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出事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太后太后,出、出事了。” 殷太后身边的大太监祥安匆匆从外边跑进来。 因跑得太过急,发髻散乱,帽子歪歪扭扭。 膝盖处明显破损处混着泥土沙砾。 像是在哪里跌了一跤,十足狼狈。 “祥公公,你也算是哀家身边的老人,怎么遇事还这么沉不住气,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殷太后嘴上训斥,面容却没有半分不悦。 “究竟出了何事?” “太后……”祥安脸上的汗越流越多。 已经分不清是热的还是紧张的。 他拼命朝殷太后使眼色,。 可惜殷太后不仅没察觉他的反常,反倒在心里赞了一句,祥安这奴才,这出戏演得倒是不错。 演戏嘛,到底是越真越好。 倘若计划顺利,过后她必重重有赏。 “哀家不是让你带云舒去换身衣裳,你怎么自己回来了,云舒人呢?” 这话一出,祥安就知道太后没懂他的意思。 担心太后再说下去,祥安要上前,殷太后又是一句话制止。 “到底什么事,直接说,不用遮遮掩掩。” 祥安心里叫苦不迭。 太后全照剧本在演,可惜主角不仅不是太后期望的那个人,还牵扯到端王。 今日是国丧最后一个环节,也叫祝祷日。 先太子病逝,先帝驾崩,君民同哀半年。 殷太后携京中贵女在慈宁宫祝祷。 此乃大隋传承百年的规矩,既是为先人,也是为大隋与继任的新帝祈福。 凡是身居京中四品以上,府中女眷,都在此次参宴之列。 今日,慈宁宫极为热闹。 大庭广众之下,这要他如何开口? 事后,太后如何震怒已经能想象,他这条命怕留不住了。 此时此刻,在殷太后目光施压之下,祥安只能硬着头皮,尽量说得含蓄一些。 “太后,珠珠小姐误入英华殿冲撞了圣驾,皇上震怒。” 祥安寄希望于不牵扯端王,只说出殷珠珠,让太后明白事情有变。 殷太后确实意外。 不是李云舒吗,怎么变成珠珠了?! 殷太后飞快在心里算计一番。 真是珠珠跟皇上,也没有什么大不了。 这本来就是她计划的一环,现在不过是将她的计划提前了而已。 兴乾帝好歹要叫她一声母后,她若开口,他定要给她几分薄面。 “看来是哀家的外甥女闯祸了,诸位跟哀家一道过去看看吧。” 祥安面如土色,也不知道太后此时作何盘算。 只知道,太后一定没有领悟他的意思。 他想拦也拦不住,只能期期艾艾跟在后面。 英华殿位于慈宁宫的西侧,与主殿隔了个寿康殿。 一行人刚走到寿康殿,就听到一道哭得凄厉的女声。 殷太后微微蹙眉。 待走进英华殿大门,殷太后终于听清另一道不耐烦的声音。 她猛地看向祥安。 祥安早就做好准备,他直接跪在殷太后脚下,伏低的身体几乎与粗粝地面齐平。 颤着音,“太后,里头是、是端王。” 殷太后一扫之前的从容淡定,加快脚步走进英华殿。 “姨母姨母,我不要做贱妾,我是您的外甥女、是殷家嫡女啊,我怎么能做贱妾呢。” 殷太后一进来,衣摆就被瘫坐在地上哭嚎的殷珠珠一把抓住。 殷珠珠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姨母,您帮我求求情,请皇上收回成命吧,我绝对不要入端王府当贱妾。” 殷太后头被殷珠珠哭得嗡嗡响。 看她一身的痕迹,再看衣衫不整,不敢与她对视的小儿子,殷太后哪里还不明白。 她闭了闭眼,狠狠甩开殷珠珠,转身看向一旁兴乾帝的近身大太监。 “高全盛,皇上呢?” “回太后,诵经已经结束,又发生这样的事,皇上心情不虞,乾元宫正好还有要事,皇上这会儿已经回了乾元宫,让奴才留下协助太后处理此事。” “皇上有何吩咐?” “皇上说,他虽已除服,但在祝祷日有人心思不纯就是对先帝不敬,看在太后的面子上,端王与殷小姐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端王禁足府中为先帝再守孝三个月,至于殷小姐,待端王守孝过后,便入端王府为贱妾。” 殷太后垂眸沉思。 母慈子孝半年,她对萧靖玺也多了几分了解。 他既然等不及她来,此事就是没有转圜的余地。 所幸,小儿子只是禁足,至于外甥女,只能算自作自受。 聪明人要懂得见好就收。 “皇上确实已经网开一面,你回去跟皇上说,此事哀家没有异议。” 殷珠珠不敢置信看向殷太后。 正待再开口,门口忽然传来一道略微惊诧的声音。 “母后,发生了何事?” 众人寻声望过去,站在门口的两人是安平公主萧静薇与国公府嫡女李云舒。 “哀家也想问。” 殷太后看向李云舒,眸光沉狞。 “云舒,哀家不是让祥安带你过来换衣裳,为什么你不在这里?” 李云舒看了一眼殷珠珠,无视她的怒视,娇艳面庞上残留恰到好处的惊讶。 她恭谨道,“回太后,方才行至半道,祥公公被人叫走,祥公公前脚刚走,殷小姐便出现提醒臣女,圣驾在英华殿为先帝抄经。” “云舒不敢惊扰圣驾,本想直接回主殿,折返之时遇上公主,公主热心,带臣女回玉窈宫换了身干净衣裳。” 今日,众世家贵女自辰时进宫,抄经、诵经至戌时,最后在宫中用过祝祷膳才算全了规矩。 李云舒早就知道此次进宫,必定会有麻烦在等她。 果不其然,临近尾声,找事的就来了。 添水的宫女故意弄湿李云舒的襦裙。 殷太后当众惩治了宫女,并让慈宁宫的大太监祥安带她到英华殿换衣裳。 她的侍女琼枝半道被叫走,以为支开琼枝他们的计谋就能得逞吗? 端王觊觎她,殷珠珠想要当后妃。 她稍微使使计,让他们自食恶果,就能将自己清清白白摘出去。 殷太后看重她的皮囊,想要她侍君,成为她手中的一柄利刃,为她所用。 明知山有虎,那就拐个弯。 任人摆布,李云舒还没那么傻。 第2章 先帝遗诏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母后,您应该庆幸云舒没有来此处。” 萧静薇扫过端王萧靖城的目光难掩厌恶。 说出的话也毫不顾念半点兄妹之情。 “父皇在世时,对李家有多看重您心里也清楚。" "不夸张地说,父皇喜爱云舒更胜我这个亲生女儿。" "若是父皇知道他一走,四皇兄就想对云舒做这种龌龊事,怕是气得棺材板都压不住了。” 端王萧靖城觊觎李云舒这个未来大嫂,早几年前就已经人尽皆知。 先帝在世,他还有所忌惮。 如今没了先帝,生母又成了太后。 萧靖城行事越发肆无忌惮。 若非她三哥有先见之明,云舒也知道留个心眼。 这么一个艳冠众芳的美人儿,岂不是要沾上一坨牛粪。 想想都晦气的程度。 “胡说什么?你堂堂一国公主,还有没有分寸,棺材板这种话也是你能说的?” 殷太后本就一肚子气。 这会儿小儿子让萧静薇当着众人的面,话里话外数落。 她身为萧靖城之母,着实又怒又难堪。 萧静薇才不怕这个便宜母后。 殷太后又不是她亲娘。 她对萧静薇不是真心疼爱,萧静薇对殷太后也只是表面恭敬而已。 太后又如何? 如今她三哥才是南晋之主,这里是皇宫。 萧静薇为何要怕她。 殷太后到底爱面子,很快便从失态中回神。 “天色已经不早,今日到此为止,让外边的人都散了吧,今日之事,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哀家希望你们心里有数。” 殷太后敲打完,众人陆续离开,殷太后又叫住李云舒。 “云舒,听说你母亲最近身体不太好,哀家心里极为挂念,等明日哀家就让太医过去瞧一瞧。” 李云舒面相如常,好似听不懂殷太后的威胁。 “臣女代母亲谢过太后。” 殷太后无声冷笑了下,离开了英华殿。 端王走至李云舒身旁时,还刻意停顿了一下。 李云舒没抬头,也能感受到萧靖城那种令人作呕的目光。 萧静薇上前挡在李云舒身前,梗着脖子瞪萧靖城。 萧靖城意味不明笑了一下,终于走了。 国公府的马车在东华门,萧静薇坚持要送李云舒到宫门口。 “云舒,你不用怕萧靖城,有我在,他若敢对你做什么,我饶不了他。” 李家深受先帝宠信,再加上李云舒又是先太上皇下旨赐婚的准太子妃,到了开蒙之龄,李云舒就进宫与诸皇子公主一起上学堂。 先帝膝下只有萧静薇一个女儿,李云舒与萧静薇自小一起长大,性格也合得来,两人亲如姐妹。 人人都说李云舒骄纵,可萧静薇却最喜欢她。 她是颜控,美人有点脾气怎么了? 那叫个性! 父皇与先太子不在之后,朝里朝外都在猜测新帝会因为李云舒与先太子的婚约猜忌李家。 不知道谁还传出李云舒以前与新帝结下过梁子,兴乾帝对她厌憎至极。 萧静薇嗤之以鼻。 她三哥才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至于厌恶云舒,更是胡说八道。 幼时,三哥不喜甜腻之物,云舒给他们带府中厨师做的点心,三哥也都会蹙着眉吃完。 真厌恶,三哥何必如此委屈自己。 以前年纪尚轻,萧静薇也想不明白,为何三哥长大后对云舒越发疏离。 后来她渐渐明白了。 因为他们长大了。 因为云舒是准太子妃。 因为宫里流言蜚语最是可怕。 要避嫌。 萧靖城有太后撑腰,她三哥也不是摆设。 太后虽然是长辈,可如今她三哥才是这个皇宫、这个天下之主。 萧静薇可不将萧靖城放在眼里。 李云舒心里暖贴,“今日多谢公主,我没怕。” “我真是不明白,父皇在世时,太后多么蓁顺贤良,怎么如今成了太后就性情大变了。” “好歹你也差点成了她的儿媳妇,她居然想对你使那种见不得人的手段,都敢算计到三哥头上,真是做梦。” 李云舒顿住脚步,侧头望着萧静薇。 “公主你还不明白吗?”李云舒神色尽是认真,“自然是因为先帝留下的遗诏。” 因为权势。 新帝登基,今非昔比的除了深受先帝宠信的李家,太后亦然。 别看如今她有太后的尊位,新帝不是自己的亲儿子,自然少了几分尊荣。 落差之下,野心膨胀不难理解。 何况,先帝在世时,殷太后的温良都是装出来的而已。 一个对自己先天不足的长子多加嫌弃的母亲,怎么也不会是好人。 如果太子废立不是关乎国本,自古以来后宫干政是禁忌。 恐怕,殷太后早在先帝还在位之时,就请求先帝废了先太子,让自己的另外一个儿子入主东宫。 先太子还在世时,曾经不止一次向她抱怨过,他的母后有多偏心。 在李云舒看来,先太子病逝,殷太后不见得有多伤心。 真正出乎她意料的,恐怕是先帝留下的遗诏。 按理说,立嫡立长。 端王是中宫嫡出。 太子病逝,先帝驾崩,理应由萧靖诚承继大统。 没想到,先帝瞒着所有人,早早立下遗诏,将最‘不受宠’的三皇子萧靖玺推上帝位。 萧靖玺的生母董贵妃生前独占盛宠,殷太后对其又恨又妒。 如今,董贵妃死了,她还活着。 董贵妃的儿子直接成了皇帝,而她的儿子只是一个王爷。 她怎么可能甘心。 若非新帝生母董贵妃已经不在,慈宁宫的主人是不是当今太后还有待商榷。 表面上,太后对新帝处处妥善体贴,俨然比亲儿子端王还要关切上心。 如果李云舒不是成了局中人,恐怕也会被骗了。 如今,她已经明白,这一切,不过是做给朝臣看的而已。 太后‘母慈’,新帝也‘子孝’。 每日到慈宁宫晨昏定省,何尝不是一段母子佳话。 只能说,论做戏,新帝也不遑多让。 兴乾帝要是真孝顺太后,就不会如此不给太后面子。 国丧一过,太后就积极为新帝张罗选秀,甚至想让自己外甥女进宫伺候新帝。 结果,新帝屡次驳了太后的面子。 第3章 圣意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朕刚继位,若是让殷家女入了后宫,恐让朝臣误会母后别有居心,想趁朕根基不稳,联合外戚把权,朕此举是为母后名声着想,母后定能体谅朕的苦心。” 这一番话,说得殷太后哑口无言。 就连御史台,也不能将不孝的罪名扣在新帝头上。 殷太后更是直接拿新帝没办法。 高全盛躲在暗处,看着李云舒上了国公府的马车才折回乾元宫。 “皇上,公主亲自送云舒小姐到宫门口,奴才看着云舒小姐上了马车才回来。” 萧靖玺掀起狭长眼眸,轻飘飘扫了他一眼,很快又垂下眼睛,重新看起手里的奏折。 见状,高全盛有些疑惑。 难道自己此次揣度错圣意了? 心下正忐忑,只听御案后的皇上淡声道:“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高全盛松了一口气。 就说他怎么可能猜错皇上的心思。 他可是自小就跟在皇上身边伺候。 事关云舒小姐,皇上怎么也不能毫无反应。 - 萧靖城与殷珠珠跟着太后回了慈宁宫。 殷珠珠见太后眼都不眨,直接命人杖毙了祥安以及那个奉命弄湿李云舒襦裙的宫女。 吓得哭都不敢哭。 听令行事宫女成了姨母发泄怒火的对象就算了。 祥安可是从姨母进宫,就开始在姨母身边伺候。 对姨母向来忠心耿耿,就连她娘都曾经称赞过祥安。 姨母竟然也没半点顾及。 殷珠珠有些担心自己了。 她今日铤而走险,只因无意间听到殷太后的计划。 殷太后想在皇上身边安插心腹,皇上油盐不进。 殷太后屡屡未得逞。 这才将主意打到李云舒身上。 李云舒与皇上胞妹萧静薇交好,又自小出入宫廷。 即便外界传言新帝厌恶李云舒,直觉告诉殷太后,李云舒是最有可能接近萧靖玺的女人。 不说其他,单就李云舒那张脸,就没有哪个男人会不动容。 殷太后想让李云舒用美人计迷惑兴乾帝,为她所用。 得知殷太后的打算,殷珠珠急了。 李云舒娇纵,殷珠珠自傲,两人向来不对付。 特别是李云舒艳冠京城,在她的衬托之下,殷珠珠的容貌只能算是泯然众人。 殷珠珠对李云舒的嫉妒与不满由来已久。 如今新帝登基,李家早就不可同日而语。 而她的姨母却成了当今太后。 她怎会再给李云舒骑在她头上的机会。 怕日后李云舒威胁到自己,所以殷珠珠才会想自己上。 她知道,姨母对李云舒不可能全然信任,她想扶持的皇后是她。 这正如她的意。 有个当皇后的姨母,殷珠珠时常能进宫。 她情窦初开就有意萧靖玺, 即便他总是冷着一张脸,她同他说话都得不到回应。 可她还是为他心跳加速。 她没见过比他更俊美伟岸的男子。 特别,这个男子还成了手握权柄的帝王。 八分的喜欢就变成了十分。 姨母想利用她,她也只是利用这个机会。 若她成了皇后,她不会背叛萧靖玺,还要帮他躲过姨母的算计。 她想,总有一天,萧靖玺一定会看到她的真心,她能得到他的心,也能稳坐后位。 所以,她执意孤注一掷。 哪里知道萧靖城会成为那个变数。 她阴差阳错与萧靖城发生关系。 让喜欢的男子看到自己跟别的男人滚在一起,殷珠珠当时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现在,她是活得好好的,可她何等骄傲,让她当贱妾,嫁的还是她不爱之人。 这跟要她死有何区别? “姨母,求求您,您……” “不想当贱妾?” 殷珠珠连连点头,下一秒就听殷太后冷漠至极道,“那你现在就去死。” 殷珠珠傻了。 祖父母膝下没有男丁,正室与妾室一共生了六个女儿。 只有殷太后与殷珠珠的母亲是嫡出。 殷太后入宫为后,殷珠珠的母亲招赘。 殷珠珠随母姓。 姨母生了两个儿子,唯独没有女儿,又与殷珠珠母亲姐妹情深,自小就疼她。 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姨母居然会让她去死。 这还是她认识的姨母吗? “你让哀家的盘算成了笑话,让殷家成了笑话,留下一条贱命你不感恩戴德,竟还有脸面求哀家?” “你给哀家滚,再惹事哀家就亲自了结你。” 殷太后神情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 想到祥安的下场,殷珠珠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她第一次害怕姨母。 殷珠珠不敢再多说半个字,惨白着脸被人带了出去。 殷太后锐利的视线转移到小儿子身上。 “你没话要与哀家说?” 殷太后的怒火别人怕,萧靖城可不怕。 “母后,您不是知道吗,儿臣心仪云舒。” “你知道哀家今日作何打算?” “您不就是想将云舒送上皇上床榻吗?” 殷太后怒笑,“所以你知道哀家的盘算,你还敢明目张胆跟哀家对着干,你可真是哀家的好儿子!” 萧靖城皱眉,语气不满,“母后,你明知道我念了云舒那么久,好不容易父皇管不了我了,怎么连你也不帮我?” 殷太后一掌重重拍在桌子上,一张脸极为难看。 “你趁早给哀家歇了这些心思。” "今日哀家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你跟李云舒绝无可能。" 听闻此话,端王彻底失了表面镇定。 "为何不可能,云舒未曾与大哥行过大礼,那婚事就作不得数,如今本王未娶她未嫁,怎么就不可能?" "亏你还记得你大哥。" 殷太后脸上的神色越发凌厉。 "你怎么不想想,若你与李云舒扯上关系,别人会怎么看你?你是不是非要等到声名狼藉了才知道后悔。" 她就剩下这么一个儿子,绝不允许他为了一个女人自毁声名。 端王眸光微动,见殷太后真的生气,气势弱了几分。 "哪里就有母后说得这么严重。" 殷太后冷笑,小儿子真不是一般的天真。 “哀家不管你心里到底怎么想,总之一句话,云舒哀家另有安排,你别在她身上白费功夫。” “而端王府,确实也该有一个女主人了,这段时间你安分在府中禁足,你的正妃哀家会好好替你相看。” 端王妃的人选,殷太后心里早有打算。 第4章 笑话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她属意有两人,梁家女梁咏荷与刘家女刘雅芙。 梁家、刘家都是武将世家。 手握重兵,日后定能成为萧靖城的助力。 除此之外,殷太后另有考量。 梁家与国公府是姻亲,如果李家对她忠心,梁家女是最好的端王妃人选。 然而今日这桩事让她明白,李云舒不是轻易能受人摆布。 若说殷太后自此选了刘家也不是。 梁老将军与李老太太还健在,若梁家女成了端王妃,没准李家就会真心效忠她与端王。 此事,她还需要再好好想想。 萧靖城消停一段时间也好,她正好再观望观望。 还有萧靖玺那边,表面功夫得做足了,暂时不能让他起疑心。 不怪她贪权恋势。 她汲汲为营也是先帝对不起她在先。 谁能想到她尽心尽力伺候先帝几十年,先帝临死还要往她身上捅一刀。 这一刀,不见血,却痛入骨髓。 让她彻彻底底成为一个笑话。 殷太后已经明白,权势只有握在自己手中才有用! “母后,儿臣……” "昔日哀家跟你说的话,看来你已经忘得一干二净。" “我、我没忘。” “既然你没忘,那就好好听哀家的话。” "可是……" 萧靖城是真的喜欢李云舒。 大哥是个病秧子,根本配不上云舒。 好不容易等到大哥死了,他终于有机会,怎么会轻易放弃? 想得再多,对上殷太后怒极的神色,萧靖城到底心里有惧。 "儿臣……听母后的就是。" 闻言,殷太后脸色终于好看些许,语气也软下来。 "城儿,母后现在就剩你一个儿子,你要信母后,母后做任何事情都是为了你好,离李云舒远一点,不要让一个女人妨碍你的前程。" “儿臣谨遵母后教诲。” 他不能再跟母后对着干。 他也必须承认,母后说得对。 但是让他就这么死心,做梦。 - 李云舒从马车上下来,赵管事立刻迎上来。 “二小姐,国公爷、夫人和世子都在大堂等您。” 李云舒微微颔首,跟着赵管事来到大堂。 国公爷李显宏见到小女儿平安归来,悬了整日的心终于落定。 “幸亏有公主,公主真是咱们李家的大恩人。” 李云舒她娘张氏也满脸担忧看着女儿,大哥李定担忧之余还有愤怒。 看来他们都已经知道今日宫中发生的事情。 李云舒宽慰几人,“爹娘、大哥,我没事。” 李国公挥退伺候之人,只他们一家子留在屋里说话。 李云舒走到张氏身边,握住她手腕,细致地号起脉。 她平素医书看得杂,遇到感兴趣的没少钻研。 长此以往,她便会些医术。 “娘近日没觉得有哪里不好,你别担心。” 李云舒放下张氏的手腕,面上轻松许多,“娘体内的毒素已经排得差不多了。” 李家父子一口气还没喘匀,李云舒又道:“太后明日会派太医过来为娘诊治。” “欺人太甚!” 李定到底年轻,沉不住气,当即就忍不住了。 两个月前,殷太后召张氏进宫。 回来没几天,人就病了。 李云舒瞧着像是中毒,郎中却说是染了风寒。 直到张氏深度昏迷,太后赏了‘补品’,竟比太医开的药还管用。 李家父子终于相信李云舒的话。 隔天,太后又宣召云舒进宫。 一番拐弯抹角的谈话后,她才知道,太后给她娘下毒,目的不是李家,而是她李云舒。 殷太后想用张氏来威胁她。 她给张氏下的是一种血砂毒。 医书记载,外域有种温性毒药血砂草,此毒就是来源于此。 血砂毒不是一沾毙命的烈性剧毒,但是有极强的腐蚀性。 但若是长期没有解药,身体会渐渐被此毒腐蚀,最终药石无灵。 血砂毒有解药,却需要上百种药材研制。 若有一味药不对,贸然服用,都有可能丧命。 更别说有些药材还极为罕见,轻易寻不到。 殷太后此举,可谓是歹毒至极。 李云舒刚刚得知殷太后给张氏下毒,甚至还天真地进宫求过昔日对她还算疼爱的殷太后。 彼时殷太后笑容温慈,循循善诱。 “云舒,你一出生,先太上皇便为你与太子赐婚,哀家自小将你当亲女儿疼,先太子更是待你如珠如宝,如今他走了,相信你也不会忍心让他的母后日日担惊受怕。” “哀家也是身不由己,你也别怪哀家,怪就怪你生得太好,只有你能助哀家,相信你不会让哀家失望。” 这都是当时殷太后的原话。 这番话,直接碾碎李云舒的天真,也是从那日,她彻底看清了殷太后。 后来,是萧静薇给了她解药。 殷太后不知道张氏身上的毒已经在慢慢排解。 每当太医来问诊,李云舒都会让张氏服用能短暂让人脉象紊乱的药丸,用障眼法瞒过太医。 一个多月过去,倒也没被太后察觉。 对比李定的气愤,李显宏还算理智,“这样也好,太后放心了就不会使其他手段。” “你也累了一天了,早些回去歇下。” 李云舒点头,张氏也跟着起身。 她先送张氏回主院,再宽慰她几句,才带着琼枝往姝暖阁走。 李国公父子还留在大堂说话。 “爹,你说太后真的行事一点都不顾及了吗,还有端王竟敢如此荒唐,这对母子究竟要做什么?!” 一个是太后,一个是王爷。 都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 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李国公警告地看了儿子一眼。 李定想起这段时间李家遇到的糟心事,眉眼间笼罩层层阴霾。 他实在不吐不快。 “新帝登基,我们家的立场还有云舒的身份本来就尴尬。” “太后还不肯罢手,真是不知道皇上会怎么猜忌我们李家。” 李国公正要待开口,庆云堂来了人。 李显宏离去还记得嘱咐长子。 “不管你心里怎么想,在你母亲与妹妹面前,别说这些话,省得她们担心。” “爹,你太小看云舒了,她那么聪明,想的只会比我多。” 李国公到底没再多说。 李老太太也早就知晓今日端宫里发生之事 心里的担忧并不比李家父子少。 李国公深思熟虑后道,“母亲,您上回说的事,儿子觉得可以好好考虑一番。” 老太太愣了半晌,语气有些不确定。 “你是说我上回提过的,尽快给云舒择一门亲事?” 第5章 打算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李国公凝思半晌,终是下定决心点了点头。 他给李老太太分析利弊。 “李家今时不同往日,皇上虽不至于像旁人所想那般猜忌李家,可到底一朝天子一朝臣。” “如今您也看到了,太后对李家存了利用之心,若她只是想利用儿子,我还能装聋作哑打太极,可若是,太后将主意打到云舒身上……” 李老太太目光深了几分。 "张氏是前车之鉴,幸得公主相助,侥幸逃过一劫,并不代表下一次也能有这样的好运气。" 听儿子想起儿媳,李老太太深知他的担忧并非全无道理。 "母亲,儿子实话跟您说,公主与皇上兄妹情深,公主将解药给云舒,皇上不见得不知道。” “皇上那里,儿子也不敢妄自揣度圣意,咱们只能尽本分,尽量不要卷入皇上与太后争斗中。” “端王心思狭隘,难免不会因此迁怒李家,李家行得正坐得直可以不怕他,可他若对云舒动心思,也是防不胜防。” “趁皇上下旨将端王禁足,儿子想早些早早替云舒打算,此事还请母亲费心。" "我明白了,云舒会同意吗?" 李国公,“儿子会尽快找机会与她说清楚,也让她早点有个心理准备。” 李老太太点头,顺带提了一嘴。 “我挺属意程家小子,你觉得呢?” 李老太太口中的程家小子是程太傅的嫡子,名唤元君。 程元君今年十八,正当婚配之龄。 虽无大才,却也踏实稳重,品性也出挑。 程家家学渊博。 程家几任太傅,都只兢兢业业为凤子龙孙们授业解惑,远离朝堂政之事,也就远离了朝堂上一切阴谋诡计。 若能嫁进程家,不管今后李家前程如何,云舒应该能得个安稳。 “儿子也觉得他不错。” 李老太太心里有了数。 只还得看小孙女自己的意思。 翌日,李国公早朝过后立刻回了国公府。 他记挂太后让太医登门的事情。 没想到在国公府门前碰上了另一辆马车。 昨晚方与母亲提及的人,此时就出现在他国公府。 李定正好要出府,看到程元君也是一愣。 他有些猜到父亲与祖母的打算,当下也不走了,陪着父亲客客气气将程元君请进府中。 李国公父子如此客气,倒让程元君有些受宠若惊。 一番客套之后,程元君没耐住表明来意。 "国公爷,其实我是听说了昨日之事,心下有些担心二小姐,不知二小姐可还好?” 昨晚从妹妹程怡君口中得知宫中发生的事,他担忧得一夜没睡好。 今日比平时早起半个时辰。 想着上职前顺道先来国公府拜访一下。 李国公因心中打算,加上他是一家之主,对程元君客气周到很正常。 但小女儿还不知情,两人八字还没一撇呢,他也不用对程元君太过热络。 便轻轻带过了话题。 程元君也知道自己今日行事有些鲁莽。 得知李云舒尚好,他便起身告辞上职去了。 - 李云舒的庶姐李云婵听到程元君到访的消息,带着丫鬟来了姝暖阁。 时值四月,春暖花开。 李云舒一袭藕粉色烟纱罗裙,靠坐在院中藤椅上,及腰长发用玉簪简单挽在脑后,膝盖上摊着本书卷。 她长睫低垂,纤指搁置在书卷边沿时不时轻轻翻动,看得十分认真。 李云婵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 细碎的阳光透过斑驳的枝叶缝隙,铺在李云舒如画的眉目上,将她本就明艳的容色妆点得更加精致。 莫说是男子,连她一个女子看到都移不开视线。 生得这样一副模样,不怪遭人惦记。 琼枝离门口近,先一步听到脚步声。 见是李云婵,她神色瞬间变得古怪。 平日里,还算稳重的丫头,此时也失了些镇定。 "小姐,大小姐来了!" 李云婵微微蹙眉。 李云舒啪的一声合上医书。 抬头时,琉璃般的鹿眼氤了几分凛然,"站住——" 李云婵主仆僵在原地。 "二妹妹,你这是何意?" 琼枝知道小姐向来不屑拐弯抹角,有什么说什么。 可上次夫人嘱咐小姐的话,她们可都记得。 为避免小姐再被夫人训话,琼枝先一步开口。 “大小姐是这样的,二小姐今日晨起突觉胸闷气短,这人一多空气就闷,连奴婢与琼叶都不让近身伺候呢。” "大小姐有什么事不妨就站在这里说?" 李云舒默认琼枝的说法。 李云婵虽然有些不得劲,但方才进院子,确实见李云舒的两个贴身丫鬟都离了她有些距离。 只得作罢。 嘴上却不忘记讽刺了句,"二妹妹自来娇贵。" "你知道就好。" "……" 李云婵嘴角一抽。 她那话一听就是嘲讽,怎么李云舒看起来还很是骄傲? 果真厚脸皮。 "大小姐,您坐。" 琼枝将木墩子放下,便远远走开。 离了李云婵主仆好几米,才如释重负松了口气。 看了一眼大小姐身旁神色如常的惜月,一时间,琼枝竟不知该佩服还是该同情。 李云婵坐下后,视线扫过李云舒手上的书卷最终定在她脸上。 "二妹妹此时竟还有兴致看书呢。” 李云舒懒得接话。 李云婵若一直自说自话,她只管左耳进右耳出。 何必浪费唇舌。 “话说,宫里有端王,宫外有个程大公子,两个人中龙凤都属意二妹妹,你竟然能不为所动,这份定力着实让姐姐钦佩。” "……" “程大公子暂且不说,端王身份贵重,相貌俊逸,二妹妹真就毫不心动?” "……" "二妹妹,你可有听到我说的话?" "听见了。"李云舒一双潋滟水眸,清凌凌的,她不疾不徐问,“相貌俊逸?这么说,你见过人了?” “我、我怎么会见过,只是听说而已。” 她又不是李云舒,自小就出入皇宫与众位皇子公主一起上学堂。 哪里有机会见到端王。 像昨日那样的进宫机会,她一个庶女也没资格。 “道听途说是为谣言,这个道理你难道不懂?” “当然,姐姐若有意,我可以代你与父亲兄长说一声,你好歹也是李家女,又比我年长,相信父兄也会尽力帮衬。” 装白莲而已,当谁不会。 第6章 嫡庶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李云婵反应有些大,“二妹妹不要胡言。” “连你都不愿意的事情,你凭什么觉得我会愿意?” 李云舒这话说得面无表情,李云婵却听出了她言语中满满的讥诮。 话中意好似是,你年纪比我大,身份不如我,长得没有我好看,你都不愿意嫁的人,凭什么觉得我会嫁? 李云婵脸上的笑容几乎维持不住。 李云舒这是故意埋汰她吗? 端王殿下心慕她李云舒京中谁人不知! 她倒是想,但也要人家看得上。 院中霎时沉寂下来。 此时,李老夫人院子里的丫鬟花霜来了。 “二小姐,今早梁老将军让人送了些补品给老夫人,老夫人惦记心里惦记着二小姐,特意让奴婢送来一些,老夫人还嘱咐让您别忘了食用,吃完她那里还有很多呢。” 梁老将军是李老夫人长兄,李国公的舅父。 年逾古稀,身子骨依旧硬朗。 两兄妹情厚,各自嫁娶成家后仍时常记挂对方。 李云舒让琼枝收下,“替我谢谢祖母。” 花霜恭敬应声离去。 李云婵因李云舒那几句话,脸色本就不好看。 又有这一遭,她更加不想再留下来自讨没趣。 李云婵主仆俩一走,琼枝赶忙来到李云舒身边。 “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多亏你及时提醒我。” 琼枝松了一口气。 她也知道自己方才的行为有些反常,大小姐铁定会不高兴。 可又有什么办法,她是二小姐的丫鬟,当然要事事以二小姐为先。 谁让大小姐身上味儿大,又喜欢往身上可劲儿抹粉。 偏偏二小姐对香粉过敏。 从小到大,不知被折腾过几次,姝暖阁上上下下伺候之人着实是怕了。 每次大小姐过来,众人都如临大敌。 生怕小姐有个闪失,她们吃不了兜着走。 琼枝忍不住嘟囔,“大小姐也真是的,什么话都说,方才那些话若是让旁人听去了,还不知道会在背后如何议论小姐呢。” 再怎么说,小姐也是前太子妃。 端王与先太子一母同胞。 还曾传出先太子与端王因为女人生出龌蹉的流言。 先太子病逝之后,外头多的是人想要看小姐笑话。 若再同端王扯上关系,不得被唾沫星子淹死。 要按照琼枝所想,随便哪位皇子都比端王好! “她也只能逞口舌之快,你家小姐还能吃亏了去?” “那自然是不能!” 琼枝这声应得底气十足,与有荣焉。 小姐长得好又聪慧。 国公府说得上话的主子们哪个不宠着依着? 就连向来最重规矩的老夫人,对小姐也是疼爱有加。 有求必应。 想到老夫人,琼枝迟疑道:“小姐,方才花霜送了东西来,大小姐见了会不会对老夫人生怨?” “自然,可祖母就算往景韵阁送了同样的东西也徒劳无功。” 琼枝一下子就明白小姐的意思。 确实如此。 老夫人也不是从一开始就偏心小姐。 只大小姐性子与二小姐截然相反。 像今日这般,老夫人让人送来的东西,小姐会欣然收下。 换成大小姐,她会收起来,隔几日重新拿到老夫人院子。 美其名曰舍不得吃,留着孝敬祖母。 这样做派,寻常人或许会觉得小辈孝顺。 可李老夫人只会觉得李云婵小家子气,上不了台面。 李老夫人出身武将世家。 年轻时性情豪爽,不拘小节。 到了如今这个年纪,喜爱的小辈自然也是落落大方、明媚自信之人。 送出去的东西被送回来,一番心意白费了不算,就说李云婵堂堂一个国公府小姐,连这点都受不起,被人知道了,人家是笑话李云婵还是笑话国公府? 真不明白这些年,大小姐怎的就一直不明白这个道理。 主仆俩一出姝暖阁,李云婵就冷下了脸。 惜月为自家小姐抱不平。 “二小姐生得再好,再眼高于顶,如今身份尴尬,整个大隋国,哪里还有比端王更好的人选。” “小姐也是为了二小姐着想,二小姐不领情就算了,竟还想着跟国公爷与世子告状,真是不识好人心,小姐一番心意都白费了。” 李云婵苦笑,“谁让她是嫡女,我是庶女呢。” “我孝顺祖母又有什么用,在祖母眼里我不还是比不上二妹妹。” 想起方才花霜送到姝暖阁的那些好东西,李云婵心中难免嫉妒。 都是李家的女儿。 她自小温良恭俭,孝顺长辈。 可为何祖母总是那样偏心,从来都看不上她。 就因为她是庶女,就要永远低李云舒一等? 李云婵越想越烦躁。 “算了,别说了,既然人家不领情,我也不想再凑上去讨人嫌。” 惜月见她情绪不佳,连忙宽慰。 “小姐,您别难过,您与二小姐都已经到了适婚之龄,女子前程如何,未出阁前看娘家,出阁之后便只能看夫家。” “小姐也是国公爷的女儿,又是出了名的知书达理,日后夫家定不会输了二小姐去。” 二小姐生得美是嫡女又如何,如今谁敢求娶? 不对,程大公子好像对二小姐挺殷勤…… “休要胡说八道。” 嘴上训斥,李云婵脸色明显轻快许多。 “不说这些了,今日还没去给母亲请安,这便去吧。” 惜月说得对,择一门好亲事比什么都重要。 想起今日登门的程元君。 若非碍于礼数,她真想去前头碰碰运气。 端王她没见过,只听说长得好,只那行径颇为荒唐。 而程元君,她曾经在街上远远见过一回。 翩翩公子温润如玉。 很合李云婵的眼缘。 程家家风是受过祖母夸赞的。 如果她能嫁进程家,后半辈子肯定差不了。 她的婚事还要母亲做主,趁母亲最近身体不佳。 她多往主院走几趟有利无害。 走了两步,李云婵忽然想起刚才李云舒主仆的反常。 脚步又是一顿。 “你可有闻见什么味道?” 惜月哪能想到大小姐会直接将胳膊搁在她鼻子底下。 她被冲得,下意识往后跳了一大步。 李云婵瞧见她的动作,唇瓣抿紧,脸色很黑。 第7章 一反常态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惜月反应过来,尴尬又无措,“小姐我,我不是…是您突然凑近,我吓到了。” 李云婵的脸色还是极为难看。 惜月主动凑上去,"小姐,是、是香味,我只闻到了香味。" 李云婵的神色稍霁,不疑有他。 刚才出门她特意泡了个澡,涂了香粉,身上也带了好些香包。 她不香谁香? "走吧,去给母亲请安。" 惜月如释重负。 待李云婵当先走了两步,她才赶紧跟上去。 李云婵到底没能见到张氏,因为太后派来的言太医正在主院替张氏诊脉。 李国公不让闲杂人等进出主院。 张氏今早用完早膳,服用了李云舒给她的药丸。 太医没有觉察出哪里不对,诊过脉就回宫复命了。 “太后,国公夫人脉象紊乱,气血虚浮,淤毒积身……” 殷太后听到自己想听的,不等太医说完,就出声打断。 “可以了,退下吧。” “是。” 李家尚在掌控之中,殷太后心思又放到小儿子婚事上。 “小德子,你觉得刘家女和梁家女,哪个更适合当端王妃?” 小德子是祥安的义子。 祥安待他不薄,伺候主子经常带着他。 他也借此在太后跟前混了个眼熟。 殷太后还曾经当着祥安的面,夸小德子比祥安机灵。 他嘴巴又甜。 这慈宁宫大太监空了出来,小德子机会就来了。 想起祥安的下场,小德子伺候起殷太后越发小心翼翼。 他知道对于端王妃的人选,太后心里还未有定论。 更知道,端王妃的人选,不是他一个奴才可以置喙。 太后只是随口一问。 但他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回答。 “奴才觉得,两位小姐家世相当,太后与端王殿下母子齐心,不妨找个机会先见见两位小姐,之后可以按殿下的喜好斟酌一番?” “你说的在理。” 殷太后赞同小德子的话,“哀家想得跟你一样,到底是城儿的正妃,夫妻若能举案齐眉,后院才能安稳。” 小德子暗暗松了口气。 “哀家没记错的话,安平公主的生辰就在近几日?” “是的太后,应该是在四日之后。” 今日四月十二,安平公主生辰在四月十六。 殷太后忽而感慨,“哀家仍记得,先帝驾崩前几日还在念叨为公主庆生,终没能如愿。" "如今国丧已过,公主今年的生辰宴须得好好操办一番,可不能委屈了公主。” 殷太后话锋一转。 "皇上与公主兄妹情深,最近皇上朝政繁忙,哀家这个母后理应多上点心。" 小德子额间冷汗连连。 前几日那件事,皇上心里到底对太后有了意见。 连每日的晨昏定省也免了。 这是皇上登基以来,从未有过的事情。 他还无意间听太后冷笑着说了一句,"果真不是亲母子就是容易成恶人,哀家为皇嗣着想,想尽办法为他操持,到头来竟里外不是人。" 此时,小德子哪里敢言,只连忙应和,“太后您说的极是。” - 御书房。 高全盛偷偷打量万岁爷。 自从方才康统领来过后,皇上就一直没说过话。 手上那本折子,若是他没记差,皇上已经足足看了两刻钟。 皇上甚少这般一反常态。 为数不多的几次,好似都是与那位有关。 方才康莱与皇上回禀的话,也入了他的耳。 高全盛可是花了好大力气才保持镇定,没在圣上面前失仪。 程公子造访国公府,国公爷有意与程家结亲。 这两件事,随便哪一件,皇上可都不爱听呐。 外头都传皇上与云舒小姐结过梁子,极为不待见她。 事实如何,他这个近身伺候皇上多年的人倒能窥见几分。 说到结梁子,貌似有这么一回事。 至于不待见,简直是无稽之谈。 “看什么?” 清冽淡漠的声音乍一响起,高全盛当即垂头躬身,不敢再细想。 “皇上,国事再要紧,也要顾惜龙体,您今儿已经看了一日奏章,不妨休息休息?” 再看下去,您也心不在焉。 当然这句话,高全盛打死都不敢说出口。 “聒噪。” 高全盛能成为乾元宫的总管太监,除了自小伺候皇上的情分,察言观色也是必备技能。 皇上此时心情不佳,他还是闭嘴为妙。 殿中一时沉寂下来。 又过了片刻,高全盛突然听到皇上问:“安平公主的生辰是不是就在这几日?” “是的皇上。” 过几日就是萧静薇十八岁生辰。 按理说,公主这个年岁早该有驸马。 可先帝尚在世时,想多留安平公主两年。 哪知世事无常,先帝终究是没机会替安平公主择选驸马了。 “你现在就去玉窈宫走一趟,将朕的意思告知公主,国丧已过,此次生辰礼让她正常操办,不用顾忌。” 安平公主喜欢热闹。 正常操办…… 高全盛猜到皇上的心思,眼睛一亮,应得十分起劲,“奴才领旨。" - 京中年纪相仿的世家贵女都收到了安平公主的请帖。 李云舒赫然在列。 李国公一如既往担忧女儿,可又不能不进宫。 不说云舒与公主自小的情分,就说公主给了张氏解药又多次出手帮云舒,她就不能拒绝。 “云舒,你此次进宫,就算见到了太后,也不能正面跟太后起冲突,为父的话你务必谨记。” 李家到底今非昔比。 李国公只担心不等他们为她安排好,女儿就出了事。 “爹,女儿今次进宫为公主庆生,是去玉窈宫不是慈宁宫,晚些就回来了,您不用多虑。” 李云舒内心跟她面上一样淡定。 这一次,她是半点没担心太后再搞事。 几日前,殷太后刚刚失了面子,又折了个外甥女。 就算她再着急将她送上龙榻,也得顾忌兴乾帝。 听说这几日,萧靖玺以政事繁忙为由,缺了每日到慈宁宫晨昏定省。 这是直接将对太后的意见摆到明面上呢。 殷太后不会傻到这时候与萧靖玺撕破脸皮。 “就算见到太后……”李云舒扯了下唇,芙蓉面上最后一丝笑意消失殆尽。 “女儿的心里也有数,我不会冲动的,爹爹放心。” 李国公叹息一声,最后还得女儿反过来安慰他。 进宫之事不可推拒。 李国公明白此时再担忧也无济于事,只能口头上多叮嘱几句。 “二妹妹。” 车夫已经候在国公府门前,李云舒带着琼枝琼叶正要上车,被落后几步的李云婵叫住。 安平公主喜热闹,每年她的生辰宴,她们这些庶女也能有机会进宫一趟。 琼枝跟琼叶下意识挡在自家小姐身前,没让李云婵离李云舒太近。 “二妹妹,我的马车还没来,不若咱们两姐妹一起进宫吧?” “恐怕不行。”李云舒睁眼说瞎话,“车厢狭小,坐三个人已经显得逼仄,容纳不下你跟你的丫鬟。” 李云婵心想,听你胡说八道。 父亲宠李云舒。 她的马车比她的足足大了两三倍,就是让她能够在车里躺着歇息。 还容不下她跟惜月两个人? 李云婵面上顿时伤心又委屈,语气也有些可怜。 “二妹妹,你不愿意就说不愿意,实在不用找这种蹩脚的借口来搪塞我。” “哦,我不愿意。” “……” 第8章 找事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李云婵被她噎了一下,面子挂不住。 还想强撑说点什么挽回面子,李云舒没给她机会,直接带着琼枝琼叶上了马车。 车帘放下前,李云婵还瞧见李云舒竟然在冲她笑。 那笑容,明晃晃的。 要多气人有多气人! 惜月见多了这种场面,早就习惯了。 方才她就想拦住大小姐,奈何大小姐不听她的。 “小姐,我们的马车也到了,咱们快上车吧。” 李云婵咬了咬唇,“走吧。” 国公府到宫中,马车要小半个时辰。 李云舒上车就解了绣鞋,半倚在软榻上,随手拿了本棋谱打发时间。 琼枝忍不住小声跟琼叶吐槽。 “大小姐怎么那么喜欢模仿小姐。” 琼叶无语。 谁说不是呢。 平日在府中,大小姐最多只是在住、吃这两方面暗暗与二小姐较劲。 一旦出府,或是要参加什么重要宴会,大小姐穿着打扮无一不是仿着二小姐来。 就像今日。 外在的她能模仿,可容貌她却是没有办法改变。 小姐自小样样都是顶好的。 再华丽的衣裳首饰穿戴在她身上,也只是锦上添花。 同样的穿着打扮放到大小姐身上,就是喧宾夺主,一言难尽。 也不是没有被人非议过,即便如此,大小姐也是乐此不疲。 实在是让人不知道该作何评价。 - 安平公主的生辰算是国丧后第一次正式宫宴。 京中贵女齐聚,总少不了谈论一些趣事八卦,再攀比攀比个人的衣着装扮。 祝祷日众人都规规矩矩,谨言慎行。 生怕出现差错犯了皇家忌讳。 今日可算是能不拘着性子,敞开了聊。 以往每每这种宴会,李云舒都是人群焦点。 受尽恭维。 如今,李家今非昔比。 李云舒太子妃梦碎。 太后娘娘似乎也不再待见她。 众人都在猜测,李云舒今日再出席这种场合会何等凄楚。 每每园子入口传来动静,众人的目光都会不自觉望过去。 再失望地收回来。 “来了,李云舒来了。” 闻言,众人不约而同望过去,果然见李云舒带着两个丫鬟款款走来。 这…… 怎么跟想象的不一样? 李云舒今日身着淡绿色长裙,裙摆上缀着浅粉色牡丹,间或还有几片用金丝线勾勒出的祥云点在其中。 步履移动间,长裙晃动摇摆,愈发显得身姿袅娜。 当真称得上一句,娇娇倾国色,缓缓步移莲。 分明还是那个貌美骄矜的李云舒,哪里有众人臆想的半分凄苦愁容?! “快看,殷珠珠走过去了。” 李云舒与殷珠珠本来就不对付。 更别说,祝祷日殷珠珠丢尽脸面的事情,归根到底与李云舒脱不了干系。 这两人凑一块,有好戏看了。 果不其然,那头很快闹腾起来。 “李云舒,本小姐今日可以不跟一个贱婢计较,但我要你替她诚心诚意跟我道歉。" 殷珠珠加重诚心诚意四个字。 "只要你让我满意,这贱婢冲撞我的事就算了。” 从李云舒主仆过来,所有人就一直在关注这头。 明明是殷珠珠自己撞到李云舒的侍女身上,非要倒打一耙,说琼枝冲撞她。 显而易见,殷珠珠在故意找茬,伺机报仇。 今日在场的人,或多或少都听家里的父亲兄弟说起过,殷太后想让自己外甥女当皇后。 皇上后宫至今无人。 但凡家世够得上,谁不想让家中女儿争一争皇后的位置。 有个太后姨母,殷珠珠本就比一般人更有机会。 哪想如今,殷珠珠不仅当不成皇后,皇上还金口玉言,让她以贱妾之态入端王府。 殷珠珠怕是将李云舒抽皮扒骨的心都有了。 心里门儿清又如何。 大多数人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李家早就不可同日而语。 殷珠珠就算只能入端王府当贱妾,好歹,人家的姨母是当今太后。 端王是她表哥。 就是日后的端王妃入府,也不敢轻易为难她。 除了名声不好听,面子差了些外,日子照样好过。 没有人会傻到这时候出声去得罪殷珠珠。 况且李云舒从小众星拱月,惹来艳羡无数,眼红的也不少。 人性使然。 不少人跟殷珠珠一样,早就迫不及待想要看她笑话。 李云舒面无表情看着殷珠珠。 明艳眉眼间尽是冷意。 她虽然一句话没说,可是殷珠珠却从她倨傲神情中看出毫不掩饰的轻蔑。 殷珠珠最恨她这副模样。 时至今日,还当所有人都得捧着她惯着她吗? 要不是李云舒,她也不会失了姨母的心。 沦落到只能给表哥当贱妾。 她原本是要当皇后的。 都被李云舒毁了! 她不好过,李云舒也别想好过。 “李云舒,你想好了,你若不道歉,你这冲撞主子的贱婢,我就要用我的方法来惩治了。” 李云舒忽然轻笑了一下。 "你笑什么?" “跟你道歉?”李云舒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在场所有人都能听到,“你配吗?” 殷珠珠彻底被激怒。 “给了你台阶你不下,那就别怪我不客气,莲棠。” “是,小姐。” 莲棠走到琼枝身前,举起手。 “琼枝,别丢了我的脸。” “啪——” 虽是莲棠先扬手,琼枝动作却比她快,莲棠反被琼枝扇倒在地。 殷珠珠不敢置信看着对面的主仆俩。 特别是看到李云舒给了琼枝一个赞赏的眼神,她更加怒不可遏。 “贱婢,你居然敢动手打我的人!” 大庭广众之下丢尽了脸。 殷珠珠蛮横惯了,如今又仗着有个当太后的亲姨母,哪里肯罢休。 她扑过去想撕了琼枝。 李云舒眼疾手快,将琼枝往旁边一拉。 殷珠珠重心不稳,也跌倒在地。 主仆俩一人倒一边,有些滑稽。 众人想笑不敢笑,低头憋得颇为难受。 “李云舒!”殷珠珠咬牙切齿。 目光似利刃一样射在李云舒身上,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 她以为,依李家如今的处境,李云舒就该夹起尾巴做人。 想不到,她竟然还敢一而再再而三当众让她难堪。 这半年来,殷家跟着殷太后水涨船高。 殷珠珠享受到了李云舒昔日的风光。 她已经很久没有受过这样的屈辱。 先是祝祷日,又是现在,李云舒竟敢一而再地让她丢尽脸面。 她与李云舒不共戴天! “殷珠珠,你最好记住,我李云舒再落魄也轮不到你来欺负。” 她朝前走了两步,缓缓蹲下,殷珠珠下意识往后挪动身体。 “你在我面前,以前讨不了好,以后也不可能有机会。” “提醒你,我脾气骄纵得很,受不得半点委屈,你最好别惹我。” “今日是本公主生辰,何人胆敢带头闹事?” 李云舒刚起身,身后就传来今日的主角,安平公主萧静薇的声音。 萧静薇说这话时,不悦视线径直射向还坐在地上的殷珠珠。 第9章 喜欢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莲棠连忙起身将自家小姐扶起来。 殷珠珠虽恨不得撕了李云舒,但也不能不给安平公主面子。 一场闹剧就此落下。 待所有人都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萧静薇忽然唤李云舒:“云舒,你坐这里。” 萧静薇指着自己身侧的位置,朝李云舒眨眨眼。 李云舒勾了下唇。 从座位上起身,毫不客气在安平公主身旁落座。 殷珠珠几乎咬碎了牙。 她哪里不明白,安平公主这是当众帮李云舒打她的脸呢。 她找李云舒麻烦,萧静薇就给李云舒撑腰。 偏偏,她还没有办法。 李云婵坐在下头,心头滋味有些复杂。 方才殷珠珠大庭广众之下为难李云舒。 她既想看好戏,又担心她自己也是李家女。 李云舒若当众没脸,她势必也会被瞧不起。 像她这种身份,出席宫宴的机会本就不多,她不想丢脸。 如今,丢脸的换成殷珠珠,她也没多开心。 特别见安平公主这会儿亲亲热热与李云舒说悄悄话,她心里极为羡慕。 正室嫡出哪里瞧得上她们庶出。 像她们这种庶女,就是来凑数的。 而每一次,李云舒都会因为安平公主,风光无限。 李云舒明明就可以带带她这个姐姐。 可她在内在外却都只当她是陌生人。 宴席过半,慈宁宫来人,将刘雅芙与梁咏荷带去了慈宁宫。 宴席结束,两人都没再回来。 众世家贵女陆陆续续离开玉窈宫。 李云舒单独被萧静薇留了下来。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又说了半个时辰,很快日薄西山。 李云舒也是时候出宫了。 萧静薇却央求她多陪她一会儿。 “好云舒,你不知道我一个人有多无聊。” “我叫人去国公府传话,晚点让我的侍卫护送你回去,” 今日是萧静薇生辰,李云舒倒也没扫兴。 应得很痛快,"好。" 萧静薇高兴了,“好久没听你弹古筝了,今日我有这个荣幸吗?” 李云舒弯了下唇,“寿星必须要有啊。” 萧静薇立刻唤人去拿古筝。 李云舒刚抱了古筝坐下,便听到底下人下跪请安。 紧接着便是萧静薇惊诧的声音响起,“皇兄,你怎么来了?” 李云舒抬眼望过去,正好与萧靖玺四目相对。 毫无准备撞进他那狭长幽深的目光,李云舒下意识怔愣。 反应过来她随即垂眸,起身要行礼。 萧靖玺摆了下手,“免礼,坐吧。” 待李云舒重新抬眼,那颀长身影已经步上凉亭,择了个圆石凳坐下。 李云舒抱着古筝坐在凉亭边的长凳上。 萧靖玺与萧静薇两兄妹围着石桌,与她相对而坐。 “皇兄,今日是什么风把你吹到我这小小的玉窈宫来了?” 底下人上了茶水退出凉亭。 萧靖玺视线从对面那抹淡绿色身影上移开,端起茶饮了一口。 “总是你的生辰,朕过来看一眼。” 萧静薇视线扫过两人,眼珠子不知道来回转了多少圈。 听萧靖玺这话,她真想不雅地翻个白眼。 她信他个鬼。 往年生辰,皇兄顶多让高全盛送点东西到玉窈宫,可不见他亲自过来看看她这个亲妹妹。 “有云舒,还有皇兄,今日我这玉窈宫真是蓬荜生辉啊。” "……"没人理她。 萧静薇也没在意,她接着道,“云舒正要弹古筝呢,皇兄你今日来得巧,耳朵有福了。” 李云舒为人津津乐道的除了容色,还弹得一手让人惊才绝艳的好古筝。 十岁那年,在先帝五十大寿上,李云舒凭借一首《渔莲戏竹》,名动京城。 至今还为人津津乐道。 萧靖玺这次终于接了话,“嗯,莫让朕扰了你们兴致。” 萧静薇催促,"云舒,开始吧。" 李云舒察觉到有道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 她始终垂着眸。 心绪有点复杂。 一曲毕,萧静薇很捧场地使劲鼓掌。 “真好听,皇兄,你说是不是?” “嗯,是很好听。” 一首曲子的时间,李云舒已经调整好自己的情绪。 “皇上与公主喜欢就好。” 李云舒趁机跟萧静薇辞别,“公主,天色不早了,我真的该回去了。” 萧静薇自然不好再留她。 正要让侍卫送她出宫,兴乾帝已经叫了康莱。 “皇上。” “你送云舒小姐回国公府。” 李云舒倏地看过去,这人什么意思。 故意的? “多谢皇上,不过国公府马车就在宫外,不必如此麻烦。” “不麻烦,不是说天色不早了?” 李云舒总觉得他的目光有种要将她吸进去的错觉。 她舌尖下意识顶了顶腮帮。 萧静薇也开口劝说,李云舒拗不过这对兄妹,她此时也想快点离开,只能接受萧靖玺的安排。 她一走,萧靖玺也准备回乾元殿。 起身时,余光瞥见萧静薇腰间挂的香囊。 “你这香囊……” 萧静薇立即将香囊解下来给他瞧得更仔细,语气更是忍不住炫耀。 “好看吧,还很香呢。” “云舒刚刚给我的,她说是附赠的生辰礼。” “这可是她亲手做的,里头还放了好些安神的药材,我倒是觉得比那些贵重东西有价值多了。” 萧靖玺瞥了高全盛一眼。 高全盛心领神会,话说得滴水不漏,“公主,皇上最近睡眠质量不太好,不知这香囊有没有用……” 萧静薇:“?” 她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皇兄,你要这个香囊吗?” 萧靖玺直接拿走放进袖口。 “皇妹一片心意,朕也不好拒绝。” 萧静薇“……”她说了要给他了吗? 安平公主神色复杂地将人送出玉窈宫。 忽然问,“皇兄,你明明不讨厌云舒,那一次为何要言不由衷,你知不知道她将你当朋友的,你那句话却让她伤心了。” 萧靖玺心下苦涩难当。 她伤心,他亦痛苦。 朋友。 他当然知道。 她明媚开朗,他们又自小一起长大。 因为当他是朋友,她对他毫不设防。 她不知道,他对她抱有什么样见不得光的心思。 在她即将及笄,大婚之日越发临近,这些藏了数年的念想,如同野草在心里疯狂滋长。 终于无法自控。 他不想伤她。 不想让她恨他。 不想让他们之间落到无法挽回的境地。 他因她失控,也因她找回了一丝理智。 现在他只庆幸,还好他当时还有那点理智。 却非如此,今时今日他恐怕连见她一面都没资格。 “三哥,其实我知道,你喜欢云舒是不是?” 第10章 约她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萧静薇没指望他会回答,她顾自道:“三哥,我不想看到你们这样。” “我们以前多开心啊,你哄哄云舒。” 萧靖玺自嘲。 他倒是想。 也要李云舒肯给他机会。 “进去吧,不用送了。 高全盛在前头掌灯,两道身影很快没入夜色中。 萧静薇站在原地长叹一口气。 她的皇兄自小心思深,她真的猜不透他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回想方才云舒对皇兄的恭敬疏离,萧静薇心里为两人感到憋闷。 殷太后这会儿已经得知萧靖玺特意让康莱送李云舒出宫。 “果然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美人计,从古至今都比任何计策有用。 李云舒这颗棋子布置得好,总有一日,定能给她意想不到的惊喜。 - 李国公听说是康莱亲自送小女儿回府,以为皇上还有什么吩咐,赶忙从府中出来。 等他到门口,康莱已经回宫复命。 李云舒跟着父亲来了前院。 李国公第一句话便问,“你今日在宫里见到皇上了?” 方才,李云婵回府,他也将她叫来问了些话。 怎么没听她说皇上今日也到了玉窈宫。 李云舒点头,“见到了,散席后,公主多留了我一会儿,皇上正好过来。” “原来如此。” 皇上散席后才去,李云婵等人根本没机会面君。 李国公又问:“为何皇上会让康统领送你回来?” 那人阴晴不定,李云舒哪里知道为什么。 不想让父亲担心,李云舒只好拉萧静薇出来安李国公的心。 “是公主担心天色已晚,回来不安全,皇上正好带着康莱到了玉窈宫,公主就跟皇上借了人。” 闻言,李国公果然放心了。 至于殷珠珠当众为难女儿的事情,他也有所耳闻。 这他倒是没担心过。 殷珠珠找云舒麻烦不止一次两次,哪一次云舒吃过亏? 李显宏如今想的是另一件事。 “云舒,爹有件事想听听你的想法。” “爹你说。” 李国公也没拐弯抹角。 “国丧已经过了,你现在是自由之身,爹跟你祖母想尽快将你的婚事定下来,想问问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李云舒笑了。 “爹,你跟祖母真是想多了,我愿不愿意暂且不说,就算女儿一切全听凭你跟祖母安排,太后也不会让我们如愿。” 李显宏道,“爹是想,如果你没意见,咱们低调些行事,到时候木已成舟,太后即便生气,还能拿你怎么样?” “但是她会为难国公府。” “你不用担心我们,太后现在的目标是你,爹跟你祖母和大哥想法一致,我们得先护着你。” 李云舒不愿家里人为她承担后果。 更不想因为殷太后,就随随便便找个人嫁了。 自出生起,她身上一直带着道枷锁。 现在,这道枷锁没了,她不想再给自己套上。 “爹,算了吧,我不想仓促决定自己的婚事,也不想去扰乱别人原本平静的生活。” “我们是一家人,就该共进退。” “太后想利用我,我也有自己的打算,爹,你信我。” 李国公看了小女儿好半晌,最后只是无奈叹息,“爹知道了,你祖母那边我去说。” "你赶紧回去……"李国公忽然想起什么,“还有件事爹一直想问,你当初怎么得罪皇上了?” 回到姝暖阁,李云舒泡完澡躺在床上。 想起父亲最后那问题。 其实,她也想知道她怎么惹到他了。 那日,很稀松平常的一个下午,他们在锦竹宫的凉亭坐着说话。 也不对,他话少,准确来说应该是他在听她自言自语。 她照常跟他吐槽教养嬷嬷好严格规矩又多,要当太子妃真累。 他明明还担心她话说多了口渴,起身给她摘杏子吃。 后来杏子撒了一地,两人不欢而散。 她至今想不通为何他突然就生气了。 每每想起都觉得莫名其妙。 那日过后,赶上先太子病逝、先帝驾崩,这大半年来,她进宫寥寥无几,两人已经很久没见过。 今日骤然见了人,明明还是那张脸,李云舒却觉得哪哪都不一样了。 想到此,李云舒又笑自己傻。 昔日的不受宠的三皇子,而今已经是说一不二的帝王。 怎么可能还跟以前一样。 李云舒闭上眼睛,脑海中不期然出现萧靖玺深邃狭长的眼。 她拧了拧眉,将那双眼睛赶出脑海。 又想起康莱离去时留给她的话,李云舒彻底没了睡意。 萧靖玺约她见面,做什么? 第11章 慈恩寺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殷珠珠今日在宫里那么一闹,将她娘殷尚香气到头晕眼花。 这会儿正在承受殷尚香的怒火。 “你口口声声说你认识到自己错了,说你会安分守己,跟我保证你以后再也不冲动行事,我才让你进宫参加公主的生辰宴。” “没想到你还是死不悔改,还嫌脸丢得不够吗?” “非得闹到让你姨母嫌恶你才肯罢休?” 殷珠珠又一次崩溃。 “娘,什么安分守己啊,我那都是诓你的。” “让我给表哥当正妃我也认了,可是那是贱妾啊,我祖父是尚书令,祖母有诰命在身,姨母是太后,我殷珠珠多高贵多骄傲啊,怎么甘心当贱妾。” “现在不知道多少人在背后笑话我,我如何能忍?!” 萧静薇生辰都没给她发请帖。 她还是厚着脸皮抢了宁珂的请帖才去的。 宁珂是通政司副使宁唐之女,一直热衷拍她的马屁。 抢她的请帖,她绝不敢在外头乱说。 可是不说,心里也会嘲笑她吧。 这对殷珠珠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别哭了。”殷尚香揉了揉眉心,“谁让你要自作聪明,你不甘心又能如何?” “太后原本对你寄予厚望,你非不消停,如今这样能怪谁?” 闻言,殷珠珠又激动起来。 “凭什么我要给人当贱妾,李云舒一个本该守寡的人,姨母却想让她去伺候皇上!” “你也该知道你姨母只是如今用得上她。”殷尚香提醒她,“你别忘了,原本太后想让你当皇后的。” “如今这样还不是你自己不争气,将事情都搞砸了,还坏了你姨母的算计,怪不得太后对你失望。” 殷珠珠将唇瓣咬出血。 她心里后悔,但是这也不能全赖她吧。 “娘,你也知道李云舒跟我不对付,她生得跟狐媚子似的,又与安平公主交好,若是她先进宫入了皇上的眼,日后我会有好日子过?” “还不是姨母不够相信我,我才会病急乱投医。” “事已至此,你还能如何?”殷尚香对这个女儿也头疼。 她要是能再生一个儿子,或者二女儿没有夭折,她如今也不用全指望殷珠珠。 这个女儿从小被宠坏了,没吃过什么苦头,脑子也不太灵光。 从小到大她没少为她收拾烂摊子。 越看就越糟心。 殷珠珠听不到殷尚香对自己的嫌弃。 她自己走进死胡同,怎么都转不过弯。 只知道她要当贱妾,而李云舒会被姨母安排去伺候皇上。 即便李云舒日后位份再低,贱妾跟宫妃,都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越想她心里越无法接受。 可她确实无计可施,只能仰仗殷尚香。 “娘,我可是你唯一的女儿,你难道就眼睁睁看着我去被人糟践?” “我丢脸你面上也会无光。” 殷尚香哪里听不出她这好女儿是在激她。 可她说的又是事实。 亲姐姐先是皇后,现在又成了太后,她顺风顺水半辈子,还是第一次这么丢脸。 “我那天不是跟你说了,等过几日太后消气了,我再进宫替你求情。” “不过你也别忘了,让你入端王府为贱妾,是皇上的旨意,太后不可能明着跟皇上唱反调。” “再怎么跟太后求情,最多也只是求太后多给点恩赏给你做脸,让你入端王府入得风光一些罢了。” 殷尚香还不忘教导女儿,“既然你入端王府已成定局,趁端王这段时日在禁足,你勤快些过去探望,表表心意,他心里也能多顾念你几分。” 殷珠珠应得不情不愿:“知道了。” - 翌日,李云舒用完早膳来主院给张氏请安。 与刚出来的李云婵迎面撞上。 李云婵看着心情好像不错,难得说话没有阴阳怪气。 “二妹妹,早。” “早。” “你也是来给母亲请安的吧,我刚给母亲请过安了。” 李云婵面上忽然添了几分愁。 “也不知道母亲的病什么时候才能好,都看了那么多大夫,药也吃了不少,身体看瞧着倒是越发虚弱了。” “哦,我还要去给祖母请安呢,就不跟你多说了,二妹妹快进去吧。” 李云舒:“……”这一大清早的,李云婵是真忙。 进了屋,李云舒还是先给张氏诊脉。 张氏问她是不是看到李云婵了,李云舒点了点头。 张氏便说,“最近她往我这里走得越发勤快,今日终于支支吾吾说了缘由,原来是想让我给她找个好亲事。” “她虽然不是我生的,好歹叫我一声母亲,她的亲事我一直放在心上,不过云婵那孩子看着通透,实际主意挺大。” “她好像看上了程家儿郎,人是好的,就是程家应该不会同意。” 李云舒知道她娘的言下之意。 程家就一根独苗苗。 程元君又是嫡子。 再怎么样,程家人也不会愿意他娶一个庶女。 李云舒对李云婵的事不感兴趣。 张氏身体情况良好,她就说了自己要出府的事情。 “你要去慈恩寺上香?” “嗯。”李云舒随便找了个借口,“上次跟娘一起去那回,女儿许了个愿,如今愿望成真,总要去还愿。” “什么愿,怎么没听你说过?” 李云舒接着胡说,“说出来就不灵了。” “娘,你放心吧,至多午时一过便回来了。” “那你除了带琼枝琼叶,府卫也多带几个。” 李云舒特意等她父兄去上职才往主院来,就是因为她有把握说服她娘,却没把握说服她爹与大哥。 张氏是有那么点迷信在身上的。 她说去还愿,张氏一定会应允。 这会儿当然她说什么,李云舒应什么。 于是李云舒顺利带着两个丫鬟和四个府卫离府。 马车到了闹市,李云舒将她那侧的帷幔掀开一条缝隙。 看到后头跟着的马车,她勾了勾唇。 “郑叔,这个点上香的人一定很多,咱们不急,先在这儿绕上几圈。” 郑叔先是一愣,待余光瞥见后头那辆马车。 他当即反应过来,“是,二小姐。” 后头的李云婵等人跟着绕了三圈。 惜月今日肠胃不适,这么绕下来,实在没忍住吐在马车上。 李云婵被那臭味一熏,也吐了个七荤八素。 马车所至,臭味熏天,坐在车里还能听到外头百姓的指指点点。 最后还将人跟丢了。 二楼茶馆包房,萧靖玺站在支起的窗柩边,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唇边罕见露出几分笑意。 康莱也憋着笑。 见皇上这会儿心情好,他说话也放松许多。 “属下就说云舒小姐那么聪明,就是主子您不放心,非要看着人……” 萧靖玺不辨喜怒扫过来。 康莱未尽的话戛然而止。 正要请罪,萧靖玺就越过他率先走了出去,康莱赶紧跟上。 第12章 见面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慈恩寺香火鼎盛。 这个点正是香客多的时候。 李云舒来慈恩寺上香只是借口,自然不会往香客扎堆的佛殿去。 昨晚康莱那话一出,她只顾着惊讶,倒是忘记问在何处见面。 康莱也没有说。 不知道他也忘了,还是萧靖玺根本就没有告诉他。 李云舒想了想,让郑叔绕道走了后门。 她让郑叔跟四个府卫在门口等候,只带了琼枝琼叶下了车。 后门一进去就是香客借宿的地方。 上回她跟张氏过来,也是早上。 张氏累了,母女就在这里休息了一个时辰。 早上借宿的人少,这会儿这里还是跟那日一样清静。 不知道萧靖玺来了没有,也不知道他人在何处。 只能等他自己来找她。 “小姐。"琼叶指着不远处一位正在洒扫的僧人,"我去跟那位小师傅打声招呼,让他给咱们安排一间屋子。” 两个丫鬟都不知道李云舒今日目的是见萧靖玺。 她们只以为小姐累了,想先在此处休息片刻。 “嗯。” 琼枝正要过去,康莱就出现了。 “云舒小姐,主子在等着,请您随我来。” 琼枝琼叶经常跟着李云舒进宫。 康莱还是三皇子护卫的时候她们就已经认识。 这会儿已经是大内禁军统领的康莱忽然出现在此,两个人都很惊诧。 康统领在此,他方才说主子,那皇上也在这里? 两人下意识看向李云舒,却见自家小姐神色如常。 直到此时,她们才想起来昨晚康统领让她们先下车。 他站在车窗前同小姐说了一些话。 这是不是就是小姐今天出府的原因? 那小姐今日来慈恩寺根本不是上香,而是见皇上? 李云舒这会儿没时间管两个丫鬟心里有多震惊。 “你们去找间屋子休息,在这里等我。” "是。" 小姐见别人,她们可能不放心。 若是皇上,应该是不用担心的吧。 康莱带着李云舒绕过慈恩寺后院那一片假山,便看到一片林子。 穿过林子,一座宅院突然出现在眼前。 康莱观她面上有些惊讶,解释道:“这宅子是慧贤太后生前留下的。” 萧靖玺登基后,追封生母董贵妃为慧贤太后。 入帝王陵寝,与先帝合葬,这也是先帝遗愿。 殷太后性情大变多少也有这个原因。 慧贤太后生前每年必有两次到慈恩寺礼佛。 每次都要待上小一个月。 在此处置办了一处宅子就不奇怪了。 康莱将人带到一处殿门前,就止住了脚步。 “云舒小姐,您自己进去吧,主子就在里头。” 这显然是萧靖玺吩咐的,李云舒没有为难他。 她抬手的时候动作顿了一下。 康莱没给她迟疑的机会,伸手替她推开了门。 做着恭敬的姿态。 李云舒深吸一口气,走进殿内。 殿门被人从外头关上。 咯噔一声,莫名让她有些心慌。 不过,她没有太多时间胡思乱想。 因为那道站在床边的玄青色身影,已经转过身。 她刚摆好手,未来得及行礼,就听那人声音冷冽,“你明明最不喜这些繁文缛节,如今见朕倒是时刻不忘规矩。” “李云舒,你我之间只能这样了吗?” 李云舒一时竟不能理解萧靖玺那两句话要表达什么。 不然能怎样? 她怎么想也怎么说。 “您是皇上,难道臣女不应该尊着您敬着您吗?” “朕需要你尊敬?”萧靖玺忽然朝她走过来。 李云舒下意识后退一步,背抵着殿门。 康莱抱着剑守在外头。 隔音效果太好,他听不见里面的声音。 但是门忽然动了一下,他听见了。 以为皇上跟云舒小姐已经说完了话要出来,他神色一凛,恭恭敬敬垂着头。 没想到那门动了一下就又没动静了。 康莱忍不住猜测里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事实是康莱脑补多了。 里头这会儿什么都没有发生。 李云舒后退了一大步,萧靖玺便停下了脚步,没有再上前。 见她水润润的鹿眼含了戒备 他心中苦笑。 如今的李云舒怕不是将他当成了洪水猛兽了。 萧靖玺压住心头的烦躁,转身寻了把椅子坐下。 “李云舒,过来,同朕说说话。” “这样也能说。” 话自然而然出了口,李云舒倏地愣住。 到底是自小的玩伴,是熟人不是陌生人。 再久没见,就这么一会儿,她在他面前便不自觉松懈。 对着皇上这么说话,称得上大胆没规矩了。 萧靖玺听着却极为舒适。 他面上含了些笑意,语气也软了几分。 “过来吧,朕今日有正事要同你说,一时半会儿说不完,难道你想一直站着?” 李云舒走到他对面坐下。 萧靖玺起身,坐到她身旁的椅子上。 李云舒赌气似的起身想重新找个椅子,离他远远的。 萧靖玺没有给她机会。 他抬手隔着袖摆拽住她胳膊,李云舒动弹不得。 “从前你在锦竹宫同朕说话,朕哪次坐得远些,你便会问朕是不是讨厌你。” “现在换朕问你,李云舒,你如今很讨厌朕吗?” 李云舒垂着眼睛,不看他也不回答。 身旁的人一再放软语气,“就这样坐着,行吗?” 这人动作强硬,姿态却一再放低。 李云舒原本是气的。 这会儿却不知道还要怎么生气。 “你松手。" 他没放。 李云舒补充了一句,"就这样坐着。” 这下,萧靖玺终于放开她。 “出门时我同母亲说,至多午时便要回府。” 这是催他赶紧说正事。 萧靖玺却一点都不着急。 “云舒,朕要先跟你道歉,那天朕没控制自己的情绪,朕很后悔。” 也很心疼。 “对不起,云舒。” 李云舒心里有些堵,她不想接这话。 索性别开脸,故作轻松问:“皇上要说的正事就是这个吗?” “我早就不在意了。” "你不在意,朕在意。" 李云舒心里有根捆着气球的线,慢慢松了,气球也有些瘪了。 不过她还是没接话。 "还有一件事。"萧靖玺看着她白净柔美的侧颜,“云舒,程元君不适合你。” 第13章 讨她欢心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李云舒昨晚才从父亲口中得知,他与祖母想给她择一门亲事。 还不知道李国公与李老太太有意将她与程元君拉一块。 但她今早出府前才听她娘提过此人。 那是李云婵看上的人。 所以此时此刻,他听到萧靖玺莫名其妙说了这样一句话。 完全是一头雾水。 她想了半天,也只想到一种可能。 难道是因为那日程元君上国公府拜访,萧靖玺知晓,才有此猜测? 可,他猜测就猜测,没影的事情,他还拿出来问她。 不对! 他怎么会知道程元君去过国公府? “你、你让人监视国公府?” 萧靖玺眯了眯眼,反问,“朕有什么理由要这么做?” 李云舒沉默半晌,掀起明眸与他相对而视。 她想到先前的一件事。 这件事成了新帝登基后,国公府众人忧虑的根源,也是外头人幸灾乐祸的一大缘由。 “太子在世时,我爹曾力荐先帝让几位皇子去封地。” 这些皇子中,当然也包括当时还是三皇子的萧靖玺。 这件事当时闹得很大。 就算萧靖玺彼时只是个闲散皇子,牵涉其中,也不可能不知情。 当然,李国公问心无愧。 他不是故意要针对几位皇子,也不是想耍什么阴谋诡计。 他只是太过忠君爱国。 李国公是坚实的拥帝党,谁当皇上他就效忠谁。 太子病弱,李国公便担心几位皇子趁太子身体不济,生出大逆不道的心思。 为替先帝消除内忧,才会有那一荐。 先帝并没有采纳李国公的建议。 后来君臣两个促膝长谈之后,李国公就再也没有在朝堂上提过这件事。 李国公不再提此事,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李云舒后来想到两个原因。 其一,旁人没有她爹受先帝宠信,连他开口先帝都没有应允,其他人也没有必要白费唇舌。 再加上,那几位皇子其中还有殷皇后所出的四皇子萧靖城。 太子身体不好,万一有什么事,萧靖城就是名正言顺的继太子人选。 没有人想去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这件事加上后来李云舒惹怒萧靖玺的事情传开。 萧靖玺登基后,外头人都认定国公府不会有好下场,开始落井下石。 “你不说,朕倒忘了这件事了。” 李云舒半信半疑,“不是这个原因,那皇上为什么让人监视国公府?” “李云舒,朕好像还没承认吧?”萧靖玺气笑了,“朕从不自诩是好人,但也没有那么不堪。” “谁说朕让人监视国公府了?”他犯不着这么做。 李云舒心头一松。 他说没有就是没有,这点李云舒还是相信的。 其实她今日来见萧靖玺,本就想借机试探他对李家的态度。 纵然她心里也不觉得萧靖玺会因李国公当初的忠荐记恨他们国公府。 但亲口听他说又是另一回事。 “抱歉,是我小人之心了。” 李云舒懊恼会习惯做出用舌尖顶腮帮的动作。 萧靖玺见她脸颊微鼓,鹿眼溜圆,很想伸手戳一戳。 但即便自小相识,她是别人未过门的妻子,也只将他当成可以说话的朋友,他们从未有过任何逾越之举。 要是这么做了,肯定要吓到她。 萧靖玺忍住了。 “李国公为大隋操劳了半辈子,朕不会忘。”萧靖玺记起李云舒曾经说的话,脸上带了些笑,“你心疼李国公,朕趁着此次机会让他休息一段时间,朕以为你会高兴。” 李云舒有些惊讶,“你……” 萧靖玺正色道:“云舒,朕得罪了你,所以在讨你开心。” “……” 李云舒心情复杂。 这人当了皇帝之后说话倒是比从前更直接了。 明明以前他是什么都不爱说的性子。 “如果你想让李国公再休息一段时间,朕明天就下旨……” “别!”不等他说完,李云舒就出声消了他的念头,“我爹闲不住,还是让他为皇上分忧吧。” 国丧过后,李国公得了旨意终于正常上朝上职。 虽然家里人都没说,但李云舒知道母亲与祖母心里总算是安心了。 再让她爹闲赋在家,外头还不知道要传成什么样。 娘亲跟祖母又要如何胡思乱想。 心头卸下一件事,李云舒整个人松弛很多。 萧靖玺言归正传。 “祝祷日朕就想好好同你说,你不给朕机会。” 那日事情发生前,高全盛确实几次找机会想要跟她说话。 她当时没有给他机会,直接找了萧静薇。 “瞧见程元君上国公府是巧合,朕本来想让康莱带你来见朕,他无意中看见程元君去国公府拜访。” 李云舒听明白了,“是有这么一件事,但我没见过他,我与他也不熟,谈不上合适不合适。” 萧靖玺叹息。 看来她是不知道李国公与李老太太有心将他们两人凑一块。 也不知道程元君对她有非分之想。 李云舒将与李国公说的话,大差不差又说了一遍。 “皇上也知道我厌烦被束缚,如今得了自由,我不会轻易考虑这个问题。” 听她这么说,萧靖玺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 不过只要她不给旁人机会,他暂时不想逼她。 但他也没法接受两个人渐行渐远。 于是,萧靖玺终于说起正事。 “云舒,你也知道太后是什么心思,她往朕身边塞人,打着对朕好、为皇嗣着想的名义朕也无法一直不给她面子。” 萧靖玺顿了一下,“朕信得过你,云舒,你愿意帮朕的忙吗?” 李云舒疑惑,“怎么帮?” “太后想利用你,只要朕假装对你有意,太后就暂时就不会安排其他人来烦朕。” “就是要委屈你陪朕做戏了,你要是不愿意,朕可以再想想其他办法。” 李云舒几乎没迟疑,“可以。” 这对国公府对她其实都有利。 “你真的愿意?” 李云舒再点头,“愿意。” 一举双得的事情为什么不愿意? 她本来也有自己的打算。 日后恐怕还需要萧靖玺同意。 演演戏,既能让他欠自己一次,又对自己有利,还有什么好想。 萧靖玺松了口气,总算走到这一步。 能将李云舒推到他身边,殷太后之流他还能再忍忍。 时辰已经到了午时,李云舒该回国公府了。 萧靖玺叫了人进来。 片刻李云舒面前多了个食盒。 “这是什么?” 第14章 糖蒸酥酪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糖蒸酥酪,你急着回去,朕也不留你,这个你带回去吃。” 这是李云舒最爱的一道甜点。 只有宫里的御厨能做出她喜欢的味道。 她从前没少吃。 "云舒,以前的事情一笔勾销?" 李云舒蓦地想起,以前她不开心的时候,总能吃上一碗糖蒸酥酪。 说起来,他们的交集起先不就是因为糖蒸酥酪吗? "看在皇上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李云舒勉为其难,"那好吧。" 她伸手接过食盒。 瞧见她嘴角的笑意,萧靖玺不自觉勾了勾唇。 他看得出来,方才李云舒说的不在意是口是心非。 现在才是真的原谅了他。 "皇上那天为什么……算了。" 既然一笔勾销,好像也没必要再问。 萧靖玺松了口气。 倘若她问了,他是要实话实说还是找个借口? 跟她坦白自己的心思,似乎还不是时机。 他也不想骗她。 萧靖玺一路跟在李云舒身后,直到她进了国公府才变道回宫。 李云舒回府就去见张氏,张氏跟她说了话,又问了琼枝琼叶几个问题。 李云舒在车上就嘱咐过琼枝琼叶。 两个丫鬟很认真记住了小姐的吩咐。 那可是皇上。 她们也不敢乱说。 张氏没有起疑,今日算很顺利。 - 殷尚香这日打算进宫见太后。 正好赶上有人家在办喜事,马车过不去,殷尚香又不想等,便让车夫换了一条道。 也是巧了,这么一换,她撞见了一场母子争执。 “我是你娘,我还活着呢,你们兄妹的婚事就得我做主。” “我现在非得去国公府要个公道。” “他们家如今日子不好过,就要眼红咱们,将咱们程家都拖下水吗?” 拉拉扯扯的两个人就是程元君和其母林氏。 程元君今日本来已经到翰林院上职了。 突然,家丁匆匆到翰林院说夫人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他前几日去过国公府。 不知道别人怎么传的,或者是林氏知道他这个儿子的心思。 总之林氏就认定是李云舒要害他。 她就这样要上门找人家理论。 程元君急匆匆赶至半道截住林氏。 林氏这会儿正在气头上,儿子说什么都听不进去。 两母子这会儿闹得都面红耳赤。 殷尚香听到国公府,忽然来了几分兴趣。 她吩咐身边的一个小厮,“你速去了解一下怎么回事。” 小厮应声去了。 等殷尚香的马车到了宫门口,小厮就追了上来。 听到事情的经过,殷尚香若有所思。 还好她多留了个心眼。 国公府背着太后要嫁女儿…… 今日进宫真是进对了。 太后一定不知道此事,若是她告诉太后,再替女儿求情,胜算更大。 殷尚香一进慈宁宫就立刻将此事说给了太后听。 殷太后确实不知此事。 闻言骤然沉下脸。 “你确定此事为真?” 殷尚香连忙点头,“千真万确,我方才亲耳听到,赶紧让人去查了一番。”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这国公府也太大胆了,居然不将太后您放在眼里。” 殷太后用力拍了桌子。 手上带着的护甲生生断了。 小德子赶紧上前,“太后,您是万金之躯,再生气也别伤了自个儿。” “下去——” 殷太后此时很生气,根本就听不进任何话。 小德子也只是尽本分。 他巴不得太后赶紧让他滚。 他们这些当奴才的就是一条贱命,保不齐什么时候主子们发火,就会要了他们的命。 义父是前车之鉴。 不在跟前伺候还能少受些罪。 等小德子带着一众伺候之人都下去了,殷太后才阴恻恻冷笑起来。 “好一个李国公,好一个李云舒,居然敢耍弄哀家!” 看来张氏的命他们是浑然不在意了。 殷尚香顺势道:“太后,所以说啊,不是自己人就是不能相信。” “您一心想要提拔国公府,却不想人家居然背刺您,不要说您了,我想着都替您愤怒。” 殷太后还没糊涂到被殷尚香带着走。 “行了,你今日进宫不就是想要替你女儿跟哀家求情。” 这个妹妹从小就是她带大。 她张张口殷太后就知道她要说什么。 虽然殷尚香也有自己的算计,但是李家想要脱离她的掌控是事实。 比起殷尚香跟殷珠珠这两母女给她惹得麻烦,还是国公府与李云舒更让她不痛快。 “太后”殷尚香趁机跪在殷太后面前,面上的妆容被垂落下来的两行泪弄花。 她也顾不上了。 “珠珠不争气,可她做错事也是太想帮上您了。” “还不是担心您被李云舒表面的顺从骗了。” “珠珠是不够聪明,也有点自己的小算计,可是您也知道她从小就不喜欢那个李云舒,都是情有可原啊。” “再怎么样,珠珠都是咱们殷家的女儿,她没脸咱们殷家也会没面子的啊。” 殷太后冷哼,“如果哀家不是顾念她是殷家人,你觉得她能活着回到尚书府?” 殷尚香打了个寒颤。 “太、太后……” 此时的殷尚香不可避免想到殷珠珠那日跟她说……祥安的下场。 难道太后真的想过要珠珠的命吗? “哀家要做的事哪一件都比你们母女的事情重要,不要再拿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来烦哀家。” “殷珠珠注定要入端王府为贱妾,不然皇上那里没法交代,你们自己心里有数。” “如果你今日过来只是想要替你女儿跟哀家求情,那你可以回去了。” 殷尚香一边摇头,一边扑过去抱住殷太后的腿。 “太后啊,您误会了,我也知道珠珠这事情轻易不能再有变数,我们都已经接受珠珠入端王府为妾。” “今日,臣妹进宫只是想求您在珠珠入端王府那日,能多给她添几分脸面。” “臣妹心里也恨铁不成钢,可是我只有这一个女儿,我也没办法啊。” “父亲母亲年事已高,他们都还不知道这件事,珠珠可是他们最疼的孙女啊,太后,您不看僧面看佛面,求您了。” 殷太后怒烦交加,“行了行了,别再哭了,吵得哀家耳壳疼。” “哀家只能答应你珠珠进端王府那日,哀家会让容嬷嬷带着哀家的赏赐全程陪同,这样总行了吧。” 实际上,贱妾就是一顶小轿子抬进府,再怎么做脸都没用。 “谢太后谢太后,您放心,我一定好好教导珠珠,让她入府后一定要尽心尽力伺候端王殿下。” 这话殷太后爱听。 不过想到外甥女原本的打算,她觉得有必要敲打一下。 “你回去告诉她,她以前心里有谁哀家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入了端王府后,若是敢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哀家第一个饶不了她。” “端王身边不留异心之人,即便是哀家的外甥女也一样。” 殷尚香知道殷珠珠心里还惦记着皇上。 这会儿听起殷太后的话就觉得毛骨悚然。 只能连连跟殷太后保证殷珠珠入端王府后,一定会事事以端王为先。 到底是自家人。 打折骨头连着筋。 谁也不想伤筋动骨。 “起来吧,只要她今后好好替哀家照顾端王,哀家跟城儿都不会亏待她。” “她到底是哀家的外甥女。” 殷尚香已经感激涕零,“有太后您这几句话,我这心里就放心了。” “好了,你先回去,哀家还有其他事。” 殷尚香今日进宫的目的已经达到,心满意足出了宫。 她一走,殷太后就喊了小德子进来。 “走,你跟哀家一道去乾元宫走一趟。” “哀家已经好些日子没见到皇上了,这政事再繁忙也不能不顾龙体。” “哀家得亲自去瞧瞧皇上才能放心。” 第15章 立后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皇上,太后来了。” 高全盛刚禀告完,殷太后已经带着小德子进了殿。 萧靖玺搁下笔,从御案前起身,“母后怎么来了?” “你们都出去吧,哀家要单独跟皇上说说话,不要让人进来打扰。” 高全盛看向萧靖玺。 得到皇上点头,他才退了下去。 “皇上最近忙得都没有时间去哀家的慈宁宫,哀家担心皇上龙体,只好亲自过来瞧瞧。” 殷太后这话带着浓浓的嘲讽意味。 俨然对萧靖玺这段时间没有去慈宁宫跟她请安,极度不悦。 萧靖玺语气一如既往淡漠,“有劳母后挂念。” 殷太后无声冷笑。 他是真没听懂还是跟她装糊涂。 “哀家当然挂念,皇上是一国之君,皇上好大隋才会好,皇上安百姓才能安,皇上之福即为百姓之福。” 说到此处,殷太后自然地将话题转到选秀之事上。 “皇上也别嫌母后管得太多,皇嗣昌繁是皇上的福气,也是大隋之福,这也是皇上的责任。” 萧靖玺似乎叹了一声“看来母后今日过来还是想要催朕选秀。” 殷太后还等着他的下文。 哪知萧靖玺轻飘飘应了一句就不说了。 殷太后猜不透他心里的真实想法,也不耐烦了。 正想再开口,终于听萧靖玺接着道,“不瞒母后,朕这些日子没去慈宁宫跟母后请安,国事繁忙不假,另一方面也是不想母后再整日操心朕的后宫。” “皇上这是在怪哀家多管闲事吗?” “母后想多了,只不过朕刚登基,朝内朝外事情确实不少,选秀势必要劳民伤财,朕暂时没有那个心思,不管怎么样……” 萧靖玺接下去的话带了几分敲打。 “那日的事情,朕不希望再发生。” “朕是一国之君,用那种手段与宵小之徒有何差别,母后要是真为朕好,就不该如此行事。” 殷太后早就料到今日过来,势必要旧事重提。 这会儿她也识趣。 “确实是哀家操之过急了,那日的事情是哀家考虑不周,皇上别因为此事与哀家生分。” “哀家也是为了皇嗣、为整个大隋着想,先帝这么多皇子,也就皇上行了冠礼后身旁还没有半个伺候之人,膝下也还没有子嗣,这总归不合规矩。” “皇上又是一国之君,哀家着急才正常,皇上也该体谅哀家的苦心。” 萧靖玺悠悠道,“就是因为朕体谅母后的苦心,所以才没有再追究。” 殷太后面上两侧松动的颊肉轻微抖动。 小儿子禁足,外甥女沦为贱妾,这都不算追究,什么才算? 不过此时,殷太后聪明的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 她今日过来可不是为了跟萧靖玺闹不愉快。 “也罢,皇上既然要先以国事为重,哀家也不能逼迫皇上,选秀之事可以暂时作罢,但是皇上身边总要有个人伺候,哀家心里才能放心。” “皇上行过冠礼,登基也已经大半年,身侧连一个伺候之人都没有也说不过去。” 这一次萧靖玺倒是没有再驳斥殷太后。 “母后说得极是,此事朕会放在心上。” 殷太后面色好看了些。 “哀家的打算,想必皇上也应该猜到了,今日哀家就再跟皇上说说心里话。” “云舒是哀家看着长大的,长相、家世、品性都无可挑剔。” “如果她能伴在皇上身侧,哀家就不用再担心了。” 萧靖玺忽然问,“母后想要李云舒进宫,就不怕外头人胡说?” 殷太后皱眉:“胡说什么?云舒是得了先太上皇眼的,谁敢质疑哀家就送他去见太上皇,莫非皇上心里介意?” 若真是如此,难不成她还要重新物色一个人? 未免太过麻烦。 再找个长相身段能与李云舒相较之人,恐怕也不容易。 “连母后都能接受的事情,朕自然没有那么迂腐,只是立后事关重大,朕还需要时间好好想想。” 殷太后惊讶,“立后?” 萧靖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母后对朕的后宫之事如此上心,难道不是担心后位空置太久,朝纲不稳吗?” 不等殷太后回答,萧靖玺接着道,“母后刚刚也提到了先太上皇,皇祖父本来就属意李家的女儿当皇后。” 这话一出,殷太后的脸色真的就相当难看了。 萧靖玺这话是在提醒她,她能当上皇后,要归功于李老国公膝下没有女儿。 若非如此,现在的太后就不可能是她。 先太上皇尚且年幼时,险些成了奸佞的傀儡。 是当时李老国公的父亲让先太上皇养精蓄锐,又替年幼的太上皇殚精竭虑守天下。 这才保住了萧家的江山。 先太上皇亲政不久,老国公就因为操劳过度,没能留住。 先太上皇痛心至极,感念老国公的忠诚,便下旨许李家嫡女皇后之位。 哪知道,李家上两任国公膝下都没有女儿。 直到李云舒出世,先太上皇大喜过望,当即为她与先太子萧靖衍赐了婚。 罢了,皇后就皇后。 一时的风光又能如何。 等到天下易主,皇后也没用。 殷太后想通了,也就不再在这事上面与萧靖玺争论。 “那皇上就好好考虑,哀家等着皇上回复。哀家今日过来找皇上其实还有一件事情。” “母后请说。” “端王年纪也不小了,府中只有几个伺候的姬妾,没有正妃遇到事情也没个人可以商量,行事确实有些荒唐,所以哀家想请皇上下旨替他赐婚。” 萧靖玺问,“母后心中已经有人选了?” 殷太后点头,“哀家属意刘将军之女刘雅芙,不知道皇上觉得如何?” “刘家女?” 殷太后再点头。 其实她那日见了刘雅芙跟梁咏荷之后,更喜欢梁咏荷。 梁咏荷言谈举止全然没有武将之女的粗鄙,更配得上她的城儿。 只不过经过方才与萧靖玺的谈话,她瞬间改变了主意。 萧靖玺有心想让李云舒当皇后,她担心有一天李家人要是为了前程不管张氏死活,岂不是要不受她控制。 第16章 婚事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如此一来,梁咏荷当端王妃的风险就太大了。 还是刘雅芙比较好。 起码刘家没有与国公府沾亲带故,结亲后就是自己人。 “好,朕会找机会问问刘将军,刘将军没意见朕就下旨赐婚。” 殷太后蹙眉。 圣旨一下,这事情就成了,何必还要再问? 不过殷太后想,刘家也没理由拒绝。 总不能刘家还嫌弃萧靖城。 这么一想,她也就没有再多说。 今日来找萧靖玺的两个目的都达到,殷太后心情舒畅离开乾元宫。 国公府想要背着她将李云舒嫁了,好摆脱她的控制。 痴心妄想。 若他们乖乖听话,事成之后她或许还不至于对国公府赶尽杀绝。 不然…… 殷太后眼底闪过一丝杀意。 - 这头,程元君花了好大力气才将林氏带回太傅府。 方才在大街上让一大群人围观,程元君就算是再好的脾气,也不免生了怒。 “娘,你能不能消停一点!” “你就这样跟我说话?!”林氏沉着脸质问。 她性子要强,又嫁给了正直的程太傅。 程太傅是个很重规矩的人,自从娶了她,也很少去通房那里。 她不用跟丈夫的小妾斗智斗勇,太傅府也没有庶子庶女来碍她的眼。 日子过得舒心,什么时候这么没面子过。 “你可真是娘的好儿子啊,你跟李云舒还没如何呢,你就敢为了她对我大呼小叫。” “我告诉你,我绝不让你娶那种看着就不安分的女人,你别给我掺和进国公府的烂事。” 程元君一直是个孝顺儿子,思及自己方才说话的语气,也有些愧疚。 “娘,您也说了我跟云舒小姐还没如何,我是有心但人家什么都还不知道,您别听风就是雨。” “您就这样找上门闹,也不占理啊。” 林氏吃软不吃硬。 儿子态度好了,她讲话也不再那么冲。 不过,意思还是那个意思。 “那你就给我歇了心思,我们程家如今比国公府有前途,你跟国公府扯在一起,除了惹一身腥没有任何好处。” “反正我是绝对不会同意李云舒进程家大门的。” “娘……” “好了,你不用说了,该上职就上职去。” 程元君知道他娘如今在气头上。 现在不是说这件事的好时机,他也该回去翰林院上职,总不能耽误正事。 “那我走了,娘你要答应我不能再去找国公府麻烦。” “你以为我愿意出去丢人现眼?”林氏这会儿回过神来,也意识到方才是自己太冲动了。 毕竟八字没一撇,她有理也成了无理。 “行了,你去上职吧,我今日也累了,不会再出府。” “但我丑话说在前头,你要是敢跟李云舒扯上关系,就别怪我去闹!” “李云舒那可是差点成为太子妃的女人,李国公得罪过皇上,李云舒也不受皇上待见连我一个妇道人家都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你要不傻就离她远远的。” 程元君没有在这时候火上浇油。 只想着等日后有机会再好好同他娘说。 - 花霜今日上街给老夫人买东西。 正好看到程元君跟林氏当街争吵。 即便只听清只言片语,花霜还是憋了一肚子气回了国公府。 李老太太从她口中得知此事,脸色极为难看。 “你说的都是真的?” “不是亲耳听见,奴婢都不敢说。” 现在花霜都不敢相信,老夫人夸赞过多次的程家,居然有那样一位不讲理的主母。 李老太太愤怒之余又有些庆幸。 他们只考虑到程家的政治立场,却忘了那林氏是个不好相与之人。 若小孙女真进了林家,摊上个难缠的婆母,这日子过得也不会舒心。 李国公今早来请安之时,将李云舒的想法说了。 李老太太原还在犹豫,现在倒不用再考虑了。 甭管程家家风再正,程元君这个年轻人再好。 就冲着林氏,小孙女都不能嫁进那样的人家。 就在这时,李云婵过来请安了。 李云婵昨天跟张氏透露了自己的心意。 紧接着李云舒就出了国公府,李云婵心里不安,所以才会跟着她出去。 结果李云舒实在太气人,居然敢当街戏弄她。 害得她受了罪不说,人还跟丢了。 不过后来,她也得知李云舒是去上香。 不是要去见程元君。 虽然虚惊一场,但也给了李云婵危机感。 她是真觉得程元君好,程家也算是高门大户。 这京中闺秀想要嫁给程元君的人一定不少。 她不能再等了。 万一出现什么变数,她一定会追悔莫及。 李云婵已经等不及张氏来跟李老太太说了。 今日过来请安,她想要自己跟祖母说。 反正她也已经到了适婚的年纪,祖母应该会同意。 待听她说完话,李老太太不可思议,“你说你想嫁给程元君?” 李云婵这会儿没瞧出李老太太的不悦。 她有些害羞但还是点头,“是,孙女年纪也到了,要嫁就想要嫁给自己喜欢的人,还请祖母为孙女做主。” “喜欢?你了解人家吗,就说喜欢。” “我……” 李老太太在花霜的搀扶下坐了下来。 “程元君不行,你的婚事祖母跟你父亲母亲都会放在心上,你别操心。” 李云婵受到打击,下意识问:“为什么不行啊祖母?” 祖母明明就夸过程家。 她也觉得程家好。 那为什么这么好的人家,祖母不愿意她嫁呢。 李云婵心里不服气,说话也没了顾忌。 “祖母,你不愿意,是想要留给二妹妹吗?” “胡说什么?”李老太太是真生气了,“你这话让人听到,你让云舒如何自处。” “今后不要再让我听到你胡言乱语。” 李云婵更加想不明白,“既然不是,祖母您为什么不愿意帮帮我,我也是您的孙女,我嫁得好国公府面上也有光。” 李老太太揉了揉额角,“不管你信不信,我是为了你好。” “程夫人不是个好相与的人,况且人家也不一定看得上你。” “我就算是庶女,也是国公府小姐,只要祖母跟父亲母亲愿意帮我,我不信程家会不识抬举。” 第17章 姨娘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李老太太头更疼了。 她话已经说到这里了。 再说下去,还要牵扯进小孙女。 这肯定不行。 多说无益,李老太太不愿意跟李云婵再谈此事。 “回去吧,程家真的不行。” 李云婵在长辈面前一向乖巧听话。 今日说的这些话,已经与她昔日竭力维持的形象大相径庭。 担心惹李老太太不喜,这会儿也不敢再顶嘴。 等出了庆云堂,她就忍不住哭了。 “什么不行,祖母实在是太偏心了。” “我看她是想留给李云舒吧。” “怎么能如此对我,庶女就不是人,庶女就不是国公府小姐了吗?” “大小姐……” 李云婵哭得正伤心,耳边忽然传来一道带着心疼和担忧的声音。 瞧见来人,李云婵瞬间脸若冰霜。 她抬手抹掉脸上的泪水,声音夹杂厌恶。 “你来干什么?!” “我不是跟你说了,以后见到我就绕道走吗,别忘了你只是个卑贱的姨娘。” 来人是李云婵的生母赵姨娘。 赵姨娘原本是李老太太的丫鬟,却对李国公生了心思。 当年,国公府与张家定亲,赵姨娘生怕国公夫人进府之后,她再也没机会,就耍了手段怀上了李云婵。 借此抬了姨娘。 张氏进府后,李国公就再也没去过她院子。 后来李云婵懂事之后,说什么也不愿意住在一个姨娘的院子。 从此母女渐行渐远。 赵姨娘这些年过得都郁郁寡欢。 李云婵厌恶她,她每次都只敢远远地偷看她一眼。 今日出来是听到李云婵好像要议亲了,这会儿又瞧见她在哭。 这才忍不住出现在她面前。 李云婵当然看到赵姨娘那殷切的眼神了。 不过,她不仅一点都不动容,甚至还十分鄙夷。 因为生母是姨娘,她是庶女。 上至祖母父亲母亲,下至国公府的下人,都会为此区别对待她与李云舒。 现在,自己的婚事也因为她是庶女,眼见就要不成了。 她心里更加厌恨赵姨娘了。 “既然你忘了,我就再说一遍。” “你记住,我是国公府的小姐,而你身份卑贱,没资格叫我。” “云禅,娘……” “谁说你是我娘了?”李云婵拔高了声音,“你不配!” 李云婵这会儿心里正不好受,瞧见赵姨娘眼中那抹疼。 她竟然觉得畅快多了。 赵姨娘盯着李云婵离去的背影,眼神黯淡。 她知道李云婵厌恶她。 她不怪李云婵。 李云婵从小受到过不少嘲笑,都是因为她这个母亲。 方才她边哭边说的话,赵姨娘也听到了。 女儿的婚事还因为她受阻。 怪不得她会恨她。 “姨娘,咱们回院子去吧。” 云鸽有些心疼姨娘。 赵姨娘年轻时虽然手段不光彩,但也不是个难缠的人。 云鸽跟在赵姨娘身边多年,姨娘也没有苛待过她。 人心又不是石头做的。 连她都能这么想,大小姐还真不是一般的铁石心肠。 “先不回去。”赵姨娘做了个决定,“我们去主院见夫人。” 老夫人一直没有原谅她,她去找老夫人也没用。 夫人比老夫人好说话,或许有希望。 赵姨娘还没走到主院,就遇到了正好要去给老夫人请安的张氏。 自从被殷太后下过药,张氏身体一直不好。 如今虽然体内毒素清得差不多了,精神头还是不如以前。 但张氏是个重规矩的,每日晨晚必都要过来给老夫人请安。 没想到今日走到半道会撞见赵姨娘。 张氏已经很久没见到赵姨娘了。 赵姨娘年轻时不甘现状,现在岁数上去了,倒也还算识趣。 除了逢年过节,府里人会聚在一起纳福。 平日里,赵姨娘更多的会安安分分待在自己的院子里。 赵姨娘这般,也是为了李云婵。 一开始,赵姨娘还担心女儿离了自己身边,夫人会苛待李云婵这个庶女。 毕竟李云婵的存在,总会提醒张氏,丈夫在与自己定亲后,等不及她进府就宠幸一个下人。 赵姨娘扪心自问,若她是夫人,也不会待见一个存心下自己脸面的人。 所以,一开始,李云婵被带走,赵姨娘哭了也闹了。 当然最后都无济于事。 是李云婵自己不想认她这个娘,她也没办法。 后来,她发现女儿离了自己,好像过得更好了。 她终于意识到自己身份低下,不受人待见。 为了李云婵好,她更不能将她养在自己身边。 想明白了,赵姨娘就消停了。 “夫人,妾身有事相求。”赵姨娘扑通一声跪倒在张氏脚下。 张氏瞧见赵姨娘这样子微微蹙眉。 “赵姨娘,你这是做什么,先起来。” 赵姨娘摇头,“不,夫人,就让妾身这么跪着说吧。” 张氏也有些不悦了,“你这样是想让人觉得我一个当主母的在苛待小妾?” 赵姨娘慌了,连忙辩解,“不是,不是……” “起来吧,我这会儿要去给老夫人请安,你有什么话晚点再说。” 张氏看向身侧的丫鬟,“冰儿,你带赵姨娘先回主院。” “是。” 张氏一进庆云堂,李老太太就道:“正要让人去请你过来。” 张氏一眼就看到老夫人脸色不太好,不禁有些担忧。 “母亲,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确实不舒服。” 张氏着急了,“花霜,请大夫没有?” “没病请什么大夫。”李老太太确实有些累,“不是身体不舒服,是心里不舒服。” 张氏不解。 李老太太又问她,“云禅那孩子最近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 张氏愣了下,既然老夫人这么问,想必已经知道李云婵的想法。 她也没有瞒着。 “是,云婵同我说,她中意程家公子,儿媳正想着找机会问问母亲与国公爷的意思。” 张氏笑着摇了摇头,“孩子毕竟大了。” “不用问了,程家不是好选择。” 张氏没想到老夫人连考虑都不考虑就否决了。 她不知内情,以为老夫人是顾虑到李云婵的身份。 这倒是跟她想到一块儿去了。 “母亲,儿媳明白您的顾虑,万一真嫁过去受委屈就不好了。” 李老夫人轻叹,张氏什么都不知道。 这会儿只是考虑到李云婵的的身份,只想着程家不会让嫡子娶一个庶女当主母。 她还不知道那林氏如何看不上他们国公府呢。 罢了。 反正也不抱着跟这样子的人家议亲,管那程家怎么想。 “嗯。” “行,那我找机会同云婵说说。” “不必了,该说的方才我已经跟她说了,这件事你不用再管,有合适的你再替她留意吧。” 张氏松了一口气,赶紧应下,“好。” 这样也好。 李云婵到底不是她亲生,一个不小心,别人该说她这个嫡母苛待庶女了。 由老夫人亲自出面跟她说明白,再好不过。 第18章 喝汤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赵姨娘在主院坐立难安。 一看到张氏回来,她扑通又在她面前跪下去。 张氏,“……” “赵姨娘,你有话就不能好好说吗?” “夫人,夫人”赵姨娘听不进张氏的话,急匆匆给她磕了两个头。 “夫人别叫起了,就让妾身这么同夫人说话吧。” 张氏没有办法,只能顺着她的话问,“你究竟要说什么?” “夫人,看在云婵叫了您多年母亲的份上,您就为她择一门好亲事吧。” 怎么又是婚事? 张氏无奈至极,“这件事我一直有放在心上。” 这母女两个还急一起了。 “夫人,妾身知道大小姐喜欢程家公子,求夫人与国公爷和老夫人说说,让他们出面帮帮云禅。” “大小姐虽然是庶女,但是她是个好孩子啊,夫人您也知道的。” “程家不行。”经过方才与老夫人的那一番谈话,张氏已经可以直接拒绝赵姨娘。 “为什么不行?” “程家不是云婵的好归宿。” “可是……” “好了,云婵的婚事你不用担心,她也是国公爷的女儿,她的婚事我会放在心上。” “夫人……”赵姨娘不死心,还想再说。 她知道女儿是铁了心想要嫁给程元君。 如果不成,她一定会很难过。 而且,她想着要是她帮云婵达成所愿,云婵就会发现她这个母亲也不是那么一无是处。 她一定就不会这么讨厌她这个母亲了吧。 “好了,你要是见到云婵,你也劝劝她。不只是我,就连老夫人都说程家不是云婵的良配。” 之后,不管赵姨娘再如何哀求,张氏都没有松口。 赵姨娘失魂落魄出了主院。 夫人不答应,难道要去求国公爷吗? 忽然,赵姨娘眼睛一亮。 不!还有个人! 二小姐。 - “小姐,赵姨娘求见。” 李云舒有些意外,赵姨娘见她做什么。 她要找也应该去找李云婵啊。 “你问问她有什么事。” 琼叶很快回来,“赵姨娘说是关于大小姐的事情,她要见了您才说。” 李云婵的事情。 李云舒更加不想知道了。 “你跟她说我累了,不见客。” “既然是李云婵的事情,那就让她直接去找大小姐吧。” 赵姨娘却直接闯了进来。 她虽然是个姨娘,也是半个主子。 底下人不敢使劲拦她,赵姨娘就这么进来了。 “二小姐。”赵姨娘见到李云舒也是扑通就跪倒在地。 “姨娘,你倒也不用行此大礼。”李云舒无奈至极,“先起来吧,你有何事要找我?” 赵姨娘并未起身,“二小姐,今日姨娘厚着脸皮来求您,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李云舒叹息,“有话直说,你这样哭也说不清楚。” 赵姨娘终于止住哭泣,“是关于大小姐的婚事。” 在李云舒不解的目光中,赵姨娘断断续续将事情说了一遍。 李云舒早知道李云婵想要嫁给程元君。 倒是才从赵姨娘口中的得知,祖母跟娘亲居然都不赞同。 想想,似乎也在意料之中。 “祖母跟母亲都不赞同的事情,姨娘觉得我能有什么办法?” “二小姐,老夫人疼您,姨娘想请您跟老夫人说说,如果您愿意帮帮云婵,这件事一定没问题的。” 赵姨娘觉得,李云舒能说服老夫人。 而国公爷孝顺,只要老夫人同意了,他一定会好好替女儿谋划。 李云舒:“……” 李云婵跟赵姨娘不愧是母女。 两个人似乎都不怎么聪明。 就没见这么求着也要上门讨嫌弃的。 别说她帮不了,就是能帮,她也不会自找麻烦。 “姨娘,你起来吧,这件事我无能为力。” “二小姐您行的,整个国公府就您可以帮云禅了,求求您就答应我吧……” 李云舒还是摇头,“祖母不答应一定有她的理由,李云婵也是李家人,难道祖母跟母亲还会希望她不好?” “姨娘,你现在应该劝的是李云婵。” 又白走一趟。 出了姝暖阁,赵姨娘身心俱疲。 李云婵不知道从哪得到消息,匆匆赶了过来。 见到赵姨娘,第一句就是质问,“谁让你自作主张的?” “大、大小姐……” 李云婵心里那叫一个恨呐。 她已经够委屈丢脸,赵姨娘居然还要给她帮倒忙。 丢人现眼! 一个姨娘,也配管她的事。 “我已经明确跟你说过,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大小姐,我是担心你心疼你,是为了你好啊。” 李云婵嘲讽地笑了,“你离我远远的,才是对我好。” “婵儿……” “不准这么叫我。” 赵姨娘哭得更伤心了。 “行了,不要哭哭啼啼的,烦死了。” “你还不懂吗,我会丢脸会不如意全是拜你所赐,因为你,我才会处处比不上李云舒。” “谁都能说是为我好,就你没有资格说。” 李云婵一通发泄完,就带着惜月走了。 徒留赵姨娘站在原地啜泣。 她只是想要为女儿做一些事情,让女儿知道她这个母亲也不是那么一无是处。 为什么女儿不理解她,别人也不可怜她。 就因为她们地位尊贵,而她只是个卑贱的姨娘吗? - 这日,本该是太后给张氏赏‘补品’的日子。 宫里却迟迟没有来人。 李国公思虑过后,决定进宫一趟。 总要表现得急切一些,太后才能放心。 “爹。”李云舒匆匆赶至门口叫住李国公:“这趟该我去。” 太后目的一直是她。 她爹进宫没用。 只有她急了,太后才会真的满意。 “云舒,爹猜太后应该是知道我跟你祖母的打算,借此来警告我们。” “我知道。” 李云舒暂时不想将萧靖玺说的那些话告诉她爹。 即便两人只是做戏,按照她对她爹的了解,他不会同意。 还是不要平添他困扰了。 “爹,太后想见的是我,这次我不去就还会有下一次。” “如果太后那么容易放弃,就不会在你明确跟她表明立场后,将主意打到我身上。” 李国公知道女儿说的都对。 他进宫确实没用。 最终,他只能同意李云舒进宫。 李云舒没想到,她进了慈宁宫还没见到殷太后,殷太后就让小德子将她领到了乾元宫。 “二小姐,太后娘娘说了,您今日进宫想要什么她知道,国公府瞒着她要做什么她也知道。” “太后还说了,您想要替国公夫人讨赏,就要先让太后看到您的诚意。” 小德子将手上端着的珍盘递给李云舒。 上头放着一个盅。 “皇上日夜操劳国事,太后娘娘心下担忧。” “这是补汤,二小姐让皇上喝了,便是为太后娘娘分忧。” 第19章 纡尊降贵的举动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萧靖玺早在得知李云舒进宫,就让人多加留意慈宁宫的消息。 是以,高全盛早就在等着李云舒来。 一瞧见人,他立刻恭恭敬敬将人请进殿内。 小德子隐在暗处看着李云舒顺利进了乾元宫才回去跟太后复命。 高全盛将人带进来就很有眼色退出去,并带上了殿门。 殿门关上后,李云舒直接将手上的东西搁置在一旁。 萧靖玺却走了过来,直接端起来就要入口。 “你要喝?” 萧靖玺眉梢轻挑,“这不是给朕喝的?” “是。”李云舒又提醒他,“这是太后让人准备的,皇上还是不要入口的好。” 谁知道这汤干不干净。 “朕知道,放心,太后还不敢明目张胆给朕下药,乾元宫有太后的耳目,做戏当然要做得逼真一点。” “……” “高公公。”外头,高全盛转头看到来人,笑着躬了躬身,“姑姑。” 乔姑姑看向紧闭的殿门,“谁在里面?” “是云舒小姐。” “哦。”乔姑姑脸色瞬间变得古怪:“我正好有事情要与皇上禀告,就劳烦高公公进去为我通传一声。” 高全盛为难道:“恐怕不行。” 乔姑姑不高兴了,“不行?高公公你可知我是为了谁的事情来求见皇上。” “姑姑,不是奴才不愿,是皇上之前吩咐过不许人打扰。” “你的意思是,与慧贤太后有关的事情也不重要?” 高全盛不敢回答。 乔姑姑是慧贤太后身边的老人,是慧贤太后从学士府带进宫的,跟了慧贤太后一辈子。 一生都没有成家。 慧贤太后逝世后,乔姑姑就留在宫中荣养。 皇上和公主看在慧贤太后的面子上,凡事都会给乔姑姑留上三分薄面。 若里头不是云舒小姐,高全盛哪怕硬着头皮也要进去通禀一声。 可现在皇上都吩咐了,他总不能违抗皇上旨意。 高全盛斟酌道:“姑姑,要不您稍候片刻?” “不是奴才不与您通传,实在是皇上有命,奴才也不敢抗旨。” “云舒小姐奉了太后的命前来给皇上送补品,应该不会太长时间。” “什么?!”乔姑姑听闻此话,惊惧交加,当即推开高全盛就要闯进去。 “诶,姑姑,您不能……” 萧靖玺刚将盅口放到唇边,殿门突然被人一把推开。 乔姑姑猛地冲过来,将那盅打翻:“皇上,您不能喝,她们要害您!” 盅里头是滚烫的汤。 李云舒就站在萧靖玺身边,角度的关系,洒落的汤直接就要泼到李云舒身上。 她侧身避开。 萧靖玺更是想都没想,展开手臂,用宽大的袖子挡在她方才站的位置。 与此同时,砰的一声,瓷盅四碎在地。 汤水顺着萧靖玺整只胳膊往下淌,滴落在地板上。 几人都变了脸色。 还是李云舒先反应过来,“高公公,快去叫太医。” “朕没事。”萧靖玺安抚地看了她一眼,瞧见她鞋面上有个碎片。 他皱了皱眉,蹲下身将那碎片拿开,起身时,将愣住的李云舒拉得离那些利物远了些。 这会儿温度适宜,衣衫不厚,手腕上的温热的触感很清晰。 那是他掌心的温度。 李云舒想到他方才纡尊降贵的举动,心下五味杂陈。 萧靖玺转向乔姑姑,已然换了一副神情。 “姑姑,你可知擅闯乾元宫、抗旨都是死罪?” 他脸上的怒意毫不掩饰,声音更是如同冰渣子。 这会儿手臂上火辣辣刺疼。 连他都如此,要是李云舒,又如何? 只要一想到差点那汤就泼在李云舒身上,他就止不住后怕和愤怒。 乔姑姑哆哆嗦嗦跪了下来。 “皇上恕罪,老奴也是担心皇上 ,怕有人对皇上不利,担心您遭了有心人算计。” 最后半句话,乔姑姑是看着李云舒说的。 李云舒:“……” 萧靖玺换了件外袍,又接过底下人递上来的湿帕子,慢条斯理净手。 “姑姑,还记得朕告诫过你什么吗?” 乔姑姑身体躬得再低了些,“老奴记得。” 慧贤太后走后,皇上和公主对她一直不错。 除了好几次在李云舒的事情上,皇上与公主都对她有些不满。 特别是皇上,居然跟她说,让她像尊他一样尊着李云舒。 乔姑姑一听就明白皇上的心思。 也是这话,让乔姑姑彻底对李云舒生了戒备。 这怎么可以?!李云舒那是先太子妃! 殷太后又是先太子生母。 在乔姑姑看来,国公府和殷太后就是一丘之貉。 殷太后心肠歹毒,又一直对端王没有继承大统耿耿于怀。 谁知道她对皇上安的什么心? 李云舒生得再好看,皇上身边也不能留这样一个女人。 乔姑姑这会儿已经意识到自己太急切了,也知道惹怒了皇上。 她只能将慧贤太后搬出来。 “皇上,慧贤太后临终之前,让老奴好好照顾您跟公主,老奴做梦都怕有负太后临终所托,怕到了地底下也没脸见慧贤太后。” “方才是老奴太急了,可是您入口的膳食必须有人先试膳,来历不明的东西您万万不能食用……” “姑姑,”萧靖玺打断她,“听说你老家在蜀地?” 乔姑姑一时之间没明白皇上为何会提这个问题。 不过,她还是点头:“是。” “你年纪也大了,想必也十分想念家人,不然这样吧,朕让人送你回老家颐养天年,放心,你是母后留下的人,朕不会亏待你。” 乔姑姑震惊地抬头。 她十几岁就来了盛京,辗转进学士府伺候慧贤太后,后来慧贤太后进宫封妃,她也跟着进了宫。 在宫里活了大半辈子,老家的亲人早就断了干净,如今人还在不在都不知道。 哪还有什么回去的必要。 “皇上皇上……老奴不想回老家,慧贤太后要老奴照顾您跟公主的啊,老奴不出宫。” 萧静薇听说李云舒进宫,去慈宁宫扑了个空,这才往乾元宫来。 正好撞见这一幕。 了解完事情的来龙去脉,她也觉得无奈。 “姑姑,你何必呢,不是早就跟你说了云舒不可能害皇兄,你怎么又这样?” 第20章 感觉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这都不是一次两次针对云舒了。 云舒是个女孩子,细皮嫩肉的,那汤万一洒到她身上简直不敢想象。 怪不得三哥这么生气。 “公主,您帮老奴跟皇上求求情,老奴不要出宫,不要回什么老家,皇宫就是老奴的家,老奴就想替慧贤太后好好照顾您跟皇上。” “看到您跟皇上好好的,奴才日后也有脸面下去见娘娘。” “要老奴出宫,老奴还不如死了。”乔姑姑这会儿俨然将萧静薇当成救星。 萧静薇心情复杂。 到底是母后留下的人,也算自小看着他们长大。 让她去死,她也不忍心。 “皇兄,要不你换个惩罚方式?” 萧靖玺不为所动。 萧静薇只好求助李云舒。 李云舒不喜欢乔姑姑。 诚然乔姑姑不是坏人,对慧贤太后跟萧靖城兄妹也是绝对的忠心。 可这与她何干。 她不会同情一个针对自己的人。 但她无法忽视萧静薇的祈求。 “皇上,给公主一个面子吧。” 萧静薇在一旁连连点头。 萧靖玺蹙眉,并未立刻回答 萧静薇赶紧朝乔姑姑使了个眼色。 乔姑姑意会,连着对李云舒磕了两个头。 “多谢云舒小姐大人不记小人过,老奴知错了。” “皇兄,你看姑姑真的知错了,给我一个面子,也给母后一个面子?” 萧靖玺摆手,“出去吧,下不为例,姑姑你记住,这是最后一次。” “是是是,老奴再不敢了,再不敢了……” 高全盛领了太医进来。 “宋太医,快。” “不必了。” 李云舒,“还是看看吧。” 萧静薇也附和,“是啊皇兄,让太医瞧瞧吧,不然我们都不会放心。” 萧靖玺看了眼李云舒,终还是挽起袖子。 精瘦小臂上一溜水泡出现在众人眼前。 烫得还是挺严重的。 宋太医打开药箱,取出针套铺开,“皇上,可能会有点疼,您忍忍。” 他正要动手,李云舒忽然出声:“宋太医,稍等一下。” 李云舒从腰间取出一个小瓷罐,来到两人身边。 她打开罐子,递给宋太医:“这是用薄荷制出的冰散,有止疼奇效,先洒上这个再挑破水泡会好很多,宋太医先看看能不能给皇上用?” 宋太医正要伸手接过,就听萧靖玺道,“不用看了,给朕用吧。” 李云舒本想将东西给宋太医,可是宋太医却在听到萧靖玺话的时候,收回了手。 这份差事就落到了李云舒身上。 李云舒也不想耽误时间。 微微托着萧靖玺的小臂,将小瓷罐举高了些,往他长水泡的地方开始洒。 刚开始,她先找了一处试了试。 “皇上,这个味道您可以忍受吗?” “嗯。” 得到萧靖玺的回答,李云舒没有再顾忌。 她的注意力重新在萧靖玺的小臂上。 萧靖玺的注意力却一直在她脸上。 她垂着眸,卷翘睫毛在剔透眼睑下投出小片阴影,随着她睫毛翕动,萧靖玺的心就像让人拿着什么东西轻轻扫过。 有些痒。 他们不欢而散那天,那种无法控制的感觉又来了。 可他还是盼着,她动作慢点再慢点。 但这是极为简单的动作,自然不可能持续太久。 “好了,宋太医你可以开始了。” 李云舒毫不留恋地走到一旁。 萧靖玺神色淡下来。 宋太医瞧见,以为是自己弄疼了皇上,越发放轻动作。 “皇上,这个力道可以吗?” “正常即可,别磨蹭。” 宋太医:“?” 这区别对待是不是太明显了。 方才李二小姐问的时候,皇上明明不是这种态度。 - “皇上吃了?” “是的太后,双雀亲眼看到高全盛拿着空盅出来。” 殷太后若有所思。 那汤确实没有问题,只不过是试探罢了。 以前她亲自让人送过去,萧靖玺没有一次真吃。 今儿倒是出乎她意料。 她原本想给李云舒一个难题,之后借题发挥,新账旧账一起算。 想不到,萧靖玺还挺给她面子。 她就说,李云舒自小出入宫廷,她又生得那样一副模样,有哪个男人会不动心? 这样也好。 不管李云舒用了什么方法,或者是皇上念着从小的情分。 总归皇上能对她卸下心防。 她想的一直是对的。 不过,国公府敢对她阳奉阴违,这件事还是不能轻易算了。 “她还在乾元宫?” “好像是,太后,其实乾元宫方才还发生了一件事。” “何事?” 小德子将打探来的消息一并说了。 殷太后冷哼一声,“这个乔姑姑还真是不识抬举,她那个短命的主子已经不在了,不安安分分荣养,还使劲蹦跶。” “既然她对她主子那么忠心,看在他她们主仆情深的份上,那就找个机会送她下去继续伺候那短命鬼吧。” 皇上为了李云舒责难乔姑姑,这太后倒是喜闻乐见。 萧靖玺对李云舒越上心,对她越有利。 “你去留意着,李云舒出了乾元宫你就带……” 殷太后话说到一半止住。 她突然想到,李云舒这次进宫就是为了张氏的‘补品’而来。 不用她让人盯着,李云舒自己就会回来。 - 这头,高全盛正在偏殿问双雀。 “将我跟你说的话原封不动地告知那边了?” 双雀点头,“是的高公公。” “您的话奴婢一字不漏都说了。” 高全盛很满意,“你做得很好,你的功劳我会跟皇上说,亏不了你。” “多谢高公公。” “双雀啊,咱们当奴才的,跟对了主子这辈子就不愁了,若是跟错了主子,不仅你性命难保,还坑会连累家里人,就像祥安公公。” 祥安的事情宫里已经人尽皆知。 他伺候太后多年,一件事情没做得让太后满意,太后还是要了他的命。 听说,他家里人也受到了牵连。 祥安出事后,双雀一连几日半夜惊醒过来。 她知道,她是怕了。 太后的狠心让她害怕。 连祥公公犯了错都难逃一死,更别说她了。 她不想再整日这样担惊受怕,寝食难安。 纠结了几天,她终于下定决心主动跟皇上投诚。 也是此时她从高公公口中得知,她是太后安插在慈宁宫耳目的事情,皇上居然早就知道了。 她无比庆幸自己做了正确的决定。 “谢高公公提点,双雀永不敢忘。” “是个机灵的,行了,做事去吧。” 双雀走后,高全盛回殿内伺候。 刚一进去就瞧见皇上手上捏了个小瓷罐……好似在笑? 第21章 缘由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太医走后,李云舒跟萧静薇也离开了乾元宫。 萧静薇得知她还要去慈宁宫,想起上次太后对云舒的算计。 她不太放心。 “云舒,不然我跟你一起去慈宁宫?” “不用了公主。”萧静薇向来不喜欢太后。 没事绝对不会踏足慈宁宫。 真需要萧静薇帮忙,李云舒也不会跟她客气。 但今日与上次不同。 李云舒清楚太后只是想给她与国公府一个警告,并没打算真的对她做什么。 “那你真的自己可以吗?” “可以,公主放心。” 萧静薇只好作罢。 两人在御花园分道而行。 萧静薇一回到玉窈宫,就见到了双眼哭肿的乔姑姑。 她微微叹气,吩咐人去取了冰块过来。 “姑姑,敷一下吧,不然明日你这眼睛怕是睁不开了。” 乔姑姑接过冰袋,感激又愧疚,“公主对不起,老奴今日又麻烦您了。” “不过公主,请您相信老奴,我也是担心皇上。” “如果我不信你,就不会替你跟皇兄求情。” 萧静薇从来没怀疑过乔姑姑对她母后的忠心。 爱屋及乌。 乔姑姑也不会害他们兄妹。 她这种情况倒像是有些草木皆兵了。 萧静薇不得不再一次提醒她:“姑姑,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对云舒敌意那么大,但是你也知道我们是一起长大的朋友,我与她不是亲姐妹胜似亲姐妹。” “我跟皇兄都相信她,你以后不要再随便怀疑她了。” “特别是在皇兄面前,你更要对云舒尊重一些。” 乔姑姑迟疑地问:“公主,您是不是知道皇上对云舒小姐……” 她没说完,萧静薇却听明白了。 “我又不傻,姑姑,既然你也知道皇兄的心思,你还惹他不高兴,我要怎么说你呢?” 乔姑姑知道公主天真又心善。 她为今日冲动的行为感到后悔,可李云舒她真的是无辜的吗? 也不尽然。 有些话不能跟皇上说,那就只能跟公主。 不管公主信不信,至少要公主留些心眼,不要对李云舒掏心掏肺。 “公主,让她们先下去,老奴有话想要单独与您说。” 萧静薇不解,“清兰清韵都是自己人,姑姑有话不能直说吗?” 乔姑姑很坚决:“不行,这话老奴只跟公主说。” 担心萧静薇不同意,乔姑姑补充道:“公主不是一直想知道老奴为什么会对李二小姐那么防备吗,您听了老奴的话自然就明白了。” - 小德子将李云舒带进殿内,殷太后就让他带了屋里伺候的人下去。 偌大的慈宁宫主殿只剩下李云舒和殷太后。 “坐吧云舒,陪哀家随意聊聊。” “谢太后。” 她一坐下,殷太后便明知故问:“哀家让你给皇上送去的那补汤,皇上都用了吗?” “用了。” “这一次你做得很好。” “既然太后满意,那云舒就借机向太后讨点恩赏。” “你想要什么赏?” “这段时间母亲吃了太后赏赐的补品,身体一日比一日好,今日云舒想厚着脸皮再请太后给母亲赏赐一些补品。” 殷太后好似才想起来:“瞧瞧哀家这记性,居然忘了这回事了。” “这是哀家承诺给国公夫人的赏赐,不用你讨,稍后哀家就让小德子准备好,让你一起带回国公府。” “谢谢太后。” “嗯。”殷太后喝了口茶,接着问:“除此之外,你就没有要向哀家讨的赏赐了?” 李云舒知道殷太后想听什么,“云舒只希望母亲身体安康,别无所求。” 这话意味着张氏还是有用的筹码,国公府和李云舒仍然在殷太后的掌控之中, 殷太后果然心情舒畅,“这是自然,哀家也希望国公夫人的身体早日康复。” “放心吧,这补品宫里不缺,哀家时刻都能赏给国公夫人,不过你也应该知道,只有哀家好,这补品才会真的不缺。” “哀家耳不聋眼不瞎,什么都知道,也最喜欢听话之人,那些阳奉阴违之人向来最得哀家厌恶。” “要是有人胆敢将哀家当成傻子戏弄,哀家决不轻饶!” 殷太后越说声音越是森寒。 等她终于说完,李云舒就问,“太后,可是云舒做错了什么事?” “没有,哀家也不过就是说说而已,你不用放在心上。” 敲打敲打就够了,还是有用之人,没必要撕破脸皮。 殷太后想起萧靖玺几日前说的那番立后之言,不由得认真打量起李云舒。 “云舒,你可想要当皇后?” 李云舒还没回答,殷太后又接了句:“哀家想听实话。” 这个问题,李云舒根本没必要考虑。 她几乎是脱口而出,“回太后,云舒不想。” 观她神色,所言不虚。 殷太后略感意外。 真的有人能抵挡住权势的诱惑吗? “你原本是要当皇后的,哀家还以为你如今没能当上皇后,会很失望。” 李云舒,“幼时不懂事,云舒经常跟太后求情,希望您能准许云舒不习那些规矩。” “太后知道的,云舒本来就不太喜欢。” 殷太后心里有些信了,说出来的话却不是那意思。 “哀家还以为你同旁人想的一样,觉得你李家嫡女就该是皇后。” “臣女不敢。” “那如果哀家希望你当皇后呢?” 李云舒震惊,“太后是在跟云舒开玩笑吗?” “如果哀家不是在开玩笑呢?” - “你说母后的死或许跟云舒有关?我不信……”萧静薇喃喃了半天,还是摇头。 “不,我还是不信,你可有证据?” 乔姑姑道:“老奴要是有证据早就跟皇上说了。” 怎么会任由皇上受人蒙蔽。 “没有证据就是胡说,你不会是为了针对云舒故意……” 乔姑姑瞪大眼睛,她没想到公主会这么想。 公主还是太相信李云舒了。 她跪在萧静薇面前,“公主,老奴对娘娘的忠心您还不清楚吗?” “老奴有几个胆子敢拿这种事情造谣?更何况,老奴曾经也是很喜欢云舒小姐的,又与她无冤无仇为何要撒这种可能会丢命的谎?” “您应该还记得,就连太医都说,娘娘再过几日就能病愈。” “可没过两日,娘娘就病情加重,药石无灵。” “娘娘刚走那段时间,老奴只顾着伤心没时间多想。” “后来想想,娘娘的死实在太过蹊跷,本来病就要好了,怎么好端端人就没了呢?” 萧静薇仍旧不相信,“就算有蹊跷,你为什么偏偏怀疑云舒?” “因为老奴一直没有离开过娘娘身边,娘娘经口的所有食物老奴都严格把关,那段时间娘娘唯一食用的锦竹宫之外的东西,就是出自云舒小姐之手。” 第22章 警告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即便如此,你也不能仅凭此就断定是云舒害了母后,这未免太荒谬。” "公主……她当时是未来太子妃,她与太后才是一家人,太后没少找过娘娘麻烦,这,李二小姐去过锦竹宫还擅药物,您就不觉得巧合吗?公主不高兴老奴也要说,老奴不觉得她无辜。" “好了姑姑,你不要再说了。” 无论乔姑姑怎么说,萧静薇都不会相信是云舒害了她母后。 这么离谱的事情,又没有任何证据。 仅凭猜测,让她怎么信? 她有眼睛会看。 她也有心,能感受到云舒是真心还是假意。 “公主……” “别说了,你先出去。” 乔姑姑几次欲言又止都被萧静薇打断,她知道公主现在是不想再听她说话了。 只能先出去,让公主自己慢慢想明白。 希望公主能从此对李云舒多一些防备心,那她冒险说这些话也值了。 乔姑姑仍旧住在锦竹宫。 她与慧贤太后在锦竹宫生活了几十年,慧贤太后离开了,锦竹宫还在。 萧靖玺遵从慧贤太后临终遗愿,还是让乔姑姑留在那里。 乔姑姑回到锦竹宫没多久,高全盛就过来了。 “姑姑,皇上宣姑姑到乾元宫觐见。” “皇上为何又要见老奴?” 乔姑姑方才被萧靖玺彻底吓到了。 慧贤太后弥留之际,嘱咐皇上善待她。 皇上应了太后,她这些年确实也过得不错,皇上跟公主都待她宽宥。 没想到今日皇上居然会因为李云舒,连慧贤太后的话都不顾了。 以前好歹只是警告,今日皇上居然真的想让她出宫。 她是真怕了。 “高公公,你可知皇上有何吩咐?” 高全盛如实摇头,“这个奴才不清楚。” 方才他一进去伺候,皇上就让他来请乔姑姑到乾元宫。 高全盛这才知道刚刚的事情,还没完。 皇上是看在云舒小姐和公主的面子上暂时算了。 但是这件事还没过去。 乔姑姑忐忑地跟着高全盛再次踏进乾元宫。 “老奴参见皇上。” “姑姑,你是不是一直在怀疑母后的死与云舒有关?” 乔姑姑震惊地抬起头。 她没想到皇上居然知道这件事! 她第一反应是公主告诉了皇上。 可想想又不可能。 她刚刚才离开玉窈宫。 公主那样子也是不愿意相信她说的话。 怎么可能会来跟皇上说。 “皇上,既然您知道,就该离李二小姐远一点,您跟公主是慧贤太后最牵挂的人,您要是出了什么事情,老奴哪里还有脸面去见太后。” “姑姑,朕明确告诉您,这件事与云舒无关。” “反而,她曾经几次无意中帮了母后与朕。” 乔姑姑怔住。 她有些艰难地问,“皇上这话是什么意思?” “云舒自小爱看医书,对一些药物颇有研究,这件事不是秘密。” 乔姑姑知道。 她还有印象。 有一回还是三皇子的皇上,为了给李云舒找一本书,进了藏书殿禁区,还被先帝责罚了。 就是因为李云舒懂药,乔姑姑才会觉得是李云舒借着慧贤太后对她的疼爱,趁所有人不注意,神不知鬼不觉给她下药, 过后毁尸灭迹,先帝才会什么都没查出来。 当时慧贤太后离世,先帝是彻查过的啊。 只是不知道为何后来会不了了之。 乔姑姑当时就在猜测,主谋是不是连先帝都想要袒护的人。 若是,除了最受先帝宠信的国公府还能有谁? 她也因此认定了就跟李云舒有关。 因为所有的一切实在是太过巧合了。 “你怀疑她害了母后,那你可知母后真正几次险遭毒手,都是云舒及时出现提醒了母后?” “这……” 她不知道。 这些娘娘从来没与她说过。 “母后的死确实另有隐情,但朕可以告诉你,与云舒毫无关系。” “朕跟你说这些,并不是要你信,只是想告诉你……” 萧靖玺倏地转身,声音更加冷厉:“不管母后的死与云舒有没有关系,这都不是你可以随随便便不敬她的借口。” “朕实话告诉你,如今后宫无主,若有朝一日,后宫有主,只能是李云舒。” 乔姑姑呐呐问,“即便……她可能是太后故意安插在皇上身边的眼线吗?” “是。”萧靖玺没有犹豫。 乔姑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方才朕当着她与公主的面,不追究姑姑,那便不追究,但朕若不跟姑姑说个清楚明白,下一次姑姑可能还会再犯。” “你伺候母后几十年,与母后主仆情厚,朕也不想有负母后嘱托,望姑姑不要再让朕失望。” 乔姑姑垂着眼睛,语气涩然,“老奴明白了,或许真是老奴想多了,下一次见到云舒小姐,老奴会诚诚恳恳跟她道歉。” “不过皇上,您方才说慧贤太后的死另有隐情……” “此事朕心里有数,不必多问。” 皇上不说,乔姑姑心里也有猜测。 她相信皇上一定会为娘娘讨一个公道。 不管怎样,李云舒没有谋害皇上的心,总是好的。 - 太后那番‘当皇后‘的言论,李云舒并没有跟任何人说。 不知道萧靖玺知不知道太后的打算 她琢磨找个机会再见萧靖玺一面。 他若知晓,定会想办法让太后改变主意。 在李云舒看来,萧靖玺口中的做戏便是做戏。 真让她当皇后,他也不会同意。 毕竟,她差点就嫁给了萧靖衍。 萧靖玺完全没必要因为她,为人诟病。 每年的五月初一至初三是大隋一年一度的花朝节。 为期三天。 这日,城中都会举办各种花朝会。 从早到晚,十分热闹。 吃过人踩人的亏,李云舒已经几年没有去凑这个热闹。 没想到今年会有人约她出门。 约她出门的是梁咏荷。 李云舒不禁奇怪。 国公府跟将军府虽是姻亲,她与梁咏荷私交却不多。 主要原因是梁咏荷自小便在边关长大,回京也没多久。 不知道梁咏荷为何突然约她。 算起来,梁咏荷还要叫她祖母一声曾姑母。 她房间里那扇最得她心意的屏风还是梁老将军送给祖母,祖母再送给她的。 这还真无法拒绝。 第23章 赴约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梁咏荷会约李云舒,还是听了梁老将军的话。 她生在边关、长在边关。 还未见过李云舒,就听闻她的美名。 她同父亲是在先帝驾崩后才从边关回京。 国丧期间,宫中不可能举办宴会。 是以,她第一次见到李云舒是在祝祷日那天,第二次是在安平公主的生辰宴上。 如李云舒所想,两人并不熟。 祖父一直很喜欢李云舒这个小辈,昔日在给父亲的家书中偶尔提到曾姑母也会提到李云舒。 那日,她从宫中回来,祖父得知殷太后单独将她与刘雅芙叫到慈宁宫说话,便神情凝重。 让她先回去休息,留了父亲说话。 隔天,父亲就叫了她过去。 父亲说,“太后不仅看上了国公府,还看上咱们将军府了。” “咏荷,你祖父说咱们跟国公府是亲家,这趟回来你就要在京城待下,日后你可以跟李定、云舒多接触接触,你们年龄相仿总有话题聊。” 梁咏荷明白祖父与父亲的意思。 早在回京途中,父亲就跟她说起过,新帝不是中宫嫡出,朝堂之外定有人因不甘,心思浮动。 这个不甘的人当是原本该坐上龙椅之人。 梁家想当流芳千古的忠臣,不是要当臭名昭彰的奸佞。 手握重兵行事更要慎重,万万不能轻易就让人当枪使。 一个不注意,就会让梁家陷入万劫不复,让先祖用命挣来的荣誉付之一炬。 甭管太后跟四皇子再不服气,先帝遗嘱已下,新帝登基就是名正言顺。 比起惯爱寻欢作乐的四皇子,帝位上换个人其实很多人乐见其成。 这其中当然就包括梁家。 他们当臣子的,谁当皇帝就效忠谁,至于皇室中的争权夺位,他们无意卷入。 国公府的立场跟梁家是一样。 太后想利用国公府又不完全信任国公府。 依照太后对端王的溺爱,端王妃她势必要好好考察一番。 没准现在就让人盯着将军府、盯着她呢。 梁丰希望女儿跟李云舒兄妹接触,也是提醒太后将军府与国公府的关系。 如此太后凡事都会有所顾虑。 端王妃谁爱当谁去当,反正他们梁家女儿不当。 - 梁咏荷与李云舒约在一间书肆碰面。 她刚下马车,李云舒的马车也到了。 梁咏荷走过去,李云舒正好从马车上下来。 “云舒妹妹。” 李云舒朝她笑了一下,“等很久了吗?” 梁咏荷被她的笑容晃了下眼。 边关靠近域外,梁咏荷从小到大也见过不少五官深邃的域外美人。 还真没有哪个能与李云舒相提并论。 李云舒这样貌得天独厚,是那种直击人心的漂亮。 “我也刚到,这间书肆里边有供阅的厢房,茶点也是京城出了名的,我早早让人定了一间,咱们先进去用些东西,然后再往玉花潭赏花?” 李云舒点头,两人并肩走进书肆,几个丫鬟跟在后边。 这家书肆名叫思宋斋,一共上下两层。 窗柩多而敞亮,桌凳齐整洁净,环境确实不错。 “枉我居京多年,竟不知这京城中还有这样的好地方,今日托了姐姐的福。” 梁咏荷有些不好意思。 “就是因为你一直在京中,就会想着日后总有机会,所以就没心思出门探寻,这是人之常情。” “我在边关那些年,其实除了军营,也没有走过很多地方。” “我曾经以为一辈子都会留在边关。” 一开始,父亲说要带她回京,还说可能不回来了,她还很是愕然。 开始后悔这些年没有好好看看边关。 兄长提到过的很多有名之地,她都没有去过。 不免遗憾。 回京之后,她只要有机会就会出来走走看看。 好在,大隋并没有女子未出阁就要大门不迈二门不出的规矩。 说话间,两人已经上了二楼,来到梁咏荷早就定好的厢房。 梁咏荷对侍女灵柳道:“你去问问茶点好了吗。” 灵柳应声去了。 梁咏荷转过来,“你是不是疑惑我今日怎么突然约你出来?” 李云舒正要问,梁咏荷就先开了口。 她喜欢直接的人,“确实有些意外。” “其实,我知道太后想要在我与刘雅芙之间选一个当端王妃,我与祖父父亲都不想要被人利用。” “父亲说咱们两家本来就是姻亲,我与你年纪相仿,希望我们多走动走动。” 方才出门之时,父亲又提点她,交友最重要是心诚。 她本身也是直性子,不喜欢弯弯绕绕,正合她心意。 “我明白。” “那云舒妹妹会不会生气?” 李云舒没那么小气,“你说的没错,国公府跟将军府本来就是姻亲。” “况且,祖母的想法跟梁将军的想法一样。” 看来李老太太也跟李云舒说过。 见她是真的不在意,梁咏荷放心了,笑容也放松下来。 楼下,刘雅芙也来了这间书肆。 她这两日心情很不好。 她已经跟爹爹说了,她不想要当什么端王妃,可她爹却没有明确答复她。 不会真的想要她当什么端王妃吧。 才不要,她有喜欢的人! 而且端王妻妾成群,风流成性,她当了端王妃还能有好日子过? “雅芙姐,我听我爹说,你就要当端王妃了,真好,恭喜你啊。” 今日跟刘雅芙一起来的人叫苗盈,是都察院给事中苗午的小女儿。 苗盈要叫刘雅芙的娘一声表姨母,所以苗盈也是刘雅芙的表妹。 刘雅芙不高兴了,她拉着脸,“盈盈,你不要胡说八道,太后看上的不一定是我。” 她在心里补了句,最好不是我。 苗盈微愣。 她听苗午说过,太后想要在刘雅芙跟梁咏荷之间选一个人当端王妃。 结合太后昨日又单独叫了刘雅芙进宫,很明显太后最后选的人是她表姐。 这多好啊。 端王长得好看又是王爷, 旁人求都求不来的事情,怎么她表姐怎么好像很不乐意。 “可是太后昨日就见了你一人,可没有那梁咏荷。” “梁咏荷在边关长大,行为粗鄙,哪里能跟你相比?” “表姐你不是一直很羡慕李云舒吗,等你成了王妃,你让她往东她就不敢往西,你让她跪着她绝对不敢站着,想想就啊……谁打我?!” 第24章 不高兴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苗盈愤怒转身,就瞧见了身后站着的李云舒和梁咏荷,以及琼枝手上的豆粒。 “李云舒,是你让你的丫鬟打我?” “怎么,敢在背后嚼人舌根,没做好被人打的准备?琼枝,我没喊停就不要停,给我接着打。” 整间书肆都是苗盈在啊啊叫。 梁咏荷也觉得畅快,她不由得侧头看向李云舒。 其实那日在玉窈宫,她是跟在李云舒身后到的,也看到了她与殷珠珠那番争锋相对。 再加上今日,她觉得李云舒跟自己以前想的都不一样。 但她还挺喜欢李云舒这性格就是了。 这放在以前,苗盈只能认怂。 可现在不一样了,国公府没落了,而她表姐马上就是王妃了。 苗盈就不想忍气吞声。 她正要冲上去理论,梁咏荷从琼枝手上拿过豆子,劈头盖脸又给她打了一顿。 从小在边关长大,身上怎么会没有点功夫傍身。 这会儿书肆的人挺多,所有人都在看热闹、嘲笑。 苗盈面子挂不住。 “你们、你们太过分了!” 李云舒跟梁咏荷不再理她,直接走出书肆。 苗盈要追上去,被回过神的刘雅芙拉住了。 “你还要去自取其辱吗?” 苗盈更委屈了,“表姐,我这是在帮你啊,你不帮我就算了,怎么能这样说呢?” 刘雅芙要气死了,“谁让你自作主张的,你什么都不知道!我……” 她跺了跺脚,“你以后不要管我事,只会给我帮倒忙!” 说着,她就撇下苗盈,自己追李云舒等人去了。 “小姐,刘小姐一直跟在咱们后边。” 李云舒跟梁咏荷对视一眼,没管。 刘雅芙一直跟着两人走到玉花潭。 越是靠近玉花潭,人就越多。 这会儿梁咏荷也后悔了。 她第一次知道花朝节人居然这么多! 早知道,她就换一个地方了。‘ 赏花什么时候不行,不用非得挤在这几天。 玉花潭环着湖,往年就有人被挤到湖里。 琼枝琼叶跟灵柳默契地隔着人,护着两位小姐不要被人撞了。 这时,身后传来一声尖叫,她们回过头才发现刘雅芙掉到湖里去了。 梁咏荷皱眉,当即走过去。 察觉她要下水,李云舒拉住她。 梁咏荷以为李云舒不想让她救刘雅芙,没想到李云舒一边拉着她一边示意琼枝。 然后梁咏荷就看到琼枝从腰间抽出一条软鞭,递给站在湖中的刘雅芙,“刘小姐,抓住这条鞭子。” 刘雅芙就这么被拉了上来。 她打了个喷嚏,琼叶将早就准备好的披风裹在她身上。 李云舒跟梁咏荷见没事了,也不在此处逗留,接着往前走。 梁咏荷想到方才李云舒两个丫鬟那行云流水的一番动作,不禁奇怪:“你的丫鬟也准备得太过齐全了。” 李云舒解释“人太多了,几乎每一年都会有人落水,有备无患。” 她这话刚出口,不远处又传来一声尖叫。 又有人落水了。 人家也早有准备,很快就被拉了上来。 梁咏荷笑了,“看来今日不该来这里的。” “人确实多,不过来了也没损失,玉花潭的花确实是鲜活又漂亮。” 说话间,两人上了一个凉亭,正好有位置可以歇脚,两人就顺势坐了下来。 刘雅芙裹着披风跟在琼枝琼叶的身后过来了。 这里的湖水并不深,掉下去并不会有生命危险,才没有什么防护栏。 刘雅芙只有腰际以下跟发尾湿了。 这个季节京城气候温暖,她身上又裹着披风,倒也不冷。 她才没有立刻回去换衣服。 李云舒跟梁咏荷看到了她,没有主动与她说话。 刘雅芙站在原地踌躇半天,终于还是扭扭捏捏上前。 她对李云舒道,“谢谢你帮我。” 李云舒看向她。 刘雅芙趁机赶紧解释,“方才苗盈说的那些话不是我让她说的,我不知道她会那么说,我替她跟你们道歉,对……” “等一下。”李云舒终于开口说话,“既然不是你让她说的,也不是你说的,你道什么歉?” 梁咏荷跟着点头,“话是谁说的我就打谁,不用你替她道歉。” “可是……” 她还没可是完,李云舒几人已经起身走出了凉亭。 刘雅芙没有再跟上去。 她方才对苗盈的指责,还有刚刚的道歉都是真心实意。 是,她是羡慕李云舒。 但那种羡慕还夹杂着欣赏。 毕竟李云舒那么好看,还有个那样宠她又……好看的哥哥。 谁能不羡慕呢? 根本不是苗盈想的那种嫉妒。 想着想着,刘雅芙忽然打了声喷嚏。 一旁的丫鬟赶紧又劝,“小姐,你里边的衣服都湿了,这披风也不能御寒,咱们还是赶紧回去换衣裳吧,不然您该感冒了。” “嗯,阿嚏……回去吧。” “……” 国公府跟将军府是两个不同的方向,两辆马车在岔道口分别。 李云舒的马车走到半道,忽然停了下来。 琼枝挑高车帘,正要问怎么回事,却瞧见了阻挡马车行进的程元君。 “小姐……” “怎么回事?” “外边那人好像是程公子。” 李云舒掀开帷幔,骑在马上的程元君看到她眼睛一亮。 “真是二小姐,我就说这马车看着有点熟悉。” 李云舒反应淡淡,“程公子有事吗?” “我是来跟你道歉的,前几天……” "道歉?"李云舒忽然看到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的人,也没心思细问。 “不好意思程公子,我还有事,你这样堵着我的马车也不合适。” 程元君面色红了:“抱歉,那、那我就先走了,改日我再……” 不等他说完,李云舒已经放下了帷幔。 程元君有些失落,只能离开。 “二小姐,人走了。” “嗯,郑叔,你将马车往旁边停一停,我忽然想起父亲喜欢如意馆的茶,我去给他带一些茶叶回去。” 说完,李云舒又对琼枝琼叶道:“你们也在车上等我。” 李云舒瞧见的那个人是康莱。 康莱带着她直接上了茶馆二楼包房。 李云舒一眼就看到站在窗柩边,身着常服长身玉立的男人。 上一次萧靖玺明确跟她说了不喜欢她行礼,李云舒也不喜这些。 便没有行礼,朝他走过去。 萧靖玺转过身。 李云舒看见他面色又是一愣,这人瞧着好像不太高兴。 谁惹他了? “皇上怎么出宫了?” 萧靖玺抿了抿唇,答非所问:“云舒,朕还记得上次你告诉朕,你与那程元君不熟。” “……” 第25章 摊牌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李云舒神情古怪,还有一丝不解。 "皇上为何总关心我与程元君熟不熟?" 上次还说出什么程元君不适合她这种话。 她与程元君八竿子打不着。 琼枝见过程元君,所以能一眼认出他。 而她今日之前,甚至都不知道程元君长什么样。 萧靖玺倒是比她还要上心。 等等,上心? 萧靖玺这副模样瞧着不会是对她…… 她正在胡思乱想,就听萧靖玺道,"云舒,别忘了你允诺过陪朕做戏。" 原来是担心这个。 李云舒松了一口气。 还好不是她想的那样,不然还真麻烦。 "我没忘,不过这两者貌似关系不大吧?" “当然有关系。” 萧靖玺朝她走过来,说得一本正经。 "做戏要做全套,这种时候你与旁的男子有牵扯,你觉得太后会相信吗?” “我明白了,下一次我会注意。” “方才朕都瞧见了,其实这与你无关,只是下次你可以不要掀开帘子让别有居心之人瞧见你的脸,这样就不会横生枝节。” 李云舒:“……我要是不掀开帷幔也瞧不见康莱。” 萧靖玺挑眉,反应挺快。 他忽地笑了,“云舒,你是不是对朕有何不满?” 李云舒皮笑肉不笑,“不满倒也没有,只是觉得皇上未免管得……” “没有就好。” “……” 兴许是理亏,萧靖玺自觉转了话题。 “朕今日出宫另有事想要问问你的意思。” 李云舒点头,“正好,我也有事情想要跟皇上说。” “嗯,你先说。” 李云舒就将那日在慈宁宫太后说的那些话告诉萧靖玺。 萧靖玺听完后,居然没有半点意外。 “朕要说的也是这件事。” 李云舒惊讶,“难道太后当着皇上的面也说到立后的事了?” “嗯,说了。” 萧靖玺仔细观察李云舒的脸色,却见她满脸惊讶毫不掩饰。 他心里突然有些紧张。 不知道今日能不能如他所愿。 “云舒,你怎么想?” “皇上放心,我对当皇后没兴趣,我更想知道皇上打算怎么打消太后的念头?” 李云舒这话一出,僵住的人换成了萧靖玺。 他几次想张口,却没能说出什么。 见他面色不太好,李云舒问,“皇上,这件事很为难吗?” “是有些为难。” 萧靖玺转身背对着她,双手反剪在身后。 “云舒,你也知道朕登基不久,太后对那把龙椅虎视眈眈,现在没有证据,朕若是忤逆太后,御史台定会对朕口诛笔伐。” “届时不用太后动手,朕就会焦头烂额。” 这个时候言官不容小觑,李云舒明白。 可上次选秀他不是轻而易举就推脱过去了。 怎么这次无计可施了? 似乎是猜到她在想什么,萧靖玺道:“太后若说要朕选秀,朕还可以用劳民伤财的借口挡回去。” “但是太后要朕立后。” 萧靖玺又转身看着她:“立后是维稳朝纲,朝臣不会站在朕这边。” 屋子里瞬间安静下来。 半晌后,李云舒问,“皇上,你不会是想要如太后所愿吧?” “目前好像没有更好的办法了,所以云舒,你愿意吗?” 愿意什么? 当他的皇后吗? 赔上自己的一生,她自然不愿意。 李云舒反问,“皇上,那你愿意吗?” 萧靖玺,“为何不愿?” “大隋需要一个皇后,朕立后是早晚之事,不是你也会是别人,既然如此,为何不能是你?” “其实朕仔细想想,这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朕对你、你对朕知根知底。” 李云舒无言半天,最终只问出一句话,“我与先太子的事情,皇上不介意吗?” 萧靖玺垂下眸子,李云舒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只觉得他周身似乎结了一层霜。 “云舒,你还忘不了皇兄吗?” 自然不是。 李云舒自小就知道她长大要嫁给萧靖衍。 一开始,她是经常去东宫的。 可是萧靖衍身体不好,吹不得风走不得路。 他们共有的回忆其实很少。 但不能否认,萧靖衍待她很好,什么好东西都会想着她。 他病逝,李云舒刚开始那段时间确实伤心。 只不过逝者已矣,她不是会将自己困在过去,天天自哀自怜的人。 “其实……” 萧靖玺忽然伸出手将她拉到自己怀里。 紧紧抱住。 李云舒反应过来,伸手推他,“你……” 这一次,他还是没给她说话的机会。 他一手扣着她的后脑勺,将她半张脸都压在自己胸膛。 让她完全说不出话。 她越挣扎,他抱得越紧:“云舒……” 一出口,就泄露了他内心的疼痛。 原本不想这么早吓到她,可他还是高估了自己,低估了她。 这样拥着她,他渴望太久太久了。 萧靖玺这一生没有羡慕过任何人,除了萧靖衍。 萧靖衍已经死了。 他受不了李云舒再因为萧靖衍将他推开。 李云舒这会儿说不出话,内心的惊怒却半点不少。 萧靖玺是不是疯了? 她张开嘴对着他的胸膛使劲咬下去,嘴都咬酸了,他还是纹丝不动,半点感觉不到疼一样。 “云舒,朕恐怕瞒不了你了。” “让你与程元君保持距离不是为了在太后面前做戏,是朕容不得旁人觊觎你。” “立你为后先是朕的意思,其次才是太后,朕不愿的事情,没有人可以逼迫朕。” “云舒,你若肯用心,定能察觉到朕对你的心意,答应朕,好好考虑好不好?” “……” 李云舒从如意馆出来,上了马车,整个人都是恍惚的。 琼枝琼叶对视一眼,都有些担忧。 “小姐……” “别说话,我累了,想睡一会儿。” 李云舒闭上眼睛。 可她怎么睡得着。 萧靖玺居然对她有那种心思? 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方才她那么生气,他还能平静地给她整理凌乱的发髻。 什么陪他在太后面前做戏?! 从头到尾都是萧靖玺一个人在她面前做戏吧。 她真生气了,怎么会轻易如他的意。 他整理哪里,她就将哪里再弄乱。 她越弄,他还越高兴。 “云舒,既然你不急着回去,也好,朕自然想跟你多待一会儿。” 这话说的,真是连脸面都不要了! 第26章 罢职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李云婵今日也去了玉花潭。 她是想着这种日子,大家都会喜欢凑热闹。 或许程元君的妹妹程怡君也会去。 她特意来看看能不能偶遇程怡君,顺道交个朋友。 不曾想,她今日沿着玉花潭逛了好几圈,都没有看到人。 只好放弃。 马车行到半路,却遇上了程元君。 她大喜过望。 虽说知道有些难为情,但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还是决定下车跟程元君打个招呼。 哪知她还没下车,就见到程元君骑着马往前走了几步,在另一辆马车前停了下来。 居然是李云舒的马车! 李云婵当即死死咬住嘴唇。 她就知道赵姨娘尽会给她帮倒忙。 她的心思现在国公府人尽皆知,李云舒这是故意想跟她抢吗? 还有祖母,嘴上说程家不适合她,说什么都是为了她好。 转眼就将这好事给李云舒! 程元君是她看上的人,她凭什么要让给李云舒。 李云婵加快了下马车的动作。 一只脚已经落了地,程元君却驭马离开了。 李云婵不无失落。 接着,又瞧见李云舒从马车上下来,连琼枝琼叶都没带自己进了如意馆。 李云婵若有所思,她没急着回去。 一直在原地等着。 等了差不多两刻钟,李云舒出来了。 李云婵发觉她神色不对,头发好像也没有方才齐整。 她心里突然有个大胆的猜想,李云舒不会与人在此处私会吧?! 李云婵这会儿完全没想过,同样是国公府小姐,李云舒的名声不好听,她也会受影响。 只想着李云舒名声坏了,就再也不能跟她抢程元君了。 她甚至开始后悔,方才应该跟着李云舒进去的。 不过,现在后悔也无济于事。 只想着下次李云舒再出门,她要多留心。。 惜月出声提醒:“小姐,二小姐已经回去了,我们是不是也该回去了?” “嗯,回吧。” 惜月奇怪。 大小姐方才明明还很不高兴,这会儿好像又开心了? 康莱进来就瞧见皇上手上拿了把钗环在把玩。 他不敢多看。 那定是云舒小姐的。 方才屋里的动静,守在外边的他都听到了。 两人闹了不愉快,云舒小姐似乎还骂了皇上。 出门见到他,连带着也没给他好脸色。 “皇上,云舒小姐回到国公府了。” “嗯。” “属下确认了,跟在云舒小姐身后的是李大小姐。” 李云婵当然没本事对李云舒怎么样。 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你让人注意着李云婵,必要的时候可以提醒李国公” “是。” 康莱见皇上似乎还没回宫的打算。 他提醒道,“皇上,安顺递了消息出来,太后已经在乾元宫候了一日。” 萧靖玺又将怀中的钗环拿了出来,神情柔和,说出的话却不是那么回事。 “那就更不急着回宫了。” - 殷珠珠今年没有心情去什么花朝会。 她最近日日往端王府跑,只不过每日都是受了一肚子气回来。 今日她更是直接哭着回了家。 “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表哥太过分了,居然当着我的面跟那些侍妾行苟且之事,太侮辱我了!” “我不要去端王府了,去了也是白白让人看笑话。” “……” 殷尚香等她哭完才开口说话。 “你这才去几次,就不想去了,那怎么行?” “端王是王爷,寻常男人都三妻四妾,何况是王爷。” “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不能别人还没对你怎么样,你就自己打退堂鼓。” “想太后在你出阁时多给你一点体面,你就要再勤快些,让太后看到你对端王的心意。” 殷珠珠红着眼看向殷尚香。 “娘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让我爹多纳几个小妾,天天在你眼前膈应你,我就不信你能忍。” 殷尚香变了脸,“你这是说的什么混账话!” “你看,你自己都忍不了的事情,凭什么让我忍?” 母女俩说着说着就吵了起来。 “别吵了!” 殷尚香没想到有朝一日 ,自己那个窝囊丈夫居然也敢对自己大小声。 再看他一回来不先对自己嘘寒问暖,居然一屁股坐下去喝茶,殷尚香更加一肚子火。 “齐升你这是出息了啊,怎么,你不会是在外头受了气,专门回来发泄在我们母女身上吧?” “你搞清楚,你就是个入赘的,你身上这四品官职还是我爹……” “闭嘴——”齐升烦不胜烦,直接将手上没喝完的茶往地上一掷。 殷尚香不敢置信看着她:“齐升,你是不是吃错药了。” 成婚这么多年,齐升对她都是温柔小意,殷尚香哪被他这般对待过。 她急了,就要凑上去拧他耳朵。 齐声挥开她的手,嘲讽道:“你爹那么厉害,你姐还是太后,怎么连我这区区四品官职都保不住?” “还不是你生了个只会惹是生非的赔钱货。” 今日早朝,兴乾帝罢了好些人的官,其中就有他这四品鸿胪寺卿。 顶替他的位置的居然还是最同他不对付的常泰。 齐升如遭雷击。 殷尚香日日跟她说,她亲姐是当今太后,她爹是尚书。 只要他好好听话,他这一辈子荣华富贵都有了。 话说得好听,他日日捧她臭脚,她是舒心了,可他职位都没了。 他还听说皇上跟太后有意立李家女为皇后。 结合殷珠珠得罪过李云舒,他就猜想皇上是不是为此才罢了他的官职。 想到此,他不仅看殷尚香碍眼,连看殷珠珠也像是在看仇人。 他也是家中独子。 但凡家世好一些,谁愿意入赘让人在背后笑话。 没想到,他舍弃了那么多,最后还是什么都没了! 都怪殷珠珠这个蠢货。 殷尚香得知齐升官丢了,她也很震惊。 但她自来骄傲,怎么可能任由齐声指责。 齐升大声,她可以比他更大声。 “你官丢了你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还好意思回来对我们母女发火?” “要是你有本事,皇上就是想撤你的职也找不到借口。” “归根到底还是你自己窝囊。” 齐升被刺激狠了,抬手就是一巴掌甩过去。 殷尚香目眦欲裂,当即发疯一般扑上去打他。 齐升用力将她推到地上,直接离开了尚书府。 殷家被罢官的何止齐升一人。 就连殷尚书这般岁数了,今日在朝堂上,兴乾帝也没给他留半分薄面。 殷太后得知娘家人受了天大委屈,就坐不住了。 来了乾元宫却被告知皇上出宫去了。 殷太后在乾元宫等到日落才见到萧靖玺。 “皇上不分青红皂白如此针对殷家人,是不是应该给哀家一个解释?” 第27章 家丑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母后稍安勿躁。” 萧靖玺看了眼高全盛。 高全盛立刻将早就准备好的东西呈到殷太后面前。 “母后不妨先看看这个。” 殷太后冷着脸接过高全盛手上的那张纸。 她倒要看看萧靖玺要搞什么把戏。 莫名其妙针对殷家,今日他要是不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她绝对不能善罢甘休。 然而,待看清那纸上头的内容,殷太后死死瞪着眼,脸色也十分阴沉。 “母后,你现在还会觉得朕做错了吗?” “天子脚下,都有人敢目无法纪,朕看不到的地方又是如何?” “齐升、庄禀、董科之流,与皇亲国戚沾亲带故,不以身作则,为百姓谋福祉,竟然以权迫人,贪赃枉法,欺上瞒下,实在可恨至极。” “朕并非不知他们推了替罪羊出来,只不过不想让母后太过没面子,这才小惩大诫,但却是不能任由他们继续任原职,为非作歹了。” 齐升是她妹婿。 庄禀是她爹的义子。 董科是他爹的门生,殷尚书的三姨娘还是董科一母同胞的姐姐。 萧靖玺的话,殷太后一句都没法反驳。 面子里子都挂不住,殷太后一连吸了好几口气,才堪堪说出话来。 却是没有方才的硬气。 “是哀家想岔了,皇上做得对,既然做错了事情就要承担责任,哀家也会警告他们,不让他们再给皇上添麻烦。” “母后能理解朕便好,朕原本还担心母后会因此对朕有意见,现在看来是朕多虑了。” 殷太后笑得勉强:“哀家总是相信皇上的,误会一场,说明白也就好了,我们母子之间也用不着多说。” 萧靖玺点头,状似不经意问起另一件事。 “对了,朕今日出宫还瞧见蒋勇了,他跟踪李云舒是母后的意思吗?” 狗奴才!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明明交代要暗中行事,现在不仅暴露了,还是直接暴露在萧靖玺面前。 让她越发没了面子。 殷太后竭力压下心中不快,话说得还算好听。 “还不是皇上上次说想要立云舒为后,哀家担心万一消息走漏,有人会想对云舒不利,这才让蒋勇暗中跟着保护。” 萧靖玺态度不咸不淡,“这件事朕知母后知,只要朕与母后不说,外人从何得知?” “不过,母后顾虑得也有一定的道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朕自会安排,母后就不用费心了。” 殷太后一肚子气来,又带了一肚子气回了慈宁宫。 萧靖玺话里话外都是对她的防备。 偏偏他说得头头是道,她不高兴还没办法反驳。 蒋勇从康莱那里全须全尾回到慈宁宫,却没躲过殷太后的惩治。 “哀家身边不留废物。” “办事不力之人留着也没用。” 蒋勇匍匐着身体跪在地上,“太后饶命,给奴才一个机会吧。” “奴才贱命一条死不足惜,只是太后栽培奴才这么多年,奴才还没报答您的大恩,实在不想就这么死了。” 殷太后呵了一声。 “你倒是比祥安那狗奴才聪明,知道怎么才能说服哀家留你一命。” “你说得不错,哀家费了多大心力才培养了你,就这么要了你的命,哀家岂不是亏大了。”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小德子,净事房总管到了吗?” 蒋勇如遭雷击,又是一个劲磕头:“太后,让奴才当个健全人为您效劳吧……” “回太后,人就在外头候着。” “嗯,你跟着一起,瞧着他行宫刑吧。” 蒋勇面如死灰。 惩治了蒋勇,殷太后还是没消气。 她想到了让她在萧靖玺面前丢尽脸面的罪魁祸首,齐升几人。 这时候,小德子从回来复命了。 殷太后吩咐:“你去给哀家好好查查齐升。” 庄禀董科暂且不管。 齐升入赘了殷家,就是殷家人。 她倒要看看他背着她们到底都做了什么事! 翌日,小德子就将查到的消息告诉了殷太后。 “竟一直都是装老实的货色。” “去,你让人去传齐升进宫见哀家。” 小德子还未走出大殿,外头人通传殷尚香来了。 殷尚香哭了一路,进了宫门不想担个大不敬之罪,好不容易止住哭泣。 这会儿见到殷太后又哭了起来。 “太后,您要为臣妹做主啊太后。” “齐升那贱男人不仅敢对父亲出言不逊,还敢对我动手。” “求太后一定要好好教训他,要让他痛哭流涕跪在我面前认错。” 殷太后冷声问,“怎么教训?要了他的命或者让他跟蒋勇一样,当个太监,你觉得怎样?” 殷尚香傻了。 “太后您是在开玩笑吗?” “你觉得哀家有心思跟你说笑?” 这怎么可以? 她是想要给齐升点颜色瞧瞧。 但她不是想守寡,也不是想守活寡。 “太、太后,也没那么严重,就让他跪在我面前好好认个错,我消气了就好了。” “你消气了,哀家却不能消气!” 殷太后将小德子方才给她的信揉成一团砸在殷尚香脸上。 “你自己看看,你的好丈夫都背着你、背着哀家做了什么事情。” “再看看他怎么辱没我们殷家门庭的,再与哀家说他究竟该不该死!” 那些字殷尚香每个字都懂,连在一起她却看不懂了。 齐升居然敢背着她在外头养人,还有了私生子! “我要去杀了那贱人贱种。” “站住——” 太后起身走到殷尚香身后,“你杀了那母子有什么用,要杀就去杀了齐升。” 殷尚香虽然恨不得杀了齐升,但真的杀了他,她又不想。 殷太后看她这样子,发出鄙夷的轻嗤,“哀家也恨不得现在就将齐升大卸八块,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殷尚书已经年迈。 殷家没有男丁。 殷珠珠也不顶事,齐升还死不起。 殷家不能就此没落。 她与端王都需要外戚。 这个外戚强不强大另说,有总好过没有。 殷尚香听明白了,太后还不想要齐升的命。 她松了一口气。 不过,想起齐升养在外头的那对母子,她又满脸恶毒。 第28章 木雕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齐升不能死,但是那对贱母子,必须给我死。” 殷太后,“现在不行。” “为什么?” “你要了那母子的命,齐升就不会有别人了吗?” “恐怕你真这样做了,他只会恨你。” “你就不怕他背后对你下阴招?” 殷尚香:“他敢!” 殷太后目光沉沉盯着她,殷尚香终于恢复了一些理智。 “太后,皇上为何突然针对我们殷家。” “你终于知道什么才是当务之急了。” “我也是气糊涂了。” 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些年齐升对她千依百顺,竟然全是在她面前做戏。 今日他居然敢对她动手,那窝囊的样子想必也是装出来的。 装得真好。 要不是他这么能装,她怎么可能半点察觉不到他居然在外头养了人。 那贱人生的儿子居然只比殷珠珠小了几个月。 可恨至极! “皇上主意大了,听不进哀家的话了。” 殷尚香想起齐升说的话,“皇上真是为了李云舒出气,所以才针对我们吗?” “若真只是如此,哀家倒不用担心了。”殷太后眸色更深, “他这是在警告哀家呢。” “怕就怕他对哀家生了防备之心,到时候乱了哀家的计划。” - 自打那日赏花回来,李云舒就有些奇怪。 张氏察觉她的反常,心里担心。 偷偷叫了琼枝询问。 “你们赏花那日可有出什么事?” 琼枝想了想,一一说了。 张氏听了半天,除了听到苗盈说的那些话时微微皱眉。 也没听出什么不对劲。 “就没别的了,你仔细想想是不是哪里漏了?” 琼枝仔细想了半天,摇头,“真的没有了,夫人。” “行了,你回去吧,不用跟二小姐说我特意叫你来问。” “是,夫人。” 琼枝刚走,李定就下职回来了,他也来主院看张氏。 张氏跟他说了自己的担忧。 李定宽慰道:“娘,没事,你不用担心,明儿休沐,我找个机会跟云舒聊聊。” 张氏点头:“这样也好,你们兄妹感情好,或许云舒愿意跟你说。” 翌日李定还是没找到机会,因为安平公主突然一大早来了国公府。 姝暖阁搭了几个秋千。 李云舒跟萧静薇一人坐一个。 这会儿日头很好,晒着太阳,两人都有些慵懒。 “你这院子有花园、有鱼池、有秋千和假山,修整得真好看,瞧着比我的玉窈宫都好。” “整日待在宫里,真是闷死了。” “还好皇兄跟父皇不一样,他听说我要来国公府,让我多带几个人就让我出来了。” 好好的,怎么说到萧靖玺了。 李云舒真是半点都不想听到那人的名字。 她轻飘飘带过了话。 萧静薇察觉了:“云舒,皇兄是不是又惹到你了?” “什么时候啊,你上一次进宫,我瞧着你们很好啊,你还担心皇兄手疼,还将那么珍贵的冰散给他用。” “……” 说得很好,别说了。 早知道他一直在算计她,那日就该让他疼一疼! “没有的事,公主想多了。” 这事一说起来肯定没完,李云舒自己都没想明白,不想再自找麻烦。 萧静薇看出她不愿说,也就没多问。 午膳萧静薇是在姝暖阁用的,快到宫门下钥的点,她才不得不回宫。 琼枝在整理萧静薇带来的东西。 忽然,她看到一个熟悉的物什。 “小姐,原来你妆匣里那个木雕是公主送的啊。” 怎么突然说起那个木雕? 李云舒狐疑地走过去。 不大不小的包裹里有一本书、好几样首饰,还有个木雕? “小姐,这只鹰跟那只一模一样呢,跟之前那个可以凑一对了。” “真好看,栩栩如生就是这样吧。” “……” 两个丫鬟你一言我一语,都是赞叹。 李云舒忽然一把将那木雕夺过来,咬着唇瓣恨恨说了一句,“不要脸。” 琼枝跟琼叶迷茫对视。 却见小姐往那鹰的嘴巴上摁了一下,鹰肚子就跳出一个卷起来的纸条? 李云舒展开一看。 果然! 她将那张纸重新塞回鹰肚子里,将那鹰和好几样首饰一起递给琼枝。 “拿去扔了。” 末了还觉得不解气似的,又补充:“连带着妆匣里头那个一起扔了。” “小姐,为什么要扔啊,这多好看啊。” “小姐明明就很喜欢啊。” “每日坐在梳妆台上梳妆的时候,都会把玩一会那个木雕呢。” 李云舒气结:“让你扔你就扔。” “哦。” - 萧靖玺走出御书房,在台阶上驻足,“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回皇上,戌时了。” “公主回宫了吗?” “奴才马上让人去问问。” 高全盛正要叫人,康莱就出现了。 “皇上,公主酉时就回来了。” “嗯,她可有带回什么东西?” 康莱摇头:“好像没有。” 他暗中跟着公主,看得很清楚,公主两手空空回来。 萧靖玺不无失望。 回到寝殿,梳洗完毕,萧靖玺就挥退了屋里人。 他从玉枕下拿出一把簪子、一个香囊、还有那一小罐冰散。 “你们说,她怎么样才肯理朕?” - 刘雅芙今日又被太后叫进宫了。 这一整日她心里七上八下的。 中午小睡了一下,居然梦到太后直接下旨赐婚。 她莫名其妙就要嫁给端王了! 然后她就被生生吓醒了。 好不容易等到她爹下职回来,她等不及就来了书房。 “钱管事,我爹在里头吗?” 钱管事点头,“将军在里头,我这就进去为小姐通禀。” 这时里头传言一道威严的声音,“进来吧。” 钱数领着刘雅芙进了书房。 “怎么这时候过来了,有事?” 刘雅芙走上前,“爹爹整日忙碌,累了要记得休息一下。” 刘振面色柔和几分:“爹知道。” “爹……” 瞧她欲言又止的模样,刘振停下手上的动作,整个人往后一靠:“有事想说?” “哦,对,听说太后今日又让你进宫了,怎么样,太后跟你说什么了?” 刘雅芙摇摇头:“没说什么,她就说了一些很平常的话,赏了我一些东西就让人送我回来了。” “嗯。” “爹,太后不会真的想让我当端王妃吧?” 第29章 江南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怎么,你就这么不愿意当端王妃?” 刘雅芙点头如捣蒜。 她早就跟刘振明确表示过自己的意愿。 这会儿头点得比什么都快,应得也斩钉截铁:“我就是不想!” “不想当端王妃。”刘振沉默了一瞬,忽然问:“那让你进宫伺候皇上你愿不愿意?” 刘雅芙震惊地望着他爹:“爹,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进宫伺候皇上……” 她爹竟然还存着这样的念头? 刘振见她这模样,突然暂时不想与女儿探讨这个问题了。 “行,你的意思爹都知道了,这件事八字还没一撇,你不用想太多。” “可是,”太后最近这段时间叫她进宫叫得勤,她一直安不下心,“爹,如果太后下旨,您会同意吗?” 刘振考虑得多,这会儿也无法回答。 “好了,此事先不提,爹还有事,你先回去吧。” 还是没能得到她爹的肯定回答,刘雅芙闷闷不乐走了。 她一走,刘振立刻让钱数去叫了他的谋士。 “陆直,你觉得皇上跟太后,谁会输谁会赢?” 陆直摇着羽扇,捋了捋发白的胡须,“这个问题,将军心中已经有答案了又何必问我。” “不过既然将军问我了,我说实话。”陆直正色道:“太后斗不过皇上。” “端王也无帝王之才。” 刘振颇为可惜,“如此看来,我刘家女还真不能当端王妃。” - 这一日,李定下职早,他心里记挂张氏的话,自己的院子都没回,直接来了姝暖阁。 李云舒正准备用晚膳,李定也还没吃,两兄妹就一起用了。 两位主子用完膳,琼枝琼叶在屋里收拾东西。 两兄妹走到院子里说话。 李定捡了块石头坐着,李云舒还是坐在秋千上。 她忽然问,“哥哥,你还想去江南吗?” 李定愣了愣。 江南。 他当然想要去。 他牵挂的那个人就在那里。 之前他本想要求了先帝,让他去江南任职。 他不介意当个外官。 再者说,这也是一次不错的历练机会。 就是李国公,也是支持的。 可他还没机会开口,这大隋就易主了。 现在,太后、端王对国公府和他妹妹虎视眈眈。 皇上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思。 他没办法就这样一走了之。 再说,他就是想要外放,皇上也不一定同意。 “怎么想到问这个问题了?” “就是想知道哥哥如今心境是不是变了。” 李定明白她的意思,他无奈笑了一下:“当然没有,只是现阶段我不能走。” 李云舒神色带了点认真:“哥,你过了年就二十了,总要成婚,玫姐姐也不会一直等你。” 李定眼神微黯,他如何不知道,他与郑玫都早已过了成婚的年纪。 没有谁会一直在原地等着。 就他自己而言,李国公和张氏还好,李老太太却是着急要他娶妻了。 “云舒,我是国公府的世子,是你的哥哥,你与爹娘、祖母都是我最在乎的人,我不能拍拍屁股走了,让你们独自承担一切。” 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 他舍不下家人。 李云舒起身走过来,在李定身旁坐下。 “哥,我知道你担心太后和端王为难国公府,也担心皇上猜忌国公府。” “这一年来,太后使的阴谋诡计有那一次得逞了吗?没有。” “至于皇上,他不是那种人。” 李云舒也不是想为萧靖玺说好话,只是实话实说,“爹爹对大隋忠心耿耿,皇上看得到。” “只要皇上在位,只要皇上不针对国公府,太后又能如何?” “别忘了,这大隋始终是皇上说了算。” 李定给了妹妹一个摸头杀,“你想得太简单了,伴君如伴虎,皇上心里怎么想谁知道呢。” “你说得好像皇上亲口跟你说得一样。” 李云舒没说话了,就那么看着他。 李定嘴角的笑容一僵,他有些不确定地问,“真是皇上跟你说的?” 李云舒点头:“是。” "……" 李定用了好一会儿来消化妹妹带给自己的惊诧。 “你什么时候见过皇上?” 李云舒还没回答,李定想到她近日的反常,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你、你这几日瞧着有心事,不会是跟皇上有关吧?” 李云舒随手从石桌上拿了个橘子,垂眸,不慌不忙剥了起来。 李定伸手就将她手上的橘子夺过来。 他急得半死,她还有闲心剥橘子! “方才饭菜太咸了,口有些渴了。” “我给你剥,你想想要怎么说,别想糊弄过去。” 李云舒手肘搁在圆桌上,心安理得等着李定的橘子。 “真想瞒着你,你也没机会问。” “我说了,哥你要冷静一点啊。” 李定:“你说,我一直很冷静。” “……上次进宫太后说,要我当皇后。” 李定手上的刚剥好的橘子就那么生生被他捏碎了。 橘子汁从他手上滴落到地面。 说好的冷静呢? 李云舒惋惜又嫌弃,立刻让琼枝给李定拿了湿巾擦手。 “上次?你怎么没早说?” “说了也没用,不想你们跟着担心。” 李定冷哼,“异想天开,是她想让谁当皇后谁就能当皇后吗?皇上不同意她怎么折腾都没用。” “我话还没说完。” 李定瞧她这样子,有预感她接下去要说的话会更让他震惊。 做好了心理准备,李定才开口:“说吧,你还有什么瞒着我们?” “赏花那日,皇上出宫了,皇上告诉我,他算计了太后,其实让我当皇后是他的意思,只不过……” 李定有些怀疑地接过话,“只不过皇上利用太后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她点头,而后视线往下,瞧见哥哥手上那块湿巾已经皱得不成样子。 李云舒没再出声,给李定时间消化。 沉默好半晌,李定终于再出声:“云舒,你绝对不能当皇后。” “太后将你安插在皇上身边,是为了让你给她传递有用的消息。” “皇上或许也只是想利用你。” 李定想来想去,只有这个可能。 皇上猜忌国公府,云舒身份尴尬,让她当皇后不是为了利用还能是为什么? 想到这里,李定忽然就很生气。 他妹妹只是一个弱女子,何德何能,让皇上、太后争着抢着利用。 第30章 算计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若不是担心隔墙有耳,他真想骂一句无耻—— “云舒,你放心,我跟爹就是拼了命也会护你周全。” “哥,还有件事呢。” 李定瞪她:“你哥的心脏不好,还有什么你一次都说了。” 刚吃饱,心脏起起伏伏,可不利于养生。 李云舒就将萧靖玺那一番‘演戏’之言一并说了。 李定听完之后更加咬牙切齿:“这么说皇上一开始就在利用太后算计你?” “他目的从来不是对付太后,而是你!” 李定脑海中浮现萧靖玺那不近女色的冷肃模样,仍然觉得不可思议。 可他又想,妹妹这般不二样貌。 萧靖玺对她藏了那种心思,好像也不是没有可能。 “云舒,那你想当皇后吗?” “哥,我若想当皇后,今日就不会跟你说这些。” 李定放心了。 宫妃不好当,何况是国母。 他知道云舒一直不喜被管束。 好不容易跟皇家没了关系,他也想要她余生能够过得随心所欲一些。 而且,帝王无情。 就拿先帝来说,慧贤太后说起来是先帝抢进宫的,先帝也没有多珍惜她。 慧贤太后原本已经与郑太师定了亲。 不想那日在太师府撞见先帝,先帝惊为天人,硬是从自己的臣子手上将人抢了。 虽然先帝后来因愧疚给了郑太师旁人难以求得的恩旨。 但伤害造成了,弥补也没用。 再后来,发生了些事情,先帝竟然还怀疑皇上不是自己亲生。 郑太师与皇上一番争执后,彻底心灰意冷,自请外放。 在李定看来,自古当皇帝的疑心病就没有不重的。 他不想云舒日后有苦难言。 “皇上会打消这个念头吗?” “所以我才问哥哥,你想不想去江南?” 李定眼睛一亮,“你想跟我一起去?” 李云舒笑了,“嗯,我一直想到京城之外看看,一直也没能找到机会。” “听说江南风景美如画,玫姐姐信中也提到了多次,真想去目睹一番。” 天高皇帝远,没准等云舒回京,皇上已经三宫六院乐不思蜀,就不会惦记他妹妹了。 李定觉得可行。 “若只是我自己一人,爹娘、祖母肯定会不让。” “倘若跟着哥哥,就没问题了。” 君无戏言,既然云舒说了皇上无意为难国公府,李定就信。 他现在唯一的担心是,“就怕皇上不准许我离京。” “皇上欠我一个人情,我替哥哥去说。”李云舒嘱咐李定,“我要跟你去江南的事情先不要跟任何人说。” “我明白。” 李定回自己院子。 李云舒也进屋梳洗。 她坐进浴桶还在想着自己的打算。 在萧靖玺说出要她帮忙演戏前,她就已经准备好要修书给郑伯伯。 请郑伯伯帮忙,让皇上同意让她爹离京。 现在国公府是她爹当家做主,李国公外放,他们举家离京也名正言顺。 如此,可以摆脱太后对国公府的控制。 李云舒知道这件事对郑伯伯来说很容易,但到底要欠下一个大人情。 李云舒也知道,她爹不想麻烦郑伯伯。 可当时李家上下人心惶惶,太后心思昭然若揭,别无他法。 后来萧靖玺主动找她帮忙演戏,又明说他不会防着国公府,李云舒就歇了这个心思。 不过让国公府彻底摆脱太后的控制,最好的办法还是离开京城。 因此,她当时才会答应得这么干脆,就是想着有朝一日她向萧靖玺开口时,他会看在她帮过他的份上准了她的请求。 现在,得知萧靖玺对她的心思,她不得不换个对策。 祖母年事已高,爹娘也在京城住了一辈子,不到万不得已,他们不会想离开。 确定他们不会有事,留在京城也好。 太后的目的一直是她,她跟着李定离京,她爹也不用处处受太后掣肘。 至于萧靖玺…… 他既然对她有心,又一直在算计她。 她不仅要算计他,还要他亲口允诺会护着她的家人。 这样才公平。 李云舒半点不心虚。 “小姐,水该凉了,要不要再叫人添点热水?” “不用,我洗好了。”李云舒起身,琼枝上前帮她擦干身体,琼叶立刻拿来干净的里衣。 两个丫鬟从小就贴身伺候李云舒。 不知从何时开始,小姐让她们惊叹的就不只是脸了。 也不知道日后谁有那个福气,能娶到他们小姐这样的美人。 - 殷太后得知早朝之后萧靖玺叫刘振去了御书房。 她想着,距离她上次跟皇上说给萧靖城赐婚的事情,已经过了有一些日子。 皇上也是时候该答复她了。 她倒是不担心刘振会拒绝。 如果不是手上有兵权,说到底刘振也只是一个只知道打打杀杀的莽夫。 他的女儿能当王妃,刘振怎么可能不同意。 殷太后抱着此事已成的心思,所以在听到高全盛说刘振居然拒绝了之后,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高公公,你方才说什么,给哀家一字不漏再说一遍。” “回太后,皇上让奴才来告诉您,刘将军说他只是一介武夫,刘小姐自小顽劣,不敢高攀端王殿下。” “皇上还让奴才告诉太后,既然刘将军没这个意思,太后不妨再为端王殿下多挑选挑选,总有人愿意当端王妃。” 殷太后一手就拍在桌子上,“你说什么?!” 总有人愿意当端王妃? 特意说出这句话是在羞辱她还是在羞辱端王? 岂有此理! “太后恕罪,这是皇上让奴才说的,不是奴才自己要说的。” 高全盛若是她慈宁宫的人,殷太后大可以直接将人拉出去杖毙。 可偏偏他是萧靖玺的人。 打狗还要看主人。 这窝囊气,殷太后只能生生受了。 “皇上还有什么话?” “皇上还说,让太后保重身体,不要为了此等小事生气,不值当。” 殷太后心下觉得讽刺。 萧靖玺要真关心她这个母后,那赐婚圣旨早就下了。 哪里还轮得到今日,还让一个臣子来打他们母子的脸。 “行了,你可以走了。” 高全盛一出去,殷太后就将手边的茶都扫落在地上。 “不识抬举!” “哀家看得上他刘家就是他们的福气,居然还敢拒绝。” “端王妃都看不上,难不成还想当皇后?” “心比天高,也不怕什么都捞不着。” 殷太后理智半失,口不择言。 “都说太后尊贵,王爷也尊贵,再尊贵比起皇帝又算得了什么?” “先帝啊,你骗哀家也真是用尽了心思。” “表面上,你厌恶极了那个贱人生的贱种,其实都是在防着哀家吧,没有你护着,他怎么可能刚刚登基翅膀就这么硬了。” “没关系,哀家最喜欢折人翅膀,折不了还能用刀砍、用火烧,方法多得是,等着吧!都给哀家等着!” 第31章 粮草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五月中旬,刘夫人陈氏的侄子在与人跑马时,从马上摔了下来。 原本只是摔断了一条腿,可不过几日,人就没了。 陈家人请了仵作验尸才知道,那一摔,腿伤只是表面,致命的是内伤。 侄子是娘家独苗苗,陈氏得知兄嫂与父母都因为此事大病了一场,她也伤心至极。 晚间刘振回来,陈氏便哭着说起这糟事。 得了丈夫安抚,陈氏更加气愤哀伤。 "妾身早就告诫过哥哥,让陈刻不要跟那些不着调的公子哥儿混在一处,也不知哥哥有没有当回事。" "现在人都没了,说什么都没用了。" 刘振闻言,若有所思片刻,问:"哪些公子哥儿?" "妾身也是听嫂子说了一嘴,好像是庄家和董家。" 陈刻是独子,陈家人对他寄予厚望。 他喜爱打打杀杀,原本陈家人还觉着他姑父是大将军,若陈刻真有这方面的兴趣,到时候求刘振将他带到军营中历练个几年。 没准也能跟刘振一样立下赫赫战功,光宗耀祖。 可没想到,陈刻有这个心,却没这个能力。 练了四五年功夫,断断续续换了将近十个师傅,还是花拳绣腿。 上次,军中演武比赛,陈家人求上了陈氏。 刘振给陈氏一个面子,让陈刻去了军中观赛。 陈刻心痒,非求了刘振要上场。 刘振知道他几斤几两,不过想着以此刺激他上进也不是不行。 毕竟,陈刻是他夫人的侄子,若他能有一番建树,他也面上有光。 没想到,陈刻不仅不中用还不争气。 演武比赛输得惨烈,自此人也一蹶不振。 越来越颓废,整日就与那些无所事事的公子哥儿跑马斗鸡、吃喝嫖赌。 最终,命都搭进去了。 "庄旭、董浩?" 陈氏点头,"好像是叫这两名儿。" 刘振眯眼,这未免也太巧了。 "将军?" 察觉丈夫出神太久,刘夫人疑惑出声。 刘振回过神,忽然问,"最近别让阿让到外头去。" "将军,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先别问,总之你听我的,最近不要让阿让出门,就是出门也要让他多带几个人。" 他刚婉拒了女儿当端王妃。 陈氏的侄子就死了。 而且死因看似是意外,却还与庄家、董家扯上了关系。 而这两家,与殷家来往密切。 巧合多了刘振就要怀疑是不是有人刻意了。 陈氏见丈夫神色凝重,她也重视起来,"妾身知道了。" 刘振又披上外衣。 陈氏看了眼天色:"这么晚了,将军还不休息吗?" "夫人先睡,我还有事。" 刘振离开后院来了书房,陆直已经在此等候。 "将军,后坡的粮草被烧了。" "什么?!"刘振怒大于惊:"是何人?抓到了吗?" 陆直摇头,"追上了,没抓住,不过……" 他从袖中掏出一个令牌递给刘振。 刘振死死捏着那触感冰冷的令牌,"我就说巧合多了就不是巧合,果然,这是太后在警告我啊。" "将军,太后从何得知咱们私藏了粮草?" "是啊,看来太后城府比咱们想得还要深。" "那太后究竟知道多少,她会不会……" "不会。"刘振已经冷静下来:"她真想置我于死地,就不会这样偷偷摸摸。" "现在这样就是想要本将一个态度,那本将就给她一个态度。" - "皇上,属下将刘将军私藏粮草的消息透露给太后,太后暗中让人一把烧了刘将军的粮草。" "刘将军的人没追到人,不过属下故意丢了一块令牌,他只要看到那块令牌就不会有所怀疑。" "嗯,做得不错。"这完全在萧靖玺的意料之中。 "那些粮草安置妥当了?" "是,属下都已按照您的吩咐妥善安置。" 这么重要的东西,一把火烧了多可惜。 偷梁换柱顶多费点劲,折腾得起。 萧靖玺黑眸中闪过厉色。 殷太后想要刘家女当端王妃,刘振却是个懂得审时度势之人。 先给殷家一点教训,刘振必会有所迟疑。 果然,刘振打消了让女儿当端王妃的心思。 殷太后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届时刘振再向太后表忠心也会有所防备。 各怀鬼胎,不足为惧。 时机成熟一锅端了,倒也省事。 "康莱还没回来?" "回皇上,尚未。" 高全盛见皇上进了内殿,要跟进去伺候。 就听皇上吩咐:"不用跟进来。" 不一会儿,高全盛就见皇上换了身常服出来。 "……" - 殷太后警告了刘振,心情大好。 想不到她让人去查刘振,随便一查,居然就有如此收获。 那刘振还是个不安分的。 如果萧靖玺是她儿子,此时,殷太后便要提醒他提防刘振。 可惜没有如果。 刘振有野心,对她来说是好事。 他手上有兵权,只要将人拉拢过来,日后定能成为萧靖城的一大助力。 她现在就等着刘振自己求到她面前。 至于刘雅芙,既然她属意她当端王妃,就由不得她拒绝! 自己人总会比外人可靠,殷太后既然选了刘振,就不会给他其他选择。 - "小姐,门卫来报刘小姐此时就在咱们府门口,说要还披风,还想当面跟小姐道谢。" "让她进来吧。" 琼枝亲自出去领人到姝暖阁。 一路上,刘雅芙都在好奇环望四周。 李国公不喜奢侈,国公府虽然大,但是布局低调内敛。 就十分普通的一幢大宅子。 刘雅芙本以为整个国公府都是这样了。 直到她来到了姝暖阁。 瞬间目瞪口呆。 原来李国公的银子莫不是都花在李云舒身上了! 这院子布置得也太太精致了吧! 还有那鱼池,简直是巧夺天工! 看到李云舒从屋里出来,刘雅芙赶紧收回视线。 她可不想让李云舒觉得她没见过世面。 "我是来谢你的,还有还你披风。" "我给你带了点山梨,这个山梨,可甜可好吃了,汁水多果肉嫩,我很喜欢,特意带给你试试。" 琼叶上前接过刘雅芙侍女手上的披风和山梨。 琼枝也上了茶。 李云舒用眼神示意她坐。 刘雅芙坐下后端起一杯茶,边慢慢喝着边偷偷打量李云舒。 第32章 另有所图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一口茶下肚,她倏地瞪大眼睛,迅速将剩余的茶一口闷了。 "这是什么茶,好好喝!" "碧螺春。" 琼枝又给她添了一杯,刘雅芙喝完之后仍旧意犹未尽。 "这是我喝过最好喝的茶。" 她其实并不喜欢喝茶,可是李云舒这茶,甜甜的香香的,让人很难不爱。 不知不觉,刘雅芙整整喝了一壶。 "刘小姐,还喝吗?" 刘雅芙看了眼自己涨起来的肚子,有些不好意思:"不喝了,谢谢。" 她看向李云舒。 李云舒正好看过来,"有事?" 刘雅芙摇头又点头。 李云舒无奈:"到底有还是没有?" "有!"刘雅芙应完之后又扭捏起来,李云舒都替她累,"说吧。" 刘雅芙迟疑问,"你讨厌我吗?" 李云舒反问:"我为什么要讨厌你?" "那、那我们是朋友了?" 李云舒微愣,她也喝了口茶才道:"我们好像不是很熟。" 刘雅芙急了,"怎么会呢,你救了我,帮了我,你就是我的恩人!我已经把你当朋友啦!" 李云舒:"……"这人还挺自来熟。 自来熟的刘雅芙硬是在姝暖阁赖了半个时辰。 说了一堆没营养的话。 最后还厚着脸皮蹭了顿饭,终于记起要回家。 走之前还不忘强调,"我把我秘密都告诉你了,你都跟我一起吃过饭了,我们就是朋友了,你以后不要再说我们不熟了。" "……" 李云舒虽然没应,但却让琼枝准备了一些茶叶给她带回去,还要送她出府。 刘雅芙受宠若惊。 "二妹妹。" 几人还没走到门口,就碰上了李云婵。 李云婵看到刘雅芙,友好地朝她笑了一下,"这位是刘小姐吧?你们这是要去哪?" 话音刚落,就见刘雅芙吸了吸鼻子,皱着脸问,"什么味道?步心你闻见了吗?" "小姐,我也闻见了。"步心小声道:"有点……臭。" 李云婵脸一白,收回了往前的脚。 这怎么可能?! 她刚刚泡过澡! 眼看所有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与惜月,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远离她们。 李云婵心里屈辱极了。 这些年她喝了那么多药,一点用都没有。 天冷还好,她往身上涂再多香粉也不怕出汗。 这会儿天气已经越来越热,她涂得多了,一流汗就黏黏糊糊的,特别难受。 关键是由内而外散发的味道,往身上抹再多香粉也掩盖不住。 赵姨娘跟李国公都没有这个毛病,怎么偏偏让她摊上了。 "愣着干什么?还不跟上!" 惜月知道大小姐这是又拿她撒气了。 只能硬着头皮跟上去。 刘雅芙一脚踏上马车了,还是忍不住回头问,"你这个庶姐是不是有愠羝?" 李云舒递给她一个高贵冷艳的眼神。 她没有背后说人的癖好。 "好了,你不用说了,我懂,我都懂。" "……" 刘雅芙又笑了,"怎么感觉李云婵有点倒霉。" 这个病症不是很常见,怎么就给她碰上了。 李云舒提醒她:"你该上车了。" "行吧,那我走了,我们改日再约。" 说完,刘雅芙生怕李云舒拒绝,也不等她回应赶紧进了马车。 刘雅芙马车离开,李云舒正要进府,康莱又出现了。 李云舒先是一愣,而后朝他笑了一下。 康莱错愕地回以一笑。 再然后李云舒全当没看到他这人,头也不回入了府。 "……"云舒小姐这是戏弄他吗? 故意给他希望又让他失望。 康莱苦哈哈回来见萧靖玺。 "主子,云舒小姐……" "她没瞧见你?" "瞧见了。"还冲他笑了。 萧靖玺叹息。 她从来不是任人算计的人。 "李国公近日是不是身体抱恙来着?" "主子,属下……"不知道啊。 "嗯,既然到了此处,朕顺便去探望一下李国公。" "……" 李定骑着马回来,瞧见府门口的马车。 他让人将马牵走,正要走近看看是哪位贵客到访。 然后,他先是瞧见康莱,而后车帘一掀。 他瞳孔一缩,当即要下跪行礼,"臣……" 动作行至一半被人止住,李定抬头,错愕地看着托住他胳膊的萧靖玺。 "世子请起,在宫外无需讲究这些虚礼。" "朕听说李国公身体抱恙,过来瞧瞧。" 他父亲身体抱恙? 他这个当儿子的怎么不知道? "皇上,家父身体挺好的,而且他应该还没回来。" 萧靖玺点头,"无妨,那朕就进去等等。" 李定仿佛被雷劈了:"皇上,怎能让您等呢。" "国公爷尽职尽责替朕分忧,为百姓办事,这份忠心难能可贵,朕理应关心。" "怎么,世子不请朕进去喝杯茶?" "哦,哦,臣真是糊涂了,皇上您请。" - 李云婵已经盯了李云舒好几天了,可惜她都不出国公府。 刚才以为她要出去,没想到又是白高兴一场。 李云婵失望地回到景韵阁,想起方才刘雅芙的反应,她立刻让人抬水。 搓洗完身体,细致地往身上涂了一层,才让惜月近身。 "你闻闻,还能不能闻到什么味道?" "没有了小姐。" 其实还是有味道的,可她不敢说。 说了大小姐一定会生气。 到时候承担大小姐怒火的还是她。 怕李云婵再问,惜月赶紧将方才听来的消息说了。 "小姐,听说世子今日回来,还带回了个朋友。" "这会儿正在前院呢。" "世子的朋友?"李云婵眼睛一亮:"是不是程公子?" "不知道。" "走,咱们偷偷去看看。" - 萧靖玺用了两杯茶,便不再用了。 李定瞧瞧天色,按理说往日这个时候他爹也该回来了,怎么今日还不回来。 "皇上,父亲兴许有什么事耽搁了。" "嗯,无妨。"萧靖玺状似不经意问,"朕听说国公府有个修得极为漂亮的鱼池,不如世子带朕去瞧瞧?" 李定:"!"他终于想起妹妹的话。 鱼池在云舒的姝暖阁中。 所以皇上今日哪里是来探望他爹,他这分明是另有所图! 第33章 善待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皇上都开口了,李定总不能拒绝皇上。 只能心情复杂地应下。 不过,他还是想争取一点时间。 "皇上能否稍等片刻,容许臣下去做些准备?" "嗯,世子去吧。" 李定松了口气。 他还真怕皇上问其他问题,问了他不知如何作答。 还好皇上什么都没问。 李定出了正堂,立刻招来赵管事:"你速去告诉二小姐,家里来了贵客,贵客想去姝暖阁参观那方鱼池。" "是。" 赵管事走了两步,听世子爷在后头道:"你是不是年纪大了,太慢了。" 赵管事跑起来,一会儿就没影了。 李定还算满意。 拒绝不了皇上,至少得提前让人去知会一下。 他又在外头站了片刻,估摸时间差不多了,也不能让皇上等太久,这才重新回到屋里。 "皇上,您随臣来。" 几人刚一出正院,李定先瞧见鬼鬼祟祟的李云婵主仆。 他眉心微皱。 李定不喜欢李云婵这个庶姐。 不只是隔着层肚皮,最重要的是李云婵的性情很难评。 这个庶姐,在长辈面前是一副面孔,在他面前是一副面孔,在下人面前又是另一副面孔。 自从见过她抢云舒的东西,事后还反咬一口,李定就对她喜欢不起来。 皇上就在旁边,他只能用眼神示意府卫。 府卫跟了世子多年,当即就明白世子的意思,刚要朝大小姐走过去,没成想李云婵看到几人身影,迫不及待走了过来。 "二弟这是做什么去?" 李云婵说着话,视线却朝萧靖玺看过去。 她以为会看到程元君,没想到看到的却是一张俊美陌生、面容冷峻的脸。 她一下子呆住了。 "阿嚏——" 康莱这声喷嚏让李定瞬间色变。 "方承,还不快带大小姐下去。" 李云婵见李定面色难看至极,她不清楚对方是什么人,也不敢再多留。 "庶姐无状,请皇上……" "既然无状,等国公爷回来,让国公爷代为管教吧。" "是,臣会告诉家父,让家父管教。" 萧靖玺却没兴趣继续这个话题,"走吧。" 李定不忘关心康莱,"康统领,你还好吧?" "没事,方才起风了。" 李定深知原因,不过人家给他留了面子,他也不好再提。 这头,李云婵瞧不见几人了,终于回神,"方承,二弟的那个朋友是哪家公子?" 方承知道,但他不敢乱说话。 "大小姐还是别多问了。" 李云婵冷下脸,"怎么,我问问还不行吗?" "奴才不敢妄议贵客,大小姐想知道还是直接去问世子吧。" 这句话又将李云婵得好奇心彻底勾了起来。 贵客?有多贵? "那二弟这是要带贵客去哪?这个你总能说了。" 方承仍旧低着头,"抱歉大小姐,奴才不能说。" "也对,在你心里,二弟是主子,我可不是。" 方承没有回答,也没有反驳。 李云婵气呼呼地瞪他好几眼,不甘心地走了。 萧靖玺一行人走到姝暖阁门口,远远就瞧见站在鱼池边上的倩影。 李定微愣。 他不是让赵管事过来告诉妹妹,让她呆在屋里别出来吗? 这小妮子怎么不听话。 萧靖玺同样看到了。 他脚步顿住,李定只能跟着停下。 "世子应该早就知道朕的来意了吧?" 李定装糊涂,"皇上这话是什么意思?" "朕今日来国公府只是想找个借口与云舒说几句话,请世子行个方便。" 最终,李定与康莱留在原地,萧靖玺独自走了进去。 有人在自己身侧站定,龙诞香丝丝缕缕萦绕鼻尖。 李云舒就知道,萧靖玺来了。 她仍旧心无旁骛喂着鱼,直到手上的饵料都抛进鱼池,净了手,李云舒才侧过身看他。 萧靖玺唇边噙着抹淡笑,素来冷淡的声音难得温柔,"云舒,那日朕让你考虑,今日朕来问你答案。" "一直都是皇上在说,皇上一点开口的机会都不给我,我好像没有答应皇上要考虑吧。" 萧靖玺对她始终纵容,"嗯,没关系,半月不够那便再加半月,不行就再加,朕对你有耐心。" "皇上其实……没必要这样费尽心思来国公府。" 萧靖玺视线落在她精致白皙的脸上,似乎叹息了一声,"原来你也知道,朕为你费尽心思。" "至于有没有必要,朕心中自有论断。" 李云舒垂着眼睛,睫毛轻颤,无言半晌她轻问:"为什么会是我呢?" "不知道。" 她继续问,"那皇上是什么时候对我有那种心思的?" 他还是一样的回答,"不知道。" 李云舒抬头,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不满难以掩饰。 萧靖玺扯了扯唇角,"你这样是不相信?" 李云舒没说话,但是表情已经回答了。 萧靖玺看她片刻,视线从她脸上移开,落在池中。 两条锦鲤尾巴相碰,吐了几圈泡泡后,并肩游到另一头,又游回来。 萧靖玺神情忽然变得越发柔和。 "或许是那一次你牵起朕的手,将一颗杏子放到朕的手心。" "也或许是那次你愤怒地瞪着朕,让朕赔你糖蒸酥酪。" "又或许是某一次你坐在锦竹宫的石阶上,同朕分享你的喜怒哀乐。" 对萧靖玺来说,他们之间有太多的回忆。 也许她都不记得了,但是他却忘不了。 他真的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对她动心。 等意识到,她已经在他心里扎根了。 李云舒心里很复杂。 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能说什么。 她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公主给我娘的解药是皇上给的吗?" "是朕。" "皇上为何不自己给我。" "当时你还在生朕的气,怀疑朕会猜忌国公府,静薇给你,你会收得更放心。" 他说得没错。 当时情况太复杂,若是萧靖玺给她,她还不一定能放心给张氏用。 萧靖玺不后悔借殷太后之手将她往自己身边推,却后悔为自己的一己私欲,眼睁睁看着殷太后算计国公府,让她不安。 "云舒,不说其他,就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朕也会善待国公府。" 第34章 一起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李云舒震惊。 有那么一瞬,她觉得他是不是已经知道了她的打算。 "皇上说的话我可以当真吗?" "君无戏言,无论何时朕对你的承诺都有效。" 李云舒长睫微颤,"多谢皇上。" 她再不满萧靖玺利用太后算计她,也分得清好坏。 只是,萧靖玺主动说出口的承诺,明明是她一直想要的,为什么这会儿她好像除了放心,并不怎么高兴。 萧靖玺,"真想谢朕,就答应朕,好好考虑当朕的皇后,行不行?" 李云舒并未立刻应下来。 "皇上可以再答应我一件事吗?" "你说。" 李云舒看了眼门口的李定,"哥哥一直想找个机会去外边历练几年,我觉得江南是个好地方,想请皇上准许哥哥外放江南,再给他指派一份合适的差事。" 萧靖玺突然从袖口拿了样东西递给她,"你看看这个。" 李云舒展开一看,不禁露了笑意。 她再抬眼看向萧靖玺,却发现他也笑看着她。 "看来,你与朕想到一起去了。" "朕原本打算明日早朝便下旨。" "怎么样云舒,这下总可以答应朕考虑一下了吧?" 李云舒不着痕迹捏了捏手中的卷轴,"好,我会好好考虑。" - "刘雅芙去了国公府?" "她去国公府干什么?去找谁?可听清都说什么了?" "回太后,奴才谨记您的吩咐,只盯着刘小姐,不敢让我们的人离国公府太近,所以听不清刘小姐与门卫说了什么,只远远看到出来个丫鬟将刘小姐带了进去。" "马上给哀家去查清楚。" 她给儿子选的正妃,什么时候与国公府有牵扯了? 刘振心高气傲,他好像也与李显宏没有任何交情。 刘雅芙好端端地去什么国公府。 殷太后越想越不放心。 这件事,必须要查清楚。 容嬷嬷上前给太后奉茶。 "太后,老奴前些日子听我那远房表侄说了件事。" 殷太后注意力被拉回来。 容嬷嬷是她娘的乳娘,懂分寸知进退。 殷老夫人当初才让容嬷嬷跟她一起进了宫。 平时容嬷嬷并不会在她面前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 刚才蒋勇说的那些话,她站在一旁也听到了。 这时候开口,肯定别有深意。 "哀家记得你那侄子现在是在御马苑当差吧。" "是,托太后鸿福,老奴的侄子现在正是御马监。" 殷太后点头,也来了几分兴致,"嗯,你跟哀家说说, 他都跟你说了什么事。" 容嬷嬷道:"他说前几日李国公与梁将军去御马监挑马时,听李国公与梁将军闲聊,家里的老太太开始着急李世子的婚事。" "李国公孝顺,好像也有意给李世子娶妻了。" 殷太后怔了怔。 李定的婚事? 刘雅芙去国公府。 殷太后拨了拨手上的护甲,思绪飘远。 难道……刘振不将她的警告放在眼里! 不仅想另结盟友,还跟她一样看重了国公府。 容嬷嬷见太后稍稍回神,她接着道:"谁给端王当正妃,这是无上的荣耀。" "依老奴看您大可直接下懿旨。" "只要旨意下了,事情就成了,刘将军就是再怎样,也万万不敢抗旨。" "或者,娘娘要是实在担心,还有另一个办法,给李世子赐婚,您是太后,赐婚是抬举国公府,国公府也只能感恩戴德。" "嬷嬷不愧深得老夫人看重。"殷太后终于笑了:"你说得很有道理。" "李定年纪也不小了,是该有个世子妃了。" 这一次,殷太后不想再过问萧靖玺,免得再将事情搞砸了。 以她跟国公府的关系,为李定挑一个世子妃,再正常不过。 殷太后想了几个人选,最终选定了一位。 她立刻就拟好了懿旨。 本想翌日就让小德子去国公府传旨,没想到只差了一个晚上,那道旨意就发不出去了。 因为这日早朝,萧靖玺下旨,让李定以钦差大臣的身份外放温州。 归期待定。 殷太后甚至怀疑萧靖玺是不是故意跟她作对。 为何每次,他都能精准截了她的筹谋。 这一次,殷太后没有再亲自去乾元宫,而是让人将萧靖玺请到了慈宁宫。 见了人,殷太后没遮遮掩掩,直接就问,"哀家听闻皇上将李定外放?" "是有这个事。" 殷太后不赞同道,"李国公只有一个儿子,皇上这个时候让李定外放恐怕会惹来闲言碎语。" "为何?" "外头人本就在传皇上是不是猜忌李家,这段时日皇上重新重用李国公父子,流言刚歇了一些,这个时候皇上直接将李定外放,怎么看都不合适。" "母后此言差矣,钦差大臣可不是谁都能当的,正是因为朕相信李国公父子才会放心将此重任交给李定。" "皇上太冲动了,还是再斟酌一下吧,至少应该问问李国公的意见。" "旨意已下,朕意已决。" "皇上……" "母后不必再说,朝堂上的事情母后也没必要多问。" "皇上这是在指责哀家?" "朕也是为了母后好。" 殷太后尽力平息怒气,趁机旧话重提。 "那上次哀家说的让云舒进宫伺候皇上的事情,皇上也还没下决定?" "嗯,还是那句话,立后事关重大,朕需得仔细权衡。" "既然你已经下旨将李定外放,李国公嘴上不说,心里也肯定会有意见,这个时候如果能给云舒一个位份,不仅能堵得住悠悠众口,还能安李国公的心。" "嗯,朕明白。" - 国公府。 李国公瞧儿子从方才听到皇上下旨到回了家都十分淡定,他目带审视地看着李定。 "你看起来好像一点都不意外,莫非你早就知道你要去外放?" 李定有些心虚地摸摸鼻子,"我也是昨日才知道。" "昨日皇上过来就跟你说过了?" 李定并未跟父亲说皇上跟云舒的事情。 自然也不能说是皇上提前告诉妹妹,他是从妹妹口中得知的。 他回答得模棱两可,"算是吧。" 李国公看着儿子,叹了口气,"这是个好机会,你要好好把握。" "你已经长大了,别的事情我也不多说,在外头只能靠你自己。" 李定正色道:"爹你放心,儿子明白。" 李国公又道:"这趟你去江南,有时间就去看看你郑伯伯。" "不过他现在岁数已经大了,这些年又不在京中,京中的事,你该说的就说,不该说的就别说。" "儿子会的。" "嗯,没几天时间了,你好好准备。" 李定忽然道:"爹,我想带云舒一起去江南。" 第35章 圣旨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云舒自小去得最远的地方也就是承德。 还是每年夏天最热那时候,先帝去承德避暑,会带上几个皇子公主,顺便把云舒也带上。 她从未自己离家出过远门。 其实她一直很想。 只是从前顶着未来太子妃的身份,她要顾忌很多。 加上,家里人也不会放心。 再想,也只能想想。 李定以为他还要花费一些功夫,才能说服他爹。 没想到李国公并没有反对。 “这件事,云舒提的?” “果然瞒不过爹。” 李国公很快想明白,“这样也好,那丫头一直想出去走走。” “江南人杰地灵,是个好地方。” “离了京,也能暂时躲开太后。” 李定心想,跟皇上比起来,太后又算什么。 但这话不能告诉他爹。 这次能去江南,还能将妹妹暂时带离京城,李定是开心的。 就怕皇上那里会出现什么变故。 李国公见儿子似有忧虑,以为他还在担心太后。 “这是皇上的旨意,太后就算不想让你离开京城,除非她能说服皇上改变主意,否则她也没有办法。” “不过,一路上要多加注意,切不可大意。” 李定点头,“爹,你们在京城也要万事小心,云舒你也不用担心,我会好好照顾她。” “嗯。” 父子俩话说得差不多了,一起往外走去。 快走出正堂了,却听到门口传来吵嚷声。 李国公蹙眉,“怎么回事?” 赵管事与另外两个府卫让开行礼,李国公才看到赵姨娘。 没了旁人阻拦,赵姨娘一下子就来到了李国公身前,扑通跪了下去。 “国公爷,婵儿犯了什么错,妾身可以替她受罚,还请国公爷不要将她送到乡下的宅子去。” “让她留在国公府吧,她自小娇生惯养,这一路上劳顿奔波,乡下那种地方,她怎么受得了啊。” 李国公不为所动。 “不过是送她到城郊的庄子上反省几日,来回不过是一个时辰,这点苦她如何受不得?” “她行为无状,惹了贵客不喜,已经闯下大祸,你也不必再求情。” “可是……” “好了,休要再说,你要是不放心可以跟着她去。” 赵姨娘泪流不止。 她倒是想,可是李云婵对她厌恶至极,怎么可能让她跟着。 李云婵也没想到,昨日自己就是好奇,想过去看看李定带回来的好友是不是程元君。 明明也没有什么事,没想到李定还将此事告诉父亲。 父亲居然还铁了心要将她送到城郊庄子上待几日。 她求了父亲、祖母、母亲通通都不管用。 心都凉了。 整个国公府,果然没人将她当成家人。 如果是李云舒,父亲还会舍得吗? “婵儿,让姨娘跟你一起去吧?” 赵姨娘匆匆跑出来,泪眼婆娑地叫住正要上车的李云婵。 李云婵不仅没回头,还加快动作上了马车。 赵姨娘追着马车:“婵儿,你去了庄子要照顾好自己,姨娘在府里等你回来。” 看着马车彻底离开自己的视线,赵姨娘这才哀哀地往回走。 马车上,李云婵问惜月,“你都跟郑丁交代好了?” 惜月道,“大小姐放心,我都已经吩咐好了。” “咱们不在国公府这几日,郑丁也会好好盯着二小姐。” “嗯。”只要李云舒真的做了,她就不怕抓不住她的把柄。 大家都偏心她又怎样,只要她拿出李云舒做了给国公府抹黑的证据。 祖母和父亲定会对她失望。 到时候他们就能看到她这个女儿的好了吧。 - 殷太后对刘振主动向她示好十分满意。 不过殷太后也要面子。 是刘振不识抬举让她没了脸面,这一次也该让他主动去跟萧靖玺开口。 刘振知道他不丢点面子,殷太后心里就不会舒坦。 他也如了殷太后的意,主动到御书房求见了皇上。 萧靖玺似乎对他的出尔反尔颇为意外。 “刘将军的意思是上次同朕说的那番话,都是自谦?” “现在又想让女儿当端王妃了?” 刘振颇为汗颜,“是,上次是臣考虑不周,竟没有事先问过小女的意思。” “原来小女曾在宫宴上见过端王殿下,她同臣说,她对端王殿下有意,能当端王妃是她之幸。” “得知臣拒绝了太后美意,这会儿还在家里闹脾气呢,微臣只能硬着头皮来求皇上再给个恩典,真是让皇上见笑了。” 萧靖玺倒也好说话。 “朕理解将军爱女之心,这事简单,旨意朕早就让高全盛拟好了,只是觉得还是要事先问过将军的意思。” “既然刘将军也乐见其成,那便是好事。 “高全盛,还不将圣旨拿给刘将军。” 高全盛忙捧着圣旨朝刘振走过去:“刘将军,这是圣旨,您拿好。” 萧靖玺:“刘将军这次可要考虑清楚了,这圣旨一旦接了就没有反悔的余地了。” “臣考虑清楚了,皇上放心。” “嗯,如此正好,太后那边朕也能交代了。” - “小姐,夫人不是嘱咐过您最近最好不要出门吗?” 那日从国公府回来,陈氏还特意过来训了她们。 小姐不怕夫人,可她怕啊。 “有事情我担着你怕什么?”刘雅芙瞪了自己丫鬟一眼,“我让你准备的那些书呢?” 步心赶紧去拿过来。 “都在这里了小姐。” 刘雅芙一本本看过,她很满意。 那日她瞧见李云舒院子里有很多医书,回来后从父亲的藏书阁找出了很多孤本。 这些她一定会喜欢。 其实她也想找个机会再去一趟国公府。 上一次没有见到李世子,没准这一次去了就能瞧见了呢。 就算没有,去跟李云舒说说话,也能解解闷。 她们都是朋友了,她带着这些医书去找她,李云舒应该不会嫌弃她不请自来吧。 “芙儿,你这是要去哪?” 刘雅芙与步心刚刚走出院子,就遇上了陈氏。 也不知道陈氏是凑巧,还是得了消息特意过来。 既然撞上了,刘雅芙只能实话实说。 “家里太闷了,我带着步心出去走走。” 陈氏疼女儿,她不会对女儿发火。 但是步心就没有那么好运了。 "不是跟你说了,最近不要撺掇小姐往外头去,小姐出了什么事你能担待得起吗?" 第36章 安心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步心想起夫人的惩治下人的手段,害怕极了,连忙跪下求饶。 “夫人,都是奴婢的错。” “当然是你的错。”说着陈氏看向身边的丫鬟:“将步心给我拉到柴房去,关到明日,这期间谁都不能给她送饭送水。” 刘雅芙伸手挡在步心面前,不让陈氏的人将她带走。 “娘,你这是干什么?我连出去透透气都不行吗?” “近段时间不行。” “为什么?”以前她出府陈氏也不管,怎么现在就不行了。 没有刘将军的吩咐,陈氏也不敢跟女儿多说。 况且,刘将军也没跟陈氏说得太明白,这一切都是她自己猜想。 “这也是你爹的意思,你哥哥最近也都待在府里没有出去,你也听话。” 刘雅芙知道自己今天是出不去了。 她不想连累步心替自己受罚。 “好,我可以不出去,但是你不能将步心关到柴房。” “她都是听我的吩咐,娘你都知道的,为什么要罚无辜的人?” 陈氏,“主子犯错就是奴才的错。” “今日我就算了,再有下次,决不轻饶。” 就在此时,刘振回来了。 “都站在这里干什么?” 陈氏见到丈夫,一扫方才的严厉,瞬间变得柔情似水。 “将军回来了。” 刘振微微点头,视线落在女儿身上,“都进院子吧,我有好事要宣布。” 刘雅芙看到她爹面上的笑,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果然,几人一进了屋,刘振就从怀中掏出那道圣旨递到刘雅芙面前。 “这是皇上给我们家的圣旨,准确来说是给你的,你看看。” 刘雅芙心中地不安放大,她忙接过来,再飞快地打开。 “……刘家女,端王妃……” 刘雅芙啪的将圣旨合上,要不是怕传出去大不敬,她甚至想直接将圣旨丢地上。 “爹,我不要当什么端王妃!” “皇上圣旨已下,由不得你说不,太后不日就会让钦天监为你跟端王选个黄道吉日。。” “我不要——” “芙儿,爹也没办法,太后看中了你,皇上也已经下了旨。” 他起身拍了拍刘雅芙的肩膀,“端王好歹是王爷,也不算辱没了我将军府。” “这段时间你准备一下,对了,端王还在禁足,你要是愿意可以……” 刘振话未说完,就被刘雅芙挥开了手。 刘雅芙眼眶通红,“爹,你也知道端王在禁足,那他是为什么被禁足你不会不知道吧。” “这样品性的人,你就舍得将我嫁给他?” “休要胡说八道。”刘振见软的不行那就只能来硬的。 “你这个性子得改改,否则你日后一定会吃亏,还会连累我们将军府。” “还有,有些话你在家里能说,在外头你给我注意点。” 见他要走,刘雅芙上前拦住,“爹,女儿求求你,我不想要嫁给端王,你不要让我嫁给他。” 刘振推开她的手,一个字也没再说,直接走了。 刘雅芙坐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陈氏蹲下来安慰:“芙儿,就像你爹说的,端王是王爷,日后你成了端王妃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圣旨已下,你爹也没有办法。” “你想开一点,不要置气。” 刘雅芙哭到最后眼泪都没了。 她呆呆坐在地上,无论陈氏如何劝,她就是没有任何反应。 陈氏无奈,吩咐步心伺候仔细伺候着。 看着麻木的女儿再叹着摇摇头,也走了。 - 李定已经几日没有上朝了。 他东西不多,都收拾好了。 这会儿特意过来李云舒这里问问她收拾得怎么样了,再看看她有多少东西。 如果两人东西太多,恐怕还需要单独准备一辆马车装东西。 李云舒的东西却出乎意料,很少。 “你就带这么点东西?” 才两个不大不小的箱子,他都装了三箱。 李云舒:“没什么要带的。” 李定以为她是担心马车装不下,可他们这次不定会在江南待多久,该麻烦的还是要麻烦。 “琼枝琼叶,小姐该收拾什么你们就收拾,不用担心马车装不了,我单独再准备一辆马车就用来拉东西。” 李云舒无奈,“哥,这些东西只是路上十几日要用的,等到了温州,缺什么就再买就是。” 李定想了想,也觉得自己糊涂了:“你说得也有道理。” 兄妹说这话,宫里来人了。 萧靖玺让李定进宫。 李云舒叮嘱他:“哥,你千万不要说漏嘴,我不想徒生事端。” 李定郑重点头。 琼叶收拾了几样东西,刚打开箱子要放进去,李云舒眼尖看到一个匣子。 “那个匣子是什么?” 琼叶有些心虚,“小姐……” 她没说完,却将那匣子抱起来,在李云舒的面前打开。 那里头赫然有两个木雕和几个簪子。 “你没扔?” “好东西,扔了多可惜啊。” 主要是小姐明明就喜欢,干嘛非要让她扔。 李云舒当时是羞恼加生气,现在没那么生气了,她也不是非要扔了那些东西。 “不用扔了,东西就留在家里吧。” 琼叶只好将那个匣子放回原位。 - “明早出发,东西都收拾好了?” “回皇上,都收拾好了。” “嗯。”萧靖玺起身走过里啊,高全盛捧着早就准备好的东西上前。 李定看着皇上亲手递到他面前的令牌,上头还刻着明晃晃的如朕亲临四个字,他彻底懵住:“皇上?” “闽浙总关陆续上过折子,诉闽浙一带悍匪横行多年,朕始终觉得此事有蹊跷,此次你办事不会容易,这块令牌你带上,必要之时可以拿出来用。” 李定心里忽然有些愧疚。 但到底是妹妹更重要。 他只能硬着头皮将东西收下:“谢皇上,臣一定会尽力为皇上分忧。” “在外务必小心,不要让家里人担心。” “臣会的。” 李定走后,萧靖玺又传了康莱。 “安排下去了?” 康莱,“皇上放心,属下已经选好了八个武艺高强的禁卫,他们会暗中护送李世子到江南。” “嗯。” 宫里有个殷太后 宫外不知道还有多少人看国公府不顺眼。 萧靖玺不得不防。 她与李定兄妹情深,若李定出事,她会难过。 他会尽可能地将事情安排妥当。 安她的心。 第37章 暗杀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张氏跟李老夫人是在出行前一天晚上才知道李云舒要跟着李定一起去江南的事。 心中万般担忧与不舍,到底知道这对云舒与国公府来说,都是好事。 京城有太后,留下来顾虑重重。 离京还能暂避风头。 母女俩从庆云堂出来,李云舒跟着张氏到了主院。 张氏拉着女儿的手嘱咐了一大堆。 李云舒一一应下:“娘,我都知道,该准备的哥哥也都准备了,你大可放心。” "倒是娘,你要记得你体内余毒虽然已清,但是身体还得养着,万万不能大意。" "我已经将新配好的药丸,以及每日如何食用都告诉了冰儿,娘要坚持每日都用,别嫌苦。" 听着女儿临行前的殷殷叮嘱,张氏心里熨帖。 她拉着李云舒的手,轻拍她手背。 "我都知道,你在外头将自己顾好,不用担心我,到了温州安顿好之后记得及时给家里写信报平安。" “好。” “你等我一下。” 张氏从里屋出来,手上多了一个包裹:“这个你拿好。” 李云舒接过来,打开一看,里头竟然是厚厚的一沓银票。 她哭笑不得:“娘,你给我这个干什么?” “这些银票是你外祖父外祖母临终之前留给娘的,娘留着也没用,你跟你哥哥到了外头,多备些钱在身上总归没坏处。” “其实不用,娘还是你你自己留着吧。”她自己的私房钱不少,更别说李国公前两天又给了那么多。 张氏仍旧坚持:“你拿着娘心里才踏实。” 她都这么说了,李云舒只能收好。 天色不早了,明日要起早,该说的也都说了。 张氏催促李云舒赶紧回去休息。 翌日清晨,李云舒并两个丫鬟都换上了男装。 主仆三人事先上了国公府门前一辆再普通不过的马车。 这也是提前商量好的事。 为了不引人注意,低调行事总没错。 除了要上早朝的李显宏骑着马将儿女送到城门口,李家其他人并没有出门相送。 琼叶掀开马车后头的帷幔,高高耸立的城门,随风飘扬的大隋国旗。 渐渐淡出她的视线。 她放下帷幔,难掩雀跃:"小姐,我们真的要离开京城了!" 琼枝琼叶自有记忆以来,就是一直待在国公府。 沾了小姐的光,每年能去承德待一些日子。 除此之外,她们也没有任何机会离开京城。 能陪着小姐去一趟江南,两人都很开心。 李云舒弯了弯唇,"嗯。" 马车行了两三个时辰,看日头已经到了晌午。 李定骑着马过来,低声问,"需不需要休息一下?" 李云舒掀开她那侧的帷幔,"还是再走一段再休息吧。" 出城没多久,李云舒心里还是有些不安。 这不安来自太后,还有……萧靖玺。 "好,累了就喊我。" 李云舒应下,李定又骑到前头去了。 又走了半天,直至天色暗下来,一行队伍才停下来。 李定拿着干粮上了李云舒的马车。 "要是觉得车里闷,可以下去吃。" 李云舒拒绝了:"不用,还是在车里吧。" 除了一直近身跟着李定的方承、毛述两人,同行的其余人都不知道她这个国公府二小姐也来了。 李云舒只想顺顺利利到温州,可不想中途惹出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李定无奈道,"云舒,这才第一日,从京城到温州,至少要行半月以上,咱们还不一定能找到客栈休息。" "我知道。"她早就查过。 "已经出了京城,你不用太拘着自己,想下去走走也不是不行。" 李云舒莞尔,"哥哥,你是不是怕我不能吃苦?" 李定陈述事实:“当然怕,你就没吃过苦。” "你能吃得的苦我也能吃,少小瞧人了。" 说完,李云舒神色如常咬了一口干巴巴的大饼。 李定笑了一下,也拿起大饼就咬。 一个饼还未吃完,李定忽然眉头一皱。 李云舒也发觉他神情不对,跟着蹙眉,"哥,怎么了?" 李定快速将饼重新包好,起身时不忘叮嘱李云舒。 "一会儿无论听到什么动静,你都不要出马车。" 李云舒拉住他的手,往他手心放了个瓷罐。 几乎是李定刚出马车,外头就传来一阵刀剑厮杀的声音。 李云舒想过有些人不会轻易让他们离开京城,李定也早已经做足了准备,她还算冷静。 琼枝会点功夫,这会儿也还好。 只琼叶听着那刀剑碰撞声,一张脸都白了。 她们这辆马车李定专门安排了方承等人护着。 一时还没有被波及。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李云舒忽然朝外头道,"方承,你去帮世子。" "不行,世子吩咐过,属下不能离开小公子半步。" 怕李云舒不放心,方承看了眼李定的方向道:"小公子不用担心,对方人不多,世子爷身边有十几个人,完全能应付。" 话落不久,外头的厮杀声渐渐归于沉寂。 正当所有人都松口气的时候,一轮新的厮杀又开始了。 李云舒不知道对方到底有多少人。 她知道李定的武功不差,就怕耗久了李定体力不支。 这是大忌。 不管对方人多人少,都必须速战速决。 李云舒一手探出车外,"方承,这是迷魂散,拿着,快去帮世子。" "小公子……"方承仍旧还在犹豫。 李云舒加重语气,不容拒绝,"听我的别再犹豫,世子出了事我们都活不了。" 方承看了眼被一群人围在中间的李定,咬牙拿过李云舒手上的东西。 转向毛述:“你护着小公子,我去帮世子。” 毛述一点头,方承快速突击重围与李定等人汇合。 主仆俩背靠着背。 "你过来干嘛,不是让你看着小公子。" "世子恕罪,待解决了这些贼人,属下听凭世子处置。" 人已经来了,多说无益。 李定分神看着李云舒那辆马车,见暂时无事,便收心继续拼杀。 李云舒的迷魂散很管用。 李定跟方承对视一眼,趁对方不注意捂住口鼻,而后将瓷罐抛到半空中,一剑劈开。 迷魂散随风在空气中四散。 很快,地上陆陆续续倒了一大片人。 然而,杀的杀,倒的倒还没完。 很快,从林中深处又冲出来一大群蒙面人。 一波又一波,对方到底有多少人李定猜不到。 李定当即吩咐方承:"待会儿我们会拖着他们,你跟毛述找机会先护着小公子到安全地方。" "世子,那您自己……" "废话少说,我还能抵挡,你记住,护住小公子。" 李定的话一说完,冲向他们的蒙面已经近在咫尺。 同一时间,还有另一批人从另一个方向冲了过来。 刀光剑影的厮杀就在一帘之隔。 琼叶听得浑身发抖,她手紧紧抓着琼枝的手。 "小姐,怎么办?" 不知过了多久,外头忽然没有了声音。 安静得诡异。 琼枝将一把匕首递到琼叶手上。 琼叶颤巍巍接过来。 李云舒跟琼枝对视一眼,主仆三人都已经将刀子拔了出来。 在帘子被人掀开的那一刹那,几人同时举高匕首。 第38章 他来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是我。" "世子?"琼叶的匕首掉落在地,一直忍着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几人无奈至极。 李云舒看到李定手臂处衣服破了,鲜血染红一片。 她面色微变,"哥,你受伤了?" 李定顺着她视线瞥了眼自己胳膊,不甚在意。 "没事,不过是小伤而已,倒是你们,刚刚一定吓坏了。" “放心,人都已经杀了。” 琼枝,"世子忘了,我学过功夫,真正怕的人还在哭呢。" 琼叶听出琼枝这话在说自己,她竭力止住眼泪,"我、我虽然胆小,但是关键时刻我也能舍命保护小姐!" 琼枝好笑,"没人怀疑你的忠心。" 李云舒没理会两个丫鬟斗嘴,她拿着药箱来到李定身前。 李定没让她上药。 "既然你们都没事,此地不宜久留,要赶快离开。" “谁知道暗处还有没有埋伏人。” 李云舒也没坚持,"那就先吃颗药吧。" 李定接过她的药,吞下去又问,"药还有多的吗?" "有。"她准备了挺多。 就是担心遇到像现在这种突发情况。 "多给我几颗。" 一晚上紧赶慢赶,次日清晨,一行人进了冀州城。 "镇上热闹,应该相对安全一点,我们找家客栈先休息一天再上路。" 李云舒下了马车才知道李定讨药做何用了。 原来,方承、毛述等人身上也或多或少带了伤。 受伤后又赶了一夜的路,这会儿大家的精神都不是很好。 一大早,客栈还不缺房间。 李定干脆拿钱包下了一层。 他本想去叫大夫过来给几个伤势较重的人看看,李云舒却说,:"哥,让我来吧。" "你?可以吗?" "可以。" 李定也不想节外生枝,"好,不过你还是戴上脸巾吧。" "嗯。" 处理好伤患,李定就让众人回去休息。 李云舒净了手脸,用帕子擦干手后转过来同李定说话。 李定憋了一路,终于有机会开口。 "昨晚那些人很多,差点我们的人就要不敌对方了,关键时刻,突然来了八个黑衣人相助。" "他们武功非常高,如果不是这些人,或许对方就赢了。" "我本想问问他们是谁的人,可这些人一下子就消失无踪,实在奇怪。" 李定想了一路。 如果是李国公偷偷安排保护他们的,不至于不敢亮出身份。 况且,他们国公府就没有武功这么好的人。 李定将所有人一一排除之后,只剩下一个可能。 皇上。 "云舒,我在想,那些人是不是皇上的人。" 李云舒也是想到萧靖玺。 "如果皇上让人跟着我们,那皇上定然会知道你跟我去江南的事情,我担心……" 李云舒已经猜到这个可能,她心里也不是全然这么淡定。 但事已至此,担心也没用。 "哥,如果是皇上的人,咱们想太多也没用。" “那些要杀我们的,会是太后安排的吗?” “极有可能。” 有人敲了门。 琼叶过去看。 是她们要的水到了。 李定也不再多说:"你洗个澡好好休息。" 简单洗了澡,李云舒躺在床上。 昨日行了一整日,又遇上那场厮杀,身体紧绷一整日。 很累。 可她这会儿躺在床上却睡不着了。 那些人真的是萧靖玺派来的吗? 他已经知道她离开京城了吗? 他一定会很生气吧? 不知道还能不能顺利到温州了。 一个个的问题困扰着她。 直到后半夜,李云舒才入睡。 睡得迟起得晚。 李云舒醒过来,琼枝立刻端了水进来。 "什么时辰了?" "巳时了。" "世子起了吗?" 琼枝拧干帕子递过来,"不知道,早上还没瞧见世子,应是还没醒吧。" 净脸漱洗完毕,李云舒的房门就被敲响。 琼叶过去打开门,李定站在门外。 他精神看着好多了,脸色却很复杂。 李云舒心里咯噔一声,"哥,怎么了,可是伤口不好?" 李定摇头,"伤已经没事了,你先吃早膳,吃完来我房间。" 他走了两步,又重新折返回来。 犹豫很久,终还是决定先跟李云舒透底。 "皇上来了,你做好心理准备。" 李云舒意外。 早在李定怀疑那些人是萧靖玺的人之后,她就知道瞒不过皇上。 可她没想到,他竟然还亲自来了。 "现在去吧。" "你先吃饭吧,我们都吃过了。" 冀州与京城距离不远,同属北方。 老百姓的膳食几乎没差别。 今日客栈送来的有易克化的玉米粥,还有油条、包子、豆汁儿。 李云舒胃口不是很好,简单喝了点粥便来了李定房间。 远远就瞧见站在门口的康莱。 康莱瞧见她,同样神色复杂。 李云舒这会儿笑不出来,只淡淡朝他点了下头算作打招呼。 康莱推开房门,李云舒走进去。 屋里只有萧靖玺一个人,李定不知道去了何处。 "云舒,朕来带你回去。" 他语气听着很正常,脸上也瞧不出半点生气的迹象。 看着她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闹脾气的孩子。 李云舒平静陈述,"皇上,我想同哥哥去江南。" "你想去江南可以,江南是好地方,朕可以找机会带你去,但不是现在。" 李云舒抬眼和他对视,"我现在就想去,我也不用皇上带我去。" 她看着他一步步朝自己走近, 声音已经能听出几分刻意压制。 "云舒,是不是朕太纵容你了?" 李云舒垂下眼,声音很轻:"希望皇上不要逼我。" 萧靖玺突然伸手抬起她的下巴,指腹摩挲着她的嘴角,压抑着怒火。 "朕给了你善待国公府的承诺,你就能了无牵挂离开了是吧?" "你答应朕好好考虑,结果就是迫不及待逃离朕?" "李云舒,是朕在逼你,还是你在逼朕?" 要不是让人跟着李定,他甚至都不会知道她竟然想不告而别。 而他让人跟着李定的原因居然还是怕她伤心。 他觉得自己就是个笑话。 李云舒语涩,"皇上,您又是何必呢?" "我从不想当什么太子妃,也不想当什么皇后。" "皇上明明有那么多选择,为什么非得是我?" 萧靖玺松开了她的下巴,笑得有些瘆人。 "也对,你从来不在乎朕的心意,是朕错了。" "朕让你考虑,就是纵容你离开朕罢了。" "既然如此,朕为什么不按照自己的方式来。" "等回宫,朕就下旨,封你为后。" 李云舒心头微紧,"皇上这是要强迫我吗?" "你说强迫就是强迫吧。" "皇上就不怕我怨恨你。" 萧靖玺倏地转过身,李云舒瞧不见他眼中闪过的痛色。 "只要能将你留在身边,你要怨恨朕就怨恨吧。" "皇上,这不是你,至少不是我认识的你。" 他转身,反问她:“你觉得你认识的朕应该是什么样的?” “李云舒,是你不了解朕,不,应该说你从未想过要了解朕。” 李云舒再一次被他强势揽到了怀中。 她徒劳无功掰着腰间的手。 她越想逃,他越怒。 他凑近,她偏头,薄唇落在她唇角,被他重新捏住下巴转回来。 “李云舒,你别想逃开朕。” 第39章 气人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皇上,李世子求见。" 萧靖玺蹙眉,视线仍旧落在她脸上。 她的排斥丝毫不加掩饰,又想到她方才的怨恨之言,手终是松开了她的腰。 李云舒立刻后退两步,懊恼地抬起手背擦自己嘴角。 萧靖玺面色愈沉,"让他进来。" 李定进来后,不着痕迹看向李云舒,目露担忧。 李云舒知道自己脸色一定算不得好,但也不想让哥哥替她担心。 她安抚地朝李定牵了牵唇。 见妹妹这样子,李定心中越发酸涩。 忽然双膝一屈,跪在萧靖玺面前。 “皇上,让云舒与臣……” "世子要是休整好了,尽快启程吧。" "云舒有朕,你不用担心。" 李定听出皇上的不耐烦,他仍旧硬着头皮开口。 "皇上对臣的看重以及救命之恩,李定不敢忘,只是云舒她身份实在尴尬,请皇上三思。" "过去的事朕都不在意,谁敢乱嚼舌根,朕自会斩了他,还是说,朕就那么面目可憎,你一家都避朕唯恐不及?" "臣不敢。" "既然不敢,那就别说。" "皇上……" "哥。"李云舒阻止李定往下说。 她知道李定护她的心。 只是,萧靖玺都亲自来了,无论如何她都走不了了。 李云舒不想李定惹他不高兴。 刚一出京就遇上追杀,这一路上不知道还有多少危险等着。 有萧靖玺的人跟着哥哥,她才能放心。 李云舒看向萧靖玺:“请皇上同意我与哥哥单独说几句话。” 萧靖玺又恢复了一贯好说话的模样,“朕到车上等你。” 屋子里剩下两兄妹,李云舒嘱咐: “我方才让琼枝琼叶将这次出门准备的药都拿给了方承,上边写了功效和用法,必要之时可以用,哥,一路小心。” 李定仍旧担心她,“云舒,皇上生气了,会不会……” “不会,皇上不会伤害我。”时至现在,李云舒还是坚信这点。 他算计她,她生气。 她骗了他,他当然也会。 李定,"你对皇上还挺信任。" 李云舒微愣。 "我之前以为皇上只是想利用你,可他竟然为了你亲自来了,或许是我想错了吧。" 李定伸手摸了摸妹妹的头,“事已至此,也别无他法。” “只要你好好的,回去也好,若再发生昨日那种事,我担心不能保护好你。” 希望皇上对妹妹是真心的。 如此回了京,有皇上护着。 太后也奈何不了。 兄妹俩没说多久。 李定送李云舒出来。 客栈后门停着两辆马车。 前头那辆,看着比李显宏让人给李云舒打造的那辆还要大上许多。 后头那辆是正常大小。 李云舒带着琼枝琼叶要往后头那辆那车走去,经过前一辆时,康莱及时上前。 “云舒小姐,请您上这辆车。” 说完康莱又对她身旁的琼枝琼叶道:“两位姑娘,你们的马车在后头。” 琼枝琼叶下意识看向李云舒:“小姐……” 李云舒点头,“去吧。” 车凳早已放置好,康莱伸手为她拉开一侧车帘。 车里那道玄色身影入了她的眼,李云舒深吸口气,脚跨上车凳。 步上最后一阶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忽然伸了出来。 李云舒全当没看见,与那只手擦身而过,弯腰进了马车。 康莱仍旧抓着车帘,直到那修长的手收进去,他才吐了口气放下车帘。 也就云舒小姐,敢不给皇上面子。 李云舒侧身掀开帷幔,李定果然还站在原地。 马车动起来,很快就看不见人。 李云舒放下手,坐正身体。 她刻意忽视对面那道视线,随手拿了本书看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上车前那只熟悉的手忽然压在书页上,腕部碰触到她捏着书沿的指尖。 李云舒抽出手,想起方才客栈里他的强势,她鹿眼冒着火苗。 “看久了眼睛会不舒服,休息一下。” 这副温和得模样与刚刚判若两人。 将翻脸比翻书还快,表现得淋漓尽致。 李云舒瞪他,“皇上连我看书也要管?” “云舒,你与朕置气可以,不要为难自己。” “你不想看到朕,朕可以走,让你的丫鬟上来陪你好不好?” 没得到她回答,萧靖玺起身。 身后传来她的声音,“这是皇上的马车,要走也是我走。” “不过,是皇上强行将我带回来的,我才不会委屈自己。” 萧靖玺再转身,她手上的书已经被放置在一旁,眼睛闭着。 他俊脸上多了几分真切笑意,“朕可以理解为,你愿意跟朕一起坐这辆马车?” “我只是不想万一皇上哪日又不高兴了,想起来给我扣个以下犯上的罪名。” 萧靖玺脸上的笑容略微苦涩。 “云舒,只要你不要再想着离开朕,朕永远不会那么对你。” 李云舒不想再跟他讨论这个话题。 将将睡着时有人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她羽睫微颤,没有睁开眼睛,连什么时候睡过去了都不知道。 天蒙蒙亮,两辆马车进了城门,直奔皇宫。 李云舒不可思议,他不会真的打算就这么将她带进宫吧? “我要回国公府。” 对面正闭眼假寐的萧靖玺挣开眼睛:“时辰尚早,你若回去,定会吵醒其他人,你也不想离京的事被人知道吧。" 她抿着唇不太高兴,萧靖玺心软了。 "不愿跟朕回乾元宫,便先去玉窈宫,早朝之后,朕再让人将你送回国公府。” 此时回国公府会扰了家里人安眠,也可能会闹得人尽皆知。 去玉窈宫不也一样会打扰萧静薇。 她根本别无选择。 “你是不是故意的?” 萧靖玺并不否认:“云舒,你很快就是朕的皇后了,提前适应一下也好。” 这人什么都好说话。 唯独在这件事情上,她根本就跟他说不通。 索性就不白费唇舌。 萧靖玺说了个她关心的话题:“暗杀之人,朕已经让人查清楚了。” 李云舒注意力果然被转移,“是太后吗?” 萧靖玺,“另有其人,此事早朝过后朕再告诉你。” "现在也能说。" "朕累了。" "……"先是要她斟酌利弊,再吊她胃口,这人还真是算无遗策。 气人! 第40章 只能是你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李云舒最后还是跟着萧靖玺回了乾元宫。 “再过半个时辰朕就要上朝,不打算睡了,你可以睡主殿,东西都是昨晚刚换过。” 李云舒用一种‘你想得美’的眼神看着他,头发丝都表现出抗拒。 人已经跟他回来了,萧靖玺也没在此时勉强她。 “早料到如此,偏殿也备好了东西,那就委屈你去偏殿先休息,你若想泡个澡解乏也可以。” 李云舒当然不可能在乾元宫泡澡,她要泡澡也要等回到自己的姝暖阁。 净了手脚,擦了脸,李云舒合衣躺在床上,醒来殿内仍旧黑漆漆一片。 琼枝琼叶在外头打盹。 来回奔波两三日几人都很累。 听到窸窣声响,两人瞬间清醒,连忙掀开重重纱帐进来。 李云舒穿好了绣鞋,声音带着刚睡醒的哑,"皇上下朝了吗?" 琼枝琼叶有些不好意思。 琼枝道,"小姐,方才我们都睡着了,我出去问问。" 厚重的门一打开,阳光钻了进来。 李云舒看那日头,竟然已经是午时。 她这一觉竟睡了三四个时辰。 外头,几个宫女已经备好了漱洗用品。 简单洗漱完,李云舒来了主殿见萧靖玺。 她想问问刺客的事,也需要他让人带她出宫。 萧靖玺下了早朝直接让高全盛将奏折搬回乾元宫。 高全盛见李云舒过来,直接将人领了进来。 "皇上,传膳吗?" "嗯,传吧。" 御膳房的宫女太监排着队进来,陆续摆放好膳食,便退了出去。 萧靖玺走过来,净了手坐下,用眼神示意李云舒坐他对面。 李云舒更关心其他事,"皇上,谁要杀我哥哥可以告诉我了吗?" "此事用完膳再说。" 高全盛忍不住多嘴:"云舒小姐,皇上一直在等您用午膳。" 李云舒怔了怔,在他对面坐下。 心里藏着事,这顿饭李云舒还是吃了不少。 她实在是饿了。 也因为这些东西全都是她爱吃的。 底下人将东西撤出去,萧靖玺便跟她说起刺杀一事。 原来此次让人暗杀李定的人,是殷家那个赘婿,齐升。 齐升心里一直觉得他会被免职,都是李云舒害得。 他倒是想找李云舒麻烦,可她一直不出门,他没有机会,就将这笔账算到了国公府头上。 特别是他丢了官,李定却成了皇上钦封的钦差大臣,明着外放,实则高升。 齐升可不管殷太后还要利用国公府,他只知道自己入赘殷家,成了赘婿受尽嘲笑,到头来连仅有的一官半职都丢了。 反正他算是半个殷家人,就算殷太后事后得知,还能取他性命不成? 他手底下没有那么多人,但是殷家有。 他是殷尚香的丈夫,借借殷尚书的名头轻而易举就能调动人。 萧靖玺不想让李云舒以为她差点害了李定,只说:"他觉得朕惩治殷家是为了国公府。" 李云舒只觉无语。 不愧能生出殷珠珠那种蠢货,父女俩都贯会欺软怕硬。 自己犯了错,就要承担后果。 明明是萧靖玺罢了他的职位,他不敢对萧靖玺如何,倒是将这笔账记到八竿子打不着的国公府头上。 她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他会那么肯定是国公府害了他?" "云舒,这件事已经过去了,齐升谋杀朝廷命官,朕不会再留着他。" "你哥哥身边有朕的人,你也安心。" 李云舒见他不愿与她多说,大胆猜测:"皇上这样,莫不是与我有关?" 萧靖玺无奈,"你就一定要知道?" "皇上说吧,我想知道。" 拗不过她。 "上次在慈宁宫,朕让殷家女为端王贱妾,殷家人都觉得朕是在为你出气。" "还有静薇生辰,殷家女大庭广众找你麻烦,过后朕惩治了齐升及殷家相关几人,他们亦觉得朕是为你。" "……" "所以皇上,真是为我吗?" "云舒,朕当然是为你。"他说:"你是朕看重的人,朕自然容不得旁人欺你。" "也是他们咎由自取,让朕有错可罚。" 他的眼神太过灼热,说出口的话听着那般真挚恳切。 李云舒心头有些不易察觉的异样,她避开了他那双深邃的狭长黑眸。 "皇上说得这般好听,也改变不了你算计我的事实。" "嗯,是,朕算计你一回,你也骗了朕一回,那我们扯平行不行?" "皇上说会给我时间,只要我没准备好,皇上就不逼我,还作数吗?" 萧靖玺将今早拟好的圣旨拿到她面前。 "什么都可以,唯独这件事情,朕不会再纵容你。" "朕登基那日在金銮殿上接受百官朝拜,你可知道当时朕在想什么吗?" “……” "朕在想,有朝一日,能跟朕站在一起的人一定是你,也只能是你。" "李云舒,朕放过你一次,你逃离朕一次,不会再有第三次了。" - 齐升谋杀朝廷命官,秋后处斩,殷家没有一个人敢求情。 李云舒跟李定离京,又被萧靖玺带回宫的事情,除了李家人,也没人知道。 李国公今日早朝才得知李定跟李云舒被追杀的事情。 虽然皇上惩治了主谋,又特意叫了他过去,跟他说李定无恙,为人父者还是不免担心。 何况,同行的还有自小娇生惯养的女儿。 李国公没有将这件事告诉李老夫人与张氏。 他是京官,无召不能离京。 只能派信任之人追上去看看情况。 没想到,安排的人刚走,女儿回来了。 李国公见到李云舒,先是仔仔细细问询了一番,确定她跟李定都没出事。 总算能放心。 他终于想起问女儿:"你怎么自己回来了?" 李云舒不打算再瞒。 就算她想瞒,明日圣旨一到,也瞒不住。 提前告诉她爹,还能让他有点心理准备。 "爹,是皇上不让我离京,也是皇上亲自到冀州带我回来。" "皇上要立我为后,明日高公公就会到国公府宣旨。" "你、你在说什么?" 李国公身体微晃,李云舒连忙扶着他坐下。 轻抚他的背。 她没再说话,给他反应时间。 李国公静坐了半天,突然起身:"我进宫求见皇上。" "爹,没用的,皇上已经打定了主意。" "我将太后对国公府做的那些事都告诉皇上,皇上知道太后想利用你迷惑他,他不会任由太后摆布。" "爹,你就没想过,皇上其实什么都知道。" 第41章 打脸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萧靖玺虽然年轻,但是李国公从来不敢小瞧他。 他早就怀疑皇上知道太后的一举一动。 甚至觉得安平公主给李云舒的解药就是皇上给的。 若不然,安平公主深居玉窈宫,血砂毒又来自域外,公主身上怎么会有解药。 以殷太后和慧贤太后的恩怨,皇上要是简单,怎么可能坐稳帝位。 想得越明白,李国公越是无可奈何。 他再次坐了下来,屋中陷入新一轮沉默。 良久,李国公终于再次出声问了李云舒一个问题:“云舒,你想进宫吗?” 李云舒苦笑,“爹,其实上一次进宫,太后就问过我想不想当皇后,太后一直都在指望我成为她埋在皇上身边的一枚棋子。” “太后再加上皇上,咱们还有得选吗?” 李显宏只能叹气。 是啊。 怎么选,还能抗旨吗? “让你当皇后不可能是太后的本意,只是皇上要立后,太后也没办法。” “爹比谁都不想让你卷入皇家斗争,没想到……” “云舒,是爹没能护好你。” 李云舒不可能怪李国公。 都说民不与官斗。 官上又有官。 她爹虽然是国公爷,但上边是太后、皇上。 一个比一个有权势。 他又能有什么办法? 已经注定的事情,李云舒从不会自己为难自己。 “爹,其实我早就烦透了太后对国公府的威胁。” “她将我往皇上身边推,无非就是想利用我,可她忘了,只要皇上一日在位,她就只是太后,还是不受皇上待见的太后,到时候谁利用谁还不一定,这样想,当皇后也没什么不好。” “而且,皇上年轻俊美,又对我有意,宫中生活应不会难过,我不亏。 “皇上对你有意?” 李国公听着女儿前边说的那些话,还觉得颇为有道理。 听到了后边那句,眼睛慢慢睁大。 他知道女儿胆子大,可没想到这样的话她也能挂在嘴上。 李国公神色古怪,提醒她,“别忘了,上一回你惹怒了皇上还闹得人尽皆知。” “真进了宫就不能像在家里一样任性了,要记住皇上是君,我们是臣。” “要处处守规矩,不能给人留下话柄。” “……” 在宫里睡了半日,李云舒原本很精神。 李国公硬生生念叨半天,她听得困了。 “舟车劳顿累了吧,你先回去,休息好了再去看你祖母跟母亲。” “我先去看看祖母跟母亲吧,免得她们从旁人口中得知,又要胡思乱想。” “也好。” 李云舒走后,李显宏立刻让赵管事备马车。 他还是要进宫一趟。 到了门口,李国公看到了安顺,以及数十个禁卫军。 “安统领,你怎么在此处?还有他们是……” 安顺先给李显宏行了礼。 “皇上担心云舒小姐安全,特让末将带人在此守着。” 李国公面色复杂。 想起方才女儿说的那些话,他怀疑皇上此举是担心女儿再离开? “安统领辛苦了。” “为皇上分忧是末将的分内之事,不辛苦。” 李国公让赵管事去准备些茶水,便没再多说。 进了宫,李显宏直接来御书房求见萧靖玺。 “高公公,我有事求见皇上,请公公帮我通传。” 高全盛笑脸迎人,“皇上猜到您会来,早让奴才在此候着,国公爷随奴才进来吧。” - 慈宁宫。 “李国公见皇上,都说了什么?” 双雀摇头:“皇上没留人伺候,就连高公公都站在殿外,奴婢没有机会。” 殷太后没说话,双雀的心高高悬了起来。 “如此也怪不得你,小德子,将哀家的赏赐给她。” 终于等到太后开口,双雀心落下来:“奴婢谢太后娘娘。” “嗯,只要你对哀家忠心,哀家不会亏待你,下去吧。” 双雀出去后,殷太后一张脸瞬间阴沉下来。 齐升犯了天大的错,也是她殷家人。 萧靖玺让人将他下狱,秋后处斩,半点不给她这个母后留面子。 李定不是没死吗?也值得萧靖玺大动干戈,一再地给安抚李国公,给国公府脸面。 这是真的看得起国公府,还是想利用国公府打肿她殷家的脸! 恐怕后者才是皇上的目的。 她堂堂太后亲自上乾元宫请见,高全盛那个狗奴才狗仗人势,竟然说,"皇上昨夜通宵处理朝政,正在休息,吩咐任何人不准打扰。" "皇上知道太后关心齐大人,晚些时候会到慈宁宫给太后请安,请太后不要着急。" 所以,没时间见她,倒有时间见李显宏。 真是好得很。 双雀跨出慈宁宫大门才真正放松下来,察觉后头有脚步声,她下意识加快了脚步。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双雀胳膊被人拉住。 她下意识要尖叫,那人似乎有所预料,抬起另一只手捂住她的嘴巴。 将她拉到一处假山下。 “双雀,别叫,是我。” 双雀看清了他的脸,居然是蒋勇,他、他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她点了点头,蒋勇就放开了她。 “蒋勇,你是不是生病了?” 面前这个蒋勇眼神阴鸷,面色苍白,身形消瘦。 全然没有以前的魁梧体魄。 “你没听说吗?” “我现在就是个废人。” “太后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要了我的命。” 双雀如实摇头,“听说什么?” 她一直在乾元宫,更不敢随便与人接触。 什么都不知道。 蒋勇看了她片刻,还是希望在她面前给自己留点面子。 “没什么,我事情没做好太后生气罚了我而已,你自己小心点。” 他忽然蹲下身,掰开了两块石头,从缝隙里拿了包东西出来,拉起她的手将东西放她手上。 “这是我这些年攒下来的,如果我出了事,你留下一半,一半想办法给我家人。” 双雀呆呆地看着自己手上的东西。 好半天才有反应。 她想将东西还给他,“我不要你的东西,你也小心一点,不会有事的。” “双雀。”他微微拔高声音:“在这宫里,我没有能相信的人了,我原本是想……”以后跟太后求娶你的。 “拜托你了。” 他转身,一脚已经踏出了假山。 “蒋勇,我上次跟你说的你就不考虑吗?” “保重。” 他走了。 双雀有些失望。 以前她天天担惊受怕,现在只要不见太后,她就不会怕了。 蒋勇为什么不愿意跟她一样呢。 第42章 半夜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晚膳过后,殷太后终于等来了萧靖玺。 "母后今早去乾元宫找朕想必是为齐升之事,如今朕来了,母后想问什么尽管问。" 殷太后知道齐升是什么德行,但是想到父亲年迈,殷家还是需要有人在朝中。 她仍旧抱着一丝希望。 "皇上,哀家知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就是端王犯错皇上要惩治,哀家也没有替端王求过情。" "不过齐升这事,皇上是不是太过武断了?没有证据仅凭他人一口之言,皇上便认定齐升要谋害李定,似乎不太妥当。" 萧靖玺轻叹,"母后还是不了解朕。" "朕最痛恨枉法之徒,如果不是证据确凿,朕不会要齐升的命。" "朕十二岁那年,母妃被歹人污蔑,父皇甚至怀疑朕不是他的骨肉,父皇有多愤怒,母妃有多痛苦,朕就有多难过,所以污蔑人这种事,朕不会做。" 殷太后眸光微闪。 "上次朕已经看在母后的面子上,饶了齐升一次,这次却是不能了。" "既然皇上说齐升之事证据确凿,哀家也没脸再跟皇上求情,只希望皇上赏罚分明,不要牵连无辜。" 齐升既然必死,怎么也要先将尚书府清清白白摘出去。 往后的事,只能再安排。 "自然,此事与尚书府无关。" 萧靖玺接下来的话殷太后大吃一惊。 "母后不知,李定既是朕钦封的钦差大臣,也是国舅,朕不能保证他的安全怎么跟皇后与国丈交代。" "皇后?莫非皇上考虑好了?"殷太后讶异至极。 "嗯,立后圣旨明早就会到国公府,朕今晚过来也是为了知会母后。” 殷太后冷笑。 知会。 萧靖玺还真是将她这个母后放在眼里。 明日要下旨,这时候了才来通知她。 殷太后心里对萧靖玺很不满,但这到底算是一件好事。 她一开始是没有想让李云舒当皇后。 然而,萧靖玺坚持立后。 这样没什么,帝后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她将李云舒安插在萧靖玺身边的目的马上要达到,李云舒成了皇后,她的城儿也能彻底死心。 想明白了,殷太后面上也有了笑意。 “皇上终于下定了决心,云舒进了宫,有人能照顾皇上,哀家就能放心了。” “让母后操心了。”萧靖玺忽然道,“母后,朕还有一事。" "皇上尽管直言。" "之前是中宫无主,只能辛苦母后代为执掌凤印,如今中宫有主,还请母后将凤印给朕,日后让皇后为母后分忧。” 殷太后笑容消散,“皇上这是在防着哀家吗?” “母后何出此言?” “既然不是,皇上旨意也还没下,何必着急从哀家手上拿走凤印?” “圣旨是还没下,可是朕今早就已经让礼部将李云舒的名字入了皇室宗谱和宝策玉牒,圣旨颁不颁,她已经是大隋的皇后。” 所以,他还真是来通知她的! 到手的权利哪有白白让出去的道理! "云舒年轻,且没有掌宫经验,等她进了宫,哀家会亲自教她,待她熟悉了宫务,再给凤印不迟,至少也要等人入宫,万万没有人还没入宫就给凤印的规矩。" "好,就依母后。" 萧靖玺离开,殷太后才意识到,萧靖玺方才一番话是刻意以退为进! 就算下了旨意,封后大典也要准备一些时日。 李云舒进宫哪有那么快。 反而是她一时情急竟顾不得思考,亲口说了李云舒一进宫就会将凤印交到她手中。 岂不是正中他下怀! 想起方才萧靖玺提及往事,殷太后心里万般后悔。 她不后悔抹黑那个狐狸精。 她后悔的是,信了先帝自导自演的戏。 被先帝摆了一道。 若早察觉,她不会留着萧靖玺到现在,让他抢走原本属于萧靖城的位置。 不过,现在也不晚,属于城儿的东西谁都别想抢走。 "容嬷嬷,明日高全盛到国公府宣读完圣旨后,你就带着教养嬷嬷到国公府,提前让云舒熟悉大典流程,封后大典很重要,关系皇家颜面,不得出错,你们在封后大典当天再随着云舒回宫。" "对了,国公夫人身体不知道如何了,明日哀家让言太医跟着你们走一趟。" "是,太后。" - 李云舒本以为这晚自己会失眠,没想到她一躺下就睡着了。 琼枝跟琼叶轮流守夜。 一个上半夜,一个下半夜。 李云舒基本不会起夜,她们守夜并不辛苦。 琼叶跟琼枝换完后,刚躺到外间铺的席子上头,门忽然动了两下。 她以为是风太大,起身将外间的窗户关小了一些,重新回来躺下。 门又晃了两下。 琼叶有些奇怪,该不会是…… 被自己的想法吓到,她抓紧被子瑟瑟发抖。 这时候,门突然被轻轻扣了一下。 又扣了一下。 动作很轻,但是琼叶确信自己没听错。 她来到门边,小声问,"大半夜的,你是人是鬼?" 外头传来同样被刻意压低的声音:"琼叶姑娘?我是康莱,请开一下门。" 琼叶听到熟悉的名字与声音,没迟疑就打开了门。 门外,是康莱还有……皇上?! "小姐,小姐。" 李云舒从睡梦中被人叫醒。 "天亮了?" "不是,是……" "天还没亮就去睡觉,别吵。"她转身朝里,身体侧卧,这个姿势让上半身的衣物往上走了几分,一节白皙细腰暴露在空气里。 琼叶又叫了两声,李云舒都没反应。 她伸手去戳李云舒的腰。 只没什么力道的一下,她就翻身坐了起来。 琼叶还在偷笑,"就知道一定管用。" 李云舒眸色不善,"你最好有事。" "有,大事,皇上来了。" "……" 两刻钟后,房门再次打开。 眸色不善的李云舒出现在萧靖玺面前。 "皇上做什么大半夜扰人清梦?" 康莱给琼叶使了个眼色。 琼叶这会儿反应倒快,哦一声,跟康莱一起站在外头,离了两位主子一些距离。 反正自家小姐马上就是皇后了,那皇上应该不算外男。 不过,好奇心人皆有之,"康统领,大半夜你跟皇上怎么进来的?" 康莱沉默片刻,"这不好说,琼叶姑娘别问为好。" "哦,好吧。"不说她也能猜。 爬墙? "爹爹为防心怀不轨之人,特意将姝暖阁的墙砌了十二尺高,皇上好本事。" "……朕没爬墙。" "?"不是爬墙难道遁地? "云舒,朕能进屋吗?" 李云舒要是有毛,早就炸了,"你休想!" 第43章 别怨恨朕,朕会一直对你好的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萧靖玺似乎十分失望。 “那就站在这里吧。” 他突然解下身上的大氅,李云舒身上一热。 "你……" "披着就在这里说话,要不就进去,你选。" 对上他不容拒绝的眼神,李云舒应得咬牙切齿:"我披。" 大半夜的,李云舒不认为这是个适合说话的好时机。 她只想回去接着睡觉。 萧靖玺长了一双会看人的眼睛,却好似没有长嘴。 李云舒只能自己问:"皇上深夜到访究竟所为何事?" "云舒,明日高全盛就会来传旨,圣旨一下,所有人都会知道你是朕的皇后。" 他的嗓音带着罕见的柔软。 深邃狭长的桃花眼定定落在她脸上,一向没什么情绪的冷峻面容上竟也能看出些许紧张。 李云舒发觉自己将他观察得太过仔细,她偏过头,"此事,皇上昨日就已经告知我了。" "没必要大晚上还要跑这一趟。" 他又倾身过来,李云舒来不及后退,后脑勺上多出一只手。 将她的脑袋压在自己胸膛。 有了前几次的经历,李云舒深知她越挣扎,他越不会放。 男女力气悬殊,她也就不白费力气。 "云舒,不要怨恨朕,朕会对你好的。" 原来此行是因为她那日那句话吗? 可他说的话,她也没忘。 "皇上不是说,随我怨恨吗?" "那是气话,你骗了朕还想不告而别,朕当时气狠了。" "如果我说,皇上让我进宫,我一定会怨恨皇上,皇上会改变主意吗?" "不会。"就算被她怨恨,他也要将她留在身边。 李云舒气笑了,"既然如此,皇上何必问。" “朕私心想你能永远陪在朕身边,又不想你怨恨朕。” “都说世事难两全,岂能所有好处都让皇上占了。” 话落,她忽然抬起脚狠狠踩了他的皂靴。 绣鞋软,皂靴硬。 没踩疼他,倒是她脚痛了。 她又毫不留情踢向他小腿,还是硬邦邦的。 更生气了呢! 抱着她的男人皂靴上、外袍上顶着她给的脚印,却心情愉悦。 这才是她。 鲜活骄纵。 受不得半点委屈。 她有多久没这样在他面前毫无顾忌耍小性子了。 他盼着她日后在他面前能愈加放肆。 "抱完了没,能放开了吗?" "没有。"在她炸毛前,他松开了她,"不过,以后有的是机会,朕还能忍忍。" 李云舒后退一步,啪地一声关上门。 "云舒……" 李云舒脚步微顿。 "朕今天晚上过来是想告诉你,让你当皇后不是朕一时冲动,娶你是朕一直想做的事情。" "也不是想利用你算计太后,只是朕喜欢你,不管旁人怎么说怎么想,你别误会朕。" 他最后又说了一遍,"云舒,别怨恨朕,朕会一直对你好的。" 屋里屋外皆静寂无声。 李云舒先动了动脚,里头又安静下来后,外边才发出轻微的脚步声,渐渐又归于沉寂。 又是一阵脚步声,琼叶推开门进来。 "小姐。" 李云舒回过神,"我再去睡会儿,你也再睡会儿吧。" 上了床才发现身上的大氅忘记还给他了。 李云舒想叫琼叶拿走,听到外头均匀的呼吸声。 琼叶没心没肺睡着了。 算了。 架子上还要挂她自己的衣裳,李云舒索性眼不见为净,将那大氅扔到床尾去。 她脱了衣服,挂好,上床。 丝丝缕缕的龙涎香钻进鼻腔,好似那人还在这里。 李云舒又想起自己方才踹了他半天,受罪的反倒成了自己。 她身体往下蠕动几下,狠狠在那大氅上头踩了几脚。 嗯,总算稍稍解气。 翌日。 早朝时,兴乾帝突然宣布要立李国公之女李云舒为后。 朝野震惊。 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的就是御史台。 "皇上,这不合规矩。" "国公之女虽好,却与先太子有过婚约。" "国母当为天下女子表率,此举恐为人诟病。" 萧靖玺凌厉地扫过底下众人,忽然问,"谁说皇后与先太子有婚约?" 朝臣面面相觑。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 就连李国公也不免露出疑惑。 "皇上,这是先太上皇……" "既然御史大夫提到皇祖父,那你可还记得皇祖父赐婚圣旨上如何写的?" 御史大夫如实点头。 "很好,那就请御史大夫念出来给众爱卿听听,朕正好听听看是不是朕记错了。" 御史大夫还是一头雾水。 但是皇上说念,那就只能念。 "朕年幼登基,奸佞当道,全仰仗老国公殚精竭虑为朕清外患肃内忧,护我大隋万里河山,朕方能顺利亲政。老国公也因过度操劳,回天乏术,朕每每想起,无不痛彻心骨。朕曾在老国公灵堂立下誓言,国公府若有嫡女,便是我大隋之后。今,李家有嫡女云舒,与朕之皇孙,太子萧靖衍年岁相当,顾朕为两人赐婚,他日,若皇孙靖衍登基,皇后必是李云舒。" 御史大夫一字不漏将先太上皇为先太子萧靖衍与李云舒的赐婚圣旨背了下来。 "皇上,先太上皇赐婚时,您且年幼,不记得了也正常,望皇上……" 萧靖玺:"谁说朕不记得了?" "恰恰因为朕记得,所以知道方才御史大夫念得一字不差。" 御史大夫松了口气,"既然如此,还请皇上以礼法为重。" 萧靖玺摇头,"爱卿错了。" "臣、臣哪里错了?" "皇祖父说若先太子登基,皇后定是李云舒,前头还有一句话,国公府若有嫡女,便是我大隋之后。" "如今,朕是皇帝,立国公府嫡女为后才是遵从皇祖父的旨意。" "这,这……"御史大夫仍旧觉得不该这样,可他这了半天,愣是不知道如何反驳。 "众位爱卿还有异议吗?" "皇上所言有理,臣无异议,恭喜皇上。"率先开口的是,连王萧靖昀。 随着他的开口,越来越多的朝臣也开始跟着附和。 萧靖昀无声说了两个字,萧靖玺给了他一个眼神。 两人心照不宣。 "既然众卿都没异议,高全盛,你带着朕的圣旨往国公府走一趟。" "奴才领旨。" 御史大夫走出金銮殿了还在摇头晃脑。 "不应该啊,不应该啊,先太上皇哪里是这个意思。" 他随手抓了个人,正好抓住礼部侍郎孙礼。 "这,孙大人,我还是觉得……" 孙礼将自己的官袍袖子从御史大夫手中抽了出来。 "我说谷大人,皇上立后于公是立国母,于私,是皇上娶妻,皇后是世家嫡女,身家清白,又不是哪个小门小户出来的,你还有什么可置喙的?" "不是,你,你怎么连皇后都叫上了?" 第44章 皇后是一国之母,没有人能教她规矩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孙礼目光同情地看着他,"实话告诉你吧,就在昨日,皇上已经将皇后的名字入了宗谱和宝鉴玉牒,你还真以为皇上立后非要经过我们同意啊,只不过告诉你一声罢了。" "这,这……" "别这那了,你真这个老迂腐。"孙礼不想再与他多说,加快脚步离去。 高全盛前脚刚从国公府离开,容嬷嬷并两个教养嬷嬷,还有言太医四人一起来了国公府。 "安统领,我们是奉太后之命来伺候皇后娘娘,还请让我们进去。" "没有皇上命令,我也做不了主,还望几位嬷嬷体谅。" 容嬷嬷作为太后身边的老人,又是太后生母的乳娘,还从未有人如此不给她面子。 她当即脸色就不好看了。 "安统领,你没听清吗,老奴们是奉太后之命来教皇后娘娘规矩,难道安统领连太后的话都敢不听吗?" 琼枝扒在门框下,听完就跑回姝暖阁告诉李云舒。 "没让人进来?安顺怎么说?" "安统领说,皇上说了,皇后是一国之母,没有人能教她规矩,然后那几个嬷嬷就黑着脸走了。" 琼枝越说越兴奋,"特别是那个不苟言笑的容嬷嬷,那个脸黑得都没法看,一定回宫跟太后告状去了。" 李云舒唇角微勾,不得不说,确实挺爽。 太后也没想到,萧靖玺居然如此大材小用。 "让堂堂的禁军副统领领着那么多人将国公府围了一圈又一圈。" "他这是防着谁?" "安顺也是狗仗人势,老奴都说是奉太后之命了,他居然还油盐不进,老奴看他是一点都不将太后您放在眼里。" 殷太后不悦地看过来。 容嬷嬷心里咯噔一下,"太后恕罪,老奴是见旁人竟然敢不将太后放在眼里,实在是太生气了。" "好了,不用说了,哀家明白。" 殷太后心狠,她对小德子那样从她进宫就跟在她身边的人,没有半分顾惜。 对容嬷嬷,她倒是还算宽容。 大概是因为,母亲生下她时,容嬷嬷是母亲的乳娘,从小看着她长大。 小时候她得天花差点没命,也是容嬷嬷彻夜不眠照看她。 只要她不犯大错,殷太后还是愿意给她几分脸面的。 "你也说了狗仗人势,狗都听主人的话,走,咱们去找他的主人。" - "母后不必再说,安顺所说就是朕的意思。" "皇上不要任性妄为,封后大典何等庄重肃穆,关乎咱们皇家的颜面,怎可不教?" 殷太后搬出祖宗规矩说事,"万一闹出什么笑话,皇上岂不是要被天下人耻笑?真要如此,哀家日后又有何颜面去见列祖列宗。" "母后尽管放心,封后大典朕亦万分重视,容不得出任何差错。" "既然如此,那就更要……" "母后。"萧靖玺打断殷太后,"皇后从小就跟着年嬷嬷与车嬷嬷学习规矩,学了十几年,该学的早就学会了。若是还学不会,朕看母后安排的教养嬷嬷也不过如此,那就更加教不了皇后了。" "朕知道皇后自小得母后看重,不过母后别忘了从前云舒只是国公府嫡女,现在她更是朕的皇后,母后莫不是也想让人来教朕规矩?" "皇上——" 殷太后脸色铁青。 萧靖玺不仅瞧不上她身边的人。 竟然还字字诛心。 当真半点面子都不给她留。 岂有此理。 "皇上,连王殿下求见。" "请进来。" 萧靖昀先后给两人请安。 "皇上与母后说完话了吗,若是没说完,我另找时间再过来。" 殷太后重重冷哼一声,"不必了,还是你们兄弟说话吧,哀家就不在这里讨人嫌了。" "恭送母后。" 待人出去,萧靖昀直起身,"皇上,太后又在您这儿受气了?" 萧靖玺不关心殷太后,"你有事?" "有,正事,臣来跟皇上讨要砚台。" 连王萧靖昀,嗜字成痴。 他的最爱,笔墨纸砚。 其中当数砚台为最。 "朕早已让人送到连王府,你没瞧见?" 连王微愣,"臣早上出宫看到有人在对对联赢彩头,一时来了兴致,等赢了那彩头,已过了晌午,便去茶馆用了饭。" "之后心里惦记皇上的好处,还没回王府。" "嗯,那你可以回去了。" 萧靖昀也迫不及待想回去看那砚台。 走了两步,他又回头,笑着道,"恭喜皇上终于如愿娶得云舒……" 萧靖玺悠悠看过来。 萧靖昀摸摸鼻子,改口,"皇后娘娘?" 走到门口,萧靖玺含笑的声音传过来,"谢了。" - 殷太后一肚子火,殷家也是愁云惨淡。 齐升先是被罢官,又要被砍头。 太后已经派了人来殷家说了,齐升必死无疑,此事已经没有转圜余地。 殷尚书夫妻年纪大了,受了刺激,已经卧床几日。 殷尚香哭了一日、两日,到了第三日终于想开了。 一个背叛自己的男人死了也就死了。 本也是没多大本事的人,留着也没多大用处。 谁说守寡就不能快活了,再找个称心如意的还不简单。 她现在最担心的是自己爹娘。 不是她多孝顺,而是她爹没了,尚书府就没有人能撑得起来。 齐升那个贱男人死了就死了。 要是她爹因为他出了事,别妄想她给他收尸! 让她气不打一处来的,还有一个只知道哭和惹事的女儿。 这父女俩都是来讨债的! "殷珠珠闭嘴,你爹还没死呢,你哭什么哭?" "你祖父祖母卧病在床,你不去床前尽孝,就知道哭,再哭我拿针将你的嘴缝上你信不信?!" 殷珠珠嘴里翻来覆去只有一句话,"李云舒成皇后了,她成了皇后,而我是个贱妾,为什么她总能赢过我?" “你看看你这不争气的样子,现在是皇后不代表以后会一直是,你……” “你什么都不明白——” 殷珠珠大声吼完,推开殷尚香就跑了。 - 程家。 程元君将自己关在房间三日了。 林氏在门外软声软语哄了三日,儿子就是不开门。 没办法,她只能让人将门踹开。 "她是皇后了,我再也不可能有机会了,你满意了?" 林氏想不到,她还没瞧见儿子,倒是先听到这样一句充满浓浓怨恨的话。 第45章 哀家的话皇上不敢不听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儿子孝顺一直让林氏引以为傲。 众夫人聚在一处,谈及子女,她的儿女向来都很拿得出手。 然而这段时间,一向令她骄傲的儿子,已经不止一次不听话了。 林氏一下子也来了火气。 她当恶人是为了谁? 还不是为了他,为了太傅府。 如今,倒都成了她的错。 “你自小的教养都哪里去了?” “读了那么多书就只学会如何对母亲不孝吗?” 程元君不再开口。 林氏走近了,才发现一向温润清俊的儿子变得憔悴不堪。 一双眼空洞无神。 林氏又心疼了。 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元君,你别这样,娘看着心里不好受。" 程元君声音宛若一潭死水。 "娘,你可知当我猜到李国公有意将二小姐许配给我时,我有多开心?" 程元君单方面认识李云舒很久了。 她与众位皇子公主都是程太傅的学生。 他第一次坐着家里的马车到宫门口接他爹,就看到了她。 程太傅上车后,他问起李云舒,程太傅告诉他,那是未来太子妃。 他当时听着没有什么感觉,只知道她真好看。 不知不觉去接程太傅下职成了他每日最期待的事情。 他也想过有机会跟她认识一下,但是每次她追出来问程太傅课业,身边总是跟着安平公主,有时候甚至是几位殿下。 他没能找到机会。 后来,他长大了,也有了自己的事情要做。 程太傅再也不让他每日到宫门口去接他。 他还是去过几回,却都没有再见过她。 直到先太子病逝,他开始找机会结识李定。 其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如果当初林氏没有闹,反过来支持他。 结果会不会不同? 现在,再也没机会了。 "元君,你要去哪里?" 程元君脚步不停直接走了。 他熟读圣贤书,不孝的事情他确实做不出来。 顶多也只能做到方才那样。 但是现在林氏这个娘让他感到烦和窒息,他暂时不想待在那个家。 儿子对自己这样的态度,林氏心里难受万分。 程太傅一门心思教导皇子公主,对其他事情一概不关心。 她整日跟其他夫人们交际,有些事情丈夫儿女不知道,她知道。 先太子还在的时候,李云舒就敢与端王有牵扯。 这样的女人,为人母亲者,都不会想让自己儿子娶进家门。 何况当时,国公府处境并不好,再来一次林氏知道她还是会让儿子远离李云舒。 只是没想到,李云舒竟然会变成皇后。 她不后悔让程元君离李云舒远点,却后悔那日冲动之下要去国公府理论,还与儿子在大街上发生了争吵。 也不知道此事传到李家人耳中成了什么样? 他们又会不会记恨太傅府。 - 殷珠珠游魂似地走到国公府。 最近殷家发生了太多事,殷珠珠过得不好,整个人状态都很差。 这会儿她披头散发,面色苍白,眼皮高肿。 方才不小心撞到了人竟然还被人当成了疯子推搡咒骂。 殷珠珠借门口的石狮子隐藏自己。 她看到了站在国公府门口的安顺和好几个佩刀的禁卫军。 这些人都是皇上的亲信。 殷珠珠心都要痛死了。 李云舒,她凭什么啊。 凭什么就成了萧靖玺的皇后了。 安顺警觉性高,已经发现了躲在石狮子后头的人。 “何人?” 他看不到人,就算看到他也认不出来是殷珠珠。 殷珠珠听到脚步声,埋着头跑了。 跑着跑着,她忽然心生一计! 端王府的大门就在眼前,殷珠珠勾起一抹阴冷的笑。 若是萧靖城知道李云舒成了皇后,他会甘心吗? 必定不会。 不是她吃里扒外,而是人都会趋利避害。 在关键时候,姨母不也是选择舍弃她这个外甥女。 然而,她刚一现身,就被人带到了殷太后面前。 她跪在地上,面前的是怒火中烧的殷太后。 “珠珠,你跟哀家说说,你这个时候去端王府干什么?” “我、我去看表哥。” “你还敢骗哀家!”殷太后怒意愈盛:“早不去晚不去,偏偏这会儿去。” “别将哀家当傻子,哀家最恨的就是别人的欺骗。” “让哀家猜猜,你是不是想去告诉端王,皇上立了李云舒为后?” 殷珠珠咬死不认,“不、不是。” “你最好不是,哀家警告你,你自己想死哀家不管,若是敢教唆端王让他冲动做错事,白白给人递刀,帮外人害我们母子,后果你自己掂量掂量。” 闻言,殷珠珠脸倏地更白了。 对啊,她方才怎么没想到。 端王冲动做出什么事,李云舒遭殃,端王也不能独善其身。 甚至连姨母,都可能受牵连。 对她又有什么好处? 殷珠珠庆幸殷太后让人将她带进了宫。 只是她也不敢在姨母面前承认此事。 “姨母,我不敢教唆表哥,我真的只是去看看他。” “这段时间,殷家接连出事,表哥他又当着我的面临幸他人,我心里难过才多日不曾过去。” “表哥的生辰不是快到了吗,我就想着过去看看。” “前些日子,我也都是日日去端王府探望的,姨母明鉴。” 殷太后没有那么好骗。 “你有没有去探望哀家都知道,你今日究竟想做什么,你心里清楚。” 殷太后心里明镜似的,但殷珠珠说的也没错,殷家近况太糟糕。 年迈的父母还卧病在床。 殷珠珠这时候有个什么事,她爹娘恐怕就撑不过去了。 “殷家最近确实是祸事连连,你太过伤心一时失去理智哀家不怪你,只是下次行事之前先动动脑子,起来吧。” “谢姨母。” 殷太后又道:“你那该千刀万剐的爹再有几日就要处斩,你若是想去看看他……” “我不想。”说到齐升这个爹,殷珠珠只有怨恨。 “一个外姓人入了咱们尚书府,居然还敢背着我们在外边荒唐,做下差点牵连整个尚书府的蠢事,还把祖父祖母气得至今起不了身,这样的爹死不足惜。” 殷太后听着还算满意:“很好,该舍舍,这点你倒是跟哀家有几分相似。” 殷珠珠瞧见殷太后面色好了不少,心里也松了口气。 “姨母,李云舒当皇后是您的意思吗?” 殷太后也是要脸的,特别是在自家小辈面前。 “当然是哀家的意思,哀家毕竟是太后,哀家的话皇上不敢不听。” 后来殷太后也想开了。 萧靖玺防着她就防着吧。 总归再过不久,李云舒就要进宫,到时候还不是任她拿捏。 只是张氏那边,还得想办法让言太医去瞧瞧。 她才能放心。 第46章 我觉得你至少是有点喜欢三哥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听完殷太后的话,殷珠珠就没那么难受了。 早知如此,她真是何必白白伤心难过一回。 看吧,李云舒只是姨母安排在皇上身边的一颗棋子罢了。 皇上根本就不可能喜欢她。 殷太后敏锐地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 “怎么,你是嫉妒李云舒还是心里仍旧惦记着旁人?” “我是关心姨母的大事。”殷珠珠似乎在疑惑,“李云舒只是您的棋子而已,有何可让我羡慕的?” “他日姨母得偿所愿,她反过来羡慕我还差不多。” 此话一出,殷太后阴沉的面上多云转晴。 - 封后大典一般是提前三个月准备。 然而,据钦天监所算,往后三至六个月都没有吉日。 兴乾帝让钦天监将最近的吉日都呈上来,最后选了七月初的一个日子。 也就是说,此次封后大典整整提前了一个半月。 “我怀疑三哥是想让你早日进宫,所以才让钦天监那么说。” “不然怎么就那么巧,三个月之后黄道吉日都没了?” “不说别的,八月中秋节那可是团团圆圆的好日子,怎么都算一个吉日才是啊。” “不过,我也想你早点进宫,以后我想什么时候找你就什么时候找你,多方便啊。” 萧静薇成功说服了萧靖玺,美其名曰怕李云舒一直待在国公府闷,特来与她作伴。 实际上是她自己不想待在宫里。 三天两头就往国公府跑。 李云舒让人在姝暖阁给她收拾出了一间厢房。 但萧静薇有分寸,她不想殷太后逮着她错处数落她,所以从未留宿。 “公主不是马上要选驸马了。” 提起这个事,萧静薇就生气。 偏偏殷太后是她名义上的母后,她年纪确实不小了。 人家有理有据为她着想,她也不能次次拒绝。 虽然萧靖玺跟她说了,若她真没这个意思,他会去跟殷太后说。 萧静薇却觉得她三哥整日操劳国事已经够辛苦了。 这种小事她自己能应付,不想总是让他替自己操心。 “选就选呗,我还未满十五岁,太后就一直替我操心,几年过去了,不也还没选到合适的。” “我听她的话走走过场,又不是非得看上眼。” “就算真有了驸马,我想什么时候回宫我就回宫,旁人敢管我?” 李云舒笑:“公主说得对,所以你没必要因为这种事烦闷。” 萧静薇一下子反应过来。 原来云舒是看出她烦了。 “那你呢?” “公主是想问我,入宫是不是我所愿?” 萧静薇摇头,“我知道你从前就不想进宫。” “我想问的是,当三哥的皇后你会不会觉得烦闷?” 李云舒:“你知道的,已成定局的事情我从来不会多想。” 她垂下眼睫,“他,不比旁人差,反正我不亏。” 事已至此,她没有那种要生要死的反感。 有些气他非要强迫倒是真。 萧静薇忽然坐了过来,神秘兮兮的样子:“我懂了!” “三哥对你有意,你也不是全然对三哥无心是不是?” 见她愣住,萧静薇也不用她回答。 她自顾自说,“换作是我,如果我一点都不喜欢一个人,却一定要嫁给他,我一定会怄死。” “别说想开了,没难受死都是轻的。” “你看你没有吧,所以,我觉得你至少是有点喜欢三哥的!” 李云舒怔住。 是这样吗? 那样霸道强势不讲理的人,也就一张脸比别人好看点。 她为什么要喜欢他? “你的感觉错了。” 萧静薇却坚信自己说的都对。 “云舒,那我再问你,如果大皇兄还在,今日你要嫁的是他,你是什么心情呢。” “嫁吧,还能怎样。”有什么区别,不也是跟现在一样没有选择。 萧静薇忽然笑了,“云舒,你要不要照照镜子,嘴上说着嫁,却不知排斥和烦躁已经表现在脸上。” “你自己都不知道吧。” 李云舒又是一怔。 有萧静薇说的那么夸张吗? “三哥总算是等到了,他要是知道肯定……” 李云舒瞪过来,“不准你跟他胡说八道!” 萧静薇比了个拉嘴的动作,连连承诺道: “好好好,我保证不说,咱们不让他白白高兴,谁让三哥惹你生气呢,这都是他咎由自取,自作自受。” “……” 李云舒被萧静薇这一番话弄得有些心乱。 她不想再跟她谈论萧靖玺。 “对了,上次送你的香囊安神效果好吗?” “如果你觉得不错就告诉我,里头的安神药材要定期置换,时间过长就没有药效了。” 萧静薇:“这个你不要问我,要去问三哥。” 李云舒不解:“……这又关他什么事?” 萧静薇开始告状。 “就在你送我香囊的那天晚上,你走后,你的香囊就被三哥拿走了。” “……”不至于吧,连一个香囊都要抢。 “你是不是也觉得三哥很过分?” “是有点过分。” 萧静薇立刻道:“既然你也这么觉得,那你就帮我把那个要回来。” “为什么你自己不去要?” “云舒,你知道的,我最怕三哥了,从小到大,只要看到他那张冷脸,我就怕。” “那本来就是你的东西,而且你也不怕他,所以你去要最合适。” 李云舒提议,“或许我重新给你做一个?” 萧静薇说不行,“那是你送我的生辰礼之一,意义非凡,我就要那个。” “……”还意义非凡呢,她不说她都忘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说完不给李云舒拒绝的机会,萧静薇迅速转移话题。 “云舒,这次出宫乔姑姑还托我给你带话了。” “她原本也要来,我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见她,所以没带她。” 乔姑姑? “她托你带什么话?” “就是以前的事情,她这一次是诚恳地想跟你道歉。” 萧静薇不打算告诉李云舒,乔姑姑曾经怀疑她害了她母妃。 再信任乔姑姑,这件事萧静薇从头到尾都没相信过。 她不觉得有让云舒知晓的必要。 好在,乔姑姑说她已经能确信那件事跟云舒无关。 此事是乔姑姑屡次针对云舒的原因。 既然是误会,萧静薇也觉得乔姑姑应该给云舒道歉。 第47章 那是我们要住一辈子的地方,总要你也喜欢才好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天色刚暗下来,李云舒跟萧静薇白日提到的人准时出现在姝暖阁。 李云舒正准备用晚膳。 萧靖玺的视线扫过她面前摆放着的膳食,见那明显不止是她一个人的份量,唇角扬高。 李云舒看到他脸上的笑意,越发不自在。 她不善地瞠了琼枝一眼。 琼枝好似看不到自家小姐的不满,立刻将早就准备好的碗筷放到了李云舒对面。 再然后,逃也似的出去了。 “皇上别得意,是琼枝自作主张,我可没让她准备你的份。” 皇宫里什么山珍海味没有,偏偏这人,每晚都乐此不疲来蹭她这里的粗茶淡饭。 真是闲得慌。 萧靖玺将一块剔了刺的鱼肉放进她碗里。 “嗯,朕知道,是你的丫鬟自己揣度你的心思,绝对与你无关。” “……”不会说话就别说。 什么叫揣度她心思! 这话意思不就在说,她虽然没有吩咐琼枝,但是她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谁给他的自信? 余光瞥见他手又伸了过来,李云舒眼疾手快挡住自己的碗。 “你吃你自己的!” 被瞪了,萧靖玺仍旧心情很好,“嗯,听你的。” 膳后,萧靖玺递给李云舒一张图纸。 “朕准备让人重新修葺乾元宫,你看看还有哪里需要改的?” “乾元宫是皇上的寝殿,皇上觉得可以就可以,为何问我意见?” 萧靖玺正了神色,“云舒,你入宫后,定要与朕住一宫殿,如果你不喜欢乾元宫,你想住哪个宫殿也可以告诉朕,朕让人去修葺。” 李云舒心情复杂。 帝后同住一个宫殿。 历朝历代都没有这种规矩。 “这不符合规矩。” “宫中空着的宫殿那么多,我可以自己住。” “除了坤宁宫,皇上随意指一个宫殿给我就好。” 李云舒不想住在坤宁宫,除了膈应那里曾住过殷太后。 她还觉得,坤宁宫位置不好,常年少有日光,太过压抑。 以前她就不喜欢到坤宁宫,长久住她会受不了。 萧靖玺忽然将手伸过来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近了些,另一只手将她颊边的碎发挽至耳后。 他动作温柔,语气却强势得不容拒绝。 “云舒,朕必须与你住一处。” “这两日你仔细看看图纸,有什么意见都可以告诉朕。” “那是我们要住一辈子的地方,总要你也喜欢才好。” 不知道是白日听了萧静薇那些话,还是他的触碰,李云舒心跳得异常快。 甚至上次在冀州他亲她,她都没有这种感觉。 她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推开他。 “皇上食言了,你明明答应过,在我进宫之前都不会再动手动脚。” 萧靖玺似乎叹息了一声,“抱歉,朕没忍住。” “要不你再踹朕几下能消气吗?” 李云舒面无表情:“皇上可以走了。” “朕还有两件事,说完再走。” 她耳后碎发又被风吹到了颊边,萧靖玺很想再伸手重复一遍方才的动作。 但到底没有得寸进尺。 “上一次言太医没能进国公府,太后必定还会让他再来。” “言太医来了,就让他进来。” “不用做什么准备,正常即可。” 李云舒狐疑:“莫非言太医是皇上的人?” “是。” 这人为了算计她,还真是煞费苦心。 非要让她及整个国公府都误以为太后多么难缠。 分明,他才是手段最高明的那一个人。 “另一件事不会还是皇上的算计吧?” 萧靖玺无奈,“朕谋划再多,也是想娶你,你已经是朕的皇后,往后朕都不会再算计你。” “皇上手段高明,谁知道会不会。" "日后,你总会知道的。" 李云舒不想接话。 “还有一件事是,朕听说女子出嫁都要送丈夫一样亲手所做之物,云舒,朕很期待。” 说到这个,李云舒想起萧静薇的话,她没再保持沉默。 “皇上不是已经有我亲手制的香囊了吗?” 萧靖玺眉梢微挑,“那又不是送给朕的。” 不知道是不是李云舒的错觉,她总觉得萧靖玺这话听着有些委屈。 明明是他抢了别人的东西,他有什么可委屈的? 李云舒更加没好气。 “原来皇上还知道那不是给你的啊,明明是我给公主的生辰礼,皇上也好意思拿。” 萧靖玺忽然笑了,他放软语气,有点诱哄的意味。 "静薇都有,朕没有?" “那朕将那个香囊还给她,你再给朕做一个?” 李云舒,“可是我现在没心情做。” "那你告诉朕,怎样你才会有心情?" 她转身欲进屋,胳膊被萧靖玺拉住。 他微微用力,李云舒就转了个身,撞进他的胸膛,他漆黑如墨的桃花眼近在咫尺。 “云舒,给朕做一个?” - 这一日,林氏突然来了国公府。 门卫进来禀告,李老太太微微眯眼。 她猜得到林氏今日登门所为何事。 无非就是她国公府如今出了一位皇后。 林氏心中有所忌惮,担心国公府跟她翻旧账,牵连她丈夫跟儿子。 李老夫人不屑,林氏未免太小瞧国公府了。 当所有人都跟她一般见识吗? 不过,不计较不代表就要欢欢喜喜将在外头毁坏孙女名誉的人请进来。 她的心胸还没有那么宽。 “找个借口,让她回去吧。” “母亲不见吗?” 张氏这会儿也在庆云堂,见李老太太什么都没问直接要打发人,她心里有些讶异。 她已经很久没有出门,李老太太又刻意隐瞒,林氏说的那些话张氏并不曾听说。 在张氏开口的时候,花霜就停下了脚步。 李老太太又说了一声,“去吧。” 等花霜一走,李老夫人才看向张氏,她没有明说,只道: “咱们国公府落魄时,旁人避之不及,如今云舒成了皇后,平时不来往的人忽然登门,能有什么目的?” 张氏点点头,"母亲考虑得极是。" 林氏见到花霜出来,她下意识理了理衣裳。 本以为这丫鬟是来带她进去的,却听她道: “程夫人见谅,老夫人这几日一直在会客,太过劳累精神也不太好,今日恐怕不便见客了。” 林氏一时反应不过来。 来之前,她想过李老夫人可能会对她说几句难听的话,以此来发泄心中的不满。 但是她没想过,她今日居然连国公府的门都进不去。 心里如何想,这会儿她面上也要装作毫不在意:“既然如此,那我改日再来拜访。” 花霜点头:"您慢走。" 林氏转身就沉下了脸。 正要上马车,此时身后传来一道呼喊声,“程夫人留步。” 第48章 这些是皇上派来保护皇后娘娘的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林氏疑惑转身,看着来人,“你是?” “我是国公府的赵姨娘。” 姨娘? 林氏脸色更难看了。 李老夫人不见她,还特意让一个姨娘来? 这是羞辱她吗? 她强忍着怒意:“赵姨娘叫住我有什么事吗?” “没有,我正好去给老夫人请安,听说程夫人来了,国公爷不在府中,老夫人与夫人如此……总不是待客之道。" "我虽然身份低微,但也是国公府的一份子,这才想着出来同程夫人打声招呼。” “其实……”赵姨娘下意识侧看了眼守在门口的安顺,没再往下说。 程夫人觉得这个姨娘古里古怪的,她主动问,“其实什么?” 赵姨娘压低了声音。 “我方才就在庆云堂,我最清楚,其实老夫人原本是想要见您的,可是夫人正好来了,她同夫人说了几句,老夫人就改变了主意。” 话说到这里,林氏已经明白。 哪里是李老太太不见她。 是国公夫人不给她面子。 她那日确实口不择言,在大街上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 张氏肯定听到了什么流言蜚语,才会对她不满。 不过,这个赵姨娘特意跟她说这些,又有什么目的? “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不想让程夫人觉得国公府不懂待客之道,所以忍不住多嘴,程夫人不必往心里去。" 林氏心中更加鄙夷。 一个姨娘,到外人面前说主母的坏话,能是什么好东西! 虽然她也恼火李老夫人与张氏不给面子,但也不至于自降身份,去跟一个姨娘为仵。 “不管怎么说,今日多谢赵姨娘一番好意,只不过赵姨娘这样背后说主母的坏话用总不太好,往后切勿再这样做了。” 赵姨娘有些不知所措。 林氏不再跟她多说,直接上了马车。 她的马车刚走,国公府门口又停了一辆马车。 赵姨娘眼睛一亮。 今日是李云婵回来的日子,也是她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的真正原因。 车帘掀开,确实是李云婵。 “婵儿,娘终于把你盼回来了。” "这几日你受苦了吧,娘瞧着你瘦了不少。"赵姨娘抬手拭泪。 李云婵一下马车就看到自己最厌恶的人本就想发火。 见赵姨娘又哭起来了,她心情更糟糕了。 "我一回来你就哭,你到底是希望我回来还是不回来?" 赵姨娘有些尴尬,"婵儿你怎么这么问,娘当然是希望你回来,你不知道,刚才娘为了你……" 李云婵没耐心听赵姨娘说话。 她看到了守在门口的安顺等人,她的第一反应是,“国公府犯了什么事了?” 赵姨娘知道她误会了,赶紧摇头:“不是,不是犯事。” “那他们为什么守在国公府门口?” “这些是皇上派来保护皇后娘娘的。” “皇后?!”李云婵震惊,“皇后在哪里?” “你刚走没几天,皇上就下旨封二小姐为皇后了。” 李云婵难以置信。 怎么她去庄子上住了几天,李云舒就是皇后了? 赵姨娘是在跟她开什么玩笑。 李云舒可是先太子妃,怎么可能当皇后。 赵姨娘还在说。 “婵儿你也是国公府小姐,国公府出了位皇后,谁娶了你都是高攀,你就再也不用因为身份被人轻看。” “你不是喜欢程世子吗,日后……” “你不要管我的事。”李云婵警告完赵姨娘,加快脚步走了进去。 她先去庆云堂给李老太太请安。 李老太太说了句:“回来就好。” 李云婵趁机问起来,"祖母,门口好多侍卫,他们为什么守在国公府门口?" “他们是皇上派来保护皇后娘娘的,封后大典后,娘娘进了宫,他们自会离开。” 这下,李云婵再不敢相信,也不得不信。 从赵姨娘口中听到,她还能是说是赵姨娘在胡说八道。 可祖母,根本就不可能拿这种事开玩笑。 "祖母,母亲,我能去给皇后娘娘请个安吗?" 李老太太点头,"去吧。" 李云婵来到姝暖阁,却被告知公主在里边。 李云婵只好道:“没关系,那我晚点再来。” 李云婵回了景韵阁,一直心神不宁。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赵姨娘说得没错,李云舒成了皇后,对她是有好处的。 至少没人跟她抢程元君了。 可她又想到李云舒从如意馆出来那天。 如果她真的与人在私会,万一被人发现,岂不是犯了欺君大罪。 到时候保不准还会牵连整个国公府。 她让郑丁盯着李云舒,可她都没出过国公府。 现在李云舒是皇后,更加不可能出去了。 也不知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替国公府和自己担心的同时,李云婵心里还隐隐羡慕嫉妒李云舒的好运。 原来太子没了,她也能当皇后。 但这股羡慕很快就消散。 她忽而想起皇上十分厌恶李云舒。 那让她当皇后,如果是为了算计国公府呢? 李云婵越想越替自己担心起来。 就在这时候,惜月进来了,“小姐,姨娘来了。” “她又来干嘛,让她回去,没事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真以为她愿意跟她说几句话,就是接受她了? “姨娘说是有关程夫人的事情要跟你说。” 程夫人? 李云婵略微迟疑后,还是让赵姨娘进来了。 她披着衣服下床,走到外间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喝。 赵姨娘跟着惜月进来了。 “你要跟我说程夫人什么事?” 赵姨娘这是第一次进来景韵阁。 不免好奇四处打量。 景韵阁的规制比她的院子好多了。 婵儿不养在她身边确实过得更好。 李云婵烦躁道,“你东张西望干什么,要说什么赶紧说。” "婵儿你别急,娘这就说。" 赵姨娘将林氏过来见老夫人,老夫人却让人将她打发了的事情告诉李云婵。 李云禅手握紧拳头。 她在忍。 祖母明明就知道她想要嫁给程元君,怎么还一点面子都不给程夫人。 程家也不是什么小门小户,人家为什么非要来自找气受。 祖母这样做,分明是要彻底绝了她嫁进程家的可能。 既然所有人都不帮她,那她就自己筹谋! “行了,我知道了,你走吧。” 赵姨娘还不想走。 李云婵对她的态度终于有些软化,她还想多与她说说话。 可她没想到,一开口就是适得其反。 “对了婵儿,你身上的愠祶你不用担心,你外祖母生前也跟你一样,后来有个游方道士教了她一些方法,还挺管用,后来也渐渐有所改善。” “娘比较幸运,没有这个毛病,你舅舅就随了你外祖母,她一定将方法跟你舅舅说了,娘这些年来一直在让人找你舅舅,等找到了你舅舅,你也就可以……” “你给我滚啊!”李云婵猛地起身,她伸手指着门,像看什么厌恶的东西一般看着赵姨娘。 她就说,李国公跟赵姨娘都没有的毛病,她怎么会有?! 原来这病是隔代传。 源头还是在赵姨娘那一边。 这个生母简直令她作呕! 第49章 谋划多年,终于是要忍不住了吗?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康莱站在御书房门口,看着皇上合上梨花木匣子,才走进来。 “皇上,李世子来信了。” 萧靖玺接过他呈上来信,火漆上头盖着温州监督司印章。 一目十行看完,萧靖玺无声哂笑。 李定没辜负他的期望,刚到温州两日,已经正式接手监督司。 他信中所说,萧靖玺并不意外。 父皇估计没想到,他的一时心软,会给大隋埋下一大祸根。 南戎野心昭著,明面上与大隋井水不犯河水,暗地里却一直在大隋布置自己的势力。 闽浙盘踞多年的倭寇,还真是有人刻意为之。 谋划多年,终于是要忍不住了吗? “就这一封信吗?” 康莱点头,“是。” 想了想,萧靖玺抽出底下那张纸,将上头那张重新放回信封中,递给康莱。 “让安顺将这个给皇后。” 萧靖玺其实有些无奈。 算算时日,立后缴文这几日应该也到了各地官署。 李定还是太过小心,也或许是守着规矩,不愿给国公府招惹麻烦。 给他的信与家书都刻意分开寄。 不走官道加急,李定往国公府寄的家书势必还要晚上数日。 她心里定然盼着李定的消息。 李云舒听说是李定寄回来的信,确实很惊喜。 拆开一看,李云舒立刻就瞧出,这并不是李定给他们的家书。 李定说,他已经顺利抵达温州,并且已经按照皇上的旨意到了当地的监督司任职。 接下来有一些他的沿途见闻,居然还谈到悍匪、军火…… 李云舒没有细看。 有些她错愕像这样的正事,萧靖玺居然半点不避着她。 将纸重新装进信封,李云舒让琼枝将它收好,来了庆云堂。 还让人去将李国公与张氏请了过来。 “祖母,爹娘,哥哥平安到温州了。” 李国公立刻问,“你收到你哥哥来信了?” “尚未,哥哥给皇上的信先到了,方才皇上让安顺来告知我。” 原来如此。 虽然还没有收到李定的家书,闻言也都能够放心了。 想到小孙女方才说是皇上特意让人来告知她,李老太太很欣慰。 “皇上定是知道皇后娘娘记挂着哥哥,才会事先让人告知皇后娘娘,可见,皇上是看重娘娘的。” 在外人面前做做样子还可以,自家人面前,李云舒不想祖母一口一个皇后娘娘,听着也太过生分。 她抱住李老夫人的胳膊,将头枕了上去。 “就算我成了皇后,我也是祖母最疼爱的小孙女,祖母可不许这般同我见外。” 李国公跟张氏相视一眼,不免好笑。 “都要嫁人了还跟祖母撒娇。” 李老夫人倒是十分受用。 她轻抚小孙女纤薄的背脊,叹息道:“祖母这哪里是同你见外,不过是要提前习惯罢了。” “皇上看重你,祖母很高兴,那我们就更要谨言慎行,如此,有心人就是想诋毁你也抓不住错处。” 李云舒察觉李老夫人的担忧,她认真道:“祖母教得好,自小我就没让自己吃过亏,以后就更加不会了。” 一家人说着话,花霜从外头走进来。 “老夫人,府卫方才来说,程夫人又来了。” 李国公也听说了林氏最近三天两头来国公府的事情。 林氏说的那些话,张氏深居简出不清楚,李国公整日在外最清楚不过。 他虽然差点糊涂,好在尚未酿成大错。 真要说起来,他们从未表过态,林氏不管教自己的儿子,却来诋毁他的女儿,李国公当然生气。 不计较是给程太傅面子,加之不想与一个妇人一般见识。 没想到这林氏,倒要自己找上门来。 李云舒见祖母父亲面色都很难看,她不免困惑。 “是哪个程夫人?” 张氏回女儿,“是程太傅的夫人。” “嗯,若是不想见,不见就是了,祖母与爹爹怎么还气上了?” 李老太太跟李国公都不知道如何回答李云舒的问题。 李云舒最近都待在国公府,再加上李老太太严令国公府上下不得多嘴。 她根本无从得知此事。 李老夫人觉得这事好像没有必要告诉小孙女。 李国公的想法与李老夫人相反。 他觉得云舒毕竟已经是皇后,有些事情没必要再瞒着她。 李国公简单说了事情经过。 张氏听完后也沉了脸。 怪不得她总觉得母亲对程夫人态度奇怪,原来那林氏居然背地里诋毁她的女儿,还闹得沸沸扬扬。 换谁谁不生气。 李云舒轻怔,原来这就是程元君那日跟她道歉的原因。 父亲跟祖母竟然想过让她与程元君凑一起? 怪不得萧靖玺三番两次莫名其妙跟她提到程元君。 他倒是比她本人知道得多。 “以前也没听说那林氏是这样一个人,祖母还想着程家简单,现在无比庆幸还好没将我的宝贝小孙女推进火坑。” “你若是生气,要不就让她进来给你赔罪?” “没必要。”李云舒根本不在意,“有那时间我还不如陪祖母多说两句话,何必在无关紧要之人身上浪费功夫。” 这话说得在理。 这时候,李云婵来了。 “祖母,父亲,母亲,二妹妹。” “云禅,皇后娘娘特许我们在国公府可以不讲规矩,但祖母要提醒你,在外头还是要注意,不要让旁人说国公府不懂礼数。” 李云婵笑容凝固在脸上,"祖母,我知道了。" 她朝李云舒抬手蹲身,“给皇后娘娘请安。” “免礼。” 李云婵这个时辰特意过来,就是听说李云舒在庆云堂。 她这些天几乎日日都去姝暖阁求见。 琼枝不是告诉她公主来了,就是告诉她皇后娘娘在休息。 次数多了,李云婵哪里还不明白,这是李云舒不愿见她呢。 姝暖阁门口也守着几个禁卫军。 李云婵没办法像以前一下,直接闯进去。 是以,她只能等。 现在是见到人了,可是在祖母父亲母亲面前,她想说的话又不好说。 李老夫人忧心小孙女对香粉过敏,大孙女又有些特殊。 她同李云婵说了几句就让她回去了。 李云婵一直觉得李老夫人偏心李云舒,不喜欢她。 她不知道在她离开后,李老夫人跟李云舒说了一些话。 “云舒,祖母知道云禅心思多,我能提醒的一定会提醒她,只要她没犯什么不可饶恕的错,日后你多担待。” 第50章 云舒给祖母生个大胖曾孙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祖母,我明白你的意思。” 李老太太又是叹气。 “祖母年纪大了,也不知道还能活多久,虽然云禅有些方面我也不喜欢,但是还是希望咱们一家人能和和美美。” 李云舒佯装生气,“祖母,我不喜欢你说这种话,您一定会长命百岁。” “好好好,祖母还要看着我们云舒给祖母生个大胖曾孙。” 李云舒被逗得失笑,“祖母,您现在想这些是不是太早了?” “哪早了,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用不着不好意思。” “……” 李老太太不仅不打算结束这个话题,还将张氏拉了进来。 “等你要出嫁,你母亲还会教你更多东西,到时候你可不能再这般薄脸皮,不然受罪的是你自己。” “……” 其实,为了让宫妃伺候好皇上,有些事需要宫里的嬷嬷亲自教。 只是那些教法会让人不舒服,李云舒不喜欢。 好在萧靖玺将太后的人挡在国公府外,他自己可能也不知道,她算是躲过了一劫。 - 李云婵并没回自己院子,她在庆云堂外等李云舒出来。 花霜从外头回来,她多嘴问了一句,却得知程夫人来了。 李云婵瞬间改变主意,去了府门口。 只不过她到门口时,林氏已经不在了。 想了想,李云婵叫人准备马车,来了太傅府。 林氏刚刚坐下,就有人来禀告说国公府大小姐来了。 国公府大小姐不就是那位赵姨娘生的庶女? 林氏蹙眉,先是赵姨娘在门口叫住她,说了一堆主母的坏话。 今日李云婵又登门,这对母女究竟想要做什么? 若是以往,林氏根本不会让李云婵进来。 可是现在不一样。 李云舒成了皇后,她还得罪了国公府。 这个时候,她不能再不给李云婵这个国公府大小姐面子。 “请李大小姐进来。”倒要看看李云婵来做什么。 “程夫人。” “李大小姐请坐。”林氏让底下人备了茶水。 李云婵道谢落座。 “不知道李大小姐今日登门有何事?” 李云婵道:“方才在祖母那儿,听说程夫人来了,想去跟您打声招呼,没想到等我出来,您已经走了。” “实不相瞒,云禅前些日子去庄子上散心不在府中,近日回来才听说您去了国公府几次,祖母都没见您,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才特意过来。” 丢脸的事情被反复提起,林氏心里不太高兴。 李云婵不愧是赵姨娘生的庶女。 都不甚聪明的样子。 “那李大小姐特意过来,所为何事?” “程夫人有什么事要找祖母或许可以告诉我,祖母向来最疼爱我,我可以替您转达。” “娘”程怡君进来,瞧见李云婵,她礼貌点头,“原来娘这儿有客人啊。” 李云婵站起身,也礼貌颔首:“程小姐是吧,你好,我是李云婵。” 林氏觉得女儿来得正是时候。 她正想着如何拒绝李云婵。 她想跟李老夫人道歉不假,可这怎么能让李云婵转达。 更何况,她要面子,不会让一个晚辈看笑话。 “怡君,你不是总想着有个姐姐陪你说话吗?” “今日李大小姐来了我们太傅府,你就有能说话的人了。” “你们年纪相仿的小姑娘,有话聊,你可以带李大小姐到你院子里去玩玩,你前几日不还花心思布置了你自己的院子,正好让李大小姐给你提提意见。” 程怡君性格外向,立刻高高兴兴应下来。 李云婵也很开心。 她今日真是来对了。 听说程家两兄妹感情好,她早就想找机会跟程怡君结交。 上次去玉花潭还是想偶遇程怡君呢。 “我身上没什么奇怪的味道吧?”李云婵不想给程家人留下不好的印象,谨慎询问惜月。 惜月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敏感了,她总觉得有。 但这肯定是小姐不喜欢听的。 她小心措词:“小姐,您待会儿还是不要离程小姐太近,您身上全是花香,万一程小姐也对花粉过敏,那就不好了。” “你说得有道理。” 出了林氏的院子,程怡君跟她的丫鬟走在前头,李云禅和惜月落后几步。 程怡君觉得她走得未免太慢了。 “李大小姐……” “程小姐不介意的话,就叫我云禅姐吧,李大小姐未免太过生疏。” 陈怡君点头,“那你就叫我怡君吧。” “好,怡君,你刚才要说什么?” 程怡君突然朝她走了过来。 “怡君,你别再过来了。” “云禅姐,你怎么了?” 李云婵也意识到自己反应太大了。 她缓了缓神色:“皇后娘娘送了我好些香料,我一时高兴就多涂了些,担心你会不会不喜欢这个味道。” 程怡君确实闻到了她身上奇怪的味道。 本来还觉得不好闻,可一听是皇后娘娘送的香料,那肯定很名贵。 她又怀疑是不是自己不会欣赏。 “当然不会了,我觉得挺好闻的。” “云禅姐,听起来你跟皇后娘娘姐妹感情很好,真羡慕你,我只有一个哥哥,有好多话都不方便跟他说。” 在外人面前,李云婵知道要怎样才能让自己倍有面子。 “有姐妹是很好,不过哥哥也不差,我听说程世子也很疼你这个妹妹呢。” 说着话,两人的关系就拉近了。 李云婵从太傅府出来,心情很好。 她方才与程怡君相谈甚欢,她还旁敲侧击地问了很多关于程元君的事情。 程怡君都一一说了。 对程元君越了解,她觉得他越好。 这头,程怡君再迟钝也能察觉到李云婵对自己哥哥的心思。 等李云婵走后,想了想,她又到了林氏的院子。 并将自己的猜测告诉了林氏。 “娘,你觉得云禅姐是不是对哥哥有意?” 林氏听到程怡君的话下意识皱眉。 她心里觉得李云婵一个庶女配不上自己的儿子。 可是她得罪了国公府。 李云舒现在成了皇后,李云婵虽是庶女,也是国公府的小姐。 “云禅姐跟皇后娘娘姐妹关系还挺好的呢,皇后娘娘还送了她很多香料。” 关系好? 林氏迟疑了。 或许李云婵真对元君有意,也不是什么坏处? - 马蹄踏过斑驳的树影,车轮滚动。 李云舒舌尖顶着腮帮,抿紧的唇瓣让她的瑰姿丽容更添几分清冷感。 见坐在自己对面的男人,盯着自己,竟然还在笑。 她视线如同刀子一般射过去。 可惜气势硬生生被那歪歪扭扭的发髻削弱了几分。 忽然,耳畔传来一声轻叹。 刚还坐在对面的人,已经站在她面前,微微弯着腰。 一只大手爬上她发顶。 她想抬头,白皙修长的后颈被他另一只手握住。 “别动。” 第51章 你将我的头发弄成了鸟窝,我要讨厌你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李云舒对萧靖玺的不满是有原因的。 方才,萧靖玺不动声色忽然出现在姝暖阁。 他告诉她,今日是慧贤太后的忌日,要她陪他一起去看慧贤太后。 李云舒知道,自慧贤太后去世后,萧靖玺与萧静薇两兄妹每年的今日,除了会在皇宫的宗庙拜祭慧贤太后,还会专门去一趟帝王陵寝。 她既然已经是皇后,便也能算是慧贤太后正儿八经的儿媳妇,慧贤太后生前待她又与萧静薇这个亲生女儿无异。 同萧靖玺一起过来,李云舒是愿意的。 她还特意挽了个慧贤太后生前时常给她挽的发髻。 结果上了车,萧靖玺看就看,还伸手去碰。 她的手艺本就勉强。 这下好了,被他一碰,费了好些功夫挽好的发髻将散未散。 还不如全散了呢。 想唤琼枝上来帮帮她,萧靖玺却坚持,他来。 李云舒想起,曾经自己好好的头发到了他手上,被他弄成了鸟窝。 当然不可能同意! 可他好像没有半点自知之明,直接就凑了过来。 "云舒,给朕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还是你不相信朕能替你挽好?" 李云舒轻哼,"我可不想皇上再在我头上弄个鸟窝出来。" 记忆回到那个夏日午后。 她与萧静薇在锦竹宫踢毽子。 董贵妃与萧靖玺就坐在廊下。 彼时的三皇子在做课业。 雍容明艳的董贵妃手上端着杯茶,细细品着,盈满笑意的视线落到她们身上。 偶尔会柔柔地提醒她们小心一些,不要让毽子打到脸。 董贵妃不喜欢与后宫妃嫔来往过多,先帝十分宠爱她,锦竹宫并没有太多规矩。 这从萧静薇这个公主养成了开朗跳脱的性子,也能看出几分。 那时候,李云舒几乎日日都要在坤宁宫学规矩。 比起规矩冗杂的坤宁宫,她更加喜欢和和乐乐的锦竹宫。 她与萧静薇就经常在锦竹宫玩。 踢毽子是两个十岁上下的小女孩最喜欢的一种消遣方式。 只不过每每,淋漓尽致踢完毽子,她们都会很狼狈。 特别是两人的头发,一场下来必定又湿又乱。 西番进贡了两把玛瑙梳,先帝赏给了董贵妃,董贵妃给了她与萧静薇一人一把。 玛瑙梳精致漂亮,触手生温,质感很好。 李云舒爱不释手。 她当时正用新得的漂亮梳子,臭美地给自己梳头发。 萧靖玺突然冒了出来,还不小心撞掉那把梳子。 玉制品一摔即断。 那么漂亮的东西她还没稀罕够呢,李云舒很不开心。 作为罪魁祸首,萧靖玺主动请缨说帮她扎头发赔罪。 李云舒虽然自小就知道自己日后要嫁给萧靖衍,但或许是因为年纪尚小,她对这方面的事情并没有具体概念。 又或许是殷皇后每次都吩咐那些教养嬷嬷严格教导她规矩时,萧靖衍虽然会替她说话,但是并没有什么用。 殷皇后不喜欢他这个儿子。 只要殷皇后一表现出不高兴,萧靖衍就只能无可奈何地对她说抱歉。 这让她更加厌烦。 反而是萧靖玺、萧静薇两兄妹,直接替她与先帝求情。 先帝后来真的减少教养嬷嬷每日的教习时长。 李云舒很感激他们。 她原本以为帮她的只有萧静薇。 要不是某次萧静薇不小心说漏嘴,李云舒都不知道一直对她不冷不热的萧靖玺居然也替她说过话。。 她本来就喜欢长得好看的人,因为感激他,她主动与萧靖玺示好了几次。 他却还是冷冰冰的。 李云舒从小被家里人捧在手心里长大,做不来热脸贴人家冷屁股的事。 当面与他道了谢,他既然不愿与她当朋友,她也就不再往他面前凑。 然而,当萧靖玺自己主动找她,李云舒只略微犹豫了一下,问他:"你会扎头发吗?" 萧靖玺也犹豫了一下,"会。" "那好吧。"她舌尖顶上颚,搅着小短手,扭扭捏捏地答应了。 然后呢。 然后,时至今日,李云舒都在后悔自己当时为什么要相信他的话! 她当时怎么没想过,从小养尊处优的三皇子如何会扎头发? 当她原本只是凌乱的头发在他手上变成了鸟窝。 甚至树上几只雀鸟纷纷围在她头顶打转。 叽叽喳喳好似嘲笑,李云舒就红了眼睛。 九岁的李云舒叉着腰,红红的鹿眼瞪圆,控诉。 "你讨厌我不跟我说话就算了,还将我的头发弄成了鸟窝,我也要讨厌你。" 然后,在萧靖玺怔然的目光下,她跑了。 萧靖玺也想起了曾经的乌龙。 一时间无奈又好笑。 他还真不是故意的。 乔姑姑给母后挽发时,他旁观了很多次。 上手之前,他信心满满。 哪里想到竟然会变成那样。 而且,萧靖玺不敢说的是,李云舒就算顶着个鸟窝,也是他见过最漂亮的小女孩。 "云舒,再信朕一次。" "如果这次你不满意,朕允诺以后不再碰你的头发。" 李云舒虽然没回答,但她垂下眼睛,不再乱动。 萧靖玺固定在她后颈的手移开。 温热指腹从细腻肌肤上抽离,李云舒僵住的身体也慢慢放松下来。 但头顶那只手仍然不容忽视。 她看不到他的动作,却能感觉到他动作轻柔又熟练。 他的动作跟着马车一起停了下来。 萧靖玺递给她一个铜镜,"你看看。" 李云舒从他脸上瞧见了笃定的自信。 她也迫不及待想看看。 从铜镜中看到自己的头发,李云舒惊讶了。 "怎么样云舒,还满意吗?" 李云舒将铜镜放下来,不想让他太得意。 "还好吧,到了,我们赶紧下去吧。" 萧靖玺笑了,"好。" 李云舒下了车才发现他们竟然来了慈恩寺后头那座宅子。 "不是去陵寝吗?" "陵寝中只是父皇母后的衣冠冢。"萧靖玺同她说,"实际上,父皇母后都在这里。" "父皇生前就在这里为母后种了一座玫瑰园,与母后合葬此处也是父皇的意思。" 李云舒虽然第一次听说,但也不是不能理解。 殷太后是先帝的原配。 日后,是要跟先帝一起葬入皇陵的。 可是先帝心里大概只想要同慧贤太后一处。 萧靖玺伸出手,"上去的路有点陡峭,早上下过雨,路会滑,你抓着朕。" 第52章 云舒,让朕抱抱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李云舒只愣了一瞬,便抓住了他的手。 萧靖玺脸上有了笑意,他拿过高全盛手上的油纸伞。 "朕与皇后自己上去,你们都在这里等着。" "是。" 这会儿已经快步入六月,正值玫瑰盛放的季节。 一米来宽的山道蜿蜒向上,道路两旁是五彩的玫瑰,整条山道都铺满了玫瑰的芳香。 李云舒有些震撼。 萧靖玺见她一直在看那些玫瑰,他淡声道,"这些是母后刚走那两年,父皇亲手栽种起来的。" 此情此景,李云舒也能感受到先帝对慧贤太后的情意。 陵墓在山顶,还有半段距离。 这时候又开始飘下蒙蒙细雨。 萧靖玺忽然在她面前蹲下身。 李云舒察觉他的意思,她摇头,"不用,你快起来。" "下雨了云舒,你若不想跟朕一起淋雨,就上来吧。" 他虽然半蹲着,伞却一直撑在她头顶。 她没沾上一滴雨,他的鬓发却开始湿了。 李云舒不再耽搁,双手环住他的脖子,爬上他宽阔的后背。 她手肘撑着他后颈,将他手上的油纸伞拿过来,"我来撑伞,路滑,你小心一些,我可不想摔了。" "放心,朕不会摔了你。" 他步履稳健,背着她,比两人一起走快多了。 到了山顶,萧靖玺把她放下来,伸手将她手上的伞重新拿回自己手上。 李云舒看到了凸起的陵墓,以及上头遍布的玫瑰花。 萧靖玺握住她的手,李云舒看了一眼,任他握着。 两人走过去。 墓碑上头刻着两个有些陌生的名字。 萧靖玺解释,"那是父皇的字和母后的闺名,是父皇早就让人刻好的。" "上头怎么有那些手帕?" "应是静薇早上过来放的。" 李云舒了然。 慧贤太后生前最头疼的,就是萧静薇的女红。 当然萧静薇没这方面的天赋,慧贤太后也没硬要女儿学得多好。 慧贤太后临终时,又提起了这件事。 还让萧静薇每年来看她,都要做几样女红过来让她检查检查,有没有进步。 李云舒明白,慧贤太后不是真的想要萧静薇学好女红。 她只是不想萧静薇一直沉浸在她离开的伤心中罢了。 "皇上,你先松手,我们是不是该给皇上和慧贤太后磕个头?" "皇上和慧贤太后?" 萧靖玺对她的称呼略微不满。 "云舒,你该跟朕一起叫父皇母后。" 李云舒:"……" "母后临终时嘱咐朕,哪日朕娶了妻,要带来这里给她看,云舒,母后还在等着,你不叫人吗?" 他十分耐心地等着,看向她的目光都是期待。 李云舒最终还是如了他的意,"父皇,母后。" “不用磕头,你也知道母后不拘泥那些规矩。” “朕今日只是想带妻子来看看母后。” 萧靖玺将她的手攥得更紧,她不自觉看向他。 他黑眸很亮。 李云舒被他的眼神烫到,她转过脸。 萧靖玺看着她白皙的侧脸,放轻了声音。 "母后当初不是自愿进宫,甚至一开始她还怨恨父皇打破了她原本平静的生活。" "后来母后知晓往事,又被父皇的诚心打动,两人才慢慢解开心结。" "只是那时候,父皇身边不是只有母后,这一直是父皇的遗憾,母后也因此受过罪。" "云舒,朕很庆幸,你不会是母后,朕也不是父皇。" 他们不会有那样的遗憾。 下山还是萧靖玺背的她。 趴在他背上,李云舒脑海中一遍遍响过他方才说那些话时。 心跳做不得假。 她想,萧静薇大抵说对了。 萧靖玺察觉背上的人脸颊慢慢贴在自己后背。 他僵了一下才继续若无其事往前走。 真想这段路能再长一些。 进了马车,萧靖玺见她鞋面湿了,微微蹙眉,"脚冷吗?" 李云舒摇头,"鞋面有点水而已,里头是干的。" 她都没自己走几步路。 反而他的皂靴,湿漉漉的,上头还沾上了泥土。 "你要不要换双鞋?" "不用,皂靴底高,不会进水,就是进了水,朕是男子也没那般娇弱。" 他倒是从车垫底下拿了双做工精致的绣鞋出来,"你先换上这个。" 李云舒目瞪口呆之时,他已经握住她的脚踝。 李云舒伸手在他胳膊上拧了一下,"我也没皇上想得那般娇弱,倒是马车上,怎么会有女子的绣鞋?" "不会还有女子的衣裳吧?" 萧靖玺方才握了她的脚踝,没察觉凉意,这会儿她坚持不换,他也没勉强。 他直起身:"还真有。" 李云舒也不说话,就看着他。 萧靖玺稀罕她这样,"你介意?" 李云舒假笑两声,别开脸:"皇上想多了。" 萧靖玺又将手伸了过来,握住她的。 "绣鞋、衣裳都是朕给你准备的,就怕遇到今日这种情况。" "若是旁人的东西,高全盛怎么敢放上来。" 哦。 马车停在国公府门前。 这个时辰人多了,李云舒没让萧靖玺露面。 起身后,她又回头,"你回去记得换皂靴。" "云舒,让朕抱抱?" “……” 李云婵瞧见的就是李云舒红着脸从一辆马车上下来。 这幅样子。 不就跟那日从如意馆出来的模样大差不差? 她觉得李云舒行事真是太荒唐。 都是皇后了,还没有半点顾忌。 安统领还在国公府呢,她身为皇后,居然如此明目张胆旁人私会。 她就不怕安统领去皇上面前告发她吗? 李云婵心里挠心挠肺。 她跟祖母父亲说,他们会相信她吗? 算了,这个国公府没人把她当回事,她也不想多管闲事。 有这时间,还不如多想想自己。 她还有事想求李云舒。 绝对不能让她知道她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 李云舒刚回姝暖阁,李云婵就来了。 "让她走……等等,”李云舒想起祖母那些话,改变了主意:“让她进来吧。" "你一直让郑丁在姝暖阁附近徘徊,究竟想做什么?" 李云婵刚行完礼,膝盖还没站直,被李云舒一句话吓得腿软,直接跪了下去。 她、她怎么会知道? 第53章 皇后之尊,与朕一体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李云舒明明离了她有一段距离。 可李云婵背脊,还是因她冷冷的视线,硬生生出了一层薄薄细汗。 她开口时,声线都不稳。 "是、是因为我近几日每次过来求见皇后娘娘,都很不巧,娘娘这儿不是有客人就是在忙。" "所以我才叫郑丁留意一下,想寻个娘娘空闲之时,再来求见。" "我知道你没说实话。" "我……"李云婵慌忙想为自己辩解。 李云舒却不想再听她胡诌。 她语气极为平淡,听着不似动怒。 "你究竟想做什么,其实我没兴趣知道,只要你别惹到我头上,不要给国公府惹祸,都与我无关。" "日后,别再让我发现郑丁在姝暖阁鬼鬼祟祟,再有下次,我就将人带到父亲面前,让他处置。" 萧靖玺的人都是大内高手,这点警觉都没有,也不可能入得了他的眼。 何况,在萧靖玺让他的人提醒她之前,琼枝早就有所察觉。 李云舒懒得理会李云婵罢了。 今日,这番话也不过是看在祖母的面子上。 李云婵听到李云舒要将人交给李国公,她越发慌张无措。 以李显宏的偏心,若是让他知道自己让人监视李云舒,只会更加不待见她。 而且,李云舒如今身份尊贵,她这算是犯了以下犯上的大不敬之罪吧? "皇后娘娘,是我没把握好分寸,以后再不会这么没有规矩。" "你心里清楚最好,话已经说完,你可以走了。" "我想求您一件事。” 李云舒,“如果是你的婚事,免开尊口。” 李云婵尤不死心。 “皇后娘娘……” 李云舒看向琼枝,琼枝心领神会。 她当即朝李云婵走了过去。 “大小姐,娘娘累了,您快起来吧。” 李云婵不想起来,可是琼枝学过功夫,手劲比较大。 她手用了点力道,李云婵就轻而易举被她‘扶’了出去。 今日白来一趟,还受了惊吓。 李云婵紧咬着唇。 都是一家人,李云舒真的半点都不顾念姐妹之情。 她果然,从来没将她这个姐姐放在眼里。 - 这日,程太傅刚下职,在宫门口被高全盛叫住。 “程大人,皇上要见您。” 程太傅有些疑惑。 皇上膝下尚无子嗣,程太傅待在国子监也无事可做。 他向来闲不住。 于是,这几年他自请协助内府监编纂史书。 皇上突然要见他,莫非他经手的史书出了什么问题? 这是大事,耽搁不得。 程太傅加快脚步跟着高全盛来了御书房。 见到皇上才知道,出问题的不是他经手的史书,而是他的后院着了火。 皇上与他讲了事情缘由,最后道: "老师品性高洁,朕相信此事你完全不知情。" "只不过,皇后之尊,与朕一体。" "皇后没将此事放心上,朕这次可以给老师一个面子,不予追究。" "老师于朕有授业之恩,朕不愿见到程家的清正门风蒙尘,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将此事告知老师为好。" 程太傅羞愤难当,"皇上,臣惭愧啊。" "请皇上放心,家中蠢妇老臣定会训诫。" 他如何也不知,林氏平日里爱说话就算了,竟敢编排到皇后娘娘身上去了。 皇上还称他为老师,程太傅越加觉得自己在皇上面前无地自容。 突然觉得自己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教圣贤书。 大错特错。 告了罪,程太傅匆匆回到太傅府。 “老爷今日怎么回来得晚了许多?” 程太傅冷冷看她一眼,没说话,越过她就走进了屋里。 林氏一头雾水。 印象中,这还是程太傅第一次给她脸色看。 莫非,他也听说了什么? “林氏,你进来。” 林氏没让丫鬟跟着,自己进了屋。 程太傅又沉默着看了她好半晌。 从未与人有过口舌之争,这会儿他憋了半天也只憋出一句。 “你、你个无知蠢妇,真真是糊涂啊。” “老爷,您这是什么意思?” “你不用再跟我装傻,你做了什么说了什么我已经知道了。” "早些年我就告诉过你,要管好自己的嘴,收敛自己的脾气,没想到,年纪越大,你越发变本加厉。" "念在你替我生了一双儿女,我平日里懒得跟你计较,没想到你竟然连皇后娘娘都好编排!" 还真是知道了。 林氏急了。 “老爷,妾身当初也是为了咱们太傅府着想,当时那种情况谁能想得到那李二小姐忽然摇身一变成了皇后。” "我都是为了您跟元君,不想咱们太傅府受到牵连,如今,我也知错了。" 程太傅越听她辩解,就越生气。 "我程家做不出拜高踩低的事。" "你的意思是,国公府却不是出了位皇后,你都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林氏心虚。 “妾身已经在想办法补救了,只不过妾身多次放下身段去国公府拜访,李老夫人都避而不见,妾身想赔罪也找不到门道。” 程太傅还很生气,指着她数落的手从始至终没有放下。 “你自己做了糊涂事,还指望国公府敞开大门欢迎你?” "你也有女儿,若是怡君被人编排,你不生气?" "元君与国公府走得近,那是他自己想与李世子结交,你不该青红皂白不分,胡说八道。" “既然人家不愿见你,你也识趣一些,不要再去碍李老夫人的眼。” "这一个月你就待在你的院子,哪里都不要去。" “老爷的意思是我不用再到国公府去赔罪?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 程太傅哼道,“算什么算,你好好闭门思过,我亲自登门去赔罪。” 林氏震惊,“这、这怎么可以。” “ 老爷您好歹是帝师,怎么能亲自上门赔罪,这也……”太没有面子了。 “好了,你不用再说。” 程太傅不耐烦打断她的喋喋不休,“帝师又如何,皇后还是国母呢,你可知此事就是皇上告知于我。” 林氏瞬间白了脸,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她怎会知道,这宫外的事情,居然连皇上都惊动了。 本是为太傅府着想,她才会一时冲动。 若皇上因此迁怒太傅府,林氏真是想都不敢想。 “对了,元君最近怎么都没回来?” “说是近些日子官署忙,就不回来了。” “他那就是整理东西的闲职,有什么可忙的?” 第54章 体贴地帮他们将门重新关上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这、这妾身也不太清楚。” 所幸,程太傅没再多问。 林氏松了口气。 几十年来都不怎么生过气的人,突然气成这样,林氏心里不免害怕。 她也不想让程太傅觉得她这个夫人里里外外都不行。 - “小姐,您好歹多吃点东西,这段时日您每顿都吃得这么少,身体怎么受得住。” “吃得少也饿不死。” 步心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刘雅芙这般说话。 但她还是会觉得惊恐:"小姐,您莫要再这么说了,不吉利。" 刘雅芙抱着双臂站在窗柩前。 短短几天,她身上已经没了鲜活气,整个人显得非常憔悴。 “说说而已,又死不了,放心吧,我若是真想死,别说吃东西了,就连水我都不会喝。” “我是真的没有胃口,都拿出去吧。” 步心还想再劝,刘雅芙已经不理她了。 最近刘雅芙一日里也说不了几句话,大多数时候都是看着窗外在发呆。 步心知道小姐不想当端王妃,可是圣旨已下,这件事已经成了定局。 小姐这般折磨自己也无济于事。 她端着饭菜走到门口,就看到迎面走来的陈氏。 “夫人。” 陈氏看着那些几乎原封不动的饭菜皱眉。 “小姐这两日还是只吃了一点点?” “是,每样菜小姐都只吃了一口就没吃了。” “给我吧。” 步心知道夫人进去,小姐势必会与夫人发生争吵。 这些日子以来,只要夫人过来,这种事情时常发生。 果不其然,陈氏进去不久,屋内就传来瓷碗落地的噼里啪啦声。 还伴随着激烈的争吵。 步心不敢听仔细,她刻意站得离门远了些。 即便如此,陈氏还是将怒火全部转移到她身上。 "来人,将步心给我关到柴房去,照顾不好小姐的丫鬟留着也没用处。" "什么时候小姐肯好好吃饭了,再给饭吃。" - 辗转多日,李定的信终于到了国公府。 姝暖阁中,李云舒正在看李定单独写给她的信。 看到最后,不知不觉叹出了声。 "怎么叹气了?" 萧靖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李云舒毫不意外。 这段日子,她已经习惯了他隔三差五的不请自来。 萧靖玺视线落在她手上的纸张上头,眉梢微挑,"李定寄回来的?" "嗯。" "信上说了什么,值得你叹气?" "没什么。" 李定在信上说,他遗憾封后大典那日不能回来送她出家门。 这也没办法。 哥哥身负皇命南下,不可能说回来就回来。 再说,京城与温州相隔甚远,一来一回也太过折腾。 但,到底有些遗憾。 萧靖玺沉默片刻,忽然提醒她。 "云舒,还剩下九日了。" 还有九日,就是封后大典。 也就是说,距离他们的大婚,只剩下九日了。 "紧张吗?" 没意外的话,她这辈子只成这一次婚了。 自然紧张的。 "皇上会紧张吗?" 他说,"会。" 会紧张,更多的是期待。 原来会紧张的,不止她一个。 李云舒面上泄了笑意, 突然被他一拉。 她轻呼了声,下一秒已经坐到他腿上。 自从那日一时心软让他得逞,他就越发得寸进尺。 如今在她闺房中,也敢乱来。 她想从他腿上下来,萧靖玺一只手向下,她的腰结结实实被他握在掌心。 李云舒瞪他,"你怎么总是不能好好说话,非要动手动脚。" 萧靖玺视线落在她红润润的唇瓣上。 眼眸漆黑、专注。 他无声叹息。 若真的想对她动手动脚,就不是这样了。 李云舒自然不知他此时所想。 他用最平常的语气,说着让人脸红心跳的话。 "往后,我们就是彼此最亲近之人。" "云舒,你总要习惯。" "……" "朕已经将香囊还给静薇了,朕的香囊呢,你做好了吗?" "云舒,我今晚……"萧静薇推开门,看到屋里的两人,声音戛然而止。 她眼睛越睁越大,嘴慢慢变成了圆形。 "不好意思啊三哥,我不知道你这个时候居然会在云舒这儿。" 萧静薇反应还算快。 她干笑两声,退出去前还体贴地帮他们将门重新关上。 李云舒:"……" 萧静薇站在外头平复复杂的心情。 她望望天,天天地。 一会儿看看星星,一会儿望望月亮。 又是拍脸,又是掐手。 门外的琼叶担忧地望着她,"公主,您没事吧。" 萧静薇没好气,"你刚刚怎么不提醒我?" 琼叶觉得委屈:"我想提醒,您不等我说完啊。" 身后传来门拉开的声响。 两人都闭上嘴。 "大晚上的,你不在宫中,跑来国公府做什么?" 完了,这语气。 她三哥果然是嫌她碍眼了吧! 萧静薇嘟囔,"还说我呢,你自己不也大晚上跑出宫了。" "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萧静薇秒怂。 她向来怕萧靖玺。 不过,说起自己此时出宫的原因,萧静薇又气愤不已。 "白日里我见了太后为我千挑万选的歪瓜裂枣,那些人自己不中用,太后还说是我没有皇家风范,净会刁蛮任性。" "今晚还特意到玉窈宫训了我一个时辰。" "她都说我没规矩了,那我更要没规矩给她看,三哥,我今晚不想回宫了。" 那些殷太后口中优秀的世家子弟。 一个个跟弱鸡似的,连她都打不过, 也想当她驸马? 萧静薇看不上。 萧靖玺也沉下脸,"这件事情朕会与太后说。" "不用,我自己能应付,我是生气,但太后也被我气了一通,就,还蛮爽的。" 萧静薇在意的另有其事。 "三哥,若我再过两年还没有驸马,你会不会也嫌弃我成了老公主?" 萧靖玺抬手揉了下萧静薇的脑袋。 "皇宫就是你的家,这一点,你有没有驸马都不会改变,谁敢说你?" 萧静薇鼻头微酸。 "你今晚不想回去,就不回去。" 萧靖玺朝屋内看了眼,话不知是对谁说的,"朕先回宫了,你们也早些休息。" 擦身而过之际,萧静薇看到了他腰间挂着的香囊。 怪不得三哥肯将她那个还给她了。 原来,他已经有了新的! 第55章 哥哥背你上凤舆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李云舒一见萧静薇面上揶揄的表情,就知道她准备说什么。 她不想再尴尬一回,抢在萧静薇之前,先声夺人。 “要么别问,要问就去问你三哥。”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去问萧靖玺,萧静薇肯定不敢。 李云舒就料准了她不敢。 萧静薇的八卦脸瞬间垮了,泄气道:“云舒,你太不够意思了。” “哦。” 居然如此敷衍,萧静薇眼神更幽怨了。 李云舒微微一笑,关心起她的事情。 “别说我了,说说你吧,太后今日为难你了?” 萧静薇嗤了一声。 “她就是在三哥那里受了气,又拿三哥没有办法,才会想拿我出气。” “她想埋汰我,我可不是她听话的乖乖女,才不会任由她拿捏。” 李云舒问,“就因为皇上不允许太后身边的嬷嬷来国公府吗?” 萧静薇点头,“应该是吧。” “前两日我去找三哥,不小心听到他与太后的对话。” “太后非要年嬷嬷和车嬷嬷来教你如何服侍他,三哥当即就发了脾气。” “当时殿中还有不少人伺候,三哥愣是半点面子都没给太后留。” 殷太后才会那么生气。 “听说宫妃进宫,身体要经过极为严格的层层检查,很多人留牌子前先要在宫里嬷嬷手上受一番折辱。” “也不知道太后在想什么,你都是皇后了。三哥怎么可能会允许旁人那样对待你。” 父皇在世时,殷太后能装,萧静薇也没感觉殷太后有多令人讨厌。 如今原形毕露,萧静薇对她是打从心里厌恶了。 李云舒从萧静薇口中得知这么一件事,也颇为诧异。 原来,还有这么一回事。 在宫里,萧靖玺也为她拂了太后脸面吗? 李云舒一直以为太后生气的,只是那日慈宁宫的几个嬷嬷,被安顺挡在府门外。 如此说来,萧靖玺早知太后让那些教养嬷嬷过来做什么。 就像萧静薇说的,他不愿叫人那般对待她? 她还以为,萧靖玺并不会知道这种事。 萧静薇还在说,“她这么爱操心,还是留着操心端王吧。” 李云舒瞬间想到刘雅芙。 诚然她与刘雅芙也不算熟,但还是觉得她配了端王,太可惜了。 - 翌日清晨,萧静薇带着自己的护卫离开国公府。 她昨晚是骑马出宫的,今日也准备骑马回宫。 这个时辰街上人渐渐多了起来。 几匹马并行定会扰到百姓,萧静薇想了想,换了一条道。 这条道绕过城郊,人迹罕至。 萧静薇加快速度,护卫紧随其后。 行至半道,路过一幢宅子时,忽然听到里头传来一阵剧烈的打斗声。 郭怀朝另几个护卫看了一眼,几人立刻提高警觉。 不约而同打马上前,将萧静薇护在中间。 “公主,属下去看看。” 得了萧静薇应允,郭怀下了马。 正要走进那幢宅子,里头的打斗声忽然消失了。 再然后宅门被人从里面打开,随即几人都闻到一阵刺鼻的血腥气。 再看那庭院中,居然躺了几十具尸体。 而开门的那人,浑身是血,他艰难地爬过门槛,直直朝他们这边爬过来。 声音低若蚊蝇,“救救我……” 郭怀已经拔了剑,正准备将那人斩杀,萧静薇忽然出声喝止了他。 "郭怀——" “先问问是什么情况。” “是。” 郭怀将剑重新放进腰间的剑鞘,蹲下身。 此时那人已经一头栽到地上,一动不动。 郭怀伸手探他的鼻息。 萧静薇问,“他死了吗?” “还活着,但他气息十分微弱,再不治恐怕会没命。” 看他满身的血,以及方才爬过之处留下的大片血迹,还能活着,已经是命大。 “公主,要管吗?” 萧静薇想起他求活命之时看她的那一眼。 她看得出,他不想死。 萧静薇忽然想起了董贵妃。 母后走得太早。 临终之前还在遗憾不能亲眼看着她与哥哥完成终身大事。 母后也不想死。 “给他找个大夫,能不能活,看他的命。” “是。” 郭怀留着处理,萧静薇几人先行回宫。 直至戌时,郭怀才回到玉窈宫。 “怎么样,人还活着吗?” “他命大,大夫说再晚一点血就流干了,届时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 那就是还活着。 萧静薇又问:“他醒来之时可有说什么?” “属下猜到公主会问,本想问问他,可那人好像是个哑巴。” 萧静薇也就是好奇。 哑巴就哑巴吧。 “过两日你再去一趟,给他留下足够疗伤的银钱。” 既然已经救了,总不能半途而废。 然而等郭怀再次回到那间客栈之时,那人已经离开了。 连只言片语都没有留下。 萧静薇也没在意,她很快就将此事抛诸脑后。 - 随着封后大典越发临近,张氏最近每晚都要来姝暖阁,一待就是一两个时辰。 李云舒一开始还担心张氏会撞见萧靖玺。 然而,不知道萧靖玺是不是知道张氏这几天都在这里,总之最近他都没有再突然出现在姝暖阁。 她心里松了口气。 封后大典前夕,张氏照常过来跟李云舒说话,不一会儿,李老夫人也来了。 祖母与母亲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李云舒看得出两人心中的不舍与担忧。 这种时候说什么都没用。 李云舒挨个抱了抱两人,只说了句让她们放心。 思及李云舒明日还要早起,李老夫人与张氏也没有多待。 嘱咐李云舒早些歇下,便走了。 李云舒简单泡了个澡,准备上床休息。 就在这时,房门被轻轻扣了两下。 琼枝跟琼叶已经很有经验,她们以为是萧靖玺。 打开门却只看到了康莱。 康莱将一个梨花木匣子递了进来。 “这是皇上给皇后娘娘的东西,劳烦两位姑娘转交。” 康莱走了,琼枝将梨花木匣子拿进内室,交给李云舒。 “你们也去休息吧。” 待琼枝琼叶一走,李云舒抱着匣子上了床。 匣子里头放着两个木雕。 那是一对穿着婚袍的新人。 仔细一瞧,眉眼像极了她与他。 木雕雕刻是细致活,何况要刻出两个如此形似的人。 可想而知,他费了不少功夫,也用了心。 李云舒勾了勾唇。 伸手往新郎的鼻子摁了一下,果然一张纸条就从新郎的肚子吐了出来。 就知道。 腹诽归腹诽,李云舒还是将匣子放置在一旁,将那张纸条展开。 “云舒,明日朕等你。” 还记得不久前,她刚收到他一张纸条。 上头写了,"云舒,考虑一下朕。" 当时只觉得那人颇为不要脸皮。 现在,心境不同了,感受也不同了。 心里的欣喜骗不了自己。 李云舒对着两个小人又发了会儿呆,将它们重新放回匣子里。 将匣子放置在枕头旁,闭眼入睡。 - 兴隆元年,七月初十。 礼部紧锣密鼓准备了一个半月,终于到了封后大典这日。 当晨曦的第一缕阳光透过姝暖阁的窗柩照在梳妆台上,张氏也已经给李云舒梳好了头。 李云舒起身抱了母亲片刻,霞帔着身,凤冠珠帘遮面,她被张氏扶着走出了房间。 “云舒,哥哥背你上凤舆。” 凤冠下,李云舒又惊又喜。 第56章 你是我的妻子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李云舒伏在李定的背上。 李定背着她,顺着延伸到国公府外的大红地毯往外走。 十六位宫女捧着皇后鸾凤吉服曵尾,井然有序跟在身后。 兄妹俩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着话。 “是皇上让哥哥回来的吗?” “是。” 李云舒丝毫不意外。 早在听到李定声音的那一刻,李云舒就有了猜测。 李定是有分寸的人。 若非萧靖玺允许,他绝对不会擅离职守。 那萧靖玺呢? 他是知道他们兄妹感情好,她大婚,李定不在,始终是她的遗憾,所以才让哥哥回来的吧。 李定又道:“我这次回京并不只是为了家事回来,我也正好有公事要禀告皇上。” 当然,最重要的事还是送她出阁。 他要与皇上说事,也不一定要亲自回来。 皇上也知道,但他还是召他回来了。 李定心里对萧靖玺多了几分感激。 只他还是担心,“云舒,就这么进宫你会委屈吗?” "不委屈。"她说,"你也看到了,其实皇上对我挺好的,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 她说真话假话,李定能听出来。 回来的路上,他还在担心是不是皇上非要强迫妹妹。 如今看来,是他多虑了。 这样最好。 国公府门前,华丽凤舆在日光下熠熠生辉,特使队伍分立凤舆两侧,再里侧是抬着凤舆的二十四位礼官。 凤舆之后,一百二十位宫女自国公府门前排立而站,一眼望不到头。 朱雀大道禁军围护,酒馆茶肆,民舍街道,红幡飘飞,极是喜庆。 见到李云舒出来,连王笑着上前行礼,而后拿出迎娶帝书。 李国公携众人当先下跪。 李云舒也该全礼,连王抬手止住她。 “吉服繁重,皇上体恤皇后娘娘,臣出宫时还特意嘱咐过,皇后娘娘站着听旨即可。” 说完,他展开帝书开始念起来。 念毕,众人高呼万岁。 国公府门前的仪式走完,李定上前牵住李云舒的手,送她上凤舆。 华帘落下,凤舆被二十四为礼官稳稳抬起。 连王一身墨色蟒袍,领着特使队伍打马行至最前。 宛若长龙的迎亲队伍,缓缓走进那座威严庄重的深红色宫墙。 金銮殿外,几百宫女内室跪地叩首,金銮殿内,文武百官官袍加身分立两侧。 李云舒被人扶着下了凤舆,步上金銮殿台阶。 在百官高呼皇后娘娘千岁的声音中,李云舒终于来到了金銮殿中央。 她看见了站在右侧朝她挤眉弄眼的萧静薇,也看到了坐在上首的萧靖玺。 他今日身着正式的红紫色帝王吉服,墨发以冠冕束起,通身凛然贵气,不怒自威,令人不敢直视。 李云舒透过凤冠吹落的珠帘,看到他那双直直看着她的眸子好似在发着光,以及眼角眉梢染着的笑意。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竟让她看出了几分……快活。 站在龙椅旁侧的高全盛上前一步。 李云舒知道这个流程,这是要宣读立后诏书了。 她正要动作,琼叶上前扶住了她的胳膊,对着她轻轻摇头。 这是皇上前几日就提前吩咐过她的,琼枝也不怕众人觉得自己没规矩。 这一会儿功夫,高全盛已经开始了。 待念完立后诏书,高全盛双手捧着金宝金册与皇后凤印走向了她。 前头的礼数都能免,这却是不能了。 只她刚屈膝,萧靖玺不知何时已经从上头下来,伸手托住了她手臂。 他清润的声音中含着笑意,手臂上被他抓着的地方,温热一片。 “皇后免礼。” 萧靖玺伸出一只手,高全盛立刻将捧着的东西奉上去。 萧靖玺亲自将象征皇后权柄的几样东西放到李云舒手上。 李云舒接过来,琼叶赶紧上前从她手上再接过,而后退至一旁。 如此,在金銮殿的立后授印仪式算走完了。 萧靖玺牵起她的手。 在一众万岁与千岁的高呼声中,帝后相携走出金銮殿,上了御辇。 “累了?” 李云舒自是累的。 不要说这身繁琐的鸾凤吉服,就是头上的凤冠也重,顶了半天,脖子都酸。 但是这御辇四周是挽起的红色纱账,外边人能清楚地看到里头。 李云舒再累也挺直着腰背,没让人察觉出一丝异样。 萧靖玺没等她回答,问完朝微微往后,借着宽大的吉服让她整个臂膀靠在他身上。 李云舒下意识看他,对上他含着笑意的漆黑眼眸。 她避了开,但身体着实轻松不少。 从太庙出来,萧靖玺吩咐直接起驾乾元宫。 李云舒微愣,侧头隔着珠帘问他:“不用去慈宁宫走一趟吗?” “你想去?” 李云舒没应,这好像不是她想不想的问题。 他却突然握住她的手,语气认真又郑重。 “云舒,今日是你我大喜的日子,不愿做的事情不用勉强自己。” 怔愣之际,他又问:“今日李定回来送你出府,你会开心对吗?” 李云舒唇角绽开笑,反过来握住他的手:“嗯,臣妾……” "云舒。"他有些不满地唤她。 李云舒错愕之际,听他道:“你是我的妻子,从前朕不需要你敬着朕,日后也不用。” "你不用对我用敬称,也不用在我面前自称臣妾。" 第57章 你对朕有误解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妻子。 李云舒面颊微烫,静默半晌,她改口将方才没说完的话说了。 “哥哥能回来,我真的很开心,谢谢皇上。” "嗯。"他忽然抬手,指腹在即将触到她弯起的红艳唇瓣时,微顿,而后重新收了回去。 李云舒跳动的心慢慢平复下来。 等看到了乾元宫的大门,她又开始紧张。 这应该就是百姓说的入洞房了吧。 乾元宫,帝王寝殿中,明黄罗帐换成了红色罗帐。 红色的蜡烛、红色的大喜字,就连龙床也被布置得清一色红。 李云舒被萧靖玺牵着坐到了龙床上。 燕喜嬷嬷拿着喜秤上前,萧靖玺接过来。 “先出去外头候着,待会儿再进来伺候。” 燕喜嬷嬷迟疑,“皇上,还没喝合卺酒……” 见萧靖玺蹙眉,燕喜嬷嬷也不敢再多说,赶忙带着人退了出去。 听到门关上的声音,李云舒心也跟着紧了一下。 红纱珠帘被喜秤挑开,珠帘下,本就精致的眉眼被妆点得越发瑰艳。 他抬起手,李云舒以为他要摸自己的脸。 不想,他却忽然握住她胳膊,将她拉进了怀中。 这一抱,李云舒毫无准备。 她当然不知道萧靖玺此时的心潮澎湃。 觊觎了她这么久,此刻心心念念的人成了他的妻子,为他披上了嫁衣。 萧靖玺内心怎么可能如表面这般平静。 不知过了多久,他松开她。 双手握住她的肩膀,定定看着她。 黑眸闪动的全是她看不懂的情绪。 李云舒又开始紧张,"你能不能别这么看我。" "嗯。"他应得很好,那双让她心慌的眼眸还是没从她脸上移开。 李云舒忍无可忍,瞪他,“你还要看多久?” 凤冠真的很重! 萧靖玺笑着抓起她的手吻了下。 眼睛终于从她脸上移开。 喜秤被丢在一边,李云舒任由萧靖玺亲自替她解下凤冠。 头顶一轻松,她觉得整个人都松快起来。 他忽然抬起她下巴,指腹在她的唇角上摩挲。 缓缓靠近。 周身被他的气息包围,李云舒心怦怦跳跳,手指不觉微微屈起。 他的吻落在她的额头、眼睛上,而后盯着她的唇,久久没动。 李云舒推了他一下,“还没喝合卺酒。” “嗯。” 他又抱了她片刻,才松开她,起身去不远处的桌上倒了两杯酒过来。 递了一杯给她。 两人双臂相交,饮下合卺酒。 李云舒发现他又在看她,她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脸:“你怎么一直这样看我,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没有,想不想泡个澡?" 李云舒点头,"臣工还在金銮殿候着,皇上快去吧,我自己安排。" 萧靖玺并未出去,他起身帮她解吉服扣子。 李云舒握住他的手,“让琼枝琼叶来吧。” 萧靖玺看了她一眼,还是坚持他来。 这会儿天热,她里边也没多穿。 外头这件脱下来就是里衣。 领口还有些低。 李云舒耳尖发烫,有些不敢看他。 萧靖玺却神色如常,只声音有些沙哑,“耳房汤池早已准备好,你去泡个澡。” “若我回来晚了,你不用等,先睡。” 萧靖玺打开门,让人给李云舒准备一些吃食,又唤了琼枝琼叶进来伺候就走了。 李云舒泡完澡,吃了点东西,漱洗完就上了床。 今日起得早,封后大典又繁琐,整日下来还挺累。 躺在床上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间被脸颊上的痒意弄醒,睁眼就看到了埋在自己脖颈处的人。 “你喝酒了?”她闻到了一点酒气。 “嗯,喝了一点点。”萧靖玺在她脖子上亲了会儿,薄唇转到她额头与眼睛处。 再然后,他又盯着她的唇。 就在李云舒以为他要吻她的时候,他忽然起身,扯过薄被盖在她身上。 “朕去漱洗,你接着睡。” 高大的身影消失的寝殿中,李云舒却已经没有了睡意。 接下去会发生什么,张氏都跟她说过。 她心里还是有些紧张。 萧靖玺很快就回来。 听到脚步声,李云舒闭上了眼睛。 另一侧陷了下去,李云舒知道他上来了。 正犹豫要不要睁开眼睛,他就一把将她拉到自己怀里。 萧靖玺垂眸看到她轻轻颤动的睫毛,无声轻笑,她在装睡。 李云舒察觉他那双温热的大手又抚上自己的脸,唇紧随其后,从额头开始往下。 就在李云舒以为他会像方才几次一样,避开唇瓣直接往下时,他忽然含住她唇。 细致地啃咬起来。 李云舒倏地睁开眼睛。 萧靖玺动作一顿,"终于不装睡了?" "你不是有洁疾吗?" 萧靖玺先是一愣,而后又重重地在她唇上亲了一下。 "你说这个?" 李云舒默认。 萧靖玺忽然笑了,"云舒,你对朕有误解。" "方才……" "方才不亲你这儿,只是因为亲了朕就再也不想走了。" "……" 两个人都没有经验,可是他无师自通。 很快,李云舒就在他身下软成了一滩水。 某一刻,李云舒皱起了眉。 萧靖玺也跟着皱眉,问得有些小心,“疼?” 察觉他想半途而废。 李云舒不让,咬牙切齿说了句话。 做到一半停了,这个罪她岂不是还要受一次。 就是这一句话刺激了萧靖玺,总之接下去李云舒叫得嗓子都哑了,他都没有停下来。 数不清是多少次。 李云舒每次快要睡着,他滚烫的唇又开始在她身上点火。 第二天,李云舒被人吻醒,她一脚就踹过去。 “别闹,我要睡觉。” 说完哼唧两声,又睡了过去。 萧靖玺看到她微微肿起的唇,自己身上的痕迹,微微愧疚。 觊觎她太久,是他贪了。 李云舒一觉睡到了下午。 萧靖玺坐在不远处批奏折,听到响动立刻搁下笔,端了一杯温水过来。 李云舒靠着他胸膛,就着他的手将一杯水喝完,喉咙终于不那么干涩。 只是开口声音仍旧十分哑。 “什么时辰了?” “申时。” 李云舒直接清醒过来,“怎么没叫我,慈宁宫那边……” “你安心,朕已经让人去慈宁宫打过招呼。” “三日后,朕再跟你一起去慈宁宫拜谒太后。” 第58章 她脸皮得多厚,才能因为这种事传沈女医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萧靖玺并没有当回事,李云舒也就不管了。 他唤人端水进来。 琼枝将缴好的帕子拿过来,正要递给李云舒,身旁伸出了一只手,"给朕吧。" 李云舒赶伸手拿过来,“我自己来。” 擦完脸漱了口,萧靖玺牵着李云舒出去用膳。 她走路的姿势有些奇怪,萧靖玺蹙眉问,"还痛?" 李云舒轻轻摇头。 痛倒是不痛。 就是有些不适。 萧靖玺不太放心:"朕传沈艳惊来问问。" "别!"李云舒拉住他。 她脸皮得多厚,才能因为这种事传沈女医。 怕他真的将人叫来,李云舒忙道:"娘亲说了,都会这样,明日若还难受,再叫沈女医来。" 萧靖玺看了她半晌,终是妥协了,"好,明日还有不适,不许隐瞒。" - 慈宁宫,殷太后这两天真气得够呛。 “帝后同住一宫,历朝历代哪位皇后有这个殊荣?皇上到底是在做什么?” “谁不是那么过来的,伺候一晚上就可以不过来给哀家请安了?” "哀家当年都没有这般娇贵。" 昨日,殷太后等了一天,等来帝后已经回了乾元宫的消息。 今日,李云舒本该要来给她请安敬茶,没想到殷太后最后也等到萧靖玺让高全盛带来一句话。 “皇后身体不适,三日后,朕再携皇后来慈宁宫给母后请安,请母后体恤。” 殷太后又开始怀疑,这般不敬她,到底是萧靖玺的意思,还是李云舒的意思。 "容嬷嬷,你怎么看?" "太后娘娘您不是希望皇后能好好照顾皇上吗,现在皇上着急皇后,说明皇上皇后感情好,娘娘您该高兴啊。" 殷太后沉思片刻:"你说的没错,只要皇上皇后感情好,哀家就该高兴。" 她不就是想要李云舒迷惑萧靖玺吗。 "对了,端王这两日就该进宫给本宫请安了吧?" "是啊娘娘,殿下明日就该来了,老奴都数着日子呢。" "嗯。"总算有一件高兴的事情。 - 端王府。 今日是端王禁足的最后一日了。 三个月不见李云舒,端王一想起她心里就挠心挠肺。 他让伺候自己的几个美妾退下,将府中的总管叫了进来。 “江总管,你去给本王准备一些礼品,本王明日要用。” 江总管本是殷太后身边的人,端王出宫建府之后,殷太后不放心小儿子一个人在宫外生活。 就让江总管跟出来照顾萧靖城。 江总管闻言很高兴,“殿下,您这是要进宫看太后娘娘用的吧,娘娘知道您心里一直惦记着她肯定会很高兴。” 萧靖城蹙眉,“谁跟你说本王是要去看母后的,母后宫里什么没有,还需要本王送?” “那您让奴才准备礼品是?” “本王明日要去国公府拜访,速去准备,别废话。” 江总管面色瞬间变得一言难尽。 他们这些伺候的人被太后严令不能在萧靖城面前透露皇上立后的半点风声。 可是外头发生了什么,他们可是都知道。 端王的心思江总管更是比谁都清楚。 他去国公府的目的不言而喻。 可问题是,端王惦记的那个人,现在已经是皇后了啊。 这…… 江总管犹豫要不要告诉萧靖城。 “你还磨蹭什么,坏了本王的好事,本王要你好看。” 江总管拿不准主意,这会儿只能硬着头皮应下来。 “江总管。”江总管刚出去,就碰到了殷珠珠。 “珠珠小姐。” 殷珠珠朝他点了下头:“江总管,表哥自己在屋里吗?” 由于前几次撞见的那些不堪入目画面,殷珠珠也算长教训了。 她不想再贸然闯进去,污了自己的眼睛。 “是,殿下自己在屋里。” 殷珠珠点头,“那我进去看看表哥。” 看着殷珠珠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江总管叹了叹气,准备东西去了。 萧靖城看到殷珠珠,表情不太好:"你又来干什么?" 殷珠珠心想,你当我想要来吗。 昨日帝后那场大婚,她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除了看着,她别无他法。 殷尚香说得对,她现在最该关心的是自己。 表哥可以自由出入了,姨母又让皇上给他与刘雅芙赐婚,那是不是再过不久,这端王府就要有正妃了? 殷珠珠当然不关心萧靖城娶不娶正妃。 可她担心自己会受到影响。 不管真心还是假意,都要让萧靖城觉得她在乎他、关心他。 "我算着表哥解除禁足的日子,就是明日了,怕表哥在府中呆久了烦闷,想约表哥出去散散心。” 萧靖城半点没因她的记挂动容。 “不必了,本王明日还有事,没办法陪你你出去散心。” “表哥有什么事?” “明日本王要去拜访李国公。” 殷珠珠的好心情一下子就没了。 拜访李国公只是一个借口,想去看李云舒才是真的吧。 可是萧靖城知不知道,他想的那个女人,已经是皇后了。 殷珠珠很想看看,萧靖城得知此事会有什么反应。 可她又不能让姨母对她不满。 没事,不用她说,萧靖城也很快就会知道。 殷珠珠在心里冷笑,要去国公府是吧。 那就去。 殷珠珠装出失落的模样:"表哥这次不能跟我出去散心,姨母已经请皇上下旨将刘将军的女儿指给你当正妃。" "日后若是正妃进了府,表哥还能看得到其他人吗?" 诚然不是每个男人都享受被女人需要,但萧靖城恰恰就是这样的男人。 "本王要做什么,母后都不敢管,何况区区一个正妃。" "放心吧,只要你日后别胡闹,看到你是本王表妹的份上,本王不会亏待你。" 殷珠珠心里有了谱。 果然,萧靖城并不会将正妃当回事。 "谢谢表哥。" - “哀家让你们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容嬷嬷笑着道:“太后放心,都准备好了。” “让御膳房做的都是殿下喜欢吃的,待会儿就让殿下好好陪您吃一顿。” 殷太后很满意。 这时,小德子从外头进来。 殷太后立刻问,“是不是端王来了?” “不是……”小德子不敢看殷太后,“奴才刚才到了端王府,江总管告诉奴才端王他去了、去了……” “他去了哪里?” “去了国公府。” 啪—— 殷太后生生掰断了护甲。 “你去……”殷太后忽然冷静下来,“算了,总要让他自己碰了钉子才会知道疼。” 萧靖城总要知道。 由她来说,或者是他从别人的口中得知,又有什么差别? 第59章 皇上这般就不担心被旁人瞧见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帝后大婚,三日不用上早朝。 李定早起在自己院子练了会儿剑,就被李国公叫到了书房。 昨日太忙,今日终于有时间问问儿子此行的情况。 问完公事,李国公问起老友。 “你郑伯伯身体还好吧?” “郑伯伯身体硬朗,他还托我给爹问安。” “那就好,你郑伯伯想回京吗?” “郑伯伯说现在就挺好的,他似乎不是很想回来。” 李国公叹了口气,又问:“你见到郑玫了?” 李定摇头,“没有。” 李国公察觉不对劲,“怎么会没有?” 儿子的心思,李国公心里清楚。 就是因为知道这些年来,李定心里一直记挂着故人之女,所以他从未逼迫儿子成家。 如今人都到温州了,居然没去见人家姑娘,李国公心里觉得颇为古怪。 李定苦笑:“爹,郑玫……她已经许了人。” 没有谁会在原地等着另一个人。 李定清楚,他和郑玫有情义,只是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 这份情还剩多少,早就不得而知。 得知郑玫许了人,他心里是有些难过,可也没有到就此一蹶不振的地步。 既如此,那他就恭喜她。 不见她,也不会再打扰她的生活。 李国公伸手拍了拍儿子的肩膀:“那你还好吗?” 李定笑了,“爹,你放心,我没事。” “这次到温州本就另有要事,儿子不会让私事影响到公事。” “嗯。”对于这点,李国公心里还是相信儿子的。 父子俩正说着话,府卫来报,说是端王殿下来了。 李国公和李定对视一眼,父子俩一起出门去迎接。 国公府外,萧靖城看到那些高挂的红幡,随口问道:“国公府谁在办喜事?” “是李世子还是李大小姐?” 在萧靖城的认知里,不管是李定还是李云婵都比李云舒大。 嫁娶很正常。 府卫还没来得及说话,李国公父子已经出来了。 “臣给端王殿下请安。”李国公父子像端王行礼。 端王一手扶了一个,“国公爷和世子无需多礼。” 客套两句,萧靖城自己往里走,李国公和李定跟在身后。 “对了,本王刚还在问你府上的门卫,国公府在办什么喜事呢。” 萧靖城说着看了眼自己身侧的护卫。 那护卫立刻将手中的东西递给国公府的府卫。 “本王事先不知国公府有喜事,不然这礼应该备得厚一些。” 李国公道:“多谢王爷。” “不过,王爷与皇上手足情深,皇上立后,王爷若是想随礼,直接给皇上或许更好。” 萧靖城右脚已经跨过国公府门槛,闻言迟迟没落地。 面上的笑容更是直接凝固。 他不可置信地问:“你方才说什么?” - “琼叶。” “要做什么?”萧靖玺已经掀开纱帐来到跟前。 李云舒微愣,“皇上昨晚不是说,今早要去御书房吗?” 虽然不用上早朝,但是萧靖玺作为一国之君,还是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 萧靖玺从衣架上拿了衣裳来给她穿。 “嗯,朕刚回来,陪你用了膳再过去,也没什么要紧事。” “怎么样,身体还有没有不舒服?” 李云舒摇头。 昨晚他除了亲亲抱抱,没有像前晚那样过分。 两人睡得早,今日醒来李云舒身上已经爽利多了。 见他低眉顺眼给自己穿衣裳,李云舒还是有些不适应。 “让琼枝她们来,或者我自己来。” 她都没服侍他更衣,还让他来服侍她。 李云舒觉得有些别扭。 萧靖玺动作不停,眸子却掀了起来。 “你是觉得朕不会,还是担心朕做得不好?” 李云舒,“……皇上这般就不担心被旁人瞧见。” 他又垂下眸,“就是瞧见又如何,朕乐意伺候你,谁敢说什么。” 琼枝端了水进来,萧靖玺站在边上看她漱洗。 琼叶给李云舒梳妆,他也跟了过来。 被皇上盯着,琼叶有些紧张,别发簪的时候一个不注意,力道大了些。 李云舒下意识蹙眉。 萧靖玺立刻走了过来:“没事吧?” 看出他的紧张,李云舒笑着道:“没事。” 萧靖玺还是沉着脸,“你们平时就是这么伺候主子的?” “皇上恕罪。” 琼叶方才就跪在了地上。 她懊恼得不行,这紧张就出错的毛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改。 “起来吧。” 皇上没有发话,琼叶哪里敢起身。 李云舒看向萧靖玺,萧靖玺终于发话:“出去。” 琼枝早就听到里头的动静,看到琼叶哭丧着脸从里头出来,她摇了摇头。 “我早就说你这性子,担不住事,你看看,果然如此。” “娘娘待我们这些身边人宽厚,皇上可不会纵容我们,既然已经入了宫,我们更要尽心尽力伺候娘娘。” 琼叶闷闷道:“我知道。” 她也好讨厌自己胆子这么小。 殿内,萧靖玺绷直着唇角,拨开李云舒那倃头发,还是有点红。 他面色还没缓和。 “要不要朕让高全盛去内务府选几个人?” 李云舒从铜镜中看了他一眼,发现他半点不像是在开玩笑。 她忙道:“哪用得着这么折腾。” “一直是琼枝琼叶在伺候我,换了人我不习惯而且……” “那丫头本就胆小,要不是皇上一直站在这里看着,她紧张了,也不至于出错。” 萧靖玺挑眉,“你的意思,还是朕的错?” 李云舒垂下眼睫,“我只是说实话。” 萧靖玺拿她没办法。 既然她都替她的丫鬟说话了,他也只能算了。 两人从寝殿出来,外头已经摆好了膳食。 用过午膳,萧静薇来了。 萧静薇看到萧靖玺这个时辰还在,有些惊讶:“三哥,你这时候不是应该在御书房吗?” 萧靖玺凉凉瞥她一眼:“朕不能待在乾元宫?” “哪能啊。”萧静薇干笑两声。 “之前我这个时间过来找你,你都在御书房,突然见到你这时候在这里,我觉得有点奇怪,随便问问,随便问问而已。” 李云舒好笑地看着这对兄妹。 “皇上有事快去忙吧,正好公主来了,她可以陪我说说话。” 萧靖玺:“……” 她还真是巴不得他赶紧走啊。 第60章 那本来就是朕送你的东西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看着萧靖玺离开的背影,萧静薇对李云舒竖起大拇指。 “三哥果然最听你的话。” 李云舒昨日还没有机会好好看看乾元宫。 这会儿,正好和萧静薇边说话边走走。 “我本来昨日就想过来,乔姑姑说你肯定很累,在休息,让我今日再来。” “云舒,你昨天真的睡了一日吗?” 李云舒:“……” 让她怎么神色如常地跟萧静薇谈论这种事? 倒是萧静薇,她是怎么做到问这种问题还面不改色的。 “你不说话就是默认了。” 萧静薇赶紧道:“云舒你千万别怪三哥,他毕竟念了你那么久,你就体谅一下他吧。” “……公主,咱们能不能换个话题?” 萧静薇哈哈笑起来。 路过那棵杏子树的时候,李云舒顿住脚步。 萧静薇也看到了。 “对,前两日我去锦竹宫,那棵杏子树好像不在了,原来三哥让人挪到乾元宫来了。” 何止是杏子树。 还有那方假山,她都看到了。 儿时觉得这些东西都是自己的,长大后才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好笑。 而今,她成了这皇宫的一份子。 曾经遗憾不再属于自己的东西,他都送到了她面前。 不是不动容呢。 两人走得差不多了,安顺忽然来禀告。 “皇后娘娘,慈宁宫的人奉太后之命来给您送东西,您要见吗?” 不等李云舒开口,安顺又补充了一句。 “您若不愿意见,属下就将人打发走。” 过后皇上知道,也不会怪罪。 皇上向来是万事以皇后娘娘为先。 “让人进来吧。” 既然进了宫,总要面对太后。 躲得过一时,躲不过一世。 “奴才小德子给皇后娘娘、公主殿下请安。” “起吧,太后有何吩咐?” 小德子恭恭敬敬地将一个十分精致的盒子呈上来。 “这是太后早就准备好要给娘娘的。” “原本是打算敬茶的时候送给您,现在只能奴才来送了。” “不过太后还说了,让皇后娘娘安心休养,待您与皇上去慈宁宫敬茶时,娘娘还另给您准备了好东西。” 李云舒让琼枝收下。 “替本宫谢谢太后。” 人一走,萧静薇立刻嗤出声。 “她这是提醒你去慈宁宫请安吧。” 李云舒当然也听出来了。 殷太后拿萧靖玺没办法,让小德子走这一遭,是打算让她主动去慈宁宫见她。 可太后忘了,是萧靖玺在纵容她,那她为什么不可以明目张胆地装听不懂? - “她说什么了?” “皇后娘娘让奴才代她谢谢太后。” “还有吗?” 小德子声音渐小:“没有了。” 殷太后倒是难得没有生气。、 不着急, 等过几日,看看是谁着急。 反正不是她。 她现在更关心萧靖城。 据蒋勇所说,萧靖城连国公府的大门都没进,直接回了端王府。 按照儿子对李云舒的执着,一时间难以接受是必然。 殷太后愿意给他一点时间。 木已成舟,聪明人要学会看开。 “蒋勇还没从端王府回来吗?” “回太后,尚未。” “嗯,他一回来,让他立刻来见哀家。” “是。” - 李定原本想三日后再来见萧靖玺,到时可以顺便去拜见皇后娘娘。 同她道别。 没想到端王刚走不久,萧靖玺就让人将他宣进宫。 “皇上,臣与冠岩接触几日,一直在认真留意,他不像是会与悍匪勾结,置百姓于水火之人。” “不过,臣也发现了一些蹊跷之处。冠岩与臣交接完库银,隔几日,臣再去清点,数目就会出现差错。” “那库房钥匙一把在臣手上,一把在冠岩手上。” “若冠岩是无辜的,那么他身边的人一定有问题。” 萧靖玺仔细将李定呈上来的折子看完。 “嗯,你放手去查,有事情朕替你担着。” “只一点,注意安全。” 李定,“是。” “郑老一切都好吗?” “都好。”李定,“郑伯伯若是知道皇上心里还惦记着他,定会很高兴。” 萧靖玺没再多说,他起身,李定正要恭送。 经过他身边时,萧靖玺停下来看他:“你跟朕一起到乾元宫见见皇后再回去。” 李定虽然很想去看看妹妹能不能适应宫中生活,但还是道:“皇上,今日好像不合规矩,臣可以后日……” 萧靖玺摆手,“自家人不用说这些,后日便要离京,太着急了,别让皇后盼着你。” 李定离开乾元宫后,李云舒进了内殿。 萧靖玺已经沐浴完上了榻,听到声音,勾唇,朝她抬手,“云舒,过来。” 李云舒走近,被他一把拉进怀里。 她推他:“我先去沐浴。” 萧靖玺不仅不放,还抓住她的手环上自己的腰。 捧住她的脸亲了好久,才将她脑袋按在自己胸膛平复呼吸。 李云舒想起自己昨晚半夜醒过来,他也是扣着她的手环在他腰上。 两人身体紧紧相贴,一丝缝隙不留。 不管是清醒还是睡着,他似乎都很喜欢这样。 “午时太后让人过来了?” “嗯。” 他低头看她,“太后那里你若不想应付,就不用再管她,朕来处理。” “不用担心太后会为难国公府,朕既然允诺你会护着国公府,就不会食言。” “云舒,你只要陪在朕身边,万事都交给朕。” “我本来就没有管她。” 李云舒在他胸膛蹭了蹭。 比起殷太后,她对那颗杏子树和那方假山更有兴趣。 “锦竹宫那颗杏子树还有,假山,皇上怎么让人挪到乾元宫来了?” “母后若是知晓了,会不会怪罪?” 萧靖玺扬眉:“那本来就是朕送你的东西,母后还曾开玩笑说以后给你当嫁妆。” “她那样喜欢你,若是知道朕如愿娶了你,不知会有多高兴,哪里会怪罪。” 李云舒不知想到什么,唇边漾起清浅笑意。 笑意未来得及收,他忽然问,“云舒,想沐浴吗?” “嗯。” “可以迟些再沐浴吗?” “为何?” “你说呢?” “……” - “呕——” “珠珠小姐,你没事吧?” 殷珠珠面色苍白地推开江总管的手,跌跌撞撞跑出端王府。 脑海中闪过刚刚被抬出来的那两名女子的死状。 她扶着门口的石狮子,又狂吐起来。 第61章 有一件事,萧靖玺不知道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蒋勇回宫之后如实将端王的情况告诉殷太后。 殷太后铁青着脸。 翌日,又让蒋勇出宫给传话,让萧靖城来慈宁宫见她。 端王的寝殿门没关。 里头是女子一声高过一声的凄厉惨叫声。 那声音让外头站着的人听着就不寒而栗。 女人的惨叫声渐渐消失。 众人皆知,这是又没了一个。 候在外头的几个侍妾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惊恐与绝望。 她们将最后的一丝希望寄托在江总管身上。 “江总管,求您救命啊,我们不想死……” 自从昨日,端王从外头回来,就将府上的十几个侍妾都叫到了他的院子。 她们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见到前头几个竖着进去横着出来 端王平日里虽然会有特殊嗜好,但不会要她们的命。 可这次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将怒火都发泄在女人身上。 她们都不想死啊。 江总管当然知道为什么。 殿下昨日去了国公府,应当是都知道了。 偏偏这件事是太后促成,端王反抗不了太后。 又忌惮皇上,所以只能从别处发泄怒火。 “咱家也只是个奴才,能有何办法,这都是命。” “进去吧,让王爷等得不耐烦了,下场只会更加凄惨。” 那样毫无尊严地死去,还不够凄惨吗? “蒋侍卫,你怎么来了?”江总管看到蒋勇仿佛看到救星:“是不是太后娘娘让你来的?” 蒋勇颔首:“是,太后要见王爷,还请江总管通传一声。” 江总管硬着头皮进去,寝殿里头气味怪异。 还有那女子一动不动仍旧睁着眼睛,承受端王的肆虐…… 他竭力忍着,才没让自己吐出来。 只垂着头,不再往榻上看。 “王爷,太后娘娘要见您。” 萧靖城好似没有听到,他依旧乐此不疲顾自动作。 又过了片刻,那女子被他像扔抹布一样扔到江总管脚边。 眼睛还睁着。 江总管顿时觉得毛骨悚然。 他赶紧抬手招了人进来将人抬出去。 “王爷,太后派人来……” 不等他说完,萧靖城阴鸷着脸,披上外袍往外走。 方才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在江总管脑海中挥之不去。 他一刻也不敢在这里多待,赶忙跟在萧靖城身后。 蒋勇给萧靖城行礼后,道,“王爷,太后娘娘让奴才来请您进宫一见。” 有那么一瞬间,萧靖城想杀了他。 不是蒋勇犯了什么错,而是萧靖城此时满腔的不爽与愤怒只能通过杀人来发泄。 萧靖城手上也确实拿了一把刀,最后还是江总管上前握住他高举起的手。 没让那刀落下。 “殿下,不可,不可啊。” “蒋勇是太后娘娘的人,您不能啊。” 江总管也不想在这时候惹怒萧靖城。 可是他伺候了太后那么久,也知晓太后的脾气。 今日蒋勇死在端王手上,太后不会对端王怎么样。 可是他,恐怕会被太后迁怒。 他也不认为自己稍微阻止,就能让萧靖城改变主意。 不管怎么说,总得做做样子。 太后那里他也能有个交代。 好在,萧靖城最后还是留了蒋勇一条命。 - 殷太后一见到萧靖城即刻摔了手上的茶盏。 “你给哀家说说你究竟要发疯到什么时候?” “你做得这些荒唐事被人知道,御史台势必要将你钉在耻辱柱上。” “当初,要不是为了李云舒,你惹怒了你父皇,他会这样对我们母子?” “你最好适可而止,不要让哀家彻底对你失望。” 萧靖城忽然讽刺地笑了。 "母后,你真的觉得父皇不将皇位传给我,是因为我惹怒了他吗?" “你心里明明清楚,父皇只想将皇位给他爱的女人生的儿子,甚至就连大哥,也只是父皇的一颗棋子罢了,你又何必自欺欺人。” “我想母后一直都清楚,父皇不是厌恶我,是厌恶你吧。” "甚至当年,如果不是母后对父皇使了手段,今日就不会有我了。" 最后一块遮羞布被亲生儿子撕了,殷太后羞怒难当。 她当然清楚。 先帝在世时,她还能骗骗自己。 那遗诏一出,她就什么都明白了。 萧靖城今日说的这些话,在夜深人静之时,她不知已经想过多少次。 先帝若真想让她的儿子继承大统,怎么会早不立太子,晚不立太子,偏偏在那贱人生下儿子之后,就立了萧靖衍为太子。 此举,不过是为了安抚她,担心她对那俩母子下手。 也是推了她儿子出去替他与那贱人生的儿子挡刀。 否则,她生了两个儿子,先帝为何不立身体康健的萧靖城为太子。 偏偏选择她那短命的大儿子。 还有萧靖城的出生。 他说的没错,萧靖城是她耍手段怀上的。 当时那个贱人入宫,先帝椒房独宠。 很快就让她生下一子。 殷太后只有一个先天羸弱的儿子,她不得不为自己谋划。 “你既然什么都知道,还用得着哀家三番两次提醒你该做什么吗?” 萧靖城握紧双拳,手背与额角都青筋暴起。 “何须母后提醒,本就属于我的东西,我凭什么拱手相让?” 不管是皇位还是李云舒,最终都只能是他的! 殷太后了解自己的儿子,争吵无用,还不如口头上安抚他几句。 “等你能说一不二的时候,哪个女人你得不到?” “记住,不要让御史台找到机会上本参你,再因荒唐行事留下坏声名,日后还怎么服众。” “对了,还有你的准岳父,刘振,你也要找时间上门去拜访拜访。” 殷太后提醒他:“刘振是个老狐狸,他手上能用的东西比我们想得都多,日后会是你最好的助力,你装也要给哀家装出翁婿和睦来。” 萧靖城沉着脸从慈宁宫出来。 忽然狞笑一声,往乾元宫去了。 安顺看到萧靖城,走了过来,“端王殿下。” “皇上在吗,本王有事求见。” “皇上这会儿在御书房。” 端王点了点头:“那本王进去等皇上?” “恐怕不行。”安顺道:“乾元宫是帝后寝宫,外臣无召不得入内,殿下要见皇上最好移步御书房。” “帝后寝宫?” “是。” 萧靖城看着他垂着的头,忽然意味不明笑了两声,"皇上确实爱重皇后。" “既然如此,本王就不为难安统领了。” 安顺面无表情地看着萧靖城的背影消失在视线内。 萧靖城此行本就醉翁之意不在酒,他自然没有往御书房去。 第四日,兴乾帝上完早朝,与皇后一起到慈宁宫给太后请安。 御辇停在慈宁宫门口,萧靖玺牵着李云舒下来,“端王也在慈宁宫。” 李云舒皱眉。 萧靖玺抬手将她的眉抚平,“有朕在,你安心。” 李云舒相信他。 只不过, 即便她不去看萧靖城,只听他行礼问安,亦觉得厌恶。 有一件事,萧靖玺不知道。 她却忘不了。 第62章 这说来说去都要怪朕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坐在上首的殷太后神情冷淡。 帝后成婚当日,没来慈宁宫跟她这个太后行跪拜之礼,这让殷太后很没面子。 之后更是一拖三日才来给她敬茶,萧靖玺是半点没将她这个母后放在眼里。 如此还要她装欢喜,她装不出来。 “皇后前几日身体不适,如今可好了?” “谢母后关心,臣妾没事。” 殷太后点了点头,突然叹息:“你这身体着实娇弱了些,现皇上后宫暂时只有你一人,你伺候好皇上才是最紧要的事。” “后宫之事若是你没有心力,趁哀家还没老眼昏花,还可帮你处理一二。” “这说来说去都要怪朕,日后朕定然注意一些。” 李云舒配合地红了脸。 萧靖玺接着道:“皇后身体康健,母后不用担心。” “至于宫务琐事,母后操心了半辈子,再让您劳碌就是朕的不孝了。” “母后尽管宽心,朕已经吩咐司宫令协助皇后。” 殷太后无声呵笑,他是早知她会发难,所以还真是有备而来。 今日这敬茶,还真是不情不愿啊。 不过,不管萧靖玺心里有多不情愿。 规矩就是规矩。 “皇上既然都已经安排妥当,那哀家也就不用操这份心了。” “还有件事,哀家必须提醒皇上,自古并无帝后同宫的规矩,礼不可废。” “坤宁宫闲置已久,也该有个主人了。” “哀家记得,皇后小时候经常到坤宁宫玩,如今皇后不喜欢坤宁宫了吗?” 不等李云舒开口,萧靖玺接过话。 “自古是没有帝后同宫的先例,但是也没有哪条规矩说帝后不能同宫。” “皇后喜不喜欢坤宁宫朕不知道,不过朕倒是不怎么喜欢。” 殷太后脸色越淡,“皇上此话何意?” “也没有什么意思,就是坤宁宫与乾元宫离得远了些,朕觉得麻烦。” 殷太后一噎,还要说两句,萧靖玺显然无意再与她谈论此事。 接下来就是敬茶环节。 殷太后给容嬷嬷使了个眼色,容嬷嬷正要唤人将准备好的东西拿进来。 就见高全盛带着双雀走进了殿内。 殷太后瞧见两人手上早已备好的东西,虽然遗憾无法在敬茶一事上再刁难。 但又想到,萧靖玺提前让近身内侍备好东西,还算不敢全然将她这个母后无视到底。 这么一想,她面色缓和许多。 双雀垂首捧着瓷质方盘,高全盛将将拂尘别在后腰,拎起那盘子上的茶壶。 茶斟至一半,那茶壶忽然掉落,在殷太后脚面滚了一圈落到了地板上。 “奴才该死,太后恕罪……” 高全盛与双雀齐齐跪在地上。 殷太后还未发话,萧靖玺当先冷声开口:“怎么做事的,自去领罚,还不滚下去。” “是是是。” 有了皇上发话,两人麻溜地滚了。 殷太后一股气憋在心间,没地儿发,面色铁黑。 “礼数总是虚的,母后身体最重要,朕看母后的衣裳鞋子都沾了水,还是先让底下人伺候着去换一身干净的为好。” 萧靖玺又看向殷太后身旁,俨然受到惊吓的小德子。 “速去叫御医过来给太后瞧瞧脚有没有伤着。” “奴才这就去。” 殷太后此时的面色怎么形容呢。 大概比京城寒冬的枯枝还要萧条几分。 一开口就是森冷之意。 “都是在皇上身边伺候这么久了,手脚还如此不麻利,让哀家怀疑他们平日里如何伺候皇上的,手脚既然没用,不如就砍了吧,换几个麻利的人伺候。” “朕也觉得该砍,只不过……”萧靖玺顿了一下:“朕与皇后刚大婚,宫中见血不吉利,倒是便宜了高全盛那狗奴才。” 殷太后哪里还看不明白。 这是主仆在她面前演戏呢。 今日无论她说什么,萧靖玺都不会让她动高全盛那死奴才了。 殷太后咬着牙压下怒火。 “既然如此,那皇上就看着惩治吧。” “皇上说得对,礼到底是虚的,只要皇上与皇后琴瑟和鸣,哀家就高兴了。” “容嬷嬷,扶哀家进去换衣裳。” 容嬷嬷赶紧上前搀扶着殷太后的手臂,将人扶进内殿。 方才请过安就一直垂着头的萧靖城忽然笑着开口。 “小意外而已,皇上不用担心。” 这时候,康莱忽然来报,“皇上,李世子在御书房求见。” “皇上有事尽管去忙,母后这里有臣弟与皇后娘娘在就行,有事情臣弟会差人去御书房告知皇上。” 萧靖玺看向李云舒:“皇后同朕一起去御书房见见国舅吧,李定这一走,恐怕要过年才能回来,你们兄妹正好道个别。” “母后这里有端王,朕也就放心了。” 恭送帝后上了御辇,萧靖城面上的笑意瞬间消失殆尽。 方才,他虽然没有细看,可随意一瞥,李云舒那莹白耳后斑驳的浅浅痕迹依旧刺痛萧靖城的眼睛。 他忍不住想,她那般冰肌玉骨,窈窕身姿,那种时候该多惑人心魄。 他们在床榻上该是如何耳鬓厮磨。 “四弟。” 萧靖城闻声转身,面上又挂起了笑。 “是二哥啊,二哥怎么来了?” “母后前几日派人到连王府请我进宫,我一直在忙,正好今日得空便来了。” 此时,小德子带着言太医来了。 萧靖昀即可担忧问:“母后身体不适吗?” 萧靖城简单说了经过。 萧靖昀摇头,“这个高全盛,伺候皇上那么久了,居然还毛手毛脚。” 他面上无奈,心里倒是深觉可惜。 可惜没有来早一些,错过了好戏。 御辇上,萧靖玺察觉李云舒有些心神不宁。 他将她的手包裹在掌心,“云舒,是不是有什么朕不知道的事情?” 他太警觉。 李云舒不想骗他,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手中的手越发冰凉,萧靖玺眉心紧蹙,握地越发紧了些。 “莫非你还信不过朕吗?” “不是。” 只是有点难堪。 为何她会这么厌恶萧靖城,这要从那次殷皇后让她去给太子送东西说起。 那天,她到了东宫,没有见到太子,却见到了萧靖城。 他搓着手靠近她,目光贪婪,笑意放肆。 在好长一段时间里,他是她的噩梦。 第63章 他当时被嫉妒蒙蔽了双眼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她强装镇定的呵斥,吓唬不了萧靖城。 他忽然扑过来抱住她。 虎口被她狠狠咬出血,萧靖城丝毫不受影响。 拉扯之际,太子出现。 她以为太子会站在她这一边。 可没想到太子居然跟她说。 "云舒,四弟还小,不懂事,孤已经说过他了,你别生气,他已经同孤保证日后他再也不敢了。" “让他跟你道个歉,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好吗?” 这事,让她对萧靖衍十分失望。 李云舒知道,萧靖衍不是真的觉得萧靖城年纪小不懂事。 他只是觉得她也没有真的受到什么伤害,事情不严重。 他对萧靖城来说,向来是个好兄长,可能也不希望萧靖城因此事坏了名声。 最重要的是,殷皇后宠溺小儿子。 萧靖衍虽然总是跟她说殷皇后有多偏心。 但是李云舒知道,他的心里一直比谁都渴望殷太后的关怀。 李云舒自小父疼母爱。 萧靖衍跟她抱怨殷太后偏心的时候,她会同情他,也不是不能理解萧靖衍。 但是,他在看出她的恐惧与愤怒后,居然还以年纪小不懂事为理由,帮萧靖城开脱。 这才是让她最膈应的。 只不过,萧靖衍忘了,她并不是一个听话怕事的人。 她也从不会让自己白白受委屈。 不管萧靖衍怎么说,她最终还是将事情告知了先帝。 先帝也惩戒了萧靖城。 为了她的名声,先帝当时对外另找了个借口。 也是因此事,先帝在世那段时间,萧靖城收敛了很多。 又一次荒唐就是在祝祷日。 李云舒将计就计,让萧靖城大庭广众之下丢尽脸面,也是替当初的自己出了气。 “是那日你从东宫跑出来,萧靖衍追在你身后喊你,对吗?”身边的人声音干涩。 李云舒垂着眼睛,微微点头。 萧靖玺忽然将她揽入怀中,心中的自责与悔恨几乎将他吞没。 越发沙哑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云舒,对不起。” 李云舒被他忽如其来的动作弄得有点懵。 听到他的话,更加百思不得其解。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萧靖玺闭了闭眼睛。 为他当时被嫉妒蒙蔽了双眼,没有发觉她的不对劲。 那天,她从东宫跑出来,萧靖衍追在身后,他其实都看见了。 他看到她红了眼睛,以为是萧靖衍让她难过了,他想替她教训萧靖衍,却发现自己没有资格插入他们中间。 萧靖城的紧追不舍已经让她被别人说了闲话,他不能再给她造成更大的困扰。 他没想到她那日竟然是差点受了萧靖城的欺负。 “是朕疏忽了。”萧靖玺又说了声对不起,他捧着她的脸,唇印在她额头上。 眼中的狠厉之色一闪而过。 “以后他不会再有机会出现在你面前。” - 李定出宫后,李云舒不想打扰萧靖玺处理政事,又想起早上萧靖玺让司宫令来见她之事,便先行回了乾元宫。 宫令司嬛已经在候着。 “臣给皇后娘娘请安。” 司嬛穿着一身青蓝色宫令正袍,头戴八字官帽,面庞上脂粉未施,神色肃穆。 全无半分女儿家的扭捏之态。 “司宫令免礼。” “谢皇后娘娘。” 司嬛起身,“臣今日特来同娘娘说说宫务事宜。” 李云舒颔首,“有劳司宫令。” 司嬛讲得认真有序,李云舒也听得仔细。 她虽然没有正经学过掌家。 但祖母与母亲掌家时她耳濡目染,不会全然不懂。 在司嬛说话的过程中,李云舒就察觉到几处怪异之处。 等她停下来,李云舒就问了出来。 “据本宫所知,大隋统管御马的是鹿驷院,司宫令方才提到这御马监也是统管御用马匹之处,本宫不解,既然都是统管御马为何分两司?” “其实臣一开始也是跟娘娘存了一样的困惑,后来才知道那御马监是皇上初登基之时,太后娘娘下令设立的。” “之前臣也问过皇上相同的问题,皇上只让臣当新司来看。” 李云舒又问:“奉忱苑、朝露宫都是如此?” “是。” 李云舒点头,“既然皇上知道,本宫会找时间问问皇上。” “那娘娘还有其他问题要问臣吗?” “暂时没有,司宫令平时怎么做往后还是怎么做,有其他安排本宫会告知你。” 司嬛应下,又道:“如若皇后娘娘没有特别宣召,臣应该每过七日,来见娘娘一次,这也是皇上的意思。” 皇上不让她频繁扰了娘娘。 “嗯,辛苦司宫令了,你初次接手,若是有何难处记得跟本宫说。” “娘娘放心。”司嬛道:“其实臣从很久之前就已经在协理后宫之事,这些事情对臣来说并不难。” “很早之前?”李云舒疑惑:“之前宫务不是由太后掌管吗?” 司嬛:“是太后掌管,不过皇上刚登基之时就安排臣接触了,为的就是娘娘进宫之后臣可以为娘娘分忧。” 李云舒怔住。 他刚登基之时,就已经安排司嬛暗中熟悉宫务。 此举,他既是防着太后,还有一个原因是想让司嬛日后可以帮她? 李云舒蓦地又想到他对自己的算计。 还真是蓄谋已久。 - 李定行至城门口时,一辆不知道在那里停了多久的马车,忽然出来了个侍女叫住了他。 “李世子,我家小姐请您车上一叙。” “你家小姐哪位?” 步心转回车内无声询问刘雅芙。 刘雅芙朝她点头。 步心才回道:“我家小姐是刘将军之女。” 李定更加疑惑了,“刘小姐见我何事?” 这位刘小姐好像就快要是端王妃了。 他与她素不相识,刘雅芙为何要见他。 说话的成了刘雅芙。 “我有点私事想要拜托李世子,烦请李世子上车一叙。” “这……”李定为难,“抱歉刘小姐,这不合礼数。” “你有话可以直说。” 是了。 他是守礼的好儿郎,并不是端王之流。 刘雅芙退而求其次,“那、那李世子能不能寻个空旷之处,允许我与你说几句话。” 两人最终选定最近的河岸边说话。 步心与方承就站在不远处。 “刘小姐有什么话要同我说?” 他这话一出,刘雅芙忽然红了眼眶。 李定愕然,“你、你哭什么?” 第64章 皇上又小瞧人了吧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相信世子爷听说了,皇上已经为我与端王赐婚。” “我、我并不想嫁给端王。” “实不相瞒,我今日是偷偷跑出来的,我想要离开京城,世子今日也要离京,不知能不能带我一起?” 步心被陈氏关进柴房之后,为让陈氏饶了步心,她当了几天的乖女儿。 让所有人都放松了警惕。 借机逃出来。 李定甚至都不用考虑就拒绝了。 “抱歉刘小姐,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找上我,但是这种事情我没有办法帮你。” “我相信皇上赐婚一定问过刘将军的意思,既然你不愿意,你可以跟你父亲好好沟通。” “如今圣旨已下,你抗旨并不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刘雅芙急得语无伦次。 “我知道我知道,但是我已经没有办法了。” “我跟我爹说过,还不止一次,可是他根本不顾我的意愿。” “世子说得不错,皇上专程问过我爹的意见,我爹原本拒绝了,后来不知怎么的,他又主动去求皇上赐婚。” 这些事情,刘雅芙也刚知道不久, 她甚至偷听到刘振与陆直说的一些其他话。 那些话,一个不注意就会给将军府惹来杀身之祸,她没有办法告诉李定。 刘振没有将她当女儿,她却无法不将他当成父亲。 “要不是走投无路,我也不会做出此等不合礼数之事。” 李定仍旧没答应,“刘小姐,我同情你,可是我不能带你离开。” “李定身负皇命,还请理解。” “小姐,将军带人追来了。” 刘雅芙抬起头,果然见刘振带着一群人骑着马朝此处过来了。 她知道自己是走不了了。 刘雅芙收回视线,重新看向李定。 她眼睛里雾气氤氲,欲言又止好半晌。 在听到马蹄声止那一刻,她最终说了一句。 “李世子,保重。” 这应该会是他们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说话了。 其实她早就知道李定不会答应。 她也知道自己走不了。 或许今日这般荒唐,只是想再见他一次。 李定忘记了他救过她,自然也不会知道她偷偷将他放在心里好久了。 而今她就要嫁人,再也不会有说出口的机会了。 “刘小姐,你也保重。” “还有,如果你不愿意嫁给端王,你可以多跟刘将军沟通。” “毕竟婚姻是一辈子的事情。” 刘雅芙笑容苦涩,“我家跟国公府不一样,我爹不是李国公,而我,也没有皇后娘娘那般幸运。” - “在想什么?” 被人从身后抱住,李云舒回过神。 她转过身,他就俯身吻了上来。 “等等,我有事问皇上。” “嗯。” “……”嗯什么嗯,倒是停啊! 李云舒咬了他的舌尖,萧靖玺轻嘶了声,总算停了。 “想问什么?” 李云舒靠着他平稳呼吸,而后便问起白日里司嬛说的事。 萧靖玺也不瞒她。 “不止是御马监,就连奉忱苑、朝露宫也是仿勤修司与内务府,这些都是太后为了扶持近臣而设。” 勤修司主司宫殿、园林等设计。 内务府则分管各宫人事流动。 “皇上既然清楚,为何不管?” 萧靖玺笑了下,解释:“朕没有不管。” “朕不会留无用之司浪费国库的银子。” 即便大隋不缺银子,那些银子也要用在救灾济民的正道之上。 “太后折腾她的,朕管该管的,各司既已经设立,朕就不会让他们吃空粮。” “倒是你,朕还以为你不会发现这些,没想到你倒是听得比谁都仔细。” 李云舒从他怀里钻出来,轻哼表示不满:“皇上又小瞧人了吧。” “我虽未正经学过,但在家中也没少耳濡目染,这点事都听不出来,皇上还会放心将后宫交予我?” 这么明显的事情,傻子才察觉不出端倪。 殷太后心里肯定也清楚。 那她为什么半点不顾忌? 萧靖玺又从她身后贴上来,也有些不满地咬了下她晶莹的耳垂。 "说得好像朕娶你,只是为了让你替朕管后宫。" 他又为她解惑。 “太后一直觉得朕刚登基,羽翼未丰,不管怎样都要给她留一点面子。” “朕确实也没有一开始就管她,更加让她有恃无恐。” “那皇上打算怎么做?” 萧靖玺眼中的利光一闪而过,“朕会给你出气。” 怎么就扯上她了? 李云舒转身正待再问,他却不再给她机会。 身体腾空而起,他抱着她进了浴池。 “云舒,别想这些事情,有时间多想想朕。” “……” 他动作凶狠又霸道。 李云舒神思渐渐涣散。 睡过去之际想着,明日去慈宁宫请安大抵又要迟了。 得找机会跟他说说,不可以这样没有节制! - “爹。” 李国公今日刚下职,在国公府门口碰上了李云婵。 “你今日出门了?” 李云婵:“没有,女儿是想着爹您每日差不多是这个点回来,所以来门口看看。” “你找我有事?” “有事。”李云婵走在李国公身侧,两人并肩进了府中。 “爹,其实我是想着,二妹妹进宫也已经有段日子了,她嫁的不是寻常人家,所以没法回门,那我能递折子进宫看看她吗?” 李显宏审视地看着大女儿。 两个女儿关系向来不是很亲密,他是知道的。 如今大女儿这样一反常态,着实怪异。 “如非必要,还是不用了。” “宫里规矩多,免得你出了岔子给皇后娘娘惹麻烦。” “别说是你,就是爹跟你母亲、祖母,都没有递折子请见。” 李云婵也不是非要见李云舒。 她本来就有自己的盘算。 自从那一次,她跟程怡君说她与皇后姐妹感情好。 之后再见面,程怡君都会问起李云舒的事。 就在前两天,程怡君就问她,皇后娘娘没有宣她进宫吗? 这让李云婵一时竟然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最近程夫人出门不便,李云婵借着找程怡君的名义,往太傅府走得勤。 她已经察觉程夫人对她的态度改变很多。 这些日子程太傅到国公府拜访也很频繁。 这正是她乐意看见的。 “爹说得在理,既然不方便,那我就不想着进宫见皇后娘娘了,省得坏了规矩给皇后娘娘惹麻烦。” "嗯。" “爹,女儿还有件事。” “什么事?” 李云婵观察李国公的脸色,察觉他这会儿心情不错。 她大着胆子道:“前几日程小姐邀请我去太傅府玩,我想着都登门了,礼数不能少,因而我就去拜访了程夫人。” “在与程夫人的聊天的过程中,我感觉程夫人似乎有意撮合我与程世子……” 第65章 在侍寝第一日就让我喝下避子汤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李云婵越说李国公的脸越来越沉。 直到他将手上的茶杯重重搁在桌子上,李云婵浑身一震。 话音戛然而止。 随后她才后知后觉,李显宏生了怒。 李云婵心里惴惴,下意识回想自己方才说的话。 好像并没什么不妥的地方啊。 为何她爹突然就生气了。 “爹……”李云婵试探地唤李国公。 李国公目光凌厉:“你回来这么些日子了,没听旁人说过什么吗?” 李云婵眸光微闪,摇头,“没有。” 李显宏面色仍旧不好看,他也不管李云婵到底说得是真是假。 明明白白告诉她,“我们国公府不会跟太傅府结亲。” “这件事日后不用再说,还有太傅府你往后也少去。” “到底是未出阁的女儿家,落人口舌,对你自己没有好处。” 说完这些话,李国公便起了身要回主院。 李云婵咬唇,急急将他叫住,“爹——” “祖母一直教导我们,只要不走歪门邪道,不做伤人害己之事,该争取的要自己争取。” “我、我喜欢程世子,程家家风清正,程世子也是谦和有礼之人,爹您能不能支持我?” 李国公抿着唇,目光沉沉望着她。 盯着他的视线,云婵越说越急。 “爹,自小除了搬出赵姨娘院子,我就没求过您什么,就这一次,我求您不要反对。” 程元君是程太傅的嫡子,嫁给程元君,她就是正儿八经的世子夫人。 没有比程家更好的选择了。 李云婵想,无论如何,她都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既然你执迷不悟,好,我可以不反对。” “只要程家有意,并且按照礼数,主动来提亲,我便不阻拦。” 李云婵欣喜道:“谢谢爹!” 程夫人现在巴不得跟国公府冰释前嫌。 在李云婵看来,这件事情只要李国公同意,祖母跟母亲就不会反对。 那应该就没有问题。 - 李云舒果然起迟了。 “不是让你们早些叫我起来,你们俩丫头莫不是也忘了时辰?” 琼枝伺候她穿衣。 “娘娘,奴婢没忘,是皇上去上朝之时特意嘱咐,有什么事情都等您醒来再说。” “……” 她是睡得舒服了,慈宁宫那边估计早就等得不耐烦了。 “娘娘,要不要换件衣裳?” 李云舒顺着琼枝的视线看到自己锁骨下的痕迹,她脸蛋微微发烫。 “换一件高领的吧。” 早膳已备好,李云舒用过后带着琼枝琼叶去慈宁宫。 “皇后娘娘。”刚出乾元宫,高全盛突然出现。 “高公公,你怎么没在皇上身边伺候?” “皇上估摸着娘娘这会儿该醒了,特意让奴才回来陪娘娘往慈宁宫走一趟。” 李云舒无奈。 就算殷太后是洪水猛兽,她也不是只会站在原地任人撕杀的绵羊。 他是不是过分紧张了? “你回去伺候皇上吧,本宫这里用不着你。” “这……” “皇上那里,本宫会同他说。” 李云舒有自己的打算。 殷太后想找机会单独跟她说话。 高全盛跟着,殷太后这一次没机会说,势必还要另找机会。 殷太后不觉得麻烦,她还觉得浪费时间。 慈宁宫。 小德子战战兢兢候在下首。 不止是他,殿内伺候的人都屏息凝神,生怕一个呼吸重了也会惹来太后注意。 谁让太后现在心情不虞呢。 今早几个太妃陆陆续续过来给太后请安,太后都兴致缺缺。 很快就将人都打发走了。 偏偏太后最想见到的那个人,这个点了,还没见到影儿。 也难怪太后的脸色这样难看。 “太后,皇后娘娘来了。” 宫女领着李云舒主仆进来。 “臣妾给母后请安。” “云舒,你真是让哀家好等啊。” “让母后久等,是臣妾的不是。” 李云舒问起殷太后的脚伤。 殷太后道:“无碍。” 她让小德子带了人出去。 琼枝琼叶得了李云舒的示意,也到外头候着。 殿内众人一走,殷太后就抬手招了李云舒近前。 李云舒走近,殷太后忽然拉住她的手。 七月份的京城,已经是盛夏,殷太后的手却是冰冷至极。 李云舒温热的手背被激起一阵凉意。 不太舒服。 “云舒,你老实告诉哀家,皇上待你如何?” 闻言,李云舒如常的神色忽地微变,鹿眼蒙上一层水雾。 “太后……” 殷太后皱眉:“怎么,难道你要告诉哀家,皇上对你不好?” 见她点头。 殷太后放开了她的手,目露怀疑。 “哀家见到的可不是你说的那样。” “大婚之前,皇上就不让哀家的人到国公府教你规矩。” “大婚之日,众目睽睽之下,也是一再给你恩典。” “更别说,你们同住乾元宫,成婚三日,才舍得让你到慈宁宫走一趟,宁可让哀家不快,也要维护你。” “哀家还从未见皇上这般看重一个女子。” 李云舒嗓音苦涩,“皇上要是真看重我,就不会在侍寝第一日就让我喝下避子汤。” "宫务,皇上也是让司宫令管着,根本没让我插手。" “当真?”殷太后十分惊诧。 “太后要是不相信,尽管传言太医来问。” 殷太后若有所思。 难道萧靖玺都是做给她看的? 他其实一直在防着李云舒? 其实想想,皇上前前后后态度变化明显,确实不太正常。 到底是帝王,难免有疑心病。 至于子嗣。 萧靖玺不想李云舒生下他的孩子,她也不想萧靖玺有子嗣。 本来她已经有了其他安排。 现在正好,她也不用再出手。 “哀家知道你受委屈了。” “现在你也看清了,皇上不仅是防着哀家,还防着国公府呢。” “放心,只要你跟哀家一条心,日后哀家不会亏待你。” 李云舒点头,“太后曾说,待我进了宫,您便会给我解药,可还作数?” “自然作数,不过……”殷太后话锋一转,“哀家要你先帮哀家做一件事。” “皇上随身携带的私印,哀家要借用一下,你想办法拿给哀家。” 容嬷嬷遵从太后吩咐,一直在外等着。 没想到皇后都出来了,太后还是没有传她进去。 她不禁觉得奇怪。 等她从外头进来,就听太后道: “那药暂时用不到了,倒了吧。” 傍晚萧靖玺回来,并未见到他的皇后。 他去了偏殿。 殿门一推开,便闻到一股浓浓的药香味。 她身上只披了一件轻薄春衫,长发松松挽起,露出细长雪白的脖颈。 听到动静,她抬眸望他一眼,很快又垂下眼眸,手上捣鼓的动作也没停。 萧靖玺走近。 看到她鼻尖一层薄汗,微蹙眉抬手,替她拭去。 李云舒又瞥了他一眼,轻软声音带了点哑。 “皇上先去用膳吧,我还要再一会儿。” 他圈住她纤细的手腕,没让她继续。 “听你的侍女说,你已在这里待了将近一个时辰。” "声音都哑了,竟忙得连喝口水的功夫也无?" “朕让人将偏殿改成你的药室,可不是想让你为捣鼓这些东西,连用膳时辰都忘了。” 第66章 我是为了避孕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正好还差一味药,今日也无法完成。 李云舒就随他了。 两人刚出偏殿,高全盛来报:“皇上,娘娘,沈女医来了。” 对上萧靖玺询问的眼神,李云舒道:“是我让她来的。” 高全盛即刻出去领人。 萧靖玺凝重地望着她的脸:“不舒服?” 看来他还知道自己很过分。 李云舒没好气撒开他的手,“没有的事。” 他又凑过来,一脸担忧的模样,"果真没有不舒服?" 怕他再胡思乱想,李云舒解释。 “今日下午,我让琼枝去太医院找沈女医要一味药,当时沈女医不在,应当是给我送过来了。” 沈艳惊确实是来送药的。 李云舒又问了她一些其他问题。 两人说了好一会儿,李云舒心里基本有把握了。 萧靖玺在一旁听着那些性寒、不能过量等字眼,眉头越蹙越紧。 待沈艳惊一走,李云舒让琼枝将她带来的药材拿到药室去。 “那药是谁要用?” “我要用。” 殿内的气氛忽然有些僵。 高全盛很有眼色,他招了招手,将伺候的人都带出去。 “为什么?”他压抑着怒火。 李云舒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先吃饭吧,晚点我跟皇上解释。” 他却拽住她的手。 眸中神色越发幽暗。 一副非要她说个明白的架势。 李云舒与他对视,"现在不是要孩子的好时机,我是为了避孕。" 萧靖玺胸膛剧烈起伏,显然气狠了。 他逼近她,冷笑,"为了避孕?你何不直接说不想朕碰你。" "我不想跟皇上吵架。"她微微蹙眉,试图跟他讲道理。 "我们刚成婚,孩子本也不急,我知道皇上对太后另有打算,为避免麻烦,更加不该在这时候要孩子。" 就像今日。 殷太后显然不想要让她有孩子。 她先发制人,暂时打消太后的顾虑。 总不能这时候有身孕。 想来想去,这样最好。 她越冷静,萧靖玺心里就越憋火。 她说了那么多,他其实一句话都听不进去。 他只知道她不想有他的孩子。 李云舒不明白,为什么她都解释了,他看起来还这么生气。 不过她还是放软了语气,"再不用饭,饭菜该凉了" 萧靖玺沉着脸,不说话,也没放开她。 李云舒挣了挣,这下倒是轻而易举挣开了。 他看着她从他面前走过,坐下来,若无其事地用饭。 心头更加堵得慌。 最终还是不想冲她发火。 他自嘲地闭了闭眼,拉开殿门出去了。 李云舒收回视线,又夹了两筷子,却味同嚼蜡。 索性放下筷子,又去了偏殿。 "娘娘,皇上连晚膳都没用就走了,您是不是……" 李云舒淡淡扫过来,琼枝立刻闭嘴,什么也不敢说了。 明明刚刚,皇上回来还好好的。 听说主子还没用膳,还特意过来寻了人回去。 怎么这才一会儿功夫,两个人就吵架了呢。 直到李云舒上榻前,萧靖玺都没回来。 她在床上翻了半晌,还是摇铃唤了人进来。 御书房。 眼看已到子时,皇上还在看奏折,一点都没回乾元宫安寝的打算。 高全盛硬着头皮上前规劝。 "皇上……" 他刚开口,就被萧靖玺一个冷冷的眼神止住后边的话。 哎。 也不知,皇上跟娘娘为何就斗上气了。 高全盛打了个哈欠,嘴还没合上,看到皇后娘娘,他眼睛骤亮。 立刻不觉得困了。 赶忙迎上去,"娘娘,您可算来了。" "皇上他……奴才劝不动,您劝劝吧。" 李云舒微微点头,走进御书房。 高全盛跟琼枝对视一眼,不敢听两位主子说话。 默契站远了些。 李云舒一步步走到萧靖玺身侧,"时辰已晚,皇上该回去休息了。" 她不是扭捏之人。 她是虽然觉得这人有些莫名其妙,明明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他偏气上了。 但回想刚刚两人的对话,还有他那句,她不想他碰。 这是什么话? 李云舒觉得可能是她没有说清楚。 她仍然坚信自己没错。 不过,明知他可能误解她了,她偏就不说不解释也不是她的性子。 萧靖玺听脚步声就知道是她。 从她进来那一刻,他虽忍住没抬头,手上的折子却再也看不进去。 一想到她不愿要他的孩子,他又忍不住口不择言。 "谁准你进来的?高全盛——" 高全盛连忙跑进来,"皇、皇上,奴才该死。" 李云舒语气淡了,"我要进来,底下人也不敢拦,皇上气的是我,何必牵连无辜。" 萧靖玺冷笑,"你对旁人倒是宽宥。" "看来皇上今日是不想与我说话了,也罢,那就改日再说吧。" 她转身就要离开,殿门却在她面前合上。 萧靖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她身后,圈住她的腰将人禁锢最近的一张桌子上。 "出去——" 高全胜惊魂未定,"是、是是。" 麻溜滚出去了。 李云舒推着他要起来,他却整个人都压了上来。 两人面庞相贴,他低低地吼她,只声音有掩盖不住的痛意。 "你要朕回去做什么?" "碰了你,让你接着吃药吗?" "还是等你怀了朕的孩子,看你日日发愁要不要他。" 李云舒胸脯颤动。 何止他生气,她也要被他气死了。 硬生生曲解她的话。 就没见过这么不讲道理的人! "你说完了吗?说完换我说。" 他却不给她机会,唇欺了上来。 由上至下。 啃,咬,磨。 克制却又不克制。 收敛也不收敛。 舍不得她痛又想要让她知道他心里有多痛。 身前传来凉意,李云舒惊醒。 这个疯子! 这是什么地方,他也敢! 李云舒手脚并用推搡他,"萧靖玺——" 他停了。 因为听到她哭了。 "云舒……"她第一次对着他哭成这样,萧靖玺彻底慌了。 心抽抽地疼。 他抬起的手,还未触到她的面颊,就被李云舒一把拍开。 她还在哭。 "今日在慈宁宫,我同太后说你让我喝避子汤,那是因为我知道太后不愿见我怀上孩子。" "那我既然这么跟她说了,总要有后续的准备,总不能猝不及防就怀孕了。" "我若是真不想你碰,能由着你夜夜胡来。" "萧靖玺,你在想什么啊,怎么可以这样不讲道理。" 第67章 你再说一遍,你喜欢谁?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别哭……" 李云舒又一次拍开他伸过来的手。 哭声低了,眼泪却流得越凶。 他竟不知她能流这么多眼泪。 真是,不可承受。 "不哭了,云舒。"她再抗拒,他还是抱住了人。 低下头,唇所到之处,湿漉一片。 她的眼泪那样多,怎么吻都吻不尽。 萧靖玺只觉得,一颗心快要被她哭碎了。 他别无他法,只能再哄。 “云舒,不哭了好不好?” 他越不想她哭,李云舒偏就要哭。 这样不讲理的人。 她为什么要听他的话。 “再哭下去,明日祖母与岳母进宫,你要如何见她们?” 这话果然最有效,怀中的人渐渐止了哭泣。 萧靖玺松了口气。 唤人打了水进来,亲自打湿帕子给她擦脸。 她拍开他,他也不恼,眼巴巴凑上来。 一次次,不厌其烦。 次数多了,李云舒就懒得管他了。 他先说她最想听的给她听。 “知你心里定然念着家里人,朕今日下午让人去国公府传话,明日让祖母与岳母进宫与你说说话。” “本想晚间给你一个惊喜,没想到先被你气了一通。” “太后如何作想,朕心知肚明。” “朕气的是,昨夜与你说得那么明白,你为何还是不能全然信任。” “你明知朕早就有应对之策,竟然还为了避孕去吃那劳什子药。” 他的手移到她平坦的腹部,语气冷静也涩然。 “你若真不想生孩子,那便不生,这本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朕更气的是,你居然为了不要朕的孩子,对自己用药。” 他似乎自有自己的一套道理。 李云舒差点被他绕晕。 可明明就是他的错。 他莫名其妙。 她为何要背这个锅。 “谁说我不愿为你生孩子?”方才哭得惨,她一开口声音哑得厉害。 但萧靖玺还是听清了她说的每个字。 “云舒,你不用哄朕。” “朕早知道你对朕并无男女之情,如今,是朕强求来的。” “你愿意留在朕身边,已经是极好,是朕想要的太多了。” 是他太着急了。 李云舒越听越上火。 他是不是以为他此番话认错态度良好呢? 莫名其妙。 不讲道理。 如今还会颠倒黑白了。 她捶他的肩,毫不留情。 “不喜欢你,你再怎么逼迫都没用。” “我若以死相逼,你还能强迫我去?” “如今,什么都让你得到了,你却说这些话,你什么意思?” “我真是瞎了眼,才会喜欢你。” 萧靖玺原本闷闷受着她捶打撒气。 只要她不哭了,怎么都可以。 忽然听到关键字眼,他猛地扣住她的手,不敢置信地问,“你、你再说一遍,你喜欢谁?” "没谁!我决定再也不喜……唔……" - 殷珠珠已经两日没吃过饭。 自从那日她从端王府回来,就将自己关在房间里。 不吃不喝。 殷尚香原本以为是殷珠珠又在耍小性子,懒得管她。 可连续两天过去,连房门都没出,也不让丫鬟进去,这就有点严重了。 “珠珠,开门。” 里头无人应答。 殷尚香又叫了几声,还是没人应。 她立刻喊人过来踹门。 三个府卫过来,只一脚,殷珠珠的房门就被踹开。 殷尚香踏进房中。 一进来,就感觉到一股森凉从脚底窜上来。 窗户被挡住了,屋内一丝光线都没有。 殷尚香一把将挡着窗户的衣服拽下来。 屋里瞬间亮堂。 殷尚香走到床边,对看着床上隆起的一团。 “殷珠珠,你说你这又在胡闹什么?” “我早跟你说,你祖父祖母身体还未好,你帮不上忙也不能任性,不要再给家中添乱。” “这也没隔几天,你又出问题,你说说你究竟想干什么?!” 床上的人一动不动。 殷尚香皱眉,忍无可忍伸手将她的被子掀开。 “啊——” 殷珠珠睁着眼睛、面色苍白似鬼、眼眶乌黑、一动不动。 殷尚香被她吓到,尖叫一声还往后退了两步。 外头的人闻声进来。 “夫人,您没事吧。” "她、她……" 这时,床上如同死了一般的殷珠珠,嘴唇翕动:“我还没死,叫什么叫。” 殷尚香惊魂未定。 “你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是想要吓死谁?” “若是让你表哥……” "住口——"听到萧靖城,殷珠珠反应很大。 她抓起枕头,直接便殷尚香掷过去。 而后,她抓着自己的头发,使劲摇头,魔怔了一般。 殷尚香忽然想起,殷珠珠最后一次出门,好像就是去了端王府。 她这是又在端王府撞见了什么? 她殷尚香想问清楚,可她一提到萧靖城,殷珠珠的反应就很激烈。 叫着叫着,殷珠珠晕过去了。 见她面色潮红,殷尚香伸手一探。 果然发烧了。 殷尚香立刻着人去叫了大夫过来。 “夫人,小姐这是受到了刺激,几日没睡觉很危险,还好发现得及时,否则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大夫更想不通的是,一个尚书府小姐,弄成这样,居然还要两日才有人去叫大夫。 他真是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居然有生命危险? 这么严重! 殷尚香不悦地看向跪在地上的莲棠。 这个死丫头,主子都要死了,她都不知道。 比起惩治下人,到底是殷珠珠身体重要。 "现在呢,没事了吧。" 大夫,“只要退烧就没事,不过小姐已经有了三个月身孕,双身子更要仔细。” “怀孕?!”殷尚香震惊:“你说她怀孕了?” 大夫愣了一下:“夫人不知道吗?” “已经有了两三个月身孕、已经有了两三个月身孕……” 殷尚香反反复复念着,忽然就笑了。 她让人拿了十两银子,给那位大夫。 “曾大夫,你的医术京中有名,我信得过你。” “小姐这一胎可金贵着呢,日后就由你照看,你务必要好好照顾。” 曾大夫喜滋滋接过银子:“是,夫人放心。” 一觉醒来,殷珠珠总算有了点人样。 “娘……” 看到坐在自己床边的殷尚香,殷珠珠伸手抱住她的腰,开始哭。 “我不要嫁给表哥,你去跟姨母说。” “只要不进端王府,我做什么都可以。” 殷尚香手上还端着药,她舀了一勺喂她。 “日子都定下了,这也没几日了。” “何况你腹中已经有了端王的骨肉,你不嫁端王还能嫁谁?” "我……我怀孕了?"晴天霹雳—— 第68章 男人的尊严被悬挂在半空中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王爷,您今晚若还要出门,娘娘那边奴才没办法交代啊。” 江总管亦步亦趋跟在萧靖城身侧出了府。 自从那日从宫中回来,殿下是没有再折腾府中的侍妾了。 但却是每晚都要去那万花楼。 太后让他看着殿下,不要让他胡来。 可他一个下人,殿下怎么会听他的。 果不其然,他刚开口劝说,就惹来端王的不快。 “你如今吃的是王府的饭,月俸也是本王给你,母后的话你听听就算了。” “再敢拿母后来压本王,不要怪本王不给你留面子。” 江总管听得战战兢兢。 他这奴才实在是,难做啊。 端王跟太后明明是亲母子,怎么就不能一条心。 “行了,收了你的哭丧脸,本王今晚约了大舅子跟几个幕僚,办的是正事。” “你如实跟母后说,母后也不会生气。” “你别给本王扫兴。” 闻言,江总管总算放心,“是。” 太后看重刘将军,殿下与刘世子来往,太后定然欣喜。 他也不用夹中间为难了。 此时的江总管没想到,他会乐极生悲。 若还有一次机会,他就是冒死相劝,也不会让端王去万花楼。 端王到万花楼的时候,刘让与几个幕僚已经到了。 几人一见端王进来立刻起身见礼:“端王殿下。” 萧靖城抬了抬手,面色温和:“就要是一家人了,刘世子无需多礼,都坐吧。” 老鸨亲自带了几个女人进来。 嘱咐姑娘们好好伺候,老鸨笑容满面离开。 刘让脸色有些不好看。 父亲说过,沉迷女色,大事难成。 端王约他出来相见,他顾虑端王的身份,又因为端王不日就要娶他的妹妹。 不好推辞。 可端王将见面之地选在万花楼这种地方不说。 他的妹妹还没过门,他当着他的面都敢与这样的女人搂搂抱抱。 将他的妹妹置于何地? 端王饮下怀中女人递上来的酒,余光瞥见刘让的神情。 他挑挑眉:“怎么,世子不喜欢吗?” 目光又落在刘让身旁的女人身上,“你身旁那个确实差了点。” 那女人知晓规矩,客人不满意,她们就得受处罚。 于是,她越发使出浑身解数伺候。 刘让心中虽然不快,但到底不敢对端王甩脸子。 喝了一杯酒之后,刘让道:“王爷说得哪里话,臣只不过是不太适应罢了。” “本王还以为是伺候之人入不了世子的眼。” 他瞥了眼腿上娇滴滴的美人,“正要让阿香去伺候世子呢。” 刘让尚未说话,那位叫阿香的美人,嗔道:“那奴家可是不同意的。” “阿香轻易不伺候人,要伺候就要伺候最好的男子。” “可不是谁都能入阿香的眼呢。” 刘让脸都黑了。 端王瞥了他一眼,训斥怀里的女人。 “你胆子倒是大的很,世子人中龙凤,还不给世子道歉。” 阿香依偎在萧靖城怀里,媚眼如丝地看向刘让。 “世子恕罪,是阿香不会说话,您别跟阿香计较。” 刘让硬生生忍了:“无妨,玩笑话我从不放心上。” 他还看不明白,就是傻了。 方才端王嘴上训斥,面上却半点不见生气。 端王这分明是在告诉他,即便他妹妹成了端王妃,他也不能仗着舅兄的身份拿乔。 萧靖城还真是高看自己。 端王的舅兄这个身份,他刘让看不上。 若非太后手上有父亲的把柄,父亲对太后存了忌惮之心。 他还不同意他妹妹嫁给端王。 今日这一宴,明面上宾主尽欢,实则各人心中各怀鬼胎。 夜半,刘让借口家里还有事,抽身离去。 今日过来的三个幕僚,都跟着萧靖城留在了万花楼。 阿香如愿去伺候萧靖城。 江总管像以往那样守在门外。 这万花楼的老鸨是个有眼色的,她知晓端王身份非富即贵,对江总管这个端王身边的亲信也高看几分。 毕竟这种场子,若是上头有几个人,也就不怕有人来闹事。 江总管靠着老鸨让底下人给他拿的躺椅就那么睡了过去。 天光大亮。 日头高悬在头顶,刺得江总管不得不睁开眼睛。 看样子辰时已至。 周遭却还是很安静。 这也正常,只要端王光顾,有眼色的老鸨就不敢让旁人叨扰。 江总管起身伸了伸懒腰,顺着护栏往下看。 一楼,只有寥寥几个打扫之人,看动作还是特意放轻了的。 想必是老鸨担心扰了贵人睡觉,提前吩咐过。 虽然这万花楼不是个好地方,但是不可否认,老鸨管理得还不错。 贴着门听了听,屋内仍无动静。 江总管又坐下来,侧了个身,闭上眼睛又睡了过去。 再次睁开眼睛,又是半个时辰过去了,殿下居然还没有出来。 江总管想了想,伸手去敲门。 “殿下?” 无人回应。 江总管本想再敲几下,可是想到殿下的性子,他手又放了下来。 估摸着殿下的作息,江总管想着,最多再过半个时辰,殿下肯定要出来了。 可过了半个时辰又过去了,里头还是毫无动静。 奇怪了。 江总管又到门边唤了两声殿下,同样是没有人回应。 这下,他没有立刻离开,转而唤了两声阿香姑娘。 也没有人回答他。 不应该啊。 殿下从未睡到这个点。 宿在万花楼,更加不可能起迟了。 通常,为了掩人耳目,殿下都是天一亮就会马上离开。 今日这是怎么了? 难道是阿香姑娘太能伺候? 他踌躇半晌,最终还是决定再等等。 直到正午,里头还是无声无息,江总管等不下去了。 他咬了咬牙,大着胆子推开了门。 担心瞧见什么不该瞧见的,江总管是低着头走进去的。 进去后才发现这屋里还挂着一层纱帐。 “殿下恕罪,奴才实在担心您,所以进来看……” 话音至一半,他听到里头好像传来了低低的呜咽声。 那声音不是女子的,那就是——殿下?! 江总管不再迟疑,快速掀开纱帐。 待瞧见里头的景象,他差点吓死过去。 金尊玉贵的端王殿下赤条条躺在上头,四肢被人绑在床角四根柱子上。 嘴上塞着一大块布。 身下鲜血晕染一大片。 那……男人的尊严被悬挂在半空中,就在端王的头顶…… 第69章 想要将人杖毙,问过本宫了吗?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阿香在哪里,她刺杀王爷,罪不可赦。” “胆敢窝藏罪犯,下场就会跟此人一样!” 最后一个字落下,江总管随手抓了个人,抽刀削掉他的脑袋。 那颗头颅滚落在老鸨金妈妈脚边。 她恐惧大叫,想起身避开,肩膀却被配了刀的侍卫死死按住。 万花楼内乌泱泱跪满了人,呜咽声此起彼伏。 逃不掉,金妈妈只能哭着喊冤。 “冤枉啊大人,民妇一心就想伺候好贵人,就是给民妇一百个胆子,民妇也不敢谋害王爷啊。” “那阿香,是几个月前民妇在街上捡回来的,民妇是看她可怜又长得漂亮,想着给她一口饭吃,她给民妇挣钱,哪里想到她竟然敢做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请大人明鉴,这万花楼在这京城中开了几十年,从未出过这样的事,我们都是良民,开这万花楼也只是想要讨一口饭吃。" "阿香该千刀万剐,可是民妇实在是不知道她在哪里啊。” 金妈妈如今心中又惧又悔。 那阿香来了万花楼已经几个月了。 她有自己的脾气,给多少钱都是卖艺不卖身。 可她实在长得好看,又一身风情。 很多人知道她的规矩,仍然愿意到万花楼对她一掷千金。 金妈妈曾经劝过阿香多次,她仍旧我行我素不识抬举。 金妈妈是生气,可奈不过有阿香在,这万花楼的生意确实比以往好。 看在她能替自己挣银子的份上,金妈妈也就不跟阿香计较了。 昨日,她特意到阿香面前透露贵人的身份,本来没有抱什么希望。 没想到阿香还真同意了伺候贵人。 金妈妈见自己的摇钱树开窍,昨夜里做梦都梦见自己被一沓厚厚的银票砸中。 哪里想到,阿香居然敢行刺王爷。 如今阿香人去楼空,端王又受了重伤。 她们的命,还能留住吗? “都杀了吧。”紧闭的屋子里传来男人阴冷至极的声音。 江总管心又是一颤。 他想起方才殿下那副模样。 还有那苍白病态都掩盖不住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嗜血面容。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都担心自己走不出来。 他无欲无求多年,仍清楚地记得自己刚没了根的那几个月。 也有过痛苦和耻辱。 更别说,殿下可是真正的凤子龙孙,这番屈辱恐怕一辈子都不能释怀了。 江总管拔高声音,“不能交出罪魁祸首,今日不仅你们要死,就连你们的家人都是要受牵连的。” “你们最好仔细想想,罪犯有可能藏在何处,不然咱家也只能听令行事了。” 江总管朝众人使了个眼色。 刀剑拔起的瞬间,整幢楼内都是凄厉的哭喊求饶声。 这时,万花楼的门忽然就被人踹开,紧接着,好些官兵从外头冲了进来。 “听闻有人在这里闹事?”来人是太常寺卿周怀。 “周大人,是咱家。” 周怀看到江总管,微愣了下:“江总管?你怎么会在此处?” “难不成,王爷也在此?” 殿下如今的模样,知道的人当然是越少越好。 江总管正想找个说辞,就听屋内传来一阵尖叫声。 江总管此时也顾不上周怀了。 殿下要是出事,太后肯定会要了他的命。 他急忙推门进去。 萧靖城坐在床上,手上握了一把刀。 刀上还在淌血。 而那个原本在屋内给殿下诊治的大夫,被割断了喉咙躺在地上。 江总管尚处在惊恐中,下一秒端王就将剑指向了他。 他软着腿跪在地上,双手连连摆着,声音发颤。 “殿、殿下,老奴自从得了太后娘娘的授意,就一直在尽心尽力伺候您。” “这些年,老奴对殿下忠心耿耿,绝无二心,日后殿下也可以信任老奴啊。” “您饶老奴一条命,让老奴继续当您的狗吧。” 哐当一声。 萧靖城将手上的剑扔在地上。 “记住,对外一律说本王遇刺,胸前受了重伤。” “这件事,本王知你知,但凡走漏了半点风声,本王将你剁碎的喂狗。” 萧靖城更想将所有见过他那副模样的人都杀个一干二净。 但他还需要个能信任的人。 何况,再多的血都洗刷不了他的耻辱。 总有一日,他要他们都付出代价! - 萧靖玺知道李老夫人与张氏见了他,必定会拘束,他不想扰了李云舒与家人说话的兴致,早朝过后就留在御书房处事。 他人虽然不在,却礼数周到,不仅给李老夫人与张氏赏了东西,还特意让人备了午膳。 李老夫人与张氏受宠若惊。 心里却也高兴,这说明皇上看重皇后娘娘。 她们也能放心了。 李老夫人与张氏走后,李云舒正想午歇片刻。 琼叶跑进来,神色慌张,"娘娘,太后要让人将琼枝姐姐杖毙。" 李云舒赶到慈宁宫的时候,那板子正要落下。 "住手——" 容嬷嬷在一旁提醒,"皇后娘娘,这个贱婢半点规矩都不懂,惹怒了太后,这也是太后的意思。" 李云舒眼神凌厉地扫过众人,众人纷纷低下头,不敢与她对视。 "本宫倒要去问问太后,琼枝究竟犯了何错,严重到需要杖毙。" "在本宫没出来之前,谁都不许动琼枝。" 容嬷嬷道,"皇后娘娘,太后娘娘这会儿在休息,恐怕不能见您。" "不过是一个贱婢而已,难道娘娘要因为这么一件小事跟太后娘娘对着干吗?" "容嬷嬷。"李云舒眸色越冷:"你也是奴婢,应该也不想旁人不分青红皂白就要置你于死地吧。" "本宫的人若是犯了错,自有本宫来惩戒。" "如今本宫连琼枝犯了什么错都不知道,你们就这样想要将人杖毙,问过本宫了吗?" "既然太后现在不方便见本宫,那就等太后方便了,本宫再来见她,不过人,本宫要先带走。" 容嬷嬷等人只能眼睁睁看着李云舒将琼枝带走。 等人一离开,容嬷嬷立刻进去说与太后听。 殷太后哼了一声,"早知如此,刚才就该直接赐那贱婢毒酒一杯,若是早这么做了,哪有后头这一大堆麻烦事。" 第70章 你为什么还要将她置于死地?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你说刚才那个贱婢有没有听到你与蒋勇说话?" 今儿一早,太后要寻蒋勇。 人正好不在慈宁宫。 太后就让容嬷嬷去寻人。 事情着急,容嬷嬷见了蒋勇就直接与他在御花园一处假山处说话。 说完话,两人从假山出去就见到了琼枝。 她不知道已经在那里站了多久,又有没有听到他们说的话。 容嬷嬷当机立断,让蒋勇将琼枝带回了慈宁宫。 她如实告知殷太后后,太后立刻吩咐要将琼枝杖毙。 "按理说,离的挺远,她应该听不到。" "可是,老奴也不能完全确定。" 殷太后要杖毙琼枝,也不全是怀疑她听到了容嬷嬷与蒋勇说的话。 今日她得知李老太太与张氏进宫,想要请人来慈宁宫说说话。 她的人居然连乾元宫大门都进不去。 着实让人恼火。 "左右不过是一个贱婢,哀家要是真想要她的命,皇后也拦不住。" "她是皇后娘娘从国公府带进宫的,怕是有旁人没有的情分。" 殷太后嗤了一声,"再有情分,皇后也不可能为了区区一个婢子让哀家不快。" 容嬷嬷点头,她忽然又想起另外一件事。 "太后,老奴近几日已经不止一次瞧见那乔姑姑在慈宁宫附近鬼鬼祟祟,不知道她想做什么。" "你若是不提,哀家倒真忘了这个人。" "哀家不找她,她自己倒是找上哀家了。" 上一次,殷太后就想送她下去继续伺候她的主子。 当她什么都不知道吗? 这个乔姑姑一直在怀疑,当年是她对董贵妃下手。 就算是她下手的又如何? 先帝不见得就不知道这件事,他不是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一个没了主子的乔姑姑,又有何惧? 她想求死,她倒是可以成全她。 - "怎么回事?太后为什么要杀你?" 琼枝忽然跪了下去。 李云舒要扶她起来,她却坚决不起身。 "奴婢偶然瞧见太后身边的蒋勇来找双雀,觉得不对劲,便跟了上去。" "没想到跟到半路上跟丢了,等再看到蒋勇时,双雀已经不见了,他身边的人换成了容嬷嬷。" "隔得太远了,奴婢并没有听清他们说什么,不想容嬷嬷一见奴婢,就断定奴婢一定偷听到他们的话。" "她非要让蒋勇将奴婢押回慈宁宫,再然后太后就说要将奴婢杖毙。" 琼枝很是自责,"娘娘,奴婢是不是给您惹麻烦了?" 李云舒将她扶了起来。 "你没做错什么,无须自责。" 容嬷嬷跟蒋勇在说什么不得而知。 他们也清楚,琼枝可能什么都没听见。 太后不满的另有其事。 琼枝不过是成了殷太后发泄的对象罢了。 - 啪—— 清脆的巴掌声清晰可闻。 双雀不解又愤怒地盯着蒋勇。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明明跟你说了,琼枝姐姐人很好,她不会害我的,你为什么还要将她置于死地?" 蒋勇没否认,"你都猜到了?" "我是不聪明,但是我也不傻,你的耳力那么好,如果不是你故意将琼枝姐姐引过去,她怎么会那么巧撞见你跟容嬷嬷?" "是,是我故意的。"蒋勇直接承认了。 "双雀,你太单纯了,你在宫里活了这么多年,还不知道人心险恶吗?" "你如今明面上为太后做事,实则……" 他顿了下,直白道,"我是太后的人,若是皇上身边的其他人知道你与我见面,你还能有命吗?" 他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这皇宫里就是这样。 不狠的人都活不久。 他现在身体残缺,活着是行尸走肉,他自己的死活他已经不关心了。 可是双雀不一样,她还有机会能出宫。 他要她好好活着。 双雀不认同他所说,"不是,根本就不是你说的这样。" "我跟你说了很多次了,乾元宫跟慈宁宫不一样,皇上跟太后也不一样。" "乾元宫很好,真的很好,我在乾元宫很开心。" "你以后若是再自作主张,要害无辜的人,我就再也不会跟你见面了。" 蒋勇艰难启齿,"你说的,是真的?" 双雀认真点头,"对。" 想了想,她又补充。 "蒋勇,皇上不会无缘无故惩罚下人,皇后娘娘对我们也很宽容,前几日我身体不适,伺候之时走神,娘娘不仅没惩罚我,还让我回屋休息半日。" "现在,你要置娘娘身边的人于死地,还牵扯到我,以后我怎么还有脸面对娘娘?" 蒋勇沉默半晌:"我知道了。" - 程太傅的寿宴。 时隔将近两个月,程元君终于回了太傅府。 “哥哥,你终于回来了。” 程元君朝妹妹微微笑了下,待看到站在她身旁的林氏,他面上的笑就淡了。 林氏两个月没见儿子,不可能不想。 她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主动上前,“元君,今日是你爹的寿宴,别与娘置气了好吗?” 程元君抿紧了唇没说话。 母子俩之间的气氛尴尬得今日到场的宾客都察觉到了。 林氏好面子。 不管程元君愿不愿意,她挽住程元君的胳膊,笑容得体得招呼宾客。 程元君想抽手。 林氏凑近他耳边,压低声音道: “今日是你爹的寿宴,你就算不给娘面子,也要给你爹一个面子。” 这一句话,成功让程元君与林氏在众人面前上演了一出母慈子孝。 林氏听着众人的恭维,还有对她儿子的夸赞,面上的笑容就没断过。 程元君只觉得没意思。 “程夫人,怡君,程世子。”李云婵来了。 有些人见李云婵到来,开始窃窃私语。 “她是国公府庶出的大小姐吗?” “她怎么来了,今日程太傅寿宴,还请她了?” “这有什么奇怪的,她虽然是庶女,可她也是国公府小姐,还是当今皇后的姐姐呢,请她来太傅府不丢面子。” "……" 这厢,程怡君亲热地挽住李云婵的胳膊。 “云婵姐姐,你终于来了,你再不来,我就要担心你是不是忘了。” “走,我带你到那边去。” 李云婵朝程夫人微微颔首,余光瞥见程元君,她又微微红了脸。 林氏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又见自己儿子面无表情,也不知道他是真不明白人家姑娘的心思还是装不明白。 “元君,你觉得李大小姐怎么样?” 程元君蹙眉。 不只是林氏了解他这个儿子,同样的,程元君也了解林氏。 这样的问话,这幅样子,不是第一次了。 上一次是哪家姑娘,程元君记不得了。 他将自己的胳膊抽了出来,直接道: “我对李大小姐无意,暂时也不会有这方面的打算,你不用费心。” 说完不顾林氏僵住的脸色,到程太傅那头去了。 第71章 脸都丢尽了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寿宴,无非就是祝寿吃席。 宴席过半,李云婵瞧见程元君起身。 看着他清瘦的身影出了前院大门,李云婵赶紧凑到程怡君耳边说了句话。 程怡君点点头,唤来自己的丫鬟带李云婵去净手。 林氏正在与其他夫人说话。 其中几位与太傅府家世相当,家中又有适龄女儿的人家,总会有意无意透露出想要与程家结亲的心思。 在这些人心里,林氏虽然不好相与,但是程元君本人倒是不差。 这日子到底是两夫妻自己过,只要丈夫靠谱,婆母难缠一点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事。 原本还担心说林氏得罪了国公府,可看今天,连国公府小姐都来吃席了。 不也说明国公府并没有将那点事放在心上吗? 林氏心里门儿清着呢。 一眼就知道这些人在想什么。 果然今日叫李云婵过来,没有叫错。 她笑着与众人聊天,余光先是瞥见程元君离开,后又瞧见李云婵也出了院子。 心下了然。 面上的笑意更甚。 程怡君的丫鬟花语,带着李云婵主仆来到一间屋子前。 “李大小姐,这里就是净房,您进去吧。” 李云婵看了眼惜月。 等门关上,惜月连忙对花语道: “花语姐姐,你回去伺候程小姐吧,今日客人多,前头肯定有很多事需要你帮忙。” “我在这里等着我家小姐就行了。” 花语迟疑了一下,不太放心。 “那你能记住方才的路吗,我还是陪着你等等吧,不过一会儿功夫,不妨事。” 惜月赶紧道:“可以的,我记得住路,花语姐姐放心,你还是先回去吧,方才瞧见花语姐姐帮着程小姐招待客人,还是挺忙的。” 花语终是点头,“那也好。” 她才走,净房的门就开了,李云婵从屋里出来。 李云婵看了看四周,没瞧见这附近有什么人。 “快走吧。” 主仆俩走的方向赫然是方才程元君离开的方向。 在这种席上,免不了吃酒。 程元君方才就拒绝不了程太傅几位同僚的热情,喝了不少酒。 他不擅长喝酒,一时间喝多了些,人难免不舒服。 程太傅知道儿子酒量不佳,笑着让那些同僚手下留情,并找了个借口让程元君出来喘口气。 程元君吹了吹风,估摸着时间已经差不多了,正准备回前院去。 不想转身却看见了李云婵。 方才李云婵跟他们打招呼时,程元君没认真看她。 这会儿看着她,程元君不禁觉得恍惚。 也是在这一刻,他发现,国公府两位小姐是有些相像的。 真要认真说起来,李家俩姐妹长相没有半分相似之处。 但是衣着打扮倒是很像。 就连程元君这个没见过她们姐妹几回的人,都看出来了。 李云婵藏住心里的悸动,她面上有些惊讶还有些欣喜。 正想说话,作为主人的程元君先行开了口。 “李大小姐怎么走到此处来了?” 李云婵不好意思道:“我、我好像是迷路了。” 程元君点头,“我正好要回去,那李大小姐就同我一起吧。” 担心李云婵误会,他又补充了一句。 “待会儿李大小姐先进去,我稍后再进,这样就不会被人说闲话了。” “没关系的。” 意识到自己这话太过急切,李云婵连忙道: “云婵多次听祖母与爹爹称赞世子的为人,所以我心里信得过世子。” 瞧清李云婵面上的绯红,再听她后半句话,程元君不着痕迹地蹙了蹙眉。 他又想起方才林氏与他说过的话。 一时间心中更加古怪。 他有心想要多说几句,但到底还顾忌对方是女孩子,总要给人留几分面子。 两人一前一后走回前院。 李云婵很想趁机跟程元君多说两句话,但是她也看出来了,他是个守礼的人。 说是两个人一起回前院,可是程元君却极有分寸,始终落后她几步,并没有与她并肩而行。 李云婵有些失落。 一路沉默。 眼看没剩几步路,前院就到了,李云婵咬了咬唇,还是停下脚步等他走近。 没想到,她停下来,后头的人也跟着停了下来。 他温文有礼,“李大小姐先进去吧。” 李云婵没走。 她早就知道今日程太傅寿宴,程元君一定会在。 今日来太傅府,本就打算找个机会跟程元君说话。 虽然她想说的话,由女孩子说起来,未免会显得不够体面。 但今日不说,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有机会说出口。 程家其他人对她的态度摆在那里,她不应该这么紧张。 瞧见李云婵走到程世子身侧,惜月自觉走远了些,替两人望风。 “世子,我有话想与你说。” 程元君心里有所猜测,“李大小姐请说。” 李云婵深吸一口气,语气忐忑:“我听父亲的意思,好像长辈们有意撮合我与你。” “不知道世子如何想?” 话问出口,李云婵的手心微微冒汗。 心里紧张。 她对自己的相貌有信心。 她长得虽然比不上李云舒,但与旁人相比也不差。 迟迟等不到程元君的回应,李云婵下意识抬头去看他。 对上他冷淡的神色,李云婵微愣,他没有听到她说的话吗? 她有些尴尬。 难道要再问一次吗? “世子……” 这一次,她话未说完,面前的人终于出了声。 “抱歉李大小姐,我前段时间一直住在官署,并未在家中,家中长辈的打算我一概不知。” “现阶段我没有这方面的心思,若是家里人有什么地方让你误会了,我跟你道歉,我也会跟他们说清楚。” “如果给你造成了什么困扰,我很抱歉。” 程元君说完,也不管李云婵脸色有多僵硬,朝她做了个揖便先行进了院子。 惜月过来瞧见李云婵僵硬地站着,她担忧地问道。 “小姐,你怎么了,程世子跟你说什么了?” 李云婵回神,后知后觉眼眶红了。 她是女孩子,都舍下脸面,主动开口了,程元君难道看不出她的心意吗? 两家的长辈都松口了,她也以为事情要成了,没想到程元君竟然不愿意。 李云婵只觉得自己的脸都在程元君面前丢尽了。 第72章 还躲吗?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她甚至动了直接离开太傅府的心思。 可是不行。 除非她没了嫁进程家的心,不然她还是要顾忌礼数,不能让程太傅与程夫人觉得她没规矩。 两人一前一后回院子,程夫人都看在眼里。 她也察觉到李云婵的不对劲。 两人肯定是说上话了,就是不知道说了什么。 散席时,林氏与程怡君亲自将李云婵送出太傅府。 “云婵,我瞧着你面色不太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对上林氏关切的眼神,李云婵勉强笑了一下。 “我没有不舒服,多谢程夫人关心。” 林氏道:“其实,我挺喜欢你的,我觉得你跟我家元君挺般配,今日你们也见过面了,现在这里没别人,云婵我想问问你,你想不想嫁到我太傅府来?” 林氏这会儿已经全然将程元君说的话抛诸脑后。 今日众人对她的态度让她彻底明白,如今的李云婵虽然仍旧只是个庶女,可她也是皇后的姐姐。 多的是人想要与国公府结亲,她不能再犹豫。 “夫人,这您应该去问世子。” 林夫人握住李云婵的手,似乎很高兴。 “你是说,只要元君没问题,你就同意吗?” 李云婵红了脸。 不愿再多说,直接上了车。 等她的车消失在视线中,林氏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 就连身旁的程怡君都被她变脸的速度惊了一下。 “娘,您真的想让云婵姐姐当我嫂子吗?” “也不是我想就行,关键还要看你哥哥。” 程怡君,“我也觉得云婵姐姐挺好相处的,她当我嫂子,似乎也不错。 李云婵一上马车,面上的羞涩瞬间消失地一干二净。 程元君对她无意,程家人同意又有什么用。 难道程家人还能越过程元君本人给他娶妻吗? 到底要怎么办她才能如愿呢? 对! 程家人不能越过程元君本人给他娶妻,但是有人可以。 那刘雅芙不就是皇上直接赐婚的吗? 她得想办法进宫一趟,求一求她那二妹妹。 - 这日,早朝过后,萧靖玺来了慈宁宫。 “朕听说母后要打杀了皇后身边的侍女,不知那婢子因何惹怒母后至此?” 殷太后不满:“皇上朝政繁忙,已经许久不曾下朝之后来哀家这慈宁宫了,哀家竟不知一个奴婢本事这么大,竟然能劳动皇上皇后亲自过问。” “难不成皇上今日也是想来告诉哀家,哀家堂堂一个太后,却连惩治一个婢子都无权做主吗?” 萧靖玺放下茶盏,“底下人犯错,母后自行惩戒,但皇后是后宫之主,母后要杀她身边之人,至少要有个让人信服的理由。” “否则,皇后威信何在?别说皇后不同意,朕也不允许。” 殷太后冷笑:“又是皇后与皇上告状了吗?” 明明心里对李云舒戒备得跟什么似的,非要在她面前演,他倒是不觉浪费时间。 还演得颇为起劲。 “皇后要是真拿这种事来烦朕,朕反倒要觉得她不懂事了。” “这事情动静不小,朕要真什么都不知道,岂不真成了外人说的眼瞎耳聋。” “皇上这话严重了。”殷太后似乎十分无奈:“行了,既然皇上都亲自过问了,哀家就留下那婢子一命,就让皇后好好管教吧。” “奴婢的事是小事,皇嗣才是大事。” “皇上后宫如今只有皇后一人,哀家觉得还是尽快选秀,多几个人进宫为皇家绵延子嗣,也能为皇后分忧。” “之前哀家提及此事,皇上以为先帝守孝的理由拒绝了哀家,如今国丧早就过去了,皇上总不能再找借口了吧。” 萧靖玺淡声道:“朕与皇后才刚大婚,子嗣之事不着急。” “母后也不用再想着让皇后喝补药了,孩子该来的时候会来的。” 殷太后脸色一白。 萧靖玺都知道什么? 她准备的那药确实是补药,至于后边添加的东西除了容嬷嬷也没人知道。 她不用慌。 “哀家也是着急皇嗣。” “这种事急不得。”萧靖玺,“南戎最近动作不断,我大隋南境更是悍匪横行,朕怎能在此时做劳民伤财之事。” 殷太后不关心南戎,也不关心什么悍匪。 “皇上不愿为自己选秀,也要为几个兄弟着想。” “两位王爷至今都膝下无子,传出去岂不让人说道?” “连王、端王府中都需要再进几个人。” “还有安平公主的婚事,哀家为她操心,她还觉得哀家多事,皇上管管吧。” 萧靖玺眉梢轻挑,笑了。 “朕早就答应过静薇,她的驸马她自己做主,母后无需再为她操心。” “至于,连王端王后院之事,朕不管,只要他们自己同意,母后尽管安排。” - 双雀等了几日,都没等到皇后单独召她问话。 她自己先忍不住了。 “皇后娘娘,奴婢、奴婢有话要跟您禀告。” “起来吧,你想说的话可是与那个蒋勇有关?” 原来娘娘什么都知道,那为何没有问她。 双雀心里更加慌张。 她不起身,还磕了两个头。 “娘娘,那日琼枝姐姐的事情,都是奴婢的错……” 双雀将所有的事情都说了,包括蒋勇那日跟她说的每一句话。 最后,她羞愧地看向琼枝,“琼枝姐姐,对不起,差点就害了你。” “照你这么说,想要我命的人是蒋勇,跟你有什么关系?” 双雀听琼枝这么说,她心里更加愧疚了。 “不是,不是的,都是因为我……” 琼枝摇头,“今日你说的,娘娘与我早就都知道,娘娘不是不分青红皂白之人,更加不会牵连无辜。” “这件事跟你没关系,我也没怪你。” “你今日主动找娘娘说起这件事,我既然听到了,那就必须跟你坦白。” “一开始,我确实怀疑你是不是太后的人,会不会对娘娘不利,所以我才跟踪了你们。” 双雀垂下眼睛:“我知道。” 门口传来请安的声音。 皇上回来了,琼枝与双雀自觉退下。 萧靖玺一进来习惯地将李云舒抱到腿上,俊脸埋入她颈窝。 她身上的馨香盈满鼻息。 就这么抱着她,萧靖玺便觉得整日的疲惫一扫而空。 他吻她的耳朵尖,李云舒躲了一下。 换来他变本加厉。 耳垂被他含住,还故意磨了两下。 李云舒恼他。 这是什么恶趣味? “还躲吗?” 第73章 皇后也想多几个人来伺候朕吗?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没听到她回应,他不满。 薄唇移到她面颊上。 察觉他在咬自己的脸,李云舒屈肘撞了下他胸膛, "莫非皇上是属狗的吗?"这么喜欢咬人。 自从那晚她哭了一通,还说了那些话,他激动过头了。 这几天变着法儿,可劲儿缠着她。 虽然不疼,但她皮肤嫩容易留印他也收敛一下。 她浑身上下全是他留下的痕迹。 她自己瞧着都不好意思,他倒是半点没觉得。 萧靖玺笑了一下,没再闹她,只抱了人说话。 “大舅兄来信了。” 李云舒的注意力被转移,顺着他的话问,“哥哥说什么了?” 萧靖玺神色一凝。 李云舒见状跟着拧眉,“皇上怎么这副表情,莫非是哥哥出了什么事情吗?” 萧靖玺知道她误会了,他神色稍缓,“别多想,李定没事。” “只不过,近期南方流民骤然增多,城中又突发疫病,朕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这会儿正是天最热的时候,疫病难防又难治。 他已经派了好几个有经验的太医前往温州,是疫病倒不怕,就怕有心人刻意而为。 "流民?疫病?"李云舒觉得奇怪。 大褚国富力强,就李定去的温州,生意人多,应该是富庶之地才是。 怎么会有流民。 竟然还有疫病?! "别担心。"萧靖玺说,“不一定就是瘟疫,李定信上还说,他发现流民中有很多异族人,朕怀疑是与南戎有关。” “南戎?” 居然还可能与南戎有关。 李云舒对这个国家没有半点好感。 她曾祖父年轻时,大隋与南戎连年交战,曾祖父就是因为年轻时中过南戎的毒,之后又太过操劳,才会年纪轻轻就离世。 祖母也曾跟她讲过南戎。 从李老夫人的口中,李云舒得知,南戎是个极其好战的国家。 虽然这几十年,来大隋与南戎相安无事,可不见得他们就甘心偏居一隅。 “最近南境已经有异动?” “暂时没有。” 暗地里小动作不少是真。 只不过,南戎野心再大,到底不敢明目张胆与大隋宣战。 “放心,不会有事,就是南戎真要战,大隋也不用怕他们。” "几十年前他们不敌我们,现在也一样。" 这话,李云舒是相信的。 大隋并不是那些无法自保的小国。 南戎也只是大隋的手下败将。 听他的意思,他早有防备,那就更加不用担心了。 南戎的事情,李云舒不再多问。 倒是温州的疫病…… 想了想,李云舒让琼枝去药室取了一些东西。 "这些是解毒的药,只要不是太复杂的毒都能解,皇上让人送给哥哥吧。" 萧靖玺将东西给了康莱,转身发现她眼睛微垂。 他低下头,发现她的视线落在他腰间。 萧靖玺索性将腰上那不足一根手指大的印章解下来,给她:“对朕的私印感兴趣?” “这么重要之物,皇上就这么随随便便给我?” 萧靖玺又将她搂了过来,“区区一个物件而已,朕有何不能给你?” 东西再重要也没有她重要。 李云舒拿在手上端详片刻,这枚小小的印章,效用等同玉玺。 也怪不得殷太后想要得到这个东西。 当然这私印能做的事情,玉玺也能做。 只不过玉玺太显眼。 “皇上可知道太后要这帝王私印作何用?” 李云舒知道殷太后的野心,可她竟然明目张胆要她拿帝王私印。 萧靖玺虽然登基时间算不得长,但他绝对不是傀儡皇帝。 既然是偷拿,那就不能用在明面上。 既然如此,她还真想不到殷太后拿它有何用。 萧靖玺看她饶有兴致地把玩着他的私印,面上有了淡淡的笑意。 “太后让端王娶刘家女,是想让刘将军日后能成为端王的助力。” “那刘振并不是轻易操纵的人,太后也知道让他全心全意将端王当自己人很难,所以太后想要先给刘振一点甜头尝尝。” 李云舒,“什么样的甜头要用上帝王私印?” "这不会太明显吗?" 萧靖玺面容上多了几分冷厉,“前段时间,太后让人烧了刘振的粮草。” “刘振表面愿意将女儿嫁给端王,实则心里定然对此事有芥蒂,太后也明白这一点。” “若是朕没有料错,她是想用朕的名义,偷偷筹集粮草,再送给刘振,冰释前嫌。” 原来如此。 殷太后想得未免太简单了。 用帝王私印做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密不透风。 还是说她太高估自己了。 李云舒看够了,她要给他系好,萧靖玺却握住她的手,将私印拿起来,然后又放进她掌心。 她疑惑地看着他。 他问,“给你好不好?” “不好。”李云舒想都不想直接拒绝:“我要它没用。” 再说,他都知道太后想让她,从他身上拿这东西。 他就不担心她会拿给殷太后? 观他神色不似玩笑,李云舒越发无语。 这么重要的东西,他都敢给她。 萧靖玺也没有勉强她。 提及此事,他顺便说了另一件事,“太后最近忙着给两位王爷后院添人,暂时应该抽不出身来烦你。” 李云舒看着他,眼神带着打量。 萧靖玺见她这副样子,突然笑了,“想说什么?” “太后着急给连王端王府中添人,就没想给皇上的后宫多添几个人?” “就是有,只要朕不同意,她又能如何?” 那就是真有这么回事。 她就说,太后怎么可能直接越过萧靖玺。 殷太后好面子。 先帝在世时,明明最宠的是董贵妃,在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情况下,殷太后在宫宴上还要营造出一种先帝最爱她这个发妻的假象。 现在更加不可能让别人揣度她与萧靖玺的关系。 “皇上真的不想吗?” 萧靖玺眯起眼睛,“你说说,朕该想什么?” 察觉到他的不悦,李云舒竟然有些小得意。 她故意道,“想让太后多选几个人来伺候皇上啊。” 他手揽上她盈盈一握的腰肢,危险地摩挲着,“那皇后也想多几个人来伺候朕吗?” 第74章 萧靖玺果然被她气笑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她最是知道怎么气他,“能为臣妾分忧也不是不行。” 萧靖玺果然被她气笑,“好,那朕更应该让皇后知道,朕到底在想什么。” 他将她打横抱起,掀开床帏就将人扔在柔软的床榻上。 整个人压了上来…… 床幔晃动半天,他低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皇后现在知道朕在想什么了吗?” 李云舒被他欺得眼尾泛红,咬着唇不想理他。 “皇后还不知道?”他叹息一声,“看来,是朕还不够努力。” 他又来寻她的唇,李云舒咬紧牙关,不松口。 他手从她腰间爬上来,落在她颤颤巍巍的白软上。 粉色蝴蝶在指缝间,展翅难飞。 李云舒不想让他得逞,但他实在过分,又太熟悉她。 她微微启唇,他又如了愿。 舌尖发麻,他还不满意,非要让她说他爱听的话。 她不愿,他就越发恶劣…… 进宫之前,李云舒哪里能想到,这样清冷淡漠的人,这种时候居然会是如此。 高全盛已经让人热过一遍饭菜,还是没等到里头两位主子出来。 他想了想,让人将饭菜先端下去温着。 “高全盛,传膳吧。” 终于听得内室有了吩咐,高全盛应声吩咐下去。 多亏他的先见之明,否则这饭菜,可不得热个五六次。 那还能吃吗? 翌日,李云舒醒过来,发现自己脖子上挂了条红绳。 顺着红绳往下,那枚他从未离身的帝王私印就挂在她白生生的脖子上。 - 温州监察司。 “钦差大人,外头又来了一大堆流民,这该如何处理啊?” 李定肃着脸:“还是都染了疫病吗?” 衙役点头,“是,各个都咳得不轻,应当都是病患。” 李定皱眉。 短短几日,整个温州城居然多了这么多的病患。 这疫病传得未免太快了。 他已经收到皇上的信。 不知道太医还有几日才能到达。 当务之急还是要先将人安顿好。 “冠大人今日来了吗?” 衙役道:“冠夫人今日产子,冠大人今日尚未过来。” “我出去瞧瞧。” 见他带上面巾就要出去,衙役连忙道:“大人,如今城中的大夫都在街上为染病的百姓诊治,我听说城中的药材已经撑不过三日。” “您还是别出去了吧,这万一要是也染上疫病可怎么是好。” 李定拂开他的手,“本官清楚,会尽量做好防护。” “百姓都在外头,本官身为皇上任命的钦差大臣,总不能因为怕染病,就只会躲在官署里。” 那衙役只能带上面巾跟了上去。 李定可不只是皇上指派的钦差,人家还是当今国舅。 这样的身份都没有躲在官署,他们哪里敢。 刚出官署大门,李定又吩咐衙役:“你去看看城西临时搭建的棚子这两日能不能好。。” 不怪李定着急。 病患实在是太多了。 若是放任这些人就这么在大街上晃荡,原本没病的百姓怕都要成病患了。 是以,前几日,李定在城西看了块空地,打算在那里搭建一些棚子暂时安置染了病的百姓。。 李定从街头走至街尾。 不动声色观察着。 就在这时,不远处爆发了骚动。 李定快速走过去,“怎么回事?” “大人,他抢了我孙儿的馒头。” 李定先看到这人身边站着一个面黄肌瘦的小孩子。 又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那个抢人馒头的是个年轻人,身上脏兮兮的,手上紧紧捏着那个刚抢到手的馒头。 “这馒头每个人都有,你自己的呢,为何要抢一个孩子的。” 那人直接朝李定跪了下来:“大人,一人一个根本就不够吃,我们这些人都已经饿了好些天了,区区一个馒头怎么能够呢。” 李定皱眉,“一个馒头?不是还有粥吗?” “哪里有粥,要是有粥,我犯得着跟一个孩子抢吃的吗?实在是为了活下去,草民也没有办法啊。” 李定抻着脸来到施粥棚,直接找了个打下手的到一旁问话。 "早上本官过来的时候,明明还有粥,为什么现在只有馒头?" "本官不是说好了,一日两次,每次一人都可领一个馒头与一碗粥。" "你们这是在阳奉阴违,敷衍我吗?" 那人支支吾吾半日,说不出话来。 李定已经失去了耐心,“你速去叫冠岩来见我。” 待那人一走,李定即刻走回那些百姓身边。 “诸位放心,你们都是大隋的子民,朝廷不会不管你们。” “朝廷一直有拨款赈灾,温州的情况,我已经上奏跟皇上禀明情况,朝廷正派人前来,会尽快让你们恢复平静生活。” 人群中,有一双眼睛盯着李定。 在李定察觉望过来的时候,那双眼睛又立刻低了下去。 冠岩火急火燎从家中赶来见李定。 “李大人,卑职已经听说了。” “卑职惭愧,明明卑职已经按照大人的指示吩咐下去了,没想到底下人居然敢阳奉阴违。” “终究还是卑职的疏忽,请大人恕罪。” 李定神色不太好:“冠大人现在就不用说那些虚的了,当务之急,要先安顿好百姓。” “冠大人家中夫人生了吧?” 冠岩虽然不知道李定为何会忽然关心他的家事,不过,他还是很高兴,“生了,卑职夫人为卑职生了位儿子,待孩子满月还请大人赏脸。” 李定没说好也没说不好,:“恭喜冠大人,不过此时说孩子满月是不是不太好?” "疫病非小事,作为父母官,应当多替百姓着想。" 冠岩再蠢也听懂了李定的言外之意。 他诚惶诚恐道:“是,卑职谨记李大人教诲。。” 入了夜,李定将自己房间的窗户打开,他在窗沿上有规矩地敲了几声。 很快,几个人就现身在他面前。 “世子,您找我们?” 李定道,“有件事恐怕需要麻烦你们了。” “世子有事请直言,皇上有令,这段时间我们都要听从世子的吩咐。” “有人一直在盯着我,我怀疑是南戎,你们去查一下这城中有多少南戎人。” "世子放心,此事皇上早有察觉,我等一直在暗中探查。" 第75章 府中时不时就有人突然暴毙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人还没找到?” 房间阴暗,连窗户都没开。 萧靖城坐在床上,半个身子隐在暗处,江总管只能看到他的一双腿。 地板上还残留着血迹。 是今日过来替端王换药的大夫留下的。 这些日子,端王府每日都有大夫登门。 而那些大夫不是走不出王府,就是在归家途中出了意外。 外边的大夫当然比不得宫里的太医。 但是灭个普通大夫的口容易,杀个太医那就不是小事了。 端王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此事,所以他不可能让太医诊治。 每日面对这样一个能面不改色杀人的端王,江总管心里不慌是假的。 “尚、尚未。” “废物!” 江总管早就做好被责难的准备。 果不其然,一道玉佩随着那道淬了冰的声音掷了过来。 额角被硬质玉佩砸出一个口,鲜血汩汩从额角流到下颚。 江总管屏息凝神不敢多辩解半字,就怕更加激怒了端王,丢了小命。 “告诉庞统,再给他两日时间,若是再没有那个女人的消息,让他提头来见。” “再提醒他,本王要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让他变成这副模样的女人,可不能就那么轻易死了。 听着端王的声音,江总管想到了养在后院那几只被用了药物,发癫的狼。 他额间冒出冷汗,“是。” 江总管从萧靖城的房间退出来,走到阳光处站了很久,身上终于有了些温度。 今日又捡回了一条命。 这些天,府中时不时就有人突然暴毙,而这些人都是进去伺候过殿下之人。 奴才们怎么死,只是主子一句话的事情。 别无他法,他只能越加小心伺候着。 殿下虽然也会将怒火发泄在他身上,但好歹还留了他一命。 “江总管。” 远处一道袅娜的身影款款朝这里走来。 这位如今可是端王府中唯一一个有位份的主子。 “奴才给方庶妃请安。” “免礼。”方庶妃看到他额头上的血,嫌弃地用手帕掩了口鼻。 “江总管这是嗑哪里了,怎么流这么多血?” 江总管陪着笑:“是,奴才走路不小心,撞伤了,碍着庶妃您的眼了,是奴才的不是。” 方庶妃看了眼萧靖城的屋子,“王爷在里边吗?” “在。” “那江总管进去替我通报一声?” “这……”江总管知晓这位庶妃的脾气,他临时找了个借口。 “底下人办事出了岔子,王爷这会儿正在气头上,要不庶妃下改日再……” 方庶妃不耐烦地打断他,“江总管,以前我过来,王爷什么时候没见我?” “莫非,江总管是觉得我只是个庶妃,正妃要进府了,江总管就瞧不上我一个庶妃了。” “哎呦,庶妃您说的这是哪里话,您就是庶妃也是端王府的主子,奴才怎么敢这么想。” 方庶妃还算满意:“既然如此,那你还愣着干什么?” 她今日是非要见到端王不可。 算下来,端王已经有将近两个月没有去她院子了。 她进端王府已经两年。 这两年来,端王府没有侧妃也没有正妃,她就是这端王府最大的女主子。 至于后院那些侍妾,她还没放在眼里。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再有不到一个月,端王就要迎娶正妃,还有近日就要入府的殷珠珠。 别看她就是个贱妾,可她到底是太后的亲外甥女。 方庶妃已经开始有危机感了。 她这么急迫还有另一个原因。 那就是,她伺候了端王这么久,居然还没有为端王生下一儿半女。 刚进端王府那会儿,端王新鲜劲没过,往她院子去得勤快。 后来新鲜劲过了,端王往她院子走得少了。 方庶妃最近开始后悔,之前怎么就不知道使使手段,至少也要有个一儿半女傍身。 端王如今膝下无子,若是她能生下端王的长子,没准早就从庶妃变成侧妃了。 王府进新人她管不了,但是在王妃与殷珠珠入府之前先怀个孩子,还是有可能的。 江总管才捡回一条命,哪里敢再进去。 今日就是得罪了方庶妃,他也不敢再进去惹怒端王。 “庶妃,奴才是为了您好,今日王爷心情不好,您还是先行回去吧。” 方庶妃哼了一声,“你不进去为我禀告,那我就自己进去。” 方庶妃之所以这么大胆,是因为从前她没少这么干过。 端王顶多会训斥她两句,她并不会受到什么实质性的惩罚。 这也练就了她的胆子。 “诶诶诶,庶妃使不得,使不得啊,庶妃……” 江总管想拦却拦不住。 在他的呼喊中,方庶妃已经推开萧靖城的房门走了进去。 刚走没两步,方庶妃就不自觉皱起眉头。 她闻到了浓重的药味。 还有这屋子,未免太过暗了。 王爷的院子是整个端王府朝向最好的,这会儿外头日光这么好,王爷房中居然连窗户都没开。 还有那些挂起来的帘子,她上一次过来,好像没有看到这些东西。 “王爷?”方庶妃试探性地叫了一声,没人应答。 帘子后头有道人影,她慢慢朝着走过去。 “王爷,妾身……” 江总管胆战心惊站在外头。 他只希望方庶妃没有瞧见什么不该瞧见的。 否则怕是…… 他正想着,里边忽然传来一道惊叫声。 江总管闭了闭眼睛。 坏了。 翌日,方廷尉收到噩耗,他风华正茂的女儿突发恶疾,没了。 - 自从那日刘雅芙偷跑出去被刘振追回后,她的院子外头就多了很多人守卫。 看着这些人,刘雅芙心里只觉得嘲讽。 那日回来,刘振打了她一巴掌,之后就将她软禁起来,他也没有再来过他这个院子。 刘让和陈氏偶尔会来看看她。 刘雅芙现在很少说话,对着刘让这个大哥还愿意说两句,跟陈氏这个母亲她也无话可说。 都说知子莫若母。 可陈氏每次跟她说话,都只会让她别任性,他们不会害她。 久而久之,陈氏没说累,她听累了。 索性陈氏说什么她都不应和,她自己也就消停了。 “小芙。”刘让来了,身旁是苗盈。 自从那日从万花楼回来,这些日子他往刘雅芙的院子走得更加勤。 端王的名声一直不是很好,那日在万花楼算是亲眼所见。 要不是父亲坚持,加上刘雅芙嫁给端王,刘家确实能省不少麻烦,刘让也不想妹妹嫁给端王。 后来听说端王那晚留宿万花楼中,还遇刺了,他心里隐隐觉得痛快。 当然这些事情,没有必要告诉刘雅芙。 她与端王成婚在即,没必要给她添堵。 “你整日在院子里待着一定很闷,我让苗盈过来陪你说说话。” “你们关系好,有什么你不想跟我们说的,就跟她说。” 第76章 谁来承担这个后果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刘让走近一些,看着刘雅芙又叹了口气。 “别都将事情憋在心里,会憋坏的。” “大哥。”刘让转身要走,却被刘雅芙叫住。 “你能不能帮我再求求爹,我不想当端王妃。” “只要他愿意去求皇上收回成命,这件事情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刘让笑她傻:“圣旨已下,你就是端王妃,小芙,别多想。” “不管怎样,家里永远是你坚实的后盾。” 刘雅芙摇头,她希冀地看着刘让:“就连李世子都知道这桩婚事是爹去跟皇上求回来的,大哥你还要骗我。” 刘让神情严肃了几分。 “小芙,你什么时候认识李定的?” “以你如今的身份,你不能再与他牵扯,此事不要再说。” “牵扯什么?”刘雅芙苦涩道:“李世子如今远在温州,我还能如何与他牵扯。” “大哥,你就不愿帮帮我吗?” 刘让避开她的视线,“你们聊,我先走了。” 刘雅芙眼睛立刻黯淡下来。 “表姐,你为什么不愿意当端王妃呢?” 苗盈非常不理解。 端王虽然名声不太好,但是正儿八经的王妃。 多少人想当王妃都当不了呢。 她觉得刘雅芙有些身在福中不知福。 “当王妃多好啊,那可是王爷,太后的亲儿子。” “你想想,你当了王妃之后,以后所有人见到你都要行礼,那得多风光啊。” 别说,苗盈心里还是很羡慕刘雅芙的。 但是她也只能羡慕,她的父亲只是区区一个四品都察院给事中。 不像表姨夫那样手握重兵。 此外,刘雅芙当王妃还有另外一个好处。 李云舒成了皇后之后,苗盈一直战战兢兢。 就怕她还记得上次在思宋斋她说的那些话,跟她秋后算账。 几日过去,风平浪静,她心慢慢放下,却也还提了一些。 她是觉得,表姐成了端王妃,对她自己有好处,万一日后皇后娘娘追究她之前的无心之言,表姐也能帮她说两句话。 太后娘娘的亲儿媳,皇后不看僧面看佛面,总要给她几分面子。 刘雅芙不想跟她多说, 以前她觉得苗盈顶多性子活泼了些、势利些。 然而自从那日在书肆,听她背后说人闲话。 还有她对她嫁给端王这件事,似乎比她还开心,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或许是她一直没有真正了解过苗盈。 她们并不适合当朋友。 “这件事我不想多说,你走吧。” 苗盈愣了下,有些委屈:“表姐,你怎么又突然生我的气。” 上次也一样。 她都是向着她说话。 连不该得罪的人都得罪了,刘雅芙却半点都不领情。 “是表哥让我来陪你说说话的,你就算心情不好,也不要对我发火啊。” “你喜欢我大哥?”刘雅芙忽然问出这么一句话。 “我、我……”苗盈瞬间不好意思起来。 结巴半天,她还是红着脸点头:“表姐,你自己知道就好,你不要跟别人说啊。” 若是被表哥知道了,以后她还怎么利用找刘雅芙的借口来将军府。 不过,苗盈想到一个问题。 刘雅芙不久就要出嫁,那她好像也没有借口了。 “你的事,我不会多嘴,同样的,我的事也不用你管。” “我知道我娘、我大哥都希望你能劝劝我,但我不喜欢听,你说什么都没用。” 苗盈轻轻咬唇,闷闷道:“表姐,我知道了。” - “娘娘,大小姐又递折子来了。” “这是第几次了。” 琼叶认真数了数,数完一脸无奈:“第四次。” 也就是说李云婵递了三次,没等到她召见,又递了第四次。 是李云婵能做得出来的事情。 曾经,李老夫人往景韵阁送东西,李云婵拿回庆云堂,祖母还会说教几句,让她好好收着。 李云婵或许以为祖母是在考验她的孝心。 祖母一次不收,她就送第二次、第三次…… 次数多了,大家都累,李老夫人也就不管她了。 现在呢,李云婵是不是觉得她递的次数越多,就证明她越想见她。 这是她在考验她们的姐妹情? 想到这确实有可能是李云婵的想法,李云舒心情复杂。 “让她明日进宫吧。” 李云婵自己递折子请见之前,肯定事先找过爹娘和祖母。 应该是爹娘与祖母不松口,她只能自己来。 她若不见她,她不敢天天去找她爹和祖母,她娘肯定清净不了。 要不怎么说嫡母难为呢。 “娘娘,是乔姑姑。” 方才萧静薇身边的清兰到乾元宫递话,说公主请皇后娘娘移步锦竹宫一叙。 再拐过一条宫道就是锦竹宫。 乔姑姑为何会跪在此处? 烈日当头,乔姑姑双膝跪在石子道上,一张脸被晒得赤红,鬓角汗如雨下。 唇却没有半分血色,这是脱水的症状。 就在此时,乔姑姑忽然直直朝地上倒了下去。 李云舒皱眉,“将她送回锦竹宫,叫太医,再去问问怎么回事。” 几个太监刚将乔姑姑扶起来,小德子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 “皇后娘娘,乔姑姑不识抬举,开罪了太后,太后罚她在此跪上一日,此事您还是莫要管得好。” 李云舒凉声道,“公公的意思是,太后想要乔姑姑的命?” “那倒没有,乔姑姑是慧贤太后留下的人,太后看在慧贤太后的面子上,只不过是小惩大诫。” 太后是想要乔姑姑的命,但是这种事情哪能明说。 传出去了旁人只会说太后心胸狭隘,竟然连已故慧贤太后身边的一个奴才都容不下。 李云舒点头,又道:“她那样子,不叫太医就没命了。” “本宫是为太后着想,也是为自己着想。” “如今后宫既由本宫掌管,本宫断不允许无故出人命。” “这里是锦竹宫,乔姑姑伺候慧贤太后多年,若真在此出了意外,岂不是扰了慧贤太后的安宁?” “届时皇上追究下来,谁来承担这个后果,德公公,你吗?” 小德子慌忙下跪,狠狠往自己脸上甩了两个耳刮子。 “皇后娘娘息怒,您说得极是,奴才贱命一条哪来的脸呐。” “是奴才糊涂了,奴才脑混……” 第77章 故意在慧贤太后面前偷偷说他坏话告状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锦竹宫。 太医在给乔姑姑诊治,萧静薇站在一旁。 太医起身,萧静薇立刻问:“她怎么样?” “不太好。”宋太医如实道:“乔姑姑上了年纪,烈日暴晒身体虚脱,不过只要这两日能醒过来,好生养上几日或许无碍。” 萧静薇皱眉,“你的意思是,她可能醒不过来了。” 宋太医神情凝重地点头,“有这个可能。” 萧静薇沉默半晌,开口道:“你尽可能诊治,用最好的药。” “是,公主。” 想起罪魁祸首,萧静薇咬牙。 乔姑姑是母后留下的人,殷太后这是要杀人不见血。 还是在锦竹宫就敢将人罚成这样,这是半点面子都不给母后留。 萧静薇才不会相信小德子口中的小惩大诫。 都这么严重了,摆明了想要乔姑姑的命。 也不知道三哥还要容忍太后多久。 想到父皇临终前,让三哥用云舒发誓,萧静薇眼眸微暗。 李云舒听到脚步声回过身,“太医怎么说?” 萧静薇摇头,“恐怕不太好。” 她将太医说的话如实说了。 越说萧静薇就对殷太后越气愤。 “听说端王遇刺,她不关心她儿子,倒找上奴婢的麻烦。” “我知道她想什么,母后生前就是这样,那时候有父皇护着,她白白受了不少气,现在父皇母后都不在了,她可能以为罚乔姑姑一个奴婢,没人会管她。” 李云舒觉得有些说不通。 就像萧静薇说的,乔姑姑只是一个奴婢。 殷太后找她出气所以想要她的命,好像不太可能。 “静薇,你有没有想过,无缘无故,太后为何会想要乔姑姑的命?” 萧静薇想起之前乔姑姑跟她说过,母后的死有蹊跷。 乔姑姑第一个怀疑的就是殷太后。 甚至之前还因为云舒差点成了太子妃,而怀疑她也参与其中。 对他们兄妹包藏祸心。 按照乔姑姑的性子,她肯定会暗中打探。 或许引起了殷太后的疑心,才会惹来此等祸事。 当然这只是萧静薇自己的猜测。 而且这些事情,她也不知道该不该告诉李云舒。 “谁知道她在想什么。”说是这么说,萧静薇还是想找个时间问问萧靖玺,她总觉得三哥一定都知道。 暂时不想多谈此事,萧静薇说起正事。 “云舒,你稍等一下。” 萧静薇进了慧贤太后的寝殿,等她出来的时候手上拿了个小匣子。 看到那个匣子,李云舒先是一愣,后又不自觉笑了。 “你还记得它吗?” “记得。”这是慧贤太后给她的嫁妆匣子。 萧静薇也有一个。 “其实我都忘了,是最近乔姑姑提醒,我才又想起来。” 之前乔姑姑对李云舒有偏见,她或许一直记得,但却一直没有说。 “看着它,我忽然想到一件有趣的事情。”萧静薇笑起来,“当初母后当着我们的面说这是给你的嫁妆,三哥还自己生了闷气,你还记得吗?” “你当时还说他小气,就是舍不得母后将这些贵重东西给你当嫁妆。” “现在想想,他哪里是舍不得,他是不想你嫁给别人。” 李云舒当然记得。 她当时还故意在慧贤太后面前偷偷说他坏话告状。 不过,萧静薇是不是想多了。 那时候两人才多大,萧靖玺不至于吧。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拿去乾元宫给你,非要让你来锦竹宫吗?” “因为在这里,我觉得母后一定能看到。” 萧静薇将匣子放在李云舒面前,“云舒,你打开看看,是不是与当年我们看到的一样?” 李云舒打开匣子。 一对玲珑玉镯。 一个凤佩。 还有好几样首饰。 底下,竟然还有一封信? 李云舒怔愣片刻,在萧静薇期待的目光中,她将信取出来,展开。 萧静薇也看到了上边的内容。 她很惊讶。 “原来母后不仅早就知道三哥对你的心意,还知道这么多事。” “好在三哥如愿娶了你,母后在天有灵肯定很高兴。” 萧靖玺回到乾元宫的时候,就看到李云舒抱着个匣子发呆。 他走过去,一眼就认出那个匣子。 “去锦竹宫了?”见她眼眶湿润,他蹙眉,"哭了?" 她靠到他怀里。 "怎……" "现在不想说。" 萧靖玺便也不再问,只静静抱了人。 - 殷太后听了小德子的回禀,当即沉下脸。 李云舒未免难道看不出来她是故意要折腾乔姑姑的吗? “太医怎么说?” 小德子将打听来的消息一一告诉殷太后。 殷太后闻言脸色好了许多,“她最好不要醒过来了。” 省得她还要找机会弄死她。 连先皇与萧靖玺都没有查到她身上的事情,乔姑姑一个奴婢就敢怀疑到她身上。 她自己找死怪得了谁。 这时候,外头有人来报,说是几位太医从端王府回来了。 殷太后立刻让几人进来询问。 “王爷身上的伤没事吧?” 端王婚事在即,殷太后这两日一直让人去请端王进宫商量他的婚事。 萧靖城却迟迟不进宫来见她。 殷太后这才得知小儿子居然遇刺受了伤。 这还得了。 听说无性命之忧,她才歇了出宫去看看儿子的心思。 只派太医去诊治。 “回太后,殿下伤口应当没事,好生调理一段时间应该就会没事。” 宋太医这话说得巧妙。 原因是端王并没有让他们看到伤口。 作为太医,他们并不需要看端王的伤口,瞧他的脸色也能瞧出端王肾亏。 所以他们猜测端王的伤应该不在胸口,而是在腰腹处。 不过他们只是猜测,也就不好告诉太后。 殷太后又仔细问了细节。 还好江总管提前与他们说了一些情况。 不管真假,他们只需要将江总管所说告诉太后。 太医与江总管之前与太后说的并没有出入。 殷太后就彻底信了。 等几个太医一离开,太后又叫了蒋勇。 “哀家让你去查那个刺伤端王的女子,如何了?” 蒋勇道,“还未有消息,殿下也派了人在查,都没有什么消息。” “给哀家好好找,就是化成灰也要给哀家将那女子找出来。” 一个女子若是背后没有人指使,怎么敢行刺王爷。 先将人找到,查清楚背后主谋是人是鬼,再凌迟处死不晚。 "你去一趟端王府,告诉端王待他身子好些,让他来见哀家。" "就说哀家想跟他商议一下大婚之事,以及之后选秀的事情。" 还有殷珠珠进府一事。 第78章 你说皇后与人私会?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李云婵早早就来了宫门口候着。 有了李云舒的吩咐,李云婵刚到宫门口,就有人将她带到了乾元宫。 不过她一直等到巳时才看到琼枝。 琼枝一出来就闻到那混杂的味道。 一时间她竟然有些不适应, 娘娘对香粉过敏,皇上直接勒令整个乾元宫伺候的人都不准用乱七八糟的香。 她已经有很久没有闻到过这些味道了。 "大小姐,请跟奴婢进来吧。" 李云婵跟着琼枝往里走的时候,心里有些紧张。 她听说皇上与皇后都住在乾元宫,这个时候过来,应该不会撞见皇上吧? 一进乾元宫,李云婵就发觉这里跟她刚刚经过的其他宫殿都不同。 看着整个宫殿的布置,再回想她那二妹妹的姝暖阁,风格还真是相似。 这里是帝后寝宫,也就是说极大可能是皇上让人布置的。 李云婵的心里忽然有些酸涩。 不得不承认李云舒真的很幸运。 未出阁时,父亲母亲、祖母二弟都对她疼宠有加。 进了宫,皇上竟然也这般纵容她。 她还以为李云舒进宫要跟一大堆女人争风吃醋,日子过得不会轻松到哪里去呢。 没想到皇上如今后宫只有皇后一人,帝后还住一起,这不就是椒房独宠吗? 不过仔细想想,男人肯定都喜欢美人,就是不知道皇上对李云舒的兴趣能持续多久。 李云婵的心理其实很矛盾。 她既希望,皇上宠爱李云舒,国公府能有面子,又不希望她那骄傲了一辈子的二妹妹一直这么顺风顺水。 "大小姐。" 李云婵回神,意识到自己刚才在想什么,她忽然有些心虚。 琼枝倒是没发现她的不对劲。 她要说的是另外一件事。 "大小姐,您身上有佩戴什么香包吗?如果有的话先给奴婢吧,先放在外头。" "您也知道,娘娘对香粉、花粉会过敏,奴婢这些身边伺候的人都是不敢用香的。" 李云婵蹙眉,"我身上哪里会佩戴什么香包。" "连你都知道的事情,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怎么可能会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你能闻见的香气,是因为我就是进宫之前为表庄重泡过澡。" 李云婵都这么说了,琼枝也不好说什么。 "臣女给皇后娘娘请安。" "起来吧。" 李云婵起身抬头,一时间愣在原地。 她第一次见到皇后扮相的李云舒。 不知道是因为穿着打扮的原因还是什么,李云婵总觉得她这个二妹妹跟以前不同了。 脸还是那么美。 只是身上那气势,一瞬间竟让人有些不敢直视。 "你递了那么多次折子要见本宫,有什么事?" 李云婵看了一眼屋内的人,她咬了咬唇,一副不知道该怎么说的模样。 "皇后娘娘,能不能让她们先出去。" 李云舒留下琼枝琼叶,让其他人先出去。 "现在可以说了吗?" 李云婵仍旧咬唇,她的本意是琼枝琼叶也一起出去的,可是现在她也不好再说。 "娘娘,能不能请您帮我与程世子赐婚。" 李云舒:"……" 担心李云舒拒绝,她连忙又道: "上次跟您说的时候,您可能会有些为难,可现在您已经是正式册封的皇后了,赐婚只是您一句话的事情。" 李云舒实在不明白,李云婵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因为这种事求上她。 她烦了,"这种事你应该跟父亲说。" 李云禅知晓自己此次进宫有多不容易,她是打定了主意,今日一定要求到李云舒同意。 此时她也顾及不到丢不丢脸,她只想达到自己的目的。 "我已经跟父亲说过了,父亲说只要程家按照礼数上国公府提亲,他就同意。" "程太傅和程夫人也很喜欢我,前几日程太傅过寿,还特意给我发了帖子,程夫人私下还问了我的意思。" "我自然是愿意的,但是程世子说,他暂时没有这方面的打算,他可能是觉得程夫人之前与咱们国公府有摩擦,不好意思开口。" "程夫人跟我解释过,那件事情其实是误会,父亲祖母都已经不介怀了,皇后娘娘肯定也不会将这种小事放在心上,所以我想请皇后娘娘帮我与程世子赐婚。" 她语无伦次说了那么多,李云舒听完并未有半分触动。 "本宫早就与你说过,这种事情本宫不想管也不会管。" 真不知道该说李云婵执着还是深情。 不过不管是哪一种,李云舒都没有拉郎配的喜好。 李云婵眼眶有泪水打转。 她已经不在乎丢不丢脸,把能说的不能说的都说了。 这屋子里这么多人都听见了。 没想到李云舒还是不为所动。 再怎么说她也是她的姐姐,是国公府的小姐。 她嫁得好,国公府也能脸上有光。 为什么就连动动嘴的事情,李云舒都不愿意帮帮她。 "娘娘为什么就是不愿意帮帮我呢?" "我就是喜欢一个人,想要嫁给他而已,娘娘就没有情不自禁的时候吗?" "可是那日在如意馆我分明瞧见娘娘也情不自禁了。" 李云舒错愕,"你说什么?" 如意馆?情不自禁? 这个地方她认识,这个词她也认识。 怎么合在一起,她就听不懂了。 反正都已经说了,李云婵破罐子破摔:"那日我正好也在,我都瞧见了。" "不过娘娘放心,我不会胡说八道的,我只是希望娘娘能够以己度人,帮一帮我。" "等等,说清楚,你到底在说什么?" 李云婵咬唇。 她说得还不够清楚吗? 李云舒还要她说的多直白? 她就不担心此事若被旁人知道,再传到皇上耳朵里,龙颜大怒? 李云舒是真的没听明白她的话,还是不相信她真的撞见了。 那就,说吧。 "五月初,花朝节,娘娘在如意馆与人私会的事情,我都瞧见了。" 此话一出,满屋子的人,除了李云舒,都惊悚的看向她身后。 在一阵请安声中,李云婵颤着身子跪了下去。 萧靖玺走到李云舒身边,看着跪在地上的人,声音凉薄如利刃。 "你说皇后与人私会?" 第79章 我跟皇上想得一样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李云舒知道李云婵的想法通常与常人不同。 可她没想到,仅是撞见她从如意馆出来。 她自己也能脑补出一出大戏。 李云婵不是一直总说她没将她当姐姐吗? 此时此刻,在萧靖玺面前,李云舒真有些好奇,李云婵会怎么回答。 高全盛上前提醒:"李大小姐,皇上在问你话。" "臣女、臣女……" 李云婵身子抖得跟筛糠一样。 她心里慌得六神无主,。 想要抬头跟李云舒求救,可因为李云舒原本就离她挺远,皇上此时站在她身边,她一抬头同时看见了两个人。 待看到萧靖玺的脸,她的脸色更白了。 他、他…… 不就是那日李定带回家的朋友? 她可没忘记,就是因为他,李国公才让她去城郊的庄子上反省。 李云婵终于明白为什么李国公说她冒犯了贵客。 原来他竟然是当今皇上! 怎么办……怎么办? 皇上都听见了。 这个时候她若说的跟之前不一样,是不是成了欺君? 情急之下,李云婵想了很多。 她想到李云舒屡次对她的拒绝。 想到从小到大李云舒是被家里人千娇百宠的嫡女。 而她不管再怎么温良乖顺,再使劲讨好家里每个人。 在他们眼中,她也只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庶女。 在这种性命攸关的时刻,李云舒甚至都不出声帮她说几句话。 如果她这时候否定方才的话,得了个欺君之罪,李云舒会救她吗? 她一定不会。 李云舒根本就没有将她当成姐姐。 否则怎么会连动动嘴的事情都不愿意帮她。 程元君的事情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既然如此她为什么要为了她欺君? "皇上明鉴,臣女所说句句属实,那一日臣妾的丫鬟也看到了,如果皇上不相信,也可以问皇后娘娘身边的琼枝琼叶,她们一定也知道。" 李云舒:"……" 她一定是蠢死的。 萧靖玺第一时间看向李云舒。 瞧见她莹白的脸上除了无语,并未见伤心难过之色。 担忧散去,他面上只余下沉凝之色。 "你可知道你今日这番话,会有什么后果?" 李云婵以为皇上不相信,连忙又道: "当着皇上的面,臣女不敢胡说,也不敢撒谎,皇上若是不相信,可以让人去查。" "朕不需要让人去查,因为那一日在如意馆,与皇后见面的人,是朕。" 李云婵不敢置信:"这、这怎么可能,那日是……" "是真是假,你都无需知道。" "倒是你,身为皇后的庶姐,说话之前难道就没想过会给皇后带来多大的麻烦?" 萧靖玺声音愈寒:"还是说你就是巴不得给皇后招惹麻烦?" "不是,臣女不敢,臣女不知道,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臣女只是不想欺君才说了实话。" "高全盛,去请国丈进宫。" 为什么要叫父亲? 李云婵想到父亲的脾气,他若知道她差点害了李云舒,那、那……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臣女知错了,您看在父亲的面子上,再给臣女一次机会吧。" 脚步声从身旁掠过,李云婵再抬头,殿中已经不见李云舒与萧靖玺的身影。 李云舒瞧见沈艳惊,不解地看向身旁的男人:"这回是皇上叫的沈女医?" "你既知自己会过敏,为何还与她待在一处。" "皇上放心,我事先做了准备。" 萧靖玺对她的不自觉,极为不满。 "若非知道你做了准备,你以为朕会让你在里头待那许久?" 萧靖玺示意沈艳惊上前探查。 确定无事,才让人离去。 "可会难过?" "她没那么重要。" "你打算如何处理她。" 李云舒默了一瞬,"皇上让爹爹进宫,是给我和国公府面子。" "这件事情我跟皇上想的一样。" 第80章 不要叫她失望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国公爷,您就让婵儿留在京城吧。” “哪怕让她再去庄子上反省都行啊。” “求求您不要将她嫁去辽北。” 赵姨娘已经在主院门口跪了一晚上。 翻来覆去都是这么几句话。 她只知道李云婵进宫说错了话,惹怒了皇上皇后。 皇上让李国公亲自进宫将人领了回来。 至于惩罚,皇上让李国公做主。 赵姨娘想着,不就是说错话吗。 再怎么罚,顶多也就像上次一样,让云婵去庄子上反省几日就够了。 没想到,李国公直接将李云婵许配给了在辽北某州县任职的一个千户。 区区一个千户,怎么配得上国公府小姐? 何况,那千户几年才会回京省亲一次,常年在辽北那等清苦之地。 云婵娇生惯养怎么受得了。 赵姨娘舍不得女儿啊。 屋内,张氏替丈夫换上官袍, 瞧见他神色沉郁,知晓李云婵离京之事不会再有任何转机。 这便好。 有了皇上的吩咐,乾元宫的消息流不出来。 李国公也没瞒着张氏与李老夫人。 任张氏脾气再好,面对一个对自己女儿存了坏心之人,她也不可能心软。 张氏甚至庆幸,好在云舒与李云婵自小就不亲厚。 否则被自己家人背后捅一刀,该多伤心。 张氏心里对李云婵有怒也有失望。 她自问待李云婵不薄,也从未因为她是赵姨娘在她即将入府前怀上的,打了她这个嫡女的脸而薄待了她。 但凡她给女儿准备衣物首饰,景韵阁也必能得一份。 甚至,她还曾因为女儿不给李云婵面子,训过她几次。 断断想不到李云婵会如此。 李国公一出院子就被赵姨娘牵绊住。 “国公爷,云婵是您的亲生女儿啊,她已经知错了,您不要让她嫁给一个千户,她自小长在京城,去了辽北怎能适应。” 李国公用力将自己官袍的衣摆从赵姨娘手中抽出来。 一个字都未曾多说,直接离去。 不是他不顾念父女情分。 而是李云婵太过了。 若非皇上圣明,凭李云婵那些话就能给小女儿与国公府惹来大祸。 他也是昨日才知,大女儿早就对小女儿怀了不好的心思。 甚至还让人跟踪监视云舒。 他昨日回来,就处置了郑丁。 并派人去请了沈原过来,征得沈原的同意,他便将李云婵许配给了沈原。 沈原的祖父无意中牵扯进一桩旧案。 虽然是受人蒙蔽,无心之失,但事情还是引发了严重后果。 是以,先帝有令,沈家三代不能升迁。 也就是说,至沈原这一代,无论立多大功劳,他这一辈子永远只能在清苦的辽北之地当个千户。 沈原虽然官职不高,但沈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徒。 这已经是他这个当父亲的对李云婵最后的仁慈了。 - 赵姨娘到景韵阁门口,就看到李云婵顶着一个肿了老高的脸,麻木地坐在院子里。 “让我进去看看大小姐。” 门口的守卫没阻拦,赵姨娘加快脚步往里走。 “婵儿,娘来看你了。” 赵姨娘接过惜月手上的冰袋,朝李云婵走近,心疼道: “你这脸肿得这么严重,怎么可以不处理,万一留下了疤痕可怎么办?” 冰袋刚贴上李云婵的脸,就被她狠狠推开。 她看都没看赵姨娘,也不说话。 看着女儿这幅样子,赵姨娘心里难受极了。 她拽紧手上的冰袋,不知道该说什么。 但李云婵不说话,只能她来说。 “婵儿,娘也没有办法,该求得都求了,可是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姨娘,谁能听的进娘的话。” “娘替你打听过了,那个沈千户虽然官职低了些,但还算是个好人,对手下之人也仗义,你跟他去了辽北应该不至于受苦。” “为人不差?不会受苦?”李云婵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你的意思是我去了那种地方还能享福?” “要不你跟我一起去?” 赵姨娘愣了一下,凄然道:“娘这几年身体不好,辽北气候恶劣,娘不能给你添麻烦。” 听说沈原在辽北直接带着手下人开荒,可想而知辽北物资有多匮乏。 享福是不能的。 看见李云婵讽刺的眼神,赵姨娘没来由感到心慌。 她转移话题。 “婵儿,娘联系上你舅舅了。” “这是你舅舅给娘的东西,对你身上的温邸有效用,你按照这个法子抓药,坚持用,会有效果。” 李云婵冷笑:“时至今日,我还能用得上这个?” “带着你的东西给我滚,反正我也要离开京城了,这辈子你我应该都见不着了。” “不用你惺惺作态。” 其实就算嫁给一个非京官的千户,偶尔也能回来。 只不过,这个国公府应该再也不会让她回来了。 她自小就想跟李云舒比,想要为自己谋个好姻缘,不想到头来只能如此。 如今,她还能怎么反抗? 除非她真的不想活了。 而偏偏她比谁都惜命。 活着还能有一线希望,死了才是真的什么都没有。 李云婵的婚礼没有八抬大轿,没有喜服炮仗。 沈千户离京的时候,国公府给李云婵准备了一辆马车。 赵姨娘追着马车到了城门口。 在她哽咽的嘱咐中,李云婵掀开了车帘。 自那年从赵姨娘院子搬离之后,她第一次喊了她。 “娘。” 即便她这一声不含半分情绪,神情也淡漠至极。 赵姨娘盘旋在眼眶中的泪水,还是因这一声娘落了下来。 “今生我们母女缘分已尽,我恨过你怨过你,但是今时今日也只有你出来送我。” “如果今日你是父亲的正妻,我是国公府嫡女,或许我们母女缘分不会这么浅。” “你到底是我娘,日后你多保重吧。” 赵姨娘连连摇头,“不会的婵儿,你好好照顾自己,你一定能再回来,娘在京城等着你。” “希望如此吧。” 李云婵放下车帘,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希望她这个愚蠢的娘不要叫她失望。 几辆马车很快就消失在赵姨娘的视野之中。 “姨娘,咱们回去吧。” 第81章 该不会以为我怀孕了吧?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赵姨娘仍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良久,她忽然问。 “云鸽,你说我是不是太没用了,婵儿明明只是说错了话,国公爷如此狠心对她,我这个当娘的半点都帮不上她。” 云鸽擦了下眼泪,“姨娘,您都尽力了,大小姐心里都明白的。” “您千万不要在心里怪自己,您就是再自责再难过也没用啊。” “您要照顾好自己,才能等大小姐回京。” 赵姨娘不知是在问自己还是在问她。 “会有这一日吗?” “会的,时间久了,您求求国公爷,求求夫人,或者求求老夫人,只要皇后娘娘给个恩典,大小姐就能回来了。” 赵氏沉默片刻,没应云鸽这些话。 “咱们回国公府吧。” - 太傅府。 林氏听闻李云婵匆匆被许配给一个千户的消息。 立即让人去打听。 什么消息都没打听到,只知道李云婵进宫,李国公后来也进宫了。 再然后,李国公就将她许配了人。 李云婵进一趟宫,就被李国公匆匆许配给一个立再大功劳都无法升迁的千户。 这不就相当于舍了李云婵这个女儿了吗? 其中的惩罚之意,不傻的人都能看出一二。 那李云婵与皇后姐妹情深,肯定是假的。 林氏没好气看向自己的女儿。 “你说说你,年纪也不小了,竟然连人家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都听不出来。” “什么李云婵跟皇后娘娘感情好,简直胡说八道。” 还好因为儿子不松口,太傅府还未去跟国公府求亲,若不然,岂不是要引火烧身。 被戳了好几下头的程怡君觉得自己很冤,“娘,您不也没有察觉出不对劲。” “不是您让我与她多接触的吗,这怎么能怪我呢。” 她也是近期才与李云婵熟悉了一些,怎么会知道李云婵与皇后娘娘之间真实关系如何。 林氏,“不是你一开始信誓旦旦同我说她与皇后娘娘关系好,一个庶女而已,我会让你与她接触?” 程怡君正要说什么,忽然见到门口的程元君。 她立刻委屈地喊:“哥,你快来,娘不讲道理。” 程元君神色冷淡。 方才林氏说的那些话,他都听到了。 他早就知道他娘人前一套背后一套,没想到她想让他娶李云婵,竟然是抱着这样的目的。 心里只觉得讽刺。 早知如此,她何必当初。 “我回来拿点东西。” 程元君不想参与她们的谈话,到自己院子里拿了东西就走了。 林氏只能看着自己儿子的背影干着急。 也不知道儿子还要再怪她到何时。 这段时日,程太傅也不待见她,现在儿子也不理解她,她实在是憋屈极了。 或许只有与国公府冰释前嫌,丈夫跟儿子才会原谅她吧。 这么想着,她忽然将视线落在程怡君身上。 对啊,要与国公府缔结姻亲,不一定要儿子娶人家的女儿。 她的女儿样貌不差,又是嫡女,李世子尚未成家。 两人要是能成,不也是好事? 而且,李定与皇后娘娘一母同胞。 听说皇后大婚时,李世子还特意从温州赶回来,可见兄妹俩感情很好。 这可做不得假。 她之前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程怡君被林氏看得心里怪怪的。 “娘,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没事,你回去休息吧。”林氏打算先与程太傅商量商量,如果程太傅也觉得没问题,,再与女儿说不迟。 程怡君虽然觉得她娘态度转变太快。 但她巴不得赶紧走,也就没细想。 - 李云舒见完司嬛,回了寝殿就发现萧靖玺居然回来了。 听到脚步声,萧靖玺起身走向她。 “怎么去了这么久?” 萧靖玺不欲叫她多操心,但李云舒有自己的想法。 诚然没有她,有萧靖玺安排的人,后宫也能井井有条。 但有些事对她来说并不难,他忙前朝就够了,后宫有她。 由着他牵着自己的手,李云舒问他。 “皇上今日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萧靖玺没回她这话,直接朝外头道:“高全盛,去叫沈艳惊。” 外头传来一声应,脚步声渐渐远去。 “怎么又叫沈女医?” 萧靖玺捏捏她的手:“你没发现你月事推迟了好几日了?” 李云舒闻言微愣。 认真想了想,不是才两日吗? 以前不是没有过。 是以,就连琼枝琼叶都没有在意。 她嘟囔,“皇上怎么还知道这种事?” “朕是你夫君,你我日日躺在一处,你什么事情是朕不能知道的?” 李云舒:“……” 可是两人成婚尚不足一个月,他知道得也太多了。 左不过是问了琼枝琼叶,这种事也太过私密,李云舒便不再多问。 见他视线落在她平坦的腹部,李云舒终于察觉他的反常。 “你该不会以为我怀孕了吧?” “也不是不可能。” 李云舒哭笑不得:“不过是推迟两日,以前也有过,不是怀孕。” “是与不是,等沈艳惊诊过便知。” “皇上忘了,我也能自诊。”她当着他的面,将左手搭在右手脉上。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他的影响,做这个动作,她竟然也有些紧张。 结果也在她的意料之中。 不是滑脉。 李云舒倒也不失望。 虽然萧靖玺明白告诉她,不用顾忌殷太后,但此时怀上,还是会有些麻烦。 况且两人才刚成婚不久,这种事情哪能这么快。 “如何?” 低沉的嗓音拉回她的思绪,对上萧靖玺期待紧张的黑眸。 李云舒竟然想笑。 “没有,皇上想多了。” 萧靖玺还是不死心,非要让沈艳惊再诊一次。 结果自然一样。 察觉到他的失望,沈艳惊一走,李云舒噗嗤笑出声。 萧靖玺摒退众人,将人抓了过来。 手指隔着衣裳在她腹部打转。 “笑什么?” “都说了不是,你非不信。” “大婚才多久,皇上这样着急,也不怕被人笑话。” 他的失望被她的盈盈笑意驱散。 抱了人,亲亲她发顶。 想到自己方才的急切,他也笑了。 倒也不急。 只是得知她月事推迟,不免存了念想。 第82章 母后信中写了什么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乔姑姑在外求见李云舒。 或许是真上了年纪,前几日乔姑姑虽然醒过来了,但是却无法下床。 甚至连坐都坐不起来。 还有她那腿,太医都说以后很难像正常人一样了。 休养许多日 ,也只能在人搀扶下走几步路。 乔姑姑醒来得知是皇后娘娘救了自己。 就想来叩谢皇后娘娘。 奈何她下不了床。 想到她曾经屡次对娘娘不敬,娘娘不仅不同她计较,还愿意看在慧贤太后的面子上,保她一命。 乔姑姑越想越觉得羞愧。 在这宫里待久了,她疑心病也重了。 慧贤太后还在世时,时常跟她说,让她看人看事都要用心看。 她却不曾领悟慧贤太后之意。 惭愧至极。 "皇上今日不走了吗?" "今日事情已经忙完,朕陪陪你。" 日日都在一起,哪需要陪。 不过她也没扫兴:"那皇上先进内室?" 萧靖玺捏捏她的手,"真要见她?" "她应该想同我说一些关于母后的事。" 萧靖玺想到那个匣子,"好。" 他进了内室,李云舒吩咐琼枝让乔姑姑进来。 乔姑姑被人搀扶着,一步步走得十分艰难。 一进来,她就不让人扶着,直接跪在李云舒面前。 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 “老奴多谢皇后娘娘救命之恩。” 李云舒示意琼枝琼叶将人扶起。 原本搀扶着乔姑姑过来的宫女立刻上前接手扶住了人。 “本宫不是想救你,是不想让人在锦竹宫闹事,扰了母后的安宁。” 乔姑姑明白。 但是皇后娘娘屡次帮了她是事实。 上次她能看在公主的面上,在皇上面前替她求情。 这次她又为了慧贤太后,宁愿惹太后不快也要保下她的命。 不管皇后娘娘是看在谁的面子上,受益的都是她。 她不能不识好歹。 皇后娘娘大恩大德她永不敢忘。 “太后那边,皇上已经让人去传了话。” “姑姑尽快养好身体,本宫希望你能继续替母后守好锦竹宫。” 那日,李云舒当着小德子的面说了那些话,过后萧靖玺又让高全盛原封不动将那些话同殷太后说了一遍。 这是告诉殷太后,皇后的意思就是他的意思。 就像李云舒说的那样,萧靖玺不会容忍有人在锦竹宫找事。 殷太后想必也知道在锦竹宫闹出人命是自己理亏,这些天都没再找乔姑姑麻烦。 “老奴谢过皇上、皇后娘娘。” 乔姑姑又道,“老奴今日求见皇后,还有件事……" "关于母后留给本宫的那个匣子吗?" 乔姑姑点点头,"那些东西按照慧贤太后的遗愿,老奴其实早就应该交给皇后娘娘。” “从前是老奴狭隘了。” "都是老奴的罪过。" 是她被蒙蔽了心,忘了慧贤太后的话,私自怀疑皇后娘娘对皇上存了坏心。 才耽搁至今。 这是她的错,她得认。 "那匣子,静薇已经给了本宫,那信本宫也看到了。" "娘娘要如何惩治老奴,老奴绝无怨言。" "你是有错,但情有可原,如今也算受到了惩罚,你若觉得愧疚,就替母后守好锦竹宫。" 李云舒走进内殿。 刚掀开帘子就被一只大手揽了过去。 “她屡次不敬你,就这么饶了她?” 李云舒窝在他怀里,手穿过他精瘦的腰,贴在他背上,脸颊贴着他胸膛。 “她对母后忠心是真,为皇上与公主好的心也不掺假,不管怎么说,罪不至死。” 这还是第一次,不用他提醒,她主动这么抱他。 萧靖玺忍不住托起她的下巴。 吻了好一会儿,才抵着她额头问:“那匣子有信,朕方才都听到了。" "所以母后信中写了什么,值当你红眼,想跟朕说了吗?" 贴在他背上的手用了力,李云舒的声音有些闷。 "皇上不也瞒了我好多事,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萧靖玺微愣,正要说话。 李云舒又问:"我身边的人已经够用了,皇上为何还让凝露来乾元宫伺候?" "她功夫好,旁人看不出她会武功,日后让她跟在你身边朕才放心。" "以前怎么没见过她?" "之前她不方便现身,如今事情办妥,以后她的职责就是保护你。" - 殷太后等了好几日,终于等到萧靖城进宫。 见到儿子,殷太后吓了一跳。 此时此刻站在她面前的萧靖城面色苍白,唇无血色,瘦的脸上颧骨突起。 脖子上的青筋凸得有些吓人。 完全变了一个人。 还有那眼神看起来没有半分活人气息。 "城儿,你怎么瘦成这个样子?" "太医不是说你身上的伤没有问题吗?难道是宫里的太医医术不精,怕担责,故意在哀家面前胡言乱语?" "德公公,还不去太医院将人都叫过来。" 小德子还未去,萧靖城开了口。 "叫什么太医,都给本王滚。" 殷太后蹙眉:"你这是做什么?" "哀家知道你最近在找那个女刺客,没有找到人心里烦躁,但是现在当务之急是养好你自己的身体。" "此次遭罪还不是你自己自找的,哀家早就跟你说过,不要去那种烟花之地,你若是听哀家的话,怎么会让贼人有机可乘?" "你瞧瞧你现在这副模样,你这样子让哀家怎么放心?" 萧靖城的脸上布满阴霾。 他不可能让殷太后真的将太医叫来,当着她的面检查他的伤口。 此时萧靖城声音还是含着冰,到底愿意正常说话了。 "不用叫太医,儿臣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身上的伤已经没有大碍,现在就想要找到那个女人,揪出幕后主使,本王要活剐了她与背后之人,以泄心头之恨。" 殷太后观他神色实在太过怪异,她还是不放心。 "当真没事?" "没事,母后也在找那个女人,可有什么消息?" 殷太后,"若是有什么消息,哀家早就让人通知你了。" 她也觉得奇怪,一个在万花楼那种地方,以卖艺为生的女子,究竟被何人收买才有胆子对王爷动手。 关键是,事后竟然还像人间蒸发似的。 萧靖城面色沉郁。 "既然如此,儿臣先走了,府中还有事。" "等等。" 第83章 带着这张人皮,你就是我的男人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殷太后,"再有不到一个月,你就要迎刘家女入府,你身上的伤可有问题?需不需要往后延一段时间?" "还有一事,你府上也缺了几位正经的侧室,哀家会尽快替你挑好,待你娶了正妃,就让她们入府中伺候。" "皇上至今膝下无子,城儿,你要抓紧了,明白母后的意思吗?" 殷太后还在说,她没有发觉萧靖城攥紧了拳头,手背青筋暴起。 "城儿?" 萧靖城没有回头。 他握紧的手缓缓松开,垂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殷太后等得不耐。 "哀家说的话,你究竟听进去没有,怎么不说话?" "听到了,母后放心吧。" 萧靖城,"你很快就能听到好消息。" "那哀家就等着你的好消息。" 殷太后提到刘家,让萧靖城想到那天晚上的一些细节。 那天晚上去万花楼的人中,只有刘让不肯留宿。 难道…… 那个女人跟刘家有关系? 也不是没有可能,殷太后耍了手段威胁刘振才促成他与刘雅芙。 刘振手上有兵,一直以来都自视甚高。 被逼急了,难免狗急跳墙。 所以那个女人还真有可能是刘家的人。 萧靖城立刻让人去查。 江总管将端王的指令传达下去。 这段时间,查此事的人,换了一个又一个。 希望这一次,周晖能查到一点消息。 否则,此人下场也会与庞统,腾远一样。 死路一条。 - 周晖一进将军府就被擒住了。 "你是谁的人,为何在我府上鬼鬼祟祟?" 周晖闭紧嘴巴。 刘振冷笑,"不说,那就是求死?" 周晖当然想活命,"我是端王殿下的人。" "端王?" 刘振亲自将人带回端王府。 端王瞥了一眼周晖。 "刘将军拜访,本王有失远迎。" "臣听闻王爷遇刺,早就想来探望,王爷如今身体无恙吧?" "没事,小伤,养几日就好了。" 刘振,"那臣就放心了,对了,臣抓了个试图进将军府的人,他说是王爷的人,臣顺便带过来让王爷辨认辨认。" "确实是本王的人。" 刘振讶异,"臣不解,王爷为何派人查我将军府?" "将军误会了。"萧靖城笑着道:"将军也知道本王遇刺,最近在找刺客。" "那日舅兄与本王在一处,本王担心刺客也盯上了将军府,对将军不利,遂让人注意着些。" 刘振也没说信不信,"是这样吗?那臣要多谢王爷了。" 萧靖城说不用,"很快,本王与将军就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这都是本王应该做的,将军别误会本王就好。" "当然不会。"刘振顿了一下,意有所指道,"王爷有伤在身,还是好好养伤为好,臣府上王爷无须担心。" "将军府早有防备,等闲贼人进不了。" "王爷既然说在找刺客,那可有什么消息了?" 萧靖城面上笑意一敛,"对方太狡诈,还未寻到什么消息。" "王爷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尽管开口,就像王爷说的,臣与王爷很快就是一家人,能帮得上忙的地方,臣自当尽心竭力为王爷分忧。" "那本王就在此先行谢过刘将军。" 刘振一走,萧靖城一脚踢向周晖,"没用的废物!" 周晖知道自己必死无疑。 求生的本能,让他多说了几句话。 "王爷,属下也并非全然没有用处。" "至少属下替王爷您探听到将军府的虚实……" 声音戛然而止,江总管再抬眼,就看到端王手上拿着条湿帕子,慢条斯理擦着沾血的手指。 自从发生了那事。 端王就以杀人为乐。 他这条命,也不知道还能留多久…… 入夜。 "啊,王爷,啊……" 察觉到身旁的人起身下榻,那侍妾想要将蒙在自己眼睛上的布条扯下来。 身旁传来男人阴凉的声音。 "本王让你扯了吗?" 侍妾听着端王这声音有些害怕,当即放下手不敢再动。 她们这些伺候的人都听说了端王遇刺的消息,本来只想着在端王养伤期间献献殷勤。 没想到听到消息没过几日,王爷就夜夜要她们伺候。 在办事的时候,还会蒙上她们的眼睛。 好几次她都觉得,覆在自己身上的人的身体、气息都有些陌生。 要不是听到的确实是王爷的声音,她都要怀疑与自己欢好的另有其人。 还有一点怪异。 以前,王爷让她们侍寝,会去她们院子。 而今,端王只会让人将她们带到他的院子伺候。 - "喊我。" "小姐……" 女子抚着身上男人的脸。 看了半晌后,又凑上去亲,她语气全然与平日里不同,温柔极了。 "不对,重新喊。" "珠、珠珠。" "对了,再喊,我没让你停就一直喊。" 罗帐中,两具身体交缠,罗帐外,衣物散了一地。 "可、可以了吗?" "我要你像上次那样。"说这话的时候,殷珠珠仍旧抚着他的脸。 神情和语气都柔情似水。 给人一种她深爱他的错觉。 男人迟疑了一下,"你怀孕了……" "那又如何,这个孩子顽强得很,那么多次了,不也好好的,没事,来。" "是我们的……" "不是,是端王的。" 殷珠珠想起她与萧靖城阴差阳错荒唐那一次,从宫里回来一直在奔溃。 没过两日,她托人做了张面皮,又寻了个身形合她眼的家奴。 她让他是谁他就是谁。 这个孩子是谁的她也不确定,但是只能是端王的。 男人没说话。 殷珠珠倒是没再催促,她贪恋地看着他带着人皮的脸。 "再过几天,我就要入端王府了,将你一起带过去好不好?" "不,不能吧,小……我是太傅府的家奴……" 啪—— "我说你是谁你就是谁,不要再让我从你口中听到这种话。" 忽然,她又懊悔的捧住他的脸,亲他被她打肿的脸。 "我不是故意要打你的,谁让你乱说话呢,带着这张人皮,你就是我的男人,下次不要再忘了,特别是这种时候,你应该知道我想要听你说什么、做什么,下次不要再惹我生气了,好吗?" "明、明白了。" "我就喜欢听话的人,你这么听话,我怎么舍得将你留在这里呢,来吧,不用顾忌。" 第84章 皇后也想在乞巧节抛信物,与俊俏郎君对眼?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萧靖玺看完密报,嘴角溢出冰冷笑意。 寻访名医,就是接上了又如何。 敢伤害她的人,他不会留余地。 “不用盯着了。” “是,属下这就去吩咐。” “李定那边最近有消息吗?” 康莱摇头,“暂时没有。” “有消息及时告诉朕。” 内室传来脚步声,萧靖玺朝康莱挥手,转身回了内室。 李云舒正沐浴完,穿了件真丝里衣,躺在贵妃椅上。 琼枝琼叶正蹲着在给她缴发。 “给朕吧。” 琼枝恭敬地将手上的干毛巾奉上,与琼叶一同退了出去。 “我自己来,浴池的水换了,皇上去梳洗吧。” “你觉得朕还比不得你的侍女?” “……” 这种伺候人之事,他确实比不上琼枝琼叶。 动作再细致,也没有她们熟练。 关键是,若被高全盛瞧见他这样纡尊降贵伺候她。 估计又得大惊小怪。 这段时日,她已经不止一次见过高公公眼睛瞪得似铜铃,嘴巴张得能塞鸡蛋了。 想来还有些滑稽。 她身上衣裳本就轻薄,这样仰躺的姿势,更是考验他的自制力。 萧靖玺余光看到一抹雪白,喉结滚动了下。 视线再不敢落在她脖颈以下。 瞧见她勾起的唇瓣,萧靖玺眉梢微挑。 “不跟静薇一起出宫看花灯,会不会遗憾?” 李云舒原本闭着的眼睛这会儿也睁开了。 “你都听到了?” “只听到你拒绝她。” “真的?” “嗯。” 那还好。 萧静薇今日眉飞色舞说了好多。 有些话萧靖玺还是不知道的好。 “怎么看起来有些心虚,难不成有什么是朕不能听的话?” 李云舒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虚什么。 她侧了身,手枕着自己的脸颊,重新闭上眼睛,又恢复慵懒模样。 “我与静薇就是说一些节日习俗,哪里有皇上不能听的话。” 萧靖玺看了她一眼,没再说话。 李云舒长发如瀑,平时琼枝琼叶替她打理,她也就是缴个半干。 反正躺床上也不是立即要睡觉,这会儿天气又热,等到睡觉的时候头发基本就干得差不多了。 他却很有耐心。 替她完全缴干。 夏夜的风从支起的窗柩吹进来,舒服地让人想睡觉。 萧靖玺将睡着的人抱上了榻,进了耳房。 李云舒在他的动作下醒来,身上那层薄薄的衣物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 浑身冒着热气。 她下意识推他,“热……” 他贴得更紧,唇从她漂亮的锁骨往下游移。 在她忍不住嘤咛出声时,他抬起头。 “皇后也想在乞巧节抛信物,与俊俏郎君对眼?” 李云舒瞬间恢复一些清明。 “你、你都听到了?” 灼热的手掌握住她的腰,稍稍用力,两人便贴得严丝合缝。 李云舒仅有的清明不在,一开口连腔调都变了。 这副样子,不用他回答,她也知道他都听到了。 可她回忆了一下,那些都是玩笑话而已,他有必要这么激动吗? 她用散了的声调,断断续续解释。 “我跟静薇开玩笑的,就是想也不能啊,皇上不要乱冤枉人。” “不能,但你很想?” “……”他怎么这么会抓重点! 是不是觉得自己体力好,很了不起。 想想还犯法了? “这是民间百姓的习俗,不能做还不能想吗?” 她也不是想,就是觉得好奇。 以前尚且只能好奇,现在她都是皇后了,还能怎么的。 静薇能带着护卫出宫凑凑热闹,她能吗? 她也没说要跟静薇一起去啊。 萧靖玺似乎也知道自己不占理,接下来有所收敛,但即便如此,漫长的一场下来,李云舒还是累得够呛。 半睡半醒间,她察觉有人在替自己清理。 她掀开眼皮看他一眼,哼了哼,重新闭上眼睛。 大概已经习惯他的动作和气息,李云舒睡得很安心。 连他笑着说了什么话都没听进去。 再次醒过来,是闻到了一阵酒香。 睁开眼睛那一刹那,有一只温暖的大手遮住了她的双眼。 替她隔绝了刺目的灯光。 "皇上?" "朕在。" 确认是他,她放松下来,刚睡醒语调软绵绵的。 "做什么?" 他低沉嗓音就在耳后,"光线刺眼,现在适应了吗?朕要收手了。" 那只手缓缓从她眼睛处挪开。 眼前的黑暗被光亮取代。 一排排晃眼却精致的灯笼高悬。 是诗、是画。 她眼里有惊喜,从他身上起来,凑近去看。 看完一圈,她转向身后的萧靖玺。 "怎么有这些东西?" 瞧见她眼中亮晶晶的笑意,萧靖玺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一下。 "朕说过,只要你想,朕都可以替你实现,现在你信了吗?" 所以,她不能出宫,他也可以让她看到花灯。 不过是随口一说,他却当真了。 他牵着她的手重新坐下。 石凳上摆着一壶酒、两个杯子、几样小食。 那酒香李云舒方才没醒过来就闻到了。 现在他斟出来,酒味更浓。 "这是杏子酒吗?" "嗯,尝尝看喜不喜欢。"果子酒不烈,她可以喝。 "皇上什么时候让人准备这些的?" 总不能是他傍晚听见萧静薇同她说的那些话,才让人去准备。 这酒,也不是几天能酿出来的吧。 "这些灯笼是前几日吩咐人准备的,这酒,早一些。" 早在她进宫之前。 李云舒饮了一口杏子酒。 杯沿刚离唇,就听他问,"喜欢吗?" “喜欢。”李云舒如实点头。 她一直很喜欢吃杏子。 泡杏子、盐杏子、糖杏子。 她都吃过。 唯独,杏子酒,第一次喝。 果香浓郁,不烈不刺喉,很好喝。 "那朕能算个俊俏郎君吗?" "……" 喝酒、吃小食、赏灯笼、看俊俏郎君…… 果然,她与萧静薇的话,他都听到了。 她懒得回他这个无聊的问题,萧靖玺却非要听她说。 实际说起来他还真不算。 民间这个习俗,会在乞巧节出去的俊俏郎君通常都是未娶妻的男子。 会出去相看郎君的姑娘自然也是未出阁的女子。 她与他,都是夫妻了,还算什么呀。 不过,她却道,"勉强算吧。" 他如此费心思。 那她也让他高兴一回。 第85章 大喜之日?想圆房?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七月下旬某一天,殷珠珠被一顶轿子抬进了端王府。 殷太后并未履行承诺。 没让容嬷嬷随轿给殷珠珠做脸,只多给她赏赐了一些东西。 她给的理由是,当时答应殷尚香时,端王还没有指定的正妃。 而今,有了刘雅芙这个名正言顺的正妃,若是容嬷嬷随轿,就打了刘将军的脸。 实际上,太后是觉得再如何也改变不了殷珠珠是贱妾的事实。 既然如此,她又何必陪殷珠珠折腾。 殷尚香跟殷珠珠心中虽然不太满意,但是很快就接受了。 母女俩都觉得殷珠珠肚子里的孩子是端王的长子。 有了这个孩子,倒也不急。 等太后与端王知道孩子的存在,还不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至于刘雅芙这个还未过门的端王妃,谁还放在眼里。 百姓尚且注重子嗣,更遑论皇家。 殷珠珠在自己院子里等着端王,等到大半夜也不见端王的身影。 她等不了了。 不是她多想萧靖城过来,只是他不能这么让她没面子。 口口声声说只要她不闹事,他就不会让她没脸。 贱妾不能走正门,也没有八抬大轿已经够丢脸了。 入府第一天,新郎官还没有影子。 被后院其他女人知道,岂不是要在背后笑话她这个尚书府小姐。 “莲棠,你出去问问端王如今在何处?” “是。” 莲棠走出院门就看到了几个人。 她上前询问,那几个人态度不太好。 “王爷的事不是我们当奴婢该问的。” “你是新来的吧,别怪我没提醒你,在这端王府只需要做好自己的分内事,其他不要管。” 莲棠不可置信,这端王府莫非没人知道端王今日纳她家小姐进府? “我叫莲棠,我家小姐是太后娘娘的亲外甥女,今日入端王府。” 听了她的自报家门,那几个人面面相觑。 殷珠珠冲撞圣上,皇上下旨让她入端王府为贱妾的事情她们都知道。 虽然是贱妾,但是人家有家世。 谁也不敢轻视尚书府小姐、太后的亲外甥女。 几人态度变化很快。 “这位姐姐,不是我们不告诉你,而是江总管吩咐过,王爷的事情不让府中人乱说,况且我们也不在王爷院中伺候,实在不清楚。” 这个态度还算可以。 莲棠也没有再问几人。 这段时间,殷珠珠来端王府算勤的,莲棠也对端王府有些熟悉了。 她往端王的院子继续走。 陆陆续续遇到不少人,得到的回应都与方才几人相同。 很快,她就走到了端王的院子外头。 端王的院子外头有守卫,她进不去。 正要请人进去通传,江总管看见她,走了出来。 “江总管。” “莲棠姑娘?这个时间你怎么会在此处。” 他四处张望:“你家小姐呢,这一次就你自己过来吗?” 莲棠的表情就有些一言难尽了。 “江总管,你莫非也忘了,今日是我家小姐入端王府的日子。” “王爷在吗,我家小姐还在等着他揭盖头。” 江总管微愣。 确实,他忘了。 不过这也怪不了他,最近他伺候殿下都伺候不过来,哪里能记得这种事情。 等着王爷揭盖头? 还盼着洞房花烛呢。 可惜,王爷已经不能人道,就算有心也无力啊。 想到殷珠珠的性子,江总管还是给了台阶。 “莲棠姑娘,就在前几日王爷遇刺,身体还在恢复当中,又忙着找刺客,已经几日不曾落榻后院,今日应该也无法去殷主子院中了。” “你让殷主子先歇下吧。” 莲棠,“可是今日是我家小姐的大喜之日,能一样吗?” 江总管:“……” 别说纳妾,就算今日是迎娶正妃。 也只能如此。 就在此时,院子里传来女子的声音。 莲棠忽然看向江总管,“王爷院中有女子?” 江总管尬笑两声,给她一个心领神会的眼神。 殷珠珠听到脚步声,立刻将自己的盖头重新拉好。 “小姐,王爷没有来。” 殷珠珠猛地又将盖头掀开。 “没有来,王爷呢?!” 莲棠知晓殷珠珠的脾气,她不敢对她撒谎。 “王爷在他自己的院子里。” “你见到王爷了,没说我在等他?” “奴婢没见到王爷,只见到了江总管。”莲棠:“江总管说王爷前几日遇刺,忙着抓刺客,已经多日不曾来后院,今日应该不会过来了。” “岂有此理!”殷珠珠扯掉早已经掀开的盖头,拉开房门就出去了。 莲棠追在她后边焦急地喊着。 江总管看到殷珠珠亲自过来,觉得不妙。 这个姑奶奶可别在这时候闹出什么事情。 殷珠珠看着院子外突然多出来的守卫。 “不认识我了吗,让开。” 那些守卫垂下头,却没有让开。 殷珠珠都要气炸了。 今天是她的大喜之日,什么都没有就算了。 入了端王府,还要受这种耻辱。 江总管已经走出来,他陪着笑:“殷主子,您别生气,王爷这会儿正忙呢。” “我进去看看王爷。” “可能不行。” “怎么不行?江总管,我今日心情不太好,你最好不要惹我。” 江总管正要说话,房门打开,一个面色潮红的女人从端王屋里出来。 殷珠珠脸色那叫一个难看。 “江总管,这就是你说的不行?” 都亲自撞见了,江总管还能说什么。 在那个女人出来时,殷珠珠拉住了她。 不顾她的挣扎,硬是将她的脸看清楚了才放了人走。 在她大喜之日打她连的贱蹄子,等着看她如何收拾她! “江总管,人走了,王爷现在不忙了吧,那我可以进去了?” “殷主子,不是奴才不让您进,而是没有王爷……” “让她进来。” 殷珠珠狠狠斜了江总管一眼,气急败坏进了萧靖城的房间。 屋里那种还未消散的气味令殷珠珠更加恼怒。 不过此时衣冠齐整的萧靖城还是让她惊讶一瞬。 她委屈道:“表哥,今日是你我大喜之日,我一直在等着你来掀盖头,你难道真的忘了吗?” “大喜之日?想圆房?” 不等她回答,殿内的灯忽然灭了。 借着窗外的月光,殷珠珠只能看到一道模糊的人影。 “表哥?” “不是想圆房吗,本王满足你。” 第86章 她怀孕多长时间了?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黑漆漆的。 萧靖城的声音听着还有些渗人。 不知为何,殷珠珠心中升腾起几分惧。 “表哥,油灯怎么忽然灭了,我去唤人进来点上。屋里太黑了,我都看不到你。” 殷珠珠刚转身,萧靖城的声音再度响起。 “要么就过来,要么走,出去就不用再进来了。” 殷珠珠攥了攥手,重新转回来。 来都来了。 今日本就是她成亲的日子,再对萧靖城没有感情,她也不能就此离开。 入府第一天,独守空房岂不是让人笑话。 殷珠珠朝那道人影走过去。 在还有两步之遥时,被人大力拉过去,整个人刚倒在床上,那道人影俯下身。 “表哥……” 身上的人没有再发出半点声音,动作也毫不怜惜。 殷珠珠察觉下身有些痛,她呼出声。 那人却不管不顾,殷珠珠觉得肚子有点痛。 “表哥,我、我怀孕了。” 话落,身上的人动作一顿。 “你,怀孕?” 殷珠珠又听到萧靖城的声音,只是那声音听着有些遥远。 萧靖城明明就在她身上,为何她听到那声音好像是从她身后传来? 正觉奇怪,忽然颈间一痛,殷珠珠即刻昏了过去。 “她怀孕多长时间了?” “回王爷,三个月左右的样子。” 三个月左右。 那就是那日在慈宁宫怀上的。 他有孩子? 萧靖城眸色复杂。 “孩子情况怎么样?” 大夫道,“虽然已经过了三个月危险期,但是这位主子之前没有坐好胎,有流产之兆。” 察觉萧靖城不悦的视线,大夫连忙又补充。 “不过,只要接下去好好调理,暂时不要行房事,应当无碍。” 萧靖城扫了躺在床上的殷珠珠一眼,看向外头的江总管。 “你进宫去找太后,让她派个太医出来给她看看。” 言太医替殷珠珠诊过脉,所说与方才的大夫一般无二。 “言太医你的医术本王信得过,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要让她腹中的孩子安然无恙。” “平安生下来,本王重重有赏,这个孩子是本王的长子,本王不允许孩子有任何闪失。” “今后,你就每隔一旬来替她诊一次脉,此事本王会跟母后请示。” 言太医:“王爷放心,臣必定会尽力。” “表哥。”殷珠珠醒了。 萧靖城走到她床边坐下,“什么时候发现自己怀孕的,怎么不早说?” 殷珠珠委屈道:“本想昨日进府就告诉你,给你一个惊喜,哪知道表哥居然连我是哪一日入府都不曾放在心上。” “近日烦心事多。”萧靖城敷衍解释了句。 说了没几句话,萧靖城就不耐烦了。 “你安心养胎,要是觉得哪里不舒服就让底下人去叫大夫,太医也会按时来替你请脉。” 他一起身,殷珠珠伸手抓住他袖子,“表哥这就走了?今晚还过来吗?” 萧靖城看了眼她的肚子,还是回答了她的话。 “本王还有事,空了就过来看你,有事情就让你身边的丫鬟去找江总管。” 萧靖城离开,殷珠珠方才的失望一扫而光。 走就走,当她稀罕他。 她手放在自己的腹部。 长子,果然,萧靖城还是重视的。 - 殷太后从言太医口中得知殷珠珠怀孕的消息,并没有很高兴。 正妃还没入府,妾先有孕,还是在正妃即将入府之时。 刘家若是知道,怕会不满。 她这个外甥女,还真是不省心。 怀孕这种事情也没有早一点告诉她。 事已至此,殷太后也不能做什么。 到底是端王的第一个孩子,没准还是端王的长子。 殷太后还是问了几句殷珠珠的情况。 又嘱咐言太医好生照看,暂时不要将此事说出去才让人离开。 容嬷嬷上前添茶:“老奴贺喜娘娘,您就要当皇祖母了。” 殷太后心中虽然有顾虑,但到底还是高兴的。 “你找个时间,替哀家送些东西去端王府给她。” “也提醒她几句,让她只管好好养胎,其他事情就不要掺和了。” 容嬷嬷知道太后娘娘是担心,端王殿下迎娶正妃,珠珠小姐不消停。 将刘将军彻底得罪了。 “娘娘放心,老奴晓得,明日老奴就找个机会出宫一趟。” 殷太后又问小德子另一事,“乾元宫那边最近如何?” “回太后,乾元宫近日并没有什么消息。” “双雀没有联系你?” 小德子摇头,“娘娘要见她吗?” “找机会带她来见哀家。” 端王即将有子。 她又想起李云舒之前说的话。 萧靖玺第一日就让她喝避子汤,究竟是真是假。 仅凭李云舒一面之词,殷太后还真是不太放心。 谁知道她有没有对她说实话。 总要佐证佐证,才能安心。 蒋勇从外头进来,殷太后挥退了容嬷嬷与小德子。 “刺杀端王的人,还是没有消息?” 蒋勇跪地垂头,“奴才无能,请太后责罚。” “一点消息都没有?” 蒋勇摇头。 殷太后深感奇怪,“你都往哪些方向查了?” “奴才按照太后的吩咐,查了将军府、尚书府、国公府,连王……还有那几个幕僚,都没有查到什么线索。” “王爷那头也在查,据奴才所知,好像也一无所获。” “这就奇怪了。”殷太后若有所思。 端王遇刺,她也怀疑过萧靖玺。 之后又被她自己否决了。 不是说萧靖玺不可能对萧靖城下毒手。 而是,萧靖玺出手,恐怕会直接要萧靖城的命。 按照江总管所说,那日端王胸部被刺伤之后被绑在床上。 显然,幕后之人没想要萧靖城的命。 她才打消对萧靖玺的怀疑。 可现在,蒋勇查了一圈,竟然都不是。 那会是萧靖玺吗? 是与不是,还是要查一查才能知道。 殷太后不免又想到双雀。 她问蒋勇,“你最近见过双雀吗?” “太后为何这么问,奴才在慈宁宫伺候,双雀在乾元宫……” “行了,不用对哀家说谎,哀家知道你与双雀一直在偷偷见面。” 蒋勇猛地抬头。 殷太后见他这表情忽然笑了。 “想问哀家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实话告诉你,祥安早就撞见过你们两个。” 祥安。 蒋勇想到有次他去找双雀,硬是将一根簪子塞进她手中。 两人拉扯之际,祥安撞见了。 他给了他好处,祥安也答应了不会往外说。 没想到他还是跟太后说了。 “哀家不仅知道你对那丫头有意,哀家更知道你想要解药就是为了那丫头,并非是为了你自己对不对?” 第87章 皇上就这么信任臣?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蒋勇心思千回百转。 不能承认。 “太后,奴才以前确实喜欢双雀,但是奴才还是更爱惜自己的命。” “奴才如今身体残缺,只求能好好活着,其他事情,奴才早就不想了。” 殷太后:“你说这话,莫非是在怨恨哀家让你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奴才不敢,奴才本就是太后娘娘的一条狗,太后留奴才一命已经是开恩,奴才万不敢怨恨太后。” 殷太后微叹。 “不是哀家狠心,只是无规矩不成方圆,你办事不力,哀家若是不严惩,其他人如何信服。” “哀家费心培养你,自然不会将你当成外人。” “就算你将从哀家这里得到的解药给了那丫头,哀家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更加不会让你真的丧命。” “你替哀家将事情办好了,哀家论功行赏,也不是不能将那丫头指给你。” 蒋勇愕然:“太后……” “行了,别什么身体残不残缺,这宫里多的是太监宫女对食,不差你们俩。” 蒋勇不知道太后是不是在试探他。 他不愿给双雀招惹麻烦。 再说,都是他一厢情愿,双雀从未承诺过他什么。 他如今在太后身边苟延残喘,没必要再将她拉进来。 “多谢太后美意,只是奴才如今不想这些,奴才只想好好为太后做事。” 殷太后失了耐性,直接道: “哀家有话要问问双雀,本来让小德子找机会将人带回来,现在想想还是你更合适。” 蒋勇犹豫,“太后,皇后进宫后,乾元宫较之前戒备更严,奴才恐怕无法靠近。” 这是实话,他见双雀也只能等到她自己出了乾元宫。 “哀家相信你会有办法的。” 还有一事。 要给连王指侧妃的事,还没告知萧靖昀与姜太妃。 殷太后心中算计着。 - 从慈宁宫出来,萧靖昀一脸复杂。 他没有立即出宫,而是来了御书房求见。 “皇上,您不选秀,太后闲得都开始操心臣的后院了。” 萧靖昀想不通殷太后的目的。 他的生母还在,姜太妃都不操心他后院的事。 太后倒是关心。 可他不需要太后这种关心。 他的王妃彭氏知书达理,将他的后院打理得井井有条。 平日里也从不逾矩。 他痴迷笔墨纸砚,她也不会没有眼色打扰他。 萧靖昀对彭氏心存敬重。 奈何,彭氏自幼身体不太好,自从上次流了产,一年过去也没有好消息。 他倒是还有几个侍妾。 只是彭氏膝下尚且没有子嗣,他不愿叫妾室先怀上。 当然,他自己不急,姜太妃也不急。 太后倒是先急了。 上次让他进宫又是问彭氏的身体,又是提及子嗣。 今天又将他叫到慈宁宫,直接跟他说要给他添两位侧妃伺候。 萧靖昀不胜其扰。 萧靖玺抬头看他一眼,似乎并不能对他的烦扰感同身受。 “你若是不愿,大可直接与太后说。” “皇上这是坐着说话不腰疼。”若非顾及形象,他真想跺脚。 在萧靖玺还是三皇子时,萧靖昀就经常顺走先帝赐给萧靖玺的文房四宝。 旁人都道父皇怀疑三皇子不是他亲生,对其多有苛待。 萧靖昀早就知道,父皇对他这个三弟那叫一个器重。 他倒不曾为此感到不平过。 他这个三弟虽然沉默寡言,但对他这个兄长从不吝啬。 自小就是如此。 加上,萧靖昀的性子随了姜太妃。 母子俩都比较淡然,只愿意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潇洒过活。 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兄弟俩感情一直挺好。 此时,没有外人,萧靖昀在萧靖玺面前,说话也放得开。 “你若是真不愿,她还能逼你?” 是这个道理。 但是萧靖昀也有顾虑。 “臣已经出宫建府,太后再不满,也为难不了臣。只担心万一臣惹怒了太后,她短了臣母妃的衣食怎么办?” 这话是说小了,往大了说,太后那性子。 一不如意,她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姜太妃一辈子与人为善,也从不会背后说人坏话。 唯独对殷太后,她是真的喜欢不起来。 按时到慈宁宫请安也不过是碍于规矩罢了。 想起到慈宁宫请安一事,萧靖昀不免八卦。 “臣听母妃说,太后似乎很不满皇后娘娘没有按规矩日日到慈宁宫晨昏定省。” “听说这还是皇上的意思?” 萧靖玺,“皇后平日里要伺候朕已经颇累,日日那么多人去给太后请安,少了皇后也无妨。” 萧靖昀啧啧两声,“臣竟不知皇上如此会疼人。” “朕疼朕妻子你有问题?” “臣不敢,皇上与皇后琴瑟和鸣,是我大隋之福。” 萧靖玺懒得跟他贫,“行了,你不就是要朕一句准话?” “如今后宫是皇后做主,朕也不会任由太后胡来。” 萧靖昀,“皇上这意思是,就算臣驳了太后面子,也不会影响到臣的母妃?” “嗯。” 萧靖昀想听的就是萧靖玺的保证。 “这是皇上说的,后头太后那边要是搞出什么事情,皇上可要为臣做主。” 他不由得嘟囔,“太后也是奇了怪了,亲儿子还不够她操心吗,操心到臣身上来了。” “父皇都不在了,她做给谁看啊。” 萧靖玺当然知道。 殷太后是想为端王拉拢人。 姜太妃母族世代都是言官,萧靖昀没有又没有野心。 拉拢他百利而无一害。 萧靖昀总会看明白。 “朕过段时间要离京,到时恐怕要你监国。” 萧靖昀愣住,“皇上为何要离京?” “朕收到国舅的奏报,南戎有异动。” “皇上不想兴兵?” “还不到那地步。” 打仗受苦的是百姓。 若非万不得已,谁想打仗。 “皇上就这么信任臣?”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萧靖昀正色道,“万一臣胜任不了,岂不是辜负皇上一片信任。” “你以为朕要让你做什么?离京之前,朕会安排好所有事情。” 萧靖昀懂了,“皇上的意思是让臣担个名头?” “嗯。”皇宫需要个人坐镇。 既然要离京,就要提前将所有事情部署好,确保不会有人趁机生乱。 萧靖昀放心了。 太复杂的事情他还真做不来。 不过,“皇上不在,宫里不是还有皇后吗?” “皇后会同朕一起。” “……” 第88章 下官怀疑这不是疫病,而是毒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温州。 历时七日,城西的棚子总算建起来。 城西这块空地不小,总的占地面积有两百多平。 然而染疫百姓太多,流民又一波一波地涌入温州城,再大的地都不够用。 李定身侧跟着冠岩。 两人走了一圈下来,脸色都不太好。 四位太医前日也到了,看到李定,连忙起身。 “李世子。” 李定颔首:“几位太医可查出这些百姓染的是什么疫病?” 几位太医对视一眼,都神情凝肃。 其中一位郭太医道:“下官怀疑这不是疫病,而是毒。” “毒?”李定眉心紧皱,“什么毒?” 什么毒能传染,让全城百姓短短几日都染上? 几位太医叹息着摇头,“我等也只是猜测,是何种毒暂无头绪。” 一旁的冠岩听说是毒,也是颇为震惊。 “会不会是几位太医瞧错了,好好的,谁敢对我温州城百姓下毒?” 这次回他的是另一位太医。 “虽然还不能确定是什么毒,但是我等几乎可以确定这并非是什么疫病。” 大隋建国以来,遇洪涝灾害也不在少数。 每次洪涝过后,是疫病多发时期。 历任先帝对这方面尤其看重,太医院就有专研疫病的医署。 萧靖玺派来的这几位太医,自然不可能一点经验都没有。 他们说的话,李定没有怀疑。 思虑过后,李定对尚处在惊诧中的冠岩道: “冠大人,有几位太医,还有全城的大夫在此,我相信不管是毒还是疫病总会有办法。” “不过在这之前,我希望冠大人能确保这些百姓能填饱肚子。” “我相信冠大人有为民之心,但别忘了管好底下的人。” 当日,从督查司离开,冠岩就揪出了老鼠屎。 那人如今还在死牢关着,只待疫病结束将人斩了。 即便已经惩治了人,李定一提那日的事情,冠岩还是十分汗颜。 “是,下官一定会鞭策底下人,绝对不会再发生那种事情。” “这样最好,朝廷拨款是为了百姓早日恢复平稳生活,冠大人做好了,皇上自会论功行赏,若是出了岔子,法不容情,冠大人谨记。” “是是是,下官一定谨记。” 李定与冠岩先行。 几位太医直接到要落榻了才回到督查司。 冠岩早已离开,李定单独见了几位太医。 如同他与皇上所说,他并不觉得冠岩有坏心。 但这段时日接触下来,李定也对这个人了解了大概。 冠岩心软,耳根子也软。 是好人,却没有魄力。 容易让人当成刀子使。 有些话还是得避着他。 “郭太医,需要几日的时间,才能确定百姓中的是什么毒?” “不瞒世子爷,下官等已经有所怀疑,只是还不能确定。” 不仅是李定信不过冠岩,他们同样信不过。 他们带着皇命从京城远赴温州,这么多百姓的命。 更加不可大意。 “请世子爷再给我等几日时间,我等一定尽力不辜负皇上的期望。” 李定点头:“辛苦众位太医了。” - 夜幕降临,温州城某山顶。 一位头顶斗笠的男人背手而立。 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该男子也没有回身。 “他们发现了?” “大隋的太医果然有两把刷子,才两日就瞧出城中百姓并非是染了疫病,不过殿下放心,他们暂时查不出是什么毒。” 这男子就是南戎的大皇子拓跋烈。 拓跋烈转身道,“让我们的人这几日先暂停,免得露出破绽。” 大隋的太医再厉害,城中那么多百姓,这毒短时间内也解不了。 明知有人在找他们,此时小心谨慎为上。 露出马脚,得不偿失。 “顾兵富那头你们也要上心。” “是,晚些时候属下会再去一趟顾家。” “太子还未找到?” “还没有。” 拓跋烈垂着眸子,缓缓转动手上的玉扳指,面上狠戾尽显。 “一个受了重伤之人,还能走到哪里去,掘地三尺也要给本殿将人找到。” “告诉赢显,若是让太子活着回到了南戎,让他提头来见。” “殿下放心,赢显定知晓其中厉害。” 太子若活着回来,王上必定深究。 倒是形势定会对殿下不利。 他们这些效忠拓跋烈之人,必定吃不了兜着走。 只有拓跋宏再也回不了南戎,殿下才能得偿所愿,他们也才能安然无恙。 - 夜半时分,温州城中,顾家。 顾兵富正在跟近日新纳的姨娘颠龙倒凤。 他堪堪年过而立,却已经有了啤酒肚、秃发顶,体弱肾虚之人该占的一样不少。 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老了十岁不止。 体力不怎样,对床榻之事倒很热衷。 特别是近日从飘香院纳进了一位九姨娘,这段时日他日日都宿在这位九姨娘的院子。 这位九姨娘虽是飘香院的头牌,长相只能说得上清秀,胜在伺候男人本事了得。 再无能的男人,在九姨娘这里也能因她本事重振雄风。 此人进府,顾兵富总算明白这女人为何姿色平平,能稳居飘香楼头牌。 今夜,顾兵富还是歇在九姨娘的院子。 九姨娘凭借高超手段,将人伺候舒服了,两人如往日一般歇下。 半夜,房中的门突然被人一把踹开。 九姨娘先被这声音惊醒。 她身上只穿了件肚兜,惊叫着扯过被子往自己身上遮。 顾兵富在她惊叫声中醒过来。 一个身穿黑衣,佩剑,戴斗笠的人立在房中。 “何人胆敢擅床我顾府,难道不知我妹夫是冠州牧?” “顾员外不认识我,那认识这块玉佩吗?” 那头戴斗笠的人将手伸直,一块玉佩从他手心垂落,玉佩的顶端系在那人的中指上。 顾兵富面色微变,“原来是贵客。” 他边套衣服边指挥闻声赶来的府丁退出去。 “我家主子有事要我告知员外,借一步说话?” 两人来到顾员外的房间。 门掩上,顾兵富转身立刻朝面前的人躬身行礼。 “不知贵主有何吩咐?” “温州城疫病严重,短时间内应是好不了,顾员外觉得呢?” 顾兵富反应很快,“是是是,请转告贵主,尽管放心,我知道应该要怎么做。” 那人走后,顾兵富将他留下的一沓银票锁进柜子。 谁会嫌弃钱多呢。 这温州城中,百姓这么多,死十个百个又有何妨。 他可没有他那妹夫那么傻。 那人给他的银票,加上那些库银,五十万两。 正经做生意,他一辈子也赚不到这么多钱。 手上那些药材多压几日,等时机合适再转手出去,还能赚不少。 生意人绝对不能让自己吃亏。 第89章 这不是我丢的东西吗,怎么会在皇上这里?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世子,查清楚了,温州城中大概有四五千南戎人。” “他们或扮成城中百姓,或扮成流民,还有那些时而出没的悍匪,实际都是南戎人假扮。” 李定肃容沉思,这么多南戎人潜入大隋国界,究竟意欲何为? 影卫见他神情凝重,宽慰道:“世子别担心,现在当务之急是解了百姓身上的毒。” “皇上是否另有吩咐?” 影卫迟疑半晌,没有隐瞒。 “是,南戎有野心者因人而异,主子的意思是,尚不需要兵戎相见。” 因人而异,也就是说,南戎内讧? 李定明白了。 若真如此,确实有更好的办法。 还不需要兴兵。 李定,“皇上让你们怎么做?” 影卫道:“南戎太子至今生死不明,南戎王寝食难安。” “此事与南戎大皇子拓跋烈脱不了干系,他太能藏,南戎王暂时没有怀疑到他身上。” “不过此时,南戎王应该已经听到了风声,拓跋烈在如这温州城待不了多久了。” “拓跋烈进了我大隋国界?”李定顿了下,“你们早就知道?” 影卫点头,“不瞒世子,我等温州一行,除了护送世子,还有要命在身。” 这要命,李定一猜便知与南戎有关。 他早该有所察觉。 这些人都是皇上身边的能人,要是只为了护送他走一趟,太过大材小用了。 李定想到一事,“自从我到了温州,悍匪形迹罕至,你们可有查到什么?” “自然有,不止悍匪,就连最近城中药材短缺,都与拓跋烈脱不了干系。” “不过很快拓跋烈就没有精力管这边的事情。” 李定笑了。 确实,家中失火,他想待也待不了。 - 玉窈宫。 清兰清韵发觉自那日乞巧节出了趟宫回来,公主已经不止一次发呆了。 “公主,公主?” 萧静薇回神,“怎么了?” 清韵道:“慈宁宫的德公公在外求见。” 萧静薇拧眉,“他来做什么?就说本公主不舒服,不见。” 清韵出去打发人了。 搁皇上没登基那会儿,清韵免不得还得劝公主几句。 现在,有皇上撑腰,公主任性一点,太后又能如何。 何况,就太后给公主挑的那些驸马。 是她们这些侍女看了都能气死的程度。 公主不待见太后身边的人,也没有会劝说。 萧静薇看向清兰,“郭怀是不是在外头?” “是,郭侍卫一早就来了。” 先帝给公主选了两个近身护卫。 郭怀、洪谢。 如果公主没有出宫,两人只需要轮值守卫玉窈宫。 公主出宫,两人才随侍左右。 今日,白日轮到郭侍卫当值。 “正好,你叫他进来,本宫有话要问他。” 清兰去将郭怀叫了进来。 “公主。” 萧静薇问,“你还记不记得那日咱们在城郊救的那个人长什么样子?” 郭怀似乎没想到萧静薇还会问起那人,他怔了下才回答。 “还有点印象。” “如果那人再出现在你面前,你能将人认出来吗?” “应该可以。” “那让你画那人大致容貌,你可以吗?” “这,属下不行。”郭怀从小只爱舞刀弄剑。 别说让他画画,就是让他写几个字,他都不见得能写得让公主满意。 萧静薇略微失望。 郭怀见状不解,“公主为何忽然问起此人。” “你还记得乞巧节那日咱们在醉仙居遇上的那人吗?” 郭怀认真回忆了下,“公主说的莫非是那日不小心撞到洪谢身上的人?” “就是他。” “公主觉得那人有什么怪异之处吗?” 话落,郭怀忽然想到公主方才的问话。 “公主莫非是觉得,咱们在醉仙居遇上的人就是您救的那个人?” 萧静薇反问,“你觉得他像不像?” 当日,那个人身受重伤,脸上都是伤口和血。 郭怀将人送到客栈之后,为方便上药让人给他擦过脸。 但由于他脸上伤口太多,头发凌乱,再加上一直闭着眼睛,郭怀全程目睹大夫给他医治,也只将人记了个大概。 现在听公主这么说,再回想,不说别的,身形倒是有些像。 郭怀正要开口,萧静薇先道:“算了,看你的样子,你也记不得了。” “公主,那要不要属下去查一查?” “没必要。”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都与她无关。 萧静薇只是奇怪。 如果不是,乞巧节那日,那人为何那样看着她。 但若是同一个人,看他那样看她,想必也是认出了她。 她救了他的命,他居然连声谢谢都不说,这就有些不礼貌了。 - 李云舒得知自己让萧靖玺给李定的那些解毒药,竟然对温州盛行的疫病有效用。 略感疑惑。 不能确保药效的东西,她也不会让萧靖玺给李定。 她很清楚,那些药对毒或许有用,若是瘟疫,绝不可能。 除非,温州那边,根本就不是什么疫病,而是毒? 事关那么多百姓生死,李云舒也没迟疑。 那些药需要的都是常见药材。 既然有效,她写一封信将所需药材告知哥哥,有几位太医在,别的也不用担心。 希望能让百姓少受点罪。 李云舒第一次在乾元宫用萧靖玺的御案。 写完,折好,准备等萧靖玺回来给他。 忽然,她在御案底下看到一个有些熟悉的匣子。 这个匣子……好像是她曾经扔掉的那个? 她将那个匣子拿起来,上头果然有她刻的几个字。 李云舒眼神复杂地看着那个匣子。 明明已经被她丢掉的东西,怎么会在萧靖玺这里。 而且还上了锁。 他在里头放了什么东西? 李云舒视线定格在那把钥匙上。 到底没有打开。 这是她曾经不要的东西,现在是萧靖玺的。 她想看也要先问过他。 她又看到钥匙旁边有块玉佩。 李云舒一眼认出,这玉佩是当初萧靖衍送给她的。 后来它丢了。 当时李云舒对萧靖衍很失望,她也从未找过这块玉佩。 这玉佩怎么也在萧靖玺这里。 殿中传来脚步声,没有通禀就进来的除了他也不会有旁人。 李云舒抬起头,将玉佩递到萧靖玺面前。 “这不是我丢的东西吗,怎么会在皇上这里?” 第90章 朕早就看它不顺眼了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萧靖玺从她手上的玉佩扫到御案上的匣子。 既然将东西放在这里,就做好总有一日会被她看见的准备。 也算是在他预料之中。 “朕捡到的。” “捡到,是不是要还?”李云舒,“皇上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这是我丢的东西?” 萧靖衍送她的这块玉佩不是普通的玉佩,它是一种极为罕见的荧光玉。 还是别国的贡品。 这块玉,是先太上皇赏赐给萧靖衍的。 夜晚可发光,在夏夜,还能引萤火虫。 李云舒看过几次,也就过了新鲜劲。 当初萧靖衍要送给她,她原本不想要。 萧静薇却很感兴趣。 于是,李云舒先是问了萧靖衍她能不能送人。 萧靖衍同意了,她才收下。 后来,她要送给萧静薇,她没要。 她喜欢归喜欢,但这是别人送给李云舒的东西,她也不好意思拿。 后来,这块玉就戴在李云舒身上。 萧静薇时不时会借去玩玩。 当时,他们都还在国子监跟着程太傅读书。 李云舒记得,几次她借给萧静薇的时候,还有几次萧静薇还她玉佩,萧靖玺都看到过。 其实不止他,萧靖衍、萧靖昀也都在场。 “朕知道。” 就是不想还给她。 不想见她将萧靖衍送的东西戴在身上。 即便她只是偶尔戴着,还只是为了满足静薇的好奇心,他都不想。 李云舒不知道,从他第一次看见她拿着萧靖衍的玉佩,他就不受控地嫉妒。 很嫉妒。 直到她弄丢了玉佩,并且从未找过。 直到他看见,在萧静薇问起的时候,她不难过,不伤心。 明确表示丢了就丢了,她不想找。 他心里的嫉妒才消散了些。 “你不是跟静薇说了,丢了就丢了?” “这玉佩要是真对你那么重要,怎么也不见你找过?” “……”他还反问她。 萧靖玺忽然将玉佩从她手上抽走。 随意往御案上一搁,黄花梨桌面与玉撞击的瞬间,发出清脆的一声噔。 这样一副不爽的模样,李云舒只要不瞎就能看出来。 他介意了。 丢了许久的东西忽然在他这里发现,还不许她问问了。 有什么好介意的。 小心眼。 李云舒瞪他。 萧靖玺自己坐了下来,动作熟练圈住李云舒的腰,将人抱到腿上。 他身量高出她许多,此时她坐在他腿上,还得微微仰头才能与他平视。 触及他深邃的黑眸,他就那样直直望着她,似乎还有些……委屈。 李云舒想笑。 “朕就是故意不想还给你。” “看你日日当宝贝似的带着,朕早就看它不顺眼了。” “……” 她哪里日日当宝贝似的带着了。 他明明清楚,当初她偶尔拿着它去学堂,只是想满足萧静薇的好奇心。 若论对这块荧光玉的喜爱程度,萧静薇比她更甚。 “有皇上这么夸大的吗?” “就是偶尔,朕也不想见你身上佩戴别的男子送的东西。”萧靖玺:“母后送给你的,怎么不见你戴?” 李云舒心里忽然有了个猜测:“那些东西不会是你让母后送给我的吧?” 萧靖玺直接承认,“是朕的,当时朕不方便送给你,只能让母后送你。” 再嫉妒,他也不想让她被人说闲话。 李云舒一手伸直搭在他肩膀上,一手屈起一根手指戳他的胸膛。 “所以你那时候就对我有非分之想了?” “比那时候还要早上许多。” 李云舒想起慧贤太后留下的信。 那信中所说都是她不曾知道的事情。 萧靖玺因为她,多次惹怒先帝。 原来那次他三日没去国子监,是因为要养伤。 他为了替她,让先帝打得后背血肉模糊,还是先帝亲自执鞭打的。 要不是慧贤太后得知,带着安平公主拼死求情,三皇子恐怕会活活被打死。 此事起因是她跟着教养嬷嬷学规矩,双手掌心被打肿,一双腿还全是淤伤,偷偷哭了。 萧靖玺不知从何得知,借故惩治年嬷嬷与车嬷嬷,还到先帝面前替她求情。 李云舒从前不懂先帝为何会那么狠心。 现在她懂了。 先帝在外人面前表现得对萧靖玺越不喜,他就越安全。 就说先帝那么宠爱慧贤太后,怎么会不爱她的儿子。 看看萧静薇有多受宠就知道了。 都说先帝是怀疑三皇子非皇室血脉,所以先帝厌恶他。 安平公主是慧贤太后正式入宫才怀上的,是正儿八经的皇室血脉,自然受宠。 旁人都想错了,包括当时的李云舒。 李云舒那日从国子监回国公府,甚至还跟李国公说过先帝的坏话。 她说,“皇上乱冤枉人。” 结果是李国公关起门,严肃地教育了她。 李云舒不敢再多说话。 只是想着想着,不免觉得萧靖玺有些可怜。 若是李国公怀疑她不是他女儿,她也会难过。 萧靖玺肯定也很难过。 后来,她将自己最喜欢的蜜饯与糖杏子带给萧静薇。 让她带给萧靖玺。 慧贤太后告诉她的还有另一件事。 那日,她从东宫跑出来撞见萧靖玺。 萧靖玺见她哭,以为萧靖衍欺负她。 他打了萧靖衍,被先帝打了,还禁足。 像这样的事情有很多。 如果她没有嫁给萧靖玺,慧贤太后那个匣子里的信不会到她手上。 慧贤太后给乔姑姑的吩咐是,哪一日,萧靖玺如愿以偿,乔姑姑再将那封信给她。 李云舒感谢慧贤太后的用心良苦。 自看过信,这些日子她也刻意留意。 时间过去太久,太医又用了最好的药。 萧靖玺身上的伤痕都没有留下痕迹。 可她是心疼的。 心疼那时只敢默默对她好的萧靖玺。 李云舒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将头埋进他肩头。 萧靖玺顿了一下。 手从她腰间移到她后背,“云舒,抱歉,没告诉你确实是朕的私心。” 话没说完就被李云舒止住,“谁让你道歉了。” “它本来就不重要。” “那是怎么了?” 李云舒微微起身,两人的脸近在咫尺。 “一直没有问你,父皇打你的时候是不是很疼?” 萧靖玺讶异,“你都知道什么?” 李云舒又抱住他的脖子,瓮声瓮气,“都知道了,疼吗?” 第91章 只要她够聪明,保全自己不是难事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萧靖玺想到母后留下的信。 这些事情,除了他,就只有父皇母后知道。 萧靖玺想起这几日两人睡觉之前,她总会要他侧背过身,从身后抱住他,她似乎喜欢上亲他的背。 这都有了解释。 “不是朕要故意瞒着你,只是没必要让你知道。” “要是我一直不知道,你岂不是要亏了。” 早知道,她也不会误会他不待见她。 “不亏,朕已经如愿娶到你了不是吗?” “那你就没想过我真的嫁给萧靖衍呢?” “云舒,朕也不瞒你,就算萧靖衍还活着,朕好像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嫁给他。” “你不是一直想不明白,那日在锦竹宫朕为什么突然对你生气吗?” 萧靖玺将自己心中的卑劣摊开在她面前。 “当时你握着朕的手,朕知道你是无意的,但是朕就想欺负你。” “可你再过不久就要嫁给萧靖衍,朕不想伤到你,不想吓到你,也怕你厌恶朕。” 原来这就是他莫名其妙的原因。 李云舒有些懊恼自己后知后觉。 “我从来没有讨厌过你。”也不会厌恶他。 “只是不讨厌吗?” 李云舒咬他下巴。 得寸进尺。 不过,她愿意让他更高兴。 “还喜欢你。” “喜欢谁?” “喜欢萧靖玺。” 他不说话,李云舒又去看他:“你怎么没有反应。” 难道是她太直白了。 好像是,李云舒面上升腾起一股热意。 萧靖玺掐着她的腰,让她自己感受。 声音暗哑,“没有反应?” 好吧,她感受到了。 他不是没有反应,而是反应太大了。 李云舒怕擦枪走火,连忙将刚刚写好的信给他。 “这信里写了之前我让人送给哥哥的解毒药研制所需药材及用量,皇上让人送给哥哥。” 萧靖玺朝外唤了声,“高全盛。” 李云舒要从他身上下来。 萧靖玺不让她动。 李云舒不满地看着他。 萧靖玺微微勾唇,“放心,高全盛极有眼色。” 有眼色的高公公从进来就一直垂着头。 就连接信的时候也是只将手抬了起来。 李云舒:“……” 高全盛拿了信,转身又迟疑着转了回来。 “皇上,后日端王大婚。” 殷太后最近每隔一日就让小德子过来提醒皇上一遭。 定是想要让皇上在端王大婚之日,演一场兄友弟恭,给端王脸面。 可高全盛觉得,皇上应该不会如太后所愿。 “你替朕跟太后说声恭喜。” 就,没了? 高全盛再等了一会儿,没等到皇上有其他吩咐。 他要退下。 李云舒忽然叫住他:“等等。” “本宫有贺礼要给刘小姐,稍后会让琼枝给高公公,让送的人告诉刘小姐,山梨很甜,多谢她。” 高全盛见皇上并未阻止,当即应了:“是。” 李云舒想到那些汁多果嫩的山梨,想到那个很会自来熟的刘雅芙。 不免叹息。 她后来问过萧靖玺,才知这桩婚事居然是刘家自己求来。 那么刘雅芙呢,她是自愿嫁给端王的吗? “你担心她?” “只是觉得萧靖城不配。” 萧靖玺将人揽紧了:“太后与端王还用得上刘家,不会伤她性命。” “以刘振的野心,不是萧靖城也会是别人。” “只要她够聪明,保全自己不是难事,萧靖城现在动不了她,” 李云舒:“皇上让人做了什么?” “朕说过,会给你出气。” “所以,是什么?” “是……让他无能。” 这话待字闺中的李云舒可能还听不明白,成亲个把月的李云舒一听便懂。 她不可思议。 “不是玩笑?” “不是。” - “别哭了,再哭妆又要花了。” 今日是刘雅芙与端王大婚之日。 她像个木雕一样让人摆弄来摆弄去。 屋里所有人都在忙活,只有她这个当事人,好像完全置身事外。 就连流泪神情都没有半点波动。 陈氏站在一旁看着。 她拿起梳子想要给刘雅芙梳头,被她避开。 陈氏拿着梳子的手僵了一下。 没再自讨没趣。 亲生女儿都要出嫁了,都不将她当母亲,陈氏心中微微滴落。 不谈情分,她还是得跟刘雅芙说说厉害。 “你在家里可以闹脾气,出了刘家的门,就别再任性了。” “家里养你这么大,不求你回报,至少你不能给家里惹麻烦。” “男人都要面子,端王不是寻常男子,若是他自己你当这个王妃当得不情不愿,他觉得没面子,还会敬重你吗?” 这些话,这段时日,陈氏已经说了很多次了。 刘雅芙的反应就是没反应。 陈氏心里一口气赌得不上不下。 这个脾气,还是他们惯出来的。 她说这些话也是为了她好,这个女儿就半点不领情。 难道她以后都不认她这个娘,连父亲跟大哥都不要了? 红盖头一盖,陈氏上前去抚她。 刘雅芙却没走,“步心。” 陈氏面子挂不住,脸色十分难看。 吉时已到,她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发火。 步心要上前,被陈氏一个眼神止退。 陈氏给苗盈使了个眼色。 苗盈心领神会,“表姨,我来扶表姐出去吧。” 陈氏松手,苗盈接替她。 “表姐,大喜的日子不要想太多,想想你日后就是尊贵的端王妃了。” “表姨说的不错,你得多为自己着想,王爷后院那么多女人,你若是不能让王爷敬重,吃亏的是你自己。” 刘雅芙忍无可忍,她顿住脚步,“步心,你来扶我。” 苗盈委屈地看向陈氏。 她劝了,表姐不喜欢听,她也没办法。 这时,外头传来敲门声。 “好了吗,端王府的迎亲轿子已经到了。” 按照礼仪,原本要端王亲自过来迎亲。 只不过端王前些日子遇刺,身上伤还未好全。 骑不得马。 只让府中的管事带着花轿前来迎亲。 陈氏不敢再耽搁,赶紧让步心上去扶人。 刘振与刘让父子都站在门外。 刘振想说什么,想起最后一次看女儿,她已经连父亲都不愿意叫他。 最终也没有说。 只抬手在刘雅芙的肩头拍了拍:“日后好好伺候王爷,也照顾好自己。” 几乎在他刚将手搭上来,刘雅芙就退后一步,没让他碰到自己。 第92章 皇后赐了你什么东西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刘振沉着脸收回手。 刘让上前缓解尴尬,“雅芙,大哥背你出去。” “不必了,我有脚,可以自己走。” “步心,你扶着我出去。” 这一次,刘振没有再由着她。 “家中兄弟背你上花轿是礼数,不要让别人以为我们刘家没有规矩。” “你心里再不想将我们当成家人,也得承认,入了王府你要想活得体面还得靠你爹。” 刘振看向刘让,声音越发冷沉:“愣着做什么,还不背你妹妹出去。” 刘让上前将刘雅芙背起来。 刘雅芙的院子在将军府西侧。 到门口只需要穿过一个拱门、一条廊。 穿过拱门已经能看到门口的大红喜轿。 刘让微微侧头,压低声音对背上的刘雅芙道:“雅芙,你别怪爹,他也是身不由己。” “一开始太后提起,爹也不同意将你嫁给端王,后来发生了一些你不知道的事情。” “若非受人制肘,爹怎么也不会逼你嫁。” 刘让等了一会儿,刘雅芙都没有任何回应。 他叹了声,刚将头转回来。 就听刘雅芙嘲讽道:“他只考虑对自己有利的事,大哥不会以为他一开始不答应是为了我这个女儿吧。” 是她之前太过天真。 以为到刘振面前求一求就有用。 如今想来,当初刘振拒绝太后,只是因为皇上忽然惩治了殷家及与殷家相关的人。 她爹忌惮皇上,才不敢贸然与太后和端王扯上关系。 根本就不是因为她不愿嫁。 后来主动请皇上赐婚,是因为太后手上有他的把柄。 刘振权衡之下,或许他根本就不用权衡。 直接舍了她这个女儿,就能解决一件难事,多简单啊。 她的话让刘让不知道作何答应。 他就这一个妹妹,自然希望她可以高高兴兴出嫁。 说那些话也只是想让她能多多理解父亲,不要太过怨恨家里。 他们到底是一家人。 现在看来,效果不佳。 也不知道需要多久,她才能理解并接受这件事。 走到喜轿前,有人提前将轿帘掀开。 刘让转身将刘雅芙放下。 “照顾好自己,有什么自己解决不了的事情,你若是不想要找爹,就让人跟大哥说一声。” “你永远是我妹,只要大哥能做到的,一定会帮你。” 轿帘落下,彻底隔绝所有人的视线。 “起轿——” 一路敲锣打鼓,迎亲队伍很快就到了端王府。 萧靖城这会儿人已经在王府门口等着。 他以身体抱恙为由,没有亲自去将军府迎亲。 但是也不能太让将军府没面子。 轿子落定。 刘雅芙心也跟着一震 她下意识掐了掐自己的虎口。 轿子被踢了三下,轿帘被掀开,透过红盖头缝隙,刘雅芙看到一只手。 紧接着传进她耳中的是一道陌生的声音。 “本王扶王妃下轿吧。” 刘雅芙知道自己必须给出反应。 她眼睑颤了颤,握住那只手。 冰冷的触感让她浑身一凛,她下意识想收回手。 萧靖城的另一只手覆上她手背,没让她抽走。 “王妃不用担心,跟着本王走就是。” 刘雅芙就这样跟着他踏进王府。 成亲流程走得比刘雅芙预想的快。 行完礼,她就被送进了新房。 “你们先下去吧,让步心留下伺候就行。” “是。” 关门声传来,刘雅芙将红盖头掀开。 步心看到她还红肿着的眼睛,有些担心。 “小……”顿了一下,步她忙改口,“王妃,您的眼睛……” 刘雅芙,“没人的时候,还是叫我小姐吧。” 什么王妃。 她根本就不稀罕。 “小姐,王爷估计在前头宴客,奴婢去找人要一点冰块过来给您敷敷眼睛吧。” “不用敷,眼妆花了吗?” “有一点。” “那你给我补一下眼妆就行了。” 新嫁娘舍不得娘家,哭肿眼睛正常。 但要是新婚之夜,却将自己的丑态展现在丈夫面前,就不行了。 特别对方还是王爷。 她还不想被扣上大不敬的罪名。 说白了,她惜命。 所以再如何绝望,对着刘振跟陈氏她也只会一哭二闹,不会上吊。 步心麻利给她补了遍妆容。 刚弄好,外头就传来一阵脚步声。 步心赶紧将盖头重新给刘雅芙盖上。 门被推开,端王进来了。 步心垂首行礼。 萧靖城看向她:“这里暂时不用伺候了,你先出去。” 刘雅芙听到步心出去,交叉放在腿上的双手无意识蜷了蜷。 她对端王这个新婚丈夫的害怕多过紧张。 从很早之前,刘雅芙就经常听到端王的荒唐。 那次在慈宁宫,也算是亲眼见了。 没有女子会喜欢让这样的男人当自己的丈夫。 刘雅芙不仅不喜欢端王,她心里还厌恶他。 她甚至希望萧靖城不要掀自己的盖头。 这样,她就不用担心自己不相信将厌恶表现在脸上,被端王发觉。 但这是不可能的。 床榻另一侧陷下去,刘雅芙知道端王坐在自己旁边。 他还没有掀她的盖头。 视线阻隔,什么都看不见,感官变得更加清晰。 她听到了端王转动手上扳指的声音。 紧接着,端王说了今日的第三句话。 “本王听说前两日皇后往将军府赐了贺礼,你与皇后什么时候认识的,关系很好吗?” 所有人都知道萧靖城觊觎李云舒。 刘雅芙也不例外。 李云舒如今已经贵为皇后,端王还贼心不死吗? 刘雅芙心里对萧靖城的厌恶更深一层。 该答地还是要答。 她简单道:“今年花朝节,娘娘偶然帮过妾身,妾身曾上国公府谢过娘娘。” 李云舒的性子,萧靖城也了解几分。 她不喜之人,她根本就不会见。 刘雅芙进得了国公府,就说明李云舒不讨厌她。 “皇后赐了你什么东西,可否给本王看看?” 刘雅芙当然那不会给他看。 谁知道萧靖城在打什么主意。 “娘娘赏了妾身几样首饰,今日事情冗杂了些,妾身担心丫鬟们手脚没个轻重,东西遭损坏,并未一起带过来。” 萧靖城沉默片刻,“既然如此,那就算了。” 刘雅芙察觉他站起身。 第93章 这窗户怎么打开了?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脚步声由近及远又由远及近,他走远又重新回来。 盖头被掀开,刘雅芙只看到一片漆黑。 她反应过来,自己方才听到的声响,是他去吹熄了蜡烛与灯火。 黑暗环境将刘雅芙心中的不安和恐惧放到最大。 “王爷为什么不点灯?”再怎么强装镇定,一开口心里的不安还是泄露彻底。 萧靖玺的声音比方才还要凉淡两分。 “屋子太亮了,本王这几日眼睛有些不舒服,见不得强光,王妃别介意。” 刘雅芙掐住自己的虎口。 她勉强问:“那能点支蜡烛吗?” 这话没有再得到回应。 空荡的房间一下子安静下来。 鼻息传来陌生的男性气息。 刘雅芙僵直着身体往后缩了缩。 “王、王爷恕罪,妾身这两日染了风寒,还未好,担心传染给王爷,今夜恐怕无法伺候。” 那陌生气息离她越来越远。 刘雅芙并未听到远去的脚步声,方才明明在自己身前的萧靖城,这会儿声音却从门口处传来。 “既然如此,王妃先好好休息,等王妃养好身体本王再过来。” 刘雅芙心中怪异一闪而过,她以为是自己太紧张了,并未细想。 “妾身多谢王爷体恤。” 端王一走,步心立刻进来。 “小姐,王爷怎么走了?” “咦,怎么这么黑?” 刘雅芙浑身放松下来,“什么都别问,也别说,点灯吧,再让人备水,我要泡个澡。”好好睡一觉。 步心点了灯,发现方才还关着的窗户,居然打开了。 她疑惑:“小姐这窗户怎么打开了?” “关上吧。” 刘雅芙心思不在上头。 端王今夜如此好敷衍,是她没想到的。 虽不知道能躲到几时,但她知足了。 能躲就躲,躲不过再说。 她不需要端王给她体面。 只想偏安一隅。 - 几位太医还没确定百姓究竟中了何种毒,投毒之人先被抓获。 原来,致使这么多百姓集体中毒的源头,居然是一口井。 整个温州城有三口井。 城东、城北、城南各一口。 其中城东那井最大,当然附近居住的百姓也比城北城南更为密集。 大概超过三分之二的百姓都居住在城东,用的也是城中那口井。 贼人将毒投放到井中,以此祸害城中百姓。 李定得到消息,当即让人将城中的井都封控起来。 今夜温州城注定不太平。 李定前往牢狱途中,接连遇到两拨刺杀。 原本一刻钟的距离,他用了三刻钟才站到那投毒之人面前。 那贼人被绑在十字架上,面无表情地看着李定。 牢头给李定拿来一把椅子。 “你是何人?是谁指使你对我温州百姓投毒?” “解药在哪里?” 那人看着李定,不出声。 “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是南戎人,是拓跋赤要反还是……他的几位儿子?” 那人似乎意外他能一猜即中,面上终于有了点表情。 李定,“拓跋烈?” 那人忽然笑出了声。 李定意识到什么,冲离那人最近的两个守卫喊:“他要咬舌,快!” 已经晚了。 他话音刚落,那人嘴边就渗出一股股的血。 面上还在笑着,却已经没了气息。 “大人,他死了。” 就在此时,另一个衙役跑了进来,“大人,郭太医请您回监督司。” 监督司。 几位太医一见李定便迎了上来。 李定,“几位大人匆匆让人叫我回来,是否已经查出是何毒了?” “世子爷,下官等已经可以确定,百姓所中之毒叫蔓藤枫。” 郭太医继续说,“此毒毒性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中了此毒的人,身体的抵抗力会渐渐被削弱,若病患本身抵抗力强,或许能不治而愈,若是抵抗力本就不如何之人,病体会渐渐虚脱,直至药石枉灵。” “且这毒与瘟疫有个极为相同之处,那就是季节性极强” “气候越温热,它的毒性就越强,也就是说现在是下毒的最好时机。” 这也就解释了为何中毒的百姓多是城中的妇老幼残。 壮年相对而言就少多了。 “解药能研制出来吗?” 郭太医如实道,“需要时间。” “需要多久?” 几位太医对视一眼:“至少七日。” 七日,有些久了。 现在城中每日都会死数百个百姓。 这些百姓都是何其无辜。 “城中百姓都在等着,辛苦各位太医尽快研制。” 李定想到那被投毒的井。 “若是有人往井水中投了毒,要怎么做那水才能重新使用?” “是蔓藤枫吗?世子爷已经找到毒源了?” 李定点头:“正是。” 郭太医捋了捋胡须:“传说有种雪貂会吐出一种噬毒藻,此藻具有吸收、吞噬毒性的作用。” “如果能寻到雪貂,将其吐出的噬毒藻往井水中一投,它便能将水中的毒性全部吞噬干净。” 李定,“那这雪貂哪里能寻到?” “据下官所知,大隋与南戎交界的雪幽谷中就有人曾看到过此貂的踪迹,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雪幽谷常年覆盖冰雪,地势险峻,很多人进了却再也没出来,太过危险。” 李定默了半晌,“只有这种办法?” 郭太医轻叹,点头:“若想完全杜绝,下官所知,只有此方法。” “我知道了,这件事,我来想办法,几位太医只需尽快研制出解药。” 其实没有什么可想。 既只有此法,为了温州城几十万百姓的性命。 这雪幽谷就是龙潭虎穴也要有人闯。 郭太医忽问:“世子爷,之前您说,皇上让人送来的那些药还有吗?” “上次给几个妇人小儿用过,确实比现今城中施行的汤药有效果多了。” “若是还有剩余,可否拿给下官几人研究研究,或许能助我们更快研制出解药。” 李定遗憾,“都怪我之前没有想到这里,那些药都已经用完了。” “不过我已经修书送往京城,相信皇上看到后会派人加急再送一些过来。。” “希望路上不会耽搁太久,你们且先研制着。” 几位太医有些失望。 何止是李定不曾留后手,他们也没想到皇上给世子爷的药竟能有此效用。 世子爷只说是皇上让人送予他,不知道是皇上身边的哪位能人研制出来的。 太医院这么多太医,跟他们打交道较少的就只有沈女医了。 若是她,那小女娃子还真厉害。 等回了京城,定要问清楚。 第94章 皇上这会儿在御书房等着呢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按照大隋规矩,王妃在新婚第二日,要入宫给宫里的贵人见礼。 萧靖城今日要带着刘雅芙进宫给太后和帝后请安。 他一早就来刘雅芙的院子等候。 刘雅芙从房间出来就瞧见了背对她站在院外的萧靖城。 她垂着眼睛朝他走过去,规规矩矩见了礼。 “王爷。” 萧靖城转身,抬手将她扶起来,“王妃无需多礼。” “谢王爷。” 萧靖城很快收回手。 “王妃今日面色瞧着仍旧很是苍白,是身体还不舒服吗?若是千万别逞强,待会儿进宫本王顺便让太医为王妃瞧瞧。” 萧靖城说的虽是关心的话语,语气仍旧冷淡,听不出一丝温情。 但不知是不是刘雅芙的错觉,她觉得比起昨日,端王今日的心情明显好多了。 “多谢王爷关心,妾身无碍,这身体自小如此,每每临近换季都得病上一场,养段时间就好了。” 刘雅芙担心被萧靖城看出她装病,特意让步心在妆容上花了心思。 这会儿她面色苍白,唇瓣也没有什么血色,瞧着有些病恹恹的。 萧靖城本就不关心她是真病还是假病。 方才那句关心不过是看在刘振还有利用价值的份上。 今日要进宫,他的心思已经飘到了别处。 根本不会怀疑刘雅芙有没有撒谎。 萧靖城看着从出来就垂着眼睛、不敢直视他的刘雅芙。 不得不承认,就算顶着病容,他这个王妃也能算得上是个清丽佳人。 只是连看他都不敢,显然跟那些被家里驯化得循规蹈矩的贵女一般无二。 未免太无趣了些。 萧靖城想起李云舒鲜活的眉眼。 她自小看他不顺眼,也从未给过他好脸色,他却偏偏喜欢接近她。 这世间女子,谁也比不过她。 想到今日总有机会见到李云舒,萧靖城对着刘雅芙也多了几分耐心。 “走吧,本王带王妃进宫请安。” 刘雅芙点头。 萧靖城先走,她才抬起头跟在他身后。 可他忽然停了下来,转身来看她。 刘雅芙猝不及防与他对视上。 她终于看清萧靖城的长相。 萧家人的相貌是众所周知的好。 端王的相貌自然也差不到哪里去。 只不过他瞧着,比上次她在慈宁宫远远瞧见时,还要瘦上许多。 因过瘦,面相看着就极为刻薄。 还有他的眼神,有种说不出的古怪。 就这么对视哪怕只有一瞬,刘雅芙心里便一阵不舒服。 好在他很快转身继续往前走,刘雅芙松了一口气。 又想到待会儿还要共乘一辆马车进宫,那口气又提了起来。 马车停在宫门口。 两人先去的是慈宁宫。 殷太后喝了两人敬的茶,让容嬷嬷取来早备好的赏赐给刘雅芙。 “儿媳多谢母后。” 殷太后之前就见过刘雅芙,今日的刘雅芙似乎比以往见的憔悴了些。 面色也有些苍白。 殷太后作为过来人,难免想歪了。 看来儿子对这个王妃应当还算满意,殷太后心里也就放心了。 “你争取早日为本宫生个皇孙,哀家还有重赏。” 刘雅芙不知如何回应,索性只笑了笑。 这笑落在殿内众人眼里,都以为是新妇害羞了。 而站在她旁边的萧靖城原本还不好不坏的心情,一下子又掉进了深渊。 这段时日,他几乎日日用一堆人的血来发泄心中的恨与屈辱。 直到有人告诉他,他或许不会就这么废了,他渐渐又恢复了一些理智。 但这不代表他能忍受有人一直在耳边提醒他,他现在就是个废人。 如果是别人,他能一剑将人杀了。 可偏偏,提醒他的人是他的母后。 先是府里进人,后是子嗣,现在还是子嗣。 没完没了。 真烦。 萧靖城忽然想,若是他高贵的母后知道她的儿子或许今后就是个废人了。 她会是什么反应? “王爷。” 殷太后叫了萧靖城几声,萧靖城都没有反应。 刘雅芙离他最近,不能装聋。 “怎么了?” “母后在跟您说话。” 萧靖城看向殷太后,“母后方才说什么?” 殷太后审视地看着萧靖城。 她怎么觉得最近几次见到儿子,他都怪怪的。 无论如何,她都猜不到萧靖城反常的原因。 “没事,既然你们还要去给皇上皇后请安,就早些去吧。” 殷太后这两日心情其实不太好。 她想让萧靖玺在端王大婚时,稍微表示表示,以示他对萧靖城这个弟弟的看重。 萧靖玺却装聋作哑,只让高全盛那个狗奴才,带了轻飘飘一句恭喜就没有任何表示。 若非碍于规矩,她的儿子儿媳何须去给他请安。 谁让人家现在是九五之尊呢。 小不忍则乱大谋。 且先忍忍。 “若时辰还早,你再过来,哀家好些日子没见你,想与你多说几句。”这最后一句话是对端王说的。 两人出了慈宁宫,往乾元宫走。 萧靖城越走越快,刘雅芙有些跟不上,只能小跑起来。 步心跟着跑,她有些替自家小姐委屈。 殿下怎么也不知道疼人。 几人走至半道,高全盛出现了。 “奴才给端王殿下请安。” “免礼。”萧靖城脚步不停,匆匆挥了挥手。 高全盛再次叫住人。 “端王殿下请留步。” 萧靖城皱眉:“本殿忙着带王妃去给皇上皇后请安,高公公有事?” 高全盛看了眼正在往这里小跑的端王妃。 在心里偷偷翻了个白眼。 还带王妃去给皇上皇后请安呢。 没见王妃都没跟上吗? 这时候刘雅芙终于追上来了。 高全盛对刘雅芙行了个礼,才回答端王的话。 “皇上知道王爷今日要带王妃来请安,特意让奴才在此候着王爷。” “皇上这会儿在御书房等着呢。” 萧靖城眸光微闪。 “这里离乾元宫更近,本王先带王妃去乾元宫见过皇后娘娘,再去御书房拜见皇上也是一样。” 高全盛缓声:“皇上的意思是,王爷随奴才到御书房见驾,王妃去乾元宫给皇后娘娘请安即可。” 刘雅芙心中一喜。 她没敢抬头,怕萧靖城看出她心里的想法。 第95章 皇后娘娘知道她在装病?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这……”萧靖城心里憋着气,面上还是笑着,“好像不合规矩。” 高全盛也笑:“恕奴才直言,在这皇宫,皇上说的话不就是规矩吗?” 萧靖城盯着高全盛看了半晌,笑意渐大,看着显出几分狰狞。 “高公公说得在理。” 高全盛立即唤了个宫女上前:“你带端王妃去乾元宫见皇后娘娘。” “是。” 刘雅芙朝端王蹲了蹲身,主仆俩跟在那宫女身后走了。 待几人的身影完全消失,萧靖城还是死死盯着那空无一人处。 高全盛上前提醒,“王爷,皇上还在御书房等着。” 萧靖城忽然莫名其妙来了一句:“高公公不愧是乾元宫总管。” 高全盛全当听不懂端王话里的嘲讽,他笑着道:“多谢端王殿下夸赞,奴才不过是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罢了,承蒙皇上厚爱。” 萧靖城阴沉着脸,甩袖而去。 - 乾元宫的守卫早就得了吩咐,刘雅芙一到乾元宫,立刻被人领了进去。 李云舒这会儿就在庭外,手上拿了把古筝在试音。 这把古筝是萧靖玺昨夜拿回来的,他说是琉璃国新到的贡品。 红木为底,筝弦采用韧性极佳的琉璃马鬃尾毛,辅以严苛要极致的做工。 是难得一见的古筝佳品。 试过音更知此筝的宝贵。 “臣妾刘氏给皇后娘娘请安。” 琼叶上前取走李云舒手上的古筝。 “免礼,坐吧。” “多谢娘娘。” 李云舒看出刘雅芙的拘谨,与那日她在国公府的模样判若两人。 心中不免有些惋惜。 刘雅芙谢恩坐下,却仍旧没有抬头。 “你想让本宫唤你端王妃还是刘雅芙?” 这句忽如其来问话,终于让刘雅芙错愕地抬起头。 而后,她就看到了皇后娘娘脸上的……似笑非笑? “终于舍得抬头了?” 刘雅芙心中是彷徨被这笑驱散了些。 她其实心里一直很矛盾。 既想来乾元宫拜见皇后,又担心皇后会不会不想看见她。 上一次见面,她还是刘家小姐,李云舒还是国公府二小姐。 因为确实喜欢李云舒的性格,也因为对李定不为人知的心思。 她自来熟想要与李云舒交朋友。 没想到这才过了一个多月。 李云舒已经贵为皇后。 而她也成了端王妃。 李云舒不喜端王。 刘雅芙担心,她会因为萧靖城而厌恶她。 可是现在看来皇后娘娘好像没有因此而讨厌她? “皇后娘娘还是叫我刘雅芙吧。” 李云舒听明白了。 “嫁给端王是刘将军的意思,并非你所愿是吗?” 刘雅芙面上苦涩:“是。” 李云舒,“现在此处的都是本宫信得过的人,本宫想问你一些话,你愿意说就说,不愿意也不用勉强。” 刘雅芙点头,“娘娘请问。” “昨夜你与端王圆房了吗?” 刘雅芙愣住。 皇后怎么会这么问,莫非她知道? 刘雅芙虽然疑惑李云舒为何会有此一问。 但她莫名信任她。 刘雅芙轻轻摇头,简单解释:“王爷原想,臣妾身体不舒服,没法伺候。” 她说着这话,面上没有半分羞涩与尴尬。 装病的事情,刘雅芙瞒得过别人,瞒不过李云舒。 她也没拆穿。 萧靖玺说的话不用怀疑,再结合刘雅芙刚刚这句,王爷原想…… 李云舒不禁猜测,端王原本打算怎么与她圆房? 萧靖城不可能让旁人知道他已经不是个齐全人。 端王府妻妾成群,再加上端王风流名声在外,非要掩饰无非就是几种办法。 不管是哪种,对刘雅芙最终肯定都是伤害。 “你若不愿意,找借口推脱是个好法子,不要勉强自己。” 刘雅芙又是震惊。 皇后娘娘知道她在装病? “原本本宫不该同你说这些话,因为本宫与你也不是很熟,但是山梨很甜,本宫很喜欢。” 刘雅芙眼眶有些湿润,为了掩饰,她慌忙低头。 说不出理由,她就是相信皇后娘娘。 - 萧靖城哪能不知,萧靖玺就是不想让他有机会见到皇后。 从御书房出来,他特意绕了大半个皇宫。 走了最远最隐蔽的一条道,才到乾元宫附近。 就算萧靖玺知道,他也能找借口说过来等刘雅芙。 眼见乾元宫的大门就在不远处,萧靖城加快脚步。 忽然身后传来瓷盘碎地的声音。 萧靖城顿住脚步往后看。 蹲在地上拾捡碎片的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宫女。 萧靖城皱着眉,有些不悦那宫女打扰了他,若不然,他早就走到乾元宫了。 正要转身,萧靖城忽然瞳孔放到最大。 那宫女手腕上那红印—— 他就是死也忘不了。 阿香! 那么多人都在找她,她居然在宫里。 怪不得他的人,太后的人,将宫外翻了个底朝天都找不到。 凝露还蹲在地上捡碎片,忽然被人掐住脖子就这么拎了起来。 萧靖城死死盯着眼前这个面容陌生的宫女。 “你还认识本王吗?” 凝露一张脸因缺氧涨成了紫色。 “端、端王、殿、下,饶、命……” 萧靖城面上尽是阴鸷。 “你以为易容了本王就认不出你了?” “本王原本想,找到你之后,定要让你生不如死,可是现在见到你,本王又想立刻让你死。” “怎么办呢,那就等你死了后本王再将你身上的肉一块块割下来喂狼吧。” “端王殿下,凝露是乾元宫的人,她若是犯了什么错,自有皇上皇后惩治,殿下这就要将人杀了恐怕不行。” 康莱忽然出现,他语气恭敬,扣在萧靖城手腕上力道却并未收敛。 生生让萧靖城卸了力道。 “康统领,你想以下犯上?” “卑职身负守卫乾元宫的职责,眼睁睁看着王爷杀了乾元宫的人,皇上也不会饶了卑职,冒犯王爷非卑职本意,请王爷恕罪。” 萧靖城甩开他的手。 他不想跟康莱废话,只想杀了凝露。 凝露得了喘息的机会。 摊在地上缓了半晌,终于能说话。 “王爷,您认错人了,奴婢一直在宫里伺候,既不会武功也从未出过宫,实在不知是何时得罪了王爷” “你装什么?”端王俯身,扣住她的手腕翻过来。 红印,不一样了。 第96章 人不齐全了,做事也越发不靠谱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怎么会这样? 不,他不会看错。 可无论他用手再怎么抠,哪怕就要将凝露手腕的皮抠破了。 那红印还是一变不变。 萧靖城又将手伸到凝露的耳后,只触到一片光滑。 没有易容。 萧靖城渐渐冷静下来,他又去看凝露,目光仍然有怀疑。 “你不会武功?” 凝露脸上还残留着惊惧之色,她摇头“奴婢不会。” 眼神也跟那女人全然不一样。 难道真是他太痛恨那个女人,才将人认错了? “是本王认错人了。” 经过此一遭,又有康莱在此,萧靖城没再往乾元宫去。 他往来时的方向走了。 等他身影消失,康莱看向瞬间变脸的凝露。 “你没事吧?” 凝露将自己布满五指印的脖子凑到他眼皮子底下。 “好疼啊。” 康莱猛地往后退了一步,不算白皙的脸上居然能看出些红。 他从怀中掏出一瓶药,扔给凝露。 “你自己涂一下药,我去跟皇上复命。” 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身影,凝露笑着将手上的药扔高又重新卧回手中。 没想到这个康统领,这么容易不好意思。 - 慈宁宫。 萧靖城进来就阴沉着脸。 殷太后瞧着也蹙了眉:“你不是带王妃去给皇上皇后请安了吗,怎么这么快回来?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方才两人从慈宁宫离开明明还好好的,去一趟乾元宫就这副样子。 莫不是萧靖玺在她儿子的好日子,找他麻烦?! 殷太后正要多问两句,小德子进来禀告,蒋勇外头求见。 “让他进来。” 正好萧靖城也在这里,一起听听。 “奴才给太后娘娘、端王殿下请安。” “起来吧,查到什么了吗?” 蒋勇摇头,“还没有。” 殷太后的脸色一下子就不好看了,“既然没有,你来见哀家干什么?” 蒋勇微微摊开自己的手,掌心赫然是青黑色。 这是毒发之兆。 “太后,奴才身上的毒要发了。” 他是来找太后要解药的, 殷太后下在他身上的毒,一旦发作有如万蚁钻心,麻痒难忍。 毒发就在这几日了。 必须在每月毒发之前提前服用解药才能挺过去。 他不得不来找太后。 好在双雀身上的毒比他轻,只需要两三个月吃一次解药。 虽则如此,这毒一直留在身上,长久以往必危及性命。 “刺伤王爷的刺客你没找到,哀家让你找机会将双雀带到哀家面前,你也没做到,蒋勇,你真让哀家失望。” 蒋勇,“太后,奴才之前就说过,乾元宫守卫森严奴才实在没法进去,双雀最近也没有出过乾元宫,奴才蹲守几日,都没有见到她的人。” 殷太后沉着脸:“你之前跟她见面就能找到机会,哀家不过是让你将人带到哀家面前来,你却说迟迟找不到机会?你说说,你办事这样不利,这解药你该得吗?” “太后……” 殷太后,“这样看来你也不难受,等你真的难受了再来找哀家要解药吧。” 这是什么时候将双雀带来,什么时候给他解药了。 等他出去,殷太后冷哼道:“废物东西,人不齐全了,做事也越发不靠谱。” “若非现今哀家身边得用之人少,何必留着这种废人!” 砰—— 原本坐着的端王忽然起身,手边的茶盏被他扫落在地。 殷太后被萧靖城这突如其来的气性弄得莫名其妙。 “你这是做……” 不等她讲话说完,端王不发一言,冷着脸直接离开慈宁宫。 殷太后久久反应不过来。 搞不懂小儿子今日这是在闹哪出。 “容嬷嬷,依你看,他、他这是怎么了?” 容嬷嬷也是一头雾水。 她摇头,“太后,老奴也不清楚,或许是殿下今日心情不好吧。” “心情不好?”殷太后想起萧靖城从进殿就不太对劲,连一句话也不说。 她当即道:“小德子,你让人去打听一下,方才在乾元宫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若是萧靖玺在小儿子刚新婚就为难他,可就太过分了。 她这个当母后的自当为儿子讨一个说法! “不用去了。”小德子刚走到殿门口就被殷太后叫住,“还是等午后,哀家去瞧瞧皇后吧。” 皇上不让李云舒来这慈宁宫给她请安,那她就亲自去见李云舒。 这会儿皇上应该在御书房,她去了正合适。 也不用担心李云舒敢不让她进乾元宫。 蒋勇找她讨要解药,正好也提醒了殷太后。 距离上次给张氏赏赐补品已经一月有余。 皇后办事这么不积极,是时候该提醒她了。 - 李云舒当然没有不让殷太后进乾元宫。 殷太后觉得她是不敢,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只想将麻烦降到最低。 “母后怎么过来了?” “有些日子没瞧见皇后了,哀家过来瞧瞧。” 殷太后瞥了一眼上茶的琼枝。 “你们都退下吧,哀家想跟皇后说说婆媳间的体己话。” “容嬷嬷,你们也去外头等着。” 众人应声告退。 殷太后看向李云舒:“皇后上前来,坐哀家旁边吧。” “谢母后。” 殷太后端起手边的茶,不疾不徐喝了一口。 “前些日子哀家托皇后帮忙的事情,皇后没忘吧?” “当然没有。”李云舒面上笑容清浅:“太后的吩咐,臣妾一直记挂在心上。” “既然如此,那为何这么久了哀家都没有听到皇后的好消息呢。”殷太后放下茶盏,语气中带着显而易见的不满。 “皇后不要告诉哀家,你与皇上同住一宫,这么些时日过来了都没有找到机会。” “或许母后不相信,臣妾与皇上同住一宫,却并未同住一寝。” 她越发苦涩:“臣妾也没有办法,皇上始终还是防着我,帝王私印那么重要的东西,皇上又怎么会让臣妾轻易接触到。” 同住一宫,未同住一寝? 殷太后神色难辨。 萧靖玺宁愿坏了规矩,也要帝后同宫。 在外人看来,这是莫大的隆宠。 而今,李云舒此言若为真,萧靖玺此举莫非只是想将人放在眼皮子底下监视着? 想起避子汤,以及之前三番两次拒绝李云舒入后宫。 李云舒如今这些话听起来也不是全无可能。 第97章 正常了,皇上此时还能随心所欲?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哀家知道此事不太容易,但若是连你都做不到,整个皇宫就没有人能帮哀家了。” 李云舒垂眸,“太后放心,臣妾会尽力。” 殷太后语重心长道:“云舒啊,你自小就是个讨人喜欢的孩子,哀家不会亏待你。” “你安心待在宫里,不用担心家里人,特别是你母亲。” “哀家知道国公夫人身体不好,已经吩咐言太医定期去诊脉,也让容嬷嬷备好了补品,明日就让小德子送过去。” “哀家今日特意过来,也是想安你的心。” 李云舒脸上隐隐现出几分激动。 “谢太后让臣妾无后顾之忧,云舒定不辜负太后信任。” “好孩子,对了刚才端王与王妃过来给你见过礼了?” “皇上让王爷去御书房见驾,只王妃自个儿来了臣妾这里。” 殷太后彻底明白了。 怪不得萧靖城方才脸色看起来那样不好。 原来是没见到想见的人。 殷太后不奇怪。 不管萧靖玺如何防着李云舒。 作为一个男人, 断然不能看着旁的男子觊觎自己的女人。 殷太后喜闻乐见,正好她也不想让萧靖城与李云舒再有瓜葛。 将女人看太重的男人有什么出息。 看看先帝,那个贱人走了没两年,他就思虑过重去陪她了。 放着大好河山不要,真不是一般的蠢。 “母后是过来找朕吗?”萧靖玺回来了。 殷太后看眼李云舒,想起萧靖玺对李云舒的猜忌,她顺着萧靖玺的话说。 “是啊,前两日听皇上说南方不太平,语气跟着担忧,还不如过来问问皇上。不知南方最近可有发生什么事?” “是发生了点事情,但朕还能处理。” “听皇上这么笃定,哀家心里也就卸下了一桩心事。”殷太后起身,“哀家该回慈宁宫了。” “高全盛,你替朕送送太后。” “奴才遵旨。” 两人一走,萧靖玺便朝李云舒张开手。 李云舒没如他的意,“耳房水已经备好,皇上先去洗洗吧。” 萧靖玺收回手,便往耳房走。 李云舒正奇怪他今日竟真的没有缠着她。 就见他停下脚步,转身对她道:“皇后进来侍浴。” “……” 浴池边,水雾缭绕。 李云舒浑身泛着薄红,唇瓣微启就被她自己咬住。 萧靖玺贴了上来,薄唇在她唇上细细打转几圈,又来到她耳边轻哄。 “咬什么,这里又没有旁人,朕想听。” “松开。” 李云舒全当没听到。 萧靖玺眼睛微眯,指腹落在她身前某处,随着他的动作,李云舒浑身更软了。 唇瓣不自觉松开,就一刹那便被他趁虚而入…… 不过是昨夜休息了一晚,这般好像她饿了他多久。 又胡闹了一回,他手掌贴回她小腹:“怎么还没来?” 李云舒靠在他怀中喘息,“这个,晚几日很正常。” 萧靖玺不赞同。 “都迟了四日了,哪里正常?” “正常了,皇上此时还能随心所欲?”听到她的小声嘟囔,萧靖玺不觉笑了。 他叹着将人揽紧。 心中想着,还是让沈艳惊给她调理调理。 “皇上今日回来得这么早,是听说太后过来?” “正好忙完了。”刚从御书房出来,安顺正好过来禀告说殷太后到了乾元宫。 李云舒唔了一声。 还以为他又为她耽误了正事。 没有就好。 萧靖玺眸子微垂。 将她慵懒的模样尽收眼底,心坎跟着发软。 又有些蠢蠢欲动。 李云舒察觉到什么,浑身一僵,随即用力在他腰间拧了一下。 萧靖玺就抱着她吻吻鼻尖,轻笑,“好了,朕不动你了。” 许是担心自己食言,他用话将自己的注意力转移。 “太后此来是为了私印的事情?” “嗯。” 抚着她后背的手依旧轻柔,眉目却瞬间冷了。 即便那私印到不到太后手上,都没什么差别。 但殷太后一而再再而三到李云舒面前晃悠,碍她的眼。 萧靖玺不会一直容忍。 时至今日,他并非是忌惮殷太后以及她背后的势力。 只不过因为当初对父皇的誓言,不能确保万无一失,他轻易不会动殷太后。 誓言他不信,但是牵扯到李云舒。 他不信也会敬畏。 “此事交给朕处理。” 李云舒从他怀中抬起头,“不过是应付几句,她也不能真的对我如何。” “我知道皇上有自己的打算,不用为了我打乱计划。” 萧靖玺捧住她的脸,两人额头相抵:“信不过朕?” 李云舒没好气,“是啊。”明知她不是这个意思,还故意问。 萧靖玺笑出了声,“既然信朕,就别多想,都交给朕。” 从未有什么为她打乱计划,他早早便考虑了她。 - “老夫人,赵姨娘又来了。” 原本闭着眼睛的李老太太忽然睁开眼睛。 “她最近每日都过来?” “是的老夫人。”花霜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大小姐离开之后,赵姨娘就日日过来,说是说是……” “是什么?” “赵姨娘说,大小姐做错了事,她这个当姨娘的,要替大小姐赎罪。” 李老太太思忖半晌,忽然道:“她心眼倒是不少。” “你去打听一下,这段时日,她除了每日到我这庆云堂来,是否还去过夫人院子。” 花霜正要去打听,李老夫人又叫住她。 “等她走了你再去,暂时不要让赵姨娘发现我让你去打听此事。” 花霜愣了愣,“是,老夫人。” 赵姨娘离开后,花霜才按照李老夫人的吩咐去打听。 她很快就探听到了。 “老夫人,奴婢打听到了,这些日子,赵姨娘每日除了来庆云堂,还去了正院给夫人请安。” “夫人见她了吗?” “夫人每日也要过来给您请安,总能让赵姨娘见到人。” 李老夫人点点头。 待张氏过来,李老夫人少不得要问两句。 “我听说赵姨娘最近日日都去主院请安?” “她说是云婵临走之前跟她说,是她做错了事情,赵姨娘说要替云婵赎罪。” 张氏十分无奈。 没人因为李云婵迁怒赵姨娘,她都让她像以前一样安安分分待在自己的院子就行。 赵姨娘却仍固执己见。 李老夫人想的却没有那么简单。 赵姨娘毕竟曾经在她身边伺候过多年。 机灵的丫鬟成了半个主子, 绝不会是什么人畜无害之人。 所以,她想做什么? 无论她想做什么,这一次她绝对不会再委屈儿媳妇一次。 敢动歪心思扰了国公府安宁,她会让赵姨娘知道心术不正的人究竟是什么下场! 第98章 比了个杀的手势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殿下,王上让您速速回南戎。" 拓跋烈皱眉:"父王为何突然让本殿回去?是不是南戎出了什么事情?" "应该没有,大将军那边也没有什么消息传来,或许是殿下您出来得太久了,王上心里不放心您的安全。" "担心本殿的安全?"拓跋烈冷嗤一声:"本殿那位父王要是真看中本殿这个儿子,如今坐上太子之位的就是本殿,还轮得到拓跋宏。" 董玄垂着头不敢接话。 其实他们这些当下属的也不明白王上是怎么想的。 虽然太子殿下文武双全,但是他毕竟年轻,近一二十年来,南戎鲜少与别国征战。 因而太子殿下既未率过兵,也未打过仗。 而大殿下大了太子十几岁,他像太子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开始上战场。 大殿下骁勇善战,为南戎夺下不少城池,立下了赫赫战功。 就因为如今天下太平,没有能用得上殿下的地方,王上就能如此偏颇? 也怪不得殿下心里会对太子殿下不满,想要取而代之。 "拓跋宏还是杳无音信?" "是,仍没有消息。"董玄担心拓跋烈说他们办事不利,又道: "太子在大隋京都,我们的人无法光明正大的打探消息,所以可能还需要一点时间。" 拓跋烈手指敲击着桌面:"一点时间?三日?七日?还是一个月?" 说到最后,拓跋烈一掌猛地拍向桌子,"要本殿再提醒你们吗?" "拓跋宏若是活着回到南戎皇宫,本殿,还有你们都别想有好日子过。" "万一事情败露,能不能留得住命,就更难说了。" "传令下去,让他们都给本殿打起精神,务必尽快找到拓跋宏的踪迹,然后……" 拓跋烈比了个杀的手势,目光阴狠。 "是,属下这就去传令。" "嗯,本殿即将回南戎,这里也交给你们了。之后的安排还是全部按照之前说过的计划。" "殿下尽管放心,属下明白。" - 温州州牧府。 "夫人,舅老爷来了。" 冠夫人刚奶完孩子,闻言立刻将刚刚睡着的儿子递给丫鬟抱下去。 "快请兄长进来。" 冠夫人跟着整了整仪容,便出了房间,去大堂见人。 "兄长怎么过来了?" 她还以为得等彬儿满月,兄长才会来瞧外甥。 "我来瞧瞧小妹,还有我那外甥。" 冠夫人笑着摇头,"那还真是不巧,彬儿刚刚吃饱睡着了,我这就让人将他抱来。" "既然睡着了,那就不用折腾他了。"顾兵富道:"索幸咱们兄妹俩都在温州城中,改日我再过来瞧他也是一样。" 冠夫人想到儿子一醒就闹的性子,只好作罢。 兄妹俩又说了一些话,顾兵富状似无意提起冠岩。 "大人不在府中吗?" "城中染病的百姓太多,老爷近日十分忙碌,晚上不到睡觉的点不会回来。" 顾兵富叹了口气,有些担忧:"确实,这病患是越来越多了,朝廷已经派了几位太医过来,目前看来好像也没有多大用处。" "人身都是肉做的,你要记得提醒大人,再怎么样也要顾好自己的身体,万一将自己累垮了,亦或是染上疫病,百姓更加无处指望了。" 冠夫人同样面带忧色:"我知道,谢谢兄长关心,兄长的心意我会转达给大人,请兄长也务必要保重自己。" "我会的。"顾兵富起身准备告辞,走了两步忽地又想起什么,他脚步顿住。 "小妹,昨日我想去药堂抓一些解暑药,寻了好几家药店一副方子都配不齐,你最近有没有听大人提起过城中药材缺了的事?" "有。"冠夫人不疑有他。 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没了。 她从小就是顾兵富这个兄长带大的。 对这个亦父亦母的兄长,自来信任和依赖。 即便在嫁给冠岩之前,她这个兄长也曾多次给她找过一些家世不错,但是人不太靠谱的人家。 他们有的年纪大一些,有的家里已经娶得正妻,还有些身体略有残缺。 她心里始终相信兄长只是想让她日后过得好一些,并没有将他往坏了想。 甚至可以说,她对顾兵富毫不设防。 "是啊,大人最近都很晚回来,每日回来都愁眉不展,他多喜欢彬儿啊,这两日见了他也不见开怀。" "听说是京城来的几位太医与城中大夫都没有诊出百姓患的是何种病,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药材治疗,前段时间因为盲目用药,导致现在所有药材都空了。" "如今这种情况,就算诊断出百姓染了何种疫病,想要对症下药,也缺了最重要的药材,那又有何用呢。" 顾兵富闻言放心了。 虽然事情他已经办得十分隐秘,但还是担心会被人察觉。 今日来州牧府,本就是为了探听朝廷知不知道这温州城中的药材被人大量收购,运往城外去。 如今看来,他那个妹夫,还有那些朝廷命官都是一些蠢货,那他就没必要担心了。 "小妹放心,过几日兄长要外出谈一笔生意,届时可以顺便看看有没有哪里能够寻到一些药材,就算不多,能稍微解一下燃眉之急也好啊。" 冠夫人眼睛一亮。 对啊。 兄长是生意人,认识的人多,或许会有办法也不一定! "那就拜托兄长了,兄长人脉广,或许真的可以帮忙。" "大人向来赏罚分明,若是兄长立功,过后大人一定会论功行赏。" 顾兵富失笑,"论功行赏倒是不用,我啊,只希望大人好好对待你与彬儿。" 闻言,冠夫人心中又是一阵感动。 兄长对她真好。 想到大人心里似乎有些看不上她这个兄长。 冠夫人心里就有些不好受。 更加下定决心,日后一定要多在大人面前说说兄长的好话。 顾兵富从州牧府回去,立刻将负责押送运载药材出城的人叫了过去。 "按照计划,今夜你就将剩余的所有药材押送出城,城外自有人接应。" 之前几次只是试水,今夜才是重头戏。 "若是在城门口遇到守兵盘查,你就报上我的名,像之前一样就行,无需多说。" 那人应道,"员外只管在府中等着我的好消息,有了前几次的经验,我保证此次也会万无一失。" "很好。" 第99章 有疑问到我们大人面前再说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夜半三更,数辆马车连成一列,缓缓驶向温州城西门。 城门守卫例行检查。 打头的那辆马车,车帘被人掀开。 "诸位官爷,我等是在顾员外手下做事,今日有桩比较大的绸缎生意,那买家是临城人,双方约定好的交易地点,就城西一里外,将这批货拉过去,我等便会回返,请官爷通融。" 几个守卫一听是顾员外,又瞧见送货的是脸熟之人,随意翻了两下便放行。 "走吧,最近温州城中不太平,州牧大人吩咐过城中百姓尽量不要出城。" "不过顾员外是州牧夫人的长兄,此次又是为了生意,通融一下也无妨,但不要在城外逗留太久,不然我等无法交代。" "是是是,最多半个时辰,待回去我一定如实同顾员外说,我家员外前两日就说了,一定会找机会好好答谢各位官爷。" 好话谁不喜欢听? 只这么简单的几句话,就让几位守兵心花怒放。 几辆马车全部都出了城门,刚才那位与守兵攀谈之人,嘴角瞬间拉平。 "真蠢啊。" 不过还是蠢人比较好忽悠。 想到顾员外承诺给他的银子数额,费再多的口舌都是值得的。 马车很快停下来,几人从马车上下来,却没有见到那些早就约好的人。 "牛哥,他们怎么还没来?" 牛哥便是今晚交易的负责人,也是方才与那些城门口守兵说话之人。 "再等等吧。" 对方这么不守时,他也生气。 可是之前交易过几次,还从未出现这种状况,或许对方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 再说东西都拿拉出来了,不等着,难道还重新拉回去? "牛哥,好像来了。" 马蹄声渐近。 马车停下,车里的人掀开车帘。 看到对方,牛哥几人都松了一口气。 "苏先生来迟了。"牛哥这话是笑着说的。 苏先生面色怪异,只是此时夜色昏暗,没有人能看清。 牛哥等人听他道,"对不住,临近出门的时候,家中突然出了些事,不得不费些时间处理。" "让你们久等了,货都清点好了吗?" 牛哥,"当然,苏先生不下来看看?" "都是生意人,咱们也不是第一次合作了,我当然信得过顾员外,不用看了。" "那不行,我们员外说了,此次交易之大非寻常能比,苏先生还是亲自来验一下货吧。" 苏先生沉默半晌,"也好,那就请你们的人将箱子都打开,我来验货。" 牛哥看向身边的几个人,"听到没有,咱们还急着回城,还不按苏先生说的做。" 所有马车上的箱子被一一打开,就在这时候,黑暗中突然出现了一群人,将这里重重包围。 "苏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带了这么多人过来,莫非是想要不给银子直接吞了我们的货?" "我知道苏先生不缺钱财,在临城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但是我们顾员外也不差,顾员外可是州牧大人的舅兄,苏先生行事之前可得掂量掂量。" 牛哥显然在此时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直到苏先生的马车上出现了一个有些眼熟的人。 牛哥想起这个人是谁,不由得露出惊恐的神色。 他、不是钦差大人身边的人吗? 怎会在此处?! "各位官爷,苏某已经按照各位的吩咐做了,家中妻儿还在等着苏某,不知各位可否让苏某回去了?" 牛哥此时终于反应过来,"苏先生,你竟然存心害我们。" 苏先生:"苏某是良民,虽热衷于赚钱,但赚的都是清清白白的钱财,顾员外想陷苏某于不义,早就该料到有此一日。" 能赚钱固然好。 但是他更惜命。 顾员外家的门又一次在三更半夜被人踹开。 顾兵富从睡梦中惊醒过来,刚披了衣服从屋里出来,就看到一群官兵闯进来,将他的家重重包围。 他心内俱震,面上还得维持冷静。 "各位官爷,不知道顾某犯了什么事,居然要劳动各位官员深更半夜来我府上,各位官爷此举可通过州牧大人同意了?" "顾员外应该认识我吧。"毛述从后头走上前,众人自动为他让出了一条道。 "认识,您是毛大人。" 李定刚来温州没几日,就召见过温州城中的商贾。 当时他身边就跟了两个人,方承与毛述。 顾兵富对毛述一点都不陌生。 毛述,"认识就好,顾员外做了什么事情自己心知肚明,现在就随我走一趟监督司吧。" "毛大人,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顾某一直遵纪守法,实在不知是犯了何事。" "牛孙是你的人。"这话不是疑问。 牛孙…… 问题出在他身上? 那些药材…… 有不少人都知道牛孙是他的人,顾兵富没有办法否认。 "是,不知道牛孙犯了什么事?" "顾员外有疑问到我们大人面前再说。" "老爷——" 顾夫人听说家里来了一群官兵,还要带走顾员外,急急跑出来。 顾员外顿住脚步,回头看她一眼,"夫人别担心,我没有犯事。"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相信大人会还我清白。" "小妹身子骨不好,夫人不用跟她多说,免得她担心" 顾夫人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老爷放心,我知道。" 待瞧不见人了,顾夫人当即道,"快,去备马车,我要立刻去州牧府见州牧夫人。" 侍女看了眼天热,提醒道:"夫人,这个点您去了恐怕也见不到人,是不是等天亮……" "不能等天亮再去,见不到人,我也要去州牧府门口候着。 " 丈夫做的一些事情,她不是不知道。 实际上,她也劝过顾兵富多次。 可他都听不进去,还嫌她烦。 更加不愿意踏进她院子,姨娘纳了一个又一个。 顾夫人心里对顾兵富不是没有怨恨。 但她也不傻,明白事情的轻重缓急。 顾兵富不仅是她的丈夫,也是她两个儿子的爹。 不管他纳多少个妾,生下多少个庶子庶女,这偌大的家业,最终还是她两个儿子的。 他不能出事。 第100章 省下来的钱,最终会到谁的口袋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什么?你说兄长昨夜被官府的人带走了?" 冠夫人听闻嫂子来找,本就有不好的预感 闻言直接坐不住了。 "好好的官府的人为什么要带走兄长,嫂子可有听说是什么原因??" 顾夫人手上拿了条帕子,一边抹泪一边摇头。 "这我真不知道,老爷昨日并未宿在我房中,我也是半夜听到动静才起身。" "问那九姨娘,她也什么都不知道。" 冠夫人连忙宽慰:"嫂子不用着急,兄长是本分的生意人,待大人回来.……" 说着冠夫人又改了主意,"我现在就派人去请大人回来。" 她唤来身边的丫鬟,"快去请大人回来,就说彬儿身体不舒服,一直在哭闹。" 看那丫鬟离开,顾夫人心里松口气,嘴上却很是愧疚:"给妹妹添麻烦了。" "嫂子不用跟我客气,咱们是一家人,在这世上我就剩下兄长一个亲人了,你放心,兄长不会有事的,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等大人回来我好好问问他。" 顾夫人点头,"那就劳烦妹妹操心了,我先回去等妹妹的消息。" 冠夫人想着有外人在,大人不一定会跟她说得仔细,便也没有留她。 州牧府的丫鬟到达监督司并没有见到冠岩。 冠岩今早到达监督司得知顾兵富做的好事。 他又惊又怒又惧。 冠岩一直看不上生意人,就是觉得他们唯利是图。 他也曾几次提醒过自己的夫人,让她告诫自己的兄长,不要利用他这层关系为自己谋取利益。 他一直想当个为民请命的好官,最近也一直谨言慎行,却还是栽了。 顾兵富当即求见李定,可是却被告知李定这两日不在监督司。 思索一番,冠岩来到牢狱之中。 "毛护卫。" "冠大人来此是想见罪犯吗?" 冠岩满脸羞愧:"也不是,顾兵富虽然是我家夫人的兄长,但是天子犯法都与庶民同罪,更别说是他。" "倘若他真的罪无可恕,我也不会替他求情。" 毛述挑了挑眉。 世子看人还是有点准的。 这个冠岩虽没有多少魄力,但并非是贪官污吏之流。 "那冠大人因何来此?" "我来此是想请问毛护卫,不知钦差大人在何处,我想见一见钦差大人。" 毛述,"如今城中那么多百姓还命在旦夕,与惩戒罪犯相比百姓的性命显然重要得多,钦差大人正在找寻解救百姓之法,人暂时不在温州城中,冠大人要见,只能等到钦差大人回来。" 冠岩愣住,他并不知道李定居然不在温州城。 怪不得这两日都没有见到他。 "那顾兵富会如何处理?" "他如何处理,要等钦差大人回来再说。" 冠岩,"不知毛护卫可否让我见见顾兵富。" 担心毛述不同意,冠岩又道:"他宁愿冒着性命之危行,也要行此大逆不道之事,背后可能还有主谋。" "若是毛护卫信我,或许我能问出一二。" 主谋不就是南戎的大皇子拓跋烈。 皇上的人早已查明,世子爷也已经知晓。 不过若是顾兵富肯亲口指认拓跋烈,届时南戎王也只能认。 不想与大隋彻底交恶,南戎就必须拿出自己的诚意。 "冠大人请。" 顾兵富听到脚步声,抬起头。 看到冠岩,他连忙起身,双手抓住牢门铁杆。 "妹夫。" 看到冠岩沉着的脸,他当即又改口,"冠大人。" 冠岩让牢头将门打开,他走了进去。 "你为何要这么做?" "大人,你别听其他人胡言乱语,我根本就没做过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是他们污蔑我。 " "污蔑你?"冠岩心头怒气更甚。 顾兵富竟然还有脸说别人污蔑他。 他一向敬重自己的夫人,前不久她才为他生了一个儿子。 没想到她这个兄长如此不争气。 都已经人证物证据在了,还在这里狡辩。 怕不是将所有人都当成傻子。 "看在夫人的面子上,我好心提醒你一句,钦差大人不是好糊弄之人,与其狡辩,还不如尽早认罪,你犯的是杀头之罪,早点认罪在死之前还能少受些罪。" 冠岩话锋一转。 "你是个聪明人,竟然做下如此糊涂之事,背后是不是有人在教唆?如果真有这么个人,待钦差大人审问时,你必须如实相告,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顾兵富有些不服,"大人仅凭他人一面之词,就相信我会做那些忘恩负义之事?" 原来这才是冠岩今日来找他的目的。 想要让他供出背后的人。 他想干什么?借此立功吗? 这个妹夫向来看不起他。 供出了背后主使,就相当于将自己的后路都堵死了。 他没有那么傻。 那些人已经说了,不管怎么样,都不会让他有性命之忧,让他只管等着。 他知道跟他接触的那些人是南戎人。 还是南戎的皇室中人。 大不了换个地方生活,只要身上有钱财,到哪里不能好好活? "钦差大人自京城远道而来,你与他无冤无仇,无缘无故他为何要诬陷你?" "你明知我温州城中百姓正在受苦,需要大量的药材延续生命,在官府已经明确发放告示,不许任何人以一己私利私自屯放药材,你竟还想以此谋利,致全城百姓性命于不顾,违抗圣意,还说别人污蔑你?" 顾兵富,"我是个生意人,为赚钱财未雨绸缪的事情我做过很多,但是却没有干任何伤天害理之事。" "不止药材,绸缎、铁器、香料等物,在行情狂跌之时我都习惯囤积,这些事情小妹也知道,大人尽管回去问冠夫人。" "大人问旁人为何要诬陷于我,这不是很明显的吗我下了狱,那些东西就到了别人的手里。" "不用另外花费朝廷拨下来的款,就能将事情办好,谁不心动?" "大人觉得那些省下来的钱,最终会到谁的口袋。" 冠岩没想到这顾兵富竟然如此不识抬举。 人家钦差大人可是堂堂国舅爷。 还能贪图他那点钱财。 他要真想要钱,多少人会收手奉上。 "胡言乱语,你既然拒不认罪,那后果你只能自己承担。" "就算你是我夫人的兄长,我也只能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第101章 一群雪狼已经将那些马团团围住。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李定交代完所有事情就带着方承几人离开了温州城。 萧靖玺派的人都知道此行危险,想让他留在城中,他们去抓雪貂。 李定没同意。 最终八人之中只留下三人在温州城中继续监视南戎动静,其余五人护送李定去雪幽谷。 从温州城到雪幽谷走了两天一夜的路程。 不愧是常年冰雪覆盖,一行人刚行至雪幽山脚下,就感受到一股刺骨的寒意。 再往上走,很快到了一片幽深的密林。 放眼望去,密林隐在大片浓雾之中。 在这种极寒之下,这林中的树居然还是郁郁葱葱、高耸入云。 实在是令人有些难以置信。 "据说雪幽谷就在这片密林之后,我们进去吧,大家务必小心。" 几人一齐点头。 九匹骏马踏入林中,马蹄声打破林中静谧。 一时间此起彼伏的动物叫喊声响彻云端。 那叫音越来越诡秘,无端令人心中发怵。 约莫走了两刻钟,几人还在林中。 "世子,这林子还挺大。" 突然,有人瞥见那被李定做了记号的某棵树。 "这树……我们又绕回来了?!" 李定也瞧见了,他眸色沉重,"对,不是这林子大,是我们又绕回来了。" "这居然是一片迷林,世子,那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 李定沉思片刻:"咱们往来时的路返回看看。" 然而,往回走也走不出去,最终还是绕回了原处。 太诡异了。 突然,林中传来一阵脚步声。 这声响一听就不是人的脚步声,而是某种动物。 所有人都听见了,随着脚步声的靠近,众人很快判断出来的并不只是一只,而是一群。 "快,都下马,上树。" 就在这一刹那,一群雪狼已经将那些马团团围住。 刚才若是再迟疑一秒,如今被这些雪狼生吞活剥的就不是那些马,而是他们! 怪不得都说进了雪幽谷,基本无人生还。 这么一群凶残的庞然大物,虎视眈眈,还有这诡异的林子走都走不出去。 寻常人进来哪里有命。 "世子,咱们下不去了。" 李定点头,"不能下去。" 他环视一圈,忽然抬手指着一块在浓雾中微微冒尖的石块。 "看到那块石头了吗,用轻功往哪里走,大家都小心一点。" "好。" 这林中的雾实在是太大了。 而且他们站在高处,视线越发受阻。 底下是雪狼发绿的眼睛,瞧着就令人毛骨悚然。 他们只能不往下看。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一个一个攀上了方才李定所指的那块石头。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怎么有那么多雪狼。" 他们刚才用轻功在树上飞驰,那些雪狼不可能追着他们跑。 而只要他们一低头,必能看到一双双发绿的眼睛。 证明这林子已经被那些雪狼占领。 可想而知,这林中到底有多少雪狼。 这时,太阳从东边缓缓升起,林中的雾渐渐消散。 虽然还是白茫茫一片,但到底能稍微看清一些东西。 有人忽然开口,语气惊喜。 "世子,您看,那挂在枝头踢雪球的是雪貂吗?这雪貂居然只有巴掌大。" 李定看过去,也笑了,"应该是,与郭太医形容的颇为相似。" 总算是皇天不负有心人。 看来这进雪幽谷最危险的,就是刚刚遇上的那些狼了。 只可惜了他们那些好马。 "原来雪貂是盘在树上的,倒是与寻常的貂不太一样,怪不得能在狼口存活。" 李定往周围看了看,没有再瞧见其余雪貂。 还真是如同郭太医所说,这雪貂当真稀有。 "就它吧,郭太医说雪貂擅长隐匿与逃跑,大家小心点靠近,不要过快惊扰了它。" 几人颔首,小心翼翼地朝那正玩得起劲的小白团靠近。 雪貂仰躺在树梢,正前后四只脚,来来回回踢着雪球。 等它察觉到危险,一只腿已经被人抓住。 "啾咪啾咪……" 被人一只脚拎起来,雪貂没有被束缚的三只脚一直在扑腾,口中发出啾咪啾咪的呜咽声。 "世子,您再仔细看看,究竟是不是它?" 李定掰开雪貂肚皮上的毛发,瞧见指甲盖大小的粉色凸起,心里跟着松了一口气。 "对,就是它,咱们往回走吧,还用轻功,你们还行吗?需不需要先休息一下?" 几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纷纷都说不用。 这个鬼地方还是尽早离开的好。 谁知道这里除了那些雪狼,还有什么不正常的东西。 趁现在还有日头,温度高一些,雾也没那么大。 此时就是离开的最好时机。 - 蒋勇蹲守在乾元宫附近,只是做做样子给殷太后看。 没想到,真的见到了双雀。 他苦笑,"你真傻,为什么要出来?" "只要你一直不出来,你就不用再见太后。" 双雀见面色苍白,担忧地问,"你是不是又毒发了?" "这是我的事,跟你没关系。" 蒋勇转身要离开,双雀拉住他,"不管怎么说,你救过我几次,我若是眼睁睁看着你毒发而亡,那我就是忘恩负义。" "这一次,太后为什么不给你解药?" 蒋勇抿紧了唇,不说话。 双雀,"我听说你最近一直在这里晃悠,是想见我,还是太后想见我?" 蒋勇还是不说话,双雀猜到了。 "我懂了,太后想见我是不是?太后是不是说,只有你把我带到她面前,她才会给你解药?" "你不说话就是默认了。" 双雀忽然垂下眼睛,"我跟你去见太后吧。" 蒋勇挣开她的手,"你可怜我吗?" 双雀被问得有点懵。 "你怎么会这么想,我不是说了吗你救过我多次。" "我们一起在太后手底下讨命,若不是你,我早几年就没命了,我不会忘记的。" 蒋勇语气疲倦,"你回去吧,今日就当你我没有见过。" 只要将她带到太后的面前,太后就会将解药给他,他的痛苦就能立即缓解。 但是他不想这么做。 他赌太后还用得上他,不会让他死。 "蒋勇。"双雀忽然站到他面前,挡住他去路:"你听我一次,我带你去找高公公,我们去求皇上,让皇上给你一条生路。" "你现在还有用,太后都如此对你,一旦你没有用了,她还会留你吗?" 蒋勇看着她,艰难地扯出一个笑,"双雀,你变聪明了。" 双雀正要再劝,忽然瞧见站在蒋勇身后的人。 她震惊,"高、高公公。" 第102章 他现在已经跟咱家一样六根清净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双雀,这个时候你不在殿内伺候皇后娘娘,在这里做什么?" "回公公的话,琼枝姐姐和琼叶姐姐在伺候皇后娘娘,娘娘没让奴婢伺候。" 高全盛又看向蒋勇,目光带着明晃晃的审视。 "那蒋侍卫不在慈宁宫伺候,又在这里做什么?" 双雀拼命的地给蒋勇使眼色。 她希望他能够抓住这一次机会。 可是等了好久都没有听到蒋勇开口。 双雀心里替他着急。 她甚至想伸手去拽他,然而也只能想想。 高全盛就在两人面前,她不可能做出这种举动。 蒋勇最终还是让她失望了。 "恰好经过,看见熟人,说了几句。" 蒋勇没有隐瞒自己与双雀相熟。 按照这种情况,他就是想要隐瞒也隐瞒不住。 还不如自己主动说,还能减轻高全盛对双雀的猜忌。 "公公贵人事忙,这便不打扰了。" 蒋勇朝高全盛点了点头,看了眼双雀便离开了。 高全盛倒是没有找双雀的麻烦。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乾元宫,高全盛忽然说了一句:"双雀,你要明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 双雀心头一震。 这话说的是谁,她一听就明白。 "公公,奴婢斗胆问问您,若是、若是蒋勇想像奴婢一样替皇上效忠,皇上能否给他一条活路?" 高全盛看了她半晌,"你瞧着对他倒是颇为关心。" 双雀也不瞒着。 "奴婢原本是浣衣局的宫女,后来险些被人所害,是蒋勇救了奴婢,还将奴婢带出了浣衣局。" "后来奴婢在慈宁宫伺候,遇到过不少麻烦,都是他帮的奴婢。" "其实,他跟奴婢一样,身上都被太后下了毒。他做的一些事情,也是因为没有办法……" 高全盛在宫里伺候这么多年,什么样的事情他没遇到过。 说实话,比双雀遭遇惨的比比皆是。 双雀前头说的那些话,他面不改色地听完。 直到听到后边,才变了脸色。 "你不要告诉咱家,你将身上毒已解的事情告诉蒋勇了?" 双雀连忙摇头,"没有,奴婢什么都没跟他说,公公您嘱咐过奴婢,奴婢怎敢忘记。" "奴婢只是劝说他归顺皇上。" "还算是个听得进话的。"高全盛再叹,"你是个记恩的人,咱家猜这并非你头一次劝说他了吧。" 双雀迟疑片刻,缓缓点头。 "咱家就知道,有些人啊并不是你劝了,他就会听你的,这种人咱家遇太多了。" "你已经仁至义尽,咱们这乾元宫也不缺他这么一个人。" "太后让人给他净了身,这已经是莫大的侮辱,他还如此死心踏地为太后效忠,能怪谁,要怪只能怪他自己。" 双雀震惊,"公、公公说什么?" 高全盛见她一副见了鬼的模样,哪里不明白。 "怎么,你不知道他现在已经跟咱家一样六根清净了吗?" 双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怎么、怎么会?! 蒋勇他……成了太监。 "看你这个样子,你还真是不知道啊。" "那你现在知道了也好,日后也别白费心思劝人家了。" "行了,咱家还要去见皇后娘娘,就不同你多说了。" 高全盛走了,双雀还是僵直着身体站在原地。 这会儿明明还没入秋,她竟觉着浑身发凉。 怪不得最近她见到蒋勇,都觉得他很奇怪。 原来在他身上,居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 忽然从齐全人变成一个缺了根的人。 这要怎么接受? 若是蒋勇早一点听她的话,是不是就能躲过一劫。 有什么忽然滴在自己的手背上,双雀惊醒,是她哭了啊。 高全盛刚走到殿门口,就瞧见琼枝琼叶捧着衣物从里头出来。 "高公公?" 高全盛笑着回礼,"两位姑娘这是忙什么?" "今晚皇上要款待外国使臣,娘娘身为国母也要在宴上露个面,奴婢们得尽早做些准备。" "咱家就是为此事来找皇后娘娘,你们去忙吧,凝露姑娘替咱家通传一声,咱家要见皇后娘娘。" 李云舒这会儿看到高全盛,也是意外。 "高公公这个时候不在皇上身边伺候,怎么自己回乾元宫了?" 高全盛躬身笑应。 "皇上今晨起得早,未来得及告知娘娘,特让奴才来与娘娘说声,今日宫宴娘娘不是非要前往。" 李云舒摇头,"回去告诉皇上,本宫会去。" 殷太后都要出席,她身为皇后却不去,岂不是落人口舌。 不过就是露个脸的事情,不能失了大国风范。 "皇上早知娘娘担忧,皇上说,此次使臣是故人,无碍。" "不过是露个脸,本宫还是走一趟吧。" "是,那奴才这就去回禀皇上。" 高全盛走后,李云舒想起前几日言太医说的话,让凝露去叫双雀进来。 双雀担心皇后娘娘瞧出她的异样,不敢抬头。 "双雀,本宫问你,太后这段日子让人找过你吗?" 双雀如实点头,"找过,不过奴婢没有去过慈宁宫。" 李云舒,"现在本宫要你去见太后。" 双雀猛地抬头。 难道,皇后娘娘已经知道她打算去见太后了? 李云舒瞧出她不对劲。 但她什么都没有问。 还是双雀自己开口,"娘娘,奴婢有话想说。" 她对着李云舒跪了下去。 她断断续续将蒋勇的事情说了,最后道,"娘娘您若是觉得奴婢不合适再去慈宁宫,奴婢就不去了。" "不去了,你过得了你心里那关?"李云舒反问:"你现在是皇上的人,皇上都没说什么,本宫为何要你断了与慈宁宫往来?" "娘娘……" 李云舒止住她的话,"你别紧张,此次本宫让你去见太后,是要你帮忙。。" "请娘娘吩咐,奴婢万死不辞。" - 慈宁宫。 双雀从蒋勇身旁走过。 看到他握紧的拳头,她收回视线,跟着小德子进了殿。 "哀家想见你一面可真是不容易,怎么哀家不让人去请你,你自己就不会来见哀家?" "太后恕罪,最近乾元宫添了几个伺候的人,高公公担心新人伺候主子时出现岔子,看管得严,奴婢一直找不到机会来见太后。" "那怎么突然找到机会了?" 第103章 大隋新帝……能信任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双雀,"昨日奴婢瞧见蒋侍卫,猜测太后是不是急着奴婢,大着胆子给守卫塞了好处到门口见了他一面。" "蒋侍卫告知,太后要见奴婢,奴婢不敢耽搁,赶紧找借口出来一趟。" 殷太后朝门口看了一眼,意味不明笑了下。 "看来还得是蒋勇出马,才值当你找借口出来见哀家。" 双雀不敢回话,将头伏得低低地。 "起来回话吧。" "谢太后。" 殷太后缓慢开口。 "哀家有些事情想问你,你要如实作答。" "是。" 殷太后,"听说皇上隔三差五就让沈艳惊去给皇后请一次脉,你在乾元宫伺候,可有听沈女医说过什么?是不是皇后有了好消息?" 双雀摇头,"皇后娘娘身边一直是琼枝琼叶贴身伺候,奴婢只能在外间伺候,很多事情奴婢不得而知。" "不过,皇后娘娘应该没有好消息,这个,奴婢兴许知道一些。" 殷太后挑眉,"哦?说说看。" "奴婢也是无意间撞见,皇后娘娘每次侍寝完,皇上都会让娘娘喝避子汤。" 双雀说到后边声音越发低。 殷太后佯装恼怒地拍了下桌子。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好端端的皇上为什么要让皇后娘娘喝避子汤?" "绵延皇嗣是大事,怎能由得你胡言乱语!" 双雀吓得又跪了下去,"太后,奴婢没有说谎,这都是奴婢亲眼所见,太后要是不信,可以问言太医。" 殷太后自然早就问过言太医。 只不过她能收买别人,那她的人自然也能被别人收买,她不得不多留个心眼。 在这宫里就是这样。 不能太过相信别人,哪怕是自己人,信任也得有个度。 "起来吧,哀家没让你跪。" "这皇上也真是的,明知道哀家急着抱皇孙,他居然还让皇后喝避子汤,等外国使臣离开,哀家得找机会好好说说皇上。" "你在乾元宫伺候,仔细帮帮哀家看着,皇后什么时候没喝药了,你记得来告诉哀家,届时哀家再让太医好好给皇后调理身体。" 双雀应是。 殷太后又问:"对了,你说最近乾元宫添了人,是不是有个叫凝露的宫女?" "太后将奴婢送到乾元宫伺候时,凝露已经在乾元宫伺候了,后来皇后娘娘进宫,她就到娘娘身边伺候了。" 殷太后有此一问,是因为她从底下人口中得知,那日萧靖城无缘无故想杀一个宫女。 让人仔细去探听了一番,才得知那个宫女就是在乾元宫伺候的凝露。 小小宫女,殷太后平时根本不可能注意得到。 也就不知道乾元宫还有一个叫凝露的。 好端端的,萧靖城为何失去理智想杀一个宫女,着实怪异。 殷太后查不到原因。 这两日,端王也没有进宫。 殷太后无法直接问他。 "哀家知道了,你替哀家多加留意此人,若是发现她有何不同寻常之处,记得来告知哀家。" "是,太后。" "行了,你先回去吧,有什么事情哀家再让蒋勇去寻你。" 这意思是,会给蒋勇解药了。 双雀骤然松口气。 - "殿下,您此次以使臣身份进大隋皇宫,会不会不安全?" 京城某客栈中,穿着百姓服饰的男子站在床边,担忧地望着坐在床榻上给自己换药的主子。 拓跋宏闻言动作一顿,淡淡瞥了他一眼。 "还有比大隋皇宫更安全的地方吗?" 拓跋烈千方百计想置他于死地,既然他躲过一劫,就不会再给他机会。 他以为他死在外边,这个太子之位就是他的。 嗤。 年纪长了,脑子一点都没长。 怪不得拓跋赤看不上他。 "殿下是觉得进了皇宫,大皇子的人就没有办法?" "可是殿下怎么知道大隋皇帝不会对您动杀心。" "大皇子做的那些事,他们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吗,如果他们知道,会不会觉得是南戎想挑起战争,届时宁可错杀一百,也不放过一个。" 进了人家的地盘,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不得不多想一些。 等别人将刀架在他们脖子上,已经来不及了。 拓跋宏,"就是他们知道,所以我们更要坦坦荡荡。" "放心吧,大隋这个新帝本殿早些年跟父王来大隋就打过交道,他……能信任。" "既然殿下这么说,那属下就抓紧去安排。" "去吧,等等,让你查的人还是没消息?" "暂时没有消息。" "接着查。" 拓跋宏背手站在窗边。 猜测萧静薇的身份。 两次遇上,是巧合还是故意。 她又是谁。 不过这些不是那么重要,当务之急是解决拓跋烈。 拓跋烈那个蠢货,竟然以为杀了他就能取他而代之。 殊不知,拓跋赤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将王位传给他。 他只是一个空壳太子。 拓跋赤太会做戏,生生骗过了所有人。 无所谓,他也不会任由他们摆布。 南戎的王位他要定了。 否则,怎么对得起他惨死的母后。 - "皇上,查清楚了,南戎太子已经在京城待了一个多月,这一个月以来,他都在养伤。" "拓跋烈心狠手辣,自他离开南戎,就一直派人在追杀他。" "一个月前,拓跋宏中了拓跋烈的圈套,深受重伤险些丧命,若非公主无意经过,救了他一命,他应该已经没命了。" 萧靖玺望过来,"静薇?" 康莱点头,"是,属下查到的消息是公主救了他。" "还有件事,拓跋宏似乎在查公主。"担心皇上不悦,康莱接着道,"不过他好像什么都没查到。" 萧靖玺,"你去玉窈宫走一趟,告诉公主,这几日好好待在玉窈宫,别乱走动。" "那若是公主问起原因,属下该如何回应?" "就说南戎想与大隋联姻,特让他们的使臣来物色公主,若她不想嫁到南戎去,就安分待在宫里别出来。" "……" 康莱好像明白了皇上的担忧。 皇上只有安平公主一个亲妹妹。 如今整个皇宫,除了皇后娘娘,公主就是皇上最亲近的人。 不管南戎太子找公主的目的是道谢还是其他,不让人见到公主,能省去很多麻烦。 当然,就算拓跋宏真的看上他们公主,皇上也不可能同意公主联姻! 第104章 毫不掩饰对皇后的盛宠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戌时过半,宫宴开始。 设宴地点在御花园,帝后与太后坐在上首,四品以上官员都出席了此次宴会。 拓跋宏行过礼,便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端起酒杯浅酌,专心欣赏着歌舞。 殷太后面上含笑,余光冷冷看着同坐一席的帝后。 瞧见萧靖玺神情温和,耐心十足替身旁的李云舒布菜。 两人相视一笑,好一幅帝后情深的场面。 殷太后心里越发不得劲。 皇后本该与她平坐在帝侧。 萧靖玺如此刻意在众臣和外邦使臣面前,让皇后坐在他身旁。 这不是明晃晃告诉众人,如今皇后才是后宫之主,她这个太后已经没有实权。 皇后比她高一等。 明明心里猜忌李云舒,为了让她这个母后没脸,还真是煞费苦心。 更甚者,今日为迎接外邦使臣而设的宫宴,四品以上的朝臣都参加了。 连王萧靖昀也在,唯独萧靖城,居然没有来。 虽然殷太后也不想小儿子再见到李云舒,但她分得清轻重。 今日这种场合,所有人都在,唯独缺了她的小儿子。 萧靖玺这是半点都不掩饰他对萧靖城心存芥蒂。 这是打算彻底与她这个母后撕破脸啊! 殷太后越想就越怒火中烧。 既然如此,她就不客气了。 "皇上,静薇怎地没来?" "她身体不适。" "那倒是可惜了。"殷太后朝拓跋宏望了一眼,颇为惋惜道: "哀家听闻南戎民风开放,女子大多同男子一般,都精通骑马射箭,静薇平日里不爱诗词歌赋,最爱的就是与她身边的侍卫比马赛剑,若是她来了,定与太子有共同话题。" 殷太后的声音不高不低,却恰好能让众人听个大概。 很明显了。 明耳人都能听出,殷太后的话中之意。 李云舒与萧靖玺同时蹙了蹙眉。 未等两人开口,一道含笑的嗓音先响起。 ""哦?那确实可惜啊可惜,不过太后娘娘有所不知,南戎虽然民风与大隋略有不同,但是可惜,精通骑射的女子也罕见。" "不瞒太后,本殿极为欣赏这样的女子,有机会定要见见大隋的公主殿下。" 殷太后一窒,面上的笑容差点维持不住。 这南戎太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刚才的话,是存了抹黑萧静薇名声给萧靖玺添堵的心思,可也实实在在恭维了南戎。 正常人都会感恩戴德、千恩万谢应承下来。 偏偏这个南戎太子,不谢她看得起就算了,竟然还在话里话外暗讽她无知。 果真是不识抬举。 怪不得南戎不敌大隋,要堂堂一国太子充当使臣来讲和。 后半场,殷太后只像一根木雕坐着,不再自讨没趣开口。 她还是要脸面的,总不能让旁人次次看笑话。 没了殷太后搅和,在场众人也没谁会如此没有眼色,说不该说的话。 李云舒放在在桌下的手,伸过去捏捏萧靖玺的。 见萧靖玺神情稍缓。 李云舒放心了。 他不至于为了太后口头上的几句话生气,心里不舒服倒是有可能。 别说萧靖玺,就是她听着心里也不太舒服。 萧靖玺反握住她的手, 目睹全程的高全盛:"……" 他就站在皇上身边,整个御花园中也只有他能看到这一幕。 听着皇上条理清晰地与南戎太子交谈,再瞧着帝后的小动作。 他也能从中判断几分,皇上此时心情尚可。 高全盛也没有太惊讶。 皇上从不吝在他们这些贴身伺候之人面前,展示他对皇后的隆宠。 乾元宫伺候之人早就不会少见多怪了。 宴席结束,萧靖玺当着众人的面,接过高全盛手上的披风,亲自披到李云舒身上。 他慢条斯理给她系上带子,声音只有两人可以听到。 "朕已经吩咐,稍后会有人带国丈去乾元宫,你们父女也很久没见了,可以说说话。" "今夜朕若回去得晚,你早点休息,不用等朕。" 李云舒下意识朝李国公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 李国公恰巧也在看他们这处。 平日里受他照顾已经习惯,对上父亲的视线,李云舒这才发觉众目睽睽之下,萧靖玺的举动未免太过亲密。 她连忙道,"我知道了。" "康莱,你送皇后回乾元宫。" "是。" 众人方才瞧皇上当众为皇后披披风已经是震惊,听皇上这吩咐,震惊更甚。 就这宫里短短几步路,竟也要康统领亲自护送皇后。 皇上这还真是毫不掩饰对皇后的盛宠。 结合皇上前几日因选秀之事在朝堂上发火,再想起皇上想利用国公府的传言。 似乎对不上啊。 拓跋宏见到这一幕,也是略感意外。 他不由得多看了李云舒一眼。 萧靖玺这位皇后,确实是难得一见的美人。 可他不认为,十几岁就跟他说,命运把握在自己手里,不想死就要狠的萧靖玺,怎么也不像是一个会被女色迷惑之人。 察觉某道不善的视线,拓跋宏轻咳一声,默默移开目光。 不是,萧靖玺那眼神什么意思? 他不会误会他对他的皇后别有居心吧。 "……" - 御书房。 "你们的人最近动作挺大啊,这么多年太子殿下还解决不了一个拓跋烈,朕当年是不是看错人了?" 父皇信拓跋赤。 萧靖玺只见了他一面,便知道此人不可轻信。 当年,拓跋赤带着拓跋宏与拓跋峰来大隋,明确表达可以让一个儿子在大隋为质之意。 拓跋宏是南戎太子,拓跋峰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皇子。 两个皇子中选一个,明眼人都知道该选哪个皇子当质子。 先帝当真考虑过,还特意问过萧靖玺。 不是考虑留下南戎的哪个皇子,而是考虑需不需要留下南戎的皇子为质。 最终被萧靖玺说服。 一个故意被推出来挡刀的太子,留与不留,并没有差别。 比起拓跋赤,萧靖玺一眼就看中了表面顺从听话的拓跋宏。 拓跋宏,"当年多亏皇上,不然今日本殿恐怕还在大隋为质。" 当初,拓跋赤带他来大隋,就没想将他带回去,他巴不得他死在大隋。 若非大隋皇帝听了萧靖玺的话,拒绝了,他就没有机会回南戎培植自己的势力。 从这点来说,萧靖玺有恩于他。 第105章 我不愿意与人共侍一夫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本殿不会让皇上失望,只是拓跋烈一党在南戎盘根错节,根基颇厚,父王又有意让我与他斗个你死我活,好为他最看重的儿子让位,前有狼后有虎,本殿不得不小心些。" "若是朕能让他不得不替你除了拓跋烈,你当如何感谢朕?" 拓跋宏明白,萧靖玺既然说出了口,肯定心里已经有把握。 他笑了,"皇上应该不会做亏本买卖,本殿猜皇上帮我的同时,也不会让自己吃亏。" 萧靖玺也笑了,"即便如此,这也是朕从拓跋赤身上讨的,不能算是你给朕的回报。" 拓跋宏认真想了想,试探道:"要不,皇上考虑考虑将安平公主许配给本殿?" 他承诺,"本殿可以跟皇上保证,若公主愿意嫁到南戎,日后她就是我南戎的王后,本殿定将贵国公主奉若至宝,敬之尊之。" 萧靖玺冷笑,"你南戎一堆破事都没处理好,想让朕的妹妹嫁过去受苦吗?此事,不可能。" "朕妹妹的驸马,只由她自己选,若她不愿意,就是一辈子不出嫁,都可以。" "皇上与公主感情很好。"拓跋宏摊手,"那本殿实在想不出该如何回报皇上了。" "既然想不出,那就先欠着,总有你回报的时候。" - "爹,家里最近可还好?" "皇后娘娘是担心云婵那样离开,你祖母会不会不好受吧。" "还是爹爹懂我。" 李云舒确实担心李老夫人。 之前祖母还特意同她说过,若是李云婵犯了什么错,让她多担待。 到了她那个年纪,更愿意看到一家和乐。 祖母虽然不太喜欢李云婵,但是毕竟李云婵也是她第一个孙女。 祖母也是用心待过她的。 李云舒虽然担心李老夫人,但她没觉得自己没替李云婵求情有哪里不对。 李云婵自己做错了事,就要承担。 她还没那么大的肚量,明知道李云婵想要害她,还为她求情。 "你放心,你祖母是明理之人,并未耿耿于怀,她向来最疼爱你,孰轻孰重她心里明白。" "况且,你祖母与爹都知道,皇上若非是看在你的面子,云婵能不能留下一命就不好说了。" 不想再谈李云婵,李国公转了话题。 "皇上拒绝选秀的事情,皇后娘娘知道吗?" 李云舒点头,"爹爹是听谁说的?" "早朝时,有人屡次提及此事,还要我表态,被皇上毫不留情的责问了一番。" 萧靖玺当时直接质问。 身为大隋朝廷命官,不积极为百姓谋福祉,反而对他后宫之事如此关心,莫非是想要他沉迷女色,荒废江山。 以殷尚书为首的提议选秀之人当庭下跪,直言不敢。 "女儿倒是未曾听皇上提及朝臣关心选秀之事,只知道太后问过皇上。" 太后啊。 怪不得殷尚书那么着急。 想必也是太后示意。 "爹之所以问你,是不想让你从旁人口中得知此事,心里不舒服。" 李云舒莞尔,"爹你是怕我知道此事,听风就是雨,跟皇上闹别扭吗?" 李国公尴尬地笑了笑。 他还真是这么想的。 小女儿几年前的豪迈发言他可都记着。 她可是当着他的面说过,日后她的夫君要是敢纳妾,就别想再踏进她房中。 若是她嫁的是一个普通人,或许能如愿。 但是,如今她贵为皇后,便不能随心所欲了。 李云舒看她爹的表情,就知道他想到了什么。 她嫌李国公不够担心似的,哼了一声。 "以前女儿说的那些话还作数,哪日皇上身侧有了旁人,女儿只管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绝不阻拦。" "这……这哪能行?" "怎么不行?国母当贤,女儿当个无可指摘的贤后,爹爹应当放心才是啊。" "……" 听起来好像是没毛病。 可好像有哪里不对。 偏偏李国公又不知该如何反驳。 正好走进殿的萧靖玺听到这句话,眉头微动。 顿了一下才继续往里走。 "皇上。" 萧靖玺快步走过来伸手将人扶起。 "国丈免礼。" 李国公趁机告退,临走前还深深看了女儿一眼。 李云舒:"……" 漱洗完上了榻,萧靖玺将人抱到怀里。 "倘若朕有了旁的女人,皇后当真会关起门来只过自己的日子?" "是,除非皇上以权相逼。"李云舒顿了下,"从前我就想着,之后我的夫君只能有我一个。" "我不愿意与人共侍一夫。" "你要我进宫,当你的皇后,原本我对你并没有任何要求,可是皇上说了喜欢我,也让我开始在意你了,皇上认真说,那我便当真。" "日后若是皇上先负我,那咱们就当一对相敬如宾的夫妻,我绝不强求。" 萧靖玺紧紧将她箍在怀中,他的吻密密麻麻落在她颈侧。 "云舒,这些话,朕喜欢听。" 他早已听过她说喜欢他。 那又如何。 每次她言语中,流露出对他的在意,他还是没办法平静。 这是他藏在心里很多很多年的人啊。 "朕不需要你大度,不需要你委曲求全,也不需要你口是心非。" "朕不会负你的。" 李云舒意识迷离,理智尚存。 "皇上只管做,话先别说得太满。" "那就听你的,不说。"只做。 他越发过分。 李云舒:"!" 不是,她没有这个意思! 她的意思是,让他用实际行动证明。 不对,这句话好像也有歧义…… "你……"刚要动真格,萧靖玺忽然停了下来,脸色十分精彩。 李云舒疑惑,"怎么了?" 男人没有回答,只叹息着将人抱了起来,还特别贴心地给她穿好衣服。 李云舒全程云里雾里让他摆弄。 直到他叫了琼枝进来询问起月事带,李云舒才反应过来。 "……"不知是正好该来了,还是沈艳惊的药方确实管用。 她只喝过一次就真的来了。 来初潮那会儿,张氏担心她会难受。 日日都要询问她一番,将她问得面红耳赤。 后来李云舒也听说,有些人来月事那几天,都会十分难受,也就理解了张氏的担心。 她倒是从未有过不舒服。 如今看来,毫无反应也并非全是好处。 第106章 孩子出了意外,本王不会放过你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端王府。 萧靖城觉得自己受到了奇耻大辱。 连四品朝臣都能够参加的宫宴,他堂堂一个王爷,居然没有受到邀请。 这就算了,他自己进宫。 安顺居然还敢狗仗人势,将他拦在宫门外。 口口声声,"王爷身上还有伤,宴席上少不得需要饮酒,恐不利王爷修养身体,您还是请回吧。" 言语中倒是对他这个王爷尊敬有加,实则堵着宫门寸步不让。 他何德何能,能让萧靖玺如此提防。 殷珠珠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摔东西的声音。 她看向守在门口,战战兢兢的江总管。 "怎么回事,王爷怎么又生这么大气?" 表哥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她每次来,好像都瞧见他在发脾气。 江总管满头是汗。。 这让他怎么说,能说吗?根本就不能说。 "殷主子,要不您就别问了,奴才实在不好说啊。" "你以为你不说我就猜不到了吗,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我听说王爷今日原本是要进宫的。" 江总管一脸为难的看着殷珠珠,半天都说不出一个字。 殷珠珠没耐心等了。 眼见她要进去,江总管赶紧上前将人拦住。 "你这是做什么,想拦我吗?" 殷珠珠手在自己的肚子上摸了摸。 "江总管,我知道你是姨母派来伺候表哥的,不过你别忘了我现在腹中可是怀着王爷的孩子。" "若是孩子因为我不高兴,出了什么问题,这个责任江总管能负得起来吗?" 江总管只觉得前所未有的为难。 王爷如今的情况,别人不清楚,他清楚。 虽然这段时间王爷找了人用特殊的东西保存着那根东西,又在寻什么神医,想要治愈这个不能人道的病。 可这个东西他都已经断了,还怎么接得上? 要真是能接得上,他倒也想接。 活了大半辈子,他都没体会过作为一个男人的妙处呢。 但这些话当着萧靖城的面,他半个字都不敢说。 说了只能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他每日小心翼翼伺候着,就是因为他想留着这条命。 如果最后王爷不能将那个东西接上。 那殷珠珠肚子里的孩子,就是王爷唯一的子嗣。 日后可是要承袭王爷的爵位的,更别说还有太后这个皇祖母。 所以这个殷珠珠,他也不好明目张胆地将人得罪了。 张总管陪着笑,"殷主子,您看,您说的严重了是不是?" "奴才不是故意拦着您,更加不敢故意惹您不高兴,实在是王爷没让人进去伺候,奴才要是随随便便让您进去了,到时王爷若是生气,那奴才岂不是害了殷主子您吗?" "殷主子您肚子里的可是王爷第一个孩子,别说王爷看重了,就是宫里的太后娘娘,那也是十分的重视,这就是一个宝贝疙瘩,奴才怎么敢怠慢您呢。" "天地良心,奴才是真的为了您好,请殷主子消消气。" 这个江总管,她次次过来他总得先拦她一番。 上一次她闯进去了,表哥也没将她怎么样。 再说了,就算表哥生气,有肚子里这个当挡箭牌,他还能将她怎么样? 殷珠珠这一次可没有那么好说话。 "你这个死奴才,不要给脸不要脸。" "就算你是姨母的人,也只是一个奴才罢了,不要妄自抬高自己的身份,再怎么样,我都是这个端王府的主子。" "我要是不高兴了,你也别想好过。" "今日你就是再怎么阻拦我,我都要进去见表哥,滚开——" 紧闭的门就在此时被人从里面拉开。 殷珠珠对上萧靖城阴沉的脸,她莫名有些发怵。 可以想到她腹中的孩子,她又有了底气。 "表哥……" "你闹什么闹?不是说了让你在院子里好好养胎。" "本王告诉你,这个孩子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本王不会放过你。" 殷珠珠虽然被他话语中毫不掩饰的阴狠吓到。 但是转念一想,这些话不正是证明萧靖城有多在乎她肚子里的孩子吗? 那她反倒不需要怕他:"表哥,我能不能回去看看我娘和祖父祖母。" "贱妾没有回门的规矩,回你的院子去。" 萧靖城说完就越过她扬长而去。 殷珠珠刚挤出眼泪,他已经走了。 只留她在原地干瞪眼。 萧靖城这走的方向好像是……王妃的院子。 殷珠珠生气归生气,但她没有丝毫嫉妒,因为她根本就不爱萧靖城。 他气的是刚才萧靖城对她的态度,以及他说的那些话。 贱妾贱妾贱妾! "殷主子,这更深露重的,您现在是双身子,还是赶紧回去休息吧。" 江总管说完不再留下自讨没趣,赶紧追着萧靖城去了。 殷珠珠冷笑,果真是一条好狗。 刚才他要是不阻拦她,她也不会在门口跟他说了那么一大堆废话。 还让表哥误以为她特意过来无理取闹。 这个该死的江总管,她得找个机会在姨母面前狠狠告他一状。 看到还敢不敢搞不清自己的身份,整日瞎得瑟。 - 刘雅芙正要睡下,听到外头人说萧靖城来了。 她的心提了起来。 连忙让步心将已经挂好的衣服取来给她穿。 刚穿好衣服,萧靖城就进来了。 刘雅芙稳了稳心神,向他行礼问安:"王爷。" "王妃免礼。"萧靖城越过她时微微挥手,刘雅芙转身他已经坐在了床上。 刘雅芙面上勉强扬起几分笑:"王爷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本王过来看看王妃身体好没好。" 刘雅芙感激道,"多谢王爷挂念妾身的身体,妾身身体已经好多了。" 说着她忽然咳嗽起来,且越咳越剧烈。 原本有些苍白的脸瞬间涨红。 萧靖城看着她好似比前几日又单薄了几分的身体,蹙了蹙眉。 "本王瞧着你不仅没好,好像还越发严重了,既然如此,为何不叫大夫瞧瞧?" 因着方才的剧烈咳嗽,让刘雅芙此时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 "不用麻烦了,妾身真的没事,身体上已经舒适许多了,就是咳嗽较为严重,这都是老毛病,妾身已经习惯了,再养段时间就好了。" 第107章 怎么就能确定皇后娘娘是真心为了小姐好呢。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萧靖城突然问:"明日是回门的日子,王妃既然身体不适,那还能回去吗?" "王爷若是不介意,能否等妾身身体好些,再陪臣妾回去。" 那个家她是一点都不想回去了。 但她不想让萧靖城疑心,只能这样说。 "恐怕不行,如今本王身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迎亲之时本王就没去,明日回门礼,本王若是还不陪同王妃回一趟将军府,刘将军该对本王不满了。" "明日王妃多穿一些衣服,反正是坐在马车中,应当无碍,还是回去一趟为好。" 刘雅芙绝对不相信端王真担心她爹对他不满。 他这么积极陪她回将军府,一定还有他的目的。 这也就意味着端王方才只是随口一问。 她的回答不重要,萧靖城今天只是过来通知她而已。 明白了这一点,刘雅芙很识趣:"还是王爷想得周到,妾身多谢王爷。" 萧靖城站起身,"那你休息吧,本王就不在此打扰你了。" "恭送王爷。" 步心重新给刘雅芙脱了衣裳挂好。 见她似有心事,步心担忧问道:"小姐你怎么了?" 刘雅芙摇摇头,"没事,你也下去休息吧。" 不行也有话想跟说。 "小姐……" 刘雅芙看向她,"你想说什么就说。" "奴婢是为了小姐好,如果奴婢哪里说错了,小姐不要生气。" "你说。" "就是那日皇后娘娘跟小姐说的话,这两天奴婢一直在想,皇后娘娘跟王爷毕竟有过节,可是小姐不一样,小姐已经成了端王妃了,若是王爷始终不曾留宿小姐的院子,真的就好吗?" 步心说完认真观察刘雅芙的脸色。 可他她看了半天,并没有看出小姐脸上的表情有什么不一样。 她小心翼翼地接着问:"小姐与皇后娘娘也没见过两次小姐,怎么就能确定皇后娘娘是真心为了小姐好呢。" "奴婢是真心盼着小姐好,今日话才多了些,小姐莫怪。" 刘雅芙也没怪她多话。 实际上步心顾虑的也没错。 就连皇后娘娘都说,她们不熟。 可是她就是相信皇后娘娘,或许这其中也有李定的关系吧。 想起李定,刘雅芙又是慌神。 这段日子,她刻意让自己不去想起这个人。 此时想起他,她的心中还是有些异样。 也不知道他在温州怎么样了。 她早就听说过,李定有个青梅竹马,后来举家去了温州。 他们一定会见面的吧。 刘雅芙晃晃头,她这是想到哪里去了。 她现在哪里有资格想这些。 "小姐?" "我没事。" 步心以为刘雅芙不会再回应她刚才的话了。 正要退下去,刚走了两步,就听躺在床上的小姐道: "我跟你说了你也不懂,你若让我跟你说个清楚明白,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只能告诉你,我心里信任皇后娘娘,所以那日那些话你也不要对任何人提起。" 步心忙应,"是,小姐你放心,奴婢知道。" - 李云舒写的信先李定几人到达督察司。 等李定等人回来,郭太医已经给了他一个好消息。 "世子,解药研制出来了。" "先试用两日,如果没问题,就可以没顾虑用了。" 李定很高兴:"几位太医辛苦了。" 郭太医看到他手上提着的笼子:"世子这是抓到雪貂了?" "对,几位太医再确认一下,这究竟是不是你们说的那雪貂。" 雪貂的腿上还系着绳子,笼子打开也不怕它逃跑。 李定直接将笼子打开,拎着雪貂的脖子递到郭太医手中。 郭太医只在书上看过雪貂的画,真正的雪貂他还是第一次见。 心里十分激动。 其余几位太医也一样,纷纷围绕过来。 雪貂已经叫了一路,这会儿没有什么力气。 也就柔顺的待在郭太医手上,让几人这边摸摸那边摸摸,这边看看那边看看。 偶尔掀起眼皮瞅一眼人,很快又合上,就连不时发出的声响,也低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世子,这雪貂身上的几个特征,与下官在书上看过的一模一样,下官几乎可以断定,这就是我们要找的雪貂。" 李定放心了,"总算没有白走一趟。" "看来这温州的天要变晴了。" "不过我们应该如何做,才能让此貂吐出噬毒藻?" 郭太医感觉到有个软软的东西在舔他的手指。 李定也看见了,他不太确定,"这样子是不是表示他饿了?" 郭太医也不确定,"应该是,先让它吃一点东西。" "书上说,这雪貂只要一吃饱,犯困了就会吐丝玩,这吐的丝多,缠缠绕绕便形成了藻。" 李定,"这意思是不用伤它性命便可得到我们想要的?" "是。" 李定心里有了其他想法。 说实话,这小东西还挺可爱的。 软软糯糯,白乎乎巴掌大一小团。 好像也没有什么攻击性。 养着也不错。 不过现在还有一个问题,"雪貂应该吃什么?" "雪幽谷常年冰雪覆盖,这雪貂食冰雪而生。" "可是现在天气还这么暖和,去哪里给它寻雪来?" "无雪,可用冰水凑合,世子只需要让人去寻一些冰来,再把它凿成冰沙即可。" 李定立即吩咐人去照做。 此时,毛述回来与李定汇报情况。 "世子爷,咱们截获的那些药材已经都囤放完毕。" "几位太医也去瞧过,有了那些药材,百姓的药都有着落了。" 李定看向郭太医等人,"你们确定这些药材确实够用吗?还需不需要从别处再寻一些来以备不时之需?" 郭太医给了肯定答复,"毛护卫已经让我等去仔细瞧过,下官觉得不需要再从别处寻。" "那批药给城中的百姓服用已经绰绰有余,世子不用再费心思从别处寻。" 李定,"好。" 这时,外头忽然有人来报,冠岩求见。 "世子先忙,我等下去安排这两日要试用之药。" 李定颔首。 待几位太医一走,他神色微沉:"让冠大人进来。" 第108章 留着一口气就行了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李大人,下官罪该万死,竟不知有人胆敢借着下官名头,作出祸害百姓之事,请大人责罚。" 冠岩这几天见不到李定,一直惶惶不安。 从毛述那里得不到确切消息,他只能自己关注督查司的动静。 一听说人回来了,赶紧过来请罪。 李定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冠岩。 "我早就提醒过冠大人,要管好自己手底下的人。" "仗势作恶之人,你的身边岂止一个顾兵富。" 听闻李定的话,冠岩神色更为慌张。 李定接着道,"冠大人只有一心为民的心还不够,这句话,从我来了温州,已经同冠大人说了不止一次。" "像顾兵富这样的事情,若是再多发生几次,苦的害的都是百姓。" “就算冠大人从无害民之心,但百姓还是因你而受到伤害;。” 冠岩至极汗颜,"李大人说的句句在理,如果下官早些重视大人的话,或许就不会给旁人机会。" “千错万错都是下官的错,请大人责罚。” 李定,"我既然是代皇上巡视,如今又进了温州城的督察司,就要代替皇上与温州百姓行监督之责。" "冠大人既然也觉得自己有罪,那在处罚未定之前暂时不用过来督查司了。" "我会写一封信,将这边的情况如实告知皇上,具体皇上会怎么惩治,冠大人等着便是。" 冠岩闭了闭眼,他这州牧之位,恐怕是要拱手让人了。 他怪不了别人,要怪只能怪自己无能。 李定看着冠岩的背影,面上难掩失望。 这人虽然没有坏心,但是这个性格,还真不适合当官。 "顾兵富在牢里这么多天,什么都没说吗?" 毛述摇头,"什么都不说,只是一直在喊冤。" "他说自己是生意人,在合适的时候囤点东西很正常,话里话外竟然还觉得是我们要吞了他那些东西。" 李定冷笑,"走吧,我去见见顾兵富。" 顾兵富背对着牢门盘腿坐在草席上,听到脚步声还以为他那个妹夫又来了。 他眼睛都没有睁开。 "冠大人如果还想要来劝说让顾某承认自己的罪行,就不用再白费唇舌了。" "顾某已经说了很多次,那些药材都是顾某之前囤放的,近些日子,温州城中药材短缺,也不是顾某所为,这只是巧合而已,我们做生意的都有记账的习惯,顾某也可以将所有的账本拿过来给大人看。" "顾某虽然只是区区一个商贾,但也断然不能将莫须有的罪名揽到自己身上。" “除非你们要屈打成招。” “不用屈打成招,你会自己招。”这声音,不是冠岩。 顾兵富转过身,看到了好整以暇的李定。 "钦差大人,顾某总算是见到您了,顾某实在是冤枉,还望钦差大人明察秋毫,尽快还顾某一个公道。" 李定冷眼看着跪在地上的顾兵富,"我还你公道,那谁来还百姓公道?" "顾员外事到如今还不供出幕后指使,让我怎么相信你的悔过之心。" "我此次过来不是想听你喊冤,而是要告诉你,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背后勾结的那个人,他自己都自顾不暇,你别再指望他能助你从这里带出去。" 顾兵富眸光闪动。 其实在李定来之前,顾兵富就已经没有刚进来那么冷静了。 他已经在牢中待了这么多天,拓跋烈那头也没有什么动静。 他们不是很神通广大的吗,每次温州城有个什么事他们都能第一时间知道。 应该不可能不知道他被下狱的事情。 为何迟迟不派人联系他。 慌张虽慌张,他也不可能真就供出他们。 都已经这样了,他除了相信拓跋烈也没有选择。 说必死,不说可能还有一条活路。 他不傻。 "钦差大人明鉴,根本就没有这么个人,你让顾某怎么说呢。" "顾某身正不怕影子斜,还望大人不要道听途说。" 李定冷嗤,"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带进来。" 被人拉进来的人,居然是牛孙—— 牛孙嘴上被塞上了布条,一双眼睛浑浊恐惧。 李定指着牛孙问顾兵富,"这个人,顾员外不陌生吧。" "自然,他是我府上的管家,一直在帮顾某打理生意上的事情,不知他又是犯了何事?" "你又何必揣着明白当糊涂,如果此人没有被捕,此时顾员外也不至于在这牢中,他已经认罪,人证物证俱在,顾员外还想狡辩吗?" 顾兵富在心里暗骂牛孙这孙子。 真蠢。 认罪了又如何,还不是被抓到监牢中。 傻缺。 "大人不能仅凭他一面之词就定我的罪,前些日子因为他的疏漏,顾某损失了很多生意,我曾当着众人的面责骂于他,难免他不会怀恨在心,故意报复我。" "我还没说他认了什么罪,你就急于辩解,这是一个半点都不心虚之人该有的表现吗?" 顾兵富抿紧了唇。 他冲动了。 居然没意识到李定是在套他的话。 "官要民死,民不得不死。" "顾某一介草民,如今身陷囹圄,如何才能不慌张?" 李定不想再与他白费唇舌,走之前只留下一句话。 "今日不说,你一定会后悔。" 出了监牢,李定吩咐毛述,"从今夜开始,放松警惕,只要确保不丢,留着一口气就行了。" "还有顾家那边,让我们的人全部都撤,不用再看了。" 毛述,"是。" - "老爷,您终于回来了。" 冠岩刚到府门口就见到自己夫人,抱着自己儿子在门口等着。 他抻着脸走过去。 冠夫人小心翼翼观察他脸色。 瞧见冠岩的面色很不好,她也不敢再问顾兵富的事情。 这几日她每次问大哥的事情,老爷都非常不高兴 嫁进冠家这么久,冠岩这几日给她的脸色,比这几年加起来都多。 冠夫人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可她又有什么办法。 兄长在牢中生死未卜,嫂子急得天天落泪。 都是一家人,她总不能见死不救。 冠夫人笑着将儿子递过去。 第109章 听说顾家全家都被灭门了。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老爷,彬儿白日里一直在找您。"她拉起儿子的手逗他,"彬儿你想爹爹了是不是,快对爹爹笑一下,告诉爹爹你想他了。" "哇——"彬儿没有给她面子,直接哇的一声哭出来。 冠岩冷声问,"平日里这个时候他不是已经睡觉了吗,本该是孩子的睡觉时间,你将他抱出来干什么?" "这还是个生下来没几日的孩子,你这个当娘的究竟是怎么想的。" "还是说你心里除了你那个兄长,连儿子都不要了。" 冠夫人委屈极了。 "老爷,您怎么说的这么严重,我我也是想让你见见彬儿。"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真正意图,你不就是想从我这里打听顾兵富消息吗,我告诉你,他执迷不悟只有死路一条。" 冠夫人脸更白了,她也顾不上正在哭泣的儿子,扯着丈夫的手臂慌张询问。 "怎么会这么严重,老爷你不是说你会劝兄长吗?那你倒是劝啊。" "兄长含辛茹苦将我养大,我不能眼睁睁看他死,求老爷一定要救救他。" 冠岩甩开她的手,"你求我也没用,他执迷不悟,我现在自身难保,或许过两日你我就成了平民百姓,还有更糟糕,比如我们一家被你那个好兄长连累,整整齐齐下狱,我可没本事救他。" 话落,冠岩大步离开,不再理会惊惧交加的冠夫人。 "若是我能劝兄长呢?" 冠岩脚步一顿,"晚点我让人送你去见他。" 冠夫人松了口气。 她也不知道兄长背后是不是真的像冠岩所说,有什么人在背后指使。 但捕风捉影的事情,冠岩不会这么生气。 只要能让她见兄长一面,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兄长一定会明白其中的厉害之处。 冠岩睡觉之时,身侧之人尚未回来。 彬儿在隔壁哭得十分厉害。 冠岩心里十分烦躁,下床去哄了半天孩子,还是无济于事。 整个晚上,冠岩在幼子的哭声中一会儿睡一会儿醒。 早上起来,头疼得嗡嗡响。 身侧还是空无一人。 冠岩蹙眉,顾氏昨夜一整夜都没有回来? 他刚走出房间,一人匆匆跑来,神色慌张。 "大人,出事了。" "昨夜,夫人牢中遇刺身亡。" "你说什么?!" 等冠岩赶到,冠夫人的尸首已经凉了。 昨夜死的何止一个冠夫人。 听说顾家全家都被灭门了。 顾兵富奄奄一息中听到这些消息,再一次晕死过去。 而此时的南戎王宫也不平静。 "畜牲,你竟然派人去杀你的兄弟,谁教你的残杀手足?" 拓跋烈忍着脸上火辣辣的痛意。 现在还不是翻脸的好时机。 这些年来,拓跋赤防他太紧,断了他很多谋划。 现在与他明着对上,最终只有两败俱伤。 至少,要等到那批军火…… "父王,您不要中了旁人的离间计,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儿臣” "九弟不在南戎已经很久了,父皇让他去做什么事,他又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南戎,儿臣都不知道如何派人去杀他。" "而且,儿臣也没有杀九弟的理由,父王忘了吗,九弟十岁那年遇刺,还是儿臣救了他。" 拓跋赤将一块令牌甩到他的脸上。 "你还敢狡辩,仔细看看这是不是你的东西?" 拓跋烈蹲身将掉在地上的牌子拿起来。 他垂眸看了半晌才抬起头。 "这确实是儿臣的东西,只不过已经丢失很久了,不知道父王从何处得来。" "太子让人快马加鞭送到本汗手中,说是从那些杀手身上找到的。"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拓跋烈,"父王,九弟现在在何处?儿臣亲自去接他回来,当面与他解释清楚。" "此事有人故意污蔑儿臣,儿臣不愿让贼人的奸计得逞,坏了与九弟的兄弟情分。" 拓跋赤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拓跋烈安静地等着。 不知道等了多久,终于等到他父王再次开口。 "太子如今身在何处,本王也不清楚。" "你口口声声说是有人故意陷害,那就等你九弟回来,你们当面对峙。" "这些日子,你就待在南戎,哪里也别去。" 还是在防着他。 待在南戎是吧。 行啊。 所有的事情他都已经提前做了周密安排,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时间。 等拓跋宏回来? 呵。 就算在大隋京城没能要了拓跋宏的命,他也没命回来了。 从大隋回南戎,陆路、水路他都已经设下了重重关卡。 他敬爱的父王不知道,拓跋宏这辈子已经没有机会再回来了。 "儿臣遵父王旨意。" 拓跋赤没让拓跋烈出宫。 拓跋烈住在他出宫建府之前住的宫殿中,拓跋赤派了人守在殿外。 天将亮未亮之时,董玄来了。 "殿下。" 合衣躺在榻上浅寐的拓跋烈翻身坐起来。 "你怎么来了?" "殿下,出事了,顾兵富那蠢货败露被抓了。" "那你还等什么,忘记本殿是怎么吩咐你的了。" 董玄,"属下没忘,前几日那个钦差将顾兵富与他的家人护得一丝不露,昨夜属下找到机会,已经将人解决干净,殿下不用担心。" "那些军火呢?"这才是拓跋烈最关心的事。 "属下就是为此事冒险来见殿下。" "还不快说。" 董玄声音弱了下去,"军火丢了。" "混账东西!"拓跋烈将人一脚踹倒在地。 他筹谋那么久,到头来还是功亏一篑。 若非此处不便,他真想一刀毙了董玄。 董玄捂着肩膀爬起来,"请殿下再给属下一个机会,属下一定尽快找到那批军火。" "父王已经起了疑心,再行动难上加难。" 董玄掷地有声,"再难,属下都万死不辞,请殿下再相信属下一次。" "若是又出差错……" "属下提头来见。" - 萧靖玺放下密信,心情不错。 他起身回了乾元宫。 李云舒在药室。 萧靖玺从身后将人抱住,语气微微不满,"还是特殊日子,怎么日日来这里?" "我又不会不舒服。"她挣了挣,"你别闹我,哥哥那里不知道怎么样了,如果可以,我想帮忙。" 萧靖玺按住她捣鼓的手,"朕就是回来告诉你,解药有了。" 第110章 嗯,朕要美人不要江山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李云舒在他怀中转了个身,眼睛闪着光。 肉眼可见的高兴。 “真的?” "当然是真的,跟着去温州的人给朕传了信,其中还有一封是大舅兄给朕的,你看看是不是他的笔迹。” 李云舒接过他从怀中掏出的信看了起来。 确实是李定写的。 她的嘴角上扬:“哥哥总算幸不辱命,能跟皇上交差了。” 萧靖玺挑眉,"皇后这话说得好像朕亏待了大舅兄。" 李云舒瞪他。 别以为她不知道,他心里比谁都担心百姓的安危。 "我可没这么说。" 也没这么想。 她就是高兴,温州的百姓终于能结束苦难了。 在其位谋其职。 萧靖玺信任哥哥,才会将这些事情交给他。 李云舒不会不识抬举。 萧靖玺手在她耳后轻轻摩挲。 "大舅兄立了功,朕会赏他,郭太医都说了,此次解药能那么快研制出来,朕身边的能人功不可没,皇后作为朕身边的能人,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李云舒眨眼,这是也要赏她? "那就要问皇上想赏臣妾什么了。" 萧靖玺就爱看她这副狡黠的模样。 他眸光缱绻温柔:“想去江南吗?” 李云舒微愣。 江南。 当然想去。 她一直想去京城之外走走看看。 却一直没有机会。 之前想跟着李定一起去温州,也被面前这人半途带回来了。 如今她已经是皇后,这辈子还有机会到京城以外的地方吗? 对上她有些幽怨的眼神,萧靖玺顿悟。 “还怪朕没让你跟李定去温州?” 只是有些遗憾。 "那朕补偿你好不好?" “如何补偿?” "皇后忘了,上次朕将你从冀州带回来时曾说过,江南是个好地方,有机会朕会带你去看看。" “皇上没开玩笑?” 萧靖玺叹息:“已经让你有了一次遗憾,再开玩笑岂不是要让你再失望一次。” 李云舒正了神色。 "皇上是一国之君,离开了京城,国事怎么办?" 萧靖玺,"此去也是为国事。" 李云舒沉默片刻,"这话,不会是皇上特意说来哄我的吧?" "嗯,朕要美人不要江山。" "……" 李云舒将人推开,又被他重新搂到怀中。 “云舒,不用有心理负担,此去江南是为正事,顺带才是实现朕对你的承诺。” “当然也不能说走就走,还要一些时日。” “届时连王会代朕监国。” 走之前,一些人还是要先解决了。 - 端王带着刘雅芙回门这日,刘振早已带着妻子儿子在府门外恭候。 萧靖城放下车帘,对规规矩矩坐在自己对面的刘雅芙道: “本王远远就已经瞧见岳父岳母和舅兄了,还好本王带着王妃回来了,否则岂不是让他们白白等了。” 刘雅芙只笑了一下,当做回应了。 端王收回目光,他这个王妃果然是无趣得很。 刘雅芙其实能察觉到端王的不悦。 但她恨不得离这个人远远的,自然不可能说他爱听的话。 马车里的沉默并没有持续太久。 马车停了下来,他们该下车了。 “王爷、王妃。” 刘振带着妻子与儿子跟从车上下来的两人行礼。 刘雅芙还未看清自己的几个家人,萧靖城已经伸手将人扶了起来。 “已经是一家人,岳父岳母无需多礼。” “多谢王爷。” 进了府中没说两句话,下人们就已经摆好了午膳。 用过膳,萧靖城跟刘振去了书房说话。 刘雅芙则在陈氏和刘让的陪同下回了自己的院子。 陈氏边走边问女儿。 “王妃这几日在端王府还好吗?” “挺好的。”刘雅芙淡声应了句,然后就没有再说话。 陈氏努力又找了其他话题,想要让两人之间的气氛不要那么尴尬。 可无论她说什么,刘雅芙要么就是不回应,就是回应也是很冷淡。 她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跟这个女儿沟通。 母女之间的隔阂还在,再怎么努力都消磨不了。 最终还是刘让开口缓和气氛。 “娘这些天一直在担心王妃能不能适应王府的生活,今日是王妃回门的日子,娘更是早早就起来了,还特意让人仔仔细细将王妃的院子收拾了一遍,王妃瞧着还欢喜吗?” 这会儿几人已经进了刘雅芙的院子。 她一进门就看到了院子中央用大叶黄杨围成的新花圃。 也察觉到了陈氏与刘让落在她脸上的视线。 她心里没有欣喜,只有讽刺。 以前她不知道求过母亲多少次,想在院子中起一个绿篱。 然而,在院子中起一个绿篱并不是一锤子买卖。 之后还要维护,是个细致活。 加上这个时候花匠难求,整体比较费银子。 陈氏怎么都不同意。 如今,她人已经出嫁了,可能也就回门会回来了,她倒是肯满足她的心愿了。 刘雅芙不知道该说自己有面子,还是说端王真有面子。 “挺好的。” 又是这样冷淡的敷衍。 陈氏冷下了脸。 这个女儿怎么回事,越长大越不讨喜。 明明小时候那么听话孝顺。 刘让及时拉了陈氏一下,示意她不要生气。 再怎么说他们都是一家人。 妹妹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下一次回来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本来刘雅芙心里就对他们有怨,不能再让她与他们一家人更加离心了。 陈氏看懂了儿子的意思,她面色重新缓和下来。 刘雅芙早就不在乎陈氏生不生气。 她之所以答应陈氏回自己的院子。 除了想离端王远一些,还想要拿走自己的东西。 确切地说,应该是皇后娘娘送她的东西。 那夜,她对萧靖城说的那些话也不是全然都是撒谎。 李云舒赏赐给她的那些东西,她确实没有带到端王府。 不过主要原因不是担心东西损坏,而是心里对萧靖城存着戒备。 “可以让我一个人在这里待一会儿吗?” 在陈氏开口之前,刘让接过话。 “王妃说的是哪里话,当然可以,这里本就是你的院子,你想待多久就待多久。” “娘,咱们先走吧,等王妃待够了,让她来寻我们。” 刘让说完看向刘雅芙,见她点头,他与陈氏对视一眼,两人心里都松了口气。 第111章 已经晕死过去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将军府书房中,刘振听完萧靖城的话,面上神色十分复杂。 “岳父大人以为如何?” “王爷,恕臣直言,您操之过急了。” “本王不这么认为。”萧靖城道:“本王听说岳父大人前些日子损失了一些军饷,这样,岳父大人的损失全部由本王补上,岳父大人只需要在关键时候助本王一臂之力即可。” 刘振在心里冷笑。 端王还需要听说。 他难道不知道这一切都是拜太后所赐吗? 如果不是太后威胁他嫁女,他们现在是不是翁婿还不一定呢。 “王爷,您叫臣一声岳父,那臣也斗胆将王爷当成女婿看待,臣有话就直说了,臣还是觉得此时时机不对,王爷还是不要冲动行事。” “可是怎么办,本王不想等了。” 刘振大概知道,为何端王今日为何会这么反常。 昨日南戎太子进宫,皇上设宴,朝臣几乎都出席了,唯独缺了他这个女婿。 不管是在人前人后,皇上是半点都不给端王面子。 按照端王的性子,他忍不住了,很正常。 可是刘振也有自己的顾虑。 他虽然早在将刘雅芙嫁给端王,就默认了他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但他是个有野心的人。 凭什么他要效忠别人,不是别人效忠他? 萧靖城这人心狠手辣,有勇无谋,他硬要逞能,他不会跟着他作死。 顶多就是舍弃一个女儿。 他刘振还真不在乎。 当然,心里怎么想是一回事,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 “王爷,臣还是觉得此时时机尚未成熟,太后那边恐怕也不会同意。” “母后向来支持本王,这点岳父大人无需担心。” 萧靖城其实有些看不上刘振。 这个人顾虑太多。 若他也跟他想的一样,什么时候才能得偿所愿。 他想要的岂止是那个位置,他还要……李云舒。 两人离开书房之前,萧靖城说了最后一句话。 “如今我们已经是一家人,本王相信岳父定会助本王。” 刘振能怎么回答。 当然是说好。 可嘴上说说而已,他根本就没有当真。 萧靖城也没傻彻底。 他也不是完全看不出刘振的野心,不过他早就想到要如何让刘振心甘情愿为他所用了。 既然娶了刘家女控制不了刘振,那就从刘让身上下手。 刘振不在乎女儿,不会不在乎儿子吧。 回端王府的路上,刘雅芙察觉端王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 她不动声色地垂着眸子。 萧靖城忽然问,“王妃看起来好像不太高兴。” “方才一起吃饭时,也没听王爷与岳父岳母多说话,这是怎么了,王妃与岳父岳母闹别扭了?” 刘雅芙知道萧靖城会这么问,一定是看出了或者说早就知道什么。 她也没否认自己与家人关系不好。 “让王爷见笑了,妾身与家里人关系素来不亲厚。” “为何?” “很奇怪吗,有的人亲缘深,有的人亲缘浅,妾身大概就是属于亲缘浅的人吧。” 萧靖城许是觉得没劲,没有再说话。 刘雅芙松了口气。 虽然皇后娘娘送的东西在步心手上,但是她还是担心萧靖城会忽然问她。 到时候她还要另外找借口应对。 如今看来,是她太过紧张了。 萧靖城应该早就忘记了。 这样最好。 她也不用担心,找借口敷衍萧靖城,会不会露出破绽激怒萧靖城。 - “小德子,你今日去端王府没见到王爷吗?” 萧靖城自敬茶那日愤怒离去之后,就没有进过宫。 昨日宫宴,那种情况,按照殷太后对自己儿子的了解,他定然十分生气。 殷太后现在就担心,萧靖城会不会愤怒之下做出什么事情。 叫皇上抓了把柄。 “回太后,今日王爷陪着王妃回门,奴才去了王爷已经不在王府。” 殷太后闻言才想起来。 “哀家倒忘记了,今日是端王陪王妃回门的日子。” “所以你去了端王府,没有见到端王?” “是,太后,奴才去得迟了,奴才到端王府,江总管就告诉奴才王爷已经陪王妃回门了,明儿一早奴才再出宫一趟。” “嗯。”也只能如此。 殷太后心知肚明,小德子自然不敢去得迟。 那只能是端王早早就带着刘雅芙回刘家了。 殷太后心情复杂。 她希望儿子是真的喜欢刘家女,而不是有其他心思。 殷太后就寝时,容嬷嬷在里头伺候,小德子等人则是守在外头。 亥时过半,小德子打了个哈欠。 忽然头顶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帽尖上的珠子受到外力撞击,掉在了地上。 “谁啊!” 站在小德子不远处的几个小太监虽然站得笔直,但是无一不是在打瞌睡。 对他们这些奴才来说,站着睡觉比躺着睡觉更加熟练。 这会儿小德子一叫,他们瞬间清醒过来。 “德公公,怎么了?” 小德子蹲身将落在地上的帽珠捡起来,在几个小太监头上分别拍了一巴掌。 “刚才是谁打咱家?” 几个小太监都是一头雾水。 “公公,奴才们方才站得远,就是想打您也够不着啊。” 察觉自己嘴快暴露内心的想法,那个小太监又连忙找补。 “奴才是说,我们不敢打公公您。” 有人忽然瞧见地上有一只短短的竹子,连忙捡起来递给小德子。 “公公,打您的好像是这个东西。” 小德子皱着眉将东西拿过来,仔细一瞅才发现这竹子居然是空心的。 里边还塞了东西。 小德子四处张望片刻,将那东西取出来,居然是张纸。 待看到那上头的字,小德子瞬间腿软。 还是几个小太监及时扶住了他,才没让他摔倒在地。 “德公公,您没事吧?” 有事。 大事。 “你们在这里守着,咱家要去见太后。” 小德子敲响殿门,睡觉外殿的容嬷嬷被吵醒有些不悦。 “德公公,这大半夜的,你有什么事?” “嬷嬷,奴才有事要禀告太后。” “有什么事情不能明天再说的?” “不行,事关端王殿下。” 王爷可是太后的心头肉。 容嬷嬷没再迟疑。 殷太后披着外衣被容嬷嬷扶着从内室出来。 “大半夜,端王有什么事?” 小德子颤抖着将手上的东西递给殷太后。 殷太后狐疑地接了过来。 下一秒,殿内响起众人惊慌失措的叫喊声。 “太后——” 殷太后已经晕死过去。 第112章 都是假的,对不对?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端王得到消息连夜从宫外赶到慈宁宫。 “怎么回事?” 小德子挺直着背脊跪在地上,他不敢抬头看端王。 担心一让端王发现什么端倪。 如果那纸上写的事情是真的,那、那他这个知情之人还能有命吗? 他也是在太后晕过去之时,才想到这个问题。 小德子现在无比后悔。 早知道他就应该装聋装瞎,也不用让自己陷入这样的境地。 现在他只祈祷,那纸上说的全部都是假的。 这样,他或许能够留下一条命。 萧靖城等了片刻没等到回答,他十分不高兴。 正要再问,给殷太后诊完脉的宋太医起身。 萧靖城立刻问:“母后怎么样了?” 宋太医:“太后娘娘是受到了刺激,急火攻心,才会晕过去。” “臣去开一副降火药,等娘娘醒过来喝两日应该就没事了。” “不过,日后最好不要再刺激太后了。” 殷太后毕竟不年轻了。 若是再受到刺激,中风就不好办了。 宋太医一走,萧靖城注意力又落到小德子身上。 “说,太后受到什么刺激了?” 事到如今,也由不得他不说。 小德子咬咬牙,说了,“回殿下的话,太后是看了个纸条。” “什么纸条?” 容嬷嬷从太后榻前走过来,将那张被太后攥成一团的纸递给端王。 端王只扫了一眼,就重新将纸攥在手中。 他一脚将直挺挺跪在地上的小德子踹倒在地。 “狗奴才,哪里得到的东西,不辨真假你也敢拿到太后面前。” “本王方才问你话,你不敢说,怎么,难道你相信这上头写的,心里已经觉得本王就跟你们没了根的东西一样了?” 容嬷嬷不识字,她从头到尾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此时听到萧靖城的话,她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端王殿下方才说的那些话,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 这头,小德子用一种屈辱的姿势,双膝跪地,双手撑着地面。 他正为自己辩解求饶,眼前忽然闪过一道白光。 血溅到摆放在殿中的瓷白花瓶上。 小德子的身体直直倒在地上,那双本就恐惧的眼睛还睁着。 地板上晕开一大片血迹。 容嬷嬷被吓得惊叫一声。 萧靖城提着还在滴血的刀转过来,叫她。 “容嬷嬷。” “殿、殿下……” “本王听说你不识字?” “是,老奴没入府伺候老夫人前,家里穷苦,老奴的爹娘又都是粗人,念不起书。” “不识字好。”萧靖城没头没尾说了一句,就将那刀扔到没了气息的小德子身边。 “还不拖下去,等着本王亲自动手?” 站在门口的几个小太监,目睹端王说了两句话就一剑了解了小德子的命。 怕得腿都软了。 这会儿听到端王的命令,要从外边走进来,却刚迈开步子就差点摔倒。 萧靖城寒着脸一脚踹飞地上的剑。 正中走在最前头的小太监腹部,又一个人吐血倒地身亡。 "这个就是干活不利索之人的下场,还有谁想要挑战本王的耐心,尽管来。" 几个小太监竭力忍着心中的害怕,将殿内和门口的两具尸体拖了下去。 "城儿、城儿……" "殿下,娘娘醒了。" 萧靖城走到床榻边,殷太后一双眼睛尚未完全睁开,一直在喊他的名字。 她眉心紧蹙,头左右微微摇动,整个人陷在梦魔之中。 萧靖城看向容嬷嬷:"你先下去,本王要跟母后单独说说话,没让你们进来,谁也不准打扰。" "是。" 殿门关上,萧靖城视线再落到殷太后身上时,却发现不知何时她已经睁开了眼睛。 看清萧靖城,昨天看的那张纸上的内容,又跳进殷太后的脑海中。 她的视线下意识落在萧靖城的腰腹下,死死盯着。 实际上穿着衣服什么都看不出来,可是殷太后已经魔怔了。 她醒来说的第一句话是:"将衣服解下来,让哀家看看你身上的伤。" 殷太后的视线让萧靖城觉得屈辱。 此话,更甚。 那一瞬间,萧靖城对自己的母后动了杀心。 外头起了风,夜风从窗柩缝隙溜进来,微微凉意让萧靖城恢复了几分理智。 "儿臣身上的伤早就已经好了,母后不必担心,您要尽快养好身体,两个皇孙还需要皇祖母疼爱。" 听到这句话,殷太后死气沉沉的眼睛里,终于有了光。 她重复,"两个皇孙?" "是,妾室姜氏也怀孕了。" "多久了?" "不到一个月。" 不到一个月,殷太后快速心里推算,那就是在萧靖城受伤之前。 那、那张纸上说的,都是假的! 萧靖城俯身给殷太后掖了掖被子,"母后现在不会再胡思乱想了吧?" "你都知道了?" 萧靖城叹了口气,"母后晕倒这么大的事情,儿臣怎么能不问清楚。" "这样荒唐的事,母后都信,还因此气病了,儿臣不知道该说母后太容易相信旁人,还是该说母后小瞧自己儿子。" 殷太后观察萧靖城的脸色。 她又问了一遍。 "所以哀家知道的那些,都是假的,对不对?" "当然是假的。"萧靖城再一次将姜氏拉出来。 反问殷太后,"如果儿臣真有什么问题,那姜氏如何能怀孕?" 殷太后终于放心,虚弱的面上也有了。 "你说的对,假的,都是假的。" 殷太后挣扎着起身:"都怪小德子那个死奴才,听风就是雨,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东西,居然就敢呈到哀家面前来,哀家现在就亲自去砍了他。" 哪个当娘的,能受得了自己儿子成为一个废人。 要不是她身体一直不错,这一次恐怕再也醒不过来。 小德子,该死。 "母后别急。"萧靖城按住殷太后起了一半的肩膀,让她重新躺回床上。 "用不着母后亲自动手,这样的狗奴才,儿臣不杀不足以泄愤。" "杀得好。"敢坏她儿子名声,生生将她气出病,留着也无用。 "该死之人不止一个小德子,还有那给他递假消息、散播谣言之人也要死。" 殷太后顶着一副病容,面上的狠厉之色却丝毫不输平时。 "我儿揪出幕后之人,哀家要诛他九族。" 第113章 什么暗器,就是一颗蹴鞠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萧靖城,"这件事儿臣来查,母后只管安心养身体。" 听到儿子的关心,殷太后心甚慰。 她抓着萧靖城的手。 "哀家知道你一片孝心,不用担心,哀家身体很快就会好起来,你多给哀家生几个孙子哀家就高兴。" "对了,刺客的事你那边有没有什么眉目?" 萧靖城摇头,"还没有眉目,不过母后不用担心,儿臣请了刘振帮忙,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 殷太后沉默片刻,忽然道:"哀家心里有个猜测,想想还是先与你说一声。" 萧靖城等着殷太后接着说。 "你我派人将宫外所有可能牵扯进此事的人查了个底朝天,却没有什么都没有查到,哀家怀疑笑杀你的人会不会是在宫里。” “这原本只是哀家的怀疑,然而这一次有人半夜往慈宁宫散播谣言,更加坐实了哀家的怀疑。” 萧靖城问,“母后怀疑谁?” 殷太后嗓音沉哑,“除了皇上还有谁想对付我们母子。” "前几日,哀家已经让蒋勇找机会查查乾元宫,但乾元宫毕竟是帝后起居所在,要查探谈何容易,这件事情就一直耽搁到现在还没有进展。" 萧靖城一直在沉默,还是殷太后喊了他,他才有反应。 "儿臣心中有数了,儿臣会想办法证实。" 殷太后嘱咐:“凡事三思而行,不要冲动,昨日哀家让人去请你进宫,也是担心皇上厚此薄彼,你心中不服气,冲动之下行事没有顾忌,反倒让皇上抓住了把柄,中了皇上的计。” “自古帝王登基后,有几个可以容得下兄弟的,特别你还是中宫嫡出,比他更有资格坐到那个位置,他恐怕恨不得将你除之而后快。” 从慈宁宫出来,萧靖城将手上的拳头捏得咯吱咯吱响。 母后的话提醒他了。 他一直在宫外找刺客,竟然忘了宫里的人。 萧靖城不可避免又想起乾元宫那个叫凝露的宫女。 宫外没有任何线索。 宫里恰好有个让他认错的宫女。 这个宫女还正好是萧靖玺的人。 真的会这么巧合吗? 不管是巧合还是故意,杀了就不用再纠结! 萧靖城说的那些话殷太后虽然信了,但还是不太放心。 她身体好点,就让人将江总管叫进了宫。 江总管早就被萧靖城警告过,殷太后自然问不出什么。 等江总管离开,容嬷嬷赶紧上前劝。 “太后,宋太医说了,您要忌忧思,殿下瞧着身体比前段时间已经好太多了,再养养就回来了,您不用担心殿下。” “容嬷嬷,你不懂,不知道为什么,哀家最近心里总是疑神疑鬼。” 容嬷嬷不敢说话。 殿下身边的妾室已经有两个有了身孕。 太后又已经问过了江总管。 还有什么可怀疑的。 端王殿下成了太监,这样离谱的事情,正常来讲怎么可能呢。 容嬷嬷觉得太后想多了。 当然,这话她不敢跟太后说。 小德子就是因为多话丧命,她要引以为鉴。 “明日,让王妃进宫侍疾吧。” 端王府中的妾室,都跟了萧靖城有些时间。 刘雅芙不一样,她与端王成亲不过几日。 端王身体有没有问题,验验刘雅芙的身子就知道了。 - 萧静薇这两日很无聊,无聊到,只能拉着自己的侍卫蹴鞠打发时间。 她喜欢热闹。 那日萧靖玺让康莱到玉窈宫传话时,清兰清韵早就给她备好了宫宴上要穿的衣裳。 就连挽什么发型戴什么发饰清兰清韵都花过了心思。 萧靖玺真的很了解她。 那日但凡萧靖玺用其他借口,萧静薇都不一定会乖乖听话。 但……去南戎当和亲公主! 一下子就戳中她的死穴。 她最烦有人将主意打到她的亲事上。 “郭怀你今天没吃饱饭是不是,还有洪谢,你再故意放水这个月的俸禄就别想要了。” 洪谢:“……公主我娘还等着我多赚点银子给她娶儿媳妇呢。” 郭怀没忍住幸灾乐祸笑出声。 洪谢见郭怀竟敢嘲笑自己,给了他杀气腾腾地一眼,“笑什么笑,你这个已经娶了媳妇的人,根本就不懂我们的苦。” 家里人天天催,跟催债似的,一般人可忍不了。 “谁说我不懂?我是娶上媳妇了,我娘又急着要抱孙子,我才成亲两个月,上哪儿给我娘整个孙子出来。” 还有他娘跟他媳妇儿,三日一小吵五日一大吵。 他夹在中间左右为难的苦,洪谢更加不懂。 萧静薇听着两人的对话。 她也想笑了。 “你们都给本公主拿出真本事来,让本公主痛痛快快打一场,到时候本公主给你们赏赐一些长辈喜欢的东西,你们拿回去让你们娘高兴。” 郭怀与洪谢一听,都心动了。 公主对身边人向来大方,赏赐之物都是好东西。 洪谢想,他娘一高兴,看他这个还没娶到媳妇儿的儿子也会顺眼一些吧。 郭怀则想,他匀一匀,一份给娘一份给媳妇儿,将家里两个女人都哄高兴了,他日子也能好过一些。 “那就请公主恕属下不敬之罪了。”两人异口同声开口。 萧静薇一个旋身踢高腿,将他们的球踢回去。 “拿出真本事来,再敢放水才是对本公主不敬。” 闻言,郭怀与洪谢都不敢再谦让。 萧静薇越踢越兴奋,站在廊下的清兰清韵也看得津津有味。 “殿下,咱们何时回南戎?”一墙之隔的宫道上,走来两个人。 “不急,再等等。” “那我们就这么一直住在大隋皇宫?” 忽然,说话之人惊叫一声,“殿下小心,有暗器——” 拓跋宏已经伸手接住了那个暗器。 紧接着,身后传来一道清悦的女子嗓音。 “什么暗器,就是一颗蹋鞠。” 拓跋宏主仆一起转身,瞧见朝他们走来的萧静薇。 主仆俩一个面无表情,另一个神色古怪。 袁必靠近拓跋宏,“殿下,这女子不就是您要……” 拓跋宏侧头瞥他一眼。 袁必明白此时不是说话的时机。 萧静薇走近了,也觉得那个穿墨黑色衣裳的男子有些眼熟。 很快,她就想起来了。 他不是乞巧节那日他们在醉仙居遇上的男子吗? 第114章 大隋公主是在笑话我们吗?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他怎么会在皇宫? 拓跋宏虽然面上不显,心里的讶异却不比萧静薇少。 他也没想到,费尽心思让人去查的女子,竟然会出现在大隋皇宫。 不会是萧靖玺的哪个妃子吧? “公主。”郭怀跟洪谢出现。 拓跋宏一眼就认出这两人就是乞巧节那日跟在萧静薇身边的人。 公主,她是公主? 据他所知,大隋只有一个公主。 她就是萧靖玺那个妹妹? 郭怀跟洪谢也认出了拓跋宏。 两人对视一眼,心里发出跟肖萧静薇同样的疑惑。 这个他们在宫外遇上的人,怎么会出现在皇宫? 郭怀想起公主之前问的话,他不动声色地打量眼前的男子。 却发现此人竟然敢直视他们公主。 “大胆,竟敢对公主无礼。” “大胆,竟敢对我们殿下不敬。” 两道声音一前一后响起。 “郭怀。” “袁必。” 听到各自主子的警告,郭怀跟袁必都垂下头,不敢再多说。 拓跋宏伸长手臂,将球递还萧静薇:"你的球。" 萧静薇眉梢轻挑,从他手上将球接了过来。 “你就是那个南戎来的太子殿下。” 这话不是疑问。 看他的穿着打扮,还有刚刚他的下属说的话,萧静薇已经猜到此人的身份。 拓跋宏点头,“是。” 萧静薇:"我们见过。" 拓跋宏再点头,"见过,乞巧节,醉仙居。" “只有这一次吗?” 拓跋宏笑道:“看来公主记性很好,那日多谢公主出手相救。” 果然是他。 “太子殿下这声道谢是不是太没有诚意了?” “你既早就认出了我,不是应该在醉仙居就应该跟我道谢吗?” 拓跋宏,“公主言之有理,不过本殿可以解释,公主想听吗?” “你说说看。” “说实话,一开始本殿怀疑公主跟要杀我之人是一伙的,因为本殿两次遇见公主都过于巧合。” 一次在他将死之时。 另一次,则是在他要联络下属的时候。 “你这个怀疑不成立,本公主想杀你又为何要救你。” 拓跋宏也没解释,“公主说的也有道理,那就当本殿防备之心较重吧。” “今日本殿正式跟公主道谢。” 萧静薇将手上的球递给洪谢,她站直了身体,好整以暇等着拓跋宏道谢。 拓跋宏看到她故做骄矜的模样,有些想笑。 不过他也没错过萧静薇眼神中的不满。 她既然在醉仙居就认出了他,定然将他当成了忘恩负义之徒了。 这会儿再不端正态度,这道歉在她看来就更加没有诚意了。 拓跋宏右手握拳放在自己的左肩,微微躬身,"拓跋宏多谢公主相救。" 这是很标准的一个南戎致谢礼节。 萧静薇还算是满意。 "太子殿下客气了,那你接着逛吧,告辞。" 走了两步,萧静薇又回头,"我大隋泱泱大国,在这皇宫里,安全还是可以保障的,太子殿下放心逛就是,完全不用担心会被暗杀。" 等她带着两个护卫离开他们的视线。 怔愣在原地的主仆俩才回过神来。 "殿下,大隋公主是在笑话我们吗?" 连袁必都听出来了,拓跋宏不会听不出萧静薇的揶揄之意。 "下次不要大惊小怪,太过丢脸。" 袁必:"……" “殿下,那属下还要继续查她吗?” “你觉得呢?”拓跋宏看袁必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彻头彻尾的蠢货。 袁必背脊有些发凉。 好吧,他这一问实属多此一举了。 殿下之前让他去查萧静薇,是怀疑她是大皇子的人。 现在发现萧静薇是大隋的公主,自然不可能同大皇子有牵扯。 何况自进宫以来,大隋皇帝对他们殿下礼遇有加。 除非殿下想与大隋交恶,否则再暗自查探大隋公主就说不过去了。 坐在浴桶中,萧静薇闭着眼睛让清兰清韵揉捏肩膀。 某瞬,她想起什么,猛地睁开眼睛。 坏了。 三哥说这个南戎太子此行是为求亲。 她刚刚应该当着他的面,义正言辞告诉他,她萧静薇是绝对不会和亲的! - 顾兵富从鬼门关走了一趟,醒过来又得知自己全家被灭门。 还有他的妹妹,那晚来牢中探望,就在他面前,惨死在蒙面人刀下。 他终于明白,自从事情败露,那些人就不打算救他出去。 不仅如此,他们还想要杀他灭口。 真是够狠。 顾兵富悔不当初。 "顾员外还是什么都不说吗?"李定得知顾兵富醒来,来了监牢。 为顾兵富诊治的大夫连忙起身站到一旁。 顾兵富躺在草席上,身体还很虚弱,说话也有气无力。 "钦差大人,是不是早就知道他们要杀我灭口?" "这不是很明显的事情吗?" "我已经在牢中待了许多日子,他们之前为什么不动手?" 李定也不瞒着他,"官府的人留意着顾府的动静,对方不敢冒险。" "冠大人劝过你,我也劝过你,你咬死不说,后果只能自己承担。" 顾兵富一行清泪顺着眼尾滑落。 "罪民说,什么都说。" "想清楚了,你就算说了也难逃死罪。" "我知道,我只想为我枉死的顾家满门讨一个公道。" 他为那些人做了那么多事,到头来只落得个满门惨死的下场。 顾兵富已经明白,就算他不供出那些人。 他们也不会留下他的命。 既然横竖都是死路一条,他选择最后为自己的家人做一点事。 他知道,就算到黄泉之下,他也无颜面对列祖列宗。 所以,罪魁祸首,也别想好过。 - "太后,王妃来了。" "请她进来。" 容嬷嬷出去将刘雅芙带了进来。 昨夜刘雅芙听说殷太后想要见她,心里很不安。 但是她现在是端王妃,殷太后让她进宫侍疾,她不能找借口不来。 "儿媳给母后请安。" "起来吧。" “谢母后。”刘雅芙看着殷太后,关心地问:"母后身体好些了吗?" 殷太后道"没事,倒是你前几日瞧着神色不太好,现在怎么样?" "多谢母后关心,儿媳也没什么事。" 殷太后招手让她上前。 "好孩子,过来。" 第115章 皇后娘娘说,太后要的东西,她带来了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刘雅芙愣了愣,走到殷太后面前。 殷太后握住她的手拍了拍,"其实哀家让你进宫,不是要你侍疾,是有话想要与你说。" 刘雅芙点头,"母后有事请吩咐。" "王爷这几日宿在你房中吗?" 刘雅芙想起方才进宫之时,端王特意请她过去说的那些话。 萧靖城早就知道太后会问她这些? "前三日王爷都宿在儿媳院子,这两日儿媳身体不便,无法伺候。" 殷太后,"哀家是听说姜氏也怀孕了,担心你心里不舒服,这才特意叫你进宫说说话。" 刘雅芙惶恐,"母后说的这是哪里话,儿媳身为王爷的正妃,王爷的孩子不管是谁生的,儿媳都会善待。" "好孩子,你不用害怕,哀家不是怀疑你,是担心你,按照礼数,端王的长子应该由你生,断然没有正妃尚未有孕,妾室先生的道理。" "母后尽管放心,儿媳不会介意这些。" "你是个贤惠的,所以说哀家担心你,也心疼你。" 刘雅芙不知道该如何回话。 她其实很意外,太后会跟她说这些。 嫁进端王府之前,她就已经见过太后几次,每一次太后都用一种很是精明的眼光审视着她。 令她惶惶不安。 今日的太后,比从前每一次见都要温和。 可不知为什么,她更加不安了,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紧张,殷太后安抚道: "你无须紧张,哀家说这些话是想告诉你,不管端王的妾室生下多少个孩子,只有你生的哀家最看重,哀家最想听到你有好消息。" "多谢母后,儿媳明白。" "明白就好,所以哀家为你身体着想,你也别怪哀家。" 刘雅芙还没想明白殷太后此话何意,殷太后已经让容嬷嬷将早就候在外头的人叫了进来。 "这两位是宫里的管事嬷嬷,让她们替你检查检查身体。" 刘雅芙不敢置信地看向太后。 管事嬷嬷。 检查。 她终于明白,为何方才在门口遇上这两个嬷嬷,她们会用一种同情的眼光看着她。 宫妃进宫验身是规矩,是得到荣耀必经的一环。 可她只是一个王妃,为何要让管事嬷嬷验身? 退一步来讲,入府前太后此举还能理解,入府后,意义在哪? "好孩子,跟两位嬷嬷进去吧,你放心,只是看看你的身体康健与否,此事除了哀家身边信得过的人,其他人都不会有机会知道。" 刘雅芙忍着心中的屈辱和恐惧,勉强笑道: "母后,不用了吧,出阁前,母亲让人给我诊过脉,大夫都说,儿媳身体健康。" "宫外的大夫大多医术不精,就算是安哀家的心,好孩子,去吧,哀家在外头等着。" 不行。 她绝对不能让这两个嬷嬷验身。 不说这太过侮辱人,若被人发现她现在还是完璧之身,她要怎么解释。 太后这边没法圆谎,端王那里也没法交代。 她只有死路一条。 "母后,儿媳不想检查。" 殷太后终于没了耐心,她面色骤然沉下来。 "你不想听哀家的话?" "儿媳是担心,王爷若是得知此事,会对母后不满,届时坏了王爷与母后的母子情分,就是儿媳的不是了。" "王妃是在威胁哀家?哀家说了此事除了哀家身边信得过之人,不会有人知道。" 殷太后眼神锐利:“此事王爷怎么会知道,除非王妃自己跟他说。” 刘雅芙攥紧手心,软话行不行那就只能来硬的。 "请母后体谅,儿媳从未听说身为王妃要过此道,这番折辱我实难接受,还望母后不要勉强我。" 刘雅芙越是抗拒,殷太后越是怀疑萧靖城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她。 既然她想做,那就要做成。 在这慈宁宫,还没有她办不成的事情。 今日,刘雅芙想不想,这身都得验!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带王妃进去。" "是。"两个嬷嬷朝刘雅芙走过去,"王妃,老奴得罪了。" 步心咬咬牙,大着胆子挡在她们面前,"你们别动我家王妃。" 殷太后朝容嬷嬷使了个眼色,容嬷嬷立刻上前将步心拽开。 两个管事嬷嬷不理会刘雅芙的抗拒,一左一右将她架住。 “放开我——” "小姐!" 一人难敌两人。 再不愿,刘雅芙还是被带到了屏风后。 “王妃,老奴两个也是奉命行事。” “你放心,老奴手里经过多少位主子娘娘啊,很快就好了,王妃配合一下,也能少受一些罪。” “别抗拒了,太后还在外头等着老奴复命呢。” 刘雅芙挣扎得厉害,两个管事嬷嬷怕太后等得不耐烦。 一人抱住刘雅芙的上身,一人压住刘雅芙的腿。 “你们别碰我。” 步心跪在殷太后面前哭求:“太后娘娘,求您让两个嬷嬷住手吧,这样太侮辱王妃了。” “步心姑娘这话就错了,太后是疼王妃,其他人太后还懒得搭理呢。” 忽然,屏风后头传来一阵惊呼。 “王妃——” “哎呦!” 殷太后皱眉,“怎么回事,容嬷嬷你进去看看。” 容嬷嬷还没走进去,一个管事嬷嬷慌慌张张从里头跑出来。 “太后,王妃性子烈,竟然想自缢。” 殷太后猛地站起身,“人没事吧。” “没事,多亏祝嬷嬷反应快,挡在那柱子前。” 殷太后重新坐了下来。 罗嬷嬷迟疑地问:“太后,还要验吗?” 步心一个接一个磕头,“求太后开恩,求太后开恩……” 殷太后铁青着脸:“半途而废算什么事,验。” 事出反常必有妖。 跟儿子相比,儿媳算什么东西。 步心不敢置信。 不是说太后十分疼爱端王吗? 为何非要逼死她家小姐。 这样做,对太后有什么好处。 “是。” 罗嬷嬷不由得唏嘘,太后不止对别人心狠,对自己人也不遑多让。 就在这时,外头有人进来通传,“太后,皇后娘娘来给您请安。” 殷太后笑容泛着冷光,“皇后来得真巧。”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来。 平日里怎么不见皇后如此积极来慈宁宫请安。 “就说哀家在休息,让皇后改日再过来。” “皇后娘娘说,太后要的东西,她带来了。” 殷太后眯起眼睛,“都住手,请皇后进来。” 第116章 要死要活的,给谁看?她儿子吗?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李云舒进来时,殿内鸦雀无声。 气氛十分怪异。 她视线扫过垂着头站在边上朝她行礼的刘雅芙主仆,落到坐在上首的殷太后身上。 “听闻母后身体欠安,传太医了吗?” “皇后有心了,不过这是前两日的事情了,今日哀家身体已经大好,皇后无需为哀家担心。” 这话怎么听怎么阴阳怪气。 李云舒面上笑意一如既往地浅淡,半点没受影响。 殷太后不再自讨没趣,她记挂李云舒带来的东西,让屋里众人都先出去。 刘雅芙往前迈开一步,身体往前倒,步心眼疾手快将她拽住。 "王妃小心。" 这番动静让殷太后狠狠蹙眉。 这个刘家女怎么回事,一点都不懂事。 想当初她进宫不也要过这一关。 要死要活的,给谁看?她儿子吗? 果真不识抬举,坏了他们母子间的情分,她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等主仆俩出去了,殷太后招容嬷嬷上前。 她也不避着李云舒,直接吩咐容嬷嬷。 "你让人去告诉王爷,王妃身体弱,先养段时日,王爷千金之躯,最近还是先不要让王妃伺候了。" "是,老奴这就去。" 作为一个知情人,李云舒听着这主仆俩的对话只想笑。 殷太后若是得知萧靖城的身体情况,一定很精彩。 容嬷嬷走了,这殿中就只剩下殷太后和李云舒。 殷太后当着李云舒的面再叹息。 "哀家从前要是早知道刘氏女身体这样娇贵,或许端王妃就要换个人选了,让皇后见笑了。" 当着李云舒的面,殷太后毫不掩饰都刘雅芙的不满。 也不知刘雅芙如何惹怒殷太后。 竟让殷太后连爱屋及乌都做不到了。 "皇后带的东西呢?" 李云舒从袖中将东西取了出来。 小小的方形印章,一头穿了根线。 李云舒食指从线圈中间穿过,印章垂落在她莹白的腕间。 "太后要的,是它吗?" 殷太后有些激动地起身,也没让李云舒走近,她自己迈下两三个台阶,来到李云舒面前。 她捧着李云舒给她的这个小小的东西,细细打量。 确认是真的帝王私印,殷太后向来沉霭的眼睛泛着精光。 "对,这是这个东西!就是这个东西!"殷太后喃喃重复。 "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呐,这下该属于哀家母子的,谁都别想再夺走。" 李云舒看她将印章攥了松松了攥,又泣又笑。 一会儿双手合十,一会儿又开始自言自语。 她只觉得殷太后空有一股狠劲,脑子从来算不上聪明。 如此重要的东西,如何到她手上的,殷太后竟然都没问一句。 她安静地欣赏这出殷太后自导自演的戏。 殷太后终于意识到殿内不只有她一人。 "云舒,你果然没有让哀家失望,哀家就知道只有你能帮助哀家达成所愿,放心,哀家一定不会忘记你的功劳。" 李云舒垂眸,"不知太后需要借用此印章多久,这毕竟是皇上贴身佩戴之物,我也是碰巧才拿到手,皇上那里应该瞒不了多久。" "哀家知道,你放心,哀家就是需要借用几日,很快就能还回去。" 这话当然是假的。 到了她手里的东西就没有还回去的道理。 萧靖玺发现东西丢失,追究起来,第一个怀疑的就是自己的枕边人。 他就算怀疑到她身上,也没有证据。 殷太后也不担心李云舒会出卖她。 张氏的命握在她手里。 再者,李云舒出卖她,也不能将自己干干净净摘出去。 对她没有任何好处。 聪明人都知道该怎么做。 殷太后从头到尾就是要将李云舒架在火上烤。 让她上不去下不来,没有退路,最终只能听她的话。 "太后之前说我拿到这个东西,就将我娘的解药给我。" "嗯,你放心,哀家既已经答应了你,就不会言而无信,只是你娘身上的毒要解不是那么容易,解药研制也要一段时间,等哀家手上有解药了自然会给你。" 至于什么时候才能有解药,还不是她说了算。 李云舒走出慈宁宫,温淡眉眼间倏地浮现出一抹冷意。 大概等到大隋顺利易主,殷太后才会拿出解药吧。 还好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有相信过殷太后。 否则一次次被人当猴耍,要什么样的心性才能一直心平气和面对殷太后。 瞧着李云舒离开,刘雅芙主仆从假山遮掩处走出来。 眼中是对李云舒毫不掩饰的感激。 步心也觉得皇后娘娘与她家小姐很有缘分。 她家小姐已经不止一次在机缘巧合之下因皇后娘娘获救了。 步心眼泛泪光看着刘雅芙,"小姐,我们赶紧出宫吧。" 万一,太后娘娘又要强迫小姐就糟糕了。 这宫里太危险。 太后娘娘是端王殿下的亲娘,尚且会伤害刘雅芙。 再待下去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走吧。" 主仆俩刚走,一人从假山更深处出来,站在方才两人站的位置。 是蒋勇。 他东听一句西听一句,也将事情听了个大概。 虽然觉得很荒谬,他心里忍不住恶劣地想,或许呢。 或许端王就是跟他一样了,那可真是天大的好消息。 蒋勇比谁都希望这些荒谬的事都是真的。 太后作恶多端,端王不能人道,也都是她的报应。 蒋勇稍加思索,当即决定要查清楚此事。 他已经看明白了,殷太后视他们的命如蝼蚁,嘴上说得再好听,实际却从不打算替他们解毒。 他们对太后再忠心,都一样。 既然如此,他只能按照自己的办法逼太后不得不将解药给他。 - 姜太妃正在用晚膳。 "天气渐冷,也不知道王爷最近是不是又不分昼夜,日日折腾他那些字画。" 侍女在替姜太妃布膳,闻言笑道:"王爷说了,太后只管自个儿多吃一些,将自己养得胖胖的,他自有王妃操心,您不用担心他。" 姜太妃被逗笑。 想起儿子那些话,笑容一直就没下来过。 只是,当她想到殷太后,面上的笑容就淡了。 最近去给太后请安,太后总是当着她的面,说要将哪位人家的姑娘指给连王为妾。 听太后的意思,她已经都决定好了,只是告知她一声。 第117章 朕都还没说要罚他,皇后先跟朕闹脾气了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姜太妃实在是不明白太后究竟是怎么想的。 彭氏身体不好尚未替连王诞下一儿半女,太后比她这个正儿八经的婆婆还着急。 姜太妃想到萧靖昀对彭氏的敬重,还有彭氏温柔孝顺的性子。 实在不想让太后过多插手儿子后院的事,坏了儿子儿媳的情分。 此事早在太后第一次跟她提起时,姜太妃就问过萧靖昀。 萧靖昀显然没有再往后院添人的想法。 这点上,姜太妃倒是与儿子想法一致。 姜太妃以己度人。 她自己刚进宫伺候先帝那几年也是迟迟没有怀上。 后来她不抱期望,放平心态之后,就怀上了萧靖昀。 孩子的事情有时候也讲究缘分。 缘分未到,就是强求不得。 除此之外,姜太妃也不相信太后有这么好心。 别是想添几个不安分的入连王府,搅得她儿子后宅不宁。 "娘娘,殿下来了。" 萧靖昀从外头走进来。 看到儿子,姜太妃下意识看了眼外头的天色。 "这么晚了,你怎么进宫了。" "太后传儿臣进宫,儿臣刚从慈宁宫出来,想着好几日不曾来给母妃请安了,就过来看看。" 闻言,姜太妃让众人出去。 “太后宣你进宫还是为了给你挑侍妾的事情?” 萧靖昀摇头:“此事儿臣早已当面拒绝太后。” 殷太后今日还是用这个借口传他进宫,所说确是另有其事。 想起方才殷太后那些大胆的言论,萧靖昀面上一贯的温润也消失了。 姜太妃察觉他情绪变化,不由得多问了两句。 萧靖昀没有将这些事情告诉姜太妃。 他母妃心思简单,若是她得知殷太后竟然想要搅乱朝纲,恐怕要吓出病来。 “母妃不用担心儿臣,外头的事情儿臣心里都有数。” “倒是母妃,最近瑶芙宫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吧?” 姜太妃:“如你所见,平日里我除了去给太后请安,基本不会踏出瑶芙宫,能有什么事。” 萧靖昀想,防的就是太后。 “昀儿,你凡事多想想自己,至于母妃这里,我能照顾好自己,你不用替我担心。” 先帝都已经不在了。 殷太后对她们这些太妃还算是宽容。 如今的日子,姜太妃没觉得有什么不好。 她每日吃得香睡得也安稳,只要萧靖昀好好的,她就没什么可担心的。 “殿下慢走。”萧靖昀刚刚从瑶芙宫出来,闻声走到方才发出声音的守卫面前。 仔细一看,才发现他母妃的宫门口多了两个有些眼熟的侍卫。 萧靖昀有些不确定地问:“你们是不是康莱手下的侍卫?” “是的,殿下。”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属下等奉命保护姜太妃的安全。” 萧靖昀有些感动,皇上果然靠谱! “我母妃有没有问过你们什么?” 两个侍卫齐摇头,“太妃娘娘只当我们是寻常侍卫,什么都没问过。” 也是。 门口换两个守卫这种事情,母妃不会过多关心。 萧靖昀叮嘱:“瑶芙宫有什么事,尽管让人来寻本王。” “殿下放心,有我们在,太妃娘娘这里不会有事。” - 萧靖玺晚间回乾元宫才得知李云舒白日里去了慈宁宫,亲自将帝王私印交给殷太后。 他猜得到她的意图。 却不满她以身犯险。 "皇后嘴上应朕应得好好的,分明没将朕的话听进去。" 昨晚他与她说起自己的计划,也明确跟她说了,此事不用她费心。 哪知今日她就给了他一个惊吓。 “安顺竟也敢帮你瞒着朕……” 在他说出要惩罚安顺之前,李云舒撒开他的手,背对着他双手抱臂站在窗边。 “我跟安顺保证了,皇上若想罚他,我会为他兜着。” “皇上要是想让我自打嘴巴,尽管罚他。” 萧靖玺从背后将她抱住,他低头在她细腻脖子上咬了一口。 “朕都还没说要罚他,皇后先跟朕闹脾气了。” “如此,朕不罚他是不是说不过去了?” 李云舒转了个身,没好气伸手捏他的脸。 “随便皇上。” 萧靖玺,“真的?” 李云舒点头:“真的。” “皇后明知,朕不会折你的脸面。” “那皇上还说。”李云舒努努嘴,“是你太大惊小怪了,琼枝跟着我进的慈宁宫,凝露也在慈宁宫外暗处等着,太后能对我怎么样。” “朕当然知道皇后不会冲动行事,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朕不想你涉险。” "皇上就当是我等不及要跟你一起南下吧。" 昨日听萧靖玺与康莱说话。 李云舒都听到了。 他已经有把握,只要殷太后一党先行动手。 这不就有个好机会。 由她来最合适。 在殷太后看来,她已经完全控制住了李云舒。。 为了张氏的性命,李云舒想背叛她也不敢。 不要说殷太后只会逞匹夫之勇,她就是防备心重些多问几句,李云舒也早就想好了该怎么说,才不会让她疑心。 她也没那么傻。 也就萧靖玺,一直不放心她。 "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 刘雅芙刚回到自己的院子,端王就过来了。 端王问起她今日在慈宁宫发生的事,刘雅芙尚未开口先红了眼眶。 萧靖城蹙眉:“王妃这是怎么了?母后为难你了?” 刘雅芙,“如王爷所料,娘娘关心妾身与王爷房里的事情,只是妾身不曾想,娘娘竟、竟……” “竟如何?” “竟想让管事嬷嬷给妾身验身。” “荒唐!”萧靖城拍案而起,“真验了?” 刘雅芙没提皇后,只难堪道,“最后没验成。” 萧靖城心里紧绷着的一根弦骤然松了。 “本王知道了,这件事本王会跟母后说,保证不会再让王妃受这种委屈。” “王妃别想太多,先休息吧。” 萧靖城从刘雅芙的院子出来,一张黑沉的脸风雨欲来。 他的母后非要这么逼他吗? 府中已经不止一个妾室怀了他的孩子,她还怀疑什么? 就不能不给他添乱吗。 想起孩子,萧靖城走到半道,忽然转身朝殷珠珠的院子走去。 院外一片漆黑,屋内却亮如白昼。 走到屋外头,萧靖城听到女人的叫声和男人的喘息声。 第118章 那你就给他陪葬吧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房门被人从外边一脚踹开。 交缠在一起的两人被这声音惊醒。 压在殷珠珠身上的男人率先看到萧靖城,吓得直接从床上滚下来。 殷珠珠以为是莲棠。 被打断的不爽冒了出来。 “不是说了今夜谁都不准打扰,还不快滚出去。” 脚步声响起,不是往外,而是越来越近。 殷珠珠皱眉,双肘撑着床榻抬高上半身。 然后,她就看到了面色如同阎王的萧靖城。 殷珠珠惊慌失措地扯起被子挡在自己身前。 “表、表哥……” 萧靖城一言不发,当着殷珠珠的面直接拧断了那男人的脖子。 他将他面上的一层皮撕了下来,将人直接甩在殷珠珠的身边。 殷珠珠偏头就对上了一双细眯眯的眼睛。 殷珠珠失声尖叫。 莲棠听到声音赶到,也一并死在萧靖城的手中。 等他将视线重新落在殷珠珠身上时,殷珠珠恐惧地往后缩着自己的身体。 萧靖城手已经贴上了她的脖子,只需要一个用力,就能将她的脖子扭断。 “表哥我错了,不要、不要杀我。” “我还怀着你的孩子。” 这句话,让萧靖城迟疑了:“你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谁的?” “是你的,表哥,孩子真的是你的,你让御医查查我怀孕了多久就知道了。” “表哥,孩子是无辜的,你不要伤害他。” 殷珠珠双手并用握住萧靖城的手腕,“我知道错了,是因为你一直不来看我,我太寂寞了,才会犯错。” “看在孩子的面子上,你就原谅我一次吧。” 萧靖城还没有开口,殷珠珠忽然察觉肚子传来一阵剧痛。 握在萧靖城手腕上的手,渐渐移到自己的肚子上。 再然后她就看到自己身下的被褥被鲜血浸湿。 “孩子孩子,表哥,你救救我们的孩子。” 孩子活着,她才能活命。 孩子死了,萧靖城跟姨母都不会放过她。 她不想死。 萧靖城看到那滩血,瞳孔猛缩。 暴吼声响彻这个院子,“去叫大夫——” “王爷,太迟了,孩子已经没了。” “本王要你救活他。” 那大夫一脸懵。 孩子在他来之前就已经化成了一滩血水,就是华佗在世,也救不回来啊。 “王爷恕罪,草民没有办法。” 说实话的结果就是,再也走不出端王府。 殷珠珠醒过来时只能看到站在床边的一道黑影。 她试探性地叫了声,“表哥?” “嗯,你终于醒了。” 萧靖城的声音听起来还算正常。 殷珠珠手下意识摸自己的肚子。 她本就尚未显怀,这会儿也没察觉到哪里不一样。 听萧靖城的语气,她认定孩子没事。 “表哥,屋里太黑了,点一盏灯好不好,我害怕。” “怕?”萧靖城忽然笑了起来,“你也知道害怕?” “表哥,我知道你生气,但是这个孩子真的是你的,这一点你不能怀疑我,当初我可是清清白白的身子给了你。” “既然是本王的孩子,那你就给他陪葬吧。” “啊——” 江总管站在外边,听着里边传来一声声女子的惨叫。 心里替殷珠珠默哀。 别看王爷与殷家沾亲带故。 殷家人丁凋零,殷尚书又年迈,能活几年都不一定,注定给不了王爷太大的帮助。 以王爷如今的身体情况,殷珠珠肚子里那个若是顺利生下来,指不定多尊贵。 偏偏,殷珠珠作天作地,将王爷的孩子作没了。 别人不知道,他知道。 这可能是王爷唯一的孩子了。 作孽啊。 按照王爷心狠手辣的性子,殷珠珠这命恐怕是留不住了。 江总管还是低估了萧靖城的手段。 屋里渐渐没了声音,萧靖城一身血腥气从里头走出来。 “不用收尸了,牵狼来。” 萧靖城离开,江总管借着月色往里瞥了一眼,忽然捂着嘴干呕起来。 - 殷尚香听闻女儿突然暴毙,还一尸两命。 她不信也不接受。 一大早赶来端王府,却连殷珠珠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摆在她面前的只有一口钉死的棺材。 甚至就连莲棠都不见了。 殷尚香不信自己年纪轻轻的女儿就这么死了。 她从殷珠珠的院子跑出来,来到端王的院子。 “江总管,莲棠哪里去了,我要问问她,我女儿怎么就死了,又是怎么死的。” 江总管昨晚受到太大刺激,闭上眼睛就开始做噩梦。 他整夜没睡,这会儿精神十分糟糕。 脸色看起来也很吓人。 “莲棠姑娘太伤心了,一头撞死在殷主子的棺木前,陪殷主子去了。” “我不相信。”殷尚香怎么想都觉得诡异,“我要见王爷。” 江总管正要找借口将人打发了,身后的门被人拉开,萧靖城从里头走出来。 “姨母节哀。”他面无表情,看不到半点伤心。 殷尚香看着他那张脸,怎么看怎么觉得瘆人。 “王爷,珠珠到底是怎么死的,我绝对不相信她年纪轻轻会突然暴毙。” “她腹中怀了王爷的孩子,难免不会被人嫉恨,我怀疑她是被人害死的,恳请王爷同意让仵作开棺验尸。” “姨母是信不过本王?” “不是,只是……” “好了,这件事伤心的不是只有姨母,姨母是失去了一个女儿,本王也失去了一个孩子,到此为止。” 萧靖城越如此,殷尚香越觉得女儿死得蹊跷。 她进宫去求太后,请仵作给女儿验尸。 殷太后这才得知外甥女怀着孩子暴毙而亡。 她跟殷尚香一样难以置信。 “起来,哀家让仵作去验尸,非要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她的外甥女、她的皇孙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 棺木被打开,里头空荡荡的,哪有什么尸首。 仵作只能如实回来复命。 殷太后将萧靖城叫进宫。 “母后别找了,我将殷珠珠大卸八块,喂狼了。” “你你你……”殷太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她晃晃悠悠地站起身。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萧靖城笑容狰狞。 “你的好外甥女在本王的眼皮子底下偷人,将本王唯一的孩子弄死了,母后说她该不该死。” “不止她,殷家的人本王一个都不会放过。” 第119章 自请废除尊位,不葬入皇陵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殷太后心中有不好的预感。 “你做了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殷珠珠死了,他们都太伤心了,本王好心送他们去陪殷珠珠而已。” “你是不是疯了?那是你姨母,你外祖父外祖母!他们对你忠心耿耿,也是母后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了,你真的半点都不顾念你的母后吗?” 萧靖城嘲讽地看她,“若不顾念,母后也算殷家人,怎么会还活在世上。” 他把玩着手上的帝王私印。 “多谢母后替我拿到这个东西,母后放心,儿臣日后定会好好奉养您。” 萧靖城离开,容嬷嬷赶紧走过去将瘫倒在地的太后扶起来。 “娘娘,孩子没了殿下太过伤心才会一反常态,过段时日就好了,您保重身体。” 殷太后还没站稳又晕了过去。 再醒过来,她看到床边站了一个人。 “容嬷嬷,哀家要喝水。” “太后,是奴才。” “蒋勇?大胆,没有哀家的旨意,你怎么敢进哀家的寝殿。” “太后别生气,奴才是听到了一个好消息,太着急要来告诉太后,这才失了分寸,请太后恕罪。” “哀家没兴趣。”殷太后要摇铃唤人进来,将这个没规矩的人拖出去乱棍打死。 手刚伸至半空中,床头的铃铛被人挑高,殷太后一下子就够不着了。 “大胆,蒋勇你是不是不想活了,来人,来人……” 蒋勇叹息道:“外头已经没人了,太后您再怎么叫都不会有人进来了。” “你说谎,怎么会没人?狗奴才,你想做什么?” “太后您别急,奴才话还没说完呢,奴才不想做什么,只是想告诉太后一件有趣的事情。” “哀家不听,你给哀家滚出去。” “可是奴才想说。”蒋勇的笑声在殿内尤为刺耳,“太后不知道吧,端王现在跟奴才是一样的呢。” “什么跟你一样?” 蒋勇耐心地解释:“就是跟奴才一样不齐全了。” 殷太后抓起枕头就朝他扔了过去。 “死奴才,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胡说八道,毁坏端王的名声,哀家要将你杖毙。” “太后不相信吗?可是那是奴才潜入了王府,亲眼所见。” 殷太后想到萧靖城不让太医当着她的面换药。 想到萧靖城因为殷珠珠的孩子没了,取了殷家所有人的命。 想到萧靖城说,殷珠珠肚子里的孩子是他唯一的孩子。 她越想越浑身发凉。 “来人呐,哀家要见端王,还有宋太医、言太医、江总管都给哀家带来。” 床边的人又是一声嗤笑。 “太后娘娘还不知道吧,您昏迷这一天,发生了很多事情。” “端王窃取皇上私印,与刘将军密谋造反,已经被梁将军和国丈联手拿下。” “端王在逃亡途中遇上梁山上的匪徒,康统领找到人时,端王衣不蔽体,或许是觉得被那么多人瞧见残缺的身体太过不堪,羞愤交加之下,端王已经畏罪自杀了。” “你胡说!”殷太后死命朝外头喊,“来人,容嬷嬷,来人啊,哀家要见端王,哀家要见皇上。” 动作太大,殷太后连人带被从床榻上摔了下来。 蒋勇又笑了“娘娘,你还是省省力气吧,若是你将解药给奴才,说不定奴才还能替您倒杯水。” 听到解药,殷太后恢复几分冷静。 是了。 蒋勇这个死奴才不敢对她如何,因为他还要从她这里拿到解药。 可他不知道,他身上的毒与双雀不一样。 他身上的毒就没有什么解药。 “要解药可以,去请皇上过来。” 蒋勇没有将殷太后从地上扶起来。 他蹲下身,看到她眼斜嘴歪,很明显是中风了。 殷太后自己没发觉。 还真是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他不再理会殷太后,自己在她的寝殿翻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两瓶不一样的东西。 蒋勇打开一瓶,闻了闻。 味道很熟悉。 他将两瓶药放到怀里,没再看殷太后一眼,出了寝殿。 蒋勇原本想去找双雀,想了想,还是先带回了自己的屋里。 殷太后诡计多端。 他不放心。 还是他自己先试试,没问题了再给双雀。 殷太后在地上躺了一日,被人发现时,身体已经无法动弹。 萧靖玺终于来见她了。 “太后是想问四弟在何处吗?” 殷太后呜呜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繁忙转动的眼珠子泄露了她的急切。 “四弟谋逆,畏罪自缢了,同样畏罪的还有左中承、右顺天,都是你这些年提拔起来的异使,太后应该不陌生吧。” “孽、种——” “太后终于不装了。” 萧靖玺,“你怨恨父皇将皇位给朕不给四弟,怨恨父皇在你面前做戏,怎么不想想你做了什么?” “当年你污蔑朕的母后与郑老有染,散播朕非父皇亲生的谣言,妄图置我们母子于死地,父皇才会将计就计。” “你一心想为四弟扫除异己,又贪心不足,不想让别人死得太容易,一念之差,就再也没机会除掉朕,你现在应该很后悔吧。” “这之后,你又开始变本加厉对付朕的母后,甚至还给她下毒。” “父皇临终之前,你拉拢左中承、右顺天,借这两人异使的身份,想谋朝篡位,可惜你小心,他们比你更小心,他们要的是你许诺的利益,却不想因此赔上性命,计划落空你只能再等。” “直到朕登基,你都没能找到对付朕的机会。” “父皇始终太过谨慎,临终前要朕用云舒起誓,没有完全的把握不准朕对你动手,否则你早该去给父皇母后谢罪。” 萧靖玺走出慈宁宫大殿,阳光正好。 “高全盛,拟旨。” “端王畏罪自缢,太后急火攻心,不治身亡。临终前,忆起其勾结异使妄想祸乱朝纲、因嫉妒毒杀慧贤太后等重重恶行,悔恨交加,自请废除尊位,不葬入皇陵。” 慈宁宫外,冗长的宫道尽头,一道雪色身影款款走来。 萧靖玺加快脚步走过去。 李云舒在离他还有两步远时,就被他拽进了怀中。 她能感受到他的情绪波动。 他这两天很忙她也知道。 李云舒什么都不问。 伸出双手环上他的腰。 第120章 从此世上再无端王妃与刘家小姐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娘,祖母怎么没进宫?” 李云舒明日就要跟萧靖玺南下。 今日萧靖玺叫了连王、李国公等人在御书房议事。 李云舒想起前些日子国公府发生的事情,让人去请张氏与李老夫人进宫。 来得却只有张氏一人。 殿内没留人伺候,母女俩相处也从容。 “你祖母还在自责,怎么劝说都不来,说无颜面见皇后娘娘。”张氏语气无奈。 还不是因为那个赵姨娘。 前段时间,赵姨娘往主院跟庆云堂走得殷勤。 明着是替李云婵赎罪,实则一直藏着坏心思。 她本想讨好李老夫人与李国公,替自己争一争。 没想到李老夫人和李国公都不待见她。 反而,李云婵离京后,李老夫人和李国公更加看重张氏。 两相对比之下,赵姨娘心里不平衡 得知张氏一直在喝药,赵姨娘趁冰儿不注意将她灌醉,再从她口中套话,往府外递消息。 幸亏皇上担心太后对国公府下手,让人暗中看着。 李国公与李老夫人也在李云婵离开之后,就对赵姨娘早有防备。 否则,还真有可能让赵姨娘将整个国公府搅进去。 李老夫人一怒之下将赵姨娘发卖。 因太过自责与后悔,病倒了。 还是萧靖玺让沈艳惊与宋太医去国公府走了一趟,李老夫人才渐渐好起来。 李云舒明白,祖母这是心病。 她觉得是自己当初留了赵姨娘一命,才会有这些事情。 还差点害了李云舒。 萧靖玺让沈艳惊与宋太医去国公府,也是在告诉老夫人他没有迁怒国公府与皇后。 李老夫人放心是放心了,就是仍觉得无颜见小孙女。 当初赵姨娘耍手段怀上李云婵,她就不该因为儿子儿媳即将大喜,赵姨娘又怀了李家骨肉,动恻隐之心留下她。 也不会委屈儿媳这么些年,又差点搭上整个国公府。 “皇后娘娘放心,我回去会再劝劝,老夫人心胸向来豁达,相信很快就能想明白。” “倒是皇后娘娘跟着皇上南下,要万事小心。” 李云舒点头,“娘也放心,此次有康莱与安顺带着数十位武艺高强的禁军乔装随行,太后端王一党已除,这一路上不会有什么危险。” “娘听你爹说,皇上此行是为彻底解决南戎祸患,怎会想到带上皇后娘娘?” 这事张氏与李国公谈起的时候都颇为不解。 没有外人在,张氏便将心中的疑惑问出口。 “娘知道,我一直想去京城之外看看,上次就想跟哥哥一起去温州,哪知半道上被皇上带回京,皇上当时承诺有机会要补偿我。” 李云舒省略强行两个字。 张氏:“……” 她与丈夫左思右想愣是没想到竟然是这个原因。 “我听皇上的意思,此次南下定能见到郑伯伯,娘有没有什么话要带给郑夫人?” 冠岩被免职后,新上任的州牧是郑箴言之子郑柏。 郑柏与李定在温州共事,萧靖玺此行必定要召见郑家父子。 恐怕用不着萧靖玺召见,郑箴言知道萧靖玺到了温州,就会主动来迎。 “还是算了,你哥哥和郑玫既然已经没有可能,娘就不多事了,免得让人误会。” 张氏与郑夫人是闺中密友。 几乎是同时嫁人生子,之后郑夫人随丈夫外放温州。 两人已经几十年没见。 张氏虽然很少提起郑夫人,但李云舒知道,她心里很记挂郑伯母。 上次李云舒要同李定南下时,张氏还单独交代了她一些话,希望她见到郑夫人可以代她转达。 后来,李云舒没有去温州,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至于为什么不交代李定。 张氏顾虑的是,两个小儿女几年不见,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成就一段好姻缘。 她们当长辈的要有分寸,不能给他们压力。 李云舒听到郑玫已经许了别人,也是有些遗憾。 但上次见到李定,发现他已经接受郑玫即将嫁给别人。 并且也不打算再去打扰她。 李云舒只能感慨造化弄人。 琼枝送张氏出宫,凝露与两人擦肩而过。 "娘娘,人已经送出宫。" "对外就说是染病身亡。" 凝露将手上的东西递给李云舒,"这是刘小姐给娘娘的。" 李云舒接过那方帕子,上头只规规矩矩绣了两个字,谢谢。 脑海中浮现那日刘雅芙在姝暖阁的模样,李云舒笑了笑。 从此世上再无端王妃与刘家小姐。 宫门口,刘雅芙在凝露走后,还是在原地站了很久。 她不敢相信,一个时辰前还在教司坊被训诫,现在已经出了宫,从此她真的自由了。 凝露跟她说的话,她回想起来都觉得不敢信。 凝露说,"皇后娘娘说她既已经同刘小姐说了那些话,就不好不管刘小姐。" "另外,刘小姐曾经求助的那个人,曾无意与娘娘提过一句,没法帮你他很抱歉,希望刘小姐保重自己。" 李定。 刘雅芙知道,李定跟皇后娘娘提起她,或许只是兄妹俩随口一提,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 但她还是不可避免想了很多。 也不知道此生,她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他。 刘雅芙正要转身,忽然看到了张氏。 她脚步一顿,也不管张氏能不能认得她,她远远朝张氏行了一礼才离开。 "小姐,以后我们要去哪里,离开京城吗?" 端王是谋逆不成畏罪自缢,府中女眷都进了教司坊为奴。 至于刘家,刘家父子死后,女眷都被流放。 刘雅芙在陈氏离京时,还是让想办法让人去给她些衣物与吃食。 听说陈氏拿着她的东西,一直在哭。 刘雅芙想,她娘心里应该是后悔了吧。 可惜,父亲犯的是谋逆之罪,母亲能留下一命已是极好,她自身难保,也无能为力。 刘雅芙想起凝露说的最后一句话,"皇后娘娘说,那个自来熟的刘小姐其实很可爱。" "为什么要离开京城?" 步心挠挠头,"我以为小姐会想离开。" 刘雅芙摇头,"我们不走,就留在京城。" 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远行,不安全。 况且她也没有离开京城的理由。 这里是她长大的地方,她喜欢的人总有一日也会回来。 她知道这辈子她与李定没有可能了。 即便这样,她也不想离开。 刘雅芙已经想好了,她要做自己喜欢的事。 做回曾经那个自来熟的刘雅芙。 第121章 萧靖玺,我有没有说过,你很好啊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上次李云舒与李定去温州,走得是陆路。 这一次,萧靖玺问她,李云舒说走水路。 她还没正儿八经坐过船,想体验一下。 而且他们人多,走陆路有点显眼,走水路自己包船,也会方便许多。 她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晕船。 而且吃什么药都不管用。 “又吐了?” 萧靖玺面带忧色走进船舱。 见她被折磨得眼泪汪汪,他脸色也很难看。 这才半日,总觉得她憔悴了很多。 李云舒不是哭,她这完全是被逼出了生理性泪水。 没坐过船之前,要是有人跟她说晕船会这么难受,她绝对不相信。 “不是说不让皇上进来吗?” 这么狼狈的模样,她不想被他瞧见。 她的声音沙哑乏力,听得萧靖玺又是一阵心疼。 “都什么时候了,朕还能不管你?” 他忽然将她扶起来,拿过一旁的软枕让她枕在脑后,起身蹲在她脚下。 “你做什么?” 萧靖玺脱下她的鞋袜。 李云舒缩了缩脚,声音又哑又软:“你做什么呀,快起来。” 萧靖玺将她白皙的脚牢牢握在手心,抬头看她:“沈艳惊说按摩脚底几个穴位或许有用,试试。” 不待李云舒说话,他已经低下头开始了。 他几个穴位换着按。 一会儿疼,一会儿痒。 神奇的是,他刚按完一只脚,李云舒察觉胸腔中的酸水渐渐消失。 没那么想吐了。 他抬头询问:“感觉怎么样,刚学不久,要是不舒服你要说。” “好像有用,我舒服多了。” 萧靖玺终是放心地轻叹了声。 他又如法炮制脱下她另一只脚的鞋袜。 李云舒看着他低垂的俊脸,许是人虚弱情绪波动也大。 心中酸酸胀胀,却不是不舒服。 她忽然很庆幸。 庆幸那时候她想逃离,这人不讲理也要将她带回来。 守在船头的康莱等人瞥见这一幕,神情跟船舱中的琼枝琼叶一样,都是惊讶又复杂。 有皇上挡着,外头人自然看不到皇后娘娘的脚,但能猜到皇上在做什么。 他们不是没见识过皇上宠皇后娘娘。 只是这种给女子按摩脚的事,就是小门小户的男子也不见得会为妻子做。 皇上却做了,还做得很……愉悦? 两只脚轮流按了一遍,李云舒的脸也红润了许多。 萧靖玺给她穿好鞋袜,起身吩咐:“去端点粥过来。” 琼枝应声去了。 李云舒在榻上躺了半日,发髻有些乱,萧靖玺伸手要替她拨正。 她拍掉他的手。 “你没洗手。”人舒服了,她有精神瞪他了。 萧靖玺哭笑不得:“怎么还嫌弃自己。” 她极爱干净,指甲修整得圆润齐整,脚又莹白纤瘦,漂亮得仿似那名贵白瓷。 他不知道多喜欢。 “反正没洗手不准碰我。” 萧靖玺唤人端了水进来,当着她的面净了手。 刚在她身边坐下,琼枝端了粥进来。 鉴于这一路上吃什么都吐,李云舒瞧见吃食下意识皱眉。 萧靖玺看她表情就知道她不想吃。 他伸手,琼枝就将粥递给他。 “明早才能靠岸,自上了船你就没进食,这样身体受不了,多少要吃一点。” 李云舒知道他说得有道理。 其实她也饿了。 “那我吃一点。” 她伸手要接过他手里的粥,萧靖玺没给她,舀了一勺递到她嘴边。 李云舒下意识看了看,这才发现琼枝不知何时已经出去了。 就着他的手,李云舒不知不觉吃了一小碗粥。 “再吃点?” “吃不下了。” 萧靖玺知道她胃口不大,这会儿又晕着船,着实是难为她了,也就不再勉强。 他将碗放到一边,问她:“要不要出去外头看看。” “好。”自上了船就一直躺着,这会儿舒服一些,出去吹吹风也好。 萧靖玺拿过披风给她披上,牵着她的手出了船舱。 河水在落日余晖的映照下波光粼粼。 清风鼓着岸边的细柳起舞,也带来一阵阵花香。 确实很舒服。 萧靖玺揽着她腰身,让她头靠在自己的左胸,侧垂着头看她。 “明早到了鲁洲,就改走陆路,安顺已经先行前去安排。” 李云舒只能叹气。 想走水路的是她,晕船的也是她。 这么多人,这么多东西,全部都要陪着她折腾一遍。 不用她操半点心,她都觉得麻烦。 李云舒在他胸膛蹭了蹭:“我这么麻烦,皇上有没有后悔带我出来?” “再麻烦朕也受得住,哪用得着你胡思乱想。” “这种机会不是时常有,不切身体验一回,怕你觉得遗憾。” 她趁人不注意咬了下他的下巴,踮起脚在他耳边轻声说,“萧靖玺,我有没有说过,你很好啊。” 她灵动清澈的眼睛笑意潋滟,萧靖玺落在她腰间的手收了收。 “朕只记得皇后不止一次控诉朕很过分。” “那你忘了那些行不行,只记得今日这句。” “可惜朕记性太好,皇后不妨多说几遍,或许朕就忘了。” 知他是故意,李云舒仍不厌其烦在他耳边说了一遍又一遍。 说到最后,她累了,他却越听越起劲。 李云舒不惯着他了。 绣鞋踩上他皂靴,双手将他的脸颊往两边扯:“你听够没有,不要得寸进尺。” 萧靖玺双手握着她的腰,低低地笑。 李云舒也勾起唇。 他最爱她这样眉目鲜活的模样。 怎么都看不够。 “够了,不过还有件事,朕方才就想做了。” “什么?” 想亲她。 随行的人中,有几个侍卫第一次见这场面,不能很好地管理自己的表情。 得了康莱的眼风,立刻低头看着自己的脚。 正好有一群蚂蚁经过,几人都不约而同数起了蚂蚁。 至于见多识广的康统领,这一幕对他来说已经是小场面。 翌日一早,船在鲁洲河畔靠岸,安顺早就在岸上等候。 一行人入住了安顺早就定好的客栈。 准备休息一日再启程。 李云舒简单洗了个澡就歇下了,连萧靖玺什么时候进来的都不知道。 再醒来,是被外边的嘈杂声闹醒的。 “我们在这里住了大半个月都好好的,怎么这些人一来我们的东西就丢了,一定是他们偷了我们的东西,报官,一定要报官。” 第122章 你们打扰我夫人用膳了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李云舒只听清这一句话,之后好像是低低的呜咽声。 应该是有人捂住了吵闹之人的嘴巴。 吵嚷声彻底消失。 她清醒过来也没继续睡,穿上衣服拉开了房门。 门口的守卫闻声,立刻垂头做出恭敬状。 琼枝手上捧着什么东西,从走廊另一头过来。 看到李云舒已经醒来,她加快了脚步。 “夫人,您醒了,不多睡会儿吗?” “睡够了。” 李云舒正要问萧靖玺在何处。 楼梯口传来一阵脚步声,萧靖玺带着康莱上来了。 他正偏着头在跟康莱说话,看到她,男人的面色柔和下来,快步走到她身边。 伸手探她额头。 “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 睡下前,李云舒面庞绯红,萧靖玺担心她发热,好在没有。 这会儿她面上的潮红已退,没有发热的迹象,但现在是在外头,要更加小心一些。 李云舒拉下他的手:“不难受了,刚刚是何人喧哗?” 康莱:“吵到娘娘了,真是该死,主子,属下待会儿去跟鲁洲知府打声招呼。” 如此明目张胆,恐怕是惯犯。 不知道坑多少人,查清楚数罪并罚。 萧靖玺没反对。 康莱继续跟李云舒解释。 “就是个讹人的宵小,在这里物色了几天,见安顺包下整层客栈,猜测我们不差钱,自导自演了一出戏,想要敲诈我们,” “夫人放心,人已经送官府去了。” 他要报官,那他们就报官。 没想到,康莱还没找上鲁洲知府,那个刚被他们送官的人,倒是带鲁洲知府找上他们了。 “大人,就是他们,他们偷了草民的包裹不承认,还污蔑草民想敲诈他们,草民家里三代都是生意人,家境富裕,单单那丢失的包袱中就有几万两银票,犯不着敲诈他们这些外乡人。” “如果不是心虚,他们大可以自证,或者让草民去他们的房间查看一番,何必狗急跳墙将草民送官。 那人说着将随身携带的另一个包裹打开,里头确实有厚厚的一沓银票。 有人好奇上前看了看,面额一张一千两,看那厚度几万两绝对没有夸大其词。 这会儿是用膳的点,酒楼没有特意清场,人很多。 已经有人开始指指点点。 萧靖玺跟李云舒一点都没有受影响。 众人只见那丰神俊朗的郎君,夹了块手撕葱油鸡放到身旁女人的盘子里。 “听闻此道菜是鲁洲特产,夫人尝尝味道如何?” 李云舒尝了一口,在他的注视下,勾了勾唇,“确实不错。” “夫人喜欢就多用一些。” 萧靖玺看了安顺一眼,安顺立刻给了掌柜的一锭金元宝。 “我们夫人喜欢你们酒楼的菜,这是我们主子的心意。” 掌柜的看到官差那么大一个金子,眼睛都亮了。 他接过来还用嘴咬了咬。 居然是真的! 鲁洲知府重重咳嗽了一声。 想走得离萧靖玺那一桌近一些,脚刚抬起就被康莱等人挡住了。 “大人你看,这些人简直是胆大包天,都敢对您动手了。” 鲁洲知府不知道是信了那人的话还是怎么的,面色也沉了下来。 “他说你们拿了他的包裹,取走他几万两银票,你们有什么想说的?” 康莱嗤了一声:“凡是要讲究证据,他说,知府大人就要信吗?” 那人梗着脖子,“那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不是你们拿的,有人亲眼瞧见你们拿走了我的包裹。” “就是那位夫人身边站着的绿衣丫鬟拿的。” 李云舒蹙着眉转过头,还在滔滔不绝的人看到她的容貌,话哽在喉咙里,似乎忘记接下去要说什么了。 一双眼珠子直愣愣瞧着李云舒。 然而不过半瞬,他就捂着流血眼睛发出凄厉的尖叫。 “啊——我的眼睛——” 擦过他眼睛的筷子牢牢钉在那人脸侧的门板上。 “你们打扰我夫人用膳了。” 第123章 你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的脑袋吧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大胆,你们是哪里来的狂徒,当众行窃不说,还敢当着本知府的面出手伤人,来人啊,将这些人都给我抓起来。” 鲁洲知府看一眼还捂着眼睛叫唤的人。 “若你们能主动将失主丢失的东西交出来,原封不动的奉还,本官看在你们知错就改的份上,可以从轻发落。” “大人,我的眼睛瞎了,是他们弄瞎了我的眼,您一定不能轻易放过他们。” “你也闭嘴,孰是孰非本官自有论断,该是你的东西,本官自会替你讨回来。” 那些捕头要上前抓人,却被康莱和安顺带了人层层隔开,无法靠近分毫。 鲁洲知府没想到这些外地来的人,居然敢跟官府作对。 “愣着干什么,还不将这些人抓起来,胆敢反抗,格杀勿论!” “格杀勿论?”萧靖玺凝眸看着鲁洲知府,“你不过是区区一个知府,在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谁给你的权利对百姓格杀勿论。” “谁给的权利?”鲁洲知府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 “就凭本官是这鲁洲的知府,进了本官的地盘,就是本官说了算,本官要杀就杀,不听话的人注定没有好下场。” “去,既然失主指认了那个绿衣丫鬟,偷走了那个包袱,你们现在就带她去将那个包袱找出来。” “是,大人。” 琼叶就站在李云舒的身边,那些捕快根本就无法靠近她,更别说拿人了。 “你们还不动手,是等着本官自己动手吗?本官不是说了,谁敢反抗,直接就地格杀。” 那些捕快平日里都是仗着官威,实际上只会一些三脚猫功夫。 轻而易举就被反擒拿住了。 萧靖玺揽着李云舒往外走,行至康莱面前顿住。 “你留下查查这个知府与那人有什么关系,再查查他手底下是否有冤案,处理好此事再跟上来。” “是。” 直到两人走出酒楼,鲁洲知府才反应过来。 “大胆,几个外地来的毛贼,居然敢抓本官,信不信本官砍了你们的脑袋。” 康莱看着他歪掉的乌纱帽,冷笑一声,“你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的脑袋吧。” 原来,鲁洲知府与那报官的人还真是一伙的。 专门坑外地来的有钱人。 曾经也有人想过要报官,结果就是,乖乖给他们钱财,还能顺利走出这鲁洲。 报了官,反而人财两失。 怪不得,早上酒楼的掌柜的会偷偷跟他们说,最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还暗示他们拿钱消灾。 朗朗乾坤,当官的居然成了坑害百姓的盗匪。 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鲁洲之后,每经过一个州县,萧靖玺都会特意留两日,看看当地的民生。 像鲁洲知府那样的贪官污吏仍然有,但也不乏一心为民的好官。 原本半个多月的路程,他们走了将近一个月才到达温州地界。 经过一个多月的整肃,温州百姓的生活基本恢复,不再是街头巷尾,遍地流民。 那些混迹在流民当中、心怀不轨的南戎人被李定揪出来押送到南戎王面前。 成为指认拓跋烈狼子野心,想要毁坏两国盟约的有力证据。 拓跋赤将拓跋烈下狱,并声称要押送逆子亲自到大隋跟萧靖玺请罪。 途经温州地界,连温州城都没进,就被李定劝返。 “口头上的请罪不过是多此一举,我们皇上说,南戎王知道如何做才能维护两国和平。” 拓跋赤当即沉默。 李定再道:“南戎王好好想清楚吧,说实话,你年事已高,王位还能坐多久?为何不能给名正言顺,我大隋也相信的储君呢。” 第124章 老臣心意已决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拓跋赤不知道是心虚还是有所动摇,最终什么都没有说,押着拓跋烈原路折返。 时隔多日,南戎那边除了拓跋烈下狱的消息,再无其他消息传出。 拓跋赤倒是给萧靖玺送了不少替拓跋烈请罪的信函,显然心里还存着侥幸。 李定已然看明白了。 拓跋赤此举既不是心虚,也不是有所动摇。 他只想做给他们看。 皇上说的不错,拓跋赤是在利用拓跋烈扩张自己的野心。 不撞南墙不会回头。 那就等着瞧吧。 - 李定和郑家父子在温州城东门恭迎圣驾。 经过疫毒事件,百姓们对李定这个钦差已经不陌生。 萧靖玺不想暴露身份,怎么低调怎么来,一行人乘坐的车马也是再普通不过。 围观的百姓见钦差大人和新上任的州牧大人都亲自到城门口迎接,不由得猜测这马车里到底是哪位大人物。 只他们都没能见到车中人的真面目。 因为马车只在城门口停了一瞬。 随后两个随从扮相的人从马上下来,不知与钦差大人和州牧大人说了什么,一行人就重新上马往监督司去。 "老臣给皇上、皇后娘娘请安。" 进了监督司,留在大堂里的都是自己人,郑箴言终于有机会给萧靖玺行礼。 萧靖玺伸出双手,略微弯腰将膝盖已然触地的郑箴言扶了起来。 "郑老免礼。" "郑伯伯,”李云舒也笑着喊了郑箴言,又问:“您身体好吗?" 郑箴言眼眶有些湿润,“好,都好,多谢皇后挂念。” 萧靖玺看向站在李定身边的年轻人,“郑柏?” 郑柏上前一步,“皇上。” 萧靖玺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是郑老教出来的,朕放心,先任两年温州州牧,做出点成绩给朕与朝臣看看,届时朕就将你调回京城。” 看了眼郑箴言,萧靖玺接着道:“郑老也许久没回京,到时候你们一家可以一起回京。” 郑柏倏地看向自己的父亲。 果不其然,从自己父亲的脸上也看到了震惊之色。 郑箴言又要跪,这次是李云舒伸手将人扶住。 她有些无奈:“郑伯伯,您用不着这样,这里都是自己人,皇上也不看重这些规矩。” 郑箴言止了下跪动作,话却不能不说。 “皇上的好意老臣一家心领了,只是老臣早些年就许下过承诺,有生之年不再回京城。” “温州是个人杰地灵的好地方,老臣在这里待了这么多年也早就习惯了,就不再折腾了。” 李定:“……”郑伯伯说来说去还是这些话。 萧靖玺叹息:“郑老何必如此,父皇从没将那承诺当真,母后最后都不能释怀郑老一家因她不再踏足京城。” “老臣心意已决。” 话已至此,萧靖玺也不急于一时。 “罢了,逼迫郑老岂不违背朕的初衷,郑老何时想明白就何时回京吧。” 郑箴言动容,“老臣谢过皇上。” 郑柏见父亲尚激动,只好替父亲开口。 "父亲已让人将寒舍修整了一番,请皇上跟皇后娘娘移步过去寒舍休息。" 郑箴言连忙附和儿子。 "郑伯伯不必费心,我们同哥哥住监督司即可。" “这……” 第125章 要么不够喜欢,要么就是装的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李定道:“郑伯伯放心,监督司也已经将皇上皇后居住的院落收拾出来了,此处什么都齐全,未免横生枝节,还是让皇上皇后宿在此处吧。” 郑箴言只好作罢。 几人一起用过膳,郑家父子就回去了。 监督司后院是处六进的大宅院。 郑家父子离开后,萧靖玺还在大堂与李定说话。 李云舒先行回李定早让人收拾好的院落。 这一路有所不便,今日终于能痛痛快快泡个澡。 她收拾完,萧靖玺尚未回来,李云舒坐了会儿,突然想起郑玫。 郑玫年纪与李定相仿,比她大了四五岁。 小时候,李云舒觉得郑玫是个知性温雅大姐姐,她最喜欢跟郑玫一起看书。 她一度以为郑玫会是自己的嫂子,毕竟李定与郑玫都对彼此有意,两家长辈也都乐见其成。 是以,郑玫亲近李云舒,李云舒也亲近她。 而今,到底是物是人非。 李云舒想见见昔日的玫姐姐,却也知道不好将人叫到此处。 哥哥看起来没怎么受影响,谁知道心里有没有真的放下。 就算要见人,也该避开李定,免得两人见面尴尬。 萧靖玺进来正好听到她一声轻微的叹息。 他正要问,李云舒先行开口,“皇上与哥哥说完话了?” “嗯,天色已晚,这几日舟车劳顿你累了,今晚好好休息,明日你们兄妹再找时间好好说话。” 李云舒点点头。 萧靖玺吻了吻她脸颊,“你先睡,朕去梳洗。” 在他手抽离她腰间之前,李云舒手轻轻搭在他的小臂上。 萧靖玺重新将她揽紧,“可是有什么事?” 李云舒微微偏头,不答反问:“当初皇上得知我即将与他人成亲,很难受吗?” 萧靖玺意外她忽然问起这个问题。 他垂眸看她,见她神色认真,虽然不知她为何突然有此一问,还是认认真真回答了她。 “当然难受。” 她转过来,面对着他。 “还有吗?皇上仔细同我说说。” “怎么想起问朕这个?” “就忽然想知道。” 萧靖玺揽着她坐了下来,“还很嫉妒,还有……想让你没办法嫁给别人。” “……” “那如果一个人得知他喜欢的人要嫁给别人了,却一点都不难过,这是什么原因?” “要么不够喜欢,要么就是装的。” 李云舒沉默片刻,简单说了李定与郑玫的事情。 “哥哥是不是装得我能看得出来,他好像真的不难过。” 或许有些怅惘,却跟难过搭不上边。 这说明,哥哥不是那么喜欢玫姐姐吗? 萧靖玺不想她多费心神。 “别想太多,李定要是真的喜欢到非郑玫不可,就会自己争取。” “两人都不争取,你就是替他们操太多心也没用。” 李云舒知道是这个道理。 萧靖玺梳洗回来,李云舒已经睡着了。 他将人揽到怀中,李云舒自觉往他怀里缩。 萧靖玺唇角微弯,伸手将她颊边的碎发拨开,在她额头落下一吻,抱着人睡了。 李云舒一觉到天明,醒来萧靖玺已经不在屋里。 还是听凝露等人说起她才知道,昨夜他们住的这个院落居然进了十多个刺客。 第126章 就是贼喊捉贼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李云舒怔了怔。 怪不得,她迷迷糊糊中,总感觉有一只大手捂着她的耳朵。 原来不是她的错觉。 “皇上在何处?” 琼枝见李云舒担心,连忙道:“娘娘放心,皇上没事,那些刺客已经被两位统领悉数抓获。” “奴婢听凝露说,这是皇上让两位统领设的圈套,咱们没有费一兵一卒。” 两个丫头说起来,都十分兴奋与自豪。 “国舅来了,这会儿皇上与国舅在院子里说话。” 院子里,除了萧靖玺和李定,还有两个是当初奉萧靖玺的命令,护送李定到温州的禁卫。 其中一个禁卫道:“皇上,据我们在南戎的探子来报,拓跋烈越狱逃走,拓跋赤正在大张旗鼓找人。” 萧靖玺问李定:“你怎么想?” 李定冷哼,“别是拓跋赤故意将人放走的,再贼喊捉贼。” “皇上的意思,臣已经跟拓跋赤说得很直接了,不想拓跋赤还是固执己见,宁愿让我们猜忌也想利用拓跋烈对付拓跋宏。” “如果不是,臣都想不明白他到底是图什么。” 萧靖玺:“你想的都没错,拓跋烈出逃,就是贼喊捉贼。” 结果不外乎两个,拓跋烈的人找到拓跋宏,鹬蚌相争两败俱伤,或者拓跋烈死在他们手里。 不管是哪个结果,离拓跋赤将属意的继位人推上王位就又进了一步。 拓跋赤知道拓跋烈部署这么多年,培植的势力肯定不是拓跋烈下狱几日就能轻易瓦解。 他最想看到的是拓跋烈找到拓跋宏,并且杀了他。。 如此一来,无论拓跋烈有没有死在大隋,杀了南戎的储君,回到南戎他同样不能活。 而拓跋赤既除掉了最不讨他喜欢的两个儿子,又能向这次一样,以大义灭亲之举平息大隋的怒火。 李定嗤了声:“老东西,以为别人都是蠢货,就他自己聪明。” “皇上,是否要知会拓跋宏一声?” 拓跋宏可是皇上早就选中的盟友。 万一拓跋宏真的死在拓跋烈手里,那就麻烦了。 “不必担心他,拓跋宏此次若是不能平安回到南戎,那就证明朕看错了人。” 李定又问:“那,拓跋烈呢?” “拓跋烈就留给拓跋宏自己解决,至于昨夜抓住的人,送回南戎,让拓跋赤处置。” 李定眼睛一亮,他终于明白为何昨日皇上要让禁卫将他的行为透露给南戎那边。 再设下圈套瓮中捉鳖。 拓跋赤想让拓跋烈死,拓跋烈也对拓跋赤恨之入骨。 反正他已经是丧家之犬,行刺大隋皇帝的罪名,最后还是要拓跋赤这个南戎王担着。 不用人出手,这父子俩已经迫不及待自相残杀。 真是有趣。 “臣这就去吩咐。” 拓跋赤要是还忌惮大隋,就只能拿出诚意平息皇上的怒火。 首当其冲的就是那些他好儿子费心费力得到的军火。 大隋境内该缴获的都缴获了,至于其他,就等着南戎自己献出来。 “不急。” “皇上还有何吩咐?” 话音刚落,紧闭的房门忽然打开,听到声音,李定跟萧靖玺都看了过去。 李云舒从里头走出来。 第127章 我又没说皇上这样不好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萧靖玺神情瞬间柔和下来,他走到李云舒身边:“饿了吧,早膳已经备好,先用饭。” 李云舒看向一直傻愣愣瞧着他们的李定,唇瓣往上扬了扬。 “哥哥也还未用早膳吧,正好一起用。” 不等李定开口,琼枝忙又去添上一副碗筷。 李定下意识去看萧靖玺。 萧靖玺察觉他的视线,回答了他方才的问题。 “事情暂且不急,一起用饭吧,昨日太匆忙,今日你们兄妹俩正好说说话。” “……”皇上的不急是这个意思? 早在昨日见到云舒,观她神色,以及皇上在膳席上对她的照顾,李定便知,宫里日子妹妹应当过得还算舒心。 却不知皇上对自己妹妹竟然如此纵容。 不等她开口,皇上便贴心地替她想到了。 至此,李定彻底信了李云舒进宫那日与他说的话。 “昨夜的刺客是怎么回事?”用膳的过程中,李云舒问两人。 李定:“是南戎来的,皇后娘娘宽心,刺客已经都抓住了。” 李云舒不解:“就连温州城的百姓都不知道我们的身份,南戎又如何得知?” “是不是温州城中还有奸细?” 萧靖玺:“百姓是不知道,南戎那边是朕故意让人传递的消息。” “这温州城中的奸细就是有也早让大舅兄揪出来了,你不必担心。” 李定听到皇上叫他大舅兄,刚吃到嘴里的一口粥差点喷出来。 强咽下去,连连咳嗽好几声。 脸都涨红了。 皇上叫得如此熟稔,皇后娘娘也听得镇定自若。 受宠若惊的只有他这个大舅兄本尊? 李云舒瞧见李定涨红脸,让琼枝给他端了杯水。 李定喝完了一杯水才缓过神来。 “哥哥急什么,既然你跟皇上都不想我了解更多,那我不打听就是了。” 看到李云舒面上促狭的笑意,李定无奈极了。 她明明知道他这个当哥哥的因何如此,还故意打趣。 但不可否认,如此倒让这顿饭添了几分家常。 如同曾经他们兄妹在国公府那样。 “我们会在温州待几日?”李定走后,李云舒问萧靖玺。 “大概半个月。” 瞧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萧靖玺心里有了猜测。 “你想去郑老府上?” 李云舒点头,“有机会我想去瞧瞧郑伯母,回了京娘亲问起来,我也知道该怎么说。” 萧靖玺,“当然可以,不过出去要带上人,不可自己独自出去。” “知道,我又不是小孩子。” 萧靖玺将人揽在怀里叹息。 “是不是觉得朕管太多了?” “朕知道你不是小孩子,但还是会不可避免担心,云舒,你理解一下朕。” 李云舒靠在他胸膛上嘟囔:“我又没说皇上这样不好。” 在乎,才会担心。 李云舒深知这个道理。 对萧靖玺的事无巨细,她也欣然接受。 “静薇想跟我们一起南下,你为何不答应?” “朕是为她好。” 拓跋宏不知道发什么疯。 自那日说出要娶萧静薇当他南戎王后,遭他拒绝,消停了几日。 之后每每见到他,都要旁敲侧击问起萧静薇。 萧靖玺觉得奇怪,让人去查才知“暗器识恩人”之事。 此次离京,是为南戎的事,免不了跟拓跋宏交集。 还是暂时不要让他见到萧静薇比较好。 第128章 都听到了?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不等李云舒去郑府,这日一早郑夫人就来了监督司求见李云舒。 “臣妇给皇后娘娘请安。” 郑夫人看到李云舒难掩喜色,一开口声音都变了。 “郑伯母快快免礼。”李云舒来到郑夫人面前将人扶起来。 “本想这两日去拜访郑伯母,哪想倒是被郑伯母抢先了。” 郑夫人连忙道:“本来就该臣妇来拜见皇后娘娘。” 李云舒看得出郑夫人对她的敬畏。 多年未见,她如今又是皇后,郑夫人这反应好像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她还是不免觉得有些怅惘。 “娘娘,不知国公夫人还好吗?” 不止是张氏惦记郑夫人,郑夫人心里也惦记着张氏。 “母亲都好,她心里也记挂着伯母,我与皇上南下时,母亲还托我问候郑伯母。” “母亲虽然没说,但是我知道,她心里也盼着伯母能早日与郑伯父回京。” 郑夫人听郑箴言说起过,皇上有意让郑柏回京任职,想借此让他们两老也能跟着回去。 夫妻相伴数十载,郑夫人心里对丈夫不说十分了解,也有个七八分。 郑箴言此生已经不会再踏足京城。 这是对先帝的承诺,其中或许也含了怨。 往事终究没法随风散。 李云舒见郑夫人面露遗憾,她也不可避免想到长辈之间的情感纠葛。 当初郑伯伯自请离京,是为了平息朝野上下对慧贤太后母子的猜疑。 为了全慧贤太后与萧靖玺的名声。 先帝对慧贤太后与郑伯伯的过往也不是全然不在意,若不然也不会让朝臣逼迫郑伯伯至此。 惹得母后与他离心几年。 但也就是因为这几年,才让殷太后对先帝对慧贤太后母子的冷漠深信不疑。 如今,先帝与慧贤太后都不在人世了。 这些事情,除了郑箴言这个当事人之一,谁也说不明白。 不想叫郑夫人想太多,李云舒转移话题。 “郑伯母,听说玫姐姐好事将近?” 郑夫人早知道来见皇后娘娘,势必要谈到自己即将出嫁的女儿。 此时听李云舒提起,也在她的意料之中。 “难为娘娘还惦记着她,今日她本想同臣妇一起来见皇后娘娘,后来想想,还是没有过来。” 至于想了什么,不用郑夫人说得太明白,都心知肚明。 时至今日,李定与郑玫再相见,只会让双方徒增尴尬。 李云舒看了眼窗户处投下来阴影,心下有了决定。 “我想问郑伯母一句,玫姐姐要嫁之人,可是姐姐自己中意的?” 郑夫人心内也很是惋惜,却还是点头。 “是她自己选的。” 李云舒听郑夫人一说才知,与郑玫定亲那人是郑箴言的门生。 刚来这里那几年,郑玫过得并不开心。 是那人想方设法逗她开心,一来二去彼此都生了好感。 这桩婚事也是郎有情妾有意。 郑夫人离开后,李定从外头走了进来。 “哥哥,你都听到了?” “嗯。”李定如何不知,李云舒最后问的那句就是替他问的。 “怎么这么看我?” “我看看你是不是在强颜欢笑。” 李定无奈笑笑:“不至于。” 第129章 上天并没有听到高公公的祈祷,萧静薇被人挟持了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那几年我确实对郑玫念念不忘,不是我与她之间的感情有多深,更多的是听多了父亲母亲对郑伯伯一家的担心,我也不可避免会担心他们。” “我与郑玫也确实彼此有过好感,但那时候双方年纪不大,都懵懵懂懂,这个好感有多少我自己也说不清了。” 这么多年过去那点情愫早就没了。 只是他不自知。 直到他到温州,得知郑玫已经许了旁人,才后知后觉。 “方才听到郑伯母那些话,我心里由衷替她开心。” 李云舒看得出,李定的云淡风轻不是装的。 既然如此,各自欢喜,对他对郑玫,都好。 - “高公公。” “双雀?你这就回来了,协助蒋勇的家人将他的后事办好了?” “是,都操办好了。” 其实她也没做什么。 将蒋勇的骨灰以及他留下的遗物、银钱交给他的家人,再陪着他的家人给他守一个多月灵而已。 除此之外,她也没有什么能做的。 蒋勇是为她而死。 而她能为他做的太少太少了。 他以身试药,催发了体内的毒药,被人发现时,身体都僵硬了。 双雀不愿回想听到蒋勇死讯时,她赶到他屋中看到的那一幕。 蒋勇临死之前惦记的还是她。 他用吐出来的血,一笔一画将要告诉她的话都写在地板上。 药有毒,别吃,好好活下去。 这是蒋勇最后留给她的话。 这些天双雀一直在想,蒋勇最后是不能活还是,不愿活。 明明他可以喊人。 只要喊了人不一定就会死啊。 可是没有人听到他的呼救。 或许他没来得及呼救人就没了。 又或许是他觉得太苦了,不想活下去了。 可是,他知不知道,他死了,有人会为他难过的。 譬如他的家人,还有她。 “人各有命,向前看。” 双雀微微扬起头,没让眼中的泪落下来。 她甚至朝高全盛笑了笑,“我会的,多谢高公公。” 她会好好活着,连带着蒋勇那份一起活着。 高全盛来到玉窈宫,刚走到门口,就察觉到不太寻常。 平常守在玉窈宫外的郭怀与洪谢今日也不见人影。 他不由得加快脚步往里走。 偌大的院子没有几个人,公主身边贴身伺候的几人也都没瞧见。 高全盛快速走到殿门口,“奴才高全盛求见公主殿下。” 一连喊了好几声,里头毫无动静。 高全盛咬咬牙,自己走进殿中。 果然,殿中空无一人。 他立刻退出来,随手抓了个人问。 “公主呢?” 正在修剪花枝的宫女道:“公主出宫了啊。” 方才高公公求见公主的时候,她就想提醒他,只是高公公好似没有听到她说话。 “公主出宫?公主是什么时候出宫的?” “今儿一早。” “公主可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公主没有说。” 高全盛等到太阳下山,等到弯月高悬,又等到太阳出来。 萧静薇都没有回来。 她身边的人也都一个没回。 “坏了坏了。” 皇上临走之前,要他好好照看公主。 现在公主去了哪里他都不知道,这让他怎么跟皇上交代。 上天保佑,公主可要毫发无伤回宫啊。 否则,他几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上天并没有听到高公公的祈祷,萧静薇被人挟持了。 第130章 就算是龙潭虎穴,他也必须闯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萧静薇在宫里憋了一个多月。 今日原本只是想出宫转转,却遇上了拓跋宏。 拓跋宏是在萧靖玺离京前一日出宫的,这都一个多月过去了,他居然还在京城? 萧静薇疑惑归疑惑,却也没想着上前打招呼。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哪知拓跋宏这次一反常态。 看到她先是愣了愣,随后便撇下正在跟他说话之人,上前跟她搭话。 萧静薇客气应了两句,两人便一人一个方向走了。 距两人分开才过去半个时辰,萧静薇在茶馆听戏听得正正起兴,人群中忽然传来一阵骚动。 入口的大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关上了。 紧接着几十个蒙面人破窗而入,直朝萧静薇而来。 茶馆内的人群四处逃窜。 郭怀被调虎离山,洪谢与其余四个护卫拼死保护萧静薇,最终还是寡不敌众。 萧静薇落到了那伙人手里。 她被捆住手脚,带到京郊的一间小木屋。 郭怀与受了伤的洪谢等人急得团团转,萧静薇本人还算淡定。 抓了她却不立刻杀她,说明她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当务之急是搞清楚他们有什么目的,着急也没用。 外头隐隐有说话声传来。 萧静薇被捆在后头的手往后撑了一下,借着身后一根柱子的力道站起来。 自小喜欢舞刀弄枪,身上有些功夫傍身,这会儿倒是派上用场了。 萧静薇放轻动作弹跳几下,将自己挪到门边,耳朵贴在门缝上。 外头的说话声渐渐清晰。 "给拓跋宏递消息了吗?" "咱们的人已经去了,这个时候太子应该已经知道这大隋公主落到了咱们手上。" 这道声音说完又迟疑问,"殿下,太子真的会为了这个大隋的公主以身涉险吗?" "如果太子不来,那咱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方才先行开口的那道声音,再度传进萧靖薇耳中。 听那人胸有成竹道:“放心吧,拓跋宏不可能不来。” “既然他已经择了大隋皇帝当靠山,就不会眼睁睁看着大隋这个小公主出事。” “听说过一句话吗?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这个公主出事,大隋皇帝不仅不会再帮他,还要对付他,所以就算是龙潭虎穴,他也必须闯。” “等着吧,他一定会来。” 更何况,以拓跋烈对拓跋宏的了解,以及这几日他们跟踪了拓跋宏来看。 这个大隋公主可是唯一一个能让拓跋宏主动上去搭话的女人。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大隋公主样貌姝丽,若是拓跋宏对她存了别样的心思。 那就更好了。 拓跋烈眸中狠厉之色尽显。 他已经是丧家之犬,妻妾孩子都在狱中。 他不好过,那所有人都别想好过。 不止拓跋宏,还有他那虚情假意惯会装蒜的好父王,都别想好过! 拓跋赤想利用他除掉拓跋宏,再除掉他,好让他们都给他最属意的幼子拓跋峰让路。 他又不是傻子。 等他利用大隋公主除掉了拓跋宏,再利用她让大隋皇帝助他除掉拓跋赤。 还有拓跋赤那些个儿子。 届时南戎就是他的囊中之物。 第131章 我三哥最是护短,……你的下场会很惨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拓跋烈早就想清楚,经过此次动荡,短时间内他不能再与别国开战。 特别是国富力强的大隋。 他早就做好了准备,等事情尘埃落定,他会让大隋皇帝看到他的诚意,两国冰释前嫌继续相安无事。 大隋并非是好战之国,萧靖玺从来没想过要吞并南戎,否则也不会想帮拓跋宏上位。 既然如此,帮谁不是帮。 只要他的诚意给得足,相信萧靖玺会很愿意。 当然,现在考虑这些还为时过早,现在当务之急是先解决掉拓跋宏这个绊脚石。 拓跋宏? 萧靖薇皱眉。 其实刚刚她有想过,这些人抓她,是不是想来威胁萧靖玺。 可没想到,他们抓他,居然是为了威胁拓跋宏? 一个跟她八竿子打不着之人。 真的如那人所说,拓跋宏会为了救她,明知是圈套还来吗? 应该不会。 拓跋宏不来,将她的消息告诉她的人或者是三哥,才是明智选择。 就算她真的出了事,也跟他没有多大关系,三哥会找拓跋烈算账却怪不到他身上。 若她是拓跋宏,也只会这么做,不可能以身犯险。 这些人,大概要空欢喜一场了。 外头的脚步声靠近了这间屋子,萧靖薇连忙往后跳了几步。 还是原本坐在地上的姿势。 她刚坐下,门就被人从外头推开。 拓跋烈带着两个手下走了进来。 看到她就这么狼狈地坐在地上,拓跋烈当着她的面就往身后两人身上各自踹了一脚。 “混账东西,不是让你们待公主客气一些吗,你们是怎么做事的,还不快给公主松绑。” “是是是。” 捆住萧靖薇手脚的绳索,被人匆匆解开。 萧靖薇正垂眸转动着手腕,就听拓跋烈陪笑道: “公主,真是对不住,本殿原本只想请公主来此处玩玩,没想到底下人竟然如此没有眼色,慢待了公主,请公主见谅。” “本殿?”萧靖薇眯着眼睛打量眼前的人,结合方才听到的对话,她心里对此人的身份已经有了猜测。 “你是南戎哪位皇子?” 拓跋烈似乎对萧靖薇猜出他是南戎皇子这事,有些意外。 “公主聪明,本殿是南戎的大皇子,拓跋烈。” 萧靖薇点点头,说话半点都不客气。 “拓跋烈是吧,你在本公主面前装什么装。” “本公主与你见都没见过,为何要来你的地盘玩玩?” “真要请本公主见谅,可以啊,你去叫我的侍卫来,或者现在将本公主送回去,否则就废话少说。” 拓跋烈面上的笑容淡了。 没想到,萧靖玺这个妹妹,嘴皮子还这么厉害。 胆子也不小。 他还以为久居深宫的公主,跟他那些个皇妹一样,个个都是娇生惯养。 说话要是大声一些,她们就要吓哭了。 怪不得能入拓跋宏的眼。 若是他再年轻个十几二十岁,这样的女人,他也想纳入后院。 “看来公主对本殿误会颇深,那还是等误会解开,本殿再派人送公主回去吧。” “你们都小心伺候着公主,再敢阳奉阴违,慢待贵客,绝不轻饶。” “拓跋烈。”萧靖薇出声将他叫住。 她慢悠悠走到他身前,“本公主不管你要耍阳谋还是阴谋,也不管你想利用本公主威胁何人,劝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我三哥最是护短,若是本公主出了任何差池,你的下场会很惨。” 第132章 不可能将萧静薇的命系在外人手中。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拓跋宏收到拓跋烈消息之时,萧靖玺同样得到了消息。 "拓跋烈居然敢抓公主,皇上,让属下去杀了他。" 拓跋烈敢抓他们公主当人质! 安顺十分后悔没有在发现他踪迹的时候,第一时间杀了他。 康莱瞥他一眼,用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 听听皇上怎么指示。 萧靖玺尚未发话,拓跋宏的人也来了。 安顺太过生气,直接对着拓跋宏的人拔起刀。 "要不是因为你们太子,我们公主也不会落到拓跋烈手中。" "要是公主出了任何差池,大隋不会善罢甘休。" 拓跋宏的人自知理亏,不敢辩驳。 那人缩了缩脖子,稍稍离那锐利的刀锋远了些。 目光转向萧靖玺,转达拓跋宏的话。 "皇上陛下,太子殿下就是怕您担心,才让我前来宽皇上的心,殿下说他保证安平公主一定会安然无恙。" "你们太子怎么保证?" "我来的时候,殿下已经按照大皇子的指示独自前去见他。" "可别你们殿下命丧拓跋烈手中,还连累我们公主。" "你说话为何这么难听,让你们公主身陷险境并非我们殿下本意。" 殿下都不顾自身安危,竭力去救萧静薇了,萧靖玺身边的人还半点不领情。 安顺冷笑,"我不过是说了这么一句,你就这么大火气,若是换成你们殿下被人抓走,随时都有生命危险,我看你态度也不能比我好到哪里去。" 那人语塞。 好像,确实如此。 萧靖玺终于出声。 "告诉拓跋宏,不管他有何算计,若静薇出了事,朕与他之间的合作就此作罢,不仅如此,朕还要与此事有关的人付出代价。" "再转告他,朕虽无心吞并南戎,但若真有这么一天,也不是不可为。" 他黑眸沉沉,声音也透着肃冷。 那人不过是浅浅与萧靖玺对视一眼,就头皮发麻。 因着这份惧怕,说话越发郑重。 "皇上请放心,我们殿下说了,他会竭尽全力确保安平公主安全。" 萧靖玺当然不可能将萧静薇的命系在外人手中。 拓跋宏的人离开后,康莱也领命前去安排。 一只信鸽带着密函,使劲扑腾着翅膀飞往京城。 康莱仰头看着越飞越远的信鸽,直到那小小的身影成了一个黑点,他才转身回去跟萧靖玺复命。 皇上离京,朝中虽有连王与国丈坐镇,为防止意外发生,一些布置也必不可少。 有了皇上安排的人,不管拓跋宏靠谱与否,公主定会没事的。 "拓跋烈会不会伤害静薇?"李云舒一听萧静薇出事,反应很大。 萧靖玺捏捏她的手,"他不敢。" "可是万一呢?"她还是不放心。 "没有万一。" 就算他敢,也不会有机会。 听他语气笃定,李云舒心中的急躁担心被抚平了些。 静薇是他唯一的妹妹,他心里只会比她更着急。 "皇上另有安排?" "嗯。"萧靖玺不瞒着她,"朕不可能放心将静薇的安危交给别人。" 人都是自私的。 除了自家人会以她的性命为重,旁人一旦发生利益冲突,谁知道会做出什么选择。 第133章 活活射杀他——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九弟,为兄就知道你会来。" "都这个时候了,父王也不在这里,咱们也没必要演兄友弟恭了,还是说正事吧,你要我来,我人已经来了,安平公主呢?" 拓跋烈笑了,"看来你确实挺着急紧那个小公主。" "为什么?因为不想得罪萧靖玺,还是因为她救过你的命,或者是因为你于她有意?" "看来你查得挺多,为什么很重要吗?" "别误会,兄弟一场,我只是好奇。" 拓跋烈似乎很遗憾,"以往我费尽心思往你身边塞了不少女人,你一个都看不上眼,没想到你喜欢的是大隋公主这个牙尖嘴利的类型。" "原来南戎皇子不仅人品差劲,说话还这么虚伪,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算是被你玩明白了。" 萧静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视线落到拓跋宏身上,有些复杂。 没想到,拓跋宏居然真的独自来见拓跋烈。 自从那日与拓跋烈见过那一面之后,拓跋烈为维持自己那副道貌岸然的模样,并未限制萧静薇自由活动。 只是萧静薇的活动范围仅限于在这幢层层把守的木屋里。 每次她走出房门,身边必定会跟着很多人。 拓跋烈美其名曰,是让这些人好好伺候她,实际上是想让这些人看着她,不让她有任何机会逃跑。 萧静薇估摸着时间,正想着三哥什么时候会得到消息,派人前来营救她。 就听说,拓跋宏来了。 萧静薇来到此处,正好听到拓跋宏与拓跋烈的对话。 "当着本公主的面,奉承本公主有胆识,背着本公主,说本公主伶牙俐齿,要不你先统一一下口径?" 拓跋宏手背擦过嘴唇,发出一声低低的闷笑。 萧静薇再次看向他,人家神色已经恢复如常。 一本正经的,好似方才发出笑声的,不是他一样。 相比拓跋宏,被人说人品差劲、说话虚伪的拓跋烈,脸色就没有那么好看了。 "太阳毒辣,还不快将公主带回屋里去。" "不必劳烦,本公主就喜欢晒太阳,对比人的鬼祟,还是明媚的阳光更讨人喜欢些。" "……" 大隋公主这指桑骂槐的本事,这几天他们算是领教了。 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必定将人堵得哑口无言。 看着萧静薇的那些人,都不敢往拓跋烈那边看。 不用想也知道,殿下此时的脸色一定很吓人。 偏偏,这位公主对殿下有用,殿下还忌惮大隋皇帝。 动她不得。 "既然如此,那就让公主见笑了。" 话音刚落,拓跋烈举起手。 早就准备好的弓箭手立刻将拓跋宏团团围住,蓄势待发的箭头齐齐对准他。 饶是到了这种时候,拓跋宏仍然面不改色。 "你我都是父王的棋子,就算你替他除掉了我,他也不会留你性命。" 拓跋宏看了萧静薇一眼,接着道:"你被父王利用,先是派人刺杀萧靖玺,又挟持了大隋公主,今日就算本殿死在这里,你以为你能走得了?" 拓跋烈笑得不以为意。 "你都知道的事情,你以为我不知道?" "横竖都是死,还不如拼死一搏。" 说完,他再次扬手,面上笑容尽散后,阴毒尽显。 "给本殿活活射杀他——" 第134章 萧静薇看到其中一个脸熟的面孔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齐发的箭矢直直朝拓跋宏而去。 风驰电掣间,拓跋宏拔地而起。 整个身体在空中旋转几圈,密密麻麻的箭头随即落到他方才所站之处。 拓跋烈见到这一幕,面上的笑容越发狰狞。 "黄口小儿,你果真是深藏不露。" "怪不得父王要忌惮你,如此也好,你要真是废物,我赢得太容易,那可就太无趣了。" 拓跋宏熟练地避开那些朝他而去的利箭,声息尚稳。 "你敢让你底下这些废物退下去,你我单打独斗,痛痛快快来一场吗?" "你不敢,因为你拓跋烈比拓跋赤更加忌惮本殿这个你口中的黄口小儿。" "究根到底,你才是那个废物。" 拓跋烈冷笑,"死到临头了,你还是不愿屈服,我倒要看看你能撑多久。" "继续,本殿没喊停就不要停下来,不死,不休。" 萧静薇蹙眉看着这一幕。 人的体力有限,否则她第一次遇见拓跋宏。 他也不会那么惨。 那日,地上躺着着的几十个人,都是拓跋宏一个人杀的。 那些人虽然死了,拓跋宏也没好到哪里去。 要不是她碰巧经过,拓跋宏最终也只能血流耗尽而亡。 也不知道上一次拓跋宏与那些人打斗了多久。 而这一次…… 拓跋宏应该没有那么蠢吧。 拓跋烈让他独自前来,他就独自前来? 真要是这样的话,萧静薇都不知道拓跋宏以前是怎么活下来的。 好在,这位南戎的太子殿下没有那么蠢。 在拓跋烈看到拓跋宏渐渐体力不支,箭头擦过他的手臂,留下一道血痕,放松警惕之时,一群人从天而降。 拓跋烈看着那些突然出现的人,忽然转向萧静薇:"大隋公主你看看,拓跋宏一点都不担心本殿伤害你,你的皇兄看错人了。" "或者本殿放了你,你说服你皇兄与我合作如何?" 萧静薇,"我眼光没那么差,我三哥更没有。" 拓跋烈叹息,"其实我一点都不想伤害你,但是怎么办呢,你不答应我,拓跋宏也不听话,那我只能让他长长记性。" 拓跋烈说着朝站在萧静薇身旁的几人使了个眼色,那几人立刻抽出身上的刀。 然而他们的刀刚抽出来,就齐齐被砍断。 断裂的刀片插入站在萧静薇身旁的两个人身上,两人吐血倒地,再无生息。 "公主,您没事吧?" 萧静薇看到其中一个脸熟的面孔。 她惊喜,"韩忠?三哥让你们来的?" 韩忠点头,"是皇上,情非得已,公主,属下冒犯了。" 话落,韩忠跟身旁的人对了个眼色,两人伸出手,分别握住萧静薇的一边肩膀。 他们速度很快,快到没让拓跋烈有任何反应时间。 等拓跋烈反应过来,萧静薇已经被萧靖玺的人带离。 拓跋烈此时还是不愿相信,他就这么暴露了行踪。 怎么会,明明他十分谨慎。 是拓跋宏。 他不在乎萧静薇的生死,又与他水火不容。 自然想要置他于死地。 被围杀的人从拓跋宏换成了拓跋烈。 身边的人一个个倒下,拓跋烈还在负隅顽抗。 他余光瞥向人群外的拓跋宏。 "你以为你将我的行踪透露给萧靖玺,就能将自己摘干净吗?你是将他当成傻子了吧。" 第135章 朕又不答应,有什么好说的。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拓跋宏看着他的目光带上了几分怜悯。 "将人当成傻子的是你,不是我。你以为大隋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 "说了你也不信,你的行踪并不是我透露的," "我是犯了个小错误,所以不会再犯一次。" - "二皇兄?"萧静薇被韩忠等人带出来,一眼就看见了萧靖昀。 萧靖昀看到她安然无恙,松了口气,"拓跋烈没对你做什么吧?" 萧静薇摇头,"没有,他不敢对我做什么。" "二皇兄,你们要不要去帮帮拓跋宏?" 据她所知,那人是三哥看中的盟友。 萧靖昀罕见地冷下脸,"帮他做什么,他敢算计你,就要承担后果。" "拓跋宏算计我?" 萧靖昀将萧静薇拉到一旁,冷眼看着出现在她身后的人。 不知是在回答萧静薇的话,还是在对来人说。 "明知被人跟踪,还故意接近你,让拓跋烈将心思打到你头上,不是算计是什么?" "南戎的太子殿下,你这样做,可对不起我们皇上对你的信任。" 萧静薇拔了韩忠腰间的刀,走近拓跋宏,将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这么说来,南戎太子恩将仇报?" "殿下!"拓跋宏的人见状要上前,被他喝退。 只能焦灼地望着这一幕。 拓跋宏目光直直落在萧静薇脸上。 "我可以解释。" "南戎太子似乎很喜欢跟人解释?"萧静薇嘲讽地看着他,搁在他脖颈的刀分毫不动,"上次是,这次也是,本公主凭什么次次都听你解释。" "本公主救了你,你却故意让拓跋烈的人盯上我,看来你们南戎皇子人品都不怎么样嘛。" 萧靖昀的话萧静薇已然反应过来。 拓跋宏是故意的。 他明知道拓跋烈在跟踪她,故意靠近她,跟她示好,拓跋烈才会将心思动到她身上。 "看在我三哥还算看得起你的份上,本公主不跟你计较,以后别再让本公主看到你,不然……" 在萧静薇要抽刀之际,拓跋宏忽然伸出手,两指夹住她的刀。 没让刀锋离开自己的脖子。 "公主要是生气,无需等到日后,站在就可以给本殿一刀,出了这口气。" "你以为我不敢?" "公主当然敢,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是想解释一下。" 拓跋宏正色道:"本殿虽然察觉有人跟踪,却不知是拓跋烈。" "我有意向皇上求娶公主,看到公主不想视而不见。" "况且,我以为不过是些无知宵小,公主身边的侍卫足以应对。" 拓跋烈到京城的消息,他也是才知道。 但不管怎么样,让萧静薇落入拓跋烈手中确实是他的失策。 是以,拓跋烈怎么说他也怎么做了。 就是不想他伤害到萧静薇。 他确实独自去见拓跋烈了。 萧静薇原本只是做做样子,听他解释完,嗤之以鼻。。 "即便你说的是真,你就什么责任都没有了吗?" "本公主不吃你这一套,既然你上赶着挨刀,那我就成全你。" "殿下——" 在所有人惊诧的目光中,萧静薇毫不犹豫往拓跋宏肩头刺了下去…… 李云舒听完过程,止不住窝在萧靖玺怀中轻笑起来。 萧静薇没事,她的关注点也变了。 "拓跋宏还想求娶静薇,我怎么没听你说过。" 萧靖玺哼了哼,"朕又不答应,有什么好说的。" 第136章 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萧靖玺的反应完全在情理之中。 李云舒能够理解。 设身处地想一下。 若忽然来了一个异国公主,扬言要将李定带回她的国家。 当她的驸马。 即便这个人承诺会给他们很多好处,李云舒也不会欢喜。 萧静薇即便不是萧靖玺的亲妹妹,也是她亲密无间的好友。 她远嫁,萧靖玺愿意,她还舍不得呢。 萧靖玺这样的态度,李云舒乐见。 大隋并不需要萧静薇联姻。 萧靖玺也不是那种,会为了自己的利益,让妹妹去当和亲公主之人。 萧静薇日后的驸马,必定是她心甘情愿嫁的人。 拓跋宏真是想太多了。 李云舒戳戳他胸膛。 "静薇同我说过,若一直碰不到让她心动之人,她宁愿一辈子不招驸马,果真如此,咱们也要支持她,你怎么想?" 萧靖玺抓住她的手,习惯性地捏了捏。 "这种事情,当然由她自己决定。" "你对静薇倒是比对朕还上心。" "……" 萧靖玺忽然掐着她的腰,手臂一抬。 李云舒低呼了声,下意识身体前倾去抱他的脖子。 腰间力道减轻,她被稳稳地放在面前的长案上。 "怕什么,朕还能摔了你?" 李云舒懊恼地锤了下他的肩,瞪圆的鹿眼彰显着她的不满。 "让我下去。" 长案右侧还堆积着一沓沓折子,她就这么坐在上头。 想起在乾元宫内寝那张御案上发生过的某些画面,总是感觉怪怪的。 "不是总说仰着头看朕会脖子酸,如今,换朕仰着头同你说话不好吗?" "不好。"李云舒将他的俊脸反反复复捏圆搓扁。 萧靖玺桃花眼清明,纵容地看着她。 不管那张棱角分明的俊脸被他捉弄得有多滑稽,那眼神仍是一本正经的模样。 最后还是李云舒先行笑出了声。 "好了,你别闹了,快放我下去。" 凝着她笑眸,他忽然亲上她细白的脖子。 李云舒受惊,回身去看,还好屋里伺候的人都已经不在。 即便如此,也不能由着他胡来。 她伸手捂住他的唇,"不准,我要下去。" 掌心有异样的触感,李云舒耳根染上淡粉。 待会儿李定还要过来同他说正事,不能再由着他! 她去掰腰间的手,男人力气太大,掰了许久都纹丝不动。 门口传来轻微的脚步声,紧接着李定求见的声音从外头传进来。 李云舒急了。 她咬牙切齿,"若是让哥哥看到,今夜皇上别想挨着我睡!" 门外,李定许久等不到皇上召见,用眼神问康莱。 康统领笑了笑,"皇后娘娘在里头。" 李定还没来得及细想,就见妹妹从里头出来。 神情有些不自然。 当着外人的面,李定没忘了礼数。 只她走近了,脸红愈发明显。 李定一时担心,也顾不得请安了。 "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李云舒:"……" 屋内的萧靖玺听到李定的话,想到李云舒此时会有的表情。 不禁失笑。 他心情极佳地拿起本折子,等着李定进来。 这些折子都是近几日送到萧靖玺手中的。 大多都是萧靖昀处理过一遍。 萧靖昀担心出差错,特意让人快马加鞭送来给萧靖玺过目。 不只是这几日。 沿途那一个月,这种事情就时常有之。 实际,朝中的事,萧靖昀处理得很好。 这么长时间了从未出过差错。 连王萧靖昀虽爱文墨,平时说话也有些不着调,办起正经事来也是丝毫不含糊。 萧靖玺又想起连王府的喜事。 就在前几日,萧靖昀写信报喜,连王妃彭氏怀孕了。 字里行间,萧靖昀的欣喜毫不掩饰。 也是,若怀孕的是李云舒,他恐怕会比萧靖昀更欢喜。 第137章 朕没有父皇那么好的耐心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皇上,我们的人已经找到龙虎帮的老巢,也已经潜入其中。” 闽浙之地,匪徒猖獗。 其中有南戎借机生事,再就是连先帝都头疼的内患。 “皇上的意思是想要招降还是剿灭?” 萧靖玺屈起手指轻轻敲击着长案,问李定:“你觉得该招降还是剿灭?” 李定微愣。 他知道皇上心里肯定已经有了打算。 这么问他,不过是想听听他对此事的看法,其中不乏有考验之意。 他不能给妹妹丢脸。 李定正色道:“龙虎帮匪首飞狐身份特殊,就算招降,也不可能全心全意效忠我大隋。” “给其留下隐患,还不如斩草除根。” 飞狐真名萧元朔,真算起来还是皇上的堂兄。 其父萧流禛乃是先太上皇的第六子、先帝之弟。 先帝登基后,萧流禛封蜀王,赐封地蜀州。 蜀王心里一直在怨恨先太上皇将皇位传给先帝,对先帝心怀不满。 在封地招兵买马,壮大自己的势力,企图有朝一日取先帝而代之。 先太上皇临终之前或许有所察觉。 非让先帝保证,不管先帝那些兄弟姊妹发生什么事,都要留他们一命。 才放心闭了眼。 先太上皇驾崩不久,蜀王就拥兵起事。 最终当然以失败告终。 萧流禛虽然犯下了谋逆之罪,但先帝因为答应了先太上皇,没有取蜀王性命,而是将人拘禁在宗人府。 却不想,只关了不到一年,蜀王旧部暗中将人从宗人府救出。 一代亲王成了盘踞在闽浙之地的匪首,衷心给朝廷添乱。 先帝驾崩不到几个月,萧流禛也死了。 其子萧元朔接替他的位置,继续跟朝廷作对。 匪徒中能混进那么多的南戎人,危害闽浙之地的百姓,其中不乏有萧元朔的推波助澜。 如此之人,招降又有何用? 李定心里虽然觉得剿灭是最好的选择。 但,先帝难道就不知道吗? 先帝知道,只是不想有付先太上皇的临终所托。 那皇上是不是也会…… “你所说,也是朕所想。” 萧靖玺眼中厉色一闪而过:“父皇养虎为患已经够久了,朕没有父皇那么好的耐心,也没有父皇仁慈,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李定忍不住笑了,“是,臣明白了。” 他想多了。 皇上不是先帝。 自皇上登基后,前前后后处理了很多先帝留下来的朝内外隐患。 手段称得上强硬和雷厉风行。 由此可见,皇上并不赞同先帝的优柔寡断。 萧元朔手中有先太上皇给蜀王的免死金牌,他手中也有那方‘如朕亲临’。 他不会辜负皇上期望。 “皇上,那南戎那边呢?” 萧靖玺:“等拓跋宏回去。” “拓跋赤要是看到拓跋宏带着拓跋烈的尸首回去,会不会受不住刺激,出个三长两短。” 拓跋赤想要让小儿子接替他王位的心思有点过于明显了。 他的两个儿子在外面斗得你死我活,他却在为拓跋峰紧锣密鼓的筹备继位事宜。 好像他已经笃定,拓跋宏和拓跋烈势必都回不到南戎了。 这人心是偏着长的,在拓跋赤身上真是体现得淋漓尽致。 这截然不同的态度,不知情的人哪能知道,那拓跋峰只是个泛泛之辈。 文不成武不就,完全比不上拓跋宏和拓跋烈。 而拓跋赤之所以偏爱小儿子,只是因为拓跋峰是他老来得的子。 拓跋峰的存在,彰显他雄风犹存,让他挣够脸面。 可笑至极的理由。 第138章 拿着小鱼干诱惑她的猫!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拓跋宏身上的伤有些重。 袁必去请了大夫。 大夫仔细地给拓跋宏清洗包扎。 “你这身上大大小小的伤还真是不少,怎么会伤成这样?” 等了一会儿,没等到拓跋宏回答,大夫也不再自讨没趣。 只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留下药方,收了诊金就起身走了。 袁必见殿下身上缠着大大小小的纱布,不由得嘀咕。 “安平公主也真是的,殿下身上这些伤是为了谁,她居然还毫不留情往殿下肩头又刺了一剑,大隋的女子都是如此不讲道理的吗?” “袁必。”拓跋宏不悦警告:“这件事情本就是本殿不占理,安平公主出气理所当然,倒是你,什么时候学会背后嚼人舌根。” “不要再让本殿听到你刚才说的那些话。” 袁必垂下头,“是殿下,属下知错了。” “拓跋烈火化了吗?” “火化了,按照殿下的意思,已经将大皇子的骨灰装在盒子里。” “好,如此这一路倒是方便携带。” “……” 一盒小小的骨灰盒能不方便吗。 甭管大皇子生前多么威风凛凛,死后火化的骨灰连一盒子都装不满。 不知道王上见到会是什么反应。 “收拾一下,我们三日后启程回南戎。” 拓跋宏这一个多月之所以没回去,就是在等拓跋烈。 当然这是萧靖玺的猜测,并不是他的。 所以他才会误判,让萧静薇陷入险境。 “殿下您身上还有伤……三日是不是太着急了?” “没事。” “可是……” “不用多说,就三日后走。” 不过走之前,他还有事情要做。 - “公主,南戎太子求见。” 萧静薇充耳不闻。 她近日新得了一只狸猫。 狸猫月份小,正是好动时候。 萧静薇无聊的时候,就会溜溜它。 这会儿她抱着狸猫坐在御花园。 拓跋宏倒是乐此不彼,上赶着招人嫌弃。 萧静薇熟练道:“请南戎皇子回去,本公主没空见他。” 见一个人品不怎么样的异国皇子,哪有陪小花重要。 “公主,其实属下已经说过了,太子说他明日就要离开京城,临走之前希望能见公主一面。” 萧静薇撸猫的手微顿,细细的眉也不觉拧起。 这个拓跋宏,走就走,非要见她做什么。 还想让她刺一剑吗? “小花,你说我见不见他。” “……” “见,你就叫两声,不见,你就叫一声,不叫,就默认不见了。” 郭怀:“……” 小花平时很安静。 轻易都不会喵喵叫。 萧静薇等了会儿,窝在她腿上晒太阳的狸猫懒洋洋翻了个身,慵懒地阖上眼睛。 她满意地抱起狸猫重重吸了一口,而后看向郭怀。 “如实诉南戎太子,本公主的狸猫不待见他,我也没办法,祝他一路顺风。” 话音刚落,怀里的狸猫开始喵喵叫。 “小花,回来——”萧静薇一个不注意,小花忽地从她腿上窜了下去。 她刚站起身,就见小花圆滚滚的肚子上多了两只麦色的手,与她身上一簇簇的白毛发对比鲜明。 萧静薇的视线慢慢移到那只手的主人身上。 拓跋宏对她扬了个笑容,“公主的猫不像是不待见本殿的样子。” “你真是……”卑鄙。 堂堂南戎太子,竟然让下属拿着小鱼干诱惑她的猫! 第139章 偏偏要送一只这么色的东西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拓跋宏抱着狸猫,袁必在拓跋宏的示意下,喂了小花两条小鱼干。 小花一点都没吃过瘾,嚼完还在喵喵叫。 萧静薇看不过去了。 方才出来之前,小花已经吃饱了。 再吃下去,对它身体不好。 她正要开口,就见袁必带着剩余的小鱼干站在一边。 拓跋宏抚着猫背朝萧静薇走过去。 双手递还她。 萧静薇将小花抱过来。 小花还在叫,眼睛自始至终都没离开袁必。 萧静薇轻轻戳它脑门。 “我是没有喂饱你吗,怎么这么贪吃,看看你都胖成什么样了。” “小花,我对你这么好,你就这么给我丢人?” 小花有没有听懂不知道。 倒是不叫了,还伸出舌头讨好地舔萧静薇的手。 萧静薇嫌弃:“你刚吃过鱼干,满嘴都是腥味,别舔我。” 小花缩了缩脖子,委委屈屈地趴在萧静薇的手臂上。 萧静薇啧了声。 “别装可怜啊,这招对我没用。” 她不是没有察觉拓跋宏的视线。 却始终垂着眼睛跟怀中的小花说话,不曾没有正眼瞧拓跋宏。 倒是拓跋宏望着这一人一猫的互动,有些想笑。 他也确实笑了。 萧静薇听见这笑声,抬起头,眸色不善地问:“这是嘲笑?” 拓跋宏心情很好的样子:“公主做了什么,本殿为何要嘲笑公主?” “你最好是没有。” 拓跋宏看着她,又道:“今日求见公主,既是想跟公主辞行,也是想再次与公主致歉。” 说完,他再次郑重地给萧静薇作了个揖。 萧静薇抱着小花站得笔直,毫无心理负担地受了拓跋宏的礼。 待拓跋宏直起身,萧静薇才轻点了点头。 “太子殿下的歉意本公主收到了,一路顺风。” “公主且慢。”萧静薇要抬步离开,拓跋宏又叫住了她。 “还有事?” 拓跋宏犹豫半晌,最终只是摇头。 “没事,公主珍重。” 萧静薇随意点了点头,这次是真的走了。 拓跋宏盯着她远去的背影发了会儿呆,也离开了皇宫。 此次回南戎,再次见面遥遥无期。 有些话不说,拓跋宏怕自己后悔。 但他也知道,萧静薇心里对他仍有芥蒂。 他想说,她不见得想听。 听了也不一定愿意相信。 还是先算了。 等南戎的事情告一段落,届时如果萧静薇愿意给他机会,再说不迟。 袁必心里五味杂陈。 早在殿下决定独自前去见大皇子,他心里就觉得不对劲。 现在殿下回南戎前,做的最后一件事居然还是见大隋公主。 殿下不会是真对大隋公主上心了吧?! 殿下跟大隋皇帝虽然没有交恶,但双方都是利益至上。 就像这一次,将大皇子逼近绝境,其中少不得萧靖玺让人推波助澜。 袁必觉得,殿下得了好处,日后少不得要付出些什么。 可是现在,殿下好像看上了大隋公主? 这,究竟是好是坏…… - 萧靖玺这晚回得晚些,他放轻脚步走进屋里。 守在屏风外的琼枝见到他要行礼。 萧靖玺抬手免了她请安,他压低声音问:“皇后睡了?” 琼枝点头。 萧靖玺劲自去洗漱。 从耳房出来,朝琼枝摆了摆手,琼枝蹲身告退。 萧靖玺绕过屏风来到内室。 柔和的俊脸在看见趴在李云舒身前起伏上的小白团时,瞬间黑了。 李定送她什么不好,偏偏要送一只这么色的东西。 第140章 谁让你总是让它挨着你睡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雪貂睡得正香,忽然被人从后颈拎起来。 两只前爪下意识要扒拉。 拎着它的人动作很快,它想扒拉都没机会。 只扑了个空。 “呜呜……”雪貂后爪抖动着,黑圆的眼睛彻底睁开。 “小貂?”李云舒闻声醒过来,看到萧靖玺毫不温柔的动作,连忙起身。 脚未着地,萧靖玺已经将雪貂随意丢在床头柜上,过来抱她。 雪貂将自己团成一团,缩在床头柜上呜呜叫。 或许是知道有人给自己撑腰了。 一声比一声委屈。 李云舒还真心软了。 伸手要去抱它,却被萧靖玺揽着上了床。 他将她按在身上,腰间的手强势霸道。 李云舒起不了身,握拳在他胸口捶了一下,好笑又无奈。 “你怎么总跟小貂过不去?” 前段时间,为了让雪貂吐出足够的噬毒藻,李定让人备了好些冰沙让它食用。 噬毒藻是够了。 然而,许是短时间内食用了太多冰沙,雪貂的身体也有些虚弱。 李定亲自照看了好些天,这小东西才恢复活蹦乱跳。 他原本就觉得雪貂软软糯糯甚是可爱。 几日接触下来,确定雪貂确实是没有攻击性。 想起妹妹小时候养过的一只幼犬也差不多是雪貂这般大小。 后来,幼犬生病没了,李云舒难过了好一阵,愣是不愿再养一只。 李定了解李云舒。 她必定是觉得再养一只也不是原来的那只,移情到另一只犬身上,对死去的那只也不公平。 所以才不愿意。 雪貂不是犬。 云舒应该会喜欢。 有了打算之后,李定更加尽心照看雪貂。 李云舒来温州,他就将雪貂送到了萧靖玺与李云舒住的院子。 他想的是对的,李云舒确实很喜欢雪貂。 雪貂对李云舒也十分亲近,最爱趴在她身上睡觉。 要么肩头、要么腿上、要么肚子…… 一开始萧靖玺还不觉得有什么。 看她高兴他也高兴。 哪知这雪貂换来换去,寻着最舒服的地方,从此再也不退而求其次。 李云舒确实喜欢它,加上巴掌大的雪貂挂在身上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她也就没意识到哪里不对。 萧靖玺在第二次瞅见雪貂趴在她胸前安睡时,突发奇想,查看了它的性别。 不出所料,是公的。 怪不得这么色。 再看到这一幕,萧靖玺怎么看怎么碍眼。 “谁让你总是让它挨着你睡。”他的声音居然也有些委屈: 说完,视线微垂。 此时她趴在他身上,那抹莹润白皙一览无余。 他喉间轻微滚动,将人往上拉了拉,将头埋了上去。 这是他的。 “不要再让我看到它趴在这里,否则朕就让大舅兄带回去。” 雪貂是隔着衣服,他却是毫无阻碍。 滚烫的气息加上他毫不顾忌的动作。 李云舒呼吸瞬间乱了,脚趾也蜷了起来。 “不可以,小貂还在这里……” 萧靖玺动作微顿,偏头朝雪貂看去。 雪貂睁大了眼睛看着两人,连呜呜声都没了。 萧靖玺嗤了声,伸手拽落罗帐。 抱着她转了个身,两人位置对换。 他撑着手臂在她上方,目光在她身上逡巡,眼底是毫不掩饰的赞叹。 “现在它看不到了,可以了吗?” “……” 不等李云舒回答,他已经俯身重重吻了上来。 第141章 人没叫进来,萧靖玺来了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拓跋宏回南戎这一路,并不太平。 按照原本计划,拓跋烈已死的消息未传出。 他在沿途设下的重重陷阱,本就是他为杀拓跋宏做的二手准备。 萧靖玺知道这些事情,却并未干涉。 他已经将南戎的形势推到对拓跋宏最有利的情况。 拓跋宏如果连沿途的暗杀都躲不过,如何能胜任南戎王。 又如何保证在他任南戎王之后,能约束住身边像拓跋烈这样的野心之士。 和这样的人当盟友,大隋也不会放心。 拓跋宏一路处理拓跋烈留下的旧患,快马加鞭回到南戎已是七日之后。 拓跋宏被拓跋烈刺杀身亡的消息,萧靖玺早就让人传进南戎王宫。 拓跋赤痛心疾首,一度昏厥。 醒来后立刻做了两件事。 先是颁旨痛斥拓跋烈狼心狗肺,残杀手足亲兄弟,对拓跋烈下了追杀令。 其次是召集朝臣,直言哀默心死,治理国事力不从心,意欲将王位传给拓跋峰。 也有不少站出来反对的人,但是拓跋赤一意孤行,反对者也没有办法。 未免生出变故,太子头七一过,拓跋赤就准备在王庭授拓跋峰王冠。 拓跋宏就在此时回来。 “父王。” 拓跋赤闻声回头,看到安然无恙的拓跋宏,神情惊骇。 “你、你没死?” 拓跋宏沿着王庭的石阶一步步走到拓跋赤面前。 “让父王担心了,儿子侥幸逃过一劫。” “不可能,都说你死了。” 拓跋宏叹息,“死的是大哥。” 他伸手,袁必立刻将骨灰盒放在他手中。 “大哥的骨灰,儿臣已经带回来了。” “到底是骨肉至亲,大哥对我无情,我却不能对他无义,父王您说呢?” “所以你大哥是你杀的?” “是。” “孽障,你给本王跪下!” 拓跋宏敛起面上的淡笑,没有依言照做。 拓跋赤见状更加生气。 “拓跋烈再是罪大恶极,也是南戎的大皇子,能处置他的人只有本王。” “本王还未死,你就越俎代庖,诛杀自己的亲兄弟,可有将本王放在眼里。” “还是说,你就这么迫不及待要取本王而代之,你可真是本王的好儿子!” 拓跋宏看了眼穿着太子着装的拓跋峰,突然笑了。 “父王的好儿子,怎么也轮不上儿臣吧。” “在父王心里,谁都比不上十五弟好才是啊。” “只是儿臣既然活着回来,这授冠仪式是不是要换人了?” “孽障!”拓跋赤伸手,颤颤巍巍指着拓跋宏,“果真让本王想对了,你这是想逼宫,本王要废了你,立十五皇子为太子。” “父王啊父王,你今日终于说出了心里话。” “可惜,你的宠溺养废了你最爱的儿子,你想废我立他,谁能服他?我南戎朝臣不会答应,大隋也不会答应。” “我王庭中事,与别国何干?你也不过是人家的棋子而已,真到了关键时刻,你以为别人会管你死活?” 拓跋赤拔高声音唤人,“来人,拓跋宏忤逆本王,给本王将人拿下,等授冠结束,本王再处置他。” “南戎王。”人没叫进来,萧靖玺来了。 第142章 这个天下,日后都要交到他与李云舒的孩子手中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拓跋赤对萧靖玺有印象。 上次他带着两个儿子到大隋朝贡,跟在大隋先帝身边的就是萧靖玺。 当时他还意外为何不是大隋的太子。 后来听说大隋太子身体不好,也就明白大隋先帝对萧靖玺的看重 萧靖玺成为大隋新帝,拓跋赤不意外。 拓跋赤连忙步下台阶相迎。 “大隋皇帝陛下远道而来,拓跋赤有失远迎,皇帝陛下莫怪。” “无妨,朕是听说今日南戎王要禅位太子,特来凑个热闹。” 他视线扫过拓跋宏与拓跋峰,不解道:“朕记得九皇子才是南戎太子,怎么是你另一个儿子穿着太子着装?” 拓跋赤尴尬道:“这,让皇帝陛下见笑了,您有所不知,拓跋宏忤逆本王,本王已经决定改立太子。” “如何忤逆,莫非是他杀了拓跋烈?”萧靖玺:“拓跋烈刺杀朕不该死吗,太子殿下为两国和平,诛杀拓跋烈,难道不该?。” “还是说,拓跋烈刺杀朕是南戎王授意?” “这这这……”拓跋赤浑身冒冷汗:“皇帝陛下别误会,这件事本王也是被蒙在鼓里,否则也不会在得知此事后,第一时间将拓跋烈下狱。” “哦,朕还以为南戎王是想借朕之手除掉你的大儿子,看来是朕想多了。” 拓跋赤心中无比震惊。 萧靖玺居然都知道。 “不管南戎王作何想,朕必须提醒南戎王,我大隋能信任的盟友唯有拓跋宏,南戎王若想继续维持两国和平,应该知道要怎么做吧。” 拓跋赤沉默半晌,忽然挺直腰背。 “南戎虽然臣服大隋,但是我王庭中事,本王还是有做主的权利吧。” “本王可以保证,不管是谁继承本王的王位,都不会随意打破两国和平。” “若是皇帝陛下执意干涉我王庭内政,恐让其他臣服大隋的小国心寒呐。” 萧靖玺语带讽刺:“连南戎王本人都不值当朕信服,何况你择的其他人。” “南戎王忘了,当年南戎败给大隋,父皇亲临南戎,见到满城孤寡妇孺幼子,心生不忍,接受南戎王投降条件。” “父皇的心软,换来的是这么多年你对伤我大隋子民之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要朕怎么相信这其中没有南戎王的授意。” “南戎伤我百姓,朕不会就这么算了。” “朕今日亲临南戎王庭,既是要绝了这个隐患,也要为大隋无辜死去的百姓讨回公道。” 父皇的瞻前顾后,只会让有心人变本加厉。 先帝还在位时,萧靖玺曾就这个问题与他产生过分歧。 譬如,先帝还在位时,想利用殷家平衡朝堂,对殷太后一忍再忍。 弥留之际又开始担心他年轻,刚继位朝政不稳,无法与殷太后抗衡。 非要让他拿云舒起誓,不能在他刚驾崩就动殷太后。 要动,也要有万全的把握才能动。 这在萧靖玺看来完全是杞人忧天。 殷太后如此,在朝堂上也如此。 他不会步父皇后尘。 这个天下,日后都要交到他与李云舒的孩子手中。 在此之前,他会为他们的孩子扫平所有阻碍。 在拓跋赤惊颤的神色中,萧靖玺不疾不徐继续开口。 “朕今日给你两个选择。” “禅位拓跋宏,你自戕谢罪,保两国和平。” “否则,大隋的将士们不日便会兵临城下。” “两国开战前,南戎王的累累罪行也会公诸于众,是自戕谢罪还是成为千古罪人,南戎王自己选。” 第143章 朕还没无能到要用自己的妹妹换取心安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拓跋赤心中仍旧不甘,他甚至还想寻求朝臣的支持。 只要南戎众臣都反对拓跋宏继承王位,拓跋宏就别想坐上这个位置。 可惜他最疼爱的儿子却是第一个站出来反对他的。 “皇帝陛下,皇兄,拓跋峰从未想过当南戎王,都是父王一意孤行。” “皇兄是南戎太子,这个王位本来就该是皇兄的,拓跋峰只愿今后能当个闲散皇子,请皇兄成全。” 话落,拓跋峰朝着拓跋宏跪下去:“请皇兄继位。” 拓跋峰再年轻愚钝,也深知以南戎之力根本就无法与大隋抗衡。 父王糊涂如斯。 他年事已高,死了就死了。 他还年轻,可不想就这么死了。 拓跋赤指着小儿子:“你你你……” “父王,你禅位给皇兄吧,儿臣不想死,也不稀罕这个王位,你就不要再逼我了。” 就在此时,庭中站着的众人忽然掀袍下跪,连着高声齐喝三声。 “臣等恭请太子殿下任南戎王,救我南戎于危难——” “臣等恭请太子殿下任南戎王,救我南戎于危难——” “臣等恭请太子殿下任南戎王,救我南戎于危难——” 拓跋赤还没从小儿子那番话中缓过劲来,忽然又遭遇众臣的背叛。 气急攻心,一口鲜血喷薄而出,整个人直直倒地。 拓跋宏看着这颇为滑稽的一幕。 或许早就胜券在握,此时他心中竟十分平静。 母妃,这个残忍逼死你的人,去向你赔罪了。 授冠仪式并没有因为这一插曲而中断。 朝臣、王室众人都没有为拓跋赤的死表现出任何哀伤。 就算有,也不敢表露丝毫。 拓跋宏顺利成为新任南戎王。 - “多谢皇上鼎力相助。” 授冠结束,拓跋宏在王庭中设宴款待萧靖玺。 宴席结束,众臣告退,拓跋宏终于寻到机会正式向萧靖玺道谢。 他单手握拳抱肩,朝萧靖玺深深做了个揖,而后才重新落座。 “本王已经颁旨昭告我南戎臣民,凡我南戎中人,胆敢包藏祸心,作出任何不利于大隋与南戎两国交好之事,一律死罪论处。” “若是我拓跋宏或是后世继位的南戎王随意打破两国和平,让百姓不得不受战乱之苦,欢迎南戎有识之士清君侧。” 这是拓跋宏的诚意。 萧靖玺举杯同他相碰。 一杯酒见底,拓跋宏忽然道:“其实,还有个办法,能让皇上对南戎更加放心,皇上想听吗?” 萧靖玺微微眯眼:“什么办法?” “让安平公主当我南戎王后,如此,下一任南戎王有两国血脉,以皇上与公主的兄妹情深,还有何可不放心。” 萧靖玺放下手中的酒杯,想都没想:“朕还没无能到要用自己的妹妹换取心安。” “……” 软硬不吃啊。 拓跋宏还不死心。 “实话跟皇上说了吧,本王十分欣赏安平公主,想求娶她,皇上能否成全本王?” “若是皇上同意将安平公主嫁给本王,本王保证定会好好对待公主,此生不再纳妾,绝不会让公主受委屈。” 第144章 第一个恼朕的就是皇后,朕可受不了这个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这些话,拓跋宏说得诚心。 他承认,起初他对萧静薇的兴趣更多的是来源于猜疑。 他与萧静薇的每次遇见都太过巧合。 他以为这又是拓跋烈的手段。 后来在大隋皇宫见到萧静薇,知晓她是大隋公主,猜疑打消。 再回想几次相见,觉得同样是公主,萧静薇好似与他那几位皇姐皇妹都不一样。 一开始让萧靖玺将萧静薇许配给他,是玩笑居多。 当然也不全是玩笑。 萧靖玺是个令人安心的盟友,能跟大隋这种强大的国家联姻,对南戎对他有利无害。 且他也觉得萧静薇的性情很有趣。 此时再回想,或许他早对萧静薇有心而不自知。 真正发现自己萧静薇上心,是拓跋烈让人来告知萧静薇在他手上。 他听从拓跋烈的话,独身前往,不只是因为萧静薇出事他没法跟萧靖玺交代。 更重要的是他不想萧静薇有事。 在城郊木屋时,听萧静薇与拓跋烈口头交锋。 他欣赏萧静薇的胆量气魄,更加懊悔在发现有人跟踪自己时,还抱着侥幸的心理。 才会让萧静薇落入险境。 萧静薇刺他那一剑,都是他活该。 比起养好身上的伤,他更加想要萧静薇的原谅。 明知道,大隋骄傲的安平公主不想见他。 临回南戎,他还是厚着脸皮去见了她。 甚至还费尽心思,让袁必打听到萧静薇新得了一只狸猫,做出让袁必拿着小鱼干诱惑狸猫的幼稚举动。 不管拓跋烈说得多么天花乱坠,萧靖玺还是不松口。 “还是那句话,静薇的终身大事朕不会干涉。” “她自己愿意,怎么都好,她若不愿,没人能强迫她,包括朕。” 萧靖玺不知想到什么,忽然笑了。 “南戎王有所不知,朕的皇后对朕这个妹妹,比对朕还好。” “朕敢委屈了静薇,第一个恼朕的就是皇后,朕可受不了这个。” “南戎王还是莫要为难朕了。” “……” 堂堂一国君主,毫不掩饰自己对一个女人纵容。 萧靖玺绝对是第一个。 拓跋宏只得叹息:“也罢,本王不为难皇上,但本王亦不会轻言放弃。” 此后几年,南戎王拓跋宏一年数次频频找借口上大隋京都。 在两国的百姓中更是流传着南戎王对大隋公主情根深种、非卿不娶的言论。 当然,这是后话了。 - 南戎的事情告一段落,与此同时,李定带人与龙虎帮两次交锋。 第二次便将龙虎帮的上千匪徒全部擒拿,活捉了匪首萧元朔。 萧元朔被押至萧靖玺面前仍然态度猖狂。 “我有先太上皇所赐的免死金牌,你们又能奈我何?” “皇祖父所赐免死金牌,确实能免三次死罪,蜀王既然将它给了你,朕也认。” 萧元朔笑出声,而后开始大放厥词。 “大隋重孝道,就知道你不敢对我怎么样,既然如此你还不让人放了我。” “要不是皇祖父偏心,这大隋君主本该是我父王,之后就是我,你别在我面前摆皇帝的谱。” “大胆,区区一个匪首,也敢对皇上不敬。” 萧元朔睨他一眼,“你又是什么东西,也敢对我大呼小叫。” 安顺忽然上前,狠狠在萧元朔的腿弯处踢了一下。 萧元朔跪倒在地。 他目光不忿,挣扎着要起身,肩头被李定按得死死的,根本就无法动弹。 倒是那枚免死金牌,因他的动作,从怀中掉出来。 康莱弯腰拾起。 萧靖玺看着这块免死金牌,语气淡漠。 “方才的话,朕还没说完。” “免死金牌确实能保三次不死,但已经被蜀王与你用完了。” 萧元朔又开始挣扎:“你胡说!” 萧靖玺,“还用朕提醒你吗?第一次,蜀王造反。” “第二次,你与拓跋烈勾结,在南境多县城作威作福,搅得百姓人心惶惶,之后更是害了南境数千百姓性命。” “第三次,那日刺杀朕的人中,有多少你的人,不用朕提醒了吧。” “你若还有疑问,尽管去问皇祖父。” “拉下去,明日午时,斩首示众,以平民愤。” 第145章 皇上不着急回京吗?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整日待在这院子中,是不是很闷?” 李云舒摇头:“怎么会,我都习惯了。” 萧靖玺明白她的意思。 就是知晓她哪里都不去,是为了不给他添麻烦,才会越发心疼。 自小受封太子妃,国公府再宠她,她也不能随心所欲。 而今,成了他的皇后,李云舒也失去了很多东西。 譬如,自由,她已经比常人更难拥有。 单这一点,无论他待她多好,都不能弥补。 是他自私,想将她困在身边。 饶是如此,他也绝不可能放手。 萧靖玺将人拥紧,吻落在她发顶:“事情都处理好了,这几日我陪你在这温州附近转转。” 李云舒仰头问他:“离京已经一个半月,皇上不着急回京吗?” “这段时间连王与国丈配合得很好,京城并未出现什么乱子,既然朝中无急事处理,难得下一趟江南,怎能让你留下遗憾。” 今后她只能同他一起困在深宫高墙,已经够委屈她了。 坐在这个位置,他早就做好,竭尽所能治理国家、造福百姓的准备。 便是如此,也不至于连这么点时间都无法留给她。 一国之君又怎样,在她面前也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 李云舒倒也想。 在此待了半个多月,她还没找到机会出去看看。 不是不能出去,是不想出去。 就算萧靖玺不想她操心,什么都没跟她说。 李云舒作为他的枕边人,也没蠢到看不清形势。 她不会给有心人任何机会,用她来威胁萧靖玺。 “其实,路上走得慢些也是一样的。” 来时又是晕船又是忙着惩戒贪官污吏,也没怎么欣赏过沿途景观。 若是朝中无急事,返程倒是可以走得慢一些。 “如此也行,朕都随你,届时你喜欢哪里,咱们就在那里多待几日。” 李云舒还关心一件事,“哥哥会同我们一起回京吗?” “郑柏刚上任,大舅兄主动跟朕请求,要在此多待一段时日。” 郑柏当然有能力。 只是冠岩眼光着实不太好,任温州州牧多年,错识之人何止一二。 他留下来的那些旧属并不都可堪信任。 李定担心出岔子,主动请求留下协助郑柏整肃一番。 “至多年关,大舅兄就会返京。” “嗯。” 李定与郑玫有缘无分,两家的情分尚在。 他会有此打算,李云舒不算意外。 帝后离开温州那日,郑箴言一家三口出城相送。 李云舒与郑箴言夫妇话别完,被萧靖玺扶上马车。 萧靖玺转身看向郑箴言。 “郑老珍重,朕还是那句话,郑老什么时候想回京就回。” “不止朕,父皇母后也希望郑老能回京。” 目送帝后车驾远去,郑箴言用手背擦了下眼角。 “老爷,回去吧。” “我不愿回京,连带着你也要困在这里,或许此生都见不到家人挚友,你可会怨我?” 郑夫人沉默良久。 郑箴言在她的沉默中重重叹气:“我知道了,终究是我对不住你,你怨我也是应该,走吧,回去。” “老爷。”马车中没有外人,郑夫人这才回答了郑箴言方才所问。 “说实话,刚来温州的头几年,妾身怨过。” “可这么多年过去,你除了不能带妾身回京,待妾身也不差。” “儿女已经长大,你我也都到这个岁数,妾身也不想浪费时间去想什么怨不怨了。” “咱们过好自己的日子,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妾身也就别无所求。” 郑箴言无言半晌,最终只道:“多谢夫人。” 夫妻俩相识一笑。 人生不过短短几十载,儿女孝顺夫妻和乐,已是很多人求不来。 何苦自艾自怜呢。 第146章 意思是,你要当父皇了(正文完)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江南多水乡,四季如春。 这个季节北方已经入了冬,南方却仍旧温暖舒适。 这场返程走了将近两个月。 游遍江南山水,李云舒很尽兴。 临近京城,有件让她意外又惊喜的事。 她怀孕了。 萧靖玺不知道,还在为她这个月月事又迟了发愁。 “沈艳惊那药已吃了许久,竟半点用处也无,得让她换个方子。” 沈艳惊被传唤到帝后跟前,听了皇上的吩咐,她错愕地看向坐在皇上对面的皇后娘娘。 只见皇后娘娘掌心支着下巴,手肘搁在马车内的矮桌上,面露狡黠看过来。 晶亮鹿眸落到她身上似含了丝愧疚。 她即刻明白,娘娘这是尚未将怀孕的事情告诉皇上。 沈艳惊无奈。 娘娘是要给皇上一个惊喜? 那她能怎么办,只能扛下所有。 至于皇上吩咐的重新琢磨个方子,给皇后娘娘调理月事不调,是暂时不需要了。 要琢磨也是琢磨如何给娘娘安胎。 “沈女医留步。” 沈艳惊从帝后车架上下来,刚走了几步,琼枝就追了上来。 “琼枝姑娘?娘娘还有何吩咐。” 琼枝笑着摇头。 皇后娘娘怀孕的事情,她们几个贴身伺候之人也都知晓了,这会儿心里也都很高兴。 “娘娘说,委屈沈女医了,不日回宫,娘娘定会补偿沈女医。” 沈艳惊稍愣,而后缓缓笑开:“那臣就等着娘娘的赏赐了。” “笑什么?” 萧靖玺将坐在自己对面的人抱到自己腿上。 “笑皇上小题大做,这点小事值当你再三找沈艳惊问询,也不怕遭人笑话。” “你的事怎会是小事。” 李云舒伸出双臂抱住他的脖子,不吝夸赞:“皇上说话真好听。” 在他期待的目光下,她主动仰头亲他唇瓣。 只一会儿,他就过于激动了! 李云舒推开他些许,在他追过来时,她偏过头,没让他再继续。 “云舒,让朕再亲一下。” “不可以。”李云舒坚决摇头,伸出纤纤玉指戳他胸膛,忽然笑眯眯来了句。 “皇上克制一下,戳到我不要紧,戳到孩子就不好了诶。” 萧靖玺呼吸一窒,“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云舒见他浑身都僵硬了,笑得越发止不住:“意思是,你要当父皇了。” 话音落定,李云舒忽地被他放倒在软榻上。 萧靖玺伸手去解她的衣衫。 “做什么?” “朕看看。” “不准,这会儿还什么都看不到呢。” 小貂吃饱可能会找她。 李云舒伸手去挡,没有挡住。 纤细白嫩的腰身暴露在萧靖玺眼前,他伸手抚上去。 如她所说,小腹还平坦得什么都看不出来。 这里,真的有他们的孩子了吗? 李云舒见他又呆住了。 她无奈挪开覆在腹上的手,正要将衣服拉下来。 萧靖玺忽然凑近,几乎虔诚地、一下下亲吻她的肚皮。 李云舒心都软了。 原本要推开他的手穿过他长发,抱着他的头,嘴角高高挽起。 宝宝,看样子,你父皇比母后想的,更期待你的到来呢。 题外话:看到有的宝子说正文这么快完啦,这本做的纲就是二三十万左右,感觉写的差不多了,再写大家会觉得水。其实这本算激/情开文,也挺忐忑的,还是有宝子喜欢给我好评,我知道还有人喜欢就好了。下本想写长一点!说实话番茄的文大部分写长才能赚mOney,不长的钱钱可忽略不计,下本我要好好拉纲!争取能写个百万大长篇~(感谢宝子们支持 鞠躬) 第147章 番外1(帝后一家人)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盛夏暑浓,东宫内殿置了冰块,殿内殿外,冰火两重。 莫离双手交握,左肘弯搁了把拂尘,头歪着的幅度渐渐加大,正饶有兴致地观摩时年六岁的小太子临字。 “小殿下这字真是越写越好了。”莫离由衷称赞道。 回应他的是一句嫩生生的提醒:“离公公,你头别再歪了,小心又闪了脖子。” 莫离手下意识捂住自己脖子,那上头还贴了副膏药。 这样的动作,加上这一碰,立刻疼得他龇牙咧嘴直抽气。 背脊挺直坐姿端正的小太子听着那声,忍不住摇头叹息。 这样的场景,一月总得演上几回。 离公公还不长记性。 怪不得他颈上的伤总也好不了,膏药总是在以旧换新。 莫离缓了半天终于过劲来。 他干笑:“呵呵呵,还不是小殿下字写得太好,奴才眼睛自个儿就斜了,头也跟着歪,奴才管不住呐。” 这些话可不是恭维。 小殿下天生颖慧,又自小被皇上带在身边,在御书房待得时间仅次于乾元宫。 耳濡目染,竟不到三岁就能提笔临字,接着四岁上学堂识字,五岁就能写出策论。 连程太傅都盛赞,从未见过像小殿下这般聪慧的孩子。 皇上更是对小殿下寄予厚望。 一出生就立为太子不说,自小殿下四岁上学堂,皇上每日里必会空出一两个时辰,亲自教养小殿下。 莫离觉得自己能伺候这位顶顶尊贵的主儿,着实应了那句话,祖坟冒青烟。 当然,单靠祖坟冒青烟可不行,他自己也要足够争气。 小殿下四岁前与帝后同居乾元宫,四岁后才自己搬来东宫居住。 莫离能成为太子殿下的贴身内侍,自然要经过帝后的重重考察。 他受得住帝后考验,才能有此福分。 说出去也算光宗耀祖了。 所以,不单要感谢他家祖坟,还得感谢他自己。 “小殿下,您该歇歇了。” 书案前的小太子,头没抬笔未停,只眉毛微蹙。 “离公公,你安静会儿。” 声儿虽稚嫩,但咬字清晰,气势也是丝毫不差的。 莫离瞅瞅天色,踌躇半晌,还是不得不出声。 “午时将至,小殿下得往乾元宫用膳了,再不去,皇后娘娘该要急了。” 太子殿下如今虽已独居一宫,早中晚还是会在乾元宫用膳,这个习惯自小殿下迁宫至今,已经维持了两年。 按理说,不必如此。 只是殿下搬宫那日,皇后娘娘很是怅惘不舍,对着皇上直叹小殿下长得太快。 连他都能听出娘娘只是感慨,皇上却直接立下日后一家人同在乾元宫用膳的规矩。 这规矩就这么沿用至今。 莫离知道他说其他的,小殿下或许会不当回事。 提到皇后娘娘,按照小殿下对娘娘的孝顺,肯定十分管用。 果不其然,他话音刚落,殿下毫不迟疑立刻停了笔。 就在此时,李云舒来了。 “晔儿。” 萧晔生在天将明之时,萧靖玺与李云舒商量过后,为他取了单名一个晔字。 第148章 番外2(帝后一家人)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小晔儿听到母后声音,将手上的狼毫搁在砚台边缘,手撑了下桌子,从椅子上下来,跑向李云舒。 速度快得让莫离瞠目结舌。 还得是皇后娘娘啊。 “母后寻儿臣让人来禀告一声就是,天气热,母后万不能受累。” 外头日头那样晒,他都只想待在置了冰块的殿内临字。 母后畏热,正午走来东宫,想必十分遭罪。 萧晔十分不赞同。 他生了双与李云舒如出一辙的眸子。 因年纪小尚不会隐藏自己的情绪,想什么一看便知。 李云舒瞧见儿子眼里的心疼,心里暖暖的。 又听着他小小年纪,说话总是一本正经,又有些想笑。 关于这点,她与萧靖玺早就讨论过。 讨论的结果是,肯定不是随她。 李云舒蹲在儿子面前同他说话。 “晔儿只知心疼母后,就不知道心疼自己。” “父皇母后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年纪还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能将自己逼太紧。” “晔儿怎么不当回事?” 小晔儿摇头,老气横秋道:“不可,儿臣是父皇的长子,又是太子,当严于律己,早日为父皇分忧,还要给妹妹当表率。” 李云舒失笑:“晔儿,到底是谁教你这些的?” 她跟萧靖玺可从未教过他这些话,这孩子年纪不大,想得倒多。 “没人同儿臣说,儿臣自己这么觉得。” 小晔儿张开双臂抱住李云舒的脖子,将小脸贴了上去。 李云舒微愣,反应过来也将儿子揽紧了些。 这孩子早慧,像这个动作,自迁来东宫他就鲜少再做过。 “晔儿,母后不是怪你。” “儿臣知道,母后是心疼儿臣。” 但是他有自己的想法,也没觉得如今这样有什么苦。 母后又要照顾妹妹,又要挂心他,更辛苦。 母后怀他生他的时候受了大罪,只差点…… 父皇本不欲叫母后再生,三年前意外有了妹妹。 父皇不愿再让母后冒险,是母后执意留下。 还好,妹妹没有他折腾人,母后怀妹妹生妹妹都很顺利。 这些事情都是他懂事的时候,拼拼凑凑听来的。 他年纪虽小,也知道意外有一次就够了。 作为父皇母后的儿子,作为哥哥,作为太子,他自小就明白自己身上的责任。 有疼爱他的父皇母后,还有依赖他的妹妹。 萧晔只会觉得安心、幸福,从不觉得哪里苦。 “母后别担心,儿臣心里有分寸。” 李云舒轻轻叹息了声,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她牵着儿子往外走:“快回去吧,宁宁醒来就吵着要哥哥,谁哄都不管用。” 闻言,小晔儿急了:“妹妹不会哭了吧?母后怎么没早点让人来告诉儿臣,” 等不及李云舒回答,他顾自摇头:“不行,儿臣得快些。” 跑了两步,又回头嘱咐琼枝。 “琼枝姑姑,天太热,你带母后挑阴凉的地方慢慢走。” 看着儿子跑远的身影,李云舒摇头失笑。 也就提到妹妹,倒还像个六岁的孩子。 她方才本想着,要让萧靖玺再找机会,跟儿子好好谈谈。 如今看来,或许不用萧靖玺,宁宁就管用了。 第149章 番外3(帝后一家人)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李云舒刚走到殿门口就听到闺女在咯咯笑。 小孩子的欢乐最易感染人,她唇角不自觉跟着勾起。 一进殿就瞧见方才还耍赖不肯让人穿衣裳的闺女,这会儿已经穿戴整齐,窝在哥哥怀中。 白胖的小手抓着她刚给梳好的小揪揪,眼睛亮亮地看着哥哥。 “哥哥,母后梳的。” “母后梳得好看,我们宁宁也漂亮。” 听到哥哥夸赞,萧熙宁小公主笑弯了眉眼。 坐在兄妹俩身侧,正在舔自己爪子的小貂,头上顶了个歪歪扭扭、松松散散的小揪揪,也极是捧场地啾咪啾咪叫唤。 小公主眨巴着眼眸,有样学样,“小貂,你也漂亮。” 李云舒彻底被闺女逗乐。 小貂头上那稍显凌乱又滑稽的小揪揪,就是小闺女的杰作。 这是在夸小貂还是夸她自己呢。 小貂仿佛听懂了,叫唤声越发密集,还将脑袋伸过去在小公主圆圆的肚子上蹭来蹭去。 “痒……”小公主咯哒咯哒笑着往哥哥怀里躲,“小貂,不能这样,你会炸毛,不漂亮啦。” “……” 午膳已经摆好,小丫头还不肯从哥哥身上下来。 李云舒摸着女儿软嫩胖乎的脸蛋:“宁宁听话,哥哥也要吃饭。” 小公主抱紧哥哥脖子,委委屈屈:“可是哥哥吃完就走,不能陪宁宁玩。” 萧晔每日里用过午膳,小歇片刻,就要去国子监。 下了学又要去御书房,晚间再跟父皇一起回来用膳。 今日是萧晔一旬一休日,不用去国子监,但小丫头怎能记得这么清楚。 她只以为哥哥用完膳又要走了。 萧晔倒是乐意宠妹妹:“母后,没事,儿臣抱着宁宁也能吃。” 李云舒瞪眼,儿子跟他父皇一样,这父子俩一个比一个惯闺女。 她自然乐意看他们兄妹和乐,只是,宠小的也不能委屈了大的。 别看小丫头人小,也有些重量。 她抱久了都觉得累,更别提晔儿一个六岁孩童。 抱着宁宁,晔儿怎么吃得好。 萧熙宁小公主虽然自出生便被父皇母后哥哥宠得爱娇了些,但爹娘哥哥说的话还是能听进去。 比方这时,小公主看看哥哥,又看看母后。 还是乖乖从哥哥身上下来,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李云舒揉揉女儿的脑袋,“宁宁真乖。” 小丫头即刻心满意足笑了。 等李云舒给她系好围兜,小丫头就自觉拿起勺子开始挖饭吃。 一口饭还没送进嘴里,她又将勺子从嘴边挪开,放进面前的小碗。 “宁宁怎么又不吃了?” “要等父皇。”小公主还记得父皇通常都会回来跟他们一起用膳。 李云舒替女儿正了正胸前的长命锁。 “父皇午膳在皇伯府上用,中午不回来,父皇让我们不要等他,还让宁宁要乖乖吃饭,宁宁忘记了?” 经过母后提醒,小丫头想了会儿,终于想起来,这才重新拿起勺子。 “吃饭,母后吃,哥哥吃,小貂也吃。” 用过午膳,萧晔带着妹妹去外头消食。 小丫头有午睡的习惯。 到点了,打了哈欠眼睛就睁不开了,萧晔将睡着的妹妹抱进她寝殿。 出来又往主殿去寻了琼枝。 第150章 番外4(帝后一家人)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琼枝姑姑,今日沈女医是不是又该来给母后号脉了。” “殿下记性真好,是今日,不过皇上不想让人扰了娘娘午歇,通常都让沈女医傍晚过来。” 那会儿皇上也会在。 娘娘生小殿下大出血,差点一尸两命,吓到了皇上。 细心养了两三年,才将身体养回来。 自此,娘娘就是夏困睡久了些,皇上也是不放心的。 这也怪不得皇上。 想当年,明明平日里御医把脉都好好的,娘娘整个孕期也没觉得身体哪里不适。 谁也想不到生产之时,竟会发生那样的意外。 别说皇上,她们都要吓死。 萧晔点头:“琼枝姑姑去伺候母后吧,孤先走了,晚点跟父皇一起回来。” “太子殿下小小年纪,都知道孝顺皇上娘娘又爱护公主,真是难得。” 琼叶方才就站在旁边,将小殿下与琼枝的对话都听进去了。 有时候,太子殿下说话行事,真看不出他只是一个六岁孩子。 琼枝深以为然,确实如此。 不过,殿下如此品性,也是给皇后娘娘长脸。 皇上明确告诉朝臣,后宫唯皇后一人。 若无意外,皇上膝下子嗣只会有太子殿下与公主。 朝臣再反对,皇上一句‘朕之家事与卿何干’堵回去,之后无论是谁提及,皇上都不予再回复。 身为臣子,难道还能在这事上强迫皇上不成? 最终劝谏皇上选秀的臣子都只能不了了之。 这两年倒是没有听说,前朝又有哪位大人又提出让皇上选秀。 作为皇后娘娘身边的大宫女,见皇上待娘娘千疼万宠,琼枝只替娘娘高兴。 如今娘娘膝下两位小主子,尤其是年岁大些的太子殿下,品性摆在那里,又是众所周知的聪慧,朝臣就更加没话说了。 - 李云舒午歇起来,隐隐能听见外头两个孩子的声音。 “晔儿一直在乾元宫?” 琼枝上前伺候她穿衣,笑着道:“殿下走了,又跟着皇上回来了。” “什么时辰了?” “未时过半。” 萧靖玺回得这么早? 这时,内室纱帘被掀开,萧靖玺走进来,朝琼枝伸出手。 琼枝连忙将手上的琉璃梳递给皇上,蹲身告退。 萧靖玺继续替她梳发。 “连王请皇上听戏,皇上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连王妃上个月生了个郡主。 连王太过高兴,在孩子满月时请了京城有名的戏班子去王府唱戏。 还特意给萧靖玺递了请柬,并口头请了好几次,什么理由都用了,终于让萧靖玺松了口。 “朕对听戏没兴趣。”萧靖玺十分嫌弃萧靖昀:“他不过是想跟朕炫耀他也得了个闺女,多大人了还那么幼稚。” 李云舒要笑死,“皇上这会儿知道幼稚了,当初得宁宁那会儿,皇上怎么跟连王炫耀的,不会忘了吧?” 连王每次瞧宁宁那么眼馋,他等这一天不知道等多久了,不炫耀才怪。 萧靖玺将琉璃梳搁在梳妆台上,将人抱进怀中,从她鼻尖咬到耳垂,“皇后这是向着谁说话?” “你正经些,万一待会儿两个小的进来,瞧见怎么办。” 李云舒完全是无意识往纱帘处看去。 这一看,不得了。 小闺女抱着小貂,不知在那里看了多久。 …… 第151章 番外5(帝后一家人)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十五月圆夜,是中秋佳节,也是皇太子生辰。 已经出嫁的安平长公主,这一日也会携驸马回来,再小住一段时间。 可谓三喜。 是以每年今日,宫中必有一场瑰丽繁华的宫宴。 是中秋宴,也是太子殿下的庆生宴,还是为安平长公主驸马的接风洗尘宴。 萧静薇如今已经贵为南戎王后。 南戎王死缠烂打多年,终于在两年前凭借厚脸皮打动了安平长公主,抱得美人归。 “你有身孕了?那怎么还长途跋涉,会不会对你和孩子不太好?” 宫宴开始前,皇后娘娘跟安平长公主避着人在一处说话。 李云舒听说萧静薇有孕,着实惊喜。 又想到她双身子走了这么长的路,即便是坐着马车,也不免让人担忧。 她自己抓着萧静薇的手把了半天脉,没察觉哪里不对劲,却还是不能放心。 “还是得让御医来给你瞧瞧。” 李云舒让琼枝去请几位太医,萧静薇赶紧阻止。 “不用,头三个月已经过了,你刚也瞧了,我什么问题都没有,再说这一路上都有王宫中最好的宫医跟着,能有什么事。” 本还以为拓跋宏就够小题大做了,云舒竟然也如此,萧静薇真是哭笑不得。 可想到她当时生晔儿时有多凶险,萧静薇又理解了。 当初云舒生晔儿,大出血昏迷,稳婆都说,醒不过来大人孩子都会有危险。 要不是她皇兄当即立下遗诏,进产房在云舒耳边一遍遍说,她若先走,他绝不独活,将云舒刺激得醒了过来,萧静薇或许就要同时失去两个最重要的亲人,不,是三个。 此时此刻,再想起当初那场景,萧静薇还是难免红了眼眶。 不想让李云舒瞧见她此时的脆弱,她背过身对不远处的琼枝道:“去请太医吧,免得我们皇后娘娘担心。” 萧静薇是舞枪弄棒的底子,自然没有什么问题。 “你知道我没什么耐心,多亏这个孩子,这一次回来路上走了一个多月,总算是体验了一回你与皇兄当年游玩的乐趣。” 李云舒一听便有猜测:“恐怕还要多亏南戎王不让马走快吧?” 萧静薇撇撇嘴,“本公主那是看在他是孩子爹的份上,才勉强顺了他心意。” 李云舒失笑。 身侧之人幽幽看过来,“你笑什么?” 李云舒:“我只是想到当初有人说,如果没有喜欢的人,宁愿一辈子当老公主,南戎王既然有幸当了咱们安平长公主的驸马,那就说明……” “好好好,别说了。”萧静薇脸都臊红了,“云舒,我看你跟三哥学坏了。” 说完她又觉说错了:“不对啊,三哥那么正经一人,如何带坏你。” 李云舒笑容僵在脸上,表情瞬间变得复杂。 萧靖玺正经? 他要是正经,她这几日也不用恼着他了! 胳膊被萧静薇撞了一下。 “说曹操曹操到,三哥还是那样,咱们就是话说久些,他就等不及过来寻你了,还真是一时半会儿都离不开你。” 李云舒不理她打趣,回头果然见萧靖玺抱着宁宁过来了。 “宁宁,有没有想姑姑?”萧静薇要抱软乎乎的侄女,李云舒吓一跳。 “你现在可不能抱她。” 第152章 番外6(帝后一家人 完)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萧静薇也反应过来,有些失望。 宁宁倒是很给面子。 “姑姑又忘了,宁宁说过一次、两次、三次很想很想很想姑姑了。” 生得极为漂亮的小丫头,掰着肉嘟嘟的小手,十分认真数数的模样,真是可爱极了。 “哎呀,姑姑记性没有我们宁宁好,那就罚姑姑亲宁宁一下。” 萧静薇故意做着夸张的动作逗宁宁,小丫头果真被她逗得眉开眼笑。 萧靖玺垂眸看能说会笑的小闺女。 小丫头察觉,又偏过头拿后脑勺对着他, 他又掀起眼皮看李云舒。 他的皇后笑望着她怀里的小闺女,连眼神都不分给他半个。 萧靖玺头疼。 这母女俩,究竟要恼他到何时。 那日被宁宁撞见,小丫头当即包着泪控诉他:“父皇骗宁宁,你说过不咬母后的,母后会很疼很疼,不理你了。” 这话一出,萧靖玺跟李云舒直接呆住。 李云舒也恼他又让孩子瞧见。 萧靖玺就这样把母女俩全都惹恼了。 - 中秋宫宴设在太和殿。 帝后入殿,朝臣起身迎接,待帝后落座,宴会正式开始。 李云舒朝儿子看去。 萧晔原本面无表情在看歌舞,察觉母后的视线,愣过之后朝她笑了笑。 李云舒:“……” 她再侧头,发现被萧靖玺抱在怀中的小闺女倒是看得津津有味。 有兴趣没兴趣一目了然。 都是她生的,两个小家伙性情相差还挺大。 她刚收回视线,一只手忽然从桌子底下伸过来。 李云舒要抽回手,他却不让,她只能瞪眼。 众臣都在下面坐着,被人瞧见,他还要不要面子。 “云舒,你理理朕。” 萧靖玺说话的时候,正是换曲间隙,殿中忽然安静下来,他又没刻意压低声音。 于是,这话清晰地传入众人耳中。 “……” 对比李云舒的尴尬,听到此话的人都你看我我看你,都在互相确认是不是自己幻听了。 可,听能是幻听,他们这位冷心寡情的君王,那俊脸面上的不安又是怎么回事? 乐声很快重新响起,加上皇上转向他们时,面上的威严依旧,众人都不敢再揣测,很快将注意力重新放在听曲赏舞上。 李云舒松了口气,转头又看到闺女黑黝黝的眼睛。 她又想笑,小闺女这是担心她父皇又咬她吗? 萧静薇有孕在身,宴席过半,拓跋宏就陪着她回了玉窈宫。 萧靖玺一家子在他们走后不久也离了席。 中秋宫宴是规矩。 但对萧靖玺与李云舒来说,今日除了是中秋节,更是晔儿的生辰。 萧晔不喜欢看那些歌舞,每年今日,他们一家人都会在乾元宫为他再庆生。 对萧晔来说,这才是他最期待的。 往年萧静薇也会一起,今年是李云舒不让她熬夜。 萧静薇不想让大家为她担心,只能作罢。 高全盛等人在前头提灯。 萧靖玺一手抱着宁宁,一手牵着他的皇后。 李云舒牵着儿子。 月光将他们的影子拉长。 李云舒视线落在萧靖玺的腰间,那里有个香囊随着行走的弧度微微晃动。 那年她亲手所做,而他一戴便是多年,从不离身。 她更紧地握住他的手。 萧靖玺脚步一顿,侧头看她。 李云舒笑着催促,“快走啊。” 萧靖玺勾唇,心有感应似的捏捏她的手:“好。” 第153章 番外7 (李定、刘雅芙相关 完) - 娘娘绝色:冷情帝王的娇娇皇后 - 笙浅 近两年,京城有家名为玲珑锦的绣坊颇有名气。 很多夫人小姐们慕名而来。 进过玲珑锦的顾客都说,玲珑锦的绸缎,用料色泽不见得比其他名声更为响亮的绣坊好,主要胜在绣样别致又富有趣味。 今日,国公夫人张氏兴起,带着儿媳妇罗氏上街,想给家里两个孙子买几匹布料裁衣。 婆媳俩看了几家绣坊,都不太满意。 料子好是好,却太过寻常。 张氏想起前两日老夫人无意中提起的玲珑锦。 都出来了,那就跟儿媳过去瞧瞧,或许真有惊喜也不一定。 老夫人虽足不出府,但身边的花霜时不时就要上街替老夫人采买一些东西。 在外头听到什么看到什么,回去就会告诉老夫人。 大抵老夫人也是从花霜口中得知这玲珑锦。 家里两个孩子,大的四岁,小的两岁。 都是图乐趣的年纪。 只要不是太过淘气,府中的几个大人都会尽量宠着。 毕竟,孩子长得快。 当然,张氏也不会一味惯着两个孙子。 别看她性情柔婉,真碰上原则性问题,张氏训起两个孙子也毫不嘴软。 婆媳俩进了玲珑锦就发现,这家店中,寻常花纹样式绸缎也有,不过卖得最好的,当属那些别家没有的花鸟虎豹样式双面绣绸缎。 确实一瞧就不同。 张氏细细看了片刻,其实穿针走线处远比不上花纹绸缎来得细密精致,不过这些绣样想必都要花上不少时间来完成。 也确有趣味。 “清雾,你来瞧瞧这个豹纹绣样怎么样?” 罗清雾放下手中拿了一角的布料,仔细瞧了瞧,笑着朝张氏赞同点头。 “还是娘眼光好,自上次两个孩子看到夫君穿了豹纹夹在院子中练武,天天喊着要豹子,这样式做出来的衣裳,两个孩子一定会喜欢。” 张氏又选了四五匹颜色鲜艳、带花鸟绣样的,选好后让冰儿拿着去结账。 罗清雾以为都是给两个孩子挑的,“娘,会不会太多了,两个孩子小,一匹绸缎就够做好几身衣裳,买这么多,岂不浪费了。” 听说这玲珑锦一匹布最贵要五两。 “怎么浪费了,你说得对,孩子小,用不了多少布料,冰儿手上那些有两匹是给你的,多出来的,娘想送进宫。”不过这得问问女儿。 张氏没忘记宫里的两个外孙。 也不是担心两个外孙不喜欢,主要是担心不合规矩。 “娘,我其实不需要。” 张氏无奈,“就两匹布,这有什么好推辞的,你们年轻姑娘家,就要舍得装扮自己。” “不过这么点布料,你还担心咱们国公府负担不起啊?” 等上了车,张氏就瞧见除了方才她让冰儿拿去结账的那些,马车里还多了两匹颜色闷些和两匹颜色素净的花纹绸缎。 罗清雾:“夫君与爹,还有娘跟祖母一人一匹,如何能只买儿媳跟两个孩子的。” “你这又是用的自己嫁妆吧。” 罗清雾笑了笑,算是默认。 张氏叹息,这个儿媳妇嫁进国公府四五年了,对丈夫体贴,对公婆孝顺,两个孩子带得好,长相性情也是没得说。 她一直觉得,儿子能娶到清雾,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说起来,还得感谢梁夫人。 罗清雾是梁夫人的侄女,还是她牵线,李定与罗清雾才有此缘分。 女儿是皇后,又深受帝宠,多少家族都想跟国公府结亲。 想当初,李定一回京,国公府的门槛都快被人踏平了。 其中,就包括程家与苗家。 但这两家,洽洽是最不入李国公与李老夫人眼的。 后来,这两家倒成了亲家,程元君娶了苗盈。 这桩婚事之所以能成,是程夫人看儿子大了,一直不娶,以死相逼才促成。 程夫人如愿有了儿媳,日子过得还没之前舒心。 听说婆媳俩天天吵闹,程太傅那么好的脾气都被闹烦了,父子俩非必要都不会回府。 林氏都到了这把年纪了,不着儿媳待见,还与丈夫儿子离了心,也算是自作自受。 罗清雾不知张氏所想,见张氏一直瞧着她,还以为张氏还在替她心疼银子。 “娘可不能再想着贴补我,都说玲珑锦绸缎贵,其实这四匹才一两银子,瞧着比别家都便宜多了。” “四匹一两?” “对啊。” 张氏忽然掀开车帘问冰儿,“你刚才去结账,那些绸缎一共花了多少。” 冰儿:“五两银子。” “一匹五两,这个花鸟虎豹样式的倒是跟传言对上了。” “不是的夫人,是五匹总共花了五两。” 张氏惊讶:“别是算错了,你赶紧带着银子回去一趟,跟人家说清楚,咱们不能贪这个便宜。” “夫人,其实奴婢方才结账的时候也觉得奇怪,仔细问过了,掌柜的却告诉奴婢就是这个价钱,还跟奴婢说,他们过几日会上一批新款,我们若再过去采买,还能比今日便宜。” 张氏:“……”那这玲珑锦比别的绣坊便宜多了,怎么大家都说贵呢? - “东家,方才那两位夫人您认识吗,咱们收的钱连工钱都不够,这谁还做赔本买卖啊。” “不用多说,她们一家于我有大恩,日后再看到她们,还是同今日一样,对了,不要跟她们说起我。” 刘雅芙说完又笑自己想多了。 国公府的人估计都记不得她了。 这样也好,她也不想去打扰他们。 感激,放在心里就够了,这些年她一直都是这么做的。 她自己的日子也越过越好,没有什么不满意的。 当年,她用皇后娘娘给她的一大半钱,开了一家绣坊,也招了一些家境不太好的绣娘。 刚开始并不顺利,头一两年甚至还要倒贴钱。 可她没有其他本事,只能做这个,也因为刺绣是她喜欢的,就一直坚持了下来。 到了第三年,渐渐有起色,每个月除了给绣娘们发工钱,她还能赚一些。 第四年,这家绣坊已经能为她创下不少利润。 她没有止步于前,看了一些相关书籍,想将刺绣工艺与传统绸缎结合的念头愈发强烈。 于是,每隔几月她都会雇上几个保镖,去一趟苏杭,就为学好刺绣。 回来后,再教授给她雇的绣娘。 几年过去,玲珑锦也越来越好。 至于李定。 她知道他回京不久就成婚了。 听到他要成亲的消息,她其实很羡慕那个要成为他妻子的人。 后来,她见到了罗清雾,一个清丽温婉的女子,她身上有种让人看着就舒服的气质。 见到她的第一眼,刘雅芙脑海中忽然冒出一个念头。 李定的妻子就该是她这样。 他们也确实过得很幸福。 罗清雾给李定生了两个儿子。 她曾经与带长子上街的李定擦肩而过。 她没有打扰他们,李定也没有认出她。 或许是注意力都在孩子身上,又或许是真的不记得她了。 但那又有什么关系。 她记得他们就够了。 无关其他,只是感激。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