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重生初日,从掌掴恶奴开始 - 娘娘又娇又媚,一路宫斗上位 - 糯兔兔 “啊——” 白若曦猛地睁开眼,刺目的阳光让她下意识抬手去挡,却摸到了一双遍布老茧、粗糙不堪的手。 这不是她的手! 她记得自己明明已经死了,被高高在上的皇后命人灌下毒酒,死在了冷宫之中,尸骨未寒! “愣着干什么?新来的宫女就敢偷懒,不想活了!”尖利刻薄的声音在耳边炸响。 白若曦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布满褶皱的老脸,眼神阴鸷,正是前世初入宫时,百般刁难她的管事嬷嬷,张嬷嬷! 她……重生了? 重生回了刚入宫的那一天! 白若曦低头,看着身上洗得发白的宫女服,感受着手心传来的粗粝感,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老天有眼,竟然让她回来了! 前世的她,谨小慎微,与人为善,却落得家破人亡,含恨而终的下场。 这一世,她白若曦,定要让那些曾经欺辱她、谋害她的人,血债血偿!她要站在这后宫之巅,让所有人都跪在她的脚下,包括那个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 “看什么看!还不快去干活!”张嬷嬷见白若曦不理她,还敢笑,顿时怒火中烧,扬手就要打来。 白若曦眼神一厉,不等那巴掌落下,猛地抬手,精准地抓住了张嬷嬷的手腕。 她如今这身体虽然瘦弱,但常年劳作,力气却不小,更何况她还占了先机。 “你……你敢还手?”张嬷嬷又惊又怒,没想到这个新来的丫头片子竟然如此大胆。 “嬷嬷这是做什么?我刚来,什么都不懂,嬷嬷不好好教导,反而要动手打人,这宫里的规矩,是谁教嬷嬷的?”白若曦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 她记得清楚,前世这张嬷嬷克扣她们这些新宫女的月例银子和吃食,稍有不从便是打骂。 今日,她就要拿这张嬷嬷开刀! 周围几个新来的宫女都被吓傻了,瑟缩在一旁不敢出声。 “放肆!我乃皇后宫里管事嬷嬷,教训你们这些贱婢是我的职责!”张嬷嬷用力想抽回手,却发现白若曦的手像铁钳一样,纹丝不动。 “职责?”白若曦冷笑,“克扣我们的月例,抢夺我们的吃食,这也是嬷嬷的职责?我倒要问问,在皇后娘娘的宫里是谁给了你这么大的胆子!” 话音未落,她手腕一拧,只听“咔嚓”一声,张嬷嬷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手腕竟被白若曦生生折断! “啊——我的手!你这个贱人!”张嬷嬷疼得冷汗直流,面色惨白。 “聒噪!”白若曦反手一巴掌,狠狠扇在张嬷嬷脸上,“再敢骂一句,我便拔了你的舌头!” 这一巴掌力道极大,张嬷嬷被打得眼冒金星,嘴角溢出血丝,剩下的咒骂生生卡在了喉咙里,看着白若曦那双冰冷无情的眸子,她第一次感到了恐惧。 白若曦松开手,张嬷嬷瘫软在地,抱着断手哀嚎,“小贱人,我不会放过你的。” “不放过我?那就试试看。” 张嬷嬷虽说是皇后宫里的管事嬷嬷,哼,可这样的嬷嬷有十几二十个,连皇后的面都没有见过,说好听点,屁都不是,被弄死了也不会有人发现。 “你们几个,”白若曦扫向那几个吓得面无人色的宫女,“把她这些年克扣我们的东西,都给我搜出来!” 都是新进宫的宫女,没见过这样的场面,你看我,我看你,不敢妄动。 “怎么?你们是想跟她一样?”白若曦声音平静,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胁。 一个胆子稍大些的宫女咬了咬牙,率先冲进了张嬷嬷的屋子,其余人见状也纷纷跟上,很快,她们便搜出了不少银钱和一些本该分给她们的布料、点心。 白若曦看着那些东西,冷哼一声:“今日之事,若有半句传到不该传的人耳中,张嬷嬷便是你们的下场。” 她将搜出来的银钱分了一半给那几个宫女,淡声道:“这是你们应得的,以后,谁敢再欺辱我们,便如此炮制!” 宫女们从未见过如此阵仗,更没想过一个新来的宫女敢如此行事,一时间竟都对白若曦生出了几分敬畏。 白若曦知道,这只是开始。 这张嬷嬷不过是后宫食物链最底端的一条蛆虫,解决了她,还会有李嬷嬷、王嬷嬷。 她要复仇,就要尽快摆脱这宫女的身份,往上爬! 上一世,她被下了药的皇帝当成了解药,稀里糊涂爬上了龙床,也有过几分恩宠,就因为如此,被那位眼高于顶的云昭仪怀恨在心,暗地竟将她刚及笄的妹妹,派人掳走折磨致死,这个仇不得不报! 根据前世的记忆,三天后,便是云昭仪“诊出”有孕的日子。 呵,假孕争宠。 这一世,她绝不会再让云昭仪如愿! 这深宫,既然让她回来了,她会不惜一切代价往上爬,等着吧,那些高高在上的贵人们。 第二章 红引草为引,王太医入局 - 娘娘又娇又媚,一路宫斗上位 - 糯兔兔 料理了张嬷嬷,白若曦的日子清净了不少,怂货,还以为她会找她麻烦。 一同入宫的宫女对她也多了几分敬畏和依赖,有什么消息都会第一时间告诉她。 正如她所料,不过两日,宫中便传遍了云昭仪娘娘怀有龙嗣的喜讯。皇帝大悦,赏赐流水般地进了云昭仪的昭阳宫,一时间,云昭仪风头无两。 白若曦听着这些议论,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在冷笑。 云昭仪这胎,怀得可真是“及时”。 前世,她就是靠着假孕,从昭仪一跃成为宠冠后宫的德妃。 再因为‘一个不小心’被人陷害小产,晋级为德贵妃。 可惜啊,这一世,有她在。 “若曦姐姐,你说昭仪娘娘真的有孕了吗?我怎么听说,太医院的王太医前几日还说娘娘宫寒体弱,不易受孕呢?”一个名叫小桃的宫女凑到白若曦身边,小声说道。 白若曦心中一动。 王太医? 她记得此人,医术高明,为人却有些迂腐固执,前世似乎就是因为不愿替昭仪隐瞒假孕之事,最后落得个被暗中处理的下场。 “宫闱之事,莫要妄议。”白若曦淡淡开口,敲打了一句,随即又状似无意地问道:“王太医现在何处当值?” 小桃吐了吐舌头,道:“听说是被派去太医院的药材库整理药材了,那可是个苦差事。” 药材库……白若曦眸光微闪,计上心来。 次日,白若曦借着去浣衣局送衣服的机会,偷偷溜到了太医院药材库附近。 她算准了王太医每日申时会出来透气。 果然,没过多久,一个身形有些佝偻的太医从药材库里走了出来,不停的唉声叹气。 白若曦提前在脸上抹了一把香灰,不让对方看清自己是谁,算准时机,假装端着一盆刚洗好的衣物路过,脚下一滑,“哎呀”一声,连人带盆摔倒在地,清水和衣物洒了一地,恰好溅了王太医一身。 “对不起,对不起!奴婢不是故意的!”白若曦慌忙爬起来,连连道歉,姿态放得极低。 王太医本就心情郁结,被泼了一身冷水,更是恼火,但见对方只是个小宫女,只得压下火气:“罢了罢了,下次注意些。” “多谢王太医!”白若曦感激涕零,一边收拾地上的狼藉,一边眼尖地看到王太医腰间挂着的一个香囊,香囊的绣样有些特别。 她“不经意”地说道:“太医大人这香囊真别致,里面的草药味道闻着也让人心安,只是……奴婢斗胆,这其中是不是有一味叫‘红引草’的药材?奴婢的家乡也有这种草药,听老人说,此草有活血之效,但若是孕妇闻多了,似乎不太好。” 王太医闻言一惊,猛地看向白若曦:“你识得红引草?” 这红引草气味特殊,有提神醒脑之效,他因近日整理药材,时常闻到各种药味,头昏脑涨,便佩戴了此囊。 此草确实有轻微活血之用,若非医者,寻常人极难辨认,更不知其对孕妇的细微影响。 白若曦垂下眼睑,怯怯道:“奴婢家乡在山里,略识得一些草药,若有说错的地方,还请王太医莫怪。” 王太医盯着白若曦看了半晌,心中却翻起了惊涛骇浪。 昭仪“有孕”,他是最清楚其中猫腻的人,他曾多次暗示娘娘此举风险极大,却被昭仪威胁,不得不配合。 如今一个小宫女竟点出红引草对孕妇不利,难道是上天在警示他,‘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你叫什么名字?”王太医沉声问道。 “奴婢陆婉,在尚衣局当差。”陆婉,尚衣局的宫女,上一世踩着她上位的贱人。 不管王太医成与不成,她白若稀曦都不能成为‘揭发’的人。 王太医点了点头,没再多言,转身快步离去,只是那香囊却被他悄悄摘下,握在了手中。 白若曦看着他的背影,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鱼儿,上钩了。 她可没有蠢到自己去揭发云昭仪,那样风险太大,也容易暴露。 专业的人,去做专业的事。 明日,便是每月初一召宫嫔妃向皇后娘娘问安的日子。 届时,各宫娘娘、小主都会到场,皇帝也会去看望皇后,并顺道看看“有孕”的云昭仪。 那将是揭穿云昭仪假孕的最佳时机,而王太医,就是她递出去的最锋利的刀! 希望王太医不要让她失望才好。 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看到云昭仪从云端跌落泥潭的精彩场面了。 妹妹,这一世,姐姐拼了命也一定护你周全,让你平安顺遂。 第三章 昭仪想上位?做梦! - 娘娘又娇又媚,一路宫斗上位 - 糯兔兔 翌日,凤鸾宫。 皇后端坐主位,接受众嫔妃的请安。 云昭仪被赐了座,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手不自觉地抚着小腹,一副母凭子贵的骄矜模样。 白若曦被分配到皇后宫里,是负责奉茶的三等宫女,她垂手立在角落,将一切尽收眼底。 辰时过半,太监通传:“皇上驾到——” 白若曦心里一动,狗皇帝果然来了。 众嫔妃起身行礼,眼中都带着期盼。 皇帝龙行虎步地走进来,先是安抚了皇后几句,目光便落在了云昭仪身上,温声道:“爱妃有孕在身,不必多礼。” “谢皇上体恤。”云昭仪声音娇柔,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羞怯。 说实话,狗皇帝的众多嫔妃里,云昭仪长得并不出众,没有皇后的端庄华贵,没有丽贵妃的明艳动人,不如舒婕妤清冷多俗,更不如彤美人娇小可爱…… 不受宠不是没有道理的。 就在这其乐融融的时刻,殿外一个小太监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跪地道:“启禀皇上,皇后娘娘!太医院王太医……王太医在外求见,说有天大的要事,关乎皇家子嗣,必须立刻面呈皇上!” “皇家子嗣?”皇帝眉头一挑,皇后也面露不解。 云昭仪心中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宣。”皇帝沉声道。 王太医快步走进大殿,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紧贴冰冷的金砖:“微臣有罪!微臣欺君罔上,罪该万死!”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皇帝脸色一沉:“王太医,你此话何意?今日若不能给朕一个交代,朕定不轻饶!” 王太医颤抖着从怀中取出一本脉案,高高举起:“启禀皇上,此乃云昭仪娘娘近一月来的脉案记录,昭仪...昭仪娘娘并非喜脉,而是、而是以药物催发出的假孕之象!” “什么?!”皇帝霍然起身,龙颜大怒。 “不可能!王太医,你休要在此胡言乱语,污蔑本宫!”云昭仪脸色煞白,厉声尖叫,再也不复方才的端庄得体。 “微臣所言句句属实!”王太医豁出去了,大声道,“昭仪娘娘宫寒严重,短期内绝无受孕可能,先前云昭仪娘娘用臣家人的性命威逼利诱,臣不敢言明真相,如今幡然醒悟,皇家血脉不容混淆!微臣便是拼上这条性命,也要揭露云昭仪!” 云昭仪浑身发抖,指着王太医:“你……你血口喷人!皇上,您要为臣妾做主啊!王太医因用错药材,臣妾罚他,他现在这是挟私报复!” 皇帝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看向皇后:“皇后,此事你怎么看?” 皇后心中早已乐开了花,面上却是一派端庄:“皇上,此事体大,不如传其他太医一同会诊,便知分晓。” 这正合皇帝心意。 很快,太医院院使及另外两名资深太医被传来,当场为云昭仪诊脉。 “不!我不诊脉,皇上,难道你不相信臣妾了吗?”云昭仪哭得梨花带雨,很可惜,并不是那么‘我见犹怜’。 狗皇帝没有丝毫心软。 “验!” 冷冷一个字,就将云昭仪所有的希望击碎。 三位太医面面相觑,互相摇了摇头,最终由院使回话:“启禀皇上,云昭仪娘娘……确实并非喜脉。” 轰! 真相大白! 云昭仪如遭雷击,瘫软在地,面如死灰。 她完了! “好!好一个云昭仪!好一个假孕争宠!”皇帝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她怒斥,“你可知欺君罔上是何大罪!”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臣妾一时糊涂!臣妾再也不敢了!”云昭仪哭喊着爬向皇帝,想要抱住他的腿,却被皇帝一脚踢开。 “拉下去!昭仪苏氏,品行不端,欺君罔上,着废除封号贬为庶人,打入冷宫!”皇帝的声音冰冷无情。 上一世不可一世的德妃娘娘,如今如同死狗一般被拖了出去,哭喊声渐行渐远。 白若曦低眉顺眼地站在角落像一个旁观者冷冷的看着这一切,仿佛一切都与她无关。 但她知道,从今日起,上一世将彻底改变,新的故事由她白若曦来书写。 解决了云昭仪,她的下一步计划也该提上日程了。 她记得,七日之后,便是丽贵妃“意外”小产的日子。 前世,所有人都以为那是一场意外,只有她无意中撞破了真相——那是皇后一手策划的阴谋! 咱们温婉贤淑的皇后娘娘可有一颗比蛇蝎还毒的心。 呵,皇后娘娘,不要以为除掉了一个云昭仪,就能高枕无忧了吗? 七日后她将送给皇后的娘娘第一份“大礼”。 第四章 暗流涌动,引蛇出洞 - 娘娘又娇又媚,一路宫斗上位 - 糯兔兔 一晃七日过去。 这七日里,出了一点小意外。 白若曦听说尚衣局有一个小宫女不小心失足摔进了护城河里淹死了。 一打听,便知宫女名叫陆婉。 护城河水刚没过膝盖,不足以淹死人。 谁都不敢传,只知道事发前,皇帝召见过王太医。 这些都不关白若曦的事。 她依旧是凤鸾宫里一个不起眼的三等宫女,每日低头做事,沉默寡言,仿佛之前怒揍张嬷嬷、间接扳倒云昭仪的人并不是她。 但她心中,却在冷静地计算着日子。 今日,便是前世丽贵妃“意外”小产的日子。 上一世丽贵妃高高在上,从不把她放在眼里,她被狗皇帝打入冷宫后,竟逼迫她与年过六旬跛脚太监对食。 要不是有琳琅舍命相护……所以丽贵妃也该死! 丽贵妃,家世显赫,无论是家世还是地位都能与皇后抗衡一二的世家嫡女。 想扳倒她并不容易,咱们一个一个来。 丽贵妃容貌艳丽,颇得圣宠,是皇后眼中的一根钉,肉中一根刺。 前世,丽贵妃小产,皇后表面悲痛,暗地里却不知多得意。 当时所有人都以为是丽贵妃自己不小心,或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只有白若曦,在一次宴会结束后,她寻找走丢的团子,无意听见皇后与心腹嬷嬷的对话,字里行间都在嘲笑丽贵妃的愚蠢。 她才知晓那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 而罪魁祸首,便是一碟平日里丽贵妃最爱吃的“百花酥”。 那百花酥里,早就被皇后的人下了一种慢性毒药,平日少量食之无碍,但若配上另一种特殊香料,便会引发滑胎。 而那种香料,就藏在皇后赏赐给丽贵妃的一支特制熏香里。 双管齐下,神不知鬼不觉。 皇后筹划了好久呢,她终于要成功了,是的,白若曦也要成功了。 这几日白若曦表现得越发低调与勤快,给掌事姑姑留下好的印象。 她等的就是今日,这一日皇上准许皇后娘娘的族亲入宫,皇后心悦赏赐六宫,给各宫娘娘小主赐下绫罗绸缎、臂钏朱钗以及点心糕点。 这里面就有给丽贵妃的——百花酥。 “若曦,皇后娘娘让你去御膳房取给丽贵妃的点心,拿到门外交给送膳的公公。”一个管事姑姑扬声吩咐道。 白若曦心中一凛,来了! 她垂首应道:“是,姑姑。” 她还在想着要如何找机会去一趟御膳房,没想到老天都在帮她,把机会送到眼前。 她的袖中,藏着一小包她特意准备的药粉——那是她前几日托一个出宫采买的小太监,用她之前从张嬷嬷那里“搜刮”来的银子买的。 此药粉无色无味,少量食之,会让人产生轻微的腹泻,但绝不会伤及性命,更不会导致滑胎。 她可不是为了阻止丽贵妃小产,只有丽贵妃小产,皇后的阴谋才能败露。 毒? 皇后早就已经下好了,药粉的作用只是为了催化丽贵妃体内的慢性毒药,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她这么做不光是要将这把火烧得更旺一些,还要救下被皇后事先准备好的‘真凶’。 御膳房,负责给贵妃制作点心的御厨早已将那碟精致的百花酥准备妥当,放在食盒的最上层。 白若曦接过食盒,趁着御厨转身的功夫,迅速从袖中取出一个油纸包,里面是她昨夜凭着记忆,用普通材料仿制的几块百花酥,只是其中一块,被她撒上了那包药粉。 她飞快地将食盒中皇后“特制”的百花酥取出几块,藏入袖中,再将自己准备的百花酥放了进去,尤其是那块加了料的,放在了最显眼的位置。 整个过程不过瞬息之间,快如闪电。 “若曦姐姐,你取点心怎么去了这么久?”刚回到凤鸾宫,小桃便迎了上来,有些担忧地问道。 白若曦微微一笑:“没什么,只是路上遇到了点事耽搁了,这点心可得赶紧给丽贵妃娘娘送去,莫要凉了失了味道。” 她将食盒交给负责送膳的太监,看着远去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冰冷的寒芒。 皇后娘娘,您精心准备给丽贵妃的“大礼”,奴婢给您也准备了一份,希望您会喜欢。 上一世她惨死冷宫,皇后冷眼旁观,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惜嫔与侍卫苟且,淫丨秽后宫杖毙,族人同罪,杀无赦!” 哈哈哈哈哈,一句杀无赦,她家破人亡。 这一世她一定会将皇后所在乎的东西东西一样一样失去,再尝尝家破人亡的滋味。 现在,就等好戏开场了。 第五章 惊天逆转,贵妃染恙 - 娘娘又娇又媚,一路宫斗上位 - 糯兔兔 未时刚过,正如白若曦预料的那样,丽贵妃的景阳宫传来消息——丽贵妃突然腹痛不止,有小产之兆! 一时间,整个后宫都被惊动了。 皇帝得到消息,立刻放下手中政务,急匆匆赶往景阳宫。 皇后也带着一众嫔妃,浩浩荡荡地跟了过去,脸上满是“关切与焦急”。 白若曦原本是没有资格同往的,事发突然,不知怎的就被掌事姑姑顺带带了过来。 正和她意。 她低眉顺眼地跟在人群后方,心中却是一片雪亮。 景阳宫内,早已乱作一团。 太医进进出出,宫女们端着一盆盆血水,触目惊心。 丽贵妃凄厉的哭喊声和皇帝焦躁的怒吼声交织在一起,让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太医!贵妃到底怎么样了?龙胎可能保住?”皇帝一把抓住刚从内殿出来的太医院院使,厉声问道。 院使满头大汗,跪地道:“启禀皇上,贵妃娘娘……娘娘身子本就虚弱,又误食了……误食了致泻之物,动了胎气,龙胎……龙胎怕是保不住了!” “什么?致泻之物?”皇帝脸色铁青,“查!给朕狠狠地查!究竟是谁如此大胆,敢谋害皇嗣!” 皇后适时上前,一脸悲痛地劝慰道:“皇上息怒,当务之急是贵妃妹妹的身体。此事蹊跷,臣妾一定会彻查到底,给贵妃妹妹和皇上一个交代!” 她心中却是一阵冷笑。 这宫里有人比她更想丽贵妃生不出孩子啊。 她原本只是想让丽贵妃悄无声息地滑胎,没想到竟然还查出了“致泻之物”,这下子,更可以把水搅浑,到时候把熏香换出来。 就在这时,一个负责伺候丽贵妃饮食的掌事宫女被押了上来,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奴婢……奴婢今日只给娘娘用了皇后娘娘宫里送来的百花酥,还有御膳房送来的安胎药……除此之外,并无他物!” “百花酥?”皇后心中咯噔一下,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反而带着一丝委屈道:“那百花酥是臣妾见贵妃妹妹爱吃,特意命人送去的,怎会有问题?今日各宫妹妹都收到本宫的赏赐,怎会只有贵妃妹妹出了事?” 她这话说得巧妙,既撇清了自己,又暗示了此事可能另有隐情。 皇帝的目光在皇后和那宫女之间游移,显然也有些怀疑。 白若曦知道,她的机会来了。 她趁着大家的目光都在前面,悄悄挪动脚步,靠近了方才被太医们放在一旁,装着检验剩余食物和药渣的托盘。 那托盘上,赫然放着几块吃剩的百花酥,其中还剩下一块,正是她“加过料”的。 她深吸一口气,算准了角度和力道,假装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哎呀”一声,身体不受控制地朝着托盘倒去。 “砰——” 托盘被打翻在地,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 “大胆奴才!”皇后身边的管事兰嬷嬷厉声呵斥,“惊扰了圣驾,还不快滚下去!” 白若曦惶恐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奴婢该死!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只是……奴婢只是闻到这百花酥的味道有些奇怪,与平日里凤鸾宫小厨房做的似乎不太一样,一时分神,才……” 她的话说到一半,故意停顿,露出一副欲言又止,又惊又怕的模样。 “味道奇怪?”皇帝何等敏锐,立刻抓住了关键,“哪里不一样?“ 皇后心中一紧,暗道不好。 这个贱婢? 白若曦怯生生地抬起头,指着地上散落的一块百花酥道:“回皇上的话,奴婢的家乡有一种叫‘清露籽’的植物,其籽磨成粉末,无色无味,但若少量混入食物中,会使食物带上一种极淡的甜腥气,若非嗅觉特别灵敏之人,或是常年接触此物,极难察觉。 这种清露籽粉,少量食之,便会引起腹中不适,上吐下泻……奴婢方才闻到这百花酥,似乎就有那么一丝丝……清露籽的味道。” 她这话半真半假。 清露籽确有其物,也确有此功效,更是她袖中那包药粉的“学名”。 寻常百花酥,绝不会有这种味道。 她这么说,只是为了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引到这碟“有问题”的点心上来! 这叫什么呢? 这才是贼喊捉贼。 任凭谁也想不到,她会自己揭发她自己。 只有这样她才能将自己从嫌疑人中摘出去,毕竟她可是亲手碰过这‘百花酥’的。 院使一听,连忙捡起两块百花酥,分别都仔细嗅了嗅,又掰开其中一小块尝了尝,脸色顿时大变:“皇上!这……这一块百花酥之中,确实被人动了手脚!里面含有微量的清露籽粉,此物虽不直接导致滑胎,但足以让孕妇腹泻不止,体虚动胎气,丽贵妃娘娘定是食用了此物,才会如此。” 此言一出,满场哗然! 竟然真的是点心有问题! 清露籽粉,皇后听都没有听过,她岂会这么蠢,给丽贵妃准备这一查就会被发现的清露籽。 都到这份上,皇后若是还不知道这事有人要陷害她,那她这个皇后就白当了。 到底是谁? 丽贵妃自导自演?还是柔妃想上位?不管是谁,都太天真了。 皇后十分淡定,目光扫视向白若曦,还有这个贱人,怎么会知道清露籽粉? 还恰好在这个时候“失手”打翻了证物,又“恰好”闻出了问题? 这一切,未免也太巧合了! 不管有意还是无意,都不用活了。 在宫里,不允许出现‘好心人’。 皇帝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扫过在场每一个人,最后落在了白若曦身上:“你叫什么名字?如何识得这清露籽?” 白若曦依旧诚惶诚恐低着头答道:“回皇上,奴婢白若曦,是凤鸾宫三等奉茶宫女,奴婢家乡贫瘠,常以草药果腹,故而对一些植物的特性略知一二。” 皇帝未发一言,只是各宫嫔妃有人幸灾乐祸,有点漠不关心,有人已经开始盘算如何获利。 只有白若曦,在等。 这清露籽粉真的只是催化剂。 第六章 棋差一着,断其一臂 - 娘娘又娇又媚,一路宫斗上位 - 糯兔兔 “凤鸾宫送来的点心,竟然含有致泻的清露籽?”皇帝的声音冰冷刺骨,目光如刀子一般刮在皇后脸上,“皇后,你作何解释!” 皇后依然淡定从容,凤袍一拢:“皇上明鉴,臣妾没做过,定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亦或是、有人蓄意栽赃陷害!” 白若曦听出了皇后的有意所指,她依旧低眉顺眼地跪在那里,一副受惊不小的模样。 “皇上,微臣有发现。”太医院院使突然从贵妃屋里出来。 手上拿着的正是皇后给丽贵妃准备的香薰! 皇后交握的手紧紧的拽在一起,脸上瞬间变白。 白若曦用余光将皇后的转变尽收眼底。 皇后娘娘,不知您现在是否还能维持淡定。 丽贵妃此时已经悠悠转醒是悲从中来,哭喊道:“皇上!您要为臣妾和未出世的孩儿做主啊!臣妾平日里与人为善,究竟是谁如此狠毒,要这般害我!” 她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皇帝见了更是心疼,对皇后的不满又增添了几分。 “说!”皇帝命院使说下去。 “皇上,微臣发现贵妃娘娘食用的百花酥里不光含有清露籽粉,还有陌上花蕊,陌上花蕊是一种慢性毒药,无色无味,长期服用可导致女子不孕,对有孕的女子无效,但是只要配上提炼的龙舌兰花蜜,两者结合满五月,就会使有孕的女子小产,是微臣疏忽,微臣有罪!” 院使冷汗直冒,连同一旁太医一起跪倒在地,连连请罪。 皇帝接过院使手上的香薰。 这是年初南朝进贡的贡品,他只给过皇后! 皇帝手里一紧,狠狠的砸在皇后面前,“皇后!” 天子震怒,众嫔妃纷纷跪倒在地。 皇后百口莫辩,心中又急又怒,护甲扎在肉里掩饰着她此刻的慌乱。 明明不会有人知道。 “皇上!”皇后猛地抬头,指向白若曦,“臣妾怀疑,是这个宫女!是她故意在点心中动手脚,一定是她陷害本宫!” 白若曦心中冷笑,面上却是一副被吓傻了的表情,连连摇头:“奴婢没有!奴婢冤枉!奴婢进宫未满一月,哪里有机会碰到这些东西。” “未满一月!”皇后满是惊讶,不是这个贱婢,那会是谁事先知晓她的布局,就为了等这一天。 “如果这个贱婢没有问题,如何会有那么多的巧合,皇上,此女定有嫌疑。” 白若曦心里了然,宁可错杀不肯放过还真是皇后娘娘一贯的作风。 皇帝闻言,目光再次投向白若曦,带着审视与怀疑。 确实,一个小宫女懂这么多,表现又如此“及时”,的确有些可疑, 白若曦心知,狗皇帝生性多疑,她早就想好说辞,猛地抬头,声音带着一丝急切和不确定:“皇上!奴婢……奴婢想起来了!今日奴婢去御膳房取点心时,曾在路上遇到过张……张……”她故意说得吞吞吐吐。 “张什么?”皇帝追问。 “张太医!”白若曦终于说了出来,“奴婢看到张太医行色匆匆地从景阳宫方向离开,还险些撞到了奴婢。奴婢当时并未在意,现在想来,他似乎有些……鬼祟。” 张太医? 众人皆是一愣。 张太医是太医院里最普通的太医,平日里只负责给后宫嫔妃请平安脉,医术平平,并不出众。 听闻“张太医”之名,皇后惊得身形不稳,幸得身旁的兰嬷嬷及时搀扶。 皇帝立刻下令:“传张太医!” 很快,张太医被带了上来,他一见这阵仗,早已吓得两腿发软,跪在地上哆哆嗦嗦,话都说不利索。 “张太医,今日午后,你可曾去过景阳宫附近?又为何行色匆匆?”皇帝厉声质问。 张太医面如土色,支支吾吾半天,才道:“微臣……微臣确曾路过景阳宫,只是……只是去采摘一些草药,并非……” “说!”皇帝施压,张太医汗如雨下。 “是、是陌上花蕊。” “好大的胆子,竟敢谋害贵妃,从实招来。”皇帝身旁的许公公出言呵斥道。 “臣冤枉,臣只是寻些药材……” 皇帝一声冷笑,都在喊冤枉,“来人,将人带去慎行司,孤不信,敲不开嘴。” “嗻。” 张太医被侍卫拖着去慎行司,哭喊着冤枉。 白若曦依旧冷眼旁观,张太医是皇后的心腹,为皇后做尽腌臜事,上一世,她第一个孩子就丧命与张太医之手。 统统该死。 入了慎行司的人岂会安然无恙,被打得遍体鳞伤的张太医被侍卫抬了进来,慎行司的公公将证据递上。 张太医刚用刑就像倒豆子一样都招了。 慎行司什么地方,你招是你的事,该受的刑你也得受着。 张太医的供词赫然写道,他受了皇后身边心腹兰嬷嬷的指使,偷偷在送往景阳宫的点心中加入了陌上花蕊,已长达四月有余,再配合龙舌兰蜜,企图造成丽贵妃小产甚至一尸两命的惨剧! 而他今日之所以被白若曦“撞见”,是因为做贼心虚,得手后急于离开现场导致。 皇帝淡淡的扫了一眼白若曦,小宫女没撒谎。 皇帝将张太医的证词甩在皇后的脸上,“人证物证俱在,皇后,你还有什么可说。” 皇后死咬着嘴唇无话可说。 就在此时,皇后身旁的兰嬷嬷跪倒在地,“皇上明鉴,此时与娘娘无关,娘娘毫不知情,都是奴婢一人所为,贵妃仗着怀有身孕,不把皇后放在眼里,我就是想替皇后教训一下贵妃,奴婢一人承担。” 兰嬷嬷说罢,未等人反应,一头撞死在梁柱之上。 皇后咬紧牙关,她不能哭,谋害皇嗣,该死。 可那是她的陪嫁嬷嬷,是她的乳娘。 无论是谁,她苏雅娴发誓,定会让她血债血偿。 皇上皱着眉不发一言,只觉得晦气。 “皇后苏氏,管教无妨,纵容恶奴残害皇嗣,即日起,禁足凤鸾宫三月,丽贵妃暂代协理六宫之劝。” 狗皇帝好手段,一个协理六宫之权,既打压了皇后,又安抚了失子的贵妃。 白若曦低着头,似乎也有些遗憾,只是除掉了一个兰嬷嬷。 或许这次是她着急了,没想到只是不痛不痒的禁闭三月。 是她想的简单了。 皇后的背后是荣国公府,兄长还是护国大将军手握兵权镇守边关,皇后一族不是随便就会倒的。 白若曦懊悔的摇摇头,她太想给家人给自己报仇了,如今没有一击即中,还成了皇后一派的眼中钉,也罢,她只好走另一步棋了。 皇帝的目光再次落在白若曦身上,这一次,不再是审视,而是带着一丝复杂和探究:“白若曦,你此次也算揭露有功,想要什么赏赐?” 白若曦心中一动,这是她的机会。 她始终低着头,“启禀皇上,奴婢不要任何赏赐,奴婢只求……能调去浣衣局当差。”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放着大好的机会不要,竟然要去那最苦最累的浣衣局? 这怕不是得罪的皇后,怕被报复? 白若曦自己清楚,三个月内,皇后不会让她死,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皇后没有那么蠢。 只是凤鸾宫不能再待了,她已经彻底得罪了皇后一党,留在凤鸾宫,必死无疑。 而去浣衣局,看似自贬,实则是为了暂避锋芒,积蓄力量。 更重要的是,她记得,一个月后皇帝有一次夜巡,“意外”在浣衣附近,救下了一个被太监欺辱的宫女,并将其调到养心殿侍奉,后面扶摇直上,成为狗皇帝的宠妃。 这一世,这个意外是她白若曦的了。 皇帝深深地看了白若曦一眼,这么单纯的性子,也罢。 他也只当白若曦去浣衣局是为了躲避皇后,最终却只是点了点头:“准了。” 白若曦不可察的笑了笑,目的达成。 皇上身边的王公公亲自送白若曦去的浣衣局。 “多谢王公公了。”她从衣袖里掏出一块碎银,不多,总要把面子做足。 “姑娘客气了。”王公公不咸不淡的说道。 “公公慢走。” 白若曦定定的看着养心殿的方向。 皇上,下一次见面,必定在你龙床上。 第七章 蛰伏浣衣局 - 娘娘又娇又媚,一路宫斗上位 - 糯兔兔 (本章用餐提醒:女主故意的!) 浣衣局,后宫之中最是腌臢劳苦之地,空气里常年弥漫着皂角和汗水的混合气味,潮湿而压抑。 “哟,这就是那个得罪了皇后娘娘,自己作死要来浣衣局的白若曦?”一个尖酸刻薄的声音响起。 说话的是浣衣局的掌事刘嬷嬷,一个身材臃肿,满脸横肉的老妇人。她显然早已得了消息,正斜着眼打量白若曦,眼神中充满了不屑和幸灾乐祸。 白若曦微微垂眸,语气恭敬:“奴婢白若曦,见过刘嬷嬷,往后还请嬷嬷多多关照。” “关照?哼,我们浣衣局可不养闲人,更不养不知天高地厚,自以为是的东西!”刘嬷嬷冷哼一声,“既然来了,就别想有半分清闲,看到那边的衣服没有?今天之内,必须全部洗完熨平,若有半点差池,仔细你的皮!” 刘嬷嬷指向角落里堆积如山的脏衣服,那数量,便是三五个壮实宫女,一天也未必能完成。 其他正在埋头苦干的宫女们,闻言都偷偷抬眼看了看白若曦,眼神各异,有同情,有漠然,也有几分看好戏的意味。 “是,奴婢遵命。”白若曦没有半分抱怨,平静地应下,走到那堆衣服前,挽起袖子便开始劳作。 她知道,这是刘嬷嬷给她的下马威,也是皇后势力在浣衣局的延伸。 这个刘嬷嬷可不是当初那个克扣她月例的张嬷嬷,动不得。 她没有势力,没有可用之人,没办法与皇后抗衡,但不代表,她永远都没有。 眼下,能对付皇后只有狗皇帝! 冰冷的井水刺骨,粗糙的皂角磨得双手生疼。 白若曦默默地搓洗着一件又一件宫装。 午膳时分,别的宫女还能分到一碗糙米饭和几片菜叶,轮到白若曦,却只有半碗馊了的稀粥。 刘嬷嬷得意洋洋地看着她:“手脚慢,自然就只能吃这些。想吃好的?拿出你的本事来!” 白若曦看了一眼那碗馊粥,冷冷的看了看刘嬷嬷得意的嘴脸,没有说话,默默地端起碗,喝了下去。 这点苦,比起前世所受的折磨,又算得了什么? 她一边机械地劳作,一边在心中盘算,浣衣局虽然苦,但消息却也灵通。 各个宫里的衣物都会送到这里,哪个宫里添了新人,哪个娘娘得了赏赐,哪个太监宫女犯了错,都能从这些衣物的数量和新旧中窥得一二。 一个月,她只要等狗皇帝夜巡。 浣衣局虽偏僻,且靠近宫墙,皇帝不会经常路过此地。 那是皇帝初登地位之时,他的白月光被人陷害,在世家与宗亲双重打压下,他不得不将白月光废黜贬值浣衣局,最后白月光惨死在浣衣局。 皇帝心中意难平,每到白月光的忌日,他都会来此处缅怀一二。 这也是上一世,狗皇帝与她花前月下的时候说的。 而当初皇帝在浣衣局救下了小宫女欣容,后来的欣昭仪,传说像极了狗皇帝的白月光。 这一世,她来浣衣局有一段时间了,却没有在这里见到过欣容。 夜幕降临,浣衣局的宫女们早已累得东倒西歪,各自回房歇息。 白若曦却还在昏暗的烛光下,赶着刘嬷嬷交代的活计。 突然,一个瘦小怯懦的身影悄悄靠近她,递过来一个还带着体温的粗面馒头。 “姐姐……吃点吧。”是同屋的一个名叫春草的小宫女,平日里总是被欺负,沉默寡言。 白若曦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接过了馒头,轻声道:“多谢。” 春草红着脸,小声道:“刘嬷嬷她们太过分了……姐姐你别往心里去。” 白若曦心中微暖,这宫里,也并非全是冷漠之人。 她咬了一口馒头,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眼神却越来越亮。 机会,很快就会来了。 她记得,约莫就在这几日了。 而她,需要做的就是在那一刻,代替欣荣“恰好”出现在他面前,以一种最能引起他注意和怜惜的方式。 刘嬷嬷,你的刁难,很快就会成为我白若曦的踏脚石! 接连数日,刘嬷嬷对白若曦的刁难变本加厉。 不是让她在烈日下暴晒洗衣,就是让她在深夜寒风中熨烫衣物,分派的活计永远是最重最多的,吃食也永远是最差最少的。 白若曦默默承受着一切,只是身形日渐消瘦,脸色也愈发苍白,配上她那绝世的容颜,反而更添了几分楚楚可怜的病弱之美。 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这一日,白若曦算准了日子,就在今夜。 傍晚,刘嬷嬷又指着一堆刚从御花园赏花宴上收来的,沾满了酒渍和泥点的华贵宫装,对白若曦喝道:“这些,都是贵人们的衣裳,娇贵得很!今晚必须清洗干净,明早就要送回去!若是耽误了,仔细你的狗命!” 这分明是故意刁难,这些衣物材质特殊,清洗本就费时费力,更何况数量如此之多。 “是,嬷嬷。”白若曦依旧顺从地应下。 入夜,浣衣局的院子里只剩下白若曦一人。 她故意选在了靠近宫墙,相对僻静的一处水井旁浣洗衣物。 月光惨淡,四周静谧无声,只有她搓洗衣物的水声哗哗作响。 她算着时辰,估摸着狗皇帝快来了。 就在这时,刘嬷嬷带着两个膀大腰圆的粗使宫女,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 “白若曦!你这个贱蹄子,竟敢偷懒!看你洗的这是什么东西!”刘嬷嬷一把抓起一件刚洗了一半的衣裳,不由分说便朝着白若曦脸上砸去,口中还骂骂咧咧:“手脚这么慢,是想死不成!” 白若曦“恰到好处”地被那湿漉漉的衣裳砸中,踉跄一步,跌坐在冰冷的石板上,发髻散乱,狼狈不堪。 “奴婢没有偷懒……嬷嬷饶命……”她声音虚弱,带着哭腔,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还敢顶嘴!”刘嬷嬷更是怒火中烧,扬手就要一巴掌扇下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声威严的呵斥从不远处传来:“住手!你们在做什么!” 第八章 初承恩泽时 - 娘娘又娇又媚,一路宫斗上位 - 糯兔兔 月光下,一身明黄常服的皇帝,带着王公公和几名侍卫,正站在院门口,面沉如水。 刘嬷嬷和那两个粗使宫女吓得魂飞魄散,“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头都不敢抬:“奴婢(奴才)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并未理会她们,径直走到白若曦面前,看着她苍白消瘦的脸颊,散乱的青丝,和那双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清亮倔强的眸子,眉头微蹙。 “抬起头来。”皇帝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白若曦缓缓抬起头,泪水终于滑落,却强忍着哽咽,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奴婢……参见皇上。” 那张绝美的容颜,在泪水的映衬下,更显得凄楚动人,我见犹怜。 尤其是那双眼睛,既有惊恐,又有不屈,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委屈,深深刺痛了皇帝的心。 是不是芳儿当年在浣衣局也是这般备受磋磨。 他记得这个宫女,前几日在景阳宫,便是她揭露了点心有毒,后来又主动请求来了这浣衣局。 当时只觉得她心思单纯有些小聪明,得罪了皇后,还知道躲得远远的,可惜就是太天真。 如今却不想竟是个如此柔弱却又坚韧的女子。 “这是怎么回事?”皇帝转向刘嬷嬷,语气冰冷。 刘嬷嬷早已吓得语无伦次:“回……回皇上,是……是这个贱……是白若曦她……她偷懒耍滑,奴婢……奴婢只是略施惩戒……” “略施惩戒?”皇帝冷哼一声,目光扫过地上那堆积如山的衣物,和白若曦那双通红的双手,“朕看你们才是偷懒耍滑的吧?来人……” 王公公上前一步:“奴才在。” “派人看着这群刁奴洗,洗够三千件,不准停。”皇帝冷漠的说道。 刘嬷嬷惊恐万分,三千件,她的手得废啊!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刘嬷嬷这么折磨白若曦不过是想在皇后跟前买个好,让她有机会调离浣衣局,却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皇帝无视刘嬷嬷她们的哭喊声,弯下腰,亲自扶起白若曦,动作竟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温柔:“你受委屈了。” 白若曦身体一颤,仿佛受惊的小鹿,低声道:“奴婢……雷霆雨露皆为君恩,奴婢……不委屈…” 狗皇帝愣在原地,曾经芳儿也是这么对他说的。 “三郎,只要你稳坐高堂,芳儿这点委屈算什么,再说了,能为三郎做点什么,芳儿不委屈!” 皇帝看着她单薄的身影在夜风中微微发抖,心中没来由地升起一股保护欲。 他转头对王公公道:“将这几个刁奴给朕拖下去,好好审问,朕倒要看看,这后宫之中,还有多少这等腌臢事!” “嗻!”王公公立刻命侍卫将吓瘫的刘嬷嬷几人拖走。 皇帝的目光重新回到白若曦身上,看着她额角的擦伤和手上的红肿,沉吟片刻,道:“此地阴冷,你不宜久留,今夜,便到养心殿偏殿歇息,朕会派太医为你诊治。” 此言一出,白若曦心中狂喜,面上却是一副受宠若惊、惶恐不安的模样:“奴婢……奴婢身份卑贱,怎敢劳动圣驾,惊扰太医……” “朕说可以,便可以。”皇帝语气不容置喙,带着一丝霸道,“跟朕来。” 白若曦刚站稳的双脚突然一软,扑倒在皇帝的怀里,像受惊的小鹿不知所措,皇帝揽着她的腰,“皇上,奴婢……腿软…”说完害羞似的低下头。 “呵~”皇帝心情大好,抬手直接将人打横抱了起来,一路走回的养心殿。 白若曦窝在皇帝的怀里嘴角在无人看见的角落,勾起一抹得逞的弧度。 她成功了。 养心殿偏殿,烛火通明。 白若曦已被宫女伺候着沐浴更衣,换上了一袭干净柔软的细棉寝衣。太医也为她仔细处理了手上的冻疮和额角的擦伤,并开了一些活血化瘀、调养身体的温补药方。 当她被引到皇帝面前时,已是焕然一新。 狗皇帝竟然还让人给她准备了吃食。 说实话,白若曦真的很饿。 等她再次出现在皇帝面前时,已焕然一新。 她那倾城绝世的容颜在柔和的灯光下更显得清丽不可方物,肌肤胜雪,眉目如画,宛如一朵雨后初绽的白莲,纯洁无瑕,却又带着一丝勾魂摄魄的媚态。 皇帝正批阅着奏折,闻声抬头,看到眼前的白若曦,眼中闪过一抹惊艳。 先前在浣衣局月下相见,已觉她容色过人,此刻精心打理一番,更是光彩照人,竟让他一时有些失神。 此前在贵妃宫里怎么没发现,小丫头还会藏拙,有点意思。 “身子可好些了?”皇帝放下手中的朱笔,声音温和了许多。 “回皇上,劳皇上挂心,太医已经为奴婢看过了,上了药奴婢已无大碍。”白若曦跪在地上盈盈一拜,声音柔婉动听,如珠落玉盘。 皇帝打量着她,问道:“你既有那般眼力,能识破点心之毒,为何甘愿屈居浣衣局受苦?” 白若曦美眸中闪过一丝黯然,随即化为坚定:“回皇上,奴婢出身微寒,自知后宫险恶,不敢妄求君恩,只求能安稳度日。凤鸾宫是非之地,奴婢……奴婢怕了,浣衣局虽苦,却能避开许多纷争,只是未曾想,即便如此,仍是……” 她欲言又止,恰到好处地流露出几分无辜与无奈,更显得楚楚可怜。 狗皇帝对她有几分怜惜她不知道,对白月光有几分怀念她也不知道,唯一能确定就是狗皇帝此时绝对精丨虫上脑!! “是朕疏忽了。”皇帝叹了口气,起身走到她面前,轻轻抬起她的下巴,端详着她那张完美无瑕的脸,“像你这般模样的女子,待在浣衣局,确实是明珠蒙尘了。” 他的指尖带着一丝温热,触碰到白若曦的肌肤,让她心中一荡,有些苍白的面上飞起两朵红霞,更显娇羞可人。 “在浣衣局受了罪,在朕这里养养可好?” 皇帝看着她这副模样,心中那股异样的悸动愈发浓烈。 “今夜,便留下伺候朕吧。”皇帝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的磁性。 白若曦娇躯一颤,垂下臻首,声若蚊蚋:“奴婢……遵旨。” 红烛摇曳,一室旖旎。 这一夜,白若曦极尽温柔,施展浑身解数,将皇帝伺候得舒舒服服。有着上一世的经验,狗皇帝喜欢什么样的她都一清二楚。 这让久历花丛的皇帝也体验到了前所未有的新鲜与刺激。 翌日清晨,皇帝神清气爽地起身,看着身旁沉睡的美人,眼中的满意之色几乎要溢出来。 好久没有这么尽兴了。 “王福。”皇帝扬声道。 王公公立刻躬身入内:“奴才在。” “传朕旨意,宫女白若曦,温婉可人,聪慧敏捷,甚合朕意。着册为正六品宝林,赐居听雨轩,另赏金银玉帛若干。”皇帝心情甚好,直接下旨。 “嗻!”王公公心中一凛,暗道这位白宝林真不简单,不到一月功夫,从浣衣局出来不说,直接跃过采女,升为宝林,未来无可限量。 白若曦也悠悠转醒,听到封赏,连忙起身谢恩:“奴婢谢主隆恩!” “爱妃昨夜受累,再歇一会,一会让王公公送你回听雨轩”皇帝笑着扶起她。 白若曦柔顺应下,目送皇帝离去。 待殿内只剩下她一人时,她脸上的娇羞与柔顺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冰冷的笑意和深沉的野心。 宝林? 狗皇帝昨夜确实对她挺满意的,欣荣盛宠后也才是御女。 也不枉费她昨晚使出浑身解数,累死老娘了。 很快,皇帝新封白宝林,并让其入住听雨轩的消息便传遍了后宫。 凤鸾宫内,被禁足的皇后气得打翻了茶盏:“好个白若曦!好个狐媚子!本宫倒是小瞧了她!竟让她爬上了龙床!” 景阳宫的丽贵妃听闻此事,也是眉头紧锁。 她本以为皇后失势,自己协理六宫,风头正劲,却不想被白若曦钻了空子! 后宫的嫔妃们,更是嫉妒得红了眼。 白若曦的骤然得势,如同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在后宫之中再次激起了新的波澜。 无数双眼睛,或明或暗,都盯向了小小的听雨轩。 她知道,接下来的路,会更加凶险。 但她白若曦,无所畏惧! 前世的仇,今生的恨,她会一一清算! 第九章 得君恩 - 娘娘又娇又媚,一路宫斗上位 - 糯兔兔 白若曦封为白宝林并入住听雨轩的消息,如同一阵微风,却也悄无声息地拂过各宫主子的心尖。 听雨轩虽说不上是顶好的宫苑,但胜在清静,又是皇上亲口赏的,一时间,倒也引来了不少或明或暗的目光。 最初几日,总有那么些按捺不住的嫔妃差人送来些“贺礼”,或是亲自前来“探望”。 位份高些的,如祺充媛、祥昭容之流,大多是遣了身边的掌事宫女,送些不痛不痒的绸缎点心,言语间带着几分施舍般的“关照”,实则暗含敲打与试探,想看看这位从浣衣局一飞冲天的白宝林,究竟有何过人之处,能得皇上青眼。 而那些与白若曦位份相当,甚至更低的御女、采女们,则是三五成群地亲自登门,面上堆着热络的笑,眼中却藏不住那点嫉妒与算计。 她们句句不离皇上的恩宠,又旁敲侧击地打探白若曦是如何得了这天大的福气,恨不得从她口中套出些侍寝的秘辛来。 白若曦对外一律称病,说是在浣衣局被恶奴刁难伤了身子,不宜操劳。 她将春草从浣衣局要了过来,跟在她身边。 按照正六品宝林的配置,她可以有一个一等丫鬟,两个二等丫鬟。 白若曦太清楚了,自己现在出去就是靶子。 内务府送来几个小宫女让她选,这里面安插了谁的眼线,白若曦一清二楚。 左边第一位是丽贵妃的人,右边第二位是嘉修仪的人,还有第二排第一位是祺充媛宫里的…… 还真是看得起她。 这可是重生带给她的优势。 “就她吧。”白若曦指了指最末尾穿着浅蓝色宫衣的。 这位她上一世她没见过,暂且留着吧,如若背叛,杀了便是。 “奴婢春桃,见过小主,求小主赐名。” 倒是个眼力见的。 凡事从内务府分配到各宫的宫女,太监,主子都可以给他们重新赐名。 “名字什么的不重要,在我身边,要绝对的忠诚,绝不允许背叛。” “奴婢谨记小主教诲。” 白若曦让春草看赏,也给了内务府朱公公一粒碎银。 朱公公掂了掂碎银,脸上的笑容表示他很满意。 “小主选好,咱家就回去复命了。” “多谢公公,公公慢走。” “小主留步,不必送。”这位小主眼下正受宠,还给的面子还得给。 白若曦目送朱公公带着人离开。 回到内屋,白若曦随意的翻了翻这几日宫里娘娘、小主送来的贺礼。 都是些不值钱了小玩意,正如她在这些人眼里。 “将这些东西摆在最显眼的地方。”算算日子,狗皇帝要来了,就让他好好看看,他的爱妃们有多穷。 午时三刻,白若曦正准备小憩,便听到外面有动静。 她心下一动,这是来了。 “小主,这是睡不着吗?”春草很感激白若曦将她带出浣衣局。 “没有。” “小主莫要骗我,这几日看着赏赐不断,除了皇帝真心待您,其他人都在看小主的笑话,送的不是赝品就是残次品……凭什么要这么膈应人……” “好了!”白若曦语气严厉的打断春草“这话不要再说了,尤其不要在皇帝面前提起,皇帝政务繁忙,不要为了我这点小事分神。” “奴婢知道了。”春草红着眼睛。 白若曦知道她是真的在关心她,“去帮我倒杯茶吧。” “是……”春草刚转身惊恐的发现皇帝就站在门帘外。“皇帝万福金安。” 白若曦连忙从床上下来,“……” 她还没来得及跪下,就被皇帝扶住了身子,“受了委屈为何不说?”皇帝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了,好好的听雨轩被那些只会争风吃醋的女人弄成这样。 “皇上……”白若曦瞬间红了眼眶,像一只惹人怜爱的小兔子。 皇帝将人揽在怀里,抬手擦掉她眼角的泪,“别哭了,有朕在。” “有皇上在,妾不觉得不委屈。” 白若曦知道这时候最能激起狗皇帝的保护欲,男人嘛,怎么会不喜欢小白花的盲目崇拜呢。 “妾伺候皇上午睡,可好?”白若曦红着脸,替皇帝扯掉腰封,手缓缓探进了他的里衣… 被皇帝抓住了手,“身子养好了?”带着几分压抑沙哑,还有几分隐忍的克制。 白若曦还挺稀奇。 上一世的狗皇帝,可从未这么在意过她的感受。 实话实说,狗皇帝作为高级种马,他的技术还是很不错的。 “皇上…”白若曦双手圈着他的脖子,在他耳边吹了一口气“皇上,试试不就知道了。” 皇帝轻笑一声,抬手一把拉下床帘,挡住外面的一切。 …… 往后几日,狗皇帝不知发什么神经白日里赏赐不断,隔三差五便会驾临听雨轩,有时是用膳,有时是闲坐片刻,有时候还会宣她侍寝。 白若曦觉得狗皇帝不是想让她死在床上,就是想让她被他的爱妃们搞死。 外面都在传,她白宝林狐媚惑主,皇帝专宠。 呸! 第十章 能伤人的刀 - 娘娘又娇又媚,一路宫斗上位 - 糯兔兔 傍晚,白若曦正倚在窗边的软榻上看书,春桃端着一碟新巧的点心从外面进来,脸上却带着几分气愤:“主子,您瞧瞧,御花园管事牌子送来的‘玉楼春’,说是皇上特意吩咐给您的,可奴婢方才去看,那花盆边上竟被人偷偷堆了些寒水石!若不是奴婢瞧着不对劲,扒拉开看了,这兰花娇贵,怕是要不了几日就得枯死!” 玉楼春是名品兰花,娇嫩异常,最忌阴寒,寒水石碎末混在盆边泥土里,寻常人不易察觉,却能缓慢释放寒气,损其根系。 白若曦放下书卷,眸色微沉,这都是第几回了? 这手段不高明,却也恶心人。 想来是有人见她得宠,又不敢明着做什么,便想用这种阴损法子败坏她的心情,顺道也让她失了皇上赏赐的珍品,落个“护不住龙嗣”的罪名。 “可看清是谁做的了?”白若曦淡淡问道。 春桃摇了摇头:“奴婢去的时候,只有几个负责打理花草的小太监在远处,瞧不见是谁靠近过花圃。不过,奴婢听见许才人和李采女今日午后曾在附近赏玩许久。” 许才人和李采女,是依附着丽贵妃的两个小角色,平日里便爱做些捧高踩低、狐假虎威的勾当。 白若曦冷笑一声:“不必声张。将那些寒水石收好,另外,去太医院找王太医,就说我近日常感胸闷气短,让他开些寻常疏肝理气的药方便是,记得,要让他在药方里,添上一味板蓝。” 板蓝清热,却与寒水石药性相克,脾虚血亏。 与雾水仙药性相似。 春桃虽不全明白,但见主子胸有成竹,便依言去了。 晚膳时分,狗皇帝又来了。 白若曦在他看不到地方翻了个白眼。 “皇上万福金安。” “爱妃请起。”皇帝手上虚扶了一下。 “谢皇上。” “传膳吧。” “嗻。”王公公立即吩咐御膳房房传膳。 用了几口膳,却见白若曦眉宇间似有郁色,不时轻蹙眉头。 “爱妃似有不适?可是身子不爽利?”皇帝关切询问。 白若曦先是摇头,待皇帝再三追问,才幽幽叹了口气,带着几分委屈道:“嫔妾无能,前几日皇上赏赐的玉楼春,也不知怎的,险些就……就枯萎了,幸得嫔妾及时发现,移到了暖和处,又请教了花房的老花匠,才堪堪救回,只是嫔妾这几日总觉得心口发闷,许是为那花儿担心的缘故。” 皇帝心生疑虑,但是因为兰花,小猫儿怎会如此害怕。 “你们说。”皇帝面色凝重的对着春草与春桃。 春草、春桃对视一眼,便跪在地上。“皇上救救我家小主。” “春草……”白若曦出声阻止。 “说下去。”皇帝淡淡的说道。 白若曦见好就收,差不多可以了。 “小主很是喜欢皇上赏赐的兰花,奴婢们也是精心照料,没想到,有一日竟在兰花里发现这个……”春草将装有雾水仙的手帕递给王公公。 皇帝皱了皱眉。 王福立马解释“启禀皇上,这是雾水仙,对未孕的女子不宜,久闻可致血亏,不孕。” 春草立即将太医开的药方呈上:“小主日日都会看兰花,要不是小主这几日不适,王太医诊脉时看出来,小主……小主不让我们声张,就怕让皇上心烦,可奴婢见不得小主受委屈,求皇上给小主做主。” 皇帝低头看了看眼眶泛红仍不肯多说一句的小猫儿,无奈的摇摇头, “王福!”皇帝沉声道,“给朕查!” 王福领命而去,效率极高。不多时便回报,许才人和李采女曾在兰花附近鬼鬼祟祟,更有小太监看见她们似乎往花盆边丢了些什么。 “好的很,一个才人,一个采女这是要在后宫独大吗?” 白若曦心里一声冷笑。 造成今日局面的您才是幕后黑手,这时候又跳出来当好人。 “传朕旨意,许才人、李采女违反宫规,降为官女子,禁足宫中思过,非召不得出,罚抄宫规百遍。” 一句话断了二人的全部希望。 “嗻。”王公公立刻前去传旨,不动声色的看了一下白宝林。 丽贵妃那边得了消息,气得摔了杯子,“两个蠢货!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我要她们何用?” 她小看白若曦那贱人了。 哼,咱们走着瞧。 夜深,皇帝拥着白若曦,抚着她的秀发,声音带着一丝低沉:“是朕疏忽,让你受委屈了。” 白若曦柔顺地靠在他怀里,轻声道:“嫔妾不委屈,有皇上在,嫔妾什么都不怕。只是……嫔妾入宫时日尚浅,只怕福薄……”她声音越说越低,带着几分羞怯。 皇帝就喜欢她在床上放得开又害羞的模样。 真是别有滋味。 这次确实是他故意为之,让她成为众矢之的,皇宫里最不缺柔弱的菟丝花,要想走得远,就必须能自己立起来。 白若曦将头枕在他的肩膀,都看不见各自的表情。 白若曦知道,狗皇帝这是打算将她磨成对付后宫的一把刀啊。 白若曦:只要给她权利和想要的一切,她不介意成为这把刀。 皇帝:只要她能听话,朕不建议多给她些宠爱。 “爱妃,长夜漫漫,就寝吧……” “好。” 第十一章 瑾婕妤 - 娘娘又娇又媚,一路宫斗上位 - 糯兔兔 白若曦百无聊赖的躺在贵妃椅上。 狗皇帝的宠爱来的快去的也快,她要上位,就必须有子嗣。 还有一个半月,皇后禁足的时间就要结束了。 宫里的人,都等着看她的笑话。 皇后……唉,当初重生归来被仇恨迷了眼,以为可以凭一己之力扳倒皇后,如今,只能慢慢筹划。 她不能输,也不能失败。 别以为狗皇帝选她当刀就会多几分不忍,别开玩笑了,这宫里最薄情,最心狠的人就是他。 回想上一世,这个时候,皇帝刚处理完南方水患,有一段时间未入过后宫了。 时值初夏,夜里渐渐有了些暑气。 春桃从王公公不经意间露出的口风中得知,皇帝为了南方几处州府的蝗灾之事,已经连续几日批阅奏折至深夜,龙体颇为疲惫。 这样的夜晚,最是需要慰藉,也最是防备松懈之时。 白若曦亲手炖了莲子百合安神羹。 换上了一袭月白色的素雅寝衣,外罩一件薄如蝉翼的轻纱,乌黑的秀发松松挽了个堕马髻,只簪了一支成色极好的碧玉玲珑簪。 清水芙蓉般,却又带着一丝刻意营造的楚楚动人和不胜凉风的娇弱。 “小主,真的不需要我和春桃陪你一起吗?”春草有些担心,更深露重的,容易出事。 “不用,你们好好的守家。”白若曦浅浅一笑,眼中闪烁着志在必得的光芒,“夜深露重,本宫亲自去养心殿送一碗汤,略表心意,去去就回,想来皇上也不会怪罪。” 白若曦不带人是为了避开各宫的耳目,她可不想被人截胡了。 养心殿外,侍卫见是白宝林捧着食盒深夜前来,又闻说是给皇上送安神汤,倒也不敢过分阻拦,只依规矩通报了王福公公。 王福出来,见是灯下美人白若曦,微微一怔,随即笑道:“白主子有心了,皇上正在里头批折子呢,怕是没空见主子,不如让奴才代为转呈?” “有劳公公了。”白若曦柔声应道,将食盒递上前去。就在王福伸手欲接之际,她却“不小心”脚下被一颗小石子绊了一下,身子一歪,手中的食盒险些脱手,口中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呼。 “宝林。” 这动静不大不小,正好传到了内殿。 “外面何事喧哗?”皇帝略带疲惫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不悦。 王公公连忙躬身,不满的看了一眼白若曦,恭敬的回道:“回皇上,是白宝林过来给您送安神羹,方才险些滑倒,奴才这就……” “让她进来吧。”皇帝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却也没有拒绝。 白若曦心中一喜,面上却带着几分惶恐和羞怯,整理了一下微乱的衣衫和鬓发,在王公公的引领下,莲步轻移,款款走入内殿。 殿内灯火通明,皇帝伏案而坐,面前堆满了奏折。 见白若曦进来,他放下朱笔,揉了揉眉心,目光落在她身上。 “妾参见皇上,深夜叨扰,还请皇上恕罪。”白若曦盈盈一拜,声音柔婉,如夜莺初啼。 “无妨。”皇帝的目光在她素雅却难掩风情的打扮上停留了一瞬,喉结性感的滑动着,“你有心了。” 白若曦亲自打开食盒,将温热的汤羹盛入白玉碗中,奉到皇帝面前:“皇上日夜为国事操劳,妾心中担忧,特意炖了这安神羹,希望能为皇上略减疲乏,安神好眠。” 灯光下,她肌肤胜雪,眉目如画,尤其是那双盈盈水眸,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与仰慕,看得皇帝心中一动。 连日来的烦躁与疲惫,仿佛在这一刻都消散了不少。 他接过汤碗,尝了一口,味道清淡适口,带着莲子的清香和百合的微甘,确实让人心神舒畅。 “味道不错。”皇帝赞了一句,又道:“夜深了,外面风大,你身子弱,仔细着凉。” “妾不碍事,能为皇上分忧,是妾的福分。”白若曦垂下眼帘,声音越发温柔,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依恋。 皇帝看着她娇柔的模样,心中那股久违的悸动再次涌起。 他放下汤碗,起身走到她面前,轻轻握住她的手,触手一片温凉柔滑,带着少女特有的馨香。 “今夜,便留下吧。”皇帝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不容拒绝,也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渴望。 白若曦娇躯微颤,脸上飞起两抹红霞,眼波流转,低低应了一声:“是,妾遵旨。” 红烛帐暖,雨打芭蕉。 这一夜,白若曦极尽婉转承欢,将前世今生的所有经验与魅力都施展了出来。 她时而如水般温柔,时而如火般热烈,时而又带着少女的青涩与娇羞,皇帝食髓知味,体验到了前所未有的极致欢愉。 白若曦嗓子都喊哑了。 “爱妃别哭,让朕再来一次……” 这晚整整叫了七次水。 云收雨歇,白若曦慵懒地依偎在皇帝怀中,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浅笑。她知道,这一次,她又赌对了。 一月之后,白若曦与姜美人在御花园赏花时突然晕倒。 送回听雨轩,春桃请来了王太医。 王太医正在为白若曦诊脉,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惊喜表情,随即“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都带着颤抖:“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白宝林脉象沉稳有力,是喜脉,已有一月。” 皇帝闻言,龙颜大悦,快步走到床边,坐在白若曦身边,扶住她的手臂:“爱妃!太医院说,你有了身孕,今后凡事要万分小心才是。” 皇帝欲言又止,白若曦仿若没看到一样。 白若曦抚着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腹,脸上洋溢着幸福而娇羞的笑容,眼角含泪,轻轻点了点头:“皇上,妾……终于可以为皇上绵延子嗣了。” 皇帝终究还是不忍心,罢了:“王福!传朕旨意!白宝林温柔贤淑,孕育龙裔有功,着晋为婕妤!赐封号‘瑾’!赏黄金千两,锦缎千匹,珍宝玉器无数!听雨轩上下宫人,各赏半年月例!” “嗻!奴才遵旨!恭喜皇上!贺喜瑾婕妤!”王公公也是满脸喜色,高声应下,心中暗道这位瑾贵人当真是好手段,好福气! 白若曦有孕,越了两级成为婕妤。 如同一颗巨石投入后宫这潭深水,瞬间激起了千层浪,其威力远胜当初她从浣衣局出来之时。 白若曦摸着肚子,心知这是狗皇帝对她的补偿,下一次晋升要么是生下孩子,要嘛就是…… 上一世,她在承宠后就怀上了龙种,可那个孩子,她没有保住。 她微微叹了口气, 凤鸾宫内,皇后听闻消息,气得将手中的佛珠都捏断了,珠子散落一地,她却浑然不觉,眼中满是怨毒:“贱人!白若曦这个贱人!本宫就应该派人杀了她!还是个‘瑾’字!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皇后的大宫女胭脂低着头,她也没想到白若曦上位太快了,三个月爬到了婕妤,还怀了身孕。 比刚入宫的舒婕妤还要快。 景阳宫的丽贵妃,正对着镜子细细描眉,听到宫女的回报,执着螺子黛的手微微一顿,精致的眉形便偏了一丝。 她将眉笔重重掷在妆台上,镜中美人眼神阴鸷,嘴角却勾起一抹冷笑:“有孕了?本宫倒要看看,她有没有那个福气,能将这个孽种平安生下来!瑾婕妤?当年的舒子沁也不过如此。” 一时间,后宫之中,嫉妒的,怨恨的,暗中盘算的,各种目光齐齐投向了小小的听雨轩。 白若曦她站在窗前,看着外面因喜讯而忙碌起来,却又透着几分诡异气氛的宫人,脸上带着平静的微笑。 听雨轩要又要添置新人了。 内务府主公公带着一众丫鬟小厮浩浩荡荡的走进来。 “小的给娘娘请安。”朱强再精明的人都没料到白若曦上位这么快,脸上的殷勤更深了几分。 “朱公公,客气了。” 她眼神示意春草看赏。 “娘娘,按照规矩,您可以有两名一等丫鬟,二名二等丫鬟,一名总管太监。” 白若曦点了点头,开始打量这些宫女小太监。 心里一声冷笑,都还没死心呢。 她在这群人里看到一个十分意外的面孔,她记得那个小太监有一个姐姐,恰好是舒婕妤宫里的二等宫女,花芷。 她一上位,到底是挡了好多人的道呢。 冰清玉洁,高冷之花,不过尔尔。 第十二章 凤鸾宫暗流涌,忠仆线索现 - 娘娘又娇又媚,一路宫斗上位 - 糯兔兔 凤鸾宫外,晨光熹微。 白若曦一身桃粉色宫装,绣着栩栩如生的缠枝芙蓉,乌发高挽,几支赤金点翠的簪钗在发间熠熠生辉。 她对今天的装扮十分满意。 宠妃要有宠妃的样子。 今日是春桃陪她一同前往凤鸾宫。 “娘娘,到了。”春桃小声提醒。 白若曦臻首轻点,深吸一口气,压下对凤鸾宫那股与生俱来的排斥,莲步轻移,再次踏入了这座宫殿。 皇后复位后的第一次正式请安,宫中各怀心思的妃嫔们早已提前候着。 殿内香气繁杂,衣香鬓影,一派祥和之下,是涌动的暗流。 白若曦位份已是婕妤,自然站在了靠前的位置,仅次于几位妃位和资历更老的嫔位。 “臣妾(嫔妾)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众人齐齐行礼。“都起来吧。”上首传来皇后苏雅娴略显沙哑却威严依旧的声音。 她一身正红凤袍,头戴九凤朝阳钗,虽因禁足清减了些,但那双深邃的眼眸却依旧锐利,此刻正不着痕迹地扫过白若曦平坦的小腹。 “三月未见,本宫宫里端茶倒水的婢女竟成了婕妤,本宫真正意外啊。” 这话里话外的讽刺,惹得众人嬉笑不已。 只有当事人一脸茫然。 白若曦不会傻到要跟她去做口舌之争,吵不赢又气不死,何必伤这个心。 “妾身惶恐。”白若曦起身谢罪。 “好了,本宫也没说什么,看把你吓得,既然皇上喜欢,那便是姐妹,妹妹如今可是双身子的人,万事当心才是。”皇后目光落在白若曦身上,语气听不出喜怒,“陛下对你腹中的龙裔可是看重得很。” 白若曦心里嗤笑一声,这打一巴掌给一颗糖。 她装作听不懂皇后话里的好坏,盈盈一拜,声音柔婉恭顺:“多谢皇后娘娘关怀。臣妾定当悉心养胎,为皇上绵延子嗣,亦是为皇后娘娘分忧。” 皇后的长子在八年前病故,膝下仅有一位二公主。 多年无子是永远的痛。 如今被白若曦这样拿出来说,皇后差点控制不住。 丽贵妃在一旁,手中捻着一方精致的丝帕,嘴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并未言语。其余妃嫔也是各怀心思,有的羡慕,有的嫉妒,有的则在暗中盘算。 皇后淡淡一笑:“还是妹妹会说话,后宫子嗣固然重要,规矩更是不能废,有些人,得了些宠爱,就容易忘了自己的本分,做出些逾越之举,那便不好了。” 这话敲打的意味十足,显然是指白若曦越级晋封之事。 白若曦依旧垂首,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惶恐与真诚:“皇后娘娘教诲的是,臣妾身份虽有提升,却时刻不敢忘记娘娘的教导,定当恪守本分,谨言慎行,不敢有丝毫逾越之心。” 她这副柔弱却又懂礼的模样,让皇后一时间也寻不到错处。 就在这时,一个奉茶的小宫女手一抖,茶水险些泼到旁边一位周充容的裙摆上。 周充容脸色一变,斥道:“毛手毛脚的!皇后娘娘跟前也敢如此失仪!” 那小宫女吓得“噗通”跪下,连连磕头,声音带着哭腔:“奴婢该死!奴婢不是故意的!求娘娘饶命!” 小宫女低着头,白若曦看不清。 只是看着那小宫女瑟瑟发抖、满脸惊恐的模样,白若曦心中猛地一痛。这张脸……依稀有几分熟悉! 前世,琳琅也是这样,初入宫时笨手笨脚,时常受罚,后来到了她身边,才慢慢变得沉稳干练。 为了护着她,琳琅不知受了多少欺凌,最后更是惨死在她眼前,那张忠心耿耿、带着泪痕的脸庞,与眼前这个小宫女的侧脸,有那么一瞬间重合了! “琳琅……”白若曦几乎要脱口而出,但她生生忍住了。 她必须确定! “好了,”皇后淡淡开口,打断了周充容的训斥,“不过是些许小事,不必大惊小怪,念你初犯,罚俸两个月,下去吧。”过完她不动声色的看了身旁的月莹一眼。 月莹会意点了点头。 “谢皇后娘娘恩典!谢周充容娘娘!”小宫女如蒙大赦,磕头后匆匆退下,自始至终都低着头。 白若曦的心怦怦直跳。 这声音一定是她的琳琅。 她必须尽快找到这个宫女,问清楚她的名字! 前世琳琅与兰溪是在她当上昭仪的时候,才辗转到了她身边,如今她重生归来,时间线已然不同,琳琅与兰溪此刻又在何处? 她只记得琳琅是浣衣局出身,因为她娘从小教她针线,手工极好,被调到了尚宫局,再后来琳琅来到她身边,最后她们一起去了冷宫…… 而兰溪…… 后半段白若曦几乎没听他们在说什么,回了听雨轩,立刻吩咐春桃:“你马上去打听一下,今日在凤鸾宫奉茶,险些失仪的那个小宫女,叫什么名字,现在在何处当差。记住,别让人察觉。” 春桃应下:“是,娘娘,奴婢这就去。” 白若曦坐在窗边,抚着小腹,心中却波涛汹涌。 琳琅,如果是你,这一世,我绝不会让你再受那样的苦!我不仅要护你周全,还要让你风风光光出嫁! 至于兰溪,她会等着六年后与她相见,在此之前,她会肃清所有障碍。 傍晚时分,春桃回来了,脸色有些凝重。 “娘娘,奴婢打听到了。”春桃压低声音,“那个宫女,名叫琳琅。她原是浣衣局的,被月莹带去凤鸾宫,奴婢还查到,就在刚刚琳琅被发配到了……辛者库当差。” 辛者库! 白若曦手里的茶杯“哐当”一声落在小几上,茶水溅出,湿了她的衣袖。 那是宫中最苦最累、如同地狱一般的地方,进去的宫人,九死一生,比浣衣局还要不堪! 前世琳琅从未提过这段经历,想来是不愿她担心。 白若曦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周身散发出骇人的寒意。 皇后! 第十三章 虞美人 - 娘娘又娇又媚,一路宫斗上位 - 糯兔兔 辛者库。 皇宫里最肮脏、最没有希望的角落。 这里的宫人,大多是犯了错或得罪了人被贬至此,每日做着最粗重、最污秽的活计,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稍有不慎便是打骂欺凌。 人多眼杂,她身份不同往日,不能亲自涉足那等腌臢之地。 她唤来小禄子——这是那日内务府送来人里她挑出来的。 上一世她遇到小禄子的时候是在皇家狩猎场。 他是虞美人宫里的小太监,虞美人就是皇后给谋害丽贵妃准备的替罪羊。 上一世,丽贵妃小产,皇后推出虞美人。 虞美人位分低,有没有靠山,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她宫里的丫鬟太监,杖毙的杖毙,发配的发配。 这小禄子被发配到掖庭,却是忠心的,一心想给虞美人报仇,敢在狩猎场刺杀皇后。 被金吾卫当场拿下,落个五马分尸的下场。 这一世,虞美人没有出事,小禄子也还没有去到汀兰轩。 这样忠心的奴才既然让她先遇到,她便笑纳了。 琳琅前脚被皇后罚进辛者库,她后脚就把人带出来,这无疑是打皇后的脸。 这事她必须从长计议。 “小禄子,想办法派人去辛者库找到琳琅,暗中照顾一二,别让人发现。”保住她性命要紧。 “嗻,奴才这就去。”小禄子这人机灵,动作麻利,她果然没选错人。 “春草你来。” 白若曦招来春草,在她耳边低语。 “娘娘……这?”春草有些吃惊,娘娘竟会为了一个奴婢做到这地步? “按我说的去做。” “是,奴婢这就去安排。”春草领命出了听雨轩。 能让琳琅来到她身边的只有狗皇帝。 既然狗皇帝想利用她,那肯定不介意多给些甜头。 三日后。 白若曦邀请虞美人,顾才人一起游御花园。 这两位在宫里就像透明人一样,可没有恩宠就会被当成炮灰。 “瑾姐姐,你看这边的百日红,甚是好看。” 白若曦笑了笑,摘下一朵戴在顾才人的鬓边。 “这才好看。”在后宫里,她从未想过要单打独斗,有野心是好事,但不能又蠢又有野心。 顾才人是个聪明的,一下就懂了她的意图。 一旁的虞美人一点也不羡慕,她只想安安稳稳的过她的日子。 顾才人怒其不争,没好气的瞪了虞美人一眼。 “多谢瑾姐姐。” 白若曦仿若没看见这两人的眉眼官司,她在等着一个她精心设计的“意外。” 小禄子在八米开外给她打了信号。 “走吧,我们往那边去看看。”白若曦提议道。 “瑾姐姐那边是辛者库,我们…还是别过去了吧。”虞美人小声提醒道。 “那边就是辛者库了吗?” 虞美人点点头。 白若曦没有坚持,继续赏花。 迎面走来丽贵妃、祥昭容、窦美人一行人。 白若曦三人上前行礼。 “给贵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给祥昭容请安。” “瑾婕妤安。”窦美人向白若曦行礼。 抬眸时,两人短暂的对视了一眼。 “窦美人免礼。”白若曦让窦美人起来,可她自己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瑾婕妤?”丽贵妃上下打量白若曦,眼睛盯着的却是她的肚子。 她没了孩子,这个贱人却怀上了。 真是该死啊! 丽贵妃没有叫平身,就她们三人保持行礼的姿势。 另外两人还好,白若曦怀着身子,小脸已经煞白。 “贵妃娘娘,瑾婕妤怀有身孕,能否让她先起来?”虞美人大着胆子跪在地上求贵妃娘娘。 “你在教本宫做事?还是怪本宫苛待宫妃?”丽贵妃冷冷的看向虞美人,连眼前的人是谁她都不记得。 “不是的,不是的,嫔妾不敢。”虞美人明明怕的要死,还替她出头,这样单纯的人,白若曦两世还是第一次见。 “贵妃娘娘息怒,虞美人不是故意的。”顾才人也跪了下来。 “贵妃娘娘都是嫔妾的不是,两位妹妹也是为了嫔妾才冲撞娘娘的。” 白若曦捂着肚子也跪了下来。 丽贵妃突然就笑了,与祥昭容打趣道:“本宫还以为有多大的本事呢。”她捏着白若曦的下巴,甲套划着她的脸,“你就是靠着这张狐媚样勾丨引的皇上吧。” 祥昭容与窦美人一起跟着附和。 丽贵妃恨不得刮花了这张让她厌恶的脸。 “既然知道冲撞了本宫,就罚你跪在这里两个时辰吧。”丽贵妃放开白若曦,用手帕擦了擦手,仿佛是擦掉什么脏东西。 “你留在这里守着瑾婕妤跪够两个时辰。”她吩咐身边的碧玉。 “是,娘娘。”碧玉趾高气扬的站在一旁以同样的姿态瞧着白若曦,打心眼的瞧不起以色侍君的白若曦。 丽贵妃目露鄙睨地看了白若曦一眼,“真是晦气。” 说完,带着祥昭容与窦美人扬长而去。 原本低着头的白若曦抬起头冷冷的盯着丽贵妃的背影,狠厉转瞬即逝,“你们俩人都是被我连累,先回去吧。” 虞美人与顾才人面面相觑。 “贵妃娘娘太霸道了,瑾姐姐还有着身孕,怎么能跪两个时辰。”顾才人心直口快, “这话以后别说了,她是贵妃就足够了。”白若曦淡淡的说道。“回去吧。” 虞美人与顾才人双双叹了一口气,她们都明白瑾婕妤的话是什么意思。 在各自丫鬟的搀扶下起了身。 今日的意外在两位心里激荡了好久,也让她们在往后的路上作出了选择。 御花园只剩白若曦,她要的就是现在。 丽贵妃收到她在御花园的消息,是特地过来羞辱她的,就是丽贵妃不罚她,她也要想办法让她罚。 为了救出琳琅。 半个时辰过后,白若曦跪在地上,肚子微微有些不适,但还能坚持。 春桃焦急的等着,小声的嘀咕着,春草怎么还没来? 念着念着,春草就来了,装模作样的替白若曦擦了擦汗,“主子,妥了。” 白若曦没有出声。 春草看了一眼碧玉,退到与春桃站在一块。 小禄子那边也准备好了,他负责把琳琅往御花园这么引。 一切准备就绪。 就在这时,花丛里突然窜出一只抓牙舞爪的白猫,目标正是离白若曦最近的碧玉! 碧玉没反应过来就被白猫咬了一口,她正在甩开白猫,脚下被石子滑倒,整个人正正的朝着跪在地上的白若曦倒下去。 碧玉大惊失色!! 完了! 她再瞧不起白若曦,可她毕竟怀有龙胎,出了事,她必死无疑,还会牵连娘娘。 “娘娘!!”“娘娘!!” “瑾婕妤娘娘……” “曦儿!!” “啊…” “啊” 第十四章 猫薄荷 - 娘娘又娇又媚,一路宫斗上位 - 糯兔兔 接二连三的惨叫与闷哼声响彻御花园。 碧玉重重的摔倒在地上,还没有来得及庆幸没有压着白若曦,皇帝竟出现在了御花园! 她恨不得昏死过去就不用面对震怒的皇帝。 白若曦被人抱着保护在怀里。 她知道救她的是琳琅! 皇帝连忙上前,身后跟着原本已经离去的顾才人与虞美人。 原来她们去了养心殿求了王公公,见到了皇上。 紧赶慢赶,还是出事了。 刚刚那一幕,魂都吓出来了。 幸好,瑾婕妤被人救了。 皇帝过来了,琳琅立马将人放开,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请罪。 “奴婢该死,一时情急冲撞了贵人,奴婢该死。”她不停的磕着头。 白若曦看着心里难受。 “皇上……我……”白若曦话没说话,就晕了过去。 “快!传太医!”皇帝焦急万分的抱着人往听雨轩去。 “皇上,奴婢…”碧玉刚想上前请罪。 就被皇帝狠狠的踢了一脚,“滚开!” 一行人跟着皇帝都前往听雨轩,没有人看她一眼,她忍着痛默默的爬了起来,她必须回景阳宫,告诉娘娘出事了。 白若曦昏迷是假的。 听着王太医说道:“娘娘受了惊讶,动了胎气,身上都是擦伤,上了药,几日便好,幸好娘娘在摔倒时被人护着,没有伤到龙嗣”。 “好,去开药吧。” “是。”王太医退下。 “皇上~~”白若曦醒了过来,她杏眸湿润,颊边还挂着一行泪。“是嫔妾不敢,没有保护好孩子。” “别说傻话,与你无关。” 白若曦‘昏迷’期间,王公公已经将事情全部查清楚了。 那只白猫是皇后送给二公主的生辰礼,只所以发狂,原因无他,发了情而已,碧玉身上有猫薄荷的味道,导致它喜欢攻击碧玉。 碧玉身上为什么会有猫薄荷,她自己都无法解释。 皇帝一怒之下将人贬去了辛者库,丽贵妃被禁闭一个月。 那只猫也被杀了。 “娘娘既已无碍,嫔妾就先回去了。”顾才人趁机说道。 虞美人始终低着头,根本不敢看皇帝,仿佛他是吃人似的。 白若曦对她们是复杂的,本就是利用她们,没想到她们会帮她去请了皇帝。 “今日多谢两位妹妹,改日姐姐再登门拜访,春桃去送一下两位小主。” “是” “皇上~今日吓死嫔妾了,多亏了那位小宫女,不然后果不堪设想。”白若曦靠在皇帝的怀里,浅浅的试探一番,看看狗皇帝的态度。 皇帝替白若曦擦掉脸上的泪,“爱妃想如何?” 狗皇帝反过来试探她。 “嫔妾也不知那丫头想要什么,能否宣她进来,当面问问。” 皇帝面色不显,朝王福点了点头。 琳琅一直跪在院里,被王福带了进来。 “奴婢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奴婢向婕妤娘娘请安。” “免礼。”皇帝依旧握着白若曦的手,“朕问你,为何会出现在御花园?” “是辛者库的管事让我去取这个月的月薪,奴婢这才路过御花园。” 王福朝皇帝点了点头,表示她说的是实情。 “起来回话吧。”皇帝脸色稍微好了不少。 琳琅低着头,缓缓站了起来,身上的衣服破旧不堪,一脸的憔悴。 “今日你救了瑾婕妤,救了朕的皇儿,想要什么赏赐?” “奴婢…奴婢…” “但说无妨。” 白若曦不能表现得有任何异样,狗皇帝多疑,只能由琳琅自己提出来。 琳琅又跪了下来,“奴婢想离开辛者库。” 白若曦在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 她没有让小禄子传话,只是旁敲侧击的说过,只要有机会就离开辛者库。 如果琳琅直接说要到听雨轩,狗皇帝肯定要多想,只要一查便知,琳琅是因为得罪皇后才进的辛者库。 好在琳琅能懂。 只要琳琅能离开辛者库,她就能有办法将人带进听雨轩。 皇帝思考片刻,“爱妃,你已是婕妤,身边应该有四名宫女,内务府说,当时你只挑了一个小太监,一个扫洒宫女。” “回皇上的话,是。” “既然如此,这丫头就留着你这吧。” !! “奴婢多谢皇上”琳琅磕头谢主隆恩。 白若曦朝狗皇帝笑了笑,真是意外之喜。 不管皇帝是出于什么原因,倒是免去了她不少事。 “嫔妾多谢皇上。” 皇帝捏了捏她的小脸,“我更喜欢爱妃用行动来谢。” 啧,狗皇帝! “皇上~~” “好生休息,别再伤着朕的皇儿,朕过段时间再来看你。” “是!恭送皇上…” 皇帝走后,白若曦躺在穿上。 “春桃,带琳琅下去梳洗。” “是。” 房间里只剩白若曦一人。 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狗皇帝。 她明明已经很小心了。 小禄子去辛者库给琳琅送吃的,中间转接两人之手才送到琳琅手里。 碧玉身上的猫薄荷是窦美人偷偷放的。 任谁也想不到窦美人是她的人。 窦美人家境平寒,入宫选秀是被她的赌鬼父亲以十两银子卖进宫当宫女的。 这样的家世正好被丽贵妃拿捏,因长相不俗,狗皇帝宠幸过一段时间封为美人后就失去了兴致。 经常被贵妃当做出气筒。 上一世这个时候,她的娘亲被她的赌鬼父亲活活打死,她求贵妃为她做主,可贵妃娘娘冷眼旁观,无动于衷。 窦美人从此恨上了丽贵妃,后来成了那位锋利的一把刀。 这一世她提前给家里传信,父亲带人救下了濒死的窦母。 成功策反了窦美人。 白若曦以为她做的这些可以瞒天过海,没想到还是给皇帝有所察觉,他最后那句便是给她的警告。 唉,她还是不够强啊。 第十五章 琳琅 - 娘娘又娇又媚,一路宫斗上位 - 糯兔兔 “主子。” “有事?” “琳琅来了。” 白若曦从消极的情绪里调整出来,后面她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容不得她自怨自艾。 她起身,靠在床边。 “进来吧。” 春桃领着已经梳洗好的琳琅走了进来。 琳琅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个头。 “奴婢多谢娘娘的救命之恩,琳琅这条命是主子的,无论刀山火海,奴婢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白若曦忍下心疼,“你只要记得是你救了本婕妤与本婕妤肚子里的孩子,就够了。” 上一世,是你挡在我的前面为我而死,这一世换我护你周全。 “是,奴婢谨记。”琳琅直到这一刻她悬着的心才落了地。 从地狱到了天堂一样,她真的以为她会死在辛者库,没想到还有出来的一天。 无论瑾婕妤费尽心思将她要进听雨轩有何用意,就算让她明日刺杀皇后,她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下去吧。” “是!” 她们退出去后,小禄子走了进来。 “奴才拜见娘娘。” “免了。” 小禄子凑近低声道:“娘娘,琳琅在辛者库被管事刘嬷嬷陷害偷东西,挨了打,刘嬷嬷是凤鸾宫的兰嬷嬷的远亲。” 兰嬷嬷?你她想起来了,已经死了的那位。 果然是皇后啊! 白若曦眼底寒光一闪,她现在弄不了皇后,还弄不了一个辛者库的嬷嬷。 琳琅在听雨轩修养了一段时日,整个人脱胎换骨一般。 整个人看上去都精神了不少。 “都好些了?”琳琅进来给白若曦奉茶。 “回主子,奴婢好多了,劳烦娘娘挂念。”琳琅的声音清脆了些,她将一杯新沏的雨前龙井奉上,茶香清雅,入口甘醇。 白若曦呷了一口,赞道:“手艺不错。以前学过?” 琳琅红了脸,小声道:“奴婢在浣衣局时,曾偷偷跟一位被贬的老尚宫学过一点。那位尚宫说,女孩子家,多学点东西总没坏处。” 白若曦点点头,这与前世的记忆吻合。 琳琅不仅泡得一手好茶,还会做许多精致的点心,更有一手极好的绣活,心思也极为细腻。 “琳琅,从今以后你便在本婕妤身边伺候,与春桃、春草同为一等宫女。” “听雨轩内院的茶水点心,还有本小主的一些贴身事宜,你都用心学着,春桃,你多带带她,熟悉宫里的规矩,尤其是……如何护好本婕妤和腹中的孩子。” 最后一句话,她说得意味深长。 春桃和春草都是一直跟在她身边的,忠心尚可,她都信得过。 “是,娘娘。”春桃应道,她看得出自家主子对这个新来的琳琅非同一般的看重,她倒没有嫉妒之心,只要娘娘好,她们才会好! 琳琅更是激动得红了眼眶,再次跪下:“奴婢定不负主子厚望!” 不出几日,琳琅便在听雨轩站稳了脚跟。 她不仅手巧,学东西极快,心思也比春桃、春草更为缜密。 这日午后,白若曦正在小憩,御膳房送来了每日的燕窝粥。 春桃正要接过,琳琅却快步上前,拦了一下:“春桃姐姐,还是让我先检查一下吧。” 她接过食盒,并未立刻打开,而是先将食盒放在桌上,取出一根银针,在食盒的缝隙处和锁扣处细细探了一遍,又凑近闻了闻,眉头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 “怎么了?”白若曦并未睡熟,睁开了眼。 琳琅将食盒打开,取出里面的燕窝粥,又用银针试了试,银针并未变色。 但她还是端起粥碗,凑到鼻尖仔细嗅了嗅,随即面色一变。 “主子,这燕窝粥……气味有些不对。”琳琅低声道,“奴婢以前在浣衣局,曾帮那位老尚宫处理过一些特殊的香料和药材,这粥里似乎……似乎多了一丝极淡的‘软筋草’的味道。此草无毒,少量食之也无大碍,但若孕妇长期食用,会使胎儿……”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后怕,“会使胎儿天生体弱,甚至……痴傻。” 春桃和春草闻言,皆是脸色大变。 白若曦心中也是一寒,好阴毒的手段! 这软筋草无色无味,极难察觉,若非琳琅对这些东西格外敏感,她和孩子恐怕就要着了道! “是谁送来的?”白若曦声音冰冷。 “是御膳房新调来的一个负责炖品的小太监,叫小泉子。”春桃连忙回道。 白若曦冷笑一声:“小泉子?让小禄子给本婕妤查!琳琅,将这份燕窝‘原样不动’地保管好。本婕妤要看看,是谁这么迫不及不及待地想对本小主腹中的孩儿下手!” 她抚着小腹,眼中杀机毕现。 有些人这么快就坐不住了。 第十六章 舒婕妤 - 娘娘又娇又媚,一路宫斗上位 - 糯兔兔 听雨轩内,气氛凝重如冰。 白若曦端坐榻上,面色沉静,唯有那双凤眸深处,寒光闪烁。 春桃、春草分立两侧,大气不敢出。 琳琅则捧着那碗被封好的燕窝,垂首立在一旁,眉宇间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忧虑。 不多时,殿外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夹杂着小禄子尖细的嗓音:“娘娘,小泉子‘请’到了。” 白若曦微微颔首:“带进来。” 门帘一挑,一个身形瘦小、穿着御膳房服色的小太监被两个粗壮的太监押了进来,正是小泉子。 他一进殿,看见这阵仗,腿肚子便开始打颤,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叩首:“奴才小泉子,叩见瑾婕妤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小泉子,”白若曦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本婕妤每日的燕窝,是你负责炖煮的?” 小泉子头埋得更低,声音发抖:“回……回娘娘,是……是奴才。” “这碗燕窝,也是你送来的?”白若曦示意琳琅将燕窝放到小泉子面前。 小泉子眼角余光瞥见那碗燕窝,身体抖得更厉害了:“是……是奴才送的。” “抬起头来,看着本小主。”白若曦语气一沉。 小泉子战战兢兢地抬头,对上白若曦那双仿佛能洞察人心的眼眸,心中更是慌乱。 “本小主问你,这燕窝里,除了寻常的配料,你还加了什么?” “没……没有啊!”小泉子矢口否认,眼神却有些躲闪,“奴才不敢!奴才怎敢在娘娘的膳食中动手脚!请娘娘明察!” 白若曦冷笑一声:“你不敢?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琳琅,告诉他,这燕窝里有什么。” 琳琅上前一步,声音清冷:“是主子。这燕窝中,被人掺入了微量的软筋草。此草无色无味,银针难试,寻常人难以察觉,少量服食对常人无碍,但孕妇若是长期食用,会导致胎儿体弱,甚至……痴呆。” “轰”的一声,小泉子如遭雷击,面如死灰,瘫软在地:“不……不是奴才!娘娘饶命!真的不是奴才!奴才是冤枉的!”他哭喊着,拼命磕头。 “不是你?那是谁?”白若曦凤眸微眯,“这燕窝从炖煮到送至听雨轩,经了谁的手,你一五一十说清楚。若有半句虚言,本小主便将你送去慎刑司,让他们好好问问你!” 慎刑司三个字,如同催命符,小泉子吓得魂飞魄散。 他知道,进了那里,不死也得脱层皮。 “奴才说!奴才全都说!”小泉子涕泪横流,“是……是御膳房的掌事太监王喜,王公公。是他……是他让奴才这么做的!” “王喜?”白若曦眉头微蹙,御膳房的掌事太监,倒是个不大不小的人物。 “他为何要你这么做?” 小泉子抽噎着道:“王公公说……说只要奴才照办,日后便提拔奴才做副掌事,还……还给了奴才一百两银子。奴才一时糊涂,财迷心窍,才……才犯下这等大错!求娘娘饶了奴才这条狗命吧!” 白若曦心中冷笑,一百两银子,一个副掌事的位置,就想买她腹中孩儿的性命? 这王喜背后,会是哪位贵人? “王喜背后是何人指使,你知道吗?” 小泉子连连摇头:“奴才不知,奴才真的不知。王公公口风紧得很,奴才不敢多问。他只说,让奴才放心大胆地做,出了事也有人担着。” “好一个有人担着。”白若曦看向春桃,“春桃,现在可以去养心殿请皇上为我做主了,去将此事原原本本告知王福公公。” “是,主子。” 白若曦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打着桌面。 “既然你说王公公有份,小禄子,再去请人过来吧。”白若曦吩咐道。 “是,娘娘。”春桃、小禄子领命而去。 白若曦看着瘫在地上的小泉子,眼中没有丝毫怜悯:“至于你,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先拖下去,掌嘴五十,关进柴房,等王喜来了再一并处置。” “谢娘娘不杀之恩!谢娘娘!”小泉子如蒙大赦,虽要挨打,但好歹保住了性命。 养心殿那边便传来了消息。 皇帝正处理边关事宜,不能立即前往听雨轩,命王福亲自督办,务必查清幕后真凶,严惩不贷。 御膳房掌事太监王喜,很快也被“请”到了听雨轩。 王喜比小泉子镇定许多,见了白若曦,先行了个大礼,拒不承认,口称冤枉。 “瑾婕妤娘娘,奴才冤枉啊!奴才对皇上忠心耿耿,怎会加害龙裔?定是那小泉子血口喷人,想拉奴才下水!”王喜一脸悲愤。 白若曦也不与他废话,只将小泉子的供词复述一遍,又将那碗燕窝摆在他面前。 “王公公,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狡辩?” 王喜额上渗出冷汗,眼珠急转,似在思索对策。 就在此时,琳琅忽然开口:“主子,奴婢想起一事,前几日,奴婢去御膳房领食材时,曾无意间撞见王公公与一位穿着体面的宫女在角落低声交谈,那宫女瞧着眼生,不像是御膳房的人,倒像是……某位娘娘宫里的。” 白若曦心中一动:“哦?你看清是哪位娘娘宫里的人了吗?” 琳琅蹙眉回忆:“当时离得远,天色也有些暗,奴婢只隐约看见那宫女的衣饰,似乎……似乎绣着别致的缠枝玉兰,咱们宫里,好像只有舒婕妤,偏爱玉兰图样。” 舒婕妤? 哼,饱读诗书的才女,真是贻笑大方。 舒子沁江南才女,是当地知府的千金。 曾说过一句,宁做寒门妻,不做豪门妾。 让狗皇帝好看几眼。 舒子沁少女心思哪里经得住情场浪子的撩拨,还管什么妾不妾,跟着狗皇帝进了宫。 一时风头无二,高冷的性子,洁身自好的风骨,让皇帝新鲜的好一段时间,可惜啊。 这里是皇宫。 狗皇帝不可能只有她一人。 很快就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了。 舒婕妤不肯以色侍君,每次皇帝去她那,都被冷冰冰的一张提不起兴趣。 当初的缠绵悱恻,变成了刺向对方的一把利刃。 舒婕妤会对她下手,说到底不过就是想又当又立。 哼,不管是谁,敢害她与她的孩子,她都不会放过。 王喜听到“舒婕妤”三个字,脸色骤然大变,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虽然极力掩饰,却还是被白若曦捕捉到了。 “王喜,你还有何话说?”白若曦声音陡然转厉,“舒婕妤许了你什么好处,让你甘愿为她铤而走险,谋害皇嗣?” 王喜扑通一声跪下,假装镇定:“娘娘明鉴!奴才……奴才与舒婕妤娘娘并无私交!那宫女奴才也不认得!都是琳琅姑娘看错了!一定是她看错了!” 他这番辩解,反而更显得欲盖弥彰。 白若曦冷哼一声,这王喜是条硬骨头,不见棺材不落泪。 她转向琳琅:“琳琅,你可还记得那宫女的样貌?” 琳琅点头:“奴婢记得大概。若能见到,定能认出。” “好。”白若曦起身,“那就随本婕妤去一趟锦瑟宫,找舒婕妤聊聊天。” 第十七章 借刀 - 娘娘又娇又媚,一路宫斗上位 - 糯兔兔 锦瑟宫内,一如其主,布置得素雅清净。 舒婕妤正临窗静坐,面前摆着一盘未完的棋局,手中执着一枚白子,似在凝神思索。 听闻瑾婕妤白若曦前来拜访,她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随即恢复了惯常的温和笑容。 “瑾妹妹今日怎有空到我这冷清的锦瑟宫来?”舒子沁亲自迎了出来,语气亲切。 她身着一身浅碧色宫装,裙摆绣着淡雅的玉兰花,衬得她愈发清丽脱俗。 白若曦微微一笑,还是岸芷汀兰,气质不俗。 她目光却不着痕迹地扫过她身后的宫女。 “舒姐姐说笑了,妹妹早就应该来拜访,姐姐莫要怪罪才好。”白若曦客套道,“今日冒昧打扰,实则是为了一桩烦心事。” 两人分宾主落座,宫女奉上清茶。 舒子沁关切地问:“哦?何事让妹妹烦心?若姐姐能帮上忙,定不推辞。” 白若曦叹了口气,面露忧色:“姐姐有所不知,妹妹如今身怀六甲,这吃穿用度便格外小心。偏偏今日,御膳房送来的燕窝出了岔子,竟被人下了软筋草。” 舒子沁闻言,面露惊愕,随即柳眉倒竖,一脸愤慨:“软筋草是何物?这人如此大胆,敢谋害皇嗣!妹妹可查到是何人所为?” 她这番义愤填膺的模样,瞧着倒不似作伪。 白若曦仔细观察着她的神色,缓缓道:“御膳房送膳的小太监招认,是掌事太监王喜指使,妹妹已将王喜拿下,他却百般抵赖,只是,我宫里的琳琅前几日曾看见王喜与一名宫女私下交谈,那宫女的衣饰,与姐姐宫中常用的玉兰图样颇为相似。” 此言一出,舒子沁端着茶杯的手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随即笑道:“瑾婕妤说笑了,我这锦瑟宫的宫人,向来安分守己,怎会与御膳房的太监私下勾结?许是琳琅姑娘看花了眼吧。” 她说着,唤过身边侍立的一名掌事宫女:“玉竹,你去将宫里所有当值的姐妹都叫到院中,让瑾婕妤和琳琅姑娘认一认,也好瑾婕妤放宽心。” 哼,刚刚还是瑾妹妹,现在就是进婕妤了。 舒子沁,这心胸也没宽到哪里去。 “是,主子。”玉竹应声而去。 不多时,锦瑟宫的十余名宫女便在院中列队站好,个个低眉顺眼。 白若曦带着琳琅走到院中。琳琅仔细地从那些宫女脸上一一扫过,眉头渐渐蹙起。 片刻后,她摇了摇头,对白若曦轻声道:“主子,那日奴婢见到的宫女,不在这里面。” 舒子沁闻言,松了口气似的,笑道:“瑾婕妤你看,我就说琳琅姑娘许是看错了,本婕妤是喜爱兰花不假,但不代表别人不能用。” 白若曦心中却是一动,不在这里面?难道是舒婕妤故意将人藏起来了?还是说,那宫女并非锦瑟宫的宫人? 白若曦有直觉,这事跟舒子沁脱不了关系。 “舒姐姐宫中的人,自然都是好的。”白若曦话锋一转,“只是,王喜那边,怕是还要费些功夫。此事已惊动皇上,王福公公亲自审理,想来很快便能水落石出。” 她故意点出皇上和王福,意在施压。 舒子沁脸上的笑容依旧温婉:“那是自然。此等恶徒,定不能轻饶。瑾婕妤身子要紧,莫要为此事太过操劳。” 从锦瑟宫出来,白若曦面色平静,心中却已有了计较。 舒子沁的反应太过镇定,反而显得刻意。 若真是无辜,听闻此事,多少会有些惊慌或急于自辩,但她却从容不迫地让所有宫女出来任凭辨认,仿佛早有准备。 “琳琅,你确定那宫女不在其中?”回听雨轩的路上,白若曦低声问。 琳琅肯定地点头:“奴婢确定,那宫女的身形和眉眼,奴婢记得清楚。而且,那日她头上戴着一支赤金镶红宝石的流苏簪,今日这些宫女中,无人佩戴那般贵重的首饰。” 赤金镶红宝石的流苏簪? 寻常宫女,断不敢佩戴如此招摇的首饰。 除非,是主子赏赐,或是……那根本不是一个普通的宫女! 白若曦心中疑窦丛生。 舒兰馨位份与她一样,平日用度也算节俭比她还要节俭,她宫中若真有这么一个得脸的宫女,为何方才不让她出来? “春桃,”白若曦吩咐道,“你派个机灵的人,暗中盯紧锦瑟宫的动静,尤其是舒婕妤身边那个叫玉竹的掌事宫女,看看她们最近都与何人来往,有无可疑之处。” “是,娘娘。” 白若曦又道:“另外,将王喜那边的情况,透露一些给丽贵妃宫里的人。” 春桃一愣:“娘娘,这是为何?” 白若曦嘴角勾起一抹冷意:“丽贵妃与皇后向来不睦,皇后如今复位,风头正盛,若此事能牵扯到皇后身边的人,丽贵妃定然乐见其成,少不得会推波助澜一番,咱们只需坐山观虎斗,借她的手,将水搅得更混一些,或许能让某些藏在暗处的人,自乱阵脚。” 王喜这条线索暂时断了,但她不信舒子沁能做得天衣无缝。 果然,不出两日,宫中流言四起。 说是御膳房总管王喜谋害瑾婕妤腹中龙裔,背后指使之人,似乎与凤鸾宫有些牵连。 更有甚者,说王喜是受了某位高位娘娘的指使,意图嫁祸旁人。 一时间,后宫人心惶惶,各种猜测甚嚣尘上。 丽贵妃宫中果然传出消息,说也要彻查此事,绝不放过任何一个包藏祸心之人,言语间隐隐指向皇后。 皇后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也立刻下令严查流言来源,派人再次审问王喜,力求尽快查明真相。 在白若曦的推波助澜下,传言愈演愈烈。 身处漩涡中心的王喜,在慎刑司的“特别关照”和各方压力下,心理防线终于崩溃。 傍晚,王福亲自来到听雨轩。 “瑾婕妤娘娘,王喜招了。”王福面色凝重,“他供出,指使他的人,并非宫中妃嫔,而是……一位尚宫局的女官,名叫秦芳,而这位秦芳,是舒婕妤远方表婶,平日里往来并不密切。” 尚宫局女官秦芳?舒婕妤的表婶? 白若曦心中豁然开朗。 原来如此! 难怪琳琅在锦瑟宫找不到那个宫女,也难怪舒子沁那般有恃无恐。 “那秦芳现在何处?” “已被慎刑司拿下,只是……”王福面露难色,“秦芳一口咬定,是她自己嫉妒娘娘您圣眷优渥,又与王喜早有私,才一时糊涂,想出这个毒计,与舒婕妤并无干系” 舒婕妤亲自来听雨轩向白若曦请罪,是她管教亲眷不严,识人不明,甘愿受罚,但下毒一事确实与她无关。 弃车保帅? 白若曦冷笑。 舒子沁这是想让一个秦芳顶下所有罪名,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她将罪忍下,白若曦还会好看她一眼。 她现在的样子,不就是她曾经最讨厌的样子吗? “王公公,您信吗?”白若曦看向王福。 王福叹了口气:“秦芳与王喜的私情是临时编造,破绽百出,但若没有更直接的证据指证舒婕妤,单凭一个表婶的关系和秦芳的供词,怕是难以给她定罪,毕竟,谋害皇嗣乃是灭族的大罪,需要证据。” 白若曦指尖轻叩桌面,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舒子沁,你以为这样就能高枕无忧了吗? “王公公,多谢您告知,此事,本婕妤自有分寸。” 如今只能让她自己招了。 第十八章 蛛丝寻马迹,真凶露端倪 - 娘娘又娇又媚,一路宫斗上位 - 糯兔兔 夜色如墨,听雨轩内灯火通明。 白若曦看着王福离去的背影,唇边泛起一丝冷冽的弧度。 秦芳顶罪,舒子沁想金蝉脱壳?未免想得太美了。 “琳琅,你过来。”白若曦招手。 琳琅快步上前:“主子有何吩咐?” “你之前说,在御膳房撞见王喜和那宫女时,那宫女头上戴着一支赤金镶红宝石的流苏簪?” “是,主子,奴婢记得很清楚。”琳琅肯定道。 白若曦沉吟片刻:“宫中首饰皆有定制,婕妤位份,份例中并无此等贵重的簪子,除非是皇上特赐,或是……家中所赠,再者便是私下打点内造局所制。” 舒子沁家世平平,如今皇上对她素来淡淡,特赐的可能性不大,那么,便是家中所赠,或者私下所制了。 “春桃,你去查一查,舒婕妤入宫时的嫁妆单子,以及她这些年是否有通过内务府采买过贵重金银首饰,另外,去尚衣局查一下秦芳,她平日的穿戴用度,以及她的家世背景,与舒婕妤的亲疏远近,都查个底朝天。” “是,娘娘。”春桃领命。 白若曦又转向琳琅:“琳琅,你心思细密,懂些药理,你替我想想,那软筋草,除了混在食物中,可还有别的法子让人在不知不觉中接触到?” 琳琅蹙眉思索良久,忽然眼睛一亮:“主子,奴婢想起来了!软筋草晒干磨成粉末,无色无味,若混入香料之中,或是衣物的熏香里,长期接触,效果虽然缓慢,但日积月累,同样会对孕妇和胎儿造成损害!而且更加隐蔽,难以察觉!” 香料?熏香? 白若曦心头猛地一跳! 她想起一事。 自她怀孕以来,舒子沁曾以贺喜为名,送过她调制的安神香,说是能助她安眠。 当时她并未在意,不太喜欢那个味道,一直放在库房没有用过。 难道…… “春桃!”白若曦声音有些急促,“快!去将舒婕妤送来的那些安神香取来!还有,本小主平日里用的所有香料、熏香,统统拿来让琳琅检查!” 春桃不敢怠慢,连忙带人去取。 很快,几盒精致的香饼、香丸,以及一些散装的香料便摆在了桌上。 琳琅拿起舒兰馨送的那盒“玉兰安神香”,凑到鼻尖仔细嗅了嗅,又取出一小块,用指甲刮下些许粉末,放在指尖捻了捻,脸色渐渐变得凝重。 “主子……”琳琅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这……这玉兰安神香里,确实掺了极微量的软筋草粉末!分量极少,若非日日点燃,大量吸入,短期内不会有明显影响。但若是长期使用……” 后果不言而喻。 白若曦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燕窝粥是第一重算计,若是她没有察觉,便会日日食用,慢性中毒。即便她察觉了燕窝粥的问题,也只会将注意力放在御膳房,而忽略了这看似无害的安神香! 双管齐下,何其歹毒! “其他香料呢?”白若曦强自镇定下来。 琳琅又一一检查了白若曦平日所用的其他香料,幸好,那些都是内务府按份例供给的,并无问题。 “主子,看来问题就出在这玉兰安神香上。”琳琅肯定道。 白若曦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已是一片清明与决绝。 “舒子沁……”上一世她并没有参与害死她,这一世只要她安分守己,白若曦不会动她,却没想到,这一世她会主动送上门找死!! “主子,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要不要立刻去禀告皇上?” 白若曦摇头,“来不及了。” 时间过去太久了,现在才发现又恰好与燕窝粥一起,明眼人还以为她针对舒婕妤,蓄意报复,到时候被反咬一口,得不偿失。 “那……那岂不是便宜了她!”春草不甘心地说。 白若曦冷笑:“便宜她?那可未必。她既然敢做,就别想轻易脱身,本小主不仅要让她认罪,还要让她死得明明白白!” 她需要一个让舒子沁无法辩驳的证据,一个能将她和秦芳,以及那支赤金镶红宝石簪子联系起来的铁证! 就在此时,小禄子匆匆来报。 “娘娘,奴才的兄长在宫外打探到,尚宫局的秦芳,原名秦玉簪,从小就对舒婕妤照拂有加,舒婕妤入宫前她曾为其打制了一支赤金镶红宝石的流苏簪作为嫁妆,两人在宫中相聚,这枚簪子又回到了秦芳手里,平日极少佩戴,但有人说,近来曾见她戴过几次,尤其是在去锦瑟宫见舒婕妤的时候。” 赤金镶红宝石流苏簪! 线索串起来了! 琳琅在御膳房见到的那个宫女,定然就是秦芳! 她戴着自己贵重的簪子去见王喜,显然不是寻常的宫女传递消息,而是以主事人的身份去吩咐事情! “舒子沁,这笔账我们可以清算了。” 她看向春桃:“去养心殿找王福,把咱们查到的证据全部交上去,求皇上做主,再去一趟太医院找王太医,就说本婕妤受了惊吓,浑身不适。” “是,奴婢/奴才领命。” 很快,养心殿那边就下了旨搜查秦芳在尚衣局的住处,务必找到那支赤金镶红宝石的流苏簪! 舒子沁闻得此事的时候,换上素衣,到养心殿在脱簪待罪。 白若曦听闻后,冷笑一声,舒子沁这副这派虚伪至极。 第十九章 夜断幽魂案,冷刃不留情 - 娘娘又娇又媚,一路宫斗上位 - 糯兔兔 夜色微凉,将整个皇宫都浸染在一片死寂之中。 听雨轩的柴房,更是阴暗潮湿,散发着霉烂的气息。 小泉子蜷缩在角落,身上掌嘴的伤痕火辣辣地疼,心中却比这伤口更冰冷。 他以为自己招供了王喜,便能逃过一劫,瑾婕妤也说了“死罪可免”。可这柴房的阴冷,和门外偶尔传来的太监刻意压低的交谈声,都让他心惊肉跳。 “吱呀——”一声,柴房的门被推开,一道瘦高的身影逆着门外微弱的月光走了进来。 小泉子吓得一个激灵,看清来人是白若曦身边得力的太监小禄子,心中稍安,又生出一丝希冀:“禄公公,娘娘可是要放奴才出去了?” 小禄子脸上没什么表情,声音也平平的:“娘娘有话,让咱家转告你。” 他一步步走近,小泉子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觉得一股寒气逼来。 “娘娘说,你这条命,她本不想要,但留着你实在膈应,终究是个祸患。”小禄子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冰锥,刺入小泉子的心口。 小泉子大骇,连滚带爬地想往后躲:“不!禄公公!娘娘答应过饶奴才一命的!奴才再也不敢了,奴才唯娘娘马首是瞻!求公公跟娘娘求求情!” 小禄子叹了口气,仿佛带着一丝怜悯:“娘娘还说,黄泉路上冷,这包银子,你拿着暖暖身,下辈子,投个好胎,别再这么糊涂。” 一小袋银子被扔在小泉子面前,发出沉闷的声响。 小泉子彻底绝望了,他知道,白若曦这是要杀人灭口! 他猛地扑向小禄子,想要求饶,却被小禄子一脚踹开。 “娘娘有令,留你不得。”小禄子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从怀中摸出一截早已备好的白绫。 “不……不要……”小泉子惊恐地尖叫,声音却被堵在了喉咙里。 柴房内,很快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细微的挣扎声,然后,一切归于沉寂。 小禄子面无表情地整理了一下衣衫,将那包银子塞进小泉子冰冷的怀中,伪造了畏罪自缢的假象。 他走出柴房,对守在门外的两个小太监道:“处理干净些,莫留下痕迹。” “是,禄公公。” 月光下,小禄子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翌日,养心殿。 明黄的御案后,皇帝脸色铁青,殿中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白若曦一身素净宫装,面带倦容,粉黛掩饰不住的病弱苍白。 在琳琅的搀扶下走进养心殿。 她的身旁,是被押解上殿的秦芳,以及面如死灰的舒婕妤。 王福将一应证物呈上:掺了软筋草的“玉兰安神香”,王喜的供词,秦芳的供词,以及在秦芳住处搜出的那支赤金镶红宝石流苏簪。 “舒子沁!秦芳!”皇帝的声音如同淬了冰,“你们还有何话说!” 秦芳早已吓得魂不附体,只是磕头如捣蒜:“皇上饶命!皇上饶命!都是奴婢一人所为!是奴婢嫉妒瑾婕妤,与舒主子无关!真的与舒主子无关啊!” 舒子沁一言不发的站在原地。 事到如今,她说什么都是苍白。 那个男人不相信她,还不是杀了她! 白若曦嘴角微微上扬,她转向龙椅上的皇帝,声音带着一丝悲愤:“皇上,臣妾入宫时日尚短,自问从未与舒婕妤有过嫌隙,她却处心积虑,先是在燕窝中下毒,不成之后,又用这有毒的安神香,欲置臣妾与皇嗣于死地!其心之歹毒,令人发指!若非琳琅细心,臣妾与腹中孩儿,早已……早已不在人世了!” 说着,她眼中也泛起了泪光,抚着小腹,神情凄楚。 皇帝看着白若曦苍白的脸庞和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又看看地上一声不吭的舒子沁和抖如筛糠的秦芳,心中的天平早已倾斜。 舒子沁曾经他也疼爱过的,为何如今会变得这么面目全非。 “舒子沁,”皇帝的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你可知,谋害皇嗣,是何等大罪?” 舒子沁心中一颤,多久了,都没有听到皇上连名带姓的唤她。 午夜梦回,他会唤她嫋嫋。 她抬起泪眼朦胧的脸望着皇帝,曾经那双眼睛看向她时,温柔又缠绵,而如今,只剩……厌恶。 舒子沁眼中充满了乞求与绝望:“皇上……嫔妾知道……可嫔妾不悔。”她就是恨出现在皇上身边的任何一个女人。 皇后,贵妃她们,她斗不过,无可奈何,可她白若曦凭什么?“皇上,你宁愿宠幸这个狐媚子,也不肯来看看我,凭什么啊?您可知嫋嫋多想你!!” 舒子沁满眼深情的望着皇帝,多想从他眼里看到一丝的情意。 白若曦冷眼旁观,舒子沁太蠢了,妄想得到帝王之爱。 皇帝看向王福:“舒婕妤,心肠歹毒,谋害皇嗣,诛九族,凡舒家男丁十五岁者杀无赦,十五岁流放,女眷发卖宗人府。秦芳、王喜,同罪,杖毙。锦瑟宫上下宫人,贴身宫女杖毙,其他让内务府处理。” “嗻!” 一直低着头闷不吭声的舒子沁,听到皇帝对她族人的宣判,怒吼出声:“不…皇上,我爹爹他们是无辜的…都是我做的,是我,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求皇上放过我的家人……” 舒子沁泪如雨下不停的磕头,额头都磕出血了,还在不停的求。 她的哭喊凄厉而绝望,却再也换不来宣和帝半分怜悯。 白若曦看着被拖下去的舒兰馨,眼中没有丝毫波澜。 舒子沁,现在你还会说一句“不悔”吗? 第二十章 魅影夜惊魂,龙裔起波澜 - 娘娘又娇又媚,一路宫斗上位 - 糯兔兔 舒子沁被赐死,锦瑟宫一干人等或杖毙或发落,这座曾经也算雅致的宫院,一夜之间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凶地。 短短数日,宫中便开始流传起锦瑟宫闹鬼的传闻。 有说深夜路过锦瑟宫,能听到女人的哭泣声,凄厉婉转,似有无尽的冤屈。 有说看到白色的鬼影在锦瑟宫的废弃庭院里飘荡,月光下,依稀是舒婕妤的模样。 更有甚者,说舒婕妤死不瞑目,化作厉鬼,要向害死她的人索命。 这些传闻,自然也传到了白若曦的耳中。 春桃为她轻捶着腿,担忧道:“娘娘,这些流言蜚语,也不知是谁在背后嚼舌根,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听着怪瘆人的。” 白若曦端着安胎药,浅浅啜了一口,眉头微蹙,这药味,近来她越发闻不惯了。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 “春桃,你可还记得当时帮我检查香料的是哪位太医吗?” “记得,是李太医,那日王太医不在,奴婢见太医院只有一位李太医,就将他带来……啊…”春桃说着说着就发现问题所在了,“李太医有问题。” 是啊,琳琅这个半桶水都识得软筋草,身为太医怎会不知,唯一的解释就是,他装作不知! “是奴婢疏忽,请主子责罚。”春桃跪下认错,是她大意险些害了主子。 白若曦皱了皱眉,“自己下去领罚,没有下次。” “是,主子!” 琳琅上前接过汤药碗。 “主子,难道舒婕妤不是真凶?” 白若曦擦了擦嘴,“她是。” “那李太医?”琳琅十分担忧,死了一个舒婕妤还不够,这暗处还有人要害她家主子。 “让小禄子去查一下李太医。”白若曦最近有些心神不灵,晚上睡不安稳,多想一些事情,就会头晕。 舒子沁绝不无辜,只是这里面还有人在推波助澜。 “是,主子。” 这日夜里,白若曦正辗转反侧,忽然腹中传来一阵隐隐的坠痛。 她心中一惊,连忙唤道:“春桃!琳琅!” 春桃和琳琅闻声赶来,见白若曦额上渗着冷汗,面色苍白,皆是大惊失色。 “娘娘,您怎么了?” “肚子……肚子疼……”白若曦咬着唇,额上冷汗涔涔。 “快!快去请王太医!”春桃慌忙吩咐小太监。 琳琅连忙扶着白若曦躺下,轻声安慰:“主子别怕,太医马上就到,您和龙裔都会没事的。” 可那腹痛却一阵紧过一阵,白若曦甚至感觉到一股热流自身下涌出。 她心中恐惧万分,难道……难道这一世她还是保不住这个孩子…… 王太医很快便提着药箱匆匆赶到,诊脉之后,神色凝重。 “瑾婕妤娘娘这是……这是动了胎气,有小产之兆啊!” “什么?!”春桃和琳琅齐齐惊呼。 白若曦更是如遭雷击,怎么会这样? “王太医,一定要保住我的孩子!”她抓住太医的手,声音颤抖。 王太医连忙道:“娘娘莫急,微臣定当尽力!只是娘娘近日可是受了是否接触过性寒的食物。?” 白若曦看向琳琅,她的衣物与食物都会先琳琅的手。 琳琅摇摇头,“小厨房送来的食物,奴婢都会检验、再试吃过后才给小主,衣服就更别说了都是春草亲自打理的。” “让小禄子严查,有可疑的人都抓起来,不要透露半句。” “奴婢领命。” 白若曦捂着胸口,胸口有些透不过气。 “王太医,今日之事本婕妤不想让其他人知道。” “这……” “王太医你要知道,本婕妤的孩子都是王太医一手照顾,如今出了问题,皇上必定怪罪,现还不知谁要还本婕妤,避免节外生枝,王太医,我相信你知道该怎么做。” 王太医低着头沉思片刻,瑾婕妤说的在理,但知情不报。 白若曦知道王太医的犹豫,她倒是可以给他指条路。 “王太医你可以说本婕妤因为不洁之物受到了惊吓。” …… 皇帝闻讯,赶到了听雨轩。 就见到白若曦虚弱地躺在榻上,面无血色,皇帝心中一紧。 “嫔妾给皇上请安…” “爱妃不必多礼。”皇帝扶住,阻止她行礼,“究竟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动了胎气,你们是怎么照顾主子的?”他厉声质问听雨轩的宫人。 琳琅等人纷纷跪下请罪。 王太医战战兢兢地将情况禀报一遍,又提及了那“受惊”和“不洁之物”的可能。 皇帝眉头紧锁。 锦瑟宫闹鬼的传闻,他也有所耳闻,本不以为意,只当是宫人以讹传讹。 但如今白若曦龙胎不稳,他不得不重视起来。 “王福!”他宣道,“给朕查!彻查此事!看看是真有鬼祟作乱,还是有人在背后装神弄鬼。” “奴才遵旨!”王福连忙应下。 白若曦躺在床上,听着皇帝的怒喝,心中却是一片冰冷。 锦绣宫闹鬼一事本就冲她来的,那就赌一把,她不信鬼神,她就是从地狱爬出来的厉鬼! 第二十一章 借花献佛,贵妃百口莫辩 - 娘娘又娇又媚,一路宫斗上位 - 糯兔兔 舒子沁刚死,有人借她的死,要害她与她的孩儿,还有暗中下毒的人。 皇后还是丽贵妃? “皇上……”白若曦虚弱地开口,眼中含泪,“臣妾……臣妾好怕……臣妾总觉得,那舒婕妤的冤魂不散,就在这宫里飘荡……她是不是……是不是来找臣妾索命了……” 她故意将矛头引向鬼神之说,既然如此,她不如将计就计。 皇帝对白若曦有几分怜惜,且不说她怀有他的孩子,柔声安慰:“爱妃莫怕,有朕在此,什么鬼魅魍魉都不敢近身!你安心养胎,朕定会为你和孩子做主!” 他握住白若曦的手,眼中闪过一丝杀意,无论是谁,胆在他的眼皮底下做鬼神之事,他绝不轻饶! 白若曦龙胎不稳的消息,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在后宫激起了千层浪。 皇帝雷霆震怒,下令彻查。 王福亲自带人,几乎将整个后宫翻了个底朝天,尤其是那阴森的锦瑟宫,更是搜查的重点。 然而,除了宫人们越传越邪乎的鬼故事,并未找到任何实质性的线索。 听雨轩内,白若曦靠在软榻上,面色依旧苍白,精神却比前几日好了些。 琳琅端着一碗参汤,小心翼翼地喂她。 “主子,太医说您这几日好生静养,胎像已渐渐稳固了。”琳琅轻声道。 白若曦微微颔首,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 她素来谨慎,饮食起居都有专人照料,若非外力,断不至此。 “春桃,”白若曦唤道,“这几日宫中可有什么异动?尤其是……丽贵妃那边。” 御花园碧玉被罚,她不相信丽贵妃不恨她。 春桃上前一步,回道:“回娘娘,丽贵妃宫中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动静。只是奴婢听说,丽贵妃私下里曾对人说,这锦瑟宫闹鬼,怕不是舒婕妤冤魂不散,而是有人故意装神弄鬼,想借此生事,还说……还说有些人心虚,才怕鬼。” 这话,明显是冲着白若曦来的。 白若曦冷笑一声:“她倒是会颠倒黑白。” “人抓到了吗?”白若曦淡淡的问道。 趁着后宫大规模的排查,听雨轩同样也在秘密的进行。 “抓到了,小禄子将人关在拆房。”春桃小声的说道。 “别弄死了,等此事了结了再处理。” “是!” 至于锦绣共闹鬼一事,白若曦心里有算计。 既然找不到鬼,她便做这个鬼! 与其被动不如主动出击。 她沉吟片刻,对春桃耳语了几句。 春桃听罢,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领命而去。 当夜,三更时分。 负责巡夜的几个太监,壮着胆子巡逻到锦瑟宫附近。忽然,一阵阴风吹过,锦瑟宫深处传来几声女人的呜咽,若有若无。 几个太监吓得腿都软了,正要逃离,却见一道模糊的白影从锦瑟宫的墙头一闪而过,手中似乎还提着一个什么东西,径直朝着丽贵妃的景阳宫方向飘去。 “鬼……鬼啊!”一个小太监失声尖叫,几人连滚带爬地跑了。 第二日一早,锦瑟宫有鬼影出没,直奔景阳宫的消息便传遍了后宫。 皇帝听闻此事,脸色阴沉。 恰在此时,王福来报,说是在景阳宫后花园的假山石缝里,发现了一个用白布包裹的小木人,木人身上扎满了银针,背后还用朱砂写着白若曦的生辰八字! 人证物证俱在,矛头直指丽贵妃! 皇帝勃然大怒,在皇后的凤鸾宫发了好大的火。 贵妃害龙嗣,兹事体大,众嫔妃纷纷赶往凤鸾宫。 等她们都到凤鸾宫,丽贵妃已经跪在地上。 “皇上!臣妾冤枉,臣妾根本不知那木人是何物!定是有人栽赃陷害!皇上明察啊!”丽贵妃跪在地上,哭得花容失色。 “栽赃陷害?”皇帝冷笑,“那为何这东西会出现在景阳宫?” 丽贵妃百口莫辩。 她也不明白这东西为何会出现在景阳宫。 “皇上明察,此事绝非娘娘所为。”窦美人跪下替丽贵妃求情。 祥昭容见状也跪下给贵妃求情。 她们都是因为贵妃才得宠,贵妃要是倒了,她们肯定也会被皇后打压。 “娘娘平日里待宽厚待人,待我们如亲姐妹,她定不会做这样的事的。” 白若曦嗤之以鼻,宽厚待人,说这话,心不亏吗? 她在春桃和琳琅的搀扶下,面色虚弱地走了进来。 “臣妾参见皇上,皇后娘娘。”她盈盈一拜,声音带着几分沙哑。 “爱妃免礼,你身子不适,赐座吧。”皇帝虚扶一把。 白若曦看了一眼皇后。 皇后觉得十分膈应,“快给瑾婕妤准备座椅。” “多谢皇上,皇后。”她虚弱的靠在椅子上。 “丽贵妃你还有什么好说的?”皇后憋了一肚子的气,还不容易抓到有对付丽贵妃的机会,她岂会放过。 第二十二章 贵妃巧辩脱重罪 暗中观棋局 - 娘娘又娇又媚,一路宫斗上位 - 糯兔兔 凤鸾宫内,气氛凝重如冰。 丽贵妃跪在冰冷的金砖上,泪痕未干,却不见半分慌乱,反而透着一股被人冤枉的执拗与愤怒。 “皇上!皇后娘娘!”丽贵妃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这木头人,臣妾是第一次见!景阳宫上下奴才皆可作证,臣妾何曾做过这等腌臜之事?这分明是有人蓄意栽赃,欲置臣妾于死地!” 她抬起头,目光直视皇帝,带着几分恳切:“皇上,臣妾入宫多年,也曾怀过孩子,怎会下手害孩子,况且诅咒皇嗣,此乃灭族的大罪,臣妾就算再糊涂,也断不敢行此大逆不道之事!” 皇后冷哼一声:“丽贵妃,人证物证俱在,那巫蛊娃娃便是在你景阳宫搜出来的,你还想狡辩?若非你心虚,为何早不处置了这东西,偏偏等王总管搜查时才‘恰巧’被发现?” “皇后娘娘此言差矣!”丽贵妃立刻反驳,“若真是臣妾所为,又岂会如此粗心,将这等要命的东西随意丢在后花园,等着人去搜?这分明是栽赃之人算准了时机,故意设下的圈套!” 她顿了顿,眼神扫过一众嫔妃,最后落在白若曦身上,意有所指:“后宫之中,谁最盼着臣妾出事,谁便最有嫌疑!臣妾恳请皇上彻查,还臣妾一个清白!” 窦美人和祥昭容也连忙磕头:“请皇上明察!丽贵妃娘娘素来行事磊落,绝不会行此阴毒手段!” 皇帝面沉似水,手指轻轻敲击着龙椅扶手。 丽贵妃的辩解不无道理。 她确实不是个蠢人,若真行诅咒之事,断不会如此轻易留下把柄,但东西确实是从景阳宫搜出,若不处置,难以服众,更何况白若曦腹中龙胎刚刚不稳。 白若曦适时地轻咳几声,扶着椅子的手微微颤抖,脸色更显苍白:“皇上……臣妾听闻此事,只觉心惊肉跳,丽贵妃姐姐……臣妾与姐姐素日是有些口角,但……但臣妾不愿相信姐姐会如此狠心,要害臣妾与腹中孩儿……” 她说着,眼圈泛红,一副受惊过度、泫然欲泣的模样。 这番话,看似在为丽贵妃开脱,实则句句都在提醒皇帝,她和孩子刚刚经历了危险,而丽贵妃有前科,有动机。 皇帝看向白若曦,眼中闪过一丝疼惜与愧疚。 他沉声道:“丽贵妃,巫蛊之物在你宫中发现,你难辞其咎,因证据不足,但也无法洗脱贵妃的嫌疑,即日起,丽贵妃禁足景阳宫,闭门思过,没有朕的旨意,不得踏出宫门半步!此事交由宗人府与大理寺协同再查,务必水落石出!” 此言一出,丽贵妃脸色煞白。 禁足,虽未降位,但在这后宫之中,失了圣心与自由,与打入冷宫又有何异? 更何况,还要再查! “皇上!”丽贵妃还想争辩。 “不必多言!”皇帝语气严厉,“若查明确非你所为,朕自会还你公道。若让朕查出你确有关联,休怪朕无情!” 皇后眼中闪过一丝得意,虽未能一举扳倒丽贵妃,让其失了帝心也是好的。 她柔声道:“皇上圣明!丽贵妃妹妹且安心在宫中思过,是非曲直,自有公断。” 白若曦垂下眼眸,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 引蛇出洞,蛇,可以出洞了。 丽贵妃被禁足,但并未降位,这微妙的处置,如同一颗石子投入后宫这潭深水,激起的涟漪远未平息。 后宫众人心思各异,有的幸灾乐祸,有的暗中观望,也有的,开始坐立不安。 祺充媛便是其中之一。 回到自己的毓秀宫,祺充媛屏退了左右,只留下心腹宫女画屏。 “娘娘,您脸色怎么这么难看?”画屏小心翼翼地问道。 祺充媛猛地将桌上的茶盏拂落在地,发出刺耳的碎裂声。“难看?本宫现在只怕小命都难保!” 她本意是想借舒婕妤的“冤魂”惊吓白若曦,让她日夜不宁,最好是因此动了胎气,一尸两命。 谁曾想,白若曦只是略受惊吓,龙胎不稳,却并未小产。 又牵扯出巫蛊之术,跟她无关啊!! 如今皇帝严查,万一查到她头上…… “画屏,你说……皇上会不会查到我们?”祺充媛声音发颤。 画屏也是一脸惶恐:“娘娘,那些东西……我们都处理干净了吗?应该……应该不会有人发现吧?” 祺充媛咬着下唇,眼中闪过一丝狠绝:“不行!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那些用来装神弄鬼的东西,必须确保万无一失!尤其是那几件舒婕妤生前用过的旧衣物,还有那些特制的磷粉……” 她当初为了逼真,特意寻了舒婕妤贴身用过的几件旧物,又买了宫外戏班子用的磷粉,能在夜里发出幽幽的绿光。 这些东西,若是被人搜到,她便是百口莫辩! “娘娘的意思是……” “趁现在宫里注意力都在丽贵妃和舒婕妤那边,我们必须立刻将那些东西彻底销毁,不能留下任何痕迹!”祺充媛压低声音,眼神凶狠,“今夜子时,你随我同去锦瑟宫,将埋在废弃花坛下的东西取出来,一把火烧个干净!” 画屏吓得一个哆嗦:“娘娘,锦瑟宫现在可是凶地,听说巡夜的太监都不敢靠近……” “废物!”祺充媛低斥,“难道等死吗?富贵险中求!只要销毁了证据,谁还能奈我何?白若曦那个贱人,这次算她命大!等风头过了,本宫有的是法子收拾她!” 她眼中燃烧着嫉妒的火焰。 凭什么白若曦一个无依无靠的宫女能平步青云,怀上龙裔,而她家世不俗,却只能屈居充媛之位,连侍寝的机会都寥寥无几! 白若曦此刻正在听雨轩内,悠闲地品着琳琅新巧手调制的果饮。 “小禄子那边可有消息?”她淡淡问道。 春桃上前一步,低声道:“回主子,小禄子已经按照您的吩咐,盯紧了几个可疑的宫苑。 听说,毓秀宫的祺充媛,回到宫里后将殿内的宫人都遣散了,只留了一个心腹宫女。” 白若曦嘴角微扬:“哦?祺充媛?” 上一世,这后宫好像没她什么事啊,她重生回来,似乎改变了好多事。 祺充媛,平日里看着还算安分,没想到也是个藏不住事的。 这条鱼,快要自己蹦上岸了。 “让小禄子的人继续盯着,不要打草惊蛇,我倒要看看,她今夜会有什么动作。” 夜,渐渐深了。 子时将至,毓秀宫的偏门悄悄打开,两道鬼祟的身影一前一后溜了出来,正是祺充媛和她的宫女画屏。 两人皆是一身深色夜行衣,提着一个小巧的食盒,借着黯淡的月色,避开巡逻的侍卫,小心翼翼地朝着阴森的锦瑟宫方向潜去。 她们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却不知,暗处早有数双眼睛,将她们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第二十三章 鬼祟行径败露 充媛自掘坟墓 - 娘娘又娇又媚,一路宫斗上位 - 糯兔兔 锦瑟宫,月色凄迷,寒鸦悲鸣。 自从舒婕妤被赐死,这里便成了名副其实的鬼域,断壁残垣在夜风中发出呜咽般的声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朽与绝望的气息。 祺充媛和画屏两人缩着脖子,提心吊胆地踏入锦瑟宫的废弃庭院。 “娘娘,快……快些吧,奴婢总觉得这里阴森森的,背后发凉。”画屏牙齿打颤,紧紧跟在祺充媛身后。 祺充媛何尝不害怕,但一想到那些可能致自己于死地的证据,便只能强压下心中的恐惧。她循着记忆,来到庭院角落一处早已荒废的花坛边。 “就是这里,快挖!”祺充媛催促道。 画屏从食盒底层取出一把小巧的铁铲,哆哆嗦嗦地开始挖掘。泥土翻飞,很快,一个用油布包裹的木匣子露了出来。 祺充媛眼中闪过一丝喜色,连忙催促:“快!打开看看!” 画屏颤抖着手解开油布,打开木匣,里面果然是几件女子的旧衣物,还有一些瓶瓶罐罐,散发着古怪的气味。 “就是这些!快,都拿出来,我们到那边假山后烧掉!”祺充媛指着不远处一堆乱石。 两人手忙脚乱地将东西取出,正要转移,忽然,一道凌厉的声音划破夜空: “祺充媛娘娘,深夜至此,不知在寻什么宝贝?” 数道火把骤然亮起,将整个废弃庭院照得如同白昼! 祺充媛和画屏吓得魂飞魄散,手中的东西散落一地。只见王福带着一队内侍卫,不知何时已将她们团团围住。 “王……王总管……”祺充媛面色惨白如纸,双腿一软,几乎瘫倒在地。 完了。都完了。 画屏更是直接跪了下来,磕头如捣蒜:“总管饶命!总管饶命啊!” 王福面无表情,目光锐利如鹰,扫过地上的那些物什,冷声道:“祺充媛,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宫中装神弄鬼,意图惊扰龙胎!这些,便是你的罪证吧!” 他一挥手,立刻有太监上前,将散落在地的衣物、瓶罐一一拾起,呈了上来。 “这是……舒婕妤生前的衣物?”王福拿起一件绣着海棠花的肚兜,眉头紧锁。他又拿起一个小瓷瓶,打开闻了闻,一股刺鼻的硫磺混合着磷粉的味道传来。 祺充媛浑身发抖,知道大势已去,再狡辩也是徒劳。她万万没想到。 “祺充媛娘娘,随咱家走一趟吧。”王福招了招手。 立刻有两名孔武有力的内侍卫上前,一左一右架起瘫软如泥的祺充媛与画屏前往养心殿。 皇帝听闻祺充媛人赃并获,当场搜出了装神弄鬼的物证,龙颜大怒! 闹鬼?巫蛊?还真是没完没了! “把人带上来。” “嗻。” “臣妾拜见皇上。”祺充媛被侍卫押上来,跪在殿中间。 “祺充媛在宫里装神弄鬼,到底意欲何为?”皇帝一掌拍在御案上。“莫非那巫蛊也是你所为?说!” 祺充媛哭得不能自已,装神弄鬼最多降位份,可是巫蛊之术,那是大罪!“皇上,臣妾冤枉,巫蛊之术与嫔妾无关啊!臣妾有天大的担子也不敢在宫里行巫蛊之术。” “出了事,一个两个都在喊冤枉,可你们真的干净吗?”皇帝冷冷的说道,看祺充媛一眼都嫌多。 “皇上,巫蛊之术真不是臣妾所为啊。”祺充媛跪着向前爬了几步。 这时,王福带着画屏的供词进来。 “启禀皇上,画屏受不住刑罚自尽了,她只承认奉祺充媛的命在锦绣宫装神弄鬼,并没承认巫蛊之术。” 皇帝看着画屏的供词,不发一言。 这里面还另有隐情,但这次闹得太过了,已经影响到了前朝,丽贵妃被禁足的事,右相早朝的时候已经问过他了。 “皇上,你看……” “传朕旨意,祺充媛利用巫蛊之术戕害龙裔,赐毒酒。朕念其进宫多年替皇家生下一子一女,不牵连家族。”皇帝看着祺充媛一字一句的说道。 祺充媛目瞪口呆,早已忘记喊冤,眼泪顺着脸庞流了下来。 她不蠢,皇帝是要牺牲她,保住贵妃。 “臣妾谢主隆恩。”为了家人,她只能咽下。 皇帝很满意她的识趣。“去禀明皇后,晓谕六宫。” “奴才领命。” 第二十四章 瑾贵嫔 - 娘娘又娇又媚,一路宫斗上位 - 糯兔兔 白若曦得到消息时,正准备审问小禄子抓到的“叛徒”。 听完春桃的禀报,她脸上露出一丝浅淡的笑意,却不及眼底。 “祺充媛太蠢了。”她轻声道,“儿女双全,还不满足。” 琳琅在一旁道:“主子英明,略施小计,便将祺充媛引了出来。” 白若曦端起安神茶,抿了一口:“后宫之中,最不缺的便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之人,她又无过人的手段,既要有要怎么可能呢。” 她更在意的,是狗皇帝。 巫蛊娃娃,是她命人放的,这一点白若曦最是清楚。 狗皇帝审过祺充媛后还是将此事算到了她头上,这用意太明显了。 这一把,她没输也没赢,但也试探了一把帝心,没有能锤死她们的证据,世家不能动! 皇帝要保丽贵妃,原因无他,放眼后宫只有她能与皇后抗衡。 咱们这位皇上啊,权衡利弊的一把好手。 白若曦在心里提醒自己,永远都不要对任何人心软。 “主子,那丽贵妃那边……”春桃问道。 白若曦放下茶盏:“祺充媛担了这罪名,丽贵妃又要出来了……。”这可真不是什么好事。 既然那件事已经了,那就该解决某个人了。 那日过后,永和宫表面如旧,暗地里小禄在开始排查宫里的每一个人。 琳琅将白若曦能接触到的任务物件进行检查。 终于,将人找了出来。 是负责永和宫的打扫的二等宫女——巧儿。 琳琅也将有问题的东西找了出来。 竟然是她平日里用来练字的墨台。 巧儿在打扫的时候将制作成香膏麝香,一点一点涂抹在到墨台上,遇水才会起作用,以至于琳琅在检查的时候,没有发现墨台的异常,只有白若曦在练字作画时,麝香挥发的气味一点点被吸食,墨香很好的掩盖了麝香。 墨台上的麝香膏用完就会消失,巧儿便会如法炮制,每一次就涂抹一点,哪怕一次的分量不多,一天一点的累积,也会给白若曦的身体造成影响。 真是好算计啊,如果不是被小禄子抓个现行,到现在都不知道问题出现墨台上。 “把人带过来吧。” “嗻。”小禄子带着小太监去领人。 柴房的门“吱呀”一声被拉开,一股混合着霉味与尿骚的恶臭扑面而来。 小禄子捂着鼻子,命两个粗壮的太监将瘫软如泥的巧儿拖了出来。 五日不见天日,水米未进,巧儿早已没了人形。 头发油腻纠结,脸上布满污痕,眼窝深陷,眼神涣散,如同从地狱爬回来的饿鬼。 她被扔在永和宫冰冷的偏殿地面上,瑟瑟发抖。 白若曦端坐在上首,慢条斯理地拨弄着护甲上镶嵌的红宝石,连一个眼神都未曾分给地上那团污秽。 殿内沉寂得可怕,只有巧儿粗重而惊恐的喘息声。 “小禄子,”白若曦的声音轻飘飘的,却像一把淬了冰的刀子,剐在巧儿心上,“把本宫那套银针拿来,许久未曾练手,也不知这扎人的技艺生疏了没有。” 巧儿猛地一颤,失焦的眼睛里终于有了一丝恐惧的凝聚。 银针……她听说过宫里那些折磨人的手段,银针刺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娘娘……娘娘饶命……奴婢冤枉……奴婢……”巧儿的牙齿在打颤,话不成句。 “饶命?”白若曦终于抬眼,嘴角噙着一抹冰冷的笑意,“本宫给了你五日的时间,你似乎还没有想明白啊,比如,先挑断你的手筋脚筋,再把你扔回柴房,让老鼠一点点啃噬你的皮肉。或者,把你那张还算标致的脸蛋,让你亲眼看着是如何被一刀一刀划开的,如何?” 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巧儿几近崩溃的神经上,她仿佛已经能闻到自己血肉被撕裂的腥气。 “不……不要……”巧儿涕泪横流,猛地磕头,额头撞在青石板上发出“咚咚”的闷响,“奴婢说!奴婢全都说!是……是年修媛!是年修媛指使奴婢的!她说事成之后,就让奴婢当上皇上的女人!求娘娘开恩,奴婢也是一时糊涂啊!” “年芷萱!”白若曦轻轻念出这个名字,指尖在红宝石上停顿了一下,一抹了然与狠戾在她眼底一闪而逝。 果然是她! 翌日。 皇帝到听雨轩看望白若曦。 恰好太医正在请脉。 “启禀皇上,娘娘,胎儿已安稳,娘娘莫要忧思过重,好生修养。” “多谢王太医。” “臣先告退。” “爱妃这段时日受委屈了。”他想起白若曦受惊吓时的苍白面容,多少有些于心不忍,说到底她成为众矢之的都与他有关。 也罢。 “王福,”皇帝沉吟片刻,开口道,“听雨轩地方有些偏僻,也略显简陋了些,瑾婕妤如今怀有龙裔,理应住个更宽敞、更安稳的宫殿。” 王福何等机灵,立刻会意:“皇上圣明,奴才记得,永和宫久未有主位居住,殿宇轩敞,景致也好,离养心殿也近,倒是极适合瑾婕妤娘娘安胎静养。” 永和宫?那可是仅次于几位主位娘娘宫殿的好地方。 皇帝点了点头:“嗯,就永和宫吧,传朕旨意,瑾婕妤温婉贤淑,孕育皇嗣有功,晋封为瑾贵嫔,赐居永和宫。即刻命内务府收拾妥当,择吉日迁宫。” 这可真是意外之喜,白若曦以为她要等到生产之后才会晋位。 她跪接圣旨,面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惊喜与感激。 “臣妾谢皇上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第二十五章 迁居永和宫 凤仪初显露 - 娘娘又娇又媚,一路宫斗上位 - 糯兔兔 圣旨一下,后宫再次震动。 白若曦晋封为贵嫔,赐居永和宫的消息,让无数人红了眼。 从一个浣衣局宫女,到如今的瑾贵嫔,入住永和宫,白若曦的晋升速度,可谓是前无古人。 更重要的是,她腹中还怀着龙裔,这便是她最大的依仗。 皇帝走后,春桃和琳琅喜不自胜。 “恭喜主子,贺喜主子!”两人齐齐道贺。 白若曦扶着琳琅的手起身,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起来吧,不过是换个住处罢了,值得这般大惊小怪?” 现在她这靶子更加明显了,只有这样,她才会更加依附皇帝。 想来狗皇帝的目的就是如此。 没有背景她最好拿捏。 内务府的动作极快,不过三两日,永和宫便已布置得雅致又不失华贵。 迁宫那日,白若曦乘坐着贵嫔制式的翟鸟纹肩舆,在宫人簇拥下,浩浩荡荡地从听雨轩迁往永和宫。 一路上,不少低位嫔妃远远看见,都识趣地避让行礼,眼中艳羡与嫉妒交织。 永和宫正殿名曰“景仁殿”,殿前庭院宽阔,栽种着几株高大的玉兰树,此刻虽非花期,但枝繁叶茂,郁郁葱葱,别有一番景致。 殿内陈设皆是崭新,名贵的紫檀木家具,精美的瓷器玉器,墙上挂着名家字画,处处透着皇家气派。 “主子,这永和宫可比听雨轩气派多了!”春桃欢喜地打量着四周。 白若曦微微颔首,心中却波澜不惊。 再华美的宫殿,于她而言,也只是一个暂时的居所。 她的目标,远不止于此。 “将我们从听雨轩带来的东西都安置妥当,尤其是安胎的药材和日常用物,切不可马虎。”白若曦吩咐道。 “是,主子,奴婢们都记下了。” 迁入永和宫的当晚,皇帝便驾临了。 看着焕然一新、更显娇媚的白若曦,皇帝龙心大悦。 “爱妃,这永和宫可还住得惯?”皇帝执起她的手,柔声问道。 白若曦盈盈一笑,顺势依偎在他怀中:“托皇上的福,臣妾很喜欢这里。这里敞亮,臣妾的心情也跟着舒畅了不少。” “你喜欢就好。”皇帝轻抚着她的秀发,“之前让你受了惊吓,是朕的疏忽,往后,朕定会好好护着你和孩子。” 白若曦心中冷笑,男人的承诺,听听便罢,若非她自己有手段,此刻坟头草都该长老高了。 面上,她却是一副感动不已的模样:“皇上待臣妾的恩情,臣妾无以为报,唯有悉心养胎,为皇上诞下健康的皇子或公主。” “好,好。”皇帝龙心甚悦,拥着她在殿内软榻坐下。 两人温存片刻,皇帝忽然想起一事:“对了,丽贵妃那边,朕已下旨解了她的禁足,毕竟祺充媛才是罪魁祸首。” 白若曦眸光微闪,面上不动声色:“皇上圣明,丽贵妃姐姐这回也受委屈了,谁会想到祺充媛胆子这么大……” “你能如此想,朕心甚慰。”皇帝赞许道,“后宫安宁,朕才能安心国事。” 白若曦垂眸,掩去眼底的讥讽。 后宫若真能安宁,那才叫怪事。 祺充媛的倒台,丽贵妃的禁足又解除,永和宫新主人的得势,让后宫的格局再次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皇后虽然乐见丽贵妃受挫,但白若曦的迅速崛起,也让她感到了新的威胁。 当初她可不就被这个贱人摆了一道啊,手段却一次比一次高明,让她不得不防。 丽贵妃,解了禁足,但心气大伤,对白若曦的恨意更是深入骨髓。 “白若曦,本宫与你不死不休。” 白若曦安稳地在永和宫养胎,每日里除了关注腹中胎儿,便是听着小禄子搜集来的各宫消息,她知道,平静只是暂时的。 这日,琳琅端着一碗燕窝羹进来,面带喜色:“主子,您这几日气色越发好了,连太医都说您胎像稳固,腹中龙裔康健得很呢!” 白若曦脸上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轻轻抚摸着尚未明显隆起的小腹。 “那就好。” “主子,王太医还说,再过一月,便能大致判断出是皇子还是公主了呢。”琳琅兴奋道。 皇子还是公主? 白若曦眼中闪过一丝幽光。 上一世她未出生的孩子也不知道是皇子还是公主。 她正思忖着,忽听殿外传来小太监的通报声:“启禀瑾嫔娘娘,皇后娘娘派人传来口谕,请您过凤鸾宫一趟,说是有事相商。” 皇后? 白若曦眉头微挑,她可不记得她与皇后有什么好聊的。 第二十六章 凤鸾宫暗流涌 瑾贵嫔巧言避锋芒 - 娘娘又娇又媚,一路宫斗上位 - 糯兔兔 敌人的敌人在后宫是做不朋友的。 皇后要见她,太正常不过了。 她如今圣眷正浓,又怀有龙裔,皇后要还坐得住,就不是她苏雅娴。 “主子,皇后娘娘突然召见,会不会……”春草有些担忧。祺充媛之事刚了,主子又晋封迁宫,风头正劲,难免招人眼红。 白若曦端起参茶,浅呷一口,神色平静:“无妨。该来的总会来,本宫如今这样,她也不敢明着做什么。” 她心中明镜似的。 皇后此举,敲打也好,拉拢也罢,无非是想把她当成对付宫中其他势力的棋子。 白若曦唇角勾起一抹冷诮。棋子? 她白若曦从不做任何人的棋子,她要做,便做那执棋之人。 “琳琅,备轿。春桃你与春草你仔细看顾着永和宫上下,莫要出了什么纰漏。”白若曦吩咐道。 “是,主子。” 凤鸾宫。 白若曦由宫女引着,缓步入内。 皇后端坐于凤座之上,一身明黄色正装,头戴九凤朝阳钗,神态雍容,却带着几分不怒自威的气势。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白若曦依足了礼数,款款下拜。因怀有身孕,动作略显迟缓,却更添了几分楚楚可怜。 “瑾妹妹快快请起,赐座。”皇后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仿佛真是个慈爱的姐姐,“妹妹如今身子不便,不必拘这些虚礼。” 宫女搬来锦墩,白若曦谢恩后坐下,姿态谦恭。 “本宫听闻妹妹迁入永和宫,一切可还习惯?”皇后柔声问道,目光却不着痕迹地打量着白若曦。 白若曦浅笑道:“托皇后娘娘洪福,永和宫清净雅致,臣妾住着很是舒心,皇上恩典,臣妾感激不尽。” 她将一切归功于皇上,滴水不漏。 皇后点了点头,又道:“妹妹如今身怀龙裔,乃是天大的喜事,定要好生照料自己,这后宫之中,是非也多,妹妹年轻,凡事需多加小心,莫要轻信于人。” 这话听似关怀,实则暗藏机锋,既是提醒白若曦后宫险恶,也是在暗示她,莫要得意忘形,忘了自己的本分。 白若曦垂眸,作受教状:“皇后娘娘教诲的是,臣妾铭记在心,臣妾如今别无所求,只盼腹中孩儿能平安降生,为皇上绵延子嗣,便是臣妾最大的福分了。” 她刻意将姿态放低,言语间只谈孩子,不及其余。 皇后见她如此“安分”,心中略松,却也不尽信。 白若曦看似柔顺,却能在短短时间内从一个小小宫女走到今日,绝非表面那般简单。 “说到这里,本宫就多说一句,”皇后话锋一转,似是无意提起,“丽贵妃前些时日受委屈,好在皇上明察秋毫,还了她清白,本宫瞧着,她也是一时糊涂,被人利用了心直口快的性子。” 白若曦心中冷笑,皇后这是挑拨离间,想隔岸观火呢。 “丽贵妃姐姐吉人天相,自然能逢凶化吉。”白若曦语气平和,“后宫姐妹,理应和睦相处,臣妾只盼着与各位姐姐妹妹一同侍奉皇上,就很知足了。” 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不得罪丽贵妃,也表明了自己与世无争的态度。 至于皇后信不信,就不关她的事了。 皇后又与她闲聊了几句日常,无非是些吃穿用度,胎教安养之类的话题,白若曦一一应对,始终保持着谦卑恭顺,却又透着一股不卑不亢的疏离。 半个时辰后,白若曦起身告退。 “妹妹慢走,若有任何需要,尽管来回本宫。”皇后依旧笑得温婉。 “谢皇后娘娘恩典,臣妾告退。” 走出凤鸾宫,白若曦深吸一口气。 这皇后,比她想的更难对付。 今日这番谈话,看似波澜不惊,实则暗流汹涌。 皇后没有拉拢她,也没有过分施压,只是在不断地试探她的底线和态度。 回到永和宫,春桃立刻迎了上来:“主子,皇后娘娘可有为难您?” 白若曦摇了摇头:“不曾。” “那主子您……” “我无事”白若曦唇边泛起一丝冷意,“她想看戏,我便陪她演,只是不知,这后宫的戏台,谁能笑到最后。” 她正说着,小禄子匆匆从外面进来,神色有些古怪。 “主子,”小禄子压低声音,“奴才刚得到消息,景阳宫的丽贵妃……昨夜向皇上举荐了窦美人侍寝。” 选了窦美人啊? 白若曦挑了挑眉。丽贵妃这是坐不住了?自己失了宠,便想推个自己人上去固宠,或者说,是想恶心她? “窦美人?”她与窦美人之间的联系,谁也不知道。 “是。听说皇上……准了。”小禄子补充道。 白若曦笑了。这就有意思了,丽贵妃的算盘,怕是要落空了。 第二十七章 贵妃失意荐新人 窦美人雨露承恩泽 - 娘娘又娇又媚,一路宫斗上位 - 糯兔兔 丽贵妃举荐窦美人侍寝的消息,很快便在后宫传来了。 有人看笑话,有人事不关己,还有人不甘心… 琳琅替她家娘娘不忿:“丽贵妃太膈应人了。”明眼人都看得出,丽贵妃这是要分白若曦的宠。“可是那位窦美人真的可以吗?宫里人都说窦美人太过于…木讷…” 白若曦端坐在窗边,手中把玩着一枚玉佩,神色淡然:“木讷?有时候,木讷也是一种保护色。” 窦美人可不是小角色。 “丽贵妃没有选性格张扬的祥昭容,而是选了不起眼的窦美人,本宫考考你们,猜猜贵妃的用意。”她们都是自己的左膀右臂,她希望她们也能快一些成长起来。 琳琅、春桃、春草三人相互对视一眼。 大着胆子说出她们的想法。 “窦美人没有背景,就算承宠,也成不了气候,脱离不了贵妃的掌控。”琳琅第一个出声说道。 白若曦看向春桃与春草。 春桃想了想,“贵妃想膈应主子,想分主子的宠。” 她点了点,目光看向春草。 春草从浣衣局出来一直陪在她身边,除了琳琅,她更相信春草。 “贵妃是想试探皇上的态度吧。”她尽力了。 白若曦很欣慰。 “你们说的都对。”白若曦唇角微勾。“只可惜,她的算盘打错了。” 景阳宫内,气氛却不似永和宫那般轻松。 丽贵妃脸色阴沉地坐在主位上,祥昭容在一旁小心翼翼地为她捶着肩。 “娘娘,您说……皇上真的会宠幸窦美人吗?”祥昭容有些嫉妒地问道。 丽贵妃冷哼一声:“宠幸与否,本宫不在乎,本宫要让白若曦那个贱人知道,即便本宫一时失意,这后宫也不是她能一手遮天的!” 她狠狠地捏紧了手中的帕子,指节泛白。自从禁足解除,皇帝虽未再斥责她,却也极少踏足景阳宫。 这份冷落,比禁足更让她难受。 她不甘心! 凭什么白若曦一个无权无势的宫女能爬到今天这个位置? “窦美人那边,都打点好了吗?”丽贵妃问道。 “娘娘放心,臣妾已经派人提点过她了,她也知道,这是她唯一的机会,必然会尽心尽力。”祥昭容回道。 丽贵妃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算计。 窦美人出身不高,性子懦弱,这样的人最好控制。 只要她能偶尔分得一些皇上的注意力,便能恶心到白若曦。 若她侥幸能诞下个一儿半女,那对自己而言,便是一大助力。 是夜,养心殿。 皇帝批阅完最后一本奏折,略感疲惫地揉了揉眉心,王福适时地递上一杯安神茶。 “皇上,夜深了,是否要翻牌子?”王福小心翼翼地问道。 皇帝的目光扫过敬事房呈上来的绿头牌,在“瑾嫔白氏”的牌子上停留了片刻,随即又移开。 白若曦如今身子重,不宜侍寝。 他正想说“不必”,却忽然想起白日里丽贵妃派人传来的话,说是窦美人仰慕圣上已久,恳请能有机会一睹天颜。 对于丽贵妃的小心思,皇帝心中了然。 他看了一眼旁边一枚几乎要被遗忘的“窦美人”的牌子,淡淡道:“就窦美人吧。” 王福微微一愣,随即躬身道:“奴才遵旨。” 窦美人被引到养心殿偏殿沐浴更衣,“多谢姑姑。” 养心殿的管事月姑姑有些意外的看了眼窦美人。 “姑姑可还有吩咐。” 月姑姑连忙低下头“奴婢告退。” 窦美人看着月姑姑离开,眼里一片清明,哪里还有平日里的木讷。 夜幕降临。 皇帝见到窦美人时,竟有几分惊艳。 小家碧玉,出水芙蓉,别有一番滋味。 “皇上,妾帮您更衣。” 一夜无眠。 第二日,养心殿传出旨意,“窦美人深的朕心,晋婕妤,封号玉。” 消息传出,后宫众人反应各异。 丽贵妃得知后,气得摔碎了一个茶杯。她本想借窦美人敲打白若曦,没想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让窦涟漪上了位。 而白若曦,在听完小禄子的禀报后,只是淡淡一笑。 “赏。去给窦美人,噢,现在是玉婕妤,送些滋补的汤品,就说是我这个做姐姐的一点心意,让她好生保养身子,莫要辜负了皇上的恩泽。”白若曦吩咐道。 “是,娘娘。” 就在后宫众人笑话丽贵妃时,一个更令人意外的消息,如平地惊雷般炸响了。 悦才人,竟然被太医诊出了喜脉! 第二十八章 悦才人意外有孕 后宫暗潮再起 - 娘娘又娇又媚,一路宫斗上位 - 糯兔兔 悦才人有孕了! 这个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一日之内便传遍了整个后宫,引起的震动丝毫不亚于当初白若曦被诊出有孕。 悦才人,本名宋悦,家世普通,容貌也只能算是清秀,入宫两年多,侍寝的次数屈指可数,平日里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 这样一个几乎被遗忘在角落里的人,竟然悄无声息地怀上了龙裔? 一时间,各宫都炸开了锅。 “听说了吗?悦才人有喜了!” “哪个悦才人?是那个平日里话都不多说一句,见人就低头的宋氏?” “可不是嘛!真是走了天大的运道!也不知是何时承的恩泽,竟一点风声都没有!” “这下可热闹了,瑾贵嫔刚稳住胎,这边又来一个,这后宫的龙裔,莫不是要扎堆降生了?” 永和宫内,白若曦听着琳琅的禀报,面上古井无波。 “悦才人……”她轻声念着这个名字,脑海中搜寻着对此人的印象。 上一世她并不是这时候怀上的龙胎。 时间线全都乱套了。 “主子,这悦才人与世无争的,怎么会突然……”春草也觉得不可思议。 白若曦端起面前的安胎药,缓缓喝下,眼神深邃:“后宫之中,哪有什么真正的与世无争?不过是时候未到,或是没有争的资本罢了。” 她放下药碗,用锦帕擦了擦嘴角:“小禄子,去查查这个悦才人,近三个月内,都接触过什么人,去过什么地方,尤其是她承恩的日期,务必查清楚。” “是,主子。”小禄子领命而去。 白若曦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这里面,若说没有蹊跷,她是不信的。 是她自己城府深沉,暗中谋划?还是背后有人相助,想借她的肚子兴风作浪? 凤鸾宫中,皇后听闻此事,眉头微蹙。 又一个怀孕的。 白若曦已经让她够头疼了,现在又多了一个悦才人。 虽然只是个才人,但只要怀了龙裔,便不容小觑。 “去,备一份贺礼,送到悦才人宫里,就说本宫为她欢喜,让她好生安胎。”皇后吩咐道。 无论这悦才人是哪方的人,亦或是真的走了狗屎运,她这个皇后,面子上的功夫总要做足。 或许,这个悦才人能为她所用,尤其是她的肚子。 景阳宫的丽贵妃,则直接气白了脸。 “宋悦那个贱人!都是贱人……”丽贵妃将桌上的茶具尽数扫落在地,碎片飞溅。 “去查!给本宫去查!”丽贵妃厉声嘶吼。 祥昭容战战兢兢地应下,心中却暗自叫苦。 这后宫,真是一日都不得安宁。 悦才人居住的清芷阁,原本冷冷清清,如今却门庭若市,各宫都派人送来了贺礼,太医院也派了专职的太医前来照料。 宋悦坐在榻上,看着满屋子的赏赐,听着宫人们的奉承,脸上带着几分羞怯和不安,眼中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窃喜与野心。 她抚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这里,孕育着她所有的希望,可惜,皇上没有给她晋位。 她确实不起眼,也确实不受宠,那一次承恩,不过是皇帝酒后兴致,在御花园遇到了她,当夜召幸了她。 老天竟如此眷顾她! 白若曦可以的她宋雪悦也可以! 白若曦很快便从小禄子那里得到了悦才人的详细资料。 “主子,查清楚了。悦才人是在两个半月前承的恩,那日皇上在御花园设宴,多喝了几杯,夜里便召幸了她,之后,便再无召幸记录。”小禄子禀报道,“奴才也查了她近期的往来,并无异常,多是与几个同样不得宠的低位嫔妃偶有往来,并无深交。” 白若曦点了点头。 看来,这悦才人,倒真有几分运气在身上,能让狗皇帝一发入魂。 “主子,那我们……”春桃问道。 白若曦沉吟片刻:“备一份不易被动手脚的薄礼,送去清芷阁。不必太贵重,合乎礼数即可。” 她顿了顿,又道:“另外,让小禄子多留意清芷阁的动静,悦才人如今怀有身孕,多好的机会啊。” 她目前不打算对悦才人做什么。 上一世她们并无交集。 她被封为昭仪时,悦才人已经一尸两命死了。 凶手是她宫里一名三等宫女,原因是不满悦才人滥用私刑,怀恨在心便对她下了毒。 下次她要留意一下那名宫女。 不出白若曦所料。 悦才人有孕的消息传出不过数日,清芷阁便开始不太平了。 先是负责她饮食的小厨房,采买的食材出了问题,险些让她误食了寒凉之物,幸亏她身边的宫女有些经验,及时发现了不妥。 紧接着,她夜里安寝,窗外总有些悉悉索索的怪声,让她夜不安寝。 琳琅从外面回来,脸色有些凝重:“主子,奴婢方才去太医院取安胎药,听见两个小太监在议论,说悦才人昨日傍晚在御花园散步,不小心崴了脚,险些动了胎气,幸好被路过的年修媛扶了一把,才没出大事。” 白若曦眸光一闪:“年修媛?” 她正想找机会弄死她,没想到自己送上门。 “主子,奴才还打探到一件事。”小禄子从殿外匆匆进来,神色严肃,“悦才人身边那个贴身伺候的宫女,今日一早被人发现吊死在了清芷阁后院的枯井旁!对外说是失足落井,但奴才觉得,此事蹊跷!” 白若曦霍然起身,眼中寒光迸射,“本宫身体不适,即日起永和宫闭门谢客!” 第二十九章 女枉死掀波澜 瑾贵嫔巧语播疑云 - 娘娘又娇又媚,一路宫斗上位 - 糯兔兔 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消失在清芷阁那口枯井中,对外宣称的“失足”,在白若曦听来,不过是欲盖弥彰的拙劣借口。 “主子,这事……透着邪乎啊!”春桃心有余悸,后宫死个把宫女不算稀奇,但死在悦才人这个风口浪尖上,又偏偏是她身边最得力的一等宫女,实在让人不多想都难。 白若曦端坐在窗前,手中摩挲着一枚温润的玉佩,目光投向窗外,深邃莫测。她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这后宫,果然如她所愿,越来越热闹了。 “邪乎?这宫里,什么时候太平过?”她淡淡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一个无权无势的才人,怀上了龙裔,便如同稚子抱金过市,引来饿狼觊觎,再正常不过。” 琳琅在一旁沏茶,闻言道:“主子说的是。只是不知,这头一个下手的,会是谁?” 白若曦接过茶盏,轻啜一口,茶香袅袅,她的思绪却如这茶雾般翻涌。 “小禄子,你去查一下清芷阁里有没有一个叫作紫嫣的三等宫女,身上有伤。” 小禄子虽不明白主子的用意,但他从不过问。“是,主子。” “是谁下的手,现在还不好说。”白若曦放下茶盏,眼底闪过一丝精光,“但我们可以让某些人,自己跳出来。” 她看向春草,示意她靠近一些,“安排些人,传些话,就说,悦才人身边那一等宫女,死得蹊跷,她生前似乎察觉了什么,被人灭了口,宫女死前,曾与人发生过争执,似乎提到了什么‘一山不容二虎’,‘挡了贵人的路’之类的话。” 白若曦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意味。 春桃和琳琅听得心惊。主子这是要……火上浇油啊! “主子,这样……会不会太明显了?”春草有些担忧,主子这也太大胆了。 白若曦浅笑:“要的就是明显啊,不明显一点,她们怎么去对号入座。本宫倒要看看,谁最先沉不住气。” 她顿了顿,补充道:“记住,要传得隐晦些,注意安全,别被人抓到把柄。” “奴才明白!”小禄子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他最喜欢替主子办这种搅弄风云的差事了。 不出三日,后宫之中便暗流涌动。 关于悦才人宫女枉死,背后另有隐情的流言,如同长了脚一般,迅速在各宫奴才之间传开。 版本众多,有的说那宫女发现了有人要对悦才人下毒,有的说她撞破了某位娘娘的秘密被灭了口,更有甚者,直接将矛头指向了同样怀有身孕的白若曦,或是近期失意的丽贵妃,甚至是那位“恰巧”扶了悦才人的年修媛。 一时间,全乱了套。 悦才人更是吓得面无人色,整日闭门不出,连饮食都小心翼翼,生怕遭了毒手。 她本就胆小,如今身边唯一可信的大宫女也死了,更是六神无主,惶惶不可终日。 为什么到她这里就诸事不顺?? 宋悦又急又气,皇上还不来看她,她哪里不如白若曦了。 皇帝自然也听闻了这些风言风语,却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全权交与皇后负责,就再无其他。 白若曦在永和宫内,听着小禄子每日传回的消息,心情甚好。 “主子,如今宫里都传遍了,说害死悦才人宫女的,定是某个怕悦才人生下皇子,威胁到自己地位的人。”小禄子得意地笑道,“奴才还听说,丽贵妃娘娘气得在宫里砸了好几套茶具呢!” 白若曦勾唇一笑,如此甚好! “年修媛那边呢?可有什么动静?”白若曦问道。 “年修媛娘娘倒是沉得住气,依旧每日陪着大公主,只是奴才听说,她宫里最近管束极严,不许下人私下议论此事。”小禄子回道。 白若曦点了点头。 年修媛此人,前世便以“贤德”闻名,倘若她有问题,不会轻易露出马脚,但越是如此,越说明她心机深沉。 她想起前世的一些零碎片段。 年修媛似乎与一位被打入冷宫的废妃有些关系,那位废妃当年便是因为争宠,陷害中宫,才落得打入冷宫的下场。 “小禄子,”白若曦眼中闪过一丝算计,“你派个机灵点的人,去年修媛宫中,想办法‘无意间’让年修媛身边得力的宫女知道,悦才人那死去的宫女,生前曾捡到过一枚成色极好的东珠耳坠,与年修媛平日惯爱佩戴的那副,颇为相似。” 这东珠耳坠,是冷宫那位废妃赠送给年修媛晋位之礼,直到宫女死后,耳坠也不知所踪。 白若曦也是偶然间听闻。 如今拿来用,正好可以敲山震虎,看看年修媛的反应。 “是,主子!”小禄子领命而去。 白若曦看着窗外摇曳的玉兰树影,嘴角的笑意越发深邃。 这后宫的水,还不够浑。 她要让所有人都卷进来,互相猜忌,互相撕咬,只有她们都乱了阵脚,她才能更好地看清局势,找到最有利的时机,为自己和腹中的孩子,谋取最大的利益,才能报仇雪恨。 而此刻,她只需隔岸观火,静待好戏上演。 第三十章 东珠耳坠惹疑猜 年修媛暗中起戒心 - 娘娘又娇又媚,一路宫斗上位 - 糯兔兔 小禄子办事向来利落。 不出两日,关于悦才人宫女死前捡到一枚疑似年修媛之物的东珠耳坠的“流言”,便通过小禄子安插在各处的眼线,以一种极其隐秘且“无意”的方式,传到了年修媛身边最得力的掌事宫女玉屏的耳中。 玉屏听闻此事时,正在为年修媛梳理当日要佩戴的首饰。当听到“东珠耳坠”、“与娘娘平日所戴颇为相似”等字眼时,她握着梳子的手,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 年修媛正闭目养神,并未察觉。 待玉屏为她梳好发髻,插上簪环后,年修媛才缓缓睁开眼,看着镜中端庄得体的自己,淡淡问道:“方才听你气息略有不稳,可是出了什么事?” 玉屏心中一凛,连忙跪下:“奴婢该死,扰了娘娘清净。只是方才听闻外面有些闲言碎语,一时走了神。” “哦?什么闲言碎语,竟能让你如此失态?”年修媛语气平和,眼神却锐利了几分。 玉屏犹豫片刻,还是将听来的“流言”一五一十地禀报了,她知道,年修媛最不喜被人蒙在鼓里。 听完玉屏的叙述,年修媛脸上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神情,仿佛听到的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她 端起茶盏,轻轻拨弄着浮沫,许久才开口:“东珠耳坠?本宫平日所戴的那副,不是一直在妆奁中吗?” 玉屏连忙道:“是,娘娘平日戴的那副,奴婢日日查看,并未遗失。” “那便是了。”年修媛放下茶盏,语气轻描淡写,“宫中流言蜚语,本就多如牛毛,不必理会,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们做好自己的本分便是。” “是,奴婢明白了。”玉屏恭声应道,心中却不像年修媛表面那般平静。 那副东珠耳坠,确实是年修媛常用的,但年修媛的首饰众多,平日里赏赐下人的也不在少数。 万一……万一真有那么一副相似的流落在外,又恰巧与悦才人宫女之死扯上关系,那后果不堪设想。 待玉屏退下后,年修媛脸上的平静才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凝重。 她走到妆奁前,打开首饰盒,取出那副她常戴的东珠耳坠,仔细端详。成色圆润,光泽内敛,确实是上品。 这流言,早不传晚不传,偏偏在这个时候传出来,还指名道姓地与她扯上关系。 若说是巧合,未免也太巧了。 是谁在背后搞鬼?是想将祸水引到她身上?还是想试探她的反应? 丽贵妃?她最近焦头烂额,自顾不暇,应该没这个精力。 皇后?皇后一向以稳重著称,轻易不会用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那么……是永和宫那位? 年修媛的脑海中,浮现出白若曦那张看似温婉无害,实则深不可测的脸。 这个瑾贵嫔,入宫时日不长,却屡屡能在后宫的风波中全身而退,甚至扶摇直上,绝非等闲之辈。 唯一肯定的东珠一事定与白若曦无关,她入宫尚短,连疯女人是谁都不知道,但也不能掉以轻心。 “来人。”年修媛唤道。 一个小太监应声而入。 “去查查,最近宫里都在传些什么,尤其是关于清芷阁和本宫的。另外,盯紧永和宫的动静,事无巨细,都要报给本宫。”年修媛吩咐道。 “奴才遵旨。” 后宫的气氛更加诡谲。 悦才人宫女之死,本就疑点重重,如今又添上一桩“东珠耳坠”的公案,更是让各宫之人浮想联翩。 年修媛为了证明自己,给皇后请安的时候特意戴上了那副东珠耳坠,却越显得欲盖弥彰。 丽贵妃听闻此事,幸灾乐祸,巴不得年修媛也栽个跟头,好转移一下众人对她的注意力。 皇后则更加谨慎,一面安抚各宫,一面暗中观察局势,试图找出幕后推手。 而始作俑者白若曦,则在永和宫内,悠闲地听着小曲儿,品着新进贡的瓜果。 “主子,您这招‘投石问路’,可真是高明。”琳琅笑着为她剥开一颗晶莹的荔枝,“如今年修媛娘娘那边,怕是已经坐不住了。” 白若曦接过荔枝,送入口中,清甜的汁液在舌尖化开。她微微一笑:“年修媛是个聪明人,她自然知道这流言是冲着她来的,不过,她越是聪明,便越会多想,本宫不过是扔了一颗小石子,至于这水能被搅得多浑,就要看她们各自的本事了。” 她要的,就是这种互相猜忌,互相提防的局面。 只有她们斗得越厉害,她才能坐收渔翁之利。 就在此时,春桃从外面匆匆进来,脸上带着几分异色:“主子,清芷阁那边……悦才人派人过来,说是想求见您。” 白若曦挑了挑眉。 悦才人? “哦?她可说了所为何事?” 春桃摇了摇头:“来人只说,悦才人受了惊吓,想来向您请安,求个心安。” 白若曦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来我这求心安?让她回去吧。” “娘娘,她怀着身孕跪在宫门口……”春桃担心有心人会借此生事。 要是没有肚子里的那块肉,她就是跪到死,白若曦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她沉吟片刻,道:“让她进来吧。本宫也想看看,她究竟想做什么。” 很快,悦才人便被引了进来。 几日不见,她憔悴了不少,脸色苍白,眼下带着浓重的青黑,显然是没休息好。见到白若曦,她连忙就要下跪行礼,被白若曦抬手免了。 “悦妹妹不必多礼,快坐吧。”白若曦语气温和,仿佛真的只是个关心妹妹的姐姐。 “谢瑾贵嫔娘娘。”悦才人声音有些发颤,在锦墩上坐了半个臀,显得局促不安。 “看妹妹气色不大好,可是近来受了惊吓,没有歇息好?”白若曦明知故问问道。 悦才人闻言,眼圈一红,险些掉下泪来:“不瞒瑾贵嫔娘娘,自从画眉……画眉她去了之后,嫔妾这心里就七上八下的,夜里总是做噩梦,实在是不安宁。” 她口中的小环,便是那枉死的宫女。 白若曦叹了口气,柔声道:“妹妹节哀。画眉之事,本宫也听说了,确实令人惋惜。皇上已经下令让皇后彻查,相信很快便会水落石出,还画眉一个公道。” 悦才人低下头,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嫔妾也盼着能早日查明真相。只是……只是嫔妾如今孤身一人,身边连个可信的人都没有,实在是……实在是害怕。” 她说着,抬起头,用一种带着期盼和哀求的目光看着白若曦:“瑾贵嫔娘娘,您素来心善,又得皇上盛宠。嫔妾……嫔妾斗胆,想求娘娘庇护一二,只要能让嫔妾和腹中孩儿平安,嫔妾日后定当唯娘娘马首是瞻!” 白若曦看着她,心中冷笑,这悦才人,倒也不算太笨,知道找个靠山。 只是,她白若曦的庇护,是那么好求的吗? 第三十一章 瑾贵嫔施恩收人心 乱局再添新变数 - 娘娘又娇又媚,一路宫斗上位 - 糯兔兔 悦才人一番情真意切的“投诚”,在白若曦听来,却如同猫戏老鼠般可笑。 庇护?马首是瞻?这后宫之中,最不可信的便是人心和承诺。 白若曦面上却露出了恰到好处的为难与同情:“悦妹妹的心情,本宫理解,只是这后宫之事,错综复杂,本宫如今也怀有身孕,许多事情亦是力不从心啊。” 她轻轻叹了口气,一副爱莫能助的模样。 悦才人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失望,随即却更加恳切:“瑾贵嫔娘娘,嫔妾知道此事让您为难,但嫔妾如今,实在是走投无路了!那起子小人,害了画眉,下一个……下一个怕就是嫔妾和腹中的孩子了!” 她说着,竟从锦墩上滑了下来,跪倒在白若曦面前,泫然欲泣:“求娘娘垂怜!只要娘娘肯伸出援手,嫔妾愿为您做任何事!哪怕是……哪怕是为您挡灾,嫔妾也心甘情愿!” 白若曦看着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的悦才人,眼底闪过一丝讥诮。 为了活命,倒是什么话都说得出口。 “悦妹妹快快请起,你如今也是双身子的人,怎可行此大礼?”白若曦连忙让春桃和琳琅将她扶起。 待悦才人重新坐定,白若曦才缓缓开口:“妹妹的心意,本宫明白了。只是,这‘庇护’二字,说来容易,做起来却难。本宫若贸然插手,只怕会引火烧身,反而连累了妹妹。” 悦才人闻言,脸色又白了几分。 白若曦话锋一转,语气柔和了几分:“不过,妹妹既然信得过本宫,本宫也不能坐视不理。这样吧,本宫身边有个叫秋菊的二等宫女,原是在尚食局当过差的,颇懂些规矩,也还算机灵,若妹妹不嫌弃,便让她去清芷阁伺候妹妹一段时日,也好帮衬着你,让你安心养胎。” 悦才人闻言,眼中顿时迸发出希望的光芒。 瑾贵嫔肯派自己身边的人过来,这无疑是一种表态! “多谢瑾贵嫔娘娘!多谢瑾贵嫔娘娘大恩!”悦才人感激涕零,又要下跪谢恩,被白若曦拦住了。 “妹妹不必如此。”白若曦浅笑道,“我们同是侍奉皇上,又都怀有龙裔,理应互相扶持。只是秋菊过去,明面上只是帮衬,暗地里,妹妹若有什么难处,或察觉到什么异样,尽管让她传话给本宫,本宫虽不能时时照拂,但总能为你出些主意。” 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施了恩,又撇清了直接干系的责任。 秋菊是她的人,自然会替她盯着清芷阁的一举一动,悦才人若真有什么发现,也等于是为她收集情报。 悦才人千恩万谢地去了。 待她走后,春桃才忍不住道:“主子,您真要帮她?” 白若曦端起茶盏,吹了吹热气:“帮?谈不上,不过是顺水推舟,看看她这条鱼,能在这潭浑水里,翻起多大的浪花罢了。”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算计:“悦才人如今才是靶子,秋菊过去,名为帮衬,实为监视,她若安分,便让她安安稳稳地生下孩子。她若不安分,想借着本宫的势头做些什么,那也休怪本宫不客气。” 更重要的是,悦才人这颗棋子,用好了,或许能在关键时刻,给她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 “主子英明。”琳琅在一旁附和道,“如今清芷阁有了我们的人,那边的风吹草动,便都在主子您的掌握之中了。” 白若曦点了点头,目光幽深。 悦才人这条小鱼,算是暂时稳住了。 接下来,就要看年修媛和丽贵妃她们了。 年修媛那边,在得知悦才人主动向瑾贵嫔求助,并且瑾贵嫔还派了身边宫女过去之后,脸色越发凝重。 “这个瑾贵嫔,果然不简单。”年修媛对心腹宫女玉屏道,“她这是想将悦才人捏在手里,隔岸观火,坐收渔利啊。” 玉屏忧心忡忡:“娘娘,那我们……” 年修媛冷笑一声:“她想坐山观虎斗?本宫偏不如她的意!那东珠耳坠的流言,明显是冲着本宫来的,若本宫不做些什么,岂不真让人以为本宫心虚了?” 她沉思片刻,眼中闪过一丝狠戾:“去,想办法查清楚,这流言最初是从何处传出的。另外,给本宫盯紧了景阳宫的丽贵妃,本宫倒要看看,是谁想将这盆脏水泼到本宫身上!” 景阳宫的丽贵妃,在听闻悦才人投靠了瑾贵嫔之后,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好个白若曦!好个宋悦!这两个贱人,竟然勾结到一起去了!”丽贵妃将手中的锦帕撕得粉碎,“本宫还没找她们算账,她们倒先抱起团来了!” 祥昭容在一旁劝道:“娘娘息怒。如今悦才人有孕,瑾贵嫔又圣眷正浓,我们不宜与她们硬碰硬。” “硬碰硬?”丽贵妃冷笑,“本宫自然不会做那等蠢事!白若曦想拉拢悦才人,无非是想多个帮手,本宫倒要看看,她这个帮手,能帮她到几时!” 她眼中闪过一丝阴毒的光芒:“去,给本宫查!悦才人怀孕之前,都接触过什么人,用过什么东西,本宫就不信,她那胎能安安稳稳地生下来!” 后宫之中,风声鹤唳。 永和宫的白若曦,清芷阁的悦才人,翊坤宫的年修媛,景阳宫的丽贵妃,还有高坐凤位却时刻关注着局势的皇后。 每个人都在暗中盘算,互相提防。 白若曦在永和宫内,听着小禄子每日传回的各方消息,脸上始终带着浅淡的笑意。 这后宫,越乱越好。 只有乱,才有机会。 这日,皇帝在批阅完奏折后,忽然想起好久没见白若曦了,便对王福道:“朕去永和宫看看瑾贵嫔,你带些玩意儿赏给清芷阁悦才人,让她安心养胎,” 王福领命而去。 第三十二章 公主嬉戏闯禁地 冷宫幽影杀机现 - 娘娘又娇又媚,一路宫斗上位 - 糯兔兔 初夏的风,带着一丝暖意,拂过御花园的亭台楼阁,吹皱了一池春水。 皇后所出的二公主华灵,年方十岁,正是活泼好动的年纪。 今日天气晴好,她便央了乳母和宫女,在御花园中玩耍。 小公主穿着一身粉色罗裙,头上梳着双丫髻,系着明黄色的宫绦,如同一只翩跹的粉蝶,在花丛中追逐嬉戏,银铃般的笑声洒满了整个园子。 “慢些,公主殿下,慢些!”乳母在后面气喘吁吁地跟着,脸上却满是慈爱的笑容。 华灵追着一只斑斓的凤尾蝶,不知不觉便跑得远了些,渐渐偏离了平日里常去的区域,来到了一片略显荒芜的角落。 这里靠近宫墙,平日里少有人至,只有几株老槐树,枝叶虬结,透着几分阴森。 不远处,便是那令人闻之色变的冷宫。 此刻的翊坤宫内,年修媛却是一脸的阴沉。 “东珠耳坠”的流言,如同跗骨之蛆,让她寝食难安。 三年前他秘密处死的宫女原本是宸美人宫里的宫女,无意中发现她陷害宸美人诅咒中宫,被她杀人灭口。 东珠耳环是宸美人送她的晋位礼物,动手那天,被那贱人抢了去怎么都找不到,她只好重新找人再打造了一副一模一样的。 如今这件事又被翻了出来。 年修媛当年不过是个小小的才人,曾与宸美人有过一段“姐妹情深”的过往,也正是借着宸美人,她才一步步走到了今天。 宸美人出事后,她便立刻撇清了关系,并将莫须有的证据交个了皇后,博取了皇后的些许好感,踩着宸美人上了位。 这些年,她一直小心翼翼地抹去当年的痕迹。 可那个疯女人,始终是个隐患。 “不能再留着她了。”年修媛眼中闪过一丝狠戾。 她唤来心腹太监张庆:“去,‘处理’干净。记住,手脚要利落,莫要留下任何痕迹。” 张庆会意,阴沉着脸领命而去。 冷宫偏僻,张庆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 他寻到那疯女人的破败屋子,见她正蜷缩在墙角,口中胡言乱语。 张庆从怀中摸出一包药粉,正欲动手,却未曾想,一道小小的身影,正从墙外一处破损的窗棂缝隙中,好奇地向内张望。 华灵追丢了蝴蝶,被这边的动静吸引。 她认得张庆是翊坤宫年娘娘身边的人,见他行色匆匆,又往这阴森的冷宫去,心中好奇,便悄悄跟了过来。 她透过窗缝,正看到张庆将一包东西,强行灌入那疯女人的嘴里,最终那女人挣扎了几下,便没了声息。 华灵年纪虽小,却也知道张庆是在杀人,她吓得小脸煞白,刚想转身逃跑,却不小心碰倒了窗边一盆枯死的盆栽。 “谁?!”张庆猛地回头,眼中凶光毕露。 他几步冲出屋子,一眼便看到了惊慌失措的二公主! “是……是二公主殿下?”张庆心中大骇,他没想到会在这里撞见公主。 华灵吓得连连后退,颤声道:“你……你在杀人!我要去告诉父皇!告诉母后!” 张庆额上冷汗涔涔。 杀了冷宫的疯女人,或许还能遮掩过去,但若是被二公主捅出去,年修媛娘娘也难逃干系!他脑中一片混乱,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她说出去! 他眼中凶光一闪,一步步逼近华灵。 “公主殿下,您看错了,奴才没有杀人,奴才只是在给那位娘娘喂药。”张庆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试图稳住她。 华灵哪里肯信,转身就跑。 张庆心一横,追了上去。 御花园的另一边,乳母和宫女们发现公主不见了,顿时慌了神,四下呼喊寻找。 “公主殿下!二公主!” 而此刻的白若曦,正在永和宫内听着琳琅说着宫外新进的料子。 忽然,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和惊呼声。 “出什么事了?”白若曦蹙眉。 小禄子匆匆从外面跑进来,脸色煞白:“主子!不好了!二公主……二公主掉进太液池了!” 白若曦心中一凛。二公主落水? 她立刻起身:“快!去看看!” 当白若曦赶到太液池边时,那里已经围满了人。 皇帝和皇后也闻讯赶来,皇后看着被人从水中打捞上来的二公主,面色惨白如纸,浑身颤抖。 二公主浑身湿透,小脸青紫,已然没了呼吸。 “华灵!我的华灵!”皇后发出一声凄厉的哭喊,几欲晕厥过去,幸好被皇帝一把扶住。 皇帝看着女儿小小的尸身,脸色铁青,眼中满是痛惜与震怒:“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公主怎么会落水?!” 乳母和宫女们跪在地上,抖如筛糠,泣不成声:“奴婢该死!奴婢们一时没看住,公主殿下就不见了……再找到时……就在池子里了……” 白若曦站在人群外围,看着这悲痛的一幕,心中却是一片冰冷。 她记得前世,二公主并没有死! 可如今……自她重生回来,改变了好多事。 白若曦四处看了看,目光所及的地方她太熟悉了。 冷宫! 二公主落水,绝非意外。 年修媛。 白若曦垂下眼帘,掩去眸中的寒光。 第三十三章 慈母痛失心头肉 太后震怒返深宫 - 娘娘又娇又媚,一路宫斗上位 - 糯兔兔 二公主华灵的骤然离世,凤鸾宫内,哭声震天。 皇后抱着女儿冰冷小巧的身体,几度昏厥过去。 她不相信,活泼可爱的女儿,前一刻还在她怀中撒娇,转眼间就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华灵,我的儿啊……你睁开眼睛看看母后……母后带你放风筝去……”皇后声音嘶哑,泪如雨下,往日雍容华贵的仪态荡然无存,只剩下一个痛失爱女的母亲的绝望。 皇帝搂着悲痛欲绝的皇后,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下令彻查此事,务必找出公主落水的真相。 一时间,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都被召集起来,对二公主的尸身进行查验。同时,慎刑司的掌事太监也带着人,将当时在御花园当值的宫女太监,以及负责照顾二公主的乳母等人,全部带走审问。 后宫之中,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永和宫内,白若曦听着小禄子传回来的消息,面色平静,心中却在飞快地盘算着。 “主子,太医验过尸了,说是溺水而亡,身上并无明显外伤。只是……公主的贴身宫女说,公主落水前,似乎在御花园靠近冷宫的那一带玩耍,还说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太监。”小禄子压低声音道。 “冷宫?太监?”白若曦眸光一闪。 看来,她的猜测没有错。 “皇上震怒,下令严查,皇后娘娘悲伤过度,已经病倒了。”小禄子继续禀报,“宫里都传遍了,说二公主是冲撞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才会遭此横祸。” 白若曦冷笑一声。 不干净的东西?这宫里最不干净的,便是人心! 不用猜,这话必定出自翊坤宫。 年修媛必然会想尽办法将此事做得天衣无缝。 但只要是人为,就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 “小禄子,”白若曦吩咐道,“你派人暗中留意慎刑司的动向,尤其是那个被公主宫女提及的‘鬼鬼祟祟的太监’,看看能不能查到些什么,另外,翊坤宫那边,也要盯紧了,看看年修媛有什么异动。” “是,主子。” 就在后宫因二公主之死而陷入一片愁云惨雾之时,一个更具分量的人物,从京郊的皇家别苑,星夜兼程赶回了皇宫。 当朝太后,皇帝的生母,在别苑静养了近半年之后,因听闻嫡亲孙女惨死,连夜启程回宫。 太后的銮驾抵达宫门时,天色将明。 这位历经三朝风雨的老人,虽然面带倦容,眼神却依旧锐利,她一下车,便直奔凤鸾宫。 “皇帝!皇后!我的华灵呢!”太后还未进殿,就先出声喊道,可见心里有多急。 皇帝和皇后连忙上前行礼。 皇后见到太后,更是悲从中来,扑倒在太后怀中,泣不成声。 “母后……华灵她……她去了……” 太后抱着皇后,轻轻拍着她的背,眼中闪过一丝痛色,随即化为凌厉的寒光:“皇帝,此事必须彻查!哀家倒要看看,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谋害皇家血脉!” 太后的归来,无疑给这潭本就浑浊的后宫之水,又增添了巨大的压力。她对二公主的疼爱人尽皆知,如今爱孙惨死,她绝不会善罢甘休。 白若曦在永和宫中,听闻太后回宫,并且态度强硬,心中暗道:时机,快到了。 她知道,仅凭一个宫女的模糊指认,很难将年修媛定罪。 年修媛在宫中经营多年,根基深厚,又有家族势力支撑,不是那么容易扳倒的。 但她白若曦,比她们多活一世。 年修媛晋位年妃之后,与德妃(已故的云昭仪)明争暗斗,最后以年修媛被打入冷宫的结局收场。 她的一些旧事被近身太监抖了出来。其中,便隐约提及,年修媛曾派心腹太监张庆,处理过不少宫妃与奴才。 张庆,在年修媛晋位为年妃后不久,因“意外”死了。 白若曦记得,前世有人曾无意中发现,张庆死前,曾偷偷在冷宫附近一棵老槐树的树洞里,藏匿过东西。 当时那人并未在意,后来事情闹大,再去寻找时,那油纸包早已不知所踪。 如果二公主是张庆下了手,那他一定会留下日后与年修媛谈判的保命符。 这张保命符便是她送给年修媛的催命符! “琳琅,”白若曦唤道,“你去准备一些点心和贡品,本宫要去凤鸾宫给皇后娘娘请安,顺便……也该去给二公主上一炷香了。” 她顿了顿,又对小禄子吩咐道:“你立刻带几个信得过的人,去冷宫附近那片荒僻的槐树林,仔细搜查每一棵老槐树的树洞,记住,要快,不要被人发现。” 小禄子虽然不解,但见主子神色凝重,便知事关重大,立刻领命而去。 白若曦看着窗外阴沉的天色,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年修媛,你的死期,到了。 她要让皇后,亲手将这把刀,捅进年修媛的心窝! 第三十四章 树洞密藏现铁证 年修媛伏法后宫惊 - 娘娘又娇又媚,一路宫斗上位 - 糯兔兔 凤鸾宫内,依旧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悲伤。 白若曦一身素服,前来给皇后请安,并祭拜二公主。 她言辞恳切,神情哀戚,任谁也挑不出半点错处。 皇后双目红肿,面容憔悴,由宫女搀扶着,勉强与白若曦说了几句话,“瑾贵嫔有心了。” “二公主乖巧可爱,臣妾来送一送应该的。” 白若曦在二公主的灵前上了香,看着那小小的牌位,心中并无多少波澜。 她的皇儿上一世连个牌位都没有。 在这深宫之中,生命本就脆弱如斯。 她要做的,是利用每一个逝去的生命,为自己铺平前路。 从凤鸾宫出来,白若曦并未立刻回永和宫,而是在御花园中缓缓踱步,似是在排解心中的郁结。 春桃和琳琅小心翼翼地跟在身后。 不多时,小禄子脚步匆匆地从远处走来,对白若曦使了个眼色。 白若曦会意,寻了个僻静的角落。 “主子,找到了!”小禄子压低声音,从怀中取出一个用油纸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包,递给白若曦,“就在冷宫外那片槐树林,最大的一棵老槐树的树洞里发现的!” 白若曦接过油纸包,掂了掂分量,心中已有了数。 她缓缓打开油纸包,里面露出一枚沾着些许干涸血迹的玉簪,样式普通,却做工精细,更重要的是,这玉簪的尾部,刻着一个极小的“宸”字。 这正是前世传闻中,年修媛用来栽赃宸美人,说宸美人诅咒中宫时,用以“作法”的凶器之一,后来宸美人被打入冷宫,这枚玉簪便不知所踪。 这干涸的血迹的绳子,恐怕就是在勒死悦才贴身宫女时留下的! “这是什么?”白若曦展开旁边揉成一团的碎布,上面用女子的娟秀字迹,断断续续地写着一些惊恐的字句:“她要杀我…庆…是年…东珠…公主…” 字迹潦草,显然是在极度恐惧之下写成的,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年”字就足以引人遐想,别说还有‘东珠、公主’。 “做得好。”白若曦将东西重新包好,递给小禄子。 写下这布条的人估计凶多吉少,不管如何帮了她大忙。 “现在,你要想办法,将这个东西,‘不经意’地送到皇后娘娘的心腹宫女手中,记住,一定要做得像是在混乱中无意拾得,绝不能让人查到我们头上。” “奴才明白!”小禄子眼中闪过一丝兴奋。 白若曦又补充道:“最好是让皇后娘娘在太后面前,‘发现’这个东西,太后对皇家血脉极为看重,有她在,年修媛便是插翅也难逃。” 小禄子领命,迅速消失在花木之后。 白若曦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丝冷冽的笑意。 该结束了。 当日下午,凤鸾宫内,皇后正与太后在一起给二公主诵经。 忽然,皇后身边的大宫女采月神色慌张地从外面进来,手中捧着一个油纸包。 “启禀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奴婢……奴婢方才在御花园捡到了这个……”采月声音发颤,将油纸包呈上。 太后眉头一皱:“什么东西,慌慌张张的?” 皇后接过油纸包,疑惑地打开。 当看到里面的玉簪和带血的字条时,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随即转为铁青,握着字条的手不住地颤抖。 “贤……东珠……公主…”皇后喃喃念着,眼中迸发出骇人的恨意与杀机,“年修媛!是年修媛这个毒妇!” 太后也看到了字条上的内容,脸色骤变:“皇帝何在?!传哀家懿旨,将年修媛带过来!哀家要亲自审问!” 皇帝很快便闻讯赶来。 当他看到那些证物,尤其是那枚刻有“宸”字的玉簪和字条上提及的“东珠”、“公主”时,龙颜大怒。 年修媛被传到凤鸾宫时,尚不知大祸临头,当她看到那些证物,尤其是那枚她以为早已销毁的玉簪时,顿时面如死灰,瘫软在地。 “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皇帝厉声质问。 “臣妾不知,这些东西臣妾没有见过。”年幼安绝不能承认。 张庆已经被她的派去灭口了,这些东西她可以说成栽赃嫁祸。 “臣妾也是当母妃的,怎么会去害二公主,太后、皇上明鉴。” 皇后猩红的眼死死的盯着年修媛,恨不得将人凌迟,祭奠她的灵儿。 “年修媛到这时候你还在嘴硬,哀家是看你不见棺材不掉泪,看看这是谁……” 太后话音刚落,被打得奄奄一息的张庆被侍卫托上来。 鼻青脸肿,身上没有一块是好的。 纵是如此年修媛还是认出了此人——张庆! 他不是已经出宫,已经被她派去的人杀了吗? 为什么会被抓回来,不用猜,张庆什么都招了吧,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前。 年芷萱整个人泄了气,肩膀塌了下来,她输了。 年修媛自知在劫难逃,最终承认了所有罪行。 皇帝震怒,当即下旨“年氏女芷萱德行败坏、霍乱后宫、谋害皇嗣、诛九族,年氏贬为庶人,赐死,翊坤宫上下人等,凡涉案者,一律杖毙!” 年修媛没有哭喊,淡然的接受,自古成王败寇,输了就是输了,只是连累的家族,下辈子再还吧。 消息传到永和宫,白若曦正在灯下看书。 她听完小禄子的禀报,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也不枉费她布局这么久。 春桃和琳琅却是心有余悸:“主子,这年氏这些年做过真么多恶事,真是可怕了。” 白若曦合上书卷,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可怕的不是年修媛,而是这深宫,” 她看向窗外漆黑的夜空,心中一片清明。 第三十五章 孕肚渐显风波起 悦才人心思暗涌 - 娘娘又娇又媚,一路宫斗上位 - 糯兔兔 时光荏苒,秋去冬来。 永和宫内的梅花开得正盛,暗香浮动。 白若曦的孕肚却如同这悄然积蓄的生机一般,日益明显起来,她如今已近七月身孕,行动间虽不如往日轻盈,但周身却散发着一种母性的柔光,让她那本就倾城的容颜,更添了几分温婉。 皇帝对她腹中的龙裔极为看重,赏赐流水般地送入永和宫,太医每日请脉,嘘寒问暖,更是羡煞旁人。 后宫风平浪静了几个月,一来是太后回来了,二来二公主的死,皇帝不允许后宫再生事端, 姐姐妹妹“和平相处”了起来。 永和宫除了虞美人与顾才人,就数悦才人来得最勤。 她腹中的孩子也已显怀,只是眉宇间,却时常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忧虑和不安。 白若曦派去她身边的宫女秋菊,每日都会将清芷阁的动静,事无巨细地报与她知晓。 “主子,悦才人近来似乎有些心神不宁。”秋菊在一次秘密回禀时说道,“奴婢瞧着,她像是有些怕您,又有些……别的念头。” 白若曦正由琳琅扶着,在殿内缓缓走动消食。闻言,她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哦?别的念头?说来听听。” “奴婢发现,悦才人近日常与景阳宫那边的人有所接触。”秋菊压低声音,“虽说做得隐秘,但奴婢还是察觉到,丽贵妃娘娘身边的一个小太监,曾偷偷给悦才人递过几次东西。” “丽贵妃?”白若曦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悦才人的心大着呢。 当初她是走投无路,才来求她,不过是权宜之计。 如今见自己圣眷日隆,腹中龙胎稳固,便又动了别的心思,想要另寻高枝,或是……想反咬一口,换取更大的利益? “在外人眼里本宫到底还是‘好相处’了”,白若曦冷笑一声,“却不知,我能护她,也能毁了她。” 琳琅在一旁道:“主子,这悦才人留不得…” 白若曦抬手止住了她的话:“哼,别动不动就打啊杀的,我们动这个手干嘛,反倒脏了手,多少人盼着她生不出。” 当初她派秋菊过去,名为照拂,实则便是安插了一双眼睛。 宋悦自己也心知肚明,所以,很多是都是避着秋菊。 “秋菊,盯着她,若有什么异动,立刻来报,莫要打草惊蛇。”白若曦吩咐道。 “奴婢遵命。” 与此同时,凤鸾宫内,皇后日子并不好过。 丧女之痛,如同跗骨之蛆,日夜啃噬着她的心。虽然年氏已伏法,但女儿却再也回不来了。每每看到宫中其他嫔妃有孕,或是皇子公主嬉戏,她便心如刀绞。 皇帝虽然对她依旧敬重,但身为帝王,子嗣绵延是头等大事。 白若曦和悦才人就如眼中钉肉中刺,让皇后如芒在背。 她已经年过二十五,自二公主之后,便再无身孕,太医也说她身体亏虚,不易受孕。 “娘娘,您该放宽心些,龙体要紧啊。”宫女采月劝道。 皇后抚摸着小腹,眼中满是苦涩与不甘:“本宫如何能放宽心?身为皇后,却不能为皇上绵延子嗣,本宫有何颜面面对列祖列宗?” 她想起了民间那些求子的偏方。 身为国母,不该相信这些旁门左道,但此刻,她却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采月,”皇后压低声音,“你去宫外,悄悄寻访一些……能助孕的方子。记住,此事绝不可声张,更不能让皇上和太后知晓。” 采月心中一惊:“娘娘,这……这恐怕不妥吧?万一……” “没有万一!”皇后眼神坚定,“本宫必须再为皇上生下一个皇子!只有这样,本宫的后位才能稳固,苏家的荣耀才能延续!” 采月见皇后主意已定,不敢再劝,只得忧心忡忡地应下。 这日,白若曦正在永和宫午歇,忽然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惊醒。 “主子!主子不好了!”春桃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脸色煞白。 白若曦心中一沉,扶着肚子坐起身:“出什么事了?慢慢说。” “是……是清芷阁的悦才人!她……她突然腹痛不止,见了红!太医去看过了,说是……说是动了胎气,恐怕……恐怕龙胎不保!”春桃急声道。 白若曦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 来了! 第三十六章 毒计骤起,圣心独断 - 娘娘又娇又媚,一路宫斗上位 - 糯兔兔 永和宫的暖香尚未散尽,清芷阁的惊变已如寒风般刮过。 白若曦扶着七个月的孕肚,在琳琅和春桃的簇拥下赶到时,悦才人正躺在床上,面色惨白如纸,身下隐隐一片猩红,太医们跪了一地,个个神色凝重。 “怎么回事?”白若曦声音微沉,目光扫过殿内众人,最后落在床上面无人色的悦才人身上。 不等太医回话,一个身影猛地扑到白若曦脚下,正是悦才人的贴身宫女画眉,她头也不回地哭喊着,声音尖利刺耳:“是瑾贵嫔!是瑾贵嫔娘娘害了我们主子!主子今儿晌午就吃了瑾贵嫔娘娘差人送来的金蕊甜雪酥,没多久就腹痛不止,然后就见了红,定是那金蕊甜雪酥里有鬼!”此言一出,满室皆惊。 白若曦眸光一寒,面上却未动声色:“放肆!本嫔好心送些点心与妹妹安胎,怎会下毒害她?你这贱婢,休得在此胡言乱语,挑拨是非!” “奴婢没有胡说!”画眉哭得撕心裂肺,从怀中掏出一个油纸包,里面还剩着半块金蕊甜雪酥,“这就是瑾贵嫔娘娘送来的金蕊甜雪酥!太医,求求您快查验,定是这糕点有问题!” 一名年长的太医连忙接过金蕊甜雪酥,小心翼翼地闻了闻,又取了银针试探,银针却并未变色。 “回禀瑾贵嫔娘娘,各位主子,”太医躬身道,“这金蕊甜雪酥从表面看,并无毒物迹象,悦才人小产之症来势凶猛,不排除是其他烈性药物所致。” 就在这时,丽贵妃在一众宫人的簇拥下姗姗来迟,她一进殿,便闻声落下几滴鳄鱼泪,扶着宫女的手,痛心疾首道:“哎呀,悦妹妹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就动了胎气?曦妹妹,你送来的点心……唉,本宫知道你不是有心的,可这瓜田李下,如今悦妹妹的龙裔……怕是保不住了啊!” 丽贵妃这番话,明着是劝慰,实则句句都在往白若曦身上引火。 她身边的宫女太监也适时地露出惊疑不定的神色,仿佛坐实了白若曦的嫌疑。 白若曦心中冷笑,面上却是一片委屈与惶然:“贵妃娘娘明鉴,臣妾与悦才人姐妹情深,这段时间以来嫔妾对她照顾有加,怎会忍心加害?这其中定有误会!” “误会?”画眉不依不饶,“我家主子除了这金蕊甜雪酥,今日再未进过其他吃食!不是你,还能有谁!”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白若曦身上,怀疑、指责、幸灾乐祸,不一而足。 白若曦腹中亦是龙裔,若她为争宠而除去悦才人腹中之子,动机也算“充足”。 琳琅和春桃急得快要哭出来,却又不知如何辩解。 白若曦深吸一口气,扶着肚子,泫然欲泣:“本宫百口莫辩,只求皇上圣裁!”恰在这时,殿外传来一声通传:“皇上驾到——!” 众人慌忙跪下行礼。 明黄的身影疾步跨入殿内,龙涎香的气息瞬间压过了血腥和药味。 皇帝面沉似水,目光如电,扫过一片狼藉的内室和床上奄奄一息的悦才人,最后落在白若曦身上。 “怎么回事?”冰冷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 丽贵妃抢先开口,将方才的情形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末了还“忧心忡忡”地补充:“皇上,瑾贵嫔身怀龙裔,心急些也是有的,只是悦才人腹中的,亦是皇嗣啊……” “你住口!”皇帝厉声打断丽贵妃,眼神锐利得让她心头一颤,他转向白若曦,语气稍缓,却依旧带着审视:“若曦,你来说。” 白若曦盈盈下拜,泪珠滚落:“皇上,臣妾冤枉!臣妾今日去给太后请安,回来时路过御膳房,想着悦才人妹妹近来胃口不佳,便亲手挑拣了几块她素日爱吃的金蕊甜雪酥,命人送去。谁知……谁知竟会发生这样的事!” 她顿了顿,声音更咽:“皇上,臣妾送去的金蕊甜雪酥,与臣妾今晨在您书房陪您时,您赏臣妾的,若糕点有毒,臣妾与臣妾腹中的孩子,岂非也……?” 此言一出,殿内空气瞬间凝固。 皇帝眼中闪过一丝恍然,随即是更深的寒意。他确实记得,今晨白若曦在御书房伴驾,他随手将御案上的一碟金蕊甜雪酥赏了她几块,她当时还笑着说腹中孩儿也跟着沾光,想来也爱吃这甜糯之物。 后来她说要去给太后请安,去之前还跟他讨了赏,分一些金蕊甜雪酥送给悦才人。 真是好的很啊,将朕当枪使。 “太医,”皇帝转向太医,“再仔细查验悦才人,除了糕点,可还有其他可疑之处?” 太医们领命,再次上前为悦才人诊脉、查验。 丽贵妃脸色微变,再蠢也不能怀疑是皇上下的毒。 她暗暗咬牙,心中对白若曦的杀意更浓。 这个贱人,竟然拿皇上当挡箭牌。 白若曦垂着头,嘴角却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 丽贵妃这步棋,走得太急,也太蠢了,以为能借着龙裔一石二鸟,却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宋悦防秋菊,防得再好,也还是被她发现画屏与景阳宫有往来。 既然如此,她就给她们一次机会咯。 片刻后,为首的太医面色古怪地起身回话:“启禀皇上,悦才人脉象虚浮紊乱,确有动胎之兆。只是……只是臣等在她呕吐物残渣中,发现了一丝……红花的气味,此物虽微量,但对于体虚的孕妇而言,足以催动胎气。” “红花?”皇帝眉头紧锁,“从何而来?”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秋菊突然跪了出来,声音带着几分怯意:“奴婢……奴婢有事禀告。前几日,奴婢打扫时,曾在悦才人床底发现过一个小纸包,里面似乎……似乎就是红色的花瓣碎末。当时主子说是用来熏香的,奴婢不疑有他,便没有声张。” 白若曦适时地露出一丝惊讶,随即化为痛心:“悦妹妹,你……你为何要如此?”悦才人本就虚弱,闻言更是浑身一颤,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皇帝的目光冷得像冰锥,直直刺向床上的悦才人:“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 凤鸾宫内,皇后听闻清芷阁的闹剧,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二公主夭折后,她对这些争斗早已麻木,心中只剩下对子嗣的执念。 采月小心翼翼地禀报道:“娘娘,奴婢打探到了一个方子,据说是宫外一位隐居的神医所传,极能助孕,只是药性……有些霸道。”皇后抚摸着平坦的小腹,眼中闪过一丝渴望与决绝:“无妨,只要能怀上龙裔,再霸道的药,本宫也受得住。去准备吧,此事务必隐秘。” 她不能再等了,白若曦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就像一根刺,扎得她日夜难安。 第三十七章 水落石出,断尾求生 - 娘娘又娇又媚,一路宫斗上位 - 糯兔兔 皇帝一声怒喝,清芷阁内鸦雀无声,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悦才人躺在床上,面如金纸,被皇帝那冰冷的目光一刺,更是抖如筛糠。 她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却发不出半点声音。画眉见势不妙,还想再攀诬白若曦,却被皇帝一个眼神制止,吓得立刻噤声。 “搜!”皇帝没有丝毫犹豫,直接下令,“给朕仔细搜查清芷阁,任何角落都不能放过!” 御林军领命,立刻开始在清芷阁内翻箱倒柜。 白若曦由琳琅扶着,退到一旁,冷眼旁观。 秋菊那番话,不过是她提前布下的引线,真正的好戏还在后头。丽贵妃站在原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她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原本只想借悦才人的手,给白若曦一个重创,最好能一尸两命,即便不成,也能让白若曦名声扫地,失了圣心。 她千算万算没算到,糕点是皇上赐下。 她悄悄给身边的掌事太监递了个眼色,那太监会意,微微点头,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很快,御林军便有了发现。 一侍卫捧着一个小巧的锦盒,快步走到皇帝面前:“启禀皇上,在悦才人妆台的暗格中,发现此物。” 锦盒打开,里面赫然是一小撮干枯的红花,旁边还有一张折叠的纸条。 皇帝拿起纸条展开,只见上面用娟秀的小楷写着几行字,大意是诉说自己体弱,恐龙胎不稳,又感怀身世,字里行间充满了绝望与不安。 “念念!”皇帝将纸条掷在地上。一名识字的太监连忙捡起,高声念了出来。众人听罢,神色各异。 这纸条,倒像是一封遗书,又像是在为自己开脱。 “悦才人,”皇帝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你还有何话说?”悦才人眼中泪水汹涌而出,她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虚弱不堪,只能哽咽道:“皇上……臣妾……臣妾知错了……臣妾只是……只是害怕……害怕保不住腹中孩儿……害怕瑾贵嫔她……”她话未说完,便被白若曦打断。 白若曦一脸痛心疾首,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哽咽:“悦妹妹,你怎能如此糊涂!你我同怀龙裔,本该相互扶持,你为何要用此等手段构陷于我?你可知,你此举不仅害了你自己,也险些让本宫和腹中孩儿蒙受不白之冤啊!”她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仿佛真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皇帝看着白若曦微微隆起的腹部,再看看床上哭得梨花带雨的悦才人,心里要有定夺。 “你的意思是,这红花是你自己准备的?你腹中孩儿,也是你自己……”皇帝的声音冷得能结出冰来。 悦才人浑身一抖,知道大势已去,若再不招供,只怕下场更为凄惨。 她心中一横,哭道:“是……是臣妾一时糊涂……臣妾听闻瑾贵嫔娘娘圣眷优渥,又深得太后喜爱,臣妾……臣妾怕自己无依无靠,生下皇子也斗不过她……便想着……想着若能借此机会,让皇上怜惜臣妾,厌弃了她……”说到这里,她突然指向丽贵妃,声音尖锐起来:“是她!是丽贵妃娘娘!是她暗示臣妾,说瑾贵嫔心狠手辣,早晚会对臣妾和孩子下手!还说……还说只要除了瑾贵嫔,臣妾便能……” “住口!”丽贵妃脸色大变,厉声喝止,“宋悦!你休要血口喷人!本宫何时与你说过这些话?本宫看你真是失心疯了,竟敢攀诬本宫!” 她转向皇帝,屈膝跪下,眼中含泪:“皇上明鉴!臣妾与瑾贵嫔虽偶有小摩擦,但从未有过加害之心!这宋悦分明是自己心思歹毒,如今事败,便想拉臣妾下水!求皇上为臣妾做主啊!” 就在这时,方才悄悄退出去的景阳宫掌事太监匆匆跑了进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手中高举着一个小包裹:“启禀皇上,贵妃娘娘!奴才……奴才在王顺的床底下,搜出了这个!”(王顺是景阳宫的打杂太监) 包裹打开,里面是一些碎银,还有一小包未用完的红花,以及几封信件。 那太监颤声道:“王顺那狗奴才前几日曾向奴才借过银子,说是手头紧,奴才方才听闻清芷阁之事与红花有关,心下起疑,便去搜了他的住处,没曾想……竟发现这些!信中……信中皆是悦才人与王顺的私相授受,悦才人许诺王顺,事成之后必有重赏!” 丽贵妃“惊愕”地看着那些证物,随即勃然大怒:“好个吃里扒外的狗奴才!本宫平日待他不薄,他竟敢与悦才人勾结,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来人!将王顺给本宫拖下去,杖毙!” 这一手“弃车保帅”玩得又快又狠。 悦才人彻底绝望了,她没想到丽贵妃竟如此心狠,眨眼间便将自己撇得干干净净,还将脏水全都泼回她身上。“不……不是这样的……”她喃喃自语,眼神空洞。 皇帝冷冷地看着这一切,心中早已明了七八分。 丽贵妃脱不了干系,但眼下没有直接证据指向她,而悦才人自导自演的戏码却是证据确凿。 “悦才人宋氏,心肠歹毒,构陷后妃,谋害皇嗣,罪不容诛!”皇帝声音冰寒,不带一丝感情,“即刻打入冷宫。” 悦才人被两名粗壮的嬷嬷拖拽着,如同拖一条死狗般往外拉,毫无顾忌她刚刚才小产。。 她披头散发,哭喊着,咒骂着,却无人理会,经过白若曦身边时,她用尽全身力气,怨毒地瞪着白若曦:“白若曦!你不得好死!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白若曦微微一笑,轻声道:“妹妹安心去吧,冷宫凄凉,妹妹保重。”声音轻柔,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待清芷阁的人被清理干净,皇帝才走到白若曦身边,握住她的手,语气中带着一丝歉疚:“若曦,让你受委屈了。” 白若曦依偎进他怀中,柔声道:“嫔妾不委屈,只要皇上信臣妾就好。只是可怜了悦才人妹妹,一念之差,竟落得如此下场。” 她眼中闪过一抹“悲悯”,心中却是一片冰冷。 后宫之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皇帝轻抚着她的背,心中对她的怜爱又多了几分。 凤鸾宫内,皇后听完采月的回报,久久不语。 悦才人的下场让她心惊,也让她更加坚定了求子的决心。“采月,”她声音沙哑,“那药……今晚便开始用吧。”采月心中一紧:“娘娘,不等太医看过方子吗?” “不必了。”皇后眼神坚定,“本宫等不及了。”她必须尽快怀上龙裔,才能在这波谲云诡的后宫中,保住自己的后位,保住苏家的荣耀。 第三十八章 冷宫了断,后位暗涌 - 娘娘又娇又媚,一路宫斗上位 - 糯兔兔 冷宫,一如其名,阴冷、潮湿、破败。 宋悦被扔进一间布满蛛网的偏僻小屋,身上只着单薄的囚衣。 曾经娇嫩的肌肤,此刻沾满了污泥和血迹。 她蜷缩在冰冷的地面上,眼中满是绝望和怨毒。 她不甘心!她明明有机会的!若不是白若曦……若不是丽贵妃那个贱人过河拆桥…… “白若曦……丽贵妃……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她嘶哑地诅咒着,声音在空寂的冷宫中回荡,显得格外凄厉。 夜色渐深,冷风从破败的窗棂灌入,冻得她瑟瑟发抖。 突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 宋悦警惕地抬起头,只见一个瘦高的身影推开虚掩的宫门,走了进来,来人提着一盏昏黄的灯笼,脸上罩着一层阴影,看不清面容。 “谁?”宋悦声音沙哑。 “奉主子之命,来送才人最后一程。”来人声音低沉,不带丝毫感情。 来的人宮婢,宋悦没有见过。 是白若曦还是丽贵妃? 宋悦瞳孔骤缩,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白若曦……她要杀我灭口?” 婢女没有回她的话,将灯笼放在一旁的破桌上,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巧的食盒,打开,里面是一碗热气腾腾的汤羹。 “这是主子特意为你准备的‘饯行汤’。”婢女淡淡道,“主子说,黄泉路远,喝了这碗汤,身上暖和些,报仇,别找错了人。” 宋悦死死盯着那碗汤,眼中充满了恐惧和不甘:“我不喝!我就是死,也要拉着她们一起下地狱!” 婢女轻笑一声,笑声中带着几分嘲讽:“你莫不是以为,自己还有机会出去?”她顿了顿,声音更冷:“况且,你以为你不喝,就能活下去吗?这冷宫之中,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主子有的是办法,让你‘病逝’,或是‘意外身亡’。” 宋悦浑身一颤,“是贵妃对不对,是她要灭口对不对?”一定是丽贵妃,只有她能在后宫为所欲为。 在这冷宫,她的命比蝼蚁还贱。“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赶尽杀绝?”她不甘地问道。 “因为,”婢女走近几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残忍,“娘娘说,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宋悦看着那碗冒着热气的汤,仿佛看到了自己惨死的模样。 她不想死,她还年轻,她还有大好的年华……可是,她已经没有退路了。 最终,她惨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疯狂:“好!我喝!萧嫣然你不得好死,我在黄泉路上等你。”她颤抖着手,端起那碗汤,一饮而尽。 汤很甜,带着一股奇异的香味,却也带着致命的毒性。 很快,她便感到腹中绞痛,眼前发黑,意识渐渐模糊。 婢女静静地看着宋悦咽下最后一口气,确认她死透之后,才面无表情地收起空碗,转身离去,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动手吧。” …… 翌日,冷宫传来消息,宋氏不堪受辱,于夜间悬梁自尽。 皇帝听闻此事,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并未放在心上。 一个失了圣心、打入冷宫的废人,死了也就死了。 后宫众人对此也是议论纷纷,大多是幸灾乐祸,白若曦可真是好运气,不仅全身而退,还除掉了一个对手。 白若曦听闻悦才人的死讯,正在永和宫中享用着精致的早膳。 她只是微微挑了挑眉,继续品尝着碗中的燕窝粥,仿佛一切都与她无关。“主子,都处理干净了。”琳琅在她身后低声道。 “嗯。”白若曦应了一声,放下玉匙,接过春桃递来的锦帕擦了擦嘴角,“丽贵妃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回主子,丽贵妃自那日后便闭门不出,称病静养,怕皇上再追究吧。”春桃回道。 白若曦冷笑一声:“她倒是聪明,知道断尾求生,不过,这笔账,本宫迟早会跟她算清楚。” 宋悦之死,让后宫暂时恢复了平静。 白若曦的地位更加稳固,圣眷也愈发浓厚,皇帝时常驾临永和宫对她关怀备至。 与此同时,凤鸾宫内,皇后苏静婉已经开始服用采月寻来的“助孕神药”。 那药丸漆黑如墨,散发着一股奇异的药味。 皇后每日在采月的服侍下,按时按量服用。 她在服用民间偏方的事,白若曦一清二楚,她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让小禄子去寻我父亲,就说成了。”白若曦吩咐道,“记住,让小禄子小心着些。” 皇后求子心切,那就成全她。 中宫有孕,嫡子降临,是她这个妾室无法比拟的,恰好过不久就是选秀大典,有皇后这个活靶子在,她算什么。 “确定皇后已经服用了?”白若曦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主子,皇后娘娘确实服用了那药方。” 白若曦听罢,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那可太好了。”她沉吟片刻,吩咐道:“你去御药房,想办法‘不经意’地让负责给凤鸾宫送药材的小太监知道,那方子中的一味‘紫河车’,若是以陈年老山参的参须一同煎煮,药效能增强数倍,且能中和其燥性,对女子身体大有裨益。” 琳琅心领神会:“奴婢明白了。” 紫河车再配上老山参,药性加倍。 皇后求子心切,定然会不顾一切地尝试。 到时候,是福是祸,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白若曦轻轻抚摸着自己日益隆起的腹部,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第三十九章 新人入宫,旧怨暗涌 - 娘娘又娇又媚,一路宫斗上位 - 糯兔兔 悦才人之事,如同一颗投入湖中的石子,虽激起层层涟漪,却也很快被后宫层出不穷的新鲜事所覆盖。 两年一度的秀女采选,已然拉开帷幕。 永和宫内,白若曦正倚在窗边的软榻上,由琳琅细致地剥着晶莹剔透的葡萄。 她腹部已高高隆起,再过一月便是预产期,整个人却不见臃肿,面色红润,越发显得容色倾城。 “主子,听闻这一批秀女中,有几位来头不小呢。”春桃一边为白若曦打着扇,一边低声说道,“太后娘家的侄孙女,吏部尚书的嫡女,还有……还有皇后娘娘的庶妹,苏家二小姐。” 白若曦接过琳琅递来的葡萄,慢条斯理地送入口中,甜腻的汁水在舌尖化开。她微微眯起眼,似笑非笑:“哦?苏家的庶妹?”上一世苏家安排进宫的不是这位。 春桃继续说道,“太后娘娘对她那位侄孙女陈氏寄予厚望,早早便在宫里打点,只盼着能一举得男,巩固陈家的地位呢。” 白若曦轻笑一声,这些人打的小算盘,她前世今生都看得太多了。 都想借着裙带关系,在这后宫分一杯羹罢,让陈氏女剩下皇上血脉,太子未立,谁都有机会。 只是,这羹,可不是那么好分的,原因无他,那陈氏女是个蠢货。 这些事情交给皇后与贵妃就好,她安心等着孩子出生。 几日后,秀女殿选。 白若曦不用交代,小禄子他们就会将殿选的情形一一报来。 果不其然,太后的侄孙女陈玉瑶,凭借家世和太后的颜面,轻易便留了牌子,册封了才人,封号灵,赐居映月轩。 陈美人容貌尚可,只是眉宇间带着几分骄矜,显然是被家中宠坏了的。 皇后娘娘的庶妹苏清柔,则是一副怯生生的模样,容貌清秀,说话细声细气,倒像是朵不胜风雨的小白莲。 皇帝看在皇后的面上,也给了个才人,封号珍,赐居永宁轩,离凤鸾宫不远。 礼部侍郎之女徐婉茹,京中才女,年十六,册封宝林,赐居飞羽轩。 太仆寺卿之女宋明玉,年十六,册封御女,赐居瑶光阁。 云麾将军之女路之遥,年十七,册封宝林,封号惜,赐居撷芳阁。 …… 这一局选秀总共定下十三位秀女,可谓是皇帝登基以来,选得最多的一次。 就在白若曦以为尘埃落定时,小禄子说了一个让她心神巨震的名字——赵静姝。“主子,最后一位留牌子的秀女,名唤赵静姝,是江南织造赵家长房嫡女。她一入殿,皇上便失神了片刻。”小禄子小心翼翼地禀报,“当场便封了美人,封号宸,赐居长春宫,赏赐更是比旁人丰厚许多……” 赵静姝! 白若曦手中的茶盏猛地一晃,滚烫的茶水溅在手背上,她却浑然不觉。这个名字,如同淬毒的钢针,狠狠扎进她的记忆深处! 可是上一世,赵静姝是在下一个三年才入的宫。 因为她的重生,就脸赵静姝也改变了吗? 前世,除了琳琅之外,还有一位对她很重要的人——柳兰溪。 兰溪同样也是在三年后进的宫,那时候白若曦已经成为惜妃,兰溪被分配到她宫里当差。 后宫诡谲,一不小心就着了道。 是兰溪与琳琅始终陪着她。 白若曦天真的以为这样就很好了,直到她认识了赵静姝! 赵静姝,凭借着一张与皇帝早逝的白月光纳兰芳儿有七八分相似的脸,在后宫中平步青云。 身居高位却平易近人,对白若曦照拂有加,就这样她们成了‘姐妹’。 就是这个好姐妹,利用她的名义将兰溪骗了出来,下了药,送上了皇上的龙床! 狗皇帝抬了兰溪成了采女,还与白若曦住一起。 兰溪在宫外已有心上人,等在宫里待到二十五岁就出宫他成亲。 可一切都被赵静姝毁了。 兰溪为了保全家族与心上人,不得不认了命。 但每日郁郁寡欢,终于有一日,在一天夜里吞金自尽了。 赵静姝并没有觉得做错了什么,是柳兰溪不识好歹,白长了一张倾国倾城的脸。 若非赵静姝,兰溪不会死! 当初她被冤枉与侍卫苟且,那个侍卫就是赵静姝安排的,若非赵静姝,她前世也不会那般凄惨 “赵静姝……”白若曦低声念着这个名字,眼中寒光迸射,周身散发出骇人的戾气。 琳琅和春桃从未见过主子这般模样,皆是心头一凛,不敢出声。 白若曦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她缓缓睁开眼,眼中已恢复平静,只是那平静之下,是汹涌的杀意。 “琳琅,派人去查,查清楚这赵静姝所有的底细,事无巨细,本宫都要知道!” “是,主子!” “春桃,长春宫那边,想办法安插我们的人,不必急着动手,先盯紧了她的一举一动。” “奴婢明白!”白若曦抚摸着腹中的孩子,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赵静姝,你以为凭着一张相似的脸,就能再续前世的荣光吗? 做梦!这一世,我不仅要让你生不如死,还要让你尝遍我曾受过的所有苦楚! …… 凤鸾宫内,皇后因身体不适没能前去,但听闻赵静姝得封美人,圣眷优渥,气得打翻了手中的药碗。 “贱人!又是一个狐媚子!”她咬牙切齿,眼中满是嫉恨。 自己苦心求子,日日忍住恶心服用那虎狼之药,肚子却迟迟没有动静。 如今又来了个劲敌,这让她如何能忍! “娘娘息怒,仔细伤了身子。”采月连忙劝道,“那赵美人根基尚浅,不足为惧。您如今最重要的,是调养好身子,早日怀上龙裔。” 皇后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你说得对。传话下去,让珍才人准备准备,我会安排让她侍寝。”她那个庶妹,虽然上不得台面,但关键时刻,或许能派上用场。 至于那偏方,皇后更是加大了剂量。 皇后不敢请太医,太医大多都是皇上的人,让苏家给她找一个老郎中,已经确认过,紫河车配上老山参参须一起煮,有奇效。 皇后只觉得服药后浑身发热,精神亢奋。 白若曦很快便收到了凤鸾宫的消息,她只是冷冷一笑。 皇后啊皇后,你这般急功近利,离自掘坟墓也不远了。 至于赵静姝,丽贵妃没有倒台,苏雅娴还稳坐后位,就凭那张长得像纳兰芳儿的脸还想一飞冲天,哦,她把太后忘了。 太后可是最厌恶纳兰芳儿的人呢。 赵静姝,那这一世,我就提前送你下地狱! 夜深人静,白若曦抚着腹部,感受着胎儿的律动,眼中闪过一丝温柔,随即又被冰冷的杀意取代。 孩子,母妃很快就能为你除去一个心腹大患,为你将来的路,铺得更平坦一些。 第四十章:罗绮暗语,香焚魅影 - 娘娘又娇又媚,一路宫斗上位 - 糯兔兔 选秀结束,皇帝给足了太后与皇后的面子,灵才人与珍才人都侍寝了三天。 其他秀女都是一天。 除了赵静姝,赵美人,一连侍寝七日。 去给皇后请安,都一副快要散架的模样。 咱们的种马皇帝还真是了不得。 算下来,白若曦有半个多月都没有见过皇帝了,要不是还有赏赐进到永和宫,她都怀疑她已经失宠了。 后宫众人看在眼里,嫉在心里。 最近宫里流言四起,说这宸美人不过是个赝品,仗着一张相似的脸邀宠,早晚有失宠的一日。 白若曦冷眼旁观,心中早已有了计较。 赵静姝的手段,她前世便领教过,最擅长的便是扮柔弱,博同情,再暗中使绊子,杀人于无形。 对付这种人,必须一击即中,让她无力翻身。 “琳琅,长春宫那边可有动静?”白若曦一边修剪着新送来的玉簪花,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 “回主子,宸美人入宫后,本想去给太后与皇后请安的,但都被拒之门外,之后便都待在长春宫中,弹琴作画,或是读些诗书,每日,皇上都会宣她去养心殿伴驾。只是……”琳琅顿了顿,“奴婢发现,她似乎对香料颇有研究,时常会亲自调配一些熏香。” “哦?香料?”白若曦剪下一朵开得正盛的玉簪花,放在鼻尖轻嗅,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主子,这是奴婢从御药房打探到的,赵美人近日常用的几种香料单子。”琳琅呈上一张纸条。 白若曦接过,仔细看了看,大多是些安神静气的寻常香料,如檀香、沉香、龙涎香等,并无不妥。 但其中一味“迷迭香”,让她微微蹙了蹙眉。 迷迭香气味清冽,有提神醒脑之效,单独使用并无大碍,但若与另一种名为“落雁沙”的西域奇花粉末相遇,再经由体温微微熏蒸,便会产生一种奇异的反应,吸入之人,皮肤会变得异常敏感,稍有不慎,便会引发大面积的红疹,瘙痒难耐,且数日不退。 这“落雁沙”,正是前世柔妃被陷害时,赵静姝用过的阴毒手段之一! 当时,赵静姝便是用此法,让柔妃在一次重要的宫宴上突然浑身起疹,仪容尽失,被斥为不祥之人,为后续的构陷埋下了伏笔。 白若曦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既然你喜欢玩香,那本宫便陪你好好玩玩! “春桃,你去一趟尚宫局,就说本宫近来夜寐不宁,想寻些上好的安神香。记得,一定要透露给负责采买香料的刘女史知道,本宫尤其喜爱一种名为‘素馨引’的西域奇香,若能寻到,必有重赏。” “素馨引”气味淡雅,有凝神之效,本身无毒。 但其最大的特性,便是能催化“落雁沙”与“迷迭香”的反应,使其毒性发作得更快、更猛烈。 “是,主子。”春桃领命而去。 接下来几日,白若曦依旧如常养胎,仿佛对长春宫的盛宠毫不在意,倒是柔妃会带着虞美人、顾才人经常到永和宫来陪她说说话。 小日子过得还挺惬意。 很快,便到了太后娘娘的寿辰。 宫中设宴,普天同庆。 这一日,赵静姝精心打扮,穿了一袭藕荷色蹙金广袖宫装,越发衬得她身姿袅娜,眉眼如画。 她特意在发间簪了一支白玉响铃簪,行走间叮当作响,清脆悦耳,正是纳兰芳儿生前最爱之物。 宴席之上,皇帝果然对她频频注目,神色间满是追忆与温柔。 白若曦坐在贵嫔的席位上,含笑看着这一幕,眼中却无半分笑意。 好戏,就要开场了。 她注意到,赵静姝今日所用的熏香,正是她自己调配的,其中隐隐便有迷迭香的气味。 而宴席开始前,她已命琳琅悄悄在赵静姝的席位附近,点燃了借由皇后之手“转赠”给各宫的“素馨引”。 酒过三巡,歌舞渐起。 突然,赵静姝似有所感,抬手抚了抚脸颊,黛眉微蹙。 起初只是微微的痒意,她并未在意。 但很快,那痒意便如潮水般蔓延开来,脸上、颈间、手腕,凡是裸露在外的肌肤,都开始泛起细密的红点。 “啊!”赵静姝忍不住低呼一声,伸手去挠,却越挠越痒,越痒越红。不过片刻功夫,她那张原本娇美如玉的脸庞,便布满了触目惊心的红疹,有些地方甚至已经抓破,渗出血丝,看上去狼狈不堪,哪里还有半分端庄怡人的模样。 “怎么回事?”皇帝首先发现了她的异样,不由皱眉。 “嫔妾……嫔妾也不知……好痒……皇上救我……”赵静姝又急又怕,声音都带了哭腔。 她想维持仪态,可那钻心刺骨的痒意却让她无法自控,只能狼狈地在众人面前抓挠着。 太后十分嫌弃的看了一眼,“皇帝,在哀家的寿宴殿前失宜,宸美人可真是好规矩!” 皇帝的眼神也变了变,他的芳儿从来不会这样。 “皇上……”赵静姝看着太后与皇上变了脸色,恨不得绑住自己的手,可实在忍不住。 “带你家主子下去,宣太医诊治。” “是。”画心扶着赵静姝离席,她不舍的看了一眼皇帝,可皇帝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 赵静姝扫视了一圈殿中所有的嫔妃,到现在要是还不知道她被人算计了,那就太蠢了。 她咬碎银牙,不管是谁,几日之耻,将来百倍奉还。 白若曦已经九个月了,太后对此十分上心,不管怎么说都是她的孙子。 “瑾贵嫔有心了,哀家很喜欢。”白若曦给太后的寿力是一副千寿图,贵不贵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了赵静姝做参照物,就是象征性送几本手抄佛经,她也会说一句‘喜欢’。 比如柔妃。 “姐姐真是……” 柔妃抬起酒杯挡住嘴角的狡黠。 皇帝有些心不在焉,太后恨铁不成钢,面露不悦。 刚想说几句,太医就进来回禀,“回皇上,宸美人误食了相冲的食物,导致邪风入体。” 皇帝还没有开口,太后先发话了:“好端端的寿宴,怎地出了这等晦气事!既然宸美人身体不是,就在长春好生休息,没事不要出来了。” 太后一句话就将赵静姝禁了足,皇帝就算心软也不好说什么。 白若曦神色淡淡,好似一切都与她无关。 第四十一章:玉殒香消,凤鸾传喜 - 娘娘又娇又媚,一路宫斗上位 - 糯兔兔 长春宫的禁足令一下,昔日门庭若市的宫苑瞬时冷清下来,只余下秋风卷着落叶,平添几分萧瑟。 宸美人赵静姝的日子,是从云端跌落泥沼。 太后寿宴上那一场突如其来的“恶疾”,如跗骨之蛆,日夜折磨着她。 太医们进进出出,药一碗碗地灌下去,脸上的红疹却时好时坏,始终无法根除。 那些曾经光滑细腻的肌肤,如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红痕,有的地方甚至结了痂,再不复往日的娇美。 “水!镜子!”赵静姝猛地从噩梦中惊醒,声音带着一丝不正常的嘶哑。 贴身宫女画心连忙端来水盆和铜镜。 当看到镜中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赵静姝尖叫一声,狠狠将铜镜摔在地上,碎片四溅。“这不是我!这不是我!”她疯狂地抓挠着自己的脸,仿佛要将那层可憎的红疹连皮带肉地撕扯下来。 “主子!使不得啊主子!”画心扑上去抱住她,哭喊道:“太医说了,不能再抓了,会留疤的!” “留疤?”赵静姝惨笑起来,声音如同破锣般刺耳,“我现在这副鬼样子,跟毁容了有什么区别?皇上……皇上还会喜欢我吗?” 起初,皇帝还念着那几分相似的旧情,派人送过几次汤药和补品。赵静姝满怀希望地等待,可等来的却是皇帝一次比一次更敷衍的问候,以及越来越稀疏的赏赐。 她不甘心,强撑着病体,在脸上敷了厚厚的脂粉,试图遮掩那些红疹,又命画心为她梳了纳兰芳儿生前最爱的发式,希望能唤起皇帝的怜惜。 一日,皇帝总算“得闲”,踏足了长春宫。 赵静姝强忍着脸上的瘙痒和嗓子的不适,柔声细语地迎上前去:“嫔妾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然而,她一开口,那如同被砂纸磨过的粗嘎嗓音,便让皇帝的眉头不自觉地蹙了起来。再借着烛光细看她脸上那厚得几乎要掉渣的脂粉,以及脂粉也遮掩不住的红痕,皇帝心中那点残存的怜惜,瞬间烟消云散。 “爱妃身子不适,便好生歇着吧,不必多礼。”皇帝的声音带着一丝刻意的疏离,目光也避开了她的脸,“朕今日只是路过,顺道来看看。” 赵静姝心中一凉,强笑道:“皇上,嫔妾近日新谱了一支曲子,想唱给皇上听……”她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不必了。”皇帝不等她说完,便冷淡地打断,“你嗓子既然不适,便少说话,好生保养。朕还有政务要处理,先回养心殿了。”说罢,竟是片刻也不愿多留,拂袖而去。 赵静姝僵在原地,眼睁睁看着那明黄的背影消失在门外,泪水混合着脂粉,糊了满脸。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她喃喃自语,这跟她的预知梦完全不一样!她梦到自己将来会凭借这张脸宠冠后宫,成为皇位。 如果这梦是真的,那为什么还要等三年,于是她提前入了宫,果然皇帝因为这张脸宠她。 同样遇到了梦里的‘好姐妹’白若曦。 可白若曦有了身孕,宫里没有了德妃,就连虞美人都还活着……她不是应该死了吗? 她打听过了,舒婕妤死了,祺充媛也死了,这些人在梦里都是死在她手里的。 可为什么…… 白若曦在永和宫中听着琳琅的回报,嘴角噙着一抹冰冷的笑意。 “主子,那宸美人如今是彻底失了圣心了。”琳琅忍着笑道。 “她不会放弃的。”白若曦轻轻抚摸着自己高高隆起的腹部,淡淡的说道。 那“落雁沙”与“迷迭香”经“素馨引”催化,药性早已深入赵静姝的肺腑。她的脸或许还有恢复的一日,但那副嗓子,却是再也回不去了。这便是白若曦为她精心准备的“厚礼”,一点一点,蚕食掉她所有引以为傲的资本。 就在长春宫愁云惨淡之际,凤鸾宫却传来了天大的喜讯——皇后,有孕了! 这个消息如同一道惊雷,炸响在沉寂已久的后宫。 皇后自服用那“助孕神药”后,起初只觉得浑身燥热,精神亢奋,月事也变得有些紊乱。 她心中忐忑,却又抱着一丝侥幸,以为是药效发挥的正常反应。直到前几日,她突然晨起恶心,食欲不振,采月连忙请了太医。 几位太医轮番诊脉,皆是面露惊疑不定之色。最后,院判亲自上手,细细诊了半晌,才一脸惊喜地跪倒在地:“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皇后娘娘凤体康健,已有一个多月的身孕了!” “当真?!”皇后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激动得热泪盈眶。她颤抖着抚上自己的小腹,那里,正孕育着她期盼已久的嫡子! 皇帝闻讯,龙颜大悦,当即便赶往凤鸾宫。看着皇后虽然面色有些苍白憔悴,但眉宇间那份即将为人母的喜悦却是掩不住的,皇帝心中也是百感交集。 他与皇后成婚多年,大皇子夭折,二公主早殇…… 如今总算是再次盼来了嫡子,如何能不欢喜! “皇后辛苦了!”皇帝握住皇后的手,语气中充满了久违的温情,“你安心养胎,宫中诸事,朕会处理妥当。你只管诞下健康的皇儿!” 赏赐如流水般涌入凤鸾宫,皇后有孕的消息迅速传遍六宫。 一时间,凤鸾宫门庭若市,前来道贺的嫔妃络绎不绝。便是太后,也难得露出了笑脸,亲自派人送来了不少安胎的补品。 白若曦亦派琳琅送去了贺礼,面上带着得体的笑容,心中却是一片清明。 皇后这胎,来得可真是“及时”,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主子,皇后娘娘这胎……您看?”琳琅回到永和宫,低声问道。 白若曦端起安胎药,浅浅啜了一口,目光幽深:“是喜事,自然要贺。” 后宫的局势,因皇后这一胎,再次变得波诡云谲。 赵静姝已然不足为惧,但一个身怀嫡子的皇后,其分量远非一个失宠的美人可比。 白若曦轻轻放下药碗,眼中闪过一丝冷冽的寒芒。 这盘棋,越来越有意思了。她倒要看看,这位皇后娘娘,能不能护得住她这“千辛万苦”求来的嫡子能否得偿所愿。 第四十二章:残妆泣血,暗流汹涌 - 娘娘又娇又媚,一路宫斗上位 - 糯兔兔 长春宫的秋叶愈发凄零,宸美人赵静姝的境况,比这秋景还要萧瑟几分。 脸上的红疹虽在太医的全力施为下有所消减,不再那般骇人,但留下的深浅疤痕却如烙印一般,提醒着她曾经的狼狈,更让她绝望的是那把彻底毁了的嗓子,沙哑粗嘎,再无半分婉转动听。 皇帝那日拂袖而去后,便再未踏足长春宫。 所谓的赏赐,也从最初的汤药补品,变成了后来可有可无的布料点心,最后,竟是彻底断了。 赵静姝知道,她彻底失了圣心。 那个曾因她几分肖似纳兰芳儿而对她另眼相看的帝王,如今连多看她一眼都觉得厌烦。 “不!我不能就这么认输!”赵静姝对着妆台上一面小了许多的铜镜,看着镜中那张勉强能敷粉遮瑕的脸,眼中燃烧着不甘的火焰。 她还有机会,只要能再见到皇上,只要能……她绞尽脑汁。 容貌嗓音都已无用,她便想起了别的法子。 她听闻皇上近日似有烦心政事,便命画心偷偷打探,想寻个机会“偶遇”圣驾,再以“解语花”的姿态,说几句贴心话,又或者,她苦练早已生疏的舞技,企图在某个宴会上惊鸿一瞥,哪怕不能复宠,能重新引起皇上的注意也好。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 她刻意制造的几次“偶遇”,皇上要么目不斜视地走过,要么便是在近侍的簇拥下,连让她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至于宴会,自从太后寿宴失仪后,她便再未收到任何邀约。 那些曾经巴结她的宫人,如今见了她也如同见了瘟疫一般,避之不及。 长春宫外,偶尔传来其他宫苑的欢声笑语,更衬得此处的死寂。赵静姝听着那些声音,心中的妒火与恨意交织。 她恨白若曦,若不是她,自己怎会落得如此田地?她也恨皇后,凭什么她就能有孕,就能重新获得帝王的垂青? 一日,画心哭丧着脸回来:“主子,奴婢……奴婢去御膳房给您领份例,那些奴才……他们说您失了圣心,故意克扣,只给了些残羹冷炙……” “废物!”赵静姝一巴掌扇在画心脸上,“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要你何用!”她气得浑身发抖,却也知道,这是宫中拜高踩低的常态。 她跌坐在冰冷的地上,泪水混着残妆,更显狼狈。“为什么……我的预知梦明明不是这样的……”她喃喃自语,眼中满是迷茫与绝望。她曾梦见自己宠冠六宫,风光无限,可现实却给了她最沉重的一击。 与此同时,永和宫内,白若曦正悠然地看着窗外初绽的腊梅。 她的孕肚已经十分明显,行动间自有一股沉稳雍容的气度。琳琅在一旁禀报着各宫的动静,自然也少不了长春宫那位。 “主子,听说宸美人前几日想在御花园堵皇上,结果皇上理都没理她,反倒斥责了她身边的宫女冲撞圣驾。”琳琅的声音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白若曦嘴角微弯,却没什么笑意:“狗急了还会跳墙,何况是她。让她折腾去吧,一个失了爪牙的废人,翻不起什么风浪了。”她更在意的,是凤鸾宫那位。 皇后有孕的消息,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后宫这潭深水,激起的涟漪至今未平。 各宫的贺礼流水般送入凤鸾宫,皇帝更是隔三差五地前去探望,嘘寒问暖,关怀备至。太后也一改往日的冷淡,时常召皇后说话,赏赐不断。 “主子,皇后娘娘那边,最近护得跟铁桶似的,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琳琅压低声音道,“听说皇上特意加派了人手,日夜看护。” 白若曦端起一碗燕窝,慢条斯理地品尝着:“自然要护得紧些,毕竟是‘嫡子’,金贵得很。”她眸光微闪,“不过,这世上的事,越是想护得周全,往往越容易出纰漏。” 她轻轻放下玉碗,眼中闪过一丝深意。 夜深人静,赵静姝辗转难眠。 她忽然想起一件事,是她入宫前,母亲曾交给她一个锦囊,说若遇到万不得已的绝境,便可打开。 之前她自觉有预知梦护体,并未将此放在心上。 如今,她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颤抖着从妆奁深处翻出了那个落满灰尘的锦囊。 锦囊里,只有一张小小的纸条,上面写着一个名字和一个宫中嬷嬷的隐秘联系方式。 那嬷嬷,据说曾是宫中专司阴私手段的老人。 赵静姝看着那纸条,眼中迸发出一种疯狂的光芒。 既然她不好过,那么别人,尤其是白若曦和皇后,也休想安稳! 她要赌上这最后一把,即便是万劫不复,也要拉她们一起下地狱! 她不知道,她的一举一动,早已被白若曦安插在长春宫附近的眼线看得一清二楚。 “主子,鱼儿似乎要上钩了。”琳琅将一封密信呈给白若曦。白若曦展开信纸,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很好,就怕她不折腾。传话下去,让她‘顺利’一些。”一场新的风暴,正在暗中酝酿。 第四十三章:龙吟初啼,玉璋弄喜 - 娘娘又娇又媚,一路宫斗上位 - 糯兔兔 转眼半个月过去,白若曦的产期也日益临近。 她面上依旧平静无波,每日里看看书,听听琳琅汇报宫中琐事,仿佛即将临盆的不是自己一般。 这日午后,白若曦正与琳琅说着话,腹中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绞痛。 她闷哼一声,额上瞬间沁出了冷汗。 “主子!”琳琅大惊失色,连忙扶住她,“您怎么样?是不是要生了?” 白若曦深吸一口气,强自镇定道:“别慌,去叫产婆和太医,让他们立刻过来。记住,永和宫上下,一切如常,不可声张,免得惊扰了旁人。”她越是这种时候,头脑越是清醒。 “是,奴婢这就去!”琳琅强忍着慌乱,快步出去安排。 很快,经验丰富的产婆和几位擅长妇科的太医便匆匆赶到。 永和宫外松内紧,宫人们各司其职,一切井然有序,丝毫不见慌乱。 产房内,白若曦紧咬着牙关,忍受着一阵强过一阵的宫缩。 剧痛让她几乎要晕厥过去,但一想到前世的种种,想到那些血海深仇,她便又生生挺了过来。 她要活下去,要亲眼看着她的孩子平安降生,要让他将来坐上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产房内只有产婆低声的指导和白若曦压抑的喘息声。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白若曦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一声嘹亮清脆的婴儿啼哭声,如同天籁般划破了产房内的沉寂! “生了!生了!恭喜主子,贺喜主子!是位小皇子!”产婆喜极而泣,高声报喜。 白若曦浑身脱力,汗水湿透了衣衫,但听到那声啼哭,她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个虚弱却满足的笑容。 她的孩子,她的孩子,这一世平安降生了! 很快,消息便传到了养心殿。 皇帝听闻白若曦诞下皇子,龙颜大悦,当即放下手中的政务,起驾前往永和宫。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贵嫔娘娘诞下四皇子,母子平安!”永和宫的管事太监跪在殿外,高声禀报。 皇帝大步流星地走进内殿,只见白若曦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怀中抱着一个襁褓。 他走上前,小心翼翼地接过襁褓,看着那张皱巴巴却粉嫩的小脸,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与满足。 “曦儿辛苦了!”皇帝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目光落在白若曦身上。 白若曦虚弱地笑了笑,声音有些沙哑:“嫔妾能为皇上诞育皇嗣,是嫔妾的福分,不辛苦,只盼四皇子能康健长大,懂事乖巧。” 皇帝闻言更是欢喜,连连点头:“好,好!朕的皇儿,定会康健聪慧!”他当即便下旨,“瑾贵嫔诞下麟儿,即日起晋为从三品充媛,爱妃可还欢喜?” “这陛下隆恩。”白若曦想跪却被皇帝拦住了,“爱妃身子弱,免礼。” 白若曦诞下四皇子晋位充媛的的消息,如长了翅膀一般,迅速传遍了整个后宫。 凤鸾宫内,皇后听闻消息,手中的茶盏微微一晃,茶水溅出几滴。 她抚着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腹,面上带着得体的笑容,对身边的采月道:“白若曦真是好福气!备一份厚礼,送到永和宫去,莫失了礼数。” 采月应声而去,皇后脸上的笑容却渐渐淡了下去。 她这腹中的“嫡子”,压力更大了。 丽贵妃将宫里能砸的都砸了,但又不得不准备厚礼送往永和宫。 一时间,永和宫门庭若市,前来道喜和探望的人络绎不绝。 赵静姝听到这个消息时,如遭雷击。她踉跄着跌倒在地,手中的锦囊也掉落在地。白若曦……竟然生了皇子!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赵静姝披头散发,状若疯癫,“我的梦……我的梦都是假的吗?!”她苦心经营的一切,都成了泡影。 她最后的希望,那张写着嬷嬷联系方式的纸条,此刻也显得那么可笑。 她连白若曦的身都近不了,谈何报复? 绝望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 永和宫内,白若曦在最初的喜悦和疲惫过后,很快便恢复了冷静。 她看着襁褓中熟睡的儿子,眼中闪过一丝慈爱,但更多的是坚定与筹谋。 皇帝对四皇子的喜爱溢于言表,接连几日都驾临永和宫探望。 看着白若曦虽然产后虚弱,但眉宇间那份初为人母的温柔与坚韧,皇帝心中也不禁多了几分怜惜与看重。 当初的小姑娘长大了,确实让他意外。 皇帝本就一开始存有利用之心,就看她能在后宫走到哪一步。 白若曦没让他失望,保存自己的同时还能生下孩子。 大大的出乎了他的意料。 第四十四章:满月微澜,暗香浮动 - 娘娘又娇又媚,一路宫斗上位 - 糯兔兔 白若曦诞下皇子,晋位充媛,永和宫一时间成了宫中瞩目的焦点。 皇帝阎澈几乎每日都会抽空前来,有时是午后小憩片刻,有时则是晚膳后,逗弄一会儿襁褓中的幼子才会离开。这份恩宠,无疑让后宫的醋海又添了几分波澜。 月子里,白若曦遵循太医嘱咐,安心静养,饮食起居皆有琳琅和稳妥的宫人悉心照料。 她看似不问世事,实则通过琳琅的口,将宫中大小动静了然于胸。 “主子,今儿个皇后娘娘派人送来了上好的血燕和几匹贡缎,说是给您补身子,给小皇子做襁褓的。”琳琅一边替白若曦整理着床铺,一边轻声禀报,“奴婢瞧着,皇后娘娘身边的人,倒是客气周到。” 白若曦靠在引枕上,苍白的脸上略添了几分血色,闻言只淡淡一笑:“皇后娘娘母仪天下,自然周全。替我好生谢过,礼物登记入库,挑几样精致的回礼过去,就说是我的一点心意。”她顿了顿,问道,“丽贵妃那边呢?” 琳琅嘴角微撇:“丽贵妃也派人送了礼,礼单瞧着倒也丰厚,只是那送礼的宫女,眉梢眼角都带着几分不情愿,想来是替她主子不平呢。听说,她在自己宫里又摔了不少东西。” “意料之中。”白若曦轻抚着自己柔顺的墨发,“她那性子,能忍着送礼已是不易。这宫里,从来不缺锦上添花之人。至于那些新入宫的妹妹们,可有什么动静?” 琳琅想了想道:“新入宫的珍才人、灵才人她们都送了贺礼过来,倒也规矩。只是奴婢听说,惜宝林前几日去御花园,‘偶遇’了皇上,被皇上夸了几句诗才,这两日颇有些得意。” 白若曦眸光微闪,唇边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新人总要寻些出头的机会,不足为奇。只要她们安分守己,便由她们去吧。”她深知,真正的威胁,往往隐藏在平静的表象之下。 这日,皇帝阎澈又来到永和宫。彼时白若曦刚给小皇子喂过奶,正由乳母抱着在暖阁里轻轻摇晃。阳光透过琉璃窗洒进来,将内室映照得温暖而宁静。 “爱妃今日气色瞧着又好了些。”阎澈的声音带着几分愉悦,目光先是落在乳母怀中的婴儿身上,眼神不自觉地柔和下来,随即转向白若曦。 白若曦正要起身行礼,被阎澈抬手止住:“免了,你身子要紧。”他走到婴儿床边,细细端详着那张粉嫩的小脸,“这孩子,一日一个样,朕瞧着,眉眼倒是像你。” 白若曦浅笑道:“皇上谬赞。嫔妾想着,这孩子是皇上的第四子,又是吉时所生,不如就叫‘景曜’如何?取自‘景星庆云,光辉照曜’之意,盼他将来能如星辰般璀璨,为皇上分忧,为大齐增辉。” 阎澈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赏:“景曜,阎景曜……好!景星庆云,光辉照曜。曦儿有心了,这名字甚好,大气又不失文雅。朕的四皇子,便叫阎景曜。”他伸手轻轻碰了碰小景曜的脸颊,声音里满是为人父的喜悦,“朕希望他将来能有你这份聪慧和气度。” 白若曦垂眸含笑:“景曜能得皇上如此期许,是他的福气。嫔妾只盼他康健平安,将来能做一个于国有益的贤王,便心满意足了。”她的话说得谦逊得体,却也暗含了对儿子未来的期盼。 阎澈满意地点点头,与白若曦闲话了几句家常,又嘱咐她好生休养,方才离去。 转眼便到了四皇子阎景曜的满月之日。 皇帝下旨,在永和宫设宴,后宫有品阶的妃嫔皆可前来道贺。 这既是对白若曦的恩宠,也是对四皇子的看重。 这一日,永和宫内外焕然一新,宫灯高悬,彩绸飘扬,一派喜庆景象。 白若曦也已出了月子,换上了一袭海棠红蹙金双层广绫长尾鸾纹宫装,发间斜插一支赤金镶红宝石步摇,略施薄粉,整个人显得容光焕发,眉宇间既有初为人母的温柔,又不失往日的沉静与慧黠。 宴席设在永和宫的正殿,各宫妃嫔按品阶陆续抵达。 皇后娘娘凤驾亲临,一身明黄凤袍,端庄雍容。她含笑看着白若曦,语气温和:“瑾充媛辛苦了,本宫瞧着景曜皇子,真是玉雪可爱,将来定是个有福气的。”说着,便让人呈上了早已备好的厚礼:一对纯金打造、镶嵌着南海珍珠的长命锁,还有一箱子小皇子四季的衣物和珍稀的滋补药材。 “多谢皇后娘娘厚爱,嫔妾与景曜感激不尽。”白若曦起身福了一礼,姿态谦恭有礼。 紧随其后的是丽贵妃。她今日穿了一件石榴红撒花洋绉裙,妆容明艳,只是那双漂亮的凤眼深处,却藏着几分难以掩饰的郁色。 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恭喜妹妹了,这回可真是天大的喜事,妹妹好福气。”礼物自然也是早就备下的,分量十足,只是那语气,怎么听都带着些许酸意。 白若曦淡然一笑:“多谢贵妃姐姐吉言,姐姐快请上座。” 与白若曦交好的柔妃,顾才人,虞美人都给四皇子准备了贺礼。 尤其是柔妃,那叫一个财大气粗。 替四皇子打造了三把纯金平安锁! 随后,珍才人、灵才人、徐宝林、惜宝林等一众新晋的妃嫔也纷纷上前道贺,她们或真心道贺,或暗中打量,白若曦皆一一含笑应对,滴水不漏。 宴席开始,丝竹悦耳,歌舞升平。 皇帝阎澈今日心情极好,频频举杯,对白若曦和四皇子景曜也是赞不绝口,赏赐流水般地送进了永和宫。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珍才人忽然端着酒杯起身,袅袅婷婷地走到殿中,对着上首的皇帝和白若曦盈盈一拜,声音娇柔婉转:“皇上,臣妾挂念皇后凤体安泰,腹中龙裔亦是康健,臣妾心中甚是为皇后娘娘欢喜。只是臣妾入宫时日尚浅,对孕中诸事多有不明,今日借着四皇子满月之喜,斗胆想请教充媛娘娘,您孕育四皇子时,可有什么特殊的养胎心得?也好让臣妾等姐妹们学习一二,将来若有幸能为皇上开枝散叶,也能更好地安养龙裔,为皇后娘娘分忧。” 此言一出,殿内原本热闹的气氛霎时微妙起来。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白若曦,又若有若无地瞟向皇后。这珍才人,看似是在请教白若曦,实则句句不离皇后和她腹中的“嫡子”,言语间将白若曦捧高,又隐隐将她置于一个尴尬的境地。若白若曦说得多了,倒像是在皇后面前炫耀自己的生育之功,甚至有指点皇后之嫌;若说得少了,又显得小气,不愿分享经验。 皇后端着茶盏,指尖微微收紧,面上依旧是得体的微笑,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 她倒是小瞧了这个庶妹。 丽贵妃则眼中闪过一丝看好戏的光芒,她倒要看看,这白若曦如何应对。 皇帝阎澈也饶有兴味地看着白若曦。 白若曦心中冷笑,狗皇帝就喜欢看戏! 这珍才人怕得了某些人的指点,给她找不痛快。 她面上却不露分毫,从容起身,先是对着皇后微微屈膝,柔声道:“皇后娘娘凤体金安,乃我大齐之福,嫔妾与众姐妹皆感念圣恩。皇后娘娘洪福齐天,腹中龙裔自有上天庇佑,定会平安顺遂,岂是嫔妾这点浅薄经验所能比拟的。” 她先是抬高了皇后,表明了自己的谦卑,随即转向珍才人,语气温和却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意味:“至于珍才人所问的养胎心得,嫔妾以为,太医的嘱咐最为重要。每位姐妹体质不同,不可一概而论。嫔妾能平安诞下景曜,全赖皇上恩德庇佑,太医悉心照料,并无什么特殊之处。若说心得,唯‘安心静养,遵从医嘱’八字而已。珍才人若有心,平日里多向太医请教,悉心调理,将来定能如愿。” 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 皇帝阎澈眼中赞赏之色更浓,朗声笑道:“充媛所言甚是!养胎之事,自有太医负责,你们安心便是。今日是景曜满月,大家开怀畅饮,莫要因这些琐事扰了兴致。”他举杯道,“来,为朕的四皇子景曜,贺!” “为四皇子贺!”众人纷纷举杯响应。 皇后摸了摸孕肚,谈不上失望,庶妹而已,成也好,不成也罢,都与她无关。 珍才人碰了一鼻子灰,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只得讪讪地坐了回去。 一场小小的风波,便被白若曦如此四两拨千斤地化解。 她端起面前的温酒,隔空向皇帝敬了一下 宴席散后,皇帝并未立刻离开,而是留在了永和宫的偏殿。他屏退左右,只留下琳琅和白福在远处伺候。 “今日那珍才人,你觉得是谁的手笔?”阎澈看着白若曦,语气随意,眼神却带着明显的试探。 狗皇帝这是不打算装了? 白若曦为皇帝重新沏了一杯雨前龙井,茶香袅袅,她声音平静无波:“后宫之中,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嫔妾如今得皇上垂爱,诞育皇子,难免会触动某些人的利益。至于是谁,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们的目的未能得逞,不是吗?”她抬眸,迎上皇帝的目光,“嫔妾只知,安分守己,尽心侍奉皇上,抚育好景曜,便是嫔妾的本分。” 阎澈深深看了她一眼,忽然低声笑了:“你啊,总是这么滴水不漏。不过,朕喜欢你的这份通透。”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意,“景曜聪慧可爱,朕甚是喜欢。只是,太子之位,牵一发而动全身,皇后腹中的孩子,朕寄予厚望……” 白若曦心中一凛,面上却依旧恭顺:“太子殿下乃国之储君,皇后娘娘凤体安康,定能为皇上诞下健康的嫡子,以安天下臣民之心。景曜年幼,能得皇上几分垂爱,已是天大的福分,嫔妾不敢有非分之想。” 阎澈闻言,意味深长地嗯了一声,不再多言,只是握住了白若曦的手,轻轻摩挲着她的指尖。有些话,点到即止,聪明人自然明白。 夜深人静,白若曦看着躺在身边熟睡的阎景曜,粉嫩的小脸蛋在烛光下显得格外柔和。 她轻轻抚摸着儿子细软的胎发,目光温柔而坚定。 皇帝今日的话,看似在安抚她,实则也是一种试探和敲打。 皇后腹中的孩子,才是他目前最大的期望。但期望,也可能变成失望。 “景曜,母妃定会护你周全,为你铺平前路。”白若曦在心中默念。 第四十五章:绝境燃香 凤体暗伤 - 娘娘又娇又媚,一路宫斗上位 - 糯兔兔 四皇子阎景曜的满月宴后,永和宫的恩宠愈发显眼,皇帝阎澈的脚步似乎更频繁地踏入这片温暖的宫苑。 白若曦面上依旧是那副温婉贤淑、不争不抢的模样。 她悉心照料幼子,偶尔与皇帝谈论些诗书,或是景曜的趣事,将一个得宠妃子的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 平静的湖面下,暗流从未停歇。 四皇子的满月宴赵静姝都不曾出席,心中的不甘与怨毒几乎要将她吞噬。 皇帝已经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来看她,比任何责骂都让她难堪。 “主子,您别再折磨自己了。”画心看着形容枯槁、眼神却异常偏执的赵静姝,心中又怕又怜,“皇上他……他许是一时忘了您,等他想起您的好……” “忘?”赵静姝猛地抬起头,眼中迸发出骇人的光,“他怎么会忘!是他身边的贱人太多,蒙蔽了他的眼睛!白若曦那个贱人,还有皇后那个伪善的女人!她们都该死!”她紧紧攥着拳,指甲深陷入掌心,渗出血丝也浑然不觉。 夜深人静,赵静姝终于下定了决心。 她从妆奁最隐秘的夹层中取出了母亲当年交给她的那个锦囊,以及那张写着联系方式的纸条。 这是她最后的希望,也是她唯一的赌注。 通过一番周折和重金打点,赵静姝终于在一个偏僻的宫巷中,见到了纸条上提及的那个孙嬷嬷。那嬷嬷头发花白,眼神却异常精明,脸上布满褶子,透着一股阴沉的气息。 “宸美人有何吩咐?”孙嬷嬷声音沙哑,开门见山。 赵静姝屏退了画心,压低声音道:“嬷嬷,我听闻您有些……特殊的法子,能助人重获恩宠。本宫如今落难,还望嬷嬷援手,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孙嬷嬷浑浊的眼珠转了转,嘴角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美人的心思,老奴明白。这宫里头,想要往上爬,或是想挽回君心,总得有些与众不同的手段,老奴这里,确实有些东西,只是……风险与机遇并存,就看美人敢不敢用了。” “只要能让皇上重新看到我,什么风险我都不怕!”赵静姝咬牙切齿道。 孙嬷嬷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巧的乌木盒子,递给赵静姝:“这里面是‘醉仙尘’,乃是西域秘传的香料,只需一丝,便能引人心神,催情助兴。美人只需将其熏染在衣物之上,或是在皇上驾临之时,悄悄点燃少许,自然能勾起皇上的念想,只是此物药性霸道,切不可过量,亦不可让旁人轻易察觉,否则……” “我明白。”赵静姝接过乌木盒,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多谢嬷嬷,这份恩情,我记下了。” 赵静姝如获至宝般将“醉仙尘”带回长春宫,日夜研究,只盼能寻个机会,在皇帝面前一试奇效。 她并不知道,她与孙嬷嬷的接触,以及“醉仙尘”的存在,早已通过白若曦安插的眼线,一字不落地传到了永和宫。 “主子,那宸美人果然按捺不住了,竟弄来了这种虎狼之药。”琳琅将打探来的消息细细禀报,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她当真以为,凭这些下作手段就能挽回圣心?” 白若曦正逗弄着摇篮里的景曜,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困兽犹斗,不足为奇。这‘醉仙尘’……倒是个有趣的东西。” 她眸光微转,心中已有了计较,“琳琅,叫小禄子派人盯紧了长春宫,尤其是那香料的动向。另外,去查一查,最近皇后娘娘那边,除了太医院的平安脉,可还有什么其他的‘进补’?” “主子的意思是?”琳琅有些不解。 “皇后娘娘这一胎,看得比眼珠子还重。我听说,她总觉得太医院的方子太过温吞,怕是……会另寻他法。”白若曦淡淡道。 不出白若曦所料,几日后,琳琅便带回了消息。 “主子,您料事如神!奴婢查到,皇后娘娘近来的确有些异动。她以祈福为名,秘密派人从宫外请了一位号称‘送子观音’的刘神医入宫问诊。听说那刘神医给了皇后娘娘几副‘固胎保元’的秘方,皇后娘娘每日都偷偷服用,连太医院都瞒着呢。”琳琅压低声音道,“奴婢还打探到,那刘神医的方子,用药颇为险峻,说是能确保胎儿康健,但若母体稍有虚不受补,或是与其他药物相冲,便会有碍。” 白若曦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皇后求子心切,又急于稳固嫡子地位,会铤而走险,倒也不足为奇。 “皇后娘娘这是……在拿自己的凤体和龙裔冒险啊。”白若曦轻叹一声,语气听不出喜怒,“她身子本就因先前小产而有所亏损,如今又怀着身孕,再用这些虎狼之药催谷,怕是早已外强中干,被掏空了底子。” 她看向窗外,一株腊梅在寒风中悄然绽放,幽香阵阵。赵静姝的“醉仙尘”,皇后的“固胎秘方”,这两者看似毫不相干,却在她心中慢慢勾勒出一张细密的网。 “春桃。”白若曦唤道,“你让咱们在内务府香料司的人留意一下,若宸美人那边需要采买什么特殊的香料辅材,或是需要处理‘醉仙尘’的残渣,便‘不经意’地让她方便些,同时,也让皇后娘娘身边的人,‘偶然’闻到一些特别的香气,比如……与那‘醉仙尘’气味相似,却又无害的安神香。” “是,主子。”春桃领命而去。 琳琅冰雪聪明,瞬间明白了白若曦的用意:“主子是想……借刀杀人,再来一招移花接木?” 白若曦但笑不语,轻轻抚摸着景曜的小脸。这后宫,从来都是杀人不见血的地方。她要做的,便是将一切布置得天衣无缝,让所有人都成为她棋盘上的棋子,按照她的意愿,走向既定的结局。 皇后若生下嫡子,是她登顶之路的最大障碍,既然皇后自己不惜以身犯险,那她便“顺水推舟”,送她一程。 正好报了前世之仇! 第四十六章:暗香浮动 凤胎惊变 - 娘娘又娇又媚,一路宫斗上位 - 糯兔兔 长春宫内,赵静姝枯坐窗前,手中紧紧攥着那个乌木盒子,眼神中闪烁着孤注一掷的疯狂。 机会,她需要一个机会。 皇帝已经许久未曾踏足她这冷宫,直接邀约,恐怕只会引来更大的厌弃。“画心,”她声音沙哑地唤道,“去打听一下,皇上今日的行程,尤其是下午和晚间的安排。”画心领命而去,不多时便带回了消息:“主子,奴婢打探到,皇上今日下午会在御书房批阅奏折,晚间……晚间似乎并无特殊安排,许是会去皇后娘娘宫中,或是去永和宫看望四皇子。” 赵静姝眼中精光一闪。 皇后如今有孕,皇帝时常探望也是常理。 若能在皇帝去皇后宫中之前,让他先到自己这里……她深吸一口气,从妆奁中取出一支成色极好的玉簪,这是她入宫时皇帝赏赐的,曾一度是她的心爱之物。 “画心,你亲自去一趟养心殿外,候着苏培盛总管。就说本宫近日偶感不适,想起皇上昔日恩情,心中郁结。这支玉簪,是皇上所赐,嫔妾日夜摩挲,睹物思人。若皇上……若皇上能念及一丝旧情,哪怕只是片刻,来长春宫坐坐,本宫便感激不尽了。” 她将那玉簪递给画心,又低声嘱咐:“记住,姿态要做足,话要说得凄楚,但莫要失了分寸,惹白总管不快。”画心接过玉簪,心中虽觉此举未必能成,但见主子这般模样,也只能应下:“是,主子,奴婢一定办到。”午后, 御书房。 阎澈批阅完一批奏折,略感疲惫地揉了揉眉心。白福适时地奉上参茶,低声道:“皇上,方才长春宫的画心姑娘在外求见,说是宸美人身体抱恙,呈上了一件旧物,想请皇上过去探望一二。”说着,便将那支玉簪呈上。阎澈瞥了一眼那玉簪,确实是他赏给赵静姝的,这是芳儿的最爱。 赝品终究是赝品。 “知道了。”阎澈淡淡道,“晚些时候,朕去看看。”白福心中了然,皇上这是松口了。 他悄悄退下,派人给长春宫递了个信儿。 长春宫内,赵静姝得到消息,几乎是欣喜若狂。 她立刻命人打扫宫室,又亲自挑选了最能衬托她楚楚可怜姿态的素色衣衫。 最重要的,是那“醉仙尘”。 她小心翼翼地取出一点点粉末,按照孙嬷嬷的指点,将其混入普通的安神香中,在内殿的香炉里点燃。 那香气初闻与寻常安神香无异,只是细细分辨,似乎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甜腻,以及一丝难以察觉的燥热。 傍晚时分,皇帝的銮驾果然来到了长春宫。 赵静姝强抑着心中的激动与紧张,在宫门口恭迎。她未施粉黛,面色苍白,眼中含泪,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倒真有几分惹人怜惜。 “嫔妾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赵静姝盈盈下拜。 “起来吧。”阎澈语气平淡,走进殿内。 殿内燃着安神香,他并未在意,只是觉得今日这香气似乎比往日浓郁些,也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赵静姝小心翼翼地伺候着皇帝坐下,又亲手奉上清茶。“皇上日理万机,还肯来看望臣妾,臣妾……臣妾感激涕零。”她说着,眼圈便红了。 阎澈看着她这副面孔与几乎损坏的嗓子,心中并无多少波澜,只是淡淡道:“你身子不适,便好生休养,莫要胡思乱想。”他坐了片刻,觉得殿内有些闷热,那香气也似乎越来越具有侵略性,让他心头无端升起一股烦躁,以及一丝异样的燥热感。 他皱了皱眉,想起了皇后,便起身道:“朕还有事,你歇着吧。” “皇上!”赵静姝见他要走,心中一急,连忙起身想去拉他的衣袖,却因动作太急,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阎澈下意识地扶了她一把,肌肤相触,赵静姝只觉一股热流从皇帝掌心传来,而皇帝也感觉到赵静姝身上传来的幽香与体温,那股莫名的燥热感似乎更盛了。 “不成体统!”阎澈猛地甩开她的手,眼神中闪过一丝厌恶和……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迷离。 他强压下心中的异样,冷声道:“好自为之!”说罢,便头也不回地拂袖而去。 赵静姝跌坐在地,看着皇帝决绝的背影,眼中充满了不甘和困惑。 这“醉仙尘”为何没有起效?难道是剂量不够?还是…… 阎澈快步走出长春宫,夜风一吹,脑子清醒了些,但那股燥热感却并未完全消散,反而像一团火苗,在他体内隐隐燃烧。 他本想直接回养心殿,但鬼使神差地,脚步却转向了坤宁宫的方向。 皇后怀着龙裔,他理应多去探望。 此刻的坤宁宫内,皇后正觉得有些心悸不宁。 她今日服下的“固胎保元”汤药后,便一直觉得胸闷气短,腹中也隐隐有些坠胀感。 太医来看过,只说是孕期正常反应,让她宽心静养,但皇后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为了安神,她也命宫人点上了平日里用惯了的安神香。 这香是白若曦“无意间”让内务府的人推荐给皇后宫中的,说是气味清淡,最宜孕妇。 皇后用着也觉得不错,便一直用了下来。 她却不知,这安神香的气味,与那“醉仙尘”初闻时有七八分相似,只是更为纯粹,不带那丝催情的甜腻。 阎澈踏入坤宁宫时,脸色有些潮红,呼吸也略显粗重。 皇后见他来了,挣扎着要起身行礼,却被他一把按住。“皇后不必多礼。” 阎澈的声音有些沙哑,眼神也有些异样地盯着皇后隆起的小腹,以及她因孕期而更显丰腴的身体。 坤宁宫内也燃着安神香,这熟悉又带着一丝陌生的香气,与他从长春宫带来的那股未散尽的燥热感交织在一起,让他体内的火烧得更旺。 “皇上,您怎么了?脸色不太好。”皇后有些担忧地看着他,同时闻到他身上似乎带来了一股若有若无的、与自己宫中香气相似却又不同的甜香。 “朕无事。”阎澈勉强压下心中的躁动,坐在床边,伸手想去抚摸皇后的脸颊。 他的手有些滚烫。 皇后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弄得有些不自在,更兼身体本就不适,下意识地微微一偏头,躲开了他的触碰。“皇上,臣妾今日身子有些不爽利……” 她这无心的躲闪,在阎澈眼中却成了抗拒。 那股被“醉仙尘”勾起的邪火,混合着帝王的掌控欲,瞬间被点燃。 他猛地抓住皇后的手腕,力道之大,让皇后吃痛地蹙起了眉头:“皇上!” “皇后这是何意?朕来看你,你不高兴?”阎澈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欲望。 “臣妾不敢!”皇后心中一慌,腹中也随之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她脸色瞬间煞白,额上渗出冷汗,“皇上……臣妾肚子……肚子疼……”阎澈一怔,这才注意到皇后痛苦的神情,心中的邪火退去几分,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慌乱,他松开手,只见皇后捂着肚子,蜷缩起来,冷汗涔涔。 “快!传太医!”阎澈厉声吼道,声音因焦急而有些变形。 宫人们手忙脚乱地奔走呼号,坤宁宫内顿时乱作一团。 太医们很快便提着药箱赶来,诊脉之后,个个面色凝重。“皇上,皇后娘娘这……这是动了胎气,而且……而且有小产之兆啊!”院判颤巍巍地回话。 “小产?!”阎澈如遭雷击,他看着床上痛得几乎晕厥过去的皇后,以及她身下渐渐渗出的点点殷红,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 他做了什么?他刚才…… 永和宫内,白若曦正抱着景曜,轻轻哼唱着摇篮曲。 琳琅匆匆从外面走进来,附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白若曦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即恢复如常,嘴角却勾起一抹无人察觉的冷笑。 她轻轻拍着景曜的背,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宝宝乖,睡吧。这后宫的风,又要起了……” 她算准了赵静姝的孤注一掷,算准了皇帝在“醉仙尘”影响下会有的异常,更算准了皇后那被虎狼之药掏空了的身体根本经不起任何风浪。 一切,都在她的算计之中。 皇后这一胎,怕是保不住了,而这罪魁祸首,自然是那在皇帝身上留下“证据”的宸美人赵静姝了。 一石二鸟,除掉皇后腹中的嫡子,再顺势将赵静姝彻底打入深渊,永不翻身。 前世的仇,今生她会一点一点,加倍奉还! 第四十七章:龙裔殇逝 宸美人罪定 - 娘娘又娇又媚,一路宫斗上位 - 糯兔兔 坤宁宫内,灯火通明,却照不散一室的凝重与绝望。 太医们进进出出,汤药一碗碗地灌进去,却如同石沉大海,不见丝毫起色。 皇后躺在床上,面色惨白如纸,双目紧闭,只有微弱的呻丨吟声断断续续地传出。 床榻边,一盆盆的血水被端出来,触目惊心。 阎澈站在殿中,背影僵直,一言不发,他身上的燥热早已被刺骨的寒意取代。 皇后痛苦的呻吟,太医们凝重的脸色,还有那刺鼻的血腥味,无一不在提醒他方才发生的一切。他亲手…… 他亲手葬送了自己的嫡子! “皇上,娘娘她……她失血过多,龙胎……龙胎已经保不住了!”院判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嘶哑,带着浓浓的无力感。其余太医也纷纷跪下,殿内一片死寂,只剩下皇后微弱的呼吸声。 “保不住了……”阎澈缓缓转身,眼神空洞,重复着这三个字。 他一步步走到床边,看着皇后那张毫无血色的脸,以及她身下被褥上那大片刺眼的暗红,心中涌起滔天的悔恨与暴怒。 是谁? 是谁让他失去理智,是谁害了他的皇后,害了他的孩子?! 一股若有若无的甜腻香气似乎还萦绕在他的鼻尖,与凤鸾宫内安神香的清淡截然不同。 那是……长春宫的香! 赵静姝! “白福!”阎澈猛地抬头,眼中布满血丝,声音如同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给朕查!方才朕从长春宫出来,身上可沾染了什么!”白福早已吓得魂不附体,闻言连忙上前,仔细在皇帝身上嗅了嗅,又请来了一位精通香料的太医。 “回皇上,您龙袍的袖口处,确有一丝极淡的甜香,与……与方才宸美人宫中的香气有些相似,但似乎更为浓烈,还夹杂着一丝……一丝引人燥热的异香。”太医战战兢兢地回话,他刚才在长春宫外候着时,也隐约闻到过类似的气味。 “好,好一个赵静姝!”阎澈怒极反笑,周身散发出骇人的戾气,“摆驾长春宫!朕要亲自问问她,到底安了什么歹毒的心思!”此刻的长春宫,赵静姝还沉浸在计划失败的懊恼与不解之中。 她不明白为何那“醉仙尘”对皇帝毫无作用。 当殿外传来皇帝怒气冲冲的传唤声和杂乱的脚步声时,她心中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阎澈带着一身寒气闯入殿内,目光如利剑般射向赵静姝。 “贱人!你竟敢谋害皇后,谋害朕的皇子!” 赵静姝被他这副模样吓得瘫软在地,颤声道:“皇上……嫔妾没有……嫔妾冤枉啊!嫔妾怎么敢谋害皇后娘娘和皇嗣?” “还敢狡辩!”阎澈指着殿内的香炉,“你这殿内点的到底是什么鬼东西!为何朕从你这里离开后便心神不宁,以致于……以致于铸成大错!” 他一想到皇后小产,便心痛如绞,对赵静姝的恨意也达到了顶点。 白福立刻命人将那香炉中的香灰取来,交由太医查验。太医仔细辨认片刻,又取银针试探,脸色大变:“皇上!这香灰之中,确有‘醉仙尘’的成分!此物霸道无比,能乱人心性,催发情欲!皇上定是中了此物的算计!” “醉仙尘……”赵静姝面如死灰。她没想到这东西这么快就被查了出来。她想辩解,想说自己只是想挽回君心,并非有意害人,但在皇帝那双要杀人的眼睛面前,一切言语都显得苍白无力。 “你还有何话可说!”阎澈一步步逼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你以为用这种下作手段就能邀宠?你害死了朕的皇子!朕要你偿命!” “不……不是的……皇上,嫔妾没有想害皇子……”赵静姝涕泪横流,不住地磕头,“嫔妾只是一时糊涂……求皇上饶命啊!”“饶你?”阎澈冷笑,“皇后腹中的孩子,朕期待了多久,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这毒妇的龌龊心思,一切都没了!”他猛地一脚踹在赵静姝心口,赵静姝闷哼一声,口中喷出一口鲜血,倒在地上抽搐不止。“来人!”阎澈厉声道,“宸美人赵氏,心肠歹毒,以禁药媚上,构陷中宫,致使皇后小产,罪不容诛!即刻打入冷宫,严加看管!待皇后身体稍安,再行处置!”他本想立刻下令赐死,但想到皇后还在生死边缘,若此时再添杀戮,恐对皇后不利。 画心早已吓得瘫倒在地,眼见主子被拖走,哭喊着求情,却被侍卫无情地堵住了嘴,一并押了下去。 长春宫内,一片狼藉,那曾被赵静姝寄予厚望的“醉仙尘”,最终却成了她的催命符。消息很快传遍了后宫。 永和宫内,白若曦听着琳琅的回报,面上依旧带着浅浅的笑意,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 “娘娘,一切都如您所料。”琳琅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奋,“宸美人被押入冷宫,皇上震怒,看样子是绝无翻身之日了。皇后娘娘那边……虽然龙胎没了,但性命是保住了,只是太医说伤了根本,日后恐怕……恐怕再难有孕了。” 白若曦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淡声道:“皇后失了孩子,又伤了身子,这中宫之位,我看她还能不能坐稳。赵静姝,不过是颗废棋,能有此用,也算死得其所。” 前世,皇后仗着家世和嫡子,何其嚣张。 这一世,她便要让她尝尝失去一切的滋味。 赵静姝更该死。 上一世对她的陷害,兰溪的自尽,琳琅的惨死,最后她被一杯毒酒赐死……都是因为赵静姝! 前世今生的仇终于有个了解了。 “那皇上那边……”琳琅有些担忧,“皇上会不会因此事迁怒于后宫其他人?” “他现在只会自责与迁怒赵静姝。”白若曦放下茶杯,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不过,皇后小产,中宫虚弱,这后宫的格局,又要变一变了。有些人,怕是又要蠢蠢欲动了。” 她看向窗外沉沉的夜色,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皇后倒了,赵静姝废了,接下来,该轮到谁了呢? 丽贵妃?还是那个一直隐藏在暗处的嘉修仪?这盘棋,才刚刚开始。 而此时的养心殿内,阎澈独坐灯下,面前放着那支赵静姝呈上的玉簪。 他摩挲着玉簪上冰凉的纹路,脑海中却不断闪现皇后痛苦的面容和那滩刺目的血迹。除了对赵静姝的恨,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烦躁与……困惑。“醉仙尘……”他喃喃自语。 那香气确实让他失控,但为何,他总觉得事情并非如此简单?皇后宫中的安神香,似乎与那“醉仙尘”有几分相似之处,若非如此,他身上的药性也不会在坤宁宫被进一步激发。 皇后你怀孕三月有余,按理说,就算行房事注意些,也不会有问题,可为何皇后如此……柔弱? 是巧合吗? “白福,暗中去查一下皇后的脉案,还有凤鸾宫上下都查一遍,莫要让皇后知道。” “奴才遵命。” 第四十八章:凤鸾禁足 椒房易权 - 娘娘又娇又媚,一路宫斗上位 - 糯兔兔 养心殿的烛火摇曳,映照着阎澈愈发阴沉的脸。 白福低垂着头,将连日暗中查访所得一一禀报,每一个字都像一块冰,砸在殿内本就冰冷的地砖上。“皇上,奴才查验了皇后娘娘近一月来的脉案,太医们开的都是些安神养胎的寻常方子,并无不妥。只是……”白福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奴才在凤鸾宫小厨房的药渣中,以及皇后娘娘寝殿一处隐蔽的角落,发现了一些……一些民间所谓的‘保胎秘药’的残渣。” 他从袖中取出一个用锦帕包裹的小包,呈了上去。 里面是一些晒干的草药碎末,气味有些奇特。 “奴才暗中请教了宫外几位略通偏方的老郎中,偏方里含有紫河车,这东西…。”白福说不出口。 阎澈的目光落在那些药渣上,眼神冷得能淬出冰来。 他想起皇后那日异乎寻常的虚弱,想起太医说她失血过多,想起自己那无法抑制的冲动……原来,并非全是“醉仙尘”的过错。 “苏雅娴!”阎澈的声音沙哑,带着压抑的怒火。白福身子一颤,道:“其中一位郎中提及,偏方偏热,若遇上同样能催发气血运行之物,便如火上浇油,皇后娘娘宫中常年点着安神香,那香料虽性平,但若与此药长期同处一室,再有……再有如‘醉仙尘’那般霸道的催情之物介入,三种气味与药性在人体内交杂,后果不堪设想。” “好,好一个贤良淑德的皇后!”阎澈猛地一掌拍在御案上,震得笔墨纸砚都跳了起来。 他原以为是赵静姝一人之过,加上自己一时失控,才酿成惨剧。 万万没想到,皇后自己竟也在这其中。 皇后为何要用这种来路不明的偏方?是信不过太医院,还是……苏家另有图谋? “摆驾凤鸾宫!”阎澈霍然起身,周身寒气逼人。他要亲自去问个清楚! 凤鸾宫内,依旧弥漫着淡淡的药味。 皇后斜倚在榻上,脸色比前几日好看了些,但眉宇间的愁苦与哀痛却丝毫未减。 失去孩子的痛,如同跗骨之蛆,日夜啃噬着她的心。 听闻皇上驾到,她挣扎着想要起身行礼,却被阎澈冷着脸制止了。 “皇后,你可知罪?”阎澈开门见山,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皇后心中一惊,茫然地看着他:“皇上……臣妾,臣妾何罪之有?”“何罪之有?”阎澈冷笑一声,将那包药渣扔在皇后面前的锦被上,“这是什么?你最好给朕一个解释!” 皇后看着那熟悉的药渣,脸色瞬间煞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怎么,不敢认了?”阎澈步步紧逼,“你身为中宫,统领六宫,竟私下服用此等下作偏方!你可知,就是因为你的愚蠢和自作聪明,才害了我们的孩子!” “不……不是的……”皇后泪如雨下,抓住阎澈的衣袖,急切地辩解,“皇上,臣妾也是为了龙裔着想啊!太医们开的方子温吞,臣妾……臣妾只是想让腹中孩儿更康健,更稳固……” “为了龙裔?”阎澈甩开她的手,眼中尽是失望与愤怒,“你是为了你那摇摇欲坠的皇后之位吧!为了能生下一个嫡子,你便不顾一切,连这种来历不明的东西也敢往肚子里塞!你可知,此药与你宫中的安神香,再加上那日朕身上沾染的‘醉仙尘’,三者相合,便是催命符!” 皇后闻言,如遭雷击,瘫软在床榻上,面无人色。“臣妾……臣妾不知……臣妾真的不知道会这样……”她喃喃自语,眼中充满了绝望。 明明偏方是父亲替她寻来,说这是祖传的保胎良方,能确保一举得男,也父亲也找了不少老中医检验过,配方没有问题的啊,却没想到会引来如此弥天大祸。 “你一句不知道,就想推卸所有责任吗?”阎澈的声音冷硬如铁,“朕的嫡子,朕期待了那么久的嫡子,就因为你的愚昧无知,没了!你让朕如何不恨,如何不怒!” 他看着皇后那张苍白而绝望的脸,心中最后一丝怜悯也被怒火吞噬。 这个女人,不仅没能保护好他们的孩子,反而亲手将孩子推向了深渊。“来人!”阎澈厉声喝道。 几个太监应声而入,垂首立在殿外。“皇后苏氏,德行有亏,私用偏方,罔顾龙裔安危,致使皇嗣不幸流产,罪责难逃!”阎澈的声音回荡在坤宁宫内,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之力,“即日起,皇后禁足凤鸾宫,闭门思过,无朕旨意,不得出宫门半步!收回凤印,宫中一切事宜,另行安排!” 皇后猛地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阎澈:“皇上……您要禁足臣妾?还要收回凤印?”这比杀了她还难受! 没了凤印,没了协理六宫之权,她这个皇后,便只剩下了一个空名头! “这是你自找的!”阎澈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再不看她那张凄楚的脸,拂袖而去。 殿内,只剩下皇后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以及宫人们惶恐不安的窃窃私语。 凤鸾宫的天,塌了。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迅速传遍了整个后宫。 宸美人被打入冷宫,皇后被禁足凤鸾宫,收回凤印。 这接二连三的巨变,让所有人都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中宫失势,这后宫的权力格局,即将重新洗牌。 养心殿内,阎澈批阅着奏折,心思却不在此处。 皇后被禁,凤印收回,六宫不可一日无主。 他需要一个人来暂代皇后,管理这偌大的后宫。 他的目光在几位高位嫔妃的名字上逡巡。 嘉修仪,家世显赫,但性子过于温吞,虽然膝下养育大皇子,可终究立不起来。 柔妃,一想到其怒其不争的样子,皇帝就来气。 思来想去,最终落在了丽贵妃的名字上。 丽贵妃萧氏,右相之女,家世清贵,性子太过张扬,但好在能与苏家抗衡。 “白福。” “奴才在。”“传朕旨意,即日起,由丽贵妃暂代皇后协理六宫事宜,后宫诸般事务,皆由其统筹处置。” “奴才遵旨。”白福躬身领命,心中暗道,这后宫的天,是真的要变了。 景阳宫内,丽贵妃正对着镜子细细描眉。 听闻太监尖细的嗓音在殿外响起,宣读着皇上的旨意,她执着眉笔的手微微一顿,随即恢复如常。 “臣妾恭领圣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她压制住心中狂喜,款款起身,走到殿外接旨, 待送走了传旨太监,她身边的贴身宫女碧玉才按捺不住地欢喜道:“恭喜娘娘,贺喜娘娘!这下好了,您代掌凤印,协理六宫,这后宫之中,便是您说了算了!” 丽贵妃拿起帕子擦了擦嘴角,眼神却深邃了许多,:“碧玉,越是这个时候,越要谨言慎行,皇后娘娘虽然禁足,但她毕竟是皇后,苏家的势力也不可小觑。本宫如今只是代为协理,万不可得意忘形,招人话柄。” “是,奴婢知错了。”碧玉连忙低下头。 丽贵妃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晴朗的天空,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她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太久。 皇后愚蠢,宸美人短视,都不足为惧。 她真正的敌人是白若曦! 永和宫内,白若曦正倚在窗边的软榻上,手中拿着一卷书,看得入神。 琳琅快步从外面走进来,脸上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 “娘娘,大消息!皇上下旨,皇后娘娘因为私用偏方害了龙裔,被禁足凤鸾宫,凤印也给收回了!”琳琅压低声音,语速飞快,“现在,皇上让丽贵妃暂代皇后协理六宫呢!” 白若曦放下书卷,端起手边的清茶,轻轻呷了一口,面上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这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丽贵妃高兴坏了吧。”她轻声叹息,语气中却听不出半分惋셔。 前世,皇后仗着苏家和嫡子,何等风光,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定了她与她家人的生死。 这一世,她亲手将自己拉下了神坛。“那丽贵妃……”琳琅有些迟疑,“她如今权势滔天,会不会对我们不利?” 白若曦将茶杯放回几上,眼中闪过一丝幽光:“你真的觉得丽贵妃是个蠢的?她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现在后宫初定,她首要的是稳固自己的地位,轻易不会招惹一个有皇子傍身的高位妃嫔。不过……”她顿了顿,看向窗外,那里一株海棠开得正艳。“这后宫的水,是越来越浑了。浑水,才好摸鱼啊。” 白若曦的嘴角,勾起一抹浅淡而莫测的笑容,“皇后倒了,丽贵妃上了位,接下来,又有谁会按捺不住呢?这出戏,越来越有意思了。” 第四十九章:疯魔魂断 冷宫泣血 - 娘娘又娇又媚,一路宫斗上位 - 糯兔兔 冷宫,一个被皇宫遗忘的角落,潮湿、阴暗,弥漫着绝望和腐朽的气息。 赵静姝,曾经风光一时的宸美人,如今形容枯槁,发髻散乱,眼神空洞地盯着墙角的一片霉斑。嘴里不断喃喃自语,颠三倒四,旁人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只觉得这个女人已经彻底疯了。 “不对……一切都错了……我的荣华……为什么会这样?”她猛地抓住一个送饭的老宫女,指甲深深掐入对方的手臂,“是你!是你偷了我的命格!不对,是白若曦!是那个贱人!一切都是因为她,她怎么可能……” 老宫女吓得魂飞魄散,连连告饶,挣脱开她的手,慌忙将食盒放下便逃也似的跑了。 冷宫的看守早已对这种情景见怪不怪,只要不出人命,他们也懒得理会这些失心疯的废妃。 赵静姝蜷缩在冰冷的地面上,脑海中那些清晰无比的“梦境”与残酷的现实交织在一起,让她痛不欲生。在她的“梦”里,她陷害白若曦与侍卫苟且,将证据交给皇后,落个被赐死的结局。 而她会诞下皇子,一路晋升,最终成为这后宫最尊贵的女人之一。 皇后会因为无子而逐渐失势,丽贵妃也不过是她成功路上的垫脚石。可是,眼前的从白若曦出现开始,一切都偏离了轨道。 “白若曦……”赵静姝眼中迸发出骇人的凶光,一个疯狂的念头在她心中滋生。 对,一定是白若曦! 她是个变数,是个妖孽!只要杀了她,一切就能回到正轨,她的“梦”就能继续! 夜,黑沉如墨,狂风卷着暴雨,狠狠砸在冷宫残破的窗棂上,发出呜咽般的声响。看守的太监们聚在小屋里赌钱,咒骂着这鬼天气。 赵静姝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她注意到冷宫后墙有一处年久失修,砖石松动。 连日来,她趁人不备,用一根磨尖的筷子一点点地抠挖。 此刻,借着风雨的掩护,她用尽全身力气,终于推开了一块摇摇欲坠的砖头,露出了一个仅容一人勉强通过的狗洞。 她不顾一切地钻了出去,冰冷的雨水瞬间将她浇透,泥泞沾满了她的衣衫和头发。 她像一头受伤的野兽,凭着记忆中永和宫的方向,跌跌撞撞地在宫中潜行。 她手中紧紧攥着一根从床板上拆下来的,磨得锋利无比的木刺。 永和宫内,烛火通明。白若曦刚沐浴完毕,正由琳琅为她擦拭着微湿的长发。 “娘娘,这雨下得真大,也不知要下到什么时候。”琳琅轻声道,“皇后娘娘被禁足,丽贵妃代掌凤印,宫里头这几日倒是安静了不少。” 白若曦透过窗棂看着外面如注的雨帘,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暴风雨来临前,总是格外平静的。” 话音未落,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狠狠撞开,一个披头散发、浑身湿透、状若疯魔的女人冲了进来,正是赵静姝!“白若曦!你这个妖妇!纳命来!”赵静姝嘶吼着,举着手中的木刺,直直扑向白若曦。 “娘娘小心!”琳琅尖叫一声,本能地想挡在白若曦身前。 白若曦眼神一凛,抓起琳琅的手,迅速避开,同时厉声喝道:“来人!有刺客!” 赵静姝会如此疯狂,竟敢逃出来行刺。几个守夜的太监宫女闻声冲了进来,见状大惊失色,连忙上前想要制服赵静姝。 赵静姝此刻已然疯癫,力气大得惊人,她挥舞着木刺,状若厉鬼:“都给我滚开!今天我一定要杀了这个贱人!是她毁了我的一切!我的皇子,我的恩宠,我的未来!都是她!她偷走了我的人生!”她的声音凄厉而尖锐,充满了不甘和怨毒。 白若曦冷冷地看着她,眼中没有丝毫惧色,反而带着一丝探究:“赵静姝,本宫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何出此言?你怕不是失心疯,说什么疯话?” “你还装蒜!”赵静姝双目赤红,死死盯着白若曦,“如果不是你,为什么一切都改变了?德妃不见了,虞美人还活着,舒婕妤死了……哈哈哈哈哈你敢说这一切与你无关吗?”她的话让在场的宫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白若曦心中微动,看来赵静姝难道同她一样,也重生了? 但似乎又有点不对劲。 就在这时,巡夜的禁卫军也被永和宫的动静惊动,迅速赶到,将整个寝殿团团围住。 “保护娘娘!”禁卫军统领见状,当即下令。 赵静姝见自己被困,更加疯狂,不顾一切地再次冲向白若曦:“我要杀了你!杀了你一切就能恢复正常了!” “放箭!”御林军统领见她冥顽不灵,且手持凶器,唯恐伤及瑾充媛,果断下令。 “咻——”一支利箭破空而来,正中赵静姝的胸口。 “噗——”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她残破的衣衫。 赵静姝难以置信地低下头,看着穿透自己胸膛的箭矢,身体晃了晃,重重地摔倒在地。 木刺从她无力的手中滑落,滚到了一旁。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鲜血从嘴角不断溢出。 她不甘心,她不甘心就这样死去!她的目光死死地锁在白若曦身上,那 张平静美丽的脸庞,此刻在她眼中却如同最恶毒的魔鬼。 “为……为什么……”她艰难地吐字,眼神中充满了困惑与绝望,“我的梦……明明那么真实……我应该是……皇贵妃……我的儿子会是太子……” 原来如此! 老天爷这是给她报仇的机会,亲自将仇人送到她面前。 白若曦缓缓走到她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你的梦,或许只是黄粱一梦。而有些人,有幸能从噩梦中醒来,重新开始。” 赵静姝浑身一震,瞳孔猛地收缩。 她看着白若曦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那里似乎藏着与她相似的,对过往的了然,以及对未来的掌控。 一个可怕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击中了她。 “重新……开始?”她喃喃自语,声音微弱得几不可闻,“你……你是……你也……”她想起来了,白若曦入宫后的种种反常,那些精准的预判,那些化险为夷的手段,那些本不该属于一个小宫女的沉稳与心机…… “你……你是重生的!”赵静姝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想吼出这句话,可惜她已经来不及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她不是唯一的“先知者”! 白若曦也是! 白若曦是回来找她们报仇的,哈哈哈哈哈。 赵静姝带着惊恐,不甘与悔恨死去。 永和宫内一片狼藉,血腥味弥漫。 禁卫军迅速处理了赵静姝的尸体,宫人们战战兢兢地收拾着残局。 琳琅扶着白若曦坐下,声音带着后怕的颤抖:“娘娘,您没事吧?吓死奴婢了……那个赵氏,真是疯了!” 白若曦端起一杯早已凉透的茶,轻轻抿了一口,压下心中泛起的些微波澜。 消息很快传到了养心殿,阎澈听闻白若曦险些遇刺,勃然大怒,当即赶去永和宫并下令彻查冷宫看守失职之罪, 丽贵妃也第一时间派人送来了压惊的珍品,言辞恳切,关怀备至。 “皇上,臣妾无事,劳皇上挂念。” “爱妃无事就好。” 第五十章:瑶光阁魅影 虞美人蒙冤 - 娘娘又娇又媚,一路宫斗上位 - 糯兔兔 赵静姝魂断永和宫之事,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在后宫之中激起了层层涟漪。 皇帝阎澈雷霆震怒,不仅下令将冷宫看守之人尽数杖毙,更是申斥了负责宫禁的御林军统领,一时间宫内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永和宫内,白若曦在琳琅的服侍下用了些清粥。 那夜的惊魂甫定,但她面上已恢复了惯常的平静,仿佛那场血腥刺杀不过是一场无足轻重的闹剧。 “娘娘,您说那赵静姝,当真是疯了么?”春草心有余悸地为白若曦布菜,“奴婢瞧着她最后那眼神,倒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 白若曦执箸的手微微一顿,赵静姝最后那句未尽之言,以及那双骤然释然又充满绝望的眼睛,确实让她心头微动。 看来,这世上并非只有她一人窥见了命运的轨迹,只是赵静姝所得的,似乎是残缺而扭曲的片段,最终反噬了自身。 “是疯是醒,都已是尘埃落定。”白若曦淡淡道,“重要的是,她再也不能兴风作浪了。”她夹了一筷子青笋,细细咀嚼,心中确定了一件事。 就是因为她的重生真的变成了所有人的轨迹。 “娘娘说的是。”春草点头,“只是奴婢担心,经此一事,会不会有人……” 白若曦抬眸,清冷的目光扫过琳琅:“你是担心有人会借题发挥?” 春草低下头:“奴婢是怕那些心怀叵测之人,又将矛头指向娘娘。”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白若曦唇边泛起一丝冷笑,“这后宫之中,本宫如此的位份,想独善其身不可能了,她们若想出手,尽管来便是。” 她有前世的记忆为依仗,更有这一世的清醒与筹谋,又岂会惧怕那些宵小伎俩? 皇帝阎澈在事发当晚便宿在了永和宫,以示安抚与重视。 接连几日,赏赐如流水般送入,白若曦在宫中的风头一时无两。 丽贵妃也每日派人前来问安,送上各色滋补珍品,言辞恳切,仿佛真心实意地为白若曦担忧。 白若曦对这一切都处之泰然,她深知帝王的恩宠如流沙,看似深厚,实则瞬息万变。 而丽贵妃那张虚伪的面具之下,藏着的又是何等心机,她也看得分明。 这日午后,白若曦正在窗下看书,琳琅却面色慌张地从外面快步走了进来。 “娘娘,不好了,出事了!” 白若曦放下手中的书卷,抬眸看向她,不见丝毫慌乱:“何事如此惊慌?” 琳琅喘了口气,急声道:“瑶光阁的姜美人……殁了!” “姜美人?”白若曦微微蹙眉。她对这位姜美人有些印象,是个不起眼的小角色,家世平平,容貌也只算清秀,入宫有些年头了,一直默默无闻,如同这宫里大多数低位嫔妃一般,在寂寞中消耗着自己的青春。 “是怎么殁的?”白若曦追问。 “听说是……是被人害死的!”琳琅压低了声音,眼中带着惊恐,“今儿一早,姜美人的宫女发现她躺在床上,身子都凉透了,脖子上还有明显的勒痕!慎刑司的人已经过去了,封锁了瑶光阁。” 白若曦心中一凛。赵静姝刚死,宫中又出命案,还是他杀,这绝非偶然。 “可查出什么线索了?” 琳琅面色更加难看:“娘娘,这才是最麻烦的……慎刑司的人在……在虞美人的住处,搜出了一条与姜美人寝衣质料相同的撕裂布条,上面还沾着血迹。而且,昨夜有守夜的太监说,曾看见虞美人深夜独自一人往姜美人寝殿的方向去过……” “虞美人?”白若曦的眉头蹙得更紧了。 虞美人,虞氏,闺名晚宁。 怎么会是她? 她一个让去养心殿给皇上送碗汤都嫌路远的很,她有什么理由要杀姜美人? “虞美人现在何处?” “已经被慎刑司的人带走了,说是要严加审问。”春桃忧心忡忡,“娘娘,这虞美人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可人证物证俱在……” 白若曦眸光微沉。人证物证俱在? 怕是“被俱在”吧。 姜美人死得蹊跷,虞美人被指为凶手更是疑点重重。 这分明是一个精心布置的局。 “春桃,你立刻去打听,昨夜皇上在何处歇驾?瑶光阁那边,除了慎刑司,还有哪些人去过?尤其是,丽贵妃那边有什么动静?”白若曦冷静地吩咐道。 “是,奴婢这就去。”琳琅领命匆匆而去。 白若曦独自在殿内踱步。 在后宫,虞美人与顾才人两人相互扶持,近一年才与白若曦交好。 她想起前世虞美人的结局,心中不由泛起一丝寒意。 难道虞美人注定要成为这宫斗的牺牲品。 不,她不信命。 她更倾向于,这是有人想借虞美人的事来试探她,或者,是想借此打击她。 “丽贵妃……”白若曦轻轻念出这个名字。 皇后被禁足,丽贵妃代掌凤印,宫中大权在握。 若说谁最有能力和动机做这件事,丽贵妃的嫌疑无疑是最大的。 她想起了丽贵妃那双总是含笑的眼睛,高高在上,实则深不可测。 不多时,小禄子回来了,带回了最新的消息。 “娘娘,昨夜皇上宿在了养心殿,并未召幸任何人。姜美人出事后,丽贵妃娘娘第一时间便赶去了瑶光阁,亲自督促慎刑司查案,还说定要查个水落石出,给死去的姜美人一个交代,绝不姑息养奸。”琳琅顿了顿,又道,“奴婢还打听到,那所谓的‘人证’,是瑶光阁洒扫的一个小太监,平日里就有些手脚不干净,时常被人议论。而那‘物证’,搜出来的时候,虞美人哭喊着说是被人陷害的。” 白若曦冷笑一声:“亲自督促?怕是亲自去坐实虞美人的罪名吧。” 一个手脚不干净的小太监,证词的可信度本就存疑。而栽赃陷害的手段,在这后宫之中更是屡见不鲜。 “娘娘,现在宫里都传遍了,说虞美人平日里看着柔弱,实则心机深沉,因嫉妒姜美人得了皇上几句称赞,便痛下杀手。”琳琅急道,“这……这分明是无稽之谈!姜美人何时得过皇上称赞了?” 白若曦眼神清明,“看来,是有人铁了心要让虞美人做这个替罪羊了。” 难道这一世虞美人都逃不了成为替罪羊的命运? 而这个局,最终的目标,恐怕还是她白若曦。 她们是想看看,她会不会为了一个无足轻重的虞美人出头。 若她出头,便可能引火烧身;若她不出头,便会落一个见死不救、冷漠凉薄的名声。 好一招一石二鸟之计。 白若曦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晴朗的天空,心中却是一片冰冷。 “琳琅,备轿,本宫要去一趟慎刑司。” “娘娘?”琳琅大惊,“您要去慎刑司?那里是审问犯人的地方,晦气得很,而且……而且皇上和丽贵妃娘娘都说了要严查,您现在去,会不会……” “会不会引人注目?”白若曦接过话头,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我就是要引人注目。我倒要看看,是谁,敢在我眼皮子底下玩这种栽赃陷害的把戏!” 她白若曦,从不是任人摆布的棋子。 既然这局是为她而设,那她便亲自入局,看看这幕后黑手,究竟有何能耐! 她不仅要救下虞美人,更要揪出那个躲在暗处的人,让她们知道,她白若曦,绝不是好惹的! 第五十一章:抽丝剥茧 瑾充媛智破迷局 - 娘娘又娇又媚,一路宫斗上位 - 糯兔兔 慎刑司设在皇宫西北角,一处偏僻阴暗的院落。 这里常年不见阳光,空气中都仿佛弥漫着一股血腥和绝望的味道。寻常宫人,无不对此地敬而远之。 白若曦的软轿在慎刑司门前停下,掌事太监刘通闻讯,连忙带着几个小太监出来迎接,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奴才给瑾充媛娘娘请安,不知娘娘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娘娘恕罪。”刘通躬着身子,态度恭敬至极。他深知眼前这位主儿是陛下心尖上的人物,刚经历刺杀,圣眷正浓,万万得罪不起。 “刘公公不必多礼。”白若曦由琳琅扶着下了轿,目光淡淡扫过慎刑司阴森的门楣,“本宫今日前来,是想了解一下瑶光阁姜美人被害一案的进展。” 刘通闻言,面色微微一变,随即恢复如常,笑道:“回娘娘的话,此案正在加紧审理。目前来看,诸多证据都指向了瑶光阁的虞美人。丽贵妃娘娘也亲自下令,务必严查,不可放过任何一个疑点。”他特意点出丽贵妃,言下之意便是此事已有定论,不好更改。 白若曦像是没听出他的弦外之音,径直道:“本宫与虞美人有过几面之缘,深知其为人胆小怕事,断不会做出杀人害命这等穷凶极恶之事。其中恐怕另有隐情,还望刘公公明察秋毫,莫要冤枉了好人。” 刘通额上渗出些许冷汗,这瑾充媛果然是来者不善。他陪着笑道:“娘娘说的是,奴才们自然会详查,只是……只是如今人证物证俱在,虞美人她……她也无法自圆其说啊。” “哦?是何人证,何物证?”白若曦不紧不慢地问。 刘通不敢隐瞒,便将那守夜小太监的证词和搜出的带血布条之事简略说了一遍。 白若曦听罢,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那小太监的证词,可曾仔细盘问过?他深夜不眠,在瑶光阁附近游荡,所为何事?他所见的虞美人,是何等装束,神色如何?那布条上的血迹,可曾验明是姜美人的?” 一连串的问题,问得刘通有些发懵。他平日里审案,多是屈打成招,或是凭着上头的眼色行事,何曾这般细致过? “这……奴才们正在审问虞美人,尚未顾及这些细节……”刘通支吾道。 “细节往往决定真相。”白若曦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刘公公,本宫想见见虞美人,也想看看那些所谓的证物。” 刘通面露难色:“娘娘,这……慎刑司乃污秽之地,怕是冲撞了娘娘。而且,案犯在审,按规矩……”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白若曦打断他,“本宫只是想弄清真相,并非要干涉慎刑司办案。还是说,刘公公觉得本宫不配过问此事,又或者,这案子背后有什么见不得光的?” 这话就有些重了。刘通吓得连忙跪下:“奴才不敢!娘娘息怒!奴才这就去安排,只是牢房简陋,还请娘娘稍作等候,容奴才们略作清扫。” “不必了,带本宫直接过去吧。”白若曦不想给他拖延和串供的机会。 刘通无法,只得亲自引着白若曦往关押虞美人的牢房走去。 慎刑司的牢房阴暗潮湿,散发着霉味。 虞美人被关在一间独立的囚室里,她蜷缩在角落的稻草堆上,发髻散乱,面色惨白,原本清秀的脸上布满了泪痕,见到白若曦进来,她像是受惊的小鹿一般,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恐惧和一丝微弱的希冀。 “瑾……娘娘……”虞美人声音沙哑,带着哭腔。 白若曦示意琳琅在门外等候,自己则走近了几步,目光温和地看着她:“虞美人,本宫问你,姜美人的死,当真与你无关?” 虞美人闻言,泪水再次夺眶而出,她拼命摇头:“与我无关!真的与我无关!我杀她干嘛呀,我连养心殿都不想去,我怎么可能去杀人?” “那你昨夜子时左右,可曾去过姜美人的寝殿附近?”白若曦问道。 虞美人身子一颤,低下头,小声道:“我……我去过……但我只是路过……” “路过?”白若曦追问,“深夜时分,你不在自己寝殿歇息,去姜美人那边做什么?” 虞美人咬着唇,脸上露出几分羞怯和慌乱,支吾了半晌,才低声道:“我……我养的那只小猫不见了,我担心它乱跑,便趁着夜深人静出去寻它……姜美人的宫殿外种着几株猫薄荷,我想着小猫许是闻着味儿去了那里……” “那你可曾见到什么异常?或者,可有人看见你?” 虞美人努力回想了一下,摇头道:“我并未见到姜美人,也没发现什么异常,只是在回来的路上,好像……好像撞到了一个人,天太黑,我没看清是谁,只觉得那人身上有股淡淡的……淡淡的兰花香粉味。” 兰花香粉?白若曦心中一动。宫中用兰花香粉的人不少,但若要与此案联系起来…… “那搜出的布条又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虞美人激动起来,“我一早醒来,他们就冲进来说我杀了人,然后就从我枕头底下搜出了那个东西!我根本没见过那个布条!一定是有人栽赃陷害我!” 白若曦点了点头,虞美人的话听起来合情合理,不似作伪。 她转向刘通:“刘公公,劳烦将那布条和姜美人的寝衣取来,本宫要亲自查看。” 刘通不敢怠慢,连忙命人取来了证物。 那是一小块淡粉色的布料,边缘有明显的撕裂痕迹,上面确实沾染了暗褐色的血迹,而姜美人的寝衣,领口处也有一块明显的缺口,与布条的形状大致吻合。 白若曦拿起那块布条,仔细端详。布料是普通的宫制云锦,并无特殊之处。她又拿起寝衣,凑到鼻尖轻轻一嗅。 “琳琅,你过来闻闻。”白若曦唤道。 琳琅走上前,依言嗅了嗅,疑惑道:“娘娘,这寝衣上除了血腥味和一些霉味,似乎没什么特别的。” 白若曦却微微一笑:“你再闻闻这布条。” 琳琅又嗅了嗅那块布条,随即睁大了眼睛:“咦?这布条上……好像也有一丝极淡的兰花香粉味!” 此言一出,刘通和虞美人都愣住了。 虞美人急忙道:“对!就是这个味道!我撞到的那个人身上,就是这种香粉味!” 白若曦看向刘通,眼神锐利:“刘公公,这就有趣了。若说虞美人是凶手,她与姜美人撕扯间,布条从寝衣上撕下,沾染了血迹,然后被她慌乱中藏于枕下,那么,这布条上为何会有凶手——也就是虞美人自己身上的香粉味?难道虞美人自己也用兰花香粉?” 虞美人连忙摇头:“我不用的!我素来不喜欢想粉,闻不得浓郁的香气,平日里只用些清淡的花露。” 刘通也反应过来,如果布条是撕扯下来的,那么它应该只沾染姜美人的气息和血迹。 若上面有第三者的香粉味,那只能说明,这布条曾被那个使用兰花香粉的人接触过,甚至,是由那人故意放置在虞美人枕下的! 白若曦继续道:“而且,你们看这撕裂的边缘。”她将布条与寝衣的缺口对比,“虽然大致吻合,但这边缘太过整齐,不像是仓促间用力撕扯,倒像是……用利器小心割裂后,再稍作拉扯伪造的痕迹。” 她的话如同一道惊雷,让在场众人都恍然大悟。 “再者,那作证的小太监,刘公公可曾查过他昨日当值之后,都接触过什么人?得过什么好处?”白若曦目光如炬,直视刘通,“本宫相信,只要顺着这条兰花香粉的线索查下去,再审一审那个小太监,真凶必然水落石出。” 刘通额上冷汗涔涔而下,他此刻哪里还敢有半分轻视之心。这位瑾充媛娘娘,年纪轻轻,心思却如此缜密,观察如此入微,简直比他们这些老刑名还要厉害! “娘娘圣明!”刘通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奴才……奴才糊涂!险些冤枉了好人!奴才这就去查!一定将真凶缉拿归案!” 白若曦淡淡道:“本宫等着刘公公的好消息。希望刘公公不要让本宫失望,也不要让皇上和丽贵妃娘娘失望。”她特意加重了“丽贵妃娘娘”几个字,意有所指。 从慎刑司出来,琳琅一脸崇拜地看着白若曦:“娘娘,您真是太厉害了!奴婢都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绕。” 白若曦唇边露出一丝浅笑:“这后宫之中,每件事背后都可能藏着无数的算计。要想活下去,就必须看得比别人更深,想得比别人更远。” 她知道,兰花香粉这条线索,最终会指向谁。 她不记得宫里有谁喜爱用上好的兰花香粉。 “回宫。”白若曦轻声道。 她已经布下了鱼饵,接下来,就看那条鱼会不会上钩了。 第五十二章:流言暗涌 帝心难测 - 娘娘又娇又媚,一路宫斗上位 - 糯兔兔 白若曦前脚刚踏出慎刑司,后脚她夜探牢狱、亲自“指导”慎刑司办案的消息便如长了翅膀一般,在紫禁城的雕梁画栋间飞速流传。 起初,众人只是惊叹于瑾充媛胆子真大,但很快,这股风向便悄然转变了。 “听说了吗?那瑾充媛可真是好手段,前脚刚把虞美人从慎刑司里‘救’出来,后脚虞美人就对她感恩戴德,言听计从了。” “可不是嘛!这姜美人死得不明不白,偏偏虞美人就成了替罪羊。若说这背后没人操纵,谁信?” “我听说啊,那姜美人之前仗着有几分姿色,曾在御花园冲撞过瑾充媛,被瑾充媛当场斥责过呢!” “嘶——这么说来,莫不是瑾充媛借刀杀人,再来一出英雄救美,既除了眼中钉,又收服了人心?” 流言如同毒草,在阴暗的角落里疯狂滋长。 从最初的窃窃私语,到后来的言之凿凿,不过短短一日功夫,白若曦便从一个揭露真相的智者,变成了心机深沉、草菅人命的毒妇。 永和宫内,春草几人气得俏脸通红:“娘娘,这些起子烂舌根的奴才!真是气死我了!怎么到了她们嘴里,就成了您是幕后黑手了?” 白若曦正临窗描摹一幅寒梅图,闻言,手中狼毫微微一顿,墨点在宣纸上晕开一小团,她却毫不在意,继续勾勒着梅枝的傲骨。 “嘴长在别人身上,她们爱怎么说,便怎么说去。”白若曦语气平淡,不起波澜,“这宫里,最不缺的就是无事生非、搬弄口舌之人。她们越是如此,越证明有人怕了,急了。” “可是娘娘,任由这些污水泼到您身上,对您的名声……” “名声?”白若曦放下画笔,抬眸看向琳琅,眼中闪过一丝嘲弄,“在这后宫之中,名声是最无用的东西。能让你活下去,并且活得好的,从来都不是什么好名声,而是圣眷和实力。” 她顿了顿,继续道:“况且,她们以为用这些捕风捉影的流言就能扳倒我?未免也太小看本宫了。” 话音刚落,殿外传来小太监的通传声:“启禀娘娘,皇上驾到——” 琳琅面色一紧,担忧地看向白若曦。这种时候皇上过来,定然也是听到了那些风言风语。 白若曦却神色如常,起身理了理衣衫,款步迎了出去。 阎澈一身明黄常服,面色平静无波,看不出喜怒。他走进殿内,目光在白若曦脸上停留片刻,随即落在那幅尚未完成的寒梅图上。 “爱妃好雅兴。”阎澈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不过是闲来无事,随意涂抹罢了,扰了皇上雅兴才是。”白若曦屈膝行礼,声音柔婉。 阎澈扶起她,拉着她的手走到窗边坐下,目光依旧在那画上:“这梅花画得不错,傲雪凌霜,颇有几分风骨。只是,这墨色似乎浓了些,反而失了几分清雅。” 白若曦心中微动,面上却笑道:“皇上说的是,臣妾笔力不逮,险些毁了这梅花的意境。只是臣妾以为,梅花之所以傲骨,并非因其清雅,而是因其不畏严寒,敢于在百花凋零之际独自绽放。浓墨重彩,或许更能显其坚韧不屈之性。” 阎澈深深看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爱妃此言,倒也有几分道理。只是,过刚易折,有时候,懂得适时藏拙,方是长久之道。” “皇上教诲的是,臣妾受教了。”白若曦垂下眼睑,恭顺地应道。 两人沉默片刻,阎澈状似随意地开口:“瑶光阁的案子,朕听说了。爱妃竟亲自去了慎刑司,还帮着刘通找到了线索,朕倒是小瞧了爱妃的这份心思。” 白若曦抬眸,迎上阎澈的目光,坦然道:“虞美人在臣妾怀孕之时经常回来陪臣妾解闷,知其秉性。臣妾不愿见无辜之人蒙冤,故而斗胆前往。若有逾矩之处,还请皇上恕罪。” “恕罪?”阎澈挑了挑眉,“爱妃何罪之有?你帮着查明真相,朕嘉奖你还来不及。只是……”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有些幽深,“如今宫中流言四起,都说此事与你脱不了干系,爱妃可知晓?” 来了。白若曦心中了然。 她故作惊讶地蹙起眉头:“竟有此事?臣妾身居永和宫,倒是未曾听闻。这种捕风捉影的事情,臣妾定是不认的。”她眼中闪过一丝恰到好处的委屈和愤怒,“皇上明鉴,臣妾与那姜美人素无瓜葛,更谈不上什么恩怨。臣妾身居高位,实在犯不着去对一个美人动手。” 阎澈看着她,目光锐利,似要将她看穿:“哦?那依爱妃之见,真凶会是谁?又是谁在背后散播这些流言,意图混淆视听?” 白若曦沉吟片刻,缓缓道:“臣妾不敢妄议。只是臣妾以为,能做出这等栽赃陷害之事,又能在宫中迅速散播流言之人,其心机手段,绝非寻常宫人可比。其目的,恐怕也不仅仅是针对一个小小的姜美人,或是臣妾。” 她抬起头,直视着阎澈的眼睛,意有所指:“或许,是有人想借此案,搅乱后宫,挑战皇上的威严,或是……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阎澈瞳孔微缩,随即哈哈一笑,伸手轻抚着白若曦的脸颊:“爱妃果然聪慧。朕也觉得,此事背后不简单。”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温和,“你放心,朕不会听信那些无稽之谈。朕相信你。此事,朕会交给慎刑司彻查到底,定会还你一个清白。” “多谢皇上信任。”白若曦垂下眼眸,掩去其中的冷意。 狗皇帝! 他看似安抚,实则仍在试探。他或许不全信流言,但也并未完全打消疑虑。他要的,是一个能为他所用,却又不会威胁到他掌控的女人。 阎澈又与白若曦闲聊了几句,便起身离去。临走前,他深深看了一眼那幅寒梅图,意味深长道:“这画,还是留些空白才好。” 送走阎澈,琳琅才松了口气:“娘娘,皇上这是何意?他到底是信您还是不信您啊?” 白若曦走到书案前,拿起那支狼毫,在梅枝旁边的空白处,添上了一只振翅欲飞的蝴蝶。 “他信与不信,都不重要。”白若曦淡淡道,“重要的是,他现在还需要我。而我,也需要时间。” 她看向窗外,眼神幽深。 慎刑司那边,刘通果然加紧了对那个作伪证的小太监的审问。那小太监起初还嘴硬,但在刘通的雷霆手段之下,很快便招供了。 他承认自己是受人指使,得了好处,才诬陷虞美人。至于指使他的人是谁,他却只说是一个蒙着面的宫女,给了他一袋银子,让他按吩咐办事,事成之后还有重赏。那宫女的声音有些沙哑,听不出是哪个宫的。 线索到这里,似乎又断了。 “蒙面宫女?声音沙哑?”白若曦听着琳琅的回报,冷笑一声,“这手段倒是干净利落,不留痕迹。” “娘娘,那现在怎么办?难道就让真凶逍遥法外了?”琳琅有些不甘。 “逍遥法外?”白若曦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在本宫这里,没有这个词。” 她看向琳琅:“你之前说,虞美人撞到的那个人,身上有兰花香粉味。你派人去查,宫中哪些人惯用兰花香粉,尤其是那些……平日里看着不起眼,却又有些小动作的人。” “是,娘娘。”琳琅应下,又有些迟疑,“可是娘娘,宫中用兰花香粉的人不少,珍才人、灵才人,还有嘉修仪娘娘宫里的几个大宫女,都喜欢用。这要从何查起?” 白若曦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那就让小禄子一个个查。本宫倒要看看,是谁,敢在本宫的眼皮子底下兴风作浪!” 第五十三章:香粉迷踪 嘉修仪露马脚 - 娘娘又娇又媚,一路宫斗上位 - 糯兔兔 白若曦一声令下,琳琅和小禄子便行动起来,暗中摸排宫中惯用兰花香粉之人。 正如琳琅所言,宫中女子爱美,香粉是常备之物,兰花香清雅脱俗,颇受青睐。 一时间,竟也查出了不少人。 “娘娘,查到了。永宁轩的珍才人,平日里最爱打扮,她宫里常备的便是兰花香粉,而且是最名贵的那种‘春兰馨’。”琳琅将查到的名单递给白若曦。 皇后庶妹? 入宫时,皇上顾念皇后的情份,给了几分宠爱,如今皇后失势,她也过得不好,与打入冷宫无异。 “还有呢?” “映月轩的灵才人也用兰花香粉,不过她用的是比较常见的‘蕙兰香’。” 噢!太后的侄女,陈玉瑶那个蠢货。 “启祥宫嘉修仪娘娘身边的大宫女玉心,也惯用兰花香粉。听说嘉修仪娘娘自己不喜浓香,但对玉心用香却从不拘束。”琳琅继续禀报。 嘉修仪,白若曦的眉头微微蹙起。 这位嘉修仪陆氏,在宫中也算是个特殊的存在。 她家世显赫,其父乃是手握兵权的镇远大将军,但她本人却似乎对争宠毫无兴趣,平日里礼佛诵经,一副清心寡欲的模样,养育大皇子,连皇后和丽贵妃都对她礼让三分。 上一世,她的死与嘉修仪无关,而且被处死的时候,嘉修仪已经是嘉淑妃了。 至于她的结局,白若曦不清楚。 “嘉修仪……”白若曦轻轻念着这个名字,若有所思。 “娘娘,奴婢还打听到一件事。”小禄子在一旁补充道,“那日姜美人出事后,慎刑司的人封锁瑶光阁,曾有人在瑶光阁后院的废井旁,捡到一支摔碎的玉簪,那玉簪的样式,与珍才人平日里常戴的一支十分相似。” “哦?玉簪?”白若曦眸光一闪,“此事可有人证?” “捡到玉簪的是个负责清理杂物的小太监,当时并无旁人在场。后来他将此事偷偷告诉了相熟的管事太监,这才传了出来。不过慎刑司那边似乎并未将此事当回事,许是觉得与案情无关。” 白若曦冷笑一声。慎刑司不当回事,恐怕是有人不想让他们当回事。 “珍才人,兰花香粉,碎玉簪……”白若曦将这些线索串联起来,心中渐渐有了一个模糊的轮廓。 这几日,虞美人被无罪释放后,大病一场。 等痊愈了,在大宫女玉屏的陪同下来到永和宫,跪着白若曦的救命之恩。 白若曦自问不是好人,救虞美人,也是不想有人借把火烧到她身上。 脸上带着几分愁容。 “瑾姐姐,嫔妾这几日总是心神不宁,夜里也睡不安稳。”虞美人声音细弱,带着一丝怯意。 “可是因为姜美人的事,心中仍有阴影?”白若曦温言道。 虞美人摇了摇头:“也不全是。只是臣妾总觉得,此事尚未了结。那真凶一日不除,嫔妾便一日不得安心。”她顿了顿,小心翼翼地看向白若曦,“娘娘,您说……那日臣妾撞到的那个身上有兰花香粉味的人,会是谁呢?” 白若曦看着她,微微一笑:“本宫也正在查。” 她话锋一转,状似随意地问道:“对了,虞妹妹,你平日里可曾与珍才人、灵才人或是嘉修仪宫里的人有过接触?” 虞美人仔细想了想,道:“珍才人与灵才人,两位的后台,嫔妾惹不起都是能避就避的,至于嘉修仪娘娘……臣妾倒是去给她请过几次安,嘉修仪娘娘为人随和,待臣妾也算客气。” “你一个美人看着才人绕道走?”白若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虞妹妹,你该好好为自己想想了,本宫能护你一次,两次,不能护你一辈子,如果今日被陷害的顾才人,你当如何?” 白若曦的一番话重重的砸在虞美人的心里,压得她喘不过气。 她一直以为不争宠,不参与后宫争斗,就能平安度日,可结果不是这样的。 她被算计,被欺辱,被随意舍弃,连顾才人都保护不了。 浑浑噩噩的回到汀兰轩,顾才人唤她,她都没有听见。 …… 永和宫。 奶娘正带着四皇子过来给白若曦请安,春桃从外面走了进来,面色有些凝重:“娘娘。” 白若曦皱了皱眉,“带四皇子先下去吧,本宫稍后去看他。” “是,娘娘。” 奶娘抱着四皇子退下后,春桃才上前说道:“方才奴婢去内务府领月例,听那边的管事姑姑闲聊时说起,前几日,永宁轩的珍才人曾去内务府支取过一批上好的‘春兰馨’香粉,说是她惯用的那种用完了。但奇怪的是,管事姑姑说,按照往常的用量,珍才人那份香粉,至少还能用上半个月呢。” 提前支取香粉?白若曦眼中精光一闪。 这倒是个有趣的线索。 “还有,”春桃继续道,“奴婢还打听到,姜美人出事的前一晚,有人看见珍才人身边的贴身宫女锦儿,曾在瑶光阁附近鬼鬼祟祟地出现过。” “锦儿?”白若曦看向春桃,“这个锦儿,平日里为人如何?” “听说是个机灵的,手脚也勤快,颇得珍才人信任。” 白若曦沉吟片刻,吩咐道:“春桃,你派人盯紧永宁轩,尤其是那个锦儿,再派人去盯着凤鸾宫。小禄子去查查,那个作伪证的小太监,最近除了得了银子,还有没有接触过什么特别的人,或者收到过什么特别的东西。” “是,娘娘。”两人领命而去。 白若曦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漂浮的茶叶。 珍才人提前支取香粉,她的宫女在案发前出现在瑶光阁附近,案发现场附近又发现了疑似她的玉簪。 这一切,都将矛头指向了珍才人。 可是,若真是珍才人所为,她的动机是什么? 仅仅是因为御花园的一次口角?这未免也太牵强了。 而且,以珍才人的心智,能布下如此一石二鸟的栽赃之计吗? 皇后? 白若曦从未对皇后掉以轻心。 或许,珍才人只是一个被推到台前的棋子。 而那兰花香粉,既是线索,也可能是障眼法。 她想起虞美人说过的,撞到的那个人,身上的兰花香粉味是“淡淡的”。若是惯用香粉之人,身上的香气应该更为浓郁才是。 除非……那香粉是临时沾染上的。 “嘉修仪……玉心……”白若曦的目光渐渐变得深邃。 她决定,要亲自去会一会嘉修仪。 翌日。 白若曦以探病为由,带上琳琅,前往启祥宫拜访嘉修仪。 启祥宫内布置得素雅清净,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果然不似其他嫔妃宫中那般香气袭人。 嘉修仪陆清清亲自迎了出来,她身着一袭浅色素服,未施脂粉,眉宇间带着几分病容,却更显得楚楚可怜。 “瑾妹妹怎么来了?快请进,我这儿简陋,莫要嫌弃才好。”嘉修仪声音温柔,态度亲和。 “听闻姐姐身体违和,妹妹特来探望。”白若曦屈膝行礼,目光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嘉修仪。 两人分宾主落座,宫女奉上清茶。 白若曦注意到,侍立在嘉修仪身旁的,正是那个名唤玉心的宫女。 玉心容貌清秀,举止得体,身上确实带着一股极淡的兰花香气,若不仔细分辨,很容易便会忽略。 “劳妹妹挂心了,不过是些老毛病,不碍事的。”嘉修仪浅浅一笑,端起茶杯,“妹妹近来风头正劲,可要多加小心才是,这宫里,是非多。” “多谢姐姐提点,妹妹省得。”白若曦笑道,“说起来,妹妹倒是要感谢姐姐宫里的玉心姑娘。” 嘉修仪和玉心闻言,都是一愣。 “哦?此话怎讲?”嘉修仪好奇道。 白若曦放下茶杯,看向玉心,缓缓道:“那日慎刑司查出,陷害虞美人的布条上,沾染了兰花香粉的气味。本宫正愁无从查起,后来听闻玉心姑娘也喜用兰花香,这才让本宫有了些头绪,顺藤摸瓜,查到了些眉目。” 玉心闻言,脸色微微一白,下意识地捏紧了衣角。 嘉修仪的目光也闪烁了一下,随即笑道:“原来如此。玉心这丫头,就是喜欢这些花花草草的香气,倒是无意中帮了妹妹的忙。” 她转向玉心,语气温和,“玉心,还不快谢谢瑾充媛娘娘,若不是娘娘明察秋毫,你这喜欢兰花香的癖好,说不定也要被人拿来做文章呢。” 采月连忙屈膝行礼:“奴婢谢瑾充媛娘娘。娘娘慧眼如炬,还了虞美人清白,也让奴婢免了无妄之灾。” 白若曦看着主仆二人滴水不漏的应对,心中冷笑。 她端起茶杯,状似无意地说道:“说起来,那姜美人死得也真是蹊跷。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就突然没了呢?本宫听闻,姜美人性子怯懦,也未曾与人结怨,真不知是何人如此狠心,竟下此毒手。” 嘉修仪叹了口气,眼中露出一丝悲悯:“是啊,这宫里,生命脆弱如斯。或许,是她无意间撞破了什么不该知道的秘密,才招致杀身之祸吧。” “哦?姐姐此话何意?”白若曦追问。 嘉修仪似乎意识到自己失言,连忙摆手道:“妹妹莫怪,我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当不得真。”她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岔开话题,“对了,妹妹宫里的梅花开得可好?改日我也想去赏赏。” 白若曦深深看了她一眼,笑道:“自然是好的。姐姐若想去,妹妹随时恭候。” 从启祥宫出来,琳琅忍不住道:“娘娘,奴婢瞧着那嘉修仪和碧玉,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尤其是您提到兰花香粉的时候,那碧玉的脸色都变了。” 白若曦唇角微勾:“她们自然不对劲。方才那句‘撞破秘密’,分明是意有所指。” 是故意说给她听的吧。 “那娘娘,我们接下来……” “等着。”白若曦眼中闪过一丝算计,“我已经敲山震虎了,接下来,就看她们会不会自乱阵脚了。” 她知道,嘉修仪绝非表面上那么简单,到底是玉面佛心,还是佛口蛇心,一试便知。 而那兰花香粉,恐怕不仅仅是画心在用。 或许,真正的凶手,就藏在这看似平静的启祥宫之中。 而姜美人的死,也绝不仅仅是一桩普通的宫闱仇杀那么简单。 第五十四章:雷霆手段 敲山震虎 - 娘娘又娇又媚,一路宫斗上位 - 糯兔兔 启祥宫内,一片低气压。 送走白若曦后,嘉修仪脸上的温和笑意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阴沉。 “娘娘,那瑾充媛今日前来,分明是冲着奴婢来的!”画心跪在地上,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她句句不离兰花香粉,定是怀疑到奴婢头上了!” 嘉修仪端起茶杯,却并未饮下,只是用杯盖轻轻拨弄着浮叶,眼神幽深:“慌什么?她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没有真凭实据,她能奈你何?” “可是娘娘,奴婢担心……” “担心什么?”嘉修仪冷冷地打断她,“担心她查到你头上,还是担心她查到本宫头上?” 画心身子一抖,不敢再言语。 嘉修仪放下茶杯,发出一声轻响,在这寂静的殿内显得格外刺耳。 “那姜美人,死有余辜,她不该知道的太多,更不该企图拿那些事来要挟本宫。” 嘉修仪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至于虞美人,不过是个蠢笨的替死鬼。若不是白若曦横插一脚,此事早已了结。” “那……那现在如何是好?白若曦已经盯上我们了。”画心忧心忡忡。冷笑一声:“盯上又如何?她以为凭着一点香粉的味道就能定本宫的罪?痴人说梦!”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算计,“不过,既然她想玩,本宫不妨陪她玩玩。” 她看向画心:“你这几日,安分守己,切莫露出任何马脚。至于那兰花香粉……暂时不要用了。” “是,娘娘。” 殿内只剩下嘉修仪一人,她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空,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白若曦,你以为你赢了吗?这后宫的游戏,才刚刚开始。 而另一边,白若曦回到永和宫后,便一直在等待。 “娘娘,小禄子那边有消息了。”琳琅快步走了进来。 “说。” “小禄子查到,那个作伪证的小太监,除了收受银两外,他远在宫外的老母亲,前几日突然得到了一笔不菲的赠银,说是远房亲戚的馈赠。但据查,那小太监家并无什么富裕的远房亲戚。” 白若曦眸光一凝:“查到是谁送的银子了吗?” 琳琅摇了摇头:“送银子的人十分谨慎,并未留下任何线索。只知道是个寻常打扮的男子,出手阔绰。” “看来,是有人想用银子堵住他的嘴,让他把所有事情都扛下来。”白若曦冷笑,“只是,他们未免也太小看本宫了。” 她看向琳琅:“你让小禄子继续查,从那笔赠银的来源入手。另外,盯紧启祥宫和永宁轩的动静,尤其是画心和锦儿。” “是,娘娘。” 接下来的几日,宫中表面上风平浪静,暗地里却是波涛汹涌。 如她所料,启祥宫的画心果然不再使用兰花香粉,而且行事也比往日更加低调谨慎。 而永宁轩的珍才人,则像是受了惊吓一般,整日闭门不出,说是要陪长姐赎罪? 这日傍晚,小禄子匆匆从外面回来,脸上带着一丝兴奋:“娘娘,抓到了!” “抓到什么了?” “永宁轩的锦儿!她今日偷偷摸摸地想把一样东西扔进御花园的荷花池里,被我们的人当场抓住了!”小禄子从袖中取出一个用手帕包裹的东西,递给白若曦,“娘娘您看,就是这个。” 白若曦接过手帕打开,里面赫然是一支做工精致的玉簪,只是簪头已经断裂,正是之前在瑶光阁废井旁发现的那支摔碎玉簪的另一半! 而在断裂的簪身上,还隐隐沾染着一些暗褐色的痕迹,像是干涸的血迹。 “好啊,人赃并获!”白若曦眼中闪过一丝寒光,“立刻将锦儿带到慎刑司,本宫要亲自审问!” 慎刑司内,锦儿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早已没了往日的机灵。 “说!这玉簪是怎么回事?姜美人的死,是不是与你家主子珍才人有关?”白若曦坐在上首,声音冰冷,不怒自威。 锦儿吓得魂不附体,连连磕头:“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奴婢……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啊!这玉簪是……是珍才人让奴婢处理掉的,奴婢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白若曦冷笑,“那本宫问你,姜美人出事当晚,你为何会出现在瑶光阁附近?” 锦儿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 “看来,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是不肯说实话了。”白若曦眼神一凛,对一旁的刘通道,“刘公公,上刑!” 刘通连忙应是,命人取来了拶指。 锦儿一见那明晃晃的刑具,顿时吓得面无人色,尖叫道:“不要!我说!我说!” 在酷刑的威慑下,锦儿很快便将所有事情都招了。 原来,珍才人确实与姜美人有过口角,但并未到要杀人的地步。那日,是嘉修仪宫里的画心找到了珍才人,说是嘉修仪想教训一下姜美人,让珍才人配合演一场戏。画心给了珍才人一包药粉,让她设法让姜美人服下,那药粉只会让人昏睡,并无大碍。事成之后,嘉修仪会设法让皇上注意到珍才人,给她些好处。 珍才人因为皇后失势,在宫里人人避着她,长姐是靠不住了,她只能靠自己。 嘉修仪有大皇子,皇上定会给她几分面子,有嘉修仪相助,定是能成的。 于是珍才人答应对方的要求。 谁知,第二日传来的却是姜美人的死讯。珍才人这才知道自己被嘉修仪利用了,吓得魂不附体。那支玉簪,确实是她在慌乱中遗失在瑶光阁附近的,后来被画心捡到,又故意让人发现,以此来将嫌疑引向珍才人。 至于为何要杀姜美人,锦儿说,她曾无意间听到画心和珍才人提起,似乎是姜美人知道了嘉修仪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嘉修仪这才痛下杀手。 “嘉修仪的秘密?”白若曦追问,“是什么秘密?” 锦儿连连摇头:“奴婢不知,奴婢真的不知!采月和主子说话都十分小心,奴婢只听到只言片语。” 白若曦看着锦儿,知道她所言非虚。 嘉修仪,还真是不简单。 “刘公公,将这些证据可以交给皇上定夺了。”白若曦果断下令。 “是,娘娘!”刘通领命而去。 碍于珍才人的身份,只是将其看守起来。 可她看到锦儿和那支断裂的玉簪时,面如死灰,瘫倒在地,将所有事情都和盘托出,与锦儿的供词并无二致。 而当慎刑司的人前往启祥宫时,却发现嘉修仪和宫女画心,已经双双自缢身亡! 在她们的寝殿内,还搜出了一封嘉修仪的亲笔认罪书,承认了所有罪行,只说是因与姜美人争风吃醋,一时失手杀了人,后又畏罪自杀。请太后代为抚养二皇子与三公主。 “自缢身亡?认罪书?”白若曦听着回报,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这嘉修仪,倒也算是个狠角色,临死前还要将所有事情都揽到自己身上,保全她背后的家族。 只是,她以为这样就能将所有秘密都带进棺材吗? 姜美人究竟知道了嘉修仪什么秘密,召来杀生之祸,为何嘉修仪这么快就选择自缢。 白若曦知道,此事并未完全了结。 “娘娘,这嘉修仪也真是心狠,不仅杀了人,连自己都不放过。”琳琅心有余悸地说道。 她看向窗外,眼神幽深。 第五十五章:尘埃落定暗流涌 赏花宴上风波起 - 娘娘又娇又媚,一路宫斗上位 - 糯兔兔 嘉修仪与贴身宫女画心双双自缢于启祥宫的消息,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在后宫之中激起了千层浪。伴随着慎刑司呈上的认罪书和所谓“人证物证”,姜美人被害一案,似乎就此尘埃落定。 皇上下了旨,斥嘉修仪陆氏心肠歹毒,残害宫嫔,追废其位份,念其家族旧功及其育有皇嗣,赐其全尸,按嫔位仪制下葬。其所出二皇子、三公主,暂交由太后抚养。永宁轩珍才人,虽受人蒙蔽,但亦有失察之过,降为宝林,闭门思过三月。 至于无辜受累的虞美人,自然是洗刷了所有冤屈,官复原位,还得了些皇上的赏赐以示安抚。 消息传到永和宫时,白若曦正逗弄着已经能咿呀学语的四皇子。琳琅将打探来的消息一一禀报,末了,有些不解地问道:“娘娘,这嘉修仪当真就这么认了?奴婢总觉得,她不像是会轻易寻死的人。还有那封认罪书,说是与姜美人争风吃醋才失手杀人,这也太……” 白若曦将一枚小巧的九连环递给四皇子,看着他胖乎乎的小手努力去抓,唇边泛起一丝冷峭的笑意:“争风吃醋?她陆清清心高气傲,连皇上的恩宠都未必放在眼里,又怎会为了一个区区姜美人脏了自己的手?” “那她为何要自尽,还留下那样的认罪书?”春桃也忍不住插话。 “为了保全她的家族,为了她那两个孩子。”白若曦眸光微深,“她知道自己罪孽深重,难逃一死。与其被本宫揪出更多秘密,牵连陆家,不如自行了断,将所有罪责揽下,还能为孩子们在太后那里博取一线生机。” 她不是没想过嘉修仪会自尽,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这么决绝。姜美人到底知道了她什么秘密,能让她不惜以死掩盖?那秘密,恐怕比杀害一个姜美人要严重得多。 “那娘娘,此事就这么了了?”琳琅有些不甘。 “了了?”白若曦轻哼一声,“表面上是了了。但水面之下的暗流,才刚刚开始涌动。”她看向窗外,启祥宫的方向,眼神幽邃,“陆家,太后……这盘棋,还早着呢。” 几日后,虞美人亲自登门永和宫。 她看起来清减了不少,但眉宇间的怯懦之色褪去了几分,添了几许沉静。一见到白若曦,便要屈膝下拜。 “瑾姐姐,大恩不言谢。若非姐姐,嫔妾此番定然……” 白若曦连忙扶起她:“虞妹妹快别这么说,你能平安无事,我也就放心了。只是经此一事,妹妹往后行事务必更加小心。” 虞美人点点头,眼圈微红:“姐姐教诲的是。从前嫔妾总以为与世无争便能安稳度日,如今方知,这宫里,你不害人,人却要害你。嫔妾……不会再那么天真了。” 看着虞美人眼中闪过的一丝坚定,白若曦心中微动。看来,这场无妄之灾,倒也不是全无好处。 “你能想通便好。”白若曦拍了拍她的手,“往后若有难处,只管来永和宫寻我。” 送走虞美人,永和宫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只是这宁静之下,白若曦知道,更大的风浪正在酝酿。 这日午后,白若曦正在看内务府新送来的贡品单子,春草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一张烫金的请柬。 “娘娘,丽贵妃娘娘派人送来了请柬,说是三日后在她的景阳宫举办赏花宴,邀请各宫姐妹一同前往。” 白若曦接过请柬,描金绘凤,精致华美,一如丽贵妃平日的张扬。 “赏花宴?”白若曦挑了挑眉,“这嘉修仪刚去,宫里头还没清净几日,她倒是有兴致。” 春桃在一旁道:“娘娘,这丽贵妃一向喜欢热闹,往年开春也常办这类宴席。只是今年……时机未免有些凑巧。嘉修仪一倒,她在宫中高位嫔妃越来越少,怕不是想借此机会,显摆显摆她的威风,顺便也探探各宫的动静,尤其是……娘娘您。” 白若曦将请柬随手放在桌上,淡淡一笑:“她想探,本宫便让她探。” “娘娘,您真要去?奴婢担心丽贵妃她……”春桃有些担忧。 “怕什么?”白若曦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庭院中几株含苞待放的牡丹,“她若安分守己,本宫便与她品茗赏花,她若想借机生事,本宫正好也缺个由头,给她松松筋骨。” 如今她已是充媛,膝下有皇子,在姜美人一案中又立了功,风头正盛。丽贵妃此时设宴,未必没有敲打之意。但白若曦又岂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三日后,景阳宫。 果然是人如其名,宫殿内外皆是锦绣堆砌,富丽堂皇。御花园一角的牡丹亭内,更是布置得花团锦簇,香气袭人。 各宫嫔妃早已陆续抵达,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轻声笑语。见到白若曦携琳琅、春桃款步而来,亭内的说笑声不由自主地低了几分,各色目光齐刷刷地投了过来,有探究,有敬畏,亦有几分不加掩饰的嫉妒。 白若曦视若无睹,面上带着得体的微笑,一一与众人见礼。 “瑾充媛来了,快来本宫身边坐。”丽贵妃今日穿了一身正红蹙金鸾凤宫装,珠翠满头,容光焕发,见白若曦进来,便热情地招呼道。 “给贵妃娘娘请安。”白若曦屈膝一礼。 “自家姐妹,不必多礼。”丽贵妃拉着白若曦的手,让她在自己下首的位置坐下,语气亲热,“些日子宫中事务繁杂,妹妹又受了惊吓,本宫一直想寻个机会与妹妹好好说说话。今日这牡丹开得正好,便邀了大家一同来热闹热闹。” “贵妃娘娘有心了。”白若曦浅笑道。 众人落座,宫女们奉上香茗和精致的糕点。 丽贵妃目光扫过众人,笑道:“嘉修仪妹妹虽然去了,但日子总要过下去。咱们姐妹们,更要和和睦睦,才能让皇上安心,太后娘娘放心。” 她这话意有所指,亭中几位份位较低的嫔妃连忙附和。 “贵妃娘娘说的是。” “有贵妃娘娘在,咱们这后宫定然安稳。” 白若曦端起茶杯,浅啜一口,并未言语。 这时,一个娇俏的声音响起:“说起来,嘉修仪姐姐也真是可怜,好端端的一个人,竟做出那等糊涂事。不过,若非瑾充媛姐姐明察秋毫,恐怕虞美人妹妹还要替她背这黑锅呢。” 说话的是新入宫的徐宝林,她今日打扮得花枝招展,一双眼睛滴溜溜地在白若曦和丽贵妃之间打转。 此言一出,亭内的气氛顿时有些微妙。 白若曦抬眸,淡淡地看了安常在一眼:“徐宝林过奖了。本宫不过是做了分内之事,不敢居功。倒是嘉修仪,一念之差,酿成大错,确实令人惋惜。” 丽贵妃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接过话头:“是啊,人心难测。有些人表面瞧着与世无争,背地里却不知藏着多少龌龊心思。本宫瞧着,这宫里啊,还是简单些好,莫要太聪明,也莫要管太多闲事,否则,聪明反被聪明误,反而惹祸上身。” 她这话,分明是冲着白若曦来的。 亭中众人纷纷垂下眼睑,不敢接话。 白若曦却像是没听出弦外之音,依旧笑意盈盈:“贵妃娘娘教诲的是。只是有些人,有些事,你不去招惹它,它却偏要寻上门来。到那时,若还是一味退让,恐怕只会任人鱼肉了。” “任人鱼肉”四字一出,亭内顿时一片死寂。 徐宝林脸色一白,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丽贵妃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握着茶杯的手指微微收紧,指甲在杯壁上划出轻微的声响。她深深地看了白若曦一眼,那眼神锐利如刀。 “瑾充媛好大的口气!”一个略显尖细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沉寂。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身着浅紫色宫装的女子站起身来,正是祥昭容,她平日里依仗丽贵妃,颇为倨傲。 祥昭容冷笑道:“嘉修仪姐姐尸骨未寒,瑾充媛便在此大放厥词,未免也太不将逝者放在眼里了!再者,姜美人一案,虽说是嘉修仪认了罪,但其中多少曲折,谁又说得清?别是谁借着查案之名,行排除异己之实,那才叫人心寒呢!” 这话,已是赤裸裸的挑衅和指责了。 第五十六章:宴上风波连环起 瑾充媛智断悬疑 - 娘娘又娇又媚,一路宫斗上位 - 糯兔兔 牡丹亭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祥昭容的话如同一根尖刺,直直扎向白若曦。 她不仅质疑案情的公正,更暗指白若曦借机铲除异己。 这已不是普通的口角,而是近乎撕破脸的指控。 白若曦缓缓放下手中的茶盏,那细微的瓷器碰撞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她抬起眼帘,目光平静无波,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落在祥昭容身上。 “祥昭容,”她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慎刑司查案,皇上下旨,此案早已铁证如山,何来曲折之说?你此刻这番言语,是在质疑慎刑司上下办事不力,还是在怀疑皇上的圣明判断?亦或是,你认为本宫有那通天彻地的本事,能瞒天过海,罗织罪名去陷害一位与本宫素无深仇的嘉修仪?这等帽子,太大,本宫戴不起,恐怕祥昭容你也担不起这妄议之罪。” 一番话,不疾不徐,却将祥昭容推到了极为被动的境地,质疑皇上,妄议宫闱,哪一条都是大罪。 祥昭容脸色一白,她本是仗着丽贵妃撑腰才敢出头,却没想到白若曦如此犀利,三言两语便将她逼入死角。她求助似的看向丽贵妃,嘴唇嗫嚅着,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丽贵妃端起茶杯,轻轻拨了拨浮叶,眼皮都未曾抬一下,仿佛眼前的一切与她无关。 她乐得看戏,也想看看这白若曦究竟有多少斤两。 就在祥昭容骑虎难下之际,一个柔弱却带着几分坚定的声音响了起来。 “祥昭容此言差矣。”众人循声望去,竟是此次案件的“受害人”虞美人。她今日穿了一袭水蓝色的宫装,衬得她愈发清丽。 她站起身,对着祥昭容微微福了福身子,才继续说道:“当日之事,嫔妾亦在其中。若非瑾充媛姐姐心细如发,及时察觉端倪,恐怕此刻身陷囹圄,含冤莫白的便是嫔妾了。嘉修仪……她所为之事,自有公论,皇上圣明,断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绝不会放过一个坏人。祥昭容如此说,岂不是让真正受了委屈的人寒心?” 虞美人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眼中虽尚有怯意,但语气却比往日坚定了不少。 白若曦赞许地看了她一眼。看来,那场牢狱之灾,确实让她成长了许多。 祥昭容被虞美人一番抢白,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正欲反驳,却听白若曦再次开口,语气转冷:“祥昭容,今日是贵妃娘娘的赏花宴,本宫不欲与你多做口舌之争。但你记住,饭可以乱吃,话却不能乱说。若再有下次,本宫定会将你的‘高见’一五一十禀明皇上,看皇上如何评判你这番‘仗义执言’!” 这已是毫不掩饰的警告。祥昭容哪里还敢再多言,讪讪地坐了回去,连头都不敢抬。 丽贵妃这才放下茶盏,笑着打圆场:“好了好了,都是自家姐妹,些许口角,说开了便好。来,都尝尝这新上的雨前龙井,还有这牡丹酥,可是御膳房特意为今日的宴席新制的。” 宫女们连忙上前添茶布点,亭内的气氛略有缓和,但众人看向白若曦的目光中,已然多了几分深思与忌惮。这位瑾充媛,不仅心思缜密,手段也着实厉害。 就在此时,意外陡生。一名端着点心盘的小宫女,行至惜宝林身侧时,不知为何脚下一个趔趄,整个人往前扑去。盘中的各色精致糕点散落一地,一杯滚烫的茶水也随之泼出,不偏不倚,正浇在惜宝林的手背和锦缎裙摆上。 “啊!”惜宝林一声痛呼,猛地站起身来,手背迅速红了一片。 那小宫女吓得魂飞魄散,当即跪倒在地,连连叩首:“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求惜宝林恕罪!求贵妃娘娘恕罪!” 丽贵妃柳眉一蹙,不悦道:“怎么回事?如此毛手毛脚,惊扰了各位妹妹!” 惜宝林疼得眼圈泛红,却还算克制,只是看着自己被烫伤的手背和污损的衣裙,委屈不已。 白若曦眸光微动,开口道:“莫慌。春桃,快去取些上好的烫伤药膏来给惜宝林敷上。琳琅,扶这位小宫女起来,问清楚是怎么回事。贵妃娘娘,一点小意外,莫要因此扰了大家的雅兴才是。” 她处事不惊,条理清晰,立刻便稳住了场面。春桃应声而去,琳琅则上前扶起那名仍在瑟瑟发抖的小宫女。 “回……回各位娘娘,”小宫女带着哭腔,声音发颤,“奴婢方才……方才好像被人……被人暗中绊了一下脚,这才……” “被人绊了?”白若曦眼神一凛,看向那小宫女所指的方向。那里坐着几位份位不高的嫔妃,其中便有方才试图挑拨的徐宝林。 丽贵妃脸色也沉了下来:“哦?竟有此事?是谁如此大胆,敢在本宫的宴会上故意使坏?” 徐宝林闻言,心中咯噔一下,面上却故作镇定。她身旁的宫女翠儿更是吓得低下了头。 那小宫女见有人为她做主,胆子也大了些,颤巍巍地指向徐宝林身边的翠儿:“奴婢……奴婢好像看见……是那位姐姐……伸了一下脚……”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翠儿身上。翠儿吓得面无人色,连连摆手:“不是我!不是我!奴婢没有!你……你别胡说!” 徐宝林也立刻起身,辩解道:“贵妃娘娘明鉴,瑾充媛明鉴!翠儿一向安分,怎会做这等下作之事!定是这小丫头自己不小心,怕受责罚,才胡乱攀诬!” 白若曦看着主仆二人,淡淡一笑:“是不是攀诬,查一查便知。琳琅,你方才可曾看清?” 琳琅上前一步,躬身道:“回娘娘,奴婢方才并未看得真切。不过,那小宫女摔倒之处,地面铺的是细沙,若有人刻意伸脚,或许会留下些许痕迹。” “哦?”丽贵妃也来了兴致,“那便查查。” 琳琅领命,走到小宫女摔倒的地方,仔细查看起来。亭内再次陷入一片寂静,只有微风拂过牡丹花的沙沙声。 片刻之后,琳琅直起身子,回道:“启禀贵妃娘娘,瑾充媛娘娘。奴婢在徐宝林宫女翠儿姑娘座位旁边的地面沙土上,确实发现了一道半月形的浅浅划痕,看方向和力道,像是鞋尖仓促间划过留下的。而且,那划痕的指向,正对着小宫女方才行进的路线。” 此言一出,翠儿“噗通”一声瘫跪在地,面如死灰。 徐宝林也慌了神,厉声对翠儿道:“贱婢!是不是你做的?你好大的胆子!”她急于撇清关系。 白若曦冷眼看着,对翠儿道:“事到如今,你还要狡辩吗?把你绣鞋脱下,让我们看看鞋尖。” 翠儿抖如筛糠,哪里还敢隐瞒,哭着道:“娘娘饶命!奴婢……奴婢是一时糊涂……奴婢见那小宫女走路摇摇晃晃,怕她冲撞了各位主子,便……便想伸脚提醒她一下,没……没想到她会摔倒……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 这番说辞,漏洞百出,谁会信? “提醒?”白若曦唇边泛起一丝冷笑,“用脚去提醒?我看你是想让她当众出丑,好让你家主子看个笑话,顺便也给这赏花宴添点‘热闹’吧?” 丽贵妃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徐宝林这个蠢货简直是将她的脸面按在地上摩擦。 还有祥昭容这个废物,一点用都没有。 “徐宝林!”丽贵妃厉声道,“你的宫女在你眼皮子底下做出此等龌龊之事,你敢说你毫不知情?!” 徐宝林吓得立刻跪倒在地,连连磕头:“贵妃娘娘恕罪!嫔妾……嫔妾管教不严,是嫔妾的错!嫔妾定会重重责罚这贱婢!求贵妃娘娘开恩,求瑾充媛娘娘开恩!” 白若曦看着跪在地上,梨花带雨却难掩心虚的徐宝林,心中冷笑,难怪柔妃又借口不来。 今日这赏花宴,还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白若曦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目光幽深地扫过亭中各怀心思的众人。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