喘不过气了,用力吸了一口气,定定的看着赵鄞,等他回话。 赵鄞却像丈二和尚似的:“我是这样的吗?但我觉得我从来都是一样的。” 许娇只觉头晕目眩差点吐出一口血来:“我说这么多,你就觉得你从来没变过?” 赵鄞点点头:“是了,赵安好像说过我现在爱发脾气了,但是其它的都还是老样子啊。” 许娇抚额做头疼状:“跟你没法沟通了,回吧。” 赵鄞便欢喜的去牵她的手。 许娇将手一甩:“别碰我!” 赵鄞皱皱眉,上前固执的紧紧拉着她柔弱无骨的小手:“我得牵着你才觉得安心。” 许娇无语,用力抽了抽手没抽动,便随他了。 来的时候,姜云飞带着他“飞”了大约半柱香时间,许娇算着,回去估计得走一个小时,顿时觉得没力气了,在这样一个深山老林里走一个小时,没路没灯,一地的枯枝败叶家老树根子,还不得摔个满脸包? 刚泄气的许娇倒霉催的踩着一个圆滚滚的物件儿,身子直往后仰,眼看着就要摔个结实的屁墩儿,身及时伸来一只有力的大手,将她稳稳托住。 赵鄞将她拉直站好,轻声道:“走慢些,你踩着干树枝了。” 许娇心里憋着一股气,没好气道:“我就是变成蜗牛也得摔跤,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眼睛会发光?” 赵鄞却没计较,反而好心情的笑了:“拐着弯儿的骂我也没用,谁让你跟他来的,现在知道了吧,你身边的男人只有我才是靠得住的。” 许娇用力吐出一口气,平复一下心情后,朝他伸手:“有本事你也带着我飞出去啊!” 赵鄞握着她的手朝她凑过去:“让我亲一下我就背你出去。” 许娇悲愤大叫:“怎么又变流氓了?” “嗯?”赵鄞等在当中一动不动。 许娇用力抽回手,噔噔噔故意快步走得震天响,惊得林中小兽悉悉索索乱窜。 赵鄞追上去重新牵起她的手:“跟你开个玩笑怎么还生气了?” 许娇不理他,赵鄞便快走两步绕到她前面蹲下身子道:“上来吧。” 许娇绕开他继续走。 赵鄞追上去再蹲下。 许娇再绕开。 赵鄞一弯腰,将她打横抱起:“小性子还挺倔,我错了好吧?小祖宗大人大量饶我了行吧?” 许娇憋不住笑了:“怎么又变成二脸皮了?” 赵鄞也笑:“口口声声说我变了,你不也没从前那般活泼随性了?” 许娇伸手圈着他脖子,调了个舒服些的姿势窝在他怀里:“我忙着赚钱。” 赵鄞道:“只要你跟着我,何愁没银子花,我名下的产业够你吃十辈子的。” 第89章 做你镖师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第89章 做你镖师 许娇忽然想起一事,问:“还记得我们刚见面的时候你说了啥吗?” 赵鄞摇摇头:“说了啥?” 许娇便刻意压着嗓子学他的腔调:“爷姓赵,名鄞,字瑾之,二十六岁,乃当今圣上的王叔,无官傍身,蒙圣上信任,握三军虎符,年俸微薄不说也罢,另有些许铺面营生只为府中银钱开支,三房妾室,至今无嗣,至于长相,你已经看到了。”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赵鄞:“我说的都是实话,哪里好笑了?” 许娇道:“你那‘些许铺面营生’能够我吃十辈子吗?” “那是我谦虚。”赵鄞脸不红心不跳的解释。 “那你握三军虎符却无官傍身又怎么说,不矛盾吗?” 赵鄞道:“虎符是皇帝小子暂时寄放在我这儿的,如今天下太平,没什么需要调动大军的事,朝中军将各自镇守一方,虎符自然就收起来了,虽如此,当初皇帝小子却根基未稳,怕放在身边有麻烦,才让我代为保管的。” “他怕麻烦就让你保管,你拿着就没麻烦了?” “世人不知道在我这儿啊。” 许娇讶然:“那你当初敢跟我说?” “说出来的秘密就不是秘密,即便你出去说又有几人能信?” 至此,许娇又发现,这位平时不显山不漏水的王爷是有大智慧的! 赵鄞抱着她轻松大步朝前走,不过小半个时辰,两人便回到营地。 此时,姜云飞也不知窝到哪颗大树丫子上了,半点没见人影。 赵鄞抱着她问:“还看星星吗?” 许娇用力点点头:“看。” 赵鄞便又抱着她转身离开了。 身后赵安刘和玉面面相觑。 许娇不辨方向,只知道赵鄞抱着她似乎往高处走了大约十分钟,最后停下脚步道:“就这儿吧,视线刚刚好。” 许娇抻着脖子看了看,只见前面是一片开阔的平坦地,平坦地的远方空旷辽阔,似乎山脚下是一个平原,在往远了看,是遥远的山脉,在夜色下披着厚重的墨色,似乎是巨人的身影。两人身在某个半山腰,抬头仰望,正是繁星满天的景象。 许娇很满意这个地儿,拍拍赵鄞的胸口,示意他将自己放下。 赵鄞没照她的意思做,而是抱着她就地蹲下,让他坐在自己腿上:“这星星有什么好看的?为什么那么喜欢看星星?” 许娇道:“你不懂,像这样纯净明亮的星空,在未来几千年后就没有了,会成为传说。” 赵鄞嗤笑一声:“未来几千年后?亏你说得出来,你怎么知道?” 许娇认真的道:“做梦的时候去过未来。” 赵鄞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敲敲她的额头:“梦也能当真的!” 许娇又拍拍他胸口,你躺下给我做枕头,我想躺着看,这样看脖子累。 赵鄞果然找了个平坦地儿躺了。 许娇也果然斜躺在地,上半身几乎都压在赵鄞胸膛上。 赵鄞伸手握住她的手,手指紧扣:“回到上京你有什么打算?” 许娇盯着天幕上的星星,正神游天外,听他如此一问,便随口说道:“大开金手指挣钱,我要做大燕第一富婆!” “好,到时候我便靠着你养活。”赵鄞很淡定的接道。 许娇笑了笑:“我可不养闲人,你得有本事我才养你。” 赵鄞将她的手牵到唇边吻了吻:“我做你的贴身镖师,如果你太有钱肯定会请镖师的,我来做你的镖师如何?” 许娇忽然翻身,用手肘压住他咽喉,小腿上提跪在他心口,两厢控制好了笑眯眯道:“我也不是任人捏的软柿子,可以不请镖师。” 赵鄞笑笑右手抬高捏着她左肩一扳,许娇还没反应过来,顿时翻到地上,她诧异的看着换到自己上方的赵鄞:“你怎么做到的?” 赵鄞双手垫在她后背,将她整个儿罩在自己身下:“你这点三脚猫的功夫到底跟谁学的?据我所知,许文杨一点武功都不会,更不可能教你,但你出手间还是颇有些章法,并不是胡乱练就的。” 许娇皱皱鼻子:“哼!我功夫不好是因为我没好好练,如果练好了,你们都不是我的对手!” 赵鄞:“是是是,你出手毫无虚招,确实很厉害,只是你学艺不精,遇上高手便不够看了,跟谁学的?我倒是很想知道你师父是谁。” 许娇眨眨狡黠的眼睛:“无门无派,我自己想出来的。” 赵鄞不以为意,盯着她笑得跟狐狸似的脸道:“回到上京我便将偏房里的几位都休了,你留下来可好?” 许娇蓦然收住笑颜道:“千万别!那我罪过可大了,人家好好地锦衣玉食过着,忽然因为我被赶出王府,他们做鬼也不会放过我的。” 赵鄞目光闪了闪:“那你要如何才肯留下来?” 许娇:“为什么一定要我留下来,你心里不是有一位了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都等人家好多年了是不是?” 赵鄞从她身下抽出一只手,翻身躺在她身边:“你爹跟你说的吗?” 许娇摇摇头:“某天你自己说漏嘴的。” 赵鄞转头看她,见她也正盯着自己,一双眼睛晶莹剔透,即便夜色浓厚,也掩不住她眼中的清亮。 他道:“其实我更喜欢之前爱赖着我的你。” 许娇抿唇,用力呼吸了一下,道:“以前是我不懂事,难道你喜欢不懂事的小孩?” 赵鄞伸手在她脸上擦了擦:“其实你一直都很懂事,只是以前我对你有诸多误解罢了。” 许娇摇摇头:“我这人从小其实娇生惯养的,从来没自己处理过事儿,遇事的时候也是手足无措,刚嫁到王府觉得自己忽然间没了依靠,心里很害怕,后来慢慢想通了才好一点,但骨子里还是有些小孩子气,这点我是知道的。” 赵鄞一只大手将她半边脸捧在手里,语气温柔:“女人骨子里都是有些孩子气的,并不是你不懂事。” 许娇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看不出来,你还挺会讨女孩子开心的。” 赵鄞咬着后槽牙,从齿缝里蹦出几个字:“你一定要这么煞风景吗?” 许娇哈哈大笑:“对不起,我实在是忍不住!你一个古董男说这样的话,我简直分分钟跳戏。” 赵鄞瞪她一眼,起身去拉她:“回去了!” 许娇兀自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根本没力气站起来,顺着他拉扯的力道左右摇晃。 许娇足足笑了两分钟才收住,她站起身主动去拉赵鄞的手:“走吧。” 赵鄞回握住她的手,两人就这样手牵手,在星光下步步前行,慢悠悠的回到营帐。 一行人为了将就许娇,一路走走停停,竟走了整整一个月才回到上京。 刚回王府许娇便去她自己的床上睡大觉了,赵鄞却按例去了宫中述职,至于何时回来的,许娇毫无知觉,只知道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他睡在自己身边,许娇也没惊动他,自己轻手轻脚的起床,将自己收拾齐整准备出府。 然而,赵鄞却站在身后问:“干嘛去?” 许娇诧异:“我吵醒你了?” 赵鄞点点头:“像只小老鼠似的,怎能不吵人?” 许娇瞪他一眼:“你才像老鼠!” 赵鄞:“你还没告诉我干嘛去?” 许娇:“去珍巧阁,看看我的银子进账有多少?” 赵鄞道:“小财迷!等我一会儿,我陪你一起去。” 许娇直摆手:“可使不得,这上京谁不知道你九王爷的,你跟我一起去还了得,到时候人家不就都知道我是九王妃了。” 赵鄞危险的眯起眼睛:“做我的王妃很丢人吗?” 许娇又摆手:“不丢人,很光荣!但我出去是办事的,不是接受大家朝拜的,若是人人上来就唤我一声王妃娘娘,遇上胆小的再给我三跪九叩,我还做不做事了?” 赵鄞道:“在婺源的时候人家都知道你是就王妃,可影响你做事了?” 许娇道:“那不一样,在婺源你是办事的将领,在这儿,你是高高在上的王爷,性质不同。” 两人正说着,院门被推开,进来一人,见到许娇便盈盈下跪:“嫜儿见过王妃娘娘。” 许娇耸耸肩,示意赵鄞看现行。 赵鄞十分不愉的看了一眼韩嫜儿:“你来做什么?” 韩嫜儿赶紧上前几步,走到赵鄞面前再次施礼:“见过王爷,妾身听闻王爷王妃回来了,特意前来见礼,不知王妃娘娘和王爷可曾用早膳,嫜儿做了些小菜米粥,若王爷和娘娘不嫌弃,还请笑纳。” 赵鄞眉头皱的死紧:“在本王面前不不用自称妾,本王不记得纳过你这房小妾!” 许娇见韩嫜儿一张小脸委屈得快哭了,忙打圆场:“快端来,我正好饿了,吃完再出门也好。” 韩嫜儿低头对她投去感激的一眼:“是,娘娘稍等,妾身这就叫小蝶送进来。”说着,朝门口喊了一声:“小蝶”。 门口罗裙一闪,进来一个提着食盒的小丫头,正是韩嫜儿的贴身丫鬟小蝶。 韩嫜儿接过食盒道:“你出去候着吧,我来伺候王爷和王妃娘娘就好。” 赵鄞依旧板着一张脸。 九王:祝大家端午安康!阖家幸福! 娇娇:像我一样能吃能睡! 第90章 宅斗开幕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第90章 宅斗开幕 许娇欢快的凑过去:“都做了些什么?我看看。” 韩嫜儿将食盒放到石凳上,从里面一一端出小菜和米粥摆好,抬头怯怯的看着赵鄞,想叫他,却在看到他脸色的时候一时又不知如何开口。 许娇大剌剌的坐下,冲赵鄞招手:“快过来吃啊,别枉费了嫜儿姐姐一片好心。” 许娇不经意一句话,韩嫜儿却普通跪了:“娘娘,妾身做错了什么?还请娘娘明示,妾身一定改!” 许娇举着筷子一头雾水,心道:难不成宅斗就要如此莫名其妙的拉开序幕了吗? 赵鄞上前两步,冷冷道:“她没叫错,你确实当得起她一声姐姐,赶紧起来,别吓着她!” 韩嫜儿眼中还包着泪花,看起来好不可怜,她弱弱的看着许娇:“娘娘是正妃,妾身如何敢当这一声姐姐?” 许娇这才明白过来。 她明白了不假,旁边赵鄞却更不开心了:“本王说了!没娶过你这房小妾!她确实比你年纪小,叫你一声姐姐也应该,赶紧起来!” 韩嫜儿却端着身子,愣是跪在地上不动:“妾身是皇上金口玉言送来王府的,妾身不敢不从。” 赵鄞上前弯腰沉声道:“皇上送来的不敢不从是吧?这么说你只听皇上的话?本王说的话你就可以不听了?” “嫜儿不敢。” 赵鄞眉目一厉:“不敢?本王看你似乎敢得很!不然你先回宫里把规矩学会了再回来?” 韩嫜儿一听这话,身子跟筛糠一样抖,半个身子几乎都贴到地上求饶:“嫜儿知错,请王爷饶恕。” 赵鄞忽觉没意思,回头看了一眼许娇,发现这丫头端着碗,唏哩呼噜吃得好不欢快,竟完全忽视了这边的事儿,被吓到个屁! “给我留点!”他不服气的大声道。 许娇喝掉碗中最后一口粥,放下空碗满足的打了个饱嗝:“我以为你忙着立规矩不知道饿,奉劝你一句啊,以后立规矩别选在饭点,不然很吃亏的。”说完,示意赵鄞看看桌面。 赵鄞一瞧,脸色顿时垮下来,只见桌上原本的四个小菜一罐米粥,如今只剩四个碟子一个空罐和两只空碗! “光吃不长,你也好意思!”赵鄞瞥了一眼她道。 许娇不服气了,站起来用力挺了挺腰身:“谁说我没长了,这两年我不仅长高了,我长宽高都长了!” 赵鄞勾勾唇角背着手走过去,好整以暇道:“确实长了不少,是我眼拙。” 许娇忽见他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略带轻佻的光,忙双手抱胸:“去立你的规矩,我走了。”说完,提步便走。 赵鄞忙上前拉着她:“我也去!” 许娇指指他肚子:“你还没用早膳!” “出去买点。” 许娇再指指他的衣服:“你还没换衣服。” 赵鄞拉着她往房间走:“马上换,很快。” 许娇欲哭无泪:“你今天不用上朝吗?” 赵鄞摇摇头:“有三天假。” 说话间,他居然直接将屏风上昨日穿的衣服套在外面朝她伸手:“帮我系衣带。” 许娇小嘴一咧,露出森森白牙:“信不信我咬你?” 赵鄞捧起她的小脸,用力在她肉呼呼的脸上嘬了一口:“先下口为强!” 许娇抬起衣袖擦了擦他蹭在脸上的口水:“恶心!” 赵鄞不高兴了:“我还有更恶心的。”说着就要捉她。 许娇忙举手投降:“别动,我帮你系衣带。” 赵鄞停止动作,笑眯眯的看着她:“我夫人真好~” 许娇系衣带的手有些发抖,很想抽人呐!转念一想,都是自己的过错啊,好好一个正牌王爷,如今越变越奇怪,似乎全是拜自己所赐! 两人再次出门,见韩嫜儿还跪在院中,只是身子有些歪歪倒倒的。 许娇扯了扯他的衣角:“你也太不懂怜香惜玉了,好歹人家也是千金小姐,又是皇上送来的。” 赵鄞抬起眼皮看了一眼韩嫜儿:“本王回来不想再看到你,滚回你的院子去!”然后携着许娇出了院门牵过马抱着许娇翻身而上朝街市走了。 待赵鄞和许娇走远,小蝶返回院子扶起韩嫜儿:“小姐就不该来的。”韩嫜儿抚了抚衣袖:“你懂什么?就算跪一场,也比他不知道我的好。” “小姐是皇上指派来的,凭什么还要受那个劳什子正妃的气?”小蝶很为自家小姐抱不平。 韩嫜儿牵起唇角笑了笑, 有些意味不明:“王爷待她似乎不一般啊,如今我的处境很是艰难,若被赶出王府,回到相府也是死路一条,我为了他连至亲血脉都背弃了,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小蝶扶着她一步步缓缓出了正院:“小蝶觉得小姐这么牺牲不值得,现下我们怎么办?” 韩嫜儿又笑了笑,眼中是深藏的心机:“慢慢来,总有机会的,十年前我能除掉一个,十年后我也能除掉一个,我韩嫜儿看中的东西还没人能抢得走!” 小蝶有些担忧:“十年前是小姐运气好,误打误撞知道了她的藏身之处,如今这个若是没有把柄怎么办?” 韩嫜儿道:“你以为这些年我都白长了吗?府中什么肮脏事儿我没见过,要找到把柄还不容易!” 两人相视一笑,回了自己的院落。 再说许娇和赵鄞,两人正坐在珍巧阁喝茶。 因为许娇的到来,锁夏兴奋得不行,赶紧让人去请锁春,自己亲自捧了茶给她奉上:“大哥这两年每每来珍巧阁都会问一声‘书公子可曾来过?’,可是老天捉弄人,今儿大哥去西市谈点事,一早便去了,应该很快就能回来,还请书公子喝杯茶稍坐片刻。” 许娇:“有图样便行,找我做什么?” “实不相瞒,之前书公子多日不上门,我们便去王府打探书公子的身份,可是很遗憾,竟没一个人知道。本来我们还以为你出了什么意外,可谁曾想,去年开始你又让婺源分号的掌柜陆陆续续传来图样,并且这批图样较之以前的更受大家欢,只是时常供不应求,大哥该是觉得找到你商量如何增量的事儿。” 许娇喝口茶慢悠悠道:“增量就不必考虑了,我脑子里的图样也有穷尽时,就这么时不时的出点新鲜式样挺好。” 正说着话,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许娇转头看去,正见锁春被人抬在特制的滑竿上匆匆而来。 “姝姝?”人未到声先至,锁春还在门外便喊了她一声。 许娇起身,站在门口朝他招手:“是我。” 滑竿落地,抬匠抽了竹竿让他轮椅落地。锁春扳动轮椅靠近她:“你总算回来了!” 说完,看到一边的赵鄞,抬手指着他:“你......你是?” 锁夏赶紧道:“这位是书公子的贴身镖师,看起来身手应该不错。” 锁夏震惊的看着许娇,又看看锁夏,最后把目光落在赵鄞身上:“姝姝的贴身镖师?” 赵鄞点点头:“对,他的专属镖师!锁公子似乎很惊讶?” 锁春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将要出口的话吞回肚子里,顿了顿道:“姝姝姑娘不会武功,是该有个镖师贴身保护才好。” 许娇打断两人的话:“听锁夏说你要找我谈事?” 锁春道:“是了,你前些日子送来的图样大受欢迎,能不能加快进度,市面上简直供不应求了。” 许娇摇摇头:“供不应求才更好了,懂不懂饥饿营销?人家故意都要降低生产数量以调控供求关系,如此东西才能有更好的市场不是吗?若是人手都有了,谁还稀罕?” 锁春一排轮椅,恍然大悟道:“是了,从前销量好的首饰到后来大多都无人问津,但每次你画的新鲜图样人人都争着抢着买,原来是这个道理,其实不是人们厌倦了好看的首饰,而是大家都有了就不稀罕了,我真是笨,我们每次做出新首饰不都是这样的方式售卖吗?” 许娇打个响指道:“正是如此!” 于是,许娇这次点拨,让锁家的铺面营生后来又增加了大幅度的收入! 许娇朝他伸手:“我今天来是想知道我的银子有多少的,你把账本给我看看。” 锁春像锁夏示意拿账本出来。 许娇接过账本,结果发现自己根本看不懂!因为上面全是罗列的大写数字,没有阿拉伯数字的账本,她能看懂才怪! 半晌后,她尴尬的递回给锁春:“你给我说说就好,我好像看不懂你们这儿的账簿。” 锁春有些诧异,抬头看了看她身边的赵鄞:“姝姑娘身边这位镖师看起来倒有些文气,也看不懂吗?” 许娇回头看看赵鄞:“你看得懂吗?” 赵鄞点头:“自然,我从小在账簿堆里长大的。” 许娇便把账簿教给他:“你看看,我到底有多少钱?” 赵鄞拿在手中粗粗翻了一下,最后有些惊讶:“除去去年在婺源银号支取的八万两,账上还剩十一万。” “啊!这么多?早知道我当初就不用借钱了。”许娇有些后悔道。 “借钱?之前各地商号进京汇账的时候我明明跟他们说过的,书公子用钱可随意支取,你怎么会在外面借钱的?”锁春问。 “你是不是傻?现在账上有十一万,可你用钱的时候账上却不可能有这么多。”赵鄞毫不客气的打击她。 许娇点点头,笑笑:“是了,忘了这事儿都过了一年多了。” “好了,是不是该回了?”为了让许娇少跟眼前这个男人说话,赵鄞算是把猴急发挥的淋漓尽致了! 第91章 我不嫌弃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第91章 我不嫌弃 许娇起身,伸伸懒腰:“是该回去了,改日再来跟两位叙话。” 锁春颔首:“姝姝姑娘且慢,若日后锁某要找你怎么联系?” 许娇看看旁边的赵鄞,道:“还来九王府,找冬儿就行了。” 两人走在街上,此时正是晌午最热闹的时候,赵鄞左手牵马,右手牵许娇:“还想去哪儿?” 许娇偏着脑袋看看他:“好奇怪,这街上的人都不认识你吗?怎么大家看见你都觉得很平常呢?” 赵鄞笑笑:“为什么大家都应该认识我?我上街又不会在自己身上贴个九王爷的标签。” 许娇点点头:“是了,这时代有没网络,画师的水平也画不出人都的神韵。” 赵鄞牵着她来到一家食肆,把马拴在门口,掏出腰间玉佩亮了一下,掌柜的什么话也没说,直接领着两人上了楼上天字号包房。 两人坐定,许娇看了看装饰豪华的房间:“吃个早饭而已,搞这么隆重有点奢侈了。” 赵鄞伸手刮刮她的鼻尖:“我是怕你吃东西的样子吓到人。” 许娇不乐意了:“我吃饭的样子有门额吓人吗?再说了,我早上可是吃饱了出来的,才不吃你点的!” “真的?” “自然真的!” “那行,你乖乖坐这儿等我。” 许娇有一种被赵鄞当做小宠物的错觉。 很快,小二端着老大一个托盘上好饭菜退了出去。 许娇盯着桌上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忍不住吞了吞口水。话说,早上到现在也快三个小时了吧?如果饿了是不是很正常? 赵鄞把饭菜往她面前推了推:“都出来半天了还不饿吗?” 许娇忙摇头:“不饿,早上吃太多。” 赵鄞笑笑,起身道:“忽然想起一事,我先出去一下,你别到处乱跑,在这里乖乖等我知道吗?” 许娇问:“你干嘛去?” 赵鄞已经走到门口,回头道:“不定什么时候回来,要是饿了就吃着等知道吗?” 许娇一脸迷惑,这厮什么毛病,好好地把人带到这儿,饭菜上了又不吃却急着出门? 不过,赵鄞没等她纠结多久,已经消失在她眼前。 许娇看着安静的房间,愣了愣,最后拿起筷子自语:“不吃白不吃!”等桌上饭菜消失大半后,许娇放下筷子:“话说,现在怎么这么能吃?这么吃下去不会变成短肥圆那么?”她捏捏腰上的肉肉,最后点点头:“还好还好~” 再说那边,赵鄞出了食肆直奔珍巧阁。 锁夏见他回来,有些惊讶:“镖师大人?可还有事?” 锁春在内间听到声响,扳动轮椅从帘子后探出头来:“小夏,不得无礼,这位是九王爷。” 锁夏半张着嘴愣在当场:“王.....王爷?” 赵鄞径直朝锁春走去:“锁公子,别来无恙,不知令尊可还好?” “蒙王爷挂念,家父甚好,王爷去而复返何事?”锁春伸手,朝他做了个“请”的手势。 “你还是这样恬淡的性子。”赵鄞道。 锁春摇头苦笑:“不是锁某性子恬淡,锁某不过一介商贾,在王爷面前没资格争抢什么罢了。” “听你这语气,似乎是有些怪本王的。”赵鄞自主坐到杌凳上,接过锁夏送来的热茶喝了一口。 锁春摇摇头:“锁某不曾怪过王爷,锁某这幅形容,换成是谁都会选择英武不凡的王爷。” 赵鄞顿了顿道:“本王好像有机会接她回来了。” 锁春眸色一紧:“当真?” 赵鄞:“当真,姜帅一案会重审,卷宗已经递交上去了,或许就是最近这几日应该会见分晓。” 锁春点点头,忽然又问:“姝姝姑娘不知道你是王爷吗?” 赵鄞勾勾唇角,笑得有些意味不明:“姝姝?她是本王的王妃,国公府许文杨的女儿。” 锁春刚喝下去的茶差点吐出来,狠狠咳了两声才压下去。 “怎么?很令人吃惊吗?”赵鄞问。 锁春脸色有些落寞:“我们之间似乎总有些奇妙的缘分。” 赵鄞认同的点头:“是有些奇妙。” 锁春继续问:“那你对她?” “不瞒你说,本王如今有些迷惘,不管怎么说先把人接回来再说吧。”赵鄞道。 “其实,我是想问王爷如何看待王妃的,上京的流言有千百种,姝姝.....不是,王妃娘娘是个很特别的女孩子,王爷会跟她好好地吗?”锁春看着他的眼睛无惧无畏。 赵鄞似乎从无形中感受到一丝来自雄性的压迫感。他握了握腰间的剑柄,认真道:“这世上,她是唯一一个本王甘愿给她做贴身镖师的女人。” 女人!呵呵,是女人。原来自己又晚一步!锁春苦笑,挥挥手:“王爷请回吧,虽然我不知道你把王妃娘娘安置在何处,但我想以她的性子一定等急了。” 赵鄞起身,将佩剑往身后别了别,拱手道:“本王先行告辞。”说完,转身出了珍巧阁。 待他走远,锁夏急冲冲回到后堂,语无伦次的问:“大哥,他......就是他,我......我那未过门的嫂子才退亲的?” 锁春若无其事的喝了一口茶:“她早就已经不是我未过门的妻子了,以后不许这样说。” 锁夏气哼哼的将搭在肩上的汗巾重重摔在桌上:“要不是他,大哥何至这么多年不娶亲?” 锁春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你知道我不是为了她,当年的事你还小,不懂个中缘由,此事不许再提。” 锁夏便闷闷的点头:“好,不提!”然后气呼呼的去看铺面。 待他走后,锁春从纸篓里挑出一卷画像,展开,竟是许娇的小像,虽不那么传神,但也能认出七八分。 他对着小像摇头苦笑:“十年前因为一个人,我和他不打不相识,十年后难不成我们又会因为一个人再打一场?” 他伸出手指在小像的脸颊上轻轻拂过:“姝姝。为什么我没有早些认识你?” 赵鄞再回到食肆的时候,许娇趴在桌上,睡得昏天黑地,嘴角哈喇子留一串,简直......无法形容那副形象! 赵鄞抬脚上前,牵起衣袖给她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拍拍她的脸:“起来,回府了。” 许娇觑眼看了看,又重新闭上:“再睡会儿。” 赵鄞苦笑不得:“是谁说吃了就睡会长胖的?” 许娇赶紧睁眼,伸了个懒腰后才算清醒了些,她问赵鄞:“去哪儿了?这么久才回来。” 赵鄞道:“没多久啊,一盏茶的功夫罢了,是你自己心急。” 许娇嘟嘟嘴:“我一盏茶可以喝一个时辰!” 赵鄞笑着去牵她的手:“是是是,我的不是,小祖宗久等了,回到家认打认罚行了吧?” 许娇无语问天,回过头狠狠瞪了他一眼:“你再这样我真的怀疑你是个假王爷!” 赵鄞不再说话,将她圈到怀里往外走。 回到王府,许娇刚被赵鄞抱下马背便噔噔噔几步便跑回院子,然后回头冲赵鄞喊:“嫜儿回去了,你可以进来了。” 赵鄞皱皱眉,长腿一迈进了院子:“你这话的意思,若她还在我便不能进来了?” 许娇笑道:“主要怕你俩打起来。” 赵鄞:“这天下敢跟本王动手的,除了你怕也找不出第二个了。” 许娇道:“人家那是涵养好,好歹也揣着皇命,若真跟你计较,你也占不了便宜。” 赵鄞一边往房间走,一边道:“看你难得明白一回,你倒是说说,我怎么把她退回去最合适?” 许娇翻过石桌上的茶碗便要倒冷茶喝,被赵鄞一把拦住,叫冬儿换了热茶端进来。 许娇等着一碗热茶慢慢喝了,这才翘起二郎腿道:“退回去干嘛?这么个娇滴滴的美人儿,谁不要谁傻!” “不是你说要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吗?” “我还说过你要休了后院这几位都是我的罪过呢。” 赵鄞皱眉:“那我怎么办?” 许娇又喝了一杯茶接他的话道:“谁让你*的?” 赵鄞觉得自己可冤了:“我哪里风流了?你睁眼看看周边成了家的男人,哪个没有三妻四妾的?七哥府上的美人都快赶上皇帝小子的后宫了呢!我这样的还时常被惹嘲笑呢。” 许娇笑了笑,装模作样的安慰道:“哎呦~可委屈了我们九王爷,您放心,如今我正没事做,打今儿起,我帮你多挑几位闺阁中的贤淑姑娘,保管以后没人敢嚼舌根,我也尽一下作为王爷正妃的职责。” 赵鄞不自觉的咬了咬后槽牙:“你明知道我不是这意思!” 许娇歪着脑袋问:“那你什么意思?” 赵鄞大马金刀坐下,将她喝了一半的茶都倒进嘴里才道:“管你怎么说,过两天忙完了我便把后院清理干净,就留你一个,到时候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许娇盯着他手中的茶杯:“你刚刚喝了我的茶。” “我不嫌弃。”赵鄞答得很自然。 许娇做了个鬼脸:“说不定里面有我的口水。” 赵鄞:“也不嫌弃。” 许娇眨眨眼:“听老人说过,男人吃了女人的口水会对这个女人言听计从的。” 赵鄞愣了一下:“此话当真?” 许娇煞有介事的说:“老祖宗留下来的话你说是不是真的?” 赵鄞赶紧转身张嘴往花坛里倒,然而茶水早顺着喉咙进了肚子,哪里还吐得出来?平白吐了几口唾沫,他直起身子道:“没办法了,以后只能任你摆布了,但你千万记得,不要让我做什么对你不利的事就好。” 赵鄞:你们看戏的怎么都不出来说话,本王和娇娇演的快没劲了!再不发言大刑伺候! 第92章 她喜欢你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第92章 她喜欢你 “你先跳支舞来看看。”许娇笑眯眯的看着他吩咐。 赵鄞将腰间还没来得及解下的佩剑抽出来,刷刷起个剑式,随即手腕一翻,一个漂亮的剑花挽出来,紧接着,只见他左手往后背一背,腰身一挺,手中长剑快速翻飞起来,月牙白的衣袂随着身子的动作忽上忽下忽左忽右的翻飞,看得人眼花缭乱,却不愿移目。 待盏茶的功夫,赵鄞收势,利剑回鞘,长身玉立。他抬起衣袖擦了擦额头的微汗:“怎么样?这套剑舞可还过得眼?” 许娇抬手便热烈鼓掌捧场,然而,掌声才响两三下,一人从门口伸出头来轻蔑道:“都是花架子,有什么用?” “谁在那儿放屁呢!”许娇连人都没看清楚,就直接给怼回去了。 然而,等她看清楚人,才发现,这话要收回来已经不可能了!只见门口站着的人一身银灰色锦衣,额头一只水滴形宝玉,正是金銮殿上那位真龙天子,只是又做了个不伦不类的富贵少爷扮相。 许娇这才想起来,今儿腊月初一,正是这位微服出访装袁安靖的日子。遂赶紧做小伏低把自己放到最卑微的状态俯身跪地高呼:“皇上万岁!我不是有意的,皇上恕罪!” 赵鄞上前一步,两手交叠微微一揖:“皇上。今天皇上光临王府怎的没人通禀一声?” 赵元挥挥手,笑道:“侄儿来九叔府上串个门子还要什么人通禀?朕今天就是来闲话家常的。” 说完,冲地上的许娇扬了扬下巴:“小婶婶,快起来,朕没那么小气的。” 许娇又端端正正的磕了个头,这才千恩万谢的起身立在一边。 赵元上前坐在石凳上,笑道:“朕倒还不知,九叔和婶婶如此谈得来,早知如此,朕该早点给二位指婚的。” 赵鄞也坐到他身边道:“臣这里谢皇上恩典了。” 赵元笑笑:“不必了,朕乐得做好事,看你们相处甚欢,朕也开心。” 赵鄞默了默,道:“皇上,臣有一事相求。” “什么事,说。” 赵鄞起身,单膝跪地:“臣想把韩嫜儿送回......” 然而,他话刚出口一半,赵元便一拍石桌:“是了,朕今天过来的正事还没说,九叔快起来,先听朕把正事说完。” 赵鄞无奈,起身重新坐回去。 赵元道:“之前九叔在婺源的时候朕就跟小婶婶说过,不知道小婶婶有没有把话带给九叔,朕给九叔又指了一门亲事,相府的大小姐韩嫜儿,怎么样?真是不是对九叔特别好?” 赵鄞一脸郁郁:“臣倒不希望皇上对臣太好,这个韩嫜儿臣不喜欢。” 赵元伸手拍拍他的肩:“没事,不喜欢可以先放在家里养着,以前九叔也不喜欢朕给你指的小婶婶,今儿不一样处的挺好吗?” 赵鄞急道:“那不一样。” 赵元看看旁边的许娇,点点头道:“韩嫜儿是比小婶婶长两岁,不过看着还是显小的,九叔若不满意,朕回去再找些小姑娘送到你府上来?” 赵鄞忙摆手道:“千万别,这府中就你一个小婶婶足够,那个韩嫜儿,臣会送回去的。” 赵元正了正脸色:“朕不许。韩嫜儿是朕指给你的,你喜欢得收着,不喜欢也得收着,她在朕这里立了功,指给你是对她的奖赏,朕不可做那忘恩负义之人。” 赵鄞愣了:“她立什么功?竟要牺牲臣一辈子的幸福来奖励?” 赵元道:“相府这些年中饱私囊的银子,因为她全给朕吐回来了,而且没有丝毫的血雨腥风,你说朕该不该重赏她?” 赵鄞无语:“皇上大可以给她封个贵妃皇后什么的,为什么放到臣府上?” 赵元笑了笑:“放在后宫?朕护不住她。就你这儿干净,况且,这也是韩嫜儿自己要求的,人家喜欢你!” 赵鄞依旧挎着一张俊脸:“臣若不接受呢?” 赵元愣了愣:“你不能不接受。这天下的东西,朕可以一句话赏你,也可以一句话收回来。” 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看旁边摇摇欲睡的许娇。 没错,许娇此时正站在一边昏昏欲睡,或许是这几天午后睡成了习惯,一到这个点就特别想睡觉,她对赵鄞和皇帝的话不是很感兴趣,瞌睡虫找来便自然而然的赴约了。 赵鄞被赵元的话激得有些紧张,却见她根本没在意,心中竟觉生气,一咬牙点点头:“好,臣收下这份大礼!”说完,拂袖回了房间,竟将堂堂皇帝扔在院中不闻不问。 赵元摸摸鼻子,回身推了推许娇:“小婶婶~” 许娇瞬间睁大眼:“你们说完了?” 赵元点点头:“嗯,朕和九叔的事说完了。不过朕今天来可不止这一件事,朕早派人调查清楚书公子的真实身份了,所以这两年一直很好奇,小婶婶的画技师承何派?” 许娇摇摇头:“我自己琢磨的。” 赵元想了想,点点头:“据探子回报,你除了早些年跟一个洋人接触过,确实没再有什么奇怪的经历了,朕便暂时信你,不过,你能不能教朕画画?” 许娇摇摇头:“不能。” 赵元:“为什么?”他很不能理解,这位看起来很怕自己的小婶婶居然如此干脆就回绝了自己。 许娇:“因为我不会讲啊,我就只会自己画,教不了学生。” 赵元拖长音调“哦”了一声,起身径自走了。 许娇这瞌睡也完全被撵走了,拍拍脸颊, 回房,见赵鄞坐在矮榻上看书,便上前问:“你跟皇上谈得怎么样?他同意你把韩嫜儿退回去吗?” 赵鄞一口气还堵在胸口顺不下去,听她如此问,没好气道:“退不了!那小子威胁我说,要是我把韩嫜儿退了,便把你五马分尸!” 许娇一听,小脸刷就白了:“他怎么能这样?不行,我得去找他理论理论,凭什么你们两的关系要让我担风险!”说着,提起裙裾便撵了出去。 赵鄞起身,背着手在身后凉凉道:“那小子一看就是一个人来的,他轻功比姜家小子也差不了多少,你觉得你能追得上?” 许娇刚跨出大门的脚又缓缓收了回来,懊恼的锤了自己一拳:“让你睡!” 赵鄞道:“你放心,为了不让你被五马分尸,我一定好好饲养韩嫜儿,让她长命百岁,绝不连累你。” 许娇狠狠瞪他一眼:“你们说这事儿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提醒我?” 赵鄞很委屈道:“我哪儿知道你没听,明明你就站在旁边,又不是马,还能站着睡!” 许娇小拳头捏的嘎嘣响,想想也是自己理亏,遂用大力气将暴脾气收起来。忽又抬起头问:“姜云飞呢?你把他放哪儿了?为什么进京以来就没见过他?” 赵鄞有些不愉,但还是如实道:“他想给自家老爹翻案,还不得去探探国公府什么的找找线索和证据啊。” 许娇坐到门槛上,皱皱眉问:“这事儿跟国公府有关?” 赵鄞点点头朝她招手:“进来说。” 许娇叛逆的往门框一靠:“就在这儿说。” 赵鄞:“爱听不听,我只关起门来说。” 许娇依旧梗着脖子不动。 赵鄞盯着她看了半晌,却发现胸口那股半天顺不下的气神奇的顺了,心情也莫名好了。遂上前屈膝与她齐平道:“此事关系重大,若被人听去了,对姜家小子不利,到时候莫说翻案了,他的命保不保得住还两说呢。” 许娇瘪瘪嘴:“少在那儿吓唬人,爱说不说!” 赵鄞伸手刮刮她的鼻尖:“你这性子怎如此犟?又不是多大的事儿,我都说了好好待韩嫜儿不连累你,你还怕什么?” 许娇眼睛往上一翻,瞥着赵鄞:“那谁知道?在你们这男权至上食古不化的年代,哪个男人是靠得住的?今天能好好待人家,说不定一转身又要纳妾娶亲,休掉原配什么的,后院里也是整天什么宅斗宫斗的,那韩嫜儿一看就不是个省油的灯,要是她不小心作过分了,被你瞧不顺眼了,嘴一张要扔出去,那我可不惨了!” 赵鄞被她一篇话说得一愣一愣的,半晌才理清思路,握着她的手小声道:“我知道你自小在国公府受的待遇不公,也知道那些大户人家里的龌龊事儿,但你不能一竿子打死一船的人啊,我也是在后宫长大的,我的母妃当年也拼过争过,所以你说的这些我都懂,其实那些也是我深恶痛绝的,但我生在皇家避免不了,就如你生在国公府也避免不了是一样的,我跟你说过很多遍,后院的几位除了媚儿,那两位我真的一个手指头都没碰过,不过是我放在府中用来迷惑众人的障眼法罢了,我今天就可以先把她们两个放出去。” 许娇抽回手摇摇头:“其实我们两个不是说你把身边的女人休掉就行的事,我要得是那颗心,你能说你现在心思都在我这里吗?” 赵鄞看着她一时没答话。 第93章 牛味鹿肉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第93章 牛味鹿肉 许娇接着道:“让我来给你分析一下。你心里一直住着一个女人,或许你自己都不知道如今的她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可是我突然出现了,而且跟别的女人不一样,没有像他们一样整天围着你转,讨你欢心,所以你觉得自己是喜欢我的,所以你想先把你现在不喜欢的休掉,留下我再说,但你能保证你事真的爱我吗?不是因为新奇,还有你能确定你心里那个已经被你放下了吗?你装了她十年了吧?十年的牵绊是说丢就能丢的?” 赵鄞被她一席话说的不知如何回答。 是啊,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眼前这个古灵精怪的丫头先不说,就是那十年的牵绊或许也并没那么容易割舍,之前自己一时头脑发热觉得那是年少时自己行的荒唐事,此时再想,或许又有那么一些真实的爱恋存在,毕竟当年的她与眼前的女孩儿一样,纯净通透,单纯而美好。 赵鄞是真有些迷惘了。 好在,至少能确定的是,后院那几个是自己不喜欢的。 或许腿麻了,或许想要逃避这个话题,赵鄞起身看着许娇的发心岔开话题:“进去吧,我真有事跟你说,关于姜云飞的。” 许娇仰起下巴看了看他,好不纠结的起身拍拍衣裙往里走。 “姜云飞这两天去找一个叫翟万的人了,是你大伯母同宗的一个哥哥,去年就已经辞官回乡养老了,当年就是他第一个出面拿的证据指证姜帅叛国的。”赵鄞道。 许娇皱皱眉:“这么重要的人,他会帮姜云飞翻案吗?” 赵鄞道:“这就得看姜云飞的本事了。” “他在山上窝了那么多年,一没根基二没势力,哪还有什么本事可施展的?” “我说过会帮他,自然不会让他一个人折腾。”赵鄞道。 许娇抬头问:“能不能把话说清楚,你们大家都知道就瞒着我一个人有意思吗?” 赵鄞笑了笑:“以前是我们小看你了,如今事情已经完成一半,也没必要跟你细说,你只管等结果就行。” 许娇小嘴一撅:“不说算了!以后我的事也不用跟你说了!” 赵鄞看着她娇憨的圆脸故作生气状,着实可爱,上前揉了揉她的圆脸:“我保证,以后所有的事我都不瞒你可好?” 许娇傲娇的将脑袋偏向一边,哼!谁信! 赵鄞忽然严肃起来:“以后你再我面前可以随意自称,但在皇上面前还是得注意一下,你得自称‘臣妇’知道吗?” 许娇想了想,似乎是这样,当初自己刚入王府三朝回门的时候他还让自己自称“妾”来着,然而,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变了呢? 但是,知错也不改的许娇道:“才不,皇上叫我小婶婶,就说明他把我当家人,既然是家人何必如此见外?” 赵鄞道:“皇上就是皇上,作为长辈,背地里我可以说‘那小子’,但当着他的面还是得给足面子,不然他那天心情不好,你就得吃不了兜着走。” 许娇不以为意道:“所以才不想跟你们这些王公贵族打交道,规矩忒多!” 赵鄞笑了笑,揶揄道:“你也别装了,其实你也是怕死的,不然今儿见了皇上那么惊慌失措的行什么跪拜礼,你可是他小婶婶。” 许娇想起自己之前没出息的样儿,还真没法反驳,只得梗着脖子道:“我那是突然见到皇上被惊着了,我以前可没见过他这样的大人物,国公府的时候见着大伯那个国公爷都吓得腿软,现在已经有长进许多了。” 赵鄞点点头笑道:“是吗?国公爷竟比我这个正经八百的王爷还要有威严些,第一次见我的时候也没看你怕我半分啊。” 许娇懊恼的摇摇头:“别吵了,我要睡觉。”说完爬到床上,拉过被子将自己捂严实了,转身背对着他不再答话。 赵鄞上前扯了扯她压在身下的被角:“你说的都对,所以我在你面前也把自称改了,这两年在你面前‘我我我’的倒真说顺溜了。你说我对你好不好?” 许娇整个儿藏在被子里认真想了想,还真是,这位高高在上的九王爷在谁面前都是本王本王的,再不济也是以“爷”自称,只在自己这儿,一个“我”字说的很是自然,心中涌起丝丝异样,却也没细究,听着脚步声离开房间,猛地掀开被子坐起来喘粗气。 傍晚,许娇刚让冬儿摆好饭菜,赵鄞便掐着点过来了:“正好,我还以为赶不上你吃饭。”说着,将手中的食盒递给冬儿:“快拿出来,还热乎着,都是你家小姐爱吃的。” 冬儿打开食盒,愣住了,只见满满一食盒,全是烤串! 许娇见她表情呆愣,接过来一看,顿时眉开眼笑:“这是谁做的?竟能想到如此办法!”许娇惊讶的是次烤串非常接近她前世里吃的大排档里的烤串!不仅佐料齐全、焦香四溢,还十分齐整好看。 赵鄞笑得很满足:“我觉得这样烤的更入味一些,所以便让厨房做了,没想到果然不错。” 许娇拿起一串咬一口,好吃的眯起眼睛赞叹:“好怀念这个味道!” 赵鄞自顾坐下,端起冬儿盛好的饭菜开吃。 许娇兀自抱着个食盒,一串接一串吃的不亦乐乎,嘴角和脸上都染上佐料还不自知,津津有味的把所有烤串消灭完,这才放下食盒满意的靠在椅子上,甩着她那不着地的小短腿哼哼。 冬儿递上浸湿的面巾:“小姐快把你那花脸擦擦吧,被人看见可不好。” 许娇接过面巾,懒懒的靠在椅背上抬手随意抹了抹:“怕什么?院里的都是自己人,见外人的时候我都照过镜子的。” 冬儿无奈的收回面巾,见她和赵鄞暂时不需要伺候,便端着水退下了。 许娇抱着圆鼓鼓的肚子轻轻拍了拍,忽然想起一事,抬头问赵鄞:“我刚刚吃的什么肉?” 赵鄞皱眉:“没吃出来?” 许娇摇摇头:“印象中没吃过,虽然师傅手艺好,烤的不错,这肉质却有些像牛肉,但你们这里吃牛肉不是犯法的么?” 赵鄞惊讶的看着她:“你知道吃牛肉犯法,居然还吃过?” 许娇一本正经的摇头:“我没吃过啊。” 赵鄞:“你刚刚自己说的,这肉像牛肉的味道。” 许娇哑然,半晌后不确定的问:“我说过这话?” 赵鄞认真的点头:“说过。” 许娇忽然看着他道:“我问你这是什么肉,你给我扯这些干嘛?” 赵鄞便道:“耗子肉。” 许娇认真的点头:“原来耗子肉是这种味道,感觉还不错,耗子这东西太坏,能让我一饱口福也是它们的造化了。” 赵鄞问:“你不恶心?” 许娇:“为什么要恶心,味道挺好的。” 赵鄞:“你上次说穿它的皮都受不了,还能好好吃它的肉?” 许娇伸出食指摇一摇:“这不一样。” 赵鄞彻底无语了,半晌后道:“是鹿肉。今儿在街上看到有猎户在卖,便让他送来王府了,正好喂你这只小馋猫。” 许娇又认真点点头,随后有些忧郁的小声嘀咕:“原来是鹿肉!唉,可怜的小鹿啊,你怎么不晚生几千年啊,那时候你就是珍稀动物了,谁还敢吃你啊。” 其实,许娇很想骂自己的,吃了人家的肉,还假惺惺的在那儿悲天悯人,但架不住这美味的诱惑,便暂时把脸揣在兜里了。 吃饱喝足的许娇把椅子搬到院子中央,准备等天黑了好好晒晒月光。哪知?天空忽然洋洋洒洒飘起了雪花! 于是,她把椅子移到廊檐底下,抱着手壶欣赏雪景。 天便太阳还恋恋不舍的挂在水平线上,细细的雪粒在夕阳的余晖中慢慢变成片片雪花,并且愈来愈大。许娇有些兴奋,还记得很小很小的时候在外婆家里见过雪,那时候只是薄薄的在院中铺了一层,却已让她铭记多年,去年冬天在婺源,天气虽冷,却没下雪。这是她生命中第二次见雪! 赵鄞过来的时候,见她仰着小脸,一脸向往的望着空中飞舞的白雪。 “不冷吗?”他问。 许娇摇摇头:“好美!” 赵鄞回房。 许娇不予理会,继续伸手去接雪片,等着沁凉的雪片融化在手心,又去接一片,不知不觉,她额头墨发上竟也被雪覆了薄薄一层。 忽然,许娇觉着身上多了一件厚重的衣服,低头一看,是一件镶了夹层的斗篷,很有些分量。 她道:“我不冷。” 赵鄞却把斗篷的帽子也给她牵起来戴在头上:“等你知道冷的时候或许已经冻病了。”顿了顿又问:“想不想去看雪中的梅花?” 许娇转头,眼中带着晶亮的神采:“哪里有梅花?” 赵鄞抬头,遥指远方:“京郊,苍岩山。” 许娇看看天色:“太晚了吧,去了也看不见了。” 赵鄞道:“我们骑马,快的话半个时辰能到,还能看一会儿。” 许娇便急忙催促:“那快走!”说着,去扯赵鄞的衣袖。 赵鄞将她细腰一搂,足尖轻点往府门掠去,一边将手放唇边打个呼哨,两人刚到门口,赵鄞那匹毛色鲜亮的棕色大马已经候着了。 第94章 雪中梅林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第94章  雪中梅林 她搂着许娇翻身跃上马背,双腿一夹马腹,催着马儿往京郊疾行而去。 许娇被他按在胸口,还用他硕大的披风裹了,此时正侧着小脸瞪着一双大眼睛盯着身边掠过的景物,似乎生怕错过一丝雪景。 赵鄞单手勒马,一只手牢牢抱着许娇,却丝毫没减缓速度,两人果然赶在太阳消失前来到苍岩山。 他抱着许娇跃下马背,将马就地放了,让它自行找地方避雪,然后继续往山上走。 许娇望了望又高又陡的苍岩山问:“在哪儿?很高吗?” 赵鄞指指与自己齐平的远处:“不高,就在那边,只有一条小路,马上就到了。” 许娇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惊呼道:“我好像看到了,还有红梅是不是?” 赵鄞点点头:“嗯,倒是奇怪,以往红梅都在年后才会开,今年竟开得这么早?” 许娇要下来自己走,被赵鄞死死搂住不放:“别胡闹,这路太窄,还滑的很,要是不小心摔着,又得受罪。” 许娇挣不掉,只得乖乖搂着他的脖子,跟个孩子似的被他抱着往前走。 不过盏茶时分,两人终于来到梅树下。 许娇兴奋地蹦蹦跳跳:“有腊梅!也有红梅,好神奇!”她踮起脚尖去嗅了嗅离自己最近的腊梅,然后做陶醉状:“好香啊!” 赵鄞道:“我以前也经常在下雪天与人来这里,因为下雪天的梅花特别香,不过像今年这样的场景却第一次见,腊梅和红梅一起开,实在是少见。”说着,望着远方的天空,若有所思。 许娇估计他是想起某人了,心中莫名的稍有些不愉,却很快丢开,开开心心的在梅林中奔跑欢呼。 赵鄞让人给她做的这件斗篷是浅浅的天蓝色,上面用银线绣了一团一团的云絮,内里塞的是貂绒,没让许娇知道。此时披在她身上正衬得她小脸儿瓷白,像一只欢快的精灵在雪中飞舞。 他就那么静静的立在梅树旁边,看着她在梅林中欢呼奔跑,心境变得十分安宁。 许娇跑了几圈,最后坐在一棵梅树下的石头上,仰头看着天上洋洋洒洒飘落的雪花,用手比出一个心形举到眼前,闭着一只眼睛透过心形往外望。 只见暮色下的半空中纯白明净的雪花和腊梅红梅交相辉映,发出阵阵冷冽的清香,让人感觉无比舒心。 赵鄞上前立在她面前,弯腰从她双手比出的心形看进去:“玩够了就回去,天黑了。” 许娇收回手道:“没玩够,还差得远呢。” 赵鄞便放低声音,尽量温柔:“天黑了不好下山,差不多就行了,改天再带你来好不好?” 许娇噘嘴表示不满:“下雪天不一定能看到花开!” 赵鄞道:“你要是实在喜欢,我让人把府中辟一方院子出来给你种梅树。” 赵鄞这话忽然点醒了许娇,她兴奋的跳将起来:“我怎么没想到,我的花果山不能只在春夏有花果香,冬天也不能少,我要让人种梅树上去,到时候一年四季都漂亮。”说着,兴奋的扑进赵鄞怀里:“抱抱!” 赵鄞差点被她撞个趔趄,赶紧伸手将她紧紧抱住:“你个鬼灵精的丫头!” 稍微平复了心情的许娇很快从赵鄞怀中退出:“回家,我要赶紧做计划书,开年就让人把梅树种到光雾山去。” 赵鄞忽觉怀中空空,有些失落,但见许娇已经欢快的朝前走了,只能收拾收拾心情跟上去。 走到小路边,赵鄞依旧将许娇拦腰抱起,稳稳的下山。 两人刚走几步,许娇眼尖的发现路边蹲着一只小猫,缩在枯草底下冻得瑟瑟发抖。忙拍拍赵鄞,示意他停下去看看。 赵鄞上前用脚尖轻轻拨了拨小猫,发现那猫儿软哒哒像刚出生没几天的样子。 许娇小心翼翼的将这只小野猫捧在手中,仔细看了看道:“没受伤,但是看起来被冻坏了,我们把它带回去养着吧。” 赵鄞摸了摸野猫的头:“你不是只喜欢貂儿吗?还喜欢猫啊?” 许娇摇摇头:“实话,不喜欢猫,尤其它的眼睛,幽幽的感觉很阴森,但这只野猫有点可怜,既然碰上了便救一救罢,给自己积点德,下辈子投个好胎。” 赵鄞:“行,带回去养好了便放回山里,毕竟是野猫,不好养在府中。” 许娇点头:“自然。”然后小心翼翼的将小猫抱在怀中,用披风将它裹住,不漏一丝冷风进去。 只是谁也没想到,这只两人无意中捡回来的“小猫”,后来竟成了许娇的守护神,她走哪儿都跟着,连赵鄞也要将它小心翼翼的供着。 两人回城的时候速度慢了许多,一是不赶时间,二来许娇怀中多了个小东西,赵鄞不仅要顾着许娇,还要顾着那只小东西。 两人刚拐进巷子,迎面碰上刘玉和赵安出来寻自己,几人便一同回了府中。 入门的时候,刘玉见许娇小心翼翼的护着怀中的东西,忍不住问:“娘娘手中是什么?” 许娇道:“一只被冻坏了的野猫,养几天等它好了便放回山里去。” 刘玉皱皱眉:“娘娘好心肠。不过,这大雪纷飞的怎么会有野猫在山里窜?” 许娇道:“还是一只没长牙的小奶猫,估计是自己乱爬出来的。” 刘玉点点头,退下了。 进的卧房,许娇将小奶猫放在矮榻上,用棉被圈出一个窝,将小奶猫放进去,又让冬儿找来羊奶。 许娇很有耐心的一勺一勺喂给小奶猫,却惊奇的发现,这小猫看起来小小一只毫不起眼,却特有胃口,满满一斗碗羊奶,被它喝得一滴不剩! 许娇揉揉它的脑袋笑道:“果然是被饿坏了。” 赵鄞洗漱好回房的时候,见她还是之前那身装扮,皱皱眉道:“刚在雪中玩儿那么久,还在这儿磨蹭,赶紧去洗个热水澡早些睡。” 许娇起身指指小奶猫:“这小猫胃口奇大,喝了满满一斗碗羊奶。” 赵鄞不以为意道:“八成是饿狠了。”说完,又催着许娇去洗澡。 许娇见他墨发披肩,一身中衣坐在床榻上,问:“你今天还睡这屋?” 赵鄞点头:“自然,我还能去哪里?” 许娇皱眉:“你天天宿在我这里,不是让我成大家的公敌吗?” “放心,媚儿他们几个我都是了解的,不会为难你。” “但你不了解韩嫜儿。”许娇心中总有种感觉,这个韩嫜儿一定不简单,既然能卖掉生养自己的相府,从而换来到王府的机会,那么她要是想稳固自己在王府的地位,就不可能没有动作。然而,这样的人,一旦有动作,便是大动作,或许自己根本招架不住。 许娇自认为自己不是宅斗高手,主要她这人奇懒,不想费心思在自己不感兴趣的事情上。 “韩嫜儿都不算我的人,你担心她做什么?”赵鄞将脸上的发丝顺到身后不以为意道。 然而, 赵鄞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今日的疏忽竟真的差点让他彻底失去许娇,以致后来颇费周折! 许娇懒得跟他费口舌,让冬儿准备热水洗浴去了。 再次回房的时候,见赵鄞已经合上书卷睡着了,格窗下的烛火还忽明忽暗的燃着,许娇一头墨发虽被擦得半干,到底还没干透,许娇不惯湿着头发睡觉,想起在梅林里的点子,忙搬过去一只杌凳,坐到烛火旁边写起了计划书。 夜深人静,窗外只剩呼呼风声,许娇裹紧身上的披风,俯身奋笔疾书。 也不知过了多久,许娇收起写好的计划书,蹬靴上榻,翻到床榻里侧,钻进棉被很快睡着了。 翌日,天微明。 许娇感觉脸上被人舔了舔,以为是赵鄞使坏,不满的嘟嘟嘴道:“你再敢亲我一下我挠死你!” 然而,她这警告似乎没用,脸上又被舔了两下。 许娇愤怒的睁眼,正要发作,却发现赵鄞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眼中带着十二分的探究,自己脸上却在继续被舔。 许娇问:“谁在亲我?” 赵鄞:“自己看。” 许娇呼啦转头,一团毛茸茸软乎乎的东西便堵在自己脸上。 许娇伸手将之推开,这才看清楚,是昨夜捡回来的野猫! 她坐起身训斥道:“谁让你爬到床上来的?还敢打扰我睡觉,当心我把你炖了!” 那小野猫委屈巴巴的看着她,从床头翻到柜子上,再翻到柜子旁边椅子上,最后笨拙的跳到地上,屁股一扭一扭的跑到昨夜喝羊奶的斗碗旁边,然后坐下,摆好姿势抬头盯着许娇。 许娇被它一连串的动作逗笑了:“馋猫!又饿了是吧?” 许娇起身,又让冬儿准备啦一大碗羊奶。结果,比之昨夜更甚,还没等许娇拿勺子呢,这小家伙“吧嗒吧嗒”没两下就把一碗羊奶舔个精光,看的一旁的许娇目瞪口呆。 赵鄞上前睨了一眼,淡淡道:“或许,你在给它准备两碗它也能喝完。” 许娇看看坐在大碗旁边的小东西,回头让冬儿再准备两晚来。 冬儿依言,很快端来羊奶。 第95章 猫or大猫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第95章 猫or大猫 许娇将碗放到地上,示意小东西过来喝,结果,那小东西果然屁颠屁颠的跑过来,将脑袋埋在碗中“吧嗒吧嗒”喝得老带劲儿了,没一会儿,两碗羊奶全进了小东西的肚子,撑得整个身子圆滚滚,看起来甚是滑稽。 许娇小心翼翼的把小东西抱起来,放到眼前仔细看了看,道:“这家伙也太能吃了,不会被撑死吧?” 赵鄞道:“放心吧,撑不死,这些小动物灵性着呢。” 许娇将小东西翻来翻去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后总结道:“一定是被饿了好几天才会这样。” 赵鄞道:“怕什么?我养得起你们。” 许娇不乐意了:“你怎么能把我跟一只猫相提并论?” 赵鄞笑笑:“你确实比猫可爱许多。” 许娇懒得跟他计较,抱着毛茸茸的野猫顺毛,顺着顺着自语道:“这家伙的眼睛看起来不像一般的猫那么阴森可怖,倒是圆溜溜的挺可爱。” 赵鄞洗脸净手后将面巾递给她:“快洗漱用早膳。” 许娇把在她怀里昏昏欲睡的小东西放到矮榻上,用锦被盖好,这才转身收拾自己。 今日的许娇穿的简单,是赵鄞昨儿让人送来的一套湖绿色衣裳,上边是一件锦绣夹袄,下半身配及踝长裙,腰上栓一根二指宽的纱带,看起来清新活泼,很适合她的性子。 赵鄞从袖袋里摸出一块玉佩,亲手挂到许娇腰带上:“这东西不许摘下来。” 许娇抓在手里看了看,是一块跟自己衣服同色系的玉佩,上面雕着一只看起来极像上次在野外烤着吃的锦鸡,反面刻的字有些像小篆,她不认识。不过玉佩的质地倒是一等一的好,捏在手中细滑温润,色泽也纯正,在许娇这个不识货的眼中都觉得不一般。 她当即犹豫道:“还是不要了吧,我这人粗心大意,要是不小心掉了岂不折了大财,我就挂个穗子之类的就行。”说着就要摘下来。 赵鄞伸手拦住道:“让你带便带上,女孩子家家的谁带穗子?又不是剑饰。” 许娇便点点头:“行,反正你有钱,也不在乎这点,要是掉了你是不是再给我做一个?不会让我赔吧?” 赵鄞大手在她脸上揉了揉:“小财迷,放心,掉不了,不过你得记住随时戴在身上才行。” 许娇点头:“行,带上,这东西一看就是有钱人才带得起的,我以后出门不会被人小看了。” 两人一路说着话,到饭厅用膳。 只是,快吃完早餐的时候,许娇发现脚底下总有个东西撞来撞去,她低头看去,竟是本该在屋里睡觉的小野猫。 只见这小东西在她脚底下转圈圈的玩,不时的凑上鼻子在她脚上闻一闻,然后又转圈圈。 许娇看得有趣,忍不住将它抱起来:“你不是在睡觉吗?怎么跑这儿来了?” 小东西伸着脖子要去舔她的脸,许娇忙伸手将它支得远远地:“不许舔我!” 那小东西蹬着四条小短腿往她身上蹭。许娇将它放到膝盖上,继续吃饭。说来也怪,这小东西竟在她膝盖上安安静静的睡了。 待吃完早膳,两人走出饭厅,碰上赵安上来请示:“王爷,刘程海刘大人递上拜帖,说要过府拜见,接吗?” 赵鄞点点头:“接。让他明日早上过来,爷正好找他有事。” 许娇将手中的小野猫往赵鄞怀中一塞:“你帮我抱抱,我去把我做的计划书拿来,让赵安给我送到驿馆发去婺源。” 赵鄞将小野猫后颈捏起来放到自己眼前:“你给爷老实点,不然将你炖着吃了!” 赵安打眼一看:“王爷,这......这......这是......” “怎么?这么小就把你吓着了?话都说不利索了。”赵鄞睨了他一眼道。 赵安见廊檐下闪过刘玉的身影,忙叫:“刘玉你来看!” 刘玉闻言,几步走过来,见到赵鄞手中的小野猫,也跟赵安一个形容。 赵鄞晲了两人一眼,有些恨铁不成钢道:“还能不能有点出息?” 刘玉道:“王爷,它毕竟是老虎,让娘娘这样养着合适吗?” 原来,昨儿天晚,谁都没看清,这只所谓的小野猫,竟是一只没断奶的小老虎! 许娇不识这小东西的真面目,待它颇好,赵鄞早上被这小东西踩着肚子翻到许娇身边时醒来仔细看了看才发现端倪。 如今被赵安和刘玉给看出来,自然少不了担忧。 赵鄞道:“现下没危险,先让她养着,你俩知道内情,随时注意着点,要是发现不对,早点解决了。” 赵安刘玉忙点头应下。 说着话,许娇回来了,手中捏着一支竹筒,她将竹筒交给赵安:“你去驿馆,让人送去婺源,交给张子文,让他照着办。” 赵鄞很好奇:“你们两个白字大王,这所谓的计划书,他看得懂吗?”说着,从赵安手里接过竹筒,打开塞子取出“计划书”展开一看,顿时笑了:“倒是聪明,还知道画图表示。” 原来,许娇忙乎了大半夜,将计划书整成了一张看图说话!如此一来,她不用费劲吧啦的学写繁体字,张子文一个手艺人也不用特意去找书生翻译,果真是两全其美啊~ 赵安和刘玉也被自家小王妃的机智折服了! 赵鄞将“计划书”重新卷好放进竹筒,交给赵安,让他送出去,回身去拉许娇的手:“今儿有空,正好教你练练字。” 许娇顿感头上乌云当空,拽着旁边的柱子不松手:“不去!有这空,我还不如看几本画本子的。” 两人正僵持着,刘玉对着门口弯弯腰:“许大人。” 赵鄞转头一看,许文杨不知何时站在门口。 许娇忙放开柱子跑过去:“爹,你来啦,快进来坐,我刚还想着过来看你呢。” 许文杨抬手顺了顺她微乱的发丝:“我昨儿上午便来过了,你不在。” 许娇点点头:“我昨儿上午逛街去了,爹爹找我有事吗?” 许文杨摇摇头:“知道你回来过来看看而已,怎么样?还好吧?” 许娇蹦跳着转了一圈:“你看,好得很。” 许文杨点点头,很是欣慰:“好就好。”一低头,见到许娇腰上的玉佩,惊讶的瞪大眼睛:“这个玉佩......” “自然是本王给的。怎么?你不同意?”赵鄞站在一边感觉很有些受伤,自己居然被遗忘了! 许文杨忙道:“不敢不同意,只是王爷,这玉佩非同小可,娇娇戴着怕是不合适。” 赵鄞满不在乎道:“有什么不合适的,她是本王的妃,她不合适谁合适?” 许娇有些疑惑,捏起玉佩问许文杨:“这玉佩来头很大?” 许文杨道:“你这丫头真是,都没搞清楚就敢收,这玉佩乃是王爷正妃才能佩戴的信物,你明知道你和王爷不是那么回事,戴着像什么话?” 许娇忙将玉佩摘下来:“我以为这玉佩上不过是只锦鸡,该代表不了王妃的尊贵地位的。” 赵鄞听她如此说,脸都黑了:“锦鸡?你居然以为这是锦鸡?” 许娇点点头,一脸茫然:“可不是跟我们上次在山里烤着吃的锦鸡一个样吗?” 赵鄞气得差点将手中的小老虎扔出去:“你看清楚了,这是玄鸟!玄鸟!尊贵的玄鸟!!” 许文杨将玉佩翻个面,将那个小篆一样的字对着许娇:“你这丫头也不看看这后面的字,这可是个‘玄’字。” 许娇瞪着大眼睛道:“我哪知道这是个‘玄’字,还以为是一串葫芦呢。我以为,这玉佩上又是葫芦又是锦鸡的,没什么不得了。” 许文杨无语了,赵鄞也无语了。 半晌后,赵鄞道:“我就说让你多学字,你还非不听。” 这一次,许文杨也点头应和:“是该再多学点。”一不小心,瞟到赵鄞怀中的小东西,皱眉问:“王爷什么时候喜欢养猫了?” “猫?”赵鄞在心中叹了一口气:果然是父女啊,一样的笨!猫和虎都分不清! 许娇伸手从赵鄞那儿接过小老虎,对许文杨道:“这是我捡回来的大猫。” “大猫?”赵鄞很奇怪她为何叫这小东西大猫?难道她认出来了? 许娇点点头:“以后就叫大猫了,这家伙看起来比一般的家猫壮实许多,这还没长牙呢,已经不小了,又那么能吃,估计长大了体型会很大。” 赵鄞点点头:“那就叫大猫吧。” 许文杨伸手在“大猫”头上摸了摸,大猫扬起脑袋去舔他的手心 许文杨收回手道:“你小时候不是挺怕猫的吗?现在不怕了?” 许娇道:“这猫看起来没那么阴森,我不怕。” 赵鄞又在心中叹一口气:自然不会怕,这又不是真的猫! “你先去玩,我跟王爷说点事。”许文杨拍拍她怀中的大猫道。 许娇嘟嘟嘴:“一说事儿就把我支开,好像我会坏你们的事一样!” 许文杨道:“爹是不想让你跟着操心。” 许娇龇出两排整齐的小白牙,夸张的笑道:“我真是太幸福了,有一个天下独一无二宠我的男人!” “错了,有两个才对。我不算吗?”赵鄞不甘落后道。 许娇吐吐舌头:“你是个假的!”说完,转身跑了。 大猫守护神,乃们想不想要一只啊? 第96章 孰不可忍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第96章 孰不可忍 许文杨看着她的背影道:“这两年多谢王爷了,如今娇娇比之以前开朗健康了许多。” 赵鄞有些不愉:“来找本王什么事?” 许文杨道:“我大嫂身边的翟婆婆答应出面指证了。” “很好,你可以再给她带句话,若是敢耍花样,本王让她无人养老送终!”赵鄞甩了甩衣袖,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口中却说着冰冷的话。 许文杨点点头:“翟婆婆大概是没问题了,就是不知道翟万那边怎么样?” 赵鄞道:“这个你不用担心,姜家小子也不傻,出发之前本王点拨过的,何况还有本王的人暗中学相助,想来也不会有问题。” 许文杨没说话,只保持着基本礼仪,微垂着头看向地面。 赵鄞道:“你放心,你闺女一天是本王的王妃,你和她就一天都是皇亲国戚,即便徐文博再大的罪,有本王保着,你们也不会受到牵连。”顿了一下又道:“该不是你到了这会儿又于心不忍了吧?” 许文杨忙摇头道:“王爷说笑了,下官本就是为了娇娇才走这一步了,要不是娇娇在府里被那几房的欺负狠了,下官也不会不顾念这点血脉之情。” 赵鄞垂眼看了看许文杨:“为了你的娇娇不被人欺负,你还真可以六亲不认啊。” 许文杨眼中闪过一丝挣扎的痛苦和无奈:“若一定要追根究底,也是他们不仁不义在先,这么些年,我和娇娇偏居一隅,根本就不跟他们搅和,在外面打压我还好,却不能欺负我的娇娇,上一次若不是我的娇娇命大活回来,都活活被大哥打死了,即便如此,他们也没一丝悔过,竟还敢私底下盘算着将我的娇娇送到翟家做人情,是可忍孰不可忍!” 赵鄞眼中瞳孔微缩了一下:“还有这这事?” 许文杨忽觉自己说多了,忙道:“都过去了,好在有王爷相助,此事之后,下官必当重谢王爷的大恩。” 赵鄞却摆手道:“此是后话,再说吧,你倒是说说,他们准备把你闺女送到翟家做人情的事儿。” “王爷......不必了吧?”许文杨觉得,这种腌臜事儿越少人知道越好。 谁知,赵鄞却铁了心的要听他说:“让你说就说,怎么婆婆妈妈的。” 许文杨便只得挑挑拣拣说了个大概。 原来,许娇被徐文博那一巴掌差点打死之前,就是因为翟氏去找许文杨,让他把许娇嫁到翟家一个远房表亲家享福,翟氏口中的那个远方表亲,许文杨是听过些传闻的,说是个商贾出身的人家,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家里确实是金山银山用不完。 但有一点不好,就是那家几代单传好容易得的个男丁,却不知是亏心事做多了还是怎么的,这个溺着长大的小子从来不学好,某一日在花楼里惹着个有权势的,将他一顿好打,抬回家没两天,人就疯傻了,疯起来的时候对着谁都喊打喊杀的,傻起来的时候粪坑里的屎尿都要跳进去喝两口! 就这么着,那户人家还到处给他旋摸媳妇儿,想着好歹给家里传宗接代,不至于断了香火。倒是买了些穷苦人家的女孩儿进门,最后却都死于非命。 再后来也没人愿意把人往他家卖了。哪知翟氏那个坏心肠的,想用许娇去换一笔钱,便找上了许文杨,结果被许文杨一口回绝后,回去跟自家男人一顿抱怨,这才惹来许娇被打那一出。 许文杨便是在那时候安了心思反击的。 正好老天爷垂怜,他刚想睡觉就有人送枕头来了。许文杨大半夜去码头搬货回来,无意中听到翟万问翟氏要钱,隐隐约约的透露出姜帅当年被陷害的隐情,于是,他开始多方收集证据,查找蛛丝马迹,又正好遇上姜胜拍的人也在打探那桩旧事,两边一碰,许文杨便知道这是一个扳倒大房的绝妙机会。 但是,要是就这么简简单单的扳倒大房,依着罪行来,整个国公府都会被牵连。 冥思苦想了几日,许文杨忽然想起当年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人,那就是一个经常往返于大燕和北厉的商人,说是帮着姜帅暗中传送密函的线人。 这人在当年事发后没两日就暴毙与关押候审的牢中。可惜的是,即便人死了,也没逃过被安在头上的罪名,虽没被诛九族,但家中男丁尽数被斩,女的全被流放,这里边有个女孩至关重要,她就是年少时的九王爱慕的女子-林羽! 年少时的九王爷为这事没少向先皇求情,只可惜,盛怒之下的先皇毫不留情的将人流放了,至此后,九王开始变得冷漠寡淡,似乎远离了尘世一般,然后所有人都说九王因为林羽姑娘再也不会娶妻了。 想到这段的许文杨,本来还想方设法要找机会见九王爷“共谋大事”的,谁想遇上九王寿宴,皇帝开金口给九王赏婚。 于是,许文杨便不要命的博了一回,没想到,竟让他博赢了,当他把计划跟九王一说时,九王可是毫不犹豫便点头应下了,毕竟扳倒徐文博就能从根本上解决婺源匪患,毕竟那不是真的匪患,即便从婺源赶出去,保不准又会在别的地方拉起大旗来,二来,若将帅一案翻案,他就能接回林羽了,其它的都不重要,这才是他的最终目的。 所以才有了后来许娇被协议做正妃,许文杨前脚进婺源上任,九王爷后脚上婺源剿匪的事,果真是一环扣一环环环紧扣。 赵鄞负手而立,望着天际幽幽道:“此事过不了多久便会了结了。” 许文杨点点头:“恭喜王爷!王爷多年的夙愿终于要实现了。” 赵鄞回首盯着他,终于说出了憋在心里很久的话:“本王现在想反悔了。” 许文杨一怔:“王爷说什么?” 赵鄞幽幽道:“本王说,本王现在想反悔了,不想写休书,不想放手你的娇娇了。” 许文杨半天没回神,良久,抬起头道:“王爷和娇娇不是一路人,算不得良人。” 赵鄞道:“是不是良人不是你说了算,本王看上她了,她就是本王的良人。” 许文杨往后退开一步,朝他恭敬的一揖道:“今日这话,下官权当王爷的戏言了,待此事一了,没了国公府的势力干扰,下官会带着娇娇四海为家,远离这个是非之地,远离这些深宅大院,简简单单过平凡日子就好。” 赵鄞瞳孔微缩,眉头皱了皱,最后摆摆手道:“罢了,你先回去吧,此事容后再议。” 许文杨还想说什么,终是躬身作揖退了出去。 赵鄞回房的时候,许娇趴在他书案上捏着最细的狼毫笔全神贯注的涂涂画画,身后圈椅上蜷着大猫,整个氛围有些诡异的和谐。 赵鄞走近两步,看到她腰间那块,因为打岔忘了提及的那块代表王妃身份的玉佩,更加坚定了不许她退回的念头。 赵鄞再靠近两步,却见她身后圈椅上的大猫忽然警惕的抬起脑袋朝他看过来,见是他后缓缓的伸出爪子抓了抓许娇的后腰。 许娇被它抓得痒痒,咯咯笑了两声,反着手拍拍它的脑袋:“乖了乖啦,自个儿睡你的,我把这画完就抱你了。” 赵鄞勾勾唇角,又上前两步,正好挡住门外投到桌案的光线,许娇总算发现了他,抬起头问:“你们的大事讲完了?” 赵鄞不答反问:“你在做什么?” 许娇将桌案上的画纸指给他看:“画发簪。我又想到一款发簪,男女通用,你看,这个颜色和造型是不是你们男的也不排斥了。” 赵鄞低头认真看了看,只见此发簪呈扁平形状,长约三寸,一面雕刻云纹,一面雕刻翠竹,倒是清新素雅,只要选材合适,果真是男女都会喜欢的款式,遂点点头道:“确实不错。” 许娇很满意自己的作品,用心将上面的墨汁和颜料吹干,笑得眉眼弯弯:“我让锁春把这发簪做成一对一对的卖,黑白、黑红、红白等等,都可以配对,到时候还可以应顾客要求,在上面雕刻自己的名字或者对方的名字,专门针对恋爱中的小年轻和刚成亲的新婚夫妻,哇~想想就好甜蜜!” 赵鄞点点头:“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许娇将图纸叠好收进腰间,转身抱起大猫就往门外走。 赵鄞问:“你干嘛去,快午时了。” 许娇回头看看沙漏:“这么快,我还想着先把图纸送到珍巧阁呢。” 赵鄞道:“也不急在这一时,午膳后再去,我陪你一起。” 许娇皱皱眉:“我觉得吧,从前你禁我的足不让我出门更好一些,至少我可以想办法一个人出去嗨,现在你是不禁我的足了,可你时时跟着我,我却觉得一点都不好玩了。” 赵鄞眯了眯眼睛:“这么说你更希望被禁足?” 许娇道:“我傻呀!从前府中都没两个人认识我,现如今你整天如此高调,还有人不认识我吗?就连墙角那窝蚂蚁见到我都知道退一边让路了!” 赵鄞笑道:“是吗?你这意思我连蚂蚁都不如?” 许娇赶紧摇手:“哪能呢?蚂蚁算个啥?你可是高高在上的九王爷啊,这天下除了金銮殿上那位,谁还能跟你比?” 第97章 巧春玲夏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第97章 巧春玲夏 赵鄞却忽然严肃起来:“以后不许如此说话,皇帝小子不是可以随便编排的人!” 许娇道:“我没编排他呀,我编排的是你。” 赵鄞哭笑不得,上前捏捏她的鼻尖:“淘气!” 许娇忽然想起一事朝门外喊:“刘玉,进来。” 话音刚落,门口人影一闪:“娘娘何事吩咐?” 许娇道:“去把芸香给我接回来。” 刘玉皱眉:“芸香?谁呀?” 许娇道:“你不知道芸香是谁?” 赵鄞在后面道:“他不知道,芸香拨到你跟前的时候,他已经上光雾山做内线了。” 许娇便道:“那你出去吧。”刘玉利落的转身出去了。 赵鄞却喊了声赵安。 然后,赵安笑眯眯的出现在门口,特别狗腿道:“王爷,属下愿意帮娘娘接芸香回来。” 赵鄞道:“你小子今儿倒灵性,去吧。” 于是,赵安欢快的去了。 下午的时候,许娇刚眯瞪了一会儿清醒过来,赵安便带着芸香回来了。 芸香甫一见许娇,欢喜的直掉眼泪:“娘娘您可回来了,这两年你到哪儿去了?怎么能丢下奴婢呢?” 许娇笑了笑,道:“我离家出走,难不成还把你一并卷走啊,那你的宣哥哥不得恨死我啊!” 说着,发现她如今圆润不少,便打趣道:“看来你这两年也过得还行,你那宣哥哥对你可好?” 芸香腼腆的笑了笑:“娘娘又打趣奴婢,奴婢这可都怀二胎了,娘娘也该着紧些,早点为王府添个小世子才是。” 许娇愣了愣,盯着她的腰腹看了半晌才道:“这么快!你意思是说你现在肚子里有货呢?” 芸香道:“瞧娘娘说的,成了亲哪有不生孩子的?再说了,我肚子里可是宣哥哥的孩子,怎么能是货呢?” 许娇还没说话,赵鄞已经笑了:“芸香说得对,赏!” 许娇彻底无语了:“接你回来是个错误的决定!” 芸香急了:“娘娘这是嫌弃奴婢了吗?” 许娇道:“不是,我做不出来让一个孕妇伺候的事儿。” 芸香道:“不碍事儿的,在娘娘手底下做活儿轻省,奴婢没关系。” 许娇:“我有关系,你回去吧,把肚子里的货卸了再回来,反正我现在也用不着那么多人伺候。” 芸香回头看看九王:“王爷......” 赵鄞道:“王妃让你回去便回去吧,本王会再给她拨两个趁手的丫头。” 芸香无奈,只得扭头回去了。 第二天,许娇还在睡觉的时候,赵鄞便叫来管家,让去账房领了银子上街买两个丫头回来伺候许娇。 吩咐完管家,刘程海也正好到了。 刘程海刚进书房,赶紧将手中的信笺递给赵鄞:“王爷,这是余州和宗民让人送回来的。” 赵鄞接过信笺问:“什么时候送来的?” “昨儿上午。”刘程海垂手而立。 赵鄞展开信笺快速扫了一眼,最后将之放到烛火上烧了,转头对刘程海道:“当初为保万一,本王把自己的人拨给姜家小子用,跟他借了余州和宗民去边塞,如今看来果然是对的,两人信中说,羽儿身边一直有两个人时时监视,想来一定是那边的人,若察觉道本王排了人去,估计羽儿姑娘就凶多吉少了。” 刘程海道:“王爷思密周全。只是,接下来王爷打算怎么办?” “不怎么办,等姜家小子回来就可以收网了。”赵鄞负手立于书案之前,眼神忽而变得深邃而幽深,令人琢磨不透。 “那林羽姑娘那边,只是余州和宗民没问题吗?”刘程海有些担忧道。 赵鄞道:“所以才把这事交给你啊,你那边离边塞最近,有什么事你也好去支援一二,你一家妻儿老小都在云州府,述完职就赶紧回去,一来可以早日全家团聚,二来也不至于耽搁本王的大事。” 刘程海道:“王爷放心,属下回京之前已经安排了人暗中相助,一定让林羽姑娘毫发无损的回来。” 赵鄞点点头:“那就好。”顿了顿,抬头看看呆立一边的刘程海问:“还有事吗?没事就退下吧。” 刘程海忙道:“没事,没事,下官这就走。”说完转身急急而去。 赵鄞拿过一边的狼毫,大手一挥,宣纸上便落下遒劲有力的几个大字:山雨欲来! 刚放下狼毫,前院赵安便匆匆来禀:“王爷,许大人刚刚让张超传话说翟婆婆被人刺杀,受了重伤。” 赵鄞平静的搁下狼毫:“行动还是被发现了,重伤是吧?只要没死就行。” 赵安:“王爷说的是。” “以后注意点,许文杨那边只有张超张越是不够的,你再拨点人过去帮忙。”赵鄞道。 “是!” 又一天,管家领了两个丫头到赵鄞跟前:“王爷,这是您吩咐找的丫头,看看可还行?” 赵鄞扫了一眼,见两个丫头还算齐整,随口问道:“你们是哪里人氏?” 一个丫头忙福了福身:“回王爷,奴婢巧春,自小在外漂泊,不知自己身世。” 另一个也不甘落后似的,赵鄞还没说话,忙赶着上去规规矩矩行了个礼道:“奴婢玲夏,和巧春姐姐一样不知自己的身世。” 赵鄞点点头道:“倒是巧了,你们娘娘身边一个冬儿,你俩一个春一个夏,等芸香回来直接改成秋香,这样你家娘娘可不集齐了一年四季。”说着,兀自笑了。简单吩咐了几句,就让管家将人带去许娇跟前服侍。 日子就在这一天紧似一天中度过。赵鄞这些日子也不知忙什么?整天天不亮就出门,断黑还不见回来,许娇已经好多天没在白天见过他了,准确的说,她只是偶尔在半夜醒来见过躺在床榻外侧的他罢了。 雪夜那晚捡回来的大猫,已经长出了几颗可爱的小牙齿,且每天跟吹气球一样,一天长一圈,如今已是又肥又壮,少说也有二三十斤的样子了。依旧寸步不离整日粘着许娇。 转眼间就到了小年夜。 鉴于赵鄞这些日子的良好表现,许娇今儿心情很好,她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好菜,等着赵鄞回来过小年。 这一晚,赵鄞还真比往常回来的早些,只是一进门就略显疲惫的躺在矮榻上闭着眼睛休憩。 许娇给他递上一盅热汤:“快喝了暖暖身子。” 赵鄞接过,浅浅的抿了一口,似乎是尝出了味道,也或许试到温度,仰着头一口气都给灌了进去,末了将盅碗递给许娇:“再给我盛一碗。” 许娇道:“去吃饭吧,喝多了汤该吃不下饭了。” 赵鄞揉揉额角,起身牵了她的手:“走吧。” 两人用过晚膳,留下巧春玲夏收拾桌椅,两人回屋。许娇仰头问赵鄞:“你这些日子都忙什么呢?天天半夜才回来。” 赵鄞笑笑:“躲你啊。” 许娇道:“少贫,到底干嘛呢?我前几天回去国公府见我爹也没见着,你们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事了?” 赵鄞坐到床榻边沿,将她拉到跟前握着她的手笑道:“真的没事儿,我要是天天在你跟前晃,到了晚上就寝你又得赶我走,我干脆就出去呗,等你睡着了再回来,这样你就赶不走我了,你看这些日子我不是每晚都跟你睡一起吗?” 许娇抽回手嘟了嘟嘴:“不说算了,你就这么敷衍我吧,那天要是找不见我了别怪我没提醒你。” 赵鄞抬起头,望着她瓷白的小脸稍显紧张:“难不成你又想离家出走?” 许娇“切”了一声道:“目前还没想过,不过我要是再离家出走,就再也不回来了。” 赵鄞忽然用力将她搂进怀里:“别走。” 许娇忽然感觉心里有些难受,不是因为他这简单的两个字,而是因为他那颤抖和毫无中气的语调。 许娇轻轻的回抱着他:“不是说了暂时不会走吗。” 许娇扣着她的双肩将她分离自己的怀抱,直直盯着她的眼睛道:“只是暂时不走吗?” 许娇挥挥手道:“哎呀放心啦,你要忙什么尽管忙去,我若要走一定先跟你说一声。” 赵鄞将她用力拉到腿上坐了,右臂圈过她的小腰,左手抬上去将她后脑勺按向自己。 许娇似乎早有防备似的,整个往下一缩,小身板便从赵鄞身上滑下来,坐在地上望着他不满道:“别想欺负我!” 赵鄞很失落:“我就想亲亲你。” 许娇下巴一歪:“想也不行!你还敢行动!” 赵鄞两手一展:“我去洗澡,你先睡吧。” 如今天冷,许娇也懒得天天洗澡,让冬儿打来热水简单收拾了一下便窝到床上去,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赵鄞进屋的时候,许娇已经呼吸均匀进入深睡眠状态。 他解下外袍搭在屏风上,蹬靴上榻,将自己往锦被里一扔,伸出狼爪在许娇脸上揉了揉,然后凑过脑袋准确的将狼嘴对上许娇的红唇,半晌后满足的缩回脑袋,一副得逞的嘴脸:“小样儿,还不让我亲,一天天睡得跟个小猪一样,咬一口都不知道!” 玩了会儿许娇的头发,估计自己被子里暖和了,这才将被子牵起,把许娇挪到自己被中整个儿抱在怀里,确定两人盖严实了,抬袖挥灭烛火,满意的睡觉! 作者有话说:九王大灰狼!有人想养吗? 第98章 潮流造型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第98章 潮流造型 翌日天明。 许娇睁眼的时候,发现赵鄞还在身边,忍不住推了推他:“你今天不上朝吗?” 赵鄞睁眼,眼神清冽的看向她:“今天是今年的最后一天上朝,反正明儿开始休沐,晚去一会儿没关系。” 许娇坐起身,揉揉眼睛:“你为什么要跟我盖一个被子?” 赵鄞很无辜道:“这明明就是我的被子啊,不是你趁我睡着了钻进来的吗?” 许娇低头,仔细看了看这床水蓝色的锦被,点点头道:“是了,我的是粉红的,不过,我睡觉有这么没品吗?”说完,响起自己第一晚来九王府睡觉的时候,睡地上都能爬到床上去,这点简直太小意思了,遂点点头:“是我不对,不过,你可以把我推出来呀。” 赵鄞更无辜了:“我也睡着了,哪里知道?” 许娇点点头道:“也是,所以嘛,你回你的正院去睡行不?” 赵鄞忙撑着头看向她:“不回去,传出去会被人笑话的。” 许娇一听就来气了,狠狠瞪他一眼:“你后院好几个女人,谁敢笑话你?” 赵鄞决定将死不要脸术发挥到极致,遂一本正经的道:“不跟你睡一个屋他们就会笑话我,连你这么个小丫头正妃都降不住。” “你放心,他们一定会说:啊!九王妃果然是个没用的,嫁入王府两年多了,还没抓住王爷的心呐~” 赵鄞赶紧道:“那更不行,我不能让你被人如此诟病,我跟你爹的交易,你爹做得很好,我不能落了下乘。” 许娇无语了,上前大力拉开门扇,却意外的看到巧春和玲夏一个端着水盆,一个拿着面巾站在门口,她心里窝火,也没多想,直接道:“你们在这儿正好,进来给我梳头。” 巧春和玲夏款款福身行礼,跟着她进了房门。 放下水盆和面巾,上前拿起梳子给她梳头。 要说许娇如今最不耐烦的,便是梳头了,她那一头墨发,打散了直达腿弯儿处,又黑又密,梳起来格外费神,一直一来,都是别人冬儿帮她打理的。 之前在婺源闹疫病那段时间,她说过无数次要把头发剪了,都被赵鄞拦下,然后每天亲自给她梳透后,用一根老长的布条将之卷起来束在身后。 巧春玲夏这两个丫头来了大半月,还算灵性,时时处处跟冬儿争着做活,随时把冬儿姐姐前姐姐后的叫着,倒也和睦。 只是,往常这些贴身事物都是冬儿在负责,如今许娇正气儿不顺呢。气嘟嘟的坐在妆凳上,任由巧春玲夏给自己打理头发。 巧春玲夏巧手纤纤,很快给她整理好。 许娇对镜一照,很是满意。只见她那睡醒起来就张牙舞爪的头发,此时有一半服服帖帖的披在后背,另一半被巧春给她挽了个惊鸿髻,在脑袋上高高竖起,却不觉垂坠,这是以前自己从来没有尝试过的发型。果然,头发长还是有优势的,至少这样挽出来看起来自己也高出许多啊。 赵鄞赤脚上前,从她身后伸手将她细腰抱住:“这样挺好看。” 此时的赵鄞就只穿了中衣,胸口有一大片因为睡觉的缘故露在外面,肌理分明的结实胸膛就这么招摇在两个丫头眼前。巧春和玲夏微红了脸颊,有些进退不得,捏着梳子垂首而立。 许娇还没说话,赵鄞转头冷声道:“你们先下去。” 两个丫头赶紧退出们,顺手把门带上。 许娇扳了扳赵鄞的手:“你放开我,一会儿两个丫头出去不知怎么瞎编呢。” 赵鄞将她抱得更紧了:“我抱自己的女人还怕人说呀?再说了,这可是在王府,谁敢乱嚼舌根,我剥了他的皮!” 许娇仰头朝他翻了翻白眼:“你正经点行不?像从前一样行不?” 赵鄞道:“我一直都是这样的,只是以前你不认识我罢了。”说完,将下巴搁在许娇肩窝处,用力吸了吸问:“什么味道?” 许娇问:“哪有?” 赵鄞:“你身上有熏香?” 许娇抬起衣袖凑到鼻端闻了闻道:“你说这个啊,以前冬儿懒,衣服收起来只管放进柜子里,现在巧春玲夏倒是有心,这衣服过了熏香的,我觉得挺好闻,你要是喜欢,我让她们把你的衣服也熏一熏。” 赵鄞皱皱眉头道:“难怪呢,都被盖住了,以后不许用熏香。” 许娇不懂了:“什么盖住了?你不喜欢这味道啊?” 赵鄞点点头:“不喜欢。把你的味道盖住了。” 许娇奇道:“我的味道?我什么味道?”说着抬起手臂,将脑袋凑到腋窝底下闻了闻,又把手臂放到鼻子底下仔细闻了闻,最后道:“没怪味吧?” 赵鄞在她身后闷闷而笑,胸膛震得一颤一颤的。 许娇回首怒问:“到底什么味道?” 赵鄞又在她脸颊上偷了一吻,这才道:“自然是好闻的味道,你身上一直有一股馨香,我闻着很是舒心,以后别用什么熏香之类的,都给盖住了。” 许娇道:“我怎么闻不见?少骗人,熏香又没用你的银子,为什么不让我用?” 赵鄞道:“不是银子的事儿,是真的,你身上很好闻,别用其他香味掩盖了。” 许娇推开他走到盆架旁边拧水洗脸净手,一边道:“看着都快到巳时了,你怎么还不上朝?” 赵鄞牵了牵衣领,走到柜子旁,从最底层拿出一套叠好的衣服。 许娇瞟了一眼,见是回门那日他穿的王爷正装,问道:“为什么今儿要穿这身?” 赵鄞道:“以前去都是直接去皇帝小子的御书房,今儿上朝要到议事厅,自然要穿正式点,免得落人口实。” 许娇“啧啧”两声道:“原来你从前都是搞特殊的?” 赵鄞道:“我在议事厅耗着时常打瞌睡,再说了,本来就无官榜身,上朝的时候不多,穿这一身太累赘。”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衣服往身上穿,到最后系腰封的时候连拴了两次都不满意的拆了。许娇见了,上前接过他手中的腰带,把内侧的扎紧后,将外侧二指宽的带子绕了一个扣,将另一只带子从扣中穿过一拉,瞬间打出一个结实又大气的结。 完了问道:“原来回门的时候你这腰带结打得挺好看的,是谁帮你打的?” 赵鄞低头看了看,道:“赵安给我拴的。不过你打的这个更好看,以后我的腰带都由你来拴了。” “你的衣服大多都是没有腰带的,不用愁。”她道。 许娇没想到,因为这个无心之举,某人后来的所有衣服几乎都有一根腰带,每次都会找她系,若不然,便将腰带胡乱拴做一团,或者直接散着,任由风吹满天飘,挂在腰上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穿好衣服,赵鄞坐到妆凳上:“不然,头发你也帮我打理吧?” 许娇一听这话,倒腾着小短腿跑得飞快:“这个好,我来给你设计一款最帅的发型!” 赵鄞其实在话刚出口的时候就后悔了,想要反悔已经来不及了,许娇已经抓起桌上的牛角梳给他抽了发簪! 然后的然后,许娇很用心的给赵鄞束发,最后还很满意的拍拍赵鄞的肩:“好了,这款发型一定会成为流行趋势的!” 赵鄞看着镜中发冠明显歪在一边、额头两边垂下来的头发一缕多一缕少的造型,欲哭无泪! 赵鄞回头,指了指自己的头发:“你确定我要这样去上朝?” 许娇点点头:“自然,很好看,真的。” “好吧,你说好看便是好看。”说完,先她一步迈出房门。 门口的巧春和玲夏见他出来,忍不住一眼又一眼的偷瞄了好几眼。 路过中庭的时候,洒扫仆人们也对他频送秋波! 用过早膳,出门牵马的时候,憋了老半天的赵安总算问了一句话:“王爷,您就这样上朝吗?” 赵鄞深深吸了一口气,重重点头:“就这样,这是你家王妃喜欢的造型!” 赵安惊得下巴差点掉地上:“娘娘的口味好奇特!” 只是,今日以后,许娇再也没机会在赵鄞头上大展身手了! 正常上朝时间,一般过午必回的赵鄞,直到下午酉时还没回来,许娇以为是今日以后休沐,或许皇帝大宴群臣,也没往心里去。 然而,她没想到的是,天快黑的时候,来了一队官兵,说是刑部的,奉了皇上的口谕,带许娇去受审。 许娇当时就蒙了,虽说隐隐觉得他爹这次和赵鄞筹划的事情不简单,但如此莫名其妙、毫无预兆,她真的连一丝准备都没有,于是,许娇就这样被带走了。 让她没想到的还挺多。 许娇被押解到刑部大牢的时候,一路往里走,竟全是熟面孔—国公府的人! 她忽然想起,当初姜胜临死的时候似乎那几人说过一嘴,将帅被陷之案与徐文博有关,莫非?徐文博这罪太大,自己乃国公府出身也受牵连? 想到这里许娇有些生气,难怪赵鄞从来不跟自己细说这事。不过,没道理自家老爹许文杨也没长脑子啊? 第99章 闺蜜后娘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第99章 闺蜜后娘 许娇一路看过去,只见国公府不管丫鬟小姐主子仆人,一律按男女分过道两边关在牢中,牢房阴暗潮湿,地上扔了些发出阵阵霉臭的干草。 那些人见到她或愤恨或淡漠,自然,也有幸灾乐祸喊着:真想不到啊,堂堂就王妃也被带进来了之类的。 许娇干脆不看了,低着头只管盯着脚尖。忐忑不安的许娇终于被几个官兵推进牢中锁了。 许娇朝几个小吏喊:“你们谁能帮我通知一下九王爷,我有重赏。” 有个小吏回头看了她一眼道:“王妃娘娘稍安勿躁,九王爷应该快到了。” 许娇更蒙了,这么说,赵鄞也被牵连了? 她这边还没想出个所以然,身后却响起许文杨的声音:“娇娇。” 许娇回头,发现身后的牢房居然特别的干净整洁!不仅有床有桌,还有热茶暖炉! 她呆呆的看着许文杨,半晌才问道:“到底什么情况?” 许文杨道:“你别着急,我们应该只是走个过场,很快就会回去的。” 许娇皱皱眉:“国公府的所有人吗?” 许文杨摇摇头:“只是你跟我,至于他们,我也不清楚,要看皇上的意思了。” 许娇坐到凳子上,倒上一杯热茶,正要往嘴里送,忽然又放下道:“这茶没问题吧?” 许文杨上前点点她的额头道:“什么时候这般疑心病重了,放心吧,这茶和茶具都是我从家里带来的。” 许娇这才放心的喝了一口,随后又问:“现在能给我详细讲讲了?” 许文杨道:“自然。” 说完,也坐到凳子上,倒上一杯茶,开始慢悠悠的讲起了事情的起因经过和如今的结果。 许娇听完,心中不胜唏嘘:“你就为了不让我再受委屈,竟如此大义灭亲,把整个国公府扳倒了?” 许文杨道:“那不然呢?” 说着,大手慈爱的抚了抚许娇的脑袋,长长叹了一口气道:“我的娇娇从小到大吃了太多苦,爹爹没用,处处被你大伯排挤,若留在家中看顾你只有等死的份儿,若出门做活也总找不到个体面的,只能做些上不得台面的体力活,时间长也挣不了几个钱,这些还罢了,他们竟如此轻贱你,爹爹如何忍得下?” 许娇眼眶一红,两行热泪滚滚而下,两步过去扑到许文杨怀里喊了一声:“爹!”就再也说不出话来。 许文杨轻拍她的后背安慰:“别哭了,以后没了国公府的势力干扰,我们会生活的很好的。” 许娇将一脸的鼻涕眼泪全糊到许文杨衣襟上,抽抽噎噎的道:“以后我养你。” 许文杨笑了:“行,以后爹爹老了就你养。” 许娇还要再说话,就听见一道霹雳似的声音打断自己:“你俩干嘛呢?大庭广众之下注意一下影响好不?” 许娇被惊得猛然回头,差点没甩断自己的脖子,见是黄蓉,这才慢慢松开紧攥着许文杨衣服的手,给她吼了回去:“你要死啊!不能小声说话!” 黄蓉脸色十分难看,让带路的小吏开了牢门,走进来将手中的食盒重重往桌上一放,瞪着许文杨:“过来吃饭!” 许娇摇摇头:“我过来的时候吃太饱了,现在吃不下。” 黄蓉眼皮一翻:“谁管你?我叫的你旁边那位。” 许娇往旁边一看,除了自己爹还能有谁,当即凑过去嬉皮笑脸问:“你跟我爹何时关系如此好了?竟给他送起饭来了。” 黄蓉道:“要你管!” 许文杨看了看桌上的食盒,摇摇头道:“黄姑娘还是回去吧,这里阴暗潮湿,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黄蓉皱皱眉道:“让你吃就吃!我该不该来不是你说了算。” 许娇看得有些蒙,干脆打开食盒看了看里面的吃食。 只见里面整整齐齐放着两个小菜和一盅汤,小菜味道清淡,只那盅汤,刚揭开盖子,便闻到一股淡淡的药味。 她正要问黄蓉何意,黄蓉已经从她手中抢过汤盅:“这你不能喝!” 许娇皱皱眉:“里面怎么有药味?你不会是被谁安排过来暗杀我爹的吧?” 黄蓉放下汤盅,一个爆栗敲在她额头:“死丫头想什么呢?在你心里我是那种人吗?” 许娇揉揉额头,嘟嘴不服气道:“万一你被人威胁呢?” “我要是被人威胁,就先毒死你这个许大人的拖油瓶!”黄蓉一边将汤盅往许文杨面前推,一边对着许娇翻白眼。 许文杨看着眼前的汤盅,微微皱眉,终是抬手拿起一边的勺子伸进盅里。 许娇一边瞧着,越觉稀奇,朝黄蓉眨眨眼:“几个意思?” 黄蓉也朝她眨眨眼:“你猜?” 许娇笑的一脸贼兮兮:“我大概懂了~” 黄蓉将食指竖在嘴边:“嘘!” 许娇却正了脸色,凑到她耳边悄声道:“你家靖哥哥可不好打发,不会给我爹带来麻烦吧?” 黄蓉转头咬着她耳朵道:“所以我要抓紧时间,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我跟你爹都生米煮成熟饭了。” 许娇惊讶的看着她:“没看出来啊!你还有这胆量?” 黄蓉:“若成了,我就是你后娘,这对我来说可是个只赚不赔的买卖,值得一赌。” 许娇:“你若真存这样的心思,我一定给你搅黄了!我爹可是个好男人,你不许用现代女性时尚前卫那一套来对他。” 黄蓉朝她翻翻白眼:“你比我过之而无不及!” 两人正你一言我一语说的热闹,许文杨已经喝完汤,抬头看着两人道:“你们两个姑娘家有体己话要说我不拦着,但也该看看场合,等出去了再慢慢聊,黄姑娘,谢谢你带吃的来看我,以后就别来了。” 黄蓉一边收拾碗筷,一边道:“我爱来便来,为什么要听你的?” 许文杨无话可说,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许娇道:“没事儿,你可以来看我,你看你今天就没准备我的东西,赶紧回去做好给我带来。” 黄蓉抬起头,盯着看好戏的许娇:“我出去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九王爷,让他派人去把八方食客的场子包了,给你做一桌子满汉全席送过来。” 许娇听完这话,神情一下就蔫了:“我被带过来的时候他都不在家,估计都不知道呢。” 黄蓉有些惊讶:“怎么会?连我都知道,他会不知道?” 许文杨道:“我在你眼皮子底下被带过来,你要是不知道那不是眼瞎吗?” 黄蓉讪讪的看过去,见许文杨端坐桌边,一脸正经的看着自己,似乎刚才这话就不是他说的。 许娇绷不住笑了:“话说,你怎么会在现场的?” 黄蓉:“我去你家给你爹看病来着,正好碰上。” 许娇皱皱眉:“所以,刚刚那盅汤是药?” 黄蓉瞄她一眼,都不愿说话了:“好歹你也学过医的,不要表现得这么白痴好不好?” 许娇恍然大悟道:“原来我学过医啊,你不说我都忘了。” 黄蓉很无语,站起身便要走。 许娇拉着她的袖子:“记得来看我啊,不然,减分!搞破坏!” 黄蓉一副无所谓的表情:“缘分天注定,该怎样就怎样!” 等黄蓉走远了,许娇坐到许文杨身边问:“爹,你就没打算续房吗?” 许文杨愣了愣:“大人的事,你一个小孩子家家的就别管了。” 许娇噘嘴:“我现在已经长大了啊,都嫁人了呢,爹爹要是不打算续房,身边都没个知冷知热的人,我怎么能放心呢?” 许文杨垂眸,看着她道:“爹连你都没安顿好,怎敢想自己的事?爹啊,只要看到你平安喜乐就够了。” 许娇摇摇头:“那怎么行?爹爹这般年轻,应该再找个妻子,给我添个弟弟或者妹妹多好,不然我一个人太孤单了。” 许文杨笑了笑,伸手顺了顺她的头发,不以为意道:“丫头瞎说什么呢?去歇着吧,已经很晚了。” 许娇摇摇头,又喝了一口茶,问:“刚刚蓉儿说你病了?什么病?” “不是什么大问题,就之前从婺源回来的路上不小心掉到河里受了些寒气,排出来就好了。”许文杨说的云淡风轻,但许娇却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于是追着问:“你怎么会掉到河里的?天气那么凉,在河里泡了多久啊?” 许文杨便有些吞吞吐吐起来,而且脸上还有些可疑的红晕:“就是不小心掉下去的,没多会儿就被救上来了。” 许娇越发觉得奇怪,心中断定他爹在婺源回来的路上发生了些事情,但这事儿他却不太愿意说,于是,虚假起身看了看靠墙的那张软榻:“这里就一张软榻?” 许文杨点点头:“能放一张已经是不容易了,皇上一天不下赦书,我们就一天还是囚犯,你去睡吧,我随便将就一夜就行。” 许娇权衡了一下,许文杨是个当爹的,自然不会跟自己见外,只能先去睡了,等半夜再起来替换便是。 不过......许娇皱眉问:“为什么我们要关在一起?他们不是全都分开的吗?” 许文杨道:“爹使了银子安排的,方便照顾你。” 许娇笑了笑:“你这银子使得不划算,明明可以两人各自一个单间的,如今还得挤在一起。” 许文杨道:“你不懂。去歇着吧。” 作者有话说:许大人要开始第二春了!乃们期待不?拭目以待蓉儿妹妹强势扑倒俊爹爹了~ 第100章 强势救妃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第100章  强势救妃 许娇便去软榻上窝着了,不过,或许这里的气场实在不太适合睡觉,又或许自己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情惊着了,许娇久久不能入睡。 也不知半夜几更天,迷迷糊糊的,许娇听见有人尖叫,吓得猛然坐起身来。 许文杨赶紧上前拍着她的背柔声道:“吓着了?别怕,爹爹在这儿呢。” 许娇刚要说话,又听见一声尖叫,而且,这声音有些熟悉,旁边牢中也传来叫骂的声音。 她朝声音的来源处看去,只见昏暗的油灯下,自己斜对面的牢中两个看守正对一个姑娘上下其手!大冷的天,那姑娘衣服都被扒干净了,抱着身子瑟瑟发抖,哭得只听见抽气声儿了。 “那是谁啊?”许娇问。 许文杨将她脑袋按到怀里:“别看。” 许娇很听话,但是,对面女孩一声高过一声的尖叫直钻入她耳中,从单纯的尖叫变成恐惧声、痛苦声...... 牢中不停传来谩骂声,叫喊声。紧接着,另外几间牢房也传来小吏们兴奋的呼喊和女人的尖叫、哭喊声,一时间,牢中突然沸腾起来,竟比菜市场还要嘈杂。 许娇这才明白,为什么许文杨要花银子把自己跟他安排在一个牢中。她在心中暗自庆幸:还好冬儿随我嫁进王府时,身份档案便归了王府,不然受这番牵连进来,就算出去了也得烙个一辈子的心理阴影。 许娇躲在许文杨怀中,避开外面的残酷和龌龊。 突然,牢中安静了下来。 许娇不敢看,紧紧攥着许文杨的衣襟问:“出什么事了?” 许文杨拍拍她的背:“你盖好了,我去看看。”说着,将软榻上的被子牵起来将她盖好:“头朝里边,什么都别听也别看。” 许娇点点头将被子拉到最高。 许文杨起身朝牢门走去,只见通道尽头一个黑色的人影拎着一团巨物正朝这边“疾驰”而来。 待得进了,许文杨才看清楚,是九王爷! “王爷......王爷您慢些,小的看不清了。”他手中的巨物原来是牢头! “看不清,那就把眼珠子挖出来治一治,堂堂九王妃在几号房都记不住,脑袋也该拧下来治一治!”赵鄞声音低沉且含着重重的戾气! 两人行至许文杨牢门处,许文杨喊了一声:“王爷。” 赵鄞脚下微顿:“娇娇在哪里?” 许文杨反手指了指后面:“在这儿。” 赵鄞将手中的牢头往地上一扔,又补了两脚,这才恨恨道:“明知道本王的女人在这里还不懂得收敛,等着爷慢慢料理吧!” 说完,又瞪着地上鼻青脸肿的的牢头:“还不开门等什么呢?” 那牢头赶紧艰难的爬起来,哆嗦着摸出钥匙开门,然而,刚被狠揍了一顿,双手打颤,一个牢门半天打不开。 赵鄞看得着急,一脚将他踹开,上前用力一扭,竟活活将锁头扭了下来! 赵鄞冲进牢中,直奔软榻,扑过去揭开棉被一把将许娇捞进怀里:“娇娇我来了。” 许文杨看着发型古怪的九王爷,显出了十分的纠结。 许娇一直很听话的躲在被子里,双手堵着耳朵不听不看,被赵鄞忽然抱进怀里还被吓了一跳,眼睛还没睁开呢,就对他又掐又推:“走开走开!我是就王妃!” 赵鄞蒙了,却将她抱得更紧了。 许文杨上前去拉他:“你轻点,吓着她了!” 许娇双手离耳,这才听清楚她爹的话,睁眼一瞧,见是赵鄞,主动扑到他怀里,“哇”的一声便哭了。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来晚了,你放心,我这就带你回去。”赵鄞一边顺着她后背,一边不停的说对不起。 最初的惊吓过后,许娇渐渐平静下来,却一拳锤在赵鄞胸口:“你不是正经王爷吗?为什么你的老婆也会被牵连的?早让你跟我说跟我说,你非不听,害我一点准备都没有就被带到这鬼地方,你还不来救我!” 赵鄞用指腹轻轻替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柔声道:“我去办了点事,但我让刘玉和赵安先回来的,只是没想到他们更快一步,好在没出什么事。” 许娇张嘴就咬在他肩上,直到嘴里传来丝丝血腥才松口道:“什么叫没出事?要是出事了,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赵鄞眉头都没皱一下,又将她抱进怀中:“都是我的错,回家任打任罚,走吧。”说着,稍一弯腰,将许娇打横抱起就朝外走。 走到牢门处,看了看呆在原地的许文杨:“你不走吗?” 许文杨还愣愣的:“我......能走吗?” 赵鄞声贝都高了几分:“岳父大人是要等小婿去安排个八人大轿来抬吗?” 许娇和许文杨异口同声:“你叫谁?” 赵鄞将许娇往上紧了紧,又把刚爬起来的牢头踹了一脚:“找两个人,把本王的岳父大人抬出去!” 牢头浑身都疼,但不得不照做,冲着离得进的几个小吏喊:“还不滚过来把许大人抬出去!” 于是乎,许娇被赵鄞抱着,许文杨被两个小吏挽着手做了个人肉轿子抬着,身后簇拥了一堆小吏护送着出了刑部大牢。 一堆人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送走这几尊大神才退回牢中。 许文杨长出一口气感叹道:“从前被人为难送进来的时候,还真没想过会有今天这样的待遇。” 许娇一听,始知许文杨已经不是第一次进来了,难怪对里面的事儿门儿清,还知道提早做好准备。 赵鄞似乎没听到他说话,只低着头教训许娇:“你怎么这么傻?人家让你走你就走啊?平时怎么没见你这么听我的话?” 虚假将身上的棉被一把掀开,跳到地上,将棉被砸向他:“你以为我愿意听啊?人家说了,奉皇上口谕!我以为你都安排好了,就算他们带我过来也不过走个过场,谁知道你这么没用的!” “我没用?”赵鄞将棉被气哼哼的扔到地上:“明明是你自己傻!” 许娇感觉有些肝疼:“是谁说让我别操心的?是谁咬紧牙关不给我透露的?这会儿说我傻是吧?行,你聪明,你赶紧把我这傻子休了自个过去!” 这回赵鄞还没说话,许文杨却忙拉着许娇道:“娇娇,快给王爷道歉!你怎么能这么说王爷呢?” 赵鄞一把将许文杨甩开,上前抓着许娇的手腕:“你这么想离开本王是吧?本王偏不如你的愿,本王要一辈子都把你拴在身边!” 许娇感觉手腕都要被他捏断了,抬头看了看他一张黑得似墨的脸,愈发气了:“你拴!就算你拴得住我的人,你也拴不住我的心!” 赵鄞银牙紧咬,下颌肌肉都禁了几分:“难得跟你争!” 说完,一甩手走了。 等他走到没影了,许文杨才悠悠的叹了口气,上前牵起许娇的手腕看了看道:“你这脾气啊,也不知随了谁?姜帅一案刚查清楚,该判的都还没判明白,我们暂时还需要王爷的帮忙,你怎么能意气用事呢?” 许娇道:“我们不是出来了吗?” 许文杨摇摇头:“哪有那么容易?我知道你刚刚是故意的,但就算你不想跟他过,也该好好说,王爷也算光明磊落之人,何必弄得跟仇人似的。” 许娇蔫儿蔫儿道:“哪有离婚夫妻还能和平共处的?我不过是想快刀斩乱麻。”顿了顿又道:“你看看他,吵两句转身就走,我要是跟你吵,你会扔下我不管吗?” 许文杨道:“我是你爹!” 许娇上前挽了他的手臂:“走吧,爹。我们回家去。” “回哪儿?”许文杨问。 “国公府啊,还能去哪儿?” 许文杨道:“不可,我送你回王府,等姜帅案尘埃落定我再接你回来。” 许娇虽有千万个不愿,但碍于这个时代大环境造就的悲催的君主专权制,她只能不情不愿的回了九王府。 入府的时候,天边已经翻起了鱼肚白,许文杨叮嘱了她几句,连王府的门都没进就转身走了。 冬儿红着眼睛替她准备热水沐浴更衣。 回到房间,许娇发现今儿赵鄞终于没候在这儿了。 此时的赵鄞四仰八叉的躺在自己房间的地板上,脑袋顶上的束发比之上午出门时又歪了几分,两边垂下来的发丝也乱得不像话。 只见他一拳重重锤在地板上:“爷明明就更在乎你多一点,你还不领情!气死爷了!”说着,又锤了两拳,翻身而起,跳到屋檐上,朝许娇寝房的方向摸去。 结果见刘玉闭着眼睛趴在房顶养神,上去就是一脚:“还能不能好好守着你家娘娘?” 刘玉可委屈了:“属下守着呢,水都不敢喝,尿都没撒一泡。” 赵鄞瞪他一眼:“放你两天假,滚远点!” 刘玉瞪着眼睛有些不敢相信:“王爷说话算话?” 赵鄞作势又要踢他:“爷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了!” 刘玉赶紧跃下房顶,一溜烟儿跑没影儿了。 赵鄞俯下身子将瓦片揭开一个缝朝里看,只见许娇躺在榻上睡得安稳及了,于是朝着她的方向作势挥了挥拳头:“没良心的丫头!” 此时,这个没良心的丫头正不知道睡得多香。 赵鄞躺在屋顶上,翘起二郎腿也眯起了眼睛,没办法呀,整宿没睡,着实累得慌。 作者有话说:如此强势的九王,乃们见过没?话说,小两口的第一次争吵因为这只怪胎许娇,是不是有点莫名其妙~ 第101章 调戏良男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第101章 调戏良男 今儿太阳挺好,晒在身上暖暖的,甚是舒服。 赵鄞没扛多久便睡着了,结果,睡着了的赵鄞做了一个梦,梦见许娇举着一把剪刀,将他千里迢迢刚从边塞接回来的林羽给杀死了,那血还喷了他一脸! 他顿时便惊醒过来,心有余悸的抚着胸口,越想越不是滋味。凭什么别人都可以左拥右抱,女人们还一片祥和,到自己这里便行不通!小破丫头非得一生一世一双人!整的自己如此为难!昨儿自己不就亲自去了一趟驿站送信晚了些回来吗?结果一回家听说这丫头被刑部的人带走了,当即又马不停蹄的赶去宫中找皇帝小子要人。 谁让事情那么凑巧,皇帝小子居然去了行宫狩猎!自己连番跑路将她救出来,还怪自己没用!赵鄞就想了,这事情,要是落在林羽头上,不定得怎么感激自己呢,这丫头可好,对自己又咬又掐的,末了还怪自己! 这么想想,肩上似乎有点痛啊~ 于是,赵鄞气呼呼的跳下房顶回了书房。 之后几天,许娇再也没见过九王了。 眼看着还有两天就过年了,许娇看着王府中下人往来穿梭不停,各种布置牵挂,府里张灯结彩好不热闹,心里一边佩服着媚儿的掌家能力,一边又想着国公府遭逢大难,一大家子都下了大狱,就剩个许文杨一人守着偌大的国公府,还不知道怎么冷清,吃过午饭便让冬儿带了两件衣服,挎在肩上“回娘家”了。 回到国公府,往日森严的府门,如今也没个看门人。许娇推门而入,见院中有些枯枝败叶,还不算特别多,应该是许文杨抽空扫过的。 她径直回到出嫁前住的小院,结果刚到院门口,便听见院中传来女人的笑声。 许娇瞪大双眼,觉得自己快要发现新大陆了似的,提起裙裾蹑手蹑脚往里走。 冬儿牵了牵她的衣袖:“会是谁呀?” 许娇伸出食指放在唇上,做了个禁声的动作。两人悄悄推开院门,结果......许娇一颗火热的心瞬间就凉了! 原本还以为他爹跟黄蓉演好戏的,谁能告诉她,中间坐的那位怎么会在这里的? 许娇哐当一声大力推开院门,一脚踏进去,指着姜云飞:“你怎么在这儿?” 姜云飞指指自己鼻尖:“我本来想来看你的,是许大人说你不方便,让我等等,于是我就在你家住下来慢慢等了。” 许娇又转头看黄蓉:“你又是怎么回事?” 黄蓉扬了扬手中自制的“扑克牌”:“我这两天无事可做,便来找许大人和小姜同学玩咯,话说,你家王爷把你守那么紧,你是怎么出来的?” 许娇奇道:“把我守那么禁?他没守我啊?” 黄蓉瘪瘪嘴,一脸鄙视:“没守?那为什么我前两天来找你,还在门口就被他挡回来了?” 许娇更觉奇怪了:“什么时候的事?我已经好几天没见过他了。” 黄蓉将手中的牌扔到桌上,盯着她道:“行了行了,不用演戏了,那是你男人,你要维护便维护。坐下来玩两把?” 许娇懒得想那些有得没得,让冬儿去收拾府里给许文杨过年,自己坐到椅子上翻起桌上用竹片做的牌看了看:“斗地主啊?” 黄蓉一边收拾桌上扑克牌,一边道:“嗯呐,我已经赢了一上午了,嘴都快给我笑歪了。” 许娇道:“你这摆明了欺负人嘛,你咋不跟姜云飞比武功呢?”说完,抬头望着姜云飞:“你今天有事吗?” 姜云飞摇摇头:“没事,干嘛?” 许娇便笑了:“带我飞好不好?”许娇其实想得很简单,自己和姜云飞出去晃,把许文杨和黄蓉单独留在家中,这样一来,黄蓉就有了更多的机会~话说,这般费心思给自己找后娘的,她许娇算是千古第一人吧? 然而,姜云飞心里却乐开了花,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好啊,我们这就走,听说郊外有座苍岩山,那里景致不错,我带你去看看。”说完,脚尖一点,带着许娇便“飞”了。 许文杨在后面急的直跺脚:“娇娇回来!” 黄蓉拉了拉他袖子:“许大人,小孩子的事你就别管太多了,姜云飞功夫那么好,许娇不会有事的,放心啦,我们接着玩牌。” 许文杨将手中的牌往桌上重重一放:“玩什么呀还玩?过完年娇娇就跟王爷分开了,这几天更应该安守本分洁身自好才是啊。” 黄蓉道:“她怎么没有安守本分洁身自好了?你这思想要不得啊。” 许文杨却将矛头对着她道:“你也是,一个姑娘家家的总往我这里跑,要是被你家中长辈知道了,不得家法伺候啊,快回去。” 黄蓉把扑克牌收好,放进随身小包里,这才抬起头看着他认真道:“你真不知道我为什么往你这里跑?” 许文杨一脸呆愣:“为什么?难道不是为了我体内的寒气?不过说到这里,我还得跟你说一次,我体内的寒气已经完全驱散了,以后真的不用再来了知道吗?” 黄蓉上前一步,逼近许文杨胸前,许文杨下意识后退一步,离她远远的。黄蓉又上前一步,许文杨再退一步,如此三四步后,许文杨后背被挡在院中一个藤架上,退无可退。 黄蓉还在逼近,许文杨用力缩紧身躯,几乎连呼吸都屏住了,一张俊脸也不知是憋气憋的还是羞的,总之是通红通红的。 黄蓉踮起脚尖,缓缓朝他脸颊靠过去,直到唇瓣离他的唇不到一厘米才顿住:“你脸红什么?” 许文杨双手抬了抬,又无措的放下,尽力将脑袋偏到最远道:“黄姑娘你离我远些,喘不过气了。” 黄蓉却伸手环住他的腰,感觉到许文杨身体明显一僵,她邪恶的笑了:“怎么离远些?这样吗?”说话间,故意将呼吸喷洒在许文杨脖颈处,惹得许文杨一阵轻颤。 “黄姑娘请自重。”许文杨感觉自己快要被憋死了,总算挤出一句话来。 黄蓉有些玩味的看着窘迫的许文杨,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像调戏良家妇男的女恶霸。 “许大人现在知道我为何要常常来你这儿了吗?”她问。 许文杨觑眼看了看她,又赶紧闭上道:“皇上喜欢黄姑娘,上京有点头脸的人都知道,还请黄姑娘离我远些,免得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黄蓉一听这话,眯了眯眼,将自己更贴近他几分道:“这么说,你心里都明白!那你当初为什么要救我?那时候你就不怕我给你带来麻烦了?” 许文杨:“我那是在救你的命,跟这是两码事,我若早知道会生出这些事来,当初定不会轻易救你的。” 黄蓉有些失落,但很快又满血复活,扳过许文杨的脑袋,让他正视着自己道:“你们古代人都有个男女大防,何况你都亲过我了,难道你不打算负责吗?” 许文杨着实被吓着了,有些语无伦次道:“给溺水之人渡气也算亲吗?” 黄蓉点点头,十分不要脸道:“自然,两个人嘴巴挨在一起就算亲了,你要是不服气,反正我是吃了亏了,你让我亲回来我们就算扯平,可好?” 说着,又凑近几分。 许文杨似乎忽然清醒过来,抬手将她用力一推,黄蓉便被他推出老远,一个踉跄差点摔在地上。 “你赶紧走,我就当今天这事没发生过,以后也不许来了。”许文杨似乎真有些生气,语气都重了好几分。 黄蓉抖了抖衣袖,抬头看着他道:“我这辈子就认定你了,你躲不掉的!” 许文杨皱皱眉道:“在我心里,你和娇娇一般大,都是我的小辈。” 黄蓉歪着下巴笑得很是邪性:“总有一天你这个小辈会变成你的小宝贝!” 许文杨喉咙一哽,差点喷出一口老血!他眉头皱的死紧,看着黄蓉欲言又止,最后一甩衣袖:“你不走我走!” 黄蓉见他果然匆匆出门而去,讪讪的摸摸脸,正了正身上巴掌大的小药包,也走了。 再说许娇和姜云飞,两人这会儿已经“飞到”苍岩山脚底下了。 许娇心中感叹这家伙的轻功着实不一般,竟比她上次跟九王骑马过来还快几分。 姜云飞搂着她腰际,站在一棵大树丫上稍歇片刻,问了声:“准备好了吗?” 许娇点点头:“你若是不累,随时可以出发。” 姜云飞便将她往怀中一紧,倏忽一下跃上树梢,足尖点着叶片细枝朝山腰处疾飞。 片刻功夫,两人落在梅林边上。 许娇望着几乎凋谢殆尽的梅花,心情无端失落起来。姜云飞在梅树中穿梭一阵,回到许娇身边道:“这些花快谢完了,如今也没什么好看的,不如我们回去吧?” 许娇道:“好不容易来一趟,就这么回去不甘心啊,去逛逛吧。”说着,转身往山上走。 姜云飞忙跟在她身后。 两人一路无话,快走到山顶的时候,许娇停下脚步道:“上山容易下山难,我们就在这儿坐一会儿,便回去吧。” 姜云飞道:“都快到山顶了,不如我们直接上去,我去打两只野味在这里将就一下,明早看了日出再回去?” ps:每一个天使心底深处都藏着一个小恶霸,蓉儿妹妹已经完全释放天性了,为了做许娇这个伪闺蜜的后娘,放大招!@许大人 许大人:不怕不怕,本大人任她翻巨浪,我自岿然不动! 娇娇:蓉儿快来,爹爹岿然不动,你正好上下其手! 第102章 狐妖上身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第102章  狐妖上身 许娇看了看当空的日头,算算时间,最多下午三点的样子:“这么早就开始等?” 姜云飞点点头:“反正没事,明天就是除夕夜,城里很多人家今晚就会庆祝,我们晚上在这里就可以看到城中万家灯火,明天一早又能看到旭日东升,多难得呀!” 许娇想想也是,横竖没事,前世的时候专门想集结三朋四友去找座大山看日出都没做到,如今在这里看了,也算了却自己一桩夙愿,便开心的点头应下了。 两人爬到山顶,找到视野极佳的位置,然后回转身准备木柴篝火。 姜云飞去寻山中小兽的时候,许娇还跟着一道去了。 两人天擦黑的时候回到原地,将猎得的山鸡獐子和野兔一股脑扔到地上。 姜云飞指了指地上的野物问她:“想吃什么?我拿去收拾。” 许娇道:“兔子和野鸡,这个獐子腥味太重,我不喜欢。” 姜云飞便拎起地上的两只野鸡和两只野兔道:“刚刚上山的时候我看到那边有水,我去洗洗,很快就回来,你别到处走,就待在这里等我知道吗?” 许娇摆摆手:“去吧去吧,洗干净点。” 姜云飞道:“放心,知道你怕血,绝对不留一丝血腥给你看见。” 许娇有些感动道:“谢谢你还记得我怕血。” 姜云飞笑着摸摸她的发心:“从来没忘记过,我们以后是要一起过一辈子的人,我怎么能不为你想?” 许娇道:“你别乱说,我可是九王爷的妃子。” 姜云飞却一脸自信:“很快就不是啦,你只能是我的。就算你忘了我们小时候的约定,我也会让你重新认识我并接受我的。”说完,去洗野物了。 许娇坐在火堆旁,撑着下巴发呆。 姜云飞洗完四只野物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利落的将野物穿好,架在火上翻烤,一边看着旁边毫无情绪的许娇问:“你怎么了?感觉有些怪怪的。” 许娇眨眨眼,忽然起了顽皮的心思:“你认出我了?” 姜云飞脸色一紧:“你说什么?” 许娇往后退出两步,一脸戒备的看着他:“你别过来,就算你能认出我来,但我乃这山中修炼千年的狐妖,今儿看这月光不错,便暂借这位小姐身躯一用,放心,等月亮隐下去了我自会离开,否则,我便杀了她!” 姜云飞果然一脸紧张起来。 许娇用力憋笑,一边一本正经的演戏:“原来是误撞上的,奴家还以为是个好不得了的人物呢。想让奴家早点走也行,奴家看这位小相公体格不错,要是你愿意让我吸点精气,那可比我晒一年的月光都管用,要不......小相公做点好事来?” 姜云飞忽然笑道:“娇娇别玩了,过来烤肉吃。”虽这般说着,许娇却没看漏他脸上的戒备和眼中一闪而逝的恐惧,心下笑了笑,越发做作起来。 只见她翘起兰花指,一步三摇朝姜云飞走过去,口中一边道:“小相公放心,这丫头虽然身材差了点,但奴家深谙此道,技法甚是娴熟,保准让小相公尽兴。” 许娇今儿穿的是那件水蓝色锦缎长裙,月光下泛着淡淡的银辉,再加上她清瘦的骨骼和故作妖娆的姿态,竟把姜云飞骗了个十足! 只见姜云飞一屁股坐到地上,朝她直挥手:“你快离开她的身子,要什么我都给你,我这里还有野鸡和獐子,没凉透,你可依喝它们的血增强功力。” 许娇嫌弃的看了一眼地上的獐子和野鸡:“谁要喝那些畜生的血?”说完,脸色一转,眼角眉梢堆起万千风华:“奴家就看上小相公了,你不是说我要什么都给吗?过来吧。”说着,还刻意伸出舌头舔了舔唇瓣,何止万般妖娆! 姜云飞浑身颤颤:“我的血不好喝,你去找别人吧。” 许娇上前蹲夏身子在他身边嗅了嗅:“谁说不好喝的?奴家闻着一股阳刚之气,甚是诱人呐。” 姜云飞急了,猛的抽出腰间长剑横在面前:“你快走,不然我对你不客气了!” 许娇眨眨眼,拍拍自己的脸颊:“怎么?你想连这个丫头一起杀吗?” 姜云飞面露难色,换了一副好商量的表情道:“大仙就饶了我们吧,只要不伤害我们,大仙要什么我都尽量满足你可好?” 许娇忽然响起曾经听过的一首歌,似乎正适合这会儿显摆的,遂抖了抖衣裙,端出一副狐媚姿态一摇三摆围着姜云飞转起来,口中一边哼唱:夜出, 青狐妖, 裹素腰, 纤媚笑, 流目盼, 生姿娇, 从容步, 回首一探万千瑶, 月华好, 云竹茂, 风缥缈, 自舞灵巧, 芙蓉俏, 冰肌绡, 入俗世看尽红尘谁能与我共逍遥 ,暗夜步出竹林桥 ,才能惊现青狐妖 ......春宵帐, 重影摇, 银发耀, 隐身折腰一人瞧...... 许娇端出千般媚态,万种风情,演得可尽兴了。 姜云飞感觉头有些晕,心中暗自害怕,还以为这狐妖要施展媚术迷惑自己,干脆一屁股坐到地上—静心打坐!殊不知是被许娇给转晕的! 许娇也记不清歌词,乱七八糟唱了一通,见他居然坐下了,心中满满的挫败感,却硬着头皮在他耳边吹了一口气拿腔拿调的道:“哎呀呀呀~模样好生俊俏的公子啊!” 然而,许娇刚说完此话,便感觉后脑钝痛,然后失去了知觉。 姜云飞一掌将许娇劈晕后,赶紧把人抱在怀中往山下疾掠而去。 许娇醒来的时候,姜云飞抱着她刚奔到山脚。 她睁眼便瞧见姜云飞的下巴,一时有些疑惑:“发生什么事了?” 姜云飞听她说话,低头看着她:“娇娇?” “干嘛?”许娇还没回神。 “你刚刚吓死我了!”姜云飞将她放到地上,一脸的心有余悸:“你刚刚被狐妖附身了!” 许娇刚想笑,却听姜云飞又道:“还好我机智,把你打晕了带下来,不然我们都会被狐妖给吃掉的。” 许娇这才想起,自己晕过去之前脑袋确实被人敲了。 但事到如今,她哪里敢实话实说?只能苦着脸夸他一番,心中却无比憋闷,早知如此就不逗这个胆小鬼了,这下可好,计划全泡汤,晚上的夜景看不成了,明天的日出也看不成了,唉! 许娇哪里知道?这时代的人是多么的敬畏鬼神,多么的确信世间是有妖魔一事的!于是,这个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二货白白错过了一场美景!还枉费了人家劳心劳力准备的篝火野味,只能留在山上便宜更大的野味了。 两人喘口气后继续往回赶,好在姜云飞轻功精纯,没多会儿便回到国公府。 许娇还好,一路由姜云飞抱着,根本不知疲乏,但姜云飞真的是又累又饿,还被“狐妖”吓着了,回到国公府灌了一瓢凉水,连晚饭都没吃,便蔫蔫的睡下了。 许文杨问:“你们可是遇到了什么事?” “为什么这么问?”许娇反问,没道理她爹有火眼金睛啊。 “姜家小子脸色不对。”许文杨答得干脆。 许娇摇摇手道:“累的吧,我们去苍梧山了,都是他用轻功带我去的。” “这样啊,快去吃饭吧,冬儿做了你最爱吃的孜然肉片和芙蓉鸡。”许文杨牵着她一道往饭厅而去。 这天晚上,赵鄞照旧摸到许娇房中,打算像往常一样,抱着这个软乎乎的小丫头偷睡半夜。哪知?今儿许娇的房间床上空空如也,被窝一片冰凉。 赵鄞当时便炸毛了,点燃房中烛火,到院中找了一圈,确定家里没人,站到院门正中一声虎吼:“王妃去哪里了?” 赵安刘玉最先赶到:“王爷,除了何时?” 赵鄞眉目一厉,朝刘玉吼:“让你看的人呢?” 刘玉抠抠后脑勺很是委屈:“王爷不是让属下这些日子不用盯着娘娘吗?”原来,赵鄞自跟许娇吵架后,每天都会悄悄摸到这个院子看许娇,怕被刘玉等人瞧见丢脸,故意将人支开了。 赵鄞狠狠一掌拍在门框上:“叫门房过来。” 不多时,门房衣衫不整的出现在赵鄞面前:“王爷,娘娘回娘家了,午时过后就走了,跟她的丫头冬儿一起的,王爷不知道吗?” 此时,巧春玲夏也来了,见了赵鄞忙说了跟门房一样的话。 赵鄞气哼哼的让众人都退下,自己进了许娇的房间,蹬靴上榻裹了许娇平常盖的被子就要睡觉。 巧春却在此时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跪到脚踏上伸手去解他的衣服:“王爷,奴婢服侍你就寝。” 赵鄞抬手将她拨开:“不用了,你出去。” 巧春讪讪的退了出去。 赵鄞抱着锦被,衣服也没褪,闻着锦被上特有的馨香正要入睡,却又听到脚步声轻响,有人走进来了,而且是个女人,因为有随着空气飘到自己鼻端的粉黛香。 赵鄞习惯亮着灯睡觉,只是有许娇在的时候会将就她的习惯灭灯。他缓缓睁眼,见是韩嫜儿,有些诧异道:“这么晚了,你来这里做什么?” 韩嫜儿俏脸微红,螓首浅低:“听闻王妃娘娘回了国公府,怕王爷一个人孤衿冷被不适应,特来陪王爷安寝。” 赵鄞嫌恶的皱皱眉,冷声道:“不用,回去!” 韩嫜儿一双杏眼泫然欲泣:“王爷何必对我如此淡漠,嫜儿是皇上指给王爷的,迟早都是王爷的人,嫜儿仰慕王爷多年,还请王爷全了嫜儿这片拳拳之心。” ps:文中歌词来自“青狐媚”,喜欢的友友们可以去搜来听听,很有特色的一首歌,保管让你鸡皮圪塔掉一地~哈哈哈...... 第103章 心尖宠归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第103章 心尖宠归 赵鄞坐起身,看着她认真道:“仰慕本王多年?什么时候?” 韩嫜儿道:“王爷果然不记得了,多年前,嫜儿在聚英街碰到几个流氓小混混,是王爷出手解的围,那时候嫜儿便开始记挂王爷了。” 赵鄞又问:“哪一年?” 韩嫜儿愣了愣:“什么?” “本王问你是哪一年?本王出门在外,时常都会做点你说的这种小事,实在太多,记不住了。”赵鄞确实记不清楚,因为自从林羽被流放之后,自己再也没有过这种热心肠,但他以前确实时常出手打抱不平,十年前的事,自然记不得了。 韩嫜儿很是失落,但她很快收拾心情道:“十一年前的春天。” 赵鄞点点头:“那么久了。不过,那时候你才多大?就对本王念念不忘。” 韩嫜儿俏脸更红了:“王爷英武不凡,自是世间女子仰慕的对象,嫜儿......嫜儿自然也不例外,何况那时候嫜儿也到了金钗之年,对自己未来的夫婿自是有些幻想的。” 赵鄞皱皱眉:“如此说来,你如今已二十有三了?” 韩嫜儿忙抬起俏脸看向他:“王爷是嫌嫜儿年纪大了吗?这些年嫜儿为了能顺利嫁进王府,能配得上王爷,少不得筹谋周密部署,如今好不容易才走到王爷身边,还望王爷别把我往外推。” 当年,赵鄞身边有林羽,自然看不见别人。如今,他心里满满的都是许娇,更加看不见别人。故而,并未给她好脸色,只冷冷道:“更深天凉,嫜儿姑娘还是赶紧回房吧。” “王爷......”韩嫜儿感觉脸上火烧火燎般难受。绞着手帕退出房门,她忍不住问自己为什么?自己费尽千辛万苦,为了他,一路走来六亲不认,到头来,他却连看自己一眼都嫌烦,如今自己放下身段主动贴上来,他还如此冷心冷情! 刚才要不是极力压制着,自己或许真的会做出什么事来。 出得院门,巧春玲夏站在门口,齐齐上前喊了一声:“小姐。” 韩嫜儿点点头道:“你们好好给我看着这个院子,有什么风吹草动及时通知我,等王妃回来更要仔细才行。” 巧春玲夏连连点头应下。 第二日,天还没亮,九王府便人声鼎沸。 原来,是余州和宗民带着一队人马护送林羽回来了。 怀中没有温香软玉,赵鄞一夜浅眠,刚听见声响便起身迎了出去。很意外的,林羽头戴面纱,将一张脸捂得严严实实,根本不让人看。 “羽儿?”赵鄞试探着喊了一声。 林羽直直扑进他怀里,喊了一声:“瑾之哥哥。”之后再无动静。 一时间,赵鄞也是感慨万千,这一声“瑾之哥哥”,自己在心里回想了千百回,今天,总算再次听见了,而且,还是那个她,只是奇怪,心中竟无半点波澜。 片刻功夫,赵鄞感觉怀中人儿毫无反应,轻轻推了推道:“羽儿,一路劳顿,先去歇下吧。” 林羽依旧毫无所动,旁边余州道:“林姑娘似乎晕过去了。” 赵鄞赶紧低头,只见林羽靠在他肩上,双目紧闭,气息微弱,忙将人抱回房间,又手忙脚乱的让人去请太医。 余州和宗民见没自己什么事了,便说要去找姜云飞汇合。赵鄞点点头,道了声:“有劳二位。” 余州走到院门口,却听身后脚步声响起,回头看,竟是赵鄞跟了出来。他问:“王爷还有何事?” 赵鄞稍稍犹豫了一下,终是问出了口:“两位是在哪里找到羽儿姑娘的?” 余州皱皱眉:“王爷还是不知道的好。” “但说无妨。” 余州还想劝,宗民已经嘴快的道:“官妓馆。据说,刚开始一直没人敢动她,只是安排些粗使活计给她做,直到两年前,也不知何故?突然被人安排到官妓馆的。” 赵鄞竭力压下心中那股莫名而起的怒火,半晌没说话。 余州和宗民跟他告辞他也没听见,等他回过神来,余州宗民早已没了踪影。 姜云飞住在国公府,两人是清楚的,出了王府,两人直奔国公府。 许娇因为昨夜睡得晚,又兼成功吓到了姜云飞,心情颇好,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 来到院中,见余州宗民都在疑道:“你们怎么在这儿?” 姜云飞帮两人答了:“他们俩之前去边疆帮九王爷接一位姑娘去了,今早护送回王府便过来找我了。” 身后许文杨正和冬儿端着托盘过来,听闻此言,问道:“林姑娘已经接回来了吗?” 余州宗民回头,朝他颔首示敬:“正是,看来许大人识得林姑娘?” 许文杨将手中托盘放到桌上,招呼许娇:“娇娇,快来吃饭,吃完我送你回王府,这几天你就好好呆在王府,最迟开年上早朝,我的任命书下来,我便带着你离开上京。” 许娇皱皱眉:“那我的花果山怎么办?” 许文杨笑笑,伸手揉揉她的发心:“你傻呀?爹爹之前一直在婺源任职,就算这次任命书下来,一定也是在淮州府的地界儿,你想去你的花果山便去呗。” 许娇开心的笑了:“那敢情好!我这就吃饭,赶紧回王府好好表现去。” 许文杨唇角扬起一抹释然的笑意。 许娇回王府的时候,王府正乱得跟锅粥似的,下人们来来往往,赵鄞后院的几房妾室纷纷规矩的站在赵鄞寝房门外,朝里头不时张望,房间门口还排了一长溜的太医和民间大夫! 许娇好奇,凑过去问:“发生什么事了?” 韩嫜儿赶紧将她拉住:“王妃娘娘,你可回来了,王爷最爱的女人回来了,说是路上劳累晕过去了,虽然你贵为王爷的正妃,但毕竟不是王爷的心尖宠,妾身劝你还是等在这里表示一下,不然,我们也不知道这位林姑娘的性子,万一她醒来给王爷耳边吹吹枕头风,到时候吃亏的还不是你啊。” 许娇皱皱眉,听到她话中一个敏感词“妾身”,淡淡的道:“你还不是王爷的妾室,不要以妾身自称,本王妃受不起。”说完,带着冬儿头也不回的回了自己的院子。 那边媚儿凑到她身边问:“韩姑娘,我们这么做真的行吗?” 韩嫜儿道:“自然,你忘了,当初王妃嫁进来的时候,你们不是还给她冷脸了吗?后来怎么样?王爷可曾再进过几位房间?男人嘛,都是喜新厌旧的,你若不能时时保鲜,就只能跟新人处好关系,不然吃亏的可是你自己。” 许娇回到院中,感觉心中有些郁郁的,便拿了花铲去整理花坛。 今天星星升的早,天海没黑,空中已经开始闪烁了。 许娇撑着下巴望天:“今天除夕,我不想一个人过。” 冬儿道:“按理说,今天无论如何你也该跟王爷一起去宫里过的,之前我还听媚儿说过,估计是那位林姑娘,王爷多半向宫中告假了吧。” 许娇愈发感觉憋闷,走到秋千架上坐了,朝冬儿招手:“你过来推我,要高高的。” 冬儿上前,在她身后轻轻推了推。 许娇嘟嘟嘴不满道:“要高高的,用力推!” 冬儿稍稍加了些力道:“推太高容易出事,要不我们出去逛街吧,据说今天晚上有夜市,很热闹的。” 许娇摇摇头,双目无神:“没兴趣!” 话音刚落,许娇便感觉自己忽然被推高,她毫无准备,手中绳索也没握牢,整个人就这么被甩了出去,许娇在心中哀叹一声,吓得紧闭双眼准备接受被摔成肉泥。 半晌后,预想中的疼痛并没又袭来,她被人牢牢抱进怀中。 许娇觑眼一看,顿时怒了,小拳头一挥就朝对方捶过去:“你混蛋!差点吓死我了!” “怕什么?这点高度,我能接住你。”姜云飞一脸欠打的朝她笑。 许娇锤了他两拳,心道:昨晚我吓了他,今天被他吓回来,这下扯平了! 遂挣开他的怀抱跳到地上:“你怎么会来的?” 姜云飞道:“刚刚在房顶晒月亮,听到有人说今晚不想一个人过,我便来陪你了。” 许娇十分哥们儿的拍了拍姜云飞的肩:“你来得正好,陪我喝酒,今儿除夕,没酒怎么行?”说着,叫冬儿去厨房让人准备一桌子好菜,又吩咐巧春玲夏去找来好酒,要跟姜云飞痛饮三百杯! 姜云飞有些惊讶:“你居然会喝酒?” 许娇道:“笑话,哪有人不会喝酒的?本姑娘天生好酒量,今儿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千杯不醉!” 于是,这一夜,九王爷在正房伺候那位“心尖宠”忙得不亦乐乎,许娇和姜云飞在院中开怀畅饮,真是过了个好年啊! 累翻了的九王,趴在林羽床边睡着了。 喝醉的许娇和姜云飞相扶相持着回屋准备相拥而眠,被冬儿费了好大力气才将两人分开,把姜云飞安排在厢房睡下了。 第二日一早,许娇醒来的时候感觉自己头疼欲裂,有些后悔昨夜太放纵,让冬儿打来热水洗脸净手之后,大摇大摆的去了赵鄞的正寝。 ps:乃们猜猜,小娇娇要去干啥? 第104章 指桑骂槐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第104章 指桑骂槐 途中遇到后院那波被韩嫜儿怂恿的蠢货,理都没理,自顾走得飞快。 韩嫜儿在后面小声道:“正妃又如何,看到王爷宝贝屋里那位,也忍不住了。”众人点头认同,愈发觉得韩嫜儿指点的对。 许娇才不管后面人如何说,到了正寝门外,大大方方一伸手,推开房门,见赵鄞趴在床边,一脸憔悴,心里着实酸了一把,但她很快收敛情绪,笑嘻嘻的走进去,伸手推了推赵鄞:“王爷。” 林羽昨天晕了一整天,到了晚上又发起高烧,直折腾到后半夜,他这刚睡下又被人推醒,心中懊恼,连人都没看清便不耐烦道:“做什么?” 许娇依旧端着一脸笑,蹲身凑到他面前:“王爷,今儿新年,我来向你讨红包的。” 赵鄞这才清醒过来,见是她,又皱眉道:“为了红包便舍得回来了?” 许娇笑得眉眼弯弯:“钱嘛,谁不爱?王爷是有钱人,想必红包是大大的吧?”说着,朝他伸出一双白玉似的的小手。 赵鄞转头看了看躺在自己床上的林羽,再看看笑颜如花的许娇,心情顿时就不美丽了,不耐烦的道:“怎么如此不懂事?没看这里有人生病?本王忙着呢。出去!” 许娇小脸一垮,很不开心:“好吧,我不打扰王爷了。”说着,也不纠缠,转身便走。 冬儿在门口见她出来,上前问:“小姐,你眼睛怎么红了?” 许娇伸手揉了揉:“昨晚酒喝多了,又睡太晚,眼睛有些涩,再回去睡一觉就好了。” 赵鄞见她毫不留恋除了房门,心中很是失落,但她很快收拾心情更加“用心”的照顾林羽。 许娇回到自己院中,坐到门槛上将腰带一下一下往地上鞭打,口中还小小声的自语:“就不是个好东西!那张床我都没睡过,哼!” 冬儿给她端来干净的清水敷眼睛,正好听到这句话,便接口道:“小姐怎么没睡过了,你刚嫁过来那晚不是在那张床上醒来的?” 许娇抬起头,哀怨的看着她:“那不一样,你不懂就别乱说话。” 冬儿拧了一帕凉水道:“是,冬儿什么都不懂,小姐还是进去躺着,冬儿给你敷敷眼睛,今天可是新年第一天,你想红着眼睛过吗?” 许娇更生气了:“早知道还不如留在国公府,这哪里像过年嘛!” 再说赵鄞,心中的郁闷却不比许娇少丝毫。一方面担忧林羽的病情,一方面又怕许娇真的对自己毫不在意。 让赵鄞最头疼的是,这丫头有时表现得极为成熟理智,有时候却又特别幼稚,就像在某些方面,似乎不管自己怎么撩,她总能淡然处之,哪怕时常表现出对自己依恋的瞬间,也更像是对长辈的依恋。 赵鄞此时真有些后悔当初把她当孩子看了,实在想不到自己这两年心境变化如此之大啊! 自许娇走后,他连厨房送来的早膳都没吃,心不在焉守在林羽身边待到晌午,终于等到林羽清醒过来。 他弯腰探了探林羽的额头道:“总算退烧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林羽睁眼见是他,眼中顿时盛满喜悦:“瑾之哥哥,我没做梦吧?” 赵鄞握着她的手:“是真的,本王让人把你接回来了,以后你再也不用受苦了。” 林羽眼中滑下一行清泪浸入脸上的白纱,口中哽咽道:“瑾之哥哥,我爹没有帮人传递书信,我们是被冤枉的。” 赵鄞心中一酸,抬袖替她擦干眼角的泪痕:“本王知道,你放心,本王一定找到那个告密之人,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 林羽撑着床沿坐起身,泪光盈盈看着赵鄞:“已经不重要了,如今羽儿的双亲和弟弟都不在了,羽儿今后只有瑾之哥哥一个亲人了。”说着,又嘤嘤的哭起来。 赵鄞再给她擦擦眼泪,柔声道:“放心,以后本王这里就是你的家。” 林羽将身子缓缓靠在赵鄞胸口:“羽儿相信瑾之哥哥。” 赵鄞皱眉,抬起双手,习惯性的想推开她,却终究没做得出来。倒是还劝着她吃了半碗米粥又睡下了。 一番折腾下来已过未时,想起许娇早上欢快的神情,亲自让赵安找来一只巴掌大的红绸包,往里面塞了两张大面值的银票和几棵金果子,这才藏在身后往许娇院中而去。 然而,到得院门口,却听见院中传来阵阵银铃般的欢笑,遂停下脚步往门缝里瞧,只见许娇立在秋千架上,身后姜云飞用力推动秋千将她荡到最高,等回落的瞬间,又及时将她护在怀里,以防她掉下去。 冬儿和巧春玲夏站在一边,陪着自家主子笑得之欢快,简直刺痛了九王大人的心啊~ 赵鄞顿觉头上绿云罩顶,但又不好发作,毕竟许娇回落的时候虽说是被姜云飞罩在怀里,但终归没真正碰上,只在安全距离之内,遂二话不说,转身就走,身后跟着的赵安差点被他撞翻在地。 等赵鄞走远了,赵安凑到门缝一瞧,顿时明白了大概,追上去替小王妃解释:“王爷,娘娘小孩心性,有人陪着玩便什么都忘了,王爷从昨儿开始一直担心林姑娘,昨夜除夕今天新年,娘娘定是觉着无聊,这才叫来姜云飞的,王爷大可不必往心里去。” 赵鄞一张俊脸黑得似锅底:“她怎么不叫你陪她?” 赵安顿时语塞,半晌后才憋出一句话:“或许娘娘觉着属下年纪大了,玩不到一块儿吧。”哪知?他这句话才算惹了大祸,赵鄞回头,狠狠地额盯着他:“爷比你还长两岁,你是觉着爷年纪大了吗?” 赵安顿觉冷汗直冒:“属下不是这个意思......” 赵鄞打断他的话:“爷管你是什么意思!滚回你窝里待着,本王没叫不许出来!” 赵安见他真格生气了,忙弯腰行礼告退:“属下这就滚回去等候王爷差遣。”然后溜溜的跑了。 赵鄞捏着手中红绸包,气哼哼的往书房走,路上碰见媚儿几人,随手将手中的红绸包递给媚儿:“新年红包,给你。” 媚儿接过红包,甚是惊讶,自己入府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在新年第一天见到王爷,更遑论收到王爷亲手给的红包了。 然而,等她反应过来谢恩时,九王又不见了踪影。 于是,媚儿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捡了个漏,殊不知,就因为这,最后她是第一个被请出王府的人。 这个年,许娇有姜云飞陪着过,林羽在床上躺着,有丫鬟仆人陪着过,后院几个钻一堆也不知如何过的?赵鄞最悲催,一个人呆在书房一整天,膳食送多少进来端多少出去。n多年后的某个新年,赵鄞拥着自家小娇妻,看着院中奔跑着放烟花的孩子很是感慨的说了一句话:“那次过年,是我这辈子都不愿回忆的一个新年!” 结果只得了许娇一个白眼:“谁让你不给我红包的?活该。” 于是,赵鄞顺理成章的在她脸上偷了个香道:“这些年哪年少了你的红包?你个小财迷。”惹得身边稚子捂着眼睛大喊:“爹爹耍流氓~” 此乃后话,日后详解,先说眼前。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就到了初七开朝的日子。 这几日,许娇依旧窝在自己院子里,从不惹是生非,要多乖有多乖。 后院的几个包括韩嫜儿似乎都很消停。 只是刚被接回来的那位,身子大好之后,被赵鄞安排在许娇院子的旁边,做了邻居。当天晚上那位便把王府掀了个沸反盈天,只因她睡到半夜突然大喊大叫,吓坏了随身伺候的丫头,急急去禀了九王前来。 当时扰的许娇都醒了,第二日让巧春去打听了一番,才知那姑娘突然换了个地方,半夜被梦魇惊醒吓着了,然后非说害怕睡不着,白等着赵鄞守在一边才勉强睡了半宿,还紧拽着九王大人的袖子才睡的。 后来几日也是如此,非得赵鄞守着才能睡。 以至这日开朝,赵鄞满脸疲倦的出现在议政厅,惹得散朝后被皇帝侄子单独留下来特殊关怀。 “新年伊始,九叔怎如此疲惫?”赵元开门见山的问。 赵鄞揉揉额角,幽怨的看了他一眼,指桑骂槐道:“前些日子臣府中负责禽圈的人想着快过年了,便多买了几只母鸡回来养着,想着多下点鸡蛋供养内府,哪知那公鸡是个不理事的,禽圈里天天鸡飞狗跳,有只不开眼的母鸡飞出来不小心啄了你小皇婶的眼角,结果她跟臣闹了好些天的别扭,现在都还没好呢。臣这几天净忙着收拾负责禽圈的人了。” 赵元干笑两声,装作听不懂的出谋划策:“你把那啄人的母鸡单独和公鸡关在一起,一定就没事了。” 赵鄞摇摇头:“你小皇婶不依,非要臣将那不开眼的母鸡杀了炖汤。” 赵元道:“杀了鸡蛋从哪里来?不能杀。” 赵鄞道:“臣这就回去跟她好好商量商量。”说完,也不待赵元点头,转身就走,脸上还挂着一丝不太明显的愤怒。 赵鄞回府后,先去看了林羽,发现她坐在院中安静的绣荷包,并无不妥,便折返身去了书房。 许娇今日心情特别好,因为许文杨来告诉她,今日早朝碰到九王,跟他说了关于两人分开的事,赵鄞并未反对,也就是说,很快她便可以摆脱束缚远走高飞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了。 ps:如果没有公鸡,母鸡一定能和睦相处的是吧?乃们觉得呢? 第105章 酒中之毒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第105章 酒中之毒 于是,许娇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好菜好饭,招呼姜云飞跟自己一起吃饭喝酒以示庆祝。 两人刚上桌,巧春玲夏两人便一人拎了一坛子酒回来:“娘娘,可要用酒?” 许娇笑道:“自然要,你俩果然懂我,快快拿来。” 巧春玲夏赶紧上前,将好酒灌入壶中,一边一个给许娇和姜云飞续酒。 许娇端起酒,刚要喝,冬儿从厨房端菜回来了,见状一把拦下:“娘娘,你忘了上次宿醉的难受了,不许喝酒。” 许娇讨好的看着她:“好冬儿,今日我心情好,便少喝一些吧,保证不醉。” 冬儿没好气的看着她:“那就只能喝一杯。” 许娇伸出三个指头讨价还价:“三杯。” 冬儿将手拿开,把旁边的酒坛子都给抱走了:“就给你们留一小壶,喝完不许再要。” 许娇很听话的点点头:“遵命!”又朝冬儿撒娇:“,这菜不够荤,你再去守着厨房给我烧个蹄膀过来。” 冬儿又好气又好笑的去了,然而,等她再次回来时,许娇和姜云飞已经趴在了桌上。她快步上前,拍了拍许娇的脸:“小姐,小姐。”许娇毫无反应。 她转身问身边的巧春玲夏:“小姐怎么了?” 巧春道:“估计是这次的酒太烈了,娘娘和姜公子都醉了。” “怎么会?小姐上次一个人喝一壶都没醉的。” 玲夏站出来,指着许娇的脚后跟弱弱道:“刚刚娘娘趁你不注意,悄悄藏了两壶在裙子底下,” 冬儿一边埋怨两人没看住自家小姐,一边将许娇往房间扶。 巧春上前道:“冬儿姐姐这话说的,谁不知道娘娘就听你的劝,你跟娘娘有自小的情分,娘娘拿你当姐姐看,我跟玲夏说话,哪有姐姐有分量?我们也劝了,可是娘娘根本就不听。” 几句话,说的冬儿甚是欣慰,指挥着两人将姜云飞抬回房间。 几人费老大力才把两只醉鬼抬回房间。 冬儿看看不省人事的许娇,对巧春道:“你在这里守着,我去厨房给小姐熬醒酒汤。” 巧春头点的飞快:“冬儿姐姐放心,我一定好好守着。” 冬儿见她神态有些不自然,心中不免狐疑,但却没多想,径自去小厨房熬醒酒汤了。要说冬儿为何总的在厨房盯着或亲自动手做许娇进口的东西,还得是王爷吩咐的,她家王爷说了,如今家中人口复杂,为防万一,许娇的吃食必须有她盯着做的才能吃,否则饿死也不能碰。 冬儿前面走着,却不知后面跟了个小尾巴。 她前脚刚进小厨房,后脚就被人把门反锁了! 冬儿稍稍一愣,想起今日的异常,心下一沉,暗道一声:完了!不管怎么说,她和自家小姐是明显被巧春玲夏算计了! 冬儿环顾四周,小厨房是许娇住进这个院子后,赵鄞让人用土墙单独砌出来的,除了门,只剩一个隔窗,而且远离后院,即便呼喊也不顶用,这时候谁个不是关门抵缝在自己房间。 冬儿算计了一下,门板太厚,等自己细胳膊细腿用菜刀砍穿估计得半夜了,为今之计只能砍窗户条。而且隔窗出去穿过一个回廊就是王爷的书房。 这么想着,冬儿开始举刀开砍。 也不知砍了多久,冬儿只觉着自己手臂都快断了,总算砍断三根窗棂木,比比尺寸,正好够自己容身的。 她将陶缸里的水全舀出来倒在地上,然后小心翼翼把陶缸反过来扣在窗户底下,颤巍巍的爬上去,钻过隔窗。 冬儿很悲催的从隔窗上掉了下去,膝盖正好磕在引漏的石头上,当时就破了皮鲜血长流,手臂和右脸也被擦得直冒血珠,但她心急如焚,也顾不了这些,拖着腿一瘸一拐的朝回廊跑。 也是不该许娇出事。 冬儿刚跑进回廊,就见赵鄞立在廊下,望着天边也不知在想啥。 她大喊一声:“王爷!” 赵鄞两步朝她走来,见她如此狼狈,惊讶道:“你怎么在这里?出了何事?” 冬儿急道:“小姐被人暗算了,在院子里,王爷快去瞧瞧。” 赵鄞一听,仰头喊了一声刘玉,急急往许娇院子奔去。 到得院子,赵鄞一脚踹开院门,就见巧春玲夏满脸惊愕的看着他。赵鄞上前,大手直接拂开两人往里闯。 刘玉赶上来,在两个丫头肩上一点,两人便软倒地上。他不敢随意往里闯,只能竖起耳朵在门口仔细听着。 此时屋中。 许娇只着中衣,被姜云飞抱在怀里,两人衣衫不整滚做一团。 赵鄞肺都快炸了,见到刚追过来的冬儿,厉声喝道:“这就是你说的被人暗算?” 见此情形,冬儿也被骇得不轻,但她是了解自家小姐的,上前试探这喊了两声:“小姐。” 许娇却充耳不闻,既没呵斥她,也没应声。 冬儿又喊了两声姜云飞,姜云飞同样没反应,两人就像聋子一样,只管抱着彼此胶着在一起不放。 冬儿刚要壮着胆子上前拉许娇,赵鄞却比她更快一步,冲上去强行拉开两人,抱着许娇就走。 冬儿这才发现,两人脸色十分不正常,均是红得能滴出血来一般,而且眼神迷离,半睁半闭毫无焦距,像被魇住了。 许娇被赵鄞用披风兜着,还在他怀中不安分的上下其手。 赵鄞走到门边黑着脸说了句:“把姜家小子丢到护城河里醒醒酒!这两个丫头关进柴房,爷要慢慢收拾。” 刘玉嗅出事情的严重,赶紧让人换来赵安,先将两个丫头关进柴房,然后抬着姜云飞去了护城河。 倒霉催的姜云飞被渔网兜着,真个被扔进了护城河。 寒冬腊月的天,护城河面上都结着一层薄冰,被药物烧的一塌糊涂的姜云飞刚掉进水里便清醒了几分,皮上冷得直打哆嗦,心中却火烧火燎的难受。 他仰头看着岸上的刘玉个赵安问:“为什么要把我扔到河里?” 刘玉一脸同情道:“王爷的吩咐,我们莫敢不从,姜公子若是清醒了便说一声,我们好拉你上来。” 姜云飞抱着胳膊,牙齿直打架:“清......清醒了,但是,心里烧......烧得慌,还是不,不拉上去了。” 赵安很想笑,但看他实在可怜,又给生生憋了回去:“姜公子可是得罪了什么人?” “为,为何如此说?” 赵安蹲身靠近他小声道:“不然人家为什么要用药治你,你今天差点毁了我家娘娘的清白,难道都忘了?” 姜云飞脸色瞬间惨白:“你说什么?” 刘玉冷冷道:“先拉你上来?” 姜云飞摇头:“不要,心里烧得慌,泡着好受些。” 刘玉:“在这样下去你会死的。” 赵安:“看样子你是不记得了,不记得也好,你便当今天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就好。”说完,捏着渔网一头朝刘玉示意将人拉起来。 姜云飞被毫无预兆的拉起来,身上从发心到脚底都在滴着凉水,再被冷风一吹,狠狠打了个喷嚏。 然而,两人刚将他放到岸上,姜云飞的脸就迅速泛起红潮,呼吸间又开始昏沉起来,手足无措的扒拉自己的衣衫。 刘玉赵安见状,赶紧又将他放入水中。这下毒之人也太歹毒了,竟用如此烈性之药,如此折腾下去,估计这小子得丢了半条命! 这一夜,赵安刘玉全候在护城河边泡姜云飞了。 再说许娇那头。 赵鄞抱着她回了自己寝房,打开披风,发现许娇迷糊间竟将自己衣带都解开了,正伸着手毫无意识的到处乱抓,又将身子在自己身上磨蹭。 抱着她灼烫的、软乎乎的身子,赵鄞觉得她身上那股馨香越发诱人了,或许是药的作用激发了她体内的馨香,赵鄞觉得自己也有些开始发烫了。 他赶紧用披风将她重新裹好,抱着她拉开暗门钻进冰窖。 冰窖在底下三米深的位置,窖中一根立柱上附满冰片。 赵鄞将她放在冰柱旁边靠着,自己走到伸出,垫上毯子回来抱她,结果见许娇用力抱着冰柱不撒手,纤细的小臂被冰柱上的冰片割出口子,鲜血浸在冰柱上很快被冻住。 赵鄞赶紧上前去抱她,许娇却牢牢抱着冰柱不撒手,迷迷糊糊的看了眼赵鄞,用刚刚回复的丝丝神志道:“我就在这里,那儿也不去,不然要出事。” 赵鄞又气又好笑又心疼:“你还知道要出事,若不是我及时赶到,你早出事了!” 许娇干脆双手双脚都攀在冰柱上:“冻死都行,不然太丢脸了!” 赵鄞上前扒拉她:“你放心,我守着,出不了事,柱子上冰片太多,会割伤你的。” 许娇依旧不松手,被烧的神志不清的大脑指使她胡言乱语:“就是你才不放心,虽然我身材不够火辣,却也小巧可爱,你又不是我爹,还能坐怀不乱啊?” 赵鄞嘴角狠抽了抽,上前将她强制剥下冰柱抱到深处毯子上躺着。 烧糊涂了的许娇发现,这里似乎比刚才那地界儿更舒爽些,遂趴在毯子上,整个摆出“大”字形,片刻又翻个身,背朝地面继续摆“大”字。 ps:看出来没?其实九王是个傻子哈哈哈......不过,我心里的好男人当如是,怎么能乘人之危呢?乃们说是吧? 第106章 和平分手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第106章  和平分手 赵鄞见她再翻一次都该翻到地上了,忙上前将她拉回来,用匕首宛了一小块冰塞进许娇口中。 许娇含着冰块直呜呜,刚要吐出来,赵鄞便准备用手给她捂住,又一想自己这手没洗,实在不适合放她嘴上,便顺理成章的凑上去用嘴堵了她的口,直到她受不了冰囫囵吞下才放开她道:“光是体外降温也不行,吃点冰块或许有用。” 赵鄞只知道这类药烈性,但具体怎么解决?他也不太清楚,只听人说过要降温,他一连灌了许娇好几块冰。 如此折腾了半个时辰,许娇总算恢复了些神志,她眼睛红红的盯着赵鄞道:“再这么下去我会烧死的,叫蓉儿来救命。” 赵鄞道:“那你好好待着,我这就去叫人。” 许娇勉强点点头:“快去。” 赵鄞起身就往通道走,结果刚出暗门便见冬儿带着黄蓉一瘸一拐的冲进房来。 赵鄞心中忽然很感激这个平时无比瓜噪的丫头,实在没想到这丫头在关键时候还能有如此大作用。当下竟也关照了她一下:“你下去包扎一下伤口,本王带黄姑娘下去。” 冬儿忧心忡忡的看了看暗门:“我家小姐怎么样了?” 赵鄞道:“没大碍,已经清醒许多了。” 或许听说自家小姐没大碍,冬儿神经一松一下就软倒地上:“还好还好~” 赵鄞此时顾不得其他,带着黄蓉进入冰窖。 黄蓉背着医疗箱刚进地窖便见许娇在地上翻来覆去的打滚,上前探了探她的体温,摸摸她的脉象,迅速从药箱里拿出一瓶药剂灌进她口中。 大约十几分钟后,许娇终于清醒了大半,她抓着黄蓉的衣袖问:“知道是什么药吗?混着酒一起喝的,按道理不会这么严重的。” 黄蓉又拿出一只药剂给她喂进口中道:“你以为这是哪里?这些药与其说是药还不如说是毒,你这次能捡回一条命已经万幸了,算计你的人是想斩草除根啊。” 许娇默然,又过了十几分钟,许娇感觉自己已经不烧了,脑子也清明了几分,只是身子十分疲软无力,几乎站立不住。 黄蓉道:“这里可不能久待,还是出去吧,这大冷的天,别冻出病来才好。” 赵鄞便上前将许娇拦腰抱起往冰窖外走。 几人前后脚除了冰窖,赵鄞发现冬儿还瘫在暗门口,上前问了一句:“你怎么样?” 冬儿简直受宠若惊,忙点头道:“无大碍,谢王爷关心。” 黄蓉上前,蹲身查看了一下冬儿的腿,然后啧啧几声道:“我还真是佩服你啊,你这膝盖骨都裂了,你是怎么跑到我家的?”说着,上前轻轻碰了碰她的腿。 冬儿忙往后缩:“痛!” 黄蓉道:“这会儿知道痛了?” 冬儿点点头:“之前只想着赶紧救小姐,没觉得,刚刚回来后发现自己走不了路了。” 黄蓉朝她伸出大拇指道:“果然忠义,你家小姐好福气啊。” 许娇此时遂昏昏欲睡,但她还是强撑起看了一眼冬儿,只见她腿上的血已经干涸,呈红褐色染得整个裙裾都是,她很想问一下具体情况,却没扛得住一头晕了过去。 赵鄞刚要喊刘玉,忽然想起刘玉去处理姜云飞了,便道:“先别动,我把你家主子送回去再过来抱你。” 冬儿一双眼睛瞪得老大,明显被吓着了:“不用了王爷,奴婢不敢劳烦王爷。” 赵鄞脸色一肃:“让你待着便待着。” 说完,头也不回的抱着许娇走了。 黄蓉看着他的背影对冬儿道:“你家王爷典型的爱屋及乌,之前在婺源看他那么帮着许大人我便知道了,这家伙是真喜欢你家小姐的,也听话,乖乖呆在这里等他来抱。” 冬儿哪里敢?求着黄蓉扶着她一步一步慢慢往院子里走。 结果,两人刚跨过门槛,赵鄞便疾行而来,看了眼冬儿,二话不说,一弯腰便将她抱了起来。 冬儿直接蒙了,简直太不可思议了,堂堂九王爷居然抱了自己! 赵鄞面无表情,一边朝许娇院子走,一边道:“你救了娇娇,功不可没,本王原想叫刘玉照顾你的,但他去处理姜家小子了,本王这一抱,你当得起。” 冬儿不知如何搭话,倒是身后的黄蓉笑嘻嘻的道:“我也救了你的娇娇,你什么时候能抱抱我?” 赵鄞看都没看她一眼,嘴毒的道:“你何时也残了,本王便抱你一回也无妨。” 黄蓉道:“王爷难道没听过,想要抱得美人归,首要便是讨好美人的好朋友吗?你说我要是在许娇耳边说两句你的坏话......” 赵鄞忽然顿住脚步回头看向她,眼神犀利似剑,令黄蓉感觉他将要用眼神杀死自己。 她正要认输,却听赵鄞道:“你想要什么?” 黄蓉愣了愣,随即反映过来,立马狮子大开口:“我要做淮州商会的会长。” 赵鄞皱皱眉,冷声道:“本王无权。” 黄蓉:“王爷说笑了,区区一个州府的商会长,你要是无权安置,谁有权?” 赵鄞道:“本王一直是个闲散王爷,你不知道?” 黄蓉:“但你身份尊贵啊,你一句话谁人敢不听?” 赵鄞:“行了,这般瓜噪,本王让人帮你便是。”赵鄞着实觉得跟这丫头闹下去不知道要说到什么时候,干脆应下,反正到时候为难的也不是自己。 黄蓉开心的笑了,跟在他身后一蹦一跳来到许娇的院子。 没等赵鄞吩咐,黄蓉已经快速的上前替冬儿处理了伤口。然后,又抢在赵鄞说话之前,去查看许娇的额情况。 黄蓉一只手还没碰到许娇,许娇便醒了,眼神清明的看着她:“你干嘛?” 黄蓉收回手道:“看看你好了没?” 许娇闭了闭眼睛:“好了。冬儿怎么样?” 黄蓉摇摇头:“那可怜的丫头,得养几个月了,膝盖骨裂了,别的没大问题。” 赵鄞上前:“你先出去,本王有话跟娇娇说。” 黄蓉噘噘嘴:“这就出去。”起身退出房间。 赵鄞上前坐到床沿,拉过许娇的手握在手中:“你放心,我一定严查此事给你一个交代。” 许娇蔫儿蔫儿的抽回手道:“王爷,我讨厌宅斗。” 赵鄞有些不解的看着她。 许娇接着道:“后宫不缺宫斗,深宅大院也从来不缺宅斗的戏码,王爷再不愿,碍于身份,侧妃妾室都是必不可少的,我许娇不是傻,不是看不出来谁想害我,但如今我只空有名头,只是被你稍稍照顾,就被人如此算计,要是再生个一儿半女的,你再想想,我要怎么办才能保自己和孩子全须全尾的活下去,如果你真的想看我变成一个为了生计和地位不择手段,变得阴险毒辣,手上沾满鲜血,再背些人命什么的,那你便把我留在王府,我保证,不出半年,我一定会成为一个合格的九王妃!” 赵鄞实在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细思一番,虽然自己已经准备清空后院,但终究晚了一步,如今的王府虽不如她说得这般可怖,但她已然被伤害,还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这一点,赵鄞觉得自己是不可原谅的。 他很是懊恼,也有些后悔自己这几日对她疏于照顾。凝思半晌,赵鄞觉得,或许自己那个计划要提前了。 只见他起身到书案前,就着茶杯里的凉茶磨墨提笔,在宣纸上快速写了起来。 未几,落笔。他吹干宣纸上的墨迹,将纸张叠好,走到许娇身边:“这是休书,你收好吧。” 许娇有些意外,看他之前的神情,似乎自己应该费一番功夫才能拿到的额,没想到如此轻松便拿到了。 许娇伸手接过,展开看了看,果然,被休理由是因为妃无所出! 她在心底笑了笑,竟有些分不清自己此时的心情该怎么形容,似乎有些气愤,又有点失落,还夹杂着释然...... 收起休书,许娇抬头看着他认真道:“这些日子有劳王爷照顾了,你放心,我这就收拾东西离开王府,绝不耽搁你和林姑娘。” 赵鄞不说话,只点了点头。 许娇感觉心里的失落又厚重了一层,隐隐有盖过释然的苗头。她赶紧收拾心情,本想喊冬儿帮自己收拾细软准备出府的,结果,刚张了张嘴,想起冬儿腿伤严重,便撑着床沿自己起来收拾,却低估了自己身上的毒,几乎将她精力烧光。 刚站起来的许娇腿一软,又往地上倒去。 赵鄞眼疾手快的一把拉住她:“不急在这一时,你先躺会儿,等缓过劲来,我让刘玉送你回去。” 许娇衡量了一下,觉得可行,便点头道:“也好,只是,又要欠你一份人情了。” 赵鄞笑了笑:“无妨,一日夫妻百日恩,你我好歹也做了两年夫妻,这点忙我还是愿意帮的。” 许娇看着他笑得毫无芥蒂,总感觉哪里没对,但却找不出原因,只能在心里认为他是因为旧爱回到身边,便对别的人或事不那么在意了。 快到酉时的时候,许娇才算有了些力气,起身收拾了包裹细软,出院门准备让门房准备马车,结果刚出门就看到刘玉立在门前:“娘娘,王爷让我送您回国公府。” 许娇点点头:“也好,只是以后你得改口了,别再叫我娘娘,还有,冬儿腿伤严重,你去帮我把她扶出来一下。” 刘玉点点头进院里接冬儿。 第107章 老虎跟班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第107章  老虎跟班 许娇坐在马车上等了片刻,刘玉便抱着冬儿出来了,还直接把冬儿抱进马车箱坐好才放手。 冬儿小脸红红,见许娇盯着自己,快速正了正脸色道:“小姐终究还是离开王府了。” 许娇笑得无所谓:“迟早的事儿,我和王爷本就不合适,何况如今林姑娘回来了,我再留下来也是自讨没趣。” 冬儿不置可否,靠在马车壁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忽然,许娇从座位上跳起来:“我的大猫!” 刘玉赶紧勒住马车:“大猫?” 许娇撩开帘子道:“对呀,我上次在苍岩山捡回来的野猫,长得胖乎乎的甚是可爱,我喜欢得紧,快去帮我抱来。” 刘玉神情一凛:“娘娘还要带在身边吗?王爷不是说养些日子就放回山里去的吗?” “你给我放回山里了?”许娇皱眉,十分不悦。 刘玉道:“年前娘娘回国公府那会儿,王爷说看着已经长了满口牙,放回山里没问题了,让赵安放到后山圈养着的,娘娘若要,还得现去后山找才行。” 许娇皱皱眉:“是吗?那为什么每天半夜它都在我床边睡着的?我以为它只是白日里吃饱了出去玩,晚上回来睡觉的。” 刘玉:“娘娘若实在想养在身边,属下这就去把它找回来。”说着,架着马车往后山而去。 许娇撩着帘子眼睛一错不错的盯着前方,生怕错过了大猫的身影。 要说这只大猫,许娇是真喜欢,也不知是个什么品种的野猫?总之,这大半月来,长得甚是壮实,看起来有一只小猪仔般大小了,身上的绒毛呈橘黄色,油亮亮的,摸起来柔软舒适,抱在怀里也是肉呼呼,大冬天的特别暖和。 十几天前,许娇心里就觉得这只肥硕的大猫,怕是不会再长了,结果没几天就长了一圈,几天前她觉得这回应该定型了,哪知那家伙再次刷新她的认知,又长了一圈...... 这几日,许娇白日里都没见过它,还以为是它自己跑出去玩了,没想到竟是被放到了后山,只是半夜里,这家伙还能摸回来挨着自己,也不枉自己喂它那么些日子啊,果然,畜生有时候比人有感情!许娇心里如是想着的时候,马车已经停在后山脚下了。 王府的后山自然不大,沿着边缘都给圈了起来,里边养些家禽走兽,偶尔也供王爷邀些三朋四友射箭耍了,比起皇家猎场却是不算什么,但方圆少说也有四五里的样子。 刘玉从车上跳下来,直接往林子里钻。 许娇站在林子边上,眼巴巴望着茂林,没办法,刘玉说了,林中养着猛兽,她不敢就这么进去,心中倒是十分担心她的大猫会被“猛兽”伤害。 不能进去,但可以叫唤不是。许娇爬到守卫林子的岗哨瞭望台,朝着林中一声一声呼唤大猫。 许娇倒是没抱希望,但是,有些事情,你越是不抱希望,它越容易让你惊喜,就好比此时的许娇,还没喊几声呢,就见远处一直橘黄色毛绒绒的球体像自己的方向翻滚而来,速度竟出奇的快! 待这颗球滚到高台脚下,许娇才依稀看出大猫的影子,欢呼着朝高台底下跑去接。 结果,许娇刚准备去开铁栅栏的们,大猫已经迫不及待一个纵跃,翻过铁栅栏扑向许娇,旁边的守卫吓得拿着钢叉就要去叉它,许娇赶紧何止住。 她被大猫扑在地上一个劲儿的舔,许娇笑得上期不接下气,好容易将它推开,抱着它毛茸茸的脑袋仔细看了看,这才发现,这家伙在自己不见的这几日又长了一圈,简直......整个身子胖乎乎,目测身长大约60厘米,体重最少25公斤的样子,这是被它刚才扑的时候感觉出来的。 许娇忽然愣住了! 大猫! “你是真的大猫!”许娇惊叫出声:“我之前怎么没发现?天啦!我居然养了一只名副其实的大猫!” 刘玉早听到声响赶了回来,闻言道:“娘娘抱回来的第二天王爷便发现了,怕娘娘害怕,一直没说,想着等养大些放出去,娘娘慢慢淡忘了就好,没想到还是被娘娘发现了。” 刘玉以为许娇多少会表现出惊吓之类的。 然而,他家小王妃此时这表情能算是惊吓么? 只见许娇抱着大猫的脑袋一个劲儿蹂躏:“太好了,我居然养了一只老虎,太拉风了!我决定了,以后好好待你,你要时时跟在我身边知道吗?” 那小老虎也不知听没听懂她的话,就把个脑袋在她脸上一个劲儿的拱。 刘玉在一边看得下巴差点掉下来。 许娇跟大猫亲热够了,从地上爬起来,拽了拽大猫的耳朵:“走,跟姐姐混,有肉吃。” 刘玉看得目瞪口呆:“娘娘不怕吗?” 许娇道:“当然,我养的,怕什么?以后就是我的贴身护卫了!” 刘玉彻底败下阵来,这要如何跟王爷交代?自己本来还想着随便找找就敷衍过去了,哪知这家伙愣是记得自家娘娘,屁颠屁颠的自己找上门来了! 无奈,刘玉只得一架马车拉着两人一虎往国公府去。 车中,冬儿得知此大猫乃真大猫,吓得缩在一角,简直不敢靠近,被许娇好一顿鄙视:“这小老虎才多大?你就怕成这样,等以后长大了你怎么办?” 冬儿苦着一张脸:“小姐,我们能不养它吗?” 许娇很干脆的道:“不能,人家想都想不来的好事,我为什么要放弃。” 冬儿见大猫朝自己踱来,吓得汗毛都一根根立了起来:“小姐,你快让它走开。” 许娇笑眯眯道:“放心,它不会咬你的,好歹你也给它喂过好几次羊奶的,你就把它当成猫狗来看就好了,但它比猫狗灵性多了,你不信伸手摸摸它,很可爱的。” 冬儿哪敢摸它?坐在角落里一动不动,浑身绷的紧紧的。 只见小老虎慢悠悠踱到她身边,在她裙边嗅了嗅,又在她腿伤处嗅了嗅,然后张开嘴......冬儿立时吓得魂飞魄散,惊声尖叫:“小姐,它要咬我,你快救救我!” 许娇刚开始心里其实也没底,见小老虎围着她伤处转悠,估计是闻到了血腥味,要知道,这些野兽对血腥味最是敏感,且基本没抵抗力的。 然而,许娇正要吼它的时候,却发现,这家伙不过是打了个哈欠,悠悠的转身朝自己走来了,还在自己身上蹭了蹭,望着自己的眼神似乎还有些委屈:小姐姐为什么不喜欢我? 许娇伸手揉了揉它胖乎乎的脑袋,笑着道:“大猫放心,你是最可爱的,乖乖睡一觉,很快我们就到家了。” 小老虎果然轻轻趴在她脚边,眯起眼睛打盹儿了。 冬儿从惊吓中回过神来,问许娇:“它真的不会吃人吗?” 许娇笑道:“就你这样皮包骨头的,你认为它看得上?我的大猫即便要吃也要吃肥肥的大肉!” 冬儿便记住了,从此以后,自己绝对不能吃多了,不然长胖后很有可能成为自家主子那个彪悍宠物的桌上餐! 一路说着话,马车很快到了国公府门口。 许娇率先跳下马车,然后撩着帘子呼唤大猫。 大猫伸出脑袋探了探,警惕的张望了一下,然后轻轻松松的跳在地上,伸爪子刨了一下许娇,似乎在问:“这是哪里?” 许娇直直大门:“从这儿进去,以后就是我们的家了。” 大猫呆呆的望着她半晌,又伸爪子刨了一下她的小腿。 许娇弯腰拍拍它的脑袋:“先在边上等着,我们要跟冬儿姐姐一起回去,冬儿姐姐腿受伤了,走不了路。”说着,又爬上马车去扶冬儿。 许娇刚钻进马车,车帘一动,刘玉也钻了进来:“娘娘下去候着吧,属下送冬儿姑娘进府。” 许娇赶紧让出位置:“那敢情好,先谢过了。” 刘玉道:“刘某以后会自一直跟着娘娘的,王爷把属下送给娘娘做护卫了。” 许娇瞪眼:“送?你又不是东西,怎么就送了,再说,我不需要护卫,你还是回去吧。” 刘玉一边抱着冬儿跳下马车,一边道:“王爷说了,要是娘娘不愿意接纳属下,属下的例银就从王府领取,但人是一定要守在娘娘身边的。王爷的命令,属下不敢违抗,还请娘娘别让属下难做。” 许娇想着不好为难刘玉,何况如今国公府有的是空房间,别说一个刘玉,就是十个刘玉也住得下,大不了改日再跟赵鄞商量把人退回去就好,便没再计较,特意指着西厢道:“那行,以后你就住那边的院子。” 许娇走在最前面,身边跟着一只圆滚滚的小老虎,身后是刘玉抱着冬儿。 一行人刚进的二门,便见黄蓉端着一碗药急匆匆往房间赶。 许娇忙问:“我爹生病了?” 黄蓉道:“不是你爹,是姜云飞,人都快废了!” 许娇疑道:“好好的怎么就快废了,昨晚还跟我一起喝酒呢。” 黄蓉:“现在忙着呢,空了跟你说。” 刘玉抱着冬儿有些纠结:“娘娘,冬儿姑娘的房间在哪里?” 冬儿指指月洞门的方向:“穿过去,台阶左手边的房间就是。” 刘玉点点头,抱着她往前走,却在月洞门跟前停住脚步,回头朝许娇喊了一声:“娘娘......,姜家公子跟你中了一样的毒,不过没你救得及时,估计......” 第108章 不许同眠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许娇这才猛然醒悟过来:“原来对方算的是这茬!”此时才觉得阵阵后怕,细细想来,自己竟想不起昨夜中毒后的许多片段,只依稀记得自己浑身灼烧得厉害,赵鄞将她带到地窖降温,后来黄蓉前来给自己用了药,直到早上才完全清醒过来。 之前,自己一直还以为只是单单对自己致死的药,没想到,对方竟要自己要么死,要么让自己颜面扫地身败名裂,在赵鄞面前再无立足之地! 原来这并不是普通的毒! 那么,自己有赵鄞照顾降温,有黄蓉用药解救,姜云飞又是如何挨过来的? 想着,许娇快步奔到客房,到门边却胆怯的不敢伸手,毕竟,姜云飞是因为自己才中毒的,典型的受自己连累。 然而,她怕开门,她身边的小跟班却一点也不在乎,抬起前爪,“哐当”一声推开房门,脑袋伸进去探了探,然后迈出前腿,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许娇只能跟了上去。 房间里,余州宗民焦急的来回踱步,黄蓉在赵鄞头上身上忙忙碌碌插银针,姜云飞躺在床上,一张脸惨白惨白的,毫无生气。 许娇奔过去,探了探他的脉搏,皱眉问:“怎么这么弱?” 黄蓉道:“能活着就已经万幸了,你还嫌弱吗?” 许娇道:“这药有这么厉害吗?” 黄蓉:“你能活下来全靠身边有人怜香惜玉,姜同学可倒霉了,直接被人丢进护城河,蛮横的退烧,你想想,这么了冷的天,在护城河泡一晚上还能活着,不是奇迹是什么?” 许娇几乎暴怒,一掌拍在床沿上:“谁这么傻?” 黄蓉叹了口气:“你前夫,估计也是醋坛子翻了才让人这么干的吧。” 许娇无奈了,亲自接过余州端来的清水,替姜云飞洗脸擦手。 黄蓉拍拍她的肩:“你却是挺对不起这倒霉孩子的,是该好好伺候一下人家。” 许娇抬起姜云飞的手腕,发现他手腕上还带着那串红豆手链,且戴的死结,就是那种除了剪短,不然根本取不下来的戴法。 想到自己那一串被赵鄞扔在以前的土匪窝了,后来重建光雾山,如今是再也找不见了,遂有一瞬间的失神。忽然感觉手被人握住,抬眼便见姜云飞一双清澈的眼目望着自己,很是欣喜。 许娇回握住他的手:“你放心,一定能好起来的。” 姜云飞点点头,用沙哑的声音虚弱道:“你没事就好。” 许娇心下感动,脸上却笑得淡然:“我自然没事,现在该好好养的人是你。” 姜云飞扯了扯嘴角:“你确定自己完全没事了吗?” 许娇点点头笑道:“自然,我可不像你,泡一泡凉水就垮了。” 说完,抬头去看姜云飞,结果对方又陷入了昏迷中。 大猫在许娇脚边打着转,忽然跳上床榻,凑近姜云飞,伸出舌头试探的舔了舔他的脸,见许娇没阻止,又大胆的舔了两口。 许娇摸摸它的脑袋:“他生病了,唤不醒的。” 大猫仰着胖乎乎的脑袋看着她,好像在问:“为什么?” 许娇伸手将它抱下床,看着他认真的道:“自己去玩吧,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对了,不许随便去舔人哦,尤其是冬儿姐姐,你以后离她远点,她怕你。” 大猫一双虎目盛满疑惑的看着她。 许娇笑了笑,又揉了揉它的脑袋:“去玩吧。” 旁边余州宗民之前一直没注意,直到这小家伙跳上姜云飞的床才看到,此时正看得目瞪口呆。而黄蓉端着药碗进来却是一脸的兴奋:“这是什么萌宠啊?” 许娇翻翻白眼道:“明明刚刚就在我前面开门进来的,你没看到?” 黄蓉道:“走你前面?没注意。不过真的好可爱,给我玩儿玩儿呗。”说着,放下药碗就要去抱大猫。 余州宗民凑过来道:“两位姑娘,你们知道这是啥玩意儿吗?就敢养在身边。” “小老虎啊,你们不认识吗?”许娇黄蓉异口同声道,说完,又相识一笑。 余州宗民再次皱眉:“不怕它吃了你们吗?” 许娇黄蓉同时转头,朝两人投去一个白痴的眼神。 黄蓉一脸阴笑的靠近大猫,猛地朝它扑过去:“小老虎,过来姐姐抱抱!” 然而,小老虎大猫轻灵的一闪,黄蓉便直接扑到了地上。她抬起头,幽怨的看着许娇:“你什么时候养的这玩意儿?招呼过来让我抱抱嘛~” 许娇哭笑不得:“这可不是宠物猫,你最好少惹它,不然真的咬你!” 黄蓉爬起身,拍拍衣袖,指着大猫:“过来,不然给你用药,到时候是不是任姐姐摆布!” 许娇朝大猫挥挥手:“去玩儿去,别理这个疯子。” 于是,大猫眨眨眼,在黄蓉的眼皮子底下慢悠悠的踱步出门了。 黄蓉想着手中的正事,自然不敢一直胡闹。 傍晚时分,许文杨下朝回府,身边依旧跟着张超张越两兄弟,一个负责赶车,一个负责贴身保护。 得知许娇拿到休书离开了王府,许文杨神情并无多大变化,反而从怀中掏出一本官文在她面前扬了扬:“看见没,我说过很快带你离开这里的。” 许娇压抑了一天的心情总算好了些:“真的吗?是去淮州府吗?” 许文杨点点头:“自然,而且是淮州通判。” 许娇扳着指头数了数:“通判?正六品?你是连升了三个级别吗?记得去年说让你做淮州知府的,怎么变成通判了?” 许文杨点头:“皇上说淮州知府如今没缺,让我先做做通判,我想着如此正好,自然不会计较。我打算把这座府邸卖掉,我们去淮州置办一套像样的寨子,反正我是不打算回来了,你怎么看?” 许娇欢喜的拍着小手:“太好了!上京虽然够繁华,但乌烟瘴气尔虞我诈,实在不是个适合生存的地儿,我们明日便将房屋售卖的牌子挂出去。” 许文杨点点头:“与我想的一样!” 于是,这边两人商量着卖房,却忘了那边客房里还躺着个不能动弹的人。 白等黄蓉转过廊檐给二人泼了好大一桶凉水:“姜云飞至少得躺十天,若是你们明天就把房子买了,准备把他送到哪里去?” 两人顿时蔫了。 许娇问:“皇上让你何时上任?” 许文杨道:“倒是不急,皇上说让我把这里好好安顿一番,四月底上任都没问题。” 许娇便放心了:“那我们就等姜云飞好了在走,总不能把他扔在这里不管吧。” 许文杨点头认同,让黄蓉多费心思医治。 然后,黄蓉顺理成章的提出要住在国公府,如此才能“好好医治”姜云飞。 许文杨再想反对,却抵不过自家闺女的极力赞同,只能勉强同意。 几人达成共识,正往,内院走,忽听身后房门被拍得“邦邦”响。 眼看着天都快黑了,谁还能来这里,许文杨问:“谁呀?” 门外无人回应,却继续“邦邦邦”的敲门。 几人大眼瞪小眼。 许娇刚要上去开门,被许文杨一把拉住:“是谁都不知道,别随意开门。” 房檐上却伸出一个脑袋:“娘娘,是你的大猫。”正是刘玉。 许娇一边前去开门,一边问:“你在那里做什么?” 刘玉抠抠后脑勺道:“怕娘娘看见我心烦,便自己待着了,我在这里既能看家护院,还能知道娘娘何时出门,好随时保护。” 许娇拉开房门,大猫立时欢快的扑到她身上。 许娇一边把它往外推,一边问刘玉:“吃饭了吗?” 刘玉点点头:“刚刚有个卖蒸糕的挑夫从门前过,我买了两块吃了。” 许娇道:“下来吧,到点就自己去西厢休息,以后别总在房梁上待着了,吃饭的时候也过来跟我们大家一起,国公府没必要这么严肃。” 刘玉赶紧点头,从房梁上跳下来:“多谢娘娘照顾。” 大猫一直围着许娇蹦跳,似乎总想跳到许娇身上。 许文杨看着它肥硕的身形,有些疑惑:“你整日里喂它吃些什么?怎的长得如此巨大?” 许娇强忍住笑道:“爹爹也觉得它有些巨大?” 许文杨点点头:“反正我没见过这么大的猫。” 黄蓉凑上去道:“我觉得这家伙长得像老虎。” 许文杨忙否定道:“你太异想天开了,它这样的哪里可能是老虎。” 许娇问:“它什么样?” 许文杨指着还在执着往许娇身上蹦跶的大猫:“老虎会这般粘人吗?你看看它,似乎非得要你抱一抱才甘心。” 许娇点点头:“也是。”说着,蹲身将大猫搂在怀里揉了揉脑袋:“别再跳了,再跳就打屁股!” 大猫果然很通人性,舔了舔许娇的手,便乖乖的坐在她身边。 许娇抱着它的脑袋,让它认真看着自己道:“以后不许出门溜达知道不?不然不给开门!这个府邸已经够大了,你随便找个院子都可以折腾,就别跑出去吓人了知道不?” 大猫张开大嘴打了个哈欠,然后垂着脑袋去舔她的手,也不知道听没听懂。 是夜。 大猫依旧要往许娇床上跳,结果被许娇一掌拦在地上:“不许上来,你这一天也不知道跑哪儿去混了,身上能干净吗?以后自己睡,再敢爬上来我把你炖着吃了!” 大猫似乎听懂要把它炖着吃了,眼中闪过一丝恐惧和委屈,然后趴在许娇床边,将脑袋枕在脚踏上,望着许娇。 许娇点点头:“对了,以后你就这样睡。” ps:九王:大猫,你是公的,要是再敢跟娇娇同床共枕,本王把你炖着吃了! 大猫(挑衅脸):有本事来炖我呀!估计本大爷还没下锅,你就被我主子生吞了! 许娇:你俩打一架,谁赢谁做我保镖! 于是,九王亮剑,大猫亮爪牙,世纪之战即将开始...... 第109章 休书到手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夜已深,不知几更天,许娇早沉沉睡去。 只见国公府院墙上忽然之间立着一个颀长的身影,朝府内各院四处张望着,似乎在纠结些什么。 刘玉悄无声息的靠上去,指着最边上的一个小院落小声道:“王爷,娘娘住在那个院子。” 赵鄞抖抖披风,甩给他一张银票:“爷是给你送钱来的,以后爷没叫你别回来,这些日子的开销就这张银票了。” 刘玉就着月光看得清楚,一张一千两的银票! 王爷为了小王妃果然大手笔! 他赶紧将银票揣进胸口:“谢王爷体恤,属下一定好好保护娘娘,保证不让娘娘有丝毫损伤,等王爷处理好府中事物,再接娘娘回府。” 赵鄞点点头:“最好如此。”说完,飞身而下,朝着角落的院子摸去。 然而,不到半刻钟,赵鄞臭着一张脸出来了。 刘玉诚惶诚恐的看着他:“王爷,发生何事?” 九王压着嗓音怒吼:“那只大猫为何在她房中?” 刘玉头上冷汗直冒:“属下也不想的,照着您的吩咐,本想假意找找哄哄娘娘便作罢,却不曾想到,那畜生一听见娘娘的呼唤便跑出来了,娘娘一定要带在身边,属下不敢不从。” 九王气得差点鼻孔冒烟:“那畜生是不是成精了?竟敢拦我!” 刘玉好奇了,于是便问出口来:“它如何拦的?” 九王长腿一抬就要踹他:“你是要消遣爷吗?” 刘玉赶紧往后滑出两步,忍着笑道:“属下不敢,属下是真的很好奇。” 九王气哼哼的甩袖走了:“好好带在她身边,要是敢有半点闪失,爷扒了你的皮!” 刘玉还没来得及应声,赵鄞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于是,刘玉很不厚道的笑了。原来,赵鄞摸到许娇房间的时候,他也跟了上去,在窗户根儿底下瞧了个清楚。 如今冬儿伤着,在房中养伤,早早便睡了,芸香怀着孩子,许娇也没让她回来,伺候自己的两个丫头都不在身边,没人值夜。黄蓉虽在府中,却也离着许娇的卧房两个房间。 于是,赵鄞轻轻松松就摸到了许娇的卧房。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许娇的房中有只“大猫”,及其灵敏的大猫! 他刚踏进房间,那小老虎便对他龇牙咧嘴的低吼,声音虽奶气了点儿,气势却一点也不输。他上前,刚想用强将这小东西赶出房间,那小东西却直接跳到许娇身边,张嘴就要咬醒她的架势。 赵鄞不得不往后退了两步跟它打商量:“别动,爷出去。”开玩笑,要是被只畜生揭穿自己,那自己还活不活了? 小老虎见他退到门口,这才闭上虎嘴,眼中露出得意的神色。 赵鄞很不甘心,趁它不注意,抬手就是一掌!哪知?这小家伙十分敏捷,往许娇腋窝处一趴,正好躲过自己的袭击,顺便还一脑袋拱醒了它主子! 许娇睁眼见它在自己身边,很不客气的将它轰下床:“不说了不许上来么?下去。” 那小东西跳下床趴在脚踏上,盯着门口连声低吼。 赵鄞便在许娇转头的瞬间隐到门后,完美躲过许娇的扫视。 许娇没听见异响,揉了揉大猫的脑袋:“你是看到耗子了么?快睡,别多事。” 赵鄞哭笑不得,他还真是想不到,有生之年自己竟会被人当成“耗子”!只能臭着脸转身出来了。 接下来的几日,赵鄞每晚都准时过来尝试,甚至带着丰盛的吃食,想要收买小老虎,真的是软硬兼施!却还是统统以失败告终。因为这只小老虎简直聪明极了,他用强,它躲的同时还不忘把自己主子挠醒帮忙。他带着吃食过来的时候,它故意眼巴巴盯着,装作放松警惕的样子,却在他就要靠近自己主子的时候,一个纵跃扑过去挡在中间。 赵鄞很懊恼,又很庆幸。恼的是自己靠不过去,庆幸的是别人也靠不过去! 有这只大猫,挺好! 次日,黄蓉依旧努力救姜云飞的命。许娇和她爹忙着写告示准备卖掉宅子。 想到姜云飞要养伤,两人决定把售卖日期写到一个月以后,让人没想到的是,告示刚贴出去一刻钟的时间,就有人来问询。 如今的国公府连个门房也没有,倒是许文杨不上朝的日子,有张超和张越巡逻看守,如今又多一个刘玉,好在国公府如今也没什么人敢随便来套近乎。 于是,这人敲门的时候,正赶上刘玉在屋顶晒太阳,便将人带到许娇面前。 许娇看了看来人,一身锦衣玉袍,满面油光,华丽的袍子穿在身上,前襟比后襟足足短了五公分的样子,因为前襟被硕大的肚子顶的高高翘起了,典型的脑满肠肥,一看就是个圆滑的生意人。 “你要买我的宅子?”许娇开门见山的问。 那人点点头:“是你们家的宅子,不过你一个小丫头能做主吗?国公府是没落了,但据我所知,这座府邸如今的当家人可是许文杨许大人,敢问小姑娘是许大人的什么人? 许娇笑了笑:“你倒是把我家了解得清楚,我是许文杨的女儿,你可听说过?” 那人一听,赶紧将屁股离开椅子,倒地便拜:“原来是王妃娘娘,小的眼拙,娘娘恕罪。” 许娇伸手虚扶他一把:“起来吧,我如今已经不是九王妃了,不必如此大礼,你可知我这座府邸要多少?” 那人从地上爬起来,却再也不敢坐了。 十分恭敬的回许娇的话:“娘娘不管开多少价小人都买,小人府中妻妾甚多,孩子也多,院子小了不够住,小人正愁找不到合适的院子呢,之前还想着买两个相邻的院子打通了住,却一直没等到哪里有相邻院子同时售卖的,今早去铺面的时候偶然见到娘娘贴出去的告示,小人便来了。” 许娇点点头:“我这院子要一个月后才能腾空,你可等得?” 那人忙点头:“等得等得。这样一座合适的院子,别说等一个月,便是半年小人也等。” “我的要价是八万两白银,你可看清楚了?”许娇问。 那人点头:“看清楚了,虽说是贵了点,但小人还有几个闲钱,能承受的住。” 许娇暗地里咂舌:如此高价,这人莫不是傻?这么容易就接受了?难道有钱人就是这么任性? 想归想,许娇还是很开心的,当即便拿出契约,双方签字画押就要成交。 那人却在按手印的时候弱弱的问了一句:“敢问娘娘,如今这房契的主人可是许大人,许大人不签字可行吗?” 许娇抽出房契仔细看了看,果然,最后一行写得清楚明白:契主 许文杨! 于是,许娇本着诚信做人的原则,让刘玉叫来许文杨签字画押后才将契约交到对方手上。 等人走了,许娇才跟他爹吐槽:“这人是得多有钱啊?我说八万两白银,眼都不眨一下就应下了。” 许文杨倒是想得开:“对于自己需要的东西,看重的不应该是银钱,而是对于自己的价值,或许这座宅子正合他意。” 许娇笑道:“爹爹这话可是真理了!” 许文杨笑了笑:“少贫嘴。如今房子是卖出去了,这就着手安排把东西先运到婺源吧,我们到时候轻装上路就轻松了,好在有的是时间慢慢安排。” 于是,接下来的几日,国公府门口便陆陆续续排着镖局的车马,忽而是一车柜子,忽而是一车桌椅,要不,是一车花瓶摆件抑或整箱的藏书...... 直到第十日,许文杨安排了张越随镖车一道去了婺源安顿。 姜云飞正好在第十日才能起身在院中走两圈。 许娇如今看他的眼神都充满歉意和自责。倒是姜云飞毫不在意:“跟你可没关系,当时刘玉和赵安多次要把我拉上来,是我自己受不了,非要往水里泡,才会这样的。” 许娇:“你是不是傻?” 姜云飞道:“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毒根本不受自己意识的控制,烧起来就只知道不择手段的想办法降温,我这次虽然吃了些亏,好歹也捡回一条命来,倒是谁在针对你?王爷可为你做主了?” 许娇摇摇头:“不知道,事出第二天我就拿了休书回来了。” 姜云飞忽然抓住她的手臂,激动的问:“休书?你拿到休书了?” 许娇点点头,一脸平静:“我拿休书你激动什么?抓得我那么紧,难不成专门等着看我笑话呢?” 姜云飞笑得可傻了:“太好了,你拿到休书了。” 许娇一个爆栗敲在他额头:“你这是幸灾乐祸吗?” 姜云飞抱着脑袋委屈道:“我这明明就是高兴嘛。你也应该高兴才是,反正以后你跟九王府再也没关系了,是谁要害你都不重要了,你看我身边多干净,我保证,以后绝对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小妾通房什么的,我就守着你就够了。” 许娇瘪瘪嘴:“看着我就够了还差不多,走差不多了就回屋里躺着,在养两天我们就去淮州府了,我爹也不能耽误太久。” 姜云飞拍拍胸脯:“你放心,明日上路我都没问题,要不我们就明日出发吧,以后再也不回来了好不好?” ps:威武的九王大人居然被小老虎拦了路~这是一只名副其实的拦路虎,哈哈哈..... 第110章 前往淮州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许娇慵懒的坐在门槛靠在门框上,像看白痴一样看着姜云飞:“要不我们今晚连夜出发,这样到婺源你大概就能自然死了吧,到时候还可以将就炖一锅给大家补身子呢。” 姜云飞弯腰刮刮她的鼻尖:“淘气!我这就去静养,争取三五天就能出发。” 许娇皱眉,很不习惯他的触碰,用力揉了揉自己的鼻尖,打出一个响亮的喷嚏后,转身回房了。 又过了几日,许娇从刘玉口中得知,她走的第二天,赵鄞将巧春玲夏两个丫头各打了五十大板撵出府去了,只说两个丫头对主子不敬,心术不正,不宜留在府中,别的什么也没多说。 许娇说不出为什么,心里有些失落,当天晚上就跟许文杨商量第二日启程去淮州。 第二日,许娇起了个大早。 自以为起得很早的许娇出门才发现,她爹早已经安排好一切出行准备,大门口两辆马车宽大敞亮,车辕也是敦实厚重,一看就适合走远路。 许文杨指着其中一辆马车道:“娇娇你看,这辆马车给你和黄家姑娘还有冬儿坐,里面我给你铺了厚厚的褥子,还安置了小碳炉,可以取暖可以煮茶,你可满意?” 许娇点点头:“满意满意,很是满意,当年我要不是偷跑出京,也会这般安排一个豪华的旅程的。不过,蓉儿跟我们一起走吗?” 许文杨点点头:“我昨日问了黄姑娘,她说姜云飞的身体还需要好好调养,不然难以复原,还有她和你经营的花果山,她也想去看看,所以决定跟我们一道走。” 许娇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的点点头:“没有别的原因了?” 许文杨疑惑道:“别的原因,她没说。” 许娇摆摆手:“罢了,某人没开窍。” 许文杨不置可否,长长舒了一口气:“爹爹终于做到了,娇娇以后再也不用受欺负了。” 许娇开心的蹦到马车边:“那还说什么,走吧!” 许娇踩着矮凳往马车里钻,身后冬儿背着两个硕大的包袱冲过来:“小姐等等我!” 许娇一边头也不回的往车里钻,一边道:“放心慢慢来,我不会丢下你的。” 许娇刚做好,却见轿门被人推开,随即一直修长的手伸进来握着她的手腕往外拉:“你下先来,我有话跟你说。” 许娇一抬头:“王爷?你怎么来了?” 赵鄞将她拉出马车走到一边,从袖子里掏出那块刻着玄鸟的玉佩递给她:“我不知道你把这个玉佩留在王府了,昨儿去你房间才看到,这块玉佩我既给了你便是你的,万没有收回的道理,你拿着吧,以后遇事也可以用它解决。” 许娇缩着双手道:“我不要,我都被休了,带着不合适,要是你以后的王妃问你要你咋办?” 赵鄞皱皱眉,忽然出手点了她的穴道。 许娇顿觉身子一麻,动弹不得。 赵鄞牵起玉佩上一根黑色细细线绳道:“早知道你不会乖乖收下,好在我有准备,你看好了,这根线绳材质特殊,是剪削不断的,我把它拴在你手腕上,打上死结,你别想再取下来了。” 说着,拉过她的手,将她的衣袖撩到手腕处,用心的系好绳子,又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道:“你上次自己把宫砂抠掉了,我昨日进宫找内庭局要了些,这就给你点上,以后要是谁把你曾为人妇这事儿拿来羞辱你,你便用这个打他的脸知道吗?以后不许再扣掉了知道不?” 许娇心里又气又感动,这家伙就是来捣乱的,人家还想用这个做挡箭牌逃掉嫁人的命运,这家伙倒好,偏要给自己开一条康庄大道出来!偏偏人家还是为自己好,气不出来不说,还有些感动! 赵鄞用指腹轻轻抚了抚她那颗暗淡的宫砂,从瓶子里挑出一小块经过特制的朱砂,覆在以前那个位置,又从袖子里拿出一根老长的一指宽的白色丝带,给她细细裹上,直裹了六圈才打上结道:“三天后取下来,这期间这只手不许碰水听见没?” 许娇小嘴撅老高,一脸的不乐意。 赵鄞替她放下袖口,握着她的手似乎有些不舍。良久后抬起右手抚着她的小脸:“京中还有些事,等忙完了,我也许会去花果山看看,到时候只要你没嫁人,我就会检查你手臂上的宫砂,总之,你别想让我背黑锅。” 说完,伸手解了她的穴道。 许娇舒口气正要说话,他却忽然低头快速吻过她的唇,然后转身施展轻功急速离开。 许娇愣了好半天,才发现脸上有些烫,她拍拍小脸,自语:“到底几个意思?这应该算是调戏良家姑娘的登徒子吧?” “谁是登徒子?”黄蓉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许娇回神,转头看着她:“你挺舍得啊,千里迢迢跟我们一起去淮州,就为了我爹?” 黄蓉笑了笑:“不止呢,还有花果山的事儿啊,还有姜云飞的事儿啊,你怎么能说只为这一件呢?” 许娇双手叉腰,一脸严肃道:“我可听说宫里那位往你家送了好多次圣旨宣你进宫呢,你一次都没去,胆子未免太大了吧,这事儿闹得全京城沸沸扬扬,你要是把祸事惹到我爹身上,我活剥了你!” 黄蓉毫不在意道:“我这里有先皇御赐的令牌,可以任性,你就别担心了,好好做我的神助攻!” 许娇上前,挽着她的肩膀:“说实话啊,要是你真的嫁给我爹,我可叫不出那声‘娘’。”说着,口中吸着气缩缩脖子,搓了搓手臂。 黄蓉便伸手勾过她的下巴:“来,闺女,从现在开始,先练习练习,等我嫁给你爹那天,说不定你早就习惯了,叫起来特轻松呢。” 许娇一巴掌拍开她的手:“滚一边去,你再猖狂,我把你打包送到宫里去你信不信?” 黄蓉讪讪的收回手:“没意思,玩笑都开不起。” 许娇暗地里笑了,原来这丫头的软肋在这里,看来以后可以时常用那位做威胁了,啊哈哈... 太阳刚从天边露出半张脸的时候,许家的搬迁工程开始正式启动。 前面一辆马车坐了许文杨和“身残志坚”的姜云飞,张越已经随之前那波车马先行去了淮州做准备,故车边只张超骑马护卫。后面一辆马车里三个姑娘叽叽喳喳甚是热闹,车边随行护卫是许娇还没来得及退货的刘玉。另外就是余州和宗民,这两人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因为他们各自骑马根本不跟“大部队”,就连姜云飞这个主子都不管,早不知跑出城外几公里了。 两车一前一后,马蹄踏着晨光出的城门。 赵鄞立在城门楼子上遥遥望着渐行渐远的车轿:“这个没良心的丫头,不知道会不会给爷找些麻烦?” 赵安忙拍马屁道:“不会的,娘娘偶有离经叛道的时候,到底还是个洁身自爱的小姑娘,何况有许大人和刘玉看着,王爷大可放心。” 赵鄞垂下眼睑看着他不满道:“你家娘娘何时离经叛道了?” 赵安忙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属下失言,王爷恕罪。” 赵鄞道:“让你查的人怎么样了?” 赵安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道:“入王爷所言,属下去调看了巧春玲夏的奴籍,两人之前一直在相府户籍上,但属下还是不太明白,既然是相府的奴才,他们又是怎么被管家买回来伺候娘娘的?” 赵鄞用食指戳了戳他的额头:“你是不是傻?找管家过来问问不就知道了?”说完,转身回王府。 赵安揉着被他戳得通红的额角小声抱怨道:“为个女人,非要把人放出去让我跟踪调查,关在府里不是更方便清察吗?就知道牺牲我们这些小的~” 他以为赵鄞没听见,然而,当他抬头的瞬间,却接收到自家主子火线般的眼神:“不满意是吧?你要是能有刘玉那般被娇娇喜欢,爷就派你去做那轻松活儿了,谁让你三番五次开罪娇娇的,爷还能让你全须全尾的活着已经是仁慈了!” 赵安冷汗都下来了,忙道:“属下刚刚就是说着玩儿的,王爷千万别往心里去,属下这就去找管家问清楚。”说完,脚底抹油溜了。 却说许娇一行人,刚出城门,许娇忽然从轿中蹦了起来:“糟了!快停车!” 刘玉忙勒马询问:“出了何事?” 许娇从窗口伸出脑袋喊:“快回去,我的大猫没带。” 刘玉其实一直记得此事呢,出门的时候故意没提醒,心中正暗喜总算摆脱了那只对付王爷的拦路虎,此时却再也高兴不起来了。 “要不娘娘先走,属下去接它?”刘玉抱着一丝希望跟许娇商量。 许娇却直摇头道:“不行,你跟它关系不太好,它不会跟你走的,这样,爹爹和蓉儿他们先走,你骑马带我去接大猫。” 刘玉快哭了,王爷虐人的招数那么多,自己怎么敢跟她共骑? 想当初,官驿那个守门的小兵带了一次娘娘,不是被王爷找个接口发配到伙房了吗?尽管他做的饭超级难吃!记得当初王爷私底下是这样跟自己和赵安吐槽的:及不合格的小兵,短短一截路,竟把娇娇吓成这样! 对于姜云飞,王爷一直忍着、忍着!前些日子,总算是找到了机会,名正言顺的虐了那小子一把,不然现在那小子应该骑着马意气风发的围着自家小王妃转悠呢。 第111章 大猫猎兽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刘玉私心里想着,按王爷如今的行事作风,似乎那个锁家的瘸子也要倒霉。 说起来也是怪,锁家那位瘸着腿好不容易说成一个未婚妻,结果却被自家王爷拐跑了;如今莫名其妙又跟小王妃有了牵扯,可好,又是王爷的菜! 啊,扯远了,拉回来。 刘玉犹豫着不知如何拒绝,许娇已经险险的站在车辕上朝他伸手:“拉我一把。” 刘玉觉着,自己要是不说,王爷一定不会知道,于是大胆的伸手过去,打算将小王妃拉到自己马上。 然而,就在他的手刚要抓着自家小王妃那双瓷白的小手时,一个圆乎乎的毛脑袋从马车里钻了出来,张嘴咬住小王妃的裙摆往里拖。不是大猫是谁! 刘玉赶紧收手,示意许娇看脚下。 许娇一低头,高兴的蹲身去抱大猫的脑袋:“你怎么在这儿?什么时候上车的?怎么不跟我打声招呼,害我差点跑了冤枉路!” 大猫放开她的裙摆,用力伸着两只肥肥的小短腿,腰身都快贴到地面的伸了个懒腰,然后望着她半眯着眼眸。 见大猫在车上,许娇吩咐重新启程,自己也回到车厢里坐了。 进到车厢问黄蓉才知道,这小东西藏在自己坐凳底下,由于坐凳上铺了厚厚的褥子,褥子直垂到底,将坐凳底下的空隙当得严严实实,故,几人都没发现大猫藏身于此。 冬儿刚见到大猫从凳子底下钻出来的时候,吓得赶紧收起那双还不太灵敏的腿,缩到轿厢角落里。 黄蓉却兴奋的要伸手去抱它,哪知那小家伙觑了眼黄蓉,一闪身就躲过她的“狼爪”,撞开轿门去通知自家主子,自己没丢!气得黄蓉直咬牙:“小东西,我一定要逮住你!” 黄蓉悄没声的躲在轿门后面,只等着大猫回来的时候来个突然袭击,然而,任谁也没想到,这小东西回来的时候不按常理来,直接一个纵身,从门外就跳到了许娇的坐凳上。 倒是黄蓉,扑了个空,直接趴在地上,还挡了许娇的脚步。 听完冬儿的描述,许娇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蓉儿啊,你也有今天~哈哈哈......” 黄蓉此时正揉着胳膊肘,一脸幽怨的瞪着她:“你少在那儿说风凉话,当心我哪天给它一剂药,我正好没吃过老虎肉!” 许娇才不怕:“没事儿,到时候我就把你出卖给皇帝大大给我的大猫抵债。” 黄蓉瘪瘪嘴:“没良心的丫头!” 许娇见她实在是喜欢大猫,便用小手顺着大猫的毛发柔声道:“你就给那个姐姐抱抱呗,放心,她是好人,不会伤害你的,去吧。” 大猫抬起脑袋,看着黄蓉的眼神很有些高傲的感觉,但终究还是跳下凳子朝黄蓉走去。 黄蓉双眼冒星星的看着一步步靠近自己的大猫,赶紧蹲下身子,终于如愿以偿的抱到了这只萌翻了的小老虎。 然而,她刚抱着还没两秒呢,小老虎就蹬着四只小粗腿儿从她怀里挣脱出来,跑回许娇身边。 许娇笑得前仰后合,抱着大猫的脑袋一个劲儿的蹂躏:“你这小家伙果然是半点不吃亏啊!” 黄蓉甩了甩空空的臂弯道:“看来我真的要准备一支上好的麻药才行!” 许娇可护犊子了,抱着大猫一阵耳提面命:“以后没我在身边,不许靠近这个变态女知道不?不然会被变成老虎肉摆上餐桌的。” 黄蓉气得咬牙切齿:“许娇,你不能这样抹黑我,我是喜欢它~喜欢它才这样!”说着,想了想道:“不行,我也要去找一只老虎崽子来喂养,当亲儿子般养!” 许娇道:“快去快去,直接到深山里去逮一头怀了崽儿的母老虎回来,等它一生下小老虎你就抱养着,这样才能养得家。” 黄蓉恨恨的朝她吼了一句:“嫉妒你!”然后将脑袋转像一边不理人了。 两辆马车一路晓行夜宿不紧不慢的走着。 这般走了十来天,这日,天气晴好,阳光明媚万里无云,又遇上气温回升,路边已经零零落落长出些许新绿。 马车走到晌午时分被许娇叫停,只见她站在车辕上伸着懒腰,听着树上的小鸟叽喳欢叫,心情十分愉快,随即带着大猫跳下车辕道:“这里景致不错,我下去逛逛,你们也下来歇歇,喝口水再走。” 黄蓉很响应的钻出马车,看了看四周道:“这里怎么有些熟悉?” 许文杨和姜云飞也跳下马车,姜云飞如今已恢复了七八成,只是以防万一,黄蓉不允许他骑马,何况车轿够宽,别说他了,就算张超刘玉也是坐得下的。 姜云飞甩甩胳膊踢踢腿,走到许娇身边问:“想去哪里?我可以带你去。” 许娇看看他的脸色:“倒是好了很多,你也别逞强了,我天天跟蓉儿坐一起,会不知道你几斤几两重,乖乖去边上坐着休息,我去转转就回来。” 说着,招呼一声大猫,一人一虎悠悠的往浅山底下走去。 没走几步,许娇便回头欢呼道:“这里有条河,景致不错呢,你们可以都过来看看。” 许文杨笑了笑道:“你自去玩吧,注意安全便是。” 许娇蹦跳着朝前跑了,后面大猫也不甘示弱追了上去。 河水青青,映着浅山上的植被,虽无草色清幽,却也澄澈见底,让人一眼望去很是舒心。 忽然,草丛微动。 许娇一动不动的盯着颤动的草丛,大猫却已经扑了上去,许娇心里一闪而过的是:有蛇!但见大猫扑过去才反应过来,这季节蛇大爷们都在冬眠呢,怎么可能在这里游荡。 于是,她一边唤着大猫,一边凑过去看。结果,大猫一仰脑袋,口中却叼着一直野灰兔,那灰兔看起来一两斤的样子,已经被它咬穿脖颈上皮肉,正在垂死挣扎。而大猫正张嘴将它往里吞! 许娇脑中嗡一声响,眼前这只看起来萌萌的宠物其实是一直凶猛的食肉野生动物!她当机立断,立马喝止大猫放下野兔。 大猫委屈兮兮的看着她,缓缓放下野兔,又恋恋不舍的凑上去嗅了嗅。 许娇上前轻轻拽着它的耳朵,指着野兔道:“以后不许吃这样的东西,不然我打你!” 大猫又委屈几分,肚子里也适时的响起了咕咕声。 许娇哭笑不得,摸着它的脑袋道:“以后你的食量我再给你加一倍,但你不能吃这种生肉,不管是这样的野兔还是厨房里的肉,只要是生的,你都不许碰,懂?” 大猫显然没听懂,伸着脖子要去咬地上的野兔。 许娇急了,一把抓起野兔,厉声训斥它:“让你不许吃!” 这些日子,许娇其实没少从它口中抢夺生肉,抢的最多的时候是在客栈厨房,这家伙每到一个客栈,总能准确的找进厨房,然后就偷摸着祸害人家厨房里的食材了,什么鸡鸭鱼猪肉,只要有肉,不管你藏得多牢,它总能凭着灵敏的嗅觉很快找出来。 每次一进客栈,刘玉的任务就是盯紧它,稍有异动,便要通知许娇,然后许娇就开始跟它上演追逐战!好在每一次都以大猫的妥协收场。 你问为什么不让刘玉或别人去阻止?对不起,他们阻止不了,甚至每一次别人阻止的时候,大猫还会给对方一个挑衅的眼神,对着人家龇牙咧嘴,好不凶猛!只有对着许娇才是一副萌萌的嘴脸,可爱到爆。 许娇忽然发现,或许是这段时间又到了大猫另一个成长期,以前一餐一桶的食量已经不够它消耗了。 这么想着,许娇便拎着野兔回到马车边,让刘玉骑马去最近的市镇给大猫买一桶吃食。 刘玉二话不说,上马就走。喂饱这个小祖宗是首要大事,万一这家伙饿了,把自家小王妃给咬一口吃了,那自己估计也会被王爷一口吃了的! 许娇将野兔扔给张超:“你去把这野兔收拾干净,烤着吃了吧。” 张超接过野兔,扬刀就要剐皮,结果被旁边许文杨一把拦住:“躲一边去,你忘了娇娇怕血?” 张超这才想起来,赶紧拎着野兔躲到一棵大树后收拾去了。 灰兔皮毛够深,又是被大猫直接咬断脖子的,故并没出什么血,许娇自然能拎回来,要是大猫长大了咬个大些的猎物,估计自己就只有晕死的份了,这也是许娇一再阻止它吃生肉的原因,毕竟恶习要扼杀在萌芽状态才行! 大猫眼睁睁看着本属于自己的猎物落入别人手中,很是郁闷,趴在原地盯着张超手中的野兔,眼睛都不眨一下,看得张超直抖手。 这次出行装备齐全,野兔很快上架烧烤。 片刻时间,肉香四溢,别说大猫了,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口中只差翻海水了。 开始上作料的时候,张超刻意留下一部分没上。末了,他将野兔后腿撕下一只递给许文杨,正准备再撕一只递给许娇,结果许文杨已经把手里那只递给许娇了:“你先吃。” 许娇也不客气,接在手里,大口吃起来。 剩下的三只兔腿,张超分了一只给许文杨,一只给黄蓉,还有一只给了冬儿,这让冬儿很是感动:“谢张大人。” 张超扯着嘴角笑了笑:“姑娘家家的本就体弱,你前些日子又伤了腿,吃这个正好补补。” 冬儿一下就不感动了,看着手中的兔腿甚至都不想吃了,自己这腿脚即便要补,也该吃个比自己强壮的好吧,比如:大猫!好吧,不得不说,冬儿极怕大猫,恨不得将它吃了! 第112章 吃货大猫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张超将剩下的部分切了一小半均分成三份,自己和姜云飞一份,给刘玉留了一份,剩下的都伸到大猫鼻子底下。 大猫嗅了嗅,伸出粉嫩的舌头小心翼翼的舔了舔,又抬头看着许娇,似乎在等她同意。 许娇很是欣慰,点点头:“这个可以吃,这是烤熟了的。” 大猫不愧是大猫,简直灵性极了,得到许可,一张嘴,连着烧烤棍都从张超手里咬了过来,还差点带得张超一个趔趄。 几人看得忍俊不禁。 然而,更好笑的还在后面。 野兔刚烤好,里面的部分正烫着呢,这家伙一口咬下去,直烫的蹦起老高,将一众人笑得前仰后合。 许娇上前从它嘴里扒拉出来,用匕首给他隔开吹了吹,确定不烫了再递给它:“可以吃了。” 大猫吃一堑长一智,看着许娇递过来的兔肉,竟往旁边偏开了脑袋。 许娇揉揉它的脑袋,将野兔肉凑到它鼻子底下:“不烫了,快吃,不然凉了不好吃了。” 大猫这才试探的舔了舔,确定不烫了,这才一口咬住,囫囵吞了下去。 几块兔肉,眨眼的功夫就被它全给解决了。 吃完了烤兔肉的大猫意犹未尽的舔着唇,盯着冬儿手中的兔腿直流哈喇子。 冬儿吓得不行,赶紧将剩下的两口递过去。 大猫眼冒星星,走过去伸长脖子迅速从冬儿手中咬下来,一口吞掉,众人一阵笑,冬儿却吓得不行。 吃完冬儿赏赐的美味,大猫踱步上前,准备表示一下友好,结果吓得冬儿直往后缩,被许娇一声厉喝喊回来教训:“你干嘛呢?不是跟你说过少靠近冬儿姐姐吗?再不长记性,以后不给吃饭!” 顿了一下又道:“你自己看看,一只兔子,你吃了一半,我们这么多人才吃一半,虽说是你咬回来的,但却是张超烤的,你赚大发了!” 许文杨笑道:“你跟它费什么唇舌,它哪里听得懂,你就把它训得看见生肉就躲,那才好呢。” 许娇道:“谁说它不懂了,大猫聪明着呢,一定听得懂。” 许娇这话还真说准了,之后很多事情,只要在大猫面前多重复几次,它还真能知道。 就看这一次,大猫自得了这一回好处,之后对找生肉更是积极,只不过以前是找到就往肚子里吞,现在是找到就往熟人面前扔,你道它要干嘛?让人帮它烤肉呗! 于是,这一路,大猫解锁新技能,沿路寻找猎物,有时候为了饱口福,能落在马车后好几里,白等着大家停下马车等它,它才从后面叼着新猎的小兽颠儿颠儿的跑回来,将猎物往张超面前一扔,然后静坐等候! 有两次它叼着血淋淋的小兽回来,直接导致许娇当场昏厥,以至后来每次这家伙都十分聪明的叼着完整的小兽回来。 刚开始大家还怀疑它把咬烂的猎物生吞了,或者扔了,直到刘玉跟踪了好几次才发现,这家伙每一次竟然都是将猎物追到精疲力尽才扑上去咬断对方的脖子,却不咬穿皮肉,如此叼回来的猎物再也没让许娇倒过。 又扯远了,拉回来说眼前。 刘玉拎着大猫的专属饭桶回来的时候,众人各自找了个何时的地方靠着晒太阳。 大猫见他拎着自己的饭桶回来,本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却忽然从地上蹦了起来。 然后,许娇就那么看着它狼吞虎咽的把一桶吃食全给解决了,惊得目瞪口呆的感叹:“果然是没吃饱哇!” 大猫一桶吃食下肚,小肚子鼓得溜圆,看起来更像一只毛球了。 许娇戳戳它的脑袋:“你这样吃会不会被撑死啊,跟我去转悠一圈,消化一下吧,要是积食了可没有兽医给你看病。” 说着,转身走在它前面。 黄蓉听见此话,赶紧从地上爬起来跟上道:“怕什么,我可以给它看病。” 许娇道:“这是老虎,你确定能看得明白?” 黄蓉点头道:“自然,我又不是你这个半吊子,大猫啊,你放心啊,以后有个头疼脑热的,姐姐包治!”说着,笑眯眯的凑过去想摸大猫的脑袋。 结果大猫甚是敏捷的跳开了。 两人一虎一路逗趣,走到之前大猫逮野兔的河边,大猫或许觉着还能逮这野兔什么的,直接就往草丛里钻去了。 许娇和黄蓉分别找了块硕大的鹅卵石坐了。 许娇捡起地上的小石子打水漂,黄蓉却撑着下巴望着河面发呆,半晌后悠悠道:“我就说这里怎么这么熟悉呢,原来年前回去的时候我们就是走过这里的,那时候这河面还结着厚厚的冰呢。如果我记得不错,前面有棵歪脖子树。” 许娇拍拍手凑过去问:“怎么记得这么清楚?去年回来的时候天寒地冻的,你去河面上滑冰了?” 黄蓉却笑了:“说不定你爹记得比我还清楚。” 这话成功勾起了许娇的好奇心,她凑上去追问:“为何?说来听听。” 黄蓉难得的腼腆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常态,厚脸皮道:“两个月,你让你的大猫每天陪我半小时我就告诉你。” 许娇道:“爱说不说。” 黄蓉勾勾唇角:“你真的不想知道我跟你爹实在怎么回事?你就不想知道我们之前还一直好好的,为什么从婺源回来后就变了?” 许娇道:“你的节操呢?为了一只小老虎,竟然用自己的情由来换?” 黄蓉:“我的情由又不是什么秘密,但小老虎仅此一只,我觉得很划算啊。” 许娇斟酌片刻,觉得自己一点不吃亏,反正陪她的是小老虎又不是自己,没什么不可以的,遂点头道:“行,那你得说实话,不然我让大猫咬你!” 黄蓉高兴的点头,然后张嘴就来:“年前我不是一直在制作针管吗?你可记得?” 许娇点点头:“这有什么关系?” 两人刚一人说了一句,那边许文杨便招呼道:“都回来启程了,不然天黑赶不到下一个镇子,到时候就要露宿荒野了。” 许娇嘟嘟嘴:“走,去车上继续讲。” 两人起身,招呼大猫跟在身后往车队走去。 然后这一路许娇再也不枯燥了,因为有故事听~不仅她,连冬儿也沾了光,将黄蓉和许文杨奇葩的对眼儿时刻当做笑料,整整笑了一路。 原来,当初黄蓉正琢磨用玉石做针管,用来给患者下点麻药什么的更加方便。 由于之前随许文杨回上京的车队里就她一个女孩子,于是,许文杨很大方的给她一个人安排了一辆马车。 一路上,黄蓉自己动手自给自足,倒也没拖累过谁。 后来行道这条冰冻的大河旁边,黄蓉见外面艳阳高照,很是难得,便将轿帘掀起,举着自己制作的针管对着阳光看,也是想看看在阳光下的透明度,从而了解厚薄程度。 然而,她千算万算没算到,马车轱辘压过一块石头,车身重重一颠,她手中的针管便直接摔了下去。 黄蓉眼睁睁看着自己辛辛苦苦打磨了半年,好不容易才有了点模样的白玉针管就这么顺着路边一路滚到冰冻的河面,当下也顾不得许多,喝停马车就跳了下去。 黄蓉下了马车直奔河边,趴在路面伸长手臂够了半天也没够上她的针管,当下心一横,顺着河沿就滑了下去。 许文杨的车当时一直走在她后面,看着她跳下马车去捡东西,正要叫张越上前帮忙,却见她已经跳下河沿了,赶紧也跳下马车跟了上去。结果刚走两步,就听见前面“咔嚓”一声脆响,正是冰裂的声音。 他两步跨过去,朝她伸手:“快上来,冰裂了。” 此时,黄蓉的眼中只有那支得来不易的针管,那顾得了周边什么危险,而且,针管近在眼前,自然不会放弃。 于是,她又踏出一步。 也不知是她轻微的震动还是风吹过来,针管竟又向前咕噜噜滚出一截。 黄蓉不死心,咬着唇小心翼翼的往前去够针管。 就在这时,只见她脚下的冰忽然齐整的碎开一个口子,正好将她掉了下去。 黄蓉慌乱间死死巴着旁边的冰层,朝岸上喊:“救我,我不会游泳。” 许文杨当时离她最近,也没叫人,直接就冲过去准备将她拉起来。却不想,许文杨不会功夫,没有轻功,冰面之前撑得住黄蓉的体重,却撑不住许文杨,从他踏上去的瞬间,冰面开始迅速龟裂,两人便都掉进了冰冷的水中。 黄蓉不会水,甫一掉进去就灌了几口透心凉的河水。 好在许文杨还有两把刷子,三两下划到她身边,将她架出水面,却不想,冰面下的河水湍急汹涌,瞬间就把两人又给漩到两三米以外的冰面底下。 黄蓉又狼狈的喝了两口水,死死巴着许文杨。 许文杨被她抓住手臂,一时施展不开,只能蹬着双脚用力朝冰窟窿的方向蹬去。 一时间,河岸上此起彼伏都是呼唤两人的额声音,许文杨在水中隐约听得喊叫,却没法回应,关键是身上还巴着一只不会游泳的拖油瓶! 第113章 入住新宅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他低头朝黄蓉看去,准备提醒她不要抓着自己的手臂,却见黄蓉正大口大口“喝水”,似乎根本停不下来。 他赶紧用力抽出右手,捂住她的口鼻。 黄蓉总算稍稍平静了些,在许文杨的示意下,放开他的手臂,挂在他胸口上。 许文杨这才腾出手脚,奋力朝冰窟窿游去。要知道,在冰面上踩碎冰层很容易,但在水底想要戳破冰层那简直就太难了。故,许文杨只能逆着水流向上奋力游去。 要说此时,两人真是狼狈到了极点,大冬天的,顺水游都没几个人敢,何况逆水游,还是如此大河,黄蓉觉着,游了好久,两人离冰窟窿也没近多少,倒是胸腔里的空气似乎都被憋干净了。 她正要张嘴准备再喝两口水的时候,却忽然被许文杨抬起下巴吻了上来。 黄蓉当时真的是满脑子就装着:被许文杨亲了!完全忘记自己是溺水了。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许文杨已经游到冰窟窿底下,何时离开的她的唇她都不知道,呆呆的被许文杨举出冰窟窿,被上面候着的张越拉了上去。 两人狼狈上岸,一头一身湿哒哒的往下滴水,头发散乱跟水鬼似的。 黄蓉被张超拎到路边一个歪脖子树下靠着时,她还一愣一愣的。 许文杨在后面自己撑着冰层爬起来,走到歪脖子树下,盯着她看了足有半分钟,忽然厉声道:“你找死是不是?什么东西值当你用命去换?你不知道冰层底下是水吗?这么大条河你看不见呀!” 黄蓉被他一顿吼,末了,她却仰着脑袋问:“你刚刚亲我了?” 许文杨一口恶气憋在胸口,呛得狠狠咳了起来。 黄蓉赶紧上前给他捶背:“糟了,冷气呛进肺里了。” 许文杨那个气啊!要不是她这句话,自己能被呛着吗? 半晌过后,他压住还想咳嗽的冲动,直起身子吼道:“还待在这里干嘛?滚回你的车上去换衣服!” 黄蓉却乐了:“从来没见许大人发过这么大的火呃。” 许文杨又想咳了,直接推开她,回了自己的马车。 黄蓉见他走了,众人围着自己看猴子似的看,顿时不乐意了:“看什么看?都散了。” 张越上前,弱弱的问:“黄小姐,您是不是被淹傻了?怎么能说我们家大人亲你了呢?” 黄蓉皱皱眉道:“他是真的亲我了呀。” 于是,刚爬上马车的许文杨差点掉了下来,很快,他那轿中又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于是,接下来的一路,黄蓉一直听见从后面马车上传来剧烈的咳嗽,咳得她心上一阵紧似一阵。 然后,黄蓉终于忍不住了,撩开帘子跳下马车,钻进许文杨的马车里。 彼时,许文杨正躺在马车的长椅上,一张脸烧的通红通红,见她进来,却直接伸手拒绝:“你出去。” 黄蓉很不开心,上前抓起他的手腕,强势的号了号脉道:“我是大夫,你躲我做什么?” 许文杨还想拒绝,又被黄蓉打断:“好好躺着,别说话,你刚刚被冷气侵入肺腑,如今体内寒气严重,得用药好好调理。” 许文杨直觉的不能与她有任何牵扯,直接翻身朝着马车壁:“你自己也落水了,自己去将养着,很快就到镇上了,我自会让张越去找大夫来。” 黄蓉从药箱里拿出纸笔,一边写药方,一边道:“亲都亲了才知道躲啊。” 许文杨猛地翻过身来,直直盯着她道:“你别胡说,我那是在救你!” 黄蓉心底暗笑,却摇摇头:“在我看来那就是亲亲。” 许文杨感觉自己如今说什么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干脆重新翻过身不看她:“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反正我问心无愧。” 然而,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他这句“问心无愧”在不久之后,愣是在黄蓉的影响下变成了“问心有愧”了。 毕竟,谁也架不住天天有个人在你耳边说你亲了她!关键是,虽然出发点是好的,虽然你确实是为了救人,但也确实是跟人家嘴对嘴了不是。 于是,许文杨就这么不清不白的被黄蓉冠了一顶帽子,还不是一顶好看的帽子! 黄蓉给他开好药方,交到张越手中,一行人还因此在下面的镇子住了三天,直到许文杨退烧才继续回京,许文杨有心避开黄蓉,还让张越去镇上找来老大夫给自己看病,却被黄蓉三言两语说的羞愧离去,许文杨只得作罢。 退烧后的许文杨并没有好彻底,而是落下了咳嗽的毛病。 于是,黄蓉就成了他唯一的医师。 两人就在这生病与被治的时间里,产生了微妙的变化。 许文杨心烦意乱,努力躲避黄蓉的“骚扰”,却收效甚微。黄蓉强势围攻,争取对他攻城略地,奈何对方不为所动,最值得庆祝的也不过年前那次贴身相拥,还是自己用强的!想想都是一把辛酸泪啊! 许娇听完黄蓉的描述,笑得直不起腰来:“你说说你,这天下好男儿多的是,干什么非得找这罪受,真替你难过。” 黄蓉恨恨的看着她:“有你这么替人难过的吗?” 许娇笑得更欢了:“你说说,你是怎么明示暗示的?我爹又是怎么拒绝你的?” 黄蓉皱眉:“不说!” “可不能耍赖啊,说好了用大猫交换的,除非你不想交换~”许娇这红果果的威胁简直讨打极了,黄蓉却不得不接招,又一想,没什么大不了的。于是,她又接着道:“我说他亲我了,他就死活不认呗,非说是为了救我的命;我又说他救了我的命,我要以身相许,他便说不需要,还抬出赵安靖那个死小子来堵我;好,他什么都不用,我便天天缠着他,他却不给我好脸色!哼!”。 许娇朝她伸出大拇指:“佩服你!不过你现在不是得偿所愿了吗?” 黄蓉抬头,睁着一双大眼睛迷惑道:“哪里得偿所愿了?他还不是照常躲我,你看看他何时给我好脸色来着?” 许娇道:“你是不是傻?他都让你随我们的车队一道走了,就证明已经开始接受你了,不然,就光想赵元那头,他都不会同意。” 黄蓉双眼放出光彩来,看着她道:“你也这样认为的?我其实也这样想过,只是优点不相信,你不知道,你爹用赵安靖那小子挡了我好多回,我跟他说了无数遍,我不喜欢那小子,你爹却只用一句话回我‘他喜欢你’。”说着,还学许文杨的样子,挺着身板垂眸看了许娇一眼。 许娇笑道:“还真是我爹的作风,不过,你确定赵元不会找我爹的麻烦?” 黄蓉便愁道:“说的是呢,就是怕那小子找你家麻烦,我才想着速战速决的,奈何你爹不配合啊,可愁死我了。你想啊,赵安靖如今在京中,虽表现出对我极大的兴趣,终究还是没挑明,我要是赶在前面跟你得成了亲,他也只能两只眼睛看着,我就不信他敢抢臣子的老婆,而且,为了脸面,他动都不敢动你爹,不然,天下人的口水都得淹死他。何况,我还顶着杏林公主的头衔,说起来,跟那位可是兄妹关系,他再丧心病狂也不至于做太出格的事。” 许娇点点头:“原来如此,我以前听九王爷说过,他迟迟不肯给你正这个杏林公主的名,看来就是想等机会把你收了,但你在婺源治疗疫病那一次将名号打响了,王爷又在众人面前叫你杏林公主,故意在无形中帮了你一把,如此说来倒是有些奇怪,王爷怎么会帮你的?” 黄蓉道:“他以前不给我正名是因为我嚣张跋扈,大家都嫌弃我,都巴不得我没这个名头才好,后来不给我正名却是因为我变化太大,勾起了他的兴致,那时候估计早把我杏林公主这名号忘了个干净,再后来想正名却发现对我有了些念头,于是就这么一拖再拖,只是终究还是碍于先帝的旨意,没敢太放肆罢了,至于王爷帮我,估计也是为了皇家声誉着想。” 许娇点点头:“说的还有些道理,那你是该抓紧时间将自己嫁出去了,不然那还真又可能被那小子关到后宫去。” 冬儿坐在角落里,全程没发言,此时终于憋不住了:“难怪你们能做好朋友,原来黄姑娘跟我家小姐一样胆大妄为离经叛道,小姐忤逆王爷我都觉得不可思议,黄姑娘还敢忤逆皇上,这都不算,你还打我家老爷的主意!” 许娇黄蓉相识一笑,转头问她:“冬儿看上哪家公子了,我们教你如何胆大妄为离经叛道啊~” 冬儿将自己用力缩在角落里:“我什么都没说。” 许文杨带着自己的“部队”到淮州的时候,淮州的气候已经十分和暖了,到处路边地面都开始冒出青青的草尖。 由于有张越先到打点一切,许文杨一行到来的时候,直接住进了一座两进的小院,院子外面看不算大,进到里面却发现其实不小。 第114章 遣散妾室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院门左边有个小房间,里边守着一个年过半百的小老头,正是张越找的门房李叔,院中两个洒扫丫头,一个叫槐花,一个叫小洁。还有两个粗使小子,一个叫虎子,一个叫二黑。厨房里也有一个厨娘和一个烧火丫头,跟门房李叔是一家,厨娘叫宛娘,烧火丫头唤碧月,李叔是宛娘的公公、碧月的爷爷,碧月的爹几年前病逝,宛娘便带着这个半老的公公在外面帮人缝补洗衣凑合着过日子,正赶上前些日子张越找人,便带着一家子都来了,许娇点点头,心道:这些个名字倒是接地气,好记又顺口。 后院进门两边各有一月洞门,门后又是一个独立的四方小院落,院中分别有六间厢房。许文杨住在进门左边,许娇住在进门右边,两人刚进院便各自忙着收拾去了。 张超张越住在许文杨隔壁,除了平时听吩咐方便,也好就近保护许文杨。姜云飞被安排在外院客房,许文杨本来也是安排黄蓉住外院客房的,却被许娇直接拉到自己的房间住下了,冬儿自然是挨着许娇住在她房间隔壁。余州宗民两人道了淮州就过来跟张越打了一招呼便自行去了花果山,花果山可是两人自小长大的地盘,就好比两人的故乡,何况许娇还给两人留了上好的住房,他们自然直奔“回家”了。 最后就剩一个刘玉很有些尴尬。 许文杨看这许娇,示意她拿主意。许娇道:“我院中只有一个冬儿似乎也不行,不然刘玉祝我院子里?这样我也多一层安全保障。” 许娇这话一出,许文杨和刘玉异口同声道:“不可。” 许娇问:“为何?” 许文杨道:“你一个姑娘家家的院中怎好住男人?” 刘玉却是想的,自己要是离自家小王妃太近,估计会被王爷虐得很惨的。听了许文杨的话,连连点头称是。 许娇便点点头:“好吧,那就跟姜云飞一样,住客房。王爷虽说把你给我,但你好歹也是位大人,不好在我手下屈才,先暂且住在客房,等王爷何时来淮州,再把你领回去。”说完,转身回房了。 许娇传信问了花果山的情况,张子文回话说一切安好,让她不必担心。于是,许娇便在这所新小院里安心的当起了米虫,准备好好调养生息一番,再上花果山大展手脚。 再说上京那头。 赵鄞自许娇一家走后,让赵安找来管家问清楚巧春玲夏两人的来历,方才知道,原来,当日管家揣着银子正准备上街买两个丫头回来给自己王妃使唤,可巧,走到大门口,遇上韩嫜儿从外面买了朱钗回来。 韩嫜儿此人,自来九王府,从来都是笑脸迎人,但凡是个人,她都会和气的招呼两句。今儿见了管家,自然也不例外,随口问了一句:“管家作甚?” 老管家便一五一十将王爷交代的事儿说了。 韩嫜儿一听,忙道:“想要买两个齐整的丫头可不容易,我这里倒是有两个丫头,自小跟着我的,但我进九王府的时候想着府中人多,便没带过来,如今这两个丫头正在相府闲着呢,不如我把她们给了娘娘如何?” 管家犹豫了一下道:“如此怕是不妥吧。” 韩嫜儿道:“管家放心,我不转卖,那俩丫头若在无用,迟早也是被赶出去的命。你就把这两丫头带去娘娘跟前服侍,只说是你从外面买回来的即可,如此一来,你也可得一笔小钱不是?” 管家想着也是这个理,何况,韩姑娘口中的这笔小钱可不少,足足三十两呢,快赶上自己两年的工钱了。 于是,就这么着,他把两个丫头带到了许娇跟前。 事情说道这里,赵鄞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即便让赵安彻查韩嫜儿!又念在管家年事已高,为王府操劳许多年的份上,将管家赶出了王府不做过多处罚。 倒是赵安这一查,却查出了大问题,以至后来韩嫜儿被赵鄞直接下令杖毙!毫不拖泥带水。就连宫里那位都被惊着了,特意跑来九王府问情况。 赵安揣着命令,从眼巴前开始往回倒,一点一点查下去,还专门用个小本本给她记上。 唆使丫鬟毒害王妃; 为争袁安靖画肖像的机会,前后共设计六位姑娘; 在相府的时候,虽贵为相府嫡女,却因不受宠,对相爷产生报复心里,暗地里跟皇帝提供重要消息,以便皇帝好掌控这位树大根深的几朝元老...... 再往前倒,赵安竟发现她派人去过边塞,也就是林羽的流放地! 细查之下才得知,那是在王爷和王妃成亲后不久。 事情有些凑巧了! 赵安记得,当初流放林羽的时候,王爷虽无力拯救,到底还是给了银钱放了话的,林羽在边塞相安无事的过了十年,但两年多前,却忽然被安排成官妓,被人欺辱又是怎么回事? 赵安不敢细想下去,后心竟出了许多冷汗。他赶紧将查到的讯息递给九王。 赵鄞看了手中的结果,用力团紧了宣纸,咬着后槽牙挤出几个字:“继续查,爷要给她来个数罪并罚!” 赵安躬身领命而去。 再接下来。 赵安查出,当年林羽一家被陷害替姜帅传送书信的线索,竟指向韩嫜儿! 赵安用力摇头,实在不敢相信,那时候的韩嫜儿才多大?十一二岁的光景! 然而,再不敢相信,当事实摆在眼前的时候,赵安还是倒吸了一口凉气接受了。 十几年前,王爷还是一个古道热肠的帅小伙子,某一日,在某条街上收拾了几个围着韩嫜儿的小流氓。于是,这姑娘对自家王爷一见钟情! 然而,那时候的王爷跟林家那位如胶似漆,又岂是别人能拆散的,何况她一个黄毛丫头! 但这黄毛丫头心思缜密又歹毒!正赶上姜帅一案爆发,她不知从何处听来此案差了一个关键人物-传送密函之人!于是,长期往返边塞和上京的生意人林家,就这么被她秘密陷害出卖到翟氏手中。 所以说,当年王爷多方探查都没有结果,实在是没想到,这招棋出自一个黄毛丫头之手! 当年,林家男丁被尽数斩杀,女流一律流放为官妓。九王费劲心思保下林羽,却也没免了流放之苦,被发配到边塞军中做劳力。 韩嫜儿开始步步为营,想要靠近九王爷,却不知,九王爷自林羽被流放之后,整个人性情大变,让她根本毫无机会。 鞭长莫及的九王,每年都会让人带去大量的金银,以保林羽的平安。 直到两年前,许文杨捏着线索的头线找到九王,说能接回林羽,于是才有了后来的一切。 然而,千算万算也没算到,这一切竟都被韩嫜儿看在眼里,这个不得了的女人也不知从哪里看出了九王的终极目的,竟趁着九王忙着身边事,顾及不了边塞的林羽之际,将手伸向了边塞! 于是,林羽的噩梦就此开始!然而,远在上京和婺源奔波的九王却丝毫不知情! 直到姜帅一案重审洗白,王爷派人前往边塞接回林羽才得知,他一直用金山银山保护着的女人,还是惨遭摧残!当时不明所以的事,如今便一目了然了。 赵鄞捂着剧烈起伏的胸口,吩咐赵安:“证据统统给爷备齐了!爷要在王府门口杖毙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赵安一愣:“属下以为,王爷要将她送去宫里呢。” 赵鄞重重哼了一声:“哼!如此心机的毒女,爷不盯着恐又钻空子逃了!” 是夜,赵安集齐所有罪证呈于九王之前。 九王连夜上书皇帝,欲于次日杖毙韩嫜儿,告皇帝知晓。 赵元得知此事,第二日特特休朝,亲身前往九王府询问内情。 铁证之下,任凭韩嫜儿声嘶力竭的呼喊求饶,赵鄞依旧不为所动。赵元虽贵为天子,然,韩嫜儿所犯之罪只一项便够判个极刑的,何况数罪,简直够死好几回的了!自不会多说什么。 于是,将近午时,九王府大门外架起人墙,筑出高台,韩嫜儿被押解其上,当众杖毙!陪葬的还有之前撵出王府的巧春和玲夏,以及韩嫜儿的贴身侍婢小蝶! 虽说韩嫜儿贵为相府嫡女,但她本就不受宠,更兼多年以来与府中作对,相府竟也没人敢出面为她说情,只在人死后,出来个韩嫜儿母族的老嬷嬷替她收尸了事,怎一个凄凄惨惨戚戚啊~ 所以说,做人还是本分些的好,昧良心的事做多了,迟早落不了好! 赵鄞了了这桩“大事”,开始回过头“清扫”内院。即便至此,后院几人也只道他在为自己的旧爱扫清障碍,准备独宠林羽。 第一个被叫道书房的是媚儿,当年九王以三百六十担彩礼轰轰烈烈取回来的京城第一美! 媚儿粉帕遮面走进书房,赵鄞还未说话,她已经跪到地上抱着九王大腿哭开了:“王爷,媚儿一日是你的人,终身都是你的人,你可不能赶媚儿走啊,媚儿只要留在王府,哪怕做个洒扫婢女也行,只要能守着王爷,媚儿做什么都是可以的!” ps:许娇:@九王,你个渣渣! 九王:小丫头不懂!爷这是为她们好,不然以后看着我独宠你一人,她们日子会更难过! 第115章 幻觉娇娇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赵鄞看着她,声线里毫无情绪:“看在你待了这么些年的份上,爷也不苛刻你,这里有一箱珠宝首饰和银票,再加上过年那日爷赏你的那棵金果子,足够你一辈子荣华富贵了,带上自行出府吧。” 顿了一下又道:“你的身契也在盒子里,以后你是自由人了,可还有不满意的?” 媚儿抱着他小腿,半跪在地上,脸上犹自挂着两行泪珠,愣在地上:“王爷~” 赵鄞声音便凉了几分:“果真不想走?” 媚儿犹豫着点点头,自然,即便再多的财富,哪里又有王府来得有保障?呆在这里不仅有钱花,还不怕被人欺负,人说宰相门房七品官,自己身为九王爷的妾室,何止五六品? 赵鄞看了她一眼,唇角微勾:“行,反正你曾经也是千人枕万人陪的,何妨再伺候多一个,前日我过院子看见花匠李三,似乎还没娶妻,你要是愿意嫁给他,也能留在王府,可好?”赵鄞这话太毒,直接毒白了媚儿一张小脸,半天说不出话来的媚儿,望着九王的脸上除了惨白,还有恐惧和绝望! 只见她认命的从地上爬起来,抱起案几上的盒子,一步一踉跄出了书房,直接就往大门口走去,竟是连后院都没回,更别说一应家当。 “男人薄情啊!”这是媚儿走到王府大门口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后面进书房的是香儿和黄莺一起的。 赵鄞指着书案上的两个木箱:“这里的箱子你二人一人一个,带上出府去吧,你们本该知道,爷带你们进府为的是什么?如今,爷不需要利用你们放迷烟了,但爷也不会亏待你们,箱子里的珠宝首饰足够你们一辈子荣华富贵享用不尽,爷只一个要求,以后不许再出现在爷面前,可能做到?” 香儿性子自来软些,闻言低头不语,静等着黄莺的反应。 黄莺虽也有自知之明,但还是胆大的想要争取一番:“王爷,这些年过来,莺儿早已把王爷看做自己的夫君,自己的天了,王爷若是赶我走,我出了王府又该何去何从啊?” 赵鄞皱皱眉:“你们进爷的府门之前不是一直生活的好好的吗?如今有了银钱反而不会过日子了?何况爷当初买你们的时候你们都是清倌儿,爷这些年可没染指你们,你们出去还能寻个好人家,安安分分的过日子不行吗?” 黄莺道:“倒不是不会过日子,是莺儿舍不得王爷,若是离了王爷还不如让莺儿去死!” 赵鄞从旁边剑架上唰一声抽出利剑,递到黄莺脖子底下:“那你死吧,反正爷是不会留下你们的,若是自己下不了手,爷还可以送你一程。” 黄莺吓得双眼一翻就晕了过去,被赵鄞用手中的茶杯盖一丢,也不知撞到哪里?顿时痛的尖叫一声恢复了神志。 黄莺哀怨的望着赵鄞:“王爷,您为了林姑娘,一定要做得这般绝吗?” 赵鄞不置可否,转身负手而立。 香儿悠悠的叹了口气道:“罢了,王爷连王妃娘娘都休了,我们还有什么好争的,走吧。” 说着,拉起黄莺,各自抱着木箱出了书房。 等两人走远,赵鄞朝房顶吩咐道:“去查一下,这几个人落脚点,若有人敢欺负,暗地里出面解决一下。” 房顶上传来赵安的回应:“是。” 书房重归宁静。 赵鄞从抽屉里拿出一卷画纸,慢慢展开,上面赫然是他自己的画像,一笔一划惟妙惟肖,几乎连每一根头发丝都带着生命一般。 他看了半晌自己的画像,自嘲的笑了笑:“人家都是看思念之人的画像,这世间怕也只有我会看着自己的小像想你了,刘玉说你一切安好,你可真的一切安好?” 又过了半晌,他小心翼翼的收好画像,放回抽屉里,刚要起身出门,却听扣门声响起。 “王爷,是我,羽儿。”林羽端着茶盘立在门外,眼中有些忐忑。 赵鄞闻言,上前拉开房门,亲手接过她手中的托盘:“不在房中好好歇着,跑这里做什么来了?” 林羽脸上依旧挂着纱巾,抬头看他的眼神盛满愧疚和疑惑:“王爷,听闻你把府中的几房妾室都遣了?” 赵鄞点点头:“嗯。” “王爷何必为了我如此牺牲,羽儿承受不起的,王爷身份尊贵,区区几房妾室有什么大不了的,羽儿不委屈的。”林羽眼中秋波流转,顺势靠近赵鄞的胸口。 赵鄞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一步:“爷这么做并不是为了你,你就别多想了,回去歇着,养好身子要紧。” 林羽黛眉微蹙:“不是为了我?” 赵鄞道:“你快回去歇着,本王还有事,先去办事了。”说着,头也不回的出了书房。 林羽颓然的坐到椅子上,看着他身影消失在院门口,忽然起身去他书案后头翻找起来。 很快,林羽从抽屉里找出赵鄞刚刚放回去的那卷画纸。她赶紧铺到桌面展开,入目竟是赵鄞自己的小像! 林羽皱眉自语道:“天天盯着自己的画像?王爷到底在想什么?” 沉思半晌,林羽收起画像放回抽屉,端着凉透了的茶水退出房门。 是夜。 赵鄞回府已近子时,自许娇走后,他日日宿在许娇从前的房中,自己的主卧倒是让给了林羽。如今,九王府的女主子俨然就是林羽,府中丫鬟小厮无不上赶着讨好巴结,连带着她从边塞带回来的两个丫头都沾了光,整日里趾高气昂,威风得很呐! 赵鄞回府悄没声的往后边正院走,然而,刚走到半道上,却被林羽的贴身丫头拦了下来:“王爷,小姐刚刚睡下就被梦魇住了,醒过来一直睡不着,嚷嚷着要见王爷,王爷可否随奴婢前去看看?” 赵鄞很怀疑这两人一直在这里蹲点守候,但转念又想到林羽刚回来的时候,起初两晚确实浑身发抖被噩梦惊醒,御医也说是惊吓过度导致的,便甩甩衣袖道:“本王去看看。” 两个小丫头在后面相视一笑,然后亦步亦趋的跟着他来到主卧。 推开房门,林羽果然裹着锦被缩在床角,听见门响,抬头见是他,忙扑了过来:“王爷,你可算回来了!” 两个丫头很识趣的留在门外,还将门扇给关严实了。 赵鄞皱眉,双臂僵硬的垂在身侧,低头看着眼睫上挂着泪珠的林羽问:“这是怎么了?”声线平静无波。 林羽兀自死死抱着他的腰身,将一张小脸埋在他胸口,嘤嘤哭泣:“王爷,羽儿一闭眼,总是梦到在边塞的那些日子,羽儿害怕。” 赵鄞闭了闭狭长的眼眸,伸手将她推离自己的胸口宽慰道:“没事,本王先陪你入睡,明日让宫中再送点上好的凝神香来。” 说完,扶着林羽上榻歇息。 林羽躺进被窝,却伸手牢牢抓住赵鄞的衣袖:“你先别走好吗?”眼中戚戚,声色哀哀,好一副“弱女子”形容。 赵鄞拉过一只杌凳坐在榻边,拍拍她的手:“放心睡吧,本王就守在这里。” 林羽这才闭了眼睛,缓缓睡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赵鄞也开始觉得脑中开始昏昏沉沉,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想起身回房,却没想到,身子很是疲软,脑中也愈发昏沉,心中暗道:如今竟熬不了夜了? 他再次揉了揉太阳穴,再次抬头,盯着榻上的林羽却忽然发现,那双紧闭的眼竟是许娇的模样! 赵鄞用力眨眨眼,发现还是许娇的样子。 他欢喜的伸手去抚,口中喃喃道:“你回来了就好,以后再也不要让你离开我半步了。” 林羽眼睫微微颤动,缓缓睁眼,正对上赵鄞深情款款的眼眸,忙坐起身回应道:“王爷,我就知道你心里还有我。” 赵鄞笑了:“废话,我自然记得你,这么些年,从来没有人像你这般让我放不下,你看,我为了你把后院都清空了,你可满意?” 林羽欢喜的直点头,眼中都浸出几颗金豆豆:“王爷,谢谢你!我很满意。” 赵鄞将她用力拥进怀里,在她额头深情一吻:“你能满意就好。如今可愿意给我生儿育女了?”说完,还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直视着自己。 林羽脸上带着纱布,倒是看不出情绪,不过,从她用力点头的动作来看,简直不要太愿意~ 赵鄞便欢喜的顺着她眉心一路向下吻去,一点一点,直到鼻尖。当他的唇碰到纱巾,他不悦的伸手将她挂在耳后的绑带摘下来:“干什么总带个劳什子纱巾,我又不嫌弃你。”说着低头吻住她的唇。 林羽仰着脑袋,极尽所能的迎合他。 赵鄞心里那个欢喜啊~小丫头终于开窍了,都知道主动了! 于是,抱着林羽滚到榻上,急吼吼的伸手去解她腰带。 林羽自然不甘落后,毕竟也是从前的枕边人,还有什么好害羞的。 赵鄞忽然停下手中的动作,认真的看着她的眉眼:“不好。我应该还你一个盛大的婚礼才行。” 林羽又狠狠感动了一把,抓住赵鄞的腰带一抽:“无妨,只要跟你在一起,什么都不重要。” 第116章 离爷远些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赵鄞笑了,笑得特别满足,揣着一肚子的柔情去吻她,从眉心到鼻尖,从鼻尖到眼角,从眼角道脸颊...... 正要转战对方红唇的赵鄞忽然僵住了,娇娇的脸上何时多了一个烙印?还是个“妓”字?这不是官妓特有的标志吗? 残存着一丝理智的赵鄞大拇指往掌心狠狠一划,总算痛到清醒了些,看清楚身下的人后,赶紧起身歪歪倒倒的跑了,留下林羽一头雾水的呆在榻上,对着空气怅然若失。 出了主卧,赵鄞又用力在掌心划了一下,强撑着往后院走,好在转过廊檐就被赵安看见,从房顶上跳下来将他扶了进去。 赵安见他神色有异,忙问:“王爷,你怎么了?” 赵鄞摆摆手:“给爷一杯凉水。” 赵安道:“天凉,属下让人给您打热水来。” 赵鄞又重复道:“凉水!快!” 赵安总算听出不对劲,赶紧就着桌上的壶里的凉水给他倒了一杯递过去。赵鄞接过,一口饮尽,又道:“扶爷去冰窖待会儿。” 赵安忙起身将他半扶半抱着往冰窖去。 一整晚,赵鄞都在冰窖运功,身上只着中衣,却湿了一层又一层,换了好几身,身边都扔了一堆汗湿的中衣。赵安安静的守在一边,身上却裹着厚厚的棉被。 也不知过了多久,赵安估算着快天亮的时候,赵鄞总算说了一句话:“好难受。娇娇不会功夫,没有内力,当初是怎么熬过来了的?” 赵安方知,自家主子中了媚毒!顿时又被赵鄞的强大震撼了,自家主子果然是个非人的存在,意志力是得多么的强大,才能压下这般邪恶的毒!想当初姜云飞那要死不活的样子,可不是装出来的。 赵安不知道的是,赵鄞中的这点毒,连许娇那十分之一都不到,不过是林羽投在香炉中的一点催情香,顶多让人产生幻觉,勾出人心底深处的欲望,身体不受控制些罢了,实在伤不了人。 赵鄞这厮,完全是借着这点催情香来体验许娇当日所受之苦,故意折腾罢了。不过,他这做派实在隐藏得深,除了他自己,没人知道。 两人从冰窖出来的时候,已接近午时了。 赵鄞沉着脸直奔林羽的房间。 彼时,林羽正对着铜镜垂泪。 赵鄞从身后望过去,一时间,满肚子的话竟无法言说。林羽察觉道身后的动静,转头看过来,见是赵鄞,吓得赶紧将妆台上的纱巾戴在脸上,坐立不安的靠到铜镜边上。 赵鄞上前,伸手。林羽下意识的后退一步,避开他的手:“王爷?” 赵鄞看了她半晌,放下手臂问:“你脸上......还疼吗?” 林羽眼中便汹涌出眼泪,一发不可收拾的蹲在妆台底下嚎啕大哭。 赵鄞不知如何安慰,却也不好转身离去,只去到了一杯热茶送到林羽眼前:“喝杯茶润润嗓子。” 他这话说了还不如不说,林羽哭得更伤心了,看样子似乎收势不住。 赵鄞尴尬的收回茶杯,坐到杌凳上,修长的指节在桌上无意识的敲击着,一门心思等她哭。 盏茶时分、一炷香、半刻钟、一刻钟、半个时辰......终于,林羽哭累了,抽噎着坐到地上,脸上的纱巾被泪湿透,贴在脸上,隐隐透出脸颊上那个指头大小的“妓”字。 赵鄞这才上前,伸手取下她脸上的纱巾。 林羽似乎已经哭到虚脱,无力的靠在妆台桌腿上,呆呆的任他动做,眼神呆滞毫无生气。 赵鄞将她扶起来靠到床榻上,又亲自喂她喝了半盏茶,再次开口道:“昨晚,为什么?” 林羽无力的闭上双眼,启唇道:“王爷还能觉得是为什么?羽儿回来快两月了,王爷可曾与羽儿亲近过半分?我不过是想与王爷重温旧梦罢了,难不成王爷还要指我的罪吗?” 赵鄞道:“那你也不该用手段。” 林羽抬起眼睛望着他:“为了留下王爷,我何止用这一个手段,王爷明明什么都知道,却偏偏要装傻,这又是为什么?” 赵鄞道:“你现在身体不好,应该好好将养才是。” 林羽忽然拔高音量问他:“王爷是觉得我身体不好?还是被人玷污了脏了?” 赵鄞惊讶的看着她:“本王没这么想过。” 林羽似哭似笑的道:“王爷没想过?是啊,王爷确实没想过,羽儿相信,王爷心中还是有羽儿的,只可惜,羽儿如今再也不是从前那副清白身子,脸上还被烙上了可耻的印记,这样的羽儿,王爷又怎么能留在身边?其实,王爷心里也应该知道的,羽儿即已被贬为官妓,脸上又怎么可能没有烙印?” 顿了一下又道:“羽儿知道,王爷也是怕的,王爷虽为羽儿遣散了后院,但一直不敢亲近羽儿,难道不是因为羽儿脸上这个烙印吗?即便如此,王爷昨晚不是也表露了真心吗?” 赵鄞觉得,林羽对自己误会大了,可是却不知如何解释。林羽不是他从青楼乐坊买回来的,他不能大手一挥就遣出去。唉!赵鄞此时才觉得,自己似乎刨了一个烫手山芋回来! 林羽又说话了,她转身抱着赵鄞的胳膊,瞪着通红的眼睛道:“王爷,你放心,羽儿心里只有你,羽儿心里、骨子里还是从前那个羽儿,只爱你的那个羽儿,王爷若还介意,羽儿去把那些碰过羽儿的人统统杀了,一个不留!” 这一刻,赵鄞似乎不认识眼前的这个女人了,她变得有些嗜血的可怕! 赵鄞摇摇头,起身推开她挽着自己手臂的手:“你好好歇着吧,其它的事以后再说。”说完,逃也似的出了房间。 赵鄞已经在书房来回走了半天了,连午饭都没吃。 赵安担心的站在门口,胸前抱着长剑,守着自家主子不敢乱动。 忽然,赵鄞问:“快帮爷想个办法让林羽从府中搬出去。” 赵安以为自己听错了,问:“让林姑娘搬出去?” 赵鄞点头:“嗯,搬出去,爷招架不住了,再这么下去,爷还怎么去接娇娇回来?” 赵安差点惊掉下巴:“林姑娘家都没了,王爷打算让她搬到哪里去?” 赵鄞抄起桌案上一本二指厚的书便砸了过去:“不是让你想吗?你还来问爷,爷要你何用?” 赵安反应极快,一闪身躲过书籍,却忽然灵光一闪道:“有了!” 赵鄞忙问:“什么办法?” 赵安道:“林姑娘原来可是锁春未过门的妻子,王爷不若把她还给锁春得了。” 赵鄞一听,气得鼻子冒烟,抄起桌案上的砚台就砸了过去:“要是谁敢动了娇娇再把她还给爷,爷一定灭他满门!亏你想得出来!再想!” 赵安眼疾手快的接住砚台,皮笑肉不笑的放回桌案上:“王爷,这砚台可是湖州上的贡品,珍贵着呢,用它砸属下可亏了。再说了,除了姜家那傻子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有谁敢动小王妃啊。” 赵鄞又炸毛了:“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爷这里急着呢!天高皇帝远,爷要是再被绊在京城,那傻丫头迟早被人拐跑了。早知道就不该接林羽回来的。” 赵安忙宽慰道:“王爷,您就安心处理京中的事,等一切尘埃落定,你再去婺源不迟,那边有刘玉守着,你还怕什么?你想啊,要是有人敢打王妃的主意,刘玉就去把那人暴揍一顿,丢一句‘王爷的女人也敢肖想,不要命了!’如此,一定把娘娘身边的苍蝇统统赶走!” 赵鄞脸色总算缓和了一些:“这还像句人话,不过,爷想你家娘娘了怎么办?” 赵安彻底呆住,呐呐地问:“您是我家王爷吗?” 赵鄞吼:“爷是你家如假包换的王爷,你小子不想活了是吧!” 赵安抠抠后脑勺:“我家王爷从前不这样。” 赵鄞一脚踹过去:“滚出去!别让爷再看见你,爷不保证下次还能饶你性命!” 赵安忙抱着剑跑了。 第二日一早,赵鄞对着房顶吼了一嗓子:“滚下来!” 赵安便又顶着一张欠揍的脸出现在赵鄞面前:“王爷。” 赵鄞将一叠银票砸向他:“出去买一座宅院,置办好一切家当用具,请些丫头婆子奴才小厮候着,这两日就把林羽送过去。” 赵安皱眉:“又买房子,您上次让人暗中买的国公府都没派上用场,花那么多钱呢,不然让林姑娘住进去?” 赵鄞眉目一厉:“那是娇娇的宅子,谁敢动,爷扒了他的皮!快去!爷有的是钱。” 赵安忙揣着钱往外跑,跑得那叫一个快! 赵鄞却在后面又加了一句:“别忘了离爷的王府远些!” 赵安远远的消失在他视线里,也不知听没听见。 接下来的日子,林羽安分了许多,赵鄞也早出晚归尽量躲开她行事。 这一日,赵安来说,院子已经置办好了,随时可以让林姑娘迁入。 趁着天没黑,赵鄞进了林羽的院子。 林羽坐在天井里,投喂石缸里的锦鲤,有一搭没一搭,整个人也是精神萎靡,毫无生气。见到赵鄞进来,眼中闪过一丝光亮:“王爷,你来了。” 赵鄞点点头,上前往她身边坐了:“本王过来与你说点事。” 第117章 回花果山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林羽抬起头,望着他的眼神充满希望的光:“何事?王爷你说。” 赵鄞稍稍斟酌了一下措辞,开口道:“你脸上的烙印,本王会找人帮你消除掉。” 林羽眼角堆起一丝苦笑:“王爷说笑了,谁不知道这烙印加了特殊药水,要是能去掉就好了。” 赵鄞道:“本王识得一个医术了得的大夫,或许她有办法。只是这之前要委屈你一下了。” 林羽看着他不说话。赵鄞忽然有些心虚,顿了顿接着道:“本王想让你搬离王府,先去北街的小院住着可好?” 林羽眼中的光芒瞬间暗淡下来:“可是我想跟王爷呆在一起。” 赵鄞觉得,自己可以再残忍一点,能彻底掐掉她的幻想最好。 于是,这厮又在林羽已经千疮百孔的心上捅了一刀:“羽儿,本王如今不喜欢你了,你以后可以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不必顾忌本王。” 林羽闻听这话,简直如雷轰顶,不敢相信的追问了一句:“王爷你刚才说什么?” 赵鄞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对她道:“本王说,本王现在不喜欢你了,你以后不必顾忌本王。” 林羽只觉自己浑身力气都被抽干了,瞬间软倒在地,好半天还在喃喃自语:“我不信,你之前明明就对我念念不忘的,那天晚上你明明也对我动了情的,为什么?你为什么要骗我?” 赵鄞道:“本王没有骗你,本王从前或许是喜欢过你,但人都是会变的,本王不怕告诉你,从前与你一起的时候,本王也只想过让你做本王的侧妃,正妃之位即便空悬,也没想过立你,那时候本王还跟天下男人一般无二,只想着坐拥娇妻美妾快活人生。但是后来,因为你的缘故,本王才觉得自己太过渺小懦弱,根本没有资格享受这一切。这些年,本王并不只是单纯因为你,更多的是为了强大自己。可是如今,本王有了实权,有了势力,也有了足够的金银挥霍,但本王却只想守着她一个人过一辈子了,想想还真是有些讽刺呢。” 林羽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我不信,我都听人说了,你这些年清心寡欲无争无求,又怎会是你说的这般?” 赵鄞道:“本王做事何须天下人都知晓?你不过一介女流,又怎知男人间的权势斗争?因为你,本王才知道,身份什么的都是假的,什么都不如自己强大来得游泳,所以如今,本王再也不是十几年前那般任人揉捏的软柿子了,不然你以为皇上为什么会给我指一门毫无背景势力的婚事?本王今天跟你说这么多,不过希望你能自己想明白,别再执着于从前,本王救你回来,并不是为了与你破镜重圆,不过为了年少时的一份责任罢了,你若安分,本王可以养你一辈子。” 林羽眼中那一丝希冀的光终于彻底幻灭。 赵鄞拂袖离开,走得决绝而干脆。 第二日,赵安亲自上主院安排林羽的搬离事宜。林羽再多不舍,再多眷恋,也只能埋进心里,顺从安排的离开了九王府,因为她清楚的知道,从之前离开的那几个女人和韩嫜儿的下场,就能看出如今的九王,再不是区区一个自己能左右得了的了。 对于林羽的离开,最高兴的莫过于赵鄞了。因为林羽前脚一走,他后脚就安排赵安准备行装出远门,去淮州。 赵安不敢耽搁,匆匆装了几套衣服和一些简单的行李,牵来两匹高头大马,同自家主子踏上了去淮州的路。 再说淮州。 许娇在新家休养了几日,直到满血复活,浑身充满了精气神,这才包袱款款,带着冬儿一行要上婺源。 许文杨劝不住,只得随她去,只是临行前把张超拨给她,又叮嘱了无数遍,让她不要劳累过度,注意休息等等,啰啰嗦嗦说了半天,才放她出门。 许娇从轿子里伸出脑袋,远远地看见自己一手打造的花果山,山上梯田层次分明,桃树枝干盘错交叉,株株桃树一般高,倒是齐整有序,想来开花的时候应该十分壮观了。 人到山脚的时候,张子文早已安排人手等在当地。 许娇下轿,看了眼张子文准备的滑竿,摆摆手道:“不用了,我自己走着上去。” 张子文道:“这两日下雨,石板上有些青苔,打滑难行,小姐还是让我们抬着吧。” 许娇愈发摇头:“那就更不行了,要是抬我的人脚下打滑,我不是摔得更惨?” 张子文忙解释:“不会的,小姐放心,他们都是训练有素的士兵,有功夫再身,断不会让小姐受丝毫损伤。” 许娇摆手,坚持要自己走。 张子文无奈,看了眼后面的姜云飞。姜云飞上前两步:“没用,一点小事都办不好,让小爷我来。” 说完,一弯腰,将许娇打横抱了起来:“不让人抬,就让小爷抱上去。” 许娇惊呼一声:“你干嘛?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 刘玉也上前阻止:“姜少爷,放开我家娘娘!” 姜云飞直接一个冷眼看了看他:“滚一边去!娇娇早就不是你家王妃了,少在那儿乱喊!”说完,脚尖点地,一个纵跃便往山上疾掠而去。 许娇知他固执己见,只得紧紧搂着他脖子,以防自己掉下去。 姜云飞低头看向她睁的圆溜溜的眼睛:“你只管看着我做什么?不想看看你一手打造的花果山什么样?” 许娇瘪瘪嘴,往下看去。只见俯瞰的花果山又是一番景象,整个山看起来像一只巨大的不规则的花形状,层层叠起,东西两方的半山腰各有一个人工池塘,东边那个池水悠悠,塘边是刚开始发芽的细柳;西边那个比东边这个稍小一些,水上稀稀落落的飘着些许没长开的荷叶,应该是刚种下不久的缘故。 许娇心情颇好,搂着姜云飞的脖子笑得小脸灿烂:“春夏秋冬。我还要种些梅花才行。” 姜云飞道:“知道,你都说了好几回了,我早跟张子文打好招呼了,估计你要的梅花也种好了。” 许娇欣喜的抬起头:“真的?” 姜云飞腾出一只手,刮了刮她的鼻尖:“自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说这话,姜云飞带着她落在地上。许娇抬头一看,刚好落在自己的“府邸”。许娇转身看了看身后宽敞的院坝,坝边是一排浅浅的花坛,即可以俯瞰山下的美景,又可以仰望山上的风光。再看眼前的青砖绿瓦红柱雕檐,果然都是自己最满意的。 许娇提起裙裾跑进房间,发现房中摆设全部按照自己的意思,做了现代简易风格的衣柜、斗柜和书柜,包括餐桌椅,也照着自己的意思摆了一桌六椅,配的齐全,倒是全用上好的实木,再也没有现代的劣质板材。 许娇扑到床上滚了两圈,开心道:“总算找到些熟悉的气息了。” 姜云飞顺口问:“什么叫熟悉的气息?难不成我很陌生吗?” 许娇没答话,从床上爬起来道:“带我去你的房间看看,我想知道你是怎么安排到?” 姜云飞遮遮掩掩道:“不用了,我的没什么好看的,不去也罢。” 许娇见他刻意遮掩,更不愿意放过了,拖着他非要去看。 姜云飞拗不过,只得让她进了自己的院子。 结果,许娇差点以为自己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因为姜云飞将他的院子布置得跟自己的一模一样,就连家具摆设的位置都是一样的。 “你干嘛学我?”许娇问。 “什么叫我学你,我让张子文照着你的布局给自己也这么做的罢了,我的房间自然是要做成你最喜欢的样子,不然你以后不喜欢,我怎么办?”姜云飞说得理直气壮,似乎本就该这样。 许娇道:“你的房间干什么要让我喜欢?” “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你以后是要跟我过的,我自然要照顾你的感受。”姜云飞道。 许娇忙伸手:“打住打住!谁说以后要跟你一起过了?我早就跟你说过了,我把从前的事都忘干净了,再说了,小孩子戏言哪能当真?” 姜云飞急:“我可没当成戏言,我一直很认真的对待的,你不能不负责啊!” 许娇觉得此时说这些简直影响心情,转身出了他的院子:“我去蓉儿院子看看,她留在淮州,我便做个好人,帮她查看一番。”说完,转身就走。 许娇刚走进黄蓉的院子,就见天上一个庞然大物掉下来,正是后赶上来的刘玉。 她不悦的皱眉:“你怎么也用轻功跑上来了,冬儿在后面怎么办?” 刘玉道:“有张大人照看。” 谁知,话音刚落,张超也从天山踏着桃树枝飞了下来。 许娇大眼瞪着刘玉小眼:“现在谁在后面照顾冬儿?” 刘玉局促的看了眼张超:“应该无大碍吧,还有张子文一行人在后面呢。” 许娇美目一瞪:“你们两个,给我滚回去,把冬儿接上来!” 刘玉张超面面相觑:“不......不妥吧,我们要保护你。” 许娇环顾四周:“这里是有毒蛇还是猛兽?谁要你们保护了?” 刘玉道:“有狼!” 许娇不懂了:“哪里有狼?又不是草原。” 刘玉指指她身后:“姜公子就是王爷口中的狼,不得不防。” 许娇哭笑不得:“姜公子是不是狼跟你家王爷毛关系啊!” 第118章 再亲一下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这边两人还没被许娇撵下去,那边远远地,几人已经看见山道上两个彪形大汉抬着滑竿健步如飞的朝山上走来,滑竿上正坐着冬儿那个娇小的身子,几人身后还跟着一只圆滚滚的大猫,也是健步如飞的丝毫没落下。 许娇看了两人一眼,钻进黄蓉的房间里去了。 许娇在黄蓉的房间了环视了一圈,瘪瘪嘴道:“无趣,居然喜欢古人这一套。”原来,黄蓉直接照着这个时代的床榻、圈椅摆了一屋子,活脱脱一个古代人了。 出了黄蓉的院子,许娇还想去看看赵鄞的院子,谁知,赵鄞的院子有个小厮守在外面:“王爷说了,他的院子落成后不许别人围观,要等他来了才能给大家看。” 许娇做了个鬼脸:“谁稀罕,哼!”转过身却问刘玉:“你能进去吗?” 刘玉道:“属下不敢,王爷既然吩咐了,自有他的道理,或许确实不适合被人围观。” 许娇回头看了看赵鄞的院门,一跺脚,回了自己的院子。 许娇见众人的院子都已落成完工,稍稍修整了一下,又带着大猫去视察了一下“别墅区”,发现都建设得挺好,这才放心的开始规划自己院落的细枝末节。 自然,她的规划都一一被姜云飞模仿了去,甚至院坝边沿种了什么花草都布置得一模一样。 再说淮州府。 许文杨揣着任命书,顺顺当当的进了府衙的大门,也稳稳当当的坐了通判这把交椅,自此后,每日辰时点卯,酉时归家,倒也顺遂。 如今的许府,除了许文杨这个主子和张越这个贴身侍卫,就是众小厮仆人了。对了,还有一个住在许娇院子里的黄蓉。 当日许娇与众人一道去了花果山,黄蓉却坚持留下,自然,留下的原因无非是为了许文杨。 彼时,黄蓉说,自己治好了姜云飞,自然要回上京去的,至于花果山,有许娇在,她也放心,便不去山上劳神了,准备直接回上京,免得家中长辈担心。 哪知?她这一句直接回上京的话,到现在都还没付诸行动,倒是每日一早准时在院门口送许文杨出门,傍晚迎他归家,竟无半点要走的迹象! 匆匆十余日就这么过了。 许文杨愈发看不懂黄蓉了,终于忍不住在这一日回来问了一句:“黄姑娘何时回京?” 黄蓉不悦道:“你是在赶我走吗?” 许文杨很想说:这么明显你还看不出来?但想着女孩子脸皮薄,多少留点面子给她,便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黄姑娘早说要归京,想来书信也是早就送出了的,若是你家中长辈接到书信见你迟迟不归,定会忧心的。” 黄蓉笑了笑:“不会不会,我这人出门从来不修书回去,再说了,我也没人可修的,自从奶奶死后,黄家便再也没有谁会在意我的死活了。” 许文杨轻轻叹了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疼惜:“我看你大伯并不像是刻薄之人啊。” 黄蓉道:“我大伯确实不刻薄,但我大伯母就不一样了。” 许文杨看了她一眼道:“那你之前说怕家中长辈担忧,要早些回上京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黄蓉歪着脑袋笑了:“自然是骗你的,我只是想留在你身边而已。” 旁边张越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 许文杨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 张越赶紧道:“我去厨房看看宛娘做好晚饭没有。”言罢,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黄蓉凑过去,想挽他的手臂,结果许文杨手一缩避了开去:“黄姑娘请自重。” 黄蓉无所谓的笑笑,站到他身前挡住他的去路:“我就是喜欢你,你待怎样?” 许文杨只觉心烦意乱,心里告诉自己要拒绝,脑子却又舍不得,两个小人儿一番争斗,干脆伸手去拨开她:“你走开!” 黄蓉怎么可能走开?趁他推自己的时候,赶紧抱紧他的手臂:“我才不走!” 许文杨简直哭笑不得:“这世上怎会有你这样的女子?” 黄蓉点点头,笑眯眯的歪着脑袋看他:“你说对了,这世上仅有一个我是这样的,独一无二哦,你要是错过了,可就再也找不见第二个了。” 许文杨一怔,心中划过一丝怅然,手上稍稍用力,也没挣脱掉黄蓉的纠缠,遂柔声道:“你先放开,随我进书房说。” 黄蓉依旧不依,拽着他的手臂:“就这么进去。” 许文杨唇角扬起一丝无奈的笑,只能由着她。 进得书房。 许文杨抬起手臂,示意她放手。黄蓉这才不情不愿的放开他,却离他极近的站着,几乎贴到他身上。 许文杨稍显局促,垂眸看了她一眼:“你能不能离我远些?有些......有些没法呼吸。” 黄蓉又歪着脑袋看他:“我都可以正常呼吸啊,手给我,我给你看看是不是生病了?” 许文杨赶紧将手背到身后。黄蓉一抓落空,瞬间反应过来,直接扑上去紧紧抱着他腰身,将耳朵贴在他胸口,只听到对方心跳强劲有力咚咚如擂鼓,就是节奏稍快啊! 许文杨下意识去推她,黄蓉却早有准备,将他抱得死死的:“你别动,心跳这么快,一定有问题。” 这话一出,许文杨心跳更快了! 黄蓉暗笑,抬起纤纤玉手抚上他胸口,最后停在他心口位置点了点:“你知道为什么你心跳如此快吗?” 许文杨垂眸看着她不说话,眼中是她读不懂的情绪。 黄蓉眨眨眼:“这么简单的病症你都不知道吗?” 许文杨缓缓低头,在她额头印下一吻,温柔的,轻缓的,软软的...... 黄蓉瞬间觉得圆满了。 她赶紧放开抱他腰的手,准备去搂他的脖子。却被许文杨趁势抓住胳膊将她隔开一段距离:“还不放手?” 黄蓉嘟嘴:“再亲一下嘛~” 许文杨极不自然的偏了偏头:“你规矩些。” 黄蓉歪着脑袋仰头看他:“你看,你上次亲我的我还没还你呢,刚刚又亲了一下,你可欠我两次了,是不是该让我亲回来了?” 许文杨呆住,他刚才虽然用了点小心机迫她放手,但不可否认,他还是动心了,当他的唇触及她光洁的额头时,他的心跳明显漏了一拍。 黄蓉嘬嘴踮脚凑上去亲他。 不想许文杨还在神游中,正被她亲个正着,端端正正印在唇中央! 许文杨触电般惊醒,脑袋一偏将她推开。随即感受到的是她留在唇上那股淡淡的混合了药草味的馨香,有些甜,又似乎有些清苦的味道。 黄蓉伸出一个指头笑道:“还差一次,下次再讨回来。”说完,欢快的跑出了书房。 许文杨很想叫住她留下说清楚,终究因为心中烦躁而作罢。 是夜,许文杨正宽衣准备上榻,却忽闻一阵敲门声,随即传来张越的声音:“大人。” 许文杨皱皱眉问:“何事?” 张越道:“碧月说,黄姑娘应人之邀前去赴宴,说好最迟戌时末就能回来的,但此刻已近子时还没回来,是否去找?” 许文杨闻言,外衣都没穿回身上,推开门劈头盖脸道:“自然去找,她一个小丫头,定是出了事情。” 张越忙领命而去,还带走了府中能用得上的两个小厮。 张越前脚刚走,许文杨便叫来碧月。这些日子,碧月虽被派给黄蓉做临时丫头,但黄蓉也没事事跟她细说,故而,碧月也说不出黄蓉去了哪里?他便只能问清楚黄蓉这些天接触了什么样的人?都做了什么事?最后判断她可能去城南一户养花的人家去了,便独自一人朝城南去找人了。 许文杨一路匆匆而行,直奔城南的花户。 走了小半个时辰后,许文杨终于看见远处门檐下挂着两盏大红灯笼的人家,灯笼上一个郑字很是显眼,房屋周围也种满了花草景致,正是许文杨要找的人家! 他上前拍响房门,对方门房很快问话:“谁呀?这大半夜的,要买花明日赶早。” 许文杨:“在下不是买花的,来打听一人,请问今日是否有位姓黄的姑娘造访贵府?” 对方听闻此话,打开房门道:“确有此事,黄姑娘前些日子在街市上救过我家主母,我家少爷感念她的恩情,今日特意请来府中表谢,但她早就走了呀。” 许文杨皱眉:“果真?” 对方道:“自然,黄姑娘可对我家主母有恩,我骗你作甚。”言罢,转身朝院子里跑去,一边跑一边道:“公子稍等,我去禀告我家主。” 很快,院里出来一年轻公子,一身青衣素裤,头上墨发高束,很是干净齐整。见了他紧着上前施礼:“敢问兄台与黄姑娘是何关系?” 许文杨急道:“蓉儿乃我府中之人,此时还未归家,我自然要出来寻找,敢问蓉儿是否还在贵府?若在,请她出来,你只需跟她说许文杨前来接她便是。” 对方却摇头道:“黄姑娘戌时刚过就走了,我还说要送她回府,她不肯,我便......” 他话未说完,许文杨便一拱手,,急匆匆道:“既如此,叨扰了,我这便再去找。”说完,转身就走。 第119章 黄蓉醉酒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许文杨走出半刻钟,从怀中掏出一只火折子点燃,很快火折子里窜出一股烟火,直奔黑漆漆的天空,瞬时间炸开一朵鲜红的烟花来。 他立在原地等了半刻钟不到,只听远处有马蹄声渐渐靠近,赶紧跑到路中央拦下:“这边!” 对方勒缰停马:“大人,何事求救?”正是张越。原来,自上次婺源城门一事之后,许娇知道他身为地方父母官,又时常处理政务,怕他遇上宵小之徒,特意找赵鄞要了许多求救用的信号烟花筒,让他留在身边以防万一。 许文杨道:“蓉儿似乎被那户人家扣下了,我不会功夫,不敢轻易闯进去,只能唤你前来。” 张越将他一把拉到马上:“我随大人前去。” 很快,郑家的大门再次被敲响。 院中传来门房稍显慌乱的声音:“谁呀?” 许文杨对张越使了个眼色,张越点点头道:“官府办事,速速开门。” 房门背后很快响起一阵脚步声,却是朝院里走的方向。 张越回头看了眼许文杨:“大人?” 许文杨点点头:“破门!” 于是,张越飞起一脚,郑家大门瞬间变成木渣四散飞开。 张越举着三尺利剑,一步步虎虎生风的闯进院中,果然从黑暗中冲出来两个黑影,一个朝他一个朝许文杨。 张越利剑出鞘,呼啸着飞向奔着许文杨的那个黑影而去,与此同时,他抬起一脚,直接将奔向他的那个黑影踹翻在地。 两个黑影简直不堪一击,一个被踹在肚子上,倒地不起,一个被利剑穿透左臂,捂着伤口哀哀直叫。 两人也不管院中两个黑影,径直上前,踹开后院的大门,冲进去一人一间,挨个踢开厢房的房门,惊得房中人阵阵惊呼,倒都无异常。 又踢了两扇,张越忍不住问:“大人确定吗?” 许文杨点头:“自然,谁大半夜还能衣冠楚楚出门迎客?”说着又踢开一间房门。 这一次,许文杨总算看见自己找了大半夜的人了!只见黄蓉静静的躺在床榻上,看起来毫无异样。 他朝张越喊一声:“在这里。”便冲了进去。 张越冲过来,长剑一伸,挡住正跟着门房赶过来的青衣男子:“不得靠近!” 屋里,许文杨伸手拍了拍黄蓉的脸:“黄姑娘,醒醒。” 黄蓉迷蒙的睁眼,见到他,歪着脑袋笑:“大晚上的叫我干嘛?” 许文杨皱皱眉:“你喝酒了?” 黄蓉点点头笑道:“嗯。喝了,郑公子请客,我喝得不多。这酒甜甜的,又很香的,我改日让郑公子送我些,也让你尝尝。” 许文杨道:“你喝醉了,起来跟我回去。” 黄蓉皱眉:“回哪里去?我才不会去!不回去!家里没一个好人,他们都想让我嫁给那位,我不喜欢!不喜欢!我要跟着你。”说着,紧紧拽住许文杨的衣袖:“尤其是你,最不能送我回去!” 许文杨见她胡言乱语,知她醉得不轻,伸手替她揉了揉太阳穴:“你看清楚,这里可不是许府。” 黄蓉眨眨眼,仔细看了看帐顶,又看看许文杨:“果真不是我往日睡的房间,这是哪里?我是不是做梦了?呵呵......一定是的,我们在一个房间里,看来你是被我拿下了,呵呵......” 张越在门外忍不住掩唇偷笑。被那位郑公子看见,沉着脸道:“两位胆子挺大,竟敢冒充官府之人!黄姑娘如今神志不清,我郑某人绝不会任由二位将人带走!” 张越皱眉道:“你这小子什么都不懂添什么乱,就里边那位姑娘,若是清醒的,我家大人都不用招呼,她自己就跟着走了,边儿去!” 张越话音刚落,许文杨就出来了,看着郑家公子沉声问:“因何扣留我府中之人?”这气势,端端的摆出了官家之人的威严。 郑家公子愣了愣,一仰脖子道:“人都说酒后吐真言。今日黄姑娘在我府中多喝了几盏百花酿,言说不愿回府,说府中之人都是蛇蝎之辈,欲将她推往火坑,黄姑娘乃我母亲的恩人,不论这话真假,我自然不会让她就这么回去被人欺负!倒是没想到,你们还会连夜找来。” 许文杨有些不信:“果真?” 郑公子:“自然。我观公子于黄姑娘既不像长辈,又不像长兄,自然不会让你带她走。” 张越嗤了一声道:“就你这样还想保护人姑娘呢?小小一个花户,还敢跟太医院院正抗衡不成?” 郑公子惊的双目圆睁:“太......太医院?” 张越朝着黄蓉的方向扬了扬下巴:“就那位,太医院院正的侄女,你家沾亲带故的可有比太医院院正级别更高的?” 郑公子明显被吓着了,似这些小地方的小老百姓,即便有些银钱宽裕,却并没有机会结识官场之人,何况是天子脚下的直属太医! 但这位郑公子似乎也不是怕事之人,梗着脖子道:“少在那儿唬人,你说我就信啊?除非黄姑娘亲口承认,否则,休想带走她!” 几人正僵持不下,黄蓉却走了出来:“吵什么呀?还让不让人睡觉了?”说着话,又见到许文杨,忙扑过来抱着他腰身,用半梦半醒间特有的糯糯的嗓音道:“我还在做梦呢?呵呵......欠我的,讨回来,等醒了可以不作数。” 许文杨一头雾水:“欠你什么?” 黄蓉眯眯笑,仰起头去亲他,结果由于身高问题,只够到他下巴,于是,她不满道:“你低点,亲不着~” 许文杨将她一推,黄蓉软趴趴的往后倒,他又赶紧将她拉回来皱眉道:“真是不让人生省心!” 郑公子在一边看得目瞪口呆,半晌后问一边眼观鼻鼻观心的张越:“二位到底与黄姑娘什么关系?” 张越不屑道:“你管不着!” 郑公子一急,忽然就推开张越扑了过去,将黄蓉拉到自己身边:“二位有何事,待明日黄姑娘清醒了再解决。” 哪知,黄蓉一个劲儿的推他:“你是谁呀?快放开我!”说着,还举起双手朝许文杨伸过去:“我要他抱~” 郑公子扶着她的双肩让她努力站好:“他是谁?可会欺负你?” 黄蓉噘嘴,瞪着他:“你是谁呀?多管闲事,我巴不得他欺负我呢!” 郑公子彻底被绕糊涂了。张越抱着长剑凑到许文杨面前揶揄道:“大人,你倒是表个态呀,人家姑娘可等着呢。” 许文杨瞪了他一眼,转头看看黄蓉,也不管她脑子清没清醒,开口厉声训道:“一个姑娘家家的,竟学人只身赴宴,连个口信都不留下,还敢喝的烂醉大晚上的不归家,这般行径,实在又有失体统!” 黄蓉似乎清醒了一些,小声嘀咕道:“上次娇娇喝醉出那么大的事也没见你发这么大火。” 许文杨气得呼呼直喘气儿:“正因为有了她那样的前车之鉴,不然你以为大晚上的谁愿意管你!” 黄蓉翻翻眼皮,很不服气的继续顶嘴:“可你就不舍得这般训她。” 许文杨狠狠一甩衣袖:“你怎知我没训她?你是不是也要给我写个保证书,保证以后绝不再犯啊?” 黄蓉忽然扬起小脸:“娇娇给你写保证书了?” 许文杨气呼呼,将头转向一边:“与你何干?你到底走不走?” 黄蓉大力推开郑公子,一下扑到许文杨怀里:“不急,不急,我也先给你写个保证书。”说完,一头栽进许文杨怀里不省人事。 许文杨抓狂了,低吼一声:“你最好别再醒过来了!”张越在身后似乎听见他的磨牙声,暗道:黄姑娘果然好本事,居然将自家如此温润的主子给惹毛了! 郑公子很尴尬,想继续追问两人的关系,但又觉得有些不妥,毕竟,黄蓉晕过去之前那番作为,对这位“仁兄”表现的颇为信任。 许文杨单手扶着黄蓉,从腰间掏出官碟递给郑公子:“我乃淮州通判许文杨,如今实在不便带走蓉儿,借贵府厢房一用,改日定当重谢。” 郑公子一听他乃淮州通判,当场就要下跪,被许文杨拉住:“这些虚礼就免了,还得在贵府叨扰一晚,实在抱歉!” 郑公子忙道:“草民的荣幸,草民这就让人再收拾两间厢房出来,给二位大人歇息。” 许文杨却摆摆手:“不必。就这一间足够,蓉儿醉得狠了,不好再给各位添麻烦,我便守她一晚,至于张越......”略一沉吟,他抬头对张越道:“你先骑马回去,跟府中说一声,明早安排马车过来接我们。” 张越有些犹豫:“属下若走了,谁来保护大人?” 许文杨道:“无妨,事发突然,也没人知道我在这里,你快回去,别被人察觉就好。” 张越依旧犹豫着不肯离开。 许文杨道:“去吧,明天记得早些来接我们就是了。” 张越只得领命而回。却不想,事情就是那么凑巧! 要知道,不论何时何地,总有那么些宵小之辈喜欢翻波涌浪,惹事端,尤其被挡了上官发财路的那种。 许文杨之前虽揣着任命书顺顺当当的坐上了淮州通判之职,但于淮州府之前早就内定好的接班之人却是大不利! 第120章 不钻狗洞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不论哪朝哪代,官官相护、官商勾结、官场裙带关系这些现象总是不能避免的,许文杨功劳大,升迁太快,本就令有些人不服,何况人总喜欢捡软柿子捏,从前有个树大根深的国公府,不管府中如何内斗,至少在外人眼里,国公府是一体的,可如今,国公府已然不复存在。再加上许娇脱离九王府一事,只要是有心人,谁能查不到?现如今,他这样一个无权无势无背景的人,忽然放到这样一个至关重要的位子上,自然招人嫉恨。 这人,就是淮州知府常温的小舅子安北堂,安北堂是淮州知府常温几年前就计划好的人,只等前任通判调离,便让他替补上来,只是谁都没想到,许文杨在婺源崭露头角,被皇帝亲自任命下来,挡了他的道。 想那安北堂,亲姐是淮州知府的正妻,家中自然是不一般的,查清楚许文杨的身家背景后,便铁了心要置他于死地,想着只要许文杨一死,凭自己家的势力和姐夫的关系,自己自然能轻易顶上去 于是,这个安北堂一直在暗中虎视眈眈想找机会将他处之而后快,只是前些日子,他身边围绕着的全是高手,安北堂一直无法下手,只让一个轻功极好的人时时跟着,只要他身边没了高手护卫,便要动手除掉他。 这不,好不容易被人逮着空。 张越前脚刚走,后面的小尾巴便匆匆赶回淮州禀告给安北堂知晓。 如此天赐良机,安北堂怎会错过?即便是半夜,他也兴奋的披衣起床,调齐府中精卫良兵,身着黑衣,脸罩黑巾,杀气腾腾直奔花户而来。 于是,花户家这一夜热闹了! 反反复复总有人来拍门。 这不,刚修钉好的门板,又被人一脚踹开,门房老脸都绿了,但抬头看清楚门口黑压压提着钢刀的劲装大汉,忍不住直打哆嗦:“各位好汉,可是找错人家了?” 安北堂闻言,一脚将他踢翻在地,脚尖踏在他胸口:“老东西,你家今日可是收留了外人?” 门房别的不说,年纪也是一大把了,心里一琢磨便知道是找今儿家里两位贵人麻烦的,忙摆手:“不曾收留,不曾收留,他们都走了。” 安北堂皱眉:“走了,何时?” 门房大声道:“那位张大人连夜将他们接走的。” 许文杨这人也不知是心善,还是怜惜黄蓉一个人孤苦,抑或别的什么原因,总之,这晚上竟守着她,怕她半夜口渴发烧什么的,一直没敢合眼,故而,外院稍有动静,他便知道了,躲在门后看了看,见领头的眉眼很是脸熟,抠抠后脑勺忽然想起,正是知府大人的额小舅子安北堂。 安北堂他是知道的,毕竟也是在官场混迹的人,自然知道里面的门道,刚来淮州便已命人查清楚府衙中众人的人物关系和背景,倒是没想到,自己稍有不慎都能掉进此人网里,看来,此人真不是一般的恨自己啊,都怪自己大意了,再知道还是该让张越留下来的。 如今想这些也没用,许文杨赶紧跑回房间拍醒黄蓉:“有人找我们麻烦了,我们得赶紧走。” 黄蓉脑中混沌不清,只看着他傻傻的笑:“如今,你也这般守着我了,真好。” 许文杨从盆架上拿过面巾沾湿凉水,给她擦了擦脸:“快清醒些,逃命要紧。” 黄蓉被凉水一激,脑中清明了几分,见他神色匆匆,伸手拉着他衣袖安慰:“你别急,有什么事慢慢说。” 许文杨长臂一伸,将她护在臂弯里一边往外跑一边道:“哪里还有时间慢慢说?快逃命吧。” 黄蓉似乎真被惊得清醒了,警惕的左右看了看:“这是哪里?” 许文杨那个气啊!真想一巴掌再将她拍晕过去,然而,想着外面那波凶神恶煞的,自己若是再扛一个,那是决计跑不掉的。于是,只能憋着一口闷气逃命。 黄蓉见他不回答自己,便又纠缠着问:“这是在哪里?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啊?” 许文杨狠狠瞪了她一眼,压低声音吼道:“以后再敢随便出门赴约喝酒,我定不饶你!” 黄蓉被他的眼神给吓着了,脑门上出了一层薄汗,这才真正清醒了一些:“我被郑公子算计了?” 许文杨忙伸手捂住她的嘴,凑到她耳边悄声道:“别说话,他们过来了。”两人躲在一只硕大的水缸后面。 郑家别的没有,就是种花草的坛子、蓄水用的缸子特别多,加之院中各类花花草草,多得是七八尺高的植物,两人倒是易于躲藏。 许文杨话音刚落,院门便被人踹开了,安北堂当先打头阵,入了院子挥起手中钢刀便一一砍开院中各个厢房的门。 连开了几扇门,都没看到许文杨的影子,倒是将房间里的人惊吓的尖叫打颤。安北堂顺手抓过一个吓得瑟瑟发抖的小厮问:“说,今儿来你们家的客人住哪里?” 那小厮不经吓,哆嗦着指了指黄蓉下榻的房间:“那边。” 安北堂将他一扔,上前大力踹开房门,却只见房中空空如也,哪里有半个人影? 他转回小厮身边,狠狠一巴掌打过去,小厮瞬间便口鼻流血不止。安北堂却指着他:“混蛋!竟敢骗我!” 小厮捂着口鼻哭得惨兮兮,却还模糊不清的道:“我没说谎。” 许文杨哪有心思管他说没说谎,一直盯着眼前的形势,准备伺机逃跑。 忽然,许文杨感觉有人在轻拍自己的肩膀,随手拂开小声道:“别捣乱,安分些。” 然而,他的警告丝毫没起作用,拍他肩膀的力量更大了些。 许文杨不耐烦的转头,却对上一张四方脸,月光底下看起来白森森,将他吓得心口一紧,稳下心神用手势问他:你怎么在这儿? 郑公子指指自己身后,比了个框框造型,又拉了拉他的衣袖,示意他跟上来。 许文杨点点头,拉着黄蓉跟在他身后,七拐八拐绕过许多小径,来到一堵矮墙边,墙上密密匝匝似乎覆满了爬山虎。 郑公子指指墙角:“那边有个洞,二位赶紧从那里出去逃命吧。” 许文杨稍一犹豫,拉着黄蓉便往墙角走。 黄蓉却嘟着嘴十分不乐意:“我才不钻狗洞!” 许文杨郑公子闻听此言面面相觑。 许文杨在黄蓉脑门上拍了一巴掌:“保命要紧,快走。” 黄蓉肚子里的酒将醒未醒,此时酒气上来,又开始撒浑:“我就不钻狗洞!” 许文杨对郑公子道:“我先出去,你帮我把她哄过来,我拉她一起走。” 郑公子点点头。许文杨当先钻出小洞,朝黄蓉伸手:“快过来。” 黄蓉歪着脑袋笑眯眯的看着他从洞口露出的脸:“你果然是能屈能伸啊,果然大丈夫也!” 郑公子回头看看,发现黑衣人已经往这个方向搜查过来,急的干脆将黄蓉按到洞口边:“黄姑娘,你是好人,我不能看你被人欺负,你快走,这边的人我替你挡着。” 说完,又对许文杨道:“许大人好歹有官榜身,请好好替黄姑娘周旋一二,以后若有用得上的地方,尽管吩咐郑某。”然后将黄蓉往洞口边推过去。 黄蓉酒气上来,死活不靠过去,跟郑公子打开了拉锯战,一时间,几人僵在原地,眼睁睁看着黑衣人越靠越近。 许文杨急了,对黄蓉勾勾指头:“你快过来,过来让我亲一下。” 黄蓉立马停止反抗,兴奋的蹲下身子看许文杨:“真的?” 许文杨急的满脑门的汗:“真的,你快些。” 黄蓉理了理身上巴掌大的小布包,趴下身子快速朝洞口匍匐而去。 身后郑公子算开了眼界,这样也行!早知道还费什么劲? 许文杨见她上钩,缓缓往后退开,直到黄蓉彻底钻出小洞,才将她一把拉起,对郑公子说了声:“多谢!”朝大路上跑了。 黄蓉自出了小洞,一直拉着许文杨要亲亲,许文杨一边应付她,一边还得观察身边地形和黑衣人的额情况。 很不巧的,安北堂不仅带人冲进郑家院子,还留了一半多的人守在郑家院子外面。郑家院子建在一座小山坡前边,两人钻出来的位置正好在小山坡脚下,前左右都守着黑衣人,唯有后面的山坡是个突破口。 可是,这个突破口被郑家修宅子的时候挖出了平平整整一壁山墙,想要上去似乎有些困难。 看来,安北堂也是知道自己不会功夫,这才把人留在那三个方位。 黄蓉此时看起来像醉着,又像清醒着,总之,悄咪咪没耽误逃命,动手动脚也没得耽误撩汉...... 许文杨很抓狂,此时,即便有求救信号也不敢放,不然,这么近的距离,没等来救兵,一定会被敌人先干掉! 黄蓉拉着他宽大的衣袖,转来转去的索吻。 许文杨从左边将她拍开,又从右边把她拍开,再从肩膀上反手推开...... 总之,人从四面八方凑上来,他从四面八方推出去! 就在如此紧张、尴尬、窝火又带着丝丝甜蜜的复杂情况下,许文杨也找到了出逃的办法!那就是:将裤腰带解下来,捡块石头缠了扔上去从树干上绕下来,再拉着裤腰带爬上小山坡。 ps:乃们有没有觉得,蓉儿妹妹撩汉完全不按套路啊~ 第121章 砸不死你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可是,等裤腰带扔上去他才发现,腰带短了一截,自己够得着,身边这丫头估计就悬了! 黄蓉见了,二话不说,伸手将腰带一拉,利落的接在上面,回头看着他,似乎在说:“快表扬我呀~” 可惜了,好不容易一个月明夜,却被后山的树挡了个严实,能勉强看到树干都不容易,许文杨哪还有心思研究她的眼神?凑到她耳边小声道:“乖,快爬上去。” 黄蓉歪着脑袋看他,学着他压低声音:“你骗我!还没亲亲呢!” 许文杨那个急啊:“你到底真醉还是假醉?” 黄蓉摇头:“我没醉。能走直线,能逃命,还能追男......唔!”追男人三个字还没说完,就被许文杨“突袭”了。 许文杨心急如焚,她却还无所畏惧,明显酒还没醒,为了保命大计,许文杨也顾不得许多了,先打发了再说!于是,大义凌然的照着她喋喋不休的小嘴吻了上去! 被堵回话语的黄蓉终于迟钝的反应了过来,忙拽紧他胸前的衣襟,踮脚、仰头、贴紧、吐舌头!醉酒的蓉儿妹妹清楚着呢,此时吐舌头绝不是为了散热! 许文杨本着舍身成仁的精神吻上去,却变了味道,小丫头软糯的舌在自己唇上来回扫动,跟只小奶狗寻奶似的,那么急切又无措。他感觉自己的心脏紧缩了一下,然后就是不受控制的狂跳。 许是碍于本能,他将她拥入怀中,启唇轻吮,她的味道含着甜香、药香和酒香,而他却只觉出自己不断攀升的灼热气息。一时间,周遭的空气渐渐变成诡异的甜蜜。 终于,黄蓉放开了自己的爪子,还主动推开了他,月移树缝,投下的莹光正好打在她雪白的小脸上,她却歪着脑袋对自己笑:“这次没欠账~”说完,攀着两人的腰带,敏捷的爬上小山坡,如此小坡,如何能拦住时常在山崖边采药的她! 许文杨说不上来为什么,就是觉得心中闷闷的,有一股无名火在肚子里横行!等她爬上去,他也攀着腰带爬上小山坡,拽过她的手往高处跑。 与此同时,郑家院子里的黑衣人在安北堂的带领下,终于找到了那处狗洞。一名黑衣人从洞中钻出来,正好看见两个消失在山坡上的身影,当即大喊一声:“在这里!”然后手脚并用抓着两人留下的腰带,爬上小山坡率先追了上去。 许文杨拉着黄蓉朝着山顶跑。 黄蓉也不拖后腿,跑得一点不比他慢,甚至偶尔还能拉一把他。 眼看着黑衣人快追了上来,黄蓉就地捡起一块大石头,朝黑衣人砸下去,也不知是运气好还是她本身准头特别好,总之,这块石头正好落在黑衣人脑门上,倒霉催的黑衣人当即就朝山坡底下滚了! 黄蓉咯咯笑:“敢欺负我看中的男人,砸不死你!” 许文杨想笑,却笑不出来。只是拽着她的手愈发紧了些,似乎心底里有个声音在告诉自己,一定要抓紧她别松手。 黄蓉又歪着脑袋看他,说了两个字:“书生。”然后回握住他的手,朝山顶跑去。 如此情况下,许文杨也没来得及分析她这两个字的含义,直到未来某一天回想起来,他才知她当时是在说自己无用,当即就狠狠收拾了她一回,道:“若不是你当时扰乱我心思,我会毫无应对之策?我堂堂七尺男儿,什么刀枪剑阵没闯过?这点暗杀跟从前许文博安排的那些龌龊事有得比吗?”然后逼问她自己到底有用没用?直到黄蓉哭唧唧直点头才作罢。 自然,这些都是后事,先说眼前。 两人手牵手,一路狂奔,总算跑到了山顶。 许文杨看了看周遭地势,盘算了一下,觉着此处易于与敌人周旋躲藏,这才从怀里掏出信号筒点燃,想着张越刚回家不久,怕错过,遂一连放了三支,将身上所有的信号筒都给放了。 信号一放,两人不仅通知了自己人,也告诉了敌人自己的位置,于是,赶紧朝另一方向跑。 许文杨拉着黄蓉,做好了周旋到底准备,却不想,信号刚放出去不到半刻钟,山下便杀上来三个人:刘玉、张超和姜云飞! 原来,许文杨放第一次信号的时候,许娇正坐在花果山上自己院坝里看星星看月亮,就差找个人谈诗词歌赋人生哲学了,却忽然见到天空亮起一朵烟花,这烟花她可是见过的,赵鄞用来求救的信号,如今淮州府除了她爹可没第二个人手上有。 许娇当时就急了,呼一下站起来,踩在小老虎尾巴上都没察觉,害得大猫好委屈的“呜呜”了两声。 看到信号的也不只她一人,刘玉一直在房顶守着呢,见到烟花也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家主子追过来遇上什么麻烦了,直到许娇在下面喊,才想起来,许文杨手上也有。 许娇急得不行,招呼张超刘玉赶紧快马过去支援。 张超毫不犹豫的往山下奔去,刘玉却有些犹豫:“我走了谁保护娘娘?” 许娇美目一瞪:“姜家军可不是吃素的,你再耽搁,我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把你炖着吃了你信不信!” 刘玉缩缩脖子,看了眼地上已经长到五六尺长动不动就亮獠牙的大猫,破天荒的对大猫说了句话:“你,好好保护主子!我很快回来。”然后才朝山下疾掠而去。 许娇焦急的望着信号升起的方向,大猫站起身子,在她腰际蹭了蹭,似乎在安慰她。许娇抱着大猫脑袋胡乱揉了揉:“不急不急。” 说着,忽然想起还有一人。忙急匆匆的跑过去敲门。 姜云飞带着惺忪睡眼衣衫不整的站在门口问:“怎么了?” 许娇满脸焦急,却忽然不知如何开口。 姜云飞察觉出异样,睁大眼睛,才看清楚她脸上的焦急,忙正色问:“出了何事?” 许娇这才小声道:“我爹好像出事了,想让你帮忙去看看。” 姜云飞皱皱眉:“你爹在淮州府,你怎么知道的?” 许娇指指烟火升起的方向:“他放了求救信号,我刚好看见了。” 姜云飞将衣带一拴,跨出房门道:“你糊涂啊!这么大事你不早说,多久了?” 许娇:“刚刚,刘玉和张超已经赶过去了,我想着你轻功好,说不定能快点赶到。” 姜云飞回转身一边穿好外套,一边不悦道:“谢谢你还记得我轻功好!我告诉你,小爷我不仅轻功好,武功也不差!”说完,刷一下从许娇面前掠地而起,眨眼间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张超刘玉刚到山脚便骑了马扬鞭疾驰,姜云飞却一路踏着树梢叶面飞驰,果然比骑马的两人先赶到。 不过,再怎么说,淮州府距离婺源还是有些距离,几人紧赶慢赶也走了两个多时辰才闻到空气中残留的烟火味,却没发现有什么打斗的痕迹。 几人不敢放过丝毫线索,从周边细细的查验起来,竟也找到了花户头上,却发现花户院子外面围着大量黑衣人,各个手握钢刀,黑纱蒙面,一看就不是做好事的。 几人摸不清楚情况,也不敢贸然行动,姜云飞悄没声儿的摸到房梁上看了看,却也只发现有个领头的带着黑衣人在花户家里找什么人,但几人却不懂为什么许文杨会孤身出现在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 正商议着要不要闯进去横插一杠,忽然看到花户后山顶上再次传出求救信号,这才放开手脚朝事发地奔去。 转过院墙,几人发现,通往后山的道上全是黑衣人,瞧这形势,许文杨明显被围攻了! 当下,几人也顾不得其他,姜云飞轻功最好,闯在最前面,腰间一柄青锋剑刚一出鞘便割断一名黑衣人的脖子,接下来更是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手法干净利落,招招将人毙命。若是许娇见了,一定很惊讶,这样的姜云飞与平日里人畜无害的形象简直大相径庭! 紧随其后的是刘玉。刘玉在身法上虽不如姜云飞轻巧,却也是个中高手,顺手反手切瓜砍菜一般,竟没人能近他的身,剑尖所到之处,黑衣人无不倒地不起,几乎都是眨眼间便被切胳膊断腿,就算有幸免的,也被挑了手脚筋,完全丧失战斗力。 另一个战圈自然就是张超了,张超手中握的是一柄寒光闪闪的钢刀,刀身二尺长比手掌还要宽,挥起来只看见刀柄上穗子翻飞,身前靠过来的黑衣人也架不住他凛冽的攻势,一一狼狈的倒下。 几人一路大刀阔斧闯上山顶,还没看见许文杨的身影,已经听见对方的声音了。 许文杨欣喜的朝几人招手:“我们在这里。” 几人闻言,呼呼解决掉身边碍事的“小麻烦”,靠拢过去,见许文杨和黄蓉毫发无损,却都敞着外衫,两人腰带都不见了! 许文杨这才察觉出异样,忙脱了自己的外衫给黄蓉系在腰间。 张超左右看了一圈,没发现张越的影子,想到张越一向贴身保护许文杨,莫不是...... 张超赶紧问:“大人,张越呢?” 许文杨道:“在府里,我没想到对方盯我这么紧,着了他的道。” 张超这才放下心来,又问:“大人怎会在这里?” 许文杨看了一眼身边的黄蓉,摆摆手道:“此事回去慢慢说,先随我去花户家里看看有没有伤亡,还有那个带头的黑衣人,乃是常温的小舅子,若是能拿下他就做好不过了。” 第122章 好好抱我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刘玉皱眉:“安北堂?大人的接风宴他不是还来捧场了吗?他一个生意人为何跟大人过不去?” 许文杨拉着黄蓉走在几人中间,没回答刘玉的问题,倒是问几人:“你们怎会出现在这里?” 张超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说了。 许文杨点点头:“可是凑巧了,我本无意向你们求救,到底还是你们来得及时。” 此时,黑衣人早在安北堂的带领下且战且退了,安北堂也在轻功高手的护卫下逃到不知所踪。许文杨这边,只姜云飞轻功够好,适合去追拿安北堂,可惜的是,他没见过安北堂,连此人是高是矮都不知道,于是只得作罢。 众人再次回到郑家宅子的时候,只看见满目疮痍,院子里花花草草全被砸得稀巴烂,房间里桌椅板凳凌乱的倒一地,简直重型灾难现场,值得庆幸的是,人都还好好的活着,除了门房和一个小厮有些小伤,其余的只是被惊吓了一场。 许文杨道:“这个安北堂还算有些良心,至少没有祸及无辜。” 张超却嗤了一声道:“这也叫有良心?若是被我逮着,定让他好看!” 许文杨:“算了,没逮着人,说什么也白搭,你看看郑家损失多少,我们全数赔偿。” 如今郑家宅子遭了大难,众人都聚在院中收拾。 郑家公子见两人又带着人回来了,忙上前拱手问:“大人可曾受伤?” 许文杨忙伸手扶了:“谢过郑公子的相护,我无碍。” 郑公子又转头问黄蓉:“黄姑娘可安好?刚刚那波人莫非就是黄姑娘口中的蛇蝎之辈?” 黄蓉这般折腾下来,总算完全清醒过来,却不知他何意,摇头道:“什么蛇蝎......”话没说完,许文杨将她拉到身后:“正是。今天多亏郑公子相助,改日定当重谢,天色不早了,接应我们的人应该快到了,这就告辞。” 说完,朝众人使了个眼色,众人便随他出了郑家宅子。 可巧,几人刚出宅子便见张越急匆匆的赶来。 许文杨还没发话,张超已经劈头盖脸道:“你怎么能把大人一个人留在这里?大人刚到淮州府,根基未稳,岂可掉以轻心?” 张越自知理亏,不敢回嘴,一双眼睛在许文杨身上看来看去,又不敢问。 旁边的黄蓉看不下去了,道:“你家大人没事。” 张越舒了口气点点头,对黄蓉道:“黄姑娘以后还是安分些的好,今儿若不是为了黄姑娘,大人也不会......” 张越话没说完,被许文杨打断道:“罢了,安排车轿了吗?” 张越:“事发突然,属下没来得及安排就赶过来了,好在这里离集市不远,属下这就去找来,委屈大人在此稍等。” 黄蓉看了看几人身后喷着响鼻的高头大马道:“这里三匹马,姜云飞轻功卓绝不用也罢,你们一人马上多带一个,我们不就回去了吗?干什么还麻烦?”说完,看着许文杨。 许文杨点点头:“也好,折腾了一夜,大家也累了,早些回去歇着是正经。” 黄蓉便欢快的跑到张越马前,拍了拍马鬃:“张越带我好不好?” 张越一愣,还未做回答,许文杨已经上前将他的马缰握进自己手中对黄蓉道:“我带你。” 黄蓉惊讶道:“你会骑马?” 许文杨:“怎么?不像?” 黄蓉:“从来没见过,再说了,你一介书生,也会骑马?” 许文杨:“你没见过的事多了。”说着,拉住鞍环利落的翻身上马,垂眸看着她:“你不上来?” 黄蓉往后退了退:“我觉得还是找个保险一点的把,要是摔了不划算。”然而,她话音刚落,身边便扬起一阵尘土,张越张超共乘一骑,刘玉一人一马,纷纷扬鞭疾驰,姜云飞说了声告辞,也踏着树梢消失在两人眼前。 黄蓉无语了...... 许文杨拉着马缰高高在上看着她:“要么上来,要么自己走回去。” 黄蓉跺跺脚,朝他伸手:“拉我上去。” 许文杨笑了笑:“坐前面还是后面?” 黄蓉道:“前面,你抱着我,摔了算你的。” 许文杨伸手将她拉上马背,双臂从她身侧绕到前面拉着马缰,双腿一夹马腹,口中喝声:“驾!” 骏马撒开四蹄飞奔起来,毫无准备的黄蓉惯性使然,向后撞去,正好落入许文杨怀里。等稳住身子后,她干脆躺在许文杨怀中赖上了! “你能不能好好坐着?”许文杨抖抖缰绳放慢马速道。 黄蓉扬起下巴看了他一眼,嘟嘟嘴道:“昨晚折腾了一晚,我现在想睡觉,既然没得选,是生是死也就跟你绑一块儿了,你可得好好抱着我,我要是摔死了还好,一了百了,要是摔残了,你就准备负责我一辈子吧。” 许文杨垂眸看了她一眼,开始拉着马缰慢悠悠的走着。其实,许文杨是会骑马的,而且骑马的技术一点不差,不然当初婺源疫情爆发也出不了护送草药那茬事儿。 至于昨夜,他完全是急上来失了理智,这才靠着两条腿跑到郑家找人,压根儿都忘了应该骑马更快。 黄蓉感觉他此时拉着马缰纯粹用走的,忍不住问:“你是真的不会骑马还是怕我摔着?” 许文杨不答,腾出左手将她牢牢抱住,贴着她耳朵道:“坐稳了。”然后右手一拉缰绳,马儿重新狂奔起来。 黄蓉其实打心底里相信他,之前只是隐约记得自己昨夜貌似捅了篓子,怕被许文杨逮住理由撵自己走,这才刻意找借口,想离他远些。如今既然躲不掉,她便干脆赖到底了。 黄蓉是真疲倦,靠在许文杨怀中,没一会儿还真睡着了,好在郑家离许府不是很远,半个时辰不到,一行人便回到了许府。 刘玉张超和姜云飞自然回花果山了。许文杨跳下马背,扶着昏懵懵的黄蓉进院。 将黄蓉重新安排睡下,他还立在房中没走。 心虚的黄蓉半睁着眼睛觑一眼他,又赶紧闭上,心中只盼着他赶紧走。 “大人,奴婢去灶房了,大人......”碧月见他迟迟不走,只能先告退。 许文杨点点头:“去吧,给黄姑娘单独煮一碗粥,午膳尽量清淡些。” 碧月颔首退下。 许文杨上前两步,黄蓉都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朝自己靠近,依旧闭着眼睛装睡。 忽然,床沿下陷,明显的,许文杨坐了上来。 “睡不着就起来跟我谈谈,别在那儿闭着眼睛还眼珠子直打转。”许文杨拍拍她头边的床榻道。 黄蓉自知装不下去了,只能睁眼,笑嘻嘻的看着他:“你真聪明!” 许文杨一双温润的眸子直直看着她,不说话也不动作。 黄蓉本就心虚,被他这般看着,虽然他眼中并没有过多的情绪,却依旧让她难安:“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许文杨俯身,一只手臂搭在床头,靠近她道:“知道你昨晚干了什么吗?” 黄蓉忙伸手捂住自己的脸:“不记得了不记得了!你不能秋后算账,何况我昨晚都喝醉了,犯再大的事儿也不做数!” 许文杨扳开她的手,让她看着自己:“你仔细想想,如果实在想不起来不做数也罢,若是想起来,你爱怎么办怎么办?” 黄蓉有些惊讶:不是找我算账?不过,自己昨晚到底干了什么糊涂事儿,自己哪里记得?那个郑公子家的酒实在太厉害,明明喝起来又香又甜,怎么就跟*似的呢?害自己一晚上发生的事儿一个记不住,就只隐约记得自己似乎捅了大篓子。但看许文杨这样,自己似乎没做什么十恶不赦的大事儿啊~ 她忙坐起身,拍拍许文杨的手:“你帮我倒一杯水呗,我好好想想。” 许文杨起身给她倒了一杯微温的茶递到她手中:“你昨晚到底喝了多少酒?” 黄蓉一口气喝完茶,用力对着手心哈了两口气,送到鼻子底下闻了闻:“没多少吧,都没闻到酒气。” 许文杨倾身过去,抬手覆在她额头,问:“头疼吗?” 黄蓉愣了,刚刚脑中似乎闪过一个片段,许文杨亲自己的片段! 擦!该死!这绝对不是梦,也不是臆想,一定是昨晚酒醉后真实发生的!但是......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黄蓉愣愣的盯着许文杨好看的脸,心中无比懊恼:“怎么亲上的呢?” 许文杨收回手道:“想起来了?” 黄蓉贼兮兮的笑了,拉着他的手:“想起来一点点,要不再亲一下,说不定就完全记起来了。” 许文杨出乎意料的十分淡定,目光直直的盯着她:“你确定?” 黄蓉忙点头:“确定确定。”说着,手上一用力,将他拉向自己。 许文杨放开她的手,主动伸手托住她的后脑勺扣向自己,盯着她笑得弯弯的眉眼,缓缓靠近、再靠近,然后轻轻的吻在她唇上。 却不等黄蓉有所动作便撤离了。 黄蓉撅着小嘴很是不满:“时间太短啦,人家想不起来!” 许文杨皱皱眉:“实在想不起来也无妨,反正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好在这事儿只你我知道,只要我不说,就不会有人知道。”言罢起身欲走。 黄蓉赶紧攥住他宽大的袖袍:“我想起来了!” 许文杨重新坐下:“那你打算如何?” 黄蓉咬了咬唇,大声道:“我要你娶我!” 许文杨身子明显僵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常态:“你确定?” 第123章 快点成亲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黄蓉又心虚了,自己想起来个屁!还不是之前那点儿片段!不过,就这一点儿片段,放在这个时代,让他娶自己也是说得过去的。毕竟男女授受不清,何况都亲亲好几回了,娶自己真的是一点不过分。 对,这般想着,黄蓉坚定的点点头:“嗯,确定!” 许文杨将她攥着自己衣袖的手握进自己的手中:“好,我娶你。” 黄蓉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确定的问:“你说什么?” “我说,我娶你,马上就安排人到你家下聘提亲。”许文杨一字一句说的清清楚楚。 黄蓉呼一下从床上跳起来,扑到许文杨怀里将他紧紧抱住:“你说真的,没骗我?” 许文杨轻轻舒了一口气,回抱着她道:“不骗你。” 黄蓉便将自己又往他怀里挤了挤,恨不得整个钻进他怀里才好。 许文杨抚了抚她的发心:“我们既已迈出了这一步,我便会负责!” 黄蓉愣住了,从他怀中抬起头来:“你只是为了负责?” 许文杨:“不然呢?虽然你身后有个可怕的皇上,但只要我们尽快成亲,等你成了我的女人,他总不会抢夺吧,只是以后我们只能低调做人了,实在不行,我们便隐姓埋名,不让他们找到。” 黄蓉从他怀中退出,恹恹儿的道:“我不嫁了。” 这下换许文杨愣住了:“为什么?你怕?” 黄蓉摇摇头:“才不是,我管他天王老子还是皇帝,只要我不嫁,谁都不能勉强我!” 许文杨更不懂了:“那你刚刚还让我娶你?” 黄蓉将手摁在他心口:“你看着我的眼睛,好好想想,到底喜欢我不?如果你只是为了负责才要娶我,那我就不嫁,虽然我整天缠着你闹你,但我总觉得你是喜欢我的,你心里是有我的,是吗?” 许文杨没看她的眼睛,却站起身来:“罢了,你好好歇着吧,我先去处理公务。” 黄蓉跳下床榻,扑上去从后面抱着他腰身:“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你回答我。” 许文杨看了眼她的赤脚,深吸了一口气:“你先把鞋穿好。” 黄蓉抱着他不动:“你先回答我。” 许文杨拉开她的双手,弯腰将她抱回榻上,看着她固执的小脸道:“其实,我不承认不是因为不敢,而是......我自己也不知道对你是怎样一种情愫,不可否认,偶尔我对你确实有那种想法,但你毕竟与娇娇一般大,很多时候我觉得自己对你更多的是一种长辈对晚辈的关爱,今天我应下娶你,是因为我昨晚对你做了不该做的事,该负的责任。但我也想清楚了,你自小生活也不容易,想来也是厌倦了深宅大院的勾心斗角,所以你想躲开皇上,我便娶了你也无妨,只当是帮忙,只要我不动你,等将来这事儿过去,我再放你自由身便是,娇娇和九王爷也是这般,不过权宜之计,所以......” 黄蓉靠在床架上,一动不动听他说完这篇话,便知道他仅仅是大男人主义在作祟,他对自己其实早没了那种长辈对晚辈的感情,只是因为许娇的关系,他心里有个疙瘩,不愿意承认自己喜欢上了自己女儿的小姐妹,怕被世人以异样的眼光看自己,因为他自己就会这般想。 于是又恢复笑眯眯的模样:“偶尔对我有那种想法?偶尔是什么时候?” 许文杨一个头两个大:“你怎么听不出重点?” “我问的难道不是重点?”黄蓉歪着脑袋问。 许文杨抬起眼皮,对上她那双黑曜石般晶亮的眸子,心脏又不受控制的漏跳一拍。 黄蓉没错过他眼中一闪而逝的情动,迅速的凑过去在他唇上重重吻了一下,坐回床上笑眯眯的问他:“刚刚什么感觉?” 许文杨睁着一双大眼睛:“啊?” 黄蓉道:“我自小没爹娘照顾疼爱,只有祖母大概替代了母亲的角色,小时候我看到别的孩子都有爹爹抱,有爹爹哄,很是羡慕,跟娇娇做了好朋友,一路看到你对她无微不至的关爱,我更是羡慕得很,那时候我就在想,若你是我爹,那我该有多幸福!那时候我还觉得,你应该是我的长辈。但是后来,我们一起回京,一路上你也很照顾我,像长辈般的关怀,可我却没觉得多开心,当时我还不明白为什么,直到后来,我落水,你拼死相救,我才恍然,是因为我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你了,我想要的并不是你对我长辈般的关爱,我想要你像我喜欢你一样的喜欢我,所以我开始纠缠于你。” 顿了顿,接着道:“你看,我就分得清楚。我是跟娇娇一般大,但这很正常,谁让你自己做爹做得那么早呢,照你这意思,难不成你要找一个跟你一般大的女人成亲吗?你们这年代除了花楼里的姑娘,还找得到吗?倒是我,已经十九了,在你们这儿算老姑娘了,若是还找不到人家,都快要交罚金了。” 许文杨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憋出一句:“你还真是跟一般的闺中女子不一样。” 黄蓉笑了笑:“嗯,我是跟她们不一样,因为我知道自己的幸福要自己把握,所以我遇见自己喜欢的便主动追求了。你别说我,娇娇跟我也是一类人,你若不信便旁边瞧着,她将来找个种田的都不稀奇。” 许文杨刚要说话,又被黄蓉打断:“我们今天不说她。你现在能表态了吗?” 许文杨愣愣地看着她:“表什么态?” 黄蓉气呼呼看着他:“你说表什么态?听我说了这么多,你还觉得自己对我是对晚辈的感情吗?” 许文杨抿了抿唇,扬眉看了她一眼,突然倾身将她压到身下:“还是不太清楚,你这丫头真是让人抓狂,待我再试试?”说完,也不管她同不同意,照着她殷红的唇吻了上去,真个是来势汹汹啊! 这一刻,黄蓉便知道了,自己的感觉没错,许文杨就是喜欢自己的,只是碍于面子的关系,他从心底里不愿承认罢了。 黄蓉闭上眼睛任由他强势的霸道着。 许文杨这番“再试试”时间有些绵长了,长到黄蓉感觉自己胸腔里的空气都快被抽空了还没结束。 她轻轻推了推对方的肩。 许文杨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移唇到她鼻尖轻吻了一下,然后转到她颈窝处再亲了一下,最后停在她耳边轻声呢喃:“我是爱你的,蓉儿。” 黄蓉笑了,回抱着他,从弯弯的眼角流下一滴欢喜的泪...... 翌日,黄蓉坐在天井下,望着阳光明媚的天空,心情格外的愉快。想起昨天许文杨在自己耳边那句:我是爱你的,蓉儿。心里就甜的溢出蜜来。 正想着,就听见许文杨在月洞门便喊自己:“蓉儿,来一趟书房。” 黄蓉回头,见他谦谦君子样立在月洞门边,如清风朗月般让人看一眼便觉舒心,忙起身走过去:“干嘛?” 许文杨伸手牵过她:“来了就知道了。” 来到书房,许文杨将书案上一张信笺递给她:“你看看,这是我给你大伯写的,与他求娶你的信函,我的对手可是皇上,应尽早把你娶回来才好,现下还可以装装傻,若是时间长了,我可抢不过皇上的。” 黄蓉接过,匆匆扫了一眼,将信笺往桌上一拍:“不用。我的事情我自己做主,我们即刻便可拜堂成亲的。” 许文杨捧起她的脸笑道:“说什么傻话呢?就算你不通知黄家所有人,至少你大伯得出席我们的婚礼才行啊,不然我这三媒六聘往哪儿下?” “我不要三媒六聘,我们就这么成亲吧。”黄蓉小脸搁在他手心里道。 许文杨道:“再怎么急,也不能委屈了你,你若实在不想他们过问,我们就只让你大伯来一趟吧,规矩还是一定要有的,正好上京距离这里太远,我也不愿你从上京嫁过来,不然一路上颠簸我也心疼,再一个,要是回上京难免不会惊动皇上,到时候若再生出事端来,我还上哪儿找夫人去?” 黄蓉直点头:“说得在理,所以,我是绝对不会回上京准备的,也不会告诉黄家人这个事儿,免得惹麻烦。再来,我反正算是孤家寡人一个,你除了娇娇也没别人了,所以,咱俩的婚礼能简单就尽量简单吧。” 许文杨揉揉她的小脸,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行,依你,我来安排吧。” 黄蓉笑得眉眼弯弯,扑进他怀中,小脸在他胸口蹭了蹭:“我们可以快点成亲。” 许文杨点点头:“嗯,快点。既然我们都不想回上京,那你先去花果山住着,到时候你就从那儿出嫁可好?” 黄蓉:“行,不过,听说下聘之后才不可见面,我不要你的聘礼,所以你别想赶我走。” 许文杨又点头:“好,都依你。” 等黄蓉走后,许文杨重新写了一份信函,让张越尽快将信发出。 耽搁这一日,许文杨重新回府衙,对于他深夜遇袭一事,常温自然还是要假意询问一番的,不过,许文杨只寥寥数语便将之打发了,之后更是跟没事人一般,照常工作。 许文杨很清楚,自己虽然知道是谁在找自己麻烦,但毕竟没逮着人,空口无凭,何况自己想要安安稳稳的娶回黄蓉,自然按下此事最好。 第124章 玉佩安好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匆匆又过大半月。 赵鄞总算风尘仆仆赶到婺源,在刘玉的接应下,顺利的住进了花果山上自己的院子,没惊动任何人。 如今天气渐渐和暖,听张子文说,去年种下的荷花已经铺了半塘,正一片片往水面上冒碧玉盘似的新叶,许娇觉得,不能错过花果山任何景致的成长,故而,吃完早餐便背起小手带着大猫往荷塘去的路上走。 就在路过赵鄞院子的时候,余光瞥见院里站着一人,抬头看过去,不是赵鄞是谁?这厮着一身月白长袍,袍子上一丛墨色翠竹与他遒劲的风姿倒挺搭配,许娇觑眼看着人模狗样立在矮树下的他,心里琢磨,这件衣服怎莫名有种特熟悉的感觉? 赵鄞见她望着自己一动不动只管发呆,遂向前走了两步,垂眸看着她:“怎么,几日不见不认识了?” 许娇抬了抬眼皮,对他福了福身,十分标准的行了个礼:“王爷安好。” 赵鄞勾勾唇角:“我自然安好,这些日子你也安好吗?” 许娇点点头:“托王爷的洪福,能出能睡,特别好。”说着,看了看山下道:“王爷若无事,民女先行告退。” 赵鄞一个纵身从院子里跳了下来,正好落在她身边。 大猫见状,伏底身子呲着獠牙低吼。 许娇回头拍了拍它的脑袋:“别吵。” 大猫立马安静下来,却坐在她脚边,虎视眈眈的盯着赵鄞。 赵鄞斜睨了它一眼:“如今大猫倒是成了你的贴身护卫了。” 许娇笑笑:“反正比狗威风多了,还挺有灵性的,怎么王爷对它很感兴趣?” 赵鄞却伸手抓住她的左手腕。 许娇下意识的往回收:“你干嘛?” 赵鄞充耳不闻,握着她的手不放,另一只手撩起她的袖子看了看,见玉佩好好的带在她细嫩的皓腕上,这才放下袖子道:“只是想看看这块价值连城的玉佩还安好不。” 许娇收回手道:“你不说给我了吗?既然给我了,那边由我处置,在不在又如何?我正准备找人把它取下来换钱呢。” 赵鄞心中道:本王倒要看看谁那么不开眼,敢买你这玉佩?遂笑了笑:“随你。”然后问她:“你要去干嘛?” 许娇朝荷塘的方向扬了扬下巴:“去看看我的荷塘。” 赵鄞甩甩衣袖:“我也去。” 许娇点点头:“去呗,反正你也投资了,也该你劳点神费点心才是。” 赵鄞嗯了一声,与她并肩往前走。 结果两人刚走出两步,许娇便停下脚步不动。赵鄞问:“怎么了?” 许娇道:“让你走前面啊,这路面如此窄,两人并肩实在太挤,我怕掉下去。” 赵鄞脸上闪过一丝不愉,抓着她的手就往前走:“我拉着你,掉不了。” 许娇用力拽回自己的手:“王爷,这样不好,男女授受不清,要是被人看见,我以后还怎么嫁人?” 赵鄞脸色更加阴沉了,回头看着她:“这么快就找好下家了?” 许娇觉得他简直无理取闹,自己府中那么多姬妾,非要来招惹自己,典型的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心里,干脆对他翻个白眼,自己往前走了。 大猫似乎很能感受她的心理,仰头看了一眼赵鄞,眼神意味不明,然后扭着肥肥的身躯,跟在许娇身后,一只虎挡完一条路,赵鄞便落在了最后,中间隔着这只拦路虎直咬牙。 许娇觉得,不能过多的跟赵鄞接触,总觉得这厮这次来的目的不太单纯,于是,一路沉默。 两人一虎来到荷塘边。 许娇抬起双臂深深吸了一口气,这空气里含着荷叶的芬芳,还有塘中淡淡的水汽,让人心情舒畅。 赵鄞立在她身旁,目光追随着她的一举一动,似乎陷进去了一般。 许娇长呼吸一口,回头见他直愣愣盯着自己,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干嘛呢?” 赵鄞眨眨眼眸,回过神来,将脑袋偏向一边:“看风景啊,不过还真是没想到啊,这曾经的匪山经你这么一整改,还真有了几分味道。” 许娇双手叉腰,十分自豪:“那是自然,你只管看着,天气渐渐和暖了,等这山上的梨花桃花的开了又是一番景致,我回去就着手宣传我的花果山,到时候那些达官贵人商贾名流之辈,一定争着抢着来买我在这山上造的房子!” 赵鄞举目四望,只见从前乱草丛生歪柳斜杨满山疯长的光雾山,如今再看,竟是梯田齐整,花树方正,种出层次分明的景致来。从山腰到山顶,波浪形的院落错落有致的坐落在山中。 果然是符合“花果山”之称的。 许娇仰着小脸看他:“你怎么来了?皇上又派你来公干吗?” 赵鄞摇摇头:“我身上本无官职,只是空有个身份,之前来婺源剿匪也是有目的的,不然谁愿意来趟这浑水?” “那你干嘛来了?”许娇继续问。 “建设花果山,好歹我也出钱了,何况,我的别院还在这里呢,我来应该不稀奇吧?” 许娇点点头:“这倒是。你来了也好,想必这次宣传应该事半功倍了。” 赵鄞道:“不过话说回来,我这次来主要目的并不是这些。” 许娇:“你还要做什么?难不成跟我爹又密谋了什么事?我告诉你啊,若是,你可得提前告诉我,不然我跟你急啊。” 赵鄞伸出食指摇了摇,盯着她道:“我不是说了吗,等我忙完上京的事就来看你的,你都忘了?” 许娇切了一声:“谁稀罕你看?少拿我当借口。” 赵鄞道:“我说的都是实话,你爱信不信,还有啊,我把府中的女人全遣散了,如今可是潇潇洒洒自由身咯~” 许娇有些惊讶:“全遣散了?因为林羽?” 赵鄞看了她一眼,伸出指头在她额头弹了一下:“你是不是傻?我都说了,全部遣散了!如今我府中没女人了,怎么听不懂?” 许娇揉揉额头噘嘴道:“我才没傻,倒是你,你才傻了,好好的干什么把自己的女人都扔了?人家养个猫猫狗狗的还要负责到底呢,你就不怕人家一介女流出去被饿死?” 赵鄞看着她笑了笑:“就知道你心软,不过你也是一介女流,你为什么没饿死?反而还活得挺好呢。” 许娇便双手叉腰,很是自豪道:“我跟她们能一样吗?我可是新时代新女性,有自力更生的思想和本事!” 赵鄞抬手在她发心抚了抚:“是啊,你最能干了。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她们几个我都给了足够的金银珠宝,挥霍一辈子没问题,何况我还安排人暗中保护着她们,前两天还收到消息说,香儿和黄莺已经各自找到本分的人家成亲了,媚儿也在外面开了一间小酒馆,过得滋润的很呐,所以说,你也别说我没良心,她们与我也没甚区别,嘴里说的信誓旦旦,转过身还不是把我忘得干干净净了。” 许娇笑道:“听你这意思,不甘心啊?” 赵鄞道:“就像你说的,养个猫猫狗狗还知道念这主子呢,这几个女人,出了王府就没想着给我捎个口信报个平安,还真当我铁石心肠不顾她们死活呢,就连黄莺和香儿成亲都没跟我说一声,你说说,她们有良心不?” 许娇道:“你都把人家赶出府了,人家凭什么还念着你?要是我哪天成亲也不一定通知你呢。”说着,忽然想起一事:“你说你给了她们足够的金银珠宝?” 赵鄞点点头:“嗯,怎么了?” 许娇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你怎么能这么偏心呢?为什么我就没有补偿?” 赵鄞笑了,伸手将她圈在臂弯儿里:“你不一样,你比她们有本事,能自己挣钱,想来也不稀得我那点打发是吧?” 许娇将他用力推开:“谁说的?钱嘛,谁不喜欢?多多益善,要不你现在补给我也行。”说着,伸出手来,高高的举起对着他的脸,袖子滑下露出嫩藕般的手臂:“给我吧。” 赵鄞垂眸看了眼她手臂上殷红的一点,目光闪了闪,捉过她的小手凑到唇边亲了一口:“想要多少?” 许娇忙抽回手,嫌弃的在衣服上擦了擦:“恶心!你给她们多少就给我多少就行,不管怎么说,你得一碗水端平吧?” 赵鄞道:“一碗水端平?你也好意思说,你有像她们那样伺候过我吗?” 许娇语塞。 想了想开口道:“罢了。我就不为难你了,分手费就算了,反正都已经没关系了。不过话说回来,你为了林羽还真是舍得,从前我还以为你是渣男来着,现在看来也不尽然啊,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赵鄞皱皱眉道:“这个我还得给你解释一下,林羽也搬出王府了,只是还有些事需要我帮忙,我想了想,这事估计还得找黄姑娘才行,等这事办完了,她跟我也没关系了。” 许娇小手捏着下巴,食指一下一下敲在下唇上:“你连林羽也不要?受刺激了?” 赵鄞俯身,凑近她小脸认真道:“你不是要一生一世一双人吗?现在可以考虑我了呗?” 许娇往后退了一步:“说什么呢?我们可没关系了啊,你可别找我麻烦。” 赵鄞直起身子笑了笑:“我不找你麻烦,我帮你解决麻烦的。” 第125章 挨着你睡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许娇再次看了眼荷塘,招呼大猫道:“走,我们再去后山看看鱼塘去。”言罢,也不管赵鄞,一人一虎朝后山走了。 赵鄞立在塘边看着她背影消失在山坳,抬手伸了个懒腰:“爷也回去补个觉,为了早点见到你,爷这几天可累得够呛。等爷睡醒了再跟你周旋,还就不信降不住你个小丫头!” 咱们暂且不提赵鄞许娇如何斗法。 春光甚好,故而时间过得飞快。 这一日,黄蓉无事,正坐在天井中嗑着瓜子看画本,却听院中有人说话,其中一人正是许文杨,另一个声音却像黄杏林的,于是好奇的起身到月洞门边去瞧。 结果,刚伸出一个脑袋,就被黄杏林眼尖的瞧见了,朝她招手:“蓉儿,你还真在这里,快过来,我这就带你回去。” 黄蓉皱皱眉:“大伯?你怎么在这里?” 黄杏林不悦的瞪了她一眼:“你还好意思问我,出来这么些日子,怎么都不知道回家?” 黄蓉道:“你们一家子其乐融融,我回去干什么?” 黄杏林不悦道:“什么叫我们一家子,你不姓黄吗?” 黄蓉笑道:“诶~等我嫁人了就冠夫姓,不就不姓黄了吗?” 黄杏林显然被气得不轻:“真是不像话!你爹娘要是还在,非得被你气死!” 黄蓉依旧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所以啊,你没必要这么生气,又不是我爹。” 黄杏林抚了抚剧烈起伏的胸口:“目无长辈!我好歹也是你大伯,半个爹总当得起吧,废话少说,收拾行李跟我回去。” 黄蓉往许文杨身后躲去:“不回去,我就要成亲了,你要是愿意,也可以留下来观礼。” 黄杏林震惊的看着她:“成亲?跟谁?” 黄蓉正要说话,被许文杨牵到身后:“刚刚我正要说,黄大人见着蓉儿太激动,一说起来我这边就岔开了。是这样,这次通知黄大人前来并不是为了让你接蓉儿回京的,我其实是想让黄大人来给我和蓉儿主婚的。” 黄杏林惊讶的看着他:“你说什么?你要跟蓉儿成亲?” 许文杨点点头:“正是,我跟蓉儿情投意合,准备尽快成亲,上次跟蓉儿说起这事,她说只认你这个长辈,黄大人也知道,蓉儿和那位大人物的事,为了不惊动大伙儿,不得已,我只能请黄大人辛苦一趟了。” “你、你、你!你胆子也太大了!许文杨啊许文杨,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了!”黄杏林狠狠的叹了口气。 许文杨道:“正是因为情况特殊,所以才让黄大人亲自跑一趟,我想着,蓉儿成亲好歹是终身大事,身边没个娘家人也不行,若回上京又有诸多不便,所以......” 黄杏林道:“那你也不能坑我啊,我黄家因为这丫头惶惶不可终日,这一次我出来寻她,跟皇上告假都说是出来采药的,你们若真成了亲,我怎么跟皇上交代?” 黄蓉拉开正要说话的许文杨,自己站到前面:“大伯,不管你同不同意,反正我这个亲是成定了的,如今你既然知道了,以免生变,我们只会更快成亲,你做不做这个主婚人都随你。” 说完,拉着许文杨就走。 许文杨任她拉到院门口,这才拍拍她的手小声安慰道:“你先去逛街玩耍,我来跟你大伯谈。” 黄蓉摇着他的手臂,撒娇:“不嘛~他就是个老顽固,咱们不用理他。” 许文杨笑了笑,伸手在她鼻尖上刮了刮:“别闹,放心交给我,去玩吧。” 黄蓉噘嘴,丢开他的手:“都是老顽固,不管了啦,我要去买一套好看的首饰成亲的时候戴。”说完,自个儿跑了。 许文杨看着她欢快的背影,无奈的摇摇头,回转身去找黄杏林了。 彼时,黄杏林还在院中长吁短叹,不知如何是好。 许文杨上前,对他深深一揖:“黄大人。” 黄杏林十分不悦的瞪了他一眼:“许文杨!你也好意思跟我商量?” 许文杨不卑不亢道:“我与蓉儿男未婚女未嫁,彼此情投意合,我为什么不好意思与你商谈?” 黄杏林气呼呼道:“你还故意装傻!皇上是你我能得罪得起的吗?你怎么......” 话没说完,许文杨大声打断他道:“黄太医。我们怎能因为不敢得罪的人,就牺牲自己的亲人或是爱人呢?我就问你一句,若今日是你的女儿被皇上看中了,要宣她入宫伴驾,以你区区太医的身份家世,你可愿意让她进那虎狼之窝?” 黄杏林愣住了,半晌后梗着脖子道:“我有什么不愿意的,皇上贵为天子,若真看上小女,那可是天大的好事,也是小女的福气,我岂会阻拦?” 许文杨实在没想到,这位黄杏林居然如此厚脸皮,于是,他点点头:“那行,一会儿蓉儿回来我就跟她说,也别跟我成亲了,带着你的两个闺女一起进宫伺候皇上去,相信蓉儿是很愿意为你们黄家人牺牲的。” 黄杏林总算被怼到无话可说,指着许文杨的脸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所以然。 “算你狠,我这就走。”黄杏林气呼呼甩衣袖就要走。 许文杨在他身后慢悠悠说了一句:“你若走,我日后便对皇上说,你专门过来为我们主婚才骗他出来采药的。你若留下好好做蓉儿娘家唯一的亲人代表,我日后绝口不提此事。” 黄杏林回头,瞪着他狠狠道:“许文杨!算你狠!” 许文杨出月洞门,回头喊他:“客房早就给你准备好了,随我来。” 黄杏林梗着脖子负手跟了上来,还一脸的心不甘情不愿。 傍晚黄蓉回来的时候,得知黄杏林要留下来给自己做主婚人,很是诧异:“太反常,我大伯之前之所以愿意照顾我,完全是看在宫里那位的面子上,这会儿得知我要嫁给你,他怎会安心留下来?莫不是有什么阴谋吧?” 许文杨道:“放心,他房间周围我都安排人了,不管阴谋还是阳谋他绝对没机会。” 晚上,黄蓉抱着一只木盒跑到许文杨寝房,将木盒递给他:“你看看好看不?我逛了半天,好不容易才在珍巧阁的分号看上这款娇娇设计的首饰,你瞧瞧适合我不?” 许文杨打开仔细看了看,点点头道:“好看,花了多少银子?我拿给你。” 黄蓉抱着他胳膊腻在他身上:“谁要你的银子?你可别小看我,我这些年行医治病还是攒了些银钱,嫁妆足够,我现在愁的是我们的嫁衣,我不会女红,绣不出嫁衣,更别说什么百子帐、子孙被的了,怎么办?” 许文杨将她拥入怀中,底头看着她雪白的小脸儿道:“如此大个淮州府,难不成还找不到几个绣娘?我们找人绣便是。” 黄蓉开心的抱着他跳了跳:“相公你太好了!” 许文杨将她扒拉开不确定的问:“你刚刚叫我什么?” 黄蓉歪着脑袋道:“相公啊,有问题?” 许文杨伸手在她鼻尖刮了刮:“淘气!这还没成亲呢,要是被人听见可要笑话了。” 黄蓉重新扑到他怀里:“我乐意,迟早都要叫的,我不过早几日罢了。” 许文杨无奈的摇摇头:“不早了,回去睡吧,我已经找人看好了日子,五日后是个黄道吉日,宜嫁娶,明日你便去花果山待嫁。” 黄蓉将他抱得更紧了:“要等五天呢,那我今晚不回房间了,就跟你睡。” 许文杨一愣,用力将她推开:“你这丫头胡闹什么呢?让你提前喊一声相公你还蹬鼻子上脸是吧?怎么?想把洞房也提前啊?” 黄蓉被他推出怀抱,又听他如此说,干脆蹬蹬蹬跑到他床榻边,鞋子也不脱便扑上去,抱着锦被满眼都是倔强:“你思想龌龊!谁说一起睡就一定洞房的?我就要挨着你睡,不然就不去花果山!” 许文杨哭笑不得,上前坐到床沿上:“听话,也就五天,一眨眼的时间,好歹你大伯也在这里,明儿将他一并带去花果山,不管怎么说,总得给你一个体面吧?” 黄蓉翻过身依旧抱着锦被不放:“不听!不听!我今天就要跟你睡!” 许文杨弯腰替她把鞋子脱了,将她双脚放进被窝:“行,你就睡这里,我去书房将就一晚。”说完,欲起身离开。 哪知?刚站起身来就被黄蓉从后背搂着脖子迅猛的拖到了床上:“你也不许走!” 许文杨干脆整个放松的瘫在床榻上问她:“小姑奶奶你到底要干嘛?” 黄蓉趴到他胸口,抬起小脸在他下巴上亲了一口:“不干嘛,就想让你先抱着睡一晚,若是睡得不舒服我就不成亲了。” 许文杨垂眸看着她:“当真?” 黄蓉笑得眉眼弯弯:“假的。一想到要分开五天,我就觉得自己会很想你的,所以,今晚我要一整晚跟你待在一起,弥补未来不想见的五天。” 许文杨抬手将她抱着,一翻身便将她移到床榻内侧,两脚将短靴一蹬,双腿缩回床榻上:“行,待在一起,那睡吧。” ps:蓉儿和许大人很快就修成正果了,乃们期待不? 第126章 宁愿难受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黄蓉开心得像个孩子,紧紧搂着他的脖子,将小脸埋在他肩窝满足的闭上了眼睛。 不多时,许文杨只听得耳边传来细细的均匀的呼吸声,知道她睡着了,可惜的是,自己闻着她身上特有的药香和馨香,愈发精神得很,迟迟不能入睡。 也不知过了多久,许文杨只觉得自己半边身子有些麻木了,却依旧毫无睡意。体温却在一点一点的攀升,身体也涌起了久违的躁动因子。 他小心翼翼的拉开黄蓉的双臂,再小心翼翼的想翻个身。 却不想,黄蓉似乎睡得及浅,他刚要翻身就被黄蓉细细的手臂缠上腰际:“不许走!” 许文杨仰头,吐出一口灼得他心慌的气息,抬手在她脸上抚了抚:“我不走,你先睡,我去透透气。” 黄蓉再往他怀中蹭了蹭,霸道的抱着他不放,小脸贴在他下巴上,微仰着头,琼鼻一呼一吸尽数喷在他唇边。 许文杨觉得自己简直在煎熬!却没发现黄蓉嘴角露出一丝得逞后的坏笑,自然,很快便收了起来。 许文杨忽然伸手将她重新紧紧的抱进怀里,那力道,大得有些不寻常,似乎想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血一般!他似乎有些迷茫,有些无措,有些慌乱...... 黄蓉睁开水汪汪的大眼睛,眼中竟毫无睡意,她抬手拍了拍许文杨绯红的脸:“你干嘛?吵得我都没法睡了。” 许文杨低头,一双猩红的眼睛盯着黄蓉雪白的小脸,似能滴血的双唇眼看着就要凑到黄蓉脸上了,却被黄蓉一个大力推开了。 许文杨稍稍迷茫了一下,很快又将她拉回怀里,急切的低头去寻她的唇:“蓉儿!” 黄蓉抬手,一只纤纤玉指摁在他唇上:“行了。这就受不了了?时间还早,我还是回我自己房间睡去。” 许文杨拉开她的小手,盯着她澄澈的双眼:“你故意的?” 黄蓉笑了笑:“没什么,只是想测试一下你对我还有没有不该有的心思,事实证明,你没把我当晚辈呢?毕竟哪有对晚辈动手动脚不知克制的,是吧?”她歪着脑袋,笑得一派天真。 许文杨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忽然将她压到身下:“你在玩火!” 黄蓉从腰间掏出一个荷包,递到他鼻端:“闻一下,能缓解你的烦躁。” 许文杨将荷包一把扯在手中,直接扔到门边去了:“你点的火,你负责灭!” 黄蓉脸色微变,小手用力推在他胸口:“没成亲不洞房!” 许文杨将她两只小手拉开控制在她头顶,盯着她稍显惊慌的双眼:“迟早要成亲的,我不过提早行使作为相公的权利罢了。”说着,低头强势的吻住她的小嘴。 黄蓉倒是不怕,反正是自己选的男人,迟早的事,只是有些紧张,想她黄蓉虽是学医的,可知道是一回事,实践却是另一回事,活了两辈子的黄蓉,上辈子虽处过男朋友,到底也没走到那一步,此时......罢了,一咬牙的事儿,反正自己心甘情愿,想到这里,她双眼一闭,大义凛然的准备奉献自己。 许文杨却忽然在她耳边用沙哑的声音道:“蓉儿,我不能给你留遗憾,放心,我能忍。” 黄蓉将他推到床榻内侧,翻身下床到门边捡回香包,递到他鼻端:“自作自受,让你闻一下你还偏偏扔了,难受了吧?” 许文杨依旧拒绝的去推开香包:“我宁愿难受。” 黄蓉皱眉:“你有病吧?” 许文杨看着她,忽然笑了:“我虽然身体难受,心里却高兴,你知道吗?娇娇她娘走后,这十几年来,我从未有过这样的躁动,这些日子我还有些忐忑呢,不过想着反正你是大夫,便没怕,没想到......”说着,又继续诡异的笑着。 黄蓉忽然站起身来,一巴掌拍在他肩上:“你混蛋!合着你拿我当实验呢?你就没想过,万一你真有问题,不是让我守活寡吗?” 许文杨这才收了笑,看着她道:“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年纪轻轻又没伤过怎会出问题?唯一的问题在这里。”说着,指了指脑门。 黄蓉瞪着他:“说得简单!” 许文杨拉着她的手,眼中藏着一丝揶揄:“不然你现在验验?省的将来真的守活寡。” 黄蓉见他就这一会儿时间,脸色已经恢复正常,体温也跟平常一样,心中愈发佩服起他来。要知道,男人能有这般自制力的实在少见,何况他之前用十几年的时间筹谋,一朝扳倒根深蒂固的国公府,心思是有多深?手腕是有多强?简直世间少有!但他做这一切却只为了保护自己在乎的人,如此善良、正义、又智谋双全的男人,自己简直就是捡到宝了!这样一个优质男以后就是自己的了,简直想想就开心啊! 黄蓉心情倍儿好,起身将他摁回床榻上,拉起被子给他盖好:“好好睡,我不跟你捣乱了,这就回自己房间去。” 许文杨却将她拉住,拍拍身边的空位:“上来吧,大半夜的别折腾了。” 黄蓉:“哪里折腾了?几步路的事儿,快睡吧。” 许文杨翻身下榻,将她一把抱了起来放在床榻内侧:“快睡,我再去拿一床锦被。”言罢转身去柜子里抱来一床锦被,在她身边铺开躺了上去。 黄蓉见他躺在被子里一动不动,不免好笑:“我曾经看过一个故事,说一个叫展禽的人,某次出远门,住在城门外,然后有个姑娘也来投宿,当时天气严寒,展禽怕她冻死,便将她抱在怀里,用自己的衣服盖着她,就这样到第二天早上,也没发生越矩的事儿,后来,关于他坐怀不乱的事就这么传开了,人们纷纷称赞他德行高尚呢。” “你说这个什么意思?是希望我能像他那样抱着你也能心如止水吗?”许文杨睁眼看着她问。 黄蓉笑得可贼了:“事实证明,你做不到。” 许文杨:“你换个女子给我抱着试试。” 黄蓉:“想的美!” “所以啊,那个什么展禽就是因为他抱的不是自己喜欢的女子才如此规矩,若是抱着自己喜欢的姑娘还如此镇定,那还真有病了。”许文杨将被子拉高,盖在自己下巴上:“别说了,早些睡,我明早送你去花果山。” 黄蓉像条鱼似的在被子里拱了拱:“天气冷,我畏寒,睡不着。” “那你以前怎么睡的?” “我这人一到冬天几乎都是半夜才彻底睡着,一般睡一整夜手脚还冰凉呢,如今天不是太冷还算好的,等我多裹一会儿就好了。”说着,将脑袋一并钻进被子里。 许文杨伸手把她捂在脑袋上的被子掀开:“你这样怎么呼吸,睡觉别蒙头,你自己都是大夫还不懂啊?” 黄蓉干脆将两只手都拿出来,瞪着一双大眼睛,长长吐了一口气:“想快点成亲,这样就可以让你抱着睡了。” 许文杨笑道:“敢情你嫁人就是为了找个暖炉啊?” 黄蓉偏头看着他:“对啊,谋划好多年了,你们这儿的男人有点本事的大都三妻四妾,不可能守着一个女人过安稳日子,能踏踏实实守着一个女人过日子的,却又没多大本事,就这一个女人还跟着他吃苦受罪,如今总算让我逮着一个你了,呵呵......” 许文杨满头黑线:“你是吃定我成不了大事,还是吃定我这辈子就你一个女人呢?” 黄蓉撑起脑袋,欢快的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你是个好男人,反正跟着你不会吃亏。” 许文杨伸手拍拍她的脑袋:“放心,不让你吃亏。” 第二日晌午。 许娇刚睡了大懒觉起来在梳洗,就听山下一个护卫传讯上来:许大人来了! 许娇忙回到房间,告诉冬儿:“一会儿我爹问起来,你得说我每日按时起床准时吃饭,把自己照顾得很好,知道不?” 冬儿一脸懵懵,但还知道点头。 不多时,许文杨果然来到院子。许娇往后一瞧,黄蓉小鸟依人的贴在他身后,后面还跟着个黑脸黄杏林,最后是背长剑的张越一直在跟身边两个抬箱子的小仆叮嘱什么话。 许娇上前将黄蓉拉了过来:“我还想着这两天回来一趟呢,听张超他们说,你和我爹上次在城郊遇袭了,这事儿可摆平了?” 黄蓉道:“这都过了多久了,你现在才想起来问,是不是迟了些?” 许娇还没说话,许文杨便上前打断两人道:“这才多少时日没见,你怎么就瘦成这样了?可有好好吃饭?” 许娇忙道:“好着呢,你怎么总说我瘦了,我怎么就不觉着呢,还有啊,你没见我又长高了一点吗?” 许文杨仔细看了看道:“你不说还真没觉着,似乎是长高了些啊。” 黄蓉不动声色的提了提她的裙摆,凑过去小声道:“你还要脸不?高跟鞋骗人。” 许娇拍开她作乱的小手:“你的院子已经收拾好了,都按你的要求布置的,你去看看还缺什么,我让人给你补上。” 黄蓉转身招呼两个小仆,抬着箱子跟她走。 待人一走,许文杨招呼冬儿过来:“你家小姐天天可按时用餐?” 冬儿点头如捣蒜:“按时的,按时的,小姐很自觉。” 然而,她这边话音刚落,院门口就传来一人的声音:“娇娇,起了没?我给你熬了粥,这就给你端来啊。”正是姜云飞。 ps:姑娘们切记玩火*的道理啊~ 第127章 我看不见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许文杨看了眼心虚的冬儿,正要说话。 忽然,门口一闪,一个人影窜进院子来,停在院中桌子旁边,将手中之物放下,头都没抬的道:“起了正好,我早上专门去荷塘摘的新鲜荷叶,照你的吩咐,熬得荷叶粥,味道不错,快来吃。” 许文杨惊讶的瞪着双眼:“王爷!” 赵鄞盛粥的手顿了一下,抬头看着他问:“何时来的?” 许文杨愣愣道:“刚刚。”说完,整了整衣袖,对他恭敬一揖:“见过王爷。” 赵鄞挥挥手:“罢了罢了,没空受你的礼。”说着,将盛好的粥递到许娇面前:“快趁热喝。” 许娇朝冬儿使个眼色,冬儿上前去接粥碗。 赵鄞收回手:“不要你接。” “王爷何时来的?”许文杨问。 赵鄞看他一眼:“忘了,想娇娇就来了。你来做什么?淮州府如今这般空闲?”一边说着话,一边将粥碗递到许娇眼前:“快喝。” 许娇皱眉:“你没事就去祸祸我的荷塘,迟早被你祸祸得不成样子。” 赵鄞笑了笑:“无妨,我摘的最不起眼的那种,绝对没影响。” 许娇将粥碗接过,放到桌上。 许文杨这才找到机会说话,也上前坐了,自己翻过茶碗倒了一杯茶喝,这才开口道:“冬儿,这就是你说的,小姐每天很自觉,准时休息准时用膳?” 冬儿心虚的站在许娇身边,不敢搭话。 大猫趴在许娇脚边,不时的舔一舔自己的虎爪,对周边一切充耳不闻。 许娇笑道:“冬儿没说谎,我真的很自觉的,今天是因为......因为我昨夜失眠,就是因为想着今日回来,心里激动......” “还撒谎!”许文杨沉着脸看她:“我跟你说了多少回?身体本来就不好,上次瘟疫又伤了根基,眼看着好不容易养回来一点,这才一月不到,又掉下去了,你还真以为爹爹眼瞎啊!收拾东西跟我回去,何时养好何时放你自由。” 许娇忙跑过来拉着他手臂摇摇,笑眯眯的撒娇:“爹~我在这里挣钱呢,你看我的花果山,很快就大功告成了,等我挣了钱,我带你周游天下去!” 许文杨叹口气:“你这丫头,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钻钱眼儿里了?珍巧阁给你的分红已经比爹的俸禄高出许多了,何苦又在这里费神?” 许娇笑道:“钱虽不是万能的,没有钱却是万万不能的,我一定要挣很多很多的钱,然后找几只鬼给我推磨!” 许文杨瞪了她一眼,道:“今儿你说出大天来也不行,等爹爹成了亲,你就留在府中,让蓉儿好好替你调养一下身子,等身体真正好了我就放你自由。” 许娇一愣,随即道:“你要跟蓉儿成亲了?” 许文杨有些意外:“你怎么知道?” 许娇笑道:“还问我怎么知道?你是我爹,居然最后才告诉我,还好我跟蓉儿关系好,不然还真是一个晴天霹雳。” 许文杨道:“爹爹想着,你一个小丫头,说了也不懂,何况,你都说了跟蓉儿关系好,若是蓉儿嫁到我们家,你们俩就可以时时刻刻在一起玩耍,不是更好吗?” 话音刚落,黄蓉跨进院子道:“谁说我嫁给你是为了跟她一起玩的?” 许娇忍不住捂嘴笑了:“爹,说句实话啊,你给我找的这个娘有点嫩。” 许文杨抬手做敲她状,口中道:“不许乱说!” 许娇正要反驳两句,旁边一直专心吹荷叶粥的赵鄞开口了:“皇帝知道吗?” 黄蓉道:“为什么要让他知道,怎么?你要通风报信?” 赵鄞放下手中的勺子:“可想清楚了?那小子若是犯起浑来可没人治得住。” 黄蓉道:“怕什么?我是先帝亲封的杏林公主,他作为兄长,还能翻出什么浪来?” 赵鄞笑笑:“倒是聪明,得,那我也作壁上观得了。” 许娇转头看他一眼:“你这不是废话,难不成你还要帮你侄子抢我爹的媳妇儿?” 赵鄞忙将粥递到她唇边:“不敢!你爹可是我未来岳父,我自然帮着他的。” 许娇已经习惯他的二皮脸了,刚要张口吃粥,忽听一声断喝:“且慢!” 众人朝声音来源处一看,姜云飞端着一只砂锅站在院门口,满脸焦急的看着许娇:“当心烫,喝我这个,我专门去买的莲子回来煮的,刚刚还在在凉水里走过的。” 许娇欲哭无泪:“我要去找个绝世高手做保镖,专门对付你们两个!” “姜云飞,你找死!”赵鄞站起身,目露凶光。 姜云飞风一样“刮”到桌边,将手中砂锅一放,对上赵鄞的脸:“怎么的?你以为在这里你还是高高在上的王爷吗?谁认识你!趁早滚回上京去!” 两人说这话,分别朝桌上一拍,就地腾空而起,眨眼间就消失在众人眼前,也不知哪里“决斗”去了。 黄蓉颇好奇,问许娇:“什么情况?” 许娇还没说话,冬儿已经迫不及待的解释了起来:“王爷和姜公子不对付,动不动就打架,上次把院子里的东西打坏了,小姐生了好大一场气,之后他们就去外面打了,每次打完回来两人都鼻青脸肿,也不知怎么想的?” 说着,看向许娇:“我觉得,小姐刚刚说的那方案可行。” 许娇一脸迷茫:“什么方案?” 冬儿:“找个绝世高手,专门对付他们两个。” 许娇摇摇头:“没用,真到那时候,该他们两个联手对付绝世高手了,我不能害人啊!” 冬儿低头看着地上懒洋洋的大猫:“不然,让大猫来?” 许娇翻翻白眼:“大猫凶猛归凶猛,要是拼命也终归不是对手啊~我还不想吃老虎肉!”说着,转头问许文杨:“刚刚不是说你们要成亲了吗?什么时候?” 黄蓉道:“五天后。” “五天!这时间那儿够,这可是大事,怎能如此仓促!”许娇从凳子上跳起来,惊得趴地上晒太阳的大猫都精神了。 黄蓉:“足够了,要不是你爹非得要办,我其实都不想办婚礼的。何况,如今我大伯知道了,我们也不能强留他太久,九王爷也知道了,以免夜长梦多,就更不能耽搁了。” 许文杨拍拍她的手:“委屈你了。” 黄蓉顺势抓住他的手:“我不觉得委屈。” 许文杨很不自在的想要抽回手,被黄蓉抓得更紧了:“怕什么?都是自家人。” 许娇抬手捂着一双灵动的大眼睛:“我看不见看不见~” 许文杨用力抽回手道:“蓉儿暂在这里住着,娇娇,你替爹爹照顾着点啊,淮州府还有许多杂事,我现在不能告假,这就得赶回去。” 许娇点头如捣蒜:“是是是,保证完成任务!” 许文杨带着张越走了,留下黄蓉和黄杏林暂住花果山。 黄蓉的院子是她自己亲自设计的,自然都是自己喜欢的,住起来也顺心。只是黄杏林,心不甘情不愿,自然没个好脸色,故而,黄蓉除了在自己院子里睡,其他时候都跟许娇混在一起。 黄蓉那套出嫁用的头面首饰,许娇给她稍稍改了一下,让张子文修了修,更加适合她的风格了。 第三天,山下一长溜的人,抬着三十几个木箱子,在张越的带领下,浩浩荡荡的上花果山找黄杏林给黄蓉提亲下聘来了。 黄杏林再多不情愿,也只能接下。 许娇撑着下巴点头:“嗯,不错,我爹果然是个好男人!蓉儿你赚了。” 黄蓉点头:“那是自然,我看中的男人自然错不了。” 许娇又道:“别的都好,就是太迂腐了,这点我受不了,但愿你将来会一如既往的喜欢他。” 黄蓉正要回嘴,赵鄞凑过来截断两人的话:“就是太迂腐,比起我那皇帝侄子还是差了点,你怎么就这么不开眼?看上这么一根木头。” 黄蓉想要反驳,又被许娇截断话头:“滚一边去,我爹比你那大花公鸡侄子好一万倍!” 黄蓉狠狠瞪一眼赵鄞:“就是。” 黄杏林回头看了眼倚在门框上的几人,气哼哼的对张越道:“回去告诉许文杨,我应下了,让他赶紧办事,我告的假可快到期了啊!” 赵鄞忙道:“黄太医别怕,本王给你担着。” 黄杏林赶紧换个脸孔,恭敬的道:“怎敢劳烦九王爷?我会赶在期限内回去的。” 赵鄞道:“无妨,若皇帝怪罪,你便告诉本王,本王帮你兜着。” 黄杏林有些受宠若惊,客套两句躲到屋子里去了。 日子就在这紧张的婚礼筹备中匆匆过去五天了。 这日一早,许娇感觉自己才刚睡下,就听外面锣鼓喧天,忙唤冬儿。 结果唤来赵鄞。 “终于睡醒了,你后娘都快上花轿了,你不去看看?”赵鄞立在她床边问。 许娇揉揉眼睛,看了眼枕着脚踏的大猫问:“你怎么进来的?” 赵鄞道:“卯时之后大猫一般都不会太过警惕,这可是我无数次的斗争经验,再过一个时辰可都到辰时了,你还不起来?” 许娇忙掀被起床,将昨日准备好的衣衫套在身上,最后坐到梳妆台前皱眉:“糟了,忘了昨儿把冬儿派过去帮蓉儿了,我这头发可怎么办?” 第128章 红了红了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赵鄞上前,从她手里接过木梳:“我帮你梳。你想梳什么发型?” 许娇愣了愣,忽然想起以前自己感染瘟疫那段时间,都是他给自己梳洗头发的事来,心中稍稍感慨了一番,抬眼道:“你看着办就行了。” 赵鄞点点头,大手在她头上稍稍梳理了一下,开始用木梳一下一下轻柔的给她梳顺发丝,许娇一向喜欢在冬儿替自己打理头发的时候闭着眼睛小憩,今儿也不例外,竟觉得赵鄞的手法更让人舒服些,眼皮就这么要合不合的闭上了。 赵鄞唇角微翘,看起来心情颇好。 大猫依旧懒懒的趴在许娇脚边,不时地舔一舔自己的爪子。 赵鄞瞪了一眼地上的大猫,脚尖毫不客气的踢了过去:“滚一边去!” 大猫抬头,半眯着眼睛看他一眼,意外的起身转到另一边。 赵鄞站到它刚才趴的位置,把许娇鬓边的短发撩起来,用一只粉红的发带固定在一起。 细细索索收拾了一会儿,赵鄞拍拍许娇的脸:“好了,看看可满意?” 许娇睁眼,往妆镜看过去,只见镜中好一个娇俏丫头! 头上左右两边分别拴着一根粉红的发带,将杂乱的浅发束在一起,挽上一个蝴蝶结,发带颇长,混在披散的发丝中间若隐若现,看起来活泼又不失庄重,与身上浅粉色的对襟长裙相互辉映,显得简单大气,很得自己心啊。 许娇抬手欢喜的摸了摸:“好看,谢啦!”言罢,起身欲出门。 赵鄞放下手中的木梳,一把将她拉进自己怀中紧紧抱住:“娇娇,我喜欢这样的生活,跟我在一起好不好?” 许娇毫不客气的推他:“又发什么神经呢?今儿可是我爹和蓉儿大喜的日子,你少添乱啊。” 赵鄞抱着她不松手,语气里却充满妥协的味道:“好,我不添乱。这事改天再说,你先别动,让我抱抱。” 许娇怎么可能不动?她像泥鳅一样扭动,只是赵鄞抱得太紧,她没能得偿所愿罢了。 半晌后,赵鄞放开她:“走吧,我跟你一起。”说着,牵起她的手往屋外走。 许娇甩了甩没甩掉,抬起手一口咬下去。 赵鄞痛呼一声,放开她道:“你属狗的啊?多大了还咬人!” 许娇将手抱在胸前:“你说对了,我还就是属狗的,谁惹我我咬谁!”说完,撒开脚丫子朝外跑去。 赵鄞摇头苦笑自语道:“傻!等你知道休书是假的我看你还怎么逃!” 天刚蒙蒙亮,许娇来到院外,见院子下的山道上停了长长一溜人马,当先打头的自然是笙箫鼓乐手,后面是一身红装的许文杨,再后面是一顶八抬大轿,最后是抬着箱子陪嫁的人。 许娇吞了吞口水,看着抬轿的八个壮汉,暗道:还真是难为这些人了,山道只有这么宽,上来还好,等蓉儿上了轿,可如何下山啊? 正想着,黄蓉已经在冬儿的扶持下走了出来,一身红装跟许文杨的倒是相得益彰,毕竟专门找绣娘连夜赶制的同款婚服,自然错不了。 黄蓉脑袋上顶着一方硕大的红盖头,许娇看着,估计是脑袋上顶的首饰有点多,盖头都被撑起老高。 黄蓉无父母兄长,唯有一个大伯,如今却全程黑着脸。 许文杨翻身下马,上前利落的抱起黄蓉往轿子旁边走去。 许娇在一边看着,抱着自己的小拳头满眼放星星:“真看不出来,我爹还有这么男人的时候!” 赵鄞侧目看她,心中多少有些愧疚,弯腰贴着她耳边道:“你若同意,我再给你一场盛大的婚礼可好,到时候我保证比你爹还男人!” 许娇将小手放下,对他翻了个白眼:“谁稀罕!” 说着话,许文杨已经将黄蓉抱进轿中,回转身朝她走来,对赵鄞恭敬一礼:“见过王爷。” 赵鄞摆摆手:“嗯,今日新郎官最大,这些虚礼不用也罢。” 许文杨在一拱手:“谢王爷体恤。”言罢,转身对许娇道:“娇娇,山下还有两顶轿子,你和黄太医一人一顶,随我回去。” 许娇点头:“嗯嗯,你先带着我的小娘亲回去,我这就下山。” 许文杨抬手在她脑门上拍了拍:“真乖!等爹爹跟蓉儿过了今晚,明早给你改口费。” 许娇笑得可欢乐了:“好呀好呀,要大大的红包。” 许文杨在怜爱的拍拍她的头:“好,大红包。冬儿今天暂且到蓉儿身边照顾,爹爹也会很忙,你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不?” 许娇连连点头:“知道知道,我会很乖的,爹爹今天成亲,我一定不捣乱。” 许文杨这才点点头:“那我先过去了。” 许娇正要说话,身边赵鄞忍不住了:“放心,我今日全程陪着娇娇,许大人可安心。” 许文杨又对他一揖:“谢过王爷。”刚转身走两步,前方一人忽然从院子里跳下来,对着许文杨就是一礼:“许叔叔,娇娇有我呢,你莫担心了。” 许文杨下意识的点头,忽然想起身后的赵鄞,忙回头去看,却见赵鄞将许娇往怀中一搂,足尖点地飞身而起,已经越过花轿朝山下而去了。 姜云飞也看见了,当下顾不得多说,撩起衣摆追了上去。 许文杨望着几人消失的方向,摇摇头,叹了口气:“王爷这新鲜劲儿何时才能过去啊?”说完翻身上马,吩咐队伍动身。 此时的花果山除了山脚的护卫队,几乎全部走光了,余州宗明也被姜云飞派遣到许府做劳力。由于场合不同,许娇怕大猫惊着马匹宾客,故而将大猫留在院中看家,只有张子文与它为伴。 许文杨给许娇安排的轿子根本没用上,赵鄞带着许娇刚下山,便上了刘玉早为自己准备的红鬃烈马,将许娇强势搂在怀中,一并朝淮州府去了。 气得后面跟上来的姜云飞直咬牙:“混蛋!又不按常理来!” 赵鄞转头看他一眼,不屑的笑道:“你还不够资格与本王抢东西!” 许娇伸手,用力揪着他腰上的肉肉:“你倒是说说,我是什么东西?” 赵鄞疼得直吸气:“轻点轻点,你不是东西不是东西!” 许娇揪得更重了:“你说什么?” 赵鄞反应过来,忙纠正:“你是东西,是东西!” 许娇依旧不放:“好好说话!” 赵鄞干脆放开马缰,只用双腿控制马腹前行,伸手拉开许娇揪他的手握在手中:“是也不对,不是也不对,反正你是我的就不错了,谁也别想抢!” 许娇怒目:“怎么就是你的了?你再乱说话我跳马了!” 姜云飞一直与两人的马并行,闻得此言,忙道:“娇娇你只管跳,我在这里,保证摔不着你!” 赵鄞一急,将马鞭朝他甩过去,逼得姜云飞一个筋斗翻上树桠:“你卑鄙!” 赵鄞得意的看着他:“爷就卑鄙,你能怎么的?” 许娇抬手去拿他手中的马鞭:“你怎么这样?伤着人怎么办?” 赵鄞眉头危险的皱起,单手高高举着马鞭:“你是在担心他吗?” 正说着话,身下的马似乎脚步不稳,狠狠颠簸了一下,许娇一声惊呼,就要往马下栽去,幸得赵鄞眼疾手快,将她一把拉回怀中紧紧抱着。 许娇下出一身冷汗:“还能不能好好骑马?不然放我下去,我坐轿子。” 赵鄞将马鞭往腰间一别,双臂将她紧紧环住:“放心,有我在,你不会有事。”说完,瞪了一眼树桠上的姜云飞,意思是说:别以为爷不知道你动的手脚。 姜云飞耸耸肩,用口型说了一句:有本事再抽我呀! 然而,他话音刚落,就感觉眼前陡然飞来一粒指头大小的石子,他忙再次翻身躲了过去,再立稳身姿,见两人一马已经离自己很远了,只得赶紧追上去。 “刚刚你再担心那小子吗?”赵鄞揪着这问题不放。 许娇气鼓鼓的道:“是啊,我担心他,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就替他报仇!” 赵鄞一听,这还了得,气上来,强行扳过她的小脸,凑上去就要吻她。 许娇心里那个火呀! 真是不明白,这厮从前哪里是这样的?简直换了个人,整天二皮脸不说,还那么阴险、小气! 心中憋着气,一张嘴咬在他嘴角,许娇那口利齿可不是盖的。赵鄞瞬间便觉出一股血腥味顺着嘴角渗进口中,忙撤回自己的狼嘴,这才觉着钻心的疼! 许娇还咬着后槽牙鼓着腮帮子生气呢,却不想他撤回太快,自己目光还没来得及躲开,正撞上他殷红的血顺着唇角留下来的一幕,顿时觉得眼中的一切都红了、红了......瞬间软了身子。 好在赵鄞将她搂得紧,她才不至于栽倒马下。 赵鄞见她脸上毫无血色,连时常殷红的唇都失了颜色,心中不免有些心疼,抱着她软软的身子:“倒是个什么病?这点血都见不得。” 赵鄞不知道的是,许娇这一口咬得实在有些重,他唇角已经裂开一道小口子,身体里的血液因为刚刚骑马运动而十分活络,这番开了口,还不流的欢快,是以,一半往他嘴里去了,另一半却顺着他绝美的下巴蜿蜒而下,红艳艳好生醒目的。 许娇已经不省人事,赵鄞抬起袖子随意擦了擦唇角,不服气的在她唇上啄了一口:“让你自作自受!”言罢,加快马速朝淮州府奔去。 第129章 你真好看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再说那边,许文杨一行人吹吹打打回到许府差不多正好午时,黄杏林心中再多不满,也坐在上位受了两个新人的跪拜。 许文杨和黄蓉的婚礼总算顺利举行了,黄蓉被冬儿扶到新房等着许文杨揭盖头。 那边,赵鄞还守着昏睡的许娇坐立难安,几次起身想去找黄蓉过来瞧瞧,又碍于人家正在举行婚礼,怕许娇醒来再怪自己而没敢轻易过去。 许娇昨夜与黄蓉安排良久,早上又起得早,这番昏过去,干脆就成了个补瞌睡工程,这一觉直接睡到未时末才悠悠醒转。 甫一睁眼,看见赵鄞满眼焦急,还以为出了什么事:“你怎么了?” 赵鄞忙将她拉起来抱在怀中:“对不起!还难受吗?” 许娇点头:“嗯,肚子痛。” 赵鄞急了:“怎么还肚子痛了?我这就去找黄姑娘过来。” 许娇手快的将他拉住:“你干嘛?现在什么时辰了?” 赵鄞道:“不到申时。” 许娇忙道:“我爹他们的婚礼没问题吧?” “没有,好着呢,你爹在外面陪宾客们喝酒,黄姑娘在喜房,反正不耽误,不然我抱你过去让她给你瞧瞧。”赵鄞道。 许娇拍拍肚子:“我饿了,早上就没吃,这会儿都快到申时了,肚子不痛才怪。” 赵鄞这才反应过来:“这样啊,你等着,我去厨房给你找点吃的来。” 许娇点点头,重新躺回床上。 赵鄞再次回来的时候,手中端着一个托盘,里面粥汤炖菜倒是样样都有。 许娇也不客气,爬起来坐到小桌子边:“放这里。” 赵鄞依言给她放到旁边,拿出两只碗盛好饭放到桌上:“快吃吧。” 许娇不客气的端起饭,也没细看汤碗里是什么料,一股脑的舀到饭碗里和着饭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等吃的差不多了,一抬头,发现赵鄞正小口小口的额喝着碗里的汤,甚是别扭。 遂问:“你怎么了?” 赵鄞迷惑脸:“什么怎么了?” 许娇指指他的嘴,正要问他为什么今儿吃饭这么小心,忽然看到他唇角的伤,顿时想起来,忙摆手道:“无事,你慢慢吃,我等你。” 赵鄞伸出食指指了指自己的唇角:“这下好了,都被你做了记号,以后谁还敢碰我?” 许娇瘪瘪嘴:“给你做过记号的女人多了,你怎么还让人碰?” 赵鄞语塞。 顿了一下看着她问:“你那个见血晕的毛病能治吗?” 许娇摇头:“不知道。” 赵鄞点头:“好吧,你以后别这么傻,自讨苦吃的事就别干了。” 许娇站起身,双手叉腰:“你说什么呢?谁自讨苦吃了,要不是你不要脸,我会咬人吗?我不咬人,你会流血吗?你不流血,我会晕吗?说到底,该怪谁呀?” 赵鄞忙伸手拉她:“好了好了,我的错,以后再也不敢了。” 许娇见他一张俊脸本来颇有气势的,偏要装出一副弱受来,实在滑稽,忍不住笑了:“吃你的饭!” 赵鄞赶紧端起碗,小心的往嘴里扒饭,吃上两口,委屈巴巴的看着她:“疼。” 许娇许娇瞪他一眼:“疼就别吃!” 赵鄞抱着碗不放:“不吃肚子疼。” 许娇咬牙:“再说咬你另一边了!” 赵鄞放下碗,规规矩矩坐着看她。 许娇:“干嘛?” 赵鄞:“等你咬我另一边啊。” 许娇:“你......” 赵鄞将脸凑向她:“咬吧。” 许娇看着他好看的唇,心中一动,差点就吻上去了,好在还有些理智,生生将自己拉回来:“滚一边去,谁要咬你的臭嘴!” 赵鄞道:“不臭,我漱口了。” 许娇咬牙,好想一巴掌拍死他,仰头望天:“老天啊,赶紧派个人收了这妖孽吧!” 赵鄞将大脑袋凑到她面前:“老天已经派人了,你还不知道吗?” 许娇一脸疑惑。 赵鄞拉着她小手很是真诚:“你就可以收我的,我让你收。” 许娇彻底无语了,专心伺候自己的五脏庙。 刚填饱肚子的许娇正要起身去看看外面的热闹。忽听门口传来姜云飞的声音:“让我进去!” 然后是刘玉的声音:“王爷说了,谁都不让进,我家王妃娘娘要休息。” “娇娇早就不是你们王妃了,少多管闲事,让开,不然我不客气了。”这是姜云飞的声音。“姜公子此言差矣,王爷没让我们改口,她就还是我们的王妃娘娘,姜公子想要你进去,先问问我们手中的剑。”这次是赵安的声音。 许娇看看赵鄞:“你让他们守在门口的?” 赵鄞点头:“自然,姜家小子太烦人,不想看到他。” 许娇道:“你更烦人,还好意思说别人。” 赵鄞上前一步,伸手搂着她腰身:“我带你从上面出去,不跟他玩。” 许娇斜睨他一眼:“不跟他玩?你多大了?” 赵鄞指指自己嘴角:“疼,不想跟他吵。”又指指房顶:“走!” 说完,脚尖在凳子上借力,带着她拔地而起。许娇都没看清他如何动作的,房顶的瓦片被他拂开好几片,悄没声儿的落回屋顶,两人从空隙里飞身而出,朝着城郊而去。 姜云飞实在憋不住了,抽出长剑,跟刘玉赵安两人斗作一团。然而,等他闯进屋子,只看到头顶上一个洞,早就人去屋空了。 姜云飞气急败坏的跺脚:“你们家王爷忒不要脸了!” 赵安笑了:“姜公子可别乱说话,我们家王爷的脸可金贵着呢,轻易不拿出来。” 姜云飞恨恨的往前院去了! 先不说这边几人如何逗趣,再说许文杨黄蓉那头。 黄蓉送进房间,许文杨转身出来招呼众宾客,由于双方家属亲戚都两人,院中寥寥几桌客人,泰半还是许文杨新进官场的同僚,故而,众人没喝几轮便纷纷散了。 黄杏林上前瞪了一眼微醺的许文杨:“好自为之,我走了!” 言罢,也不容许文杨说话,一甩衣袖,只身走了。 许文杨摇摇头,看看院中几桌残羹余酒,再抬头看看斜阳,抿唇一笑:“甚好,不耽搁我洞房。”说完往新房里去了。 黄蓉也不知是来的时间旧对古代着迷了,还是骨子里就很传统,她非常规矩的坐在榻上,脑袋上顶着一方红盖头,愣是没挪动半分。 冬儿见许文杨进来,看看天色,有些诧异,不过,自打跟转性后的许娇相处久了,她如今也算是见怪不怪了,遂给喜婆使了个眼色。 喜婆便呈上喜秤:“大人,给新娘子掀盖头吧。” 许文杨接过喜秤:“都出去吧。” 喜婆有些犹豫:“这......后面的大人都知道的?” 许文杨点点头:“知道。” 喜婆还待在说什么,被冬儿拽着袖子拖了出去,顺带替这对新人关好房门。转头见碧月坐在门口屋檐下昏昏欲睡,遂上前拍拍她:“去睡会儿吧,晚上来替我。” 碧月点点头:“也好,这些日子为了准备大人的亲事,这阖府上下都没人睡过好觉。” 冬儿:“别抱怨了,过两天就好了,咱们府里主子就那几个,也不怎么费心,如今这位新主母也是个难得的好主子,以后你就知道了。” 碧月点头:“这倒是,那我先去眯一会儿,晚上来替你。”说罢,起身回房。 冬儿坐在屋檐下拖着腮帮子:“真是奇怪,小姐不说了要来闹黄小姐的洞房吗?怎么没来?” 她哪里知道,因为某人吃醋,许娇已经被某人强行劫持到郊外看萤火虫去了。 屋里。 许文杨捏着秤杆,上前两步,唤了声:“蓉儿。” 黄蓉脑袋偏了偏,似是才响起头上有盖头,又重新正了一下:“干嘛?快揭盖头啊。” 许文杨便将秤杆伸到盖头底下,慢慢挑起盖头一角,往上掀开。 等黄蓉一张小脸都出现在他眼底,许文杨才伸手将盖头拿下,扔到她身后床上。 黄蓉左右动了动脖子笑道:“也不是很重嘛,没多辛苦。” 许文杨坐到她身边,伸手抚着她侧脸:“开心吗?” 黄蓉连连点头:“开心。相公!”说着,扑过去在他唇上啄了一下。 许文杨起身。 黄蓉也赶紧起身,从身后抱着他:“你干嘛?” 许文杨握着她的手安慰的拍了拍:“倒酒,我们还没喝合卺酒。” 黄蓉放开他,率先将托盘里的酒端起,又递过一杯给他:“来。” 许文杨接过酒杯:“知道怎么喝?” 黄蓉点头:“自然知道。”说着,上前挽过他手臂将酒杯送到唇边一口饮尽。然后看着许文杨:“你怎么不喝?味道不错,喝吧。” 许文杨笑了笑,一仰头,将杯中酒饮尽。 黄蓉盯着他咕咚滚动了一下的喉结,和修长的脖颈,脸上有些发热。 许文杨低头看她:“怎么了?” 黄蓉扑过去紧紧抱着他兴奋道:“相公,你真好看!” 许文杨单手回抱着她,一只手抚着她侧脸:“你也好看,很好看!” 黄蓉踮起脚尖,刚要凑上去吻他,结果许文杨比她快一步,低头先将她吻住。 黄蓉顿时觉得,心中一片星光灿烂,似乎置身于茫茫花海,美的直冒泡泡。 半晌后,许文杨放开她,捧着她的小脸:“以后这些事还是由我主动些的好。” 黄蓉搂着他的脖子,一踮脚,在他下巴上吻了一下:“夫妻之间谁主动有什么关系?我喜欢你,想亲你了自然就亲了。”说着,抬头看着他笑眯眯道:“你低点,再亲一下。” ps:情人眼里出西施啊,乃们眼中的情人可好看? 第130章 找谁买药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许文杨笑了,笑得温婉和煦,如三月暖阳,照进黄蓉心底。 黄蓉盯着他的笑傻傻的抬手去捧他的脸:“我相公笑起来简直要命。” 许文杨被他说得有些讪讪的,别扭的转头,牵着她回到床边:“时候还早,饿不饿?” 黄蓉此时满心满眼都是许文杨,哪还知道饿?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不饿,你来之前我吃过点心的。”一边说着,一边蹬掉鞋子爬上床,将被褥里的桂圆红枣之类一股脑儿扫到地上,拍拍床铺:“上来。” 许文杨便学着她的样子,脱了鞋爬上去,见她双手枕在后脑,翘起二郎腿一脸欢快的望着自己,心中着实开心。便也像她那般,将手放到后脑上枕着,翘起二郎腿跟她并排躺在一起。 黄蓉转头看他:“舒服不?” 许文杨点头。 黄蓉:“还早得很,你跟我说说话。” 许文杨又点点头。 黄蓉等了半天却没听见他的声音,忍不住道:“你说啊。” “说什么?”许文杨茫然看她。 黄蓉扑哧一声笑了:“说什么都可以。” 许文杨点点头:“前些日子我在府衙听了一耳朵,说此时正是稻米结穗的时节,可淮州府的地界儿却害了蝗灾,老百姓们连连叫苦,常温正急得团团转呢。” 黄蓉抬手在他额头试了试:“没发烧啊,怎么感觉傻乎乎的?” 许文杨抬手握着她伸过来的小手,放到心口上:“你摸摸,我如今守着你哪还有什么话说?都堵在这里了。” 黄蓉将小手贴在他心口认真感受了一下,只觉对方心如擂鼓,且有些超速,忍不住在他胸口拍了拍:“小样,挺能装的,好了,以后在我面前就别装着了,累不累?” 许文杨点头:“好。”话音刚落,猛地翻身覆在她身上:“你说的,我就不装了,是挺累的。” 黄蓉转头看看格窗外,夕阳的余晖都还没消散干净,抬手拍拍他的肩膀:“还早呢,你跟我说会儿话不行啊?” 许文杨盯着她娇艳的小脸:“早什么早?五天前就该办了你的,你倒是一副好药,害我这几日夜夜不能眠!蓉儿,谢谢你!” 黄蓉很想笑,但想着这场景实在不适合,生生憋了回去,问他:“谢我什么?” 许文杨在她额头轻吻了一下,低声道:“谢谢你出现在我生命里,谢谢你愿意嫁给我,谢谢你现在陪着我。” 黄蓉笑靥如花:“这么说,我也该谢谢你才对。” “谢我什么?” “谢谢你出现在我生命里,谢谢你愿意娶我,谢谢你现在陪着我。”黄蓉鹦鹉学舌般重复了他的话。 许文杨又笑了,依旧温暖和煦。 黄蓉只觉自己心都化了,抬手圈过他的脖颈,霸道的凑过去吻他,结果被许文杨一把捂住小嘴:“说了由我主动的。” 黄蓉噘嘴:“那你倒是积极点呀。” 许文杨点头:“会积极的。”说完,大手伸到她腰间,拉着腰带一扯一抛,硕长的红腰带从半空中晃悠悠掉到两人鞋面上,接下来是谁的外衫、里衣、中衣,再接下来貌似女人的肚兜的东西也盖在上面...... 一阵悉悉索索声响后,红帐中传来黄蓉呼痛的声音,紧接着是许文杨那苏到骨子里的安慰声:“好了好了,很快就好了,蓉儿,我爱你!” ...... 由于歇得早,翌日天微明,黄蓉便悠悠醒转,睁眼发现自己躺在许文杨怀中,脑袋懵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想起昨夜许文杨的强势和霸道,不免俏脸微红。 抬手在许文杨脸上一寸一寸的抚过,从眉眼到下巴喉结,轻缓的温柔的,带着柔情和缱绻,眉眼里盛满幸福。 忽然,小手被一只大手捉住:“还早,再睡会儿吧,又不用给公婆敬茶。” 黄蓉将自己紧紧偎进他怀中摇头:“睡饱了。” 许文杨低头在她额角印上一吻,将她紧紧抱着:“还疼吗?” 黄蓉将脸埋进他怀中:“别问!” “好好好,不问,你好好躺着,我去把早膳端进来。”说罢就要起身穿衣服。 黄蓉却拽着他衣袖不放:“再抱抱。” 许文杨便将她再用力抱了抱:“好啦好啦,你昨日就吃了些点心,这哪里够?乖乖等着。”说罢,起身披上外衣拉开房门出去了。 门外冬儿和碧月一人端盆一人拎壶,似乎等了好久。 “放下,去厨房将饭菜端过来。”许文杨看了眼两人手中的东西道。 两人赶紧放下手中的东西,转身去了厨房。 许文杨一手持壶一手端盆进了房间,兑好水沾湿面巾上前给黄蓉洗脸净手。 黄蓉心里那个甜呀,别提多腻人了,伸着双手仰着小脸净等伺候,以至冬儿端着饭菜进来看见的时候在心里狠狠将她鄙视了一番。 冬儿是个懂事的孩子,自然很自觉地将饭菜放下后就出去了,顺带还关上了房门。 黄蓉一闻饭菜香,顿时觉得饥肠辘辘,眼珠子粘在饭菜上转不动了。 许文杨好笑的敲敲她额头:“知道饿了?” 黄蓉点头如小鸡啄米,掀开锦被坐到榻边将脚丫子往鞋子里一拱就要去吃饭。 然而,不知是她高估了自己的承受力,还是低估了许文杨的战斗力。总之,刚站起来的她“嘶嘶”吸了两口气,十分狼狈的跌回了榻上。 许文杨见状,忙上前扶着她,很是自责道:“对不住了蓉儿,是我没把握好伤了你,你坐这儿别动,我给你端过来。” 说着,上前将小桌子合着饭菜都移到榻边。 黄蓉小脸红红,眼睛刻意闪躲他关切的视线,只管抱着饭碗伺候自己的五脏庙。 饭毕,许文杨叫冬儿收拾干净房间,回身抱着她腿弯将她放回榻上:“你再躺一会儿,我去给你找点药。” 黄蓉忙将他拉住:“你是不是傻?我自己就是大夫,你找谁买药去?” 许文杨坐回榻上点头:“是哦,我都忘了你是大夫了,那你......” “哎呀,这种伤哪用得着药?过不多久自己就好了。”黄蓉打断他的话道。 许文杨俯身在她脸上亲了一下:“我心疼,委屈你了。” 黄蓉抬头,看着他眨眨狡黠的大眼:“既如此,我们以后不做那事儿便是。” 许文杨一愣,忙道:“不行!” 黄蓉认真的盯着他:“为什么?” 许文杨默了默,抬头十分真诚的道:“我是觉得我忍不住的,不能答应你我做不到的事是吧,再说了......”他凑到黄蓉耳边低语一番。 黄蓉小脸抽抽往他敏感部位瞟了一眼,果然,小帐篷支得妥妥的呀!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 许文杨埋怨道:“你还笑,我这是心疼你,不然......不然......” “不然怎么?”黄蓉问。 许文杨扑上去将她压在身下,在她脸上用力亲了一口:“不然我现在就办了你!” 两人在屋中你侬我侬。 许娇立在房门外,听房间时不时传来两人的嬉笑,叹口气自语道:“这下可好,我爹有了媳妇儿忘了女儿啊。” 赵鄞抬手抚了抚她的发心:“没事,你也可以有了男人忘了爹。” 许娇瞪他一眼:“滚!” 赵鄞转到她身前:“你能给我安排个房间睡觉吗?昨晚抱着你一晚没睡好。” 许娇道:“活该,谁让你绑架我的?” “是谁看到漫山遍野的萤火虫乐得不知东南西北的?这会儿倒埋怨起我来了。”赵鄞弯腰与她脸对着脸问。 许娇小手将他俊脸拍到一边:“谁让你后来不带我回来的,害我错过闹洞房这人生一大乐事,这笔账要怎么算?” 赵鄞直起身子,中气十足的朝房间里喊了一声:“许文杨,你闺女不见了,本王找不到她。” 许娇一脚踩在他脚背:“谁让你惊动他们的?” 赵鄞抱着脚原地跳了起来:“你干嘛?我是帮你看看你爹还有良心没有,没听人说有后娘就有后爹啊?看看这日上三竿了,你爹可想过来问问你吃早饭没有?你以后的日子难过了我跟你说。” 许娇鼓着腮帮子瞪他:“我爹早两天就安排宛娘照顾我了,你少添乱!” 话音刚落,房门嘎吱一声开了。许文杨站在门口问:“出什么事了?” 许娇举手朝他摇了摇:“爹爹早上好!没事儿,你好好守着小娘亲,我这就出去玩了。”说完,拉着赵鄞的袖子往外扯。 许文杨踏出房门:“别出门了,去堂屋等着给蓉儿敬茶。” 许娇脚步一顿,随即点头:“好勒~” 许娇甩开赵鄞的袖子:“我要去阖家团圆了,你自便。” 赵鄞抬步出门,边走边道:“行,我自便,先去找个地儿睡觉。” 许娇揣着一肚子坏主意进了堂屋,叫冬儿准备茶炉,自己翻箱倒柜拿来茶叶,装进茶壶坐上铜炉让冬儿先烧着,自己又到厨房去找“料”。 厨房里,宛娘正准备午膳,见她过来,忙问她找什么? 许娇道:“近日胃口不好,找点辣椒开开胃,可有辣椒面?” 宛娘道:“辣椒面又不能生吃,你若实在想开胃,那里有我上午出去买的鲜椒,保证火辣辣,要不要缴两根?” 许娇实在没想到还有这意外收获,忙上前抓了一把揣在兜里跑了。 第131章 错过好戏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再回堂屋,发现她爹和她小后娘都还没到,赶紧一股脑儿将兜里的鲜椒断成几节都放进茶壶,冬儿问:“小姐,你这是做什么?” 许娇食指摁在唇上:“嘘~待会儿你就知道了。”说完,卖力的用折扇催旺炉火,给她的小后娘和爹煮茶。 很快,许文杨和黄蓉到了门外。 许娇回头一瞧,好家伙,她爹一个标准公主抱抱着黄蓉过来的! 许文杨将黄蓉放到右边主位上,自己坐在左边,对许娇道:“娇娇,如今蓉儿已经是爹爹的夫人了,我知道你们从前关系不一般,从现在开始,你还是的改口叫她一声娘,知道吗?” 许娇很是乖巧的立在下方:“知道了。”说着,抬头看向上面两人:“大红包可准备好了?” 许文杨笑道:“自然。你的茶可煮好了?” 许娇忙将铜炉上的茶壶拎起来,倒了一杯热腾腾的茶上前递给黄蓉:“娘。请喝茶。” 黄蓉总觉得这丫头表情有些微妙,昨夜洞房这家伙没来折腾,保不准就憋着大招呢,以她对许娇的了解,知道这丫头从来不留遗憾,即便有遗憾也会尽快补起来,故而,接过茶没敢轻易喝,将许文杨提前准备好的大红包递给她:“真乖!来,娘亲给你一个大红包,去买糖葫芦吃。” 许娇侧身,在许文杨看不见的角度朝黄蓉狠狠翻了一个白眼。 黄蓉笑眯眯当没看见:“这茶太烫了,先给你爹敬吧。” 许文杨点头:“正好,我有些渴,先给我吧。” 许娇单手端着茶盘,将黄蓉给的红包塞进腰间,往后退了两步:“这茶是我给小娘亲准备的,爹爹不能喝。” 许文杨皱眉:“这么大一壶呢,她还能都喝了?” 许娇点头:“嗯嗯,能喝完,我只煮了小半壶。” 黄蓉眼中藏起一抹了然道:“无妨,早上汤喝多了,这会儿还胀得晃,相公喝吧。” 许文杨发现两人之间有些不寻常,心下一合计,似乎明白了什么,主动起身去端茶。 许娇躲避不及,被许文杨端着茶杯一口饮了。 许娇顿时石化当场! 许文杨待一杯茶水都进了肚子才发现此茶非同寻常,一路火烧火燎到胃里。 他指着许娇:“你......”然后转着圈的在屋子里找水喝,奈何屋中茶水都被许娇拿了出去,急的直扇舌头。 黄蓉见状,忙从腰间荷包里掏出一颗药丸,忍着疼跑过来喂进他嘴里。 一回头,盯着许娇:“你是不是傻!辣椒水伤胃!你爹肠胃本就不好,你还折腾!” 许娇一仰脖子,理直气壮道:“这可是你一辣妹子的最爱,我专门为你准备的,你自己不心疼自己的相公,怪我呀?” 黄蓉抿唇轻笑:“是吗?我也给你准备了大礼,过来,我给你尝尝。” 许娇摆手:“不用了,您是长辈,该我孝敬您才是!”说完,拔腿就跑。 黄蓉眼疾手快,先她一步跑到门边,将门一关,上了门栓,还拉过许文杨守在门口:“守好了,不许放她出去。” 也不管许文杨应没应,回头阴恻恻的朝许娇走去:“我新研制的减肥丸,保证你吃一颗能瘦十斤,今天就免费送你一颗!” 许娇撒丫子边跑边躲,她心里门儿清着呢,如今她口中的减肥丸,除了巴豆估计也就只剩巴豆了! 跑了两圈,许娇觉得如此下去不是办法,便朝许文杨喊:“爹,你给我开门。” 许文杨口中还火辣辣的难受,含着黄蓉给的药丸一个劲儿吸气,根本没听见她说什么,倒是两只眼睛紧紧盯着黄蓉,见她走路姿势都不正常还追着许娇不放,顿时在心中问了一句:我这是养了两个女儿吧? 许娇又叫:“爹,你有了媳妇儿忘了闺女!难怪人家都说有了后娘就有后爹,你们这才刚成亲呢,你就一心向着后娘了。” 许文杨含糊不清道:“胡说!你若不惹事儿,蓉儿能追你吗?好好认个错,我就给你开门。” 许娇故意假哭:“没天理啊!我又没错......” 这一家三口在屋子里闹得欢腾,吵得冬儿直捂耳朵。 许文杨待一颗药尽数化开,那火辣辣的灼烧感也好了一半,看着满屋子绕圈圈的两人虽觉头晕,心里倒是想得挺美:热热闹闹挺好。于是,抱着手臂在一边观战。 许娇见两人追了半天,许文杨居然在一边成了个看客,虽举手要求休战。 黄蓉直接往堂屋中间地上一坐:“你说说你,到底图啥?” 冬儿见她直接坐到地上,忙搬过小板凳放到她身边,让她坐上凳子。 许娇靠过去笑眯眯小声道:“不图啥,就想闹个洞房,昨晚有事耽搁了,只能现在补了,我不过想看看我爹给你吹吹被辣的小嘴,你俩平时将我防的严实,我就想知道这种禁欲系男人是怎么撩妹的。” 黄蓉差点一巴掌给她呼过去:“你变态啊!那是你爹!” 许娇摇头:“No.从灵魂上来说,他在我这里也是男人一枚。” 黄蓉感觉自己无话可说了,爬起来走到许文杨身边,强势的捏开他的下颌,伸着脑袋看了看:“还烧得慌吗?” 许文杨凑到她耳边小声道:“好多了,不过,你不疼了?” 黄蓉没接他的话,只想着赶紧将许娇这祸头子打发走,免得影响自己的甜蜜的二人世界,遂仰着脑袋命令他:“张嘴,我给你吹一下。” 许文杨以为自己听错了:“啊?” 黄蓉抬手又要去捏他的下颌,被许文杨一把捉住:“没事,娇娇还在这里呢。” 许娇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咕噜噜乱转,好想看爱情片的说~ 然而,天不遂人愿。 黄蓉嘴角忽然牵起一个坏笑,冲她问:“你昨晚做什么去了?为何夜不归宿?”别以为她猜不到,不然以她的性子,怎么可能不来自己的洞房捣乱?再说,早上还是赵鄞出声叫的许文杨,动动脚指头都能猜到她是被赵鄞控制了,至于怎么控制了,等她闲了再慢慢脑补! 事实证明,她这招以进为退果然是有用的。 许娇忙摆手否认:“前两天瞌睡耽搁狠了,所以昨儿睡得早,今早又起得晚,哪里来的夜不归宿?” 一边解释一边往门边跑。 黄蓉坐在凳子上好整以暇的捋了捋发丝,朝许文杨点头:“让她出去。” 许文杨哦了一声,右手抬着下巴站到一边让开门扇。 许娇冲过去,对他做个鬼脸:“有了媳妇忘了闺女!” 许文杨急了:“你这丫头好没良心,我几时忘了你了?” 瞪他这话说完,许娇已经跑出院子了。 许文杨怅然的看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 黄蓉上前将他身子扳过来正对自己:“叹什么气呢?就你那个娇娇,像吃亏的主吗?人家已经长大了,你以后少操心,把你那颗心放我身上是正经!” 许文杨道:“我如今这颗心可不都在你身上吗?”说完,只觉口中一阵辛辣涌上来,忍不住张嘴呼呼。 黄蓉凑上去噘着嘴给他呼了两下,直接怼上去,伸出丁香小舌在他口中扫了一圈,退出来笑眯眯的问:“还辣吗?” 许文杨点头:“辣!”说完,楼过她又腻在一起。 可惜了许娇设计的一场好戏,终究是错过了! 许娇奔出院子,一路气鼓鼓的跑回自己的闺房,想到自己计划失败,心不在焉的想上床躺一躺。 结果,她这一屁股刚坐下,床上便跳起来一人,两人同时惊呼,好在如今下人们都在前院收拾婚礼残留的事物,不然就这分贝,估计人人都得提扫帚拿铲子的跑过来看情况。 许娇叫完了盯着对方:“你怎么在这里?” 赵鄞捂着小腹一脸痛苦状:“不是你说的,让我随便找地方歇息吗?” 许娇噘噘嘴:“你就是故意的,这里那么多房间,你非要在我房间睡!” 赵鄞:“那是自然,谁让你的房间最香。”说完,苦着脸道:“你这丫头坐哪儿不好,干什么要坐床上,痛死了!” 许娇朝他小腹看了看:“我这么轻,按理说全压上来也伤不了威武的九王爷啊?你何时变得这般脆弱了?” 赵鄞语塞,半晌后才道:“男人身上也有脆弱的地方!” 许娇顿时反应过来,眼珠子咕噜噜转到他小腹以下的部分看了看:“那你也捂错地儿了呀?哈哈哈......”说着,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赵鄞脸上一个大写的“囧”字:“说得什么话?早让你别看那些不着调的书,尽学些流里流气的样儿!” 许娇乐了:“我怎么流气了?你确实捂错地儿了,要不要我帮你揉揉?” 赵鄞盯着她忽然黑了脸:“你对所有男人都这样吗?” 许娇一脸的无所谓:“有区别吗?” 赵鄞重重点头:“自然有区别,你跟我这般说倒还好,反正你是我女人,我就当调情了,可你要是对别的男人也这般,那......那......” “那什么那?凭什么只准你们男人调戏女人,女人偶尔调戏一下男人就不行吗?” “你的意思?你在调戏我吗?”赵鄞不可置信的问她。 第132章 我相公的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许娇一副你大惊小怪的样子:“怎么?很奇怪吗?也是,你应该没被人调戏过,哈哈哈......我倒是开了先例,不过,想想你以前对我做的,这点回敬算个啥?” 赵鄞一张脸彻底黑了,如同锅底一般:“你以后想调戏男人只管来找我,不许调戏别的男人知道吗?” 许娇对他翻个小白眼儿:“滚开,我要躺一会儿。” 赵鄞指着自己:“你敢叫我滚开?” 许娇咧嘴一笑:“这是我家,我才是老大!” 赵鄞:“我是堂堂九王爷!” 许娇不屑的看他:“谁说的?我不认识!”说完,将他拉到床下,自己蹬了鞋子手脚并用的爬上床,一边还小声嘀咕:“动不动就拿身份压人,没品!” 说完,钻进被窝。锦被往上一拉。盖住头脸瓮声瓮气道:“慢走不送!” 赵鄞自己倒了一杯喝了,对着床上隆起的一个小鼓包:“一看就是计划失败没地儿撒气了。” 许娇一把掀开被子:“总有有一天我会成功的!” 赵鄞笑道:“那是当然,咱们娇娇智计无双,谁都跑不掉!不过,你到底想干嘛?” 许娇嘟嘴:“太无聊了,想看爱情片~” 赵鄞皱皱眉:“虽然不太懂你的意思,但是我会帮你的。” 许娇朝他挥手做赶人状:“用不着,你走吧。” 许娇在家中住了小半月,每次穿堂过屋的总能看到许文杨和黄蓉出双入对粘在一起,偏偏黄蓉防她太紧,计划的戏份制造一个没成功,最后气馁了,干脆打包带上冬儿回了花果山,眼不见为净! 许娇上花果山没几天,许文杨也休假结束,开始“上班”了。 黄蓉老大不高兴了,蜜月还没过完呢,上什么班哪? 让她更不爽的是:许文杨自入府衙那天开始,每日都是披着星星上工,戴着月亮回府,甚至好几晚回来黄蓉都等不及睡了! 这天晚上,她一杯接一杯的浓茶往嘴里灌,只为了坚持到许文杨回府。 总算不辜负她跑了无数次茅厕。 许文杨在快到寅时的时候一脸倦容的回来了。 “怎么还没睡,晚上天凉,当心冻着,以后别等我了。”许文杨心疼的上前把自己身上的斗篷给她披上。 黄蓉蹭过去偎在他怀里:“没你陪着我睡不着~” 许文杨在她额头亲了一下:“放心,我以后一定早些回来。” 黄蓉不依:“上次你也这样说的,可是一天比一天回来得晚,你看我,自打成亲,我都还没挂牌子开诊呢,你也应该停一段时间的工作才行。” 许文杨抱着她身子宽慰的搓了搓:“我这个跟你那个没可比性,用你的话说,你那是自由职业,自己给自己发俸禄,我这个还指望着上边发俸禄呢,要是耽搁久了,该扣月俸了。” 黄蓉道:“你一个通判有什么好忙的,哪有那么多等你监察的?别做那费力不讨好的事,早些回来免得讨人嫌。” 许文杨道:“虽说通判相当于监察,可也不能置黎民于不顾啊,如今蝗灾遍地,百姓们愁得不行,我们做父母官的还怎么好意思高枕无忧?” “蝗灾?” “是啊,蝗灾,我们成亲的之前尚可控制,如今可好,好些农民的稻田被蝗虫压过就只剩光秃秃的稻杆了,怎不令人揪心啊?” 黄蓉沾湿面巾替他擦干净手脸道:“明早带我去看看,或许我有办法。” 许文杨抚着她侧脸:“好,我们原计划明日便去乡下考察的,我夫人冰雪聪明,明日为夫就带你去瞧瞧,等夫人出个万全的计策来对付蝗灾。” 说着,一把抱起黄蓉往床榻去了:“夫人睡不着,为夫来帮帮你!” ...... 一夜好眠,第二日,许文杨果然带着黄蓉一道去了城郊实地考察。 一路随行的最高长官是淮州知府常温。 黄蓉知道上次刺杀许文杨的就是他侄子安北堂,故一点不待见他,拉着许文杨离他老远。 一行人直到未时过才算真正走进乡下。 黄蓉刻意看了看,果然如许文杨所说,稻田中一小片一小片正抽穗的稻谷被蝗虫啃得只剩下光秃秃的稻杆。 众人行了不到半个时辰,黄蓉只听远处传来一阵嗡嗡声,渐渐地声音逼近,黄蓉抬头一看,真是拜老天所赐啊! 黄蓉第一次看到所谓的蝗灾“盛况”,从前无论是在现实中还是在电视里,她可从来没见过这般场景。 只见头顶上嗡嗡着移过来一片黑云,黑云三四平见方大小,照着众人身边的稻田就压了下去。 然后,半分钟不到,黑云从田里“嗡嗡”着又飞走了,只留下一块只剩稻杆的被祸祸过的庄稼。 田间地头的农人们捶胸顿足的哭! “他们就这么看着啊?”黄蓉问。 许文杨指了指远处一股浓烟:“也不是,有些农人也在稻田边上焚烧驱赶,但收效甚微,甚至官府也派人出来帮着驱赶了,蝗虫依旧只多不减啊。” 说着,指着周遭的庄家对黄蓉道:“你看,这些稻田之间本就没多大空间,还得专门清出一片来放秸秆柴火焚烧,烧着庄稼还在其次,毕竟能保住一半就已经万幸了,难的是没那么多柴火,这蝗虫一来就是一大片,火势小了根本没用,从发现蝗灾到现在,农人们柴火都快烧光了,蝗虫却还在增长。” 黄蓉食指敲敲下巴:“是个难题。不过,我好像有办法了。” 许文杨还没说话,常温已经惊喜的凑上来:“不知夫人有何良策?若是有用,本官定有重谢。” 黄蓉毫不掩饰的朝他翻了个白眼:“那也不能告诉你呀。若是有用,这功劳该我相公的。” 常温讪讪,一张老脸跟涂了苦瓜汁似得,绿得很有个性:“那是自然,如今整个淮州府谁不知道许兄有个贤内助?两年前那瘟疫便是他这贤内助帮忙治愈的,不然,许兄也升不了这般快了。” 黄蓉一听,双手一叉腰,对常温道:“你做的哪门子父母官?不好好想着治理蝗灾,还在这里对同僚不服气,我告诉你,我相公在那场瘟疫中若没有准确的决断和安排,就算十个我也救不了那些人!你算......” 话没说完,被许文杨强制拉到一边,回头对常温抱歉道:“常兄,对不住了,内子平常被我溺宠惯了,说话没轻重,还望常兄海量。” 常温从鼻子里重重哼了一声:“无知愚妇!” 结果,这话却惹了许文杨,当即便拱手一揖道:“愚妇?常兄,我夫人可是先皇亲封的杏林公主,更是医术精湛,不知造福了多少百姓,常兄竟认为她是愚妇吗?” 常温着实没想到,平时那么温敦的许文杨为了这句话竟跟自己呛上了,当即讪讪道:“为兄口误,还望许兄勿怪。” 许文杨拉过黄蓉的手:“不敢,不过这蝗灾我们怕是出不了主意了,免得将来背个僭越的罪名,常兄自行解决吧。”说完,跟黄蓉一道,上了官道的凉亭,做起了名副其实的“监工”。 黄蓉心情倍儿好! 拽着许文杨的袖子快要飞起来了:“相公你真帅!” 许文杨回头对她温温一笑:“这就帅啦?” 黄蓉用力点头:“自然帅啦,护老婆的男人都帅!” 许文杨皱皱眉:“护老婆?你这般年轻不好自称老婆吧。” 黄蓉笑了,紧紧挽过他的胳膊:“看样子是雨水少了,这才有了蝗灾,好在如今还不是最热,蝗虫并不算最严重的时候,我刚刚看了,它们一群飞过来也就能祸祸三两分的庄稼,用对方法这些稻田都还有救的。” 许文杨抬手刮刮她的鼻尖:“刚刚大大方方说了不就好了,非得藏着掖着。” 黄蓉道:“凭什么跟那老头说,一看就不是个好人。” “你呀,常大人其实也是一个为民的好官,他想提携自己的侄子,恨我挡了他的路也是正常的,你却不该这般小心眼。” 黄蓉:“我这不叫小心眼,战场上将军们立了战功还得论功行赏呢,我若把办法告诉他,你的身份不过是通判,到时候他一句话就能把你摘干净,费力不讨好的事咱不干。” 许文杨笑着将她搂进怀里:“我夫人果然冰雪聪明啊,那你告诉为夫要怎么办?我们总不能真的看着农人遭殃不管吧?” 黄蓉搂着他脖颈缩起双脚跟只树懒似的挂在他身上:“你抱我过去那边坐着慢慢说。” 许文杨便无奈的托着她臀部将人抱到石凳上坐了。 黄蓉蹬蹬腿脚,将衣裙的褶皱稍微恢复了一下,这才开口道:“其实,我可以配一副药剂,毒性含量不用太高,能毒死蝗虫足够,只是要把握这个量还是要些时间的。” “要多久?”许文杨问。 黄蓉掰着指头算:“虽说医毒一家,但我实在不太懂毒,可能会比上次疫情解药难,保守估计半个月吧。” 许文杨道:“半个月就半个月,能救一点是一点。” 黄蓉笑道:“哟~我家相公果然是个为民做主的好官呐,看看这激动地,就像捡钱了似的。” 第133章 坐地起价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许文杨起身拉起她就要走:“走吧,还要去抓药,我们就别耽搁了。” 黄蓉坐在原地不动:“着什么急?我还没说完呢,你去告诉乡民们,用硕大的网兜来捕捉,切记,捉到的蝗虫要么深土掩埋,要么焚烧成灰,尽量不要砸死露天,因为有些虫卵已经成熟,这样不容易从根上去除。” 许文杨点头:“说得在理,走,我们这就去找县令,让他把这办法教给农人们。” 黄蓉便随他一道上了马车,等马车扬起一阵尘烟,常温在田埂上呸了一口:“什么玩意儿,整天围着女人转。” 然而,他的吐槽无人回应。 黄蓉坐在马车里还在敲下巴。 许文杨问:“还有什么妙招不成?” 黄蓉:“你怎么知道?” “这里,你敲它就是有好办法的信号。”许文杨食指点了点她的下巴:“说吧,什么办法?” 黄蓉笑道:“我在想,若是娇娇会怎么办?” 许文杨道:“她还能怎么办?多年前是跟那个西洋人学了些治病救人的皮毛,若要她配药,万万不可能。” 黄蓉道:“你这就小瞧她了吧,不过,娇娇深藏吃货本性。”说着,眼睛一亮:“有了!吃!” “吃什么?”许文杨一头雾水。 “吃蝗虫!煎的炸的炒的都行,先去县里找个手艺好的厨子。” “这,这东西还能吃呢?” “自然,吃庄稼的虫又没毒,都是肉,还养身子呢。”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两人直接留在县里,一边配药,一边教农人们用网兜捉虫,不过最热火朝天的是:蝗虫宴! 黄蓉让县里有名的厨子尝试着做了几份蝗虫,结果出乎意料的美味! 人们尝到味道,又听上京盛传的女神医兼杏林公主说此物大补,于是乎,猛然刮起一阵食蝗风。 农人们就不用说了,心里恨极了蝗虫糟蹋自己的庄稼,吃了最好! 如今走在农家门外,只要是饭点,准能闻到一股焦香,人们甚至发明了n多种吃法,恨不得一日三餐当主食。 而且,正如传言的那样,蝗虫确实乃大补之物,孩子们吃着吃着变得白胖,妇人们吃着吃着变得圆润,男人们吃着吃着变得身强力壮,大家抓起蝗虫来勇猛无比。 以至黄蓉那药方还没配出来,闹灾的蝗虫已经被吃得所剩无几了!不得不感叹一句:再强大的生物,只要能吃,什么天敌都不如人类“凶残”! 于是,坊间开始颂扬许大人和黄神医这对菩萨夫妻! 然后,这话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千万,常温的折子还没递上宝殿,赵元已经避开文武百官离宫出走了! 他得去找人们口中的黄神医啊,得亲口问问她,怎么就变成人们口中的许夫人了? 只是,赵元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一直以来长线钓着的大鱼竟真的被人截了!还是人们口中百般称颂的父母官许文杨! 以至后来生出许多事来,差点惹得九王逼宫。 这些都是后话,先说眼前。 这一日,黄蓉总算调制出了这个时代的第一瓶“农药”,专门用来克制蝗虫。 自此,淮州府的蝗灾算是彻底被治住了,许文杨终于不用在整日操心劳神,和黄蓉过起了蜜里调油的小日子。 再说许娇,自回花果山,开始做正儿八经广告自己的花果山。 首先,她闷头做了一张巨大的横幅,挂在淮州府城墙最显眼的位置。 横幅上自然有着最前卫和最吸引人心的广告语,其次是让人一见倾心的唯美画面,让见到的人无不称赞此地犹如仙山。 最重要的是那句:商贾巨绅的聚财地,王公贵胄的享乐园!再加上后面一句赤果果的后缀“皇家九王爷已率先挑选一处最理想的别院,你还在等什么?难道不想与九王爷做邻居?” 许娇吩咐张超去挂横幅的时候,张超还犹豫了好久,想着这样赤果果的利用九王爷,似乎不太合适。 然而,九王爷却摇着折扇直点头:“不错,想来效果应该很好。” 张超疑道:“王爷没觉得不妥吗?” “没有啊,这花果山本王也有出资的,本王可不想自己的钱打了水漂,就这么去挂吧。” 张超道:“如此,王爷的安危......” “本王都不怕你怕啥?”赵鄞摇着折扇笑眯眯的走了。 于是,这个横幅才顺利挂了出去。 许娇也就做了这一处横幅,累的手膀子几天不想动,剩下的交给姜云飞找人照着临摹出来,往别的几个最繁华的州府去挂了。 很快,前来询价看地形的人络绎不绝。 淮州城墙的横幅挂出第三天,一个满身锦缎的公子找上山来:“我要买这里的别院。” 许娇小脸小厨了一朵花:“公子想买那个位置的?” 锦缎公子从怀里掏出一张小“传单”,指着上面一处坐了标记的位置:“这里,东南方向,本公子找人算过了,本公子这命宜居东南,此处与我生财。” 许娇凑过脑袋一看,好家伙,赵鄞院子下面正对着的位置,此院可算除了许娇等几个特意布置的院落,也只有这间里九王的院子最近了。 当下得意道:“公子果然好眼光,此处视线极佳,能俯瞰整个花果山的美景呢,而且早晚都能晒到太阳,午时日光最烈的时候却刚刚好避开暴晒,距离荷塘和鱼塘也是最近的......” 锦缎公子似乎脾气不怎么好,一拳砸在桌上:“多少钱?” 许娇愣了愣,忙伸出五个指头。 锦缎男:“五千两?” 许娇小脸一垮:“说什么呢?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段,五千两,也行,黄金。” 锦缎男一口气呛得咳了起来:“你怎么不抢呢,你们那横幅上不是说了价格绝对亲民吗?” 许娇点头:“对呀,亲民不是掉价!你小子是不是不会算数啊?你看看我这山里的建设,光人工都得耗费多少?你这五千两是打算买个茅厕吗?” 姜云飞等人在一边忍不住笑了起来。 许娇转头狠狠瞪了几人一眼:“门口接客去!” 姜云飞也朝身后瞪了一眼宗民余州:“没听见啊,滚出去接客!” “你这意思,要五万两不成?”锦缎男不可置信的问。 许娇点头:“自然,低了这价免谈。” 锦缎男还要再说什么,只见宗民引着一青年公子进来道:“许姑娘,这位公子说看中咱山上一座院子,想买,找你谈价。” 许娇道:“谈价就谈价,你不会吗?非得找我?” 宗民道:“这位公子跟他看得是一座院子。” 许娇来兴趣了,赶紧朝人招手:“那快进来吧。” 年轻公子上前对锦缎男道:“刚听外间小哥说,此处宅子有人定了,想必就是这位公子吧?” 锦缎男有些犹豫,还是点头道:“正是本公子,你来晚了。” 许娇忙打断他:“说什么呢?你这不没定吗,这位公子,好说,我这处宅子售价五万两白银,可同意?” 年轻男子一听,也是愣了一下,随即道:“如此之贵?” 话音刚落,赵鄞走了进来朝柜台后的许娇问:“娇娇,刚听说我院子下面那座你要卖?” 许娇扬扬下巴:“正谈着呢。王爷有何贵干?” 赵鄞道:“我不喜欢自己院子底下有人住,别卖了。” 许娇还没说话,那两人已经惊着了:“这是......九王爷?” 赵鄞垂眸,看了两人一眼:“哟,还认识本王呢?” 两人忙跪在地上,朝他行大礼:“王爷万福,王爷身份尊贵,又是天人之姿,草民何其幸运得见王爷。” 赵鄞摆摆手:“如今见了,可以走了?” 锦缎男忙上前从袖中掏出一叠银票放到柜台上:“姑娘,那院子我定下了,这是定金,稍后我会派人送来余款,可签约了?” 许娇拿起柜台上的银票点了点。不多不少,两万两。 正要点头,年轻公子也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往柜台上一拍:“姑娘,这院子我要了,这是五万两,我们现在就签约。” 许娇眉开眼笑,拿起笔就要签字。 赵鄞一把拦了下来:“我说了,那座院子不卖!” 许娇挣脱小手:“有钱不挣是傻子,空在哪里干啥?” 赵鄞:“行,卖了也行,你单独给我五万两。” “凭什么?我这座院子售价五万两,都给你了我怎么办?” “你傻呀?你卖十万两不就行了!”赵鄞一脸白痴的看她。 许娇惊讶:这样也行,坐地起价如此明显! 赵鄞好整以暇的坐在她的位置上。 许娇假装为难的看着眼前的二人:“二位公子也看到了,这花果山王爷有一半的发言权,二位不然换一处?” 年轻公子急了:“无妨,这五万两算定金,我这就通知家仆再送五万过来。”那气势,十足的势在必得。 许娇回头看赵鄞:“如此,王爷可还有话说?” 赵鄞点头:“好吧,本王就吃点亏。” 许娇便签好字让姜云飞带人办妥了手续,将院子钥匙交到年轻男子手中,送人出门的路上嘴也没歇着:“公子放心住着,咱们花果山护卫森严,绝对安全!放再多钱都不用怕!” ps:九王大人在腹黑的路上一路向北,越走越远呀~@娇娇,赶紧拉一把。 娇娇:拉不住! 晋晋: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九王:这话对! 娇娇(傲娇脸):谁跟他一家人! 第134章 老虎坐骑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回转身来,见锦缎公子还在房间,将柜台上那叠银票推给他:“抱歉了公子,生意嘛,你既然没定下来,自然价高者得,若不嫌弃,公子可另选一座。” 锦缎公子犹豫着问:“其它的宅子还是五万两?” 许娇道:“不一定,你看啊,”说着,指了指山腰以上,与自己院子并排的那一圈位置:“这一排的房子都在八万两以上,下面这一排在五万以上,再下面这一排是三到四万的,最底下的看格局和口岸,一万的有,十万的也有。” “这是个什么道理?你们到底会不会做生意?”锦缎男提出质疑。 许娇:“我会不会做生意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会做生意的一定懂的。” 锦缎男一听这话,气呼呼的转身走了。 许娇难得招呼,招呼冬儿给自己倒一杯茶来,说了半天有些口干。 赵鄞凑上去:“怎么样?我是不是很厉害,平白多赚了五万两。” 许娇笑道:“你这意思,都归我了?” 赵鄞摇头:“那不行,这可是本王用身份换来的,你不是最看不起我用身份说话吗?” 许娇忙换上一副狗腿样:“谁说的?我怎么不记得。” 赵鄞起身:“记得把那五万两如数还我。” 许娇咬牙:“我才是最大股东,这花果山落成之初我就粗略看了一下,共计花了五十万两还多呢,你跟蓉儿出了十五万两,其余全是我的,凭什么分你一半?” 赵鄞伸出骨节分明的食指在她下巴上勾了勾:“这意思是急得要咬人吗?” 许娇一巴掌拍开他的手:“少来,不管,每一笔进账都得严格按照个人的股份来分,谁也别想捡便宜!” “不过,我倒是有些惊讶,你怎么会有这么多银子?”赵鄞问。 许娇道:“锁记贷款的呀,锁春说了,只要我要,多少他都借。” “锁春!”赵鄞咬牙:“我怎么不知道你何时跟锁春交情如此好的?” 许娇将脸偏向一边:“你不知道的事多着呢!” 赵鄞将她小脸扳过来正对自己:“你跟锁春借了多少,我让刘玉去还了。” 许娇摇头:“我才不欠你的银子,你的利息太高,我承受不起,人家锁春借给我是无息的,无息的!再说了,设计的收拾在上京还大受欢迎呢,已经还了许多债务了,不止上京,现在但凡锁记的珍巧阁,到处都是我设计的首饰,比之前两年不知上涨了多少,估计债务已经还得差不多了吧。” 说着,歪了歪小脑袋:“说起来是该去查个帐了,说不定都有存余了。” 赵鄞敲敲她的脑门:“少做梦了,我记得你说过,你建山之初有大概七万两银子,如今才两年,怎么算都应该还有几万两的外债。” 许娇瘪瘪嘴:“小看我的刨金本事!” 赵鄞认真道:“听我的,让刘玉去把钱还了,欠我的总比欠外人好。” 许娇摇头:“你也是个外人!还是个黑心肝的外人,我这刚卖掉一座宅子你就要分一半,连利润都没除呢!” 赵鄞忙道:“只要你让我替你还债,我不要那五万两行了吧,以后的分红也不要了可好?” 许娇眼睛顿时雪亮,还有如此好事,问:“真的?” 赵鄞点头:“真的,我可以立字据。” 许娇忙从柜子上拿来一张纸一支笔:“你写上,我马上带你去帮我还钱。” 赵鄞果然立下字据,保证只让许娇还自己本金,此后利息分红都不要。 许娇欢乐的揣好字据,头前走着。 赵鄞跟在她身后,脸上看不出表情。 到得前厅,许娇才发现,原来来看房的人如此之多。 不过,大都是看得人多,真正愿意下手的人少之又少,毕竟此处实房价在太过离谱,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只听说九王住在此处,可又有谁知道真假。 许娇站在大厅一角听众人纷纷议论,均是怀疑九王住在此处的真实性。 当下一声惊呼往地上倒去。 赵鄞见状,忙上前将她搂进怀里,一脸焦急:“怎么了?” 许娇这一声可谓石破天惊啊,惊得周围看房的人纷纷朝这边看过来。 许娇忙抓着九王胸前的衣襟:“王爷,我心口疼!” 赵鄞可急了:“好好的怎么就心口疼了?”说着,朝身后喊了一声:“刘玉。” 凭空的,忽然出现两个劲装男子,对着赵鄞:“王爷,何事?” “找大夫啊,看不出来啊!”赵鄞气急败坏的怒吼。 刘玉赵安相视一眼,刘玉试探着上前:“王爷,您抱太紧了,松松手就好。” 赵鄞上有些疑惑,一低头,见许娇挤眉弄眼直朝刘玉使眼色。 “你干嘛呢?”他问。 许娇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坐在地上:“刚刚是真的心口痛。”说着,凑到赵鄞耳朵边悄声道:“因为他们不相信我,以为我做假广告,伤心啊!” “你......”赵鄞一棵提着的心总算放下了,正要埋怨两句,却见看房的人们纷纷围上来。 其中有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惊喜的上前大喊:“九王爷!果然是九王爷,九王爷果然住在花果山!” 说着,跪在地上朝赵鄞施礼:“王爷万福,小人乃上京人氏,来婺源谈点小生意,不想遇见王爷,果真三生有幸啊!” 赵鄞还半跪在地上,一手扶着许娇后腰,朝他弱弱的摆手:“本王微服,不必如此大礼,起来吧。” 许娇见目的达到,起身拉着他衣袖:“走吧,再晚锁记银号都要打烊了。” 两人出门,赵鄞垂眸看她:“总这样利用我做活招牌好吗?” “怎么滴?还想要代言费啊?”许娇问。 赵鄞一听:“代言费?这词儿不错,是不是该给我考虑一下?” 许娇一摆手:“没有。你又不是明星大碗。” “何为明星大腕?”赵鄞问。 许娇伸出小手,一个一个扳着手指头数:“四年前的媚儿、现在的苏软姑娘、花家班的王生、李生、小桃姑娘这些都算。” 赵鄞皱眉:“不是戏子就是娼妓,你是觉得我连这些人都不如?” 许娇摇头:“非也!王爷如此尊贵,是不能与他们比的,所以说你不是明星大腕啊。” 赵鄞语塞。 转过山脚,迎面碰上大猫过来。 许娇惊到:“你怎么跑出来了?当心吓到人,快回去!” 大猫仰头,委屈巴巴的看着她。 许娇揉揉它硕大的脑袋:“怎么了?饿了还是没吃饱?” “你确定自己问的不是一个问题?”赵鄞立在一边,冷冷的看着大猫,这死大猫,时不时出来搅局,一定要找机会狠狠收拾一次才行! 许娇没理他,依旧揉着大猫的脑袋:“快回去,我出去办点事,晚上给你带好吃的回来。” 大猫干脆趴在她脚背上不动。 许娇仰头看赵鄞:“不对啊,大猫从来不这样,莫非有状况?” 赵鄞切了一声:“能有什么状况?不过想做跟屁虫罢了。” 许娇疑惑的低头对大猫道:“行,起来,跟我走。” 果然,大猫立马精神抖擞的站起身来,一双星星眼望着许娇,前腿跃跃欲试想往她身上扑。 许娇伸手点在它额头:“不许跳!忘了上次差点压死我了?” 大猫便凑到她身边,一个劲儿的蹭,许娇被它蹭到差点站不住,大声喊了两次口令才让它安静下来。 许娇回头看了看山顶正在抓紧建设的索道,叹了口气:“看来还得走下山。” 赵鄞道:“谁让你自己胆小,不敢骑马上下山,过来,我用轻功带你。” 许娇往旁边一站,避开他的手:“不要。” 赵鄞不开心了:“怎么?姜家小子带你你就乐意?” 许娇:“我何时让姜云飞带了?” “年前回上京。”赵鄞冷冷道。 许娇瞪他一眼:“你怎么不说我爹成亲那天你强行带了我呢?” “我跟他不一样。” “少来,你跟他是不一样,你轻功没他好,带着我没他稳!”许娇故意刺他。 赵鄞咬牙:“你......” 许娇及时打断他:“你什么你?闭嘴。” 赵鄞便生生吞回了要说的话。 许娇往前走了两步,被身后大猫欢快的脚步踩在脚后跟,回头瞪了大猫一眼:“走慢点!” 大猫委屈巴巴望着她,口中发出懒猫般的声音。 许娇笑了:“你还真把自己当猫呢?”说着。似乎想到什么。 蹲下身子摸摸大猫的脑袋:“大猫啊,你看你,虽然才半岁,可已经如此壮硕了,我这般娇小,你是驮得动的吧?” 大猫一动不动看着她,表示没听懂。 许娇抬手摁了摁它的虎背:“趴下!” 大猫平时被她训惯了,这话倒是听懂了,乖乖就趴下了。 许娇尝试着提起裙摆跨过去一只腿儿,照着虎背坐了上去,然后拍拍大猫毛茸茸的身子:“走吧。” 大猫偏着脑袋看了一眼,果真缓缓起身了。 赵鄞一边看着,不可思议道:“你当心它咬你。” 许娇心里其实也是有些怕的,不过,想到大猫平时的温顺,壮着胆子坐了,继续拍拍大猫的背:“走!” 大猫转身,看着她张了张血盆大口,吓的许娇肝颤,结果它又若无其事的闭上了,开始慢悠悠朝山下走。 许娇心惊胆战问赵鄞:“我可不可以认为它在对我笑?” 赵鄞乐了:“嗯,就是在对你笑。” 第135章 脸皮忒厚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许娇就这么骑在虎背上朝山下走去,没走几步,发现大猫脚步十分平稳,且后背宽阔虎毛厚实,像坐在毛绒毯子上一般,再也不似以前坐在马背上上下山一般东颠西摇的毫无安全感。 许娇干脆弯下身子,双手双脚都抱在大猫身上:“大猫啊,可以跑快点。” 大猫依旧稳稳的缓步慢行。 不过,说起来是缓步慢行,却也比许娇两条腿儿的走要快许多。 许娇觉得有些慢了,拍拍大猫的背命令道:“快跑!” 大猫很小的时候被许娇当狗似的训过,这个“快跑”的指令它还记得。 当下,撒开腿脚跑起来。 自打大猫开始狩猎,许娇便将自己曾经训过的这个口令忘得干干净净了,本以为还要练上几次才能见效,结果这大猫忽然就跑了起来,她一个不留神,从虎背上往山下方向跌了下去。 赵鄞落在这一人一虎身后几丈远呢,毕竟他也没想到大猫能忽然跑起来,当下惊呼一声朝前掠去。 许娇觉得,自己这次一定能顺着山坡直接滚到山底!她绝望的闭上眼睛。 然而,刚要落地的许娇感觉自己腰上被一只夹子似的东西夹住了,睁眼一看,大猫一张血盆大口咬在自己腰上,自己半个腰身都在它嘴里。 当下大叫:“大猫你干嘛呢?快把我放下。” 话音刚落,许娇感觉自己像坐过山车一样,忽然被抛到半空中,还来不及惊叫,人已经落回大猫背上,还是之前的姿势。 许娇回过神来,抱着大猫狠狠亲了几口:“大猫你太好了!” 大猫顿了顿身子,似乎在等她调整坐姿。 等许娇重新抱着它喊了声:“快跑!” 大猫又重新扬起虎腿跑了起来。 许娇望着眼前纷纷后退的树木,这简直就是“飞奔”啊!这速度,一闪而逝,跟前世开车没两样! 赵鄞在后面丝毫不敢放松,施展轻功紧紧跟随。 山路上还好,花果山人人都知道许娇养着一只大猫,见了也只是惊叹一声神奇! 等上了官道,许娇骑着大老虎奔走的事便将人们吓得够呛了,遇上几个热心的猎人,还以为她被大老虎“挟持”了,纷纷举弓搭箭准备营救她。 结果都被赵鄞用石子打偏箭头,替大猫解了围,然后出面简单解释了一番。 此乃小事,赵鄞却因此得了大猫的心,此后见了他也是十分亲热,再也不会对着他龇牙咧嘴了。 许娇这坐骑果然非同凡响,两人一虎到淮州府城的时候,天还早着呢。 只是,一贯整洁的九王爷就有些狼狈了,发丝都有些乱了,也不知在哪个老树丫子上挂的,垂在脸边就跟城门要饭的一个造型,若不是身上衣服给他提升了档次,估计都有人给他扔钱了。 府城人口众多,许娇自然不好再让大猫飞奔,坐在虎背上优哉游哉的走着:“你猜猜我现在还有多少外债?” 赵鄞随手将掉下来的头发塞进束冠,拍拍灰扑扑的脸:“怎么?猜中还有奖?” 许娇切了一声:“没劲,随便找个消遣也不行。” 街上人们看着马路中间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骑在大老虎身上,身边还跟着一个英俊的公子哥,自动自发的让到街道两边,生怕被大老虎当成了腹中餐了。 最悲催的莫过于那些世家公子小姐们的马了,见了大猫吓得腿软,胆子大点的带着自家主子惊慌失措的乱窜。 许娇皱皱眉:“这样可不好,我还打算让你做我的专用坐骑了,你要是回回出来都吓到一大片,那我不成公敌了?” 音落,见路边一家布庄,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当即翻身下马,啊,不对,是翻身下虎。勒令大猫在门口趴着,自己进布庄挑了一匹玄色绸布,几剪刀下去,用大针粗粗串出一件十分粗糙的虎服,好比非洲部落的草皮裙子,出门给大猫穿上。又看看大猫的脑袋,将剩余的边角料又给大猫做个了护额绑在脑袋上,这下,至少不会吓到小孩和马匹之类了。 两人一虎这才顺利到了锁记银号。 刚进门,锁记银号掌柜的便笑脸迎了上来:“哟!今儿什么风把书公子吹过来了?” 赵鄞上前:“还钱。” 掌柜的一头雾水:“还钱?什么钱?我不记得什么时候跟这位大爷借过钱啊?” 许娇笑道:“这位大爷是来替我还钱的,我之前在你们锁记银号借的钱,不知还有多少没抵完?” 掌柜的抚了抚寸把长的山羊胡子:“书公子不必担心,上月统账的时候,大公子就说了,书公子做的首饰在上京和一些大的州府地界大受欢迎,卖得特别好,您借的帐已经还清了,三日前,大公子还专门派人过来告诉小的,书公子的账上已经有三千两的存余了。” 许娇大喜,赵鄞却十分失落。 掌柜的又说:“不过大公子让我问问书公子,为何这几个月没寄新的图纸回去,以前那些款式都已经让大公子重新配色配珠花用来填补了,若是公子再不出新款,珍巧阁都要被老顾客们嫌弃了。” 许娇道:“什么?我每个月都有寄图样的呀?怎会没收到?” 这话一出,掌柜的和赵鄞一愣,随即脱口而出:“被截了!” 许娇瞪大眼睛:“不是吧?要是被截了,驿站的人也该说的呀。” 赵鄞道:“你是不是傻?要是送信差被收买,会告诉你吗?” 许娇摇头道:“也不可能啊?除了自身边的人,谁还知道我就是书公子?” 赵鄞睨她一眼:“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珍巧阁生意太好,同行必定有人嫉妒,人家只要存了心思要查,怎么可能查不到?” 许娇看看天色,想着都来了府城,干脆回家住一晚,明早再回花果山也不迟。 两人一虎来到许府大门口,许娇转身指着街角:“王爷大人,那边有个客栈,干净又舒适,您请吧。” 赵鄞黑着脸:“让我住客栈?” “不然呢?你不是应该送我回来就自己主动离开吗?为什么还非得要我提醒啊?”许娇厚着脸皮将人往外赶。 赵鄞抱着双臂上前拍门:“我要住你旁边那个房间。” 门房李叔很快上来开了门,一见两人,忙欢喜的朝府中喊:“老爷,小姐回来了。” 许文杨刚下朝回府,官服还没来得及换下,一听许娇回来了,急匆匆拿过屏风上的常服换起来。 黄蓉先出来,见了许娇,兴奋的蹦过去。 许娇伸手。 结果,黄蓉从她身边完美的闪过,直奔大猫:“哎呀大猫啊,我们好久不见了是吧?某个不守信用的家伙生生让我们分开了呀,说好连着半年每天把你借我玩儿的,结果我们这三天两头的不见面,也不知这半年要多久才用得完呀!” 许娇抬着双臂尴尬的自己拍了拍衣袖,上前吼大猫:“谁才是你主子?给我滚过来!” 大猫不知何为“滚过来”?正伸着舌头舔黄蓉手心里的药丸,也不知黄蓉用什么材料制的,总之,非常合大猫的胃口,许娇时常将它用作小零食来奖励大猫。 黄蓉笑眯眯拍着大猫的脑袋,忽然跳起来指着许娇:“你这丧心病狂的家伙居然用大猫当坐骑!” 这话正好被迎出来的许文杨听见,刚要问,见着赵鄞,上前恭敬的对他一揖:“见过王爷。” 赵鄞摆手:“无需多礼,你看你这位新夫人就挺好。” 许文杨看了一眼旁边两个用眼睛干仗的丫头,无奈的摇头:“那是她不懂规矩。” 赵鄞看了眼门口值守房里的门房,小声道:“你府中这些人也不知道本王的身份,你也别刻意了。” 许文杨点头:“是。” 许娇抬头跟她爹告状:“爹,这人脸皮忒厚,想赖我们家过夜,我赶不走。” 许文杨道:“无妨,王爷看上哪个房间只管说,下官安排就是。” 赵鄞抬起大长腿往许娇的院子走:“我就住娇娇隔壁。” 许文杨不敢不从,心中暗自想着,大不了给娇娇换个房间,哪知?计划还在脑子里打草稿,赵鄞一句:娇娇住哪里,我就住她隔壁。就彻底夭折了。 是夜。 许娇让大猫守在门口,自己转到屏风后面换上睡衣准备睡觉。 结果,刚换好睡衣,床榻上传来赵鄞的声音:“你这身衣服不错,改日给我也做一身呗。” 许娇大惊,一抬头,那厮姿态慵懒的躺在自己的床上,一点私闯民宅的意思都没有! “你怎么在这里?”许娇问。 “哦,我也不知道这是你的房间,我就来过一次,没记清楚,你房间旁边不是冬儿的房间吗?我以为这是冬儿的房间。”赵鄞十分的大言不惭。 许娇抓狂:“赵鄞!你还要不要脸?” 赵鄞笑道:“在你这儿我要什么脸啊?都给你也也行。” 许娇瞪他一眼:“那你在这儿睡吧。”说完,抱着衣衫转身就走。 结果,气呼呼的许娇刚转出屏风,迎面撞进一人怀中,被对方一把抱住:“自己送上门来的,可别想走了。” 许娇那个气啊!明明白白就是个无赖,自己算是栽了! 赵鄞抱着她乐得不行:“想回来我身边就只说,我敞开怀抱接你。” 许娇被他箍着双臂身子,动弹不得,咬牙,一脚蹬在他脚背上:“我踩死你!” 赵鄞将她往上一提,许娇顿时双脚离地,被他抱了起来。 第136章 好事被搅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许娇心里其实是怕的,这厮是王爷,若真想动自己,自己也只有挨宰的份儿,何况他还是自己的“前夫”,古往今来,有多少前夫前妻莫名其妙重新过到一起的。 赵鄞一换手,弯腰将她打横抱起往床榻走。 许娇喊:“大猫!” 没办法,今日临时下山,不在计划之内,又有九王在侧,张超刘玉全在山上,能保护自己的只有大猫了。 赵鄞却笑得一脸的有恃无恐:“你忘了今日在官道上我救过它,你这畜生这点就比你好,知道谁对它好,它还知道感恩呢,不然我也不能这么轻易进来的。” 许娇欲哭无泪。 赵鄞将她放到榻上,自己也上了榻,将她圈在怀里:“好了,睡觉。” 许娇动了动,赵鄞赶紧将她搂紧了:“别想跑,你是跑不掉的。” 许娇:“你这样箍着我我怎么睡?” 赵鄞:“不然你箍着我也行。”说着,将她细胳膊放到自己后颈底下压住,大脑袋便凑到许娇脸侧。 许娇眼珠子一转,手臂猛地收紧,将他脖子牢牢圈在臂弯儿里:“勒死你得了!” 赵鄞狼狈了,瞪眼伸舌一副吊死鬼形象,两手到处乱抓乱舞,长腿将被子都蹬地上去了。 许娇见他俊脸虽有些红,但里窒息而亡还早着呢,遂死死扣着他不放,定要让他尝尝苦头。 也不知过了多久,许娇感觉自己手臂都酸了,见赵鄞挣扎的也没甚力气了,这才放手气喘吁吁的问:“滋味如何?” 然而,旁边却没了动静! 许娇低头一看,只见赵鄞静静的躺在自己旁边,脑袋无力的靠在自己肩上,俊脸平静。 许娇用手肘撞了撞他:“别装死!起来回你房间睡去。” 赵鄞还是没动。 许娇一边揉着手臂,一边若无其事道:“我虽没真的杀过人,但一个人要真被捂死至少也得小半柱香,你这牛一般的身体,怎么说也得撑半柱香吧?” 赵鄞依旧没动。 许娇坐起身,低头认真看了他一会儿,忽然没了底气:“不会真的死了吧?” 赵鄞还是没反应。 许娇拍拍他的脸,不动。 捶捶他的胸,不动。 她伸手在他腋下挠痒痒,还是不动。 不过,貌似他眼皮动了一下! 许娇暗笑,伸出食指在他鼻子底下探了探,收回手惊呼道:“妈呀!真的死了!王爷,快醒醒,王爷我错了,你千万别死啊!” 见他依旧不动。 许娇小声道:“人都死了能怎么办?干脆剁吧剁吧抬出去埋了,明日就说王爷连夜走了,不知去了何处。”一边说着,一边斜眼儿看赵鄞的脸,毫不意外的,这厮眼皮下的眼珠子又动了一下。 许娇照着他那张俊脸一巴掌呼过去,这巴掌响亮啊! 赵鄞那声痛呼都没能盖住这声脆响。 许娇笑:“哎哟!活了,我正准备去把你埋了呢,省事儿了,自己去刨坑把自己埋了吧。” 赵鄞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捏着她脸上的肉肉:“没良心的丫头!” 许娇将他手拍开:“少动手动脚,回你房间去!” 赵鄞硕大的身躯忽然扑过来,将她整个压在榻上,要去吻她那小嘴。 许娇左偏右躲,不让他得逞。 忽然,“砰砰砰”响起敲门声。 两人一愣,纷纷坐起身来。 “许娇,开门,姑奶奶要跟你谈个心!”门外传来黄蓉霸气的声音。 赵鄞那脸瞬间便黑了。 许娇乐了,屁颠屁颠跳下床,去开门。 门一开,黄蓉抱着枕头站在门口:“我刚刚好像听见你房间有动静啊,你干嘛呢?” 许娇朝后看了一眼,只见后窗人影一闪,估计是赵鄞跳窗跑了。 回头道:“没干嘛,逗大猫呢。” 黄蓉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将枕头往她怀中一塞,冲进去就照着大猫脑袋一阵“蹂躏”。 大猫被她揉了几下,颇不耐烦的起身躲避。 许娇上床,铺好刚刚蹬乱的床铺,缩进被子里喊她:“还不过来睡。” 黄蓉三两步跳过来:“睡什么睡?还早呢,摆会儿龙门阵。” 许娇打个哈欠:“你跟大猫说吧,我要睡觉。”说着,转身朝里侧要睡。 黄蓉将她扳过来:“我想给你生个弟弟或者妹妹,行么?” 许娇一个激灵:“你说什么?” “我想再给你爹生个孩子,问你行不行?”黄蓉重复道。 许娇伸手摸摸她额头:“你没发烧吧?这里生孩子九死一生的,你不怕死啊?” 黄蓉拍开她的手:“谁让我喜欢你爹,再说了,你是不相信我的医术?还是不相信我的身体?” 许娇摇头:“啧啧啧!真是没救了,就我爹那样的还能让你丧失理智,你是脑子落在二十一世纪没带来吗?” 黄蓉道:“我跟你不一样,我这是病故,你那是事故,我反正没机会的,能重活一世都是赚的,我想跟你爹好好过,要是再有个自己的孩子就最好了。” 许娇沉默片刻:“你都想好了还跟我说什么?生呗,最好能生对龙凤胎,儿女双全,受一次罪就好。” 黄蓉也躺在她身边:“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还能回去,所以一直不接受姜云飞或赵鄞?” 许娇道:“我也不知道,我是家中独女,若真的没了,我爸妈一定会像我上次在梦中看到的一样生无可恋的。” 黄蓉:“但是要想回去肯定也要有个契机才行,或者借助某种神器,我们都没有,是不可能回去的。” 许娇一声哀嚎:“啊!睡觉吧,车到山前必有路。” 窗棂下,赵鄞听得云里雾里,想了半天,觉得最有可能就是这个许娇是假的,而黄蓉还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然而,再一细想,没道理啊,许文杨没有身份背景不可能是针对他的,况且他与大燕皇朝联系也算不上紧密,况且,刚才两人对话中,黄蓉虽说她是不是想回去,那就证明,许娇是不愿意留下来的。 再说了,若是对大燕不利的,守着自己堂堂皇朝九王爷,她干什么舍近求远? 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头绪来,干脆拍拍身上的灰,翻到屋顶悄没声的回房睡觉去了。 回了房间的赵鄞还在抱怨呢:“自己有房间不睡,偏过来捣乱,害爷怀里没个肉坨坨,又睡不踏实了!” 大燕国土面积十分辽阔。 许娇的设计图纸虽然流到了外面,但,以锁家的势力,竟也没查到流向了何方?双方无奈,锁春只得派专人过来取图纸。 第一次来的人,竟然是锁春锁夏两兄弟。 许娇也没料到。 出大厅一见锁春两兄弟,还以为自己眼花了:“你们怎么亲自来了?” 锁春脸庞依旧如谪仙般清隽高雅,一柄折扇握在手中,轻轻敲打在没有知觉的膝盖:“听闻花果山乃世外桃源,锁某也想来买一处宅子避暑。” 许娇笑了:“好说好说。” 说着,将画稿塞到锁夏手中,从柜台上拖过来效果图展开,指给他看:“现在还剩这几处宅子风水最好。” 锁夏轻轻一笑,用折扇将效果图推开:“不用,你看着帮我置办就好,离你近些的最好。” 许娇点头:“好,如此,我们合作起来也更方便些。”说着,指了指图上的一处:“这做院子后门出来,往上走半盏茶的功夫就在我前院了,如何。” 锁春一双清亮的眼睛看着她:“甚好。” 许娇忙叫姜云飞带着锁夏去过手续。 “听闻姝姝姑娘已经拿到了王爷的休书?”锁春问。 许娇难得的笑得有些腼腆:“还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啊,但我首先声明啊,虽然王爷休了我,但我精神比之从前更好,丝毫没有被打击,所以,不需要安慰。” 锁春抬起折扇,掩在唇上笑了:“姝姝姑娘一看就是心胸豁达之人,锁某佩服。” 许娇愣愣的盯着他,半晌后神思向往的道:“真好看!” 锁春尴尬的轻咳一声:“姝姝姑娘?” 许娇一眨眼回过神来:“真的好看,你知道吗?虽然我爹笑起来也能让人如沐春风,但我还从来没见过笑起来像你这般好看的男人,能让人心暖化的感觉,你以后没事多笑笑,对身体好!” “说谁笑得好看呢?”门口传来赵鄞的声音。 许娇在心里翻个白眼,很想奔过去将大门关了。 赵鄞自来熟的踏进房门,往右侧圈椅上一坐,这才看清对面的人,正是锁家大公子锁春! 当时便黑了脸:“你什么眼神儿啊?就他这样的弱鸡也能好看?你怎么就看不见爷这般威武雄壮呢?” 锁春忙以手施礼:“见过王爷,王爷说得极是。” 许娇狠狠白他一眼:“就你这样,不笑的时候像恶鬼,笑起来像饿狼,哪里好看?” 说完,对着锁春的道:“大公子不必往心里去,某些人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没品得很。” 赵鄞起身朝她咄咄逼近:“说谁没品了?” 许娇无惧无畏:“谁应说谁。” 赵鄞抬手在她脑门儿上弹了一下:“这次就放过你,下次定不轻饶!”说完退回圈椅上坐了。 锁春坐在自己的轮椅上,眼观鼻鼻观心,心无旁骛的样子。 忽听赵鄞道:“对了,你既然来了,本王有一事需同你说一声。” 锁春问:“何事?” 赵鄞道:“本王把她接回来了,你可要去见见?” 锁春摇头:“不用了,我与她本没见过面,何况既然她先提的解除关系,想来也是不想看到我吧。” 赵鄞道:“你一个大男人怎的这般小气?人家女孩说解除关系,你也不知道争取一下,活该孤独!” ps:来来来,盆友们,聊起来~ 第137章 皇上来了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锁春不说话,握着扇柄的手越来越紧,直至血色尽失泛起一片白。 许娇忽然插话道:“打断一下啊,虽然上次在上京珍巧阁,你俩第一次见我就知道你俩之间有猫腻,虽然现在我也不知道你们说的啥,但是,大公子如今风华正茂,王爷你怎么能说人家活该孤独呢?你说,就凭大公子这张脸,找个女人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儿啊。” “也是,锁公子也就剩这张脸了。”赵鄞话中带刺,之毒舌! 许娇怒:“嘿,我说,从前怎么没发现你这般毒舌呢?不会说话滚出去!” 赵鄞嬉皮笑脸道:“现在可以重新认识一下。” 一转头又对锁春道:“锁大公子,本王说错了吗?” 锁春垂眸:“王爷说的是,锁某生来不良于行,想来也没哪个女子愿意跟着我受罪。” 许娇眼见这花儿般的人情绪低落,脸上都失了光彩,心中大不忍,两步上前,拍了拍锁春的肩:“你别听他胡说,世上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这话用你身上也是很贴切的,在我心里,你比那些四肢健全心智却不健全的人强上千万倍!”说着,还刻意朝赵鄞的方向瞟了一眼。 赵鄞手上一用力,茶杯碎了! 他扔掉手中的碎片,起身气哼哼的朝门外走,过门口时,一把推开许娇,凑到锁春耳边留了一句悄悄话:“本王从前是对不起你,但你也别妄想夺走娇娇!” 锁春抬起折扇,稍稍隙开两三叶,遮住唇悄声回道:“走着瞧。” 气得赵鄞差点把袖子都甩地上了! 等赵鄞走了,许娇亲自给锁春沏上一杯热茶:“别理他,从小养尊处优惯了,没情商!” 锁春接过茶:“何为没情商?” “就是没品。”许娇一笔带过。 锁春是做好准备来的,几乎同一时间,房子钥匙一到手,山下便陆陆续续开始往上送家具。 于是,当天晚上,锁家兄弟便住进了这座别院。 如今山上第一轮的桃李花已谢,那如烟似霞的壮观景象,除了一山的保卫和跟许娇一同参与开发的人,也没人有那眼福了。 此时的桃梨林中,一片新绿,真真是初夏的景了,半点看不出春花的痕迹。 许娇翻了翻账本,撑着下巴惆怅啊:“今年计划太晚,没赶上花果山的盛景。好在有王爷坐镇,好歹冲他的面子卖了小部分房子,看样子,要想将这些房子都卖完,估计得等明年开春了。” “现在知道我的好了?”赵鄞跨步进来,一脸得意。 许娇合上账本看他:“你怎么来了?” 赵鄞道:“给你带了一个大客户。”说完,一脸正经,跟她刚嫁入王府时看到的那张脸如出一辙,许娇以为他有作什么幺蛾子。 遂懒洋洋开口讽刺:“快带进来看看有多大?能不能买下我半匹山的房子?” 等那大客户进来,许娇差点栽在帐桌上:“皇......皇上!参见皇上!” “不必多礼,本公子这是微服出访来的。”赵元依旧是她第一次见面时的那身打扮,许娇看着他额头的蓝宝石还是觉得扭。 “那......”许娇犹豫着措辞。 “安靖。你可唤我安靖公子。”赵元摇着一把风骚的折扇道。 “安靖公子,不知公子有何贵干?”许娇理了理思绪,不知这尊大佛要干嘛,不过,她的第六感告诉自己,这尊大佛来者不善! 赵元朝她拜拜手,看了眼赵鄞,让两个近卫留在门外,自己上前坐到他对面:“九叔好福气,如此逍遥快活,果真羡煞旁人啊。” 赵鄞不冷不热回了句:“位高权重责任大!” 赵元又道:“黄蓉和许文杨成亲了,九叔可知道?” 赵鄞点头:“知道,我还去喝酒来着。” 赵元咬牙:“九叔!你明明知道......” “知道什么?”赵鄞轻飘飘一句话将他打断。 赵元抬头看帐桌后面的许娇:“据说你与蓉儿关系匪浅,你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你爹老牛吃嫩草?” 许娇忙道:“婚姻大事,我的我爹能做主,我爹的我怎敢置喙?再说了,我爹挺年轻的,比安靖公子就大三两岁,离老牛远着呢。” 赵元狠狠一掌拍在桌面上。 许娇忙道:“安靖公子别急,人家两情相悦,成亲自然再正常不过,再说了,这都过了多久了,说不定我小后娘肚子里都有我弟弟或者妹妹了,安靖公子若真有心,还是祝福他们吧。” 赵元脑中嗡嗡直想,哐哐砸了两下桌面:“你什么意思,是怕我来抢人的吗?” 许娇摇头:“不敢。” 赵元忽然笑道:“本公子都来淮州两月了!已经明察暗访了许久,要不是看在你爹治理有功并且对蓉儿还不错的份上,还真说不准本公子会做出什么事来。” 赵鄞抿了一口茶,悠悠道:“我赵家可不出没品的种,你若想祖宗从棺材里跳出来指着你鼻子骂,那你想做什么尽管去做。” 赵元指着他鼻子气呼呼道:“你还说,好歹我尊你一声九叔,你就这样眼睁睁看着我喜欢的女人嫁人也不阻止一下,甚至都不告诉我!” 赵鄞抬起眼皮看他:“你喜欢的姑娘,还真是难得,但她喜欢你吗?” 赵元语塞,半晌后,道:“所以,你才给小皇婶休书的?就因为小皇婶不喜欢你是吗?” 赵鄞愣了愣,随即点头:“嗯,就是这样,自己喜欢的女人,只要她幸福就好,何必一定要留在身边呢。” 赵元笑笑:“九叔可真是高风亮节!” 言罢,起身走到帐桌边:“给本公子选一处别院,周边的一并买下来空着,省的让人打扰。” 许娇愣住:“您要在这里置办别院?” 赵元摇着折扇:“怎么?怕本公子没钱不成?” 许娇忙低头:“不敢,小女子怀疑谁也不可能怀疑安靖公子啊。” 言罢,将手中的效果图铺到桌面,指着赵鄞院子斜下方的几座青砖绿瓦房:“公子看看这里可否满意,这几处宅院视线好,不高不矮,夏天不热冬天不潮上山也不太高,甚是方便。” 赵元看都没看,点点头:“就这里,收拾出来,本公子今日就要住下。” 许娇很为难。 赵鄞在后面端着茶杯八风不动:“花果山的房子都是空的,客官需自行购买家具填充,谁都不例外。” 赵元鼻子里几乎喷出火来:“不管!本公子今日就得住下!” 赵鄞道:“国不可一日无主,为什么不回去?” 赵元皱眉:“本公子做好万全准备才出来的,没个一年半载绝不回!” 赵鄞点头:“行吧,今日暂且在我院中住下,让你手下的人都警醒些。”说着,喊了一声赵安,让他把人带去院子里歇着伺候着。 “你不走?”赵元问。 赵鄞头都没抬:“既然微服出访,就得忘掉自己的身份,这花果山好歹有我几分事,怎能事事围着你转?你的学着好好照顾自己。” 赵元眉头狠狠皱在一起:“有本事别来见我!”说完,甩开衣袖跟着赵安走了。 等赵元走远了,赵鄞才起身乐呵呵的朝许娇道:“怎么样?是不是大客户?” 许娇咂舌:“你是练过变脸吗?” 赵鄞笑得一脸痞气:“重要吗?” 许娇道:“还说呢,这钱要是收不回来我就从你的分红里扣!” 赵鄞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等着吧,最迟明日卯时,银子一定到你手上,一分都不少的。” 赵鄞这话音刚落,门口进来一人,长剑加身,黑色短打劲装,一看就是练家子,此人进门就往桌上丢了一个硕大的包袱,抱着手酷酷道:“我家主子买房的银钱。” 许娇愣住:“你家主子?谁?” 赵鄞抬手在她脑门儿上弹了一下:“又犯什么傻?还能是谁?” 说着,回头对那护卫道:“知道了,回去告诉你家主子,我书房里靠右边架子上的书碰不得,少一本都不行。” 护卫恭敬的应声退下了。 许娇这才回过神来,忙打开包袱认真数起来,生怕少了一张似的。 结果,一万两一张的银票,被裹在厚厚的棉絮里,刚刚好四十张! 许娇乐了。 赵鄞看她笑得开心,勾勾唇角转身走了。 留下许娇抱着一摞银票傻笑。 赵元收到传话筒带来的话,越发好奇赵鄞那书架上到底是些啥,当下就去了书房,要搬书架右侧的书来看。 赵安在一旁瞧着,很是纠结,想阻止,又不敢,不阻止又过不去。 赵元见他脸色,越发来了兴致,搬下一摞翻呀翻,结果一摞书都过遍了,全都是坊间流传的画本子! 当下皱眉:“九叔何时开始喜欢看这种画本子的?”一边说着,将手中的一本朝后扔去。 赵安忙施展功夫飞身上前接下。 “不就画本子吗?也犯得着你这般拼命?”赵元嘲讽道。 赵安接下话本,恭敬道:“这些都是王妃娘娘最喜欢的画本子,是王爷从娘娘手中收缴的,王爷说了,必须好好保存着,以后还给娘娘消遣用。” 赵元不解:“娘娘?九叔不是都休了她吗?你们还叫她娘娘?” 赵安将手中画本子规规矩矩的放回书架道:“王爷没让我们改口,我们不敢擅自改口。” 赵元瘪瘪嘴:“九叔还真是个情种,从前有个林羽,现在有个许娇,看来他这辈子注定栽在女人手中。没意思,回房睡觉!”说完,拍拍衣袖,大踏步出了书房。 第138章 奇怪的贼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是夜,伸手不见五指。 赵鄞一袭黑袍出现在自家书房门外,正要伸手推门。 忽然,房门从里面被人拉开,赵鄞被一只手拉了进去。 “王爷,你怎么才来?”赵安抱怨。 赵鄞睨他一眼:“怎么,爷来晚了?虎符不是没事吗?” “王爷还说呢,明知道虎符就在书房,还刻意让人传话将皇上引来书房,万一要是被皇上发现,您以后还有什么筹码?” 赵鄞道:“正因为爷知道虎符在书房,才引他过来,退一万步说,就算被发现,大不了他收回去,反正都是他寄存在爷这里的,并无不妥啊。” 赵安笑:“属下知道了,王爷这招就叫‘以退为进’!王爷,属下是不是有长进了?” 赵鄞点头:“让你守着你家娘娘那箩筐书,你还是有收获嘛。” 赵安满头黑线:“王爷,属下不看娘娘那些只讲情爱的画本子!” “谁知道呢?刚刚爷过来之前,你在干嘛?”赵鄞问。 “属下自然在等王爷啊。”赵安忙解释。 “你怎么知道爷会过来?” “王爷白天骗皇上过来看了一脑门的画本子,等皇上回过神来,一定还得来书房找,此时可不就是最佳转移时机?”赵安觉得,自己总算聪明了一回,想明白了王爷的安排。 赵鄞走到书架旁,从最下层抽出一册话本,打开,将中间的虎符揣进腰间,转身道:“你家娘娘这些话本子果然是有大智慧的,从前她说我还不信,如今连你看完都开窍了,爷以后不能再没收她的画本子了。” 说完,黑巾往上一拉,遮住俊脸,嘎吱一声拉开房门跃上房顶走了。 留下赵安带着一队被房门惊动的皇家护卫惊惶惶在院中搜查,生怕遇上歹人要谋害皇上。 再说赵鄞,搅和完,揣着虎符径直跑到许娇院中。 见大猫卧在许娇寝房门口,上前学着许娇的样子,在大猫头上揉了揉,轻声道:“好好守着,明儿给你好吃的。” 大猫懒洋洋的抬头看着他,从喉咙里发出两声呜呜声,真个像猫儿一般。 赵鄞笑了笑,起身推开许娇的房门抬脚进去了。 房顶,两个人影缠斗在一起,正是刘玉和张超,一个要叫醒许娇提醒,一个要阻止他破坏王爷的好事,于是,两人毫不含糊的斗在了一起,张超武功虽然不弱,奈何刘玉更强。 也是这时,张超才知道王爷留下刘玉给许娇做护卫的目的,若是换一个赵安,自己或许还有把握,可这个刘玉,不用说在王爷府中算高手,就是在大燕国来说,也是数一数二的行家! 张超被刘玉牵着往许娇风房顶越来越远,最后干脆打到了半山腰去了。 屋内,许娇睡得正香甜,天气有些微热,一床锦被被她蹬得乱七八糟,锦被的一角被她压在身子底下,被子全用来盖床了,她一点没沾光~ 许娇怀中抱着一只“抱枕”,这抱枕是她让冬儿做的,长长一条毛毛虫,里面塞了满满的棉絮,圆滚滚一条,都快赶上她的身形了,双臂双腿全露在外面,睡得之霸气! 赵鄞上前,坐到床沿上,从腰间拿出虎符看了看,果断的将之塞进许娇怀中的毛毛虫肚子里!抬手就想在许娇脸上摸一把,结果看着掌心犹豫了一下。 他起身,自己从水壶里倒了些水,用许娇的面巾洗了手脸,这才褪下外套上床,伸手抚了抚许娇侧脸笑了:“我这手脏,还真舍不得摸你这身细皮嫩肉。” 许娇依旧雷打不动的睡着。 赵鄞将她往里侧轻轻推了推,躺在她身边,伸过脑袋在她脸上亲了一口:“你这丫头,什么时候才肯让我光明正大抱着睡?”言罢,手搭在她肩上,闭眼睡了。 结果,赵鄞刚睡着,就听许娇一声大喝:“放开我!” 赵鄞一惊,腾的坐起身,习惯性的将许娇往怀里一捞,还没看清情况呢,就挥出一掌:“谁?” 然后,房间里“砰”一声响,在夜里听来尤为震耳。 许娇总算醒了。 懵懵的扭了扭身子:“我刚刚梦见自己被人挟持了,那人掐着我脖子让我喘不过气,难不成不是梦?你救了我?” 赵鄞一本正经道:“自然,那贼人已经被我打跑了。” 许娇夜里睡觉不习惯亮灯,是以,也看不清赵鄞的形容,压根没想到是赵鄞跑到自己床上,手臂压着自己心肺才呼吸不了做了噩梦,还一副感激样:“什么时辰了?你还没睡?” 赵鄞顿了顿,道:“皇上在我院中,闹心,睡不着出来走走,可巧听见你房中有动静,就进来看看。” 许娇皱眉:“这大猫如今越发没用了,连个贼人都守不住。”话音刚落,忽然想起自己还有两个保镖呢,难不成都遭了毒手? 遂朝房顶喊:“张超、刘玉?” 屋顶果然没反应。 许娇急了,匆匆就要下床:“到底什么人哪?这么多高手都制不住他!” 赵鄞将她拉住:“睡吧,张超刘玉没事,在我之前就追另两个贼人去了,我守着你,不用怕。” 许娇一听,惊道:“到底来了多少人啊?” 赵鄞忽然觉得这谎扯大了,不好圆,遂道:“看样子像小毛贼,该是打听到你是个守财奴,知道你钱多多,所以想来找你分一杯羹,好了,我守着,你放心睡。” 许娇又道:“不对啊,若是偷东西的,干什么要掐我脖子?这是要我命啊!我猜是我爹的政敌,这两天还是回去一趟,看看我爹那边什么情况?” 赵鄞无语了,干脆将她摁回床上:“大半夜的少操心,睡醒再说。” 许娇扭着身子:“放开我,我现在睡不着!” 赵鄞盯着她清凌凌一张小脸:“睡不着就躺着养神。”话音刚落,出手如电,在她昏睡穴上轻轻一点,许娇顿时歪着脑袋重新睡过去了。 赵鄞一巴掌拍在自己额头自语道:“你说你,心虚什么?” 说着,躺在许娇身边,怕再压着她,将人圈进臂弯里睡了。 翌日天明。 许娇八爪鱼似的趴在赵鄞身上,还不时的蹭啊蹭,嘴里嘟哝着:“毛毛虫你怎么变这么硬了?” 说着,还将下巴底下的“毛毛虫”往边上刨了一下:“硌着我了。” 赵鄞枕着胳膊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或许是赵鄞目光如炬,盯着她的脸让她有所察觉,总之,半晌后,许娇总算觉出不对劲,缓缓睁开眼睛,就对上赵鄞那双深潭似得双眸。 她眨眨眼,再眨眨眼,最后确定是赵鄞,便问:“你怎么在这里?” 赵鄞一动不动看着她道:“某人昨夜被吓狠了,拉着我的袖子死活不让走啊,我只好勉为其难留下了,还给你做了一晚上的抱枕,这个腰酸背痛啊!你打算怎么感谢我?” 许娇一低头,自己正很霸气的扑在赵鄞身上! 她用力想了想,结果只想到昨夜闹贼那一事,后面怎么就断片了呢? 不过,好歹这厮昨晚也救了自己,还是该感谢的。 于是,她起身,小手在赵鄞身上一划,笑嘻嘻道:“帮你按按可好?” 赵鄞点头:“也行,我这僵了一晚上啊。” 许娇便卷起袖子开始行动,从他额头开始,一点一点朝下按,一边按还一边自语道:“我又没喝酒,怎么就断片了呢?” 赵鄞眼前晃着她白馥馥的手臂,手臂上一点殷红甚是醒目,他盯着她手臂上的红点道:“或许你这人生来就与众不同,被吓着了也是有可能记不住事的。” 许娇点头:“是有这种说法,不过,我这人胆子不小啊,怎么会被吓着?” 说着话,小手来到他胸口,一下一下有节奏的按压着。 赵鄞舒服的闭起眼睛。 室内安静下来。 许娇想不明白自己为何断片,便归咎于被惊吓到了,于是一门心思给赵鄞做起了按摩师。 胸口按过了,小手来到他腰腹处,敷衍了事的揉了揉,便一路拍拍拍将对方大长腿拍黄瓜似的拍了一遍,然后一推赵鄞的腰际:“翻身!” 赵鄞唇角勾勾,顺从的翻过身子。 许娇又从后脑给他顺着往下按。 等按到背心处,赵鄞闷闷道:“你使点劲儿,挠痒痒呢?” 许娇都后悔了,撅着小嘴抱怨:“我手很酸的,谁让你一身石头肉?不然你等我去找个榔头来给你捶捶?” 赵鄞扭头看她:“你自己说给我按按的,我又没强迫你,怎么,想出尔反尔?” 许娇一巴掌拍在他后心:“我刚才脑袋抽风才说给你按按的!” 赵鄞忽然转身,腰身撞在许娇腿部,许娇本就半跪着给他按摩,被这一撞,不注意一头栽了下去,正好栽进赵鄞怀中。 赵鄞一把将她抱住:“按就好好按,怎么还对我投怀送抱呢?” 许娇被他双臂搂住动弹不得,只得抬起眼皮瞪他:“你故意的!” 赵鄞牵起唇角笑:“找什么理由嘛?我喜欢你这样。”说着,大手在她后脑勺一摁,许娇便被迫朝他脸上压去。 正在这时,传来“咚咚”的敲门声。 随后是冬儿的声音:“小姐,起床了。” 然后,是房门被推开的声音,紧接着,一串脚步声朝床榻边走来,眼看就要转过屏风了。 赵鄞终于将她放开了。 冬儿转过屏风,如往常一般,准备上来叫醒许娇,然而,入目却是自家小姐趴在九王爷身上的景象,当即大叫一声:“啊!” 第139章 开解冬儿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许娇赶紧爬起身来。 赵鄞揉耳朵:“鬼叫什么?吵死了!” 冬儿那一嗓子吼完,抬头问许娇:“小姐,什么情况?王爷怎么在你床榻上?你们......昨夜......一起睡的?” 许娇抬手捋了捋凌乱的发丝:“昨晚闹贼,他在我房里待了一宿。” 冬儿惊到:“闹贼?我怎么没听到动静?而且,有张超和刘玉,再不济还有大猫在门口守着,那贼是怎么溜进来的?” 许娇点头:“这正是我所疑惑的,应该不是一般的贼,所以我准备回家一趟,看看我爹那边是不是有什么情况。” 冬儿涮洗好铜盆,兑好水浸湿面巾递到她手中:“小姐怀疑那贼是冲着老爷来的?” 许娇点头:“嗯,不然说不通。” 那边赵鄞一听,顿时觉得不妙,好不容易逮着机会抱着小女人美滋滋睡了一夜,这要是又回去了,等她那小后娘一搅和,自己哪里还有机会? 于是,赶紧跳出来阻止:“不可!” 许娇问:“为何?” 赵鄞道:“你爹府中只有张越和官配的一小队护卫,你要是回去,他们保护你还是保护你爹?还不如留在山上,山上比你家安全多了,你忘了山脚下还有姜家军呢。” 许娇一权衡,似乎很有道理。仰头喊了声:“张超、刘玉,你们来一下。” 很快,房门被敲响。 许娇让冬儿开门,将两人让进来:“昨天晚上......” 话还没说完,张超刘玉便异口同声道:“昨夜我们捉贼去了。” 许娇抬头看着两个高大的男人,只见两人脸上额头上青一块紫一块,果然都是打斗后的痕迹,遂深信不疑:“连你们也没捉到那贼人吗?” 两人摇头:“不曾捉到。” 许娇沉默了。 半晌后,抬头对张超道:“你给爹爹送个信,让他最近小心些。” 张超点头:“是。” 许娇便携了冬儿,到妆柜前梳妆去了。 张超刘玉率先出门,赵鄞走在最后,捡起昨晚扔在屏风边角的黑衣边往外走边道:“晚上我还过来守着你。” 许娇没应声儿。 拜赵鄞所赐,往日要冬儿散催四请的许娇,今日起得有些早。收拾停当用完早膳,天还早得很。 于是,她带着大猫开始巡山了。 许娇背着小手,身后跟着冬儿和大猫,出了门一路朝山上而去。 冬儿一路有些忧心忡忡的:“小姐,老爷不会有事吧?” 许娇脚步顿了顿:“不会有事的。好歹也是淮州府的堂堂通判,上次蝗灾和两年前的瘟疫已经让他成了百姓眼中的好官,再说了,还有蓉儿在他身边,谁敢不开眼明目张胆的害他?” 冬儿皱眉:“明目张胆的不敢,就怕遇上使阴招的,你忘了上次被安北堂暗杀的事了?” 许娇回头看着她:“你这么担心我爹做什么?他身边有人护着,再说了,他身上有求救烟花,要是真有事儿,我们这里也看得到。” 冬儿小脸唰一下就红了,赶紧低下头不说话。 许娇瞠目结舌!这丫头...... 她握起拳头用力在自己脑门儿上砸了一拳,暗道:这丫头天天在自己身边打转,自己居然丝毫都没看出来,真不知是她城府够深还是自己太过大意。 当下,盯着冬儿:“跟我说说,你当年是怎么被我爹捡回来的?” 冬儿抬头疑惑的看着她。 许娇转身慢悠悠朝前走:“你知道我忘了从前的事的,忽然想知道我们是怎么见面的,你慢慢说。” 冬儿便跟在她身后边走边道:“我是老爷在码头扛货时捡回来的。” “原来我爹还去码头扛过货呢?”许娇问。 “那时候国公府只手遮天,府里那几位老爷见不得老爷好,千方百计断老爷的生计,老爷便只能去做些最底层的事,这样才能避开那几位老爷的魔爪。” “嗯,你继续说你的事。” “我那时候不过十来岁,也不知被人贩子转手卖了几次?更不知自己的身世。因为我身子骨小,那日半夜,被刚买我的新爹带到码头边,让我从板缝里钻进去仓里偷茶。结果我怕水,半天不敢下船,他便用鞭子抽我,然后就惊动了加班扛货老爷,当时老爷站出来大喝一声,那人吓得丢下我就跑了,然后老爷就把我带回府中照顾小姐了。” “就这么简单?”许娇问。 冬儿点头:“就是这样,小姐若不信可以去问老爷。” 许娇:“我信。这么算起来,你今年也该有二十了是吧?” 冬儿犹豫着点了点头:“大约是的。” “有喜欢的男子吗?可想成亲?”许娇问。 “没有没有,小姐别拿冬儿开玩笑了,冬儿不会成亲的,这辈子就伺候你和老爷,才不要嫁人呢。”冬儿连连摆手拒绝。 许娇笑了笑,转头停下脚步道:“不成亲也没说不能喜欢人啊?你喜欢谁呀?” 冬儿脸颊微红,却摇了摇头:“冬儿没有喜欢的人。” 许娇见她眼中明明白白闪过一丝失落,遂装作什么也没看见,转回身继续朝山上走:“不然,等芸香回来,你就去府上照顾我爹?” 冬儿愣了愣,摇头道:“不要,我就待在小姐身边,哪儿也不去。” 许娇状似不经意道:“你不是喜欢我爹吗?让你去伺候他你怎么还不乐意了?” 冬儿大惊,立在原地语无伦次:“小......姐.....小姐......说什么呢?” “我说错了?”许娇回头看她。 冬儿双手绞着上衣前摆,几乎将衣服揉成一团。 “你真不去伺候我爹?”许娇问。 “不去。”冬儿坚决摇头。 “你说说你,傻不傻?怎么就看上我爹那样的木头了?”许娇道。 “老爷不是木头!老爷为人温和,心思细密,心眼儿也好,只是这些年为了护着小姐,从来没考虑过自己罢了。”冬儿有些急了。 许娇笑了笑:“原来我爹这么多优点,难为你这么了解啊。” 冬儿眼眶红红:“小姐还拿我做消遣!老爷都成亲了!”说完,哇一声哭了起来。 许娇愣了愣,忙上前劝道:“有什么好哭的,不就失个恋吗?这天下好男人多的是,咱再重新找。” 冬儿干脆坐到小路上:“才不要!他们又不是老爷!” 许娇蹲在她身边,用绣帕替她擦脸:“那就找个比我爹更好的。” 冬儿不答话了,只管哇哇的哭。 许娇让大猫上前趴着,自己坐到大猫背上道:“说来说去还不是怪你自己,你看看人家蓉儿,喜欢就及时出手,你自己非要藏着掖着,不然,就凭你时常在我爹面前晃,也该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啊。” 冬儿哭得一抽一抽的,好不可怜:“可......我......我是个......是个奴婢。” “奴婢怎么了?奴婢不是人啊?奴婢就不能喜欢人了?” 冬儿红着眼睛抬头看了她一眼:“这么说,我还有机会?” 许娇呆住,自己貌似干了一件傻事!当下忙道:“机会自然是有的,但却不是我爹,我爹已经有蓉儿了,你得把眼睛放到别的男人身上才行。” “为什么?若是老爷愿意,我给他做个铺床暖被的通房也是愿意的。”冬儿泪眼朦胧望着她问。 许娇忽然站起身来,冲她道:“你怎能如此没骨气呢?什么做通房?要嫁人也得做大奶奶!要做正房夫人,怎能做那没出息的通房小妾?你要还这样,以后别说认识我!” 冬儿被她骇得不敢说话。 许娇接着道:“记着,把我爹忘了,重新找个目标,这一次,一定要把握机会,要是再敢错过,我便不再留你了。” 冬儿呆愣愣的点头。 许娇满意的背起手招呼道:“起来,随我继续巡山。” 于是,冬儿胡乱擦了把脸,爬起来抢在大猫前面跟上许娇继续巡山。 许娇心里那个美啊,真是没想到,自己竟在无意中帮了自己小后娘如此大忙,三言两语解除小三危机,改日定要让黄蓉好好感谢自己! 想着身后的冬儿,心里稍有不忍,但又想到自古暗恋终成殇,大不了以后再帮她撮合撮合,便又好受些。 两人一虎又走了半个时辰,从茂密的桃林下一路转到山顶。 如今桃树林郁郁葱葱,叶子长得十分茂盛,看样子,若管理得当,明年应该能结桃了。 许娇站在最顶层的桃树下,朝山下望了望,只见满山桃树如一把把绿伞撑在山间,山头东西两侧两条人工溪涧顺山蜿蜒而下,山腰处鱼塘边已经有人戴着斗笠在垂钓了。 许娇满意的点头:“与预想的差不多,等房子卖完,山底下的休闲娱乐一条街也该启动了。” 冬儿伸着脖子也朝山下看:“要是这些房子卖不掉怎么办?” 许娇瞪她一眼:“乌鸦嘴!我造的房子怎么可能卖不掉?” 冬儿忙点头:“是是是,这才小半年,小姐就已经卖了一小半的房子,想来不出一年,这些房子都会卖完的。” 许娇点头:“那是自然,不过,光是余州宗民和姜云飞几个,我还是觉得不够,不然趁着锁大公子在山上,去跟他借点人,他手下都是些做生意的料,想来卖个房子也是难不住的。” 冬儿:“小姐说这些听起来很有道理。” 第140章 虎口夺人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许娇朝东边走了几步,朝山下望了望:“我记得这边有一片梅林,你可看见了?” 冬儿看了看,指着山坳转角前面:“应该是那一片,离得远了,梅树叶子和桃叶相似,又差不多高,看不真切。” 许娇再朝前走:“我们去看看,顺道走这边下山,去找锁大公子借人。” 两人一虎刚走几步,忽听侧林传来一阵簌簌声,大猫立马进入警戒状态,前腿微趴,眼睛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一动不动。 冬儿吓得两腿打颤:“小姐,这后山还没开出来,该不会还有猛兽吧?” 许娇道:“怕什么?我这里不有一只猛兽吗?若真有,就交给它解决好了。” 话音刚落。 林子里又是一阵簌簌声,接着,像是有人在朝这边跑。 许娇低头看大猫,这家伙不知何时已经完全放松下来,卧在地上舔自己的爪子。 于是,她便放心的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许娇还没靠近,忽然从林子里滚出一物。 她赶紧朝后退开两步,正好险险避开。定睛一看,似乎是个人。 许娇上前,正准备踢踢看,哪知那人忽然展开身子立了起来,手中拎着一只野灰兔骂道:“他娘的小小一只兔子,让朕撵了半天!定将你扒皮抽筋先烤再炸又蒸又煮才过瘾!” 许娇一听,忍不住笑:“皇上,您这般做法还能吃吗?” 赵元回头,顶着一脑袋的枯枝败叶道:“朕又不是为了吃!” 许娇朝他身后看了看:“你的护卫队没帮忙?” 赵元道:“朕偷溜出来的,没带护卫队。” 许娇忽然想起昨夜的贼,不知有没有惊扰到这位高高在上的大人物,遂问:“不知皇上昨夜睡得如何?” 赵元点头,很是满意:“不错不错,环境清幽,九叔的寝房也布置得甚合朕意,朕许久没睡过如此好觉了。” 许娇再朝他身后看了看:“皇上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连个护卫都不带,就不怕出意外吗?” 赵元皱眉:“怕个屁!朕最烦跟屁虫,好不容易清静一会儿,你们也离朕远些,闹心!” 许娇点点头:“民女这就走。”说完,转身朝冬儿使个眼色,朝梅林方向而去。 两人走出几步,许娇摇摇头自语道:“可怜的孤家寡人啊,如此不合群。” 哪知她话音刚落,前面忽然闪出一人挡在她面前:“你说什么?”正是赵元。 许娇疑惑的回头看了看,确定身后没人,这才转回头问:“你这功夫叫做瞬间转移吗?” 赵元将手中野兔往地上一扔,大猫赶紧上前一口叼起来。 “朕怎么不合群了?告诉你,朕在上京也是有一群好哥们儿的!”赵元拍拍手道。 许娇好笑的看着他:“谁不知道你们做皇帝的高处不胜寒啊,还好哥们儿?登基前的吧?” 赵元弯腰,将脸凑到她眼前:“你刚刚说这两句话,蓉儿都说过,她教你的?” 许娇摇头:“谁要她教,这种三岁孩子都知道的道理,我能不知道?” 赵元将脑袋凑到她眼皮底下:“给朕把头上的枯叶捡了。” 许娇很想说:你自己没手吗?但又一想,这可是皇帝大大,只得抬手给他把头上的枯叶捡了。 赵元等她清理干净自己头上的枯叶,开口问她:“你为什么离开九叔?” 许娇道:“无可奉告。” 赵元愣了一下,又凑上来道:“你跟蓉儿很相似,朕在你们眼中看不到害怕,你们都不怕朕,只把朕当平常人看带待,甚至还敢跟朕顶嘴。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皇上喜欢别人怕你吗?你每天同床共枕的女人都怕你吗?”许娇问。 “嗯,朕稍微一瞪眼,她们就浑身打颤,没意思得紧,朝中几个老臣倒是不怕朕,却偏偏喜欢跟朕抬杠,整日里说朕这也不是那也不是,烦死了,母后哪里也是冷冰冰的,除了晨昏定省,朕也不去。只有九叔好一点,只要不在朝中,他便将我视作晚辈,朕觉得在他面前挺自在的。”赵元一口气巴拉巴拉了一大篇。 许娇暗自好笑:“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是想跟我这个不怕你的人做朋友吗?” 赵元点头:“对呀。看来你不笨嘛。” 许娇了然,这厮就是高高在上太孤独了,就像找个人跟自己斗斗嘴耍耍乐子。 想来也是,位高至皇帝,后宫的女人除了讨好就是谄媚,更别说谁敢忤逆了,朝堂上,要么是史官的唾沫星子,要么是百官的阿谀奉承,若是个明君,着实会有厌烦的时候。 此时来一个从心底里就没把他当回事儿的人,还真是稀奇,这么看来,黄蓉便是这样入他法眼的。 许娇道:“我觉得我高攀不上,你可是高高在上的皇帝。” “少来,你以为朕不知道你一直都是表面敬畏朕吗?朕特许你以后可以跟蓉儿一样,在朕面前可以随意言论,朕绝不治你的罪。”赵元大手一挥,十分豪放。 许娇拱手:“多谢您嘞~” 说完,招呼大猫过来:“走累了,带我下去。” 大猫望着她屁颠屁颠的跑过来,嘴里还叼着赵元扔掉的野灰兔,似乎驮着她走是件多么光荣的事情。 赵元毫不掩饰眼中的羡慕:“这就是他们说的大猫?果然威风啊。朕能骑吗?” 许娇忙抱着大猫的脖子:“这是我的,你不许抢!” 赵元嗤笑一声:“谁要抢你的,朕不过想试一下骑上什么感觉罢了,好歹也曾做过朕皇婶的人,这么小气。” 许娇道:“我的大猫认人,不是谁都能靠近的。” 赵元道:“不过一头畜生,不想让朕骑就明说,还找个如此蹩脚的借口。” 许娇想着,好歹也是一国之君,还是有必要解释清楚的。便耐心道:“我说的实话,在这家伙眼里可不认识什么皇上,如今能近它身的也就我和你九叔,连冬儿靠近了它都虎吼的。” 赵元一脸的不相信,见许娇抱着它脑袋如此温顺,施展轻功倏忽一下跳到虎背上。 许娇不想他如此不按章法,正要分辨几句,大猫却忽然一个大力从她臂弯里挣脱,一扭头就朝赵元咬去。 赵元当即变了脸色:“不是你家养的吗?都这么久了,怎么还如此野性?”一边说着一边施展浑身解数闪躲。 大猫果然不愧兽中之王,虽才半岁大点,腾挪闪身间竟颇有章法,腰背一拱,再往半空腾起,腰身下沉,如此来回两便,赵元再也坐不住,直接被颠下虎背。 大猫见他落地,一转身,张开血盆大口就朝他身上咬去。 许娇大喝一声:“大猫住口!” 然而,许娇声音虽大,却被虎吼和冬儿那声尖叫掩住,随即,只听赵元一声痛呼:“啊!” 许娇真个被吓得胆颤,回头一看,冬儿已经晕过去了,心想:先不说他是大燕的皇帝,那可是一条人命!当下顾不得许多,扑上去抱着大猫的后腿:“大猫你松口!” 大猫顿了顿身子,口中衔着赵元回头看她。 许娇伸手颤抖的拍拍它的脖子:“松口,快松口!” 大猫缓缓吐出赵元,眼神似乎带着鄙夷的看了他一眼,转身蹭了蹭许娇的脸,回头叼起一旁的野灰兔,趴到许娇脚边。 许娇惊魂未定,上前连拉带拽的扶起赵元:“伤着哪里了?” 赵元神游天外,似乎被吓傻了。 许娇急的不行,刚刚可清楚的听见他呼叫来着,这厮穿一身黑衣,只看到腰上湿漉漉也不知是血还是大猫的口水? 当下伸手一拉赵元的腰带,直接将他外衫拉开,又伸手去解他里面的衣服带子。 赵元依旧靠在石壁上一动不动,两眼空洞。 许娇三下五除二,将赵元衣服都解开了,然后拽着两边衣襟朝两侧霸气一拉。 结果...... 只看到一身白皙的、紧实的、健硕的—肉肉! 她揉揉眼睛,将赵元身子扳过来,左右瞧了瞧,确实毫发无伤! “你干嘛?”头顶传来赵元疑惑的声音。 许娇抬头:“看你伤哪儿了?刚刚问你你怎么不理人?吓傻了?” 赵元盯着她拽着自己衣襟的白玉般的小手:“找到伤口了吗?” 许娇将他衣服朝中间一合:“根本就没伤!” 赵元长长吐出一口气:“谁说的?”说着,捉起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伤在这里,看不见罢了。” 许娇只觉得他心如鼓擂,脸色苍白还没转出血色,着实一副吓狠了的样子:“都跟你说了它认人,你自己不信的。” 赵元顺着石壁滑到地上:“吓死朕了,朕以为它真要吃了朕。” 许娇忍不住笑道:“说实话,我刚刚也以为它要咬你的,不过,我的大猫如今不沾生血,我都忘了。” 赵元转头,弱弱的看她:“你还笑!这事儿不许跟人说。” 许娇拍胸脯点头:“放心,大猫是个不会说话的哑巴,冬儿已经没出息的晕过去了,我这人自来口风甚紧,皇上大人这件糗事直到带进棺材也没别人知道了。” ps:乃们有没有被威武的大猫吓到啊?呵呵呵......大猫说:本大爷不过想跟这小子开个玩笑! 赵元:朕才没那么弱鸡,不过戏演得太好罢了,将来你们就知道朕要做什么了,嘿嘿嘿......(奸笑ing) 第141章 凶什么凶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赵元抬手,将衣服整理好要系带子。 许娇瞧着他将带子挽来挽去半天也没系上,最后干脆拴了个死结,遂嫌弃的拍开他的手:“果真是公子哥啊!这么大个人了,平常丫头们系看也看会了,如今竟不能自己拴个衣带,真是够丢人的。” 赵元眼角微眯,脸上神情莫测。 许娇双手熟稔的挽了几下,将他的衣带重新拴好:“还能走吗?不行就在这里等着,我去叫人来抬你。” 赵元反手扶着石壁缓缓起身,然而,刚站起身来,脚下一软又滑了下去,顺带还嘶嘶吸了两口气。 许娇看过去,只见他将手掌拿到下巴上一个劲儿呼呼,遂凑过去一看,原来,这厮刚才不小心在石壁上将手心划伤了,一条寸长的伤口正往外汩汩冒血。 许娇将他手拿过来一看,然后又嫌弃的甩开:“真是不省心!” 嘴里虽嫌着,手上却没闲,“刺啦”一声撕下衣摆,又在石壁缝里扯出一株丝毛草,将根部在衣袖上擦干净,放进口中嚼巴嚼巴,吐出来裹在衣摆里朝他伸手:“手拿来。” 赵元顺从的将手递过去。 许娇用手帕慢慢给他将上面多的血擦了擦,然后将裹了草药的衣摆给他细细包上。 赵元一双鹰眸情绪莫名的盯着她侧脸看。 许娇抬头,正好对上他双眼。 赵元赶紧收起眼中的情绪,露出白痴胆小鬼一般的模样:“你给朕用的什么草药?这肉不会腐烂吧?” 许娇瞪他一眼:“我医术虽不及蓉儿那般精湛,这样普通的草药还是认得的!” 赵元便露出一副释然的表情来。 两人一番折腾,冬儿也醒了,自己颤巍巍爬起来问许娇:“皇上怎么样了?” 许娇朝赵元看了一眼:“你自己看不见啊?皇上吉人天相,毫发无伤!” 冬儿心惊胆战的看了眼大猫:“可我明明看见它咬皇上了?” 许娇道:“上次去淮州府城它也咬过我,但力道把握很好,并不会伤人。” 冬儿点头,长舒一口气:“那就好。” 许娇起身对赵元道:“在这儿等着,我下去找人来抬你。” 赵元忙拉着她衣袖:“不用了,让朕再缓缓,自己下去。” 许娇道:“怎么?怕丢人啊?你放心,我就跟你的护卫说,你在山上走太多路,累着了才让他们来抬的。” 赵元摆手:“不用。” 许娇皱皱眉:“犟!”然后招呼大猫过来,本想让大猫趴下给自己当座椅的,想想怕刺激了赵元,干脆同他一起,坐在石壁下的土路上。 赵元眼角余光扫了她一眼,唇角莫名勾起一抹笑来。 两人靠在石壁上沉默无言,面前趴着一只快两丈长的大猫,冬儿立在梨树下远远瞧着,也不敢开口催。 过了大约小半刻钟,赵元起身朝她伸手道:“走吧,快午时了。” 许娇没领他的情,自己撑着石壁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泥灰:“早该回去了。” 说完,径直朝山下走,一路直到梅林,许娇绕着梅林边缘走了一小截,问冬儿:“可知这是什么颜色的梅花?” 冬儿摇头:“不知。” 许娇道:“罢了,不管什么颜色,都太少了,还得让张叔再安排种点,不然冬天简直不够看的。”说着,想了想又道:“还有那个荷塘,刚刚在山顶看了一下,也太小了,以前刚建起来没注意,如今看着荷叶慢慢填起来,才发现着实小了,到时候若是荡舟游湖采莲子什么的一定不能尽兴,看来这后期的细化还得好好规划一下。” 赵元道:“朕看已经很好了,已经比朕的皇宫都漂亮了,脑袋瓜里想的什么呢?难不成还要打造一个小王国?” 许娇道:“我就照着自己喜欢的场景来建的,也算属于我个人的王国了~” 赵元:“还挺有想法,不过,你是怎么想到要做这些的?九叔教你的?” 许娇忽然警惕起来,斟酌了一下措辞道:“你九叔哪懂这些?都是我自己想的,像这种花花果果的,你们男人家怎么想得到?当初打下婺源匪山,看着满山荒凉,再加上姜家军的生计要解决,我跟爹说,总不好事事都跟朝廷伸手,才有了这样的想法。” 说着,看了眼赵元的脸色,似乎没什么变化,便继续道:“你再看现在,我这花果山建设需要用劳力吧?他们就正好排上了用场,如今大体建成,等这里聚集了商贾名流达官显贵之类的,治安问题也必须得解决,于是,他们就是最合适的安全保卫! 这样一来,即解决了一大批无业游民,又让有钱人有了消遣,最重要是,我的荷包有进账!” 赵元听完她最后一句,忍不住笑了:“说到底,你的最终目的也是为了敛财。” 许娇道:“赚钱都是顺带的,主要是帮朝廷分担了一部分压力,你说是不是?” 赵元点头:“嗯,许文杨倒是养了个好女儿,竟懂得为朝廷分忧,等朕回朝,定要好好嘉奖许文杨。” 说到这里,许娇忽然想起一事,便问:“听说皇上已来淮州两月有余,不知打算何时回朝?” 赵元伸个懒腰,朝山下望了望:“这里是个妙处,适合修身养性,朕最近心烦意乱,便暂时在这里修养一段时间,朕已经命人快马加鞭将奏章送来此处批阅,具体什么时候回去,还说不准呢。” 许娇心里一声哀嚎:如此大人物扎在这里,自己的计划如何顺利展开?差点就喊出来一句:我这儿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快请走吧! 然而,她始终没敢开口,到底是个皇帝,不适合如此拂面的。何况还是一位阔绰的皇帝,一出手就在自己的地盘买了好几座宅子呢。 想到赵元在这几手上买了几座宅子,心情总算好了些,往前头主动带路:“皇上,我们走这边下山,这条道近些。” 赵元应声跟上。 两人一虎出门,三人一虎回来,赵鄞看得眼珠子都瞪出来了:“皇上怎么跟你一起回来?” “山上遇到了,便一起回来了。”许娇道。 赵鄞回头瞪着齐刷刷赶过来的皇家护卫,厉声道:“如今的护卫队竟如此不济?懒散到自己的主子都不知跟上了?” 赵元不说话,大摇大摆的朝赵鄞院子走。 那一小队护卫被赵鄞一声厉喝,吓得跪在院门口不敢动作。 赵元忽然从门后边伸出一只脑袋,笑嘻嘻道:“九叔替朕好好收拾收拾他们,简直太玩忽职守,让朕如此轻易就溜出门去了。” 赵鄞果然是个长辈的样子,一甩袖袍,气哼哼朝外走:“谁管你的烂摊子?只要别死在外头就好!” 赵元吐吐舌头,朝许娇做个鬼脸,缩到门后去了。 赵鄞走到许娇身边,牵起她的手腕就走。 许娇用力挣扎:“你干嘛?放手!我还找锁家大公子有事要谈呢。” 赵鄞停下脚步:“找他干嘛?” 许娇道:“借人呗,我们售房部那几个哪够?锁大公子的手下大多巧舌如簧,都是谈生意的料,我跟他借点人帮我卖房子。” 赵鄞伸手在她额头弹了一脑嘣儿:“亏你想得出来,你自己不知道去山下贴张告示赁几个人吗?” 许娇嘟嘴:“我这金手指开得甚是不易,能省则省呗,他如今不是带了些人在这儿闲着吗?不用白不用。” 赵鄞盯着她,眼中似燃起两团烈焰:“不准去!”这架势,大有你不答应就烧死你的节奏。 于是许娇只得弱弱点头:“不去就不去,干什么这么凶嘛~” 不由分说,许娇直接被赵鄞拽回自己的院子。 赵鄞将她按坐在凳子上,端了脸色问:“你怎么会跟皇帝一起回来的?” “半路遇上了,自然就一起回来了。你不是问过了吗?怎么还问?”许娇不以为意道。 赵鄞道:“好好说说细节。” 许娇皱眉,看他的脸色添上几许厌烦:“要什么细节?要不要我从出门开始每一步走多长?路上跟冬儿都说了什么话一并讲给你听啊?” 赵鄞将她脸色不愉,想想她的性子,只得作罢,软着性子道:“我只是担心你,你不知道,那小子从来不憋好屁,是个女的遇上他都容易吃亏的。” 许娇抬眼,古怪的看他:“那是你侄子,有你这么做叔叔的吗?” 赵鄞一脸不屑:“谁乐意做他叔叔?我说的都是实话,你一定放在心上,不然你去问问你的小后娘,让她跟你说说那小子是个什么货色?” 许娇凑过去道:“你这般背地里说他,他若是知道了,会不会治你?” 赵鄞一顿,旋即道:“你若不说,这个假设就永远不会成立。” 许娇捂嘴轻笑:“虽然你是他九叔,奈何他才是真皇帝,你还是少逾越的好,我看那小子并不像表面那么无害,你若是把他逼急了,当心你没好果子吃。” 赵鄞笑嘻嘻抬手拍拍她的发心:“还知道担心我,放心,我也不像表面这么无害的。” 许娇瘪瘪嘴:“你的表面明晃晃写着‘奸诈’二字。” 赵鄞抬手摸摸自己的脸,几分怅然道:“如今也只有你有幸得见我的真面目了。” ps:奸诈的九王和那位表面无害的皇帝侄子将来还会因为许娇有一场大戏哟。乃们期待么? 第142章 怎么忍心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许娇被赵元那通搅和,上下山都靠双腿扛过来的,此时正疲乏得紧,撑着下巴不想搭理他。 赵鄞眼尾一扫,见她心不在焉,顿时不满了:“想什么呢?” 许娇恹恹儿的看他一眼:“累。” 赵鄞皱皱眉:“今早出门为何不带张超刘玉?” 许娇瞪他一眼:“这青天白日的,我还是相信姜家军的能力的,何况,人家昨夜追贼,折腾了一夜,不该补补瞌睡啊?” 赵鄞又问:“一大早去哪儿了?怎么这么累?” 许娇干脆趴到桌子上:“山顶上去了,看看我的花果山还有哪里需要整改的?”说着,忽然又精神抖擞的立起身来:“说到这里,得去找张子文说说,梅林太小,还得移植些梅树才行,还有山腰处的荷塘也太小了,到时候荡舟采莲一定不尽兴的,还得扩建。” 赵鄞道:“还扩建!你忘了,初建山时才花多少银子?你这不停的扩建改建,账上的银子过年时还有十一万的存余,被你不停的支取支取,上次去锁记银号没听掌柜的说吗?你账上只有三千存余了,你这几月的图样不是被人半道截了吗?只靠从前那些首饰盈利,估计不够你折腾吧?” 许娇一梗脖子:“前期的投资是为了丰厚的回报,欠点小账怕什么?迟早能把多的赚回来!” 赵鄞笑了:“倒看不出,我们娇娇还有大胸怀啊,如此大气凛然倒叫多少男儿气短呢。” 许娇瞪他一眼:“谁是你们娇娇了?少套近乎,是不是看我如今混的风生水起,想在我这里多分一杯羹?我告诉你少来,我是不会同意的!” 赵鄞好笑的看着她:“我不缺钱,我的生意不比你的小。” 许娇便端了一张认真脸问他:“我就这点生意都忙的焦头烂额,你怎么整天无所事事的?有什么好办法说来听听。” 赵鄞抬手怜爱的在她发心抚了抚:“你要是觉得累,我可以代劳的。” 许娇不耐的拍开他的手:“爱说不说。” 赵鄞失落的收回手:“虽然你看见我的时候我都很闲,但你看不见我的时候,我都在看理账册,不过我的生意大多已上手了,不似你这般刚开始,千头万绪的自然烦累,我说愿意帮忙,是无偿的,纯帮忙而已,你这么整日里忙前忙后的我也心疼的。” 许娇搓搓手臂:“你能不加最后那句话吗?我这鸡皮疙瘩爬一身了。” 赵鄞不以为然,依旧死皮赖脸的凑上去:“我真的心疼,不信你摸摸,这心都快稀碎稀碎的了。” 许娇一巴掌打过去,想象着跟往常一样,直接将他拍开,谁知?这一次,她的手拍过去就粘在了赵鄞脸上! 原来,赵鄞趁她拍下来的时候,赶紧捉住她的手腕,将她小手摁在自己脸上上下一抹,要多无赖有多无赖! 许娇嫌恶的收手,却被他捉住收不动。 “放开!”她吼。 “你自己放上来的,自己拿走呗。”赵鄞厚颜无耻握着她手腕道。 许娇桌下腿脚一抬,照着他侧腰袭去。赵鄞桌子底下似乎也长了眼睛,往边上一让,轻轻松松躲过她的袭击。许娇一击不成,左手朝他面门拍去,想解救自己的右手。然而,她这左手刚拍出去,就被赵鄞按在自己右脸上:“你这样明目张胆的轻薄我,若是被人看见可不得了。” 许娇瞪着他:“你可以要点脸吗?好歹也是堂堂大燕的正牌王爷。” 赵鄞握着她的手紧了几分,示意她道:“我的脸有你这双小手护着,挺好,丢不了。” 许娇欲哭无泪,自己这点三脚猫,在他面前根本不够看的,眼珠一转看到一边晒太阳的大猫,急忙呼叫:“大猫快过来。” 大猫听她呼唤,腾一下站起身扭头就跑过来了。 许娇朝大猫点头:“上来,有好吃的。” 大猫虎目立时发出亮光,不管三七二十一,忽然跃起朝桌上扑来。 赵鄞赶紧将她放开,大猫堪堪从两人中间扑到桌上,随即翕着鼻子上下左右一通嗅。 赵鄞拍拍它的虎头:“你家主子骗你的,你个傻虎,去厨房,之前叼回来的野兔肯定已经烤好了。” 大猫一听,扭转身跳下桌子,朝厨房跑了。 许娇揉捏着手腕,幽怨的看他:“流氓!” 赵鄞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见她低头,快速伸过脑袋在她脸上啄了一下,起身就跑。 许娇蹬脚怒骂:“你个登徒子!二流货!下三滥!姑奶奶饶不了你!”骂完,端过桌上一杯凉茶牛饮下肚,末了才惊觉,这杯茶是刚刚口中那个登徒子二流货喝过的!! 出了院门,赵鄞很是无奈的摇头:“本王竟被逼成了登徒子、二流货、下三滥。对了,还有个流氓。娇娇啊,你怎么忍心的?” ...... 吃过午饭,许娇坐在院中秋千架上晃悠悠荡着。 秋千是前几天赵鄞给她捣鼓出来的,架子上爬的是一茏葱郁的葡萄藤,也不知赵鄞从何处寻来的,移植的时候葡萄藤根部还带着原生土壤,两天时间,葡萄藤便生龙活虎的张开叶片长得欣欣向荣。 这是近段时间以来,赵鄞做过的唯一让她顺心的事。 院门口,赵元探头探脑朝里看了看。 许娇早被他额头那块宝石的反光晃着眼了,头都不抬的喊:“要进来便进来,做什么鬼鬼祟祟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做贼呢。” 赵元笑嘻嘻闪身进来,反手将院门一关:“朕看看九叔在不在?不然又得看他脸色。” 许娇摆摆手:“放心坐,你九叔一早便去淮州府处理他手下一桩棘手的生意去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你大可偷会儿懒。” 赵元便堆起满脸笑:“太好了!我们带着大猫去后山打猎可好?” 许娇心动,这段时间净忙着规划改善山头,有日子没出去野了,这提议倒是不错。 不过,要是去山里,自己又不会骑马弯弓射箭,难不成干坐着等他和大猫?那不是忒无趣了。 想到这里,许娇忙吩咐冬儿给自己打包点心果脯之类,又灌了满满一羊皮囊的水,最后将膳桌上的桌布收进包袱,这才起身招呼大猫准备跟赵元上山。 冬儿从院角直起腰身,甩了甩手上的水:“小姐去哪里?” 许娇道:“就在附近走走,你继续洗衣服,别耽搁。” 冬儿在腰上擦了擦手:“我与你一道。” 许娇皱眉:“站住!你得留下来洗衣服,不然我明天穿什么?” 冬儿低头看了看木盆里的两条纱裙,十分不情愿的重新蹲了下去。 山中稍微有点用武之地的全被许娇派了出去,加之前些日子她故意让人传话出去,说皇上亦在花果山买了房子用来避暑纳凉,一时间,买房看房的愈来愈多,即便赵鄞帮她在山下赁了人帮忙,她还是去找锁春借了五个精明能干的小伙子镇在大堂才算勉强够用,如今更是连张超刘玉也被派过去帮忙了,原因无他,维持秩序! 那是由于曾经有几个生意人,因为同时看中某套房子从而争执不休到后来大打出手,扰的姜云飞和余州宗民不胜其烦,如今有了张超刘玉的帮忙,大堂规矩多了,加上十来个精明的售房小伙儿,许娇这房子才算顺顺当当的卖了几十座出去。不过,她这山上山下、山前山后何止几百座小院?还有得折腾。 如今她要出门,若甩掉冬儿,再也没有尾巴,可算自由了。 于是,许娇将包袱往大猫背上一驮,背起小手哼着小调跟赵元一道往山上去了。 两人走了半柱香的样子,赵元嫌弃的看了看她:“似你这般走到天黑能到不?” 许娇瞪他一眼:“我怕自己快起来你跟不上。” 赵元笑道:“你快一个给我看看?” 许娇立在原地,口中喊一声:“大猫,趴下。” 大猫闻言,抖擞身子踱上前来,在她身侧规规矩矩的趴下了,许娇睨了赵元一眼,跨腿朝虎背上做去:“且看我们谁先到山顶?” 言罢,俯身抱着大猫脖子吼一声:“大猫,跑!”眨眼间就消失在弯道处,赵元嘴角抽抽,差点将半边脸都抽变形了,慌忙掠上桃林飞奔跟上。 许娇铺好桌布摆上果脯点心,刚坐下,赵元便气喘吁吁的上来了,指着许娇恨恨道:“你耍赖!” 许娇闲适的拈起一块点心放入口中:“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赵元瞪她一眼,整了整后背的长弓利剑,拍拍腰上青锋剑,跨步入了林中:“你且做好准备,待会儿好好展示一下你说的烧烤给朕尝尝。” 许娇点头:“好说,你只管打来野味就行。” 一听“打野味”三个字,一旁的大猫欢快的站了起来,一双虎目神采奕奕看着许娇。 许娇笑眯眯摸摸它的虎头:“去吧,这几日委屈你了。” 大猫得到准许,毫不耽搁,莫转身就往林子里钻去。 许娇一个人席地而坐,从包袱里掏出宣纸画笔,照着青山绿水凝神勾勒起来。许久不曾这般闲适的作画,许娇执笔沾墨一笔一划将自己打造的花果山吸入笔尖,留于宣纸。 第143章 许娇失踪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不知不觉,日隐西山,橘红的光影铺满整个花果山,替山中的花草树木罩上一层薄衫,竟美的无法用言语形容。 许娇驻笔感叹:“从前怎么没发现山上还有这般美景?” “确实美!” 许娇一惊,侧头就见赵元立在自己身边。 “什么时候回来的?”许娇问。 “有一会了,你画得很入神。”赵元说着,蹲身细看她搁在腿上的木板上的画。 许娇起身,把将将收尾的画放到一边,头也不回的问:“打了多少?” 赵元下巴朝她身后一扬:“獐子野兔山鸡斑鸠,少说七八只。” 许娇起身朝相反的方向边走边道:“我去捡柴,做烧烤支架,你负责到那边溪涧里清洗干净。” 赵元皱眉:“朕洗?” 许娇道:“自然,没听过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吗?你自己不带护卫,别想使唤我啊,咱俩分工合作各司其职就好。” 赵元眉头动了动:“天底下,你是第一个敢这般明目张胆使唤朕的人!” 许娇:“这怎么就成使唤了?我这叫分配,你看,我不仅给你分配了清洗的活计,还给自己分配了搭架子捡柴火的事呢。” 赵元凝眉半晌,认命的用剑尖挑起地上一堆刚死的或没死透的小兽飞禽朝许娇指的山涧走,结果刚走两步,林中突然窜出大猫,在他身前丢了一堆奄奄一息却看不见伤的小兽。 “怎么,你这畜生也想让朕替你干活?”赵元语气不悦。 许娇闻言,驻足道:“你若对它好一分,它会回报你十分。” 赵元瘪嘴:“朕才不信!”口中虽说着,剑尖却将几只小兽一并挑了起来。 天还没黑,许娇找好柴火架好烤架时,赵元也用一根藤蔓串了一串清洗好的小兽回来了。 许娇这次做了准备,一应作料俱全,加上山中好柴取之不尽,一直野鸡烤得十分顺利,且香气四溢,惹得旁边的赵元一个劲儿吞口水。 许娇自上次与赵鄞一道回京路上尝过獐子肉之后,便再不愿吃第二回了,故而,赵元这次打的獐子除了赵元撕了一小片,其余的全进了大猫的肚子。 许娇啃完一直野鸡,就一直伺候赵元和大猫。 赵元吃东西很快,却很优雅,许娇很是不能理解,他和赵鄞用餐都是这样,明明吃得很快,但你就是看不到他狼吞虎咽的狼狈模样,难道这就是贵族特有的本领? 许娇朝他身边看了看,一小堆鸡骨头,一小堆兔子骨,还有一小堆斑鸠的小骨架,心想着,这厮莫非还能吃? 赵元兀自捏着一只兔腿往嘴里送,眼睛盯着架子上正翻烤得冒油光的獐子肉:“这獐子肉如你所说,有些膻,朕也不甚喜欢,你再给朕烤个别的吧。” 许娇看看脚边,很是为难:“最后一个了。” 赵元皱眉,起身仔细看了看,最后指着大猫:“你这畜生到底吃了多少?” 许娇不悦了:“别总畜生畜生的叫,人家有名字,叫大猫。我家大猫正长身体呢,俗话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我家大猫一般都是自己上山猎兽自己解决自己的口粮,比个半大小子强多了。” 赵元扔掉手中的骨头朝她吼:“你骗鬼呢!朕一个人打了七八只野味,朕这里才吃三只,你一只,剩下的去哪里了?你告诉朕。” 许娇弱弱的看了一眼大猫:“这几日刘玉张超都被我派去大堂了,只能把大猫拴在身边做保镖,人家都委屈几天了,今儿好不容易开次荤,我总不能拦着不让人家吃吧?” “那你也不能拿朕的口粮来接济这只畜生啊!”赵元一副痛心疾首样。 许娇摸摸大猫的虎头:“我哪知道你这么能吃啊?” 赵元语塞。 大猫盯着最后一只獐子眼冒幽光。 赵元长剑出鞘,直指大猫:“不许再抢朕的!” 许娇哭笑不得,尽心尽力烤好獐子,万分不舍的递给赵元。 赵元接过,一口下去,恨恨的盯着她大力咀嚼,似乎咬的她的肉。 许娇低头,抱着大猫脑袋安慰:“没事没事,我们不跟他一般计较,改日让王爷带你来捉更多的烤着吃。” 话音刚落,一只烧烤獐子出现在大猫眼前。 许娇抬头:“干嘛?” 赵元居高临下看着她和她身边的大猫:“膻味太重,给它吃了。” 许娇还没事伸手,大猫已经一口叼走,三两下嚼巴嚼巴吞了。 许娇无语的看着它,恨铁不成钢道:“太没出息了!” “左右不过一头畜生,能有多大出息?”赵元不以为意从鼻孔里哼了一声。 许娇正要辩解两句,一抬头,见他张弓搭箭朝着自己背后凝目,倏忽射出一箭,随即快步上前,拎来一只灰兔:“来得正是时候,火还没熄。” 说着,从绑腿上抽出匕首,一刀下去! 许娇毫无准备,华丽丽的晕倒了! 赵元惊疑一呼:“你怎么了?”扔掉兔子上前将她扶起,晃了晃也没见她醒转,原地转了个圈圈:“糟了,不能让九叔知道。” 说完,也不管地上的残渣剩果,只把许娇的画卷起塞入袖中,弯腰将她抱起就往山下跑。 是夜,月华如水,赵鄞披着满天星斗赶回花果山,褪下沾了尘灰的外套钻进许娇的寝房。 然而,让人意外的是,大猫不在寝房门口,却趴在堂屋门后,见了他焦急的转了两个圈。 赵鄞皱眉,一掌推开许娇的房门,借着窗外的月光,只见榻上空空如也,仰头朝上喊了一声:“刘玉。” 房顶半天也没动静。 赵鄞心下惴惴,又喊张超,依旧毫无应答。 赵鄞反身出门,找院中看了一圈,整个院子除了大猫这只活物,再没半点生气。当下朝山腰售楼大堂而去。 到了大堂,赵鄞发现,堂上灯火通明,十几个小伙儿拽着灯笼匆匆朝门外跑。姜云飞余州宗民皆不见身影。 赵鄞抓住一个小厮问:“发生何事?” “王爷?你可回来了,许老大不见了,姜公子让我们都出去找人。”小厮拽着灯笼一脸紧张的道。 “怎么不见的?姜家军没发现异常吗?”赵鄞目眦欲裂瞪着他问。 小厮那张脸从紧张变成战战兢兢:“不太清楚,只是刘大人和张大人回去说是找不见许老大,又来大堂找了姜公子,姜公子便带着余公子和宗民少爷都去寻了,结果找了一圈也没找着,这才回来通知大伙都去寻的。” 赵鄞放开他,道声:“继续找!”转身飞奔回院子。 院子里,大猫来回转圈,似乎很焦急。 赵鄞朝它招手:“你主子去哪儿了?” 大猫在他面前朝地上一卧,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赵鄞嗤一声:“罢了,问你有何用?”说罢,亮灯将院里细细看了一遍,发现许娇的衣物还整整齐齐晾在院里,上面湿浸浸还未干。再看桌案上时常会剩一两碟的糕点,今日连着桌布消失得干干净净。 赵鄞脑中闪过一道光,朝厨房奔去,果然,厨房里油盐佐料撒了少许在灶台,拉过厨娘一问,厨娘说,午饭后一直没等到冬儿吩咐安排膳食,又在院中等了许久,不见主子动静,以为主子另有安排,故而一直没来厨房,晚膳都在售楼大堂将就吃的。 赵鄞点头,让厨娘回房,自己莫转身招呼一声大猫,自己先朝山上跑。 这丫头一定是到山里捉野味烧烤去了,也是怪自己,有日子没陪她折腾了,这丫头一直心心念念烧烤来着,自己竟是疏忽了。赵鄞如是想着,一路疾驰,没多会儿功夫便爬到了山顶。 然而,刚到山顶还没开找,就被大猫蹦到前面卧在地上挡了去路。 赵鄞那个急啊:“让开,没用的畜生,自己主子都看不住,养你何用?” 大猫眼神暗了暗,似乎有些委屈,但赵鄞哪顾得了这许多?飞起一脚就要踢它。大猫身形敏捷,在他脚掌落下之前,往侧边一让,躲开他的脚,又重新趴回地上。 赵鄞心头火气,绕开它往林子里钻。 结果,大猫又快步跑到他前面卧下挡路,还仰着脑袋盯着他。赵鄞觉得,这畜生是在挑衅自己:“你再敢拦着爷,爷不管你主子是谁?非得扒了你的皮!” 大猫依旧毫无所动。 赵鄞被它这番折腾,心绪稍稍平静了些,这才细想起大猫的异常,遂弯腰问:“你这般拦着爷要做什么?” 大猫自然不可能回答他,只是静静的卧在他身前。 赵鄞皱皱眉,忽然想起,这些日子许娇时常让它卧到身边给自己当椅子坐,难不成...... 赵鄞用眼睛丈量了一下大猫的身躯,肉肉是有的,但着实不算大,毕竟还不满一岁的虎崽子,但他还是试探着朝它身上跨去。 大猫果然没动。 赵鄞试着把身体的重量缓缓放下,毕竟自己不是娇娇,可比娇娇重了不止一倍,万一把这小畜生压残了,到时候还真赔不起。 大猫稳稳的趴着,等赵鄞拍着它脖子说“走”的时候,它一蹬腿,就想开跑,然而,老虎始终是老虎,估算错误,腿脚颤了颤,居然没能站起来! 第144章 叔侄抢人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赵鄞觉得,自己似乎不太人道,正要站起来,却没想到,身下的大猫愣是憋着一口气站了起来,还开始迈开了腿脚! 赵鄞心肝颤了颤,也不知大猫要干嘛?提着一颗心任它背着自己朝山下走。 初时大猫行得有些缓慢,但没走多远,竟越来越快,渐渐的跟平常带着许娇时速度一般了,成了个健步如飞。 赵鄞觉出大猫脚步愈加稳当,这才放下心来,此时方才觉出,骑大猫着实舒服,肉肉的一身毛,好比坐在厚厚的褥子上,且大猫背阔,坐在它背上屁股不受罪不说,还十分舒服! 赵鄞还没彻彻底底感受骑虎的感受,大猫已经将他驮回了自己的院子。 赵鄞狐疑的皱眉:“带我回来作甚?难不成你主子在爷院里?” 大猫趴在地上呼呼直喘气,着实累狠了。 赵鄞抬手推门,见门后两个皇家护卫身子一紧,看自己的眼神极不自然,甚至行礼都显得有几分慌张,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许姑娘可在院里?”赵鄞开门见山问。 两护卫忙摇头:“不在。” 赵鄞觑眼:“不在?真的?” “真的......不在。”护卫一脸警惕回到。 赵鄞点点头:“本王刚回来,听说许姑娘不见了,整个山的人都在帮忙找,皇上这里本王守着,你们两也去帮着找找吧。” 两护卫神色有些为难,被赵鄞一瞪,赶紧出门找人去了。 赵鄞径直朝寝房走去,结果刚进堂屋,就见赵元行色匆匆从寝房出来。 赵鄞上前一揖:“皇上,这么晚了怎么还没休息?” 赵元上前亲热的拉过他的衣袖:“九叔回来了,朕刚刚批完奏折,那老不死的张阁老,非要让朕赶紧立后,朕烦着呢,睡不着。” 赵鄞抽回手臂:“迟早都得立,你烦也没用。” “不说这些烦心事,九叔赶紧歇着吧。”赵元起身道:“朕也去歇着了。” 赵鄞也起身,且伸手将他拦下:“稍等,我去房中拿册账本。” 赵元忙将他拦住:“九叔要什么账本,朕帮你拿出来。” 赵鄞看了他一眼,一甩衣袖:“不用,皇上怕是找不到,还是我自己去拿。”说完,用力甩开赵元的钳制,一闪身进了寝房。 寝房里,许娇静静的躺在榻上,身上盖着一床水蓝色薄被,看起来恬静而安宁。 赵鄞捏紧拳头,用力压下心头的愤怒,沉声问:“她为何在你这里?” 赵元忙道:“九叔听朕解释。” 赵鄞回头,盯着他的眼神似乎深埋着烈火:“你倒是解释一个给我听听。” 赵元眼见遮掩不过,忽然就换了态度,双手背负在身后,端出一副皇帝的做派:“九叔莫非忘了,许娇已经被你休了,如今许娇跟谁一起与你似乎没关系了吧,她在我这里自然是因为跟我好了。” 赵鄞紧握双拳,骨节泛白而不自知:“她跟你好?那为何她在你这里无人知晓?你可知如今满山的人都在找她!” 赵元始终是心虚的,他以为赵鄞今晚是不会回来的,他也不知道许娇身边随时有人护着,当许娇晕倒那一刻,他只想着瞒过九王不多生事端便好,回来将许娇安顿在榻上,先去将冬儿诓过来敲晕了绑在偏房里,却不想紧接着就是刘玉张超大张旗鼓的找人。 赵元骑虎难下,干脆让护卫队守好房门不得声张,哪知?他这番隐瞒最后却闹得满山皆知。 如今被九王抓个现行,一想到黄蓉被许文杨抢了,自己的虎符放在他手里迟迟要不回来,干脆破罐子破摔,打算来个明斗! “她在朕这里有什么奇怪的?她有手有脚,朕又不曾绑她,今天下午她在朕这里聊了半日,落晚说乏了,朕便让她在这里歇下了。至于九叔说的满山的人都在找她,这个朕倒是真不知道,朕一直在书房批折子,刚刚听见动静才出来的。”赵元一番话不疾不徐缓缓道来。 赵鄞眼瞳微缩,心中忍不住丝丝疼痛,似针扎:“我这就带她回去。”说这话,朝榻前走。 赵元长臂一伸挡在他面前:“不必了折腾了,就让她在这里歇下。” 赵鄞见他阻拦,更是气急,一掌劈开他的阻拦,冲到榻前捉起许娇的手臂,撩开衣袖,见她臂上一点殷红尤为醒目,遂呼出一口浊气。 赵元在他身后自然也瞧见了,惊讶道:“她不是做过你的王妃吗?你们怎么?” 赵鄞没回话。 赵元忽然加重音量愤愤道:“原来九叔刚刚这般着急,是以为朕会动她?在九叔心里,朕就如此饥不择食吗?” 赵鄞眼眸微眯:“皇上年轻气盛,宫中佳丽数不胜数,皇上怕也是日日不落空吧?如今出来这些日子,皇上敢说,没碰过女人?” 赵元一张脸阴沉沉能滴出水来:“朕自然不像九叔,能为了一个女人守身如玉十几年,朕还真是没想到,朕给你赐的这门亲,你居然如此不屑,若朕没记错,这丫头朕赐给你两年多了吧,如此水灵的姑娘,九叔还真把持得住,朕可真是佩服。” 赵鄞没说话,只弯腰去抱许娇。 赵元却继续道:“九叔若不稀罕也不必违心折腾了,反正你如今都已经将她休弃了,正好,朕见她挺有意思的,便将她留在朕身边吧,朕这就可以给九叔下旨再赐一道婚,朕把林羽名正言顺赐给九叔可好?” 赵鄞刚抱起许娇,闻言僵在原地,半晌后启唇道:“多谢皇上好意,不必了。” 赵元凑上前去,伸手在许娇脸上抚了抚,倏然伸手去抢。 赵鄞抱着许娇一个旋身,躲开赵元的手:“皇上,自重。” 赵元沉着眉眼:“九叔这是要公然与朕抢人吗?” 赵鄞转过身,看着他道:“我给娇娇的休书是假的,她现在还是我的王妃,皇上觉得,是谁在抢谁的人?” 赵元疑道:“假的?” 赵鄞背对着他一边朝门外走,一边道:“对,假的。娇娇的休书上即无我赵氏大家长的印信,也没有户籍管辖官的官印。娇娇年纪小,喜欢自由,本王怕拘着她让她郁结,故意给了她一纸假的休书,皇上如今还要让她留在身边吗?” 赵元没说话,赵鄞也没等他说话,抱着许娇消失在门口。 赵鄞将许娇安顿好,这才拿出信号放了,通知大家人已找到。 许娇其实早醒了,在赵鄞撩她袖子的时候就醒了,故而,此时正在纠结手中那纸假的休书。 赵鄞重新回房的时候,就见她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望着自己,遂上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醒了?今日为何宿在皇上哪里?” 许娇这才想起,自己被赵元手中那只野兔的血刺激晕过去的,遂装傻道:“我不是在自己床上吗?” 赵鄞俯身,捏着她小脸左右看了看:“都忘了?” 许娇忽然坐起身来:“是了,我跟皇上相约去山里打猎的,大猫好久几天没去山里捉猎物了,我怕把它闷坏,特意带了一道去的。” “打猎?你会吗?骑个马都骑不明白的人会打猎?”赵鄞毫不犹豫戳穿她的谎言。 许娇讪讪道:“有人打猎,我自然就能做烧烤了,嘻嘻.......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爱吃烧烤嘛~” 赵鄞抬手在她鼻尖刮了刮:“馋猫。那你们怎么回来的?”他问。 许娇歪着脑袋想了想,这才道:“是了,我晕过去了,至于怎么回来的?大猫呢?泰半是大猫驮我回来的吧。” 赵鄞脸色一凛:“晕过去了?为何?” 许娇干脆掀开锦被咬牙道:“说起这个我就来气,皇帝小子居然在我面前活剖兔子,那滚烫的血哟!想想我还后怕呢,我非得找个机会虐他一虐!” 赵鄞见她小脸气鼓鼓,一副愤愤然的样子,心下有些想笑,知她是见了血才晕的,又泛上怜惜,将她拉到怀里抱着,轻声道:“他不知你见不得血,也怪不得他不是,可还有不适?” 许娇被她箍着双臂推不到他,只得在他怀中摇头:“没事啦,我现在好得很,你放开我吧。” 赵鄞低头,唇瓣正好贴在她额角,柔柔的印上一吻,低声道:“我早说过让你不要跟皇帝走太近,你只管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今日我若回不来,难不成你还真进宫当他的妃子不成?” 赵鄞这话本就说得及低沉,前半句确实在对许娇说,后半句却像在自言自语,不过许娇离得近,自然听了个完整,当下便反驳道:“谁要进宫当妃子了?” 赵鄞再将她用力往怀里一摁:“不去就好,过几日我打算回上京一趟,你与我同去可好?” 许娇仰头问:“你回去干嘛?” 赵鄞莫名就笑了:“回去办大事,还得把你小后娘带上。” 许娇疑道:“什么大事?带蓉儿做什么?她除了那身医术,别的什么也不行。” 赵鄞一双眼睛胶着在她莹白的小脸上:“我只要她那身医术足够。”见许娇又要张嘴问话,一低头噙住她小嘴,辗转舔吻一番才道:“什么时候这么关心我了?倒是什么都想知道,你跟我一道回去不就知道了吗?” ps:赵鄞:娇娇是我的,你休想! 赵元:她得替她爹还债,所以只能是朕的! 许娇:我去!你们两个都不是我的,滚一边去! 第145章 狠狠发泄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许娇愣愣的看着他,他的眼神如深潭的旋涡,似乎正在一点一点将她漩进深处,许娇用力摇头,回过神来瞪着他:“妖孽!” 赵鄞好心情的勾起一抹笑:“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个啥?” 是个啥?许娇也在心底问自己,这几年似乎习惯了他时时陪在身边,这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许娇觉着,自己似乎快要守不住自己的心了! 尤其最近这段时间,她明显是乐意他靠近的。 可是,自己一个现代人,这个时代这样的婚姻模式实在不是自己愿意的,她没有黄蓉的运气,找不到她爹那样的“奇葩”男人,不管赵鄞有没有侧妃妾室,亦不管他心底是不是还有人,单凭他的身份,让他只守着自己一个几乎是不可能的,就算他乐意,皇家也不会乐意,皇帝大大曾经不是说了吗?“皇家子嗣单薄”。她要是落入皇家,一个人生孩子怎么能比得过十个人生孩子替皇家绵延子嗣!所以,她始终觉得他不是自己的良人啊。 何况,自己能不能回去还两说,曾经,多少穿越剧的结局不是都回到了现代么? 许娇觉得,如果自己真的留在此处,那么最好的结局是,自己能跟姜云飞组建家庭,一来远离朝堂,二来姜云飞孑身一人曾落草为寇,怎么着也算半个磊落的江湖人,可是啊可是,自己怎么看姜云飞怎么平常,心里起不了半点波澜! 又想到赵鄞之前跟赵元的对话,自己手中的休书是假的,那就是说,自己还在九王的掌控之中,难怪来淮州之前,那厮要给自己点上宫砂! 想到这里,许娇又闷闷的憋了一股气,什么玩意儿!自己倒是逍遥快活了,却盼着姑奶奶洁身自好给你留个囫囵身子,越想越气,张嘴就朝赵鄞肩上咬去。 赵鄞抱着她的手一紧,却没出半丝声响。 许娇心里憋着气,这一口咬得十分实在,知道嘴里一阵血腥味漫开,她才放开他的肩恨恨瞪着他。 赵鄞“噗嗤”一声笑了:“你这小性子啊,也只有爷才受得了了。怎么着,泄愤了?那我可不可以再亲一下?”说着,作势又要亲她。 许娇却忽然将脑袋埋进他怀里哭了! 许娇觉得心里憋得啊,简直喘不过气的感觉,想走走不了,想留又不安心,身边也没个知心人能听自己说说心里话,虽说表面看起来她是混得风生水起一片好风光,可她就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没有归属感,总觉得自己做的一切终究都是一场空。 爹不是亲爹,对自己好到没话说,却不能理解自己。 黄蓉跟自己倒是有共同语言,可惜那丫头生来冷情,落地能生根,早把自己当个地道的古代人了,何况如今有她爹美色当前,更是乐不思蜀。 姜云飞对她热络,心里记挂的却是从前那个她,但那个她根本不是她,可真是难为姜云飞时不时的来一句“想当年”了。 锁家公子倒是温文尔雅,对自己却只谈生意,对自己大方,完全是脑瓜聪明看中了自己的价值。 许娇彻底钻进了牛角尖!伏在他怀里哭得那叫一个畅快! 赵鄞手忙脚乱的又是替她擦眼泪,又是给她拍背顺气:“好好的怎么说哭就哭了?我不亲了好吧,乖~别哭了。” 许娇哭得更凶了,说不出来的委屈,一边哭一边伸手环住赵鄞劲腰,口中还含糊不清的念着:“抱抱~抱抱~” 倒把赵鄞哭成了个丈二和尚:“这是怎么了?魇着了不成?”伸手摸摸她的额头又自语道:“没发烧啊?” 许娇依旧死死抱着他,边哭边道:“抱抱~” 赵鄞无奈,只得重新将她斜抱在怀里,怕她呛着,不停的给她顺气,又好气又心疼:“又不是孩子,怎么说哭就哭了?” 许娇依旧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管使劲哭! 赵鄞忽然架着她腋窝将人提起来:“是不是谁欺负你了?你跟我说,是不是赵元欺负你了?” 许娇伸着手朝他身上扑:“没人欺负我,你别问,抱抱!” 赵鄞只觉脑袋都大了,一颗心却被她哭得化成了渣渣:“好好好,我不问,抱抱,抱抱。”说着,将她重新抱在怀里。 许娇就这么哭着哭着,也不知哭了多久,反正最后哭到睡过去了。 赵鄞拍拍她的脸,确定她睡着了,牵起衣襟看了眼被她眼泪湿透的衣衫,懊恼的自怨:“有什么用,哄个丫头都哄不住!” 抬手温柔的抚过许娇眼睑,喊了声:“刘玉。” 刘玉听见房中响动开始,揭了瓦片正一直趴在房顶聚精会神看大戏,忽然被点名,连滚带爬落到门口敲门,得到回应进门后躬身而立:“王爷,何事?” 赵鄞头都没抬,眼中盛满疼惜盯着怀中人儿:“你去查一下,这些天娇娇有什么异样?任何细节都不许放过。” 刘玉拱手:“是。” 退出房门,刘玉急得抓耳挠腮,这姑奶奶一通哭着实莫名其妙,据他所知,这位姑奶奶一天到晚乐呵呵,哪有什么异样?看来只能指望从冬儿口套点有用的了。 许娇双脚搁在床上,身子躺在赵鄞怀中,赵鄞也没换衣服,斜坐在床边,身子靠在床头,怀中稳稳抱着许娇,两人就这么睡着。 赵鄞忽然睁眼,定定的看着许娇,只因她刚刚动了一下,等她调整好姿势,赵鄞刚要闭眼,忽见许娇唇角甜甜的笑开了,也不知做了什么美梦?倒是从来没见她笑得这般甜腻自然。 “爸,红烧排骨。”许娇这么没头没脑说了一句,伸出粉红的小舌头舔了舔唇,又沉沉睡去。 赵鄞怜爱的捏捏她圆乎乎的脸:“馋猫!红烧排骨?爷明儿就让人给你做。” 清晨,第一声鸟叫响起的时候,许娇神采奕奕的睁开了眼睛。 昨夜那场痛哭让她通透了许多,如今简直就是身心舒畅,人啊,心里有了情绪果然还是需要发泄的。 窗外透进一缕微光,正打在赵鄞侧脸上,让他的睡颜平添几分灵气。 许娇眨了眨眼睛,轻轻一动,赵鄞双臂便紧一紧,稳稳的抱着自己。 许娇心情甚好,在他怀里滚了滚。 赵鄞便睁开眼睛看她:“醒了?” 许娇点点头,扬起一张笑脸:“谢谢你!” 赵鄞恍惚了,抬手去摸她的脸:“我也做梦了,你在梦里就是这样笑的,等我醒了能否这样对我笑笑?” 许娇忽然诈起:“做什么梦?我饿啦!” 赵鄞猛然立起身子:“不是梦?”说着,将许娇摁在怀里,低头在她额角重重吻了一下:“你再给我笑一个。” 许娇像看疯子似的看着他,半晌后将他推开,抬手勾起他下巴:“你先给爷乐一个。” 赵鄞捉住她的小手,恬着脸咧嘴就笑:“如何?大爷可满意?” 许娇嗤一声,赤脚跳下床去倒水喝。 赵鄞盯着她一双莹白的小脚,看那一颗颗圆润的趾头贴在地上一步一步向前,也觉着口渴了,遂也起身,同她一般赤脚朝圆桌走去。 许娇拎起水壶,对着壶嘴灌了半晌凉开水,这才回头道:“我昨晚哭那么狠你怎么都不知道给我倒杯水喝?” 赵鄞盯着她粉润的唇瓣,舔了舔自己干燥的唇:“没空。”然后,从她手中接过水壶,含着她刚含过的壶嘴,咕咚咕咚一个劲儿往肚子里倒水,竟将小半壶凉开水全给喝了! 许娇立在一旁瞠目结舌:“你的真身其实是一尾龙吧?” 赵鄞放下水壶,郑重其事道:“休得胡说,皇上才是真龙天子!” 许娇点头:“哦~” 话音刚落,忽觉身子被人一把抱起。她慌忙挽过他的脖颈:“你干嘛?” 赵鄞道:“天还没亮,再睡会儿。”说着,已经将她放回床榻上。 许娇又翻身坐起,指指自己后背,给我拍拍,刚刚喝水太急,堵着了。 赵鄞笑笑,伸手将她圈到自己身前,抬手一下一下轻轻给她拍打:“我若不在你身边,你打算怎么办?” 许娇捂着小嘴打出一个气嗝,道:“无妨啊,墙上撞一会儿就好了嘛。”说着,又连着打了两个秀气的嗝,然后朝赵鄞摆手:“好了好了,不堵了。” 许娇十分感慨。 自己从小就这样,但凡喝水太急,必定要拍几个嗝出来才舒坦,她还记得小时候喝牛奶,每晚睡前喝牛奶后,妈妈都会给她轻轻拍背。长大了,自己要是喝水急了多了,就用痒痒挠自己敲后背,到了这里,似乎还是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 赵鄞将她扳过来面对自己:“真的不堵了?” 许娇举起双臂,欢喜的晃了晃:“通体舒畅!” 赵鄞呼出一口气,一把将她抱进怀中,双双倒在床榻上:“那就好,继续睡。” 许娇精神倍儿好,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我睡不着了。” 赵鄞捧着她小脸:“那你想做什么?” 许娇将脸从他手里解救出来:“别总对我动手动脚的。” 赵鄞嬉皮笑脸凑过去:“行,我以后只动嘴。”说着,撅起狼嘴就凑上去。 许娇一巴掌拍开:“你再这样我真生气了!” 赵鄞这才敛了玩笑,认真问她:“你心里有什么事?不妨说出来我听听。” 许娇摇头:“没事啊,对了,你昨夜说要回上京,何时起身啊?” ps:乃们喜欢从前那个看什么都无所谓的九王,还是喜欢现在这个百变的九王啊? 娇娇:这种妖孽招架不住! 赵鄞:我只对你妖孽~(狼来了!!!) 第146章 本王很饿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许娇摇头:“没事啊,对了,你昨夜说要回上京,何时起身啊?” 赵鄞盯着她目光深沉:“你愿意跟我一起回去?” 许娇点头:“你不是要带我小后娘吗?我自然要一道跟去的,我得保护我的小后娘。” 许娇想着,揣上休书,等回了上京,找到户籍管辖官,给自己的休书戳上大印,这样休书可不就名副其实了吗? 她这一番计较,赵鄞自然不知道,但她同意一起回去,他已经是心花怒放十分欢喜了,遂指天发誓道:“你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顾你和你小后娘,决不让你们受一丝委屈!” 许娇不置可否,又问:“何时出发?” “自然越快越好,我这就让赵安着手安排。”说着,果然起身找赵安去了。 许娇从奁盒内层拿出休书,放到贴身的胸兜里。 晌午的时候,赵鄞让人安排将赵元的行礼物件都搬到他自己院子里。彻底将自己的院落腾了出来。 冬儿一早就被放了回来,给许娇准备早膳安排琐事不提,堪堪吃过午饭,赵鄞便兴冲冲的赶了过来:“我们这就出发,到淮州府接上你小后娘,明天一早启程。” 许娇点头,起身招呼冬儿收拾几身换洗衣物,让大猫驮了就要出门。 冬儿恋恋不舍的直跟到二里外,还不死心:“小姐,让冬儿随行可好?” 许娇拒绝得很干脆:“不行,好好给我守着这座山,我很快就回来做山大王。” 同样恋恋不舍的还有刘玉:“王爷,真的不用属下随行吗?” 赵鄞头都没回:“不用,回去,替爷保护皇上,他何时回京你便何时回。”刘玉了然的点头,抱着剑转身便回去了。 许娇看看张超:“不然你也留下吧,冬儿一个在这里我不甚放心。” 张超摇头:“老爷说过,我得寸步不离保护小姐,昨日若不是小姐派我去大堂,又怎会出事?” 许娇无奈,挥挥手让冬儿回去,这才骑上大猫下山。 赵鄞如今对大猫可好了,只因大猫昨夜立了大功,今儿一早出房门瞧它都带着佛光似的,特意让厨房给它炖了半只猪来犒劳他。 几人到许府的时候,天刚黑,到处蒙蒙一片。 张超上前拍了拍门,冷冷说了声“张超”,房门很快便开了。 许娇也不管两人,抬步就朝后院奔去。 张超自然是要去许娇院子房顶守着的,赵鄞道:“你不饿?” 张超点头:“饿。” “那你不去找吃的?” “有人给我送来。”张超似乎有些拽拽的,留下这句话走了。 赵鄞甩甩衣袖自语道:“好吧,本王总算也尝了一回被嫌弃的滋味。”说着,追着许娇的脚步进了后院。 那边许娇一路飞奔,自己多日不回,也没事前通知,想来一定能给她爹和她小后娘一个惊喜,然而,让她没想到的是,自己的惊喜更大! 眼前这个是什么情况? 曾经,她千方百计想看的好戏,如今正在客厅火热上映! 只见客厅大门毫无自觉地大敞着,院中不见一个丫头小厮,屋中,黄蓉霸气的岔腿坐在许文杨腿上,两人面对面搂在一起,正吻得难舍难分! 许娇觉得自己可能眼花了。 她爹那样的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怎么会变得这么豪放的?看看那手,哎哟喂~覆在黄蓉身上一气乱揉,那种急迫,简直不要太明显好吧! 许娇觉得,自己的位置没站对,只看到黄蓉的后背和她爹一丢丢的侧脸,根本就不过瘾嘛。 于是,她小心翼翼的朝房门的另一侧移动。 然而,就在她马上就能看清两人正面的时候,身后一声:“干嘛呢?”猛地响起,屋中的热戏戛然而止! 黄蓉转身诧异的看着她,半晌后跳将起来:“许娇!你能不能有点道德底线?这么明目张胆的合适吗?” 许娇皱眉,恨恨瞪着赵鄞:“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许文杨站起身来,将黄蓉拉到身后,手握成半拳,掩在唇边很不自然的咳了两声:“娇娇怎么回来了?” 许娇好笑道:“爹爹如今是不希望我回家了吗?” 许文杨有些急,但还没来得及说话,黄蓉已经跳出来指着她道:“你不在山上好好做你的山大王,跑回来裹什么乱?” 许娇下巴一仰:“你们自己不关门的。” 许文杨又低了低头,脸上竟泛起红潮。 许娇一旁看得欢乐,刚要再说点什么调侃一下她爹和黄蓉,却被赵鄞一把拽了过去:“我饿了。” 许娇气嘟嘟甩开他的手:“饿死你算了!” 许文杨这会儿才算恢复了常态,上前对赵鄞一揖:“王爷,不知王爷前来所为何事?” 赵鄞挥挥手,做痛苦状:“不必多礼,先给本王和娇娇安排点吃的,很饿!” 许文杨忙唤来人去厨房准备吃的。 赵鄞这才坐在厅中,灌了两杯茶后,问许文杨:“本王打算明日启程回趟上京,顺便与你借娇妻一用,可否?” 许文杨满脸疑惑:“下官娇妻?王爷是说蓉儿?王爷打算让蓉儿做什么?” 赵鄞道:“许大人觉得许夫人除了那身医术,还有什么是可以让人利用的?” 黄蓉“啪”一掌拍在桌上:“我不去!” 赵鄞皱了皱眉:“本王重金酬谢。” 黄蓉瘪瘪嘴:“我不缺钱,我要跟我相公呆在一起。”说完,还歪着脑袋朝许文杨笑。 许文杨脸上又泛起一片潮红,但很快消散干净:“王爷知道的,蓉儿的事下官不多干涉。” 许娇不服气了:“就知道管我了!” 许文杨失笑:“你这丫头,净胡说!我几时管得了你了,你和蓉儿一个比一个主意大,你自己说说,自打两年前爹来淮州开始,你折腾了多少事?我可管得了?” 黄蓉在一边朝她做鬼脸:“就是!” 许娇霍的站起身指着她道:“你还说我,那件事里没有你?” 许文杨又开始有了自己养了两个女儿的错觉了。 赵鄞伸手将许娇拉着坐下,凑到她耳边悄声道:“帮我劝劝你小后娘,若是成功了,我答应你一个条件。” 许娇不信的看着他:“真的?” 赵鄞点头:“千真万确!” 许娇便朝黄蓉走去,一把拽着她胳膊:“娘亲~你就同我们走一趟呗。” 黄蓉只觉一阵恶寒,抽回手瞪着她:“你俩有什么阴谋?不如摆到明面上来。” 许娇双手往胸前一抱:“好吧,既然你也看出不对劲,那我就实话实说。皇上来淮州了,准备找你和爹爹的麻烦,王爷先得到消息,专门过来带你回上京避风头顺便帮点小忙,如今皇上在花果山住着呢,你自己看着办吧。” 黄蓉皱眉:“没骗我?” 许娇点头:“我骗你干嘛?再说了,我能用这种事开玩笑吗?” 黄蓉转头问赵鄞:“那王爷让我帮什么忙?” 许娇觉得,黄蓉这话问得真是一针见血,自己问了几次,赵鄞都故弄玄虚不肯给自己说,如今看他还怎么推脱。 赵鄞默了默道:“帮本王治一个人的脸,去掉此人脸上的烙印。” 许娇还想问什么烙印?结果黄蓉已经点头道:“既如此,那我就随你们走一趟,不过我的诊金可不便宜。” 赵鄞道:“好说,要多少都给。” 黄蓉起身,拉了许文杨就走:“快走,明天就得随他们去上京,这一晚上哪够我们腻歪?” 赵鄞闻听此言,刚喝进口中的茶“噗”一声全喷了出来,呛得直抚胸口,指着黄蓉背影对许娇断断续续道:“你不许学她,不知羞!” 许娇不以为意:“没娘的孩子都这样,至于我,你大可放心,本姑奶奶没打算找男人。” 说着话,碧月已将饭菜送到客厅。 吃过晚饭,许娇让碧月将赵鄞带到自己房间隔壁安顿了,又朝许文杨院子摸去。 格窗底下,许娇听见黄蓉的声音:相公~不想回去。 然后的许文杨低缓声音:那你刚刚还答应王爷?你这丫头就是嘴里说得好听,怎么也不想想我,你若走了,我可就孤枕难眠了。 “我怕皇帝那个混小子找麻烦嘛,我倒是无所谓,可我怕他难为你嘛。” 许娇觉得,自己不能再听墙角了,照这趋势,再听下去绝对的少儿不宜,在心中感叹一番她爹被黄蓉改造太彻底后,邦邦邦敲响了房门。 屋中黄蓉不耐问:“谁呀?” 许娇将拍得有些麻木的手在袖子上搓了搓,扬声道:“是我,你白捡的大闺女!” 门开的同时,许娇似乎听到她抱怨了一句:“怎么又来了~” 许文杨倒是一脸温和喜悦:“娇娇。快过来。” 许娇错过黄蓉朝许文杨走去:“爹,我有事问你。” 许文杨点头:“什么事?你说。” 许娇便将手伸进衣服里,掏出那纸休书,往桌子上铺开,抬头正要说话,瞧见黄蓉的动作忍不住道:“你可以不要随时撒狗粮吗?” 许文杨一边掰黄蓉箍在自己腰际的手,一边道:“什么狗粮?” 许娇一边舒展休书,一边淡淡道:“人前秀恩爱,统称‘撒狗粮’。”说着,颇为嫌弃的看了一眼黄蓉。 第147章 就守着你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许文杨扭头趁许娇不注意,快速在黄蓉额角吻了一下,低声道:“乖,快放手,娇娇看着呢。” 黄蓉这才欢喜的放开他,却又抱着他胳膊不放。 许文杨头疼的扶额,想想,总好过抱腰身,遂转头看许娇往桌上铺的东西。 许娇将休书铺平,指着问许文杨:“可看出哪里不妥了?” 许文杨凑上前仔细看着,黄蓉也凑上来仔细看。 然后,许文杨正凝眉沉思,黄蓉就笑开了:“妃无所出!哈哈哈......王爷忒有意思了,就你这能酸倒牙的青梅果子小身板,能生出孩子就怪了!哈哈哈......” 说完,见许文杨脸色有异,急忙又道:“我是说从前的娇娇,她那时候不是还小吗,长得又瘦弱,自然不会容易受孕,不过现在不会了,你看看,她身子已经长开了,以后必定儿孙满堂,不耽误你做外公的。” 许文杨回头皱眉看她一眼:“休的胡言,娇娇之前跟王爷是假夫妻。” 黄蓉有些惊讶,忙住口愣愣的看着两人。 许娇撩起衣袖,将宫砂在她眼前一晃:“看到没?” 黄蓉没说话,直接上手要抓她的手臂研究研究,结果被许娇快速收回垂下衣袖遮了。 许文杨这才道:“这休书不严谨” 许娇一脸失落:“怎么不严谨?” 许文杨点头:“王爷乃是皇室后嗣,身份户籍在户部由专人管辖,家主自然就是皇上,当初娶你是皇上御赐的,所有程序自然照章办理,你也算是入了赵家族谱的正牌王妃。而这张休书上面却没有户部的印章,也没有赵家家主的印鉴。所以,这份休书若王爷不追究,那就没问题,但若他说不做数,那就是废纸一张。” “这么说,这休书上要有户部的印章或者皇上盖个戳戳才算数?”许娇问。 许文杨点头:“但这上面除了王爷的手印,怎么一个印章都没有呢?” 许娇将桌面砸得哐哐响:“这个混蛋!居然骗我!” 许文杨忙拉住她:“不可造次,王爷乃皇室贵胄,或许忘了。” 许娇愤愤抬头:“他就是故意的,我无意中听他跟皇上说这休书是假的,我当时还以为他骗皇上来着,没成想居然真是假的,我就说他近来行为怪异,处处纠缠于我呢,原来是有恃无恐啊,这个流氓!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他!” 说着,将休书叠好放进胸兜:“不打扰爹爹和小娘亲恩爱,走了。” “嗳!你这孩子......”许文杨伸手,连她一片衣角都没抓住。 黄蓉道:“怎么?相公还有什么话没说完?要不我今夜还去跟她谈个心?” 许文杨垂眸:“本想问问她皇上是否真在淮州境内的,罢了,在不在都这样了。”说完,上前将门上闩,回转身一弯腰将黄蓉抱到床榻上,蹬掉鞋子覆身而上:“待会儿你若还有力气,尽管去找娇娇谈心。”音落,吻密密麻麻的落到她脸上、唇上、身上...... 再说许娇,回房果然见赵鄞坐在自己床榻上,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遂上前道:“看来王爷很喜欢我的闺房嘛,罢了,这里便让给王爷歇息,我去别的房间。” 说着,转身朝门外走。 赵鄞掠步上前,一把将她搂进怀里:“你在哪里我便在哪里。” 许娇抬头定定看着他:“王爷不知男女有别?” 赵鄞邪魅一笑:“我是在保护你,你难道忘了上次在山上遇袭的事了?” 许娇抬手指了指房顶:“上面张家兄弟守着呢,何况府中还有官配的兵士。”回身对大勾勾手指道:“再不济,还有大猫守着,就不劳烦王爷了。” 赵鄞搂着她腰身只是不放手:“我不管,我就要守着你。” 许娇望着她眯起眼睛笑:“真要守着?” 赵鄞坚定的点头:“嗯,守着。” 许娇后槽牙一咬,抬起脚照着他脚背狠狠一脚踏下,这一脚果然是用了全力,赵鄞立时便痛得弯腰低吼:“碎了!” 许娇其实很有技巧,不愧前世跟她爸学了几招防狼术,竟没想到在这里用上了。 她退出赵鄞的钳制,拍拍衣袖闲适的指指门口:“出去!”语气是不容置喙的坚定。 赵鄞抱着脚龇牙咧嘴的呼痛:“不出去不出去,走不了了。” 许娇点头:“行,我走。”结果,刚迈出一条腿,另一条腿就被赵鄞抱住:“不许走。” 许娇用力拽,赵鄞却忽然起身来,一把将她抱到榻上翻身压了上去:“就是不许你走。” 许娇哭笑不得:“脚不疼了?不装了?你还要不要脸了?” 赵鄞将她罩在自己身下,笑得肆意:“你就是再跺我几脚,我也照样治得住你。” 许娇觉得是应该生气的,但不知为何,就是气不起来,她甚至想抬手去抱他!她用力摇头,用力摒弃心中不该有的念头,用力撑着手将他往外推:“你起开!” 赵鄞撑着手臂,将身子架在她头顶认真问:“你真的这么讨厌我吗?” 许娇偏向一边道:“反正不喜欢。” 赵鄞似乎有些失望,收起左手一翻身,躺在她外侧:“好吧,既然你不喜欢,那我就离你远些。”说完,规矩的躺在她旁边一动不动。 许娇皱眉,所谓的“远些”就是不贴着自己?! 许娇感觉眼皮直打架,一路从山上回来,虽说大猫骑着是挺舒服,但总还是在路上颠簸了两个多时辰,身子骨都快散架了,再加上回来挺晚,稍一耽搁,此时已是子时过了。 她捂着小嘴打了个秀气的哈欠,歪着脑袋道:“我真是快习惯你的无赖了,不管你了,我要睡了,一回赖够了自己走。” 赵鄞没说话,偏着脑袋看她。 许娇果然很快睡着了。 赵鄞将她放在枕边的小手握进掌心,在她粉嫩的脸上印下一吻,自语道:“休想摆脱我。”然后也满足闭着眼睡了。 房顶上,张越目瞪口呆的看着张超:“你干嘛?忘了谁是主子了?” 张超紧紧抓着他手腕:“在山上的时候都是这样的,小姐都没真的在意,你又何必多事?” 张越道:“那是小姐不懂事,若让大人知道,你看他管不管。” “那就不要让你们大人知道。”身后突然传来冰冷的一句话,正是赵鄞不知何时站在了两人身后。 “王爷。”张超躬身行礼。 赵鄞伸手虚扶一把,眼睛却看着张越道:“你放心,本王怜她惜她更爱她,自然不会伤她分毫,两位若嫌太平了,尽管去跟你家主子通告,本王不过费点心思的事,大不了,本王还有这个身份呢。” 言下之意,就算许文杨知道又如何?本王乃是堂堂皇亲,难不成还压不住一个小小的州府通判! 张超忙拱手道:“王爷言重了,我们护的是小姐的安危,只要小姐安全,我们自然不会多事,王爷尽请放心。” 赵鄞点点头:“以后有本王在,你们最好离远些。” 张超躬身:“是。”说完,拉着张越跃到对面房顶去了。 张越很失落,低着头道:“什么事儿啊?大人让我离远点,我还想着过来守着小姐,这下可好,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还让我们离远点,还能离到哪里去?” 张超拍拍他的肩:“想开点,大人如今成亲了,自然不会让人跟太紧,小姐本就是闺中女子,即便没有王爷干涉,我们也是不该离太近的。” “这么说,我们还有什么用,不如回去睡觉去。” 张超笑了笑,拍拍他的肩:“你这急脾气,什么时候能改改?既然跟了大人,那就好好跟着便是,有什么好抱怨的。” 赵越赌气的将他搭在肩上的手抖开:“我这不是抱怨,是觉得自己没用,对不住大人于我们的恩情。” 张超目光闪了闪:“报答一个人不一定非得做什么,有时候什么都不做反而才是帮忙。” 张越皱皱眉:“我发现你现在越来越奇怪,是不是之前在山上装土匪装傻了?” 张超就地坐下,脚尖蹬在瓦片上,双臂撑着身子后仰,望着满天的星光:“多长个心眼总是好的,你以后也别总一根筋,尤其在王爷和小姐的事上,我看王爷对小姐是真在意的,大人就算再有手段,毕竟身份在那儿摆着,若真把王爷惹毛了,吃亏的还是大人和小姐。” 张越不说话,张超继续道:“何况,我这些日子跟在小姐身边,发现她并不是那种能吃亏的主,小姐聪明着呢,王爷对她强的时候,她偏装弱,王爷对她放纵的时候,她又能抓住时机讨好处,总之,这么久以来,我真没见她吃亏过。” 张越瘪瘪嘴:“照你说的,小姐那么聪明,从前在国公府为何还被欺负成那样?” 张超道:“此一时彼一时,再说了,小姐从前在国公府的事情你我也只是听说罢了,哪是国公府的大门我们都进不去,谁又知道真相?再说了,就看大人的行事,我也不相信她过得那么不堪。” ...... 这一夜,张家两兄弟难得的在屋顶聊了一晚上,天南海北的事都被两兄弟说完了! 第148章 中你毒了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再说许娇,疲累到撑不住直接睡了,不知道赵鄞一晚上都留在自己房中,更不知道这厮把自己怀中的超大毛毛虫换成了他自己。 于是,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进来的时候,许娇睁眼就瞧见近在咫尺的俊脸。 这张脸睡得很安稳,这张脸的主人也睡得很规矩,手枕在自己后颈,双腿修长交叠在一起。反倒是自己,侧着身子,脑袋靠在对方手肘的位置,右手抱在对方胸口,右腿曲起搁在对方小腹以上,十足的占有姿态! 许娇囧了个囧! 轻手轻脚的抬起细胳膊细腿儿准备撤离,结果,这手刚一动,赵鄞轻轻一个翻身,就将她也带得平躺,然后,也不知是无意还是故意,赵鄞复制了她刚才的动作! 唯一不同的是,赵鄞身材高大,这动作一做,直接将她全给罩进自己身子底下了! 许娇却没没觉得有多大压力,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咕噜噜转了两圈,伸出两个手指头,轻轻牵起赵鄞中衣袖,想先把自己上半身解救出来。 这边她刚有动作,脑袋上忽然传来一把声音,清冽干脆:“醒了?” 许娇一惊,本能的伸手一推,然后就听到赵鄞嘶嘶吸了两口气。 “你早就醒了?”许娇问。 赵鄞皱眉,看了眼被她推着的肩窝:“本来睡得好好的,被你牵了衣袖自然就醒了。”说着,下巴指了指她的手:“先放开,很痛。” 许娇顺着他的视线,落在自己手上,皱眉:“我没用多大劲儿啊,你如今这般羸弱,我推一下都受不住了?” 赵鄞不动,盯着她道:“你个小没良心的,忘了前天晚上咬我那一口了?再这么一抓,一会儿又出血了别怪我啊。” 许娇这才突然想起,自己前晚确实咬了他的,而且当时满嘴血腥味,必定也是见了血的,只是自己哭得昏天黑地根本没注意,这会儿更是忘了个干净,遂赶紧撒开小手十分诚恳的道歉:“抱歉啊,忘了。” 赵鄞将她嫩白的爪子握进手中,指头在她手心细细摩挲:“无妨,我已经十分习惯被你欺负了。”说着,将手送到唇边,在她手背柔柔一吻。 许娇心上颤了颤,这一刻,她相信他是爱她的。 她启唇,盯着他盛满缱绻深情的眼:“你......” 赵鄞不说话,等着她的下文,结果,许娇忽然抽回手:“我看看你的伤口。” 赵鄞有些失落,随即挡了她的手:“还是不了,起吧,趁着天早凉爽多赶点路。”说着,翻身而起。 许娇还是有些不放心:“伤口上药了吗?” 赵鄞回头,笑得一派轻松:“权且当做你给我留的私印,若能留疤就再好不过了,上什么药?” 许娇伸手拽着他衣袖:“不行,天气热了,容易感染,我知道我当时咬得挺狠的,还是上点药吧。” “除非你给我上。”赵鄞回身,弯腰盯着她湿漉漉的双眼。 许娇郑重点头:“好。” 赵鄞唇角一勾,反手拽着衣襟一扯,半边衣服瞬间滑落,露出他精壮的半截身子。 许娇的视线顺着他锁骨右移,果然就看到一圈深深的牙印,此时呈青黑色,许娇觉得有些刺眼的疼。 她记得上次黄蓉给了自己几瓶治疗皮外伤的药,几步跑到柜子边,拉开抽屉,拿出一瓶药膏来,回到赵鄞身边,看了眼他肩窝处的牙印,忍不住道:“难不成我有毒的?为什么这颜色有些泛黑?” 赵鄞点点头:“你才知道啊?不过没关系,我中你的毒颇深,这点不碍事的。” 许娇皱皱小鼻子,给他吹了吹伤处,又仔细看了看,这才发现上当:“原来只有一颗牙齿咬穿了的,根本不用上药嘛。” 赵鄞忙道:“一个咬穿的也要上药才行的,如今天气热了,万一感染了怎么办?” 许娇从瓶子里挑出一小块药膏,给他抹在被咬穿皮肉的那颗牙印上,又用指尖戳了戳另外几颗青黑色的皮下死血:“这些要用散於的药才行,我这里只有外伤药,待会儿找蓉儿拿吧。” 说着,将药瓶放回柜子里,回转身道:“你这身皮肉还真是硬实,当时我还以为咬得多猛呢,没想到才破了一小块皮,还害我满嘴血腥味。” 赵鄞笑了笑,拉起衣襟,伸手刮刮她的鼻尖:“不是我皮肉硬实,是你牙口不太好。”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许娇瞪他一眼,将脑袋埋进衣橱里翻了一套银灰色衣衫,转到屏风后面利索的换了,转身出来坐到妆台前面,将一头长发尽数挽在头顶,用一只碧色的玉簪一别,活脱脱一个俊俏小公子便出现在赵鄞面前。 赵鄞一手环抱前胸,支起另一只手臂,以食指和拇指捏着下巴,饶有兴味道:“小公子挺俊的,不愧是我的人。” 许娇觉得,这厮神经病又发作了,翻翻白眼并不理他,转身朝门外走。 许文杨果然是个好爹爹兼好丈夫! 让小厮抬了两只木箱放在院中:“这里一箱是你的,另一箱是蓉儿的,都是惯常用的东西和衣物。” 许娇笑眯了眼:“爹爹真好!” 黄蓉靠在许文杨肩上,一副睡眼惺忪状:“相公一点都不好,我还没睡醒呢,这么早把人家叫起来受罪!” 许文杨拍拍她的发心:“如今天气渐热,中午太阳大的时候你们找个地方歇息,都趁着早晚赶路才好。” 赵鄞上前道:“许大人说得极是,许大人放心,这一路有本王看顾,保证齐整的闺女和娇妻给你还回来。” 许文杨点点头,回头对张家兄弟道:“你们这一路多上点心,好好守着蓉儿和娇娇。” 张越抱着剑往后一退:“我留下来。” 许文杨道:“不用,你跟他们一道。” 赵鄞道:“张越留下也无妨,本王后面还有暗卫跟着。” 许文杨看了看张越倔强的脸,遂摇头作罢。 许娇拍拍绕着自己腿弯打转的大猫的脑袋:“你也留下,等我从上京回来,给你做一身威风凛凛的将军甲!” 大猫将硕大的脑袋在她腰上蹭了蹭,似乎再说:我也去。 许娇蹲下身子,抱着大猫的脖子揉了揉:“听话啊,这次我们一走,来回差不多两月,你跟上会很累的。” 大猫趴在地上,一脸恹恹儿的样,看得众人不胜唏嘘。 安顿好大猫,一行人开始上路了。 两架马车,三匹马,两个随从,一个丫头,三个主子。 三个主子是赵鄞、许娇和黄蓉。 一个丫头,是许文杨安排的碧月,照顾许娇和黄蓉的。 两个随从自然就是赵安和张超了。 至于马车,一辆载上许娇黄蓉和碧月,另一辆自然放着行礼。 三匹马,三个男人一人一匹,刚刚好! 马车行出半日,日头渐渐毒辣起来,赵鄞遥遥望见前方有个茶肆,让赵安拍马前行,先安排下去。 许娇愣愣的接过赵鄞递过来的一大碗茶,她说:“我不渴。” 赵鄞道:“天太热,不渴也喝两口润润。” 许娇捧着大碗抿了两口,蹭到黄蓉身边,伸手挽着她胳膊:“是不是比我们第一次出来高端很多?” “能比吗?你那时候叫逃亡!”黄蓉斜睨她一眼,毫不留情的戳穿道。 许娇转个身,坐在长凳上,手脚伸直了伸个懒腰道:“我去车上睡会儿。” 赵鄞端起她刚刚抿了两口的茶,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完,追着她的脚步过去了。 黄蓉指着他背影怒:“我也要去马车上睡觉!” 赵鄞一听,堪堪在许娇跨上马车的时候一把将人抱了起来,走向后面那辆装行礼的车上。将人塞进马车里还不忘回头瞪了一眼黄蓉。 黄蓉扬起小拳头朝他耀武扬威挥了挥:“谁怕谁呀!” 赵安瞠目结舌,对一旁靠在柱子上的张超伸出两个指头:“这是我见过的唯二敢跟王爷叫板的女人,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张超笑了笑,推推他的手:“我说刚上马车那位连皇上都敢打你信吗?” 赵安点头:“信,我有幸领教过的。” 不说这边两个随从闲话。 再说许娇和赵鄞,许娇被赵鄞一把塞进拉行李的马车,连个反抗的余地都没有,气得张嘴就要咬他。 赵鄞忙伸手将她隔开:“怎么又想咬人,你是不是换牙期牙齿特别痒啊?你忘了我肩上还有你咬得伤呢,要是感染了,说不定我这条胳膊都能废了,继而整个人都能废了。” 许娇嘟着小嘴气呼呼道:“你这样的祸害哪那么容易死?” 赵鄞撑着她的脑袋,笑眯眯道:“你还是不希望我死的是不是?” 许娇瞪眼:“你赶紧去死,说不定还能赶得上投个好胎。” 赵鄞往后退一步,坐了下去,一把拉过她坐到自己腿上,然后靠在车壁上闭着眼道:“让我抱着小憩一会儿,我现在不抱着你根本睡不着。” “为什么?”许娇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赵鄞将头搁在她肩窝处,似呓语般小声道:“中了你的毒了。” 许娇用力按住心口,又来了,那种心脏又酸又涨有点苦有点甜的不受控制的感觉又来了! ps:乃们有没有多多放毒,乃身边可有心甘情愿中你毒的人呀?祝愿大家都有个这样的人哦。 第149章 戒不掉啊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许娇被他圈在怀里,身子动不了,眼珠子却绕着车内转了一圈,最后瘪着嘴道:“这里放着三箱行礼,本就逼仄,你身材又高大,还非要把我掳上来,太闷了!” 赵鄞轻轻叹了口气,将她抱到身边坐了,这才起身道:“为了我这点苦都不愿意吃吗?” 许娇用一种很不可思议的表情回答道:“我为什么要为了你吃点苦呢?” 赵鄞无语。 抬手将三箱行礼搬到车架上,喊了声赵安。 赵安忙跑过来,见状疑道:“王爷这是要做什么?” 赵鄞负手立在车架上,横着眉扫了他一眼:“你说爷要做什么?把这几个箱子另找地方带上,这辆马车腾出来给爷用。” 赵安很想问:您那马骑得好好的,为什么要坐车了?不过,看着赵鄞的脸,终于没敢问出来。一手拎一个箱子放到自己的马身边,再转回来把最后一只箱子也拎过去。 三只箱子,少说也有两百斤,若是都放到马背上,估计这马跑回上京就废了,赵安很不忍心呐~ 黄蓉了茶,吃了两块点心,让碧月跟自己上马车休息。 走过赵安身边,见他愁眉苦脸一副哀容的顺着马鬃,忍不住问:“怎么?你这马将不久于人世?” 赵安抬眼,看着她的眼神十分幽怨:“许夫人就不能积点口德吗?我这马儿已经够惨了,你看看这几个箱子,让它驮回去还不得累死啊?” 黄蓉嗤笑一声,指指茶肆柴棚里的板车:“你是不是傻,花点银子给茶肆老板,买个板车给这马儿拖着走不就得了。” 赵安一看,果然换上笑脸:“谢许夫人指点。”然后欢快的去找茶肆老板商谈去了。 自此,赵安又多长了个心眼,后来但凡有许娇和赵鄞同行的路上,他必定会多准备一辆马车,倒是赚了赵鄞许多称赞,乐的合不拢嘴。 午时太阳毒,众人歇了足足两个时辰,才开始再次动身。 行李箱子拿走,马车顿时宽敞了许多。 许娇此时正顺着马车壁躺在坐榻上,这马车其实很豪华,车身全实木打造,敦实又稳重,车内三方坐榻,均是又宽又平,上面还包了一层软软的棉絮,许娇躺在上面简直当个单人床在用。 赵鄞坐在她对面,看她顺着车身的颠簸一摇一晃的很是自在,忽然,只见他眉头一皱:“快坐起来。” 许娇被他一惊一乍吓了一跳:“你干嘛?” 赵鄞已经伸手拉她了:“坐起来,忘了你坐马车要晕了,再这么颠下去,一会儿你又得受罪了。” 许娇顿了顿,旋即抱着肚子道:“我都忘了,你非要提起来,本来还没觉着不舒服,你这一说,我这胃还真有点难受了。” 赵鄞将她拉起来坐直了:“算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上次就是行了大半天开始晕的,今儿这时间可不是差不多吗?可想吐?” 许娇摇头:“不至于,不过,回上京还有得走呢,我要是一直这样肯定会耽误行程的,得像个办法才行。” 许娇这次很争气,直到落晚都没太大反应。 此时,一行人正停在淮州边界,一个叫宜春的县城。 赵安早早赶在前面,替几位主子安排了住宿伙食。 许娇坐在桌边捡着清淡爽口的小菜吃了半碗饭,倒是黄蓉,一脸疲态,只喝了半杯水,便欲上楼歇着。 许娇见状,让碧月先跟上去伺候。 末了,许娇去后厨给她做了份又麻又辣的冒菜给她端到房里,可把赵鄞羡慕坏了,这么几年,他只有幸吃过一次许娇做的饭菜,那时候许娇到王府时间还不长,也不知怎么想的?竟亲自下厨做了份“炖菜”,那味道,他如今还记着呢。 黄蓉脸色有些黄,靠在床头上蔫儿蔫儿的,见着冒菜倒是主动坐了起来。 许娇得意道:“看见没,治疗晕车特效药!” 黄蓉伸手接过筷子,挑了片土豆放进嘴里,果然,麻辣鲜香,胃里的翻腾似乎立时便被压了下去,她神秘兮兮的凑到许娇耳边:“听说肾虚的人才会晕车,我以前从来不晕,都是被你爹压榨的,我如今也肾虚了。” 许娇身子一抖,惊疑的盯着她,小嘴张得能吞下一个鸡蛋:“我爹看起来温润如玉的,居然这么勇猛?” 黄蓉切一声:“你个没经事的小丫头不懂,男人面上不管多温润,在那方面都是如狼似虎的,我现在还真有些后悔成亲太早了,天天这罪受的......唉~”末了还意味深长的叹了一口气。 黄蓉这遭晕车,她是完全归咎于许文杨了。总觉得自己从前棒棒的身体,被他一日一日的压榨,一定是被掏空了,所以才会晕车,心里不平衡的同时,自然要找个垫背的,这个垫背的谁都没许娇来得合适! 许娇身子又抖了抖,随即梗着脖子反驳:“别想骗我,我才不是那些养在深闺里一无所知的女子,好歹我也是经过高等学府深造过的高学历人才!” 黄蓉一边心安理得的吃着冒菜,一边道:“爱信不信,等你以后有了男人就知道这个中滋味了。” 许娇撑着下巴:“这么说,我如今这身体是很好了?所以今天都没什么反应。” 黄蓉点点头:“那还用说,你难道不知道,你害瘟疫那段时间,你家九王爷天南海北的给你搜罗补药,天天给你进补吗?” 许娇茫然的摇头:“没听说啊。” 黄蓉将碗递给碧月,盯着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形容:“小白眼狼!你爹都知道这事,你居然不知道!人家那段时间看你身上肉肉掉的太多,心疼啊,为了给你找补药,刘玉都快被他折腾疯了。” 许娇忽然想起,自己感染疫病刚好那段时间,确实每天都有一份汤药,记得赵鄞当时说,是为了巩固治疗,所以也没多想,也是在那段时间,自己还猛长了一截儿身高,从前孩童似的平板身材也是在那段时间有了变化。 黄蓉见她不说话,抬手拍了拍她的手肘:“想什么呢?” 许娇道:“你说,我爹从前可没亏过我这具身子,怎么就感觉老师成熟不了呢?你看啊,我现在都十六多快满十七了,身子还跟个青梅子似的,是不是不正常?” 黄蓉笑得十分猥琐:“怕什么?等你男人给你开发两次自然就成熟了。” 许娇翻她一个白眼儿:“说正经的呢!你不说我还没注意,我这身子有点变化就是在感染瘟疫后那段时间,再后来断了那些补药又停滞了。” 黄蓉抬手敲了她额头一记:“亏你还是学医的,怎么这点都不懂,你这叫先天不足,你也不想想,你娘才多大就怀你了?还怀的那么辛苦,以至于生下你都没力气活了,你觉得你能好到那里去?你难道没觉得你爹能把你养大而且看起来只是瘦弱些已经很厉害了吗?别说他了,你这样的体质要是在现代还不一定能活得这么健康呢。” 说完,又感叹了一句:“你爹果然是个宝啊!” 许娇一脸讽刺道:“刚刚还说我爹压榨你,这才几分钟啊,又一脸向往起来了。” 黄蓉摆摆手:“你不懂,你爹于我就是罂粟,我已经上瘾了,戒都戒不掉啊!” 许娇不屑的看她一眼:“花痴。”转身就走。 黄蓉在她身后大声道:“今天谢谢你给我做的冒菜,改日回敬啊。” 许娇转回头,笑意盎然:“不用,女儿孝敬娘亲是应该的,娘亲好好歇着,女儿这就退下了。” 黄蓉抓起垫在腰上的枕头就朝她扔过去:“你个死丫头再敢这么叫,我撕你的嘴!” 许娇哈哈大笑朝自己房间走去,推开房门还在自言自语:“还以为这一声娘亲喊不出口,没想到如今喊起来还挺顺溜,倒是听的人不自在,哈哈哈......” “没心没肺。我将来是不会叫的,别说她了,你爹这个岳父我也喊不出口。”床帘后传来赵鄞的声音。 许娇一惊:“你怎么又来了?” 赵鄞撩起半边床帘,斜斜的靠在床榻边上,衣衫半解风情无限的看着她:“不是告诉过你吗,我现在没你陪着睡不着。” 许娇跺跺脚:“那是你的事,干什么总来烦我啊?” “我几时烦你了?再说了你让我中了毒还不许我找解药了?”赵鄞一副无赖相靠在床边看着她,偏偏眼中还有无限委屈似的。 许娇说不出来的感觉,堵得心里发慌,她转过身去屋中倒了半杯凉茶,咕咚咕咚灌下去后顺了顺胸口,然而,心里那烦闷的感觉不仅没消,反而愈加严重了些。 她坐在杌凳上,无声的拍着胸口。 赵鄞见她有些反常,遂起身朝她走去:“怎么了?不舒服吗?” 许娇抬头看着他半裸的胸膛,忍不住低了低头。 许娇自然知道自己哪里不舒服,她就是对眼前这厮动了心动了情,她想扑上去抱他亲他甚至睡他!但她却过不去心里那道坎,总想离他远远的,却发现自己似乎越想离开,却偏偏越离不开! 这厮贵为王爷,与自己身份悬殊太大,自古以来,就没听说过有皇帝或者亲王爷一辈子只守着一个女人的,不管他如今多大的诚意,但谁也保不准将来,不管有没有宅斗宫斗,反正她不想过这种一个男人n个老婆的人生! 说到底,如果自己身份比他尊贵,或者他只是一个普通男人,那自己一定想都不想就扑上去了。 ps:爱你在心口难开~ 第150章 九王发威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赵鄞弯腰,伸手朝她额头探去,半晌后收回手指:“倒是没发烧,怎么?想吐?” 许娇埋头,停了拍胸口的手,小声道:“心里发慌,想打人!” 赵鄞皱皱眉:“这是个什么病症,怎么没听过?” 许娇道:“狂躁症!” 赵鄞腾一下直起身子,一步跨过来将她拉进怀中紧紧抱着:“好好的怎么就得了狂躁症?你若真想打人,就打我,千万别自残啊。” 许娇咬牙:“谁说我要自残了?” 赵鄞低头,垂眸看着她脸上异常的绯红:“听闻得了狂躁症的人大多有自残的。” 许娇愈发觉得心里憋的那股劲儿在胸腔里横冲直撞,却苦苦找不到突破口,愈发烦躁起来:“你放开我,让我出去透透气。” 赵鄞怎么可能放开她?满脸的紧张将她抱得更紧:“我陪你去透气。”说着,一弯腰将她打横抱起一脚踢开门出了房间。 用力有些猛了,房门好响。 此时客栈的大堂还多的是走南闯北的生意人,听见这边的动静,纷纷抬头瞧了过来。 只见二楼走道上一个俊美异常的公子,一身雪白的中衣,半敞着胸怀抱着个娇小的女人,疾步朝楼下奔来,脸上神情急切又心疼。 堂上一桌刀口舔血的粗野汉子,见此情景,忍不住吹起口哨口出荤话:“哟呵~这位小哥看样子是没经验啊,小妞被玩儿坏了心急了吧?抱过来给几位大爷瞧瞧,大爷们保准给你治好了。”说完,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赵鄞一抬头,剑眉倒竖,一双星目泛出凛厉的杀气,单手抱着许娇,另一只手从桌上随便捏了几只竹筷,众人都没看清他的动作,那边几个野汉子已经捧着自己的脸“呜呜”痛叫,却又说不出话来。 许娇转头一看,只见那几个汉子每人脸上似乎被横穿了一根竹筷,不偏不倚,正对着两边的嘴角。 许娇还想再看清楚些。 赵鄞却将她脑袋摁在怀里:“我手快,马上就要出血了,你别看。” 许娇被震惊的灵魂此时才缓缓回过劲儿来,妈呀!好可怕。 据说,高手都是飞花摘叶具可做武器,这厮几只筷子就把人收拾了,是不是也差不离了? 还有啊,他说:我手快。 据说,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这厮妥妥一个高手啊! 想到这里,许娇实实在在打了个冷颤。 “怎么了?”赵鄞低头,脸上的戾气早化得干干净净。 许娇缩缩身子:“回去吧,不想出去了。” 原来,曾以为自己在他面前太小儿科,可是,照刚刚这情形看来,她连个渣渣都算不上了啦~ 以后真的不能随便挑战这厮了,万一他要是哪天真的翻脸了,自己一定会像刚才那些人一样,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赵鄞皱皱眉:“不行,让你小后娘瞧瞧,这怎么一时一个样的?” 许娇赶紧拽住他衣襟:“不用了,快回去吧,我困了。” 赵鄞犹豫。 然而,大堂却忽然骚动起来。 有人纷纷围了上来。 “你小子胆子不小啊,居然敢动我们马帮的人!”一个彪形大汉提着一把钢刀走过来,钢刀指着他发出闪闪寒光。 原来是马帮的啊,难怪一个个如此野蛮粗鄙,说穿了,也就是波土匪。许娇如是想着。 赵鄞朝屋角梁上不经意的瞟了一眼,抱着许娇转身就走。 大汉怒。双臂一抬,钢刀照着赵鄞后背砍下去。 然而,刀在半空忽然被人用一颗豌豆大小的铁弹珠弹开了!屋中四角纷纷落下一波黑衣人,悄无声息,似乎是一片片轻飘飘的落叶,为首的正是赵安! 许娇被赵鄞摁在怀中,自然没看到大堂中精彩的一幕,只听见冷兵器零零落落的响了几声,然后是人的闷哼,从楼下走到楼上的距离,大堂便安静下来了。 这是许娇第一次知道赵鄞隐藏的真正势力!原来,他不仅自己厉害,影卫们也个个儿都是高手,刚刚大堂马帮的人少说也有十几二十个,不到一分钟时间,居然全部落败,而且是辗轧型的! 赵鄞脸色都没变换半分,抱着她回到房间:“真是扫兴!赵安找的什么破客栈?害我娇娇都不能好好透口气。”语气里十分的抱怨。 许娇拽着他衣襟的手还没松,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牢牢盯住他绷得紧紧的脸。 赵鄞低头垂眸:“怎么?你怕?” “其实,大可不必下如此重手的。”她语气里有这自己都不知道的颤抖。 赵鄞皱紧了眉头:“我的娇娇岂能容那些粗鄙之人言语不敬!本王已经很仁慈了!” 说着,将她抱得高些,往怀里紧了紧:“真不出去了?” 许娇摇头:“不出去。困了。” 赵鄞快走两步,将她放到床榻上,抬手抚了抚她的发心:“睡吧,我去看看。” 许娇还抓着他的衣襟没松手:“不要告诉我你还有暗黑面,以前你没这么凶残的。” 赵鄞唇角扯了扯:“想什么呢?我这人不会轻易动怒,谁说让他们触我逆鳞的,你可是我的心尖子,我不过给他们点小小的惩罚罢了,并未伤他们性命。” 许娇这才放心的点点头:“刚刚没看清楚就被你按在怀里了,我以为他们会死。” 赵鄞又笑:“知道你心软,放心,我不会滥杀无辜。” 此时,赵安正立在门口,听闻此话,瘪瘪嘴,暗道:才怪!国公府那场横祸,若不是你推波助澜,至于落个那么凄惨的下场么?王爷你为了这个女人真是毫无底线好吧。 不过,这话他是打死也不敢说出来的,抬手轻敲房门:“王爷,都收拾好了,可以带王妃出去了。” 许娇一怔:“这么快,你到底带了多少影卫?” 赵鄞道:“好像十个吧?不记得了。不过,保护你和你小后娘,十个足够。”说着,抬头对着房门的方向:“知道了,回去自己记得领罚。” 赵安虽隔着房门,还是恭敬的一揖:“是。” 许娇忽然觉得,自己还是想的太简单了,她身边这些人似乎个个儿都不简单! 首先,她爹。看似温润如玉毫无杀伤力,但他能在国公府枝繁叶茂的笼盖下安然将自己养大,还能算计到王爷头上,将自己送到王爷的大伞下被保护,最后将国公府这棵大树连根拔起,自己却毫发无伤! 其次,九王。刚开始看此人一副事不关己的淡漠模样,渐渐的以为他是个禁欲系,却又发现似乎是佛系,紧接着又变得腹黑、狡诈、如今看着貌似有些凶残!实在不知哪个才是他的真面目? 还有那个锁家的生意人,虽然是个残废,那双眼睛却透着十足的精明和果敢,而且跟王爷也是旧识,能把生意做到满大燕,绝对不是普通人。 更有那个从小在土匪堆里混大的表面毫无公害的姜云飞,平时一副书生相,杀起人来眼睛都不眨一下!现在想来,自己一直感觉融不进姜云飞的世界,应该是跟这点有关。 还有赵元那个皇帝,她才不信那厮只是来找他爹麻烦的,不然为什么一定要巴巴的跑来花果山跟赵鄞搅在一起?明显有阴谋嘛! 但他们所有人在自己面前都是一副平常模样,看不到丝毫阴暗的一面,真不知道是自己太天真太愚蠢还是这些人太善于伪装! 赵鄞见她半晌不说话,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想什么呢?” 许娇赶紧翻身:“没什么,困了,你自己走啊,记得替我把门关好。” 然而,她话音刚落,身后却突然贴上来一人,不用看,定是九王大人了。九王大人将手圈在她小腰上:“说了要抱着你睡的,别总想着赶我走。” 许娇很无奈、很迷茫、很纠结也很焦灼,她烦躁的拍开他的手:“离我远点!” 赵鄞立起身来,扳过她的身子:“莫不是真得了狂躁症?今天你怎的如此反常。” 许娇只觉心中烦躁到极点,胸中那种憋闷的感觉只增不减,好想不顾一切扑上去!但她却十分理智的知道,眼前这个男人真心不能惹,太危险,太强大,在这样的封建社会,绝对是自己惹不起的! 于是,两种想法在她脑中撕扯着,扭打在一起,谁也占不了上风,倒是搅得许娇拧着眉头万分痛苦! 赵鄞摇她双肩:“你怎么了?” 许娇忽然发力,将他狠狠一推:“让你离我远点!” 赵鄞被她推开半尺远怔住。 许娇又想哭了。抬起头盯着赵鄞,眼中蓄满泪,累在眼中要掉不掉,一张脸通红通红的,贝齿用力咬着唇,唇色都没了,看得出来在极力隐忍。 赵鄞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许娇看着他模糊的身影消失在门口,随即传来关门的声音,一翻身将脑袋埋进枕头,无声的哭了,难受啊! 从前仗着自己这具身子年龄小,倒是无所畏惧,还刻意去撩拨人家,这下可好,自己倒是越陷越深无法自拔了,这他妈的什么事儿啊! ps:大伙都粗来!快点粗来说话!娇娇的狂躁症一时半会儿是好不了了,当心我放她咬人啊! 第151章 她喜欢谁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许娇没谈过恋爱,也从来没对某个异性有过特殊的感觉,觉察出对赵鄞的想法,偏偏又是自己最不能接受的,真的是让她她手足无措的。 门又响了。 赵鄞去而复返,身后还跟着黄蓉。 许娇抬头一看,埋怨道:“你干嘛?” 赵鄞没答话,转身对黄蓉道:“快看看她到底怎么了?之前她说她得了狂躁症,今天也确实有些反常,不会是真的吧?” 黄蓉一头雾水。 许娇瘪着嘴:“你才得了狂躁症!你全家都狂躁症!你去出去!” 黄蓉还是一头雾水。 赵鄞急了:“你倒是快看看啊,本王答应帮你们搞定皇上,让他以后绝为难你们可好?” 黄蓉把这句话听进去了,忙点头:“好。” 许娇又发话了:“蓉儿过来,赵鄞出去!” 赵鄞愣住,她居然叫自己名字!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叫出来了,还如此自然,很新奇的感觉。不过,她让自己出去,那就暂且出去吧。 等赵鄞一脸愣愣的出了门,黄蓉几步来到床边:“你又作什么幺蛾子呢?” 许娇张嘴便道:“刚刚在大堂,他用几根筷子就把几个壮汉的脸穿透了!” 黄蓉愣了愣:“这么说,你是被他吓着了?” 许娇点头。 黄蓉失笑:“不对,你骗谁呀?当初姜云飞当着你的面杀左彪的时候你也没这么大反应啊。” 许娇摇头:“那不一样,姜云飞杀人是因为土匪寨中的党派之争,那人对他甚至对姜家军都有生命威胁,他今天动手却是因为我。” 黄蓉更不懂了:“那你应该高兴啊,冲冠一怒为红颜,多霸气啊!” 许娇继续摇头:“什么呀,别人只是言语上的不敬,他便下如此重手,所以,他这人骨子里还是嗜血的,视人命如草芥,你难道不知道?这样的封建社会都是男权至上吗?我要是跟他有了牵扯,他本就有个林羽,将来再娶个三妻四妾的,我怎么过?等有一天我年老色衰之时,在他面前就更没有地位可言了,到时候我不得悲催死啊!再说了,要是直接死了还好,反正说不定我还能回去,可就怕生不如死受罪啊。” 黄蓉疑惑的看着她,半晌后道:“我算是明白了,你如今爱上他了,但却怕他不能像你所认知的世界里的男人一样来公平的对待你是不是?。” 许娇点点头:“我不爱他,但你后半句还是说对了,他都能用假的休书来敷衍我,这是我没再嫁人,若是真的嫁人了,还不一定闹多大事出来呢。” 黄蓉摇摇头:“你这其实就是自己给自己琢磨出来的恐惧症!说实话,我刚来的时候也怕过的,那时候我这里的奶奶没事就喜欢找人给我说亲,我当初的心情跟你一般无二,心里那种未知的恐惧确实让人难受,但你看我现在不就好了吗?我还嫁给你爹了呢。” “你那哪里一样了?你那些只要你不同意就没人能逼你,何况你也没惹上九王这样的大人物啊。再说了,我爹多好啊,守寡十几年都不愿意随便找个女人将就,你这简直就是中头奖的概率好吧。” 顿了一下,她接着道:“你再看看我,当初我爹为了保我周全,可是实实在在将我嫁给九王爷的,这时代也没个法律武器,就算你跟人做十年的假夫妻,只要对方不放手,你就跑不掉,你看我现在,若不是无意中知道这休书是假的,恐怕到时候这时代对付出轨女人的极刑都得尝遍了。” 许娇越说越怕,扬起手腕看了看上面那块用特殊材质拴着的玉佩,又拍拍小臂上的宫砂:“难怪他当初死活要给我带上这块象征王妃的玉佩,还专门从宫里拿了特制药朱砂给我点上,还让刘玉随时监视我,不就是怕我跟了别人吗?想想就可怕,我怎么办?” 黄蓉愕然:“你别这样,我都被你说怕了,王爷不是那样的人,我看着人家就是真心喜欢你,不然费那么大劲儿干嘛?” 许娇拍拍胸口:“真的吗?” 黄蓉道:“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丫的就是喜欢上人家了,还不承认,说到底你就是没底气,没自信,你怕将来斗不过那些小三小四的,你怕你拴不住九王的心,所以你找诸多理由说服自己逃离,我看你做生意的时候头脑挺精明的,怎么这点帐都算不清,你这样在感情上做缩头乌龟,其实是对自己极大的不负责知道吧,你要再这样下去,将来一定会后悔的,听我的......呕......唔......呕......” 黄蓉话还没说完,反胃了! 许娇忙抬手给她顺气:“看来我爹实在不一般,平常我晕车一碗麻辣下去就压住了,你这倒好,歇了半天还吐呢。” 黄蓉缓过气来,抬起红通通的眼睛看她:“听我的,想干嘛就干嘛,若以后真的被负了,你再追究,拼个鱼死网破也好过现在畏首畏尾。” 许娇没赞同她的说法,自然,也没反对,起身倒了杯茶给她漱口:“去歇着吧,我知道晕车有多难受。” 黄蓉点点头,捂着嘴走到门口,又回头叮嘱她:“一定要听我的,就当一趟古代游,别给自己留遗憾。”说着,又有些反胃,忙匆匆的开门走了。 许娇倒回床榻上盯着帐顶发呆。 黄蓉回到房间,刚躺下,结果碧月就进来说王爷来了,只得披衣起床迎上去。 结果还没见着人,便听见对方急切的声音:“娇娇怎么了?可有大碍?” 黄蓉拍着胸口顺了两口气道:“没什么大碍,但是你这几天千万别惹她,让她静一静,或许过几天就好了。” “什么毛病?药方给本王,本王让人去抓药。”赵鄞从屏风后面转出来,直接朝她伸手。 “没有药方,她这是心病,吃药不管用。”黄蓉道。 “心病?”赵鄞疑惑。 黄蓉点点头:“她这心病似乎都是你引出来的,你自己想想都做了些什么吧?以后别再刺激她了,这丫头在感情方面就是个胆小的缩头乌龟,她若想不通,迟早把自己逼疯。” 赵鄞更疑惑了:“本王没刺激过她呀,再说了,她连男人都没见过几个,还什么感情方面?你莫不是诳本王的吧?” 黄蓉扯着嘴角笑了:“王爷不懂,若哪天你真走进她心里了,她自然会对你和盘托出,现在的许娇,心里根本就没有真正信任的人,你别看她表面跟你走得近,或许她只是把你当做一个哥们儿在看。” “哥们!”赵鄞咆哮:“她是不懂还是装傻!” 黄蓉道:“你最好认为她是真的不懂,奉劝你一句,千万被逼她,不然你一定会后悔的。” 赵鄞心上直突突:“本王怎么忽然感觉她那么神秘呢,或许你可以为本王解惑?” 黄蓉摇头:“王爷是个聪明人,她的秘密我自然知道,不瞒王爷说,我有着和她相同的秘密,我们不说,是为了更好的留下,王爷若执意要刨根问底,那么你最好有永远失去她的准备。” 赵鄞心里更慌了:“本王不问,不问还不行吗?但本王想知道她到底怎么了?” 黄蓉摆摆手:“我说了,没什么问题,那丫头就是喜欢某人,但是心里一直很纠结,不知道该不该在一起,所以才会烦躁不安。” 赵鄞忙问:“她喜欢谁?” 黄蓉忽然正色道:“这人不是你,你打算怎么办?” 赵鄞脸色一垮,瞬间落寞了:“不是我!”顿了一下,咬牙问她:“这人是谁?你一定知道对不对?告诉本王这人是谁?” 黄蓉直直的盯着他的眼:“我只问王爷打算怎么办?” 赵鄞狠声道:“还能怎么办?自然将他们俩远远的分开,永世不在相见,娇娇只能是本王的!” 黄蓉缩缩脖子:“王爷这意思,是要杀人灭口不成?” 赵鄞一拳砸在桌面上,桌面瞬间凹陷下半分拳头印:“若一定要杀人才行,本王不介意这么做。” 黄蓉干脆连身子都往后缩了缩:“不要这么暴力嘛,很可怕的。我敢打赌,你要是这种样子出现在娇娇面前,你这辈子都没希望了。” 赵鄞有些错愕,随后讪讪道:“本王只是嘴上说说,你且告诉我她喜欢谁?本王保证不去杀他。”本王不杀,不代表不派人去杀!这是赵鄞留在心里的半句话。 黄蓉没回答,却又问了他一个问题:“你可知她想要什么样的生活?” 赵鄞脱口而出道:“一生一世一双人嘛,本王这不是正在努力吗?从前那些女人本王已经一个个都遣出去了,如今找你帮忙,就是解决最后一个麻烦的。” 黄蓉不懂了:“这里边有我什么事儿?” 赵鄞道:“想必你也知道,林羽曾经被迫做过官妓,脸上被烙了个‘妓’字,本王想着普通大夫必定治不了,又怕外人看见影响她的名声,这才专程接你过来给她消除这个印记,如此,本王也少些愧疚,日后便可守着娇娇一心一意过日子了。” 第152章 谁坐我怀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黄蓉自然知道林羽,这个许文杨口中赵鄞心里最爱的女人。不过,照许文杨的说法,赵鄞正是因为这个林羽才答应跟他合作扳倒国公府,平反姜帅案,拯救被牵连的林羽。怎么此时听他的意思,这是要将人治好了再弃之不顾的意思? “王爷的意思......”黄蓉没敢把后半句问出来。 “就是你想的那样。既然娇娇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那本王便成全她,这辈子就要她一个!”赵鄞道。 黄蓉实在忍不住好奇:“可是我听我相公说,王爷最爱的便是林羽姑娘,你以前府中那些姬妾暂且不论,但你舍得为了娇娇放弃自己最爱的女人?” 赵鄞眉目一厉:“胡说!本王最爱的只有娇娇一个!” 黄蓉差点笑起来:“噗~王爷的的痴情上京谁不知道?连我都听过好多版本的,不过不管别人怎么传,归根结底谁不说王爷是因为心里爱着林姑娘才如何如何的?此时王爷这么说确定是认真的?” 赵鄞一梗脖子:“自然是认真的,至于羽儿,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那时候本王尚不知情为何物,怎算得她就是本王的心爱之人,谁还没有过年少轻狂,哪个少年又不曾糊涂过?” 黄蓉彻底笑了:“哈哈哈......真是没想到,我有生之年还能看到王爷这幅模样。”一边笑着,一边又问:“这事儿你可与娇娇说过?” 赵鄞很是懊恼:“没说过。本王为何要与她说?” 黄蓉道:“你若想她早些想明白接受你,那你最好还是把你这些烂账好好给她掰扯掰扯。” 赵鄞脑中灵光一闪,遂兴奋道:“你是说,娇娇其实是喜欢本王的?” 黄蓉忙摆手否认:“我可没说过,王爷别害我!” 赵鄞笑得像个孩子:“本王懂得。本王答应你,等皇帝回来,本王必定上折子让他给你举办一个正式的仪式大典,让全天下人都知道你就是名副其实的杏林公主!” 黄蓉心中一喜,倒是没想到还能有这样的好事,若真有个正式的认亲大典,到时候,自己可就是皇帝的妹子,许文杨就是驸马了,这样一来,既可以断了皇帝小子的歪念,还可以提高自己和许文杨的身份,简直不要太好了! 遂郑重道谢:“那我在这里先谢过王爷了。” 赵鄞已经起身,脚步都轻快了许多,闻言朝她摆摆手:“无需多礼,你今日帮了本王的大忙,将来娇娇迟早是本王的人,届时,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说完,转身走了,临出门的时候,黄蓉隐约听见他嘀咕了一句“小后娘”! 不过,黄蓉直接甩甩头上床睡了,一定是自己晕车严重出现了幻听! 赵鄞心情可好了。 他一路脚步轻快的走到许娇房门口,抬手一推,大摇大摆的走进房间。 许娇偏过脑袋觑眼一看屏风后的身影,极不耐烦道:“你怎么还来!” 赵鄞忙堆起一脸笑:“放心,我不打扰你,你就当我是个透明人就好,千万别生气啊。” 许娇干脆坐起身来:“你再我面前晃来晃去,还让我把你当透明人,你倒是透明一个给我看看!” 赵鄞忙伸出几根手指指天发誓:“我真的不打扰你,你该干嘛干嘛,我就在一旁守着你便好。” 许娇烦躁的扒头发:“世界上怎么还有你这种人啊?真的是牛皮糖粘上就甩不掉了!” 赵鄞见她小脸都皱成了一个包子,怕她又要发作,忙上前哄小孩儿似的哄她:“乖!快睡吧,我就在旁边守着,不说话也不走动。” 顿了顿见她还瞪着自己,遂又道:“不然,我给你讲个故事?” 许娇仰天长叹:“唉~~~” 不管许娇如何不耐烦,如何糟心,这位九王大人就是稳如磐石,坚决要留在她身边!此乃九王的战术:死皮赖脸术! 许娇烦归烦,到底还是被黄蓉开导了半晌,倒是不至于真的发作,瞥他一眼,转过身拉过薄被盖在腰上睡觉! 赵鄞很轻很轻的在她身后躺了下去。 许娇回头,毫无情绪的看他一眼,又转回去了。 赵鄞心下窃笑,只要你心里有我,管你纠结什么?还是有什么秘密?就不信我如此死缠烂打还攻不下来,这个追女人,还不是跟打仗一样,有些仗要想打赢就得靠穷追不舍! 许娇在床上翻来覆去不知滚了多少圈,还睁着一双大眼睛毫无睡意。 赵鄞终于忍不住开口了:“有心事?” 许娇道:“你不是说不说话影响我吗?” 赵鄞笑了笑:“前提是你得睡觉啊,可这大晚上的你也没睡着,我说话不算打扰你吧。” 许娇道:“你躺这儿就已经打扰我了,你占了我的地盘!” 赵鄞用力缩着身子往床沿上靠:“我尽量让开点。” 许娇见他用力吸着气,将身子绷得直直的贴在床沿上,实在有些滑稽,忽然想起自己刚进王府那晚,还委屈巴巴的睡了半宿地上,遂一脚朝他蹬过去:“你睡地上!” 这下换赵鄞委屈了:“为什么?地上湿气重,睡了要生病。” 许娇道:“这是二楼,哪里来的湿气?再说了,我刚到九王府的时候还睡了半宿的地上呢!” 赵鄞失笑:“原来还记着这茬呢。不过那时我可没让你睡地上,是你自己主动躺地上的。” 许娇道:“不管,谁让你当时戏弄我的!” 赵鄞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不用了吧,你当时根本就没睡多久地上,我后来还不是把你抱上床了。” “难道不是我自己爬到床上来的?”许娇疑惑。一直以来,还以为是自己睡着了都不吃亏,主动爬到床上去的呢。 赵鄞道:“你一向能睡,几时半夜醒过的?” 许娇默。 赵鄞接着道:“你难道忘了我对你的好了?你想想我们当初在婺源同床共枕的日子,那时候你怎么就那么乖呢?天天缩我怀里跟个猫儿似的,这么想想,似乎就是那时候才养成的习惯,后来不抱着你我就睡不着了。” 许娇见他一脸蜜汁微笑追忆的表情,似乎那是多美好的一件事,忍不住打断他道:“生病的人当然跟个病猫一样了,你对‘乖’的定义实在有些歪了!” 赵鄞回过神来,看着她的眼睛:“我没说你蔫儿得像猫,我是说你温顺的像猫!” 许娇瞪眼:“我温顺?” 赵鄞点头。 许娇:“你对‘温顺’这个词的定义也歪的!” 赵鄞唇角一勾:“反正你在我心里就是哪哪儿都好!” “林羽呢?”许娇脱口而出道。 赵鄞一愣,随即忍不住伸手将她捞进怀里抱着:“她跟你不一样,她是我年少时的一个梦,如今梦已经醒了,你才是我心里最重要的人。” 许娇刚抬起来准备推他的手,最后软软的搭在他胸口:“这个梦你在心里揣了十年,如今怎么忽然就变了。” 赵鄞垂眸,看着她莹白的小脸悠悠道:“那不过是别人以为的罢了。我今儿不妨给你说个实话,当年我跟林羽确实好过一段,但是后来林家获罪的时候,我想保她,却苦与手中没有实权,只靠着从前父皇赏赐的稀罕物件换了钱买通负责官员,可即便如此,她还是被流放到边塞去了,那时候我忽然醒悟过来,不能在做个闲散王爷了,因为想要保护自己在意的东西,就一定要变得强大才行,然后我就开始规划自己的人生,学着做生意,并且一步步小心翼翼的培养自己的势力,做这些事的时候,我哪还有心思找女人谈情说爱啊?世人自然就以为我是为了林羽才不沾女人的。” 许娇没动,静静的听着。 赵鄞继续道:“再后来,上京有人传言说我因为林羽的事儿受了打击,不能人道,为了皇家颜面,我不得已从青楼里捡了几个女人回来撑场面,却也只在一次酒后跟媚儿做了一夜夫妻,香儿和黄莺我是真的一个手指头都没碰过,她们俩直到出王府的时候还是清倌儿,不行你可以去找她们问问,如今她们俩已经各自嫁了本分的人家,怕他们受欺负,我还安排了人暗中保护她们呢,这些日子探子们传回来的消息说,她俩都过得很好,而且莺儿好像还怀了孩子呢。” 许娇愣愣的听着,像听进去了,又像什么都没听见似的。 赵鄞紧了紧手臂,将她往怀中在塞了几分:“如今你可知道了?” 许娇仰头看他:“真的?” 赵鄞点头:“骗你是小狗。” 许娇摇头:“不对,你若是一个正常男子,还能如此坐怀不乱?” 赵鄞将嘴凑到她耳边小声道:“我都不靠近女人,谁来坐我的怀乱我的心?除了你。” 许娇一把将他推开,指着他:“你......你......你......” 赵鄞饶有兴致的看着她:“我怎么?” 许娇道:“照你这么说,要是有女人靠近你就乱了?” 赵鄞盯着她的眼睛,用十分认真的语气道:“我不会让别的女人靠近,我只靠近你。” 许娇觉得被他看得心慌,甩出一句:“谁信你!”说完,慌张的重新倒下去睡了。 这一次,许娇总算很快睡着了。 赵鄞却久久睡不着,盯着她的睡颜看了大半宿,快要天明时才眯了一会儿。 第153章 蓉儿有喜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为了照顾许娇和黄蓉,一行人走得很是随意,瞌睡没醒再躺会儿,太阳大了要歇会儿......这一路直走了大半月,却连行程的一半都没走完! 这一日傍晚,黄蓉神秘兮兮的把许娇拉到一边十分郑重道:“帮我一个忙。” 许娇忙问:“出什么事了?” 黄蓉将手伸到她面前:“给我把把脉,看看是不是喜脉?” 许娇一惊:“什么?” 黄蓉忙将她拉了拉:“小声点,你给我摸摸是不是?” 许娇道:“我不会。我学的是西医,因为晕血本来就没学明白,怎么会把脉,再说了,你这个如果是真的,最多才刚上身,我更把不出来的。” 黄蓉恨铁不成钢的瞪她一眼:“你说说你,有什么用?” 许娇道:“你自己那个来没来不知道吗?” 黄蓉道:“正因为没来,所以我才怀疑嘛。” 许娇:“那你就自己把呗,你可是中医世家,要是你都把不出来的,谁还把得出来?” 黄蓉弱弱道:“我把了,感觉不明显,怕出错嘛。” 许娇一愣,随即兴奋的凑上去摸了摸她的小肚子:“这么说,我要做姐姐了?” 黄蓉没好气的看她一眼:“德行!都说了不明显,没听过医者不自医吗?” 许娇忙将她拉着激动的往客栈厢房走:“错不了,你这肚子里一定是有货了,快些歇着去。” 黄蓉被她拉着一边走一边道:“都说了不确定的,万一搞错了就糗大了。” 许娇道:“都说了错不了的,你也不看看这段时间你吐得多厉害,也是我们都傻,竟一直以为是晕车的缘故,我就说奇怪嘛,我爹再厉害也不至于将你亏成这样啊,这么一想就合理了。” 黄蓉一愣,倒是,自己吐了那么长时间,居然从来没往这上面想过,果然是当局者迷! 许娇将黄蓉安顿好,想着她从出发开始害喜,这情况确实少见,怕万一出个乌龙,于是两人都没声张,只是许娇着实担心她的身子,叫来碧月,让她寸步不离的精心伺候着,回转身就钻进了后厨。 赵鄞从一开始见两人神秘兮兮的钻进房间,结果等了半天,却见许娇又进了客栈的后厨,心里酸水直冒,她这个小后娘倒是好福气,这一路上除了野营,只要落晚都能享受到许娇给她做的私人伙食,想着就来气啊! 想当初他的娇娇晕车,还是等人伺候的份儿,这会儿倒是为了她那小后娘乐颠颠儿的忙前忙后,竟丝毫没有怨言! 想着想着,赵鄞忍不住也跟进了后厨。 许娇甫一见着他,还着实惊了一下:“你怎么过来了?” 赵鄞眉眼直冒酸气:“只许你给她做吃的,却不许我来看一眼吗?” 许娇朝他招手:“你来的正好,我刚刚跟他们借了个小灶,准备给蓉儿做点营养又开胃的酸菜肉粥,你过来帮我添把火。” 赵鄞眉头皱成川字:“你让我烧火?” 许娇点点头:“怎么?不愿意?那你过来干嘛?” 赵鄞立在小灶旁边看着她利落的淘米下锅,然后开始将肉切成片准备开剁肉,心里还有些惊讶:“你怎么会做这些的?” 许娇抬起眼皮看他一眼:“你管我,不愿烧火就走开,别再这儿碍手碍脚。”说着,上前将他往边上一推,坐到灶膛前,往灶膛塞了一把小木柴,又从旁边捞起一把干草用火折子点燃送进灶膛,很快火势便起来了,映得她一张小脸红彤彤的倒是好看。 赵鄞立在一边看着,心里竟有些不是滋味:“你还没回答我呢。” 许娇一边往灶膛里蓬木柴,一边漫不经心的问:“什么问题?” 赵鄞气。 “敢情我跟你说话你都当耳旁风的?我说,你怎么会做这些的?”赵鄞加大音量问她。 许娇抬起眼皮看他一眼:“我会做这些很奇怪吗?我又不像你那么好命,自己不做等着饿死吗?” 说完,又起身回到灶台上剁肉。 赵鄞从怀中掏出一片金叶子递给旁边打水的小二:“过来烧火,这金叶子给你。” 小二忙眉开眼笑的上前来接。 结果,小二的手还没靠近,赵鄞手中的金叶子已经被一只纤细的油乎乎的爪子抢走了! 许娇扬了扬手中的金叶子:“这钱我挣,我自己烧火,这金叶子归我了。”说着,将金叶子塞进腰袋。 赵鄞愕然:“你还缺钱吗?” 许娇扬了扬手中的菜刀:“虽然不缺,但也不嫌多!” 赵鄞无语了。小二失落了。 许娇不理两人,开始专心剁肉。 一小块肉剁到一半,又赶紧擦手添柴,然后用锅铲搅动锅里的米饭以防糊锅。 赵鄞见她忙上忙下,实在有些于心不忍,只能弯下高贵的身躯坐到灶膛跟前,笨拙的帮着烧火。 许娇见状,忍不住在心里偷笑起来。 结果,笑容没持续多久,她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因为赵鄞将灶火给她烧熄了! 许娇扔下切了一般的酸菜,蹲到灶膛前面一边补救一边道:“野营的时候你不是挺会添柴的吗?怎么换个地方就不会了?” 赵鄞答得理所当然:“野营的时候我添的火只给你烤吃的,这锅里的是许夫人的!” 许娇这一路听了太多类似的话,今儿还是忍不住道:“许夫人是我小后娘,何况我小后娘平时待我不薄,再何况我小后娘就快要给我添个弟弟或者妹妹了,我自然得替我爹好好照顾着,别说我了,这人是你借来的,你也有责任好好照顾着,还好我跟来了,要不然我小后娘跟着你不知还得受多少罪。” 赵鄞不服道:“我几时苛刻你小后娘了?这一路上何曾亏待过她半分,你这丫头说话也得凭良心好不好?”说着,忽然惊到:“你刚刚说你小后娘要给你添弟弟妹妹?” 许娇救回火苗,正要起身去切酸菜,闻言道:“还不确定,不过多半是的了,所以这事不能假手他人,我必须得亲自动手伺候着,等再过些日子确定了,如果是真的,我就该给我爹报喜了。” 赵鄞愣了半晌,最后道:“你得办事果然很有效率!” 许娇一边切着酸菜,一边道:“那是自然,我如此年轻,蓉儿这年龄也正是时候,若是怀不上才该奇怪。” 赵鄞这回总算不捣乱了,规规矩矩的添柴烧火,听她如此说还是忍不住皱眉头:“你懂得倒是多,只是你一个小丫头如此跟我议论这些也不觉得难为情吗?” 许娇搅着锅里的稀粥道:“我为何要难为情?传宗接代乃人类大事,但若要传宗接代自然得先有夫妻情爱,若人人害羞避讳,这世界迟早完蛋!” 赵鄞还想说什么,又想着自己一句话,这丫头几句话等着呢,干脆闭嘴不言,心中暗道,总有一日自己要做些让她羞于启齿的事情扳回这一局才行! 两人就这么东一句西一句聊着聊着,一锅粥就熬好了。 许娇将粥盛入碗中,正要端走,赵鄞忽然从旁边拿起勺子宛了一勺出来。 许娇看他,他理直气壮道:“我的女人做的东西,怎么也该我先尝尝!”说完,也不管稀粥滚烫,吹了吹就倒进嘴里,末了还砸吧砸吧嘴:“果然不错!改日也给我做一碗吧。” 许娇道:“你肚子里也装了小娃娃?” 赵鄞微囧:“难不成一定要肚子里装了小娃娃才能吃?” 许娇点点头:“自然,这酸菜本就是给孕妇最好的止吐开胃的东西,如果你也犯恶心呕吐,我便给你做一锅也无妨,王爷可要?” 赵鄞放下勺子道,看着她:“还是算了,我给你生不出小娃娃,等将来你替我装个小娃娃在肚子里时,我也亲自下厨给你做这样的酸菜肉粥可好?” 许娇瘪瘪嘴:“谁要给你生小娃娃!”说着,朝他勾勾手,示意他弯腰。 赵鄞不知何意,却还是听话的弯腰靠近她:“干嘛?想亲亲就直说嘛,搞这么神秘。” 见他如此不着调,许娇抓着袖子的手停在半空,忽然返回抓起灶上的抹布就朝他侧脸抹。 原来,他侧脸上有块黑灰,应是刚才烧火的时候弄脏的。 赵鄞很嫌弃,正要躲开,却被许娇手快的一把挽住脖子将抹布擦了上去。 赵鄞反应也快,长臂一伸将她圈进怀中,低头,将抹布光顾过的侧脸用力在她小脸上蹭了蹭:“患难与共!” 许娇推他:“谁跟你患难与共?我只要富贵不要患难!” 赵鄞将她抱得死紧:“放心,我使不得跟你共患难的。”说完,在她脸上重重吻了一下,这才放开她:“快给你小后娘送饭,等会儿都凉了。” 许娇抬手擦擦小脸,端起碗给黄蓉送饭去了。 黄蓉这次的晚餐吃下去果然十分受用,一碗酸菜肉粥下肚,舒坦了许多。 她将碗递到碧月手中,回头看着许娇:“以后你把方法交给碧月,让她照着做就行了,总让你给我做,我心里过意不去。” 许娇道:“不行,谁做我都不放心,不说我们之间特殊的关系,你现在可是我小后娘,更加不容闪失的。” 黄蓉笑了笑:“你就是宅斗剧看多了,就我们这身份难不成还有谁想害我不成?何况你爹又没通房妾室的。” 许娇道:“你忘了当初他那政敌想要杀你们的事了?” 黄蓉失笑:“他的政敌?你是不是傻,就算他的政敌想伸手,也不至于算到我肚子里来!” 第154章 路遇危险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许娇在她后腰放上厚厚的枕头道:“小心使得万年船,这世上什么样的人都有,万一就遇上那种脑袋被门夹过的呢?” 黄蓉好笑的看着她:“好了,让你做还不行吗?以后我孕期的饭食都由你安排,我再也没意见了可好?” 许娇坐在她床边,伸手拍拍她的脸:“这才乖嘛~来,给爷乐一个,爷光顾着伺候你了,还没来得及吃饭呢。” 黄蓉将她作乱的小手拍开:“那就快去吃,要是饿坏了,我这罪过可大了。” 许娇饶有兴致的趴下身子,将耳朵贴在黄蓉小腹上,煞有介事道:“小子,你听好了,我可是你姐姐,乖乖的不许折腾你娘,不然等你出来姐姐会好好蹂躏你的!” 黄蓉咯咯笑着直推她的脑袋:“快走开,痒死了!” 许娇直起身来,见冬儿收拾好过来了,便又嘱咐了两句,这才出了门。 许娇出得门来,刚转过房角,就见赵鄞端着托盘迎面走来,遂上前问:“你这是给谁送饭呢?” 赵鄞没好气的看她一眼:“你觉得这里除了你谁还能让我心甘情愿跑腿做小二?” 许娇笑眯眯伸手去接托盘:“怎好劳烦王爷大驾?小女子自己去后厨就行了,还真是过意不去呢。” 赵鄞将托盘举高:“回房吧,我给你端回去,这里边有汤,当心烫着。” 许娇便缩回爪子,拽着他宽大的袖角跟在他身边,一路仰着脑袋看他,心情颇好的样子。 于是,她这幅形容也彻底的取悦了九王大人,九王大人那张看什么都淡漠的脸,也挂上了一丝微笑。 赵安在角落里看着,惊得下巴差点掉下来,他不相信的揉揉眼睛仔细看看,果然,他家王爷大人端着一托盘吃食,满面春风的进了屋子! 许娇大剌剌的坐在杌凳上,双手撑着小脸等着赵鄞摆餐。 赵鄞将托盘里的饭菜一一放到桌上,又将筷子递到她眼前:“快吃吧。” 许娇接过筷子,也不客气,一口饭一口菜吃得很是香甜。 赵鄞坐在一旁,看着她一脸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样,还不时的指指这个指指那个:“吃这个,小时候听宫里的嬷嬷说,这个是凉血的,还有这个,这个专治畏寒......” 许娇今天难得的乖顺,他指哪个她便挑哪个,惹得赵鄞心情大好。 或许昨晚大家都吃得好、心情好、睡得也好。于是,这天早上卯时未过,大伙儿便都起了。 赵鄞吩咐赵安安排出发。 今日天气有些阴沉,看样子似乎要下雨。 许娇坐在马车里,撩着帘子百无聊赖的盯着窗外灰蒙蒙的景象。 初时出门,几个女孩子倒还挺有兴致,一路叽叽喳喳很是热闹,可这一路走来,除了山清水秀还是山清水秀,甚至于一早的、正午时候的、傍晚的、还有晚上的,就连半夜的景致都看了。再美的景也有看烦的时候。 许娇放下帘子,看着对面而坐的赵鄞:“我去蓉儿车里唠嗑。” 说着就要起身让张超给自己停马车。 结果,她刚站起来就跌了回去,是被赵鄞拽着腰毫无防备的跌在他腿上的! 赵鄞圈着她的腰肢:“又去?你自己算算从淮州出来到现在这一路,你在她车里待了多长时间?哪有那么多话说的?” 许娇抬头,看着他不满的脸:“你不懂,我们女孩子的私房话可多了,是说不完的。” 赵鄞紧紧搂着她不放手:“她是你小后娘,是个妇人,你一个小丫头跟她有什么好说的?你若实在想说,跟我说也一样。” 许娇将小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我们女孩子的悄悄话,怎能说给你这样的糙汉子听?” 赵鄞眉眼沉了沉:“我是糙汉子?” 许娇眼珠子在他身上梭了一圈,然后很认真的点点头:“嗯,糙得很呢,别的不说,你这手放在我腰上,我都觉得硌得慌。”一边说着,一边摸到他的手,双手抱到面前给他抻开点点他掌心的薄茧:“你自己看看,一手的茧子,你自己说糙不糙?” 赵鄞的手掌很大,指节分明修长,除了掌心和指腹长期握剑磨出的茧子,其实并不难看,倒是一看就是很有力量那种类型。 他盯着许娇嫩白的小手在自己掌中形成的鲜明对比,喉头忍不住一紧,吞了口唾沫,半晌后才道:“原来你对糙汉子的定义是如此。” 许娇兀自抱着他的大手,纤纤玉指在他掌中薄茧上打圈圈,皱着眉头问:“其实你练剑的时候并不多,怎么就磨了这么多茧子呢?” 赵鄞没动,任她在自己手中消磨时间:“功夫是从小练的,这上边的茧子泰半是小时候的老茧了。我还记得小时候父皇给我们请了镇边大将军替我们指点武功,为了不让父皇失望,我很是刻苦,那时候,手心里别说茧子了,血泡都不知起了多少。” 许娇抬起头,正望进他有些悠远的目光。 赵鄞回神,垂眸看着她:“我答应你,以后尽量少握剑,让手上的茧子尽快消下去,以后就不会刮着你水嫩的皮肤了。” 许娇噘噘嘴:“谁说你刮我皮肤了?再说了,我又不是块豆腐,还碰不得了?” 赵鄞唇角牵起一丝笑来:“碰得,只是我舍不得。” 许娇低了低头。 赵鄞忽然将她的小手握在掌中,随即放到唇边轻轻一吻:“我舍不得碰,更舍不得你这双手在烟熏火燎中忙碌,我们到下一个城镇雇个厨娘伺候你小后娘可好?” 许娇摇摇头:“不是厨娘的事儿,碧月也能做饭啊。是我不放心,必须得亲自动手照顾着才行,尤其是吃的东西,要营养又安全。” 赵鄞皱皱眉:“你到底在担心什么?” 许娇摇摇头:“不知道,总之这一路我一直有些隐隐的不安,也不知怎么回事?只能尽量小心避免出错了。” 许娇抬手在她发心抚了抚:“放心,一切有我在,绝不会有事儿的。” 许娇深深吸了一口气:“说不上来的感觉,我这人第六感一向很准,就像我来的那天,下班的时候我就总感觉心神不宁,结果果然出了大事儿,被丢到这鬼地方来了。” 赵鄞皱皱眉:“你说什么呢?哪里是鬼地方了?” 许娇摇摇头:“没什么,我就是担心蓉儿。” 赵鄞正要说话,忽听马车外传来一声异响。 随即传来赵安的声音:“众位因何拦路?” 许娇一愣,紧张的看着他:“不是吧,这么快就出事了?” 赵鄞起身,将她摁在怀中安抚的拍拍后背:“放心,坐在车里别出来,我去看看。”说着,撩开车门站在车架上,负手而立,睥睨着前方提着刀斧扛着长枪短剑的一群人。 只听对面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道:“果然是读书人啊,还因何拦路?你是不是瞎呀?看不出来我们是土匪吗?识相的赶紧留下银钱女人滚蛋,否则别怪我们手下不留情!” 赵安和张超并排骑在马上立在最前面,身后两丈的距离是黄蓉和碧月的马车,再离两丈才是自己和赵鄞的车架。 许娇从轿门伸出脑袋小声问赵鄞:“什么情况啊?” 赵鄞回头看她一眼,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乖乖坐着,一会儿就好。” 说完,脚尖一点,直接从车辕上掠到前方的马车顶,再往前一掠,落在赵安和张超的前面,依旧负手而立,眼神睥睨着对面的一群人:“众位行个方便,再下有要事在身,要多少钱直说,只要别耽搁我们的行程便好。” 对面那人愣了愣,随即哈哈大笑道:“这位公子好说话,只是我刚刚说的公子莫非没听见?我们这里兄弟伙多,光是钱哪里够?还要女人,把你车上的女人都给老子留下,保准不耽搁几位赶路。” 赵鄞背在身后的手握成拳,面上却一派风轻云淡:“这么说,谈不拢了?” 对面那人桀桀怪笑两声:“公子既然舍不得你手里的妞,大爷们自然是不放行了,兄弟们,抄家伙上!” 话音刚落,一众歹匪蜂拥而上,将几人团团围住。 许娇立起耳朵早听得清楚明白,呼啦一下撩开帘子钻出马车,几个起落上了黄蓉的车轿。 有眼尖的歹匪瞧见,忙呼叫起来:“果然是有美人儿啊!难怪这位公子舍不得呢!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兄弟们,女人在中间那辆马车上!” 许娇坐在黄蓉面前,握着她的手:“你放心,王爷还有影卫跟着,这些人都不是对手。” 黄蓉很平静:“你以为我是谁呀?这么担心我做什么?有闲心好好关心一下碧月吧。” 许娇抬眼看了看角落里缩成一团的碧月:“不用怕,王爷他们很厉害的,而且我也会功夫,我可以保护你。” 说完,又对黄蓉道:“你真的不怕?” 黄蓉点头:“你看我的样子像很怕吗?” 许娇点点头:“那就好,我就怕你动了胎气,要是影响到我弟弟就不好了。” 许娇在轿中东拉西扯了一通,朝轿窗缝里往外瞧了瞧,结果这一瞧直接变了脸色:“妈呀!怎么这么多人?” 黄蓉也凑过去看了看,缩回脖子惊讶道:“少说也有一两百吧,王爷他们能打得赢吗?” 第155章 浴血奋战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许娇一边盯着窗外的“战场”,一边肯定的点头:“没问题,你是没见过王爷那身出神入化的功夫,简直可以以一敌百了!” 说着却皱了眉头道:“不对!” 黄蓉忙问:“哪里不对?” “这些人不像土匪,倒有点像训练有素的兵士,而且好多功夫高强的也混在其中。”许娇话音刚落,马车轿门一声巨响,被人踹开了! 碧月一声尖叫,黄蓉双臂一伸挡在她身前:“别怕!” 许娇都来不及回头,照着钻进车轿的脑袋一脚踢了上去。 要说,许娇前世的老爹还是很有作用的,这不,关键时刻果然可以保命!那人被她一脚正中脑袋,很利落的滚出了马车,几人还从洞开的马车门看见他在地上滚了几圈才晕乎乎摇晃晃的站起来。 此时,赵鄞一行也发现不对劲了,因为寻常的匪徒功夫根本不可能这般高强,若是真的匪徒,一定不可能与他们这些武功高强的几人抗衡,他握着利剑横劈竖斩左右刺,虽然剑剑不落空,却还是被重重围住脱不开身! 当下也不顾自己,朝着外边大喊:“保护娇娇和许夫人!” 张超一直离马车最近,但也是自顾不暇,听到九王喊话,回头就见马车门已被对手踹开,三个女人一脸紧张的围在一起。 就着一瞬间的分神,他的左臂便被人划了一刀,鲜血汩汩直流,好在他今日穿着黑色劲装,看起来不甚明显,但即便如此,许娇还是晃了晃,被身边的黄蓉一把扶助,还在她侧腰处用力拧了一把,疼得许娇龇牙咧嘴:“你一个大夫,就不能给我塞一粒提神醒脑的药丸吗?” 黄蓉道:“事实证明,什么药都没这一下效果好,看看,这不是精神着吗?” 许娇偏过脑袋,抓着黄蓉的手臂:“怎么办?这场面一定会见血的,我这样怎么保护你呀?” 黄蓉没说话,眼睛盯着马车门口。 许娇从她瞳孔里发现一把剑正朝着自己后背袭来,正要回身踢开,却被黄蓉一把推到一边。 许娇心下大骇,这一下自己若躲开了,黄蓉必然躲不过,估算这剑的高度,正好在两人腰腹的位置,她肚子里可有孩子呢! 被推开的许娇反应也不输,就地一躺,脚尖绷直,将自己贴着轿底,双手一撑坐架,直直的朝着来人射过去,这一脚不偏不倚,正好蹬在来人脚腕,那人不防这一变故,往前一扑,摔了个狗啃泥,黄蓉赶紧上前连踹几脚:“让你欺负姑奶奶!” 碧月一看,也长了胆子,或许是觉得自己踩上去未必能给对方造成实质伤害,干脆照着那人后腰重重坐了上去,这一坐果然有泰山压顶的趋势,只听那人一声惨叫,脑袋一偏,直接晕过去了。 黄蓉停下脚,对着碧月翘大拇指:“不错,我都听见骨头脆响了,这人的腰算是废了。” 许娇还没来得及发言,就见又有两人朝这边来了。 忙扶着坐架站起身来吩咐两人:“保护好自己。”说着,双腿微开,双臂呈防卫姿势瞪着两个歹人。 两个歹人相互使了个眼色,从两边举着大刀缓缓逼近。 许娇朝依旧无惧无畏的瞪着两人。 只见这两人举起双手,同时利落的斩断了车辕,车轿顿时失去支撑,前方重重栽倒在地,许娇只得打开双臂抓紧轿厢顶上的横梁,稳住自己的身形。 黄蓉和碧月来不及反应,车身一斜,直直朝前栽过来,正好被许娇挡住,倒免了一场摔死的祸事。 碧月和黄蓉分别靠在车门两侧,也不敢随意跨出,毕竟轿外两边各站了一个凶神恶煞的歹人! 许娇抓着顶上的横梁,身子一荡,闪电一般荡出了破轿,随即一个翻身滚到右侧让那人腿脚边,照着对方腿弯儿就是一个手肘撞。 那人直接就跪到她面前来了。 许娇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就算你给我三跪九叩我也是不会给你发红包的!” 那人眉目凶狠,一双牛眼盯着她直泛红,口中喝一声:“找死!”粗实的臂膀抬起来就朝她脑门儿劈下。 许娇多敏捷,手握成拳,照着对方腋下三寸毫不留情的一击。 那人全身力量似乎被瞬间卸光,脑袋软软的耷拉下来,缓缓倒在地上。 许娇顾不得许多,回转身去救车里被困的两个。 谁知?左边那歹人已经踢开断掉的车辕,将狼爪伸向了黄蓉。 黄蓉抄起身后的坐垫护在身前:“别过来!” 那人沉着脸:“夫人莫怪,谁让你和那位都是许大人最珍视的女人,只要你们两个乖乖跟我们走,他们自然不会为难别人,夫人就不为那些人想想吗?” 许娇正朝他伸出右腿准备袭击。 那人却忽然回头,死死地盯着她:“小姐也不为那些人想想吗?” 许娇不动声色的拽了拽裙摆:“这么说还是因为我爹?” 那人一把捞过黄蓉:“还是挺聪明的,既然知道是因为你爹,也该知道如何做了?”说着,低头看了看黄蓉。 黄蓉被他拎小鸡仔儿似的拎住后领,憋得小脸立时便红了。 许娇见状,双手叉腰:“你放了她,我跟你走,既然是为了我爹,你也应该知道,我爹最在乎的只有我这个女儿,至于这位夫人,你大可不必带上,我爹不会在意她的,你带上也白费神了。” 那人怀疑的看着她:“刚刚你不还拼了命的保护她吗?” 许娇笑道:“你那只眼睛看见我保护她了?我虽不待见这女人,但也不好眼睁睁看着她死啊,何况你们是因为爹来的,还是不要牵连无辜的好。” 那人怪笑两声:“无辜?这女人可是你爹的女人,你觉得她无辜吗?” 许娇皱皱眉,这厮居然还有些头脑,这可不是好事,怎么忽悠呢?想着,她忽然瞪大眼睛盯着他背后,大喝一声:“你背后!” 那人果然迅速转身,结果却发现身后啥都没有,这才反应过来上了当。 那人回头,忽觉手腕剧痛,忍不住放开了手中的人质,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手腕被人插了一根小智粗细的棱形钢针! 许娇将黄蓉一把拉到身后,却见对方抬手朝着自己射来一只飞镖。 许娇心中哀叹,果然是一报还一报啊,自己这钢针刚插进对方手腕,就得生生挨对方一只飞镖。 你问为何?自然是因为身后的黄蓉了,因为自己若躲开了,这飞镖还不插到她小后娘身上去? 所以,许娇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这只飞镖“噗”一声钻进自己左侧锁骨下面,入肉几分痛彻心扉! 就在这时,许娇听见一声嘶吼:“娇娇!”随即,身边掠来一道疾风,一个人影闪电般窜了出去,然后就见对面的歹人身首分了家,脖子里喷涌出来的鲜血如喷泉一般撒到地上,耳边传来两声尖叫!直将她耳膜都给穿破了似得,然后她直接晕倒了! 许娇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周围黑漆漆一片,不见半丝光亮。 她稍稍动了动,脑子一片空白,左半边身子却剧痛无比,启唇轻呼了一声:“嘶~”随即想起之前的血战,遂伸手急切的喊了一声:“蓉儿?” 伸出去的手被人握住:“别着急,她很好。” 许娇点点头,又道:“怎么不点灯?这大半夜的你有内力自然看得见,可我怎么办?” 握着她的手颤了颤,随即有一只手抽了回去。 半晌后,赵鄞重新握住她的手,许娇却感觉他手劲有些大了,又听他问自己:“你刚刚说什么?” 许娇皱皱眉:“我说我看不见,让你把灯点上,我想知道我的伤怎么样了?” 赵鄞又沉默了半晌,忽然将她拉进怀里抱了:“你的伤无大碍,许夫人说那飞镖细小,伤口不出几日就能好,她已经给你配了最好的药,以后不会留疤的。” 许娇又吸了口气:“你压着我了,伤口很痛。” 赵鄞忙将她放开,抚着她重新躺下:“还早,再睡会儿。” 许娇伸手,在黑暗中晃了晃,碰到一片布料,忙抓在手里摇了摇:“你去把灯点上,我想看看自己的情况。” 赵鄞笑了笑:“有什么好看的,那伤口虽然小,却也沾着血,到时候看见又晕了。” 许娇颓然的放开手中的布料,有些不情愿的点头:“好吧,那你跟我说说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我听那人说是因为我爹?” 赵鄞握着她的手道:“不太清楚,但是照刘玉所说,这波人极有可能是安北堂的人,具体的还在查,最多两天应该就有答案了。” 许娇点点头:“这个安北堂怎么就不死心呢?我爹都来多久了,怎么还想把我爹拉下来?” 赵鄞道:“这你就不懂了,官场不仅仅是官场,还牵扯着多方利益,一个官,身后还有多少生意场的照拂和依靠,你爹挡了那些人的财路和升迁,人家自然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不过你放心,这事既然被我知道了,我自会管上一管,你好好养伤,我保证许夫人和你爹毫发无伤!” ps:娇娇的极夜来了!乃们心疼不? 第156章 许娇失明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许娇在黑暗中笑了:“有王爷撑腰,想来那些人再也不敢造次了。” 赵鄞:“也不尽然啊,你以为我真有那么厉害吗?你以为人家这次动手没调查清楚就敢半路劫人吗?这些人可不傻,既然知道我是九王,还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劫人,就证明人家又万全之策的。” 许娇笑得毫不掩饰:“这把火能烧到王爷身上也好,你不是说有难同当吗?正好,表现的时候来了。” 话音刚落,许娇便觉脸上贴上来一片温润之物,抬手一摸,正好摸到赵鄞的脸,这才反应过来被亲了,当下一侧脸:“你怎么能仗着我在夜里看不见就欺负人呀?” 许娇似乎听见对方轻笑了一声,心里更加愤愤了:“给我点灯!” 许娇没等来灯亮,却等来床榻一侧轻响一声下沉了几分。 赵鄞躺到她身侧:“我好困,先睡会儿,你也别折腾了,快睡吧。” 许娇只得闭了眼。 可是,许娇觉着自己此时精神头格外足,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总算浅浅入了眠。 迷糊间,她似乎听见敲门声,然后感觉身侧之人起身下榻前去拉开了房门。 许娇没睁眼,反正看不见,睁眼也白搭。 只听黄蓉的声音响起:“她怎么样?” 然后是赵鄞的回话:“刚刚睡着。不过,你所说的后遗症已经出现了。” 黄蓉的声音便急切了几分:“什么现象?” “失明。”赵鄞这两个字说得很平静,就好像在陈述一件极其平常的事。 “失明?”黄蓉虽然压低嗓音,但许娇还是听得很真切。 “刚刚她醒来,问本王大半夜为何不点灯?本王在她眼前晃来晃去,她竟毫无反应,如此看来便是失明无疑了。” 屋里沉默了半晌,黄蓉的声音又响起来:“你怎么跟她说的?” “怕她难过,本王没跟她说。” 黄蓉:“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还是跟她说吧。” “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你是说我成了瞎子?”许娇腾一下坐起身,牵动锁骨下的伤口,痛的直吸气,却还朝着两人声音传来的方向急切的问:“我是瞎了吗?” 肩上忽然多了一双手,是赵鄞,只听他道:“别激动,我就知道让你晓得了会这样,你放心,我以后就是你的眼睛。” “你以后做我的眼睛?这么说我彻底瞎了?”许娇抓着他的手,喃喃道。 紧接着脚步声传来,然后是黄蓉的声音:“王爷不用急着献殷勤,她这瞎病不会长久,等体内的余毒清干净自然就好了。”说着话,伸手握着许娇的手:“你替我挡的那支镖上有毒,如今伤口虽然不大,但也是很难愈合的,所以你别乱动,至于眼睛,是因为这毒没清干净,我已经给你配好了药,服用几日自然就好了,别担心。” 许娇点点头,抚了抚胸口,呼口气道:“吓死我了,我以为我车底瞎了呢。”顿了顿又道:“如今可好,也感受一下盲人的生活了,如今什么时候?天可亮着?” “现在是上午,你昨天上午受的伤,刚好晕了一天一夜。”黄蓉道。 许娇点点头:“难怪我毫无睡意,可见是睡饱了。” 赵鄞握着她肩的手依旧没松:“现在我们都在路上,这些客栈都不熟悉,你别想着往外跑,等你伤好了我们再上路。” 许娇忙将头摇得似拨浪鼓:“那怎么行?我们已经走得够慢了,我爹那边怎么办?昨儿上午看样子要下雨的,今日太阳可大?我倒是没觉着热。” 黄蓉道:“外面正下着雨呢,今日无论如何是要在这里住下了,等天放晴了我们再走,王爷已经让人给你爹送信了,你就安心歇着吧。” 许娇忽然道:“不然那我们回去吧?不去上京了,我实在不放心爹爹,还有你的身子,这些人既然是冲着爹爹来的,这次没得手,一定会有下次的,这一路实在不安全啊。” 赵鄞忙道:“不行。”顿了一下又摇了摇她的双肩,颇有些讨好的道:“我已经做了周密安排,你放心,绝对不会让你们再受丝毫伤害了。” 许娇瘪瘪嘴:“说道这里我还要问问你了,你不是说你有隐卫跟着吗?昨日打起来的时候为什么不见出来帮忙?” 赵鄞默了默:“昨日刚开始大家都以为是歹人,没成想是冲着你们俩来的,你晕过去的时候隐卫都出来了,半盏茶不到就把那些人解决了,你不信可以问问许夫人,我没骗你。” 许娇闻言,忽然想起自己晕过去那一幕:“我好像想起来,我晕过去的时候,你把那人的脑袋割下来了?” 赵鄞:“对,如今看来简直便宜了那小子,我应该留着他慢慢折磨才对,居然敢给我娇娇下毒!” 许娇听着他恨恨的声音,似乎还带磨牙的! “还好你晕了,后面更血腥,碧月当时吓晕过去,现在还惊惧不已呢。”黄蓉在一边凉凉道。 赵鄞抬头看她一眼:“许夫人倒是好胆量。” 黄蓉:“不敢,刚开始还是挺怕的,后来就想通,弱肉强食嘛,何况那些人是要跟我们你死我活的,自然他们死了更好。” 赵鄞轻笑。 许娇弱弱的举手:“那个,蓉儿,能不能讲讲?” 黄蓉“噗嗤”一声笑了:“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不过我给你泡的药差不多了,让你家王爷给你讲吧,我去给你煎药。” 然后,许娇听见一串脚步声越来越远,黄蓉出去了。 许娇偏着脑袋,伸出莹白的小手在前面晃了晃:“你给我讲?” 赵鄞捉过她的手握住:“有什么好讲的,比起战场上的厮杀根本不算什么。” 赵鄞惊到:“你也上过战场?” “自然,大燕王室哪个男儿不曾上过战场?赵家老祖宗说了,不经战场历练过的人永远不知道战争的残酷,便也永远不知战争带给百姓的疾苦,就做不好天下人的主宰。”这番话,赵鄞说的很平静,像在背书。 许娇讶然:“这么说,赵元也上过战场?” “自然,那小子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二十岁,待在我的麾下,倒也是有几分血性的,一个人带着三千精兵,将五万敌军的营地拔了,可把那小子威风了!”赵鄞说着,忍不住轻笑起来。 许娇摆摆手:“你就给我讲讲昨天的事就好了,那什么战场感觉离我远着呢,就说说身边的事儿。” 赵鄞抬手在她脑门儿轻轻一弹:“血糊流烂的你想着不会头晕?” 许娇摇头:“那不一样,你快说说。” 赵鄞拗不过,只得道:“好吧,我就给你讲讲。”说着,还清了清嗓子:“昨儿前半截你都看到的,我们几个被那两百来个堵着打,后来我见你受伤,一急之下一剑划了身边一圈人的脖子越出重围,杀过来将那人的脑袋割了。然后你就晕了。然后在我的隐卫也出来了,每人挑了十几个切瓜砍菜般,将那些人割的割头、剖的剖腹、还有的截断四肢、有的剜出心脏,有的拍散天灵盖......总之现场一片混乱血腥,然后我就抱着你先走了。” 许娇瞪了半晌:“没了?” “没了,一点没漏。”赵鄞点头。 许娇瘪嘴:“我不是要听这个!” “那你要听什么?”赵鄞疑道。 “我要听的是细节,像说书人那般讲的细节,你的人怎么割人家的头?怎么剖人家的腹?怎么剜人家的心脏?你这个一点都不精彩,只有结果!” 赵鄞脸上掉下一排黑线:“这个,我着实不会讲。” “那你跟我说说,你是怎么把那人脑袋割下来的,据我所知,剑是用来刺的,你那一下是因为剑锋锐利还是你内力深厚?”许娇仰着脑袋问。 赵鄞垂眸,明知她在胡搅蛮缠,却还是忍不住道:“因为我力气大,那种情况下,哪怕是一把钝刀,我也能割下他的脑袋,就算徒手,我也要拧下他的脑袋!” 许娇还待纠缠,忽听有人敲门,忙问:“谁呀?” 赵安在门外道:“娘娘,是属下。淮州那边有消息了。” 许娇忙道:“快进来。” 赵安推门而入,将手中一只小竹筒递给赵鄞:“王爷,这是我们的人连夜用鹰隼传回来的。” 赵鄞接过,朝他会挥挥手,赵安会意退了出去。 许娇急道:“快念给我听听,我爹那边怎么样?” 赵鄞从竹筒里拿出信笺展开,扫了一眼道:“正如我们所猜测的,我们在淮州的暗线查到,安北堂在我们走后就紧跟着离开了淮州,并将常温的府兵全带了出来。” 许娇攥了攥拳头:“爹爹的府兵不到八十,常温居然有两百人之多的府兵,还各个都是高手,摆明了想欺负我爹!” 赵鄞笑了笑:“怕什么?你若点头,我立马为你办一场风风光光的婚礼,让全天下人都知道你许家有我九王罩着,我倒要看看这天下谁敢再动你们一根手指头?” 许娇切了一声:“我许家还不用卖身求保护!” “是吗?当初是谁把你嫁给我的?又是为什么嫁的?”赵鄞好整以暇的回道。 许娇道:“今时不同往日,我现在有钱了,我也可以广邀天下高手做我的护卫!” 两人就这么东拉西扯了半天,没一句有营养的话,却也说得起劲。许娇就这么混着过了两天,直到天放晴,一行人才又开始往上京赶。 第157章 芸香进府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总算回到上京了! 一行人这一路为了照顾身怀有孕的黄蓉和瞎了眼的许娇,可谓是走一步歇两步啊!从淮州出发的时候是盛夏,如今都快入秋了! 许娇揉着前两日才稍稍可以感觉光亮的眼睛:“可算到了。” 赵鄞见状,赶紧将她手拉开:“许夫人说了,别老去揉它,当心感染。” 许娇撇嘴:“别总把我想得这么脆弱,又没伤口,怎么感染?” 赵鄞拉着她一边往内院走,一边道:“反正听你小后娘的就对了。” 两人一路说这话朝里走,转角却忽然出来一个人,正是刘玉:“属下见过王爷,见过王妃娘娘。” 赵鄞愣了一下:“你都回来了?” 刘玉点头:“王爷和娘娘走了没两天,皇上就启程回来了,属下便跟着一道回来了。”眼睛落在两人牵着的手上,又见许娇眼中毫无焦距,试探着问:“娘娘的眼睛还没好吗?” 赵鄞点点头:“正是。让人把府里的零碎东西都收拾起来,走路做事的也小心点,要是谁让你家娘娘有半点闪失,爷便活剐了他!” 赵鄞忙躬身领命而去。 两人这边刚在后院安顿好,前边赵安便来通报,说皇帝召见。 赵鄞皱皱眉头:“什么毛病,还不让人歇口气了。”说完,让人去客院请来黄蓉守着许娇,转身换衣服面圣去了。 许娇靠着从前的记忆,摸索着坐到床榻上,仰着头朝天上喊:“张超!” 张超赶紧从房顶翻身下来敲门:“小姐有何吩咐?” 许娇道:“去把芸香给我接来。” 张超躬身领命:“是。”顿了顿又问:“小姐,芸香住在何处?” 许娇这才想起,张超不知道芸香的住址,只得叫来赵安,让两人一道前去。两人正要走,许娇又道:“看看她弟弟和她相公生活咋样?若是可以,都接来,还有她家两个孩子一起。” 赵安有些犹豫,张超却伸腿在他后臀一踢:“又没打算吃你王府的饭,你纠结个什么?” 赵安幽怨的看他一眼,率先走了,张超赶紧跟上。 黄蓉一边摆弄手中的玉簪,一边问她:“你要这么多人作甚么?” 许娇道:“这你就不动懂了,我见过芸香的男人,很是魁梧,据说以打猎为生,功夫应该不算差,到时候找人稍稍指点一下,就是一员猛将,还有她那个弟弟,一看就是个鬼灵精,培养出来或许也可以独当一面。” 黄蓉咂舌:“你还想干嘛?一个花果山还没折腾够?” 许娇靠到床头上,抬手枕着后脑勺:“区区花果山怎么够我折腾的?我将来可是要做大燕第一富婆的,目前还没王爷有钱呢。” 黄蓉无语了,干脆岔开话题:“今日眼睛可有涩痛感?” 许娇点点头:“正是呢,之前我还觉得难受去揉了揉,结果被九王瞧见一顿数落。” 黄蓉将玉簪往头上一别,走过去扒着她眼皮仔细看了看:“应该快好了,不然你哭两场,让眼泪将你眼部的毒素带些出来,或许好得更快。” 许娇脖子一梗:“不哭!” 黄蓉坐回桌边:“不哭就不哭,也没事儿,也就迟一两天复明,你现在想干啥?我陪你。” 许娇朝她招手:“你过来,我都有一个月没见你了,我弟弟怎么样?” 黄蓉走到她身边:“好着呢,自从知道有了身孕,我给自己配的治孕吐的药效果倒是很好,如今能吃能睡,腰上已经圆了一圈了,你没看见最好,丑死了。” 许娇拉着她手腕,伸手探了探她的小腹:“怎么会丑?肚子里装个小宝宝多幸福啊。对了,我让他们把芸香接来,芸香有两个孩子,多少能给你传些经验,好过咱们啥都不懂的好。” 黄蓉:“敢情你让人去接她过来都是为了我啊?” 许娇道:“顺带的啦,我不说了吗?她男人和弟弟我都有用。” 黄蓉笑道:“说得人家像个物件儿一样,你虽有用,但万一人家不来呢?” 许娇道:“我相信张超。” 张超果然没辜负她的信任,落晚的时候,张超和赵安果然雇了一辆马车将芸香一家子都给接来了。 芸香一见她就眼泪泛滥:“娘娘,怎的好端端就瞎了?冬儿怎么没有随身伺候?” 许娇对着光影拍了拍她:“怎么说话呢?又不是一直瞎,等体内毒素排干净就能看见了?”说完,让赵安将自己隔壁的厢房腾出来,给芸香一家子住了,两个孩子还小,就在房中多放了一张拔步床,用来安顿两个孩子。至于木木,她直接让张超带着。 半夜里。 众人早已安寝,许娇因为眼瞎,时不时就睡一会儿,此时没瞌睡,便躺在榻上对着弱弱的光影比出各种形状的手影。 忽听一阵脚步声轻响,许娇如今眼睛不中用,耳朵倒是特别灵敏了,轻轻喊了一声:“王爷。” 赵鄞快走两步上前:“怎么还没睡?”言罢,见她对着光摆弄手型,惊喜道:“你看得见了?” 许娇嘟嘟嘴摇头落寞道:“还是只看得到光影。”说着,朝他道:“你别挡着我的光,我现在要多多刺激眼睛,争取早日复明。” 赵鄞握着她的手放回榻上:“你应该多多休息才对,也不看看几时了?还不睡。” 许娇闻言,想到他今日进宫面圣了,忙问:“皇上宣你何事?居然这时才回来。” 赵鄞将外衫扔到屏风上,自己从水壶里倒水洗了手脸,上前坐到她身边床沿上:“没什么,就是听说我们路上遇到匪患,叫我过去问问情况。” 许娇点点头:“这小子还挺有良心啊。” 赵鄞好笑的看着她:“你才多大点,皇上可跟我一边大,你同我一样唤他小子,还不承认是我的女人?哈哈......” 许娇一翻身:“我精神上比他大!” 赵鄞脱掉鞋子,双脚一翘,轻轻松松上了床榻,伸手将她扳过来面对自己:“让我看看你这眼睛怎么么样了?今天痛过?” 许娇扭了扭身子:“没什么好看的,不痛不痒。” 赵鄞摁住她的肩,凑上去仔仔细细看了看她木瞪瞪的大眼睛,心里说不出的疼:“好好地一双眼睛,如今竟没一点神采,我非得让安北堂和常温付出代价!连我的女人都敢动,吃了熊心豹子胆!” 许娇眨了眨大眼睛:“我如今这眼睛看起来像死鱼眼吗?” 赵鄞忍不住笑了:“你这什么比喻?虽然你的眼睛如今没什么神采,至少还是水润的,死鱼眼怎么比得上你的好看!” 许娇皱皱眉:“眼睛好之前我还是尽量少睁眼了,免得别人看起来别扭。”说着,就闭上眼睛了。 赵鄞刚要凑到她唇上去啃一口,许娇却忽然又睁开了:“在房间里还是得睁着眼睛不停的刺激它。” 赵鄞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许娇:“干嘛?” 赵鄞:“看得见?” 许娇:“不是有光影吗?前两天就看得见光影了。” 赵鄞对上她无辜的大眼睛,眼珠子在她瓷白的小脸上转了几圈,终于还是没忍住手臂往后一捞,将她捞进怀里,低头准确无误的吻在她唇上。 许娇稍稍动了动,感觉到他手臂的力量,如往常一般一动不动等他发作。 然而,这一次的赵鄞与往常不同。他将她用力往怀里揉,双臂遒劲有力,唇瓣炙热急切,呼吸也带着丝丝急切,火热的舌强势的顶开她的贝齿探入她的檀口强势搅弄...... 许娇除了“呜呜呜”也只能“唔唔唔”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许娇感觉自己要被活活憋死的时候,他才缓缓将她放开,下巴搁在她肩窝处喘气。 许娇简直跟溺水之人刚得救似的,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一边还不忘理骂他:“你今天吃错药了?” 赵鄞抬起脑袋,盯着她晶莹润泽的唇瓣,舔了舔自己的唇:“嗯,皇帝那小子给我下了药,只能找你解了。” 许娇皱眉,抬手在他腰际用力一拧:“那你不去找皇帝,找我做什么?” 赵鄞一个翻身,覆到她身上,将她小小的身子罩在身下,心里顿时便满足了,将手肘撑在她身侧:“皇帝今儿拐弯抹角的想从我这里拿回他的虎符,但虎符在你那里,我拿不出来,他便缠了我一天,这时方才放我回来,我不找你找谁?” 许娇皱眉:“少栽赃我,你何时将虎符给我了?” 赵鄞:“在淮州,你的枕芯里面,我放进去的。” “你......你为什么这么做?”许娇恨恨问,这东西可是个烫手山芋,要是皇帝追究起来,自己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赵鄞俯身,贴着她耳朵道:“虎符我暂时留着还有用,你放心,我跟那小子说,一时不知放到哪里去了。” 许娇皱眉:“他会信?” 赵鄞道:“自然不信,但他如今可没办法,他要是早两年问我要,或许我就给他了,可现在要却不行了,这小子近来心思不单纯,我得留一手。” 许娇:“切~勾心斗角,最讨厌了!” 赵鄞:“我也不喜欢,不过要是不这样,我们会被压制得死死的,难不成你喜欢被人踩着过日子?就好比这一回,常温欺负你爹,还不是因为他无权无势无背景,但凡他身后还有个国公府撑腰,常温敢动手吗?” 第158章 尾骨断了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许娇默了默,认同的点点头:“说得有理,爹爹做官需要财力打点,我做生意需要官家保护支持,看来我还得多挣点钱,让爹爹尽快翻身,到时候看谁还敢放肆!” 赵鄞不悦了:“说来说去你怎么就没想过还有我呢?” 许娇从他身下抬起双手将他往一边推:“我这人一向喜欢靠自己。” 话音刚落,只听咚一声闷响,赵鄞似乎被她推到了地上~ 随即传来赵鄞的哀嚎:“你这女人能不能不要总是突然袭击?你知道我在你面前是毫无防备的!哎哟!我这尾巴骨一定是断了,哎哟~好痛!快拉我一把。” 许娇伸手薅了薅,碰到他的手,拽住就往上拉,也不知是她力气果真太小还是赵鄞故意的,总之,许娇直接被赵鄞拉出了床榻,直直摔在对方胸怀里。 赵鄞搂着她一张脸笑得无比灿烂:“这怎么还主动投怀送抱呢?你明知道我对你毫无抵抗力的,我这样被你一坐怀,不止心乱了,浑身上下都乱了。”说着,又要凑上去吻她。 许娇似乎早有经验,小手一抬,捂在嘴上:“你再这样我真生气了!” 赵鄞落寞的收回狼嘴:“好嘛,不惹你了,睡觉!” 说着,抱起她小腿一蹬,直挺挺立了起来,将许娇轻轻放到床榻内侧,自己也翻身上床,拉着许娇的手:“睡吧。”这才消停下来。 翌日一早,赵鄞睁眼的时候,发现许娇也睁着大大的眼睛滴溜溜的转,他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许娇一把给他抓住:“你醒了?” 赵鄞反握住她的手,只觉她的手凝滑细腻,柔弱无骨,握在掌中竟像揣在心里一般满足:“眼睛好点没?” 许娇点点头:“今日对光影感觉更明显了一些,终于快可以见天了,也不知道我小后娘那肚子里的弟弟怎么样了?” “你就只知道关心你小后娘肚子里的那个,怎么不想想我这些日子的心酸?”赵鄞很不满。 许娇道:“你心酸个屁!我又没劳烦你做什么。” 赵鄞捧着心口:“我这心啊,真是被你捏得稀碎稀碎的!” 许娇难得跟他贫,坐起身准备下床。 赵鄞赶紧翻身起来,准备扶她,结果一动“哎哟”一声叫的响亮。 “你怎么了?”许娇问。 赵鄞试探着朝床榻底下伸出一只腿,果然,尾巴骨扯着钻心的疼。当下,用幽怨的眼神看着她:“尾巴骨好痛,一定是昨夜被你推到床下摔的。”说完,想起她看不见,遂收了那小眼神,只是语气更加委屈了些:“你自己说怎么办?” 许娇还没说话,忽听门口有人敲门:“娘娘起了吗?”正是芸香。 赵鄞皱眉:“她怎么在府里?” 许娇道:“放心,我自己给她付工钱。” 赵鄞上前捧着她的脸蹂躏:“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说完,盯着许娇变形的脸,却对门外的芸香道:“爷亲自伺候你家娘娘,先退下。” 芸香在门外弱弱的“哦”了一声,然后退到一边规规矩矩的站着。 黄蓉来的时候,见她在门外立规矩,上前大力拍了拍门:“什么时辰了还不起?我进来了!”说着,抬手就将门推开了。 赵鄞惊愕的盯着她,问许娇:“你身边都是些什么人?一个个似乎都跟我有过节!” 黄蓉偏着脑袋看了看门后的插销,发现这门只是从里边挂了个扣,根本没关牢,这才闲闲道:“王爷你大意了,门都没关啊~” 赵鄞脑门一排黑线刷刷往下掉! 许娇坐在榻上捂着嘴笑:“蓉儿,你来的正好,王爷似乎尾巴骨伤着了,你帮他看看呗~” 黄蓉一听,可来劲了:“啊?尾巴骨,快给我看看伤成什么样了?” 赵鄞恶狠狠瞪了两人一眼,一边慢悠悠朝门外走,一边道:“这事儿我一定会跟许文杨说道说道,闺女不像话就罢了,连自己的女人也管不好,实在有损男人体面!” 黄蓉朝他挥手:“王爷你慢些,当心尾巴骨二次伤害。”说完,笑得前仰后合。 赵安在外院遇上赵鄞,见他黑着一张脸,走路姿势也有些别扭,凑上去关切的问:“王爷这是怎么了?” 赵鄞自然不会说自己怎么了,瞪了他一眼:“去把黄太医给爷绑过来!” 赵安吓了一大跳:“绑?绑......绑过来?” 赵鄞很想一脚给他踹过去,想到自己的尾巴骨,还是忍了下来,什么叫摔了不疼爬起来疼?自己居然也倒霉催的遇上了一回!狠狠瞪了一眼赵安,一肚子火气全撒他头上:“让你去就去,再敢啰嗦,爷也敲断你的尾巴骨让你尝尝滋味!” 赵鄞一听,拔腿就跑,都出了府门才回过味来:他家王爷尾巴骨断了!走到半道还在想:他家王爷的尾巴骨是怎么断的呢? 于是,半个时辰后,黄杏林被五花大绑着横放在赵安马背上驮了回来! 刚下马的黄杏林脑门上还转着星星呢,又被赵安推搡着去找赵鄞。 赵鄞正在书房里半趴在躺椅上看账本,见状,一张脸更黑了:“怎么回事?” 赵安忙道:“不是王爷您说的,让把黄太医绑过来么?” 赵鄞想再骂他两句,可一想起黄蓉那个可恶的女人,竟将要出口的话全吞回了肚子里,换了一副一看就假得不得了的抱歉表情:“实在对不住,属下不懂事,让黄太医受惊了。” 说着,又瞪赵安:“还不快给黄太医松绑。” 黄杏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王爷让老夫前来何事?” 赵鄞难得的为难了:“那个......本王似乎尾巴骨伤着了,早上起来疼痛难忍,情急之下也没跟赵安这小子说清楚,这才让黄太医受了委屈。” 黄杏林呼出一口长气:“无妨无妨,老夫这就给王爷看看伤势。” 赵鄞重新趴下去,拿个屁股后背对着两人。 赵安这回很自觉,上前撩起他的衣服后摆,对着黄杏林一仰下巴:“黄太医,请!” 黄杏林战战兢兢的靠过去,伸手试探着摸了摸,都没使力呢,结果这位尊贵的九王爷杀猪般惨叫一声:“轻点!” 黄杏林浑身立马筛糠一样抖起来:“老夫该死,王爷恕罪!” 赵鄞唇角勾起一抹邪恶的笑:爷不能收拾你,就折腾你黄家的老东西! 黄杏林满头虚汗走出王府的时候,还是忍不住问赵安:“赵大人,听前线回来的王军医说,王爷一向......彪悍,即便是血肉横飞的战场也没见皱过一下眉头,今儿这是怎么了?” 赵安也正疑惑呢,他家王爷早上从王妃娘娘房里出来就一直不正常,似乎受了多大委屈似的,当下端着一张脸严肃道:“你只管好好治就行,哪来那么多废话?” 黄杏林抬起衣袖擦擦额角的冷汗:“王爷这症状,老夫实在惶恐啊!” “怎么?王爷的伤势很严重?”赵安急切的问。 “实话说,老夫没敢细看,不过,老夫这手刚碰到王爷,王爷便疼痛难忍,估计是挺严重的。”黄杏林低着头,像做错了事情的孩子。 赵安虎吼:“你说什么?没敢细看?得,这回王爷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就准备拿你们黄家来赔吧!” 黄杏林继续擦冷汗:“那个......尾巴骨这种伤吧,只要好好养着,不会致命的,只是人对尾巴骨的伤确实特别敏感,依老夫所见,王爷泰半也是这个原因,老夫这就回太医院给王爷配药,还请赵大人随行,尽早给王爷治伤。” 赵安仰头朝王府顶上打了一声口哨,听到回响,这才点头随黄杏林回太医院。 再说许娇那边,黄蓉装怪将赵鄞撵走之后,先是惯例的问了许娇的眼睛情况,然后把眼部按摩的手法教给芸香,让她隔两个时辰给许娇按摩一回,以便她尽快恢复视力。 此时,许娇正横躺在床榻上,将脑袋朝着床沿,让芸香给她按摩。黄蓉坐在屋中圆桌边翻阅医书。 忽然,门口传来弱弱的小声:“娘亲~” 黄蓉一抬头,就见门口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娃娃,手里还拉着一个更小的娃娃,怯生生的巴在门框上。 许娇自然是听见的,忙问:“哪里来的孩子?” 芸香一回头,忙道:“娘娘,是我家那俩傻小子,估计是在府里走迷路了,这才闯到娘娘这里来了,娘娘稍等我一下,我把这俩小子关到房间再过来。” 说罢就要起身,许娇正要拉她,就听见黄蓉的声音:“好可爱的小娃娃,快进来。” 许娇都可以想象黄蓉的表情了,遂拽着芸香的衣角:“得,有人给你看了,继续给我按。” 芸香重新坐下,一边给她按,一边道:“怕是不好吧,我家这俩小子又浑又傻,别搅了夫人的好心情。” 说着话,回头见黄蓉正要伸手将两个孩子抱进门槛来,忙站起身:“别动!” 黄蓉和许娇均是一怔:“怎么了?” 芸香快步上前,将两个孩子抱了进来:“夫人若喜欢这个俩孩子,也千万别抱,您如今可是有身子的人,老人言传,有身子的人不能抱小孩的。” 第159章 魏家小子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为什么?”黄蓉和许娇异口同声的问。 芸香愣了愣,自然不能说:我娘说了,怀着孩子的人再抱小孩,不管是肚子里的还是怀里抱的,总有一个会生病,因为小孩子要争宠这样的话,遂道:“不知道,我也是听老人说的,具体为什么,等哪天见着我娘我再问问,如今夫人就暂且听我的吧,我怀老二的时候家里人就没让我抱过老大,这才顺顺利利的生下老二的。” 黄蓉许娇又异口同声道:“封建!” 芸香将两个孩子放到屋中,拍着老大的头道:“铭儿乖,带着弟弟乖乖坐这里玩,千万别捣乱知道吗?” 那孩子拽着她的衣袖:“铭儿乖乖的不捣乱,娘亲不关铭儿。” 芸香点点头,从屋角端来一只矮长凳放到桌边,将两个孩子牵到矮凳上坐着,又上前给许娇按眼睛了。 黄蓉也坐到桌边,将桌上的点心推到两个孩子面前:“吃饼饼。” 那老大一双黝黑的眼睛盯着她没动,倒是那个小的,伸手就抓了一块送到嘴里。 黄蓉看得有趣,笑眯眯问那老大:“你叫什么名字?” 那老大你别看人小,说话可利索了:“我叫魏书铭,这是我弟弟,叫魏文川,漂亮姨姨叫什么名字呢?” 黄蓉一张脸都笑成了花,正要说出自己的名字,却听一边芸香呵斥魏书铭:“铭儿,不得无礼,以后见了漂亮姨姨要叫夫人知道吗?” 许娇皱皱眉:“人孩子这么纯真的小心心,你怎么说吼就吼?再说了,这么点大的孩子,你在这里教什么规矩?以后不许这样,包括你也是,虽然你在这里伺候我,但我给你拿了工钱,所以我们是平等的,你别总觉得自己比我底一等,是个奴婢什么的,就更不要给孩子灌输这种想法了,懂?” 芸香手上一滞,眼眶红了红,点点头:“芸香都听娘娘的。” 黄蓉笑眯眯的看着魏书铭:“姨姨叫黄蓉,你以后就叫我漂亮姨姨就行了。” 许娇在一边吐槽:“不要脸!” 黄蓉抬头瞪她一眼:“你个瞎子懂个屁!” 魏书铭忽然起身,迈着小短腿蹬蹬蹬跑到许娇床榻边,弯着身子看了看许娇,猝不及防的忽然伸手在许娇眼眶上抹了一把。 芸香一惊:“铭儿你做什么?” 魏书铭抬起一张无辜的小脸:“漂亮姨姨说她是瞎子,可是奶奶上次给铭儿做衣服,穿不进针线,铭儿问她怎么了?奶奶说眼睛瞎了,让铭儿摸摸就好了,铭儿给奶奶摸摸眼睛,奶奶就把针穿上了,奶奶当时可高兴了呢。” 芸香哭笑不得,倒是许娇,哈哈大笑的翻身起来伸着手闭眼道:“你奶奶说得对。过来,再给我摸摸,我刚刚还疼呢,铭儿这一摸都不疼了。” 魏书铭有些怯怯的朝她走去,抬起手在她眼睛上轻轻摸了一遍,回头看着芸香:“娘亲,也是一个漂亮姨姨。” 芸香这次没再吼他了,弯着腰道:“嗯,这里除了娘亲都是漂亮姨姨,铭儿长大了要好好保护这两个漂亮姨姨知道吗?” 魏书铭用力点头:“嗯,像爹爹保护娘亲一样保护姨姨。不过娘亲说的不对。” “娘亲哪里说得不对了?”芸香问。 魏书铭背着小手道:“爹爹说,这世界上,娘亲最漂亮,所以娘亲刚刚没说对,这里的两个姨姨都漂亮,但娘亲才是最漂亮的。” 芸香一张脸红得跟煮熟的虾子似的:“别听你爹胡说,去那边吃你的点心。” 魏书铭耷着一张小脸:“哦。”回到桌边坐着了。 黄蓉拍拍他的肩:“别听你娘的才对,你爹说得对,你娘就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所以你一定要孝顺你娘,长大了也要好好保护你娘知道吗?” 魏书铭郑重的点点头:“嗯。” 黄蓉伸手捏捏他圆乎乎的小脸:“真乖。” 却见他忽然皱了眉头,以为他讨厌自己的触碰,下一秒,只见魏书铭小手朝着旁边的魏文川一巴掌拍过去:“你又藏吃的!” 魏文川抬起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无辜的望着他,袖袋里掏出一块绿豆糕递到他嘴边:“哥哥......七。” 魏书铭伸手接过他手中的糕点放回盘子里,回头看着他:“还藏了多少?都拿出来。” 魏文川不答话,低着头,扶着桌沿蹭到地上站住,晃悠悠的朝芸香走去,又从袖袋里掏出一块桂花糕递过去:“娘娘......七。” 黄蓉瞪着一双大眼睛满是羡慕:“芸香啊,你有两个好儿子,这么点大就知道给你留吃的,我要是也生一个这样的就好了。” 许娇咧着嘴笑:“你就别指望了,我一定会把我弟弟培养成一个混世魔王的!” 黄蓉翻白眼:“还轮不到你做主!” 许娇继续笑:“你觉得,等你肚子里这个货卸下来,我要是跟爹爹说我帮你们带,他会不同意?” 黄蓉也笑:“你觉得,你说要带个孩子在身边你家王爷会答应?” 这时,魏文川适时的打断了两人的舌战,又跳又叫道:“遥遥......要......要。” 芸香忙将他抱往后间,魏书铭一脸鄙视之。 许娇黄蓉大惑不解,遂问魏书铭:“你弟弟这是怎么了?” 魏书铭抱起两只小胳膊:“尿尿。真是没用!回回都得人帮忙。” 黄蓉顿时笑得不行:“你到底多大了?这般老成,就不像个孩子。” 魏书铭伸出两个手指头:“两岁。” 许娇点点头:“算时间这孩子也就两岁多点,里边那个应该刚满一岁,这么想想,芸香真是厉害啊。” 等芸香带着孩子从后间出来的时候,许娇问他:“你家宣哥哥呢?” 芸香道:“他一早便去集市上找活了,宣哥哥别的没有,就一身蛮力,以前在家靠打猎,如今到了城里,自然得另谋出路才是。” 许娇皱眉:“谋什么出路?张超没跟他说先待着,随后你们跟我一道去淮州吗?” 芸香:“张大人说了的,只是宣哥哥觉得他一个大男人闲在府中实在别扭,这才想这出去做点零活的。” 许娇道:“随他吧,木木呢?那小子昨儿来得晚,我如今瞎着眼睛也没看到他,可又长高了?” 芸香笑道:“劳娘娘记挂,这小子如今长得快赶上宣哥哥那么高了,也确实成熟了许多,现在倒是少有跟宣哥哥干仗了。” 许娇也笑了:“说起来,你还真是个有福之人,你家宣哥哥跟你青梅竹马长大,如今又这般稀罕你,你弟弟倒向是你哥哥一般,时时处处都护着你,如今这两个儿子一看也是知道心疼娘亲的,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芸香被她说的有些不好意思:“娘娘说的哪里话?你有王爷一个人护着比天下哪个女人都有福才是。” 黄蓉在一边接话道:“正是,这丫头就是身在不福中不知福,还有事儿没事儿钻牛角尖,自己把自己套在里面出不来,白耽误好时光。” 许娇让芸香扶着自己慢慢下床,朝门口摸去:“不说这些了,带着两个孩子去院子里荡秋千吧,我记得上午的太阳是照不到秋千那边儿的。” 芸香扶着她边走边道:“娘娘好记性,这会儿秋千架底下正凉快呢。” 于是,三个女人两个孩子就这样到了院子里。 黄蓉用绳子在秋千架上拴了两根安全带,将两个孩子并排放到秋千上面,系好安全带,在后面轻轻一推,两个孩子咯咯笑开了...... 赵鄞让人抬过来的时候,正好看见这一幕,见许娇坐在一边笑得很是满足,又联想到她之前那么紧张有孕在身的黄蓉,心里便觉得她应该是很喜欢孩子的,于是再后来的某一天,这位高高在上的九王爷便觉得,想要留住这个人,先给她造个人出来便能拴劳了,然后棋差一招,差点没被许娇举着剪刀给阉了! 芸香最先看到九王,远远的福了个身:“王爷安好。” 九王眼睛一瞪:“爷这样像安好的吗?故意揭爷的短是吧?” 芸香吓得赶紧跪到地上:“奴婢该死!王爷恕罪!” 九王瞥她一眼,朝她挥挥手:“起来吧,你是娇娇的人,谁敢让你死?”说着,眼睛朝秋千上的两个孩子看去:“这是你家俩小子?” 芸香起身,点点头:“正是,奴婢这就带他们回去。” 黄蓉依旧有节奏的推着两个孩子,许娇抬手抓住她的一副:“你干嘛?人家玩得好好地,凭什么某人一来就得回去,退回去,挡着我光线了。” 芸香有些为难。 赵鄞拍拍自己身下的摇椅:“给爷抬到娘娘身边去。” 赵安和一个家仆忙将他抬过去,放到许娇身边。 黄蓉一边推着孩子,一边笑:“王爷这是怎么了?” 赵鄞沉着一张脸:“明知故问。”说完,抓着许娇的手:“娇娇,我不能走路了。” 许娇刚刚自然听见他说让人把他抬过来,想起他早上的形态,忍不住问:“尾巴骨真断了?” 赵鄞点点头,又想到她眼睛还看不见,赶紧“嗯嗯”两声。 许娇对着他的方向小声道:“不然,还是让蓉儿给你看看?” 赵鄞忙道:“不用!我已经让黄杏林看过了,药都吃了。” 第160章 真瞎了吗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黄蓉在那边接话道:“这种骨伤光吃药哪儿行?还得靠敷,我待会儿给你配一副药膏,你让赵安一天五次给你敷上,不出三日,定让你又可以活蹦乱跳祸害人间!” 赵鄞凉凉道:“不需要。” 黄蓉笑:“王爷不会是故意的吧?我可听娇娇说了,她不过轻轻推了你一下,床榻那么矮,以王爷的身手,怎么可能受伤?不过王爷这般装病动机是什么?” 赵鄞紧了紧许娇的手:“你怎么连这些都跟她说?” 许娇:“又不是作奸犯科丢人事儿,有什么不能说的?” 赵鄞扶额:“这是咱们的闺房乐趣,怎好随便对外人说的?” 许娇:“她是我小后娘,不是外人。” 赵鄞彻底无语了,干脆朝秋千上的两个孩子招手:“过来让本王看看。” 黄蓉拉住秋千绳,将两个孩子放下来:“去吧,记得问王爷要见面红包。” 魏书铭刚落地,拉着魏文川就朝赵鄞面前跑去,一路拉得魏文川跌跌撞撞苦着一张小脸只差没哭起来。黄蓉一个劲儿在后面喊:“慢点慢点,别摔着!” 魏书铭拉着魏文川到了赵鄞躺椅旁边,跪下就磕头:“王爷万安!” 魏文川还不太会说话,只跟着魏书铭乖乖磕头,那样子别提多可爱了。 赵鄞看着两个粉雕玉琢的小人儿跪在地上对自己作揖,心里竟也软软的很是受用,弯下身亲自将两个孩子拉起来:“谁教你们的礼数?” 魏书铭回身指指芸香:“娘亲时常说,若哪天有个叫王妃娘娘或是王爷的出现,让我们见着了,就一定要这样行大礼,娘亲说,王妃娘娘和王爷都是天下的大好人。” 赵鄞拍拍孩子的头:“真乖!”说着,从怀里捏了两片金叶子,给两个孩子一人一片。 两个孩子自然没见过,魏书铭捏着金叶子只觉得很是好看,有些爱不释手,魏文川可好,接过来就往嘴里塞! 赵鄞忙从他嘴里夺出来,还来不及说话,那小子便惊天动地的哭了起来。 赵鄞一时手足无措,捏着金叶子愣愣的看着他。 许娇看不见,自然不知情况:“怎么哭了?” 黄蓉道:“某人很大方的给两个孩子一人赏了一片金叶子,二小子傻,以为是吃的,直接塞嘴里了,某人又给抢回来了,你说他哭不哭?” 要说赵鄞还真是半点经验也无,皇宫里侄孙侄孙女倒是十几个,但从来都是被奶娘抱着远远的看一眼,最多就是伸着指头点点孩子的鼻头,赏点东西了事,还真没有这么近距离接触过,何况是这种啥都不懂又啥都好奇的年纪里的孩子! 芸香上前,牵过魏文川的手:“川儿不懂事,王爷莫怪,芸香替两个孩子谢过王爷的好意,只是这见面礼也重了些,孩子们受不起的,还请王爷收回。”说着,从魏书铭手中拿回金叶子呈到赵鄞面前。 赵鄞双臂夹在腋窝下:“孩子受不受得起不是你说了算的,爷让你收着便收着,以后也别拘着这俩孩子,让他们在府中随便走动,没事还可以来爷的书房,爷要是闲着也能教教他们读书识字。” 芸香那个激动啊,都不知如何感谢这位高高在上的亲王爷了,牵着两个孩子就给他跪下了:“奴婢谢过王爷的大恩!” 赵鄞凉凉一句:“起来吧。”就示意赵安和家仆将自己抬走了,出院门的时候想起自己过来的目的,忙道:“别忘了时辰吃药,我这会儿要去大理寺公办,午膳是赶不回来了,你不必等我了,晚上也不一定,你自己安排就行。” 许娇挥挥手:“去吧去吧,用不着跟我细说。” 几人又玩儿了一阵,膳房便差人来问可否上膳? 这顿饭,芸香终是破例坐上了桌子,只因两个孩子被黄蓉强行安排在了桌上下午两个孩子陪着许娇黄蓉又玩耍了一阵,便开始打瞌睡,被芸香带回房间睡午觉。 许娇也懒懒的躺在榻上准备午休。 黄蓉去了厨房,算着时间添减药材给许娇熬制解药。许娇体内的毒如今已经解得差不多了,这剂药或许可以下得猛一些,这样一来,她的眼睛或许这两日便可复明。黄蓉如是想着,这丫头嘴上虽不说,心里到底还是担心的,每次喝完药睡一觉起来睁眼依旧看不见的时候,小脸上那落寞的表情,她可没错过。 故而,今天这副药,直接熬了两个多时辰,直到快晚膳的时候才算熬好! 黄蓉端着药去找许娇,见她手搭凉棚朝着西边的斜阳遥望,上前将药碗朝她手上轻轻一碰:“喝药吧。” 许娇双手捧起药碗:“这药真的一点都不好喝,能不能不喝了?反正都快好了。” 黄蓉道:“可以。等体内没排出来的毒素慢慢侵入肺腑,然后等死吧。” 许娇嘟嘟嘴:“后娘就是后娘!一点都不爱我!”说着,小嘴凑到碗边,咕咚咕咚就将一碗药喝了。末了朝黄蓉伸手。 黄蓉一巴掌将她的手拍开,将手里的糖霜扔进自己嘴里,咬得沙沙响:“我是你后娘,还想要糖?滚一边去!” 许娇伸着舌头直吐苦水:“快给我,你是我亲娘!” 黄蓉端起空碗头也不回的走了。 许娇心里那个懊悔啊,果然不该惹这个小气的女人,十足的小人!半点不吃亏! 药汤的效果一般来的比较慢,许娇睁眼的时候发现天还没亮,屋里的灯火也灭了,忍不住推了推旁边的赵鄞:“你怎么又把等灯灭了?我不是说了亮着灯睡吗?我要随时刺激我的眼睛。” 赵鄞一愣,翻身坐起,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天都亮了,你别吓我!” 许娇皱眉:“少骗我。”话音刚落,屋外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 许娇用力揉揉眼睛:“快叫我小后娘过来。” 赵鄞赶紧披上外衫,趿上鞋子要去找黄蓉,门口见到芸香,直接道:“快去叫许夫人过来,娇娇又看不见了。” 芸香闻言,转身就跑。 黄蓉来的时候,许娇正焦急的揉着眼睛,努力睁大想要看清楚一些东西,哪怕一点光影也是好的,然而,眼前依旧一片漆黑!赵鄞正拉着她的双手阻止她过分的行为。 听见脚步声,许娇急切的朝她喊:“蓉儿,快帮我看看,怎么又看不见了?都是黑的,一点光都不见。” 黄蓉上前扒着她眼皮看了看顿时脸色大变:“糟了!” 许娇紧张的抓住她的衣服:“怎么了?” “上次让你哭你不哭,眼睛里的毒素长时间没排出,看样子已经浸入神经了,再加上你这几天对着光刺激太过,估计是难好了。”黄蓉一边急切的说着,一边打开身边的药箱,从里面拿出一只细颈瓷瓶,抽出木签往她眼里滴了两滴药水,然后又快速的拿过纱布把她眼睛严严实实的缠了。 她做这一切的时候,赵鄞似乎没回过神来,等她缠好了许娇的眼睛,他才忽然暴起厉声大吼:“怎么会这样?” 黄蓉被她吓得一颤,反应过来的时候,低着头的嘴角竟挂着一丝笑意,抬头时却又一脸无奈、紧张、疼惜的多种表情纠结在一起:“王爷别急,或许还有办法。” “有什么办法?你最好能给本王治好她,否则我让你陪她一双眼睛,她的眼睛可是因为你才这样的,你身为医者,为什么不能好好守着她关注她?竟让她出这样的事情!”赵鄞一张脸又是疼惜又是暴怒,那表情,用狰狞都不足以形容的。 黄蓉也急了,站起身朝他吼回去:“你凶我做什么?昨晚上又不是我陪的她,我就不信她昨晚没有异常,你自己不上心,居然有脸来怪我,我早说过让我来陪着她,是谁非要想方设法把我赶走的?” 赵鄞被她吼得一愣一愣的,忽然想起自己昨儿后半夜才从大理寺回来,那时候许娇已经睡熟了,至于前半夜发生过什么,他还真不知道。 气得捏起拳头砸向身边的屏风,直接将屏风砸倒在地变成四分五裂! 许娇一直没说话,裹在眼睛上的纱布上有一团湿濡,不知是刚刚黄蓉滴的药水还是她的眼泪。 赵鄞坐到她身边,握着她的双肩:“娇娇你放心,我一定想办法治好你的眼睛。” 许娇眼睛被挡了,众人看不见她的神情,只听她缓缓道:“瞎就瞎吧,反正这些日子都习惯了。”这语气,说不出的落寞。 赵鄞将她拥入怀中:“不会瞎的,你放心,我一定能治好你,我这就去张贴告示,重金悬赏天下名医,若果真治不好,我陪你一起瞎!” 说完,吩咐芸香好好照顾着,瞪了一眼黄蓉:“还不跟我去想办法?” 黄蓉“哦哦”两声,赶紧跑过去,准备跟他出去再找天下名医。 许娇却平静道:“王爷先去吧,蓉儿留下陪我。” 赵鄞脸色不善的盯了黄蓉一眼,转头对许娇道:“那行,你俩关系好,便让许夫人陪着你,省得你多心以为我会把她怎么着了。”说完,气哼哼的出了门。 第161章 揭穿骗局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赵鄞走后不久,许娇将芸香支去厨房给自己熬糖粥。 黄蓉坐在圆桌上,有下没下的用撑着下巴的手敲击着脸颊。 许娇往床头一靠:“说吧,为什么骗人?” “骗什么人?”黄蓉问。 “还装,你那些说辞,骗骗那些啥都不懂的人还行,想骗我?你怎么不想想我也是学过几天的?还浸入神经,你什么眼神?看一眼就知道毒素浸入神经了,你以为你是激光啊?”许娇好笑的道。 黄蓉继续敲着自己的脸颊:“那你刚刚怎么不拆穿我?” 许娇道:“想看看你要干嘛呀,倒是没想到,你连王爷都敢吼,挺有种的。” 黄蓉道:“你还说!刚刚真的差点吓死我了,你说说你,找的什么男人?比皇帝气场还大,要不是想替你爹好好考验一下他这个未来女婿,我才不会犯傻呢!” 许娇很想翻个白眼,不过眼睛被绑住翻不了,只能靠嘴了:“你哪只眼睛看见他是我男人了?都说了不会嫁给他的!” 这回换黄蓉翻白眼了:“我两只眼睛都看见了,不是你男人,干什么天天抱着你睡觉?你是没看见人家刚刚紧张你的样子,就跟宛了他心子似的,啧啧啧......” “你别乱说啊,人家心尖有个林羽。”许娇打断她道。 黄蓉笑了:“哟哟哟,吃醋了?这就对了嘛,明明就喜欢人家,还偏偏把人吊着,矫情!” 许娇觉得这事儿一说便心烦意乱,遂用手指摁了摁纱布岔开话题:“你给我滴的什么?怎么这眼泪止不住的流?” 黄蓉道:“不然给你缠纱布做什么?免得你擦眼泪擦到手软,放心吧,晚上摘了纱布就看得见了,我昨晚给你的药是最后一剂,故意下得猛了些,听过‘黎明前的黑暗吗’?就是这个道理 了。” “过来些,给你换纱布,你别睁眼啊,现在是关键时期,若是真的被强光刺激了,还真有可能成瞎子的。”黄蓉坐到她身边道。 许娇乖乖朝她身边挪了挪,黄蓉一边抬手替她把湿掉的纱布换好,一边跟她说话:“你可别拆穿我啊,我现在可是你小后娘,得替你爹帮你审审你身边的男人,免得将来你所托非人,你爹还得为你操心,到时候我也跟着受累。” 许娇十分无语:“你这样就能审的出来吗?人家有得是钱。” “肯为你花钱的男人也是不错的。”黄蓉道。 “皇上也愿意为你花钱,你怎么不嫁给皇上?说不定有一天还能做皇后呢。”许娇怼她。 黄蓉瘪瘪嘴:“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你刚刚不是说愿意为你花钱的男人也不错吗?”许娇不服气。 黄蓉忽然沉默了。 半晌后,许娇试探的喊了一声:“蓉儿?” 黄蓉“嗯”了一声,道:“我没走。” 缓了缓,轻轻叹了一口气:“唉!我知道你的难处,当初我也是不想嫁给皇上,所以才用了诸多办法逃避,好在我遇上了你爹,不过你这个跟我的确实没可比性,皇上在来我之前已经有好多女人了,而且孩子都有好几个了,我是没自信让他为了我放弃一切的。再说了,自古皇帝都是最会玩弄权术的,他的后宫,就好比收纳所,谁不知道皇帝对女人只能宠不能爱的? 在再说,我对皇帝也确实是不喜欢,他那款的就不是我喜欢的。你这个好太多了,只是个王爷,只要他愿意,我这几天可把府中角角落落都走遍了,除了洒扫丫头和几个老妈子,可不见有半个女主子,而且你对人家又不是毫无感觉,考验考验过关就直接嫁呗,不然你怎么办?” 许娇默了默,忽然仰起脖子道:“说道女主子,王爷只跟我说过冬儿香儿和媚儿的去处,对于韩嫜儿只是说也没要,那他怎么处理的?还有林羽,林羽呢?他当时只跟我说将府中女人全遣散了。” 黄蓉用力翻白眼,没好气的道:“你到底是有多抵触了解一下赵鄞的,你当时就不嫩更多问一句吗?即便你不想当着他的面问,那你就不能私底下找人八卦?韩嫜儿的下场世人皆知,你居然不知道?还有林羽啊,他让我回来不就是给林羽治脸吗?看他的意思,估计是想把人治好了好赶紧打发走,嫌人家碍着你的道了。” 许娇即便捂着眼睛,黄蓉也从她脸上看到了错愕:“你给我细细说说。” 黄蓉哭笑不得:“有什么好说的,反正就是你家王爷为了你,把府里的女人们都赶出去了,至于韩嫜儿,据说是犯了什么大错,被王爷毫不留情的斩杀了,至于林羽,等你眼睛好了,你自己也能看见,用不着我说。” 许娇惊到:“斩杀了?” 黄蓉点点头:“自然了,据说这女人身上背了好多人命呢,似乎跟当年姜帅被害一案都有关系,如果是真的,即便你家王爷不杀她,姜云飞也饶不了她。” 说着话,芸香端着糖粥进来了,坐在一边一勺一勺的喂她。 许娇便问芸香:“你可知道当初韩嫜儿那件事?” 芸香点点头:“知道啊,京城所有人都知道,但他们知道的也没我知道得多。”芸香有些小得意。 许娇粥都不喝了:“快给我细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芸香伸着手臂给她喂粥:“娘娘别激动,你一边喝粥,我慢慢跟你讲。” 于是,许娇知道了,当初姜帅案,是因为韩嫜儿的推波助澜,才使得姜家一脉差点断根;林羽被流放也是因为韩嫜儿的手段;林羽拉去做官妓也是因为韩嫜儿的狠毒;还有自己当初莫名中媚药,也是她的手笔...... 黄蓉忍不住搓搓手臂:“这女人太可怕了,简直从小坏到大啊,定是从根上就烂掉了!” 许娇半天没说话,最后还是忍不住问:“据说韩嫜儿帮皇上做过许多事,皇上都没保她?” 芸香道:“怎么保?王爷查出她的罪行,直接让人拉出去斩了,之后才上金銮殿禀报的,那时候皇上想救也救不了了。” 许娇黄蓉不胜唏嘘。 赵鄞半天没露面,中午回来的时候,第一句话便是:“眼睛疼吗?” 许娇摇头:“不疼。你知道的,一直都不疼。” 赵鄞道:“我已经让人广发文书征集天下名医,你放心,你的眼睛很快就能好的。” 许娇道:“何必折腾,这天下有几个比蓉儿更厉害的大夫?” “你还说,要不是她,你的眼睛就不会这样!”赵鄞觉得,自己这股气怕是一辈子都消不了了。 许娇仰着脸问:“若是我的眼睛再也好不了了,你待如何?” 赵鄞将她拉到怀里紧紧抱了:“好不了就好不了,到时候我自己戳瞎自己的眼睛,我们一起瞎!届时我们都是瞎子了,谁也不嫌弃谁。” 许娇笑了笑,只当他说着宽慰自己的,却没想到,后来这斯竟真的毫不犹豫就喝下了让人眼瞎的毒药! 赵鄞转身问黄蓉:“中午的药可吃了?” 黄蓉摇头,两手一摊:“没药了。她如今的病我没法配药,王爷还是找个高手来给她配药吧。” 若不是许娇拉着,赵鄞差点又发作,最后咬着牙恨恨道:“本王真是信错你了!” 半下午的时候,赵鄞兴致勃勃带来一个白胡子老头:“娇娇,这位是廖神医,快让他看看。” 黄蓉赶紧将房间里的帘子都放下来。 赵鄞皱眉:“你干什么?” 黄蓉道:“她着眼睛如今可不能再被强光刺激,好好养着,万一好了呢?” 这话听得赵鄞直磨牙:“不会说话别说,没人当你是哑巴!” 黄蓉好整以暇的站在一边看着。 廖神医上前,一层一层揭开她的纱布,扒着她的眼皮看了半天,最后从医箱里拿出一个小布包,打开,一排银针在油灯下发出冷光,只见他捏起一只细小的银针道:“王爷,老夫这位姑娘的眼疾,应该用银针同时刺激她的后溪、目窗、瞳子髎三个位置才行。” 许娇一听,吓得捂住小脸直往床上缩:“不可以!” 黄蓉一听,事情大条了,照这些庸医的说法,还不把许娇这眼睛彻底废了! 于是,忙端出专业来,与这老头侃侃而谈一番,最后,这老头子针没下成,反而灰溜溜的背起药箱逃了。 黄蓉抱着双臂道:“王爷以后带人来,最好还是先过了我这一关再说,别等把娇娇的眼睛彻底治废了,至少保持原状还有几分机会,若是真的被这些庸医一通乱治,到时候怕是神仙也爱莫能助了!” 许娇一个劲儿点头,深以为然。 赵鄞瞪她一眼:“总算还是有点用!” 傍晚的时候,许娇感觉眼睛有些热热的,拽着黄蓉摇了摇:“能解开了吗?发热了。” 黄蓉没好气的道:“慌什么?迟早会解开的,倒是你,解开了再装瞎子行吗?” 许娇一梗脖子:“自然了,少说也做了几十天的真瞎子,这还装不像啊?” 黄蓉便将她拉到自己身前,抬手给她解开:“慢慢的睁眼,等完全适应了光线再完全睁开。” 许娇依言,缓缓睁开眼睛,结果,老半天后,她还觑着眼问黄蓉:“你还是没点灯?” ps:黄蓉:娇娇又调皮啦~@王爷 赵鄞:放着,本王来收拾! 许娇一叉腰一瞪眼:过来试试! 威武大王爷变喵喵了~ 第162章 王爷瞎了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黄蓉一惊,急忙扒着她眼皮看了看,结果从她眼珠子里看到自己清晰的倒影,顿时一巴掌给她拍过去:“吃饱了撑得?连我都敢耍!我真戳瞎你!” 许娇忙抱着她撒娇:“娘啊,不要啊!要是把我戳瞎了,以后谁帮你带弟弟啊~” 黄蓉哭笑不得,推了推她:“可有不适?” 许娇依旧抱着她腰身:“好着呢,总算看见了,如今倒是长得愈发水灵了。”说着,抬手在她脸上抹了一把,又将她推开半尺远,盯着她的肚子瞧了半天:“好神奇,都鼓出来了,这会儿我这弟弟有拳头那么大了吧?” “差不多吧,都三个多月了,我都胖了一圈了。”黄蓉点点头道。 许娇正要再伸手去摸摸她的肚子。忽听芸香在门外喊了一声:“王爷。” 她赶紧收回手,目光涣散朝着房门的方向看。 赵鄞推门而入,走到她身边,弯腰扶着她双肩,开口还是那句:“眼睛难受吗?” 许娇摇摇头:“好多了,蓉儿说可以不用缠纱布了。” 赵鄞点点头:“我已经跟皇上说了,这段时间天大的事也别找我,我要在家里专心陪你,直到你的眼睛完全康复为止。” 许娇摇头:“王爷不必如此为我牺牲,别惹皇上不高兴给你小鞋穿。” 赵鄞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尖:“不用担心,他现在没那个胆给我穿小鞋。再说了,如今在上京除了我,还有谁能这般守着你了?”说着,回头对黄蓉道:“许夫人以后白天可以陪着你解闷,正好她也可以静下来好好养身子,我已经吩咐管家好好照看这个院子,半点不许出纰漏,我到外面去替你找神医,落晚便由我陪着你。如何?” 许娇直觉不妥:“不好吧?” 黄蓉却专门拆她的台:“如此甚好,这样娇娇身边不离人,有个风吹草动大家也好知道。” “你看,你小后娘都答应了,便这样吧。”说着,不等许娇答应,回头看着黄蓉:“我都回来了,许夫人怎么还不走?” 黄蓉愣住:“不是还没吃晚饭吗?你们不打算吃了?” 许娇忙从榻上跳下来,蹬蹬蹬就跑到黄蓉身边:“对哦,快去吃饭,刚刚就觉得不对劲,原来是饿了。” 赵鄞诧异的看着她:“你怎么这样迅速?” 许娇理所当然道:“小看人!我在这屋子里住了那么久,还找不到方向不成。”说着,挽着黄蓉的手朝膳房而去。 第二日,赵鄞带来两个据说在民间特别有名的“神医”,结果,被黄蓉三言两语就给吓跑了。 第三日,赵鄞带了四个据说专治眼疾的有名大夫,结果,还是被黄蓉三言两语给吓跑了。 第四日,赵鄞带回来一个;第五日、第六日...... 总之,许娇装了快十天的瞎子了。 赵鄞急得百爪挠心似的,但每次带回来的人,总在理论上就过不了黄蓉那关,又怎敢让人医治许娇? 这一日,赵鄞又带回来一个“神医”,据这“神医”说,自己走遍大江南北,什么疑难杂症他都见过,而且出生制毒世家,又集齐了各家所长,一定能治好告示所说的眼疾。 赵鄞别提多高兴了,当下亲自带着人回了王府,让人好酒好菜招待过,这才带到许娇面前。 哪知?这位神医扒着许娇的眼睛看了看,又把了把腕脉,最后直接给判了死刑:“没救了,此毒已经浸入姑娘足太阳膀胱经,眼睛是不能视物了,我既然碰上了,便为姑娘开一副方子,治一治体内的那点余毒,将来也不至于体质太差。” (ps:关于医学方面的内容,都是晋晋胡诌的哟,大家千万别当真哈!) “你说什么?”赵鄞暴起,抓住他的衣领:“你再敢胡说,本王要了你的狗命,娇娇的眼睛你既不能治,就别胡说八道,本王自会找来天下名医,总有人能治得好!”说完,手上用力一掼,将人摔到地上。 神医胆子很大,根本不惧他的“神威”,趴在地上整了整衣领:“王爷就别再自欺欺人了,这位姑娘的眼睛确实已经没救了,即便是神仙现身,她也好不了,就好比一个人,已经咽了气,王爷觉得找来神医便能救活回来吗?” 赵鄞一抬腿就要给他踢上去,许娇见状,忙将他拉住:“王爷今天把人打死难道我的眼睛就看得见了吗?” 赵鄞被她揪住衣角,心里的火气很神奇的平复了许多,盯着她毫无焦距的双眼,语气里竟是说不出的心疼和无奈:“你怎能如此泰然?” 许娇眨了眨眼:“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我这人一向这样,你又不是刚认识我。” 接下来的几日,赵鄞又带了些所谓的名医来给许娇看眼睛,却大都都被黄蓉一番唇枪舌战,铩羽而归,唯有一两个被黄蓉认同的,却又与之前的神医诊断出相同的结果。 折腾了大半月,赵鄞总算放弃了。 这一日,他叫来黄蓉:“娇娇的眼睛果真治不好了?” 黄蓉点点头:“道理上来说,是没救了,除非真有什么奇迹出现。王爷打算还要找下去吗?” 赵鄞用手捏着额头,叹了口气:“罢了,或许是天命吧,你给爷也配一副毒药,爷说过,要陪娇娇一起瞎。” 黄蓉愣了愣,以为听错了:“王爷说什么?” “给爷配一副药,把爷的眼睛毒瞎,爷不想用戳的,不然太难看了!”赵鄞加重语气重复了一遍。 黄蓉:“真的?” “真的!爷自来说话算数。”赵鄞道。 黄蓉点点头:“你等着。”说完,蹬蹬蹬的朝外跑去。 不多时,她又端着托盘回来了,只见托盘上一只盛满滚水的碗,一只空碗,还有一只勺子,勺子里装着半勺看起来灰扑扑的药粉。 “王爷,这药粉吞下去就能让人失明,您确定真的要喝?”黄蓉将托盘往他面前一送。 赵鄞盯着她:“你为什么不拦着本王?居然还将药都备过来了。” 黄蓉歪着脑袋笑了笑:“王爷有所不知,我这人最喜欢什么山盟海誓同甘共苦的桥段,从前只在话本里看过,王爷既然愿意亲身实践,我自然乐见其成,又怎会横加干涉,我还想等着看你若是真的为了娇娇瞎了眼,娇娇是什么反应呢?” 赵鄞横她一眼:“有病!”说完,将药粉放到空碗里,舀了两勺滚水倒进去搅了搅,见药粉化开,端起就往嘴里倒。 结果,碗口刚碰到唇,被黄蓉一把拦下:“王爷可想清楚了,我不善毒,这药可没解的。” 赵鄞手腕用力,挣脱她的钳制,固执的要喝。 黄蓉紧紧抓住他的手腕,朝门外大喊:“来人啦,王爷要自杀!” 赵安砰一声撞开房门跑进来:“出了何事?” 黄蓉艰难的抓住赵鄞的手:“快来,王爷要喝毒药!” 赵安二话不说,上前就夺,结果被赵鄞一脚踢回门口,在将手一举,彻底摆脱黄蓉,一样脖子将药喝了! 黄蓉惊呼一声:“你真喝了?我不过只想看看你的态度罢了,你怎么能真的喝了呢?” “爷若不喝,又怎能证明自己的态度?”赵鄞反问。 “这药真的无解!”黄蓉再次重声。 赵鄞没说话。 赵安忙问缘由。 黄蓉便一五一十的说了。 赵安听完直顿足:“你是不是傻?就不能用假药吗?” 黄蓉一愣:“就是哦,我怎么没用假药呢?”一边说着,一边急急的往外走:“不行,我得赶紧想办法制出解药来,不然娇娇一定会杀了我的。” 黄蓉这一遭解药却制的很不顺畅,都过了一天一夜,她这解药连个渣渣都没见到! 所以,当赵鄞第二日早上睁眼的时候,虽听见外面洒扫丫头和家仆来回走动和树上鸟儿的叫唤声,眼前却是一片漆黑。 他伸手在自己眼前晃了晃,唇角诡异的抿起一丝笑来。长臂往外一探,摸到身边人,一把捞进怀里:“醒了没?” 许娇朦胧的嘟囔了两句:“干嘛?别影响我睡觉。” 说着,往外一翻身,从他臂弯里滚了出去。 赵鄞又伸手将她捞回来:“我抱着你睡。” 许娇瞌睡正大,便不想动了,枕在他臂弯里继续睡。然而,有时候人就是这么奇怪,当你越想做某件事的时候,却越做不成。 许娇如今就是这样,她越想睡,却越睡不着了。 睁开大眼睛,正想狠狠剜一眼始作俑者,却见对方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自己,只得赶紧发散目光推了推他:“今天怎么还不起?” 赵鄞笑了笑:“以后可以天天这样陪着你睡到日上三竿了。” 许娇皱眉:“为什么?” 赵鄞道:“什么为什么?就是想多陪陪你啊。” 两人起身的时候,芸香正好端着水过来敲门。 许娇推推赵鄞:“快去开门。” 赵鄞“嗯”一声,双腿一抬,趿上鞋往门口去,许娇盯着他的背影,忽然发现今日的赵鄞跟我往日有些不同,走路怎的有些心虚似的。 正想着,右手边屏风旁的花瓶被赵鄞提脚撞上去,咕噜噜跟个不倒翁似的转了好几圈。 许娇问:“什么声音?” 赵鄞若无其事道:“衣服没拉好,扫到花瓶了,没事。” 许娇“哦”了一声,话音刚落,发现赵鄞竟直直的撞在门扇上。 赵鄞赶紧若无其事的伸手将门栓一抽,开了门让芸香进来。 许娇不敢再盯着他仔细看,眼角余光却发现他似乎一直循着芸香的脚步往盆架边在走。 第163章 都是瞎子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等他到了盆架边,芸香取下面巾递给他,赵鄞却毫无动作,伸手触了触盆沿,将手伸进盆里,浇水洗了洗手,又顺着盆架把手往上伸。 芸香又将面巾往他面前送了送:“王爷,您想什么呢?” 赵鄞接过面巾,放入水中浸湿,轻轻一拧,拧掉多余的水,擦了擦手脸道:“换一盆干净水来。” 芸香闻言,端着他用过的水出去了。 赵鄞回身,重新朝床榻边走。 许娇总觉得今日的赵鄞有些怪怪的,却说不上来哪里怪?又不敢盯着他仔细看,余光瞥见他朝自己走来,忙坐回榻上。 赵鄞来到榻边,缓缓的朝她伸手:“今日无事,我们去府中走走。”说着话,正触到她手臂,便顺着手臂下滑几分,捉了她的手,要带她出去。 许娇抽回手道:“慌什么?我还没换衣服呢。”话音刚落,芸香端着干净的水回来了。 许娇依旧装着瞎子模样,小心翼翼的朝前走。 赵鄞道:“我先去门外等你。” 许娇点点头,没说话。 芸香上前,扶着她坐到妆柜前,又给她递上面巾净手洗脸,然后替她挽发。芸香素来知道许娇的习惯,故而,今日的发髻也挽得简单素雅,头顶一个小小的丫髻,其余墨发尽数披散于脑后,倒是没失了活泼。 打开衣橱,芸香取出两套款式一样的衣裙:“娘娘,今日穿粉色还是这套翠绿的?” 许娇道:“翠绿的,看着都会觉得凉快些。” 许娇出门的时候,赵鄞果然立在廊檐下候着,听见门响,一回头,朝着许娇的方向道:“今日这身衣服倒是好看。” 许娇皱皱眉:这厮果然不正常,往常自己穿这件绿色的裙子,他总要嫌弃一句:“不如粉色的活泼。”今日倒好,直接说好看! 许娇有些怀疑,站在眼前这位是个披着赵鄞皮囊的假王爷! 芸香扶着她站到赵鄞身边。 许娇率先朝前迈出一步:“走吧。” 赵鄞忙牵着她的手:“慢些,我带着你。我们先去膳房吃早饭,然后在府里走一走可好?” 许娇点点头:“好。” 赵鄞就这么牵着她朝膳房走,刚跨出小院门,见前方黄蓉也在朝膳房的方向走,许是听见身后的动静,黄蓉转身,见两人携手而来,疑惑的皱了皱眉。 赵鄞若无其事的牵着许娇从她身边擦肩而过。 黄蓉又皱了皱眉,紧走两步跟了上去:“王爷。” 赵鄞没看她,只是从鼻孔了哼了个单音节:“嗯?” 黄蓉犹豫着问:“王爷......你的眼睛?” 赵鄞忙将手竖到嘴唇上,口中却道:“本王眼睛很好,不劳许夫人挂心。” 许娇疑心更甚。 黄蓉却忽然拔高音量:“王爷何必遮掩,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我还以为我的药没效果,原来王爷还在装呢?” “你......”赵鄞怒气冲冲对着她。 黄蓉勾起唇角,冲许娇眨了眨眼:“这下好了,你们都成了瞎子,谁都别嫌弃谁。”说着,转向赵鄞:“王爷体质果然不同常人,如此情况下,居然还没全瞎呢。” 许娇瞪圆双眼:“你在说什么?” 黄蓉歪了歪脑袋:“王爷说,你这眼睛既然好不了了,他便陪你一起瞎,但是他怕影响自己英俊帅气的形象,不愿意戳瞎,便拜托我给他下毒,我本来只想帮你试试王爷的决心,哪知道?我来不及收回,王爷二话不说,直接将毒药喝了。” 许娇紧紧攥住赵鄞的手:“她说的是真的?” 赵鄞回握着她,云淡风轻道:“紧张什么?我如今眼睛确实看不见了,可我还有功夫傍身,这不照样能正常生活吗?今早起来到现在,你可见我摔过撞过?” 许娇很生气:“你傻呀?” 许娇话音刚落,赵安匆匆赶来道:“王爷,门口来了一老人,说是海外来的大夫,见了我们贴出去的告示,觉得自己能治好娘娘的眼伤,非要进来替娘娘看眼睛。” 赵鄞还没说话,黄蓉就赶紧道:“那还不赶紧请进来还等什么?就算只有一分希望,也不能放弃啊。” 赵安没动,只看着赵鄞。 赵鄞点点头:“带进来吧。” 很快海外来的大夫背着一只帆布包进来了。 黄蓉很是积极地上前替他接下药箱,又积极的将人带到许娇面前:“就是这位姑娘,麻烦神医了。” “不麻烦,不麻烦,举手之劳。” 许娇一听此人开口,便知此人不过是个异族人,根本不是什么海外来的神医。不过,为了配合黄蓉演戏,她只得继续装傻。 那人装模作样的给许娇把了把脉,大言不惭道:“姑娘这眼睛不过一点小问题,姑娘体内的毒素其实早已清干净了,只是之前有一小部分被毒素侵蚀的淤血堵住了眼珠后面的经络,我这里有一颗神丹,姑娘若服下,最迟三个时辰,一定能重见光明!” 赵鄞神色一紧:“当真?” 那人信誓旦旦道:“自然当真,大人若不相信我,只管找人来验药便是。” 黄蓉朝他伸手:“不用了,你把药给我看看。” 那人将一直棕色的小木盒子递给她:“姑娘请看。” 黄蓉接过,打开,拿出里面一颗小手指大小的药丸,对着阳光看了看,又放到鼻端嗅了嗅,还掐了一小块放进嘴里尝了尝,看得一边的许娇恨不得一脚给她踹过去! 半晌后,黄蓉劳神在在的点点头:“嗯,都是些化血祛瘀的药材。”顿了一下又问:“如此,真能治好她的眼疾?” 那人忙道:“自然没问题,这位姑娘看起来也应该是懂药的,我这药里的成分姑娘既然试了出来,为什么就没辩出里面有一味专走眼部经络的神药?” 黄蓉将药放回盒子里:“是我大意了,早该想到的,你这味药果然配得好。”说着,将药递给许娇:“没问题,吃了吧,或许真的有用。” 许娇结果小木盒子,将里面的药直接干吞了下去。 赵鄞在一边,那张脸变幻莫测,简直不知在想什么? 赵安就明显多了,一脸的惋惜加愤恨,或许是以为两人都看不见,狠狠宛了一眼许娇,结果,被许娇用力一瞪,吓了一大跳,待再细看时,发现许娇又是一副目光涣散的瞎子形容,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正想再试试,却听赵鄞道:“赵安,将这位神医好好安顿下去,待会儿再给爷看看。” 那人一听,直接上前,伸手就要捏赵鄞的手腕,却被赵鄞反手一把将他捏住:“干什么?” 那人疼得脸色都变了:“这位大人,我刚听你说想让我替你也看看,便想直接替你把把脉,看看你什么毛病而已,你怎么这么不识好歹!” 赵安抄起腰上的剑,合着剑鞘直接给他拍过去,将他的手拍开:“你敢说王爷不识好歹,我看你才是不识好歹!” 那人捂着手直跳脚:“太暴力了!简直太暴力了!自己让我帮忙看的,如今我主动给你看,你们还敢对我动手,简直不可理喻!” 说完,拎着箱子就要走。 赵鄞凉凉道:“娇娇的眼睛还没好,你让本王怎么信你?之前我们给娇娇找了那么多名医,个个都束手无策,偏偏你一来就信誓旦旦的说是小病,你觉得本王会直接就相信你吗?” 那人闻言,重新放下药箱,直接一屁股坐在自己的药箱上:“王爷是吧?那我就在这等着,等够三个时辰,我看你还有何话说?” 堪堪到了三个时辰,许娇正坐在秋千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晃着,忽然一声惊呼:“亮了,我看到亮了!” 赵鄞忙放下茶杯,从石桌边站起身奔过去:“真的?” 身后,黄蓉瞠目结舌:“我真怀疑他其实没瞎。” 赵安瞟她一眼道:“你以为王爷是一般人吗?王爷即便没了眼睛,靠着一身功夫和过人的耳力,也能活得跟常人无疑。” “越来越亮了。”许娇继续欢喜的喊。 赵鄞激动的扶着她双肩:“看见了吗?看见我了吗?” 许娇伸手,准确的拍在他脸上:“看见了看见了!王爷里脸上都有胡子了。” 赵鄞抓住她的手:“太好了!神医,你果然有本事,快过来帮本王瞧瞧。” 那神医正坐在石凳上打盹儿,听到赵鄞叫自己,忙站起身,擦了擦嘴边的哈喇子,茫然的看向旁边的赵安。 赵安道:“看着我做什么?我们娘娘的眼睛好了,王爷让你给他瞧瞧去。” 神医揉揉眼睛,满吞吞的起身朝赵鄞走去:“手给我。” 赵鄞此时坐在许娇旁边,两人将一只秋千架给占完了。只见他伸出一只手:“替本王好好看看,若是治好了本王,本王一定重重有赏。” 神医懒洋洋的伸手,两指搭在他腕脉上探了探,很快便收回手道:“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真没看出来,你也是个瞎子,不过,我观你脉象,你与尊夫人中的似乎不是同一种毒啊?” 顿了顿又问:“你们到底得罪了什么人?怎么总喜欢毒瞎二位的眼睛呢?” 赵鄞冷冷问:“可能治?” 神医叹了口气:“你这个可就难咯,尊夫人的毒不是针对眼睛的,算起来,眼睛其实是被连累的,稍下点功夫,倒可以救治。你这个却不同,你这个毒就是照着眼睛量身定做啊,我是没本事能治得好的,王爷或许可以继续在民间寻访,或许真能找到能医治你眼睛的大夫呢。” 第164章 没有烙印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赵鄞握着许娇的手一滞:“你的意思,我这个毒无解?” 那神医点头:“我解不了,但天下之大,别人解不解得了就不知道了。” “若你知道有些什么毒呢,也解不了吗?”赵鄞问。 那神医道:“正是因为知道是些什么毒,我才说解不了啊,因为据我所知,王爷中的毒里,有两味是无解药的,即便你找到制毒世家,估计他们也会没办法。” 赵鄞脸上神情莫测:“许夫人果然厉害!” 黄蓉站在石桌边,离得远远的:“王爷抬举我了。我更佩服王爷愿与娇娇共患难的勇气。” 许娇忙从他手里抽出自己的手:“先说啊,我是不会陪你瞎的,这好不容易看见了,我才不要一辈子生活在黑暗里!” 赵鄞脸上浮出一丝落寞,但很快隐去。 黄蓉站在远处替他抱不平:“娇娇你太没良心了!你瞎的时候人家王爷就能陪你一起瞎,如今王爷瞎了,你还说这样的话来伤他,以前你总说王爷天之骄子,你出身不好,怕与他沾上关系累你宅斗,如今王爷瞎了,还有哪个女人愿意嫁给一个瞎子的,你这会儿又嫌弃人家,你还有良心没有?” 许娇干脆从秋千上跳了下来:“你都知道没有女人愿意嫁给一个瞎子,凭什么觉得我就应该留在他身边?” 黄蓉还没回话,许娇就被一股大力拖了过去,落入一个宽实的怀抱,紧接着是赵鄞霸道的声音:“就算我瞎了,也绝不会让你嫁给别人,你放心,我不会让你陪我瞎,我也不会连累你照顾,好好呆在我身边,我还跟以前一样爱你护你!” 许娇拍拍他箍在自己腰上的手:“你先放开,腰都快断了!” 赵鄞松了松手臂,却依旧将她圈在怀里:“你先答应我留下来。” 许娇道:“你不是让蓉儿来帮你做事的,她事情没做完,我去哪里嘛?” 赵鄞笑了笑:“也是。”说完,放开手道:“去玩吧,我也去把这些日子堆积的账目清理一下。” 许娇皱眉:“你这样,怎么清理账目?” 赵鄞指指自己的耳朵:“我还有它。” 许娇更不懂了:“耳朵能当眼睛使?你能听见动物,还能听见静物,听见留在纸张上的字?” 赵鄞起身,哈哈笑了两声,喊一声:“赵安。”给她留下个背影,朝书房而去了。 许娇实在好奇,等两人走远了,也拉着黄蓉跟了上去,独留那神医继续趴在石桌上重新接着睡~ 结果......两人在书房窗户根儿下,听见赵安背书一般将所有账目念了出来! 许娇终于知道他所谓的耳朵办事的本事是怎么回事了~ 回到院子,许娇抓住黄蓉:“你好好给我解释解释,赵鄞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黄蓉耸耸肩:“就你看到的那样。” “什么叫就我看到的那样?我看到的是他瞎了,而且,据说是被你毒瞎的!你不要命了?连赵鄞都敢戏弄?”许娇吼。 黄蓉伸手掏掏耳朵:“你吼什么吼?瞎都瞎了,就算你杀了我也没用了。” 许娇道:“你还玩!快去把解药配出来,他身体就算再好,被毒素长期侵蚀,也会种下病的!” 黄蓉伸手在她脸上揉了揉:“唉哟喂~这就心疼了?” 许娇拍开她的手:“赶紧的!” 黄蓉收回手,瞥着她:“有点出息行不?这可是一个考验他的最佳时机,我给他配的药可都是强身健体的好药,就是下得猛了点,过几天等他好了,身体会比以前还健康的!”说着。一拍脑门儿:“你说这么好的法子,我怎么就没想到给你爹用一剂呢?” “你少来!既然那么好,你怎么不自己用?”许娇问。 黄蓉笑得很是神秘:“有些药,只能男人用,女人要是用了,你懂的......” 许娇瞪她一眼:“整天尽整些没用的!” 黄蓉伸出一个手指摇了摇:“非也,若不是这些‘没用’的,医者又如何能救治世人?” 第三天,赵鄞的眼睛还没好,在府中却行走如常,就连洗脸吃饭什么的都毫无障碍,许娇果真信了他的那句“就算我瞎了,也不会连累你照顾,我还跟以前一样爱你护你”的话。 下午,许娇和黄蓉正在院中逗着魏家两个小子玩耍,赵鄞踏步进来了:“许夫人,随本王走一趟吧。” 黄蓉回头问:“干什么?去给林羽治脸吗?” 赵鄞点点头:“嗯,是时候了。” 许娇忙颠儿颠儿的跑过去:“我也要去。” 赵鄞伸手将她往院中推了推:“你去做什么?到时候一派血腥,你敢看?” 许娇弱弱道:“我只是好奇她脸上烙的字是什么样的?” 赵鄞抬手,准确的抚上她的脸颊:“不用看,你如今一定一脸谄媚吧?” 然而,他心中此时一定一脸谄媚的人,正恶狠狠的瞪着他! 黄蓉放开身前的小人儿:“稍等一下,我去准备东西,看天色今日估计是没法治了,也好,先看看情况,明日再下刀或许更有把握些。” 一行人到京郊小院的时候,刚好看见林羽戴着面纱拎了一只竹篮回来,竹篮里是些时令菜蔬。 林羽一见赵鄞,将手臂上的竹篮一扔,直接扑了过来。 赵鄞忙伸双臂将她隔开。 林羽软着声音喊他:“瑾之哥哥,你终于回来了,我去王府找了你几次,他们都说你不在,你到底去哪里了?我好想你。” 赵鄞始终用手臂推着她距离自己一臂远:“本王去找了个医术顶好的大夫,为你治脸上的烫伤。” “烫伤?”林羽有一时的迷茫,忽然反应过来,却将脸捂得紧紧的步步往后退:“不要!不要!我不要别人看见我的脸!” 赵鄞伸手攥住她一只手腕:“别任性了,治好了你的脸,你以后就不用再带着面纱了,你可以过回平常人的生活。” “我不要!不要!”林羽忽然歇斯底里起来:“戴着面纱,至少别人不知道我是谁,一旦拿下面纱,世人就都知道我林羽曾被流放十年,曾做过官妓,他们会唾弃我的,我不要这样瑾之哥哥,你带他们走!” 许娇无视她的疯狂,上前扯了扯赵鄞的衣袖,装模作样道:“瑾之哥哥,反正你都瞎了,为什么还一定要治好林姐姐的脸呢?你又看不见,她若实在不愿意治就算了吧。” 许娇这话一出,林羽又扑了上来,捧着赵鄞的脸左看右看:“你瞎了?你怎么会瞎的?谁让你瞎的?” 赵鄞费老大力气,才将她的手拿开:“本王不用你管,你乖乖治好脸上的伤再说吧。” 林羽一听这话又开始激动起来:“我不治,我说了不治!” 黄蓉上前道:“林姑娘为何不愿治脸上的伤?王爷为了林姑娘,不愿千里,专程到淮州将我接来,姑娘这么一句轻飘飘的‘不治’,便将王爷的一番好意生生拒绝,为什么?” 林羽愣了愣,忽然指着她厉声喝道:“你滚!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可以滚了!” 黄蓉打开药箱,拿出一只方正的小布包,里面也不知装了什么,有些鼓鼓的,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她直接将这只小布包捂到林羽口鼻处。 眨眼间,就见林羽软软的额倒在了地上。 黄蓉收回小布包,拍拍手叉腰:“跟姑奶奶耍浑,你还嫩了点!”说完,回头朝赵安一挥手:“将人弄进去。” 赵安目瞪口呆的盯着地上的林羽:“许夫人用的什么东西?这么厉害。” 黄蓉歪着脑袋笑了笑:“你要不要尝尝?” 赵安忙摇头,弯腰将林羽扛到肩头,朝院子里去了,黄蓉紧随其后。 许娇担心赵鄞瞎着眼睛在外面摔跟斗,一直在他身边立着。 赵鄞忽然身后牵过她的手握在掌心:“再叫一声瑾之哥哥听听。” 许娇觑觑眼,踮起脚将他脑袋扳向自己,对着他耳朵一声大叫:“赵鄞!” 惹得里边刚放下林羽的赵安疾风一样挂出来:“出了何事?” 许娇笑眯眯摇摇头:“无事。” 赵鄞龇牙咧嘴抠耳朵:“我已经瞎了,你还想我聋了不成?若真成了个又聋又哑,我还怎么保护你?” 赵安一头雾水,许娇却率先迈腿朝院里走:“趁她没醒,我去看看她的脸什么样?” 几人到了里屋,却发现黄蓉坐在林羽的床榻边一脸木然。 见几人进来,她赶紧道:“难怪她死活不愿意治脸上的伤。” “为什么?” “为什么?” 赵鄞许娇异口同声问。 黄蓉朝林羽努了努嘴:“你们自己过来看看便知道了?” 许娇最好奇,第一个冲了上去:“我看看。” 说完,伸手揭开林羽脸上的面纱,却只看见她一张光洁舒滑的脸,哪有什么烙印? 许娇伸手捏一捏。 黄蓉道:“别捏了,是真的,估计从前那张王爷见过的被烙印的脸才是假的。” 赵鄞皱眉:“谁能给爷解释一下?” 赵安忙道:“林姑娘的脸好好的,并没有被烙印,许夫人和王妃娘娘判断,她之前被烙印的脸是一张假脸。” 赵鄞没说话,陷入沉思里。 第165章 许娇入宫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许娇默了默,忽然大声道:“我知道了。林姑娘因为心系王爷,好不容易想了这么个妙招躲过了被烙印的劫难,回到上京却听说王爷已经有了我这么个正妃,肯定不甘心,为了让王爷更牵挂心疼她,故意带着那张假面具博同情。” 黄蓉拍拍手:“你好聪明呀!” 许娇摆摆手笑眯眯道:“一般一般啦~” “你是不是傻?一个姑娘家家的,做什么不好博同情,非得在脸上贴个耻辱的标签?如此不是更将男人推得远远的吗?”黄蓉戳戳她的额头道。 许娇又默了默,然后再次大声道:“那就是,林姑娘在边塞已经重新爱上了别人,哪知王爷痴情,非得把人家接回来,林姑娘不好伤王爷的心,只能以此婉拒王爷的好意了。” 黄蓉扬手:“你能不能别说话?” 许娇抱着脑袋朝后退了两步:“后娘是没资格打我的!” 两人在一边正胡闹着,赵鄞平静道:“先回去吧。” 许娇指指榻上:“林姑娘怎么办?” 赵鄞默然道:“人不是好好的吗?不用管了。” 众人打道回府。 许娇坐在秋千架上一边悠悠的荡着,一边问钻研医书的黄蓉:“你说,林羽为什么要装成被迫害的样子?” 黄蓉摇摇头,心不在焉道:“不知道。反正没憋好屁。” 许娇从秋千上站起身:“这还用说,好好的谁愿意在脸上画个疤?又是万圣节要撞鬼吓人。” 黄蓉合上医书:“你操这闲心干嘛?不担心你男人眼睛了?” 许娇道:“他这人瞎了跟没瞎都没区别,我担心他干嘛?” 话音刚落,门口便传来赵鄞欣喜的声音:“娇娇你刚才没反驳,你承认我是你男人了?” 许娇一脸懵的看着黄蓉,黄蓉便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许娇想重新吼一句‘他不是我男人’来弥补。却被赵鄞从身后一把拉了过去,一个趔趄将心里的话全给吓没了。 赵鄞凑到她脸颊边:“既然承认了,咱们就早早成吧,我可老大不小了。” 许娇将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不嫁!” “怎么还犟呢?你对我的考验还没完吗?”赵鄞皱眉。 许娇:“谁考验你了?我早说过,不会嫁给你的,不然当初我为何要问你要休书,不成了多此一举了?” 赵鄞将她放开:“从前成亲是因为利益,我怕委屈你,这才忍痛给你休书,如今我可是真心实意想同你好好过一辈子,为了你,我将府里的女人都遣出府了,还不够诚心吗?” 许娇依旧摇头:“你是皇室子孙,这辈子又怎么可能只有我一个女人?你把别的女人都遣出去,是因为你已经厌烦了别人,难道你将来就不会再看上别的女人了?退一万步说,即便你不会看上别人,愿意只守着我,可皇上愿意吗?皇室宗亲们愿意吗?若我真的踏出这一步,还不得被口水淹死?” 赵鄞叹口气,摇头道:“果真是没良心啊!我从前什么性子你不是不知道,若说你没见过那几个女人,可你明明在府中与她们朝夕相处了那么久!你何时见我与她们如胶似漆难舍难分过?倒是你,我恨不能将眼睛粘在你身上,或者直接将你拴在腰上!” 黄蓉咬着瓜子半天没吐出壳,终于忍不住咳嗽了一声:“王爷,我还在旁边呢。” 赵鄞置若罔闻:“你不嫁就不嫁,反正我就这么跟你耗着,看谁耗得过谁?”说完,转身就走,也不知是不是心绪不宁,左肩竟撞在了门框上。 待人走远,黄蓉弱弱问:“他好像真的生气了?” 许娇坐到她身边,抓起盘子里的瓜子咬得嘎嘣响:“生气就生气呗,又不是没见过。” 黄蓉抚了抚肚子:“那我们赶紧趁这机会收拾东西回去呗,我可不想孩子生下来第一眼看见的不是自己亲爹。” 许娇放下瓜子正色道:“说到这个,也是时候行动了,再等两天,我明早去见皇上,让他给我的休书戳大印,等休书成真,我们即刻回去。” 黄蓉皱皱眉:“为什么不找户部管事?” 许娇伸手在她额头一敲:“你是不是傻?户部管事敢不经过王爷随便盖章吗?这事儿只有找皇上才行!” 黄蓉点点头:“还是你想的周到。” 许娇得意:“没事儿别嫌我宫斗宅斗看多了,事实证明还是很有用的。” 黄蓉瞥她一眼,继续看医吃瓜子儿。 翌日一早,宫门刚开,上朝的大臣都还没两个,许娇已经在张超的帮助下成功的进入了皇宫。 赵元揉着眼睛一步三晃的走进大殿:“怎么一大清早就来了?”说着,又将眼睛睁大几分:“九叔没来吗?” 许娇点点头:“我来找皇上帮个忙。” 赵元挥挥手:“说来听听。” 许娇将休书拿出来,展开递给赵元:“想请皇上在这休书上盖个印章,不知皇上可愿意?” 赵元突然精神了,站起来几步走到许娇身边一把接过休书:“休书?盖章?”顿了顿又道:“你怎么知道朕盖章也能作数的?” 许娇道:“我爹说的,要么有户部专人印鉴,要么有赵家家主印章,户部专人,我怕是指使不动的,只有来找皇上帮忙了。” 赵元笑嘻嘻道:“聪明。朕这就给你盖上!”说着,将休书拿到书案上铺平,从抽屉里取出印章,稳稳的盖在休书右下角。 许娇欣喜的上前准备拿回自己的休书。 结果,赵元比她快一步,将休书收进自己袖笼里:“来而不往非礼也,你也得帮朕办件事才行,等这件事办成了,朕便给你休书,让你回去。” 许娇皱眉:“何事?” 赵元拍拍手,进来两个宫婢:“皇上。” 赵元指指许娇:“将这位姑娘带下去好好伺候着,朕下了朝过来找她。” 两个宫婢不待许娇反应,一人一边,将人半扶半挟持的走出了大殿。 许娇在偏殿里糟蹋了赵元一方上好的青砚和一沓珍贵的宣纸后,这位高高在上的皇帝总算出现了。 “到底何事?赶紧说,蓉儿有孕,不能让她担心我。”许娇甫一见他赶紧问。 赵元瞳孔微缩了一下,很快恢复正常道:“放心,朕已经派人去给九叔报信了,他们都知道你在宫里帮朕的忙,不会担心的。” “真的?”许娇直觉不信。 “真的。朕还骗你不成,再说了,朕可不敢惹九叔。”说着,凑到许娇面前小声道:“九叔很凶的,虽然朕只比他小两岁,但他照样会打朕的!” 许娇皱眉:“谁信?” “朕说真的,小时候朕将他捉弄了一回,后来他追着朕打了半年,口口声声说朕不懂上下尊卑,连嫡亲的叔叔都敢捉弄。”赵元装出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道。 许娇“噗嗤”一声笑了:“少来,快点说什么事?” 赵元便正了脸色问她:“你说朕该怎么称呼你才好?从前你是九叔的王妃,朕叫你一声婶婶就好,但是如今却难了,朕是叫你许姑娘?娇娇?许娇?还是姝姝姑娘?再或者叫书公子?” 许娇抬眼看着他:“皇上随意。” 赵元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朕觉得,这里边只有姝姝才是你的真名吧?” 许娇抬眼皱眉:“皇上什么意思?” 赵元坐到圈椅上,气定神闲的渴了两口茶:“你跟朕说实话,你的家乡在哪里?” 这话一出,许娇心中直打鼓:“我的家乡?不就在京城吗?不过我爹说了,今后估计是不会在回来了,他宁愿在外面做个小小的地方父母。” 赵元继续喝着茶:“你没说实话。”顿了顿,盯着她的眼睛道:“你和蓉儿来自同一个地方,朕从来没见过你们这样的女子,你们不守礼教、不尊古训、胆大妄为、蔑视皇族......朕见过蓉儿治病,方式简直让人匪夷所思。 朕也派人查过你的行事风格,雷厉风行手腕强硬,竟不输男儿分毫,蓉儿曾在一次酒后说过一句话‘我们那里没有皇上,没有奴仆,人人平等、自由公正’,朕那时候就有所怀疑,却一直找不到她的把柄。 你们还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排斥皇族。不可否认,你们很有本事,但却拒绝效力朝廷,甚至避之唯恐不及!蓉儿为了逃避朕,选择嫁给你爹,你为了逃避九叔,不惜到这里找朕帮忙,你说,你们究竟来自何处?目的何在?” 许娇愣愣的听他说完,这才道:“皇上想多了。这天下奇女子何止一二,难不成个个都与皇室有仇?对朝廷不利?再说了,皇上说我们不愿意效力朝廷这话,简直是冤枉啊! 皇上怎么不想想,婺源的匪患是谁解决的?瘟疫是谁治好的?淮州的蝗灾又是谁解决的?我们明明就为朝廷解了大难题,皇上怎么能睁着眼睛说瞎话?” 赵元放下茶杯,抬起头直直的看向她:“朕看你们远远不止这点本事,你认识手枪,甚至知道如何操作,但你却不愿将制作方法交出来,试想一下,如果别周边诸国得到如此神器,我大燕还不覆灭于朝夕之间?” 第166章 许娇献策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许娇忽然觉得自己失算了,或许这回会偷鸡不成蚀把米。只能硬着头皮道:“这事儿当初就跟王爷说得很清楚了,这东西我虽会用,却根本不知道怎么做,何况我会用也是当年那个洋鬼子教的,我和蓉儿都是他教过得学生,自然行事作风有些雷同,皇上真的想多了。” “还想骗朕!蓉儿醉酒的时候可不止说这一句话,你都能圆了吗?”赵元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许娇在心里暗骂一声黄蓉,抬起头道:“皇上都说是醉酒说的话,醉酒说的都是胡话又怎能当真?” “谁说的,人言道,酒后吐真言,醉酒的人说的才是真话。” “皇上这是强词夺理。” 赵元整了整衣袖:“你只要告诉朕你们是哪里人就可以了,其它的,朕绝不为难。” 许娇在心里盘算着要不要说说自己的家乡,复想了想,还是算了,目前这厮只知道一丢丢就如此做派,若是知道真相,还不知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来。遂摇摇头道:“皇上这是在为难我,我们明明就是上京土生土长的人,家乡还能是哪里?” 赵元摇摇头:“别想蒙混过关,朕派人查过你和蓉儿的身世,虽然表面看你们都没问题,但别忘了,从前的你们与一般女子并无异样,但有一点,你们都是死过一次的人,而且都是在起死回生之后才变得与众不同,朕曾看过一本书,上面说,东海尽头有巫师,能让人起死回生,便是用的‘借尸还魂’这一招,朕认为,你们正是被巫师借尸还魂而来的外族人。” “这话说的,怎么还成了外族人了?”许娇问。 赵元言简意赅道:“因为大燕境内找不出你们这样的存在。” 顿了一下又接着道:“朕身为大燕的天子,又怎会不对自己的下辖之地尽心了解? 蓉儿医术精湛确实没话说,但朕也派人查过,整个大燕,根本没有敢像她这般治病救人,甚至连个传说都没有。 至于你,那就更明显了。她的医术至少来自家世传承,只要说自己天赋足够另辟蹊径便让人深信不疑,甚至十分崇拜。 而你,从小被养在国公府的深闺里,就算你爹本事再大,教会你读书识字,但他能教你做生意吗?你们许家世代为官,个个都是科举出身,没道理到了你这里突然就开了窍会做生意了!而且你的行事作风也十分迥异,在大燕可说是无出其右。 综合这些,你觉得你还能说你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是真正的许家小姐吗?” 许娇端着茶杯小口抿着:“皇上想多了,我根本听不懂,再说了,什么借尸还魂?都是些无稽之谈,我可从来不信这些。” 赵元蹙眉:“你当朕说的,都是无稽之谈?” 许娇忙道:“我是说皇上看的那本书都是无稽之谈,你又何必相信呢?传说世上还有不死神丹呢,皇上也信吗?” 赵元点点头:“行,不愿说算了,目前来看,你们至少还没有祸害朕的大燕,朕便暂且不追究,但若有朝一日被朕发现你们的狼子野心,朕绝不轻饶!” 许娇后背出了一层薄汗:“皇上放心,我们都是大大的良民。” 说完,站起身朝他伸手:“还请皇上归还休书,趁天色还早,我这便回去了。” 赵元也起身,却弯腰靠近她小脸道:“不着急,朕让你帮的忙还没帮呢,等帮了忙,朕派人送你回去。”说着,直起身子叫来之前的两个宫婢:“好好伺候许姑娘,若敢怠慢,朕摘了你们的脑袋!” 说完,大剌剌的出了殿门,走了。 许娇坐回圈椅上:“你们这位皇帝主子一向这样随性的么?” 两个宫婢哪里敢置喙?给她换上新茶小心翼翼的讨好道:“姑娘可要出去走走?” 许娇摇摇头:“不去,给我铺床,我要睡觉!” 两个宫婢面面相觑,想着皇上说过的要找这姑娘帮忙,可这位居然不老实等着,竟要睡觉!不过,看她的脸色,两人也只得遵命。 床榻就在里间,盏茶功夫,已经铺好。 许娇蹬掉鞋子,直接扑上去睡了,双脚还吊在床沿外呢。 半个时辰后,赵元将奏折批了十几份,听身边伺候的小太监来询问传膳,遂让把饭摆到偏殿去,起身顺手将单独放在一边的两本奏折袖了,抬步往偏殿走。 走进了,赵元发现偏殿的门半敞着,两个宫婢一左一右守在门口,屋中却不见许娇的身影。 “人呢?”赵元上前问。 一个宫婢弯腰恭敬道:“姑娘说身子乏了,在内殿睡下了。” 赵元点点头:“好好守着,一会儿摆膳的过来,让他们轻点,放在外面就好。”吩咐完,抬脚朝内殿去了。 赵元进屋,发现许娇睡得十分随意,整个人偏着脑袋趴在床上,双臂放在身侧,小腿一截吊在床沿外面,也不知这姿势累不累得慌? 他上前,从袖中取出两本奏章,顺手往床头柜一放,弯腰扒开许娇遮在脸上的发丝,手指有意无意的滑过她娇嫩的肌肤,目光在她身上流连一圈,点点头自语道:“从前看着一个黄毛丫头,如今倒长出了几分女人样儿。只是这身材还是......唉~还敢这般趴着睡,也不怕把胸压平了!” 音落,坐到床沿上若有所思。 许娇翻过身来,睁开一双大眼睛瞪着他:“皇上操心的事还真多!” 赵元愕然:“何时醒的?” “在你对我伸出咸猪手的时候。我这人虽嗜睡,却也看地方看人。”许娇一咕噜坐起来道。 赵元抿抿唇,眯了眯好看的凤眼:“你不相信朕?” 许娇翻翻白眼:“若皇上利落的把休书给我,我或许还会信你几分,如今嘛......哼!” 赵元嘴角微翘:“放心,朕身边的女人随便拎一个出来都比你女人些,不过......何为‘咸猪手’?” 许娇不耐道:“自己意会。” “不用了,反正不是好词。”赵元起身道:“先吃饭吧,出来。”说完,率先出了内殿。 许娇从榻上滑下来,跟在他身后叨叨:“皇上也不知避讳,竟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就进来了。” 赵元停下脚步回头道:“据朕所知,你们不像我们大燕的女子,并不太看中这些,何况,你如今也算无主之花,若你在意,朕可以为你负责的,一道圣旨的事。” 许娇翻翻白眼,绕过他先出了内殿:“用不着。” 两人用完午膳,不待宫人撤下,许娇便被赵元拉着手腕回到内殿。 许娇扭着手腕:“我自己会走,别总动不动就动手动脚的,难不成这是你们赵家的遗传病?” 赵元未搭话,拉着她回到床榻边,将她摁到床上坐了,拿起床头柜上的折子递给她:“你帮朕看看,这事儿如何解决?” 许娇接过,展开一看,最后将眉头皱的死紧:“有些字不认识,内容晦涩也看不懂。” 赵元点点头:“是了,你们异族人不认识我们大燕的文字,朕倒忘了。” 许娇翻翻白眼:“谁是异族人了?我爹就没教我几个字,从前忙着生计,忙着躲国公府的暗箭,哪有那闲心和时间?” 赵元忙道:“好好好,朕错了。这折子上是说,长河一带每年汛期总有洪灾,沿河两岸绵延几十里,无人敢种庄稼,白白浪费那么好的土地,朝廷却一直拿不出好的方案,朕知你聪明,想听听你的意见。” 许娇皱皱眉:“洪灾?你们以往怎么治的?” 赵元道:“刚开始用堵的,后来发现越堵越严重,就在沿途修了许多支流,却收效甚微。” 许娇:“那就再多建支流呗,这才是最根本的办法,你把长河当做一条没腿的蜈蚣,在它两边密密麻麻的建出腿脚,支流多了,不就不会有洪灾了吗?” 赵元皱眉:“你这等于没说,如此修砌,耗时耗力不说,不一样得占去大半土地,那跟让它淹有什么区别?” 许娇翘了翘小腿,嘟嘟嘴道:“那就修大坝呗,蓄水引流若是有能人,还能发电。” 赵元眼睛一亮:“就是就是,不过,怎么修呢?” 许娇奇怪的看他一眼:“你见过大坝?” “没有。”赵元道。 “那你就赞同?” “那个......以前听蓉儿提过一嘴,但她也没说清楚,朕便只知道修建大坝的好处作用,但怎么修,她说不会,朕自然就更不会了,所以耽搁了这几年没动静,你应该知道吧?” 许娇点点头:“知道,不过很难,只靠人力几十年也未必完的成。” 赵元目光暗了暗:“这么难?” 许娇点点头:“还修吗?” “你先给朕讲讲怎么个修法?” 许娇便让准备宣纸炭笔,到书案上草草画了一副水库大坝的大概图样,指着上面的角角落落一一解释起来,听得赵元愈发精神。 末了,赵元一拍手掌:“修!就算耗时百年也要修,即便看不见当前的利益,可这样一来,也能造福后代子孙了。” 许娇呆了呆,半晌后,似是做了个重大决定:“好,我可以帮你出图纸,至于修建,你自己找能工巧匠看着办。” 赵元看着他,眼里闪着激动:“你们那里的人果然聪明!” 第167章 赵鄞围宫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许娇都不想再纠正他了,罢了,自己本来就是‘异族’人,倒是想不到,最先知道自己和蓉儿身份的,居然是这个高高在上的皇帝! 一番交谈,居然已日影偏西了。 许娇看看院子,起身道:“着实该回去了,天快黑了。” 赵元将她重新拉到圈椅上坐下:“还有一件事呢,再等等。”说着,起身到床头柜边拿了另一本奏折过来。 许娇好笑的看着他:“你这般把奏折给我看合适吗?” 赵元笑了笑,不以为意道:“无妨,蓉儿还曾替朕批过两天的奏折呢。” 许娇又笑了:“别跟我说你想纳她为妃只是为了帮你批奏章。” 赵元笑眯眯坐到她身边:“当然不只是这一点,还能替朕生儿子呢。” 许娇又给他一记白眼:“这一本又是什么?” 赵元展开奏章递给她,同时口中解释道:“这是大学士上的奏章,说大燕读书识字的太少,以至民众大多野蛮不知礼不知义,建议广开学堂,呼吁大家都送孩子念书。” “这是个很好的提议啊,要知道,读过书的人才知道什么是道德、什么是礼仪、什么是仁义、文雅、圣贤等等,读过书的人才更具备智慧,才更有生存的能力,如此提议,直接允了便是,还有什么麻烦?”许娇问。 赵元道:“这奏折是去年上的,朕已经批准了,但如今学堂倒是由各州府县衙督促建办了许多,先生也都安排到位,可依旧无人进学,如此,怎么办才好?” 许娇皱眉:“这个还真难了,有钱人家的孩子,早请了私教,没钱人的孩子,温饱尚且没个保障,哪里还有多余的钱来交学费?” 赵元亦皱眉:“是啊,正是如此,才想着问问你怎么解决呢。” 许娇两手一摊:“我也不知道,不然你试试免费教学的效果。有朝廷出钱付给先生工钱,让孩子们免费学习。” 赵元道:“免费?那不得两年就把国库亏空了?” 许娇:“你先小范围试试再说。” 赵元有些疑惑。 许娇:“我是觉得,即便免费也没什么人愿意来,因为上学就意味着买书本笔,都要花钱的,大燕的笔墨纸砚太金贵,估计好多人认为,花钱买一堆书本还不如买两斤肉来的划算。” 赵元很是挫败:“那怎么办?” 许娇倒是对奏章左下角的落款感兴趣:“危无惧。这位大学士倒是个人才,居然能想到推动教育,挺有想法的。” 赵元道:“危先生曾是朕和九叔的恩师,名副其实的大儒。” 许娇点点头:“以后有机会一定要见见。” 许娇不知,这位危先生,何止是帝师?更是大燕有名的大儒,是天下读书人趋之若鹜拜会求学的对象! 赵元急道:“你倒是朕出个主意,这事儿怎么办才好啊?” 许娇慢条斯理道:“不是跟你说了吗?总得先试试再说呀,你试都不试,怎知免费入学有没有人愿意来?” 赵元看着她,半晌后点点头:“好,朕就暂且照你说的办。”说完,看看天色道:“已经很晚了,你今夜就留在宫中,朕派人去王府跟九叔打个招呼,你安心歇下吧。” 许娇无奈,只得留在宫中。 再说赵鄞,午时接到宫人传报,说许娇被皇上召见入宫,要留在宫中替皇上做事,当时就要入宫将人带回来。 刘玉道:“王爷莫急,您如今眼睛不太方便,皇上既然派人回来通报,就说明在他心里,娘娘还是王爷的人,想来应该不会出事。” 赵鄞沉默,半晌后起身道:“回去告诉皇上,落晚我要见到她安然无恙的回到王府。” 宫人恭敬应下,回到宫中,自是照实说了。 偏偏这位皇帝要跟九王较劲,故意寻来两份棘手的奏折,找许娇要建议,将时间耽搁到晚上,故而,又顺理成章的把人留下了。 赵鄞还如何坐得住,听见宫人说,许娇还得在宫中过夜,当即就不淡定了,一路奔到府门外,到底还是看不见,左肩在门框上狠狠撞了一下也顾不上,急吼吼让马倌牵来自己的马,翻身上去就往宫里跑。 刘玉赵安见状,纷纷翻身上马,一路随行。 几人来到宫门,宫门却正好下钥。 赵鄞看不见,还催着马朝宫门跑。马儿多灵性,虽一路畅行到皇宫,但见宫门已关,便翻着蹄子原地打转,再不肯前进半步。 赵鄞一夹马腹:“闹什么脾气,快走!” 刘玉上前,伸手拉着他身下骏马的缰绳:“王爷,宫门已下钥,要不先回去,明日一早来接娘娘?” 赵鄞皱眉:“下钥了?” 刘玉赵安未搭话,算是默认。 赵鄞却从腰间掏出一块腰牌:“把这个交给守城官,让他开门。” 刘玉接过一看,顿时大惊:“王爷,先皇曾说过,不遇家国大事,这令牌不可轻用,此时用怕是不妥。” 赵鄞厉声道:“让你去就去,家国大事?家国大事如何比得上爷的娇娇重要,再晚,娇娇都成皇妃了,快点!” 刘玉一听,哪里还敢耽搁?举着令牌上前让守城官开了城门,几人前后脚进了皇宫。 赵元堪堪批完奏折,刚在勤政殿躺下,就听人报说九王求见,遂一咕噜从榻上翻起来,将一只枕头塞进被窝做成个人形,放下薄纱帐造出朦胧假象,这才撩开帘子半倚在龙榻上:“传!” 赵鄞进殿,一双眼睛直直的看向赵元:“皇上,我来接娇娇回府。” 赵元故意往自己身后瞧了瞧,复看向他道:“她已经睡下了,何必打扰,明早朕自会派人护送她回去。” 赵鄞脸色平静:“不必劳烦皇上大驾,我直接带回去就好。” 赵元又拉一拉锦被,道:“那你自己过来抱吧。” 赵鄞皱眉:“抱?娇娇在这里?” 赵元直起上半身,用力朝他面前靠过去,想要从他眼睛里看出异样,半晌后道:“你真的看不见,娇娇就在朕身边啊。” 赵鄞捏了捏拳头,最后开口还是一片平静:“皇上何意?我虽眼瞎,耳朵却不聋,娇娇不是习武之人,还会屏气不成?” 赵元这才起身,朝他走过去:“九叔真的瞎了?” “九叔何时骗过你?”赵鄞眼睛随着他的动作转动着。 赵元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既然看不见,为何眼珠子还能随着朕的动作移动?” 赵鄞道:“听音辩位,皇上小时候似乎也是学过的。” 赵元点点头:“确实,不过朕没九叔学得好,如今眼瞎了正好派上用场。” “少扯这些没用的,娇娇在哪里?”赵鄞似乎有些不耐烦了。 赵元笑道:“九叔的听音辨位练得炉火纯青,何不自己去找找?” 赵鄞又紧了紧拳头:“我没跟你开玩笑!” 赵元却不惧他:“九叔不知今日娇娇进宫的目的吗?” 赵鄞没说话,眉头却皱的死紧。 赵元道:“果然是不知道啊?你还真以为是朕召她进宫的?” 赵鄞眉头皱得更紧了。 赵元继续道:“她来找朕帮忙,帮她在休书上盖上家主的印章。” 赵鄞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是你告诉她休书是假的?” 赵元摇头:“朕没那么无聊,许娇和黄蓉,都是奇女子,朕既然得不到黄蓉,许娇能入你的王府,好歹也算是皇家人,将来就算再有本事,也是为皇家做事,只是可惜了,人家似乎并不愿意留在你的王府啊,朕便做做好事也无妨,如今许娇可算是个自由身了,你没本事留住人,朕倒是很乐意一试。” 赵鄞抬手:“你......!” 赵元慢悠悠走回龙榻边,坐下:“以前你好好的都留不住人,如今你眼睛都看不见了,你觉得是你胜算大些还是朕胜算大些?” 赵鄞狠狠一甩衣袖:“如何才能放人?” 赵元好整以暇道:“九叔不是说虎符放置的时间久了,都忘了在何处吗?这些日子朕来照顾娇娇,你就好好去找找虎符的下落吧,何时找着了再说。” 赵鄞唇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当真?” 赵元见着他嘴角那抹笑,莫名的有些心虚:“自然是真的。” 赵鄞便道:“好,我这就回府好好找找,明早再来接人。” 赵元不再理他,倒回榻上继续睡了。 再说赵鄞,出了宫门,直接奔往大理寺,半个时辰后,又到了京畿营,又办个时辰后,竟入了金吾卫,再次出来,却兜回了皇宫大门! 天亮了。 各路大臣纷纷进宫上朝。 走到宫门处,却发现,沿着皇宫几个大门沿路都是甲胄加身的兵士,一个个一头雾水,也不知宫中除了何事? 赵鄞立在高高的城墙上,啥都没做,只是遥遥望着最高的那座宫殿。 最先入宫的,是工部尚书李显,这人甫一见着皇上,赶紧匍匐在地问:“皇上可安好?” 赵元疑惑的点点头:“安好安好,爱卿不必多礼,快快起身。” 紧接着是吏部刘开泰,见了赵鄞依旧是一通大礼问:“皇上可安好?” 赵元皱眉,照着自己上下左右看了看,没发现异样,随点点头:“安好安好,起来吧。” 再接下来,连着几位大臣甫一见面都是问他可安好? 赵元懵了:“爱卿们今日看起来有些不同,为何?” 李显上前一抱拳:“臣等一路行来,发现各个宫门均重兵把守,以为宫中出了何事,如今开看来,或许是皇上在练兵吗?” 赵元一愣,匆匆出大殿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往宫门去看。 第168章 赵元让步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见宫门处果然齐整的列着几队兵士。 遂上前问:“谁让你们站这儿的?” 站守宫门的都是些小兵,根本不认识皇帝,礼都未行,直接说是奉上头的命令,宫中出事,过来严守宫门,只需进不许出。 赵元懵了。 众大臣也懵了。 赵元仰头朝宫城主门上望了望,只见一着月白衫的男子长身玉立,虽然离得太远,只看到一个轮廓,但赵元就是知道,那人正是他九叔赵鄞! 当下,狠狠一甩衣袖:“回去!” 众大臣不知情况,又默默的跟着他回了议政殿。 赵鄞在高处站的累了便坐下喝会儿茶,茶喝够了又拈块点心,一派悠闲自在。 刘玉立在他身边:“王爷,要是皇上过来,我们怎么说?” “怎么说,自然是收到线报说宫里有刺客,我们来保护皇上安危的,还能怎么说?”赵鄞捏着一块点心,凑到鼻端闻了闻,点点头:“嗯,是娇娇最爱的桃酥。” 刘玉和赵安对视一眼,均把头看向下方默不作声。 午时未到,大殿散朝。 文武百官们纷纷从各个宫门往家里赶。 然而,甭管是谁,走到门口一律被拦,士兵们只一句话:“宫中有刺客,只许进不许出,待查到刺客再放行。” 众人惴惴,重回议政殿。 赵元头疼的看着一众去而复返的臣子,窝了一肚子气却没处发,只得让宫人领了去找赵鄞。 赵元见到赵鄞的时候,赵鄞正吃着点心喝着茶,很是悠闲自在。 “九叔!你到底想干嘛?”赵元开门见山道。 赵鄞却故意装傻:“皇上来了?刘玉,怎的这么没眼力劲儿?皇上来了都不知提醒爷一下,爷瞎着眼睛哪里看得见?” “属下知错,回府自去领罚。”刘玉陪他唱戏。 赵元瞪着他:“这宫中哪里有刺客?九叔不去帮朕把虎符找回来,跑这里捉什么刺客?” 赵鄞道:“皇上安危第一,不管是真是假,收到密保就得查才是,俗话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皇上可是九五之尊,怎可怠慢?” “密报?朕怎么不知道?哪里来的密报?” “皇上不知道很正常,毕竟大家都是昨儿半夜收到的密报,总不好半夜来打扰皇上,只能赶早过来护卫盘查了。” 赵元咬牙:“九叔口中的‘刺客’可是女的?” 赵鄞惊讶道:“正是女的,年纪不大,长得还挺水灵的,皇上见过?” 赵元瞪着他:“你就是故意的!九叔正不怕朕治你的罪?” 赵鄞:“不知皇上准备治臣何罪?臣为大燕、为皇室可说是尽心竭力,不知犯了何罪?皇上莫非忘了当初登基是谁在暗中相助的?” 赵元:“朕如此信任九叔,不惜将虎符托于九叔保管,可九叔是如何报答朕的?竟然丢了虎符!此等大事,难道不该治罪,若是换个人,九族都诛了,九叔的脑袋却还好好的待在项上,还敢说为大燕为皇室尽心竭力?” 赵鄞抬手,晃了晃袖子,慢条斯理道:“虎符?皇上何时交于臣的?可有人证?大内又可有手谕记载?皇上凭什么这般冤枉臣?” 赵元气得手抖:“你!真是想不到啊,九叔竟也是如此奸猾之人!” 赵鄞:“臣与皇上同根,自是彼此彼此啊。” 赵元说声:“你很好!”便气呼呼的下城楼走了。 赵鄞继续坐在城楼上喝茶吃点心。 再说许娇,昨夜不知何故,竟让她这个一向嗜睡的瞌睡虫失眠了,反反复复快天明才睡着,以至此时,赵元亲自来请的时候,她还睡得呼哈香甜! 赵元不得不在心里叹一句:心真大! 这位心真大的主,被宫婢推肩膀的时候还晕乎乎不辩方向呢,眼睛都没睁,就直接一巴掌呼过去:“赵鄞!你能不能有一日不折腾?” 赵元在外间听得心跳都漏了一拍,也不管合不合适,抬脚就走了进去。 宫婢见他脸色不善,一个个机灵的退到一边。 赵元拉过许娇的袖子,一把撩起,见她皓腕上那一点殷红,莫名的舒了一口气,随即又气呼呼的推她:“起来,给朕说清楚,你与九叔到底什么关系?” 许娇这才艰难的睁开眼皮,见了他皱眉道:“能是什么关系,前夫前妻的关系呗,休书上你不是盖章了吗?” 赵元将她拉起来坐好,摇着她双肩道:“你听好了,你爹抢了朕最爱的女人,如今朕是不抱希望了,正好你与九叔断了关系,俗话说父债子偿,你便入宫来赔朕,听见没有?” 许娇蓦的睁大眼睛:“你说什么?” 赵元握着她双肩又摇了摇:“别装傻,你与蓉儿,朕总要得到一个才行,朕可以答应你,若你入宫,从今以后,朕只宠你一人,可好?” 许娇一把将她推开:“你没睡醒吧,说什么胡话呢?” 赵元道:“反正你不喜欢九叔,那你便来宫中陪我岂不更好,届时,朕给你想要的一切,你用你知道的替朕出谋划策,我们一起让大燕强盛如何?” 许娇瞪着一双大眼睛,惊恐的看着他:“发烧了?”说着,还伸手到他额头处探了探,发现他体温挺正常的,忍不住皱眉:“怎的毫无征兆?” 赵元又摇了摇她的双肩大声道:“你别装傻了!现在就去宫门告诉九叔,说你自愿留在宫中陪朕,不然朕就把你架在火上烧了!” 许娇眼神越发惊恐了:“烧了?” “对!烧了。你知道大燕自来排斥妖邪异类,到时候朕只需说你被妖邪附身,看谁敢有异议。” 许娇忽然笑了:“哈哈哈......是赵鄞见我昨夜没回去,来给你压力了吧?皇上既然如此笃定,那便烧吧,反正我对这里没任何留恋的,你以为我会怕死吗?” 这下轮到赵元惊讶了:“你不在乎许文杨?不在乎九叔?” 许娇勾勾唇角:“皇上都说了我是异类,那我跟这里的谁又会有半分牵扯么?” 赵元捧着额头用力揉了揉,颓然道:“真是油盐不进!罢了,你走吧。” 许娇朝他伸手:“休书。” 赵元往后一退:“朕虽替你盖了章,但九叔却姓赵,这份休书就暂时由朕保管吧,你何时再嫁人,朕自会还你。” 许娇愣了愣,干脆的起身,拿起旁边宫婢递过来的外套披上就朝外走。 赵元盯着她的背影,直到她渐行渐远,他才悠悠道:“若你像蓉儿那般只是会点医术,朕或许还没这么忌惮,但愿你将来还能跟九叔在一起,如此,朕或许能留你一命。”转身回了勤政殿。 许娇被宫人领着,从正宫大门出宫,正走到城楼底下,便听脑袋顶上传来赵鄞的声音:“舍得出来了?” 许娇已经,抬头一看,赵鄞正从城楼上飞身而下,直直的朝自己砸过来,吓得一声惊叫:“啊!” 许娇这声尖叫还没落音,便被赵鄞捞进怀里:“叫唤什么?跟你说了多少回?我只是眼瞎,耳朵又没聋!” 许娇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你都看不见,不怕砸着我吗?” 赵鄞笑了笑,面对面圈着她腰身往自己身子一搂,许娇便紧紧的与他贴在一起,赵鄞低头,靠近她脸颊轻声道:“这么信不过我?” 许娇小手撑在他胸膛上:“你又不是蝙蝠,脑袋里还装了雷达不成?” 赵鄞皱皱眉:“听不懂你说什么?回去吧。”说完,搂着她脚尖一点,跃到身后马背上纵马奔向王府。 许娇扭着脑袋问他:“你是不是给皇上施压了?” “怎么?他狗急跳墙了?没伤害你吧?”赵鄞问。 马儿行得太快,许娇被颠得直晃,拍着他胸口直嚷嚷:“你慢点!” 赵鄞勾勾唇角:“怕什么?还没你的大猫快,何况有我护着,还能摔了你不成,你还没回答我呢,那小子可欺负你了?” 许娇翻翻白眼:“有你九王罩着,谁敢欺负我呀?人家堂堂天子都被你气得炸了毛,你还想怎么样?” 赵鄞笑了,笑容里似乎还有几分小得意:“谁让他扣留我的人了,他若再动歪脑筋,可就没这么便宜了!” 许娇瞪了他一眼道:“谁是你的人?从现在开始,你少败坏我名声啊,你给我的假休书我已经让它成真的了。” 赵鄞身子一怔:“你何时知道的?” 许娇道:“一直都知道啊。” 赵鄞不信道:“少骗我,如果早就知道,为什么当初不找我?偏偏还跑淮州那么远的地方来回折腾,吃饱撑着了不成!” 许娇没说话。 赵鄞又道:“也好,如此,以后我们再成亲便可毫无负担的风风光光大办一场了,你想何时成亲?” 许娇急了:“不结婚!不成亲!我要带着小后娘马上回淮州!” 赵鄞将她紧紧搂在怀里:“为了你,我眼睛都瞎了,如今谁还愿意做我女人?你得对我负责!” 许娇:“你能不能要点脸?你那眼睛是因为我吗?明明是你自己傻,自己毒瞎的,怎么还怪到我头上来了?” 赵鄞理直气壮道:“脸面哪有媳妇重要?我可以不要脸,但媳妇却不能少。” 第169章 林羽离开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许娇:“要媳妇还不简单,去找你的林姑娘,人家心心念念你这么些年,若说做你媳妇,估计她能高兴得睡不着觉。” 赵鄞摇摇头:“不要她。她骗我。” 许娇不懂了:“人家苦苦等了你十几年,何时骗你了?” 赵鄞:“她脸上根本就没有烙印,却骗我被人烙了印记。” “这难道不是好事吗?你怎么还不乐意了?” 赵鄞默了默,这才开口道:“你不懂,朝廷流放的那些犯了重罪的女子,十之八九都是要做官妓的,这些人里只有特别贞烈的才会被烙上印记,用来向上级交差,但若是曲意奉承主动献身,他们便会刻意*,用来放到妓馆里,用她们身体为自己挣钱,这样的女人,他们不仅不会烙印,还会千方百计保住那副皮囊。” 许娇轻呼一声:“是这样吗?” 赵鄞点点头:“嗯。” “你的意思......林羽是......” 赵鄞打断她道:“边塞苦寒,即便我用钱疏通了关系保她不至沦落风尘,但以她的出身,让她整日劳苦恐怕也是不太可能的,能让她继续骄奢富贵的生活,我想不到还有什么途径是她能走的。” “但是,好歹她也受了多年的苦,我听说,她是在两多前才开始沦落风尘的。”许娇偏着脑袋问。 赵鄞将她脑袋摁到怀里:“路上灰大,别这样说话。至于她两年前才沦落这事儿,如今看来多半也是假的,林羽应该算到我会派人暗中帮她,想要骗过我安排的人,稍微做做样子便是,毕竟,那些人也不可能整日只盯着她,都是按时按点查看一番给我回个话便是,不然,之前韩嫜儿那么大动作他们怎们都不知道。” 说着话,转角之后便能望见王府正门了,许娇不再说话。 赵鄞拉着马缰刚转过街角,许娇正好看见两人刚刚一路谈论的主角:林羽! 只见林羽依旧带着面纱,身子比之前两天看见时更瘦弱了几分,许娇这次刻意观察了一下,发现她眼神里果然有种刻意的媚态,丰臀细腰,还真不像寻常女子。 林羽见两人同乘一骑回来,眼中的媚态立时换上嫉恨,看了许娇一眼,一转身就朝赵鄞蹭过去:“瑾之哥哥,人家在这里等了你好久了,你到哪里去了?” 赵鄞坐在马背上,仰着头高高在上看都没看她:“有事?” 林羽赶紧端出泫然欲泣的姿态,伸手小心翼翼的拉了拉他的衣摆:“瑾之哥哥,你是不是生气了?” 赵鄞没说话,双腿一夹马腹就要走。 林羽赶紧拉住他衣摆:“瑾之哥哥,我错了,你别走好不好?”一边说着,一边泪如雨下,哭得好不可怜。 许娇觉得自己似乎有些碍眼,扯扯赵鄞的衣襟:“我先回去了,你们有什么话慢慢说。” 赵鄞一把将她捞进怀里紧紧抱着:“我瞎着眼睛你不带我,我怎么进去?” 许娇翻翻白眼:“你不是......唔!” 林羽目瞪口呆的看着赵鄞强势吻向许娇,咬着牙使面纱后的脸都扭曲了! 赵鄞这一吻很快,似乎只是为了堵住许娇将要出口的话。 他离开她唇的时候,顺手将她脑袋又摁向自己胸怀:“我只要你带我进去,等我一下。”说完,低下头,故意将眼睛看想林羽的反方向:“羽儿,你要说什么?” 林羽目光暗了暗,牵了牵他的衣摆:“瑾之哥哥,我在这里。” 赵鄞这才将脸调整了一个方向,对着她道:“抱歉啊,本王如今已看不见了,不过耳朵还能听,你要说什么只管说便是。” 林羽沉默了半晌,抬手解下面纱,一张莹白如玉的脸就这么暴露在空气中,许娇暗自感叹:果然保养得极好,简直跟婴孩的脸似的,看起来又嫩又滑。不足的是,镶在脸上这双眼睛太过媚俗,还有那时不时的勾唇媚笑,让她整个看起来少了几分清爽和纯澈,这是长期沉沦在风尘里浸淫过才有的姿态。 “不知瑾之哥哥的眼睛是怎么瞎的?”林羽问。 赵鄞无所谓道:“你知道本王从前最喜欢惹是生非,或许是以前的哪个仇家吧,将药放进了本王的茶水里,本王这才中招的,不过没关系,反正本王也是个纨绔,如今有娇娇在身边陪着,瞎就瞎了吧,反正本王前半辈子祸祸的人已经够多了。” 林羽愣了愣:“果真治不好了吗?” 赵鄞笑了笑:“你虽然住在郊外庄子上,但前些天本王派人大肆网罗天下神医,难道你竟没听到一点风声?” 林羽:“瑾之哥哥安排我在庄子上静养,我一直一来足不出户,若不是前两天你来过,我还老老实实等在庄子里呢。” 赵鄞忍不住“嗤”一声轻笑了:“你何时变得这么听话了?罢了,你今天过来就为了跟本王说这些么?若说完了,就回去吧,你一个姑娘家,长得又好看,天色晚了容易出事。” 林羽忽然仰起头,直直的盯着他,看得旁边的许娇心里都一惊,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瑾之哥哥,你还是关心我的不是吗?” 许娇很想说:姑娘你想多了。 然而,许娇这话还没说出口,身边赵鄞已经帮她说出来了:“你想多了,本王还没用午膳,你再耽搁下去,本王会饿出病来的。” 林羽脸上的平静终于维持不住了,咬了咬后槽牙,眼中迸出嫉恨的花火,话一出口,语气却十分轻软:“瑾之哥哥既然如此不待见我,我这便走了,不管怎样,还是谢过瑾之哥哥将我救回来,这份恩情,将来有机会羽儿再报,瑾之哥哥保重!” 说完,转身摇着腰身朝远处的马车走去。 “等等。”赵鄞忽然唤住她。 “瑾之哥哥还有什么要说的?”林羽转头看着他问。 “你要去那儿?”赵鄞问。 “不劳瑾之哥哥费心了,瑾之哥哥既然不愿与羽儿再续前缘,天大地大,羽儿自都能找到安身之所,后会有期了。” “你该知道,本王还是愿意护着你的。”赵鄞朝着她的方向喊了一句。 林羽回头,朝着他嘲讽一笑,径直上了马车。 许娇见她车厢后面绑了几个硕大的木箱,对赵鄞道:“看来她早就做好了离开的准备,马车和行李都准备好了。” 赵鄞点点头:“她是个聪敏人,既然知道自己再也瞒不下去了,就不会一直纠缠,何况,我如今可是个瞎子,一个半残,又怎入的了眼高于顶的她的眼?” 许娇拍拍他的肩:“没事啦,你功夫那么好,瞎不瞎都那么厉害,还是有很多女儿愿意嫁给你的。” 赵鄞捉住她的手道:“要我说多少次?我只要你!” 许娇抽回手:“赶紧回去,我真的很饿!” 赵鄞翻身下马,一把将她从马上抱下来,打个口哨,马儿径自找去了马厩,他横抱着许娇一路步履轻快的进了府门。 许娇跟个孩子似的全身放松任由他抱着走,口中却在嫌弃:“怎么总喜欢抱着我啊?我又不是没脚,你再这样别人会笑我的。” 赵鄞将她往上搂了搂:“谁让你长得软乎乎的又那么香?我就喜欢抱。” 这话正好被站在廊檐下的黄蓉听到,忍不住捂着嘴笑:“软乎乎的又香,王爷说的是卤猪蹄吧?” 许娇吼:“你才是卤猪蹄!” 黄蓉撑着腰身看她忙前忙后的收拾行李:“我们这就回淮州吗?” 许娇看了眼她的肚子:“还不回去,再过两月月份越大也没法上路了,你想让我弟弟生在京城吗?我爹又不在这里,你甘心啊?” 黄蓉:“也是,不过,你忘了我们上次遇到的那波刺客了?他们那么厉害,要是再遇上,没有王爷的隐卫保护,我们找谁随行保护?” 许娇将两件衣服放进箱子里道:“这倒是个问题,我算算啊,刘玉身手不错、魏子宣能抵两个、木木也还将就,可是他们却要保护两个小孩三个女眷其中还有一个孕妇,确实不行,等我一下,我去找王爷商量一下,让他把隐卫借给我们用用。” 许娇说着就往外跑,结果,人还没跑出去,就听见赵鄞的声音:“都不用商量了,我跟你们一道去。” “啊?” “啊?” 许娇和黄蓉同时被惊着了。 “怎么?我说了请许夫人回来帮忙的,自然要保证你们的安全,我可不像某些人,想方设法的逃避责任!”说着,意有所指的将目光停在许娇的方向。 许娇翻翻白眼,对黄蓉用嘴型说了句:“又犯病了!” 黄蓉没理他,倒是很感激的对赵鄞表达了番谢意。 于是,一行人就这么又浩浩荡荡的走了。 出城门的时候,马车被人拦下,赵元的近侍对赵鄞一抱拳:“王爷,皇上让您留下。” 赵鄞往后缩了缩,故意躲在许娇背后:“回去告诉皇上,本王如今瞎子一个,也帮不上他什么忙,等本王找到他要的东西,自然会回来见他的。” 近侍自然是拦不住赵鄞的,也或许只是为了来得他一句承诺,倒是丝毫没为难,点点头策马走了。 第170章 同过七夕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来的时候是夏天,此时回去却已入秋。 天气已经逐渐转凉,一行人晓行夜宿,倒是比来时快了不止一倍。 黄蓉的肚子如今过了五个月便跟吹气球似的鼓了起来,好在有芸香随身侍候着,许娇这才稍稍放心些。 这一日,大伙儿已经在路上行了大半月,也行了路程的一半。 想着车里有小孩有孕妇,许娇建议停在小城里休息两天再赶路。 赵鄞自然毫无异议,赶紧吩咐人准备妥当,带着一行人进了最近的客栈安歇。 许娇趴在圆桌上,下巴搁在交叠的手背巴巴的望着黄蓉:“他那眼睛何时能复明啊?不是说几天就好吗?” 黄蓉笑道:“你急什么?反正他瞎不瞎都一样,你看他这些日子可有因为眼睛耽误点什么吗?倒是你,这一路都问了多少回了?就那么担心啊?我哪知道他体质这么特殊?” 许娇皱眉:“不是,他总借口眼睛瞎了让我负责,走一步都非得跟着,我就没见过这么脸皮厚的王爷!” 黄蓉忍不住笑道:“别夸张了,担心就明说,人家这会儿不是没跟着吗?我说你就不能敞开心扉好好跟人处一处?” 许娇翻着眼皮瞪她:“才不要,万一我一不小心回去了怎么办?那不是害人害己啊?” 黄蓉轻轻叹一口气:“还不死心呢?” 许娇语气有些落寞:“不是不死心,是直觉告诉我我还没死呢。” 黄蓉笑道:“你不是说曾做梦梦见你爸妈把你烧了吗?这是哪门子直觉?” 许娇嘟嘟嘴:“说不上来,就是觉得没死嘛~” “什么没死?”赵鄞一脚踏进来问。 许娇偏着脑袋无力的看他一眼:“我在说被你送到宫里学规矩的那位。” “被我送宫里学规矩的?谁呀?”赵鄞一头雾水。 “许晴。上次国公府遭大难她倒是在宫里躲过一劫,如今死了吗?”话赶话说到这里,许娇干脆就当闲话问问八卦。 “这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心软了,想把她接出来?”赵鄞问。 许娇道:“谁吃饱没事干?就是想知道她生命力怎么样而已。” 赵鄞将手中的托盘放到圆桌上:“管那么多呢,快吃饭,现在还早,吃过饭我带你出去玩。” 许娇掀起眼皮看他一眼:“你真的看不见吗?” 赵鄞一本正经道:“你怀疑我?” 许娇:“嗯,就你这样,谁会相信你是瞎子?还带我出去玩,你又看不见,玩什么?” 赵鄞抿抿唇道:“你看得见就可以了,你忘了,今天七夕,外面一定很热闹,你不想去看看?” 许娇一下来了精神:“七夕?” 赵鄞点点头:“对呀,说不定还能看到抛绣球招亲的呢,你不想去看看?” 许娇忙将饭碗扒拉到面前:“看看看,我这就吃饭,吃完就出发。”说着,看到黄蓉盯着自己一脸的揶揄,忍不住问:“你也跟我们一起去?” 黄蓉笑了笑:“才不要,我现在瞌睡那么多,又容易疲乏,你这么会折腾,只管去祸祸你家王爷去!” 许娇不理她的揶揄,埋着脑袋一个劲儿往嘴里扒拉饭食,很快就将一碗饭都倒进肚子里,末了抹抹嘴起身拉起赵鄞的衣袖就往外走。 两人走出盏茶功夫,许娇放开赵鄞道:“我们先去哪里?” 赵鄞伸着手,示意她拉住自己:“我又看不见,怎知去哪里?你找个人问问集市在哪里?然后我们去集市吧。” 许娇拍开他伸着的手:“你不是自己会走吗?不牵。” 赵鄞委屈巴巴道:“王府里我都熟悉路,自然用不着你,可这出来在外面,遇上活物我还可以凭借气息避让,但那些不动的静物我哪里感觉得到?你莫不是想欺负我?” 许娇瘪瘪嘴,伸手将他拉了,到路边找个人问了问市集的方向,牵着赵鄞朝市集走去。 两人走出不到一里地,许娇看见路边一条蜿蜒的小河,河面上零星的散落这几盏河灯,遂拉着赵鄞朝河边凑去。 赵鄞拽着她拉了回来:“别去河边,危险。” 许娇望着他的眼睛:“你怎么知道是河边?” 赵鄞指指自己的耳朵:“这河水在流动,我听得见。” 许娇又瘪瘪嘴:“不就耳朵好使吗?嘚瑟。我偏要去,我要放河灯。” 赵鄞皱眉:“给谁放河灯?” 许娇:“给蓉儿啊,她如今肚子里有了小宝宝,我要给她放一盏祝福灯。” 赵鄞笑了笑:“那你应该去庙里上香,求菩萨保佑,今天是七夕,是相爱的人的节日,今天的河灯都是儿女情长山盟海誓,是放给月老看的,你放个祝福河灯有什么用?” 许娇疑道:“给月老看的?那我也要放。” 赵鄞问:“这次又是给谁放?难不成是给我放的?” 许娇切了一声:“谁要给你放?给我小后娘和我爹放,他们今天都没聚在一起,蓉儿还不方便出来,我就替他们放一盏白头偕老灯~” 赵鄞神情落寞的点点头:“好吧。”说完,从怀里掏出一根红丝线,将一头拴到许娇手腕,一头捏在自己手中,这才道:“那边人多,我就不去挤了,你小心些,别太靠近河水,卖河灯的都有竹竿,你写好后用竹竿将河灯送出去就好。” 许娇点点头:“知道,放心吧,我惜命得很。” 音落,她欢快的朝旁边卖河灯的摊位跑去,只见她很快买好河灯,写好祝福语,却没拿旁边的竹竿,举着两只河灯跑到赵鄞身边:“我买好了,你用内力帮我扔到河里去吧。” 赵鄞点点头,伸出手掌示意她将河灯放到自己手心。许娇将两只河灯都放到他手心里。然后盯着他的脸不转眼。 赵鄞皱皱眉:“怎么有两只?” 许娇道:“爹爹和小后娘一人一只啊。” 赵鄞点点头:“好吧。”然后一脸平静的将两只河灯掷到河里。 许娇心中暗道:果然是真瞎子! 原来,这两只河灯,一只上面写着愿许文杨黄蓉夫妻恩爱白头偕老,另一只上却写的是许娇喜欢赵鄞,愿留在赵鄞身边一辈子! 如此话语,赵鄞若是看得见,必定不是这般形态。 然而,许娇试出了真瞎子,却没试出真无赖! 这边两人刚转身,赵鄞就朝背后打了个手势,待两人走出几丈远,消失在小河边时,两个轻功绝佳的身影悄无声息的掠过河面,将两只刚放进去的河灯又捞了回来。 一条街都快走通了,许娇也没瞧见她期待的盛况,集市上除了为数不多的小夫妻携手闲逛,根本就没什么俏公子和娇小姐的戏码,更没有什么抛绣球招亲了。 又走了一会儿,许娇感觉有些累了,更没了兴趣:“回去吧,没什么好玩的。” 赵鄞点点头:“好,想来是这里不够繁华,明年我们去州府地界或者回上京,一定让你满意。” 许娇兴致缺缺:“再说吧。” 两人携手一路往回走。 两人一路走来,少说也走了三四里地,赵鄞倒是生龙活虎毫无影响,许娇却有些倦怠,她身体本来不算特别好,遇上之前中毒,好不容易养好几分的身子又变得孱弱了,再加上一路车马劳顿,她这小身板是真不经折腾了,看见路边有块石头,遂放开赵鄞道:“我去边上坐会儿。” 赵鄞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听见她脚步声朝路边走了。 “累着了?”他问。 许娇有气无力的“嗯”了一声:“腿软。” 赵鄞背对着她蹲下身子:“上来,我背你回去。” 许娇愣了愣:“算了,你一个瞎子,别背着我去撞死了不划算。” 赵鄞嘴角扯了扯:“我记性好着呢,刚刚来的路我都记着的,不会伤着你,上来吧。” 许娇依旧坐着没动,倒不是真的怕他背着自己去撞死,这丫头是觉得,自己一个四肢健全的人还得劳烦一个瞎子背回去,精神上便感觉在欺负人,而且,也丢脸不是,故而,推了推他道:“不用了,我歇一会儿就好。” 话音刚落,她忽然觉得,自己整个被人抱了起来,然后似乎被丢到半空中翻了个身,最后落下来正好趴在某人宽阔的后背上。 许娇呆了,扒着他肩背惊讶的问:“你怎么做到的?” 赵鄞反手托住她臀部,将她往上抬了抬:“好好趴着别乱动,就你这身板,还没二两肉,丢到身上再轻松不过。” 许娇瘪瘪嘴:“仗着自己高大而已。” “你说对了,我就是仗着自己高大,有本事你也长得高大些啊。”赵鄞很是得意道。 许娇趴在他背上,鼻端是熟悉的檀香混合着龙涎香的味道,眼界也比平常高出许多,许娇忽然觉得,长得高真好,至少视线都要看得远些。 她用力往上蹭了蹭:“在背高些。” 赵鄞将她有往上托了托:“看什么呢?” 许娇道:“远处村落里的人家还没熄灯,星星点点像星子落在山地上亮着,还挺好看的。” 赵鄞道:“你喜欢啊?” 许娇点点头:“喜欢。你以后别动不动就抱我,像这样背着挺好,我还能看好远呢。” 赵鄞嘴角勾出满足的笑:“好!” 第171章 许娇生病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两人回到客栈的时候,众人早已入睡。 赵鄞直接将许娇背回寝屋,将她放到榻上坐了:“稍等一下,我让小二送热水来。” 许娇蹬掉鞋子,撩起裤管,一双瓷白的小腿儿在床沿上欢快的一甩一甩:“嗯嗯。” 小二很快送来热水,赵鄞让他放到门口,自己拎进来放到床榻边:“快泡一下,解解疲乏。” 许娇抬起小脚,“咚”一声放进木盆里,然后满足的喟叹一声:“舒服~” 赵鄞唇角微勾:“这才走多少路?有这么累吗?” 许娇一边认真的往上撩着裤管,一边道:“我也觉得奇怪呢,今天没走多少路却这般累,看来还是锻炼少了。” 赵鄞轻叹一声:“你这身子只能静养,若是强行锻炼,只会越练越差。” 许娇皱眉:“怎么会?身体差的人多多锻炼就好了呀。” 赵鄞蹲到她脚边,大手伸进木盆握住她一只小脚,一边柔柔的按压她脚底的穴位,一边道:“你这体质是娘胎里带的差,只能靠后天将养,难道你的小后娘没跟你说过吗?” 许娇没说话,盯着他修长的手握着自己的脚,许娇的脚小巧莹白,赵鄞的手修长宽厚,放到一起竟说不出的和谐。脚底传来的触感叫人通体舒畅,十分受用。 “怎么不说话?”赵鄞问。 许娇一惊,忙用力抽回自己的脚:“我洗好了,你也洗洗睡吧。” 赵鄞手上一空,伸手探了探,发现她竟将双脚都收走了,遂无奈道:“你先睡吧,我还有点事要处理,等会过来。”说完,转身走了。 许娇见他走了,重新将脚放回木盆里,仰躺在榻上继续泡脚。 再说那边,赵鄞出门的瞬间,忽觉脑门一堵,紧接着眼里便觉出丝丝弱光,他晃了晃脑袋,弱光愈发明亮了些。 赵安本能的伸手扶着他:“王爷,可是身体不适?” 赵鄞勾唇轻笑:“无碍,好事。” 赵安皱眉:“王爷如今还能有什么好事?难不成娘娘答应嫁给你了?” 赵鄞转头,目光精准的落在他脸上:“你都说她是娘娘了,反正都是爷的女人,嫁不嫁又有什么关系?” 赵安抬头,眼睛正好与他对视,见他眼中的精芒,讶然道:“王爷,你的眼睛......” 赵鄞忙将食指压在唇上:“嘘!不许声张!” 赵安忙捂着嘴点头,随即又笑道:“原来王爷说的好事是指这个?” 赵鄞点点头:“前几天开始,爷这眼睛就时不时的能感觉到一些光线,刚刚出门的时候,着眼睛突然便看得见了。” 赵安惊讶道:“许夫人不是说你中的毒无解吗?” 赵鄞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说你傻你还真傻!你也不想想,她许夫人有几个胆子敢毒瞎本王?” “可是,明明是王爷自己要求的,属下一直以为王爷的眼睛真瞎了呢。”赵安不满道。 赵鄞:“其实刚喝下药的时候,爷也以为爷这眼睛真瞎了,但那突然冒出来的神医治好了娇娇,爷就在知道,爷这是被这两个女人给耍了!” 赵安惊:“啊?两个女人?谁呀?这么大胆。” 赵鄞在他脑门儿用力一拍:“你说还能有谁?” 赵安有些不可思议道:“王爷身份尊贵,娘娘和许夫人怎么敢?” 赵鄞瞪他一眼:“有什么不敢的?这两个女人在皇宫里都敢明目张胆的给皇帝小子抬杠使脸色,何况是爷。” 两人说着话,已经到了赵安的房间。 “我让人捞回来的河灯呢?”赵鄞问。 赵安紧走几步,来到屋角的立柜便,伸手揭开搭在立柜上的纱布,只见两盏河灯规规矩矩的放在立柜格子上。 赵鄞上前,拿起一盏河灯看了看,上面果然写着祝福许文杨和黄蓉的话,将灯放回原处,吩咐赵安:“一会儿放回河里去吧。” 赵安愣了愣:“放回去?” 赵鄞点点头:“嗯。” 赵安不懂了:“王爷何故让人将这河灯捡回来?” 赵鄞道:“只是想知道她在灯上写了些什么而已。” 赵安盯着另一盏河灯道:“可是,王爷还没看另一盏呢。” 赵鄞:“不用了,放回去吧。” 赵安问:“果真不看?” 赵鄞眉目一厉:“你今天吃错药了?再敢废话,爷踹你出去!赶紧让人去放了,把账本拿过来,爷这些日子听够你的声音了!” 赵安不敢再多话了,上前捧起两盏河灯,弓着身子从赵鄞身边走,正走到赵鄞面前的时候,他故意将河灯捧得高高的,将赵鄞没看见的那盏河灯差点触到他鼻子上。 赵鄞正要发作,忽然看见河灯上的“赵鄞”二字,一把捏住赵安的手腕:“别动!”然后,小心翼翼的将河灯拿到手里,拨开花瓣仔细看了看上面的字,只见这一行字写得实在有些惨不忍睹,尤其那个“鄞”字,可能因为笔画太多,整个看起来简直像墨团! 然而,却并未影响他突如其来的剧烈的快乐! 赵鄞捧着这盏河灯,一边笑着,一边自语道:“爷就在知道这丫头是喜欢爷的,还偏偏跟爷拿乔,甚好,爷便陪她玩!” 赵安觉得,自己刚才着实受气,话都没说完就被勒令闭嘴,于是,故意凑上去朝他伸手:“王爷,属下去替娘娘放回河灯。” 赵鄞此时心情甚好,竟没生气,甚至挥挥手道:“给爷,爷亲自去放。” 赵安习惯性的又想问一句,忽然想到曾经吃过的亏,忙将手中的河灯双手奉给他。 赵鄞赶在子时前将河灯放回之前的小河,这才重新回了客栈,草草看了几份各地传来的账本文书,签了几个大名,匆匆回了许娇的寝屋。 赵安认命的收好账册文书,翻到屋顶对刘玉吐苦水:“王爷如今正是性情大变啊。” 刘玉点点头:“应该还会继续变。” 赵安问:“为何?” 刘玉道:“因为王妃娘娘啊。” 赵安皱皱眉,凑到他耳边小声道:“我跟你说,王爷的眼睛......” 赵安话没说完,被刘玉一把推开:“闭嘴!” “你干嘛?”赵安不满的看着他。 刘玉道:“王爷说了,不许声张,你忘了?” 赵安豁然道:“原来你都听到了?” 刘玉瞪他一眼:“你这脑袋何时才能开窍?你跟王爷在廊下说话,我就坐这里没动,你觉得我是聋子吗?王爷不让你声张自然有他的打算,你忘了,那边还有个张超。”说着朝张超蹲点的位置扬了扬下巴。 赵安皱眉:“那有什么关系?反正娘娘迟早要进王府的,到时候,张超跟我们算起来也是同僚了。”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刘玉丢下这一句,也去张超蹲点的位置去了,没办法,他如今可是“王妃娘娘”的近身侍卫! 再说赵鄞,回到房间的时候还处在兴奋状态呢,脑中绕来绕去都是那句:许娇喜欢赵鄞,愿留在赵鄞身边一辈子。 结果,刚绕过屏风眉头就皱紧了。 原来,许娇双脚泡在木盆里,上半身就那么仰躺在床榻上,裤管已经撩到膝盖以上,就这么睡着了! 赵鄞快步上前,拉过床尾的褡巾,捞起许娇的双脚裹在里面,将人顺到床榻里侧,这才将木盆端到一边,蹬掉鞋靴上榻,用褡巾将她的脚细细擦干,触手冰凉的双脚和小腿,让他忍不住捏了捏许娇的脸:“真会糟蹋自己!回头又得生病了!” 许娇迷迷糊糊嘟哝了一句,翻个身继续睡。 赵鄞又好气又好笑:“何时才能长大?” 说着,拉过棉被将她严严实实的盖了,这才宽衣缩进被子里,将她脑袋放在自己手臂枕着睡了。 不知何时,只听青瓦上滴滴答答传来雨声,气温越来越低。由于刚入秋不久,客栈的棉被只是薄薄一层,许娇紧紧揪住棉被缩了缩身子。 赵鄞立时睁眼朝她看去,却见她小脸通红,身子微微的发抖,忙唤了一声:“娇娇。” 许娇又缩了缩身子,嘴里说了个“冷”字,身子抖得愈发厉害了。 赵鄞长臂一捞,将她往怀里抱紧,却并未觉得她身子冰凉,反而浑身热得厉害。 他伸手在她额头一探,这丫头果然发烧了! 想想她之前的睡姿,赵鄞恨不得将她翻过来狠狠打一顿屁股! 不过眼下人已经病了,该照顾还得照顾。 赵鄞叫小二多拿来几床棉被,都盖到许娇身上,又钻进被窝将她搂在怀里,用内力维持热度。 不一会儿,许娇又喊热,一个劲要推开棉被,被赵鄞紧紧抱着没能得逞。 这一夜,许娇出了一身汗,赵鄞也出了一身汗。 天明时,许娇依旧迷糊着。 赵鄞起身让小二打来热水,将许娇和着衣服一并扔进浴桶里泡着,这才叫来芸香伺候,自己去赵安的房间沐浴收拾妥当。 重新回到房间,许娇还昏昏沉沉的泡在浴桶里。 赵鄞让芸香替她换好干净衣服,将人放到床榻上,这才让芸香去叫黄蓉过来。 黄蓉到的时候,赵鄞坐在床头,臂弯里托着许娇的脑袋 第172章 再亲一下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她怎么了?”黄蓉问。 赵鄞动动手臂:“昨夜出去逛累了,回来的时候泡着脚睡着了,爷处理完文书过来的时候她大概泡了两个时辰左右的凉水,半夜开始发烧的。” 黄蓉惊到:“两个时辰?这种天气你居然让她泡两个时辰的凉水,她体质差你不是不知道,怎么能让她泡那么久呢?”一边说着,一边拉过许娇的手腕把脉。 赵鄞没辩解,只是满眼焦急的看着黄蓉:“可严重?” 黄蓉隔了老半天才放下许娇的手腕,重重叹了口气:“许文杨用了十几年的时间才把她调养到七八分健康,这遭可好,一下打回原形了!” 赵鄞急了:“不就是个小小的风寒吗?怎么就打回原形了?” 黄蓉满脸愁容:“你也不想想,上次疫病之后你用了多少奇珍异草给她调理,就这样还没养回几分呢,两月前又中毒,这体内的毒素将将才清除,你觉得她如今还有多余的体力来生病吗?” 赵鄞惊道:“照你这意思,她现在体质极差?” 黄蓉点点头:“极差。若不好好护养着,小命都随时有可能会丢掉的。” 赵鄞急了:“那你还不赶紧开药!” 黄蓉:“这会儿知道着急了,早干嘛去了?” 赵鄞道:“她明明收脚了爷才走的,爷哪知道她等爷走了又重新泡起来了?” 黄蓉让芸香拿来纸笔,迅速写好一张药方递给赵鄞:“赶紧让人照方抓药,先给她煎一副药灌下去,过两天等她好些了再用人参血燕好好补补,看样子这趟回去又得耽搁几天了。” 赵鄞叫来赵安,将药方递给他:“速去速回。” 赵安远远瞥了一眼榻上一动不动的徐娇,知道他家王爷的软肋又出了问题,不敢耽搁,转身就用轻功出了客栈朝市集奔去。 许娇彻底清醒过来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赵鄞握着她的手坐在榻边,脑袋斜斜的靠在床榻上昏昏欲睡。 许娇稍稍一动,他便立马惊醒过来:“你醒了?” 许娇点点头:“怎么?我睡了很久吗?” 赵鄞没回答她的问题,反问道:“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许娇皱皱眉:“不舒服?是觉得有些疲累,一定是昨晚逛集市累着了,没事儿,大不了我们再在客栈休息两天再走。” 赵鄞道:“你还知道累啊?你自己好好想想,睡觉之前你在干嘛?” 许娇只觉此时气氛有些怪异,却找不到原因所在:“发生什么事了吗?为什么这么跟我说话?” 赵鄞道:“你可知此时什么时辰?” 许娇翻翻白眼:“还能什么时辰,就算我多睡会儿也不过午时左右呗。” 赵鄞笑道:“午时?天都快黑了!你从昨夜一直睡到现在!” 许娇惊呼:“啊?我如今这么能睡?虽然我知道我一向嗜睡,但似乎从来没睡过这么长时间吧。” 赵鄞将她的手翻过来,手心朝上,然后在她手心里用力拍了两下:“让你糟蹋自己!” 许娇手心被打得火辣辣的疼,忙收回手呼呼直吹:“你干嘛?有病吧!” 赵鄞道:“我有病?现在是你有病!你自己好好想想,昨夜我走了之后你在干嘛?居然泡着脚就睡了!我回来都过子时了,你自己算算你泡了多久的凉水?就你这身子,能如此折腾吗?” 不知为何,许娇竟有些心虚:“我实在是太累了嘛,再说了,我哪知道就那么睡着了呀?不过,我现在是什么情况?昏迷了一天一夜吗?” 赵鄞道:“昏迷倒是没有,就是烧糊涂了,说了许多我喜欢听的话。” 许娇一惊:“你喜欢听的?我说什么了?” 赵鄞笑了笑:“我都忘了。” 许娇往后一倒,躺回榻上:“你就编吧,我不会信的。” 赵鄞依旧笑:“我信就行了。正好醒了,别再睡了,等会儿喝药。” 许娇点点头,撑着床头准备起身去透透气,结果双脚刚沾地,就浑身无力的往下滑。 赵鄞忙将她捞回怀里:“还逞什么强?你小后娘说了,你现在身子特别虚弱,没个三五天是下不了床的。” 许娇愣愣的看着他:“我的病有这么严重?” 赵鄞道:“你落生的时候,大夫就曾断言你活不过十六岁,你爹却一直小心翼翼的将你护养着,怕你担心,也从来没跟你说过实话,不然你以为当初你大伯打你那一巴掌你爹为何如此着急要找他拼命?后来又为何找我联手扳倒国公府? 你这次回来的路上中了毒,排毒的同时也伤了身子的根本,此时正该好好将息的,你却偏偏又泡了几个时辰的凉水,此时你这身子算是彻底垮了,如今看来,又得养上好几年才行了。” 许娇愕然的看着他:“我身子这么差我怎么不知道?” 赵鄞道:“你这身子除了你爹和你那小后娘,谁都不知道有这么差!” 许娇被赵鄞重新安置在榻上:“这么说,我现在想跑跑跳跳都不行?” 赵鄞没回话,却砖头朝门外喊:“药怎么还没来?” 话音刚落,门口传来赵安的声音:“来了来了,这熬药也得时间吶,王爷莫急。”说着话,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正是赵安一手端药一手推开门扇走了进来。 赵鄞接过药碗:“出去。” 赵安不敢逗留,转身就出去了。 许娇看着那碗黑乎乎的药直皱眉:“可以不喝吗?正常情况下,伤寒吃不吃药都会挨上七八天才能好呢,我可以多喝水。” 赵鄞道:“你这是伤寒吗?” 许娇很认真的点点头:“一定是的,因为是泡凉水引发的高热。” 赵鄞头疼的扶额:“即便如此,这药也得喝!” 许娇抗拒的往后缩。 赵鄞道:“真不想喝?” 许娇很认真的点头:“真不想喝。” 赵鄞挽起衣袖:“正好,我挺喜欢喂你喝。”说着,端起药碗就要喝。 许娇一见,忙伸手拦下:“别!我还是自己喝吧。” 赵鄞手上跟她较劲:“还是我喂你好了,免得你难受。” 许娇忙道:“不难受不难受,我挺喜欢喝药!” 赵鄞唇角微勾,手腕一抬,将药碗凑到唇边,一仰头将一碗药喝了一大半到嘴里,再长臂一伸,将剩下的药放到离她很远的爱桌上,然后伸着手要去捧她的脑袋。 许娇愣愣的盯着他的双手离自己越来越近,就在他的手将将要碰到自己的时候突然清醒过来,几乎是本能的反应,她一巴掌朝赵鄞拍过去:“你个流氓!” 这一巴掌,她自然是没打中的。 赵鄞脑袋一偏,轻松躲过她的巴掌,顺带一抬手将她双臂制住,身子一压,许娇就被完全控制了行动。 许娇那个气啊:“赵鄞你找死!” 她这一声“赵鄞”叫得某人心里那才叫一个美~ 赵鄞低头,试探的在她唇角印下一吻,见她没有固执的抵抗,这才凑到她唇上,伸舌稍一用力顶开她的牙关,将一口苦涩的药汁缓缓渡进她口中。 许娇一向知道他的手段,面上虽万般不愿,到底还是乖乖将他哺给自己的药汁都吞了,毕竟,若是不喝,要么呛死要么憋死,总之受罪的都是自己,许娇一向是个聪明的孩子~ 直到口中最后一滴药汁都渡入许娇口中,赵鄞还堵着她不放。 许娇拍拍他的肩,示意他放开。 赵鄞却将眼睛一闭,狠狠的在她口中肆意扫荡起来! 沉重的呼吸混合着炙热的气息。许娇觉得,属于自己的空气全被这厮抢走了! 许娇很讨厌现在的自己,理智上明明是抗拒的,心里却又如此期盼。罢了,该怎样就怎样吧,反正自己生着病呢,或许是病糊涂了。 想到这里,许娇抬手圈住赵鄞的脖颈,主动将自己贴了上去。 正要抽身的赵鄞感觉到她的回应,愈发兴奋的发起了新一轮进攻! 于是,两人这一吻犹如争战,你重一分我便重两分,你进一厘我便进两厘,谁都不服输似的胶着在一起。 也不知过了多久,许娇感觉自己胸腔里的空气已经丝毫不剩,嘴巴被那厮唇舌堵住,鼻子倒是能呼吸,只可惜,对方呼吸太过粗重,自己鼻孔太小不争气,根本吸不到新鲜的空气,鼻息周边全是这厮的气息。 终于扛不住了!许娇用力推开他呼呼直喘气。 半晌后,许娇抬头,却见他眼中水光潋滟,氤氲着满眼妖媚,竟禁不住脸一红低下头来:“你......你离我远些。” 赵鄞怎么可能听她的离远些,抿抿殷红水润的唇,长臂一伸将她捞进怀里抱着:“怎么翻脸不认人呢?我刚刚还喂你喝药呢。” 许娇小脸顿时火烧火燎起来:“闭嘴!” 赵鄞双手环住她的腰,低头在她耳畔小声道:“纸老虎~” 许娇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纸老虎?” 赵鄞“嗤”一声轻笑道:“我以为,你看过那么多话本子,说起话来也毫不害臊,应是不惧这些行动的,没想到......” 许娇一扭身,推开他道:“谁怕了?” “不怕?那再让我亲亲。”赵鄞说着,又往她身上凑。 第173章 公子无双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许娇小手一伸,挡在他脸上:“你个死瞎子再敢乱来!” 赵鄞撅起嘴唇就势在她手心一吻:“死瞎子明明很认真的,真心没乱来。” 许娇嘟嘟嘴,蹭到床榻边伸手去够药碗。 赵鄞问:“你干嘛?” 许娇一瞪眼:“还有半碗药没喝呢,再等等都凉透了!” 赵鄞笑道:“你有这么自觉?难道不是怕被我强灌?” 许娇气嘟嘟没说话,眼看自己手臂不够长,掀被就要下床,结果却见赵鄞将碗递了过来:“快喝吧。” 许娇赶紧接过,一仰脖子爽快的将剩下的小半碗药汤喝了。 赵鄞唤来芸香收走空碗,又让店小二准备了热水,亲自伺候许娇洗脸净手。 许娇全程盯着他那张刀削斧刻般的俊脸瞧。 末了,赵鄞收拾好东西,上榻与她挤在一起:“昨晚被你折腾一宿,如今倒有些困了,你陪我睡会儿。” 许娇皱皱眉,怎么这话听起来如此别扭? 许娇此时是没瞌睡的。 赵鄞在她外面老老实实的躺下,闭眼之前还交代了两句:“千万别逞强,有什么需要只管叫醒我知道吗?还有,身上的被子不能掀,昨夜下了一场秋雨,天气又凉了几分。” 许娇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伸手替他掖了掖被角:“你睡吧,我保证听话。” 赵鄞闻到她拂袖而过那丝幽香,满足的闭了眼。 许娇睡不着,就那么坐在他身边,盯着他的脸看了半晌,无聊时伸出手指顺着他的五官轮廓在空中临摹了一遍又一遍,最后或许是累了,也躺进被子里养神。 芸香来敲门问何时用饭,许娇摆摆手:“让厨房留着吧,等王爷醒了让赵安给他送过来。” 芸香道:“娘娘此时也不吃吗?” 许娇点点头:“嗯。我不饿,你去把我画画的东西找出来给我拿来。” 芸香领命,很快将她特制的那套画具拿过来递到她手上。 许娇接过东西,见她还立在床前,便道:“你还去照顾蓉儿,碧月那丫头不懂照顾孕妇,我实在不放心。” 芸香点点头:“好,娘娘若有不适,一定记得叫我,千万别跟前天晚上似的,也不叫人伺候,竟泡着凉水就睡着了,无端害得生这一场大病,可把王爷心疼坏了。” 许娇低着头,一边摆弄自己的画具,一边道:“知道了知道了。” 芸香见她那满不在乎的劲儿,无奈的摇摇头,转身出了屋门。 许娇在榻上捣鼓自己的画具,只见她手中那画板果然奇特,画板后面支架一伸,顶端便是一个小型的托盘,里面可放置各色颜料,侧面是一排笔筒,为了区别各色画笔,笔筒几乎照着画笔大小做了一排,这样一来,每只画笔都不会混在一起,颜料自然也不会混杂了。 许娇支好画板,铺好宣纸,从画板背后的布袋里拿出自己特制的炭笔,照着赵鄞的睡相开始了自己的画作。 许娇就这么看一眼赵鄞画几笔图画,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直到她最后收笔,赵鄞还没醒来过。 许娇盯着画上的“睡美人”,忍不住勾起唇角笑了。 只见画中的赵鄞躺在一只方枕上,脖颈修长,喉咙处喉结分明,再往上是那副坚毅的下巴,下巴上面双唇轻抿,唇角微勾,看起来心情颇好的样子,他的脸微微倾斜着,闭着的眼睛眼角微挑,浓密的眼睫在眼睑上遮出一小片阴影,眉毛也不似清醒时那般冷峻,而是静静的嵌在上眼眶,额角一缕墨发不受控制的垂下,落在脸颊旁,整个人看起来恬静美好,真个是“公子世无双”的形容啊! 许娇盯着手中的画作看了半晌,总觉得缺少点什么,忽然灵机一动,抽出笔筒中红色的颜料笔,四处望了望,最后干脆伸出舌头舔了舔笔尖,立时皱着眉头用袖子使劲擦了擦舌头:“啊~好苦!” 许娇将舔过的笔尖放到画作上赵鄞的唇瓣处来回扫了扫,只见画中赵鄞的唇瓣立马染上淡淡的红色,整个画作便如活了一般,充满灵气。 许娇放回炭笔和颜料笔,对着画中赵鄞的唇瓣吹了吹上面未干透的颜料。 半晌后,她满意点点头:“果真是妖孽!”说着,伸手在画中人脸上轻柔的抚了抚:“长得真好看。” “你在干嘛?”耳边突然传来赵鄞的声音。 许娇一惊,低头就见他睁着一双毫无焦距的眼朝着自己的方向。 遂道:“你醒了?饿不饿?我让赵安去厨房帮你拿饭。” 赵鄞吸吸鼻子:“我怎么闻到一股墨香?” 许娇拍拍画板道:“我没事做,刚刚画了一幅画,我说你这人可真行,眼睛看不见,耳朵鼻子还这么灵。” 赵鄞很是得意的笑了:“那是自然,若没点本事,我怎么护你周全?” 许娇睨他一眼:“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你画的什么?”赵鄞问。 “哦,画了一只睡觉的猪。”许娇睁着眼睛说瞎话。 “猪?”赵鄞脸一黑,忽然想起自己是个“瞎子”,又赶紧整理情绪道:“好好的为什么要画猪?” “想啃猪蹄了呗~”许娇这话说得很是顺溜。 赵鄞坐起身子,朝门口喊:“赵安,马上去买猪蹄回来。” 赵安在门外一头雾水,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去买猪蹄。 于是,第二天早上,许娇刚醒来,赵鄞便将一只油腻腻的猪蹄送到她眼前:“你要的猪蹄,快趁热吃吧。” 许娇脑门飞过一群乌鸦:“谁大早上有胃口啃猪蹄啊?我要喝粥!” 赵鄞皱皱眉,将猪蹄放回桌上,转身出门,不多时,又捧着一碗蔬菜烂肉粥回来:“这下满意了?” 许娇点点头:“这还差不多。” 说着,掀开棉被就要下床准备喝粥。 赵鄞身子一闪,准确的停在她身边,一弯腰将她抱了起来。 许娇:“又干嘛?” 赵鄞:“抱你去喝粥啊,你现在身子弱,宜静不宜动。” 许娇无语:“我没那么娇气!快放我下来。”话音刚落,赵鄞果然将她放下了,却是已经将她抱到了桌边。 许娇就这么在赵鄞无微不至的关怀下,在客栈将养了差不多五六天,这才恢复了力气。 众人重新启程的时候,许娇的药依旧没停,只是,这药不似之前的那么苦涩,甚至还有些甘甜! 许娇这次病得着实厉害了些,虽然恢复了些些力气,但时常感觉疲累,一日里有大半的时间都在睡觉,好在她和黄蓉的马车被赵鄞改良过,简直跟现代的房车有一拼。 这一日,许娇总算感觉清醒了些,看着轿外天气甚好,可怜巴巴的要赵鄞带她骑马。 赵鄞自然是铁面无私一口回绝了:“不行,爷这眼睛看不见,骑马容易出事。” 许娇嘟嘟嘴,太无聊了!也不知道蓉儿在干嘛? “我去蓉儿马车看看她在干嘛?”许娇说着,就要让张超停车。 赵鄞将她拉回身边:“许夫人怕是没时间陪你说话了,这几日正跟着芸香碧月学做衣服,势要在你家添丁以前亲手做一套衣服出来。” “啊!”许娇一声惊呼,随即哀道:“蓉儿已经被你们这些古董彻底同化了!” 赵鄞:“什么叫我们这些古董?你知道何为古董吗?真不知道许文杨是怎么教养你的!” 许娇将双脚翘到矮榻上对他吼:“与你何干!” 实在太无聊了,许娇在马车里扯着嗓子喊芸香。 芸香黄蓉的马车在她和赵鄞之前,芸香便从马车尾部的小窗里伸着脑袋问:“娘娘有何吩咐?” 许娇道:“把我画画的东西找来,我要画画。” 于是,芸香只得停下,到后面让魏子宣帮着将她的行李搬下来,从里面翻出她的画板彩砂一应画具给她送去。 许娇打开画板翻来覆去的找,将画板里的宣纸抽出来扔了一车厢。 “你找什么?”赵鄞问。 许娇狐疑的看他的脸:“你怎知我在找东西?” 赵鄞“嗤”一声笑了:“你这般翻来覆去的总不会是在整理自己的画作吧,除了找东西,我不做他想。” 许娇颓然的坐回矮榻上:“我有张画不见了,刚生病那天晚上在客栈画的那张。” “哦!那张‘猪’?”赵鄞偏头问。 许娇一愣,猪?是了,当时自己确实说是猪来着。 “对,一只特别好看的猪!”许娇气嘟嘟道:“我记得那天是赵安帮我收的画板,让赵安过来,要是找不见我那只猪,我扒了他的皮!” 赵鄞愣了愣:“大不了再画一只就好,有什么好生气的?” 许娇怒:“你懂什么?哪还有那么好的机会让我照着画?” 赵鄞又愣了愣:“照着画?” 这回换许娇愣住了,只见她半晌后,诺诺道:“那个......那个,画画也是需要灵感的,好不容易有了灵感画出来的画,自然要珍惜着才行。” 赵鄞有些不自然的咳了一声,从袖兜里掏出一张叠好的宣纸缓缓展开:“是这张吗?” 许娇抬眼一看,可不正是自己的睡美人吗?忙伸*过来:“怎么在你这里?” 赵鄞道:“赵安说这是我的肖像,你找的可是一只猪呢,难不成赵安敢耍弄我?” 第174章 王爷输了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许娇梗着脖子道:“我又没说这是我找的那张,不过这张也是我画的,怎么在你手里?” 赵鄞道:“我的肖像自然应该在我这里,有问题吗?” 许娇将睡美人铺开贴在画架上:“虽然这画中人是你,但是我画的,所以,还应该是我的。” 赵鄞笑:“嗯,我也是你的呢。” 许娇翻翻白眼暗道:又开始了! 为了不惹他继续发作,许娇不再说话,拿起画笔抖出彩砂滴上一两滴清水,混出颜料开始填色。 许娇专注的填色,间或看一眼身边的赵鄞,只是,每一次看过去,这厮都睁着一双涣散的眼睛也不知在想啥。 “你眼睛不累吗?何不闭上养神?”许娇问。 “若时时都闭上,当初我何不直接戳瞎了事?就算做瞎子,我也要做个英俊的瞎子!”赵鄞眨眨眼道。 许娇忽然觉得,这厮看得见!但她再仔细看时,却发现他依旧一副涣散淡然的眼神,眼中不见丝毫精芒。 许娇揉揉眼睛,继续填色。 很快,她将当晚的睡美人场景全部还原,包括睡美人身上盖的那床蓝白圆点的碎花棉被都跃然纸上。 画中人的唇还是当晚她用口水润色的那抹红,许娇盯着画中人的唇,脸颊有些莫名的燥热。 她将目光移开,拿起白色的画笔做最后的润色。 半刻钟后,许娇满意的看着如照片般的画作直点头。 搁下画笔,许娇拎起图画来回晃了晃,让上面的颜料尽快干掉。许娇看一眼手中的图画,又抬头看一眼身边的赵鄞,觉得自己简直画出了这厮的精髓,一笔一划都那么恰到好处。 许娇透过小窗看了看天色,发现竟要天黑了,按照以往的经验,很快就要下榻客栈了。 许娇刚将画作放进画板背后的夹板,赵安便来禀报道:“王爷,这里前后几十里都没客栈,今晚只能找个平坦点的地方就地安营了。” 赵鄞点点头:“嗯,许夫人那边在马车周围扎几顶帐篷,让她晚上就睡马车上,芸香和碧月都在那边伺候她,娇娇这里爷亲自守着。其它的你看着安排。” 赵安应下,催马前行让木木先走一步去找开阔地。 落晚的时候,众人停在一片小树林外面,早有人捡来一堆木柴,刘玉和隐卫们也猎来不少小兽,加上车中准备的干粮佐料,众人吃了顿极丰盛的晚宴。 许娇啃了半只野兔便觉饱了,将剩下的递给身边的木木:“我撕着吃的,没沾口水。” 木木还处在长身体的阶段,很是能吃,闻言,欢喜的接在手中朝她咧嘴笑:“谢谢。” 然而,木木这声谢谢刚出口,手中的半只野兔就被人一把夺了去:“那边有的是,自己烤去。” 许娇抬起眼皮看了眼霸道的赵鄞,忽觉身子疲累不堪,也没精神跟他废话了,捂着嘴打个哈欠,转身上马车睡觉去了。 山中安宁,许娇一夜好眠。 翌日,林中传来阵阵小鸟的欢叫,许娇睁眼就见身边的赵鄞盯着轿顶发愣。 她动了动身子:“你醒了?” 赵鄞点点头:“饿不饿?” 许娇摇头:“不饿,我下去透透气。” 说完,掀开锦被起身,翻过赵鄞的身子就要下榻。 就在这时,赵鄞不经意间瞧见她衣服后面一团暗红,先是一惊,随后反应过来是她的葵水,顿时有些手足无措,这要是提醒了,自己这瞎子就没法装了,若是不提醒,照这丫头的性子,必定直接就跳下马车出去丢人了。 愣了片刻,赵鄞顺手拿过身边自己的披风递给她:“把这个披上,早上天凉。” 许娇将他递过来的披风推了回去:“不用,我穿得厚着呢。” 说着又要往榻下走。 赵鄞一把将她拉到自己身上趴着,一边将披风强硬的给她裹上:“你现在身子差,容不得半点闪失。” 许娇无奈,只能任由他给自己系上。 赵鄞这才将她放开。 许娇起身,走到马车门口,右手扯着丝带一拉,硕大的披风便无声无息的滑落脚边,她抬脚就要下车。 结果,身后不知怎的就绕上来一根腰带,腰带缠在自己腰间,直接又把自己拉回了车厢。 许娇抬眼,正对上赵鄞的双目,顿时怒道:“我不过下去透口气,已经穿这么厚了,你还给我裹件披风,是想热死我吗?” 赵鄞被吼,也不生气,长臂挽在她腰间:“那个......你......” 许娇见他吞吞吐吐半天说不清要干嘛,急道:“我怎么?” “你......肚子痛吗?” 许娇摇头:“不痛,哪儿都不痛,我现在特别好,特别健康!” 赵鄞将她整个扳向自己,一双大手握着她纤腰,眼睛在她身上流连一圈,随后停在她小腹处:“你以前不是总闹肚子痛吗?这次怎么不痛了?” 许娇还是一头雾水:“你干嘛?” 赵鄞认命的叹了口气,抬手在她脸颊上捏了捏:“看来还是该给你配个丫头在身边。”说完,掀开锦被示意她看看之前躺过的地方。 许娇一眼望去,只见那面淡绿的云锦上一抹暗红,顿时明白过来。 赵鄞怕她又晕,急忙将她拉住。 许娇捂脸一声哀嚎:“我不要活了!” 赵鄞道:“我又不是没见过,有什么难为情的?” 许娇将他往车外推:“你出去!” 赵鄞扶着她不松手:“你别急,我这就让芸香过来。” 许娇道:“不要芸香!谁都别进来,我自己处理。” “可是你晕血” “我不晕这个血!”许娇咬牙。 说来也是怪,许娇虽晕血,面对自己这份血却甚是从容。 赵鄞皱眉:“真的?” 许娇一个劲儿将他往外推:“真的真的,你快出去!” 赵鄞只得下了马车,却候在车辕边上。 许娇收拾干净了,撩开帘子朝他道:“好了。” 赵鄞赶紧钻进车厢去:“可有不适?” 许娇皱眉摇头:“好着呢。也是奇怪了,以往都得打个招呼,怎的这次一点征兆都没有?居然都没肚子痛。” 赵鄞道:“看来是许夫人给你的开的药起作用了。” 许娇皱眉:“什么药?” “自然是调理身子的药,许夫人说,你这身子平常不好调理,这次的病倒是把问题都显出来了,正是对症下药的好时机。” 许娇偏着脑袋问:“我有很多问题吗?” 赵鄞点头:“嗯,很多问题,你看看你,都十七了,你再看看你那丫头碧月,人家才十五,你什么样儿人家什么样?” 许娇瘪嘴:“我怎么了?不就瘦点吗?是,人家胸大屁股圆,你稀罕你去找人家去!” 赵鄞皱眉:“谁说这个了?” 许娇美目一瞪:“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不是瞎子吗?眼睛何时好的?” 赵鄞一愣:“眼睛......早上醒来就看得见了,我还奇怪呢,正说找许夫人问问,这不还没来得及吗。” 许娇瞪着他:“你说谎!你骗人!蓉儿说那药用不了几天你就能复明的,你一定早就看得见了是不是?骗我很好玩吗?” “哦~原来你早就知道我能复明的,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赵鄞逼近她问。 许娇一梗脖子:“我哪知道她说的真的假的,万一是怕被你治罪故意诳我呢?我若跟你说了,你要是好不了,不是白欢喜一场吗?” 赵鄞见她垫着脚跟自己叫板,模样甚是有趣,忍不住也垫着脚在身材方面强势压过她:“明明就是你们合起伙来耍我!” 许娇见自己被他完全罩在身下,一点优势都没了,干脆跳到矮榻上低着头朝他吼:“长得高了不起啊!我就耍你了怎么滴?” 赵鄞危险的眯了眯眼睛:“我能怎么滴?”话音刚落,他一把将许娇拦腰抱起放在榻上,整个身子也随之覆了上去:“自然是耍回来!” 许娇手脚并用又拍又打。 赵鄞手长脚长将她挡回去。 于是乎,这辆马车在外人眼里摇晃得可欢实了,众人心照不宣的远观不语。 等黄蓉听到动静捧着肚子下车来看时,吓得花容失色,直往那摇晃的马车前跑,最后立在马车外用力拍响轿门:“赵鄞你干嘛呢?活腻了?还不滚下来!” 众人惊:这女人胆子果然大! 马车顿时静止下来,半晌后传来赵鄞微怒的声音:“下来干嘛?连你一块儿收拾吗?” 众人再惊,王爷这是失心疯了? 黄蓉转头朝张超吩咐:“你是死人啊?还不上去。” 张超有些犹豫:“小姐没吩咐。” 这时,众人终于听到许娇中气十足一声吼:“还不滚出去!”接着,似乎是某人被踹的声音。 很快,赵鄞灰头土脸的出轿门,衣服歪歪扭扭头发乱糟糟,哪里还有从前的半分形象? 只见他狠狠瞪了一眼黄蓉:“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黄蓉只觉莫名奇妙,难道自己想错了。 正愣神间,只见许娇从轿门处钻出脑袋,一脸狡黠朝她笑:“蓉儿快上来。” 黄蓉一脸惊惶爬上她的马车:“你们在干嘛?” “打架,我打赢了。”许娇得意的扬了扬小拳头。 众人倒!打架。威武的九王爷还能打输?半晌后又各自点头,是得输! 第175章 早就好了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黄蓉抚着胸口顺气:“吓死我了,我以为你们滚床单呢。” 许娇往后一靠:“你想什么呢?怎么可能?”顿了下接着道:“不过,你不愧是我好姐妹儿,这种时候都敢凑上来,有种!” 黄蓉朝她翻个白眼:“你也不看看外面的人,个个都是他的心腹,我不来谁敢来?再说了,你如今这身子哪敢折腾?若是你有个三长两短,你爹估计一辈子都不会理我了。” 许娇笑道:“原来是看在我爹的面子上?”说着,做了个捧心状:“唉~好失望~” 黄蓉没接她的茬,反而端着一张认真脸郑重嘱咐:“你也学过医,自己身体怎么样你自己知道,他毕竟是个正常的男人,我虽然希望你能跟他好,但毕竟现在不是时候,当心玩火*!” 许娇点头:“知道了,娘亲!” 黄蓉瞪她一眼:“你晚上还是跟我睡吧,等你身子好了,再随你折腾。” 她这里话音刚落,轿帘一掀,赵鄞脑袋钻进来强势道:“休想!” 许娇抬手作势要打他,赵鄞赶紧缩出去。 许娇对黄蓉道:“他眼睛似乎早好了,一直骗我们呢。” 黄蓉并不惊讶。 许娇惊呼:“你知道?” 黄蓉道:“我就想看看你能傻到几时。” 许娇气呼呼转身:“你太不够义气了,他何时恢复的?” “大概应该有十二三天了吧。”黄蓉道。 “十二三天,不是七夕的时候就好了?”许娇惊呼。 车外赵鄞也是一惊,这女人果然厉害,居然早就知道! 黄蓉点点头:“应该就是那两天。” 许娇还想说什么,赵安已经悄然来到马车边,将熬好的药递到赵鄞手中。 赵鄞敲敲马车壁:“喝药。”然后不做停留的掀开轿帘钻进马车,将药碗递给许娇:“快喝,凉了药效就没了。” 黄蓉见他依旧臭着脸,便起身道:“刚刚误会王爷了,抱歉。” 赵鄞脑袋偏向一边冷冷道:“受不起。” 许娇端着药碗漫不经心问黄蓉:“娘亲,你说我将来嫁个什么样的男人才好?” 黄蓉自然知道她的意思,反问道:“你喜欢什么样的?” 许娇一口气喝干药汁,抬起衣袖擦擦嘴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呐,你和爹爹看着办就好了嘛。” 赵鄞接过药碗,缓了脸色对黄蓉道:“许夫人辛苦,回去歇着吧,这里本王照顾着便是。” 黄蓉“噗嗤”一声笑了:“我怎么觉得这么受不起王爷这番关心呢?”不过,笑归笑,黄蓉还是识趣的要下马车。 赵鄞却又叫住她:“许夫人稍等,既然来了,还请许夫人替娇娇把把脉。” 黄蓉回头问:“怎么了吗?” 赵鄞没说话,只示意她把脉。 黄蓉便又返身回到许娇身边,执起她的手腕探了探脉,末了笑道:“王爷找来的药材果然有奇效,她如今宫寒已好了,想来用不了多久某些方面就正常了吧。” 许娇自然知道她口中的某些方面是指哪些方面了。 许娇自两年多前得了那场疫病之后,这身子的大姨妈就再也不会准时到访,或早或晚没个准不说,还时常两三个月造访一次,只是有个好处就是,她这亲姨妈每次造访总是声势浩大,肚子得痛上大半天才见得着正主,所以,就算她记不住日子,就算这日子混乱不堪,她却从未出糗。今日倒是除了新婚洞房之外第二次在他面前出糗了。 赵鄞皱了一早上的眉头总算舒展了些:“可要调整药方?” 黄蓉摆摆手:“不用,继续这样调理半月再换。” 一旁许娇不乐意了:“还要调理半月?我感觉已经好了,我不要吃药了!” 黄蓉道:“你爹在你身上花那么多心血才将你养得看起来跟正常人一般,这几年你却连连生病、受伤、中毒,如今若不好好调理回来,怕真会早死早超生了。” 许娇抬头,很认真的看着黄蓉:“或许,这就是天意。” 黄蓉瞥她一眼:“少来,你若敢死,我追到阎王殿也替你爹把你抓回来!” 许娇神情落寞:“或许真有人去阎王殿捉我去了,可惜啊,他们不知道我在这里。” 赵鄞捉住她的手紧张道:“说什么胡话呢?” 黄蓉拍拍她的肩:“别想太多,乖乖吃药。”说完,起身下了马车。 黄蓉走后,车内安静了许久,许娇抬头看着赵鄞:“怎么不说话?” 赵鄞脸上神情莫测:“你刚刚说的话很奇怪。” 许娇问:“哪里奇怪?” “说不上来,就是很奇怪,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许娇朝他翻个白眼:“你看我像是藏得住秘密的人吗?” 赵鄞将她拉到怀里紧紧抱着:“不管了,反正你一直在我身边就好。” 因为身体的原因,许娇患得患失的沉闷了好些日子,。 这一日,众人总算到了淮州地界。 不巧的是,众人来到淮州已是晚上,只得在城门底下找了家客栈暂且住下,打算明早出发先回淮州府。 既然已经到了淮州,张超自然飞鸽传书告诉张越自己一行人的行踪。 于是,翌日一早,城门刚开,许文杨便带着人亲自迎了出来。 赵鄞刚吩咐人整顿出发,回头便见许文杨立在客栈门口,一脸焦急的期待。 他右手叉腰懒懒的走上前来:“许大人怎么还亲自来了?” 许文杨对他恭敬一礼:“见过王爷,下官来接蓉儿和娇娇,不知王爷的事情可办妥了?” 赵鄞点点头:“许夫人妙手,这一路多亏有许夫人。” 话音刚落,黄蓉从门里走出来,见着他兴奋的就要扑过来。 许文杨忙伸手阻止:“别动!” 黄蓉赶紧站住,小心翼翼的左右看了看,确定没危险,这才小小声问:“怎么了?” 许文杨一边朝她走过去,一边道:“你如今身子重,别总蹦蹦跳跳的。”说这话,已经到了黄蓉身边,他伸手扶着黄蓉腰身:“知道有了身孕为什么不折回来?王爷又不是不讲理的人,还能拦着你不成?” 黄蓉抬手挽着他脖子,尽量挂在他身上腻歪:“我发现有身孕的时候,我们都已经走了好远了,折回来岂不浪费时间,现在不是没事了吗?” 许文杨点了点她鼻尖:“不让人省心!知道我这些日子有多担心吗?” 黄蓉还没来得及说话,许娇便从房间里窜出来不满的打断两人:“爹爹现在是完全忘了我了吗?怎的来了连问都不问一下?” 许文杨一见她出来,忙放开黄蓉,上前把着她双肩上下左右看了好几遍,最后盯着她眼睛问:“可好利索了?眼睛怎么样?看东西有影响吗?身子还痛不痛?瞌睡还多吗?头疼......” “我很好,你别担心了。” 许文杨这一叠声气都不带喘的抛出一堆问题,许娇再不敢说闲话了,赶紧一句话给堵了回去。 许文杨眼中还盛满忧虑:“真的?” 许娇点点头,在他面前转了一圈:“你看,我现在好着呢,多亏了你给我找的这个小后娘,要不是她,我还真不一定这么快能好。” 说着,还把黄蓉推到他面前:“爹爹还是好好关心一下小娘亲肚子里的弟弟吧。” 许文杨一时有些手足无措,想拉着许娇再问问情况,又怕黄蓉闲话,竟有些进退两难。 黄蓉一把拽过他拉着朝马车走:“急什么?想知道就问我呀,她的身体我最清楚,走吧,路上边走边说。” 许文杨还是有些不放心,盯着许娇的背影直到她钻进马车才回转身跟黄蓉上了她的马车。 因为许文杨的到来,芸香碧月自然挤到两个小家伙的马车里去了。 “娇娇......”许文杨欲言又止。 “放心,她的眼睛已经彻底好了,只是这次中毒伤了底子,好在王爷真心疼她,花重金满世界给她找名贵补药进补,这短短半月比你从前养三年还见效。”黄蓉见他隐忍的急切,终是不忍心,将许娇的情况与他细细说了。 许文杨长长舒了口气:“那就好,只是,总欠王爷的人情终究不是办法,我们如今也不缺钱,以后要什么药我们自己买。” 黄蓉瞥他一眼道:“有些事不是只有钱就办得到的,娇娇用的那些药,你若是没门路,钱再多同样买不到。” 许文杨默了默:“这倒是,从前给娇娇买药我也费了好多力气,还只是些寻常补药,如此才需常年进补,王爷的手段我是见过的,之前疫病之后他找的药材用到娇娇身上确实有奇效。” 顿了顿又道:“蓉儿,你与我说句实话,娇娇这身子能调养得好吗?” 黄蓉点点头:“自然,说白了她只是体虚,只要不生病不受伤,多补补就好了,你以前不也是这样养她的吗?” 许文杨点点头:“也是,娇娇从小到大我都守着她带得挺小心的,好在没怎么生病,倒是这几年,自从我外放,没了我的照顾,这几场大病一折腾,我是真担心啊,你是不知道,这些日子我没一日睡得安宁。” 第176章 终于回府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黄蓉看他担心许娇那样儿,心里甚不是滋味,终是没忍住抱怨道:“就只知道你的娇娇!” 许文杨回过神来,忙拉着她的手道:“你知道我不是这意思,娇娇是我一手带大的,我与她亲厚些实属正常,但我说这些日子睡不安宁大半却是因为你,你说你,怀着孩子呢,还这么折腾,若是有个万一,你让我怎么办?” 黄蓉靠在他胸口道:“知道你心里有我,放心吧,有我在,定保娇娇康泰无虞。” 许文杨圈着她的肩膀,大手轻轻拍着她,似安抚孩子般道:“乖啦,你们都要好好的知道吗?” 黄蓉往他胸口钻了钻:“到淮州府还有好几个时辰呢,你昨夜也没好好睡吧?抱着我睡会儿。” 许文杨点点头,反手将矮榻上的锦被掀开,扶着她躺下,自己也躺到她身边,将她往怀里搂了:“睡吧。” 黄蓉躺在他臂弯儿里,根本毫无睡意,一则是因为昨夜睡得够饱,二来是因为身子太重,平躺着根本不行。但一想到许文杨连夜出来接她和许娇,定然十分疲惫,便强忍着没动。 她这边忍得辛苦,却不想许文杨也没睡,她一个伸手垫腰的细微动作都被许文杨察觉了。 许文杨撑起半边身子问她:“可是难受?” 黄蓉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他:“肚子好重,睡不着。” 许文杨忙拿了一只软枕垫在她后腰:“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黄蓉挽着他胳膊让他与自己并排躺在一起:“我乐意。”说着,还冲他直笑。 许文杨抬手揉揉她的发心:“蓉儿,谢谢你!” 黄蓉瘪瘪嘴:“比起这句话,我更喜欢听另一句。” “哪句?”许文杨一时没反应过来。 “谢谢你和我爱你,你觉得我更喜欢听哪句?” “哪句?我说给你听。” “自然是我爱你啊!”黄蓉瞪着他。这厮就是个木头,自己都说得这么明显了,居然还问! 许文杨一脸的春风和煦,朝她直点头:“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黄蓉兀自迷糊着。 许文杨笑了。 黄蓉这才反应过来:“你!哪有你这样的,居然骗我!” “我何时骗你了?明明是你自己主动说的。”许文杨难得的跟她开启了玩笑。 黄蓉翻身而起,将他摁在榻上:“行,现在换你说,快点,我要听。” 许文杨双手扶在她腰际一脸紧张:“你当心点,别伤着。” 黄蓉轻轻拍了拍肚子,证明自己没问题,然后压着他不依不饶:“别想转移话题,赶紧说你爱我!” 许文杨扶着她侧躺在矮榻内侧,伸手将她圈进怀里,贴着她耳朵无限深情的说了句:“我爱你!” 黄蓉总算满足了,窝在他怀里不多时便沉沉睡去。 众人回到许府已是未时过了,好在许文杨早安排好一切,众人回来洗漱穿衣吃饭都有人周到照顾。 一番整顿,晚上许文杨将许娇单独叫到书房:“休书的事可办好了?” 许娇皱眉:“不知道算不算好,如今休书是真格的了,可是被皇上扣下了。” 许文杨惊到:“怎么会在皇上手里?” 许娇颓然的坐到桌边:“我哪知道这皇帝怎么想的?若说他对我有意思吧,也没见他上赶着追求,若说他对我忌惮吧,我一届弱女子,事业才刚刚起步,也实在没必要,我身后也没了国公府这棵大树,帮我分析分析,他到底几个意思?” 许文杨沉默了半晌道:“爹爹也看不明白皇上的意思,是不是因为王爷的缘故?” 许娇皱眉:“不想了,烦躁,我明天回我的花果山,我要赶紧挣钱!” 许文杨道:“急什么?刚回来,就在府里好好歇着,我的让人盯着你养好身子再放你走。” 许娇摇着他衣袖:“不嘛~人家好久没管花果山的事了,要是耽搁挣钱就不好了。” 许文杨这次态度很坚决:“你这次一走几个月,花果山也没见垮下来!倒是你这身子,这次大病蓉儿应该都跟你说了吧,你这是娘胎里带的体弱,爹爹倒是知道怎样调养,只可惜,爹爹没本事,十几年了,一没钱二没门路,始终都只能替你续着命罢了,如今既然王爷愿意花钱找药替你进补,你就安安心心的待在府里养着,少出去折腾,至于王爷花在你身上那些钱,爹爹会慢慢还给他的,等你身子大好了,爹任你去外面疯。” 许娇瘪嘴:“动不动就拿我身子说事,我又不是林黛玉,哪那么娇弱?” “林黛玉是谁?”许文杨问。 许娇笑笑:“一个小小年纪就病死的不争气的美人儿~” “不许说这样不吉利的话!”许文杨很严肃的告诫道。 许娇趴在桌上,下巴搁在手臂上睁着大眼睛看他:“我这命可不是两句话就左右得了的,再说了,你很快就有儿子了。” 许文杨抬手在她脑袋敲了一记:“又犯傻!爹爹就算有十个儿子,也不及你在我心中的分量。” 许娇感觉喉咙有些哽涩,眼睛也忽然模糊起来,上辈子有爸爸妈妈爱着护着,活到二十几岁身上连一丝刮伤都没有。 这辈子,在这样一个大环境下,居然也有个全心全意心疼自己的爹,许娇觉得,自己果然是幸运的! 她起身,一步一步缓缓蹭到许文杨身边,将小脑袋靠在许文杨胸口:“爹爹,抱抱。” 许文杨宠溺的笑笑,抬手将她抱着:“怎么了?爹还以为你这几年长大了,爹爹还正后悔当初不该把你嫁给王爷呢,还想着我的娇娇刚一嫁人就长大了,自打从王府出来,还从来没这般腻过爹爹呢,可是心里不痛快了?” 许娇摇摇头,静静的靠在他怀里任他抱着。 半晌后,许文杨拍拍她的肩膀:“好了,不早了,你早些歇着,一定听爹爹的话,好好在家养一段时间,等身体大好了,爹爹一定不拦着你好不好?” 许娇忽然抬起头问他:“我从前是怎样的性格?” 许文杨疑惑的看着她:“今儿这是怎么了?” 许娇仰着小脸,眼泪顺着眼角滑下来:“爹,我骗了你。” 许文杨一阵心慌,伸手替她擦眼角的泪,却不想越擦越多,许娇那眼睛竟如泛滥的洪水开了闸似的! “没事,爹爹不怪你,快别哭了。”许文杨一边用衣袖替她擦眼泪,一边心疼的安慰。 许娇抓着他忙碌的手,一狠心道:“我失忆了,我忘了你,忘了自己,忘了所有的人和事。” “什么时候的事?”许文杨惊呼。 “三年前,许文博那一巴掌打的。当时我醒过来就把你们全都忘了。” “什么?难怪,难怪你当初那么反常。”许文杨恍然大悟。 许娇继续道:“当初我醒过来的时候,谁都不认识,什么都不知道,心里很害怕,所以一直没跟你说。” 许文杨重新拥着她:“没事了,没事了,爹爹不怪你,爹爹知道你是怕爹爹担心才不说的,爹爹能理解。” 许娇如释重负般舒了口气,她总觉得自己这几年一直在偷别人的父爱,瞒着许文杨总觉得心中有愧,如今这样一说,心里倒是好受多了,虽然不能全盘托出,到底能为自己大反常找个理由了。 “所以,我以前是什么样的?”许娇仰着脑袋问他。 许文杨抚着她的小脸笑道:“就是这样的。动不动就腻着爹爹,不让爹爹出去做工。” 许娇也笑:“我这么不懂事吗?” 许文杨摇摇头:“我的娇娇一直都是最懂事的,爹知道你腻着爹爹是因为心疼爹爹做太多事情,怕爹爹累着,变着法儿的让爹爹休息呢。” 许娇心中有些酸,若许文杨知道自己的闺女早就没了,或许会崩溃的吧? 许文杨在她鼻尖刮了刮:“可是啊,我的娇娇自从被大哥那一巴掌打后,整个人都变了,再也不亲近爹爹了,那时候大夫说,你受刺激过度,不能再被刺激,必须静养,爹爹怕你留在国公府再被欺负,便找王爷帮忙,让你去王府安身,谁知道,你这一去变化更大,居然会画画赚银子,还独自跑出来找爹爹,爹爹还说你一夕之间就长大了,原来都是失忆闹的,如今看来,你骨子里还是个粘人精!” 许娇冲他吐舌头:“我才不是粘人精!” 话音刚落,门口传来黄蓉的声音:“还不是粘人精,也不看看几时了!” 许娇这才从许文杨怀里退出来,擦擦眼睛,回头瞪着黄蓉:“我粘我爹,要你管!” 黄蓉上前,一把挽过许文杨:“这是我男人!只有我能粘!” 许娇也上前,挽着许文杨另一边胳膊:“这是我爹!我就粘!” 黄蓉小拳头一捏,朝许娇霍霍示威:“搞清楚你的身份,再这样我怀疑你的企图了!” 许娇还要怼回去,结果许文杨将两只手臂朝中间一合,将两人都搂在怀里:“好了好了,都别吵了,我两个都稀罕行了吧?不早了,娇娇赶紧回去歇着,蓉儿也跟我回屋,再胡闹我可生气了。” 许娇和黄蓉对视一眼,相互不服气的将脑袋扭向一边:“哼!” 第177章 寻妻心切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许娇回屋的时候,赵鄞已经在榻上躺得规规矩矩了竟,甚至看样子已经睡着了! 许娇故意大力的蹬蹬蹬跑过去,一把掀开锦被,用最大力气跳上床榻,使得床榻都狠狠晃了几下。 赵鄞只是闭着眼睛微微勾了一下唇角,并没有睁眼的打算。 许娇一把掀开自己的锦被,像只被烫了的泥鳅一样,动作夸张钻进被窝。 赵鄞还是闭着眼睛没理他。 许娇气呼呼的坐起身子,瞪了他一眼,伸手就去拧他耳朵:“明明就没睡,为什么不跟我打招呼?” 赵鄞呼痛:“快放手,痛!” 许娇不依不饶:“为什么不理我?” 赵鄞顺着她的力量将自己往她身上凑:“怕你赶我走呗,还能为什么?回回想替你暖被窝都被你嫌弃~” 许娇做个鬼脸:“知道我厌烦你,你还凑上来,自找的!” 赵鄞干脆赖到她腿上躺着:“看起来心情不错,有什么好事?” 许娇抿嘴一笑:“不告诉你!” “切!不就见你爹去了吗,有什么好稀罕的。”赵鄞不屑道。 许娇推开他的脑袋,缩进被子里盖好:“有本事你也找你爹去啊!” 许娇做这话说得毒,赵鄞哪还有什么爹?他出生没几年赵元他皇爷爷就驾鹤西归了,他连皇位都没来得及争一争呢。 赵鄞神色暗了暗,躺回自己的被窝:“你爹跟你说什么了?” 许娇似乎是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也好像是感受到赵鄞的低气压,便不再跟他抬杠:“我爹说,你这些日子找药材替我补身子的钱,他会尽快还给你的。” 赵鄞道:“谁要他还了,爷给自己的女人养身子,他多什么事?” 许娇翻翻白眼:“蓉儿说了,她开的那些药材不仅仅是贵,最主要是稀少,不好找,你能找到这些药材也着实费了一番功夫,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得谢谢你,谢啦~不过,亲兄弟还得明算账呢,钱我还是要还你的,等回到花果山,我即刻安排人去银庄提钱还你。” 赵鄞伸手连着锦被将她一起搂进怀里:“都说了不要你还,你若实在要还也行,反正我给你的是药材,你便还我药材吧。” 许娇狡黠一笑:“行,手伸过来,我吐给你。” 赵鄞伸手捧起她的脸邪笑道:“吐我嘴里得了。”说着,作势要吻她。 许娇忙举手投降:“好了好了,我困了,快放开我。” 赵鄞还是在她唇上印下一吻才放开她:“行吧,知道你这一路辛苦,不逗你了。”说完,替她掖好被角,又忍不住在她脸上亲了一下,这才躺回自己的位置。 淮州府衙距花果山差不多两个时辰的路,许娇即便再想上花果山,没有大猫作陪,也不敢私自骑马上去,倒是老老实实在家待了大半月,一张小脸儿养得十分红润,身子也康健了许多。 这一日,许娇趁着许文杨要去乡下“视察”的功夫,缠着张超带她上花果山去瞧一眼,再三保证一定赶在许文杨回府之前回来。 张超拗不过,只得答应,扶她上马后,自己也硬着头皮翻身上去,将她圈在臂弯里朝花果山进发。 却不想,两人骑出半个时辰不到,便听后面一阵疾驰声传来。 许娇伸着脖子朝后看:“谁呀?骑这么急,这马够受罪了。” 张超不放心的将她脑袋扳回来:“别到处张望。” 话音刚落,身后那匹疾驰的马突然一下横在两人身前,若不是张超及时勒缰,必定会酿成一场严重的交通事故! 许娇惊魂未定的拍着胸脯。 张超皱眉:“王爷?您怎么来了?” 原来,面前停的不是别人,正是赵鄞驾着他的红鬃烈马来了! 赵鄞冷冷看着他:“再不来,本王的女人都被你拐跑了!” 许娇狠狠宛他一眼:“有你这样骑马的吗?吓死我了!” 赵鄞勾勾唇,握着短鞭朝她伸手:“寻妻心切嘛,也是逼不得已。” 许娇无语,半晌后抬头瞪着他:“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撵路?” 赵鄞臭着一张脸:“要回花果山为什么不找我,跟他一道算怎么回事?” 许娇仰着小脸:“王爷贵人事多,怎好麻烦。”说完,吩咐张超:“走!” 张超很听话,拉起马缰就要走。 赵鄞急了,纵身而起,直奔两人的马头,眨眼间便拉了许娇的胳膊将人拽下来:“我带你去。” 许娇被他这一把拉得胳膊生疼,咬唇瞪着他:“不要你带!” 赵鄞才不管她的意见,搂着她的腰将人带上红鬃烈马,一甩鞭子,回头对张超道:“你回去等着,我们落晚之前就回来。” 张超自然打不过赵鄞,也不敢动真格的打他,想着他平素对许娇是真好,又兼他王爷的身份,自然比自己护送安全太多,遂调转马头回了许府。 却不想,他这一放手转身,竟让自家小姐成了九王实实在在的女人了,以至n多年后,只要许娇稍感无聊或郁闷,总要埋怨他几句:“当年你若是坚持跟上,我何至于被困在这偌大的王府不得自由啊!” 自然,这些话都是夹在她蜜样生活中少有的苦闷缝隙里说的。 这都是后话,日后慢慢讲来,先说眼前。 有赵鄞带着,许娇自然大胆许多,身子放松靠在他胸口,歪着脑袋打盹。 赵鄞单手拉着缰绳,一手紧紧抱着她:“心心念念要骑马,真个骑上了却只知道睡觉,你说你,怎么才能合你的意?” 许娇懒洋洋没回他。 赵鄞忽然勒住缰绳瞪着她:“刚刚张超带你也这样吗?” 许娇摇摇头:“他不敢搂着我,我自然不敢放心睡,没意思得紧,还是你好,感觉很安全,晃着晃着就能睡着~” 赵鄞笑了:“知道我好还不找我?” 许娇翻翻白眼:“你的好仅限于此!” 赵鄞不满的将她往怀里紧了几分,低头在她额头重重吻了一下:“我在你眼里如此没用?” 许娇小脑袋在他怀里一点一点:“别说话,如此睡着正舒服,像在摇篮里一样。” 赵鄞笑了笑:“好,我不吵你,安心睡吧,到了我再叫你。” 到了花果山脚下,赵鄞让人将马好生看管,抱着许娇施展轻功往山上而去。 许娇朦朦胧胧的感觉自己被赵鄞抱着,埋怨道:“不是说了用背的吗?怎么又抱上了?” 赵鄞笑了笑,一把将她甩到背上,反手托着她屁股,一路点着树梢叶尖朝山上疾掠而去。 不多时,两人来到山腰的售房处。 许娇也不知何时清醒的,趴在赵鄞背上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滴溜溜直转。 赵鄞松手将她往地上放,许娇却忽然玩心大起,扒着他肩膀不放手,还笑得没心没肺的。 赵鄞干脆放开双手,让她自己搂着。结果不到半分钟,许娇便坚持不住小手一松,从他后背滑下来。 赵鄞手快的转身将她接住:“当心摔着。”许娇朝他做个鬼脸,赵鄞只觉自己心都化了,一弯腰,迅速在她脸上偷了个香,然后若无其事的牵过她的手朝大堂走去。 见许娇回来,最开心的莫过于姜云飞了。 “娇娇,你终于回来了,可想死我了!”姜云飞一边说着,一边朝她展开双臂迎接。 许娇也很开心,正要冲上去给对方一个熊抱,结果被旁边的赵鄞一把拉住:“你只能抱我。”说着,一弯腰将她抱进怀里,还故意抱得死紧。 许娇费老大劲儿才从他怀里挣脱。 坐到柜台后一翻账本,许娇乐得合不拢嘴! 因为传言九王和皇上落府花果山,再加上许娇独特的造势广告和先进的规范管理,短短几个月,山上的房子已经被抢的只剩最后十几套了! 许娇晃着手中账本脸上都笑出花儿来了:“我就说这笔买卖划算,怎么样?你们服气不?” “自然服气,娇娇做什么都对。”姜云飞乐呵呵道。 赵鄞瞥他一眼:“马屁精。” 一转身就对许娇笑开了:“娇娇这么聪明,这点盈利算个啥?你不是要做天下第一富婆吗?一定行的。” 这回,换姜云飞对他翻白眼了。 趁着天色还早,许娇觉着还是该上院子里瞧一眼,至少看看冬儿和大猫再回去。 许娇被赵鄞揽着腰“飞”回院子的时候,冬儿正在院中做针线,脚边卧着大猫。 听到动静,大猫那耳朵瞬间便立了起来,然后脑袋一仰一偏,目光便精准的落在许娇身上,紧接着,这只没出息的大猫就开始了家猫似的撒娇,冲着许娇奔过来,呜呜直叫唤,似乎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等冬儿后知后觉发现两人的时候,许娇都到桌边自顾倒水喝了。 冬儿一见许娇,先是一惊,然后就是一连串的埋怨:“小姐,你也太不讲义气了,一走就是几个月,连封信都不给冬儿捎,回了淮州也不来看看冬儿,若不是芸香让人捎信上来,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小姐已经回淮州了,如今回来了竟也不走大门,诚心想吓我不成?” 许娇伸手在她脸上抹了一把:“哟哟哟~小妞还有脾气了?对不起嘛,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啊,再说了,我这一路是真的很忙,没空给你捎信。” 第178章 再上后山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冬儿瘪瘪嘴,眼看着就要掉金豆豆了,许娇赶紧上前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好了,你现在看到我了,不用担心了。” 冬儿却推开她,拉着她上下左右前前后后都看了个遍,这才道:“听芸香说小姐生病了,可急死我了,如今可好了?” 许娇翻翻白眼:“芸香那个大嘴巴,我这不是好好地站在你面前吗?你现在看到了。我还得赶回淮州府去,爹爹说了,这段时间不许我到处跑。” 冬儿连连点头:“嗯嗯,老爷是天底下最爱你的人,他说的话一定要听的,天色不早了,小姐快回去吧。” 许娇点点头,让身边一直不得安宁的大猫坐下,这才弯着腰对它道:“穿上你的衣服,我带你下山去玩。” 大猫兴奋的围着她直转圈圈。 冬儿已经从屋里拿来大猫的衣服,许娇接过,在赵鄞的帮助下给大猫套上。 虽说大猫在山上已经十分知名了,但要入城,怎么着也得好好伪装一下,免得被人当成祸害误伤了。 大猫如今快满一岁了,身量已有五尺多长,加上许久没披这层皮,如今捆在身上很是不习惯,扭着身子恨不得将这身假皮甩下来。 许娇拍拍它的脑袋:“乖啦~知道你不喜欢,等回家就给你脱掉,我们去城里做套新的。” 说着,示意它伏底身子,好方便自己上虎背。 大猫乖乖的卧低身子等她上来。 许娇拉着特制的手环翻上虎背,抱着大猫的脖子亲昵的蹭了蹭:“还是大猫好啊,又舒适又安全!” 赵鄞也伸手揉揉大猫的脑袋:“确实如此,只是如此猛兽竟然也能当坐骑,还这般灵性,实在稀罕。” 许娇得意的直起身子:“那是当然,也不看看它的主人是谁。” 赵鄞笑:“是是是,你最厉害了,赶紧走吧,这会儿赶回去你爹应该还没回府,不至挨骂。” 许娇问:“我骑大猫,你呢?” 赵鄞道:“不用管我,你先下去在山脚等我就行。” 许娇点点头,正要叫大猫跑,忽见门口进来一人,却是张子文,正气喘吁吁累的慌呢。 “小姐,刚听姜少爷说您回来了,我还怕赶不上,还好您在。”气儿都没喘匀的张子文急匆匆走进来。 许娇拉住手环问:“出什么事了?” 张子文道:“之前您吩咐将后山开采出来规划建设,我已经让人去开了,只是有一片小树林,我觉得可以不用重新建设,想请小姐去看看,若是您觉着要伐掉重来,我们可尽快动手,若是不用伐,我们正好做前面部分的工作,免得被挡在那儿耽误事儿。” 许娇沉吟半晌,毅然道:“我随你去看看。” 赵鄞伸手拉着她:“不着急回去了?” 许娇道:“先去山上看看情况再说,晚点回去爹爹总不至于打我。” 赵鄞耸耸肩:“好吧,我陪你。” 许娇重新从虎背上翻下来,拍拍大猫的脑袋:“乖乖在家待着,等我忙完了就来带你去城里的家。”说完,让冬儿将大猫身上的衣服脱了:“反正等我回来多半都天黑了,黑灯瞎火的也没人看得见,到时候它也可以不用穿衣服了~” 冬儿自领着大猫去脱衣服。 张子文当先带路。 半个时辰后许娇便累得不行了,扶着路边的小树直喘气。 赵鄞很自觉地到她面前蹲下:“上来我背你。” 许娇也不客气,手脚并用爬到他背上感叹:“早知道还是该把大猫带上的。” 赵鄞不乐意了:“爷还不如一只畜生得你青睐?” 许娇忙道:“哪儿能啊,比起大猫,我自然更稀罕你了~” 虽说许娇声明自己心里更看中赵鄞,但赵鄞的脸却更黑了,背着她一声不吭往山上走,若不是看他将许娇背得那般小心翼翼,光看他那张黑脸,估计会被人认为他在绑架! 又走了小半个时辰,才来到张子文说的那个后山顶。 许娇一看,这不是自己当初和赵鄞一起来过的地方吗?那时候,这座山还叫光雾山,自己就是在这里下定决心要重建这座山的,她还记得当初跟赵鄞在这里烤过锦鸡呢,那时候她还以为他是个佛系男人。 “你说的就是这个树林吗?”许娇问。 张子文点点头:“就是这里,我观察了一下,除了西边那个最高的山头,这里的视线最佳,而且这片小树林中间还有一片开阔地,是个难得的胜地。” 许娇点点头:“说的是,在这片开阔地里看星星最美了。”她记得当初赵鄞没陪她好好看一看这里的星空呢! “这儿早上看日出应该也是最好的。”许娇抬起双手对着东边的天际比了比。她还记得当初在上京郊外,本打算跟姜云飞看日出的,结果姜云飞那不争气的,被自己假扮的狐狸精吓得连奔带跑的逃了回去,看日出的计划自然也泡汤了。 倒是没想到,这里还有个观日出的绝佳地段~ 许娇挑了块开阔的高地,手搭凉棚朝远处眺望,半晌后转身对张子文道:“这里确实不用整改,你就把外围开辟出来就行了,然后让人把这里稍微修葺一下,也别修太过了,留点原生态的味道,小树林最边上修个休闲亭子,亭子朝向东边,专门用来供人观日出。” 张子文连连点头:“小姐的想法果然精妙,我这就下去找人设计准备。” 许娇点头:“去吧。” 张子文犹豫着看看赵鄞,还没说话,赵鄞便道:“怎么?怕本王吃了你家小姐不成?” 张子文忙道:“小人不敢,小人这就下山去。”说完,头也不回的下山了。 许娇转到小树林的另一边,望着天边绚丽的晚霞,忍不住道:“这里果然是个好地方!不仅可以观日出,还可以看日落,你看,如今太阳正要落山,看起来也是美得很呢。” 赵鄞上前,从她后背将她圈进怀里,闻着她头发上的馨香,视线落在她说的晚霞上沉默不语,心中一片宁静。 许娇仰头看他:“你不觉得好看吗?” 赵鄞点点头,在她脸上亲昵的蹭了蹭:“好看,你觉得好的我都觉得好。” 许娇难得的没推开他,还往后靠在他胸口:“怎么办?现在看了落日,我又想看星空,想等日出了。” 赵鄞笑了笑:“这有何难,我们就在这里等着便是。” 许娇嘟嘟嘴:“不好,都没做准备。深秋了,晚上肯定冷得很,我还饿呢,为了赶路,中午就没怎么吃。唉~爹爹如今将我看得牢,再不看就到冬天了,冬天我肯定没本事起早或者熬夜等日出的,难不成要明年才有机会了吗?” 说完,皱着一张小叹气。 赵鄞抬手在她鼻尖刮了刮:“贪玩。不就看个日出吗?这还不简单,反正这会儿赶回去都晚了,不如,我现在去打些小兽果腹,我们再捡些柴火生个火堆,晚上在火堆边将就一晚,明早一定不耽误你看日出。” 许娇眼睛瞬间就开始放光了:“真的?” “自然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赵鄞不满道。 许娇沉吟一下:“好,就这么干!” 说干就干,赵鄞怕她一个人留在这里又像上次似的遇上蛇虫危险,干脆牵了她一起去林中打猎。 许娇疑惑的看着赵鄞。 赵鄞见她眼神奇怪,遂问:“怎么了?” 许娇道:“你今儿出来没拿弓箭,怎么猎小兽?” 赵鄞笑笑,从靴筒里抽出一把半尺长的匕首:“不是有这个吗?” 许娇惊讶道:“这个怎么用?”话音刚落,许娇捏了捏她的手心,示意她禁声,随后,目光在左侧簌簌而动的植被扫过,紧接着,手中的匕首带着疾风脱手而去。 匕首落处,植被重归安宁。 许娇指指匕首的方向问他:“射中了吗?” 赵鄞唇角一勾:“自然,也不看看我是谁?别说我如今眼睛已好,即便我瞎着,也能猎不少小兽,总之不会让你饿肚子的。” 一边说着,一边牵着她去捡小兽。 两人停在匕首掉落的地方,赵鄞低头对她道:“你别看,当心看到血又头晕。” 许娇点点头,用一只手捂住双眼:“你去捡吧。” 赵鄞长腿一扫,只见半人高的草丛中露出一只灰兔,灰兔脖颈处插着他那把匕首,正是一刀毙命,除了贴着匕首的皮毛上有点血丝,浑身上下看起来完好无损。 “睁眼吧,没血。”赵鄞拎起灰兔对许娇道。 许娇拿开小手,见是一只灰兔,遂开心道:“还好不是獐子,獐子肉实在太腥了,我吃不惯。” 赵鄞朝她宠溺的笑笑:“知道你不吃獐子,放心吧,即便猎到獐子也不给你吃。” 许娇拽着他的手讨好的摇了摇:“你最好了。” 赵鄞只觉心口软软的似乎填满了蜜糖,握着她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 两人又往林子深处走了不到一刻钟,便又猎了一只锦鸡两只斑鸠。 赵鄞觉着两人吃足够,便牵着她去上次的那条小溪清洗,路上两人遇到一只獾猪,赵鄞道:“这东西肉质鲜嫩,一并猎了烤着吃?” 许娇道:“一身的刺,怎么猎?” 赵鄞笑笑:“还能怎么猎,直接匕首杀死就行了。”说着,扬手就要朝獾猪扔匕首。 第179章 故技重施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许娇一把将他拦下:“还是算了吧,天快黑了,收拾起来麻烦,别被它那一身钢针刺了才好。” 赵鄞放下匕首看着她欢喜道:“总算知道心疼我了,不枉我这么爱你。” 许娇朝他翻翻白眼,表示一切尽在不言中,自己体会! 赵鄞收拾猎物的时候,许娇蹬掉鞋子正要将脚丫子放到水里戏耍一番,结果被赵鄞看见,扔下手中的猎物就奔过来,一把将她捞起:“又胡闹!你都知道入秋了天凉,这水就不凉吗?你忘了上次泡凉水生病了?” 许娇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眼巴巴望着清悠悠的溪水:“我就洗一下,不泡。” 赵鄞将她抱在怀里:“不行,好好穿着鞋等我。”说着,弯腰将她放在地上的鞋给她套在脚上,让她坐在一边,这才回转身继续清洗猎物去了。 许娇托着腮帮子看他忙碌的背影,半晌后开口喊他:“王爷。” “干嘛?”赵鄞没回头,口中应道。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许娇问。 “喜欢你啊,你又不是不知道。”赵鄞将洗好的灰兔放到一边赶紧的石头上,拿过锦鸡收拾。 “那你怎么会喜欢我啊?我记得当初我刚入王府的时候,你还挺厌烦我的。” “我何时厌烦你了?你刚入王府的时候我是觉得自己被你爹骗了,有些生气是真的,却从来没厌烦你啊,那时候我觉得你还挺好玩儿的,不然我为什么天天宿在你房中?后来发现你会西洋人的话,我还惊讶了好些日子呢。”赵鄞一边利落的收拾锦鸡,一边回答她的话。 许娇仰着脖子看看愈加暗沉的天空,嘴角弯弯道:“但你不觉得我比你小太多吗?你看你,都跟我爹差不多大小了,我若是跟了你不是太吃亏了?” 赵鄞忽然回头看着她道:“难不成你是嫌我老才拒绝我的?” 许娇“噗嗤”一声笑道:“老还谈不上,但你确实比我大太多了。” 赵鄞用力在水里涮了涮手里的锦鸡:“胡说!我哪里比你大好多了?照你这意思,你爹和你小后娘也相差甚远,难不成他们也不合适?” 许娇一愣,还真是。 “怎么不说话了?”赵鄞埋着头问。 许娇抿抿小嘴:“不说这个,好了没有,我好饿。” 赵鄞直起腰身,最后将所有猎物在水里涮了涮,转身道:“好了,走吧。” 许娇欢快的跑在前面,直奔小树林的方向。 赵鄞在她身后宠溺的笑笑,迈开长腿跟在她身后。 回去的路上,许娇一路拾着干柴,捡着就递给身后的赵鄞,不知不觉中,竟也拾得一大摞,直到赵鄞都抱不下了,她才自己捡了一小摞抱着回到小树林。 吃过烤肉,天已黑尽。 赵鄞往火堆里添了些粗柴,牵着许娇去林中又拾来许多干柴,备足了通宵的柴火,这才回到火堆边,就着旁边的三棵小树用枝丫搭了个三角棚,又找来许多细枝茂叶铺在棚子里,将自己硕大的披风解下铺在上面,一个简易的小窝便做成了。 许娇欢喜的蹦到上面滚了滚:“你太厉害了!好舒服~” 赵鄞笑笑:“我早就说过,就算我一无所有,也能护你周全,这下信了?” 许娇点点头:“信。” 赵鄞躺在棚子底下,脚朝着棚子内侧,脑袋露在棚子外面,拍拍身边的位置:“过来,这里躺着看星星正好。” 许娇听话的爬到他身边躺着,望着如水的夜空撒了满天繁星,果真是美不胜收。 “说实话,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美的星空呢。”她望着天空喃喃道。 赵鄞偏头看着她:“真这么喜欢?” 许娇点点头:“喜欢,以前根本看不到这样的星空,再想也没用。” 赵鄞伸手将她捞进臂弯里:“无妨,以后我会经常带你来看的。” 许娇抿着小嘴儿仰头看他:“你说的,不许反悔。” 赵鄞点头:“绝不反悔!” 许娇在他臂弯里待了半刻钟,憋不住爬出草棚,坐到火堆另一边,添上几根柴火,坐在石头上托着腮帮看火苗欢快的跳跃。 恍惚中忽然想起在上京郊外装狐狸精吓姜云飞那茬来,抬头见对面的赵鄞翘着二郎腿惬意的躺在草棚里,心想不知这事发生在他身上是个什么结果? 于是,这位姑奶奶故技重施! 当赵鄞发现她的异常时,许娇顺理成章的变成了“狐狸精”! “今夜,月光甚好~哎呀呀呀呀!模样好生俊俏的公子啊~”这是许娇作为狐狸精的开场白。赵鄞皱皱眉:“你干嘛?” 许娇一步三摇,捏着嗓子答:“夜出~青狐妖,裹素腰,纤媚笑,流目盼,身姿娇,从容步,回首一探万千瑶~” 许娇唱到这里,赵鄞已经皱着眉头从草棚里起身,许娇也正好转到他跟前。 许娇朝他风情万种一笑,抬手抚上他的脸颊:“月华好,云竹茂,风缥缈,自舞灵巧,芙蓉俏,冰肌绡,入俗世看尽红尘谁能共逍遥~~” 赵鄞盯着她的眼睛不转眼:“哪里学得这些调调?” 许娇走出两步,回首朝他抛媚眼:“公子好生俊俏,可愿与我共入春宵帐?” 赵鄞伸手将她拉回身边,抬手拍拍她的小脸:“莫不是真的中邪了?怎么连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 许娇兀自扭着身子唱:“暗夜步出竹林桥才能惊现青狐妖,锦绣织缎裹素腰,半掩半开纤媚笑,浮影摇枝流目盼,簪花扶髻从容步......呀!” 许娇正自演得起劲,不想被赵鄞大力一抱,勒得她破了音。 “看着我,我是谁?”赵鄞盯着她的眼睛问。 许娇又是一笑,这一笑果真如她歌里唱的,纤媚笑流目盼! 赵鄞盯着她等她回话。 许娇靠近他几分笑道:“公子难道不是这具肉身的夫君么?这妮子倒是好福气,有你这么俊俏的公子做相公,只可惜啊,她这身子太青涩了些,公子是否总不尽兴?” 赵鄞又紧了紧她:“你是谁?” 许娇小手搭上她的肩,踮脚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公子何故追问奴家身世?奴家不过一只小狐妖,今日看这月光好,想着出来晒晒,却不想遇见这妮子,气场与我甚合,便上她身来耍乐一番,你我既有缘得见,便做一夜夫妻可好?难不成公子还对奴家生了情谊,想长久痴缠不成?” 赵鄞目光如炬盯着她不转眼。 许娇忽然就有些心虚了,貌似这斯不信鬼神?这深更半夜深山老林出个妖怪不是挺顺理成章的吗?这斯怎么这幅表情? 赵鄞忽然勾起唇角笑了:“做一夜夫妻?你不怕我一剑劈了你?” 许娇挣开他的手臂,往后退出两步,抬手在自己脸上摸了摸:“劈了我?行啊,你来劈,反正奴家不过一缕形魂,这妮子可是鲜血骨肉做成的,你若舍得,尽管劈了便是。” 赵鄞眼角似乎闪过一丝笑,但很快隐匿不见:“狐妖?” 许娇没说话,只是扭着身子重新朝他走过来,待靠近他身子时,伸手圈过他的劲腰,将小脸贴在他胸口偎了盏茶时分,这才道:“公子放心,奴家不会害你的。” 赵鄞抬手圈着她:“真的?” 许娇仰头,朝他妖媚一笑。 赵鄞只觉喉头一紧。 说到底,许娇也快满十八了,再不复从前那般青涩纤瘦。自两年前那场疫病之后,不管是他还是许文杨,总在想方设法的替她改善体质,再加上有黄蓉调理,身子多少也长开了些。 尤其最近几个月,因为中毒一事,黄蓉很是过意不去,将能想到的法子都用在了她身上。又有他在一旁不遗余力的助力。可以说,这几个月许娇的变化是显著的,身子已经是该挺的挺该翘的翘,腰肢曼妙,双腿修长,正是亭亭玉立一枝花。 许娇身子是开成了一朵花,只是这张小脸还有些稚嫩,偏偏配上她那故作姿态的媚笑,清纯中带点妖媚,竟是无限勾人。 赵鄞差点将她直接扑倒,到底还是压下冲动又问了一句:“你真的不会害人?” 许娇点点头:“公子这般惹人怜爱,我怎舍得伤你半分?” 赵鄞眼角莫名浮上一抹妖异的笑:“甚好,这妮子吊我许久,今日便趁机收了罢。” 许娇一惊,这话的意思是,他要乘人之危! “过来。”赵鄞朝她伸手。 许娇愣了愣,又一想,自己如今可是狐妖,还可以说点别的什么,说不定就能把他吓退了。 于是,她重新整理思绪靠过去道:“公子,奴家自小得天神指点,从未害过人,今日既然要与公子做夫妻,有些话奴家还是得说清楚的。” “还有什么说的?”赵鄞问。 “奴家可不是凡人,若与公子做夫妻,少不得要公子牺牲点阳气精血,公子这身体可经得住?” 赵鄞太阳穴突突了两下,语气却甚是淡然:“无妨,我自小习武,还在军中练了好些年,这身子壮实得很。” 许娇额头掉下一把黑线。 第180章 得偿所愿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赵鄞将她拉进怀里,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一下:“传闻狐妖最是惑人,今日一见果然,正好,娇娇一直拒我于千里,今日有你支配,倒遂了我一桩心愿,待今日事成,将来我日日给大仙上香供奉,望大仙早日得道以升天界。” 许娇一愣,这老古董遇见狐妖还可以这样利用的吗? “来吧!”赵鄞一弯腰将她打横抱起往草棚方向走去。 许娇一惊:“等一下!” 赵鄞驻足,低头看着她认真道:“莫非我的承诺还不够?你还想要什么?尽管说来。” 这下换许娇心慌了:“那个......那个,你不怕这妮子明早醒来怪罪于你吗?” “怕什么?反正我心里只有她,这辈子非她不娶,别说她被你支配我无从得知,就算用强的得了她我也不后悔!”赵鄞一脸的坚决道。 许娇怒了,蹭一下从他怀里跳下来:“你还要脸不要?堂堂一个王爷,竟存了这样的龌龊心思!” 赵鄞望着她柔柔的笑了:“不装了?” 许娇语塞,小脸一红:“你怎么知道?你难道应该对狐妖鬼怪的深信不疑吗?” 赵鄞伸手刮刮她的鼻尖,宠溺一笑:“这世间若真有妖魔鬼怪,我确实该深信不疑,但若真有妖魔鬼怪,它们怕也不敢靠近我半分了。” 许娇嘟嘟小嘴:“自大狂,你以为你是谁?说不定你身边真有妖怪呢,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赵鄞郑重的点点头:“我身边是有个小妖精,勾得我整日魂不守舍的。” 许娇知他说的自己,狠狠瞪他一眼:“没正经!” 赵鄞把着她双肩,弯腰对上她一双美目:“虽然你刚刚在演戏,但我心底却当真的,好生欢喜呢。” 许娇不自然的扭了扭身子:“戏就是戏,傻子才当真!” 赵鄞望着她的眼睛越发深邃起来:“你就当我是傻子吧。娇娇,我们......” 许娇一个用力,挣开他双手,朝火堆跑过去,大声打断他:“该添柴火了。” 赵鄞望着她背影勾唇一笑,跟上她凑到火堆边,朝火堆里添上几根粗柴,火苗顿时愈发旺盛。 许娇此时倍觉脸上无光,好不容易演一场戏,结果早被人看穿! 赵鄞歪着脑袋看她,脸上若有似无带着些许笑容,看得许娇只恐躲避不及。 “真是可爱!”赵鄞撑着下巴对她发出一句感叹。 许娇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就在她低头希冀着能有一条地缝供自己藏身的时候,身子一轻,竟被赵鄞从身后突然给抱了起来。 “你干嘛?”许娇惊呼。 赵鄞将她稳稳抱在怀中,低头在她唇上啄了一下,望着她眼神热烈:“不行了,我心里发慌,你不能光点火却不灭,我若被烧死了岂不冤得慌。” 说着,将她抱到窝棚里摁在身下。 许娇心慌慌,一双大眼睛盛满错愕和震惊。 赵鄞也心慌慌,只是眼中装着热切和爱恋。 许娇伸手,撑着他胸膛:“赵鄞,你给我清醒点!” 赵鄞正要亲到她唇上的嘴就这么被生生阻在她小嘴上方不足半厘。 很快,他用左手撑起身子,右手却抚上她莹白的小脸,热切道:“我一直都很清醒。娇娇,你给我好不好?我等了你快三年了,我早已许你一生一世一双人,这大半年我更是守着你谁都不曾招惹,难道你还信不过我吗?” 许娇心上一颤,脑中走马灯似的闪过这大半年以来的点点滴滴。 诚如他所说,这大半年,他一直守在自己身边,夜夜都与自己同床共枕,以他的功夫他的势力和隐卫,若他真想做点什么,别说自己,就算把自己身边所有能用的力量召集起来也根本毫无招架之力,然而他却没有。 按说这样一个正常男人,还是开过荤的正常男人,能如此坐怀不乱,着实不易了。 想到这里,许娇眼中的坚决塌了一角:“你若实在憋得难受,便去找个女人也无妨。” 赵鄞捧着她的脸直摇头:“不要!我只要你。如今我眼中除了你,看谁都一样。” 许娇愣了一下,望着他情真意切的双眸,眼中的坚决又缺了一块:“其实,我对你不是没感觉的,只是,我担心的不仅仅是你特殊的身份,我是怕我不能陪你到最后。” 赵鄞欢喜的在她脸上亲了一下:“我就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不然以你的性子是不会允许我靠近的,可你这般忽冷忽热不远不近的我却更难受,我的身份根本不是问题,至于你说的怕不能陪我到最后,这又是为何?” 许娇抿抿小嘴,望着他带上丝丝惆怅:“就是心里的感觉,你不懂,我就是觉得我们之间很悬,你也知道我体质特殊,说不准什么时候就那什么了。” 赵鄞恍然:“原来如此。你拒绝我就是因为你觉得自己身体不好,怕耽搁我啊。” 许娇摇摇头,眼中立时蓄上一汪清泪:“不仅如此,你不懂,若只是身体原因,我也不会如此想不开,我是怕我们会生离,生离你懂吗?届时徒留我们各自神伤,我不想这样。” 赵鄞眉头拧在一起看她:“你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愈发糊涂了?” 许娇眨眨眼,将眼中的清泪收些回去,黯然道:“你自然不懂。” 赵鄞俯身在她眉睫处轻轻一吻:“算了,我懂不懂都不重要,我只知道我心里喜欢你,我就想跟你在一处,我们暂且不论将来,你成全我可好?” 许娇再闭了闭眼,暗道:罢了,大不了将来就当这一切都是一场梦好了。 正要抬手去圈他脖颈,却不想,赵鄞身子一压,捉住她双手强势吻向她。 许娇脑中思绪纷杂,心里却矛盾的十分泰然,轻启檀口与他吻在一起。 赵鄞到底是个男人,还是个“身经百战”的熟男,此时岂有不懂的道理,放开她腾出自己双手三两下扯掉自己的衣衫,拥着她愈吻愈深! 许娇什么都懂,却除了亲吻又什么都不会! 赵鄞从她唇上离开,顺着她下颌一路往下亲到锁骨处,抬头见她无措的看着自己,忍不住勾唇一笑,修长的指节夹着她腰带轻轻一拉。 虽已入秋,许娇却也并未穿多厚,腰带一松,内衫极薄,顿觉一丝凉意袭来,她本能的伸手去抓,却被赵鄞握住她伸来的手切切道:“此时反悔可晚了!” 许娇并未挣扎,眼中的无措和娇羞那么明显,映着火光,被赵鄞看得真切。 他倾身将她笼罩在自己魁梧的身躯底下,许娇顿觉心安不少,随着赵鄞的手伸进她的衣衫,触碰她滑腻的肌肤,许娇身子一颤,脑中顿时乱了,体温也在急剧飙升。 赵鄞似乎很有耐心,一点一滴细细吻过她身体的每一寸,拥着她如拥着绝世珍宝,小心翼翼虔诚又慎重。 许娇脑中已是一团浆糊,只觉自己似乎飘在云端,又似乎深陷泥沼,唯有眼前的火光和满天的繁星是真切的。 赵鄞不是第一次见她的文胸,但却是第一次见她穿在身上的模样,当那层极薄的内衫除去之后,他着实惊讶了一番,在她唇上啄了一下笑道:“我还道你丰满不少,却不想是作弊~” 许娇小脸酡红,听闻此话,一瞪眼,双手捂上前胸:“嫌小就别碰!” 赵鄞连着她的手一并握住:“不嫌,挺喜欢的,你也别担心,还会长大的。” 许娇很想一脚将他踹开,却不想被他一搂一抱再一亲,身子就软了,她在心底骂自己一句没出息,就缩在他怀中任他予取予求了。 再后来是怎么发展的?许娇基本没什么印象了,唯一记得无比清楚鲜明的,是那满天繁星和头顶明灭跳跃的火光,还有他强势占有自己那一瞬间的痛! 赵鄞搂着昏睡过去的许娇,脸上的满足是真的,疼惜也是真的,他伸手温柔的拭干她眼角的泪痕,低头在她唇上轻柔一吻,自语道:“委屈你了,欠你一个完美的洞房,我用一生来偿还可好?” 许娇自然没回应他,他便又自语道:“不说话就代表你答应了。” 说着,将自己的外衣也盖在许娇身上,自己只着中衣,起身用柴火在窝棚周围燃起一个火圈,捡起一旁的内衫,展开轻功朝山溪方向疾掠而去。 不一会儿,只见他手中拎着湿哒哒的内衫气息微喘的回来,将内衫上多余的水分稍稍拧了拧,再将内衫放到火堆边展开烤了烤,钻进窝棚就着温热的湿布替昏睡的许娇拾掇干净,然后重新返回溪边清洗内衫...... 这一夜,赵鄞几乎没睡,忙着清洗,忙着抱媳妇,忙着偷乐...... 当天幕最黑的时候,赵鄞一眨不眨的盯着东边的天,直到看见第一缕微光出现,他急忙将臂弯里的许娇抱进怀中,小心翼翼的起身,抱着她找了一处视线最佳的高地坐着。 许娇犹自沉睡着。 当东边那一缕微光变成一小片的时候,赵鄞摇了摇怀中的许娇:“醒醒,太阳要出来了。” 许娇眼皮底下的眼珠子动了动,又归于平静。 赵鄞将她横放在腿上,左手托着她肩背稍稍抬高,右手环在她腰际又摇了摇:“娇娇,看日出了。” 第181章 劳累过度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许娇嘟嘟嘴,眼睛都没睁就抱怨开了:“好累,不看不看,还要睡觉。” 赵鄞笑笑,低头吻在她唇上,还刻意大力顶开她牙关朝檀口闯入。 许娇瞌睡再大,也经不住他这般骚扰,睁开惺忪睡眼,小手在他胸前拍拍,示意他放开。 赵鄞撤离她的小嘴,低头望着她水润的双眸温柔一笑:“知道你辛苦,先看日出,待会儿再睡。” 许娇脑中尚有些迷蒙,闻言条件反射的望了望天幕,正看见天边一小片微光越来越亮,紧接着,太阳露出弯眉的模样一点一点从地平线升起。 许娇一激动,直起身子就要站起来,却被赵鄞一把摁住:“别动,我抱着你就好。” 许娇这一动,方才觉出身体的异样,好在幅度不大,不至太过难受。 赵鄞低头,在她耳畔轻声道:“可别再动了,女人初夜都很辛苦的,想看日出,我抱着你就好。” 许娇小脸唰一下红得透彻,偏开脑袋盯着天边冉冉上升的太阳不搭理他。 赵鄞心情甚好,勾勾唇角将她再抱紧几分,与她偎在一起静静的看日出。 多年以后,当许娇再忆起这一幕,心里满满的都是甜蜜,哪怕后来赵鄞为她精心准备的盛世婚礼,也没这一日的美好让她眷恋难忘! 天际那一抹绚丽的红,中心嵌着鸡子般的初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一点缓缓上升着,不多时,竟让人感觉它忽悠一跳,就将自己整个儿跳出地平线,圆溜溜的出现在天幕底下,缓缓散出光晕,然后愈来愈亮...... 许娇一脸神往的望着天际,唇角挂着一抹浅笑,心中的和煦美好溢于言表。 赵鄞初时还认认真真看着天际,到后来不知怎的,视线就凝在她的脸上移不开了。 许是脖子仰得有些累了,见太阳已经全部露出地平线,与平日看到的朝阳已无甚区别,许娇歪歪脑袋,反手揉了揉后脖子,见他盯着自己不转眼,小声道:“那个......看着我做什么?” 赵鄞左手扶着她肩背往自己怀中一摁:“我高兴。” 许娇靠在他胸口,听着他强健的心跳,甚是心安。 “我以为你醒来会伤心、会哭泣、会歇斯底里,会找我算账的,没想到......我的担心却是多余了,你知道吗?我如今倒是比你做我王妃时更加理直气壮了,你总算实实在在成我的女人了。”赵鄞紧紧的抱着她,低头在她耳边小声呢喃。 许娇忽然直起身子朝他瞪眼:“抱我回去!” 赵鄞一愣:“回去?回哪儿?我觉得你还是在山中养两天再回去的好。” 许娇小手朝他胸口一拍:“回你做的小窝棚,我还要睡!” 赵鄞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好,这就回去。”说着,抱起她长腿一迈,几个起跃回到之前的小窝棚。 天边虽有一轮红日,但要离许娇平时晨起的时间还早得很,再加上昨夜的折腾,许娇这睡神着实还困得慌。 赵鄞见她躺在自己臂弯里很快就传来均匀的呼吸,忍不住低头再次细细端详她沉静的睡颜,只见她细眉如弯月,眼睫长而卷翘,在下眼睑处投下一小片阴影,小脸莹白如玉,鼻子小巧玲珑,小嘴自然微勾,唇瓣殷红水润,天生一副喜乐相,再想到她平时的一颦一笑,心里便爱得不行。 抬手在她脸上轻轻抚了抚,终是没忍住凑上去吻住那张小嘴使劲嘬了嘬。 许娇刚浅浅睡着,被他一亲,又醒转过来,睁眼瞪着他:“别惹我!” 赵鄞见她醒来,有些惊讶:“你不是一向能睡吗?今儿怎这般警醒了?”说着,捧着她小脸抚了抚:“乖~睡吧睡吧,我不打扰你了。” 许娇看看他,想着翻个身面对他藏到他胸口继续睡。一时却忘了某些事情,如往常一般大剌剌的翻身。 结果,身是翻过来了,秀眉却也皱起来了,心里狠狠骂了一句:他娘的!这么痛! 赵鄞见她刚翻过身却僵住,低头一看,这丫头小脸煞白,眉头皱一起,贝齿咬着唇瓣憋着一口气暗自忍痛呢。 “都说叫你别动了,怎么这般不听话!”说着,重新将她放平躺在披风上。 许娇小拳头捏起来朝他恶狠狠的挥了挥:“我哪知道都过一晚了还这么痛?你刚刚抱我来回走都没这么明显的!” 赵鄞一愣,总不能说因为林羽和媚儿的关系,自己特别了解吧。遂轻笑一声道:“都是我的错,别生气了,你刚刚要干嘛?” 许娇咬着唇瓣瞪了他一眼:“咬你!” 赵鄞乐了,噘着狼嘴凑上去:“给你咬。” 许娇脑袋一偏:“回去睡!” 赵鄞撑起半边身子,大手在她腰上揉了揉:“天儿还早,你再缓缓。” 许娇无语。 因为疲惫,也因为困顿,许娇到底没坚持多久就又睡过去了,赵鄞也眯瞪了一会儿。 篝火渐熄,草尖树叶上挂着一滴滴晶莹的露珠,林中有早起的小鸟开始在枝头跳跃欢唱,叽叽喳喳清脆明亮。 赵鄞起身,抱起沉沉酣睡的许娇,展开轻功朝山下纵跃而去。 许娇醒来的时候,天光已是大亮,自己却躺在别墅的房间里,后脖子底下还是赵鄞的手臂。 “醒了?饿了没?我让冬儿给你准备了吃的,要现在吃吗?”头顶传来赵鄞的声音。 许娇想坐起来,一动,却发现身子除了浑身酸痛,还没力气,脑袋也是又晕又涨,很是难受。遂无力的摇摇头:“不想吃饭,没胃口。” 赵鄞急了,一侧身探了探她额头焦急道:“山中甚凉,莫不是伤寒了?” 许娇偏开脑袋:“别动不动就摸我额头,谁说生病就一定发烧的?” 赵鄞急道:“那你乖乖躺着,我去找大夫来给你看看。”说着就要起身。 许娇拉住他衣袖:“我们回淮州府去,让蓉儿替我看。” 赵鄞将她的手塞进被子里:“等不及了,姜云飞早就听你的建议募了个大夫在山中看诊,我这就去找他过来。” 说完,也不管许娇应没应,急匆匆出门,叫冬儿进屋伺候着,自去找大夫去了。 很快,赵鄞将那老大夫半抱半拖的“请”了过来,老大夫姓苗,正是姜云飞从山下募来坐镇山中医馆的。 “苗大夫。劳烦你帮忙看看她这是怎么了?”赵鄞急吼吼的拉着老大夫朝床边走。 老大夫头发花白,走起路来却很是精神,被赵鄞拉着也不显狼狈,他不疾不徐的放下药箱,撩起衣袖,从药箱里拿出腕枕放到床沿,这才朝许娇伸手:“姑娘,伸手,老夫替你看看。” 许娇从被窝里伸出手来搭在腕枕上。 苗大夫在她腕脉上搭了良久,最后皱眉一脸疑惑。 赵鄞那个急啊,怎么就碰上这么个慢性子了?凑上前急吼吼的问:“苗大夫,她可有大碍?” 苗大夫依旧皱眉不说话。 赵鄞急得,差点上手,围着苗大夫转圈圈:“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呀?” 苗大夫这才抚着不长的山羊胡须皱眉道:“真是奇怪,姑娘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但我观姑娘的脉象却是劳累过度所致,难不成如今的有钱人家也有干不完的活吗?” 这话一出,许娇和赵鄞皆是一怔,赵鄞还好,讪讪的让老大夫开了些补气养神的方子给她调理,许娇却尴尬的缩进被窝里做鸵鸟去了。 等苗大夫走了,赵鄞将冬儿也遣出房间,将许娇从被窝里挖出来,抱着她忍不住的笑:“难怪上次在马车里玩笑时你小后娘那么着急,原来症结在这儿啊。你说你这身子是有多差?都养了这么久了,看起来挺健康的,怎么还这般羸弱?” 许娇也不开心啊,嘟着小嘴道:“我哪知道?明明就感觉身体没问题嘛,再说了,我也没觉得累啊?” 赵鄞怜爱的伸手刮刮她的俏鼻:“行了,都是我的错,我不该那么野蛮好不好?我已经让冬儿给你熬参汤去了,你再歇歇,喝完参汤我们就回淮州府去。” 许娇朝他丢了个大大的白眼,暗道:可不是你太野蛮咋的,昨夜人家明明招架不住的直拒绝,你还抵死缠绵不松手,着实比打架还耗力气得多!这一场耗下来可不就劳累过度了? 她这番肚皮官司,赵鄞自然不知,搂着她可心疼了,心疼许娇受罪,更心疼自己往后或许福利太少!不过,谁让他稀罕她呢,只能多用心好好养了~ 终归还得感叹一句:爷这娇妃着实难养!最初是当个孩子般不敢大意,后来是想养人家不让,如今倒是能养了,可是太过羸弱,不精心都不行! 许娇恹恹儿的靠在他肩膀上,赵鄞见她那无精打采的样儿,跟平时的精灵古怪相差甚远,还挺有良心的在心底埋怨了自己一番,觉得不该如此心急的要了她。 许娇又睡过去了,直到午时后,冬儿端着参汤来敲门才又醒过来。 赵鄞接过参汤,让冬儿出去,自己亲自一勺一勺的吹凉了喂许娇喝完。 人参这东西果然是好的,许娇这碗人参汤灌下去,不到半个时辰,身子便恢复了力气,当即就要起身回淮州府。 第182章 敢欺我爹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许娇如今这身子是没法骑老虎的,于是,大猫眼巴巴的看着赵鄞抱着自家主子踩着树梢“飞”走,眼中是无限委屈的。 赵鄞将许娇用硕大的斗篷裹得严严实实的,又在马背上垫了厚厚的褥子,一路小心翼翼的呵护着回到淮州府。 两人回到许府的时候,许文杨还没放衙回府,赵鄞赶紧抱着她藏进房间里。出来就找黄蓉要益气养神的药方子。 黄蓉挺着大肚子皱眉看他:“昨日一早你就把娇娇拐走了,如今回来就找我要药方,是娇娇出什么事了吗?” 赵鄞道:“有本王护着,能出什么事?她身子弱,多用益气养神方调养有什么不好?” 黄蓉不信道:“少糊弄我,她那身子一直是我在调养,该用什么方子我还不知道?我去看看再说。”说这话,让芸香扶着就往许娇房间走。 赵鄞想着,好歹也是该让黄蓉看看才好,遂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黄蓉推门就见许娇躺在榻上,无聊的伸手对着帐顶比着各种手型,鱼吐泡泡般嘟嘴啵啵。 见她进来,许娇忙收起双手很是乖巧的看着她。 黄蓉上前几步,坐到床沿上:“干什么亏心事了?” 许娇摇头:“没有。” 黄蓉伸手去拉她的手腕。 许娇一个劲儿往里缩:“我很好。” 黄蓉住手,盯着她眼睛都不眨一下:“很好你躲什么?” 许娇心虚的又缩了缩:“没躲~” 黄蓉简直气都不好气了,回头吩咐赵鄞:“给我摁住了。” 赵鄞一愣,长腿一迈,坐到许娇身边:“乖~让许夫人看看。” 许娇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直摇头。 黄蓉没了耐性,掀开锦被,抓住她的手腕就死死扣住。半晌后,她瞪着许娇恨铁不成钢道:“当初是谁信誓旦旦跟我说同人家不可能的?你就这么急不可耐的找死啊?” 许娇可委屈了:“人家哪知道这后果?” 黄蓉真想一巴掌给她呼过去,想了想终究忍了下来:“放心,有你家男人这段时间花大力气堆出来的架子,死不了!” 赵鄞不淡定了:“真有这么严重?” 黄蓉白他一眼:“你说呢?她这身体自来就是表面光鲜,从前在她爹眼皮子底下养着,虽说在国公府受气,到底还是连根头发丝都没伤过,不然你以为她不过被她大伯打一巴掌,许文杨会跟你结盟,许文杨急的是她已经长大了,到时候他做不了她的主,怕被府里那几个丧心病狂的送出去做人情,到时候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人家可是许大人的手心里的宝!” 许娇扯扯黄蓉的衣袖,弱弱道:“没那么夸张吧?” 黄蓉愤愤甩开她的手:“我才是大夫!” 许娇朝她做个鬼脸笑道:“原来某人吃醋是这种反应,放心啦,我没有恋父情结~” 黄蓉一巴掌拍在她脑袋顶上:“让你乱说!” 许娇忙伸手架住:“好了好了,我不说了。过来,我看看我弟弟这两天乖不乖?” 黄蓉拍开她伸过来的手:“你这个皮猴子,少沾染我肚子里孩子!” 许娇搓搓被她拍过的手背,继续将手伸过来,在她圆溜溜的肚子上摸了摸,挑衅道:“我就摸,等你生下来我还带着他上山打鸟下河摸鱼呢!” 黄蓉捏着她两边脸颊使劲扯了扯:“真不知道你上辈子是个什么东西?” 许娇小脸都被她扯变形,还瘪着嘴道:“要你管!” 赵鄞在一边见两人相处甚欢,自顾坐到杌凳上倒上一杯热茶慢悠悠的品,待两人闹得差不多了,才开口:“天快黑了,你们都不饿吗?” 许娇推开黄蓉,偏着脑袋看了看窗外,回头朝她一叠声的喊:“小娘亲,我饿了,吃饭饭吃饭饭......” 黄蓉给她一脑嘣儿:“吃吃吃!撑死你算了!” 眼看两人又要开战,门外冬儿大喊:“老爷回来了。” 随即传来许文杨的声音:“听门房说娇娇回来了?” “回来了,在房里夫人陪着说话呢。”冬儿话音刚落,许文杨便迈腿进来了。 许娇和黄蓉同时规矩起来。 进屋的许文杨先朝赵鄞颔首一礼,这才一边朝她走一边没好气的道:“还知道回来啊?我以为你又要在你的花果山住下呢。” “她就是猴子,不住花果山还不合适呢。”黄蓉没好气的接了一句。 “怎么躺床上了,不舒服吗?”许文杨上前,弯腰看了看她的脸色,又笃定道:“脸色确实不太好。” 许娇双手捂脸,从指缝中看着许文杨:“我饿啦!爹爹不回来,后娘不给饭吃。” 赵鄞和许文杨都忍不住笑了。黄蓉咬牙,扬起手作打她状:“我还敢当着你爹打你呢!” 许娇拉起锦被连头一并蒙住。 许文杨弯腰拉开锦被:“不是饿了吗?爹爹已经让厨房准备饭菜了,赶紧过来饭厅吃饭吧。” 许娇点头:“嗯嗯,爹爹先去,我马上就来。” 黄蓉当先拉着许文杨出门往饭厅去了。 赵鄞上前,扶着要起身的许娇:“能行吗?要不还是我抱你过去?” 许娇忙摇头:“不要。”说着,弯腰穿好鞋袜,起身朝门口走。 许娇深吸一口气,果然比早上好很多,只是,还疼!试探着走了几步,总算稍稍适应了些,便抓着赵鄞的手臂往饭厅去了。 饭桌上,黄蓉挑起一著芹菜往许娇碗里放:“这东西补血,多吃点。”又挑起一著韭菜:“这东西也生血,多吃点。”又又挑起一著菠菜:“这个也是。”然后是胡萝卜、木耳、海带汤...... 许娇皱眉,这些全是她最不喜欢的菜啊! 许文杨也察觉出异常,转头问黄蓉:“娇娇是受伤了吗?为什么要补血?” 黄蓉一边朝许娇碗里挑菜,一边漫不经心道:“谁说女人一定要受伤才需要补血的?” 许文杨一口饭刚含进嘴里,半天都没咽下去,默默地将面前的一盘菠菜推到许娇面前。 这一顿饭,黄蓉很欢乐的早早吃完了,许文杨囧囧的也早早下了桌子,只剩赵鄞一派淡然陪在许娇身边。 见黄蓉和许文杨走了,许娇将碗里的菜肴尽数倒进赵鄞碗中,将远处的麻辣香锅端到面前,伴着饭呼啦啦吃的可香了。 赵鄞皱皱眉:“许夫人说这些菜补血,你应该多吃点。” 许娇小嘴鼓鼓,大眼睛瞪着他:“不吃不吃!” 赵鄞再皱眉:“可是......” 许娇咽下口中的饭菜:“太难吃了。咱们府里的厨娘不好,只会简单的炒菜,像这样的菜炒出来一点都不好吃,若是混着大骨煮成大合菜我还能吃点,就这样直接炒出来谁爱吃谁吃!” 吃一口饭又道:“我爹就是不讲究,我一定要找个大厨来府中做菜,不然这嘴太受罪了!” 赵鄞不说话,将碗里她倒过来的菜慢慢的往嘴里送。 许娇吃完饭,见他还慢条斯理的吃着,便甩着脚丫子道:“你不觉得难吃吗?” 赵鄞抬起眼皮看她一眼:“确实不好吃,不过是你给我的,再难吃也得吃啊。” 许娇笑眯眯道:“也是,以后我不吃的都给你,咱们家总不能顿顿都倒许多我不爱吃的菜吧,那是罪过。” 赵鄞又抬起眼皮古怪的看她一眼:“咱们家?” 许娇赶紧捂嘴:“你别误会,我说的是许府,这里。” 赵鄞放下碗筷,上前弯腰将她抱起:“我已经误会了。不管是哪里,我欢喜的是你说‘咱们’这个词。” 许娇搂着他脖子辩解:“我那是口误。” 赵鄞抱着她刚踏出饭厅,就见天井对面廊檐下站着许文杨,许娇拍拍他胸口示意他放自己下来,赵鄞大手在她肩背处一拍,然后神色平静的抱着她朝许文杨走:“许大人今日挺闲?” 许文杨朝他颔首一揖:“王爷放心,下官不会耽误政事。”说完,视线落在许娇身上:“成何体统,还不快下来。” 许娇挣扎着要下来,却被赵鄞更紧的抱住:“什么体统不体统的?本王就是体统,娇娇迟早是本王的妃,本王不过早点疼惜着,许大人不必操心,去忙吧。” “王爷!”许文杨声音高了几个分贝:“王爷何时得空?下官有话对王爷说。” 赵鄞顿了顿道:“去你书房等着吧,本王一会儿就过来。”说完,抱着许娇迈开长腿从许文杨身边擦肩而过。 两人回到房间,许娇刚被赵鄞放下,便伸出爪子揪住他两只耳朵:“王爷好大的架子!敢欺负我爹!” 赵鄞忙握住她两只小手:“疼疼疼......我哪有欺负你爹?” 许娇横眉毛竖眼睛:“还没欺负?我爹在你面前连他自己的女儿都没资格管了?你这不叫欺负叫什么?还敢制住我的动作点我哑穴,我捏死你!” 赵鄞握着她的双手控制力道,闻言问道:“你怎知我点你哑穴了?你不是不会武功吗?”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我不会武功?谁告诉你我不会武功的?”许娇放开他气哼哼的道。 赵鄞揉着被她揪红的耳朵:“我先去见岳父大人,听他训完话再回来跟你说。”说完,拉开门就跑。 许娇冲着他后背吼:“有本事当着我爹的面叫他岳父!” 赵鄞在前方勾唇轻笑,用只有自己才听得到的音量小声道:“等你跟我成了亲,这声岳父也不会欠你爹。” 第183章 那是意外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许府书房。 许文杨握着一本书端坐案前正认真看着。 赵鄞一把推开房门,见状笑了笑:“这会儿就不必用功了,你要跟本王说什么?” 许文杨放下书本,直起身正要对他作揖。 赵鄞一把将他拉住:“这里没别人,不用做样子了,有什么话就说罢吧。” 许文杨便重新坐下,端起旁边的热茶抿了一口,这才开口道:“王爷莫非忘了当初对下官的承诺?” 赵鄞坐在他面前书案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本王当初的承诺?本王没忘啊,这不是已经把你闺女休了吗?” 许文杨握了握手掌:“王爷莫要装傻,你既然答应事成之后与我们划清界限,如今又为何对我娇娇纠缠不清?下官心里虽感激王爷仗义相助,却也不会搭上娇娇一辈子的幸福,不然下官何苦奋力一搏?” 赵鄞揉揉鼻尖,笑道:“本王看上你闺女了,那你说咋办?” 许文杨重重叹了一口气:“王爷莫要说笑,王爷身份尊贵,娇娇高攀不起。” 赵鄞猛地站起身来:“谁跟你开玩笑?本王是认真的,想来你也知道假休书的事儿了,你可知本王同娇娇越相处便越不愿与她分开,之前本王还想着等接回林羽便让她二人同为本王平妻,只是事到临头本王才发现,本王这心里早没了别人,只剩你闺女一个了!” 许文杨一惊:“王爷这话......” “本王这话千真万确,你爱信不信,反正本王就赖在娇娇身边了,有本事你把本王轰走啊!”赵鄞重新坐回书案上,顺手抄起一只白玉笔洗在手中把玩,十足一个无赖样。 许文杨指着他半天说不出话来,末了气呼呼道一句:“下官这就替娇娇物色合适的夫婿,等她嫁出去了,我看王爷还怎么纠缠!” 赵鄞却笑了:“给她找夫婿啊?你试试,甭说她嫁不嫁了,单凭她那身子这两年怕也不适合嫁人吧,难不成许大人为了躲本王,不惜将你疼了半辈子的闺女推进火坑?” 饶是许文杨涵养再好,也被他这两句话气得大喘气! 赵鄞起身,拍拍他肩膀,笑嘻嘻道:“许大人莫急。本王这么稀罕娇娇你怎么就看不到呢?怎么总是拘泥于本王的身份呢?本王已经同娇娇许下承诺,这辈子只她一人足矣,现如今,凭娇娇的脾气秉性,难道你觉得除了本王还有谁更适合娇娇吗?” 许文杨默了默,接着道:“照王爷的意思,是娶定娇娇了?” 赵鄞点头:“你总算听明白了,本王就是对她志在必得。” 许文杨不可思议的盯着他:“王爷从前不是这样的。” 赵鄞打开双臂,低头慎重的上下看了看自己道:“本王也觉得奇怪呢,自打遇见娇娇,本王也惊奇于自己的某些行为,实在是古怪。不过,许大人自打遇见杏林公主不也跟从前不一样了吗?” 许文杨语塞。 赵鄞抚了抚衣袖:“好了,今儿许大人也知道本王的意思了,本王这便走了。”转身走到门口,他又停下脚步道:“忘了跟你说,再辛苦几日。许夫人杏林公主的身份很快就会大肆昭告天下了,届时,你便是名副其实的皇亲国戚,再有本王帮衬,想必区区常温之流再也不敢难为你了。” 许文杨起身,纷愤愤道:“下官不稀罕!” 赵鄞背对他挥挥手:“你可是本王未来的岳丈,本王怎会让你受委屈?”说完,大踏步走了。 赵鄞大摇大摆的来,又大摇大摆的走了,留许文杨一个人在书房陀螺似的来回转圈了好多圈,才离开书房去守自个儿媳妇儿去了。 黄蓉捧着肚子左翻右翻都没能找到合适的姿势能好好睡觉,见他盯着帐顶发呆,便问:“你刚刚叫九王做什么?” 许文杨愁容满面道:“娇娇好像有*烦了。” 黄蓉疑道:“她那么机灵能有什么*烦?” 许文杨叹口气:“还能是什么?被九王缠上了呗。” 黄蓉“噗嗤”一声笑道:“这怎么能是麻烦?九王又不是大奸大恶之人,况且我看他对娇娇挺好的,女儿大了终归要嫁人的,你愁什么?” 许文杨不悦道:“你说得轻巧,娇娇的身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要是嫁入王府,就算王爷护着她,若常年无所出,后宫里太后皇后的一定会干涉,到那时,受气的还是娇娇。” 黄蓉愣了愣,随即道:“你想太远了,九王岂是普通人,他怎么能听凭后宫女人的摆布?” 许文杨依旧皱眉:“若光是太后皇后也就罢了,还有个太皇太后呢,王爷可要叫太皇太后一声母后,若她老人家发话,连皇帝都莫敢不从,何况王爷。” 黄蓉着实惊到了:“太皇太后?那年进宫我见过,快要入土的人了,还喜欢折腾呢?” 许文杨忙捂住她的嘴:“你可小声点吧小祖宗!怎敢说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你是不知道,如今九王爷一辈的亲王们,有哪个王妃不是她指定的?也就九王,当初因为林羽的事闹得满城风雨,再后来又因为帮了皇上大忙,有皇上从中斡旋,这才被太皇太后搁在一边,这九王爷不成亲便罢,若是成了亲,那位整日无所事事,不来掺和才怪了。” 黄蓉眨眨眼:“我刚刚说的也是真的,等娇娇嫁过去,再等两年,那位还在不在都另说,再说了,有我替她开方调养,那时候说不定早好了,你担心得有点多余。” 许文杨一愣:“说得也有道理。” 黄蓉笑笑:“俗话说关心则乱,你一向聪明,可遇上娇娇的事总犯糊涂,你就放心吧,九王爷可不是软柿子,谁能欺负了他的人去?” 许文杨皱眉:“难不成真把娇娇嫁给他?” 黄蓉忽然兴致勃勃道:“哪那么容易?他想娶娇娇,八十一难才开始而已~” 许文杨古怪的看她一眼:“你是不是又跟娇娇合起伙来使坏?我可先跟你说好啊,九王到底是个亲王,你们不可太过。” 黄蓉扑到他身上,抱着他劲腰在他唇角亲了一下撒娇:“知道知道~放心啦,我们翻不了天,快睡觉。” 许文杨虽揣着满腹心事,奈何眼下也解决不了,只得搂着黄蓉睡了。 再说赵鄞,除了书房依旧摸到许娇房中,进得房间,见许娇早抱着锦被睡得呼哈香甜了。 赵鄞上前将她露在锦被外的细胳膊小腿儿塞到锦被中盖好,褪下外衫躺到她身边,伸手在她鼻尖上刮了刮轻声道:“爷这尊贵的身份在你们父女眼中竟是个拖累,真是不识好歹的家伙!” 许娇伸出嫩白的爪子挠了挠鼻尖,砸吧砸吧小嘴继续睡。 赵鄞盯着她一举一动,心中只觉异常舒坦,像这般守着她看着她,便如此满足,心里满满的柔情毫不掩饰的溢出,爱不释手的捧着她小脸柔柔一亲,将她搂进怀中抱着,这才美美的闭上眼睛。 半夜,赵鄞被手臂上的湿热惊醒,睁眼低头一看,只见许娇闭着眼睛泪珠子大颗大颗的浸出眼眶滚到自己手臂上,当即一惊,拍拍她的小脸:“娇娇,你怎么了?” 许娇没反应,只瘪着小嘴无声抽泣。 赵鄞抬起她的脑袋,拥着她双肩使劲摇了摇:“娇娇醒醒,你怎么了?” 许娇总算醒了,睁着一双泪眼看他:“我还在这里啊。” 赵鄞用袖口擦擦她的小脸:“不在这里还能在哪里?你做噩梦了?” 许娇点点头:“我梦见我被人带走了,再也见不到爹爹小娘亲和你们了。” 赵鄞将她紧紧抱住:“都是梦,放心吧,有我守着你,谁也带不走你。” 许娇懵懵的点头。 重新躺下的时候,许娇认真回忆了一下自己刚刚做的梦,梦里,现代的自己居然没死,只是变成了植物人,一直在医院躺着。然后,这里的她和赵鄞却在花果山碰见林羽,因为嫉恨,林羽朝赵鄞亮出了匕首,然后她就傻傻的挡了上去,再然后,这里的她就死了,她回到了现代,却不知为何,又能看到这里的赵鄞,为了她行尸走肉般窝在王府等死,然后她就很不忍心的哭了! 这梦很奇怪,却奇妙的牵动着许娇内心,恍恍惚惚总觉得自己有种魂魄离体的感觉。 赵鄞将她搂进怀里,轻轻拍着她后背:“别怕,有我在,谁也带不走你。” 这一夜,许娇再也没睡着,翻来覆去的心神不宁。 许娇又在府中养了一阵子,堪堪入了冬,早将这个梦丢到一边去了。 这一日,黄蓉替她把完脉欣喜道:“总算不影响成亲了!” 赵鄞欣喜的蹦跶过来:“真的?这么说本王可以下聘了,正好赶在年前成亲,过年也热闹。” 许娇瞪他一眼:“不结婚!” 赵鄞一脸的神采忽然就蔫儿了:“好吧~” 黄蓉看得有趣:“怎么?你俩还打算就这么干耗着?许娇,我的提醒你一下,你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要是你爹知道了,你觉得他会怎么办?” 赵鄞兴致盎然的看着她,许娇双眼一瞪:“那是一场意外!” 赵鄞又蔫儿了:“怎么就成意外了?” 许娇捏起小拳头:“我说意外就是意外!” 赵鄞低头:“好吧~” 不想旁边黄蓉忽然一声尖叫:“啊!” 第184章 喜添贵子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许娇回头,见她抱着肚子脸色紧张,立马反应过来,拉开房门朝院中大喊:“芸香,准备接生!” 再回身,扶着黄蓉朝早就准备好的产房走,一边走还一边喊赵鄞:“把我的墨镜拿来,柜子第二层的暗格里。” 黄蓉早就亲自备好了产房,接生婆也聘了两个在府中候着以防万一,想着这时代女人生孩子的风险,还是把宝压在了晕血的许娇身上,便同许娇讲了n多遍女人生孩子该注意的细节和重点,是以,这会儿大伙儿虽忙却不乱。 黄蓉抓着许娇的手臂:“你给我争气些,我和肚子里的孩子可都交给你了,要是有个闪失,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许娇也紧张啊,闻言气得直呸呸:“闭嘴!” 还是旁边的接生婆笑呵呵道:“夫人小姐都莫急,老婆子看夫人这胎位正着呢,一定会很顺利的,夫人别紧张,第一胎都这样。” 黄蓉点点头:“我不紧张。”一转身却抓着许娇不松手:“戴着墨镜守在一边,要是出现意外,直接剖腹手术知道吗?” 许娇拍拍她的手:“放心放心,我一定好好守着。” 产房里一应俱全,黄蓉这遭生产总算是有惊无险,很顺利的产下一个男婴,乐得许娇合不拢嘴:“蓉儿你果然厉害,一举得男诶!我爹有儿子了!” 黄蓉无力的看她一眼:“长大了要跟你分家产的,你高兴个屁!” 许娇还没搭话,门外赵鄞闻言已经笑得不行,揶揄的看着从府衙赶回来急得如热锅上蚂蚁的许文杨:“本王忽然发现许大人家盛产奇葩!” 许文杨囧囧的看他一眼,上前拍门:“娇娇,怎么样了?” 两个接生婆一个在黄蓉身边收尾,一个刚把新生儿洗干净递给许娇裹缠。 许娇哪会这门手艺?刚落生的孩子,软趴趴一团,抱着都让她瘆得慌,闻言大喊:“爹爹快来啊,我抱不住你儿子!” 惹得房中两个接生婆大笑:“老爷快别听小姐的,老婆子这就把孩子裹好抱给老爷看。” 许娇上前一把拉开房门,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仰头看着许文杨:“快去看看我小后娘,她现在急需你的关心。” 于是,房中两个接生婆惊讶的看着许文杨两步奔到黄蓉身边,执起她的手一叠声的问:“你怎么样?可有大碍?” 两个婆子小声嘀咕:“这一家子还真不忌讳,闺女敢替后娘接生,男人也进产房,真是罕见。” 许娇从腰带里抠出两片金叶子给两个婆子一人一片:“今日辛苦两位妈妈了,你们可以回去了。” 两个婆子在许府住了十来日,虽知道许文杨乃淮州通判,却不知许娇经营着花果山,着实没想到人家能大方到一出手就是两片金叶子,愣愣的半天没伸手。 许娇将金叶子往两人手中一塞:“今日我许府喜添稚子,两位妈妈功不可没,你们也沾沾喜气,去买点酒喝。” 两个婆子这才回过神来,接过金叶子千恩万谢的走了。 许娇回转身拍拍紧张得一直绷着身子的许文杨:“好了好了,快抱抱你儿子。” 许文杨眉目柔和的看了一眼许娇怀中被裹得规规矩矩的孩子,伸手点了点孩子的小脸:“跟你小时候一点都不像。” 许娇翻翻白眼:“自然不一样,又不是一个娘生的吗,再说了,这是个小子,能有我好看吗?” 许文杨却道:“他比你好看。” 许娇一脸黑线,黄蓉和赵鄞一个在屋里一个在屋外都忍不住笑了。 黄蓉:这男人有点傻! 赵鄞:一家子奇葩! 许娇将孩子往许文杨怀中一塞:“男孩子长太好看显得娘炮!” 黄蓉不干了:“有你这么说你弟弟的吗?你敢说王爷不好看吗?” 许娇伸着舌头朝她做个大大的鬼脸:“我就说你待怎样?” 正说着,许文杨怀中的孩子“哇哇”哭开了。 许娇忙凑过去咧嘴笑:“中气十足,不错不错,看来是长不成娘炮了~” 许娇原还打算这几日便上花果山折腾的,却因为家中忽然多出一口人,喜得整日在家逗弄,竟舍不得走了。 小家伙刚出月子便长得鼻子是鼻子眼是眼的,不睡觉的时候,那大眼珠子滴溜溜直转,小嘴永远都在砸吧砸吧,看起来十分暖萌。 对了,这小家伙大名叫许威。 就这么个平凡至极的名字,还是黄蓉据理力争来的,因为许文杨说,许娇取名“娇”字,果然就太过娇气,养得很是费力,这个儿子便要取个硬朗些的名字。 于是,什么刚啊、强啊之类的字便被许文杨拎出来准备用了,黄蓉一看,这还了得,坚决不许,从诸多代表硬朗的字里挑了一个勉强过得去的威字,心不甘情不愿的给孩子冠上了。 至于小名儿嘛,因为许娇总将孩子小豆丁小豆丁的叫,于是,对孩子名字心灰意冷的黄蓉干脆就把他小名儿定为小豆丁了! 这一日,许娇抱着小豆丁到院中晒太阳,赵鄞凑上来问:“何时去花果山?” 许娇头都没抬道:“等小豆丁断奶再说,到时候我要带着他一起上山。” 赵鄞顿时蔫儿了:“你说真的?” 许娇颇认真的点点头:“真的,我不是早就说了要养他吗?你还看不出来吗?我爹这人太迂腐,小后娘一门心思全在我爹身上,一看就没闲心管这小子,我得肩负起重担啊。” 赵鄞顿时感觉脑袋上挂着一记响雷,随时都会炸下来似的:“你不是要做天下第一富豪吗?要是带着你弟弟还怎么放开手脚去挣钱?” 许娇歪着脑袋道:“这怎么能有冲突呢?难不成这天下的富豪们都没孩子吗?” “可你要等着孩子断奶就还得等大半年呢?你不着急?” 许娇果然顿了顿,然后点点头:“这倒是,不然我去找爹爹商量一下,让奶娘跟上,这几日便带着小豆丁上山去。” 赵鄞直点头:“如此甚好!” 于是,第二日,许娇便在饭桌上提了这个话题。 黄蓉一边吃着饭菜,一边漫不经心的点头道:“随你,只要能把他养大就行。” 许文杨却不同意:“不行。你都还是个孩子呢?能养得好吗?” 黄蓉便又点头:“说的有理,这些日子全靠你爹照顾小豆丁,我们好像都不太会养孩子。” “那你当初还闹着要给我生孩子?”许文杨脚上一边推着摇篮里的小豆丁一边问。 黄蓉看一眼篮子里的孩子:“这样我就可以将你牢牢拴住了呀!没听说过孩子就是夫妻间最牢固的纽带吗?” 许娇诧异的看着她:“你就为了这个原因?” “那不然呢?你以为我吃饱了没事干这么拼命干嘛?”黄蓉一边认真的吃饭,一边满不在乎的道。 许文杨却放下碗筷,看着她认真道:“蓉儿,这些话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清楚?是我让你没有安全感和归属感吗?” 黄蓉点点头:“刚开始是的,那时候我觉得自己逼你太紧,又因为皇上的关系,我觉得我们只见不够牢固,所以才会这样想,不过现在不会了,我知道你是真心待我的。” 许娇将筷子在碗里重重戳了两下:“这些话等我们走了关起门来慢慢说,先说眼前的事儿,我不管,我要带小豆丁上山!” 黄蓉笑眯眯看着她,凑到她耳边悄声道:“其实,我巴不得呢~我跟你爹二人世界还没过够呢。” 许娇瞪她一眼:“就知道你没良心!” 许文杨依旧不同意:“我说了不行。你若实在要走,那便自己去,我不拦你,但你休想带走许威。” 许娇嘟嘟嘴,颓然的离席而去。 回到房间,赵鄞宽慰她道:“你可以找许夫人帮忙,她一定有办法让你爹同意放手的。” 许娇摇头:“不行,你不太了解我爹,他这人表面看很是和煦,但若真计较起来,九头牛都拉不动的。” 赵鄞笑笑:“这你就不懂了,有句话叫百炼钢不敌绕指柔,你太小看许夫人了。” 这话如醍醐灌顶,许娇顿时清醒了,果然,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 经过许娇和黄蓉一番“密谋”,许文杨果然同意许娇带着小豆丁上花果山去了。 只是随行队伍很是庞大,除了奶娘,芸香和两个孩子,本打算留在府衙帮许文杨的魏子宣和木木也随着她一道上了山。 不管怎样,许娇总算是遂了愿。 许娇将山上别墅取了个很诗意的名字—听风院。 赵鄞效仿之,也不管应不应景,愣是给自己的别墅取了个“观雨楼”来与她的院子迎合。 好在许娇的听风院够大,这么一大票人竟都安排下了,还一点都不显拥挤,倒是让平素清冷的院子多了许多人气儿,院中整日充斥着勃勃生机。 尤其是有魏家两个小子,在院中跑来跑去,充满欢声笑语,时而夹杂着小豆丁嘹亮的啼哭,更是添上许多人家烟火的味道。 时间就这么不知不觉的一天天流失。 眼看着就到了年根底下,小豆丁也快满五个月了,见人就笑,俘获无数人心。这段时间,许文杨和黄蓉也来了无数次听风院,几乎都是落晚到,第二日一早就走。 第185章 林羽再现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如今的花果山,早已不再是当初枯草遍地野树满坡人人敬而远之的地方了。 虽已深冬,山中却随处可闻腊梅的芳香,站在山顶眺望,还能看到成片成片的腊梅花。 说起这个,还得感谢黄蓉推荐的养花高手郑公子,当初黄蓉和许文杨在郑家被安北堂的人追杀之后,因为郑家的帮助,他们自然也成了安北堂的眼中钉肉中刺,许文杨和黄蓉合计着花果山正却养护花草的人,便让郑家举家搬到了花果山,专职管理山中植被,如今山中大到上百年的古树小道路边的绿化,无一不是郑家人在养护。 郑公子大名叫郑芾,取草木茂盛之意。 如今山中有许娇统筹,姜云飞执行,张子文细化,郑芾实干,再加上有皇室贵胄做宣传,果真是一片蒸蒸日上欣欣向荣的可乐景象! 花果山既然遵循了现代化管理,年节上业主们的礼物自然是必不可少的。 许娇之前倒不理会,没想到这年关将至,之前买房的业主们倒纷纷聚到了花果山,于是,山上愈发热闹,简直相当于一座小城! 许娇按着住户数目,让余州宗民管理的“物业部”挨家挨户上门送礼。 甭管这礼物大小吧,总之收到礼物的业主们无不对许娇这个“董事长”赞赏有加。 许娇在自己的听风院带着小豆丁跟大猫玩得不亦乐乎。 赵鄞看完一摞账本,也到听风院来逗小豆丁玩儿。 小豆丁远远的便看见赵鄞的身影,伸着小胖手朝他吱哇乱叫。 许娇都没回头:“你来了。” 赵鄞上前蹲到她身边,牵过小豆丁的小胖手:“你怎么知道是我?” 许娇戳了戳小豆丁的肉脸:“这儿有个叛徒,也不知谁才是他亲姐,每次见了你都无比兴奋,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才是他......那个,你来干什么?账本看完了?” 赵鄞伸手将小豆丁抱过来,在怀里摇着小船,逗得小豆丁咯咯笑个不停:“太累了,要不你帮我看会儿可好?” 许娇直摇头:“可别,我这山上的账目才归整出来,还不想自寻死路呢。” 赵鄞笑笑:“迟早你都要管的,早点上手免得将来辛苦。” 许娇嘟嘟嘴:“说得好像我一定会做你的管家婆一样~” 赵鄞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一下:“自然是的,等你做了我的王妃,印信账目都得管,你这小肩膀可得练好了。” 许娇丢给他一个白眼:“滚!要我说多少次?我才不要做你的王妃呢!” 赵鄞无所谓的耸耸肩,正要再说话,忽见门口一顶滑竿抬着人过来,却是锁大公子! “他怎么来了?”赵鄞不悦的皱眉。 许娇瞪他一眼:“又不是找你的,你不耐烦个什么劲儿?”说着,欢喜的上前,脆生生喊了声:“锁大哥。”示意抬匠将他放到院中。 锁春也很开心,上来就递给她一个账本:“这是你做的首饰分成,只是你这段时间没出多少新款,多以分成不比之前的多。” 许娇结果粗略翻了翻,顿时喜得眉开眼笑:“这么多!太好了,我可以过个肥年了~” 锁春望着她柔柔的笑了笑,随后又关切的问:“你这些日子可好?为什么画稿少了许多?可是遇上什么难处了?” 许娇正要说话,赵鄞怀中的小豆丁忽然咯咯笑了起来。 锁春转头一看,见赵鄞抱着个小婴儿,竟是十分怜爱的模样,再看许娇望着孩子那一脸的幸福满足,心一沉,颤抖着问:“这个孩子......” 话还没说完,只见赵鄞将小豆丁高高的举过头顶逗弄,脸上的怜爱半点不假,孩子的小声盖过他的问话。 锁春还要再问,却见许娇瞪着赵鄞大声道:“你当心点,别摔着了!” “放心,我有分寸,我可舍不得咱们小豆丁伤着碰着的。”说着,将孩子抱到面前,凑过狼嘴在孩子脸上亲了一下:“是不是啊小豆丁?” 锁春黯然低头,果然还是晚了! “我先回去了,你看看账目若有不对的,随时来找我,我要过完年才走。”锁春招呼抬匠将自己抬起,留下一句话便走了。 许娇一门心思都在小豆丁身上,倒是没多留,随意的挥挥手:“锁大哥做事我自然是放心的。” 锁春回到自己院子,一张脸晦暗不明,锁夏见了,问:“大哥不是去见姝姝姑娘了吗?怎么这幅表情?” 锁春摇摇头叹口气:“晚了!她和王爷连孩子都生了。” 锁夏一惊:“什么?怎么可能,我们不是跟她们前后脚走的吗?那时候她跟王爷还没到那一步呢?何况他们已经和离了!” 锁春颓然的摇摇头:“怎么不可能?或许他们早就暗度陈仓了,我看那孩子跟姝姝姑娘眉眼间至少八分像,王爷还对那孩子怜爱有加,不是他们的还能是谁的?” 锁夏摇头:“我还是不信。” 锁春摆摆手:“无所谓了,推我进去歇着吧,我累了。” 锁夏上前将他往屋里推,忽然想起一事,遂道:“姓林也来了,大哥打算怎么处理,早说了当初就不该收留她的嘛,如今可好,倒成了个累赘,走哪儿都得跟上,也不想想当初她是怎么无情的拒绝大哥的!” 锁春皱皱眉头:“罢了,来就来吧,将偏院拨一间屋子给她住下,也就多一张嘴的事,好歹当初跟她爹还有些交情,权当还人情了吧。” 锁夏气哼哼道:“你倒是心大,你明知道她打得什么主意。” 锁春道:“横竖一个女人,能翻出什么浪来?她若安分守己,我便也不为难她,若是有什么越矩之事,我也不是好相与的。” 锁夏道:“你说的好听,就你这菩萨心肠,什么时候舍得对一个女人动手了?” 锁春反手拍拍他的手被:“放心,你大哥一个残废,不会吃亏的。” 锁夏忽然驻足,不悦的看着他后脑勺:“大哥又乱说话,在我们眼里,大哥何曾是个残废了?这些年若不是大哥出谋划策,时时处处护着我们,我们锁家还不被人踩到泥里去了?” 锁春笑了笑,点点头:“好好好,你说的都对,赶紧推我进去吧,我真的很累。” 同一时间,锁宅偏院,林羽叉着腰对面前的丫头小厮们颐指气使:“你们动作都快点,磨磨蹭蹭的我何时才能住上?” 丫头小厮们虽有不满,却也不敢表现出来。 说起林羽,还得从赵鄞说起,当初林羽被黄蓉一行戳穿假面之后,又见赵鄞对自己已经毫无感情,觉得没了希望,主动离开九王的庇佑,找到锁家哭兮兮请求锁家的收留。 也是林羽的运气,锁春一行也是跟在许娇他们身后从婺源回来。她找上门的时候,锁春锁夏也刚回家。 虽然那时候锁夏极力反对,觉得这个女人当初能为了权势离开自己的未婚夫,如今也定是为了权势利益之类才会回来。 锁春却未计较,让下人将她安顿在家中住下了。 只是后来锁家大公子但凡出门,她总有办法黏在锁春身边,这让锁夏无比厌烦,所以才有了刚才那一幕。 话说林羽呢,也不知从哪里练来那么厚脸皮?愣是没把自己当外人,时时处处以锁家女主人自居,锁家下人们是很有规矩的,倒是睁只眼闭只眼没为难过她,只是一水儿的厌恶她。 这不,林羽又开始端起主母的架子指使下人们为她打扫房间了。 下人们很快打扫赶紧,躲避蛇蝎一般拿着清洁工具就走了,看都不愿多看她一眼。 林羽愤愤的拍桌子:“一个一个的都看不起我,等有朝一日我做了这府里的女主人,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发泄完的林羽记起来时看到的景象,忍不住起了向往之心,便一个人挎了个小布包往山里去了。 林羽照着记忆力的路线,一路找到梅林处,在林中跑了一会儿,想着自己屋中没什么点缀,伸手就要折梅枝,结果手刚搭上梅枝,就听远处传来一声厉喝:“大胆!谁准你折这些腊梅的?入住的时候没人告诉你这山上的一花一草都不能动吗?” 林羽一惊,缩回手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看,却并未看到人,怯怯的喊了声:“谁在说话?” 林子深处归于寂静。 林羽呆了呆,不甘心的又伸出手去。 结果,这一次来的不是谁的声音,而是一块小石子,照着自己的手背砸下来,手背顿时鼓出一个青包,钻心的疼! “谁呀?怎么打人呀?”林羽捂着手背尖叫。 姜云飞动丛林中缓缓踱出:“我。怎么?不服气啊?” 林羽眼神闪了闪:“你是哪家的?我要告诉山中的保卫,他们一定会找你算账的!” 姜云飞不屑道:“山中保卫?对不起,他们可不接受你这种无礼的诉求。你又是哪家的女眷,竟连山中的规矩都不知道!” 想到锁家的势力财富,林羽挺了挺胸膛:“我可是锁家人,你敢轻看我?” 姜云飞皱皱眉:“锁家的,锁大公子不像不会约束人的,何况锁大公子对娇娇不同常人,怎会带头教唆人来搞破坏?你莫不是骗人的?” 林羽呆了呆,着实没想到锁家的名头在这里居然没什么用?这人还敢怀疑自己的身份,顿时急了:“懒得跟你废话!”说完就要走。 第186章 见面之礼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姜云飞却不干了:“别走!把话说清楚,这山中不允许身份不明的人逗留,你最好说实话,到底是哪家的女眷?” 林羽手腕被他扣住拉扯不动,低头就要咬他。 姜云飞眼疾手快一把将她甩到地上,却不想这一下手重了些,直接将林羽摔晕了! 姜云飞目瞪口呆的看着地上的女人,皱皱眉:“这么不经摔,早知道不为难你了。”说着,弯腰将人扛到肩上,直接抬到“物管处”。 恰逢许娇抱着小豆丁骑着大猫巡山,正逛到这里来,见状便问:“什么情况?” 姜云飞将人往软椅上一扔:“遇到个想摘花的,被我两句话吓晕过去了。” 许娇掀唇一笑:“你本事可真大,两句话都能把人吓晕,还不从实招来!” 姜云飞只得道出实情。 许娇听完笑道:“好歹人家也是个姑娘,小姑娘哪有不爱花的,你好好说道说道便是,何苦动手,不知怜香惜玉可怎么找得到媳妇儿?” 姜云飞皱皱眉:“我看中的媳妇儿都不理我,还找什么媳妇儿?这女人委实不知好歹,我明明就警告过她了,她还想动手,我自然不能做壁上观了。” 许娇抱着小豆丁从虎背上下来,踏进物管处上前看了一眼软椅上的人,顿时瞪着一双大眼睛不可思议道:“她说是谁家的?” “锁家的,我就不信,锁大公子那样的人家中怎会有这样的家眷。”姜云飞抱着双臂道。 许娇又仔细看了看林羽,最后确定的点点头:“或许真是锁家带来的。” 姜云飞惊到:“怎么可能?你认识她吗?” 许娇点点头:“认识,锁春的前未婚妻,王爷的前相好。” 姜云飞更惊讶了:“啊!这么复杂?” 许娇点点头:“等她醒了将她送回去吧。”说完,抱着小豆丁走了。 姜云飞搓搓手,围着林羽转了一圈:“到底是什么了不起的人?居然和王爷锁公子都有牵扯!” 话音刚落,林羽忽然睁开双目,盯着他问:“刚刚那个女人的是谁?” 姜云飞被她一惊,往后一个趔趄:“你何时醒的?” “我问你刚刚那个女人是谁?”林羽大声问。 姜云飞稳住身形:“与你何干?既然醒了就自己回去吧。” 林羽坐起身牵了牵衣服:“是许家那个女人吧?我刚刚还听到小孩子的声音,那个孩子是谁的?” 姜云飞不耐的催她:“跟你有什么关系,快走吧。” 林羽站起身,昂着下巴:“你不说我也知道,反正不可能是王爷的,王爷才不会跟别人生孩子!” 姜云飞望着她不可一世的背影,抠抠后脑勺:“到底在说什么?” 林羽回到锁家别墅的时候,锁夏正坐在院中自己跟自己对弈,见她回来,头都没抬一下。 林羽凑上去恬着脸喊了声:“锁夏,下棋呢,我陪你吧。”说着就要上前拿棋子。 锁夏呼啦一下将棋盘上的棋子收进罐子里,不声不响的起身便走。 林羽尴尬的直起身子大喊:“你什么意思?好歹我将来也是要做你大嫂的,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锁夏闻言,转身讽刺道:“怎么,你那位高高在上的王爷嫌弃你了,就想到我大哥了?当初我大哥因为你的离开消沉了好长一段时间,这会儿你居然还有脸说将来会做我大嫂,我就奇怪了,你到底哪里来的自信?你何时见我大哥用过别人不用的东西了?” 林羽脸上表情近乎扭曲道:“你......你,你居然敢如此侮辱我!我都没嫌弃你大哥是个残废呢!” 锁夏温怒:“哼!你嫌弃?你配吗?我大哥值得天下最好的女子,你这种朝三暮四的还不配!” 林羽紧握双拳,怒不可遏的瞪着他。 锁夏还在继续:“忘了跟你说,你那位王爷早就已经有了新欢,如今更是连孩子都有了,你再也没希望了,好好想想从我锁家出去后该去哪里安置吧!”说完,径直走了。 林羽用力在桌山砸了一圈,随后疼得直跳脚,气哼哼的回到房间去了。 是夜。 林羽去厨房指使下人做了一碗莲子羹,用托盘端了一步三摇的往锁春书房而去。 到得门口,却听房中有人谈话,还有女人的声音,便躲在窗棂底下听起了墙角。 “锁大哥,你觉得我说的可行不?”这声音......林羽觉得再熟悉不过。是许娇。当初在九王府就曾有过短暂的交集,后来自己彻底离开九王,这个女人简直功不可没! 接着便听到锁春的声音:“嗯,诚如你所说,如今山上宛如一座小城,可这里除了山里的景致,物资却远不够这些士绅富豪们消耗,我们若能从淮州府接通一条完整的物资运输纽带,一来可以促进这里的发展,二来也是个赚钱的绝好机会。” 林羽就那么站在窗户旁边听着,她家从前也是做生意的,即便她不怎么成器,多少也听明白了一些,知道两人在商量如何做生意挣钱呢。 屋里,许娇敲敲桌子:“锁大哥莫非忘了,山脚和山腰都有两处地方格局不同住宅么?” 锁春一惊:“你早就想好了?” 许娇点点头笑了:“自然,有人的地方就有需求,我又怎么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锁春抬手摸摸她的发心:“真是聪明!不过,你打算怎么运作?” 许娇笑了笑:“我只要留两处足够大的作为自己的产业,其它的我可以租出去,然后按地段和大小收租金,这样就轻松多了。” 锁春一愣:“果然绝妙!只是,你为什么要找我?你若是跟王爷合作不是更好吗?据我所知,王爷的私产也不在少数。” 许娇瘪瘪嘴:“王爷身份太尊贵,跟他合作压力大。” 锁春笑道:“还见外呢?说到这里我倒要问问了,你们准备何时成亲?这些日子从来没听你们传过婚讯,却不想一回来你们连孩子都有了。” 许娇刚喝进一口茶,直接被呛得面红耳赤,半晌后才抚着胸口诧异的问:“我们何时有孩子了?” 锁春惊道:“难道不是?上午我在你院中看到的那个婴孩不是你同王爷的孩子吗?” 许娇愣了半晌,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你到底那只眼睛看见他是我儿子了?” “那孩子眉眼跟你七八分相似。” 许娇又笑了:“自然像了,他可是我弟弟!” “弟弟?!” “对呀,如假包换的亲弟弟!”许娇重新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刚刚被呛的喉咙。 锁春似乎舒了一口气,语气都变得轻快许多:“原来是弟弟啊~”说着,朝门口喊了声:“二弟。” 林羽闻言,往柱子后面一闪,将自己隐在柱子后面。 锁夏很快来到书房,推门而入,问:“大哥可是在叫我?” 锁春点点头:“去把我房间柜子里的一个蓝色锦盒拿过来。” 锁夏应声去了,不多时再回来,将锦盒递给他:“可是这个?” 锁春点点头,接过锦盒递给许娇:“给孩子的见面礼,上午来的仓促,没准备,还请见谅。” 许娇笑眯眯接过锦盒贴着耳朵摇了摇,听见响动,歪着脑袋问:“是什么?金元宝吗?” 锁夏“噗嗤”一声笑了:“姝姝姑娘就这么爱元宝?你觉得我大哥会给你儿子准备金元宝吗?” 许娇偏过脑袋看看他:“不是我儿子!不许乱说。” 锁夏赶紧住嘴,看向锁春。 锁春点点头:“是许大人的儿子,姝姝姑娘的亲弟弟。” 锁夏开心道:“原来是你弟弟啊~”说完,从怀中摸出一块碧色的暖玉递给她:“我哥都送了,我要是没点表示似乎也过不去啊,这个就送给你弟弟玩儿吧。” 许娇接过一看:“如此纯净的暖玉,真要送给我弟弟?我看这块玉不说价值连城,至少也值半座城了吧?你就这么随手送了?锁家这么有钱呀?” 锁夏笑道:“我愿意。你怎么不看看大哥送的是什么?铁定比我的更贵重。” 许娇捧着锦盒犹豫道:“我看这些礼就算了吧,我弟弟会有压力的。”说着,将暖玉放到锦盒上一并推还到锁春面前。 锁春伸手给她推回去:“姝姝姑娘难不成只爱金元宝?再说了,这是送你弟弟的,你好像不能替他拒绝吧?” 许娇斟酌一番,伸手接过:“好吧,先替我弟弟谢过两位了!” 锁春点点头:“这声谢我收下。天色不早了,至于细节,我们明日再议,二弟,送姝姝姑娘回去。” 锁夏点点头,朝许娇做个“请”的姿势。 许娇点点头,将两份礼物朝袖袋里一塞,起身不伦不类的朝两人做了个江湖人的礼:“明日再议。” 锁春神情温和的朝她挥挥手:“去吧。” 锁夏将她送出院门,却发现门口立着一人,却是赵鄞,便折转身回到书房。 “不是让你送她回去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锁春捏着许娇送来的“企划书”问他。 锁夏道:“王爷来接她了。”顿了一下不解道:“大哥,这么说王爷知道她来找你合作,为什么他自己不争取?” 锁春道:“这你就不懂了,我只跟你说一句,皇上是不会允许自己的皇叔比他的国库更有钱的” 第187章 辟邪宝石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锁夏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如今我们既然已经知道姝姝姑娘和王爷没成,大哥岂不是还有机会?大哥,你赶紧行动起来吧,我们可以不跟姝姝姑娘合作,这样一来,她就只能跟王爷合作,这样他们在一起的几率不就变小了吗?” 锁春笑了笑:“我的傻弟弟啊!这种事哪能如此好掌控?先静观其变吧,不过,我算是看出来了,想要同姝姝姑娘有更进一步的发展,我的身边就不能有女人,姜云飞如此,王爷也不惜将身边的女人全部打发了,我虽然也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女人,但林羽曾经跟我却有过婚约,你找个机会送林羽走吧。” 锁夏欢喜道:“大哥早该如此了,那个林羽实在太不知好歹了,王爷不要她,她便妄想金我们锁家的门做我大嫂,整日里对下人们颐指气使,竟是一派主母作风,就她这样,若真做了我锁家的当家主母,我们锁家还不被她折腾得翻天呀?” 锁春抬手敲敲他的肩:“别乱说话,好好的送出去,给她置办一座宅子,毕竟娘亲还是很喜欢她的,从今以后我们就当她是个妹妹吧。” 锁夏不情不愿的点点头:“放心吧,我也就嘴上说说,不会再真对她怎么样的。” 林羽一直立在柱子后面,听着书房传来的一言一语,如刀子般直戳自己心窝,到后来几乎麻木了,端着托盘游魂一般回到自己的房间。 同一时间,赵鄞正缠着许娇要说法呢:“说,为什么不找我合作,我可比那个锁大公子有势力多了!” 许娇翻翻白眼:“你别幼稚了行吗?虎符还给皇上没有?” 赵鄞愣了愣:“怎么扯到虎符上去了?我在说你不找我合作的事儿呢!” 许娇再翻翻白眼:“你就装吧,要是真不明白就使劲想,要是还想不明白你就可以去认驴棚里的驴子做兄弟了!” 赵鄞笑笑,上前从身后揽着她,将下巴搁在她肩上:“好了好了,知道你是为我想才这么做的,不过你放心啊,以后再有什么赚钱的好事儿,千万记得找我,我可不怕皇帝小子找茬。”一番话说得很是自信。 许娇抬起眼皮看他一眼,从袖兜里掏出锦盒跟暖玉:“这是锁家兄弟送给小豆丁的见面礼,你看怎么样?” 赵鄞首先看到那块纯净的碧色暖玉,在手中掂了掂:“锁家不愧是大燕数一数二的有钱人,出手这般大方。” 许娇打开锦盒看了看道:“这是什么?不就一块普通石头吗?这个锁春莫非在耍我?” 赵鄞低头一看,激动的接在手中:“这怎么能是普通石头呢?这可是能救人性命的无价之宝啊!” 许娇凑近盒子仔细看了看,只见盒子里躺着的就是一块灰扑扑的普通石头嘛,感觉上面还有一层灰呢。 她伸手摸了摸,却发现此物看起来粗糙,摸起来却很是顺滑,而且上面没有一丝砂砾感,更别说有什么灰尘了! 许娇惊呼:“这是何物?” 赵鄞啧啧道:“辟邪石,据说此物很是神奇,有些无法用药理医治的奇怪病人,佩戴之后病情会自然好转,最后不治而愈,世间传闻这乃是一块辟邪石。” 许娇惊得张着小嘴:“有这么神奇?” 赵鄞点点头:“当年皇奶奶的病就是用辟邪石治好的。只是据我所知,这块石头是锁家的传家宝,整个大燕只有两块,是当年番国进贡来的,一块作为皇室传家宝,另一块被赐给了锁家当年的战神将军。锁春怎么舍得给你的?” 许娇震惊了:“这么珍贵?那我得还给他才行。”说着,忙从赵鄞*过来,宝贝的放进锦盒里。 赵鄞居高临下的看她一眼:“我又不是没见过,才不稀罕!” 许娇一边将锦盒放进柜子里,一边道:“这东西真有那么神奇?” 赵鄞点点头:“我亲眼见过,当年皇奶奶病得可重了,宫中太医皆诊不出病因,吃药也不见效,最后皇爷爷把辟邪石放到她心口处,第二天皇奶奶便能起身了。” 许娇半信半疑道:“后来还有人用过吗?” 赵鄞道:“自然有,不过,一般病症用它并无作用,只有那种药石无灵的带上才能好转,大家都说是因为这些人中了邪,所以才说是辟邪石啊。” 许娇听得后颈凉飕飕,想着先放两天,等黄蓉来山上给她看看,这块石头到底有什么古怪。 这天晚上,山中无异样。 翌日。 赵鄞如往常一般,早早的起床回观雨楼处理手中事物。许娇刚起床洗漱好,就听冬儿来报说林羽求见。 许娇很纳闷:“她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冬儿道:“小姐声名远播,林姑娘知道不奇怪啊。” 许娇点点她的脑袋:“你是不是傻?这山里的人知道我不奇怪,林羽从京城远道而来,她怎么会知道?”说着,摇摇头:“不对,或许锁大哥跟她提到我了,你去叫她进来吧。” 冬儿转身去了,不多时,带着林羽来到客厅。 林羽一见许娇,忙亲热的凑上来:“许妹妹,果然是你。昨日我晕晕乎乎似乎听到你的声音,醒来问那位公子,她还不跟我说呢,结果我一打听,这山里竟没人不识许妹妹,我想着许久不见,便来看望妹妹一番,有唐突的地方,还请妹妹见谅。” 许娇觉着,今儿的林羽怎么看怎么么怪,却又不好拒绝,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嘛,便逢场作戏的招呼道:“林姐姐过来,我自然是万分欢迎,可不敢说唐突二字。” 林羽便欢喜的坐了,抬头见许娇盯着自己,忙道:“妹妹想什么呢?” 许娇道:“不知林姐姐今日过来可有要事?我印象中,同姐姐并无多大交情。” 林羽忙笑道:“妹妹难不成还在吃我同瑾之哥哥的醋?妹妹放心,我如今同瑾之哥哥并无交集,锁家的大公子同我有自小的婚约,姐姐将来是要嫁入锁家的,姐姐听大公子说同妹妹有生意上的往来,便上来同妹妹叙叙旧,毕竟我们将来做了锁家的主母,咱们俩少不得要碰面的,早些说开,也免得到时候见面尴尬。” 许娇笑笑:“如此啊!”一低头,却直翻白眼,暗道:一看就没安好心,谁信你? 林羽也跟着她笑:“妹妹放心,我以后定不会私下里见瑾之哥哥的。” 许娇暗地里吐吐舌头:一口一个瑾之哥哥!还敢说没想法?抬起头来却一派祥和道:“姐姐严重了,见不见面是你们的自由,我不会干涉的。” 两人正说着话,奶娘抱着小豆丁过来:“小姐快抱抱少爷吧,如今这小子被小姐惯得没边儿了,起床不看见小姐就一直哭闹,奴婢着实没辙了。” 许娇笑眯眯的冲呀呀软哭的小豆丁拍拍手:“干嘛呢?找姐姐呀?” 小豆丁一见她,立马眉开眼笑,气得一边的奶娘直报怨:“这没良心的小子倒是机灵,愣是知道谁跟他亲呢,妈妈我喂他那么多奶竟白瞎了!” 许娇抱着小豆丁宽慰道:“妈妈别生气,这小子胎里带的不安分,这是想我带着他玩呢。” 奶娘笑笑:“谁真生气呀?这么机灵的小子,我疼他还来不及呢!” 许娇点点小豆丁的圆脸:“听见没?以后可不许折腾妈妈了!”说完,将他递给奶娘:“先喂奶吧,喂饱了还给我抱过来,我今儿带他去后山看看改建的进度。” 奶娘笑眯眯的结果孩子,去侧间喂奶。 冬儿端来早膳,许娇招呼林羽同自己一起吃。 两人吃完早膳,小豆丁也吃饱了被奶娘送过来。 许娇抱着小豆丁站到院中大喊一声:“大猫!” 眨眼间,门口便窜进来一只花斑大老虎,正是大猫顶着晨雾打猎归来。 许娇一见它便忍不住数落:“又跑厨房候吃的是不是?一大早就往山上跑,这大冷天的大早上能有什么猎物?” 大猫趴在她脚边,舔舔爪子,仰头盯着她怀里的小豆丁。 许娇将小豆丁往怀中紧了紧:“看什么看?你再敢私自逗小豆丁玩,我炖了你信不信!” 说起这事儿,又有话说了。 许娇走哪儿都把小豆丁带上,山路走着累得慌,许娇时常偷懒骑大猫上下,大猫自然常常跟在她身后,于是,没多久,这大猫就跟小豆丁混熟了。 小豆丁喜欢看大猫自个儿欢腾,然后他负责在一边笑。 大猫见他笑,便欢腾得更凶了,简直到了扔个线球都可以当猫的程度。 然后有一天,许娇临时去售楼处处理事情,交代冬儿看着孩子,回来的时候,竟发现本来在摇篮里好好睡着的小豆丁却躺到了地上,大猫还围着他一个劲儿的转,一边转还一边上前嗅,冬儿在一边拿个小棍子朝它挥:“大猫,你走开!走开.....” 这一幕吓得许娇肝颤。 大猫好歹是个食肉的野兽!若是闻见小豆丁的奶香激起兽性一口将孩子吞了,那还了得! 于是一个箭步冲上去,拍开大猫抱起地上的小豆丁仔仔细细看了看,发现孩子还一个劲儿笑,这才放下心来,转身问冬儿怎么回事。 第188章林羽威胁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冬儿兀自魂不附体:“小姐刚走,大猫就把我推到地上,叼起少爷就跑,我吓坏了,追着他跑了一圈,它又自个儿绕了回来,却把少爷放到地上,围着少爷转圈圈,似乎在逗少爷开心,少爷倒是咯咯直笑,我试着上前赶跑它,却又被它扑到地上,它还冲我亮獠牙!好凶的!我近不了少爷的身,正想办法呢,你就回来了。” 许娇抱着小豆丁,瞪着蔫儿不拉几趴在脚边的大猫:“谁给你胆子叼起少爷到处跑的!” 大猫又是一副委屈状望着她。 许娇见小豆丁无碍,便有些不忍心:“我知道你是想逗少爷开心,但你掌握不了轻重,少爷还小,不能陪你玩,等他长大些,我让你天天陪着他玩。” 大猫呜呜两声,趴到她脚边委屈巴巴的蹭了蹭她的小腿。 许娇拍拍它硕大的虎头:“好了好了,不许生气,带我去后山!” 大猫拱了拱身子,歪着脑袋看她。 许娇知道它是允许自己骑行的表现,抱着小豆丁爬到他背上,两人一虎朝后山去了。 这事儿之后,大猫再也没有叼起小豆丁逗弄过,倒是每次看见许娇抱着小豆丁都是一脸艳羡的表情,似乎这是个多么难得的玩具却不属于它的痛苦! 许娇这边训大猫训得自在,却不想身后的林羽早吓得晕死过去。 冬儿瘪瘪嘴,问许娇:“要安排人送回去吗?” 许娇眨眨狡黠的双目,摇摇头:“不用,扶起来坐会儿就好了。” 林羽被扶起来,许娇一指掐在她人中,不多时,果然悠悠醒转过来。 林羽一睁眼,见厅中一只大老虎,尖叫一声:“你这里怎么有老虎?” 许娇指指大猫:“你忘了,以前在京城养的那只。哦,你是不知道,那时候你整日躺在病床上呢,确实没见过。放心,这只老虎不咬人,是家养的。” 林羽脸上兀自冒着虚汗,指着大猫:“这可是老虎!” 许娇点点头:“对呀,是老虎。” 林羽脸色再白上一白:“它不咬人吗?” 许娇道:“自然,我的大猫可灵性了,从不背地里做坏事。可比好多人都去强。” 林羽讪讪而笑:“妹妹这倒是说得实话,这畜生怎比得上人的聪明劲儿。” 两人这话中有话的说了几句,林羽起身道:“妹妹要出门,我就先回去了,改日再来看望妹妹。” 许娇自然不会挽留。 只是,林羽果然没两天又来了,依旧是一副亲和热络的样子。 许娇虽知她不是表面做的那么简单,却又琢磨不出她到底想干嘛,毕竟每次她都是踩着赵鄞走后的时间来的,又在赵鄞回来之前就主动离开,从来没见过赵鄞的面。 许娇琢磨不透她的心思,便丢到一边,与她做起了“好朋友。” 这一日正是小年。 早上刚睁眼,许娇盯着山下送上来的账本直皱眉,推了推身边的赵鄞:“不然今日你别去你的观雨楼了,留下来帮我看看这些账本吧。” 赵鄞笑眯眯点了点她的鼻尖:“想得美!你这才多少帐?我那边都快堆成山了,每年一进腊月我都忙得不可开交,早让你帮我看看你还不答应,现在知道求我了,我却没空。” 许娇瘪瘪嘴:“有什么用?一点靠不住!” 赵鄞凑上去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好了,今天小年,点完这些帐大家都等着过年呢,快去吧,这山上忙了一整年的工人们可都等着你这个大东家的表示呢~” 许娇欲哭无泪,在床榻上发泄了一通,才磨磨蹭蹭爬起来。 晌午时分,林羽又来了。 许娇正埋在账册里清点这一年的账目,看各部门的绩效,按贡献大小批示各人的奖励......忙得头昏脑涨,根本没时间应付她,让冬儿去院中看茶伺候去了。 小豆丁今日似乎也特别的乖,早上跟许娇亲热了一会儿,被奶娘抱出去同大猫玩耍,见到林羽,竟也朝着她甜甜的笑了。 午饭许娇是在书案前胡乱对付的,只想着尽快搞定让大家都过个好年。 结果申时过一点,奶娘和冬儿急匆匆的跑进来道:“少爷不见了!” 许家一惊,手中的软笔直接掉到账册上:“什么叫不见了?大猫呢?是不是大猫调出去玩了?” 许娇甫一听见这话,最先想到的便是大猫,大猫这些日子逗小豆丁的时候倒是从来没用过嘴,但每次盯着小豆丁的眼神着实像看猎物一般,这是最让许娇觉得后怕的。 奶娘忙道:“大猫在少爷门口睡着了,刚刚我们这么大动静都没吵醒它,看样子是被迷晕了。” 许娇用力闭了闭眼睛,强迫自己平静下来,仔细问了问情况。 冬儿道:“午饭之后少爷犯困,奶娘便抱着他去睡了,等少爷睡着了,奶娘起身去后间如厕,大概一炷香,我在院中替少爷洗衣裳,芸香在东厢安排魏家两个小子午睡,大猫守在门口,结果奶娘回来就没见到小少爷,我们马上就开始找,可是房前屋后都找遍了也没见到少爷,芸香还去王爷处找了,王爷已经安排人往山下去追了。” 许娇脑中一阵眩晕:“大猫被迷晕了,这明显是熟人干的,弟弟是被经常在我这里进出的熟人带走的,今天林羽来了是吧?” 冬儿忽然反应过来:“是了,一定是她,午饭之后我在院中洗衣服,她一直坐在我身后的,少爷不见之后她也不见了,我一向不关注她,竟忘了还有个她是外人!” 许娇腿一软,差点摔到地上,被冬儿扶住之后咬牙切齿道:“之前我一直想不通她为什么突然来同我交好?竟没想到她将主意打到弟弟身上了,弟弟无事便好,若少一根头发丝我都要将她千刀万剐!” 说着,推开冬儿朝锁家跑去。 索性锁家离得不远,许娇一口气奔到锁家,擂鼓一般咚咚咚的敲响锁家的大门。 开门的是锁夏,见到气喘吁吁的许娇,笑道:“你总这么急干什么?大哥已经安排人着手处理了。” 许娇没理他,推开他朝里面边跑边喊:“林羽!林羽你给我出来!” 锁夏见势不妙,疾走两步追上她问:“出了何事?” 许娇抚着胸口气喘吁吁道:“林羽把我弟弟带走了!” “什么?” “什么?” 锁夏听见声音,从房间里转出轮椅,刚走到门口就听见这话,和锁夏异口同声惊问。 许娇匆匆忙忙朝锁家偏院跑:“是真的,已经有一个时辰了。” 锁夏忙叫来院中伺候的丫头小厮,包括门房。 一问,结果大家都说早上看见林小姐出的门,到现在也没人见她回来! 许娇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般团团转:“怎么办?她为什么要带走我弟弟?” 锁春牵了牵她的衣袖:“你好好想想她这段时间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许娇摇头:“她哪里都特别,明知道我跟她不对付,却特意来讨好我,从头到脚都特别得不能再特别了。” “那你怎么不放着她?”锁夏急道。 锁春重重咳了一声,阻止锁夏继续说话,抬起头提醒许娇:“那你回去好好找找她有没有给你留下什么东西,你弟弟跟她无冤无仇,但她既然带走的是你弟弟,那就证明她是想针对你的,你现在还好好的站在这里,她就一定不会伤害小豆丁的。” 许娇一拍脑门:“是啊,我回去看看。”说完,又急吼吼的往回跑。 锁春脸色一沉,吩咐锁夏:“让暗卫出来,我要去找许家二少爷。” 锁夏迟疑道:“你说真的,这么多年你可从来没动用过他们,要是被人察觉,你会有危险的。” 锁春一拍轮椅扶手:“都什么时候了,还在乎这些,今天就算是我死,也得保住许家二少爷!你别忘了,林羽是我们带过来的。” 锁夏气哼哼道:“果然是个惹祸精!当初你就该听我的,不管她才好!” 锁春拍拍轮椅:“还磨蹭什么?赶紧给我召来!” 锁夏从怀中掏出一只竹哨,送到唇边吹响。很快,不知从何处悄没声儿的出现两个黑衣壮汉,上前对着锁春一揖:“主人!” 锁春双臂一抬:“带我去山中找人,一个年轻女人和一个三个月的婴儿。” 两个黑衣人什么都没说,直接架起他就朝山中掠去,一看就是轻功卓绝踏雪无痕之辈。 锁夏放回哨子自语道:“让你带着口哨还不带,如今还得让我帮你召唤,咱俩也不知是谁腿脚不便?”说完,回房间换了一身劲装,也朝山中吭哧吭哧的跑。 再说许娇,回到听风院就钻进小豆丁的房间。 结果,果然在锦被上发现一张小纸条。她拿起一看,上面写了一行字“想换稚子平安,自行上后山断崖相见,不许通知别人,不然我同你弟弟一起死!”落款确实是林羽。 许娇握着纸条走出房间,对冬儿道:“给我找根绳索,我自己去救弟弟。” 冬儿犹豫着劝道:“还是跟王爷商量一下吧。” 许娇摇摇头:“没什么好商量的,林羽是铁了心要跟我斗,谁来都没用,只有我亲自出现她才会放了弟弟。” 第189章 断崖之约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冬儿还要再劝,见赵鄞风风火火从门口闯进来:“保卫们都没见过她出去,再找找屋中可有线索。” 冬儿道:“小姐已经找到了,林羽说让小姐独自去后山断崖,不然就要抱着少爷跳崖,王爷,怎么办?您快劝劝小姐,她要一个人去救少爷。” 赵鄞皱眉:“你打算一个人去?” 许娇坚定的点点头:“对,我自己去,因为就算你们去了也没用,林羽既然敢这样威胁我,必定是做好了与我同归于尽的准备,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赵鄞伸手握住她手腕:“不行,我找个身形同你差不多的人易容后替你去。” 许娇摇摇头:“别人的命也是命,凭什么人家要替我?”说完,自己进屋找了根绳索缠在腰上,用外套遮了就要往后山去。 刚走到门口,忽听身后大猫一声低吼。 许娇回头,见大从地上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似乎还有些发怒的迹象,大猫好不容易站稳脚跟,抬头见到许娇,抬腿走到她身边,趴下身子等她上背。 许娇弯腰摸摸大猫的脑袋,冬儿在一边道:“这个林羽,真个不如大猫一只老虎,太狼心狗肺了,亏了小姐这段时间对她那么好!” “林羽这段时间常来吗?”赵鄞问。 冬儿点点头:“常来,每次都在您走后就来,您回来之前又走了,所以您这段时间还没见过她。” 赵鄞皱眉:“本王早听姜云飞提过,知道她同锁家的渊源便没理会,只是,她来找娇娇做什么?” 冬儿道:“还能做什么?自然是看不得小姐好,故意来搞破坏的装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才是在背地里拆人的墙根。” 两人说这两句话,许娇已经稳稳的爬上虎背,拍拍大猫的肩背就往后山跑。 赵鄞忙跟上去:“你还真自己去啊?等等我!” 许娇在虎背上回头道:“你不许跟上来,不然我弟弟有任何闪失我让你赔!” 赵鄞忙顿住脚,举手道:“好好好,我不跟,你自己注意安全。” 许娇背对他挥挥手,骑着老虎眨眼间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赵鄞等她走出一段距离,这才提气跟上,只是一直远远的坠在后面,不敢让她和大猫发现。 许娇骑着大猫,很快就来到后山。 后山,许娇是熟的,断崖,她也知道,毕竟当初还被姜云飞带到上面住过几天,只是后山断崖,她是真不知道! 许娇心底有些着急,站在一座小山头四处眺望,期盼发现林羽的影子。然而,眺望了半天,许娇也没发现林羽半个身影! 大猫又发出低吼声,见她看它,还冲她“呜呜”了一阵。 许娇眼睛一亮,上前摸摸它的脑袋:“大猫,你鼻子那么灵,是能找到小豆丁的吧?” 大猫自然不能说话,却依旧冲着她“呜呜”低吼。 许娇想着等自己一点一点找过去,也不知何时了,就算要找,也得骑着大猫找才现实。 于是,她毫不客气的翻到虎背上,拍拍老虎的肩背:“走,找小豆丁!” 大猫背着她莫转头朝刚才的反方向跑。 许娇坐在它背上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抖出浑身的机灵找林羽的影子。 没多久,前面果然出现一个单薄的身影,看样子正是林羽没错。 许娇催虎前行,来到林羽面前,坐在虎背上居高临下道:“我弟弟呢?” 林羽仰头看她,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我说了让你一个人来!” 许娇疑惑道:“我的确是一个人来的......对了,你说大猫是吧,大猫是老虎,不算人,这不算犯规吧?” 林羽咬唇:“牙尖嘴利!你下来!” 许娇利落的从虎背上翻身下来。 大猫见她下来,轻轻的俯下身子,后腿蹬在地上,弓着腰身。这造型许娇是见过的,大猫每次猎物之前都是这幅样子。 再一看大猫的眼睛,正盯着林羽的方向,忙喊了一声:“大猫,不许动!” 大猫偏着脑袋看她,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似乎在说为什么? 许娇又喊了一声:“趴下,不许动!” 大猫果然听话的放软身子趴在地上,静静的看着眼前两人。 许娇盯着对面的林羽,扯着话题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这里的?我在这山上转了好多圈都没发现这里有处断崖呢。” 林羽却不买账,瞪着一双杏眼:“少扯别的,不想你要弟弟了吗?” 许娇脸色一正:“怎么可能?我既然来了,不就证明想接我弟弟回去吗?他在哪儿呢?这么冷的天,他一个小婴儿,要是冻坏了,你可就坏了规矩了!” 林羽勾起唇角笑得有些阴险:“你放心,冻不死的,我连他的锦被都抱走了你没看见吗?” 许娇朝四周环顾一圈,没发现小豆丁的踪迹,遂问:“你到底把我弟弟放哪里了?” 林羽抬手在脸上风情无限的抚过:“找什么急嘛,先让我看看你到底哪里比我强?竟让那些臭男人一个个都围着你转!” 许娇低头在心底暗骂一声:混蛋!果然是因为男人!都是赵鄞这祸害惹出来的事!!骂完之后抬起头尽量绕开话题道:“你都说是臭男人了,那你还在意什么?” 林羽狠狠的瞪着她:“你少在我面前装!小小年纪,狐媚手段还不少,竟同时勾了瑾之哥哥和锁大哥的魂!” 许娇此时真心不恨林羽,却恨赵鄞,毕竟人家林羽痴心一片,这斯却将人家一片真心毫不珍惜,如今人家因爱生恨,却找上自己这个不相干的人,自己多冤呐,小豆丁更冤! 想到这里,许娇开始同情起林羽来:“林姑娘你这样说就不对了,我何时去勾他们的魂儿了?你看我到现在不是也没跟王爷成亲吗?我们都和离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林羽道:“你少骗我!你分明是跟瑾之哥哥合起伙来骗我的,他若真把你休了,为什么现在又跟你在一起?” 许娇瘪瘪嘴:“我哪知道?他从前还跟你好呢,为什么现在又不跟你好呢?所以说嘛,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许娇这话被躲在远处的赵鄞听了满耳朵,顿时气得手脚都不知如何放了,差点从树上跌下来! 那边,林羽冲许娇歇斯底里的吼:“你别在那里得了便宜还卖乖!有本事你离开瑾之哥哥,你能做到吗?” 许娇赶紧点头:“能做到,你赶紧把我弟弟还来,我这就离开他。” 赵鄞在树上又是一颤,暗道:好没良心的女人!居然就这么轻易将自己抛弃了! 林羽阴森森笑:“又想骗我!你怎能答应得如此干脆?” 许娇道:“这有什么好纠结的,我弟弟跟我有血亲呢,王爷跟我可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人,何况他贵为皇族,我反正是配不上他的,何不识趣的早点离开,给你腾位子。” 赵鄞在树上牙齿咬得咯嘣响,恨不得立时跳下来掐死她算了,可是,到目前为止,他也没发现小豆丁的踪迹,自然只能等了。 只听林羽激愤的声音又响起来:“只是离开有什么用,我改变主意了,你从这里跳下去,我便把你弟弟交出来。” 许娇皱皱眉:“跳下去?你确定?” 林羽笑了:“怎么?不敢了?” 许娇道:“这世上还没我不敢做的事儿,只是愿不愿意罢了,我看这片断崖并不太高,我跳下去要是没摔死,你还能还我弟弟吗?不然你直接一刀捅死我得了?” 林羽疯狂大笑:“哈哈哈......别想拿话激我!放心,我看过,这片断崖底下全是乱石,你要是跳下去,就算不死也定会重伤毁容,到那时,我看谁还稀罕你?” 许娇点点头:“这样啊,那行,我跳。” 这话一出,不仅树上的赵鄞被吓一跳,林羽也惊讶的看着她:“你真的同意跳?” 赵鄞心道:为你你弟弟你还真舍得,先是洒脱的不要我,如今连自己都不要了! 林羽盯着她一步一步朝自己面前走来。 许娇在离她两尺远的地上站住:“等等。” “怎么?你怕了?” 许娇皱皱眉:“那倒没有,只是我突然想起,我要是真跳下去,没死还好说,若真死了,我怎么知道我弟弟是否安然无恙?” 林羽一愣:“我说话自然作数,你不信我?” 许娇道:“你这么丧心病狂的逼死我,又没人知道,要是我一跳崖,你把我弟弟也扔下来,到时候还说是我自己抱着他跳的,那时候死无对证,还不都你一个人说了算!” 林羽道:“你待如何?” 许娇四处望了望:“你不让我带人上来,如今只有大猫可依靠了,你让大猫把我弟弟驮回去。” 林羽一番权衡:“好,我答应你,你站到崖边上,把你那只老虎唤过来。”说着,也朝崖边走去。 许娇受制于人,只得乖乖往断崖边靠近。 林羽一直盯着她,口中也一直让她再往后退,直到许娇退到悬崖最边上,甚至半只脚都悬空了,她才满意的点头。 随后,只见她弯腰从地上拉起一根绳索。许娇仔细一看,绳索上面套在一块凸出的岩石上,下端明显坠着一物,等林羽缓缓拉上来,许娇才看清,是一只横着的硕大竹娄,竹娄口还用布巾裹住,里面塞满了锦被,已经看不到孩子的头。 第190章 断崖惊魂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许娇在心里松了一口气:还好林羽没丧心病狂到无法收拾的地步,至少还知道保证孩子的安全,不至于让孩子掉出去。 只是,这孩子的都被拉上来这么久了,怎么一点动静没有?许娇急了。 她使劲伸着脖子瞧,正要抬脚,被林羽一声喝吓了回去。 “你不许动,不然我先把他推下去再跟你同归于尽!” 许娇不敢动了,却一脸焦急:“你给我看看他怎么样?是不是捂住了,怎么不哭啊?” 林羽笑了笑:“放心,脑袋露在外面的,只是我给他喝了点*,他不如这老虎体质强壮,这会儿还睡着呢。” “这么小的孩子你给他喝*?”许娇怒不可遏,她忘了,眼前这个女人正是“有病”之人,而且还病得不轻! 林羽笑得阴森:“一点*而已,死不了人,我吃过的苦可比他多多了!” 许娇无语,回头一边挥手一边唤大猫:“去,把小豆丁背回去。” 大猫不知是听懂了还是看懂了她的手势,竟真的朝林羽那边走。 林羽走到许娇的正前方,确保她在自己的控制范围内,这才朝大猫招手,示意它过来。 经过这些日子的刻意接近和讨好,林羽这些日子倒也不怕大猫了,将小豆丁合着竹娄一并绑在它背上。 大猫背着小豆丁转身一步一回头朝另一边走。 林羽见大猫背着孩子走了,疾步朝许娇的方向奔去。 许娇一愣,忙朝一边闪身:“靠!你还真想让我死啊?”一边说着话,一边朝侧面狂奔,奈何崖边乱石满地,杂草丛生,下脚都难,又怎么跑得起来? 林羽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你个病秧子是跑不过我的。” 许娇一边深一脚浅一脚的朝侧面跑,一边回头对她做鬼脸:“那是从前。姑奶奶现在被你的瑾之哥哥养得壮着呢!跟你跑到天黑都没问题!” 树上的赵鄞看得又紧张又好笑,真怕这丫头一不下心脚下踩空掉下去! 眼见林羽越逼越近,许娇心里也直打鼓,虽说自己有准备,到底还是要过手的,万一掉下去了,不死也得脱层皮了。 眼看着林羽就要抓住许娇了,忽听一声虎吼,竟是去而复返的大猫! 只见大猫背上背着一个小竹娄,朝林羽狂奔而来,这形容,简直无法用言语描述! 林羽脸都白了,她以为,大猫不过一只畜生,自己这段时间也算讨好这畜生了,没想到临了这畜生还来拆自己的台!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大猫扑向林羽的那一瞬间,林羽成功扯住了许娇的腰带。 所以,林羽被大猫扑下断崖的瞬间,许娇也被她拉了下去! 树上的赵鄞再也没法隐藏了,飞身而下,朝许娇疾掠而去。 大猫也机灵,张嘴咬住了许娇的裙摆,却没想到因为下面两个人的重量,裙摆被撕掉,许娇和林羽双双朝崖下坠落。 也好在大猫这一嘴,成功的腾出时间让许娇抽出了腰间的绳索,也成功的让飞身而来的赵鄞拉住了许娇的手腕。 许娇将绳索扔到崖顶,缠在一块凸出的岩石上,与此同时手腕被赵鄞拉住。 许娇吃力的拉着绳索问他:“你怎么来了?” 赵鄞一手握剑插入峭壁,一手牢牢握住她的手腕瞪着她:“小没良心!” 林羽紧紧揪住许娇的腰带,吓得眼睛都不敢睁,听见赵鄞的声音,惊喜道:“瑾之哥哥,我就知道你还是在乎我的!” 许娇在心里狠狠的翻了个白眼:人贵自知啊姑娘,你到底从哪里看出来这厮是关心你的? 许娇在心里怼,赵鄞直接明面上来怼:“你再敢说一个字,我把娇娇的腰带扯断!” 林羽一愣,眼中的怨毒更深了,只见她用尽力气腾出手来抱住许娇的腰,瞪着赵鄞狠狠道:“今日你们谁都别想活,都跟我一起摔死好了,反正我已经一无所有了!” 许娇一听,这姑娘是彻底急了!忙道:“林姐姐你别急呀!” 林羽抱住她,双脚也缠在她腿上,还伸手去掰她握绳索的手指。 林羽身量比她高,抱着她的腰轻而易举便能扣住她的手,于是,没两下,许娇就被她扳开手指,眼睁睁看着绳索在离自己一臂远的断壁前面晃荡。 林羽疯狂的一边晃动身子,一边大笑:“哈哈哈......今日我死让你们陪葬,也算值了!” 赵鄞牢牢握住许娇的手腕,目眦欲裂的朝林羽吼:“你这个疯子!” 林羽依旧疯狂大笑:“是啊,我就是疯子!今日我这个疯子就要让你们与我同归于尽!” 如此险境,赵鄞本事再大,也架不住有人故意破坏啊! 眼看着长剑刺啦一声在断崖上划出火花,再急速朝崖底滑落,许娇觉得卡伊放弃了,上辈子自己掉在江里穿越而来,如今掉入崖底再穿越回去似乎也说得通,于是,她放开赵鄞的手,平静道:“你放手吧,她今日不拉个垫背的是不会罢休的。” 赵鄞再次将利剑奋力插入峭壁,然而,崖壁坚硬如铁,剑尖只能入壁半寸不到,维持几人的重量还得靠他的蛮力。 只见他一边奋力拉住许娇,一边气得不行:“你怎能说出这样的话?就算你对我无所留恋,你爹呢?你弟弟呢?你都不要了?你到底是怎么做到如此冷情的!但你明明不是寡情之人啊!” 许娇望着他,第一次笑得如此真切不加掩饰:“你说错了,其实,这里最让我留恋是你,今日即便我死了,也不后悔来这世上走一遭了,记住我的话,忘了我好好活着,你是王爷,不是皇室正房嫡出,不要参与皇室的争斗,即便平庸一点,开心就好,我会祝福你的。” 赵鄞一边艰难的拽着长剑,一边摇头:“不要,你不能死......” 林羽还在疯狂破坏,拽着许娇的手腕,连着赵鄞一并朝崖底拉:“凭什么她就不能死了?我要你们都去死!” 三人就这么在崖边纠缠在一起,着实辛苦! 忽然,只见崖顶两团黑影朝几人飞来。 许娇最先看见,望着两团黑影疑道:“那是什么?” 赵鄞以为她故意这样说让自己分神,抓住她的手腕不放:“你少骗我,大不了我陪你一起死,反正我是不会放手的!” 许娇家中语气道:“真的,你抬头看看,好像是人。” 赵鄞不为所动:“这里哪来的人,鬼还差不多,你别怕,放心,等我们死了就都是鬼了。” 许娇用力翻了翻白眼,朝上面的黑影喊:“嘿~是敌是友啊?”说着话,黑影又近了几分,许娇这才看清,人家腰上扣着绳子呢。 两个黑影下到几人身边,一人拽住许娇,一人抓住林羽,将两人扯开,单手抱着人顺着绳索蹭蹭蹭又往上爬。 没了搞破坏的,赵鄞一身轻,手脚并用,举着三尺利剑刷刷往上,跟壁虎似的,竟丝毫不必两个缠着绳子的黑衣人慢。 等上了崖顶,许娇才看见锁春坐在轮椅上一脸焦急的望着。 直到看见她,他才卸下眼中的焦急:“可伤着了?” 许娇被黑衣人带到他面前,刚站稳脚跟就对上他关切的眼神。 “没事,只擦破点皮,你怎么来了?” 锁春道:“我一直在山里找你们,刚刚找到这里,他们两个眼神好,看见崖边的绳子,我便让他们下来找你的。” 说着,看向后面的赵鄞:“王爷......怎么?” 赵鄞气哼哼的甩甩衣袖:“本王是遇到了疯狗!” 说完,长剑一竖,指着林羽:“本王今天杀了你!” 林羽无惧无畏的看着他:“你杀,随便杀!反正我也没打算活着!” 锁春拨了拨轮椅的方向,看着她问:“为什么?” 林羽笑了,笑得疯狂又凄凉:“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 赵鄞长剑往前递出两分:“少演戏,这里没人看你装疯卖傻!” 林羽继续笑着:“我演戏?” 锁春眉目沉静,望着她再问了一句:“到底为什么?” 林羽眼中总算滑下泪来:“还能为什么?因为天道不公,因为你们对我不公!从前我同你定下婚约,可你天生不良于行,我自然不甘心,凭什么?我哪里比人差了?所以我才不惜一切也要离开你,遇到王爷,我自然不能错过如此好机会,可是,好景不长,我被流放了,被流放意味着什么?你们不是不知道! 但你从来没想过来救我,即便你富甲天下,即便你明明有机会救我出来,可你没有!就因为我当初抛弃了你,你就要如此惩罚我,对我如此绝情!还有王爷,我不信你贵为王爷,依然救不了我,为什么你前几年给我我希望,却在后来打碎我的所有美梦?让我陷入无底深渊! 现如今,你们却因为这个女人,一个个对我弃之不顾,王爷将我赶出王府,我来投奔你,可你是怎么对我的?一直不闻不问,如今也要将我赶出去,既然我已经一无所有,那我就让你们也尝尝失去的滋味!” 许娇已经放下小豆丁查看情况,正坐在大猫背上想弄醒许威。闻言只是皱皱眉,感叹了一句:“可怜。”便再无下文了。 第191章 新年将至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赵鄞早已收起利剑,闻言道:“本王从来没想过对你弃之不顾,是你自己不愿留下来的,本王给你的足够你挥霍一辈子了。倒是你,为什么要骗本王?” 林羽边哭边笑,歇斯底里道:“哈哈哈......我骗你?难道我要在脸上烫上耻辱的烙印才不算骗你吗?” 赵鄞皱皱眉:“既然你心里觉得脸上不该烫烙印,那你为何还要故意装作被烫的?” 林羽望着他:“这不是你期望的吗?你该知道我一向以你的喜好做事的!” 赵鄞一愣:“罢了,从今以后我们再无瓜葛!”说着,剑尖在地上划出一道深深的印痕。 等赵鄞走到许娇身边,锁春道:“谁说我要赶你走的?” 林羽瞪着他,眼底是无尽的怨恨:“你们那晚在书房的话我全听到了,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你以为你现在就有资格嫌弃我了吗?” 锁春皱皱眉:“你怎么能断章取义呢?即便我让二弟送你出去,也没说不管你啊,你依旧可以住在锁家的别院里,我娘那么喜欢你,我也可以当你是妹妹,养你一辈子没问题的!” 林羽歇斯底里的吼:“妹妹!亏你想的出来,谁愿意做你妹妹了?我本来就该是锁家的当家主母!” 锁春闻言,抬头怒喝:“别以为我不知道,从当年你对王爷下药的那一刻起,你就再也没资格成为锁家之人了!” 林羽脸色骤变:“你怎么会知道?” 锁春瞥了她一眼:“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懂吗?” 林羽神色一滞,双目又红又肿:“原来你都知道!哈哈哈......原来你都知道!可你为什么不阻止我?若不是我踏错这一步,或许今日还走不到这一步!” 赵鄞自然听清了两人的对话,上前问:“对本王下药?何时的事?” 林羽盯着她十足的疯样:“自然是你来锁家谈交易那次,你以为你真的是因为喝酒的缘故吗?我告诉你,是因为我在你的酒中下了药!哈哈哈......” “为什么?”赵鄞上前,用力捏起她的下颌。 林羽虽被制住下颌,却还用力挣扎着疯狂大笑:“哈哈哈......还能为什么?因为你是王爷!王爷啊,天下女人哪个不想嫁入皇室,何况我的未婚夫还是个残废!” 赵鄞眼中嫌恶之色顿显,用力一甩:“滚!” 林羽狼狈的摔到地上,甚至嘴角都被赵鄞大力捏出伤口,伤处正往外浸着血丝。 赵鄞和锁春纷纷将头转向一边,一个上前关心许娇和小豆丁,一个吩咐黑衣人:“你们把她带回去,关在后院,告诉二弟,以后没我的命令不许放她出来!” 黑衣人上前,拽起林羽的胳膊就要走。 林羽一边奋力挣扎,一边歇斯底里的大叫:“放开我!你们这群混蛋!许娇,要不是你,这会儿我才是高高在上的九王妃!我诅咒你不得好死,诅咒你跟王爷饱受生离之苦!诅咒你们永远得不到对方!诅咒......唔!” 林羽的声音戛然而止。 许娇抬头,正看见赵鄞的手还保持在一个扔完东西的状态:“你做了什么?” 赵鄞耸耸肩:“乌鸦似的瓜噪,点了她哑穴。” 许娇“哦”了一声,抱着小豆丁跳到大猫背上:“我们回去。” 赵鄞忙跟上去:“你不等我?” 许娇回头对他一笑:“你轻功那么好,哪用得着我等,自己回来吧。”说完,催着大猫赶紧跑,竟连招呼都没跟锁春打一个。 回到听风楼的许娇抱着小豆丁边跑边叫冬儿:“快去叫苗大夫上来一趟。” 冬儿都没问何事,撒腿就往外跑,被刘玉拦下来:“回去照顾着,我去请苗大夫。” 从而一想,刘玉跑得比自己快多了,自然不争,莫转头又跑了回去。 冬儿刚进屋,后脚赵鄞便回来了,正要跟着她进屋,屋里许娇大声道:“关门,别让人进来!” 冬儿闻言,一回头正好撞在赵鄞胸口,撞得眼冒金星、鼻梁生痛!却也顾不上匆匆关了门,将赵鄞挡在门外。 冬儿关好门,冲过去看小豆丁,发现除了睡着,并无异样,便问:“是少爷还是你要找苗大夫啊?” 许娇揉揉太阳穴,指着小豆丁:“他。被林羽那疯子灌了*!” 冬儿一听,急了,用力摇了摇襁褓:“少爷,醒醒少爷!” 许娇将她拎到一边:“没用的,我已经摇了很久了。” 冬儿颓然的望着小豆丁:“以后会不会变傻啊?” 许娇瞪着她:“你个乌鸦嘴!别说话。我弟弟才不会傻,你忘了他娘可是神医!” 冬儿急忙点头:“是了,夫人那么厉害,少爷才不会傻呢!” “对了,你为什么不让王爷进来?”冬儿思维很跳跃,突然就跳到这上面来了。 许娇扶额,好吧,貌似躲也不是办法~不过,她要是早知道自己不会摔下悬崖穿越回去,也不会说那些奇怪的话了! 如今可好,要是赵鄞一问,自己怎么回答? 许娇双眼无神的发呆,冬儿推了推她:“小姐,你怎么了?被吓傻了?” 许娇脑中灵光一闪,是了,就说自己当时被吓傻了,胡言乱语来着。 苗大夫来的时候,赵鄞还跟门神一样站在门口,等冬儿一开门,他比苗大夫还先闯进来:“为什么把我关在外面?” 许娇将他推到一边:“等会儿再跟你说。”说着,拉过苗大夫:“苗大夫,快看看我弟弟怎么样了?” 苗大夫也不耽搁,两步上前,拨开襁褓仔细的查看了一番,最后点点头:“无妨,很快就能醒过来的,这样的孩子本来就嗜睡,沾上一点*自然睡得更长久些,我去给他开服药,你们熬水给他擦擦,最多再过一个时辰就能醒了。” 许娇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不过片刻又问:“对身体可有影响?” 苗大夫摇摇头:“放心,一点点*无大碍。” 许娇这才千恩万谢的让刘玉将他送了回去。 这一折腾直到月上柳梢头,许娇还守在小豆丁的身边,只因小豆丁这遭睡醒之后精神头特足,根本毫无睡意,大半夜的无比精神。 许娇因为今日这番惊吓,甚是内疚,也不敢大意,陪着小豆丁折腾。 这可苦了赵鄞了,虽然熬点夜不算什么,可守着自己心爱的女人不能好好抱着入睡,心里自然不乐意,于是,赵鄞在心里做了个十分骇人的决定,那就是不跟许娇生孩子!他要过二人世界! 让人没想到的是,因为这一决定,他后来成功的征得许文杨和黄蓉的同意,顺利抱得美人归了! 此时的赵鄞,正忙着给小豆丁举高高,每一次将他举过头顶,小豆丁总能咯咯大笑不止,惹得旁边的许娇也抿着嘴儿乐,于是,赵鄞便更卖力了...... 距离小豆丁被绑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天,赵鄞很反常的对那日在崖边的事只字不提。 看着看着就过年了,许娇也把这事儿丢到了脑后。 过了小年,不管是朝廷,还是各地府衙都已经陆陆续续休沐了。 许文杨是个负责任的好官,他是在腊月二十八才带着黄蓉一行上的花果山。 关于小豆丁被绑一事,众人很有默契的只字不提,许娇便轻描淡写将这事一笔带过,倒是没事便抱着小豆丁让黄蓉瞧瞧,惹得黄蓉直皱眉:“干什么总让我瞧他?有什么好瞧的,你爹好不容易休沐,别总烦我跟你爹约会!” 许娇直翻白眼:“你们二人世界还没过够啊?” 黄蓉皱眉:“够个屁!你爹如今眼里只有他下辖的百姓,整天东奔西跑的,简直不像个通判,说他是府太大人都有人信,你去问问淮州的百姓,现在还有谁不认识许大人的?一个个说起许大人,哪有不竖大拇指的?天天回府都半夜,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外面夜夜笙歌呢!” 许娇捂嘴笑:“你自己要喜欢‘负责人’的男人的,如今如愿了?” 黄蓉抬手去敲她。 许娇将小豆丁聚起来挡在面前:“你别着急嘛,他不能一辈子做通判呀,你得支持他,等他以后升官了就有时间陪你了。” 黄蓉瞪她一眼:“你骗鬼呢!官越大责任就越大,那时候只会更忙!” 许娇瘪瘪嘴:“不然你劝劝爹爹,让他辞官,同我一起做生意好了。” 黄蓉再瞪她一眼:“有本事你自己劝呀!” 许娇笑了笑,起身道:“不说这些了,大过年的,我们出去看看院子布置的怎么样了?趁着你在,今天带小豆丁去看看后山的腊梅,我给他画幅小像,这里没有照相机,不能让他长大了都不知道自己小时候的样子。” 说完,一手抱着小豆丁,一手拉着黄蓉便出了院子。 院中,到处红绸飘飞,大红灯笼也是高高挂! 最奇葩的是那石桌上对弈的两人,居然是赵鄞和许文杨,两人各执一子,眉头深锁,似乎难分上下。 许娇伸着脖子看了看,觉得实在没兴趣,看天色还早,拽着黄蓉便朝后山跑了。 第192章 一模一样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两人带着小豆丁来到梅林处,小豆丁伸着小爪子呀呀直叫唤,异常兴奋。 黄蓉抱着双臂看许娇将他往上举,等小豆丁鼻尖刚刚碰到梅花又将他撤回来,如此反复,玩得不亦乐乎。 “你看这座山,还记得我们第一次上来的情景吗?”许娇一边逗着小豆丁,一边跟黄蓉说话。 黄蓉站在宽阔处闻言感叹一句道:“当初还真没想到这座匪山还能变成这样!” 许娇得意的笑了:“我是不是很厉害?” 黄蓉瞥她一眼:“看把你能得,不过,你当初怎么就知道这山能开发出来?你就没想过这些树木难以成活,投入让你打水漂?” 许娇耸耸肩:“你真以为我傻呀?我外祖家在乡下,我每年寒暑假都在乡下过得,自然知道什么样的土壤能种出茂盛的庄稼树木了,再加上这里的气候,这些树木不活都不成。 你也不想想,我们第一次来的时候,这山上的枯草有多深,虽时至深冬,这山中的大树有多繁茂,所以,只要掰开脚下的石头,底下全是适宜种植的土壤了。” 黄蓉点点头:“原来如此。难怪你当初那么有把握,如今可好,你不仅自己鼓了腰包,朝廷也得了好处,不用烦心这里的土匪不说,还有了丰厚的进项,金銮殿上那位应该乐疯了。” 许娇抱着小豆丁得意的转了个圈:“那是自然,改日进宫讨赏去。” 黄蓉:“你要是不怕把自己搭进去就尽管去。” 许娇缩缩脖子:“你说的对,我还是不去了。” 许娇将小豆丁往她怀里塞:“你这几个月都没怎么好好抱抱他,这几日好好抱抱吧。” 黄蓉伸手抱住小豆丁,正说凑到小脸上亲一下,结果这小家伙跟条泥鳅似的往下滑,伸着两只小胖手要去许娇身上。 黄蓉叹道:“果然生娘不及养娘大!你看看,都不认我了!” 许娇笑:“谁让你没我爱他,你眼里只有我爹,几时看到过人家了,你自己说说,除了怀胎十月你的辛苦,你可曾给他买过一件衣服?可曾好好抱着他睡过?可曾给他洗过一次澡?” 黄蓉不服气:“是你自己死活要带上来的,难不成你让我跟你爹两地分居也搬到山上来啊?” 许娇接过吱哇乱叫的小豆丁,笑了笑:“好了好了,都是我的错,是我抢了你儿子好了吧,不过说句实话啊,养个小孩儿其实挺好玩的,你再给我爹生两个吧~都给我养!” 黄蓉一惊:“你说什么呢?我又不是机器,想要孩子自己生去!你以为你在开养猪场呢?” 许娇瘪瘪嘴:“你不是说我这身子不能生吗?” 黄蓉:“是目前不适合。不代表一辈子都不适合,你是天生比别人发育迟缓,等你身体各个机能都正常了就可以生小孩了,话说,你现在是不是打算留在这个世界好好生活了?都想到生孩子上面了。” 许娇在小豆丁粉嘟嘟的脸上亲了一下,神情有些落寞:“我的打算都没用,还得看老天爷的意思,前两天在后山断崖还差点摔死呢,这么一想,我这几年真的是不容易啊,当年瘟疫我被赵鄞拉了回来,上次中毒被你拉了回来,前几天断崖边又被锁春救了回来,回回都是有惊无险,也不知是不是老天爷在跟我开玩笑?” 黄蓉倒是挺乐的:“这就是老天爷在跟你说你回去无望啊,你想想,每次都有惊无险,不正好说明了一切吗?得了,你也别想那么多,先过好眼前再说吧。” 许娇点点头:“你说的有些道理。我现在就只管努力挣钱,不管怎么样,在这里先过一把商业巨头的瘾!” 黄蓉敲敲她的额头:“你上辈子是很穷吗?” 许娇点点头:“对呀,特别穷,一直窝在爸妈的房子里,也没背过名牌包包,没用过名牌化妆品,座驾也是一辆过时的QQ,上辈子我就一直想做生意挣大钱的。” 黄蓉笑了笑:“你要是不怕辛苦便折腾吧!” 两人在山中聊了一阵,见小豆丁直打瞌睡,便起身回家。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许娇第一次觉出了过年的味道! 今儿腊月二十九,听风院里的角角落落都挂满了红灯笼,到处缠着红丝带,入目满眼的喜庆。 最美的还在山上,提前半个月,许娇便命人准备装点花果山,如今的花果山一入夜,满山的红灯笼点起来,映得整座山都红彤彤的喜庆,白日里大树上到处飘着红绸带、大大的福字...... 人们来来往往相互道着祝福,一片祥和,俨然一个小国的模样~ 小豆丁在许文杨身上打滚,乐的许文杨合不拢嘴,醋得旁边的黄蓉恨不得在把他丢给许娇带远点! 小豆丁伸手指着头顶的灯笼,呀呀直叫。 许文杨将他高高举起:“爹爹带你看灯笼。” 许娇坐在廊檐下,喝着清冽甘醇的梅花茶,这个年总算团圆了! 就在她愣神的功夫,忽觉腰身一紧,自己被人拦腰抱了起来,不过,这力道和方式,许娇都不用惊讶,必定是赵鄞无疑了。 “今儿怎么不怕?”赵鄞贴着她耳朵小声道。 许娇瘪瘪嘴:“能不这么幼稚么?一次两次能吓着,十次二十次还能吓着吗?” 赵鄞抱着她不撒手:“让你爹他们好好聚聚,去我院子瞧瞧?” 许娇忽然想起,自己貌似还没去过他的院子!!自从他的院子落成道如今,冬儿都去了无数次,自己愣是一次都没去过! 最开始是自己想去,结果被刘玉拦下了,说是他的意思,自己没进去之前没谁都不能进去,再后来各种耽搁,再加上一直都是他来自己院中,自己似乎完全把这事儿忘了! 这还是赵鄞第一次邀请自己“去他院子坐坐”! 这么一想,许娇爽快的点头:“好。”她着实想看看,这位当初护得那么严实的院子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赵鄞搂着她脚尖一点直接从院墙悄无声息的飞了出去,没惊动院中任何人。 许娇再次感叹,自家这个院子的门对某些人来说就是个摆设! 片刻功夫,许娇被赵鄞搂着立在了他的屋顶。 许娇定睛一看,还以为自己又回到了听风院。 细看之下才发现,院中没有晾许威小衣服的绳索! 赵鄞搂着她跃下屋顶:“怎么?对我的院子不满意?” 许娇径直推开院中的堂屋,一看屋中摆设,回头问:“干什么建个跟我的院子一模一样的?” 赵鄞道:“这样一来我们彼此才更熟悉呀?” 许娇点点头:“难怪你能在大半夜摸到我的房间,也没被搁着绊着!” 赵鄞嘿嘿一笑:“当初你给张子文图纸的时候我就让他照着你的给我建的,至于屋中的摆设,也是让他照着你的给我建的,就为了我们都方便,你看现在不就是了吗?你到我院中可有半点陌生?同理,我到你院中也熟悉得很呢~” 许娇哭笑不得:“那也没你这样的,一点新鲜感都没有~” 赵鄞搂着她将下巴搁在她肩窝处:“你想要新鲜感还不简单,大不了我再将这里翻修一下,你想要个什么样的?画个图纸交给张子文,过了年我就让人改。” 许娇抖抖肩胛骨:“你别压着我,难受!” 赵鄞直起身子,将她扳过身来面向自己:“为了能陪你过年,我都没回京,你可别不理我。” 许娇:“我早让你回京的,你自己不走怪谁来着?” 赵鄞轻轻圈过她娇小的身躯:“就是不想离开你嘛~我现在一会儿不见就想你,你说怎么办才好?” 许娇耸耸身子:“少肉麻!” 赵鄞手臂一收,将她抱进怀里:“我说真的。自从那日在断崖边的事情之后,我现在一天到晚脑子里都是你,生怕一不小心你就不见了,我也不知道这种感觉怎么来的,可我就是打心里没来由的怕。答应我,别离开我好不好?” 许娇心上一颤,没说话,却缓缓伸手回抱着他。她想,既然做不到明明白白的答应,至少给予一点点的回应也是好的。 赵鄞心里乐开了花,印象中,这是第三次她的主动。 第一次是那个吻,即便最终被她咬了一口,好歹她也算是主动的! 第二次是山中看日出那一夜,也权当是她主动“勾引”了自己吧,就算此后再也没有过那夜的迤逦美好,但他始终相信,他能等到那一天。 第三次就是这次了,哪怕只是这个看起来微不足道的拥抱,似乎也是自己期待已久的! 赵鄞忽然发现,怀中的小妮子很是矛盾,要说她冷情吧,她却跟谁都热络,对谁都那么真诚友好,要说她热情呢,这丫头对自己从来都那么绝情,哪怕自己百般讨好再三保证,却从她眼中看不到半点波澜似的,偶尔能发现她的异样,也只是转瞬即逝! 赵鄞贪恋着她的拥抱,搂着她沉浸在自己的喜悦里。 也不知过了多久,许娇感觉自己腿都快麻了,拍拍他的后背:“我们准备在这里站多久?” 赵鄞回神,弯腰在她额头一吻:“要是可以,我倒想站到天荒地老。” 许娇又在她背上敲了敲:“又说什么胡话呢?快进去吧,我腿麻了。” 赵鄞顿时无比开心,这是他的娇娇第一次跟他“好好说话”,没有凶凶哦~ 第193章 无意撩拨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心情倍儿好的赵鄞弯腰就把她抱了起来,大踏步朝房间走去。 房间的格局依旧同许娇的闺房一般无二,她都能在心里数出他走几步能到床榻放下自己。 果然,许娇在心里数完十二的时候,被赵鄞放到床榻上,抬手温柔的撩开她额边的发丝:“每天都是我来你房间,今晚真不想送你回去。” 许娇噘噘嘴:“我可没请你来我房间!” 赵鄞在她额角亲了一下,心情尚好:“好好好,是我自作多情!可我乐意~” 天气寒凉,赵鄞拉起锦被盖住她的腿脚:“我们成亲吧,好不好?” 许娇一愣:“怎么又说这事儿,我不是说过不成亲吗?” 赵鄞脸色顿时落寞了:“可是我想守着你、照顾你。” 许娇道:“我刚去皇宫找你的皇帝侄子专门给我们的休书盖了印章,转过头我们又成亲,你不怕你皇帝侄子多心吗?” 赵鄞眼睛一亮:“你是因为这个才不想嫁给我的?” 许娇吐出一口气:“好吧,这只是一个借口......” 赵鄞脸色再次落寞。 许娇拍拍身边的床榻:“你也上来吧,今天小豆丁有我爹照顾,我今晚可以晚点回去。” 赵鄞握着她的小手在掌中搓了搓:“不然我们今晚就不回去吧,你爹不会发现的。” 许娇抽回手道:“是啊,我爹不会发现,可是冬儿会发现,冬儿一发现,然后整个山上的人就都会发现。” 赵鄞将锦被再拉高一些,直接盖在她脖子底下:“那我让人去把冬儿叫过来伺候,反正我这院里除了赵安也没丫头。” 许娇翻翻白眼:“你就别想了,就算你把冬儿叫过来,还有芸香呢,还有碧月呢,最主要还有我小后娘呢,你能都叫过来吗?” 赵鄞委屈巴巴的看着她:“我发现我为了你还真是什么都做了,这要是换个女人,我用得着跟谁报备呀?结果还遭你嫌弃~” 许娇在他脸上安抚的拍了拍:“哟哟哟~可真是委屈我们王爷大人了,等我挣了钱,多多的补偿你可好?” 赵鄞顺势捉住她的小手,放到唇边吻了吻:“我不要钱,把你赔给我就好。” 许娇往回抽了抽手,发现被他握得太紧,抽不回来,一脸无奈的看着他:“你到底要干嘛?” 赵鄞拉着她的手蹬掉鞋靴跳到榻上,往她身侧一挤:“陪你说说话,难得有这样的机会,我院子里的人都自觉着呢,没人出来当电灯泡。” 许娇见他孩子气的举动,着实无奈,往后靠着身子:“那是因为你院中的人都功夫高强,能耳听八方眼观六路,远远的就知道你在干嘛。” 赵鄞笑笑:“所以说,你以后让你那没用的丫头回去养老吧,我给你找个功夫好的伺候你。” 许娇忙摆手:“才不要,万一她要害我,我怎么打得过?” 赵鄞皱皱眉:“说什么呢?我找的人怎么可能害你?” 许娇斜眼看他:“那林羽也不知是谁找的人?” 赵鄞圈着她的胳膊讨好的笑:“那不一样。” 许娇往被窝里缩进去一点,露出一张小脸看他:“能跟我说说你都有些什么产业吗?” 赵鄞歪着脑袋认真的看她,半晌后在她粉嘟嘟的小脸上亲了一下,兴奋道:“终于开口了。”说完,忙一本正经道:“我的产业可多了,绸缎庄、茶庄、金玉行、典当行、青楼、书斋。” 说到这里,特意停了一下,凑到许娇耳边小声道:“还有漕运和海盐。” 许娇一惊,抬眼看着他:“漕运和海盐,这不是朝廷管制的吗?” 赵鄞点点头:“对啊,不过我有盐引,所以不算违法,至于漕运。我也只得了大燕一小半的经营权,每年还要朝皇帝小子缴纳税贡,不过即便如此,这两样的进项也同前面几项持平,是个不可小觑的行当。” 许娇惊讶道:“这么多行当,你果然是有金山银山的!” 赵鄞伸手将她揽到怀里:“对呀,所以你以后可以不愁吃穿的,大燕好多女人都想入我九王府呢。只有你这个傻丫头,只知道把我往外推。” 许娇伸出手指点点他的胸口:“我自己挣钱,也可以一辈子不愁吃穿,为什么非得依附于你?” 赵鄞低头,盯着她莹白的小脸笑道:“你就是个另类,你看看谁家女子跟你似的整日里想着挣钱挣钱的?满身铜臭味!” 许娇翘起唇角笑了:“你也满身铜臭味,如此我们正好臭味相投了~” 赵鄞乐了:“这话我爱听。”顿了一下又道:“我的产业都跟你说了,你如今还想做什么?能不能也跟我说说?” 许娇扬起脑袋想了想:“我啊......先把花果山经营好了,然后成立一个箱包配饰的品牌,然后我还要创建一个戏班子,给大家演连续剧和电影,呵呵......我还要建立学堂,让大燕所有的孩子都能读书识字!我还要开超市,垄断零售业!我还要建星级酒楼......” 赵鄞盯着她一张写满憧憬的小脸,忍不住打断她问:“你这些想法都是哪里来的?戏班子能赚多少钱?还有建立学堂,这根本就是花钱的好吧?还有你说的什么超市?这是个什么玩意儿,我怎么从来没听过?星级酒店又是什么?” 许娇狡黠一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赵鄞忽然紧紧抱着她:“你一这样我就怕,有时候我总感觉你跟我......不是,跟我们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总有许多稀奇古怪的想法,是我从来没听过也没见过的。” 许娇愣了愣:“你想多了。” 赵鄞继续道:“我还记得当年那几个洋人突然消失的事呢,当时没理会,如今想来甚是蹊跷,我觉得你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因为你当初并不是被无意中卷进去的,你是故意靠近他们想跟着他们一起走的!我没说错吧?” 许娇一惊,我去!多少年前的旧事了如今还记得起来细节,这厮的脑袋是被植入了芯片吗? 许娇自然不知道,当初的赵鄞对她可没如今这般牵肠挂肚,自然不太上心了,那时候他对她还停留在:这丫头挺有趣的阶段。这事儿要搁今天,她还能蒙混过关才怪! 为了逃避问题,许娇忽然掀开锦被道:“不早了,我回去了,再晚冬儿就要用喇叭寻人了。”一边说着,一边曲起双腿朝床榻外侧跪走。 赵鄞知道她故意躲避这个话题,便也不提,只是伸手将她往怀里一拽。 许娇被他得一个踉跄,直接扑进他怀里。 赵鄞顺势抱住她:“着什么急,我自然会送你回去的,不过你不是说今晚有你爹照应小豆丁,我们可以晚些回去吗?” 许娇撑起手臂,双手摁在他身上:“过了时间冬儿会找我的。” 赵鄞道:“冬儿不傻,一定猜得到我们在一起。” 肩膀被他握在手中,许娇起身不得,折着身子有些难受,双手在他肚子上移了移,调整了一下身子。 赵鄞却只觉得她一双小手柔弱无骨,身子轻盈,这般动作,好比在给他按摩似的,直痒到他心坎里去了。 许娇见他忽然闭着眼睛一脸享受的模样,甚是疑惑,抬起一直手来拍了拍他的左脸:“你干嘛?” 她这拿开一只手,另一只手的重量便加重了些,赵鄞顿觉体内猛兽似乎有被她唤醒的趋势,猛地睁开眼睛,直直的盯着她。 许娇被他的动作一惊,本能的朝后仰去,竟差点从榻上跌下去。 赵鄞抬手拽着她胳膊往回一拉,堪堪从床榻边沿将她拉了回来。 许娇拍拍心口:“好险!” 赵鄞笑笑:“有我在,最多有惊无险。”说着,将她拉到自己胸膛趴着,双臂紧紧抱着她:“只要有我在,即便我自己遍体鳞伤,也不会让你擦破一点皮。” 许娇瘪瘪嘴:“那天在断崖边上你还不是束手无策~所以说,只有自己才是最靠得住的。” 赵鄞神情忽然落寞起来,他将许娇摁向自己,凑过自己的脸颊在她细嫩的脸上摩挲:“娇娇我爱你!你嫁给我好不好?” 许娇有些无语,这厮总能找到机会“求婚”! 赵鄞没听到她的回应,抬起头来,盯着她水汪汪的大眼睛再说了一遍:“嫁给我好不好?我一定对你好!” 许娇不耐,小手在他胸口一抓,正揪在他那茱萸处。 赵鄞嘶嘶吸了两口气:“你个小妖精!”说着,一低头,寻着她的唇凑上去。 许娇偏头不及,被他含住顶开牙关闯进来一顿狂扫! 两人就跟敌我双方交战似的,在榻上翻来覆去滚做一团,只是心照不宣的都没突破最后那道防线。 眼看着月上柳梢头,两人总算规规矩矩离开了床榻,不过片刻功夫,只是换了个战场,从观雨楼换到听风院许娇的闺房而已。 这一夜,也不知赵鄞出于什么心理,缠着她玩闹到半夜,直闹得许娇睁不开眼才罢休,末了还将人紧紧扣在怀里,十足占有的姿态睡去。 第194章 喜作春联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翌日,大年三十,天朗气清。 格窗外第一声鸟叫传来的时候,许娇便穿衣起床了。 赵鄞翻个身,拽着她粉色对襟小袄的下摆:“怎么这么早?” 许娇心情很好:“贴春联,我要去看爹爹写对联,爹爹的字很好看的。”说着,套上外衣转过屏风就去开门叫冬儿给自己梳头。 赵鄞坐起身来揉揉额角,三两下穿好衣衫转过屏风,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叫什么丫头?我来给你梳。” 许娇惊呼一声,被他抱回内室安置在妆凳上。 赵鄞拿起奁盒里的玉骨梳,耐心的替她梳透每一根发丝,将她的头发分为上下两层。 许娇从镜子里看着他骨节分明的大手在自己头上忙碌,忍不住问:“我一只很好奇,你怎么这么会给女孩子梳头的?” 赵鄞脸色稍显不愉:“你个小没良心的!我这手艺还不是在你头上练出来的!你忘了疫病时期我是怎么伺候你的了?” 许娇这才想起来,仰着脑袋讨好的朝他笑:“呵呵......原来如此啊~” 赵鄞大手罩着她发心,将她脑袋转回去:“好好坐着,别乱动!” 许娇便一动不动的乖乖坐好了。 冬儿端着热水进来,见两人在梳头,便放下铜盆悄悄退了出去。 赵鄞用手指将她上半部分的发丝一缕一缕分成若干,然后颇有耐心的将每一缕发丝都在额头处绕一个圈,再贴着头皮编在一起,最后将若干小股汇成两只发辫,再将两只发辫盘在头顶,一边一只,做出个圆圆的双丫髻。 赵鄞用粉色的发带将她头上两个发髻缠好,最后让发带垂在后脑,混在柔顺如瀑的发丝中若隐若现。 许娇望着镜子中自己本就略显稚嫩的脸,再配上这个发型,简直感觉又小了好几岁! 赵鄞大手在她发丝上从上到下顺了顺,最后拍拍她的肩膀:“好了,喜欢不?” 许娇嘟嘟嘴:“我能说实话吗?” 赵鄞抿抿唇:“你还是别说话了吧,我看着挺好,就这样吧,这样看起来就喜庆。” 许娇晃晃小脑袋,仰起头道:“倒是有个好处,随便我折腾应该都不会散吧~” 赵鄞宠溺的笑笑:“嗯,随便折腾,你可以上树捉鸟下河摸鱼去。” 许娇一甩头发:“这些事儿留在那儿让小豆丁来做,我现在要去贴春联!”说着提起裙摆就要跑。 赵鄞赶紧将她拽了回来:“急什么?脸都没洗呢。” 许娇嘟嘟嘴:“天都亮了,爹爹一定都开始写字了,我要是错过了怎么办?” 赵鄞不慌不忙的拉着她到铜盆边:“错过了再让你爹写一遍就好了,再说了,天冷,你爹又不点卯,说不定多半还没起呢。” 许娇又耐着性子洗了一把脸,这才匆匆出门,走过回廊,正好看见许文杨在天井中摆桌磨墨,黄蓉在一旁铺纸打浆糊。 见她出来,许文杨点点头:“今儿这发型好看,以后多这样梳,显得乖巧。” 黄蓉在一边直接笑喷了。 许娇吐吐舌头:“我都多大了,还要什么乖巧。” 许文杨笑道:“我算是发现了,就你现在这性子,若是不从装扮上骗骗人,没人知道你是个丫头。” 许娇扑过去,用指尖沾了一点墨,就要往他脸上划:“你居然笑话我!” 许文杨手快的捉住她的手腕:“别闹,快去吃饭,爹爹等你。” 许娇没能得逞,嘟嘟小嘴收回手转身去膳房。 然而,就在她正要提脚的时候,又突然回头,伸手在许文杨脸上快速一抹,然后飞也似的跑了,一边跑还一边得意的笑。 许文杨摇摇头,弯腰对着旁边铜盆里准备洗砚的清水用袖子沾湿水擦了擦,抬头见黄蓉在一边笑,忍不住瞪了她一眼:“你还笑!这丫头如今越发没规矩,我倒是发现同你越来越像了,整日里异想天开无法无天的!” 黄蓉将手中的红纸铺到桌上:“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夫君没听过吗?” 许文杨磨好墨,用狼毫沾了在宣纸上试了试,发现浓淡刚刚好,便上前同黄蓉一起,叠好红纸才成一条一条的备用。 许娇再次回来的时候,身后又多了个赵鄞。 “王爷如今是把我许府当成后花园了吗?甚至进出都不用走大门的。”许文杨稍显不悦的道。 赵鄞无所谓的笑笑,上前拿过另一只狼毫,抬手在红纸上边写边道:“迟早都是一家人,我不过提前行使自己的权利罢了。” 许娇在你心底里翻翻白眼:你是王爷你都对!若不是我让大家不许跟爹爹说你夜夜留宿我闺房的事,估计我爹早把我拴他腰上了,那时候看你还怎么行使权利! 许文杨也拿过一只狼毫在另一边写了起来。 许娇凑上去一看,只见许文杨写的是:院小逢春静;楼高得月多。 许娇点点头:“爹爹这个还挺有意境,正适合咱们这个小院的调调。” 转头看赵鄞的:暖逼桃腮放;晴烘柳眼开。 许娇瘪瘪嘴:“写个春联都这么不正经!” 赵鄞笑笑:“我怎么不正经了?是你自己想多了。不过,我这幅对联放你闺房门框上正合适。” 许娇十分嫌弃道:“谁要你这个,给我写个:气若春风净;心如秋水明。” 赵鄞搁下笔:“要写自己写,我就喜欢这幅,这就去挂上。”说完,拿着自己写的对联端起黄蓉刚调好的浆糊,去了许娇的闺房。 许娇嘟嘟嘴:“爹爹帮我写,我要把他那幅对联盖住。” 许文杨笑了笑:“王爷那幅对联其实挺适合女儿家闺房的,就用那幅吧,我倒是没想到,你能想出这么好的对联来,你还有什么好对联,说来我听听。” 许娇嘟嘟嘴:“不帮我算了,我自己画!”说着,上前撩起衣袖覆在案桌上“画”了起来。 说起来,许娇这人也是奇怪,画画能画得好,就是这个毛笔字实在惨不忍睹,于是,这位聪明的小妞用炭笔在红纸上描出框架,最后用毛笔慢慢填色,等她完成后拎起来一看,许文杨忍不住露出赞赏的眼光:“果真长本事了!” 许娇得意道:“那是!”但是因为她是慢慢填上的颜色,墨色便十分浓重,只能将对联放到一边晾干。 许娇凑到许文杨身边,看他写了一幅:旭日辉庭院;春风绿柳梢。 许娇再点点头:“这个好,可以贴到后院。” 许文杨抬起头来:“哦~贴后院?那正院贴什么?” 黄蓉闻言,上前道:“写一副:厅堂铺锦绣;小院满经纶。” 许文杨略一琢磨,点点头:“行,就这么写。” 许娇笑了:“小娘亲是想我们家以后出个状元郎吗?看来我想带着弟弟上树捉鸟下河摸鱼的愿望要费一番功夫了。” 黄蓉凑到她耳边小声道:“你们都会出对联,我在脑子里想了半天才想起来不知何时印在脑子里的这幅,自然要用起来,不然你爹该笑我,没文化了。” 许娇“噗嗤”一声笑了,凑到她耳边小声道:“在这里,女子无才便是德。” “那你爹还让你从小习字?你太傻,你爹其实一点都不迂腐。”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小声嘀咕的间隙,许文杨已经写好黄蓉说的对联,拎起来给两人看:“怎么样?” 许娇撑着下巴点评:“不错不错,这字写得端端正正菱角分明,一看这写联之人就是个刚正不阿、沉稳又极具智慧的人!” 许文杨被她说的耳根微红:“谁让你评价我了?你这丫头如今越发圆滑,过来拿去贴好了。” 许娇咧着嘴嘻嘻笑:“我说实话也不行啊,放一边,等高个子来贴。” 许文杨嗔怪的看她一眼:“胆子也愈发的大了,竟敢支使起王爷来了。” 许娇理直气壮道:“他总赖在我们家蹭吃蹭喝的,做点事还不行啊?” 两人正说着,赵鄞回来了,看了眼桌上的几幅对联:“都写这么多了?”一转眼,看到许娇“画”的那副,兴致勃勃的拿起来道:“这幅是许夫人帮娇娇写的吗?若是不知底细的人,定会以为是个男人写的,如此棱角分明又大气。” 黄蓉笑了笑:“看来王爷还不够了解咱们家娇娇。” 赵鄞皱皱眉:“本王说错了吗?难道是她自己写的?” 黄蓉点点头。 赵鄞惊道:“娇娇何时有这样的本事了,前几日我还看她用她自制的炭笔核账呢,怎么才几日光景就能写出这样一手好字来?” 许文杨握着狼毫直起腰身歇气,顺便道出了实情:“是娇娇画的。” 赵鄞闻言,看着许娇笑道:“原来如此,娇娇的画功果然了得!正好,这幅对联放我房间正合适,谢了!” 说完,拎起对联施展轻功“飞”出了小院,朝自己的院子而去,徒留许娇在原地跺脚:“你个强盗!还给我!” 许娇自然是没能抢回自己的对联,闷闷的坐在桌边帮黄蓉调浆糊。 许文杨望着膳房自语:“灶房贴个什么样的才合适?” 许娇默默道:“烹海味,炙山珍,瑶池客去香千里;酌琼浆,斟玉液,蓬岛仙归醉八方。” 不多时,许文杨又问:“书房又贴什么合适呢?” 许娇又默默道:“书山高峻,顽强自有通天路;学海遥深,勤奋能寻探宝门。” ...... 第195章 年夜烟花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越往后来,许文杨直接停笔,只管出题,许娇还一边漫不经心的调着浆糊,一边脱口而出。 “元宵节怎么写?” “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 “端午节呢?” “保艾思君子;投粽悼贤人。” “中秋呢?” “这个最简单,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 “重阳呢?” “观菊来瑞鹤;绕膝戏玄孙。” “清明。” “睹物思亲常入梦;训言在耳犹记心。” “娇娇。” “啊?这是个什么题目?”许娇还没回神。 “娇娇。”许文杨又喊了一声,黄蓉也推了推她。 许娇总算回过神来,抬起头:“怎么了?” 许文杨看着她:“你竟有如此才思!从前倒是爹爹小看你了。” 许娇一愣:“什么呀,我这都是从书上看的。” 许文杨笑了笑:“别不好意思,除了医书,爹爹什么书没看过?你倒是说说,哪本书里写了这样的好联?” 许娇怔住,黄蓉赶紧道:“都写好了没有?赶紧去贴了,这座院子贴完还有我的院子和你那座修起来就一直没人住的院子呢。就算不住人,再怎么着春联也是要贴的吧。” 许文杨点点头:“说的是,让张越兄弟去把我那院子先贴了吧。”说着,吩咐张越两兄弟和冬儿一道去他的院子贴春联去了。 黄蓉敲敲许娇的脑袋:“让你逞能,你倒是圆回去啊。” 许娇朝她做个鬼脸:“我不圆,我就是才思敏捷!” 黄蓉难得跟她一般见识,见奶娘抱着小豆丁出来,忙迎上去:“儿子睡醒了?快过来娘亲抱抱。” 小豆丁抬起肉呼呼的小手揉揉眼睛,却朝着许娇的方向倒过去。 许娇一把接过抱在怀里:“总找我做什么,你娘该吃醋了。” 许文杨也放下狼毫凑过来:“醋什么?你是他姐姐,他依赖你实属正常。”说着,伸手在孩子脸上刮了刮:“我之前还担心你带不好他,如今看来,我的担心还是多余了。” 许娇忽然想起自己刚带着小豆丁来山上的时候,似乎刚开始那段时间都是赵鄞照看得比较多,再加上奶娘和芸香的照料,她基本没怎么插得上手,她的任务是只管陪着小豆丁玩。 赵鄞站在院墙上,看着院中其乐融融的一家,心里没来由的泛酸,这似乎就是自己可望而不可及的最平凡的幸福! 小豆丁被许娇抱着,小脸正朝着他的方向,见他高高站在院墙上,以为他在跟自己玩耍,便伸着小胖手兴奋的朝他咿咿呀呀叫个不停。 赵鄞笑笑,展开双臂,以一个极优美的姿势从院墙上“飞”下来,站到他面前收手握住他的小胖手摇了摇:“小眼神儿不错!” 黄蓉点点头道:“王爷这次算是说着了,这小子是真的眼神不错,按理说,这么小的孩子,对声音最是敏感,至于眼睛,其实并看不太远,但我却发现这小子每次都能精准的看到好几米远以外的事物。” “真的吗?”闻听此话,最兴奋的莫过于许娇了,当即便要做实验。 结果,无论她站到哪个角度哪个方向,哪怕跑到七八米之外,小豆丁都能准确的朝她兴奋的挥手。如此,许娇便又开心了好一阵...... 就这样,一边东拉西扯着贴完春联,竟到了正午时分。 小厮出来说赵先生问可要上午膳? 说起赵先生,正是赵厚德,要说赵厚德在许娇厨房这事儿不得不说都是她的功劳啊! 许文杨和黄蓉上山过年并未带多余的人,除了从上京一起来的几个,其余的全部留在淮州府,自然,宛娘和碧月一家便都留在了淮州府。 至于山上,之前姜云飞倒是在山底下给她找了一个厨娘,只是许娇忽而在外野餐,忽而在食堂将就,再不然就是下山办事......总之就是各种折腾,三天两头不在家中吃饭。于是,自打芸香来山上之后,那厨娘也因为家中有事,便辞了厨娘一职下山了,如今便是冬儿和芸香负责随便做点饭食,好在吃饭的人不多,许娇也不是讲究之人,便就这么将就着过了。 只是这将就也没将就多长久。 前些日子,许娇便跟赵鄞面前抱怨说,冬儿和芸香做的饭菜不好吃,还不如山腰食堂的师父做的饭菜可口。 赵鄞只当她挑食,就问了:“上次在淮州府你也说宛娘做的饭不好吃,那谁做的好吃?” 许娇当时想也没想,道:“赵厚德。以前在你府中的时候,我最喜欢吃赵厚德做的饭菜,咸淡适中,菜品花样也多。” 赵鄞一愣,笑道:“你倒是识货,赵厚德可是先皇的御厨,他做的饭菜自然可口。” 许娇抿着小嘴儿笑:“呵呵呵.....谁让我爱吃呢~” 赵鄞当时没多说,只是之后没多久,赵厚德就来了花果山,被赵鄞安排在听风楼专门给许娇做饭。 赵厚德年纪大了不惯折腾,初时还各种抱怨,没过几天却也看上了花果山的舒适怡人,乐颠颠的就住下了,每日里除了许娇在家时做做饭还能挎上鱼竿去钓钓鱼,去山中看看景致,渐渐的便爱上了这里的日子,不止一次说再也不回上京这话。 于是,就便宜了许娇这张好吃嘴,如今还便宜了许家一大家子的嘴! 不用说九王身份尊贵,之前也一直在听风楼吃饭,就说如今他身边明面上就只有赵安跟着,刘玉早就安排给许娇了,故而即便是大过年的,九王要留在许府蹭吃蹭喝,谁也好说什么? 倒是许文杨最不自在,毕竟是个王爷与自己同桌! 只是,当他左右环顾之后,发现这位尊贵的九王爷一手推着身边的摇篮,一手竟还在给自家闺女殷勤夹菜。 还有黄蓉,抱着碗大大方方的只管吃饭,一边吃还一边朝末座的赵大厨竖大拇指:“师傅这手艺果然好,我上次来山上你还没来呢,难怪早上吃饭就觉着味道不一般,原来是换了厨子。” 赵厚德眯着眼睛笑得十分满足:“谢过许夫人夸奖。” 许文杨伸手,试探着想将摇篮往自己面前拉过来,结果刚一伸手就被赵鄞看见。 只见赵鄞若无其事道:“不用你,他习惯本王这样摇着他,吃饭吧。” 许文杨愣了愣,弱弱的收回手,心里总有些别扭得奇怪:自己在儿子面前何时像个外人了? 不管怎么别扭,这顿饭还是结束了。 大燕习俗是要守年的。 是以,这晚上听风院中灯火长明,照得院中明晃晃的耀眼,更有许娇和黄蓉准备的烟花爆竹,院中时常响起欢声笑语,就连小豆丁也异常精神,望着升上天空的烟花爆竹咯咯直笑,惹得奶娘都一个劲儿说稀奇。 时过凌晨,许娇也终于玩到疲累,倒在院中软垫上直喘气儿。 奶娘也抱着睡熟的小豆丁回房歇下了。 许文杨将身上披风解下来盖在许娇身上:“几时才能长大?这般疯玩又该病了。” 许娇拽着他的披风嘟嘟嘴:“别总觉得我弱好吗?我现在比牛还壮!你先同小娘亲去歇了吧,我把院子里的烟花放完就回去睡。” 许文杨回头看看黄蓉,发现她在软垫的另一头正昏昏欲睡,遂上前拍拍她的肩:“走吧,回房歇着去。” 黄蓉朝他伸手撒娇:“抱~” 许文杨凑近她皱皱眉:“王爷和娇娇还在这儿呢,回房慢慢抱个够。” 黄蓉瘪嘴,不依:“天王老子在这儿也要你抱嘛~相公抱娘子天经地义!” 许文杨扶额,干脆来个不理,直起腰身就要走。 结果刚转身,背后黄蓉突然就跳了起来,直接爬到他背上,搂着他脖颈不松手:“你别想逃,就要你抱抱~” 许文杨眉头皱的更紧了,反手握住她手腕一把将她拉到肩上,扛着就走,一路上还传来黄蓉的叫喊声,他也置若罔闻,脚步越来越急,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廊檐底下。 许娇将半张小脸藏在披风里头,一双圆溜溜狡黠的眼睛盯着她爹和黄蓉的背影藏满揶揄的笑意。 许娇正出神的在脑中yy她爹和黄蓉接下来的好戏,却听赵鄞大声叫道:“看够了没?看够了就看这边。” 许娇一转头,好家伙,院中一整箱的烟花被这厮晒苞米一般晾在院子里,一根衔接着一根,铺了小半个院子,他正举着火折子站在最边上,准备点燃最外面的那支烟花! “你干嘛?”许娇问。 赵鄞扬了扬手中的火折子:“自然是放烟花了,你看好了,我给你一副不一样的烟火图!” 音落,将火折子凑近烟火棒,“磁啦”一声,火花顿时飞溅起来! 许娇盯着磁磁直溅的火星:“谁让你这样浪费的,我打算放到元宵再用的!” 赵鄞一脸懵:“你刚刚不是说把院子里的烟花放完就回房歇息吗?我困了,正好这样放得又快又好看。” 许娇欲哭无泪,眼睁睁看着院中烟火棒跟闪电似的窜燃:“我说的是院子里的,并没有说箱子里的!” 院中磁啦磁啦响着火花溅燃的声音,赵鄞只见她嘴动,却听不见她说什么,两步跨到她身边:“你说啥?” 许娇抬手就是一巴掌拍在他手臂上:“你还我烟花!”说完,缩回手直甩,奶奶的,这人手臂跟铁棒似的,怎么这么硬实?打得姑奶奶手疼! 第196章 沉香发簪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赵鄞笑嘻嘻牵过她的手呼呼:“总喜欢自己动手,不是跟你说了吗?想打我跟我说,我自己动手,看看,又吃亏了吧!” 许娇瞪他一眼,抽回手道:“根据力的相互作用,我的手有多疼,你的手臂也有多疼,只是你比较耐得住而已!” 院中烟花磁啦磁啦像个不停,赵鄞虽听不懂她说的什么意思,还是点头道:“照你说的,我现在手臂就很疼,你的手也很疼吧,我给你揉揉。”说着伸手牵过她的手放到掌心里认真的揉捏着。 许娇又想抽回手,这回却被他紧紧握住:“别动,我给你揉揉就不疼了。” 许娇眼睁睁看着院中燃放殆尽的烟花,不满道:“别以为这样我就能原谅你!等淮州府开市了你去给我买回来,我元宵节一定还要放的。” 赵鄞讨好道:“好好好,我一定给你买回来,现在可以去睡了不?” 许娇摇头:“不睡,你让我心情不好了,睡不着,我要在这里看星星。”说完,蹲在软垫上,歪着脑袋看天上稀稀落落的星子。 赵鄞顿了顿,一弯腰将她强行抱起来:“这都四更天了,露气越来越重,回房去窗边看也是一样。” 许娇伸出细胳膊圈在他脖颈上:“你也不许睡,得陪着我看星星。” 赵鄞低头在她额头亲了一下:“好,陪你看。” 许娇这才乖乖窝在他怀里回了房间。 赵鄞一脸的欣慰,嘴角高高翘起,要是有根尾巴,估计也得翘到天上去。 赵鄞抱着许娇回房,将许娇直接放到床榻上。 许娇猛地坐起身来:“说了要看星星的!” 赵鄞忙将她一把摁住难得的强势了一回:“天都快亮了还看什么星星?睡觉!” 许娇见他眸色深深似乎还跳动着意味不明的火花,自然愈发不依,扭着身子非要起来。 赵鄞翻身上榻,将她牢牢控制在身下:“娇娇,这会儿都该算新年了,你就依我一回好不好?咱们睡觉好不好?” 许娇气呼呼:“你睡便是,干什么非得拉着我?” 赵鄞装出一张可怜兮兮的脸:“新年伊始我这第一件事便不能如意,那我这一年岂不是都事事不顺了?” 许娇嗤一声道:“那我要是如你的意了,我自己就不如意,这又怎么算?” 赵鄞一愣:“你怎么不如意了?我不过是想你好好歇息将养身体,你身体本就不好,若是熬夜熬坏了身子怎么办?” 许娇鼓着腮帮子:“我身体怎么就不好了?你少拿我身体做幌子,让开。” 赵鄞双手握住她两只手腕,固定在她头顶上方,俯视着她道:“这么说你觉得你身体好了是吧?” 许娇依旧鼓着腮帮子:“我身子本来就很好!” 赵鄞笑了笑:“好,既然好了,那我来检验一下!” 许娇心里慌慌,这厮眼神似乎又燃起了一把意味不明的火!同上次在后山看日出那夜看到的如出一辙! 赵鄞缓缓俯身,朝她殷红的唇吻上去。 许娇像被定住了一般,理智告诉她要躲开,身体却主动贴了上去! 赵鄞的动作同眼神呈两个极端,眼中热烈而急迫,动作却及轻及柔,两人唇瓣相贴的瞬间,十指不知不觉便紧扣在了一起...... 这一夜,许娇很争气的没晕! 这一年,两人守夜守得忒彻底! 这一次,赵鄞对自己能娶个心爱的未来媳妇儿信心满满! 天亮了。 许娇睁着一双大眼睛:“好饿。” 赵鄞伸手点点她的俏鼻:“居然还饿?” 许娇翻翻白眼:“滚!” 赵鄞点点头:“看来你确实没说谎。” “我何时说谎了?” “昨夜你说身体很好,我这么一检验,发现你果然没说谎,确实比之前好多了,看样子应该不影响成亲,我这边去跟你爹提亲去。”赵鄞说着,欢喜的起身。 许娇将这话在脑中绕了两个圈圈,终于反应过来:“啊!我好累,先睡会儿。” 赵鄞弯腰,在她唇上重重亲了一下:“演得不太像,你也不看看你现在这张小脸多红润,我真恨不得咬上两口!” 许娇拍拍小脸,随即大声道:“不好,我发烧了!” 赵鄞脸上的笑立马僵住,盯着她的脸看了半晌,狐疑的伸手探像她额头。 许娇小脸一偏,咯咯大笑:“骗你的!” 赵鄞呼口气,合着锦被将人搂在怀里:“发烧是吧?我来给你退烧!”说着,隔着锦被在她身上上下其手,挠的许娇浑身都痒痒,咯咯娇笑不止。 这边两人正在屋中笑闹,忽听拍门声。 “谁呀?”赵鄞停下手中动作沉声问。 拍门声还在继续。 赵鄞将许娇放开,转过屏风上前拉开门,却发现是魏书铭带着魏文川站在门口。 “你们两个小东西在这里做什么?”赵鄞皱皱眉问。 “夫人姨姨说,王爷会给我们大红包。”魏文川打开双臂比出一个大大的造型。 “夫人姨姨?”赵鄞皱眉:“谁呀?” “就是夫人姨姨啊!”魏书铭一脸天真的回道。 许娇伸着脖子听完,道:“是我小娘亲啦。让他们进来,我早就给他们准备好红包了,帮我拿给他们吧。” 赵鄞便将两只小的牵进房间,让两只小的坐在桌边等着。 转身去衣橱里翻出一套桃色的襦裙递给许娇:“今儿穿这身吧,喜庆。” 许娇从善如流的接过,抖开,利落的穿上,披头散发从榻上跳下来,将妆柜上的奁盒打开,从里面拿出两只早就封好的红包,递给魏书铭和魏文川。 两个小家伙接过,很礼貌的起身跪在地上给许娇磕了三个头:“姨姨新年吉祥,万事如意!” 许娇忙将两个小家伙拉起来坐到凳子上:“谁教你们的。” “夫人姨姨教的,姨姨不喜欢吗?可是夫人姨姨说你一定会喜欢的~”魏书铭奶声奶气的问。 许娇“噗嗤”一声笑道:“喜欢喜欢,你们夫人姨姨这么早就起了吗?” “还没,夫人姨姨昨天教给我们的。”魏书铭一五一十道:“昨天夫人姨姨说让我们一早来给姨姨和王爷拜年,会有大红包,我们已经给姨姨拜过年了,要给王爷拜年了。” 说着,牵起魏文川又要下跪给赵鄞磕头。 赵鄞赶紧躲到一边:“本王没有红包,去找你们夫人姨姨要。” 魏文川和魏书铭懵懵的看着他。 许娇拽了拽赵鄞的衣袖:“怎么这么小气,你是缺银子的人吗?” “我真的没有准备红包!”赵鄞认真道。 许娇笑了笑:“那你就随便给点东西好了,小孩子嘛,就别扫他们的兴了。” 赵鄞低头,扫视了一圈自己的身子,抬起头道:“等我一下。”然后拉开房门脚尖点地“飞”走了! 许娇将桌上两碟新鲜的糕点推到两个孩子面前:“吃点心,王爷叔叔一会儿就回来。” 魏书铭伸手拿过一个递给魏文川。 魏文川接在手里,又同上次一般放进袖兜里。 “又给你娘带回去吗?”许娇问。 “姨姨好聪明。”魏文川双眼亮晶晶看着她,充满敬佩。 许娇笑嘻嘻摸了摸他的脑袋:“为什么不给你爹带?” “爹爹出门都给娘亲带东西。”魏文川很认真的道。 许娇笑笑:“你爹都给你娘带什么了?” “好多东西,漂亮衣服,还有好吃的点心,还有好多很好玩的小玩意儿。”顿了一下又仰着小脸笑得及开心:“不过,除了漂亮衣服,其它的东西娘亲都分给我和哥哥了。” 许娇趴在桌上感叹道:“你娘亲真幸福!” 音落,门口山闪进来一人,正是去而复返的赵鄞。 赵鄞径直走到两个小家伙面前,从袖兜里掏出一小把金豆子,数出两份相同的数量,分别递给两个小子:“好了,这就是本王给你们的新年红包,你们走吧。” 许娇惊呼:“王爷果然大方!” 两个小子将金豆子揣到袖兜里,朝赵鄞做了个揖,手牵手出门走了。 然而,两个小家伙刚出门,或许正走到院子里。 屋中两人便听到两人的对话:“哥哥,王爷没给我们拿红包,他为什么说这豆豆是红包?” “就不要计较了,姨姨给了红包也是一样的,娘亲说将来王爷回娶姨姨做娘子,就像爹爹和娘亲一样,所以,他们谁给都一样”...... 两个小家伙的声音愈来愈远。 屋中两人大眼瞪小眼,然后同时笑喷了。 赵鄞将她抱进怀中:“你看看,连小孩子都知道我们将来是要在一起的。” 许娇推推他道:“你还说,你给这两小子那么多金豆子也不怕他们拿去扔了。” 赵鄞好无辜:“我只有这东西适合做红包,就连给许威准备的都不是红包呢。” 许娇仰着脑袋问:“你给他准备的什么?” “保密。”赵鄞弯腰抱起她朝妆柜走去:“先洗漱好了再说。” 许娇“切”一声:“搞那么神秘,我还不稀罕呢~” 赵鄞笑笑,不说话,拿起桌上的玉骨梳替她将发丝梳顺挽好,从怀里掏出两只镶了珍珠的簪子给她簪在发间,最后满意的点点头:“果然好看。” 许娇对镜一照:“这不是我前几天画的新款吗?你怎么做出来的?” 赵鄞望着镜中的她,笑得一脸柔情:“这是我用沉香木刻的,可喜欢?” 许娇点点头:“喜欢,难怪一股子香味。” “你不喜欢草药味,沉香的味道也可以驱虫,以后我再给你做点小玩意儿挂在身上,这样就不会有蚊虫咬你了。”赵鄞将她额边的发丝顺到耳后,牵起她往外走。 许娇心情颇好,点点头:“嗯嗯,这个好。” 赵鄞满足的笑了。 第197章 敲定终身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两人来到正厅,见许文杨正襟危坐在主位,旁边是昏昏欲睡的黄蓉。 许娇两步上前,一弯腰,恭恭敬敬朝座上两人做了一揖,开口声音洪亮道:“爹爹、小娘亲新年好!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黄蓉被她一惊,蓦的睁开眼睛,见是她,又靠回椅背上:“你至于吗?为了个红包起这么早。” 许文杨将桌上一个硕大的红包递给她:“拿去吧。”说着,转头对黄蓉道:“我就说吧,这丫头为了红包一定会起早,你还不信,今儿她要是在这里见不着我们,必定会闯到房间里来捣乱。” 黄蓉也将桌上一个红包递给她:“给你。” 许娇乐呵呵的接过:“我以为是小娘亲想让我早点过来拿红包的,魏家两个小子一大早就来跟我讨红包,说是夫人姨姨教的。” 黄蓉瞌睡瞬间飞走:“这两混小子怎么乱说话,我去收拾他们去。”说着就想开溜。 许娇伸手一拦:“小娘亲急什么?不是你教的就不是呗,小孩子家家的,你还要去打一顿还是怎的?先等等,我看看小娘亲给我封了多少银子~” 说着,将许文杨给的红包递给赵鄞帮忙拿着,就要拆开黄蓉给的红包。 黄蓉忙一把握住:“还是不要了,你回房再打开吧。” 许娇狐疑的看她:“你说实话,这里边的确是银票?” 黄蓉讪讪而笑:“虽然不是真金白银,但绝对实用!” 许娇避开她三两下拆开,一看,顿时怒了,将手中之物揉成一团塞给许娇:“你给我吃回去!” 黄蓉伸手架住连连后退:“我也是一片好意,你怎么不识好人心啊!” 赵鄞许文杨面面相觑。 “到底是何物?”许文杨问。 许娇一边追着黄蓉跑,一边道:“果然是个后娘,大过年的红包都舍不得给我封一个,不封就不封呗,竟然你还敢拿我开涮!” 黄蓉躲到许文杨身后,指着她大声道:“你长不长脑子!我给你这东西你敢说不比真金白银来得实在么?难不成你想让你爹今年就做外公不成?” 许娇直跺脚,伸手要去抓她:“我让你乱说,我撕烂你的嘴!” 许文杨格在中间,闻言拉住张牙舞爪的许娇:“好好说,蓉儿刚刚这话什么意思?” 许娇瞪着黄蓉:“爹你信谁呀?她乱说的。” 黄蓉凑到许文杨耳边悄声说了一句什么,许文杨便将目光直直射向赵鄞。 赵鄞呆了一下,见黄蓉朝自己使眼色,忙上前两步,对许文杨抱拳恭敬道:“许夫人没说错,娇娇跟本王已经有了夫妻之实,本王已经让人准备聘礼,想来这两天就能到了,届时,本王再好好向许大人提亲,求娶娇娇。” 黄蓉在腰侧悄悄朝他竖了个大拇指。 许文杨先是一愣,随后拽着许娇就朝后堂走。 留下赵鄞和黄蓉在前厅大眼瞪小眼。 “娇娇不会挨打吧?”赵鄞不放心的问。 “挨打?亏你想得出来!就许文杨这女儿奴,舍得碰她闺女一下吗?”黄蓉坐回圈椅上,优哉游哉的嗑起了瓜子。 “但是,刚刚许大人很凶的样子。”赵鄞伸着脖子朝后堂看。 黄蓉翘起二郎腿,痞气十足:“谁种一颗好好的大白菜被猪拱了不生气?” 赵鄞皱眉,脸色十分难看:“你是在说本王是头猪?” 黄蓉笑笑,拍拍手道:“打个比方,何必认真?不过你难道不打算好好感谢我吗?刚刚要不是我给你这个机会,还不知你何时才能将这事儿摆到明面上来呢?整天偷偷摸摸的好受吗?” 赵鄞好整以暇的抱着手臂看她:“为什么要帮本王?” 黄蓉“噗”一声吐出一嘴瓜子壳:“你是不是傻?都这时候了你还问我为什么帮你?我这明明是在帮我自己好吧,娇娇她要是再不松口,说不定真得做一辈子的老姑娘,到时候麻烦的是我和她爹,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愁你没听过呀?” 赵鄞不信的看她:“你之前不是还不许本王碰她吗?怎么改主意了?” 黄蓉放下手中的几粒瓜子,站起身来盯着他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一直在用名贵药材给她进补啊,就算你做得再隐秘,我就闻那味儿都知道是些啥,前两天我给她把过脉了,她现在的身体成亲是绝对没问题的了,只要不生孩子,不会影响你们夫妻生活的~” 顿了一下又道:“不过,这些药材里面除了我上次开出来的方子,还有些药材我并没有配给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赵鄞道:“本王没那么大本事,本王的隐卫中有一人善医,娇娇的药膳都是他做的。” 黄蓉点点头:“难怪,能不能引荐一下这位神秘高人?” 赵鄞摇摇头:“本王的影卫不能见光。” 黄蓉坐回圈椅上“切~不愿意就算了,总有一天我会变得比他更厉害!” “本王要去后院看看,你去吗?” 黄蓉闻言,忙站起身来挡在他面前:“不可!就在这儿耐心等着,别以为你是王爷就可以为所欲为!这里可是我许家的院子!” 赵鄞沉声道:“本王不捣乱,只是去看看,让开。” 黄蓉仰着脑袋看他,发现脖子有些酸,干脆站到圈椅上:“少在我面前一口一个本王本王的,我还是公主呢!你几时见我在娇娇面前端架子了?你要再这样,信不信我让你的娇娇以后见我都得下跪!” 赵鄞顿了顿,道:“本王习惯了。” 黄蓉异样脖子:“少来,你再娇娇面前怎么从来不自称本王呢?” 赵鄞又顿了顿:“是有些奇怪~” 黄蓉从圈椅上跳下来,叉着腰:“你要是想娶娇娇,按辈分我就是你岳母大人,许文杨是你岳父,你再这样高高在上,我便不让娇娇嫁给你!” 赵鄞眉角跳了跳,默了默道:“按辈分我是你哥,娇娇嫁给我你得叫她嫂子,连许文杨都是我妹夫!” 黄蓉彻底愣住:“能这样算吗?” “不能这样算吗?”赵鄞一脸无辜。 于是,两人就谁是长辈一事,在厅中论开了。 再说许娇,被许文杨拉到后堂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数落:“你一个女孩子,怎么就不知道矜持一点?以前爹爹怎么教你的?你都忘干净了是不是,跟你说了多少次,你这身子骨弱,目前还不适宜成亲,你怎么就是记不住! 今天要不是蓉儿说出来,你准备瞒我到何时?既然都成了九王爷的人,你又为何不愿答应九王的求亲?你这样不明不白的是想干嘛?” 许娇耷拉着脑袋:“我就是还不想嫁人嘛。” “不想嫁人?那你为什么不好好保住自己的清白?如今这样怎能不嫁?”许文杨捂着心口气得直喘气。 “我......舍不得你。”许娇咬牙道。 “你少来!舍不得我你还整天到处跑,我恨不得拿根铁链子将你拴了!”许文杨一甩衣袖,气哼哼道。 “爹~”许娇上前,拽着他衣袖糯糯的喊了一声。 许文杨又气又无奈,撩起她衣袖仔细看了看,见她臂上一点朱红果然不见了踪影,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为今之计,你需得赶紧嫁给九王才好,眼见着九王就要满三十了,皇室的规矩,若年满三十的皇嗣膝下无子且后院空置,皇上会亲自为之挑选勋贵之女嫁进来,以期保证绵延皇嗣,你若不趁着王爷还对你有心赶紧嫁过去做正妃,将来会受气的。” 许娇愣一愣:“还有这规矩?” 许文杨点点头:“对,一直都有这样的规矩,王爷没跟你说过吗?” 许娇坐到长椅上,倒了杯茶慢慢喝了:“但我还是不想嫁人怎么办?” 许文杨坐到她对面,放低声音道:“娇娇,你能不能让我省点心?乖乖嫁了吧,爹爹发现王爷对你也算真心,只要他以后不参与宫中争斗,你还是能一辈子平安喜乐的。” 许娇抬眼,望进他无限关切的眼眸,鬼使神差的就点了点头。 两人从后堂出来的时候,黄蓉和赵鄞还在就谁做长辈之事据理力争。 见两人出来,赵鄞和黄蓉很默契的闭嘴不言。 “你们在干嘛?”许娇问。 赵鄞一本正经道:“没干嘛,我问问许夫人给你的红包里封了啥,她不肯同我说,你给我看看可好?” 许娇从怀中掏出红包递给他:“自己看吧,好好保管着或许将来真的有用。” 赵鄞接在手中,打开一看,脸上顿时浮起一丝笑来,再抬头,对着许文杨便是一揖:“许大人放心,本王一定好好爱惜娇娇,决不让她受半点委屈有丝毫危险。” 许文杨摆摆手:“王爷身份尊贵,下官自然是相信你的,只是娇娇体质特殊,恐王爷要受些委屈,子嗣一事上,王爷怕是只能另觅姬妾了。” 赵鄞嘴角高高翘起:“放心放心,本王这辈子就娇娇一人了,至于孩子,本王自有办法,实在不行,便是不要也不能委屈娇娇的。” 说着话,朝黄蓉扬了扬手中的红包:“谢过许夫人的新年礼物。” 说完,牵起许娇的手对座上两人道:“我们先下去,不打扰二位了。”说着,也不等回话,拉着许娇就朝门外走。 两人回到许娇的闺房,某人才回过味来:自己的终身大事貌似刚刚被定下来了! 奇怪的是,刚才双方并没有明明白白的说清楚这事,她爹和这厮却貌似已经心照不宣了! 第198章 新年礼物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回过味儿来的许娇不乐意了,拽住赵鄞的领子踮起脚尖恶狠狠道:“我爹都没有明明白白答应把我嫁给你,你怎么就说将来要不要我生孩子的话了?” 赵鄞好脾气的点点头:“是啊,但是咱们这些人中不是一向都由你说了算吗?” 许娇一脸懵看着他:“啥意思?” 赵鄞捧着她拽着自己的小手,十分好脾气道:“就是说,你爹答不答应都没所谓,只要你答应了就成。” “我何时答应了?” “给我红包的时候,你说让我好好收着,或许将来有用,不就说明你同意跟我做夫妻了吗?” 许娇脸色一僵:“我说过这话?” 赵鄞伸出三个手指头指向头顶:“天地良心,你绝对说过,不然你爹怎么都没反对?” 许娇再将他领口拉紧几分:“我怎么不记得?” 赵鄞伸手圈住她腰身,将人往上一提,低头吻住她小嘴,半晌后餍足道:“不记得就不记得,反正我还得好好跟你提亲的,到时候你再答应我也一样。” 许娇盯着他舒展的眉眼,彻底晕乎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赵鄞重新将她扣紧几分,低头吻住她殷红的唇瓣辗转吮吸,十分投入! 然而,门外却忽然传来小孩的咿呀声。 许娇一把将他推开:“小豆丁来了。快把你准备的东西拿出来。” 赵鄞落寞的退开,又不甘心的捧起她的脸在额头亲了一下才撒手道:“给你弟弟的礼物你兴奋个什么劲儿?” 许娇已经朝门口跑去,见奶娘抱着小豆丁已经抬脚上了廊檐,上前接过小豆丁道:“你下去歇着吧,我来带他。” 奶娘将手中的一个小布袋子一并交给她笑道:“少爷最是喜欢小姐了,今儿可算又如愿了。” 许娇在小豆丁脸上重重亲了一下:“必须得喜欢,谁让我是他亲姐姐呢~” 小豆丁正长牙,小嘴包不住口水,一偏脑袋尽数揩在许娇脸上,她倒也不生气,抬起衣袖随意擦了擦,又给小豆丁擦了擦嘴角,看他对着自己傻乐,心里也欢喜得很。 赵鄞站在门口,看着这姐弟俩的互动,也不知不觉弯了弯唇角。 许娇看着奶娘消失在门口,抱着小豆丁欢乐的朝房间走去,还没走几步,就见赵鄞大踏步过来。 小豆丁见着赵鄞,忙伸出胖乎乎的胳膊扑过去,口中咿咿呀呀一连串的叫着。 赵鄞堆起一脸的笑来,伸手将他接过,点点他的鼻子:“睡醒了?” 小豆丁张开小嘴对着他的侧脸,重重的撞上去,这一口,咬得赵鄞一脸口水! 赵鄞哭笑不得:“这怎么还会咬人了?牙痒痒是不?” 许娇踮起脚尖,用衣袖给他胡乱揩了揩脸上的口水,转头教育小豆丁:“不许随便亲别人知道不?你都没亲我呢!” 赵鄞一愣:“你是说他在亲我?” 许娇点点头:“对呀?人家这是表示对你喜欢呢。” 赵鄞双臂将小豆丁架出老远,狐疑的看着他:“是这样吗?” 小豆丁望着他一个劲儿乐,还将自己的小手握成拳头放到嘴边啃。 赵鄞眉头皱的死紧,将他放到怀里伸手拉开他的小手固定在胸口:“这明显就是牙痒痒想咬东西!” 许娇歪歪脑袋:“是吗?” 赵鄞在她脑门儿上拍了一下:“自然是的。你傻不傻?” 许娇抿嘴儿一笑:“你怎么知道?你又没养过孩子。” 赵鄞道:“我家里的弟弟妹妹侄子侄女可不少,看都看会了。” 许娇认同的点点头:“好像是这样哦。” 赵鄞笑,单手抱着小豆丁到衣橱边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只小木匣子,放到桌上:“打开,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给你弟弟带上。” 许娇兴奋的凑上去,打开小木匣子。 剥开一块层层裹缠的红绸子,总算看到里面的东西了—一块翠绿晶莹的水滴形玉石,石身上似乎还泛着莹莹的光泽。 “这是个啥?很值钱吗?”许娇将东西放到掌心翻来覆去看了看,最后狐疑的问。 赵鄞恨不得再给她脑门拍上一掌:“我这个虽比不上锁春那块辟邪石,却也是世间难得一见的宝玉,你好好给他带上,保管他身体康健长命百岁!” 许娇乐了:“得,甭管这石头怎么样,就冲你这句话,我也给他好好带上。” 说着,拈起那根细细的黑绳,给小豆丁带在脖子上。 赵鄞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她一眼:“你这不识货的眼睛哟!你可知上面这根黑金的绳子都是有价无市的宝贝,何况这块玉石了!” 许娇切一声,不以为意道:“再好也是块石头,又不能吃!” 赵鄞笑了笑:“也是,所以我给你准备的新年礼物就是一盒子吃的。” 许娇抬头,一脸的失落,半晌后瘪瘪嘴道:“就算这东西不能吃,但也可以换钱,再用钱买吃的呀!你怎么能直接给我准备吃的呢?万一我不喜欢吃不是浪费了吗?” 赵鄞很自信的道:“放心,我给你准备的东西你绝对会喜欢吃的,不信你自己去看看,要是不爱吃你跟我说,想要什么我便给你什么。” 许娇狐疑的看着他:“真的?” 赵鄞点点头:“自然真的,我何时骗过你?” “在哪儿呢?我先看看去。”许娇忽然来了精神。 赵鄞朝她的妆台努努嘴:“看见没,那个食盒里装着的便是。” 许娇拎起裙摆就跑过去,欲将食盒拎到桌上来,却发现这食盒沉甸甸很有分量,遂用上力气拎到桌上来:“都是些啥?怎么这么重?” 赵鄞一边逗弄着小豆丁,一边道:“你自己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许娇踮起脚尖拿下食盒的盖子。 入目便是一棵手掌大小的白菜,白菜旁边是一双晶莹剔透的白色玉筷,她抬起眼皮看了看赵鄞:“几个意思?这生的我怎么吃?” 赵鄞道:“你把它拿出来,下面还有呢。” 许娇嘟嘟小嘴,伸手就去拿那白菜,触手才发现这白菜硬邦邦滑溜溜,竟是用玉雕刻而成! “这不是真的?”许娇欢呼一声,小心翼翼的将那株“白菜”放到手中仔细看了看:“怎么做得如此逼真?” 赵鄞道:“我找大师用上好的翠玉足足做了半年才做成,自然逼真了,你不是要挣大钱做个有钱人吗?白菜百财,新年头一天给你如此彩头,可喜欢?” 许娇抱着白菜直点头:“喜欢喜欢,超级喜欢!” 赵鄞朝食盒点点下巴:“不继续看?” 许娇将白菜小心翼翼的放到桌上,揭开食盒的第二层,见里边一个盘子里装着一条清蒸鱼,鱼身雪白,上面撒着几缕细葱,看起来倒是不错。 只是......许娇皱皱眉头:“鱼?除了火锅鱼,我一般都不爱吃,你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 “你尝尝再说喜不喜欢。”赵鄞不疾不徐道。 许娇拿起旁边的玉筷,试探着去挑鱼肉,心中希冀着鱼腹中或许有惊喜。 结果......玉筷碰到鱼身,竟撞出清脆的敲击声。 许娇忙放下玉筷伸手去摸,这一摸才发现,这条清蒸鱼竟也是用白玉雕刻而成! “哇!好神奇!这也可以用玉雕刻出来的吗?”许娇欢呼着将鱼从食盒中抱出来,放到桌上翻来覆去看了又看:“两面都一样额~” 赵鄞见她笑得开心,也跟着弯了弯唇角:“就知道你会喜欢的。” 许娇歪着脑袋看看食盒:“最下面这一层是啥?” “你自己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吗?”赵鄞将小豆丁往上抬了抬,漫不经心道。 许娇拿下最后一层盒盖,满怀希望的朝盒子里看,结果却看到一碗汤圆! “虽然今天吃汤圆挺好,但这个时间我实在吃不下,不过,看在你这么用心送我的白菜和鱼的份上,我还是得谢谢你,改天我亲自下厨给你做好吃的。”许娇将汤圆端出来,盖上食盒道。 赵鄞愣了一下,问:“确定不吃?” 许娇耸耸肩:“还是不吃了,这汤圆这么小,就这么几个,就算你往里面藏金子,也装不下多少。” 赵鄞又问:“你刚刚端着就没觉得异样?” 许娇重新将碗端起来掂了掂:“什么异样?” 赵鄞迟疑了一下,伸出修长的手指将桌上的玉筷递给她:“还是尝尝吧,这可是我亲手做的。” 许娇一听,更拒绝了:“你做的?你确定是你做的?” 赵鄞点点头:“怎么?怕我下毒?” 许娇一脸的拒绝:“你做的烧烤野味我能接受,但这个......还是算了吧。” 赵鄞固执的伸着玉筷:“你就尝一小口,要是不满意再端出去就好,给个面子吧。” 许娇见他满脸真诚,便接过玉筷,瘪着一张小嘴,不情不愿的伸进碗中。 然后,她没能夹住汤圆,却发现手中的玉筷像碰到碗了一样,遂用力戳了戳,结果,汤圆顺着玉筷的力道朝另一侧滚去,压根没有一点柔韧。 许娇瘪着的小嘴顿时弹出一个弯弯的弧度:“这个也是假的!” 放下竹筷,伸出纤纤玉手拈起一只圆滚滚的汤圆放到掌心:“果然是假的!也是玉做的吗?” 赵鄞点点头,伸手在她发心揉了揉:“都是上好的白玉做的,我做了许久才做出来,还作废了好多白玉呢。” 许娇握住玉汤圆,踮起脚尖在他颊便亲了一下:“今年的礼物我都好喜欢!” 赵鄞将脸偏向她,噘着狼嘴道:“亲这里。” 许娇再次踮起脚尖,笑眯眯在他唇上轻轻一啄便撤回。 赵鄞便觉着,自己这大半年的辛苦都值了! 第199章 什么情况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许娇看看大白菜,再看看清蒸鱼,又看看桌上几颗圆溜溜的汤圆,笑得见牙不见眼。 赵鄞抱着小豆丁凑到她面前:“出息!” 许娇扑到他身上,搂着他脖子在他脸上再次重重亲了一下。 好在赵鄞手够长,将小豆丁远远的格开,不然准被她压得吱哇乱叫! 许娇心情好了,赵鄞便福利丰厚~ 许文杨觉着,自打许娇出生后,这是头一次过了个真正的年! 这个年,他有了黄蓉的陪伴,还添了个儿子!这是从前想都不敢想的事儿。这个年,许娇的终身大事也被敲定了,对方还是个身份尊贵的王爷,想来应该是个好归宿了。 快乐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眨眼间就到了正月初七。 许文杨休沐结束,准备进府衙点卯了。 于是,山中的听风院又只剩下许娇和小豆丁这俩主子“镇宅”!当然,赵鄞暂时只能忽略不计,毕竟还没有正儿八经成为许家的人~ 许文杨去点卯上值,许娇自然也没闲着,骑着大猫围着花果山转了一圈又一圈,盘算着各商铺应该怎么开? 山中翻过新年,又是一番新气象! 今儿正月十四,许娇骑在大猫身上,远远的就看见山下浩浩荡荡上来一行人,待得近了才发现,竟是锁家的人马。 许娇立在风口上,直到锁春被人抬到跟前,才从大猫背上下来,上前问:“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锁春抚了抚衣袖,一脸的春风和煦:“想着你说要在山下开商铺,我初二便开始启程来了,早点开起来,也早点有些进项。” 许娇笑了:“我以为只有我这么视财如命的,原来都是同道中人啊!” 锁春笑笑:“自然,不然我们怎么会成为同盟的?”说着话,让抬匠将滑竿放低一点,从身上解下披风,给许娇披上:“还在山下就看你站在这里,风口上吹这么久,一会儿又该病了,赶紧回去吧,我这边整顿好了就来见你。” 许娇这才发现确实有点凉凉的,裹着他的披风点点头:“也好,我也出来半天了,这就回去,旅途劳顿,你也好好休息一下,商铺的事不着急,就照我年前跟你说的办就行了。” 锁春点点头:“嗯,快回去吧。” 许娇便转身爬上大猫的脊背,催着大猫回了听风院。 今日天气尚可,空中也时不时的洒下些阳光来。 赵鄞难得有空,正抱着小豆丁在院中玩耍,见她回来,将小豆丁交给旁边的冬儿,径直迎上去抱她:“一大早的又跑哪儿去了?” 许娇下意识的裹了裹身上的披风,揉揉大猫的脑袋:“去玩吧。” 大猫在她腿上蹭了蹭,待在院中不动。 许娇抬头看看冬儿怀中的小豆丁,点点头道:“行,去跟小豆丁玩,不许动嘴!” 大猫呜呜一阵低吼,就朝冬儿的方向跑去。 经过这一年多的相处,冬儿见着它总算不至于吓得腿软了,见它跑过来,往旁边椅子上一坐:“你离少爷远些我便将他放下!” 大猫歪着脑袋,认真的看了看她,然后既优雅的像猫咪似的轻轻往后退了退,一双虎眼却盯着在她双臂中欢腾的小豆丁。 说来也怪。 这大猫对小豆丁特别的情有独钟,就好似它是个大家长似的。 而小豆丁也异常喜欢跟它亲热,就算亲上去一嘴的虎毛,他也能乐得咯咯直笑! 眼见着冬儿将小豆丁放到地上,小家伙双臂攀着桌沿一点一点朝大猫挪过去,大猫也大胆的朝他靠过来。 然后,小豆丁一个屁墩儿坐到地上,大猫便欢腾的凑上去,在他身上一个劲儿的拱着,院中立时便传来小孩子咯咯咯的笑声。 赵鄞搂着许娇在她额头亲了一下,牵着她朝桌边走。 许娇又拉了拉快滑到手肘的硕大披风。 赵鄞总算发现不对了,眼神暗了暗:“这是谁的披风?我记得姜云飞不喜欢这样深沉的颜色。” 许娇揉揉鼻尖:“这不是姜云飞的,锁公子回来了,刚刚在山坳碰见了。” 赵鄞瞪她一眼:“谁让你随便穿别人的披风的?”一边说着,一边将披风一把扯下掼到地上,又回头吼冬儿:“你家小姐出门你都不知道准备披风吗?” 冬儿可委屈了:“小姐现在专挑我们最忙的时候溜出去,东西给她准备再齐全也用不上。” 赵鄞低头,瞪着她道:“就不能让人省点心吗?” 许娇吐吐舌头:“今年初三就立春了,现在的风都是暖的,怕什么?” 赵鄞无奈的叹口气:“就算这样,你也能披风都不带就去山里吹风啊!” 许娇踮起脚尖,攀着他脖子撒娇:“好了好了,我发现你现在比我爹还能啰嗦,以后带上就是了。” 赵鄞伸手刮刮她鼻尖:“真拿你没办法!以后许威要是敢这样,我必定狠狠地抽他!” 许娇笑:“那小子皮实,别说吹风了,就是扔到水塘里泡半天他也不打个喷嚏的。” 赵鄞长臂圈过她的腰身,往胸前一提:“少扯些没用的,回房收拾东西,我们下午去淮州府。” “去淮州府?为什么?”许娇问。 赵鄞瞥她一眼:“明儿元宵节,你不去跟你爹团圆吗?” 许娇恍然大悟:“哦~我差点忘了,行,我这就收拾去。”说完,就将他往外推。 赵鄞圈着她的腰身不松手,却更用力的将她往胸前拽了拽,贴着她耳朵小声道:“慌什么?再让我抱抱,昨儿尽跟我闹别扭,我都没能好好抱得尽兴。” 许娇翻翻白眼:“好歹你也是一国王爷,能不能要点脸?你那是抱抱吗?” 赵鄞牵起唇角笑了笑:“怎么不是了?不然你教教我该怎么抱?” 许娇瞪他一眼,压低声音沉声道:“赵鄞你别过分啊!放手。” 赵鄞愈发开心了,狼嘴裂到耳根处:“我就过分,你能怎样?”说着,将她双臂一并捞进臂弯里扣紧,低头便噙住她的小嘴舔吻。 许娇心底叹口气,这是愈发不要脸了! 房顶上、廊檐下、转角处......不管明的暗的护卫们,自动自发的转身,眼观鼻鼻观心,忽略着院中这一幕。 没办法,如今他们的主子们太开放,根本不顾及他们这些做护卫的感受,随时随地都能秀一把恩爱,搞得他们这些做护卫的刚开始十分尴尬,好在被王爷私底下训了几次之后,现在总算是习惯了,也懂得如何避讳了。 不过,还是有看不懂眼色和情势的,那就是跟大猫玩得不亦乐乎的小毛孩-许威! 这小子拽着大猫的皮毛,也不知怎么就蹭到了两人腿边,扯着赵鄞的衣服下摆使劲拽。 赵鄞好想像踹赵安那样一脚将他踹开的。 只是腿刚动了动,忽然反应过来,睁开半只眼睛往下一瞄,好家伙,这家伙已经不止拽着衣服了,直接手脚并用的朝自己身上爬了!这是把自己当成一棵树了吗? 话说,到底是谁教他这样爬的?这段时间这小子动不动就有也这样的动作,难不成是把自己当猴子了吗? 事实证明,一心两用果然不能两厢兼顾的。 这不,大灰狼被小绵羊推开了! 赵鄞有些微恼。 弯腰抱起小豆丁,在他圆嘟嘟的小脸量刮了刮:“你这坏小子,干什么坏我好事?” 小豆丁咯咯直笑,然后照着他开合的嘴便亲了下去。 再然后......许娇听到赵鄞歇斯底里一声大吼:“许威。你的口水!” 许娇心情愉快的哼着小曲儿回了房间,收拾东西准备下午上淮州府去! 赵鄞将小豆丁塞回冬儿怀里,追着许娇的脚后跟进了房间。 很快,院中又传来孩子的欢笑和大猫特有的低吼声。 屋中却又是另一番景象! 一行人到淮州府的时候,天刚擦黑。 奇怪的是,吃过晚饭,赵鄞便不见了踪影。 许娇叫来刘玉一问,对方只说王爷吃过饭就接到一只鹰隼传来的竹筒信,看完后带着赵安就走了,具体什么事也没说。 许娇是个心大的,等了小半个时辰见人还没回来,扛不住瞌睡便自发先睡了。 五更天的时候,赵鄞才带着一身寒气回到许府。 进了房间,先褪掉身上充满寒气的衣衫,搓搓手哈了口气,让手上温度暖和了些才转过屏风来到床榻边。 许娇睡得深沉,抱着锦被还砸吧嘴。 赵鄞看了眼她晾在锦被外的小腿,摇摇头道:“永远都是这样,只要开春,这退脚便不老实。”一边说着话,一边将她小腿塞进被窝里。 坐在榻上缓了缓,他拍拍脸颊,确定脸上再没冰凉,这才蹬掉靴子躺进被窝里,将许娇往怀中一搂,再对方唇上舔了一口,这才满足的闭上眼睡了。 天微明,许娇动了动,习惯的朝赵鄞怀中缩了缩,又继续沉睡下去。 赵鄞睁开眼睛,将脖子底下的条枕抽出来放到她臂弯里,将被角掖好,悄悄地抽身离去。 待窗外传来各种小鸟叽叽喳喳的声音的时候,许娇才揉着惺忪的睡眼醒来。 看了看手中的条枕,许娇皱皱眉,什么时候这厮也有了夜不归宿的坏习惯了?心里盘算着怎么治他这毛病,一边起身收拾好了踏出房门。 然而,刚跨进主院,许娇便愣住了! 谁来告诉她?这院中堆得跟小山似的箱笼是什么?为什么上面还带着大红花?而且......为什么要被分成两派! 一路扣着后脑勺朝大厅走去。 只是,还没进门,许娇便觉出一股硝烟的味道! 第200章 同时提亲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她小心翼翼的探头进大厅一看,只见左边坐着赵鄞,身后立着赵安刘玉。右边坐着锁春,身后是锁夏和一个管事,上位处坐着她爹和黄蓉,正一脸严肃,也不知是个什么情况! 许娇仔细看了看,左右双方的人似乎还有些对峙的感觉! 许娇只觉告诉自己,不能进,于是,莫转头就想开溜。 奈何屋中就黄蓉有心思到处瞟,正好就瞟见她的裙摆在门后晃过,忙招手大声道:“躲外面干嘛?快进来。” 许娇放下刚提起来的腿,回头歪着脖子道:“忽然感觉还没睡醒,你们先聊着,等我睡醒了再来。” 黄蓉点点头:“好吧,你回去继续睡,反正这事儿得你来做决断才行,就算你睡到明年,这事儿还是得让你来!” 许娇皱皱眉,提起裙摆大踏步走进厅中:“何事?说来我听听。” 许文杨道:“王爷和锁公子是来提亲的,他们都想求娶你。” 许娇刚喝进口中的茶赶紧吐回杯中,抬起头,疑惑地看着许文杨:“求亲?” 许文杨点点头:“嗯,聘礼都带来了。紫檀木箱子里装的是王爷送来的,黄花梨木箱子里装的是锁大公子送来的。” 许娇跑回门口朝院中看了看,回头看着许文杨故作惊讶:“唉呀妈呀!怎么差不多呀?这我要怎么选择?” 许文杨扶额:“别玩了,自己表个态吧,省的我们都为难。” 许娇笑嘻嘻的回到厅中,搬个凳子坐在许文杨和黄蓉中间问:“你们是商量好的吗?为什么一起来求亲?” 赵鄞看了眼锁春:“如果记得不错,我大年初一就已经跟你求亲了,当时你还答应了的好不好,而且,那时我便说了聘礼已经在路上的,难不成你想反悔?” 许娇摸摸下巴:“我不记得我明明白白答应你哟!” 赵鄞盯着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恨不得直接上前抢人! 反观锁春便要沉稳得多。 “锁某自打第一次见到姝姝姑娘便喜欢上了,眼见着姝姝姑娘到了适婚年龄,自然不愿错过,想着趁着年节喜上加喜,故而才赶在今日过来求亲的,姝姝姑娘若允了锁某的亲事,将来锁家便是你说了算,如此承诺可够分量娶你?”锁春不疾不徐道。 许娇小脑袋点的跟鸡啄米似的:“够了够了,足够了,看来锁大哥是真心疼我的!” 锁春朝她暖暖一笑,颔首道:“既如此,你是答应同我成亲了?” 许娇还没表态,那边赵鄞急了:“娇娇你别傻,我这里可一直都是你说了算的。” 许娇歪着脑袋看他一眼:“你觉得我很傻么?” 赵鄞忙道:“不傻不傻!娇娇是绝顶聪明。” 许娇觑眼将院中的箱笼看了又看,似乎在衡量谁下的聘礼更多些。 就在这寂静中,锁夏说话了:“姝姝姑娘,我大哥是真喜欢你,你可千万别辜负我大哥对你的一片痴心啊,你好好想想,刚开始你想摆脱王府的时候,是谁不遗余力的帮你的?如今你想做什么,我大哥更是不计后果也要帮你达成,这样的感情,你若是错过了,可再上那儿去找啊!” 许娇朝锁春看过去,只见他还是那副温润的模样,眼中的情绪依旧波澜不惊,望着她的神情只有温和。 那边,赵安也替自家王爷助威了:“王妃娘娘,我们王爷对您绝不比谁差,您好好想想当年您害瘟疫的时候,是谁寸步不离的照顾你?您在匪山遇险的时候是谁不怕死的乔装打扮混进山中来营救你的?” 许娇看过去,正好看见赵鄞对他翘起大拇指,乐的赵安一张脸都笑成了花儿! 厅中双方正僵持不下,门口忽然又进来一人,一身月白长衫,肩背上一把三尺长剑,头发高高束起,剑眉朗目正是姜云飞! “你怎么来了?”许娇问。 姜云飞将散到前面的发丝撩到后脖子处,道:“今儿元宵节,山中储备的烟火前几天放完了,我来买点回去,路过门口见许多人看热闹,便进来看看,你们这是在干嘛?” 许娇朝两便努努嘴:“这两位正跟本姑娘求亲呢。” 姜云飞一听,直接炸了毛:“什么?求亲!怎么没人跟我说一声?就凭这两位,你看看,看看,他们谁有我胜算大呀?好歹我们是从小就说定的是吧,算了,反正我今天也没带聘礼,我就直接抢人吧!” 说着,飞身上前,直接捞过许娇的腰身,口中喝声:“走!”竟是真的要“抢人”的样子。 赵鄞赶紧让门口的小厮关门,然而,小厮的动作哪有姜云飞来得快? 就在门扇合上的同时,姜云飞已经搂着许娇在她的惊呼声中从门缝里“飞”了出去。 于是乎,紧接着,赵鄞一行连同锁家那几个轻易不露面的高手齐刷刷废了出来,简直好一场壮观的景象! 姜云飞搂着许娇飞出一炷香的时间,才敢稍微放松了一点,回头看了看身后,低头对许娇道:“你要怎么感谢我?” 许娇瞪他一眼:“还想我感谢你,这么一走了之谁来收拾?反正都躲不过,事情总得解决呀,还是送我回去吧。” 姜云飞道:“你是不是傻?今天你要是选择王爷,王爷是高兴了,但你想过残废的锁大公子吗?他到时候一定以为你嫌弃他是个残废,所以才不选他的,要是这样,你就严重的打击了人家的自信心,人家好不容因鼓起勇气求个亲,结果直接被人拒了,那以后还不得有心理阴影啊?” “照你的意思,我应该嫁给锁大公子才对?”许娇问。 姜云飞在她脑门上弹了一脑嘣儿:“说你傻你还真傻呀?你要是选了锁大公子,那你的王爷怎么办?你不是喜欢你家王爷吗?而且九王也喜欢你,你们两情相悦都不能终成眷属,那不成了罪过。” 许娇弯弯唇角:“那你的意思我到底是该答应王爷还是该答应锁大公子呀?” 姜云飞低下头看着她嬉皮笑脸道:“谁都不答应,跟我在一起好了,我们可是自小的情分,跟他们不一样。” 许娇一拳打过去,却被他握住小手笑嘻嘻道:“打是亲骂是爱,你还不承认吗?” 许娇小嘴一咧,照着他的手腕便要下口。 姜云飞忙放手,心有余悸道:“还好撤得快,你这丫头牙口太好,上次咬得我疼了十几天呢。” 许娇呲了呲齐整的贝齿:“再敢乱说话,我咬死你!” 姜云飞拍拍她的肩膀:“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这事儿就得缓缓才行,你现在选谁都是错,等晚上你自个儿跟你家王爷说清楚就好了。” 许娇惊讶的抬头看他。 姜云飞笑笑:“怎么?你以为真没人知道你跟九王早就暗度陈仓了吗?也不想想我姜云飞何许人也,可着大燕有谁轻功能比我还好的?” 许娇瞟他一眼:“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 姜云飞笑了笑,脸上忽然落寞起来,放低声音道:“其实我也是在知道你同王爷在一起之后才死心的,我以前也想搏一搏来着,不过我发现你对我是真的没感觉,就只能放手了,你说我是不是很伟大?” 许娇心上一顿,继而却笑着点头道:“嗯,是挺尾大的,尾巴都快伸到天上去了。” 姜云飞收起落寞的表情:“好了,我们回山上吧,让他们折腾去。” 许娇点点头:“好吧,反正都出来了,不管了。” 两人便这样扔下一堆烂摊子直接跑回了山上。 是夜。 淮州府锁家别院。 锁夏看着茶饭不思的锁春,皱眉道:“大哥,你别难过了,世间好女孩多的是,凭我们锁家的势力,还怕没有女孩愿意做我大嫂吗?” 锁夏端碗,拿起竹筷,开始默默地吃饭。 一时间,屋中气氛冷凝。 锁夏忍不住道:“大哥,你放心,我明儿就回上京,让娘找媒人给你说亲去,还非得要找个不比姝姝差的女孩做我大嫂不行!” 锁春放下碗筷,笑了笑:“我没有难过。” “那你怎么不说话?” “我在想事情,姝姝说等花果山下的商铺开后,要在大燕开学堂和剧院,我是在想剧院是个啥?” “啊?你在想这事儿啊?”锁夏不可思议的问。 锁春点点头:“自然,你以为我在做什么?” 锁夏:“你今天去求亲不成,不伤心吗?” 锁春“嗤”一声笑道:“你还真以为我对她势在必得呀?” “不然呢?” “我只是不服气,当年九王把羽儿带走,他坏我一次姻缘,我不过还他一次而已。” “啊?难不成你早就算到了九王会在今天对姝姝姑娘求亲啊?” “你忘了我们来的路上遇到的九王的商队了?当时我便让人去查了,那是我便知道他那商队托运的东西就是聘礼,毕竟平常商品谁会拴上红绸啊?” 锁夏翘起大拇指:“大哥果然厉害,如此一来,若是姝姝姑娘答应你最好,不答应你也能给九王添些堵了。” 锁春道:“我喜欢姝姝是真的,但她却不喜欢我,不过,我希望她好,这次跟九王抬杠并不是只为了给他添堵,也是想让他知道,就算他身份再尊贵,喜欢姝姝的人却也不是不敢跟他一争高下的。” “唉!姝姝姑娘错过你还真是可惜了。”锁夏感叹一句,结束了两兄弟今日的对话。 再说许娇那边。 第201章 终于成亲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许娇正坐在床榻上百无聊奈的理着发丝。 赵鄞推门而入,径直走到她面前:“为什么逃跑?” 许娇抬起眼皮十分无辜的看他:“我没有逃跑,我是被绑架的。” 赵鄞弯腰,捏起她的下巴:“还狡辩,没你的点头,姜云飞敢劫持你?” 许娇小脸被他捏起,肉肉都堆在嘴边,挤得小嘴噘起,模样十分滑稽。 她拍拍赵鄞的手,皱着眉艰难道:“德叔不在,我饿了。” 赵鄞将她放开:“谁让你跑回来的,明知道今天元宵节,大家都去城里玩了,你还往回跑,冬儿芸香也不在吧?” 许娇点点头:“对呀,魏子宣带着他们和孩子去淮州府看热闹去了,早知道我也该不回来的,这会儿还可以跟蓉儿一起去逛街,我还从来没逛过这里的夜市呢!” 赵鄞瞥她一眼:“这会儿知道后悔了?走吧,去厨房找点吃的,我也没吃饭。” 许娇起身,率先出门朝厨房走。 赵鄞紧随其后。 两人前后脚来到厨房,将厨房的角落都翻了一个遍,也没找到现成的吃的。 许娇看看横梁上挂的鸡鸭鱼肉,再看看架子上的蔬菜、萝卜、土豆和冬瓜,最后还是放弃了做饭炒菜的打算。 撩起袖子将面缸里的白面舀了两碗倒在铜盆里,兑上水和得面团柔软光滑,往锅里加入清水,吩咐赵鄞:“生火。” 赵鄞一只立在她旁边看她吭哧吭哧的揉面,听她说生火,赶紧将灶膛里的火点燃,末了忍不住问:“打算做什么好吃的?” 许娇道:“不做好吃的,太麻烦,我们今晚随便吃点凑合一下就好了。” 赵鄞将灶膛里的火拨了拨:“我记得蒸馒头似乎要醒面吧,你这样现做现蒸能行吗?” 许娇理了理袖子:“谁说我要蒸馒头?蒸馒头多费事儿啊,等水开了,我随便削点面疙瘩煮熟了就吃,才没那闲工夫倒腾。” 赵鄞嗤笑道:“你还没闲工夫?这水还要会儿功夫,你过来坐这儿暖和一下。” 许娇上前,努努嘴:“让点凳子出来,我坐外面。” 赵鄞伸手拉着她小手一拽,将她拉到自己腿上做了,一手拨了拨灶膛里的火,一手环着她的腰,还顺道在她脸上偷了个香。 许娇抬手环着他的脖颈道:“其实我今天本来不想逃的。” 赵鄞抬眼看着她,等她的下文。 许娇接着道:“我是觉得今儿那场景太尴尬,我要是那么明目张胆的答应你,势必会伤害锁大公子,锁大公子助我良多,我不想让他难过。” 赵鄞道:“你这样一走了之他就不难受了吗?如今可不止他难受,我也难受,我如此费心费力安排的提亲,结果你却不屑一顾,实在伤心。” 许娇在他脑袋上拍了拍,笑眯眯道:“不要这么小气嘛~锁大公子毕竟是个残疾人,我们要关爱弱小,我们不能让他身残新也残不是?等他撤回来忙生意的时候,你再去找我爹提亲就好了,我保证到时候绝对欢欢喜喜的答应你。” 赵鄞可委屈了:“凭什么就得牺牲我呀?” 许娇伸着脖子看看锅里翻腾的滚水,起身道:“水开了!” 说着,在旁边瓮里涮了下手,上前拿起面团,用菜刀一刀一刀削入锅中,只是......削得厚薄不均,而且十分吃力! 赵鄞坐在灶膛跟前,她削一下就躲一下,生怕溅起的滚水落到自己脸上身上。 半晌后,终于忍不住了,起身走到她身后,伸手道:“给我吧,我怕你待会儿把自己也栽进锅里去。” 许娇翻翻白眼:“我有这么差劲吗?我承认我手上功夫不太好,不过我调味可以就好了呀,大不了多煮一会儿得了。” 赵鄞垂眸看看她,摇摇头道:“难怪要说做面疙瘩,你做的这应该是昌丽、吉安一带的刀削面吧。” 许娇点点头:“嗯嗯,正是刀削面,你怎么也知道?” 赵鄞左手托面,右手持刀,咻咻咻只见面片跟雪片似的飞入锅中,轻飘飘落进滚水,看得许娇瞠目结舌。 “原来你还有这和技能呢!”许娇由衷的佩服。 赵鄞道:“从前在外面征战,麾下有个做侦查的小兵正是吉安的,每次回来都赶不上跟大伙儿一起开伙,便自己做刀削面,被我撞见几次,便知道了。” 许娇见他面团都被削进锅中,忙拿出一个硕大的空碗,砸了两颗蒜,又切上些许葱末,然后放上辣油花椒油......最后将锅中沸水舀上一勺倒进碗中,厨房顿时便弥漫出香味来。 见面片差不多煮熟了,许娇盛入碗中,先给赵鄞挑了一片:“你尝尝。” 赵鄞看着碗面上红彤彤一层辣油皱了皱眉,最后还是勇敢的张嘴。 待吃进嘴里才发现,这油看起来吓人,却并不太辣,同别的味道一中和,竟是说不出的美味。 最后,两人这一碗简单的刀削面,竟吃得无比满足。 等祭好五脏庙,许娇便收拾碗筷准备洗涮,却被赵鄞一把抱起来踢开房门径直回了寝屋...... 翌日,天微明。 许娇被赵鄞从被窝里拉起起来,用硕大的披风裹了抱上马背,扬鞭催马朝淮州府而去。 许娇揉揉惺忪的睡眼问:“去哪儿啊?” 赵鄞将她抱得紧紧的,一边加紧催马一边道:“找你爹提亲啊,还能去哪儿?” 许娇惊讶道:“昨儿才回来,今天又去?不嫌折腾啊?” 赵鄞道:“比起尽早娶到你,这点折腾不算什么。” “为什么非得今天呀?缓缓不行吗?”许娇不解。 赵鄞道:“不能缓,锁春一看就是有备而来的,我若不抓紧,他一定还会来捣乱的,我得趁他不注意,杀个回马枪。” 许娇无力的翻翻白眼,窝进他怀里任他折腾去了。 事实证明,赵鄞的决断是对的。 两人一马刚转过街角,赵鄞便眼尖的发现锁春带着一队人刚从许府出来,看样子是准备出城,于是,赶紧勒马避到一边,待一行人走远了才现出身来。 许文杨前脚刚送走锁春,身后便传来马蹄声,回头一看,竟是赵鄞带着许娇满身风霜的出现在门口。 遂忙上前见礼:“见过王爷!” 赵鄞利落的翻身下马,又转身将许娇从马上抱下来,抬头对许文杨道:“以后不必对我如此行礼了,过来今天,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许文杨有些惊讶,但很快平静下来:“王爷的意思是......” 赵鄞反手牵过许娇,头都没回道:“着手准备我和娇娇的婚礼吧,我希望能尽快完婚。” 许文杨紧赶两步与他并肩道:“可是,都还没有好好提亲呢。” 赵鄞唇角一弯,笑了笑道:“我这不是已经来提亲了吗?” 许文杨愣了愣:“这样也行?” 赵鄞:“自然。我这里三书六礼一个不缺,为什么不行?”说着,从怀里掏出聘书递给许文杨,又在怀中掏出一本礼书递给他:“都拿好了,除了迎书待娇娇上轿时给你,这些便在今天都给了。” 许文杨纳纳的接过:“真是从未见过。” 赵鄞重新牵起许娇的手,边朝里走边喊了一声:“赵安!” 赵安便旋风一般从房顶落下,将手中一个被红绸盖得严严实实的托盘举到他眼前:“王爷。” 赵鄞朝院中的聘礼挥挥手:“纳礼我已经早就备好了,还是本王亲自送来的,本王觉得已经足够诚意了。”说着话,揭开赵安递上来的托盘。 “这是问名贴,还往许大人尽快写上娇娇的性命生辰八字。”他将托盘中一本小册子递给许文杨。 许文杨手中便同时拿着三本小册子,呆愣了片刻道:“王爷莫非想连过大礼也在今日一并完成?” 赵鄞点点头:“自然。还有拖下去的必要吗?按我的意思,我同娇娇早在三年多前就已经成过亲了,三书六礼当年也没少漏一样,如今倒是可以一切从简。只是我不愿委屈娇娇,但以免夜长梦多,我觉得这事儿还是得快!” 许文杨看看一言不发的许娇:“娇娇,你怎么说?” 许娇兀自一脸懵:“成亲有这么多流程要走的吗?” 许文杨一拍脑门儿:“我都忘了,上你你跟王爷成亲虽然三书六礼都齐全,但也只是面上过了流程,并未让你实际参与了解,如今你不懂倒也正常。” 赵鄞伸手将她圈进怀里低头轻声道:“放心,决不让你麻烦,这些事儿我会找人一一做好,定让你和你爹面上有光才算数!” 许娇抬起眼皮看着他:“传说过大礼也是很麻烦的,你确定都要在今天全部搞定?” 赵鄞笑笑,在她发心上抚了抚:“我早有准备。”说着,朝赵安使了个眼色。 赵安赶紧掏出腰间的竹哨吹响。 很快,门口便来了几十个黑衣壮汉,看得许娇目瞪口呆:“这是做什么?” 赵鄞拉着她闲适的坐到椅子上:“过大礼嘛,没有人手怎么行?许大人,娇娇的嫁妆可备好了?” 许文杨愣愣的坐在他对面似乎被什么东西勾走了魂,一点反应都没有。 正愣神间,黄蓉抱着小豆丁从房里出来了。 见了院中的阵仗,凑过来问小声问许文杨:“出了什么事?为什么咱们家被围了?” 许娇见她出来,总算找到个说稀罕的地儿了似的,忙拽着她道:“蓉儿,三书六礼!这就是三书六礼!古代人还真是不嫌麻烦!” 黄蓉看看兴奋的她,在看看眼前的阵势,一巴掌拍在她脑门上:“终于舍得嫁出去了?” 许娇点点头,小声道:“嫁吧嫁吧,反正也回不去了~” 第202章 振兴医药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赵鄞见许文杨没反应,转而问黄蓉:“许夫人,不对,杏林公主,娇娇的嫁妆可准备好了?我这便安排人手过大礼了。” 黄蓉皱皱眉,继而一挥手:“嫁妆?准备好了。她房间里的所有东西,尽管去搬吧。” 赵鄞嘴角抽抽,却还是一挥手对手下人道:“马上去打包,都小心着点,要是磕坏了东西,爷让你们用皮肉来赔!” 黑衣人们在赵安的带领下一窝蜂朝许娇的房间涌去。一炷香的时间,所有东西均被收入箱中抬到院里拴了红绸。 许娇看看一、二、三......十八个箱子,问:“这些都是我的东西?” 赵安点点头:“都是,王爷说了,娘娘的东西不能磕碰,小件的三五个一箱,大件的一个一箱,绝对磕碰不了。” 许娇暗自纳罕,她那小房间到底有什么可以装得出十八箱东西来? 直到晚上,她终于知道了原因。 因为她的房间除了那张拔步床,其余东西全被收干净了,连一粒灰尘都不剩! 所以,她站在空荡荡的房间朝赵鄞吼:“你是打算让我一辈子都不回娘家了吗?” 赵鄞自然不敢点头,连夜又让赵安照着许娇的风格去城中置办了一套寝具回来弥补,这才平息了许娇的怒火。 九王爷亲自上门求娶一个小小通判之女,而且聘礼丰厚,光抬匠都近两百人才将聘礼抬完的事在淮州传开了! 这事儿自然长着翅膀一般很快传进皇宫,传到惠帝耳朵里了。 于是,再接下来。 十几日后的二月初八,两人大婚当日,许文杨刚将许娇送出府门,返回转身便收到皇帝的圣旨,自然是加官进爵的封赏!毕竟也是大燕的驸马爷,又是王妃的老爹,如此身份若还做个小小通判,岂不往皇室脸上抹黑? 许文杨就这么坐上了淮州知府的位置。 再说许娇,被姜云飞背上花轿后,让九王抬回了花果山,这便做了九王妃。 许娇觉得,即便成了亲倒也没什么不习惯,用她自己的话说,只是换个地方吃饭睡觉而已。因为她从很早以前就已经将这事儿贯彻执行了~ 在亲近的人看来,成亲后的许娇和九王并没有什么不同,每天依旧各自忙着,只是许娇不再那么抗拒九王的靠近,两人人前秀恩爱的时候愈发多了! 时间过得很快,眨眼间就是大半年过去了,小豆丁已经能撒开手跟着许娇到处跑了。 花果山也已经是名副其实的花果山,该开花的时候开花,该结果的时候结果,山中赏花钓鱼的人们十分满足。 山下的商铺经过几个月的规划和经营,已经小具规模。 至此,花果山的繁荣带起了婺源的繁华,婺源的繁华自然带起了淮州府的经济,再加上有许文杨这样的好官,如今的淮州早不同往日。可谓是家家户户都过上了小康的日子,连上京的大户们都往这里发展了过来,就连朝堂上那位也在想要不要将帝都迁到淮州来。 自然,如此不切实际的想法最终还是没能付诸行动。 许娇终于开始着手准备拓展自己的事业了。 首先便是同黄蓉一起振兴医药,许娇负责提供资金,黄蓉负责技术支持,于是,淮州府首先开启第一家杏林医馆。 杏林医馆自然不同于一般的医馆,因为这里的大夫不仅可以把脉抓药,还能在人身上动刀子缝线,治疗许多疑难杂症!更有甚者能将那种丑到嫁不出去的女人变得很美,让从前瞧不起她的男人们趋之若鹜。 一时间,杏林医馆名声大噪。 开馆仅三月,便已名利双收,有了继续开下家的资本。 当淮洲府连续开了三家杏林医馆后,两人觉得是时候往别的州府地界发展了。 黄蓉是不愿意离开淮洲府、离开许文杨的。故而,一切需要“出差”办理的事宜,全权委托许娇搞定。 许娇倒是十分乐意,毕竟这是一次难得的旅行。 于是,不顾众人的反对,许娇毅然决然带着小豆丁一起踏上了征途! 她这一走可好,随行队伍可大了,姜云飞跑得最快,他说:“我一直想游走江湖行侠仗义来着,如此总算逮着机会了。” 然后是锁春:“我锁家的生意遍布大江南北,很久没去外面实地考察过了,正好与你同路去看看,也省的被下面的人欺上瞒下,中饱私囊。” 最后是赵鄞,伸个懒腰默默地牵着马走到许娇身后。 “你也要去?你不是反对得最厉害吗?”许娇仰着脑袋问他。 赵鄞摸摸后脑勺,笑得像只狐狸:“我又不傻,我媳妇走哪儿我自然跟哪儿去,谁叫我振不了夫纲,便只有唯娘子是从了。” 许娇瞥他一眼,抱着小豆丁,钻进宽敞的马车,吩咐刘玉驾车。 赵鄞将手中的马缰甩给赵安,跟在她身后也钻进马车里。 不多时,马车里便传来小豆丁的呼喊声:“姐姐。我的。你。不许碰!”众人笑。 再一会儿,小豆丁又喊:“姐夫。我的。不许碰!”众人倒! 马车里,赵鄞将小豆丁捞到腿上坐着:“你倒是不吃亏,谁不是你的?我们可以碰?” 小豆丁歪着脑袋想了想,果断道:“爹爹、娘亲、可以碰。” 许娇和赵鄞瞬间满头黑线! 这一路有小豆丁作怪,途中倒是充满了欢乐,就连许娇的晕车症都感觉好多了。 一行人走了两天,来到淮州相邻的深州府。 众人在最繁华的地界儿找了个客栈住下来。 第二天一早,许娇便爬起来扯赵鄞的耳朵:“陪我去考察市场。” 赵鄞反手将她拉进怀里紧紧抱着:“再睡会儿,这么早有什么好考察的?” 许娇扒开他铁箍般的手臂,爬出被窝去将隔壁被窝里的小豆丁剥出来,曰:陪姐姐逛街! 小豆丁胖爪子揉揉惺忪睡眼,瘪瘪嘴就要哭:“逛街干啥?” 许娇:“买糖葫芦。” 小豆丁那下耷的嘴角瞬间上扬起来,咧着嘴露出上下统共才长出来的八颗牙:“真的?” 许娇:“真的,我们离娘亲很远了,她闻不见。” 小豆丁便拍着小手:“真好,住下,不回,不见娘亲,天天、吃、糖葫芦......” “停!”许娇赶紧制止他继续说下去:“一会儿自己走才有糖葫芦吃。” 小豆丁坚定的点点头:“好!” 许娇便利落的替他换好衣衫,牵着他出了客栈。 两人刚出客栈门,从天而降一个人,正是赵鄞:“这么早想跑哪儿去?为什么不叫我?” 许娇:“我早上叫的是你的魂吗?” 赵鄞无语:“你就不能对我有点耐心?” 许娇指指小豆丁的头顶:“我连对他都没耐心,你觉得能对你有耐心吗?” 赵鄞将双臂往怀中一抱,立在一大一小身边:“走吧,带你们去吃早饭。” 许娇牵着小豆丁径直朝大街上走。 此时晨曦微露,长街上还十分安宁,踏着脚下的青石板路,看看稀稀拉拉挑着担子的货郎,许娇觉得很是新奇。 几人转过街角,发现前面有个面摊,遂上前抽凳子坐了:“老板,来三碗清汤面。” 面摊老板是个看起来年过半百的老头,他将汗巾子往肩上一搭,口中热情的回应:“好嘞~客官稍等,这就就来了~” 许娇和小豆丁双双甩着脚丫子盯着老头的灶台。 赵鄞在一边将两人看一眼再看一眼,最后点点头:“果然是亲姊弟。” 小豆丁如今长得圆嘟嘟,皮肤白白嫩嫩,一双眼睛又大又圆,同许娇像了五六分,还有几分都照着黄蓉长了,若不是那身衣服,活脱脱一个小姑娘。 听了赵鄞的话,一边牵着许娇的手,一边费劲吧啦的牵过赵鄞的手:“姐姐亲亲、姐夫也亲亲。” 赵鄞觉着这话十分受用,抬手摸摸他的小脸,对许娇道:“看看,这才是自家人。谁跟你似的长着反骨。” 许娇将小豆丁往怀中一搂:“这小子姓许!” 赵鄞正想伸手争抢逗她耍,接过面摊老头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面走过来,将碗放到桌上,看着小豆丁道:“哟!好水灵的小子,二位真是好福气!” 许娇将其中一碗扒拉到小豆丁面前,抬头对老头解释:“这是我弟弟。” 老头笑得更开了:“原来是弟弟呀,真是个好小子,姑娘长得这般俊俏,想来这小子长大了也是个俊小伙儿了。”说完,笑眯眯的回灶台,将另一碗面端过来。 许娇冲老头甜甜一笑,翻过桌上一个小些的空碗,挑出一著放进碗中凉着,吹了吹便挑起来送到小豆丁嘴边:“快吃吧。” 小豆丁紧紧闭着小嘴,一双眼睛莫名的含着怒火瞪着她。 许娇皱眉:“这是怎么了?我没惹你吧?” 赵鄞在一边提醒道:“就你这脑子啊~你好好想想早上允诺过他什么?” 许娇这才恍然大悟:“你是说......” 赵鄞点点头:“这小子可不好糊弄。” 许娇瞪他一眼:“谁糊弄了?我没糊弄他,一会儿就是要给他,买糖葫芦嘛!” 小豆丁将小手抱在胸前:“对,糖葫芦。” 许娇又将面条送到他嘴边:“先吃面,不吃面没有糖葫芦。” 小豆丁瘪嘴望着赵鄞便哭:“姐夫~” 赵鄞耸耸肩:“你姐的话好比圣旨,姐夫也不敢违抗,你还是乖乖吃面吧。” 小豆丁便一边含泪一边张嘴,无限委屈的开始吃面。 第203章 巧出奇招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这一顿早饭吃得甚是坎坷。 饭毕,许娇问了问面摊的老头,最繁华的街道方向,便拉着小豆丁往那条街上钻。 小豆丁被她拉着一步一回头,看着赵鄞那小眼神儿可委屈了,他一直知道自己这个姐姐惯会耍赖,往常骗自己爬树下河也就算了,没想到今儿居然骗自己打早起床吃糖葫芦,如今却害自己空欢喜一场! 许娇拽着小豆丁走到街口,正好迎面过来一个举着糖葫芦的小贩,赶紧朝他招手买了两串。 将其中一串递到小豆丁眼前,小家伙此时正低着头犟着性子不肯迈步,忽见眼前出现一串梦寐以求的糖葫芦,顿时抬起头来,眉开眼笑的接在手中,张嘴就是一口,直将一棵糖葫芦咬掉一半。 许娇瞥他一眼:“出息!让你上山下河的捣乱学不会,说起糖葫芦却如此来劲,我还真担心你长大了是个娘炮!” 小家伙自然听不懂什么是娘炮,举着糖葫芦冲许娇甜甜的笑了:“姐姐最好。” 赵鄞搓搓手臂:“这小子惯会看人脸色说话,拍马屁的功夫也是无师自通,是不是你们许家人都这德行?” 许娇朝他翻个白眼:“我几时拍你马屁了?” 赵鄞侧腰凑近她小声道:“我那岳父大人从前可没少拍我马屁。” 许娇一把将他推开:“滚!你就仗着自己身份特殊。” 赵鄞盯着她刚吃进口中的糖葫芦:“为什么只买两串?我的呢?” 许娇道:“你一个大男人吃什么糖葫芦,没见小豆丁吃都被我嫌弃吗?”说着,见他双眼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的嘴,心下不忍道:“实在想吃,我就牺牲点,给你吃两颗。” 说着,将糖葫芦送到他唇边:“吃吧。” 赵鄞盯着她的唇不转眼,只见她唇上沾着殷红的糖渍,小嘴愈发诱人,伸出拇指在她唇上一抹:“看起来挺好吃。” 许娇点点头:“是挺好吃的,酸酸甜甜,是不是小豆丁?” 小豆丁忙着吃糖葫芦。点着头含糊不清道:“嗯,好七。” “看......唔!”许娇话没说完,就被赵鄞的突然袭击堵了回去。 许娇一手牵着小豆丁,一手握着糖葫芦,被他扣住双肩无法动弹。 直到对方在她口中一阵横扫,几乎将口中的酸甜舔舐殆尽撤离后,才反应过来还有脚可以踹的! 赵鄞邪魅的伸出舌尖舔了舔唇角,盯着她晶莹的唇瓣:“果然好吃。” 许娇狠狠宛了他一眼:“以后不许再大街上这样做!” 赵鄞笑着将她揉进怀里:“我尽量做到,前提是你不可如此诱惑我才行啊。” 许娇都感觉出他胸口抑制不住的剧烈震动,便将脑门在他胸口用力一撞,结果却撞得自己脑门生疼,对方却笑得愈发猖狂。 许娇怒,拽着小豆丁转身就走。 赵鄞自然紧随其后,半步都不肯落下。 许娇走出几十步,见右边街道一家药铺正开门,一个年纪不大的药童正费力的将条板搬到一边敞开大门。 许娇上前在门口望了望。 小药童甚是机敏,赶紧上前招呼:“这位姐姐买药还是看诊?” 许娇笑眯眯问:“你们家生意如何?” 小药童愣了愣,随即道:“这位姐姐好生奇怪,哪有问药铺子生意好不好的?我倒是希望这天下的人们都不生病才好,奈何这人吃五谷生百病,却是没奈何之事。” 许娇点点头,暗道果然还是古人淳朴,又道:“小兄弟果然是菩萨心肠,不知可否引荐一下尊师?” 小药童低头看看她身边的小豆丁,又抬头看看她身后的赵鄞,最后与她平视皱眉道:“姐姐有何贵干?” 赵鄞忽然上前一步:“让你请便请,哪来这么多废话!” 小药童被赵鄞的气势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几位看起来气色红润身康体健,这一大早的莫非是来闹事的?” 许娇将赵鄞拉到身后,仰着头教训:“让你说话了吗?一边儿站着去!” 赵鄞有些赌气:“我在帮你!” 许娇叉腰:“我才不要你帮倒忙!” 这回换赵鄞委屈的看小豆丁了。 小豆丁将手中剩下的两颗糖葫芦递给他:“姐夫,吃,高兴。” 赵鄞蹲下.身子,摸摸他的脑袋笑得无比温和:“乖,姐夫已经吃过了,你吃。” 小豆丁眉眼一弯,笑眯眯收回小手,将糖葫芦送到自己嘴边。 不得不说,很多时候,小豆丁总能十分巧妙的化解掉他和许娇之间的尴尬,这也是赵鄞乐意将小豆丁养在身边的原因。因为他家小女人总是不给他面子,在家里还好,像这般出了门,他一个大男人情何以堪啊~ 许娇一拳打在棉花上,咬咬唇回头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递给小药童道:“你把这封信交给你师父,他若是还不肯见我,我便不打扰了。” 小药童狐疑的接过信封转身进了内堂,半晌后两手空空的出来对许娇道:“师父说几位的意思他懂了,让几位另寻妥帖之人。” 许娇沉思半晌,果断的点点头:“行,打扰了。” 说完,招呼身后一大一小跟上,继续前行。 许娇双臂挽在胸前,大摇大摆的朝前走,口中还念念自语:“这家药铺的掌柜有些傻,看来不是我的竞争对手。” 赵鄞凑上前问:“你刚刚给的信里面写的啥?” 许娇道:“就是小娘亲写的技能传授和我写的合作意向书啊。” 赵鄞又问:“你们不打算自己开了?” 许娇捏着下巴边走边道:“这种事,在淮州和上京我们都能做到,而且几乎万无一失,因为上京有你的势力,淮州有我爹这个知府镇着,这里却什么都没有,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懂?”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没有势力?”赵鄞问。 许娇停下脚步抬头看着他:“你在这里也有势力?” 赵鄞道:“自然,之前让你帮我核对账本你不愿意,如今连你男人生意有些啥在哪里都不知道!” 许娇道:“谁说我不知道你有些什么营生的,不就绸缎庄、茶庄、金玉行、典当行、青楼、书斋吗!”许娇一边板着手指头数,一边道,末了又踮起脚尖凑近他耳朵小声道:“还有漕运和海盐。” 赵鄞笑笑:“记性倒是够好。可你知道他们都散布在什么地方吗?” 许娇默了默,接着道:“应该不难猜,西边云州青州一代主营绸缎庄、南边主营茶庄,所以淮州的婺源和宜春都有你的茶庄、上京和几个大的州府应该是金玉行和典当行、至于书斋嘛,估计除了天子脚下,别的地方多半都没盈利。漕运和海盐我就不想知道了,所以说,这里边唯一一个能在各处扎根的便是青楼了。我说的对不?” 赵鄞初时听她说还道她是蒙的,听到最后不得不佩服起来:“一点不错,你是怎么知道的?” 许娇耸耸眉:“其实这只是一般生意人都能想到的,不过你的优势在于身份和背后的势力,所以你能顺风顺水的做起来,但是像我这样的普通人不依靠你这种大人物,若想做起来就不得不巧思才行,比如,想办法将南边的茶叶倒腾到北边,将西边的丝绸倒腾到东边,这样一来,正好符合物以稀为贵的概念,利润应该相当可观,当可事半功倍。” 赵鄞一把将她抱起来就地转了两个圈圈:“你可真是我的小福星!”说着,在她脸颊上重重的亲了两下:“这遭回去我便让人着手安排,照你的法子挣点轻省钱,省的爷每天有批不完的账簿!” 许娇忙拍着他手臂,让他将自己放下,缓了缓道:“虽然我说得轻松,但这里交通不便,要打通这些经济之路也是挺难的。” 赵鄞道:“无妨,你忘了我还有漕运呢。” 许娇朝他伸出大拇指:“你牛!” 赵鄞正要再说些什么,忽觉有人扯自己衣摆,低头一看,却是小豆丁在拽自己,便问:“干嘛?” 小豆丁奶声奶气道:“我也要,抱抱,转圈圈。” 赵鄞心情甚好,一把将他抱起来,高高举过头顶:“坐姐夫肩上。” 小豆丁欢喜的拍拍手,坐在赵鄞右侧肩上,甩着小短腿直乐:“好耶,高高!” 赵鄞反手扶着他小身板,左手将许娇挽进怀里,亲密的继续前行。 许娇仰着头道:“青楼其实是个好地方,自古以来,多少文人雅士高官巨富的糗事好事都是从里面流出来的,择日不如撞日,你带我去你的青楼瞅瞅呗?” 赵鄞道:“好好看路。” 许娇停下脚步:“别转移话题,带不带我去?” 赵鄞道:“我虽知你一向不拘小节,但这种场合还是不适合你一堂堂王妃出入的。” 许娇嘟嘴:“偏见!凭什么你们男人就能大摇大摆的进去,我们女人却不行?” 赵鄞郑重道:“能不胡闹吗?你见过女人逛青楼的吗?” 许娇道:“算了,我应该知道找你是不可能的,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大摇大摆进一回青楼给你看!” 音落,眼尖的瞧见前方又有个医馆,名曰:妙手回春堂。 许娇嘀咕道:“口气真大。” 赵鄞顺着她眼光一看,认同的点点头:“是有些大。” 说着话,来到医馆门口。 馆中早有人迎上来,是个眉清目秀的小子,十六七岁的年纪,身量颀长,脖子上已经长出了明显的喉结,只是一开口却正处在变声期,声音有些粗哑,话语中似乎带着浓浓的哈气声:“抓药看病请进里边排队。” 第204章 谈妥合作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许娇抬步跨进馆中,见一个极为年轻的医官,带着儒生帽,一身灰布长衫干净整洁,正将骨节分明且白皙的手搭在一位老者手腕看脉。 药柜后面是个年过半百的老者,正忙忙碌碌替病人们抓药,两只眼睛只盯着药单不与人说话。 靠近药柜的侧边坐了一排等候看诊的病人。 许娇漫无目的的在馆中走了一圈,仔细看了看医馆的陈设。 赵鄞将小豆丁从肩上放下,抱着他坐在医馆的门槛上,看逐渐热闹起来的街市,任由许娇在馆中办事。 年轻的医官看完老者的脉象,提起软笔快速写了一张药单,轻启薄唇:“风寒入体,吃两副药,好好休息,很快就能好。” 老者感激的点点头:“谢谢大公子,老汉这就抓药去。”说着,艰难的起身,刚起身便剧烈的咳嗽起来。 许娇虽不太懂中医,好歹却也是学过几天医的人,她知道,这位老者并不是简单的风寒,泰半都是肺痨,再不济也是严重肺炎才对,但这位年轻的医官却只说是普通的风寒,看来是个庸医啊。 老者咳一阵喘一阵,扶着桌子好不容易直起身来。 许娇正想上前看看老者的眼珠舌苔确定一下自己的判断,却见那跑堂的小子突然跑过来,拦在老者身前:“哥,你是不是诊错了,这位老伯明显不是简单的风寒。” 年轻的医官一皱眉:“你懂什么,让你晒的药晒好了吗?” 那小子一梗脖子:“早晒好了,你别想把我支开,刚刚的诊断明明就不对,你再好好给这位老伯看看。” 年轻的医官眉头锁在一起,瞪着他有些气恼:“你若不信,将药方给爹看看便是。” 小子横他一眼,夺过老者手中的药方便走到柜台边,将药方递给柜台后面的老者:“爹您看,大哥这药方可对?” 老者接过药方,伸着手臂将药方离自己老远,觑着眼睛看了半天,然后又给被小子扶到面前来的老者把了把脉,最后点点头:“你哥哥这药方没错。” “可老伯明明就不是普通的风寒啊?”小子满脸疑惑。 老者忽然严厉起来:“混账,你是不相信老子了?你虽有些天赋,但你哥也不比你差,何况你哥比你多学几年,你觉得你比你哥和你老子都厉害吗?你可看过这药方?说了是风寒就是风寒,再跟老子犟就去后面将那框甘草全部磨成药粉去!” 小子凑上去瞟了一眼药方,然后赶紧闭嘴禁声退到一边去了。 那老伯对柜台后的老者道:“赖神医别恼,小公子也是一片好心。” 柜台后的老者道:“这小子胡言乱语,老哥哥别往心里去才好。” 老者摆摆手:“不往心里去,不往心里去。咱深州府的百姓谁不信你的医术呀,虽说如今你不坐诊,却有大公子这样出色的继承人,咱深州百姓也算有福了。” 柜台后的老者笑了笑:“老哥哥抬举了,这是你的药,拿好了,每日一副,煎药前先泡半个时辰,然后三碗水煎成一碗,一天早中晚各服用一次。” 老者接过药,弯腰作揖好一阵感谢,这才出门走了。 许娇朝他走过去。 老者眯了眯眼睛道:“姑娘乃是同道中人,不知有何贵干?” 许娇愣了愣:“你怎么知道?我可从来没摸过药材。” 老者笑着摇摇头:“姑娘身上虽然没有药草香,眼中却有视病的本事。姑娘从进门开始便将我回春堂来回看了一遍又一遍,听我大儿子诊断之前那位老先生的病情时也是满脸疑虑,想来姑娘也看出那位老先生是何种病因了。” 话音刚落,之前被老者喝到一边的小子凑了上来:“我就说大哥说的不对,爹为何不让我说实话?” 老者道:“你哥说得不对,但诊断却没错,药方也没错,你自己去想想清楚,你哥为什么要这么说?我时常跟你说,医者仁心,你可做到了?” 许娇总算反应过来,瞬间便对老者恭敬道:“老伯仁心仁术,难怪如此远近闻名!” 小子这才恍然大悟,一拍大腿激动道:“原来你们是怕他想不开啊!” 索性小子这鸭嗓般的声音,实在引不起人注意,屋中的病人并没有谁受到影响的。 老者顺手抄起柜台上的秤杆就朝他脑袋上敲:“你小子何时能改掉这一惊一乍的毛病?这里是医馆,你如此惊惶,要是吓到病人怎么办?” 小子低头哈腰直往后躲:“您不是说敲脑袋会变傻吗?还动不动就敲我脑袋。” 许娇有些好笑:“老伯真是好福气。两个儿子都这么争气。” 老者气呼呼将秤杆放回柜台上,转眼看着她道:“姑娘会说话,就我这两个儿子,没气死老夫就是好的了。姑娘来此有何贵干?” 许娇伸出手指在柜台上有节奏的敲着:“老伯可否随我去后堂细说?” 老者默了默,朝小子招招手:“十五过来,给大伙儿抓药,不许再多话!” 小子提起衣摆乐颠颠的跑过来:“好勒,一定不捣乱。” 许娇被老者领到后堂。 末了,许娇才算知道,这家医馆乃是赖家祖传的医馆,在此处已快两百年了。 试想大燕建国才三百年多一点,可见赖家的根基绝不一般! 但有一点还是很奇怪,赖家每代只挑一个最合格的子嗣将医馆传承,其余的只能另谋生路,有那没被选为继承人的,若想开医馆,却不能打着赖家的旗号。 赖家如今的继承人正是她眼前这位老伯:赖回春。 至于馆中两位,坐诊的是他的大儿子,生在十八日,小名便叫十八,大名叫赖仁心。跑腿帮忙的那个小子便是他的小儿子,生在十五日,小命便唤十五,大名叫赖仁术,两个儿子合起来正好是仁心仁术! 赖回春听完许娇的意见,沉吟半晌后摇摇头道:“姑娘这忙老夫怕是帮不了了,好歹这也是我赖家的祖传,如今却想让我冠上别姓,何况小儿已经考上深州府的医官之职,如今这个医官已经有了官家分管的权利,我也做不得全主。” 许娇抿抿唇道:“令公子是医官这点,我刚进门便知道了,我可以给你承诺,若你同我合作,令公子的医官一职绝不会受到一丁点影响,或许,我还能帮助他更上一层楼。” 赖回春惊道:“更上一层楼?我儿已经是州府医官,再上一层可不就到天子脚下了?姑娘竟有这样的本事?” 许娇认真的点点头:“绝对可以。想来老伯应该也不会拒绝吧,不然也不会放任令公子考医官了。” 赖回春又沉默了。 许娇趁胜追击道:“至于你说的冠别家之姓完全就是没有的事儿,只不过是将你的门匾换个名字而已,馆中依旧还是你赖家人坐镇,对你们而言却是百利无一害。” 老者抬起眼皮看着她问:“照姑娘的意思,我们只要按照你们得模式经营,同你们外面所有的杏林医馆统一模式紧密联合就行?” 许娇点点头:“是这样,但我们还会为你们提供目前还没有普及的特殊技能。保证让你这里更加受人尊敬和推崇。” 赖回春觑眼看她:“老夫看姑娘年纪不大,哪里来的如此自信?” 许娇笑笑:“很不巧,我只是有些钱罢了,给我自信的是我小娘亲。” “你小娘亲?谁呀?”老者好奇的问。 许娇又抿了抿小嘴道:“不知老伯可听过女神医黄蓉的名号?” 赖回春一听这话,蓦的抬起眼皮看着她:“你小娘亲是女神医黄蓉?” 许娇点点头:“正是。” 赖回春激动地站起身来:“女神医现在何处?姑娘可否替老夫引荐?” 许娇泰然而坐,半仰着头道:“我小娘亲没同我来,你若是同意我的条件,我小娘亲不日就会前来,亲自给馆中坐诊的大夫传授特殊技能。” 赖回春这次答应得十分爽快:“行,老夫应下了。”顿了顿又问:“之前老夫到上京探望老友有幸见识过她的神技,只可惜缘分不够未能亲见一眼得她指点一二,姑娘真的没骗我?” 许娇笑笑:“老伯看我这样像骗子?” 赖回春坐回椅子上,揉着侧腰道:“越好看的蘑菇越有剧毒。” 许娇噗嗤一声笑了:“我就当老伯夸我漂亮了。老伯还请放心,女神医绝对是我如假包换的小娘亲,难道老伯不知道她已经嫁人了吗?” 赖回春道:“之前倒是听过一耳朵,但具体嫁给谁我就不知道了,去年朝廷宣布她的身份时还惊着我了,真是没想到,女神医竟是太医院正黄杏林的侄女儿,如今封个杏林公主倒是名副其实了。难怪姑娘刚刚说能帮小二更上一层楼了。” 许娇笑笑:“老伯应下了便好,我明日便让人将详细的文书送来您过目,然后再商定后事。” 赖回春激动地点头:“应下了应下了,只要女神医能来指点我们一二,什么都值了。” 许娇也有些激动,没想到这里竟有如此通晓大义之人!遂点点头转身而去。 许娇转身出来的时候,小豆丁和赵鄞正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刚要起身去后堂寻她。 见她出来,赵鄞上前问:“如何,这家可应下了?” 许娇点点头:“应下了,只是得让你出面解决一件事。” 第205章 时隔五年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赵鄞问:“何事?” 许娇:“去深州府衙,给他们的知府大人说一声,就算妙手回春堂换了招牌换了掌柜,赖仁心的医官之职也得一直保留。” 赵鄞闻言,拍着胸脯道:“小事!一会儿就去办了。”说完,拉过她的手腕:“天还早,我们再去逛逛。” 许娇点点头:“也好,正事办完了,便好好放松一下,也让小豆丁感受一下这个大千世界滚滚红尘。”说着,甩开他的手欢乐的朝前跑了。 小豆丁见她开跑,也放开赵鄞的手指跟着她迈出小短腿吭哧吭哧追了上去。 赵鄞端出身份往深州府走了一趟,将许娇交代的事都办妥之后,继续在城中闲逛,直到落晚几人才回到客栈。 姜云飞挽着胳膊坐在屋顶上,见几人回来,冲天井里的锁春道:“看吧,我就说他们出去一定不会告诉我们的,亏你还想着给这几个没良心的留中饭,人家这会儿估计连晚饭都吃了!” 许娇仰头朝他笑了笑:“你还挺了解我的,说得不错,我们果真吃过晚饭了。” 锁春低了低头,声音有些落寞的低沉:“看来,有王爷在,姝姝是用不着我帮忙了。” 许娇还没说话,赵鄞便接口道:“那是,本王自己的女人总不好事事找外人来帮忙吧。” 许娇拽了拽他的衣袖,拍拍锁春的肩:“谁说的?我是想着咱们刚到深州府,大家都还没喘口气呢,我怎么好辛苦你们呢?所以先去看了看,结果没想到,这一看,竟看准了一家医馆,正谈着呢。” 锁春抬头看着她:“哪家医馆?” 许娇便将妙手回春堂的事与他说了。 锁春直点头道:“不错,传言这位赖神医医术精湛妙手仁心,跟他合作应该大有前途。” 许娇耸耸肩:“这老家伙也不好糊弄,骗我许多承诺,我还在想回去了怎么跟小娘亲交代呢!” 锁春笑笑:“这有何难?你回家同许夫人将这位赖神医夸赞一番,说不准她自己都无比感兴趣。” 许娇点点头,笑着朝他翘起大拇指:“是个办法。” 锁春笑笑:“走这么一圈回来肚子又松了吧?可要吃夜宵?” 许娇伸手在小肚子上揉了揉:“不饿,不能再吃了,吃得进去甩不掉很痛苦的。” 锁春皱皱眉:“何意?” 赵鄞一边牵着小豆丁,一边伸手将她朝臂弯里一挽,强势带走,末了还给锁春留下一句话:“我女人说话不是谁都能听懂的!” 锁春一愣,抬头看着三人的背影又落寞了神色。 房顶上姜云飞从怀里掏出拳头大小一个酒壶,扒开酒塞往口中倒了一口,龇牙咧嘴的朝天井中的锁春喊:“你要来点吗?” 锁春朝他伸手。 姜云飞便从房顶上轻身跃下,将酒壶递给他:“喝点酒,什么烦恼都没了。” 锁春接过酒壶苦笑道:“看样子,你很有经验?” 姜云飞讪讪一笑:“以后你也会变得很有经验的。” 锁春笑笑,仰头灌下一大口烈酒。 许娇一行在深州盘桓了半月光景,将连锁医馆的事全部捋顺后,给黄蓉送回一封信,开始朝下一个州府前进...... 这一路行来,从州府至县郡,甚至乡镇,只要是繁华的地儿,许娇一个都没放过,遇上有势的让赵鄞出马,遇上有钱的让锁春出马,遇上耍横的,直接放出姜云飞......然后她就这么死不要脸连打带诳、糖衣炮弹的拿下了多半个大燕的医馆,统统将之整合成杏林医馆。 自此,大燕从南到北,自西至东,杏林医馆的连锁模式正式启动! 当然,这一遭下来,小豆丁已经六岁了! 就在小豆丁已经忘掉自己娘亲和爹爹的样貌时,他总算被带回了淮州府。 五年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 虽然小豆丁已经六岁了,但许娇还是很年轻! 接到书信的许文杨早就已经在许府大门口翘首以盼了。 如今的许府门口扩大了两倍不止,门庭上朱红抱柱*肃穆又气派,总算配得上淮州知府这个身份。 转角那头,一架偌大的豪华马车里,许娇拉着小豆丁:“豆豆,这里转过去就是咱们家了,你要不要先回去给爹爹一个惊喜?” 小豆丁缩回自己的爪子,狠狠的瞪她一眼,鼓着腮帮子道:“不许叫我豆豆!叫我许威!许威!!” 赵鄞在一旁闲适的冲着茶叶:“你俩能不能有一回不争辩?” “不能!” “不能!” 姐弟两异口同声道。 赵鄞摇摇头:“大的为老不尊,小的不敬长辈,许威这次回去还是不要跟我们出来了。” 许娇一愣,不要他出来?那自己以后跟谁鬼混去?又指望不上他。 那边,小豆丁已经一撩袍子从车辕上跳了下去,一边跑一边道:“姐夫要是不让我出去,我便把姐姐也留下。” 然后是蹬蹬蹬越来越远的脚步声,车辕上赵安还在急切的喊:“许少爷当心点,别磕着。” 赵鄞拨开轿帘朝前看了看:“放心,爷亲自*的,这点高度难不倒他。”口中虽如此说,眼睛却还是盯着不敢转眼,知道小豆丁跑上许府大门的台阶才收回目光看着许娇:“怎么样?是不是很紧张?” 许娇“噗嗤”一声笑道:“我紧张什么?我回自己家有什么好紧张的?” 赵鄞端起刚冲好的茶递给她:“喝口茶吧。” 许娇接过,咕咚一口饮尽:“你说我爹看到豆豆会不会很惊讶?” 赵鄞道:“会!这小子被我一手带得如此优秀,谁看了都会惊讶的。” 许娇瘪瘪嘴:“臭不要脸,明明就是我带的。” 赵鄞悠悠道:“是吗?你可会赋诗作词?可会轻功剑术?” 许娇将他手中的茶抢过来喝了,不甘心道:“难道你会素描彩绘?会缝针包扎?” 两人正说着,忽听府门那边传来许威的声音。 两人忙撩开轿帘朝前望去。 只见许威被许文杨挡在门口:“哪里来的小子?哪儿都敢闯!” 许威却歪着头很认真的对许文杨道:“你是谁?我回我自己的家,你凭什么不让我进去?” 许文杨:“你家?” 许威点点头:“对呀,我家,姐姐说,我家就在这儿。” 许文杨皱皱眉:“你姐姐是谁?” “我姐姐就是我姐姐啊。”许威可认真了。 许文杨蹲下身子仔细看了看他,总算发现他眉宇间同自己的相似,问:“你是小豆丁?” 许威皱眉,老大不情愿的点点头:“姐姐现在叫我豆豆。” 许文杨笑了,一把将他抱了起来:“儿子,你都长这么高了!” 话音刚落,见赵安驾着大马车过来,堪堪停在门口,忙上前喊:“娇娇。” 许娇从马车里露出脑袋,朝他甜甜一笑:“爹。” 许文杨将小豆丁放下,上前拽着她小心翼翼的下了马车,扶着她上下左右都看了个遍。 赵鄞在后面下车,拉着小豆丁小声道:“你得习惯,你们许家一向重视女娃的。” 小豆丁一叉腰:“姐夫家也重视女娃,每次我同姐姐抢鸡腿,赢的总是姐姐。” 赵鄞笑着摸摸他的头顶:“难道不是你自己让的?” 小豆丁道:“你教我的,好男不跟女斗!” 许文杨这才转身,道:“回来就好,赶紧进屋吧。” 话音刚落,许威已经风一样朝内堂跑了。 “别着急,当心摔着!”许文杨在后面喊。 许威边跑便道:“摔不着,我要看大猫。” 许文杨一愣:“大猫?一只在山上让余州和宗民养着呢。” 许娇道:“没事儿,这小子从离家的时候就念叨着大猫,这几年时不时从我嘴里听说,倒是最惦念大猫了。” 说着,抬头看了一圈,问:“小娘亲呢?” 许文杨道:“深州去找赖神医了,也不知回程了没,都去了半月了,我早跟她传信说你们要回来,估摸着也该要回来了吧。” 许娇“哦”一声:“又去搞研讨了。” 许威在府中转了一圈,逮人就问大猫在哪里?结果人人都说在山上。他便恹恹儿的跑了回来:“大猫为什么在山上?姐姐把它放回去了吗?” 许娇笑道:“我们还有个家也在山上呢,大猫在我们山上那个家中,过两日我们也要去山上的。” 许威便拉着她的衣袖道:“我们现在就去吧。” 许娇摇摇头:“等见了你娘我们就去。” 许威那个急啊,扯着嗓子就喊开了:“娘,娘亲,我回来了!”惹得众人大笑。 或许母子连心,许威这顿呐喊还真把黄蓉叫了出来,这不,正从大门口往里走呢。 黄蓉首先看到身高体壮的赵鄞,偏着脑袋才看到他身后的许娇,快走两步跑过去紧紧抱着她道:“你这死丫头,一出门就是好几年,可真丢得下。” 许娇拍拍她的后背:“赶紧放开,你想勒死我啊?你还说,让你去你自己不去的,如今竟占便宜!” “你是我娘吗?”许威拽着黄蓉的衣服问。 黄蓉低头,就见一个圆嘟嘟的小家伙望着自己一脸期待,一看这眉眼便知道是小豆丁,顿时感动的一塌糊涂,赶紧蹲下在他脸上重重亲了几口:“我儿子真乖,这么几年没见着娘还知道惦记。” 结果...... 下一秒,许威便拉着许娇的手心急道:“快走,我见着娘亲了。” 众人倒! 第206章 吃多积食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黄蓉捧着心口做痛心状:“这一定是个假儿子!” 许威只管拽着许娇往外拉:“快走快走,一会儿天黑了。” 黄蓉上前,站到他前面一叉腰:“臭小子,刚回来就想跑,果然是野了吗?你说,又想往哪里跑?” 许威愣了愣,学着她的样子叉腰,仰着头大声道:“我要去看大猫,姐姐说了,大猫可威风了!” 黄蓉伸手就要去揪他的耳朵,结果,小家伙一弯腰从她手心里溜过,转到赵鄞身后朝她吐舌头:“姐姐总用这招对付我,我都躲出经验了,你还来。” 黄蓉拍拍手,瞪了他一眼,回头对许娇道:“这就是你带大的熊孩子,连他亲妈都不认了?” 许娇耸耸肩:“人家哪有不认你,刚刚那声娘不是喊得挺响亮的吗?” 黄蓉指着她道:“但在他心里我还不如一只老虎有分量!” 赵鄞将许威拽到身前悠悠道:“公主的分量着实不如大猫,这是事实。” 许娇“噗嗤”一声笑了。 黄蓉一跺脚,跑到许文杨面前“告状”:“你看看,都是你的种,一个个的就知道欺负我!” 许文杨揉揉额角:“别吵了,你们就没一个省心的。”说完,朝许威招手道:“过来,想看大猫也得过两日,先随爹去书房,爹得先考考你的学识。” 许威小嘴撅老高,拉着赵鄞的衣袖不放:“姐夫~” 赵鄞轻轻拨开他的小爪子笑道:“如今这里你爹说了算,去吧,放心,把平常姐夫教你的都拿出来,保管让你爹大开眼界。” 许威又朝许娇投去求救的目光。 许娇挽着胳膊道:“怕什么?你不是常在我面前炫耀比我更厉害吗?去!” 许威怯怯的看这许文杨,一步一顿就是不愿跟上去。 黄蓉在他身后一把将他拉住:“许文杨你干嘛?儿子才刚回来,这么多年连句话都没跟我说过,一回来你就给我关书房,你是诚心不让我们母子好了是吧?” 许文杨皱眉:“你怎么能这样想我?我这也是为了儿子好呀。” 黄蓉将许威往面前一捞,紧紧护在怀里,就跟老母鸡护崽似的:“我儿子我自己教!” 许威那个感动啊,仰着小脑袋发自肺腑的喊了声:“娘!” 为什么说“发自肺腑”,因为这家伙自小跟着许娇在外游荡,为了多争取些时间在街上玩耍,躲避许娇和赵鄞的“追捕”,不知讹过多少大街上的夫妻做爹娘! 如今,黄蓉为了护着他,如此做派,在他心里一下便竖起了伟大的光辉形象! 所以,这声“娘”,他叫的可带感情了! 黄蓉一低头,见他一双黑黝黝的大眼睛望着自己,就跟只萌宠似的,顿时便软了心肠,在他发心揉了揉:“放心,这几日只管好好跟着娘亲玩耍,去他的学识,走!” 说着话,拉着许威便朝门外去了。 许娇赵鄞面面相觑,待她背影都快消失在大门口时才反应过来:“你带她去哪里?” 黄蓉道:“去买糖葫芦!” 许娇张了张嘴,将想说的话又吞了回去,只对许文杨道:“自古慈母多败儿,爹你得当心了。” 许文杨瞪她一眼:“你也没好到哪里去!”说完,拂袖朝里走。 许娇赶紧跟上:“爹你错了,我现在很出息了,你看我现在多有钱,我跟小娘亲的医馆都开遍了大燕的每一寸土地了......” 时间过得很很快,就在许娇跟许文杨不停的炫耀自己的“丰功伟绩”只之时,天色渐暗。 黄蓉牵着许威回来了。 许娇偏着脑袋看了看两人,不咸不淡道:“回来了?” 黄蓉不满的看着她:“你这人也太不仗义了,怎么不告诉我小豆丁现在已经不爱吃糖葫芦了?还有,什么时候开始你叫他豆豆了?” 许娇乐了:“之前怕他吃糖葫芦影响他未来的英武形象,故意给他买了几十串让他过瘾,从那次之后他就再也不馋糖葫芦了,至于名字嘛,都换好几年了,因为小豆丁实在是不适合他圆滚滚的形象了,而且,豆豆叫起来也更顺口啊。” 黄蓉瘪嘴:“怎么说你都有理!你们家王爷这么些年怎么还没把你身上的棱角磨掉,太不争气了!” 赵鄞正在一边闲适的喝茶呢,闻言幽幽道:“这么些年驸马也没把你身上的棱角磨掉~” 许娇闻言,朝他翘起了大拇指。 日常斗嘴戏码重新上演。 五天后,许娇终于被允许回她的花果山当猴王了。 于是,这日一大早,许威便坐在许娇和赵鄞的房门口等了起来,只为了赶紧见到小时的玩伴大猫。 一行人上马车之前,许娇明显看到黄蓉朝赵鄞手中塞了一小包东西。 于是,许娇在马车上对他进行了“搜身”。 结果,她从赵鄞怀中搜出了一包糖丸:“蓉儿给你的就这个?” 赵鄞点头:“嗯,给豆豆路上吃着玩的,你要吃吗?” 许娇将糖丸塞回他怀里:“谁吃谁蛀牙!” 赵鄞点点头:“也是,万一蛀牙了就遭罪了。” 许娇万万没想到,就是这包小小的糖丸,正好跟当年她给黄蓉敬茶时收到的那包东西药性相反,以至于赵鄞在不知不觉中化给她喝下第二十几杯后,成功的在她肚子里培育出一个小娃娃来,打的许娇措手不及,连正准备付诸行动的建学工程都突然中断了! 事情是这样的: 许娇当年体质太弱,房事都困难,更别说坐胎了,好在有个有权又多金的九王爷,一心一意扑在她身上悉心调理,耗费大把的时间和精力财力,这才好好的谋得个人福利。 这么些年,即便在外面有再多不便和辛苦,他也没落下一日的药膳食疗,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这次回来让黄蓉一探脉,竟得到回复说,许娇身体已与常人无疑,坐胎生孩子都没问题了。 想着许娇这般为了赚钱一直东奔西跑的也不是个事儿,于是,九王便向黄蓉讨来当年用在许娇身上避孕的解药,打算让许娇养个孩子,暂时收收心。 于是,黄蓉的解药加上九王的勤奋,许娇很快就感觉有些不对劲了。 这些时日,许娇总感觉困乏,也没啥食欲。 这天早上,在赵鄞的劝说下勉强吃了块年糕,结果便一直都觉着这块年糕生在了她胃里,怎么也克化不了。害得她午膳和晚膳都吃不下。 翌日晨起越发严重,不仅吃不下,还开始反胃呕吐起来! 这可急坏了赵鄞和刚带着大猫回来的许威。 要说许威这孩子,果然是不负许娇所望。本事忒大,自打上山来,没几日便同魏家的两个小子打得火热,每天不到饭点几乎见不着人,短短数日,山里人便都知道了,这是花果山的新一代“猴王”! 赵鄞在她身后双手不停的给她顺气、递水、捶背...... 许威也丢下大猫跑过来,蹲在一边满脸心疼:“姐姐这是怎么了?” 赵鄞道:“吃多了积食。” 许威便道:“我让冬儿给姐姐炒个五谷水喝,之前我积食姐姐都是这样给我治的,一碗五谷水下去,一会儿工夫便好了。”说着,蹬蹬蹬朝厨房跑。 赵鄞很是欣慰:“你这弟弟还真没白疼,我都忘了这茬了。” 许娇刚漱完口,又是一股恶心翻上来,忍不住新一轮的呕吐。 再说那边,许威一路风风火火冲进厨房,没见着冬儿,却见芸香端着一盆摘好的菜进来,忙上前拉着芸香道:“香姨救命!” 芸香被他的样子吓着了,手中菜盆一丢:“出了什么事?” 许威道:“姐姐吃多了积食,如今越发严重了,正在院子里吐呢,你赶紧给姐姐炒个五谷水给她喝,我以前吃多了姐姐都这样给我治好的。” 芸香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喘口气道:“你这小子,以后说话不带这么大喘气的,吓死我了,等着没我这就给她炒。” 说着,撩起衣袖抓了一撮稻米、小麦、黄豆、芝麻......反正厨房里有得,都捏了一撮混在一起,炒焦之后加水煮开,滤干净用碗盛了给许娇端去。 一大一小端着五谷水来到院子里,见许娇还坐在石凳上敲胸口。 芸香紧走两步,刚把五谷水端到石桌上,许娇就是一阵恶心,奔到院边的花坛里吐了起来。 许威那个小脸啊,都皱成了一只包子,伸手就要端五谷水上去。 芸香赶紧拦下:“等等,你姐姐这样不像是积食。” 许威急道:“就是积食,姐夫都说了,昨儿中午姐姐不想吃东西,姐夫硬塞给她一块年糕,吃完就严重了。” 芸香皱皱眉,挡住五谷水道:“你去叫苗大夫上来给你姐姐瞧瞧,说不定你就快要当舅舅了。” 许威还不知道什么叫“自己要当舅舅”的话,只知道姐姐这毛病似乎不简单,需要去叫苗大夫来瞧,当下唤来大猫,翻身上虎背朝山腰的杏林医馆跑去。 赵鄞习武之人耳力过人,早听到芸香的话了,再一想许娇这几日总喊疲乏犯困,再加上今日这顿恶心却一直没吐出来东西,这才反应过来,赶紧一把将人抱起来,三两步回房将人安置在榻上:“好好躺着,我去给你找点治恶心的东西来。” 第207章 剖腹取子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说完,迈开长腿出了房间,见芸香还立在院中发愣,上前道:“去厨房切点酸菜来。” 芸香一惊,抬头惊讶的看着他:“王爷是说......” 赵鄞道:“本王说什么都没用,还得等苗大夫看过才知道,本王若是记得不错,娇娇这月的月信还没到时间吧。” 芸香点点头:“是呢,昨天冬儿还在准备东西,说过几日娘娘才用得上的。” 赵鄞:“那便是了,先去切酸菜吧。” 芸香便转身去了厨房,一路上还在嘀咕:“我当年似乎不是这么快就有反应的吧?” 很快,芸香端着一小碗酸菜来到许娇身边。 许娇一闻那味儿,就跟馋虫泛滥似的,伸着脖子问:“闻着就舒心,赶紧给我吃点。”说着,回头对赵鄞道:“你怎么知道酸菜能治恶心的?” 赵鄞脸色一顿,心中狂跳起来,将酸菜递到她面前:“先吃两块压一压,一会儿苗大夫就来了。” 许娇赶紧挑了一块送进嘴里,顿时满足的眯了眯眼:“感觉一下就好了。” 然后,赵鄞和芸香就这么看着她风卷残云般将一小碗酸菜吃到一颗不剩,看得两人口中酸水直冒! 许娇吃完碗里的酸菜,望着芸香:“可以再来一碗吗?” 芸香还没说话,苗大夫便被许威拽着袖子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 “快给我姐姐看看。”许威很着急,生怕自家姐姐有个三长两短似的。 苗大夫抚了抚胸口,待那口气喘匀了,这才指着许威道:“小少爷,您以后就别让我骑您那大猫成吗?太吓人了!” 许威跺脚:“好好好,赶紧给我姐姐看好了,我什么都依你。” 苗大夫这才回头朝许娇看去:“娘娘哪里不适?” 许娇兀自端着一只空碗,闻言道:“这几日没胃口,昨儿勉强吃了一小块年糕,许是不好克化积了食,今儿一直犯恶心,你帮我开点消食的药吧。” 苗大夫捋着这两年才长出来的山羊胡子点点头:“这样啊。”说着话,上前几步,拿出腕枕放到床沿上:“娘娘把手放上来,我给娘娘看看可严重。” 许娇伸出手搭在腕枕上。 苗大夫捏住袖袍,两只搭在她手腕默默地感受了半晌,最后起身笑眯眯道:“娘娘这不是积食,是喜事,娘娘有喜了。” 许娇猛地抽回手,不可置信的盯着他:“当真?” “自然是真的,我何时骗过人?”苗大夫一脸笃定。 许娇道:“我...我...我......” “你什么你?赶紧躺好了。”赵鄞上前,弯腰将她的手臂放进被子里:“现在开始,不许再折腾!” 说完,又转头道:“你们都出去。” 几人各自退了出去,许威也被芸香牵了出去。 许娇抬起眼皮,一双大眼睛依旧盛满震惊和怀疑:“他说我有喜了?你信吗?” 赵鄞点点头:“为什么不信?” 许娇道:“蓉儿明明给了我药丸的,我怎么可能有喜?” 赵鄞道:“那是以前,你这身子如今不是好了吗?我找许夫人要了解药,还记得我们来山上时她塞给我的那包糖丸吗?那就是解药。” 许娇一愣一愣的:“你怎么没跟我说过?” 赵鄞道:“跟你说你答应吗?” 许娇摇摇头:“不答应。” 赵鄞道:“那不就结了,所以我才不跟你说,现在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我都三十大几的人了,膝下要是还空着,天下人真该以为我不行了。” 许娇霍的一下坐起身来,怒道:“你敢自作主张?我都说了不要生孩子了!” 赵鄞脸色微暗,垂着眼眸道:“你真的这么不愿意给我生孩子吗?” 许娇捶了捶床沿:“这是两回事好不好!” 赵鄞:“在我看来这就是一回事,毕竟我们都成亲快六年了,我以为,你已经看到我对你的真心了,这些年,你可曾见我有过异心?以前你身体不好,我自然没考虑这事儿,但这次回来,许夫人说你身子已无大碍,我想着,我们终归还是该有个自己的孩子才好,难道你不这样认为吗?” 许娇往后一仰,倒在软枕上,斜着眼睛看他:“我的梦想都还没实现,你这不是给我添乱吗?为什么不先跟我商量好!” 赵鄞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还是那句话,怕你不同意呗~谁让你平时主意太大。” 许娇抬手枕砸后脑勺:“你这意思还是我错了?” 赵鄞忙道:“我的错,我的错,你别生气,好好养胎是正经,想吃什么跟我说,我去给你准备。” 许娇一想就来气,狠狠宛了他一眼:“心机男!以后别碰我,省的一不小心成了你生孩子的机器!” 赵鄞见她真生气,也不敢顶嘴,只握着她的手在掌中揉捏:“我答应你,只生这一个,我只是想知道我们两个的孩子会是什么样的。” 许娇拉起被子盖到头顶上,不搭理他。 生米已经成了熟饭,许娇无奈,只能顺其自然,好在这些年经过赵鄞的悉心调养,她身体确实与常人无异了,既然这么些年自己都没能穿越回去,看样子是只能在这里终老了,那便就这么过吧! 许娇这回没钻牛角尖,很快就想通了。但为了收拾赵鄞的先斩后奏,她觉得,必须要让他付出点代价才行。 于是,许娇跑到书房。 赵鄞正审阅账本,余光见她过来,忙起身将椅子让给她做好:“怎么出来了?不是让你好好养着吗?” 许娇将他桌上的茶一口喝掉,双脚翘到书案上,摇着脚指头道:“给你生孩子也不是不可以,但从现在开始,你什么都得听我的才行。” 赵鄞想都没想,赶紧点头:“好!” 许娇:“这么爽快?” 赵鄞蹲下身子,双臂扶在她两边扶手上:“我不是一直都听你的吗?这有什么好考虑的?” 许娇瘪瘪嘴:“少来,肚子里这个是谁的主意,我跟你说过吗?” 赵鄞笑了,抬手在她小腹上轻抚了抚:“谁让你平时做事说一不二那么坚决的,我要是知道你这么容易接受,一定不会自作主张的。” 许娇拍开他的大手:“我现在想吃桃子。” 赵鄞愣住:“姑奶奶,现在刚入冬,桃子它娘都还没出世呢,你让我去哪里给你找桃子?” 许娇双脚在书案上重重蹬了一下:“可我就是想吃桃子!” 赵鄞忙将她搂进怀里,拍拍后背安抚道:“好好好,我给你找桃子,乖乖的别乱动。” 许娇在他后肩露出一个得逞的笑。 赵鄞为了她这个心愿,连夜将淮州府跑了个遍,也没能找到新鲜的桃子,好在花果山盛产桃子,山下周边的农户们也有许多家里种了桃树的,有那桃子结的太好吃不过来的巧妇,将桃子切片晾干做了桃干,被赵鄞找到统统高价买了回去伺候家里那个宝贝疙瘩去了。 然而,这只是一个开始。 接下来的日子,赵鄞算是知道一个孕妇有多难伺候了。 他家这个宝贝疙瘩隔三差五的出幺蛾子,一会儿要喝玫瑰露,一会儿要吃橘子,一会儿想吃莲蓬,一会儿又要草莓、杏子、西瓜......反正都是些反季节的,折腾得他够呛。 为了给对方留下一个深刻的影响,以至他将来再也不敢让自作主张,尤其是这种事儿,许娇这回算是把从前不愿麻烦他的事都做个了个遍,甭管多不可思议的,张嘴就来。 说起来,这位堂堂的九王爷对她着实算真爱,赵鄞虽累,倒也乐在其中,不管许娇如何折腾如何作,他都是乐呵呵的欣然接受。 好在,怀胎十月终究是有个终点的。 这一日,赵鄞同赵安一道骑马跑了大半天,好不容易从一农户家地窖里找到一颗西瓜,刚抱着乐滋滋的进了家门,就见院子里跟炸了锅似的,冬儿和芸香端着铜盆进进出出,许威和魏家两个小子垫着脚往屋里瞅,刘玉、张超、姜云飞、锁春、木头、魏子宣......山中有一个算一个,但凡有点关系的,统统都到了。 赵鄞紧走两步:“这是怎么了?” 话音刚落,门口隙开一条缝,苗大夫从里面走了,抹了抹额头的汗:“真是疯了!疯了!” 赵鄞心上咯噔一下。冲上去拽着他吼问:“发生什么事了?” 苗大夫一见是他,忙道:“王爷,我知道许夫人本事了得,但这剖腹取子他也敢做,胆子未免太大了吧!” 赵鄞脑中一阵轰鸣:“什么剖腹取子,你给本王说清楚!” 苗大夫感觉自己手臂都快断了,为了赶紧摆脱,言简意赅道:“娘娘胎位不正,孩子生不出来,我的意思是稳婆用手给娘娘拨正把孩子引出来,许夫人却非要剖腹,活人剖腹啊,多可怕,她这是想要娘娘的命啊!” 赵鄞一听,这还了得,一把将他甩开,大步上前冲进房间。 只见许娇躺在榻上,一脸一头的汗,黄蓉在一边紧张有序的陈列各类器具,都是些他从不曾见过的东西,两个稳婆皱着眉头一脸苦相,稳在许娇两边口中只知道说“娘娘莫怕,很快就好了”之类的话。 第208章 有女芳华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怎么回事?”赵鄞颤着声音问。 黄蓉回头看了他一眼:“午饭后开始阵痛,两个稳婆发现孩子胎位不正,想用手去硬拿,我不同意。” 赵鄞急道:“怎么现在才发现?” “大哥!这里没有B超,我又不是专业的妇科医生,我哪儿知道啊?再说了,你这两个资深的稳婆都没看出来,我还能看出来吗?”黄蓉举着自制的竹筒注射器试了试道。 两个稳婆闻言,忙道:“王爷,娘娘这个是特殊情况,这还没到生产的日子呢,我们也不知道孩子这胎位不正啊,再说了,这女人生孩子胎位不正的多了去了,又不是不能生,可许夫人愣是不让我们动手啊!” 黄蓉朝门口喊道:“参汤怎么还没来?” 话音刚落,门口芸香便端着参汤闪身进来了。 她便重新回头一脸没好气的对两个稳婆道:“动手?你们只管把孩子生出来,想过孩子她娘的死活吗?再说了,你动手是能把孩子生出来,可万一孩子脐带绕颈呢?你是拽出来了,孩子还能活吗?知道为什么你们这里好多女人生孩子不是落个活不久的病根,就是挺不过来直接死掉吗?就是因为有你们这样草菅人命的稳婆!少废话,不能帮忙就滚出去,别再这儿妨碍我!” 两个稳婆被她一顿吼,见她气势凌然的,也不敢回嘴,心虚的看着赵鄞。 “看什么看,滚出去!”黄蓉只差上前将两个稳婆踹出去了。 两个稳婆见赵鄞没发言,便灰溜溜的出去了。 芸香将参汤喂给许娇,回头道:“夫人,赖仁术在外面,能让他进来吗?” 黄蓉点点头:“进来给我打下手。” 一抬头,见赵鄞还愣在原地,道:“你在这儿干嘛?有意见啊?有意见也没用。出去等!” 赵鄞被他一吼,这才回过神来,忙上前跪到榻前,握着许娇的手道:“我这里陪着她,你动手吧,娇娇信的人,我都信。” 黄蓉咬了咬牙:“当初真不该答应你的!待这里也可以,一会儿好好看看你女人是怎么九死一生替你生孩子的,将来你要是敢有半点对不住她,我阉了你!” 许娇咬着牙弱弱道:“你能不能快点!废话这么多!” “你怕个屁!有我在你还怕挂掉啊?省着点力气等孩子生下来抱孩子用。”黄蓉举着注射器斜眼看着她道:“你说说你什么运气?人家生孩子都顺顺利利的,你偏要来个早产,早产就早产呗,还胎位不正,是存心考验我技术吗?” 许娇道:“所以你应该感谢我才对,是我拓宽了你的医术领域。” “滚!不稀罕!”黄蓉瞪着她道。 赵鄞紧紧握着许娇的手:“对不起,我答应你,咱们只要这一个孩子,以后再也不生了。” 许娇朝他翻个白眼:“你以为我还会给你机会吗?” 赖仁术已经长成玉树临风一翩翩公子,跟在黄蓉身边已经学了五年有余,可以说是得了黄蓉的真传,如今已经备好一切在旁边候着了。 黄蓉道:“别费力气说话了,我上麻药了。” 许娇便闭了嘴,阵痛袭来,皱着眉头咬唇,看得一边赵鄞宛心似的疼。 黄蓉道:“没让她说话,你也成哑巴了,跟她讲点事情转移一下注意力,我不能给她全麻,这里条件太落后,怕她醒不过来,别让她睡着了。” 手术就这么在赵鄞语无伦次的故事中正式开始了。 不到一个小时,手术顺利完成,孩子也成功的取出,还是个十分健康的女娃,因为哭得很响亮,只是看起来有些瘦。 这一场生产,虽然上了麻药,但许娇还是切切的感受到那刀在肚子上划拉的感觉,她一只望着头顶不敢低头,一是自己本就晕血,再来也是怕看到自己肚子上被豁个窟窿难以接受。 赵鄞感触就深了! 眼睁睁看着许娇遭罪,自己却无能为力,心里又愧疚又心疼,悔得肠子都青了,暗中发誓再也不要她生孩子了。 接下来,赵鄞昼夜不分的在她榻前守了三天三夜,黄蓉作为主治医师,也昼夜不分的守了她三天三夜,直到见她伤口愈合良好,精神状态极佳,这才回自己房间安心睡了。 七天后,许娇终于被允许出屋子看看太阳了。 赵鄞殷切的在院子里布置好一切,再返回房间将她抱出来,怕她不老实,又返回房间给她拿披风。 许娇躺在贵妃榻上,见许威趴在自家闺女摇篮边傻笑,忍不住问:“这么喜欢这丫头?” 许威点点头,很是开心道:“我是她舅舅,亲舅舅。” 许娇笑道:“这不废话吗?我是你姐姐,你亲姐姐。” 黄蓉端着一碗药凑上来:“快喝了。” 许娇皱眉:“能不扫兴吗?我这伤口不是上了药吗?还用的着一直喝呀?” 黄蓉将药碗往她嘴边一塞:“我才是医生,让你喝就喝?废话那么多!” 许娇无奈,只能皱眉喝了,末了问她:“这两天怎么不见赖仁术过来做记录?他不是你徒弟吗?” 黄蓉道:“前两天山上有个土豪,小老婆生孩子难产,让他去接生了。” 许娇一愣:“什么时候开始也接这种生意了?” 黄蓉道:“都是你的功劳,以前我做这些都是在上京贵妇圈里,如今可好,淮州人也知道我这一神技,我现在已经被人冠上一个接生神婆的美称,我不想动,便让那小子去了。” 许娇闻言,呵呵直笑:“我简直为天下的孕妇们谋得一大福利啊!” 黄蓉上前,将摇篮里的孩子抱起来逗了逗道:“你还别说,这丫头还挺乖的,也不怎么折腾人。” 许娇点点头笑道:“还真是,或许是觉得在肚子里把我折腾狠了,如今还债呢~” 黄蓉瞪她一眼道:“少瞎说,这说明人家很健康,谁家孩子没毛病爱哼哼啊?说起来,还是你家王爷的功劳,也不看看你怀孕的时候要吃啥有啥,这时代能想办法给你找到反季节的蔬菜水果,不得不说本事挺大啊!” 赵鄞刚好拿着披风出来,闻言道:“你少给我带高帽,忘了前几天看我横竖都不对了?” 黄蓉道:“没往呢,现在看着也觉得横竖都不对,谁让你让我们娇娇受这么大罪的?” “好了好了,谁也不知道能出这事儿,之前你还一直说很健康呢。”想到两人之前为这事儿辩了好几次,怕两人又起口角,忙出言调和。 黄蓉抱着孩子重重的坐到她身边:“怎么?怕我吃了他?这么护着。” 许娇无力的翻翻白眼,干脆闭眼装睡。 许威却凑上来大声道:“娘亲你轻点,这丫头嫩着呢,一会儿摇坏了!” 许娇闻言,憋不住睁眼笑道:“虽然这丫头不足月,但还不至于弱到摇一摇就能坏的地步,你担心多余了。” 许威道:“我知道她不弱,但就是太嫩了,那小脸儿我手指戳一戳都能破了似的,我都不敢用力摸她。” 赵鄞也凑到跟前,将孩子从黄蓉怀里接过放回摇篮:“豆豆说得没错,还是放回摇篮去晒太阳的好。” 黄蓉忽然道:“话说,这孩子都出生还几天了,怎么没听你们说孩子的名字啊?总不能一直这么丫头丫头的叫吧?” 许娇忽然坐直身子一愣:“妈呀!我居然从来没想过这事儿!” 赵鄞摇着摇篮慢悠悠道:“你不是说名字不重要吗?一个人的代号而已。” “就算是代号,也不能没有啊。”许娇有些头疼的抓抓脑袋:“我这个娘亲似乎有点失职啊。” 黄蓉笑:“你才知道啊。” 许娇望着赵鄞:“你也没想过吗?” 赵鄞继续摇着摇篮轻声道:“就叫芳华吧,这时节林荫茂美,咱们山上也是繁花似锦,正好她一女孩儿,惟愿她如花般美丽姣好。” 许娇在心中默了两便“芳华”,再一想他的分析理解,觉得确实是个好名字。 然,黄蓉在旁边悠悠道:“其实就是如花的意思~” 许娇一噎,抬眼幽怨的看了她一眼,不服气道:“总比你那小豆丁强!” 许威趴在摇篮边撑着下巴点头认同:“确实比我的名字好太多了。” 黄蓉伸手在他额头点了点:“到底谁才是你亲娘?” 许威道:“反正都是一家人,我就只能帮理不帮亲了。” 黄蓉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在心底暗叹一句:当初真不该为了过二人世界把孩子丢给许娇养的! 不管怎养,九王爷家的小郡主总算是有个名字了。 时间就这么在忙碌中飞快的溜走,眨眼间,孩子满月了。 这一日,花果山异常热闹,堪比年节的喜庆。 也不知是谁带的头,只见整个山上到处红绸飘飞,绸带上满满的都是祝福小郡主的话。 然后是听风院,天不亮就开始收礼,如今小半天过去,院中已经快要堆不下了。 除了上京皇族派人送来的礼,还有淮州府许文杨下辖的各官员为巴结讨好上赶着来的,自然,锁春、姜云飞之流就不用说了,自是最最走心的礼物。 当初许威那块辟邪石,许娇本还想着给锁春还回去,她也确实是还回去了。 只是,几年前带着许威各处跑路谈连锁药房的时候,这小子水土不服,整日恹恹儿的看得人揪心,于是,锁春便把这东西又给他戴回了脖子上,说来也怪,许威带上当天便好了,于是,这无价之宝就这么又归了许威! 第209章 日进斗金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至于人情世故,这里就不多做赘述,忙忙碌碌中,光阴在悄悄流逝。 眨眼间,小郡主已满周岁。 家里丫头小厮加奶娘,还有魏家两个小子和许威,许娇这日子过得简直比神仙还逍遥。 这一日,她坐在院中叹了口气,旁边赵鄞耳力过人,自然听了满耳朵,抬起头皱眉问:“怎么了?何事不顺心?” 许娇托着下巴道:“果果长大了不能做文盲啊,的抓紧时间筹办学堂了。”果果,自然是赵芳华的小名儿,当初因为这个小名儿,可把许威高兴坏了:“我叫豆豆,她叫果果,咱家豆豆果果真好。”...... 赵鄞闻言一愣,随即道:“还没打消这念头呢?丫头还小着呢,你这心操的太早了。” 许娇便一本正经道:“你懂什么?教育一定不能输在起跑线上,你是不知道,在有的地方,孩子刚落生就得排队领号安排孩子上学的事儿,要是去晚了,孩子都不能上个好的学堂了!” 赵鄞笑笑:“哪有这么夸张的事?” 许娇:“你是没见过,我们这虽不至于抢号排队上学,但也不能不学,我这就得着手准备建学堂。”说着,回头招呼冬儿:“去把姜云飞给我叫来。” 冬儿应声去了。 赵鄞道:“这次不找锁大公子合伙了?” 许娇摆摆手:“后面再说,我现在要先在山上建学堂,得让姜云飞安排,等我们山中的学堂建好了,我再让我爹将这事儿在淮州府推广。” 赵鄞起身,走到她身后,将她往怀里圈住:“你总这样操心,不怕老得快?” 许娇往后仰头,看着他问:“你这意思,如果我老得快你就会嫌弃我了?” 赵鄞忙在她额头印下一吻:“怎么会呢?就算你七老八十我也得如珍似宝的稀罕呢,你怎能如此想我?” 许娇将他推开:“少贫,我这事儿在这里若成功了,你得跟你家皇帝侄子说一声,全国推广才行,只有振兴教育才能让祖国愈发强盛!” “何以见得?” 许娇瞪他一眼:“如此浅显的道理你居然不懂?你想想,一个国家的重要组成本部分是什么?” 赵鄞笃定道:“自然是经济。” 许娇伸出一个手指头摇一摇:“错!是人才!” 赵鄞默了默:“好像是。” “什么叫好像是?根本就是!你再想想,要想有足够的人才要怎么办?” “怎么办?” “自然是培养人才啊!”许娇一副你傻的样子看着他:“所以一定要开办学堂,培养人才,不然朝廷为什么每年都要科举考试,还专挑状元郎担重任?” 赵鄞再一默,然后点点头深以为然:“确实如此。行,若此法行得通,我一定跟皇帝小子说这事儿。” 话音刚落,姜云飞从半空中轻飘飘落在两人跟前。 许娇抬头一瞪眼:“我听风院是没大门吗?” 姜云飞无所谓的笑笑:“都习惯了,你叫我来干什么?” 许娇再瞪他一眼:“之前让你们给我在山腰里留一座院子可留了?” 姜云飞愣了愣:“留了,你现在要用?” 许娇点点头:“嗯,这就安排人给我收拾出来,然后去淮州府,让我爹调几个教谕过来。” 姜云飞不解道:“你要干什么?” 许娇道:“你只管照做便是,将来自然就知道了。” 姜云飞只得领命去了。 说干就干。 翌日,许娇亲自监工,去了山腰的院子,将从前设计好的桌椅图纸拿出来,让张子文安排人即日动工,一一制造出来。 张子文果然是个一等一的匠人。没过几天,小院已经初具学堂的规模。 等许文杨安排的教谕拖拖拉拉赶来的时候,“淮州第一学府”已经初具规模。 花果山本就与许多孩子,许娇这里收拾妥当,姜云飞那边也已经找到几十个正准备启蒙的适龄孩童。 许文杨给她安排了四个教谕,都是胡子一大把的人。 想来也是,这时代,能做到教谕一职的,大多都是考了好些年的秀才举人的读书人,不老才怪。 许娇将几位德高望重的教谕们请到办公室,按前世的学校规矩分别安排了下去,末了还特特叮嘱几个老教谕道:“如今你们在这里任教,不论学童们有没有孝敬,只要你么做好本职,也可每月在我这里领五两银子的俸禄。” 老教谕们一听,忙感恩戴德的一阵谦虚。 许娇道:“你们是来培养人才的,大燕要想继续繁荣昌盛,自然少不了你们这样的教谕者,给俸禄也是理所应当的。” 一番话说的几个老教谕慢行欢喜,更觉着这趟来的值。 之前许文杨说要抽调几个教谕来花果山教孩子启蒙,几人还心上忐忑,不知是福是祸,还是其中一个姓余的想到自家有个侄子在花果山脚下开铺子的,这几年是赚的盆满钵满,壮着胆子主动报了名,这会儿一看,果然没赌错。 待许娇走后几个老教谕简直乐开了花,乐完了,按照许娇的规矩,各自坐到特制的办公桌椅前边开始准备教育事宜。 于是,“淮州第一学府”就这样正式开班了! 这一届,加上魏家两个小子和许威,共收上来五十八个孩子。 许娇将他们分成四个班,每个教谕正好带十二个孩子。许娇道:“今后,四位先生得尽心教育这些孩子,每半年我们都来考考孩子们的学识,届时,哪位先生带的班成绩最好,我花果山都有奖励。” 几个老教谕一听,那叫一个高兴,如此好事,实在是装撞了大运,别说每月有固定的五两银子拿,这教得好还有奖励,试问身边哪还有这么好福利的先生? 有许娇大方助力,学堂就这么顺顺利利的办了起来。 学堂开到第三年,由于在这里上学不用交学费,花果山远近家中有适龄学童都慕名而来,如今的学堂已经有了两三百个孩子。 甚至淮州府好些有钱人家,也专门到这附近租赁屋子住下送孩子来念学。 许威已经九岁了,学堂里有先生着重培养,家里有赵鄞一手教习功夫,在同龄人中已经十分出彩。 至于小郡主,那就不用说了,如今三岁稚龄,长得水灵灵甚是可爱,又兼有许娇这活泼性子教养,养得那叫一个活泛,比之当初的许威还要皮上三分,简直得了许娇十分的真传,整日里就爱折腾。 由于学堂置办成功,许娇便怂恿赵鄞上报朝廷,让国家出力培养人才! 至于办学堂这事儿,许娇自然知道是急不来的。 于是一边让赵鄞上报,一边却在筹谋自己的另一项大事:开办剧院! 许娇早就想好了,想前世那电影院,多受人欢迎呀,什么电视剧电影之类的,简直让人爱不释手。 这里是没电,但有人,有地盘,只要有钱就能建起来。 许娇如今也算个小富婆了,用她自己的话说,虽比不上赵鄞那么财大气粗十辈子都用不完,至少三辈子是够用的。 于是,这位挣了三辈子都用不完的钱的主,又开始了新一轮折腾! 先是建剧院。 有花果山做基础,许娇自然是在花果山脚下找了块风水宝地动工的。 剧院建的十分气派宽敞,想到许多场景都得靠人工绘制大幕,剧院的戏台也不是一般的大,场内的格局同现代的影院简直一样一样的,不同的是,现代的影院都用音响,而这里只能靠无数根打磨衔接的竹管代替传音。 于是,这剧院的房顶两边和后面墙壁上都是密密麻麻的竹筒口。 许娇让人站到台上试了试效果,发现效果还挺不错,没有震耳欲聋,但足够听得清楚,想来到时候只把台上借光照亮,身临其境的感觉应该也差不了多少。 有了剧院,现在就差戏班子演员了。 许娇软磨硬泡缠着赵鄞说了许多好话,将他院子里的几个顶梁柱姑娘给求了来给自己做台柱子。 接下来,又请了个有名的戏班子驻场。 再然后,开始物色合适的演员。 许娇这剧院是所有营生里头准备时间最长的一个,这让大家纷纷纳罕,不知她到底要憋个多大的招出来。 等一切准备就绪,剧院头一天亮相时,果然是十分引人注目的。 这一日是个好日子,老天爷十分给力,阳光明媚万里无云。 许娇这剧院一开场就是本土明星“戏班子”的大戏,看得众人津津乐道。 等唱戏完毕,几个风情万丈的台柱子一上场,各自拿出十二分本事,又引得众人直叹:妙哉! 等司仪上场说后面更精彩时,台下众人已经沸腾了,直催着让上台。 这时,只见戏台后面的幕布缓缓拉开,竟是一幅幅山清水秀仙境般的地方。 不多时,场上悠悠乐声响起,仙境中出现一个小药童...... 一场戏毕,众人意犹未尽,纷纷嚷嚷着下次再来接着看下文。 原来,许娇用自身所长,亲手绘制了大量的3d版场景图,排了场新白娘子传奇的大戏,这一场大戏虽说只演到白蛇化身人形初识许仙,刨开场景制作不算,光戏份许娇就足足排了两个月! 也难怪她准备了大半年才开锣。 有了第一场的口碑,第二场更是人满为患! 许娇这才算真真正正有了日进斗金的进项,算起来,之前花花样做首饰,虽也赚些银钱,到底成不了大富大贵,后来与黄蓉一道开医馆,医馆是开成功了,却,刨开各连锁该得的,她还要跟黄蓉对半分,落到手中也喂不饱这位,更何况得养个学堂! 如今可好,有了这剧院,许娇总算是找对了生财致富的好门路。 第210章 果果小宠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凡事有一就有二,何况许娇身后还有个宠妻狂魔赵鄞做后盾。 没几年,她这剧院便在大燕开满地了。 许娇一人自然忙不过来,亲自聘了百十来个颇有绘画功底的人做自己的嫡传弟子,教习3d绘画技术,然后分派各个剧院驻守...... 一时间,各大剧院除了本土戏曲,还有许娇盗版的前世看过的电视剧、电影之类的,现场直播,简直不要太完美~ 就这么忙着忙着,许娇忽然发现,自己居然都过三十的人了,果果都十岁出头了,古灵精怪没个消停。许威也已经长成帅小伙儿一枚了! 这一日,许娇翻着账本,自语道:“如今果果豆豆都大了,也不跟我玩儿,我每天除了翻翻账本竟无事可做,要不我们再生个孩子来玩儿。” 赵鄞正喝茶,闻言差点被呛死,抬起眼讶然道:“说什么胡话呢?你再别说这样的话,我们有果果已经足够了。” 许娇皱皱眉:“但我现在就想再要个孩子。” 赵鄞将她往怀里带了带:“你忘了生果果的艰险了,还敢冒险呢?” 许娇道:“那是意外,谁还能回回都有个意外不成。” 赵鄞道:“那也不行,我不放心,你是不知道,我现在想想还后怕得很,你要是有个万一,我还活不活了?” 许娇如今早忘了自己刚到这里时的那些心思,自打生完果果,更是踏踏实实承了赵鄞的情,至于什么不再生孩子的话,早随着孩子一天天长大忘到爪哇国去了。 如今两人说起这事儿,许娇才猛然发现,这么些年自己也没特别注意过,怎的就没怀过孩子呢? “你是不是又偷偷给我喝药呢?”许娇问。 赵鄞道:“天地良心,我何时做过?你这些年跟我不吃着一样的饭食吗?我都没机会。” 许娇默了默:“也是,那我怎么就没怀上孩子呢?” 赵鄞再将她往怀里紧了紧:“别想一出是一出的,这不正好,省的我担心。” 许娇仰起头,看着他问:“老实交代,到底怎么回事?” 赵鄞道:“什么怎么回事儿?这事儿也得看缘分不是吗?许是缘分没到,顺其自然吧。” 许娇依旧不行,皱眉道:“我该不是得了什么病吧?不行,得让蓉儿给我看看才能放心。” 赵鄞道:“你别自己吓自己,看看你这活蹦乱跳的劲儿,哪像有病的?你还是消消停停的过日子吧。” 许娇拍拍小肚子:“没道理啊,我还年轻呢,怎么就没反应呢?”顿了顿,突然抬头看着赵鄞:“你说,当年生果果的时候,我这剖腹产是不是伤了根本你们瞒着我呢?” 赵鄞很有些无语:“你不是最相信你家小后娘吗?” 许娇道:“我是相信她,但架不住这里条件落后啊,再说了,她专业也不在这上头,难免有个万一啊。” 赵鄞上前,将她拉起来道:“我看你就是闲的,走吧,去后山看看咱们宝贝闺女在干嘛?上山这半日了怎么还不回来?” 许娇便起身,踮脚抬手圈着他脖子:“你背我。” 赵鄞低头在她额头一吻,弯腰将她抱了起来:“背什么背,这样抱着吧。”说着话,已经出了房门,脚尖一点,掠上房顶,倏忽间消失在屋后...... 今日正是学堂放假的日子。 一大早,果果就被许威带着摸到了后山,说是上来学习打猎,这会儿也不知钻到哪个山窝窝里头去了? 赵鄞许娇在山中找了一圈,连个人毛都没看见,只得跑到观日亭下坐着等。 再说那边,此时可不止果果和许威,还有魏家两个小子和大猫,大猫负责托着果果,许威跟在一边,魏家两个小子比许威还大上两三岁,两人一边一个,背着弓箭正追一只斑点野鹿。 果果很兴奋,但毕竟只是个十来岁的孩子,又一向被许威和魏家两个小子照顾得太周到,就算心底忒野,到底还是没她出手的份儿。 只见魏书铭拉弓搭箭,嗖嗖两箭便射了出去,正射中野鹿两条后腿。 果果赶紧从大猫背上跳下,奔着野鹿就跑了过去。 也不知是兴奋还是怎么的,这家伙一脚踏下去踩在一块坑洼处,眼看着就要往地上扑。 身后许威见状,轻呼一声,足尖一点,疾掠而去,正好将她堪堪要落地的身子捞了回来。 “你这冒冒失失的性子同姐姐倒是像了十成,再有下次我可不管你了。”许威将人捞回来还不忘数落一番。 果果何许人也?伸手搂着许威的脖子撒娇:“舅舅怎么可能不管我呢?我这么冰雪可人聪明伶俐,舅舅还能忍心看着我摔个大花脸啊?” 许威扒拉开她的小手:“一边去!” 旁边两个魏家小子笑开了:“郡主何必讨好这小子,他哪次不这样说?却偏偏每次都是跑得最快的。” 许威朝两人喝一句:“就你俩话多!”便抱着果果去收野鹿了。 几人上山这半日,除了些小兽,总算打到一只还不错的猎物,便将野鹿放到大猫背上驮了,一并往回走。 走到观日亭,听见许娇的声音,魏家两个小子抬腿就要上前,被许威和果果一人拉一个,拽到身后,果果朝两人比着食指:“嘘~我们悄悄过去看看爹爹和娘亲在干嘛?” 彼时,许娇正躺在赵鄞腿上,白皙的手中握着他一缕墨发在把玩:“无聊~” “哪里就无聊了?我这不是陪着你呢吗?”赵鄞大手捧着她侧脸轻声道。 许娇甩一甩他的发梢:“你能陪我玩什么?不然我们下去看戏吧,这几天山下排什么戏呢?” 赵鄞道:“我也没下去,不过听姜云飞说,戏院新收了一个戏本子,讲狐妖和书生的故事,自打排出来后,场场不落空,竟不比你写得那些戏本子逊色。” 许娇道:“谁这么有本事?居然能同我编的戏一较高下。” 赵鄞在她脑门轻轻一敲:“怎这么瞧不起人,须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世上可不止你一个人有本事。” 许娇噘嘴,揉揉被他拍过的脑门:“我又没看不起人。” 赵鄞笑笑,忽然盯着她澄澈的双目,揶揄道:“说起这个,我还记得当年在这里你被狐妖附身的事呢,不若今晚我们再在这里歇一宿,看还能不能碰上?” 许娇一听,一咕噜翻身爬起来,骑在他腿上,伸手揪着他的脸:“你敢取笑我!!” 怕她掉下去,赵鄞小心的伸长手臂将她圈在怀里,眼目中盛满柔光:“欢喜还欢喜不过来,哪还有心思取笑?” 许娇便改揪为捧,伸着脖子就要去亲他。 结果赵鄞将她往后一拉,偏头朝身后喊:“看够了没?还不出来?” 许娇顺着他的目光扭头一看,好家伙,身后十几米处一片茅草地里凭空冒出几颗人头,正是果果许威和魏家两个小子。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这些年的书都白读了?”赵鄞颇有些严肃的道。 果果咧嘴一笑,蹬蹬蹬跑过来:“爹,娘,你们在这里做什么?这个时间也看不到太阳啊?” 赵鄞抬手将她头顶一根草屑拈掉:“你娘说家里不好玩,我便带她出来寻你们,结果没寻到,便在这里等了。” 果果伸手拽着赵鄞的胳膊摇啊摇:“爹爹,刚刚听你说山下有排新戏,能不能让我去看看?” 赵鄞低头,对着她一咧嘴,然后迅速收起小脸:“不行!都是些情情爱爱的,小孩子看多了不好。” 果果小嘴一噘:“你跟娘亲天天演给我看也没见我被影响啊~” 许娇一抬手,作势要打她:“让你没大没小的胡说八道!” 赵鄞忙朝许威使眼色,许威便一把将果果拉到身边:“姐姐,姐夫,我们就先回去了。” 赵鄞许娇这会儿正甜,自然不想被人打扰。 然而,刚被许威拉过去的果果又挣脱他朝两人跑过来:“爹爹,你刚刚说娘亲当年在这里被狐妖俯身?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从来没听你们说过?” 许娇脸色僵了僵,赵鄞朝她挥手道:“小孩子家家少打听,再敢东问西问的,回去写一千个大字!” 果果见她爹有点动真格的意思了,忙跑到许威身边:“舅舅快走,改天我问外婆。” 待把熊孩子打发走了,赵鄞低头看着许娇笑:“放心,只要我不说,没人知道这事儿。” 许娇用力翻个白眼,重新将他的脸皮抓在手中蹂躏:“这会儿是在取笑我吧!” 赵鄞咧嘴笑:“如今想想,我家娘子欢乐事挺多的。” “你是把我当笑话了吗?” “哪敢?”说着将她紧紧搂在怀里:“这辈子有娇娇是我最大的幸福。” 许娇被他箍在怀里动弹不得,闻言,心里也只觉一阵和暖,伸出双手绕着他脖子回抱着他。 两人在山中又腻歪了半晌,这才起身回了家。 结果一回家,却见果果正将那只野鹿绑在院子里治后腿上的伤呢。 赵鄞一瞧,上前道:“你这野鹿打回来不是为了吃的?治伤干嘛?” 果果一边给野鹿后腿缠纱布,一边道:“娘亲都能养大大猫,我不过想养只野鹿有什么大不了的。” 赵鄞笑了:“大猫是自小就养在你娘身边儿的,可你这野鹿都成年了,怎会听你的话?” 果果扬起一张小脸笑得一脸灿烂:“这野鹿也不吃人,我就当个宠物养养,不碍事儿。” 第211章 预约来世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赵鄞看着她娴熟的给野鹿治伤包扎,问:“你这治伤的本事谁教的?” 果果小嘴一抿,笑得十分甜美,这点倒是跟许娇一模一样:“娘教的呀,有什么问题吗?” 赵鄞闻言,脑中便跳出当年许娇替自己治肩上时的情景,忍不住问:“你娘晕血,怎么教你的?” 果果道:“我聪明呗,娘亲一说我便懂,哪用得着实际操作。” 赵鄞抬手在她脑门点了点:“少糊弄我,真没去你外婆的医馆练过?” 果果嘟嘟嘴:“看破不说破,爹爹就夸夸我又怎么了,说穿了就不好玩了。” 赵鄞笑笑:“自己说说,治废了多少伤患?” 果果手上动作正好完成,遂起身双手叉腰,昂着小脑袋十分不服气道:“谁治废人了?就算我治的不好,外婆和舅舅也不会坐视不理,大家看见我可热情了!” 赵鄞一听这话,顿觉不妙,他家这闺女估计在外面惹了事儿,这丫头自小就这样,越是不被人看好她便越说得夸张,当下点点头:“那就好,自己玩儿吧,爹去书房做事了。” 果果不耐烦的朝他挥挥手:“去吧去吧,你除了跟在娘亲后面,几时陪过我,要不是有舅舅和外公,我估计自己只能同香姨和冬姨混了。” 赵鄞不置可否,径自去了书房。 书房门虚掩着,赵鄞朝里一看,竟看到许娇在书案上“伏案疾书”! 赵鄞轻轻推开房门,无声无息的走了进去,停在她身后看她在干嘛。 许娇兀自全神贯注的握着炭笔在宣纸上作画。 赵鄞看了半天,总算看出点苗头,这是在画人呢~ 不过,此人五官还没完成,便问:“画谁呢?” 许娇一惊,手上一抖,眉毛便歪了一点点,抬头,怒瞪着他:“你干嘛?进来也不说一声,想吓死我呀!” 赵鄞立刻换上一脸委屈额表情:“天地良心,是你自己太专注了,我明明很大声的走进来的。” 许娇道:“那你也不该在我身后突然出声啊!” 赵鄞上前一步,从身后将她拥入怀中:“对不起啦,以后不这样了,不过,你画的是谁啊?” 许娇指着桌案上的宣纸道:“许威啊,这里没有照相机,我只能每年给他画一张画像保存在哪里,等他长大了便可以看到自己从小到大是什么样子的。” 赵鄞了然,这些年,许威和果果每年都有一副画像,倒是从没落下过。 “你来干嘛?”许娇问。 “不干嘛,猜你在这里过来看看,没想到猜的挺准的,你果然在这里。”顿了下又问:“果果要养那只野鹿,在院子里给那小东西治伤呢。” 许娇笑笑:“让她折腾呗,这些年她养了多少野生动物,那些野东西被她养死总好过横死。” 赵鄞道:“你知道她很会包扎吗?我见她将那小东西的腿上包的甚好。” 许娇道:“那有什么稀奇的?她没事儿就去医馆祸害那些伤患,早练得炉火纯青了。” 赵鄞心下暗自点头,就知道是这样。遂问:“百姓们怎么说?” 许娇一愣,缓缓回头看着他:“你要干嘛?” 她可记得,果果不满三岁那年,同几个小伙伴在淮州城里玩耍,也不知因为啥事,将一个小贩的摊子掀翻,被赵鄞关到柴房两日,谁求情都没用,若不是许威偷偷用竹筒装了些水喂给果果,这孩子估计能被他折腾掉半条命。 为这事儿许娇足足三月没理他,后来还是他一再保证不再惩罚孩子许娇才慢慢同他说话的。 今儿这感觉,难不成他知道果果在医馆被伤患们视如洪水猛兽的事情了? 赵鄞道:“放心,我说过不那么严厉管教果果就一定能做到,我只想知道她那本事是怎么练成的。” 赵鄞也是很无奈啊!果果自小在蜜罐里长大,初时娇纵跋扈,怕她这样长大吃亏,他自然不能置之不理,不就关了这丫头两日嘛,没伤筋没动骨的,结果可好,自己到处不讨好,自从那次之后,只要是关于果果的事儿,身边就听不到一句真话! 每次感觉不对劲,自己都得亲自出马去私下里扫听,做王爷爹的能做到这份上,估计天下再无第二人了! 许娇重新俯身,将画歪的眉毛涂掉重新画了起来,一边画着一边淡淡道:“我闺女机敏着呢,做事一点就透一学就会,一个小小的包扎而已,又不是什么难事。” 赵鄞便无语了。 许娇翻起眼皮看他一眼:“没事就出去,别在这儿挡我的光。” 赵鄞在她侧边椅子坐了:“光从前面来,我坐侧面,哪里就挡你的光了?” 许娇想到他刚刚的神情心里就不高兴,瞪着他:“我说挡光了就挡了,出去!” 赵鄞道:“你这样是心虚吗?果果是不是仗着身份在医馆里胡来了?” 许娇搁下笔道:“你有这么当爹的吗?果果才多大,你这么凶干嘛?你别总拿身份说事儿,我自己的闺女我自己知道教养,你少操那份闲心!” 赵鄞道:“我又没怎么着,你这么大反应干嘛?” 许娇道:“以前对许威也没见你这么凶啊?如今到了果果这里你怎么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赵鄞看着她认真道:“许威天性温厚,性子同你爹如出一辙,用不着我特意规劝。但果果不同,自小就是个闯祸精,我没想过再给她生个同胞弟弟妹妹,我们在世一天,自然有我们疼着护着,等有一天,我们不在了,谁还护着她?所以,我们不能任由她胡来,她若是养成个娇纵跋扈的个性,将来会吃亏的。” 许娇翻翻白眼:“你也看得忒远了,我闺女如此机敏善良,哪里像会吃亏的主!” 赵鄞道:“你说得都对,但以防万一,我觉得还是该好好约束着才行。” 许娇还要争辩一番,却被赵鄞抬手制止道:“你忘了我从前在上京是怎么对付那些不学无术娇纵跋扈的人了?我实在不想果果将来长成那样。” 许娇呆了呆,顿时反应过来,推己及人,原来这斯是怕自家闺女长成个不学无术的官二代! “你放心,咱家朝上倒八辈都没这样的种子,果果一准儿根正苗直,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 赵鄞皱皱眉头,轻轻叹了口气:“如今我身边倒听不到一句关于果果不好的话了,你们保密工作做得实在是好。” 许娇笑:“这就说明大家都喜欢咱果果,见不得她被你罚,自然站到她那边了。” 赵鄞道:“难道不是你一手操控的?” 许娇不乐意了:“我有那么大本事吗?就算我能控制了花果山,还能遮了淮州府的天不成?” “淮州府还有个知府大人撑腰呢!”赵鄞端过她的茶杯抿了一口道。 许娇失笑:“你觉得我爹是如此没原则的人吗?” “难说,你们许家一向重女轻男,看看你爹对果果和许威的态度就知道。还有从前对你也是百般骄纵的。” 许娇乐了:“百般骄纵?你这意思,我爹不该如此养孩子?那我可是废材呢?” 赵鄞道:“你别歪解我的意思,我可亲眼见过你爹让他府衙里一个同果果一般大小的男孩子给果果拿小玩意儿的。” 许娇翻翻白眼:“你说的是那套鲁班锁吧?” 赵鄞点点头:“你也知道?” 许娇弯腰在宣纸上涂涂画画:“你这可误会我们果果了,那孩子是张子文师兄的孩子,那套鲁班锁是那孩子的爹专门做给果果的,那几日张子文师兄在爹爹的府衙做书柜和书案,所以便将那孩子带在身边,恰好那天果果去爹爹那里,爹便让那孩子去给她哪来,省了他转手的麻烦,你说你这人要不要这么敏感!能不能对你闺女有点信心?” “是这样吗?” 许娇点点头:“就是这样,你以后对果果宽容点,没见孩子现在跟你愈发不太亲近了?” 赵鄞又喝了一口茶:“在不亲进也是我闺女,怕什么?” 许娇彻底无语了:“你跟我说句实话,你是不是不太喜欢闺女,想要儿子是吗?” 赵鄞忙道:“怎么会?只要是你生的,儿女我都稀罕。” 许娇瘪嘴摇摇头:“真没看出来,你抱果果的次数还没许威多。” 赵鄞道:“你这不是冤枉我吗?许威自小便养在我眼前,果果小时候有多少时候在我眼皮子底下的?三天里倒有两天被你爹接了去,我倒是想抱,抱得着吗?” 许娇笑:“你帮我爹养儿子,我爹便帮你养闺女,多公平啊~” 赵鄞道:“谁稀罕,要不是不放心你腾不出手来,我才不给他带。” 许娇搁笔,抬头看着他:“好啦好啦,知道啦,都是因为我,影响你做慈父了,我这就把果果叫进来,你好好抱抱。” 赵鄞起身上前捏着她圆脸:“你个没良心的还揶揄我,看样子是把当初的九死一生忘干净了!枉费我整日提心吊胆那么久。” 许娇拉开他的手拉到后腰圈着自己:“我夫君最好了,我心里感动得很呢~” 赵鄞将她紧紧搂在怀里:“一眨眼果果都长大了,时间过得真快,下辈子我们还在一起好不好?” 许娇“噗嗤”一声笑道:“这辈子还早着呢,怎么就预定下辈子了?” 赵鄞也笑道:“这辈子一晃就过半了,是得早点预定才行。” “好吧好吧,我就吃点亏答应你了,下辈子还同你过。” 赵鄞低头,在她额头轻轻一吻...... 第212章 离家出走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忙碌着的快乐时光总是过得飞快。 当许娇将商场超市也开满大燕的时候,果果都十六岁了! 这一日,许娇坐在院中摇椅上,捧着有些微胖的小脸跟黄蓉抱怨:“完了,身体已经发福了,提前进入中年妇女额行列了!” 黄蓉哭笑不得:“就你这一副水灵灵的形容,放在二十一世纪正是大好年纪,少在那儿装!” 许娇闻言,乐了,咧着嘴笑:“但我已经有个十六岁的闺女了~” 黄蓉歪着脑袋看了看院角下棋的父子,回头道:“我还有个儿子二十一了呢!” 许娇笑道:“你自己当年怕男人跑路早早的生一个套牢怪得了谁?” 黄蓉皱皱眉道:“说道这个,你爹已经开始给许威旋摸老婆了,我们是不是该阻止一下?” 许娇瞪大眼睛惊呼:“什么?这还不到法定年龄呢,着什么急?” 黄蓉瞪她一眼:“这么多年,你还不承认你已经回到古代了吗?好好想想你生芳华的时候到法定年龄没?” 许娇讪讪:“照你这意思,就由着他呗。” 黄蓉道:“说实话,许威比起我们那时代的孩子确实更成熟些,也更有担当,成家倒是没问题的。” 许娇认同的点头,然后又起了八卦心思:“爹给许威找了哪家姑娘?我们先去瞧瞧呗~” 黄蓉:“不知道,前几天听你爹提了一嘴,我当时条件反射的给否了,他便没说是谁。” 吃过午饭,许文杨带着黄蓉回了淮州府。 晚饭时,许娇盯着狼吞虎咽的许威悠悠感叹:“眼瞅着这小子就要成亲了,但总感觉还没长大呢~” 桌上几人均是一愣。 赵鄞放下刚挑起的菜转头问:“成亲?谁呀?跟谁?” 果果从碗里抬起头来,口中咬着半块酥肉:“娘亲是说舅舅吗?” 许威艰难的咽下口中的饭食,问:“姐姐确实在说我吗?” 许娇点点头:“就是你呀,据说爹爹已经开始为你找合适的人家了,说不定年前我们家又要添人了。” 许威愣愣的放下筷子,似乎没了吃饭的心情:“但我不想成亲,我还想跟姐夫多学几年呢。” 许娇:“这么些年,你姐夫的本事你还没学完呢?” 许威忙道:“怎么学的完,姐夫多厉害,我还不及姐夫一半呢,现在都还打不过他。” “你这意思,何时打得过我了,便不再跟我学本事了?”赵鄞凉凉问道。 许威急忙道:“我不是这意思,姐夫的本事何止功夫,文韬武略我没一样及得上的,将来出门在外我都不好意思说是九王爷的内弟。” 许娇噗嗤笑道:“他把你拍马屁的本事学得精纯!” 赵鄞翻翻眼皮,悠悠道:“这是你的本事好吧。” 果果放下筷子哈哈大笑:“原来舅舅学得最好的居然是拍马屁!哈哈哈......” 许威瞪她一眼:“闭嘴!” 说完,抬头问赵鄞:“果果也十六了,姐夫就没打算给她找户好人家嫁了?免得整天在家里惹是生非!” 赵鄞很严肃的点点头:“是该考虑了。” “不行!” “不行!” 许娇果果异口同声的反对。 “为什么?”赵鄞问。 许娇道:“你是不是傻,我不是告诉过你吗?女孩子至少要十八岁身体才算成熟,太早成亲会短命的!” 赵鄞愣了愣:“你说过吗?” 许娇:“我没说过吗?” 赵鄞一脸懵看着她。 许娇道:“你要是不信,自己问问她外婆去。” 赵鄞如今对医学方面的事是十足相信黄蓉的,只因黄蓉这些年着实做出许多突出贡献的大事件! 一家子很有默契的都闭了嘴认真吃饭。 第二天一早,当冬儿急匆匆跑来告诉许娇少爷和小郡主不见了的时候,许娇才惊觉自己不该多嘴的。 此时,赵鄞正在书房握着一张信笺。 许娇推门而入,见了他直接道:“俩熊孩子离家出走了。” 赵鄞扬了扬手中的信笺:“这里留下一封信。” 许娇上前,接过一看,只见信笺上寥寥数字:我让舅舅带我出去游历了,舅舅不想成亲,我也不想成亲,除非我们在外面自己找到喜欢的人,不然就不回来了!落款处画了一只肥肥的小猪,猪是果果的生肖,这意思,留书是果果写的。 许娇将信笺拍在桌上:“胆儿肥了!还敢出去游历!” 赵鄞笑道:“是你亲生的,同当年的你如出一辙。” 许娇怒:“你还笑,不知道这世道险恶呀,要是你闺女有个好歹,你后悔都来不及,还不赶紧让人去找回来!” 赵鄞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看着她:“怕什么?又许威在呢,谁能欺负的了这俩人?” 两人正说着话,芸香过来敲门。 “王爷,文川和书铭说出门保护少爷和小郡主了,可有这回事儿?”这是芸香进门说的第一句话。 赵鄞一挑眉:“得,还有俩保镖呢!” 许娇没好气道:“几个家伙这是离家出走了!” 芸香忙转身往外跑:“我让宣哥哥去把人追回来。” 结果许娇在她身后扯着嗓子喊:“别去了,让他们玩儿吧,玩儿够了自己就回来了。” 芸香只得刹住脚作罢。 孩子们离家出走, 许娇和赵鄞是不担心的。 不管这几个小东西跑到哪里,几乎都有眼线汇报,何况许威和魏家两个小子都是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几人凑一起,怎么着也不会吃亏。 没了小辈在跟前裹搅,这两人干脆也撂下担子出远门游山玩水去了! 再说那边许威果果一行。 昨夜两人同魏家两个小子一说要离家出走,刚开始魏家两小子还不敢,结果一说是逃婚,这下可好,魏家两个小子也正在被家中安排亲事,均是不乐意的。于是,几人一拍即合,各自找了理由凑在一起离家出走了! 几人一路策马奔腾,就连过淮州府也没去跟许文杨见一面,径直过门而不入,直奔上京去了。 只因果果说,要先去最繁华的上京,一路朝偏远地儿走,把大燕走个遍再说回家的事儿。 许威和魏家两小子本无主意,又自小便依着果果,自然都没意见,众星拱月的围着果果朝上京走。 几人一路如何游玩不说,月半有余的时候,四人便来到了上京。 看着人潮涌动的上京城,几人下马拉着缰绳悠悠的逛着。 果果正看得起劲,忽听前方连连传来惊呼声。 一抬头,只见一匹深棕烈马朝着自己扬蹄狂奔而来,马上一位锦袍男子一脸焦急的朝前方人流大喊:“马惊了,快让开!” 事出突然,果果下意识的蹲身、抬起手臂阻挡,暗道自己这次要倒霉了。 然而,料想中的倒霉事儿并没有发生! 她拿开手臂一看。 只见烈马不知何故,已经重重的倒在了街边,马背上的少年敏捷的纵身跃下,直奔她而来。 果果回头,果然看见许威手中还没来得及收回的针筒。 原来,这匹烈马是被舅舅制服的。 果果小嘴一抿,对许威笑得甜甜:“小舅威武!” 话音刚落,她被一股大力硬生生拽过身子:“姑娘没事吧?” 果果皱皱眉,这厮力气真大!抬起眼皮看向对方,只见是刚刚马背上的少年。 男子身形同小舅一般高,自己只到对方胸口的位置,这是男子给果果的第一印象。 视线顺着对方的下巴往上,只见这男子年纪也同小舅差不多的样子,脸上虽有些许薄灰,却也掩不住一副玉质金相! 果果还想再仔细看看,却被人拽着左臂一把拉离男子的钳制。 “谢兄台关心,我家姑娘并无大碍。”许威老母鸡护鸡仔似的将果果拉到身后,疏离又不输礼貌的朝男子颔首道。 男子歪着身子看向他身后的果果,笑嘻嘻道:“姑娘无事就好,我这马刚刚也不知怎么回事就惊了,我看姑娘刚才似乎也被惊着了,不然我请姑娘吃个饭,压压惊?” 果果拽着许威的衣袖仰着小脸问:“去吗?” 许威低头对她道:“你这老虎胆还能被惊着?走吧,我带你去更好玩的地方。” 说完,回头对男子道:“吃饭就不必了,兄台还是赶紧看看你这马吧,看样子该是被人暗算了,如果我没看错,刚刚你这马左后腿有些异样。” 说完,拉着果果同男子擦肩而过预备离场。 正在这时,前方一红衣少女骑着一匹雪白的小马跑了过来,人还没到,已经传来她清脆的嗓音:“哈哈哈......我就知道你会中招,怎么样?还要跟我斗吗?” 音落,人便到了眼跟前儿。 少女顿了顿,皱皱眉道:“不对啊,怎么才到这儿?你这马儿什么时候如此不济了,这样就被治服了?” 男子瞪她一眼,沉声道:“胡闹!差点闯了大祸,回去我再收拾你!” 少女瘪瘪嘴,看看他面前的许威和果果,跳下小马跑到男子身边,拽着他的衣袖撒娇:“哥~别生气嘛~我就跟你开个玩笑,以后不这样了还不行吗~” 男子气哼哼的收回自己的手,又瞪她一眼:“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能由得你胡来?就因为你一个玩笑,刚才差点伤着这位姑娘,你去给这位姑娘道歉。” 果果抿着小嘴在一旁看,见此情形,凑到许威耳边道:“这小姑娘跟我挺像,我喜欢。” 许威横她一眼,道:“什么小姑娘,一看就比你大,都是不省心的主,走吧。”说完,也不管对方的反应,拉着果果就要走。 结果,那少女突然冲到两人跟前,双臂一伸拦在前面:“两位先别走,我还没道歉呢。” 第213章 东盛使者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那少女一愣,赶紧弯腰:“对不起!” 许威忙往后退出半步,转头看着果果一脸的心有余悸:“好险,还好我退得快,不然我这肋骨估计都能被她撞断两根儿。” 果果失笑,上前扶着少女双臂将她拉起:“好了没事儿了,我也没怎么着,你们可以走了。” 少女抬头,对她笑:“谢谢妹妹。” 许威似乎有些不耐,拉着果果就往前走。 然而,他刚跨出一步,那少女便又挡在他身前:“这位公子不知年方几何?家住哪里?姓甚名谁?” 许威皱眉不想理她,拉着果果继续抬步。 那少女笑眯眯道:“公子长得如此好看,我想同你交个朋友不行吗?还是说......”她将手指着果果:“你已是她的男人?” 许威温怒:“姑娘莫要胡说,我是她小舅。” 少女闻言,忙收起一副唯我独尊的霸道表情道:“对不住,我不知道嘛,那你为什么不跟我做朋友?” 许威反问:“我为什么要跟你做朋友?我又不缺朋友。” 少女也不恼,依旧笑眯眯道:“难道公子已有家室?” 果果倒是觉着有趣,挣脱许威对少女道:“我舅舅叫许威,今年二十二岁,还没成亲呢,姐姐是谁?” 那少女扬起一张笑脸:“我叫司马如雪,这是我哥哥,司马东来。” “司马如雪?司马东来?”许威重复着问了一句。 司马如雪点点头:“正是,我和哥哥途经此地,见这里挺有意思的,想在这里玩耍几日,但对这里不甚熟悉,想请二位带我和我哥哥看看你们这里的风土人情,不知二位可愿意?” 许威直接摆手道:“二位还是另请高明吧,我们也是刚从外地来的,对这里也不熟悉。” 司马如雪还待说话,被司马东来抬手制止。 司马东来朝两人一拱手:“那就不打搅二位了,告辞。”说完,拉着司马如雪大步离开。 待两人离开,果果仰着脑袋问许威:“小舅,我记得东盛的皇室也是复姓司马吧?” 许威抬手点点她的额头:“这次怎么长聪明了?你说得没错,这两人言谈举止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还是少沾惹的好。” 两人说着话,魏文川凑了上来,伸着脑袋道:“刚刚那位跟东盛国的二皇子很像。” 许威侧头:“果真?” 魏书铭也点头:“大哥没说错,前年我们兄弟遂王爷来上京觐见皇上见过东盛的二皇子,这人确实同那二皇子挺像的。” 许威颔首:“那便错不了,这两人一定是东盛皇室的人,只是不知来我们大燕做什么?”说着,回头看一眼果果:“要不要去皇宫见见你的皇帝堂兄?” 果果歪着脑袋想了想,然后果断点头,笑得一脸狡黠:“去吧,我也有三年没见过他了,上次她还给我送了好多宝贝呢,这次再去打劫点,也正好做我们闯荡江湖的盘缠~” 许威笑了笑,魏家兄弟也忍不住笑了。 果果抬头见前方一个糕点铺子,乐了:“去见我的皇帝堂兄也不好空着手是吧,我们带点糕点去吧。” 许威扶额:“你觉得皇上能吃到吗?” 果果粉认真的点头:“自然吃得到,前两年我给皇帝堂兄带的芝麻糕,虽然被御膳房撤掉,但我揣在袖兜里的几块,皇帝堂兄还是很给面子的吃了的,还一个劲儿说好吃呢。” 许威再次扶额:“你居然悄悄给皇上吃外面带的芝麻糕?” 果果点点头:“这么一想,堂兄好可怜,大千世界如此多美味的东西,他居然都无缘一尝,要不是托我的福,他或许还不知道这世上还有如此美味的糕点呢!” 几人说着话,果果已经朝油纸包里捡了好些糕点,花花绿绿足有十几块。 许威很想制止,但看她如此兴致勃勃,便没挡她的兴头,替她付了钱,拎上糕点往皇宫方向而去。 几人来到宫门处,还没亮身份呢,早有眼尖的认出几人,点头哈腰的凑上来问安:“郡主、许公子、魏公子,你们来了。” 果果自不必说,有那么一个不容忽视的爹,再加上一个为大燕做出巨大贡献的娘,身份上比公主也不输丝毫,许威自小便长在九王身边,自然也没人敢小瞧了去,至于魏家兄弟,长期跟着九王进出上京办事,在上京早混得脸熟,哪还有不开眼的来找茬? 几人走在一起无论气质相貌均是一等一的出挑,辨识度那是相当的高啊! 城门下守将恭恭敬敬的迎进这几位祖宗,只差将人送到皇帝的金銮殿才罢休。 再说那边赵元,听说郡主一行来了,将折子往前一推,起身就出了御书房,直奔偏厅而来。 赵元进门的时候,只见果果歪在贵妃榻上自顾的捏着小腿,旁边坐着许威,似乎正在低声训斥她的不雅行为,后面规规矩矩的站着魏家兄弟。 “小果果,这是怎么了?走了很远的路吗?”赵元远远的便开了口。 果果闻言,从贵妃榻上跳了起来:“皇兄~想我没?” 赵元笑眯眯上前,在她头上拍了拍:“自然想了,让我看看,哟~又长高了不少啊。” 果果很得意的仰着脑袋:“那是自然,我们可有两年没见了。” 赵元撩起衣摆坐到她刚躺的贵妃榻上,拍拍旁边的位置:“坐下,跟皇兄讲讲你这两年有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几人闻言,均忍不住翘起了嘴角。 赵元侧头看向许威:“怎么了?朕这话问得有问题?” 许威忙道:“没问题没问题,只是皇上这次怕是听不到果果做的惊天动地的大事了,因为这两年果果很乖,连我姐夫都对她温和了许多。” 赵元有些不信的看向果果:“真的?” 果果一梗脖子:“如果离家出走也算的话,我这两年就只干过这一件不靠谱的事。” 赵元一愣,忽然站起身来:“你说你是离家出走来的?” 果果弱弱的点头:“不止我,还有小舅和魏家哥哥,我们一起离家出走的。” 赵元狐疑的看向许威,许威有些讪讪道:“果果说的没错,我爹和姐夫们正商量着给我们成家,我们想着都还没好好看看我们大燕的大好河山,便约一起出来逛逛,不够,皇上放心,我们是有准备的,断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赵元盯着他的脸看了半晌,最后道:“朕觉得,不能由着你们来,不然要是九叔知道你们来了皇宫,我却没留住人,一定会跟朕急的。” 说着,就要叫人将几人看起来。 果果抢先一步扑上去,捂住他的嘴,可怜兮兮的看着他央求:“皇帝哥哥,你就放过我们吧,你看我离家出走都不忘来看你,你怎么能出卖我们呢?你对得起我对你的信任吗?” 赵元拿开她的手,食指在她额头点了点:“这丫头,既然叫朕一声哥哥,朕便不能不管你,何况论年龄,朕可同九叔一般大,怎能由你胡来!” 果果便拽着他的手臂摇啊摇:“皇帝哥哥~你就放心吧,你看我又不是一个人出门是吧,还有小舅和魏家哥哥护航呢。” 赵元的目光在几人脸上一扫而过:“就他们几个哪儿够?你可是我大燕的郡主,要是有个万一,那还得了!” 果果继续拽着他的手臂摇啊摇,正要说话,门口传来掌事太监的声音:“皇上,东盛国使者们自己回来了,要不要让人看起来?” 赵元皱皱眉:“自己回来了?可有说去哪里做什么了吗?” 小太监的身影印在门框上也是恭敬非常的道:“说是去城里逛了逛,了解一下我们大燕的风土人情,准备明日启程回去,特意回来同皇上告别的。” 赵元嗤笑一声:“哼!亏他还想得到同朕告别!” 果果小心翼翼凑上前问:“东盛国的使者?这两年他们不是蠢蠢欲动想要挑战我们大燕么?他们怎会派人来我们这里?” 赵元没好气道:“谁知道他们安的什么心?” “东盛使者,或许我们见过。”许威道。 “你们见过,何时?”赵元问。 果果满脸疑惑:“我们何时见过了,小舅你别乱说。” 许威道:“你忘了我们进宫前遇到的那对兄妹了,他们自称是司马如雪和司马东来,又是东盛来的,我猜就是这两人。” 赵元点头:“正是,这两个使者正是一男一女两兄妹,他们真名是司马雪茹和司马无真,是东盛的二皇子和公主,只是,你们怎么会见着这两人,朕让人将这两人监视想看看这二人有何动作,却不想这两人居然能从朕安排的人眼皮子底下溜出去,实在不可小觑!” 许威:“素来听说东盛的人文治武功都不输我大燕,想来这两人也非常人,街市上的时候我们已经见识过那位二皇子的本事,确实不一般。” 赵元认同的点头:“既如此,几位可想去见见?” 果果摇摇头:“才不要见说假话的人!” 赵元笑笑:“出门在外,免不了隐姓埋名,难不成你打算这遭出门逢人问便说自己是郡主赵芳华?” 果果想了想,点点头:“有道理,好吧,我就原谅他们说假话。”顿了一下又道:“但我还是不要去见他们了,皇兄自去忙吧,我们在宫里住两日再走。” 赵元不放心的看着她:“果真?” “自然。”果果粉认真的点头。 于是,赵元安排人伺候着,自己先走了。 第214章 使者挑战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赵元前脚刚走,几人便往皇宫藏书阁而去,只因几人这次进宫的目的并不单纯,而是听杏林医馆一老大夫说,宫中藏书阁有一本传世医书! 几人正是想找到这本医书,带回去交给果果她小外婆研习医术,以期将这次的离家出走的惩罚降到最低~ 果果亮出腰牌,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藏书阁,留下魏家兄弟在门口看守,自己和许威钻进藏书阁翻找起来。 然而,想象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 两人在藏书阁翻找了半日也没找到所谓的传世医书,只得悻悻作罢。 几人刚回到下榻的偏殿,赵元身边的小太监便带了话过来,说是皇帝要见许公子和小郡主。 两人在藏书阁翻找半日腿软手酸的还没缓过神来,又赶紧硬着头皮去见皇帝了。 两人被小太监带着从大殿的后门进入,转过后围便看见赵元的侧脸。 果果愣了愣,赵元已经看见两人,忙朝他们招手:“来得正好,快过来。”说着,朝大堂下一位卑躬屈膝的朝廷大员道:“李大人,就让许家公子和朕的皇妹代替大燕同东盛使者比试怎么样?” 那位李大人抬起头来,看了眼果果和许威,然后皱着眉:“皇上,郡主还说得过去,这许公子嘛......老臣还是觉得有些不妥,毕竟东盛是他们的皇子和公主亲身比试的。” 赵元摆摆手:“李大人此言差矣,如今宫中只有三位公主成年,且平日里也只修习琴棋书画,跟医药从来不沾边,更不用说大皇子年龄尚小,许威虽姓许,论辈分却是朕都该叫一声舅舅的人,这样算起来,他也算是我皇室中人了。” 李大人面色凝重的沉吟半晌,最后躬身道:“皇上英明,臣这就去通知东盛使者。” 赵元挥挥手,示意他离开。 待李大人一走,果果这才有了插话的机会,忙问:“皇兄,什么比试?” 赵元揉揉眉心道:“东盛来的那对兄妹,今儿当着朝堂文武百官的面说要同我大燕比试医术,还点名要皇室的人来迎战才行。” 果果有些不悦:“所以,你就把我和小舅安排上了?” 赵元抬手在她脑门上弹了一指:“别不高兴,说起来,还是你娘和你小外婆惹的祸事,人家说了,我大燕这些年医馆遍地开,医术一流一事早传得四海皆知,人家专挑我们的强项比试,摆明了看不起我大燕啊,所以,你和你小舅这次无论如何也不能输,知道不?” 果果这下不仅嘟嘴了,两条秀气的眉毛紧紧皱在一起:“比医术?哪有两国皇室挑医术来比的,他们摆明了不安好心嘛!” 赵元又抬手捏了捏眉心,有些疲态道:“没办法,谁让人家东盛如今是几个大国中最强大的存在?就我们大燕这点本钱,还不敢跟人家硬碰硬。” 果果咬咬贝齿:“怕他作甚,若真开战,我也可以披挂上阵!” 赵元笑笑,点点她的脑门儿:“你懂什么?若真打起来,受苦的还是老百姓,我大燕立国三百多年国泰民安,朕不求开疆拓土立下不世之功,但求能好好的守着这份祖宗传下来的基业,护好我大燕的子民就行。” 果果抿唇不再说话。 赵元抬头见许威立在她身后默不作声,便问:“许公子就没话说?” 许威抬起眼皮,不卑不亢的看向赵元:“许威幼时曾同姐姐姐夫去过东盛,还记得那时候姐夫便说过,东盛国文有费民延大学士武有黄曼之大将军,不出十五年,必将成为世界最强,这话果然被姐夫说中了。” 赵元目光闪了闪:“九叔一向高瞻远瞩。” 许威顿了顿,猛然发现自己这话有些不妥,忙转移话题问道:“皇上,不知东盛使者要求怎样比试?” 赵元道:“那位皇子说了,届时,在皇城寻找病入膏肓之人,双方各施本事,看谁能让这样的人起死回生。” 说完,看着许威:“你可有把握?” 许威躬身一揖:“皇上放心,许威必当竭尽所能不辱使命。” 赵元点点头,又看着果果:“你呢?可有把握?” 果果及不雅观的翻了翻白眼儿:“小外婆说我比小舅有天赋多了!” 赵元询问的看向许威。 许威点点头,嘴角隐隐有些笑意:“郡主没说谎,这些年淮州府大大小小的病患几乎无一幸免全被她折腾过。” 赵元勾勾唇角:“如此甚好,届时你便做她的副手吧。” 许威再一施礼:“是。” 两人问清楚具体的比赛时间和规则,便匆匆下去准备了。 是夜,赵元派小太监前去询问可要什么工具之类,竟被果果一口回绝,只说:“让太医院将药材备齐全了就好。” 于是,小太监便颠颠儿的去回禀了赵元。 赵元当即便传旨太医院,让全力配合郡主和许公子同东盛的比试。 几日的紧张储备后,终于到了比赛的正日子。 皇宫大殿正对着的偌大广场,此时双方早已布置好战场严阵以待! 很快,有小太监抬着一副担架进来。 果果看了看担架上的人,只见是一位须发花白的老者,穿着还算干净,只是脸色苍白左手摁着小腹小声的*着。 果果撩起帐帘朝对方喊:“来者便是客,皇子先来吧。” 司马无真闻声,撩起帘子看过来,在看到果果那张笑脸时,脸色一顿:“是你?” 果果双手叉腰:“怎么?皇子还认识本殿?” 许威憋着笑在她身后牵了牵她的衣袖:“这里可不是淮州府。” 那边,司马雪茹也探出头来:“郡主,是我们,上次在街市见过的。” 果果眯了眯眼,然后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原来是你们啊,我一直以为上次在街市上纵马行凶的只是你们东盛不入流的商贾之人,倒是没想到竟然是二皇子和公主殿下,真是失敬啊失敬。” 司马雪茹急了:“你说什么呢?不就开个......” 话没说完,被司马无真一把拉回帐子里,他朝果果点点头:“郡主承让了。”然后,撩起长袍朝中间的患者走去。 司马雪茹紧随其后,边走还不忘边瞪两眼果果。 果果仰着小脑袋,十分跩的看她一眼,闲适的坐回椅子上。 司马无真上前将老者一番查看,问了老者几个问题,最后直起身子对果果道:“此人体内生有异物,药石无医,照这速度,不出半年......” 果果闻言,蹭一下站起身来,蹬蹬蹬几步跑到担架旁边,用手在老者手摁的位置探了探,发现异物光滑独立无粘连,转身对许威道:“小舅,还有救。” 许威上前替老者把了把脉,又探了探老者腹内的异物,点点头道:“同你去年救的那位夫人病状一样。”说完,唰唰唰写下一张药单交给身边小太监,转身对赵元道:“皇上,照此药单备药,两个时辰后此人必能重新活下去。” 赵元眉舒眼笑的吩咐人下去准备了。 这边,司马无真震惊的看着果果:“郡主果真能治好这位老者?” 果果满不在乎道:“小病啦,比着更难的我都能治好!” 司马无真毫不掩饰对她的欣赏和羡慕:“我能进去看看吗?” 果果道:“这你得问我皇兄。” 司马无真转头看向赵元:“皇上,不知......” 话没说完,只见赵元挥挥手道:“虽说医术乃我大燕之长,但若要你心服口服,朕便也不计较,你自去看便是。” 司马无真朝高位上拱拱手:“谢皇上!” 然后,司马无真从头到尾目睹了一场“惊世骇俗”的“剖腹治病”! 取出异物那一刻,果果长舒一口气,同许威相视一笑,均放下心来。 司马无真是个磊落之人,半月后再次查看了老者的身体,不卑不亢的承认了自己的失败,并诚恳的递上一封“求贤书”,希望赵元能送几名医者给东盛传授医药之道。 赵元很无语:“历来两国之间多以和亲形成纽带,怎的到了二皇子这里如此不同?” 司马无真笑了笑:“邻里之间不正应该相互帮衬学习吗,俗话说,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向贵国学习医药之道并不丢人,何况此乃造福万民之事,想必皇上也会不吝赐教的吧?” 赵元装模作样的拿了拿姿态,这才应下司马无真的要求。 待宫中之事尘埃落定,果果便背上包袱拉着许威和魏家兄弟,趁着某日赵元早朝的时候溜之大吉了。 几人出了皇宫便如鱼入大海般悠哉了起来。 不出半日,几人便出了皇城,一路向东而行。 然而,几人走出不过十几里,竟看到离宫五日的司马兄妹! 果果也不矫情,大大方方的上前打招呼:“二皇子,你们怎么还在这里?” 司马无真勾勾唇角:“郡主这意思,是要赶我兄妹走吗?” 果果瘪瘪嘴:“你走不走跟我有什么关系?不过寻常问话罢了。” 司马无真将手边的热茶递给她:“郡主喝口热茶吧。” 果果刚将手伸过去,结果身后许威伸出一只*先将茶接过喝了:“谢过二皇子。”将茶杯倒过来,示意自己已经喝干了他送的茶:“味道不错,清香甘甜,是杯好茶。” 司马无真笑笑:“许公子这舅舅做得太过称职。” 第215章 二皇子的忧虑 - 娇妃不好养 - 晋雪艺 第215章 二皇子的忧虑 许威将茶杯放回桌上:“不知二皇子刻意等在这意欲何为?” 司马无真继续给他添上热茶:“许公子如此直白,本殿也就不藏着掖着了,本殿等在这里只为邀请几位去我东盛做客,不知许公子意下如何?”说着话,一双眼睛在许威身旁的果果身上扫了一眼。 许威目光闪了闪:“我很小的时候就去过东盛,如今实在是没兴趣。” 司马无真顿了顿:“许公子敌意很明显哦!” 许威觉着自己遇上了疯子,转身牵过果果的小手:“我们走。” 司马雪茹却急了,拽了拽司马无真的衣袖:“二哥~” 司马无真骨节分明的手指拂过杯口,漫不经心道:“妹妹啊,你要有自知之明,人家都不愿与我们同路,何必苦苦强求。” 果果隐约间听到这话,扯了扯许威的袖口,笑道:“小舅,我看那位东盛的公主是看上你了。” 许威回头看她一眼,轻轻叹口气摇摇头:“还是太小了,这么明白都看不懂。” 果果皱眉:“说什么呢?” 许威转回身拍拍马背:“上去吧,下一个歇脚点估计有些路程了。” 果果双臂一伸:“你抱我上去!” 许威宠溺的揉揉她额发:“还是个小懒虫。” 果果歪着小脑袋笑:“谁让我有个这么好的小舅呢~” 许威伸手架着她双腋轻轻松松便将她举上马背,自己也翻身上马,将她环在怀中:“惯的你!靠过来睡会儿吧,到地儿了叫你。” 果果往后一靠,闭着眼睛道:“你看,是你自己要惯的。” 许威轻声嗤笑:“还成我的不是了。” 果果歪了歪小脑袋,不再说话。 许威低头看了她一眼,拉紧缰绳策马狂奔起来,旁边的魏家兄弟也不甘示弱,纷纷催动马匹跟在他身边,令身后的官道扬起阵阵尘灰。 次年仲夏。 在外面逍遥了大半年的几人终于打道回府了! 然而,万万没想到的是,果果和许威甫一进家门,便看到客厅里一道有些熟悉的身影,跨进门槛仔细一看,居然是司马无真! “你怎么来了?”果果心直口快的问。 九王端坐主位,刚撇开茶沫子的茶还没来得及喝,闻言,诧异的抬起眼皮:“你们认识?” 司马无真站起身来,转身看着果果,眼中透出令人难以琢磨的光彩:“认识,令嫒聪明机灵,医术了得,令人见之难忘。” 九王皱皱眉,稳了稳心神:“承蒙二皇子高看小女。”说着,转头看着果果和许威:“赶紧去后边收拾干净。”再转头看向司马无真:“我们刚刚说到哪儿了?” 司马无真重新坐下,端起手边的茶抿了一口:“王爷刚说让我好好约束一下边城的军士,不要总骚扰南辰的百姓。” 九王点点头:“是了,二皇子可了解?” 司马无真又喝了一口茶,这才开口道:“边城的军士辛苦,又都是些糙汉子,想来有些不安分,王爷放心,若情况属实,我一定严惩不怠!” 九王点点头:“那本王就先谢过二皇子了。” 司马无真抬头,对上九王的目光,稍一沉吟道:“王爷,小王有个不情之请,不知王爷能否答应?” 九王皱皱眉:“先说来听听。” 司马无真站起身来,对他恭敬一揖:“小王同令嫒投缘,想邀请令嫒来我东盛小住,不知王爷能否答应。” 九王一愣,猛地抬起头来,言语中夹杂了不悦:“你说什么?” 司马无真忙着又是一揖:“王爷莫急,小王是真的挺喜欢令嫒身上那股豪爽劲儿,况且之前小王也向贵国递交了求贤书,虽说贵国天子确实派了几位医术了得的前辈来我东盛教授,但在小王看来,他们的技艺远不如令嫒,王爷放心,若令嫒愿意随小王回去小住,小王必定亲自鞍前马后照顾周到,不让她受丝毫委屈,保管她全须全尾的。” 九王双目微眯,一双探究的眼神在他脸上扫了扫,最后放下茶杯:“此事再说吧,二皇子也不是明儿就走,缓缓再议也不迟。” 司马无真站起身来:“王爷说得极是,小王早就听闻花果山乃人间仙境,来这一遭是该好好赏一赏的,那小王就不叨扰王爷了,这就出去走走。” 九王虚抬了一下手臂:“请。” 司马无真单手放在后腰处,直起腰身走出客厅。 眼见司马无真在随从的引领下走出大门,赵鄞起身往后院而去。 许娇正拉着果果和许威说话,问两人这大半年在外面过得怎样?有什么新鲜事之类的。 结果果果瘪瘪嘴道:“娘亲你假不假?我们这一路的经历你只怕比我们还清楚咧。” 许娇瞪她一眼:“探子报回来的跟你们亲口说的能一样么?” 果果上前轻轻热热挽了她的胳膊:“娘亲怎么还这样?难不成这大半年爹爹没带你出去玩吗?” 许娇在她手臂上拍了一下:“没良心的丫头,还好意思说,如今大了,翅膀也硬了,竟敢私自撺掇你小舅他们离家出走,要不是我们家开明,你这双腿迟早被打折了!” 果果抱着她手臂摇一摇:“娘亲~我这才哪儿到哪儿啊,您当初不还同小外婆带着冬姨离家出走吗?你们还进过土匪窝呢,我这一路可安全着呢。” 许娇伸手在她脑门儿上点了点:“是是是,你命好,有你小舅和魏家两个小子护航,好在还知道回来,回来就好,好好在家待着 ,再也不许乱跑了知道不?” 话音刚落,见赵鄞走了过来,一脸的凝重,忙上前问:“出了何事?那个东盛的二皇子什么目的?” 一听这话,果果和许威也来了精神。 许威上前两步:“出什么事了吗?那个二皇子怎么会来找姐夫的?” “你们同那个二皇子很熟吗?”赵鄞问。 许威道:“谈不上熟,年前在皇宫见过,他跟我们打赌输了,皇上答应了他的请求往他们东盛派了医官。” 顿了顿又道:“那小子没安好心,我不喜欢他。” 赵鄞探究的看了一眼他,许威便朝果果看过去。 赵鄞点点头:“跟我想的一样。” 果果忙凑上来:“怎么神秘兮兮的,那个二皇子想干嘛?” 许娇看着两人打哑谜,也凑上来问:“他想干嘛?” 赵鄞伸手将她牵到身边,抬头对许威和果果道:“你们先下去好好歇着,明天我再找你们说话。”说完,揽着许娇往屋里走了。 进得房间,许娇见他一脸凝重,抬手在他眉心处揉了揉:“有什么难事说给我听听。” 赵鄞抬手扶着她双肩:“娇娇......咱们果果有*烦了。” 许娇皱皱眉:“果果好好的有什么*烦?” 赵鄞轻叹一声:“那位二皇子好像看上咱们果果了。” 许娇一惊,猛地站起身来:“啊!那怎么行,你不是说咱们南辰和东盛的战事一触即发吗?这当口我是决计不会让果果跟东盛沾边的 !” 赵鄞拉着她的手按回榻上:“谁说不是呢?今儿那位二皇子却说想邀请咱们果果去他那边传授医道,你说他安的什么心?” 许娇急了:“这可如何是好,打仗的事我不懂,但你说过的,若是东盛和咱们南辰打起来,双方都讨不了好,要是这场仗是因为果果打起来的,那咱们果果将来可怎么办?” 话音刚落,门口一声巨响,门扇被人从外面一把推开,紧接着是果果的身影闯了进来:“爹爹娘亲怕什么?我跟他去就是,我还不信他敢把我怎么样!” “你......你居然在外面偷听!”赵鄞有些惊讶。 “谁让你们不跟我说实话,我只能出此下策了。”果果站在两人眼前,叉着小腰仰着小脸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你过来!”赵鄞语气严厉的喊她。 果果气势瞬间便弱了:“干嘛?您想打我不成?” 赵鄞被她气笑了:“我何时打过你了?这些年你再怎么胡闹,我可曾动过你一根手指头?” 果果瘪瘪嘴:“是没动过,可您关了我好几回呢,还不给饭吃,饿了我好多回,所以现在我一点不抗饿。” 赵鄞愣了一下:“果真是这样?” 果果又有了气势:“就是这样,不信您问娘亲。” 许娇正愁司马无真提的要求该怎么拒绝呢,当下也没心思搭理她,瞪她一眼:“少在这儿胡闹,回你的屋子去!” 果果跺跺脚,蹭过去抱着她手臂撒娇:“娘亲,您就让我去吧,小舅说他小时候您和爹爹就带他去过东盛,可我只在咱们南辰的地界儿晃荡,还没去过周边列国呢。” 许娇抬手在她额头拍了一下:“你懂什么?那个司马无真根本就没安好心。” 果果歪着脑袋:“怕什么,我爹爹这么厉害,他还真敢欺负我不成,再说了,我也不是好欺负的!” 赵鄞在一边忍不住弯了唇角:“别的不说,不吃亏这点倒是跟你娘像了十分。” 许娇责怪的看他一眼:“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些有的没的。” 赵鄞默了默:“不然,让小豆丁陪她去吧,横竖那个二皇子不敢轻举妄动,就让咱们果果去,也正好堵了他的后路,让老百姓躲过几年安生日子。” “想都别想!我闺女绝不做政治牺牲品!”许娇一脸坚决的拒绝。 赵鄞还没说话,果果却道:“娘亲说什么呢?我怎么会是政治牺牲品呢?那个二皇子不说了让我去传授医道吗?我去他们东盛收俩小徒弟也好,这两年咱们同东盛关系紧张,我过去,私底下也探探东盛的虚实,说不定还有意外收获呢。” 许娇惊讶的看着她:“谁教你的这些?” 果果一脸坦然:“要谁教啊?我自己便懂,再怎么说我还是姓赵的,爹爹这些年虽淡出朝野,可那隔三差五上门来的那些官员可不是来玩儿的。” 赵鄞欣慰的点点头:“不愧是我闺女,着实不傻。” 果果很得意:“那是自然!” 说着,抬头郑重道:“爹爹,娘亲,你们就让我去吧,我保证全须全尾的回来。” 几人在房中商量了老半天,最后夫妻两个总算松了口,同意果果在许威和魏家两个小子的陪同下去东盛,并让果果保证好好听许威的话,绝不轻举妄动。 于是,没过几天,司马无真便带着果果一行启程回东盛。 这一路浩浩荡荡,除了司马无真原本的一队人马,为了不让人轻看了南辰的郡主,许娇也是给果果配了一大队人马,最重要的是,让大猫也随着队伍一起给果果做保镖去了。 司马无真看起来心情很好,一脸的春风得意,望着果果的轿撵毫不掩饰的咧嘴笑。 眼看着夜色将至,早有先行官打点好一切,安排贵主子们歇息。 司马无真迈着轻快的步伐来到果果轿前,十分绅士的招呼果果:“郡主。” 果果靠着轿子懒懒道:“干嘛?” 司马无真勾勾唇:“天色不早了,请郡主下轿歇息,明日再走。” 果果伸出脚尖踢了踢卧在膝盖前边的大猫。 大猫多灵性,撑着前腿爬起来,脑袋一拱,钻出轿帘朝着司马无真张开血盆大口! 司马无真不妨突然钻出一头大老虎,当即紧了神色,结果......大猫只是打了个哈欠,晃晃脑袋从轿上跳了下来。 紧接着,果果撩开轿帘钻了出来,冲着下了轿朝前走的大猫吼:“怎么自己跑了,过来背我。” 大猫闻言,回转身自悠悠的踱了回来,拱着背靠到轿子边上。 果果上前,一伸手抓住大猫的耳朵,一抬脚跨到大猫背上,伏下身子抱着大猫的脖子气咻咻道:“下次再这样我打你!” 大猫晃了晃硕大的脑袋,回头舔了一下果果的小脸。 果果便咯咯直笑:“好了好了,不打你不打你,走吧。” 司马无真在一边惊奇的看着:“郡主这宠物真是......” 果果小脸儿贴着大猫的后颈:“才不是宠物,比我还大些呢,是我的好伙伴兼保护神,我小舅说我小时候一个人偷溜去荷塘玩儿,不小心掉进水里,是它把我叼回家的,不然我都淹死了。” 司马无真更惊讶了:“还有这事儿?看来我得好好对它才行。” 果果疑道:“我的大猫,谁要你对它好!” 司马无真在心里道:若不是这畜生救你一命,我岂不是见不到你了。 正想着,斜刺里突然冒出一个人:“就着两步路都不走,懒成你这样的还真是少见!” 果果笑得心虚:“小舅你别总说我懒,是大猫自己非要驮我的。” 许威道:“你觉得我会信,你别总欺负大猫不会说话,就把事儿推到它身上。” 果果抱着大猫不撒手,歪着脑袋道:“这次我没说谎,不行你问二皇子。”说着,朝司马无真挤了挤眼睛。 司马无真神思一晃,随即点头:“郡主说的是。” 许威笑笑:“二皇子说了我便信,毕竟二皇子是个有原则的人。” 司马无真在心里苦笑:原则个屁!当初对这丫头一见钟情,煎熬这大半年,如今为了这个丫头把整个东盛都搬出来做后盾,还麻着胆子威胁了将来的岳父大人,他堂堂二皇子,东盛不可或缺的中流砥柱,真是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看着果果身边的几个保护神,司马无真只觉头疼,看样子,想把这个丫头养在身边做自己的王妃还有得折腾啊...... 《娇妃不好养》到这里就完结了,感谢大家一路以来的支持,我知道这个结局有些仓促,所以,接下来晋晋会抽时间继续番外,完善书中配角们的故事。另:元旦开新书,重拾从前的女强风格,毕竟那才是晋晋擅长的风格,希望大家多多捧场!群么么各位~预祝大家元旦快乐,新的一年万事如意!新书见~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