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清醒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你过来,扇我一巴掌。”     沈澈刚进门,就被妻子这句话给吓得差点把手里的碗丢了。他稳住,一面看着妻子,一面小心翼翼地把碗搁在桌子上,然后才道:“娘子你昨夜饮了不少酒,先喝点热粥暖暖身子。”     他应该没听错,他其实很想,但是他不敢。     “让你扇你就扇,怎么那么多废话?”何雅不耐烦地道,除了眼窝发青,额头上还有一道明显的淤肿,因此更觉头疼和不真实。     莫不是昨个儿晚上玉砚下手狠了,把脑子给打坏了?沈澈暗自琢磨,但他脸上却始终挂着胆怯的憨笑:“娘子,是不是睡落枕了,一会儿我给你揉揉。”     何雅不语,沈澈又道:“可是想喝酒了?我这里还有些钱。”说着从袖子里摸出一把铜子儿全放在了碗边儿上,一面暗暗数着数,不出十,准得拿了就走。     何雅果然从床上蹦了下来,沈澈一喜,却见何雅脚软似的向地上扑去,他眸子一亮,听见一声咚之后,才慌忙去拉何雅,口中着急道:“娘子小心!”     何雅觉得她不用沈澈来扇她了,的的确确很疼,这不是做梦!     何雅被扶着坐在床沿儿上后,还是有些恍惚,这几个月以来,她都在拒绝相信眼前的一切。她这辈子顺风顺水,投生在大周朝丞相何世平嫡妻的肚子里,从睁眼看到这个世界开始,何雅就下定决定这辈子的目的就是****再**和踢走所有阻碍她**、享受美好人生的绊脚石,只是没想到,三个月之前,她富丽堂皇奢侈萎靡的白富美生活一下子就完蛋了……     何雅想得入神,完全没有看到旁边沈澈眼中的狐疑,他犹豫再三扬起了手,在何雅面前晃了几下之后,一咬牙狠狠朝着何雅脸上扇去。     何雅嗷一声从床边滚到地上,不可置信地捂着脸叫:“你扇我作甚?”     沈澈快步上前:“娘子,你醒过来了?太好了,刚吓死我了,你这癔症真吓人。”     我……何雅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看了眼这个长相俊美却带着一脸傻气的相公,心里更要呕出血来。     沈澈,不,其实是沈墨,是何家上下经过周密谋划给何雅选出的相公,大儒沈齐山的嫡孙。人如其名,芝兰玉树般的公子。沈家不同意,何家太过跋扈,坏事干绝,何雅……有个外号叫“何小虎”!沈家上下坚决抵制小老虎进门,况且沈墨还有一个订婚多年的未婚妻,沈家急急忙忙要把沈墨这婚事先给办了,半路上却被一道圣旨拦住。     何雅得意洋洋风风光光进了沈家门,入了红彤彤的洞房,连新婚之夜除了开始有点疼之外总体感觉还是不错的,两个人甚至缠绵了不止一次,直到次日清晨,何雅发现她的丈夫不是沈墨,而是一个和沈墨长得极为相像的人!     就是眼前这个傻不拉几的,沈澈――沈墨的同胞弟弟。     沈家没抗旨,圣旨上只书“沈齐山之孙”,沈家大大方方捡了这个漏子,塞了一个小时候磕坏过头,整天只知道呵呵呵呵傻笑个不停的笨蛋给何雅。其实客观来说,沈澈也不是傻子,只是不精气,没灵气,就算和正常人相比反应也慢了半拍,更别说和玉树临风般的沈墨一比了。     比如刚才那一巴掌,是正常人能干得出来的么?就算是她先开口要求的,但傻子也能看出她已经没那个意思了吧。何雅收回思绪,她已经再度被沈澈给扶了起来,通过两人贴着的半边身子,她能感觉到沈澈在微微发抖。他肯定是在害怕,何雅手一抬,想拍拍他的肩膀,沈澈身子突然抖得更厉害了。     何雅放弃了安抚沈澈的想法,改为端起那一碗麦子熬成的粥,沈澈也渐渐恢复正常,安静地坐在床边看着何雅喝粥。     “你就不会弄点肉来吃么?”何雅皱眉,好像已经连续好几天都是麦子粥了。     “那个……钱已经不多了,玉砚和肉圆子后天才能回来送钱。”沈澈似乎极难为情地道。     自从三个月前,他们被沈家赶出来后,每况日下,除了这进只能住不能卖的四合院外,两个人仅剩的钱怕就只有搁在桌上的这十几文了。     那沈澈还都掏给她,让她去买酒喝,何雅心里不是没有感动,但对方是个傻乎乎的二缺,这感动也稍闪即逝。后来她还在记恨老爹明知沈家坑了自己,却还将自己给赶了回去,结果没过多久,何家便被抄家了,上下百余口悉数充为官奴,何世平和何纲父子俩发配西南边疆。     何雅将嫁妆悉数变卖打点上下,也没能改变事实。沈家本就膈应她,何世平又倒台了,沈澈又是个能藏着绝不拿出来的丢人东西,索性以分家为名将他们直接给赶了出来。     这几个月,何雅过得混混沌沌,大部分时间都是喝得醉熏熏的回来,昨夜回来的稍微晚点儿,走到胡同口上迎面窜出个黑影来,照着她头上来了一下,要不是沈澈及时发现她,估计要冻死在外面了。     许是差点丧命,何雅早上醒的时候,突然觉得自己不能这么过下去了,不就是**生涯没有了么?上辈子什么辛苦没尝过,她不是还有两只手么,这样伤心下去财神爷都要被自己晦气走了,况且何家这一劫虽然提前来了,但父亲和哥哥不都还活着么?     沈澈说完之后,半响没听见何雅回话,一抬头见何雅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心里立即升起一股不妙的感觉,莫非她想起来了谁敲得她的头?     “哦,你脚好了么?”何雅听到沈澈唤她,回过神来,将视线落在沈澈右脚上。     月余前便没钱了,何雅便命沈澈带着玉砚去砖窑烧砖,肉圆子去绣房做工挣钱,沈澈只去了一日便倒霉的被砖石砸伤脚踝,只好留在家里养伤,顺便做点力所能及的事儿――比如给她简单弄点吃的什么的。     幸好是个二傻,否则这个时代的男人哪能忍受她这样的妻子?何雅心里这样想着,脸上表情却极坦然,抬头一看,果然因为她的关心,沈澈十六颗大白牙又露出来。           002 可爱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好想敲下来一颗看看这傻子是不是还会笑得像朵烂花一样!     沈澈根本没注意到何雅眼底的凶残,憨声道:“娘子,已经好多了。”     听着沈澈一口一个“娘子”,何雅不无郁闷,想到两人确实生米都煮成了熟饭,在大周朝,单身女人根本无法在社会上立足,自己暂时还是需要一个男人的。     况且这日子也不能这么过下去了,何雅瞅了眼搁在桌上的十几个铜子,在哪里……一要活下去,二要好好的活着。而且,这一辈子还有将她捧在手心里的父兄,想到那被发配边疆的何世平父子,何雅不由握紧了拳头。     沈澈见何雅又陷入沉思,不知为何,总感觉何雅睡醒后有些怪怪的,但他只不动声色地坐在一旁。     何雅只是随口问了一下沈澈脚伤,并未刻意检查,也无疑心,主要是并没将沈澈的伤放在心上,想了一会儿后,将桌上的十几文钱扫到手心里站了起来。     沈澈松了口气:“娘子,城西花家酒铺老板今日女儿出阁,所有酒水都半价而沽。”     何雅嗯了一声,转而问道:“怎么没见可爱?”     沈澈暗道果然还是来了,却皱起眉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等到何雅又问了一遍,才难为情地开口:“昨日你走后,我怕可爱咬人,便将它拴在木桩上,结果午后发现可爱自己咬断绳子跑出去了,到现在还未归来……都是我无能,连一只狗也看不住……”     声音到最后充满了自责,何雅没心情搭理沈澈,走到门口一看,只见西厢外面木桩上果然只剩一段孤零零的狗绳。     何雅的心瞬间沉了下去,可爱是何家还没倒台时,西藏王进贡给大周的一只藏地狼犬,是何雅一手养大驯化的。何家倒台,虽大快人心,但也有一些不该落井下石的,表现却还不如一条狗。     “我出去找可爱,你不用等我回来。”何雅说着,顾不上起风,便往院子外面走去。     沈澈心中冷笑,和你最亲的那只恶犬怕是再也找不回来了,不然你以为昨夜玉砚为何要敲你?     他瞅着何雅单薄的衣衫在风中掀起一角,却没有说出阻拦的话,正待回到自己居住的东厢,走到院子口的何雅突然发出一声惊喜的叫声。     “沈澈,快来――”何雅声音兴奋。     沈澈不用走过去也看到了,一只黑不溜秋瘦不拉几有几处毛都被啃掉的狗正凑在何雅脸上狂舔,一边舔还一边狂摆尾巴。     这狗……没死?玉砚你办事还靠不靠谱了!     沈澈堆满笑走了过去,惊喜道:“呀,可爱回来了!太好了!”     何雅这会儿根本顾不上搭理沈澈,抱着可爱仔细检查,见可爱身上并无明显伤痕,失而复得的开心显而易见。     爷对你那么好,也没见你对爷这么热情过,沈澈心中微有不悦,发现自己这缕情绪时,不由一怔,呸呸!自己想哪里去了!爷是忍辱负重忍辱负重!爷绝不亲被狗舔过的脸!     倒是可爱,乍听沈澈声音,突然从何雅怀里扬起头来,冲着沈澈脑袋低伏,锋利的白牙上面红色牙床微微颤抖,从喉咙中发出低低的咆哮,这……正是进攻前的标志。     何雅吓了一跳,连忙拍了拍可爱脊背:“可爱,他是沈澈!”     可爱充耳不闻,猛地向沈澈冲去。     何雅来不及阻止,惊呼间眼前窜过一条黑影,对准跃起的可爱横踢一脚,一个鹞子翻身挡在沈澈前面。     是玉砚。     可爱嘴角登时往下滴血,却也不敢轻易上前,咆哮着扒着爪下土地。     何雅眼中滑过怀疑,可爱训练有素,从未违背过她的命令,但来不及细想,她冷喝一声:“可爱,回来!”     声音极度严厉,可爱狗躯一震,清醒过来般看了看何雅,又望向沈澈和玉砚,眼有不甘返回何雅身旁,极其冷傲地坐下,不再看两人一眼。     “夫人可要看好这条狗,莫伤了老爷!”玉砚眼里带着不屑道。     玉砚很讨厌何雅,所以何雅月余前缺钱的时候第一个想卖的人就是玉砚,可惜没卖成。     “今个儿不是洗浴日,怎么回来了?”何雅先检查了一下可爱的嘴巴,接着向两人走去,瞧着两人戒备的样子,心中怀疑更甚。     玉砚挡在沈澈前面:“今个儿十五,窑上结算,我回来送银子。”     “哦,你起开。”     玉砚还想拦,背上被人轻轻一戳,虽不甘心,也只得让开,反正有他在,且看这位又要如何生幺蛾子。     “娘子?”沈澈露出一个老实至极的笑,笑得有些勉强,看起来愈发可疑。     何雅猝然出手:“呀――我都告诉过你了,可爱最受不了茱萸的怪味儿,你还戴在身上!”     何雅捏着手上的香囊责怪道。     玉砚紧握的拳头松懈下来,好险,差点忍不住出手了。     “这玩意儿谁给你的……还藏在胸口?”香囊做工精美,肯定是女人做的,何雅把眉头挤出一个川字,不是想一幅捉奸,而是实在想不出来有谁会看上二傻。     “这、这……”沈澈结结巴巴说不出个所以然。     “老爷住的东厢阴冷潮湿,有不少虫子,这是我前几日专门去药店寻来给老爷避虫子用的。”玉砚冷冷道,不知道的人看这主仆两人的气度,玉砚更像是个老爷。     “玉砚,你胡说什么,东厢没有虫子,这香囊好看……”沈澈急得脸发红,一幅我不是嫌东厢又冷又有虫子的模样,他本来口齿就不伶俐,越描越黑。     何雅看他出了一头汗,还费力咧嘴扯着笑,生怕自己生气的样子若有所思。自从发现沈澈不是自己想嫁的沈墨之后,何雅就没让沈澈近身过,连被赶出来后,也是让沈澈住在东厢里,自己霸占了正房主卧,沈澈倒是乖乖听话,但玉砚话里话外不满就多了。     这玉砚倒是个骨气的,之前她刻意刁难沈家,也不曾压下他的气焰,姐还真收拾不了你?林雅眉毛一样,朝玉砚伸手:“拿来!”     玉砚脸板得更像一块石,直愣愣站着不动,沈澈急道:“快给夫人。”     玉砚愤愤摸出一个钱袋,却不肯递给何雅,沈澈一把抓过,眉开眼笑地塞在何雅手里:“娘子莫跟个下人一般计较,他再不听话我……卖了他。冬日天短,娘子还是早些去买酒,早些回来,千万莫喝多了,若像昨日那般,真要担心死我了……”     殷殷之意尽在沈澈唠唠叨叨的话里,何雅想说姐从今日不喝酒了,瞧他笑得傻不拉几的没了心情,只嗯了一声,吹声口哨唤上可爱。     沈澈见她带上恶犬,眸子中阴影闪过,却继续把何雅送到大门口。     “娘子,你早点回来啊!千万别喝太多!”沈澈努力挤出一朵菊花,看起来就像送丈夫出门万般不舍强颜欢笑的小媳妇。     我怎么突然感觉罪恶深重了呢,何雅想。     沈澈见何雅就要走了,心底预备放声高歌,冷不防何雅突然回身,险些撞着他挺拔的鼻子。     “我晚上回来吃饭,要有肉。”何雅说着,从玉砚的钱袋里翻出一块较大的银子放到沈澈掌心。     沈澈……顿时露出极为感动的表情。     “还有……把你的东西都搬到正房,我回来之前收拾好。”     何雅说完就走了,自然没看到沈澈的身子在大门口晃成一根弹簧,左右摆的那种。           003 侯府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玉砚被沈澈追得抱头乱窜,躲过一脚后,一屁股跌坐院子里的石墩上,面上又是一阵冷风,慌得玉砚连忙滚开,沈澈一掌拍在他挨过的石桌上,咔嚓一声,石桌裂开了一条缝。     这可是三寸厚的青石板!     玉砚立即讨好叫道:“爷,你武功又精进了!”     “是么?”沈澈脸上笑容愈发灿烂,漂亮的眼睛几乎眯成一条直线,那光看得玉砚愈发心惊,索性滚到沈澈脚下,抱住沈澈大腿,痛心疾首道:“爷,我知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乱说了!”     沈澈抬脚向玉砚脸上踩去,玉砚慌忙闭上眼睛,却不敢躲闪,最终那疼也没落下来,只听沈澈恨道:“晚上你去跟她睡!”     玉砚:……她又不是瞎子。     沈澈:……爷打死你个祸害!     玉砚:爷息怒!咱都忍了半年了,再试最后一次,若是不行,赶快了断!     不行?他到底哪里不行?     沈澈一摸下巴,面上寒色渐渐消褪,眼睛一眨之间,又恢复了往日那傻傻带笑的样子。     “你也觉得爷是时候撤了?”     玉砚见主子恢复常态,知自己这一劫是过去了,连忙爬起来道:“依小的之见,这半年来老爷对她嘘寒问暖、无微不至,就算是伺候皇帝的太监,也没老爷这么心细……故而,我觉着除非她不知道,否则早就说了。”     又拿爷和太监比……你个死玉砚!沈澈猛地扬起胳膊肘子,玉砚再度抱头。     “罢了,你去准备晚上的饭菜吧……要丰盛些,也不过太过,另外准备两坛酒,烈一点的。”     玉砚略有惋惜,上次用剩的巴豆看来用不上了,但想到今夜便会有个结果,立即斗志昂扬地准备去了。     何雅对这一切一无所知,她既已决定要好好开始新的生活,第一件琢磨的事便是如何弄到钱。此时已近正午,头顶上的太阳看着耀眼,照到身上也没暖和多少,何雅看了眼自己身上颜色发旧的袄裙,又看了看饿得肚皮贴着的可爱,不禁又悲伤了一回。其实自己倒还好,虽然没剩几件好衣裳了,但总归没饿着过,可爱就不一样了,虽然大周朝杀条耕牛都得备案,但在何府,日日都是两顿牛肉喂着,那时候可爱多威风,皮毛油亮,小牛犊一样虎虎生威,现在看起来快成流浪狗了。     “走,姐带你吃好吃的去!”何雅一拍可爱脑袋,可爱立即两眼放光。     一般狗的智商相当于二三岁的小孩,但可爱血统高贵,父母据说都是犬王,何雅评估可爱智商可能相当于六七岁的孩子左右,平日敛着就够凶狠的了,又加上极其忠诚,比起沈澈来,何雅觉得可爱更不可缺少。     牛肉是吃不起了,有钱也不一定能买着,何雅带着可爱径直去了烧鸡老店,天冷人也少,烧鸡曹听见动静连忙探出头来,瞧见何雅怔住了。     何小虎半年前还带人砸过他的店,说他家烧鸡不干净!     烧鸡曹伸手就要关门,何雅手伸了进来,一把碎银子搁在烧鸡曹眼皮子底下:“两只烧鸡!”     何雅手上的银子够买四只的,闪着细碎光芒银子让烧鸡曹咽了咽口水,口中吐出俩字――“不卖!”     ……见钱眼开的烧鸡曹有血性了?!     何雅眼疾手快,两只手撑住门板冲烧鸡曹冷笑。     “我-说-不-卖!”烧鸡曹咬牙切齿,碍于何雅是个女子不好意思出手推她。     “可爱,你自己去拿!”何雅悠悠道。     可爱非常熟悉主人的这种气势,后腰一弯,便从两人撑起的门缝里钻了进去,围着那堆刚出锅的烧鸡一转,一嘴叼住两只并排的鸡腿,正好带起两只烧鸡,优哉游哉地从两人撑起的门缝里钻了出去。     “你……”烧鸡曹气得说不出话来。     “拿着吧,你家烧鸡很好吃,我上次故意气你的。”何雅微微一笑,把碎银子塞到烧鸡曹手里。     这银子……这笑容……哼,下次我坚决不卖!     “人老了,要有气度哦……”远去的何雅一回头,烧鸡曹砰一声把门死死关上了。     “嘿!真小气,可爱,走――”     武定侯府前掉光叶子的大槐树下坐着一人一狗,各自衔着一只鸡腿。     侯府大门紧闭,门缝里飘过数条黑影,再三观望,一人一狗巍然不动。     “怎么办?小侯爷快回来了。”     “老爷也快回来了。”     “如果在小侯爷在老爷回来之前先看到她……老爷会宰了我们的!”     “她怎么就得了信儿,知道小侯爷今日归家……”     “我看不是得了信儿,这个月她已经来了十六天了。”其中一人掐指一算,今日可不是十六!     “出去赶她走!”这话明显底气不足,其余几个人都垂下了脑袋,何雅身边那只恶犬,可不是想打就打的。恶犬是皇帝赏赐的,何家倒台了,何雅嫁出去了,恶犬依然在,且成护身符!     几个看门人正皱眉不展时,马蹄得得和车轮辘辘的声音从紫衣巷的尽头传了过来。     小侯爷?老爷?     无论哪一个,他们都觉得很可怕,沿着那条门缝儿,从下到上趴了一排脑袋。     何雅在外面,听得更清楚,抬眼望去,两匹油光水滑的枣红马拉着一辆乌紫色马车驶过洁净的青石地砖,随着马车前进,悬挂在车厢四角处的紫色流苏欢快地舞动着,贴在车牖上的金箔也闪闪发亮。     哼,姐以前坐的可是四匹马拉的车!何雅吐掉口中的鸡骨头,眼睛却弯了起来,她有一双一笑起来便弯成月牙的眼睛。     虽然没等到蓝景明,等到蓝文君也一样的,按她以前对自己唯唯是诺的态度,弄点银子救救急应该还是可以的。     侯府大门后的几个人面露古怪,极快地把侧门打开,准备迎接武定候的庶女回府。     何雅瞧着马车越来越近,连可爱也感觉到主人激动的情绪,站起来陪着何雅。     紫檀木的车厢,窗牖上挂着淡紫色的绉纱,隐约看到里面半张丰腴的脸,速度不减地从何雅面前奔过。     “喂――蓝文君!”何雅以为蓝文君没看到自己连忙大喊。     “她叫你……”车厢里有人低语,却藏不住那股春风得意和扬眉吐气。     “蓝-文-君――”何雅又大叫了一声。     马车在进门之前戛然停止,侯府下人们看到蓝文君满是珠翠的头探了出来。     “我说蓝文君,早就叫你不要插那么多珠钗,看起来就像插满糖葫芦的草把子……”何雅笑着跑过去。     “老福,你是怎么看门的?叫花子都要跑进侯府了……”蓝文君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何雅。     蓝文君从来都是低声细语的,温情脉脉的……何雅脚步一僵,动物比人类感觉更为灵敏,从蓝文君的头探出,可爱的尾巴就停止摇动了。           004 折辱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一直徘徊在侯府大门后的几个黑影全部走了出来,个个手上拿着木棍或者大扫帚,戒备地注视着何雅和可爱。     何雅的笑僵在脸上,蓝文君厌恶地看了一眼何雅,顺手摸了摸皓腕上碧玺香珠:     “真讨厌,到处是不识趣的人,也不看看自己现在什么德行!”     何雅胸口窜出一口岔气,疼得她差点叫出来。     蓝文君身后又探出一颗头来,十字髻上别着的垂心水晶金钗轻轻摇晃,眉间花钿妖娆地泛着冷光。     “文君,有乞丐?随便打赏一点就是了,哦……现在的乞丐穿得还都不错。”     芊芊玉手一挥,一把碎银滚得满地都是,其中一块正好滚到何雅脚下。     可爱发出低低的咆哮声,何雅眼睛圆圆地瞪着这两个女人,一个以前天天巴着自己,一个是自己的知心好友,不是没想过世上多是薄凉之人,却未曾想过是这两人。     “周嘉!十字髻衬得你脸更长了,上面的粉就像马屎蛋上打霜――你觉得沈墨会喜欢……马屎蛋么?”何雅笑了。     空气很窒息,握着各种物件的下人们嘴角微微抽动,还能不能好好地让他们演好角色了!要假装不知道嘉云郡主暗恋沈墨,好辛苦的说!     真相水落石出,故友成敌,只因何雅横刀夺爱,虽然失败,却愈发可恨,何雅成亲同日,沈墨亦成婚,彻底断了周嘉的念想!     “给我打――打死了本郡主兜着,谁下手狠赏谁银子!”周嘉仪态尽失,头上的垂心水晶发出一片叮叮当当的声音。     蓝文君被周嘉压得喘不过气来,她有点担心,蓝景明快回来了,被他撞见可不太好,周嘉没事,她一个庶妹可说不一定了。     好在周嘉虽然叫的厉害,但这不是安定王府,蓝家那些下人并未动手,恶犬正盯着他们呢。     “玉狸――你还不出来!”周嘉见无人敢动,气急败坏道。     玉狸也在?何雅满嘴苦涩,马蹄得得,从马车后面转出一匹白马来,一个红衣女子英姿飒爽地骑在上面,瞧见何雅,手中银枪对准何雅,讥讽慢道:“滚――”     原来玉狸一直都在马车后面听着,何雅说不出心中什么滋味,以前三个人最是要好,此时她却像野狗一样被她俩驱赶。     被这么多家丁围着,玉狸又是一个有武功的,硬碰绝对自己吃亏,何雅目光一沉,一言不发地向后退去。     “回来――把郡主赏你的银子拣走!”玉狸冷喝一声,手中银枪递出,漂亮的丹凤眼无情地盯着何雅。     玉狸向来心狠手辣,不能硬碰,大丈夫能屈能伸……何雅弯下腰将那些碎银一个不落地捡了起来。     “慢着――本郡主讨厌你这穷叫花子,又不想赏了,给我拿回来,连同那个钱袋。”周嘉道,看那钱袋瘪瘪,念起探子汇报,何雅穷得快揭不开锅了,自己岂非给她雪中送炭。     何雅一怔,心底立即张口大骂周嘉,捏着那钱袋自然是舍不得给周嘉,没了这银子,明日连口饭都吃不上了。     “穷叫花子你还不赶快还来――”玉狸唾了一口,拍马上前,银枪直挑何雅门面,可爱直扑白马,玉狸那白马随她多次出战,极有灵性,灵活一避,玉狸长枪回击可爱,冷不防门面上砸过一个钱袋。     何雅短而急促地吹了声口哨,可爱迅速退回何雅身旁,数月以来,可爱饿得只剩一张皮了,玉狸使得乃是长枪,可爱根本占不了上风。     “滚,你这畜生!”玉狸接了钱袋,明骂可爱,实骂何雅。     玉狸,高傲的玉狸,也会用这种法子来折辱他人。     再控制,何雅眼眶里也出现了一层水气。     “滚――”玉狸不耐又大吼一声。     何雅一拍可爱,猛地向外面走去,身后响起一片哈哈笑声。     其实周嘉犹觉不甚过瘾,依她之意,最好能将何雅打个半死不活才叫解气,但玉狸已经发过话了,也是要给玉狸这个面子的。     笑过之后又大声道:“玉狸呀,你看穷光蛋就只能配傻子了。”     何雅脊背一顿,却加快了脚步往外走去。     周嘉、玉狸、还有蓝文君,友尽,抢了姐的银子,姐一定让你们一万倍来还!     盏茶功夫,日头还剩一小半在地平线上,紫衣巷一阵疾奔的马蹄声,来的个个是威武神骏的大宛名驹,为首的一位金冠玉带,正是小侯爷蓝景明。     何雅……堪堪错过了。     何雅徘徊在街头,偌大的盛京,竟感觉无处可去。她漫无目的地走着,突然发现有人站在街角对她指指点点,远远的传来过“就是她”“小老虎”“活该”等字眼飘了过来,没想到何家倒台那么久了,自己还能成为焦点。     何雅突然听见身后一阵喧哗,此时已近夜幕,却见一大批人涌了过来,前面都是清一色的枣红骏马,中间围着一架四乘华盖马车,这马车比蓝文君那架要大气得多,前面的车夫都貌有威仪,腰板挺得高傲至极。     “是沈尚书家的……”     何雅隐隐听到这几个字,就被人给推到后面了,可爱也挤在她背后。     随着甬路疏开,马车极快地从何雅面前驶过。过去的一瞬间,何雅透过飘起的半透明鲛纱看到里面一男一女偎依而坐。     即使一瞬间,也被何雅捕捉到男子俊朗的侧面和女子低垂含羞的表情。     是沈墨和许妙菡!     真幸福真温暖真河蟹……秀恩爱,死得快!     何雅一直看到再也看不清楚那黑点了才收回目光,这一切……本该是她的!她才是沈墨应该娶的人,如果沈家没有换人,她又怎么会受到这样的侮辱!     一瞬间,何雅胸中那几个月来渐渐熄灭的火腾地燃烧起来,都是沈澈,是沈澈的错!明知自己想嫁的人是沈墨,还敢跟自己洞房!     她全然忘了洞房夜是自己先抱着沈澈上下其手,只恨沈澈让她失了清白,连条后路也没有,大大的眼睛里都是泪,却闪着倔强的目光。     二傻,我才不管你有多傻,姐现在就要找个人来算账!就是你!           005 化解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爷,早间我给她那个钱袋被抢走了。”     “爷,她出了紫衣巷,和姓蓝的岔过去了。”     “爷,她在街上撞见大少爷的马车了,还看了很久。”     玉砚收着鸽子汇报着消息,最后爬到了院子里的树上。     “爷……回来了……”玉砚站在柿子树上,半响挤出了这几个字。     “如何?”沈澈有些奇怪。     玉砚从树上窜了下来,同情地看了眼坐在东厨里时刻准备端菜出去的主子:“很重的杀气……您保重!”     话音一落,玉砚人影一闪不见了。     玉砚刚消失,大门咣当一声被跺开了。     “姓沈的,你给我出来!”     “汪-汪-汪――”     柿子树的最后一片叶子飘了下来,擦着可爱鼻尖飞过。     空荡荡的院落肃杀之气弥漫,东厨灶下,沈澈平静坐着。迎难而上,不为明智之举,拨乱反正,乃是自寻死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汪汪汪――”可爱追逐着落叶,何雅又叫了好几声,也无人应她,平日她一进院门,沈澈就满脸傻笑地迎上来嘘寒问暖,此时静悄悄的让人心生疑窦。     何雅怒气不觉收了几分,冲可爱一挥手,可爱得令,狗鼻子一吸,直往东厨奔去,何雅刚敛下的怒气立即飙升,东厨离大门最近,沈澈竟敢躲在里面装聋作哑?     东厨根本说不上有门,何雅冲了进去,不禁讶然,灶下火未熄,锅上还冒着热气,但空无一人。后墙上开有一扇小窗,两根木棍竖在中央,能看到外面黑漆漆的一片,天这么冷,怕是要下雪了,沈澈又有脚伤,他能去哪呢。     何雅方转身离去,一墙之隔的厨房后壁,沈澈靠着墙拍了拍胸口,看了眼手上的泥灰,幸好反应迅速,将窗子给拆下来又装了上去。     何雅往沈澈住的东厢寻去,推门幽黑一片,借着门口亮光一瞧,沈澈的东西都不见了!     ……     东厨、西厢、东厢连同茅厕,何雅来回寻了数遍,最后返回到东厢,坐在沈澈空荡荡的床上。     沈澈走了?!那不敢想的念头猛然跳了出来,何雅心沉得摸不着底儿了。自己……果然连二傻也无法忍受了。     走就走,姐以后一个人过,等等,姐什么时候想过要和二傻过了,唉,早知道对二傻好点了,他到底去哪了,等他回来了,姐……     可爱耳朵突然竖了起来,接着腾地站了起来往外窜去,何雅也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心头猛地掠过惊喜,瞧见一个黑影进了东厨。     “站住――”何雅叫道。     沈澈背一僵,难道这风头还未过,早知道再躲一会儿了。     却也不敢耽误,将十六颗白牙准备好,猛一转向何雅,惊喜道:“娘子,你回来了!”     何雅见那人确实是沈澈,眉眼里不自觉溢出笑来,却突然醒悟过来,怎能让二傻看到自己这个表情,再以为自己喜欢他可就不好了,将手握起放在唇边咳嗽了两声作为掩饰后,走到沈澈面前冷冷一扫,极其不悦道:“你去哪了?”     沈澈有些怀疑自己眼花了,低头将手上东西提了起来,解释道:“方才没有豆酱清了,跑了两家才买到。”     怎么会是笑呢……小老虎情绪一向反复无常,不管她,反正装聋作哑就是。     何雅瞧了瞧他冻得有些乌青的嘴,视线那豆酱清上一扫,太好了,原来不是离家出走。     沈澈听她淡淡哦了一声,似怒气已经消退的样子,心中猛然跳起个火花,抬头间脸上带了一层温敦的笑,将那豆酱清往灶台上一搁,掀起锅盖喜滋滋道:“娘子,我煮了肉,你好久没吃肉了吧。”     看你瞧着沈墨风光富贵,自己落得如此下场呕不呕心!     沈澈脸上挂着笑,一如平日那般故意直直地看着何雅,瞧见何雅眉头一皱时心头一乐,却见何雅眼角突然亮了起来,蔷薇花颜色一样的嘴唇一抿,点了点头出去了。     “不要搁太多豆酱清,我不爱吃。”走到门口,何雅头也不回地来了句。     这……还能不能好好地让他玩下去了!     不过看这架势,危险似乎已经过去了。沈澈略松了口气,听到锅里的热菜发出滋滋滋,眼珠一转,掀起锅盖把那一盏豆酱清全倒了进去,突然又后悔起来,太咸了容易被发现,随手又舀了一瓢水倒进锅里,趁着水开把那肉给捞出来算是成了。     再看看那几个玉砚准备好的菜,用手捏起一把盐子儿,借着锅里剩的那点汤给化了,然后给每一菜上面都均匀地淋了点。     往正房端菜时天空零零星星地飘起了雪花,沈澈放下饭菜后见何雅瞧着自己,心道她喜怒无常,自己哪里又做的不对了,忐忑间见何雅望着屋外悠悠道:“你脚不方便,多注意些。”     ……眼皮子底下忙完了才来这么一句。     玉砚和肉圆子不在,两人也难得一同坐下吃饭,一是何雅少回来吃饭,二是沈澈给何雅弄那些东西他自己其实是不想吃的。     何雅看着七八个菜满意地点了点头,谁说古代男人不会做饭的,都是惯的!二傻都能做,还做的很好。     “娘子,还有酒……我给你温些?”沈澈凑上来道,满是巴结的笑。     何雅心头一动,有些意味深长地看着沈澈,沈澈也暗自一惊,莫非自己表现过头了,这么一想,连忙把十六颗牙露了出来。     方才何雅一个人坐在这正屋里头,受到的那些侮辱和刺激渐渐消退,要爆发,也是将半年前干过的事儿再干一遍,但现在何家败了,她没后台了,再闹能得些什么,现在能有个立足之地靠的还是二傻,若不是顶着沈家的名号,想对她动手的人都能排到太平洋了。突然发现沈澈不见时的那种惶恐,就连听到何家被抄家时都未曾有过,无论如何,还得抓紧了二傻才行,趁着二傻对自己还好……     油灯昏黄,何雅眼里更显阴晴不定,沈澈愈发紧张,想到今夜是定下的最后一次试探,暗自咬牙决定无论如何也要撑过去。           006 试探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何雅眸中光芒突然一敛,亲自夹了一块肉放到沈澈碗里:“也好,你温些咱们喝点儿。”     二傻酒量貌似不行,否则那夜轻易便被自己推到,借着这酒,她也要摸一摸二傻对自己有多真心实意。     沈澈注意到她用的是“咱们”,心中警铃大作,这冬夜寒冷,小老虎莫非对自己起了什么心思,这可真是有些膈应。     室外轻雪飞扬,室内灯火如豆,白玉酒杯没有,两盏粗瓷大碗举起,两人低头的瞬间,各自眼角凌厉。     再抬头,何雅唇角多了几分笑意,昏黄光照之下,她额头愈发显出象牙般的光泽,那并不多挺却秀气微翘的鼻子,尖尖的小下巴,竟让沈澈心神为之一荡,脑中瞬地窜出洞房那夜的片段来,烫得他立即有些发臊,将视线转而移至何雅手中的酒碗上。     他是偷偷打量何雅,何雅则毫无忌惮地直盯着沈澈,好一张颜如玉,和沈墨有九成九相似,却又有不同,沈墨削瘦飘逸,沈澈脸稍丰腴,鼻梁虽高挺如削,因两颊有肉,却柔和许多,显得性子更为随和。不过两人最大的差异却在眼睛,一个目若星辰,**天成,随意一瞥,光华即现,正是腹有诗书气自华的完美体现。一个,哼哼……白生了和沈澈形状几乎相同的眼睛,里面却混混沌沌的……这样的二傻,那夜也和他缠绵了不止一次……     砰地一声,何雅重重将酒碗放在桌上。     沈澈一哆嗦,全身汗毛竖起,却见何雅笑望自己柔声道:“我方才回来时,去西厢找你,你的东西都去哪了?”     这……沈澈脑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却又没抓住,眼中透出老实的光温吞道:“娘子你忘了,你早上说让我搬过来的……”     说到这里,他脑中再度一亮,是了,小老虎定是在后悔让他搬过来。     何雅心里一松,是这样,所有屋子都找了,独独没想到自己的房间,她怎么会以为二傻离家出走了,真是好笑。     这么一想,何雅眼里涌上一层毫不掩饰的嫌弃和鄙夷。     沈澈心下了然,决意再恶心一下她,手指尖来回摸着桌上的筷子道:“娘子若是不喜欢我……我再搬回去就是,不过……下雪了,晚上肯定很冷,我还是想跟娘子一起睡……”     沈澈大胆说完,便把头低下去,摆出一副又委屈又期待的样子。     他头虽然勾着,但亦能觉察到何雅眼里突然飙升的亮光。     何雅咬牙看了沈澈半响,觉得自己被何纲坑大了,这种货色也会成为未来的大周朝首辅?     灯光摇曳,两人的影子被拉得长长的,在那墙壁上重叠在一起,看似极其亲密。     沈澈头垂得脖子发酸,却仍是一动不动。     何雅瞧着他温驯的模样,唇角猛然勾起一个笑来,干干脆脆道:“好。”     这是让同意他搬回去还是同一起睡?沈澈难以确定,犹犹豫豫道:“娘子你同意了?”     何雅瞧着他,大方方道:“天冷,一起睡吧,你冻死了我就是**了。”     沈澈:……     这事儿出乎沈澈的意外是这么个结局,这还是两人相处头一次超出预计,沈澈心底郁闷,不由端起酒碗默默饮了一口。     何雅想到白日所受侮辱,亦一碗接着一碗喝了起来。     两人各怀心事,除了一盏油灯偶尔发出灯火爆裂的声音,一室寂静。     “娘子……”沈澈觉得自己可以再试一回。     “沈澈,”何雅截断了沈澈的话,眼神凝重:“你可是真要跟着我?”     小老虎似乎有什么重大的事情想说,沈澈心脏猛地一跳,莫非她已经撑到尽头,要去寻那宝藏了?     他自动忽略了这不合身份不合角色的问句,朝着何雅木讷地点了点头:“娘子,我是你相公,会一直跟着你,保护你。”     “那你会听我的话么?”何雅接着道。     沈澈点了点头。     “那好,你给我磕三个头。”何雅往后一推椅子,让出一片空地,摆好架势等沈澈磕头。     门外一声轻微的咔嚓声,可爱蹭地起身狂吠,何雅皱了皱眉,细听下去,只有一片风雪声,方才大概是枯枝落到地上。     沈澈面带难色地瞧向何雅,何雅以眼神示意这个要求没错,稳稳坐在椅子上,等着沈澈磕头。     豆蔻年华的少女,生就一副好容貌,即使衣衫半旧,看起来也气质清华,然这样一幅好皮囊,里面却有一颗如此肮脏邪恶之心,沈澈心中轻叹一声,眉眼瞬间染上一层黑色,灯花又爆,何雅看不到他眼中变化,却极沉得住气端坐在椅子上,并不催促于他。     门缝上的一只眼睛透出熊熊怒火,可惜无人发觉。     沈澈做了决定,步履刻意发沉,却不犹豫,一撩袍衩,冲着何雅跪去。     只是尚未着地,胯间突然多了一物,耳边充塞着女子银铃般的笑声,吓得门外那人连忙捂住了自己得嘴。     沈澈费力握住那物,乃是一只比他手掌大不多少的小脚。     他动作过快,何雅来不及阻止,本能伸脚阻拦,正好踢拦在他那里。     虽不雅观,却止住了沈澈磕头。     沈澈眼中微光闪过,面颊无需刻意,已然染上一层红晕。     可爱见沈澈握着何雅的脚不松手,不满地在一旁哼唧哼唧摇着尾巴。     何雅笑够了,发觉沈澈仍未松手,略微一蹬喘笑道:“放手。”     她先前饮酒,双颊已是泛红,经这一气花枝乱颤般的大笑,当真是面若桃花,而鬓间青丝松散,眼角斜飞处,噙着点点醉笑――本是无心,却极似刻意**一般,饶是他厌恶此人,但有那肌肤相亲作为铺垫,他也忍不住喉头一紧,旋即恼怒地重重一握手中之物,痛得何雅神态即变。     “娘子就爱戏弄我。”沈澈抛下一句,闷闷坐回椅子。     二傻再好脾气,也生气了,何雅拉回椅子,却并不软语安慰,只是心情极好地接着喝酒,。     沈澈愈发觉得今夜远出他所掌控,沉气静待。     何雅又喝了一会儿,突然蹭地一声窜到沈澈旁边,搂住沈澈的脖子:“我的好夫君,我害你失去的,一定帮你找回来。”     沈澈三万六千五百根汗毛全竖了起来,这还是女人么!           007 隐情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他强行忍住,任由何雅将软软的脸和他的脸蹭在一起,听她低声道:“世人都以我何家倒台,殊不知这其中另有隐情,而且我爹爹给我留下了不少好宝贝,只待……”     沈澈袖中的手捏紧,脸转了过来,两人嘴唇间就隔着一个铜子的距离,好像动一动嘴皮子就能贴上去似的。     “岳父大人给娘子留下了什么呢?”声音尽量低沉。     “很多很多很多……有金子、银子、宝石……还有一面镜子……”她说着,靠着沈澈的脑袋愈发沉重,慢慢地搭在沈澈的肩上不动了。     镜子?!沈澈忍住心脏狂跳。     关键时候,怎能半途而废。沈澈使劲晃着何雅,想把她弄醒,但摇了半天,何雅哼都没哼一声,反倒惹得可爱恶狠狠地盯着他。     门咯吱一声开了,可爱转而狠盯着来人,玉砚亦不怀好意帝看着可爱,悄声道:“爷……”     他在外面,并未听得很清楚。灯花一跳间,沈澈眸子中射出厉光,整个人气质陡变,除了清贵,眉间更有一股狠戾,抿唇看着怀中之人,慢道:“爷还得再忍耐一段时间。”     玉砚一喜,又是一忧,再看沈澈时脸上多了几分无以言喻的痛心。     爷就这么被糟蹋了,还要继续被糟蹋下去,这叫他情何以堪!     “玉砚――天亮之前你可以搬够十车地砖的吧!”沈澈嘴巴一咧笑道,漆黑的眉眼看不到半年怒气,一如开了个玩笑。     玉砚险些没跪下来来,正待抗议,抬头间见沈澈长眉一挑,他一咬牙热泪盈眶地出去了。     玉砚:爷是一只笑面虎,笑得越甜越可怕!     玉砚一走,沈澈脸上似笑非笑地看了怀里何雅好一会儿,才懒洋洋地准备关门,突然发现这屋里还有一个东西,就是那被何雅成为“可爱”的狗东西!     爷迟早要把你做成暖锅!沈澈心里想着,却冲可爱笑了笑,拽下何雅一只绣鞋往外一扔,趁着可爱本能去追,砰地将门给关死了,再反手插上门栓。     可爱拼命扒门,奈何何雅醉死,沈澈并不抱她,乃是直接拖到里屋,将她往床上一扔,又往里推了推,自己在外侧躺下,盖好被子睡去。     他虽闭上眼睛,实际上并未睡着,心口还在盘算着如何继续撬开何雅的嘴,孝文帝近年身子愈发衰渐,却未立有太子,他共有四子成年,除静王是先皇后所出之外,昭王为当今皇后所出,剩下锦王和燕王出自普通后妃。但这普通乃是相对皇后而言,实际上背后势力都不可小觑,加上朝堂近年被他的便宜岳父何世平搞得乌烟瘴气,皇子们可谓比着拉拢朝臣,形成各自的帮派,所以吵来吵去,到现在也没选出个太子来。     孝文突然动了何世平,想必是要趁自己还有力气,为将来新帝登基清理路障。这固然是好,却有些来不及了。何世平权倾朝野,却并未明确表明支持哪位皇子,据传他手上有一面九凤环月镜,是前朝亡国殇帝宠妃薄妃之物,镜子本身固然值钱,却不及这镜子中的密图珍贵,那密图记录了殇朝宝库所在。     搁在孝文康健之时,谁也不会去想这隔了几百年的事儿,但是现在不同了,几位皇子势均力敌,谁先得了这宝藏,谁便有了问鼎之资,甚至……逼宫也说不一定。     沈澈受命寻宝,正巧撞上何家逼婚,沈家又将他给推了出去,真是巧得不能再巧,为稳住何雅,沈澈破釜沉舟,刻意与何雅成了真夫妻,原想一介女子,能翻天到哪里,从新婚第二日,沈澈便知他……错了!     沈澈猛然翻了个身,借着窗子透过来的细微雪光,看到何雅仍旧穿着白日的衣裳躺在床上,沈澈有意没给她盖被子,她醉得太厉害,并不知道冷,只仰面发出均匀的呼吸声,沈澈一只大手摸向她的脖子,那么纤细,他几乎忍不住想握下去。     睡着的时候倒也安静……贴着她身子的手臂感觉到她胸腔稳定的起伏,沈澈莫名想起在她那眼之下的心痒以及脑中一闪而过的片段,黑暗中眼里厉光夹着懊悔,这恶女,竟是自己第一个女人,真是……沈澈手猛地下滑,在何雅胸上重重一捏,何雅闷哼一声,却未醒来。沈澈被她一声哼吓了一跳,连忙收回手来,暗地里有些发烫自己的行为,又等了会儿,听她呼吸再度平稳,坐起身子,摸索着将她外衣给拽掉了,拉过被子胡乱给她搭上。     罢了,还得忍一段时间呢,待爷拿了九凤环月镜,再细细和你算账。     且说这夜,天黑时不过开始飘雪,到了半夜变作鹅毛大雪,何雅被尿憋醒之时觉得自己快被冻僵了,迷迷糊糊坐起来,发现床外侧还有一个人,盯着沈澈的脸想了半天才想起来是怎么回事。     她这屋并未搁有马桶,只得披上衣裳开门去茅厕,一开门黑影扑来,乱摇尾巴,原来是可爱一直守在门外,何雅见那雪下的已有寸余厚,可爱虽躲在屋檐下,背上也落了一层雪,不由心疼,先将可爱引至东厨,命令它卧在灶下稻草上,这才急匆匆去了趟茅厕。     待返回去时,全身更是冰得透凉。     何雅瞧沈澈睡得正香,便打算从他脚头上爬过去,冷不丁一阵寒颤,猛然打了个喷嚏,是冻的时间长了。     其实沈澈从何雅坐起来便感觉到了,知何雅饮酒过多,定是起夜方便,只装作睡熟,但左右不见何雅回来,正奇怪时听见响声,连忙一动不动,此时听得何雅猛打喷嚏,心中正高兴时,突然感觉到有人在拉自己被角。     原来何雅打了个喷嚏之后,突然觉得自己要是再重新暖个被窝,明日搞不好要感冒发烧,她略一思索,觉得二傻用都用过了,蹭一蹭暖被窝真不算什么事儿。     所以她这一伸手就来抓沈澈的被子,哪知拽了半天,也未见有所松动。     其实这会儿沈澈全身僵硬,两手在被子里面使劲拽着,哼,小老虎,拽不开吧,赶快滚过去盖自己被子去,明儿你倒了,爷给你买药!           008 暖炉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黑暗中,何雅低头凑近沈澈的脸,他被子裹得极好,只露出一张白皙的脸在外面,呼吸均匀绵长,睡得正香。     沈澈感觉到何雅的呼吸喷到自己脸上,却不知她想干什么,只极力忍着。     孰不知何雅见他连睡着都隐隐透着三分笑意,心里面很是羡慕,难怪人说傻人有傻福,这几个月来她的人生起伏不谓不大,又屡遭侮辱,心愁难消,即便借酒浇愁,也不过愁更愁。而眼前人,虽未与自己一般站在那高枝上,但沈家也算得上大周朝一大世家,沈澈与沈墨本为双生子,自小待遇却有云泥之别,若是别家也就算了,偏沈家那样的大儒之家。沈澈之傻,不幸亦幸。     沈澈拽得手发麻,头皮也发麻,突然感觉到脸颊上传来冰凉的触觉,何雅不知为何向他伸出了魔爪。     手下人似乎一颤,何雅眨了眨眼,伸出两指捏住沈澈的鼻子,不久沈澈的嘴就张开了。     何雅:……     又伸出一手捂住沈澈的嘴,沈澈猛一动弹,却是一个翻身朝里睡去了。     何雅恼了,揪住沈澈耳朵猛扯:“沈澈――”     “啊?”沈澈一弹,从梦中突然吓醒的样子,木然地看着披头散发站在床前的何雅。     这还能不能好好地让他睡觉了?!     “娘子……”尽量让声音带点朦胧感。     “我冷。”何雅毫不含糊。     “嗯?”沈澈揉了揉眼睛,似乎不太明白。     “把被子放开,我进去。”     “被子不就在那儿吗?”沈澈指着床里面,暗自叫苦不迭。     “我和你睡一起。”何雅咬牙,黑暗中两只眼睛闪闪发亮。     沈澈慢慢绽开一个笑来,将被子拉到最大:“好的,娘子快来吧!”     大雪无声,长夜漫漫,有人酣睡,有人则难以入眠。不管如何,这一夜终于过去。     雪后,天晴,隔着一层窗纸,外面亮得耀眼,何雅一脚蹬开被子,精神抖擞地爬了起来。     有暖炉的感觉,很好!     抱着暖炉的感觉,更好!     不过,暖炉的感觉,不好。     请问,暖炉允许你抱了么,暖炉允许你抱那么紧了么?暖炉允许你抱那么紧还把头埋在暖炉怀里听了暖炉一夜心跳了么?     还能不能好好地让暖炉演下去了,暖炉闭了闭乌黑的两个眼圈,在被子被彻底蹬开之后,露着半个胸膛继续装睡。     暖炉戏演得好,总有人不肯好好入戏,比如昨天踢在他跨间的那只脚,不客气地移到他的胸膛,用力蹭在那凸点之上。     何雅:我真的只是看颜色特别好看,我也管不住我的脚,它自己会跑……呜,我真的不是色女。     沈澈猛然吸了口气,睁开眼道:“娘子,你脚痒?”     美男墨发横铺水红鸳鸯锦被,恶女出脚只怪你肉太美,痴儿傻语完灭春心小萌动。     这一场,沈澈胜。     跳下床的何雅还无力地捂住耳朵躲避沈澈穷追不舍的“娘子,我来给你挠挠,挠挠,挠挠……”     这还能不能好好地玩了!     “别挠了,来给我绑这个!”何雅有气无力喝住那欲追下床的某人,往床上用力抛了一条――白布。     绑起来再挠?     这么乖?沈澈瞅着小老虎高高举起的两只手,胸前薄衫因为这个姿势撑得愈发绷紧,正好是他一握的大小……他猛然觉得身体某处发生了变化。     “快点,今个儿我带你找银子去!”     沈澈猛地惊醒,未曾发觉声音里染上了一层暗哑:“找银子?可是岳父大人留给娘子的?”     何雅皱眉,一瞬间眼里的光和那窗纸上透出的光接近一样的温度,反问道:“我爹给我留了银子,在哪?”     沈澈满脸疑惑:“娘子昨夜说岳父大人给娘子留了很多金银财宝,娘子要把它挖出来……”     何雅猛地左右看了看,扑过来捂住沈澈的嘴:“嘘――没有的事儿,千万不能乱说,我们家现在已经被抄家了。”     “那到底有没有……缸里已经没米了。”     “没有。”何雅快速回答。     咕噜一声,两人大眼对小眼,分不清是谁的肚子在响。     二傻饿了,她也饿了,今日断粮了!     “快把这个给我系上,我带你找银子去,昨个……”何雅话说到一半停住了,难道要告诉二傻玉砚送回来的银子被周嘉给抢跑了,这么怂的事儿可不能让二傻知道。     “昨个怎么了?”沈澈瞧着何雅一幅气愤难平的事,昨个统共两件事,被嘉云郡主欺负和观看沈墨浩荡出行,前者丢了银子,后者丢了心魂。     见何雅沉默,沈澈八卦心起,竟有些想知道到底是哪一个更让小老虎备受精神摧残,于是以意惺惺地又问了一遍。     大概被戳到心口痛处,小老虎犹豫了一下,不吐不快。     “还不是周嘉,以前我对她多好啊,你别看她是郡主,比起我们何家,穷得像叫花子一样,但凡我有的,都想着给她留一份,光是我给她的东西也超过永定王能给她准备的嫁妆了……”     那是,你爹多能搜刮民脂民膏啊!抄你家,光是现银都顶上半个国库了。     沈澈一使劲,勒得何雅一顿,却没阻止下去,那布条,是用来勒胸脯的,勒得越平越像男人。     沈澈心里古怪地多了疼惜之意,当然仅对小老虎身上的某个部位,鼻子里面却随意嗯了一声,示意小老虎继续说下去。     “昨个儿,她竟然……”情绪到了这里,何雅也顾不上脸面,反正二傻左右都是自己的人,“她竟然朝我扔了一把碎银子,尼玛,扔你也扔点值钱的啊!作践姐呢!把玉砚的工钱也给抢跑了……”     沈澈心里乐呵,面色却安慰道:“银子丢了没事,人没伤着就行。”     这一句,小老虎脸色又变了:“我差点被玉狸给挑了,玉狸你知道吧,周嘉那忘恩负义的我还能料到,玉狸才真是……”何雅说不下去了,沈澈瞧她眼圈都有些发红的意思,只觉心中畅快无比,不过看这样子,好像最伤何雅心的却是玉狸。           009 寻财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那玉狸是大将军玉衡的独女,一身武艺在身。玉家无子,专程被玉衡拎到边疆锻炼过的,她性格素来冷漠,行事亦正亦邪,全凭个人喜好,因此虽并不无过多劣迹,却并不讨喜,一向与何雅视为盛京恶霸之一。     “玉狸怎么了?”     何雅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没发现沈澈问话之老练。     “玉狸……她是要做我嫂子的!”     玉狸虽与沈澈无关,但沈澈也惊了一下,何家已经倒台了,玉家怎还会将女儿许配给何纲,但小老虎言之凿凿,莫非何纲和玉狸已经私下相通,这可真是一件惊天八卦。     一时间沈澈颇有些雀跃之意,拿过梳子来细细帮小老虎梳头,小老虎一头长发又浓又密,手感好极了。     玉狸的事,多一句何雅也不肯说了,他按男子发式简单将小老虎头发上梳,盘结挽髻,以一根竹簪贯之,小老虎大眼黑白分明,嘴唇一抿,看起来也颇有几分英气,不过离男人还是差了。     何雅蹲在床边破旧的黄梨花木柜前,从最底层小心抽出一个暗格,啧啧,沈澈头一回知道小老虎还有这等机关。     再抬头时,沈澈险些要笑出来,小老虎唇上多了两抹稀疏的胡须,眉毛扫上些许炭粉,转眼一个俊俏小书童出现了。     何雅一面系着蓝布腰带一面得瑟地冲沈澈挑眉,示意沈澈快快换上衣裳,沈澈心下好奇她如何弄到银子,也不耽搁,利索收拾停当,两人便准备出门。     出门前何雅突然伸手摸了摸沈澈的衣裳,天寒地冻,沈澈外面不过披了一件薄薄的夹袄,她眼光一闪,却也没说什么,她自己里面衣着简陋,外面却披了一件灰黄花斑的大氅,不知是什么动物皮毛做成的,反正是比沈澈暖和许多。     到了门口,何雅又顺手拿上搁在门廊下面的油纸伞,见沈澈好奇,吸了吸鼻子道:“挡风。”     天地银装素裹,许多屋檐只在顶角上露出一抹颜色,小孩们都嘻哈哈地跑出来玩,何雅也搓了一个雪团,趁沈澈不注意塞到了他脖子里,沈澈只好脾气地笑,反倒叫何雅觉得无趣。     走至一条街前,何雅突然撑开伞,递给沈澈吩咐他挡好,把大氅脱了,面上闪过一丝不舍,却毫不犹豫地塞给沈澈。     沈澈面带不解,何雅只用手指了指前面的当铺。     小老虎好像就这么一件大氅了,当了就得和自己一样受冻了,但……那正合他意,沈澈捧了大氅大步流星往当铺走去。     何雅瞧着他的背影,连句关心也没有,不禁苦笑,上辈子女强,这辈子继续女强。     未几,沈澈捧了十两银子回来,何雅知道那是狍子皮,比不上狐皮珍贵,也不至于只值十两银子,不过再好的东西到了当铺,折上再折,还算是破烂玩意儿。     沈澈见何雅面带不悦将银子塞到怀里,却不担心她怀疑自己藏了一半银子,若是何雅能自己去当铺,必然不会差自己去。     至于小老虎为什么不自己去当铺,看看那当铺旗上的标志就明白了。     不过还得小心伺候好这活祖宗,沈澈暗自打起精神,何雅一转眼却换了笑脸。     “走,我带你去吃早饭去。”     真是喜怒无常,不过能吃上一顿热饭也算划算。     沈澈原想着就这十两银子,小老虎能给自己买上两个肉包子就不错了,等两人在郁芳斋坐下,小老虎一口气点了十多样精致吃食上来,沈澈目瞪口呆表现得很明显。     “你不会在沈家也没受过这种待遇吧?”何雅有些不确信。     沈澈点了点头。     “张嘴――吃。”何雅夹起一枚水晶虾饺塞进沈澈的嘴里,烫得他想吐没敢吐,硬吃了进去。     “咱们今天可不是为这点小钱,昨天晚上我不是告诉你我爹给我留了银子么?其实以前我和周嘉走得近那全是因为我爹和永定王表面和气,但暗地里早就掐得你死我活,他家那最大的仙宝阁里有我爹的眼线,不过要找他取宝不能引人注意,一会儿,我带你过去,你得帮我吸引住其他人的注意力,我才好下手……”     取宝让沈澈两眼放光,没太注意小老虎为什么用的是“下手”两个字,何雅见他那呆傻样儿,心里只是冷笑。     何雅只吃了一只虾饺并两只奶黄包,半碗碧玉荷叶粥,剩下的全进了沈澈的肚子,末了,还瞅着何雅吃剩的那半碗粥,何雅大方一推,瞧着他吃得打了个饱嗝。     出了郁芳斋,何雅一摸沈澈的衣裳:“你这衣裳太薄了,我早想给你买身儿衣裳,现在还不着急,咱先去成衣铺看看。”     沈澈觉得太不可思议了,先前那种小老虎回心转意要跟自己好好过日子的念头更远了,她一定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自己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他正若有所思,猛然瞧见何雅正瞅着自己,担心自己这副样子会引起她的怀疑,哪知何雅低声道:“已经到了。”     两人在郁芳斋吃顿早饭就花了一两银子,别小瞧这一两银子,大周朝一顿午餐有鱼有肉也不过十文钱,剩下这九两银子何雅眼都不带眨地全花在沈澈身上了。     沈澈看着铜镜里的自己,身上是月白色雨丝锦圆领袍,腰上是一根蓝色卷云纹大带,脚蹬青缎粉底朝靴,怎么看都是掩不住的儒雅俊逸、清新潇洒。     爷深深地被自己迷醉了!     铜镜中与小老虎猛然对上,沈澈脸上的陶醉来不及收回,只见何雅不屑地一撇嘴巴,干净利索地付了银子,扯着他出门直奔大前街。     快到仙宝阁,何雅从怀里取出一个瓷瓶,皱眉仰头往嘴里一倒,半响儿脸上没扭过来。     “细辛子。”何雅声音已经变得暗哑,听不出来是女声了。     沈澈表情很迷茫,其实内心很震惊,这种草,碰点儿皮就肿,喝这么一瓶子,挺狠的。     “变声药。”何雅懒得跟沈澈细说,“以后少跟我说话。”这药疼着呢。           010 骗术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大凡王公贵族,封赏土地加上俸禄自可过得锦衣玉食,但谁也不嫌钱多,尤其是有钱的更想有钱,所以大周朝的这些贵族们,往往在那奢侈尖儿上很有主意,一方面是满足自己的需求,一方面这种顶级奢侈物出一件够府里半月花销,又不流俗,还能指引贵族们的最新潮流,美名无限,好处多多。所以盛京东城最昂贵的地段大前街就有永定王这么一家专售宝石首饰的铺子。     门可罗雀,不稀罕,来一个都是大主顾。况且此时自家郡主还在楼上挑拣那新出的头面。     但那青衣小童引着一位白衣公子往门口上一站时,一辈子眼没瞎过的老掌柜立即窜到了门口,满脸谄笑。     小童如入无人之境,不急不忙地收了伞,抖了抖,上面什么都没有,从容地在自家主子身上一扫,才打断那旁若无人观赏仙宝阁牌匾的主子。     “爷,到了,就是这家。”     小童泰然,主子更是巍峨大气,似乎从口袋里随便一掏,便能买下半座盛京城来。     老掌柜眼再拙,也认出这位就是新任礼部郎中沈墨沈大人。     且七日前,沈家专门送来一整块保存已久的老坑翡翠,说是为新夫人按最新的款式打造一套头面,银子不在话下。     沈大人新婚不久,和妻子甚是恩爱,全城皆知。那么,沈大人百忙之中亲自来为爱妻取这套头面也是理所当然的。     老掌柜眼毒,服务更毒,一个眼色,在何雅和沈澈还未反应过来之际,小伙计已经捧了紫檀木雕花盒子出来,翻开,一整套放在紫色丝绒布上的头面散发着清泉般的光芒,水洗青天,极品翡翠,且上了年头的东西更是无处寻觅。     沈澈眼底有流光闪过,却不是翡翠的光,这东西确实是沈家的,不曾想母亲给了大嫂,那小老虎……     小老虎一伸手,盒子啪地一声关上了,一声“错了”叠着清脆的女声响起。     女声在高处,半截子逶迤拖地青掐牙挑线裙出现在楼梯上,嘉云郡主请沈大人上去欣赏仙宝阁新出的首饰。     沈澈木然地看向何雅,何雅投给他一个“你还不快去给我拖住这婆娘”的眼神。     老掌柜很赏识地看了一眼何雅,识趣。     自己一步三晃地跟着上了楼,不过是候在厢房外面,做个人证,至于证什么,脑补去吧。     世家老店的小伙计也都透着机灵,热情奉上香茗,何雅接过去时手一松,热茶悉数泼在小伙计身上,嘴张得老大到底没嗷出来,显然很有职业风范,之后礼貌致歉,回后房换衣裳去了。     何雅立即溜出店门,候在门口,远远瞧见两人缓步而来,身后跟了许多下人,立即迎了上去。     “沈大人,可是来取那套极品翡翠头面的?”     悄眼打量沈墨身旁的女子,螓首蛾眉,娇滴滴的我见犹怜,大手还叠在小手之上。     沈墨颔首,见对方从仙宝阁出来,又是伙计打扮,当然以为仙宝阁服务周到,这么远就出来迎接,却未曾发现这小伙计似曾相识。     “三支岁寒三友发梳,两根万事如意钗,两支连喜蝴蝶朵云步摇,并耳环,戒指,项链早就做好了,麻烦大人将契约交给小的,小的这就去取。”     对方连东西都知道的清清楚楚,况这又是送给爱妻的,当着许妙菡的面儿,沈墨想都没想,直接从袖中取出交给何雅。     一声稍等,何雅飞快跑进店里,在沈墨和夫人还未进入店门之前,又折返回来,极其着急道:“大人,不好了,方拿出的时候发现如意钗上少嵌了一粒珍珠,大师傅正在给您补,大人你看……”     沈墨面露不悦,这说好的七日便成,人都兴致勃勃来了,却要扫兴而归。     何雅眼珠一转道:“大人,嵌粒珍珠不过盏茶功夫,小店和对面洪福茶楼有约,月字号雅间专门招待本店贵客,不如大人先去对面等候,饮上一盏茶,也就好了。”     许妙菡见这小伙计面带紧张,她刚为新妇,并不想给夫君留下什么苛刻之感,便软语劝慰丈夫先去茶楼。     契约还在小伙计手上,但当着妻子的面儿,且这是永定王的铺子……沈墨一转身,这天寒地冻的,还是去茶楼包厢舒服,不过是盏茶的功夫。     何雅躬身迎送,转身进了珍宝阁,将契约往柜台上一拍,冲着楼上就喊:“老爷,夫人派人来叫您回去!”     沈澈正被周嘉的视线盯得无处遁形,因记挂着这里面有何家的眼线,是以周嘉说什么,怎么说,他都是笑、笑、笑。     身子都到了楼梯口,周嘉一只手突然拽了上来。     软绵绵一声“送你~”,不知道是想往沈澈手里塞那有永结同心之意的白玉佩,还是想拉住人不让走。     楼梯口上,沈澈只觉有一柄视线凝成的大刀从楼下飞了过来,狠狠砍在他和周嘉相交的袖子上。     “郡主请自重。”沈澈顶住大刀扯回手,语气凉薄,带了三分真怒,小老虎这一帮狐朋狗友个个都……极不要脸。     周嘉粉面一青,瞧着月白色人影扯着小童头也不回地出了铺子,嘴里咬着帕子呆立半响,冷不防一甩折了回去,吓了老掌柜一跳。     两人行出老远,沈澈方松了手,见何雅捂着肚子,还道走得急肚子痛了,急忙询问,才分辨出何雅是笑得直不起腰来。     他知因昨日受辱,小老虎必极其畅快周嘉吃瘪,但也不至于高兴到这个地步,略一沉思,小心问道:“娘子可取到岳父大人留下的宝物?”     何雅眼睛亮亮的:“取到了。”     沈澈一喜,瞧着何雅从怀里取出一个有些眼熟的紫檀木雕花盒子,打开一看,正是沈墨要送给许妙菡的那套头面。     差池大了,怪不得总是隐隐觉得没那么简单。     何雅瞧着沈澈欣喜凝在脸上,也觉不快,今日两人沦落到断粮的地步,而沈家却拿出这极品翡翠给许妙菡,两房差别对待,即使明白沈澈多少受了自己的连累,但心里面滋味也不好受,况且本来她是要嫁给沈墨的。           011 对恃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别想让我还回去。”二傻一个特点就是想什么脸上都能看出来,虽然堆了小心翼翼的笑。     “你这是……骗。”沈澈在心里略一盘算,虽未亲眼见到,那两头骗也想得**不离十,小老虎定是算准了沈墨和周嘉出现的时间,用自己做幌子,让别人以为自己就是沈墨,同时再拦住沈墨,骗了契约,这一下不但弄到沈家这套头面,还挑拨了沈家和永定王府的关系。     他真小笑看了何家女,原道她只懂仗势欺人撒泼耍赖,浅得只需将她逼入绝境,必然水落石出,哪知却是个藏的极深的。     若不是自己这半年来做小伏低,怕也看不到她这等心计,何家只怕还要死灰复燃,一时间沈澈后颈有些寒意,脸上笑也敛了,变成蹙着眉。     以沈家子的教养和他的迟钝,这坑蒙拐骗他虽不敢明着反抗,但不悦还是应该有的。     “骗?”何雅眉毛一挑,喉咙虽哑,但语调显然锐利不少。     “说我骗,我倒要问问你,你是不是骗我了?”何雅眼里冒火戳着沈澈前胸,若不是这偷梁换柱,高大上没有了,白富美还可以继续,沈墨那种风姿,各种都是人中龙凤,嫁了沈墨,就算沈家瞧她一万个不顺眼,岂能像赶落水狗一样把她驱逐出门!     小老虎原本想嫁的是沈墨,而不是他……清楚沈家换了人,但沈澈心里突然涌上一层不悦,仿佛想到小老虎心悦的是沈墨,他就不大高兴。是了,他碰过的东西岂容别人再染指?就算以后毁去……沈澈一转念,此时不能逼之过急,若真拿了这套头面,只需想办法取走便是,且顺着她取得信任才是明策。     须臾之间,迎着何雅的怒火,沈澈眼睛透出内疚和委屈来,一如这半年内多次上演过的,好像说不出话来,只能木木地看着妻子。     就是这个样子……何雅脑中一下闪出一个画面,隔得太远,连人的面貌都模糊了,但坐在那里的姿势,那样的眼神……她曾以为背叛是最痛苦的,原来那忽略掉的东西再浮现时才是刻骨的痛,从那时起,一切就都变了吧。     沈澈维持着笑,只见何雅脸上一阵恍惚,他在何雅脸上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表情,仔细思索,从前日早晨起,何雅就给他这么一种怪怪的感觉,好像不是何雅一样。     “你听着,我这辈子不会这么下去,我想要什么就得有什么,没人给我,我自己去取,这头面,是不是我的我都要。”何雅捂着心口一字一顿道,那个时候她也是说了类似的话吧,他是怎么说的,想不起来了了,空白的只剩下一片淡淡的光。     迎着风,她脑中空空向前走去。     “你去哪?”身后传来沈澈焦虑的声音。     何雅不想回答,带着被沈澈勾起往事的愤恨,这个二傻,不找他麻烦就是好的了。     但她身子一趔,却意外倒在了二傻的怀里,二傻的胳膊咯得她有些发疼。     “娘子,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这东西……本来就该是你的。”这些字,说得很慢,以显示说话之人是费了很大力气才说出来的,说的又很有力,显示了说话人态度之坚决。当务之急是稳住小老虎,但他竟也有些看不下去小老虎无边萧瑟的背影。     好像她不是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而是一个饱经沧桑的老人。     和那人完全不一样的回答!她记不清那人说了什么了,但绝不是这样的――要什么我都给你。     不同的时空,不同的人,不一样的回答。     而她,因为这句回答,心底的嘈杂一瞬间像得到了休息般似的。     沈澈感觉到怀里明确的抗争之意渐渐消失了,小老虎还在他怀里蹭来蹭去,不由讶然低头,却见小老虎笑嘻嘻地抬脸:“吓唬你的,你也当真?真傻。”     但他的前襟上,虽不明显,也能看到一小片和衣料不一样的色泽。     因为少了一根筋,所以才会纯粹一些吧,上天对于某个人果然很公平,所以她这辈子不用求人只用求财了。     “我们走吧。”她喜笑颜开,恢复往昔,狡猾生动。     这一关过得倒是轻巧,却见被拖的方向还是仙宝阁,莫不是要送回去?连忙紧张地问,却见她眉毛一挑,带着几分挑衅:“换人。”     啊?前半年已经受够了小老虎三天两头提出的要和许妙菡换过来,睡都睡过了,怎么换?还是那句话,他摸过的东西还有人想碰?     他表情甚至木讷,好像除了这一个表情再也没有别的表情了,眼底却准确捕捉到小老虎唇角处的狡黠。     竟头一次猜到了她的心思,果见她眉眼弯弯,乐不可支:“对啊,既然这是给长房媳妇儿的,那我变成长房媳妇儿就好了。”     瞧这小样儿,他还是配合一下好了,故意装作惊骇的样子,着急的语无伦次:“不、不行,不换!”     两人终是挤在人堆里看了场热闹,大钱街不缺人,最喜八卦,尤其是还是京城名流之沈家和永定王府。     热闹大大地好看,沈墨为了护自家娘子,脸上被嘉云郡主划了道口子,但脸沉的好像不是被指甲划的,而是用狗头刀砍得。     至于嘉云郡主,羞愤得要去撞墙,早先还只是厉色对待自己的梦中**,这会儿像看一泡狗屎一样看自己,她彻底完了,不管什么理由。     瞅着小老虎看得频频咂嘴的模样,沈澈暗道难怪小老虎号称京城首霸,光这份阴暗心理都甩第二名好几条街。     “你看我作甚?”何雅觉得沈澈目光怪怪的。     沈澈没说话,伸手往何雅嘴上一抹,一摊手,半条胡须躺在手掌心上。     何雅没忍住扑哧笑了,那半条不知跑哪去了。     “娘子,你还想嫁给大哥?”他倒不介意,就是看着何雅眼也不眨地盯着那中央的人儿觉得碍眼。     饶是破相,沈墨依旧像顶了个光圈,他那种人,从小被家族培养出来的,一言一行,都范文一样儿,到哪一眼都能认出来。           012 学霸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切~我是看他有多瘪……”瞧着沈大人娇滴滴的娘子被推攘得要哭出来,何雅龇着牙无声地笑了,欧耶~开心就这么简单,就如听听别人的不开心的事,看看讨厌的人哭就是了。     沈澈对何雅眼中的光再熟悉不过,每次他阴了小老虎之后心里就这么笑的,但是有一点他琢磨不透,小老虎对沈墨是恨之不得而后快还是无欲无求单纯心里阴暗呢。     “你想多了!沈墨虽好,但……就像树上挂了个苹果,你看着却够不着摸不到更别说咬上一口,你觉得我还会傻巴巴地惦记着?”     当傻子唯一的好处是心里有什么可以适当吐露出来,当沈澈没有拐弯抹角地问小老虎是不是对沈墨还有念头时,他先得到了一个蔑视的眼光,然后得到了一个苹果理论。     “外面看着好看,说不定咬起来酸得要命,而且还有可能早就被虫子咬透了,故意摆在那儿骗人呢。”     简言之,小老虎这就是酸葡萄心理,还是吃不到心理不舒服。     “苹果好吃呐。”沈澈抛出一句。     “哼,你没吃过就知道好吃?何雅眼珠一转,两人早离了人群,万一被发现就惨了,此时走在僻静的巷子里,脚下是白花花的雪,冷冷的碎光射在沈澈脸上。除了那点木讷,二傻脸和沈墨脸几乎一模一样呐!     沈澈突然发现有点不对劲,小老虎说到吃之后,眼珠子突然不动了,直愣愣地盯着自己,好像自己就是一块肥肉。     这也不是一个十几岁的姑娘应该有的眼神,分明是个吃人的女妖精!     不知何时,他后背已经蹭到了墙,他的两行脚印被何雅刻意踩上,一步步地踏上来,颇有龙行虎步之势,其中从容更像是他围捕猎物般那种志在必得。     明明他比她还高了一个头!     她不会是想……沈澈说不出来那两个字,觉得很羞愤。四周光亮亮的,一个女子怎么可以嚣张无耻到这种地步,但若是抗拒的话,又与自己一贯的表现不符。     脚步声传来,有人经过,却忽地咚咚跑开了去。     何雅身子猛地一缩,自己怎么了,这是古代,就算是前世,也没有如此“开放”过。     沈澈见她眼底神色变幻不定,最后在自己脸上阴暗一扫,大言不惭道:“不是我的苹果再好我也不喜欢,我只稀罕我手里面的。”能利用的。     猛然的一句,沈澈脸上的惊讶来不及掩去。     何雅却是一笑,就知道这么文艺的话二傻听不懂。     “你还没说为什么这东西该是我的?”何雅及时转移话题,总欺负一个二傻也觉得没劲。     沈澈庆幸,这次的解释自有几分真意和憋屈在里面,不为小老虎,是为着自己。     这东西给了大嫂,小老虎什么也没有,亦是将他视作空气的表现。     小老虎顶多肉痛,但亲生爹娘,沈澈再有多年习惯,也隐隐觉得心痛,此时不小心被小老虎窥到,那隐隐的心痛便变作了根根刺痛。     天下竟有这样的偏心的父母,也真是奇事一桩。世间难解的事多了去了,何雅并不往深处想,不过一个念头浮上心头,沈澈该不会不是亲生的吧,旋即否定,他和沈墨长的几乎一样。     “哎,你和沈墨有没有心电感应……就是心有灵犀的时候?”     沈澈想说有,就是那道圣旨到家的时候,他正在睡觉,突然觉得一阵心痛,一睁眼就看到母亲身旁的侍女叫自己去前厅,去了一瞧,沈墨正跪在那儿呢。     “也有……就是那日接到圣旨时,欣喜万分……”小心地瞧着小老虎的表情,却见她似乎并未注意到自己这句话,脸上反而浮现一片讥讽。     “这只能说是你自己不争气,太笨了。我听说你连考了三次,至今还是个秀才。”     在沈齐山这样的门里,随便拉出个扫地的小童都得是个秀才级别的,沈澈混在里面,实在是太碍眼了。     若是父母太望子成龙望女成凤,那倒是有可能对失望透顶的孩子放任自流。     沈澈听何雅提起自己的屈辱史,脸上不由露出悲戚之色。     唉,这可怜的倒霉孩子,何雅脸上露出一抹夹着傲色的同情。为什么?何雅上辈子什么都可以不提,可以是灰暗的,无光的,但那独独的一抹亮光,任再灰暗,也掩盖不去,在何雅苍茫的人生中,如同深夜的星星般给她以温暖――吐了吧,一句话说完,何雅是个地地道道的学霸!     学霸到什么程度,何雅家那两间破屋子墙上一层层糊的全是各种奖状,除此之外,何雅妈不胜其烦的是经常一扫地就从各种旮旯角落地扫出一堆烂兮兮的奖状。但何雅妈的表情不是高傲的,欣喜的,而是厌烦的。     真相了,因为何雅妈和沈澈妈是一样偏心的,自生自灭的何雅是个超级无敌大学霸,从小到大没让家里人操过一分心,却比何雅妈的心肝宝贝儿子出色的太太……太多,那感觉何雅压根不像是自己生的,如果有可能,何雅妈想把何雅给塞回去,因为这个女儿看起来太不像她的女儿了!     所以,何雅看沈澈的脸上是前所未有的……温柔,沈澈要吓尿了,你别对我温柔啊,我什么都吃,就是吃不了这一招啊,别人来这招也就罢了,怎偏是你啊,你让我的小心脏怎么受!     “沈澈,你放心,有我在,状元你可能当不了,但是榜眼探花的,随便你选!”     何雅是有些夸张,科举考试比现代高考还要难上数倍,不过沈家毕竟是有底子的,且什么都有什么的路子,何雅对这些熟得不能再熟,只要沈澈不是特别的差劲,表面上能说得过去,弄个进士什么的还是可能的。     而且对于“一霸在手,值得拥有”何雅是相当的自信,有她在,烂石头她也能给磨成璞玉,至少外面得看着像。     沈澈身子晃了晃,我要稳住,他想,且,怎么就飘到这儿来了,况且你小老虎目不识丁全京城都知道,人家空手套白狼,你是空口套白狼啊!     何雅自觉和沈澈有了某种默契,等于更容易操控沈澈,又得了许妙菡的头面,虽然脚趾头快冻掉了,看满世界冰雪也不觉得冷了,但却面临着另外一个问题――早上她吃那点东西早化完了,她又饿了。           013 狐狸?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头面虽好,有价无市,现在也不易出手,皮裘就剩那一件,卖无可卖。     至于沈澈身上的新衣,她刚扫了两眼,沈澈感觉到她的视线,连忙抱紧了胳膊,表示很冷。且她方才刚成功建立了一种微妙的同盟感觉,若是强行扒了他衣裳,也不太合适。     踌躇间,只听沈澈道:“厨房盐罐子下面我藏了十文钱,回家可以煮面。”     果然再老实的男人都有想不到的一面!何雅甩了一个白眼,发现像打到了棉花上,沈澈笑得羞涩又坦荡,上前两步将伞撑起,给何雅挡着风,又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了”,何雅美了片刻,有些狐疑,又仔细瞧了瞧身边人,疑是自己多心了。     两人遂往家行,离得老远,便见炊烟袅袅而上。     何雅眼梢露出喜色,却并不是为了那口吃食。沈澈暗叹,一个比可爱还要忠诚的人出现了。     何雅成亲之时,共带了七个陪房丫环,肉圆子正是其中一个,后来何家出事,何雅将这些丫环一个不留全交给了牙婆,最后独剩了一个肉圆子,只因这肉圆子生得五大三粗、虎背熊腰,穿衣裳顶两个,吃饭也顶两个,虽生得不难看,但这大号的花瓶实难摆放。     何雅无奈将其留下,这肉圆子倒也奇怪,不但不恨主人,反而更加恭谨忠诚,被何雅送去绣坊日夜做工也无怨言,按时间回来送银子,每次回来还必给何雅做上一顿丰盛的饭菜。     虽不及玉砚,倒也难得。是沈澈给肉圆子的评语。     两人进了门,从东厨果然探出个人头来,见是两人,喜滋滋走了出来,高兴行礼道:“老爷,小姐,饭马上就好了。”     态度是极恭敬的,即使这两位潦倒到要靠她吃饭。     方沈澈还瞧见何雅目露喜色,此时却见她只淡淡点头,转而唤过可爱,以手抚摸狗头,似乎肉圆子还不及一条狗般。     沈澈心有所悟,冲肉圆子暖暖一笑,没做停留地往正房去了,行了一段,感觉身后无人,何雅果然进了东厨。     他小心倒行回来,怕惊动可爱,动作格外轻缓。耳朵往墙壁上一贴,两人交谈声音更是清晰。     肉圆子先道了句:“少吃些!刚出油锅的不能多吃!”     大概何雅正捏着什么东西吃,果然声音不甚清楚地道:“拿来。”     沈澈以为何雅是问肉圆子要吃的,停了一会儿,却听何雅道:“这上面怎么一个字没有?”     肉圆子道:“这是少爷用牛油所写,需得放火上烤着看。”     沈澈屏气凝神,没想到这信是处在押解西南路途的何纲写给何雅的,何家好手段,这样儿还能送信回来,这一路不知道打点了多少银子。     大约何雅正放在火上烤,突然一声“呀”的惊叫,接着“烧着了”,噗噗踩和连声气叹。     沈澈面色有些发黑,小老虎办事也太不靠谱了。     肉圆子声音有些发笑:“小姐,信我早看过了。”这丫头,才是个深藏不漏的。     何雅声音里带着些气愤:“不早说!”     肉圆子声音稳稳的:“少爷说上次送的银子都花完了,最好再送一笔,好让他和老爷少受点罪。小姐问的问题,他也想不清楚,费了很大力气,只能确定一件事情……”     肉圆子好像是故意一顿,沈澈立即听到何雅着急的声音:“能确定什么?”     “那人并不是连中三元……”     墙内墙外一片沉默,肉圆子继续道:“最后老爷添了一句话,让小姐跟姑爷好好过日子,既成夫妻,当一世相扶,他还想早些抱上外孙子。”     一团雪从树上落下,可爱听到响声,汪汪叫了几声,何雅出了东厨,四下一看,空空无人。     大周朝行科举选拔制度,不分富贵贫贱,不分身份地位,虽官宦子弟另有门路,但若不是科举出仕,多少也面上无光,是以权贵之后,更重视科举,连中三元,便是乡试、会试、殿试都是第一名,这样的人才,是学霸中的学霸,学霸中的学霸的战斗机学霸,大周朝几百年中统共只出现过两位,最近这一位便是沈墨。可如今哥哥却说那一位并不是连中三元,那便只能是……何雅的眼睛望向正房,何纲办事不着调,但自一年前,何纲性情大为转变,相对于旁人,何雅更能理解何纲的这种转变,何纲若不是十拿九稳,万万是不敢轻易递给她这条消息的,如此说来……里面的那个根本是条狐狸?     站了半响,何雅才返回东厨,悄声问肉圆子:“你觉得沈澈如何?”     她们俩,完全不像早些时间一个要将另外一个卖掉的样子。     肉圆子稳稳当当地将菜倒入盘中,热气腾腾的白气闻着便又香又滑,肉圆子的声音也是波澜不惊:“姑爷人老实又瘦,小姐您可得多爱惜点。”     何雅:……     这货回来必定先帮她收拾房间,定是瞧见了床上有沈墨的东西。     “我没有……”有欲盖弥彰的意味。     “我和老爷希望的一样。”肉圆子瞟了她一眼,那样子哪有半点为奴为婢的感觉,反而像是老狐狸看着小鸡,且告诉小鸡“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我都懂”。     “你还知道不知道你的身份了?”何雅怒道,耳朵根子却有些泛红。     “哦……是,小姐,请移驾正房,准备开饭了。”     何雅:……念在你烧了这么一桌好菜的份儿上我就不和你计较了。     一顿饭吃得何雅有些想把肉圆子给留下来,但肉圆子显然不稀罕,搁了一两多银子在何雅手心,硕大的身躯往风雪里一钻,消失得比兔子还快。     沈澈也有些意想不到,天已黑透,肉圆子完全可以明早再回绣坊,这一路上,万一遇到歹人……好吧,他多想了。     何雅目光一紧,肉圆子脸上“我不会留下来碍您事儿”的表情她可看得清清楚楚。好家伙,连伺候她洗漱这活都给撂下了。     沈澈感觉到妻子的目光,顿呼不妙,何雅命令已下,只得“贤惠”地打来热水伺候妻子洗漱。           014 床战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罗袜有些发潮,气味也绝非如兰似麝,那些美好的词儿绝壁不适合小老虎,且若他未记错,她至少三日都未洗脚了,这叫有轻微洁癖的沈澈更觉自己倒霉,想他二十二年,洁身自好,素净得玉砚碰他一指头,都要用冷笑冻死他,如今却不得不……     “娘子,可觉得水烫?”手指亲密穿梭于那白嫩的脚趾缝儿里,一汪浊水滴答而下,俊朗脸上的笑极其自然、熨烫,暖炉一般烧得人心发热。     何雅手捏着一支步摇,翡翠的光泽在她眼里晃动,余光却趁着沈澈不注意时偷偷落在他脸上。     除了那痴态,好一个俊俏郎君,长眉入鬓,神情专注,岂不知世间男儿吸引女子的正是这一抹投入,他当真是个愚笨痴呆的?     五粒圆圆的脚趾头散发着莹莹之光,他收敛心神,欲扯过一旁干布擦拭,那雪白突兀飞起,直达鼻尖。     “喜欢么?”两臂反向撑着床,何雅面上**调笑,眼里一束光却将沈澈脸上每一个细微表情都笼罩在内。     若有一丝不顺从……不但前功尽弃,何家若与那蠢蠢欲动之人再有勾结……心中屈辱翻滚,眉眼里却挤出不懂风情的憨笑:“喜欢,娘子脚生的很好看。”     难道自己看错了,活了两世,加起来难道还斗不过这小狐狸?     瞧他平心静气为自己擦干两只脚,等到他欲放下的那刻,身子不动,嘴上却沙哑道:“既然喜欢,那你亲一口。”     哎,都是服用了变声药,这嗓音效果差了点儿。     沈澈猛地站了起来,面盆咣地一声跌落在地,他几乎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想砸向那床上摆出妖娆姿态的女子。     小老虎,你太……不要脸了!     视线触及到何雅脸上越来越大的惊疑,沈澈猛地醒悟过来,夫妻人伦,虽有逾越,也非不可,自己这反应……大了,需得尽快弥补。     在何雅脸未完全发沉之际,他将脚下面盆一踢,大手隔着衣裤上移,上半身躯将小老虎逼实,凑在她耳边喘气道:“好,且等为夫先行洗漱。”     说罢也不等何雅回答,捡起地上的面盆便冲出去了。     何雅万万没想到是这种效果,一时间脸上阴晴不定,本欲试探,却骑虎难下,战是不战?     兵行险招,置之死地而后生,难道她堂堂一高智商学霸还斗不过这小嫩葱?上!     沈澈再进屋,比先前看起来要清爽许多,何雅注意到他下裳有解开过到痕迹,心里暗唾了一口,两眼弯弯地冲沈澈招了招手。     退无可退,狭路相逢勇者胜。     沈澈眸子一沉,意外地现出些与平常不符的气势,大步向小老虎走去。     敌方势头过猛,看我避其锋芒。     沈澈方行到床前三尺,腰间突然一紧,那两只由他洗净的白花花的脚丫子勾在了他腰间,恩……劲儿不小。     敌弱我强,乘胜追击,毫不手软。他拎起小脚轻轻一吻,顺势盘收在腰际,将小老虎服服帖帖地按在身下,单论这肉身,也算温香软玉,吃了一口还想再吃一口。     诱敌深入有些过头,竟诱到嘴巴里了,况且这位牙齿老是磕碰着她,您若不精通此道,可否由我来指引?     不好,敌势大涨,有中了圈套之感,小巧身子缠住他一翻,发黄的床帐飘落,俨然变成了女上男下之姿。     “娶到我不后悔?”此时“吐气如兰”四个字勉强可用在她身,但视线却被那不经意间松懈露出的半个圆润肩头牢牢吸引,那夜……也曾用力吻过,可在这一片凝脂般的肌肤上留下过痕迹?     “不后悔……”是不可能的,不过既然吃过,虽然有些膈应,但总体还是不错,故,再吃一回又有何妨?     “为什么喜欢我?”努力在一片火热之中保持一滴清凉,生存不易,活好更不易,看清同行者很重要。     敌上我下,有辱尊严,且被严密监控,甚为不爽,需立即反攻。     灯花爆裂,帐内姿势几换,两人愈发亲密、坦诚相见,偶尔吹入帐内的冷风在两人裸露的肌肤上弹起一层细密的颗粒,却愈发觉得火热。     敌人太过强大,需得破釜沉舟。     况真正的青丝如墨,泼染一般,就在眼底。雪般的颜色因两颊的红生动得要跳起来,那一双眸子,星辰般亮,星辰般迷醉,或在两者之间明灭,引得他忘了他原本是厌恶这蔷薇花瓣一样的甜蜜、柔软、温绵……这一切好似在暗示他需要……再强一些、再硬一些。     手却在触及到那流翠闪光的肚兜时被人拦住。     负隅顽抗!     转念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低下头在她耳朵边儿上亲了亲,然后听到自己陌生的声音:“只因是你。”     身下的女子突然笑了,露出一排整齐的小白牙,一点儿都不含蓄,却让他想起夏夜骤放的昙花。     这位大爷您绝壁是脑洞太大了,这位姑娘这么笑只是觉得您这个回答像极了“你为什么爱吃白菜”“因为那是白菜”这样的对话。     敌已深陷,拷问正当时。     “我虽爱你,却常感踌躇,只因我天生愚笨,不知道该怎么留住你这份儿美好。”     话不用说得太明,听者自然可以听到自己想听的东西。     但是二傻你有没想过,你一个天天慢两拍的傻东西,突然冒出这么文艺忧伤的句子,当真以为身下这位已经迷失在你的柔情攻陷里?     这……还能不能让她保持高智商那份儿自傲了,分明把她当做了胸大无脑嘛。     好嘛,她胸不大,不过刚好适合某个人的手掌。     舍不得某沟,套不了狼,且看敌人如何狡诈。     “你是说你没钱?还是被沈家赶出来了,没法给我一个……高门第?”     “都有。”手很不听话,都怪手下太软,捏住便想松开再捏,试试到底有多软。     敌人又奸又滑还很贪心,进退维谷,安心等待。     “你别担心,我有钱,我爹留给我……很多。”     不枉爷奋力厮杀,终于刨根见底。     “你上次说你还有一面宝镜……”     “对,不过现在不能拿出来,盯着我家的人太多了。”     “但日日这种日子……”     “说了别急,我来想办法。”     “那宝镜在哪?我想……看看。”     身子下面的人轻微一颤,糟,操之过急(这四个字作者突然想笑),引发警惕,如何补救?     两手被捉,他还有……           015 禁欲系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幽暗的光下,何雅猛然瞧见沈澈冲自己来了一个热情似火的笑,接着胸前一痛,什么东西隔着布料咬住了那嫩生生的顶尖。     何雅脸瞬间红成一片狗血,沈澈乘胜追击,鬼使神差地又轻轻咬了两下,瞧见翠绿的布料上被他弄深浅不一,他猛然觉得自己某处爆胀开来,手腕被拦的力量突然变得可以忽略,且某些事,做过一次,便深入骨髓般的刻在脑子里。     只是,举起小老虎一条腿的瞬间,他突然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低头一看,整个脑仁都有些发晕。     “我怎么会流血了……”     敌人有毒!碰一下会死!但……上一次分明是她自己流血。     他维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却感觉小老虎用力踢了他两下,但他竟也不觉得疼痛,小老虎在瞥了他一眼后,捡起一旁的亵裤穿上,又往腰间系了什么,然后一卷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睡去了。     半响儿,听着帐内沈澈粗重的呼吸,何雅闭了闭发困的眼,受不了地道:“那是我的血,我来葵水了,你若是嫌脏,自己去洗洗便是。”     身后长长一声出气,若不是太困,何雅都要笑死过去,听得屋里悉悉索索一阵声响,最后灯一灭,一个人爬上床来,揪住被角却是不动了。     何雅悄然松了松手,人立即钻了进来,却也不敢碰她,两人隔着一条缝儿就那么躺着睡了。     何雅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见自己在凌晨四点钟的时候被闹钟惊醒,穿衣,洗漱,大冷的冬天骑上自行车狂奔,搓着冻僵的手赶往教室,她以为自己是第一个到的,到了门口,才发现那还有一个男生。     这个世界上,总有人会比你更勤奋,哪怕你是学霸,也过得并不轻松,但是那埋藏在血液里的拼搏却令人觉得一切都充满了意义。     小老虎在笑。     顶着熊猫眼的暖炉无法动弹,那么大一条缝儿他还是无处可逃,越逃缠得越紧,此时这梦笑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不同于他见过的任何一个笑,只是唇角浅浅勾起,却像含了万朵花蕾,无端让他想起那些为数不多的阳光日子,干净到像那一片蔚蓝的晴空。     “沈……澈?”     没有防备眼底的人突然睁开,初睁的眼睛和唇角的笑一样干净,只不过,片刻之后多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那是……算计。     如果上天一定要她再拼搏一次,手中可用的仅有这块朽木,为何她不能化腐朽为神奇?没有人是废材,只要善加利用,放在合适的位置,那么这块被沈家抛弃掉的朽木,就在她手里大放异彩吧。     废材说:姑娘你真多想了,麻烦你先睁大眼睛看看谁是废材,就凭你那二百五的眼神,你是怎么把我也看成了另外一个二百五?     沈澈如何琢磨,也想不到何雅心里是这么想的,何雅怎么琢磨,也没想到昨夜那番试探得出的不过是一个更错的结论。在她看来,沈澈已经全部身心都向她投降了,以后她只需带领沈澈组队打怪,让沈澈充当前锋,自己坐镇幕后,共同向大周朝首辅之位发起冲击就行了。     所以,自己这辈子能不能再度吃香的喝辣的,有一小半儿也都放在了这个男人身上,嗯……也不是天生就笨,只是后天撞了一下脑子,长得还行,那么可能也不会影响后代的智商,所以……早不用,晚不用,小鲜肉快到姐的碗里来吧!     一个大大的笑,沈澈突然觉得小老虎和昨夜又不一样了!     错觉!同样地不要脸,一个翻身直接爬到了他身上,两只手还极其**地扯开他的里衣,掐准那嫣红的凸点便捏,他除了冻得打了一个哆嗦之外,全身上下更像是被点着了一样。     如果沈澈在现代,肯定知道“冰火两重天”是个什么玩意儿。     不过他很快也就知道了,小老虎光捏不够,直接上了嘴,上了嘴还不够,还如同婴儿般裹了起来。     我-不-是-你-的-奶-妈!     何雅只将沈澈的发烫通红看做羞赧,乖乖,沈澈可是个极品,二十二跟自己还是头一回,那沈墨就不一定了……幸好,幸好,沈家没人关注沈澈这大龄青年的生理需求。     当然这只是何雅无限的脑补,至于真实情况,那得问沈澈本人,从沈澈紧闭的双眼,微微抖动的睫毛,作者大人看出来了,沈澈不但相当生疏,且对这事儿还有一种本能抗拒,除了微有洁癖之外,这还是一个禁-欲-系男主!     什么是禁欲系?     简单来说吧,就是你想要的时候,他顾左言他;你还想要的时候,他皱起眉头;你一定要要的时候,他会拿起一本历法,从头翻到尾,然后指着明晃晃的太阳道:“月亏,不适合同房。”     沈澈想说月亏没来得及,感觉到他有话要说,小老虎直接拿嘴给堵上了。     禁-欲-系?直接给你**成欲-望-系!     姐的手也很修长,姐的手也很灵活,姐的手也会从上而下,姐的手更会突破层层阻碍,在丛林中动一动便能建一座高塔!     有本事你把高塔从中央折成两半儿啊,你折了我就放过你。     沈澈终于吸入了一缕新鲜的空气,从未觉得冬天的空气如此舒畅过,然还未来得及吸第二口,差点嗷一声叫出来。     被啃得太狠了,真有可能会乳腺增生。     “娘子……你不是来葵水了么?”再不出言阻拦,万一血崩,他怕他控制不住。     “哦……是哦!”何雅深思,此时万一有了孩子也不行啊,拿什么养啊!     看着小鲜肉乌黑水润的眼睛,何雅颇有悻悻之感,沈澈心里哀呼,一头老虎蹲在身上沉思怎么看怎么诡异。     “那不做了……我吃吃就好。”何雅抹了抹嘴,艰难地做出了决定,语闭身下二傻立即娇羞无限地闭上了眼睛。     雷劈死你这头母老虎吧!     雷果然来了,伴随着可爱的狂吠,咚咚咚的踢门声响起,两人俱是一愣。     谁来了?!           016 搜屋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两人听见那叫门声里有个耳熟的,像是沈澈母亲王夫人旁边的老嬷嬷张氏,慌忙起身穿衣,奈何两人头发都解了,手脚再快,也着实耽误了一刻钟左右。     及两人前去迎门,王夫人脸没拉下来,端是面无表情,也足叫人心里瘆的慌,周围那一圈老嬷嬷奶妈子也个个如临大敌般紧张。     若是先前,摆这幅姿态的自然是何雅,但何家倒台之后,何雅如同那纸老虎一般,除了沈澈,谁都跑来戳一戳,所以后来虽然以分家为名被赶出了沈家,何雅也是暗自松了口气的。     从沈家出来已有三月有余,从未见沈家有人上门,他们也从未过府请安,这倒是有些说不过去,且她正好还有事要去求王夫人,是以,何雅立即将两手置于左膝,右膝微屈,恭敬道:“媳妇儿见过婆婆。”     王夫人身边的婆子们都露出惊异的神情,二少奶奶可从来没这么温顺恭谨过,以前都是腰也不弯一个,一双眼珠子乱瞪。     王夫人也颇感意外,她出身林州王家,王家之名往上数,并不比沈家弱,只不过沈家有沈齐山坐镇,这才嫁给了沈澈的父亲沈月麒。她本身修养极好,是个不显山露水的人物,又在沈家掌宅多年,先前不过碍于林家权势,何雅又是一个不能以常理对待的人物,才暂时隐忍了何雅的作为。否则,按照沈家厚重之风,二房也不会这么早就分出去。     沈家大儒之家,最重名声义道,何家一倒台,便把何雅扫地出门,未免引人说三道四,但若是以分家为名,虽舍弃了儿子,却保全了沈家声誉。     不过,她今日来,却也不是为了看看儿子媳妇儿过的有多惨,思绪飞转,故意叫面前人多蹲了会儿,才道:“几月不见你们,都清减了。”     并不提两人从不过府请安的事,不但表现了母亲挂念子女之心,更让一干下人们觉得何雅极其不懂事儿。     沈澈站在何雅前面,两眶微湿道:“有劳母亲挂念,是孩儿不孝。”说着便要下跪,幸一旁婆子手疾眼快,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     若是真将傻儿子放在心上,何至于三月不闻不顾,不过昨日得了沈默一套头面,今日这么快便寻上门了,何雅心里冷笑,看着婆婆大人富丽肃穆的牡丹底浣花锦直领对襟华衣,面上却自责道:“都是媳妇儿没照顾好澈郎。”     一句“澈郎”,沈澈心里打了个哆嗦。     王夫人意外之下也不再意外,两人过得潦倒,也不止一次听人汇报,如今也无心思作戏,在屋里看起来完好一点的椅子上坐下道:“老二媳妇,先前何家也是大家,你耳濡目染,总该会管管家,这屋里头也收拾收拾。”     随着王夫人的话,那领头的张氏忍不住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出来,在她们看来,这屋子简陋的还不如自家那些乡下亲戚,张氏还伸手往桌上一抹,那手指头尖儿上立即黑了一块,她连忙掏出帕子来使劲儿擦了擦。     沈澈忙道:“这不怪雅儿,都是我……”     何雅吓了一跳,连忙强着道:“是媳妇惫懒了,这就收拾干净。”     王夫人从他们动作中也能猜出一二,却并不说破,转头对张氏道:“你们也别站着了,帮二少奶奶收拾下。”     王夫人话音刚落,张氏带着人便行动开来,何雅只作没看到那股子迫不及待,有些难为情地道:“屋里脏乱……”     沈澈则面带紧张,瞧着张氏往里屋走去,一步上前想拦住她的样子,王夫人猛地开口:“澈儿……你过来,让娘好好看看你。”     何雅见他们母慈子爱,沈澈很受用的样子,自觉没趣,站在外间瞧着里屋东西都被翻了出来,拜托老嬷嬷,您也有点专业素质好吗?也不掩饰一下。     张氏等人心里明白今日是为什么来了,简简单单的一间屋子,五六个人扒拉了七八遍,除了拉出臭鞋臭袜几双,别的什么也没发现。     她累的老腰发酸之时,猛一抬头,瞧见何雅倚在门框上似笑非笑。     张氏一个心惊,更确定大少爷那套头面是被这不要脸的小蹄子给弄去了,只是不知道被藏在哪里,但今日不管在哪,都要给她搜出来。     何雅瞧着张氏突然迸发的激情,也懒得再看下去。倒是沈澈,在他娘那儿支支吾吾的想说什么?     “娘,媳妇有点事儿想给您说一说。”适时拦住沈澈,并用力在他胳膊上一掐,疼得沈澈自动往后站了。     “哦?我记得你们离开沈家的时候,说和沈家再无瓜葛,也不会再拿沈家一针一线。”王夫人眼睛形状很美,年轻时大概也很漂亮,不过历经岁月沉淀,没了那抹温柔,只剩下凌厉和威严了。     “娘,那是媳妇不懂事,一笔写不出两个沈字,澈郎怎么也是沈家的子孙,是您的亲儿子,媳妇不孝,您打媳妇就是了。”何雅想好便在王夫人面前跪了下来。     王夫人睨视着地上的媳妇,沈澈垂着的视线也悄悄落在小老虎身上,这是要出什么幺蛾子,难道一会儿要被搜出来,先请罪来了?     沈澈能想到的,王夫人自然也能想到,唇角隐含了一丝冷笑道:“只要不违背沈家的规矩,是好事我自然应允。”银钱嘛,一分没有,若是再搜出那套头面,落实了偷盗之名,休离势在必行,且和她虚以委蛇一番。     “娘,是这样的,再过几个月,又到了春试的时间,澈郎也想再考一次,请娘允许澈郎回沈家书院读书,并能到沈家藏书楼借阅书籍。”     沈澈眼睛划过惊疑,这个请求太过意外。     王夫人楞了半响,抬头看向沈澈:“澈儿,你还想再考一次?”     沈澈面有难色,何雅抬头狠盯着他,沈澈看了王夫人,又看了看何雅,终于点头道:“娘,我还想再考一次。”     见儿子也点头了,王夫人正在沉吟,张氏气喘吁吁地从里屋走了出来,王夫人眼睛一亮,却见张氏冲自己摇了摇头。           017 丢失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没有?     因这套头面,沈家和永定王府关系已形同水火。四王夺位,永定王暗地里支持的是当今皇后的嫡子昭王,昭王在朝呼声也最高。沈齐山名满天下,一言一行虽无实际作用,但影响力巨大。故此,沈家一贯中立,昭王透过永定王暗中招揽过几次,奈何沈齐山根本置之不理。     如今,沈家已被永定王死死咬住,昨儿晚上,便有人过府提及嘉云郡主的名节,来的还是位早先在宫里面伺候过贵人的老嬷嬷,王夫人如何不懂,见沈月麒仍是一贯逍遥事外、任其发展的态度,而沈齐山自一年前罢官之后,闲云野鹤根本寻不到踪迹,王夫人坐不住了。沈墨和沈澈不同,沈墨连中三元,年纪轻轻便是五品郎中,前途无限是一方面,作为沈家的嫡长子,以后是要掌管整个沈家的,怎能被一个周嘉给抹了去,况且已经有了一个何雅,谁也不能再爬到她头上耀武扬威。     王夫人反复思量了一晚上,大清早将这两个堵在屋里头,就为了要寻得赃物,将何雅递送出去,反正一个失势奸臣之女,早就该撇干净了,至于老二这个傻儿子,得看沈月麒愿意出多大力气了。     此时见张氏示意没有,王夫人心里犯起嘀咕,以沈墨的能力,半路之上便回过神来,能冒充沈墨的,除了沈澈还有谁。她眼睛朝还在地上跪着的何雅看去,见她一反常态柔顺至极,更觉有鬼,眼睛往外一扫,张氏立即明白,招呼那几个婆子道:“院子里雪大,你们去清理干净,王春家的,你跟我去灶下看看。”     张氏话音一落,王夫人立即瞅见何雅的手一抖,这小嫩姜沉不住气了,她心里一喜,见何雅跪行至她脚下,抬起脸来,眼里一层水光:“娘,媳妇儿知错了……”     沈澈:……小老虎这才第二个回合,你刚掐我还疼着呢。     王夫人心中高兴,唇角微勾,眼睛却瞧着院里忙碌的几个婆子:“错了就说出来。”省得这几个婆子还得费力找。     “媳妇儿四体不勤,不会理家,害得婆婆大清早来给媳妇儿扫院子,媳妇儿……错了!”     沈澈眼角一跳,将头垂得更低。     王夫人猛然回头,看何雅的眼神里夹杂了两道乌色,何雅似根本没看到,殷切恳求道:“娘,媳妇儿知错了,求您让澈郎回去读书吧。”说着又给王夫人磕了个头。     王夫人心口有些发闷,但毕竟大家里面出来的,脸上看不出来什么,也不着急答应何雅,只让她跪着,移步出门,默默瞧着院子里到处翻找的婆子。     不知何时沈澈走了过来,期期艾艾地叫了声娘。     王夫人没搭理他,这个儿子脑筋一向不快,没想到娶了媳妇儿也长心眼儿了,但……王夫人斜觑儿子时突然发现儿子的眼睛老盯着一个地方,那里,积雪覆盖下凸出一个方形的东西。     “停下!那边雪多,过去扫干净。”王夫人步履稳健地下了台阶,往沈澈看的地方走去。     何雅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窜到王夫人面前挡住:“娘,那边是茅厕,脏得很,不能过去。”     沈澈也着急得用袖子抹汗。     王夫人冷笑,她停住。张氏举起大笤帚对着茅厕外面半人多高的泥巴墙一扫,啪嗒一声,什么东西从墙头上掉了下来。     婆子们眼睛同时放光。     何雅闭了闭眼,昨晚上起夜顺手搁墙头上了,方便完忘拿回去,嫌冷就没理会,谁能想到沈澈他娘眼那么尖。     然,想像中的质问并没有响起,倒是沈澈极可惜的声音:“母亲,茅厕漏风,这墙我前日刚垒起来……”     何雅睁眼往地上一瞧,两截子黄土砖躺在雪窝里。     何雅:……     王夫人一语不发往外走去,何雅连忙跟上,王夫人露出不耐烦的表情,何雅忙道:“娘,澈郎到底能不能去书院读书啊?”     王夫人紧盯着媳妇儿,儿子倒是没说话,可也眼巴巴地瞅着,当真觉得自己是块料?     “我沈家子弟,理应奋发向上做个饱学之士,难得澈儿不怕第四次考不上,我这当娘的,岂有拦着儿子求学之理?回去之后便与你父亲说说。”     王夫人林州人士,“第四次”发音很清晰。     何雅喜不自禁:“那您是同意了!”     王夫人深深地看了她一看,什么也没说带领众人往前走了,沈澈连忙跟上,何雅见他也不招呼自己,正好省了去送,瞧着人出了院子,立即窜到茅厕那边,盯着地上墙头细细查看。     但那墙头被张氏一扫帚完全将现场破坏掉了,何雅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谁将她落在这儿的头面给拿走了,难道有人专意算出她起夜时间,又算准了她会拿着东西出来,又落在这里吗?可能性太小,因此更有可能的是被人偶尔撞到,但院子里有可爱,若有人靠近小院,可爱必定会狂吠不止,昨夜也没听到异常啊。     本来想出手后,能弄点银子救救急的,这下好,又成一穷二白了,老爹和老哥那边……只能皮厚肉粗扛着了。     沈澈回来便见何雅捧着脑袋挨着可爱坐在台阶上,只作不知,喜滋滋道:“娘让我明日便回书院。”     见何雅不应,拉起她先四处看了看,才小心道:“雅雅,大哥那东西到底藏哪了,吓死我了。”     雅雅?何雅蹭地站了起来,险些撞着沈澈鼻尖,揪住沈澈连声吼:“是不是你藏起来了?是不是是不是……”     两人扯了半天,何雅确信东西确实是丢了,且压根没法去查去找。     “你去哪?”沈澈见何雅牵着可爱往外走。     “要你管!家里蹲着!”何雅头也不回地走了。     听着大门咣当一声关上,沈澈唇角上扬露出一个笑来,房顶之上隐约有声,未几,黑影一闪,玉砚从上面窜了下来。     “爷,早先是动不得,如今单剩一虎,何不手起刀落,快刀斩乱麻?”           018 礼物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沈澈回眸,笑如夏花绚烂:“杀虎容易伏虎难,爷要将虎训成犬。”     玉砚眼盯着沈澈脖子上一片青紫:“爷,您确定是伏虎,而不是被虎伏?”     沈澈一愣,从玉砚手上接过铜镜,眼一眯砍向玉砚的脖子,两人瞬间过了一二十招后,玉砚不敌,慌忙讨饶。     沈澈这才正色道:“这么长时间你没发现有一件很奇怪的事儿?”     玉砚暗道奇怪的事儿多了去了,比如以您之能如何能被一啃再啃,但玉砚哪敢再惹这位笑得令人头皮发麻的主子,只道“不知”。     沈澈道:“我发现她总是会有钱……”     玉砚不解。     沈澈笑看他一眼:“这几个月每次我把她逼到没钱的时候,她总是运气特别好的有钱,或者肉圆子给她钱,或者买东西人家多找钱,走路也能捡到钱,你还记得有一次窑上还专门把你的工钱给送到家里来了……”     沈澈这么一说,玉砚一拍大腿:“对,窑上根本不知道我住哪儿!”     一次巧合是巧合,两次也可说巧合,但屡次……何雅背后到底有谁在不动声色地保护着她?     “差不多了……”沈澈意味深长道。     玉砚醒悟过来,立即精神抖擞准备追去,却被沈澈一拉:“你身上什么味儿?刚你在房顶,那狗怎么没发现你?”     玉砚一怔,不好意思道:“爷,人家不是说狗是通过尿味来辨别地盘的么?要不……您也来点?”     沈澈急忙松手,后退三米,好笑地看着玉砚。     玉砚自然是不敢往他身上泼点可爱的尿,两人就这么隔着距离出了门,不多时便追上了何雅,只在人堆里远远跟着。     何雅不难跟,主要是可爱体型巨大,虽瘦得快没毛了,但那架势也蛮吓人的。沈澈看何雅左晃右晃,到了某家店铺便停下来细细打量,后又进去了几家,接着却被人轰了出来,看样子好像是在找活干。     小老虎不会是想出来做工吧。     他们跟了半日,仍是一无所获,何雅走到一家肉店前面,抛出一块银子,卖肉的割了一块给何雅,沈澈狐疑间,何雅将那肉直接扔给了可爱,见可爱吃光了,猛地拍了拍可爱的狗头,一人一狗迅速向城南跑去。     好狡猾的小老虎!两人急忙跟上,此时大雪刚过,天地素白,枯树萧条,不易藏人,两人也不敢过于靠近,只能远远看着何雅停在城外两里处的长亭里。     虽看不清人脸,但是却能分辨出等着何雅的是一个男人,可爱那只恶犬连叫都没叫一声,这男人和何雅必定极熟。     沈澈无端觉得心头冒火,再瞧着何雅身姿极为随便地斜倚在柱子上,只恨不能藏到亭子下面听听他们说些什么。     而玉砚看沈澈的眼神里就多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这眼神和亭子里的男人看何雅的眼神差不多,他大拇指抚摸着手上的玉片,有些不太确定地道:“你真让我离开?”     何雅点了点头:“现在我爹更需要你,我命令你将这片墨子璧送到我爹那里,然后听从墨子璧的调遣。”     “你还真能,不怕饿死?”男人有些讥笑的意味。     “那你能给我筹一万两银子么?”     男人摇了摇头。     “那你还是别操心我了,饿不死我的,我有两只手。”何雅将两只手张开给男人看。     十根白皙的手指,光滑柔润得看不出指节,男人嗤笑一声:“你会什么?连字你都写不好,若不是我暗中相助,你早饿死了,其实……你不如跟着我好了,大富大贵没有,倒也不用饥寒交迫。”     以前他不敢想,现在觉得是个时机,墨门人才凋零,这个女孩子,能坚持到现在,是朵奇葩。     “谢谢,你眼光很好,不过,不用。”和这人不用生气,墨门盛产怪胎,会办事就好。     “你是舍不得你那傻相公,还是舍不得荣华富贵?”     “我还有荣华富贵?”何雅眼睛弯了起来。     男人心头一跳,却极快恢复平静,只如之前肃静地瞅着她。     “那是舍不得这阡陌红尘,定要在这欲海里滚上一圈?”男人语气中不由多了几分凌厉和说教,想多少人求之无门,这丫头竟给拒了。     何雅的眼神明白无误告诉他这小丫头片子还真是不稀罕。     “你当真愿意跟那傻小子过一辈子?”他还从未失手过。     “要你管?”乍听不屑,细品自有一番傲骨。     “行!那我走了!你小心饿死。”     男人走了两步,锐利的鹰眼左右一动,突然折返过来。     何雅一怔,这货竟然还不死心?疑惑间男人大步上前,他身无冰雪,却高原上风一样带着一股凛冽的气势,猛地张开双臂,将何雅搂在怀里。     “我突然想起来还有礼物没给你……”     有陷阱、绝壁有陷阱,何雅强烈挣扎,不过在男人的铁臂之下看起来更像是欲迎还拒。     玉砚身子一动,却被一只胳膊拦住,沈澈脸上似笑非笑:“等着。”     好好的头发最终被男人给揉成了鸡窝,何雅觉得司马瑜疯了,她是没瞧见司马瑜搂着她时眼睛朝着某个方向神秘的诡笑,丫头,我看上的人还没有能从我手心逃走的。     何雅根本不理会司马瑜的远去,这就是送她的礼物?等等……何雅警觉地四处看了看,白茫茫一片,遂松了口气,慢慢整理好衣裳头发,唤过可爱慢慢离开了。     她心情不算很好,尤其在司马瑜离开之后,这意味着最后一道保障也没有了,从今往后,她何雅必需赤手空拳白手起家,直到……如果还有那么一天的话。     挣钱,两个字而已,却是一项高智商活动,好吧,真相了,学霸并不代表挣钱能力也很高,虽然有的学霸是,但何雅显然属于“不是”那一类的,而且,何雅不想再想下去,上辈子的专业和这辈子简直毛也不搭一根啊!实验室、电子显微镜、细胞……好嘛,先给点电好嘛!     何雅仰天长叹,大有给我一点电,我就能改变世界的气势,实际是天上一道闪电,吓得她魂都要飞了,冬雷震震有冤情啊,她还是先回家暖和暖和再慢慢想吧。     (发完自己捉了三个虫,求推荐,求收藏~)           019 赌约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何雅没来得及找暖炉暖和暖和,吓得一阵小跑出了四合院。     沈澈发高烧,用现代术语来说估摸着怎么着也得有三十九度往上,何雅狠了心请了大夫,肉圆子塞给她的还没揣热的银子就转移阵地了。     一碗浓浓的药汁给沈澈灌下去,这货还一会儿嚷着热一会儿嚷着冷,何雅怕他真烧成个傻子,一晚上没睡,时不时地将帕子拧了给他冰着脑袋。     到了天亮,沈澈睁开眼看到的就是何雅蜷在椅子上,身上披着他的夹袄,手和脚都缩在里面,他漆黑的眼珠子刚动了动,何雅突然惊醒过来,也没注意他眼神儿,直接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何雅端着碗进来了,见沈澈要动,连忙按住他,用勺子一勺勺喂他吃碗里的稀粥。     “味道还好吧,我很多年没做过饭了。”何雅有些感概,昨日那大夫说的严重,沈澈要是到天亮还不退烧,那十有**是醒不过来了。这一下子,何雅将一切都忘了,无关沈澈是谁,是谁她都得尽心照顾。     沈澈的意外自不用说,竟然还能吃到某人煮的粥,联想到自己睁眼时见到的那抹关心,和昨夜模糊之间不停有人在照顾他,眼前的人,给了他一种极不真实的感觉。     “糊了……”万千疑惑在心,嘴上只挤出这两个字,话说出口,突然有些担心小老虎会发脾气。     勺子一顿,却接着送到嘴边。     “先将就吃吧,等玉砚回来,他看着你,我再给你弄些好吃的补补身子。”     语气淡淡,不恼不怒,沈澈暗自掐了自己一把……小老虎说她会做饭。     昨夜守着沈澈时,何雅已经想过了,那时叫玉砚和肉圆子出去做工,是自己无处撒气,靠他们俩这种低级劳作,想再过上白富美的生活,等一百年吧,想赚钱还是得靠她自己。     沈澈面上犹豫半响,还是开口道:“雅雅,你别嫌我无能,既然岳父大人留有银子,为何不取出来用,这样下去,累着你我看着难受。”     何雅瞧了他一会儿,沈澈只诚恳地望着她,何雅眼底的狐疑终于消退,开口道:“那笔银子不是我们何家的,关系重大,不是我们能动的,以后都不要再提了。”     沈澈虽然点头,却难掩失望。     何雅眼底也有失望,没想到这辈子嫁得男人还不如上辈子,彻头彻尾一个靠家族养着的,离了家族,连存活能力都没有。不过她很快掩饰过去,对沈澈道:“你放心,我有办法挣钱,你安心养病就好。若真是不成……你回沈家也行。”     何雅本有犹豫,却还是狠心说了出来,若是她愿意离开,沈家也没理由不接纳沈澈。     沈澈嘴还含着粥,却没咽下去,一句话不说,伸手将何雅端着碗的手狠狠一推。     幸亏那碗里就剩个底儿了。     沈澈何时有胆对她发脾气,被他推了这么一把,何雅不但没怒,心里反倒有些说不不出来的高兴。     两人自此不再提让沈澈回沈家的事儿,何雅先到窑上叫玉砚回去,满身是灰的玉砚还有些不相信,何雅明明白白地又说了一遍,玉砚这才确信他苦逼的烧砖生涯结束了。     肉圆子也回来了,不过不是何雅叫回来的,是她自己回来的。回来就看见何雅一个人在小东厨里忙活,肉圆子屋里屋外窜了两遍,最后跑到沈澈和玉砚面前,这两人都不说话,只用和肉圆子一样的眼神看着肉圆子。     菜不是惊艳,是惊魂。     以至于一时间没人敢说话,何雅见达到效果了,才悠悠地表明了自己要出去挣钱的想法。     肉圆子虽然处在又惊魂又舒畅的情景里,但不等听完,就第一个跳出来明确表示反对,理由是有她在,拼死拼活也能养活得了何雅,何雅万万不要逼她做出对不起老爷嘱托的事情来。     何雅都快被肉圆子感动哭了,一戳肉圆子咯吱窝:“说真话。”     肉圆子脸憋得通红:“小姐,您说您会干什么吧?大字您只会写自己的名字,棋琴书画,我从未见您摸过;女红更不用说了,不扎着手就是好的;至于管家,您最喜欢看的就是老爷的那十三房小妾斗在一起,您这一辈子,做得最好的事情就是吃喝玩乐……还有欺负别人。呃,有这样的活吗,您还是家里呆着吧,别出去丢人了。”     空气很紧张,沈澈看起来很忧伤,实际上憋得肋骨疼。     玉砚毫不掩饰地对肉圆子的赞赏,咱们果然可以一起好好地玩耍。     肉圆子和何雅僵不下,虽然何雅说她是有用的,至少做的菜都被吃光了,但肉圆子坚持醋溜白菜有一半都是生的。两人差点动手,最后立下赌约,若是何雅在三日内能靠自己赚到十两银子,肉圆子就不再阻拦。     这夜,沈澈虽然烧退了,但同样睡不着,何雅烙大饼一样翻来翻去,最后估计是怕再凉着他,索性自己卷了个被窝,沈澈实在太困,随她去了,天亮一睁眼,何雅早就不知去向。     一问玉砚也不知道,再问玉砚委屈了,我五更天起来就没见到人哪!     相较沈澈和玉砚,肉圆子镇定得多,大周朝七品县令一年俸禄不过四十两,她从早做到晚一个月才一两多点银子,去酒楼洗碗扫地比这还差,跑堂那种体面活人家也不招女的,因为太了解何雅之能,所以肉圆子一百二十个放心,只到了傍晚,钻在厨房里,把饭做得香香的。     沈澈坚持等何雅吃饭,所以一连两天,他们都是快到亥时才填上肚子,何雅回来也不说话,一连吃上两碗饭之后,便躺在床上瞅着自己的手,沈澈也凑过去看,瞧那原本白嫩的手掌心里都起了红红的泡,想说两句,何雅一拉被子蒙住了头。     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找遍了盛京,只有两家酒楼愿意招她,给钱多的那家,老板娘一来,见她长得俏,脸立马黑了。在另一家洗了两天碗,只给了二十个铜子!     不行,我不能就这么认输了!     黑灯瞎火的,何雅一咕噜从床上坐了起来,她和昨夜一样自己睡了个被窝,但她动静这么大,沈澈也一下子醒了。           020 被黑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何雅想找纸和笔,想起来家里根本没有,见沈澈醒了,眉头一紧吩咐他伸出十根手指头,两人掰着手指头想前大街那一整条街的营生。     女红厨娘这样的,何雅没技术;小二跑堂类的,一是辛苦,二是长期扮男的,难度系数高;自己做个小买卖的,还不是一样辛苦,关键是来钱慢,那来钱快的……     “我听大哥说挨着飘香酒楼的那家最赚钱,日进金斗!”沈澈两眼放光,暗地里黑了沈墨一把。     何雅也一喜,回过神来,挨着飘香酒楼的不是芙蓉院(妓-院)嘛。     沈墨果真躺着中枪,沈澈也不好到哪去,小老虎阴阴一笑,不顾他捂得结实,搬起他的下巴,大拇指压在他唇上:“你去?”     沈墨讪笑间,何雅两眼突然放光:“我想到了!”     大周朝文风浓厚,和**女子写写诗谈谈人生、去戏楼听黄梅先生唱上一段儿都是有文化的象征,飘香楼西边儿是芙蓉院,东边儿就是仰园。光听这名字“高山仰止,景行行止”,就知道这园子主人是个自负清高的主儿,但并不妨碍仰园火得一塌糊涂,黄梅先生除了戏唱得好,绝的是会写话本子,甚至为其到了痴狂的地步,不过这在何雅看来,根本不算什么,国内国外加上岛国的什么片儿她没看过,所以仰园再火,何雅也是兴趣泱泱,故而在肉圆子等人眼里,她怎么也扒不上“高雅”“懂行”这些字眼。     她这个想法一提出来,沈澈很老实地笑了,那笑怎么看怎么都是意味深长的。     何雅想:小样儿,笑得姐以为你大脑二次发育了。     信手掂来几个莎翁的名剧,结果越讲沈澈脸色越难看,到最后一点儿笑都没了。     难道文化差异太大,理解不了?     其实沈澈这会儿心里面如同海浪翻滚,这几个话本子别说黄梅先生,就是他也觉得前所未有,是足可流芳百世的巨作啊!但……这是小老虎想出来的?     “哎,算了,我知道你可能理解不了,我给你讲个……本土版的吧。”     说着,何雅吹了灯,两人卷着被子躺着面对面说话。     听完本土版的“梁山伯与祝英台”,沈澈觉得如果自己不说点什么有点对不起眼角的那抹湿润。     “你也说好?嘻嘻,你还不是太笨。”     黑暗中,沈澈感觉自己能看到何雅白森森的牙齿,不过那是幻觉,实际上黑灯瞎火,他俩什么都看不见。     “但你这么去找黄梅先生,他未必见你。”算了,提醒一下小老虎,权当酬谢他是第一个听到这些故事的人。     “不如明日先写成本子,我帮你送去。”沈家的名头此时怎么也比何雅强太多了。上面若是再加个沈岐山指正,想不火都难。     沈澈感觉到自己又看到了小老虎白森森的牙齿,却猛地觉得唇上一阵温热,黏糊糊的口水糊了过来,他还未动,又缩了回去。     刚听了那么凄惨缠绵的故事,情绪总是被撩拨起来,乍然而来的吻,沈澈心头突然就那么痒了一下,只是这痒未过,小老虎大煞风景地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睡吧。”     姐绝壁是太激动而已,要不黑灯瞎火的也想亲那蔷薇花一样颜色的嘴?     亲就亲了,怎么了,姐的人姐还不能碰了?睡觉!     次日,购买笔墨,由沈澈代笔书写不提,最终何雅挽着沈澈在肉圆子吃惊的目光中雄赳赳气昂昂出了门。     呃,后面还带着可爱,据说因为黄梅先生太火,想见的人太多,接近仰园也是一件考验体力和智商的事儿。     沈澈听何雅暗自嘀咕,大意是没想到黄梅这么火,早知道早泡上一回了。沈澈不理解“泡”是什么意思,但听语气看神色肯定不是什么好意思,隐约揣摩出来点意思,心里面气得痒痒。     不过心里再不高兴,面上倒是和何雅一样充满希望。     有可爱开路,报上沈家名号,小童面有诧异,沈家二房,二房是个什么东西,不过也终于见到了黄梅。     听黄梅声音好像还未睡醒,何雅也无法确定,尼玛一大老爷们躲在帘子后面,只能看到一抹白色的人影,还是躺着的。     虽然怀疑黄梅是个受,何雅心情还是有些紧张的,有点像以前交考卷时知道自己要是第一名的那种紧张。     沈澈比她还紧张,两人听着帘子后面黄梅先生的手轻轻扣在床榻之上,越来越有节奏,何雅知道,这银子有着落了。     “这是你写的?”黄梅一说话,何雅暗道果然不愧是第一名伶,音色好得醉死人。     “正……”     “是”还没说出来,黄梅语气陡变:“前些时日小徒呕心沥血作了一批,不想竟被你偷去了,还敢拿到我面前!”     说话间,那两人辛辛苦苦弄了大半日的纸折子从帘子后面扔了出来,撕拉一声,裂成两半。     “来人,给我轰出去,想不到沈齐山门下也有这样的腌臜东西!若不是念着……哼!”     何雅难以置信,几个青衣童子逼近,看骨架就知道是会些花架子的。再看沈澈,虽满面通红,眼里却有了对自己的一丝怀疑。     怎么会变成这样?先不和沈澈解释,几个青衣童子谁上前,何雅都只管拳打脚踢。     黄梅显然没料到何雅这等德行,略一皱眉,将梁山伯与祝英台的下半场给讲了出来——何雅留了个心眼,只写了上半场,等到给了银子再拿出下半场。如今这下半场也被黄梅讲了出来,还和自己的一模一样,她真真无话可说了。     “你有再好的,我也不买,品性有问题,我仰园接不起。”黄梅顺便给何雅扣死一顶大帽子,省得再拿几个出来,早上听了两个,都有些控制不住。           021 追踪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两个人灰头土脸地出来,一路无语,待到何雅忍不住想开口时,沈澈猛地握住她的手,一句“娘子我相信你”叫何雅到嘴边的怀疑和质问生生咽了下去。     何雅把身上所有的钱都掏了出来,一共二十文整,大肉包子二文钱一个,买五个就还只剩十文钱了,分沈澈一个,丢可爱两个,剩下两个预备自己吃,她还没张嘴,这两个都仰着脸盯着她。     这辈子都没这么窘迫过,有心再去买几个,舍不得,这二十文也是磨了两手泡挣来的。     “你先回去,我再转转。”     看着沈澈将肉包吞下,何雅咽了口口水道。     别了沈澈,她带着可爱漫无目的、两眼又像觅食的狼一样四处转着,可惜四处人来人往,各自钱袋都捂得紧紧的。     天色渐晚,前方人却只多不少,何雅仔细一看原来是又逛回了前大街。她一个人,是不愿意到这里来的,认识她的人太多,危险……也多。正待唤可爱离开,她眼睛却被一辆马车给吸引住了。     马车华丽异常,前面插着永定王府的小旗,肯定是周嘉的马车,不过何雅注意的是有两个人正悄悄地摸向那马车。     何雅收住脚步,搂住可爱的脑袋,示意它不要出声,一人一犬躲在阴暗处偷偷看着。     这两人胆子不小,前面有车夫,还在大前街上,最重要的是敢动周嘉……好汉!     实际上这两人一个生得鼠目獐头,一个生得五短身材,看起来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且两人动作娴熟,互看一眼之后,一个从怀里取出弹弓,“啪”一声后,车夫瞧见一块碎银从眼前滚过,吃惊之余屁颠颠地下车捡去了。     鼠目獐头又射了几块银子,趁着车夫远去,五短身材从袖子里取出了几枚拇指大小的丸子往那马车方向一扔,距离远近却是控制的极好,隔几步一枚。     丸子一出,可爱狗鼻子便往前伸,何雅连忙用胳膊夹着可爱脖子。     只听“汪”的一声,一只到小腿高的毛茸茸的东西从马车里跳了下来,顺着方向在地上寻那丸子吃。     何雅乐了,这不是周嘉的宠物狗小墨墨么?     那两人不停扔着诱饵,车夫捡了银子的当儿,小墨墨早就被两人给引到了胡同里,连声叫唤都没有,那车夫见再捡不着银子,悻悻回到车上,根本没发现郡主的爱犬已经被人弄走了。     “不许出声,否则姐明个儿就把你炖了!”何雅不知谁和周嘉过不去,好奇心顿起,重重拍了一下可爱的狗头,从马车后面悄悄进了那两人藏身的巷子,那巷子果然是个活巷,不过幸好只有一条路,何雅没费多大力气,便跟上了两人。     两人似因得手,干的也不是杀人越货的事儿,竟没发觉身后跟了一人一狗,背着装有小墨墨的布口袋,步履稍快地穿过几条大街,中间穿插几条巷子,越走越偏,就在何雅迟疑还要不要跟的时候,那两人停住了。     隔着一条马路,何雅看到两人进了一处不甚明显的宅子,此处已在西城,又是个背街的地儿,但马路上人却不少,仔细一看,好像都是往这处宅子来的,且十个人里面有四五个都牵着或者抱着狗、鹅,还有人手上小心翼翼地捧着什么,加上个个脸上还有一股子贼兮兮的感觉,何雅明白过来,这是一处地下斗场!那两个人八成是偷了周嘉的狗来斗犬的。     曾有一段时间,何雅也无聊地和蓝景明一起整日斗犬斗鹅斗蟋蟀,不过那都是在官方许可的公场里。为什么还有地下斗场?主要是公场严禁借贷,也不能任意抵押,输赢赔率有限制,避免斗得人家破人亡,引发社会不安定因素。但斗犬斗鹅看着无伤大雅,实则和赌博差不多,又多几分残酷的血腥之意,那些上了瘾的只觉公场不够畅快,是以民间常有人暗自组织私斗。在这里,只要你敢斗,没什么是不能押的,老婆孩子胳膊腿眼珠子都能押,是以大周朝抓私斗抓得也很严。     何雅以前没少听,知道私斗花样猫腻远超公场,但她正缺钱,手指摸着仅剩的十个铜子盯着可爱,略一心疼,下了决心。     她并不急于进去,私场往往都有自己的规矩,没门道的生人会直接被赶出来,她先躲在一边观察了会儿,来的人虽然大多是男的,偶尔也有几个女的,可见这个斗场等级并不算高,不过每个进去的人都塞了什么东西给那看门的。     十有**是场费,就是不知道是多少。何雅看得差不多了,先在四处逛了逛,在一处墙角捡到一顶烂沿儿的斗笠,摔了摔灰戴在头上,牵着可爱跟着一拨人后面走了过去。     门房是个五十余岁的干瘪老头,伸着手拦住这批人,到了何雅,何雅将手递过去,一个铜子一个铜子地往老头手里放,前面那些人她瞧得清楚,不多不少都给了十个铜子,但她一共也就十个铜子。何雅瞧老头脸色差不多了,手猛地一收。     老头正等得不耐烦,三角眼一挑,何雅嘻嘻一笑:“等爷赢了再给你。”     老头一愣,头次见来人这么小气,何雅趁他发愣,带着可爱直往里去了。     老头想追,后面又来人了,不由怒骂,还爷呢!你个浪蹄子,输了场子里的兄弟们等着你。大凡赌徒为了赌什么都肯干,老头见多了,是以谁来了在老头的眼里等级都是一样的。     何雅擦了擦汗,好险,幸亏没暗号什么的,被宰得只剩下两个铜子了!     穿过几道厚厚的棉帘子,一片喧哗迎面而来,何雅去过公场无数次,却被这私场的规模给震惊了,其中最震惊的是这里面人脸上的疯狂之色,好像他们斗的不是犬鹅之类的,而是自己的命。     这并不是一间巨大的屋子,而是若干屋子从里面打通形成了几个区域,押注什么的也没公场复杂,直接将银子押在公案上,若是赢了,取走对面人下的赌注即可,这是看客的玩法。     输赢最大的当然是决斗的双方,何雅一路挤在人群里,不少人看见可爱都是毫不掩饰地打量,甚至有人直接上来询问,何雅只低着脑袋摇头,可爱现在出场还为时过早。           022 赢钱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她挨个场看过去,并不像别人那般关注场上争斗,而是留意那公案上的赌银,来回几圈,不由引起了私场里把守公案博头的注意,疑心这人是想浑水摸鱼。     他冷冷一扫何雅,何雅上半截脸在阴影里,唇角却勾起一个灿烂的笑,伸手在公案边角上一拍。     两枚铜子闪发着幽光,博头豁然明白过来,眼里随即露出不屑的目光,他这边场子是规模最小的斗鹅,但两枚铜子的赌注……够罕见的。     且以他的眼力,那两只鹅,一只洁白矫健,叫声高亢,充满斗志,而另外一只不但毛色发灰,一双眼睛更是浑浊不堪,这女子竟然把赌注压在了明显弱的一方,看来这场结束后,这娘们可以滚蛋了。     因这两枚铜子,博头对何雅和这场比赛格外留意,当那灰鹅叼住白鹅脖子死不松嘴,白鹅主人不顾规矩冲上去营救白鹅时,博头颇感意外。     何雅赢了,两枚铜子变作了二十枚,接着两百枚,接着换成了二两银子,又变作了二十两。     博头还算镇定,偶尔也会出现运气极好的人,二十两银子不算什么,且这小娘子看起来满意极了,将银子收好转身就走,他略微松了口气,如果何雅再赢下去他就得汇报给大老板。     何雅并没有走,却也没有忽略博头的目光,她知道博头一直盯着她,所以先出去在过道里停了一会儿,听到里面开场的锣响后,又趁乱溜了进来,这次直奔犬场。     这个私场等级不高,但犬场分得还算细致,按犬的身高分为大、中、小三个等级,每个等级同时又开了十个小场。     何雅并不打算死守一个场,刚才已经引起警觉,赢太多绝对有麻烦,所以她决定换着场玩,一个场只赢十两银子,三十个场就是三百两,这样既不会引人注意,三百两也够堵住肉圆子的嘴了。     时间流逝,何雅小心地在人群中换场,这次果然没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中间她还看到了周嘉的那只狗,平时高傲至极的小墨墨,狗眼被抓掉了一只,缩在场上一角舔着血。     摸着腰间的银子,何雅不打算让可爱上场了,她不动声色往外走去,留意着四周动静,时亦有人退场,并无异常。     出了场子,老头正在打瞌睡,冷不防被一个东西砸醒了,正要发怒,桌上骨碌碌滚来一大块银子。     老头一喜,借着光瞧去,昏黄的油灯下,女子眼睛弯如新月,亮如星辰,一恍惚间,那条大黑狗和主人已经消失在夜色之中。     走狗屎运了……老头喜笑颜开,不过一瞬间,眼角有冷光滑过。     出了斗场,何雅先正常速度前行,拐过街角便一路狂奔,盛京有宵禁,幸她运气极好并未遇到有人盘查,确定周围无人后,何雅抱着可爱哈哈笑了一阵,又将手探到沉甸甸的腰间,那里十个银锭子都被她暖得热乎乎的了。     她唇角勾起,专拣那阴暗处行走,因心情极好,回家也不觉得路长,快到家时老远便瞧见一盏灯笼,可爱一吠,灯笼疾速地移了过来,铁塔般的黑影,正是肉圆子。     不过这座铁塔还未到眼前,斜里突然冲出个人来,一下将何雅拥在怀里,声音带着焦虑:“雅雅!”     何雅感觉快被憋死了,而且她腰被十多个银锭子咯得生疼,急忙叫沈澈轻点儿。     肉圆子一言不发,沉着脸跟着进了院子,玉砚听到声响,探出头来看了一眼想回去,却被何雅叫住,只得穿好衣裳到正房听候差遣。     何雅命肉圆子将所有的油灯都给点亮,然后站在桌子前开始掏银子,十个银锭子堆起来像一座小山,玉砚扬起的下巴不由慢慢缩回去了。     “小侯爷借你的?还是玉姑娘,您该不会去求周嘉了吧?”肉圆子粗壮的眉毛抖了抖。     何雅:……我在你眼里就这么无能?     肉圆子再度猜测:“印子钱?”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扯住何雅,上下检查:“小姐,您该不会卖了什么东西吧?”     卖了什么……卖了什么……我身上有什么可卖的。     听着肉圆子不停念叨“芙蓉院”,玉砚自动把肉圆子升级为圆子姐:圆子姐,咱们果然是好朋友!     沈澈无法忍受肉圆子的芙蓉院推测,自己亦在受害人之列,喝住肉圆子后,三人听何雅讲完,玉砚率先鼻子一哼:“原来是走狗运了!”     何雅没想到这三个人态度如出一辙,看自己的眼神完全是“噢,原来是这样”,沈澈还好些,不过那眼里的担心更让何雅憋气。     “你们这么看着我干嘛,姐靠得不是运气,姐靠得是眼力,眼力你们懂吗!”想她何雅对狗性有多精通,当然这和专业不挂钩,但谁说学霸就没有几个业余爱好了?何雅先前没想到,今日这么一撞,还打算靠这个发家致富呢,这三个人岂不正是给她添堵?     直到沈澈给她擦干了两只脚丫子,何雅躺床上抱着那一堆银子脸上还没个笑儿。     沈澈可不敢惹她,但见这张脸寒着,自己要不说点什么怕是很古怪,想了想,逐字斟酌道:“雅雅,我很高兴,也很担心,斗场那种地方,危险。”     好话说在前面,也不说不让去,总不至于突然发怒。     身上一沉,小老虎已经骑在了他腰上,沈澈一惊,却对着何雅温和地笑着。     何雅面色如霜,眼底漆黑一片,伸手托住他下巴:“那你说怎么挣钱,我会的就这个,别的不会。”     沈澈嘴动了动,何雅却不让他说,冷哼一声道:“你又想说‘总会有办法的’,你有什么办法?沈家嫌弃你,偌大家业没你一个子儿,你文也不行武也不行,搬个砖头砸着脚,三天两头生病,养不起我,当初……什么要坑我?!”     沈澈心道这到底是谁坑谁啊。面上却被这番尖酸刻薄逼得无语,何雅瞧着他脸涨得通红,心里一阵快意,接着却是一片失落。     突听沈澈道:“娘子若是不喜欢我,明日……”说到这儿却又似说不下去般的停了嘴。           023 被咬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何雅想这面人终于有了点血性,若是他说“去寻大哥换了过来”或者“和离”,还能再刺刺他,却见沈澈打住,半响声如蚊蚋道:“我以后会改的……”     何雅那口气呼之欲出的气彻底卡死,瞧着伊人双目低垂,两手无处安放似的扯着水红被面,恶胆丛生,大拇指猛从沈澈唇角抠了进去,寻那柔软之处肆意搅动。     沈澈素来洁身自好,被人碰一下都要搓掉一身皮,对着小老虎已经日日处在极限,何时想过会被人这样亵玩,而且还是个女子!     一时间目瞪口呆又挣脱不得,何雅抿着唇卯足了劲儿使劲抠弄,突然之间虎口传来一阵剧痛,大叫一声疾速收手,定睛一看,虎口皮肉血肉模糊,沈澈嘴边还有一缕血迹。     “你敢咬我?!”     何雅一声吼,躺在床上的玉砚和肉圆子同时坐了起来。     何雅捂着手怒视沈澈,发现沈澈也不似平日那幅软绵劲儿,一双眼睛比那夜猫还要锐利几分,竟生生地让她打了个寒颤。     沈澈脑中刹那闪过要结果了何雅的念头,他惯于隐忍,此时盛怒,也只在眼中透出信息,何雅本要去抽他,一眼看去却说不明道不清地害怕,而沈澈斜长的眼一扬,更是让她整个人定住一般,她从来没见过沈澈这种眼神儿,从这眼神儿离她本能地感觉到了恐惧。     “笃笃笃……”窗棂的一阵轻叩,传来肉圆子的询问声。     窒息的感觉破开,何雅大吸了一口气,这一瞬间,沈澈也回过神来,两人对望一眼,何雅不知怎地就接收到了她来开口的信号,对着窗户道:“没什么事儿,刚碰着手了。”     隔着窗户,何雅听见肉圆子低声嘟囔了两句,然后踢拉着鞋走了。     手疼得厉害,然沈澈已经躺下朝外睡下了,被子紧紧裹在身上,只给何雅一个背。     因这两天沈澈病还未好全,他俩还是各睡各的,何雅捂着手,却没心情下床寻药,也不敢去拉沈澈的被子,自己裹了另外一床朝里睡了。     虽躺着,何雅的眼却睁得大大的,那一时恶胆过去,浮上的是难以言说的后怕,她确定刚才从沈澈的眼里看到了……杀意,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她是有点过分了。     何雅不管心思多重,躺床上一盏茶之内必然睡着。听着身后人均匀的呼吸,沈澈刚刚消退的杀意再度上浮,他身子灵活一动,整个人笼罩在何雅上方。油灯并未熄灭,他得以瞧见何雅平静的面容,昏黄的光下,象牙般的色泽,完全没有那张牙舞爪的邪佞,看起来就像一个纯净的孩子,孩子……岂会这般邪恶?沈澈手猛地向何雅口鼻捂去,却突然停住,即使光线昏暗,他也能看到她眼窝下方的淤青——她小兽一般蜷缩在椅子上的情景浮现在脑中,前夜,她守了他整整一夜。     因为冬雪的原因,早晨也格外的亮,沈澈猛地觉得脖子后面伸进了一双冰凉的小手,清脆的笑声就在耳朵旁边。     “沈澈,快起床,你病好了就可以去沈家书院了!”     这人……果真没脸没皮,这么快就把昨夜的事儿给忘了,也好,那他也不用费心去哄了。他懒懒地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儿,朦胧中瞧见何雅皱着一张脸,渐渐低下头来,他身子一僵,又来了……但何雅却有些害怕似的停住,终是擦着唇而过,转而在他脸颊上亲了亲。     被中的手握紧,沈澈睁开眼,给了何雅一个明媚的笑,这一瞬间,他发现小老虎脸上已经恢复了镇定自若,也冲着他和气一笑道:“我已经准备好束脩,咱们今日就去书院吧。”     除了沈家,沈家书院亦名满天下,除了坐镇的沈齐山,这里更有一批并不热衷于出仕的大家,并非都是沈家人,然而说出名字来,却能令大周朝的书生们向往上半个时辰。     何雅对沈家书院也有些了解,何世平曾经一度动了要把何雅送到沈家书院里面那个小小的专门为女子开设的学堂里去,被何雅机智地推掉了。     开什么玩笑,上辈子整整读了近二十年的书,(呃,别去推算学霸的学历,会受伤的。)这辈子她的任务就是吃喝玩乐吃喝玩乐,不过她却对沈家书院的学风有了个基础的了解。     “博学笃志,格物明德”,从沈家出院走出来的学子们不但学识过人,也极其务实,最重要的是熏陶出来的那种气度,一半入了朝堂,成为大周朝的中流砥柱,没入的那半儿亦如皎皎明月,你看或者不看,人家都是熠熠生辉的。     沈家书院如此辉煌,当然不是想进就进的,就算沈家弟子,也要经过公开考核,不过……沈澈再不济,也是嫡次子,就算退学了,只要王夫人一句话,还是能回去的。     不出仕并不代表不通人情,只是看着沈齐山这个低智商的嫡孙,也会觉得“赏心悦目”——大家的一面是光辉的,另外一面……哼哼,你懂的。     不过有些规矩还是要遵守,比如沈家书院并不薄的束脩。     沈澈视线落在何雅手上的红木盒子上,窄窄一个长盒子,里面整整齐齐排了八个银锭子。二百四十两,不算薄了,小老虎竟将十个里面的八个都给拿了出来,换了自己……也会这么做。     沈澈紧密的心突然透了一缕气儿,瞧了一眼那摆弄盒子的手,转身在柜子里面翻出条绸巾,拽过小老虎的手,在手腕上缠了一圈,往下一拉,正好盖住了那牙印。     “你属狗的!”何雅气不打一处来。     “正是。”沈澈嘴咧开,十六颗白牙闪闪发亮,和以前一样。     昨儿的不快,一个有心翻盘,一个存心退让,一笑之间烟消云散,一笑之后两人格局再度稳固如前。     何雅无事可做,遂亲自送沈澈去沈家书院,越近书院,沈澈脸色愈发不安。     何雅略知一二,却不知能对上几分,玉砚忍了又忍道:“大爷现在书院授业。”           024 入学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玉砚口中的大爷,除了沈墨别无他人。沈澈注意着何雅的表情,听到玉砚的话,只见何雅眼睛闪闪发亮。     这是能预想得到的结果,为何还要亲眼看看,只为了让自己添一抹膈应?     沈澈将视线投向书院方向,沈家书院名为书院,却根本无“院”,一应亭台楼榭,穿插于盛京闹市,琅琅书音,穿透盛世繁华,有如梵音,洗涤心尘。     有渔家撑船从那尚未冰冻的河中央行过,穿过小桥,亦从一侧穿过书院阁楼,本来整齐悦耳的读书声突然纷乱,学子们趁着先生不注意,纷纷涌至栏杆处,大呼“在水一方,有位佳人”。     那原本站在船头的姑娘立即嗔怒地甩手回舱了。     虽是隆冬,却有春天的气息迎面而至,何雅不觉微笑,真是好时光呐!     沈澈见她眼里诡异地出现向往,无从琢磨,暗自更提高了几分警惕,小老虎会有这么好心送他读书?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大方无隅,大器晚成。”     清脆之音入耳,铿锵有力,沈澈不由看向那素衣女子,彼时正转过头来催他快行,这般干净的容颜,已非昨夜那般暴戾。哪一个才是真实的她?     沈澈一瞬间的恍惚,何雅眉头不悦地皱起,面前小童书院子弟打扮,态度却非她所想的那般温和大方。     “四条腿走路的不能进书院。”声音里都是倨傲。     说的是可爱,何雅习惯了到哪都带着可爱,以前是威风,现在是防身。     玉砚看好戏地瞧着,沈澈想去读书,又不知如何帮何雅,只木讷地站在一旁。     小童目露得意,先前嚷嚷渔家女的学子们都冲这边挤在一起,个个伸长了脖子,呆蠢的沈二公子今日再度入学,是头条新闻呐!     众目睽睽中,何雅似无计可施,垂着的脸看起来楚楚可怜,小童生怕她开口求饶似的抿紧了嘴唇,却见何雅猛地抬头,眨巴着眼道:“四条腿走路的不能进,那两条腿的呢?”     “人才用两条腿走路,当然可以。”小童觉得这女子大抵是发傻了才会这么问。     只是话音刚落,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何雅一声响亮的口哨,可爱就竖起了身子,只用两条后腿撑着身子人般的像前行走。     “拜拜啦!”何雅冲着发呆的小童一笑,又大力地冲远处那帮学子挥了挥手。     沈澈难以形容自己的心情,玉砚木然地跟在大黑狗后面,他今个儿是没睡醒吧,狗也成精了!     钟声响起,那帮吵闹的学子们立即老实地坐了回去。这次来的是个儒雅清秀的年轻书生,彬彬有礼道:“宋先生喜闻沈二公子和夫人远道而来,特备一画求诗,请沈二公子不吝赐教。”     卧槽,沈澈你到底有多寸?怎么进个书院还要闯三关?沈齐山这块牌子到底还能不能用?     感觉到沈澈在拉她袖子,何雅头也没回一胳膊肘子将沈澈捣一边儿去了,面上却极和颜悦色笑道:“有劳取画。”     书生手往四处随意一挥:“一切皆在画中。”     何雅:……宋嘉南是吧?姐记住你了!     沈澈心里发笑,宋嘉南才高八斗,却愤世嫉俗,最厌恶他这样的纨绔子弟(当然是他在沈家的时候),且看目不识丁的小老虎如何作诗。     等等……想到小老虎那些惊艳的话本子,沈澈心里突然又冒出了点忐忑和期待。     然,这惊喜大了。     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古有七步成诗,已是千古传名,今日小老虎不过一息之间,便脱口而出,而那学堂一角,正有一树红梅映雪。     书生显然比沈澈更为震惊,匆匆离去后,又匆匆而来,面上却从容许多,显然已经经过洗脑安抚。     听完书生再作一首的要求,沈澈心里钻出一缕怒意,其实若非先听过小老虎那些话本子,他也着实觉得这可能是事先准备好的。     何雅微微一笑,无形中的气度让那书生为之一震,莫非先生猜测错了?     “其实贱妾只是略通皮毛,我家老爷才是满腹经纶,不过这种小事岂劳我家老爷费心,贱妾这就将老爷做过的一首词略作添改,老爷,你可不要嫌我改的不好哦!”何雅还冲沈澈俏皮一笑,接着徐徐念出换了几个人物的沁园春・雪。     十几年不曾背过书,幸好,记忆犹新。     凭栏而立,悠哉挥着羽扇,笃定那沈家废物要知趣离去的宋嘉南突然见刚刚离去的陈生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正要斥责他失了分寸,却被陈生口中的诗词震慑住了。     “先生,还有……莺莺燕燕翠翠红红处处融融洽洽,请出下联。”陈生眸子明亮,笃信这个他对不出来的对子先生一定可以。     然,宋嘉南终是没当场对了这个对子,不是对不出来,是对出来的意境始终差了那么点儿,宋嘉南这沈家书院最出名的刺儿都无声了,沈澈回归书院再无人出言反对,况且,沈齐山的面子真不值钱?书院前面可是顶着一个大大的沈字。     沈澈从心底不是喜欢,而是纠结,一个五岁便能将诗经倒背如流的神童要重新开始学他闭上眼睛都知道的东西……他还是按照以前的老方法,睡上一觉好了,但……一想到小老虎的诗词和话本子,他真是睡不着!     万一、万一……不,没有万一!     好不容易熬到下学钟声,拽过玉砚面前的一沓写的乌泱泱的纸――小老虎吩咐的“课堂笔记”,沈澈生平第一次觉得屁股后面有把火烧着,急于回家弄个清楚,至少摸点线索。     但……宋嘉南外面等着他,见了他竟破例地朝他一鞠,吓得沈澈连忙后退。     “那个……这是我对好的,可入得了眼?”宋嘉南一开口,沈澈魂散了又复位,这语气,都直接用了“我”,看来今天小老虎把沈嘉南吓得也不轻,也是,那样气势的词,已经到了……帝王之位。     “先生,家中还有急事,容学生归去再看。”实际上沈澈也琢磨不了自己想出的那个是不是和小老虎心中的答案,他还想回去问问呢。     宋嘉南意外地轻易应允,含笑看沈澈离去,殊不知,沈澈被他看得一身毛。     他急冲冲回家,小老虎却不在家。           025 冠沈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问肉圆子,肉圆子眼神十分躲闪,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     若是去了斗场,这高大胖丫环不会如此紧张。     玉砚凑到沈澈耳边大声道:“老爷,有鬼。”     肉圆子耸了耸肩,悄悄话不带这么玩的好不好。但见姑爷脸上的关切一点不作假,她正琢磨怎么说才好,从巷子口突然传来可爱的叫声。     这……肉圆子很头疼,两个魔头碰一块,自家老爷交待的任务很艰难呐。     沈澈脸上一喜,这不是回来了么,想来不是去斗场了,今日表现还好……脚刚迈出去,袖子突然被人扯住。     “老爷,一会儿您看到什么,都不是您看到的、想到的。”逾越抓住他的高大胖丫环深深吸了一口气道。     沈澈听着大门口传来的纷乱声音,接着,笑声入了门,一大群人涌了进来,为首的除了小老虎,还有一个男人,还不是那日见过的男人。     这男人二十余岁,穿着一件浅驼色织锦夹袍,四合如意云纹,斜襟有珍珠扣两个,第一眼只觉得贵气,越往细看越觉得气势逼人。     颧骨微高,又生有一双桃花眼,天生带着一股子薄情寡义,偏对着小老虎笑得极为和煦――桃花眼眯成一条线,怎么看怎么讨厌。     原来是他,怪不得肉圆子要出言提醒,倒是个一心为主的忠仆,就是不知道主子够不够聪明了。     何雅进门就瞧见了沈澈,微有诧异,怎这么早就下学了。有蓝景明在,只微微冲着沈澈一点头。     肉圆子心里咯噔一下,祖宗你怎么斯文起来了,还不如吼姑爷两句,那也表明是将姑爷放在了心上的。她偷眼一瞧沈澈,见姑爷好似还没还搞清楚状况,忙上前行礼道:“奴婢给小侯爷请安。”     蓝景明这才瞧见了还有两个人似的,眼珠子一转,满脸笑容登时不见,傲慢阴冷地扫了一眼,故作讶然地对何雅道:“这就是你相公――沈家那二傻子?”     何雅:怎么“二傻子”从蓝景明嘴里吐出来那么难听?面上却看不出喜怒,只浅浅地点了下头。     玉砚眼早在往外喷火,但沈澈只不愠不火地微躬而立,他并不敢造次。     此时见何雅点头,沈澈恍然大悟似的上前一步抱拳道:“正是沈澈,不知侯爷驾临,寒舍蓬荜生辉,请屋里头坐。”     蓝景明吃惊不小,回看何雅一眼,何雅露出一个“就说是这样的吧”的表情。     何雅和蓝景明从小玩到大,对彼此的手段都在了解不过。何雅成亲被偷梁换柱之事,蓝景明那时不在盛京,得到信儿时,蓝景明当场就把桌子掀了,又亲自扶了起来,哈哈笑了半天,差点把下人吓破胆――还以为小侯爷疯了。     其实蓝景明又怒又喜,怒自然是因为何雅吃了个闷亏,喜……终于瞧见这女魔头吃瘪了,他还不能庆祝一番?     两魔头相看一眼,都明白了对方所想。蓝景明手一挥,令众随从院里呆着,自己率先大步往屋里走去,区区一个二傻,且看爷如何收拾了,女魔头等着崇拜我吧。     沈澈无视小老虎和蓝景明光天化日之下眉来眼去,默默跟了上去。     何雅欲跟着进去,冷不防沈澈回头道:“雅雅,你去烧些水泡茶。”     ……何雅讶异地看着沈澈。     沈澈见她不解,走近她道:“小侯爷是贵客,由为夫陪着便是,娘子送些茶水过来即可……莫要得罪了他。”     他声音刻意压低,脸上紧张又担心,见她不动,还伸出手轻轻推了推她。     何雅:……您是真看不出来那小子是我的人?     瞧着沈澈不停互搓的手,何雅说不清楚自己什么心理,两条腿竟不听话地朝小东厨走去了。     蓝景明进去片刻,就受不了何雅这破房子了,里面和外面一个温度,椅子就一把好的,上面还一层灰,他压根不敢坐,预备一会儿一定要和何雅好好地谈谈,让她赶快甩了这个包袱。     但好一会儿都没见何雅进来,他那个相公倒是卑躬屈膝地站在一旁,看着就碍眼,得,爷先冷冷你,用气势压死你。     蓝景明不屑跟沈澈讲话,沈澈却鼓足了勇气道:“侯爷您请上座。”     蓝景明眉毛一挑,冷道:“爷就喜欢站着。”眼睛却瞧着屋外。     沈澈知他是等着何雅来好羞辱自己,只作不知,越是瞧不上他,他越高兴,玉砚那傻小子怎会懂,小老虎头上已经冠了一个“沈”字,他别的招没有,这个足矣。     所以蓝景明看见何雅端着茶水进来时,眼珠子有点想掉出来。     何雅也觉得好笑,自己竟然乖乖地去烧水了,不过灶上本来就有热水,直接泡了两杯茶便端过来了。     既然作戏,不妨再真一些,一会儿小明子怒起来,看沈澈如何招架。何雅这么想着,亲自端起茶碗先奉给沈澈,然后又转向蓝景明。     她几乎没伺候过别人,端个茶碗也随便一递,不过那只是手上动作,脚底下却突然一滑,腿窝后面好像有股力,实际上也没感觉到碰到哪了,身子猝然前扑,她是极快地稳住了身子,蓝景明可惨了,滚烫的茶水一半泼在胸口上,另外一半因他一档,全洒在手上,疼得他龇牙咧嘴起来。     若不是沈澈在,他早就叫了起来,饶是如此,仍是咬牙切齿道:“何雅……”     “侯爷恕罪,都怪贱内笨手笨脚……何氏,你速下去!”看来这两个人也不是亲密无间。     贱内?何氏?何雅伸向蓝景明的手一缩,才上了一天学,长进这么大?她狐疑看去,却见沈澈冲她一挤眼,见她发愣,又是一挤,再一挤,还一挤。     何雅:……萌不是这么卖的。     蓝景明忍无可忍,你当谁是傻子?     “沈二,你听好了!阿雅,你过来,这种破地方你怎么能住,马上收拾东西跟我走!”     何雅已经很多年没见过蓝景明如此沉不住气,连手腕都他被握得有些疼,不过除了蓝景明温热的手,腕上还有一片凉凉的触觉,沈澈五根白的有些发青的手指抓的一样用力。     “侯爷,请问您要带贱内去哪?”沈澈脸上残留着笑意,“贱内”两个字咬得很清。     “贱内”,一个好词儿。     “滚开!凭你也配得上阿雅!”蓝景明怒了,想他心狠手辣,多少人望风而逃,这人果真是个傻子。     沈澈不放手:“她是我娘子。”           026 信诺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娘子”也是个好词儿,好到何雅迟疑,蓝景明炸毛,抬腿就朝着沈澈踹去。     武定侯军功起家,蓝景明又常年混迹街头,家里面教他武功的师傅不下十几个,人虽然吊儿郎当,一身功夫可不是虚的。沈澈瞧他这一脚,换个常人,不死也残,当真一个草菅人命的主儿,他不敢硬碰,惊吓般地往后一退,顺手拉过一旁的方桌往前一档,自己“不受控制”地跌倒在地。     不料,那桌子劈里啪啦裂开的同时,还有一声惨叫响起。     何雅大汗淋漓地捂住腰眼。     肉圆子和玉砚听到响声,同时往屋里冲,肉圆子进来了,玉砚却被蓝景明的人给架住了。     沈澈万万没有小老虎会出手去拦蓝景明,本来蓝景明也不会伤到她,自己一送那桌子,蓝景明力道之下,大部分桌子被击碎,却也使得桌子一角正好冲撞到小老虎的腰上。     沈澈脑子里面闪过一道灰影,蓝景明反应更快,立即上去扶住何雅,焦急道:“阿雅!”     肉圆子冲道何雅身旁,熊腰一扭,蓝景明便被她给撅到一旁了。     “赵荏,速去请黄太医过来!”蓝景明急道。     “雅雅,你怎样?”沈澈“费力”地从地上爬起来,顺手把地上的灰往身上抹了抹。     他一出声,一直没说话的何雅突然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     蓝景明大怒:“都是你个废物,还扯个桌子挡,爷今个儿废了你!”说着又要上前收拾沈澈。     “姓蓝的,你给我滚蛋!你他娘的就是扫把星!”     蓝景明的胳膊肘子停在半空,吃惊地回望何雅。     “我叫你滚蛋,他是我的人,要收拾也是我动手!”何雅抽了口气,刚声音太大,腰上又是一疼。     “小姐,你先坐着。”肉圆子着急道。     “阿雅,你叫我滚?”他可是为了给她出气,怎还没出招就搞成这个样子了,何雅再讨厌他,也从未这么直接叫他滚蛋。     “雅雅,不可无礼,他可是侯爷!”沈澈“好心”地提醒。     何雅还未说话,蓝景明脸色已变,想他堂堂小侯爷,谁敢给他甩脸子,阿雅……蓝景明袖子一甩,怒气冲冲地走了。     出了这四合院老远,随从小心翼翼地问:“侯爷,咱们说走就走了,那这些东西……”     蓝景明来的时候给何雅带了不少东西,因他着急给沈澈穿小鞋,未曾吩咐放下,所以这一走,又全带出来了。     “全给爷砸了!小……混蛋,气死爷了!”     小侯爷怒极离开不说,屋里头肉圆子飞快解开何雅衣裳仔细检查,半响长出一口气:“没事,皮外伤,擦点药酒就好。”     何雅还不信,皮外伤这么疼?她感觉可能撞到肾了,那她以后会不会夜尿频多,小便不净等等等等。     肉圆子悠悠看了她一眼,两只手交握在一起,十根手指发出“啪啪”的声音:“您还信不过我?”     好吧,肉圆子的来路不提,光是这十几年她身上的大伤小伤没有一次不是肉圆子治好的,她勉强再信肉圆子一回。     沈澈在外面急得团团转,肉圆子扶何雅进去时他并未进来,总感觉和一个婢女一起盯着小老虎的腰看有些怪异,所以只干等在外面。正着急时,突然见肉圆子出来了。     “老爷,不是很严重,擦点药酒就好了。”肉圆子道,虽然受了点伤,但总算没出大漏子,万一姑爷觉得小姐和小侯爷说不清楚就难收拾了。     沈澈也松了口气,小老虎现在死了,这条线索就断了,还真不能出什么事儿。     大家都放下心来,冷不防一个声音响起:“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哪!”     何雅正在床上趴着,头猛地抬了起来,沈澈连忙扶住她身子,皱眉朝外面道:“玉砚,你胡说什么呢!”     “老爷,没有,我在回味今日先生所讲。”     沈澈:“现在什么时候了,去把药酒拿来!”小老虎侧着脑袋,眼里的怒火可是一点都不掩饰。     玉砚在外屋,声音愈发响亮:“药酒?喝的还是抹的?要招待带回来的男人就得用喝的,要治被那男人打伤的地儿就得用抹的,玉砚无能,分不清楚,还请老爷明示。”     玉砚说话从未这么没遮拦,办事又极牢靠,竟说出这样昏头的话来,沈澈心里却了然,一是因玉砚见自己被小侯爷打到在地,二是小老虎公然和男人出入成双,三是小老虎已无后台,空有余威,实则还不是任人揉捏,要不前些日子,还敲了小老虎一棒……     但……方才她分明可以袖手旁观的。     沈澈沉思,被上雪白的十指却骤然紧握,何雅猛地翻过身来,眼睛圆溜溜地瞪着沈澈:“我和他,没那事儿!”     说罢突然后悔,犯得着给他说?愈发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这么一想,突然觉得脸发烫,也等不及沈澈回话,复又重重翻了过去,痛得“哎呦”了一声。     沈澈眼里突然冒出亮光,冲着门口道:“玉砚你再胡说,你就走吧!”     玉砚一惊,爷的“忍功”又精进了!但他今日不知怎地,犹为管不住嘴,尤其何雅的那个高大胖丫环一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我这就走……你没说那事儿就没,别人可不知道!”实在是为爷不值,就算日后明珠出匣,这也是抹不去的污痕!     玉砚后半句是嘟囔着说出来的,但里外两间房通着气儿,何雅如何听不清楚,出乎沈澈的意外,她头伏在床上一动不动,只有两肩在轻微抖动。     沈澈暗道一声坏了,这看起来像是气哭了的样子,忙道:“雅雅,我可没那么想过,我自己有眼睛,看得清楚,你是为了我才受伤的……”     何雅头慢慢侧了过来,看着脸急得发红的沈澈:“当真?”     “当真。”     小老虎眼圈看起来有点红,心里头莫名的有点不舒服,好歹她也办了件人事儿,还出了一个好对子……沈澈突然想到今日书院的事儿,来了精神道:“我去拿药酒,玉砚这欠收拾的,再不听话我就卖了他,你今日给宋嘉南出那对子,他回了。”     沈澈取出宋嘉南那张纸递给何雅,何雅似未发现两人话题已变,伸手接了过去,并不起身,就趴在床上看着。     沈澈见危险已过,准备先去拿药酒,走了两步何雅突然道:“既同行,便会一心一意,除非他日,道有不同,自无需再遵守信诺。”           027 学习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沈澈面有迟疑,小老虎这半文半白的话理解起来不费力,费神,想不通透。     何雅见他不明所以的样子,不由暗叹,这就是猪一样的队友啊。反正她话撂这儿了没干什么浸猪笼的事儿,就算干了,想把她浸猪笼也得有那个本事。这么一想,心里那一点点纠结全部消散了,心里剩下的就是对三番四次挑衅自己的玉砚的怒火――何家败了,不是第一遭遇到这事儿,周嘉那样的,暂时弄不到,玉砚这样的,能够着的不捋顺了,都不是她了。     沈澈拿药酒回来见到的就是小老虎盘腿坐在床上对着宋嘉南的对子发呆,他心里略有紧张,那上面令写了一行,乃是他作的,不过是模仿着宋嘉南的笔迹,却不知小老虎如何评价,但……那样好的诗和这般水平的对子或许压根不是小老虎弄出来的。     沈澈完全想偏了,何雅想的根本不是这些,在沈澈离去的这一小会儿,她脑子里已经过了至少九十九种弄死玉砚的方法,不过觉得哪一种都不够惨烈。     恩,我不能弄死他,他不就觉得我糟蹋了他家的二傻子么?我得留着他慢慢看着二傻子对我死心塌地,做牛做马。     何雅猛一抬头,本来圆圆的眼睛突然拉长,挤成一个上扬的狡猾弧线,乍现的光让沈澈机灵零地打了个寒颤。     这是要出什么幺蛾子?     幺蛾子再大,他也得伺候着,手不甚熟练地去解小老虎的衣裳,触目一片乌青还真吓了沈澈一跳,撞得还挺狠的。颜色虽然可怕,触感却极细腻,这样亲密地接触,又想到这几日来两人的肢体接触,沈澈只觉得呼吸热了起来,鼻尖上也突然多了一根头发,痒得他难受,又不敢去拂,生怕被小老虎发现了他的异样。     “宋嘉南也就这水平,还敢跟我出题,真是不咬人的狗瞎叫唤。”何雅并未注意到沈澈的异常,不过这句说出,沈澈的手听住了,他的那个对子,也入不了小老虎的眼?     “再抹点,我真怕伤到肾了,这个意境太差,这个勉强可以,但……”(学霸总有些怪癖,比如说总是担心肾,可以忽略……)     沈澈忙问:“雅雅可有想好的下联?”     何雅:终于等到你问了,姐今日就要震住你。     “唉,说实话,这个上联不是我作的……”何雅叹道。     沈澈心里顿时松快了,小老虎怎么会是那块料,万一真这么有才,他怎么办。     “但我也作了一个,你帮我琢磨琢磨。”     “为夫也不擅长作对,不过雅雅要是想让我帮着想想自当从命。”快来吧,让爷乐一乐。     “我感觉不太好……雨雨风风花花叶叶年年暮暮朝朝……”     沈澈:……对仗工整,朗朗上口,意境优美,堪称绝配。     何雅:澈郎,我这个还可以倒着念哦,你试试。     沈澈:……我感觉很沉重!     何雅腰如肉圆子所言,只因她皮肤娇嫩,撞一块便是淤青,所以只是看着吓人,稍停了会儿,照例外间用饭,依旧也没什么规矩,四人围坐一张桌子。     通常若是大家衰败了,首先卖得就是要养着的奴婢,万万不可放这些奴婢出去挣钱养家,原因有二:一是惹人耻笑,二是名为主仆,实则地位已换,且此时主人依赖于奴仆,也极易唤起奴仆之前被驱使的仇恨。     当然也有例外,比如肉圆子这样的忠仆,至于玉砚,只是对沈澈罢了,若不是碍着沈澈还维护着自己,看样子都要打上来了。     何雅听着玉砚的挤兑,脸上并无不悦,反而用勺子舀了一勺子小酥肉放在玉砚碗里,温和道:“我知道我以前做的不好,从今往后,我一定好好服伺老爷。”     玉砚的惊讶无需掩饰,听着沈澈和何雅两人你一句我一句“雅雅,你已经很好了。”“澈郎,我以后会对你好的。”,玉砚默默端起碗,走到门外蹲在屋檐下吃去了。     然,玉砚只是暂时消停了,饭闭进了何雅命肉圆子收拾出来的西间,一鼻子不屑,这也叫书房?     “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这间书屋以后就叫做陋室如何?”     沈澈连声称好,玉砚将脸转到一边,令觅契机。     肉圆子将油灯挑得亮亮的,回过身来:“小姐,可是你不识字啊?”     玉砚:圆子姐果真贴心,咱们又可以一起愉快地玩耍了!     沈澈疑窦丛生,小老虎的表现无论如何也不是不识字……     何雅:肉圆子你就是专业拆台的!     肉圆子无视何雅怒目相视,重要的是觉得小姐这摊子铺大了,随手从书案上抽了一本,翻开来,随意一指:“这是什么字?怎么读?”     何雅头一个变两个,被肉圆子气的,拆台拆这么彻底,肉圆子……你很行!     或有人会怀疑,若是何雅不识字,为何之前还能看懂宋嘉南的对子,其实何雅确实没看懂,只是那下联的繁体字多少她也能猜出来,只看那字形不对,才判定宋嘉南的根本不是标准答案。说到这儿,诸位应该了解了,何雅不是不认字,而是不认识大周朝的繁体字,若是看,也能琢磨出个大概意思,但至于读,那倒是真的读不出来了。     其实不怪别人,只怪何雅目光短浅,从生下来就没想到自己还有学习的需要,何世平给她请的那些个先生一个一个都被她吓跑了,到后来,何世平也懒得逼闺女了,反正无才便是德,再说平时说话也用不着那么文绉绉的书面语,随便闺女一边儿玩去了。     说我目光短浅,谁能想到十几年之后的事儿,何雅愤愤埋怨作者君,然后一拍桌子:“从今往后我要开始学习!”     沈澈再神童,也被何雅这前后巨大的反差搞糊涂了。     玉砚笑嘻嘻地凑过来:“夫人,要不要小的教您?     何雅:“不用,我有大周词典。”     玉砚:“词典不教读音。”     何雅一顿,看向沈澈:“不用,我有澈郎。”           028 差事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沈澈尚未从小老虎要拜自己为师的震惊中走出来,很快又被震得找不着南北了,五块砖头一样厚的大周词典小老虎只用了七日便通读一遍,且,不止如此,若是读一遍,也不过是勤奋而已,沈澈很快发现,小老虎的问题从来没有重复过,凡是不会读的字,只需教一遍绝无差错。     还有,白日他去书院念书,带回来的那些笔记,小老虎一字不差看完,吐出来的只言片语叫他听来初觉得不可思议,复一回味,只觉真知灼见,再一细想,竟觉得是前五百年都未有人提出来的。     十几日过去,何雅已经很少再向沈澈请教,肉圆子惯有眼力,只在何雅放下笔墨时及时送上专意熬煮的甜点,玉砚也规矩起来,虽并未多尊重何雅,却也在何雅说话的时候不怎么插嘴了。     这半月以来,日子前未所有的和缓,沈澈一直挂念着的东西,因为皇帝身子突然好转,突然又不怎么急切起来。若说有一点点不和睦的,也就是晚间安置时,两人各睡各的。其实若是小老虎强求,他未必不从,但小老虎许是被他咬怕了,竟一直未再提过,连拽拽被角都没有过。     这感觉……就好像一直**良家妇女的恶霸突然从良了,妇女出门不用拐着弯儿走了,但……也不习惯了!     此时,沈澈就极为不习惯,小老虎低着头,两只白嫩嫩的手给他系好腰间的衣带,完了又伸手抚平衣褶,才低声道:“今日天阴,怕是要下雪,一会儿让玉砚带上伞。”     沈澈瞧着她耳朵后面一层细细的绒毛,自己不知怎地叫了声:“雅雅……”     何雅抬头,很精神地一笑:“昨夜咱俩都说了,以后你好好的读书,其它的事儿都是我的本分,快去吧。”     沈澈被何雅推出门,又在她的视线里渐行渐远,不久果然开始飘雪,他心里的不真实和疑惑就像那团团的雪花一样。     玉砚也沉默,临到书院突道:“爷……你可不能心软哪!”     沈澈抬眼看了玉砚一看,十七八岁的少年朝气蓬勃,黑眸里光泽莹亮,沈澈没想到的是,这光很快便灭了。     因下雪,这日提前下学,中间玉砚出去了一趟,并未回来,沈澈只得自己做好笔记,待下学后,仍未见他回来,等到人都走光了,沈澈猛觉不对,寻了一圈也未见玉砚――玉砚有武艺在身,没他的命令,根本不可能离开他。他正踌躇间,突见两个十五六岁眉清目秀的少年,一高一矮,见了他便拜:“老爷,雪大,夫人叫我们来接您。”     沈澈匆匆而回,何雅正同肉圆子小东厨里忙活,两手都沾着面,沈澈张口道:“玉砚呢?”     春生和夏晨两个早知缘由,只候在院子里,肉圆子默默擦了擦手,走了出去。     何雅不急不忙,把最后一片裹了面的香菇放到油锅里:“玉砚这孩子,资质出众,又有上进之心,我托小侯爷给他寻了个差事,省得耽误了他的前程。”     沈澈震怒,尽力寻常语气道:“这是好事儿,娘子为何不早些与我说,我还以为他走失了。”     何雅背对着他,用筷子去翻油锅里的香菇,极随意道:“昨晚上咱俩不说过了么,老爷负责读书,别的事儿都交给我。一个奴婢而已,哪用的着老爷费心。”     怪不得这些日子如此温良……沈澈吸了一口冷气道:“不知娘子为那孩子寻了个什么好差事?”     何雅把香菇捞了出来,笑眯眯地凑近沈澈:“澈郎想知道,先亲我一下。”     沈澈眼睛睁大,想来无法,左右一看,下人们都在外面,只得凑过去飞快在她唇上点了一下。     何雅满意了:“可真是一个平布青云的好差事,说不定以后咱们都得指望着玉砚。”     沈澈眼有疑惑。     何雅得意道:“东厂夏公公你听说过吧,他前些日子偶然见了一次玉砚,发现玉砚特别像他小时候的玩伴,他和那玩伴关系最好,可惜一个进了宫,一个死于饥荒,一见玉砚,他就留意上了,而且吧,夏公公一直都想收个干儿子,这不,玉砚搭上夏公公这条船,不往上走都难。”     沈澈心一下沉了下去,眼睛却越来越弯,他一向是气得越狠,看起来越像是笑。东厂夏公公,不是最高位的一个,却是最阴狠的一个,但凡得罪了他的,没一个不被拆成骨渣的,况且,这阉人要什么干儿子,倒是最喜欢玩弄娈童。     “夏公公是何时见了玉砚的?”沈澈尚对何雅有一丝希望。     “我想想……蓝景明无意给提了一下,他就专门等在你们去书院的路上。”     说来说去,这就是小老虎专门要除掉玉砚。     “外面那两个人哪里来的?”     “蓝景明送来的,说用了你的人,还你两个,不错吧。来,尝尝这香菇,不烫了。”     香菇送到嘴边,沈澈猛地扬手,香菇带着筷子一下子被打在地上,何雅睁大眼睛:“沈澈,你干什么?为个不听话的奴才,你还冲我撒气了!”     “奴才?在你眼里,除了你自己,别人都是奴才吧,玉砚从小就跟我一块儿,这么多年,你一声不吭就把他给送到老太监那儿,谁不知道那夏公公最喜欢娈童!”沈澈冷笑,犀利的和平时完全不一样。     何雅一愣,原道此事轻而易举,沈澈这反应竟不像被捏惯了的样子,她眸光一闪,冷道:“你懂得倒多!夏公公就是想收个干儿子养老,玉砚搞不好还欢喜着呢,靠上这棵大树,可比跟着你强多了!”     沈澈:“你不是他,你怎知他愿意?”     何雅:“你是他?你知道他不愿意?”     “此事没有转圜?”     “绝无可能!”     一盘子香菇都洒在了地上,沈澈收手大步出了小东厨,肉圆子急忙闪了进来,见何雅咬牙切齿道:“反了天了!你马上去找蓝景明,告诉他七日给小崽子放一天假。”好叫姓沈的看看得罪她是什么下场!     沈澈去哪,春生和夏晨都跟着他,他没耐性,对着两人冷笑,这两人抵不过,也不肯离去,只垂着头死跟着。           029 面授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感冒了,头重嗓子疼,又没赶上昨天发。。。     沈澈无奈,瞅着远处有块石头,眼睛刚在上面多停了几眼,春生立即见机地跑过去,用袖子拂干净雪,又扯下自己的帽子垫上,殷勤道:“老爷,坐这儿休息会儿吧。”     沈澈向来不是迁怒别人的人,就连方才掀了那一盘子香菇也是生平第一遭,能把他逼到这个份儿,除了小老虎再无别人。     眼见天黑雪大,春生和夏晨两人左右良言相劝,沈澈被冷风一吹,理智早已恢复,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竟被何雅气得失了镇定。     春生打着伞,夏晨挡着风,不无恭敬地护着沈澈回了四合院,沈澈在心里将见到何雅要说的话念叨了几遍,预备一会儿一定神色自若地说出来,哪知进了屋,只瞧见肉圆子,道何雅有事出去了。     “这么晚去哪了?”沈澈瞧着桌上的饭菜,明显他一个人的份儿。     肉圆子一笑:“夫人用过饭才走的,说晚上去西城的一个斗场看看。”     何雅交代不用瞒着沈澈,该怎么说怎么说。     沈澈更无处发泄,自己冷笑着用了饭,正待回房,肉圆子上前道:“老爷,夫人有交待,要您将白日先生所讲诵读十遍,抄上三遍,另再作一篇策论。”     沈澈气极而笑,小老虎不在,还想管着他?他就是要回床上躺着,怎么着?     春生和夏晨动作极快,两人轻轻一撘沈澈左右臂,沈澈立即察觉到这两个都是有功夫的,幸自己反应快,并未露出破绽。     “老爷素来自在惯了,你们不用这么伺候爷,外面候着就行。”肉圆子只装作没看见,却也给了沈澈台阶下。     沈澈无奈,只得去了西间,突然特别怀念自己一个人住在东厢的时光,说起来都是玉砚自作孽不可活。     他百无聊赖地翻着自己胡乱记的东西,并不张口诵读。     一会儿肉圆子举着油灯进来了:“老爷,夫人怕灯暗,吩咐多点一盏。”     沈澈托着腮帮子冲肉圆子笑了笑。     肉圆子也一笑,提笔在纸上写下一行字,沈澈好奇,命肉圆子拿过来一看,上面写着:“老爷在书房半个时辰,尚未读完一遍。”     沈澈:……     读完十遍,又抄了三遍,最后将每个字都写得大大的挤满了两张纸,沈澈终于如愿以偿地躺到了床上,但却无丝毫睡意,翻来覆去不知过了多久,眼帘正要合上之时,外面突然响起了声响,是小老虎回来了。     屋檐下咚咚跺脚,不过两声,旋即轻了起来。沈澈听得清楚,只听何雅问:“睡了?”     不听肉圆子回答,大概是点了点头。     “让他背的书和策论都弄了么?”奇怪,真的要逼他读书?     肉圆子这次低声答了:“幸亏你吩咐盯着,都照做了。”     “好,先不忙着洗漱,我先去看看他的策论,你给我弄碗姜汤暖暖身子,真冻死了。”     听这话,肉圆子答非所问,反而惊喜道:“这么多银子!”大概今晚又走狗运了!     沈澈还想听,两人脚步已往西间去了,他只得卷紧被子睡觉。     次日一早,沈澈醒来的时候,身旁的被窝竟然是空的,用手一摸,早凉了。     春生和夏晨如影随至,手脚干净利索地伺候他穿衣,肉圆子早备好早饭,依旧是他一个人用饭。     好一个小老虎,他还没找她算账,先冷上他了!     按理说,看不见这活祖宗,他应该很高兴,但他就是不高兴!看见昨夜他胡乱写的策论上密密麻麻的点评更是不高兴,别的不说,半个月前,小老虎连字都写不好,如今这小楷已经写得像模像样,更不要说字里行间凌厉的批判和反问,叫沈澈顿时觉得臊得慌,好像就算是隐瞒,也不该如此粗制滥造。     在肉圆子等人看来,老爷依旧面善和蔼,不过话更少了,老爷和夫人也很少照面,通常情况,都是沈澈还未睡醒,何雅就走了,沈澈完成了任务,何雅还要等一会儿才回来,但无论多晚回来,第一件事便是去看沈澈作的文章。     如此几日过去,沈澈得到玉砚的消息极为不好,那夏公公果然是个极下作的,日日叫玉砚贴身照顾,连洗浴什么的都交给玉砚,也不避人,眯缝着儿小眼瞅着玉砚,只差直接将玉砚搂到怀里去了。     想救玉砚,还得从小老虎这里下手,沈澈拿定主意,听着何雅回来,又去了西间,自己披上衣裳就往里走。     吓了肉圆子一跳,眼神晦暗不明。     沈澈上前从她手里拽过棉布:“你下去歇着吧,我来。”     说着将布浸到水盆里,蹲着慢慢洗那好长时间都未触碰到的脚丫子。     何雅正一手举着沈澈的文章,一手直接用嘴吸着碗里的热粥,眉毛一扬,却受之泰然。     “日日晚归,叫我好生担心。”沈澈低着头道。     唔,读了几日书,也懂得迂回战术了,姐按兵不动,就是不提,且看你如何。     “嗯,父亲和哥哥现急需银两,估计还得一段时间。”     沈澈未曾想是这个原因,讶异间,何雅已经岔开话题,专意来谈他晚间所作策论。这几日他虽也是简单书就,却非像第一日那般胡乱编排,但由何雅当面点评,与看那纸上批文感觉又有不同,很多看法,竟和他的真实看法不谋而合。     末了,何雅叹道:“这些道理虽然都对,但却过于空泛,国家需要的并不是纸上谈兵,你更需要的是出去走走,感受感受。”     沈澈心中震动,口中却道:“我天资愚钝,并不擅长作文,只怕也没有那个才能做些什么,学这些又有何用?”     何雅睨了他一眼道:“仲永那样的天才,长大后却销声匿迹,班固资质虽好,却也用四十年才写成汉书,皇帝并不需要样样精通,知人善任,便能治理好天下,由此可见,一个人的资质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恒心和毅力,还有擅于利用自己才能的眼光。”     盛京中为大周国都,名门闺秀中,何雅是个异类,但沈澈想遍他所知的所有才女名媛,也想不出来她们中的哪一个能说出这样的话,至于孤身夜闯斗场为父兄筹银,那些个女子听到后只怕都要昏倒来表示自己绝不会干这样的事。     若抛弃那些先入为主的成见,小老虎何尝不是一个奇女子。           30 色攻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一个星期以来都徘徊在196个收藏上……求收藏,求**!     沈澈眸子一沉,面上泛出笑来,打横将何雅抱起:“雅雅说的对,夜深了,早些安置吧。”     望着沈澈近在咫尺的笑颜,何雅伸手搂住了沈澈的脖子,这人,对自己是好的。     何雅躺在床上,发现被子只有一床。沈澈瞧她皱眉要问,用力一吹,将床头油灯灯给熄了。     “我还没脱衣裳……”何雅惊呼未完,沈澈低声道:“我来。”     何雅:……     若是要抗拒,何雅自然有各种各样的理由,黑暗中却勾唇一笑,沈澈这事儿上素来腼腆至极,若是刻意讨好自己,还不如好好享受享受。     沈澈熄了灯便觉后悔,什么也看不见,两手摸索而去,正摸在鼓鼓两团之上,一下子感觉好像他就是想那么做似的。幸好谁也看不到谁,终是咬着牙,小心将小老虎外面的衣裳脱了。     虽是看不见,但何雅也能感觉到沈澈呼吸的絮乱,一躺进被窝,便故意低声抱怨冷。沈澈背一僵,忙胡乱除了自己衣裳钻了进去,免不了与小老虎肢体相触,脸颊愈发发烫。     两人虽有肌肤相亲,但从来都是何雅主动,至于沈澈,一是这一辈子也就碰过小老虎,二是面对的并非自己心仪女子,三是小老虎把能做的都替他做了。因此这对于沈澈来说,无异于第一次“主动”地去对一个女人“下手”。他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是该从上边下手还是该从下边下手,从哪边下手会不显得生硬也不会让对方感觉到不适,直接下手是不是太突然了,需不需要先亲亲,想到亲,沈澈脑子里又出现了小老虎把舌头也伸进来的恶习……等等等等,沈澈越想越觉得混乱,手心里出了汗,怎么也抬不起来。     何雅躺在一旁等得发困,不知道沈澈想干什么,看那架势,分明有点那个意思,怎么又没了动静。她忙活了大半夜,早困极了,架不住躺在被窝里暖和,一会儿就翻了个身,面朝里去了。     何雅一动,沈澈脑子一跳,手不受控制地扒了过来,醒悟过来时,已经摸到了小老虎怀里。     何雅那浓重的困意立即消退了一半儿还多,这货原来根本没睡着啊,心里突然有些明了,只怕沈澈太过腼腆,不敢动她,心里忍着笑,只装作继续睡,看他怎么着。     沈澈一咬牙,反正手已经不听话了,他做事从未半途而废过,手摸了半天终于从衣缝中摸了进去。     好在何雅一直躺着,并未出声,沈澈略觉心安,但头上已经冒了一层密密的汗,但是,先前那不甘不愿早不知跑哪去了,只觉得这番费力极其值得,掌中之物,又软又绵又热,不大不小正合适,摸了一下便想握住不放,又不敢用力揉捏,轻轻一捏,又觉极富弹性,这么摸着只觉其乐无穷,他自己不觉得时间已久,渐渐连另外一只也照样轻轻揉捏把玩。     他愈发兴奋,哪知何雅在他揉捏之下愈发困倦,渐渐的已经不能感觉沈澈摸了多久。     沈澈终于觉得够了,胆子也大了起来,手顺着小老虎细腻温热的皮肤渐渐向下,滑过那令人脸红心跳的曲线,终于触及到一片芳草,此时他心中简直像有一万只鼓同时在敲,而身体早就有了反应,情不自禁地唤道:“雅雅,雅雅。”     黑暗中只听得他急促的呼吸,根本无人应答,沈澈凑近何雅的脸,又唤了两声,回答他的只有何雅绵长的呼吸声――她早已睡熟了!     沈澈:……     愤愤收手,沈澈睁着眼躺了好一会儿,次日起床,果然是两个熊猫眼,而罪魁祸首,早就精神抖擞地遛狗去了。     何雅遛了一大圈回来,发现沈澈居然在家,才想起来今日是洗浴日,她一面逗弄着可爱,一面留心沈澈表情,怎么看怎么觉得沈澈脸上有一股子幽怨。     肉圆子和春生、夏晨可不知道这些事情,只觉得这两人站一块儿处处透着古怪。     比如夫人问:“你眼怎么肿了?昨夜没睡好?”     老爷更奇怪,不说话就算了,只拿眼瞧着夫人,还不是直直地看,是眼皮子拉成一条直线,眼珠子向下,活脱脱的深闺怨妇。     肉圆子正看得津津有味,猛然捂住嘴站了起来,院子里同时响起沈澈惊恐的叫声,春生和夏晨慌忙跑过去,可也不敢上前。     何雅先吓了一跳,却极快地喝住了可爱,拉起被可爱按在地上的沈澈,没好气道:“知道它不喜欢你,还敢摸它尾巴!”     沈澈只恨自己手和昨夜一样不听话,被可爱一吓,肚子里的话生生咽了下去,待回屋换了衣裳出来,何雅早不知去哪了,不过肉圆子照例念了一大串他要干的事情。沈澈在西间呆得昏昏沉沉,突然听到有玉砚的声音,还疑心自己是在做梦,却见玉砚推门而入,见了他便抱住他两腿呜咽地哭了起来。     沈澈方知这不是梦,却未想过效果来得这么快,见玉砚不停地哭,又从他脖子处看见片片淤青,疑心玉砚已经被那夏公公给侮辱了,气极两眼愈发幽潭一样,一语不发要出去找小老虎,却被玉砚抱住腿,问又只哭不说,只求沈澈算了。     两人正拉锯中,何雅从外面进来,玉砚猛地打了个哆嗦,沈澈将脸转到一边,并不看何雅。     “哟!这是谁啊,这不是玉砚么,怎么,嫌我这里不好,去了夏公公那里,怎么又回来了?”何雅笑着道。     玉砚见识过夏公公的手段,才知道何雅真算仁慈的,当即跪在地上磕头道:“玉砚知错了,求夫人开恩让玉砚回来。”     何雅瞟了沈澈一眼,寻思玉砚回来了,沈澈该是高兴才对,怎么死了老娘的样子,她看到玉砚露在外面的伤,估计沈澈十有**是以为玉砚失了身,眼睛一扬道:“夏公公那儿发生了什么,给老爷好好讲讲。”           031 出事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玉砚这会儿比听沈澈的话还听何雅的话,虽不时抽噎,却也讲清楚了,原来那夏公公私底下豢养了不少男宠,其中自然也有强抢来的不听话的,昨日逃了一个,抓回来之后,任那人如何哀求,夏公公仍命他手下人轮流上了一遍,玉砚也被逼着去做,幸好小侯爷及时去了,这才将玉砚给带了回来。     沈澈暗自松了口气,但脸色仍旧比平时差了一节,何雅冷笑:“以后你和春生、夏晨一起伺候老爷吧。”     这便是要在沈澈身旁安插上自己的人,但沈澈和玉砚谁也说不出反对的话。     何雅走到门口,身子一顿,并未回头道:“你敲我那一棒,算是扯平了,以后你好自为之。”     玉砚正在哀泣的脸一怔,何雅却已出了门,玉砚爬起来半响只能说出:“这这这……”     若是先前求饶是为形势所迫,此时才是真正让他觉得惊恐,还想说什么,沈澈一扬手:“我去看看,你……以后要小心些。”     玉砚跟随沈澈多年,知他这“小心”乃是让自己以后注意分寸,兀自一跺脚,眼中却有后悔。     沈澈进了里屋,见何雅已换好,连忙拿起搁在床上的帽巾,却只攥在手里,担忧道:“雅雅,不去可好?”     何雅瞥了沈澈一眼,她对沈澈不是没有怀疑,最终却打消了这个怀疑,从沈澈手里拉过帽巾戴上:“父亲和哥哥已经到了西南边境,那驻守边关的秦霜和父亲有过节,想着法子折磨他们,现在他们的命全凭银子吊着。”     沈澈暗想:活该,以你爹平日作为,死十次都是少的,面上却难为道:“都是我无能。”     何雅虽笑,却带着些凉意:“这和你有什么关系,我父又没生你养你,自然也轮不到你来孝敬,况且,你替沈墨和我成了夫妻,怎么也是受了委屈。”     沈澈没想到何雅会这么说,前半句匪夷所思,后半句如平地惊雷,原来……她知道自己是不愿的!     何雅本欲就走,见沈澈很难受的样子,拍了拍他肩膀道:“你放心,这是最后一次了,今日是几家斗场联合相斗的日子,再说我还带上肉圆子,等着回来数银子吧!”     听着院子里再度安静下来,玉砚悄悄走了进来,见沈澈正对着窗负手而立,心有忐忑,小心问道:“爷,如何?”     沈澈静默,玉砚只道他生了迟疑,却听沈澈道:“照常收网,一个不许放走!”     玉砚心头一凛,竟然连句不要伤着的话都没有,不过,这才是他心中不出刀则已,一出必然手起刀落的爷!     这次斗场地点已经转移到城郊的一处山庄里,肉圆子也跟着何雅押了不少,她比任何人都对何雅的眼力更有信心,这姑娘,最擅长的就是这些。     肉圆子玩得开心,何雅却愈发小心,她每次去斗场都是不同装扮,生怕被人盯上,但上次走的时候,总有被人盯上的感觉。本来想歇一段时间的,但这次机会又很难得,想了想,专意带上肉圆子,一是两个人速度快一倍,二是肉圆子……哼哼,一个打十个没问题。     为了避人耳目,两人并未紧密相随,肉圆子刚在一堆人羡慕的眼里收了一大堆银子,猛然觉得有人拍她,回头一看,是何雅。     此时好戏开锣,两条威武油亮的巨犬跃上场中央,肉圆子有所迟疑,这一笔能捞不少!     “走了,我感觉不对劲儿。”何雅小声道,私场并不封闭,但有一会儿她没见到有人进来了,而且那些出去的人,也没再回来。     肉圆子不敢耽搁,两人趁着众人注意力被那场上吸引,装作尿急的样子往通向茅厕的方向走,先出去,再寻路而行。     幸好并未有什么异常,两人从茅厕摸索至院墙,何雅先解下银子,站在墙边,肉圆子用手一托,便将何雅轻轻送了出去,接着将装着银子的包袱扔了出去,自己往后退了几步,庞大的身躯匪夷所思地窜过墙头。     何雅见肉圆子出来了,心里的不安才算消散,拎了拎手上的包袱,得有二十斤重的样子,也不算少了。     “先这么着吧,下次再说。”     “还想着下次,哼,给我拿下!”     何雅话音未落,一个阴冷的声音从前方传了过来,还有几双绿莹莹的眼睛分外渗人――正是经常厮杀的猎犬。     “七爷,还是您神机妙算,果然堵上人了,就是这小子,不知道从咱们场子里扒了多少银子了!”一个瘦猴一样的人从一旁绕了出来,看着非常害怕那些猎犬的样子。     怪不得对方只派出了三四个人来堵他们,这几条狗才是厉害的杀招,这黑灯瞎火的,人根本不是这些狗的对手。     肉圆子和何雅对视一眼,一个双手一挥,一个拔腿便跑。     那七爷没想到这两人竟敢跑,且迎面击来的不知什么东西,心里冷笑,有这几条凶残的猎犬在,敢跑就只有被撕成碎片的下场。     七爷信心满满,却见那几条猎犬向前一扑,却又停了下来,低着头在地上嗅来嗅去。     这一疑惑间,那胖婆娘也拔腿就跑。     七爷怒极,要去踢那猎犬狗嘴,瘦猴子捡到一样东西拿起来一看:“七爷,是掺了药的牛肉丸子!”     七爷脚转而踢向那瘦猴子:“去给老三放信号,一定不要让他们跑了出去!”     何雅边跑边吹口哨,不一会儿,后面便传来可爱的奔跑声,原来何雅怕引人注目,到了地方就让可爱自己藏起来了。     见了可爱,何雅更放心了些,对追上来肉圆子道:“不要回城,往西跑,过了萧河,那些狗追不上来就有办法脱身。”     肉圆子面有忧色,过河说的轻巧,但这么冷的天,何雅如何受得了,但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得从何雅肩上将包袱拽过来,搭在自己肩上,一同往西跑去。     何雅跑得力竭,却觉身后声音越来越大,而且这次好像有更多的人和狗。           032 落网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可爱本来奔在何雅前面,突然转过身来,向后迎着那追来的猎犬撕去。     周围十几条黑影围了上来,中间除了那老七,还有一个瘦高个子,抱着肩冷冷地瞧这肉圆子一人抵挡数人。     何雅此生从未经历过如此凶险之事,虽有心理准备,只手心里早就黏糊糊的,不想事未办成,今日就要交待这里了。     肉圆子武艺虽高,但架不住对方人多,渐渐被人围住,不能顾及何雅。     那瘦高个子正是老三,出乎意料地看着一只黑**犬顷刻间咬断了他精心驯养地七八只猎犬地喉咙。     犬王!老三眼里露出一丝贪婪之色,眼睛往何雅一瞟,立即有人朝着何雅包抄而去。     老三早已看出,这小子才是这一人一犬的主子。     何雅发足狂奔,身后铁掌已至,老三眼露轻蔑,还想做垂死挣扎。     那去抓何雅的人也面露狰狞,他们亦已看出可爱价值不菲,都是实打实的练家子,一出手,便是十成力量。     何雅甚至能感觉到扑在面上的腥风,胳膊一痛,腿不受控制地跪在了地上,但是……一道割破脸颊的冷风突然袭来,那握住何雅的人猛然发出一声惨叫,何雅抬头,一柄银枪在月光之下发出雪般的颜色。     一张熟悉的容颜出现在何雅眼前,于此同时,远处亦有人发出一声轻微的呀声。     “爷,是玉衡的女儿玉狸!怎么办?”     “即刻动手。”马背上男子的脸被风帽遮得严严实实,只有一双眼睛发出冷光。     黑暗中,那三爷捂住血流不止大腿,看着一匹马带了那突然出现的女子和那小子远去,而肉圆子和可爱也杀出重围,向萧河而去。     过了萧河,真要被这小子跑了,银子……还有那条狗!三爷怒极,张嘴就要吼,视线的尽头突然出现了一片片连绵不绝的火把。     糟了,是官府!     马上的玉狸和何雅更早一步看到了,两人一个不用解释,一个不用发问,皆知这一定不是玉狸带来的人。     从玉狸的银枪出现的那一瞬间,何雅便知这位朋友从来没有出卖过自己!此时,在这样的处境中,她却只觉得斗志昂扬。     “是官府,但是最近并未听说有如此大规模的清扫。”玉狸淡淡道。     “谢谢你。”稍一停顿,何雅道。     玉狸只是冷哼了一声,又道:“无妨,顶多回去被关上半个月,什么时候立了太子,也就消停了。”     何雅立即明白过来,玉衡支持的是昭王,难怪那日玉狸要躲在马车后面,她不由微微一笑:“玉狸,为难你了。”     玉狸夹紧胯下骏马:“是为难我了,谁叫我就认识你一个人,坐稳了,我带你冲出去!”     无数只燃着火焰的弓箭照亮夜空,白马嘶鸣,玉狸银枪荡开前路,肉圆子紧跟其后,霎时从那一侧薄弱之处冲了出去。     “阿雅,你没事吧?”玉狸大声道。     “先让肉圆子过河!”何雅道,萧河就在前面。     玉狸眸子一沉,泛出杀气,勒马掉头,银枪指向追兵。     何雅从袖子里面掏出一块绸巾,给玉狸蒙上,玉狸嘴咧了咧,却是默认了。     从方才那些士兵的出手,玉狸已经感觉到了不同寻常,这些人竟不同于她所熟知的京城巡防,个个身上带着的一股血海里滚出来的杀气,她漂亮的眼睛并未刻意寻找,却已捕捉到那最高处的一人一马。     何雅紧抱着玉狸腰肢,虽将头埋得低低得,也瞧见了那人,主要是那人气质太过明显,就算一身黑,什么也看不见,但是一个剪影便让人觉得沉重压抑。     她尽力不使自己成为玉狸的累赘,只待肉圆子安全过河,有玉狸的这匹玉龙宝马,自然可以扬长而去。     玉狸老练至极,一见肉圆子已经脱险,立即干净利索地挽了个枪花,玉龙马臀上吃痛,更加发狂地向前奔去。     那马上之人长袖一挥,追兵立即举起弓箭。     刚爬上案的肉圆子被身后的夜空骇住了,半边天都被弓箭密密麻麻地遮住了,那速度极快,但是在她的眼里,却一寸寸地追上玉龙马,追上何雅,她看着玉狸回枪咯开了几条缝隙,但是她的小主人,却毫无阻拦地坠了下去。     何雅一入水,便被冰得几乎昏过去,好在她是会水的,这么冷的温度,正常人心脏可以支撑五分钟。萧河并不大,最宽不过二十多米,五分钟应该够。     但千不该万不该何雅不该回头看了一眼,没有看见那压抑的一人一马,却看到了一个被捆成木头的人――沈澈!     在何雅还没来得及作出决定的时候,那截子木头突然被丢到了河里,木头的反应是直接沉了下去。     何雅没听到玉狸着急的呼唤声,这样冰的水,她觉得心脏快要麻痹了,但是好在手里抓到了一个东西,幸好是被捆着的,否则真有可能带着她一起沉下去了,借着河面反射的月光和雪光,何雅看到沈澈紧闭着眼,水光在他脸上像度了一层银,但却毫无生气,何雅一慌,使劲对着沈澈的嘴度了一口气。     这口气尚未度完,四周俱是明晃晃的刀枪。     萧河对岸,可爱长吠,玉狸一拳捶在树上,肉圆子的脸低着,沉重的如同树下的阴影。     地牢中的日子难以判断,何雅再度昏过去时,并不知有人来过。     “还是不招?”玉指碰在地牢外面的木桌上,并未发出声音,却叫那答话之人心惊胆颤。     这位神秘的暗使大人,总是用风帽将脸围得严严实实,没有人知道他是谁,唯一辨别身份的是腰间那块金色令牌,但暗使三司全部力量悉数听从他的调遣,在接手的短短几年里,成为对抗锦衣卫和东厂的第三大力量。     不过,这次审讯的对象,骨头也算硬。     “回大人,从昨夜起,小的们便轮流用刑,犯人昏死过去几回,就是不招。”不过,上面不知为何,交待只许用正常的刑法,像是他们常用的拔指甲,烙铁,和一些专门对付女犯的手段都不允许使用,若是用了这些法子,他觉得一刻钟就够用了。           033 审讯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年代久远的木桌上有一片片灰褐色,那是经年的鲜血浸染而成,隔着一根根木头,这位年轻的暗使大人眼神幽幽地落在犯人身上。     “再审,把指甲拔了。”     听到这个指示,暗户的眼睛亮了,经年审讯犯人,由此产生一种**的心理,听到犯人的哭喊声,便会觉得异常兴奋,他手一招,两个手下同样兴奋地围了上来,若是这个管用,他们也能早些回去休息了,审犯人,除了不受疼,一样得熬着。     暗使大人似乎没兴趣看他们用刑,在他们收拾刑具的时候便带着人出去了,只不过,在即将走出地牢的时候,在突如其来的一声惨叫下停住了脚步。     身后随从静默,手心不知为何紧张,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这位大人一顿之后,却继续向外走去。     “我招……”不等拔第二片指甲,何雅就嘶声叫道。     还是这招管用,两个暗吏互看一眼。     “快说。”     “说呀!”     “我不知道……”     “你敢耍老子!”一个暗吏拿起皮鞭照何雅身上抽去,何雅眼睛一翻,又昏死过去了。     暗户挥了挥手,这个女犯,比一般的犯人都怕疼,稍微重一点都会昏过去,却也并不是装的,正待吩咐用凉水浇醒了继续,突然间瞧见那一鞭子下去,女犯肩部的夹袄被抽烂了,虽然满是伤痕,但那偶然露出的几处白皙却令暗户心头一动。     说来,这个女犯,是令人吃惊的漂亮。     那两个暗吏一见头儿脸上露出这种表情,立即明白了,说起来这种事儿,都是心照不宣的秘密,凡是进了这种地方的女犯,在死之前少有不被随意侮辱的,上面就算知道也不会说什么的。     但是这个女犯还没有招供……其中一个暗吏有些担心,却被同伴的一个眼神把话给挡回去了。     见两名手下知趣地离去,暗户满意地阴笑着凑近何雅,何雅尚被绑在两侧刑具上,头无力地垂着,脖子处露出少许完好的细肉,暗户觉得全身的血都热了,用力将何雅下巴一托,女犯憔悴却不掩美丽的脸便露了出来。     比自家那老娘们的脸果然好看多了,真是可惜了。暗户可惜的不是一朵美丽的花被折磨成这个样子,而是按照惯例,进了这里的人就没有活着出去的,那就意味着他享受的时间有限了。     这么一想,他手上突然用力,何雅身上衣裳本就被抽得快烂了,轻而易举地便被撕下一大片来,许是感觉到了一片凉意,何雅有些茫然地睁开了眼睛,却被一张狰狞的脸吓得呜呜叫了起来。     “啊,你醒了,正好,我也不喜欢干死人!”暗户擦了擦嘴,两眼冒光地看着那还在轻颤的两团肉,看不出来,这女犯身上还这么有料。     暗户说着,专意用指尖去划那伤口,相比正常的凌辱,他更喜欢欣赏女犯的惊恐和战栗。     “我说,我说,有宝藏,我全招!”     两名守在门口的暗吏突然听到女犯惊恐的叫声,他们习以为常,只对视一笑,这种招数比用刑管用多了,不过没有人能够逃出这最后的命运。     这次他们的笑却凝固了,那已经离去的暗使大人不知何时去而复返,黑色的斗篷裹在身上,他一言不发,却令人胆颤不已。     “大、大人……”其中人勉强挤出几个字,那暗使大人已经大步往里去了。     火把静静燃烧,密闭空间里男人的淫笑和女子的嘶声尖叫格外清晰,跟在暗使大人身后的侍卫突然醒悟般地止住脚步。     暗户裤子褪到了脚踝,本来不用褪那么多的,但没想到这受刑多日的女犯尚有余力挣扎,不过在他一掌之下,终于安静了下来,这下,应该可以顺利地剥下她的裤子了。但对付一个手脚俱有镣铐的犯人,他竟然花费了那么多时间,他不悦地勾了勾嘴,伸手去拉女犯的裤子,油灯照着他的手臂,影子落在地上,他突然停住了――在他的影子旁边多出一块不属于他的黑影。     “你在做什么?”头顶上的声音不紧不慢,但在这阴深深的地牢里突然响起,诡异地让暗户的尾椎骨一麻,直传到头皮。这个女犯不能碰?     暗使大人的眼睛从暗户的肩膀上看过去,为了方便行事,女犯被暗户揪成仰面朝上,显然已经昏厥过去,所以对自己这种可耻的姿态丝毫不知,即便满身交错着可怖的鞭痕,裸露之处依旧挺拔。     暗户突然看见暗使大人的眼睛里红芒一闪,他有些疑心,人的眼睛里怎么会有那样的红色?一息之间,对方已经解下身上的斗篷盖在了女犯身上,然后他听到:“把他身上能竖起来的地方都给割了,送到锡矿去。”     割了?挖锡矿?     暗户惨叫未出就被人拖了下去。     “外面那两个,一人割一只耳朵,同样送到矿上。”     侍卫紧跟暗使大人出了牢房,却不知暗使接下来怎么办。     “把她泼醒,继续审。”     侍卫心一惊,却是照做,这次是由暗使大人亲自审问。     “我不知道,没有,什么也没有……”何雅目露惊恐,双手死死拽着身上的斗篷。     那些惯于施刑的暗吏都有些奇怪暗使大人的审讯,不但取了刑具,也不曾上刑,如何拷问?     “你相公已经招了。”     暗使大人一句话,女犯突然安静了,暗吏们眼里放出亮光,这种表情就是离真相不远了。     “他就在隔壁,你听……”     实际上什么也没有,但心理作用的效果被无限放大,女犯脸上的惊恐显而易见。     “你若不招,方才那种刑罚只多不少,我们不会放了你的。”     说出这些,不是为了威胁女犯,而是告诉女犯,不说出来,有更多的在后面。     暗使大人身后的侍卫静默,脸同样藏在低垂的风帽里。     “我说,九凤环月镜被我藏在一个地方,没有我,谁也找不到。”     她似乎放弃了,是因为他,还是因为怕了这手段?     侍卫看见暗使大人的手指动了一下。     “带我们去找,找到了,就放了你。”     “可以……我要你先放了我相公。”     暗使大人的手指又动了一下:“带上她男人,一起去找。”     何雅知已不能再讨价还价,须臾,对方便推了沈澈进来。           034 成空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沈澈亦伤痕累累,两人对望一眼,何雅便将头转向一边。     两人被推攘上马车,只从地牢出去的片刻,何雅看到到处是刺目的素白,没有任何标志能够分辨出他们被囚禁在哪里。     两人被铁链锁在马车里,沈澈费力想靠近何雅,无奈一个锁在左边,一个锁在右边。何雅无动于衷地看着他努力,最终沈澈放弃尝试,坐在距离她最近的地方苦笑:“雅雅……”     “对不起,我不能保护你。”何雅替他说了下去。     沈澈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对他们说我家有一面宝镜?”何雅觉得自己没必要问,但还是问了。     沈澈不自然地将头低下:“雅雅,我……怕再见不到你。”     何雅闭上了眼,不再理会沈澈,马车很颠簸,双手被缚的两人在不停地撞击车壁中慢慢离何雅口中的藏宝之地――离山越来越近。     带头押解他们的是一个大胡子,双目阴沉地盯着何雅和面前林立的乱石。     “你休要使诈。”     何雅道:“镜子就藏在这里面,我和我丈夫性命都在你们手上,只求活命。”     大胡子还在犹豫,猛然见沈澈眼睛一眨,大手一挥:“且信你一回,若是有诈,定将你俩剁成肉泥。”     大胡子命何雅和沈澈走在前面,自己率人手持兵器紧跟其后。越往里走,发现这石林愈发嶙峋巍峨,形态千奇百怪,俨如迷宫。     何雅突然伸手一指:“镜子就在那块石头下面。”     大胡子一喜,连忙看去,只听身后镣铐叮当而响,何雅拉着沈澈拼命而跑。     因上山路难,故而先前解了何雅和沈澈的脚镣,未曾想他两人敢逃,大胡子虎目泛光,这一片雪地,走一步都是脚印,且看逃到哪里去。     因此他并不慌张,却极快地顺着脚印追去,因有这脚印,此处虽如迷宫,追起来也轻而易举,但追了一段时间后,非但没有发现两人踪迹,大胡子惊骇地发现他们竟然回到了原地,而且由于所带之人极多,那行过一遍的地方脚印乱之又乱,根本无法再行分辨哪是何雅和沈澈的。     大胡子此时才知中计,他并不知道这片石林是何雅幼时发现,对此极为熟悉,眼见不招便只有死路一条时,她灵机一动,还不如将人引到此处,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没想到这缕生机竟真被自己抓住了,黑暗中,何雅和沈澈紧紧贴在一起,因这块石头中间的缝隙太过狭小,以前也不过能容何雅一个,沈澈看着瘦弱,毕竟是个比何雅高了一头的男人,两人使劲挤在一块才勉强容下。     隔着石壁,他们还能听到那大胡子气得哇哇乱叫,任那大胡子怎么找也想不到这两人此时就躲在他身后的石头里面。     外面渐渐平静,石壁之内,两人能感觉到彼此的心跳。     “走了。”何雅身子发软地靠在沈澈身上,死里逃生尚有一些还在噩梦里的感觉。     “镜子不在这儿?”沈澈问。     何雅还沉浸在发飘的情绪里:“没有镜子,根本没有。”     沈澈不由大吃一惊,感觉到他的诧异,何雅将头转了转,让自己舒服点儿:“没有……四王争位,皇后和昭王自然要拉拢我爹,可惜我爹虽是个奸臣,却也知这浑水趟不得,皇后见拉拢不到我爹,又怕我爹被别人拉拢走,便放出消息说我爹手里有前朝宝藏,就算弄不死我爹,也能引起别人的争斗,可谓一举两得。”     沈澈眼里幽光闪烁,但觉何雅胸口起伏,想到方才两人挤入这石壁之中,她浑身都是哆嗦的,那是面对死亡和恐惧最真实的反应,而今,她也没有理由怀疑自己,由死而生之下,她的话应该是可信的。     但费尽心思竟然竹篮打水一场空,沈澈心里涌上一股说不出的滋味,不知是为这过程还是为着结局。     “那我们走吧。”两人虽然手还被锁着,但走出去应该还是可以的,若是停在这里,半夜温度降下来,必死无疑。     “再等会儿,我怕……”实际上若不是沈澈撑着,何雅真的站都站不住。     猛然听到何雅说怕,沈澈心头有一丝波动,没曾想她会直言害怕,他下巴一低,正触碰到她的额头,滚烫烫地吓了他一跳。     沈澈连叫了几声何雅,却不闻回答,却觉她身子愈发沉重,不知是不是昏过去了。奈何他手上仍有镣铐,有心脱掉,又怕被何雅发现,犹豫间,何雅头动了动。     “你别担心……他们肯定会回来救我,可爱一定能找到我,我们要……保存实力。”     但是你也得能撑到那个时候……沈澈头一次担心这个人,车上之时,他还以为她恨透他泄露了秘密,没曾想这一路躲藏她始终没有丢下他。     好在还能听到她的呼吸声,希望她可以再坚持久一些,沈澈怀疑自己心变软了,怎会对这样一个罪臣恶女产生了怜悯。他这么一想,身子不由往后退了退,但后背已是石壁,退无可退,且何雅全部重量都压在他身上,加上昏迷,更不没有察觉到有什么变化。     沈澈这一矛盾的瞬间,外面突然响起一声清晰的犬吠。     何雅猛一哆嗦,头再度抬了起来,突然来了力气,用手上的镣铐奋力去击打那石壁。     何雅推算的果然没错,想来这些日子他们也没有放弃寻找何雅。     肉圆子很快找到这里,先接了何雅出去,再拉了沈澈出去,她眉头虽紧,却并不慌乱,先从怀里取出一丸药,塞入何雅口中,又拔下头上银簪子,在两人手腕上捣鼓了片刻,那镣铐便落在了地上。     沈澈先前在围捕时便见到肉圆子的身手,此时更觉这个丫环来历成谜,脸上恰当表现出吃惊,肉圆子却什么也没说,背起何雅低声道:“老爷,我们必须快走,来的路上见到了锦王和燕王的人。”     她说的的确是真的,沈澈想。     雪地之上,肉圆子背着何雅仍将沈澈给落了一大截,他们从一侧偏僻处向下滑去,刚下到山谷之中,两侧山脊上突然都出现了火把。           035 得救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老爷……”肉圆子想提醒沈澈快些,一回头不见了沈澈。     可爱冲着一处雪窝扒拉,肉圆子折回一看,沈澈好生倒霉,竟落入了一个巨大的洞里,那洞又大又深,显然是猎人用来抓捕狗熊等野兽的。     若是寻常,花点时间也能将沈澈给弄出来,但是……肉圆子看了眼从山脊而下的火把,目中滑过厉色:“小姐,我先送你走!”     沈澈听得分明,这是要将他给甩在这里,一时间,他仰头看向上方。     何雅伏在肉圆子背上,正对上沈澈的眼睛,沈澈在她眼里看到迟疑。     “你怎样?”她轻轻道。     “脚扭着了……”他诡异地有些希望她不要抛下他,就像那晚她出乎他的意料,竟游过来救他,实际上他只不过是为了拖延点时间。     肉圆子一听两眼瞪得圆圆的:“小姐,都是他,你才没嫁给沈墨,都是他,你才被抓,都是他,你才弄成现在这样!你真要我救他就是要送自己的命!”     肉圆子的话让沈澈很吃惊,这个丫环一向很维护他和何雅的关系……沈澈一转念就想明白了,肉圆子忠心的人只有一个――何雅。     肉圆子说的话都是实话,沈澈看到何雅的眉头皱了起来,但极快舒展开来,眼里是他从未见过的淡漠。     “走吧。”     肉圆子眼角飞扬,洞口之上的两个人头瞬间消失了。     虽预料到这样的结果,沈澈脸上却出现一股奇怪的落寞。     “这样也好,你不救我,我也不欠你,扯平了。”他轻声道。但他不太明白心里突然很空的感觉是从哪里来的,他皱眉思索,更觉得空,这空让他很不舒服,连上面落下一团雪也没有发现,直到脖子上感觉到一片凉意。     “老爷你不要怪我……”肉圆子恨恨的声音传来。     沈澈惊喜地站了起来,抬头看见肉圆子气鼓鼓的脸。     “我爹不会怪你的,你快点吧。”后面是何雅有气无力的声音。     沈澈理解错了,这个老爷说的不是他,但不管如何,他爬出来了,一爬上来就冲过去抱住何雅,何雅一动不动:“何春花,完了!”     原来肉圆子叫何春花,何春花听到后,嘴咧得很难看,两侧火把还未下到底端,前方五十米开外一大片火把涌了过来,看样子匹匹都是好马。     “奸臣的女儿不好当呐……”何雅喃喃道。     沈澈搂紧了何雅,肉圆子脸上突然出现狂喜:“小姐,是小侯爷的人啊,是小侯爷,我们得救了!”     何雅昏的很及时,完全不知道后面小侯爷和沈澈大打出手争夺她的归属权的事儿,以至于后来肉圆子用“彪悍”形容沈澈,她嘴里的茶差点喷了出来。     “小侯爷要把你带走,姑爷就是不松手,拿眼死死盯着小侯爷,就一句话‘这是我的人’。”肉圆子谈起这段时很兴奋,好像沈澈抢的是她。实际上是后来沈澈对于她胆敢提议何雅扔下他并未追究。     何雅听的无趣,身子往下滑倒被子里,她有些恹恹的,月余了还下不了床,当时不觉得有多受残害,后来肉圆子说她差点没醒过来时,她瞧着肉圆子眼里的泪光自己也觉得有些后怕,这一辈子,她还想好好的四处看看呢。     “外面有什么消息?”不想听沈澈的事儿,何雅转移了话题。     肉圆子的思维还在沈府里面,张嘴道:“没什么大事儿,昨日大少奶奶来过之后,今日送来了好几只老参,根根这么粗,至少也得有百年往上……”     何雅一脸心塞地看着她,肉圆子猛然住嘴,干笑两声,忙道:“我一直都注意着,还没有听到什么消息,小侯爷和玉姑娘那儿也没传信儿。”     这么说,以后还有得麻烦,何雅感觉头有些疼,盯着肉圆子问:“依你之见,对我下手的是不是皇后和昭王?”     肉圆子脸上笑意褪去,从未有的严肃:“那几日我到处查探,发现六部并未有查私场的通告,但那些人明显出自官府,虽辨不出属于哪方力量,但可以确定并不是锦衣卫或者东厂的人,我怀疑他们是暗使。”     何雅心中一凛,暗使,此时在大周,还是一支不为人知的神秘力量,但是据哥哥所言,十年之后,大周的权相就是靠着暗使将大周朝堂上下清洗,给了何家真正毁灭性的打击――满门抄斩,株连九族!     难道,审讯自己的是沈墨,难怪她总觉的那人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但哥哥信中分明说那人并非连中三元……何雅只觉疑惑重重,只恨自从她嫁入沈家之后,那些原本一件不差的事情全部开始乱了套。     何雅想得头疼,外面突然传来脚步声,还有收伞的声音,她正听着春生提醒沈澈慢些的声音,冷不防的沈澈带着一股冷气已经走了进来。     此时已近黄昏,屋里光线不甚明亮,沈澈乍一进来,正对上何雅的眼,她似乎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进来了,大大的眼里是来不及收去的疑惑,却绝非不是为自己此时回来――那么,她正在想着自己什么?     沈澈咧嘴一笑:“雅雅,可好些了?”并不靠近,先在炭盆旁边坐下,伸手烤火。     肉圆子醒悟过来,福了一礼,先行告退。     何雅亦回过神来,蔫蔫地道:“呆着烦。”     沈澈道:“就为这个不高兴,一会儿我把先生讲的书背背给你听,你就高兴了。”     何雅道:“今天没话本子讲。”她发烦沈澈日日围着她嘘寒问暖,刚好一些便赶沈澈书院读书,因沈澈格外喜欢她讲那些话本子,两人协议,若是沈澈学得好,何雅便奖励一个,这招到目前来看,效果还是好的,沈澈最近课业大有长进。     沈澈听完,也没说话,只静静地坐在那儿烤着手。     何雅先前心里有疑问,此时悄悄打量着沈澈,冷不防沈澈对着炭盆一笑,把她看得心里一哆嗦。她心里的想法一跳,又偏了――自从回沈家以后,沈澈日夜照顾着她,办事干净利索,完全不像以前那笨手笨脚的样子,但是她越观察得细,又觉得无论是坐着,站着,躺着,这人总能给人一种天然呆的感觉,比如这对着炭盆傻笑。     “好了。”沈澈收回手,似乎没注意到何雅的眼光,先去将房门关紧。           036 宠溺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何雅见他走过来,难免有些不自在,却也没拒绝,她先前昏迷那些日子,还有后来不能动弹的日子,日日伺候她,给她擦洗换药的,都是沈澈,除了肠子没被扒开看过,她从头到脚早就被沈澈摸得遍遍的。     “还有几处严重的,大部分都只剩红疤了,千万别抓。”沈澈往她背上涂好药膏,自然地伸手去撩她肚兜,何雅却伸手一档:“前面我自己来。”     沈澈一怔,有些意外,昨个儿还好好的,想了想,将手上药递给她。     何雅正待自己动手,突然见沈澈还站在跟前,这货不走,她怎么上药?开口让他走吧,他哪里没看过没摸过,自己这是矫情了不是?     看她脸挤成一团,沈澈心里好笑,脸上却正经道:“雅雅,你先涂了这个药,孙太医还给你新开了种养筋骨的虎骨膏,需得在火上烤化了,然后再揉上盏茶功夫,这样才能吸收药效。”     何雅:……孙太医是吧,怎么早没见他开这种药?     沈澈:这虎骨膏早用不行,专得伤口消失了才能用,这可是孙太医的祖传秘方。     何雅不说话了,把手上药还给沈澈,仰面躺下。     沈澈莞尔,怕她着凉,拉过被子掩好,上到哪儿拉开哪的被子,他动作轻柔熟练,却仍偶尔察觉到底下人身子轻微的颤抖。     他不由瞟了何雅一眼,她看似平静的躺着,但两只眼睛直盯着屋顶,任他在身上上药,也一动不动。     她很紧张,也在害怕。     不想这么多天过去,日日他精心呵护,夜间必将她暖在怀里,仍是去不掉那日的恐惧,沈澈眼底滑过一丝懊恼,加快了手上的动作,等一切完毕,他头上一层细汗,何雅却长出一口气,将被子卷得紧紧的闭上眼睛。     沈澈温声道:“等这瓶药用完就差不多了,还会和以前一样好看,不过筋骨还是要多养些日子。”     和以前一样好看!何雅嘴角抽了抽,没搭理沈澈,将头也埋进被子里。     沈澈唇角上扬出了房,卷起袖子去了厨房,肉圆子见怪不怪,早就将东西准备齐全,只等着沈澈下手。     细嫩鸡胸脯切片,油锅里一滚,配上让人禁不住流口水的酸菜,再浇上高汤……     虽不是第一次见,肉圆子也惊奇的毫无掩饰。     沈澈眉眼虽笑,心里却有一丝担忧,床上那位,以前做什么也吃,顶多是少吃或不吃,这生病以来,因心怀内疚,多少刻意纵着她,哪知一纵之下,麻烦如此之多:鸡是吃的,只吃鸡爪子和鸡翅膀,爪子只咬鸡脚心,翅膀只啃中段那口嫩肉;草鱼是不吃的,嫌腥气重,鳜鱼吃,得把刺都给挑干净了;牛肉是天天想吃的,可惜不常有,最爱肥瘦相间的牛腩,必需和萝卜一起炖得烂烂的,肉归她,萝卜归他。     “今天肯定能多吃一碗饭。”肉圆子强忍口水,她本颇为自傲厨艺,今和沈澈一比,只剩下偷师学艺之心。只有玉砚,看着自家主子频频摇头,从离山回来,爷就傻了,傻了……     冷不防眉心被一滴水弹中,玉砚眼睁睁地看着那一盘盘菜从自己眼前飘走,不一会儿屋子里面便传来“这个不好吃”“那个也不好吃”的声音,再过一会儿,空盘子空碗都出来的了,连点渣都不剩哪!     极品恶女!     极品恶女捧着肚子躺在床上,一点也不心疼读了一天书,又做了一顿饭的二傻,勒令他再将先生所讲念上十遍,自己却有些昏昏欲睡的耷拉着眼皮。     “雅雅……”     “你怎么停了?赶快背!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不吃苦中苦,难为人上人,你赶快悬梁刺股!”何雅从昏沉中惊醒,眼里单纯纯的要逼沈澈学死的狠光。     沈澈哑然失笑,拿起一个圆枕垫在她腰后:“冷的话坐被窝里吧。”     恩,我是冷,不是困,何雅很上套,自觉躺在被窝里,不一会儿就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沈澈合上书,略一收拾,自己脱了衣裳,悄悄揭开被角,灯油很贵,读书太浪费钱了。     除了身子尚未康复,行动不能自如外,在沈家的日子似乎过得很美妙。     呃,不错,是沈家。     从离山脱险,沈澈带了她直接回沈家去求祖母大人,不但及时救了她的命,在祖母大人的命令下,王夫人虽有不愿,也同意他们居住在福园――就是当时她和沈澈成亲时的院子。     得祖母照拂,虽然沈家不会给他们一毛钱,但东西还是不少给,要不他们连炭盆可能都生不起。现在,不用去想生存这个问题,又被沈澈当做宝贝一样捧在手心,相比何家不是被流放就是被充为官奴的其他成员,怎么也该觉得知足了,实际上,何雅却叹了口气。     “雅雅,怎么了?”     她刚叹了口气,在书桌前看书的沈澈立即发问,瞅瞅,这关心的速度,真……塞心,难道真的要和他在一起了?     “写完了?”何雅没回答,走过去拿起沈澈面前的文章。     最近沈澈进步很大,何雅默默看了一会儿,又从头到尾细细读了一遍,以古人的眼光无可挑剔,甚至可以说有俯视全局的感觉。     沈澈面上紧张,心中坦然,等着夸奖。     但见何雅面容肃穆,想她平日偶尔透出的通彻见解,不免心头也泛起一丝紧张和期待,为了打发这紧张似的,沈澈随口道:“今儿路上听说锦王、燕王不和相斗,圣上震怒,将锦王流放,燕王圈禁了。”     何雅手一抖,她此番差些没命,却无法正大光明报官,沈家为了显示并非不容她,只以两人遭到歹徒挟持为由,私下寻了路子去查,却也只是草草而为,并不有多上心。     她的希望都放在蓝景明和玉狸那儿,不想因这虚无的宝藏,锦王和燕王率先沉不住气,先动手惹火烧身了。如此说来,那暗中觊觎何家的人是不是该放心了?     沈澈此时一语,看似道听途说,但细细一想,连蓝景明都未给自己传来消息,即使皇帝出手迅若奔雷,滴水不漏,沈澈也愈发可疑。     她心念一转,心头压抑不住疑问,盯住沈澈问道:“沈澈,你脑袋好了?”           037 质疑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假如沈澈的脑袋好了,那么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和她之前设想一样,由她背后操纵成为大周朝首辅,第二种是沈澈凭自己的本事成为大周朝首辅。无论哪一种可能,沈澈的脑袋都是没问题的,都是有自己想法的。这么长时间以来,何雅闹心的都是沈澈的智商问题,突然意识到沈澈可能不是她想的那样时,何雅激灵了一下,万一是第二种可能,她该怎么面对沈澈?又该怎么面对之前的所作所为?     与她想的不同,沈澈心头有些欢喜,这么多天,小老虎总算有点察觉了,他不过是“反应”慢一些,做事慢一些,话说的少一些,笑的多一些,懒得解释多一些,淡泊心多一些,发呆的时间也多一些,怎么也和“傻”没关系呀。     他瞧着何雅,虽然廋了一圈,但脸颊上总算养出点血色来,两只眼睛愈发大而清亮,这么看着就让他觉得暖暖的——那日她折了回去救他呵。     但他预备不能直接告诉她,一是现在还不是时候,二是最主要的,她毛病太多了,若是让她知道他比沈墨还厉害,岂非又要欺压到别人身上,真害人的话,害他一个就够了,别人……就算了。     这么想着,他嘿嘿笑了起来,何雅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等着他的回答,听他这傻不拉几的笑声,心里刚透出的那点亮又忽明忽暗,烦得她就要揪住沈澈好好问个明白,外面突然传来玉砚的声音:“夫人,您来了!”     沈澈的娘,她的婆婆大人来了!     沈澈一抖,不知怎地就碰到了砚台,刚磨好的一汪墨汁全淋在何雅拎着的纸上,有几滴还洒在何雅的鞋面上,何雅顿呼:“你个笨蛋,刚夸你一句你就受不住了!”     骂声刚毕,王夫人已经带着人走了进来。     何雅这月余几乎都床上躺着,连房门都没出过,沈澈叫她不必去给谁请安,王夫人也没来看过她。不待见她,不待见自己的二儿子表现的光明正大。     王夫人肯定不是为她而来,但不管王夫人为何而来,她也只能接着。     很长时间不见王夫人,相比之前见了何雅就躲,现在王夫人拿出了十足的婆婆架势。沈澈有些担心,见何雅态度端端正正,还迎合着王夫人寒暄了两句略放了心。     王夫人虽问了两句何雅的病情,脸上却也没多少关心之色,显然如何雅所料并非为了看望何雅而来。如今,何雅孤身一个,无权无势,不但翻不出什么浪还得依仗沈家,王夫人索性直接审问两人。     还是那套翡翠头面,其实真丢了也就是肉疼,沈家还不至于稀罕到那种地步,但问题是永定王一直在借此咬住沈家,最近逼得更紧,而昭王风头正旺,王夫人何其为难,想来想去实在不行,还是得推了这一个出去。     “如今你哥哥不计前嫌,让你们有庇护之所,你们若是不为他着想,反而拖着后腿,到时候一损俱损,我和你父亲就不用说了,何以报沈家,报兄长之恩?”     何雅两世记忆,前世公司内斗经历多少,吃过多少闷亏,替罪羊之类的最为警觉,王夫人虽然老练,但沈家内斗比之他家少之又少,何雅一眼看出王夫人心里那点小九九,心里冷冷一笑,却将眼睛睁大,忧心内疚不舍又无辜地道:“娘,大伯既然不愿娶郡主,不如还让澈郎娶好了……”     沈澈一口血没喷出来,王夫人老脸难看至极,费了半天唇舌,非但逼不出头面,反而被这小媳妇儿倒打一耙,拿自己用过的招数寒碜自己,你当那周嘉不知道这茬么?     何雅犹不自知,扯了沈澈袖子:“娘,其实澈郎很好的,对我很好的,郡主试试就知道了。”     沈澈内伤:……小老虎你阴险呐。     王夫人一拍桌子:“胡闹!何雅,那日有人见澈儿去过仙宝阁,是不是你们取走了那套头面?”     王夫人突然发怒,何雅没什么,却感觉到旁边的沈澈身子一哆嗦。     糟了,忘了这位兄台了,她眼角一瞥,果然见沈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而王夫人也狐疑地打量着儿子。     是了,这个儿子脑子一向不怎么灵光,怎么会想到去要那套头面,定是受了媳妇儿唆使。     何雅上前一步,半个身子挡住沈澈,背后却用手掐住沈澈胳膊:“娘,子虚乌有的事儿,您要不信,大可以报官,您可以不信我,但不可以不信澈郎。”     王夫人冷笑,报官?若是能报官,她早就报官了,眼瞧着儿子畏缩在媳妇儿后面,心里有了主意,慢慢起身:“我自然是信你们的,不过是问一问,既然没拿就算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再等等看吧。”     王夫人就这么走了,何雅倒觉得意犹未尽,这负五的战斗力,是在太不给力了。     她暂且换了个重心,坐在椅子上感叹王夫人强大的偏心眼,连沈澈的课业问都不问一句,可怜沈澈还想让他娘看看他的文章呢。正想着,外面又来人了,是上次带头翻她屋的张氏。     “夫人给二少爷做了几套冬衣,叫二少爷过去试试。”张氏很沉稳,看起来就是单纯为这事儿而来。     “谢张妈妈亲自跑一趟,澈郎刚污了衣裳,正里面换着,一会儿就过去。”何雅很镇定,叫张氏先回去,一会儿沈澈就去。     张氏不肯先走,何雅道:“劳妈妈等着,我去看看好了没。”     沈澈早在里面听得清清楚楚,见何雅进来连忙紧张的转圈,何雅早先对他那点怀疑早跑了,拉住沈澈低声狠道:“你要敢说出来,看我回来不剁了你!”     沈澈更紧张了,搓着手不敢出去。     张氏外面催促,何雅推沈澈出去,沈澈脚如灌铅。     何雅愣愣瞧他半响,急不过猛地抱住沈澈亲了一口,沈澈猝不及防,待那淡淡香气离去,白皙的脸红了一片,紧张却下去不少。     色令智昏,色胆包天,总结的特别好。     沈澈搓着手:“雅雅,我还是有些紧张。”           038 转意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何雅不言语,瞪着眼凑了上去,他比她高快一个头,还得踮着脚。     “好了吗?”     “还是有点儿。”     “怎么样?”     “嗯,还差点儿。”     “行了么!!!”     沈澈猛地把何雅一推,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玉砚外面瞧见沈澈,平素白皙的脸喝醉了酒似的红得滴血。     沈澈走了,何雅得意笑了一会儿,接着走来走去,肉圆子让她歇着,反倒被何雅给瞪了一眼。     不过一个时辰,何雅却感觉比他们认识的时间都长,终于,听到院门响,何雅急忙往外走去,走了两步,又走回来,在椅子上坐下,翘着二郎腿等着沈澈进来。     沈澈很高兴,玉砚捧着几套新衣裳跟在后面,肉圆子接了,里面还有给何雅的一套,一问,还用过晚饭了。     母子两人相处很愉快呐,看沈澈一脸满足感,何雅感觉怪怪的。倒不是那啥婆媳不能相容,而是她虽在沈家时间不长,也感觉得出来王夫人对沈澈很冷淡,说起来,沈澈沈墨是双生子,不是正常思维能想透的,但王夫人对沈澈略好一点,这家伙就像得了多大宝似的美得冒泡,哼,搞不好又发现你的利用价值了。     何雅听沈澈说完,想抽自己一个嘴巴子,乌鸦嘴,诅咒谁不好偏咒上自己了。     沈澈是没招,但比招了还麻烦,他竟然答应王夫人解决掉周嘉的逼婚!     “谁答应的谁想办法。”何雅拉被子蒙住头。     “雅雅,毕竟是我们弄丢的。”     沈澈不说则已,一说何雅火更大,没吃着羊肉还惹了一身臊,身子一转,给沈澈一个背。     沈澈咬了咬唇,向外走去:“我去找娘去,不能让周嘉欺负你。”     何雅一个骨碌爬了起来:“给我站住。”     沈澈立住,隐了眼里的笑意才转过身来。     “要我想办法也可以,你去告诉娘,我没见过那头面,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让娘找一套差不多的给我看看,也好去找周嘉说话。”     沈澈:……你个不省油的灯,这不是借机敲诈么?     何雅:哼,偏心眼儿,好东西都给大房,当我和你儿子一样面么?     两人各有心思,沈澈没耽误带了话给王夫人。王夫人本来是没指望何雅,不过是故意一激,好叫他们知难而退。但沈澈也说没见过那头面,她心里有了七八成信,不过话说出去了,也不好收回来,此时见何雅提出要求,不由冷笑,果然是出了名的泼皮,许也真有法子,当下命张氏取了她的珠宝匣子过来,在里面挑挑拣拣,取出一套款式老得不能再老的红宝石头面,差人送了过来。     何雅躺在床上看手上的红宝石戒指:“你娘真大方。”     沈澈:……     何雅突然坐了起来:“对了,沈澈,咱们成亲时的翡翠扳指呢?”     那对翡翠扳指可是好货色,自己的那只早卖掉了,不过沈澈还有一只。     沈澈表情很戒备:“时间长不戴,忘放哪了。”     何雅眼一眯:“拿来!”     沈澈不从,躲着何雅,何雅哪容他跑,按往他身上乱搜,搜了半响只摸到沈澈咚咚乱跳的心,床上被两人滚得乱七八糟的,她横坐在沈澈腰上,一手撕着他前襟,一手探在里面,活脱脱一个女**的样子。     “雅雅,我不想卖,那是信物。”沈澈幽幽望着她道。     “沈怨妇”幽怨的眼神杀伤力很大,成功唤起女恶霸内心仅存的一点良知,悻悻推了沈澈一把,道了声“无趣”,自己滚一边儿玩那红宝石头面去了。     信物个毛线,她那个早卖了好不好。这么一想,何雅更觉得自己狼心狗肺,殊不知背后沈澈笑得很甜。     何雅心里不舒服,自觉离沈澈远点,结果睡醒依旧是在沈澈怀里,大腿还搭在沈澈身上,囧,趁沈澈没醒,赶紧放下来。     好像这一点儿内疚起了作用,何雅办事的速度令人瞠目结舌,沈家上下都被这简单、粗暴、彻底的解决方法震惊了,沈澈只感叹:真是物以类聚,能和小老虎搭上边儿的都是不要脸的。     何雅根本没找周嘉“谈谈”,说起来就一句话,何雅不过是给远在某地的某个人放了个消息,这个人恰巧是周嘉的狂热追随者,当年也是何雅出面摆平了此人,再撩拨起此人,何雅不过请他去了一个地方,又“请”了周嘉去了一个地方。干柴肯定不乐意,烈火是浇了油的,正巧又被“无意”赶到的一群人撞见,永定王火冒三丈,不想把女儿送到姑子庙里孤独终老,就只能是将女儿嫁于此人,况此人身份已于数年前不同,想来想去,一忍再忍地吃了这个闷亏。     沈家立即备了一份厚礼送上,王夫人参加完周嘉的婚礼喜气洋洋地回来,将全家上下召集在一起,不痛不痒地夸奖了何雅几句,然后道:“这事儿虽然解决了,但实在不合礼法,有损我们沈家门楣,况且永定王本来就看我们不顺眼,以后大家都要注意些。”     话音一落,视线在何雅头上重重一落。     何雅:……敢情我长得和草纸一样!     一旁许妙菡柔柔上前:“娘说的极是,媳妇儿定遵从教诲。”     王夫人立即露出一个“看我大儿媳妇多乖多懂事”的表情,而沈墨目不斜视,压根不看何雅一眼,只含情脉脉地盯着自己的媳妇儿。     沈澈见何雅眉头紧皱,两个鼻孔一同向外喷气儿的样子,十分担心她又要闹腾,时刻防备着,却见何雅眼睛一眨,竟一幅懒得搭理他们的样子,不由奇怪。     他自是不知何雅怎么想的:如今已知沈墨并非未来首辅,她原本也不钟情心悦于谁,此时这般夫妻情深的表演,要说男女相貌也算养眼,但那份儿做作就有点膈应,八成沈墨还以为她还惦记着他呢,还是趁早撇清楚。而且此时那暗中觊觎何家的人已经放心,她又处在沈府之中,何必再特意造出那些假象,以后都可以少折腾一些,只要把心放在……沈澈身上。     沈澈转眼见何雅视线落在他身上,突然升起一股不妙的感觉。不过何雅并未生什么幺蛾子,只是等着他一同回福园。           039 抵制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不在状态,请允许我水两章~     冬日放晴,仍有积雪点点,因临近年关,不少地方已经挂上灯笼,颇有一些喜庆的气息,两人也少有这样平静宁和地并肩行走。     何雅:我到底是该从现在起开始讨好他,还是该发挥本色,把他弄成个妻管严呢。     沈澈:她这样看我,一看就不怀好意,莫不是刚才见了沈墨,还惦记着呢。     两人看着一派祥和,时不时还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下人眼里看着还怪亲密的,实际都想得专注,走到福园门口,何雅猛觉脚下踩了个什么东西,猛地一滑,身子就向后仰去。自然没摔到,沈澈跟在后面呢,本能伸臂一接,抱着何雅转了半个圈,怀里的人几乎被他拎了起来,两人前胸相贴,呼吸可闻。     沈澈看到何雅眼里一瞬间的惊慌,比平日的蛮横可爱多了,勾得他心突突直跳,魔怔了一样,眼里只有她蔷薇花瓣一样颜色的嘴唇。     何雅有些发愣地看着沈澈逐渐靠近的嘴,跟在两人身后的肉圆子饶有兴趣地看着,玉砚急得跺脚,这还外头呢!     呼吸愈近,沈澈闭上了眼,他的眼睫毛真长……何雅猛地推开沈澈,卧槽,姐还是选择把你弄成个妻管严吧,**别人和被别人**不是一样的感觉呐!     “注意影响。”何雅端庄无比道,转眼冲着远处豪放地喊道:“小明子~我在这儿――”     小侯爷蓝景明来了,玉狸也跟在后面。     瞧瞧小老虎这一帮狐朋狗友,哪个是注意影响的,男未婚,女未嫁,照样混在一起。     蓝景明看沈澈就没顺眼过,张嘴就是:“阿雅,你怎么又瘦了!”顺便给沈澈一个“你敢对我家阿雅不好老子分分钟钟弄死你”的眼神。     玉狸还好些,不过看沈澈的眼神和看小鸡差不多。     沈澈选择不自动消失,上前友好招呼道:“大舅。”     顾忌着何雅的已婚声誉,蓝景明总算没那么胡搞,自称和何雅是结拜兄妹,上门有这个由头名正言顺又可避人口舌。     一声“大舅”,三个人的嘴角都微不可察地抽了抽。     蓝景明看何雅的眼神怜悯中夹杂着一丝欢乐,玉狸看沈澈的眼神则多了一分玩味。     沈澈终于被何雅打发下去,主要是这三个人在一块从周嘉出丑开始,再说谁家扒灰偷汉子,又怎么整治老侯爷想往上爬的小妾等等等,一个招比一个狠,沈澈越听越觉得改造小老虎几乎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儿,自觉下去喘口气。     他到灶下寻了口水喝,心里的忧愁就像一汪海,猛地一个浪打来,突然觉得自己不该就这么走了,怎么地都得坚守住,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他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蓝景明扯着喉咙道:“阿雅,我说你就不应该认了,当初你要是愿意,我侯府怎么会没你呆的地方,就是你现在愿意,我立即将后院给你收拾得清清爽爽的……”     沈澈没动,只闻里面何雅咯咯笑道:“好啊!那你先把你那十七房小妾还有那一大堆通房丫头给收拾了,还有荷香院的,叫什么小桃红的。以后敢碰一个,我就剁你一根手指,每晚都必需府里呆着,狐朋狗友该断的断,断不了的砍了,**、赌坊、斗场一个不许去……”     何雅掰着手指罗列着,蓝景明脸色愈发难看,玉狸眼睛却瞟向门口,还冲何雅努了努嘴儿,何雅说的眉飞色舞,无意识地转过去,沈澈正站在门口。     沈澈笑眯眯的:“雅雅,你们聊得正好,怎么不说了?”     何雅:……     蓝景明正被何雅说得发毛,看见沈澈觉得可以撒点气,背上却被玉狸一戳。     “给自己积点德吧。”玉狸小声道,一拱手率先告辞了,玉狸一走,蓝景明也只得走了,临走还不甘心,冲何雅道:“阿雅,别忘了咱们后日之约啊!”     何雅:……小明子几天不整你,你就死不悔改!     却也无意解释,倒是沈澈眉眼祥和,递茶过来:“雅雅,说那么久,口渴了吧,来喝点水。”     何雅:……     沈澈是真不介意,照样做饭,照样念书,照样暖被窝,暖好了叫她上床睡觉,乖顺的超过可爱。     何雅不知怎的就想起来前世看过的一档节目,那主持人说有一种男人对女人特别好,什么都依着她惯着她宠着她,让这个女人习惯了他,等到有一天,男人突然走了,女人的世界就塌了……这就是对女人最恶毒的报复!     她越看正在看书的沈澈越觉可疑,沈澈视线虽落在书上,也感觉自己被盯了好一会儿了,架不住抬头给了何雅一个温暖的笑。     何雅机灵灵地打了个寒颤:“以后你不要做饭了,也不要干那些事……自有下人来做。”     地位突然飙升很诡异,沈澈犹豫道:“你不爱吃?”     “男人就要有男人的样子……”何雅琢磨着,得找个对比来说才明确,对,沈墨。     “你看沈墨,我听许妙菡说沈墨从不下厨,回家就坐着等人伺候,连靴子都不会自己脱,还时不时出去应酬,喝得酩酊大醉回来,上回把许妙菡推在门框上,把她头磕了一个大包……”实际上许妙菡可不是这么说的,人家夸的是自己相公有君子之风,又满腹经纶,慕名延请的人能排到盛京城门,偶尔微醺,她不假旁人之手亲身伺候,是以夫妻恩爱,举案齐眉。     沈澈听得皱眉,难道她也想被揍一顿?干什么都要和沈墨比,还是念念不忘沈墨?     何雅觉得沈澈应该高兴,沈澈却懒懒地收了书,往卧房里去了,何雅一看他文章还未写完,忙追着他讨债,沈澈无奈,虽照做了,却是带了几分气。     何雅想他之前也不是没气过,过一会儿便好了,并不介意。哪知沈澈自得了她的新命令,真处处大爷起来,下学回来往床上一坐,脚一翘,等着何雅来脱靴子,幸好肉圆子上前伺候了,何雅才重新把眼珠子给按回去。           040 错认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她一心调叫沈澈,却又不能让自己陷进去,故意冷着沈澈,牵着可爱随处走着,福园相当精巧,处处叠石假山,虽是冬季,但有冬雪腊梅,萧条处也颇有几番**傲骨,走到一处白墙后面,听得前面有人说笑,乃是春生和夏晨。     春生道:“你快尝尝这芙蓉糕,还热乎着呢,亏得老爷想着咱们,赏给咱们了。”     夏晨略有犹豫:“这还堵不住你的嘴……咱们要不要禀报给夫人,其实老爷什么也没做,那柳家千金也真是大胆,硬往老爷手里塞,塞了就跑,也真是……”     春生嘴里有东西:“这事咱们盯着就是,侯爷吩咐咱们跟牢老爷,为的是让夫人舒心,这不是堵心么?”     春生话音未落,白墙后面窜出一条黑影,吓得他手里的东西一下落在了地上。     可爱嫌弃似的闻了闻,仰着狗头看着主人。     蓝景明调叫出来的人果真不靠谱,时间久了,都当自己是主子了!     春生和夏晨生怕何雅把他们再送回侯府去,招得连渣也不剩,何雅将那芙蓉糕戳成蜂窝状:“这都不是第一次了?”     非等弄个孩子出来才叫严重么!谁敢惦记上她的人?!     夏晨看了一眼女主人,眼里有几分小心的骄傲:“老爷书念得好,几位先生都赞口不绝,不少人仰慕,递了文章请老爷指点。”     书念得好?还有人请他指点!     春生暗道夏晨这个蠢货什么都说,忙道:“夫人,并不都是女子,还有男子。”     何雅:“我这儿留不了你们了,你们收拾收拾回去吧。”     慌得两人连忙跪下叩头求饶,何雅一番威胁警告外加细致叮咛后,又叫两人跪了半个时辰才叫起来。     沈澈一无所察,照旧上学。     临近年底,何雅也多了许多事,他们现住在沈府里,吃的用的都是沈家的,搁以前名正言顺,如今两房分家,不用王夫人刻意来寻她做点什么,她也得知趣去添个人手,况且除了沈齐山要回来了,祖母李氏的寿宴也在月底,何雅最近想的都是如何置办寿礼。寿礼的银子还没着落,沈澈倒先给她弄了个小野花,哼哼,天寒地冻,小野花开得太早了!     沈澈因介怀何雅拿他和沈墨比,故意装了几天大爷,但他那大爷对何雅根本毫无成效,顶多是累了肉圆子一些,他又不喜别人伺候,自觉无趣,心想还是别和一个妇人一般见识,又瞧着她愁眉苦脸地坐着,不觉忘了气,凑过去殷勤询问。     哪知何雅一甩手,冷梆梆道:“要你管!”     说罢出了门扬长而去。     这混账婆娘!欠收拾!     肉圆子正端了盘点心往屋里走,撞上何雅出门急欲跟上,却听何雅道:“我园子里走走,你不用跟来。”     肉圆子见沈澈在屋里,放下点心道:“老爷,这是大少奶奶让人送来的,您尝尝。”     大嫂倒是个贤惠的,这么一想,沈澈更气了。     肉圆子瞧着沈澈脸色不对,有意无意多说了句:“老爷,这几日夫人记挂着老夫人的寿诞,难免有些上火。”     沈澈听这一句,略有失神,肉圆子见状退了出去,她素来知道何雅的性子,想必也不会有什么大事,自己去了灶下忙活。     且说何雅遛着可爱,想到那地下斗场被抄了,断了财路,可爱又是圣上赏的,若是带到公场里必招惹麻烦,想到还在秦霜手下的父兄,又想到自己和许妙菡同为新妇,老夫人寿宴必定很多人都在瞧着她们俩,何雅越想越觉得烦。     她寒气里站了一会儿,瞧着可爱撒欢似的乱蹦,又跑过来扒着她的裙角,渐渐缓过劲儿来,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心浮气躁了?这才不过半年光景……都是被沈澈给惯的!     何雅不自觉把罪都推在沈澈身上,心里却舒服了不少,想事情到最后总能解决的,眼下虽困难,但人生际遇,峰回路转也说不一定,这是得保持一份乐观。     待心绪宁和时,也觉得冲沈澈撒气有所亏欠,况那小野花也是自己往上贴的,不动声色掐了便是,何苦为难沈澈。这么想着,唤过可爱打算回去,一抬头,瞧见沈澈正立在白墙之下。     寻她来了。     何雅不觉心头发暖,手一扬,可爱先奔了过去。     她奔至沈澈面前,揪住沈澈衣角笑道:“天晚了,怎么出来了?”     想她少这么冲沈澈撒娇,沈澈必定受用无比,哪知沈澈面色古怪地盯着他,眼里更是闪着寒光,何雅上下打量沈澈,天青色的衫子衬得双颊更为隽秀,她尚未“啊”出来,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雅雅。”     ……认错人了!     何雅心里奔跑过一万只草泥马,沈墨你没事跑福园干什么!     她视线落在沈墨身后的月亮门上,上面一个小牌写着两个字“墨园”,卧槽,是她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沈墨猛地一扯衣裳,看起来好像是被何雅强行拉住一样。感觉到手里空空,何雅干笑望向沈澈。     “好好管管!”沈墨低语一声,转身走了。     沈墨一走,何雅感觉到周围温度骤降,沈澈脸上明明还有笑意,她偏感觉到一阵阵发毛。     怎么了,不过是认错了人,谁叫你们俩长那么像。何雅腹语,却小心从沈澈身边绕过,准备赶快回去。     “站住。”身后传来沈澈的声音。     何雅背一顿,却不肯露怯地回头一笑:“怎么了,冻死了,赶快回去。”     沈澈盯着她走了过来,将挂在胳膊上的大氅取下,给她系好:“走吧。”     看到没,夫妻里面总有一个强势的,就算犯点错,弱势的那个也不敢怎么着。     犯错?她可没犯错,管不住自己两只脚追着前面那人,嘻哈哈道:“刚认错人了,他穿着和你一样的衣裳,你不会以为……”没说出来,不过给沈澈一个“你懂的”眼神。     沈澈望着她笑:“我没那么想,我就想你是认错了。”     话很简单,也好理解,但怎么听着这错比那错还严重些,相公也能认错?           041 打架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我不是故意不更的啊,写完发现12点零3了,然后居然登陆不上,然后一遍一遍的试……够敬业么?收藏票票支持可以吗?     何雅继续干笑:“你不那么想就好。”     沈澈停顿片刻,什么也没说,只是拖着她手往回走,他走得比平日快多了,因在外面,怕人瞧见,她只得加快步伐跟上。     入了福园,玉砚几人听声迎了出来,何雅只得再忍住。     沈澈并不搭理下人,拖着何雅入了卧房,反手把门一关,自是不会有人不识趣地来打搅。何雅无需再忍,费力甩开沈澈手,生气道:“沈澈,你走那么急,我都跟不上气儿!”     话毕,等着沈澈前来赔罪,但觉气氛不对,沈澈身影严严实实地挡在她前面。     “你待如何……”     话未出口,沈澈已捉住她双手,将她拉向他,提在他怀里。     平日不语也含了三分笑的眼里赤/裸/裸的**!     何雅立即挣扎起来,又怕外面听见,虽动怒却压低了声音道:“沈澈,这大白天的……”     说话间,指甲却一刻不停地抠在沈澈手背上,沈澈浑然不觉疼痛,太阳穴上却青筋跳动,反笑道:“你是我妻,夫妻人伦,生儿育女天经地义,管它什么时辰!莫非你不想?”     何雅被沈澈堵得说不出话来,难怪常言道莫惹呆子傻子,万一招惹上了,可不得脱一层皮。     知这二傻一根筋正硬,不是三言两语能解开的,何雅也不多做解释,只拼了力不让沈澈扒她衣裳,但男女体力差异很快显现,纵然她抠的沈澈手背流血,也被他扭住将衣襟扯开,连月白里衣也被拽了出来。     本来何雅还有所顾忌,此时仪态尽失,索性放开了去抓去挠,反手抓向他头发,同样也去撕他衣裳,遇到顺手的东西全往沈澈身上招呼。     肉圆子和玉砚等人在外面听得面面相觑,只听屋里面乒乓作响,却不听两人说话,这两个人到底在屋里做什么!     沈澈初占上风,后来被何雅不要命的泼样儿给吓住了,脸颊上也火辣辣地疼,是刚才不小心被小老虎给挠了一下。     两个人鬓发散乱,你掐着我,我掐着你,双目红红狠狠对视。     “你占不到便宜!”何雅道。     “你是我的!”沈澈道。     达不成协议,两人再度动手,突听外面肉圆子大声道:“张妈妈,您怎么来了?”     两人一愣,同时听见外面响起一个老妇的声音,正是沈澈娘身边的张氏。     “夫人差我来请二少爷过去一趟。”张氏道。     沈澈娘找沈澈……糟了,万一被张氏看到自己和沈澈打架,再知道这事儿起因,她是在沈家无立足之地了。     何雅反应极快,立刻松了手,顾不上自己,先给沈澈整理衣裳。     沈澈眼底疑惑一闪而逝,立即明白过来,隔着窗子喊道:“我这就过去。”说着便向外走去。     何雅连忙挡在他前面,笑道:“等等,头发乱了,我给你收拾下。”     何止头发乱了,脸上还有道口子!     沈澈推开她:“不用了,娘找我定有急事。”     ……成心的不是!长心眼了!     何雅顾不上羞怯,直接抱住沈澈腰:“这样过去,娘肯定要担心。”     沈澈不语,何雅顿了顿咬牙道:“回来你想做什么都依你,我不和你闹了。”     张氏在外面等得着急,不由问肉圆子里面在做什么。     肉圆子悠悠道:“我也不知道,二少爷和二少奶奶回来就进屋里了。”     张氏老脸一下子臊起来,暗骂肉圆子一句,又骂这年轻人天还没黑透就干些见不得人的事儿,还说这就过去,都让她等多长时间了。     终于见沈澈和何雅出来,沈澈还低着头。     何雅倒是热情招呼张氏,一点没害羞的意思,张氏又暗啐了一口,面色也不带多少恭敬地道:“夫人也请二少奶奶过去。”     这张氏,还不一次说完了。     两人跟着张氏去了王夫人那里,沈月麒竟然也在。     何雅极少见到公公的面,却不敢怠慢,立即行了大礼,站在沈澈后面。     沈澈还未说话,沈月麒先奇怪道:“澈儿,你脸上怎么回事?”     方才沈澈和何雅在屋里那么长时间,就是为沈澈脸上这道口子,想尽了办法也遮不住,没想到一来就被沈月麒看到了。     何雅不免紧张,沈澈先看了眼她,慢慢笑道:“爹,今日走路没注意,被树枝子挂了一下。”     “你都多大了,还这么迷糊……”沈月麒责备道。     “老爷,也不是多大的伤,过几天就没事了,澈儿,我和你爹今日找你来是宋嘉南对你赞誉有加,你最近课业有所长进,我和你爹都很高兴。”王夫人开口道。     听见王夫人这么说,何雅心里的石头落了地,万一王夫人揪着这伤口查下去,她可就惨了。     听公公婆婆谈及沈澈的课业,何雅很高兴,即使沈澈可以通过科举博得功名,但若有沈家的支持,可谓事半功倍,相比沈家将重心放在沈墨身上,只需稍稍分得一杯羹,也够沈澈用的了。     何雅想得正美,猛听沈月麒道:“那篇‘刑法论’真是你写的?”     沈月麒的话里怎么有怀疑?何雅不由奇怪,悄然看向公公,却见沈月麒眼光凌厉地盯着儿子,而王夫人端坐一旁,甚是庄严,却无一母亲应该有的担忧。     这感觉好像是他们早就确定自己的儿子写不出那样的文章,现在只等着沈澈给一个承认。     沈澈略有迟疑。     沈月麒大声道:“我们沈家的家规是什么?何时你也会弄虚作假了?”     原以为是好事,竟变成这样!     眼见沈澈要跪下承认,何雅忍不住上前一步:“父亲!”     王夫人盯住儿子的视线不由落在何雅身上,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这个二儿媳妇儿,秋后的蚂蚱还要蹦跶几圈,真是讨厌至极。     媳妇儿毕竟不是自己生的,虽不待见,沈家门风在此,沈月麒还是给了何雅说话的机会。     “那篇刑法论是澈郎写的,当日我和澈郎曾经参讨过,毕竟我父亲曾经也执掌过刑部。”     “何止刑法论,还有学风论、赡老论……还有那些诗词,你若是有这才能,早应超过你大哥!”沈月麒勃然大怒,显然认为何雅在帮着沈澈说谎。           042 和好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听公公提到沈墨,何雅不自觉地微皱眉头,前世她纵然在学业上所向无敌,但在家里却是另外一番景象,望着沈澈跪在地上的背影,她心里油然而起一种悲戚感。     沈月麒见沈澈跪下,更加滔滔不绝,何雅知沈澈这些文章大部分都是自己的作用,却没法解释,解释了也仍是沈澈的错,于是,默不作声地在沈澈旁边跪下了。     沈澈垂着脑袋,余光里看到何雅穿着淡绿色袄裙的膝盖,心里有微微的诧异。     王夫人手上茶盖“啪”地一声合在茶碗上,方她瞧着沈澈脸上的口子,怎么也觉得不像是树枝挂的,如今这她也跪下了,是真的心疼沈澈,还是另有目的?     沈月麒也颇意外,但一转念眼神一冷,这个煞星,肯安分过日子就好。     “你既不肯踏实求学,也不需再到书院丢人现眼,从今往后,家里呆着罢。”沈月麒叹了口气道。     什么?竟不让沈澈去书院读书了!单论读书,沈澈去不去书院都可以,但若要在春试中拔得头筹,就必需得去书院,原因很简单,沈家书院除了那几位大儒,不少先生与翰林院和礼部有着密切的关系,或者本身便有要职在身,如此一来,虽不至于测到题目,但学风往哪刮,却是能琢磨到的。     何雅想到此处,话不由脱口而出:“父亲,不可……”     她话说出口,立即意识到自己太过冲动,忙垂首低头恳求道:“父亲,儿媳过于着急,非有意顶撞父亲。澈郎虽有错,但也是存了上进之心,不过是怕给沈家丢脸――结果是更丢脸了,但错归错,罚归罚,不能因此断了澈郎的求学之心,澈郎也并不想成了咱们沈家门楣上一粒污点子。”     沈月麒是个惯于闲雅的,并不常管家中之事,只为沈澈这块朽木烦恼过,训斥沈澈成为习惯,向来没人敢提点不同意见,就是王夫人,向来也只是看着。如今却被这个伶牙俐齿的儿媳妇反驳,心生不悦,冷道:“想不成为污点子,就能不成为污点子?再去学几年,照样考不上!”     何雅见沈澈头垂的更低,完全认同的样子,心里恨铁不成钢,眼珠一转,昂头道:“父亲,再有两个月就是春试了,考上考不上,考了才知道!”     王夫人手上的茶碗“砰”地的一声搁在了桌子上。     沈澈吓得去拉何雅,何雅不惧地看着公公婆婆。     沈月麒气极反笑:“好,我自己的儿子我还不知道斤两,我就看看他能考出个什么名堂。”     何雅眼睛闪闪发亮:“那父亲是同意澈郎回书院了。”     沈月麒不由眯起眼睛,好好地打量了一眼这个媳妇儿,早先知她是盛京有名的恶霸泼皮,迫不得已亏欠了二儿子,如今这泼皮倒一心为儿子着想,他若是再坚持下去,一显得自己不近人情,**儿子回家也非他本意,说到底,哪个做父母的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有出息。如此,沈月麒却只是冷哼了一声,算是答应。     两人临走,却被王夫人叫住,王夫人亲自为沈澈脸上涂抹了伤药,并将药交给何雅,有意无意吩咐何雅好生照顾沈澈,这才放两人回去。     何雅怀疑婆婆定是看出了什么,不过她不说,她自然也不会傻到自己招供,况且此时她觉得一件比银子更着急的事跳了出来,就是该对沈澈进行春试考前强化训练了。     纵然何雅前世身为学霸,也并不觉得自己能轻而易举夺魁,况且中间还隔着一个沈澈……她想得专心,浑然不觉手被沈澈牵着,两人过来时跟着张氏,并未叫人跟着,来时天已黑透,此时更黑,沈澈便握了她手,方才两人大打出手那气儿早随着共同面对父母消失了。     肉圆子挑着灯等在福园门口,见两人牵着手回来松了口气。张氏来得晚,隔得又远,没发现什么,他们可是听得心惊胆颤,此时见两人神态平和,连忙将热过一遍的饭菜端上。     何雅此时方觉肚中饥饿,想公婆二人叫他们过去,却连问一声晚膳都没有,不觉苦笑。又想到他们看重沈墨,忽视沈澈,沈澈表现稍微好一点,便疑心给沈家抹了黑,不免想到前世母亲对待自己的情景,她心一动,手不知怎地就夹了一块鱼往沈澈碗里去,不巧正碰上沈澈的筷子,那筷子上同样夹着一块鱼,却是递向自己。     四目相对,何雅撇了撇嘴,将鱼块丢进沈澈碗里。     沈澈嘴角上扬,难掩开心,将鱼轻轻放在何雅碗里。     何雅前所未有的速度扒晚饭,将碗一推,便钻进了书房。     沈澈不由奇怪,平日都是催着他读书,怎么今天要自己上阵,等他用完晚膳,进去一看,小老虎拖着一张长长的纸奋笔疾书。     “沈澈,从现在起我要对你进行强化训练,从今天起,到春试还有整整六十三天,这六十三天,你每天要寅时起床,亥时睡觉,全天九个时辰都要用在背书上。我已经将大周朝历代春试、秋试题目整理完毕,我们先从这些题目入手,然后根据书院里那些先生的讲授重点以及各方面的消息,我会再拟题目给你……”     何雅头也不抬滔滔不绝地说着,自然没看到沈澈眼里无奈和惊奇交织的光芒。     “题海战术”头一次听,新奇却也有些道理,反正出题的就那么几个人,变来变去变不出来,还不是扒着四书五经出题,都搜罗上也不怕考什么了。     诧异的是小老虎说要陪着他。     “你别激动,我存在的意义是鼓励你、监督你、鞭策你……还有打击你!”何雅摸着下巴道,实际上想的是:姐后半辈子有肉吃没肉吃全靠你了,你不行也得给我行!     这天晚上,何雅就折腾沈澈背到快吐了,她也不睡,亲自拿着书听沈澈背,时不时提个问题,尽拣那偏僻处问,答不出来就打手心子,沈澈挨了几下之后,也不得不提起精神,等到两人睡觉时,他哪还有精力去想那些事情,小老虎倒是没拒绝他抱,两人搂在一块不到五分钟就呼呼大睡了。           043 小三儿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次日,沈澈还在朦胧间,便觉被子被人突然掀开,他不由蜷成一团,何雅直接将冷帕子扔在他脸上,于是,起床,背书。     沈澈第一次觉得去书院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至少宋嘉南不会把冷帕子扔在他脸上,顶多会追着他写个诗,对个对子。     但这样的快乐的日子也不多了,先生们也要过年的,这是最后一日了。虽然不舍,但沈澈仍旧溜得很快,说起来,自从嫁给了……哦,不,是娶了小老虎,他好像就变作了黑暗中的萤火虫,走到哪儿都闪闪发亮。     玉砚在前面探路,见左右无人后连忙冲沈澈招手,沈澈带着春生小步疾跑,出了书院范围轻呼一口气,对玉砚和春生道:“千万不能让夫人知道。”     沈澈这厢松了口气,悠哉走到琉璃桥,心念着还是多在外面溜达一会儿,要不回去就是背背背,唉……又想回去早点看着小老虎……     玉砚脚步陡然一停,沈澈注意到了,不消抬头,便见桥头前立着一个身着团花绿宽袖褙子的姑娘,颜色嫩嫩的和春天的柳芽一样,领口、袖口都滚着一圈雪白的狐狸毛,衬得人更像那春风中的柳枝儿一样,惹得玉砚咂嘴道:“爷,这大冷的天……”     沈澈暗骂一声混账,能这么堵着那叫“弱柳扶风”吗。     不从这儿走,得多绕三里地,那就不用到处溜达了,沈澈没犹豫,抬脚转身干净利索。     春生没站稳,一歪正挡住沈澈,沈澈伸手就去推他,身后传来娇滴滴的声音:“沈公子……”     玉砚:声音都这么软……     “前日幸蒙公子指点,奴家才免于先生责骂,公子大恩,奴家无以为报……”弱柳眼梢一使,旁边两个丫环手提食盒一左一右向沈澈包抄过去。     姑娘,你硬塞给我一盒糕点就叫蒙我指点么?     沈澈眼无怒容,看着笑容可掬,实则已然愤怒,沈家开堂讲学,传得是教化之风,不拘世俗设立女子学堂为得是让女子也能有与男子同等开阔的胸襟,绝非沦为攀龙附凤、暗钓金龟的场所。     他是不会去接那食盒的,奈何弱柳的两个丫环看着柔弱,却也如弱柳飘荡在冬风里,干突突的就是不断。     玉砚早先还有些玩笑的意思,此时色变,正欲上前拨开两人,突然一个黑壮壮的人从沈澈身后探了出来,不消刻意动手,光那身躯就将这两个丫环撞得后退了几步。     弱柳眼睛睁大看着眼前黑塔般的人,听闻沈二公子之妻是盛京有命的恶女,莫非就是眼前之人?这也太……转念一喜,对比之下,孰优孰劣岂非一目了然!     弱柳不由挺了挺胸,小腰挺拔,淡绿的裙角在风里轻轻扬起,就像那春天的花儿提前开放了。     “爷,怎好拒了小姐美意,况且爷也最爱吃芙蓉糕了,这次想必也是小姐花了大心思的。”     这定是那恶女了,话中问责酸意如此明显,外人面前一点颜面也不留,看来不但丑,也不是个机灵的。     弱柳瞧见沈澈眼底的愕然,心里更为自得,却将头微微低下,一副弱不禁风的羞怯模样。     低头的瞬间,猛然听沈澈喜道:“娘子,你来了!”     只听落轿的声音,弱柳疑惑地抬头,黑塔挡住了她一半视线,先看到的是一抹晚霞色的正红凤尾裙裾和一双只露出嵌着拇指般大小明珠前尖的绣鞋,黑塔胳臂异常轻柔,扶住那人微侧身子,犹是有所准备,弱柳依旧被那霞光般绚丽的人儿给灼痛了眼睛。     三月桃花似的脸,天生的娇媚,却因一双墨染星辰般的眼,让人不敢亵渎。大红彩锦云肩,流苏微微晃动,如云霞映日,却合适极了她的人,只是站在那儿,一切的人和物都模糊成了背景。     沈澈片刻的失神,然后心跳加速,尽量保持镇定,眉眼弯弯:“雅雅,天这么冷,怎么就出来了?”     弱柳姑娘就这样被淡化成了背景。     弱柳姑娘的失望和沈澈的失神落在何雅的眼里,玉狸给她翻出这套衣裳加上云肩时她觉得有些夸张,如今看来,效果却是正好。     对方毕竟是个未出阁的姑娘,稍稍震慑一下便好,何雅冲沈澈微微一笑:“正巧走到这儿了,一同回去吧。”     沈澈不无答应,喜滋滋牵住何雅的手,全然将弱柳忘得干净。     何雅觉得小野花已经被打击死了,在沈澈相护之下,抬脚一步向轿子跨去,身后却传来一道怯怯的声音。     “沈公子,奴家的谢礼……”     原来从古至今,小三儿们都是勇猛无敌的!     何雅感觉到握住自己手的沈澈抖了一下,背对着弱柳,她眼里的光够杀死沈澈一百万次,沈澈被踩住尾巴一样,大气不敢吭地垂着脑袋。     何雅猛地回头,脸上笑刺得弱柳一怔。     “不知小姐为何要谢我家老爷?”     “公子才华横溢,胸怀宽广。前日奴家受先生责骂,幸得公子不吝指点,这才不为先生所恶,公子大恩,奴家不过是小小心意。”     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还直接唤上“公子”了,要不是事前都调查的清清楚楚了,换个人,恐怕都要气死了,何雅想道,眼里笑意却更浓,吩咐肉圆子快接了过来,热络道:“原来如此,小姐如此冰心通透的人物,真不愧是我们沈家书院里培养出来的,相比之下,我倒是粗鄙了,不知小姐府上哪里,改日我也去拜会小姐去。”     弱柳微有惊讶,没想到她竟是个能沉得住气的,却也拿出本事,装得光明磊落的样子道:“家父四品安远将军柳如海,奴家……羽儿便是。”     柳羽儿此时眼里已全然没了沈澈的样子,看起来全心要与何雅交好。     何雅听得她话到“四品安远将军”几字时,咬字尤为清晰,略微皱眉思索了下,回想一般慢慢道:“可是驻扎在西北……刚刚回京,这可需几条硬路子才行……”     柳羽儿一惊,这等隐秘之事对方竟然知晓,本以为一个落魄的罪臣之女听到“四品安远将军”总要生了惧意,却完全不以为意。     她正欲出言反驳,却听何雅悠悠一叹:“大燕拥二十万铁骑,虎视眈眈我大周西北,可惜我外公建宁公年迈,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窝在盛京夜夜担忧。”     建宁公?!柳羽儿再身为女儿,也不可能没听说过这个人,尤其是父亲回京主要是打通了此人这条路子,他,竟然是何雅的外公,柳羽儿心里不由升起一股寒意。     何雅微微一睨间,已然知道她心中所想,却是柔和一笑:“看我扯哪了?你刚到盛京,怕是对盛京的人和事还不熟悉,故而完全与盛京女子不同的豪迈潇洒,上次已然尝过你做的芙蓉糕,就连我家婆婆大人,也赞不绝口,此番带了回去,定要给亲朋好友都送些去,好教她们知道西北那样的风沙地也能养出小姐这样的可人儿来。”     柳羽儿一惊再惊,先不说被何雅说成风沙地养出来的豪迈女子,但是这“给亲朋好友都送些去”,一旦宣扬开来,她有何面目再混迹于盛京的圈子里?           044 主意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别问我为毛更这么晚,要怪就怪双十一,姐可以没约会,但姐不能不败家呀!     话说从上次说收藏涨五十会加更后,到现在终于涨得够了,加更……会有的,但不是今天,容我再平息平息双十一败家的余浪!     玉砚见过何雅撒泼,见过何雅凶蛮,不曾想她聊聊数语同样如吹毛断发的刀子,他因对何雅颇为忌惮,无形中对这柳羽儿有了几分同情,再则,爷风姿卓绝,实乃人中龙凤,这般人物怎么也得花团锦簇来配,柳羽儿是弱了点儿,但这份儿温驯柔顺正是男人所需要的,岂是眼前这支毒曼陀罗明白的!     肉圆子手上拎着那两盒点心,双目平视柳羽儿和她的丫环,其实说不上平视,因为她个子高大,无形中便有一种迫人的气势,虽无意压人,但唇角一缕若有若无的笑,却好似见惯了这样的场景,却是对主人极有信心,故而由内而外都散发着一种随意。     柳羽儿三言便被拿捏得愈下不下,瞅见肉圆子脸上的漠然时,后悔得肠子都青了,盛京毕竟不同于西北,饿死的骆驼都比马大,都怪自己被众人对沈澈的交口称赞和沈家家世迷昏了头。     何雅见她沉默不语,隐隐猜些出她的想法,却不想给她时间犹豫,转而将手递给肉圆子,看样子就是不耐烦要回去了。     “姐姐,羽儿只是心怀感激,区区谢礼,羞愧至极,求姐姐海涵!”柳羽儿脑中飞快权衡,她尚未立足盛京贵女圈,以后机会多多,万勿先砸了牌匾。     她垂着头,再不敢看沈澈一眼。     沈澈瞧着小老虎,粉白的脸上虽有柔和的红霞,却非她自然绽出,如漆的眼睛似有云雾层层,变化莫测,令人猜不到想法――却更想知道她在想什么。     肉圆子看着柳羽儿等着焦急,却也不敢抬头直视何雅,圆溜溜的眼里不由滑过一丝笑意。     玉砚瞧见肉圆子的眼神,不由暗骂主仆都是一路货色。     何雅觉得差不多了,才慢慢道:“小姐这么好的手艺,分给别人吃岂不可惜……你别叫我‘姐姐’,我父只有我这一个女儿,以后叫我沈夫人就可以了。”     轿子抬起,晃悠而去,柳羽儿的脸和褙子上的狐狸毛一样白。     侍女犹豫半响,终是鼓起勇气上前提醒柳羽儿日晚天寒,却被柳羽儿瞪得将话生生噎住。     何雅乘坐的是一人小轿,沈澈只能步行跟随,肉圆子自动让了位置,和玉砚并行其后。     她自是不敢挤兑沈澈,先前那话也不过是时候特殊,如今却故意说笑玉砚,诚恳地问玉砚柳羽儿的手艺好不好。     玉砚不敢发脾气,肉圆子个头都能顶他一个半,只含糊道:“你问这作甚?我又没吃着。”实际上是赏给春生和夏晨了。     肉圆子岂会不知:“哎,我还以为你尝过了呢,老爷对你那么好,你又和老爷那么亲近……得,一会儿禀告夫人,一定多赏你几块。”     这个肉圆子,声音那么大,玉砚脸色很不好看,前面的沈澈走得倒是很稳。     轿子只到沈家大门,何雅下了轿,带了肉圆子就走,沈澈想跟上,轿夫上来讨钱,沈澈一愣,待给了钱之后,那片红云早不见了影子。     回了福园,卧房门关得紧紧的,玉砚把眉毛皱成倒八字,沈澈反倒一笑,让玉砚收拾了厨房,自己在里面忙活。     卧房里,何雅换了衣裳,除了那些繁琐的头饰,让肉圆子收好回头还给玉狸,之后坐在床边发呆。     这事儿吧,本来是故意装装样子,怎么装得自己不高兴了,想到那柳羽儿弱不禁风的样子,何雅就有些磨牙的意思。     “老爷方才来过了,没敲门。”肉圆子提醒道。     何雅似未听到,半响滚在床上,把脸埋在被子里:“何春花,你说男人是不是就喜欢那种女人?”     肉圆子模糊地听见她几个字:“哪种?”     “我说男人是不是就喜欢那种柔柔弱弱的,一切都听男人的,还要贤惠地给男人再讨上几房小妾,这种。”     “你说呢。”肉圆子眨了眨眼。     何雅翻了身,能看到肉圆子的一脸莫测,这家伙,太了解自己了啊!     “不行,我受不了,就算我不喜欢他,一想到要和别人共用,我就觉得……恶心。”     肉圆子见她说出心里话,并不急于肯定或者反驳,蹲下身子将炭盆给撩得更旺些,悠悠道:“若是到了那一天,我看你少不了得受着,当务之急是你得快点有个孩子。”     何雅:何春花,我真不能爱你,不说实话会死么!     肉圆子笑得很开心,这一点她和蓝景明有同样的嗜好。     两人随便聊着别的,何雅逼肉圆子想法弄银子时,袅袅的香气从门窗缝里飘了进来。     “你不是说会做菜的人智商高么?”肉圆子意味深长。     “单纯的人在某一方面也可能出类拔萃,以前我还见过傻子天生会弹琴呢。”何雅反驳,却坐了起来,顺手理了理头发,摆出一副等人请的表情。     何春花默默地为何雅点了一根蜡:好吧,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饭是要吃的,脸是要摆的,气是要撒的,罚是免不了的,而且,这样会让人更加沮丧和难受。     望着眼前比他还高的一摞书,沈澈欲哭无泪,不能倒背如流便不能睡觉呀!     由春生和夏晨架着进了书房,沈澈再度肯定改造小老虎是个巨大的工程,从哪里下手值得商榷,不过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他决定要尽快迈出第一步。     长夜漫漫,沈澈独坐书桌之前,想到白日小老虎出现的一幕不由笑了。春生和夏晨正在打盹,猛然听到两声“呵呵”,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只见沈澈捧着书,脸上却挂着诡异的笑,这……不会是傻病犯了吧。     他们尚在猜测,见沈澈猛地合上书,大步往外走去,两人想拦却未动手,他们可不敢毁了主子的身子,打着瞌睡放沈澈走了。     沈澈到了卧房门口,见从门缝透出黄色的灯光,心里一暖,那个主意更定了,深吸了几口气,动作轻缓却坚定地推开卧房门。     中间一道屏风挡住了床,外面梨木圆桌上搁着一盒打开的点心,每一块上面都撒气似的咬了一口。     沈澈哑然失笑,看着小老虎撒气,心里头反倒挺高兴的,这么说,她也是在意自己的?           045 用强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转过屏风,便瞧见黄花梨架子床两侧的鹅黄鲛纱垂下一半,露出一段水红锦被,并不能看到小老虎的脸。     沈澈走近,在床边坐下,看到她脖子处被子围得紧紧的,再度勾起一抹笑来,又见她一段乌黑的头发柔顺地平铺着,虽灯光不明,鲛纱又制造了些阴影,但那原本白皙的皮肤却呈现出象牙般的光泽,这样色彩分明的对比,这样的天生丽质、冰肌玉骨的尤物是他的妻子!     沈澈喉头发紧,脑中猛然跳出白日里何雅艳光四射从轿子中走出来的一幕,与眼前宁静祥和的人儿合二为一,他眸子一暗,一团亮得吓人的光旋即跳出,几乎没想伸手就去拽何雅脖子处的被子。     何雅本来睡的极沉,却也像是有所感觉,大概早有防备,沈澈拽了拽,未见松动,却反倒卷的更紧。     这……沈澈眼睛愈发明亮,唇角一扬转身出去了。     他和小老虎晚间都不喜有人守夜,连肉圆子也是住在偏房,春生和夏晨早就溜回去睡觉了,所以沈澈并未惊动任何人就进了玉砚的房。     习武之人,向来警醒,玉砚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弹了起来,看是沈澈,瞌睡全无,以为又要有重大任务交给自己了。     春生和夏晨那两个不长眼的,搞不清谁才是真正的主子,等着哭去吧!     玉砚没得意完,脸瘪了下去:“爷,你让我现在去扒炕口,烧地暖?”     “嗯,还有,再弄几个炭盆来。”沈澈面不改色说完便往回走。     “等……爷,前几日你不是说不用烧么?”     那日他瞧着何小虎身子弱,想着好歹是为了救爷,没管住自己嘴多问了句,结果爷说不用,这大半夜天寒地冻,他刚把被窝暖热,这是要整什么幺蛾子,关键是,整这幺蛾子的是爷!     “前几日有我就够……今晚不行!”     沈澈感觉到冷风,说完就赶紧回去了,走到门口又回头嘱咐了句:“用两倍的柴烧,一定要烧热,烧不热你就不用睡觉了。”     玉砚:……难道成亲久了,两个就越来越像么!     半响琢磨出了点意思,脸上愤恨之色更浓,愤愤穿上棉袄,气嘟嘟地去扒炕口了。     再说沈澈回了房,玉砚果然不久便送来两只炭盆,沈澈放在屏风外面,用手将窗户上的高丽纸给戳了几个洞,之后便在床外侧躺下,并不去拉小老虎的被子。     且说何雅睡觉时就想着要给沈澈点颜色,故意把被子卷得紧紧的,连睡着了,手里都还抓着被子,但她越睡却越觉得热,明明是数九寒天,手放在外面都冻得不行,这会儿虽然睡得模糊,却不由自主去蹬被子。     她一动弹,沈澈就笑了,待到她两只藕臂都从被窝里伸出来,沈澈顺势一揭,就滚了进去,抱住那软弹软弹的身子。     何雅犹不自知,只觉得怀里凉凉的好舒坦,沈澈抱着她也觉得舒坦,方才她踢被子的时候他就脱了衣裳,又等了这么会儿,可不得暖和暖和!     何雅舒坦着舒坦着也觉得不对,感觉好重,还有肉贴着肉,怎么会有肉贴着……迷迷糊糊睁眼,一片黑鸦鸦的头发吓得她呼吸一紧,彼时,胸前一阵怪异的感觉,似被人含住一般,她再也忍不住,身子一颤,怀里立即探起一颗人头来,那人头还冲她热情似火地笑了个。     卧槽!姐被强了!     几乎是本能,何雅膝盖立即顶起,本以为这招正宗的女子防卫术一定可以让这登徒子痛哭流涕,哪知沈澈身子一滑,不但没命中目标,沈澈跌落之际,她还亲密地卡住了沈澈的腰。     “雅雅别急。”沈澈声音暗哑,眼底藏着一抹笑意。     这样亲密的接触,两人都能感觉到横在两人之间那坚硬如铁的**。     “你……”何雅脸红了一大片,一大半是恼,她急什么!     “雅雅你把我衣裳都扯烂了……”沈澈不给她思考的时间,眼波流转,无力地控诉。     何雅视线不由往下一扫――白花花的胸膛上,两朵嫣红的小花,不足为奇也不是第一次见,让大脑充血的是――这白花花的胸膛下方是自己白花花的胸……那两点嫣红可比沈澈大多了,傲立在沈澈眼底,就像是在邀请。     “你给我滚……”     话说了一半儿,嘴就被堵上了,何雅立即手脚并用去捶去蹬沈澈,沈澈只是不松嘴,两人滚来滚去,一如那日打架一般凶狠,却因这肌肤相触,地暖烧得热气腾腾,几圈下来,凡是触及到的肌肤上面都像燃了一层火似的,蹭蹭地往里窜,逼得力气像是断了源头,捶在沈澈肩头的拳头轻飘飘的愈发像是挠痒痒。     “停……”何雅一张嘴,发现自己声音带着颤儿,娇软软的更不像是她。     沈澈双手扶在她腰上,低头亲了一下她红艳艳的嘴唇,才望向她。     一双漆黑的眼眸,像是明珠擦去了灰尘,完全没有平日的木呆,直直望着她,似乎想把她给揉到眼睛里去。     何雅到了嘴边的话生生停住,沈澈好笑地看着她困惑地眨了眨眼。     越聪明的人有时候也越笨呢。     “怎么这么热?”话说出口,何雅有些气自己,这是聊天的时间么?     极快纠正:“我不……”     “那日你说我想做什么都依我。”沈澈干脆利索一句话堵死。     “我今天不……”     “你没来葵水,我看过了。”     何雅:……天冷容易凉着,对身子不好。     沈澈摸了摸她的头,将手上的汗抹在被子上。     “你还年轻,这个很耗身子。”     “距离上次,已经有九个月又十七天,上次,我们被娘叫去了,上上次,你睡着了,上上上次,还是被娘打搅了,上上上上次,你来葵水了,雅雅,沈夫人。”     一声“沈夫人”夹杂着若有若无的叹息,落到何雅耳中却似一口钟突然敲响――身侧之人是她的相公,这世,基本上不会再发生变化。     何雅鼻尖陡然有些发酸,其实不管沈墨还是沈澈,都终究不是会与她心心相印之人!           046 交融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预感她还会有托辞,沈澈心底泛起不悦,他虽看起来是个好脾气的,能屈能伸到甘受胯下之辱,但那是心未动,怎么忍受都是手段,到了此时,只恨小老虎不扑上来抱住他,叫他那片傲气和尊严无处安放。本来想好若她不从,使尽手段也要拿下,此时僵着身子,墨点的眼里竟有一片水光,也固执地瞧着何雅眼底的酸意。     她终究想嫁的是沈墨,而不是他。     鼻尖酸涩一恍褪去,何雅猛觉贴着自己的身子渐冷,她非愚钝之人,沈澈又有话在前,如何察觉不到他的不快,只是,他从来连大声呵斥她都舍不得,一转念,何雅故道:“你对那柳羽儿当真没半点意思?”     下台也得找个台阶,且看你接好接不好了。     质问落入耳中,沈澈有些吃惊,他早忘了这事儿了,此时想来,她竟是为这个不许,而不是因为沈墨?     喜悦浮上心头,将方才那股酸涩和怒意冲得一丝不剩,几乎是脱口而出:“雅雅艳冠群芳,我心甚悦,怎会还有别人?”     何雅眼虽瞧着雪白的被头,也感觉到沈澈眼波要把她给化了一般,本来觉得自己会很淡定,意外的脸烧了起来。     沈澈不觉情动,控制不住伸手,何雅眼一瞪,抿唇拦住。     上方墨点的眼里没了怒气,如海如潮的情/欲里映出她的影子,带有一丝不解,沈澈望着她。     “一会儿别把汗擦我身上!”指尖点在他唇上,这货知不知道自己的嘴现在比蔷薇花还要红一百倍。     沈澈哑然失笑,迎着她微张的红唇落下,唇舌相交,肢体交缠,不复之前的生硬反感,每一寸肌肤都是前所未有的甜蜜,他迫切地想和她紧密结合在一起,不用刻意,本能已经让他昂扬不止。     触手探及湿润,觉得是时候了,他轻抬妻子**,一个挺腰,竟不由闷哼了一声。     许是这声闷哼太过怪异,何雅不由睁开眼睛,一眼下去,见两人连在一处,羞得要打沈澈。     沈澈忙捉住她手,顾不上腰上动作,压住她轻声道:“有些疼。”     ……她才是被戳的那个!     脑子里不知想什么,何雅张嘴道:“没事,做多了就不疼了。”     ……她要剪掉自己的舌头!     一时又羞又气,头次不敢拿眼直瞧沈澈。     乍听此语,沈澈微有停顿,在这欲/火之中,别的一切似乎都迟钝起来,但见妻子羞怯至极的模样,又思及那话中意思,只觉身下更火热起来,腰身不受控制的用力一送,似穿破层层花蕾,那股子紧窒带来的不适旋即被铺天盖地透到骨子里的**取代。     吟哦渐起,水光粼粼,何雅羞怯至死,却只能攀附着身上人的身子,由他带着荡漾不止。     地暖烧得正旺,整个屋子都热腾腾的,何雅伏在水红被面上,眼梢掠过透着光的屏风,心想怎么没吹灯呢,但这念头很快被涌上来的一股股浪掀跑,她用力咬住被角,以免自己再度发出什么声音。     沈澈渐入佳境,自觉这是世上最美妙的事儿,身下妻子如此娇软,全不似平日的骄横,而他驰骋在她身上,看她星眸迷离,双颊透红,不时白浪翻滚,让他欲罢不能,神魂一片空顿。     今晚才应算是他和她的洞房夜,忍不住地,他俯下身子,轻咬住她的耳垂,只这一下,她更咬紧了被角。     这可不好,他喜欢听呢。     他恶意挺腰,一连几下撞击在他发现的一处敏锐之地,她却只是受着,只有微微抖动的羽睫泄露了心思。     这倔强的花儿,竟还迟迟不肯为他开放,沈澈有意放缓动作,改在她耳边一遍遍叫她名字。     何雅忍无可忍,猝然睁开眼睛,怎奈多少怒意此刻看来都更像是欲迎还拒。     这杀千刀的,得了便宜还问她喜欢不喜欢!     迎着她含羞带怒的眼,沈澈笑得充满邪气,腰身急促挺进。     身下人愈恼,他便更霸气占有,一寸寸亲遍那雪白的肌肤,她皮肤最为娇嫩,到了明日,该有多少属于他的印记!     饶是百般抵抗,何雅仍旧被推向巨浪的顶峰,火热的呻/吟从喉咙中溢出,却被人疾速挡住,两腿被高高举起,身上人在这一刻也在那温暖之地释放出所有。     油灯不知疲倦地燃烧,鲛纱垂落,挡住两个肱股交叠,沉沉睡去的人儿。     翌日,何雅睡醒后颇有些不知身在何方的失重感。听见声响,肉圆子端着水盆进来,见何雅忙往上拉被子,只装作没看到,拧了手巾等何雅下床洗漱。     何雅边问沈澈去向边往外挪,话说了一半,脸臊了起来――她身子一动,便觉一股热流而出。     肉圆子自是不知,口中答道:“老爷一个时辰前就起了,现在书房看书呢。”     她觉得自己答得没什么不妥,何雅却冲他不耐地挥手:“我知道了,你先出去,我自己来弄。”     何小虎抽风的几率比一般人大多了,肉圆子不以为意,出去给她准备早膳去了。     何雅飞快地收拾干净,只觉得得腰眼酸痛无力,不由暗骂了沈澈几句,眼珠一转,脸一沉向书房走去。     昨夜无暇细想,此时不用脑子,她也觉出不对劲来,肌肤相亲,极致之处无半分作假,那个沈澈和平日的沈澈有天壤之别!     今日阳光极好,何雅瞅着那光亮刺眼,方知自己一觉睡到了响午,走到书房门口,脚步不由停下,从那门缝儿处向里看去。     室内光线明亮,沈澈坐在那儿,宝蓝色菱纹夹袍上的丝线闪着细光,小立领衬得他脖子愈发挺拔修长,凸起的喉结……虽是一个侧影,却像笼罩了一个光圈。     何雅不觉手心发热,猛然间沈澈像有所察觉似的转过了头。     何雅猛地向后退去,隔着一道门板面红心跳。     门后传来脚步声,沈澈打开房门站在她面前。     何雅头垂着,却能感觉到他眼里的笑意,不由怒了,怎么过了一晚上,感觉全颠倒了?     一声轻笑传到她耳朵里,赶在她发作之前,沈澈握住她手:“来的正好,有东西给你。”           047 交谈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一不小心就十万字字啦,求收藏求票票求宰!     沈澈手中之物尚未完工,何雅坐于他身侧,看刻刀在他手上灵活转动,时不时轻吹一口,一片片云在他手下愈发流畅,细细扫了木屑,举至半空端详片刻,才满意一笑,在何雅尚未反应过来之际,解了她三千青丝,信手一挽,将那木簪插在了发间。     卷云叠叠又重重,不需笑语问东风,他的心意,再明白不过。     沈澈瞧她初脸颊发红,后眸子沉静,伸手拔了木钗,并不还他,也非珍藏收之,乃是握于掌心道:“谢谢,不过我更喜欢金的银的。”     沈澈料她不会说喜欢的话,并未有多受伤,反正时日还长,只笑着看她。     “我有话问你。”何雅直言。     沈澈点点头,还是一贯和善温顺的样子。     “你要说实话,我不喜欢听假话,如果你骗我,我就不会原谅你,一次就完了!”何雅郑重道。     沈澈似被她的气势吓住,点了点头。     “那我问你,为什么要装傻?”她确定他绝不是那传言中的傻子,这几个月,连她也一无所察,若非昨夜……昨夜,何雅猛地又羞又怒地瞪了沈澈一眼。     沈澈笑得很无辜:“雅雅,我本来就这样啊!”     “你还笑!你到底说不说实话!”     一脸憨态,瞒天过海,处处笑靥,绵里藏针。何雅脑子里过电一般,一时想起往日许多事来,顿悟的瞬间,难堪至极,一甩手,转身就走。     这个火爆的脾气,沈澈伸手一勾,何雅便觉自己转了个圈,一下撞到沈澈怀里。只听一声低叹:“我一直都是这样啊。”     紧贴着他的胸膛,似乎能感受到他心脏有力的跳动,何雅不由蹙眉,他这是什么意思,她思索着,这叹息的薄凉似乎给她打开了一道门,她不由想她是怎么知道嫁了个二傻的?     那是成亲的第二日早晨,她一睁眼就看到一个人冲自己傻呵呵的笑,其实她也分辨不出沈澈和沈墨,但总觉得沈墨怎么突然转了性,对自己热情起来。定是权势压人,不得不讨好自己。等到了时辰去给婆婆请安,出了门,沈墨见她穿得少,返回去帮她取披风,她走到一旁树后等着,不经意间听见两个早起的丫环说话。     那话她记得清清楚楚的,一个说“苗姐姐,今日没事就不要去夫人那儿了,省得惹晦气”,另外一个说“是呀,只怕一会儿二房就要掀翻天了,相府千金又如何,还不是被夫人给摆了一道”,先前那个答“可不是,等发现……上了床的是个蠢呆的……”后面越说越露骨,何雅明白过来时,恨不得杀了取了披风匆忙而来的沈澈,哪里还会仔细思考这话。     后来又见沈家轻视沈澈,明明一个嫡次子,待遇说不上刻意苛扣,但比起沈墨来,差的不止一丁半点儿,就连下人,对待沈澈也随意至极。故而沈澈因脑袋不灵光而不受重视,这个观念就在何雅脑中生了根。     但沈澈确实从来没说过自己傻啊?     可谁会主动告诉别人自己傻不傻?     何雅感觉头有些晕,这是一个外表萌蠢,内心也萌蠢的东西,还是一个外表萌蠢,内心极度腹黑的白眼狼,又或沈家还有什么重大秘密等着她去挖掘,尼玛,哥哥,你把我坑狠了啊,任务难度直线上升。     沈澈好笑地看着她嘴张了又合上,合上又张开,半响一个字也没吐出来,那红艳艳的唇在他面前晃荡,忍不住地覆了上去。     这是一头白眼狼!何雅被吻得不得不向后仰着费力呼吸时确认。     沈澈决定不再逗她了,松开她道:“我小时候的确很笨,让人很失望……所以我娘不喜欢我。”     “唔……你不是亲生的?”     沈澈脸垮了,他和沈墨长的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多明显的证据。     何雅:呃……明白了,又是一个有缘无份的孩子。     曾经她也以为只要自己表现够好,她妈一定会更喜欢自己,结果却是……呵呵,何雅妈大抵觉得这个女儿太优秀,优秀到不像自己生的,总是和一家人格格不入,所以……     更何况沈澈看起来远不如沈墨机灵,想到沈澈爹娘连沈澈偶尔写一篇好点的文章都会严重怀疑,何雅觉得自己理解了,当一个人对本来寄予了很大希望的东西彻底失望后,那么别的什么自然随便了。     沈澈被何雅突如其来的拥抱搞得有些激动,其实他没那么难过好吧,至少他这样比沈墨过的自在多了。     “沈澈,相信我,你会成为是一个……有所作为的人,你以后的成就绝对会超过大部分人,会超过沈墨,会成为沈家的骄傲,比你的祖父还要名扬大周。”     其中还包括彻底铲除何家,不过她不会让这件事发生。     沈澈眼睛发亮,小老虎这么快就发现他的潜质了?被人相信和希翼的感觉还挺好的。     “因为有我在,我会帮助你,只要你听我的,就不会有错。”     呃……理解错了,但是很想知道小老虎都有什么法子,所以由着她说。     “这次春试你一定会拔得头筹,虽然比起沈墨来,有些晚,但出名早也不一定是什么好事……”何雅想起何纲说的一些事,不由皱了皱眉:“沈澈,昭王一心拉拢沈家,可与你有什么交往?”     沈澈心一提,小老虎这些话言之凿凿,就好像知道未来似的,且从未听她口中说过政事,又涉及皇位争夺……他只慢慢摇了摇头。     何雅并未发现他眼底细光,见他摇头高兴道:“没交往就好,昭王的下场很惨,咱们得避着点。”     沈澈奇道:“雅雅,你怎知道这些……”     何雅一怔,方察觉自己说漏了嘴,其实这些事情何纲记得也不是很清,毕竟那时沈家、何家并未有过多关联,她忙含糊道:“早先有位云游大师曾在我家推衍过,昭王没那个命,且这人老来拉拢咱们家,真正有那气度的才不会老这么干。”     前半句沈澈保留怀疑,后半句倒是赞同。     何雅见混过去了,笑嘻嘻拉住沈澈腮帮子:“我现在知道为什么你看起来很呆,你这两块肉总是在笑,还有你眼珠子动得太慢,看起来就像乌龟一样。”           048 铺子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沈澈任由何雅取笑他好一会儿,拿过她手里的木簪再度给她别上:“雅雅,别嫌不好,回头再给你弄个好的,不过,我送你的东西,留着不卖行么?”     何雅撇了撇嘴,终究没给扯下来:“行,下次弄给值钱的我肯定不嫌弃。”     沈澈笑了笑,从抽屉里取出一张纸递给她。     何雅眼睛一亮,不敢相信地看向沈澈,又看向那张纸,最后脸一沉;“好你个沈澈,背着我藏私房钱就算了,这一间铺子是怎么回事?”     分家后,她的嫁妆和分家所得悉数被用于搭救何世平父子,万万想不到沈澈这里还有一处小福街上的门脸房。     小福街比不上大前街位置好,但向来是笔墨纸砚这些东西聚集地,在古代,这些都是有钱人才用得起的,沈澈这一间铺子,从房契上看不大,但搁在小福街,至少也得值万金。     早先穷得米缸都空了,也没见他拿出来,这刚得了甜头,就自动往外掏了,还说不装,分明是拌猪吃虎!     何雅越想越气,伸手揪住沈澈耳朵转了半圈,疼得沈澈龇牙咧嘴,也不敢使劲推她,口上直叫;“好雅雅,我错了,你快松手。”     何雅放松开手,瞧着他冷笑。     沈澈揉了揉耳朵,目带幽怨道:“这是祖母私下给我的,我还不是怕你都拿去……”     说到这儿,似不敢说的样子。     何雅算看出来了,怪不得自己以前被蒙得死死的,瞧这萌蠢萌蠢的表情,就让你无限遐想,当然,想错了都归你,反正他什么都没说,怎么也怪不到他头上。     这不是说怕自己都拿去贴娘家么?     方才只为他不是真笨而喜悦,现在何雅心咚咚敲起了小鼓,眼珠子往周围堆得到处都是的书上转了一圈,咬牙切齿道:“沈澈,你不要告诉你,你这也是为了配合我。”     沈澈见她头上要冒烟的样子,哪敢一下言明,忙握住她手着急道:“不是,我真不会念书,考了三次才考了个秀才,就是因为这个,我爹和我娘才对我失望透顶,而且雅雅你讲的那些道理还有那些话本子,真真好,我从未听过……今天晚上,你还能给我讲一个吗?”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况且沈澈膜拜做的很到位,何雅脸虽板着,眼神儿却不一样了。     沈澈暗笑,看她故意冷着脸又问了一遍,连忙再度确认。     何雅冷哼:“讲不讲看你晚上表现……”     有歧义,连忙打住,沈澈笑弯腰,连忙保证:“我一定好好表现!”     罢了,这点儿荤算什么,跟个连春/宫图都没看过的人争个高低有什么意思,何雅瞅着手上的房契眼睛发亮,沈澈突然按住她手;“你刚答应我送你的东西都不卖的。”     何雅:“我有答应?”     沈澈坚持她答应了,两人正闹着,听见肉圆子外面喊道:“老爷、夫人,老夫人请你们过去。”     肉圆子嘴里的夫人不是王夫人,而是沈澈的祖母李氏。     想到受李氏庇护,她才顺利康复,又能住在福园里,平日里,老人也没少送东西过来,对他们比王夫人还要上心,而且临近老人寿诞,何雅不敢耽搁,略微收拾一下,便跟着沈澈往老夫人居住的含芳园赶去。     含芳园位于沈家后院最大的一片园林之中,虽是冬季,也能瞧出树木蓊郁,但并不显遮蔽,一道清流,从花木深处奔泻与石隙之中,远望还有一层白气,近觉热气腾腾,这里竟还有一处温泉。     何雅给李氏请安时未从这条路走过,此时被沈澈带着,沈澈边走边讲,原来这里的一石一木都是沈齐山亲自设计,何雅前世所学并非建筑,但也觉得看哪里都不觉得单调,处处又有不同,令人顿生赏心悦目之感。好的东西,就算是外行,看起来也是美的。     沿着温泉而行,偶尔还见几朵带着颜色紧闭着的花蕾,此处,也真适合老年人养生。     “祖父与祖母感情甚笃。”沈澈含笑道,眼睛落在她身上,似意有所指。     何雅撇了撇嘴,仰头向前方看去,隐约见几个鲜亮的身影晃动,看来,来的还有别人。     他们走的是小路,此地又距正房有段距离,隔着老远,一个大刺刺的女音拔高了传了过来:“今日那泼妇也来?我要是她,不羞死也愧疚死了。”     沈澈一怔,这是二伯沈月麟的三女儿沈娇。     二伯家的也都过来了,女音落地,只听一妇人嗔道:“娇娇,愈发没遮拦的,那可是你二嫂,叫人听去了还以为我们没教好你。”     虽嗔却并未有多介意,只是怕落到别人耳朵里不好听。     沈澈挤出个笑慢慢转向何雅,不过何雅眼睛尚未睁到最大,又听一声轻笑:“二嫂?那个呆瓜也配当我哥,沈墨哥哥还行,靠家里养着吃白饭的就算了,这不自己那份儿败完了又回来啃了,金山银山也能被他们啃完啊……”     沈澈:……     何雅乐了,沈娇是吧,这性格,还有看不过看的气愤,都挺和她胃口的。     沈澈见她不怒反笑,倒有些紧张,何雅瞧他那担心样儿,哼了一声大步往正房走去。     屋里早就挤满了人,候在外面的奴仆见了两人迎上来招呼了一声“二少爷,二少奶奶”就没动静了,后面来的沈墨、许妙菡则被一直引到老夫人面前,欢欢喜喜地在一旁坐下了。     有心思活的,喜欢看热闹的,早就注意到了,却也只和身旁人说笑着,他们两个虽在屋里,却还不如候在外面的下人有存在感呢。     搁在以前,沈澈自是不在意小老虎怎么想,且她以前作威作福,只有沈家人扒着她的份儿,如今真怕她受不了这份儿冷遇,正担心之际,却见何雅小心转到金桔树后,伸手从桌上拿了一块芸豆糕,冲着自己眨了眨眼吃了下去。     沈澈:……     何雅第三块刚塞到嘴里,就听王夫人大声道:“怎么老二和老二媳妇儿还没到,真是不让人省心。”           049 挑花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收藏涨50个加更,实现诺言了,下一个是300个收藏,到目前还差26个。。。     沈娇早就瞧见何雅鬼鬼祟祟地站在金桔树后,沈澈还挡住了她半个身子,立即大声道:“大伯母,他们早来了!”     何雅噎得翻眼,好在终于咽了下去,长出一口气,蹦了出去:“奶奶,娘,我在这儿。”     沈家两大房女眷和孙辈目光各异地盯着何雅,这里面少有没被她欺负过的。     不说沈齐山那样的人物,沈家世代书香门第,子弟多是温良博学之辈,虽不逞以最恶之心来揣测何雅,但树要皮,人要脸,相较之前的不可一世,落魄到如今地步的她总该多少有些愧疚之色,哪知一眼望去,眼前人坦坦荡荡的像是什么也不曾发生过,还笑嘻嘻冲老夫人行了个大礼,恭祝老夫人福寿安康。     好厚的脸皮!     坐在老夫人一侧的沈墨还记得那日被她扯住衣角,想到何雅曾死活逼着嫁给她,对她的厌恶不是一点点,当下一眼扫过,双目下沉,不再多看一眼。     不同于沈墨明显的作态,许妙函则和善地扬起头来,细细打量何雅,全然不同第一次见她时的富贵娇艳,衣衫虽然整洁,却算不上簇新,想到他们夫妻两人如今得依仗沈墨鼻息而活,许妙函再克制,也觉得有一丝得意。     沈澈笑容可掬地跟在何雅后面,沈家人暗地里自是摇头。听说何小虎管沈澈管得很严,沈澈本来就有些木呆……也罢,他也不会有什么出息,以后远着点就是。     王夫人无言,李老夫人看了两人一会儿才道:“老二媳妇儿身子刚好,快坐下说话。”     何雅乖巧应声,态度之恭顺前所未有,自然有人再度诧异,发出不屑之音,不过李老夫人和王夫人都是极能沉住气的,当下李老夫人命人抬出一个木箱子来,搁中央地上打开一看,里面珠白玉润,绢花朵朵,全是各式各样的女子发簪。     李老夫人道:“你说老爷是不是糊涂了,路过齐州,见那儿盛产这些女孩儿用的东西,非要弄这些送给我,我又不是那二八年华的姑娘……”     李老夫人言语中的无奈惹得一屋子人笑了开来,其实李老夫人马上要办的便是六十大寿,实际是五十九岁,因保养得当,看起来也不过五十出头的样子,当真算不上老。     何雅未曾想过沈齐山竟是这样的性子,其实到现在她还没见过沈齐山呢,以眼下所见,倒像是一个老年文青哪!     想归想,李老夫人命各房媳妇、孙女孙媳自行挑选自己喜欢的时,她也跟着凑上前去,不过和其他人想的不一样,何雅不在乎款式新不新,漂亮不漂亮,瞅着几个金光闪闪的,倒是中意的很,金子哪!     沈澈见自己媳妇两眼放光,暗地里挺尴尬的,他又不能上前帮着抢,只在后面看着何雅被挤来挤去挤了出来――沈家的媳妇姑娘们看着斯文,也不是面的,如今小老虎对她们构不成威胁,用得着让着么?     何雅很快发现不对,不管她看上哪一只,都有人抢在她前面拿走,试了几次,也发作不起来,想想罢了,现在她有铺子了,还稀罕这点儿小钱。     哪知走也不能走,沈娇头也不抬道:“二嫂,怎么不选你喜欢的呀,莫不是嫌弃奶奶的不好?”     立即有人接住,乃是沈月麟的长媳孙氏:“娇丫头,你忘了二嫂家多有钱了么?人家什么样的宝贝没见过,是不是呀,二嫂。”     何纲为了逼迫沈家同意这门婚事,还抓过孙氏的相公,孙氏这口气早憋着了。     除了沈娇,孙氏还有一个小姑不过七岁,小姑娘听嫂子这么说,好奇道:“姐姐不是说二嫂家已经被抄光光了吗?”     何雅:你家才被抄光光了,你全家都被抄光光了。     面上却笑道:“是啊,那是以前了,现在二嫂什么都没有了。”     众人少见何雅如此和气说话,吃惊之余都想果真是人穷志短,不亏落到这一地步。     沈娇抢先将那几支略贵重些的簪子都拿走了,一转眼,盘子里只剩下一只颜色发旧的绢花簪子,这些女人的动作还真快……何雅暗想,但若是不拿,只怕李老夫人那儿又说不过去,何雅真诚地笑了个,拿起来直接插在了头上。     姑娘媳妇儿们,给你们瞧瞧什么是职业精神!     沈澈眼一亮,许妙菡原想将自己手上的当着婆婆的面分一支给何雅,见她还挺高兴的样子,自觉停了手。     不过这帮媳妇儿可不会这么就放过何雅,众人眼神乱转,最后蹦出来的还是沈娇。沈娇伏在李老夫人的膝盖上撒娇道:“奶奶,马上就是您老人家的寿诞了,娇儿老早就给您老人家准备了一份礼物。”     李老夫人笑道:“那是什么好东西,我可等不及了。”     沈娇娇笑:“现在还不能告诉您,等到时候您老人家开心吧。嫂子她们也都准备了,我们准备比一比。”     李老夫人自然问道:“哦?你们准备怎么比一比?”     沈娇:“那还是得由您来定夺了,选出第一名和最后一名,第一名我们大家伙满足她一个愿望,最后一名她满足我们大家伙一个愿望就可以了。”     原来沈娇的提议是所有人的礼物都匿名摆出来,由李老夫人进行评分。     听起来很公平,实则谁不知道在这富贵之乡,拼得还不是银子,而且,她又哪有她们了解李老夫人的喜好。     不过李老夫人显然觉得很有趣,抚掌连声赞同。     何雅根本没有反对的权利,戴着那朵破珠花回了福园。     肉圆子见出去的时候还好,回来时两个人都蔫巴巴的,一面询问一面把饭菜摆了上来,何雅这才记起自己从睡醒还没吃东西,沈澈正待劝她多少吃点,哪知何雅端起碗来风卷残云般扫荡一番,方知自己瞎操心了。     吃罢饭,也不做休息,也意外不催沈澈念书,拉了他一同出府,原来是要去看那铺子。           050 发财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沈澈拗不过她,且回来之后何雅像换了个人,巴巴地扯着他袖子,连摇带晃地卖可怜,连可爱那只恶犬,也同主人一起摇头晃尾。终是在她百般保证绝不卖掉铺子的前提下,沈澈同她一起到了翰文雅斋。     翰文雅斋里面的人早得到信儿,老掌柜带了四个小伙计在门口恭恭敬敬地候着,何雅颇为得意地在门口瞅了一会儿,见那门匾有些年头,想沈澈所言,这间铺子还是祖母的陪嫁,心里便想着得好生给老人准备一份寿礼。     老掌柜姓乔名戴,从李氏将这铺子给沈澈时就在打理这间铺子,沈家人口不算复杂,主子们的那点事难有不知道的,不过听玉砚说这铺子被沈澈送给了何雅,一干人等还是极为吃惊。     不过别说乔戴,就连这四个没出师的小伙计,个个都是察言观色的高手,面上对何雅恭敬至极,领着何雅在铺子里转了一圈,何雅本想着一间小小的铺子,却不知笔墨纸砚在这个时代也如此丰富多样,不过翰文雅斋,最俱特色的是各色纸张。     洁白细密的宣纸不需多说,色彩斑斓的浣花笺、纹理透亮的花帘纸、细薄光润的澄心纸,还有大内细密洒金五色粉笺,印金花五色笺……纵然何雅此生再不想多看一页书,但一个前世读了一辈子书的人怎么可能对书、对纸没有丁点儿感觉,看见好的纸,也忍不住前去触摸欣赏。     乔戴也听过何雅恶名,但觉此女行为和传闻不甚相符――看那些纸张之时,脸上有郑重的珍惜和喜悦。     何雅在听乔戴讲完之后,欣喜更大,原来这铺子里面的纸都是沈家自己产的,这间铺子还连带一个小小的造纸坊!     发财了啊!     沈澈不知小老虎为何突然凑近了他,只觉胳膊上一块肉旋转起来,当着一干人的面只能若无其事地忍着,何雅还愤愤低声道:“回去再收拾你!”     乔戴见她甚为喜欢那带有花瓣的浣花笺,不禁多说了两句:“很多贵族小姐都喜欢用这种纸,可惜产量不高,岁末经常断货。”     何雅隐约知道这种纸制作工艺复杂,笑着点头道:“物以稀为贵,这种纸难做,也值这么多银子。“     乔戴道:“咱们家难的不是工艺,沈家的造纸术在盛京不敢说第一,也是靠前边儿的,难得是取材,这浣花笺、罗纹笺等,都需得用上等蚕茧为原料。”     乔戴这么一说,何雅明白过来了,蚕茧,主要是用来制造丝绸,在这个蚕茧都很稀罕的时代,专门弄一批来造这种纸张本来就是很奢侈的行为,更不要说在寒冬之际,蚕茧更为稀缺,是以到了岁末,这些纸张的价格一路飙升,仍然供不应求。     在这个时代,造纸的工艺虽然基本形成,但是造纸原料却还有限,大部分用的还都是优质的木材,何雅想着,眼睛突然一亮,她怎么忘了,在后世,有一种植物已经开始广泛地用于造纸,不过,由于这种植物的纤维脆而易于折断,依照此时的造纸技术,自然还无法使用,但这对于当年参与过和国外某个著名机构联合课题研究的何雅来说,虽然这部分不是她重点研究的部分,但由于当初的那个人负责的便是这一块,耳濡目染加上本身也极为关注,她对如何从这种植物中提取造纸需要的纤维可谓了若指掌……太好了,没想到这里为她开了一扇窗。     沈澈本来听她和乔戴聊得正欢,却突然走神,正还以为她在为银子发愁时,突见她两眼放光。     “乔伯,这纸只要造得出来就能卖出去是么?”     乔戴也见她两眼放光,不过没原料,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口中仍恭敬答道:“不错,还有这,供不应求,若是能生产出来,保准儿能大赚一笔。”     “那我就想法子给你弄点原料。”何雅嬉笑道。     乔戴眼睛看向沈澈,沈澈尚未答话,何雅便提出要去纸坊看看,沈澈见天色将暗,且纸坊又不在城里,便劝何雅改日再去。     虽想立即去看看古代的造纸工艺,但何雅也知这事儿不是一天半天能弄完的,故意叹了口气,其实还是满心欢喜地跟沈澈回去了。     沈澈还以为今日事儿都完了,哪知回去之后,小老虎不顾天黑,又去了沈家藏书楼一趟,搬了一大堆书回来,他过去一看,竟都是地理矿石之类的书籍,正疑惑间,又见肉圆子从外面拖进来一大丛竹子,这还不算完,小老虎又挑着灯命玉砚、春生几人在墙边挖了个深坑,埋了个缸进去。     真是古怪的可以,凭他直问,小老虎只是很神秘地笑,其实也不是何雅不说,只是毕竟这里材料不如前世什么都有,她虽知道原理,但具体的一些细节还需要确定。     何雅此时也不过是做一些准备工作,具体的还得等看了纸坊再说,即使如此,沈澈将她布置的任务都做完了,她还坐在床上,一边抠脚一边翻着书,完全没在意沈澈在一旁都翻了好几个滚了。     脚底心被挠了好几下,何雅才发现异常,拍开沈澈手道:“一边儿玩去,我还没看完呢。”     沈澈无比幽怨,又挠了她两下。     何雅索性把脚伸到他腿上:“抠大拇指缝儿,那最舒服。”     沈澈:……     学霸的品质之一便是无论外界有多干扰,也能全身心投入看书,所以何雅感觉到不对时,沈澈已经捂着肚子疼得满头冒汗了。     “怎么了?晚上也没吃冷的东西呀?”何雅原先还疑有诈,见沈澈面色绯红一头汗,也不像是装的,犹豫了一下,抿唇伸手探向他肚子:“哪疼?这儿,这儿?还是这儿?     何雅一摸,沈澈静静躺着不动了,何雅摸了几处不对,顺着他神情再往下摸,触及到一片毛发眉头皱起来了。     沈澈扑哧一笑,按住她手,声音颤得自己都要打几个寒颤:“雅雅说做多了就不疼了……”     我……去!     沈澈爬起来张嘴便吹了灯,顺便用脚把书给踢到床底下。只有屏风外面的炭盆有点光,何雅急冲冲拦住他手,没好气道:“我还没脱衣裳哪!”     暗里听沈澈轻笑,何雅由着手摸在她身上,心里渐不痛快,趁沈澈不妨,猛地一个翻身,反骑在沈澈身上。     炭火在屏风后露出一点微明,只瞧着那屏风上沉沉暗影晃动,上上下下晃荡不止……           051 小试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次日一早,何雅裹了厚厚的毯子坐在马车里,摇晃着向造纸坊所在的南郊而去。一旁,沈澈同样是没睡醒的样子,想想,昨晚上他干了多少活!     饶是这般,何雅也坚决爬了起来,迫不及待地赶往造纸坊,若真是可行,能不能推动行业改革她不知道,但至少是一个令何家重新崛起的机会。     马车摇晃,又极寒冷,何雅拉紧了身上的毯子,虽不停晃荡,身子始终差那么一点点碰不到沈澈,沈澈等得心急,昨夜那般泼辣大胆,怎么这会儿倒装上了。     他悄无声息缓慢挪动身躯,冷不防何雅睁开一只眼睛,瞄着他撑着坐垫的手。     一只眼威慑力足够,沈澈身子移了回去,腼腆地小声笑道:“冷。”     丫的,姐都观察你好长时间了,一公分距离你挪了半个时辰了,当真属乌龟的。     何雅另外一只眼睛也睁开了,身子的困顿好像随着视野的开阔而成倍增长,下意思地皱了皱眉,这幅表情落到沈澈眼里,眼角不由闪过亮光,不过……皱眉的某人这辈子视力绝对够好。     差点又被这萌蠢的表象给骗了,何雅拖着毯子挤到沈澈身边,伸着头看他。     其实这家伙长得很俊呐,尤其注意看着人的时候,脸是白净白净的,不过却没有小白脸、娘的感觉,不笑的时候,反透着一种矜贵。     虽然走得急,但也洗脸了,怎么被小老虎看得觉得脸上有脏东西似的,沈澈嘀咕未完,突然听何雅低声问道:“冷吗?”     要到他怀里来?沈澈一喜,忙点称是。     “我也冷……你给我暖暖吧。”     沈澈没反应过来,何雅手已经从他袖口探了进来,紧贴着他的小臂,见她一直捂着毯子,没想到手还那么凉。     柔若无骨的手,温热密实的肌肤,虽不同于昨夜那样热血沸腾,却奇异地有一种令人心安的感觉。     幽暗中两人就这么坐着,听着马车轱辘一圈圈的声音,单调却并不乏味。     手上渐有了热度,何雅想抽回来,却被沈澈反握在掌心。     “昨晚上你感觉怎么样?”何雅眨了眨眼道。     沈澈瞌睡被赶跑了一大半,眼前小老虎很一本正经地问这个一点也不正经的问题。     “呃……”     “你喜欢上面还是下面?”     脑中瞬间出现了令人喷血的一对丰盈,就在他眼前晃啊晃啊晃,这没尊严的位置,他该死的喜欢!     手轻易地从他手里抽了出来,纤长的指尖轻触沈澈下巴,沈澈禁不住颤了一下。     何雅眼眸弯弯,小样儿,还觉着自己是个男人了要控制姐了,两句话就把你打回原形了!     沈澈觉得不能和小老虎比谁不要脸,这第一归她了,他绝不和她抢。纵然他如此谦虚,冷不防热乎乎的一口气吹到他耳朵上,“我还会更多哦!”     沈澈脸刷地红到耳朵根子上,什么叫还会更多!     何雅手腕猛地被沈澈抓住,她半个身子都不受控制地撞到沈澈前胸上,沈澈急不可待地去捉她嘴唇。     “老爷,夫人,到了!”车外适时响起春生的声音。     何雅忍不住想笑,沈澈吻变成咬,却又怕咬破皮,终是不舍地含了一下,才放开她先下了车,又接她下去。     昨日便定下今日之行,故而乔戴也早早候在纸坊,由他带领,自是轻车熟路。造纸坊规模不大,统共不过十几个工人,里面比较年轻的只有五六个,其余都是和乔戴不相上下的老人儿。     何雅心里有了数,大周朝商贸虽算繁荣,但商贾历来地位低下,搁在沈家,纸坊不过是先供着沈家人用,其次才进行售卖,故而也无心扩大规模。     她细细参观了整个造纸流程,心里有了个数,更觉得可行。     乔戴见她看得仔细,却少有问题,心里对这位少奶奶懂不懂难下定论,却听何雅道:“最多七日,大掌柜等我回音吧。”     乔戴点头称是,但纸坊的其他人等脸上皆是不信之色,何雅并不多做解释,反正到时候做出来就知道了。     走的时候还带了一些材料。     相较其他人,沈澈倒显得对何雅极其有信心,唯一发烦的是,小老虎投入起来经常忘记吃饭、睡觉,这当然大大影响了他应得的权利。     不过当第一张浣花笺从何雅手里诞生时,沈澈极为惊喜,竹子所制作的纸张成色不但不弱,质地更为细腻张性。乔戴见了之后,惊讶的合不拢嘴,竹子这种原料,生长速度快,数量又多,关键是价值连蚕茧的五十分之一都不到。     作为一个生意人,乔戴再明白不过这意味着什么了,当天出了福园,转身便进了含芳园,李氏听了脸上倒看不出什么,停了一会儿才道:“我说小二儿怎么要来求我……”     乔戴道:“老夫人,据我看,二少奶奶也不似传说中那样儿,否则二爷何必放在心上。”     李氏脸上滑过一丝担忧,却也没说什么。     乔戴回去之后,按何雅所说,亲自挑选了几个信得过的伙计,由何雅亲自进行培训不提,第一批竹子为原料造成的纸在李老夫人的寿诞之前便悄悄上市了。     何雅此次作为不同于上次解决周嘉,但在沈家内传得更快,沈月麒这边还好,沈月麟那边隔了一道墙,声音就大了点儿。     有人冲沈娇抱怨她提了个好主意,翰文书斋生意火爆,本来又是老夫人的陪嫁,沈娇不由冲母亲杨氏抱怨:“祖母也真是,怎么把铺子给二哥哥了,这可不行。”     杨氏立即斥退了下人,点着沈娇的脑袋道:“真是把你都给惯坏了,老太太的体己,想给谁就给谁,哪轮得到你说话。”     沈娇抱着母亲胳膊:“娘,我不是想给哥出口气嘛!”     杨氏:“你二哥哥好不容易讨房媳妇儿,你就别惹老太太不高兴了。”     沈娇撇了撇嘴,在母亲面前却没有再说什么。     相较沈家人的惊讶,何雅倒是淡定许多,毕竟这在她看来都是小儿科的东西,她现在最要紧的其实还是沈澈的课业,所以沈澈只来得及高兴了一小会儿,就被她赶去书房温书。           052 招惹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沈澈很郁闷,有心想解释一番,一抬头就对上小老虎殷切的目光,几番张嘴,小老虎不是端来茶点,就是送上削好的水果,沈澈想不到还有这番待遇,吃完后心一横,决定生死由天,酝酿了半天嘴刚动了一下,小老虎一拍桌子,震得苹果核儿顺着桌子骨碌碌滚到了地上。     “我看你就是不想念,左顾右盼,心不在焉!行,不念也可以,以后……都别想!”     沈澈立即感觉到世界黑暗了,何雅没完,他重新捧起书本使劲摇头晃脑也不行。     “策论三篇许摸手,策论十篇许摸脖子以上,能让人觉得立意新颖,眼前一亮之文,许摸腰以上,能让我拍案叫绝的……再议!”     世界完全陷入黑暗,沈澈想解释的心死了。     沈澈奋笔疾书之时,何雅另有事做,用竹子为造纸原料之后,翰文书斋接了不少订单,原来纸坊的人手显然不够,而且用这个时代的眼光来看,乔戴运营管理翰文书斋的手段无可挑剔,但和现代五花八门的促销手段一比,差距自然不是一个或者两个鸿沟。     初何雅提出来,乔戴尚能听取,也做了些尝试,但后来,随着何雅干涉越多,乔戴虽未明显表示不同意见,但何雅也能感觉到他的不悦。     这家铺子现在虽然归在自己名下,但和现代有所不同的是,一份工作很有可能就是干一辈子,铺子里面的伙计从学徒开始,经好几年才能成为小伙计,再成为伙计,再往上走,所以这不简单的是一份工作。所以,乔戴也不能用简单的辞退来解决,何雅想得发烦,换了以前风光的时候,哪用得着这么费心,别说这一个铺子,她想弄多少,老爹和哥哥还不是随着她胡弄,何雅从这件事上想到自己老爹和哥哥,更觉郁闷。此时门帘子一动,一缕冷风吹了进来,何雅听到外面人响,女的,不是肉圆子,原来是许妙菡差人来请她过去。     先前两人争同一个男人,不过许妙菡显然赢了,后来成了妯娌,事实无论如何也改不了了。相比沈墨春风得意,处处受人尊敬喜欢,沈澈到哪,就像是一个屁……哦,错了,屁还是有味道的,沈澈连点儿味都没有。所以,何雅是不爱与许妙菡交往的,而且,许妙菡那种大家闺秀的做派,她心里面也是不大喜欢的。     说起来,她出自大周第一权相之家,却偏不如一介药商之女更像是大家闺秀,但人在屋檐下,还是得去。     想起来上次错认沈墨,何雅专意让肉圆子给沈澈说了声,不一会儿,沈澈进来了,何雅还以为他不想让她去,却见沈澈打开柜子取出大氅,展开给她系好,叫她小心别吹了风。     这会儿还大方了!     似乎猜到她心里的想法,沈澈笑了笑,低声道:“这会儿大哥还没回来呢,等他快回来了我去接你。”     何雅:……     等何雅走了,沈澈舒舒服服地往床上一躺,自由了!解放了!养足精神等晚上吧!     说起来许妙菡并不让人讨厌,性子软软的,是个温和之人,哪怕何雅之前想抢的是自己的丈夫,但现在既为妯娌,也是拿出了大嫂的心来对待二房,不过两房相比,自然很骄傲自己相公。     她并不是愚钝之人,虽也与何雅相交,但没一次挑得是沈墨在的时候。     何雅心知肚明,却懒得提一提,或者点一点,没什么意思,嫁给谁只要能保住何家就行,且那人还不是沈墨,她对沈墨更没什么兴趣了。     何雅到了墨园一看,除了许妙菡,二伯家的沈娇几个丫头也在,兴致勃勃地说着给祖母准备寿礼的事儿。     见了何雅,几个小的怯生生地叫了二嫂,沈娇也淡淡地招呼了声。     何雅笑道:“都在呀,也不见你们去我那儿玩,光往大嫂这儿跑了。”     小点儿的沈颜就没见何雅笑过,吓得躲在沈娇后面,沈娇没好气地道:“躲什么躲,这是二嫂,又不是老虎!”     何雅道:“是呀,不过大嫂这里饭香,我也最喜欢来这儿白吃了。”     许妙菡见这两人有掐起来的可能,怕传到母亲和祖母知道了轻看自己,且方才也是沈娇提议问问何雅准备什么寿礼,故而连忙笑道:“我这儿饭不好,你们就不来啦?你们快把给祖母的寿礼亮出来给我看看,比不过我我才管饭!”     原来是为这个,何雅手一摊:“最近银子紧张,还没准备呢。”     沈娇斜看她一眼,谁不知道翰文书斋生意火爆,也不知道祖母是不是老眼昏花了,竟将那么一个金宝宝给了又呆又蠢的沈澈,最后还不是落在这个厉害女人手里。     而无论是自己还是沈墨,都比这两个极品搭配更有资格得到翰文书斋!     还道没银子,看样子是白吃惯了,哪舍得往外掏钱,就这一点,哪有大嫂贤惠孝顺。     沈娇冲许妙菡灿烂一笑:“大嫂,有的人就想当最后一名,好给大家伙乐呵乐呵,咱就别操心了,还是给我们看看大嫂的寿礼,这第一名呀,肯定是大嫂的!”     何雅暗暗翻眼,不想看我的,你们把我喊过来做甚?     不过她也想看看许妙菡准备了什么,许妙菡略微推辞说了几句谦逊之语,并不差人取来,而是带着她们到了绣房,两个丫环用力拉开大绷之上蒙着的绸布,一幅尚未完工的百福绣图出现在众人眼前,流光锦缎之上错落有致地绣了百余个福字,整体又巧妙地组成一个巨大的寿字。     这件礼物,费心费时费神,且不是近日可完,一看便知许妙菡老早就开始准备了,这样的礼物,老人喜不喜欢不说,光是这份儿心就足够感动。     沈娇眼底出现动容,一面对许妙菡多了几分敬佩之心,一面又有些吃味许妙菡如此好的心思。     许妙菡见姑娘们都很喜欢,也很高兴,不过面上还是保持谦逊,想到何雅说没银子,关切道:“弟妹若是手上紧,我这儿还有些闲散银子。”     何雅眼睛亮了:“大嫂,闲散银子也买不来这么好的寿礼呀,大嫂这幅百福图这么好,不如就送给我好了!”           053 整治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一语既出,沈颜倒吸了口气,沈娇不可置信地瞪圆眼睛,许妙菡脸色很难看。     何雅不明所以:“怎么了?大嫂有钱可以再准备一件嘛!”     沈娇一字一顿道:“这一百个福字至少也得绣上三个月,是大嫂一针一线绣成的,不止是件难得的绣品,还是大嫂对奶奶的孝心。”     何雅眼露迷茫:“你是说大嫂舍不得给我么?”     许妙菡觉得胸口发紧,头次后悔去招惹这泼皮无赖,什么贤良名声,以后还是躲远点罢。     何雅见差不多了,笑眯眯道:“我和你们开玩笑呢,看把大嫂吓得脸都绿了。”     许妙菡真松了口气,又觉自己这小家子气被人看了去,心里恼怒,脸上又不得不露出柔和的笑来,只道:“倒不是舍不得,不过是想着你那儿有更好的。”     经何雅这么一吓,沈娇也不说自己准备什么了,倒是几个小的,个个兴奋地说了说自己准备的东西,何雅听得有趣,也没再吓唬她们。     后又相约不许提前告诉老太太,只等老太太自己选一个最喜欢的。     许妙菡见姑娘们玩得高兴,便欲命人备饭留下她们,有人来报二爷来接二少奶奶了。     何雅心里门清,在许妙菡和沈娇诧异的眼神中告辞离去。     “二哥哥还真把她当宝贝疙瘩了!”沈娇不屑哼了一声,不顾许妙菡的挽留,带了妹妹们回去了。     一干人散去,许妙菡不禁有些后悔今日所为,若是沈墨知道了,怕觉得妻子不是个沉稳的,若是婆婆知道了,怕也觉得自己撑不住大局,以后,如何掌管整个沈家?不过……幸好,二房已经分出去了。     沈澈接了何雅,两人挽着手臂往回走去。(注意,是男挽女。)     沈澈见何雅闷闷不乐,询问之下知道何雅是见了许妙菡的礼物,确实是觉得自己之前准备的都相形见绌。     沈澈就没见过她对沈家人上过心,心里很高兴,柔声道:“奶奶一向都不看重黄白之物,祝寿也是图个热闹,礼物有心即可。”     何雅翻了翻眼,许妙菡的那个非常有心哪!     沈澈见她难以展颜,揽了她腰道:“我帮你准备了一个,要不要回去看看?”     何雅捶了沈澈一拳,不早说!     沈澈笑得像条狐狸,顺便提提晚上要求,何雅也顺手在他胳膊上捏住一小撮肉360度旋转了一圈。     不过,出乎沈澈意外,何雅开始很高兴,后来便没了兴致,望着他费了好长时间才雕成的南极仙翁连连摇头,这玩意儿明显不是她能弄出来的嘛。     沈澈预感晚上要吃素,很不淡定地看着何雅,何雅一拍桌子:“沈澈,不过你倒给了我一个好提示,我要造一件东西,是你们这里没有的!”     什么东西叫做你们这里没有的?     等何雅拿笔画了出来,沈澈也觉好玩,这小东西,虽难大雅之堂,倒是实用。     “这只是一个,我想到了,本小姐将再准备一个,哪个成为最差的,就是你送的。”     ……狠得在后面。     寿礼的事儿因为想出了个替罪羊,何雅无比惬意,开始全力着手铺子的事儿。这事儿,何雅没给沈澈说,沈澈听乔戴说了不少,不说反对也不表示同意,只是看着。     乔戴不是没有准备,不过仅两次拒不执行何雅命令之后,便直接被传话可以回去休息了。     乔戴很气愤,觉得老脸没地方搁,更不能因这事儿让主子觉得自己无能,干脆的撂挑子回家,只等着何雅再度派人来请。     乔戴一走,铺子里只剩下一个看门的伙计没走,这小伙计刚进铺子不过一年,平时干最苦最累的活,关键是他家有个生病的老娘,全靠这一月二两银子的工钱,走不起。     造纸坊也很干脆,只剩下一个瞎了一只眼的,和一个瘸了一条腿的老弱病残。     沈澈只装作不知,等着小老虎投怀送抱哭诉两句,然后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展示一下自身实力,好叫自家娘子刮目相看,哪知何雅稳稳坐在家里,偶尔出去一趟,倒是沈家门槛要被盛京的各大纸商踏破。     闲在家里的乔戴憋不住出去逛了一圈,进了死对头林记的铺子,发现林记到处明码标价,买二送一,买三送二,还有满百包送到家。     自觉嘴上功夫一流的乔戴经不住死对头的忽悠,忍不住想买时,死对头笑眯眯道:“乔掌柜,我家现在实行会员制哦!会员可享受九折优惠,还有积分换券哦~”     乔戴差点跌倒,这些都是何雅曾经告诉过他的主意,被他不屑一顾,看看林记的生意,显然比以前好很多,而来买的人都是抱了一大捆回去。     乔戴稳住脚步踱向自家铺子,他要看看没了人,二少奶奶怎么收场。     离翰文书斋还有段距离,乔戴就停了脚步,看着一个个抱着笔墨纸砚的人从书斋里走了出来,看起来,生意比林记还要好。     乔戴忍不住走了过去,还道何雅新招了人,哪知整个铺子只在门口摆了一张桌子,后面坐着小方,忙得没工夫抬头看他。     “怎么就你一个?”乔戴没见着何雅,底气足了些,往里面一瞧,原来的货架给撤了,东西沿着铺子摆了一圈,中间搁着一长条大桌子,上面放着各色笔墨纸砚。     这架势,就是任人随便挑选。     这可怎么行,东西被弄坏了都是钱!而且难保有人顺手牵羊!     听见乔戴气愤的声音,小方总算抬起了头,见到乔戴,连忙恭敬地叫了声“乔爷”,不过手上却没停,嘴里也没停:“一共是五两银子,您是自己挑选的,又没损坏东西,小店给您特别优惠打九折,只收您四两五钱,您拿好了,慢走!”     那人接了东西还不走,嘴里赞道:“还是你家好,东西都能随便挑,我用完了再来!”     乔戴的山羊胡子差点掉下来,终于想起来何雅也给他说过这个构思,不过更被他给暗里嘲笑了一番。     “小方,这样能赚钱么?”乔戴忍不住问。           054 收服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虽然有弄坏的,但买的人多,买的东西也多,还是比以前要赚得多。”     “纸坊不是只剩两个人了吗?怎么能造这多纸?”     “二少奶奶和其它纸坊合作,她负责调配竹浆,那些纸坊给店里供纸。”     乔戴蒙了,翰文书斋墙外面还贴着一张的大红纸,上面双倍价钱招掌柜和伙计,小方已经由一月二两银子涨到了五两银子!     这比被东家辞退还难看!     沈澈被祖母唤去之时,乔戴正用手抹着眼睛,说起来乔戴还是跟着李氏过来的人。当着李氏的面儿,沈澈没说什么,出了含芳园,乔戴还跟在沈澈后面,沈澈剑眉一扬,表情不见有多凌厉,却偏生叫乔戴扑通一声给跪下了。     “乔戴,你今天也四十有八了吧?”沈澈悠悠道。     乔戴预感到什么,嗫嚅道:“爷,小的不是有意打搅老夫人……”     想到这位爷的手段,乔戴知瞒不过,心一横道:“少奶奶手段利索,要把小的和一干伙计都束之高阁,这比杀了咱们还难受,小的一辈子跟着老夫人,咽不下去这口气,又怕……”说到这儿,乔戴吞吐着不说了。     又怕他袒护小老虎?所以便敢先去找奶奶,还觉得挺委屈的?倒还有一分精明,坦诚说了。     乔戴头垂着,帽子两侧露出微白的鬓角,突然听到头顶传来一声嗤笑,沈澈不紧不慢的声音传入耳中。     “你为沈家忙碌了一辈子,也是该休息了,乡下庄子还有些地方,不妨去那儿好了。”     乔戴吃惊地仰起头,第一次明白过来自己得罪了谁,那何家女,真的已经是沈家的二少奶奶,是二爷的妻子了!     “二爷,小的错了,不该忤逆二少奶奶,求二爷饶了小的这一回!”乔戴悲怆道。     沈澈笑容不去,眸子无波,并不和他多费口舌,慢慢转身欲回。     乔戴想到他的铁腕,颓然坐在地上,任悔意弥漫胸膛。     此时,一道清脆的声音传了过来:“咦,乔掌柜?”     沈澈脚步一停,见何雅披着天青色大氅徐步走来,肉圆子跟在后面,冬日寒阳里,这一抹青色格外的鲜活。     他有些担心何雅看到了方才情形,何雅却用帕子捂住嘴笑道:“怎么老掌柜给我行这么大的礼?”     乔戴明不是跪给她的,到了这个份儿上,哪敢再怠慢这位,且二爷还在一旁。     当下不语,恭恭敬敬地给何雅叩了个头。     何雅更奇怪了,却也不拦着,瞅着乔戴满脸伤痛,疑上心头,若是为求自己回来,犯不着这么伤心吧。     乔戴道:“小的不日将去乡下庄子,这是给二少奶奶辞行。”     哦?     何雅眼转向沈澈,沈澈眼里绽开点点笑道:“怎么过来了?乔掌柜年岁已大,他方说想去庄子里养身子,我就同意了。”     乔戴半个不字也不敢说。     这乔戴还真是……何雅猛觉不对,若是乔戴真是来辞行的,干嘛是这幅哭丧着脸的表情?     沈澈见此事已经尘埃落定,正欲催何雅返回,却见她猛地抬头,眼神锐利的像枚钉子,转而问向乔戴。     “我原打算过两天叫你回来的,你这倒是休息个没头了,你还想不想去铺子里干了?”     乔戴猛地抬头,惊喜言溢于表,不过在触及到沈澈的目光时,躲闪不已。     身边这个家伙果然是条隐藏极深的狐狸!     沈澈见再问下去,乔戴十有**就得把他给扒光,连忙道:“你要是变了想法,就回铺子吧,就是注意着身体,毕竟也是家里的老人儿了。”     乔戴大喜过望,连忙叩头称谢,起来时看何雅那眼神已经和以前大不一样。     人和人相处,感觉是件很奇妙的事儿,比如这发自内心的诚恳,乔戴动作行为和以前说不上来有什么不同,但再看,便觉得舒服。     打发了乔戴,沈澈拥着何雅往福园走去,心里想着不知小老虎怎么得了乔戴来了含香园的信儿,正待问问。斜里突然窜出个人来。     何雅定睛望去,只见这人二十五六岁,生得和沈澈有几分像,不过眉毛更粗,眼睛偏细了去,故而看着眼里的光说不出的阴冷,身上衣裳都是簇新的,腰里束着一根极华丽的虎纹金缕带,整个人看起来就剩下那根腰带了。     何雅感觉到沈澈搂着自己的胳膊立即紧了。     那人先不言语,细长的眼上下将何雅打量了个遍,才不屑地转向沈澈:“三弟,娶了弟妹后,你运气见长啊,连乔戴都对你俯首帖耳。”     不阴不阳的语气,何雅皱眉思索,她嫁过来这么长时间,并未见过此人,不过沈澈和善一笑,叫了声:“大哥。”     大哥?!!!     沈家不就沈墨沈澈两兄弟么?!     似乎感觉到何雅的震惊,那人视线重新落在何雅身上,这一次,何雅感觉到他的视线就像蛇芯子,让人浑身不舒服。     正暗自恼火,沈澈一步上前,将她拦于身后:“大哥,怎今日出了庄子,可是母亲唤你?”     这人似乎没想到沈澈有如此反应,眼底出现一抹玩味,并不回答沈澈的话,反道:“这么个便宜倒是被你捡着了,若不是我……罢了,我来也不是为这事儿,这不是快到祖母的寿宴了么?听说祖母还给了你一间日进金斗的铺子?”     何雅在沈澈身后暗自吃惊,这铺子原先也没人提,自从她过了手,惦记的人好像越来越多了。     沈澈老实道了声“是”,那人见沈澈没一丝局促,或者不应该拿的忐忑,心里更愤恨了,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不再搭理他们,自己往含香园走去了。     何雅推开沈澈:“你给我说清楚是怎么回事?”     沈澈苦笑道:“他是大哥沈离,是父亲早年所生。”     庶长子!生母是谁沈澈都说不上来,比沈墨沈澈还大了三岁!何雅被老实公公沈月麒震精了!     再问,沈澈不得不答,再喜欢笑的他脸上也有几分难堪,原来这沈离虽弄出来的,但是并不为沈月麒所喜,王夫人虽不言,李老夫人也是不喜,所以打小便被养在庄子上,并不住在府里,外面的人哪知道还有这么个人。     想到沈澈也一样被盖得严严实实的,何雅不禁嗤笑:“天下俱仰沈家,殊不知沈家藏污纳垢起来亦可遮天蔽日。”     沈澈哑然,觉得她说得对,但自家所短,被这么直白的说出来,脸上还是挂不住,闷了会儿道:“早先娘是打算让大哥和你……”           055 老头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开文这么久,能看到这儿的都是真爱啊!送365个赞给你,求收藏求票票!     他说了这么个头,何雅就明白了,原来婆婆还曾想过让沈离来娶她!     卧槽……姐是不会武功啊,否则一定杀你个沈家片甲不留!     沈澈见她如此反感沈离,唇角一勾,硬拽着她回了福园。     何雅刚收了乔戴的喜悦淡化无影,也忘了拷问沈澈对乔戴做了什么,满腔幽怨地想她是该多没市场啊!     沈澈猜测到她心思,虽捻着一页书,眼里却都是笑意。     何雅抿了唇,忍不住道:“以前也是有很多人到我家提亲的!”     “哦?求官还是行贿还是……想不开了?”     敢这么说她!何雅眼一下瞪得溜圆,顺手拿起手边的镇纸朝沈澈丢去,那镇纸又重又沉,被砸一下可不好受,沈澈也不去接,身子一斜躲了过去,人从桌子后面迈了过来,捉住何雅两手:“别丢东西,都是钱买的。”     很正经的语气,眸子里全是捉弄的笑。     逆天了!何雅想甩开他,反倒被抓得更紧,沈澈不紧不慢在她发红的脸上亲了一下,快速挪到唇上,虽是松开了她手,嘴倒是不停气儿,缠得两个人都气喘吁吁的。     “不行,我还约了葫芦丝的老板谈生意。”何雅费力推他,无奈纹丝不动。     “噢,雅雅和别的男人有约……”沈澈咬着她耳朵,手也没闲着,隔着衣裳顺着腰线往上摩挲。     “我只是谈生意……滚!”何雅掐断自己半截子解释的话,成精了,难道他其实是这样的?     她的抗议在沈澈怀里无效,肉圆子在外面听见那声重响,还以为主子又在发威,自觉拦住玉砚,哪曾想里面形势早逆转了。     沈澈本想逗逗她,哪知倒控制不住了,眼睛一扫,这里是书房,并未搁有床榻。     何雅瞧他眼睛四处寻着,知他想做什么,从未见过他这般强势,他人又在兴头上,也不能直接扫了他兴,略定了定神捶了他一下道:“你昨个儿没洗吧?”     说起来昨晚上才那啥过,这……大龄青年伤不起呐!     沈澈一怔,他素喜洁净,平时都是他挑别人,哪有被人嫌弃过,眼睛一眯,何雅脸上的嫌弃更看清了几分。     何雅还道他要生气,哪知沈澈笑眯眯捏了她一下:“那你等着我。”     热乎乎的气儿喷在耳朵上,何雅禁不住身子一颤,低头娇羞道:“我在房里等你,你快些。”     待沈澈去了浴室,何雅连忙把春生叫了过来,严肃道:“老爷要洗浴,天冷你们把水烧热些,用两倍的柴……水要烧到烫脚心,老爷喜欢这样的。”     春生得令而去,待那一大桶水拎了进去,心急火燎的沈澈跳进去时,全世界都温暖了!     小老虎,咱们还能不能好好地做夫妻了!     与此同时,何雅带着肉圆子满大街的闲逛。     她根本没有约,不是不想,那肉也好吃……但总感觉像是被逼着吃的,她天生反骨,不是个柔顺的孩子,否则前世也不会大江南北几千里只为着一个人带着一个背包就去了。     何雅带着肉圆子在街上闲逛着,挣钱的感觉爽呐,有钱的感觉更是爽,不过花钱的感觉最爽!     她今日没带可爱,衣着又比先前普通许多,沈府周围也不是以前她惯常活动的地方,所以,在这边儿,能认出来她的人不多,逛得也很自在,不知不觉,肉圆子和她都拎满了东西。     又去茶楼歇脚,吃了几样点心,这才优哉游哉往回走,不想回去路上正遇着许妙菡的马车。     何雅站着跟马车里的许妙菡说了几句,许妙菡邀请她一起坐车回去,何雅拒绝了,说自己吃的太多,得消消食,许妙菡也未多劝,反正也没多远了。     肉圆子称赞许妙菡举止得体,颇有大家之风。何雅冷笑要把她送给许妙菡,肉圆子皱眉瘪嘴,抬头间连忙招呼何雅:“你快看门前是什么人?”     何雅极目望去,此时许妙菡的马车已经到了沈家门口,她们距离还有三四百米的样子,人脸看不清楚,只看到一位戴着头巾的老汉和一个挑着担子的小童拦在许妙菡的马车前。     沈齐山名扬天下,沈家几乎是天下读书人心中的圣地,经常有人慕名而来,从早到晚围在沈家外面期待能见沈齐山一面,不过沈齐山外出云游时日已长,盛京的读书人都知道,外地的就难说了。     大周朝科举不分年龄,只分性别,故而七老八十的童生也大有人在,难道又是一个考不中就读到死的老顽固?     何雅猜得和许妙菡想的一样,原不打算理会,任其散去,哪知这老头儿竟迎了上来。     老头儿手里拿着一支烟杆子,短襟黑布大袄,腰上绑着一根黑带子,同色黑裤子,也不甚干净,鞋面上衣角上都是土,看着更像个庄稼人。身后小童也面黄肌瘦的,一看便是远道而来,一般这样的,没钱了还会指望沈家给个盘缠什么的。     许妙菡身边大丫环银环眼露不屑,在她看来,这些人就是厚脸皮,难道同读圣贤书,便能共用人家兜里的银子?     银环将情形说得明白,马车里面许妙菡脸上浮现一丝恼怒,她是沈家大少奶奶,这人枉一把年龄,竟如此失礼!     若不拦着,为着沈家的名头,送上几两银子也无所谓。这么一拦,许妙菡当真觉得这一辈子都没考中的老头招人烦极了!这个年龄都没考中,以后会有什么作为?不过是浪费银子罢了。     当下低声吩咐:“不用停留,直接入府。”     银环得令,清斥一声,前方车夫骤然扬鞭,老头和小童都吓了一跳,错愕间,马车已经驶入大门之内,两扇朱红大门砰地关上了。     两人面面相觑,小童猛地往后一指:“老爷,又来了一个!”     不是一个,是两个,一胖一瘦,一高一矮,一丑一美,一样没半分形象――这两个人手上分明拎满了大包小包还能抽空往嘴巴里塞东西。     “老爷,她们吃的是李记的豆皮。”小童咽了口口水凑近老头。           056 再见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何雅和肉圆子边吃边打量老头,出门的时候何雅本来还戴了一块面纱,吃东西不方便直接给扯扔了。     老头也在打量她们俩,身上一样的料子,样式不同,看样子是主仆,不过少见这样的主仆。     肉圆子胳膊碰了碰何雅:“他们……想吃我们的豆皮。”     何雅点了点头,小心护着豆皮绕着走。     老头上前一步,何雅加快脚步。     “姑娘,你们可是这府里头的?”     何雅松了口气,尼玛被肉圆子这个吃货带弯了,还以为老头是来抢豆皮的。     不是抢吃的就好,何雅回过头来:“老人家,我们是这府里头的,您有什么事儿?”     和传闻中略有不一样,说话倒也是和气。     老头眉头不展,语气忧伤:“老朽自齐州慕名而来,拜望沈公,有不才之作数篇,以求指点……”     猜得不错,何雅眼扫向身后的朱漆大门,估计老头方才已经碰了一个钉子。她视线落在老头脚上,虽穿的是一双牛皮直缝靴,但皮子多处磨损,还沾着不少泥巴。在等级分明的大周,庶人、商贾之流在天寒之际才允许穿这种靴子,由此推断,这老头身份着实连一般也算不上。     科举在此时而言已算是巨大进步,但在何雅的眼中,已经成了深深残害了面前老者一生的枷锁。     何雅难得和声细语道:“老人家,您回去吧,沈公外出云游,尚未归来。”一顿之后又道:“就算他在,也帮不了您什么。”     虽然历史总有局限性,但何雅显然比这个时代的人更深刻地理解科举,大多数人都倒在拼死拼活背诵八股文的路上,只有那极少数的人得以深谙科举真谛,得到上位者的青睐,沈齐山显然是这极少数人中的佼佼者,不过眼前的老者则是另外一个极端。     老头一怔,脸上疑惑很明显。     何雅眼珠一转,顿生了要拯救这老头,与那万恶大科举作对之心。     肉圆子站得腿麻,冻得手疼,看着何雅和老头角落里头对头你一言我一语辩论不休,何雅预料到老头思想僵化,没预料到硬到这么个程度,幸好她有秘密武器,终于老头脸垮了:“以你之言,归家种田才是上上策?”     何雅舒了口气:“此言差矣,于有限生涯握紧手中之物,于有限生涯感悟生之美好,一草一木皆是境界。”     老头默然,先前他还存了戏弄之心,不想辩至后来,才发觉此女视野旷古难寻,若非天已将晚,还真舍不得收手。     不过此时,一道颇为尴尬的声音在两人中间响起。     何雅看向老头的肚子,老头尴尬地咳了两下,说起来,何雅吃的发撑,这老头,大概很久没有进食了。     忍痛把准备当夜宵的两份烤豆皮递给老头,想了想在荷包里翻了翻,最后很舍不得地倒了一半出来。     朱漆大门合上,小童颇为尴尬地望着老头手上的豆皮:“老爷,这都凉了。”     老头哈哈一笑:“没想到我沈齐山也成了沽名钓誉,有名无实,全靠手下门生哄骗天下之流,小二儿媳妇果然是个刁钻的!”     小童也微微一笑:“老爷,您这玩笑开大了,待她们明日见了您,该多吃惊啊。”     沈岐山但笑不语,小童再度叩门不提。     且说何雅、肉圆子进了沈府,肉圆子忍不住问道:“那老头怎么就被你说蒙了?”     何雅狡猾一笑:“我不过给他讲了点沈府暗黑史。”     偶像破灭等同信仰破灭,别的不提,沈月麒能弄出个庶长子出来,就够恶心人的了,更别说王夫人还有那龌蹉想法,由此引开,何雅把她生平所见极恶心之事全倒在沈齐山头上,想到老头被唬得一怔一怔的表情,就觉得惬意无比。     肉圆子吐了吐舌头,反正也送了盘缠了,这么大年龄当真不如回家好好享受几年。     两人自归福园不提。     生气的水煮大虾正等着她,红彤彤的吃得她腰酸至极,次日一早,与往日热乎不同,何雅伸手往一旁一摸,沈澈那边早凉了。     明日便是老夫人寿诞,何雅还惦记着准备第二份礼物,顾不得去揪沈澈。沈澈到了傍晚才回来,回来就瞅着她笑,说要送她一份大礼。     有礼收自然开心,不过那啥千万别想了,刻意把沈澈的文章批成狗屁不通,沈澈倒是没闹腾她,一夜安眠,次日一早,两人都穿戴一新,命人捧着寿礼给老夫人祝寿去了。     寿堂就设在含香园里,他们到时,沈墨和许妙菡已经到了,再听屋里王夫人的声音,何雅才知他们是最晚的,不由吐了吐舌头,沈澈悄悄捏了她手心一下。     这是要她不要紧张?     捏过之后,旋即松开,外面这些场合,沈澈向来都是极规矩的。     何雅一时玩性大起,当着丫环面儿,揪住了沈澈的衣角。     李氏身边的丫环眼珠子一跳,到底是伺候老夫人的,面色不改地伸手请他们进去。     原道沈澈羞赧,哪知他身子一转,反握她手,就这么牵着她直往里去。     何雅被他一个眼神看得发愣,反应过来时,两人已经走到了红毯之上,屋里李氏朝南坐在正中,两侧分坐沈家长辈,沈家三代则站立两侧,这些人俱看到两人牵着手进来,表情各异。     何雅有些后悔招惹沈澈,奈何沈澈恍然不觉,牵着她直上前,两人同时跪下行礼,此时还不到拜寿时间,只是先行问安,稍等一会儿再按次序给老人拜寿。     预想中老夫人的声音没听到,一旁响起一个有些熟悉的男音:“快起来吧。”     何雅起身的同时忍不住抬头看去,只见老夫人并未披红挂绿,一如平日装扮,只在鬓间戴了一朵象征喜庆的红花,但……老夫人的右侧还坐着一个人!     这人和老夫人年岁相当,身着沉香色锦绸直缀,额上刻着三条皱纹,胡子花白,看面相不是个喜于言笑的人,但看向何雅的眼神很是和蔼,甚至还夹杂着一丝戏谑。     是前日被她劝离的老头!     推荐好友力作,《星际之不吐槽会死》――萝莉有系统,星际任我行,非常好看哦     [bookid==《星际之不吐槽会死》]           057 评比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今天发现,所有的事都赶到一块了,从早七点开始忙到晚七点,饭都没顾得上吃,边弄饭边码字,边感叹:一个人挣钱多少,绝对和勤不勤劳没一毛钱关系!     风马牛不相及的牢骚,能坐下来码会儿字是件幸福的事儿,我希望能够一直幸福下去!     言归正传:求收藏,求票票!另外本文本周三上架,上架后定时双更(请特别注意这几个字),预求正版订阅,打赏个喝咖啡的钱吧,谢谢!     ----------------     老头说话之时,底下一片安静。     坐在老头底下的沈月麒见媳妇儿直愣愣地瞧着父亲,略微轻咳了一声:“澈儿,还不快快拜见祖父。”     何雅暗念“淡定”,跟着沈澈拜完,垂着头挨着许妙菡站了,偷眼许妙菡,脸上也不怎么好看,她突然想起来许妙菡那日直驱了马车入府,怕也没留下什么好印象。     心中略感宽慰,转念埋怨沈澈,这会儿子想明白了,沈澈定是昨日就得了信儿,偏要瞒着自己。     而且这老头……呃,沈齐山,您都这么一大把年龄了,能好好地玩吗?     想到自己说的那些话,何雅还是很头疼,转念一想,咦,这都分过家了,还能怎样?她家她才是老大。     这么一想,何雅镇定不少,时辰到,众人按次序分别给老夫人叩头拜寿。     何雅准备的寿礼入门时便交给了丫环,众人祝寿完毕,丫环们便将各人准备的寿礼一一呈了上来。     说起来沈娇这个主意,若不存攀比之心,倒也有趣。不过参选的寿礼都是三代孙辈准备的,想来二代那些长辈也都是人精。     李氏在众人笑声拥簇之下一一过目那些寿礼,头一件是一方松下论道端砚,从外观上看细润如玉,雕刻栩栩如生,虽不是名家手笔,也是费了心思寻来的。     大周朝奉行女子无才便是德,女子只需顺从丈夫即可,这礼物若是送了别家女子只怕毫无意义,但在沈家,却不一样,沈家书院既有眼光专设一个小小的女子学堂,那么,这件礼物虽不名贵,却正和了李氏之心。     何雅偷眼瞧着老夫人,果见她眼底都是笑意。     再往下去看便瞧见许妙菡那件百福图,四个丫环展开时果然一片惊叹,虽是匿名由老夫人挑选,但许妙菡仍羞赧地垂下头。     老夫人心中有数,笑吟吟地多看了长孙媳两眼。     剩下的有画有字,中间还有一个大寿桃,有人忍不住咦了一声:“这寿桃怎么还有一道缝儿。”     老夫人也好奇地看去,这寿桃比寻常的寿桃大上一倍,个子虽然大,但上面红红的颜色很不均匀,看起来很是粗糙。     见李氏去细看那寿桃,一旁的沈媛忍不住了:“奶奶,这里面可是放了五种果子!”     众人哄堂大笑,原来这寿桃是沈媛自己做的。     “奶奶喜欢的很!”李氏眼角都是笑纹。     再往下看,众人被一样奇怪的东西吸引了目光。此物为黄杨木所雕,两尺余长,前段雕成小手的形状,后端金银绞丝成一圈圈的环状,末端连着一颗木球。     这……也太寒酸了,而且这是做什么用的?     老夫人好奇地拿了起来,去不知如何使用,一旁丫环拿起压在下面的纸,展开念道:“此物名为痒痒挠,小手用来抓痒,小球用来捶肩。”     众人:……沈家男人不说,就说女人,哪个不是大家闺秀,让老夫人当种挠痒痒?背地里也不好看哪!     老夫人果然放下了痒痒挠,转而看向最后一件,这件更为奇怪,乃是一个琉璃瓶,瓶子里装着褐色液体。     丫环同样拿起一张纸,念道:“川贝枇杷神露,清热宣肺,化痰止咳。”     “这是药方。”丫环念完将药方递给了李氏。     李氏微微点头,她每到冬季,便会犯着咳嗽的老毛病,略微一扫那药方,便觉搭配极妙,转手给了沈齐山,沈齐山大儒之名人尽皆知,鲜少有人知道他还极通药理,看完之后没说什么,但从脸上不难看出“好”字来。     况且,这么多礼物之中,只有这一件是注意到了李氏的身体,虽说孝心不在礼物轻重,但这一件的确很贴心。     一旁沈娇见祖母和祖父都很满意,她早知几个嫂嫂和弟妹的礼物,猜测这可能是何小虎弄的,不由暗生嫉妒,这恶女,早该将她扫地出门,偏生呆蠢的二哥还当个宝贝,还得了祖母的铺子,叫她这嫡亲的孙女情何以堪?     不过也有可能是哥哥们弄的,沈娇脸上的笑终是没有凝固。     待李氏看完,王夫人笑问:“娘,这没多礼物,都是孩子们的孝心,您可有最喜欢的?”     老夫人视线扫过礼物:“这都是孩子们的心,我都很喜欢。”     沈娇的母亲钱氏,沈月麟的正妻道:“娘,您老还是选一个吧,他们还等着欺负最后一名呢!”     这钱氏说话泼辣辣的,不过这话却引得众人大笑,沈娇这个小主意,大家早就都知道了。     李氏也笑了会儿,指着那琉璃瓶道:“刚看过药方,觉得搭配甚妙,想来四处寻这药方费了不少心……”     李氏说着,何雅心里很乐,多谢沈澈那句“贵在用心”,她才想起来见过李氏几次,似乎都有咳嗽,查了很多医书,也未发现有比现代的这个药方更好的,靠着回忆和摸索,终于弄出了这么一小瓶,     沈娇等人见李氏选了这川贝枇杷神露,心底不由失望。     许妙菡脸上仍挂着清浅的微笑。     何雅听李氏询问这是谁送的,正待应声,一旁沈齐山突然道:“这药方虽好,但你们祖母年少时便碰不得枇杷,一碰便又红又肿,你们竟不知道?”     何雅迈出的脚陡然收回,顺便推了沈澈出去。     沈月麒一时也没想起母亲有这种症状,但见是沈澈搞得,一时恨恨剜了沈澈两眼。     王夫人也叹了口气,转身自责道:“娘,都是我没教好孩子。”     老夫人挥了挥手,转而看向另外一件南极仙翁的木雕:“这个和我屋里头的重了。”     何雅:……能先选最喜欢的么?     沈澈又往前站了一步。     众人无语。     沈齐山道:“我先前还奇怪怎么十三个人有十四件礼物,原来是小二儿送了两份……有这份儿孝心就好。”     何雅:……这下没法再推沈澈出去了。     李氏转而笑道:“你呀,真是老了,忘了咱们成亲后不久,我就又能吃枇杷了,这药正好,小二儿这份孝心我真高兴……”     何雅:……这还能不能好好地玩了!     郑重推荐好友将完结作品,免费的!《女帝难当》且看现代痴念男女古代重逢,谱写一段异时空倾情爱念~     [bookid==《女帝难当》]           058 赐人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李氏最终选了许妙菡的百福图。许妙菡羞答答地站了出来,沈墨素来清冷,眼里也有几分傲色,李夫人顺手捋下一个碧绿通透的镯子戴在了许妙菡腕上,赞道:“墨儿好福气,得了你这么个蕙质兰心的好媳妇儿。”     许妙菡心里的忐忑去了不少,不想那日遇到的是沈齐山,她已反复思量自己行为,并不有悖常理,反而处处都在礼法之内,难道要她这个大少奶奶下车亲自理会那寒酸老头?     选出了最好的,李氏并不去挑选最不合心的,笑吟吟道:“按规矩,你们给我送了礼,我是要给你们回礼的,让娇丫头这么一闹,现在才给你们红包,你们都上来吧,重新拿着你们的礼物再送我一次,也好让我知道哪件礼是谁送的。”     何雅:##¥%%……*     南极仙翁雕像和川贝枇杷神露都归了沈澈,眨眼间,各人取了各人礼物,只剩一个木盘里孤零零地躺着那痒痒挠。     沈澈感觉肚子有些发疼,忍得。     何雅笑了笑,装作没看到别人的眼神,走过去拿了起来。     沈娇很骄傲,瞥了何雅一眼,挤在何雅前面了。     男丁们颇有风度地等候一旁,沈澈沈墨并肩而立,沈墨瞧着弟弟,长叹一口气。     丫环们早准备好了,木盘上红绸托着各式各样的首饰,除了那只镯子,许妙菡又得了一对发梳,上面光宝石就嵌了两排,老夫人真是有钱哪!     瞧着前面人俱得了昂贵的首饰,何雅不觉眼热,谁不爱财,您要说不爱财,哪凉快哪呆着去吧。     世事往往无常,何雅这么期盼着,那盘子上首饰一件件变少,到了沈颜时,就剩一串明晃晃的珍珠链子了。     何雅又不能把前面的沈颜给推开,眼睁睁地看着老夫人把链子戴到沈颜脖子上,嘴里还道:“咱们家,就颜丫头生得珠圆玉润,最适合这珍珠链子。”     沈颜喜滋滋地下去了,那盘子也空了,老夫人这才看到何雅似的讶道:“瞧我这记性,怎么给少准备了?”     此时众人都关注着老夫人赏了什么,所有的视线都齐刷刷地落在何雅身上,何雅觉得脊背很沉,不过,快到众人没反应过来,她跪下双手呈上痒痒挠:“奶奶,您福寿安康就是给孙媳妇儿最大的礼物。”     沈墨眼里顿出意外,这个女子,他是极厌恶的,不想也有会说句人话的时候。     沈澈脸上的笑藏不住,不过没人在意他的表情,沈澈=草包+妻管严。     李氏也一怔,眼神幽深地看着何雅:“小二媳妇儿,你身子可好了?”     何雅不知李氏怎么突然问起她的身子,想到受李氏庇护,恭敬道:“谢祖母关心,现已经好全了。”     李氏笑道:“上次也多亏你救了小二儿,你们俩以后要相互扶持,这样吧,我看你身边儿可用的人就一个,办事多有不便,我这儿有个丫环叫巧姑,办事还算牢靠,还略懂些医理,你身子也需多养些时间,就让巧姑过去伺候你吧。”     何雅一惊之下抬头,李氏和善地望着她,看不出半点破绽,一旁的沈齐山也笑吟吟地看着她,就如同慈爱的长辈,但……怎么觉得都是古怪。     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若是驳了李氏的好意……何雅正想着,背上突然被人一推,旁边沈澈跪了下来:“奶奶,太好了,她那个丫环,笨手苯脚的,就知道吃。”     又是一阵笑声,沈澈拉了何雅起来,还有人冲他俩摇头。     两人退到一旁,祝寿完毕,吃了寿面,男人们前堂忙活,女人们去戏堂听戏,这些老调子,何雅可不爱看,正想寻个机会溜走,见王夫人冲自己使了个眼色,疑惑着跟了出去。     “巧姑是老太太身边儿的人,既然给你了,就好好待着,不要再使以前的性子。”王夫人开门见山,连虚应一下都没有,脸寒得比石头还冷。     何雅想到王夫人曾经还想用沈离恶心自己,对王夫人实在爱不起来,淡淡地应了,倒也符合她一贯风格。     王夫人懒得再和她废话,走了两步,又不放心,回过头来低声道:“莫忘了你们现在是住在长房里。”     王夫人华丽的金线勾边褙子消失在何雅的视线里,何雅勾了勾嘴,往园子里走去,反正谁也不会注意她,也省得和那一堆不喜欢自己的女人挤在一起。     何雅方才见了王夫人的眼色才出来,肉圆子还没来得及跟上,此时她一人独行在含芳园里,外面空气寒冷,却觉舒适无比。     渐渐走至假山深处,站了后面稍停会儿,顺便理一理思绪。不诧异这份儿待遇,诧异的是自己的情绪。     何雅,拿出点职业精神!她默默想道,头顶突然落下一片雪粒子。     这几日雪都化得差不多了,哪来的雪?     正想着,又是一片,何雅恼了,回头一看,沈澈手里还拿着一团站在不远处。     那雪因不是新雪,故而难以成团,散落在她周身,也有不少落到脖颈之中,凉凉的让何雅眼眯了起来,冲着沈澈勾了勾手指。     他今日穿得是新做的玄色道袍,腰间并未系有腰带,却丝毫不显臃肿,长身玉立,衣袖飘飘,颇有隐士之风,何雅不觉心头有些发热,旋即醒悟过来,将沈澈按在假山之上。     “敢砸我?你不在前面呆着跑过来干什么?”一大堆问题想问,先蹦出来的是这句。     “小心被人看到……”这么被压在石头上,太伤风化了,关键他不应该在下面。     他一个眼神,她便明白了,这是沈家,不是臭名远扬的何家,沈家人是要脸面的。     嘴里有股子血腥味,肯定被咬破了,沈澈后悔不迭,伏在他身上的人还来劲了,冰凉的手顺势插到他衣裳里面,胡乱掐着。     这可真不行,沈澈有些暗恼,被她摸两下就有了反应,他身子不见大幅度动作,两只手轻轻一拧,腰一旋,两个人便掉了个儿。     猛然觉得背后硌得发疼,身子上面又沉得要死,何雅瞪大了眼,狠命去踢沈澈。     沈澈索性两只腿压住她下身,又怕她乱抓,狠命将她两只手拢在头顶,用一只手抓住,另外一只手从怀里摸出个东西来。           059 父子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摸出来就捏住她手,往手指上一套,两人手相握,一对翡翠扳指交映生辉,衬着素白的手,格外美丽。     “喜欢么?”沈澈嘻嘻一笑。     喜欢你个……头,怪不得早间见他戴上扳指,她悻悻未语,自己那个,早就被她卖掉啦,但他是怎么弄了回来,现在给了自己,那岂非早料到老夫人什么也不会给她?     天哪,她到底嫁给了一个什么样的东西!     “你……”话刚出口,沈澈猛地捂住她嘴,扣着她身子,两人顿藏在大石后面。     脚步声传来,似在假山前面停住。     过了一会儿,又有脚步声由远及近。     是谁在相约在这里,若是沈家人,沈澈为何要藏起来?沈家,这为天下人推崇敬仰的世家,还有什么样的腌臜!     感觉到她的平静,沈澈松开了手,他就靠在她脖子后面,淡淡的香气萦绕在鼻息之间,却凝神听着那两人的对话。     一个声音尖且细,说不出来的拧和阴冷,何雅听出来了,是沈离。     只听沈离道:“都准备好了?”     后面那人声音低沉:“老夫人在看戏,人都在前面了,一会儿你从花房绕过去就行了,千万小心,别被人看到。”     何雅不由疑惑,沈离这是要到哪去?从花房绕过去,那不就是戏堂么?怎么又别被人看到?     但这人对沈离显然不甚恭敬,何雅看不到那人动作,只听沈离声音猛然拔高:“啊?这不是刚给了你一百两……”     后面像是怕被人听去似的压了下来,两人哼唧了几句,那人便飞快走了,留下沈离唾了一口:“让你们都欺负爷,小瞧爷,等爷成了,有你们好瞧!”     听着沈离走了,何雅忙站了起来,方才那么蹲着,两个人贴那么紧,这该死的沈澈,可是有了明显的反应!     沈澈嘿嘿一笑,何雅越看越觉得此人奸猾无比,气哼哼地给了他一个白眼。     沈澈不以为意:“雅雅,那些戏无甚趣味,不如回去歇着。”     沈澈此人,虽看着木讷,但在沈家极守规矩,此时她偷溜了出来,已算出格,他还鼓动她回去?     何雅脑中电光火石亮了一下,笑道:“今日奶奶大寿,难得众姐妹都在,我还想和她们亲近亲近,也叫她们知道……我变好了。”     沈澈:……你不出幺蛾子就行了。     口中却道:“雅雅一直都是极好的,是她们未曾用心感受。”     何雅满头黑线,这位面不改色便能将黑的说成白的,白的说成黑的,这才是人间第一奇葩呐。     何雅见他要同自己一起前往戏堂,问道:“你不是还要到前面招呼客人么?”     沈澈伸手刮了一下她鼻子:“他们都巴不得我赶快消失。”     这倒是……日积月累的观念如何能轻易消除,沈澈若想得到沈墨那般重视,还需用科考来证明自己,先前何雅还有担心,如今却很笃定。     两人并肩而行,各自盘算心中事情。     重回了戏堂,并未见到异常,两人于最后方坐了,何雅抱着看戏的心里,淡定从容地从盘子里捡了块糕点吃着,沈澈也不着急,瞧着台上正演着的八仙贺寿。     咚咚咚锣响,换了曲子了,从台侧突然闪出一个黑影,弓着身子前行,到了李氏前面,跪下砰砰砰给李氏磕了三个响头。     众人惊骇,反应过来时,王夫人脸色极难看,钱氏看了看老夫人,又看了看大嫂,她心知谁也不喜欢这个记在王夫人名下的庶子,但王夫人也不可能当众斥骂沈离,没犹豫的,钱氏冲一旁的丫环秋菊骂道:“你们是怎么看园子的,放着堂堂正正的大门不走,偏走那邪路子,这要是吓着老夫人怎么办?”     沈离巍然不动,脸上挤满了笑:“孙儿祝奶奶寿比南山,福如东海。”     沈娇小声道:“奶奶,奶奶也是你叫的?”     李氏眼皮子没抬,淡淡嗯了一声。     一旁服侍李氏的丫环英玉见机将戏折子递给李氏:“老夫人,八仙祝寿演完啦,您再选一个吧。”     李氏接了过去:“我都点好几个了,也让她们点个自己爱看的。”     听李氏这么一说,王夫人、钱氏,还有几个媳妇儿都凑上前,围住李氏和那戏折子,挑挑拣拣,热闹非凡,完全将跪在地上的沈离给忘了。     庶子在这个年代连人也算不上!沈澈甚至不知道沈离母亲的名字,何雅压下对沈离的同情,若是没两次遇到沈离,若是没听到那些话,她保不准会捣乱一场,但她现在已经知道这个沈离并不是良善本分之辈,况且她处境也不算妙,还是老实坐着为妙。     眼前递过一个剥开了的橘子。     “奖你的。”仅两个人可以听到的声音。     不用抬眼,她也能想到他脸上的笑。旁人看着沈二是多惧内哪,只有何雅知道,这绝对不是那么回事!     沈离仍旧跪着,没老夫人的命令他就不起来,不起来跪在着儿也算存在感,而且……     戏堂后面大门骤然涌进来一大群人,为首的正是沈月麒,后面没跟着沈月麟,倒是二房的几个哥儿都在,沈月麒直冲过来,对着地上的沈离就是一脚:“孽畜,谁叫你来的?弄脏了老夫人的地,剥了你的皮!滚出去!”     父亲骂儿子孽畜?!!!那父亲是什么?     何雅搓了搓手,兴奋地站了起来,方才她就瞧见王夫人身旁的兰草溜了出去,想着就是去寻沈月麒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效果这么惊人。     沈离被一脚跺歪在地上,并不敢反抗,两手扶着地,头垂着,能看到的半张脸上没有怒容,也没有那日见到的尖酸,这略显苍白瘦弱的男子楚楚可怜。     沈月麒并没有因为他不反抗而消气,反而又踹了几脚,吓得王夫人连忙叫人拉住他,着急劝道:“老爷,你这是做什么?沈离也是沈家人,他来也是一片孝心。”     沈月麒道:“他算什么东西?庄子上关不住了?不想呆着滚!”     见儿子发狂失态,李氏再也忍不住,沉声道:“够了。”     推荐好友作品《种田不忘找相公》:你跟村头的地都被我承包了     [bookid==《种田不忘找相公》]           060 矛头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明天上架,保底双更,订阅好三更,有打赏四更,拼了,零存稿,作死到底!     -----------------------     求正版订阅,求支持!     -----------------------     沈月麒收了狂态,余怒未消骂道:“你个畜生,你来又为了什么?”     沈离猛地一阵咳嗽,拿袖子一擦,浅灰袖口上点点滴滴的血印子。     何雅看得皱眉,沈离正要说话,外面匆匆跑进来一人,挤开众人,喊道:“大老爷,二老爷叫您快到前堂!”     沈月麒问:“什么事?”     他刚从前堂过来,一切顺当,这杏林跟着沈月麟时间也不短了,怎愈发冒失了。     杏林面有犹豫,沈月麒火气正大,怒道:“什么事儿不能说,快说!”     杏林架不住沈月麒怒吼,哆嗦道:“回大爷,盛京纸行的行老带着十几个纸铺掌柜来了,他们说二少奶奶卖给他们的货是劣品,要找老爷您讨个公道……”     “纸行?二少奶奶、劣品?”沈月麒一下没反应过来。     但王夫人、钱氏,包括老夫人的视线全集中在何雅身上,其中各人意味,难以细说。     本来这铺子是老夫人的陪嫁,爱给谁给谁天经地义,但面儿上也要维持两房平等,是以本来老夫人也不需要向谁说一声,再则又有些不想让人知道的意思,所以,就算钱氏等知道了,又因不想在丈夫面前落个惦记老夫人东西的名声,也只私下嘀咕嘀咕。故而,到此时,沈月麒方知母亲给了呆儿子这么一间铺子,而且,还是沈月麟先知道的。     这也说明了为什么是杏林来叫他,而不是沈月麟来。     沈月麒觉得今日不顺当极了,母亲好好一场寿宴要被自己一个傻儿子,一个根本不算是儿子的东西给弄得一塌糊涂。     王夫人见他阴沉地看着何雅,不顾钱氏在场,上前解释道:“娘疼爱澈儿,专意给了澈儿一间商铺,这铺子先前还挺好的……大概有什么误会。”     何雅一惊,王夫人把她要说的话都说了,但是从王夫人嘴里说出来可和从自己嘴里说不来完全不一样!     沈月麒果然更怒,袖子愤然一甩:“你怎么才说!”     何雅垂眸敛容道:“父亲,我是对纸品做了一些改进,但绝不会有劣品,这里面许是有一些误会。”     “误会?若是你大嫂这么说我许是会信……但你,何世平养得好女儿,使尽了手段要嫁到我们沈家,现在又来祸害我儿子!”     沈月麒的话落到耳中,何雅身子一震,不相信地抬起头来,沈月麒,即使沈齐山被黜免,也仍然供职在翰林院,平日交往虽止步于问安见礼,却一直儒雅平和,难以想象这番刻薄比较、影射何世平、怒骂何雅的话出自沈月麒之口!     由此可见沈月麒对自己厌恶到了什么程度,甚至要超过沈离……何雅猛地想到沈离,那口血沫子,旁人看着以为是被沈月麒打的,可见惯何纲审讯犯人,何雅觉得那更可能是沈离自己咬破了舌尖子,“人都在前面了”这句话突然跳到脑子里――沈离,今日就是冲着她来的!     电光火石之间,手心被人轻轻一碰,然抢在沈澈开口之前,地上的沈离猛然拔高了嗓子喊道:“父亲,我这次来还为了告诉您庄子上鱼塘里的鱼一夜都死光了,挨着鱼塘的就是咱家的造纸坊。”     “砰――”一声,老夫人手边的茶碗滚在了地上。     百口莫辩的好计谋!沈澈暗自冷笑,却离何雅更进了一步,正欲握紧她手,却觉猛地被人推开。     只一瞬间,何雅骤然一笑,温温柔柔,乍看可亲至极,独被沈澈捕捉到隐藏在其中的疏离和冷漠。     “奶奶,父亲,母亲,我以澈郎的人品保证,翰文书斋所售得每一张纸,都是经过乔掌柜检查过的,若是品质有问题,我愿意三倍价格给予补偿,至于庄上的鱼塘,虽然挨着造纸坊,但造纸坊的污水,我命人排至他处,并不会经过鱼塘,没有实地看过,谁也无法断定鱼的死因。”     沈澈脸上木然,好你个小老虎,以我的人品保证,你还知道自己没人品,至于乔掌柜,算你说对了,是奶奶的人,抬出乔掌柜,你赢了一半。     垂着头的沈离眼底幽光闪过,这何小虎果然是个棘手的,不过此番目的也达成了一半儿,想了想张口道:“弟妹,我来之前还见到有污水流入鱼塘里。”     话音未落,沈月麒再度狂怒地上前踢了他一脚:“不说话就是哑巴?赶快给我滚回去!”     沈离抹了抹眼,仓皇退下。     沈月麒看了眼沈澈,见当着众人面,还扯着何雅手,气到脸成猪肝色,扑通一声给李氏跪下了:“娘,儿子不孝,生了这个孽障!”     他口中的这个孽障指得是沈澈,在他眼里,沈离连孽障都算不上。     李氏出乎意料地没说沈澈和何雅,瞅着自己儿子道:“你都是快当爷爷的人了,也注意点儿自己的脾气。”     说罢,由英玉搀扶着出了戏堂。     沈月麒讪讪地自己起来,王夫人眼中也有疑问,李氏这是什么意思?     钱氏等人追着李氏出去了,沈月麒瞪了沈澈一眼,冲着两人道:“如今人都在前面,你们随我过去,老二媳妇儿……也没什么避讳的。”     事到如今,何雅只能不在意公公说了什么,让肉圆子拿了一块面纱,戴着去了前堂。     一路上,何雅想的不是怎么解决这些人,琢磨的是自己和沈离无冤无仇,沈离怎么会针对自己,到底是谁在背后捣鬼,为的又是什么。     沈澈和何雅想得差不多,不过想得更多一些。     两人随沈月麒到了前堂偏厅,里面聚集着一二十个人,沈月麒心生厌恶,他沈家是何等门第,若不是何雅,这些人哪能入得了沈家的大门!     到了门口,沈月麒脚步一停:“你做的事,自己去解决了。”     说罢转身就走了。     沈澈也出乎意料,反正沈月麒走了,他望着何雅柔声道:“雅雅别怕,有为夫呢。”     为夫?呃……这一世是大周朝,姑娘,拿出点职业精神来吧!     走至门口的何雅回头粲然一笑:“谢谢,不用!”           061 猜测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一更,求正版订阅,求收藏,求票票!     -----------------------------------------------------     沈澈站在门口,看从窗棂照进来的光有一缕射在何雅鬓上,使得她整个人都亮堂起来,然,这样的光线也没有能影响她,她极从容地站在中央,环视一周,墨点的眼看到哪,哪的嘈杂声便停止了。     她并未先提那赔付三倍的许诺,反而将问题抛还给他们,让他们自己提出一个合心的解决方案。中间有人再度想蹦跶出来,她只言就事论事,不想解决问题的可立即出去,这等强悍之态外加有可能得到丰富赔偿的暗示,众人很快推举行老提出了一个赔偿数额,其实也是他们早就商量好的。     这个数额并未达到三倍,想来对方并不是单纯为了钱财,她似忘了对沈月麒讲的三倍赔付,待众人情绪平稳之时,轻描淡写地反问若不是翰文书斋的过错,又该如何?     行老以为此行以大功告成,不想何雅反问,但这点早在他意料之中,想到已经做足了准备,胸有成竹道:“若是我们冤枉了翰文书斋,自然当也这个数目赔偿你们。”     众人纷纷称是。     何雅道:“如翰文书斋卖给各位的是劣品、次品,我愿三倍赔付各位。”     哗然一片,行老想到若查出真相,岂非也要三倍赔给她?但……这是不可能的,他亲眼见过那人的手段,就算是他,也分辨不出来那纸不是翰文书斋造的。     这些个跟来的人大多唯利是图。听何雅这么一说,更是觉得银子朝着自己飞过来,行老那一丝理智终究灰飞烟灭。点了点头。     何雅道:“好,我还有一个要求。今日是我家老夫人寿诞,若是我的错,我愿给各位叩头谢罪,若不是,我也要求你们给老夫人叩头谢罪!”     这些人以祝寿为名,已在前堂拜过,但何雅这一要求,与祝寿含义不同。行老自然明白,且给沈老夫人叩个头,反倒是份儿荣耀,要是再能换来何雅叩头谢罪,岂不是超出预期,那人定极为满意。     想到这里,行老飞快地同意了。     “好,那就请各位把手中的劣品都呈上来,咱们一一检验。”     每一叠纸的边缝儿上都盖着翰文书斋的印,印尼也是翰文书斋特有的紫红色。这么明显的证据,又何需检验?     只怕这二少奶奶想不出法子,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     听着下面的不满声。何雅淡淡一笑:“有行老在,我自然不担心有人诬陷本铺,不过事情讲个公平,行老既然代表了你们,我也需要找一个证人。”     众人不知她要找什么证人,但若是沈家人,明显有包庇嫌疑,说话间,见乔戴抱着一大摞纸张从门口进来了。     乔戴?乔戴对纸行固然了若指掌。但和行老相比,却是没有说服力。     这二少奶奶的招儿可不甚高明。     片刻。乔戴便到了前面:“少奶奶,咱们家的纸我都拿来了。人……也来了!”     乔戴头转向门口,一个身着紫色盘领衣,头戴软帽的瘦高男子走了进来,一对细长的桃花眼上挑着,看得这些人面面相觑。     竟把盛京另外一个恶霸给招来了。     只不过蓝景明身子一闪,后面还跟着一个人,行老脸色微变,那人身着明黄的飞鱼服,头上戴乌纱帽,竟是锦衣卫同知大人。     蓝景明一抱拳:“阿雅,我把陈同知请来了,今日就给你做个证人,若是谁敢诬陷你,直接抓了关起来。”     一语落地,众人皆不服地看向何雅。     沈澈微微蹙眉,何雅浅浅一笑:“各位放心,陈同知不会抓你们的,只是来做个证。”     下人请了蓝景明和陈同知坐下,这边一张桌子上放满了行老等人带来的劣品,乔戴上去一摸一捻,对着何雅摇了摇头。     何雅道:“这不是我们的纸。”     众人色变,行老道:“这可是你们的印无疑。”     乔戴道:“造印并不难,紫色的印泥也不难寻,不过各位有所不知的是,除了这印之外,我家的纸还有一个暗记。”     蓝景明慢条斯理接过递上来的茶水,伸头对坐在一旁的沈澈道:“妹夫,你就坐这儿看着,可真行。”     沈澈默然无语,轻啜了口茶。     蓝景明看着这呆子就觉心烦,恨不得把那寻事的人都拉出去打断几根骨头,但想着何雅的嘱托,只坐着看那行老不信似地举着纸对着那一缕阳光。     在每页纸的边角,里面都有一个模糊的“沈”字。     这就够了!     行老手哆嗦起来,这怎么可能?这种法子,闻所未闻,前所未见!     “幸好从第一批新纸出来,少奶奶就要求加上这水印,否则,今日真要背着黑锅了,行老,您这眼力不行了啊!”乔戴笑声里打趣,甚是诚恳。     有陈同知在此,这些人想抵赖也不行,何雅尚且给他们留下了点余地,没有说报官追查诬陷之责就够好的了。     这十几个人在前堂再度叩拜之后离去,何雅不便出面,推了沈澈好生招待蓝景明与陈同知。     何雅但觉心累,带着肉圆子先行回了福园,进了园子,先迎上来一个人,是老夫人赏给她的巧姑。     何雅瞧那巧姑,年龄却也不大,十七八岁的样子,本本分分的样子,换个时候,也许会喜欢,但此时……只略一点了点头,进了屋,吩咐肉圆子不用守着,自己歪在床上,也不脱鞋,拉过被子躺着。     沈家这一日,让她颇有些乏累的感觉。许是太久没有劳心费神,最主要的是,原来沈家也不是个干净的地方。何雅黯然一笑,那日见到沈离就该起了警觉。偏生叫她大意了。     如今这茬解决了,还有那一塘死鱼等着自己。她和沈离在含芳园头一次见面,可谓无冤无仇,沈离怎么就会咬上她了?莫非皇后一党贼心不死,还惦记着她,但以昭王的性子,怎么会看上沈离,随便拉个别人也都能给自己更严重的打击。不,不可能是昭王,昭王还想着拉拢沈家,拉拢谁都不会拉拢一个不成事的庶子。     那不是针对自己,就是针对沈澈了?这不过一间铺子,顶多不过些闲钱而已,沈家这些人不都是视钱财如粪土的么?他们怕沈澈有钱……怕沈澈有势,何雅猛地坐了起来,动作太大,守在门口的肉圆子探进头来。     “没事。”何雅道。重新躺了回去。     终究是累了,想的又费神,不觉睡了过去。眼前突然出现一个人来,那人走的很快,何雅在后面喊他,他不回头,终于赶上一拉,转过身来,满脸的血,吓得何雅大叫一声,突然觉得有人在使劲晃他。悠悠睁开眼睛,眼前脸渐渐清晰。和梦里头的人合在一起,是沈澈。     “雅雅。”沈澈低声。用十张银票送走蓝景明,换了一句“还算懂事”,赶回来就看到她半躺在床上睡得正香,他也坐在旁边歇歇,突然见她脸挤成一团,吓得连忙拍她。     “你……没事儿,太好了。”何雅伸手抱住他,她半躺着,他弯着腰,这个姿势很费力,但他一动不动由她抱着。     “可是做噩梦了?”这梦似乎还和自己有关,沈澈窃喜。     半响何雅低低嗯了一声。     过了会儿,何雅自己觉得不好意思,沈二再觉得自己喜欢他就不好了,狠推他一把,两人分开了身。     沈澈捶了捶腰,见她圆瞪的眼里都是生气,知道她过去了,故意叹道:“哎呀,我的腰啊,被人搂断了!”     何雅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柔声道:“真的?过来我给你揉揉。”     沈澈见惯她眯着眼拾整她,这次和以前不一样,真以为她要给他揉揉,忙转了过去,结果腰上一阵剧痛,何雅两根指头就掐那么一小点肉,疼得他眼里都要出来了。     “停,我腰不疼了!祖父传话叫咱们过去!”     何雅哼了一声松开手:“再敢戏弄我,叫你好看!”又道:“什么时候过去?”     沈澈道:“半个时辰前就来叫了。”     何雅白了他一眼,心里明白他定是见自己睡得香,但是沈齐山叫他们,这货也敢拖延。     岂止是拖延,还慢腾腾地拿出大氅,连边角都给她收拾好了才让出门。     罢了,随他去吧,反正虱子多了头不痒。     出乎意料,沈家二房也都还在,沈月麟、钱氏,除了两个已经嫁出去的女儿,长子沈均、长媳孙氏,次子沈栋,三女儿沈娇,还有小姑娘沈颜都齐了,自家这边,沈月麒、王夫人、沈墨、许妙菡该坐着的坐着,该站着的站着,又是只差他们两个。     见他们进来,各人眼神都很复杂,想来纸坊那些事儿都已经知道了,沈月麒没说什么,也没招呼他们,因那猜测和梦境,何雅分外敏锐,对众人的眼神格外留意,竟在王夫人眼底捕捉到一抹冷笑。     那笑极快,快得何雅以为是幻觉,怎么可能?     她心中万千混沌,只听沈齐山道:“都等你们了,可算来了。”(未完待续)     ps:热烈推荐好友力作《丹崖仙途》:仙途漫漫,乾坤流转,有人妄图扭转生死劫数,放弃大好仙缘,回到过去,只为换得一个改变伊人命运的机会……这是一个本土小萝莉从练气到真仙自强不息的奋斗史。     丹崖仙途,书号2996633,作者心渔,地址:/mmweb/           062 回归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沈齐山这话在众人耳朵里面分明就是责备他们来晚了。     沈澈木讷,似未听出来,何雅跟着盈盈一拜,浅笑道:“我们来晚了”,并不见丝毫慌乱和内疚。     一大半人心里叹了口气,要说沈澈脑袋本就不灵光,又娶了这何氏……     另外一些人等着看好戏,如今被人追上门来讨说法,虽然事态平息,但这事儿本来就是对沈家门楣的侮辱,何氏,还想躲在沈府里头享太平日子,难了!     何雅觉得这是最高级别的审判大会,审判的对象只有一个,就是她,不过还有一个陪审的,就是可怜的沈澈。     沈澈身子还未站直,沈月麒就吼道:“逆子,还不跪下!”     何雅这会儿有些得意沈澈干什么都慢得像乌龟的德行,此时只见他慢慢摸了摸头上的帽子,似乎想抓头,却忘了头上还戴有帽子。     几声低不可闻的叹息传了过来,显然,沈二还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     何雅忙拉了拉沈澈,沈澈还不明白,皱眉思索道:“父亲,可是孩儿犯了什么错?”     噗……沈二你才是能拿奥斯卡的主儿。     不过,这货怎么敢公然忤逆沈月麒,为了她?     沈月麒气得哆嗦,若不是沈齐山看着,只怕早一脚踹过去了。     王夫人见状道:“你们先跪下。”     何雅本就极为留意她的一举一动,此时更觉迷茫,不知是否因为心里面有了猜疑,王夫人这句正常的维护丈夫的话,她听起来就是觉得不对味。     甚至想,如果自己是王夫人。那么首先做的应该是劝丈夫息怒,而不是忙着给孩子定罪……定罪?     沈澈这次没词了,老实跪下。何雅也跪在众人面前。     “不求你为沈家长脸,只求你安安生生度日。你瞧瞧你都惹了些什么!”沈月麒一时气愤,忘了沈齐山和李氏都在,直接开骂,明骂沈澈,实骂何雅。     已经领教过沈月麒尖酸刻薄之语的何雅觉得这力度着实不够,但周边看客显然都很满意。     何雅垂着头,看不到沈齐山和李氏的表情,想来应该是大快人心吧。无妨,她要的也不是沈家,而是沈澈一个人。     “孩儿知错了,以后叫他们不要到家里来便是。”沈澈道。     何雅想要,耳边传来倒吸气声,沈月麒怒不可遏:“混账东西,你还想有下次,那铺子马上给我封了!”     王夫人连忙拉住她,幸好此处都是沈家嫡亲,这丢人也就丢到自家了。     “老爷息怒。铺子是娘给澈儿的,澈儿已经分出去了,现在他们都指望着这铺子呢。怎么能封?”     沈月麟、钱氏沉默不语,这本是长房的事儿,不过因母亲偏颇给了沈澈这间铺子,他们心里头多少有些不舒服,自家也有哥儿,哪个不比沈澈机灵,连沈澈都得了这么一间好铺子,那老夫人私下底又贴给了长房多少东西?他们在这儿,就要看看老夫人有个什么样的说法。     何雅还觉得王夫人总算帮他们说了句话。沈月麒的话叫她猛然惊醒。     “不能封?是他们的?好,那就滚出沈家。都分家了,还赖在家里做什么!”     不止何雅一惊。钱氏也一惊:真好,说出分家,那老夫人贴补的就不是沈家长房了,大哥大嫂真是好打算。     何雅还没想到两房争斗上,只觉得在沈澈春试之前最好是赖在沈家,受点气,嚎两声算什么,职业精神呐!     余光注意着身侧的沈澈他嘴一抿,似做了什么决定,忙抢先一步揉眼哀声道:“爹、娘,是媳妇儿糊涂,求爹娘原谅,让我们能侍奉左右!”     真是个会说话的,钱氏冷笑,但王氏为了撇干净,岂会手下留情?     果听王夫人道:“既已分家,当遵守诺言,出尔反尔,莫非你们还嫌给沈家门楣上抹的黑少?”     沈娇等还未揣测到父母的心思,但觉听大伯母说话畅快无比,冷眼瞧着地上可怜巴巴的两人。     沈澈看着何雅,何雅望着沈澈。     一个说:怎么破?该你上了!     一个说:能说的都说了,我哪还有别的招?要不咱搬出去……     何雅眼里射出两把刀子,沈澈禁不住往前一扑,顺势抱住了李氏的大腿:“奶奶,是澈儿的错,坏了您老人家的寿宴,坏了您老人家的好心情……呜呜……”     沈澈伏在李氏腿上哭得伤心,李氏忍不住抬起手来,摸着他脑袋,叹道:“傻孩子,你哪有什么错,奶奶看得分明,乔戴也给奶奶说的明白,是事儿都赶一块了。”     听李氏这么说,王夫人眼底滑过微不可察的光。     钱氏也燃起了希望。     不过后面的变故是任何人也想不到的。     一直没有发话的沈齐山咳了一下,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专注地听着。     这才是沈家的大家长,他要是撵他们出去,可真是没招了。     “谁……刚说分家了?”     没人回答,分家这事儿沈月麒、王夫人做的主,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何雅把沈家给卖空,都填去救何世平那个老混蛋,按理说,这事儿必需沈齐山做主,但沈齐山当时不在,李氏早将家里大权交给王夫人,略微说了两句,见没有效果,何雅折腾的又太厉害,就没再拦着。     沈齐山又问了遍:“谁分出去了?”     何雅心头突然冒出一线亮光,跪在地上道:“回祖父大人,大半年前,我们出去了。”     沈齐山道:“那你们怎么还在这儿?”     何雅:……那点光又灭了。     沈澈和何雅不回答,也没人替他们说话,过了一会儿,沈齐山自言自语笑道:“奇怪,分家了还来来去去的,这叫什么分家。况且我同意了么?”     何雅有些怀疑的在心里把沈齐山的话重复了一遍,这到底是个神马意思?     但沈月麒和王夫人的脸色就不一样了,沈月麒很快变回了原来那幅阴沉的脸。毕竟是自己儿子,儿子。老子,他夹在中央能怎么做?     王夫人愕然之后很快恢复镇定,作为母亲,看到儿子受益自然不应该不高兴,但毕竟二房在,这样一来,恐怕二房更觉得自己所受有失公允。     沈墨作为小辈,焉敢违抗祖父。跟不用说沈齐山何等名声?     且当时分家,面上虽是公正的,但对于母亲那些行为,他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沈澈也得了不少地和铺子,如今祖父一句话全部勾销,就算他和沈澈比一般的兄弟还血缘浓厚,也不能说心里面很舒坦。     许妙菡原想着她必是将来掌家的那个,何雅若要回来,她如何驯服这刺头?     至于沈娇等人。只觉得这世道简直不公平极了,难道祖父老糊涂了么?     何雅听沈齐山这么一说,两眼放亮。仰头看向沈齐山,不知为何,她突然觉得沈齐山一本正经的脸上,那眼好似突然冲自己挤了一下。     这老头……该不会是报复那日她给他扣的一大堆帽子吧?!     事态急变,屋子外面寒冷呼呼地刮着,老夫人手一直摸在沈澈头上,沈澈也没有起来,何雅仍跪在地上,沈齐山两句话便改变了他们的命运――在沈家。沈齐山才是最大的老板。     “当年你们二伯分出去时,乃是圣上钦点的探花郎。又供职在翰林院,已经能够撑起一方天地。如今小二儿连个功名也没有,叫我如何放心?”沈齐山不疾不徐开口似为解惑。     沈月麟和钱氏听他提当年之事,这些普通的话暗含褒扬,在沈家这种人才林立的门第,沈齐山一句赞扬太难得了,沈月麟从小到大受到的表扬五根手指头都能数得过来,只觉心头微酸,那不服长房之心逐渐淡了下去。     沈齐山视线扫过两个儿子,心中暗叹,这两个东西,没一个他能看得上眼的,他都还能给养大了,这要把他最心爱的小孙子给弄出去?     “不过,你们先前胡闹,也折了不少银子,如今这个空洞你们得给补上。”     沈齐山这么一说,沈墨也没意见了。     何雅犯难,那可是一笔堆成山的银子。     沈澈激动地道:“爷爷,我们一定尽快补上!”     沈月麒没好气道:“庄子上还有一塘死鱼!”     何雅本来还想讨价还价,此时扬声道:“爹,纸坊工艺经过我改良,那些污水都是可以灌溉农田的,这里面肯定还是有些误会。”     沈月麒哼了一声:“但愿吧。”     何雅沉了沉气道:“以前是我不对,糟蹋了不少东西,得祖母厚爱,让我管理这铺子,如今出了这么多事儿,是我没这个能力,求祖母把铺子收回去吧。”     何雅这话,又是平地惊雷!     这何氏,打得什么主意?     连李氏也微微诧异,只有沈澈在心里暗骂小老虎比狐狸还滑。     今日之事,不管暗处是谁,皆因这铺子而起,想必小老虎也看出很多人对这铺子归了他心怀不满,如今分家已经不作数,这个懒货正好把这烫手山芋仍出去,至于亏空的银子,换了先前,何雅无奈,如今盛京纸行俱知何雅能用竹浆造纸,撇去那一小股来闹事的,更多的怕都是看到了这里面的商机。     有没有这间铺子,又能奈何得了她?     况且,谁接了过去,弄不好,是自打脸面!(未完待续)     ps:推荐好友大红石榴作品《食来运转》:当呆萌煮货遇上腹黑吃货,是降服还是被吃掉?当本土萝莉遇上毒舌少爷,是顺从还是反抗?总的来说,这是一个关于“吃”的故事。女主呆萌把饭做,男主端碗来配合。书号:3331742地址:/mmweb/           063 有孕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最最最狠的是:祖母送出去的东西还能收回来么?     众人见何雅梨花带雨地跪在地上,颇有几分楚楚可怜之色,突然间觉得这可恨之人似乎不是那么可恨了,而且,沈齐山如此维护沈二,若是做的太明显了也不太好。     李氏也颇意外,和沈齐山对视一眼,沈齐山眼底颇有莞尔,似早料到会如此,李氏拍了拍沈澈的手:“地上凉,还不叫你媳妇儿快起来。”     又道:“我这也不是只给你一人,我年龄大了,再看这些帐薄有些吃力,早就记挂着分给你们替我分忧,不过事前还要整理整理,正好现在都整理完了,英玉,去把我那些房契、地契都拿过来。”     钱氏眼里闪过喜悦,沈月麟心里最后一口气也松了,三代的孙子孙女每人俱得了一份,于是皆大欢喜,也没人再注意何雅那铺子了。     许妙菡和孙氏也得了礼,正欲跪拜叩谢李氏,王夫人突然伸手拉住许妙菡。     “菡儿,你身子沉,不用行这么大的礼。”     何雅有些目不暇接,沈家看着人口简单、风平浪静,却绝不是一个祥和的港湾。     王夫人转身,脸上堆满了笑:“恭喜爹娘,你们要抱重孙子了!”     许妙菡有身孕了!     李氏惊喜道:“真的?”     连沈齐山脸上的皱纹都展开了。     王夫人催促道:“菡儿,你还不快告诉奶奶?”     许妙菡羞涩道:“大夫刚看过,先前不太确定,怕扫了奶奶和母亲的兴致,说是刚满两个月。”     钱氏不满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媳妇孙氏,孙氏立即将头低了下去。     王夫人视线落在何雅身上。虽未说什么意味再明显不过。     天晚夜深,喜悦各不相同的人各自归家,这次王夫人没再单独给她开小灶。不过到了福园前头,有个身形欣长的人披着大氅等着他们。     走近了狠狠道:“何氏。好生对待沈澈,莫要再生什么花招,若是波及你大嫂,我必不饶你!”     是沈墨!     说罢大步前走,黑色的大氅在风里飘起,看起来就像鸟一样的翅膀。     “早晚我给你折了!”才反应过来的何雅冲着他去的方向怒道。     沈澈笑还挂在脸上,此时皱了皱眉,担心道:“大哥这是什么意思?雅雅你要对大嫂做些什么?”     滚犊子!沈澈你再给我装!何雅拎住他耳朵直往里去。沈澈大声求饶,最后不得已叫道:“巧姑,巧姑在!”     听他叫巧姑,何雅顿时停了手,忘了老夫人给这儿还安了个人,以后想欺负她的宝贝孙子都不行了!     “你等着!”何雅气呼呼往屋里去了。     肉圆子等人见怪不怪,幸好巧姑此时才迎了出来,倒是没看到这一幕。     不过巧姑在福园的第一晚还是见到了生平最诡异的一幕。     大半夜的,二少爷一个人在灶下煮面,她想去帮忙。却被肉圆子拉住。     她怕二少爷弄不好,还是打算过去看一看时,却见二少爷端着面进屋了。心道好了。正打算回屋时,二少爷又端着面出来了,这次瞧见她了,指着面碗说“忘搁香油了”。     她刚要回去,二少爷又出来了,这次是要加牛肉。     没等她关上门,二少爷又出来了,这次……一个屋里睡的肉圆子翻了个身,迷迷糊糊道:“少……爷嘴叼着呢。睡吧。”     巧姑在福园的第一晚就在这诡异之中过去了。     何雅觉得她获得了暂时的安宁,其实她应该去买挂鞭炮来庆祝一下。没想到沈齐山这老头还挺大度的,不过主要是托了沈澈的福。     如今吃喝不愁。沈家家大业大,还有自己一份儿,至于欠的银子,慢慢还吧,搞不好还着还着就没了。     心里美,所以连沈澈抱着她软声软语求不要背书了也允了。     一高兴忘了沈澈是属猴子的,会顺着竿子爬,况且现在还有名目,要追赶沈墨,争取生个长孙出来。     何雅愕然,人家都二个多月了,这怎么赶?     这身子刚舒服点,又大白天的,睡到快响午了才醒,断然不能任沈澈胡作非为,两人正被窝里拱来拱去,听见门口有人重重咳嗽了一声。     何雅忙露出脑袋,沈澈仍在被子里,趁着她和人说话,手捏在她腰上。     “别闹,是爷爷那边儿来人了!”     沈澈不理,何雅一巴掌拍他脑袋上才算消停。     穿戴完毕,出去一看,是那日给沈齐山挑担子的小童,名为黄春,真是个机灵鬼,已经在前面和巧姑说上话了,他们本就相识。     当着这两人的面儿,何雅可得小心了,今天这一切,都亏了这两位老人心疼沈澈,若是让他们知道自己虐待沈澈……哼哼,姐是不会露馅的!     黄春递上账本,何雅原本热情的笑渐渐凝固了,最后不可思议道:“祖父说要么一次还清,要么每月还一千两银子,五年内还完?”     黄春郑重地点了点头:“其实每月还九百八十两就可以了,少奶奶和少爷每月都有十两银子的例钱。”     世界又不美好了,何雅苦着脸:“难道我不能每个月还一百两……”     黄春接道:“五十年?老爷说他顶多再活五年,要看着你们立业。”     呃……沈齐山算你狠,对自己都这么狠!     “不能再通融了?春哥儿,我看你生这么俊,又聪明又可爱……”能不能让她休息今天哪。     黄春摸了摸嘴角上的一颗痣:“是的,这是老爷说的。”     何雅无奈地挥了挥手,黄春蹦到沈澈面前,伸出手:“二少爷,小得还没恭喜您新婚大吉哪,如今见了二少奶奶,果然是天作之合,鸾凤和鸣,小的祝您和二少奶奶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何雅嘴角一抽,沈澈喜不自禁,他自然没准备红包,直接摸了一锭银子塞到黄春手里:“拿去买点心吃。”     何雅想打自己的手,太慢!沈澈明白她肉痛,连忙上缴剩下的两个:“奶奶赏的。”     何雅眼一亮,觉得派沈澈去啃老不错,不过一提出来,便遭到了沈澈的强烈反对,何雅见他不同意,也不和他多说,用了饭后便吩咐人备车出门。     沈澈见这架势,忙跟着要去,见何雅等着她,瞅着人没在眼前小声道:“我以后天天去奶奶那儿,这不怕巧姑听去了么?”     沈二你个人精!     上了马车,沈澈才知何雅这是要去庄子上,就是和造纸坊挨着的那个庄子。     沈澈有些不太高兴,不过没让何雅看出来,幸好他跟着出来了,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儿。     一块去的还有乔戴,乔戴还捧着个缸,沈澈往里面一看,一缸子的小鱼儿。     这是……     “他不是说鱼死了吗,我就用纸坊的污水养养鱼,看看倒底有没有事儿。”     “那也不急着现在去啊,快过年了。”     何雅冷笑,这事儿还是趁早解决,她还得忙着挣钱呢。     到了庄子上,何雅来的突然,叫他们忙得一团乱,半响才想起来去找沈离,沈离匆忙而来,脸阴沉着,头上虽戴着帽子,一角却露出毛茸茸的乱发来,何雅眼再往下扫,沈离脚不由往后一点,何雅没看见他鞋,却看到他腰间带子松垮垮的,似匆忙间系上。     “呦,二弟,弟妹,来也不提前说声。”他一张嘴,一股子脂粉气扑来。     何雅忙往后退了一步:“沈离,你叫我二少奶奶就好。”     这里虽是庄子,但管事也知道谁是正经主子,沈离眼窝里泛着冷光:“你们来做什么?”     沈澈道:“二少奶奶想去看看那塘死鱼。”     方才被何雅给呛了一下,此时听沈澈也这么说,沈离不可置信地抬头看了眼沈澈,终是收回目光,冷笑一声,亲自带了他们去,鱼塘不大,上面飘着一条条翻白的死鱼,何雅命人捞上了几条,蹲在地上仔细看着。     沈澈也蹲在旁边,他一眼便看出那鱼眼异常圆大,于下方有些洼陷,洼陷处透着一股青黑,这更像是中毒的症状,而据他所知,造纸所产生的污水多是碱液,如果遇到那些水,这些鱼应该是鱼鳞溃烂、发黄。(中间有杜撰的成分,考据党求放过)     只是不知道小老虎知不知道,沈澈正待找个机会告诉何雅,却见何雅站了起来,命人舀些池塘水,分一半小鱼放入那水中。     此地毗邻造纸坊,何雅让沈离找个信得过人,跟着乔戴去造纸坊取些污水过来。     等待乔戴返回的过程,那游在池塘水的小鱼便渐渐的翻白了,一样的发青。     沈离也不过如此,怕是更精通于玩弄女人,何雅眼角瞟过沈离下裳上的一处暗红,凌乱的头发,香味,胭脂,都说明了这人方才在做什么。     沈离发现何雅表情有异,猛觉自己疏忽了什么,是了,他怎么能让这水给放在这儿,成了证据证明这不是造纸的污水所致,只需空口白咬,没了这水,沈二和这小母狗反倒百口莫辩!     纸行那些狗没一个顶事儿的!沈离骂完,并不担忧乔戴取来的水能用,因为据他所知,还没有哪一个纸坊里出来的水是干净的!(未完待续)           064 新年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沈澈亦有忧心。     小鱼儿渐渐死完,那边才见乔戴带着人抬着水过来。     一问,原来负责管理污水池子的人不在,寻了好一会儿,才找着东西舀上来。     何雅没说什么,把剩下的鱼放进去,沈离脸上始终挂着若有若无的讥讽。     沈澈渐渐放下心来,他虽不知这里面有什么名堂,但以他对小老虎的了解,若不是有把握,定不会贸然行事。     一个时辰过后,剩下的鱼仍然活着,沈离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眼睛狐疑地扫向被他派去取水的下人。     那人吓得哆嗦:“少爷,小的亲自和乔爷从污水池里舀出来的。”     何雅对站在一旁的庄子管事道:“刘管事,有劳你给做个证,这些鱼就搁你这儿养着吧,回头老爷问起来,你照实说便是了。”     那刘管事四十余岁的样子,是个紫面方脸的汉子,听何雅如此吩咐,很是意外,但思虑片刻之后就答应了。     沈离眼里闪过恼怒,当着众人的面儿,只脸上难看到极点,却也不敢拂袖离去。     何雅并不比急于回去,也不想沈离跟着,随口道:“沈离你下去吧,这没你的事儿了。”     语气比对待刘管事还不如,沈离猛地抬头瞧着何雅,连着道了几声“好、好、好”,后退着走了。     刘管事恭敬地陪着沈澈和何雅在庄子上闲逛了一圈,走的时候,刘管事令人拿来许多新鲜的蔬果,何雅并未推迟,见庄子里还有很多散养的鸡,特意多看了两眼。刘管事焉有不懂?这可苦了沈澈,回去时,马车里都是鸡毛味儿。小老虎说现吃现杀才好,让活着带回去。     乔戴也颇有喜色。临别之际,何雅也赏了他两只,这两只鸡不值钱,难得是这份儿看重。     沈澈还有不懂,巴巴地给何雅揉了半天肩,何雅才勉为其难地给他讲了讲如何去除污水的碱性。其实也不是何雅不给他讲,主要涉及的化学名词太多,根本没法开头。难道要先教沈澈元素周期表?     就算讲完了,看沈澈眼神,就知道他没明白。     沈澈道:“你刚说那个分子,东西都是分子组成的?那我们呢?”     何雅:……我看到了一代又一代的沟!     沈澈又问:“原子……原子大还是分子大?分子既然是不停运动的,那为什么我们还能不动?”     沈澈没完:“如果我们都是相同元素做成的,为什么我和你……不一样?”     何雅顿悟为什么在仙女下凡或凡男被妖女掳去的故事里,总会有一句“天机不可泄露,否则必遭雷劈”,不用雷劈,自己都想把自己劈死。     沈澈敏锐地发现了杀气。及时收住自己澎湃的求知欲,转而务实地探究眼前问题:“雅雅,我不太明白。你怎么一眼就选中了刘管事?”     何雅颇为得意:“我一进庄子,迎上来的就是他,听说我要找沈离,脸上明显不情愿,后见他对你极为恭敬,对沈离却是不冷不淡。再反观沈离,差人跟乔戴取水之时,宁愿叫人去寻旁人,也不让站在刘管事身边的人去。这说明什么?他们两个非但有嫌隙,还不小!”     敌人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朋友。若谁的目的真是沈澈,那就别怪她不客气!     沈澈作势鼓了鼓掌:“说得好。厉害!”     何雅被他小样儿给逗笑了,突然来了兴致道:“沈澈,路上还长,你给我讲讲你小时候的事吧。”     沈澈受宠若惊,却挠了挠耳朵:“我少时都是在庄子上过的,也没什么好玩的。”     沈澈也是在庄子上长大的?     “那你娘呢?”何雅脱口问道。     “是我们的娘……”沈澈纠正,“因我后生,位置又不正,致使母亲生产时间过长,从而落下病根,少时母亲身体不好,我身体也很弱,大夫说我需在一处空气清新之地养着,故而我五岁之前都是在庄子上养着,不过不是这个庄子。”     沈澈语气平淡,笑容里却有几分落寞。     何雅没想到会是这样,嘴角向两侧拉去,却生生止住了握住他手的冲动。     不同于曾有过的心软,她敏感地察觉到自己心底一瞬间的颤动,这是什么?     她不是情窦初开的少女,故而明白。     她也不是对爱情保有幻想的天真少妇,所以无心。     沈澈等了许久,以为她会给一个温暖的拥抱,或者几句温暖的话,但是什么都没有。     何雅挑开帘子向外面看去,天已经黑了,但是她看得很专注,半跪在车厢上,侧面鼻翼挺翘,美好的如同蝶翼,身段玲珑有致,令人猜想到被衣裳包裹着的躯体该是多么的火热,但是她头也不回。     在她的背后,沈澈唇角的笑似乎比方才还苦,只不过一瞬间,一切归于平静,他拿起一旁的毯子披在何雅身上,从后面拥住她,被包住的身子一顿,然后很快地松懈下来,两人就这么靠坐着。     ------------------------------------     新年在风平浪静中来临,热闹的气氛让人忘了曾经的不愉快。因为这次是真正重新回到了沈家,何雅比之前更要放松,不过也比先前要忙很多――年前收年例已过,但还有祭祖、除夕、元宵等多处需要准备的,这些自然由王夫人主管,不过如今有了许妙菡和何雅,便带着她们一同操持,许妙菡有身孕在身,宝贝得不得了,坐着听着看着就行了,涉及银钱的、轻快的,王夫人又不会给她,多是一些又脏又累的指派给她,比如负责拾整采买回来的蔬果鱼肉等等,这些自然不会她来动手,但柴米油盐的,入口便能察觉,口味一点不能差,在王夫人眼皮子底下,亦不能浪费,事事琐碎,劳心费神,还不得好。     好在她并不是不沾油盐的大小姐,照旧把厨房当做工作场所,分工到人,责任到人,除了开始一日较乱之外,后面渐渐有序起来,王夫人有空过来看了一眼,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即使如此,她也忙得没有时间督促沈澈念书,按照她的想法,沈澈最好在睡觉的时候都能念书,不过好在他也算自觉,每次回去的时候都是在书房里。     不过沈澈人虽在书房里,干的活可不一定和书有关。     玉砚带着乔戴避过人跳到书房里时,沈澈正在吭哧吭哧地磨着什么东西。     乔戴很好奇,知道这位爷喜欢雕些东西来玩儿,不过看这架势真是很痴迷。     “说。”沈澈没时间废话,这都磨了第三个了还没成。     “吴三找着了,在护城河下段冻着,已经死好几天了。”     沈澈手停了,吴三就是管那污水池子的人,那日乔戴取水来晚就是因为没找着他。     沈澈拿起手中之物,轻吹了一口,黑色的石屑纷纷扬扬飘了下来。     “那日他去哪了?”     “说是家里老娘生病,给抓药去了。”抓药该进城抓,怎么会去了护城河?     “别让少奶奶知道。”沈澈埋头继续,好像这事儿没多大关系似的。     乔戴应了一声,琢磨着是怕吓着少奶奶,准备退下的时候好奇一问:“爷,您这雕得是什么东西?”     沈澈看了他一眼,笑眯眯道:“别问,说了你也不懂。”     玉砚送走一脸郁闷的乔戴,回去问沈澈:“爷,都查过了,沈离没和外人勾搭上。”     那这事儿就是沈离一个人搞得?沈离为什么呀,什么也没捞着?玉砚脸上有愤怒,沈离这个东西要是堂堂正正的就算了,偏就爱搞这些阴的,还不敢惹沈墨,只想着法恶心沈澈。     沈澈停了一会儿,挥了挥手:“派人盯着他就是,先不管他,你先去瞧瞧她在做什么?”     这个她哪还有别人,玉砚苦着脸:“爷,您这一天要看几回啊?我这个月的银子都花在大院那边的几个小崽子身上了!”     沈澈道:“你不去,就去给我找孔雀石去,让你找好几天了。”     玉砚脸更苦了,那是什么石头,先前还以为是宝石,后来说是什么“碱式碳酸铜”,问少爷,少爷说要“发点”,少爷您已经很有钱了,用不着再“发点”了啊!     沈澈正瞪着玉砚,猛听外面有动静,连忙指挥玉砚把东西都藏了起来,听这春生和夏晨两个在外面兴高采烈地说着。     春生说:“那蠢丫头,屁股都打开花了!”     夏晨说:“打得好,依我看,少奶奶应该把她给卖到勾栏里去,就像小侯爷一样!”     沈澈蹭地站了起来,猛地推开门:“你们两个,给我过来,少奶奶在干什么?”     沈澈匆匆而去,到了大厨房院子前面,见有人抬着两个丫环出来,忙装作偶然路过的样子,那些人正抬着这两名丫环路过沈澈,两个丫环趴在竹架子上,瞧见沈澈,有气无力地喊道:“二少爷……求您让二少奶奶饶了我们吧……”     果然是小老虎动的手,瞧着两个丫环下裳上片片血痕,沈澈猛然惊醒,他怎么忘了她的秉性?     笑声连连,何雅带着肉圆子从院子里走了出来,见到沈澈,高兴道:“你怎么来了?书可念完了?”(未完待续)           065 秘密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何雅带着肉圆子从院子里走了出来,见到沈澈,高兴道:“你怎么来了?书可念完了?”     沈澈闷闷答道:“念完了。”     何雅看出他不对劲儿,挥退下人道:“怎么了?我累得骨头都要散架了,就你们家规矩多,祭祖还要浑身不带一根杂毛的白羊。”     沈澈琢磨这面前的是头顺毛驴,不能硬惹,眉毛一扬恨声道:“刚才那两个丫环是不是不干活、欺负你了?我去找娘去!”     说着作势要去找王夫人。     何雅忙拉着他:“没有,她们不好好干活,乱嚼舌头,我已经惩罚过她们了。”     其实这两个丫环不干活是其次,最让何雅厌恶的是在一块说沈澈,说可以,让她听到不可以。     肉圆子离得不远,上前晃了晃手里的荆条子,不粗,倒刺不少,用这个打爽得很。     沈澈吓了一跳,拉住何雅上下检查:“我见她们被人抬了下去,还以为她们对你动手了呢。”     何雅笑道:“她们敢……”渐渐回过味儿来,沈澈这意思是以为犯了大错才遭致重罚,言外之意她罚狠了?     却也不动声色:“这两天太忙,我怕人跟着不干活,过了这两天就好了。”     沈澈接道:“是啊,要罚得太厉害,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你又发脾气了。”     何雅见他果真以为自己是乱罚人,心里说不出滋味,天天这厨房里盯着收拾鱼啊鸡的,光是闻着味儿都不想吃了。许妙菡可好,暖和和的屋子里呆着,小手炉捧着。一排的丫环伺候着,老公厉害着,没人敢说着。换了她吃力不讨好,为了这个呆瓜的罚两个下人。还没传到婆婆耳朵眼儿里,先被这呆瓜变着花样儿说上一顿,行,你们都很行。     沈澈本来见她脸色还有笑,听完脸一拉,一声不吭地往回走去,眨眼间便把自己落了老远。     他说的有那么明显吗?     “老爷,你自求多福吧。”肉圆子从他身边过时低声道。     玉砚耳朵竖得老长。这会儿有点后悔,到底要不要过去沈澈身边儿,终是挪了过去,沈澈也没说什么,两人走到偏僻拐角,沈澈挥拳就朝他头上砸去:“让你看着点儿,看着点儿!”     玉砚抱着头委屈的要哭了,这怪他吗?     沈澈觉得自己练成了一种绝世武功,名字叫隐身功。     听到小老虎说口渴,他忙倒了水端过去。肉圆子也送上,人家只接了肉圆子的。     不理会肉圆子的得意,沈澈发挥本色。亲自下厨,好一条红烧鱼上桌,人家已经拍着肚皮喊饱了,迎春楼的外卖,光鱼就点了三样!     行,晚上,总还有晚上吧,不顾玉砚痛惜的眼神,卷着袖子捧了洗脚水进去。小老虎靠在肉圆子身上,两个人怎么看怎么古怪。     “何春花?”沈澈挑眉。示意肉圆子怎么可以坐在他床上。     肉圆子连忙起身:“小姐,我今晚上不能睡这儿。这是你和老爷的床。”     何雅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咱们姐妹很久没说话了,以前经常一说就是一个晚上,你不能睡这儿,我去你那儿睡。”     沈澈把水盆咣当一声放地上,直接撵肉圆子出去,把门重重一关。     关了门也那样儿,看着小老虎从柜子里往外拉被子,沈澈恼了:“分开睡我就不去春试了!”     看小老虎不信,又补充道:“我说真的。”     见小老虎要恼,忙上去抢被子:“姑奶奶,我是不该绕着弯儿,但我不就是不想让大家说你不好么?”     沈澈看着她眼圈有点红的意思,心道这不会软硬都不吃吧?猛地觉得手上一沉,被子到了他手上。     **的一句传来:“我对你家人好,你也得对我家人好。”     沈澈连忙把被子塞回去,口中连声答应,知她大部分时间脸皮厚得可以,偏有的时候又薄的要命,好言好语哄着,好不容易才见了笑。本来还有点那个心思,后见她乏得坐着就连打瞌睡,遂收了心思,将人搂在怀里睡了。     次日一早,沈澈发现身边儿早空了,心里埋怨王夫人给何雅安排的事儿太重了,穿戴完毕一问,何雅原来还没走,现正在小厨房里。     沈澈喜不自禁,以为经过自己一番和风细雨的感化,小老虎终于知道感恩回馈,要亲自给他弄上一顿早膳。     大步流星去了厨房,只见到处热气腾腾,一旁案板上搁着刚出锅的九层栗枣糕,和他见过的九层糕不一样,小老虎这个上面还撒着许多核桃仁花生芝麻之类的。     光是看着就让人垂涎欲滴,想不到她还会做这个。     沈澈很期待,故意重重咳嗽了两声,何雅从热气中抬起头来,瞧了他一眼麻利地从一旁取出两个食盒,切好了搁进去,叫人趁热快送去给王夫人和许妙菡。     竟不是给他弄的?怎么会是送去给娘和大嫂的?     沈澈眼底幽光一闪而过,何雅递了一块过来,他小口咬了一口。     “怎么样?你觉得你娘和大嫂会喜欢么?”何雅问道,多少有些期待,不是要她好好和人相处么?本来也不是苦大仇深的,况且自己已经得了沈澈,处得好一点对自己也有好处,不难做到。     沈澈又吃了一口:“好吃!啊――昨天背的书有个地方忘了,我先去看两眼,等会儿再过来吃。”     玉砚见机跟上,沈澈低声吩咐:“你快去想办法,千万不能让我娘和大嫂吃到。”     玉砚奇道:“我看这糕没什么问题啊。”     沈澈狠敲他头:“你傻了不是,她会是这么好的人?”他吃的是没问题,那两份难说了,谁知道小老虎放了什么东西。     玉砚忙从窗户翻出去了。     这边何雅一无所知,收拾完毕照旧去了大厨房里忙活,自昨日收拾了那两个懒丫环之后,果然再无人偷懒嚼舌头,后日便是大年了,基本上也弄停当了,何雅盯了半日,待到下午,肉圆子溜进来带给她一张小纸条。     何雅起身叫过管厨房的张婆,吩咐她盯着,自己带了肉圆子出府了。     小心扫过身后,大街小巷里转过之后,在一处宅子前面停住,叫肉圆子上去叩门,门一开,何雅就推着肉圆子一块闪了进去。     宅子很深,过了好几道门才听到里面有吹拉弹唱之音,何雅不以为怪,由人恭敬引着,到了跟前,里面什么东西摔在地上,一个愤怒的男音传来出来:“轻点儿,轻点儿!”     何雅进去一看,扑哧一声就笑了,蓝景明躺在铺着虎皮的躺椅上,下面一群歌姬畏畏缩缩地跪着,脚下那两个手里捧着药盒子,却不敢再碰他半点儿。     “呦!这是谁打的,还让不让英俊威武,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小侯爷出门了?”何雅笑吟吟道。     蓝景明左眼半边眼眶都是乌肿的,还渗着点血丝子,听见何雅嘲笑嘴一咧:“何小虎,你就没一点同情心是吧!”     何雅道:“老侯爷打的啊!啧啧,下手轻了点儿,不过最近你跟臭名远扬的何小虎也没勾勾搭搭啊,这是为何?”     蓝景明没有否认,踢了脚底下侍妾一脚,示意她们滚出去,然后哀嚎道:“阿雅,你这次一定要救我,否则我的清白就完了!”     这厮还有清白?     何雅揣过蓝景明手边搁着的一盘葡萄,捡了一张干净椅子坐下,边吃边听蓝景明诉苦。     “你听明白了吗?补不上银子我就得娶那林公府的庶女!”     何雅笑了笑:“林公府?大周一共就这么一个公,人家肯嫁给你就不错了。”     蓝景明急了,低声道:“阿雅,你别给我装糊涂,你最了解他们家什么样,里子早烂了,老子可不想还没成亲绿帽子就往头上戴。”     何雅道:“你爹不知道?”     蓝景明恨道:“老头还不是被那狐媚子给迷惑了,又嫌我这次弄大了,不肯掏银子给我,故意拿这亲事来压我。”     何雅道:“你到底亏了多少银子?”     蓝景明道:“一共九万八千九百二十两白银。”     何雅扔了盘子就走,蓝景明连忙抓住她胳膊:“阿雅,你要不救我,我就只能抹脖子了!”     何雅朝外喊道:“来人,给你们主子拿根绳子……不,拿把刀。”     蓝景明松了手,恨道:“算你狠,你走吧,不过这事儿和昭王多少有些关系,而且我还得了一个关于沈家的大秘密。”     半盏茶后,何雅不可置信的地望着蓝景明:“你说沈墨是暗使三司的头儿?”     蓝景明确定地点了点头:“你不知道我费了多少劲,从你出事一直查到现在,只怕我是第一人能推测出来的。”     别看蓝景明整天吊儿郎当的,实际上还是有些本事,何雅细细想去,一些被忽略的细节浮上心头,审讯她的那人虽蒙着面,但总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如果是沈墨,则完全可以说得通。     “你这事儿和昭王有什么关系?”     何雅一跳过这段儿,蓝景明就知道她信了,微微一笑,把自己为何亏了这么多银子讲了出来。(未完待续)     ps:感谢sugarwlx童鞋、lacuna1214童鞋的打赏,感谢简单雨童鞋的粉红票,很开心,谢谢,从上本书就开始支持我,有容的妹子!           066 转变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说起来还是为个女人,还不是个有多中意的女人。他回盛京后,再不能找何纲何雅玩,又是个耐不住寂寞的主儿,昔日狐朋狗友有心拉他下水,专拣那刺激的找他,这日刚挑上一个看得过眼的女人,结果别的公子哥也看上了。中间都有认识的人,也不好直接上手,这就斗上了,选得恰恰是斗犬,蓝景明骨子里不但自傲,还自负,几次下来,竟输了快十万多两银子。     这事儿不知道怎么就给老侯爷知道了,本来老侯爷是万般瞧不上林公府的人的,一是气,二是架不住蓝文君她娘的枕边风,说是别看林公府名声不好,但这位庶女的生母娘家是大盐商,贴补的绝对够填这窟窿的。     “你想让我怎么帮你?”听完后,何雅沉默了半天,觉得自己没半毛钱能力能帮他,自己那铺子不值钱,再则如果卖了,只怕得立即滚蛋。     “好说,不用你花钱,把可爱借给我就行。”蓝景明早想好了对策。     见何雅不解,蓝景明低声道:“后面还有一场,赢了这帐就能一笔勾销。”     何雅眼睁大了,不是为蓝景明这胆子,而是为谁有这样大的手笔。     问蓝景明,蓝景明鹰眼里闪过寒光:“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和昭王有关了,我爹二十年不带兵了,还能被惦记上,你要不帮我,只怕……”     蓝景明后面没说出来,何世平何纲都还活着。     “你让我回去想想。”何雅没有立即答应。     蓝景明跺脚:“不就是借你一条狗么?”     何雅白了他一眼:“我的这条狗能管好自己的下半身,不会给主人添麻烦,你行吗?”     蓝景明咬牙切齿,直接叫人送了出去。     何雅回了沈家,先去了大厨房。见一切井然有序,问过知她不在的时间,也没人来过。放了心回福园,见沈澈还在书房看书。也没去打搅他,自己随意歪在贵妃榻上拿了本书,看着在翻书,实际在考虑要不要把可爱借给蓝景明。     说是借,实际上自己也得跟着,可爱除了她的命令谁也不听,而现在她刚回了沈家,只等着沈澈一飞冲天。实在不想再出什么岔子。     但若是不帮,不说这阴魂不散的昭王,就是蓝景明……何雅不知怎地就想起来蓝景明小时候的样子,那时候多乖,越长越歪,怎么就认识他了?     这么一想,手上不由用力,只听撕拉一声,手上那页书竟被撕烂了。     “怎么了?”门口传来沈澈的声音,原来他正巧进来。瞧见这一幕。     “没什么,读到这儿觉得写这书的人完全是在放屁。”何雅抬头凝视沈澈,和沈墨一样的脸。那么他知不知道沈墨的真实身份?     沈澈走过来拿起她手上的书一看,嘴抽了抽,上面沈无涯三个字很醒悟,无涯正是沈齐山的小字。     “沈澈,以前是我不对,老冲你发火,这么长时间,都是你照顾我,现在爹娘好不容易同意咱们回来了。以后我和你好好过日子。”何雅道。     啊?真的么?这也太快了,他还没做好准备呢。     “行不行啊?”     何雅见他发愣。拉住他袖子晃悠,两只眼眨巴眨巴地看着他。     “行。”沈澈激动之下拦腰抱起人。真的最好,假的他也能给扭成真的。     何雅听他说行也很高兴,有沈澈护着她,那可恶的暗使头子能拿她怎么样,不过还是得找个机会和沈墨说明白了,叫他别以为她还惦记着他。     沈澈抱着何雅往床边走去,何雅这才发现自己身子悬空的,忙使劲蹬腿:“这大白天的……”     沈澈道:“外面天早黑了。”     何雅瞅了一眼,今日天好,还有些晚霞,红艳艳地亮着,这就叫天黑了?转念一想,反搂了沈澈脖子,两眼冲他一眨,抛了一个妩媚至极的媚眼。     沈澈小心肝扑腾腾乱跳,虽是着急,也把她鞋子给捋了,自己又弯腰脱鞋子,刚脱了一只,就听肉圆子外面喊道:“小姐,夫人请您过去一趟。”     沈澈手顿住了,直起腰来,见小老虎笑得花枝乱颤,知她早知道。嘴唇一抿,眼底幽黑闪光,两只胳膊撑在何雅身子两侧,居高临下地望着她。     何雅渐笑不出来,以为把他惹气了,头顶上人慢慢靠近,她也不敢动弹,猛地觉得有鼻息吹在脸上,耳边一声轻笑:“回来再收拾你!”     何雅心顿时麻酥酥的,红着脸推开沈澈,出了门醒悟过来似的一跺脚,谁怕谁啊!     她逃过一劫后,心情极好地去了王夫人处。     偏厅里铺着厚厚的暗红色地毯,桌上的兽首香炉里燃着不知名的香,闻起来安神醒脑,王夫人和许妙菡坐的极近,两人挤在一块看着一本册子,王夫人笑声爽朗,许妙菡则清浅温婉地附和着笑着。     这婆媳两人相处真是融洽呀,竟然没发现自己进来了,何雅看旁边放有蜜瓜,这个季节,比葡萄还稀奇,伸手刚拿了一片,一道冰冷的声音传来:“怎么来了也不吱一声儿,吓我一跳。”     何雅手没缩回去,拿起来了咬了一口道:“娘,我刚叫您了,您和大嫂太专注了,没听到,这蜜瓜怪好吃的,真甜。”     王夫人没好气道:“这是贡品,宫里头赏给你爹的,一共就这么两个,留着给你大嫂肚里的乖孙吃的。”     说着慈爱地看了一眼许妙菡的肚子。     何雅有心将那一片被咬了两个豁的蜜瓜递给许妙菡,忍住了。     王夫人见她不再没规矩地自己拿东西吃,心中得意,此时叫她过来正是盘点一下后宅琐事,又故意将许妙菡大大表扬一番,至于何雅做的那些,淡淡的一句“没出岔子就好”。     王夫人又将许多小事安排给何雅,至于许妙菡则可以回去歇着了,一切以肚里的乖孙为重。     王夫人原道何雅不会听话,何雅却一一应下,末了又将她交代的那些事和她核对一遍,以免遗漏。     这真是转性了,王夫人心下狐疑,却也不想多看见她,挥了挥手道:“你先回去吧。”     何雅欲走,突然想起早间那九层糕,转过头来笑着问:“娘,大嫂,那九层糕味道还……”     话音未落,只听许妙菡“呕――”的一声捂住肚子狂吐。     “什么九层糕,就知道吃!亏你娘家以前也是个大家……”     许妙菡孕吐很明显,王夫人忙招呼人来扶,又命人拿来温水,瞅见何雅还在一旁,赶苍蝇似的道:“还不走!”     何雅心里怀疑,走了几步又问:“娘,你今天没吃九层糕啊?”     王夫人烦极:“没吃!今日府里没做九层糕!”     何雅出了偏厅问肉圆子:“你说她真没吃着?难道给扔了?”     肉圆子耸了耸肩,表示不知道。     后面跟上来一个丫环,路过她的时候微一侧腰,又连忙跑了,看是许妙菡身边的,想来是去请沈墨了。     何雅眼珠一转,对肉圆子道:“走,我们找个地方等着沈墨。”     肉圆子道:“找他作甚?我那位见了你比屋里头那位还恨不得你消失。”     肉圆子你真不可爱,何雅默默道。     “找他说明白,他不懂的话就帮他懂。”省得都以为她还惦记着沈墨,处处透着别扭。     王夫人亲自递了温水给许妙菡,未曾想许妙菡喝了一口,又吐了起来,此时府里的大夫赶来,细细把了脉,却只是孕吐太厉害,吩咐许妙菡要注意饮食,别的也没什么,过去这段时间就好了,当然也有一直会吐到生产的情况,这也是身为人母所不可避免的。     许妙菡虽然难受,但眉宇间却是幸福的光泽,王夫人更为开心,以她的经验,吐得越厉害,男孙的可能性更大。     大夫离去,许妙菡眼睛仍不时望着门口,方差遣小月去告知沈墨,但方才换了地方,只怕沈墨不能找来。     王夫人见她神情,打趣道:“这真是一刻不见,如隔三秋哪!”     许妙菡害羞地垂头:“叫母亲笑话了。”     王夫人眸子一闪:“沈墨向来不曾叫我和你父亲费过什么心,唯独你二弟,生的愚笨,又娶了个那样的,少不得你们担待点儿。”     许妙菡诧异婆婆突然给自己说这些,何雅的目的和手段虽未有人给她细说过,但这在府里几乎是公开的秘密,她不是不防备着,但也未曾想婆婆会开口揭这丑事。     由此可见,婆婆是看重自己的。     许妙菡略微仰头,水汪汪的杏眼温驯地看着王夫人:“母亲放心,儿媳会尽力看护好二弟和弟妹。”     说话间,外面一人进来,却是沈澈。     王夫人也没多少好脸,许妙菡再度觉得这小叔真拿那个母夜叉当宝贝。     “已经走了?我怕天黑不好走,来……”沈澈举了举手中拎着的灯笼。     “这会儿怕都走到园子口了,你快去吧。”王夫人没好气道。     “那我走了。”沈澈压根没注意到王夫人的不快。     他一走,王夫人就冲许妙菡抱怨:“你看看……”     沈澈边走边奇怪,自己一路从福园过来,怎么没遇到小老虎?(未完待续)           067 冷战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码字不易,求收藏,求正版订阅!     -----------------------------     不知道哪里走岔了,他加快脚步往回走去,此时刮起风来,暗自笑话自己多此一举。     玉砚走在前面,盛京城里盛行烟花爆竹,此时未到除夕,已经有不少人家忍不住开始燃放烟火,夜空之上甚至还有几盏飘飘摇摇的孔明灯。     一声轰响之后,毗邻的夜空之上绽放出一大团烟火,照得夜空骤然一亮。     这一亮间,玉砚眼尖地看到熏染亭里有两个人影。     男人冷峻的下巴,女人熟悉的侧影。     沈澈把手上的灯笼递给玉砚:“你在这儿等着,我过去看看。”     他语调平静,却犹如暴风雨前的宁静。     玉砚缩了缩脖子,低声嘟囔了一句“好冷”。     熏染亭里,何雅手尚且抓着沈墨的衣衫,脸上怒意毫无遮掩:“沈墨,我再说一遍,我对你……毫-无-兴-趣!你捣乱我的铺子也赶不走我,咱们以后和平共处罢。”     沈墨身份既然隐藏极深,她自是不能揭破,只求讲个清楚,就算对方不信,但有了这话在前,想必用不了多久也会放下心来,那么,沈家也许会对她好一些。     即使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但骨子却还是前世之人,被动承受从来不是她的选择,积极破解才是原则。     只不过,她忘了,她没变,时代却不一样了,眼前的男人先躲后怒。压根不给她张口的机会,上好的衣料猛地从指间扯出,磨得手指生疼。     他脸上已经不能用极度的厌恶来形容。而是一种恶心:“上次错认,这次没兴趣。下次呢?何氏,你花样儿百出啊!”     何雅方才便开始懊悔此举不过脑子,但事已至此,只尽力解释:“沈墨,以后你会知道的……”     她话未说完,沈墨突然一步上前,抓住了她手腕:“何氏,若是真心。何必来说?只怕你是不死心,嫌我那弟弟太过愚笨……哼,若是管不住,当心我真收了,毕竟还有几分姿色!”     话锋陡转,何雅愕然回头,熏染亭外,烟火之下,沈澈立在一树梅花之下。     回头之间,沈墨用力一甩。何雅蹬蹬后退了几步,不巧撞到一根柱子,差点摔倒。     肉圆子头伸了伸。又缩了回去,暗道不妙,但也不敢贸然出去。     沈墨已经离去,何雅抱着柱子,笑道:“哎呀,差点摔倒,你也不来扶我。”     沈澈没动,站着问:“你在这儿做什么?”     何雅走了出来:“从娘那儿出来,我看这儿能看烟火。结果碰到大伯,这不就说了两句话。”     肉圆子默默往后退了两步。     沈澈道:“是么?”     “真的。我还骗你?”何雅上前挽住他胳膊:“你来接我的吧,外面好冷。咱们赶快回去吧。”     沈澈一根根去掰她手指,何雅用力抓着不松,最后五根手指一块被掰了下来。     沈澈一言不发,向大路走去。     何雅连忙小跑跟上,顾不上玉砚跟着,边追边喊:“我就跟他说我原来也不是想嫁他,叫他放心,我对他没那个意思了。”     沈澈猛地停住。     何雅忙拉住他袖子:“就是这样的,别的什么也没有。”     沈澈看着她的脸:“你信吗?”     他脸上不带多少表情,平平静静的,看起来和平时看书的时候差不多,但就是叫她张不开嘴,半响小声道:“我不信。”     “我也不信!”沈澈大声道,说完大步向前走去。     何雅在后面叫了两声,也没见他回头,玉砚从她身后追了上去,肉圆子也跟了上来:“追不追?”     “追个屁呀!什么玩意儿!姐什么都没做为什么不相信,为什么?!”     肉圆子连忙捂着耳朵躲一边儿去了。     沈澈回去就抱着被子去了书房,何雅没想到他这么有骨气,还说晚上要收拾她,来啊!     她也不是吃素的,别以为老娘是小姑娘,没了男人就哭哭啼啼的,何雅法则一:生气离家出走不算本事,生气让别人离家出走才算本事!     赶着要过年了,先在闲着的西厢开了一桌,酒饱饭足之后摆上花生核桃瓜子,叫春生、夏晨、巧姑都过来,一个人先赏十两银子,留一个人倒水,剩下轮流打马吊,玩到三更困得春生夏晨连连求饶,何雅见再过几个时辰就是年三十了,这才算作罢。     次日两人也犯不着说话,何雅撑着眼皮子早早去了王夫人处,等到祭祖时又都是集体活动,大庭广众之下本就不易多话,轮到两个人上阵的时候,倒是都有默契的一起,所以也没人发现他们有什么异常。     一直到了晚间守岁,沈齐山和李氏年龄大了不用守,以前都是沈墨沈澈陪着沈月麒、王夫人守岁,如今两个儿子都成了亲,王夫人便留下沈墨、许妙菡,叫沈澈和何雅先回去。     何雅自然没有异议,昨晚上玩得太晚,实在是太困了。     猛听见沈澈说要陪着一起时,睁开眼皮子看了沈澈一眼,沈澈目不斜视,一脸郑重地望着他老娘。     沈墨夫妻俩也在,王夫人不好说什么,反正只当做没看见,于是何雅就坐在角落里打瞌睡,他们谈天饮酒玩乐,到了耳朵里全成了催眠曲。     猛栽了几次头后,何雅觉得不能这样了,趁着没人注意,偷偷溜了出来,此时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异常的冷,瞌睡却去了不少。     没想到这个年过的如此凄凉,何雅不由想起老爹和老哥,恐怕还不如自己呢。     找了块石头坐下,猛然觉得身边多了个人。     沉默也不是办法,何雅用袖子擦了擦另外半边石头:“坐吧。”     沈澈没坐:“真是无意,何需解释?”     这哥俩儿……不愧是双胞胎。一模一样的思维。     何雅气乐了:“有一种想法,你们大概不会明白,与‘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不同。积极地去和解有何不可?不过显然你们都习惯了用自己的想法去揣测别人。”     沈澈眉宇间滑过诧异,他的妻子往往在不经意间给他一种奇异的惊叹。     有时候他觉得她就像一个谜。和最初了解到的完全不一样。     “回去吧,外面太冷了。”他旋即补充道:“实在困,我让玉砚送你回去。”     何雅看了看天,夜空中已经可以看到那一颗启明星:“不用了,马上就要天亮了。”     这一个旧式的年就在这一种说不清的氛围中过去了,两人虽然有说话,但是何雅没要求沈澈搬回卧房,沈澈也没提出搬回来。两个人竟诡异地分居了。     肉圆子吞吐了几次,大意巧姑现在也跟着伺候,万一被老夫人知道了,会不太好。     何雅叫来巧姑,笑眯眯地问巧姑想不想二少爷考取功名,巧姑头点的像小鸡啄米,何雅又赏了她两个大银锭子,再去老夫人那儿,老夫人反倒夸何雅懂事,知道心疼男人。     除了打理铺子。她无事时便开始训练可爱,虽然每月都要先补亏空,但先前那次滋事的纸行赔了一些。再加上乔戴诚心归顺以后,造纸坊和铺子的规模都扩大了不少,又从源头上削减成本,纯利润都是原来的好几倍,所以手上也有一些零碎银子,这些零碎银子何雅没一丝犹豫,全令肉圆子托人想办法弄新鲜的牛肉来,加强可爱的营养。     但这些是远远不够的,从蓝景明的描述何雅判定对方有备而来。准备的犬种异常凶猛,蓝景明精心饲喂的狼犬不出十个回合就被咬断了脖子。可爱血统虽然高贵,但未经严格训练或野生磨练。对付一般犬绰绰有余,贸然拉去相斗,只怕反倒落了下风。     如果有可能,拉出去狩猎或者找来别的犬相斗是最好的,但是在沈家,这是不可能的。     况且屋头的那个还在生闷气,何雅正想着,巧姑从老夫人那儿回来了,看见何雅,眼神有些躲闪。     何雅拍了拍可爱的脑袋,可爱蹲坐下来,嘴里咬住一块圆溜溜的大石头,巧姑才敢走了过来:“方才在老夫人那儿见到二老爷府上的三小姐了。”     说的是沈娇,老夫人该分的都分了,巧姑这话里还有话?难不成还惦记着她这间铺子?何雅突然觉得心烦,问道:“她什么意思?”     巧姑没想到何雅这么直接,但她也不能直接说沈娇有什么意思,只是把正巧听到的话转述了一遍给何雅。     “嫌自己的铺子生意不好?说想跟着我学?她不怕人笑话啊!”何雅冷笑道。虽没人明着说她,也嫌她插手铺子丢人,沈家人么,顶多坐着数数银子,数完还得立即去洗手,嫌脏。     “钱夫人也在,三小姐刚许给了穆家,那边……说是要先学管家。”     巧姑这么一说,何雅明白了,不过还有些不确信:“穆家,可是穆礼?”     巧姑点了点头。     穆礼,三品吏部左侍郎,按沈月麟的官职,自是高攀了,但对方恐怕为着的是沈齐山的名号,想不到钱氏还怕女儿过去压不住阵,真是这样倒也无所谓,别打别的主意就成。(未完待续)     ps:推荐好友苏莫茗作品《重生影后》:姐带着30世纪的古武功力来了;姐带着30世纪的牛掰科技来了;姐带着逆袭娱乐圈的诚意,扑面而来了!害姐身败名裂的黑闺蜜,ko掉!专注拖后腿三十年的极品亲属,ko掉!想把姐毁掉的潜规则,ko掉!――高智高武高美貌,牛掰酷拽吊炸天,说的就是姐。网址:/mmweb/           068 打劫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何雅略问了两句,知老夫人也并未一口应允,心里有了数,继续在地上摆了十几条凳子,训练可爱跳凳子。     回头见巧姑还不走,扬眉问:“还有事?”     巧姑小心笑道:“上次少奶奶做的九层糕老夫人可喜欢了,叫我小心着少奶奶身子,也好早日让她老人家再高兴高兴。”     前半句听着还欢喜,后半句……何雅瞥了一眼那紧闭的窗户,挥了挥手:“我去园子里遛狗,你忙着去吧。”     巧姑本来是想按老夫人的吩咐,给何雅好好把把脉,看看身子。她家祖上世代行医,不过到了父亲这辈儿衰败,后来被卖到沈府,偶然被李氏发现,就留在身边儿,平日老夫人养生药膳都是她打理,只是何雅因着她是老夫人硬塞给她的,还以为有什么别的心思,并未留意巧姑还有这种本事。     巧姑见何雅有几许不耐,只得作罢,还是寻个她心情好的时候再说。     巧姑声退下,肉圆子上前奇怪道:“那日一块送的九层糕,怎么老夫人吃到了,夫人和大少奶奶没有吃到?”     何雅也不知怎么回事,春生和夏晨都是可靠的,应该不会出现什么意外,只不过老夫人送的是第一锅蒸出来的,婆婆和大嫂是第二锅的。     想了想,只觉得被扔掉的可能性更大。何雅抿了唇,并不恼怒也不气馁,打定主意再做,做到让王夫人看到就想吃,吃了她的东西,总该会对她多少有点改观。     想到这些都是为了沈澈,眼睛又瞧了瞧那紧闭的窗户,叹了口气。吹了声口哨,带着可爱出去了。     她这边一走,那边窗子就开了。沈澈两手都是碎石渣子,眼睛阴郁的要滴下水来。     刚才巧姑那些话他可是都听见了。她就这反应?不该来找他低个头认个错么?     玉砚还没走近,沈澈不耐烦地把窗子又关上了:“去,跟着看她又做什么,牵条狗乱吓人!”     玉砚吐了吐舌头出去了,一会儿来报:“她去了大厨房,拿了不少食材,是不是……要给少爷你做好吃的啊?”     说着还撞了一下沈澈的肩膀,沈澈一个鹰抓手抓向玉砚:“小兔崽子你反了!”脸上却有笑意。     要是学他弄点好吃的讨好自己。那他就大人不记小人过,暂且饶过她吧。     沈澈闻着香味儿有些急不可待,怎么还不来请他。从窗户缝儿里,却见春生和夏晨一个人拎了一个大食盒往外走了。     沈澈把手上的石头一扔,推开后窗窜了出去,玉砚连忙跟上。     春生和夏晨正拎着食盒走着,这不是个美差,大少奶奶还好,王夫人那张脸就有些瘆人了,不过幸好上次遇到玉砚。让玉砚给捎过去了。     一阵风刮过,春生猛地往后一看,没人。     怎么感觉这么奇怪?他没嘀咕完。眼睛突然被人紧紧捂住了。     “救——”嘴也被捂住了,听声音,夏晨也被控制住了。     “打劫!”两个字传到耳朵里,他们俩想叫叫不出来,心里叫苦,他们没钱哪。     两个人眼睛被蒙着扔到一旁,以为接下来会被人搜身,哪知却没人来碰他们,反而听到有人吃东西的声音。     啊——打劫的是二少奶奶要送去给夫人和大少奶奶的好吃的!     玉砚一边吃一边冲沈澈竖大拇指。沈澈一掌拍向他脑袋,示意他少吃点儿。     他可不像玉砚个吃货。一口一个,连吃的什么东西都搞不清楚。哪像他,吃了三个就认出来了,这是元宵啊!各种颜色的元宵,各种味道的元宵,还有……水果元宵和肉元宵!     碗里只剩最后一个了,四只眼睛同时盯上。     “来人了——”沈澈眼一瞟。     玉砚慌忙去看,一低头,元宵已经进了沈澈的嘴,沈澈笑得像条狐狸。     玉砚还没蹦起来,一旁的春生道:“少爷!二少爷!”     夏晨也叫:“我也听出来了——”     两个人使劲儿一挣,本来捆得也不紧,不过被这绑匪吓住了,扯掉蒙着眼的带子一看,果真是沈澈,两个人哭笑不得,这该怎么回去交差啊。     “我还有事,先走了。”沈澈站了起来,拍了拍袖子,不带走一片草叶,干净得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你们知道该怎么办。”玉砚做了一个抹脖子的表情,跟着走了。     春生和夏晨无精打采地拎着空食盒,最后春生提议他们至少应该走到王夫人的院子外面,这样说起来也是到了哪哪,都见到谁了,比较可信。     夏晨点头同意,两人强打精神以正常速度进发,眼见快到了,后面突然传来何雅的声音:“幸好赶上了,来,把这个也装进去,刚出锅的。”     春生和夏晨连忙捂住食盒往后跳了一步。     “怎么了?你们已经送进去了?”不对啊,方向不对。     两个人还想吱唔,何雅一下掀开了食盒,眉头一皱:“我的元宵呢?”     冷战十四天又大半天之后,何雅首度跨进书房,沈澈眼皮子不动,专注于手中书本。     玉砚凑到沈澈耳朵旁边,小声道:“拿倒了。”     沈澈“啪”地把书合上:“你来干什么?”     何雅看了他一眼,柔声道:“我知道错了,明日就是元宵节了,我做了些菜给你赔罪,你就别再生气了。”     沈澈道:“我怎么会和你生气?妇人之见!”     何雅道:“是是是,那能请您赏个脸,尝尝我的手艺么?”     沈澈冲玉砚挤了挤眼:“勉为其难。”     老实说,何雅手艺也就一般,不过巧在做的菜都是他没吃过的,如果换了他做的话,味道肯定更好,但想她几乎没下过厨,他自发地原谅了她,而且在吃了一大半送给王夫人和许妙菡的元宵之后,把肚皮塞得更满更圆。     何雅瞧他吃得仰着坐,拿了帕子细心替他擦嘴,两人双目对视间眼波流转,沈澈不由握住她拿着帕子的手。     若是一直都这么乖顺就好了。     “人都在……”何雅轻推了他一下。     沈澈醒悟过来似的松开手,何雅掩口一笑:“我还煮了些元宵,是早年跟我家一个厨子学的,和别的地方不大一样,你尝尝?”     沈澈正欲点头,突然想到自己已经吃撑了,连忙摇头道:“为夫已经吃饱了……顶多再吃两个。”     “那你要说话算话哦。”何雅笑道。     沈澈想两个就两个,一个不过比大拇指大一点,难道我还吃不下?旋即点头。     何雅冲四周道:“你们都听见了,老爷说要再吃我做的两个元宵,来人,给我抬上来!”     两个比海碗还大的元宵漂浮在和面用的大盆里呈上来的时候,沈澈感叹:元宵啊,你长得也太快了!     元宵说:你吃与不吃,我都在这儿。     何雅亲自递了勺子给沈澈:“澈郎,请用吧,刚大家伙儿都听到了。”     沈澈趴下:“娘子,我醉了……”     何雅挥退众人,扯住他耳朵:“你还不给我说实话?我的元宵,我的九层糕到哪去了?”     沈澈无言以对,总不能说自己怕她给王夫人、许妙菡加点什么古怪的东西给扔了吧,不过听见奶奶说好吃的时候,他就知道误会她了,至于元宵,纯粹是因为生气她冷着他,明明错在她!     何雅见他装死不说话,气得往外走去,一面走一面说:“你等着!”     沈澈忙问:“你要干什么?”     何雅道:“你不是要睡书房么?我把你东西收拾收拾,全放书房,也省得你天天早上过来找衣裳!”     沈澈一听急了,上去抱住她腰使劲往回拉:“不行!我不想……书房太小,装不下。”     何雅听他还不肯说回来住,气极道:“找人给你新打两个柜子,肯定能放下。”     沈澈一听更生气了,哪有这样的把丈夫往外推的,都是被他惯出来的,脸一寒,正准备说她。突然听到怀里人声音带了哭腔:“你就是想住书房,想让我难受,我做这些事是为了谁呀,不是为了你么?你天天疑神疑鬼,我和你都成了夫妻了,我还能去找沈墨啊,不过是给他说了两句话,你就不搭理我了……呜呜……呜。”     沈澈心又酸又疼又晕,脑中剩下一丝理智,疑心明明是她有错在先,明明是她不搭理他,怎么全成了自己的问题了?但瞧着怀里人梨花带雨的模样,这一丝理智被冲得找不到姥姥家了,抱住何雅把头埋在她脖子里道:“雅雅,我不想住书房,我今天晚上就回来。”     何雅头埋在他怀里,省得他看见她脸上的笑,瓮声道:“你骗我,我又没撵你,你就跑了,呜……呜。”     沈澈心疼至极:“是我不好,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     “我不信,你说话不算话。”     “我怎么说话不算话了?”     “刚才的元宵你都没吃!”     沈澈松开她,给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悲壮地坐回凳子上:“雅雅,你看着我吃。”     大周景和二十三新年就在沈澈又拉又吐中渐行渐远了,若干年后,玉圭在手的沈丞相回忆起来那风雨交加的开始,刀光剑影都模糊成一片背景,唯有那两颗元宵又大又白,漂浮在记忆深处,元宵啊,让我们了结了这段缘吧~(o(n_n)o哈哈~卖个萌)(未完待续)           069 下药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有事,先2000字吧。     出了元宵节,沈澈继续回书院念出,春试在即,书院氛围也很紧张,回到家后,何雅抓得更紧,沈澈有苦难言,几次欲言又止,后又作罢,反正这也是一条路子,不过时间提前了些。     何雅拿出扩张方案后就把铺子全交给了乔戴,几次下来,乔戴对何雅已经是全然信服,且何雅交代他按部就班来做就可,遇到难处立即来寻他,乔戴自是更无异议,稳打稳扎地按新方法来经营铺子。     其实若是有时间,何雅还是想自己亲手管理,这铺子终究是沈澈的,不趁机转移点铺条后路实在有点对不起这番辛劳。     不过目前最重要的还是春试,还有蓝景明和对方约在半月之后的犬斗。     沈家实在没法对可爱进行强化训练,何雅找了个由头,说玉狸那儿缺条猎犬,沈澈一听,喜上眉梢。他对可爱头疼已久,这狗吧,吓人不说,何雅还极其宝贝,每日早间、晚间都必需亲自遛上一圈,大部分时间还不栓着,在园子里、屋子里随便晃荡,有几次沈澈甚至在被子上发现有狗爪子印儿,满怀委屈地抱怨,小老虎立即赏了他一个白眼。     更有甚者,大晚上的这狗还不出去,赖在屋里盯着他,好像该出去的那个是他!     想爷玉树临风般的人物,能和一条狗一般见识么?可不一般见识,它也得识趣点啊,别总舔我媳妇儿的脸行么?这叫爷怎么下嘴!     可爱送走之后,沈澈乐了几天,后来发现不对劲儿,小老虎出去的次数也多了。经常比他回来的还晚,回来之后还累得不行,问不是说去看铺子视察行情去了。就是玉狸找她。     爷长面可不代表缺心眼,沈澈留了心。叫人跟着,听人汇报完,嘴唇抿成一条直线,这姓何的,就是欠收拾!     他还没想好怎么收拾姓何的,何雅推门而入,吓得沈澈连忙拿住压住案上的东西。     何雅脸沉着:“沈澈,我路过书院。正好遇到宋夫子,他说你最近总是堂上睡觉,你到底在干什么?”     何雅很生气,本来累得要死,正好看到宋嘉南,心一动有点像家长想问问孩子的学习似的,宋嘉南还不怎么想搭理她,巴巴地说了好几句好话,宋嘉南才斜着眼扔出一句:“二少奶奶也注意些,别总折腾得二公子没精打采的。”     何雅当即闹了个大红脸。这是哪跟哪?     眼尖地瞅见沈澈手上压着的书都倒了,一个箭步上前揭开,还道下面是什么乌七八糟的。却是一片石头渣子和小木头片子。     沈澈连忙用手去拦,用身子靠住桌子。     何雅一把推开他,顺着身子往下看,一条铜丝往下连着,桌子底下挨着他脚边,有个大石槽,里面装着黏糊糊的液体。     嗬!这是在搞物理实验还是化学实验?     沈澈见完全暴露了,只得讪笑着讨好道:“雅雅,那日你所讲甚为神奇。我就想试试……”     何雅头有些发晕,蹲下去仔细看。那大石槽里装的可不是熔化了的孔雀石,闻着就一股刺鼻子味儿。能把孔雀石给熔化了……何雅往桌角上一看,果然处处都是腐蚀出来的坑,她猛地想起近沈澈睡前总要去沐浴一番,先还以为……看来偷偷摸摸弄这个都不是一天两天的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何雅气极了,跳起来去揪他耳朵,沈澈忙往后躲,背撞到书架上,不得已伸出手来抓她,又暴露了两只都是石屑子的手。     “雅雅,你来看,可以转了!”沈澈索性开始给她展示。     把磁石卡在木头片子中间,铜线接上,沈澈松开手,那三片薄薄的木片晃悠悠地转了起来。     “怎么样?”沈澈眉毛在飞,不过话音未落,一声轻微的咔嚓声,好像什么断了似的,木片渐渐停止了。     “又坏了……”沈澈脸上的懊恼比被何雅发现深多了。     何雅头疼又牙痒,不过都比上心底的震惊,拗不过沈澈见缝插针的问,零零星星给讲了点儿,竟然被他给拼合到一块,连电磁效应都搞出来了。     好吧,你才是学霸,不,是学神。     不过,学神弟弟,如今往上爬考的不是这个,咱还是得……但瞧着沈澈捧着木片那痛惜的样子,何雅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我给你准备的那些文章你都熟读了么?”     沈澈忙道:“都看过了,昨儿先生讲的也背过了,明儿要讲的也先看了,还根据先生最近的言论,做了三篇策论,你看……”     何雅看了他一眼:“……我晚会儿再看。”     还道不看了,还是不放心他,沈澈挤到她前面:“那……你不生气了吧?”     何雅见他笑得像朵烂花,眉眼里都是讨好的意思,也难绷着脸:“你也得分清楚现在什么时候了。”     走到门口一顿:“我是不惦记沈墨了,可我也希望我的相公堂堂正正的受人尊敬。”     何雅身子一闪就走掉了,沈澈手上还拿着木片子,气得往重重往桌上扔去,临砸着桌子了,才醒悟过来,忙伸手接去:“哼,有朝一日,叫你天天跪着求伺候我!”     他嘴上狠完,才想起还有些账没给她算,但这事儿也不能直接说,否则岂非暴露了他派人跟踪她?他不敢再摆弄那些玩意,老实地拿起书本,直到肉圆子来请他用饭。     晚膳意外是小老虎亲自下厨,沈澈不敢挑剔,特意比平时多吃半碗。     晚上没在书房呆多久,小老虎又送来一小碗熬煮极烂的银耳莲子羹,沈澈心里很美,边吃边夸味道好。     何雅道:“读书费脑子,越到考前越不能太费神,还是得休息好,今晚早点安置吧。”     沈澈瞧她说话间还有些不自在,心里一乐,却郑重点头称是。     他心里有着小算盘,但往床头一坐,脚还在水盆里泡着,人就觉得昏昏欲睡起来,何雅见他往一边儿歪去,忙上前扶住他,口轻轻唤道:“沈澈、沈澈。”     然沈澈终究太困,连叫几声都毫无觉察,何雅不再唤他,将水盆挪到一边,扯过干布,胡乱擦了几下,想了想,将他外衣给解了,人给放好,盖上被子熄了灯。     等外面也没人声了,一个人偷偷溜了进来,何雅往床上看了一眼:“这药能到天亮么?”     肉圆子道:“我办事,你放心。”     两人小心出了房,借着树木掩护,奔至偏僻处,肉圆子蹲下,何雅踏上,一如从前,轻松地跳了出去。(未完待续)           070 跟踪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抱歉今日工作太忙了,先少更上,稍后码完立即传上,不过建议不要等了,可能会到12点。     次日,沈澈醒来时,小老虎正紧贴着他睡着,他胳膊还圈在小老虎腰上,两人很是亲昵。     沈澈去书院读书不提,傍晚归家,仍是小老虎亲自下厨,沈澈明面上大大夸奖了她一番,实际上暗自戒备,见她下筷了方跟着动筷子。     他若是吃干饭的,岂能做到现在的位置?昨日洗脚的时候便觉不对,不过小老虎之举太出意外,如此心里更为窝火,只等她再有动静,将她人赃俱获,好生审问!     到了晚间临睡之前,何雅端了一碗燕窝进来了,口中道:“这可是大嫂给的好东西,我都好长时间没吃过了,你快来吃了,补补脑子。”     沈澈怀疑那药就下在这碗里,如何肯吃,笑眯眯地凑了过去:“娘子手艺好,为夫吃得还有些发撑,这碗燕窝就赏给娘子了。”     “我可是专意给你煮的,光挑里面的毛都挑了一下午!”见沈澈如此不知好歹,何雅有些生气。     沈澈眼珠一转:“那娘子喂我吃。”     他嘴已经张开,并未起疑的样子,何雅舀起一勺,喂到他嘴里。     “怎么样?甜不甜?我放了好多冰糖。”     话音未落,沈澈哇一声吐了出来,吓得何雅连忙往后退了一步。     “好苦!雅雅你放什么了?”沈澈瞪着眼问道。     “冰糖啊,怎么是苦的?”     “你尝尝看!”     何雅望着沈澈,见他还气呼呼的样子,自己吃了一口,又吃了一口,索性坐下慢慢舀着吃。     沈澈暗自奇怪。只是眼中的她还在大口吃着,他眼前又是一片模糊,整个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后倒去。何雅连忙放下碗,冲过去扶住他。一如昨夜将他放在床上。     哼,小样儿,和姐斗,姐转移阵地了!     何雅走过去将蜡烛掐灭后方才大口呼吸,今晚上的迷药,是在蜡烛里面。     一股刺鼻的臭味传来,玉砚将一个小瓶拔开塞子放在沈澈鼻子下面,见沈澈还未转醒。不由着急,狠了狠心,将一旁准备好的冰水“哗啦”一声泼在了他脸上,这下,沈澈是彻底醒了。     平日总带着三分笑的眼凶得吓人,左右一扫,玉砚禁不住哆嗦了一下:“爷,是您让我用冷水泼的。”     不说还好,说了沈澈火更大,又中招了!亏得自己还有玉砚这个后招!     “人呢?”     “丢不了。刚出宅子,派人跟着呢。”玉砚道,莫名地兴奋。     “走。”沈澈猿腰一挺就往外窜去。     “爷。您还没换衣裳呢。”玉砚连忙提醒。     “车上换。”沈澈语气像是想逮谁咬谁几口。     黑夜沉沉,已经开始宵禁,寂静的路上,疾驰而来两辆乌木马车,只在前面挑着一盏摇晃的宫灯,仔细辨认,乃是一个“蓝”字。     马车在一处府邸前停住,早有人等候多时,立即迎了上来伺候着。人数不少,却井然有序。显示主家也非一般富贵人家。     隔了半条街的距离,也停着一辆轻便马车。一只白皙的手挑开帘子往那亮灯处看了一眼,在两盏灯笼的映照下,隐约可见那门前立着两头小石狮子。     “是平阳侯的外宅。”玉砚目光凌厉。     本朝长公主周音曾嫁于平阳侯曹芳,七年前,曹芳死,后周音改嫁汝阴侯,周音与曹芳之子曹昆袭平阳候位,因是曹芳遗子,甚受周音垂怜,故而骄纵跋扈,目无王法。     想到周音与昭王关系密切,又得暗报曹昆曾经鞑靼人奉为上宾,沈澈目光一沉,脸上带了几分寒气:“我要亲自去一趟,令三司时刻候命。”     玉砚目有担心,却双手抱拳:“是。”     黑暗中一长两短的鸟鸣响过,从那高高的院墙里跃出两个人影来,沿着昏暗的墙影奔至马车前面拜倒在地。     听到命令后目露诧异,却不敢耽搁,与车内人将衣裳换了,命马车驶向更偏僻处,目送那两条人影沿着高墙翻入平阳侯外宅。     这宅子极大,外面尚为安静,越往里去,不但花木繁多,也渐渐热闹起来,里面人声乐声犬吠混乱嘈杂,还幸得方才属下已经将这宅子地形和情况简要汇报一番,沈澈带着玉砚未费周折寻到那看守斗犬之地――除了这里,别处根本没有外男,当然除了那些应邀而来的宾客。     两人干净利索地解决掉一个看守,剩下的一个听到伙伴脖子的咔嚓声吓得瘫在地上,玉砚拎起来没有费力气便将情况摸得一清二楚了。     原来此地今晚正有一场犬斗,受邀而来的都是盛京有名的纨绔子弟,不过听说今晚有一场赌注尤为巨大,平阳侯自月前便开始着手准备,这后面的屋子里关得正是平阳侯饲养的斗犬,一会儿将由他们带出去参加比赛。     “除了大周人,还有没有别人?”玉砚道。     那人眼睛动了动,嘴上道:“没有了,小的不知。”     此处既为平阳侯饲养爱犬所在,这两个人怕也是平阳侯的心腹,怎会不知。     沈澈、玉砚都是惯于审讯的,玉砚手上略微用力,那人脸上便痛苦无比,但犹道:“小的只负责在此看守斗犬,真的不知。”     话音未落,只听胸口咔嚓一声,痛得他张口便叫,嘴里却被塞上了自己的手腕子,冷汗淋漓之下,只得不住点头。     “好汉饶命,今晚上听说来的还有一位异国贵客。”     “异国?”沈澈淡淡道。     那人先前并未注意到眼前两人有什么区别,此时这声入耳,才惊觉这人才是这两人中的头目,虽是一样黑衣,浑身上下却散发着一种可怕的气势,最可怕的是,此时他才感觉到。     “是鞑靼人。”这人能得平阳侯信赖,自也有三分眼力,突见了沈澈,那想逃跑的心思转变成了能保住小命就好。     “你老实呆着,或许还有一命。”似看透了他的心思,沈澈慢慢道。     玉砚剥掉地上死人的衣裳自己先换掉,然后又欲来剥这人衣裳,却被沈澈止住,那人惊恐间,见沈澈随手一弹,只觉口中进了什么东西。     “听着,不想死,一会儿你照旧带犬进去,也要想办法把我们弄进去,我们目的只是那鞑靼人,而非你的主子。”(未完待续)           071 相斗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夜猫子来了,求正版订阅!     那人命捏在沈澈手里,不敢不从,反换了颜色,对沈澈、玉砚巴结起来,自己介绍到他名唤作鲁四,死的那个叫王二,又云一会儿玉砚可扮作王二,沈澈协助他送犬即可,原来这犬异常凶猛,找个人帮忙送进去也是常有的事儿。     “休要使诈!”玉砚低声威胁道。     “不敢……大爷您还捏着小的命呢。”鲁四一脸苦笑。     沈澈见他很惧怕那毒药,又问了些鞑靼人的事儿,鲁四见对方看着像是为此而来,加上他已经开了个头,此番性命被捏在沈澈手上,若是被平阳侯知道了,自己也难逃一死,还不如求眼前这位爷放自己一马,带送了他们进去,自己赶快卷东西跑路才是上策。     故而略一沉思道:“两位爷,若肯留小的一命,小的定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玉砚作势要去砍他,沈澈伸手拦住,淡淡道:“你说的若和我知道的一样,便饶了你。”     鲁四一听,哪敢有所隐瞒,将平阳侯如何与这鞑靼人勾结在一块的事儿说了个干干净净,本来按照他的级别,自是无从知晓,但这鞑靼人是带着犬来的,很多事儿都是斗着玩儿的时候说的,三言两语,鲁四或不明白,但沈澈和已得的密报连在一起,脑袋后面有点生凉风。     原来真正和鞑靼人勾结在一起的是昭王。     大周和鞑靼人从未有过和平,从太祖起,驱赶鞑靼人北逃三千里起便埋下仇恨的种子,二十年来鞑靼内乱,无暇骚扰大周,但近年听说鞑靼的左贤王乌木齐是个人才。隐有一统鞑靼各部,挥师南下之迹。     昭王乃是皇后所出,虽皇帝没有立下太子。但从哪个角度来说,都是最有实力和希望的继承人。但竟心急至如此地步,与鞑靼人勾结!     但小老虎怎么会卷到这里?这个不知轻重的蠢蛋,真要为了三两银子把命都给丢了?     鲁四说完骤见沈澈眼里冒出怒火,还道自己哪里说差了,跪在地上连声磕头:“小的所言俱实。”     沈澈见他头要磕破皮,怕一会儿引人注目,冷道:“起来吧,不关你事。我且问你,你可知蓝景明为何而来?”     鲁四一怔,略一犹豫间,玉砚已经冷哼了一声,事到如今,鲁四也完全豁出去了:“有次我被金毛犬拉了过去,听见那鞑靼王子说要拉武定侯下水……我就听了这么一句,后来听说小侯爷为了一个歌女折了十万两银子……再后来,就听说今日是最大的一局了……哦,对了。小的曾经……”说到这儿,鲁四又面露迟疑。     玉砚亟不可待要赏他两巴掌,沈澈剑眉一扬:“曾经如何?”     鲁四吸了口气道:“小的曾经见过蓝文简和鞑靼王子在一块儿。”     蓝文简。武定侯的庶子,沈澈眼里光芒一闪,此中果然不简单。     鲁四接着道:“小的推测武定侯必不屑于那鞑靼人,却不曾想自家出了个败类,听说武定侯父子虽不相合,但最宝贝肉疼的还是这么一个嫡子,鞑靼人没法拉拢老侯爷,便串通这庶子来谋害嫡子,这样可谓一石二鸟……”     沈澈没想到鲁四还颇有些脑子。又听他对那鞑靼人颇为不屑,心道一声可惜。狗腿子都还有点节气,平阳侯这样的皇亲国戚却先将祖宗给扔了。     鲁四说完一阵沉默。猛听外面传来一片乐声,他慌得站起来,有脚步声接近,接着一个大嗓门传了过来:“鲁四,该金毛上场了!”     随着声音,一个虬髯大汉走了进来,看到沈澈和玉砚怔了一下,眼里闪过警觉问道:“王二呢,他们是谁?”     鲁四镇定道:“他是我们犬队新来的,你今日在家歇了半天,还没见过,今晚上不是……”说着鲁四冲大汉挤了挤眼。     大汉会意,原来他们这儿的规矩就是先给新来的穿穿小鞋,好叫他以后乖乖听话,比如让这新手去拉令人站颤心惊的凶犬。     虬髯大汉冲沈澈和玉砚不怀好意地一笑:“那你们快点儿,马上就该乌木风上场了。”     乌木风,就是那鞑靼王子。     鲁四应了,待那虬髯大汉离去,小声道:“二位爷,我上有老下有小,求两位给条活路,一会儿我送你们进去,你们牵着金毛犬,小的就此离去,改日再报你们的大恩大德。”     玉砚道:“少废话!”     鲁四只望着沈澈。     沈澈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鲁四这才从怀里掏出钥匙:“两位小心了,这狗厉害着呢,已经饿了三天了。”     沈澈已经感觉到这金毛的厉害,他们在这儿说了这么会儿的话,那狗就在后面,愣是一声不吭,根本不像是饿了三天的狗。     接过鲁四手中的鱼叉,两人小心地看着鲁四。     说实话,鲁四开始想的就是利用这个功夫,放金毛出来弄死这两个人,但见两人武艺高强,交谈间更觉沈澈不是普通人,暗自死了这心,只想快送这两个瘟神进去,自己得空跑路。     “小心了!”鲁四一声低吼,沈澈和玉砚只觉还未听到响声,一道黑影就扑了出来。     只见这狗通体卷毛,并不是很高大,乃是很敦实的矮脚狗,狗嘴极长,两只眼睛绿莹莹地瘆人。     “接着。”鲁四急道,一条铁链子扔了过来,玉砚连忙接住,两人左右同拉着这狗,防止它上前撕咬。     玉砚一身功夫,江湖上罕有对手,拉这狗竟有些费劲,可见这狗力量之大。     “爷,走吧。”鲁四更为吃力。     他们两人拉着狗走在前面,沈澈跟在后面,他进来的时候,和玉砚一起对面容做了些改变,并不担心会被人认出来。     此时有鲁四引着。前面很快出现一道小门,鲁四示意沈澈结果他手上铁链,沈澈接过的同时反手扣住鲁四手腕。鲁四一惊,只得道:“爷。呆会儿进去,您用鱼叉捣开狗脖子上暗扣即可,小的……”     沈澈道:“你忘了你吃的药了?”     鲁四方想起来,沈澈道:“带我们上去。”     鲁四退无可退,重新接过铁链,叫玉砚后退,金毛远见那门,便露出兴奋之光。鲁四跟着狂奔,到了跟前,用力用鱼叉一捣,金毛箭一般地撞破那门冲了出去。     若非他亲自动作,沈澈和玉砚必定会被拉出暗门,暴露于斗场之中。     鲁四回身见玉眼冰冷的目光,苦笑道:“两位爷,您可一定要说话算话。”     玉砚推了他上前:“走。”     鲁四最后一计失效,从另一条路带了两人上去,沈澈一看。中间是个可容几十人的小型斗场,此时也坐满了人,都在关注着场上犬斗。并无人注意到他们。     鲁四小声道:“爷,可以给小的解药了吧。”     沈澈看了他一眼:“如何才能不被发现?”     鲁四叹了口气,从腰里摸出一块令牌递给沈澈。     沈澈道:“你这毒三日后才发作,到城南城隍庙里去取即可。”     鲁四大惊失色,沈澈已带了玉砚往人群里走去。因他发现不少人是带了小厮和侍女的,故而混在其中,也不易被发现。     沈澈和鲁四这短暂的交谈功夫,那场上只剩下了金毛,另外一只比金毛体型大很多的狗翻着肚皮仰躺在地上。显然已经被咬断了喉管。     沈澈小心向四处看去,蓝景明不难找。不过一眼扫去并未看到小老虎,又仔细一瞅。才看到蓝景明背后立着一个小厮,还粘着两撇小胡子。     还知道扮作一个男的,沈澈怒火微消。     此时一阵琴声响起,原来平阳侯用琴声来代替那换场的铜锣声,更显不伦不类,却没一个人发笑,沈澈猛见何雅左眼梢一紧,正是她紧张的表现,前方的蓝景明站了起来,原来今晚的斗犬已经进入了最后阶段,该可爱上场了。     不过半月未见可爱,当那木笼子被抬上来时,沈澈也吃了一惊,那笼中关押的已经不是看着有些害怕的大狗,而是一只眼发绿的凶兽。     那场中一只沉默的金毛陡然发出一声低嚎,但笼中的可爱纹丝不动,两只狗眼却穿越木笼缝隙盯向场中的金毛。     平阳侯坐在中央,左侧是蓝景明的位置,右边是鞑靼王子乌木风,乌木风年约二十五,不按鞑靼人的标准,就是按大周人的审美,也是个极为阳刚的美男子,此时脚下还伏着一个娇弱的白衣女子,她虽然给乌木风轻捶着腿,两只眼睛却不时望向蓝景明,可惜无论是乌木风或者是蓝景明,都压根没注意到她的神情。     一看到可爱,乌木风也暗自叫了声好,只怕这只金毛根本不是蓝景明这只狗的对手。     曹昆先被可爱吓了一跳,嘴角随即耷拉了下来,抿成一条弧线,他这只金毛,虽然体型不大,但却可扑杀五倍体积的巨犬。乌达风还想用金毛来消耗对方的体力,且让他们看看金毛的实力!     曹昆刚闪过这样的想法,场上的金毛突然后退了一步,这?曹昆猛然立了起来,金毛后退了一步之后站住,似乎感受到了羞辱,猛地朝可爱冲了过去,这次可爱倒是躲了过去,金毛见可爱躲闪,马上寻到了之前撕咬的快感,短小的四肢跃起,张口向可爱脖子咬去,只是说时迟,那时快,金毛扬起脖子的同时,可爱一口咬中了它的咽喉,数根颈骨同时断裂的声音,先是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然后场上有人站起来大声叫好!     嗜血的人到处都是,曹昆颓然坐下,他可爱的小金毛,战无不胜,以小博大的,经常出人意料的小金毛竟然一个回合就被咬断了脖子,连哼都没哼一声。     可爱站在场中,身子不动,眼睛也不动,嘴一松,小金毛的尸体就落在了地上。     “好!果真是犬王!”乌木风拍掌道,看起来是诚心诚意向蓝景明道贺。     “是不是犬王,还得和乌木兄一较高下再说。”蓝景明淡淡道,故意直接说成和乌木风一较高下。     乌木风焉有不知,抓起地上的美人儿,当众挑起她的下巴:“小侯爷说的不错,若是小侯爷胜了,银子和这美人儿都归你。”     美人楚楚可怜地望向蓝景明,蓝景明不置可否地坐下。     乌木风颇有风度,手一挥,从他那一侧的尽头,四个鞑靼武士装扮的汉子抬着一只铁笼子走了出来。     如果说可爱的骤现,让沈澈看到了一团漆黑的雾,那么乌木风的这只犬则让沈澈看到了草原上凌冽的孤独!     这只犬,两只耳朵都是残缺的,是不知经历了多少生死搏杀的见证。     “乌木鹰,你的挑战者来了!”乌木风走到笼子前面道。     这只狗,竟被乌木风赐了鞑靼尊贵的乌木姓。     可惜乌木鹰似乎根本没有听到,如同可爱先前看着金毛一样看着可爱。     可爱依旧一声不吭,场上,乌木鹰和可爱默默对持,如同高手对决,再没有发现破绽之前谁也不肯先出招。     何雅感觉到手心有些发紧,相比乌木鹰,可爱本身不欠缺什么,唯独缺少的是实战,而乌木鹰身上的那种气质,根本不是斗场里能磨练出来的,这必定是游荡在草原上独狼,是天生的杀手,具有强的耐性,隐忍力,和爆发力!     整个斗场鸦雀无声,能被邀请到这儿的人都不是半吊子,这种宁静更让人紧张,每个人的眼睛都一眨不眨地盯着场上两只身躯低伏的犬。     乌木鹰突然动了,只是半只耳朵向后微微抖了一下,仅这一下,可爱便觅得了机会,张口咬向乌木鹰的脖子。     何雅心猛地下沉,可爱中计了,这狡猾的乌木鹰,已经看透了可爱,给了它一个致命的诱惑!     果然在可爱就要咬中乌木鹰的瞬间,乌木鹰的半个身子突然旋了起来,狠狠撞向可爱的腰际,可爱一个翻身,乌木鹰腾空而起,两爪已经按住可爱。     乌木风也忍不住站了起来,目露得意地看向蓝景明。     犬斗在外行人的眼里看起来极为简单,一盏茶不到便可决出胜负,但对于犬来说,这并不是较量,而是生死捕杀,它们用最简单的招数,最致命的攻击,最完美的力量来生存下去。     乌木鹰眼里透出一股狠戾,通常它锋利的牙齿就算不能咬断猎物的骨头,也能咬断它们的气管,但是此刻,同样锋利的牙齿也在咬着它的喉管,它唯一占先机的便是将对方死死按在了身下,这样,只需多抓一下,也许便能破开它的肚子。     乌木鹰咬着可爱的脖子向后拖去,地上一条长长的血迹。(未完待续)           072 出事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蓝景明下意识抓住何雅的手,却被她甩开。     乌木风颇为轻快地向后一坐,胜败已显,静候最后时刻的来临。     曹昆原先损失了金毛的怨恨一消而散,乌木风许诺给他的好处可比一条金毛大得多。     蓝景明原来的那帮朋友,大多是被这两人收买了的,一面暗自为这乌木鹰的凶残胆战心惊,一面又庆幸终于将蓝景明给拉下了水。     蓝景明脸色也很不好看,更多的担心却是对身后的何雅,他比谁都清楚可爱对于何雅的意义。     寂静中,场上两条狗的呼哧声格外清晰,乌木鹰的利爪深深嵌入了可爱的皮肉之中,犬牙交错之际,借助后退的力道,妄图划开可爱的肚皮。     地面上处处是斑驳的血迹,在这紧要关头,“咚咚咚――”鼓声响了起来。     满场俱惊,悉数看向那鼓声来源,只见蓝景明身后的一个面容清秀、身材矮小的男子盘膝坐地,面前放了一面皮鼓,他目不斜视,浑若无人之境,极有节奏地敲击着皮鼓。     这鼓声初是柔婉,似在安抚,猛地一跳,恍如金戈铁马奔腾而来,区区一鼓,竟形成四面包围之势。     乌木风一惊,场中情势一变,那被乌木鹰压住的黑犬不知怎地一挣,鲜血淋淋之下撕掉脖子上的一块肉,却是挣脱出来,两犬骤然分开,旋即重新撕咬在一起,只是这一次,乌木鹰再难占到丝毫便宜。     鼓声不停,那黑犬愈发英勇,将高贵血统中冷静、残忍表现得淋漓尽致,乌木鹰饶是经验丰富。也被可爱逼至一角。     跪在乌木风脚下的女子不知是不是该继续给乌木风捶腿,却见乌木风手指叩在椅背上,她诧异间回首。破空之音传来,三道冷光直射那击鼓之人。     是乌木风手下的暗卫!     蓝景明反应极快。身子腾起踢开一支暗镖,反手一抄,接住一支,但第三支,却是来不及接住了。     如此危急关头,鼓声不但未停,反而更加有力。一瞬间,乌木风心里滑过震惊。     只听场上一声凄厉哀嚎。接着是脖颈咔嚓的断裂声,但乌木风眼也不眨追着那仅剩的一点银光,眼帘骤然闯入一个硕大的身躯,两道银牙用力一合,最后一支镖被一个胖大丫环用嘴咬住了!     “可爱!”清越之音从那击鼓之人口中发出,乌木风这才看向场中,原来这人是个女子。     可爱傲然而立,有如一个王者,而乌木鹰,倒在一片猩红的血液之上。已经没了生机。     犬斗已经结束,然面对可爱凛然之势,无人敢上前将它引出。何雅也有些担心,又轻拍了一声皮鼓,可爱将头转向何雅,慢慢走到斗场边缘,吓得围在那里的人立即后退,正好空出一块地方来,它用力一跃,惊呼声中徐徐走至何雅身边,走过去用脑袋蹭了蹭何雅的腿。     何雅松了口气。来不及检查可爱的伤口,猛听有人大声道:“蓝景明。你竟违反规矩干扰犬斗,这局不算!”     蓝景明正在高兴。一看是曹昆,当即骂道:“王八犊子,本侯爷违反哪条规矩了?”     乌木风的眼睛只盯着何雅。     曹昆被蓝景明一骂,血直往头上涌,还未骂回去,外面突然跑进了一个人,口中大呼:“侯爷不好了,外面被人包围了!”     曹昆大怒,谁敢包围他的宅子,眼睛长到屁股上去了。     乌木风那边有人极快地附在他耳边低语几句,脚底下的女子听到后大吃一惊,忙抓住乌木风的袍子:“求爷带了奴家走……”     乌木风阴阴看了她一眼,却并不对她说话,只道:“放火扰乱视线,从密道走!”     霎时间,四面烟雾顿起,乌木风一脚将那女子踢昏了过去,眼睛却转向何雅的方向:“把那个女人带走。”     下属略有迟疑,却道:“请王子先行离去,我这就带人掳了人来。”     乌木风道:“要活口。”说罢由人引着捂着口鼻闪入烟雾之中了。     此时火势愈大,中间还有浓重的桐油气味儿,到处一片混乱,蓝景明护着何雅摸索着往门口退去,突然一人从烟雾中窜出,见了蓝景明急道:“大爷救命,二爷还在里面!”     说的是蓝文简,蓝景明眼一眯,只作没听到,那人扑通抱住蓝景明的腿:“大爷,二爷出来的时候留了书说是来寻大爷的。”     贱人生的贱种!     何雅听得明白,对蓝景明道:“你快去吧,我外面等你。”     蓝景明不再迟疑,留了一半人护全何雅,自己带了一半人跟着那人钻入烟雾之中。     何雅见除了肉圆子外还有十余人,略感放心,只是不知外面是什么情况,如今看来,这淌水太混了,她心里其实隐隐有些担忧,这情况和上次如出一辙,莫非仍是暗使?     她心中警惕,只在人的掩护中向大门退去,突然间窜出几条黑影,护卫上前迎击,可爱和肉圆子也遭到攻击。     “小心――”肉圆子话音未落,何雅只觉脑后一阵剧痛,接着整个身子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三司出动,沈澈便向何雅处奔来,却未曾料到有人放火,登时到处浓烟滚滚,一片哭爹喊娘,这等混乱沈澈所料不及,等到了何雅处哪还有人?     他用袖子捂住口鼻又寻了一圈,也未见她,此时有人寻到沈澈,沈澈听完剑眉倒竖,恨道:“给我追!”     鞑靼的蛮子,好大的狗胆,敢动他的人!     君悦赌坊     铁皮大门骤然被人撞开,睡眼惺忪的老板娘扭着腰走了出来,刚想使出惯常的伎俩,却被眼前黑压压的几百人给吓住了。     黑夜里,这些人整装而立,个个手上都是明晃晃的弓箭。     “爷……”老板娘不知道该招呼哪个。     一只铁手瞬间捏住了她的脖子,老板娘脚蹬在半空,手却拼命地指向门内。待被丢在地上,老板娘不顾一切地嚎道:“前脚刚走,还来得及追上,求大人饶命――”     望着那数百人眨眼间穿过那出城的密道,老板娘瘫坐在地上,这一万两银子,没命消受了。     马车疾驰在土路之上,再往北走,便到了碧水河,只要能上船,便能带了这女人走,此行已经暴露,不过有这番收获倒也不错。乌木风两手在何雅脸上用力揉捏,不多时,渐渐显出的一张脸叫乌木风吃惊了。     好一张叫人惊艳的脸!就算他在盛京呆过这么久,也未见过这等美人儿,还是个深藏不漏的,蓝景明这个废物真是艳福不浅。     他向来不隐藏自己的**,视线顺着何雅的脸往下,到了女子特有的曲线之上,却见平平一片,心里有些疑惑,眼珠一转,便向那处摸去。     只是手未触及衣裳,后脑的车壁上“嗡――”的一声巨响,是箭钉在了马车之上。     霎那间,不绝于耳的弓箭声暴雨般的响起,惊呼声中,马车咣得一声撞在了哪儿停了下来。     这一声剧烈的震荡,何雅悠悠地睁开了眼睛,入目是乌木齐的脸,不及反应,耳边又响起一道急促的声音:“王子殿下,请速弃车跟随属下离去。”     银光雪亮,何雅瞪大了眼看向那人拔出弯刀,鞑靼人特有的兵器。     “慢……”乌木风骤然出手。     那人不解,外面突然传来数百人同时的高喊:“伤我大周人,插翅难逃――”     大周人?乌木齐心思飞快转动,却不说名字,这女子非常人也。     “王子……”属下催促声响起,乌木齐不过权衡数秒,深深看了一眼何雅,翻身跳下马车。     死里逃生,何雅松了口气,不料前面一声马的惨烈嘶鸣,底下马车骤然狂奔起来,原来那乌木风下车之际,一刀刺在马股之上,一来要借着马车转移视线,二来他乌木风焉能受人威胁?     我不杀你大周人,也能让你大周人死!     看着马车狂奔,沈澈双目欲裂,挥手之间,三司全力推进追捕乌木风,自己则带了近卫直追马车。     他胯下坐骑乃是千里挑一的汗血宝马,一时之间却也难以追上那濒死发狂的疯马,只听得前面不时传来小老虎的惊叫,沈澈心急如焚间抿紧了唇扬鞭狠抽平日舍不得打一鞭子的马儿。     再往前就是碧水河里,马车若是冲到河里……沈澈等不及了,反手从箭筒里抽出一支羽箭,一面骑着马,一面将那特制的大弓拉开。     “爷……”玉砚在后面担忧地大叫。     那马若是被一箭射死,马车只怕会被掀翻在地,到时候人还能不能活着就难说了。     沈澈不答,眯眼瞄准,夜幕中,玉砚看到带着白色尾巴的羽箭流星一样飞了出去。     马儿长长的嘶鸣声,却未倒下,只是混乱地换了方向奔去,越跑越慢,最后倒在了一处山坡前,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原来沈澈这一箭射的是那疯马的眼睛,亦算准了这马的血将近流完。     马蹄得得,停在马车之前,马车之内一片寂静,沈澈擦了擦手心的汗,伸手撩开帘子。(未完待续)     ps:工作太忙了,总是熬夜也不好,因为写小说搞得生活都乱套了,想来想去,还是日更3000好了,慢一点,也会细致一些,请谅解了,也祝各位看书的亲生活有规律,个个身体都很棒!           073 洗洗去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马蹄得得,停在马车之前,马车之内一片寂静,沈澈擦了擦手心的汗,欲伸手撩开帘子。     就在手指摸到车帘子的时候,里面骤然传来何雅哆嗦的声音:“沈、沈墨……你别进来!”     沈墨?     沈澈眉毛扬了扬,看样子还活蹦乱跳的,眸光一闪之间从腰里摸出张软皮面具,正好挡住鼻子往上的脸,只露出两只眼睛。     然后不再等待,直接跳了上去,入目便看到何雅手扒着车窗缩在下面,没多想就去捞人,却感觉死沉死沉的。     “离我远点……”何雅挤出几个字,身子却动不了。     沈澈哑然失笑,原来是吓得脚软爬不起来了,这嘴硬的,沈澈学着沈墨的样子冷笑了几声道:“没想到哪都能遇见弟妹,真让弟妹费心了。”     何雅本想反唇相讥,念及此时把柄握在沈墨手里,若是沈澈知道,沈家人知道,被撵出去妥妥的,收了性子低声道:“大伯,以前是我不对,现在我已经都改了,我是诚心跟着沈澈的,您就当做没见到我,把我放了吧。”     沈澈唇角勾起:“诚心跟着沈澈?我弟弟现在可在床上躺着……”     何雅试了几次还是脚软,索性坐下了:“事出有因,这事儿……沈澈也是知道的,只是他怕吓着你们……”     反正沈澈好说话,沈澈身份既然成谜,十有**也不会拉着她去对质,先糊弄过去再说。     沈澈本来心里刚痛快了点儿,转耳听她撒谎不眨眼的,火登时窜了上来,他知道,他知道也不会让她出来。还变着花样儿给他下药!     何雅说话时瞧着沈墨的脸,本来就黑漆漆的,只看到两只眼珠子反着光。不知怎的,突然觉得那光亮了起来。只听沈墨一字一顿道:“你以为你是谁?一个屁?说放就放!”     何雅脸一下火辣辣的。还未反应过来,胳膊便被沈墨给拽住了,任她疼得大叫,人已经被半拖半抱的给弄了出去。     冬夜寂寥,她声音传出去很远,猛觉不对劲,停了拍打沈墨的手,从沈墨身侧向后看去。后方数百名兵士,个个身披重甲,寒风中巍然不动,也一语不发,似乎根本没有听到也没有看到她乱捶乱打沈墨。     ……何雅不止脸,连脖子都烫了。     沈澈看了她一眼,双手一举,何雅整个身子都腾空了,她心提到嗓子口,却不敢叫出来。却觉屁股下面一沉,两腿挨到软软的马肚子,才知道自己被沈墨举着直接放到了马上。     “三司回营。”沈澈简短命令道。身子一腾也上了马,紧贴着何雅率先拍马而行,却是带着何雅直接往城里而去了。     何雅先前还以为沈墨叫她自己骑一匹马,后来瞧着就这一匹马,还未细想,沈墨身子就贴了上来,这……何雅想往前挪,可这马跑得飞快,沈墨身子又往前倾……她还想动。猛然听沈墨道:“再动就把你扔下去!”     何雅不敢动了,由着头顶四处都被沈墨围着。心里却担心到极点,若是被沈墨这么带了回去。怎么办怎么办……     眼见前面隐隐出现盛良城门,何雅好声好气道:“大伯,到了城里,你把我放下就行了,我自己能走回去,叫别人看到总归不太好。”     沈澈肺要气炸了,两个人挨这么近,还没认出他是谁?     是这蠢货太蠢,还是压根没注意过他?     见沈墨不语,何雅更来劲了,决定要拿出看家本领深刻挖掘自己的闪光点,让沈墨知道放了她好处多多。     沈澈见过不要脸的,还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连“沈澈要是见不到她,连饭都吃不下去”都说出来了。     “闭嘴!”忍无可忍沈澈一声怒吼。     何雅果真闭了嘴,原因无他,乃是到了城门下,只见沈澈从腰间摸出一面金牌,朝半空一举,那城门当即开了。     好**……     “你说什么?”沈澈耳朵很灵。     “大伯你真是高大威猛,英俊不凡,多金潇洒……”何雅很卖力。     沈澈脸更黑,敢情人家是惦记着沈墨哪!     “呃……停了?你要把我放这儿啊,行!”何雅喜滋滋地看着四处,小四街油坊,离沈府还有四条街的距离,她能走回去。     “错了。”沈澈低语,调转马头直往南去。     “错了……家在那边。”何雅大叫。     “没错,暗狱在南边。”     何雅:……     沈澈不管她又嚎又扭,策马奔了两盏茶功夫,寻思着够了,才在一处高大建筑前面停住,何雅一看,这不是鼓楼么?难道暗使的秘密基地在这里?     沈澈勒住马,略微一顿,先下了马,朝何雅伸出手,何雅看了他一眼,把手往怀里一缩,沈澈一个箭步冲上去,掐住她腰便将她人给拎了下来。     “我……沈墨……”何雅头朝下被沈澈扛着肩上,她这辈子,谁敢这么对她?     禁锢住她的胳膊铁打的一样,她越扭反倒越狼狈,其实狼狈的还在后面,比如头朝下被拎在鼓楼前面的大水缸上。     这杀千刀的!她现在搞明白了,沈墨把她弄到这里来,就是为了把她淹死在鼓楼前防走水的大水缸里。     这大水缸足有一人多高,就在台阶下面,里面装满了水,沈澈先扛着她上了台阶,正好把她倒拎在上面。     “我错了……别淹死我……”裙子也倒过来盖住了脸。     “你哪错了?”     “我不该大晚上的出来,不过沈澈是知道的,你现在弄死我,他要知道了……”     头皮能感觉到水面上的一层薄冰,慌忙改口:“他不知道,是我自己跑出来的……”     “你对他做了什么?”     “我……给他下了迷药。”     “什么迷药?”     “十日昏睡散。”     “哪来的?”     “……”     “说不说?”     “我哥留给我的……”     “还有吗?在哪搁着!”     “在我和沈澈的床下面。”     何雅猛觉头尖一凉,接着天旋地转,整个人倒了过来,却是被沈墨丢在台阶上。     “下次别让我再见到你!”沈澈丢下一句话就拍马走了。     何雅瘫坐在台阶上,半天发现脚冰得吓人,几步开外,一只鞋孤零零地躺在地上。捡过鞋穿上,胡乱弄了弄头发,抱着冻得发僵的身子往回走去,骂到第一百零一声“沈墨不是人”后,迎面过来一个黑影,冲着何雅着急叫了声“小姐”,原来是肉圆子。     “你没被抓住?”何雅惊喜道,又忙问道:“可爱呢?蓝景明个王八蛋呢?”     肉圆子叹了口气道:“那时你被人弄走,我被人缠住,小侯爷正好回来了,结果我跟他一块被抓住了,还有可爱。”     那现在……     肉圆子苦笑道:“怕那暗使头子真是大少爷,这不把我放出来了,小侯爷和可爱还在里面呢,差点让我坐火罐,突然来个人说你在这儿,就放了我出来,我也搞不清楚,又不敢不信,连忙往这边赶来,还好,你真在这儿。”     蓝景明不用管他,沈墨再厉害,也得知道这里面的分寸,但可爱……何雅两根眉毛要连在一块,二话不说往沈府方向走去。     沈澈快马加鞭两盏茶,她和肉圆子整整走了一个时辰!且还不能被人看到,若非肉圆子,她真得去钻狗洞了。     天气又冷,等回了暖和的屋子,看到在床上熟睡的沈澈,何雅觉得自己想哭。     “水。”肉圆子把水瓢递了过来。     十日昏睡散,十日管不了,还是能管到天亮的,这一瓢冷水泼下去,应该能醒。     沈澈被子里面的手指动了动。     何雅接了水瓢又递还给肉圆子:“算了,我再叫叫,让沈墨知道了……”     她有些怕了。     沈澈呼吸平稳了下来,感觉到何雅手伸到了被子里面,两根手指摸到他肋骨处,刚捏着肉,他眼睛就睁开了。     何雅觉得太高兴了,挥了挥手,让肉圆子下去,毕竟一会儿掉份儿的求沈澈,被人看到多糗。     肉圆子没有那么兴奋,狐疑地看了一眼还迷迷瞪瞪的沈澈出去了。     “雅雅,她……”都在床上睡一会儿了,才走回来,这速度。     “沈澈,我有事儿……”除却之前恶整沈澈,头一回这么热情地扑到他怀里,好暖和,好热,好舒服!     沈澈:……看来不甩甩小鞭子,这货就不知道谁好。     何雅没给沈澈多少装迷糊的时间,钻沈澈怀里把想好的话利索地一说,等着沈澈拍案惊起,去找沈墨算账,哪知沈澈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重新往被窝里一躺:“雅雅,你说什么笑话,大哥怎么可能是暗使头子?”     明明是他好不好?真想给她一个爆栗!     何雅着急去拉他:“真的,他还……”索性把藏的那一段也说出来了。     沈澈瞌睡没了:“真的?他还摸你哪了?你还让他摸哪了?”     说着眼神愈发凌厉起来,盯着何雅就像在看一只出墙的红杏。     “我……”何雅怎么也明白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沈墨本来就是他俩的一个大忌讳。     沈澈见她不语,更是生气:“洗洗去!”(未完待续)           074 睡服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何雅没听明白:“洗什么?”     沈澈不耐烦道:“碰哪了就洗哪。”     沈澈你移植熊胆了吧,何雅有想起来摔他一脸的想法,结果却是瞪着眼睛吧嗒嗒往下掉起泪珠子来。     沈澈还在郁闷,怎么三番两次的错认错人,突觉四周异常寂静,一睁眼,便瞧见何雅跪坐在床上一声不吭地哭呢。     哭的也奇怪,瞪着眼想把眼泪憋回去又止不住的样子。     沈澈终究松了口:“好了,我信,我去,先睡吧。”     何雅眼泪更凶了,这一晚上连番惊吓,她又不是神,回来还这样儿……     沈澈见她爬下床,扬眉问道:“去哪?”     “洗洗去。”     鼻音很重,头也不回,沈澈忙伸手拉住:“洗什么,这大晚上的,还得叫人起来烧水,就这么睡了。”     摸了摸头:“怎么还湿的?”许是太过生气,往下多放了一分,现在还有些担心小老虎会受凉。     “刚都结冰了……”何雅一张嘴,憋了很久的泪汹涌而下,嚎得沈澈连忙捂住她嘴,越捂哭得越狠,一会儿他手上都是鼻涕眼泪,沈澈没辙了,狠狠盯着她看了一眼,直接拿嘴堵了上去。     福园各处的人终于松了口气,可以安心睡觉了。     脸上有温热的气息,还有什么湿乎乎的东西扫来扫去,何雅费劲睁开眼,哭了那么长时间,怎么睡着的都忘了,两只眼都有些发肿,不过一睁开眼就乐了,可爱正吐着舌头冲她撒欢呢,狗脖子狗肚子上都缠着厚厚的白布。想来是已经给处理过伤口了。     她是不介意被可爱舔醒,后面的人可是很介意,又对这狗没办法。只拿着眼狠瞪着可爱。     搁往常,何雅肯定要回瞪他两眼。今日却是微微一笑,摸了摸可爱的脑袋:“出去吧,一会儿再去看你。”     可爱听懂了,鼻子里发出不愿意的哼唧声,见何雅没像往常那样出言袒护,回头狠狠瞧了一会儿沈澈,走了。     沈澈拧了毛巾过来,将她被可爱舔过的地方都给擦了一遍。烫得何雅哇哇大叫,只叫一会儿再洗,这还没穿衣裳呢。     沈澈换了水又来,何雅忙挡住他,两人争扯间,何雅浑然不觉本来就松垮的里衣滑落一大片,从沈澈的方位,隐约可见一大片凝脂般的肌肤和峰峦。     他不动声色地继续给她抹干净,反身将毛巾丢在水盆里,不再等待直接将手从里衣下摆探了进去。     来势汹涌。何雅有些发怔,反手撩了沈澈下巴一下。     敢调戏姐,姐也调戏你。     事出意外。沈澈抿唇又往右边那个捏了一下。     何雅伸手捏了沈澈脸一下。     沈澈两手同上。     何雅手脚并用。     一肚子“大白天,有人”没倒出一句,最后演变成争夺上位之战。     不过有的人显然不是对手,还是被人骑在身上,趴在脖颈上,低低警告:“以后离那狗远点儿!否则爷把它做成暖锅!”     累得只剩喘气的人最后的劲儿都笑没了,指尖滑过他细密洁白的胸膛:“那可不行,我还要天天搂着他睡觉。”     沈澈反应过来,直接将腰一挺:“那我就天天这样!”     “那我就天天来葵水!”     ========还没码出来======稍后补上     何雅没听明白:“洗什么?”     沈澈不耐烦道:“碰哪了就洗哪。”     沈澈你移植熊胆了吧。何雅有想起来摔他一脸的想法,结果却是瞪着眼睛吧嗒嗒往下掉起泪珠子来。     沈澈还在郁闷。怎么三番两次的错认错人,突觉四周异常寂静。一睁眼,便瞧见何雅跪坐在床上一声不吭地哭呢。     哭的也奇怪,瞪着眼想把眼泪憋回去又止不住的样子。     沈澈终究松了口:“好了,我信,我去,先睡吧。”     何雅眼泪更凶了,这一晚上连番惊吓,她又不是神,回来还这样儿……     沈澈见她爬下床,扬眉问道:“去哪?”     “洗洗去。”     鼻音很重,头也不回,沈澈忙伸手拉住:“洗什么,这大晚上的,还得叫人起来烧水,就这么睡了。”     摸了摸头:“怎么还湿的?”许是太过生气,往下多放了一分,现在还有些担心小老虎会受凉。     “刚都结冰了……”何雅一张嘴,憋了很久的泪汹涌而下,嚎得沈澈连忙捂住她嘴,越捂哭得越狠,一会儿他手上都是鼻涕眼泪,沈澈没辙了,狠狠盯着她看了一眼,直接拿嘴堵了上去。     福园各处的人终于松了口气,可以安心睡觉了。     脸上有温热的气息,还有什么湿乎乎的东西扫来扫去,何雅费劲睁开眼,哭了那么长时间,怎么睡着的都忘了,两只眼都有些发肿,不过一睁开眼就乐了,可爱正吐着舌头冲她撒欢呢,狗脖子狗肚子上都缠着厚厚的白布,想来是已经给处理过伤口了。     她是不介意被可爱舔醒,后面的人可是很介意,又对这狗没办法,只拿着眼狠瞪着可爱。     搁往常,何雅肯定要回瞪他两眼,今日却是微微一笑,摸了摸可爱的脑袋:“出去吧,一会儿再去看你。”     可爱听懂了,鼻子里发出不愿意的哼唧声,见何雅没像往常那样出言袒护,回头狠狠瞧了一会儿沈澈,走了。     沈澈拧了毛巾过来,将她被可爱舔过的地方都给擦了一遍,烫得何雅哇哇大叫,只叫一会儿再洗,这还没穿衣裳呢。     沈澈换了水又来,何雅忙挡住他,两人争扯间,何雅浑然不觉本来就松垮的里衣滑落一大片,从沈澈的方位,隐约可见一大片凝脂般的肌肤和峰峦。     他不动声色地继续给她抹干净,反身将毛巾丢在水盆里,不再等待直接将手从里衣下摆探了进去。     来势汹涌,何雅有些发怔,反手撩了沈澈下巴一下。     敢调戏姐,姐也调戏你。     事出意外,沈澈抿唇又往右边那个捏了一下。     何雅伸手捏了沈澈脸一下。     沈澈两手同上。     何雅手脚并用。     一肚子“大白天,有人”没倒出一句,最后演变成争夺上位之战。     不过有的人显然不是对手,还是被人骑在身上,趴在脖颈上,低低警告:“以后离那狗远点儿!否则爷把它做成暖锅!”     累得只剩喘气的人最后的劲儿都笑没了,指尖滑过他细密洁白的胸膛:“那可不行,我还要天天搂着他睡觉。”     沈澈反应过来,直接将腰一挺:“那我就天天这样!”     “那我就天天来葵水!”     何雅没听明白:“洗什么?”     沈澈不耐烦道:“碰哪了就洗哪。”     沈澈你移植熊胆了吧,何雅有想起来摔他一脸的想法,结果却是瞪着眼睛吧嗒嗒往下掉起泪珠子来。     沈澈还在郁闷,怎么三番两次的错认错人,突觉四周异常寂静,一睁眼,便瞧见何雅跪坐在床上一声不吭地哭呢。     哭的也奇怪,瞪着眼想把眼泪憋回去又止不住的样子。     沈澈终究松了口:“好了,我信,我去,先睡吧。”     何雅眼泪更凶了,这一晚上连番惊吓,她又不是神,回来还这样儿……     沈澈见她爬下床,扬眉问道:“去哪?”     “洗洗去。”     鼻音很重,头也不回,沈澈忙伸手拉住:“洗什么,这大晚上的,还得叫人起来烧水,就这么睡了。”     摸了摸头:“怎么还湿的?”许是太过生气,往下多放了一分,现在还有些担心小老虎会受凉。     “刚都结冰了……”何雅一张嘴,憋了很久的泪汹涌而下,嚎得沈澈连忙捂住她嘴,越捂哭得越狠,一会儿他手上都是鼻涕眼泪,沈澈没辙了,狠狠盯着她看了一眼,直接拿嘴堵了上去。     福园各处的人终于松了口气,可以安心睡觉了。     脸上有温热的气息,还有什么湿乎乎的东西扫来扫去,何雅费劲睁开眼,哭了那么长时间,怎么睡着的都忘了,两只眼都有些发肿,不过一睁开眼就乐了,可爱正吐着舌头冲她撒欢呢,狗脖子狗肚子上都缠着厚厚的白布,想来是已经给处理过伤口了。     她是不介意被可爱舔醒,后面的人可是很介意,又对这狗没办法,只拿着眼狠瞪着可爱。     搁往常,何雅肯定要回瞪他两眼,今日却是微微一笑,摸了摸可爱的脑袋:“出去吧,一会儿再去看你。”     可爱听懂了,鼻子里发出不愿意的哼唧声,见何雅没像往常那样出言袒护,回头狠狠瞧了一会儿沈澈,走了。     沈澈拧了毛巾过来,将她被可爱舔过的地方都给擦了一遍,烫得何雅哇哇大叫,只叫一会儿再洗,这还没穿衣裳呢。     沈澈换了水又来,何雅忙挡住他,两人争扯间,何雅浑然不觉本来就松垮的里衣滑落一大片,从沈澈的方位,隐约可见一大片凝脂般的肌肤和峰峦。     他不动声色地继续给她抹干净,反身将毛巾丢在水盆里,不再等待直接将手从里衣下摆探了进去。     来势汹涌,何雅有些发怔,反手撩了沈澈下巴一下。     敢调戏姐,姐也调戏你。     事出意外,沈澈抿唇又往右边那个捏了一下。(未完待续)           075 换铺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虽然沈家人对沈澈的春试足以用“蛋定”这次词来形容,但是听说隔壁的沈月麟先给还没有参加考试的沈栋摆了三大桌后,何雅心一热,跑到厨房亲自给沈澈煮了两个鸡蛋。     沈澈:“雅雅,这个不能带进去。”     “这个是让你吃的,吃了就能考一百分。”唉,忘了,这个时代哪有一百分可说。     “吃吧,吃吧,吃完就能考个好成绩,他们觉得你不行,我看你很行!”何雅转身开始收拾沈澈的衣裳,春寒料峭,考生们全坐在贡院的门廊上考上三场,每一场都是三天,简直是变相体检。     沈澈有种作茧自缚的感觉,瞧她忙碌不停,忍不住唇角上扬,乖乖地把鸡蛋给吃了。     入场前,何雅尚未开口,沈澈先携了她手:“雅雅,这几日,你若无聊,便去奶奶那儿,谁要惹你,你先别理他,回来告诉我。”     何雅:……这是怕她惹事?     见她两条眉毛要变成一条,沈澈连忙顺毛驴:“绝不是那个意思,是怕那些势利眼弄脏了你的手,你在外面好好的,我在里面好好考,等这次出来了,他们就知道你的厉害了。”     这马屁拍的……舒服!     何雅两眼弯弯:“那你快进去吧,等你考完咱们好好庆祝一下。”     沈澈颔首,慢慢踱向那道门槛,临进了,又转过头来,乌泱泱的送别人群,哪里还有小老虎的影子?     没心肝的东西,跑得真快!     何雅带着肉圆子离了人群,刚打算顺道去翰文书斋看看,抬头便瞧见一个熟悉的人影。     其实不是一个。而是一群,沈月麟家的除了男人,女人都来了。有的人还在抹着眼泪。     何雅就搞不懂了,不是考个试么。犯得着这么激动?     沈娇眼尖,早一群人先看见了何雅,脸上不由露出一丝讥笑,拉了拉她娘,朝何雅努了努嘴儿。     钱氏这才看见何雅,一愣之间换上了笑脸,笑吟吟冲何雅招手。     何雅只得走过去一礼:“见过婶婶。”     “瞅我这儿记性,都忘了沈澈今日也来应考了。说来这是第四次了,我听说你督促的很严,想来这次会榜上有名。”     钱氏的语气没一分嘲讽,虽然点名是第四次,但作为长辈,也无不可,反而愈显关切和诚恳。     但她说完,身边儿几个姐都忍不住笑了起来,钱氏听到了,呵斥道:“你们几个混丫头。等你们栋哥出来了,让他好好教教你们!”     何雅见他们自己玩得很愉快,实在觉得无聊。随口道:“有名无名就算了,他这块木头能有点学问就成,倒是栋哥儿,这次可一定得榜上有名,要不岂非辜负了婶婶这番大架势来送考?”     钱氏早知道她是个伶牙俐齿的,没想到对着她也不客气。她仗着长辈身份,准备再说两句,身旁的沈娇先开口了:“要长点学问干嘛还来考,又考不上。岂不是让澈哥哥更无颜面?”     何雅悠悠道:“万一看卷子的人手一滑给打个高分呢,走狗运也说不一定。反正去考也不花钱,是吧婶婶?”     未等钱氏回答。何雅猛地凑道她面前:“婶婶,我听说三妹妹的夫家特别有钱,光是铺子就有上百间,三妹妹嫁过去可不愁吃喝了,不过也得会管哪!祖母分给三妹妹的那铺子上个月是不是又亏了……”     沈娇脸一下就变了。     钱氏脸由白转红,这何氏,一张嘴真是利,两句话连着说,是在说娇丫头走了狗运,又降不住呢。     “哎呀,我忘了,书斋接了好几笔订单,我得赶快过去看看了,忙,真忙,最近数银子手都抽筋了。”     钱氏还未反应过来,何雅带着肉圆子已经走出老远了,远远的还抛过来一句“婶婶,有空来喝茶哦!”     钱氏胸腔里的那口气半天才憋回去,转眼盯着沈娇恨道:“都是你个惹事的!”     沈娇委屈道:“还不是奶奶偏心,我都提了几次了,奶奶也不同意。”     钱氏刚下去的火又被撩了起来,难道沈娇这门亲事在老夫人眼里还比不过沈澈这个二傻子重要么?     二十余年前分家,已经让大房沾了不少光,沈月麟这个只知道风花雪月,不知财迷油盐的,二房的日子若不是自己撑着,哪还有今日的风光,老太太要是想把自己那份儿给分了,也得平等地分给沈月麟才行,沈娇嫁到周家怎么也不能薄了嫁妆……钱氏想到这儿,顾不上先前说好的要去前街看新来的衣料,带着几人回家找沈月麟去了。     何雅去的不是翰文书斋,离了钱氏后,瞧见路边有卖豆花的,美美的和肉圆子一人要了一碗,以前沈澈不敢管,后来也不管,倒是不停地啰嗦,叫你没法随随便便吃路边的小吃,如今沈澈不在,何雅索性放开肚皮,吃到走不动了,才与肉圆子去了小福街,却是到了最末尾的一个极小的店面,里面仅有一个十七八岁的伙计,见了何雅恭敬道:“掌柜的。”     何雅颇为得意地环视这巴掌大的小店,这才是她的领地,沈娇不是想要那翰文书斋么?她正好还却银子发展自己的商业王国呢。     这小伙计姓狄名青,说起来和何家还有点渊源,何雅也没想过会遇上他,但狄青对何纲的忠诚毋庸置疑,听何雅说要自己弄个铺子,当即表示要跟着何雅。     何雅也没犹豫,狄青虽然从未经商,但贵在忠心,况在她看来,什么事儿都是可以学的。     何雅见铺子被狄青整理得井井有条,略问了一些问题,狄青面有难色:“大小姐,小的未曾做过这些,最近生意着实不太好。”     他说了这句话,猛觉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一愣之下抬眼便见一张三月桃花般的脸,猛觉自己心头一跳,耳边的声音倒是模糊了。     “没关系,生意很快就会来的,你只要帮我数银子就好了,到时候……”     “是,小的必定跟随大小姐,早日救出大少爷和老爷!”狄青双足并立,猛一抱拳,吓了何雅一跳,随即捂着嘴笑了起来。     这小孩儿,挺有意思的。     “只是委屈你了。”何雅道。     狄青更觉局促和难为情,连“不委屈”都憋了半天劲儿才说出来。     何雅见他不自在,也无意在逗他,吩咐他按她所定价格售卖便是,便带了肉圆子回府。     午觉没睡醒,肉圆子便进来叫她,说是老夫人请。     何雅心道这么快?松松挽了头发,只插着一根木簪子,睡眼惺忪地去了老夫人处。     先看到许妙菡,四个月已经有些显怀的样子,倒是没看见沈墨,何雅松了口气。     王夫人、钱氏都在,还有……沈月麟。     老夫人脸色不大好,本是沉着脸,见了何雅挤出一丝笑来:“怎么在睡午觉,可是被我这老太婆吵醒了?”     李氏一句话,几人心里都有些诧异,何雅不讨人喜欢众人皆知,却不知何时,老夫人爱屋及乌地也疼起来了。     “奶奶,娘,婶婶,你们都在……有好事啊?”何雅故作不知。     老夫人脸色闪过一丝尴尬,沈月麟咳嗽了一声,已经惹母亲不快了,不如自己顶了这事儿,省得叫后辈小瞧自己,于是他先开口道:“小二媳妇儿,二叔想请你帮个忙……”     沈月麟说着,何雅专注听着,余光里却注意到钱氏眼底闪过的恼怒,知沈月麟多少还是要写脸面的,只言让她带着沈娇打理铺子,并未曾像钱氏那般千方百计的算计沈澈这铺子。     但……为何王夫人是一脸漠不关心的样子?     不过,既然沈月麟还算诚恳,她并不是不可以卖个人情,只是何雅尚未开口,钱氏按捺不住了,张口道:“老爷,若没大铺子打理,只怕到时候还是不行……”     钱氏话未说完,李氏手中的龙头拐杖重重往地上一捶,吓得钱氏忙闭上了嘴,眼里却犹有不甘。     何雅道:“二叔你是想让三妹妹到我铺子里学习经商?”     沈月麟脸有些发烫,何雅把“经商”这两个字说的这么清楚,士族书香门第最鄙夷的便是铜臭之人,如今却拗不过钱氏……沈月麟终是忍住难堪道:“正是。”     何雅道:“这有何难?曾蒙二叔不嫌我粗鄙,不怕我带坏了三妹妹就好。”     老夫人一块石头落了地:“你个调皮鬼,今个儿小二不在,你就是最大了!”     何雅笑道:“他在我也是最大呀。”     王夫人冷眼瞧着这一老一小,起身道:“既然老二媳妇儿愿意,我这儿也没什么不应允的,老二媳妇儿你就好好带着你三妹妹,切不可像以前一样。”     王夫人说的句句在理,就是听着不舒服,何雅回身低眉屈膝道:“是。”     王夫人就要离去,何雅突然道:“不过二婶说的极为有理,学了没铺子打理也是枉然,其实澈郎走之前给我提过,若是三妹妹愿意,可以将这铺子按原价换了过去。”     钱氏有些不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未完待续)           076 夜宴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王夫人回过神来看着何雅落落大方道:“我说三妹妹若是愿意,可以按原价将这铺子换了去,如此一来,想必三妹妹很快便能撑起来。”     沈月麟眼里也有诧异,旋即感叹自己对侄子太过冷淡,想不到他竟如此敦厚。     唯独李老夫人犹豫道:“小二真这么说的?”     何雅撒娇道:“奶奶,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把这铺子送给了我,如今我当着大家伙的面儿,还能蒙人不成?”     沈娇生怕何雅该了主意,第一叫道:“二嫂,我用我那麻油铺子给你换,不……再加上小花街的胭脂铺子!”     她见何雅并没反对,旋即有些肉痛,小花街的胭脂铺子算是值钱的了,这两间加起来能抵原来的翰文书斋,却远远不及现在的翰文书斋,但何雅话在前面,沈娇觉得自己提出来的怎么说都不算小气了。     钱氏显然也是这么想的,殷切道:“怎么样?”     何雅道:“那肯定行啊,一间换两间,我赚了呀!”     她这么一说,沈娇突然又有一种自己吃亏了的感觉,张口道:“不过二嫂你要把你会的都交给我。”     这次是真的为嫁入周家做打算了,周家不比沈家人口简单,周谨人虽还不错,但想压住其他人,没两下子真不行。     何雅笑眯眯道:“没问题,只要三妹妹好好学。”     皆大欢喜,钱氏当即令人取了地契房契而来,何雅也令肉圆子取了来,当着老夫人的面儿签字画押,算是大功告成。     老夫人道:“如今小二媳妇儿事事为沈家着想,你们也都该好好相处。”     钱氏拉住何雅的手道:“这么一个水灵俊俏的媳妇儿。有这么体贴乖巧,想不疼都难。”     王夫人暗自白眼钱氏翻脸之快,许妙菡见何雅成了众人中心。心里说不上来滋味,她们一块进门。她自是得丈夫、公婆疼爱,如今何雅凭借这番大方倒迎了众人之心……许妙菡的手不自觉地摸到了肚子上。     三日转眼便过,沈澈疲倦而归,略作休息,便又是一场,如此春试完毕,不同于隔壁整日喧哗,福园沉静。沈澈难得不被逼着念书,明目张胆地把那一堆玩意摆上书桌,废寝忘食地摆弄着“发电”。     听到何雅说用一间铺子换了两间,只道了句“随你喜欢就好。”     还指望着他“表扬”自己两句,这货比她都淡定。     “你不觉得我吃亏了啊,我那铺子现在可赚钱了。”何雅故意见他放在桌边儿的铜丝给拨拉下去,沈澈捡了起来,何雅趁他不注意,又给拨拉下去了。     沈澈终于抬头:“她来嚎的时候,求你给她留点脸面。毕竟也姓沈。”     何雅哼了一声:“那我爹和我哥,也没见你给留点脸面啊。”     沈澈想把耳朵堵上,能不能先让他把东西给装上:“分家时的那些不都给你了么?”     何雅叫道:“现在我每天都要还三十三两银子。要连续还五年……”     沈澈停了手,反身在书架上扒了扒,翻出一本书递给何雅。     “干嘛?”让她读书?     “第二百五十三页。”     何雅狐疑地翻开,被上面鲜红的通泰宝庄的大印闪瞎了眼。     “沈澈,你竟然有这么多银子?你……还有没有了?”     沈澈后悔极了,冷不丁身子被人从后面抱得紧紧的,两只小手从他胳膊下面伸了过来,对着他前胸又抓又揉,接着污言秽语诸如“小心肝”“小甜心”“小乖乖”等直往耳朵里蹦。     他又气又好笑。难道昨晚上没给喂饱?     何雅见他要动,急忙撤走。亲了手上银票一口:“小澈澈,今晚上白鹤楼设宴给你洗尘。一会儿我来叫你!”     洗尘?他看是给她自个儿洗洗肠胃才是。     不过话说回来,他们两个倒少有机会一起外出玩乐,临到出发前,沈澈被满床的华丽衣裳惊呆了,随便拿起一件,宫绦上穿的碧玉像一汪水,这得多少钱?     “这……哪来的?”     “新买的呀?今个儿你不是给我了钱了么?”何雅头也不回倒,一手拿了两件:“你看我穿哪个好看?”     “老爷,夫人,好了么?”肉圆子喜气洋洋地冲了进来,身上穿着的缎子闪闪发光。     看见沈澈上下打量她,忙拉了一角道:“夫人赏得,云缎!”     沈澈心头滴血,二十二年好不容易攒了点儿压岁钱,他容易么?     “沈澈,我也有给你买,这个送你!”何雅塞了一物到他手上。     沈澈略感欣慰,低头一看,很白很长的……袜子!     “雅雅……咱们不是还要补亏缺么?”沈澈试着问。     何雅将鹿皮软靴套在脚上:“慢慢还呗,还不上也不能怎么样,怎么,你心疼了?”人虽然弯着腰,却仍能瞥到他,沈澈忙道:“不是……我要银子做什么,雅雅你……想买什么就买什么!谁叫爷……有钱!”     “对了,有钱就是这么任性,走!姐带你见朋友去。”     沈澈难以想象何雅还有朋友,瞧见蓝景明时银牙不由一咬,这小子刚放出来就活蹦乱跳了。     蓝景明显然也不乐意看到他,有这小子在,那感觉总是被人盯着极为不舒服,而且他从头到脚一身伤还是拜这小子大哥所赐,今晚上,怎么也得叫他出出丑。     出乎意料的是玉狸也在,见了何雅,先将一封信递给她,何雅看完,没好气道:“何纲真是重色轻妹,连给我的话都放在给你的话下面。”     玉狸笑了笑,将信折叠好塞入袖中。     他们在白鹤楼定了一间包厢,玉狸单身而来,蓝景明则带了一帮朋友,见了沈澈,个个恭恭敬敬地献了一份礼,预祝沈澈榜上有名。     这酒宴倒真是为沈澈所设,不过这男女混坐在一起大吃大喝胡侃乱笑,简直伤风败俗至极,沈澈似看到往日小老虎也是这么逍遥快活,将世俗礼法踩于脚底。     他不敢也不好发作,只看着他们传花击鼓饮酒作乐,那玉狸更是拎起一坛酒,一脚踩在桌子上,仰首灌下。     底下一片叫好声,玉狸将酒坛子重重一放:“我这算什么?要说酒量谁比得上何小虎,你们谁有本事敢去挑她?”     这一帮人个个海量,那何家虽然落败,但何小虎和蓝景明关系匪浅,存心巴结蓝景明的更是怂恿着要去挑战何雅,何雅也不拒绝,不过却拿出两颗骰子。     一圈一下来,何雅竟没喝上一口,蓝景明袖子一卷:“我来!”     沈澈瞅见他就有气,小老虎这么混账,八成都是蓝景明带的!将小老虎一推:“我来!”     何雅有些发愣,小声问他:“你行么?”     “准备把你们侯爷抬回去!”沈澈不甩她,豪情万丈地对蓝景明的人道。     何雅撇了撇嘴,有的人想喝酒,她也没办法,果然,沈澈先赢了两局之后就开始狂输,一坛酒灌下去,沈澈有些后悔,何雅见他还想硬灌,伸手抢了过去,一脚踏在凳子上,仰头连饮三坛,一滴不漏,满堂喝彩。     “还有谁想灌我的人,先过了我这关!”     这话怪怪的,感觉却很温暖,沈澈忘了先前不快,却没忽略蓝景明眼里的失落,疑窦丛声之时,外面突然传来一片声响,众人本不欲理会,那声音却越来越大,中间还夹杂着许多人的惊叫声。     这里面的,没一个是不惹事的,齐刷刷地冲了出去,沈澈见只剩了他一个,也只好向外走去。     二楼栏杆上趴了一圈人,都在看下面一群带刀的人围住一主一仆。     何雅趴在靠近楼梯口的位置看得津津有味,那仆人边哭边求各位大爷放过,那主子虽狼狈坐在地上,却一语不发。     沈澈挤了过去:“雅雅,这有什么好看的,万一伤着了……”     何雅不理他,把手上啃了一口的苹果往下一扔:“打啊,怎么不打了?”     沈澈:……喝多了吧?     “赶快给老子打!”蓝景明跟着喊。     底下人似乎从未见过这样的,无论是那被围住的公子,还是打人的恶汉都吃惊地抬起头。     乍见那公子的面容,何雅眼里闪过惊疑,沈澈也瞧见了。     地上的公子眼底滑过一抹亮光,却是很快地垂下头去。     二楼栏杆上趴了一圈人,都在看下面一群带刀的人围住一主一仆。     何雅趴在靠近楼梯口的位置看得津津有味,那仆人边哭边求各位大爷放过,那主子虽狼狈坐在地上,却一语不发。     沈澈挤了过去:“雅雅,这有什么好看的,万一伤着了……”     何雅不理他,把手上啃了一口的苹果往下一扔:“打啊,怎么不打了?”     沈澈:……喝多了吧?     “赶快给老子打!”蓝景明跟着喊。     底下人似乎从未见过这样的,无论是那被围住的公子,还是打人的恶汉都吃惊地抬起头。     乍见那公子的面容,何雅眼里闪过惊疑,沈澈也瞧见了。     地上的公子眼底滑过一抹亮光,却是很快地垂下头去。     乍见那公子的面容,何雅眼里闪过惊疑,沈澈也瞧见了。(未完待续)           077 礼物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怎么会没事?鞭子把夹袄都给抽烂了,脸上还火辣辣的,定是破皮了!     那几人没想到沈澈冲了出来,又见一个娇滴滴的小娘关切地拉住他,一时间摸不清这两人用意,但奉命行事,尚未完成任务,这两人要撞上来……那就一并解决了。     刀出皮鞘,从二楼上突然翻下十余个人,虎视眈眈地对视着这几个人。     动了沈澈没关系,动了何雅,蓝景明岂能袖手旁观。     出来混的,没几个会吃眼前亏,况着几人中有人认住蓝景明这恶霸来,几人识相撤走,走前还狠狠地瞪了一眼那地上的公子。     沈澈有些为难,却见那公子冲他一揖道:“有劳公子出手相救,他日必当重谢。”     蓝景明哼了一声,出手相助的分明是他好吗。     何雅瞧那公子面若冠玉,甚有风度,笑嘻嘻一步上前道:“不谢,不谢,我家相公姓沈名澈,最爱拔刀相助,尤其是帮助阁下这样的人。”     沈澈搞不懂小老虎又在出什么幺蛾子,絮叨不停地介绍他是谁,家住哪里,排行老几,又热情地邀请对方去沈府游玩。     一时间蓝景明也二丈和尚摸不着头,从小到大,何小虎对谁这么热情过?     这般热情一般人也承受不起,那公子忍得费力,头点得像鸡啄米,偶尔抬起眼来扫过沈澈,沈澈暗自叫苦不迭。     “既然你要回去,正好我们也打算走了,又是顺道,不如送你一程?”何雅只差拽住那人的胳膊了。     那公子觉得额角都出了汗,又看了一眼沈澈:“不了,小生突然想起还要去别处办点事。这就告辞了。”     说罢,生怕再被何雅拉过一般,对在场人等作了个揖就匆匆往外走去。     “那你别忘了来我们家玩啊。西街沈府,沈二沈澈――”     那人窜出白鹤楼。模样比被那几个恶人围住还要狼狈。     何雅高兴地哼起歌儿,蓝景明皱眉道:“阿雅,他是谁?”     沈澈暗想难道她认识那位?     何雅却卖起关子,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天机不可泄露,不过与他亲近一些总没有坏处。”     蓝景明想从小到大,何雅说过的话几乎没有不成真过的,故而深信不疑,当即叫两个人赶上去护送那人。     沈澈嘴抽了抽。真没见过他俩这样与人交好的。     沈澈身上衣裳都抽烂了,何雅也不便继续耍下去,叫人把收的礼物都搬到车上,便与众人告辞先行回府了。     到了车上,沈澈又将蓝景明的问题问了一遍,他真有些怀疑小老虎不过是看着那人长得比较好看。     何雅埋头拆礼物,沈澈问了两遍也没得到回答,又不死心地问了第三遍。     冷不丁地何雅把头抬了起来,狡黠地捕捉到他眼底的不忿。     沈澈心思被她撞破,悻悻地把脸转到一边。脸颊上却传来一阵热气,小老虎凑过来在他脸上重重咬了一口,又坐了回去。     “都道女人爱吃醋。男人喝起来也是不要命的。”     沈澈大窘,这会儿已经不想知道原因了,责怪道:“哪有你这样的,故意伸脚绊我,一点都不知道心疼我。”     “他是静王……将来位登九重。”     极轻的一句,落入沈澈耳中,他忍住心头跳动向小老虎看去。     一眨眼见,她语气里的那份凝重消失不见,笑嘻嘻地托起一只小金犬:“可惜你不是属牛的。否则这要大多了。”     沈澈不想她岔开话题,往后一靠。痛呼道:“好疼啊,雅雅你看错人了吧。要真是静王,怎么可能那么懦弱……连我都不如,况且现在都传要传给那……昭王呢。”     何雅伸手在他腿上拧了一下:“少来,袄里子都是好的,有多疼我不知道?你且等着看我是不是胡说,不过别想让我再给你多说些什么。”     沈澈讪笑,也同她一起来拆礼物。他出自沈家,偶尔长辈给些东西,都是中规中矩的,这一件件的看得眼花缭乱,值钱不值钱不说,俱是各种新奇玩意。     不过再多礼物也挡不住对蓝景明的厌恶,他总得想个法子让那混蛋离小老虎远点。     何雅拆得索然无味,往日里不知多少人赶着往何家送东西,沈澈看着新奇,她是早就看腻了,而且她灵魂深处属于那一个世界,什么样的玩意儿没见过。不过拆着拆着,手中一物让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沈澈闻声探过头来,待看清了何雅手上一掌来长之物,恼得脸发烫,直瞪着何雅。     却道何雅手上是什么东西?乃是一件白玉色的玉麈,雕刻的极为逼真,连上面的沟壑和血管都清晰可见,及至根部,还有两颗圆圆的卵状物。     这帮混账东西……不过她挺喜欢的,食色性也,那事儿和吃饭睡觉一样自然,不过这是心里话,古人面前还是要尊重一下,何雅端详了会儿,便打算放入盒子中,带回去收藏起来。     “丢掉。”     冷不防听到沈澈说话,他说完还把脸转到一边。     何雅一乐,沈澈颇有正人君子的模样,别看床上还算可以,下了床顶多拉个小手,别的都不许她动,何雅眼珠一转,装模做样道:“丢掉什么?这可值钱哪,再说……哪日你若是不在了,也能顶上事儿。”     沈澈气得说不出话来,脸烫烫地转过来:“丢掉,有它没我。”     呦――     “那可不行,这人家的心意……我挺喜欢的。”说着,重新取出拿在手里,还把脸贴上去,“真好,这永远都是挺着的……”     这个不要脸的!沈澈生气了,索性伸手去抢,何雅眼见要被他抢去,忙大叫:“你等等!”     说着掩耳不及迅雷般地用嘴含住了那玉麈顶端。还故意伸出舌头给沈澈看。     沈澈脑袋充血,这次不管她说什么都一把抓了过来,一入手却觉不对。整个玉麈都黏糊糊的,停了要扔出去的动作。仔细一看,右手上白乎乎的一片。     一旁,何雅捧着肚子笑歪了,先前她也没看出来,后来故意逗沈澈,贴在脸上时才觉不对,这玉麈闻着有股子奶味儿,摸的时间长了手上好像沾了什么。像是要化的样子,何雅立即分辨出这是奶酪做成的……不知道哪个狗崽子送的,真是太出人意料了。     沈澈脸黑了,有这样的妻子,妻子有这样的朋友,真是太考验他了!     “好饿,我能不能再吃一口?”何雅捧着肚子眨巴着眼道。     昏暗中,何雅不知自己两扇睫毛就像小刷子一样刷过沈澈的心,只觉得自己身子猛地被沈澈往他胸上一按,就听见他咚咚咚的心跳和有些喘的声音:“可以。但你怎么吃它回去就得怎么对我。”     ……轮到何雅蒙了,沈澈顺手将那快化了的玩意扔了出去,就在自己身上擦了擦手。然后就从何雅衣襟下面摸了进去。     何雅怎么也没想到他今晚上这样大胆,平日都一本正经的,却被他堵得紧紧的,一条舌头使命搅着她,又吮又吸弄得她疼却流了更多口水,沈澈竟都吃了,手嫌从下面费力,索性解开她前襟上的一颗扣子,一掌握住揉捏不止。     何雅想推他。奈何他力气极大,昏暗的车厢里。一路只听得两人喘气声,好在车壁厚实。帘子也厚实,想来外面也是听不到的。     到了沈府,车夫疑惑,车停了半响,才见二少爷从车里出来,在外面等了好一会儿,才见二少奶奶探脚下车。     何雅无暇和沈澈置气,回房命人将烛火点得亮亮的,急忙脱了沈澈夹袄来看,方才车上沈澈闷哼那几声,分明还是给抽到了,举着蜡烛一看,从左肩到腰上,果然一条渗着血星子的鞭痕,忙命人取药来,沈澈哼唧得更为厉害,气得何雅在他腰上拧了一把才算作罢。     “今晚上老实点吧,还得趴着睡。”何雅瞥了他一眼,意味深长道。     沈澈趴在被子上,闷声道:“谋杀亲夫,还说话不算话。”     这大帽子盖的,何雅眼神闪动,突然道:“你坐起来。”     沈澈不信她真敢,当即坐了起来,何雅一顿,往外瞟了一眼。     沈澈道:“他们都睡下了。”     真是骑虎难下,她犹豫了一下便去褪他裤子,地暖很热,也不怕着凉,沈澈脸红红的,却是不阻止她,若是平日,他断然也不许自己这么做,但今日许是在那一坛酒的作用下,加上这一路撩拨,竟真的期盼妻子也能如那偶然看到的春宫图上服侍自己一回。     不觉身下凉凉,身上却热极,何雅触目所见,不由倒吸了一口气。     这还没怎么动他,怎么就已经……     虽是摸过用过,可也是头一次这么仔细清楚地看到……正想着,沈澈突然低语道:“比之那玩意如何?”     这这这……何雅脸红了,沈澈十个指甲都是烫的,却伸手触摸她的脸颊。     何雅一拍他手:“你躺好。”     这么坐着,让她……姿势还真是很难看。     沈澈眼里像有一汪水,抿唇仰面躺下,这么一个动作,那里更直耸起来。     何雅吸了口气:“我来了……”     沈澈微微闭上眼睛,从鼻子里嗯了一声。     何雅手握住,慢慢垂下头,只觉得沈澈身子也在微微发抖。     沈澈只觉得妻子离自己越来越近,那处更觉胀得慌,突然一股热气吹到那上面,他忍不住打了个颤儿。门口突然传来脚步声,那人极快,转眼便进了房,嗓门大得像面锣:“老爷,夫人,醒酒汤来啦――”(未完待续)           078 避子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何雅停住,看沈澈像兔子一般蹿了起来,一把拉过一旁的被子把自己卷成了个大粽子。     肉圆子不明所以,听着何雅在后面笑得喘不过气来,问道:“夫人,怎么大半夜的这么高兴?”     何雅道:“无事,改日再和你说,你下去早点休息吧。”     听到门掩上的声音,何雅端过醒酒汤,去拉被子叫沈澈来喝。     沈澈背对着她,半个脑袋都扎在被子里,瓮声甩出一句:“我没醉!你喝。”     何雅见他不喝,也不再劝,自己喝完去拉被子,还是紧紧的,手一拽:“松开,我进去睡觉。”     沈澈这才松了一条缝儿,何雅熄了灯,钻了进去,沈澈还给她一个背。     何雅也不叫他,手慢慢从他腰上摸过去,沈澈胳膊一杵:“困,睡觉。”     何雅心里暗笑,却不管他拦着,直往那处摸去,过来一会儿讶道:“呀,你是不是尿裤子了,怎么这么湿?”     沈澈脸臊得发烫,又气她专坏风情,自尊心正在受伤,一听她这么说,蹭地翻了个身,仰面一躺后背不防后背一阵火辣辣的疼,忍不住哎呦了一声。     何雅肚子笑得发疼,黑乎乎的只瞧见沈澈两只眼珠子反着光,沈澈掐住她腰也拦不住她翻身上来咬住他嘴唇。沈澈牙关紧咬,不让她得逞,奈不住她轻柔舔舐,又那一股香甜儿味是他盼了许久的,终是不觉间松了口,与她缠在一处。     肉圆子做那醒酒汤带着一股梅子的香味,甜甜香味中,先前那有些软的地方再度昂扬起来,硬硬地抵在小老虎肚子上。不由去扒她衣裳,触手细嫩滑腻的肌肤,身体里面更像是点了把火。     身上人却按住他不让他动弹。顺着喉结一路吻下去,初还温柔对待他那两处樱红。后来就不像话地又咬又吸,他正待动作,她又沿着胸口往下,热吻落在哪里,他哪里便一连串的发烫,猛然听到自己鼻中溢出的哼声,自己也吓了一跳,幸好黑夜。看不到他脸,但是沈澈猛然全身都僵住了,热热的脸颊贴着他那处,还轻轻地蹭着。     “你……”他想抬身,反而拉过枕头。     “不是说我怎么对待那玩意儿,就怎对待你么?”何雅吃笑,方才谁还在别扭。还好,味道不算坏,沈澈素喜洁净,况且……他人生得好看。这里也不难看。     在那上面轻轻地吻了一下,一句“还满意么?”尚未说完,沈澈已经翻身压下。     “我背痛。今天不能在下面。”     “哦?你不困了?”     “本就不困。”     “不是醉了……唔……”     终于可以享受了,沈澈心道。     炉火正旺,一室春光,旖旎自不必说,反正他们俩一个张狂惯了,一个散漫惯了,睡到什么时候也没人管。     沈澈心满意足,看猫看狗都是笑咪咪的,不知情的看着他更是冒着傻气。     沈娇如约上门。何雅取了大氅在他恋恋不舍的眼神中出府。     沈娇再对何雅不屑,瞧见沈澈对他的深情也觉得羡慕。不知自己将来嫁到周家,周谨能不能对自己这样。但转念一想,正是沈澈没本事,才这样宠着何雅,哪个有本事的男人会只守着一个女人?     这么一想,沈娇那点艳羡去了,转而和何雅聊起铺子的事儿。     沈娇原想着自己夺了这铺子,何雅要多恨自己,哪知何雅表现的像真是没把这铺子放在眼里,到处落落大方,毫不藏私地讲得清清楚楚,就连那调制竹浆之法也让她试了好几次,直到完全掌握为止。     沈娇心里疑问更甚,却也更为不安,她本不至于无耻到这一地步,一是鄙夷何雅为人,二是不甘被老夫人厚此薄彼,三也是真的有些需要练手。但几日相处下来,何雅这番细致为她倒叫沈娇有些唾弃自己了。     她性子随钱氏,终究没有经过柴米油盐的浸泡,尚未市侩到唯利是图,这日临回去,沈娇突然取出一个匣子,拉住何雅道:“二嫂,我这儿有些头饰,是我娘专意托人从南方带回来的,有几支我看着特别适合你,你来看看。”     何雅讶然,面色却不动声色地笑了笑,沈娇已经打开了匣子,小姑娘的匣子也算得上珠光宝气,看得出来也珍爱异常,竟舍得拿来让自己随意挑选。     何雅心思转动,每一样都看过之后,挑出了一个样式极简单的白玉簪子。     沈娇一见急了:“二嫂,这个太素了,你呀,最适合这个。”     说着拿起一支金蔷薇蝴蝶步摇插在了何雅头上,三朵金蔷薇,一朵完全开放,两朵含苞待放,何雅本就生得艳丽,在这明晃晃的奢靡光下,更像镀了一层光,连沈娇都看呆了。     “二嫂,你真是漂亮。”     何雅微微一笑,并没有否认,也没有让人觉得多得意,而是一种极自然的大气。     沈娇再次觉得何雅可能和她想象中的不一样。     何雅并没有收下那步摇,仍是拿了那玉簪:“你二哥哥喜欢我素净点儿。”     她竟也是在意沈澈的,那沈墨?当初要死要活要嫁得是沈墨……沈娇并不真是小姑娘,有些话还不太合适问,当即笑道:“既如此,那这个就送给二嫂了,其实二嫂戴上也很好看。”     那当然,人长得美嘛。何雅心道。     因意外收到沈娇礼物,心情还是好的,与沈娇分手后,心里盘算着要不别做的那么绝,路过蜜饯铺子,想起沈澈甜的不爱吃,倒是极喜欢吃些山楂,便挑了好几样让人给包了带回去。     沈澈受用无比,大白天的拉着她不松手,幸好福园人本就不多,最贴身的玉砚和肉圆子各有心思,见状早躲得远远的。     好一番折腾后,沈澈还赖在床上不起来,何雅想了想道:“我叫肉圆子炖了燕窝,拿来给你吃。”     沈澈点头,见她穿好衣裳出去了,想起来不想吃那么甜的,也穿了衣裳往厨房而去。     走到厨房门口,听见何雅里面道:“好苦,你能不能放点糖?”     燕窝苦?他莞尔一笑,却听肉圆子道:“这避子汤就是苦的,放糖了就不管用了,赶快趁热喝吧,大白天的真是的……”     避子汤?     沈澈觉得耳朵隆隆的,忘了往前走,就站在那儿,猛地听见她笑:“快把燕窝拿来,出来长了怕又要使性子。”     沈澈觉得心口一刺,听着那脚步声往外走来,做贼一般连忙向一旁蹿去,正好外面跺着很多柴火,他藏在后面,看着何雅端着燕窝往正房走去。     这边,肉圆子拎着一个罐子出了厨房,沈澈小心跟着,见她出了福园,走到后园的琉湖旁,将那药渣子倒在一棵树下埋好走了。     待肉圆子走了,沈澈走了过去,他虽不如沈齐山精通药理,但常见的药材还是认得得,大致一看,一拳捶向那干枯的柳树,手指结上立即见了血。     犹不肯信,从中将每样都捡了一片,拿回去叫巧姑来认,巧姑当即道:“二少爷,您是要奴婢给少奶奶准备避子汤么?”     这还有什么好说的?     巧姑见他脸色不对,被心头冒出的那个想法吓了一跳,还未开口,听见门响,何雅端着燕窝进来了。     “你去哪了呀,这都凉了,又热了一道,快趁热吃了。”     燕窝送到沈澈面前,沈澈一扬手,连碗带勺子都飞了出去,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你发什么疯!”何雅怒道,两眼瞪得圆圆地看向沈澈,不同于以往,沈澈也死死看着她。     这是怎么了?前一刻钟还抱着她要死要活的,视线落在桌上,十多片各种各样的药材,何雅脸色变了。     沈澈袖子一甩:“你竟然一直在用避子汤,难怪……”他说不下去了。     巧姑站着不是,走也不是,这么大的事怎么叫她给撞到了,幸好何雅冲她摆了摆手,她连忙逃也似的出去了。     “你……”何雅把帕子递了过去,“把脸擦擦。”     沈澈这才发觉气得泪都出来了,狠狠拽过帕子:“何氏,你最好给我说清楚。”     何雅吸了口气:“我才十八,我不想那么早生孩子,就这样。”     “十八还早?大嫂还比你小一岁,祖母在你这个年龄已经生下了二叔!”     何雅嘴歪了歪:“我还没做好准备,我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沈澈见她百般理由,其实根本就是不想给他生孩子,早先有多甜蜜,此时就有多恨不得掐死这没心没肺的女人,也不听她解释了,直往外走去:“行,你不给爷生,有的是人想给爷生!”     这……上脾气了!     何雅觉得自己应该追上去把他哄回来,但又没动,若是让她违心说愿意,自己又不是那么想的。     婚可以结,觉可以睡,但总觉得孩子似乎把一生都给定下来了。她心情也不好,自己到卧房里歪着想着不觉睡了过去,醒了一睁眼,天都黑了,沈澈还没见回来。     肉圆子也听到动静,进来看了两回,刚想埋怨何雅两句,就被她眼给瞪了回去。(未完待续)     ps:太可怕了,我发现我快把这个月的5次补更机会给用完了,,,最近太忙了,从早忙到晚,有时候都顾不上吃饭,,,可怜的我,自己读一遍发现错字都有不少,前面有章还露发了一段内容,,,竟然没人说,有时间再捉虫。           079 捉人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等到了饭点,仍未见人。     何雅脸一沉:“先把饭给我端上来,我先吃。”     吃罢饭,通常都是和沈澈一起,今个儿格外没事干,想翻翻账本,又想起来铺子已经给了沈娇了,随意翻了翻换来的那两个铺子的账本,越看越烦,坐着也难受,索性叫了肉圆子、春生夏晨来打马吊。     春生夏晨本来不太敢跟她玩,上次输惨了,但今个手气格外的好,何雅眼老瞅着门口,一有风吹草动,就使唤人过去看看。     他们三个只当做没看到,好不容易能发次财,机会难得。     肉圆子被指派出去看烦了,听到动静也懒得动,不过这次真有人来了,是玉砚。     何雅就要站起来,屁股离开凳子的瞬间又坐了回去了,装作没看到玉砚的样子。     玉砚急匆匆地走了进来:“夫人,老爷让我取衣裳,今个儿张士吉张老爷留宿老爷,老爷说不回来了,叫夫人早些休息,不用等他了。”     谁等他了?那张士吉也在沈家书院里读书,和沈澈算是同窗,这么大一个男人睡外面一晚,姐有什么担心的。     何雅给肉圆子使了个眼色,肉圆子会意,取了沈澈的衣裳包好递给玉砚,何雅慢悠悠道:“春试也过了,老爷想放松放松也是应该的,告诉他不用担心家里,想怎么玩怎么玩。”     玉砚道:“是。”抱了衣裳走了。     何雅不想玩了,又怕被人瞧着小气,坚持着把拿出来的一百两银子输完了,自己回去睡了。     如此,以后几天沈澈都没回来。     何雅闷得快发霉了,只好带着可爱遛园子。远远瞧见沈墨和许妙菡两个有说有笑地走了过来,连忙躲在一边,待两人过去了才从山石后面出来。许妙菡肚子已经隆了起来,不过从后面看还是很苗条的。她看到两人看不见了才牵着可爱慢慢往回走。     又看到玉砚了。     玉砚怀里又抱着一大包衣裳,见了她道:“夫人,张老爷家有个婢女特别擅长作诗,和老爷相谈甚欢,老爷还想多住些日子。”     ……何雅想起来了,以前自己家里也养有很多歌姬,专门负责“招待”客人,怎么招待就随客人的便了。     这日阳光本来很好。但玉砚突然觉得头顶好像飘来一朵乌云,正好把他给压住了。他疑心自己产生了幻觉,因为何雅笑得很灿烂。     “玉砚哪~说起来你算是老爷的左膀右臂了,来来来,咱们好好聊聊。”     聊聊?!     一个时辰后,嘴皮子说得有些发麻的玉砚抱着衣裳走了,先前肉圆子挑出来的衣裳被何雅放了回去,又重新找了些,由何雅亲自打包交到玉砚手上。     玉砚“不小心”说出张士吉今天晚上邀请了一大帮书生到芙蓉院吟诗作对之后,由着何雅怎么问。也什么也不说了,好不容易被放了出来,就连忙去找沈澈。     真有一个俏生生的小娘在给沈澈倒茶。茶水都溢了出来,小娘还在倒,沈澈还在看着桌子。     直到水滴滴答答地落在沈澈的长袍上,骤然一烫,他惊得跳了起来,小娘则面目通红,不好意思又好意思地看了沈澈一眼。     幸好玉砚风风火火地从外面进来了,把包袱一递就道:“爷,办妥了!”     “她怎么说?”     “……也没怎么说。就问了些你吃得好不好,要我照顾好你……”玉砚摸着头道。     沈澈眼瞅向那小娘。小娘知趣,忙行了礼退下。     沈澈急道:“就问了这些?你没按我教的说?”     玉砚道:“我说了……”     “那她没反应?”     “爷。你别急啊,我觉得有……她问了我快一个时辰。”     沈澈一喜:“都问什么了?”     “问了张士吉家都有什么人,祖籍哪里,是做什么的,府上都用什么菜招待了咱们,床软不软,婢女漂亮不漂亮……”     这……没一句问他的啊!     沈澈脸垮了:“你出去吧,准备晚上去芙蓉院。”     玉砚见他不高兴,指着包袱道:“这个是她亲手收拾的,想来也是关心爷的。”     沈澈未置可否,玉砚叹气告退。     待玉砚出去,沈澈无意识地摸着那包袱,却不知她给他收拾了什么衣裳,想着便伸手解开,露出一角,都是他的好看衣裳……还真是放心他在外面!     沈澈气愤,随手抖开一件,本来上翘的嘴角突然一抖,好端端的衣裳,下方被人用剪子剪了一个大大的洞,再抖开其它的衣裳,全部都是一样!     他竟气笑了,手摸着那衣裳心情也好了。     张士吉在芙蓉院包了一个包厢,请的大部分都是沈家书院的同窗,文人嘛,逛妓院不下流,反倒是件高雅的事儿,毕竟自家那些婆娘个个端庄无趣的要命,说句笑话,都能被大脸盘子默默地压死,哪有这里温香软玉又解语呢,当然若是能被花解语看中,留下一晚,那就更惬意和得意了,今晚儿上,请的就是芙蓉院十牌之一的才女花解语。     花解语不但有才,长得也很清纯,一副小百合的样子,这帮才子们,先以花解语为题每人都做了一首诗,沈澈听得心头膈应,眼角不时往门口瞟,都轮到他作诗了,还没有人来。     “沈兄,该你了。”张士吉笑道,见他心不在焉,还以为他对花解语不满意。     花解语也没见过这样心不在焉的,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不过身为十牌之一,公然撒气倒是显得自己小气,盈盈一笑道:“许是解语粗鄙,入不了公子的眼。”     沈澈暗道的确,嘴上却推辞道:“在下才学浅薄,实在想不出什么可以匹配姑娘的诗句,为了聊表歉意,今晚上的所有花费都由我请,各位请尽兴。”     张士吉欲推辞,却被沈澈按住手,沈澈唤过玉砚耳语几句,玉砚一怔,却是得令而去。     到了福园,何雅正在屋里准备洗漱,肉圆子放了玉砚进来,玉砚急道:“夫人,老爷在芙蓉院请客,让我回来取银子。”     肉圆子手上盆子里的水晃荡了一下,只听何雅道:“要多少。”     玉砚道:“叫了花姑娘作陪,还差一千两银子。”     “春花,你去取来。”     玉砚拿了银子欲走,何雅叫住他,从手上把扳指摘了下来递给玉砚:“老爷身上也没什么贵重东西,这扳指叫他拿着,玩得高兴了好赏人,别叫人说咱们家小气。”     玉砚觉得脊背发凉,硬着头皮接了过去,飞快地跑了。     肉圆子把毛巾往水盆子里一摔:“这太不像话了,你就忍着?”     何雅稳稳坐着:“倒水,洗脚。”     刚擦干脚,玉砚又回来了,把那扳指还给她:“老爷说了,送他那个就行了,那个大,这个还是夫人自己留着吧。”     何雅没搭理他,玉砚告退出去了,肉圆子盯着她:“你真不去?我说姑奶奶,你就去一趟说两句软话不就完了么?”     “出去时把灯给吹了。”何雅滚进被子里。     肉圆子无奈,灯灭的瞬间,何雅在被窝里自言自语道:“谁先动谁死。”     芙蓉院里欢声笑语,叫好连连,酒一喝多,人就有些露出原形,不知谁起的头,个个竟开始控诉起家里那位来,花解语腰身虽直,腿上却枕了一个人,面带微笑地听着各家正妻不为人知的秘密。     说着说着,有人甚至抹起了泪,突然一个青衫男子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看看你们是怎么当男人的?连自家婆娘都收拾不了,我白云山,可是有八房妻妾,个个还不是对我服服帖帖,叫她们往东绝不往西,我若是看上谁了,我家里那位还得想办法给我弄来。”     他这么一说,这些人个个目露不信,白云山嘻嘻一笑,捏了捏旁边小娘的脸:“女人嘛,又要鞭子又要哄……”猥琐一笑,“还要喂饱。”     有人道:“只怕有的用鞭子也哄不了,我听说沈公子家的那位在未出阁之前就是赫赫有名的河东狮……”     枕在花解语腿上的人抬手道:“你说错了,不是河东狮,是河东狮王。”     他话音未落,门口处的屏风突然哗啦一声被人跺倒在地,靠着屏风坐的人骇然间四处逃窜,屏风倒地,只见一个脸红彤彤的小娘柳眉倒竖冲了出来,抓住枕着花解语大腿的人就是一拳:“你说谁是狮子王?”     一拳砸在那人脸上,哎呦一声,何雅有些发愣,仔细一看,这人穿着和沈澈一样的青衫子,梳着一样的发型,方才嘈杂,她听着分明是沈澈的声音,哪知却是张士吉!     好生尴尬!不由松了手,扯嘴笑道:“沈澈呢?”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那河东狮!     花解语也看去,这女子披着黑色的大氅,脸虽然红,一双眼睛却亮得吓人,本就明艳,更是美得无可方物,真不知那帮养着的怎么给放了进来。     此时才听得外面一片喧哗,应该是有人来撵人了,妓院向来是欢迎男人不欢迎女人,尤其是来寻男人的女人。     花解语微微一笑:“沈公子早于半个时辰前出去了,我等也不知他在何处,许是在别处儿也说不一定。”(未完待续)           080 安慰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感谢亲们的等待,从今天起恢复更新~谢谢支持~太多感谢~不多说了~     这话说得妙,这些男人们俱鄙夷何雅所为,个个露出会心的微笑,张士吉看了看手上的帕子,居然流血了,沈二,真是太值得同情了。     何雅一语不发往外走去,张士吉在后面大叫:“二嫂,二哥很忙,不如在此等候……”     张士吉,你个混蛋,姐改日再收拾你。     何雅瞧着鸨母带着一群人过来,不想和他们多费口舌,直往旁边花丛里躲去,冷不防的,头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     何雅摸了摸头,疑惑地四处看了看,什么也没有。     又是一下,这次何雅发现了,乃是一颗花生,恼了,她可不是这里面的姑娘!     奈何寻了个遍,就是发现不了罪魁祸首。     一连两颗花生,一颗弹在额头上,一颗弹在上嘴唇上,疼得她嘴抽抽,终于顺着花生砸落的方向看到前面光秃秃的树干上蹲着一个人。     贼亮贼亮夜猫子一样的眼,不是沈澈是谁?     沈-澈-你-个-王-八-蛋!     何雅拔腿就走,身后咚的一声,还有沈澈一声痛苦的闷哼。     好!何雅暗道一声,人却折返回去,跑到沈澈旁边去扯他,这家伙死沉死沉的,费了半天劲儿也不过将他上半身给扯了起来,他兀自坐在地上露着一排雪亮的牙,笑得傻啦吧唧的――喝醉了。     何雅吸了一口气,伸手扯了一把他耳朵,都快拉成兔子耳朵了也没见他喊疼,确定是真醉了,抬头看看方才他坐的那树叉子。还真行。     人醉了,口齿倒还清楚。     “怎、怎么来了?”中间一顿,眼珠子有些发直。语气里还有点“我知道你会来”的意思。     何雅有些发笑,醉了的人。心里未必糊涂,只不过管不住自己的身子和嘴,想到他用这烂法子激她,故意道:“呀,来错地方了,我还是回去吧。”     沈澈忙去拉她,但手脚都不听话,何雅的绣花缎子袄面子从他手中滑过。急得他叫:“你、你回去吧!我不、不回去!”     何雅眼瞅着他又急又还忍着,强忍着笑道:“我又没叫你回去,你想在这儿就在这儿吧,不过我是要回去生孩子去了,三五年你不回去的,回去儿子保准儿会打酱油了。”     沈澈眼珠子转得很慢,不明白没他怎么能生儿子。     何雅双手负在身后,看他脸上表情变幻虽慢却很丰富。     沈澈嘴抿成一条直线,愤怒哼了一声,猛地痛苦地叫道:“啊――我肚子疼!”     何雅吓了一跳。连忙过去看他,沈澈坐在地上狠狠抓住她一下子按到怀里,带着一股子酒气胡乱咬能咬到的地方。     两个人怎么出了芙蓉院都记不得了。沈澈人前向来要面儿的,一改常态,半个身子都压在她身上,走几步便纠缠一下,非得何雅亲上一下才走,走几步,又自己嘿嘿笑上几声,听得何雅头皮子发麻,心想还是找个马车或者弄个轿子把他给抬回去比较好。但她出来得急,身上并未带有银子。又这大半夜的,到哪找马车和轿子去。只得费力托着沈澈慢慢往沈府走去。     好死不死,走到半路,沈澈还要撒尿,何雅简直想把他给按在尿窝里浸死算了,总算到了家,肉圆子料事如神,早备好热水,何雅只得抡起胳膊亲自上阵把沈澈剥光塞进浴桶里,累得坐在小木凳上不想说话。     沈澈坐在浴桶里,长发湿漉漉地披着,水很烫,门窗很紧,也不觉得冷,热气腾腾中看着何雅,心底像是有什么小溪般淌过――小老虎做这些,轻车熟路般,没半分羞赧,自然得如同他们是老夫老妻――却叫他那些愤懑的痛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愿一世如此――他身子醉了,心却是醒着的。     但是却还有一点点不敢确定。只是还未想好如何开口,只听身后人道:“以后想要什么就直接说,别这样,把自己弄到离家出走最蠢了……今儿个还花了那么多银子,你当我挣钱容易哪……”     沈澈原来的半句话猛地咽到肚子里,张口道:“你说我想要什么就给?”     何雅搓着他背的手一顿,好像被沈澈换了个词,她分明说的是想要什么直接说,但见他如此委屈,又在外面窝了好几日,也不愿和一个醉汉一般计较,好声安慰道:“我有的,自然都愿意给你,你是我相公,我是你娘子,我们一家人还分什么你我。”     沈澈嘴角忍不住上扬,语气却仍十分委屈:“骗人,你都不想……我那么努力,都浪费了。”     何雅嘴角忍不住抽了抽,都浪费了,敢情大爷你就是为了生孩子,当时你也很爽嘛,口中却仍安慰道:“以后不会了……”     话说了一半,何雅有些无奈,声音低至微不可闻:“你再努力努力吧。”     没想到那喝醉了的人耳朵很尖,头转过来问:“你说什么?我没听见。”     何雅掬起一捧水倒在他脸上:“我说你再努力努力!”     沈澈被水弄得眼睁不开,却拉住她胳膊:“那你……还不快过来?”     何雅:……     沈澈手脚上没力气,只能气哇哇地由着何雅给他擦干了,换上干净的里衣,给推在床上,让他躺着。     他躺在床上,听着外面何雅唤人来收拾的声音,又有谁好像抬了炭盆进来,何雅吩咐人就放在床前,却是取了干净的棉布来,让他头朝床外,坐在床头细细将他还湿着的头发给一点点撇干。     沈澈享受着忍着等着,待到何雅将干布一收,不待她放下,便用那积蓄已久的力气将人给拽了上来。     何雅捶了他两下,沈澈只笑,何雅不再捶他,微微抬头主动凑向沈澈微张的嘴唇,两人亲了一会儿,何雅突然觉得有些奇怪,这家伙平日都热情的要命,怎么这会儿倒含蓄起来,半天不见动静?     疑惑睁开眼睛,正对上沈澈一脸吃了大蒜的表情,而且很难为情地看着自己下面。     何雅直接伸手一摸,喔~软趴趴的~     沈澈不死心,猛地抱住她狠揉猛啃。     炭火炽热,有人却很沮丧。     “睡吧,谁叫你喝那么多。”何雅打了个哈欠,拉过被子将自己裹好,也将沈澈那边儿给掖紧,却悄悄把眼睛睁开一条缝欣赏沈澈的表情。     沈澈想说“爷一会儿就好了”,看看床头的蜡烛都烧了一半了,憋气的往被子里一钻,将人搂在怀里,算是消停了。(未完待续)           081 相护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我能起来了么?”     “不行,再躺会儿。”     “已经半个时辰了。”     “狗不理包子,老陈麻花、香记芝麻卷,还有曹家烧鸡、钱氏蜜饯梅子,想吃哪个我给你拿,就是不准动。”     沈澈手拿本书坐在床前,一身整齐,又光鲜又儒雅,可他刚办得事儿就不怎么光鲜了,吃干抹净不说,还拿个枕头垫在她屁股下面,勒令她不-许-动!     “已经浪费很多了,昨天你可答应过的,这样容易一些。”     沈澈如是说,脸上没一点不自然,娶妻生子娶妻生子,两个向来连在一起,此乃人生头等大事也。     不过瞧见小老虎一脸忍耐的表情,还是伸手拿了一个桔子,剥开送了一瓣到她嘴边。     何雅盯着那瓣桔子,你大爷的,光着身子躺在枕头上一动不许动,换了你你有心情吃?这货就是故意的,别以为她看不到他眼底的那抹得意,哼。     “我不想吃……过来,我给你个东西。”     态度诚恳至极,很郑重地把东西递给沈澈,两根手指间,露出一汪翠绿,沈澈打新婚时就见过那东西,心里高兴,伸手就去拿。     哪知何雅两根手指很紧,拔了半天也没拿出来,沈澈急道:“你夹得太紧了,我拔不出来。”     话声落地,只听得何雅一声促狭的长哦,沈澈耳根子一下子烫了起来,这个不要脸的!     何雅哈哈大笑,不管他命令,打算赶快起来活动活动。     沈澈还想去拦,外头有人喊道:“二少奶奶,老夫人叫你过去一趟。”     这真是没理由了。沈澈无奈地看着何雅飞快穿上衣裳,还冲他做鬼脸,想了想还有今儿晚上。明儿晚上,松了口气。待何雅收拾利索后,两人一同往含芳园而去。     沈澈瞧见来的是跟随祖母多年的许嬷嬷,心里多少琢磨出来点意思,再看何雅脸上的表情,知她也猜到了。     两人对视一眼,沈澈一挺胸,颇有些英雄气地走在前面,何雅暗笑。好,且看这家伙要露多少真本事来。     远远听见有人抱怨的声音的,十多个妇人立于廊下,见了他们俩都松了口气。     “爷爷不在。”沈澈小声道,何雅明白过来。     进了屋去,李氏炕上坐着,地上两张椅子上坐着王夫人和钱氏,沈娇立在一旁,两眼红肿,看着是哭过的样子。     见到沈澈。王夫人和钱氏都有些意外,因吩咐只叫何雅过来便是,没想到沈澈也来了。     李氏长出一口气。她倒不是架不住这对母女胡搅蛮缠,只是如沈齐山所言,想多揣摩揣摩何雅这个孙媳妇,不过被沈娇给哭得心烦而已。     沈澈抢在何雅前头开口:“奶奶,娘,婶娘也来了,好热闹,可是有什么好事?”     他素来脸上挂着憨笑,此时亦如平常。气得钱氏心口子疼,王夫人面无表情。眼底却闪了一下。     沈娇气哼哼地叫了一声:“奶奶――”     李氏叹了口气,头疼地把事讲了一遍。原来沈娇因原料低廉,故而扩大规模,一连接了几个大订单,孰料天一暖和,那竹桨竟然出了问题,做出的纸十张里面有七八张都是坏的,眼见交单日子临近,沈娇拿不出货来,不知为何又走漏了风声,这些个买主个个寻到铺子里要违约金。     “娇妹妹,你的意思是让你二嫂出面?”沈澈沉吟半响道,眼里还有不确定。     钱氏暗骂一声呆瓜,扬起手来抹了抹眼角:“如今你妹妹被逼得紧,咱们书香门第如何受过这种为难……”     她话未说完猛听沈澈道:“那可不好,这铺子不是早就换给娇妹妹了么?要雅雅出面,这铺子到底是谁的?”     在沈家二十余年,眼看着沈墨沈澈长大,这个素来不怎么说话,对人对事都懦弱任欺的沈二竟然如此大声反驳于她,钱氏一时忘了装模作样的悲戚,吃惊得嘴半张着,有些失神地看着沈澈。     王夫人也有些意外,不过面上却很沉静。     见李氏没有吭声,沈娇有了勇气:“二哥哥,我并非不愿担这责任,也不是怕被人瞧不起,只是怕周家轻看了咱家门楣,毕竟一笔写不出两个沈字。”     何雅垂着的眼睑微跳,窗子半开着,已经有粉色的山桃开放,花粉子味带着些清新的甜味儿,本来很好的味道闻起来却觉得发烦。     手边传来温热的触碰,沈澈声音珠玉一般,不见得多凌厉,一字字却很清晰:“一笔写不出两个沈字,你二嫂将来生的孩子也姓沈。”     沈娇雾蒙蒙的眼一下睁大,耳根子旋即烫得吓人,那盘算了许久的小算盘像摔在了地上,珠子滚得无迹可寻。     年轻的姑娘虽有野心,却比不过半辈子练出来的老辣,钱氏不以为意,笑盈盈地看了身旁妯娌一眼,转向老太太:“娘,事有轻重急缓,相比一人得失,沈家门楣才是头等大事,如今栋儿也去了春试,说不上光耀门楣,但至少也不会辱没了这份儿荣耀……”     何雅低垂着眼,但同样垂着的袖中,手心却猛地攥紧。     她一抬头,便瞧见钱氏唇边的那缕讥笑,沈娇虽有一丝羞愧,目光却是坚定的,而自己的婆婆,老僧入定般坐着,似乎很认同牺牲这个儿子的利益去维护沈家虚无的门楣。     沈澈和她挨得很近,敏锐地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无法不担心起来,在两人的背后悄悄地扯住一角袖子。     袖子从指间滑落,何雅远离了他一步,沈澈心提了起来,何雅却并不如他所预料的那般,声音温和还带着几分笑意:“奶奶,您也这么想的?”     李氏没有想到这小丫头直接将矛头甩了过来,简直是太不可爱了,余光瞥见孙子脸上的焦急,慢腾腾道:“我老了,都没闹清楚是怎么回事,就被你婶子和娇妹妹哭得发晕了。”     李氏这话等于什么也没说,不过听在两方耳朵里面意味却大不相同,钱氏只觉得老夫人是站着自己这边的,不心疼孙女岂会发晕,且相比沈栋和沈娇的前程、婚事,牺牲一个何雅算什么,必要时沈澈都可以一并给废了。     何雅却有所领悟,老太太并没说也是这么想的,那就是不是这么想的,她如今并未急躁发怒,为的就是看看众人态度,故而莞尔一笑,转向王夫人:“娘,您也要我接过铺子么?”     相比李氏的态度,何雅其实更注重的是沈澈娘,不知为何,虽沈澈有说过母子并不亲和,但王夫人这态度离不亲和还差了十万八千里。     难道她真的可以大度到漠不关心自己儿子的尊严?     听何雅发问,沈澈眼睛虽看着别处,耳朵却也竖了起来,只听王夫人道:“都是一家人,难得你婶娘开口,咱们都是一荣并荣,一损并损的。”     余光瞥见沈澈眼尾下垂,何雅微微一笑:“是,娘,我知道了,那……”     话未说完,身子被人猛地一拽,沈澈上前一步,冲着钱氏道:“不行!婶婶买了一个包子,咬了一口,还想去换个刚出笼的,天底下没讲理的地方了?这里是沈家!”     钱氏被沈澈的气势吓了一跳,怎么也没想到一向是个闷葫芦的沈澈会突然暴怒。在他气势之下未免惊惶,眼珠子左右乱转支吾道:“她已经答应了……”     沈娇奔至母亲身旁,对着沈澈急道:“澈哥哥!”     王夫人沉声道:“澈儿,你这是做什么!”     沈澈冷冷看了她们一眼,往后退了一步:“初也是你们眼红,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钱氏觉得头有些晕,沈娇急欲还嘴,又想起来自己是个姑娘,还在祖母面前,一时气得泪花子都出来的。     王夫人跺脚:“逆子,愈发没礼了!”     老夫人坐在炕上,趁没人注意的时候端起那盏冰糖雪梨喝了一口。     钱氏缓过气来,指着沈澈道:“等到发榜的时候,栋哥儿中了……”     冷不防地何雅从沈澈身后探出脑袋:“婶婶,你已经知道四弟中了?那澈郎呢?”     钱氏这才惊觉自己说了什么,一抬头李氏老眼灼灼地看着自己,今日被沈澈弄灰头土脸的,记起这茬又忘了那茬,索性直接盯了何雅:“老二媳妇,你说到底帮不帮你娇妹妹吧!”     何雅刚想答话,又被沈澈把头给按了回去。     “我说不行,婶婶是哪只耳朵聋了?”     钱氏气得要吐血,沈娇也忍不了了,冲上来要跟沈澈理论,沈澈身子铁板一样将何雅挡在后面,她只能无奈地在后面吐舌头。     这情景太出意外,王夫人一时也难以应对,李氏忙指挥着人去拉沈娇和沈澈,猛听外面有人高喊:“恭喜老夫人,双喜临门!”     这一团乱停住,李氏迷茫问道:“什么喜?”     王夫人、钱氏也俱听着。     来的人是许嬷嬷家的男人胡汉三,胡汉三并不进屋,就跪在门外面,声音很喜气:“放榜了,栋四爷是乙等二十七名……”     钱氏喜难自禁,洋洋得意地看向沈澈。     王夫人有疑问:“你说是双喜?”     胡汉三慢慢道:“正是……澈二爷是甲等头名!”(未完待续)           082 发病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室内鸦雀无声。     良久,王夫人起身道:“是真的?”     胡汉三道:“是真的,红榜就贴在城南贡院外面墙上,小的仔仔细细看了好几遍,先前还没寻找二爷名字……过不会儿,应该就有人来贺了。”     胡汉三这话也很有意思,为何开始没找着沈澈名字,十有**也是没料到,何雅抿唇一笑。     钱氏母女无功而返,临行前颇有深意地看了何雅一眼,何雅有心说两句,却被沈澈一胳膊肘子给戳了回去。     老夫人相当高兴,命人赶快通知沈齐山,这边王夫人也露出喜色,亲自去寻沈月麒,要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淡定的倒是沈澈本人,无惊无喜地应了老夫人几句,便扯着何雅回去。     两人行至无人处,才颇有傲色地对何雅道:“这下放心了吧,以后不愁没肉吃了。”     何雅不明白怎么和吃肉扯上了,难道她和他在一块就是为口吃的?不过心底也很高兴,这说明歪打正着撞对了,口中道:“是是是。”     沈澈见她并不如想像中的兴奋,接着道:“宋先生要保举我去户部……”     杏榜高中并不意味着有官做,后面还有殿试,就算殿试有名也不说明前途一片灿烂,只是初步说明有这个资格,至于官员递补,中间名堂大了去了,世家子弟较寻常百姓多了多少门道何雅很清楚,只是来得如此之快,而且还不是沈齐山出面,倒是有些出乎意料,一时没反应过来:“宋先生?哪个宋先生?”     沈澈很满意妻子的惊讶,伸指点她鼻尖:“宋嘉南。还有那个宋先生?”     何雅哦了一声,沈澈意气风发地走到前面去了,有些事不好交待。在妻子那里,自己比着沈墨。总像差了一节,如今也可算能唬一唬她,叫她知道自己也不是个笨蛋,恩,以后有了孩子,也会是个有能力的老爹。     他正得意,突然觉得妻子在拽自己袖子,一低头。何雅眨着眼道:“相公呀,大伯当年连中三元不是真的吧,我看你这考一个会元都费死劲了……”     有些人就是这么不可爱!沈澈嘴一抿,挟着她胳膊往前走去,嘴里嘟囔道:“沈墨那是走狗屎运,再说当时出题的就是爷爷,皇帝也要给几分薄面,要不然……”     何雅无辜道:“喔~这样啊,当年我家朝中无人,我爹爹也是连中三元……”     沈澈一口气停在胸中。自己那个便宜岳丈,奸是奸,贪是贪。但确实学富五车,比起沈齐山来,也就差了那么一点点,从未想过这些的沈澈顿时感觉到压力很大。有心想说一句“你爹现在不发配边疆了吗”,但他一来脑子没坏掉,二来也没喝酒,故而及时咬住舌头:“雅雅,会元状元的都不算什么,重要的是你相公我有这个能力。以后我都会好好的护着你,像婶婶这样的。以后都得离你远点。”     沈澈把心底的话说了,其实他想得到的无非是妻子对自己的看重。而有哪个男人不需要?     微风吹过,沈澈觉得自己都被自己感动了,只等着妻子感激涕零,扑倒自己怀里一番温存,却见何雅眉毛扯平:“你是说你今天拦着我不让我说话,白白的放走了这么一个发财的机会?”     早上忘了看日历,绝对是个诸事不宜的日子,沈澈犹不甘心,却被妻子一番絮叨彻底打败。     何雅细算下来,假如按钱氏所言以一般价格回收铺子,她至少可赚五千两银子,那几个订单好说,有她在十拿九稳,又是两千两银子,而且经她接手,钱氏母女非但要承她一份情,就是在沈澈祖母祖父面前也会有个好面儿,而万恶的一直不出手的沈澈,就这么把她的银子给搅飞了。     沈澈很疑惑:“沈娇不是说竹浆出了问题么?”     何雅没吭声,嘿嘿笑了几声,沈澈明白过来了,怎么想大奸相培养出来的女儿也不该是个良善之辈,怎么自己像是脑袋被门板夹了一样。     有些郁闷,何雅还在后面追着让他赔银子,沈澈卖力不讨好,更没达到想要的效果,埋头走路,不再搭理何雅。     何雅望着他背影,嘴角浮现一丝冷笑,沈二你个大骗子,晚上还有你好瞧。     沈澈向来和气,过会儿就自己好了,手痒亲自下厨做菜讨好小老虎――就把你嘴给养刁,离了我就不能过!     哪知何雅对着一桌子菜捧着头喊疼,这可吓坏了一干人。     肉圆子还算冷静,嗖嗖几下,伸手点了何雅身上几处穴位,看得沈澈暗自心惊,何春花到底是什么来路?     半响肉圆子也没得出个结论,嗖嗖几下解开了何雅的穴道,着急道:“到底是哪疼?”     “这……里面疼。”看到何雅摸着的地方沈澈暗自心惊,那里正是玉砚当初打的地方,不会是打出了什么问题吧,忙唤巧姑来看。     巧姑就在一旁,屏气凝神把脉,也看不出什么来,急道:“二少爷,还是请姜大夫来看看。”     沈澈挥了挥手,玉砚一路小跑,姜大夫就住在府里,拿起几根明晃晃的银针就往何雅头上扎,何雅暗叫一声玩大了,一个挺子直起身子喊道:“不疼了。”     姜大夫收了针,仔细把过后问:“少夫人头可是被人打过?”     其实这不过是大夫惯常询问,不过听在沈澈耳朵里就不一样了,他小心地看向何雅,之间何雅皱眉想了一会儿,转而问他:“当时住在帽儿胡同,有天你把我从胡同口拖回去,我是不是被人打了,我也记不清了。”     沈澈冒汗:“我也没看到,见你的时候就是躺在地上了。”     姜大夫道:“我刚才给少夫人把脉,少夫人身体尚算正常,不过有些寒气,却也不在头上,不过若是头部遭过重击,心绪变化之时,极易诱发头痛,少夫人还是要保持心情开朗,少忧思。”     沈澈听得如坠云里,小老虎有什么忧思的,顶多按她说的,少坑了点银子。不过姜大夫说她有寒气,先前是落过冰水里,得好好问问。     果然是有些宫寒,不易受孕,沈澈有些打落门牙吞肚里的感觉,不过姜大夫说不太严重,开了药连服,三个月便会有消息,沈澈这才展露笑颜,亲自送了姜大夫出去,叫玉砚跟着去捡药,自己回去亲自端着碗喂小老虎吃饭。     今晚上做的溜鱼片,刺都挑得干干净净的,喂三口吃一口,还吐出半口,沈澈看得揪心,勉强喂了小半碗,搁下碗出去了。     他一走,肉圆子就端着两只鸡腿进来了:“我的大小姐,你又在玩什么?”     “快拿过来,哎,早饿得不行了!”     啃得正欢,外面脚步匆匆,何雅忙把鸡腿塞给肉圆子,肉圆子没地方放,只好用袖子兜着。     沈澈看见肉圆子,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肉圆子兜着一袖子油汪汪的鸡骨头,巴不得赶快走,立即出了屋。     何雅有气无力地抬头,可怜巴巴地看着沈澈,嘴上还一圈油,幸好沈澈只顾着手上捧着的小匣子,郑重地将匣子放在何雅手上:“雅雅,这给你,但求你莫要生气。”     什么东西给她,还求她不要生气?     何雅接了过去,看着不打,挺沉的,莫不是沈澈攒得私房钱?这么沉,总该有个几百两。     沈澈颇有些紧张,本来那份笃定早不知跑哪去了,只看着小老虎头顶一动不动,怎么看这些东西用得了这么长时间,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乖乖的,这货竟然这么有钱,看这一摞摞地契银票,她现在是想要什么东西,都能一次买个百儿八十个的,一个自己用,剩下的摆着看,再多的还可以打发乞丐。好能装啊,沈二!     耳边传来沈澈略带紧张的声音:“雅雅,有这些,奶奶那铺子不要也罢,还省得劳心费神,你只在家好生养着便是。”     哇塞~绝世好男人~     何雅咳嗽了一声,沈澈抖了抖。     “你……就这么点儿,还有没有别的了?”黑白分明的大眼直盯着沈澈。     沈澈略一犹豫,举白旗投降:“还……有一些,待不时之需用。”     还有?何雅全身三万个六千个毛孔同时张开合上张开合上,但瞧着沈澈不太愿意给的神情,知也是将人给刮到骨头上了,手紧紧握住那匣子,向沈澈递去,沈澈心一沉,失落至极,何雅却猛地一叫,手上匣子滚落在地,她再度抱着脑袋撕心裂肺地嚎了起来。     沈澈慌了神,这是怎么了?难道看见这么多银子还是不开心?     何雅握住他手:“澈,我不行了,我想起来了,那日我进了巷子,想着快些回家见到你,一入巷子口,迎面一条黑影,冲着我就是一棒……真是没想到,我们才刚刚开始……”     沈澈心头万分懊恼,但又说不出口,虽不是自己指使,但若自己出手阻拦,她也不会挨那么一下子,这下可好,留下病根了。(未完待续)           083 跪蚂蚁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我去找姜大夫,他医术高明,一定能看好。”沈澈转身欲走,却被何雅拉住。     “万一看不好,你是不是会另娶?”何雅觉得自己嘴抽了,应该说的不是这句。     沈澈呵斥道:“胡说什么?你这病因我而起,我岂会做那负心之人!”     何雅耳朵竖了起来,见沈澈脸上有失言后怕,眉头一皱,痛苦道:“我以前听人说,人最怕的就是脑袋出问题,我感觉我活不多长时间了,这一辈子我虽干过很多坏事,但没一件是要人命的,却被人要了命,澈,我不求你别的,就求你看在我伺候过你的份儿上,一定要找到这个打我的人……”     沈澈一听,手都僵了,推了玉砚出去,也摘不干净呐。     其实他若能冷静一下,变成发现今晚太多诡异之处,不过情这个字难解,他此刻眼里心里都被小老虎这头疼闹的满是悔恨和自责,如何能发现妻子眼底那缕狡黠。     何雅见沈澈面有犹豫,心想果然十有**是这货干的,他到底给自己穿过多少小鞋?心一横,两手一松,在沈澈怀里抽搐起来:“我不甘心哪,到底是谁……谁!”     沈澈再难以忍受,抓住她两手,凑近贴着她:“雅雅,我告诉你,你千万别生气。”     第二碗鱼片扮饭下肚,何雅把玩着手上的金牌打了个饱嗝。     沈澈耷拉着脑袋坐在小木凳上。     暗狱那些手段算什么?什么叫兵不刃血,什么叫做杀人于无形,看看他家媳妇就知道了。     堂堂的暗使大人哈巴狗一样蹲着,还得问一句答一句,这可真别被人看到了,沈澈下意识地回头去看门。还好……门关着。     何雅张开便喊:“何春花啊……”     沈澈忙窜到门口面抵住:“雅雅,千万别……”     何雅觑了他一眼:“那你说,以前给我吃的东西里面你都加了什么?”     沈澈挠了挠耳朵:“就是捉几条虫……”     “放屁。大冬天的哪来的虫,你真没放过鼻涕鼻屎之类的?”     “没有!就……就放了一次。嫌恶心以后就没有过了。”     “你给我死过来!把老娘给关到地牢里,把老娘给打得死去活来,你还出来装可怜!”     何雅不提这个还好,一提沈澈脸也绿了,立即想起小老虎被那狱卒轻薄,恨得嘴都咬出血了。     何雅见他沉默,自己眼圈也有些红了,先前只道他肯定有些小动作。哪知从头到脚都被人耍了个遍。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沈澈起身:“雅雅,都过去了,现在不是好好的么?”     “好个屁!”一口口水喷得沈澈连忙闭上眼睛。     “你上次还把我倒吊在大水缸上,回来还装模作样地去找沈墨求情!”何雅气极,抓起枕头朝沈澈丢去,沈澈忙接住:“我抱你那么长时间,你都没认出来我,我本来打算告诉你的……”     “你给我滚!”这么长时间,想说早说了。混蛋骗人都带笑的。     沈澈见妻子气得掉泪,自己早心疼得碎了,连声道:“好好好。都是我的错,除了让我滚,别的都行。”     “你不滚是吧,我滚――”何雅蹦起来往外走去。     沈澈忙去拉她,却没拉住,心急得要跳出来了,却见何雅自己停住,自言自语道:“不对,我不能走。凭什么我走啊,犯错的是你!”     沈澈忙道:“是是是。”     何雅眼珠一转:“你除了不滚。别的都愿意是吧?”     沈澈忙道:“是是是。”     “那你出去抓两只蚂蚁。”     “蚂蚁?”     “不错,罚你跪在蚂蚁上。不准跪死了!否则,以后一个月你都睡地上!”     沈澈:……     沈澈终究没跪成蚂蚁,只是苦了玉砚,在院子里跪搓衣板,一面跪一面感叹,选准主子是门技术活啊!     此时小澈子百般争取之下,终于取得了伺候何女皇洗漱就寝的权利,一切收拾完毕之后,小澈子瞟了一眼床榻,无比小心提醒女皇大人:“您……脑袋也没事啊!”     一把发梳准确无误砸在他脑门子上。     “睡地上,敢往上爬,我揪了你!”     揪?小澈子立即觉得某处凉飕飕的,不过很快有人来温暖他了,肉圆子抱着一床被子不知道从哪窜了出来,笑嘻嘻地给他放在椅子上了。     诡异的丫头,一直都在外面,却好像什么都知道。     沈澈懒得去想,屋子里铺着原木,木板上面有厚实的毡毯,又铺着被子,不应该冷,但怎么都觉得寒气,听着里面床上静悄悄的,沈澈盘算着“床头打架床尾和”这句老话,女皇大人这么生气,十有**也是喜欢他的,怎么地也得先把儿子生了,呃,虽然还要调理三个月,但不妨从现在开始努力。     何雅有所防备,被子都卷得死死的,奈何沈澈还是个练家子,现在这天用不着烧地暖了,但他手指隔着被子戳了几下,何雅手就松了,沈澈趁机掀开一角,钻了进去。     何雅惊醒,拼死反抗,沈澈使命抱着,两人从床外滚到床里面,又滚了出来,几滚之下,何雅发现肚兜亵裤都被沈澈给扯得没影了。     “下去!我生气了!”     沈澈不听,轻轻咬在她胸口,手也不老实,顺着溪谷往深处摸。     “我……”何雅抬腿要去顶他。     沈澈忙按住她腿,嘴上却“嘘――”的一声,人顺着被子往下滑,到她肚子上停住,小声道:“雅雅你这么凶,小心吓着我儿子。”     再多气这一瞬间也跑了,感觉到妻子小肚子动了几下,沈澈被子里面无声地咧嘴一笑,接下来两人却同时一痛。     原因无它,何雅笑归笑,照旧给了他一腿,这一腿没捣着沈澈,沈澈却啃了一嘴毛,尴尬得何雅要死了,沈澈瞬间难堪,转念在何雅惊呼声中,重重咬了上去,却没落牙,只伸出舌头在那蜜谷之上舔舐。     两人时间不算短了,沈澈何时这样过……何雅羞得要并拢双腿,沈澈却用跪着用身子给她分开,愈发往里去,直到妻子身子渐渐失了抵抗之力,浑身软得像个面团,由着他分到尽头,挺身而入,尽享那温柔之乡的甜蜜。     果然是床头打架床尾和,沈澈想,却见妻子还捂着脸,笑着在她手指上吻了吻,轻掰她手,欲去擒那红唇,何雅却侧过头避开。     嗯?     何雅眼垂着,并不看他:“味道如何?”     沈澈:……尚好。     何雅:忘了告诉你,早间听你话,一直没洗。     沈澈:……     被红唇给嫌弃了,只得从别处补偿,次日何雅坐起来,捧着左右两团肉心疼了好半天,沈澈的确是属狗的,还是没断奶的小狗!     此时沈大人早忘了昨天要跪蚂蚁的悲惨,一伸手从后面搂住妻子,吓得何雅忙推他:“我不生你气了,你歇歇劲儿。”     沈澈莞尔一笑,一手支起头,侧躺着看她:“那你怎么看起来还很失落?”     何雅叹了口气:“我只是在想怎么适应这新身份。”     沈澈不以为然:“不管我是谁,媳妇儿只有一个,还不是你。”     何雅问道:“家里人都不知道?”     沈澈道:“知不知道,我还不是我。”     沈澈身上有一股清流,纵使何雅带着未来文明的智慧,也依然为这一种态度欣赏。     沈澈终于在妻子脸上见到一丝笑意,伸手捏了捏她脸,凑上去亲了一口,何雅没防备,连忙擦了擦嘴。     沈澈没好气道:“还嫌弃哪!”     何雅拿枕头去捂他脸,旋即叹了口气:“你考中会元,我还以为是我的功劳,哪知你本如此出类拔萃……倒叫我觉得配不上你。”     沈澈一惊,身子一翻将她压下:“胡说什么!”     旋即醒悟过来:“你这狡猾的母狐狸,又想知道什么?”     何雅见被她识破,恨恨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道:“想问问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沈澈盯她半响儿,直到那雪白的脸颊上多了一层淡淡的红色才悠悠开口道:“那你先回答我为何选中了沈墨?”     “这还不简单,沈墨人长的俊,又有功名,性格又老实……”     “老实?”沈澈扬眉。     “当时以为是。”     “什么时候?”     “我说了你别生气,其实我以前见过沈墨一次。”何雅遂将那年去白马寺烧香游玩偶遇沈墨一事大概讲了一下。     “你不是见沈墨一次,你是救了沈墨一回。”沈澈道。     “算不上救吧,反正举手之劳,估计又别人路过也会帮上一把。”何雅并不多在意。     “你救了沈墨,沈墨却不同意娶你,你不觉得奇怪?”沈澈道。     “他或许并不知道我是谁,当时那孩子脸都吓白了,傻愣愣的半天连个谢字也说不出来,所以我才说他老实。”     “哦?谢谢谢谢谢谢谢谢谢谢!”沈澈腰一挺,何雅这才发现又被他得逞了,腿乱蹬之际被沈澈牢牢固定在腰际,紧抽慢送起来,这才醒悟过来沈澈刚说了什么。     “那孩子是你?”何雅捂住嘴不可置信地道,又一想,的确有可能是沈澈,他们俩长那么像,只是外人只知沈墨,而不知沈澈。(未完待续)           084 凑合吃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别那孩子孩子的,当时你才几岁,叫相公。”     还真是……何雅被沈澈顶得叫了一声,抓住他肩膀道:“骗人,你还给我吃虫子,让人打我,简直是百般虐待!”     沈澈咬住一处缨红,含混不清道:“谁想到你长大那么混账,就那样儿,我也没扔下你不管,不是还和你在一起么?”     这倒是……     不管如何,阴差阳错,总算没错,何雅盘算怎么让沈澈出力把老爹和老哥弄回来,禁不住沈澈折腾,直接睡到太阳下山,再醒时,只肉圆子捧着食盘进来,沈澈早没见了踪影。     “你们这……也收敛点儿。”肉圆子淡淡扫过何雅满肩膀的印子,鼻孔朝上道。     饶是十几年朝夕相对,何雅也觉得面孔发烫,忙拉好道:“不用你帮忙,我自己来。”     肉圆子哼了一声,把食盘放在她眼皮子底下,何雅这才看见上面有一个蜡丸,忙拿起捏碎,展开来看。     肉圆子见她面容无波,不知是好是坏,着急道:“父……相爷如何?”     何雅眼睛落在那纸上:“得左文青左司马之力,父亲和哥哥已经不用挖矿,调到伙房当伙夫了。”     左文青,是秦霜的老部下,如何肯出手相助何氏父子,这其间,想到沈澈临走之际在她耳边模糊的一句,何雅觉得所见到的沈澈仍是冰山一角。     肉圆子听见何世平无事,反而受到庇护,有感方才失言,讪笑一声,后退准备出去。     “春花,昭王那边。你看紧些。”何雅突然道。昨夜辛苦奉迎沈澈,沈澈多少吐露一些与静王相交并非一日两日,自从九凤环月镜消停之后。昭王似乎也销声匿迹了一般,但何雅知道。表面上愈是平静,暗流却愈加汹涌。     能忍到那个份儿上的静王,也绝非是个软绵的主儿,只是既然选择在沈澈身上寄托何家复兴的希望,那便只能全心全意地扶持沈澈。     肉圆子面容肃穆道:“是。”     何雅沉思:“我最近有些事情想不太通透,总感觉事情有变,先前哥哥说那些,倒是一一应验。虽时间上有所差池,也相差不过数月,但……为何成帝还未驾崩?”     这话落到肉圆子耳朵里,她急忙左右看去,一室宁静,她手心却有些发潮,小心道:“许是时间不到……要小心些。”     何雅见她如此紧张,不由撅了撅嘴:“我看还是得想办法把爹爹和哥哥弄回来,否则那人一起兵,秦霜又和他关系匪浅。爹爹和哥哥难有活路。”     肉圆子道:“此时二爷尚在暗处,若非大赦天下,恐难有办法。”     何雅笑道:“办法多的是。只看他愿不愿意。”     肉圆子此时才松懈下来道:“是是是,还未恭喜你终于觅得如意郎君,大小姐,打个赏吧!”     何雅白了她一眼:“你还是赶快给我弄水洗洗吧,再敢笑我我就把你配给春生、或者夏辰,你要实在不愿意,就玉砚吧,你肯定能收拾住他!”     肉圆子吓得翻白眼:“我的姐姐啊,我错了。我这就去给你弄水,好叫澈二爷回来就能抱上香喷喷的美娇娘!”     两人嬉闹间。何雅沐浴过换上干净衣裳,不想肉圆子笑她。又亲自把床给收拾了,然后坐在妆台前看昨夜沈澈上缴来的那匣子地契银票。     不自觉的,托着腮帮对着镜子笑了笑。     她神思正飞着,外面突然传来肉圆子的声音:“三小姐,您且等一等,二少奶奶不太舒服刚躺下。”     三小姐,那不是沈娇么?     果然听见沈娇急促的声音:“那你快去通传,我找二嫂有急事。”     何雅将头上簪子拔下一只,靠坐在床头,见肉圆子进来,便道:“让她进来吧。”     沈娇进来,见何雅头发垂着,果然是刚从床上起来的样子,     瞧见那慵懒的模样,不知为何,一肚子话都咽了下去,变作一声低语:“二嫂。”     何雅也没起身,指着旁边的梨花圆凳道:“妹妹不是外人,随意坐吧。”     既然沈澈拦着不让她管,想来他自有打算,况她得了那么多好处,沈娇这事儿她是帮不上什么了。     沈娇见何雅闲散地招呼肉圆子来上点心,也不问她为何而来,想到那风声已经传到周家,周家隐有退婚之意,沈娇哪有心情用点心。     何雅劝了几次,沈娇猛然把手上点心往盘子里一放:“二嫂,是我不对,还望二嫂成全!”     何雅被她气势吓了一跳,想起这姑娘当初见的时候是个直脾气的,跟着自己学的时候也是仔仔细细的,若不是有点小心性,又有钱氏那样的娘,何至于现在这般光景,却也不动声色地道:“妹妹说哪里话?我又能如何成全妹妹?”     沈娇声音里带着哭腔:“周家要退婚。”     何雅一怔,周家不过尔尔,竟敢因此嫌弃沈娇。     沈娇开了闸,抽抽噎噎将一切都讲开了。婚姻大事,父母做主,周谨什么态度暂且不提,这周谨也一样有个不是省油的灯的娘。     何雅听了半响,突然觉得沈澈娘对沈澈不闻不问倒是好事儿,连带自己也可以不用天天去请安什么的,眼皮子底下晃荡多难受呀。     “二嫂,都是我以前对你有偏见,所以才……”沈娇见何雅半响无语,只道她不肯帮自己,但有些话也是她早想说的。     何雅乐了:“那你现在……”     沈娇吸了一下鼻子道:“从那会儿你教我管铺子我就知道了,再说乔掌柜对你那么忠心……”     沈娇觉得无望了,打算说完就走。     何雅并没阻拦,只道:“你来的时候见过你二哥了?”     问的是沈澈,沈娇升起一线希望:“嗯,二哥去奶奶那儿了,他让我来找你。”     这家伙,回来也不先回来一趟,何雅顿了顿:“你就那么想嫁到周家?”     沈娇嘴咧得很难看:“我要是被退婚了,下面的几个妹妹可怎么办?”     何雅有些明白为何沈娇这么豁出去了,不过她就是喜欢这样坦荡的,况且既然沈澈让她来找自己,看来是由着她弄了,不过有些事情她还是有些疑惑。     “难道祖父大人就由着周家如此这般?”     不提沈齐山还好,一提,沈娇苦笑一声:“先前我订的并不是周家,后来祖父就懒得管了。”     话说得含糊,何雅却明白了,暗自长叹,怎么到处都有这样的“祸害”爹娘呢。     暮色沉沉,沈澈归来时,正遇着卸了愁容的沈娇,略微寒暄两句,沈娇便消失在夜色之中,烛火之下,沈澈看见妻子冲自己眨了两下眼睛,他并不着急,由玉砚伺候着摘了帽子,解了披风,待进了里屋,转过那道屏风,才猛地捉住何雅,在那唇上辗转吸吮了好一会儿才松开人问道;“刮了多少?”     何雅仰首看他挺直的鼻梁:“要叫你失望了,这次是分文不取。”     沈澈扬眉:“雁过拔毛的铁公鸡转性了?怎么可能?”     “不信吧,铁公鸡等你了半天,你却先跑奶奶那儿了。”     沈澈道:“我还不是给你腾地方,快说!”     待到何雅说了出来,沈澈半响无语,还真是分文不取,因为是把整个铺子都要回来了,另外听何雅说想去泡温泉,沈娇还把西郊的一处有温泉的庄子许诺给了何雅。     沈月麟有多少家底,沈澈如何不知,小姑娘有多少东西,小老虎这狠的!     “怎么了?她硬要给的,我什么都没说。”何雅见他表情莫名的有些生气,你要不想我管别让来找我啊,找了又这样。     扯了一条丝帕把嘴擦了擦,沈澈看乐了,捉住她道:“我哪是这个意思,她本性不坏,要不我也不让她来找你,不过你也给她留点儿。”     何雅道:“别人都是好人,就我坏,我就是坏。”     说罢往床上一躺,用丝帕盖住脸不动了。     沈澈可没想过她如此小气儿,忙去哄,何雅又道:“人家都是有父有母,上阵父子兵,就我这没依没靠的,谁想欺负都可以,帮了人也不落好……”     沈澈这才听明白过来,哑然失笑:“有好消息告诉你,听不听?”     何雅不动,沈澈自言自语道:“那算了,大舅哥还蛮喜欢做伙夫的。”     何雅一骨碌爬了起来:“你说什么?”     轮到沈澈摆谱:“算了,别人回到家都是嘘寒问暖,我回家连盏热茶都没有……”     何雅朝他丢了个枕头,两人闹了一会儿,沈澈这才给何雅细细讲了一遍,末了道:“只是你父亲和哥哥怕再难走仕途,要寻常度日了。”     何雅微微一笑,亲自奉了茶给他:“这般便是最好。”     沈澈抬眼,瞧她神情自然平静,颇有宠辱不惊之态,与之前势利刻薄完全不同,忍不住心中疑惑拉她入怀:“雅雅,当初你为何……”     何雅长叹一声:“你想吃肉包,硬塞给你一个菜包,你愿意啊!”     “那你现在……”     “都咬了一口了,卖包子的也不给我换,凑合着吃吧!”     年轻的暗使大人在床头凌乱了,什么时候他长得像包子了?(未完待续)           085 惊变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求正版订阅,看盗版的大爷求赏口饭吃!3000字基本上两个小时,坚持一个月全勤不过300,给点动力好吗?     说到文人,从何雅的角度来看,怎么也是迂腐的,包括以前看沈家,沈齐山,胆敢御前拂袖而去的人,迂得可怕。但数月以来,因那不寻常的首次见面,何雅常被招去充当沈齐山的“书童”,这位当世大儒显然和她想象中的不一样,初她尚能以未来文明自傲,后愈发谨慎,及至最后,不得不为这老者的睿智自发恭谨起来,反观沈澈,一同受教只一如平常,闲雅自在,只偶尔对那污浊之物流出的锐利目光叫人心尖子一颤。     沈墨有时也来,见着何雅颇为意外,碍于沈齐山面前,自然不便说什么,但那眼神也能说明一切,遇着次数多了,也揣测出这非偶然。     这两兄弟都是沉得住气的,沈家,并不如先前自己所想那般。     沈齐山偶尔谈论时事,并不避讳何雅,沈澈自发将视线移到一边,沈默冷哼一声:“听闻何家被抄之时,现银都抵得上半个国库,可真有此事?”     沈齐山去后面书架上找书去了,沈澈背对着他站在桌前倒茶,何雅心道,好呀,我今个儿可没惹你,你们这两兄弟是一块来给我上课来了。     清了清嗓子,何雅眉毛一扬:“是,那又怎样?你们不知道的是这里面有一半都是皇帝的赏赐。”     沈墨冷笑:“那还有一半呢。”     何雅亦冷笑:“别人要送,我也拦不着。”     沈默哼了一声:“民脂民膏,大言不惭,你父若问心无愧,又何必巴巴地把你送到我们家来?祸害了我弟弟。”     方才沈澈是想到何世平恶贯满盈,没招架住妻子可怜之态。颇有些后悔答应的太快,况沈家子弟,迂腐可以。狂放可以,不变的却是忠正傲骨。小老虎以前就算了,如今既为沈家妇,自然也要懂得什么该拿,什么不该拿。是以沈墨发话,虽与身份不合,沈澈也只故意转过去给了何雅一个背,不过却未曾想沈墨说话如此不留情面,吃惊之余。只听何雅冷笑道:“你就光明磊落了?你要是骨头硬,你当初拿根绳子往脖子上一系,我还真没法子,也犯不着弄个人来代替吧?如今脸愈发大了,谁祸害谁还不一定呢!”     说罢,把手上的书往沈澈身上一扔走了,奶奶的,两个人串通好了是吧,她是招谁惹谁了。     沈齐山隐隐听到一些,转出来时。只剩下沈墨一个人脸色很难看地站在那儿。     沈澈急急追到福园,正遇到何雅拎着一个小包袱出来,后面跟着肉圆子背着一个大包袱。忙道:“不是说谁走谁笨蛋么?”     何雅眼一瞪:“闪开!”     沈澈哪由她去,上去就拉住她胳膊,身后突然一阵腥风,大骇之下不由松开手,犬吠疯狂而至,可爱一年没吃肉似得盯着沈澈。     “走!我就不在这儿祸害你了!”     有可爱护着,何雅一溜烟地消失在沈澈的视线里,沈澈后悔得肠子都青了,玉砚凑过来道:“听说是要去泡温泉。”     沈澈沉吟片刻。一跺脚:“不行,我出去一趟。”     玉砚道:“爷。这节骨眼儿上……”     沈澈道:“你先去传个信儿,我马上就到。”     且说何雅出了沈府。此时尚未落日,到处还是人流,瞧见各色陌生人等,心里有些清醒,自己怎么如此失控,但事已至此,也不能就这么回去,还是先去西郊庄子上呆几天。     反正出来了,也不着急,她向来会调整自己心情,虽是不快,依然扯着肉圆子往哪闹市中逛,只不过,不同于以往情绪很快飞扬,怎么就是觉得空空落落的。     勉强尝过一碗豆花,还是催肉圆子快去寻辆马车,自己坐在路边的一块石碑上,等着肉圆子来接。     肉圆子去了好一会儿,何雅才见远远的一辆漆黑马车驶来,不及细想,拎起地上的包袱准备赶快上车,省的外面如此凄凉。     渐渐可见肉圆子挥手,何雅立即迎了上去,眼见离那马车不过十余米,何雅嘴角总算扯出个笑来,那拉车的马突然一声嘶鸣,两只前蹄直朝天乱蹬,接着疯了一样朝她冲来。     不是吧?何雅想动,但是脚像是被粘在了地上一样,眼睁睁地看着马蹄子朝自己头顶踏来,饶是可爱嗷呜着护在前面,何雅全身还是滚烫滚烫的感觉……随手一摸,都是血,何雅却感觉不到痛,一张嘴,什么东西烫烫的滴到手背上。     “那不是你的血,是马血。”一个声音冷道。     “小姐,你没事吧?”肉圆子跨过马尸,一手拎着匕首,还有血顺着匕首滴答滴地往下躺。     “沈澈……”何雅向沈澈扑去,眼见要扑入沈澈怀里,沈澈却一步后退。     “站住,我不是他。”     何雅这才认出这人穿的是玄色直身,沈澈今早上是她给换上的青衫,立即停了身子,情绪也在刹那稳定,不过还带着些鼻音:“二爷呢?”     问话的同时,心里却在想,方才是沈墨救了她,怎么会这么巧?     沈墨哼了一声,有意不立即回答,肉圆子却急道:“小姐快走,又来了一辆!”     方才肉圆子发现不对之时,与那马夫一番争斗,刺中那马夫一剑之后,急于制止疯狂的马儿,竟让那马夫乘乱跑了。     但此时,何雅看着那又冲过来的马车,脚再度发软。     “跟我来……”     “这边走!”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却是不同方向。     “是沈澈让我来接你!”沈墨顾不得解释。     何雅眼睛一亮,推了一把迟疑的肉圆子,肉圆子一咬牙,将何雅负在背上,沈墨左拐右拐。尽抄小道而行,遇到矮墙一跃而起。     毋庸质疑,这两兄弟都是深藏不漏的。     令沈墨吃惊的是。何雅身旁这大丫头,也不是个简单的。     至于那条狗。极通人性,压根不用招呼。     奔至尽头,早有一辆马车候在那里,沈墨一把拉开车帘:“快上去。”     何雅本就一肚子疑问,此时心里陡生一丝强烈的不安,这,到底是救她命,还是送她命?     “小澈子请女皇大人先农庄里呆几天。他一脱身就来接你。”沈墨着实不想这么说,难以想象沈澈那个不中用的能如此没骨气。     何雅脸刷地红了,这私密的外号,沈墨当然不会知道,除非沈澈告诉他。     这才安心上了马车,沈墨再无多言,看那马车疾驰驶入浓重的夜色中。     肉圆子从包袱里翻出一件淡绿色夹袄给何雅披上:“这还成真了。”     马车极为简陋,里面铺了一层稻草,何雅见车板上还算乱着一些枯枝,想是运柴的马车临时凑合来的。何雅揽着可爱狗头坐在草上,有些后悔跟沈澈置气,否则此时也能出上主意。还不知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不去了,回去,我要看看出了什么事。”何雅猛一咬唇道。     肉圆子伸手拦住她,低声道:“不可……莫不是要变天了?且等我晚间打探一番。”     其实何雅是一时冲动而言,话说出口也知不妥,自己不如肉圆子身负绝学,跑都没力气跑的,这样回去还不是给沈澈添麻烦?但让她干坐着等着,真是比死了还难熬。     “夫人安心等着便是。大人必将很快回来。”     车夫苍老之音悠悠传入车厢之内,令主仆两人都奇异地多了一分安心。     车行半夜。终于在一处田园中停下,苍茫夜色。看不清楚庄子情形,却闻鸡鸣犬吠,可爱一声长嚎,立即一片宁静。     灯火蜂拥而至,数十位女仆并男丁恭恭敬敬垂首齐道:“恭迎夫人。”     何雅没被这架势下着,何家辉煌时,这算什么,再说也不是头一次出乎意料了。     由肉圆子扶着下了马车,眼眸一转,从那一群女仆中走出来四个年岁不大的,何雅知这是要贴身服侍她的,也不多言,由她们带路直往屋里去。     除了地点偏点儿,一应事物俱全,连热水也已备好,这点何雅倒有些奇怪。     那四个丫环名叫:小梅、小兰、小竹、小菊,据说都是主子赐名,沈澈这名字起的……显然没怎么费心。     都是很稳重的大丫环,为首的是小梅,瞥见何雅脸上的疑惑,立即解释道:“庄上养有信鸽,日落之前便收到大人来信,命我等好生伺候夫人,此处本就是大人产业,夫人有何需求,尽管吩咐奴婢便是。”     何雅道:“那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过来?”     小梅微微一笑:“大人特别要奴婢转告夫人,最多三日便会来接夫人。”     这还差不多……何雅暗自定了神,那小梅极有眼色,询问何雅是否饿了,道是饭菜已经准备好了,可随时传膳。     何雅这一路颠簸,袄裙上还都是马血,先外面看不到,到了屋里自己都觉得腥臭难闻,便先行沐浴,再传晚膳,虽处处陌生,却也无过多不适,这些琐事不再一一细提。     等一切完毕,何雅准备就寝,却见小梅和小菊各端了炭盆进来,不由一怔。     “大人说夫人俱寒,特意交代奴婢要把房间给弄热了。”小梅说着,眼角都是笑意,那小菊也看着何雅,眼角却有几分打量之意,大概没想过何雅生得如此之美,何雅眼睛扫过来之时也未躲开,反倒腼腆地笑了起来。     沈澈选的这几个丫头,还真好玩。     心里暖了几分,却难拂那担忧,躺在床上,被子不薄,却总是觉得暖不热,又觉得左右空空,索性将青缎枕头抱在怀里,好不容易合上了眼,窗户上却咔嚓一声响,半梦半醒间,何雅猛地睁开了眼。(未完待续)           086 桃代李僵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肉圆子庞大的身躯灵活地跃入房中,一面拽下蒙面巾,一面道:“老皇帝快不行了!”     难怪……     “是前晚上的的事,皇帝在梅贵妃的宫中突然昏迷,四位皇子都被宣召入宫,皇帝至今尚未醒来。”     何雅本未熟睡,披着被子坐在床上清醒计算。     以何纲所言,老皇帝去之前会有一场惨烈的夺位之战,但是如今连皇帝驾崩都推迟了许久,事态俨然已变,难道一切突然加速前进?     那么……沈澈也许会有危险!     房间里没有点灯,肉圆子却察觉到何雅周身空气凝固一般。     “可曾见过他?”良久何雅道。     “我混入梅妃宫中,只见到四个皇子都跪在榻前,并未见到老爷。”     “凭我手中义安堂的力量,曾多次试图探查暗使,线索却每每中断,相比东厂西厂极为困难。”肉圆子补充道。     她话音刚落,猛听夜色之中有猫头鹰的叫声,两人对望一眼,肉圆子依旧从窗户出去,过了一会儿,何雅见她回来,面色着急道:“不好,义安堂传来消息,昭王在出宫四方路口都埋伏下重兵,只待这些皇子出宫之时一举诛杀!”     何雅手心一紧,杀了其余皇子,所剩只有昭王一个,只怕除此之外,皇后一党今晚也必将送老皇帝上路!     这正符合何纲的记忆,而未来的沈相正是在这一场埋伏之战中废掉了一只右臂!     不是没有盘算过,当这些预料中的事情以不可预料的方式突入其来之时,何雅震惊地发现她所受影响之大!     “不行――”     肉圆子看着她揭开被子,光脚踩在地上,地上虽铺了一层毡毯。但下面是青石地砖,她这素来娇养的人完全忘了冰凉。     “你快想办法通知他,叫他不要走荣华门……”她说完便觉不对。这些个皇子岂会没有准备,若不通过荣华们。静王又何以反扳一局,算来算去,沈澈这条臂膀都将成为新皇登基的垫脚石。     不行……她脑子飞快转着,生平第一次生出束手无策之感。     “我不能在这儿,我要去荣华门。”何雅抓住肉圆子的胳膊。     肉圆子眼睛瞪大:“你疯了?”     何雅苦笑:“对,我疯了,我不能看着他出事而无动于衷。”     有前世之鉴依然不能冷静自若地控制自己。     “你不能去,去了能做什么。徒惹麻烦;去了又怎么解释,还是麻烦;我也不会让你去,给自己找麻烦。”肉圆子不为所动。     “何春花――”何雅揪住肉圆子衣领。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是命中注定的,你又能改变些什么?”肉圆子淡淡道。     何雅颓然松开手,命中注定……是的,一切都在按照轨迹运行。     见何雅眼中光芒渐暗,肉圆子松了口气,对她而言,何雅的安危才是第一位的。     “不。如果命运不可更改,那为什么我要嫁给他?如果命中注定,那何家也难逃一劫。我们就是要改变命运!何春花,你不是从来都觉得我太过冷情么?怎么我有心了,你又这个样子?”何雅陡然站了起来,她本来没有肉圆子高大,但那眼角流露出来的一缕讥笑却让她整个人锐利起来。     “召集义安堂所有高手,去荣华门外,请薛神医一起,我不会惹事,即使我不能阻拦。也能在最短的时间给他救治,也许便会有不一样的结果。”何雅说完坚定地看着肉圆子。     眼前的人。突然又变作了那个很多年以前伸手阻拦将她浸入湖中的人,一样坚定的目光。眼底燃烧着她从未见过的力量。不由自主地,肉圆子张口:“姐……”却突然惊醒,心底却浮现出一人肃穆的面容和严厉的命令,她却将这些按下,只吐出一个字:“好。”     大成宫里里外外都跪满了人,却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见。     太后已是半头白发,仍端端正正地坐在上首,气势威严。     在她的下首,皇后亦如太后般沉着,四十余岁虽不减风韵,不过鬓间的华丽珠玉却将这风韵完全转化为一种让人不敢冒犯亵渎的权势。     不同于太后沉目寂静,皇后目光偶尔扫过地下跪着的十几位妃子,猛然听见那外国进贡而来的西洋钟响了一下,接着当当当又是几下。     已经快天亮了,皇后目光亮了一下,起身由贴身嬷嬷扶着转过帐幔,进了里面去探查皇帝的病情。     那随着皇后进去的老嬷嬷突然奔了出来,喜道:“太后娘娘,刚皇上他手指动了一下。”     太后眼睛猝然上扬,地上的妃子们也面露惊喜。     太后道:“天佑大周,快带我去看看。”     未几,候在西暖阁的皇子们便得到消息,说是皇帝已经醒了,还很虚弱,并不能言,叫他们先行回去,待天亮再进宫探视。     有人自是不信,但闻昭王询问了几句,那来传话的又是皇帝身边最信任的林公公,且昭王率先离去,自是互看一眼,也随后走了。     成王被圈禁怕了,瞧见静王准备走,上前叫了句:“皇兄。”     他们从昨夜入宫,已经在宫里没吃没喝十几个时辰了,这一眼望来,成王的心思都落在静王眼里。     他并不垂眸,直望成王。     成王猛然惊觉,忘了眼沉沉的夜色:“外面风大,你小心些。”     静王讶然,面上却不动声色,正待答谢,成王却头也不回地走了,到了宫门口,迎上来一堆卫兵,成王,还在圈禁之中。     静王默然打量了一下四处,林公公还未走,正瞧着他,他便冲林公公微微一点头,往外走去。     见他们都走了,林公公方将手从袖中拿出,目光瞬间变得阴沉至极,转身往回走去,还有一干嫔妃需要解决掉。     风果然很大,静王出了乾清门,伫足回望了片刻,在那宫人的催促目光中往外走去,一出广和门,一辆马车便迎了上来,车里有人,低声道:“王爷,一切都布置好了。”     正是沈澈的声音。     车帘极为厚重,将一切声音隔阻,马车疾速向荣华门驶去。     走这一条路的不止静王,还有先前出言警示的成王。     听到声响时,成王整个人已经被射成刺猬一般,勉强在风里站了一会儿,然后慢慢倒下,和那些看押他的士兵躺在一块。     静王的马车毫无停阻,弓箭设在车上,发出咚咚的声音,却钉不进去,原来那马车蒙了一层特质的铁皮。     有人夺过手下兵士的弓箭,将浸泡了桐油的弓箭搭上,顿时荣华门被火焰照亮如同白昼。     沈澈将静王护在身后,沉气挥臂挡开弓箭。     埋伏圈外,涌现出一群群人来。     黑夜中,有人冷笑,乃是最早出宫的昭王。     “周煜文,想不到你还有这等手段,不过留着去见你那卑贱的娘去吧!”     昭王的银色铠甲很亮,他亲自拉开大弓,对准静王:“都不许动手,本王要亲自了结这个小孽种!”     厮杀持续,昭王的人为主子扫出一片空地,手无寸铁的静王在昭王的弓箭射程之内。     一切恍如凝滞,却陡生变动,荣华门外,传来另一股声音。     昭王不再迟疑,却因突入其来的攻击手指微微一滑,与此同时,静王身后的人一推,却没将静王给完全推开。     昭王站在高处,看着静王捂着胸口慢慢倒下,而周围的人乱成一片,冷冷一笑间,诧异回望那涌过来的一片人群。     这些人,个个蒙着面巾,身上并无铠甲,显然不是静王的人,甚至……猜不出来路,但其攻势却锐不可当,横扫间,所剩无几的人又倒了一片。     昭王眼中露出嗜血的目光,并未下令撤退。     宫中有母后清扫,明日他便成为新帝,天下,都将在他手中。     “不好了!”耳边陡然传来惊惶之声。     这胆小的老东西!昭王抓住匆匆挤上来的老头子,重重一拍他头顶的红缨:“什么事?”     “皇……皇帝他醒过来了!”     昭王手猛地一紧:“你说什么?”     “我说皇帝醒过来了,快、快逃吧!”     ……     荣华门血洗过一般,风一吹,便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静王被人团团围着,沈澈躬身检查他的伤势。     那一群人涌了过来,有人拦着,沈澈道:“让他们过来。”     却有一个尖细的嗓音猛然拔高:“你不是他!”     沈澈拿下头盔,露出静王的脸:“不错,我不是他。”     马车辚辚,车中的人却在低低咒骂,静王并未阻拦她带走沈澈,想来沈澈先前应该有所交待,只是这死蠢愚忠的人,竟然想出和静王互换衣着来保护他的办法。     马车之后还跟着数十名骑兵,想来静王还并不放心她,何雅冷笑一声,视线落在沈澈昏迷的脸上,又骂了几句。     到了庄子上,小梅等人竟未有过多吃惊,动作极为熟练地迎了进去,甚至还有一位大夫早就候着。     何雅心中愤怒更多了一层,但沈澈一直未醒,只得守在旁边看薛衣人与那大夫一同交流对沈澈伤势的看法。     这两位竟达成一致看法,何雅素质薛衣人的医术,由此可见这大夫也不是一般人。     想来想去心里满满都是气,瞧见小菊端着的水盆里一片殷红,眼一热,自己先出去了。(未完待续)           087 小性儿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箭差一分,未射中心脏。     薛衣人抬起头来,看向何雅,何雅知他想问什么,勉强一笑:“他与常人不同,心脏在右边。”     所以本来算不上危险,反倒成了危险;而这一切比何纲的记忆还要凶险。     难道这是妄加干涉的警示?     晨光照进房里,何雅脸上却一片阴郁。     薛衣人吩咐了些注意事项,便由肉圆子引着下去休息了。     原先那大夫走时突然一顿;“大人曾吩咐小的告诉夫人不用过于担心。”     何雅吃惊地抬头,那大夫被她眼神吓了一跳,双手一揖连忙出去了。     床上的沈澈上衣给剪开,从右肩到左肋下被包得密密实实,但中间仍有血迹渗出,何雅的手停在看空,终是换了力道,将被子轻轻给他拉好。     失血过多,伤口极深,如果是现代,没有伤及重要脏器,有抗生素的使用,自然无虞。但在古代,一点点的细菌感染都可能会是致命的,虽有薛衣人在,何雅还是觉得不能放心。     她蹙眉深思,觉得一是得对周围环境进行消毒,二是必需想办法给沈澈加强营养,补血。     肉圆子本来想劝她去休息一下,却见她精神抖擞地走出来,命令小梅带人去搬些陈醋,要将这庄子里三层外三层地全部熏过,又细细列了一大串食材,俱是常见效果又好的补血材料。     她心思都在沉睡的沈澈身上,亲自挽了袖子下厨,忙碌中骤然听见肉圆子送来的消息,手中的勺子没拿稳,咣当一声落在了地上。     幸好她已命人出去,犹有些不信。低声道;“你说什么?何纲现在盛京?”     肉圆子道:“少爷传信要见你一面。”     何雅思虑片刻:“我如今怎可丢下沈澈去与他会面……你且叫他注意安危,我得了空便去与他碰面。”     肉圆子顿首,何雅全心搅着锅里的粥。热气拂在脸上,面上一片氤氲。沈澈刚答应要弄老爹和老哥出来,老哥怎么会现在就在京城,而且又是这个时候?昨夜,按何纲所言,本应是皇帝驾崩之时,老皇帝怎么又突然活过来了?     好一片扑朔迷离!这场皇位争夺战中,谁才会是最后的那位?     粥已熬好,人却还沉睡着。为免吵着沈澈,小梅带着小菊屋里候着,小兰和小竹则外面候着,何雅以眼神示意她们不必多礼,房内有她即可,小梅遂带着面有担忧的小菊离去。     待人都走尽了,何雅才坐在床头,沈澈沉睡的容颜映入眼帘,他眉毛又浓又长,却毫无杂乱。斜斜飞入鬓间。好看的是眼角,无论闭着还是睁着,都是上翘的。所以看起来总是在笑,一点都不生冷,连那嘴也是,这样疼的伤,也没见抿着,反倒带了一丝笑意般……这个人,与她所认识的任何一个人都不同,不自觉地,何雅握紧了他的手。     沈澈睁开眼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妻子头伏在床边睡得正香。不过好像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事,秀气的眉毛紧紧蹙着。和从嘴里流出的口涎完全不搭,他想伸手去撇。胳膊抬起的瞬间却牵引到胸口一阵剧痛,一声轻哼,伏在床边的人猛然睁开了眼睛。     “呀,你醒了,太好了!”     何雅一下子坐了起来,眼里的喜悦没一点掩饰,还有些手忙脚乱:“粥好了,不对,得先吃药,不对,先叫大夫过来……”     猛然对上沈澈黑玻璃弹子一样的眸子,何雅看到这家伙分明在笑,笑她这么着急这么乱这么手足无措。     空气很宁静,何雅觉得自己应该拧他两下子,但他是个伤患,显然他也笃定了这一点,嘴角的笑愈发大,肆意享受着她的纵容。     “那我先去叫大夫过来,然后先吃药,再吃饭,你觉得如何?”     沈澈压根没有回答,只瞧着她笑,笑到她自己出了门,站在门口抽了一下鼻子,清了一下嗓子,吩咐人去请薛衣人和陈大夫过来。     沈澈见到薛衣人,并未有惊疑的表情,对于陈大夫被撂在一边儿,表现也很自然。     倒是陈大夫,再一次观摩薛衣人的手法,突然道:“江湖传言,本以为虚,今日得见,乃至尚未临摹薛神医十之一二也。”     沈澈放知眼前这位不过二十八虽的青年男子乃是当世神龙不见首尾的薛衣人。     薛衣人熟练缠好沈澈身上的布带,并不答陈大夫的话,转而对何雅道:“人已醒来,悉心照顾便是,草药我都已配好,将养三月便又是一个生龙活虎的人。”     何雅听他语气中有要走的意思,忙道:“你这就要走?”     颇有嘘吁之意。     薛衣人笑道:“怎么你如今也变得婆妈起来,你早年赠我那本医术,近年来我一直在研读,若非是你,我也难得出来一趟,如今盛京不平,正是时候出去游历磨练,有陈大夫在此,已然无虞。”     这最后一句,才提到陈大夫,陈大夫非但不觉难堪,反倒挺了挺胸膛,不过听薛衣人之言,他的某些医术竟是来自于眼前的夫人?     薛衣人终究离去,何雅并未亲自去送,只交代肉圆子多送一程。     这厢取了早就熬好的药来,何雅自己看着都瘆人,一大碗黑乎乎的,也不知道薛衣人都配了些什么东西。     沈澈不宜挪动,只将枕头垫高,何雅用木勺小心翼翼地舀了送到口边。     从醒来都一直很乖的沈澈竟然绷住了嘴,陈大夫还在一边看着,何雅只怕是烫,轻轻吹了吹,又尝了尝,再送过去,还是绷着嘴。     这是怎么了?     “苦是苦了点儿,可良药苦口才管用,赶快好好的吃药。”何雅怕他嫌苦,好声劝着。     陈大夫也奇怪,大人也不是多怕吃药啊,奇怪间,猛然接到沈澈一个眼神,一怔之下连忙借口去准备药材出去了。     陈大夫走了,何雅琢磨出来点味儿,没好气道:“看来是好了,都有力气使小性子了!”     其实沈澈现在也就只有躺着喘气的力气,不过眼却眨了眨,表示我就是使小性子,怎么招吧。     何雅用小勺扬着药汁:“我都还没给你算账,你别仗着自己受伤我不敢动手拧你,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不过先得把药吃了。”     沈澈还闭着嘴,何雅不得不道:“那薛衣人啊,他的师傅曾在我家专门为我父亲看病,他在我家住过两三年的光景。”     沈澈这才抿了一口,何雅没辙,只得将薛衣人的来历,与自己的过往等细细与沈澈讲了。     不过沈澈显然也听到薛衣人所言那本医书的话,何雅想含糊过去,沈澈只拿眼瞧着他,瞎话能编,实在是太耗脑细胞,何雅眼睛猛地一眨,低头将碗中剩下的最后一口药汁喝了,凑到沈澈嘴边张口喂下。     “小心眼儿,等你好了再收拾你。”     取了梅子而来的小菊一进来就看到此番情景,一愣间脚踢在门槛上,何雅忙起身,装作镇定道:“取来了?放这儿吧。”     沈澈笑得脸有些红,终究伤势太重,待何雅稍喂了几口粥之后,便又沉沉睡去。     因他伤势重,何雅自然也无法同他一张床睡,便命人搬来一张软榻,挨着南窗放下,晚间就睡在软榻上,方便照顾沈澈。     沈澈从未受过如此之重的伤,成亲之前也多有玉砚服侍,其实他并不喜人服侍,多是自己动手,如今下不来床,遇到如厕之类的事,开始还忍着,倒叫何雅瞧出端倪来,伸手去刮他脸,转身提了夜壶来,关紧房门,只叫他床上解决。     好在他进食不多,一直到了第四日,伤口不再出血之时,才有出恭需求,何雅方命玉砚伺候着。     除此之外一切事宜,皆不假他人之手,开始小梅等人还想帮忙,一是瞧见肉圆子抱着膀子站一边儿,二是瞧见自家主子躺在床上笑眯眯地看着媳妇,换个人还嫌挡着视线了,自发地都外面站着,只在何雅招呼时,赶紧过去给打打下手。     如此这般,最累的倒是何雅。     玉砚颇为奇怪,按理说沈二爷疼自己媳妇疼得眼珠子一样,怎么如今舍得这么使唤,寻了个机会请教,沈澈笑得很贼:“这和带孩子一样,谁带得多谁心疼!”     敢情这是把自己当儿子了呀!玉砚嘀咕,仍有不明,晃到肉圆子身边张口:“春花姐……”     肉圆子正躲在房子后面的草垛里不知干什么,被玉砚吓了一跳,忙把手里的东西往身后一藏:“干什么?”     玉砚痴迷于研究这个问题,并未发现肉圆子有何不妥,把疑惑一说,肉圆子不屑地双手一挥:“笨蛋!闲着还不好?你这是吃饱了……”     玉砚尖叫:“你手上哪来的鸽子,还穿成一串……”     话音未落,嘴被肉圆子厚实的手掌牢牢捂住,可惜玉砚这个人还不如他主子,连掩饰都不会,肉圆子抓庄子上的信鸽烤着吃被捅出来时,何雅正在喂沈澈吃饭。     沈澈嘴一闭,何雅头就很疼。(未完待续)           088 前尘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何春花!”     “他咬我!”肉圆子举着手掌,手心两个大大的牙印子,又补充了一句:“主仆两人都是属狗的!”     沈澈陡然喊:“啊……疼!”     何雅汗要滴下来:“哪疼?何春花,你给我出去,罚你晚上不准吃饭!饿死你!”     肉圆子听懂了,不准吃饭可以吃肉啊!喜滋滋地出去了。     沈澈鼻孔往外出气儿,表示很不满,何雅笑道:“别这么小气,来,为了补偿你的鸽子,我今天给你讲个关于肉的话本子。”     从何雅第一次要卖话本子挣钱开始,沈澈从何雅那儿听过的话本子就没有重复过的,受伤这些日子以来,为了打发他的无聊,何雅几乎一连一个讲,沈澈很高兴,玉砚揪了揪耳朵,见沈澈没撵他,自发赖皮不走了。     何雅这些话本子,内容不入流不说,情节荒诞不说,但就是吸着人想让人听下去,偶尔听得他面红耳赤的,沈澈倒是扫过来一个眼神,说他是心中有坨屎,眼里就有一坨屎。     总归是想听的,尤其今天要讲“肉”,玉砚早领悟到此肉非彼肉也。     但今天的肉也太吓人了,玉砚听得再也不想吃肉了,表示强烈抗议:“夫人你这肯定是瞎编的,吓唬小孩儿的!”     何雅道;“我就说你要没胆子就别听,我今天讲的都是真事儿。”     沈澈沉默半响道;“从我掌管暗使三司以来,经历大小无数案件,从未听过如此骇人之事。”     何雅心道我说的又不是你们这里的,却听玉砚愤愤道:“夫人您这不就是不想让老爷追究肉圆子偷烤鸽子么?犯不着还要编这么一个故事,人心哪有这么险恶?”     何雅道:“人心不险恶?玉砚你非要跟我犟是吧,我今天就给你将一个我亲身经历过的。”     玉砚屏了气。见何雅真有些生气了,何雅想了想,慢慢讲道:“你们也知道。我恶名远扬,其实主要是因为我不喜欢循规蹈矩地屋里呆着。女子生来也应有与男子同样的权利,所以那一年,有个戏班子到我们家来后,走的时候,我就偷偷地跟着溜出去了。因为我听他们说要去大黑山采一种极为罕见的血兰花……”     何雅把前世的事情改头换面套在了里面,今日也不知怎么了,竟被玉砚激得回忆起来,这感觉就像是拂去玻璃上的一层土。斑驳却依然触目惊心。     沈澈和玉砚听得专注,不想何雅有这样的魄力和经历。     “他们并不知我的身份,但并不影响我和那班主还有其中的一个姑娘渐渐成为好朋友,我们无话不谈,历经辛苦,终于在一处悬崖找到了那血兰……”何雅眼神中有什么在漂浮,当时承接的那个项目正是去寻找一种珍贵的抗癌药物,采回样本之后,如果组培成功,将有可能大规模治治愈血癌;但这种药物也被某知名生化公司控制。他们希望的是能将这种植物资源垄断,独占市场,至于那些患者的死活。拿钱来换。分歧由此展开,何雅唇角露出一抹惨白的笑容:“最终我被推下悬崖,却在最后一刻拽住了一个人。”     “你拽住了谁?”沈澈问。     玉砚紧张的不能呼吸。     “我拽住了那个姑娘,是本能,然后我们一同坠入雪海里,她死了,被我砸死的……”     夫人您这个故事太逼真了……玉砚觉得手心发汗。     沈澈看着何雅的眼睛,总感觉这并不是一个故事。     “还没有完,不是想听残忍的部分吗?她死了。我不想死,所以我奋力去寻找生路。我不回头,一直走一直走。我不知道我走了多久,我只是感觉不到我的腿,我的手……”何雅笑了笑;“到了一个地方,我突然发现我又走回去了,雪崖、岩石、坠下的包袱,那姑娘的衣裳,唯一不同的是……那姑娘的裤子被割开,一半截大腿上的肉不见了,只剩下白森森的骨头,那肉……是被人用锋利的匕首割了下去,从伤口可以看出来……我们路过青城镇的时候,班主曾购买了一把这样锋利的匕首……”     玉砚猛地呕了起来。     “你走了多久?”沈澈忍不住问。     “我也不知道,有时候天黑了就歇一歇,不敢歇太长时间,怕再也走不了。”何雅眼神有一瞬间的空洞。     沈澈心底那种感觉更为真实,对于那班主,对于那姑娘,何雅似乎隐藏着一种奇怪的情愫。     “那后来你是怎么得救了?你一个娇生惯养的千金大小姐,怎么受得了那份儿罪?”玉砚忘了沈澈在,大声问道。     何雅视线落在沈澈脸上,瞧见沈澈眼底浓重的担心,不由扑哧一笑:“傻了吧,你们俩,这不过是我编的故事,专门吓唬你们的,谁叫你们和我作对!”     玉砚猛地松了口气,还真以为那人吃了那姑娘一条腿。     玉砚出去了,何雅起身准备点灯。突听沈澈低语:“这真是你编的?”     何雅停住,笑道:“难道还是真的,我可从连盛京都没出去过呢,什么时候你带我去外面看看……”     话未说完,便觉手腕被人大力扯住,她想往回扯,又想起沈澈的伤,只得随着他轻伏在他胸口:“小心伤口……”     “你到底从哪来?”一语问出,沈澈不动,低头看着妻子的眼,他这话未经考虑,是本能问出,说出来之后自己也吃了一惊,不过他素来从脸上看不出什么,但是却清楚地看见妻子脸上的惊讶,这瞬间的惊讶让原本离奇荒诞的猜测一下子有了根一样,沈澈心里茫茫的一片,不知道那是什么,或者什么都不是。     何雅定了定心神,脸上已经恢复自然:“我从哪来,你不清楚么?你来摸摸我……”     她举起他的手摸在她脸上,温度是有的,软软的,滑滑的,沈澈猛地捧起她的脸吻了上来。     何雅来不及推他,却也不能由他,那身上口子刚止住血。     “不管你从哪来,都是我的,都得一直在我身边……”低语伴随着灼热的吻,直到怀里的人静止不动。     灯终于点上,何雅端过来看他前襟,果然透出点血迹,不由气道:“以后不给你讲了!”     沈澈眼含担忧:“你还没说。”     何雅无奈,将烛火放下,握了他手道;“我能去哪?除了你肯要我,也没别人了。”     这可怜的语气,沈澈笑了:“那是,你可是有名的盛京一虎呢。”     何雅也笑:“看来我这故事讲得还可以,以后没饭吃了,可以靠这个吃饭。”     沈澈嘴瘪了:“有爷在轮不到你抛头露面,给我乖乖在家生儿子!”     眼珠儿一转:“我这几天怎么没见你喝药?”     说的是让姜大夫专门给何雅调配的孕子药,何雅脸苦了,好不容易跑到这儿,还要吃药啊,沈澈一看就明白了:“没带过来是吧,无妨,陈大夫也会。”     何雅:……     天亮时,何雅被一阵重重的脚步声吵醒,外面似乎有很多人,耳际有热气,她才想起来昨夜和沈澈说话说到太晚,他硬是没让她睡到软榻上,而是就贴着他而睡。     “怎么了?”     沈澈脸上并没有惊慌,何雅自然地放下心,不过有些不明白。     “雅雅你得快点穿上衣裳,王爷他来了。”     看样子沈澈是早就得了信,却不早点叫她,收到何雅的白眼,沈澈只是笑了笑,心道还不是想让你多睡会儿。     何雅手忙脚乱地收拾好,外面已传来通报声,静王周煜文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何雅忙下跪恭迎,周煜文瞧也不瞧何雅一眼,疾步走至床前:“雪涯,你可好些了?”     雪涯正是沈澈小字。     沈澈欲下床行礼,却被周煜文拦住:“你我兄弟,何需多礼?”     沈澈道:“夫人,给王爷上茶。”     何雅被这一声夫人叫晕了,恍了恍神连忙跑出去了,外面一看,里三层外三层重兵把守,还有一个宫装丽人。     周煜文来看沈澈还带着女人?     但这女人看着也不像是侍妾之类的……疑惑间,那女人倒是大方地走了过来,长相中人之姿,却有不凡气质,一笑间大气天成。     “可是沈夫人,燕娴久仰了。”     女子用“久仰”,还少有人“久仰”于她,但这女子眉眼之中毫无做作之态。     燕娴、燕娴,庄燕娴,何雅猛地醒悟过来,原来这是周煜文的原配夫人,未来的大周后。     忙欲行礼,却被庄燕娴扶住:“谨瑜与雪涯情同手足,你我也当如姐妹,何需多礼。”     说得好听,躺床上的不是你家男人。     不过这庄燕娴竟然也能下得厨房,处处落落大方,颇有光明磊落之气,令人难生不喜之心――当真有母仪天下之风。     稍后跟随何雅进去亲自探望沈澈不提,当晚便与周煜文同住庄子上,何雅此时方才明白,沈澈同周煜文桃代李僵不过是第一步,这第二步便是继续装做重伤,好消除那昭王的怀疑和戒备。(未完待续)           089 隐瞒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沈澈忍了两下把气咽下去了,没搭理何雅。     何雅摸不着头脑,怎么又成这个样子了,最近感觉自己成了爷们,老在哄这位大爷啊!     “你没杀薛衣人啊?那你把他绑起来了?藏起来了?打晕幽禁了?还是卖给人贩子了……”     “你出去。”沈澈突然觉得不看见她也是件好事儿。     “那我走了……”何雅笑眯眯起身,突然转过来,扣住沈澈手,两瓣唇含住他下唇咬了一下,就像是两人不分你我时做的一样,沈澈最爱她这个动作,小猫儿一样讨好至极,每次都能酥半个身子。     “淘气不是?”本来清朗朗的眼睛一下黑了起来,意味不言而喻。     但是现在不方便动手……沈澈突然有一丝懊恼,嘴唇动了动,何雅忙道:“想都别想!”     又补充一句:“伤好之前都别想。”     沈澈脸黑了:“你还是出去吧。”     静王和静王妃庄子住下,何雅原想着见机出去跟何纲碰头,静王没来时倒还有机会,如今连只苍蝇也飞不出去,只得忍了安心服侍沈澈。     宫中形势,外面也递不进来消息。经常喂了沈澈药后,静王便与他关在屋内一关便是大半日,直到又到了用药时间,才见静王出来,而沈澈嘴极严,何雅又不好表现过多关注,再则自己这身份本来就引静王不快,故而忍得发烦,暗自祈祷何纲最好不要出什么乱子。     好在庄子虽然把守甚严,在院子里面倒是不拘行动,静王与沈澈议事之时,何雅怕吵着他们,便挪到厨房里叫肉圆子玉砚来玩。     那静王妃是专为避人耳目来“照顾受伤的静王”的。静王不在之时,一人无事,也寻思着应该找何雅拉近关系。没想到带着侍女走到厨房门口,从那半开的门缝里往里一瞧。被里面的情景吓了一跳。     一张方桌摆着,何雅袖子高高捋起,一脚踏在长凳上,手上正捧着骰子摇得正欢。     周围的人里,有个静王妃认识的,就是常跟着沈澈的贴身小厮,叫什么玉砚的,看着也是个稳重的。急得脸红脖子粗地看着何雅猛摇。     这一群人玩得正欢,谁也没瞧见静王妃。     静王妃进也不是,走也不是,只听得里面一阵阵笑声和骂声。     一向被静王视为旷古奇才的沈雪涯竟得了这样一个的妻子,还真是人生十九不如意哪。     破碗咣当当,终于有人瞧见了静王妃,何雅吓了一跳,门怎么没关好,但见外面没有静王,知还没到时间。忙叫肉圆子收场,赔罪道:“不知王妃驾到,我等胡闹吓着王妃了。”     真是吓着我了。自家相公还躺着床上,你这边玩得还挺欢的。静王妃肚子里说道,不过嘴上却道:“妹妹严重了,我一人呆着无聊,想过来瞧瞧,还是妹妹这里热闹。”     何雅道:“嗳,这院子小,没地方去,又没甚可玩的。这才同她们乐呵乐呵。”     言外之意还不是因为你们家的事儿害我没地方去。     静王妃听出来了,有些后悔出来找何雅。早闻此女名声,真是考虑不周。奈何被何雅拉住,非要她一同来玩不可。     何雅此人,随性惯了,以前有何世平宠到天上,又有何纲撑着腰,还有蓝景明这样的狐朋狗友,想干啥干啥,最见不得的便是装模作样的大家小姐,而且自己也没发现,她还有一种想解放了这世界上被封建思想毒害了去的女人的“划时空”想法,做不到至少可以改变一些,所以瞧见静王妃,心里一亮,这位可是未来的国母,若是能从她这儿下手,她将会对提高大周女性地位做出多大贡献哪。     所以何雅二话不说,让玉砚带着男的都滚出去,这边拉着静王妃,要同王妃好好地“聊聊”。     于是,连马吊都没打过的静王妃头次拿着何雅塞过来的奇奇怪怪的纸片上阵了。     这种游戏……还真是好玩!     尤其是她输了一场之后,还连赢了两场,对面的丫环配合的还不错。     “这叫什么来着?”静王妃不自觉地问。     “这叫双升,意思是两个人一起配合往上升级,若是夫妻一起才默契呢。”何雅一面寻思怎么能让静王妃再赢一把,一面冲静王妃眨了眨眼。     静王和沈澈商议完毕,不见何雅送药进来,出了房门,隐隐听见笑声,再细一听,觉得有些耳熟,此时侍卫急步上前附耳低语,静王露出不信的神情,自己往那厨房方向走去,当真是静王妃的笑声。     却见何雅同静王妃挽手而行,口中还说着:“那明天再一同来玩,我这儿还有好多别的玩法……”     何世平的女儿,还真叫人刮目相看了!     静王妃瞧见静王,忙半屈行礼,眉间笑意不减:“王爷商议完毕了?我这儿和沈夫人相谈甚欢,沈夫人真是个妙人儿……”     何雅见静王妃行礼,才想起来连忙跟着屈膝。     静王脸上看不出什么,淡淡应了声,携着静王妃离去。     切~讨好你还要看你脸色,长的还没我家可爱好看~     转身端了药回屋,见沈澈背靠在床头面带疲倦,心疼道:“真不知道你们谈些什么,这还是受了重伤呢。”效率太低,换姐这事儿不就是被昭王砍死或者砍死昭王么?姐才是成大事儿的料!     沈澈睁开眼笑道:“那是,没打马吊爽快。”     何雅喂他喝药:“你一心二用,还监视我打马吊?”     沈澈瞄了一眼她的袖子道:“这还用监视?”     何雅把碗往他嘴上一送:“眼真毒,赶快喝药!今天玩的不是马吊。”     不过沈澈有这点儿好处,只要不出去,在家怎么闹腾都不管。     沈澈喝完药,瞧她忙碌收拾盘碗,突然道:“方才我跟王爷提了一下你父亲和哥哥的事儿……”     他神情看似随意,眼睛却没放过何雅没一个表情。     何雅感觉脸皮有点僵,笑了笑道:“你记得就好,要是能把他们给弄回来,定叫他们好好谢谢你。”     飞快转过话题:“你天天躺着没意思吧,我晚上下厨,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转移得很快,沈澈眸底微光闪烁,笑道:“什么都好,就是不想吃大白菜。”     是在笑话她大白菜都炒不熟,何雅哼了一声道:“别以为我不会做饭,我只是……太长时间没动过手。”     沈澈瞧着她:“过来,你也累了,让下人做就是,挨着我躺会儿。”     何雅向他走了两步,方向一转:“我不放心,还是我去吧,给你做点儿好的,赶快好起来。”     瞧着她出去的背影,沈澈眼里闪过失望。     玉砚得了何雅命令进来伺候沈澈,沈澈蹙眉:“你这几日可有什么发现?”     玉砚知他问的是何雅,摇了摇头道:“夫人这几日还好。”     沈澈道:“你可知圣上是怎么醒了?”     玉砚自然不知,沈澈慢慢道:“今天王爷得了信儿,是被何纲救醒的。”     这……何世平和何纲都发配在西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京城,又出现在皇宫里,再说了,何纲又不是大夫,怎么就救得了皇帝?     沈澈叹道:“只怕要不了几日皇帝便要恢复何家的地位了。”     世事难料,也没皇帝这几番生死难料,也没何家之事难料,只是不知,她到底瞒了多少。     沈澈闭目休息,不知过了多久,听得脚步声进来,他并未睁眼,感觉有人掀开被子,贴着他躺下,并不敢动他,只将脑袋贴着他胳膊。     “嗳,饭弄好了,热在锅里,想吃我给你舀来。”过了一会儿何雅道,她以为沈澈睡着了,却听见沈澈道:“不想吃,就想好好抱抱你。”     “这可不行……会压着口子。”何雅说着,想了想,把胳膊圈在他腰上,算是她抱着他了。     “你没什么给我说的?”沈澈问。     “说什么?”何雅心一惊。     “比如怎么突然不着急把你家人给弄回来了。”     贴着他的身子很细微的动了下,接着何雅探起半个身子,接着透过窗子的余光打量沈澈的眉眼,突然觉得自己很倒霉。     还有什么比发现萌蠢的老公摇身一变成为超级智枭更可怕的?     “以前我哥做锦衣卫的时候,他对我说刘尚书最怕老婆,但又喜欢逛窑子,所以经常藏私房钱,他书房里书架上第二拍第五本书是给掏空了的,里面藏有一锭金子,你知不知道我把钱放哪?”     “一半放在通泰钱庄里,剩下一半的一半藏在家里床头下面的地砖下,还有一半的一半换做银票放在柜子里那条绣有荷花的肚兜里,对吗?”     “你……”何雅眼睛睁大,看着沈澈睁开眼睛,笑意盎然地看着她。     “我……”     她说不出话来,被人看得一清二楚的感觉一点也不美妙。但沈澈的笑也很凝固,这就是两个人生气的前奏。     把嘴巴扯大:“我爹和我哥还在受罪,你要真对我好,就早点把他们给弄回来,谢谢。“(未完待续)           090 偷听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鉴于此章剧情比较重要,为保护正版读者权益,提高满意度,作者决定首先发布防盗章节,十分钟后发布全部内容,请一直正版支持作者的亲稍微等待一会儿,非常感谢!     谢谢?     沈澈眼微微眯了起来,看着上方娇艳的容颜,心中苦涩至极,一时间连声音也冷了起来:“不用谢,我饿了,去弄饭来吧。”     何雅反应极快,麻溜下床:“今天晚上我特意给你炖了乌鸡,最养气补身。”     沈澈:哼哼。     哼哼是什么意思,何雅忍住脊柱发麻,飞快传膳。     她这般不肯吐露真情,却不知沈澈心里已经发生了一个大变化。因为心虚,何雅却更加小心伺候沈澈,比往日不知勤快了多少倍,连静王妃看在眼里,都忍不住道传言不可信也。     这次静王和沈澈同时哼哼。     静王突然走了,那乌泱泱的侍卫一下子全消失了,墙角树梢也干净的闻不到暗卫的气味儿,何雅突然觉得这小庄子也太tm的空了。     她刚活动了一下膀子,突然听沈澈道:“我们明天回去。”     “但是你伤还没好呀。”换药的时候何雅瞧见那伤口不过刚刚结痂,薛衣人说至少要养三个月,这才刚刚过了一半时间,不过刚刚能院子里少少的走动几步。     “圣上削了昭王的封号,令他将骁骑营的兵权移交给静王爷,暗使三司同东西厂并立,我往后怕是没那么多时间陪你了。”沈澈不动声色地看着她。     “呵呵呵呵呵……好事啊。”何雅尽量呵呵呵呵呵拖延思考的时间,这么说,皇帝并没有因为昭王残害手足而废了他,而仅仅是削了封号。夺了兵权,同时提拔了一下静王,就算完了?     皇帝到底有没有脑子?!     沈澈等了一会儿。往屋里走去,刚进了屋。何雅冲了进来。     他还以为何雅有话对他说,哪知何雅按住他:“你别动,我来收拾,你现在可不行,得跟王爷说至少也得再等一个月才能去,我不放心……”     她絮絮叨叨的都是他身子的事儿,沈澈眼底再度失望,终于失了耐性打断她:“家里有人等着你。”     何雅眉毛上挑。问沈澈,沈澈闭了嘴仰着下巴,那眼神分明就是不想告诉她。     不想说不说呗,她可不像有些人天天憋着气想从她嘴里挖出来点什么,笑吟吟地自己把两人衣物打包,又指挥小梅等人把庄子上的干货农货装了好几包,把这段时间消失的理由编得再圆满一些。     除了他知道的那些,表现的像一个完美的妻子。     回程的那天,一场春雨不期而至,何雅眉梢有些阴郁。她不是很喜欢这样的日子,虽然田野里绿意盎然,但是缠绵的雨丝总是会让人想起一些不太愉快的往事。     不过当瞧见沈家门口那抹挺拔的身姿时。她萎靡的神情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揉了揉眼睛,先看了看沈澈,又看了看那人,猛地提起裙子从车上蹦了下去。     就像一只蝴蝶……却从未这样扑到过他的怀里。沈澈想道。     兄妹相逢总是需要一些空间来叙述长久不见的思念和那琐屑黯然的种种事宜,沈澈很得体地招呼过何纲,便籍着身子不适回了卧房。     在没人注意的时候,悄悄进了书房,推开那一角的书架。从一道暗门走进了一间密室,那密室空空如也。在顶端却有一根竹管,现在何雅和何纲的声音就从这竹竿中传了过来。虽小却很清晰。     “妹妹,你倒是没瘦,好像还胖了些。”那是,天天吃肉能瘦吗?眼见都快把他吃穷了。     “哥哥,你倒是瘦了,爹爹他还好吗?对了,你是怎么回来的?”     “爹爹他还好……我有些事想跟你说。”     “嘘――我们换个地方。”     沈澈直起了腰,转到另外一边,过了一会儿,何雅和何纲的声音再度出现。     “这里安全些……”听声音可以想象得到她左右张望的模样。     “你怎么这么小心,难道他……”     “何纲你怎么那么笨,你觉得能做到首辅的人会有那么蠢么?你这次害惨我了!”     沈澈眉头皱了起来。     何纲的笑声从竹管传了过来:“有谁还能逃出我家奇葩的手掌心?还不是乖乖任你捏搓,我听说他可是很宝贝你……”     “闭嘴,何纲,我再问你一遍,这日子什么时候能结束!老皇帝什么时候能嗝屁,静王什么时候能爬上去?”     一连三个问题,沈澈耳朵瞬间离那竹管远了一些。     只听何纲为难道:“我大约记得是静王登基半年后,他便以雷霆之势集结众臣,以奸臣乱国、暴敛巨贪之名一夜之间抄我何家,将我何家上上下下三百余口押赴菜市口,我被父亲从暗道送走……以后十年都在追捕之中度过,沈相凭借这等铁血手腕以及铲除我何家之功,上下清扫朝堂,其名如同日月,皎皎生辉,令世人景仰,而我这罪臣之子,在追捕之中苟延残喘,不敢以何家之子身份示众,最后在贫困潦倒中死去……”她絮絮叨叨的都是他身子的事儿,沈澈眼底再度失望,终于失了耐性打断她:“家里有人等着你。”     何雅眉毛上挑,问沈澈,沈澈闭了嘴仰着下巴,那眼神分明就是不想告诉她。     不想说不说呗,她可不像有些人天天憋着气想从她嘴里挖出来点什么,笑吟吟地自己把两人衣物打包,又指挥小梅等人把庄子上的干货农货装了好几包,把这段时间消失的理由编得再圆满一些。     除了他知道的那些,表现的像一个完美的妻子。     回程的那天,一场春雨不期而至,何雅眉梢有些阴郁,她不是很喜欢这样的日子,虽然田野里绿意盎然,但是缠绵的雨丝总是会让人想起一些不太愉快的往事。     不过当瞧见沈家门口那抹挺拔的身姿时,她萎靡的神情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揉了揉眼睛,先看了看沈澈,又看了看那人,猛地提起裙子从车上蹦了下去。     就像一只蝴蝶……却从未这样扑到过他的怀里。沈澈想道。     兄妹相逢总是需要一些空间来叙述长久不见的思念和那琐屑黯然的种种事宜,沈澈很得体地招呼过何纲,便籍着身子不适回了卧房。     在没人注意的时候,悄悄进了书房,推开那一角的书架,从一道暗门走进了一间密室,那密室空空如也,在顶端却有一根竹管,现在何雅和何纲的声音就从这竹竿中传了过来,虽小却很清晰。     “妹妹,你倒是没瘦,好像还胖了些。”那是,天天吃肉能瘦吗?眼见都快把他吃穷了。     “哥哥,你倒是瘦了,爹爹他还好吗?对了,你是怎么回来的?”     “爹爹他还好……我有些事想跟你说。”     “嘘――我们换个地方。”     沈澈直起了腰,转到另外一边,过了一会儿,何雅和何纲的声音再度出现。     “这里安全些……”听声音可以想象得到她左右张望的模样。     “你怎么这么小心,难道他……”     “何纲你怎么那么笨,你觉得能做到首辅的人会有那么蠢么?你这次害惨我了!”     沈澈眉头皱了起来。     何纲的笑声从竹管传了过来:“有谁还能逃出我家奇葩的手掌心?还不是乖乖任你捏搓,我听说他可是很宝贝你……”     “闭嘴,何纲,我再问你一遍,这日子什么时候能结束!老皇帝什么时候能嗝屁,静王什么时候能爬上去?”     一连三个问题,沈澈耳朵瞬间离那竹管远了一些。     只听何纲为难道:“我大约记得是静王登基半年后,他便以雷霆之势集结众臣,以奸臣乱国、暴敛巨贪之名一夜之间抄我何家,将我何家上上下下三百余口押赴菜市口,我被父亲从暗道送走……以后十年都在追捕之中度过,沈相凭借这等铁血手腕以及铲除我何家之功,上下清扫朝堂,其名如同日月,皎皎生辉,令世人景仰,而我这罪臣之子,在追捕之中苟延残喘,不敢以何家之子身份示众,最后在贫困潦倒中死去……”下下三百余口押赴菜市口,我被父亲从暗道送走……以后十年都在追捕之中度过,沈相凭借这等铁血手腕以及铲除我何家之功,上下清扫朝堂,其名如同日月,皎皎生辉,令世人景仰,而我这罪臣之子,在追捕之中苟延残喘,不敢以何家之子身份示众,最后在贫困潦倒中死去……”下下三百余口押赴菜市口,我被父亲从暗道送走……以后十年都在追捕之中度过,沈相凭借这等铁血手腕以及铲除我何家之功,上下清扫朝堂,沈相凭借这等铁血手腕以及铲除我何家之功,上下清扫朝堂上下清扫朝堂,沈相凭借这等铁血手腕以及铲除我何家之功,上下清扫朝下下三百余口押赴菜市口,我被父亲从暗道送走……以后十年都在追捕之中度过捕之中度过(未完待续)           091 出手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告别时,何雅见许妙菡已经大腹便便,不由伸手摸了摸,许妙菡对她本有戒备之心,但当着众人之面,已然来不及拒绝,却见何雅满面小心,猛然收手捂嘴道:“他动了,我感觉到了!”     李氏不由笑道:“五六个月是最爱动的时候,小二媳妇儿也得赶快了。”     何雅今天也不知为何没关注自己的手,被李氏这么一说,不由看了沈澈一眼,哪知沈澈正瞧着她,不知为何觉得自己脸有些发烫。     那边沈墨不悦地瞪了何雅一眼,亲自为妻子系上披风,先行离去了。     因这小小的插曲,何雅感觉沈澈的情绪似乎有所松缓,待挽着他胳臂回到福园,沈澈已同往日般笑容可掬了。     何雅想女人一个月还有几天不松快的,更何况此时朝堂形势危急,沈澈迫不得已由暗转明,未免有所压力,自动将沈澈这一情绪变化归结为压力过大,浑然不觉丈夫心底的变化。     此次归来,沈澈将那小梅等四个丫环也一并带了回来,指派服侍何雅。     其实两个人习性差不多,即便在奴仆如云的何家,何雅身边向来只有一个肉圆子,但为了表示对沈澈的认同,何雅“笑纳”了。     有这四个丫头在,肉圆子轻快不少,竟天天和玉砚在院子里过起招来。     “这丫头天生臂力惊人,我父亲曾请了不少武师来教她,命她保护我左右,她后来又加入义安堂,上次也是得义安堂所助,才及时赶到……”     何雅对站在窗前看他们比试的沈澈道,奇怪的是沈澈竟没问过她那夜为何突然出现。     “我知道。义安堂秉承墨家精神,乃是民间义帮,我还没谢过你。”     “呵呵呵呵……不用谢。”何雅学着他那日表情。扶着他坐回床上,顺便偷偷摸了摸他滑顺的头发。     “淘气不是?”沈澈伸手来捏她脸颊。微凉的指尖和温热的肌肤形成对比,何雅不由蹙眉:“手怎么这样凉?”     正待催他快躺好,从外面突然进来个人儿。     两人都吓了一跳,何雅一眼看去竟没认出来,等到那姑娘哭腔一出来,何雅吓了一跳,这面黄肌瘦的人儿,不是沈娇么?     何雅一下想起来那日事发突然。直接被“幽禁”到了庄子里,哪里还顾得上这姑娘的事儿。     不待她张口问,沈娇扑地便往下跪,吓得何雅连忙去拽她,好在及时拦住了。     “你这是做甚?”脑子里蹦出来几条什么退婚之类的消息,有点心虚。     “叩头直到二嫂肯帮我!”     语气里倒有一种绝决,本来她有点心虚,但是何必如此逼她,难道每个朝她下跪的人,她都得帮么?     “能帮得帮。帮不上的杀了我也不行。”     “二嫂,诚心认错也不行么?二哥!”     沈娇早见沈澈床上躺着,但她此行早将颜面抛下。转而哀求沈澈。     沈澈没动,只默默地看着何雅。     何雅看了他一眼,又见这女子面容憔悴,终是动了恻隐之心。     “你先坐吧,我给你倒杯水,你看你嘴唇都干了。”     沈娇最近受尽冷风冷语,没一个问她渴不渴,累不累,听何雅这么一句。眼泪几乎滴下来。     水端过来,沈娇喝了一口。感觉到那水里还加了蜂蜜,眼睛又是一热。平静了一下情绪,也无需避讳沈澈,将事情讲了个清楚。     原来因“沈澈不慎游玩受伤,就近在庄子上养伤,何雅也一同照顾”,这一耽搁,那些被延误的订单货主纷纷上门围堵,怎么赔钱都不肯消停,消息传到穆家耳朵里,也没说退婚,穆谨却在这一月之内连娶了两房贵妾。     大凡有头有脸的人家在娶妻之前一般不但不会纳妾,有通房和妾的该卖的卖,该散的散,这穆家,用意再明显不过。     沈娇含泪说完,却见何雅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这是帮还是不帮?沈娇心底很无助,早知道这铺子会毁了自己,万不该由着母亲挑唆来抢。     “这渣男不能要了!”何雅猛地起身,把沈娇吓了往后一缩。     渣男?毕竟和她相处已久,沈澈相比沈娇镇定许多,只在心里重复了一边这个词语。     “你非要进这穆家?”何雅发觉自己吓着沈娇了,坐下来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     沈娇看着她把端给自己的水喝了,顾不上提醒她,转而心里为这句话震惊。     如果她不嫁给穆谨,那她还能嫁给谁,谁还愿意上门娶一个被退婚的女人?     沈澈也蹙了蹙眉,只听何雅冷笑:“天下两条腿的蛤蟆不好找,男人多得是,你何必一棵树上吊死。”     又是一阵惊涛骇浪,沈娇有些茫然,自己是不是来错地方了。     “你来听我说。第一,穆家人口复杂,是个大家族,他爹排行老三,他排行老二,都不是受重视的料。况且他爹除了整齐,登记在册的还有三房小妾,我听说他爹偏爱的乃是一个妾生的庶子。另外,穆谨还有五个未出嫁的妹妹,最小的那个才七岁。上有一群婆婆,下有一堆小姑子,不受宠爱。买猪看圈,这个猪圈太次了。”     “第二,穆谨的父母,他母亲如此精通算计,想出这样的法子逼你退婚,这么强悍的女人,你能打得过吗?这么强悍的女人,还管不住穆谨的爹,还让他爹娶了三房小妾,很明显,在和小妾的斗争中,还处于下风――穆谨的爹最喜欢的并不是穆谨,不过因为穆谨还算争气……”     说到这儿,沈娇下意思地抬了抬头,但何雅话锋一转:“家庭是否融洽很重要,子女将来的生活受原生家庭……就是父母的影响很大,父母怎么相处,子女的婚姻基本上也保持一致,所以穆谨父母的现在的生活就是你将来的生活缩影。”     沈娇不由打了个寒颤。     “第三,我刚说了,穆谨还算争气……呵呵,争气说的是死读书,一个有自己思想的人怎么会任由人摆布,置礼法而不顾,先娶两房贵妾,将未来的妻子放在哪里?不但不知礼法,反而懦弱无能,至于那点功名,在咱们沈家,又算得了什么?”     “最后,哼哼,那些行商想来都巴着我,想着那调配秘诀,怎会如此逼迫与你?定是穆家的人在背后兴风作浪,穆礼早已投靠昭王,想趁早和咱们家撇清关系,你娘也真是糊涂,这样还逼着你往火坑里跳。”     最后一句,沈娇警醒般地抬头,是了,是这样的。     沈澈嘴角虽挂着笑,但眸子里面却如同一片片迷雾,没想到她对于一场亲事竟能看到如此彻底通透,里面甚至有他从未想到过的地方。     如此精于算计,那穆谨的娘又算得了什么?     沈娇哭着来,笑着走了,何雅长长舒了口气,对着沈澈努了努嘴儿:“怎么样,还满意吧,我算是给她留点脸了吧。”     沈澈压下心中情绪,笑道:“是是是。”     不妨何雅猛地凑过来:“那你还不快亲我一下。”     这……沈澈迟疑了一下,慢慢地在她唇上啄了一下,软弹软弹的触觉,使得他忍不住想要更多,却猛地推开何雅:“那你打算怎么做?”     这恶虎肚子里还有多少坏水?     何雅嘿嘿笑了两声:“回头你就知道了。”     沈澈没等多长时间。     四月末,沈娇被穆家退婚,全京城很“低调地”传了个遍。     五月初开始,穆家三房红杏出墙,连那考中功名的穆谨都可能不是穆家血脉之事传得火火热热。     接着,几波携子上门认爹将整个事情推上高峰,与此同时沈澈看着何雅将福园所有下人集合在一起,一人分了一大摞她连夜写好的“稿子”,命令每个人背熟,然后两人一组进行试练,最后到各大酒楼、茶馆、戏楼等人多的地方进行“实演”,内容当然是沈家三姐如何如何好,而穆家又是如何如何背信弃义,做尽那丧尽天良的坏事。     他还被抓去编写歌谣,每一个在京城街头玩耍的小孩儿连续三天都领到了糖葫芦,然后这些不知谁是作者的歌谣在盛京火了。     沈家三姑娘成了貌美、贤惠、能干、招财、温柔、善良等一系列美好品质的代名词,而穆家,在没反应过来之际便被舆论踩在了脚底。     钱氏不再没日没夜地哭号,沈娇脸明艳地像朵花,何雅声望在沈家有如明星冉冉升起。     沈齐山道:“小二媳妇是个好样儿的。”     何雅谦虚:“我不出手,您老也不会不管的。”     一老一少目光交汇又快速分开。     “我和你爹向来不和。”沈齐山补充。     “如今我已冠……沈。”     何雅回头,笑若五月的风,其时五月,月季开得正好,沈澈只觉得心口子一阵一阵的发腻。     他想抽回自己的手,却被何雅给牢牢地握着,她手又滑又腻还湿,哦,是他手心子出汗了。     彼时两人从沈齐山处出来,走在外面的园子里,远处一个蓝衫小厮跑得极快,上气不接下气道:“二少爷、二少奶奶!不好了!大少奶奶出事了!”     大少奶奶出事了?这不该先禀报公婆么?     那小厮显然思维已乱,张口道:“今早上了吃了二少奶奶送去的酸豆腐觉得好吃,吃了一碗之后就开始流血……”(未完待续)           092 耳光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本文绝对不虐哈,本文自动划分为甜文、宠文,小澈子身心合一归属何女皇任意支配蹂躏!     无妄之灾,何雅脑子里蹦出这四个字。     往前走了两步,蓄意谋害,绝对是蓄意谋害!     不知何时,沈澈的手也松掉了,背影笔直地朝墨园走去,这家伙,比自己还着急。     墨园气氛凝重,时有人疾步小跑,又有人端着水盆进进出出,廊下十几个侍女个个眼瞅着屋口,只闻里面传出女子压抑的哭声。     几个老嬷嬷从屋里走了出来,为首的那个挺胸仰头,维持着一股处乱不惊,手里却拎着一个蓝布包裹,何雅一瞥间,从那没掩紧的缝隙里,看着一团濡湿的黑色。     这是已经流出来了?没保住!     里面王夫人的声音已变:“还不进来?”     这里是墨园的主居,因事发紧急,许妙菡并未移至别处,挨着正房的西次间里,隔着一道隔断,女子的哀泣清晰可闻。     府里的姜大夫从西次间出来,略微擦了擦头上的汗道:“大少奶奶是保住了,但至少三年,是没法再有子嗣了。”     他声音虽低,却令何雅生生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去寻沈澈,转手却抓了个空。     她瞧着沈澈站在翘头案旁,刚移了两步想同他站一块,眼前突然一黑,随着一声亮响,右半边脸一片火辣辣的疼痛。     这是……有人扇了她一巴掌?     何雅有些木然,近二十年纸醉金迷、富贵无双,被呵在手心含在嘴里的恩宠日子,谁敢动她一根小指,何世平不扒了那人皮,何纲也要挖了那人一双招子……     待眼前金星消失。她亦看清了眼前的人――镶着玉佛的金丝鬏髻把头发拢得一丝不乱,一双丹凤眼说不出的威严亦有滔天怒火,乃是她的婆婆大人。     “你打我……”疼痛此时才弥漫开来。她虽问着,眼睛却去寻沈澈。     “打的就是你。你干得好事儿!你个丧门星,恶毒贱妇……”     何雅没空怀疑这些词是从王夫人嘴里出来的,她在研究沈澈垂着眼的脸是什么意思。     “沈澈……”她向前走了一步。     王夫人对何雅置若罔闻更是气愤。     伸出一指去勾他手,沈澈眼皮子没有抬,身子却往后退了一步。     何雅抓了个空,怔住,再去抓,亦空。     急了:“沈澈你快说话呀!”     沈澈眼抬了起来。看她急得头上除了一层密密的汗,心里像有蚂蚁爬过,差点没管住自己嘴:“说什么?能说的话早就应该说了。”     若是早些坦白我岂会不护你,如今也叫你尝尝没了我是什么滋味。     嗯???!!!     “说你早上也吃了我做的酸豆腐呀,你不还说味道好?”何雅道,两人视线交汇,眼里明明白白不求你开脱,只求你做个证。偏沈澈慢慢挪开眼睛:“雅雅,做错了事便要勇于承认。”     卧槽……沈澈你这是高级黑啊!本来不是我干的也成我干的了。     身后一个阴冷的声音让何雅再次打了个哆嗦,“何氏。一命抵一命……”     西次间的门口,沈墨阴深深地看着何雅。     王夫人阴深深地看着何雅。     一直坐着没说话的沈月麒阴深深地看着何雅。     守在门口的丫环伸进头来阴深深地看着何雅。     何雅猛地掐了一下大腿,转过身子。以一敌三背对沈澈,深吸一口气道:“沈澈,你确定是我干的?”     安静安静安静……     王夫人的嘴边露出一抹讥笑:“你以为就你那点伎俩就能糊弄住我儿子么?”     这是哪跟哪?莫名的眼睛有些发酸。     “来人,把她给我关到祠堂里去!没交待之前不许给水给饭!”     何雅拳头猛地握了起来,沈墨一个箭步挡在王夫人面前,沈月麒也紧张起来,背后的沈澈悄然看着妻子的背影。     直到那拳头猛然松开,一阵轻柔的笑声猛地从何雅嘴里发了出来。     这丫头片子吓傻了?王夫人想。     沈墨凌厉的视线一动不动地盯着何雅,沈澈不觉掌心有汗。     “爹。娘,大伯。二爷,我知道你们痛失长孙很伤心。不过……呵呵,我可是圣上赐婚嫁入沈家,”何雅向上抱拳,“单凭一碗酸豆腐,就判我谋害一条人命,要是传到圣上耳朵里,这也太轻率了吧?”     尤其是何纲现在可是御前侍卫。     王夫人眼转了转,有些语结。     沈墨上前一步:“何氏,罪证确凿,由不得你胡搅蛮缠,即便到了圣上跟前,你这蛇蝎毒妇也要偿还这一条命!”     “罪证?就这一碗酸豆腐?我吃了,二爷也吃了,我房里的丫头也吃了。若说是里面加了什么东西,那凡是接触过这碗酸豆腐的人都应该抓起来盘查,我建议你们报官到大理寺好了,哦,不对,咱们家里就有一位精于审讯的,把你会的招数都尽管拿来用,看看我会不会承认!”     沈澈与静王关系此时尚未在沈家公开,这话也只有沈澈能听得明白,随着她眼狠狠一瞄,沈澈说不清楚地眼皮子立即一跳。     沈墨突然哈哈笑了起来:“好你个刁钻的毒妇,你吃定了我弟弟不敢把你怎样?原先我还顾忌着我弟弟的颜面,如今你干下这罪恶滔天之事,我再难容你,娘,把你那丫环发现的拿上来吧!”     王夫人的丫环发现的?     王夫人冷冷地看了一眼何雅,又极怜惜地看了一眼沈澈:“澈儿,你到娘这儿来。”     沈澈一步步挪了过去。     何雅维持着笑容,只见一个十七八岁的丫环畏缩上前,将一物呈与王夫人。     “奴婢偶然在花园里撞到二少奶奶的贴身侍婢鬼鬼祟祟地把一包东西埋到了一棵树下面,奴婢起了好奇之心,挖开一看。乃是一些避子药,奴婢不敢声张……”     这说的是何雅先前服用避子汤一事,何雅从听到“那丫环发现的……”就明白自己身边一直都有人看着。果然是自己轻心了。     但这些沈澈也都是知道的……那丫环陡然话锋一转:“奴婢心下担忧,故而一直关注着园子里的动静。结果有一日发现了这个……奴婢不敢再隐瞒下去……”     那丫环的手中赫然出现了一个布偶。     王夫人拿起来,手都气得哆嗦,用力扔在何雅的脸上。     何雅伸手一挡,正抓在手里,低头一看,乃是一个插满了银针的布偶,上面还沾着许多土,明显是从地里挖出来的。     西汉时期。因巫蛊之风,不知多少人枉送性命,这个时代,竟然也是同样,何雅想笑,一转念想到自己,低声道:“这也有可能是管用的……”     “你承认了!”厉声入耳,沈墨双目赤红。     一双双眼睛落在何雅身上,连沈澈的眼里都突然出现了浓重的怀疑。     何雅微微一笑:“我有承认吗?不是我做的我就不会承认,我身边的人都知道我压根不会刺绣。连针都拿不好,这布偶绣工精良,一看就是熟手所为。而且,我为什么要害大嫂?”     沈墨红了眼,言语之间充满咄咄之气:“毒妇!你自然没那玲珑之心,但你可指使别人来做!你为什么要害菡儿,你心里最清楚!只因你从来没瞧得上……”     沈墨戛然而止,看向沈澈,猛地一甩袖子,要他说出这毒妇一直对自己念念不忘之词,是对弟弟的侮辱。也是对自己的侮辱。     沈澈眼睛猛地一闪,看向何雅手中那写了许妙菡名字的布偶。     “何氏。你既与澈儿成亲,便要恪守本分。却不守妇道,做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就算你是奉旨嫁入我沈家,我们也绝不姑息。”王夫人义正言辞道。     “你若不肯承认,我们便将你送往大理寺。”一直没说话的沈月麒开口了。     何雅一一扫过众人,心中苦笑,三人成虎,黑锅很大,背起来很危险。     沈家人不再说话,都盯着眼前的女人。     片刻的沉默,何雅微微一笑,一开口便令沈澈心猛一窒息。     “不错,我当初看中的便是沈墨,他品貌出众,博学多才,芝兰玉树般的人物,哪个不爱?你们沈家竟敢违抗圣旨,把这个蠢东西塞给我……”何雅手指一扬,指向沈澈。     沈澈眼里窜出怒火,他每晚躺在床上,耳朵边都是那偷听到的话,“……静王登基半年后,他便以雷霆之势集结众臣……一夜之间抄我何家……沈相凭借这等铁血手腕……”沈相,沈相,说的是谁?     原来还是沈墨!     “所以我不甘心……我也不愿意有大蠢蛋的孩子……许妙菡有了孩子,哼哼,我把她的孩子弄没了,我就能……”     眼前人影一闪,沈澈出手极快,何雅却早有防备,堪堪把脸一扭,躲过去了沈澈一巴掌。     沈澈怒不可挡,伸手胡乱一抓,一只椅子被举了起来。     何雅吓了一跳,却不惧怕,躲在花架子后面加快语速:“这推断真是太完美了!tm的我都要相信了,可沈墨我勾引过你么?我和你说过的话加起来超过十句么?我爹有十三房妾没一个能下个蛋的,我要想害你的孩子我能有一百种方法不带重样的你信不?最后,你见过兄弟媳妇风风光光再嫁给大伯子的么?沈澈你个蠢蛋,你今天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我叫你后悔的满地爬,我长这么大就你娘刚打了我一巴掌……”(未完待续)           093 双生子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沈澈椅子停在半空,神色复杂地看着何雅躲在花架子后面,一片绿叶子挡住不的是红肿浮高的五个手指印,一双眼睛虽然又固执又倔强,却分明有一丝泪光。     忍了又忍也舍不得拿话去戳的人,他居然动手了?     一刹那,后悔如波涛将他完全淹没,但也只是将椅子轻轻放下。     沈墨的脸上也出现一丝迟疑。     沈月麒则气得满脸通红,王夫人见两个儿子都有迟疑,又恼又怒,正待喝人捆了何雅,西次间里突然传出丫环的惊呼。     从里面冲出一个人来,面容苍白却屹立不倒,沈墨一惊,忙上前扶住许妙菡,许妙菡却猛地推开他,一步步直走到何雅面前,哑声道:“你逼婚沈墨我不管,沈家如何亏待了你我不管,你想沈墨喜欢你我不管,但是……但是你为什么要害我的孩子?!”     凌乱披散的长发,凄厉的语调,令在场的人无不同感悲怆,沈月麒不由闭了闭眼。     沈墨的拳头重新握紧。     沈澈抬起眼来看着何雅,似乎想一直看到她心里去。     那一丝怀疑……何雅心底叹了口气。     这片刻的停顿,许妙菡已不能等待,眼泪顺着她的眼眶大颗地低落:“是不是你?”     沈墨已经不能控制自己,他握着拳头走到妻子身旁。     何雅不由后退了一步,此时,沈澈则无动于衷地站在原地。     太好了……沈澈你个混蛋!     她深吸了一口气,迎着许妙菡伤痛欲绝的眼道:“不是我……我也很难过……早上我做酸豆腐的时候还在想那小脚丫踢在肚子上是什么感觉……虽然我还没有体会到的……但是拥有一个小小生命的喜悦,我却也同你一样感受到了……”     她说的时候,眼里也有泪,但却保持着微笑的样子。她的手并没有摸向自己小腹,却令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她的肚子上。     她也有了?!     怎么可能?不同沈澈的呆若木鸡,王夫人第一个眼里闪过浓重的怀疑。     但尚沉浸在失去长孙伤痛中的沈月麒却惊喜地站了起来:“你是说你有孕了?”     许妙菡忘了哭。同沈墨一起望着她。     何雅嘴微微扯开:“方才给大嫂看过的姜大夫可以作证……”     “那你怎么不早说!”沈澈疾步上前,何雅却往后一退。十分抗拒他的靠近。     “慢着……此事大有蹊跷……多长时间了?”王夫人道。     何雅吸了吸鼻子:“快三个月了,”视线投向沈澈,“再过几天便是你的诞辰,原本想给你一个惊喜,现在看来,也不需要了。”     沈澈身子一震,说不清楚自己的感觉,比被雷轰了还难受。三个月三个月,那便是他受伤之前……怪不得最近总见她有疲累之态,还以为她是劳心过度,时刻算计来着……     众人见她神色泰然,不用去叫那姜大夫,便在心里都确定了何雅有孕之事,顿时陷入一片沉默之中。     沈澈想到方才,真是后悔的要满地爬了,想过去抱住妻子,两只脚却灌铅了一样。     正在此时。外面突然闯进来一个人来,直奔何雅身旁,扯着大嗓门道:“小姐。舅老爷来了!看他们谁敢再欺负你!”     正是肉圆子,只见她双手各握一截短棍,冲到何雅旁边便亮出招式,虎视眈眈地对着沈澈,将何雅牢牢护在身后。     卧槽……姐都整完了,你才来,你是来闪瞎人眼的吧!     听说何纲来了,沈澈脸更难看了,张口道:“雅雅……”     他才叫了两个字。肉圆子便冷冷一笑:“是谁说要疼我家小姐宠我家小姐不让我家小姐受一分罪吃一分苦会永远捧在手心呵在口里爱她信她保护她永远不叫她受到伤害?就这样?!”     沈月麒本来听到何纲来了,紧张的在搓手。这胖大丫环一口气说完后,沈月麒有点晕了。老二什么时候嘴这么会说了?     沈澈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这闺房私密之语,都说给她一个人听,怎得肉圆子重复得一个字不差?思及方才自己所为,要不是她躲得快,自己指定打上了,顾不上被说出来的尴尬脸红,极度懊悔地再叫:“雅雅……”     何雅心里觉得差不多了,幽幽看了沈澈一眼,用虚无缥缈的声音道:“父亲、母亲、大伯、大嫂、二爷,何氏能说的都说了,信与不信全凭父母大人做主,何氏身子不便,先回福园了,若再行盘查,让人到福园传我便是,反正……我也跑不到哪去。”     说罢,不再等众人回答,深深一礼,便往门外走去。     沈澈正欲去追,却听沈墨一声低呼,只见许妙菡身子一软,直往地上倒去,惊得王夫人和沈月麒都手忙脚乱起来。     这边沈墨抱了许妙菡进去,那边又重新请了姜大夫过来,何雅早跑得没影了。     王夫人犹不信,向姜大夫询问,姜大夫捋了捋胡子道:“是的,因二少奶奶嘱咐我暂时保密,说要给二少爷一个惊喜,这才没有向夫人禀报。”     说着微微一笑道:“大少奶奶虽有此不幸,但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二少奶奶怀得可是双生子。”     沈月麒“啊”了一声,王夫人瞪着眼睛看向西次间门口,示意沈月麒小点儿声音。     沈澈哪还能站得住,他本足够惊喜,现在听说是两个,手舞足蹈地恨不得立即插上翅膀飞到何雅身旁,好好好好地让何女皇拿鞭子抽他一顿。     顾不上跟爹妈告别,就往外溜,却被沈月麒一声冷喝叫住。     沈澈不知老爹叫他做什么,却见沈月麒原本喜笑颜开的脸突然一绷,对着王夫人狠甩了一下袖子便往外走:“这个家险些被你弄散了……”     王夫人一愣,沈月麒已经走到沈澈身旁,脚步止住:“你……自个儿的媳妇儿自己去哄,别伤了我孙子!两个!”     沈澈深吸了一口气,打算立即照做,但这口气尚未沉到丹田,王夫人也沉着脸走过来了,不满地瞪了一眼儿子:“愈发不长进了,连自个儿媳妇有了都不知道!”     沈澈:……     他突然猛地蹦了起来,何纲来了!以她的脾气……     且说何雅神情淡然,却彰显着极度哀伤地走出屋子,走到没人的角落,眉毛一扬,脸上肉上下抖了抖,吐出一口污气,眼里死灰一样的光立即变得极为慧黠,回头看向墨园一望,却是重重一哼,头也不回地朝福园走去。     肉圆子跟在后面急道:“大少爷在福园等着,咱们赶快一道走吧。”     何雅脚下生风:“走?走哪去啊?”     肉圆子一怔:“你不去大少爷那儿呆两天啊,好叫沈二傻知道咱们也不是好欺负的!别以为你娘家就没人了,大少爷现在可是御前带刀侍卫,圣上刚御赐了尚方宝剑,令大少爷负责追捕金阳教乱党。”     何雅步子一听,转身戳在肉圆子肩上(主要是戳肉圆子的脑袋比较费劲):“吃的肉都长身上了,一点脑子都不动,哥哥那儿连个做饭的都没有,去了要么你要么我动手,我这儿好吃好喝,还能看一堆人‘痛不欲生’的表情,我干嘛要走?”     肉圆子汗。     两人便走边说,突听后面有人喊“雅雅”。     不用回头,也知是沈澈追来了。     何雅脚步一顿,立即加紧:“走,赶快走!”     肉圆子疑惑:“走哪?回福园还是去大少爷那儿?”     何雅跺脚:“笨死了,我哥在哪,赶紧找他,我要同他一块回去!”     肉圆子跟着跑了半天才醒悟过来何雅这是要作势吓唬沈澈,把头上汗一擦,回头冲着沈二爷的方向嘿嘿笑了两声。     沈澈原先已经瞅见何雅身影,突然见她跑了起来,吓得要魂飞魄散,能这么跑?能这么跑么?     当下要喝住她,又不敢喝,眨眼的功夫见何雅跑得更快更远了,急得脑门子上出了一层密密的汗,拼了命地去追。     福园门口,何纲早等得不耐烦,自家妹子,打小眼珠子一样疼着,肉圆子找到他时,他刚坐下打马吊,把桌子一掀就跟着来了,何雅什么性子,能吃什么亏,何纲不管,谁敢冤枉他宝贝妹妹……天王老子也得给他一个交待,好在肉圆子报信那会儿,还不知道何雅被王夫人扇了一巴掌,也不知道后面沈澈还动手来着,所以何纲尚能忍着在福园范围,正着急间,远远地见妹子跑过来了,委委屈屈地叫了声“哥哥”,就猛地扑在何纲怀里了。     一听见那声“哥哥”,何纲的心就碎成掉在地上的饺子馅了,一双眼睛充血似的乱转去寻那罪魁祸首。     且说沈澈一面跑一面担心何雅摔着磕着,这一辈子心也没跳这么快过,猛地见何雅一停,扑进了一个男人的怀里,吃惊之余立即火冒三丈,结果再仔细一看,从脚底嗖嗖往上直冒凉气――那双目通红盯着自己的,不是大舅哥么?     不待沈澈站稳,何纲便欲冲上去给他一拳,却感觉自己被人拉住了。     沈澈一喜,自家娘子还是向着自己的。     何雅拉住何纲:“哥――脸疼――呜――”(未完待续)           094 开诚布公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敢情何雅拉住何纲不是为了拦住何纲,是为了给何纲打一针狂暴剂啊!     何纲一看妹子的脸,这还需要问么?怎么问?问什么?     何雅那象征性地拦几下简直像几缕微风,连何纲头顶上的毛都刮不动几根,何纲把帽子一甩,一个飞脚就上去了。     沈澈一直以为何纲不过是个纨绔子弟,顶多会些花架子,这一脚过来,听风声立即知道不对,本能出手相拦,暗呼不妙,交手以后,暗暗叫苦,他是挨还是反抗啊?他是有错,但也不能任大舅哥揍个鼻青脸肿啊。     眼见沈澈出手反击,何雅在一旁捂着肚子痛叫一声:“好疼――”     沈澈慌忙去看,这一分神,便觉下颚一阵剧痛,牙都要松动了似的,嘴里一片血腥。     何纲虎虎生威,又是一拳,沈澈刚睁开眼,一个横扫过去,还没踢着何纲,只听何雅又是一声“啊呀――”     沈澈肚子上挨了重重一拳。     于是每当沈澈欲反击之时,何雅总是适时嗷呜,可怜沈澈能躲不能还,没过多久,便被揍得鼻青脸肿。     何纲打的尽兴,猛听远传传来人声,抬头一看,那个常跟在沈澈后面的小厮带着一群家丁来了。     何纲眼珠转了转,叫别人看见他在沈家这么打沈二也不太好,反正也打得差不多了,利索补了一脚,再加一肘子,拍了拍手骂道:“姓沈的,再敢欺负我妹妹,就不是给你松松皮了!”说着便拉住何雅手道:“走!”     沈澈痛得趴在地上说不出话来,但听何雅要走,费力翻过身来。只看见何雅一片蓝色的裙摆往前飘去,顾不上全身疼得散架,爬起来就去拉何雅手腕。     何纲拉住何雅便大步向前走去。却觉得妹子身子异常沉重,一回头间却见沈澈拽住了妹子手腕。     “雅雅。不许走,说好的。”沈澈死命抓住何雅手,五根手指插入她指缝中,扣死了。     何纲抬起胳膊想再给他一肘子,却见玉砚带着一群人已经围过来了。     终究没走成,连送何纲出去,沈澈手都死死扣着何雅,夹得她指节疼。     “松手。疼死了。”何雅甩手。     听到“疼”,沈澈才反应过来,却不松手,改扣为握,轻轻揉着:“还有哪疼?”     一面眼却偷偷瞄着她肚子,那里面真有了?这顿打挨得也值。     眼角刚闪过傲色,冷不丁地停何雅淡淡道:“多谢二爷挂心,我现在哪都不疼了。”     说这话的时候,特意转过右半边脸,好叫沈澈看清楚那巴掌印。     沈澈刚扬起来的情绪立即泄了下去。勉强笑道:“当时我也没反应过来……是我不好,没拦住。”     何雅垂着眼睛转过左边脸:“无妨,娘也是为了让我长进长进。不过这儿倒是少了一巴掌。”     沈澈肠子都悔青了,怔怔看了何雅一会儿,突然一语不发地出去了。     他一走,肉圆子就从后面钻出来了:“他这是什么意思,你这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肉圆子不说还好,一说何雅脸就沉了,方才那勉强装出来的笑消失得一点不剩,默默地往躺椅上一躺。     慌得肉圆子忙拿了薄被过来,对折后扯着她起来给垫在腰下:“这椅子凉。说多少次了要注意。”     何雅没吭声,瞅着桌子上白玉瓶里插着的蔷薇花看了一会儿:“你出去吧。我一个人呆会儿。”     开始不想去何纲那儿,是为了看这些人怎么难堪。此时却动了想去的心思。     自己也没发现什么时候起身把装地契银票的小匣子取了出来,不过刚抱在怀里,门突然咯吱一声被人推开了。     沈澈进屋看到的就是妻子抱着宝贝匣子站在柜子前面,脸青白青白的,头发几乎和房间里的阴影溶为一片,看起来就像随时要飞走的样子,待视线落在何雅抱着的那小匣子上,心猛地一烫,慌张起来,上前按住她。     “你要去哪里?”     见他这么慌张,何雅心里突然好受了点儿,抱着匣子在躺椅上躺下:“不去哪儿,我就想看看我还有多少银子。”     沈澈松了口气,笑道:“天天看还看不够,嫌少回头我再给你添点儿。”     说着,手上软布贴到她右脸上,猛地一冰,何雅才发现他脚边搁着一小盆冰,原来他方才是出去取冰了。     何雅却不想他摸,把脸转到一边道:“不疼了,不用冰。”     沈澈不依不饶,跟着她敷。     何雅依旧转开。     沈澈无奈,轻声道:“前几日你不是说想去城南看桃园么?我现在身子好了,可以陪你去了,咱们明天就去好不好?”     她说了几次,都被自己给推了,现在想想还是两个字――后悔。     何雅道:“你不是要去静王那报道么?哪有时间。”     沈澈道:“总是能抽出来时间的。”     何雅沉默了一会儿:“我去不了,身子感觉像被砸坏了……”     沈澈:“……那给你补补身子,你想吃什么,我很长时间都没给你做菜了,炖牛腩行吗?再不你最爱吃的鳜鱼,现在虽然瘦点儿,也还能吃,要不让人从庄子上抓几只刚长成的小公鸡,现在正嫩……”     何雅眼望着窗棂:“二爷费心了,我什么都不想吃。”     沈澈吸了口气,看着她微扬着下巴,眼睛压根不瞧他,心里难受极了,以前她百般折磨自己的时候,他心里连痒痒都不曾有过,此刻她这样和他客气、生疏,叫他“二爷”,倒让他难以忍受了。     “雅雅,我都知道了。”他决定开诚布公,要和她好好谈谈。     何雅正望着外面,费力忍着眼里那一圈泪花,冷不丁地听他说“我都知道了”,有些疑惑,他知道什么了?     “你为什么看上大哥了,为什么要嫁给他,你不是要嫁给他,你是要改变你们何家的命运……”     何雅大吃一惊,他、他是怎么知道的?     沈澈不顾她的吃惊,飞快地道:“你知道我们家其实是支持静王的,只待静王有朝一日继承大统,我们家势必要出一位人物,而你们何家尤其是你父亲,奸佞之臣,手上沾了多少血腥,迟早要被清算……”     何雅心惊肉跳,猛地张口道:“我肚子疼。”     沈澈连忙住嘴,两人目光一碰,沈澈改口道:“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知道的,但你就是为这个嫁进来的,也许你也有些喜欢大哥,他是比我有才学,有功名,有官位……也许还比我好看一点儿,爹娘又偏爱着他……”     何雅捂着肚子:“我肚子疼。”     沈澈握住她手:“听我把话说完,我不管你看上了谁,现在你是我的妻子,而我,一心一意的都是你,你又有了我……们的孩子,我会去尽力……尽力成为那一个能保护你、保护孩子的人,若是有一日,你家人撞到我这里,我也会留一条路给他们……”     何雅不可思议地望着沈澈,她是知道他的,或许沈家人都如此,某些方面顽固的像石头一样,方才他说什么?愿意留一条路给何家?     她惊讶未褪,沈澈满是淤青的脸诡异地一红,却望着她眼道:“雅雅,从在庄子起,你隐瞒我你哥哥的消息,我心里面一直不畅快,回来我又等着你给我解释……”     “肚子疼……”何雅大叫,脸却被沈澈捧住:“我可能不是那个人,一想到这儿我就觉得你不爱我,不在意我,完全是在骑驴找马,我心里面气得要死,偏你又当做什么也没有,装得若无其事的样子,所以,娘打你那一掌,我分明可以拦住却没拦,后面听到你那么说,我都要气疯了,才想揍你……你若是早跟我说了,别说不是你做的,就是你做的,我也会护着你……”     何雅心里像又一层层波浪冲过来,竟是这样……在庄子里的时候他就察觉到了,还一直等着忍着……眼圈本来就涩,现在酸得不得了。     沈澈也好不到哪去,两个眼眶又乌又红,却紧紧盯着何雅,瞧着她嘴张了张,好像不情愿的样子,心里真是怕她再说出些什么绝情的话,心一横,闭眼就往上凑,要捉住那忍了好些天没碰的嘴唇好好亲亲,却猛地觉得胸口被人一推。     “我肚子……”     完了。他想。等着宣判。     “我肚子……饿了,你快去弄饭!”何雅终于憋出一句。     沈澈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又不敢再问,赶紧起来往外走。     何雅见他说走就走,眼有些直,眼前黑影一闪,沈澈猛地转了回来,连整个躺椅都抱住了,把头埋在她肚子上:“真的有了?还是两个!”     “你压着我了……快起来!”何雅叫道。     沈澈把头微微抬起,却不松手,过了好一会儿才起了,又去捉她唇。     何雅忙躲,口中道:“我还没打算原谅你,你伸手打我,幸好我躲得快……”     竟又想起来这茬了……沈澈脸很难看,何雅眼微微垂着,实在是方才沈澈的话还没消化完,原来这货是一直在拈酸吃醋,还想整整自己,而不是和他爹娘兄弟一起来欺负自己。     沈澈哪知她心里想的,只道何雅还惦记着那一巴掌,当即道:“雅雅,你莫生气了,以后日子还长,你且看吧。”(未完待续)           095 醇厚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何雅本来还觉得自己理亏,听他这么一说,眼珠转了转,保持默默无言。     五月刚有樱桃下来,何雅要吃,沈澈亲自骑马跑到庄子上,一树上也有寻得几颗红的,好不容易摘了一捧,揣怀里拿回来,何雅又不吃了,闹着要吃桃子。     这个时节桃子还是绿的……玉砚蹲在地上发愁,沈澈一咬牙:“走!”     玉砚不明所以,沈澈只突出几个字:“云海山庄。”     玉砚下了一跳,那云海山庄离京城有两百里,是个位置奇特的地方,在半山腰上,周围一圈小山,奇怪的暖和,云海山庄有一片树龄百年的蟠桃,听说还请高人给设置了什么奇怪的法阵,这个时节确实有桃子长了出来,不过那可是进贡给皇帝的。     爷这是要……玉砚有些发晕。     何雅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先前还不觉得有什么,自说了出来之后,好像那藏着的反应一下子都上来了,别的也没什么,就是嗜睡。     故意给沈澈出了个难题后,困得早把这茬给忘了,一直睡到大半夜,往旁边一摸,悠悠晃晃想了半天,才叫道:“沈澈呢?”     因她并未吃晚饭,又肉圆子瞧见沈澈出去了,一直守在外间,立即举了蜡烛进来道:“傍晚时好像有什么急事带着玉砚骑马出去了。”     何雅”哦”了一声表示知道了,大半夜的用了饭继续睡觉,哪知沈澈一直到天亮也没回来,次日也没回来,直到第三日,何雅正抱着铜盂狂吐之际,听到外面热闹起来。有人呼着“二少爷回来了”,正不痛快之时,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拳头大小红彤彤的桃子!     何雅脑筋有些没转过来弯。抬眼看他,却吓了一跳。那被何纲揍得淤青还未下去,脸颊上又多了几道口子。     不由问:“你脸上这是怎么弄的?”     沈澈尚未回答,外间传来玉砚的声音:“还不是偷桃的时候划的!”     何雅怔了半响,只道他有急事,忙得顾不上她,哪知他却是因她一句玩笑不知跑哪弄桃子去了!     沈澈只瞅着她笑,她渐觉脸皮发烫,不由啐了一口:“愈发没脑子了。我要月亮你也去摘?”     玉砚兀自在外间嘟囔着,沈澈见她转身,忙从背后拥住她,不由她挣扎,在她耳边道:“为这两个桃,都破相了,这下消气了罢。”     何雅想说这才差得远呢,却去给他寻药,冷不丁抬头,见沈澈狼一样盯着她。吃惊间,沈澈捧着她脸就啃了上来。     肉圆子刚走到门口,一伸头吓得缩了回去。回头一看玉砚就守在外面却不提醒自己,恼得瞪了玉砚一眼,玉砚一扬眉,反瞪了回来,又附上干笑。     这两人比划着却都有眼色地出去了。     里面沈澈觉得自己越来越热,他本来也不想这样的,也没想过会这样,见了她就变得跟急色狼登徒子一样,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想前些日子他不痛快忍着,憋着。后来她又生气,现在好不容易不瞪自己了。再不趁机亲亲摸摸,都觉得对不住自己。     但是越亲越摸却越觉得难以忍受,这大白天的……他是有节操的,唉,算了,要节操做甚,还是手中滑腻更实在一些。     何雅头被他压得向后仰去,舌头被他吸的都有些疼,一路辗转,不知何时,后背感觉到一阵凉意,这才稍微清醒了些,一张眼才发现衫子都被眼前这个急色鬼给扒掉腰上了,而这个急色鬼一只手又捏又搓,头却伏在她一半胸上就隔着里衣布料啃咬不停,布料都湿透了!     “你……”     沈澈猛觉耳朵剧疼,却并不松口,隔着布料含着红缨处仰望上方俏颜,眸子里除了未消退的**外满是不解,他家娘子不是一向也都很喜欢他这样么?     “起开……姜大夫说双生子比一般的弱,要多养一个月。”何雅把脸转到一边儿,也有些气息不稳。     以为这家伙总要起来的,哪知身子一轻,却是被他抱了起来,放在床上,手却是不停,还趁机摸到亵裤里,慌得何雅连忙并紧腿:“你给我出去……连动情也不可以……”     沈澈脸彻底跨了,转过身坐在床边。     何雅道:“给我倒杯水来,被你弄的口干舌燥的。”     不见动静,何雅拿脚丫子踹他:“怎么还不去?”     半响听沈澈闷闷道:“我这会儿走不了路……”     何雅要笑抽过去,沈澈回身瞪了她一眼,转身脱了靴子,上床来把她揽在怀里,只静静地躺着,何雅也不说话,两人这样感觉也不比那啥一场差,就这么拥着睡了一下午。     两人这么一场过去,沈澈日益忙碌起来,饶是沈澈刻意低调,沈月麒和王夫人还是吃了一惊,特意把两人都叫了过去,沈月麒沉吟半响道:“暗使和东西厂并立,外表风光却极险恶,你需得多做打算。”     沈澈点头称是。     王夫人从腕上捋下一只镯子套在何雅手上:“以前盼着你一世平安就好,如今你既得静王赏识,我和你父亲都很高兴。”     两人出了沈月麒住处,何雅那肘子去捣沈澈:“怎么你一点激动都没有,现在你爹娘可是开始看重你了。”     说着给沈澈看腕上的镯子,显然是戴了很久的老玉。     沈澈视线在那镯子上绕了绕,突然伸手给她捋了下来:“这镯子太大,颜色又暗,回头我给你打个新的。”     何雅抢了回来:“切~我看你是心里不舒服,算啦,一窝狗还有大有小,父母偏爱哪个就偏爱哪个了,总归是把你带到世间的人……再说你不还有我嘛!”     听到一窝狗,沈澈就不乐意了,听到最后,心头却是一暖,微微一笑,自觉和她在一起后,脸上表情都多了些,伸手握了她手,一路同行,自不必说。     何纲时有常来,何雅奇怪那日拳来拳往的两个人竟如同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问沈澈,沈澈诡异一笑:“我都和你哥哥谈过了。”     何雅拧他一下,感觉胳膊上肉很紧实,愈发不好拧了:“居然不告诉我,害我还担心半天。”     沈澈低声道:“昭王心胸狭隘、骄奢淫逸,又尚武暴戾,实非继承大统人选,我与静王相交多年,眼见得他能屈能伸,又丝毫未曾有损过一颗仁君之心,且这又都符合你哥哥梦境中事,洗白你们何家,不如从现在开始。”     他竟是这样打算的……     “那你是打算死命用我哥哥了,我哥哥可是做过锦衣卫指挥使的人……”何雅叹了口气。     沈澈伸手拧了拧她腮帮,指间一片滑腻,真是舍不得放手:“你心里面就只有你哥哥,没有一点我的存在么?”     何雅拍掉他手,慵懒地躺回床上:“没有,我哥哥和我一起生活十几年,疼眼珠子一样疼我,我和你才多长时间,你还老背地里给我使绊子……”     沈澈要被她话给气昏过去,瞧见她动作眼却直了:“你做什么?”     何雅用手从衣襟下将肚兜给扯了出来,她外衫方才已经脱了,现在六月天,已经有些热,里面穿得是一件月白色的薄衫,肚兜一扯,便有些影影绰绰地能看到轮廓,又因为怀孕的原因,两颗红缨都变大变黑不少,顶着那薄衫叫沈澈看得干咽了一口唾沫,全然没听到妻子都说了什么。     “有些热,我睡一会儿,你去忙吧。”何雅装作没看到他直愣愣的眼神,扯开被子往身上拉。     腰上果然多了一双手,耳边呼吸很热:“雅雅,四个月了吧,再不让我碰,又得忍好几个月。”     何雅笑道:“忍就忍呗,反正你不也很能忍,实在不行,你也弄几个通房……你看肉圆子怎么样……”     沈澈打了个寒颤,扭头左右看了看,走到门口把门给关死,然后蹦到床上,将两侧床帐都给放了下来,对上妻子眼眸,知她故意说笑自己,也不戳破,伸手将那仅剩的一层里衣给解了,瞧见那一对丰盈较之以前更大,小腹已有丰腴之态,不觉呼吸一紧,一寸寸轻柔地吻在上面,直到妻子发出浅浅的呻吟,突然探手一摸,笑道:“雅雅,今日怎这般着急?”     手指尖上一条明亮的丝线往下坠着,气得何雅拿脚却踢他,沈澈却抓住她腿,眼中光芒一亮,沿着小腿内侧往上吻去,这简直……     想两人洞房之日,他还那般生疏,后来也时时弄疼自己,不知何时,却已将她摸个熟透,轻轻几下,便叫她身下湿了一片,再多亲密,也觉有些难为情,更兼那不停撩拨她的人,嘴里还不停发出些声响,似乎嫌那水太多似的,她手指不由用力,非拽得他头皮发疼才好,身子下面的人果然抬头,语调轻佻的像换了个人:“许久不曾尝过,滋味愈发醇厚了……”     轰――何雅全身都爆红起来,羞愤地抓起枕头去丢他。     这一丢,倒像是送似的,沈澈根本不管,抱住她旋转了一个方向,小心伏在妻子背上,将她整个身子都罩在怀里,热吻沿着脊椎一寸寸往下。(未完待续)           096 探望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何雅只觉得尾椎都要酥了,还有人不停地用那火热之处恶意磨蹭着她的敏感之地。     这该干不干的……到底还要不要干?!     这念头刚一闪过,硬邦邦的火热便刺入了体内,一瞬间的充实感令她几乎忍不住呻吟起来,耳边亦有一声满足的叹息……     (大半夜的码这个遭罪啊——祝各位看得愉快!)     沈大人很满足,却不敢恋战,次日一早,吻了吻还在熟睡中的妻子,吩咐梅兰竹菊小心伺候着,自己精神抖擞地骑马走了。     许妙菡小产之事,追着查出去,查到那日沈府外面有卖韭菜盒子的,韭菜乃是发物,孕妇不宜食用,但许妙菡月份已大,本不足碍,偏先食用了酸豆腐,两相作用,许妙菡近日又有些血虚,这便无法抵抗……但那卖韭菜盒子的人在找到之时便已死在茅草屋中,想到何雅府中麟儿,沈澈心底多了一分急切,他私下已经吩咐梅兰竹菊要分外小心,何雅进食任何东西,都需得先检查一番……他心里想着,在马上已经能遥望到静王府,眸子又暗了暗。     老皇帝病重,一切就绪,昭王和皇后甚至已经对皇帝下了手,老皇帝竟然醒了过来,会如此巧合?     虽然因母妃地位低贱而被忽视的静王因此得以提升地位,但皇帝并未给昭王致命的打击,难道皇帝看重昭王到可以容忍他残害手足?不对,若是如此,皇帝必早立昭王为太子,偏这么多年来,无论朝中大臣上奏多次,哪怕身子几度陷入危机。皇帝也从未动过立太子之心……     浓密的羽睫在沈澈脸上投下阴影,静王府外早有人恭候,立即迎了他进去。     静王一身白袍。只在领口袖口处用银线绣着四爪飞龙,正拿了鱼食站在池子旁喂那锦鲤。     看样子。却是等候已久了。     听到声响,周煜文及时回身,挡住沈澈下跪之势,携手笑道:“雪涯,恭喜你要做父亲了。”     沈澈笑不如在府中时明媚,眼角滑过一丝阴霾:“子澄,我自会处理好后宅之事。”     周煜文眼神明朗,颔首肯定:“当初我本应出手相拦。否则你今日也不会受这般牵绊。”     也是为了追查那笔巨大的财富,到头来却是一个空,但皇帝突然转醒,何家之子又出现在这个时候,虽然沈澈将何纲“梦境”之事改头换面呈报与周煜文,但无论是沈澈还是周煜文,都觉得其中疑点重重。     但那日他确实亲耳听到,妻子又有了身孕,此生,他们有了骨血的牵绊。他便再不能放她走,只有将她给牢牢囚禁在掌心。     “我收到密信,父皇在何纲的请求下。已经赦免了何世平,此刻他正在返京的路上……不过此事当前无关紧要,倒是蒋怀风先入了督察院,从七品都事开始,一月中三次提升,现在已经是四品右佥都御史……父皇竟将京城大半安危都交于此人手中,实令人难以费解,况父皇又赐何纲尚方宝剑追查金阳教乱党,实则仍是协助于蒋怀风。”     多年在朝效忠皇帝的老臣都得不到如此重用。一个年仅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竟得到如此提拔,别说静王。就是昭王一派,也在暗自拉拢着蒋怀风。     沈澈默然。他尚未见过蒋怀风,自然无从定论。     静王沉默了一会儿道:“还有一事,鞑靼国派人来朝贺父皇大寿,求娶怡冰公主,父皇命令我接待鞑靼来使。”     沈澈眼睛一亮,鞑靼此时来朝用意必不单纯,且昭王与鞑靼早有勾结,若是能寻到证据,岂非一个扳倒昭王的好机会。     再看静王,显然也正是此意,当即道:“此事我必当亲身躬为。”     静王道:“你一直在暗处,此番要连累你出山,暗使名声血腥,有损沈家名号,不如你先跟随我入吏部,明面上我再令一人接管暗使,实则仍由你主管。”     沈澈自不会有异,两人又商量许久,沈澈才出了静王府,沿着大街骑马往府里走去。     路过蜜饯铺子,专意停下,捡那味酸的每样都来了点儿,包好塞在怀里。     回去一看,何雅正在用饭,原来是方才吐过,肉圆子又给补上的。     屋里圆桌上还堆满了各样补品,何雅见他瞅见了,皱眉道:“这都是奶奶送来的,里面有几只老参,我哪用的着,想给大嫂送去,又怕她多想,你说送不送?”     沈澈见她歪着脑袋,十分认真思索的样子,不由点了点她鼻尖:“你做主好了,怎样都好。”     这还不是什么都没说,何雅拿了一支老参,沉吟半响道:“算了,平时还好,此时再惹得大嫂多想就不好了,以后再说罢。”     沈澈道:“也好。”     听他应声虫般,何雅一点成就感也没有,搁下老参后一转身,发现房里人不知何时都出去了,沈澈笑着拉过她抱在腿上,腻腻亲了一会儿,手搁在她肚子上道:“孩儿们,想爹爹了么?”     何雅头皮都有些发麻,狠捶了他一拳,沈澈并不生气,此刻却瞅着那堆东西发起了呆:“你不是说你哥哥最疼你么?揍了我一顿就跑了,也不关心关心你!”     何雅拧了他一下道:“你怎知不关心,喏,那都是哥哥送来的。”     沈澈此时才瞅见桌子下面还有一堆,有纸盒装着,有包袱兜着,还有一些干货直接扔在地上。     “我哥没那么细心。”何雅见他蹙眉道。     “咦,这个倒是好看。”沈澈见里面有个用天青色明光纸糊的盒子,看外面就感觉里面装的是好东西,赶在何雅弯腰前拿了起来,嘴里道:“别弯腰,窝着我儿子了。”     何雅瞪了瞪眼,也探首去看那盒子。     沈澈打开盒子,里面垫着同色丝绸。却是一整套小儿佩戴的金镯子、金项圈。金子成色自然是好的,做工也极为精致,沈澈却嘟囔道:“分明是两个宝贝。却只送一套……”     话音未落,何雅从盒子里夹起一张纸片:“这不是哥哥送的。这是……蒋怀风送的。”     蒋怀风?     沈澈凑近了往那纸片上一看,上面果然写着蒋怀风的名讳:“他这用什么笔墨写的,字竟可以写得如此之小,又很清晰。”     不用沈澈问,何雅拿起纸片的时候就暗自惊讶开了,因为蒋怀风这张纸片上的字,像极了后代的钢笔字。     “我也不知道……回头让哥哥问问,放到铺子里。许是还能赚大钱呢。”     沈澈笑话她是个财迷,何雅由他取笑了一会儿才道:“你有没跟静王提我哥哥的事儿?”     沈澈道:“我正要去寻你哥哥,有我做担保,殿下他自然是信得过你哥哥的,不过昭王一伙仍未死心,还得提醒他别惹上了。”     何雅见他肯为自己做这些,眉角不由展开,戳了戳他道:“你不用去寻他了,他明个儿休沐,我要过去看他。”     沈澈见她如此坦荡。倒也不好阻拦,只是略有犹豫,叫她注意身子。别碰着了。     何雅见他担心的样子,好笑地在地上蹦了几下,吓得沈澈连忙去捉她,正巧沈娇过来,沈澈只得放了她,暗自却为她这性子摇头不已。     次日一早,何雅便命人带上那早就收拾好的一大包东西往何纲在轮回巷的宅子里去。     沈澈见她那一大包里什么都有,不由吃味。     何雅笑道:“哥哥他刚回来,屋子里空空荡荡的。我再不给他弄点儿,就更像叫花子了。”     何纲那个纨绔子弟。就算一贫如洗也会把自己打扮得像羊屎蛋,犯得着么?     但沈澈哪敢反驳。只叫梅兰竹菊都跟上,又再三嘱咐肉圆子看紧了,要是有一点闪失就不用回来了。     肉圆子对沈澈的威胁天生免疫,梅兰竹菊可不敢,好在何雅这次出门是乘轿子,一路安安静静的。     轮回巷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何纲这次回来,沾了蒋怀风救了老皇帝的运气,也许是老皇帝看见他念起何世平虽然奸诈贪财,但对自己,却是忠心耿耿,破例让他担了个御前带刀侍卫,这不由给很多人遐想,何纲以前那些酒肉之友,纷纷寻上门来,何纲这次也算长进,在轮回巷买了一处宅子后,只有一个又瞎又聋的老奴看门,平日大门紧闭,一个也不见。     不过何雅早命肉圆子去通知过何纲,何纲这日哪也没去就在家里等着何雅。     何纲那日离了沈府才醒悟过来,自家妹子这是有了,有了,有了沈家的种了!     回去后,一个人在屋子里坐了半天,那老奴又聋眼也不好使,平日里跟何纲也没两句话,自然不知何纲想了些什么。     此番何雅上门,何刚极为高兴,两人将上次没说完的继续说了一遍,提及何世平,两人都有些黯然,不过想到皇帝已经赦免了何世平,团聚只是早晚问题,何雅为打发这略显沉重的气氛,转而提起玉狸。     不提还好,一提何纲脸色倒变了。     何雅细问之下方知,不是方知,大将军玉衡本来就瞧不上何纲,何家落败后,更别提了,现在何纲虽是御前侍卫,算是皇帝近臣,但还不如原先的锦衣卫指挥使,几次去将军府,都被拒之门外。     “你和她不是早……”何雅话说了一半,被何纲眼神吓住了。     “她那个狠劲儿,不比你差,老子——”何纲老子了半天,一拳捶在桌子上,桌子没碎,上面的酒杯骨碌碌滚地上了。     真是躺着也能中枪,何雅无辜地想道,简要把沈澈的意思给说了,何纲答应要注意一些,毕竟这关系到何氏整个家族的未来。     何雅此次过来,考虑周详,知何纲这连个做饭的也没有,自带了熟食,令肉圆子想办法热了,何纲和自家妹子也没什么见外的,两兄妹吃完说完,不带啰嗦的,何雅便欲回去,路上还能逛几家铺子,买些东西。     走时给何纲留了一匣银子,何纲喜出望外,直接揽入怀里。     何纲送何雅出去,两人便走边说,老奴刚打开门,外面便撞进一个人来。     何雅抬眼,只见此人内着写意山水浅米色园领长衫,外披圆领宽袖青色褙子,前襟和袖口处都以银线绣着墨竹,好不飘逸雅致!     再看其面容,浓眉挺鼻,下巴并不削瘦,却也不过分宽阔,颇有气概之余,和服饰完美搭配,整个人潇洒又不失阳刚,是个少见的英俊男子。     (猜猜这是男几?啦啦啦)(未完待续)           097 来历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那人也打量着何雅,一眼过后便极为有礼后退一步略一躬身。     没想到何纲的妹子竟如此明艳,不过最为奇怪的分明没见过,却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何纲惊喜道:“怀风兄。”     原来这人便是蒋怀风。     何雅微微屈膝,算是行礼,并不多言,由肉圆子扶着上轿走了。     何纲回过身来,蒋怀风收回视线:“进京以来,也曾听闻些许闲言,今日方知传言不可信也。”     何纲颇为自得:“世间宝多,鉴宝人却少,故而常有明珠蒙尘。”     蒋怀风暗笑自己一句客套话竟引得何纲感触良深,那何氏虽给他熟悉但感觉,但人海茫茫,有相似面孔,相似笑容也非不可能,他心中虽有一丝触动,但此前大事要紧,这些儿女情长的现在都不在他考虑的范围,故而哈哈一笑,偕同何纲进院说话了。     再说何雅上了轿子,行了一程后突然撩开窗子上的轻纱,对着外面的肉圆子道:“你以前见过那蒋怀风么?”     肉圆子仔细想了想:“小姐,我跟着你这么多年,不曾见过。”     肉圆子见何雅垂下眼睛思索,轿子行了百米有余,何雅唤她凑近窗口,低语几句。     梅兰竹菊得沈澈命令,要“时刻小心”,有心听她说些什么,无奈距离较远,何雅声音压得又低,片刻后,见肉圆子应了声“我这就去一趟。”人就往回返了。     梅兰竹菊只得等回府之后寻隙将此事禀报于沈澈,沈澈并未搁刀,将每一朵花菇都切成薄片后入煲好的高汤继续炖煮,这才微微点头示意知道了。     肉圆子直到天擦黑才回来,进屋就喜气洋洋道:“办妥了,小姐你这次要赏我一大锭银子才好。”     说完才见沈澈也在屋里。连忙屈身。     沈澈不悦道:“小姐,小姐,不知是哪家的小姐。”     何雅早瞧见他听肉圆子说话时就不高兴。听见这话露出一笑,并不理会肉圆子尴尬的求助。     肉圆子将手中事物亮出:“老爷。夫人这次可要发大财了,这可是好东西,那蒋大人非常豪爽,立即将配方写了出来。”     何春花手上的东西与蒋怀风有关?     何雅起身接了过去,琉璃瓶里,盛有一半墨兰色的液体,但这不是关键,一伸手。肉圆子将一个木盒递了过来。     “蒋大人特意命人回府取来的,要不我也不会耽搁那么长时间,他说他一共就得了两支,这一支就送给夫人了。”     什么东西需得何雅去讨,蒋怀风又这么大方送了给她?他都没怎么送过她东西好吗?     何雅微微吸了口气打开木盒,沈澈也来看,手掌长短、中指粗细般的一样事物,看不出用途来。     何雅心里却想:竟然真的是一支钢笔,这蒋怀风是怎么做出来的?     沈澈见何雅两手各执一端拿起那事物,用力一拔。里面露出一个闪亮的尖端来,他吓了一跳:“这是什么兵器?”     沈澈居然以为这是兵器……哈哈哈,何雅眼睛弯了起来。拿起来冲沈澈一比划:“这个兵器可以厉害了,上下五千年它都能造出来。”     见沈澈不信,何雅冲肉圆子一努嘴:“给我拿纸来。”     待沈澈见到何雅用那东西沾了墨汁写出与蒋怀风那张纸上大小相近的字来时,领悟道这原来是一支“笔”。     这倒是精巧,蒋怀风还是个能人儿。     “不好用。”没一会儿何雅手上就染了一手墨,把东西扔给了沈澈。     “蒋大人说他还在改造之中,要是有好的了,会给夫人送来一支。”肉圆子道。     何雅淡淡应了一声,猛然抬眼看肉圆子:“你都是按我说的问的吧?”     肉圆子点了点头:“我只说咱们开有铺子。您见了那字很好奇,蒋大人他也没多问。”     沈澈试了试。也弄得一手墨:“这不好,没有毛笔好用。看着也费眼。”     那是他这个还是半成品好不?蝇头小楷好写么?我是写不好。何雅暗想。     “那就算了,本来还想着能放到铺子里卖呢。”其实就是一点怀疑,本来也不是想借此生财,确信之后,何雅有些茫然了,真没想到还有人或许和自己经历一样。那看蒋怀风青云直上的作为,这位仁兄怕是比自己胸大有痣了。     不由多问了沈澈两句,沈澈并无不耐,将朝堂形势细细给她讲了,见何雅一脸木然,笑道:“怎么?担心你相公应付不来?”     何雅这才从蒋怀风七日大破金阳教的消息中醒过来,瞧着沈澈有些疑惑的眸子,笑道:“没有,我哪会不放心你,披着羊皮的狐狸!”     沈澈见她弯弯曲曲地问的都是蒋怀风,心里藏这不悦,听她这么一说,倒是笑了。     “我以前不是告诉过你,早年有位异人到过我家,虽然只有几日,但是却教了我许多东西,这钢笔我曾在那异人的古书上看到过,这蒋怀风许是和那异人有什么渊源……你还是注意些,别得罪了他。”     何雅平日教沈澈那些东西已经够沈澈怀疑的了,要是再说这钢笔她见过弄过,还能给补充完整,指不定被他给扒到什么程度,所以何雅照旧搬来异人一说。     沈澈并未怀疑,而且听到她乃是为自己考虑,暗自责怪自己心里面那些瞎想,猛地搂过何雅,在她脸上用力亲了一下,吓得何雅连忙推他。     搂着人,沈澈才反应过来,看着两人之间的距离不由笑了,伸手摸了摸何雅的肚子赞道:“这是越来越大了。”     何雅捶了他一下:“那你还不快点给起个名字?”     沈澈一拍脑袋,还真是把这茬给忘了,当晚便钻到书房里苦思冥想,何雅也不去打搅他,仍是在想蒋怀风的事儿。     不过沈澈这名字取的实在有些费力,过了好几日,何雅再度问起的时候才从书房里拿出来一张长长的纸,何雅一看,竟有十几个之多。     这大概便是挑花眼了。     “要不请父亲或者祖父……”何雅刚开了个头,就被沈澈断然拒绝,开什么玩笑,他的儿子,自然得由他来起。     “雅雅,你来挑挑,反正就是这些。”沈澈抱了何雅坐在腿上,小心举着那纸让她挑。     “但是这些都是男孩儿的名字……万一是女儿呢?”何雅蹙眉,不消说,这家伙肯定是想要儿子,如果是女儿,自己会不会就被打入冷宫了?     沈澈一怔,何雅想,他果然没想过是女儿。     “我再去想,先不要着急,反正也还有好几个月,是……女儿,我一样喜欢,左右都是你生的。”     这话……怎么听都带点勉强的意思。     沈澈重新进了书房,过了会儿又出来了,蹲在何雅面前,郑重道:“雅雅,是女儿我也会喜欢的,我保证,不过这有两个,怎么也得是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吧。”     得……还是想要儿子。     何雅挥了挥手:“你还是去想名字吧。”     沈澈忍了忍没忍住:“其实我不是没想过,只是……万一女儿像你,我有些担心她可能嫁不出去……”     何雅:……这还能不能友好地相处下去了?     沈学神尚未给取好四个名字,鞑靼国来使到了,沈澈只能先撇下这事儿跟着静王忙活,去了一日后回来脸色不是很好。     何雅难得有机会见他不高兴,兴致勃勃地端了一盘樱桃凑过去。     “你有什么不开心的,说出来让我开心开心?”     沈澈险些没被嘴里的樱桃给噎着,十分“嗔怒”地看了她一眼道:“你知道那鞑靼国来使是谁?”     何雅脑子最近转的都比较慢,看着沈澈半响突然一拍脑袋怒道:“不会是上次那个狗……想掳走我又拿我当挡箭牌的……”     她不是故意骂人的,不过是想到那场犬斗。     沈澈点头,何雅知道他为何生气了,别看沈澈长得面,这货要是碰他一根手指头,他非得折断你十根才舒服,还得是让你笑着忍着疼的那种。     “算啦,我不是还好好的,再说如今人家是来使,你这可不能出什么岔子。”     其实不消何雅说,沈澈也明白,但正因如此,才更加生气。     “那时他竟然想掳走你,他对你动了……”望着怀里人明艳的嘴唇,沈澈牙痒地说不下去,说出别的男人贪恋自己妻子的美色,简直是对自己的侮辱。     何雅好笑,仰头奉上香吻,低语:“从头到尾我不都属于你么?”     她嘴上还沾着樱桃汁,果香透过唇舌传过来,沈澈顾不上说话,辗转吮吸着她口中的甜蜜。     “唔……”何雅头向后仰着,费力发出短促的声音,手落在她肚子上,沈澈才猛地惊醒,眸中还闪着欲火,却十分无奈地停了手。     “这要到什么时候……”他不满地嘟囔着。     真是把血气方刚的沈大人给憋坏了。     何雅得了空气,仍旧偎依在他身上,自然可以察觉到他某处还在坚挺着,眼珠一转道:“要不我给你揉揉……”     沈澈一怔,揉揉?突然感觉到自己被人给握住了,握住他的这个人还在调皮地眨着眼睛,他从脖子到脸几乎立即红透了。(未完待续)           098 进宫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雅雅,你从哪里学到的!”几乎咬牙切齿。     “哦~小人书啊,你不知道啊,成亲时我那些姨娘一人送了十本给我,满满一箱子呢,你要看吗?”     沈澈:……     何雅觉得无论搁在古代还是现代,沈澈在某些方面绝对可以称之为“变/态”,比如这超强的节制力。     话说两个人什么都做过了,居然这样还会害羞,而且看样子,好像人家从来都没有这样过……     何雅悻悻收回手,沈澈立即系紧裤腰带,警惕地看着她,脑中自动回忆起很久以前她就是这么调/戏他,耻辱,绝对是耻辱!     “这个不行……那你怎么会别的?”何雅有些好奇,沈大人喜欢的姿势很多种哦。     “你相公我天资聪慧,无师自通。”沈澈咳了一下道,做是做,但是咱们就不要讨论了吧,要讨论,还是到床上去吧。     “噢~你以前真的没自己摸过?!”何雅猛地凑近,吓了沈澈一跳,脸刷地又红了。     “真没有?哈哈哈,那我让我摸摸、摸摸、摸摸……”     沈澈:……这还有没有夫纲、夫纲了?!     时沈澈忧心忡忡,与何雅这一番玩闹冲散不少阴郁。不知为何,他总感觉那鞑靼王子也认出了他的样子,一双细长的眼总是若有若无地打量着他,但那夜,他分明并未暴露容颜。     沈澈有所担心,很快变为现实,鞑靼王子来访,王子妃并未同来,但却带了两个宠妾,这两个宠妾竟指名道姓要见何雅。     当然话不是直接说的。直说早就听过何雅名声,乃是百年一见的才女,非常仰慕。     沈澈脸上看不出什么。心里冷笑,才女才女。家里那位跟才……的确是很诡异地搭边,但外面人可都不知道!     虽只是宠妾,但沈澈也不能说不,尤其他现在名义上不过是个七品文官。     回去跟何雅一说,何雅倒是坦然:“见就见呗,我都这么大肚子了,他还能有什么想法?再说我看他十有**惦记的是可爱。”     以及那场输掉的阴谋。     “鞑靼在大周边境屯兵二十万,此次鞑靼王子来朝贺圣上大寿。求娶怡冰公主,实则是试探大周实力,圣上若突然驾崩,又未先立太子,到时候鞑靼必定趁机挥师南下,我大周……危矣。”     沈澈语气里有浓重的担忧,绝对不是担忧静王不能上位,而是对天下百姓的担忧。     “你可知圣上为何不立太子?”何雅沉吟片刻道,自荣华门事变之后,她就在盘算这个问题。皇帝不杀昭王,也不立静王,而是让两王均衡。这太诡异了。     “也许一个人对权力迷恋到极致,不到死的那一刻便不会松手。”沈澈喟然长叹。     倒是也有这个可能,或许他还认为他仍能活很长时间。     “不过最近圣上身体似乎比以前好了许多。”沈澈突然道,难掩怀疑。     “听说是蒋怀风进贡了一种很特别的丹药。”     蒋怀风?     何雅沉吟了一会儿:“不管如何,在我哥的梦境里,是静王继承了大统,现在还是按兵不动为好。”     不自觉地,何雅把自己给搅合进来了。     沈澈嗯了一声,抬眼默默看着妻子。     何雅醒悟过来。拧了他一下:“怎么了?嫌我家进贡的不好?”     沈澈笑了,摸着她肚子:“哪敢?买一送二。很划算呐!”     “那你可要好好的帮我们家,要不我就亏大了。”何雅笑眯眯道。     这算不算是**……沈澈想。     皇帝现在文昌殿接见来使。之后在甘露宫举行宴会。     依何雅的身份,自然远远不够格进入皇宫,但由于鞑靼王子宠妾的请求,何雅四更便到静王府候着,作为静王妃的陪同人员一同入宫。     她这辈子都没起这么早过,现在又怀着身孕,沈澈难免心疼,也只能忍着把事先想好的事项一一又讲了一边。     “若是为难你,要忍着,不要使性子,实在不行,你就出去,我就在甘露宫后面第二道门那儿等你,从北侧门出来,往右拐,走二十步……”     何雅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你再说一遍。”     沈澈:……     凑近咬了她一下:“记住路线,不行就出来,我送你出去。”     何雅回咬他一下:“你个笨蛋,皇宫我比你还熟。”     两张近在咫尺的脸互相打量,沈澈在那幽黑的眼里看到一抹狡黠。     “我小时候经常去皇宫,皇帝还很喜欢我……后来长大了一点,我爹就不让我去了,说是怕哪个皇子看上我,宫门一入深似海,就是这个意思。”     沈澈想:你爹真是多想了,最后倒霉的还是我。     静王妃没让何雅多等,特意吩咐人给她准备了一件团花缎子披风,何雅知这是显示体恤她辛劳,大方道谢后,便乘着小轿跟在静王妃的轿子后面入宫。     大周建国二百余年,正是国库充盈之时,甘露宫位居一隅,繁华奢侈依旧叫静王妃吃了一惊,时值七月,甘露宫里外牡丹与蔷薇同开,丹鹤与幼鹿同嬉,碧瓦金檐恍如仙境。     感叹之余却见身旁何雅一脸从容,未有丝毫讶色,这才想起那些关于何家的传言,只怕那时何家也是这样,甚至这些还入不了何雅的眼。     “妹妹觉得如何?”静王妃暗存了试探之心。     雪涯可贵,莫叫这女子污了才好。     何雅微微一笑:“富贵烟云,转眼成空,唯清正中和,方能长久。”说的是何家的遭遇。     静王妃颔首,率先向宫中走去。     甘露宫中已有不少人到,静王和昭王坐席并列一侧,对面为鞑靼王子之位,成帝之位居上,其余之位为朝中列臣。     何雅之位在静王妃之后,刚一跪坐下来,便觉身上落下一道灼热的视线,微微抬眼,果然见对面有人正盯着她。     的确是乌木齐,乌木齐头发梳成小辫盘于头顶,鞑靼人不同大周风俗,男子不用带帽,仅用一根嵌宝金簪束着,他面容清俊,下巴轮廓尤为明显,浑身带着一股彪悍之气。身后两个小妾也是纯正的鞑靼人,不过即使用大周人的审美眼光,也算得上秀色可餐,虽坐在乌木齐之后,眼睛却也悄悄打量着何雅。     静王妃自然也没忽略着视线,不过却装作没看到,心中去暗想,看鞑靼左贤王这番灼热的视线,难道真是看上了何氏,这……可真是麻烦。     随着一声尖细高亢的通传声,大殿之上立即鸦雀无声,只见成帝成后在宫娥的拥簇之下缓步到来。     大周上下早传成帝病入膏肓,乌木齐定睛望去,却见成帝面若重枣,一双浓眉极为霸气,之下眸子俯视大殿,君临天下之气巍峨淋漓。     文武百官起身齐贺万岁,乌木齐自按鞑靼礼节行礼。     成帝挥袖示意众卿入席,成后含笑同座于宝座之上,母仪天下之风尽显。     何雅也暗自怀疑,为何成帝面色如此之好?成帝成后看起来关系也很密切的样子……当然这也许只是表面现象。     何雅思虑的空隙,数十名妖娆美艳的宫娥已经涌进中央的空地翩翩起舞,何雅自幼常见这些,并不足为奇,但跟随乌木齐同来的鞑靼人多看直了眼睛。     一曲完毕,乌木齐拍掌示好,随着他的掌声,九名身着鞑靼服装的妙龄少女从一侧边歌边舞涌了上来。     先前那些宫娥已经极尽美艳,这九个少女却完全不一样,最大的不过十五六岁,而最末尾的那个,顶多十三四岁,肤色没有大周女子白皙,是健康的小麦色,浑身上下却都饱满结实,随着乐声,裸露的小蛮腰灵活的扭动,无需腰上系着的一圈金铃发动声响,何雅甚至能看到有些人的喉结在上下蠕动。     不由想起沈澈,这货不知道在哪看着呢。     乌木齐甚为满意,起身道:“这是我们鞑靼王送给圣上的寿礼之一。”     如果老皇帝还能享受的话……乌木齐心底阴阴一笑。     “朕心甚悦,来人,赐酒。”成帝笑得胸有成竹,似乎别说这九个少女,就是再来一百个他也能一夜驭完。     一壶壶美酒传了上来,何雅面前也放了一壶,天青色的玉瓷,透过瓶身甚至能隐约看到里面微绿的液体,何雅不用细闻,便知那是成帝最为喜爱的七夜香。     相传沾了这酒一滴,酒香七日不散,是宫廷秘方,也是绝品佳酿。     成帝舍得拿出来款待鞑靼人,也是让他们知道知道大周的繁荣……以及背后的实力。     忍不住的,何雅偷偷啜了一小口,这个……沈澈是严禁禁止的,不过一小口应该没关系吧,这样想着,她摸了摸肚子,似乎有感应似的,肚子里面猛然动了一下。     喔~这两个家伙还想喝。     何雅又喝了一口。     “砰――”     猛然一声碎响,全场都吃了一惊。     “这是什么酒,这么难喝!”乌木齐身后,一个赤膊裹着兽皮的大汉怒气冲冲站了起来。     那大汉身长八尺有余,头顶只有中央留了一个茶壶盖的头发,梳成小辫扭在一起,这野蛮原始的装扮,进来的时候不少大臣都暗自笑话过,此时却被他的行为吓得说不出话来。     成帝没有动怒,眼睛却微微眯了起来。(未完待续)           099 鉴酒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负责接待鞑靼来使的人是静王,皇帝没有说话,静王立即起身:“忽烈将军,可是酒不合口?”     大周礼仪之邦,先礼后兵,且乌木齐纵容属下放肆,必有后招。     全场视线都集中在忽烈身上,忽烈却满不在乎地大声嚷道:“这是马尿吗?你们竟然用马尿来招待我们!”     隐隐听到有人的吸气声。     昭王把玩着手上的杯子,看着一身白袍的静王面容肃穆。     “听忽烈将军的意思,似乎有更好的酒?”周煜文声音平稳,不带有一丝情绪。     忽烈道:“就是我们鞑靼的马尿,也比这个好喝。”     明显的侮辱!     哗然――     成帝微微皱了皱眉,显然不满意周煜文的处理方式。     乌木齐喝道:“退下,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不过这酒的确不怎么样,此行我等亦带了数十种美酒,大周国力昌盛,人才济济,本不好意思拿出手来……如今,只怕拿了出来,也未必有人识货……”     昭王猛地一拍面前矮案:“乌木齐,本王敬你为鞑靼左贤王,却不能容你在此胡言乱语,谁不知你们鞑靼二十年前还不会酿酒!”     乌木齐笑道:“我是不是胡说,且请人来鉴酒便是,若是你们能分辨出我这酒用什么酿造,酿制了多长时间,我自然愿意服输。”     早知鞑靼人不怀好意,竟想出了这么个法子。     七夜香为宫廷秘法酿制,成帝自然有专门的人负责酿酒,这鉴酒自然也不是难事。     静王立即着人去传,孰料良久只见那传话的小太监回来,只见他一人返回。静王便知这中间已经被人做了手脚了。     要的便是他无法解决这个问题,在皇帝心中一无是处。     片刻间,所有视线集中在静王脸上。在大殿的某个角落,一双眼睛也在注意着静王的小指动作。只要静王动动小指,便会有人上去“鉴酒”,只是这必定是个牺牲品,也必定会是个失败品。     一息的时间,静王却觉得很长,但没人允许他拖延下去,就在他狠心欲做决定之时,乌木齐身后的两个宠妾突然笑出声来:“难道大周人只知道喝酒。而不懂品酒么?”     “就是,这和饭桶有什么区别?”     “怪哉,大周礼仪之邦,竟还不如我们鞑靼……”     大周众臣正被这两个宠妾叽叽喳喳的议论弄得面红耳赤之时,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王爷,贱妾不才,曾随家父学过一些粗浅的酿酒方法,也认得几种酒,若王爷不嫌弃,可否让贱妾一试?”     浅绿色宽袖褙子下可见月白色交领襦裙。浅笑的眉眼如同一弯新月,若不是那隆起的腹部,静王一时之间还难以将这笑容和沈澈之妻联系起来。     眸子中的惊讶片刻消失。静王展露一个温和的笑颜:“准。”     从她起身的那一瞬间,乌木齐眼珠子里的光便像黏在了一起,唇角若有若无的笑让一侧的宠妾暗自心惊。     只有在杀人的时候,乌木齐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成帝的视线落在何雅身上的时候也有几分疑惑,待将这女子和记忆中的人联系起来时,眼梢滑过一道流光。     竟然是个孕妇?竟然是……她!有人难掩惊讶,何雅却挺着肚子在密密麻麻的视线中缓步走向乌木齐。     靠近西殿门的台阶下,有人拦住欲冲上前的沈澈:“大人,情形危急。您于殿下,乃是左膀右臂。万事以大局为重!”     感觉到那不可阻挡的力量,声音虽低却急促道:“大庭广众之下。夫人竟敢挺身而出,必是胸有成竹,未必吃亏,还望大人三思!”     咔嚓一声,藏于袖中的短剑回鞘,沈澈扫了一眼属下侍卫,几步转至一角,默默盯着场上一举一动。     这死女人,回去再好好收拾!     乌木齐一拍掌,立即有一队人捧着酒坛上来,陆陆续续竟然有几十种之多!     就算每样只品一口,这几十坛下来,一个孕妇如何吃得消?     “为了显示公正,每样酒的配方、年份均已写在纸上压在坛底,由你们指派一人核实即可。”乌木齐极为大方道。     静王之侧起身一人,走至前方,何雅看着有些眼熟,仔细一瞧,这不是黄梅先生么?(大家伙还记得吗?就是何女皇去卖话本子遇到的那位,小/受型的哦~)     黄梅先生见何雅吃了一惊,冲着她却是柔柔一笑。     何雅立即落了一地的鸡皮疙瘩……沈澈这个王八蛋,等姐回去再收拾你!     黄梅先生表面虽然在笑,其实心里也捏着一把汗,不过不同于其他人,黄梅先生心里还有一份奇怪的笃定――从雪涯那挖来的话本子,无一不震撼着他的灵魂,何雅虽然不知道他,他却从这些话本子中了解过何雅,这些传奇的故事,以及其中透出的那种他从未见过的……黄梅其实是找不出词来描绘的,姑且是一种境界吧,因此,黄梅早认为眼前的女子是不同于一般女子的,所以当她站出来的时候,黄梅的心里便隐隐跳动着一种自己也说不出来的期望――鞑靼狗要屁滚尿流了!     清亮的液体注入白玉杯中,纤纤玉指比那玉杯的光芒还要柔和,乌木齐笑看那手端起杯子,心脏却在猛地紧缩,这些酒中都加了一种特制的秘药,不会令人当场死亡,但回去之后嘛――伤了这个女人,就等于伤了静王最得力的臂膀!     玉杯和那蔷薇色嘴唇的距离越来越近,乌木齐的眸子也越来越紧,他太过关注那距离,蔷薇色的嘴唇突然裂开一个笑时,他竟一时没反应过来。     灿烂的笑闪电一般刺入他的心脏,他心脏里的一生都未动过的某个地方突然跳了一下。     “左贤王,只要我说出每一种酒的配方和年份。鞑靼就算输了是么?”     这女子……太过明艳了!乌木齐想道,他半生血腥里杀出来,杀了兄弟。夺了父亲王位,眼里有的从来都是江山和全力。此时违背鞑靼王之意,刻意挑衅,特意设计陷害静王,又无论如何也不相信此女有能力品鉴出每样酒的来历,况且一旦饮下任意一杯,便是一尸两命的结局……乌木齐想到此处,那抹说不清楚的触动烟消云散,仰首哈哈大笑:“不错!不过前提是你能!”     何雅一笑:“早闻左贤王一言九鼎。果然名不虚传!”     乌木齐不想再废话,只盯着何雅及她手上玉杯。     何雅却突然将酒杯放下,将食指插入杯中,须臾片刻道:“这一杯是封藏十年的汝汾春,用天山雪水浸泡秋之五谷酿制,在来年的春天,加入汝汾盛开的桃花,最后深埋地下,经十年而成。”     乌木齐目瞪口呆。     黄梅举起手中纸条,扬声道:“完全正确!”     不知乌木齐有些走神。乌木齐身后的使者团悉数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第一次见有人是这样鉴酒――完全不需尝上一口!     角落里的人始觉头上出了一层密密的汗,脸上虽然还有着怒气,嘴角却不由裂开了。     高座之上的成帝面容不变。眼神却柔和了许多。     众臣皆松了一口气,看向鞑靼使团的眼神带了几分不屑。     何雅走向第二坛酒,乌木齐猛然起身:“你不用尝上一口便可鉴别?”     何雅扬眉:“也不全是,我素来嘴叼,寻常劣酒难以入口,便想出这个法子,只有遇到极品美酒,才会动嘴去尝……比如七夜香。”     话音一落,黄梅先生便柔柔笑了。乌木齐脸色不佳,目光阴沉。冷哼了一声不再言语。他就不信用手指头摸摸就能摸清楚了,愈到后面。这酒的方子愈是复杂,就连一生浸淫此道的酿酒大师也难以辨出,区区一个女子,哼哼……     乌木齐尚未冷哼完毕,何雅已经给出了第二杯酒的来历。     “秋雨醉,秋雨秋雨,果然绵长,不用五谷,单用雨季而生的雨谷,晾晒阴干后入瓮发酵,有如秋思,一年又一年埋藏,此酒不需多年,只需三年,便足以够醉,不过左贤王这杯秋雨,却还差了整整一十三天。”     黄梅:“完全正确!”     乌木齐身后的忽烈禁不住起身,眼若铜铃一般瞪着何雅。     静王和静王妃相视一眼,原来还存有几分担忧,此时却完全转化为信心。     一杯杯酒的来历被何雅轻松说出,她只不过动动手指,顶多摸摸肚子,乌木齐眸子愈来愈暗,这样精心的布局,竟被眼前女子一一破开!     最后一杯酒送了上来,众臣皆满怀信心地看着何雅,等着她将手指插入,再拔出时就是鞑靼狗认输的时刻了。     何雅手指却突然停在那酒杯边缘,这是……     乌木齐眸子里泛起冷笑,这杯酒,可真是特殊呢。     两人眼神瞬间撞到一块,何雅看到了乌木齐藏着的冷笑,突然间眸子一转,乌木齐猛觉不妙,何雅已经举起了酒杯:“用手指鉴酒不足为奇,奇的是就算是别人饮下这杯酒,我也能说出这酒的味道和来历。”(未完待续m.)(未完待续)     ps:忘了感谢微笑的晴的打赏了,太感谢了,原因有二:一是这是钱,二是这表示我让你看的爽了,三是说明还有人在看,这对我是个安慰,呜呜~     四还没想出来,昨天一直想的是想请大家帮忙投一下推荐票,实际上这本书已经不在新书期了,推荐票也没什么作用,但是如果我看到推荐票有增加,会感觉是有人在看书的,恩,反正也不花钱,看完顺便投一投,谢谢各位呦~           100 救美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这章写的很难,情节设计有点问题,感觉把男主给逼到渣的份儿上了~感谢小猫1628的粉红,感谢我看不到的亲的推荐票,谢谢,很温暖,继续努力~写文无止境~     说着,她眼睛猛地向乌木齐身后一瞄,正对上忽烈的眼睛。     那忽烈本来就瞪着眼瞧着她,正浑身的不爽快,接到如此挑衅的眼神,当即吼道:“你胡说――”     何雅笑眯眯道:“要不请这位将军帮忙尝酒,且看我说的对与不对?”     那忽烈虽看着是一条莽汉,却也不笨,但也讶住了,让他喝,那还不是他说什么味儿就是什么味儿?     这女人脑袋有病吧?     一转念,乌木齐已经来不及阻拦,忽烈从后方走了出来,冷哼一声,从何雅手中夺过酒杯,仰首往嘴里倒去。     这酒中有秘药,忽烈是知道的,但乌木齐自然也有解药,是以忽烈完全不介意,只要让这女人输!     他动作干脆,却在那液体落入喉中之时突然怔住……他喝的是什么玩意,又酸又涩,还一股子骚气!     忽烈此人,本不善于隐藏感情,虽想忍着,但脸上的表情却叫所有人都瞧出异常来――好像不是饮了美酒的表情啊!     “你快说这酒的配方吧!”忽烈忍住胃部的呕吐感嚷嚷道。     他表情悉数落入何雅眼中,忍了又忍,何雅还是忍不住伸手掩口笑道:“这酒啊,用你们鞑靼草原上的青草和最健壮的牛羊以及那草叶上的露水,经过一昼一夜就酿制成啦!味道啊,顶多有点酸酸的,涩涩的,但是忽烈将军应该很喜欢吧?”     殿上再度哗然――     忽烈再也忍不住“呕”的一声吐了出来。     是尿。真的是尿!     伴随着忽烈的呕吐,连上座的成帝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更别提下面的大臣们都笑得东倒西歪了。     乌木齐想戏耍大周。反而被耍,一时间脸色铁青,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弄成了这个样子!     但他焉能承认是自己所为?     “大胆――”乌木齐一声暴喝,转而看向一旁随从:“乌拿海,你竟然如此不小心,把好好一份寿礼搞成这个样子。你要如何交代?”     那乌拿海面色苍白。头上汗滴滚滚而落,却不辩解,何雅只见眼前白光一闪。殿上顿时惊呼一片,点点嫣红伴随着血腥气飞溅。     为了表示对鞑靼民风的尊重,这些鞑靼人随身兵器并未收缴,乌拿海在这一瞬间拔出了自己的佩刀,斩掉了自己的一臂。     那砍掉的手臂就在何雅面前,中间一指还带着黄金指环,何雅猛觉胃部一阵紧缩。强烈的呕吐之意令她不由捂紧了嘴,连乌拿海的告罪之词也未听清。     黄梅目露担心,何雅缓步向后退去,只想快点下去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大周果然卧虎藏龙,连一介女子都身怀绝技,本王对这位夫人甚为敬仰。蒙夫人不弃。容乌木齐敬夫人一杯!”     乌木齐端起酒杯挡住何雅去路。     他身材高大威猛,纵然她身怀六甲。整个身躯也完全掩藏在他的阴影里。     连乌木齐自己,心头也拂过一丝不忍,这么娇艳的一朵花儿。     喧哗渐退,视线再度凝集在何雅和那杯酒之上。     比之大周朝的安稳,怡冰公主都可以牺牲,更何况一介罪臣之女。     何雅不用抬头,她虽然侧身而立,却能感觉到那至高之位处传来的沉甸和审视。     要不要做这牺牲……     心头万千念头回旋,杯中之酒似乎都闪烁着寒光,在这一息间,她猛地听到衣袂摩擦在廊柱上的声音,沙沙声,她本不应该听到,但是看到那一抹焦灼奔来的身影,这声音竟像钻到耳朵里面来似的。     静王霍然起身,沈澈未及靠近,便被人拦住。     昭王突然哈哈一笑:“左贤王愿赌服输,胸襟宽广,王者之气尽显,看来鞑靼与大周的情谊将会永存下去。”     昭王……好大的一顶帽子,何雅猛然一笑,抚袖从乌木齐手中接过酒杯:“好,贱妾多谢左贤王厚爱。”     广袖一拂,何雅略微仰首,以闪电之势举杯将酒倒入口中。     沈澈双目圆瞪跪坐静王之后,一左一右两人使尽全力按压住他的手臂。     看何雅将酒杯朝下示意点滴不漏,乌木齐自唇角绽出一缕笑来,却再度举起酒壶,重新给何雅斟了一杯:“我们鞑靼人敬酒,一定要满饮三杯……”     何雅喉咙里的酒险些要咽下去。     按住沈澈的人突然发出一声惊呼,这一声低呼,引得昭王将头扭了过来,冲着静王微微一笑。     沈澈身子上面的力量突然萎缩了一样,衣帛撕扯的声音,左右之人看着他拽回衣袖,再也不用他们费力按压,整个人阴沉如同一块朽木般盯着何雅再度举杯。     乌木齐嘴角上的笑渐欲扩大,何雅吸了口气,正欲尝试一下能否含住两口酒,猛然听到一个清亮的声音音:“且慢――”     酒杯在亲吻到嘴唇前停住,何雅回身,连高位之上的成帝亦有吃惊。     四品绯色官服,补子上绣得不过是大雁,却衬得此人身形玉立,一双眸子漆中带寒,虽冲着左贤王一笑,也不见得有多少温度。     是蒋怀风。     昭王也颇吃惊,这蒋怀风,态度一直棱模两可,难道是站在静王那边的?     静王也很诧异,旋即想到蒋怀风与何纲走得很近,如此这般,便不用出手了。     沈澈面无表情,浑然不觉拢在袖中的手血肉模糊,看着蒋怀风一步步走向两人。     “圣上,鉴酒女身怀有孕,不易饮酒,臣素闻鞑靼美酒之名,一直想品尝一番,如此良机,请圣上恩准。”蒋怀风笑容可掬,语气诚恳。     蒋怀风竟然要代饮此杯!成后暗自冷笑,成帝面上一怔,却似想起来什么似的,微微点头:“那就由你代饮吧,莫负了左贤王这一番美意,朕有些乏了,静王,你好生款待左贤王。”     说毕,成帝起身摆驾而去。     蒋怀风连饮两杯不带一丝犹豫,末了还咂了咂嘴:“好酒,虽然比我们大周的差了点儿。”     乌木齐有些糊涂,但无论谁饮了这酒都是一个结局,他心里冷笑的时候,蒋怀风已经和气地对何雅道:“鉴酒耗神,夫人还是速速下去歇着。”     何雅没空细想蒋怀风为何如此仗义,她巴不得赶快下去将那口酒吐出来,当即退下便往外走。     刚出殿门,便觉身子一轻,整个人都被抱了起来,一个声音急道:“快吐出来!”     拜托,你抱着我怎么吐?     见她还想下来,沈澈脸黑到极点,低声道:“就吐我身上,快。”     你当你是人形痰盂啊!     却也忍不住了,张口便吐在沈澈肩上,沈澈欲催她再吐几口,后面有人上来低语一番,原来静王已经寻了一处地方,备好牛乳,另传了太医。     何雅知这会儿不是大意的时候,由沈澈抱着过去,先用牛乳反复漱了十几次,待那太医过来,仔细检查过,并没有中毒的现象。     沈澈这才松了口气,脸色却并未好看多少,对何雅道:“我先让人送你回去。”     何雅道:“那左贤王的妃子不是还要见我么?”     沈澈眸光一闪,没好气冷道:“酒都给你灌进去了,还用得单独见么?你这脑袋该笨的时候不笨,该聪明的时候怎么这么笨!”     他从未如此大声训斥过她,何雅一怔,沈澈倒是没觉着什么,袖子一甩,对左右道:“速送夫人回府,路上小心。”     何雅忙拉住他袖子:“那蒋怀风也饮了两杯……”     还有闲心关心别的男人……想到蒋怀风出面,沈澈心里就极为不舒服,若蒋怀风不出面,他将如何?若因一己之私,而坏了静王多年隐忍大计,将天下拱手送与那野心之人,天下又该如何?     所以他眼睁睁地看着她饮了一杯,又举起一杯,心却像被一万把刀同时刺中一样,她必定是将第一杯藏在喉咙处没有咽下去,但这第二杯……他必需和她一块儿,不能让她一个人受着,这个念头刚跳出来,蒋怀风出来了……     沈澈心疼到憋屈,现在她还问蒋怀风?     何雅看着沈澈竟一语不发地走了,走了?     “夫人,请。”那留下来的两个人立即道。     何雅无奈,随着两人先行出宫回府。     出宫路线俨然和进宫时不同,何雅明白这是避开耳目将她暗送出去,这两人一人在前一人在后,确定无人之后才会让何雅快速通过,偶尔遇到些人,亮出腰牌后,亦被放行,想来是静王埋在宫中的暗线。     这两人俱是沈澈手下得力干将,见何雅不惊不乍,并非一般足不出户的妇人,也觉得放心许多,路过一处宫墙之时,前面那人已经探查过,待何雅往外走时,突然听到墙里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何雅脚步一顿,此处已经临近皇宫边缘,罕有人至,怎突然有人。     那两人也吃了一惊,不过好在隔着一道墙,何雅放轻了脚步慢慢走着,突听那墙里有人哭道:“怎么办怎么办?不是我干的,我不是故意的……”     哭声极其惊惶,这声音过去,又一女音响起:“嘘――你小声点儿,到底怎么了?”(未完待续)           101乱套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大概这两人经常这里说话,而且这里又罕有人至,两人并未提防隔着一道墙就有人。     先前那人似乎被这提醒吓了一跳,隔了一会儿,何雅隐隐听到:“御壶里有血……蒋大人交待圣上不能吃甜的,但圣上昨个想吃芙蓉糕,我……”     前面那人等着何雅走过去,却见何雅一动不动地站着。     御壶?那不就是皇帝的尿壶嘛,皇帝……尿血?     何雅站了一会儿,待一丁点儿也听不到声响了,才跟着两人离去,出宫坐上轿子仍是在思索这两个宫女的对话。     这两个宫女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这里面透露出来的信息,尿血?今日才见过成帝,若是如此,成帝怎能爬的起来,何雅猛地想到一种可能,这小宫女可能有些夸大其词,也许皇帝的尿液不过带了些许红色,那这样的话,的确符合成帝病入膏肓的传言,加上那小宫女所言蒋怀风不许皇帝吃甜食,莫非皇帝得的是糖尿病?何雅思索了好一会儿,觉得有可能,这病别人得稀奇,皇帝不稀奇,到了尿血这一步,怕是已经引发肾脏衰竭等一些列恶化,皇帝……真的撑不久了。     此时……突然出现了蒋怀风这样一个人,又青云直上……皇帝又不肯立太子,还坐视昭王陷害静王,而成帝向来厌恶鞑靼……何雅直觉这有着什么关系,但是千头万绪,一时想得脑袋发晕也没得出个结论。     还得再去问问何纲……昏昏沉沉回到福园,肉圆子急忙扶了她进去,何雅左右一瞧,福园里外都增添了不少人手,知是沈澈安排,进屋将今日之事与肉圆子说了。肉圆子脸露不高兴,抓住何雅手腕细细把脉,之后又叫何雅张开口来。折腾了良久才松了口气。     何雅笑道:“只要我口中没有破皮,那药是渗不进去的……”     肉圆子急道:“幸而那蒋怀风出手!你可知这是什么毒?梦玑散,当时没什么,等人一睡着,便会在睡梦中死去,根本查不出来!”     何雅吓了一跳。想那乌木齐也算耗费心血。肉圆子又冷笑道:“你死了不要紧。你这肚里面的两个也要跟着去了,难道他们就不是一条命么……”     说到这儿,她猛然说不下了。兀自眼圈红了,何雅一看,知她想起了自己,被她数落的那点不快散去,忙低声劝她:“我这不是好好的么?我就是没料到那乌木齐那么狡猾,居然还逼着我喝下去,就算他逼我。有你姐夫在,他也不会看着我出事呀……”     肉圆子被那声“姐夫”吓了一跳,虽是破涕为笑却仍带着怒气道:“谁是我姐夫,他都没替你拦住,我看还不如那蒋怀风呢!”     何雅慢悠悠吸了吸鼻子:“你让他冲出来被皇帝给砍死么?若是因为我坏了大事,以后何家又怎么办?”     肉圆子情绪渐稳。却也答不出话了。换了是她,当时也想不出什么法子来。     何雅又道:“那乌木齐和昭王勾结。又特意召我前去,他定是事前查清我的嗜好,专意设了这个圈子,就算我拒绝,定还有别的法子……你姐夫,是个办大事的人,他心里必定比自己吃了毒药还难受。”     话虽这么说,何雅心里却有一股淡淡的失落,这话是安慰肉圆子,也是安慰自己,既然选择了这条路,那么她难免要有所牺牲。     肉圆子哼了一声,还想说什么,何雅推她一下:“现在不是没事了么,快去给我弄些吃的吧,你这两个小外甥要饿死了。”     肉圆子被她逗的一抿嘴出去了,何雅用过饭后便倚着被子斜躺在床上,到了半夜沈澈仍未回来,她没法去寻,只按捺着性子继续等着,不觉打盹,头猛地一垂之时,觉得眼前有人,一睁眼,沈澈头正贴在她肚子上停着,感觉到她动静,连忙抬起头来。     “回来了……”再多担忧到了嘴边只有这三个字。     沈澈望着她,伸手握住她手,只从鼻子里嗯了一声。     两人就这么望着,直到何雅肚皮突然一痛,忙摸了摸肚子:“这两个家伙也知道你回来了……你还没用饭吧,叫他们赶快把饭送上来。”     沈澈没笑:“不急,让我好好瞧瞧你。”     何雅不觉抿唇,沈澈手抚上她下颚,拇指在她唇上摩挲片刻,确定眼前的人从头到脚都是好好的,才从胸腔中呼出一口气。     外间传来动静,梅兰竹菊将饭食送了上来。     沈澈坐下用饭,待他拿起筷子来,何雅才注意到他手背上一圈渗着血迹的抓痕,瞧着他大口吃饭好一会儿,才下床来去翻小箱子。     “我儿子想不想吃牛肉?”见何雅在他对面坐下,沈澈夹了一块牛肉送到何雅嘴边。     她向来不会虐待自己,尤其肚里还有两个贪吃的家伙,所以这会儿并不饿,却也张嘴接了。     沈澈便挑着肥瘦均匀的牛腩给她,自己把萝卜吃了,何雅等他把碗里饭扫干净了,才拉过他手,慢慢将药涂在他手背上。     “听说你知道我看着的时候比自己吃毒药还难受?”沈澈恢复了生气,挤着眼笑她。     何雅手上动作没停,慢条斯理道:“要是你早这么精,我想我应该是你大嫂了。”     沈澈用空着的一只手捏了捏她脸:“坏蛋,想都别想。”     停了一会儿正色道:“雅雅,以后这种事情,让我来想办法,我……以后会强的。”     这一场劫后余生,再不想经历,原来对那些东西的渴望并不明显,此时却恨不得全握在手里,将那乌木齐给碾成碎末。     何雅见他这么认真,本想给他开个玩笑,话到嘴边却是嗯了一声。     两人收拾完躺在床上天都有些蒙蒙亮了,沈澈眼带血丝却是毫无睡意,这一番亲热极其自然,似带着一番慰籍,又似确认并未有失去,沈澈愈发温柔,何雅却有些承受不住,费力撑着身子由沈澈尽兴,好在他本便是个有节制的人,匆匆泄了春潮后,两人相拥而眠。     次日,何雅醒时沈澈人已不在,却差人送回来一张礼单请何雅过目,原来是特意备给蒋怀风的。     有沈澈出面,何雅自不用再费心了,虽然无法预料若无蒋怀风出面,自己会遭遇什么,但这份情总是欠下了。     何雅等了几日才去寻何纲。     去了便大吃一惊,原来那日晚宴之后,鞑靼王连发三道金牌急召左贤王回国,乌木齐抵不住这三道金牌,已经回去了!     鞑靼使团尚在京城,不过已经换了头目,是与一个素于左贤王不和的鞑靼王子,留在京城商议迎娶怡冰公主的事宜。     这其中大有玄机哪!     从鞑靼发道金牌到大周京城至少也得一个月,三道金牌连发,说明鞑靼王本来对左贤王就心存怀疑,定是早有准备,甚至另派了一批人埋伏在左贤王周围,只是这个时机……何雅眼珠转了转,问道:“哥哥,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我朝中人所为?”     何纲看了妹子一眼:“我还想问你呢,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何雅道:“他从来没说过在鞑靼有暗线……算了,不管了,这乌木齐走了才是好事,我还有事问你呢,怎么乌木齐会逼我喝酒,在你的梦境中,这酒鉴完了不就完事了么?”     何纲眼直直地盯着妹子,半响吐出一口气,极深沉道:“妹妹,这事儿为兄已经思索好几天了……当初鉴酒的也不是你啊,乌木齐落败之后也没有回鞑靼,在京城一直呆到迎娶怡冰公主回国……还有,当初也没有蒋怀风救人。”     何雅脸色渐渐难看:“你是说,现在所有的事情都乱了套了……那还有多少没有发生的?”     何纲苦笑:“在我的经历中,此时已经到了静王登基的时候了。”     何雅心中猛然一震,为何到现在静王仍未登基,难道整个大周整个运势都发生了改变?假如静王无法登基,那沈家、沈澈的命数……     她不知不觉后背湿了一片,肚子也不舒服起来,忙起身走了两步,回过头来道:“哥哥,咱们非得走这条路不可?就算是经商,我也能照拂住整个何家。”     何纲望了她一眼:“我倒是无所谓,反正玉狸他爹一直看我不顺眼,倒是爹爹……”     一提起何世平,何雅有些蔫了,并非她不敢忤逆何世平,而是这世这份难得的亲情,也因了解何世平所担负的责任。     “罢了……再等等看,如今你是御前侍卫,离皇帝最近,有什么消息……”     何雅未说完,何纲便道:“这个毋需多言,我很看好妹夫。”     何雅扬了扬眉,趁何纲漫不经心时道:“那个……沈澈已经谢过了蒋怀风,不过你若见他他,也帮我谢谢他……哥哥,你是怎么认识他的,我都没听你说过。”     提到蒋怀风,何纲来了精神,将在西南时如何遇险,蒋怀风又是如何出手相助讲得唾沫横飞。     “原来他还救过你和爹爹,那算是我们何家的恩人了。”何雅道。     “那是,哥哥觉得这蒋怀风委实不错,他现在尚未婚配,要不是你……哎,真是可惜了!”何纲瞥了一眼妹妹道。(未完待续)           102 内子顽皮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何雅啐了一口:“呸!卖我一次还不够,还想卖我两次,难道这个蒋怀风能做皇帝不成?”     何纲忙捂住她嘴:“你这个大嗓门……幸好我这儿没人,还不是想你嫁个有本事的。”     他手劲极大,何雅被他捂得吸不过气来,使劲在他脚上一跺,痛得何纲嚎起来,何雅得了空气便叫:“下次把你扮成女的嫁了好了……”     两兄妹正闹着,猛听外面有人道:“谁要嫁,嫁给谁?”     一道阳光入目,蒋怀风穿着天青色道袍极为潇洒飘逸地站在门外。     院子里一株枫树正绿,翠盈盈的颜色趁着蒋怀风的笑,好像不是这个尘世的人一般。     这就是没人?何纲的大门烂了吧。     其实何雅也猜到应该是蒋怀风常来,那老奴便把他给放了进来。     “妹妹,刚不是说要谢蒋大人的救命之恩么?”何纲少见妹子这般走神,忙捅了她一下。     何雅回过神来,瞪了何纲一眼,走到蒋怀风面前,正欲深深一拜,却被蒋怀风扶住。     蒋怀风只是恰到好处阻拦住她动作,旋即后退,温和道:“我与你哥哥乃是八拜之交,他的妹妹便是我的妹妹,一家人不必见外。”     这人好会说话,何雅心道,又听蒋怀风道:“再说那酒对我并无作用,只是不知妹妹如何?”     何雅道:“我并未咽下那酒,所以并未大碍,但听人说那酒中有一种毒叫做梦玑散,是一种极厉害的毒药……这两日很是担心大人状况,后又听说大人无恙……”     她说的仔细,只为引出蒋怀风是如何解毒的,方才也问过何纲。何纲也说不来个一二三四,只道蒋怀风那日一直呆到宴会结束,并没有时间去专意解毒。     莫非这蒋怀风还有异能不成?     何雅说完。便微笑着看着蒋怀风,实际上却注意他脸上每一个表情。     蒋怀风呵呵一笑:“如此甚好,昨个儿我还担心来着,想派人去府上看上一看,又怕过于唐突,至于我。少年时曾得一位异人相助。服食过一粒百毒丹,可管百毒不侵。”     吹吧你就吹吧,异人都是我用烂的幌子了好不好。何雅暗道,却跟着笑道:“原来蒋大人还有如此奇遇,真是好人有好报。”     蒋怀风见过她两面,不止觉得她长得漂亮,还对她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但何雅对他却一直很冷清,此时见她频频微笑。自觉自己还是很受瞩目的,转而对何纲道:“鞑靼向圣上进贡了九匹汗血宝马,圣上将其中一匹赏赐于我,我今日来是请兄弟到我府上观马的。”     那汗血宝马何等珍贵,那么多皇亲国戚都没赏赐,皇帝竟然赏赐给了蒋怀风一匹?     蒋怀风余光扫到何雅听得专注。心里又是一笑。     何纲豪不掩饰羡慕:“怀风兄。你真是圣宠日盛啊!”     回头对何雅道:“妹妹,你素来不也喜欢漂亮的马儿吗。不如一起去看看。”     蒋怀风道:“圣上还一同赏赐给了我好些西域瓜果,可惜我素不爱吃那些,正巧拿来招待妹妹。”     两人一唱一和,何雅想拒绝,又想到蒋怀风的确替自己喝了两杯,而且何纲也在,自己有什么怕的,况且去这蒋怀风府上看看,搞不好还有别的发现,当即笑了笑:“好啊,不过等我一下,我让婢女给府上捎个信儿。”     遂派小菊回去,这厢上了蒋怀风的马车,蒋怀风为了避嫌,亲自骑着马走在前面,何雅与何纲同在车内。     何雅见蒋怀风的马车,外面还看不出什么,里面处处讲究,还专意放了几个类似靠枕的锦垫,简直就像是专意为她设置的……这绝对不是她脑洞开大了,整个车厢里的装饰色调都是深咖啡色的,这……也太熟悉了!     何雅暗自吸了口气:“哥,蒋大人这马车好生雅致,你不是说他出自平民,这压根不像是一般人能布置出来的。”     何纲神秘一笑:“怎么你也觉得他与众不同了?他出身虽然不高,但依为兄看,绝非池中之物,妹妹你还是多看重点。”     何纲这话……没说还绕了一大圈。     何雅道:“哥,你真信他说的?”     何纲压低了声音道:“阿雅,你想想,咱们家那会儿什么光景,有几个敢接近咱们的,就凭这一点,我为什么不信他?”     这倒也是……许是自己过于敏感了,何雅不再说话,拉了拉背后的锦垫,让自己坐得舒服点。     蒋怀风的府邸同他的马车一样,外面不显眼,进去一眼看去也不觉得富丽堂皇,只是随意往哪看一眼,都觉得非常的舒服,何雅不是学建筑园艺的,但也知道这种和谐之美也并不是简简单单便能做到的。     平民出身的人,怎会有如此修养?     蒋怀风引着何氏兄妹前去观马,果然是万里挑一的好马,浑身上下雪白雪白的,极高傲地仰着脑袋,见到人鼻子里打着喷嚏,分明是警示不许靠近的意思。     有侍女送上果盘,何雅一瞧,果然都是西域来的水果,葡萄蜜瓜什么的,也没客气,取了坐下趁人不注意的时候,用袖子挡着先用银针扎了一下,见无异常便笑眯眯地吃了起来。     此时蒋怀风与何纲相谈甚欢,何纲不满足仅仅是看看,蒋怀风见他跃跃欲试,笑着嘱咐何纲小心,何纲回头比划了个手势,翻身进了马厩,牵住那白马。     这跟男人爱车一样,古代没车,就只能爱马了。     何雅不管,她现在对马根本没兴趣,不过想趁机多窥视窥视蒋怀风,她虽然只活动在这凉亭附近,却也有了惊人的发现,比如这凉亭下面埋着的竹管,显然是排水所用,但俱何雅所知,大周是没人用这种排水设施的。     再随意一扫,还发现了几盏地灯,虽然上面装的是油灯,但这种设计理念也绝非大周所有。     够了,已经不用再去猜想。     何雅吃了片蜜瓜,又拿了一串葡萄,这个现在当真有钱也买不着,她又很爱吃水果,一面吃一面看何纲试马。     这么会儿功夫,何纲连马背还没骑上,原来那马极其傲气,蒋怀风把它弄回来之后,还没人能降服它。     何雅嫌亭子阻碍视线,拎了葡萄出去观赏,见何纲终于爬上马背,揪住缰绳,但那马岂会那么容易被降服了,猛地两蹄朝天,一声嘶鸣,何纲也不惧怕,夹紧马腹,拽着缰绳,一马鞭抽去,白马发疯般地狂奔起来。     凉亭之外,蒋怀风专意修筑了环形马道,何纲想让这马沿着马道而跑,但这马要是能听他的也不难驯服了,驮着何纲乱蹦乱跳,吓得何雅连葡萄都忘了吃了,猛然间,那马突然狂奔起来,何雅见势头不妙,急忙往亭子里奔去,万一被撞上就不妙了。     她若不动还好,这一动,那马似乎看到她一样,竟马头一转,驮着何纲往亭子这边奔来,何雅吓得手心发汗,这亭子只有几条围栏,这马一撞绝对开呀。     蒋怀风也发现不妙,马上的何纲更是不用说,冲着何雅大吼:“跑,跑。跑――”     何雅挺个肚子,两脚发软,她往哪跑啊――     说时迟那时快,何雅猛觉身子一轻被人抱起来一旋,同时,耳边传来劈里啪啦的一阵轰塌声,她视线被挡,只看得见身子上方的一片天青色衣裳,上好的料子,似乎还有熏染过的香味,借着这么近的距离,何雅仔细的嗅了嗅。     蒋怀风一手抱着她,半个身子挡在她上方,两人伏于亭子外一侧,正是借着这处遮挡,才避过了那疯马奔来之势。     那马其实也没撞到亭子上,擦着亭子过去了,苦了何纲,被甩在地上,捂着腰哀嚎。     “阿雅,你没事吧?”他的手还伏在她腰上,真的不细,但很软。     说不上来的,他耳根子有点烫,他是个正常的男人,但……这是个孕妇。     “雅雅――”一道熟悉的声音入耳,何雅猝然回首,同时下意识地拨开蒋怀风的手。     谁能告诉她,沈澈怎么来了?     尼玛蒋怀风你快离我远点!     沈澈面容平静,似乎根本没看到何雅半个身子还在蒋怀风怀里,冲蒋怀风一抱拳:“内子顽皮,两次为蒋大人所救,雪涯甚为感激,大恩来日必报。”     啊――他全看到了!     蒋怀风理了理压皱的前襟,颇有气度道:“沈大人言重了,我视阿雅为家人,自然会尽力相助。”     家人?沈澈笑的好看,冲着何雅道:“雅雅,还不过来?”     看见沈澈笑,何雅毛骨悚然:“我,我走不动了……”     蒋怀风一怔,这何氏竟如此畏惧她相公……想想也是,这个时代的女人……正待扶了何雅过去,却见沈澈大步上前,伸手一拉,空余他一双手还伸在半空。     “内子身子不便,我这就带她回去,多谢蒋大人款待,告辞。”     彬彬有礼,却也生疏遥远,这男人前日登门拜谢时还没有这么冷漠,看来何氏在他心中分量不轻。(未完待续)           103 如松如竹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蒋怀风笑送两人离去,萦绕在鼻息之间的淡淡馨香已然散去,他心头若有所失,但不过一瞬间,眼中却出现了另外一种光芒。     这种光芒,何纲只在成帝身上见到过,那是久居上位者俯瞰众生时才会有的气势,又或一切都在掌中,即使成帝,也不及蒋怀风光芒之盛。     一瞬间,何纲有些失神,直到蒋怀风朝他看了过来。     “你妹夫倒是很疼你妹妹呢。”蒋怀风淡淡道,那缕光芒片刻消失不见,温润柔和。     一句很平常的话,何纲心猛地跳了起来,他……该不会是对阿雅动了什么心思吧。     何纲此人,少年混迹于教坊之中,乃是最臭名昭著的浪荡子之一,但却并不是有勇无谋,方才那惊讶在心中掠过,面上憨厚一笑,像极了爱护妹妹的哥哥:“是,我家阿雅人见人爱。”     蒋怀风一笑间,何雅跟着沈澈已经出了蒋宅。     方才两人出了蒋怀风视线,沈澈便松了紧拉着何雅的手,一路大步流星,何雅只得颠着肚子小步跟上,沈澈几度停下等她,偏又在她赶上时往前走去。     很明显,生气了。     小菊候在马车外,见着何雅眼神扫过来,而沈澈先一步车里去了,同往日殷勤照顾何雅完全不同,忙低声解释道:“在府外正好遇到大人,大人就直接过来了……”     何雅挥了挥手,没沈澈扶着她,现在上个马车都费劲,钻进去可怜巴巴朝沈澈看去,沈澈正襟端坐,闭目养神。     白浪费了一个表情……     沈澈此时已经没有方才那股子怒气,但决定这次怎么也不能继续惯着她。故而听到她唤了一声,也只做没听到,继续闭目养神。     哪知过了许久。周围一无动静,难道她不知道自己生气了么?!     忍不住睁开眼,何雅正笑吟吟地望着他。     “如松如竹,气质卓然。”     八个字跳入耳中,面上虽是绷着,心里那一汪怒潭像人用木棒搅了搅。兑上蜂蜜了。     别以为拍爷的马屁。爷就饶了你了!哼,你夸不夸,爷都是这么俊!     何雅瞧他下巴往上扬了三分。不觉好笑,凑过去时明显觉出气场没之前那么冷硬了。     勾了他衣角,学那戏楼里的小姑娘软糯软糯地叫:“澈郎~”     沈澈禁不住哆嗦了一下,手扣住她手,半响才往外推。     何雅抿了嘴,攀住他胳膊,索性一屁股坐到他腿上。     沈澈立即倒吸了口气。这蠢东西……越来越沉了,手搭在她大大的肚子上,终是开口道:“一点记性都不长,可知哪错了?”     何雅环住他身子:“呃……我不该跑到蒋怀风家里?他人长得好看,还有钱,官比你大……嗷――疼、疼、疼――你别拧我啊!我错了――”     “你哪儿错了?”咬牙切齿的声音。     何雅两眼泪花子:“我不该跑那么危险的地方――你别拧我了。这是意外啊。意外――真疼――肚子疼――”     这会儿才想起来抱住肚子。     沈澈一惊,低头去瞧。何雅见他面露紧张,忙使劲哼唧起来。     沈澈冷哼一声,将她放到一边,让她自己喊去。     越听却越不对劲,仔细一瞧,何雅满头大汗,痛苦得脸都变形了。     “怎么疼?哪疼?”沈澈手摸在她肚子上,可惜他一不是大夫二不是稳婆,瞧着何雅痛苦头上瞬间出了一头汗,冲着车外喊:“快点儿回府,叫姜大夫马上过来。”     说完才发觉手被人按在一处软绵之上,可恶至极的人一面按着他手揉着,一面睁着眼望着他软软道:“心疼――”     这……不要脸的!     何雅趁机重新爬到沈澈怀里:“好相公,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了!”     沈澈:……     没脾气地从身子后面拿出一个盒子递到她手上:“喏,给你的!”     卖乖还有东西?何雅忙慌接了过去,沈澈揽结实她腰,真是快搂不住了。     几分期望地看着她脸,见她眼里放出光来,心头不由一喜。     “这是送我的?”一整块白玉雕成的簪子,顶端三朵蔷薇,一朵盛开两朵含苞待放,珍贵的是那花瓣顶端带着些许粉色,这样的玉料极其难寻,价值不菲……她见过再多钱,这样贵重的东西送到手上,还是高兴的,比原先那破木簪子好多了!     沈澈从她眼里读出来点儿意思,心里哼了一声,轻声道:“怀胎辛苦,让你受累了。”     尼玛,大哥,这还没生呢,生了要送什么?     沈澈见她那副表情,只觉这气氛生生被她破了一半,何雅一抿嘴,在他唇上轻轻吻了下:“那你给我戴上吧。”     这才像话……怎么看都是好看,蒋怀风那半截子钢笔能比得上么?     外面的人开始惴惴不安,到后来听沈澈一喊,都要急出汗来,末了又听沈澈吩咐慢行,真是琢磨不透,等到了沈府,又见沈澈亲自抱了何雅下来,两人哪还有半点嫌隙的样子?这年头,做下人也要有个好心脏呐!     待到屋里坐定,沈澈还不放心,叫人去请姜大夫过来,亲耳听到一切顺当才算满意。     两人屡次置气,何雅如今算是明白了,她是纸老虎,沈澈是真老虎,一点都不能惹的。     见他闭目沉思,颇有疲累之态,走过去轻轻按压他太阳穴:“怎么了?今天不是去了王府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这也是突然见到沈澈时吃惊的原因。     沈澈很享受她的按压,并未睁眼:“静王被宣召入宫……近日圣上经常宣召于他。”     “这不是好事么?说明圣上逐渐看重他,现在也就两个皇子,不是他,就是昭王……”何雅此时想起皇帝尿血之事,遂将自己的推测说了出来,又将何纲所见也转述了一遍。     周围之人早被沈澈屏退,饶是如此,他亦压低了嗓音,将何雅抱着怀里道:“不知为何,我总觉得奇怪,圣上如今亲近王爷,屡次暗示要将这江山传给王爷,但是却迟迟不肯将兵权交到王爷手上,就连那蒋怀风,因为替你饮了两杯酒,圣上竟将整个京城的安防都交给了他……好生奇怪。”     皇帝驾崩,若是两王并存,这京城安防在谁手中,谁就是控制局面的那一个,等到其中一个率先一步登基称帝,那一个再折腾也是一个反字了。     何雅思索片刻:“难道你们就没有试探过蒋怀风之意?”     沈澈道:“这蒋怀风行事甚为磊落,直言效忠的乃是圣上。”     果然是个聪明的,那意思就是谁爬上去就效忠谁。     何雅深思良久,这事儿不能像安慰人一样说“许是皇帝谁也不信,只有握在自己手里才能活的时间长一点”,必需尽快搞清楚真相。     失之毫厘,她和沈澈的头都可能随时落地。     “我一直没告诉你……”何雅犹豫了一下,觉得还是跟沈澈坦白说了:“瑜贵妃……和我爹有点交情,她或许能帮上点儿忙。”     不是有点交情,瑜贵妃本身便是何世成送进宫去的。     沈澈眼直直瞧着她,何雅捶了他一下,真是的,帮个忙还要看脸色。     两人商议定了,何雅突然想到乌木齐被三道金牌召回的事儿,好奇问了沈澈一嘴,沈澈哼哼了两声,何雅便明白了。     只是没曾想过,沈澈这手还能伸到鞑靼去。     还想细问,沈澈却不肯说,亲自到书房取出一张纸来,这次有男孩名字,也有女孩名字,让何雅来选。     何雅也看得眼花,想自己前世也算博览群书,轮到给自个儿孩子取名字的时候,觉得哪个也不能十全十美,两人正说着,外间有人通传大少奶奶和三小姐一块来了。     这两人怎么会一块来了,十有**是撞到一块了,许妙菡身子刚好,不知为何而来,何雅暗咐。     沈娇自从甩了那穆谨后,整个人都比以前添了几分光彩,因何雅有孕,沈澈破例干涉,叫她少操些心。何雅想了想,如今已经跟了沈澈,少不了要与他家人好好相处,也是为了让自己活得愉快些,索性将铺子分成数股,让各房都入了股,统一都交给沈娇打理,沈家包括沈娇在内都没想到何雅竟如此大方,别人不说,自此,沈娇是打心底对何雅敬重起来。     其实何雅要的不是这份儿敬重,又省心又拿钱,多好的事儿啊,只当沈家人对自己的改观是额外收获,并未因此多与谁亲近亲近――她素来不是这个心性儿,这一世外面看着热闹,里面更是冷淡。     沈娇进来一说,真是在园子外面遇到的许妙菡。     许妙菡没想到沈澈也在,她是听说了沈澈不在,才过来的,一进来,便瞧见何雅同沈澈偎依在一处同看着一张纸,男的温润如玉,女的明艳动人,两人配在一块,说不出的相配。     见她们进来,沈澈才微微离何雅远了点,极自然道:“你同大嫂、三妹这儿聊天,我去书房再想几个。”     沈娇过去一看,笑道:“原来是给我的大侄子选名字!(未完待续)     ps:感谢简单雨、汀兰之露的粉红票,这是真爱啊!           104 送上门去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许妙菡心里陡然发酸,早在她们进来之时,何雅便命人送上茶来,许妙菡借了那热茶之气隐住眼中水气:“转眼间弟妹都七个月了,因我身子不好一直也未来看过,先前还有些误会过弟妹……我专意做了些小衣裳,你看看合不合适?”     何雅不是没瞧见她眼中湿意,却只做没看到:“让大嫂费心了,我这屋里没一个利索的,正想着让大嫂帮着做两件。”     许妙菡勉强一笑:“你若是喜欢,我再多做些给你,反正我也……无事可做。”     按姜大夫所言,许妙菡三年是不能再孕育孩子了。     何雅点头道:“好。”     沈娇此行来,是为了铺子里的新品,何雅虽不再插手铺子里的事,看着那百亩竹林,闲着的时候试着弄了点竹炭来玩,何雅原想沈娇不过是个有脾气的爽快泼辣姑娘,一番接触下来,这姑娘简直触类旁通,将何雅那不成熟的“竹炭洗面奶”“竹炭去臭剂”“竹炭美容霜”玩得高端大气,另开了铺子专门弄这些东西,只卖给京城的贵族小姐。     许妙菡静静听着她俩谈话,原先和何雅同时进门,她人虽沉静,心底还是有一丝得意的,何家那样逼婚,沈墨还是选了她,后来,她处处以“大嫂”的身份自律,但看着何雅,无处不是带了戒备――是的,她是怕何雅来抢沈墨,就算不来抢,有这么一茬,眼皮子底下谁看着能舒服,就连她失了孩子,虽然明确了不是何雅干的,但她还是有那么一丝疑问,直到进了这屋子。看见那两人偎在一处――沈墨对她极为尊重,处处都会询问她的意见,但过于尊重。就少了这股子亲昵――这一眼看去,她便知道她错看何雅了,或许以前她是和她争过沈墨,但现在、以后都不会了。     眼前女子浅笑生兮,时而怕人听不懂似的伸手比划着,语气温和。与最初见到那个飞扬跋扈。动不动就摔盘子碗的人完全不同,这才是她的真性情?不管如何,她躺在床上这几个月。府里的人好像对何雅都换了个看法,就连一向讨厌何雅的公公,提起何雅,脸上都带了笑……这样下去,她这个长媳,哪还有半点地位可言……     “大嫂、大嫂……”     许妙菡猛地回神,沈娇正疑惑地瞅着她。原来她们已经说完了。     何雅看出许妙菡有话要说,笑着对沈娇道:“就按咱们刚才说的办吧,你先回去,我这还有事请教大嫂。”     沈娇极为机灵,吐了吐舌头先走了。     何雅挥手叫肉圆子等人出去,许妙菡眉头深锁:“弟妹。你如今身子不便。我本不应来打搅你,可是……我左思右想。每晚都难以入睡……我催过大爷很多次,想来想去还是得来找你……求你帮我找出了到底是谁害了我的孩子!”     许妙菡说着便要往地上跪去,吓得何雅连忙去扶她,她又不方便,两人撞在一块,何雅痛的哎呀一声,吓得许妙菡连忙扶住她。     刚扶了何雅坐在椅子上,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沈澈探进来半个身子:“怎么了,雅雅?”     许妙菡吓了一跳,不知沈澈动作怎这么快,何雅嗔怪地看了一眼门口:“没事,我跟大嫂说话呢。”     许妙菡不好再跪,何雅知许妙菡这不是来求她,而是来求沈澈,想了想道:“大嫂,咱们是一家人,你的孩子虽然不是我身上的肉,但我也一样难受,二爷他也一样,这件事,他已经尽力在追查了,只是能查到的那个人死了,但是我相信早晚会查出来的……大嫂你且安心养着身子。”     许妙菡望着何雅,一想到那已经成型却又夭折的孩子,都没福分抱上一抱,就像把她的心放在油锅上煎了煎,她每每忍不住去问沈墨,沈墨的回答太过平稳,这几日她突然听到那些个消息,再也忍不住跑到这里,她怀了那些希望,却又听到何沈墨如出一辙的回答,忍不住心底的失落,都表现在脸上。     何雅忍了忍,一些话终究没说出来,她与许妙菡,终究不是很熟,只默默将许妙菡送至福园门口,许妙菡走了两步,突然转过身来。     “弟妹……你,”许妙菡起了个头,突然看到一个男人走了过来,是沈澈。     “什么?”风有些大,何雅没听清。     许妙菡收住舌头,迎风一笑:“风大,你快进屋去吧。”     说罢,许妙菡再无停留,在两个丫环的陪同下疾步远去。     沈澈搂住她肩膀:“走吧,用不着送到这儿的。”     “大嫂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何雅皱眉道。     “那和我们也没什么关系。”沈澈刮她鼻子,看见许妙菡他还能想起来上次何雅差点被冤枉的事儿,虽然自己也掺和了,但人哪会计较自己所为,反而记别人记的更牢。     “沈澈你是个小气鬼。”何雅道。     “爷心里装的是天下,剩下那一点儿都给你占满了,自然没别人的地方。”沈澈大言不惭。     何雅笑笑,知他也会尽力去查,许妙菡这事儿就给放到一边了。当晚,何雅便叫肉圆子出去了一趟,想办法瑜贵妃那条线搭上。     其实何雅对瑜贵妃能不能出手相助并不是很确定,毕竟,何世平现在已经倒台了,但一想到多年前,还是个姑娘的瑜贵妃在何家短暂住过的一段时光,何雅隐隐觉得可能还有点希望。     出乎意料,肉圆子很快带回来了消息,现在宫中守卫森严,肉圆子并没能进宫,却找到了瑜贵妃的一个宫女的家人,埋伏在她家附近守株待兔,威逼利诱之下让这宫女送了消息进去,没想到瑜贵妃很给面子,说给她点时间,让她试试。     何雅还没高兴完,被何纲带来一个消息震的头晕脑花――何世平在回京的路上失踪了!     何纲来送这消息的时候,沈澈也在,因皇帝已经赦免了何世平,何雅最近有了空闲便忙活着给何世平找处适合养生的宅子,主要何雅觉得京城里面吧,是有不少好宅子,但依她老爹的性子,光是别人的眼神估计就够受的了,何纲那太简陋了,还是给弄到京郊比较合适,正好她手上也有一些闲钱,但这个消息一传来……何雅坐在床边一语不吭,眼角却带了几滴子泪。     沈澈看着何纲就有些发烦,你说都这么大肚子了,你等生了再来说这事儿不行么?     一个眼神过去,何纲感觉自己被刀切了好几下,硬挺着脖子道:“这事儿我也不能瞒你呀,爹也不是我一个的,不过你放心,蒋大人已经派人去找了,活要见人,死……总过要找到人。”     沈澈更为不悦,老丈人失踪了,儿子不找,女婿不找,怎么轮着蒋怀风了?     但想着蒋怀风也是出力了,忍着没吭声,等何纲一走,立即握了何雅的手:“雅雅,你放心,我这就下令让暗使三司都出去找,活要见人,死……总归一定要找到!”     何雅脸埋在他怀里半响,轻声嗯了一声,沈澈又竭力劝她,待怀里人好不容易露出一丝笑容之时,猛听外面三长两短的鸟鸣。     不一会儿玉砚便急冲冲进来,看见何雅也在略有犹豫,沈澈道:“速速报来。”     静王再度遇刺了!     沈澈匆忙离去,临行前只来得及吩咐何雅安心府里呆着,哪也不要去。     何雅初还没觉得什么,哪知沈澈一去竟然七八日都未归来。     三四天的时候何雅还能忍,到后来便将福园的人都派出去打探消息,还分出精力来对付王夫人的盘问――喜欢不喜欢这个儿子,住在外面就算了,在府里几天都见不到人,还是得问一下。     盛京风和日丽,暖风陶陶,没一点儿紧张的感觉,甚至因为怡冰公主的出嫁,还带上了一点喜气,反正不是自己牺牲,能安稳几年就是几年,老百姓也差不多这么想。     几番打探毫无进展,何纲那也杳无音讯,何雅忍无可忍,大喝一声:“备轿!”     轿子直奔蒋宅而去,何雅笃定,这位仁兄一定知道些别人不知道的事情。     蒋宅的守门人见到何雅并不吃惊,飞快地进去通传,不久,何雅便被人引着从一侧小门进去,此时距上次来蒋宅过去有月余时间,何雅肚子更圆了,蒋宅里开着的花也换了一茬。     丝竹袅袅,何雅停了脚步细听,肉圆子道:“这乐声真好听,从未听过这样的曲儿。”     引路小厮面露傲色:“这都是我家老爷亲自谱的,这是清音楼的红花姑娘在弹……”说到这儿,那小厮猛觉自己好像说了什么不该说的,笑了笑,做了个手势请何雅继续前行。     那小厮绝对多想了,蒋怀风无一丝局促之色,阳光正好,他托着腮帮坐在花园之中,四处摆了些椅子,一个个姿妍容丽的女子或坐或立在他周围,方才那曲子已经唱完,现在有个姑娘摆弄着琵琶,唱得正是她喜欢的一首歌――并不是什么知名的艺人的歌。(未完待续)           105 情难自禁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蒋怀风这才看到了何雅似的,转过头来,喜道:“阿雅你怎么来了!”     何雅勉强一笑,决定将此行目的和盘托出,只看眼前之人是有否有心相帮。     不料她才说了一句,挨着蒋怀风一旁的侍女低呼一声,几粒剥了皮的葡萄从蒋怀风身上顺着衣料滚落在地。     那侍女忙跪在地上求饶,蒋怀风不见怒容,笑道:“是我太心急起身。”     何雅话被打断,蒋怀风转而道:“带沈夫人去客厅,我先去换件衣裳。”     何雅先前太过着急,此时转念一想,正好这里有许多闲杂人等,既然来了,也不差这几分钟,于是便安安静静地由人带着去了客厅。     蒋怀风的客厅让何雅大吃一惊,她直觉前面路过的那一间房子才应该是客厅,而眼前的这间,杂七杂八地放满各样的东西,即使用料不同,工艺不同,但是不用何雅费心,也能发现这里面的东西大部分作用都和后世的一些东西相似。     没工夫理会那带路管家眼里的傲气,何雅陷入沉思:蒋怀风这到底是在做什么?难道对她起了怀疑?但是,就连何世平和何纲也不知道她的真实来历!而这一辈子优渥的生活,她极少有机会展露前世的技能,在他们溺爱的眼里,她顶多某些方面有些出格。     蒋怀风是在试探她么?如此来说,他是不是在某个角落里默默地看着自己?     想到上次被沈澈偷窥到她与何纲的谈话,何雅脑中立即响起警铃,片刻后,她便装作很兴奋地摸向其中一件物品。     “呀――这是什么东西。”她装作完全不懂的样子,不但把东西拿反了,而且朝着最脆弱的地方戳去。     那年龄本身就不大的管家立即吓出了一身汗。     “夫人,不是这样的拿的……”连忙给扯了下来。     “噢……”何雅表情悻悻。顺势走向挂在墙上的一样东西――吉他。     管家极其紧张,这东西可是大人最喜欢的,连忙跟在何雅身后。但是他再小心,怎么能比得过何雅故意为之。     一声痛苦的低呼,何雅捂着手指,血一滴滴从指缝里流出来,落在昂贵的地毯上。     管家头上冒汗,别人不清楚。他可是一直跟在大人身后。就算大人没有明说,落在这女子身上的视线明显要长久的多。     他正手足无措之时,猛听到身后有人道:“怎么了?”     太好了。大人来了,呃,不太好,大人来了。     蒋怀风很快命人取来药和干净的棉布,不劳下人动手,亲自跪坐在何雅身前帮她上药裹伤。     何雅并不介意被他触碰,却把脸扭到一边。从蒋怀风的角度看,是再难为情不过了。     “好了,多谢蒋大人,我……”感到到最后一紧,何雅忙把手收回去,蒋怀风大掌一探。却是将她整个手都握在了手里。     “轮回巷一见。如几世相识……”     “大人……”何雅眼中明确是惊疑,惊吓多于疑惑。     蒋怀风似被她气势吓住。讪讪松开手来,身子往后退了几分:“阿雅,抱歉失礼了,我只是……情难自禁。”     好一个情难自禁!何雅垂了头,语气里几分懊恼:“我此行前来只是为了我家相公……”     欲言又止,作出起身离去之态。     蒋怀风忙伸手止住她:“沈大人出事了?你不是来问你父亲的?”     何雅道:“若大人不知,请恕何氏唐突,这就告辞。”     蒋怀风岂容她走,况且此事他并非一无所知,相反,这几日他一直在等何雅上门。     却也不再拦她,只在她将要出门的瞬间,淡淡道:“我已收到你关于你父亲的密报……另外,圣上命我负责整个京城的安防,自然也包括皇宫大内,沈大人若出了什么事儿,别的地方查不出来,我这里……却是可以的。”     瞧见那即将踏出去的脚步收了回来,蒋怀风满意一笑,不过瞬间却极真诚道:“阿雅,方才……是我不对,现在我就命人速去探查,你且这里安心等候。”     似乎为了洗去不轨嫌疑,蒋怀风很快命令侍女们都进来,并捡着珍惜味美的水果糕点送上来。     何雅见此情景,便耐着性子边吃边等。     小半个时辰,有人进来附着蒋怀风私语,蒋怀风大惊失色,起身道:“阿雅,沈大人被昭王幽禁了!”     何雅手上的糕点滚落在地。蒋怀风道:“不如你跟我同去,凭我手上的尚方宝剑,昭王总要给我些面子!”     事到如今,何雅只能随着蒋怀风同去,很快有人为蒋怀风取来尚方宝剑,两人同上了蒋怀风的马车往昭王府上驶去。     上次,蒋怀风为了避嫌骑马在外,这次,两人同在一辆马车之内,何雅窝在一角,听着马车奔驰的声音,和偶尔传入耳中的“闪开”等声音,心里震惊蒋怀风如今权势之大。     但别说整个大周,就是京城,多少名媛闺秀,蒋怀风何必对自己这个大腹便便的已婚女人感兴趣!     “阿雅,你莫着急,我……一定帮你把沈大人找回来。”蒋怀风似乎想握她的手,却在伸出去的时候收了回来,光线不甚明亮的车厢里,他的目光既明亮又诚恳。     “多谢蒋大人,你会遇到自己真正喜欢的……”何雅低声道。     蒋怀风没有答话,只发声催促外面加快速度,同时递了垫子给何雅,示意她坐稳当些。     马车到了昭王府,昭王府大门紧闭,蒋怀风命人叩门,声声如雷,那大门兀自紧闭,正要发怒之时,有人来报,昭王已于前日进宫。     蒋怀风大怒,提起鞭子便抽打来人,直言按耽误军情处置。     何雅皱眉之际,蒋怀风命人掉头直往皇宫,皇宫,她怕是进不去。     蒋怀风从怀里摸出一面金牌来:“阿雅,圣上赐我有金牌,我随时都可入宫,你也可以去。”     这是何等的宠信!何雅吃惊地抬头,正对上蒋怀风略显不好意思的笑。     “蒋大人,辛苦你了。”何雅不由道。     “不用见外……”蒋怀风的手又伸了出去,却在触碰到何雅的时候醒悟过来,忙收了回去,这次何雅倒是浅浅的笑了。     早有宫人候在角门,见何雅跟着也并不过问,前面殷勤引着蒋怀风前行,蒋怀风倒是极为体贴,放慢速度专意等着何雅。     何雅鲜少这个时候进宫,此时残阳如血,一座座宫殿更显空旷寂寥,让人陡然生出些不安感,她略一打量,加紧步伐跟上蒋怀风,却在一处汉白玉石阶前陡然停住。     蒋怀风以为她不方便走下来,伸手递给她。     何雅猛地回头,几十米之外的另外一面台阶上,一袭白袍的静王身后,有一个人在默默地瞧着她……和握着她手的蒋怀风。     这七八天没见了,衣裳穿的还是那日早上她帮他换上的,虽离得远,但也能看出鬓角有缕头发不听话地跑出了帽子。     “沈大人――”蒋怀风惊喜道,似乎忘了松开何雅的手,直接拉着往沈澈那边走去。     何雅猝不及防,身子往前一趔,蒋怀风吓了一跳,忙松了她手询问她是否有事,何雅没有回答,她眼睛一直都瞧着远处那人――那人也一直瞧着她,方才她险些跌倒,他却纹丝不动。     静王率先走了过来,沈澈跟在静王之后。     蒋怀风呼出一口气,对静王一礼,又对沈澈道:“沈大人,尊夫人担心你,我这才将她带入宫中,既然你们已经相见,我这还需要面见圣上,那就此别过罢。”     言罢,又冲着何雅微微一笑,算是作别。     静王没想到蒋怀风说的如此明白,这蒋怀风,态度一直很模糊,却肯送何氏入宫……     静王不动声色地看了沈澈一眼,何雅见他们过来之后一直沉默。方远了瞧不真切,进了一看,沈澈唇上下巴上都生出了一圈青色的胡茬,心里一酸,话却梗在喉咙里说不出来,猛听沈澈道:“走吧。”     走吧?呃……回过神来,沈澈竟然已经拉下她了好大一截!     这……跟着出了宫,方才放何雅进来的宫人不由多看了她两眼,何雅只挺了肚子抓紧跟上。     静王自有车辇,想原先沈澈大概跟着一同进宫,此时因何雅也在,便先行离去。     走前从马车里低声道:“回去好生养伤。”     何雅一惊,沈澈受伤了?这一眼下去,终于发现左肩上的衣裳颜色比别的地方都深些,因着玄色的衣料,她竟一直没看出来。     “啊――这怎么又……”何雅只来得及说了半句,沈澈已叫了轿子,自己一撩帘子,先进去了。剩何雅一个人外面把剩下半句话给咽了下去。     想了想,忙跟着进去了。     沈澈也不瞧她,同上次一样靠着闭目养神。     何雅小心挨着他坐好,轿子摇摇晃晃起来,低声问道:“怎么又受伤了,严重吗?”     说着便想去看看他的伤势,沈澈肩膀一晃,挡住她动作:“累。”     一个累字,何雅也沉默了,她也很累,这一天跑了这么多地方。     一时间,只剩下轿子咯吱咯吱的声音。(未完待续)           106 追求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掌灯时分,两人才回到沈府,王夫人等早得了信,一家人都在等着沈澈,连沈齐山也在。     李氏泪眼婆娑,王夫人拉着沈澈的手,何雅见状,悄然往后退了一步。     王夫人突然拨开众人,冲何雅道:“老二媳妇儿,你是在哪遇着澈儿的?”     何雅觉得这话问的奇怪,老实答道:“我今个儿遇见都御史蒋怀风大人,他将我带至北宫门,我在那儿正巧见着二爷,就一块回来了。”     王夫人擦了擦眼角:“你不知道你祖父今日一大早就进宫面圣去了么?”     啊――何雅大吃一惊,难道说沈澈和静王得以安全返回是因为沈齐山么?那怎么没一个人告诉她,她今天是白跑一天,做了一天无用功么?     王夫人将她面上诧异收入眼底,不咸不淡说:“再过一个多月你就要临盆了,还是好生家里养着,别总是到处乱跑。”     到处乱跑……何雅心底重复着这几个字,当着众人的面,口上也只能低低道了声“是”。     因下轿时沈澈交代她不许说出受伤之事,故而她未说,也没人发现他受伤,李氏见他们都面露疲惫,草草说了两句便打发他俩回去,走时又交代何雅多用些心。     何雅如何敢不用心,况且这位爷打见了她脸色就一直阴晴不定的。     离了老夫人处,沈澈走的很快,何雅追了一阵,实在有些吃不消,索性故意停下,抱着肚子等着。     好一会儿才有脚步声,人停住她面前,目光复杂。     何雅迎着他视线。伸手揽住他脖子,只不过刚踮起脚尖,便觉得肚子好生碍事。却也不肯松手。就这么吊着。     头顶传来出气声,沈澈声音里有了点温度:“好了,我就是累,不是别的。”     “我不管……我就想抱抱你……我担心。”控制不住带了鼻音,谁这么甩过她脸子,关键她还得忍着?     “那……也别这么……压着孩子了。换我抱你?”九死一生出宫。乍见她手放在那人手中时……想毁掉一切的狂躁情绪仅仅因为这一个拥抱就消失的找不着北了,她,真是如王爷所言已经蒙蔽了自己的眼睛了。     “不……”     沈澈扬眉。眼中阴郁未去,竟还敢说不?方压下去的情绪再度上升,却见她咬了嘴唇,将梨花带雨的脸侧向一边,一缕碎发漂荡在脸庞,就像毛毛虫在他心里爬过。     亲亲才行?     晚风吹过,沈澈有一瞬间的迷失。低头含住那莹泽柔润的唇,用舌尖撬开,连贝齿的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这般美味芳香,他却听到自己心底的一声叹息。     眼尖的下人都躲得远远的,直到两人手牵着手往前走。     回了福园。陈大夫带着药箱已经在等候着。梅兰竹菊也面带紧张,想是都得了信。何雅见陈大夫拿剪子直接去剪沈澈肩上的衣裳。原来伤口和衣裳已经黏在一起,看到那揭开血肉模糊的一片,何雅不由心口一疼,沈澈却握紧了她手,示意她不用担心。     好在只是皮肉之伤,何雅暗自揣摩这几日是何等凶险,待人都走了问沈澈,沈澈不过聊聊数语,之后倚着被子极为疲惫的样子,何雅只得作罢,掩上门去厨房看看。     外面传来肉圆子的声音,何雅那时跟着蒋怀风进宫之时,肉圆子并未进去,待她出来时,也没见到肉圆子。     等肉圆子进来,何雅随口问了问,肉圆子叫人都先出去,这才略带紧张地道:“出大事了。”     何雅进了宫,肉圆子也没闲着,正巧遇到上次给瑜贵妃带信的那宫女,托那宫女打探消息,这几日沈澈消失不见的真相浮出水面:原来皇帝确实是想传位于静王,昭王又坐不住了,趁着静王入宫想出一条毒计,亲自带人把静王堵在了上次鞑靼进贡的那几个女子居住的宫中,其中一位,刚刚被册封了满妃。     何雅听得心惊肉跳,昭王之阴狠,已经无所不用了。九死一生,难怪他那般表情。     肉圆子说了半响,突见何雅将手上东西一搁,直奔正房去了。     何雅进了卧房,还是方才她走时那样子,沈澈静静地躺在床上,也不知睡着了没有,她疾步奔过去,撩开床帐,听见他沉稳的气息才觉得心平了一些,不自觉地跪在床前,将头隔着被子贴在他身上。     “沈澈,幸亏你没事儿,你要有事儿了,我……带着孩子不好改嫁。”     沈澈迷迷糊糊的感觉到身上伏了一个人,刚听到这话,心里面不是没有感动,结果那话锋一转……他登时不舒服起来,手却收不回来,摸到她脸上,只觉得一手冰凉凉的湿。     “怎么哭了?”他自言自语道,像是想确定一下。     何雅听他声音,知弄醒他了,有些懊恼自己,忙笑道:“没事了,你先睡会儿,我一会儿叫你吃饭。”     殊不知,她脸上的泪在这昏暗的房里也闪闪发光,沈澈手上突然有了力气,往上拽她:“上来,跟我睡会儿,这几日……也想的慌。”     关于蒋怀风,沈澈只字不提,何雅本想跟他说清楚,见他没问,自己要先说了,倒好像做贼心虚一样,反正事情摆在那儿,她是问心无愧,再则这岂非显得沈澈心胸过于狭窄?     沈府里一如往常的平静,但何雅却仍能感觉到潜伏在盛京城内的暗流,沈齐山亲自出门,等于很明确地宣布沈家是站在静王这边的,无需谁再刻意提醒,何雅连福园的门都轻易不出,每日只在园子里伴着沈澈。     饶是这般小心,不起眼的小石头还是仍进来了。     望着抬进府里的新鲜果子和那一张特别熟悉的蓝色帖子,何雅很头疼,倒是沈澈,伤好的差不多了,也愈发同往日那般温敦柔和:“送都送来了,都分吃了吧。”     这已经是蒋怀风不知道第几次送来的了,连带那帖子,上面偶尔是几句话,偶尔是一首诗,东西和帖子都没问题,但单单送往沈府,还指明了是给何雅的,谁能不想歪了?     “嗳,我和他真没什么事儿。”瞧着沈澈收了花剪,跺回房去,何雅连忙跟上解释。     边走边摸着肚子,尼玛蒋怀风你到底是神马意思!     “我知道。”沈澈从小梅手上接过手巾,擦了擦手后摸住何雅肚子:“现在不怎么爱动了。”     其时何雅感觉肚子没以前高了,大约是往下沉到骨盆里了,应该是没多长时间了,想到这儿何雅也松了口气,这脚肿腿肿腰疼的,还是早点出来的好。     两个人自动把蒋怀风给抛到脑袋后面去了,不提沈澈拎着洗干净的水晶葡萄来喂何雅。     黄梅来的时候,赶上葡萄还剩一串,何雅一见黄梅就很开心,当然前提是黄梅花了不少心思来摆平当初故意磕碜何雅。     “你可来了,再不来我们都要发霉了。”何雅道。     “原来我就是给你们俩解趣儿的……求打赏。”黄梅笑嘻嘻地伸出手。     沈澈在一边儿笑。何雅瞧见了便想,最近沈澈果然是心事重,黄梅一来就高兴了。     黄梅其实不是为沈澈而来,自从鞑靼来使那回见过何雅,黄梅已经正大光明地“见光”了,以前好多疑问都不能控制地跑来问何雅了,开始他还觉得何雅顶多不过是知道这些话本子,结果第一次聊完,黄梅发现,何雅脑子里面不止有无穷无尽的话本子,她本身对这些话本子的理解和见底都让他有一种望尘莫及的感觉,所以,即使身边的这位兄台屡次用不友好的眼神刺他,又怎么能阻止他对“灵魂知交”的追求。     所以,在何雅看不到的地方,黄梅抖了抖落在身上的阴寒目光,转身笑眯眯地大夸特夸上次何雅给他改编的地方特别好,特别卖座。     上次那个是何雅闲着没事自己编的好吧,当然她没好意思说是自己的,仍旧说是从别的地方看来的,今天黄梅一提,何雅有点警觉:“小黄黄,你没告诉别人是我编的吧,千万别说。”     小黄黄这个称号让黄梅落了一头汗,但黄梅转念一想,皱眉道:“还真有人来打探过……”     沈澈投去询问的目光。     黄梅看了看盘中的葡萄:“说起来这个人你们也都知道。”     又是蒋怀风!     何雅没沉住气:“他怎么问的,你说了没有?”     黄梅笑嘻嘻地捻了一颗葡萄仍进嘴里,眼角荡出一个妩媚的笑:“当爷傻啊,爷会让人把你抢跑了啊!”     话未说完,只觉两道冰冷的视线砍在了身上,黄梅一哆嗦:“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脑子里面有那么多好东西,我得留着自己扒拉啊,我也不会让别人给抢了先,不过那人问的也很有意思。”     怎么有意思?     “蒋怀风并未出面,只是叫人上来捣乱,说爷是瞎编,爷就和他理论啊,最后被爷赶跑了……不过有些地方爷也想不明白啊,大嫂,你说的那个世界真有么?男人和女人平等?”(未完待续)           107 魔怔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何雅心道这可不能给黄梅说了,真被蒋怀风猜出来,她是真不愿意再见着蒋怀风了。当即笑道:“小黄黄,你也太笨了,要是有这么好的一个地方,我还不赶着去啊!”     黄梅难掩失望,拉了沈澈袖子道:“大哥――我上次把蒋怀风的人给扔了出去,还信誓旦旦地对他们说要找到证据……”     黄梅本就生的艳丽妩媚,这一撒娇,何雅都有些看不下去,沈澈不动声色地把袖子拉了回来,侧着头对何雅道:“雅雅,你就把从书里面看的再给他讲些,这个人不打发点是不会走的。”     黄梅叫道:“我是叫化子么?这么急着赶我走,不是大嫂你是胡编骗我的吧,我就知道!”     黄梅这用上了激将法,何雅如何不知,但瞧着沈澈也很感兴趣的模样,竟像情窦初开似的,管不住多了几分卖弄之心,开口道:“小黄黄你听着,我可没骗你,不过这些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毕竟是上古**上记载的……”毕竟还有几分理智,先罩上一个“**”的安全帽,但见黄梅光听见这俩字都兴奋的眼珠子绿了。     在黄梅再三保证不会外传之下,何雅便捡着不重要的讲了讲,毕竟她并不想对这个世界造成什么影响――凡事都有自己的轨迹,不到时候的超前只会是灾难。     重点讲了后世的教育和男女相处方式,饶是如此,也够黄梅听得震惊不已。     “什么?女人的学识会超过男人?”     “男人管家,女人挣钱?”     “男人女人都出去工作,那谁管孩子老人?”     “女人也能天南地北的跑?”     “我才不要做窝在家里的男人。天天等着媳妇儿回家岂不窝囊死?”     别看黄梅娘,某取向是完全符合大流的。     不过黄梅最惊奇的是这个――“等等等等,什么是谈恋爱?”     “没成亲的男人和没成亲的女人敢光明正大地走一块,还牵手,还……”黄梅眼睛形状本来不是圆的,结果瞪得和猫眼一样。     “胡说!乱了套了!怎么能这样!伤风败俗!”     何雅气定神闲:“当女人和男人一样有能力,甚至比男人还要有能力的时候。凭什么让女人在后宅里锁上一辈子?”     “你们男人可以娶很多妾。为什么女人就不行?”     “男女平等的时候,自然可以做到,而且结婚前先相处一下。总好过结了婚才发现不合适要好,虽然可以离婚……”     离婚听起来和和离差不多,但黄梅总觉得味儿不对,转而求助沈澈。     沈澈坐着一直没吭声。笑了笑道:“这又不是真的,只是雅雅从书里看来的。何必较真?”     沈澈大约不太喜欢听这些……何雅有点搬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就是啊,你不是想听,我才给你讲的,讲了你又不爱听。哎,累的我口干舌燥的。”     黄梅没说话,显然还在思考。猛一拍大腿:“大嫂,按你说的。蒋怀风天天这么干不就是在追求你么?”     何雅口中的茶猛地喷了出来,指着门道:“你可以走了……”     对于蒋怀风“猛烈”的追求,沈澈显然比何雅还要淡定,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睡前还必需贴在何雅肚子上听会儿。     反正这肚子里揣的是他的种,要着急也不是他着急。     不过这事儿,沈家再怎么低调,也在京城里传得沸沸扬扬了,蒋怀风如今已是三品大员,二十七八岁的年龄,家里尚未有正妻,手握尚方宝剑,那是京城最闪闪发亮的权贵,昭王拉拢不说,就连静王,见了也是客客气气。     幸好何雅不再出门,眼见着一堆堆送来的东西就烦的要死,其实想全部给扔出去,但只怕自己一举一动动被人看出端倪,最好的动作就是不动作。     这日看见送来的东西还有两只凤梨,索性拿到厨房,自己动手先把里面的肉给掏了出来,和泡好的紫米、糯米一起蒸熟,准备做个很久很久没吃过的菠萝饭。     这还是前世喜吃的东西啊――蒋怀风是拿这个来试探她么?但是物是人非,不变的只剩了这菠萝饭了。     她想的入神,冷不丁地一个声音入耳:“你们那儿不是男人下厨么?”     想也没想,顺口答道:“有男人下厨,也有女人喜欢下厨啊,我偶尔也会做呀……”     猛地醒悟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盯着手上的凤梨半响,何雅回头,丫环们早就不知什么时候都出去了,沈澈斜倚在门框上,一缕斜阳照在他月白色的衫子上,连脸庞也渡了一层金光,嘴角上翘着,单单几分笑让她心底陡然慌张起来,不过她毕竟不是没见过风浪的,旋即哈哈一笑:“你瞧我,读书魔怔了,都是小黄黄闹得,分不清哪是哪了。”     沈澈看了她一会儿,慢慢走过来:“做的什么,要我帮忙么?”     瞧见她头上有汗,直接用袖子帮她细细擦去:“都快到日子了,别这么辛苦,我来弄吧。”     何雅忙推他:“不用,我都弄好了……”觉得动作太生硬,补充道:“你伤还没好,一会儿你尝尝,这也是跟那异人学的。”     她觉得自己简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偷眼瞧沈澈,见沈澈饶有兴趣地打量那装满糯米的两个凤梨,似乎已经转移了注意力,于是暗地里呼了口气。     蒋怀风屡送东西不见效果,索性升级造势。     这日,直接送了请柬到沈府,邀请沈家两位公子到蒋宅赏菊,邀请的人自然不只是沈墨沈澈,还有京城各样权贵重臣。     蒋怀风为京城新贵,又是皇帝身边红人,皇帝甚至还让蒋怀风留宿过皇宫,况且这等微妙时刻,谁不想扒着得到点儿暗示,也省得自己站错了队。     静王也收到请柬,所以沈澈得去。     何雅看着来送请柬的人炸毛了,不是别人,是何纲。     “我不去!”     沈澈在书房就听到何雅的嚷嚷声,何纲声音倒是很低,声音也很委屈:“蒋大人见我天天往你这儿跑,不知怎的就塞带我身上了……”     “骗鬼去吧――”     一声尖叫,底气十足,火气十足。     在书房的沈澈忍不住嘴角上扬。     毕竟十几年相处,何纲还是了解妹子的:“你要想他断了念想,也得给看看你有多恩爱不是?”硬的不成,换软的,何大少再配上眼泪汪汪极为无奈的表情。     何雅沉思,一是蒋怀风对自己还有怀疑,二是他真是对她有兴趣,不管那一种,都得给掐死了才好。     一转念,话也没说死:“我想想看,你先回去吧。”     何纲大喜:“总归他也没恶意,你点到为止就好,父亲的事他没少出力。”     这是笃定了她会去,何雅闷不做声。     从何纲来,沈澈就没露面,不动声色表明对大舅子的厌恶。     之前天天跑来就够烦的了,还来唆使已婚的妹妹去跟别的男人勾搭,何纲,来在沈澈的名单上已经划成了死刑犯。     何雅最后决定,去!     过不过去,坎都在那儿,为了以后看着心烦,还是一脚迈过去的好。     做完决定有些忐忑的问沈澈,沈澈先瞧了她一眼,慢悠悠扔出一句:“你去哪我就去哪。”     汗,大爷,你是必须去的好吧,问完何雅才反应过来。     前一天便把要穿的衣裳准备好,给沈澈准备的是一件藏蓝色锦袍,腰间系三指宽黑色窄带,从胸前到两臂皆是蓝色云纹,他身板本身就挺拔,穿上后,何雅不觉愣愣盯他看了半响,猛地脸一红去看自己的衣裳去了,丁香色暗纹缠枝绸衣并黛紫色百褶裙,艳丽华美的颜色,穿上应该就像一只花蝴蝶,哈哈,大肚子的花蝴蝶。     等她收拾好出来,沈澈也眼前一亮,要说再漂亮的人天天看着也就习惯了,偏她这么随便弄弄也能叫他心头一动,尤其那双眼睛,黑白分明的狡黠,眨巴眨巴他心就痒了。     “嗳,快走吧。”被沈澈看得不舒服,何雅催促道,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折回身来,拉开妆台上的小抽屉,翻了半天取出一个瓶子,往手心里狠狠倒了一些出来,揉开在手腕和脖颈处都给涂上。     是茉莉的香味儿,何雅边抹边打喷嚏。     这茉莉花水,好像还是有一次许妙菡送来的,从来没见她用过。     沈澈从未见她用过,用的太多了,他都有些发呛。     “嗳,走吧走吧。”随手将瓶子扔回去,何雅拉着他出了门。     蒋府门前车水马龙,两人马车不显眼,但被以最隆重的方式迎了进去。     蒋怀风就等在门口,一见何雅老远就叫:“阿雅――”     一瞬间,车还在行,马还在走,所有的人却都停了动作。只看着何雅笑盈盈冲着蒋怀风走过去,猛地一旋,紫色的百褶裙转成一个优美飘逸的弧度,手却指着前面一从菊花,含情脉脉道:“澈郎,你看那花儿开的真好看。”     另外一只胳膊挽着沈澈,堂而皇之、置若罔闻地擦着蒋怀风过去了。     堂堂堂的蒋大人就这么被无视了。     “阿嚏――”蒋怀风猛地打了个大大的喷嚏,旋即有人惊呼:“不好,有茉莉,大人最受不得这味儿――”(未完待续)           108 奸情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不完整版,稍后传正确版     沈澈回过头来,客套的话没说完,一群人匆匆把不停打喷嚏的蒋怀风给拥走了,远远地,蒋怀风还回过头来,那目光……就像被最不可能伤害他的人伤害了一百万次一样。     何雅想跟沈澈在一块,但这种宴会,一般是男人们在一处,太太夫人们在一处,再说沈澈也得和静王打个照面。     蒋怀风总不能公然闯到一堆女人里面找她,何雅想通透了,便老实藏在女人堆里,但不管她到哪,都像个闪闪发亮的发光体,人家都自动躲着。     没办法,姐就是这么拉风,何雅自嘲。     何雅势力范围愈大之时,有一个人居然朝着何雅走了过来,看那衣裳料子,何雅这发光体自动暗了下去,还是个熟人儿,不过也有一年多没见过了――周嘉。     周嘉身子倒是轻盈,饱含深意地打量了一下何雅藏也藏不住的肚子,不过她未张口,何雅笑吟吟地开口了:“嘉云郡主……哦,不,徐夫人。”     周嘉耳朵眼里都是牙齿崩崩声,要不是何雅从中作梗,她怎么就嫁给那个粗鄙不看的庸俗之人!     不过周嘉很快平静下来,气势却也没收,收得太快就不符合自己了:“阿雅,我有话要和你说,你跟我来!”     若是好声好气,何雅指不定会怀疑,就是这样的态度,周嘉确定何雅会跟上来,所以说完后,头也没回就朝外面走去。     一圈窃窃私语,何雅笑了笑,真跟着出去了。     其实她有私心。女人总有点八卦心理,虽然和周嘉算是友尽了,但那姓徐的从见了周嘉一面之后,就开始死缠烂打,颇有点非周嘉终身不娶的势头,如今得偿所愿,周嘉应该过的不错才对。怎么脸上反倒一股子憔悴。     她自动脑补了一下周嘉是不是被开采过度了。     周嘉走的很快。一点都不顾忌何雅大腹便便,何雅跟着她转了两个弯,心里刚起了点疑心。便见周嘉在前面月亮门那儿停住了,她慌忙走过去,只看见周嘉的裙角一闪,等她走过去。周嘉不见了。     人不见了……何雅懒得去想,该来的总会来的。果然,在最近的亭子里坐了没多大一会儿,脸上还一片红的蒋怀风出现了。     他对茉莉过敏,很厉害的过敏。居然还敢来?     三米外,蒋怀风自动停下,再近马上就浑身开始发痒。     何雅冷冷地看着蒋怀风。心里是得意的笑。     “阿雅,你父亲就在我府上。”     一句话。何雅觉得自己成了咬住饵的鱼,万般无奈也得跟着蒋怀风走。     蒋怀风还得小心地跟她保持距离,何雅见他这架势估摸着他应该耍不了什么花样了。     这次是到了正正经经的客厅,没见着何世平,蒋怀风道:“为避人耳目,令尊在别处休息,我这就去请他过来。”     何雅懒得废话,直接甩给他一个“还不快去”的眼神。     蒋怀风像得了将军夸奖的小兵,小跑离去。     他走了,何雅才有心情打量这间客厅,哼,入乡随俗学得很精,连气味儿都……何雅猛觉不对,八仙桌上的兽兽铜炉里,一支香袅袅燃着。     她猛地忍住了掩住口鼻的想法……     青衣小厮一大串赔罪前面引着,一个不小心,竟泼了静王爷和身边的沈大人一身酒,幸好这边离专门为客人设置的厢房不远。     静王风度甚好,一路都挂着微笑,沈澈只觉得哪里不对,暗自提高警觉。     抄手游廊刚走了一半,突然有人唤大哥,静王脚步顿了一下才回头,竟然是昭王。     昭王从来没这么叫过静王,沈澈觉得手心有点发热,静王示意他先去更衣,昭王如此光明正大地出现,沈澈想了想那隐藏在附近的暗卫,遂点头离去。     一转眼,那青衣小厮也不见人了,沈澈狐疑往前走去。     前面就是厢房,方才那小厮已经指过,里面还燃着灯,隐约可见门口有两名侍女,走着走着,沈澈停下了。     大门洞开,门口俩侍女都垂着头,一室灯火明亮,在夜里,两个勾在一起的人看着还是那么清晰!尤其是那碍眼的肚子!     他急剧后退一步,又不甘心地抬眼望去,黛紫色百褶裙,刺得眼睛生疼。     突然间,那正对着门口的男人眼睛动了一下,似往外看了一眼,沈澈心突突直跳,反而做贼一般隐到黑暗角落里。     身后传来脚步声,他猛地收回视线,往回走去。     沈澈回过头来,客套的话没说完,一群人匆匆把不停打喷嚏的蒋怀风给拥走了,远远地,蒋怀风还回过头来,那目光……就像被最不可能伤害他的人伤害了一百万次一样。     何雅想跟沈澈在一块,但这种宴会,一般是男人们在一处,太太夫人们在一处,再说沈澈也得和静王打个照面。     蒋怀风总不能公然闯到一堆女人里面找她,何雅想通透了,便老实藏在女人堆里,但不管她到哪,都像个闪闪发亮的发光体,人家都自动躲着。     没办法,姐就是这么拉风,何雅自嘲。     何雅势力范围愈大之时,有一个人居然朝着何雅走了过来,看那衣裳料子,何雅这发光体自动暗了下去,还是个熟人儿,不过也有一年多没见过了――周嘉。     周嘉身子倒是轻盈,饱含深意地打量了一下何雅藏也藏不住的肚子,不过她未张口,何雅笑吟吟地开口了:“嘉云郡主……哦,不,徐夫人。”     周嘉耳朵眼里都是牙齿崩崩声,要不是何雅从中作梗,她怎么就嫁给那个粗鄙不看的庸俗之人!     不过周嘉很快平静下来,气势却也没收,收得太快就不符合自己了:“阿雅,我有话要和你说,你跟我来!”     若是好声好气,何雅指不定会怀疑,就是这样的态度,周嘉确定何雅会跟上来,所以说完后,头也没回就朝外面走去。     一圈窃窃私语,何雅笑了笑,真跟着出去了。     其实她有私心,女人总有点八卦心理,虽然和周嘉算是友尽了,但那姓徐的从见了周嘉一面之后,就开始死缠烂打,颇有点非周嘉终身不娶的势头,如今得偿所愿,周嘉应该过的不错才对,怎么脸上反倒一股子憔悴。     她自动脑补了一下周嘉是不是被开采过度了。     周嘉走的很快,一点都不顾忌何雅大腹便便,何雅跟着她转了两个弯,心里刚起了点疑心,便见周嘉在前面月亮门那儿停住了,她慌忙走过去,只看见周嘉的裙角一闪,等她走过去,周嘉不见了。     人不见了……何雅懒得去想,该来的总会来的,果然,在最近的亭子里坐了没多大一会儿,脸上还一片红的蒋怀风出现了。     他对茉莉过敏,很厉害的过敏,居然还敢来?     三米外,蒋怀风自动停下,再近马上就浑身开始发痒。     何雅冷冷地看着蒋怀风,心里是得意的笑。     “阿雅,你父亲就在我府上。”     一句话,何雅觉得自己成了咬住饵的鱼,万般无奈也得跟着蒋怀风走。     蒋怀风还得小心地跟她保持距离,何雅见他这架势估摸着他应该耍不了什么花样了。     这次是到了正正经经的客厅,没见着何世平,蒋怀风道:“为避人耳目,令尊在别处休息,我这就去请他过来。”     何雅懒得废话,直接甩给他一个“还不快去”的眼神。     蒋怀风像得了将军夸奖的小兵,小跑离去。     他走了,何雅才有心情打量这间客厅,哼,入乡随俗学得很精,连气味儿都……何雅猛觉不对,八仙桌上的兽兽铜炉里,一支香袅袅燃着。     她猛地忍住了掩住口鼻的想法……     青衣小厮一大串赔罪前面引着,一个不小心,竟泼了静王爷和身边的沈大人一身酒,幸好这边离专门为客人设置的厢房不远。     静王风度甚好,一路都挂着微笑,沈澈只觉得哪里不对,暗自提高警觉。     抄手游廊刚走了一半,突然有人唤大哥,静王脚步顿了一下才回头,竟然是昭王。     昭王从来没这么叫过静王,沈澈觉得手心有点发热,静王示意他先去更衣,昭王如此光明正大地出现,沈澈想了想那隐藏在附近的暗卫,遂点头离去。     一转眼,那青衣小厮也不见人了,沈澈狐疑往前走去。     前面就是厢房,方才那小厮已经指过,里面还燃着灯,隐约可见门口有两名侍女,走着走着,沈澈停下了。     大门洞开,门口俩侍女都垂着头,一室灯火明亮,在夜里,两个勾在一起的人看着还是那么清晰!尤其是那碍眼的肚子!     他急剧后退一步,又不甘心地抬眼望去,黛紫色百褶裙,刺得眼睛生疼。     突然间,那正对着门口的男人眼睛动了一下,似往外看了一眼,沈澈心突突直跳,反而做贼一般隐到黑暗角落里。     身后传来脚步声,他猛地收回视线,往回走去。     反而做贼一般隐到黑暗角落里。     身后传来脚步声,他猛地收回视线,往回走去。     反而做贼一般隐到黑暗角落里。     身后传来脚步声,他猛地收回视线,往回走去。(未完待续)           109 捉奸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这天晚上,睡到半夜猛地坐了起来,身旁沈澈也被惊醒,她只说自己腰酸的难受,要起来动动,叫沈澈自己睡别管她,自己却去了书房一直坐到天蒙蒙亮。     沈澈早间起来往书房里一看,他原来鼓捣了好久的两个大石槽子被摆在桌子上,铜丝搭在上面,末端连着的三片小木片转得呼呼的。     他将那铜丝取下,手指滑着小木片,有些疑心自己推测错了,或许他应该和她好好谈谈,沈澈做了决定,深吸一口气准备去找何雅,脚底下突然踢出来一个纸团。     大约是掉在桌子下面,没被清理走的,沈澈弯腰捡了起来慢慢展开。     玉砚拿了密报急忙走进书房,见沈澈站在书桌前一动不动,他又叫了一声,沈澈动了,却只是眼皮子抬了抬,这一瞬间,一股阴冷气息袭来,玉砚感觉到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爷,站在那儿,就像一尊活修罗。     一张皱巴巴的纸从沈澈手里飘落,正好飞过玉砚,眼尖的他瞧见那上面画的人像,胸中气血一阵翻腾――再简单的几笔,玉砚也认出来了,那不是蒋怀风么?     黎明前床上躺了一会儿的何雅正兴致勃勃地在院子里吆喝着人刷螃蟹。     临近中秋,虽然时间有点早,但这批蟹都是花了大价钱买来的,个个张牙舞爪,吓得小丫头们不敢下手,何雅无奈,只得亲手捉了示范。     沈澈看了半响,慢慢踱到她面前:“这你可吃不得。”     何雅手上没停,小毛刷灵活地转着:“我不吃,请哥哥来吃,他最爱吃这个了。”     沈澈没再说话。一转眼不知哪去了。     何雅顾不上沈澈,差人速去请何纲。螃蟹蒸好,何纲正好到了,沈澈也不知从哪回来了,大方方坐在上首,吩咐何雅剥蟹。     何纲看着就有些气闷:“阿雅这都快生了……”     何雅把话头赶紧截过去:“我不能吃的,哥你快尝尝。”     何纲只得作罢。不过才吃了一条螃蟹腿。何雅猛地一叹,眼里现出泪花来:“哥,看到这螃蟹我就想起父亲来……”     何纲嘴里刚塞了一口蟹黄。膏肥油厚的眼微微眯起来:“父亲肯定吃过了……不,我是说蒋怀风已经查到父亲的下落,再过不久,咱们就能团聚了。到时候你再孝敬他老人家。”     何雅点了点头,没再多言。走的时候命人送一篓到何纲那儿,何纲只她这螃蟹又大又肥又贵,欢欢喜喜地回去了。     等到何纲一走,何雅命肉圆子给玉狸送两支簪子。说是前几日送的礼太薄了。     肉圆子一走,何雅便松开了可爱,肉圆子还没回来。可爱窜回来了,何雅在院子里跟可爱耍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回房里躺在床上。     不一会儿,沈澈进来了,听见何雅叫他,慢慢走过去。     “抱抱我。”何雅命令道。     沈澈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开胳膊将她抱住,手指触摸到她的手,两个人都吓了一跳,他手凉,她手更凉。     “怎么这么凉?”     “怎么这么凉?”     两个人同时开口,良久,何雅将脸转到一边:“你明日在家么?”     怎么突然问这个?沈澈心中一冷,唇角绽开一个温和的笑:“明日需得去静王府一趟。”     何雅道:“哦,想让你陪我去看戏的,算了,你忙你的吧。”     翌日,沈澈一出门,何雅便又拿了两支簪子,让肉圆子用这两支把前日送给玉狸的那两支给换回来。     肉圆子眼瞪了半响,拿过来揣在怀里走了。     肉圆子一走,何雅便嚷嚷着不舒服,要去园子里逛,还要带着可爱,梅兰竹菊都挺怕这狗的,何雅也嫌她们拽不住,叫春生和夏晨一起拉着,三人一狗就在府里的园子里逛。     小梅心想只要不去前院,就跑不出去,叫兰竹菊回来,只注意着通往前院的路,想了想,又叫小菊专意去守着那仅供下人出入的小后门。     何雅遛了一圈,瞅着没人了,忙冲着春生打了个手势。     春生点头,麻溜地从灌木丛里拖出一架梯子,自己先爬上了墙头,夏晨在后面心惊胆战地扶着梯子,何雅虽费力却是毫不犹豫往上爬,幸好有春生拉着,夏晨拖着,两人里衣都湿透了,终于把她给弄了出去。     “你可把信儿给捎到了?”何雅再度问春生。     春生点头,夏辰一招手,一顶不起眼的小轿立即抬了过来。     何雅重重一拍两人肩膀:“回来重重有赏!”     小轿渐渐消失在街头,挨着沈府院墙的大柳树上咚地一声跃下个人来,本来白净的脸乌青乌青的,平日没事总笑眯眯的眼阴冷至极。     周围悄无声息地跪了几个人。     “都给爷盯紧了,跟丢了提头来见!”声音削金断玉,一股子决绝的杀气。     这些人喏了一声立即散去,沈澈站了一会儿,突然一吹口哨,一匹枣红马疾驰而来,利索翻身上马,双腿一夹,朝着小轿消失的方向追去。     何雅在轿子里颠的很难受,其实从今天早上起她就有些不舒服,总是一阵阵的疼,虽然她没生产的经验,但也知道这可能是宫缩,但现在还不到日子,而且一般产妇可能得这样好几天才真正发动,这个事儿急,她心里的事儿更急。     虽然难受,仍是指挥着轿子在大街小巷里转了好几遍才朝那约定好的地方行去。     这样,要是有尾巴的话,也该甩掉了。     就算如此,她警觉性也很高,让轿子停在一处路口,装作想买东西的样子凑到一个路边摊前面,突然身子一闪,闪到了一旁的巷子里,接着气喘吁吁地往前走,再一拐弯,前面出现了一个小后门,她不再犹豫,砰砰砰在门上砸了起来。     开门的是姑娘很熟悉,何雅拦住她行礼的身子:“快带我去见你们爷。”     蓝景明这家伙,现在就是自己的救命稻草!     咚咚跑上二楼,何雅不由停了下来,跑急了,肚子有些疼。     那姑娘推开虚掩的门,朝里面做了个请的手势就下去了。     何雅吸了口气,慢慢往里走去,大白天的,里面光线却不太好,蓝景明背对着何雅坐在靠窗的一个矮桌前,原来那窗子没开,上面蒙了一层高丽纸。     何雅这会儿顾不上高丽纸不高丽纸的,便走便说:“景明,我这次遇到麻烦了,你得帮我……”     蓝景明头都没抬,也没回身,只从鼻子里嗯了一声。     何雅急了:“蓝景明,你别记着小时候的事儿了,我给你道歉,服输,以后你最大……”     蓝景明这才慢慢转过身子,本就逆光,何雅只看到他嘴角上翘。     但见她那么着急,蓝景明嘴一咧:“不逗你了,出什么事了?”视线落在何雅肚子上:“瞧你捧着肚子,难道和这有关,这里面……不是你男人的种?”     何雅伸手要去拍他,下面猛地一抽抽,疼的脸皱了起来:“你胡说什么!不是他的还是谁的!这也是你管的???”     蓝景明似乎皱了皱眉:“那你有什么事儿,最近外面传的最多的可就是蒋怀风死命在追求你,左右都比沈二强……”     “够了没有?”何雅打断他,“我这次是真有事,求求你别装了,老娘我快急死了。”     今个蓝景明竟格外难缠:“你有事儿回去找沈二啊,他才是你男人。”     原道何雅要发怒,哪知她半响无语,突然吐出一口气:“这事儿不能让他知道,知道就一锅端了。”     蓝景明:“什么一锅端?”     何雅叹了口气:“你先说你会帮我。”     蓝景明:“你总得说说看,至少也是我能办到的吧。”     何雅脸上再度出现犹豫,往前走了一步,突然又停住:“我……蒋……我和蒋怀风,唉……”     何雅想说,又不知从何说起,这事儿也太过惊世骇俗,真相也太凶残,万一走漏了风声,她和蓝景明十个脑袋也不够扛的。     她这样支支吾吾,蓝景明背在后面的手猛地攥了起来,面上却笑道:“原来还是和蒋怀风有关,你不说我怎么帮你?就算给沈二下毒我也得知道他好哪口吧?”     怎么总是蒋怀风蒋怀风的,何雅恼了:“我说了不是……我和蒋怀风什么事儿都没有,你怎么……”     何雅突然住了嘴,从窗子外面传来令人恐怖的嘶喊,女人的,嘶声竭底又似乎濒临死亡,还有,男人愤怒的吼声。女人是谁她听不出来,但男人的声音……她猛地看向蓝景明,蓝景明也正看着她,何雅猛地往后退去,口中惊呼:“你不是、你不是……怪不得这么奇怪……”     蓝景明突然欺身前行,何雅直往后退去,奈何门不知何时被关上了,她后背直抵着门板,一阵阵冷气从脚底升了上去。     “你不是……你是谁?”摸到肚子,何雅陡然来了勇气。     “我是谁,你不知道?”蓝景明嘴角一勾,怎么看怎么温和,连带语气,但给人的感觉却完全不是。(未完待续)           110 生了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他一手扳着她下巴,力道大的她脖子生疼,那素白修长的中指之上,一汪碧水一样的翡翠扳指,何雅鼻子有些发酸:“沈澈,你这是干什么?吓死我了。”     沈澈反怒为笑,努力甩掉看见她眼中委屈时的心头突然出现的不忍,伸手把脸上的人皮面具揭下扔掉,让眼神像刀子一般:“这话该我问你,你来这儿干什么?勾搭一个蒋怀风不够……哦,我忘了,蓝景明可是你的干哥哥,怎么?嫌我没有满足你?”     他手顺着她下巴下移,纤细的脖子,温热滑腻的一段肌肤,故意从那曲线顶端滑过,立即感觉到指尖之下的战栗,待到隆起的肚子,安慰似的拍了拍:“还好,你总算把肚子给我留住了。”     何雅一直没有吭声,实难想象这话是从沈澈嘴里说出来的,这样低等粗鄙市井流氓一样猥琐的话竟然是沈澈说的?等到那手拍在她肚子上,她怀的好像不是孩子,而是一大团羞辱,她胸脯气的起伏不定,沈澈眼里含着笑,手复又上移,一面瞧着她,一面隔着衣衫揉搓她。     何雅感觉到脑仁都被炸开了,自己也不知怎么推开的沈澈,转身去开门,整个人却被沈澈拽住,往那窗户边拖去。     砰地一声,窗子被推开了,沈澈按着她脑袋往外看去。     何雅迫不得已看去,吓了一跳,黑压压的一群情绪激昂的人,中间一只大铁笼子,里面关着两个几乎赤身**的人,一个女的,一个男的。女的不认识,男的……不是蓝景明么?     中间一个矮胖子振臂一挥,对着那铁笼子喊:“奸夫淫妇,老子跟了你一个月,终于逮着了!”     周围人喊:“浸猪笼,浸猪笼――”     震耳欲聋,笼子里面的蓝景明困兽犹斗。挣得笼子咯咯作响。但更多的棍棒从笼子缝隙里捅了进来,狠狠地戳在他脊梁上,腰上。甚至还有专意戳到他下身。     而那女人,则是抱成一团,用力将脸藏起来,但是棍棒同样无情地捣在她身上。一声声尖锐的哀鸣不时从她嘴里发出。     何雅声音发抖道:“这是怎么回事?他怎么可能……”     别说那女人没几分姿色,再有几分姿色。蓝景明也看不上眼啊。     话说出口,心里电光一闪,一望沈澈,她便从他眼里看明白了。     沈澈哼哼几声:“没想到吧。你这干哥哥的这处产业就在我们沈家宗地里。”     这么说,的确是沈澈做了手脚。他素来一个温和的人,从来都是任自己怎么撒脾气都是哄着。怎么突然……也是,他是统管暗使三司的人。未来要登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高位,又怎么会是个心慈手软的人,是她看低他了。     听着窗子下面的惨叫,何雅深吸了口气,尽量让自己平静:“澈,是我不对,求你快放了他……会弄死他的,伤了也不好,他可是武定候世子啊。”     沈澈道:“他犯了众怒,我也保不了他。”     被人冠上通奸之名,就算武定候世子又如何,法不责众,蓝景明在劫难逃。     何雅上前一步,抓住他袖子:“沈澈,求你了,我看着他长大……”     眼泪落在沈澈的袖子上,晕染出一朵朵水墨般的梅花,他应该怒火滔天,却难受的想拂袖而去。     他的妻子,何时将他放在过眼里?     不想她拽着他,似乎随时都能将他拽过去,沈澈后退了几步:“你说不说?”     说不说,他知道了什么?何雅费力思索:“我和蓝景明真的没什么,就是从小一块长大……”     沈澈怒极,一扬手,桌子搁着的玉瓷花瓶哗啦一声碎成千万片。     “哼,你不说,就这儿好好看着吧。”     外面声音愈大,何雅不想去看,却忍不住去看。不知何时,那矮胖子也动起手来,又狠又准地捣中女人,那女人先前还在尖叫,大约瞧见出手的是这胖子,竟没了声音,只用一双眼睛死死地盯住他。     是了,这个时代,女人都是男人的私有物,像她这样整日抛头露面,胡作非为的,沈澈大概已经忍了她很久了吧。     她思绪飘扬,那矮胖子也被女人的目光震住,那是什么样的目光,他自从娶了这潘氏,家里虽有几房妾室,但也没再纳过别人,为什么潘氏要给他带这天下男人最以为耻的绿帽子!     他怒火冲天,不想知道也不想去问,手中木棍猛地向前一送,何雅听到木棍断裂的声音,和一声诡异的哀呼,低头一看,断裂的木棍刺在女人的心口,那女人身子猛地一抽搐,然后让被抽了筋似的一下子瘫了。     “啊――”她忍不住惊呼。     这一声惊呼,沈澈也吓了一跳,但仍是狠了狠心把脸扭到一边。     何雅叫道:“沈澈、沈澈、沈澈……”     一叠声的叫,沈澈心里像是一股股的浪掀过,却并不回头:“叫我作甚?”     “不好了,破了……”何雅微弱地道。     破了?什么破了?顺着何雅的视线,沈澈看到水滴滴答答地顺着她的裤管流在地上。     羊水破了!     沈澈一步上前抱着她发虚的身子急吼:“雅雅,你坚持住,快来人――”     何雅身子下面的抽疼一阵阵剧烈起来,怎么要生了,羊水破了是好还是坏,能生下来吗?     她不知道啊,她没生过!     但是这个当她突然又想起蓝景明来,抓紧了沈澈:“别要他的命,你现在弄不过武定侯……”     沈澈张口要吼她,却猛地一怔,在她心里,担心的是自己么?     他没回答何雅,抱着她急冲冲下楼。吩咐人立即去找稳婆。     事发突然,好在是在沈家宗地,很快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嬷嬷带着两个年轻媳妇被请来了。     蓝景明这处宅子的西厢房暂时被当做了产房,沈澈从午后开始一直徘徊在外面,等到天擦黑了,只见一盆盆水端进去,出来都成了红色。却一直没听到婴儿的哭声。而何雅痛苦的叫声也越来越弱,他急得两眼都是血丝,再不想承认。此刻心里全部都是懊恼,他是怎么了?对着她越来越不能冷静,他怎么能这样!     他思绪混乱,理不出个头绪来。到最后身子一会儿冷一会儿热,还古怪地想为什么不是男人生孩子。到了最后,整个人蹲在地上盯着那紧闭的人一动不动,吓得玉砚也不敢开口来劝。     产房里面,稳婆张氏让两旁的人扶住何雅的腿。镇定地指挥:“吸一口气,再吸一口,呼气。呼气……”     何雅先前还照做,后面索性一阵阵哭喊。到了最后哭也哭不出来了。     张氏头疼地地摇了摇头,对一旁的一个媳妇道:“再去打点热水来。”     门咯吱一声开了,这媳妇着急弄水,冷不丁地从脚底窜出一个人来,一把抓住她胳膊,吓得这媳妇张口要叫,幸亏看清了人,脸一红急忙行礼,哪知沈澈手铁钳子一样:“怎么样了?生了没有?人还活着吗?”     一连串问题,妇人不知先回答哪个,犹豫了一下结巴道:“才开了三指,不够。”     这么长时间才开了三指?     见沈澈面露着急,那妇人鬼使神差道:“张婆说,要是再开不了,怕是难了……”     妇人猛觉手腕要断,沈澈厉声道:“难了是什么意思?”     妇人知自己惹祸,不敢隐瞒,道:“要么能保住孩子,要么母子俱亡。”     母子俱亡四个字落入沈澈耳中,有如五雷轰顶,妇人陡觉手腕一松,眼前人已经一步步往东厢房里走去。     啊――妇人吃了一惊,这位大人竟然进产房了!     那种血腥之地,哪是男人去的?况且这样难堪……罢了,她也管不着,还是赶紧去打热水比较好。     里面的人也是吃了一惊,哪有男人进产房的,另外一个媳妇想张口劝他出去,却被沈澈凌厉的眼神给生生把话咽了下去。     那张婆倒是极镇定,只淡淡打量了一眼沈澈,只怕这男人一会儿就要吓晕了,却见沈澈只微微一扫,便大步走到床前抓住了何雅的手。     张婆心里极为担忧,何雅已经好一阵子没叫,她虽然吩咐她节省力气,但只怕这么长时间下来,她已经力竭,这样的话……她之所以没拦着沈澈,也是因为做了一辈子的接生婆,什么样的情况也都算见过了,知道这虽然不符合规矩,但有些时候反倒会有神奇的作用,她心里做了最坏的打算,却希望能有一个好的结果。     沈澈伏在何雅头边轻轻唤她,但很久都没见她有反应,他心里不由升起一股巨大的恐慌,拼命去晃何雅,把张氏吓得连忙让他停下动作。     何雅觉得自己现在很舒服,一点都不疼,还飘飘的,但是脸上突然落下了什么东西,还是温热的,下雨了么?怎么还有那么难听的哭声,啊……好疼……啊……疼疼疼!     勉强用力睁开眼睛,谁的脸那么丑……     何雅眼睛猛然一动,沈澈手发抖地抓紧了她:“雅雅,你给我醒过来!你给我生下来!什么错我都原谅你!”     何雅听到了,在心里无力地翻了个白眼,实在没力气说什么,因为下面重新卷来了一片密密麻麻刀切一样的疼。     张氏极为惊喜:“夫人,再加把劲儿,已经开了,再加把劲就出来了!”     又对沈澈道:“你别晃她,握紧她手,叫她使劲!”     这张氏倒不是一个拘泥规矩的。     沈澈伸手将何雅额前的湿发捋到一边,想说什么方才都说完了,只有刚才那一句起作用了,想来她是挂念着何家的,于是继续道:“雅雅,你们何家就看你了,再加把劲。”     何雅回答不出来,沈澈手背一阵剧痛,何雅的指甲深深地嵌入了他的皮肉之中,接着“呱――”的一声,张氏喜道:“出来了!”     一团带着血迹的肉团子从张氏手上递到一旁的媳妇手上,那媳妇极为灵巧地用温水冲洗干净,立即用准备好的棉布裹上,再放入小被子里。     “恭喜大人,是位小公子。”正打算送给沈澈看一眼,哪知沈澈手一挥:“拿走!”     啊,这可怜的小东西,生下来就被老爹嫌弃了,于是更是大声哭了起来。     沈澈心头没有放松,张婆波澜不惊:“里面还有一个,夫人再加把劲。”     按说这个已经出来,那个应该更快,但是过了好一会儿,也没见动静。     沈澈不由着急,张婆脸上也出现紧张:“你让她使劲,只怕是脐带缠着了,必需得快!”(未完待续)           111 杀你全家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何雅整个人像是水里捞出来的,隔着一张皮,沈澈能看到她下颚骨死死咬在一起,张氏能看到婴儿胎发,她时刻等着那婴儿头出来,她也好用上力,但时间一点点过去,张氏心里愈发沉重起来。双生子本就弱,这又耽误了这么长时间,张氏犹豫了几次,还是开口了:“大人,您看……”     一生经历无数次这样的事,女人生孩子,就是一道鬼门关,她声音很稳,但却把沈澈狠狠地给烫了一下,他拳头猛地一握,禁制张氏说下去:““一大一小,少一条要你的命!”     张氏被这声音吓了一跳,沈澈那一眼,竟让她生出被狼群围住的感觉,她一机灵,才觉得后背衣裳凉凉的贴在身上,她毕竟也算老练,只一个回神便道:“大人,你再叫她使劲。”     沈澈收回目光,双眉紧蹙抓住何雅手腕:“何氏,你要挺不过来我杀你全家!”     张氏:……     但她猛地瞧见那婴儿似乎往外挤了一下,这一瞬间,沈澈手中本来软绵无力的手突然发力,反抓住他的手,那样拼命的力道,一滴滴血极快地从沈澈手背上滚落。     与此同时,一声微弱的哭声终于响了起来。     张氏突然觉得眼睛有些发酸,“皇天保佑――”她不由忍住不喃喃道,手上却熟练地剪断脐带,打了个漂亮的结,“是位小千金,大人好福气,儿女成双了。”     她将那婴儿递给沈澈,却不见人来接,抬头看去,只见这方才要杀了她的大人弯腰伏在妻子头边。却是在吻着她的额角。     这……那年轻的媳妇觉得有些害臊,也觉得有些羡慕。     张氏只得将那小婴儿交与另外一个媳妇儿,准备帮何雅收拾一下,却被沈澈惊慌失措的声音吓了一跳。     “她、她怎么了?”     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甚至连呼吸也听不到,沈澈脸色苍白,方才他已经足够紧张和害怕。此刻就像坠入无底深渊。     不待张氏回答。他伏在何雅上空吼道:“你给我醒过来,雅雅――何氏――信不信我杀你全家!”     张氏:……     但见再不出声,这位大人有可能会把这位夫人给活活摇死。张氏深吸一口气开口了:“大人,她只是太累睡着了,请大人静心细听,一定可以听到呼吸声。”     以她多年的眼光。这位夫人胸腔起伏很稳定好吗。     她还道这位大人多少要有些不好意思,哪知一听。雷霆之怒顿去,在妻子脸颊上深深一吻,转而道:“把那两个小东西抱过来我看。”     两个媳妇上前:“大人,小公子和小小姐眼睛都睁开了呢。”     沈澈脸上抑制不住的笑。探头一看眉头却皱了起来,那两个媳妇见他表情瞬息万变,方才有屡次要杀人。心里害怕的很,也不敢说话。半响儿,听见沈澈自言自语道:“怎么这么难看……”     那两个小婴儿一听,似乎心有感应似的竟一齐哇哇哭开了。     沈澈伸手想接过来,又连忙收回手。     张氏这会儿没了性命之虞,笑道:“老爷,刚生下来的婴儿都是这样,过几天一吃胖就好了,老身这辈子接生过无数婴儿,论眉眼,还数这对宝贝标致漂亮!”     张氏这话自然含了讨好之说,但沈澈无比受用:“一会儿你到账房上领两百两银子,拿去买酒吃。”     张氏极为惊喜,这也太多了吧,不过她也并非只拿钱不办事,当下还有许多事要提醒这位大人。     何雅生的突然,连赶回沈府都没来得及,月子里面也不易移动,只怕这一个月都要在这里度过,两个婴儿怕是她一人也抚育不完,再说历来也是有请奶妈的习俗,当务之急是要先寻两个品正体健貌端的奶妈,这事儿沈澈自然没张氏了解情况,便委托张氏代为寻找,带来先让他瞧一瞧便是。另外,何雅自己跑出来,连肉圆子也没带,沈澈便命人速去通知梅兰竹菊过来伺候,顺便给府里报个喜。不过这短时间的还是先让这两个年轻媳妇在这看着。     一切虽然仓促,却也有条不紊,等到张氏带着两个年轻的奶妈过来,沈澈略微一扫,觉得张氏办事还是可靠的,点头之后那两个奶妈便各自抱了一个到屏风后面喂奶去了。     时不时的婴儿啼哭终于安静下来,原先那两个媳妇想着他总归出去去合一合眼,沈澈却转身坐在床头,凝视着沉睡中的何雅。     张氏小心道:“大人,夫人安然无恙,大人还是好生休息,等明日夫人醒了,看到大人也是高兴的。”     沈澈听了这话起身,张氏以为沈澈被她说动了,哪知沈澈眼睛往南窗一扫:“那边给我搬一张软榻过来。”     他一吩咐立即有人去办,不过俱是轻手轻脚,以张氏之年龄,也觉得许多事不便,但也不敢再说什么。     好在何雅一直在沉睡,而那两个婴儿在吃饱之后也香甜睡去。     这会儿功夫,有人来报王夫人和老夫人等都过来了。张氏才知眼前这位乃是沈氏族长沈齐山的嫡孙,既然府里来人,张氏等自然可以退下,沈澈却同张氏商量,叫一个经验丰富的媳妇留下,以便这两日再有什么事情。     张氏不感叹沈澈心思缜密,却头次见到如此为夫人考量的相公,心下默然之际欣然同意。     李老夫人和王夫人进来,沈澈只叫人迎到前院蓝景明原先的会客室去,老夫人和王夫人坐了半响,只见沈澈一人进来,老夫人面露急切:“我的重孙子在哪?”     沈澈一笑露出两排白牙:“吃饱了睡着呢。”     王夫人道:“还不抱出来给你祖母看看?”     沈澈笑容不改:“睡得正香,怕扰了他们做梦。”     众丫鬟婆子讶然,老夫人不由嗔怒:“你这是有了儿子就不顾奶奶了!”     沈澈告了个罪,仍是不叫人抱出来。     老夫人早先听说何雅在睡着,怕也不方便去见。这会儿生气孙子这么小气,故意又问何雅,沈澈照旧这般回答,气得老夫人苦笑不得。     她这么大年龄,巴巴来看重孙子,竟连个哭声也没听着,尽管如此。仍是留了两个上了年龄的嬷嬷。在无限遗憾中回去了。     何雅直到次日午后才一觉醒来,一醒来便听到沈澈的声音,是故又把眼睛给重新闭上了。     沈澈晚间就睡在南窗软榻上。担心她随时醒来,后见她睡得死,打醒后就一直守在她床前,希望她张开眼看能第一眼看到自己。方才听到婴儿哭声。他叫小梅抱过来看看,因此。并未和何雅睁开的眼对上。     何雅盼着他离开,她一醒来那些事可没忘掉,尤其是在她拼死拼活生孩子的时候,还有人威胁要杀她全家。最关键的是,她还没想好怎么面对沈澈。     小梅抱着孩子出去了,沈澈回过头来。敏锐地觉得有些不对,待看见何雅眼睫毛在微微抖动。眸光一沉,唇角却向上一勾。     小梅刚抱了小公子出去,突然听见沈澈命令她再抱进来,连同小小姐。     沈澈接了一个过去,令小梅也将另外一个放在何雅面前。他用手指去碰那小婴儿握紧的小拳头,刚才还哭的小婴儿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只听沈澈道:“好宝贝,真可怜,你们的娘连看都不想看你们呢。”     何雅:……     沈澈正笑着,突然听到“piu――”一声,他脸一下僵了,怀里的婴儿立即哭了起来。     呀,你在爷怀里拉屎,爷还没找你算账,怎么你就哭了?     沈澈无比郁闷,小梅正待唤人来接,一双手伸了出来:“让我抱抱。”     何雅苦逼地睁开眼,结果哪一个也没抱上,沈澈说她伤筋动骨抱不得,只给看了一眼就让人抱走换尿布去了。     一眨眼屋里就剩他们两个了,何雅瞪眼看屋顶,感觉没意思重新闭上眼,这一闭眼,温热的气息就吹在脸上,从眉到眼,从鼻子到嘴,整个脸颊,辗转反侧,就向是被狗狂舔一样,真是让人受不了!但她连句话也说不出来,直到他放开她,眼睛还亮亮地看着她。     “你可醒了……”     就这么低低的一句话,何雅猛觉眼睛有些发酸,想也不想道:“你出去。”     沈澈一怔,却立即起身,然后飞快地走了。     卧槽……这比可爱还听话了。     何雅听了一会儿,果然是走了,面无表情地躺了一会儿,正待叫人过来,沈澈突然又出现了,手上小心翼翼地端着一个碗:“你刚醒先喝点这鱼汤熬的粥。”     何雅把脸扭到一边,嘴闭上。     沈澈看了她一会儿,默默把碗放下,手指摸在她手上,哑声道:“我已经让人放了那小子了……是我不对,不该胡思乱想,我是急坏了……”     何雅一动不动。     沈澈眸光黯淡,一咬唇肉道:“雅雅,昨个儿你羊水破了,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你在房里叫,我听在心里,才知道自己有多难受,等我进来,看到你那样我简直走不动了……那个时候,我觉得,比起失去你,就算你为了些什么在我身边或者你有喜欢的人都不重要了,只要你好好的活着,只要让我能看到你……我也从来不知道自己……会这样,我是第一次当父亲,第一次当相公,也许很多地方我做的不够,但是我希望你能看一看我,别让我只是一个人……”     他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本来那些话是打了腹稿的,说道最后,却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猛然醒悟过来的时候,看到何雅虽侧着脸,但是枕边却是一片湿漉漉的。     “怎么又哭了,月子里不能哭,伤眼睛。”沈澈忙去抹她眼角,结果越抹越湿,他不由心里发凉,咬了唇道:“好,你不想见我,我这就走,不过你好歹看在小芳和小华的份儿上,别哭了,把身子养好,以后你想去哪就去哪,我不管了。”     小芳和小华?何雅止住了泪,这是什么破名字?     沈澈一步步挪向门口,走得越远脚底越飘,看来她真是讨厌自己了。     “你回来!”何雅枕着枕头也能看见他一步步挪的样子,方才那凄苦的情绪瞬间转化成忍俊不禁。     沈澈大喜过望,两步就奔到她床前,握住她手道:“你不生气了?”     何雅把手抽了回来:“我哪敢,谁还要杀我全家呢。”     咳咳咳……她居然能记住。     何雅继续提醒他:“可是你说的,只要我生下来,就不找我们何家的麻烦了,还有,刚才你说我想喜欢谁喜欢谁,想去哪去哪,都没错吧?”(未完待续)           121 要求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勿订!     实话说,想放弃了,被这次的推荐打击到了。     我很犹豫,难以决定,在看到简单雨的粉红票之前我似乎已经下了决心,抛弃掉我的读者。我去了主站,翻看强推榜上的仙侠作品,我寻思要不要写一个没有女主的升级修仙文;我去了晋*江,打开很久以前我的账号,寻思我要不要重新开一个;我还回到了女频,我想发一个暂停更新的声明,最终没有发,我想也许没有谁会介意。然而这是几分钟之前的事了,在我看到简单雨那张小小的粉红票之后,我略微改变了一下想法,回想我在点娘的第一本,46万字上架,当然可能之前我发的太快了,我不是一个懂点娘规矩的人,但是46万,我也熬过了很多寂寞,对自己说只要有人看我就很开心,为什么我现在做不到了呢,至少有这一张粉红票,这难道不是收获吗。     我的编辑不爱我,那就算了,我可以去爱我的读者,去爱我的小说,呵呵呵呵,写到这儿,突然笃定了会继续更新,不再为了什么了,只为了把一件事情做好,一本小说写完,为了当初自己看到太监文那种想拔出刀来砍在桌子上的痛苦感觉,为了我的读者不会对我失望。     但是今天我没法更新了,因为一个字也没有,昨天是懒,今天是失望,但是我这儿先冲上字数,回来正确的内容换上,这样这个月全勤还有机会,反正要写,有点儿钱总比没有要好,希望大家包庇我。     下面是充字数的内容了。啊啊啊。那人也打量着何雅,一眼过后便极为有礼后退一步略一躬身。     没想到何纲的妹子竟如此明艳,不过最为奇怪的分明没见过,却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何纲惊喜道:“怀风兄。”     原来这人便是蒋怀风。     何雅微微屈膝,算是行礼,并不多言,由肉圆子扶着上轿走了。     何纲回过身来。蒋怀风收回视线:“进京以来。也曾听闻些许闲言,今日方知传言不可信也。”     何纲颇为自得:“世间宝多,鉴宝人却少。故而常有明珠蒙尘。”     蒋怀风暗笑自己一句客套话竟引得何纲感触良深,那何氏虽给他熟悉但感觉,但人海茫茫,有相似面孔。相似笑容也非不可能,他心中虽有一丝触动。但此前大事要紧,这些儿女情长的现在都不在他考虑的范围,故而哈哈一笑,偕同何纲进院说话了。     再说何雅上了轿子。行了一程后突然撩开窗子上的轻纱,对着外面的肉圆子道:“你以前见过那蒋怀风么?”     肉圆子仔细想了想:“小姐,我跟着你这么多年。不曾见过。”     肉圆子见何雅垂下眼睛思索,轿子行了百米有余。何雅唤她凑近窗口,低语几句。     梅兰竹菊得沈澈命令,要“时刻小心”,有心听她说些什么,无奈距离较远,何雅声音压得又低,片刻后,见肉圆子应了声“我这就去一趟。”人就往回返了。     梅兰竹菊只得等回府之后寻隙将此事禀报于沈澈,沈澈并未搁刀,将每一朵花菇都切成薄片后入煲好的高汤继续炖煮,这才微微点头示意知道了。     肉圆子直到天擦黑才回来,进屋就喜气洋洋道:“办妥了,小姐你这次要赏我一大锭银子才好。”     说完才见沈澈也在屋里,连忙屈身。     沈澈不悦道:“小姐,小姐,不知是哪家的小姐。”     何雅早瞧见他听肉圆子说话时就不高兴,听见这话露出一笑,并不理会肉圆子尴尬的求助。     肉圆子将手中事物亮出:“老爷,夫人这次可要发大财了,这可是好东西,那蒋大人非常豪爽,立即将配方写了出来。”     何春花手上的东西与蒋怀风有关?     何雅起身接了过去,琉璃瓶里,盛有一半墨兰色的液体,但这不是关键,一伸手,肉圆子将一个木盒递了过来。     “蒋大人特意命人回府取来的,要不我也不会耽搁那么长时间,他说他一共就得了两支,这一支就送给夫人了。”     什么东西需得何雅去讨,蒋怀风又这么大方送了给她?他都没怎么送过她东西好吗?     何雅微微吸了口气打开木盒,沈澈也来看,手掌长短、中指粗细般的一样事物,看不出用途来。     何雅心里却想:竟然真的是一支钢笔,这蒋怀风是怎么做出来的?     沈澈见何雅两手各执一端拿起那事物,用力一拔,里面露出一个闪亮的尖端来,他吓了一跳:“这是什么兵器?”     沈澈居然以为这是兵器……哈哈哈,何雅眼睛弯了起来,拿起来冲沈澈一比划:“这个兵器可以厉害了,上下五千年它都能造出来。”     见沈澈不信,何雅冲肉圆子一努嘴:“给我拿纸来。”     待沈澈见到何雅用那东西沾了墨汁写出与蒋怀风那张纸上大小相近的字来时,领悟道这原来是一支“笔”。     这倒是精巧,蒋怀风还是个能人儿。     “不好用。”没一会儿何雅手上就染了一手墨,把东西扔给了沈澈。     “蒋大人说他还在改造之中,要是有好的了,会给夫人送来一支。”肉圆子道。     何雅淡淡应了一声,猛然抬眼看肉圆子:“你都是按我说的问的吧?”     肉圆子点了点头:“我只说咱们开有铺子,您见了那字很好奇,蒋大人他也没多问。”     沈澈试了试,也弄得一手墨:“这不好,没有毛笔好用,看着也费眼。”     那是他这个还是半成品好不?蝇头小楷好写么?我是写不好。何雅暗想。     “那就算了,本来还想着能放到铺子里卖呢。”其实就是一点怀疑,本来也不是想借此生财,确信之后,何雅有些茫然了。真没想到还有人或许和自己经历一样。那看蒋怀风青云直上的作为,这位仁兄怕是比自己胸大有痣了。     不由多问了沈澈两句,沈澈并无不耐,将朝堂形势细细给她讲了,见何雅一脸木然,笑道:“怎么?担心你相公应付不来?”     何雅这才从蒋怀风七日大破金阳教的消息中醒过来,瞧着沈澈有些疑惑的眸子。笑道:“没有。我哪会不放心你,披着羊皮的狐狸!”     沈澈见她弯弯曲曲地问的都是蒋怀风,心里藏这不悦。听她这么一说,倒是笑了。     “我以前不是告诉过你,早年有位异人到过我家,虽然只有几日。但是却教了我许多东西,这钢笔我曾在那异人的古书上看到过。这蒋怀风许是和那异人有什么渊源……你还是注意些,别得罪了他。”     何雅平日教沈澈那些东西已经够沈澈怀疑的了,要是再说这钢笔她见过弄过,还能给补充完整。指不定被他给扒到什么程度,所以何雅照旧搬来异人一说。     沈澈并未怀疑,而且听到她乃是为自己考虑。暗自责怪自己心里面那些瞎想,猛地搂过何雅。在她脸上用力亲了一下,吓得何雅连忙推他。     搂着人,沈澈才反应过来,看着两人之间的距离不由笑了,伸手摸了摸何雅的肚子赞道:“这是越来越大了。”     何雅捶了他一下:“那你还不快点给起个名字?”     沈澈一拍脑袋,还真是把这茬给忘了,当晚便钻到书房里苦思冥想,何雅也不去打搅他,仍是在想蒋怀风的事儿。     不过沈澈这名字取的实在有些费力,过了好几日,何雅再度问起的时候才从书房里拿出来一张长长的纸,何雅一看,竟有十几个之多。     这大概便是挑花眼了。     “要不请父亲或者祖父……”何雅刚开了个头,就被沈澈断然拒绝,开什么玩笑,他的儿子,自然得由他来起。     “雅雅,你来挑挑,反正就是这些。”沈澈抱了何雅坐在腿上,小心举着那纸让她挑。     “但是这些都是男孩儿的名字……万一是女儿呢?”何雅蹙眉,不消说,这家伙肯定是想要儿子,如果是女儿,自己会不会就被打入冷宫了?     沈澈一怔,何雅想,他果然没想过是女儿。     “我再去想,先不要着急,反正也还有好几个月,是……女儿,我一样喜欢,左右都是你生的。”     这话……怎么听都带点勉强的意思。     沈澈重新进了书房,过了会儿又出来了,蹲在何雅面前,郑重道:“雅雅,是女儿我也会喜欢的,我保证,不过这有两个,怎么也得是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吧。”     得……还是想要儿子。     何雅挥了挥手:“你还是去想名字吧。”     沈澈忍了忍没忍住:“其实我不是没想过,只是……万一女儿像你,我有些担心她可能嫁不出去……”     何雅:……这还能不能友好地相处下去了?     沈学神尚未给取好四个名字,鞑靼国来使到了,沈澈只能先撇下这事儿跟着静王忙活,去了一日后回来脸色不是很好。     何雅难得有机会见他不高兴,兴致勃勃地端了一盘樱桃凑过去。     “你有什么不开心的,说出来让我开心开心?”     沈澈险些没被嘴里的樱桃给噎着,十分“嗔怒”地看了她一眼道:“你知道那鞑靼国来使是谁?”     何雅脑子最近转的都比较慢,看着沈澈半响突然一拍脑袋怒道:“不会是上次那个狗……想掳走我又拿我当挡箭牌的……”     她不是故意骂人的,不过是想到那场犬斗。     沈澈点头,何雅知道他为何生气了,别看沈澈长得面,这货要是碰他一根手指头,他非得折断你十根才舒服,还得是让你笑着忍着疼的那种。     “算啦,我不是还好好的,再说如今人家是来使,你这可不能出什么岔子。”     其实不消何雅说,沈澈也明白,但正因如此,才更加生气。     “那时他竟然想掳走你,他对你动了……”望着怀里人明艳的嘴唇。沈澈牙痒地说不下去,说出别的男人贪恋自己妻子的美色,简直是对自己的侮辱。     何雅好笑,仰头奉上香吻,低语:“从头到尾我不都属于你么?”     她嘴上还沾着樱桃汁,果香透过唇舌传过来,沈澈顾不上说话。辗转吮吸着她口中的甜蜜。     “唔……”何雅头向后仰着。费力发出短促的声音,手落在她肚子上,沈澈才猛地惊醒。眸中还闪着欲火,却十分无奈地停了手。     “这要到什么时候……”他不满地嘟囔着。     真是把血气方刚的沈大人给憋坏了。     何雅得了空气,仍旧偎依在他身上,自然可以察觉到他某处还在坚挺着。眼珠一转道:“要不我给你揉揉……”     沈澈一怔,揉揉?突然感觉到自己被人给握住了。握住他的这个人还在调皮地眨着眼睛,他从脖子到脸几乎立即红透了。     “雅雅,你从哪里学到的!”几乎咬牙切齿。     “哦~小人书啊,你不知道啊。成亲时我那些姨娘一人送了十本给我,满满一箱子呢,你要看吗?”     沈澈:……     何雅觉得无论搁在古代还是现代。沈澈在某些方面绝对可以称之为“变/态”,比如这超强的节制力。     话说两个人什么都做过了。居然这样还会害羞,而且看样子,好像人家从来都没有这样过……     何雅悻悻收回手,沈澈立即系紧裤腰带,警惕地看着她,脑中自动回忆起很久以前她就是这么调/戏他,耻辱,绝对是耻辱!     “这个不行……那你怎么会别的?”何雅有些好奇,沈大人喜欢的姿势很多种哦。     “你相公我天资聪慧,无师自通。”沈澈咳了一下道,做是做,但是咱们就不要讨论了吧,要讨论,还是到床上去吧。     “噢~你以前真的没自己摸过?!”何雅猛地凑近,吓了沈澈一跳,脸刷地又红了。     “真没有?哈哈哈,那我让我摸摸、摸摸、摸摸……”     沈澈:……这还有没有夫纲、夫纲了?!     时沈澈忧心忡忡,与何雅这一番玩闹冲散不少阴郁。不知为何,他总感觉那鞑靼王子也认出了他的样子,一双细长的眼总是若有若无地打量着他,但那夜,他分明并未暴露容颜。     沈澈有所担心,很快变为现实,鞑靼王子来访,王子妃并未同来,但却带了两个宠妾,这两个宠妾竟指名道姓要见何雅。     当然话不是直接说的,直说早就听过何雅名声,乃是百年一见的才女,非常仰慕。     沈澈脸上看不出什么,心里冷笑,才女才女,家里那位跟才……的确是很诡异地搭边,但外面人可都不知道!     虽只是宠妾,但沈澈也不能说不,尤其他现在名义上不过是个七品文官。     回去跟何雅一说,何雅倒是坦然:“见就见呗,我都这么大肚子了,他还能有什么想法?再说我看他十有**惦记的是可爱。”     以及那场输掉的阴谋。     那人也打量着何雅,一眼过后便极为有礼后退一步略一躬身。     没想到何纲的妹子竟如此明艳,不过最为奇怪的分明没见过,却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何纲惊喜道:“怀风兄。”     原来这人便是蒋怀风。     何雅微微屈膝,算是行礼,并不多言,由肉圆子扶着上轿走了。     何纲回过身来,蒋怀风收回视线:“进京以来,也曾听闻些许闲言,今日方知传言不可信也。”     何纲颇为自得:“世间宝多,鉴宝人却少,故而常有明珠蒙尘。”     蒋怀风暗笑自己一句客套话竟引得何纲感触良深,那何氏虽给他熟悉但感觉,但人海茫茫,有相似面孔,相似笑容也非不可能,他心中虽有一丝触动,但此前大事要紧,这些儿女情长的现在都不在他考虑的范围,故而哈哈一笑,偕同何纲进院说话了。     再说何雅上了轿子,行了一程后突然撩开窗子上的轻纱,对着外面的肉圆子道:“你以前见过那蒋怀风么?”     肉圆子仔细想了想:“小姐,我跟着你这么多年,不曾见过。”     肉圆子见何雅垂下眼睛思索。轿子行了百米有余,何雅唤她凑近窗口,低语几句。     梅兰竹菊得沈澈命令,要“时刻小心”,有心听她说些什么,无奈距离较远,何雅声音压得又低。片刻后。见肉圆子应了声“我这就去一趟。”人就往回返了。     梅兰竹菊只得等回府之后寻隙将此事禀报于沈澈,沈澈并未搁刀,将每一朵花菇都切成薄片后入煲好的高汤继续炖煮。这才微微点头示意知道了。     肉圆子直到天擦黑才回来,进屋就喜气洋洋道:“办妥了,小姐你这次要赏我一大锭银子才好。”     说完才见沈澈也在屋里,连忙屈身。     沈澈不悦道:“小姐。小姐,不知是哪家的小姐。”     何雅早瞧见他听肉圆子说话时就不高兴。听见这话露出一笑,并不理会肉圆子尴尬的求助。     肉圆子将手中事物亮出:“老爷,夫人这次可要发大财了,这可是好东西。那蒋大人非常豪爽,立即将配方写了出来。”     何春花手上的东西与蒋怀风有关?     何雅起身接了过去,琉璃瓶里。盛有一半墨兰色的液体,但这不是关键。一伸手,肉圆子将一个木盒递了过来。     “蒋大人特意命人回府取来的,要不我也不会耽搁那么长时间,他说他一共就得了两支,这一支就送给夫人了。”     什么东西需得何雅去讨,蒋怀风又这么大方送了给她?他都没怎么送过她东西好吗?     何雅微微吸了口气打开木盒,沈澈也来看,手掌长短、中指粗细般的一样事物,看不出用途来。     何雅心里却想:竟然真的是一支钢笔,这蒋怀风是怎么做出来的?     沈澈见何雅两手各执一端拿起那事物,用力一拔,里面露出一个闪亮的尖端来,他吓了一跳:“这是什么兵器?”     沈澈居然以为这是兵器……哈哈哈,何雅眼睛弯了起来,拿起来冲沈澈一比划:“这个兵器可以厉害了,上下五千年它都能造出来。”     见沈澈不信,何雅冲肉圆子一努嘴:“给我拿纸来。”     待沈澈见到何雅用那东西沾了墨汁写出与蒋怀风那张纸上大小相近的字来时,领悟道这原来是一支“笔”。     这倒是精巧,蒋怀风还是个能人儿。     “不好用。”没一会儿何雅手上就染了一手墨,把东西扔给了沈澈。     “蒋大人说他还在改造之中,要是有好的了,会给夫人送来一支。”肉圆子道。     何雅淡淡应了一声,猛然抬眼看肉圆子:“你都是按我说的问的吧?”     肉圆子点了点头:“我只说咱们开有铺子,您见了那字很好奇,蒋大人他也没多问。”     沈澈试了试,也弄得一手墨:“这不好,没有毛笔好用,看着也费眼。”     那是他这个还是半成品好不?蝇头小楷好写么?我是写不好。何雅暗想。     “那就算了,本来还想着能放到铺子里卖呢。”其实就是一点怀疑,本来也不是想借此生财,确信之后,何雅有些茫然了,真没想到还有人或许和自己经历一样。那看蒋怀风青云直上的作为,这位仁兄怕是比自己胸大有痣了。     不由多问了沈澈两句,沈澈并无不耐,将朝堂形势细细给她讲了,见何雅一脸木然,笑道:“怎么?担心你相公应付不来?”     何雅这才从蒋怀风七日大破金阳教的消息中醒过来,瞧着沈澈有些疑惑的眸子,笑道:“没有,我哪会不放心你,披着羊皮的狐狸!”     沈澈见她弯弯曲曲地问的都是蒋怀风,心里藏这不悦,听她这么一说,倒是笑了。     “我以前不是告诉过你,早年有位异人到过我家,虽然只有几日,但是却教了我许多东西,这钢笔我曾在那异人的古书上看到过,这蒋怀风许是和那异人有什么渊源……你还是注意些,别得罪了他。”     何雅平日教沈澈那些东西已经够沈澈怀疑的了,要是再说这钢笔她见过弄过,还能给补充完整,指不定被他给扒到什么程度,所以何雅照旧搬来异人一说。(未完待续)           122 私生子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肉圆子盯着何雅看了一会儿,何雅亦直视于她,只盼她能开口透出一二,良久,只见她眼中一闪,却是连问也不问,只将嘴紧闭,眼睛却是盯向地面。     沈澈不由冷笑:“我暗使三司连钢骨都能化掉,别说你区区一个……”     他话未说完,猛叫“不好――”随即挥手一击,将肉圆子给击倒在地,何雅这才瞧见肉圆子从嘴角流出一缕血来,这丫头竟然妄图咬舌自尽!竟如此刚烈!     幸好沈澈反应极快,一掌卸掉她下颚,顺手扯过床头竹篮里刚换下的尿布塞在肉圆子嘴里,以防她再度自尽。     “你还真是狠心!”何雅气哭了。     沈澈见她哭的次数屈指可数,恨不得给肉圆子补上两脚,却只若是如此,她必定会心疼,再看肉圆子,自是不能说话,却将脑袋低低垂着,似乎不敢面对何雅。     “来人,把她给我带下去。”沈澈叫梅兰竹菊进来。     何雅没吭声,只在肉圆子将要被推出门时道:“不要打她。”     肉圆子走了,何雅兀自流泪不止,沈澈想方设法劝她,却根本不管用。     “快别哭了,眼睛都要哭坏了,再说你这么生气,一会儿小芳小华也要哭了。”沈澈叹道,却觉肩膀都湿透了,他素来面对任何事情都觉胸有成竹,游刃有余,只有到了她这里觉得词穷意尽,怎么说都不管用似的,只能任她伏在肩上一下下抽动着,而他的心也跟着一抽抽的。     听到小芳小华,何雅哭声似乎低了点儿,转而却更大了。沈澈真是不知如何办才好了,心里一急猛地把她推开,何雅哭的正投入,一时倒没反应过来,沈澈已经去舔她眼角滚下的泪珠,她哭的凶,他就舔的狠。一会儿何雅便觉得脸上都是黏糊糊的口水。这真是瞠目结舌了。     “好了……不哭了罢。”沈澈柔声道,何雅噙着泪看去,他目光碎成无数星光。每一点都那么轻柔,忍不住地,又是一串泪珠下来。     沈澈慌了,这怎么又开始了。暗自做好再去接那泪珠的准备,却听何雅扑哧一声笑了。     “你这狗……”     后面话没说出来。显然是骂他是狗,沈澈脸一黑,却是张口汪汪叫了两声。     何雅没想到他竟能如此配合,一怔之下却是再度抱紧他人。将脸紧紧贴在他怀里。     却是没在哭了,沈澈松了口气,慢慢摸着她的头发。一下一下往下顺着。     过了好久,才听何雅埋在他怀里道:“怎么这几天都不听你审问我了?”     沈澈一愣。明白她说的是什么,脸上闪过她看不到的苦笑:“你不想说就不说罢,反正我们一家人是要好好过日子的。”     何雅倒是没意外他这样回答,将脸抬了起来:“去弄些热水过来,我洗洗。”     须臾,沈澈绞了帕子过来,也不让她动手,让她把脸仰着,亲自来擦她脸上泪痕。     何雅道:“我名声臭脾气大棋琴书画样样糟,没一点贤惠的样子,还最喜欢欺负人,怎么你就这么不长眼瞧上我了?”     以他之能,想弄死她也很简单罢。     沈澈一面擦着一面道:“你知道啊,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既知道我有多委屈,以后就得对我好点儿。”     何雅瞪她一眼:“说呀!”     这……莫非是想听他说些甜言蜜语,沈澈耳朵根子有些热,眼珠一转道:“人有失手马有失蹄,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本大爷就不幸栽在你这儿了!”     他原本以为何雅要气笑,哪知见她眼睛一眨,竟然又想哭的样子,慌得把刚才那点子羞赧一下忘了,扶住她肩膀道:“逗你呢!本大爷……我……就是喜欢你!这还需要什么理由么?”     话说完沈澈觉得自己心里在发热,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即使她曾经对他施以援手,但他亦同她一般并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他一向是个极为冷静的人,却不知什么时候渐渐被这情丝缚住,关键的是,吐丝的还不是她,是他自个儿,连带这细细探寻,他都觉得回想一点脸都更烫一些,到底是什么时候呢?     何雅泪止在眼眶里,因为哭过,眼底看起来都有些鲜红,此时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似乎想看透他的内心,这样的眼睛……沈澈慢慢闭上眼,却一点不差地触碰到那微肿的嘴唇,碰了又碰,那嘴儿就张开了,不知谁先动作,他的舌便和她的胶合在一起。     没成亲前,他也是看过小人书的,而且他经手审讯无数大案,印象深刻的是审过一件团伙案子,乃是将一些男子从小培养,最后男扮女装,扮作绣娘去那大家里面,勾引那未出阁或者寡居的女子,其间那些手段,和看小人书的时候,他只觉得恶心,比如这口舌的触碰……如今要他说,却是四个字――甘之如饴。     “有完没完了?”何雅终得一口气,推开他掩上前襟,沈澈一捻指尖,上面似乎要有乳白的奶液,他脸上倒是坦然地微微一笑:“雅雅,等你身子好了再说,我不急。”     急也不行!何雅偷瞄了一眼他下裳,即使衣裳宽大,也隐隐可见支起的痕迹,而且,方才自己也情不自禁摸了两下,唉……剁手!     “你做好了,我有正事给你说。”何雅正了正身子,别老那么看着她好吗?好像没吃饱似的!     压根就没吃!沈澈回她一个委屈的眼神,却是往后退了退身子,摆出一幅洗耳恭听的神情。     “你不是想知道我和蒋怀风什么关系吗?”何雅直接甩出炸弹。     沈澈神情肃穆:“雅雅,我说过了,只要你和孩子在我身边,过去的事儿我都不会介意的。”     充其量不过是过去有一段儿,爷还不想听了,省得搁心里不舒服!     这货……还挺一本正经的,那眼珠子干嘛闪啊闪的。     “你不想知道我也得说,搞得我和他像是有一腿似的。”何雅道。     有一腿?很新鲜的说法。沈澈理解能力很强,看她那么想说,也没再制止,将情报全完掌握在手中更好。     “去拿纸和笔过来。”何雅见他表情就知道他很期待。     纸和笔很快取来,何雅先让沈澈画一张成帝的肖像,为什么让沈澈画,一是她手没力气,二是她那点简笔画的功底是在是没法和沈澈相提并论。第二点是最重要的,何雅见过沈澈的泼墨山水图,那个蓬勃大气,她看来就觉得自己的连个小鸡崽都算不上。     何雅坐在床上,沈澈就在屋里圆桌上磨墨开画,只听笔落在纸上刷刷刷的声音,不过盏茶功夫,沈澈张口一吹,往何雅面前一送,何雅简直要拍案叫绝,虽然只有黑白两色,那画中成帝的眼珠子就像活活看着她一样。     “好,再画一张蒋怀风的。”     沈澈不乐意了,你背着我画就算了,还让我画,莫非画完还要让我挂起来,他想到之前答应何雅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着实有点后悔。     “快点,磨磨蹭蹭的像个男人么?你都答应过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何雅抿着唇催促他。     沈澈捡起毛笔,以乌龟的速度开始磨墨,其间回望何雅七次,最后无奈落笔,何雅还在那儿喊:“你怎么像是掏粪池一样,赶紧的,把他眼睛画好点儿!”     苦逼的沈大人想到小芳小华兄妹俩,忍了,努力把脑海中蒋怀风丑恶的形象勾勒出来,但蒋怀风好像从来没在人前面发怒过,所以沈大人只能自行想象一下,不过画着画着,沈大人突然发现了什么。     何雅见他开始百般不情愿,后面速度倒是越来越快,怀疑他莫非是已经想到了。     等到何雅看见那画,差点要呕出来,好好一个蒋怀风,竟被沈澈画作了一个七旬老翁,还拄着拐棍。     “怎么样?比你画的好吧?”沈澈颇有深意地望了她一眼。     何雅一皱眉,旋即想到自己曾在他书房里画过蒋怀风,难道被他瞧见了,这天天装着的货,累不累啊?     “是比我画的好……”何雅扫过那画,好吧,虽然老,但是还能用。     “过来,你仔细看看你这两幅画。”     沈澈见何雅没生气还很得意,以为自己这是不动声色的反击成功了,听见何雅这么一说,似乎别有隐情,忙在她指点之下对比成帝和蒋怀风的画像。     这两个人有什么关系?他画的时候可都是没注意到。     “我就说你笨,你仔细看看他们两个的眼睛。”何雅叹道,有点无奈沈澈一到她这儿就整个糊涂起来,不过这也说明他对她的确是真心的,有句话叫关心则乱不是么?     作为一个绘画高手,沈澈的观察力自然比一般人都要敏锐的多,方才他不过是气愤蒋怀风而已,此时被何雅一提,不用对比,他心底立即“嗡”了一声。     但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连我爹……”何雅想到自己老爹那个其实是算个意外,而且拿老爹说事也不太好,转而道:“连你爹都弄个沈离出来,你们家可是大周第一书香门第!皇帝有几个私生子不是更正常了么?”(未完待续)           113 秘闻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沈离……好吧,何家和沈家这次打平了。     何雅突然陷入沉默,沈澈纵然文韬武略才智非凡,但不过被何雅点了个口子,里面仍旧黑洞洞的一片猜不通透,而何雅此时却五味俱全,这些日子,她殚精竭虑,甚至连沈澈的微妙情绪都给忽略了,思谋的无不是这即将开口的事情。连方才她伏在沈澈肩上哭,肉圆子也不过只占了一小部分。     沈澈脑子也在飞快地转着,肉圆子是谁?是何世平见不得光的私生女,是何雅的妹妹、陪嫁丫环,是何世平将肉圆子送到何雅身边,如果连何雅都被蒙在鼓里,那这藏着的到底是什么?此时,以前那些捉摸不透又不连贯的情报像是夜里的灯一样一盏盏地点亮,瞬间在沈澈脑中组织成网,再加上何雅这点透的蒋怀风,一个不可置信的结论出现在沈澈脑中。     何雅见他眼生厉光,抢着道:“你说了要保我何家平安!”     沈澈冷道:“他既如此待你,你还要保他?”     此时方才明白她为什么哭的那么伤心,只怕也不是这一时半会儿参透的,回忆她对肉圆子说的那些话,沈澈不由懊恼:“出嫁从夫,什么事儿你和我商量过!”     去玉衡府上,请何纲吃蟹,调走肉圆子,独自约会蓝景明,怪不得要对蓝景明说:“出大事了!”难道就不能直接告诉他么?     眼前人气势愈发冰冷,何雅不由缩了缩脖子,但见他这不是要砍死她的样子,心里也松了口气,不由挤了笑来:“我知道我做的不对。不是怕你着急。”     “怕我着急,宁愿信那个泼皮,也不信我?”蓝景明在沈澈心里就是个泼皮。     这事关何氏父子生死,如何能轻易相信?只是在生产之时,被那温热的泪水唤醒,她才明白他的确是把她挂在心上的,伸手勾他袖子:“他哪能和你比。他是朋友。你是我相公,就是因为太在意,所以才害怕失去。才不敢说,而且我只是想和他先谈谈,回头肯定要告诉你的啊,你就饶了我这一次。以后再也不敢了,看在小芳和小华的份儿上……”     卧槽。这么难听的名字我还没跟你嚷嚷呢,先拿来当挡箭牌。     沈澈脸色渐渐缓和,何雅趁机道:“反正都已经那样了,现在是不是该想想怎么办。我这也是猜测,你看,我这是把何家的命都交到你手上了。求求威武英明的沈大人赶快想个妙招,救救那两个蠢东西吧!”     沈澈嘴没绷住。叹了口气:“雅雅,我定是上辈子欠了你的!”     何雅抿嘴一笑:“这事儿解决了,我以后都听你的,绝不反悔!”     沈澈睨了她一眼:“你先把你知道的说说。”     到了如今,也是何雅左思右想的结果,早先分明是何纲有那些记忆,又屡次证明,何雅才信了的,况且就算能想到何纲存了心思,但何世平,难道何雅不是何世平亲生的?     那是不可能的,何雅有前世记忆,她出生时更是记得分明,自己的的确确是从老娘肚子里出来的,何世平见到她欢喜的一把搂在怀里,后来老娘身子不好去世,更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何世平那时候已经位居宰相,朝中多少大员想塞自家闺女进来给她当后妈,何世平眼珠子一瞪,统统死绝。而且随她在京城里胡混,谁要上门对何世平说点什么,何世平恨不得把那人嘴给拧烂,她爹,爱她没错,但既然不想静王上位,为什么要把她给塞到这儿呢。     何雅清了清嗓子:“这只是我的推测,你不要受我的影响,我这是完全没有证据的。”她先把早年无意中听到的一些关于成帝的八卦讲了讲,成帝在还是太子的时候,就花名在外,不过有一段时间,成帝收敛了一些,当时老老皇帝病重,成帝遇到了一次刺杀,却侥幸不死,许是也被老老皇帝教训了一番,便收敛许多,之后顺利登基,娶了云太傅的孙女为后,便是静王的生母,但成帝似乎并不喜欢这位被老老皇帝指定的妻子,没过两年,这位皇后便过世了,成帝在三个月后便下令将时为贵妃的孟紫瑛升为皇后,这便是昭王的生母。     “其实,成帝哪个也不喜欢,不过孟紫瑛是有些像那个女人,所以孟氏一族才会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十几年之间孟国丈孟国舅都能过潇阳门不下车了。”     “哪个女人?”这段历史沈澈从未听过,暗使三司中明司是最擅长收集信息的。     “你可知我父亲为何也能荣极一时?”何雅没有回答,唇角微微一勾,此时往事如水纷纷涌来,何世平是很爱她,而且也从未想过还是孩子的她会有完全不是孩子的思维,但纵然如此,其中的玄妙也只在此时像一张网一样拉了起来。     “瑜贵妃,是我父亲送进宫的,她和皇后也有点像,不过却比皇后更像那个女子……我曾经在父亲书房里窥见过一幅美女图,想来父亲那时是奉命暗中寻找那女子,时年不顾身份游荡烟花柳巷的风流太子,不但结识了我父亲,而且他们还一起认识了一个女孩儿,她虽然堕落风尘,却出淤泥而不染,就像一朵白莲花,任再多的金子砸过来,不喜欢也不会看上一眼,这自然令从来都是被人巴结奉承的成帝感觉到新鲜,他费尽心机,得一干心腹献计,终于虏获美人之心,却也隐瞒了身份,不料,有人暗中觊觎皇位,趁着他沉迷之时布下天罗地网,成帝成功突围,却也暴露身份,这女子吃惊之下,毅然远走,因为她知道皇宫不是她可以去的地方,若是不走,将来也必定只是一只金丝雀。”     何雅说到这儿,倒有些佩服这女子的胆识,的确是,但天下有几个女子会对唾手可得的荣华富贵保持这么一份儿冷静?     “那以后呢?她既然已经走了,蒋怀风又是哪来的?”     “皇帝总有些法子,他终于得到了这女子的消息,却令他又惊又喜,因为这女子竟然有了他的骨肉,但这女子亦很刚强,也与寻常女子不同,她竟拒绝了成帝要接她回去的要求,而且连皇子也不允许被带走,成帝吃惊之余,先上来的是恼怒,再喜欢,尊严被挑也难咽这口气,传令你可以不回来,但孩子必需得回来,然而令所有人吃惊的是,这女子竟然又成功逃脱了。”     “然后呢?”沈澈对这女子也起了敬佩之心,但转念一想这是蒋怀风的娘,那就算了。     “没有然后了,再后来就是成帝后悔了呗,还不如好好把人哄回来,结果就一直惦记着惦记着,越是得不到的记得越清,越是想要,不但皇后长的有点点像,还私下命令我爹到处找寻相似的女子,最后不知为何突然得到了蒋怀风的消息,至于我爹是怎么掺和到这里面,我一时还没想透。”     沈澈猜她不是没想透,只不过还想给何世平抹去点儿证据,不过这还用得着抹吗?何世平既然和蒋怀风在一块,那定是铁板钉钉的要支持蒋怀风,不过成帝吊着这一口气,显然也是等着给蒋怀风正名,只是……沈澈瞬间便想明白了,为何昭王残害手足,成帝压着不惩,并非是厚爱昭王,而是趁机抬着静王,让两王自相残杀,适时再将蒋怀风扶上位。     君王心,竟可以无情至此!     何雅见他面色变化莫测,也不去打搅他,她这都是臆测,但沈澈手里定是有一些她不知道的消息。     她靠着被子阖上眼睛,其实还有一些,要不要说呢,若蒋怀风只是蒋怀风,她此时只怕要犯难了,但此蒋怀风非彼蒋怀风,若是让他做了皇帝,那么这个世界……这才是何雅连何世平都顾不上立即选择倒向沈澈的原因,正好……也不用犯难了。     她阖着眼睛,沈澈却在床前徘徊不止,时而蹙眉时而细细思索,约摸过了半个时辰才停下来,坐在床前握住何雅的手:“雅雅,我想来想去,还是有法子保住你爹的。”     何雅有些蒙,说好的国家栋梁呢,这么容易就倒向大奸臣了,静王,我还是默默地给你点跟蜡吧。     不感动是假的,不过下一句就不一样了:“大周南海之外有处岛屿,上有蛮族居住,尚未启蒙,可将岳父大人送去教化他们,这样……”     何雅:……     此时亦做了决定,委婉道:“其实我也想了一些法子,你大概不知,先前那异人来我家之时,因与我特别投缘,故而曾教我占卜之术,但是因为我资质有限,一直没有学会,但那异人教我之时,自己曾推衍了好几卦,其中一卦正是预测我何家有难,父亲将逢大劫,先前我父亲和哥哥都以为这卦对应的是哥哥梦境之事,如此看来,却并非如此,我觉得如果能找机会让我见一下父亲,这事儿搞不好有转机。”(未完待续)     ps:这个才是今天的,前面那章是补昨天的,终于把这两天欠的补完了,这个月只要有时间就会码字,春节不出去玩就家里码字了~           114 芳华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还是得见了何世平,搞清楚到底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何雅始终还存着点希望,希望自己不是老子放出来的烟雾弹。     沈澈冷笑一声:“明司早有消息,你父亲半路明为失踪,实则是前往襄阳、潞州等地,原先我还没不大明白,如今看来实则是暗中联络旧部,你父同蒋怀风此刻已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你还想去见他,且不说你这身子,就算去了,露出一点点质疑,十有**会被扣下。”     他话锋一转,眉毛一扬:“我岂容你再出意外?”     原来他早得了消息,虽不如此时通透,怕也早猜疑在心,那这些日子……他这种极富掌控和压迫的语气令她极为不舒服,想到这儿却忍了下去,又想到他的这番推测合情合理,不由陷入沉默,只在脑中盘算可还有别的法子,良久抬头问:“你方才不是说还是可以保住我父亲么?”     沈澈等了半天终于见她开口,心道这蠢东西总算知道来找他求助了,慢悠悠开口道:“我是有一个法子,不过还得需要你好好配合。”     何雅道:“要我怎么配合?你都说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此时只怕我父亲愿意退出,也会有别人出来。”     沈澈一弹她眉心:“还不算太笨,现在就算你父亲愿意退出,成帝也不会答应,但是这一切……都是成帝在作祟。”     有名正言顺的皇子不立,非要扶一个来路不明的蒋怀风……沈澈讲到“来路不明”时何雅犹露茫然,沈澈不由捏了捏她鼻尖,低声细语一番,说罢只见何雅看怪物似的看着他。     其实何雅现在怀疑何纲至少有一部分是没有骗自己的。眼前人思维之缜密,胆识之惊人,手段之狠辣,从沈澈这聊聊数语中窥得一斑,何雅头皮有些发麻,感觉就和抱着一个极舒服的枕头睡了很久,醒来却发现那是一条眼镜蛇差不多。     “沈、沈、沈……”竟沈不出来了。     “叫我相公。”沈澈不悦道。眼睛扫在她身上。威慑一般,小样儿,知道你相公不显山不漏水的厉害了吧。     又道:“你觉得如何?”     何雅:……你都计划好了。这样也最好,如果成帝起了疑心,我父亲自然可有退路,不过你让我配合什么?     外间突然传来婴儿的啼哭。沈澈冲外面道:“抱进来。”     何雅接了一个,沈澈自己抱了一个。不过十多日动作比何雅还要娴熟,他抱的是老大,本来正在啼哭,被沈澈轻轻拍着。一会儿就变成啃着小手瞪着他了。     人已经被沈澈打发出去,沈澈瞧着老二在何雅怀里吃奶低声道:“我要你安稳把月子坐好了,把身子给我养好了。这事儿就交给我了。”     何雅抬头望他,沈澈一眨不眨地瞧着她。他一点也不隐藏自己的担忧,怀中婴儿安静的吃奶,若非两人交谈,这一幕再寻常不过也再温馨不过,但是对于他们,却像是在走一条独木桥,前有荆棘,后不能退……何雅视线落在小华苹果大小的脸上,不过几日,小脸已经展开,有些肉呼呼的感觉了,这么小的小东西,是自己拼死拼活生下来的……也是她和沈澈两个人,怎么也不能说没有关系了,想到这儿,她几乎没费什么力气道:“好,我听你的,不过你得让我知道,不能让我担心。”     沈澈听她这么说才放下心来,瞧见小华吃睡着了,换了小芳过去,手指触碰到小华搁在外面的手,言语间已经没了那份儿担忧,轻声道:“雅雅,让你知道不难,可你以后也得学着信任我,依赖我,这一个家,有你也有我,还有他们。”     何雅脸有些发热,对这番受教却也没有辩驳,沈澈焉看不住她的尴尬,转而瞧着小华道:“你看小华,生的更像你些,这眼睛的轮廓真真是好看。”     何雅出了口气:“那是自然的,难道像你的小眯眯眼?且你想了好几个月,就想出这两个破名字?”     先前小芳小华的连在一起,她还没在意,等到后来发现老大叫小芳,老二叫小华,这……叔可忍婶不可忍,想到以后叫一声小芳,转过来一个翩翩美少年,何雅要跪了。     “芳华芳华,唯愿许你一世芳华。”     淡淡的声音飘入耳中,何雅咧着的嘴慢慢闭上,心头似有一根毛发炸开,顺着那裂纹,到处都爬上过电般的甜蜜。     “好了,吃饱了,抱去睡觉,给他们盖好,别晾着了,先看看尿布,这两个小东西吃完就喜欢拉……”何雅胡乱说着。     沈澈似乎没注意到她言语混乱,稳当地接了过去,他两臂一边一个,都能抱得稳当,小芳小华在他臂弯里也似乎睡得极为稳当,从始至终连哼都没哼一声。     望着他展开双臂抱着孩子出去的背影,何雅闭上眼拉好被子,月子是不能多掉眼泪,否则以后视力不好。     收到妹子和妹夫在月子里大打出手的消息,何纲气得拔刀就往外走,走到门口,突然停住。     来送信的是春生,见状忙喊:“舅老爷,小姐快被老爷逼死了,老爷什么难听的话都骂了,现在还要再娶一房妾,小姐可刚给他生了嫡长子和嫡长女啊!”     台阶上有个水缸,里面盛满了水,水面上浮着一株睡莲,春生听见咔嚓一声,那缸便裂了,可怜一株开得正好的睡莲立即软巴巴地顺着水流搭在地上。     “阿雅向来一点亏都不能吃的,肉圆子这个混账东西呢?”     “圆子姐因为护主心切,和老爷动上手了,驾不住人多,被按住锁柴房里了,老爷还命令不许给她送饭,舅老爷,这是往死路上逼小姐啊!”春生泣不成声。     何纲看着面前的春生,这个春生,是小侯爷送给阿雅的,不是沈澈的人,但春生不是应该先去找小侯爷么?     “小侯爷现在被老侯爷关着,前段时间他差点被老爷给打坏,老侯爷说如果他胆敢出府,就把爵位传给别人,他现在出来不了啊。”     春生哭的悲惨,何纲却镇定了起来,这倒是让春生琢磨不透了,偷眼一瞧何纲,只见他脸色铁青,但眉宇间却不见慌乱,沉声道:“你先回去,我这儿还有些事,得了空便去看看,你回去告诉我妹妹,叫她把身子养好,留着力气打人。”     这……春生觉得自己好像没完成任务,但见何纲开口赶人,也不敢再做停留,喏了一声后告辞离去。     何雅受了如此大的“委屈”,何纲竟不出面?     何雅情绪低落,沈澈徘徊片刻,猛道:“不妙。”     何雅翻了翻眼,她也知道“不妙”好吗。     沈澈道:“只怕过不多久你父亲便要官复原职,到时候便可以明目张胆地开看你了。”     所以何纲才不急于一时,但这也说明蒋怀风势力已经培植丰满,有足以和两王对抗的实力了。     何雅为这速度心惊胆战,沈澈瞧她担心,只微微一叹,若是相瞒,只怕担忧更甚,也只得由她伤这份儿神了。     “告诉哥哥你和我不和,把肉圆子关了起来,暂时他就不会怀疑肉圆子为何断了消息,但是这时间却不能长了。”难道要把肉圆子给一刀咔嚓了,别说她和自己有血缘关系,就算没有,这十几年的相伴,她也做不到把她给收拾了。     “你先前那法子我觉得很好,帝王心,最猜疑,而且蒋怀风之母流落民间多年,蒋怀风是不是他的儿子确实有怀疑的理由……”只是这么几天过去,何雅虽知这事儿不能急,是需要时间的,但怎么一点进展都没有?     “如今宫中皆被蒋怀风所控制,圣上所居紫阳殿更是里里外外都由蒋怀风亲自带人把手,连每一道饮食都是蒋怀风先行检查后才准许送入,我安插的棋子几次试探,都是无功而返。另外,民间收集线索难度也大,现在还没消息传回。”沈澈眉宇间颇有难色,解决之道有,却难以实施。     看来蒋怀风为了博得成帝欢心也是下足了功夫的,何雅默默思索沈澈的话,眼睛突然一亮,成帝不是糖尿病么?     “我有一个办法……不过,这消息昭王知道么?”何雅道。     有句话讲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何雅觉得此时如果静王和昭王联手,胜算将会更大一些。     沈澈一怔,立即道:“我立即放消息给他。”     何雅道:“需得找一个极可靠的人,这消息只能递给昭王一个人,万万别走漏到蒋怀风耳朵里。”     沈澈点头,自去办理不提,何雅此刻只盼着皇帝慢点恢复何世平官职,好在这之前有点操作时间。     算算日子,此时她已经在床上躺了近二十天了,再坚持坚持,到时候自己也能方便行动了。     她睡了没多大一会儿,突然觉得有人进来了,原来是小梅来传三小姐来了。     沈娇来了,何雅并不多困,不过是因为沈澈规定她必需床上躺着,故而叫人快迎沈娇进来,上次老夫人过来那次,沈娇已经来过一趟,这次虽见到了侄子侄女,但眉宇间眼神闪烁,显然是有话要说的样子。(未完待续)     ps:有事耽误了,刚码好~睡觉去了           115 晕血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何雅屏退众人,沈娇低声道:“今日有人到铺子里打探纸张配方,但我看这些人并非为此而来,倒是想知道是谁弄出来似的。”     沈娇不笨,若是这些人明着问,倒还会不以为意,但这段日子,零零星星的几茬人,每个问题都不一样,但暗里问的都是一样的,乔戴是个人精,立即汇报给沈娇,沈娇又亲自观察了几天,她虽不知这些人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但总觉不妥,虽然何雅还在月子里,还是来给她说一声,万一有什么事儿也好做个准备。     何雅心里清楚,这事儿十有**和蒋怀风脱不了关系,是自己疏忽了,留下这么大个口子,再说,那会儿她也没想到能遇到蒋怀风啊。     “再来人问,你就说早先铺子里请过一位掌柜,已经远走他乡了。”何雅琢磨着恐怕蒋怀风也不会全信,但也没更好的办法。     “二嫂,你们这儿没什么事吧?”沈娇有些担心,现在昭王和静王争位人尽皆知,茶楼里每天关于二王的段子从早上说到晚上,但作为一个女孩,沈娇即使是在沈家内部,得到的消息也非常有限,偶尔问母亲钱氏,钱氏还没开口,脸上先现出恨意,在她看来,昭王显然更具实力,但沈娇又靠着何雅才扬眉吐气,她想不认也撇不开这关系,又加上是在沈家,若说不感恩图报,沈月麟大概就要先甩她两个耳光子,所以沈娇得到的向来是几个不忿的白眼,有用的信息,还是从乔戴那得到一些。     感受到沈娇的关心,何雅心头一暖。若直言无事,怕沈娇也知这是安慰之词,于是笑道:“你二哥筹谋已久,祖父大人也是知道的,眼下虽有点难,但想来离那一日也不远了。”     听到沈齐山,沈娇松了口气。怎么把祖父给忘了。这么一想,她脸上出现几分灿烂之色:“二哥总是不吭不响的,以前家里下人也会欺负他。他从来也不解释,哪知道他是在韬光养晦。”     何雅听到“韬光养晦”四个字,心里不由失笑,日子愈久。对他了解也越多,韬光养晦不一定。能肯定的是他当时心里定是在欣赏那些人‘可恶’的嘴脸,就如她现在回忆起那会儿她作践他,他脸上那表情,瞧不起你看你作。     当然这些是不能和沈娇说的。于是只是笑一笑过去了,沈娇又看了会儿小芳小华,她对名字什么的倒是没意见。芳啊华啊对于古人来说应该都差不多,只是到了后世。也会有明显的性别差异,反正也搁在这儿了,随便他吧。     等沈澈回来,沈娇已经走了。     何雅被人啃醒,坐起来要下床,又被沈澈拦住:“今个儿不是有人来给你解闷了么?外面凉,还是床上躺着。”     “躺的难受,我起来动动。”     沈澈见她很想走走的样子,也没再拦着,何雅穿着她命人制作的改良版大拖鞋,在屋里一面晃荡,一面瞧着屋顶。     “你的人在哪藏着,我一点声儿也听不见。”     沈娇来的事儿,她还没没说,他就知道了。     当然不会是在这屋里,沈澈笑了笑,轻击三声,那一直合的很紧的窗户突然一开,两道黑影翻滚着落地。     “参见大人。”两人恭敬道。     何雅仔细看去,只见这两人年约三十左右,俱是皮肤微黑的精瘦汉子,其中一个额角上还有一道刀疤,看起来有些吓人,他们两人虽然垂着眼睛,甚至一无声息,但越是这样,越叫何雅觉得他们经历过很多杀戮,才能将杀气敛至无形。     “以后从门口进来。”沈澈道,方才窗户被带进来不少凉风。     何雅暗笑,却听那两人仍极为恭敬地称是,并无不耐。     沈澈时年不过二十有四,驾驭这些人却是得心应手,老练至极,不用刻意,眉宇间自有一种从容和威严,何雅不想给他升级,但心里对沈澈的认同却提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朱青、任七,以后你们两人负责暗中保护夫人。”沉吟了一下,沈澈补充道:“凡事听从夫人调遣,不得有误。”     把这两个人给她了……何雅猛地一喜。     地上两人眸子也没动一下,仍是一声遵命。     哈哈哈,太好了!何雅没忍住眉飞色舞,搂住沈澈脖子,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沈澈顺势把她拦腰抱了起来,搁在床上,拉好被子:“还是床上呆着,再忍几天。消息已经放了出去,也按你说的找到了薛衣人,现在只得耐心等着,我现在倒希望圣上能多撑一段时间了。”     薛衣人此刻正在回京的路上,他本来正在龙虎山采药,突然周围涌出来一大群黑衣人,抓了他就塞到车上,不分昼夜地往京城里赶。     到了京城,已经过了午夜,马车在一处高墙大院外停下,却没人来搭理他,他在车里行动不受限制,但外面可以把满了人。     薛衣人也想睡觉,但他实在饿的慌,这几日赶路,他一日只有一餐。前面听人说是要带他去见个人,但这明显到了地方,为何还不带他去见?要把他饿死在这儿么?他薛衣人不是好人,但素来干的事儿也算是救死扶伤呐!     薛衣人正在嘀咕,突听外面有人小声说话。     “现在还不能进去?”     “今儿王爷得了一个新美人,屋里灯刚灭,这会儿去不是找死么?”     听这两人对话,敢情抓自己来的还是位王爷,大周就两位王爷,薛依人心里有数了,但有数也解决不了肚子饿啊,虽然依据这几日的经验,没人会理会他饿不饿的问题,薛衣人还是试着叫了几声,结果外面人越走越远,根本没人应他,薛衣人气急,去推那车门,结果竟从外面给锁上了。     再推,从那门缝儿离插进来一把明晃晃的长刀。     四更时分,薛衣人突然被人推醒,人在他耳朵旁嚷嚷:“快醒醒,王爷醒了,要立即见你!”     md!薛衣人暗骂,王爷是人,老子不是人么?     一路红色灯笼,通向灯火通明的主宅,夜色料峭,屋里却暗香浮动,处处金纱轻幔,连那莲花灯座上面都贴了金箔,散发着细碎的金光。     以薛衣人犀利的眼神,不难看出那慵懒躺在椅子上有着一个鹰钩鼻子的年轻男人是刚发泄完兽欲,强撑着睡意的样子。这样还急着见他,看来这事儿很重要。     周煜成却是刚从那个蜜色小美人身上爬下来,若不是突然想起了这档子事儿,周煜成还想着再弄上两回,非得弄得那小美人明个儿走不了路才叫神勇。     但这事儿更重要,关系着自己以后能不能天天有新鲜的小美人,所以周煜成强忍着困意打着哈欠等着薛衣人。     听见脚步声,周煜成傲慢地睁开了眼,等候面前人诚惶诚恐地跪地请安。     薛衣人上前一步:“请问是你有病么?”     周煜成像被揪住尾巴的猫,从混沌的困意中炸醒,正待发怒,突然想起这人是被自己绑来的,还得靠他办事,瞬间换了颜色,起身正色道:“你就是薛衣人?本王听说你医术超群,有起死回生之术,特命人将你请来,以后你可长居王府,免得凄风苦雨受尽劳累。”昭王视线在薛衣人破旧的药箱上一转。     薛衣人心里冷笑,口中道:“蒙王爷厚爱,薛衣人不敢不从,不过王爷这等方式,却叫薛衣人别开眼界。”     昭王心道本王能用这种语气跟你说话已算看得起你,还敢嫌本王方式不好,冷道:“这已经是最温和的一种,有的人抬过来时身首已经不在一处。”     薛衣人道:“其实薛某徒有虚名,并不能起死回生,若是王爷请薛某将他们缝合起来,薛某怕是力不从心。”     昭王突然高声唤道:“来人,谁去请的薛神医?”     薛衣人不知昭王为何突然调转方向,只在一旁静观,没过一会儿,一个中年男人低头哈腰地进来了。     正是这一路负责押解薛衣人的头目,他刚刚在昭王面前跪下,薛衣人突然觉得四处刮来凌厉的风,眨眼间,薛衣人难掩胃中恶心,捂住胸口跪在了地上。     那头目一句话没有说完,头胳膊和腿已经完整地被从身上卸了下来,地毯很好,是很吸水的那种,但是一股血水仍然笔直地流向薛衣人。     作为一个大夫,血,薛衣人常见,但现在薛衣人有点晕。     “好了,这个不知礼数的家伙,本王已经替你解决了,现在你可以安心住在我这儿了吧。”昭王拍了拍衣裳,似乎嫌衣裳上沾了血腥气。     薛衣人道:“是。”     昭王唇角上扬:“那明个儿先试试你的医术。”     华宅香汤美人,薛衣人瞬间全有的时候,何雅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梦里她掉在一片雪窝里,怎么爬都爬不上来,一摸头,一头的汗。     “怎么了?”腰上传来力气,是沈澈的手臂,何雅这才想起来他今晚上死皮赖脸地跟她睡一个床了。(未完待续)           116 洗儿宴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怪不得我爬不出来,你这儿拽着我呢。”何雅没好气拍他。     “做梦了?什么梦?”沈澈把她给扯回去,朦朦胧胧地把头贴在她颈窝上。     呃……一个月没洗澡了好吧,臭死你。     “梦见掉雪窝里了,怎么爬都爬不上来,可不是你这儿拽着我。”何雅嘟囔道。     “现在离下雪还早着呢……急什么。”沈澈回道,半响儿听不见声,睁眼一瞧她眼珠子反着光呢。     “睡吧,明儿就满月了,还得收拾收拾准备回去呢。”     又道:“都准备好了,朱青和任七会保护好你们,不会有事的。”     洗儿宴,按大周的风俗一般是在孩子出世三日或者满月来办,何雅生的突然,只能选在满月,其实按她的意思,如今草木皆兵,危机四伏的,倒不如不办了。却也知道这事儿行不通,这不是后世,就算是后世,也要请亲朋好友来吃个饭吧。小华不说了,小芳是沈家这代的嫡长子,多少人等着瞧瞧看看抱抱,纵然沈澈为明日的洗儿宴将每一个细节都推敲到,那眼里可没有一定点儿不乐意,整个人反倒透出一种越忙越精神的劲头,至于老夫人,今日已经派人过来问过一切可否准备妥当,明日是否还差人来接等等。     “我相信你,不过是以前没想过自己有一日也会做父母,固然欢喜,也好似一夜之间,承担的东西也多了,但却没有害怕,只是觉得要去好好的照顾他们,保护他们。”     黑暗中。沈澈能感受到她说话时吹出的气,第一次,他的妻子向她掀开一角心扉,这种感觉让他心底舒畅不已,手臂一紧,让两人紧紧贴在一起:“傻瓜,这都是男人该想的。你站在我后面就好。”     声音入耳。何雅有片刻的失神,风雨同行并驾齐驱才是她曾有过的梦想,但这一刻。竟也觉得这样好像也不错。     四更起床沐浴,五更装扮完毕,沈澈亲自检查过她头发是否烤干,将她用毯子裹成一个粽子之后。命两个奶妈各自抱着小芳小华,一同登上那特意准备的超大马车。     这两个奶妈本就是沈氏旁支的媳妇儿。故而也一同跟着返回沈府,以后便留在沈家帮助照顾小芳小华。     何雅一月时间连房间都未出过,听得外面热闹,忍不住掀开一角往外看去。沈澈并不拦她,因这马车车窗上是装了用琉璃壁的,虽能看见外面。风却是进不来。     何雅听着热闹,往外一瞧。那些热闹却是离马车远远的,往近了一看,马车一旁跟着的俱是黑甲兵士。     “王爷特命亲兵前来护送。”沈澈低声道。     那两个奶妈俱是暗暗吃惊,不曾想眼前大人如此尊贵,竟得王爷亲自安排人来护送。     何雅自然没她们吃惊,回头一笑:“你当然值得他这么做。”     沈澈先前开口解释也只是让她放心,听她这么一言,不自觉地耳根子有些发热,但两个奶妈坐在一旁,他只得装作淡然地轻轻一咳,便不再言语。     沈府前面挤满了下人,其中最醒目的是王夫人身边的老嬷嬷张氏,她虽然五十开外,却特意穿了一件藕粉色裙子,头上也插了一朵同色绢花。老夫人旁的大丫环红珠瞅了半天,架不住身后人推,张口笑张氏:“嬷嬷是越来越年轻了!”,张氏一点也不介意,扫了这一群丫头片子道:“这可是咱们沈家的大喜日子,夫人交代了,让我也穿的喜气点。”     红珠捂嘴笑道:“那您也不能穿成十八啊,这一回头多少人梦碎……”     张氏要去拧红珠的嘴,周围人眼尖:“来了,来了!”     何雅一下马车就被拥簇着往含芳园而去,沈澈不疾不徐,带着两个奶妈跟在后面,此时已经陆续有宾客进门,何雅暗咐都怪沈澈非得逼着她把那一碗糖水鸡蛋给吃了,老夫人她倒是不担心,只是婆婆那儿搞不好又要给两个白眼。     王夫人果然没让她失望,不过这白眼在一大堆欢天喜地要看小芳小华的声音和身影里很微弱。何雅选择自动忽略,王夫人趁着老夫人抱着看重孙子时,继续向何雅轰炸,无非是亲戚都来了,何雅才进门等等等。     何雅正但心着小华的小脸蛋别被沈月麒给捏坏了时,耳朵边飘来一个不轻不重的声音:“那些人来了也轮不到雅雅出去,是儿子担心风吹着小芳小华,才特意命令晚走的。”     何雅表情不变,瞅见婆婆嘴咧了咧,生生把话给咽下去了,转而道:“快来给我看看。”     老夫人很不乐意:“我这儿还没抱够呢,你看看这小手,真胖乎,和墨儿他哥俩小时候一模一样。”     沈齐山抱着小华询问道:“名字都定下了?”     这……     沈澈一挺胸:“起名这事儿劳心费神,孙儿不敢叨扰祖父,勉为其难自己已经起好了。”     沈月麒一旁道:“你这小子,还不如你媳妇儿懂事。”     公公对自己改变印象了?何雅暗里吃了一惊,自己愣是没融入大环境啊,开枝散叶就是大周妇女同志们最重要的一项工作呐。     工作干得好,一生就是俩,沈家上下极为满意,老夫人一使眼色,立即有人捧上来一个很古旧的匣子。     “这套头面还是我出嫁时,我的祖母给我的,我的祖母出自徽州云家,这套头面也是有些来历的,如今传给你,正是合适。”     何雅一听如此贵重,哪敢去接,老夫人却笑道:“这也是留给小华的。”     何雅这才接了,尚未起身,沈齐山道:“我这里也给小芳准备了见面礼。”     这次连沈月麒都颇为吃惊,待东西拿来,何雅这辈子什么玩意没见过。见了这么一大方鸡血石印,也惊呆了,这东西有价无市,想买都买不来,沈齐山竟有这么一大块!     “这是我闲来无事自己雕的,从我得了这么一块石头,前后在这上面浪费了二十余年光阴……”     沈齐山一开口。何雅有些想跪的感觉。面前那一方鸡血石印已经变作了成山的金子,沈齐山作品!沈齐山倾尽二十年心血打造的作品!     连沈月麒也不说话了,两只眼直盯着那印。他是知道老爹嫌他无能,不过亲儿子怎么落到连重孙子都不如的地步了?     倒是沈澈眼疾手快,手一抄,那印便到了手上。转手一递:“玉砚,收好了。丢了唯你是问。”     沈澈,不得不说你在我心里又爬高了一截!     两位老人手笔之大,沈月麒和王夫人对看一眼,王夫人暗自咬了咬牙。让张氏亲自去取她搁在床头柜里的匣子。     如此收了众多重礼,何雅瞧见小芳小华都连连打着哈欠,正欲先找个地方休憩会儿。突见一妇人上前笑盈盈道:“弟妹,我也有礼物要送与两个小宝贝。不过自然比不上祖父祖母父亲母亲的金贵,还望弟妹不要嫌弃。”     时沈墨已经送过礼物,何雅忙着看顾小芳小华,并未仔细去瞧许妙菡,此时她走近了一看,怎么瘦得如此厉害!     许妙菡说完似有犹豫,她身旁侍女已经礼物奉上,并不新奇,乃是新手缝制的两套小衣裳。何雅细看那衣裳,先前许妙菡也送过一些,她虽不会针线,但许妙菡绣工精湛,何雅是见识过的,此时大眼一瞧,视线落在那针脚上,竟然有疏有密,看起来十分不用心。     许妙菡见她眼睛盯在衣裳边缘,脸上闪过一丝难看,犹豫道:“弟妹不喜欢么?我过两日再做两件……”     她话音未落,身后王夫人道:“好不好都是心意,老二媳妇哪有不喜欢的。”     何雅忙道:“大嫂,我很喜欢,小芳小华穿上肯定好看。”     许妙菡勉强一笑,去王夫人后面站着去了。     此时宾客齐集,有人来请沈月麒,沈家这些日常事务,大多还是沈月麒出面,王夫人请李氏到前堂同来客女眷见上一见,却被李氏推辞,王夫人想她年事已高,怕是不胜烦扰,遂不再相劝。     何雅却只得叫奶娘抱上小芳小华,去见那些沈家的各门子亲戚。     许妙菡也跟着,何雅总觉得她满腹心事的样子,想两人并无过深交情,中间又有沈墨这个梗,只做一无察觉往前走去。     虽然沈澈已经细细将洗儿宴给她讲过,何雅仍觉得这想必后世的百日宴是在是太太太复杂了,小芳小华先被抱去给男客们看了一圈,好在他们已经吃饱,又包的暖和,沈澈又盯得牢,男人们又大多不像女人们爱动手动脚,这一圈倒是没怎么苦闹,等送回来女眷这边,钱氏还没摸一下,小华先忍不住哇哇哭开了。     当着这么多人,钱氏有几分不好意思,王夫人看了眼抱着小华转到屏风后面的何雅:“小孩子哭哭更好,就不能这么娇气。”     等到小华不哭了,小芳又开始嚎起来了,何雅有心想先回福园,王夫人却从奶娘手上接过小华,在那一个热气腾腾的木澡盆上晃荡着――现在天冷,这就算是给小华沐浴过了,接着是小芳,王夫人怕水汽凉,命人加的都是很烫的水,这么一熏,本来已经不哭的小芳又哇哇哭开了。     “真是娇气,澈儿小时候也没这么娇气,不知道像谁。”见何雅来接孩子,王夫人嘟囔着把小芳塞到她手上,围在周围的女眷纷纷拔出簪子去搅那香汤,搅完后又各自取出一些碎银投入汤里,这便是揽盆、添盆了,那盆中原先也是有这些的,里面还有些枣子,众妇人见中间有竖起的枣子,争着下手捞起来吃了――据说能沾上喜气生儿子。     这也蛮好玩的――前提是洗的不是她闺女儿子。(未完待续)           117 极品爹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防盗章节     何雅抱了小芳顾不上小华,一转眼又听见小华的哭声,寻着方向一看,肺简直要气炸了,头戴大绢花的张嬷嬷竖抱小华,令有一个五十余岁的婆子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剃刀,在小华头顶上转了一圈,小华就剩一茶壶盖了!     可怜小华大约是感觉到头皮上凉,哭的嘴张的像个小瓢一样,张氏见她乱扭,也怕伤了她,竟伸手去按小华脑袋。     “住手!”何雅来不及阻止,只得历喝一声。     这一声太过突兀,四周一下安静起来,给小儿剃满月头是风俗,何雅这般大惊小怪早惹得王夫人不满,她沉下脸看着张氏和那婆子:“按稳了,继续剃。”     何雅火了,把小芳递给小梅:“你给我抱好了,谁也不许给!”     这边无意识地一捋袖子,吓得一众媳妇夫人们以为何雅这是要和婆婆动手了,个个眼露兴奋,期待一场大战。     王夫人见她这样,心里有些敲鼓,但一想她何家现在连个泥渣都算不上,就算儿子稀罕着,那也是自己儿子!当即挺胸仰首巍然不动,从身上散发出一股凛然不可侵犯之气。     这下周围人更屏住了呼吸,好热闹,好好看,很久没有这样兴奋过了!     就在众人屏气凝神的期待之后,一阵急骤的脚步声突然打破了这紧张的气氛。     “夫人,二少奶奶,老爷请你们带上小少爷和小小姐到前面去,亲家老爷来了!”     啊――何雅的爹来了!     那谁、谁、谁不是发配边疆了么?     何雅本来对老爹很是担忧,但此时喜出望外,趁着张氏发愣。不客气地一推那拿刀的婆子,将小华从张氏手里解救出来,揽在怀里好生安抚。     张氏脸色难看,王夫人却顾不上她,率先朝前堂走去,小梅连忙抱着小芳跟着何雅。     前面已经开席,沈月麒率着两个儿子在前堂偏厅里陪着何世平。管家来报时。沈月麒也吓了一跳,接着发现自己手心里有汗,有些紧张。     为什么呢。过去在朝堂上,何世平和沈齐山是一级的,但皇帝对何世平的宠信是超越沈齐山很多级的。朝会之时,沈月麒是只能在最后面遥望何世平的后脑勺的。若是想跟何世平说句话,是需要先迈过众多低头哈腰的同僚的。     虽然听说圣上已经赦免了何世平。但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啊,这何世平打进了他家门,可没半点落水狗的忐忑,干干净净的灰色衣袍。一丝不苟的黑髯须,两只眼睛还炯炯有神,随处往哪一扫。就好像视察一番,连坐着喝茶的姿势。都比他这个主人要优雅的多。     流放怎么没弄残这个大奸臣呐!沈月麒暗想,转而被何世平身旁的人一声轻咳叫回了魂,哎呀,这旁边还有一个呢――啧啧啧,此人比自己儿子大不了几岁,却平步青云,已经是圣上面前最红的人,同样月白色的衫子,他穿起来竟比沈墨还要飘逸几分,同样是坐着,无端的一种贵气,叫人不敢直视。     相比沈月麒,沈墨沈澈哥俩儿倒是淡定许多,不过那也是表面,面对鲜少谋面的泰山大人,沈澈心里不是一丁点的压力,而是把整个泰山都搬过来了,面前这个要是个正常的岳丈,那还好说,但沈澈从头看到尾都觉得这是一个充满毒液的烫手山芋,偏这个毒山芋他还不能一巴掌给拍死!     翁婿两人也寒暄了两句,何世平看沈月麒还只是嫌弃的表情,到了沈澈这儿就像针扎一样,两人一个请上座,一个上座,一个喝茶,一个立在父亲背后,谁也不看谁,却像过了无数手似的。     一旁何纲也坐着,故意摆出一副慵懒的样子,但甩出来的光就没他老子那么绵里藏针,而是直愣愣地扎向沈澈。     春生那日话犹在耳边,沈澈这个狗东西敢打他妹子,还要弄别的女的还磕碜他妹子?若不是大事为重,他何纲早一把火点了这沈家猪窝,什么狗屁大儒,还不如大儒的狗屁!     这屋里诡异的静默直到一阵玉佩叮当响声才算打破,何世平抬头向外望去,先进来的是个穿得像个大花瓶的半老徐娘,后面那个……     何雅抱了小芳顾不上小华,一转眼又听见小华的哭声,寻着方向一看,肺简直要气炸了,头戴大绢花的张嬷嬷竖抱小华,令有一个五十余岁的婆子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剃刀,在小华头顶上转了一圈,小华就剩一茶壶盖了!     可怜小华大约是感觉到头皮上凉,哭的嘴张的像个小瓢一样,张氏见她乱扭,也怕伤了她,竟伸手去按小华脑袋。     “住手!”何雅来不及阻止,只得历喝一声。     这一声太过突兀,四周一下安静起来,给小儿剃满月头是风俗,何雅这般大惊小怪早惹得王夫人不满,她沉下脸看着张氏和那婆子:“按稳了,继续剃。”     何雅火了,把小芳递给小梅:“你给我抱好了,谁也不许给!”     这边无意识地一捋袖子,吓得一众媳妇夫人们以为何雅这是要和婆婆动手了,个个眼露兴奋,期待一场大战。     王夫人见她这样,心里有些敲鼓,但一想她何家现在连个泥渣都算不上,就算儿子稀罕着,那也是自己儿子!当即挺胸仰首巍然不动,从身上散发出一股凛然不可侵犯之气。     这下周围人更屏住了呼吸,好热闹,好好看,很久没有这样兴奋过了!     就在众人屏气凝神的期待之后,一阵急骤的脚步声突然打破了这紧张的气氛。     “夫人,二少奶奶,老爷请你们带上小少爷和小小姐到前面去,亲家老爷来了!”     啊――何雅的爹来了!     那谁、谁、谁不是发配边疆了么?     何雅本来对老爹很是担忧,但此时喜出望外,趁着张氏发愣,不客气地一推那拿刀的婆子,将小华从张氏手里解救出来,揽在怀里好生安抚。     张氏脸色难看,王夫人却顾不上她,率先朝前堂走去,小梅连忙抱着小芳跟着何雅。     前面已经开席,沈月麒率着两个儿子在前堂偏厅里陪着何世平,管家来报时,沈月麒也吓了一跳,接着发现自己手心里有汗,有些紧张。     为什么呢,过去在朝堂上,何世平和沈齐山是一级的,但皇帝对何世平的宠信是超越沈齐山很多级的。朝会之时,沈月麒是只能在最后面遥望何世平的后脑勺的,若是想跟何世平说句话,是需要先迈过众多低头哈腰的同僚的。     虽然听说圣上已经赦免了何世平,但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啊,这何世平打进了他家门,可没半点落水狗的忐忑,干干净净的灰色衣袍,一丝不苟的黑髯须,两只眼睛还炯炯有神,随处往哪一扫,就好像视察一番,连坐着喝茶的姿势,都比他这个主人要优雅的多。     流放怎么没弄残这个大奸臣呐!沈月麒暗想,转而被何世平身旁的人一声轻咳叫回了魂,哎呀,这旁边还有一个呢――啧啧啧,此人比自己儿子大不了几岁,却平步青云,已经是圣上面前最红的人,同样月白色的衫子,他穿起来竟比沈墨还要飘逸几分,同样是坐着,无端的一种贵气,叫人不敢直视。     相比沈月麒,沈墨沈澈哥俩儿倒是淡定许多,不过那也是表面,面对鲜少谋面的泰山大人,沈澈心里不是一丁点的压力,而是把整个泰山都搬过来了,面前这个要是个正常的岳丈,那还好说,但沈澈从头看到尾都觉得这是一个充满毒液的烫手山芋,偏这个毒山芋他还不能一巴掌给拍死!     翁婿两人也寒暄了两句,何世平看沈月麒还只是嫌弃的表情,到了沈澈这儿就像针扎一样,两人一个请上座,一个上座,一个喝茶,一个立在父亲背后,谁也不看谁,却像过了无数手似的。     回了魂,哎呀,这旁边还有一个呢――啧啧啧,此人比自己儿子大不了几岁,却平步青云,已经是圣上面前最红的人,同样月白色的衫子,他穿起来竟比沈墨还要飘逸几分,同样是坐着,无端的一种贵气,叫人不敢直视。     相比沈月麒,沈墨沈澈哥俩儿倒是淡定许多,不过那也是表面,面对鲜少谋面的泰山大人,沈澈心里不是一丁点的压力,而是把整个泰山都搬过来了,面前这个要是个正常的岳丈,那还好说,但沈澈从头看到尾都觉得这是一个充满毒液的烫手山芋,偏这个毒山芋他还不能一巴掌给拍死!     翁婿两人也寒暄了两句,何世平看沈月麒还只是嫌弃的表情,到了沈澈这儿就像针扎一样,两人一个请上座,一个上座,一个喝茶,一个立在父亲背后,谁也不看谁,却像过了无数手似的。翁婿两人也寒暄了两句,何世平看沈月麒还只是嫌弃的表情,到了沈澈这儿就像针扎一样,两人一个请上座,一个上座个上座(未完待续)           118 蛛丝马迹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蒋怀风!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何雅怒道。     何世平一直旁边看着,此时见女儿双目圆瞪,是他从来没见过的愤怒,低声道:“阿雅,蒋大人是真心来庆祝的,怎么会害小芳,我也没有瞧见他把这枣核塞到小芳口里。”     何雅没好气地看了何世平一眼:“爹,你年龄大了,定是有些老眼昏花。”     除了最初被何雅的尖叫吓了一跳,蒋怀风一直保持着淡然,不过突然听到何雅说何世平老眼昏花,一时没忍住,嘴角猛地一抖,险些笑出来。     沈澈皱了皱眉,细观此人,着实不像是有意要害小芳之人。     何雅见他还笑,脑仁一阵抽疼,压根没控制,一掌向蒋怀风脸上扇去。     沈月麒和王夫人同时倒吸了口气,媳妇的强悍他们领教过,今个儿又温故知新了。     沈澈也吓了一跳,不过媳妇要打,他垫后便是。     但蒋怀风反应极快,上身向后一扬,腰向后弯到不可思议的程度,虽不好看,却躲过了这一巴掌,旋即飞快弹了回来。     何雅也很意外,想他要回击过来,哪知蒋怀风一错,向抱着小华的小梅走过去,口中道:“若是有人生事儿,必然不会只对小芳一人……”     他话音未落,小梅陡然发出惊叫:“小小姐手里也有。”     小华掰开的掌心里,静静躺着一颗枣核。刚满月的小华,这一个月没少长肉,整个脸都是肉呼呼的,挤得眼睛都快眯起来了,此时手心被掰开。也不哭闹,只好奇地看着一干或着急或吃惊或愤怒的人。     “大胆!敢害我两个宝贝孙子!”沈月麒重重一拍椅背。     王夫人皱起眉头,这枣核从何而来?     “内子过于着急,误会蒋大人了。”沈澈将众人心思拉回。     内子?蒋怀风淡淡一笑:“无事,阿雅性子着急,我是知道的。”     说的好像是他有多了解她似的――不止一个人这么想。     何雅将两颗枣核放在一块,装作没听见蒋怀风的话。     何世平咳嗽了一声:“沈老。我两个外孙放在你家我不放心哪!”     沈齐山一直在场。此时眸子一沉:“月麒,小芳小华这事儿你可得好好查查,咱们沈家多少年没这么闹腾过了。”     他语气平稳。但沈月麒如何不知父亲愈平静实则愈怒,况且不用沈齐山说,谁敢祸害这一对宝贝,沈月麒也不会姑息的。不过何世平在这儿,终究感觉丢人丢到外面去了。一时间脸上虽臊,却惶惶答应。     何世平心里暗笑,这可是沈齐山家里的事儿,望着何雅道:“阿雅。你做事愈发冲动,方才若不是怀风躲得快,就要吃你一掌。你以为……”     “老师,怀风并不介意。”     “父亲!”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不过沈家人被蒋怀风这声“老师”又吃了一惊。     何世平有点怒火,两年没见何雅,亲昵了没一会儿,这丫头已经顶他好几回了,不过何雅显然很明白他心里想的是什么,不顾他发沉的脸,连珠炮往外倒:“我没打算回去住几天,现在家里出了这样的事儿,不查清楚我是不会走的,而且您那儿也得一段时间拾整,我这边住惯了,孩子又小,不想折腾。”     何世平胡子有点飘,何纲忙道:“阿雅,父亲很是思念你,刚回来就过来看你。”     刚回来就来看她?何雅瞧了一眼和蒋怀风站的很近的老爹:“容我收拾收拾,过几天再回去看您。”     当着沈家人的面儿,何世平也不好再说什么,这场聚会在一股莫名的气氛中结束,蒋怀风倒是极热心,临行还对沈澈道若是需要,他可以让手下的人来帮忙。     沈澈笑了笑:“有劳蒋大人费心,不过内子和犬子的事儿,就不劳外人帮忙了。”     蒋怀风一怔,却是含笑告辞。     何世平已然先行,他刚转身,沈家门便砰一声关上了,险些夹住他一角衣袍。     他顿了顿,挺直了腰背,飘然离去。     沈澈送了何世平和蒋怀风,立即赶回福园,不闻小芳小华哭声,心中一紧,进了门才瞧见两个小东西并排躺在摇篮里,可不是玩累了睡了。     他蹲在摇篮前看了好一会儿才起身道:“雅雅,你跟我到书房。”     何雅正有话跟他说,当下让梅兰竹菊好生看着孩子,跟着沈澈到了书房。     “我看这枣核像是给小芳小华沐浴的澡盆里的,今日人多,母亲又要给两个孩子剃满月头,我一时没看护过来……”何雅不觉眼里带了泪,从小华手里也发现枣核,何雅就想到了,这枣核十有**是从来客女眷那儿而来,只是那么多人,中间多是京城贵族,发现时又已经走了一些……     这也是沈澈想对何雅说的,没想到两人想到一块去了,听着妻子内疚的哽咽,沈澈大掌一抚她后背:“傻瓜,我没有怪你,事出意外,而且又在家里,谁能想的到。”     “这不是意外,这是故意的!”何雅睁大了眼睛道,仍有眼泪顺着眼眶滚出来。     沈澈用拇指拭去:“我知道,所以才叫你过来。”     两人坐下,沈澈仔细问何雅当时的情况,奈何能想到的都问了,何雅也拼命去想,但抱过两个孩子的人非常多,一时之间觉得哪个都有可能,哪个又都没有可能。     “罢了,把那两颗枣核拿过来。”沈澈道,再问下去,看样子又要哭了,今个儿才知道自己妻子是个爱哭包。     一会儿玉砚进来,将一包枣子递了过来,说今个儿用的就是这批枣子,两人剥了肉,和那两枚枣核两相对比,果真是一个品种的。     何雅见玉砚出去,盯着沈澈道:“你们家里到底有谁对你不好,你都知道么?”     沈澈沈墨双生子,就算不喜,何雅也觉得差异过大,岂是一句偏心能盖过的,但这里面的缘由,沈澈似乎有难言之隐,一直都未同她细说过。     此时听何雅问起,沈澈握了她手道:“雅雅,母亲是不大喜欢我,但万不可能是做这等事之人。”     何雅叹了口气,想后世奶奶针扎孙女、妈妈饿死女儿等新闻满天飞,但就算她有如此恶意揣测,一切都还要凭证据。现在看来,以后就算是在家里,也要万般小心。     沈澈听她叹气,不由发问。     何雅道:“原先我想着嫁沈墨,却嫁了你,原先我以为你是个二傻,哪知是深藏不漏,原先我以为你也有点好处,不会有乱七八糟的事儿来惹我心烦,原来没这些,还是会有麻烦。”     沈澈听她绕这么一大圈,颇有后悔之意,不觉叫道:“雅雅!”     何雅没好气的看他一眼,沈澈在她眼光刺激之下,没管住嘴:“我倒是想听听你和蒋怀风是怎么不麻烦的!”     何雅本来极为内疚,没想到后来发烦搞成这样,自己也有些后悔,哪知沈澈一反常态不让着她,眼一沉,下巴一扬道:“怎么?你不是什么都知道么?问蒋怀风去啊!”     说着摔门出去了,留沈澈一个人在屋里瞪着她离去的方向。     真是莫名其妙!     何雅出了门就后悔死了,都是被这事儿闹的,那沈澈也该让着她啊,不是说以后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吗?     她也没回去看孩子,站在门口发呆,方才声音许是有些大,下人们都站得远远的,只有可爱摇着尾巴跑了过来,何雅看见可爱眼睛一亮,怎么把可爱给忘了。     沈澈正欲出去时,见何雅砰地推门进来,从桌上抄起那两颗枣核就出去了。他嘴张着,想了想,算了,她这脾气,过会儿许是自己就消了。     何雅拿了枣核,让可爱嗅过,便指着外面。     可爱在原地打了个转,真的往外跑去,这枣核何雅知道的接触过的人有:她,沈澈,小芳小华。     何雅紧跟可爱,可爱跑的很快,很快到了一个地方,正是今日给小芳小华沐浴,宴请女眷的地方。     难道那人还在里面?何雅握紧了手,里面有人,是几个婆子在收拾东西,见到何雅,纷纷行礼。     “二少奶奶来这儿可是……”一个婆子上前问道。     “我东西拉这儿了,来找找看。”何雅道,眼睛却盯着可爱。     可爱对这几人却视而不见,转了一圈后,在靠墙搁着的一张桌子前停住,低声唤着。     这笨狗……何雅腹语。     但可爱执意不走,何雅只得走过去拉它。     “二少奶奶丢了什么东西,可需要小的们帮忙。”那婆子见何雅是在找什么东西的样子,上前询问。     何雅正拖着可爱准备走,听这婆子招呼,眼睛随意往桌子上一扫,冷不丁的被桌子的一角吸住了目光。     可爱见何雅不理会它,两只前爪搭上桌子,伸出舌头来去舔那桌子。     何雅照它狗头上一巴掌,自己伸出手指来去摸那几滴看着好似干涸的液体,很粘。     “呀,这边桌子没擦干净,二少奶奶恕罪。”那婆子以为何雅看到脏东西了,连忙叫人拿抹布来擦。(未完待续)           119 床头打架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哭,忘了点发布了,我的全勤。。。跑了!!     何雅紧跟可爱,可爱跑的很快,很快到了一个地方,正是今日给小芳小华沐浴,宴请女眷的地方。     难道那人还在里面?何雅握紧了手,里面有人,是几个婆子在收拾东西,见到何雅,纷纷行礼。     “二少奶奶来这儿可是……”一个婆子上前问道。     “我东西拉这儿了,来找找看。”何雅道,眼睛却盯着可爱。     可爱对这几人却视而不见,转了一圈后,在靠墙搁着的一张桌子前停住,低声唤着。     这笨狗……何雅腹语。     但可爱执意不走,何雅只得走过去拉它。     “二少奶奶丢了什么东西,可需要小的们帮忙。”那婆子见何雅是在找什么东西的样子,上前询问。     何雅正拖着可爱准备走,听这婆子招呼,眼睛随意往桌子上一扫,冷不丁的被桌子的一角吸住了目光。     可爱见何雅不理会它,两只前爪搭上桌子,伸出舌头来去舔那桌子。     何雅照它狗头上一巴掌,自己伸出手指来去摸那几滴看着好似干涸的液体,很粘。     “呀,这边桌子没擦干净,二少奶奶恕罪。”那婆子以为何雅看到脏东西了,连忙叫人拿抹布来擦。     “这桌子上什么东西?”何雅问。     “先前这搁了一盘蜜藕,许是上面蜜汁淋了下来。”那婆子不敢不答。     和她想的一样,这是蜂蜜。     抹布拿来了,那几滴蜂蜜却不见了――已经被可爱舌头舔干净了。     “没找到,我再去别的地方找找。”何雅道。     她前脚刚走。后脚进来个人,那婆子一见,吓得差点跪在地上。     “夫、夫人,您怎么来了?”     王夫人面无表情:“方才见二少奶奶出去,她来干什么了?”     那婆子把何雅找东西的事儿一说,却也不敢说那桌子没擦干净的事儿,王夫人依旧没什么表情。听完就带着人走了。     真是奇怪。那婆子心道。她们这几个老家伙。平时都是在厨房里打杂的,今日不知怎么回事,被传到这儿收拾东西。而原先这边的下人,都不知道去哪了。     不用这婆子奇怪,除了她们几个压根没到过这边的,其余人都被沈月麒给集中起来。尤其是今日在洗儿宴上露过脸的。     小芳险些被憋死的事儿当时只有他们几个在场,并不用这个话头。只道今日菜不干净,有贵人肚子不舒服,只问那有无可疑之人等等。     何雅对沈月麒的破案能力不抱信心,发现那蜂蜜之后脑中立即闪电般地过了个人。当时那盘子蜜藕,端上来的时候,她可是见了谁吃过的。但怎么可能是她?出了地方儿何雅也还有些惊疑。     小芳嘴里为什么有枣核,小华却在手里。那枣核上是沾的有蜂蜜的,这么小小孩没吃过东西,但对甜的许是还有点知觉,这枣核也不是直接塞到嘴里的,定是趁着抱的时候给放到了手心,小小孩手喜欢握着,指不定什么时候塞到嘴里去了,一个不成,两个都给放上,万一出点意外呢。     想到这儿,何雅彻底明白不是蒋怀风做的了,他,才不会做这么没把握的事情。     心里有了个琢磨,何雅沉下气来,回去听人说沈澈仍在书房,也懒得去叫他,知道她今个儿算是胡乱撒气了,但男人不该大度些么?见小芳小华还在睡着,兀自叫人备水沐浴,一整天的劳碌揪心外加生气,泡在澡盆里才觉得舒服了些,不觉有些昏昏欲睡,正打盹时,突然听门口传来声音:“你下去吧。”     沈澈的声音,何雅听小兰喏了一声,接着门响,知他进来了。也不回头,仍将头靠在浴桶边沿。     沈澈故意走路声音很大,也不见她回头,知她不想理自己,也不生气,自己卷了袖子,搬了小凳子坐在外面,拿起澡巾帮她搓背:“刚出月子,洗的时间别长了。”     何雅趴在她自己手背上,一声不吭。     沈澈心道这发脾气的还真是越来越厉害了,手顺着她脊背往下滑,惊得何雅身子一弹,甩出一地水花子:“你往哪摸!”     变态!     沈澈被甩了一脸水,不怒反笑:“还以为你不理我了呢!”     何雅指着门:“你出去!”     沈澈眼从上扫到下,声音不觉带了几分暗哑:“雅雅,你真是……愈发雄伟了。”     雄伟?何雅顺着他视线落在两处鼓涨涨上,她奶水多,又隔了几个时辰没有喂奶,可不是……     等她反应过来之时,沈澈一只手已经捉了上来,一摸之下,手背上已经有一滴奶液低落,顺着水渍散开,沈澈眼里像点开了一簇火苗,由着何雅捶他脑袋,仍是把她按在桶壁上。     “你这个变态、流氓、跟孩子抢奶吃!王八蛋……”     “别捶了,脑袋都要被你捶晕了。”沈澈抬起头来,擦了下嘴,这蠢东西,力气真大,反手把绸巾拿来,何雅还没回过神来,就被他用绸巾整个包了起来,连擦也不擦的,直接给抱了出去。     小兰虽然退下,却并未远去,瞧见沈澈抱着何雅出来下了一跳,哪敢直视,连忙屈身低头。     何雅瞧见小兰,停了捶打沈澈的动作,只将头埋在沈澈胸前,惹得沈澈一阵低笑。     到了屋里,沈澈却是将她远远一抛,吓的何雅失声尖叫,身子挨着床发现是虚惊一场,沈澈早就命人将这屋子重新整理过,布局不变,被褥什么的都是新晒过的,又额外叫人铺了一床褥子,故而只是叫何雅吓了一跳。     她到了床上就赶紧钻到被子里,沈澈也没跟上来,想到他方才狼一样的眼神,何雅哪知道他在玩什么花样。     好在沈澈在箱子里翻了一会儿,就拿了一个盒子过来。     这是……想到今个儿收了不少礼,唯独沈澈还没表示,莫非这是送自己的?     何雅忘了她还在跟沈澈置气,不待沈澈发话,就喜滋滋地接了过去,打开一看,嘴瘪了。     拜托,人家送的不是金的就是石头的,宝石的,你每次巴巴地送我木头的,我实在是……不能喜欢。     “挺好看的……我很喜欢。”     明显言不由衷,沈澈看着她顺手扔在床头,自己拿了过来,指着下面的桃心道:“雅雅,这里面有东西,你来看。”     里面要有一颗这么大的宝石,也得有几百克拉吧,何雅来了精神,手指略一用力,啪地一声那桃心弹开了,何雅定睛看去……我去,沈澈我和你绝对不在一个波段上。     “雅雅,你看,这是你,我,还有小芳和小华……以后再有孩子,还可以在这里加上……”沈澈卖力解说。     卧槽,还是个未完成版,何雅默默推开他:“好冷,给我找一套衣裳,我睡觉。”     很冷,沈澈也感觉到了,转身走了。过了一会儿,何雅听见声响,懒得睁眼,把手一伸准备接衣裳,手上却轻轻地被人放了一个什么东西。     何雅疑惑地睁眼,书?一本书,还是册子?这什么玩意?!     看沈澈那期待的眼神,好像她不翻两下他就会失落至死,好吧,好歹跟你有俩孩子了,姐就勉为其难地看一看。     何雅很不乐意地翻开,陡然手上动作加快,顺便瞄了沈澈两眼,又翻,沾了唾沫来翻,最后不确信地问:“你的?”     沈澈点点头。     “送我的?”     再点头。     “过来。”     沈澈看她眼神有些不对,又不敢不过去,犹豫着把头伸了过去,耳朵上骤然一痛,果然被揪住了。     “快上来,想干什么都准你。”     沈澈:……     这等机会,哪能错过?沈二爷正待爬床,突然停住:“你等等我,我很快就来。”     何雅疑惑,听得隔壁水声哗哗,知道他是去沐浴去了,钻在被窝里傻笑着翻看那本册子,方才都忘了跟沈澈算账了,上次问他还有没,居然能藏到现在!     她一本册子没仔细看完,沈澈已经冲出来了,又有些犹豫:“雅雅,你身子……好全了没,要是不行,我还能再忍忍。”     嗯,他还能忍。     何雅枕着被子,眼睛从他胸膛慢慢往下扫,一寸寸的,这家伙出来就在腰上遮了一下,她还没发现他腹肌这么明显呢。     沈澈见她不语,不知她心里是怎么想的,到底是好没好利索啊,虽然他很想,但是他真的还可以再忍忍,但她别这么看着他啊,看到哪他都觉得哪热,骤然见她视线停住,带着说不出的古怪,沈澈疑惑往下看去,猛然间整个身子都发红了。     仅仅是她的视线,就让他起了反应,棉布上一处明显的水渍!     何雅还以为沈澈要落荒而逃,哪知他猛地揭开了棉布直接跳了上来,吓她一跳,反应过来时人家已经钻了进来把她给压住了。     别这么直接行么?虽然好几个月都没那啥了。     “雅雅……”     到这口上又停下来做甚?何雅有些暗恼,正被他啃的舒服。     “那个……我不是故意要问,其实我不想知道,我……”沈澈一肚子话被何雅堵住。     “我知道,你不就是被我气的嘛,我就喜欢看-你-急!”何雅抬起腿蹭他。(未完待续)           120 角色扮演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沈澈觉得尾椎一片发麻,低下头吻她:“现在行么?我听说要多养些日子。”     何雅翻了翻眼:“可能不太行吧,要不……算了吧。”手却在下面握住他,用拇指使劲按那柔软的顶端,果然听得头顶一阵倒吸气声。     沈澈耳根子瞬间通红,她这样是行呢不行呢行呢不行呢行呢不行呢。(此处绝非为了凑字数,而是为了表达男主短路的大脑)     “我需要一个大夫来帮我看看。”何雅严肃道,手却从未停下动作,眼睛502胶似的粘在沈澈胸前的小花上,看起来颜色都变深了。     不知道硬不硬,手不方便,便用脸颊去蹭。沈澈本来还是局部火热,待她脸蹭到他身上,他浑身上下炸开一样,脑子却清醒了:“我就是大夫,我来帮你看!”     卧槽,你真是古代土著么?这么快就进入角色了。     沈澈比她还严肃,伸手狠狠把她不老实的手抓住,将那水葱一样的指尖嗖地一声含在嘴里,舌头滑过她的指缝。又粘又滑又热恶心舒爽的何雅哆嗦了一个,沈澈顺着她手肘里部向上,这里肌肤柔嫩又敏感,很快他便感觉到身下人抖了一下。     何雅拼命扭住,卧槽,两边这腋毛从来没剃过呀!     沈澈难得见她“害羞”,死命了按住她,他本身就比她高许多,习武之人力气又大,光是骑在她肚子上,她就没一点反抗之力。此时何雅就像一只小鸡崽,象征性地扭了两下,还是照旧被他掰开,一张脸红的滴血似的喘着气闭上眼。     沈澈哪想那么多。只觉得这样“欺负”她心里特别舒坦,再则又是他心念之人,再不好他也觉得是好的,伸手捻了捻道:“雅雅,这里一切正常!”     何雅:md!     她身子还没抽完,沈澈嗤笑一声:“让我检查检查别处。”说罢两手同上,左右揉捏。看那动作。还真像后世妇科男医生呐。     何雅想死,咱不带这么玩的好吧!     相比她闭眼装死,沈澈可是愈发兴致。     左边正常!     右边正常!     味道……很甜!     大小……偏大!     何雅脸颊火烧一般。比平时不过多了一句话,竟让她脚趾都不由自主地蜷了起来。     沈澈脸也发烧,但瞧着她紧咬嘴唇的样子,心里极为得意。胆子也大了不少,一路下行。猛然发现伊人双腿紧并,分明是拒绝的样子。     “张开腿,本大夫要检查有无伤口。”屁股往后挪了挪,只是看到那处丰茂的水草就让他干咽了口口水。     何雅:md!死沉死沉的!闭眼继续装死。     沈澈莞尔一笑。伸指在她腰间一点,何雅嗷呜一声,正待给他一脚。手里却被塞了个东西,硬邦邦的烫手。本想推开,被沈澈硬塞了两下,竟变作握住不丢了。     沈澈脸红红,却暗笑不已,趁她恍惚发呆,顺利分开那两条白花花的腿,指尖一捻:“这瓣花儿也好的很……水又多!”     他说的正起劲,嘴上猛地一疼,热气儿吹在脸上,一双带火的眸子又黑又亮地盯着他。     何雅用力一推,便将他推了个肚皮朝天,反跨在他腰间,咬紧嘴唇,也不用手扶着,腰往下一沉,眼却眯了起来。     md!叫你调戏姐,姐爱怎么做怎么做,怎么舒服怎么来!     只是腰沉了一半,何雅有些有苦难言了,换做沈澈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嘴里叫:“快些呀,快些呀!”     md!这货是二次发育了么?     这番良辰美景,怎堪变作大煞风景?沈澈扶了她腰,上下轻浅用力,身上人咬紧牙关,几下之后那股子羞赧终于褪去,不知何时,两人身下褥子一片潮湿,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说不出的味道。     柔软的黑发鸦羽一般,一大片的都垂在了沈澈身上,随着身上人的动作轻轻蹭着他的肌肤,发丝是凉的,他却更热,看着眼前晃动的峰峦,忍不住伸手去握去揉,仿佛可以被他揉捏成任意形状,早先经过他一阵吸允,此时仍不时有乳汁低落,他便张了口去接,这情形落入何雅眼中,整个脑海本就混混沌沌的,更像加了一把火,她也伸出手去掐他,带着些许顽皮,冷不防的身子后仰,沈澈竟坐了起来,这样一来,他们两人面对面相拥,却紧密相连……好羞人的姿势。     沈澈眼里火光更胜,不再给她喘息的时间,托了她臀便与一次次的紧密结合,仿佛要把她嵌入到骨血里去,即使是坐着,他腰腹的力量仍清晰地传到她身上,没过一会儿,她呼吸便急促起来,他手上不停,嘴上却捉了她唇,上上下下都与她胶合在一起。汗雨如下,何雅有如波浪之上,沈澈却恶意使着波浪更加翻天。     “我不行了,你慢点……慢点。”     回答她的是跟过来的唇,狠狠抵着她舌底,狠狠和她缠在一块,狠狠地送她飞上云端。     脑中飞过一只巨大的灰鸟,她随波逐流似地飞舞,身子软绵绵地靠着他,连抚在背上的手也感觉不到,直到片刻之后耳旁传来沙哑的呼唤。     啥?     啊!     沈澈笑着看她怔怔地看着他一柱擎天。好像是为了回应她,那玩意在离开她身体的时候还微微晃了几晃。     嗷~她不行了!何雅屁滚尿流往一旁被子里钻。     两只手钳子一般夹住她腰,哼,爷可是练过十几年“白骨爪”的!     “雅雅,你满足了,也得给我点甜头。”看她不负责任要跑,他没来由地就气,一伸手便在那又白又嫩的臀尖上用力掐了一下。     何雅疼的眼泪要出来了,这会儿子的沈澈露出狼性,哪管她瘪着嘴,伸手拉过一个枕头垫在她腰下,中间略一停顿,何雅睁眼一瞧,沈澈下了床,正站在她两腿之间。     这货……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歧视古人没有想象力了!     沈澈见她掩面,嘿嘿一笑,手指拂过之处,经过一番洗礼,早已泥泞不堪,但在他眼底,却是最美的风景,他不想狼吞虎咽这美味,不由伸指轻捻细探,她的每一声低喘声音都能让自己更骄傲一些。     “不要这样……快些……”实在受不了了。     “数月没有碰你,就这样打发我?”语气轻佻的根本不像是他。     “你……”何雅拉过被子盖住脸。     沈澈暗笑,他亦为自己如此动情震撼,俯身跪在床前,直到床上人连声求饶。     “不要这样?要哪样?这样还是这样?”     终是被她眼角那一滴莹泽的动情之泪颤动,想她身子还需养着,待她再度失神之后也跟着泄出春潮,这一晚上折腾才算到此为止。     怀里人昏昏欲睡,沈澈却是不急,招呼外面人进来送水,小梅小菊两人红着脸进来,这大半个晚上,屋里面都有声音传出,再不经人事,也觉得大人太过威猛了。不过两人被沈澈目光清冷一扫,顿觉回过神来,送罢急忙离去。     沈澈哄着怀里人饮了半杯水,又亲自给她收拾了一番,其间少不得还有些想法,但见她真是累极,也知自己不可过于狂狼,自己也略作收拾后拥着她睡去。     何雅次日醒来已经日上三竿,也未听得小芳小华哭,外间小梅听得她动静,连忙进来道:“小公子和小小姐被大人抱到院子里晒太阳了。”     何雅刚坐起身子,便觉身下一股热流,小梅在这儿,自是不方便收拾,遂让小梅把水盆放下,自己来收拾便好。     因身边连个得力的人都没有,不由想起还被关押的肉圆子,杀又杀不得,还是早些给父亲送回去。     她下床才发觉浑身酸痛,连身下都火辣辣的,不由暗骂沈澈几句,如此生猛,也不知前几十年是怎么熬过来的,大约欲是禁欲的人解开来后便愈是强盛,这才是多少日子没做……一面想着,一面换了衣裳,将头发简单挽在脑后,只插了一只玉簪,却是沈澈早些时候送她的那支。     出了屋子,小梅等正忙着为她布菜,她站在门口便瞧见外面院子里沈澈正坐在那儿摇着摇篮。     他今个儿穿的是月白色的衫子,阳光照在身上,皮肤更白,头发更黑,整个人亮的画里走出来一样,脸上还是那种笑意,如今看了,却是不一样的味道。     “沈大夫……”     沈澈正看着小芳小华,冷不丁身后传来一个极其哀怨的声音。     玉砚旁边站着,疑心听错了,怎么成了沈大夫了?     沈澈忍着笑意:“醒了?”     何雅没答她,幽怨地看了他一眼,一旁摇篮突然动了起来,小芳小华呀呀地冲何雅乱伸小手。     这小东西,已经知道认人了呢,何雅不愉快的心情一下子消失了,慌忙抱了一个,但还剩一个,沈澈笑了笑,将小华抱起来递到她手上。     虽然吃力,但两个都抱起来了,此时两个都有**斤重,再大一些,她可是没法一块抱两个了。     这两个小家伙也不老实,到了何雅怀里便寻着去拱,何雅翻了翻眼,这哪有奶!     沈澈表情倒是云淡风轻,唯有微微上扬的唇角泄露了心情,先打发了碍眼的玉砚,轻声道:“我亲自炖了鱼汤,一会儿多喝点,午后再回去也一样。”     回去?何雅拧眉。     沈澈伸出一根手指让小芳握住:“不是要回岳父那里么?”(未完待续)           121 回娘家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何雅上眉皱成几个褶子,黑眼珠朝上怨念极深地看着沈澈,她是有这计划,但好像没告诉过他,怎地他有透视眼?     沈澈被她这表情逗乐了,食指一弹,正弹在她眉心:“笨蛋,还不想让我知道。”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她真的疑惑,她的心事应该没那么明显写在脸上。     沈澈叹了口气,眼盯着她一眨不眨:“我就是知道。”     何雅被他望的有些发怔,倒是怀里小芳小华不耐烦了,咿咿呀呀的,沈澈忙接了一个过去,小华到了沈澈手上,立即不叫唤了,人虽小,两只眼睛却是炯炯有神地望着他,沈澈立即嘟嘴逗她,小人竟然一咧嘴笑了。     “那就午后出发吧,父亲有午睡的习惯,过去能正好赶上他睡醒。”何雅低头整理小芳的衣裳,声音平静。     “好。”沈澈一面逗着小华一面答应。     两人似乎说着最平常的事儿,一会儿何雅将孩子交给奶娘抱着,自己用了饭,不想放下饭碗,发现外面天阴了,竟有落雨之势。     何雅犹豫了一下,对沈澈道:“不如我一人回去,别冻着他们了。”     沈澈笑道:“父亲等的是两个小外孙,你这一人回去算什么。”     何雅起身徘徊:“你也去,带着小芳小华,不要进府,就在外面马车上等我。”     沈澈嗤地一声笑出来,拉住她两手:“雅雅,你这是怎么了?难道信不过我?”     触及到他视线,何雅一个机灵醒悟过来,沈澈深深凝视着她。一双眸子又黑又亮,似乎在抗议她如此擅作主张,分明把把当做一个草包的样子。     沈澈似乎等待已久,将她往前一拉,环住她腰,唇却欺了过来。不同往日轻轻触碰,上来就撬开她嘴儿。压的她只有奉迎喘息的份儿――昨夜软绵未去。那些感觉似乎随意一勾便铺天盖地而来。但这大白天的,虽然屋里没人,更重要的是那么多烦心事……沈澈却像是预料到她的反应一般。膝盖压住她身子,手腕扣着她手腕,只管狂风暴雨般的视察领地,直到她口中愤怒之音变作软绵的呢喃。     “雅雅……你要信我。我调遣暗使三司随同,父亲若是想强留你。也要看我同意不同意。”     何雅眼睛猛地变大,她心里担忧的,他竟然真的一清二楚。     沈澈见她表情笑了,温柔以唇相点:“傻瓜。若是不能保护你们,又怎配做你的相公?”     鼻息相对间,何雅眼睛有些发酸。他的感情对自己向来是坦荡荡的,她又何德何能。值得他这番赤诚相对,不自觉地轻咬他一口:“你才是个笨蛋。”     沈澈眼眯了起来:“再咬我一口。”     梅兰竹菊本已得令要随同前往何府,两个奶娘也一并同往,左等右等不见那一同进房的两人出来,却也不敢上前催促,又等了半个时辰,才见沈澈率先步出房门,片刻之后,何雅才垂着头走了出来。     小梅眼尖地瞅见她耳朵下方一抹红痕,再观何雅脸色多少有些不自然,心中会意,暗呼不已的同时连忙收回视线,恭敬道:“大人,夫人,马车已经准备妥当。”     及至马车之前,早有劲装打扮的侍卫上前抱拳:“大人,我等已经恭候多时。”     这汉子说话直接,何雅却听得另外一番滋味,恨恨看了一眼沈澈,沈澈唇角一勾:“出发。”     冬雨欲下未下,虽经一番温存,但听见车轮滚动的声音,何雅还有觉得有些沉闷。     “不是说好都交给我么?”沈澈道。     “不是……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从我出生到现在,在这里已经十九个年头还要多了,父亲他一直很疼爱我,哥哥也是。”     前世被至亲漠视,所以这辈子格外珍惜这来之不易的亲情,虽然明白甚至理解这种隐瞒,心里总是难免惆怅,况且还有沈澈至今不知的蒋怀风。     沈澈留意她说话古怪,却并未发问,只是对她后半句有心想说“这种出卖女儿的老子不要也罢”,但瞧她脸皱成一团,改口道:“世事难料,诚如今日我才等到你,若是能顺利劝退父亲大人,兵不血刃,也是美事一桩。”     何雅听他提“今日才等到你”不禁眉头略展:“你早先还不是想对我下手,别以为我不知道。”说着用手摸了摸额头。     沈澈听她提起旧事,有些难堪:“那时一是情势所迫,二是你也实在是……”     “实在是什么?”何雅扬眉。     沈澈揽过她,在她额上亲了一下:“雅雅,我一早就对你暗生情愫,只是自己不知,否则怎会同意与大哥相换?你不知道,当时我心里有多高兴……后来屡次也都下不了狠手,就是那一次,也叫我担心好久,以后才慢慢明白当时心中所想并非单纯怕你醒不过来。”     何雅听到他话,不由有些动容,五指插在他指缝之间:“为何不早说?”     她这句说完,立即发现自己不该这么问,如何能早说?况且那会儿她闹着想嫁的是沈墨,就算不是沈墨,她也瞧不上傻乎乎的沈澈,回想沈澈从头到尾的待她,能做的都做了,虽是有着目的,但为达成那目的,也不至于卑微到那个份儿上,只是她从来以为他傻,没有仔细的想过。     沈澈见她陷入沉思,并不去打搅她,半响听她幽幽吐了口气:“你自己藏的紧,现在还埋怨我看不出来。”     沈澈握住她手:“那你现在对我……”     何雅瞧他眼里都是期待,暗道这人心思深沉,竟还有看不透的,有意逗他,叹道:“反正我喜欢的不是你这种……不过孩子都生了,总不能让小芳小华没爹,就这么凑合着过吧。”     果然见沈澈脸垮了,松了她手坐在一旁眼盯着车壁。     何雅好笑,正待劝他,沈澈猛然开口:“你喜欢什么样的?说出来我照做便是。”     见何雅有些愕然,他继续道:“蓝景明那般风流的,我是学不了,但多纳几个妾还是可以做到的;至于大哥那股子冷傲,我少和你说些话便成了,不过大哥这个人非常不屑于下厨抱孩子,以后就全交给你了;蒋怀风……哼哼,伪君子,谁不会装!”     何雅:……     沈澈虽仰着下巴,摆出一幅生气的样子,却在盼着她好声劝慰,最好是说出他想听的话来,哪知马车一顿,只听外面有人喊道:“来了,来了!”     原来是到何家了。     这一路竟这么快过去了,因这说笑,何雅轻松不少,心中斗志重扬,身子一探,率先往车门而去。     她自是看不见后面人脸垮的要滴水,却在触摸到车门之时头微微一侧:“笨蛋,我不喜欢你还会喜欢谁?”     沈澈一怔,笑未展开,又飘来一句:“敢摸摸别的女人,回来就剁手!”     这一声落地,何雅旋即出了马车,剩下沈澈一个人在车厢里面傻笑,好半响听见外面人恭敬来请,这才得意地下了马车。     何家府邸坐落在杏林街,风景好,地段好,挨着的宅子住的大多是皇亲国戚,何家宅子本来就是前朝雍王的府邸,后来被老皇帝专意赐给何世平。沈澈除了迎亲时来过一次,这还是第二次来,浓眉一扬,已见何家府邸整顿一新,“何府”两字金光闪闪的挂在上方,乃是御笔亲题。     当真是圣宠回照,府前围了一堆人,沈澈虽不认识,但听何雅叫着名字,也渐渐和他得的情报对上。的确如何雅所言,当初圣上有意造就何家衰败之像,不过是为了避人耳目,去寻找那失落在民间的皇子而已,当初的何家下人,明着充官奴的充官奴,散的散,卖的卖,实则大多被送入义安堂,如今自然得以返回何家。     这也说明,圣上觉得时机已经成熟了。     他转念间,已有一个白发老者来到他面前,恭敬道:“小的奉命恭候姑爷多时,姑爷里面请。”     沈澈已知他身份,乃是何世平身边的老管家何伯。     这拨人里面还有一个涂脂抹粉的半老徐娘,亲热地挽着何雅,却只是偷眼瞧着他。     沈澈面无波澜,笑道:“有劳何伯。”     两扇朱红大门徐徐展开,先一道琉璃龙凤照壁,天色虽然不好,却依旧熠熠生辉。龙凤这些玩意就算位极人臣也不可逾越使用,但在这里,无一人觉得过分,因为这是皇帝御批特赐,除此之外,何家的每座角檐,打首的皆是一蹲金狮。     沈家历代为天子推崇,为天下名士心中圣地,沈澈今日见了何家这声势,才知道圣宠到底可以到什么地步。     转过照壁,一条铺了红毡的路笔直通向前方,何雅不禁皱了皱眉,何伯低声道:“小姐,今个儿天阴,老爷怕弄脏了小姐和姑爷的鞋子。”     分明是故意要给沈澈一个下马威,何雅叹了口气,不动声色地挽了沈澈的胳膊:“我们快些走吧,别让爹等久了。”     天阴,何世平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方才已有人来报肉圆子是被捆着推下马车的,他先前只是疑惑女儿不肯跟他回来,难道她竟然已经猜了出来?(未完待续)           122 后路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正想着外面传来人声,他举目望去,一个身着藏蓝色宽袖锦袍的男子悠闲而行,身侧一双十年华女子巧笑生兮地挽着他手臂,两人边走边说,不时还指指点点,宛若畅游自家后花园一般,何世平胸口立即生出一口闷气,往椅子上重重一座,片刻之间却是恢复了肃穆之容。     “阿雅,爹爹还在生气你昨日不肯回来,快把小芳小华抱来让我瞧瞧。”     听着何世平还算正常的话,何雅略微放心,此时怕是老爹已经把静王这边都摸透了,而沈澈从自己这里也没少得到老爹的消息,何雅还真怕他们一语不合就打起来。但看着两人翁婿和谐的样子,何雅觉得至少还是有机会同老爹谈一谈的。     她饱含着希望,却发现自己很快被边缘化。     泡的茶是雪山云雾,沈澈爱喝的。     谈的话是国画山水,何雅是个外行。     再聊工农水利,都不是她感兴趣的。     就连逗小芳小华,他们两个都好像有说不完的话,虽然大部分是何世平在回忆何雅小时候是多么调皮,但沈澈显然听得非常专注。     这两人莫非是相见恨晚?诡异啊诡异,何雅坐在一旁都要打瞌睡了,猛听沈澈道:“雅雅,我有话要与父亲大人相谈,你先带着小芳小华后面歇会儿。”     何雅一个机灵,嗯?这话不该是她跟他说么?     她疑惑地看向父亲,何世平点了点头:“雪涯,你同我到书房来,我们是需要好好谈一谈。”     “爹……”何雅站了起来。     两人携手相握,默契回首。皆幽深地望着她,何世平道:“你带着孩子休息会儿,你昔日住的院子我已差人打扫出来,一切布置都和以前一样。”     不容何雅出生,沈澈接着道:“听父亲安排。”     何雅:……     两个男人并排从她面前走掉了。     “大小姐?”涂脂抹粉的半拉徐娘冒了出来。     何雅不悦道:“十三姨,你吓着我了。”     方才偷偷打量沈澈的这位正是何世平的第十三房小妾,虽是做了很多安排。那么多姬妾里面。另嫁的嫁,出家的出家,死的死。回来的只有十三姨一个。     十三姨并不是普通的一个,何雅幼年见过十三姨狸猫般飞身上树捉鸟,只不过十三姨大约没想到那么小的孩子会将一切都记着。     所以十三姨看待何雅一直都是一个锦衣玉食堆出来的任性孩子,甚至心里有点可怜何家的嫡女照旧被当做棋子。     她看着襁褓中的小芳小华。眼角闪过一抹连自己也没有发现的怜惜。     何雅淡淡的扫过十三姨,何家的牺牲显而易见。甚至自己,她心底冷笑:“我不想去,我就在这儿等着。”     十三姨柔和地笑了:“天冷,别冻着孩子了。嫌远就去后面暖阁里,你先前院子里的丫环回来了几个,她们可都想着你呢。”     暖阁离这儿倒是不远。再则小芳小华怕是一会儿要吃奶,何雅同意了。叫奶娘抱好孩子,梅兰竹菊则是寸步不离跟在后面。     十三姨亲自撑伞挡风:“春花那丫头是怎么惹你了?姨娘定要好好训训她。”     何雅不动声色道:“她惹了沈澈,沈澈要把她卖掉,我想着还不如送回来,好歹也是何家的人。”     十三姨“哦”了一声:“我看姑爷性子倒是好的,说话和声细语的,很是爱护你们母子。”     十三姨在前面撩开门帘,等何雅进了屋子方跟了进来,何雅坐定,果然跟进来的人都很眼熟,见了,也颇多感概,大多眼圈都红了,何雅叫她们瞧了瞧小芳小华,仍就都叫都下去。     十三姨有些疑惑,却见解了衣裳极其熟练地哺乳,暗咐原来是到这两个小东西吃奶的时间了,口中带些惊讶:“怎地亲自来喂?不是有乳娘么?”     何雅并不细作解释,只道这两个孩子吃惯了。     何世平只有何纲何雅一儿一女,包括十三姨在内的姬妾无一人诞下子嗣,此时见何雅轮流哺乳两个婴孩儿,虽知这两个婴孩儿以后命运叵测,眼里仍不自觉地带了羡慕。     何雅眼瞧着小华鼓着腮帮子吃奶,轻声道:“若不是那年事出意外,姨娘的那个孩子怕也很大了。”     十三姨一惊,没想到她会主动提起那件事情!因何雅垂着头,看不到她脸上一时表情古怪,好一会儿才道:“命里无时莫强求,强求也是没用的,只盼余生能够陪伴在老爷左右……阿雅,你不会介意吧?”     阿雅?何世平这么叫,何纲这么叫,蓝景明玉狸都这么叫,却不是十三姨能叫的,何雅恍若不闻,嘴角对着小华荡开一个温柔至极的笑:“姨娘,这两年苦了你们了,你头上都有白头发了。”     是的,她老了。十三姨的心猛地一缩,面前女子这样柔柔地笑着,愈发像何世平的嫡妻――那个身出名门,雍容华贵的女人,从来都是这样笑,却遥远冷漠,她们,从来连她鞋子上的一粒沙都比不上。     针刺一般细微的疼痛,十三姨心里呼出一口气,感概道:“是啊,年岁在这儿,只能是一年不如一年了。”     何雅抬眼望她:“十三姨不必担心,父亲是个念旧的人,就算以后再有新人,父亲也会记着十三姨的……而且你们把我送到沈家,保我安然无恙,自己却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罪,一想到这儿,我也记着十三姨的恩……”     十三姨眼底瞳孔一缩,仔细去看何雅的笑,却见她柔和温润,眼底都是诚恳,但她心里方才压下去的痛惊涛骇浪般翻滚上来,新人?这次只有她熬了过来,以后只有她能陪着何世平,她却忘了……不,以前有何世平的嫡妻在,以后便只有她在,为什么她要受这么多,还要失掉自己的孩子,而这个女人,无论怎样何世平都会给她一个妥善安稳的布置……十三姨瞳孔猛地一闪,不过却掩藏在那长长的睫毛之后,她笑的温和:“哪能呢,若不是大小姐,相爷哪能顺利……”     话一说出来,十三姨自个儿发怔了,慌忙掩了口,有些担忧地看着何雅。     积了一天的雨终于滴滴答答地落下,窗外犹有一株残蕉,那雨打在上面发出“啪、啪、啪”的声音。     梅兰竹菊雕塑一样立在后面,恍若没有听到十三姨那些话。     十三姨颇有些惴惴不安,垂着脑袋看起来很害怕。     小华已经睡着,何雅却仍抱着,声音也不见得有多意外:“你是说哥哥那些梦境都是假的,父亲这么做只是为了掩人耳目?”     十三姨鼓足勇气道:“小姐,相爷这么做都是为了何家,而且,相爷也给小姐留了后路。”     等下,何雅脸雪一样的颜色,她似乎大半注意力都在外面的雨声:“哦?什么后路。”     十三姨看了看梅兰竹菊,下定决心似的,伸出皓皓玉腕先给何雅斟了一杯水:“蒋大人如今官居三品,又血脉尊贵,论相貌、气质、出身,还有对小姐的一份儿心,都远胜一筹……”     她说到这儿,猛然一抬头,正对上梅兰竹菊愤怒的目光,却是不屑一笑,看着窗外道:“这雨愈发大了,天要了留客,看来大小姐今晚上走不了了。”     她能说这么多,除了被何雅所逼之外,自然也是因为已经到了能说的时候。     客?何雅起身,站在窗子前向外看去,隐约可见灯火,那正是父亲的书房,却不知他们谈的如何了。     她竟能如此冷静,十三姨心底浮上一丝诡异:“小姐,我今日所言……”     何雅回身,笑极柔和:“你放心,如今大势已定,你说与不说,我又能改变些什么,只是可怜这两个孩子罢了……”     十三姨听得专注,脖子后面突然一阵钝痛,身子软绵绵地倒在了床前。     朱青的脸从后面露了出来。     梅兰竹菊立在何雅面前:“夫人――”目中却有怀疑之光。     何雅沉声道:“你们四个立即护送小公子和小小姐回府,朱青、任七同我一道接应二爷。”     梅兰竹菊听她此言,暗自松气,以她们四人身手,加上外面接应,杀出去应该不难,而且此时尚未听闻动静,说不定不用动手便能混出何府。     梅兰竹菊护送小芳小华离去不提,何雅这边带了朱青、任七便往外走,外面那些丫环婆子,早见梅兰竹菊闯了出去便惊得面无血色,她们虽不完全知道内情,但俱是得了命令,要将何雅拖在此处。此时见何雅浑身一股杀气奔出,个个面面相觑,犹豫片刻,有个身材高挑的侍女站了出来:“小姐留步……啊――”     何雅认得这侍女,却未令朱青手下留情,一声惨叫间,那侍女已经被朱青拧掉了一条胳膊,何雅也颇为震惊,没想到这朱青武功如此骇人,但此时却不是心软的时候,她雪面一沉:“谁敢拦我,一样下场!”     雨势撩人,出了暖阁,何雅身上已经湿透,却不觉寒冷,直往何世平书房方向冲去。(未完待续)--1104770161313oo+122-->           123 冲出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窗外雨潺潺,室内一片宁静,唯有一方棋盘似乎凝聚了天地杀气,一老一少,虽含笑对面端坐,但眼角之光无不包含了生平未见的凝重。     早知这老狐狸隐藏极深,高居庙堂数十载真是后手不断,沈澈想。     这小狐狸已成风气,又与我儿木已成舟,还有了两个孩子,杀是不杀当真头疼。何世平眉毛微不可察地抖动。     “我有湘南、晋北、淮阳一十八州……”何世平掂起黑子。     沈澈面色自若:“自徐皇后去,徐氏一脉渐从朝堂隐去,但民间声望愈盛,尤其是望州、陈、徽等富庶之地。”亦有数十万雄兵,也是静王仁厚,不肯先动手,否则那容昭王一再挑衅。     何世平笑了:“师出无名,即是叛党。”     沈澈:“名不正言不顺,天下各路皆可讨伐,小婿不才,出师表还是会写的。”     何世平幽深地望了沈澈一眼,沈家无兵,沈家声望却是最锋利的兵器,沈家一呼,天下士子无不呼应,当真比几十万人马更有威慑力。     沈澈眼观鼻,鼻观心,毕竟这是老丈人,总要留三分颜面。     何世平视线一转,却是悠然落下一子:“名正不正……已经在圣上的御案之上。”     御案之上?沈澈心底一惊,扬眼去看何世平,何世平捻须含笑,那眼神除了在说“小子,你算的不错,但终究晚了一步”,除此之外,还有“和我斗,你还嫩点”。     沈澈浓眉一沉:“岳丈大人蛰伏隐忍令人敬佩。难道真要置天下于水火之间?”     扶蒋怀风上位,乱的不止是大周皇室。     何世平目光发沉:“老夫一生所求,皆是对圣上忠肝义胆,小子略有见识,何不弃暗投明?如此,阿雅亦不用为难。”     阿雅,阿雅!沈澈眸光一紧。外面雨声冲入耳中。中间夹杂着纷乱的脚步,何世平也是一惊,旋即皱起浓眉。正待唤何伯拦住,却听外面一阵乒乒之音,接着咣当一声,整个屋子好像都晃了晃。何雅收脚**地站在门口。     “阿雅,你这是做甚?”何世平看她这个样子。怒从心起,难道他还比不过沈家小子。     沈澈瞧见她浑身湿透,一缕缕的头发贴在额上,脸上。不停地有水珠顺着发梢滚落,忙冲过去心疼道:“怎么淋成这样?”     何雅没答话,却将他往门外一推。对着何世平道:“爹,你重兵把守是想杀他还是杀我。还是一起杀了?”     朱青和任七往外拉沈澈,何世平没被何雅震住,冷道:“圣上赐我八百精兵,凡是擅闯何府者,均可先斩后奏。”     何雅吃了一惊,愤怒道:“爹,当初您把我送到何家,不只是为了沈家能够放过何家么?”     朱青和任七扯不动沈澈,急得手心发汗,方才他们一路而行,早已瞧见何家生变,处处重兵把守,此时沈澈却不愿意先行,只默默站在何雅身后。     何世平听得何雅之言,傲然一笑:“阿雅,我们何家何需谁来庇护?为父是奉圣上之命为大周寻回真命天子,你亦是有功于江山社稷,如今为父归来,你便可功成身退,且等为父拿下这沈家竖子,大周才子俊杰无数,随你挑选。”     何雅:……     偷偷瞟了一眼沈澈,脸青如墨。     朱青和任七想动手,却被沈澈拦住,何雅抢先开口道:“那我那两个孩子怎么办?”     她这是……沈澈眸光一跳,瞧向她侧脸,灯光柔媚,她肤光胜雪,纵然拧眉,仍有万般惹人怜爱之意。     何世平似是安慰,柔和道:“好孩子,只要他们姓何,为父自然许你带着。”     朱青和任七同时跳了起来,两道黑影从何世平身后窜出,四人交缠打斗在一起,何雅似乎没瞧见这一切,她站在床前,眼睛透过窗子,似在思索这一切是否可行。     沈澈想去拉她,何世平只管盯着他冷笑,习武之人感觉最是敏锐,况他本身经历多少厮杀,此刻知晓只要他身子一动,身上便能立即多出几个窟窿来。     何世平极有耐心,何雅突然一笑:“爹,你看外面着火了。”     着火了?这雨天……     何世平往外一瞟,脸色变了,指着何雅道:“你、你、你……”     何雅眼眨了眨:“刚过来时,特别想去看看我娘,就到厨房绕了一圈,圣上考虑真是周到,连油都赏了那么多……”     她话未说完,脸上已经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何世平一甩袖子:“你以为烧了你娘的牌位,我就能乱,你就能逃出去?”     何世平出手之时,沈澈身就在动,终究是没料到何世平动手,扯住何雅之时,她已经挨上了。     何雅捂着脸躲在沈澈后面道:“爹,我顺着门口泼的油,你再不快点,就烧到我娘了……还有爷爷、奶奶、太奶奶……”     何世平气得跳脚:“混账东西,今个儿我舍了你娘也要好好收拾你!”他虽如此说着,眼睛却瞧着那一片越浇越旺的火光,这混账东西,到底泼了多少油?     “金鳞队给我看牢这两个人,其余人等跟我一起去救火!”何世平一拂袖子,便大步朝门口走去。不料眼前人影一闪,被沈澈挡住。     “岳父大人,请恕小婿家有要事,这就不打搅岳父大人救火,先行告辞了。”     何世平心急如焚,却收回脚步,视线落在他紧握着何雅的手上,冷笑道:“你能走得出去?”     沈澈微微一笑:“这么久了,岳父大人难道一点也没察觉?小婿这次来,也是带了几个人的。”     他语调轻缓,态度从容,眉宇间俱是掌控大局的自信,虽是一人。却似千百人同站一处,这小崽子,哪来的底气?     何世平怀疑间,有人奔至,乃是那白发苍苍的何伯,见了何世平,悲怆道:“老爷――”     在他手上。是一截鲜血淋淋的断指。上面的扳指极其眼熟――何纲的。     “你……”     “天晚,小婿就不作停留了,改日再来拜会岳父大人。”说话间。拉过身边僵硬的人儿,紧箍住她腰身往外走去。     早在两人对话间,朱青任七已经停了手,此时紧跟沈澈身后。     何世平看着那截断指。又看着外面冲天的火光,脸上铁青之际。吱嘎一声,靠墙的那面书架突然旋开,从里面走出个白衫公子来。     “老师勿急,还是先行救火。他只为脱身,想来不会伤害大公子。”     何伯已经带人前去救火,何世平脸色不见好转:“阿雅被我宠坏了。她性子执拗,若非自己想通。单是气我隐瞒,就要与那沈二多纠缠一阵。”     蒋怀风道:“阿雅同老师一般重情守义,不过一时有此心结,待她看清大局,必然会重做抉择。”     何世平见他言语间并无责怪忿恨之意,放下心来,颔首道:“但愿如此,不过今日失策,放了那沈二归去,只怕是放虎归山,少不得要多费一番心血。”     蒋怀风笑道:“老师怎地畏首畏尾起来,这些怀风何时怕过?况且父皇已经拟旨恢复我身份,只怕到了明日,该发愁的是他们。”     何世平看着蒋怀风,目中滑过赞叹:“不错,不过沈家不好对付,光看这小崽子就知道了,还有沈齐山个老东西,还是得多想想。”     何世平虽有意与蒋怀风深谈,但更记挂何雅放的那把火,亲自去了前厅不提,这边沈澈揽着何雅冲出何府,及到了马车之上,何雅推开沈澈:“你把我哥怎么了?”     那截血淋淋的手指……何纲以后就是残疾了好吧。     沈澈一直念着她挨的那巴掌,都没在意她说的什么,一把将她拉在怀里:“快让我看看你的脸,打疼了吧?”     何雅挣扎着别过脸,捶他肩膀:“你怎么能这样!”     沈澈见她左脸肿的老高,恨声道:“我不给拿他点东西,你爹怎么会放我们走?”一面轻轻去吹她脸颊,却被何雅推开,接着肩膀上咚咚几下,他皱起眉头,何雅却是不收手,口中道:“你答应我什么了什么了?”     沈澈心道:爷是答应不伤你家人性命,但也不能容着他们来取爷的性命吧,看这样子,伤他哥哥一根手指头竟比送了自己的命还令她心疼。     当即不悦,又听咚咚几声,也觉得肩膀生疼,伸手握住她拳头:“别打了,我不疼都是你自己疼。”但见她大大的眼圈里泪要滴下来,伸手从车厢下面拿出个盒子来:“喏,不是真的,都在这儿。”     何雅瞧着那盒子不解其意,沈澈伸手打开盒子,何雅一声惊呼,沈澈忙道:“别怕,这是罗星子的杰作,都是假的。”     那盒子里并排放了四根手指,个个都是鲜血淋淋,看位置,原来好像有五个,想来没有的那个就是何雅先前看到的那个。     “这是什么做的?看起来和真的一样。”何雅伸手摸了摸,卧槽,和真的一样很有弹性。     “也许这就是真的。”沈澈道,何雅吓得连忙盖上盒子,反应过来沈澈吓她,仍是觉得这些手指做的过于逼真,不过若是不真,怎能连何伯都给骗过了。     “不生气了吧?”见她害怕的样子,心里舒服了些,想到她胆大的把自家老娘的牌位都给点了,也不和她计较,捧了她脸细细吻着:“亏得你反应快,小芳小华这会儿都已经到家了,要不然真有可能被你父亲扣下……你这脸回去再上药,现在没好药……真是混账,岳母大人地下有知,也要被你气昏过去了。”     说到最后,隐有笑意,何雅却有些木然,早知他做了周密准备,她又何必多此一举,给自己加上一条罪倒无所谓,只是今日怕真是要伤了父亲的心了。又思及自己夹在中央,处境堪忧,搞不好里外都不是人,连沈澈说了什么都没听清,过了一会儿,猛地一推:“别亲了……疼。”顿了顿道:“蒋怀风就在府上。”(未完待续)     ps:亲爱的们,新年快乐!祝各位吃好喝好玩好睡好,俺们也会在吃饱喝好玩好睡好的基础上有时间就会码字,所以别勤快地来刷新网页,更新不会准时的,先玩去吧!o(n_n)o~           124 解烦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两人回到沈府,沈月麒和王夫人意外地在等着他们,何雅暗道糟糕,竟把沈家这一大家子都给扔在脑袋后面去了。     眼见婆婆看她眼神不善,何雅正寻思着怎么来说,沈澈推了她一下:“你浑身都湿透了,先回去换衣裳。”     梅兰竹菊护送小芳小华回来,沈月麒和王夫人都得了信,如今这风口浪尖上,沈氏一族命运都系在这皇位争夺上,何雅,就像煮饭时没淘干净的米,做熟了又挑不出去,现在怎么看怎么碍眼。     见到儿子还护着她,王夫人心里像烧着一把火,但终究碍于沈月麒也在,沉着脸看着朱青任七护送何雅离去。     何雅回到福园,先去看了小芳小华,这么大的雨,连根头发都没淋湿,此时躺在摇篮里呼呼大睡,何雅心底对梅兰竹菊多了一份感激,见巧姑端了姜汤进来,便吩咐梅兰竹菊每人也喝上一碗。     这边喝下姜汤,那边巧姑已经备好热水,自回福园以来,何雅身边都是巧姑在张罗,巧姑本是老夫人送过来的人,想必今晚上这动静沈齐山也应该是清楚的。     何雅没泡多久,感觉暖和过来,便穿了衣裳,擦干头发,披着毯子坐在床上。     她此生少有费心,最近费心也是因为这一场变故,如今只觉万般惫懒之下,自己可谓自食恶果,但怎么也没想到会再遇见蒋怀风,他一开始定是也认出来她了,只是不知上次可否化去他的怀疑,应该还是没有确认……如果他确认了,那今天晚上他岂会放过这么好的一个机会?但既然都是重新活过来。为什么还要再有交集?     这个为什么想不出来,又想何世平,父亲是疼她的,哥哥也是疼她的,但这一切和那个蠢皇帝一比,便什么都不是了。因着猜出蒋怀风就在府上,她并未找到机会与父亲言明。但何雅此时怀疑。就算她说了,何世平也未必肯信,肯听……这是何家的。还有沈家的……怎么会如此复杂,何雅想得头疼欲裂,叫巧姑进来倒水,亲自抓了一大把茶叶放到杯子里。把巧姑吓了一跳,待热水倒上。巧姑瞧见她像是没有意识似的端起杯子就往嘴里送,巧姑来不及阻拦,何雅惊呼一声,杯子扔在桌子上。烫得哇哇大叫。     这是怎么了?巧姑正待看看何雅伤势,沈澈从外面进来了,见何雅捂着嘴。连忙过来询问,巧姑如实说了。沈澈眸光闪了几闪,叫巧姑下去了。     他自搬了圆凳过来坐在何雅对面,抬起她下巴先看嘴里,隐约一片血红,大约是烫破皮了,又看先前何世平打那一巴掌,叹了口气从抽屉里翻出一瓶浅绿色的药膏,抿了些慢慢涂上。     药膏有些凉,涂在脸上便好像化开一些,不知是药膏的作用,还是沈澈轻柔的动作,何雅稍稍安了心神:“父亲母亲怎么说?”     沈澈心中滑过犹豫,但想到之前承诺过她要让她知道,轻轻道:“母亲说你一人照顾两个孩子过于劳累,可将小芳送去她那边。”     “啪——”一声,沈澈手里的药瓶子被何雅撞翻在地。     沈澈见她猛地蹿了起来紧张地看着自己,不由笑道:“看你急的,我又没有答应。”     何雅听了这话才松了口气,沈澈捡起药瓶子,拍了拍凳子:“过来,还没涂完。”     何雅摸了摸脸,感觉都涂了一层了,皱眉道:“差不多了吧,没大事,明个儿就好了。”     老爹这一巴掌也比不上婆婆这一招让人心惊胆颤。     “嘴。”沈澈平静道。     何雅把嘴张开,古代的药都是纯天然中药,抹在嘴里也没什么大碍,她张着嘴仰着脸想心事,等沈澈舌头送进来时已经合不上了,又疼又凉,原来沈澈自己先含了药膏,舔过那些烫红的地方,沈澈也没住嘴,按住她扭麻花的身子,非得到她满面潮红才给松开。     “不分时候了,你快去换衣裳吧!”何雅烦的要死,照他小腿上狠踢一脚。     沈澈笑笑,先去看了小芳小华,沐浴换衣后,亲自端了两碗面过来,何雅心中有事,如何吃得下去,倒是沈澈,吃光自己那碗,瞧她还剩了大半碗,拿过来自己吃了。     月余时间何雅多半都在床上睡觉,她身子也乏的厉害,但翻来翻去的就是睡不着,听着一旁沈澈均匀的呼吸声,她更是觉得烦闷,怎么他是一点不挂在心上,说好的奋发向上的大好青年呢。     就算不奋发向上,睡觉非得缠着她的习惯呢?何雅伸出脚丫子,探到沈澈大腿上,沈澈大腿一僵,她脚丫子已经准确的夹住了一块肉,不用旋,只使劲一拧,沈澈就嗷呜了一声。     “怎么了?睡不着?”再不翻身压住她,就要造反了。     何雅看着他发光的眼珠子,怀疑他根本没睡,就等着自己呢。     “你不急吗?”     “急什么?”     “那道圣旨,蒋怀风身份一明,可真是挡也挡不住。”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反正上头还有王爷,咱又没明着造反……”下巴搁在她锁骨上,感觉她胸有点涨。     “蒋怀风不是一般人,等他上去了……静王、昭王还有你……统统都要被杀光。”何雅伸手比划了一下,滑过沈澈脖子,沈澈捉住她手,按在两边,用嘴去拱她小衣:“晚上没喂奶吧,我给你吸吸,别涨坏了。”     身子底下的人像被捞出水乱蹦跶的泥鳅,饶是如此,仍被沈澈捞住了一边,那边撕扯之间露了出来,满月似的白皙,沈澈不客气地握住,同时用身子压住她乱踢的腿,嘴里嘟囔:“别动。”     何雅气急:“沈澈你故意的是吧,我都要急死了。”     沈澈慢慢从她胸前抬起头,语调也慢慢的,落到耳朵里却凉凉的:“那你还不快说?”     她本来是要说的,听他这么一说,觉得他好像什么都知道了,就等着她招供似的,一时间三分忐忑四分被算计的不快,还剩三分赌气憋回去了,转而问道:“说什么?”     话音一落,**猛地一疼,只听沈澈漫不经心道:“说说你怎么那么着急,怎么那么担心……怎么那么了解他。”     何雅觉得脸烫的厉害,回道:“我担心谁了?我怎么着急了?他是谁?”     沈澈眸子似乎一闪,那光旋即消失了,何雅立即感觉到腰被人抱了起来,一处火热就抵在腿窝处,沈澈道:“不知道算了,左右睡不着,我来帮你。”     昨个一晚上加今个儿走前,这还没够?关键是她哪有这个心情,沈澈却不由分说入了进来。何雅其实被他摸的也有些湿意,不过远远不够,没忍住叫了一声“疼”。     她一喊疼,沈澈就不动了,却也没出去,换做百般爱抚她两团粉圆,她又不是木头,虽心情不佳,奈何生了孩子后,浑身好像敏感许多,又加上沈澈这死东西也将她摸得透透的,不多会儿,沈澈腰一挺,是完全的进来了。     何雅惊觉,呜呜的反抗,沈澈索性咬住她嘴儿,闷声连挺几十回合,听得她喘息连连,才松开了嘴儿,手臂撑在她两侧用力。     到了这个份儿上,何雅只有“享受”的份儿了,好在沈澈一向顾忌她的感受,除了刚开始的不适,抛去她不美的心情,倒还真是……享受。     可这享受偏在顶点之前戛然而止,沈澈退了出来,换做亲吻她嘴唇,待她气息平稳再度挺腰进入,等到她眸光迷离,身子不由弓起之时,沈澈又退了出来,发狠揉那两团挺立,将她小肚子上的肉亲了个遍,就是不给她。     卧槽,这货是想干什么?     “要……”何雅和古代妇女有着本质区别,没不好意思开口。     “要什么?”沈澈回答很快,动作也很快,手指。     “不要这个……”何雅夹住腿,不是不舒服,而是舒服了更空更难受。     沈澈笑了,伸出舌头在她耳蜗上一舔,何雅浑身都打了个颤,沈澈一挺腰,连她都听到自己叫出声了。     还好……总算没进行小岛国对话,何雅抓紧沈澈,决定这次要自己主动出击,不过没多大一会儿,她要哭了,沈澈坐在她肚子上喘气,愣是掰开她腿退了出来。     “你混蛋!”他绝壁是故意的,喘的背上都是汗,还能憋住。     沈澈白牙在夜里也闪闪发亮:“你说是不说?”     “你说了不问的!”     “说还是不说?”他吸了口气,恶意磨蹭在花口,抵抗着一阵阵的酥麻也不放过身子下面的人。     “我本来打算告诉你的,现在……不说了!”她两腿一并,来劲了,夹死你。     沈澈又痛又麻,咬住唇才没哼出来,瞧着她发光的眸子,眼里不自觉浮上笑,柔声道:“好,等你想说的时候说。”本来也不是真想逼问,只不过看她那么紧张,忍不住想帮帮她,孰料倒得了个惊喜,原来她是打算告诉自己的……他心里很甜,况且也真是憋不住了。     何雅片刻的失神,沈澈重重贯入,这次他没堵住她嘴儿,其实他爱极了她小猫一样的叫声,每听一声,都想更用力的好好爱爱她。(未完待续)     ps:新年好,肉吃多了来点汤汤吧~           125 抱大腿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亲们新年好,求正版订阅支持!求各种票票支持!     窗外雨丝飘摇,屋里何雅攀紧了身上之人,似乎一个不小心,她便有可能从那浪尖上甩下来――身上的这个男人,此刻露出他的本性,他平素有多柔和,此刻便有多凶悍,霸道的不许她隐藏一点一滴情绪,必需整个的开在他面前,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他有的是耐心。     纵然被抛到云端,她心底仍有抹不掉的一缕委屈――她不是很喜欢这种被控制的感觉,但是她终究是被他控制着抖抖索索地开了,还不止一次,他这般霸道,让她心底是有些害怕,但这害怕他也不许她有,抹了她腮边的那滴子泪,咬着她耳朵轻柔地唤她,腰上却更加凶狠起来,似乎想把她给贯穿,把她同他钉在一起……尽头处一片耀眼的白光,她神思一片片的空顿,迷迷茫茫中沈澈似乎同她说了些什么,她也不不知答了什么,再度醒来之时后背一片空凉,但被子很快地被掖紧,一双手沿着她腿往上套着薄绸睡裤,她勉强睁开眼,外面显然还是黑的,隐约瞧见沈澈穿着中衣,她软绵开口:“要走?”     不等听到回答,像是梦呓般自言自语:“外面冷,把那件兰竹叶的夹袄穿上……”     借着油灯的亮光,沈澈瞧着她无力倦懒昏沉欲睡的模样,觉得睡裤已经套好,又将她颈边被子重新掖了掖,低头在她耳边轻轻说了句话后,略微等了下,见她闭着眼睛毫无反应。知她太困,唇角一勾,从柜里取出衣裳穿在身上,一面系着一面大步朝外走去。     何雅被小芳小华哇哇哭声叫醒,忙叫人把孩子抱过来,好不容易哄住两个孩子,见巧姑手上拿着她的衣裳尴尬地不敢看她。这才醒悟过来方才只来得及披上中衣。连带子都没系好,又让小芳小华吃了两口奶,从脖颈到整个胸前密密麻麻淤青想必都落在了巧姑眼里。     “二少爷……对少奶奶真好。”巧姑半天憋出一句话。     何雅:……     抬了抬发酸的胳膊去接衣裳。脑子里突然蹦出一句话来。     他走的时候,是不是在她耳朵边说“等我回来再陪你谈一场恋爱”?     “二少奶奶,二少奶奶?”巧姑见她拿了衣裳,直愣愣地伸着胳膊。整个人魔怔了一下,慌得忙连声叫她。     何雅眼珠动了动。心道自己这个样子怕是吓着巧姑了,勉强笑了笑:“没事,他什么时候走的?”     巧姑道:“是四更时候,对了。二少爷留了封信给你。”     还有一封信?     何雅急道:“快拿来我看。”     不是蝇头小楷,笔力浑厚字迹却极飘逸,显然临时所写。寥寥数语,一是告知她要外出几天。二是要求她不要出府,一切事宜均可有劳朱青任七并梅兰竹菊。     何雅将那张纸来来回回看了几遍,没有称呼亦没有落款,唯在最右侧不甚宽裕之地写着“稍安勿躁”四字,最后一笔明显用力,何雅甚至能感觉到他落笔之时必定是轻皱眉头,饱含担忧。     她叹了口气,巧姑担忧道:“二少爷可是有什么难事?”     巧姑本不该发问,何雅想到她是老夫人送过来的,笑了笑道:“没什么,他怕老夫人寂寞,让我多抱着孩子去老夫人处转转。”     沈澈信上有提,何雅略一思索,便明了他用意,因她身份尴尬,婆婆已经动了要将小芳抱走的心思,他不在的时候,若是连个撑腰的人都没有,王夫人若是动起手来,她如今真是难以抵挡。     如今之局面,有如山谷狭缝,进退皆难,身不由己,难道这就是不该算计别人的现世报?何雅理了理思路,叫奶娘进来看好两个孩子,自己沐浴更衣后换了衣裳,一夜雨停,推门冷气迎面扑来,仍是命人抱好了小芳小华,直往含芳园而去。     一路上见到不少菊花都被淋的泥泞不堪,快到含芳园的时候,斜路上也走出主仆几人,藕荷色百褶裙,头上只别着一支珍珠发钗,整个人儿在这萧瑟的初冬更觉清冷和脆弱,和以前是不同的,许妙菡以前是圆润的,富足的,总是带着丝满足的甜劲儿……片刻间何雅脑中闪过如此之多想法,许妙菡见了她柔柔一笑,何雅却在她那笑中看到一丝胆怯,她脑子不由回想起沈澈说过,婆婆抱过去小芳是要给许妙菡养。     荒谬的何雅说不出话来!     她大刺刺地盯着许妙菡,眼神肆无忌惮,却并不开口招呼许妙菡。     许妙菡被她眼神烫了一下,大约也是心里有数,稍微一顿柔柔道:“弟妹可是要去奶奶那儿?”     何雅点点头:“正是,大嫂已经去过了?那我就不和大嫂同路了。”     许妙菡的方向正是冲着含芳园而去,何雅却故意说她是已经去过了,许妙菡犹豫了一下道:“我刚从奶奶那儿出来,正好还有些事,改日再同弟妹一块去奶奶处儿说话。”     何雅颔首,带着人率先从许妙菡前面走过。     她这边人影还未消失,许妙菡身边一个高个儿丫环不忿道:“奶奶,您怎么怕了她了?”     她刚说完,许妙菡右边一个有些年纪的妇人不悦地看了这丫环一眼:“香梅,你胡说什么!”     这妇人乃是许妙菡陪嫁时带过来的奶娘,不但奶过许妙菡,更因为心思伶俐颇受重用,如今听得香梅口无遮拦的,气的直接狠狠瞪了香梅一眼。     香梅也不很蠢,不过一时气愤,被白嬷嬷一说登时醒悟,忙看向一旁主子,却见许妙菡有些失神地望着何雅一行人的方向,竟是没把她俩的对话听到耳里。     “我们先回去吧。”许妙菡谁也没责怪,也不肯多说,孤零零的背影看得白嬷嬷鼻子猛地一酸。     沈家这种世家,在大周也是独一份儿的,当初得知沈家嫡孙挑中了自家小姐时,白嬷嬷乐得好像许妙菡就是她亲闺女,嫁到沈家以后,虽然沈家一度被那搅屎棍搅得天翻地覆,但大少爷对自家小姐什么样儿,白嬷嬷是看在眼里的,但从小姐失了孩子之后,一切似乎都变了,姑爷不再常去小姐房里,着人去请也常常是小坐一会儿便起身离开,更让白嬷嬷心里难受的是最近听到的那些风言风语――王夫人有意要沈墨纳房妾室!她家小姐是要好几年不能生养,但也不至于这么快……白嬷嬷一面跟着往回走,一面愤恨地想着。     她这些想法何雅自然无从得知,本来还只是抱着自然而然的心态去看望一下老夫人,遇见许妙菡之后,竟有些急切起来。     终究她也只是个普通人,保护孩子,是一个母亲最本能的反应,为了保护孩子,放下原本那些骄傲和矜持竟成为一件极简单的事情,所以即使李氏今日午睡的时间长了点儿,何雅还是极为耐心地等候着,反正哪呆着不是呆着,都是一样陪着闺女儿子。     李氏被人搀扶着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何雅抱着一个去逗另外一个的温馨场景,她及时拦住了身边要说话的许嬷嬷,看着那个年轻的女子眼睛弯成月牙,笼罩着天生的母性光辉,那样爱怜地注视着她的两个小曾孙。     许嬷嬷终究还是咳嗽了一声,何雅这才看到李氏,孩子递到李氏手上,李氏也忍不住笑了,心里面那些怀疑似乎在不知觉间消散了一大半。     何雅什么也没说,李氏也不发问,两人就只谈孩子,如此,沈澈走了七日,何雅大半时间都泡在含芳园了。     她也是着急,但手里攥着沈澈留的信,想了想还是忍住了,她可以出去,却不能带着小芳小华走,她自己走了,怕是难见到小芳小华了。     这一日午后,照旧去叨扰李氏,何雅是觉得有些叨扰老人,但李氏却不觉得,这两个孩子哪一个看着都和沈墨沈澈哥俩儿小时候差不多,喜欢的很。几日下来,李氏和何雅说话随便许多,李氏正往小华手上戴银手镯,王夫人突然进来了,后面跟着沈墨。     “今儿圣上下了道圣旨,现在全京城贴的都是,圣上早年遗失了一位皇子,那皇子现被何丞相给找了回来,昭告天下封为明王……那明王就是蒋怀风。”王夫人在京城居住多年,已不是林州少女软软的口音,每一个字都京腔圆润,掷地有声。     何雅觉得腿上一湿,忙叫道:“快拿烤干的尿布来,芳儿又尿了。”     王夫人问罪之势被何雅这么一叫,冲歪了的感觉一样,李氏也不顾媳妇,招呼许嬷嬷手脚轻点,别凉着了小芳。     王夫人见婆婆光顾着小芳,似乎还没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上前一步道:“母亲,请问父亲大人现在何处?”     李氏反应似乎有些迟钝,回头看来一眼王夫人才道:“你父亲自昨日进宫面圣,尚未归来……”     沈墨从王夫人身后闪出:“奶奶,爷爷已被圣上软禁宫中!”(未完待续)           126 大强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今天更的虽然少,但是里面有2000字是爪机在商场里玩的时候码的,我是有多爱码字啊!!!     虽有李氏撑腰,何雅并不觉得这条大腿有多牢靠。李氏相护断然不是因为她的原因,说到底维护的不过是沈澈的利益。相比急不可耐的婆婆,也可以说李氏更为小心,冷静,但假如时间一长,沈何两家斗争明化,或者沈澈出了什么事……她心猛地一跳,从他们成亲,这还是第一次分开这么长时间,他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何雅先唤了梅兰竹菊来问,从这四个丫头的表情上,何雅不难看出她们并不知情。只得把希望寄托在朱青任七上,这两个人脸上也是一片茫然,但眼尖的何雅瞥见朱青说话的时候中指微微屈着,她前世有个发小就是一撒谎手就抖,何雅叹了口气道:罢了,他走那么急,想来也没告诉你们,不过如今沈家有难,我也不能袖手旁观,你们俩既然是他安排给我的,想来都是他信任的,今天晚上你们俩护送我回一趟何家吧!     何雅一说回去,朱青和任七立即对视了一眼,朱青道:大人临行前有吩咐,让小的保护夫人万无一失。其实意思就是何雅哪也不早要去,更不用说是何府。     何雅听他这么一说,这明显的是知道去哪了,却不想说的样子,这是为什么呢。     “我没记错的话,二爷以前是说过你们两个都归我管,只听我的命令吧?怎么他前脚刚有走,后脚你们就不认了,还是串通了大房。要来抢二爷的儿子?”何雅冷道。     何雅这话有些胡喷,但这两个人能被沈澈安排保护她,肯定是心腹之人,太蠢的,沈澈也不会看上眼,一般的胁迫未必管用,惟有这种对忠诚度的怀疑也许会有点用。     何雅一瞧见任七握起了拳头心里就笑了。     朱青手一拂。看似袖子动了下。实则轻拍任七拳头,任七旋即松了下来,一切恢复正常。     “我二人誓死效忠大人。大人归来自会明鉴。”     有骨气,“事不宜迟,现在我们就走吧。”     朱青任七瞪眼,是他俩没说清楚。还是她没明白?     何雅不解道:“怎么了?不是誓死效忠大人,听从我的吩咐么?”     这两句话没错。连在一起就不太合适了。     何雅粉面一沉:“你们两个到底是什么意思?”     朱青和任七搞明天白了,为什么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也算理解大人的某些感受了。朱、任两人。朱青更灵活一些,他知道今晚上要不交待点儿,指不定这姑奶奶怎么折腾。不如妥协,略一沉吟道:“夫人。大人担心您回了何家会被扣留…”     这个朱青,倒是先甩出硬板子,何雅道:“那我不回去了,可他不回来,小少爷被抱走了怎么办?”     朱青道:“大人很快就回来了?夫人再等等便是。”     这还说不知,何雅脸上阴云密布:“我等不及了,连他去哪我都不知道,我还是回去吧,至少我爹能保住我这两个孩子?”     朱青:……     何雅边走边道:“你们别拦我啊,我就不命令你们护送我了……”     她边走边算着时间,果然在走到门口的时间候听见朱青无奈道:“夫人请留步……”     这当然可以,尤其是这本来就是她的房子。     朱青很郁闷,本以为是结束哪知是开始。在他说出沈澈是去接人后,陆续被挖出沈澈去接的是个女人,是个年轻貌美的女人,是个和沈澈很熟捻的女人。     朱青有时候沉默,何雅就问任七,问任七漏洞更多,朱青去补,何雅就接着问任七。折腾一晚上,朱青得出一个结论,了解一个人,一定不能是光看,必须过招、过招。     朱青和任七百般纠结退下,何雅回房躺在床上,诺大一张床,少了他空空荡荡的,她不自觉地左翻右翻,突然停下:“出来吧。”     屏风上现出个壮实的身影来,这人走到床前何雅也没动,疲惫的脸突然一笑:“爹让你来杀我还是杀我的孩子还是一块咔嚓了?”     肉圆子只觉得一阵愧疚:“不是的……”     何雅冷笑,不让她说下去:“那你是来看我的?也是,要不是我,你早被浸死了,哪能这么多年都这么舒服?做人总不能恩将仇报。”     抬眼看脸见肉圆子脸上几道淤青:“怎么?把我推到火坑里,监视沈家获取大量密报,这么能干老爹没奖励你么?”     学霸情商有问题,智商也不可能有问题,假如不是她潜意识里不肯相信,又何至于遇到蒋怀风后才开始怀疑?     先前好生安慰,乃至极力劝说她与沈澈好好相处催促早些生个孩子现在想想好不讽刺,就算她明白她没有选择的余地,她还是难以控能制这股怨气,能伤害你的都是你在乎的,即使如此,你仍得为他打算计较,原因无它,你不管你难受。     况且这中间还特么有个蒋怀风!     肉圆子见她情绪激动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扑通一声跪下了。     何雅从狂躁中缓出一口气儿,抓了抓头发道:“你来到底什么事儿?”     肉圆子道:“相爷都知道了,他说只要您愿意回去,何家大门随时都给您开些着。”     知道什么了?沈家抢孩子还是沈澈去接个女人?何雅盯着她冷笑:“那我的孩子呢?”     不待她回答,何雅抢着道:“那两个小崽子,沈家想要就留给他们,到时候一并完蛋…哼,非得让她吃个苦头才知道谁对她好――他是这么说的吧?!”     肉圆子吃惊,同是何世平的女儿,她能把何世平的话猜到一字不错,她面对何世平的时后除了害怕就是恐惧。     何雅见她发怔,不耐烦地踢她一脚:“你说啊!”     肉圆子嗫嚅道:“相爷说要回去就不能要那两个孩子。”     猜到是一回事,听到又是一回事,何雅白天跟婆婆争孩子已经够了,听见肉圆子这么说,生生憋住了想跺她的**,讥笑道:“你当我是母猪,一窝能生十个八个,捉去了卖了也照吃不误?”     两人一同长大,肉圆子在何雅处听过不少令人吃惊的话,但哪一回也没把自己比作母猪更离谱,她知道这次真是把她给伤透了,若是她同她一样,从没人正眼看过,为奴为婢不得承认的命也就罢了,偏她打小都被高高捧着,这样一对比,如今这番遭遇岂非惨绝人寰?     她犹豫了半响道:“你不是母猪……”     何雅等了半响才听她一句,气不打一处来,上去捶她,口中道:“我不是猪,我是小强吗?是小强吗?”     肉圆子眼里发出亮光,仰首道:“姐,相爷没说你是小强,他说你外强内也强,为大强也,必然能挺过这关。”     何雅:……我要是挺不过去呢?     肉圆子吸了口气:“襄王说他负责。”     月明星稀,一个黑影咚地一声从何雅房间的窗子上翻出,一直关注着房内动静的朱青和任七一左一右迎了上去,还未动手,脑袋后面一阵寒风,只听啪啦一声碎响,从窗子里砸出一个花瓶。     那黑影得势,狸猫一样窜上房顶,几个点纵,人已经消失在屋脊之上。朱青和任七暗自郁闷不提,那远去的黑影突然一停,竟转过头来,直往墨园而去,须臾墨园那边便亮起灯火来,吵闹了一阵渐渐平静下来。     何雅在房内不得而知,朱青和任七却看了个清楚,却也没向何雅汇报。     次日何雅正在给小芳小华穿衣,院子里突然涌进来好些人,打头的是婆婆身边的张氏。(未完待续)           120 小妾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张氏也不含蓄,上来直言:“昨晚上府里不安生,夫人怕您这儿照顾不过来,特意挑选了这些人过来,少夫人看着安排就是了。”     何雅虽不明白昨夜发生何事,但却明白自己是被软禁了。     除此之外,王夫人但凡得了空闲,便传人叫她抱着孩子过去,有时候沈月麒也在,只是瞧瞧小芳小华,连半句话也懒得跟何雅说。     这夜小芳小华两个都有些拉稀,何雅一问,原来白日她同婆婆在一块的时候,两个奶娘被叫到后堂,以照顾孩子辛苦之名一人赏了一盘瓜果。瓜果之物于寻常人家本是稀罕之物,又是这天冷时节,王夫人赏赐又是两人均未见过,当下也未细想,各自食用了一些,回来之后,小芳小华吃过奶,便有些不太舒服,她们两人这才觉得不对,但又不敢说,一直等到何雅问起,两人一块跪倒在地告罪不已。     何雅心里气极,大人吃什么就过什么到婴儿口中,那些瓜果还都是些寒凉性子的,若是不知也罢,婆婆是养育过沈墨沈澈的,怎会不知?又这两个奶娘,也不是没交待过,却熬不过嘴馋,发现小芳小华不舒服还想瞒着,一时间气上心头,张口唤梅兰竹菊进来,要将这两个奶娘赶出去。     她带着气儿说完,梅兰竹菊却是不动,再一瞧,几个丫头脸上都有迟疑。     小梅犹豫道:“夫人,大人走之前吩咐要照管好小公子小小姐,她们两个也是无知,过了今夜,身子好了也是不耽误的。”     何雅没料想道她竟会这么说。再观兰竹菊脸上都是认同之色,心里像有口钟猛敲了一下,是了,她们唯沈澈马首是瞻,听的是沈澈的话,就算这两个奶娘犯了点错,但比起自己来。还是更可靠的。     这念头涌上来。她不无疲惫,坐在椅子上道:“也罢,你说的对。你们都出去吧。”     小梅看着小芳小华都搁在床上,想着要不要让奶娘抱走,但瞧她脸色不对,默默带人出去了。     何雅这夜便亲自照顾两个孩子。好在何雅并未吃什么寒凉东西,两个孩子拉了几回之后虽还有些哭闹。但在她好生哄慰之下都睡着了。     半夜轮番喂奶不提,她自诞下这两个孩子后,首次如此劳累,昏昏沉沉刚睡着。突然听到窗子外面传来声音。也不知谁敢跑到她窗子下面说闲话,中间还有夹有扫地的声音。     一个道:“二少奶奶还未起呢,二少爷昨夜就回来了。”     何雅朦朦胧胧听见。瞌睡全无,躺在床上仔细听着。     另一个道:“嘘――你小声点儿。别让她听到了,二少爷可是带了人回来的,若不是怕她知道,怎会回来了也不过来瞧瞧。”     两个人声音虽低,但你一句我一句的,何雅躺在床上都听得清清楚楚,扫地声渐远,她两只眼睁得大大的,却什么也看不清楚,那两个人声音听出来了,都是前几日婆婆送来的,大清早的跑她窗子下面扫地?但若不是真事儿,谁敢这么嚼舌头。     她昏昏沉沉地躺着,直到身旁的小人咿咿呀呀的蹬了起来,这两个小东西,倒也不哭,瞪着何雅,小嘴倒好像是笑了。     她将小东西抱在怀里,肉嘟嘟的脸贴着软软的,好一会儿亲了亲他们的额头,打起精神先给他们收拾利索了,然后叫人进来伺候自己洗漱梳头。     听何雅说要去老夫人那儿,小梅脸上滑过一丝不自然,却也没有阻拦。     其实比起往日,何雅今日倒是去的有些晚了,李氏见她有些蔫蔫的,何雅便把小芳小华有些拉肚子的事儿说了,李氏自然心疼,又劝慰两句。何雅一笑,突然皱眉道:“奶奶,我肚子好像也有些不舒服,先让小芳小华陪着您。”     说话间,她急忙忙往外走去,李氏不防,又见两个重孙都在这儿,也未多想。     有丫环跟着何雅,何雅捂着肚子道:“我肚子疼的厉害,一会儿出来怕无甚力气,你去帮我弄点糖水。”     那丫环见前面到了地方,她又痛苦难耐的样子,想这秽气自然不少,自己听着也着实难堪,遂点了点头掉头往灶下而去了。     何雅见她走了,左右一看,身子麻利往墙角一闪,顺着墙角往含芳园后面溜去。     晨间那两个丫环口中说的便是这后面的紫薇居,沈墨沈澈上面还有个姐儿,已经出嫁多年,这紫薇居便是她未出阁前住的地方,如今正好被沈澈用来安置那人儿。     老实说,她心里是不信的,婆婆看她就像苍蝇屎,指不定是来搅合搅合,趁机撵她出去,但听了那话儿,难受的程度大大出乎她的意料,一路小心而行,越近那紫薇居心里越是忐忑,甚至想,要不这么回去罢。     她正在树后犹豫,那紫薇居的门突然开了,何雅本就盯着那门,此时瞧清楚那探出来东张西望的人头,只觉得血往脑门子上涌,她根本管不住自己的腿,拨开树枝就走了出去。     且说玉砚极小心的探查了一番,见四处没有那担心的人后,才极快地出来,哪知刚走了两步,后面衣裳便被人给拽住了。     他一回头,吓了个半死,口中道:“夫、夫……人?”     何雅两只眼锥子一样锥着他:“沈澈呢?”     沈澈?噢,是爷的大名,玉砚控制住发软的两条腿,笑道:“夫人,爷还没回来呢,还在路上、路上……”     何雅松了手,玉砚松了口气,转而耳朵一阵剧痛,何雅咬着牙发狠地365度转着他耳朵,玉砚从耳朵开始扩散到半张脸全是滴血一样红。     “给我叫门!”何雅低声道,把他给揪到门口。     “爷不在这儿!”玉砚快哭了。     何雅不语,伸出另外一只手,同时低语:“你不叫门我就进不去么?我弄不死他弄不死你么?”     玉砚连呼倒霉,正待叩门,那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了。     何雅眼睛有些刺痛,干干净净的白色袍子,整个人不染半点风尘,脸白的和玉一样,眼睛黑的像块宝石,不过看见她的一瞬间,却是什么温度也没有。     “你回来了?”不自觉的脱口而出,旋即后悔地咬紧内唇。     沈澈视线落在玉砚的耳朵上,眼里突然有了温度,冲何雅一笑:“昨晚上回来的,怕吵着你和孩子,正打算过去看你。”     笑的很灿烂,和头顶上的太阳有的比,玉砚猛地觉得有片指甲扎进了自己的耳朵里。     沈澈全然无视玉砚的痛苦,过来牵了她另外一只手:“小芳小华睡醒了吧,我们回去吧。”     玉砚苦哈哈地不敢开口求饶,但感觉道他耳朵上那只手似乎力气小了些。     正在祈祷之时,身后突然传来声音:“这是怎么了?大白天的掐着下人,也不怕人笑话!”     哎呀,好呀,能打老虎的人来了!     玉砚没高兴一会儿,只听打虎英雄道:“快把这两匹衣料给秋姑娘送去,她弱不禁风样子,我看了也心疼,好好养着才能给澈儿开枝散叶。”     玉砚耳朵麻到快听不到声音了,但他还有另外一只耳朵,这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王夫人话音刚落,门里面传来一个极动听的声音:“娘来了,秋儿谢谢娘。”     光听着声音,就让人酥了半个身子,人不知该是多么的美艳绝伦?     玉砚猛然间发现自己自由了,他急忙往后跳的老远,心道不知那母老虎要怎么发威了,半响儿只听见一个柔和的声音:“二爷,这就是秋妹妹?”     她是在问,却不是质问,眉宇间半点凌厉也无,反倒眉眼含笑,温婉贤淑。     那秋儿早先已听得外面吵闹,不料见了面儿,却不似想象的一般刀枪相见,出乎意料间略带羞赧地上前一步,竟是先不朝王夫人行礼,而是冲着何雅屈膝深拜。     低头见间一双蓝缎绣鞋,虽缀着几颗明珠,边缘却沾满泥土,她垂着的眼眸深处不由滑过一丝了然,但她视线中的半截身子却纹丝不动,接着双臂被人扶住。     秋儿一惊,难道她真的如此大度,这念头滑过一半,何雅已经发话:“妹妹请起,我琐事缠身,不知妹妹今日入府,否则必定亲自相迎……”     沈澈方才用力攥着她手,却被她挣脱开来,此时听她发话,心就在嗓子口,却也不能上去捂住她嘴,此时见她说话还算温和,刚松缓了一下情绪,猛地见她眼眸一挑,扫他一眼之后转而将视线汇集到秋儿脸上:“妹妹姿容我见犹怜,性子温软宜人,正是二爷所好,以后二爷这儿,还靠妹妹费心打理。”     沈澈面皮儿上一紧,眼眸却微微下垂。王夫人见她们两人没有打起来,略感遗憾:“好了,外面冷,都去屋里头说话。”又疑惑道:“怎么你一人来了,没见小芳小华?”     何雅已然恢复正常,笑道:“他们在奶奶那儿玩耍,现在也该睡午觉了,媳妇儿这就带他们回去。”     说罢,屈膝行礼告退。(未完待续)           121 嫌脏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沈澈何时受过她礼,见她缓步离去,按捺不住对玉砚道了句“你这儿候着”就要追去。     秋儿急忙道:“大人……”     沈澈不耐:“何事?”     秋儿不言,却令身边丫环回房,须臾,那丫环捧了一件干净的兰竹叶的夹袍出来。原来这秋儿叫住他只为了将这衣裳拿给他。     王夫人看得有趣,沈澈眸光几变,却是使了眼色让玉砚接了过去,不咸不淡道:“赏你了。”     玉砚急忙道谢,这会儿子功夫,何雅虽走的慢,却也不见人影了。     他心底叹了口气,对王夫人道:“娘,我先去看看芳儿和华儿。”     王夫人心知肚明,却无话可说,遂牵了秋儿的手进内细聊。     沈澈先到李氏那儿,何雅已经带着小芳小华走了,于是折返福园,梅兰竹菊见到沈澈归来俱是开心,沈澈略一点头,先问了何雅何处,然后示意梅兰竹菊不必跟来,自己进了屋。     他在门口停住,那门并未关紧,从门缝里可见何雅侧影,她微微仰着头,一手搭在婴儿床上轻轻晃着,另外一手揽着一个,那怀里的一个正吭哧哧的吃着奶。     优美的脖颈曲线到隐约可见的半个圆弧,他鼻子有些发酸的同时猛然觉得身子里面有团火炸开,见到她才知道有多想她,他正欲进去,身后“咦”的一声,巧姑端着水盆站在后面。     方才沈澈回来的时候并未遇到巧姑,所以巧姑也没得他命令,本来也在屋里,不过是听何雅吩咐打热水去了。     何雅听到外面响声,低声道:“进来吧。”     其实这话是对巧姑说的。沈澈听到,全身毛孔都张开了,一推门冲着何雅走去,何雅听风声发觉不对,仰脸时沈澈已经站在了她面前。     虽是双生子,但一男一女差别还是有的,沈澈一眼认出何雅怀里的是宝贝闺女。此时小华大约是吃饱了。听见声响小嘴微微张开,眼睛却是看向沈澈,露出迷茫之光。     这小东西。他才走了几日,竟把他忘了么?谁天天晚上去看她睡得好不好来着?沈澈不满,伸手去撇她嘴角的一滴奶液,只是他尚未触及小华。何雅身子猛地往后一退。     “脏。”     沈澈看了看自己的手,醒悟过来。正巧巧姑方才打了热水,他细细把手洗过,擦干,重新走过来。先不管躺在婴儿床上的小芳,将何雅同小华都搂住:“我洗过手了,能抱了吧?”     他自进来眼里心里都只有妻儿。如今抱在怀里只觉得踏实无比,不过这欢愉没有片刻。怀里人的身子越来越僵,他疑惑皱眉,却见那近在咫尺的粉唇轻启。     “脏。”     见他不松手,何雅面无表情再度重复:“脏。”     沈澈愣了片刻,才醒悟过来,心里面排山倒海,回头一看,巧姑方才已经被他撵了出去,屋里已经没有多余的人了,一鼓气笑吟吟道:“哪脏?”     “松开。”何雅不理他,热气吹在她脖子上,只让她觉得恶心。     沈澈不松,知她气极,他虽懊恼,心里却爬有一丝甜蜜,蜿蜿蜒蜒的,麻到骨子里。     瞧着那因用力带了几分艳红的唇,他正想一亲芳泽,小华突然嚎了起来。     “你还不松手,压着孩子了。”何雅低呼,语气并不带有多少凌厉,似乎除了指责他脏之外,并没生很大的气。     但她愈是冷静,沈澈反倒心里悬悬的,方才那种不正常的甜蜜也消失不见,瞧着她拍着小华,不自觉地开始解释。     小芳也醒了,同样迷茫地看着他,沈澈一面说着,一面扒开小被子,好小子,果然又尿了,正欲取了烤热的尿布来换,何雅却唤了巧姑进来,让巧姑抱着小华,自己来给小华换。     沈澈两手空空,眼神不由一暗,从巧姑手里接过小华:“你出去,我不叫你不要进来……其他人一样。”     何雅不理他,抱了小芳往外走,沈澈一手抱着小华,一手扯着她胳膊,对巧姑吼道:“还不出去!”     巧姑不知他们俩是怎么了,想上次他们两个也是这样,吓得连忙跑出去了。     何雅抱着小芳坐在椅子上,因沈澈这声大了,吓得小华哭了起来,她本能想接过来哄哄,自己手上还有一个,只得作罢。     沈澈一面拍着小华,一面道:“我刚说的你没听到?我和她什么也没有,她就是在这儿住几日,你难道不觉得她眼熟?”     何雅没吭声,和怀里的小芳两两对望。     不知是不是沈澈手重,小华哭得愈发厉害,沈澈开始倒极有信心,但多日未抱过孩子,眼见小华哭得嗓子都在颤,头上不觉出了一层汗。     “我的姑奶奶,你到底要怎么样才信……”他口干舌燥,肠子早就悔青了,怎么接下这么一件差事。     何雅起身把小芳放下,从他手上接过小华,只是到了她手上,小华哭声就弱了不少,何雅在一摇那拨浪鼓,小华含着泪就咧嘴了。     他果然是变蠢了……沈澈暗叹,转而急巴巴扯住何雅衣角:“姑奶奶,你信么?你若不信,把玉砚叫过来,随便你怎么给他用刑,看他怎么说。”     还在紫薇居的玉砚很生冷地打了个喷嚏。     何雅将两个孩子放在一块,摇着手上的拨浪鼓,低声道:“我信……别叫我姑奶奶,姑奶奶和娘一样,都不是乱叫的。”     沈澈见她平平静静的样子,还不如以前撒泼打滚,心里面堵的慌:“现在她关系重大,为避人耳目,只得装作我的妾室,沈家里面也未必干净,自然是越像越好。”     包括她这醋意滔天的样子。     但见她眸子动也不动一下,沈澈抓住她摇拨浪鼓的手:“雅雅,你还不信我,我有了你和这两个孩子,谁还能入得了我心?”     他一心盼望她能看一下他的眼睛,何雅却只低着头推开他手:“我刚说了我信,你一路奔波,累了吧,还要到静王府上回话吧,先忙公务吧。”     沈澈听她一连几个问话,明显还在生气,但她却神情平静,说话时嘴角还含着一丝笑,就像戴了个坚硬的面具壳子,他想下口都不知道从哪咬。     他心里沮丧,转念一想不能由着她搁着,需得趁机让她转怒为笑,要不这日子他怎么过下去,正待再去缠她,外面却响起玉砚的声音,原来是静王府来人了。     沈澈不由郁闷,起身道:“雅雅,我先去静王那儿,晚上回来吃饭,你等着我。”     走到门口回头,何雅仍背对着他哄着两个孩子,他极郁闷地走了。     从静王府上出来,沈澈望着满天星斗有些后悔,早知道不让她等着他了,不过这种担心一进福园便微妙地转化为气愤。     沈澈左右瞧过之后,果断开口询问梅兰竹菊。     “夫人已经歇下了,大人可要用饭?”小梅道。     “夫人给我留了什么菜?”沈澈问。     “夫人今天并未有特意想吃的,都是厨房按平日口味所做,大人若没胃口,奴婢这就让厨房另做。”管厨房的是小兰,很认真地想了一下道。     沈澈顿时没了胃口:“我吃过了,你们下去吧。”     房里一团黑,连灯也没给他留,他小心翼翼地擎着油灯,到了床前,怔住了,偌大一张床,只在边边给他留了点地方,可怜巴巴地扔着一床瘦瘦的被子,靠里铺着一床极大的被子,一张白皙莹润的脸微微侧着,在往里,并排两个还没有他手掌大的小脸。     一团黄光里,这三张有些相似的脸那样温馨,他的心里像是落了满天星光,他心里的气愤……早跑没影了,忍不住的,他低头在她脸上落下一吻。     何雅睫毛动了动,眼睛却没睁开,过了一会儿,连睫毛都不动了。     沈澈这才想起来孩子怎么睡在这儿,出去一问,梅兰竹菊都有些发楞。沈澈脸上的笑渐渐冷了下来,他这样子还不如不笑,笑凝固在脸上比不笑更可怕,也不见他眼光多瘆人,只单单一瞅,梅兰竹菊里面定力最弱的小兰忍不住噗通一声先跪下了,接着其余几个也都成串的跪下了。     “你们现在就回庄子上吧……不用等到天亮。”与前一刻屋里的温柔不同,他声音冷的和冰一样,     回庄子上?梅兰竹菊惊恐地互相对视,换了别的下人,也许不会这么惊恐,毕竟庄子上也有吃有穿,但梅兰竹菊想的却不一样,她们并不是普通意义的下人,这意味着她们被大人彻底放弃了,打小的努力,辛勤练武,接受训练……一切付出皆化为泡影,弃子,沦为弃子只因为她们没有全力听从何雅调遣。     梅兰竹菊心里的悔恨难以言说,此时才发觉夫人在大人心中的重要性,但为时已晚,她们不做分辨,也不敢做任何分辨,因为那会是更糟糕的结局。     小梅走在最末尾,四人之中她最为年长,想当日何雅说要赶走两个奶娘之时,也是自己率先提出反对,是她连累了兰竹菊,这样想着,也不知哪来的勇气,突然转过身来噗通一声跪下。(未完待续)           129 尤物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沈澈还未起身,见她跪下,立即朝里看了一眼,低声道:“吵醒了夫人,连庄子也不用去了。”     小梅心惊胆战,兰竹菊也没想到小梅胆子如此之大,一时又怕又急地齐齐跪下。     “大人,是小梅不听夫人的话,和她们三个无关……”小梅也不敢大声喧哗,想到大人方才那担心吵醒夫人的样子,她脑中突然一亮,急忙道:“大人,小梅知错,就算赶小梅走,也容小梅亲自向夫人赔个不是……”     她垂着头,却仍然能感觉道一道沉重的视线落在她身上,良久头顶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容你们呆到明日,若是不能让夫人高兴,哪来的回哪。”     沈澈解决完这事儿,也只能让小芳小华睡在大床上,看着一旁的婴儿床,他腹语其实可以放在婴儿床上嘛。     隐约也琢磨出来点儿,只怕这一阵他不在家,她是受了不少委屈。他脱了衣裳钻到被子里,有心钻到她那边,又怕被推出来,再吵醒了孩子,只伸出手摸去。     从他一进屋,何雅就知道了,更别说他还先亲了她一下,不过不想和他说话,只装作睡着了,过了会儿听他出去了,外面有人低低交谈,也听不真切,又过了会儿,他又回来了,何雅照旧闭着眼,却感觉到有一双手伸了过来,很熟练地钻到小衣里,恣意揉捏。     她有心推开,又想到她在装睡,醒了只怕他又要缠上来,忍了忍一动不动,如此无趣。怕他一会儿就索然无味自己睡去了。     哪知那手愈发不安分,隔着亵裤摸到腿窝处,她忍不住想踢他,突然听他道:“怎睡的这样死?倒是无趣……”     对,就是无趣,赶快滚回去睡觉。更是一动不动。     沈澈趴在她脸边看她睫毛轻轻抖动,却闭紧了眼睛忍耐的样子。口中加劲说:“我再摸两下。要是还不醒就算了。”     何雅忍着他扒下一截亵裤,忍着他轻轻抚弄,耳根子却热了起来。     沈澈道:“这样干涩。看来今晚不行了,不行,我得再试试。”     何雅四肢生生重新贴在床上,热乎乎的气靠近来。整个耳垂都被人卷了起来,她口中呻吟未出。却猛觉身子里面一股热流,一直停在那处儿的手似乎一僵,接着动起来的时候便润滑多了。     何雅又羞又怒地睁开眼,正对上沈澈笑盈盈的脸。     “娘子。你醒了?”几分小心几分讨好都在眼里。     何雅把脸扭到一边:“有意思么,你!”     沈澈小心覆在她身上,硬邦邦地顶着她。两手各握一边:“有意思,你要是动动就更好了。”     ……何雅不再答话。只把脸转到一边不看他,也没任何动作。     沈澈心里有点赌气,低头专啃那高耸之处,用舌头卷着,不时发出吧嗒嗒的声音,她生气也好,有点反应就成,但何雅始终一动不动。     沈澈啃了良久,抬头瞧她眼角一点亮光,不由泄了气,身子也软了,改为抱住她,边啃她后颈边低声道:“雅雅,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气了,就算是错,也得给我一个改错的机会不是?”     何雅道:“你出去,我就不生气了。”     沈澈沉默着又抱了她一会儿,见她始终不搭理自己,低声道:“好,我自己睡,那你明天不能生气了。”     没人回他。     次日一早何雅醒来时习惯的一摸旁边,沈澈已经走了,不由苦笑。     早饭间见梅兰竹菊齐齐跪在台阶下面,不由奇怪,小梅特意托付了巧姑,巧姑小心把话说了,何雅看着她们四个半响,慢慢地擦了擦嘴:“二爷都说让你们回去了,我有什么办法。”     这四个丫头对沈澈忠心耿耿,可惜不是对她……那去了这四个丫头更好。     小梅眼圈红了,头磕在青石上:“求夫人开恩,小梅以后再也不敢不听夫人吩咐。”     磕头之声砰砰作响,何雅也未动容,朱青和任七拉她下去,她嘶声道:“夫人,难道您就不能原谅小梅这一次么?小梅也是为小主子好。”     许是她声音过于凄凉,何雅感觉道所有人都在看着自己,无缘无故地多了几分谴责。     何雅微微一笑,起身走到朱青面前,刷地一声抽出了朱青的佩剑,咣当一声扔在小梅前面:“你不是想表一表对二爷的忠心吗,用这把剑,死了就不会难受了。”     朱青和任七也都吓了一跳,这女子虽然跋扈,也不像是个凶残的,原来他们都小看了她。     小梅吓的面无血色,何雅脸上那点子笑都没了:“回庄子上去吧。”     她这被环境搞的心焦力瘁,扔了帕子转身往房里走去。就在这时,咣当一声,朱青和任七一声惊呼,何雅转身,朱青拿着剑,任七死死按住小梅左臂,挡不住血哗哗往下流。     那小梅是往脖子上划拉,朱青反应极快,夺过剑之时,却也割伤了胳膊。     这……反正她也在这儿不长时间了,管她那么多作甚,看着小梅咬着唇看着自己,何雅淡淡开口:“来人给她包扎,先留在福园。”     兰竹菊的视线原先还夹杂着一股说不出的情绪,此时听到何雅这么说,同时放松下来。各自忙活不提,小梅带包好伤口之后,便命人急速去寻新的奶娘来,何雅暗想这效率简直可以追上火箭升空了,面上却什么也看不出来。     沈澈这一早却是和那秋儿共乘一轿去了静王府,他昨晚上儿左思右想,还是早点把这烫手山芋扔出去。这秋儿不简单,虽欠着静王一份儿情,这次出手仍叫静王许诺给她一个条件。     秋儿原本很惊喜沈澈大清早过来,日前她险些丧命,正巧为沈澈所救,虽后来知沈澈是专门来接她入宫,但心里对沈澈却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几日相处下来,见沈澈年纪轻轻,却一举一动皆有一股说不出的气势,心中那种意味更强,她唤王夫人那声娘,与其说是做戏,倒不如是出自她的本能。见了何雅之后,虽觉得她容貌不比自己差,但显然不是一个工于媚术、懂得曲款奉迎男人的女人,身为正室嫡妻,少的就是这番情趣,男人喜欢什么……秋儿在心里笑了。不过早间沈澈来的虽然很早,却是要将她立即送往静王府,原来定的日子是还要几日。     秋儿不傻,被静王刻意栽培多年,当做最后的利器,不会看眼色简直贻笑大方。她略一思索,便将沈澈这变化归结为是昨夜受了那何氏的调教。抬头间脸上带着些许迷惑,眼里水汪汪的一片,楚楚可怜道:“可是奴家做错了什么,惹得大人不悦?”     这轿子本是单人小轿,沈澈为掩人耳目不得不与她共乘,想到昨日被何雅误会以及自家媳妇倔驴一样的脾气,连平素那客套也懒得使出,虽不是寒着脸,也让这小轿之内充满肃杀之气。     可这秋儿竟如此不长眼睛,她昨日那些行径,他之所以忍,完全是因为静王还需要她……思及此,沈澈抬眼瞥了一眼正可怜巴巴看着他的秋儿。     这一眼过去,秋儿心里下霜了一样,但面上却慢慢泛出淡淡的粉红色,这正是这么多年来所学活用,如何勾引男人,秋儿有绝好的老师,她也是个最好的学生。     “真是个绝色的尤物,不过也就这幅皮囊。”沈澈一开口,秋儿发怔了。     “你莫不是以为我救了你,是因为你长的好看,是对你有点儿别的什么意思?你若是这么想,就完全错了。我救你,让你充作我的妾室入府,甚至让你见到我家里人,完全是因为王爷的大计。如今因为你,我妻子已经不高兴了,你最好本分一点,否则就算王爷在,我也绝不饶你。”     见秋儿摇头急于否认,沈澈语速不减:“你不用解释,如果有,我的话已经说的很清楚,如果没有,你无需解释。总之你记着,但凡让我妻子一点点不高兴的,我都会让他一直不高兴下去。”     秋儿心里吃惊,仅仅是因为他妻子的一点不快,这个男人就连看她一眼都不愿?她那些招数对沈澈一点用也没有,大颗大颗的眼泪砸在手背上,沈澈索性闭目养神。     沈澈这日从静王府上出来,虽一件件事压在心头,也觉得浑身上下轻松,巴不得赶快找到何雅,同她好好说上一番。     到了沈府门前,突然看见停着一辆插着皇旗的马车,他眉眼顿时阴郁起来。     这边轿子落地,那边两扇朱红大门开了,走在前面的人白袍玉带金冠,短短几日,已经颇有君临天下的气势。     靠后几步,沈澈看到自家老爹一脸小心地跟着。     再往后,一条大红色暗红边的裙子,虽有玉环压着,依旧被风吹起一角,好不飘摇。     沈月麒在前:“王爷慢走。”     何雅垂头不语,并不迈出大门。     明王回身看她乌黑柔亮的头顶,想了想走过去,风正往这个方向吹,他白色的袍摆几乎触碰到何雅的小腿:“你若想回去,可搭乘我的马车。”(未完待续)           130 前夫你好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他声音如玉,沈月麒低头听着,什么也不敢说。     何雅仍旧低着头,正打算再次拒绝,明王身后传来一个冰冷愤恨的声音。     “她想去哪,自有她的夫君来送,就不劳王爷费心了。”聋子也能听出这语气有多恶劣。     蒋怀风眉头一皱,这个人终于出现了。     沈月麒在后面道:“澈儿不得无礼,速速拜见王爷。”     沈澈眉眼阴郁地瞧着蒋怀风,蒋怀风一手拢在前腰,挺胸抬头,白袍轻舞,含笑居高临下俯视沈澈。     不过蒋怀风只笑了一秒,沈澈一拳过去,沈月麒和何雅心都提到了嗓子口。     蒋怀风反应极快,上身一侧躲过这拳,反手一击勾拳,沈澈迎上,这两个人竟然打开了。     “快快快拦住他们!”沈月麒急得跺脚,但周围没一个人上去,明王不下命令,没人敢拦,沈澈不下命令,同样。     何雅贴着大门站住,想想她是见过沈澈出手的,不过却是惊鸿一瞥,上次他说跟蓝景明打了一场,她也没瞧见,如今几个回合下来,倒是让她亲眼看到了他的狠戾。     蒋怀风却也是不弱,以前也是,不过可惜对手是沈澈。     沈月麒开始担心的是明王怪罪,后来担心的是儿子不是敌手,再后来面色如土怕儿子把明王给打死了。     自己这个儿子,他真是了解的太少了!     何雅看着也怕,沈澈虽是盛怒出手,但面容愈发冷静,好像是非常理智的在干一件不理智的事情。     何雅有些后悔,早知道昨晚不该晾着他。或许今天就不会这冲动,然而不由他后悔,砰的一声,鲜血从蒋怀风鼻子里喷了出来,一眨眼,蒋怀风白袍上滴上一大片,迅速晕染开来。就像一树树红梅。     沈月麒手足无措。对着何雅低声吼道:“你还不让他们快快停下!”     明王那边的人也着急起来,但明王不发话,谁敢上去。     明王不肯服输。仍旧挥拳击向沈澈。     沈澈凤眸一眯,分筋错骨手要给明王一个教训。     眼前突然出现一张素白的脸,黑眸紧紧盯着他,他心脏一紧。击出的一掌堪堪滑过她的肩膀。     何雅觉得自己心跳停了一下,一鼓作气咬牙道:“你这是做什么?!难道非要酿成恶果?!”     两人视线相碰。何雅猛地转身,方才蒋怀风亦收了出势,侍卫们纷纷涌上来将他围在中心。     他鼻血已停,衣袍上依旧触目惊心。     何雅慢慢上前。屈膝一礼:“王爷,若是想和我家夫君一较高低,最好是选个良辰吉日。此时此地委实不怎么好。”     皇帝刚刚册封明王,大周朝堂万千只眼都在注视这明王的一举一动。明王和一个臣妇有瓜葛……呵呵。     蒋怀风双眸凝视何雅,何雅低眉顺眼,眼观鼻,鼻观心,什么也看不出来。     沈月麒紧张的手心冒汗,突然听明王道:“阿雅,我是不会放弃的。”     沈澈手猛地攥紧,沈月麒急忙抓住他,低声呵斥。     蒋怀风却没再看他一眼,扬手道:“回府。”     马车渐渐远去,沈府门前回复宁静,沈月麒放下心来,看着儿子媳妇儿陡然生出一股气来,路过何雅时猛一甩袖子先进去了。     何雅尚维持着恭送明王的姿态,见沈月麒走了,不由有些担心,依沈澈先前所为,只怕今日难得安宁了。     思虑间,身后传来脚步声。     “回去吧。”     一瞬间,何雅怀疑自己幻听了,不确定的抬头,沈澈挺拔的背影映入眼帘,依旧玉立挺拔,如松如竹,但她却莫名地觉得带了几分萧索之意。     她这一愣,沈澈在门口处回头,黑眸深深凝视着她,不过片刻,大步走到她身边。     “怎么还不走?”没有责怪,也没有生气等多余的情绪,和平日一样,牵了她手往里走去。     何雅不知自己怎么迈开的步子,怪异感从被他牵住的手心一直传到脚底,还夹杂着一种莫名的情绪。     这感觉好像是倒霉孩子已经预料到一顿胖揍,结果回家一看,不但没揍,还一桌好吃的,关键是她今天也没有踩到狗屎啊!     难道他自知有罪,不敢再追究她的责任,以后他们能各玩各的?     这可不行!     何雅没发现她停下不走已经很长时间了。     沈澈早遣散了侍从,两个人刚走到一片竹子旁边,何雅突然停下了,然后眼直直地瞪着前面,不知道在想什么,沈澈只得伸手在她眼前晃了几晃。     何雅回过神来,决定问个明白:“你……怎么没生气?”     谁说他不生气?沈澈望着她认真道:“你在家里,又没有出去,他自己找来的,难道我要怪你?”     嗯,有进步,总之不是刚才她脑洞大开的那个想法就好。     沈澈见她表情松懈,心头猛地一亮,眼神飘渺迷茫地望着竹林深处道:“若要怪,也只能怪我自己,若是我早认识你一些,或者我更强大一些,足以保护你,照顾你,大约就不会出现这些事了吧。”     余光瞥见何雅皱眉,沈澈决定继续加强这个效果:“虽然我很痛苦,但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错,是我不能够让你心甘情愿地留在我身边,如果你实在痛苦……实在看不上我……你……你……”她怎么不开口接话呢,难道她还真的想离他而去?     何雅认真听着,嘴早就痒了,这个沈澈,从一开始看着老实的不得了,实际上就是一肚子坏水,看这说话的样子,这深邃迷离的眼光,这大公无私海阔天空任君飞离的“胸怀”,真是情痴到深处,全世界再也找不出来的一个绝世好郎君!     “我……怎样?我可以带着小芳小华改嫁吗?你给我的那些钱可以当做嫁妆吗?我可以邀请你参加我的婚礼吗?嗯?前夫!”     轮到沈澈呆立原地,何雅可不愿意牵着他手往前走,她大红色的裙子有些长,拖在地上拉了些竹叶子,看来一会儿回去就得换掉。     “姓何的,你给我站住!”     来了,何雅有些头疼,今天已经被沈澈逼的破功了,虽然一大早玉砚就跑过来唠唠叨叨说个没完,但她是决定了要冷一冷他的。     “前夫,你好!”何雅仰头看他,个子矮气势不足没办法。     “刚才的话当我没说,你先说你要去哪?”沈澈面不红耳不赤,眼里还有两丝笑,笑话,挨揍的可是蒋怀风。     一个人能将表情练到这个份儿上,必成大器。     “我有个约会你不知道吗?喔,大概你只顾着忙秋儿姑娘了,你现在一妻一妾,日子很滋润呦。”何雅揶揄道。     后面的话沈澈自动略过,重点放在前面,抓住她腰:“和谁约会?”     何雅不怕死的道:“自然是别家的汉子喽!干干净净,人家可没妻没妾!”把玩着腰上的玉佩:“还是童男子。”     沈澈脸绿了:“你敢去看我不打断你腿!”     何雅道:“你能纳妾我就能养汉子!”     何雅一声惊呼,沈澈把她头朝下扛在肩上,裙子翻过来,露出月白色的绸裤,有下人路过,看见这一幕吓的慌不择路地跑了。     “你把我放下来,你个混蛋!”何雅踢腾着两脚,手胡乱朝他拍去。     手上剧痛,好像什么东西扎进去了,她嗷了一声,沈澈也跟着嗷了一声。     沈澈不得已把她放下来,何雅看着流血的掌心,不明白他身上藏了什么。     沈澈眼瞧着她,忘了争吵,慢慢地从怀里取出一个东西来。     有几瓣随着他动作飘落在地上,方才和蒋怀风打时,他尽力护着,所以还算完好,不过被何雅这么一闹腾,整个花蕾都有些蔫了。     何雅目瞪口呆地看着那支月季或者玫瑰,沈澈还在吸气,方才蒋怀风都没伤着他,硬被这花刺给刺破皮了。     “这是玫瑰……我闻过了,没香气儿,今个我把她送到静王府了,她是留给老皇帝的,我怎么会碰她?……不,换了谁我也不会碰的……路过王爷的花房,我想到他提起过专门为王妃寻了特别好的花儿,就进去看了看……”然后就把这唯一的一朵花给折了回来。     后面他没说出口,看着她脸色说不下去了,此时他没存什么心思,想到这趟出去好些日子,忙的时候也不怎么想,得闲了想她,一想起来就觉得心里空空的,披星戴月地往回赶,结果回家自己把自己给摆了一道,他简直呕心死了。但是他也想,不就是让那秋儿顶了个名么,又不是真的,唯一有错的是他应该回来就去看她,但他也不是想着她在睡觉,尤其她又爱睡懒觉。     何雅看着他敛了笑容,他这十几日瘦了,不笑的时候更显清癯,和沈墨更为接近,并不见眉头皱着,但因那眼神,整个眉宇都似乎笼罩着一层忧伤。     她有些想伸手,最终忍住了,眼睛眨了眨道:“无聊!”     她大红的裙子往前移了一段,一回头沈澈还站在那儿,隔着距离喊:“你还不走?那花儿不赶快插上就蔫了。”     沈澈突然解了穴一般跑了起来,捉住她:“你还没说跟谁约会,去哪约会?”(未完待续)           131 夫妻恩爱条约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何雅从他手上拿过花儿,干干脆脆道:“他叫沈小芳,我们约在你卧房外面的那间房里,我出来的时候他还不愿意,正在哇哇哭。”     沈澈:……     分开她掌心,看了她一眼之后低下头去舔那伤口,何雅感觉道手心又痛又痒,不由道:“你别以为这样我就不计较你做的好事了。”     沈澈道:“回去随便你问,没干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何雅哼了一声,真没想这么便宜他。     沈澈听得她走路沙沙作响,一抿唇把她抱了起来,吓的何雅捶他,到他胸口想起来停下,没好气道:“都是人,你快把我放下来。”     沈澈四处一看,他素来和气,不了解他的沈府下人多不惧他,有几个还扶额细看,他一点也不脸红,抱了她慢慢往前走,以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这裙子难看死了,赶快回去换了。”     何雅无语,原来这裙子又碍着他眼了。     沈澈抱着她回了福园,一众下人见这形势还以为何雅出了什么事,上前一问被沈澈两句打发了,才明白过来,脸皮上不敢笑,暗地里感叹不已。     见了梅兰竹菊,沈澈略微点头:“你把她们留下了?”     梅兰竹菊大气不敢出一声,听到何雅嗯了一声才算松了口气。     沈澈视线扫过她们:“那以后尽心服侍夫人罢。”     梅兰竹菊如何听不出这语气里浓重的警告味道,纷纷屈膝称是。     何雅走时小芳还在哭,这会儿已经被新来的奶娘哄住,何雅将花儿插在瓶中,沈澈自去换了衣裳。两人并排坐在婴儿床旁边。     沈澈昨夜只见着两个小东西的小脸蛋,这会儿瞧了,发觉小东西们都长大了一圈。     何雅瞪了他一眼:“你要是再弄两个妾回来,他们都会张口喊你叔叔了。”     叔叔?沈澈脸绿了又绿,却什么也不敢说。     虽然是初冬,屋里已经点了炭盆,沈澈觉得有点热。不过对于小婴儿正好。何雅给穿的少,让他们趴在床上练习抬头。     小芳能抬几秒钟了,吭哧哧的像个大胖虫。小华弱一点,抬一下就赶快趴下,过不一会儿,何雅就把她翻过来。枕着缝了小书本的小枕头,摇拨浪鼓给她玩。     “小华的眼睛像你。小芳的下巴像你,他们要都长的像你才好,好看。”沈澈用力拍马,装作无意问道:“雅雅。还生气么?”     何雅手上拨浪鼓一停,看了他一眼道:“我不生气。”     沈澈大为惊讶,看她模样。竟似真未生气?那为何昨日他百般解释都不理他,晚上还晾着他?     何雅见他一脸受伤的表情。并不理会他,小心地把小芳也翻过去让他歇一歇:“那秋儿生的和那画上的人一样,举手投足间风韵流转,岂是一日两日可以培养出来的,可见这事儿你和静王早就筹谋多年,当初我跟你说的时候,你可告诉过我什么?”     沈澈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说什么好。     何雅也不瞧他:“其实你瞒着我我也不生气,咱们两家本来就不对头,又事关机密……但你在紫薇居门口那般瞧着我是何意?”     沈澈见她直愣愣地盯着自己,心想千怕万怕就怕她揪着这点,简直比他无意隐瞒罪还要大。     他慌乱从婴儿床上抱起一个,到怀里发现是小华,小华比小芳爱哭,被他用力一抱,本来还好好的小脸立即嘴一咧。     沈澈恨不得骂娘,转念一想那不是骂自己么?满头大汗抱着小华胡乱晃悠,小华一点都不心疼他爹,哭的眼睛都找不见了。     何雅没好气的接了过来,沈澈不好意思道:“小华真棒,哭都哭得这么响亮!”     小华吃到奶,总算不哭了。沈澈坐在一旁,觉得坐的太远,有心凑过去,又拉不下脸来开口解释,这种小心思沈澈之前连嗤之以鼻都不屑,但如今他不但做了,还被捏住了原形,怎么想都觉得一世英名都毁在那故意想看一看她反应的一眼之上。     他不说话,何雅也不催他,待小华吃好慢悠悠系了衣裳:“虽然静王器重你,但我毕竟是何家女,一日两日没什么,时间长了,就算静王不起疑,也架不住底下人说,我看我还是先回……”     她话说到这儿,沈澈屁股猛地离了凳子:“先回哪?”     何雅没料到他反应如此之大,忙示意他坐下:“我这不是和你商量着么?”     沈澈道:“不用商量,不同意,哪也不许去。”     顿了一下正色道:“我不该那样试你,你要怪就怪,日后我定不使这般……手段。”他白皙的脸上浮现出难堪之色。     又道:“有些事不是我不想告诉你,只是一是涉及王爷,二是我……也没那个习惯,且你知道的越少反倒越好,但是我答应过你,若是将来你父亲和哥哥落到我手上,我定会尽力保住他们性命,至于王爷他疑不疑我,一切都有我担着。”     何雅见他表情郑重得不能再郑重,知这也是他能给的极限,还是见好就收,起到作用就行,她点了点头:“但是你失约很多次,我不是太敢信你。”     沈澈脸垮了,他有失约过么?     何雅掰起手指:“上一次,你就说过只要我留在你身边,以后一切随我;上上一次你说让我等着看你表现,我等来等去,难道就是看你一次次的不相信我,试探我么?还有你今日如此冲动,幸好那蒋怀风根基尚且不稳,才能忍了这次,那下次呢?”     她见沈澈若有所思,想到他方才也这般对她,瞥了一眼小芳小华,决定依葫芦画瓢给他加深印象:“如今我们有了孩子,他们还这么小,少了你他们就失去了依靠,你忍心吗?”     这真是戳中了沈澈的肺管子,他脖子一扬:“我知道了,你要怎么办?”     怎么办?好办。     须臾,何雅双手捧着一张纸从书房里出来:“沈大人,来,签字画押。”     沈澈还以为那上面要写着他必需如何如何对待何家,哪知那上面一共十条,从左往右是:     第一条:沈澈终身只能娶何雅一人。     第二条:沈澈终身不许纳妾,严禁与何雅之外的异性(六岁――八十岁)发生手拉手(包括)以上的亲密行为。     第三条:沈澈必需全身心信任何雅,如再发生任何形式的不信任、试探或者暴力、威胁事件,没收沈澈全部财产,剥夺沈澈对沈小芳、沈小华的抚养权。     第四条:沈澈所有财产归何雅管理、支配。     第五条:沈澈如果违反以上任何一条,剥夺沈澈对沈小芳、沈小华的抚养权以及探视权。     ……     炭盆很热,沈澈额头上有汗,何雅递上手帕:“看得懂吧?”     “看得懂……就是小芳小华……”     “怎么?这你都做不到?”何雅俾了他一眼。     “爷当然做得到,爷是个言出必行的人!”爷也是个忍辱负重的人!忍着内伤,沈澈提笔刷刷签字,何雅温柔地抱起他的手,拿起早准备好的银针,照着他手指尖猛地一扎,沈澈嚎的时候已经在他名字旁边按上了个血印。     儿子啊闺女啊,你爹我刚刚已经签了大周史上最不公平条约了――你们听到爹嚎怎么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沈大人心里素质必须得好,而且非常人的思维,转念一想,这不等于把媳妇给自己绑一块了么?只要自己不犯错,媳妇还不是任自己捏扁揉圆,原先那点小疙瘩也没有了,本一芝兰玉树的人转眼猥琐地靠近何雅,也不管两个小东西瞪着眼睛,把她抱在腿上,覆住她嘴唇狠吸,从昨天憋到今天,现在才捞着,他容易么?     沈澈亲了一会儿,身上有些热,瞧瞧两个小东西,有些后悔方才把人都撵了出去,再叫人进来,又不肯打破这气氛,推开何雅道:“怎么你都不带动弹的?你是不是在想别人?”     何雅道:你违反了夫妻恩爱条约第三条。     沈澈:……你过来亲我,同我亲你一样。     何雅:……     眼一瞅孩子,沈澈没了耐性:“还不快点,否则我就揍你儿子!”条约里面可没说不准揍孩子。     何雅:md!漏了!     见沈澈作势要拍小芳屁股,忙拉了他手臂,狠狠堵了上去,沈澈心里立马后悔了,她小舌横扫之处,他身上酥麻较之以前要十倍百倍,她狠狠卷着他舌头,他又疼又麻还一大堆口水,她好似嫌弃他一般,使劲一顶,沈澈听见自己咕咚一声,那口口水他就咽下去啦……某人的脸前所未有发烫,心里发誓以后再也不提这种要求了,太没尊严了!     何雅松了他,手指戳着他脸:“猴儿屁股?”     沈澈心里羞愤甜怒喜等各种情绪混杂,眼瞧着她竟说不出话来。     何雅在他唇上轻轻一吻:“好了,孩子爹。”     他感觉自己整个情绪都被她给捏在掌心,狠揍一下,再给他一个糖,他也能吃得甜蜜蜜的,他装模作样地咳了咳,趴在床栏上摸了摸小芳小华的脸:“乖宝贝,千万别学你娘……坏东西,晚上再收拾她!”     何雅:再度违反夫妻恩爱条约第三条。口头威胁也是威胁。     沈澈:……(未完待续)           132 交心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这一章比较长,夜深人静先发个防盗章节,先顺带感谢一下心渔和miyako0601童鞋的打赏,一会儿会再度感谢!     两盘点心,一壶茶水,一家四口就在这屋里消磨了一个下午。     临到晚饭,沈月麒差人来叫沈澈过去一趟,沈澈笑嘻嘻叫何雅先吃,出了福园,脸上现出寒气。     父亲此时找他,不是和他打了明王有关,就是和祖父有关。     回头看了一眼福园柔和的灯光,理了理袖口直往沈月麒处而行。     出乎意料的是祖母李氏也在。     谁也没提沈澈打了明王之事,沈墨先把沈齐山在宫里的情况说了,这些在座的沈家人都已经知道,再说一遍,为的是说给谁听很清楚。     沈月麒道:“沈家宗族的人今日来过,你祖父身子也不大好,本就是上了年纪的。”     沈家虽已沈齐山为首,但并不全是沈齐山的,沈齐山为其中翘楚,却只是最高的一山,沈家更多的力量,仍在宗族手中。     王夫人道:“我早先给你提过,你大嫂性子温婉柔和,极是贤惠,又失了孩子,先让她帮着照管孩子,这样你也安心。”     李氏一直沉默着,既不看儿子媳妇,也不看一直很疼爱的孙子。     沈墨无言,弟弟不知何时如此受静王重用,和沈家选择明主殊途同归,虽然他亦很高兴,但从小到大,他一直处于最醒目的位置,似乎已经习惯,即便也为沈澈感觉到一丝不平。却按捺住保持沉默。     这并不是来找他商议的……沈澈仰头,一一扫过父亲、母亲和一母同胞的哥哥,以及沉默的祖母。     沈月麒碰到他眼神,眼里闪过些许愧疚,王夫人却坦荡荡地望着他。     沈家,沈澈打小奋斗的目标。小的时候,被冷落在庄子上。后来被接到祖母身边。他曾经那么努力的希望父亲母亲多看自己一眼,但他愈是努力,却愈是失落。到后来也习惯了笑着看这一切。     让步之后还是让步?还是他没有强悍到可以让所有人闭嘴?     午后他还霸道地命令她,此刻却能理解她的心情,一个人孤立无援地处在一大群虎视眈眈的人中央,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澈儿。你是怎么想的?”沈月麒感觉到儿子沉默的时间有点长。     坦白说,他不是很了解这个儿子。因为王氏的偏爱,他投注了更多的精力到长子沈墨身上,沈墨也是令人骄傲的,连中三元。文采相貌可谓天子骄子,虽然许妙菡门第差点儿,但却是王氏选定的。不过最重要的是贤惠,这可怎比那个何氏好多了。     沈澈收回目光。面色重新浮上笑容:“父亲,儿子要叫您失望了,儿子很钟意何氏,也觉得她将孩子照顾得很好,并不打算将她送走。”     沈月麒难掩吃惊,王夫人搁在椅背上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连沈墨也探究地看向弟弟。     沈澈转向李氏:“奶奶,圣上是为了封册明王软禁爷爷,一旦明王之事无可更改,圣上便会放爷爷出宫,请奶奶恕罪。”     沈齐山一言一行影响过大,就算圣旨下,皇帝也怕沈齐山一出反对之音,便会有人兴风作浪。     沈月麒见他什么都明白,却不肯为沈家做出一点让步,不由怒道:“你这逆子,就算你不顾你爷爷死活,难道要由着何家奸佞扶那来路不明的明王上位,置我们沈家于万劫不复之地?”     沈澈道:“父亲,一国兴亡难道可系于一介女流之身?”     沈月麒怔住,这个性子温顺的儿子什么时候言辞如此犀利?     王夫人起身:“澈儿,不管如何,我们沈家的决议最为重要,为了我们沈家齐心,何氏也必需除去。”     除去?     沈澈心底冷笑,想塞给我的时候塞给我,想拿走就拿走,我在你们心里,算什么?但这些话他怎么会说出来,只是对王夫人道:“让母亲费心了,儿子这就带着何氏搬出沈府,以后自然不会出现在沈家人眼里。”     连李氏都微微动容,王夫人怒火冲天,硬是强硬按住:“你这么做,当真对得起我和你父亲?”     两盘点心,一壶茶水,一家四口就在这屋里消磨了一个下午。     临到晚饭,沈月麒差人来叫沈澈过去一趟,沈澈笑嘻嘻叫何雅先吃,出了福园,脸上现出寒气。     父亲此时找他,不是和他打了明王有关,就是和祖父有关。     回头看了一眼福园柔和的灯光,理了理袖口直往沈月麒处而行。     出乎意料的是祖母李氏也在。     谁也没提沈澈打了明王之事,沈墨先把沈齐山在宫里的情况说了,这些在座的沈家人都已经知道,再说一遍,为的是说给谁听很清楚。     沈月麒道:“沈家宗族的人今日来过,你祖父身子也不大好,本就是上了年纪的。”     沈家虽已沈齐山为首,但并不全是沈齐山的,沈齐山为其中翘楚,却只是最高的一山,沈家更多的力量,仍在宗族手中。     王夫人道:“我早先给你提过,你大嫂性子温婉柔和,极是贤惠,又失了孩子,先让她帮着照管孩子,这样你也安心。”     李氏一直沉默着,既不看儿子媳妇,也不看一直很疼爱的孙子。     沈墨无言,弟弟不知何时如此受静王重用,和沈家选择明主殊途同归,虽然他亦很高兴,但从小到大,他一直处于最醒目的位置,似乎已经习惯,即便也为沈澈感觉到一丝不平,却按捺住保持沉默。     这并不是来找他商议的……沈澈仰头,一一扫过父亲、母亲和一母同胞的哥哥,以及沉默的祖母。     沈月麒碰到他眼神,眼里闪过些许愧疚,王夫人却坦荡荡地望着他。     沈家。沈澈打小奋斗的目标。小的时候,被冷落在庄子上,后来被接到祖母身边,他曾经那么努力的希望父亲母亲多看自己一眼,但他愈是努力,却愈是失落,到后来也习惯了笑着看这一切。     让步之后还是让步?还是他没有强悍到可以让所有人闭嘴?     午后他还霸道地命令她。此刻却能理解她的心情。一个人孤立无援地处在一大群虎视眈眈的人中央,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澈儿,你是怎么想的?”沈月麒感觉到儿子沉默的时间有点长。     坦白说。他不是很了解这个儿子,因为王氏的偏爱,他投注了更多的精力到长子沈墨身上,沈墨也是令人骄傲的。连中三元,文采相貌可谓天子骄子。虽然许妙菡门第差点儿,但却是王氏选定的,不过最重要的是贤惠,这可怎比那个何氏好多了。     沈澈收回目光。面色重新浮上笑容:“父亲,儿子要叫您失望了,儿子很钟意何氏。也觉得她将孩子照顾得很好,并不打算将她送走。”     沈月麒难掩吃惊。王夫人搁在椅背上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连沈墨也探究地看向弟弟。     沈澈转向李氏:“奶奶,圣上是为了封册明王软禁爷爷,一旦明王之事无可更改,圣上便会放爷爷出宫,请奶奶恕罪。”     沈齐山一言一行影响过大,就算圣旨下,皇帝也怕沈齐山一出反对之音,便会有人兴风作浪。     沈月麒见他什么都明白,却不肯为沈家做出一点让步,不由怒道:“你这逆子,就算你不顾你爷爷死活,难道要由着何家奸佞扶那来路不明的明王上位,置我们沈家于万劫不复之地?”     沈澈道:“父亲,一国兴亡难道可系于一介女流之身?”     沈月麒怔住,这个性子温顺的儿子什么时候言辞如此犀利?     王夫人起身:“澈儿,不管如何,我们沈家的决议最为重要,为了我们沈家齐心,何氏也必需除去。”     除去?     沈澈心底冷笑,想塞给我的时候塞给我,想拿走就拿走,我在你们心里,算什么?但这些话他怎么会说出来,只是对王夫人道:“让母亲费心了,儿子这就带着何氏搬出沈府,以后自然不会出现在沈家人眼里。”     连李氏都微微动容,王夫人怒火冲天,硬是强硬按住:“你这么做,当真对得起我和你父亲?”     两盘点心,一壶茶水,一家四口就在这屋里消磨了一个下午。     临到晚饭,沈月麒差人来叫沈澈过去一趟,沈澈笑嘻嘻叫何雅先吃,出了福园,脸上现出寒气。     父亲此时找他,不是和他打了明王有关,就是和祖父有关。     回头看了一眼福园柔和的灯光,理了理袖口直往沈月麒处而行。     出乎意料的是祖母李氏也在。     谁也没提沈澈打了明王之事,沈墨先把沈齐山在宫里的情况说了,这些在座的沈家人都已经知道,再说一遍,为的是说给谁听很清楚。     沈月麒道:“沈家宗族的人今日来过,你祖父身子也不大好,本就是上了年纪的。”     沈家虽已沈齐山为首,但并不全是沈齐山的,沈齐山为其中翘楚,却只是最高的一山,沈家更多的力量,仍在宗族手中。     王夫人道:“我早先给你提过,你大嫂性子温婉柔和,极是贤惠,又失了孩子,先让她帮着照管孩子,这样你也安心。”     李氏一直沉默着,既不看儿子媳妇,也不看一直很疼爱的孙子。     沈墨无言,弟弟不知何时如此受静王重用,和沈家选择明主殊途同归,虽然他亦很高兴,但从小到大,他一直处于最醒目的位置,似乎已经习惯,即便也为沈澈感觉到一丝不平,却按捺住保持沉默。     这并不是来找他商议的……沈澈仰头,一一扫过父亲、母亲和一母同胞的哥哥,以及沉默的祖母。     沈月麒碰到他眼神,眼里闪过些许愧疚,王夫人却坦荡荡地望着他。     沈家,沈澈打小奋斗的目标。小的时候,被冷落在庄子上。后来被接到祖母身边,他曾经那么努力的希望父亲母亲多看自己一眼,但他愈是努力,却愈是失落,到后来也习惯了笑着看这一切。     让步之后还是让步?还是他没有强悍到可以让所有人闭嘴?     午后他还霸道地命令她,此刻却能理解她的心情,一个人孤立无援地处在一大群虎视眈眈的人中央。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澈儿。你是怎么想的?”沈月麒感觉到儿子沉默的时间有点长。     坦白说,他不是很了解这个儿子,因为王氏的偏爱。他投注了更多的精力到长子沈墨身上,沈墨也是令人骄傲的,连中三元,文采相貌可谓天子骄子。虽然许妙菡门第差点儿,但却是王氏选定的。不过最重要的是贤惠,这可怎比那个何氏好多了。     沈澈收回目光,面色重新浮上笑容:“父亲,儿子要叫您失望了。儿子很钟意何氏,也觉得她将孩子照顾得很好,并不打算将她送走。”     沈月麒难掩吃惊。王夫人搁在椅背上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连沈墨也探究地看向弟弟。     沈澈转向李氏:“奶奶。圣上是为了封册明王软禁爷爷,一旦明王之事无可更改,圣上便会放爷爷出宫,请奶奶恕罪。”     沈齐山一言一行影响过大,就算圣旨下,皇帝也怕沈齐山一出反对之音,便会有人兴风作浪。     沈月麒见他什么都明白,却不肯为沈家做出一点让步,不由怒道:“你这逆子,就算你不顾你爷爷死活,难道要由着何家奸佞扶那来路不明的明王上位,置我们沈家于万劫不复之地?”     沈澈道:“父亲,一国兴亡难道可系于一介女流之身?”     沈月麒怔住,这个性子温顺的儿子什么时候言辞如此犀利?     王夫人起身:“澈儿,不管如何,我们沈家的决议最为重要,为了我们沈家齐心,何氏也必需除去。”     除去?     沈澈心底冷笑,想塞给我的时候塞给我,想拿走就拿走,我在你们心里,算什么?但这些话他怎么会说出来,只是对王夫人道:“让母亲费心了,儿子这就带着何氏搬出沈府,以后自然不会出现在沈家人眼里。”     连李氏都微微动容,王夫人怒火冲天,硬是强硬按住:“你这么做,当真对得起我和你父亲?”     两盘点心,一壶茶水,一家四口就在这屋里消磨了一个下午。     临到晚饭,沈月麒差人来叫沈澈过去一趟,沈澈笑嘻嘻叫何雅先吃,出了福园,脸上现出寒气。     父亲此时找他,不是和他打了明王有关,就是和祖父有关。     回头看了一眼福园柔和的灯光,理了理袖口直往沈月麒处而行。     出乎意料的是祖母李氏也在。     谁也没提沈澈打了明王之事,沈墨先把沈齐山在宫里的情况说了,这些在座的沈家人都已经知道,再说一遍,为的是说给谁听很清楚。     沈月麒道:“沈家宗族的人今日来过,你祖父身子也不大好,本就是上了年纪的。”     沈家虽已沈齐山为首,但并不全是沈齐山的,沈齐山为其中翘楚,却只是最高的一山,沈家更多的力量,仍在宗族手中。     王夫人道:“我早先给你提过,你大嫂性子温婉柔和,极是贤惠,又失了孩子,先让她帮着照管孩子,这样你也安心。”     一切。     沈澈转向李氏:“奶奶,圣上是为了封册明王软禁爷爷,一旦明王之事无可更改,圣上便会放爷爷出宫,请奶奶恕罪。”     沈齐山一言一行影响过大,就算圣旨下,皇帝也怕沈齐山一出反对之音,便会有人兴风作浪。     沈月麒见他什么都明白,却不肯为沈家做出一点让步,不由怒道:“你(未完待续)           133 离开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感谢李铭晟和sugarwlx童鞋的票票和打赏o(n_n)o~     大周开国三百余年,虽成帝好武,但太平盛世,文臣昌盛,先后出了不少大家贤者,从南往北,结社风气浓厚,沈月麒给何雅出的这道难题,便是送过来的沈社联名状。     沈社,顾名思义是以沈家为首的结社,当之无愧的大周第一结社。     其实何雅也有些不明白,为何沈齐山如此低调,会放任沈社出头,但略一细想,就如沈齐山并不能全部代表沈家一样,越到枝头,只怕越会随风摇摆,难以掌控,诚如自己老爹。     沈月麒没有亲自来,王夫人进了屋,将这有几百士子签名,罗列了何世平上百条罪状的状纸交给何雅后,便坐在雕花木椅上悠闲地喝着茶,偶尔一扫那垂头细看状纸的媳妇,暂且还是媳妇。     “罗棋,罗定,可是罗御史家的孙子?”     王夫人暗自拧眉,她竟有闲心关心这些?嘴上却淡淡道:“正是。”     “那年我尚在家,他们去府上玩耍,不过七八岁的样子,转眼间连名字都写的这么俊逸了……”何雅叹道。     王夫人嫌她废话:“这张状纸集合京城贤士之意,本来不关你什么事,但我怕你错过这个机会。你是他亲生女儿,对他最为了解,若你弃暗投明、大义灭亲,别说我沈家以你为荣,就是满城士子,也会觉得你堪为我沈家媳妇,配为我沈家嫡孙之母……”     她其实懒得说这么冠冕堂皇,但毕竟是沈月麒交待的。即使如此,她也瞧见何雅嘴不耐的一撇,这样就耐不住性子了?     “你想说什么?”王夫人打住,严厉地盯着何雅。     何雅忙道:“我是想说罗棋、罗定也不过十二三岁的样子,什么都不懂呢就敢往这上面签名,老御史也不看着点儿,指不定圣上一发怒……全斩了。老罗家就绝后了。”     王夫人猛地一拍桌子。青瓷茶盖骨碌碌地在桌子上滚了起来。     何雅嗫嚅道:“媳妇儿说的都是真心话。”     王夫人骂道:“你爹那个大奸臣……你倒是说说,你到底是要你爹还是要沈家?”     王夫人吼完,沈澈就从外面进来了。面目阴沉地看着何雅。     何雅眼看了看沈澈,垂下头道:“娘,我一介妇人,哪懂那么多。我看我还是不要凑热闹了吧。”     王夫人看向儿子:“澈儿,你瞧瞧……”     何雅见沈澈脸要变。忙将那状纸卷起来:“我再先想想,再想想……”     是夜,沈澈躺在床上看她在灯下细细将账本地契银票外加为数不多的首饰都收拾在一个小布袋里,不觉哼了一声。     何雅已经收拾妥当。闻声回头见他真是一脸不高兴,起身走过去,晃他胳膊:“我最不放心的就是小芳小华。你可要看好了,千万别让大嫂摸到。否则跟你没完。”     沈澈眸光闪了闪,脸垮的更厉害,何雅揉了揉他脸:“好了,你就当我出了个差,我不是跟你说过嘛,在我们那儿,女子和男子一般,这都是常事儿。”     但这可不是你们那儿,沈澈心道,身子滑下去,拉过被子盖住脸。     何雅怕他反悔,好不容易说定了,爬上去隔着被子抱住他,低声哄道:“好沈澈,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是再也没有谁比我更合适了。无论你或者我父亲,我都不希望出点什么事儿,一个生我养我,一个将会伴我一辈子……还有小芳小华,都搁在你这儿了,你还担心我跑了啊?”     沈澈听她道“将会伴我一辈子”,心里一下填满一样,猛地把被子一掀,两眼灯下闪着幽光:“我今个儿才知道你这张嘴这么甜……你早就计划好的吧?还先跟我签个条约!爷告诉你,若是让爷等不及了,爷给小芳小华娶……这么多亲娘!”     沈澈把两只手掌都举起来。     何雅瞧着他,也不否认,只慢悠悠道:“喔~那你晚上有得忙活了。”     沈澈觉得自己跟傻子一样,这么多年没见谁像她一样时刻挑拨着他的情绪,他这么大人还钻被子呢,想想都臊得慌,狠狠一瞪她就要起来。     何雅笑嘻嘻地压住他:“刚说我嘴甜,要不要尝尝?”     沈澈眼珠动了动,身子倒是放平了,何雅瞧他枕着大红绣枕,头发虽然还一丝不苟地束着,但眉鼻下巴都斧刻刀削一般,一双墨点的眼格外有神地看着她,从她的角度,还能看到他凸起的喉结微微在动。     一时兴起,先咬在他微动的喉结上,只觉得那喉结一阵颤动,沈澈反身将她压住,只嫌两人之间的被子碍事,费力扯掉后,隔着衣裳摸在他想摸的地方上。     要说他之前也见过小人书,不少腌臜案子也少不了这事儿,沈澈不是一无所知,甚至比一般人知道的还多些,但他本性而言,之前并不觉的会有多少乐趣,尤其那些重案中又多掺杂各色奸情,见有所思,沈澈深以为恶,并常以此警醒自己,是以,他这么些年竟能洁身自好。如今,别人瞧他和往常无甚不同,唯有他自己知道,见了她,时刻都想亲上一亲,摸上一摸,抱上一抱,压上一压。     简直和那色中之魔无甚区别,单是这在床上滚来滚去,他就觉得浑身舒服极了,她身子那么软,好像每一处都能和他契合在一起,他从来不知道自己也这么敏感,一挨着,也变软了,酥了。     何雅翻到他身上的时候,膝盖使力,让翻滚停下来,这么一滚,两个人头发都散了,没由来的想到以前,他死活护住的样子,不觉一笑,沈澈眼如春水,挑眉表示疑问。     “这要分开些日子,虽然你签了合约,但我还是不放心……”何雅指尖慢慢挑开他中衣带子,沈澈心一跳,感觉这应该是他说的话,他做的事儿,怎么都反了?     但感受到她水葱一样的指尖滑过他肌肤,到哪里,哪窜起一片火花,不自觉道:“怎么不放心?我这辈子也只有你一个,再无他人。”     “你刚不是还说要找这么多……”何雅举起两只手掌,贴在他脸上,用力将他五官都挤变形,嘴巴挤成鸭子嘴。     沈澈眼若群星,与黑发相衬:“骗你的,想让你早点回来。”     一点成就感都没有,何雅皱眉:“以前你无甚本事,没人注意你,如今我走了,只怕爹娘要立即给你挑个大家闺秀……”     沈澈道:“我不要,我和你又没和离,又是圣上赐婚,谁敢硬塞给我?”     何雅道:“只怕你喝醉了,什么也不知道就……”     抖觉身子一旋,换她被压在下方,沈澈咬住她耳朵:“你当新婚夜我真是喝醉了么?”     说的是那晚他们两个还不止做了一次……这地地道道的坏胚子!     感觉身下腿用力,沈澈忙压紧了:“塞谁给我我都不要,谁敢塞让他好看,谁敢往我身上爬我卸他腿,不,凡是母的不能接近我一丈之内……我要说瞎话就让我以后在你身上举不起来,满意了么?”     何雅皱眉深思,沈澈忙补充:“在别人身上也举不起来。”     不举?本来皱着的眉一瞬间展开,她眼睛本来很大,笑起来偏偏月牙一般,像是所有的光都凝聚在眼中,那样荡漾,沈澈心里突然像千树万树的梨花一同开放,他怔了怔,尽力控制絮乱的心跳,一低头吻了上去。     他吻的很细,她皮肤很敏感,略微重一些,便会留下痕迹,每一次他都格外注意,此时却有意挨着留下印儿,一排排的觉得看起来真是赏心悦目。     在臀尖上盖上最后一个章,沈澈又开始研究两个人到底可以摆多少种姿势。     何雅暗自叹息,却抵不过他眼似恶狼,表情却再严肃不过,一会儿道:“雅雅,从你所授力学来讲,你跪着的时候,是可以承受我这样这样的。”一会儿道:“雅雅,你看我这样把你撑起来,好像有失平衡,但事实上可行,你也坐的很稳,难道为夫我资质非常,能行常人之所不能?”     何雅:…………………………!!!     十指相扣,股肱交叠,不过四更时分。福园上下均被一阵刺耳的破碎声惊醒,梅兰竹菊冲入内室,只见房内花瓶桌椅俱被推翻在地,两人相视怒骂,沈澈又抓着何雅手往那联名状上签字画押,何雅焉能让他得逞,一低头咬住他手,咔嚓一声让梅兰竹菊也不禁心颤。     正欲上前相拦,沈澈怒吼一声:“出去!”     未几,何雅身着单衣走到小芳小华房中,在婴儿床前伫立良久。     待王夫人得信而来,沈澈披头散发立在一地狼藉的房里,何雅早已拎着小包袱走了。     此情此景,再漠视儿子感情,王夫人声音也小了许多:“澈儿,她既已去,小芳小华又无人看管……”     沈澈陡然叫道:“走便走,她倒是不心疼这两个孩子,还要我把这两个孩子交给大嫂来养!凭什么?我偏不!来人,把小芳小华给我抱来。”(未完待续)           134 展示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何雅回了何家,和何世平、何纲见了一面后就闭门不出,一连几天都关在原先住的院子里,也不准人进去,一日三餐只准丫环搁在门口。肉圆子被何世平打发去伺候何雅,何雅更不理会她,她亲自捧了饭食跪在门口,何雅听她声音,连门都不开了,肉圆子无奈,只得守在院子外面充当护院。     蒋怀风来了几次,丫环不敢相拦,但他也不能硬撞开门,他在门外说话,里面更是死气一片,从无回应。     到了第七日,何雅突然吩咐人去请何世平和何纲过来,这些丫环们天天活在这低沉窒息的气氛里,闻言大喜,以为何雅想通了,立即喜滋滋地去请何世平父子。     父子俩难免露出喜色,却有担忧。为什么?要说这世界上最了解何雅的第一人是何世平,那第二人就是何纲,第一人是何纲,第二人就是何世平,他们太了解何雅了,她最讨厌的就是被人欺瞒,她面上不说,心里也会悄悄画条界限。何世平略一琢磨,还是带着何纲迅速来到何雅住处,只见下人们都围在院子外面正等着他们呢。     “老爷,小姐让我们外面候着。”带头的是十三姨,专意等着告诉何世平不是她不想伺候里面那位姑奶奶,是那位姑奶奶压根不让近身。     何世平没说什么,头一抬迈了进去,何纲紧跟其后。     从外面看,屋子里静悄悄的,何纲突然有些紧张,妹妹她大张旗鼓,不会是想不开了吧……他这样想着,何世平已经伸手推开了门。一片黑影急剧地朝他冲来,何纲反应极快,上前一步欲将何世平护在身后。哪知脚刚迈出去,脚底下陡然响起“嘎嘎”的声音。何纲来不及细看,带着何世平一个旋身,“轰隆”一声,一个麻布盖着的一人多高的东西重重落在两人眼前拦住去路,此时从屋角各个黑暗处同时传来嘎嘎声,那嘎嘎声还逐渐逼近两人,父子俩定睛一看,有点发蒙。     那是什么?小木鸭!又不是小孩儿玩的小木鸭。这一只只的小鸭子长脚了一样朝他们走来,看着笨拙,速度倒是不慢,一会儿就到了脚底下。     何纲往后蹦了一步,鼓足勇气抓住一只,惊疑叫道:“阿雅!”     屋子深处传来何雅懒洋洋的声音:“哥,把你前面的石头挪开。”     何纲不知道何雅搞的什么鬼,但既然来了,自然是要和妹子好好聊聊,虽然利用了妹子。那也是迫不得已,谁叫他是个男的!     故而何纲并不反对,将那还咯吱咯吱转着的母鸭塞到腰里。摆好马步,略一沉气,双臂向那石头抱去。     何纲也是练家子,臂力爆发时五百斤不成问题,他气势如虎,但这石头比他还高,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石头也是纹丝不动,不由有些尴尬。     “这块石头有一千斤,你当然搬不动。”何雅声音传来。“但是我却能搬动。”     何纲不信,何世平也不信。     但那块石头竟然真的慢慢升到半空。再慢慢的旋转方向,重新落在何世平面前。     “这是我烧的。送你了!”何雅道。     这石头上半部盖着麻布,何纲刚抱的是下半部,这会儿屋里突然亮了些,父子俩瞧着那石头底部很晶莹剔透、还散发五色流光的样子,竟有些像琉璃。     何氏父子不是没见过琉璃。琉璃这玩意,在大周是皇室专用,工艺还是受保护的,何氏父子见过的最大一块也没一片瓦大,要说这是块琉璃,真是匪夷所思了。     何纲也不犹豫,伸手一揭,有点傻了,真是一整块超级大的琉璃,上面还刻着两个人头,仔细一看,右边那个没胡子的,不是自己么,有胡子的不是老爹么!     “时间紧,没弄完,回头弄好送你。”何雅道,人从一个高台跳了下来,顺手拉开厚重的窗帘。     阳光照在未完成的琉璃雕塑上,生在金子窝里的何纲满心欢喜的想,这得多少钱啊!     何世平眼里闪过探究的光,视线投向头顶几个古怪的圆轮上,一条绳子拴在琉璃中部,然后穿过几个圆轮,何雅方才就是拉着那绳子把整块琉璃给拉了起来。     “这是滑轮组,大周还没有。”何雅拍了拍手,弯腰捡起一只鸭子:“会自己跑的鸭子,父亲你精通梓人遗制,可看出这是什么手法?”     何世平渐渐意会出些味儿来,两眼上下打量着自家闺女。     何雅将木鸭扔掉,指着窗外远处的一座假山:“十五年前,蒙依族在萧南山作乱,仗着萧南山峡谷入口两块通天巨石,滇王攻时便守,不攻时便出来烧杀抢掠,滇王纵有精兵数万,因这两块天然屏障,竟也奈何不得,但年仅十余岁的蒋怀风却借神力将这两块通天巨石化为碎片,除了滇王心头之患,父亲可知蒋怀风从何处借得神力?”     何纲此时已经忘了来此的目的,何雅带着两人走到外面,在台阶下停住,此时距那假山有百米之遥。     “今天我便演示一遍他的神力。”     父子俩俱瞧见有一条好似纸卷成的绳子从台阶下直通假山方向,何世平见她取出火折子,想起蒋怀风大破萧南山的传说,面色不禁微变,正欲上前阻拦何雅,何雅手却极快,那纸绳也冒着火花哧溜哧溜向前窜去。     何世平不由后退一步,自己捂上耳朵,何纲却来不及捂住耳朵,与此同时,院子外面的人同时听到几声闷响,比闷雷响上一些,紧紧是略微吃了一惊,这声音传到府外也不会引起注意。     何世平狐疑地看像何雅,蒋怀风大破萧南山,怕是模仿失败了。     何雅无谓地耸了耸肩:“哥,你走过去看看。”     何纲只得前去,没办法,总不能让当爹的去。     结果他刚靠近假山,哗啦一阵碎响,假山从上而下竟然塌陷了,尘土过去,何纲过去检查,一座假山竟是全碎了。     “这是定向爆破,和蒋怀风用的东西一样,不过设计比他的精巧,加上对这座假山材质、大小,方位的考虑,不用制造那么大的声响便可以完成。”     何世平沉默不语,何纲急道:“阿雅,你叫我和爹来,到底想说什么?”(未完待续)           135 劝诫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何雅对一脸灰的何纲笑了笑:“这些都是蒋怀风平步青云用到过的手段,靠着这些,蒋怀风先得了滇王的青睐,就算父亲你不去寻他,他也能一步步走到圣上眼前,难道父亲你就没有怀疑过吗?”     她虽对着何纲说话,每一句话却都是说给何世平说的,何世平目光闪了闪:“为父更奇怪的是你怎么会这些?”     在蒋怀风第一次到达京城之前,阿雅从未见过蒋怀风。     何雅凝视何世平:“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再隐瞒下去,我之所以知道的这些,是因为我和蒋怀风来自同一个时空。”     由于早将人都清理出院子,偌大的屋子里只有何氏三人,何雅摒除对何氏父子听到这些的担心,将自己与蒋怀风的来历尽量用他们能听懂的语言描述清楚。     一时之间,这房里只有何雅不紧不慢的声音,话毕,何氏父子虽未表现出过分惊讶,但触动是少不了的,两人久久沉默坐着。     何雅并不催促,想何纲之前还有前世梦境骗过自己,那接受后世之魂重生而来,也应该不是难事。     但这两人沉默时间有点长,何雅道:“他是不是成帝血裔姑且不论,就算是,他手中掌握着超越这个时代太多的力量,父亲,好马配破车比好车配劣马后果还要严重,我不能说对他了若指掌,但他绝非表面所见,野心加上超时代的力量,他造成的危害将会比迦南大帝还要严重!”     前陈为何在鼎盛至极的时候突然崩溃?就是因为迦南大帝旷世的雄才伟略以及好大喜功,在陈朝最为繁荣的时候,举国之力连续十年进行西征,最远打到水丰草原,迦南大帝打的时候是风光。可是陈朝国力就是这么被拖垮的,迦南大帝病死在水丰草原后,殇帝即位之时。国库早就空了,殇帝又喜淫玩乐。不理朝政,加上遍地水灾饥荒,世祖尚未出手,前陈已经亡了一半了。     何世平视线阴沉不定地落在何雅身上,从他的角度,正好看到她的侧面,和两年前几乎一样,却又有很大的不同。是目光,竟让他这个年过半百之人都觉得沧桑至极。     她到底还算不算自己的女儿?     猛然对上何雅的视线,何世平目光下意识地本能收回,但他并非常人,只一瞬间,依旧眉目庄严道:“阿雅,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     何雅唇边出现一抹嘲笑:“是师兄妹、是朋友、是战友……是最亲密的人。”     何世平心渐渐发沉。     何雅道:“父亲,我说了这么多,您是怎么想的?”     她大大的眼睛直视何世平,世人皆知何世平为大周第一奸臣。人干的事他干,人不干的事儿他也干,但何雅知道。这里面十件有九件都是成帝让何世平干的,何世平可以愧对所有人,唯一忠诚的却是成帝。     何世平被她灼灼视线逼的有些发紧,此刻何纲从震惊中恢复过来,上前道:“父亲,阿雅说的也有道理。”     何世平立即张嘴道:“阿雅?你还当她是你妹妹?”     何雅和何纲同时吃惊地看向何世平,何雅比何纲反应更快,先笑了。     何世平道:“我何家可背负天下骂名,只为不负这皇恩浩荡。二十九年前。我从稳婆手里接过明王,那孩子。只需看一眼,便不会错认。老夫不管他身具什么能力。只要释天想让他坐上那个位置,老夫就算拼了命也要把他送上去!”     何雅听着他自称“老夫”愈发心凉,又听他唤着成帝的名字“释天”,更是苦笑:“您要舍上自己也就罢了,难道您还要把整个何家都给赔上,难道他不是你的儿子,我……不是你的女儿么?”     事到如今,何雅还想从他嘴里确认一遍他是不是不再当自己是女儿。     “女儿?”何世平木然地看着她,手伸到一半又落下:“不错,你是澄玉好不容易生下来的,我三十岁得了你,开心的不得了,后来我想方设法把你送到沈家,就是因为……”     他突然停住了,何雅心一下提了起来,难道这里面还有隐情?     何纲话中必然有假,但也有真,到底那些是真的,那些是假的?     何纲也被何世平脸部表情惊住,又见何雅虽双目圆瞪,但两行泪顺腮而落,一双眼睛死死盯住自己,不由开口道:“我是瞒了你一些,但大部分都是真的,我们何家的确毁于沈家之手。”     听他这么一说,何世平陡然大笑:“我们何家可不是十年后才毁于沈家之手,而是十七年前便毁了!     见何纲何雅俱盯着自己,何世平凄然道:“你以为你们母亲是怎么死的?澄玉身子不宜生产,却拼着命生了你,身子也一损在损,时常不能呼吸,每次都是靠薛阳子医术得以存活,那日你贪玩,澄玉为给你挡雨,自己淋了一些,当夜便发作起来,薛阳子却被沈家扣留,直到后半夜归来,你母亲已经没气了!”     何雅脑中陡然出现三岁时的一幕,她携带前世记忆,小时乖巧异常,但那个夏日午后,见荷池里的荷花开的极美,便想去采一朵,不想天突然下雨,母亲从凉亭中冲出来为她打伞,自己却淋湿了。她并未在意,不曾想半夜突然被人叫醒,带到母亲房间时,只见何世平面无表情地坐在床尾,而薛阳子默默立在一边。     她那时想的是薛阳子既然在,必然是母亲身体实在糟糕到了极点,却未曾想中间还有这一层,当即脊椎发凉,几乎是本能脱口道:“这里面定然是有什么误会!”     何世平失笑:“误会?你当日不是万般不情愿到沈家么?不过这些日子,生了两个小崽子,就忘了自己姓什么了?”     又道:“那沈二对你不错吧,果然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何世平此人,奸是奸,但观其相貌,即使年过五十,看起来也不过四十左右,正是老成稳重,又不失风度翩翩之龄,比沈澈、何纲这些年龄的小子不知多出多少阅历带来的积淀之美。他平素多给人清贵、高高在上的感觉,却不曾有半点轻浮、或令人不适,这两句说出来,别说何雅,就连何纲也觉得心里极为不舒服。     那感觉,何雅就是人尽可夫的婊子!(未完待续)     ps:鱼刺没出来,医生没看到,花了42块钱挂号费,大夫用小灯给看了两眼,聊了两分钟就被赶出来了,说让我回家观察两天,要是没啥异常就证明已经到肚子里了。。。     另外老家出了点事,作者爹进拘留所了,哼哼哼,一万个无语也不能诉说作者悲惨的心情,最重要的是破财,作者又要回到赤贫时代了,无语,大概命运总会给人开这种玩笑,没事,经历多了就不叫事儿了,不就是钱吗,劳资再挣!有熊孩子这词,以后会有熊爹熊妈这词吗?     忘了感谢打赏和投票的亲了,谢谢!会一直写的!           136 软禁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何雅尽力控制,心头仍像钢针扎过,冷笑道:“我就算忘了自己姓什么,也不会忘记是谁把我送去的。”     何世平心中怒焰正高,闻言一怔,旋即更怒,伸手便向何雅脸上掴去。     何纲大惊,何雅这么大,何世平连句重话也不曾说过,当然除了今日,说时迟,那时快,本能去拦暴怒的父亲,也幸好两人之间有些距离。     只是,何雅不退反进,并将脸冲着何世平扬了起来,一双眼睛死命瞪着何世平。     何纲觉得背上都是汗,何世平也不是不练武的,他拖起来都有些费力,偏何雅这还明显是在挑衅何世平。     “逆子,你当我不敢打你?”何世平清贵之颜破碎。     “澄玉,你且安心,阿雅就是我的心尖子,她要月亮我也会给她弄来。”何雅慢慢学着他往日所言,眼泪流到嘴里,吃盐吃多了。     何世平眼里有一瞬间的恍惚,他仔细看着何雅的眼睛,都说她生得像他,但她那双眼分明和澄玉一样。     何纲感觉到父亲的力气在消失,他暗自松了口气,却也不敢放手。     何世平不耐地推他:“放手。”重新恢复原来的样子:“你以为你能阻拦得了?”     何雅含泪笑道:“行不行也得试了看。”     何纲左右为难,不知如何劝解。何世平嘴角突然一笑:“叫人进来看着小姐,小姐魔怔了,从今往后,都不许出这个院子。”     何纲万万没想到父亲会这般对待何雅,何雅听见便急剧往外蹿去,何世平身形宛若蛟龙。两手从后面抓住她两臂,轻轻一扭便将她抛到屋子里,再咔嚓一声。门便被扣死了,接着纷乱的脚步声涌了过来。何雅知道,自己这是被死死的软禁了。     早知道,就得换个地方了,何雅头疼地想。     方才是伤心,这会儿也说不上伤心了,不过是高估了自己在何世平心中的地位,她坐在地上揉了揉脸,门嘎吱一声被人推开了。一个高大胖的影子默默地站在她面前,递过一方帕子。     何雅余光扫见外面重重人影,没好气地拉了过来胡乱擦了擦脸。     “相爷……很生气。”肉圆子半响挤出一句。     姐更生气!何雅没搭理她。     “其实相爷最疼的就是你,只要你说两句好听的……其实明王也不错。”     卧槽,本来不想搭理你,非得往脸上蹿。     “拿着。”何雅把帕子递给肉圆子,肉圆子一喜:“我去给你打盆水……”     “滚出去!”何雅吐出后半句。     肉圆子怔在原地。     何雅见她不动,索性自己起身往外走,刚到门口,两只长枪交叉着出现在面前。     两侧俱是黑衣侍卫。腰上挂着铜牌,显然是何世平静心培养的飞鹰影卫。     就她这连三脚猫架势都不会的废材,何世平也太高估了她。     “让开!谁敢拦我!”她底气十足吼道。     哪知这两个人不但不动。本来排成两排的影卫们还都戒备地围了上来。     “小姐,相爷有命,您哪也不能去!”     “放肆!我就要出去!”何雅一脚踏出门外。     “那就多有得罪了!”这人说着便伸手来擒何雅。     何雅急剧后退,那人也及时收手,何雅怒极,反手一掌掴在他脸上,声音清脆,但那影卫见何雅脚在屋里,竟毫无反应地仰首站立。似压根不在意被何雅扇了一巴掌。     何雅看了好一会儿这侍卫,突然道:“我要去茅厕!”     二十个黑衣人没一个有表情的。先前那挨了巴掌的影卫眼角一挑,只见一个老妇匆匆离去。过来一会儿,竟拎了一个马桶过来。     何雅气急,把两扇门砰地关住,转身一看,肉圆子还屋里呢。     她想干什么仍是可以,却是不能走出屋子半步,连窗子外都守满了人,好在她惯于睡在二楼,上了二楼,只要不往底下看,视野里还是清净的。     若是搁在以前,哪怕这些人是何世平派来的,她也必定会想方设法捉弄这些为虎作伥的人,但现在压根没了那个心情,躺了一会儿后,琢磨着还是得想法子。     视线落在一旁怎么也赶不走的肉圆子身上,何雅道:“你去给我拿些吃的吧,我饿了。”     肉圆子倒是能自由出入,况她又早回了何家,应该比她了解的情况还要多。     肉圆子捧了攒盒进来,那里面俱是何雅平素爱吃的,她吃了两块,捏了一块递给坐在她一米外的肉圆子。     肉圆子有些意外,从被她识破之日起,何雅便没再理会过她,这一块梅花糕竟让她有些泫然欲泣。     何雅见她捧二不食,脸垂了下去:“也不知这几日,小芳小华怎么样了?你可知你走后没个得力的人看着,他们差点被人害了命……”     当日小芳被枣核噎着,肉圆子并不知详情,只听说是沈家欲意陷害蒋怀风,却不知还有这等内情。何雅知她母亲早死,连母亲姓甚名何都不知道,唯一在乎的至亲却压根不肯承认她的存在,只将她当做奴隶一般驱使,但她却对这份血缘执着的很,若非如此,如何肯这般对待自己。何雅方才躺着的时候便想清楚了,得从这儿入手,唤起她的同情心,本来她对这事也是耿耿于怀,又是刻意渲染,将她走后自己境况加倍凄惨描述,最后落泪道:“其实我不曾怪过你,只是希望孩子能有父亲。”     肉圆子感同身受,哽咽道:“姐姐,是我不对,我至少可以提醒你……”也仅限于此,多一个字她也不肯说了。     何雅暗叹,知一次未必如愿,挥了挥手道:“我没有怪你,我本是何家的女儿,为何家做一些牺牲也是应该的。你下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蒋怀风几次来,想去探望何雅,均被何纲拦住。     他如今身份已然不同,何纲屡次相拦,明王俊目一扬,何纲便觉得有些瘆人。     何纲以前也是跋扈惯了的,不过虽是跋扈,却不同于一般得势小人,毕竟出生在何家,骨子里是极其傲气的,但在明王这一眼下,竟生生觉得脊背很沉。     “阿雅最近脾气有些大……”何纲斟酌话语。     脾气有些大?她脾气何时小过?这么一想,蒋怀风更想去看看了。(未完待续)           137 相认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何纲暗恼父亲今日不在府上,却也不敢造次硬拦。那日之后他多次去寻何雅,每次何雅只拿着那双大眼睛狠狠盯着他,问他到底信不信信不信。何纲心里有愧疚,但他死过一次,不想也不敢让何家陪着再死一回,只是委屈了妹子,心中惨然,却不能由着她胡来。明王执意而行,何纲只得暗自祈祷妹子今日正常点儿,那日出了碧海阁,何世平诡异地吩咐何纲这事儿不能让明王知道。     这是何世平第一次有事儿要瞒着明王,还是郑重其事地吩咐,何纲心里有数种猜测,但何世平却没给他一个解释,独自远去的背影孤独无比。     十三姨守在碧海阁外围,肉圆子守在碧海阁里面,何纲又见这阵势,心里面又多了些不耐,明王像是没看到这一切,直往里去,自是无人敢拦。入内,与何纲想的不同,何雅斯斯文文地跪坐在案几后面,面前摊着一本书,闻声抬头,一缕光照在她耳鬓上,连耳朵上的茸毛都细微可见。     明王有些失神地停在门口,何雅合了书,起身盈盈一拜:“贱妾见过王爷。”     何纲想提醒明王站在门口时间有点长,明王大步走去,握住何雅放在腰际的手:“阿雅不必多礼,你我早已相熟。”     谁和你早已相熟?     他攥的紧,她便不往外抽,笑道:“不错,加上今次,约摸见了四五回,按一回生二回熟来说,贱妾和王爷也算是熟识了。”     明王仔细看她脸上笑:“岂止是熟识,我第一眼见你,便觉得好像上辈子相识一般。”     何纲刚松下的一口气又提上来,虽不清楚这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也绝非普通交情。只觉得不能让他们两个在一块儿,这两个人听着很和气的说话,感觉却像是暴风雨来临。     明王屡次往两人相知相识上扯。何雅均不着痕迹推掉,他看着仍在笑。却有些发僵的感觉。     何纲上前道:“王爷,家父估计已经回来了,他还有些事想和王爷商谈。”     明王收回视线:“好,先去书房。”     何雅松了口气,觉得整个皮肤都舒服了些,他一靠近,她本能的汗毛就竖起来了。     明王这一来,监视她的人似乎松懈了些。不时有人捧着东西从她视线里走过。不过她知道何世平是不会给自己机会溜走的,何雅折回贵妃榻上,伸手拿了个桔子胡乱将皮给扒开。     正扒着,突然窗子外面有人喊:“李然――”     李然?这不是那谁的名字?他刚走了啊,何雅本能回头向外面看去,那原本是个极柔的女音,出现在窗子前的一张脸却是明王的。     这一瞬间,两人隔着乌紫色的窗格子互相看着。     飞鹰影卫发现了明王,却又慢慢退下,连同跟在明王身后的一个紫衣婢女。方才便是那婢女口呼“李然”。     恍过神来,何雅急欲下榻,明王撑着窗子。身子一跃,整个气势宛若海潮一样,眨眼间拦住何雅去路。     “你还装作不认识我?”连他自己也没有发觉他的声音有些发颤,更别提手脚俱软的何雅。     “我不认识你!”何雅欲推开他,但是明王有如山岳一样纹丝不动。     明王眼眸窜上一丝血红,更像燃着一团怒火,他看着拼命捶打他的女人,眸子尽头涌现一片暗黑:“雅,你越是这样越说明你忘不了我。你这是何苦,在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你和我……”     他的话更让何雅崩溃,明王将她双手反剪在背后。故意靠近她耳际吹气,热乎乎的气儿吹的她腮边的碎发痒痒的,心头却猛然窜起一阵毛骨悚然。     “我是得做点儿什么才行,就像咱们以前做过的……”     不止如此,明王腾出一只手来钳住她下巴,望着她的嘴唇舔了舔自己的嘴。     何雅下巴欲碎,视线里明王已经闭上了眼睛,何雅再控制不住叫道:“李然,我认识你。”     明王猝然睁眼,眼底渐涌上一层狂喜。     何雅道:“好久不见,你就这样对我?”     她这语气极为平静,竟像是在这危急时刻摸到了船舵一样。     明王唇角勾起一个大大的笑,何雅眼没来得及眨,他已经轻轻吻在她唇上。     只一下,便迅速离开:“你不喜欢做的事儿,我从来都不会让你去做。”     换个人,早就被这温柔死人的声音给溺死了。何雅定了定神:“我们谈谈吧。”     明王道:“好。”     说了这声好,明王便含情脉脉地盯着何雅。     见他不语,何雅只得忍住不适:“咱们都是再世为人,何不将过往忘干净,总记些不愉快的,岂不是妨碍这辈子快意人生?”     明王温柔道:“过往没什么不愉快的,我一直想着能找到你,果然给我找着了。”     何雅道:“可惜今非昔比,如今我和你已经没有关系,我叫何雅,我已经成亲了,你不会不知道我刚生了两个孩子吧。”     明王面色闪过一丝不悦:“这也是无可避免的……毕竟我找着你有些晚了,但以后,我们会在一块儿,我再也不你离开我。”     何雅叹道:“你不觉得你很可笑吗?你问过我的想法吗?”     明王面色一僵:“你不要告诉我你看上那沈二了,呵呵,区区一个古人……”明王难掩讥笑,见何雅冷冷瞧着他转而道:“还是因为孩子?我们以后也会有的,以后他们会站立在这个世界的顶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岂不比沈二能给你的强的多?”     何雅见他目中好不掩饰一片野心,垂下眼眸道:“不,李然,我不想和你在一块的原因不是这些,而是……”我已经不再爱你了,但她不能这么说。“在你做了那些事之后,你是觉得你魅力够大我能忍下去,还是心胸够宽广能容下去?”何雅露出一个凄然的笑,她素来明艳,这般凄然的笑一瞬间竟让明王失神了。     面前的人儿垂首坐着,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来,这是他日思夜想的,轮回巷里的第一面,便觉得眼熟至极,想来只有熟悉到他们这般地步,连重生都能互相认出来。     明王不觉上前一步,将她肩膀揽住怀中:“雅,是我不对,但都已经过去了,为什么我们不能重新开始?”     何雅在他怀里呆了片刻,毅然推开他道:“我已成亲嫁人,怎么开始?况且……”     她望向明王,眼中意味不言而喻。     皇帝怎么可能只有她一个女人?别对她说这二十多年来,他身边没有人伺候着。     有没有她不关心,何雅叹了口气:“再则沈家对我恩重如山,你却与沈家势不两立,别人可能能做到忘恩负义,我……却是做不到。”     明王上下打量着她,心里窜起的念头非常不舒服,却缓声道:“沈家赶你出来也是对你恩重如山?你是想报了这恩再来我这儿?”     何雅道:“他们只是无奈之举,以图我能保个平安。”     明王冷哼一声不再答话,片刻后道:“你们是在和圣上作对,必死无疑!”     何雅道:“那就一块死呗。”     明王猛地捏住她手腕:“你就这么狠心?一点也不为我想想!”     明王狠盯着何雅,何雅也不示弱地瞪着她,只听明王咬牙切齿道:“你想我放了沈齐山,你觉得沈齐山回去了静王就有戏了?呵呵,为了沈二,你真是用心良苦。你,我要,江山,我也要,我就顺了你的意,放了沈齐山,剩下的你就看着我怎么样收拾掉他们!”     何雅看着他发红的眼睛,心头什么滋味说不出来,好在他说完就狠狠一甩袖子走了,临到门口,还转身道:“我会对你父亲说不必关着你了,你也好好的出来走动走动。”     后面不用说,自是让她好好看看是怎么灭了沈家,夺了江山的。(未完待续)     ps:以后不定期更新~~~           138 受伤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明王走后,何雅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叫肉圆子去请十三姨过来。     十三姨虽然在外面守着,但这屋里情况也有人递了出去,不过何世平的指示未到,她生怕何雅提出外出的要求,故而进来之后只小心翼翼地等待何雅吩咐,哪知何雅并未为难与她,只是让她传个话:再过几日便是澄玉的忌日,何雅要去婆罗寺为亡母诵经悔过。     十三姨想到那日何雅将澄玉的牌位都给烧了,何世平气的要吐血,如今她既有悔改之心,未尝不是好事,且若是父女关系和缓,与那明王也不是没有可能。     十三姨也并不是只往好处想,她也不是第一天跟何雅打交道,何世平的后院里到现在能只剩一个她,也是要靠一双好招子的,但考虑过后,十三姨觉得这事儿还是值得跟何世平汇报,果然何世平听到后,虽然沉默,但十三姨还是感觉到他整个人好像舒缓了那么一点儿。     “派人好生跟着……千万别出什么岔子……不,我也要去。”     十三姨纵有惊讶,面上也看不出什么,得体含笑答应,下去准备这去盘若寺的行程了。     这婆罗寺信奉的并不是大周盛行的佛教,乃是西域流入的胡教,但澄玉这位大周本土贵族小姐却对婆罗寺情有独钟,在何雅与其相处的短短三年内,澄玉至少带她去过五六次。十三姨等人或许并不清楚原因,何雅却从澄玉数次无意说出的片段中得出一个结论:这婆罗寺正是何世平和澄玉首次相见乃至定情之地。     故而,她推测,此次加上不放心她,何世平十有**要跟着去一趟。     这日天气并不好,时节已入深冬。头顶上一片灰蒙蒙的云层,总感觉要下雪似的。何雅身子也不舒服,尤其上身很疼。正是十几日未曾哺乳的缘故,挤又挤不干净。又不让人知道,故而只是忍着,因此几乎无时不刻不想到两个孩子,靠坐在马车上,整个人病了一般蔫的何纲都不忍再看。     何世平在前头的马车里,只远远地与何雅打了个照面,直接进马车里了。     何纲骑马带着上百名侍卫护送这两架马车,别说苍蝇。连个蚊子也飞不进来,当然,这个时候也没有。     行了一段,何雅突然唤肉圆子上车,肉圆子很是欢喜,但何雅并无心情和她闲聊,只抱着铜手炉随着马车颠簸发呆。     行了近两个时辰,已远远可见盘若寺所在山头,再往前都是山路,虽是冬季。仍可见一片片的树干,在这种天气下看去,感觉不但苍凉而且透着一股阴沉的感觉。     何纲心底不知为何感觉毛毛的。又不好出言扰乱军心,只自己暗自戒备,但行过一半这枯树林,一路安安全全的,偶尔不过飞过只鸟,何纲暗笑自己愈发胆小了。     何纲拍马赶到何雅马车边上:“阿雅,再行一会儿便到了,你若是累了饿了,先吃些点心。”     车里传来何雅一声模糊的应声。何纲还未听得仔细,前面突然传来一阵巨大的轰隆隆的声音。还有马儿受惊的嘶鸣。那声音连绵不绝,还有直冲天空的滚滚尘土。饶是何纲见多识广,也没想到前面的山坡整个突然塌了。     飞鹰影卫极为强悍,前面几匹马被掩埋的同时,马上的影卫已经向何世平的马车冲去,何世平人未出来,已冷声喝道:“保护小姐!”     一片树木倾轧、石飞土扬、地动山摇之中,无数只羽箭密密麻麻四面八方而来。     肉圆子抛了手中拎着的经书,想跟紧何雅,何雅在马车外面略微稳了稳身子,不等后面那辆车里的丫环婆子出来,猫腰顶着箭雨朝何世平奔去。     何纲硌开飞箭,冲到何世平身边,未及靠近,何世平面带焦虑道:“去接应你妹妹!”     这些影卫虽然个个身手不凡,但对方在暗,又是远程攻击,一时间,已经倒下了一大片。剩余的分成三股,一股向外围射箭之处寻去,一股留在何世平周围保护主子,另外一股被何世平催促着去接应何雅。     一支支羽箭擦着肉圆子耳际飞过,她随手从一个中箭而亡的影卫身上拔下一只箭当做武器,挡开七八只箭后,发现自己离何雅又远了一些。好在来接应何雅的影卫已经迎了上来,万千羽箭之中,护着何雅小心退去。     何世平见她平安过来,不禁松了口气,两人之间不过数米,空中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银铃之音,说时迟,那时快,三支闪着银光的羽箭分上中下三路已至门面。     砰砰砰三声,从何世平身侧窜起三条黑影,与此同时,何雅猛觉手腕一痛,却是被何世平拉入怀中。     这厢何雅心跳方平,又接连三声利响。     这带着银铃之音的羽箭比其它羽箭都大了一圈,不知是何人所放,但这一连三箭,端得臂力无穷,其稳准狠更是万里无一的好手。     那三名影卫再度出手,不过只在击向那羽箭的同时,又是三响破空而来。     何世平暗自吃惊,却并不慌忙,身侧再起三条人影。     不过这人影刚起,嗖嗖嗖一连九响!     何世平面色变了,何雅只觉胳膊一阵剧痛,身子不由自主扑向何世平后背,那边何纲也一个猛子跃起,大刀朝那银光击去。     何世平足尖一点,身子一旋,那银光已偏,擦着他耳际飞过,而何雅被他负在背上,遮得严严实实。     听得银铃之音头顶飞过,何世平抬起头来,吐出口中咬着的一箭,放松了口气,不及去看何雅,耳边突然传来一声轻微的破裂声。     不好,子母连环箭!     先前何世平还算不上震惊,只是发怒,如今心里腾起一阵说不清的酥麻感,那正是来自本能的恐惧,这时却觉腰上一紧。他整个身子猛地往后一坐,突然觉得抱着自己的胳膊上的力量一下消失了。     他低下头,怀里人的下巴磕在他前襟上。尖尖的小下巴,比以前还瘦。眼睛和以前一样黑,只是眉头皱的很紧,就像小时候鞋子上弄满泥巴时的愁苦不堪。     应该没什么事儿,何世平想,却觉得身上热热的,他用手一摸,有些不太清楚,将手举到眼前。一片血红。     何雅这时才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何世平有些不可置信地大喊:“阿雅――”     何纲杀红了眼,拍马朝外围追去,但那些刺客竟似害怕了飞鹰影卫不要命的反击,随着林子深处树影晃动,顷刻间逃的不见影子了。     “相爷,小姐的伤……并不算严重……”     牛聪林年近五十,岁数和何世平差不多,太医这种官职向来没什么权力,但却很受人敬重,不过到了何世平这儿就要反着了。牛太医此时简直要用小心翼翼来形容了,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见到何世平这么黑的脸。     何世平眼皮子抬了一下。看了一眼床上昏迷不醒的人,又看了一眼牛聪林,牛聪林又哆嗦了一下。     何世平眼也不眨地盯着牛聪林。     牛聪林忍不住结巴起来:“令、令、令千金只、只、只是疼、疼昏过去了,伤、伤口并不深,也没伤到骨头。”     最后一句话总算完整地说出来了,牛聪林觉得自己老脸都丢光了。     “那她怎么流那么多血?”何世平自己有眼睛,不过心情不佳,需得找个人发泄一下,只能怪牛聪林倒霉了。     “这、这、这表面令、令、令千金身、身子好。”牛聪林又开始结巴了。     有这么说人身子好的?何世平又开始阴阴地盯着牛聪林。牛聪林此时感觉自己很想去茅房,但他不敢说。只能忍着。     “罢了,你先回去吧。来人,给牛太医奉上诊金。”     牛聪林哪敢收何世平的诊金,能活着回去就不错了,连滚带爬地上了自家马车,突然想到明日还要过来,简直要哭了。     何世平刚在何雅床头坐下,何纲进来道:“明王来了。”     何世平背对这何纲一动不动,何纲以为他没听到,又重复了一遍。     “没见她躺着不能动么?就说阿雅睡着了,不能见客!”     何世平陡然发火,吓了何纲一跳,何纲忙道:“儿子这就去跟他说。”     他们两人说话,没人留意道何雅的睫毛动了动,不过一瞬间便又恢复原状。     何纲走到门口,突然听到何世平道:“慢着……”     何纲以为父亲改变了心意,却听何世平道:“把你手上的药拿来。”     何纲这才想起自己是送药过来的,忙咧了咧嘴,端了过来。见父亲亲自扶起妹妹,忙用勺子舀了药汁往何雅嘴里灌去。     不知是不是身子没有摆正,何雅脸一歪,那药汁顺着口角大半都流了出来。     何世平不由怒道:“你个蠢东西,每次喂药都能洒一床!”     何纲被骂的头皮有些发麻,想撒手又不敢,只得又舀了一勺,哪知何雅此时心中又酸又苦,不由想起幼时生病,家里虽有众多姨娘,但何世平总是不假他人之手,何纲也是个爱凑热闹的,只要她一生病,必然是现在这个样子来灌她药,她忍不住咳了一声,慢慢睁开眼睛。     何纲见她清醒,不觉一喜,咧嘴笑了,何世平一怔,脸上欢喜一闪即逝,拉过被子让她靠着,仿佛方才之举乃是迫不得已。     何雅并不介意,抬手去接药碗:“我自己来。”     她手一动,方觉右肩一阵剧痛,那支箭正是射中了她的右肩,不过确实只是戳了一个肉窟窿,皮肉之伤而已。     “一点女孩子家的样子都没有!”     何世平冷不丁地开口,何雅并未换手,本来就痛,却是加快了喝药的速度。     何纲艰难地咽了口口水,好像喝药的人是他。     何世平冷眼看她喝光了药,自己也没察觉他松了口气。     “皮肉之伤而已,正好少惹点祸。”何世平又来了句。     何纲心底不由叹气,方才牛聪林说皮肉之伤的时候,老爹是什么表情?     何世平不欲久留,起身走到门口又停住:“明王过府来探望你,你准备一下。”     这……何纲有些忧心地看向何雅,何雅却只盯着被面,他正想着词来安慰她,何雅却张口道:“你去请他过来吧。”     何纲眼里有诧异,何雅抬眼看他:“哥,我还以为我再见不到你和爹了。”     何纲深深望向那张和自己有些相似的面容,忍住眼底的酸意伸手在她头上按了按:“害人精,胡说什么?”     他走到门口,同样折身道:“你若是不想见他,哥自有法子让他回去。”     何雅吸了吸鼻子:“无妨,其实我也想见见他。”     许是这场意外改变了什么……何纲没有发现自己走时步履轻快了许多。     明王的焦急不加掩饰,见到何纲时几乎不想听何纲说什么,何纲见拦不住他,况且妹子这次也同意了,故而只跟到门口,便候在外面。     隐隐能听到明王说话,何纲往外走了两步,又返回去,将耳朵贴在门上。     明王的两个贴身侍卫见他这样儿,脸上明显有怒容,但想到这是在何家,对方又是明王心仪之人的哥哥,只得忍气作罢。     哪知何纲隐约也只听见明王絮絮叨叨的说已经把沈齐山给放了的事儿,自己妹子的声音太低,总是听不清楚。     不过半个时辰后明王出来的时候脸上明显带着喜色。     “来人。”明王一伸胳膊,颇有气势。     何纲忙道:“您这就要走了?”     明王狐疑地看了一眼何纲,旋即一笑:“纲兄,正好要借你家厨房一用。”     何纲有种把耳朵给摘下来看看是不是长歪了的想法,眼见明王卷起袖子,和起面来,又支起油锅,将灶上每个瓶瓶罐罐都尝了个遍,何纲从脚到头都是飘飘的。     “来,你先尝尝。”明王夹了一筷子送到何纲嘴边。     何纲望着外面围得慢慢的侍卫,艰难地张开嘴。     “怎么样?”明王不顾那些诡异的目光,殷切地问。     “嗯……甜……咸……还好……”何纲注意到明王的脸色随着自己发出的每一个字在变幻,他露出吃了太上仙丹的美妙表情:“太好吃了!这是我这辈子吃到最好吃的……这是什么?”(未完待续)           139 商量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明王竟丝毫不疑,自得道:“这叫糖醋排骨,不过这不是用猪大排做的,是用……哎,给你说了你也不懂。”     他说着亲自端起盘子往何雅屋里走去,外面侍卫连忙闪开一条路,个个目带惊奇地盯着盘中之物。     何纲心里默默道:妹子,对不起了……     何雅久久盯着这盘糖醋排骨,怀疑明王脑子进水了,有些东西,就算看起来一样,时过境迁,还会是一样的味道吗?     明王眼神一直灼热,那样发烫到似乎能将一切烤化。     但这里面已经没有心了,何雅想到,嘴角微微一翘,就着明王的手势,轻轻咬了一口。     明王眼神立即变得充满渴望:“雅,味道如何?”     入乡随俗,他忘了以前他是怎么招呼她的,或许他还是不敢。     何雅觉得咽下有些艰难,说话也有些费力,但终于说了出来:“马马虎虎,比王小二做的好上那么一点点。”     明王一怔,眼里慢慢放出光来,手上筷子滑落在地,他却顾不上。     何雅觉得手被他握的发疼,脸也被他的鼻息吹的发烫。     明王声音有些发颤:“这一次我只会有你……谢谢。”     他松开了手,改做扶住她的肩膀,先抿了抿唇,有些紧张却坚定地吻向她。     何雅头微微低着,身子也有些发颤,却没有推开她。     这个位置不太好,她头又低着,明王觉得有些费力,身子不由往下蹲去,手上力气大了些,眼见要亲着了。何雅突然发出一声痛呼,手也将他一推。     明王不解地看向她,这一会儿工夫。她两颊发红,他心头不觉浮上欢喜。     “我、我……我总得需要点时间想想!”     听到这回答。明王心里的紧张下去,是的,不能把她逼的太急,她什么性子,什么脾气,自己还不知道么?今个儿她能这样对自己,就说明自己在她心里头不是没有位置的……明王心里陡然升起一股自信,他笑了笑。那光芒看起来就如同朝阳,声音温柔的如同春风,他说:“好,我等着你。”     两人却再是无语,明王只拿眼瞧着她,似乎怎么也看不够似的。     何雅手换了几处位置,正考虑着是放在被子上还是收在里面时,明王终于起身告辞了。     听着外面恭送的声音,何雅脊背猛地一松,又觉得嗓子眼里有东西。那口糖醋排骨还堵着呢,她右胳膊撑着身子趴在床头呕了两声,到底是吐不出来。视线落在地上,横七竖八地扔着一双筷子,方才明王丢了,也没叫人来收拾。她又看向那桌上还剩的一盘子,不觉有些发怔。     肉圆子进来见她盯着桌子,小心笑道:“阿姐,我听人说这可是王爷第一次下厨呢。”     何雅并没有立即发笑,稍停了停道:“是让他费心了,他是知道我口味的。做的还不错。”     肉圆子眼睛发亮,抿嘴又是一笑。     何雅道:“我有些累了。你出去吧,晚膳时再进来叫我。”     肉圆子总算见她情绪好些。忙应了出去。     直到听不到脚步声了,何雅眼珠一转,头却是不回,轻声道:“还不出来?”     没人应她,连闱帐都纹丝不动。     何雅叹了口气:“嗳,这么好吃的菜,看来只能我一个人吃了。”说罢做势要去捡那筷子。     脑后生风,本能缩脖子抬头时,脑门子上已经挨了一下子,何雅痛的眼泪都要出来了,眼前人两只眼睛就像万年古井,从里往外冒着森森寒气。     何雅心道不妙,忙道:“哎哟,好疼,膀子疼!”     这话一处,那寒气要凝聚成烟了,那人上前一步,捉住她半个身子扣在怀里,斯拉一声,她整个右肩都暴露在空气之中,凉和疼的感觉都有些分不清楚,不由低声道:“疼、疼……”     “这就疼了?方才我看你还很享受。”虽然这么说,动作却是轻了不少,但仍痛得何雅直冒泪花。     “牛太医已经看过了……只是皮肉之伤。”何雅将头靠在他胸前,感觉到他身子略松了一些。     “牛太医都看过了?你以为我是来给你治伤的?”修长的手指刮过周围完好的肌肤,满意底下传来的一阵颤抖。     何雅听着这语气不对呀,怎么好生好气和他说话也不管用了,猛地抬头在他唇上印了一下,再软软地叫:“沈澈~好沈澈~好相公~”     沈澈盯着她满脸的笑,眼里终于有了点温度:“你倒是能耐,你说你方才想做什么?”     那个时候他就已经来了?何雅觉得头皮有些发麻,仍硬着道:“我不想做什么呀,我早就知道你来了,我能做什么……”     沈澈嘴抿成一个弧,眼睛盯着她瞧,似乎想看到她心里去,何雅觉得着就是x光机啊,强忍着肩膀疼硬是搂住了他脖子,别的不行,这招总行了吧。     沈澈终究是没拒绝她,纠纠缠缠吻了两盏茶工夫,面皮虽紧,何雅却觉得他实际上是不生气了。     “老公,想你了……”何雅笑嘻嘻道,说完自己也发现脸皮有点厚了,以前也没这么叫过呀,一叫出来感觉还特别顺嘴,不管沈澈斜着眼睛,想也不想接着叫。     “老公,你怎么来了呀,你一来我就知道了,你用了我的沐浴露是不是?”     “老公,几天不见,你怎么又好看了,啊呀,我告诉你,其实你不笑的时候比笑的时候要好看,要不你以后还是别笑了……”     ……     沈澈首次觉得她怎么这么吵,再次觉得她脸皮的确厚的可以,然后……还是很喜欢听的。     “叫相公……老公是个什么东西!”口中不屑说道,却小心翼翼将药粉洒在她伤口上,比这惨的狠的不知见了多少,就她这儿看着眼酸心颤。     “只叫过你一个东西呀……”何雅见他不悦,有些怅然道。     沈澈心头一喜,面上却是严肃道:“既然你这么有诚意,那就如你所愿吧!”     何雅回过神来,倒是无奈地愁了他一眼,又见他快把整个肩膀都洒满药粉了,轻声道:“已经上过药了,别……”     沈澈道:“这药万金难求,用了不会留下伤疤,我虽不介意,只怕你自己嫌丑。”     他心中所想,自自然然说了出来,何雅不禁莞尔一笑。     待那肩头重新被裹上,沈澈才从口中呼出一口气,却见她眉毛微不可查地一抖,他眼力心思俱超人一等,当即上下一扫,何雅却有些不好意思,不自觉地忍痛抱紧了肩膀。     “松开!”沈澈冷声喝道。     何雅难堪,并不松手。     “非要我动手?”沈澈威胁道。     这货不笑的时候一点也不好看,何雅想,苦着脸把手松开。     凉意袭胸,沈澈倒吸了口气,何雅不好意思地把脸转到一边。     沈澈眼底飞快闪过一缕笑意,仍是严肃道:“看看你,还挡着,我若不来,岂非要涨坏了。”     一面用手握住轻轻摩挲,好家伙,握都握不住了。     何雅恨不得拿枕头闷死他,好在沈澈见好就收,这次花的时间比以往都长,沈澈又为她揉了许久,感觉到里面并未硬块了,才为她穿好衣裳,何雅那点子别扭早跑没影了,身子实在是轻快了。     “我想小芳小华……”她不自觉道。     她这一句,沈澈倒是沉默了半天,本想回她两句,又不忍心,想了想道:“你还是跟我回去,什么事儿都有我。”     何雅觉得拒绝的话实难出口,沈澈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超出她的想象,他用的也是商量的语气,并非强制,但是她还是艰难道:“我、我……”(未完待续)           140 变节的狗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沈澈打断她:“你不用说了……”     何雅吃了一惊,他终究没自己想的那般胸襟宽广了……她未想完,只听沈澈道:“以后我尽量每晚都过来。”     何雅一怔,两个人想的不是一回事儿,沈澈说的时候,眼睛还朝她身上一瞥,何雅顿时觉得不好了,她这碧海阁如今堪比皇宫大内,岂是想来就来的?而且就为那点儿念头,沈澈你也太……     沈澈倒没留意她这出神的表情,转身瞧那盘子里一段段金黄油亮闪着明汁不知名的东西,极温和道:“这道菜我倒是没见过,你们那儿人很爱吃吧?”     何雅心思不在这上面,随口道:“还好吧,家常菜,算是老少咸宜。”     沈澈一笑:“那也是合你的胃口了?”     何雅道:“嗯,我比较喜欢酸甜……嗯?”警觉抬头,沈澈似笑非笑地瞧着她,好似专等着她说出这菜多好吃多合她口味。     “哈哈,他……这都烧糊了,真难吃,啊……呸!”何雅忙道,旋即为自己这般小心有些恼火,又想起他以前种种拿自己撒气的行为,到最后神情冷峻起来,也不解释了,大方方伸出手指当着他面儿去夹。     手上果然一痛,何雅气的要拍他。     沈澈却不似以往,笑眯眯看着她:“有些凉了,我去给你热热。”     何雅有些受宠若惊,想看他怎么光明正大地出去给她热菜。     沈澈脸笑的像朵花,眼弯成一条线,将那盘子糖醋排骨高高举起,慢慢地松手……     “对不起……手滑了。”沈澈很有诚意道。     何雅瞧着满裙子的汤汁咬牙切齿。     沈澈却跑的很快,肉圆子进来时只在眼角扫到一抹影子,再看。何雅已经大声招呼她来打扫。     心里面咬牙切齿的,还得说是自己不小心打翻了,何雅觉得有些气闷。转念一想,这货不是说以后要天天来么?她都还没和他商量好呢!     再则。他天天来算个什么事儿,挡是挡不了,非得盯着她么?     肉圆子收拾完,正待动手帮她换衣裳,何雅连忙止住她,捡了几样菜叫她让厨房做去,自己重换了条裙子出来。     刚收拾完,便听肉圆子在外面欢喜叫道:“可爱回来了!”     话音刚落。何雅那门便砰地一声被撞开了,黑影一闪,何雅便觉肩上一沉,本能低呼一声,跟在后面进来的肉圆子忙喝道:“可爱下来,小姐肩上有伤!”     可爱闻声,低头在何雅肩上一嗅,却是不舍下来,狗嘴对着何雅鼻尖。     何雅觉得有些奇怪,可爱见面向来喜欢用舌头招呼她。怎么今天如此斯文?仔细一瞧,伸手拍了拍可爱狗头,从可爱嘴里掏出个东西来。     肉圆子惊奇来看。竟然是个核桃,可爱可从来不吃素的。     那核桃并不难弄开,且下面还有个小凸起,何雅一按,上下两瓣壳立即摊开,里面一对小娃娃栩栩如生,看那胖乎乎的小脸蛋,不是小芳小华是谁。     肉圆子讪笑:“原来是姑爷……”     何雅脸上阴晴不定,用水清洗过核桃坐在桌前后拿布一点点擦干:“我这儿没事儿了。你把可爱带下去弄点吃的吧。”     肉圆子见她兴致低落,也难以劝慰。应了出去不提,且说可爱吃饱之后倒是先在碧海阁撒了一圈欢。因它乃是皇帝所赐,昔日在何府是横行惯了的,且只亲近何雅,故而十三姨等人见了也只是远远躲着,它逛了一圈,在从前那惯常撒尿的玉兰树下重新做了记号,然后一溜烟地奔到屋里伏在何雅脚下。     夜间何雅睡觉,可爱依旧守在门口,连肉圆子也不许靠近了。     肉圆子有些无奈,何雅探出头来道:“明日你再帮它刷刷,今个儿先让它卧这儿,有它在,你今晚上不必守着了。”     肉圆子是奉命伺候何雅,实则还有监视,何雅关了门,便有些高兴,过了一会儿,隐约听着肉圆子脚步声越来越远,自个儿蹦到床前,咚地一声倒在床上,从怀里取出那核桃,借着帐顶的夜明珠瞧那里面的两个胖娃娃。     这么小也能刻得活灵活现,她眼前突然浮现沈澈专心致志的面容,想了一会儿,嘴里轻啐一声,渐渐迷迷糊糊睡去,不知过了多久,突然觉得鼻子被人夹着,吸不上气来,惊慌间挣扎起来,两人就势几番触碰,何雅便没好气地在他身上一拧。     “快起来。”沈澈拉她。     她这才觉得味儿不对,还有他是怎么进来的,都没听见可爱叫声。     沈澈先起身,将那大屏风轻轻移过来,然后脱了靴子跳到床上,将顶上布幔里的那颗夜明珠给拉下来,这时何雅才瞧见床底下搁了一个食盒。     沈澈做完这一切,也不疾不徐地洗过手,先将碗碟筷勺摆好,然后将菜肴汤羹一一取出,何雅瞧那盘碟,边上都不沾一点汤汁的,不晓得他这一路是怎么带过来的。     “快吃,都是酸甜口的。”沈澈瞧她发呆,把筷子塞她手里。     这真是吓了何雅一跳,有些不敢动筷了,沈澈见状,亲自舀了一大勺子送到她嘴边,何雅只得硬着头皮去吃,眼睛旋即一亮,自己开动起来,原来沈澈不过是说笑,这些饭菜俱是按她平素口味所做,只有那道汤是酸酸甜甜的,也很是开胃。     沈澈见她喜欢,自是得意,早记着她右手不便,待她一一尝过,便夺过筷子,亲自来喂,见她虽有些不好意思,却也张嘴接了,心里更是满足。     哪知何雅初还享受,到后来是暗自叫苦,她早已用过晚膳,沈澈这几个菜分量都是足足的,还有一盆汤,吃到一半儿便有些装不下的感觉,但面对沈澈殷切的目光,她几次话到嘴边,都生生给他的勺子堵回去了。     后来沈澈笑得愈发醉人,她心一横,来者不拒,到最后连沈澈也看出来她吃一口都要哆嗦好几下,这才停了手望着空空的盘子小声道:“我还没吃呢。”     何雅:……     好在她这屋里备的还有糕点,沈澈将剩下汤羹扫光,又吃了几块糕点,两人并排躺在床上。     何雅道:“你真不走啦?一会儿可爱叫起来……”     黑暗中,沈澈打了个响指。     门无声无息地开了,过了一会儿,一双绿莹莹的眼睛出现在床下面,何雅吓了一跳。     沈澈道:“乖~去门口守着,谁也不能让进来。”     绿莹莹的眼睛极快地飘了出去,从头到脚温顺的像个小媳妇儿。     何雅:……这蠢狗到底还有没有节操!(未完待续)           141丫环古怪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沈澈暗自得意,但这缕开心闪过,心头更为沉重,按他的意思,媳妇还是跟自己回去的好,那蒋怀风要战,便战,有甚怕的?换了个人,敢冲到他前面,早都得给他灭了,偏是这个蠢……沈澈眼往旁边一扫,心情更不好了,他还在寻思着怎么把她给弄回去,人睡的哈喇子都出来了,但借着微光瞧去,只见她两个眼窝都是一片阴影,原来月子里养出点肉的下巴又变作尖尖的,胸腔一起一伏,止住了想捏醒她的念头,转而伸胳膊轻轻一揽,何雅虽在梦中,却也有了习惯似的,顺势窝在他胸口上。     次日何雅醒来,屋里只剩她一人,连大屏风都规规矩矩地安置在原来的位置,屋里一切都和沈澈没来之前一模一样,他什么时候走的,她一无所觉。     她听到外面脚步声和可爱低低的吠声,见窗子上光线并不明亮,也拿不住是什么时辰,故意大声咳了一下,外面声音果然响了些。     “小姐可是醒了?”外面同时响起肉圆子和十三姨的声音,带着几分焦急。     有可爱在,她们自是不敢强行进来,何雅莞尔一笑,声音倒是懒洋洋的:“现在什么时辰了?”     十三姨道:“回小姐,已经快午时了。”     呃……看天光以为还早。     她下了命令,肉圆子和十三姨等方才得以入内,肉圆子上前来检查她肩上伤口。其余侍女各自候令,十三姨旁边看着,不动声色地打量何雅这屋子。     肉圆子见她伤口已经不再流血。放心许多,换药时见里面多了一瓶没见过的药粉,动作不由一缓。     何雅道:“快些,有些冷,那瓶也上点儿,那是司马瑜留给我的,昨个牛太医走了。我才想起来,特意找了出来。”     听到司马瑜的名字。肉圆子不再多想,手脚利索地重新给她扎上。     十三姨瞧着丫环们服侍何雅洗漱更衣,上前亲自拿起梳子:“小姐这头发真好,就姨娘见过那么多姑娘。没一个比得上小姐的,怪不得明王……”她小心瞥了一眼镜子,见何雅并无不悦,才接着道:“三千青丝这般美,那日小姐走过,明王他在后面跟了一路呢。”     屋里头这些丫环早前也服侍何雅,听十三姨这么说,各自会心含笑。     肉圆子却有些担心,默默将手上绞干的帕子递给何雅。     何雅没有去接。由着她双手举着,背对着十三姨冷笑:“姨娘,幸好你这话是在我屋里说说。若是让人听了去,只怕会以为我这个有夫之妇刻意回娘家来勾搭人来了。”     十三姨手里的梳子险些掉在地上,那些个丫环个个面色如土。     十三姨听得何雅这般不阴不阳地说话,心里也有些后悔,却也升起几分不悦。若不是为着何世平的看重,她何至于来巴结这位姑奶奶?况且她如此没有眼色。也不知那明王是看上了她哪一点,单论这相貌。是有几分,但一个人要是不识大体,不知进退,纵有再好的天资,也只会被人踩在脚底。     “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咱府上的丫环都是明白的,借她们一百个胆,也不敢乱嚼主子的舌根子,你们说是不是?”     十三姨这么一说,哗啦啦跪了一群,有个端着水盆的不太方便,慢了半拍连忙先把盆子放下,再跪了下去。     何雅从镜子里看向十三姨,镜子里十三姨也冲她一笑。     “姨娘说的对,我是该往远处看看,怎么今日父亲没来?”     出乎十三姨意料,何雅竟没有恼,反而心平气和地问起何世平。     肉圆子一直没说话,此时抢着道:“相爷一早就进宫了,早上何伯专程来过,吩咐我要看着小姐喝药……白姨娘不是还要去库里给小姐取几支参么?”     肉圆子脸上肉多,十三姨看着她脸蛋子在抖,看不出半点心虚,她和蔼一笑:“瞧我这记性,倒是忘了,你是跟着小姐一块长大的,有你在这儿我也放心。”     十三姨一走,肉圆子便令这些丫环们都下去,这些丫环里有几个想留下来,但十三姨已经走了,自是不敢违背肉圆子。     何雅瞧着肉圆子支走众人,知她是有话想说,而且肉圆子这是明摆着对十三姨不满,一样是为何世平做事儿,却也并不是一条心。     她心里想着,桌上已经布了饭菜,雪白的手腕悠悠搅着白粥。     “相爷和小姐昨日遇刺,圣上震怒,严令东西厂彻查此事,并将东西厂都交予王爷手中,今日一早,相爷会同王爷一块入宫去了。”肉圆子言简意赅道。     何雅点头示意知道了。     肉圆子见她并不着急,上前跪下道:“姐姐,我知你念着两个孩子,但此次你和老爷遇刺,种种迹象都表明与沈家有关,你心存仁义,也要看清楚才行哪。”     何雅手中勺子滑落到碗里,肉圆子见她吃惊,默默取出一块木牌搁在桌上。     那牌子通体乌黑,边缘透着冷光,中间乃是一个篆体“暗”字。     何雅盯着肉圆子:“这是昨日林子里发现的?”     肉圆子道:“不错。”     何雅脸上渐起怀疑,肉圆子仰首道:“姐姐,我本来没什么颜面来劝你,因为今天这样,我自是对不起你。相爷先前计划,我也只知一半,不过却比你早知道一些,等我知道之时,你已有了身孕,我若是知道,必然会阻止你……我那时日日难熬,却拿不下一个主意,我……既然姓何,便不能做出对不起何家的事!事已至此,断臂虽痛,却好过陪葬送死,况且,你也想想,那沈二对你,又何尝是全心全意?早先还不是为着那宝藏,将你关入大牢,九死一生,装得多无辜……”     何雅猛然道:“住口!”     这会儿功夫,她脸上已经阴沉至极。     天没多大一会儿便淅淅沥沥下起了雨,何雅虽觉得憋闷,但又无处可去,正烦闷间,有人来报蓝景明来了。     她现在不好出门,何世平倒是没限制人来府里找她。     十三姨和肉圆子见是蓝景明,也不好阻拦,一是老侯爷这条老狐狸一直很精明地保持着中立,二是蓝景明和何纲何雅都是一块长大的。末了,十三姨不知道的是肉圆子透露给何雅的那些消息,肉圆子知道何雅正烦着呢,有蓝景明说说话,兴许会好点儿,她心里其实还是不想看她那么难受的。     蓝景明照例排场十足,后面跟着一堆随从,里面还有两个高个侍女。     十三姨和肉圆子虽不阻拦他前来探视,但对他底下的人可要留意的多,却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蓝景明和何雅关系匪浅,也不会大咧咧到让这些下人跟着进去,让这些人由十三姨带下去喝茶,自己搂了两个侍女进去找何雅说话。     外面下着雨,蓝景明身上倒是干干的,何雅撇了烦闷,笑他:“你个二世祖,最会剥削别人。”     说的是给他打伞的那丫环半身衣裳都湿了。     那丫环何雅瞅着倒是面生,不像是以前伺候蓝景明中的任何一个,但想到他生性风流,换个人再正常不过,也便不再看那丫环,只叫人带她们下去换上干净衣裳。     那湿了衣裳的丫环竟不肯去,道是不习惯穿别人的衣裳。     何雅听她嗓子低哑,似乎已经有些感冒,只怕这丫环自己还不知道,她骨子里向来没什么尊卑观念,单独叫那丫环进了里屋,亲自从柜里翻出一见素净的夹袄又一条淡青的裙子,递给那丫环道:“我看你个子比我高很多,这两件衣裳都是做大了的,我没穿过,你凑合穿里面,别着凉了。”     那丫环发愣,眼直直地盯着何雅,何雅被她看得奇怪,突然一笑:“你身子好了你家主子才会更疼你哦~”     那丫环没想到她会如此不正经,脸上一阵不自然,何雅却以为她是不好意思,笑了笑先出去了。     她是怕那丫环不肯换衣裳,又寻不到理由,看蓝景明对她们的态度,何雅估摸着不会出错,在这个位置,不往上爬的丫环不是好丫环,何雅纵然叹息,能加以援手的也只是这一点。     回到外间,蓝景明似笑非笑地瞧着她,见她神色并无异常,才道:“你心肠愈来愈好了。”     换了以前,何雅定要反唇相讥,此时却没那心思,望着蓝景明道:“若是可能,还是对身边的人好一些。”     此时另外一个丫环换了衣裳进来,蓝景明看了她一眼:“这儿不用伺候,出去守着吧。”     那丫环低眉顺眼地应了,乖顺的比可爱还要乖,走路都不带一点风声的,出去时还把门给轻轻关好。     蓝景明摸着手上扳指道:“你怎么不对我好一点儿,若是你看看我,这些人自然不必受这罪了。”     何雅苦笑:“你今个儿又吃错药了吧,看我这样子还不觉得舒坦哪。”     蓝景明眼瞟着她身后:“嗯,我是挺舒坦的,你……过来吧。”     何雅这才发觉那丫环换了她衣裳出来了。(未完待续)           142 变身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蓝景明这次带过来的两个丫环,个儿都挺高,这个就更高些,何雅方才也没细想,此时瞧见这丫环的样子,虽将夹袄穿在里面了,从外面看整个人还是从中间分成了两截子,至于那裙子,不过到这丫环小腿,怎么看都让人想笑。     蓝景明一双桃花眼闪闪发亮:“我的人穿了你的衣裳也变美了。”     何雅觉得这一天的郁闷都散了,起身拉住那丫环:“对不住,你比寻常男子还要高些……”     那丫环表情甚僵,也不答谢,扯回袖子,直愣愣地站在那儿。     何雅被她看得不自在,暗自纳闷时,蓝景明拍手道:“阿雅,难为你还笑得出来,我最看好你的就是这点儿,前面有明王这头狼,后面拖着沈二这头猪,我倒要瞧瞧你这次怎么扭转乾坤?”     何雅不禁苦笑,两人打小斗,蓝景明自然占不了上风,斗着斗竟成了不同一般的情谊,蓝景明的话,一句里面只能顶多能信三分,若是信到五分,那就等着被他看笑话了,此时听到他这么说,心里才觉得正常,但面前局势,何雅是实在笑不出来的。     “我哪有通天的本事,顶多走一步算一步罢了。”何雅黯然道。     蓝景明是没见过她这样沮丧,眼角一扫那丫环,探过来头道:“阿雅,那时我在舅舅封地上,不知你家出来这样大的事儿,你也知道。我家老爷子虽然瞧不上我,但他也是只把我当儿子看的,你那会儿要是找人告知我一声。怎么也不会是今天这般地步。”     何雅听得他几句话不离其宗,有些恼火:“告诉你又如何,难道你还比他强些?”     蓝景明被她刺得一怔,脸颊上浮现怒容:“我哪点对你不好了?打小到大还不是由着你欺负,这个时候了谁还能跑到这儿来看你……你别说他比我强,就是明王,又哪里比得上我对你好?”     有个明王就让何雅头疼不已。偏蓝景明又要发疯。何雅秀目一扬,蓝景明眼睛正直直盯着她。一双桃花眼端得无比心碎。     那高个儿丫环缩在角落里默默看着他们。     何雅道:“景明,你当真喜欢我么?咱们一块长大,你若是喜欢我,那么多时间你怎么不早说。从你十三岁起。就先有了贴身小丫环,你是知道我的……后来,一个个的……”     蓝景明心一动,没想到她竟是注意到了的,他不禁有些渴望她说下去。     何雅一顿道:“若是心里有个人,怎么还能和别人亲近下去?所以,你弄错了,你不过是因为老是在我手底下吃亏,老想扳回来。老又板不回来,别着这口气,怨恨我的时间比想别的女人的时间都长。天长日久的,你就以为自己对我上心了……”     蓝景明越听越失望,不由瞥了一眼那丫环,那丫环此时却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偏此时何雅还在说“你自个儿好好琢磨琢磨,咱们做朋友,可是一辈子的朋友。要是做别的,可当真完了。”     蓝景明大惊失色。却不甘心:“你倒是说说,我哪里比他差……还有明王。”     角落里那丫环耳朵也是一动,仔细听着。     何雅听他语气,估摸着他这疯快发完了,不忍心将他打击死,笑道:“我方才说气话的,要论出身、相貌、身手,他哪是你的对手?别的不说,咱们一块长大,这么长的情谊,他也比不上……”     先给个甜枣,何雅背对着那丫环,自然没瞧见那丫环的表情。     蓝景明开心点头:“不错,你小时候虽然古怪刁钻,但对我却是极好的,有了好吃的好玩的,总会第一个想起我。”虽然都是回礼,里面还有一些“特别的”,奇怪的是每次他都甘愿上一回当。     何雅点头:“不过……”     蓝景明焉能让她说下去,这下面必然是他哪里哪里不如沈二,他立即调转话头道:“我知道我终究是晚了一步,他是你结发夫君,我就不比了,你说说明王吧。”     何雅奇怪他突然扭转,但这儿也无外人,想了想道:“你和他没法比较……”     蓝景明恼了:“你这是什么意思?说到底你竟是看不起我?”     何雅心道完全不同的文化背景怎么比较,但若是不给个说法,只怕他继续疯下去,想了想道:“你知道,即使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也是需要机缘的,只要差那么一点点……”     这讲的便是玄而又玄的机缘两字了,何雅也无把握能将蓝景明给捋顺了,哪知面前人眼一亮,嘴角一斜,竟痞痞地笑了。     “哈哈哈,妙计,所谓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就算霸着也未必能守住……”蓝景明拍掌道。     何雅见他乐得拍手,不由皱眉,却见他并不瞅着自己,反倒看着他那个贴身丫环,心里奇怪他怎么反常将丫环当人看了,却猛地瞅见那丫环脖子上的喉结一耸一耸的。     不错……是喉结!     何雅猛地觉得背上出了一层汗,不可置信地起身,指着那丫环,连声音都变了形:“沈澈?”     大爷的!她被沈澈一扭腰一甩手雷晕了好吧!     蓝景明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大丫环拉着何雅怎么看都爽快!     “你怎么搞成这个鬼样子!”还来捏她手腕,不知道她肩上有伤么?     沈澈气哼哼的开口:“你爹外面布了武极阵,白天不好进来,搭这厮的马车来的。”     那也不用穿成这个样子啊?何雅转念便明白了,狠狠瞪了笑弯了腰的蓝景明。     蓝景明道:“爷的马车是白搭的么?哼,若不是看在你的份儿上,我岂会稍带一个仇人!”     沈澈慢慢笑道:“下次你可得多小心些,别再关被人到笼子里。     何雅见他们两个中间到处都是火花,不由一叹,低声道:“还不换过来……我这儿没有你的衣裳。”     沈澈顿了一下,低头用袖子掩住,轻微的撕扯声过后,真容露了出来,不过头上依旧是两个团子,简直是……     沈澈衣裳还在蓝景明马车上,蓝景明故意不差人去取,只道怕引人怀疑。何雅有心叫他先走,但他岂会顺了这两人的意,只磨磨蹭蹭说些不找边际的,实则见沈二这般,真是大为解气,心下这暗自揣测,若是换了自己能否为阿雅做到这般地步,他心中比较来比较去,看着沈二那幅装扮,也少了一份厌恶。     沈澈看蓝景明也是极为厌恶的,想方才他引何雅说的那些话,分明就是挑拨,但想到她后面说的那几句,沈澈有心再问一遍,蓝景明只皮笑肉不笑地赖着不走,于是他脸上也回了不少笑,心里却将蓝景明给凌迟了一万遍不止。     何雅只觉诡异万分,正干坐着,外面突然传来喧哗声,她离窗子最近,忙起身透从窗子一角看去,只见一柄大乌伞从院门口被人蜂拥而至。     伞下人看不清楚,外面伺候的人她是认识。     当即道:“快,沈澈你快躲起来,他来了!”     他?沈澈脸上闪过不悦,蓝景明已然看到明王,心中微苦之时看见沈澈倒是好受了,当即眉眼一展附和道:“不错,你快躲起来,由我来应便是。”     沈澈原本立在那儿,听蓝景明这么一说,倒是一笑,拱手道:“如此,便劳驾大舅哥了!”     蓝景明想起什么似的脸黑了黑,何雅见他俩还有闲情夹枪带棒,忙扯了沈澈,将他推到里面,低声道:“不许出来,否则家法论处!”     柱子上有纱帘挡着,沈澈反拉她手腕,在她嘴上咬了一下,目光不善。     何雅拍了拍他胸口,叹了口气出去了。     明王不知何处而来,浑身雨气里带着浓浓的酒气,倒是一点不诧异小侯爷在此,两人见过礼,明王亲自扶了蓝景明起来:“早闻小侯爷美名,不如一见,今日不醉不归!”     竟和蓝景明在楼下摆起了酒宴。     何雅无语,好在明王并未要求她作陪,饶是如此,她亦是端坐在远处瞧着这两人推杯换盏。     冬雨阴沉,不久暮色沉沉,已有侍女上前掌灯,灯下蓝景明亦微醺。     明王却是不放人,又叫人送来美酒十坛。     何雅纹丝不动,静观其变。     肉圆子附耳,原来何纲早已回府,明王现在何纲处小酌,天晚将归,他途中突然转来碧海阁。     蓝景明不胜酒力,伏在桌上,明王不依不饶,命两人一左一右扶住他,自己亲自搬了酒坛来灌。     酒浇在眼上,蓝景明不醒也得睁开眼,明王正待再取一坛,纤纤素手扶住那酒坛。     “李然,你醉了。”何雅柔和地望着他。     肉圆子的信息没有透漏明王遇到了什么,但是李然此时是不高兴的,他面色柔和,实则强势,如此作弄蓝景明,只怕是蓝景明来这里,惹怒了他。     “我没醉,他醉了。”明王道。     “他是醉了,需要回去好好休息,来人,送小侯爷出去。”何雅望着明王道,眼睛比杯中的酒还要清亮。     蓝景明身侧的人早就紧张的不行,此时虽上前扶住自家主子,但也暗自警惕明王手下的人。     明王没有动作,何雅道:“还不快走,难道想让你们主子睡在雨里?”(未完待续)           143 混珠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一干人醒过来一样,慌忙架了蓝景明离去。     明王一直沉默,此时才颓然坐下,嘟囔道:“真是无趣,雅,你来陪我喝几杯。”     烛光之下,他神情竟说不出的落寞,一缕发丝似乎有些潮湿,贴在他额上一动不动,这相貌也和他之前的样子有七分相似。     一瞬间,何雅心头说不出的感受,脚却没动,说道:“你喝多了,喝酒最是伤身,还是早些……”     砰――酒杯摔在地上碎了。     他眼睛烧着火一样,根本不像是喝了这么多的人,但身子却摇摇晃晃,狠狠抓住何雅的肩膀道:“谁都可以接近你?为什么我不能!”     何雅万万没想到蓝景明的到访竟惹了这么大的波澜。周围人早畏缩跪下,他们有些担心面前这个弱质美人,恐怕她还没有见过王爷发狠的样子。     出乎他们意料,这美人的声音一点也不弱:“你能不能都在做了,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我是人,我有选择权,不管在哪里!”     她眼睛也亮的吓人,如果仔细看,必然能够看到那一丝一闪而过的伤痛。     “送你们主子回去!这儿是我的地方,不留客!”何雅拂开他的手臂,往楼上而去。     明王脑子有些迟钝,但是他还是看到了那抹伤痛,这样被人呵斥,底下的人都有些担心,却见他身子一晃。道是想往外去,侍从忙上去扶住他,明王却低低一笑:“你们都出去……”     肉圆子一惊。这是什么意思?     明王底下的人却是极为平静,那负责明王安全的侍卫长仅仅是一抱拳,示意就在外面听候命令,带着一干人等鱼贯而出。     肉圆子慌忙起身:“小姐到用药的时间了,我得……”     十三姨扣住她手腕:“自有王爷费心,你着急什么。”     这一握,肉圆子只觉得命门沉沉。十三姨内力竟然远超自己。     十三姨拉着肉圆子冲明王一福:“这丫头有些不太听话,妾身先带她下去了。”     顷刻间。这房间里的人已经走得干干净净。     何雅注意听着楼下动静,心里刚松了口气,床上弹起个人迎面扑了上来。     亏得沈澈忍耐里十足,憋到现在才见她回来。急欲好好问她一番,哪知刚扯住她袖子,门砰地一声被推开了。     可爱竟是没叫上一声。     明王站在门口,不确定何雅在哪,这屋里没点灯,黑漆漆的。     这一瞬间,一点烛火亮了起来,何雅擎着灯走了过来:“你怎么还在这儿?”     明王听到她声音,向这亮光望去。满室黑暗中唯有这点灯火,照在伊人娇颜之上,许是他醉了。觉得那眼里也都是水光,许是他渴了,觉得她嘴唇比樱桃还要诱人。     半响听到她说的话“你怎么还在这儿?”一股无可抑制的怒火从心底散到眼里,那烛火那般微弱,弱到他一伸手便能给掐灭,所以他大步走了上来。何雅正待再问他,明王已经不给她这个机会。一手抓住她手腕,一手却揽住她腰,将她整个人都贴向自己身体。     何雅惊呼一声,手上蜡烛掉在地上,亮了两下,这屋子彻底黑暗了。     黑暗中只有何雅唔唔的声音,不过很快,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响起。     明王方尝到那柔软的滋味,不由一怔,饶是他醉了,这耳光也扇得他一阵嗡鸣,何雅趁势一挣,张口叫道:“来人――”     明王反应过来,声音变了调:“你叫破嗓子也没用,他们都被我支走了。”     何雅道:“你这么做,就不怕我爹找你麻烦?”     明王听她声音,一面慢慢朝她方向摸着,一面道:“你想你爹若是不同意,我能来么?”     何雅凉意从脚底升到头顶,心道怪不得半天没人来。此时前面突然咣当一声,好像水盆掉到地上了,幸亏明王真是喝多了,又不熟悉这屋里。     何雅灵机一动,慢慢往一旁退去,明王却不耐道:“快把灯点起来,我要和你好好谈谈……”     谈谈?何雅冷笑,脚步却是不停,脚底下突然一滑,不知踩到了什么东西,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咔嚓声,这声刚响,便觉得一阵劲风扑面而来,何雅一声惊叫之下,已经被明王扑了个满怀。     这才捉住何雅,明王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气得何雅连叫:“李然,你疯了!”     明王感觉到腿碰到一根柱子,再一触碰,觉得是床,顺势一压,便将何雅压在床上,黑暗中,看不到彼此的脸,他死死压住何雅半个身子,手不客气地摸在她大腿上。     这会儿何雅竟不再说话,只是胸脯剧烈的喘息,明王也喘着气:“你竟然不许我碰你?以前……以前你可不这样!”     底下身子一僵,明王手慢慢上移,腰,肋骨,何雅猛地一惊,却是挣脱不了,胡乱一抓,不知从哪抓了个枕头挡在胸前。     明王骑在何雅身上,和她抢那枕头:“你装什么贞洁烈女,你答应过我什么?!你要嫁给我,做我的女人!你竟然和那个沈二结婚了?他弄得你爽不爽?你他妈还生孩子了……”     底下何雅唔唔的说不出话来,但手上力气极大,一时半会儿明王也得不了势,何雅似乎喘过气来:“李然,我怎么知道会是这样?你要怪只能怪命!你我都是再世为人,你如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什么样儿你弄不到手里,求你放了我吧。”     明王酒醉之中听她求饶,不觉有些发怔,手上力气松了些,旋即疯狂地隔着枕头打她:“放了你?我怎么能放了你!你对我那么狠。要不你就别让我看见,我看见了你就绝不松手!”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这句话,明王身子猛地一坐。屁股重重压在何雅腰上,连那枕头一并压着,俯身就去咬她,何雅一惊,死命左右摆头,不让明王得逞,许是危急时刻。迸发出神奇力量,腰上一挺。腿一蹬,明王只觉肋骨裂了一般,栽在了一旁哀嚎不已。     头顶何雅幽幽一叹:“你说你爱我,我还道你和以前一样……你这样对我。就算我对你……也是没办法的了。”     酒醉之人情绪本就起伏不定,明王挨了那一下,只觉沮丧无比,此时听见这句话,又像是捕捉到一线希望,他重复着何雅的话:“你对我……你真的不爱我了吗?”     何雅道:“我……你还不知道我吗?”     明王大喜,却抬不起身子来:“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何雅凄凉道:“那又如何?我和你追求不同,这辈子我只想平平常常过完,你愿意和我一块找个地方过日子吗?”     明王沉默了。何雅笑道:“看,咱们以前吵过多少次,李然。我累了……”     明王陡然道:“这次不同,现在我极有把握,用不了多久,便没人能拦得住我,雅,这里只有你和我。只有你能陪着我,我能陪着你。”     明王的话似乎触动了何雅的心扉。黑暗中她似乎在沉默,明王又道:“你忘了咱们在一起的日子了吗?难道十年相处抵不过这两年?雅,在这里,难道你不寂寞吗?你不孤单吗?谁能理解你,谁能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     明王说着,似乎自己也陷入到这一种说不出的情绪中去,良久何雅终于开口道:“现在你打算干什么?你要怎么做?”     明王一喜,黑暗中眼睛闪闪发亮:“你终于肯问我了,你还是关心我的……雅,我好想……好想亲亲你。”     半响,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明王察觉到一个人儿靠近他,虽是黑暗中,仍准确地在他唇上一点,这速度太快,明王意犹未尽,想捉住她,却被她灵巧躲过。     明王虽是不悦,但也极为满足,慢慢开口道:“我现在尽力维持皇帝的性命不过是为了更名正言顺一些罢了,其实我也不想死太多人,他们若是知趣最好,不知趣的话那就只有送他们去见老皇帝了。”     这些何雅自然都知道,但却不知明王手里到底有什么底牌,她问道:“圣上虽然立你为王,但你手上兵力不足,若是静王和昭王联手,只怕你未必能弄得过他们。”     明王一笑:“书比我读的还呆,有人算什么?也得是能拿的动刀的人,做咱们这行的,想让他们躺着还不容易。”     何雅一惊,犹未问他,只听他自语道:“况且,昭王和静王嫌隙极深,怎会联手?那昭王是扶不起的阿斗,不足为虑,唯独那静王……你不是为那沈二来骗我的吧?”     何雅气道:“你就是这样对我好的?亏得你……”     黑暗中听得明王醉笑:“就是也无妨,实话告诉你,静王至孝,圣上早立了遗诏传位于我,所差只是时机,待我登上九五之尊,只需一道圣旨赐他自尽,这世界就太平了。”     何雅听得一身冷汗:“你要大周何去何从?”     明王道:“天既然让我来到这儿,自然要做一件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事。”他突然支起身子,何雅虽看不到他,却感觉到他的酒气喷在脸上:“难道你不想吗?站在最高处,把一切都握在手里……”     何雅低低唔了一声,明王早按捺不住,一翻身将她压住,只待将她早日占有,省得夜长梦多。     没曾想酒醉的人力气也如此之大,何雅拼命反抗之际,只听得砰一声,明王身子重重压了下来,却是埋在被子里不动了。     “混蛋――”看不见人,只听得何雅低低的骂声。     啪的一声,微弱的烛火亮了起来,照着床上的两个人,一个自然是明王,死趴在床上,另外一个,披头散发地穿着一身不合身的女装,手里却明晃晃的一把匕首对着明王的后颈。     “啊――不要――”何雅惊道。     沈澈转过脸来,幽幽地看了她一眼,何雅不觉心里发毛,讪笑道:“不过就是方才他亲了你一口么?”     原来方才暗中明王扯住的一直是沈澈,说话的却是何雅,因明王醉酒,屋里又黑暗如漆,所以他竟未发觉他摸的、抱的、亲的人一直是沈澈!     沈澈手一抖,刀尖处明王几根头发断开,何雅一步上前:“不可!外面都是他的人,你现在杀了他只会惹火烧身!”说道最后,不由低柔唤道:“老公~”     这一声入耳,沈澈脸色愈发难看,一缕灯火下,半人半鬼,手中刀光一闪,那匕首却是隐入袖中,复又疾点明王身后几处大穴,之后便默不作声离开床榻,站在那窗子之后。     因明王刻意吩咐不许进来,随从侍卫也知明王欲行好事,是以明王此时被治,外面却是丝毫不知。(未完待续)           144 夜出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何雅尚有些不放心,问道:“他几时能醒?”     沈澈正心绪难平,默了一默回道:“五更。”     房里再无它声,沈澈心里想走,腿又挪不动,早先蓝景明那些话与方才明王那些话一齐贯入脑中,他不是不明,心里却像压了一座泰山,喘不过气来,想甩头就走,又不甘心。     不觉身旁伸出一只手来,感觉到一条帕子触及到他下颚,他控制不住身子疾往后退去。     这黑漆漆的,就算看不见,何雅也感觉到了他的动作,一时间有些苦涩,仍是开口道:“你不想我给你擦,你自己擦吧。”     方才两人合力使计,沈澈如此配合实是喜出望外,当时明王那些话她硬着头皮去听,也预料到这结果,只是没曾想自己会如此难受。     然,解不解释,都在于他信不信,况且他也未必想听,故而何雅只是抬手向他摸去,将那帕子塞到他手里,除此之外,一言不发。     沈澈等了半响,不见她多说一字,身子凉了半截,反将她手一推,冷笑道:“不必。”     他话音刚落,便觉嘴上一软,这吻来得势急,沈澈自是一怔,却管不住手将她推开,没好气道:“你这是……”声音突然低了下来:“此番套出这等大事,我需得立即向王爷禀报……”     怀中人胸腔起伏,他突然有些懊恼,但别的也说不出来。只觉得怀里一轻,何雅已经离开了他:“好,你快去吧。”     一句话之间。她的声音已经平平稳稳的,沈澈心底却突然升起一股极不舒服的感觉,但话已出口,又岂能多留一刻,况且留在这里,也是难受。     当即推开后窗,此时夜半。外面冷雨浇着,肉圆子被扣。那些侍卫和十三姨手下的人都以为明王温柔乡里快活着,难免放松警惕,一扫间,沈澈已经化作一条黑影窜了出去。     窗子兀自开着一条细缝。只有雨丝飘进来,何雅拂了一脸雨水,准备关上窗子,刚摸到那窗棂,突然怔住了。     雨里,一双闪着光的眼睛狠狠盯着她。     何雅回过神来:“你怎么还没走?”说着急忙四处打量,好在并未发现有人。     沈澈看她一眼,重新翻了进来:“想起来点事儿,又回来了。”     莫非他还是想立即结果了明王?     何雅关上窗子。急道:“你冷静些……”     腰猛地被沈澈一带,她下巴撞到沈澈胸前,方察觉他身上衣裳都湿透了。一大片冷气冲向她的肌肤,沈澈野蛮地从肩上扯开她夹袄,她未反应过来之时,冰凉的手已经捧起……呃……他吸的又快又猛,何雅难免觉得有些疼,却忍住了一声不吭。     寂静中只偶尔有沈澈吞咽的声音。何雅觉得脸前未所有的发烫,趁他起身之际。用腿使劲蹭住他腰。     方才他就觉得她腿不停蹭他,这会儿弄她下来还费了不少力气,自己也没察觉,声音比之前不知软了多少:“你好好的……注意伤口,我先去办事儿,完了就来看你。”     走到窗子前,没回头,低声道:“我走了。”     何雅没支声,扣好扣子时,又是雨丝迎面飞来了。     这次是真的走了。     半响发现自己手还摸在胸上,忙垂了手将那窗子给紧紧关上。     “啧啧啧……这是遗憾呐……”     一个声音在暗处响起,何雅魂都要吓掉了,幸好黑暗中出现一个朦胧的光圈,将那人的脸朦朦胧胧地照亮了。     何雅仔细瞅了半响,吐出一口气:“司马瑜。”     司马瑜轻笑一声:“是我,你男人倒是会疼人。”     光圈移动,司马瑜往里走去,在床前停了一会儿又道:“新欢旧爱,果然难以取舍。”     何雅道:“我要叫人了。”     司马瑜道:“你男人能悄无声息地出去,你不觉的奇怪么,此时才是你喊破了喉咙都没人理会。”     何雅道:“司马瑜,你到底想干什么?”     司马瑜凑近何雅,好像两人从未分开过:“我当然是来帮你的。”     饶是何雅传了大氅,披了蓑衣,仍被冻得簌簌发抖,而且,半夜三更被人揪到荒郊野外,怎么都不能说心情好。     不过,比起面对床上的明王,应该还是好一点儿的。     何雅问了几次,司马瑜都不回答她,她索性便不问了,由着司马瑜将她给带出了城。     司马瑜胯下之驹夜行八百,带着两人在这雨夜里也跑的极快,但只是出了城,过不多久,便见远处灯火影影绰绰,须臾,前面迎来不少人,前面挑着红灯,抱拳道:“恭迎钜子!”     司马瑜正是墨门钜子,钜子并不等同于江湖帮派的掌门,墨门有长老会管理帮务,钜子并不参管这些事务,但钜子却有权利对任何一项事务进行干涉,钜子的意见长老会可以不听,但必须尊重,钜子更像是墨门的精神领袖,掌握着墨门未来的方向。     已经到了这儿,何雅索性静观其变,司马瑜扶她下马,脸上已经没有先前那嬉笑模样,从一侧人端着的盘子里取出一件东西递给何雅,何雅一看那竟然是一幅手套。     “走吧。”司马瑜举着火把在前。     此时数十只火把一齐移动,何雅才发现前方好像是一处村庄,他们此时正走在村子里的路上。     虽然下着雨,但这村子还是静的诡异,竟连声狗叫都没有。     想到这儿,何雅突然想起可爱,可爱不知着了什么道。     “你来的时候见可爱没有?”     “它被下药锁在柴房里了,我已经看过,没什么大碍。”     何雅松了口气,此时司马瑜停在一处宅院前,对何雅道:“你先深吸一口气。”     何雅已经感觉道古怪,但是火把照亮之处,仍是一声惊叫,司马瑜急忙捂住她眼睛,又命人将火把移开。     “司马瑜,我跟你没完……”何雅哆嗦道,手却紧紧抓住司马瑜的胳膊。     司马瑜道:“白日没法靠近这里,若不是明王今日着了你的道儿,我也不可能摸到这里。”     何雅此时缓过神来,那一眼的印象急需等待印证,吸了口气道:“你叫人慢慢的照亮,我要仔细看看。”     司马瑜一招手,旁边人立即将火把都凑在一块,何雅从指缝间看去,慢慢走近,停在那一家三口肿胀的看不出人形的尸体前:“你怀疑是什么?”     司马瑜道:“这里所有人家都是这种死法,官府只推说妖孽作祟,并封锁消息,但我在滇南之时,便见过和这一样的事情,我现在还不能确定……”     司马瑜说不能确定,必是手上有了一些证据,想到这两年多都没有司马瑜的消息,他又能找到她这儿来……何雅望了司马瑜一眼,此时司马瑜倒是一脸正气,神情肃穆。     “用木片轻刮他们眼睑、手心、脚心……要小心,放入干净的大瓷碗……算了,我自己来吧。”     司马瑜听她说要自己动手,不由微微一笑。     一旦涉及专业领域,何雅倒是摒弃了恐惧,除了这一家,又去了另外几家。眼见死者有老有少,何雅眼中难掩怒火。司马瑜想是见多了,倒是极为平静,反而将这一路发现都细细告诉何雅,其间还曾有人多活了几日,司马瑜曾将这些人送去救治,却是无药可解。     何雅不用问司马瑜是如何知道来寻她的,有些人的智慧,穿越千年,依旧值得人敬佩。     “你这是已经有了打算了?”后半夜转战墨门在郊外的一处分堂,一回到地方,何雅便让这次去过那个地方的人全部从头到脚去泡在醋里,并且把身上的衣物集中起来用火销毁。     而那个村子,官府定的便是明日放火。     “说不上有什么打算,只是我们墨门老祖喜欢管闲事,见不得天下不平,我们这些子子孙孙,也只得遵守这条遗愿罢了。”     司马瑜说的轻巧,何雅却从心底升起一丝敬重。     司马瑜并不是墨门老祖的后代,墨门里面的人同他一样,墨门集天下义士,行仁义之事,墨门不分贵贱,街边的乞丐,朝堂的大臣,都有可能是墨门之人。最重要的事,为墨门做事,一分钱也是没有的,这是一个侠的组织,所以……墨门在江湖精神地位虽高,流传至今,却是人才凋零。     何雅虽专注于手上动作,口中却道:“司马瑜,我不想加入墨门,并不是因为墨门不好,而是我觉得自己配不上墨门,我打心眼里是敬重你们的。”     司马瑜眼睛发亮:“我墨门之门始终向你敞开。”     何雅笑了笑,取下手上手套:“我不太确定是不是我知道的那种毒,这些放在这儿,三日后我再来看。期间不要让任何人进来。现在你也去泡一下醋,大约没什么事儿,但还是小心为上。”     何雅赶在五更之前回去,明王还没醒,她靠在椅子上打了个盹,刚合上眼,便被人摇醒,睁眼一瞧,是肉圆子。     “姐姐――”肉圆子声音里带着哭腔。     她的手腕上有一道极深的淤痕。     “我没事……我把他砸晕了。”     那一抹关心是真的,世界并不是黑与白,爱与恨往往交织在一起,所以才会有痛。     肉圆子松了口气,旋即担心道:“这可如何是好?”(未完待续)           145 发力1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明王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一切可就完了!肉圆子靠近明王,仔细打量一番,方放下心来。     眼中神色几变黯然道:“姐姐,你这般与相爷背道而驰,只怕相爷会……”     油灯猛地一跳,何雅突然起身,逼近肉圆子:“春花,你我姐妹多年,我哪点让你觉得我是个软柿子能随便捏?”     肉圆子嘴张着,这么多年来,何雅顶多是冷笑几声,她从未见过她这般发怒的样子。     然不待她有反应,何雅一指门口:“滚出去,别让我再看见你。”     肉圆子走了,每走一步都感觉像灌了铅似的。     她这边走,何雅看着已经到了五更,端起桌子上的凉茶,走到床前对着明王的脸泼了上去。     明王后脑有些钝疼,半天搞清楚了状况,不过不明所以之事暂且被何雅恶狠狠的眼神压制住了。     “李然,你他妈的睡我这儿,又和孟织云定亲是个什么意思?”     明王觉得后脑的疼痛蜘蛛网一样散了开来,他还未解释,门突然被撞开了,一个黑衣侍卫不顾屋里什么情形冲到床前跪下:“王爷,宫里出事了。”     明王猛地坐起,直往外走去,走到门口突然回头,看到幽光里何雅还执拗地站着,飞快回身扶住她肩膀:“你等我回来给你个说法,你……不会真当自己是古人了吧?”     何雅不置可否,明王也没等待,带着人疾速离去,何世平父子早得了信,俱是一同进宫。不过何世平走前特意叫了十三姨过去一躺。     明王出了碧海阁,身旁侍卫才将密信递上,这次竟不是皇帝身子出了问题。入宫到了文英殿,昭王、静王俱在,三人心照不宣打过招呼,便见皇帝一身常服由皇后伴着出来了。     明王神态自然,昭王倒是抬头挺胸。     皇帝瞥了一眼明王没有说话。皇后从御案之上拿起一本朱红折子。本朝奏折均为黄色,只有八百里加急的折子才是朱红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京城往西两百里的小城容城附近。有两个村子爆发瘟疫,村民悉数死光,官员不敢上报,哪知有人没死。跑到容城,现在瘟疫已经传至容城。瞒也瞒不住了,明王,若是本宫记得不错的话,容城可是你的封地。”     皇城附近一般而言是不会有皇子的封地。奈何成帝明着偏心,皇后敢怒不敢言,如今正好逮着机会。况且瘟疫?疫情若是传染开来,撤王夺爵事小。若是引得北方鞑靼等族伺机而动,这罪可不是皇帝一人能定的了。     明王之前一点消息没得,那密报直说三王皆被宣召入宫,此时听到“瘟疫”二字,明王也大吃一惊,当即道:“父皇,儿臣愿立即亲往容城,彻查瘟疫之事。”     瘟疫何等可怕,弄不好就要被染上,明王这个要求让皇后不由多看了他一眼。     成帝脸色和平时并无差别,手心贴在龙椅之上的龙头上:“太医院人手任你挑选,治不了你也不用回来了。”     明王似未料到成帝语气如此决绝,然却极快回到:“是。”     此事出乎意料,明王未在前往何家,出了宫直接赶往容城。     何世平回来之后直接去了碧海阁,何雅正躺在床上睡觉,他看了两眼,却是没提明王临行前说的那几句话。     这夜,司马瑜照旧到访,还带着一个人儿。     那人进来,冲何雅一拜,便脱了鞋子,揭了被子躺在床上。     临行前,何雅捋了捋发尾,将一根长发系在窗棂上。     成帝心情不太好,尤其是在皇后胁迫之下让唯一爱的儿子去了那么危险的地方,他看皇后不舒服,自然不肯让皇后在眼前多留一刻,从文英殿出来,成帝便命人摆驾锦瑜宫――瑜贵妃的地方去了。     皇后走的也不慢,慢一点或许就有人说她善妒,她虽然妒,但绝不能让人给看出来,况且,一个没有子嗣的妃子能得意到哪去,说白了,再高贵也不过是个玩物,她得留着精神对付那两个小畜生。     成帝见了瑜贵妃,心情好了很多,瑜贵妃不但比皇后小了十多岁,性子更是温柔,虽然也不同于他心底的那个人,但是他也不想她和她一般像,他并不需要她会说话,只要看看这样子。     虽未宠幸瑜贵妃,却是破例在锦瑜宫过夜,一直到次日傍晚,仍逗留在锦瑜宫内。     锦瑜宫上下不无喜色,瑜贵妃却是一如平常,不过是顶着另外一个女人的脸,瑜贵妃非常清楚自己得宠的原因,故而多年以来十分小心。     成帝心情舒缓至极,见宫人送上来几样点心,笑道:“这又是你新想出来的花样?”     瑜贵妃素来手巧,又嫌宫中点心过甜,常自己做些来吃,听成帝询问,忙应声称是,招手让贴身侍女送过来,成帝见那指寸大小的方块,是嫩嫩的鹅黄色,看起来就让人颇有食欲,他未生病之前便喜食这些,此时久未尝过,不觉伸手拿了一块。     哪知这一块尚未送入口中,成帝突然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咣当一声,连人带椅都翻倒在地。     那一盘子点心摔的不成样子。     片刻之后,太后、皇后同时赶来,皇后当即命人将锦瑜宫上下关押起来,太后眼见瑜贵妃跪在一旁流泪,沉默默许。     明王临行抽调了大半太医院人手,但太医院之首林阁玄并未随行,太后皇后到的时候,林阁玄已经为成帝仔细检查过了。     太后、皇后在一旁看着林阁玄往成帝身上扎针。     有上次的经验,这次皇后刚露出了点想让昭王进宫的念头,就被太后一眼给镇压了。     盏茶功夫后,林阁玄终于收手,掏出帕子擦了擦一头的汗,对着太后皇后欲言又止。     林阁玄医术太后心里有谱,成帝身子状况太后也有谱,当即看了一眼皇后道:“但讲无妨。”     林阁玄这才跪下:“圣上这是老病根了……这次只怕……”     他未说完,皇后怒极道:“圣上早间还好好的,就这会儿功夫……林太医,你可知你说的是什么?”     林阁玄面无血色地跪在那儿叩首:“臣不敢隐瞒娘娘,圣上龙脉微弱,方才臣用祖传之术暂时稳住了圣上身体,现在、现在……自明王入朝,圣上的病情便由明王掌管,请太后娘娘、皇后娘娘明鉴!”     成帝躺在床上面无血色,似乎也听不到这些话,皇后眼里一片泪水,只有太后静静忘了一眼成帝,语气极为冷静:“皇帝还有多长时间?”     林阁玄吓了一跳,抬起头来发现此时只有太后跟皇后两人,其余人等早就被打发下去,知不可隐瞒,道:“顶多撑到明日天亮,不过臣听闻明王处有秘药,只要追回明王,圣上或许有救。”     皇后急道:“明王昨日便已出宫,现在必定到了容城,现在派人去追,天亮之前也赶不回来,再则他从容城归来,又岂能再见圣上?”     太后双目沉沉,起身走到成帝床前,一只手伸出来抚摸在成帝的手上,皇帝若是醒不过来……可真是乱了。     先皇文帝并不好武,却最终被立为太子,是因为文帝极其仁爱,但并不软弱,在文帝登基之前,太后经历的那些,随便拎出来,都怕是这个儿媳想也未曾想过的。     昭王?敢残杀手足……光是这一点太后就忍无可忍,若不是孟氏一族还未铲除,太后觉得留他一命都是多余。     剩下的只有静王和明王了。     明王?谁知道是不是皇帝的种?背对着皇后和林阁玄的太后眼里闪现一抹诡异的光,此刻,这个两鬓有些斑白的老妇心里盘算的已经不是儿子的生死,而是整个朝堂的局势。     只不过背后的皇后虽然面色凄惶,手心里却悟出了一手汗。     林阁玄经历过一次,再次经历时觉得若是能活着回去,必定立刻、马上告老还乡!     正在这看似静止,实则处处撩拨神经的时刻,一阵急促沉重的脚步声突然传了过来。     太后眼底怒意滔天,听声音是昭王来了,她直视皇后,这孟氏一党,当真以为她老的爬不动了?     林阁玄觉得此次在劫难逃,却见从昭王身侧走出个人来,那人也背着一个药箱。     太后也是一愣,狐疑地看着昭王和那蓝衫布衣之人。     “太后娘娘,在下薛衣人,请容在下为圣上诊治。”薛衣人不亢不卑道,好像没瞧见当朝最有名气的太医就在一旁站着。     太后眼睛扫过跪在地上的昭王,和一旁盯着自己的皇后,沉声道:“传本宫命令,御林军严守宫门,擅闯者杀无赦。”     薛衣人神情不变,在众人注视之下走到昏迷的成帝身侧。     林阁玄想靠前观看,最终却是跪在远处静候。     三更时分,成帝悠悠转醒,见到薛衣人这张陌生的脸,虽是惊讶却仍保持着九五之尊的气势。     皇后热泪盈眶,昭王本分地跪在地上,太后轻轻松了口气,视线在薛衣人身上一落,薛衣人一如来时,神色从始至终都没什么改变。(未完待续)           146 发力2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薛衣人进献的丹药比明王的方子还管用。     太后犹不放心,命林阁玄辨闻尝试,最后,成帝也现出一丝喜色。     薛衣人道:“圣上的病,也不是没有法子治好……”     后又缄口不言。     再问,道是仙人之法,所需之物可遇不可求,眼下他也是没有办法的。     成帝大喜过望,虽一直打定注意要将江山交付明王,但没有什么比握在自己手里能让人更开心的了,况且,不死,更不消说了。     连带正眼瞧了一眼昭王和皇后,皇后已经很多年没接受过成帝和善的目光,顿时觉得这个险冒的值了。     何世成刚到家门口又重新赶往皇宫,御林军的统帅裴行自是认得何世平,却不肯放行,等到天亮,才有人来宣何世平觐见,成帝完全不像要暴毙的样子,随意安抚了何世平两句便打发何世平回去。     何世平觉得这太诡异了,仔细盘算下也未见成帝有什么动作,便将这疑问压下只等明王回来再说。     那朱红奏折之上将容城瘟疫说的厉害无比,明王抵达当日便亲自布药,先稳住民心,又过了三五日,调出药来,那瘟疫蔓延之势便慢慢止住。     明王声势在民间更上一层。     何世平踌躇满志,对何雅管束也松散许多,其实她愿不愿意,大势无可阻拦;愿意最好,锦上添花;就算不愿。只要不与那沈家再有瓜葛就好,养一个闲人,他还是养得起的。     故而何世平虽不曾再去碧海阁。也通过十三姨的口中知道何雅穿衣动著均无阻碍,便将何雅之事抛于脑后。     十三姨等因亲眼见明王留宿碧海阁,觉得这事儿已成,不过这位性子倔,脾气犟,又脸皮薄打趣不得,个个装的若无其事。心里却也将何雅看轻了不少。     这些情绪自然不敢在何雅面前流露,背地里却难免窃窃私语。肉圆子被撵出去后,偶尔听到过几回,脸色愈发难看。     趁着送饭瞥见何雅,隔着一道门缝只见她下巴尖尖。双眼似乎更大,肉圆子嘴刚蠕动了一下,何雅就砰地一声把门关死了。     其实何雅恼的不是她,乃是拴在两扇窗之上的那根发丝。司马瑜虽夜夜来接她,但她临行之前必会照样栓上,走的时候央司马瑜栓外面,回来的时候栓里面,但不管什么时候,那发丝都是完好无损的――这只证明沈澈这个混蛋自从那日走了之后就没再来过。     不来罢了。姐自己挤……硬的下不去手了,也不知小芳小华怎样……手背上一烫,何雅没好气地狠狠抹了一下眼睛。     窗子开的突然。她急欲掩怀,却不小心撞到面前搁着的一只茶碗,半盏乳汁倒在桌子上,顺着桌子流到腿上     方才想的人突然出现,何雅先注意的是此时天还未黑透,张口道:“怎么来了?”     话一出口。又怕他多想,不觉解释道:“天还未黑透。别有谁看见了……”     说到这儿,也不见那人有什么反应,一尊像一样站在墙边,何雅顿觉自己可笑,闭了嘴不再言语。     沈澈瞧了她会儿,迈开长腿经过她走到里面,何雅虽未看见,也感觉到他是坐在床上了。     “还不过来?”过了一会儿,里面传来沈澈的声音。     何雅紧绷的神经一跳,那点子欢喜又被他那语气给扭成怨气。     她把衣裳给弄好了,坐着没动。     里面也没音,半响沈澈懒洋洋道:“既然不要,那我先回去了。”     何雅屁股上被扎了一样弹了起来,却又停住,张口笑道:“好,你慢些,我就不送你了。”     先前还一直盘算着要不要和他好好说说,现在巴不得这人赶紧滚蛋。结婚什么的还真不能找这样的小鲜肉,太嫩。     那边似有一怔,何雅倒是不停留,后面还有一扇窗子,两步走过去伸手便推。     滚了,姐就让人把这两扇窗子都封死!     只是手还没摸到窗子,何雅突然嗷一声抱住了脑袋,什么东西从她后脑勺上弹了下来砸到地上骨碌碌地滚的老远。     一个核桃!     幸而外面没人,这点子动静只够让她气呼呼的转过身躯,却是一个趔跌险些被扯倒,那人眼珠子瞪得比她还大,二话不说将人抱起重重往床上一摞。     何雅摔的有些发蒙,手脚并用招呼他,哪抵过沈澈动作娴熟,将她翻个身按住,两腿一迈便骑在她大腿外侧,顺手一扒,衣裳就从肩上褪到了腰际,只剩一根带子孤零零地垂在腰间。     何雅喘出一口气,声音压低:“你再碰我我就叫了!”     沈澈见她右肩上还缠着布条,用手重重一捏:“你叫!”     何雅痛的泪都出来了,却生生咬着嘴,把头埋到被子里,不管他胡弄。     沈澈停了片刻,从她身上下来,将她两只雪白的脚丫子握在手里。     何雅道他要死命摧残自己,哪知这货却只捧着她脚揉捏不止,不知他要干什么,悄悄抬起头去看。     沈澈似乎就在等着她看过来,将那白生生的脚丫子捧起来,轮番亲了亲脚心。     眼里又气又有着一层柔光,感觉到她不受控制地抖了抖,复又在上面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     “你……你想做什么?”有话问就问,干嘛要这样,恋足癖?!     沈澈放下她脚,神态和平时说话差不多:“我想和你交/配,行禽/兽之事、鱼/之欢,你可愿意?”     他虽穿着黑衣,但颜白如玉、剑眉星目,整个人笼罩着一层疏朗之气,圣人一般,张口却道出如此放/荡之语。     何雅心肝都被滚水烫了三遍一样,忍住口干舌燥,心跳耳赤,苦涩道:“你嫌弃我?”     沈澈眉毛一扬,似乎不耐,复又去亲她白嫩嫩的脚心。     这等变故,何雅难以捉摸,挣扎去问,沈澈压根不答,越问,咬的越重,顺着小腿往上让她面红耳赤、心惊肉跳,但两条腿鱼尾一样被他揪着,哦,不是,被他给按住,分开,不管她死命拽着他长长的头发,对准腿窝咬了下去。     痛感没有传来,何雅臊得浑身哆嗦,腿用力夹住他脑袋,滑稽的想哭。     “你给我出来……”她都没洗澡的好不好。     这会儿子哪还有工夫去想他到底还有没有在生气,她是真的认识到他穿上衣裳看起来有多端正,脱了衣裳就有多不端正,现在更是疯狂的不端正。     真真的禽/兽之事,偏被他一按一蹭一顶,她整个人都软趴趴的动也动不了了,和雌的没啥区别,由着雄的发威作福。     现在又不是万物发/情的三月,他们也能光光的摞在一块,刚出了一个冷字,沈澈立即卷了被子,两个人滚在被子里,一滚间沈澈喉间逸出一声轻吟,臊得何雅觉得自己快被被子里说不出的混合气味晕过去了,然而没有,却是更紧密的贴合,就像是一万年没有干过这事儿,非得一捅到底,非得贯个实在才叫踏实。     这禽/兽之事行完,她再不明白也明白了,他还禽/兽地压在她背上,阖着眼对着她右肩吹气儿:“你得补偿我。”     何雅想你上辈子不知道哪逍遥快活呢,还让我补偿,却把话给咽了下去:“你还想怎样?”     沈澈咬住她脖子后面的肉:“我要你……”     声音低不可闻,挂在窗子外面的人很失落,翻身进来时碰着了一只花瓶,不过他反应很快,伸手一勾,整个人如同一张横放的弓弦一样接住了那瓶子。     沈澈用被子将何雅头盖上,直视那青衫人:“司马瑜?”     司马瑜眸光一闪:“你竟然知道我?”     沈澈道:“雅雅多次提到过你,我自然知道。”     何雅偷偷露出脑袋,不知自己何时对他提过司马瑜了。(未完待续)     ps:蠢作者郁闷死了,肉无力呀,本来写好了,在网页上又改了改,结果出现异常,没提交上去,一下找不到了,只得又重新顺了一下,但是顺不回来了,哎呀,我的肉肉呀~丢了好大一段呀~哭           147 发力3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头再次被按了进去。     蒙着被子什么也听不清楚,过了好一会儿,沈澈才放她露出脑袋。     “走了?”司马瑜今晚照例来接她去看那些培养中的病毒。     沈澈没理她,将她拉出来开始给她穿衣裳。     他心思真是越来越难以捉摸,刚还哼的让人**入骨,这会儿又变作一副棺材板,怎么看怎么不习惯。于是该伸胳膊的蹬腿,该抬腿的就是不动,心里正得意间,猛觉一股热热的东西顺着腿根流了出来。     何雅一下窘个大红脸,沈澈手指在她腿上一捻,似乎有些忍俊不禁,转了头扯了自己小衣过来替她收拾干净,这才道:“我也去。”     何雅道:“我不去,我累,我……”     沈澈淡淡的一眼就让她住了嘴。     两人刚穿戴好,司马瑜就闪了进来,这次后面照旧跟着一个人,就是夜夜里来扮何雅混人耳目的丁香。     丁香江湖儿女,野蛮惯了,进来就捂着鼻子:“这是什么味儿,熏死人了。”     司马瑜道:“你来得晚,都不知道我方才是怎么受的。”     何雅臊的想掐沈澈,沈澈已经走到窗前,却蹲了下来。     何雅一怔,忙奔过去,这边上了他的背,立即被人给托紧了,跟着司马瑜在屋檐上飞奔如燕。     之前司马瑜也驼她,何雅总觉得心惊肉跳。今天却觉得踏实无比,还刻意跟沈澈比了比肩宽,果真是他的宽上许多。先默默看了会儿两边房子,失了兴致,便将头靠在他宽宽的背上。     司马瑜见沈澈背着何雅,先前还担心他跟不上,故意放慢了速度,待到后面发觉沈澈气息沉稳,暗自加快了速度。将那墨门独门步法用内力催至极处,沈澈竟一步不落。     司马瑜自咐生平未遇敌手。首次生了争胜之心,本来出了何家,在那街道拐角之处备有马车,乘坐马车到达墨门分舵便可。他竟舍了马车,只捡那屋檐而行,就算沈澈一时能跟上,若没有浑厚的内力,不出三里地,必然要落后于他。     哪知一直到了墨门分舵,沈澈竟还先他一步落地,脸不红气不喘地轻轻将背上人移到怀里抱着,何雅经不住倦意已经睡着了。     司马瑜方才想起这之前这两个人是在行那极耗体力的禽/兽之事!再看沈澈时眼神就有点不一样了。     沈澈初次进入墨门。一路而来脸上早已恢复平日神态,墨门子弟并不因他面善亲切而多有交谈,恭谨见过司马瑜之后。便依照何雅吩咐行事。     沈澈早前听何雅说过不少异世之事,此次却是头次见她亲身展示。灯火通明之下,她身上罩了一间白色袍子,手上带着一副不知什么皮子做成的手套,拿着些奇奇怪怪他不认识的东西。眉头偶尔皱起,或思考。或者动手试探,似乎融入一个他完全不能触及的世界。     沈澈看得新奇。又等得焦急,但面上始终是不温不火,还同司马瑜一起喝了杯茶,聊了聊京中形势。     但此刻这些在他心中都不是最重要的。     何雅终于走了出来,出来前已经除了那些古怪的装束,看到熟悉的衣着,沈澈莫名松了口气。     “我现在已经能够确认是哪种病毒,幸好这里污染少,病毒变异并不厉害,而且现在是冬季,温度低于零度的话,这些病毒活性降低,暴漏在空气中超过两个小时也就是一个时辰便会自己死亡……”何雅主要是对司马瑜说,经过这些天的解释,司马瑜已经能够理解大部分,至于沈澈,回去再解释吧,所以也没有再安抚沈澈的意思。     沈澈其实大部分听懂了,不过司马瑜的问题也是他想问的。     司马瑜不太理解,如果这样的话,这个东西威胁性似乎并不很大。     “现在是冬季,一旦温度上升,这些病毒的传播速度和繁殖速度不是直线型增长,而是几何型增长,到时候一个喷嚏,便可以感染一整座城池,就算配出对应的疫苗也根本来不及。而且,我怀疑这只是他手上的一种,因为我找不到母株,这样的话,母株在能变异出多少种很难说,那意味着从确定病毒到找到对应的解药需要的时间大大延长……”     两个人显然都听懂了,虽然难以置信这根本看不见的东西会有那么大的威力,但司马瑜知道何雅所言不虚,因为这两年来他曾多次亲眼见过这东西的厉害,通常一个村子一个村子的死绝。     确定这病毒现在一个时辰便能死亡,何雅也没必要再清理一番,当即由沈澈驮着回去,等两人走了司马瑜才想起应该用马车送他们一程。不过想到沈澈临走前要求丁香多呆几个时辰,怕是他们另有打算。     且说沈澈驼了何雅离开墨门,何雅体恤他辛苦,想要下来却被沈澈给牢牢托住。     行了许久,何雅从他肩头看去,发现不是往何家而去。     也不着急,由着他背着。即使带着她,身子仍灵活的像个狸猫,三下两窜的,何雅也被带上了屋脊,她有些担心,别的地儿上过,这种屋顶还是第一次上来。     沈澈小心牵了她手,两人在最高处坐下,此时月已偏西,却仍是又大又亮,周围有一圈清辉。     空气寒冷,两人呼出的气都能看见,何雅想搓手,被沈澈捂在掌心。何雅顺势看他眉眼,一层清辉下画一样俊的不行了。     沈澈也瞧着她,翘起的鼻翼都闪着银光。     他先前想说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她想问的什么也都忘了,一直到这个吻结束。     “某姓沈名澈字雪涯,京城人也,二十有五,上有父母、祖父、祖母,有兄、嫂。雪涯才疏,二十未有功名;雪涯性劣,不惹人垂怜;雪涯愚钝,不善解人意;雪涯志浅,使君蒙尘……”     何雅回过神来,觉得方才美好的感觉一下子不见了,然而沈澈容颜愈发端庄,简直滔滔不绝地开始“贬低”自己。     既然自觉不配,走人便是,干嘛啰嗦个没完,挥爪一掐他大腿:“说重点!”     沈澈面前白气飘过,浓眉扬起,颇有一番打断的不悦。     就说真是自我检讨也不该是这幅样子吧。     “说人话,快!”     “我祖父沈齐山,我师从白远山,我虽不才,但假以时日,多少也能扶起来点儿……”     何雅没注意到沈澈后面说了什么,听见他说“师从白远山”真是呆了。     沈齐山、白远山,这两个山,都是大周响当当的牌子,不过沈齐山出仕,白远山不出仕,从两人并列来看,何雅觉得白远山可能更高沈齐山一点。况且,名头同响,先不说有没有暗里较量了,各家子弟俱应维护各家声望,万万没想到白远山竟然收了沈齐山的孙子为入室弟子。     “爷爷知道吗?”何雅第一个反应。     “雅雅……”沈澈无奈道,他想说的不是这个。     何雅眼一弯,要说沈澈也挺奇葩的,把两山都抬出来还不是为了往自个儿脸上贴金,和蒋怀风相比,这不是怕她嫌他无用么?心里不无感动,把手放他手心里道:“放心吧,我不会嫌弃你的。”     沈澈心思被她直白说出,脸上倒有些挂不住,一咬牙道:“若是你肯教我,我也不会比他差……”     何雅从未见他表白一点醋意,思及他今日所为,里面担心自己看轻他倒占了一大部分,心头翻滚道:“你果然愚笨的无药可救了。”     不等他答话,接着道:“你是我见过最聪明最英俊最伶俐最英勇最狭义最可爱的人。”     沈澈正为她话难受,猛听得她这一连串赞赏,依他之能,如何听不出来这些词都是被何雅胡拼乱凑而来,但一个一个钻到耳朵里,他竟也觉得面颊微微发烫,控制不住嘴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是真的,我们能回去了吗?”谈情说爱也要找个暖和一点的地方啊。     沈澈尚觉不够,只觉得如此重要的事情就被她三言两语给打发了,瞧她缩手缩脚的,却也拦腰抱起她,这样的屋顶,他走的极稳,她在他背上也极踏实。咬着他耳朵问:“你怎么认识司马瑜呀?”     沈澈声音里有笑:“你不知道爷过目不忘?早先你和他私会时爷就见过了!”     私会?何雅在他耳背上重重一咬,沈澈倒是一声不吭。     仍不是回何家,何雅仍是不问。     沈澈背着她回了福园,瞧她瞅着小芳小华往下摔泪珠子在一旁微笑。     何雅收了泪才拧他:“你说你打什么主意?不想让我回去就直说,我有那么不听劝吗?”     犯得着又看月亮又表白又拿孩子来让她心疼么?     沈澈摸了摸她头:“你这次说错了,你还真得回去。”     何雅在一旁坐下:“凭什么?我还不想干了,我还不如带着孩子远走高飞省心省力。”     看见沈澈柔的吓死人的眼神,她自己就蔫吧了。     临近五更,不走也得走了,丁香早等的不耐,见了他俩就像条鱼似的窜了,眼见天光放亮,何雅被子蒙着头躺在床上,沈澈好生保证天一黑就过来,半响没听到她声儿,掀开一看,竟是睡着了。     脸上还有泪痕,沈澈默默看了半响,弯腰爱怜地吻了吻她的唇,趁着最后一点黑暗翻了出去。(未完待续)           148 发力4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这两天太忙了,昨天半夜网又出问题了,先把昨天码的2000发上来。感谢亲们对我不离不弃的支持!     明王回京后先在府上闭门七日,由林阁玄确定无恙后准许进宫。     当日晚间便出现在何家,自何世平返京后,何家人首次聚齐摆宴为明王接风洗尘。     何世平借口年岁已大,饮了两口酒便由人扶着休息去了。     何纲索性尿遁了。     何雅心道就算直说让她作陪明王有何不可?     明王一直自打何纲尿遁之后就一直瞅着她笑,何雅多少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便提议出去走走。     时值冬日,外面又冷又无甚看头,明王却连声道好。     真到了这个时候,何雅反倒觉得难以下手,两人吐着寒气绕着光秃秃的后花园走了两圈,那些话始终说不出口,何雅手冷的有些发麻,使劲往后一甩,正碰到明王,接着便被握住呵在两手之间,越搓越紧,不知怎的,何雅就到了他怀里。     她不觉想起以前,她有多厌恶他,就证明她曾经有多渴望他。     明王将她搂的紧紧的,都能感觉到他心脏扑通扑通地跳着。     “我有要求,我那两个孩子你得想办法弄过来,你得喜欢他们。还有……沈家我不管,他你得给条活路。”何雅脸埋在他怀里道。     明王没有立即回答,过了会儿才轻声道:“好。”     何雅也没立即起身。两人就在树影之下这么偎着。     不知过了多久何雅道:“你遇到什么难事了?”     明王摩挲她头发:“没什么事儿……你怎么知道?”     何雅道:“你一有心事儿就拼命喝水,刚才你喝了整整两壶茶。”     明王笑了,何雅看他笑得极为绚烂。就算在这暗处,也像是洒满了阳光,心里想,老天真是不负他,又给了他这么一副好皮囊。     明王拣着重点说了说,原来是昭王不知从哪寻了个神医,说是皇帝的病有救。并且进献的灵药比他开的方子还要有效。     这事儿何雅自然知道,不能装作不知。点头道:“我想着这事儿是好事,他总能多为你布一些局。”     明王笑意莫测,摩了摩她头顶道:“他也算我生父,但天子眼里。这又算得了什么。”     何雅听得疑惑:“依我父亲所言,我也仔细观察过他,慢性病病入膏肓,想起死回生谈何容易?”     明王笑道:“那神医说是有个法子能彻底治愈圣上。”     何雅装作极为吃惊:“怎么可能?”     明王道:“也非不可能,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像你我能异世相逢。”     何雅赞同,脸上却现出不高兴来:“我现在可没有……况且你和那姓孟的怎么回事?”     姓孟的说的是孟织云,皇后的嫡亲侄女。     明王见她一脸认真。倒是靠在树干上笑了,又带着那么一丝不以为意,轻飘飘道:“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何雅觉得自己呼吸停了片刻。     他们在树底下说说话。明王并不做些什么,某些方面他和沈澈很相似,一样的有耐心,不,是比沈澈更有耐心,沈澈会急。不明显,但是会变着花样儿来提醒她。     何雅不由自主在心里比较他们。     和明王约好明日过府游玩后。何雅意兴阑珊返回碧海阁。     暗中很多人跟随,何雅觉得他们都很开心,所以这次也很利索地让她一个人呆在楼上。     可爱在,见到她没有像往常一样急切地扑上来,何雅望后面看去,沈澈一身黑衣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轻车熟路先来检查有无涨奶,何雅对这一切已经习以为常,不同于往日有些气喘,今日倒有些神游太虚。     沈澈吸完便刻意在红缨上面略重的咬了一口。     “嗳,沈澈,我们找个地方隐居吧,别管这些事了,其实我一直想出去走走的。”     隐居还要出去走走?只能说明她心情不大好。     沈澈想了想道:“现在怕还不行,还要过几年。”     何雅抬头看他,沈澈脸颊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只不过此时今日,看着同以前是截然不同的感受。     “你们男人……想的还不是都一样。”何雅伸手戳了戳他脸。     沈澈听她作比较,也不恼:“那你先跟我说说你想去哪看看?”     何雅真坐起来认真想:“我以前……大部分时间都用来读书,后来忙着课题、经费……真正闲下来的时间少,其实想想我最希望的是有一天能够好好休息休息,让我的心静一静……”     去哪,她也没想过,只是想那么一个地方。     “固伦草原。”沈澈忽然道。     “那是个什么地方?”     “那是个可以躺在草上看星星,听风吹过的地方,躺在那儿,你就会什么也不想做,只想躺在那儿。”     “说的美,你去过?”何雅表示怀疑,无疑很向往。     “没有,这是我师父说的,我以后可以带你去,我们可以听风声、看星星,还可以……”     “可以什么?”     “行禽/兽之事。”     沈澈如愿以偿地挨了一巴掌。果然表面越傻的人心里越是猥琐,这个外表正经的老好人脱了衣裳简直让人消受不起。     坤宁宫,上下一片喜气洋洋,原因无他,几年都没来过的皇帝突然驾临,皇后尚能保持镇定,其余人就没那么大的控制力了。     一干嬷嬷宫女围着成帝皇后转悠之时,好死不死的,成帝突然又昏过去了。     这次醒来,成帝脸色就没那么好看,甚至有些怀疑是不是因为来了坤宁宫才昏过去的,当即要摆驾回去,幸好昭王带着薛衣人来了。     没想到药不够了,昭王当即挽起袖子,用刀划破手臂。     成帝看到昭王臂上的数条伤疤,才知道原来这些药这么管用都是因为用昭王的血做了药引子。     神医的药方显然和明王的方子不同。     薛衣人跪地进言:“事关圣上安危,臣如今不得不说实话,圣上要除去病根,唯有换血这一方法。”     左右早被屏退,成帝眼望着地上薛衣人乌油油的头顶:“讲。”(未完待续)           149 何二现世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何雅没逛成新修的明王府,成帝下令宫中设宴,大臣可携带家眷一同赴宴。     光听宴会设在拱垂殿,何雅便知这算不上一个多正式的宴会,又可带家眷,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现在除了明王往外,昭王和静王均有正妃,这场宴会,更像是给明王选妃。     难道消息有误,孟织云和明王又没什么事儿了?但以皇后一党的手段,又怎么可能?     何雅尚在揣测,何纲同十三姨一块来了,十三姨满面春风地托着个托盘,上面搁着的衣裳且看不出款式,那颜色料子可是华丽丽的闪人眼睛。     “这月华裙用白莲牡丹罗裁成,是贵妃娘娘专意送来的,十个七仙女一般巧的绣娘一年也就织这么一匹,小姐穿上定美若天仙……”     “阿雅,你很久都没进宫了,我听说那个你最讨厌的周嘉也去,快穿上气死她。”     何纲还挤了挤眼,做出一副风趣的样子。     何雅抖开那裙子,只见那布料中间似乎嵌有银丝,细看却看不出来,裙幅间散发着星星点点的碎光,灵动又美丽。     她是见惯了奢华的,脸上也不多惊讶,让肉圆子捧着入内试穿,过了一会儿,十三姨只听里面“撕拉”一声,伴随着还有一声低呼,过不多会儿何雅脸带怒容出来道:“生了孩子后腰胖了整整三寸,一不小心就给扯烂了。”     肉圆子一脸肉痛地拎着裙子给十三姨看。     十三姨见肉圆子表情自然。将疑心收去,何纲怕勾起何雅反骨,忙好生劝慰。     何世平最终瞧见何雅时。见她不过平常模样,倒是也没说什么。     何纲骑马,父女两人一人一顶小轿,到了宫门,早有人候着,极恭敬地请何世平进去,复又上了软轿。往拱垂殿而去。     此时月上树梢,何世平来的不早。未至拱垂殿,已闻丝竹之音,想来已有不少人到。     凡是三品以上大员才有赴宴资格,三品以上京官不算皇亲贵族不过三四十人。但加上多半带了夫人子女而来,这人数就多了。     抬轿的太监脚步不慢,一路上见着不少官员偕同家眷,这些人看清是何世平,皆默默退后几步,待何世平过去才抓紧时间往拱垂殿而去。     那些视线情绪复杂,何雅背靠软轿,居高临下扫上一眼,有偷眼瞧她的多半受惊一样立即收回目光。     拱垂殿里。虽有宫人指引落座,但这等大好时机,虽不为自家女儿飞上枝头。但既携了子女而来,若互相攀上点儿关系也不错,故而大臣们交谈甚热,平日里足不出户的千金们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余光里却将能看到的人都瞧了个仔细。个别伶俐点的丫环,索性眼骨碌碌地乱瞅。好替自家主子看个清楚。     三王早到,明王自然吸引了最多的视线。     虽然明王有些来历不明。但圣上宠爱毋庸置疑,联系到那种种传闻,自是不少人在暗中关注着明王一举一动。     居左前侧坐着一个绯色官服的络腮胡子,四十余岁,正是国舅爷孟令秋。此时有两个人争着和他寒暄,背后小桌后面,坐着一个气嘟嘟的双髻少女,不时抬眼瞅着对面的明王,乃是孟令秋的小女儿孟织云。     自然也有不少人围着明王,故而明王无暇发现自己正在被人行着注目礼。     眼见时辰已至,还未见到人来,明王和悦起身,往外走去。     此时礼官高声喝道:“丞相大人到。”     群臣向门口看去,明王与何世平相接,周围一大群人如众星拱月,不过众人视线微微一转,便停在了何世平身后的女子身上。     赴宴的各家夫人,俱是子女大到可以说媒,像何雅这般年龄成过亲的,很是少见。     却也不像那些少女盛装打扮,衣裳颜色普通到若不是在何世平身边可以直接忽略。     各路视线意味不明,沈齐山那边也有视线过来,何雅进来时便注意到沈墨沈澈都来了。     两人视线微微一碰,她眼中却似空无一物似的扫过,昂首站在何世平后面直看前方,比何家没倒台前还目空一切。     那些大臣们表情尚是自然,有些年轻的夫人脸上控制不住露出了古怪的表情,这可是吸引她们来这儿的缘由之一哪。     明王手臂一摆,请何世平落座,何雅目不斜视,在何世平右后方坐下,对明王的客套,别说羞赧了,连头都没点一下。     顿时,无数视线挟裹着嫉妒杀了过来,尤以对面为甚。     看来那传言**是真的了。     不过此时众人来不及再细探,只听礼官高唱皇上皇后驾到。     山呼万岁,君臣客套过后,酒过三杯,成帝突然道:“朕听闻相府二小姐容姿妍丽又冰雪聪明,今日可曾入宫?”     何雅被口水呛了一下。     前面何世平在众目睽睽之下举杯道:“回陛下,小女就在身侧。”     成帝道:“到朕面前来。”     何雅脖颈上的毛都竖了起来,何世平回过身来,爱若珍宝地瞧着她。     何雅暗恼不已,不曾成帝当众指鹿为马,定时合谋已久,余光一瞥,明王正鼓励地看着她,片刻间她面上现出几分羞怯,垂首走至殿前跪下叩见成帝。     成帝道:“抬起头来。”     何雅慢慢抬头,眼睛却不敢直视成帝。     半响成帝道:“果然是国色天香,比你姐姐还要胜上几分……你姐姐小时常入宫来玩,皇后你说是不是?”     皇后不用细瞧何雅,那鼻子那眼,再熟悉不过,况且何世平只有一个女儿,哪还有第二个?     但觉成帝坐在一旁,脸上没有一丝担心,也没有一丝急迫,更别说慌张什么的,皇后却感觉自己像被放在了热锅上,终究是开口道:“可不是么。”     连皇后都承认了,何雅以后只能坐实何二小姐之名了。     成帝见皇后点头,眼梢并无多少喜色,也不叫何雅回去,又道:“品行这般出众,只有我的皇儿……”     满堂皆惊,不过成帝话未说完,一个苍老之音由外而入,恰好打断了成帝。     “哀家听闻那丫头意外身亡,痛惜不已,更可怜两个襁褓中的婴儿没了娘……”(未完待续)           150 银样蜡枪头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是成帝生母姜太后。     太后什么意思?     太后和成帝是亲生母子,成帝登基时并非弱冠少年,太后也未凭借身份试图干政,姜氏一族虽也有在朝为官者,却多是闲散之职。老太后是一个非常明白的人,故而和成帝母子关系也算和睦,但何雅却从这句话嗅到了不一般的气味儿。     成帝眼皮微微一垂,旋即扬目道:“母后来了。”     太后在宝座上坐下,含笑道:“今日我朝才子佳人聚集一堂,我这个老人家也来凑凑热闹。”视线一转,再度落到地上跪着的何雅身上:“抬起头来让哀家看看。”     何雅不能直视太后凤目,只感觉到太后极仔细地将她瞧了一遍。     难道太后要当场戳破这个谎言?     太后视线远眺,声音越过众臣:“太傅,令孙可在?”     何雅心头一跳,除她无法回头之外,其余人全部看向沈齐山身侧。     那一对兄弟皆着朱色官服,身形欣长,雪白团领衬得他们容颜如玉,灯火辉煌之下双目如同黑色宝石,竟令人分辨不出哪个是沈墨,哪个又是沈澈。     这里坐的人,耳目无一不灵,先前俱闻沈墨之名,隐约知道还有一个沈澈,却为沈家所不齿,鲜少露面,待一现世,不但是如此风流人物,且与那静王密不可分,不少人此时心里暗暗揣度,只是谁也不敢轻易押宝。但这也不妨碍几道隐含爱慕的视线落在这对兄弟身上。     他们原先坐在那儿,与周围融为一体;他们站起来,就如同九天皓月当空而坠。荧荧生辉。     太后眼里也滑过一抹赞叹,冲沈墨沈澈招了招手:“哪个是雪涯,到哀家面前来。”     芦笙缭绕,何雅却觉一片寂静,上首成帝纹丝不动,直到身侧有风,她才暗自大大吸了一口气。     太后从座上走了下来。扶起沈澈道:“好一个一表人才的好儿郎,真是可惜……”话锋一转:“你那过世的妻子打小会讨哀家欢心。如今空留你一人,哀家实在于心不忍,古有娥皇女英,今不如效仿。老丞相……”     太后说着,何雅脑中已经嗡嗡作响,太后竟然要做媒让她还嫁沈澈!     哎,她倒是愿意,想上次成亲时她还不情不愿呢。     成帝指节有些泛白,脸上却泛出笑来,有如一个温和的长者,望着沈澈道:“你可愿意?”     身前太后满头珠翠,凤目中带着威严。面前宝座之上皇帝笑得可亲,沈澈怔了一怔,眼扫过跪在一旁的女子。猛然下跪道:“臣……”     “父皇——”     清音响起,白袍顿现,明王大步上前:“儿臣听闻沈二公子在妻子过世之时立下誓言,五年之内不会再娶,只怕是要辜负皇祖母这份美意了。”     何雅:这里不是奥斯卡颁奖晚会呀!     成帝此时眉头微颦,看着底下明王和沈澈视线若有若无地一碰。     太后恍若此时才明白过来。叹息笑道:“真是个重情重义的好孩子……哀家真是糊涂了。”     这场原因不明的闹剧就这么收场了,成帝竟未再提先前那话。过了一会儿便籍着老借口走了,他一走,皇后和太后也跟着走了。     拱垂殿算是彻底热闹起来,何雅趁着何世平再度被人围着敬酒,悄悄出了殿门,并不介意肉圆子牢牢跟着。     这隆冬腊月,殿外也摆放许多鲜花,俱是温室所养,只为这场宴会开放,不到天明怕都要冻死了。     何雅在树下站立片刻,果然见明王跟来,此时不待她吩咐,肉圆子自觉后退至瞧不见人影的地方。     何雅嗔道:“你刚才也太冲动了。”     明王伸手摘了一朵梅花,插在她发间:“那又怎么了?”     何雅但笑不语,两人沿着小路徐徐而行。     这一路暗香浮动,两侧均是一树树含苞待放的白梅,因那花苞密密麻麻,竟有些遮住人的影子。     他们两人又不想撞见别人,选的路都是曲折小路,未行多久,明王便将她手握在掌心,待到四下无人处,明王扳过她腰,将人扣在胸前,正待低头一亲芳泽,何雅肚子突然咕噜一声响。     明王有些好笑地看着她,何雅道:“那个……晚上没吃饭。”     “在这儿等着。”     明王走了几步又回头来看,见何雅纹丝不动,遂极快离去。     待看不见他了,何雅头顶嗖地跳下一个人来,鹅黄的裙子在月华下反衬出一片银光,分明是个女子,身姿利索的带着几分杀气。     “皮囊不错,你倒是会享受,还得我来叫唤。”女子道。     何雅一笑,揽住她胳膊:“好玉狸,你要想要随便你拿,反正我不会告诉我哥的。”     玉狸扯了扯裙子,颇有些穿不惯的样子。     两人低声说了几句,玉狸突然住嘴,她习武之人,耳力胜寻常人等数倍,何雅被她拖到阴影里,过了一会儿才听一片脚步声响起。     “真是鱼找鱼虾找虾……”玉狸低声嘟囔道。     听声音有几分耳熟,再透过花枝一瞧,除了周嘉外,竟还有一认识的女子,就是在沈家书院里和沈澈眉来眼去的那个柳羽儿。     原来柳羽儿的爹柳如海抱对了大腿,如今已经官升三品了。     两人蹲在暗处听这几人闲话,想这几人也是为了避人耳目,一直走到这角落里,周嘉还令丫鬟远处守着,可惜她们没有想到此处早有人了。     见周嘉放下戒心,柳羽儿急不可待道:“世上有不要脸的人。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有人附和:“不错,生张狐媚子脸,难道别人就认不出来么?再怎么也不是黄花闺女。”     这人虽背对着何雅。但何雅听出来了,这是孟织云。     玉狸低声道:“她们想夺你的男人们,你想要哪个?”     何雅:……玉狸你真是好哥们。     周嘉似乎并不多想听二女唠叨抱怨,打断她们道:“你们同她相交甚浅,不知她脾性,她这个人,最是淫荡无耻。不但和小侯爷不清不楚,就连嫁到沈家为的也不是这个傻……沈二。如今又使出浑身伎俩勾引明王,云儿你一定要多加防范,不要让她得逞……”     因那柳羽儿不过是武将之女,周嘉其实是看不起她的。不过此时多这一人,便多了一柄利器,她低声道:“先前我还错看了沈二,原来他倒是个深藏不漏的,只可惜他被那妖精迷得死死的,竟要五年不娶。”     周嘉不过拿这话来逼柳羽儿,果然柳羽儿杏眼圆瞪,几乎要看哪就把哪烧出个洞来。     周嘉道:“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也不是没有办法……”     柳家和沈家根本没有往来。但周嘉身份不同,至少比她更有关系,所以柳羽儿才巴巴地粘了上来。此时听见周嘉这么说,连忙道:“姐姐可有什么妙法?”     周嘉略咳了一声道:“就算你能填房进去又如何?那还有两个小崽子呢,你的孩子将来只会在他们下面。”     柳羽儿怒火攻心道:“只要我进了门,定会想法子除去那两个小崽子。”     何雅在暗处听得也是一团火气,她不明白这些女子脑袋里面都装的是屎吗?那柳羽儿看着也是一朵白莲花,竟比猪还蠢。三王夺位,沈家支持静王。而那孟织云,分明被皇后当做了棋子,妄图在明王那插上一脚,或者说周嘉手段太高?     “她为什么那么恨我?”何雅低声道。     玉狸拍了拍她肩膀:“许是你从小便足以令人羡慕。”     投胎带来的原罪?     玉狸伸手折了一段花枝,啪一声,那外面交谈甚热的三人立即停住,玉狸用力将那花枝踩了踩,清了清嗓子道:“你这个无情无义的,怎么又看上明王了?”     脚步声响,何雅似才走过来:“怎么?我想要谁弄不到手,况且那沈二……”     玉狸道:“当初要死要活非要嫁的也是你,现在连孩子都有了,我玉狸还真看不起你!”     听声音玉狸一怒之下要走,却是被人拉出,撕扯之间只听何雅喘息道:“玉狸,你别不识好歹,你怎知我的苦处?”     玉狸道:“你的苦处?你不过是没脸没皮罢了!”     何雅一跺脚:“罢了,左右这里没人,我就跟你说实话吧,那沈二看着光鲜,实则是个银样蜡枪头,根本不行……”     空气似因这秘密一紧,玉狸声音里有些吃惊,何雅抢着道:“玉狸,你虽未出阁,一些事你也是该懂的,我大好年华、相貌不差,却要守个活寡,你觉得值吗?”     玉狸一甩袖子:“你胡说,若是他不举,你那两个孩子从哪来的?”     何雅叹道:“世人都景仰沈家,以为沈家是一等一的大家,哪知这里面的腌臜……”     声音一低,周嘉等三人不由探首去听,隐约听见“他那物什粗细有如拇指”“长也不过食指”“半盏茶不到就蔫了下来”“一月也不能同房一次”云云。     柳羽儿不觉身上凉了半截。     玉狸冷道:“但那孩子也是你和他生的,难道是你的野种?”     何雅连忙去捂她嘴:“你还真说对了,是野种,但不是我的,你知道沈墨之妻小产,那孩子没保住,根本不是意外,而是沈墨这厮在外面有了野种,正好借故带回来养,便安置在沈二名下,玉狸,你为我想想……”     听着两人脚步声往这边儿来,周嘉忙扯了柳羽儿和孟织云向后退去。(未完待续)     ps:作者又熬夜了,,,今天不更了,明天接着更。           151 被逼就范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玉狸听得没有人声,方一扯袖子:“唉……我真是同情沈二。”     何雅一笑:“你快去办事吧,全看你的了。”     玉狸瞥她一眼,冲她比划了一个手势,身形敏捷地隐入梅影之中了。     何雅看到那个手势,不禁嗤笑一声,自言自语道:“这个玉狸,真是多管闲事……”     身后传来明王的声音:“说谁呢?”     玉狸刚一比划,何雅便知有人来了,估摸着是明王回来了,故而这句话也是说给明王听的。     见明王略带疑问地朝那林子深处看去,摸了摸面前的梅花笑道:“玉狸,你知道的吧?”     明王捏了捏她脸:“还和以前一样,想什么都写在脸上。”     何雅一扭脸,低头看他另外手上端的东西,捏了一块蜜炙羊肉送到嘴里,明王瞧她吃得香甜,有些后悔给她弄了这个,屏气弯腰凑向她。     何雅见他动作,吓了一跳,又不能生硬来躲,正暗自焦急间明王后面突然有人轻咳了两声。     明王认识那声音,脸色很差地看过去。     乃是他身边的小侍卫,名李西,和明王倒是一个姓。     李西见明王脸色不好,却也不敢耽误,凑近明王耳畔低语几声。     明王身子猛地挺直,回头看了何雅一眼。     两人距离很近,何雅也听到几句,忙道:“既然是圣上召见。你快去吧。”     明王眼一扫她周身,何雅瞧他想让李西跟着自己的样子忙道:“我叫肉圆子跟着,里面吵得慌。我外面逛逛。”     “那好,我去去就来。”明王将手上盘子递给她,何雅笑着目送他匆匆离去。     拱垂殿离成帝居住的福乐宫有些距离,明王到时昭王和静王都到了。     成帝两袖拢着坐在前面,见明王来了微微点头。     林阁玄在一侧道:“万岁现在得了灵药,但需要以子嗣之血为药引,不知三位殿下意下如何?”     明王没多注意林阁玄。自上次出京去容城后,回来成帝对他和以前一样。但所用之药却换了。     明王先前静观其变,后来见成帝身子未有颓色,正奇怪间,听林阁玄这么一说。视线不由投向垂首站在成帝右下的一个灰衫人身上。     就算他不背药箱,不说话,也能让人感觉到他就是一名大夫,更何况,明王知道他就是薛衣人。     林阁玄对这些皇子是客气的,皇帝要什么,就算是皇子,又焉能反抗?况且有人正等着这个时候。     昭王道:“父皇,儿臣不觉得疼。还是让儿臣一人来吧,莫伤了两位哥哥。”     静王不语,已经挽袖抬刀。须臾,殷红的血便流了一小盏。     明王暗咐不知这里面有什么古怪,但瞧那薛衣人也瞧不出来,且看能出什么幺蛾子,也结果小刀划开手臂。     三位皇子争着尽孝不提,自明王走后。何雅松了一口气,瞧那盘子里还带着热气的烤肉。想这些羊,这些肉总是无罪的,她并不招呼肉圆子,自己端着走着吃着。,穿过梅林,眼前一片波光粼粼,何雅记得这是静心湖。     这儿离拱垂殿倒也不远,不过隔着一片梅林,是以不易被人寻到,何雅寻了块大石坐下,看那湖中一弯倒影。     盘子已空,她瞧那盘子边上还沾有一小块,正待用手抿了,突觉脑后生风,一双手已经按在她背上。     盘子掉在石头上,顺着石头落在水里,何雅扒紧了石头不让自己落下去,她死不了,可这么冷,少不得生病。     背上力量更大,何雅冷道:“如果我是你,就不会干这蠢事,明王派了十几名暗卫保护我,你以为他会不知道?”     背上一松,旋即加重:“只要你这个贱人死。”     何雅道:“我掉下去也死不了,我会水,如果我死不了,你猜明王会怎么对你?你听,他们已经来了……”     何雅说的是暗卫们,那背后之人果然慌乱起来,何雅一手稳住,一手猛地向后一坐,只听哎呀一声痛叫,背后之人咚咚后退几步,狼狈坐在地上。     “孟小姐。”何雅先从石头上跳下来,省得一会儿又被推下去。     “你骗人!”孟织云此时发现四周根本无人。     何雅揉了揉手:“恩,我骗你。”     孟织云有点不相信她听到的话,何雅解释道:“宫里禁卫森严,明王怎么可能让自己的人来保护我。”     孟织云从地上爬起来,一拳砸向何雅。     这孟小姐倒是彪悍,何雅见她有如泼妇打架,先前的担忧一扫而光,身子往后一仰,先泄她手臂之力,然后顺势一握她手腕往小臂一扣,同时一脚踢在她膝盖上,只听孟织云嗷一声跪在了地上。     接着“啪”一声,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孟织云脸上。     孟织云不可置信地捂着脸。     何雅笑的柔和:“连我都斗不过,怎么和那些往明王床上爬的人斗?”     孟织云吃惊之余察觉出一丝诡异,一时有些发怔。     何雅约莫着这一掌已经打出怯意,俯身在她耳边道:“其实你真是误会我了,我当真在意的不是他。”     孟织云眼神几变,终究泄了想打回来的气,不过语气里仍有疑问:“你……念的是沈家的?”又觉得不可能,方才亲耳听到那些。     何雅拂袖冷笑:“怎么可能?那个废物,我心里想的可不是他……”     孟织云尚跪在地上,一时仰望她微扬的下巴说不出话来,国舅府上也不干净,十几岁的小姑娘什么都懂。也亲手做过几件,但哪能像眼前的人一样敢放在光天化日之下。     何雅瞧她眼睛里出现恐惧,若无其事笑道:“你若是喜欢他。我给你指条明路,若是你能栓住他,我自然也是解脱了。”     孟织云听见她这话,喜悦压过冷意,倒是信了何雅七八分,她自地上爬起:“我要怎么做?”     何雅指了指那湖水但笑不语。     孟织云疑心她借机报复,何雅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信不信由你,不过想让我喊两嗓子可就这么一次机会。”     肉圆子跟丢了何雅。正到处找她,遇到明王带着人过来,遂跟着明王一块寻人。这边找过了,穿过梅林寻到静心湖。远瞧见一点灯火映着两个扭在一起的人影。     还有人呼救,正是何雅的声音,接着“噗通――”一声,有人落水。     这会儿已经吸引了不少人,明王白色的身影在月色里很明显,到了湖边不带停留直接入水,急的李西直跺脚。     这落水的不管是哪家的,这般救上来无论如何也脱不了关系了。     何雅在那白影奔过来的时候就闪到了一边的树丛里,慢慢往后退去。     她大部分心神还放在这事儿上。冷不防身子撞到什么,突然间汗毛就竖了起来。     是个人。     转过身来,脱口道:“李然?”     梅影斑驳。映着明王脸上的冷笑。     何雅竟有些心虚,却也一瞬间恢复正常:“这么快就回来了?没什么大事吧?”     明王不说话,一步上前扣住她手腕,冷气吹在何雅脸上:“怎么不问是谁跳到水里了?”     何雅感觉脸上的肉不受控制地跳了跳:“你别……”     “你还想抵赖?当真以为我就那么放心你一个人?你……也学会这么算计人?”     明王并不说她是陷害他,好像这个比陷害他还要严重。     何雅眼睛猛地一挑,眼里的凌厉落入明王冷笑的眼中。她这反应才是最真实的。     “你放手,我不想和你在一起。我要过我自己想过的日子,你走开!”     恶狠狠的话贯入明王而中,他眸中有如凝聚乌墨,手不自觉地用力,何雅一瞬间半条胳膊都毫无知觉。     “我说了你哪也去不了,上辈子你欠我的,这辈子还。”     说罢扯着何雅便往前走,李西早已赶来,却不敢近前,此时跟在后面,看着何雅在明王手下挣扎。     明王带的路根本不是往拱垂殿,见何雅不停挣扎,索性伸手捂住她嘴,挟持着人直往一处院落而去,这一路李西都万分警觉,待进了那院子里的一间屋子,明王砰地一声把门关死了,李西才擦了擦头上的汗,幸好没被发现,不过这风险也太大了。     何雅睁开发黑的眼,还有些发晕:“李然,你不要胡来!”     明王冷笑,往下拽了拽襟口:“我看我还是早些做了你,也能让你死心塌地,最好咱们也能有个孩子……”     何雅脸白了:“李然,想不到你是这种人!”     明王任她胡乱踢打,仍是将她按在榻上,这房子约莫不是正经主子的地方,榻上光秃秃的,硌得她腰上火辣辣的疼。     须臾,肚兜被扯了出来,何雅死命并着腿,明王发狠去掰。     何雅从牙缝中挤出句话:“除非我腿断了……你这么做有意思么?”     明王停住,从上往下看她,何雅神情淡漠地看着他。     明王心里一阵刺痛,陡然松了手:“是没什么意思,不过,你猜猜为什么你那蠢男人到现在还没找来?”     见何雅眼睛望向他,明王取出个东西放在掌心上把玩。     一枚核桃。     不是普通的核桃,上次沈澈送了那枚核桃过来,她故意挑剔,说把她给刻丑了。     明王拇指一按,啪一声那核桃打开,里面是一对还没有完成的小人。     何雅呼吸有些急促:“你想怎么样?”     明王在椅子上坐下:“也不想怎样,就是想尝尝你什么味儿,你现在应该很会伺候人吧,自己过来。”     何雅蹙眉:“就凭这烂核桃我就信你?”     明王道:“信不信你都走不了,不过你不过来,我可保证不了他能活到天亮。”     何雅见他气度悠闲,十拿九准的样子,想他以往,若非手上有十层把握,那会镇定如许?     吸了口气道:“我有些渴,你去给我弄些酒来。”     明王斜了她一眼:“这个好办。”     拍了三下,外面有人送酒来,原来这外面都是有人的。     何雅无暇多想,接了那酒壶自己先吸了一口,又吸了一会儿,明王好脾性,也不着急。     喝到最后,何雅往酒杯里倒了一些,递给明王,明王却是不接。     何雅便自己含了一口,送到明王嘴边,明王这才接了,趁势吐舌入她口中,勾她香舌。     明王决意要逼她就范,手上也不客气,滑到她衣襟里,肚兜早被扯落,直接覆盖,却觉手心有凉意,方想起她竟已经生过孩子,一时怒起,下了重手狠狠去抓。     饶是嘴被堵着,何雅依旧发出一声闷哼。     明王如水泼热油,抱起她往榻上一扔,直扑了上来。(哎……会发生什么呢会发生什么呢?愚人节快乐!)(未完待续)     ps:赶在4.1发了,这个月争取全勤,所以每天都会争取更新的,加油吧,作者君!o(n_n)o~脑袋里都是水           152 命悬一线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这房里连个炭盆也没有,两个人头上却都出了一层汗,明王使劲去扯她裙带,却是越扯越紧,不由两手抓紧想直接扯断了事,何雅被他腿压着不能动弹,眼却盯着他手,生怕听到那一声断裂之音。     这片刻时间有如几生,门上突然传来一声轻叩,接着急躁起来。     明王头也不抬地吼道:“滚!”     外面噗通一声,李西惊惶的声音响起:“王爷,大事不妙了!”     明王手一顿,李西砰砰磕头之声传来:“姜公公传来密报,福乐宫那边不好了,刚才那盏血出了问题。”     明王身子一挺,他坐在何雅腰上,何雅觉得身子要断成两截。     “进来说。”     李西进了房,看了一眼何雅,见明王无甚表示,便简要将事情讲明了!     “混账!竟凭着一盏血污蔑本王不是圣上血脉!”明王说道,侧脸看了何雅一眼。     何雅仍旧整理裙子上皱褶,默不作声。     “王爷,您快走吧!只怕捉拿你的人就要来了!”李西急道。     李西年岁不大,跟随明王已久,是明王从滇南带来的旧部,这涉及皇室血脉,是必死无疑的大罪!     他虽然连手都在微微发抖,但一双眼里却射出坚定的光:“王爷,您先走,李西给您断后!”     李西这般郑重,听到的却是一声嗤笑。     明王按住他拔出匕首的手:“走?走哪儿去。本王走了罪名才算落实。”     他这次直愣愣地瞧着何雅:“都听到了是吧?”     先前何雅见他并不避讳她在,就心知不妙,忙道:“你是不是皇帝儿子和我无关。你若杀了我,我父亲也不会饶了你。”     外面传来大片的脚步声还有“切莫走了一个人”“给我围好了”等声音,何雅听到这些,心里悄悄松了口气。     李西却是手持匕首往她面前走了一步。     明王要走,必然不能留这个活口。     “慢——我说我不走,你把她带走。”明王伸手拦住李西。     李西着急地看着明王。     “好生看着她,在老地方等我。快走!”明王狠狠在李西肩上拍了一下。     何雅听他俩对话只觉得奇怪,李西如何能弄走她?     这会儿工夫。屋外已经聚集了人,那些火把映得窗子发红,李西一跺脚,压根不顾尊卑。拽住何雅的手腕,伸手在榻前用力一拍,那榻尾立即翻出了一个一人大小的空洞。     “下去!”李西匕首抵着何雅后背,何雅无奈,只得摸着先下到里面。     来捉人的是御前统领裴成,身边还站着何纲,正是因何纲阻拦,这才没强行冲进来。     不过裴成耐心终究有限,该给的面子也都给了。圣上还在福乐宫等着见人,正欲命人强行破门,门突然开了。     明王站在门口。不怒自威,冷冷一扫裴成,裴成那句“拿下”咽到了肚子里,这皇宫大内什么事儿都有可能发生,万一这位是被谁给陷害的,在皇帝没有发话前。裴行觉得还是小心行事为好。     “王爷,请跟在下去一趟福乐宫。”     所为何事。裴成没说,明王也没问,大家心照不宣。     明王态度从容,何纲也极镇定,侍卫们并不成包围之势,收拢在其后成两队,暗中高度戒备着押送明王直往福乐宫。     此时福乐宫内外气氛透着高度紧张,成帝身侧的老太监站在门口,看见明王脸上表情和平日一样,对明王还是按惯常礼节。     明王进去,一眼瞧见成帝坐在榻上,一旁立着昭王、静王,地上跪着何世平。     成帝见了明王,直接挥手道:“重新取一次血。”     一旁早搁有一张桌子,姜公公命人抬至御前,薛衣人抱了一个大瓷瓶出来。明王看到姜公公先到昭王面前,原来这是要重验一次。     三人均有姜公公亲自取血,旁边令有公公监督,俱在成帝眼皮子底下,有没有什么手段,一眼便可看清。     等到三盏血取好,均放在桌子上,姜公公从薛衣人手里接过大瓷瓶,抱着面朝成帝一一往那三只小碗里倒。     这能辨别血脉的药液都从这一个瓶子里出来,怎么也不可能作假。     一切完毕,成帝默默看着桌子等候着。     明王见如此检验,心里倒是松了一口气,虽未想到成帝为何对他起了疑心,又是谁给成帝出了这么一个主意,但现在血从他身上取出,中间不可能做上手脚,那结果便不会担心。     盏茶工夫,姜公公凑上前观看那小碗,他突然回过头来诡异地看了明王一眼,接着道:“圣上,已经好了。”     明王被姜公公一眼看得起疑,不自觉朝那碗里看去,一左一右乃是昭王和静王的,中间的那碗是他的。     一眼扫过,明王不由发怔了。     两侧碗里都是清清的,唯独中间那碗浑浊如同沉淀。     明王一瞬间心底有些乱。     薛衣人看了眼面色沉到极处的成帝:“圣上,看来大皇子的血不适合做药。”     成帝没有答话,没一个人敢发出一点声音。     半响,成帝将手上的珊瑚珠一甩:“拿下。”     再说何雅被李西逼着进了密道,真是出乎意料。宫里有密道,那是肯定的,但怎么也得是离皇帝进的地方,这条密道却明显不是,细观头顶简陋的土层,以及扑面而来的潮气,何雅断定这条密道挖的时间不久,李然这货,手伸的倒是快。     李西跟在她后面,虽然收了匕首,却时不时狠推她一下。     何雅察觉到他是故意的,只是忍着,走了一段之后一个不稳,撞到洞壁上,碰了一脸的土索性坐在了地上。     李西急了,用脚踢她:“起来,快走!”     何雅忍住疼:“你主子让你保护我,你就这么保护我?”     李西冷笑:“他让我带你走,可没说让我保护你。”     李西手上的火折子兀自燃着,何雅看那年轻的脸,不过十七八岁,竟如此凶戾。     何雅道:“你主子对我什么意思,你比我清楚,你惹恼了我不怕我给你穿小鞋?”     原道李西要有些担心,哪知李西竟笑了:“天底下漂亮的女人多得事,王爷不知道怎么看上了你,若不是因为你,王爷怎么可能会落到如此地步?”     他手上一动,那早先被他收起的匕首突然亮了起来,何雅突然发现这小子说的不是吓唬他的,这会儿只怕真是想杀了她。     李西是起了杀意,他不知上面情况,但若是皇帝起了一点点疑心,明王会是什么下场,李西不用想也知道,他是报不了明王大恩了,那就杀了这个女人跟明王陪葬吧。     “你冷静点儿,你主子未必有事。”何雅从地上爬起来,反倒劝慰李西。     有事没事,这个女人不能留,哪怕王爷怪罪。李西眼里闪着凶光,一步步靠近何雅。     何雅急忙往地洞深处退去,李西倒是不着急,这尽头有机关,他不开,她别想出去,此时猫捉耗子倒是有趣。     何雅觉得这辈子受的惊吓也太多了,但是这被人追着杀都经历过几次了,可这不是沈澈使坏,这是真真正正像猎物一样被人盯着,她也不是个弱女子,但拖了那么久,她嘴都快说干了,也没见人来救她,反倒是李西脸上的笑越来越瘆人,她不觉脚有些软。     李西手上的火折子突然一闪灭了,何雅感觉到一股风撞过来,拼了命往旁边一躲,刚感觉李西衣裳扫过她后脑勺,又是一阵风朝她扑来。     匕首撞到洞壁上发出一声闷响,何雅拼命往后躲去,却觉裙子被人踩住,李西发出桀桀笑声:“跑啊?跑!”     虽然一片漆黑,但何雅能感觉到那柄匕首朝自己慢慢刺来,听着李西的笑声,她神经似乎一跳,怎么能这么死了?!     若她不愿,谁能强迫她?     死也要痛快地和他打上一场!     电光火石之间,何雅胸膛猛地一挺,陡然伸手朝李西抓去。     “想弄死我?!是个女的就容易被弄死?想杀我也得看你杀不杀得了!”     李西似乎没想到她能垂死挣扎,闷哼了一声后,何雅也不分辨自己抓到了什么,反正垂死挣扎什么样她就是什么样。     也不管李西怎么好像停手了,触到一片光光的皮肤,辨出那是李西的脸,恶胆丛生,豁了出去,噼里啪啦直往李西脸上扇去。     直扇到手掌没一点感觉,也抬不动手了,才觉得诡异万分。     李西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叹。     何雅脑子里过电一样。     一声轻响,火折子亮了起来,何雅不可置信叫道:“沈澈……你怎么……不吭声。”     地上一团阴影,正是被沈澈制住的李西。     虽然只有一小团火苗,何雅还是看到沈澈脸肿得像个猪头,嘴角还有一丝血迹。     方才她暴力袭击的,一直都是沈澈。     “你差点没命,让你打几下是应该的。”     何雅本来还不觉难受,听他话竟一下眼发酸了。     沈澈摸了摸她脸,想亲她一下,到了跟前,何雅把脸别开:“难看……”     沈澈:……还不是你打的!     却柔声道:“那你亲我。”(未完待续)           153 神秘肚兜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地上李西突然发出一声冷笑,这个时候这两人还有心情谈情说爱!     不待何雅出声,沈澈反手在李西脖子上一砍,李西这次不能说话了。     何雅飞快在他香肠嘴上亲了一下:“外面如何了?”     沈澈道:“明王被幽禁起来了,只怕他手上势力生变,我得快些送你出去。”说罢看了地上的李西一眼。     何雅见他露出杀意,拦住他道:“他不过奉命行事,不过还是个孩子,你……”     沈澈再度看她,却是没有吭声,握了她手站到那石壁之前。     用火折子照着四处看了看,伸手在一块岩石上按了一下,何雅被他推至一边,洞门一开,沈澈身影一闪,劈头对着外面一击。     那外面的人只来得及闷哼一声,便歪在了一旁,何雅定睛看去,脸上露出惊吓,已经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沈澈低声道:“万不是心慈手软的时候。”     说罢,扯了何雅从洞口跳了出去,他出手之时便仔细探查过周围,幸好此处只有一人。     何雅定睛看去,原来这出口仍在宫中,不知是在哪处的假山之后。     沈澈略微一瞧,立即拉着她向左拐去,何雅半被他护在怀里,只觉他路线奇特,行了一段,并未遇到一个人,在一处房檐矮角停下,里面翻出两个人来。     正是任七和朱青二人。     沈澈命二人将何雅送走。何雅道:“那你呢?”     沈澈看了她一眼,不顾任七朱青二人在场,扶住她肩膀道:“雅雅。答应我,千万不要回去。”     何雅脸上一怔,不由咬住下唇。     沈澈望了望天:“你们二人保护好夫人,万事小心。”     何雅道:“沈澈……”     沈澈:“小芳小华都在等着你。”     任七道:“夫人快些走吧,过一会儿就出不去了。”     何雅犹自望着沈澈,沈澈冲任七一使眼色,任七低声道:“得罪了。”与朱青一人扶着何雅带着她疾往暗处行去。     那守着宫门的太监汗湿重衣。再过一会儿就要换班,幸好远远瞧见人过来。连忙掏出钥匙打开暗门。     何雅才知宫中暗道如此之多,却也处处危机,幸好任七和朱青非常警醒,三人神不知鬼不觉出了宫。坐进马车里,先慢悠悠行了一里地,然后换了轿子,疾奔了半个时辰,何雅才觉得紧绷的神经慢慢松懈下来。     这还没完,由任七和朱青安排,她穿着连帽大氅,将脸捂得严严实实的,从暗道出了城。到达太和山庄时,已经可见东方天空泛着鱼肚白。     到这里,已经安全了。何雅回过身来,看那一抹朝阳。     山路难行,他们下马走了近一个时辰,这一夜奔命而行,连朱青和任七都一屁股坐在地上歇息。     何雅披着大氅,衣裙鞋子上粘了不少落叶泥巴。连头发也有些散乱,默默地看了一会儿。转身正对上任七探寻的目光。     夹在两家之中的夫人,此刻在想什么呢?     见何雅视线落在自己脸上,任七猛地跳了起来:“夫人,请进庄子吧,小少爷和小小姐早几日便被大人送来了。”     不管如何,先听从大人命令便是,任七想。     何雅点头,跟随二人进了庄子,庄子里人不多,但凡见到的都极有规矩地拜见何雅,再往里,见小梅正在往他们这边张望,不多时,梅兰竹菊一齐迎了上来。     何雅竟有些怯意,直到那两个肉团团送到手上,忍了又忍,泪滴在熟睡的婴儿脸上,何雅才知自己这段时间过的什么日子。     一旁任七和朱青也噫吁不已,小梅见何雅脸上大有不好意思,忙道:“任大哥,你们也忙活了一夜,还是早些回去歇着罢,此处有我们四个,外面又有绝杀队守着,万不会出什么岔子。”     朱青、任七知这庄子守卫森严,梅兰竹菊四个身手不弱,况且他们两人的确需要休整一番,却也并不远去,只在主居之侧的厢房中休息。     一晃几日,何雅得不到丝毫消息,有心怀疑任七朱青二人瞒着他,叫过来细细询问,两人表情不见作假,何雅寻思着沈澈怕是自己多想,故意不送一点消息回来,结果却是更让她心急上火。     幸好对着的是两个小婴儿,何雅担心到急处,反倒镇定下来,想与不想,该来的都要来,他即是对自己承诺过,她便信他一回。     梅兰竹菊见她态度从容起来便欢喜许多,小梅自被何雅放过一马之后,对何雅心存感激,又因沈澈之故,无不用心服侍。但何雅凡是都喜欢自己动手,又因与小芳小华分别许久,恨不得时时睁眼看着两个小东西,一时间小梅竟有些无事可做的感觉,观察许久,特别用心在何雅饮食之上,何雅无意中夸奖了一次,小梅暗呼这次总算摸对了,也突然想起,难怪大人要亲自下厨。     这日何雅吃过用山菇炖得极香的母鸡,捏了捏抱得发酸的胳膊,歪在榻上看已经睡着了的孩子,不觉眼皮子有些发沉。     昏昏欲睡间觉得鼻子上痒痒的,忍不住想打喷嚏,口鼻一下被人捂住了,惊的手忙脚乱间,对上一双黑漆漆的眼睛。     沈澈一手捂着她,一手拖着她腰把人拖到外面去,这才松手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何雅没好气地拍了他一下,忍不住上上下下打量他,见他脸上肿胀都已退下,全身也无伤处,才放心下来,急忙问:“怎么回来了?”     沈澈盯着她不语,突然扣住她下巴,使劲亲到她喘不过来气时才笑着松开:“怎么又不想我回来?”     何雅揉着嘴,这货要把她嘴给咬烂了。     “我先前不是担心你有什么……现在不是担心……我爹有什么。”     唉,真是难办。     “宫中并无异常,圣上他……掌控得很好。”沈澈一顿道。     这件事中,出乎意料的不是明王,而是成帝,幸好……没有动手。     “那明王呢?”何雅急问。     沈澈默默地瞧着她,何雅脸皮子一跳:“被赐死了?哎,活该。”     沈澈手一伸,揽住她腰,两人贴在一块:“本就打算告诉你的,犯不着这么讨好我,他没死,圣上缴了他手上兵权,暂时将他圈禁了起来,对外只说他结党营私,祸乱朝政,至于你爹和你哥,乃是奸党罪从犯,现落入东厂之手……”     他说的小心,却见何雅下唇咬出血来,忙用拇指扳开她嘴,快速道:“你放心,负责审讯之人与我有旧,暂且受些皮肉之苦,我定会想办法弄他们出来。”     何雅知他已尽力,在一旁默默坐着。     沈澈想她得自己想一会儿,唤玉砚备水准备沐浴。     何雅想了一会儿,也没什么良策,再则这苦头不吃,怕是这父子俩也不会死心。     她想清楚了,这才想起来沈澈要洗澡,站起来准备去看看,沈澈突然从外面进来了。     “那日急着送你出宫,可受了伤?”沈澈打量她露在外面的一段脖颈。     何雅眨了眨眼,有些迷茫:“受伤?没有……”突然醒悟过来他问的是明王有没有对她做什么,心里窜过一丝诡异的不舒服,肯定道:“没有,他就是问了我一些事情,他才不敢碰我!”     沈澈听她说的笃定,也不再发问:“那就好,我是怕你自己不舒服,没有就好。”     说完松了一口气似的出去洗澡去了。     何雅站了一会儿,自言自语道:“没有,什么也没有。”     又过了一会儿,想到沈澈在洗澡,心里面说不清楚什么感觉,奇奇怪怪地朝浴房走去。     出了屋子,见玉砚捧着一个盒子从浴房里出来,不由奇道:“这是什么东西。”     玉砚不防她站在阴影里,吓了一跳,抱住那盒子道:“这是机要文书,爷命我收好。”     何雅挥了挥手:“那你快去吧。”     玉砚连忙走了,心道幸亏他反应快,若是让她看到这里面的东西,别说自己,怕是连爷都够喝一壶的。     爷也真是的,怎么会弄这么个玩意?这又是谁家姑娘的,看那料子绣工都是上乘的,这……也能给男人,不会是已经暗通款曲了吧?     玉砚自己想的脸发烧,哪注意到何雅走到浴室门口突然折了回来,等玉砚出了书房后,一猫腰也进了书房。     何雅不知玉砚把盒子放哪了,但沈澈习惯她是知道的,上下左右打量过,手往桌子下面一摸,果然一个有一个凸起,按后桌子右边啪的一声,这里面有个暗格,伸手一摸,果然是刚才玉砚抱的那个盒子。     何雅没有犹豫,伸手一掀,愣了。     两根手指一夹,细细的绸带被拎了起来,上面凤穿牡丹的图案灵活灵现,这竟是个女子的肚兜!     何雅脸渐渐发红,将那肚兜扔到盒子里,啪地合上格子,出门动静太大,幸好玉砚又返回了浴房,有人伸出头来看了看,又把脑袋缩回去了。     何雅在浴房外面转了两圈,没忍住推开了浴房。     里面有道屏风隔着,玉砚听到动静愣住了,谁敢这个时候跑进来?(未完待续)           154 谈谈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娘子有钱》更多支持!不用他想,何雅声音传了过来:“玉砚你出去吧,我这儿伺候着。”     玉砚脸又有些发烫,沈澈眼里倒有笑意,示意玉砚快快出去。     玉砚低着头小步快跑从何雅身边溜了过去,何雅突然觉得有些难以迈步,又一想管他怎么想呢,大步绕过屏风走了进去。     还好沈澈闭着眼睛坐在浴桶里,看起来是有些累的样子。     何雅在玉砚先前放置的小凳子上坐下,顺手抓了一把澡豆,揉在他背上,又抓了一大把洒在他头上。     粉末飘到沈澈鼻子里,他不由转了身捏住她手:“雅雅,用太多了。”     他头发尚未全湿,脸上挂些水珠,何雅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仔细看他。     沈澈眉锋动了动,他哪里不对,这样看他?     何雅拍掉他手,和着澡豆揉搓他前胸,他胸上肌肉结实,却不夸张,几道不明显的伤疤增添了几许说不出的味道。     这怎么看都是在认真搓澡,但每一下都又让他感觉不是,沈澈头次徘徊不定,在这等细枝末节之上不自觉猜来猜去。     冷不防何雅瞥了他一眼,沈澈电光火石间觉得自己抓住了,刚一伸手,何雅又拍他一下:“方才看玉砚拿了个盒子进你书房。你又收集到了好宝贝?”     沈澈手缩了回去:“一个小玩意儿而已,你若喜欢,我一会儿拿给你。”     何雅撩着水冲他前胸:“我见他郑重其事的。以为是你准备送我的,就跟进去看了看。”     沈澈耳朵一动,两眼看着自己鼻尖,知东窗事发,脑中正琢磨说词,胸上水珠被人一抿,正挠到那敏感之处。酥麻陡升却狠狠一痛,疼的他眉毛一抖。却也生生忍住了。     何雅露出两排白牙冲他一笑,在他咧嘴附和之时,又猛地垂下头去。     晚归的鸟儿扑棱棱地飞去。     沈澈受惊般地抱住前胸,这又难堪又兴奋的疼!     何雅慢条斯理地在他浴桶里洗了洗手:“快些洗。一会儿我要和你好好谈谈!”     走到大屏风那儿,还一回头,一眼勾得沈澈心扑棱棱乱跳。飞快洗完,自觉先去书房把东西拿出来,进了房里,小梅和小兰并两个奶娘都在逗着小芳小华玩,见沈澈进来,头发还是湿的,自觉福了一福退下了。     沈澈并不去看孩子。拿着绸布走到何雅椅子边,腿蹭着她胳膊道:“真是数九寒天,脑袋要结冰了。”     他本为叫何雅帮她擦头发。又不想直说,哪知何雅身子未动,只拿眼幽幽看了他一眼。     这一眼下去,又与她浴室中替他搓洗不同,头上是凉的,身子里却腾地烧起一把火。     从前也觉得她撩人。但她从未这样撩过他呀,这是在撩拨他么?     何雅趁他发愣。从他手上拽过绸布,叫他离婴儿床远些蹲下。     小芳小华已经能够视物,此时认出沈澈来兴奋的手舞足蹈,吱吱呀呀地似乎在喊沈澈抱抱。沈澈蹲在一旁享受妻子擦拭着他的头发,只冲着两个小东西傻笑。     何雅换过三块绸巾,见他头发差不多干了,叫奶娘进来抱走孩子,那两个奶娘都以为两人小别胜新婚,笑着抱了孩子出去。     沈澈坐在一旁脸颊有些发红,手搭在放在桌子上的盒子上,奶娘一走,何雅径直走到桌子旁,打开那盒子,将那条肚兜取了出来,团成一团扔在竹篮里。     这会儿才道:“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你和哪家姑娘勾搭成奸,知情的还以为我管你管到天上去了,走到哪都让你带着我的私物,也不怕人笑话,还找个破盒子盛起来。”     从她说看到了,到这会儿这么长时间,沈澈早理清楚了,她既没责怪自己,定是明白了自己的用心。     早先进来时,他便眼若春水,这会儿自己也觉得控制不住一个劲儿地缠着她看,听她说完,按捺不住伸手拽了人过来,感觉到人撞的有些发狠,想自己力气是用大了么?怎么自己一点也察觉不出来,不过看她眉头微蹙,他自然而然地捉住他盯了许久的红艳艳的唇,她后面说了什么,他一句也没听清,看着她不停地说,他真是有些着急了,还是……这样的好。     年代并不久远的架子床陡然发出一声轻响,沈澈觉得自己从没有像现在这么急切过,贴着这软绵绵、热乎乎的躯体,到处都是令人发烫的奶气,烧得他晕乎乎的,先把自己脱了个光准备着。     何雅被他这速度惊住了,方才是谁喊冷的!这可不行,关键是她还有话跟他说。     沈澈这会儿像是找回了主动权,裙子被她压住解不开不解了,直接把夹袄给掀上去,用手握着那对丰盈,不亲也不揉,只定定看着。     何雅顿觉古怪,沈澈突然一笑:“不用力也往外滴,真是好奶!”     何雅感觉脸上被扔了个爆竹,腿用力一蹬,沈澈嘻嘻一笑,将腰挤了进来,何雅脸更红了,即使隔着几层衣裳,仍能感觉到硬硬地戳着。     “你冷不冷?”要做不做的,隔着衣裳不停戳她什么意思。     沈澈戳的正起劲,腰一挺:“不冷,好热,不信你摸摸。”     竟抓着她手握到上面,果然比他身上还烫。     他今晚上有些古怪,莫非她的表现让他太激动了,还是得先把正事说完,正欲抽手,却被沈澈握得更紧。     “你好好摸摸。它真的和你拇指一般粗细?最长也不过你的食指?”     何雅:……     反手狠捏了他一下,趁他躲闪将被子拉过盖住两人。     沈澈得了势,附在她耳上道:“还说我半盏茶不到就蔫了。我就让你看看我能弄几个半盏茶,一个月咱就行这一次,这一次我得管你两个月下不了床。”     何雅被他话吓了一跳,沈澈这人,虽然也狡猾善变,嘴皮子也有尖锐之时,这样有辱斯文的狂狼倒是少见。她脑中不过惊奇了一下。沈澈却不等她露出情绪,堵了她嘴儿与她被翻红浪。     这一番纠缠果真比平日里都狠些。什么时候完的,何雅也记不得,这一觉却是睡得很长,没有人来打搅她。也未听到一声孩子哭,但她刚睁眼,小梅便探头进来,过了会儿端了一碗温热的奶白色液体来。     竟是牛乳,但这几日她并未见庄子里养有牛羊。     “这是大人早间特意吩咐准备的,这东西除了养生外,还能舒缓头疼。”小梅见她好奇,很仔细地解释道。     沈澈竟然注意到她早上有头疼的毛病。     何雅抬手接了过去,见小梅盯着自己。不由顺着她视线低头,月白的里衣系错了一根带子,从肩膀到半个酥胸上都是密密麻麻的吻痕。何雅不由暗骂沈澈一句,小梅却低声羡慕道:“大人对夫人真好。”     搁在以前,何雅或许不乐意听到这样的话,但此时,心里却是微微一笑。     何雅想一直没听到孩子的哭声,大概是怕打搅到她休息。待去了东厢,瞧见沈澈抱着一个。逗着一个的样子,才知这两个小家伙许是真的没理由苦恼。     沈澈手上的小芳先看到母亲,分别将近月余,但短短的几日,小芳小华已经知道谁是他们的母亲,小芳嘴一咧,竟然是个笑。     何雅不觉笑了,沈澈将小芳送到他手上:“抱好你儿子,重死了。”     这小不点儿,怎么会重?     何雅认真地看了沈澈一眼。     沈澈背过身去,光天化日之下,她一个眼神竟让他有些把持不住的感觉。     那两个奶娘没想那么多,昨晚上这两人可是在一块的,个高的那个笑道:“夫人,大人从早上到现在都陪着小公子和小小姐玩呢。”     沈澈闻言下巴轻轻上翘,何雅也微微一笑:“听说父亲带大的孩子会比较聪明一些。”     她这话一说,那两个奶娘有些愕然了,不过见沈澈仍神态轻松地逗着小小姐,遂只作夫人讲了个笑话。     过了一会儿,何雅差这两人出去后,沈澈转身挑眉:“父亲带大的本身就会聪明一些,这等机密之事莫要胡乱说与他人。”     何雅愕然:“你知道?”     沈澈不答,只轻慢地将她上下看过。     沈澈此人,就像是木头突然开了花一样,连嘴巴都厉害起来,她这个厉害的,反倒和木头一样,由着他时不时调笑一番。     何雅将拨浪鼓放到小芳手里,小芳已经能握住拨浪鼓,并不会摇,但是一摆就发出声音,她的眼睛就去寻找那发声音来源。     何雅看了一会儿:“你喜欢小芳还是小华?”     沈澈站在她身边:“我喜欢小华。”     没等她问,他自己解释起来:“小华吧,是个女孩儿,总是要长的像你和我,那将来是不愁嫁的。小芳不同,他要担起咱们这一家,脾气若是要像你……媳妇儿还不得被气跑了啊?”     何雅:……     并不与他计较:“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沈澈道:“小芳小华的?方才我和你说笑的。”     何雅:“不是。”     沈澈:“你爹?死不了。”     何雅:“我和他,并没有过……上辈子。”(小说《娘子有钱》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未完待续)           155 谈谈2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娘子有钱》更多支持!勿订:本章明日替换内容!     不用他想,何雅声音传了过来:“玉砚你出去吧,我这儿伺候着。”     玉砚脸又有些发烫,沈澈眼里倒有笑意,示意玉砚快快出去。     玉砚低着头小步快跑从何雅身边溜了过去,何雅突然觉得有些难以迈步,又一想管他怎么想呢,大步绕过屏风走了进去。     还好沈澈闭着眼睛坐在浴桶里,看起来是有些累的样子。     何雅在玉砚先前放置的小凳子上坐下,顺手抓了一把澡豆,揉在他背上,又抓了一大把洒在他头上。     粉末飘到沈澈鼻子里,他不由转了身捏住她手:“雅雅,用太多了。”     他头发尚未全湿,脸上挂些水珠,何雅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仔细看他。     沈澈眉锋动了动,他哪里不对,这样看他?     何雅拍掉他手,和着澡豆揉搓他前胸,他胸上肌肉结实,却不夸张,几道不明显的伤疤增添了几许说不出的味道。     这怎么看都是在认真搓澡,但每一下都又让他感觉不是,沈澈头次徘徊不定,在这等细枝末节之上不自觉猜来猜去。     冷不防何雅瞥了他一眼,沈澈电光火石间觉得自己抓住了。刚一伸手,何雅又拍他一下:“方才看玉砚拿了个盒子进你书房,你又收集到了好宝贝?”     沈澈手缩了回去:“一个小玩意儿而已。你若喜欢,我一会儿拿给你。”     何雅撩着水冲他前胸:“我见他郑重其事的,以为是你准备送我的,就跟进去看了看。”     沈澈耳朵一动,两眼看着自己鼻尖,知东窗事发,脑中正琢磨说词。胸上水珠被人一抿,正挠到那敏感之处。酥麻陡升却狠狠一痛,疼的他眉毛一抖,却也生生忍住了。     何雅露出两排白牙冲他一笑,在他裂嘴附和之时。又猛地垂下头去。     晚归的鸟儿扑棱棱地飞去。     沈澈受惊般地抱住前胸,这又难堪又兴奋的疼!     何雅慢条斯理地在他浴桶里洗了洗手:“快些洗,一会儿我要和你好好谈谈!”     走到大屏风那儿,还一回头,一眼勾得沈澈心扑棱棱乱跳。飞快洗完,自觉先去书房把东西拿出来,进了房里,小梅和小兰并两个奶娘都在逗着小芳小华玩,见沈澈进来。头发还是湿的,自觉福了一福退下了。     沈澈并不去看孩子,拿着绸布走到何雅椅子边。腿蹭着她胳膊道:“真是数九寒天,脑袋要结冰了。”     他本为叫何雅帮她擦头发,又不想直说,哪知何雅身子未动,只拿眼幽幽看了他一眼。     这一眼下去,又与她浴室中替他搓洗不同。头上是凉的,身子里却腾地烧起一把火。     从前也觉得她撩人。但她从未这样撩过他呀,这是在撩拨他么?     何雅趁他发愣,从他手上拽过绸布,叫他离婴儿床远些蹲下。     小芳小华已经能够视物,此时认出沈澈来兴奋的手舞足蹈,吱吱呀呀地似乎在喊沈澈抱抱。沈澈蹲在一旁享受妻子擦拭着他的头发,只冲着两个小东西傻笑。     何雅换过三块绸巾,见他头发差不多干了,叫奶娘进来抱走孩子,那两个奶娘都以为两人小别胜新婚,笑着抱了孩子出去。     沈澈坐在一旁脸颊有些发红,手搭在放在桌子上的盒子上,奶娘一走,何雅径直走到桌子旁,打开那盒子,将那条肚兜取了出来,团成一团扔在竹篮里。     这会儿才道:“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你和哪家姑娘勾搭成奸,知情的还以为我管你管到天上去了,走到哪都让你带着我的私物,也不怕人笑话,还找个破盒子盛起来。”     从她说看到了,到这会儿这么长时间,沈澈早理清楚了,她既没责怪自己,定是明白了自己的用心。     早先进来时,他便眼若春水,这会儿自己也觉得控制不住一个劲儿地缠着她看,听她说完,按捺不住伸手拽了人过来,感觉到人撞的有些发狠,想自己力气是用大了么?怎么自己一点也察觉不出来,不过看她眉头微蹙,他自然而然地捉住他盯了许久的红艳艳的唇,她后面说了什么,他一句也没听清,看着她不停地说,他真是有些着急了,还是……这样的好。     年代并不久远的架子床陡然发出一声轻响,沈澈觉得自己从没有像现在这么急切过,贴着这软绵绵、热乎乎的躯体,到处都是令人发烫的奶气,烧得他晕乎乎的,先把自己脱了个光准备着。     何雅被他这速度惊住了,方才是谁喊冷的!这可不行,关键是她还有话跟他说。     沈澈这会儿像是找回了主动权,裙子被她压住解不开不解了,直接把夹袄给掀上去,用手握着那对丰盈,不亲也不揉,只定定看着。     何雅顿觉古怪,沈澈突然一笑:“不用力也往外滴,真是好奶!”     何雅感觉脸上被扔了个爆竹,腿用力一蹬,沈澈嘻嘻一笑,将腰挤了进来,何雅脸更红了,即使隔着几层衣裳,仍能感觉到硬硬地戳着。     “你冷不冷?”要做不做的,隔着衣裳不停戳她什么意思。     沈澈戳的正起劲,腰一挺:“不冷,好热,不信你摸摸。”     竟抓着她手握到上面,果然比他身上还烫。     他今晚上有些古怪,莫非她的表现让他太激动了,还是得先把正事说完。正欲抽手,却被沈澈握得更紧。     “你好好摸摸,它真的和你拇指一般粗细?最长也不过你的食指?”     何雅:……     反手狠捏了他一下。趁他躲闪将被子拉过盖住两人。     沈澈得了势,附在她耳上道:“还说我半盏茶不到就蔫了,我就让你看看我能弄几个半盏茶,一个月咱就行这一次,这一次我得管你两个月下不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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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雅将拨浪鼓放到小芳手里,小芳已经能握住拨浪鼓,并不会摇,但是一摆就发出声音,她的眼睛就去寻找那发声音来源。     何雅看了一会儿:“你喜欢小芳还是小华?”     沈澈站在她身边:“我喜欢小华。”     没等她问,他自己解释起来:“小华吧,是个女孩儿,总是要长的像你和我,那将来是不愁嫁的。小芳不同,他要担起咱们这一家,脾气若是要像你……媳妇儿还不得被气跑了啊?”     何雅:……     并不与他计较:“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沈澈道:“小芳小华的?方才我逗你玩的。”     何雅:“不是。”     沈澈:“你爹?死不了。”     何雅:“我和他,并没有过……上辈子。”(小说《娘子有钱》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未完待续)           156 闲散日子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娘子有钱》更多支持!咳咳咳,勿订,作者又卑鄙无耻使用新发现的招数了,放心,此招仅有五次机会,已经用过一次,今天再用一次,还有三次。本章三十分钟后补完,下一章明天补完。     因小芳小华夜间吃奶,她早养成了警觉,只是未到时间,突然在梦里被压的喘不过气来,一睁眼,呼吸直拂鼻唇,有个人正在她身上忙活着。     饶是闻出那熟悉的气味儿,何雅也惊得不受控制的一缴,身上人刚察觉到她醒了,来不及欢喜,身下那**入骨突然暴窜入头皮四肢,一声嗷呜连脚指头都硬了起来,有些东西已经不受控制流了出来,半响埋在何雅肩上颤道:“雅雅……你想夹死我么?”     何雅动了动,动不了,没好气道:“早该枕头下面搁把刀。”     沈澈在她耳朵边笑:“叫你好几声,你都没应,我见你也不是没动静……实在是太想了。”     何雅觉得这人越来越没脸没皮了,想如今位在新皇首批册封之内,虽只是四品吏部侍郎,但那上头的张又廷年岁已大,一眼便能瞧见这以后的平步青云,回了家竟然是这个样子。     沈澈捉住她捶在胸口的手,鼻音犹重:“小声点,别吵到孩子。”     何雅这才想到小芳小华。想踹他下去,沈澈却捏准了她不敢乱动,将她腿儿再举高一些。让那缓过来劲儿的利器进的更深。     沈澈回来的晚,除了梅兰竹菊外并未惊动他人,后半夜奶娘进来喂奶,差点被被窝里探出来的一条男人胳膊吓死。     及到次日,见了沈澈仍不敢抬头,又远见沈澈何雅抱着孩子立在阳光下,只觉得举案齐眉、锦瑟和鸣不过如此。     沈澈次日一早先将何世平的消息告诉何雅。那日动乱又其后清剿昭王、明王余党,均为寻到何氏父子踪迹。这月余来不断有昭王旧部作乱,沈澈命人镇压之际暗中寻访均一无所获,不过日前从距上都百里的高城传来密报,似乎有人偶遇过何氏父子同明王。     何雅叹息。又有一事不明。     沈澈知她所想:“你说那物,司马瑜与我都竭力去寻,但一直都未有发现,莫非他还未造出那物?”     何雅想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另外此时是冬季,病毒危害有限,但明王手上有成帝遗旨,他又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就算赶到鞑靼那种偏远之地。怕终有一日也会卷土重来。     沈澈用手揉了揉她额头:“你只管安心,无论他是谁,都不能伤害你一根汗毛。”     他说的郑重。阳光下脸白如玉,何雅不觉看了一会儿,沈澈抵抗了一会儿,咳了一声把脸转到一边:“昨晚上还没够?”     “是是是,今晚上你来奶!”何雅把小华也塞给他,两个孩子都穿得像个球。被他一块抱着还真是有些好笑。     “我奶就我奶,本大人的奶……也不小!”     何雅:……     沈澈得意去亲小芳。她不在的时候还不是他日夜照管着小芳小华,没看到小芳小华明显更亲近他么?小芳见他脸凑过来,果然手舞了起来,只是突然嘴一瘪……竟然哭了!     何雅忙把小芳接过来,研究半响道:“你吃什么了?”     沈澈面有难色:“你早上不是说要吃肉饼,我搁了一些蒜。”     何雅:……     新朝步入正轨,沈澈虽没前些日子那样忙活,但他这个职位,掌管天下官员调动考核,说白了,是静王的重中之重,自然没旁人那么轻快,不过也由一个月回来一次变作七日一归。     何雅先前还想是否要回沈家,后来一想,她在这儿吃得好住得好人都听话,干嘛要回去受婆婆白眼沈家旁人冷落,故而沈澈不提,她也不说。其实她也不想天天和他黏在一块儿,沈澈七日一归,那归来的一天必定大半日是在床上度过的,她能想想得到若是天天能见,这人生除了造人运动外就没有喝喝茶看看云的闲空了。     想到这儿,何雅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从生了小芳小华后,他俩那个啥就没什么措施过,可千万别再有了。当即叫小梅请了大夫来看,这大夫还是原来跟着沈澈那个,如今也在山庄上住着,细细给何雅把过脉,遗憾道:“夫人脉象平和,气血充足,非常……好。”     小梅暗自吐舌,既然非常好,怎么还一脸失望的样子。     何雅心里高兴,她和大夫想的正不一样,又不好当面问他避孕的方法,只叫人送了出去,想了想,等沈澈回来时,便将如今已经有了两个孩子,她暂时不想再生养的想法给沈澈说了说,这事儿还是得跟他商量,若是像上次那样,指不定又要气成什么了。     沈澈难得没缠她,摇着拨浪鼓头也没回:“老喝药也不成,是药三分毒,时间长了落下不足之症就难办了。”     何雅正凝神听他说话,一时捉摸不透,他这是什么意思?到底是愿意还不是不愿意啊?     何雅走过去伏在他背上:“老公,我不想当母猪,养孩子很累。”     沈澈耳根子酥了,不知道枕边风大白天也能吹,回过身来似笑非笑地抽她:“又不要你养,你只管生。”     何雅皱眉,就知道他不愿意,气嘟嘟在一旁椅子上坐下,百无聊赖地用指甲掐花瓶里的梅花。     沈澈本是逗她,见她当真生气了,不由好笑,撞了撞她胳膊:“我是说你得找个好方法,既不能伤身子……也不能妨碍爷……”     呃……好方法?何雅歪头想了一会儿,虽然小芳小华听不懂,还是凑在沈澈耳边说了,沈澈面有古怪,半响道:“那姑且试试吧。”     这主意着实不爽,竟让他关键之处停住,考验爷是吧?爷就让你瞧瞧。     沈澈大话摞在心里,到了晚上一试还真是难以把持,更烦的是底下那人紧张的不停的问他“怎么样?”“行了么?”“你快些吧”“小心点儿”     沈澈这夜破例草草收兵,不过经过两三夜,总算可以收放自如,这番锻炼之下,轮到何雅大呼小叫,白日里她都不敢出门了,一出去,大小丫环老妈子都对着她笑得暧昧!     新年回去了一趟,住了几日后依旧回太和山庄。     马车上何雅忍不住问沈澈,沈澈极尽宠溺:“母亲素来和你不对,何必两看生厌,她那里尽孝,由我代行即可。”     岂止是王氏看她不顺眼,沈何两家终于斗出了个结果,沈澈居然没休了她,呃,虽然休不了,但折磨她的法子总是有的,结果不但没折磨,还好好的养着,这让大部分沈家人怎么看怎么奇怪。     “给你颁发一个模范老公奖章。”何雅做了个手势,按在他胸口上。     沈澈笑得满足。     日子过的很快,转眼冬去春来又夏,小芳小华都能满地爬了,虽是夏天,仍是叫人在地上铺上毡毯。     何雅日日颇有些吃力的感觉,这两个小东西爬的太快了,一个不留神,不是钻到了床底下,就是找不见影儿了。     这日刚把小华给捞出来扔在水盆里,正打算给她好好洗上一洗,沈澈快马加鞭地回来了,进了院子不接小梅递上来的帕子,蹲在小华坐着的水盆边儿,手捧着水浇在脸上。     天热,何雅看他衣裳都有些黏在身上,有点心疼,却也没说什么,这大半年来,沈澈都是这么回来的,骑马上朝快马加鞭也得两个时辰,虽不天天回来,但也够辛苦的,只是她觉得……这点辛苦也是他该受的。     小梅先前提过,后来习惯了,只是帮何雅把沈澈回来要用到的东西准备好。     沈澈擦干脸,亲自去洗小华,小华方啃了一牙西瓜,没咬几下弄得浑身都是。小芳见爹爹动手也‘八八八’的叫着要洗。     如今,小芳小华已经会叫爸爸了,笑起来也是哈哈的大笑。     何雅不满,日日辛苦的来教,倒让他捡了个便宜。     沈澈索性将小华也放到盆子里,一面洗着一面道:“圣上派我去江南一趟,约莫两月时间,我今个儿下了朝就赶着回来了……”     后面不用说,何雅揉着小华幼嫩的后背,淡淡嗯了一声。     沈澈擦干脸,亲自去洗小华,小华方啃了一牙西瓜,没咬几下弄得浑身都是。小芳见爹爹动手也‘八八八’的叫着要洗。     如今,小芳小华已经会叫爸爸了,笑起来也是哈哈的大笑。     何雅不满,日日辛苦的来教,倒让他捡了个便宜。     沈澈索性将小华也放到盆子里,一面洗着一面道:“圣上派我去江南一趟,约莫两月时间,我今个儿下了朝就赶着回来了……”     后面不用说,何雅揉着小华幼嫩的后背,淡淡嗯了一声。     沈澈索性将小华也放到盆子里,一面洗着一面道:“圣上派我去江南一趟,约莫两月时间,我今个儿下了朝就赶着回来了……”     后面不用说,何雅揉着小华幼嫩的后背,淡淡嗯了一声。何雅揉着小华幼嫩的后背,淡淡嗯了一声。(小说《娘子有钱》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未完待续)           157 分离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娘子有钱》更多支持!咳咳咳,勿订,作者又卑鄙无耻使用新发现的招数了,放心,此招仅有五次机会,已经用过一次,今天再用一次,还有三次。本章三十分钟后补完,下一章明天补完。     因小芳小华夜间吃奶,她早养成了警觉,只是未到时间,突然在梦里被压的喘不过气来,一睁眼,呼吸直拂鼻唇,有个人正在她身上忙活着。     饶是闻出那熟悉的气味儿,何雅也惊得不受控制的一缴,身上人刚察觉到她醒了,来不及欢喜,身下那**入骨突然暴窜入头皮四肢,一声嗷呜连脚指头都硬了起来,有些东西已经不受控制流了出来,半响埋在何雅肩上颤道:“雅雅……你想夹死我么?”     何雅动了动,动不了,没好气道:“早该枕头下面搁把刀。”     沈澈在她耳朵边笑:“叫你好几声,你都没应,我见你也不是没动静……实在是太想了。”     何雅觉得这人越来越没脸没皮了,想如今位在新皇首批册封之内,虽只是四品吏部侍郎,但那上头的张又廷年岁已大,一眼便能瞧见这以后的平步青云,回了家竟然是这个样子。     沈澈捉住她捶在胸口的手,鼻音犹重:“小声点,别吵到孩子。”     何雅这才想到小芳小华。想踹他下去,沈澈却捏准了她不敢乱动,将她腿儿再举高一些。让那缓过来劲儿的利器进的更深。     沈澈回来的晚,除了梅兰竹菊外并未惊动他人,后半夜奶娘进来喂奶,差点被被窝里探出来的一条男人胳膊吓死。     及到次日,见了沈澈仍不敢抬头,又远见沈澈何雅抱着孩子立在阳光下,只觉得举案齐眉、锦瑟和鸣不过如此。     沈澈次日一早先将何世平的消息告诉何雅。那日动乱又其后清剿昭王、明王余党,均为寻到何氏父子踪迹。这月余来不断有昭王旧部作乱,沈澈命人镇压之际暗中寻访均一无所获,不过日前从距上都百里的高城传来密报,似乎有人偶遇过何氏父子同明王。     何雅叹息。又有一事不明。     沈澈知她所想:“你说那物,司马瑜与我都竭力去寻,但一直都未有发现,莫非他还未造出那物?”     何雅想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另外此时是冬季,病毒危害有限,但明王手上有成帝遗旨,他又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就算赶到鞑靼那种偏远之地。怕终有一日也会卷土重来。     沈澈用手揉了揉她额头:“你只管安心,无论他是谁,都不能伤害你一根汗毛。”     他说的郑重。阳光下脸白如玉,何雅不觉看了一会儿,沈澈抵抗了一会儿,咳了一声把脸转到一边:“昨晚上还没够?”     “是是是,今晚上你来奶!”何雅把小华也塞给他,两个孩子都穿得像个球。被他一块抱着还真是有些好笑。     “我奶就我奶,本大人的奶……也不小!”     何雅:……     沈澈得意去亲小芳。她不在的时候还不是他日夜照管着小芳小华,没看到小芳小华明显更亲近他么?小芳见他脸凑过来,果然手舞了起来,只是突然嘴一瘪……竟然哭了!     何雅忙把小芳接过来,研究半响道:“你吃什么了?”     沈澈面有难色:“你早上不是说要吃肉饼,我搁了一些蒜。”     何雅:……     新朝步入正轨,沈澈虽没前些日子那样忙活,但他这个职位,掌管天下官员调动考核,说白了,是静王的重中之重,自然没旁人那么轻快,不过也由一个月回来一次变作七日一归。     何雅先前还想是否要回沈家,后来一想,她在这儿吃得好住得好人都听话,干嘛要回去受婆婆白眼沈家旁人冷落,故而沈澈不提,她也不说。其实她也不想天天和他黏在一块儿,沈澈七日一归,那归来的一天必定大半日是在床上度过的,她能想想得到若是天天能见,这人生除了造人运动外就没有喝喝茶看看云的闲空了。     想到这儿,何雅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从生了小芳小华后,他俩那个啥就没什么措施过,可千万别再有了。当即叫小梅请了大夫来看,这大夫还是原来跟着沈澈那个,如今也在山庄上住着,细细给何雅把过脉,遗憾道:“夫人脉象平和,气血充足,非常……好。”     小梅暗自吐舌,既然非常好,怎么还一脸失望的样子。     何雅心里高兴,她和大夫想的正不一样,又不好当面问他避孕的方法,只叫人送了出去,想了想,等沈澈回来时,便将如今已经有了两个孩子,她暂时不想再生养的想法给沈澈说了说,这事儿还是得跟他商量,若是像上次那样,指不定又要气成什么了。     沈澈难得没缠她,摇着拨浪鼓头也没回:“老喝药也不成,是药三分毒,时间长了落下不足之症就难办了。”     何雅正凝神听他说话,一时捉摸不透,他这是什么意思?到底是愿意还不是不愿意啊?     何雅走过去伏在他背上:“老公,我不想当母猪,养孩子很累。”     沈澈耳根子酥了,不知道枕边风大白天也能吹,回过身来似笑非笑地抽她:“又不要你养,你只管生。”     何雅皱眉,就知道他不愿意,气嘟嘟在一旁椅子上坐下,百无聊赖地用指甲掐花瓶里的梅花。     沈澈本是逗她,见她当真生气了,不由好笑,撞了撞她胳膊:“我是说你得找个好方法,既不能伤身子……也不能妨碍爷……”     呃……好方法?何雅歪头想了一会儿,虽然小芳小华听不懂,还是凑在沈澈耳边说了,沈澈面有古怪,半响道:“那姑且试试吧。”     这主意着实不爽,竟让他关键之处停住,考验爷是吧?爷就让你瞧瞧。     沈澈大话摞在心里,到了晚上一试还真是难以把持,更烦的是底下那人紧张的不停的问他“怎么样?”“行了么?”“你快些吧”“小心点儿”     沈澈这夜破例草草收兵,不过经过两三夜,总算可以收放自如,这番锻炼之下,轮到何雅大呼小叫,白日里她都不敢出门了,一出去,大小丫环老妈子都对着她笑得暧昧!     新年回去了一趟,住了几日后依旧回太和山庄。     马车上何雅忍不住问沈澈,沈澈极尽宠溺:“母亲素来和你不对,何必两看生厌,她那里尽孝,由我代行即可。”     岂止是王氏看她不顺眼,沈何两家终于斗出了个结果,沈澈居然没休了她,呃,虽然休不了,但折磨她的法子总是有的,结果不但没折磨,还好好的养着,这让大部分沈家人怎么看怎么奇怪。     “给你颁发一个模范老公奖章。”何雅做了个手势,按在他胸口上。     沈澈笑得满足。     日子过的很快,转眼冬去春来又夏,小芳小华都能满地爬了,虽是夏天,仍是叫人在地上铺上毡毯。     何雅日日颇有些吃力的感觉,这两个小东西爬的太快了,一个不留神,不是钻到了床底下,就是找不见影儿了。     这日刚把小华给捞出来扔在水盆里,正打算给她好好洗上一洗,沈澈快马加鞭地回来了,进了院子不接小梅递上来的帕子,蹲在小华坐着的水盆边儿,手捧着水浇在脸上。     天热,何雅看他衣裳都有些黏在身上,有点心疼,却也没说什么,这大半年来,沈澈都是这么回来的,骑马上朝快马加鞭也得两个时辰,虽不天天回来,但也够辛苦的,只是她觉得……这点辛苦也是他该受的。     小梅先前提过,后来习惯了,只是帮何雅把沈澈回来要用到的东西准备好。     沈澈擦干脸,亲自去洗小华,小华方啃了一牙西瓜,没咬几下弄得浑身都是。小芳见爹爹动手也‘八八八’的叫着要洗。     如今,小芳小华已经会叫爸爸了,笑起来也是哈哈的大笑。     何雅不满,日日辛苦的来教,倒让他捡了个便宜。     沈澈索性将小华也放到盆子里,一面洗着一面道:“圣上派我去江南一趟,约莫两月时间,我今个儿下了朝就赶着回来了……”     后面不用说,何雅揉着小华幼嫩的后背,淡淡嗯了一声。     沈澈擦干脸,亲自去洗小华,小华方啃了一牙西瓜,没咬几下弄得浑身都是。小芳见爹爹动手也‘八八八’的叫着要洗。     如今,小芳小华已经会叫爸爸了,笑起来也是哈哈的大笑。     何雅不满,日日辛苦的来教,倒让他捡了个便宜。     沈澈索性将小华也放到盆子里,一面洗着一面道:“圣上派我去江南一趟,约莫两月时间,我今个儿下了朝就赶着回来了……”     后面不用说,何雅揉着小华幼嫩的后背,淡淡嗯了一声。     沈澈索性将小华也放到盆子里,一面洗着一面道:“圣上派我去江南一趟,约莫两月时间,我今个儿下了朝就赶着回来了……”     后面不用说,何雅揉着小华幼嫩的后背,淡淡嗯了一声。何雅揉着小华幼嫩的后背,淡淡嗯了一声。(小说《娘子有钱》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未完待续)           158 诡异的纸条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沈澈太阳穴猛地跳了几下,大步穿过珠帘走了进来。     床前还有一个大屏风,后面烛火映着,朦朦胧胧能看到里面的阴影。     那影子蹭地跳了起来,迎着他奔了出来,沈澈面前陡然飘过一片红-肉-云。     何雅乌发垂着,身披红色轻纱,里面……光溜溜的,直奔了过来。     沈澈突然觉得眼珠子不够用,但看得最多的是那不停跳跃的两团,脑中甚至出现了她穿着衣裳的时候里面该是什么样子。     何雅见他突然不走了,急忙跑过去挽住他胳膊:“亲爱的,你怎么了呀,呀~你怎么流鼻血了?”     沈澈二话不说,扛起她就往里走。     反正这也是她自己送过来的,不吃白不吃,怎么也都是自个儿媳妇!     吃饱喝足,沈大爷完全变了个人,捅着眼都睁不开的媳妇儿审问:“不是不关心我么?怎么又耍着花招?”     何雅闭着眼睛听他明想着听自己说好话,还故意拿捏他,靠着他胸口哼道:“明个儿让梅兰竹菊一人对你说一百遍!”     沈澈脸瞬间变了,压住她道:“你敢?”     何雅睁开眼,懒懒地搂住他脖子:“我不敢,我最亲爱、心爱,最伟大、英勇、高帅、举世无双,满心爱慕的好相公、好夫君、孩子爹,我……怎么敢呢?”     听了一晚上鬼话了,沈澈还是满心欢喜:“又哄我!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何雅瞧他认真的眸子,索性两腿缠上他腰:“再来一次!”     沈澈:……     一次过后,沈澈再度拷问。何雅再缠他腰:“再来一次!”     直到筋疲力尽,何雅不满道:“我听说秦淮有女能连欢七日,那是何等……”     话未说完,沈澈又扑了上来,这次却是没力气在拷问她了。趴在她耳边道:“那定是瞎话,男子一夜七次便是极限,哪有能一连七夜的?”     何雅已经睡了过去,迷迷糊糊答道:“我说的那女的是和不同的男人……连欢七日。”     沈澈:……     又惊觉她这个可怕的念头,推她要再问,人早已沉沉睡去。     曾经有人写过这么一篇文章。丑到极处便是美,何雅自动升华,作到极处便是受,沈澈如今就很享受。     不就是嫌姐不折腾你么?好,在出发前有限的时间里。咱们抓紧时间学习学习吧。     第一件要学习的,便是老版夫妻恩爱守则,现在已经升级为家规。大清早的就盯着姐笑,好,先抄上一百遍。     嗯,怎么全山庄会写字的人都在抄?既然你们那么爱学习,那么每个人都各抄一百遍吧。     满山庄赞啊!     第二件要学习的,出行防狼术。这里的狼,专指色狼,不限男女。     何雅写完后正经经看了沈澈一眼。正经经问了他一个问题:“你不觉得你挺好看的么?”     沈澈摇了摇头:“以前府里人都不怎么看我。”     何雅道:“那现在呢?”     沈澈道:“如今我有了官位,他们看我倒是多了,想来我这张脸比官位差远了,自然是不美的。”     何雅:大智若愚说的就是你这种吧!     转而拉了沈澈袖子:“沈墨美吧,你比他还美,现在世界上坏人很多。见了好东西就起歹心,你一定得提高警惕。我这一百条总结了从古至今的各种心怀险恶的行为破绽,尤其是陌生女子。问路啦,卖身葬父啦,报恩啦等等,一定要……退避三舍!”     沈澈预料她会让自己少管闲事,哪知是根本不让去管,想他这一趟行程匆忙,事情紧急,哪有功夫去管这些闲事,而且这些事也不是想遇上就遇上的,笑着敲她脑袋:“遵命!”     何雅冷笑:“你别嘴上说说,实际上不听话,喏,这是我连夜写的案例,莫以为人是走投无路才会落魄至极,其实不少人反倒将其视为营生,那些个美貌女子专意钓那些轻浮有钱之人,一般的还看不上眼呢。”     沈澈见她说的认真,忍俊不禁地将那厚厚一本收到怀里:“好,正好路上看。”     何雅哼了一声:“你这两日好好陪陪孩子罢,我这儿要督促你的随从们好好学习。”     沈澈以为她又要将人集中起来学习那些案例,结果见玉砚带了人进来,一个油头粉面的老鸨,一个声音沙哑的龟奴,两个蒙着面纱的双十女子。     那两个女子看着身形曼妙,面纱一揭开,底下不少人一阵反胃。     一个鼻子已经烂到快没有了,一个满脸是疮。     原先还觉得她们身上香气很浓,此时才反应过来那正是为了掩盖身上的恶臭。     那老鸨适时道:“这可不是我百花楼虐待她们。”     由那龟奴做细致演讲,活生生的例子告诉这些人路边的野花随便踩了可能会有什么后果,自然而然的,每个人都清楚了怎么才是对大人忠心……对夫人忠心。     何雅没叫沈澈过来,自然是给沈澈留点面子,其实沈澈那点面子都被糟蹋完了,从沈澈召集人手替他抄家规开始,或者以前就毁了。     即使如此,何雅还是让那两个女子走前在沈澈面前晃了一晃。     沈澈觉得自己这回作过头了。     何雅漫不经心道:“其实这种事概率也很小,不过我有个朋友就出轨了一次,然后就……还有一个朋友,其实啥也没干,就远远地看了一眼,结果回来就出天花死了。”     这绝对是瞎编,不过看沈澈木木的表情何雅暗觉很爽,这够在乎的了吧!抿嘴一笑,想去看看她另外准备的一些东西,冷不防腰一紧。被沈澈带到怀里:“都忙完了吧?明个就要走了,时间虽然不长,我还是有些话想跟你说。”     何雅一听他这语气头皮就有点麻,听还是不停啊!姐不喜欢被人管!     “吃好睡好玩好……无趣了请玉小姐过来,带好孩子。不要想我。”     这么简单,好像少了一个人?     蓝景明么?爷想了想还是算了吧。     沈澈走的很快,连个告别也没有,其实他想有,但有的人睡得很死,而且又有头疼的毛病。睡不够会更疼。     所以这天何雅一睁眼看到满室的阳光时,直接蹦了起来,头撞到架子床上面的木杠,何雅眨了眨眼,从上面揭下一张纸条来:“雅雅。我走了,别太激动,撞着头了吧?”     何雅:……神人也!     直接跳下床,光脚套上鞋子,重新脱下,从鞋子里面取出一张纸条:“天热也要着袜。”     何雅:……     生了警觉,去拿搁在桌上的杯子,哈哈。可以喝!哇~呸~好咸!     杯子底上沾着一张纸条:“早上要喝热牛乳,一会儿小梅就会给你端过来,先用过早膳。再去看孩子。”     卧槽!还有没有了?!     何雅顾不上喝小梅端来的热牛乳,披头散发满屋乱翻,结果却是……没了!     这一天过得很漫长,等到晚上何雅筋疲力尽地躺在床上,再度觉得这床是多么宽广的时候,突然从枕头下面摸出一张纸条。     卧槽。原来在这儿!     忙点灯照亮,轻声念道:“找了一天了吧?现在很思念我吧?”     啊呸!变态你失败了。我没有想你!     无聊地把纸条翻过去,后面还有三个字:“我-也-是。”     何雅笑着躺回床上。沈澈,请收下我的膝盖!     小芳小华很快不满足于爬,何雅看到这两个小东西抓住婴儿床摇摇晃晃站起来的时候,知道不能老把他们关在家里了,就算还不能说不能跑,但是他们也需要看看更多的人和物,况且新皇日趋稳定,那落跑之人远在万里之外,何雅没了顾虑,便叫人备车,带上梅兰竹菊,由朱青任七护着往京城逛街,顺便看看原来的铺子。     沈娇已经重新说了好人家,专门托人来告诉了她,何雅只道要上一份好礼,至于送什么,她手上有的都不甚满意,正好四处寻寻。     思虑良久,何雅决定还是不回沈府了,一是带着孩子不方便,二是除了老人,也没人多待见他们。小芳小华百日宴那次,何雅想起来仍心有余悸,后来虽有怀疑,也没法再查下去,能远一些就远一些。     入了盛京城里,何雅不觉畅快,这放在前世,自然不够看透,但对于山上住了大半年的“乡下妇女”来说,简直两只眼睛不够用的,两个奶娘俱同她一起坐在车里,何雅接过小华,让奶娘抱着小芳从另外一边窗子向外看去,小芳小华吱吱呀呀的满是欢喜。     何雅想着一会儿还同沈娇会和,故而并未急着置办东西,各种小吃玩意儿倒是买了不少,那些吃食跟着的人各有一份儿,何雅和奶娘可在车内食用,可苦了外面的梅兰竹菊等人了,捧着想吃又有碍观瞻,不吃香味又直冲鼻子,唉。     沈娇早先得了消息,又知她来并不打算回沈家,故而在隐秘的酒楼上包了一间,乔戴等人也老早候着,等着见何雅一面。     沈娇点了一桌精致的吃食,哪知何雅已经吃得滚瓜溜圆,几人在一起闲聊,乔戴讲了一些铺子上的事儿后虽然不舍,也先行告退了。     乔戴一走,何雅才好问沈娇的婚事。(未完待续)     ps:难以相信我今天竟然补上了!虽然这是我昨天晚上想的,但实际上我晚上九点才坐下来,中间还有别的事,我一度一边写一边苦逼地看字数。其实我最想睡觉,有时候我想是不是因为以前我睡太多了,该好好学习的时候睡觉了,所以现在得拼命的不睡觉,明天我要晚起,八点起床就行,休息,快得疲劳症了。缺觉时经常忘东西,本来还想写个澈小狼半夜偷摸上床同雅女郎激情对话的,硬给忘了,事情是这个样子的:澈小狼爬上床和雅女郎xxoo后,雅女郎突然醒了:你快走,我老公回来了!澈小狼也醒了,滚下床头也不回地扔了一块银子:不用找了!然后……没有然后了!           159 古代陈世美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二十分钟后补全     沈娇虽不是个扭捏的‘性’子,也极不好意思地将人给讲了讲,原来那日沈娇去铺子里,乔戴去取账本,楼下伙计一个去了后房,一个出‘门’送人,好巧不巧进来一个面憨少年,误把沈娇当做伙计,什么东西都问上一问,最后挑了一支‘毛’笔,沈娇耐着‘性’子好声好语讲完,不动声‘色’给开了一个不止十倍的价格。--沈娇自打败在何雅手下,后来又接手这铺子,明着管乔戴,实际上多数都跟着乔戴在学,较以前更懂得人不可貌相,故而言语上并未轻慢那少年,不过当那少年利索掏出银子时,沈娇还是吃了一惊。     不过这事儿在沈娇心里也就过了,坑了就坑了,她可是沈家嫡出的小姐,让她伺候了半天才贵了这么丁点实在是太划算了。     可沈娇没想到,那憨少年又找回来了,非要乔戴‘交’出那个诈了他银子的伙计,一来二去的,末了淮‘阴’侯府突然到沈家来提亲了,那憨小子竟然是淮‘阴’侯的嫡长子薛行。     “看着跟个乡巴佬似的,心黑着呢,成亲了还不知道怎么收拾我呢。沈娇忿道,嘴角却噙着笑意。     何雅看她是‘挺’满意的,淮‘阴’侯嫡长子怎么说都比先前那个好太多了,尤其听沈娇这么一说,也并不是一个纨绔子弟。     沈娇想到什么似的,拉了何雅的袖子:“二嫂,其实……还真有些像二哥,我们之前都被二哥骗了。”     何雅笑道:“你二哥骗过你?”     沈娇一怔,认真道:“仔细想想二哥是没骗过我们,不过是我们都被他的外表骗了。他又从来不作解释,看来人之以貌取人,人云亦云真是危害甚大。”     何雅本来逗她一逗,莫说沈家人,就连自己也不是被他耍得团团转。沈澈这人,最大的作为便是不作为,反正我没说不,随你想去,指不定他还在后面笑呢。     两人说了一会儿,沈娇突然道:“二嫂你还不知道吧。咱们府上又要有喜事了。”     见何雅困‘惑’地眨眼,沈娇也不卖关子了,低声道:“大伯母要给大哥纳妾开枝散叶。”     说的是沈墨。     “搁在以前我觉得无可厚非,但现在我倒是有些同情大嫂了,难道以后要认别人的孩子做自己的孩子么?”沈娇说出来才吃了一惊:“二嫂。你不会觉得我这个想法太过狠毒吧?”     何雅见她既担心又内疚地看着自己,忙道:“阿娇,你说得对,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为什么‘女’人要为男人想着、活着,爱这个男人不但要容忍他有别的‘女’人,还要帮他养育第三者的孩子,难道仅仅为了那贤良的名声?‘女’人难道不需要爱么?‘女’人难道不需要被尊重么?”     听何雅这么说。沈娇眼里充满亮光,何雅话锋一转,低声问道:“阿娇。我问你个事儿,我公公……年轻的时候有没有纳过妾,或者通房什么的?”     何雅也是试探一问,毕竟沈娇比沈澈还小,沈月麒年轻时候的事儿,这些小辈们未必知道。     哪知沈娇皱眉想了一会儿。突然道:“是不是我也不太清楚,我倒是听我娘提过一两句‘大房的现在舒坦着。再来个狐媚子’,二嫂。你知道,我娘的话有时候是不能接下去的。”     钱氏这些‘毛’病何雅是知道的,不过这一句也叫何雅有点意外获宝的感觉:“有空帮我问问。”     沈娇道:“二嫂怎么突然问这个,二哥怕是比我知道的多。”     何雅道:“你觉得他会跟我说这些?”     沈娇笑道:“那也是。”     何雅和婆婆不和众人皆知,但何雅未必是为了让婆婆不高兴才查这事儿,沈娇暗里把这事儿记了个牢,准备回去就好好套套老娘的话。     坐了近一个时辰,两人告别,沈娇婚事定在九月,尚有许多活计要准备,何雅预备带着小芳小华逛街,也不便拖个未婚姑娘。     方才小芳小华在‘奶’娘怀里睡了一觉,正‘精’神神地等着玩耍。何雅便弃车而行,往那热闹的‘花’街而去。     行到‘花’街口,前面围了一堆人,里面隐约传出哭声。     何雅皱眉:“咱们从那边过去。”     她不爱看热闹,尤其看到这种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     小梅极为赞同,跟的时间越久,发现她与想象的愈发不一样,那是强留下来,已经做好了吃苦的准备,哪知后来何雅对她与先前并无不二,到了后来,何雅与她相处又不同最初的时候,常有一句玩笑让小梅哭笑不得,比如那日竟‘逼’着她学她说话,小梅渐渐觉得这个主人是与众不同的,也是值得追随的。     沈娇虽不是个扭捏的‘性’子,也极不好意思地将人给讲了讲,原来那日沈娇去铺子里,乔戴去取账本,楼下伙计一个去了后房,一个出‘门’送人,好巧不巧进来一个面憨少年,误把沈娇当做伙计,什么东西都问上一问,最后挑了一支‘毛’笔,沈娇耐着‘性’子好声好语讲完,不动声‘色’给开了一个不止十倍的价格。沈娇自打败在何雅手下,后来又接手这铺子,明着管乔戴,实际上多数都跟着乔戴在学,较以前更懂得人不可貌相,故而言语上并未轻慢那少年,不过当那少年利索掏出银子时,沈娇还是吃了一惊。     不过这事儿在沈娇心里也就过了,坑了就坑了,她可是沈家嫡出的小姐,让她伺候了半天才贵了这么丁点实在是太划算了。     可沈娇没想到,那憨少年又找回来了,非要乔戴‘交’出那个诈了他银子的伙计,一来二去的,末了淮‘阴’侯府突然到沈家来提亲了,那憨小子竟然是淮‘阴’侯的嫡长子薛行。     “看着跟个乡巴佬似的,心黑着呢,成亲了还不知道怎么收拾我呢。沈娇忿道,嘴角却噙着笑意。     何雅看她是‘挺’满意的,淮‘阴’侯嫡长子怎么说都比先前那个好太多了,尤其听沈娇这么一说,也并不是一个纨绔子弟。     沈娇想到什么似的,拉了何雅的袖子:“二嫂,其实……还真有些像二哥,我们之前都被二哥骗了。”     何雅笑道:“你二哥骗过你?”     沈娇一怔,认真道:“仔细想想二哥是没骗过我们,不过是我们都被他的外表骗了,他又从来不作解释,看来人之以貌取人,人云亦云真是危害甚大。”     何雅本来逗她一逗,莫说沈家人,就连自己也不是被他耍得团团转,沈澈这人,最大的作为便是不作为,反正我没说不,随你想去,指不定他还在后面笑呢。     两人说了一会儿,沈娇突然道:“二嫂你还不知道吧,咱们府上又要有喜事了。”     见何雅困‘惑’地眨眼,沈娇也不卖关子了,低声道:“大伯母要给大哥纳妾开枝散叶。”     说的是沈墨。     “搁在以前我觉得无可厚非,但现在我倒是有些同情大嫂了,难道以后要认别人的孩子做自己的孩子么?”沈娇说出来才吃了一惊:“二嫂,你不会觉得我这个想法太过狠毒吧?”     何雅见她既担心又内疚地看着自己,忙道:“阿娇,你说得对,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为什么‘女’人要为男人想着、活着,爱这个男人不但要容忍他有别的‘女’人,还要帮他养育第三者的孩子,难道仅仅为了那贤良的名声?‘女’人难道不需要爱么?‘女’人难道不需要被尊重么?”     听何雅这么说,沈娇眼里充满亮光,何雅话锋一转,低声问道:“阿娇,我问你个事儿,我公公……年轻的时候有没有纳过妾,或者通房什么的?”     何雅也是试探一问,毕竟沈娇比沈澈还小,沈月麒年轻时候的事儿,这些小辈们未必知道。     哪知沈娇皱眉想了一会儿,突然道:“是不是我也不太清楚,我倒是听我娘提过一两句‘大房的现在舒坦着,再来个狐媚子’,二嫂,你知道,我娘的话有时候是不能接下去的。”     钱氏这些‘毛’病何雅是知道的,不过这一句也叫何雅有点意外获宝的感觉:“有空帮我问问。”     沈娇道:“二嫂怎么突然问这个,二哥怕是比我知道的多。”     何雅道:“你觉得他会跟我说这些?”     沈娇笑道:“那也是。”     何雅和婆婆不和众人皆知,但何雅未必是为了让婆婆不高兴才查这事儿,沈娇暗里把这事儿记了个牢,准备回去就好好套套老娘的话。     坐了近一个时辰,两人告别,沈娇婚事定在九月,尚有许多活计要准备,何雅预备带着小芳小华逛街,也不便拖个未婚姑娘。     方才小芳小华在‘奶’娘怀里睡了一觉,正‘精’神神地等着玩耍。何雅便弃车而行,往那热闹的‘花’街而去。     行到‘花’街口,前面围了一堆人,里面隐约传出哭声。     何雅皱眉:“咱们从那边过去。”     她不爱看热闹,尤其看到这种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     小梅极为赞同,跟的时间越久,发现她与想象的愈发不一样,那是强留下来,已经做好了吃苦的准备q--87443+dsuaahhh+27026873-->           160 发断情断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何雅想走走不成,只能坐在车里听着外面吵闹。     听了好一会儿,两个奶娘脸上露出同情之色,低声道:“夫人,似乎并不是讹诈勒索。”     奶娘家里俱有孩子,同为母亲,听着外面那愈断不断的婴儿啼哭非常揪心。     小梅见何雅蹙眉,她心里虽然看法相同,但护卫何雅安全是最要紧的事儿,且何雅身份敏感,大人不在,切莫惹出乱子,故而这两个奶娘一开口,小梅立即道:“夫人,咱们还是赶快回山庄好,我叫朱大哥想办法绕过去。”     何雅点头,抱着小华的奶娘张氏最是心软,听见小梅这样说,虽不敢再言,神情里多有悲戚。     小梅已经传话出去,任七从车前面跳下去,会同其他常服打扮的侍卫将周围人往外让去,何雅见张氏犹有不忍,开口问道:“你说那女子怎样才好?”     张氏一愣,没想何雅注意到了自己到情绪,想了想道:“她那男人着实可恨,既是结发糟糠之妻,需得跪地请她回去好生对待。”     张氏小户出生,想了半天也只觉得日后这男人对这女子恭恭敬敬的才叫好。     何雅笑道:“刚听了一会儿,我也听出来她这相公已经令娶他人……”     她刚说道这儿,张氏便道:“那自然原配为大,后来为妾,这是大周国律。”     小梅插嘴道:“可这男的是入赘。”     张氏愤道:“入赘就可以抛妻弃子?”     张氏想来想去也没有要去官府告这男子重婚的意识,何雅拍了拍她手道:“按你说的,她相公迎了她回去尊为正妻,那皇商之女为妾。这日子就和美了?正妻色衰且穷,妾年轻家世又丰,一个屋檐下生活,又能撑几年?”     张氏没有想到这一层,但转念一想若是她肯出手相助。岂非活路一条?     何雅摇了摇头:“你看她死活都不愿松手,可见她对着男子还未死心,我若此时出面,不过让她更拖延一些时间。你看她鞋面上绣的那朵菊花,那技法你能比得上吗?只要她能想得开,盛京这么大个地方。总有她们母子的活路。”     张氏吃惊地朝外看去,这两句话间,朱青尚未催动马车,果然惊叹何雅眼力惊人。     何雅见张氏面色稍缓,知她不再以为自己是个铁石心肠的人。其实她也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但毕竟是照顾小芳小华的人,自己还是要多上些心。     小梅道:“天下受苦受难的人多,咱们管得了这儿管不了那儿,我看这种男人还是早早不要了好。”     小梅性子沉稳,难得说这么洒脱,引得何雅一笑道:“世间有难常求观音,却不知求人不如求己。”     这话落在小梅和张氏耳朵里各有感悟。     此时车轮响动。乃是终于清出了一条路,要走动了。     张氏心情不像方才那么沉重,心思已经转到怀里的小华身上了。刚伸手将小华的衣裳边儿理了理,左胳膊那侧的车厢上突然咚的一声,伴随着一声惨叫,刚走了两步的马车又停下了。     那一声惨叫是――“你不要我们,我也不活了!”     车窗外传来朱青焦急的声音:“夫人,不好了。她撞在咱们车上了。”     何雅就在车里,如何听不出来。     那边儿又传来任七的声音:“你别跑――站住!”     一旁还有婴儿嘶声竭地的哭声。     这回是不想管都不行了。     小梅默然。不知为何总觉得诡异,但现在就算何雅。也没法不管了。好在朱青任七都是练家子,仔细探查一番,知这女子只是撞昏过去了,至于头上的伤,只能回山庄再叫大夫来看了――此刻那女子已经被塞到了后面装货的马车上,那可怜的小婴儿被张氏抱在了怀里,只一个奶头便止住了哭泣。     “这可怜的小东西,不知道多长时间没吃了……”张氏还在感叹。     “夫人,我看先将她们安置在西院便是。”小梅道。     西院是下人房,但庄子上布局舒适,下人房也不算简陋,何雅知小梅担心这女子来路,并无异义。     那女子马车上便已转醒,疾呼孩子,任七作了解释,到了山庄,对着何雅磕了好几个头,何雅也不多言,照小梅安排,另叫大夫去了一趟,至于那小婴儿,看样子原道五六个月,后来一问竟和小芳小华只差了一个月,个头却小的太多,当面何雅也没说什么,背后让小梅单独遣了一个奶娘过去。     女子姓许,在家排行老三,便被人换做许三娘,许三娘就此在太和山庄住下。     何雅当日所想还是等她好了由她而去,那日许三娘怒撞马车也吓了她一跳,想她那日所言,要许三娘对她那负心相公断了念想才好,许三娘头好之后也真从未露出悲戚之色,梅兰竹菊私下也跟她汇报,许三娘相当本分,又很勤快,虽是养病,也帮着做了不少事――其实也没什么事可做,但总归是个很识趣很懂分寸的人。     饶是如此,何雅也没和许三娘多有接触,她以前看着热性,其实慢性,许三娘这样的人太过普通,大周无数妇女同志的一个缩影,但是许三娘还是慢慢走到何雅身边了。     一双小鞋,一个婴儿肚兜,一条红绳……这些东西常见,不常见的是许三娘出类拔萃的绣工和技法,没一个母亲会不喜欢别人为自己孩子做的,张氏更加佩服何雅了,只那一眼就看出了这么多。     两个月后,沈澈捎信回来时,何雅和许三娘坐在院子里,看席子上三个孩子爬成一团玩。     “大人说了什么?”许三娘看何雅蹙眉,不觉自己问的有何不妥。     何雅将信交给小梅收好:“他要晚些回来,遇到点难事,不过最晚要会在我诞辰时回来。”     “大人对夫人真好。”许三娘眼里都是羡慕。     何雅未知可否,唇角上扬,眼梢却又一股落寞。     山下突然有人来送信,送信的人带到何雅面前,这人一身绸缎,却是段家的下人。     何雅差人去叫许三娘,许三娘惊恐地抱紧了孩子:“休想抢走我儿!”     那抛弃了许三娘的男人入赘的就是段家,段家女早得了风声,不知怎动了心思,要将这孩子弄回去自己养。     张氏心里冷笑,夫人所言不差,尚未一个屋檐下过日子,妾便来抢正妻的孩子了。     许三娘冲到屋里拿出一把剪子,将那好不容易养出点儿水亮的头发鞭子一剪子给剪了下来,扔给那人:“拿走,告诉那畜生,发断情断,我许三娘今世再不认识什么陈世良!”     那人显然还不想走,何雅眼皮子不抬,梅兰竹菊俱站在了前面,那人知这不是撒野的地方,临走恶狠狠地瞧了许三娘一眼。     许三娘深感惊恐,回去半日来见何雅,言要离去,何雅笑笑,叫她安心住下即可,区区一个段家,何家兴盛之时,连何家的门都扒不上,何家倒了,还有沈家,敢惹惹沈澈试试?     许三娘这才知沈澈身份,好在她一个外乡人,并不知何雅身份,故而并无异常眼色。     过了几日也未见人来寻,许三娘渐渐放下心来,心道大人身份还是靠得住的。     时至八月,山庄外面不远处有棵李子树,有此朱青顺手打了几个回来,被小华看到,咬了一口酸的挤眼,却还要吃,小芳不爱,但许三娘家的毛毛爱,大抵小华和小芳都是女娃的原因,这日毛毛咿呀呀地闹着,许三娘哄不住,抱她逛到山庄边儿上,一抬头看到那李子树,想了想把孩子递给分给她的奶娘白氏,自己出去摘李子去了。     许三娘抬头见那树尖上的李子又大又红,便想摘些好的,原先摘的已经有了一兜,此时午后,左右无人,连哨岗上的侍卫都在打盹,许三娘冲白氏招了招手,天热白氏也有些馋酸的,抱着毛毛就出去了。     许三娘站在高处往下敲,白氏抱着毛毛看,毛毛突然笑了,白氏却是一阵惊呼。不知从哪窜出了两个人,一个推了白氏一把,白氏一趔,另外一个抢了毛毛就跑,许三娘还扬着下巴在敲,回过头来,白氏坐在地上,手指着山下:“毛毛――”     何雅刚睡醒,楞了一下,连忙穿上鞋子跟着白氏往外跑,一面叫人都跟上。     小梅跟在后面:“夫人,您别着急,我们去,您还是家里等信儿。”     搁平时何雅指定不急,但这丢的是孩子,还她眼皮子底下明抢!     她转念一想:“小侯爷不是来信儿说今个儿要过来给我送阳澄湖的螃蟹么?指不定他已经截住了,你们都跟着我,没事儿!”     小梅见劝不住,叫兰竹菊都跟紧点儿,朱青、任七也左右不离,又调出十多名侍卫,分路去追。     白氏语无伦次的,又惊又吓又悔还不肯回去,便被人架着,至于许三娘,嘴都咬出血来了,仍是一声不吭追在最前面。     何雅追不上她,叫梅兰竹菊跟着她,小梅想留下,何雅指了一下朱青和任七:“他俩不比你们厉害?”(未完待续)           161 失踪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勿订!     明天补,倒数第二次机会了,作者得了拖延症和疲劳症。     小梅只得先跟着许三娘而去。     许三娘平时看着柔弱,这会儿发了疯的跑,一会儿何雅就只能看到几个黑点了。     “夫人,要不您还是歇一歇。”朱青见她揉了几次膝盖了。     “不,这事儿着急,人贩子……不,抢孩子的灭绝人性!”何雅怒道。     “但追了这么久,怎么都没看到人影?”任七怀疑道。     他话音刚落,前面车道上突然冲出来一架马车,直往山下而去,隐约还有婴儿的哭声。     “任七,你保护好夫人,我去看看!”朱青急道,双足一点,已经跃出丈余。     朱青身怀绝技,这山路又不易行,何雅只盼他能拦住那马车。     只是两人正在等待的空儿,后面又来了一架马车,何雅侧耳倾听,里面好像是毛毛在哭。     “任七,是这个,快,你快去看看。”何雅推了任七一把。     任七心思不比朱青,也没想怎么这平时连个人都少见的山上怎么会出现了两架马车,足尖一点,日后却是后悔极了怎么自己速度那么快。     何雅见他俩都追了出去,心里略松了口气,想蓝景明大概正往山上赶,若是能遇到,他们更跑不了,这才松了口气,后面突然冒出个人来,冲着她直笑。     何雅冷冷地看着他,手心一阵发麻,这人她见过,就是那个陈世良。     “小的见过夫人。这些日子有劳夫人代为照顾妻小。”陈世良不像那日狰狞,他笑着却让人感觉到恶心。     “你想干什么?”何雅道,突然觉得自己把事儿想简单了。     “夫人倒是聪明的很呐,三娘她很喜欢夫人,想请夫人去我家坐坐……”     何雅刚听到“坐坐”两字。脑袋后面突然一阵钝疼,周围的树啊草啊突然一下变高了。     “成了!”后面又窜出个人来,正好托着何雅腰身。     “从后山小路下去,千万别碰到那桃花眼。”陈世良道。     小梅只得先跟着许三娘而去。     许三娘平时看着柔弱,这会儿发了疯的跑,一会儿何雅就只能看到几个黑点了。     “夫人。要不您还是歇一歇。”朱青见她揉了几次膝盖了。     “不,这事儿着急,人贩子……不,抢孩子的灭绝人性!”何雅怒道。     “但追了这么久,怎么都没看到人影?”任七怀疑道。     他话音刚落。前面车道上突然冲出来一架马车,直往山下而去,隐约还有婴儿的哭声。     “任七,你保护好夫人,我去看看!”朱青急道,双足一点,已经跃出丈余。     朱青身怀绝技,这山路又不易行。何雅只盼他能拦住那马车。     只是两人正在等待的空儿,后面又来了一架马车,何雅侧耳倾听。里面好像是毛毛在哭。     “任七,是这个,快,你快去看看。”何雅推了任七一把。     任七心思不比朱青,也没想怎么这平时连个人都少见的山上怎么会出现了两架马车,足尖一点。日后却是后悔极了怎么自己速度那么快。     何雅见他俩都追了出去,心里略松了口气。想蓝景明大概正往山上赶,若是能遇到。他们更跑不了,这才松了口气,后面突然冒出个人来,冲着她直笑。     何雅冷冷地看着他,手心一阵发麻,这人她见过,就是那个陈世良。     “小的见过夫人,这些日子有劳夫人代为照顾妻小。”陈世良不像那日狰狞,他笑着却让人感觉到恶心。     “你想干什么?”何雅道,突然觉得自己把事儿想简单了。     “夫人倒是聪明的很呐,三娘她很喜欢夫人,想请夫人去我家坐坐……”     何雅刚听到“坐坐”两字,脑袋后面突然一阵钝疼,周围的树啊草啊突然一下变高了。     “成了!”后面又窜出个人来,正好托着何雅腰身。     “从后山小路下去,千万别碰到那桃花眼。”陈世良道。     小梅只得先跟着许三娘而去。     许三娘平时看着柔弱,这会儿发了疯的跑,一会儿何雅就只能看到几个黑点了。     “夫人,要不您还是歇一歇。”朱青见她揉了几次膝盖了。     “不,这事儿着急,人贩子……不,抢孩子的灭绝人性!”何雅怒道。     “但追了这么久,怎么都没看到人影?”任七怀疑道。     他话音刚落,前面车道上突然冲出来一架马车,直往山下而去,隐约还有婴儿的哭声。     “任七,你保护好夫人,我去看看!”朱青急道,双足一点,已经跃出丈余。     朱青身怀绝技,这山路又不易行,何雅只盼他能拦住那马车。     只是两人正在等待的空儿,后面又来了一架马车,何雅侧耳倾听,里面好像是毛毛在哭。     “任七,是这个,快,你快去看看。”何雅推了任七一把。     任七心思不比朱青,也没想怎么这平时连个人都少见的山上怎么会出现了两架马车,足尖一点,日后却是后悔极了怎么自己速度那么快。     何雅见他俩都追了出去,心里略松了口气,想蓝景明大概正往山上赶,若是能遇到,他们更跑不了,这才松了口气,后面突然冒出个人来,冲着她直笑。     何雅冷冷地看着他,手心一阵发麻,这人她见过,就是那个陈世良。     “小的见过夫人,这些日子有劳夫人代为照顾妻小。”陈世良不像那日狰狞,他笑着却让人感觉到恶心。     “你想干什么?”何雅道,突然觉得自己把事儿想简单了。     “夫人倒是聪明的很呐,三娘她很喜欢夫人,想请夫人去我家坐坐……”     何雅刚听到“坐坐”两字,脑袋后面突然一阵钝疼,周围的树啊草啊突然一下变高了。     “成了!”后面又窜出个人来,正好托着何雅腰身。     “从后山小路下去,千万别碰到那桃花眼。”陈世良道。     小梅只得先跟着许三娘而去。     许三娘平时看着柔弱,这会儿发了疯的跑,一会儿何雅就只能看到几个黑点了。     “夫人,要不您还是歇一歇。”朱青见她揉了几次膝盖了。     “不,这事儿着急,人贩子……不,抢孩子的灭绝人性!”何雅怒道。     “但追了这么久,怎么都没看到人影?”任七怀疑道。     他话音刚落,前面车道上突然冲出来一架马车,直往山下而去,隐约还有婴儿的哭声。     “任七,你保护好夫人,我去看看!”朱青急道,双足一点,已经跃出丈余。     朱青身怀绝技,这山路又不易行,何雅只盼他能拦住那马车。     只是两人正在等待的空儿,后面又来了一架马车,何雅侧耳倾听,里面好像是毛毛在哭。     “任七,是这个,快,你快去看看。”何雅推了任七一把。     任七心思不比朱青,也没想怎么这平时连个人都少见的山上怎么会出现了两架马车,足尖一点,日后却是后悔极了怎么自己速度那么快。     何雅见他俩都追了出去,心里略松了口气,想蓝景明大概正往山上赶,若是能遇到,他们更跑不了,这才松了口气,后面突然冒出个人来,冲着她直笑。     何雅冷冷地看着他,手心一阵发麻,这人她见过,就是那个陈世良。     “小的见过夫人,这些日子有劳夫人代为照顾妻小。”陈世良不像那日狰狞,他笑着却让人感觉到恶心。     “你想干什么?”何雅道,突然觉得自己把事儿想简单了。     “夫人倒是聪明的很呐,三娘她很喜欢夫人,想请夫人去我家坐坐……”     何雅刚听到“坐坐”两字,脑袋后面突然一阵钝疼,周围的树啊草啊突然一下变高了。     “成了!”后面又窜出个人来,正好托着何雅腰身。     “从后山小路下去,千万别碰到那桃花眼。”陈世良道。     小梅只得先跟着许三娘而去。     许三娘平时看着柔弱,这会儿发了疯的跑,一会儿何雅就只能看到几个黑点了。     “夫人,要不您还是歇一歇。”朱青见她揉了几次膝盖了。     “不,这事儿着急,人贩子……不,抢孩子的灭绝人性!”何雅怒道。     “但追了这么久,怎么都没看到人影?”任七怀疑道。     他话音刚落,前面车道上突然冲出来一架马车,直往山下而去,隐约还有婴儿的哭声。     “任七,你保护好夫人,我去看看!”朱青急道,双足一点,已经跃出丈余。     朱青身怀绝技,这山路又不易行,何雅只盼他能拦住那马车。     只是两人正在等待的空儿,后面又来了一架马车,何雅侧耳倾听,里面好像是毛毛在哭。     “任七,是这个,快,你快去看看。”何雅推了任七一把。     任七心思不比朱青,也没想怎么这平时连个人都少见的山上怎么会出现了两架马车,足尖一点,日后却是后悔极了怎么自己速度那么快。     何雅见他俩都追了出去,心里略松了口气,想蓝景明大概正往山上赶,若是能遇到,他们更跑不了,这才松了口气,后面突然冒出个人来,冲着她直笑。(未完待续)           162 失踪2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李西面色一沉,抓起茶壶扔在何雅头上:“贱人,你还敢提王爷的名?你以为老子会让你再见到王爷?老子要替王爷除了你!老子要用你杀了沈澈个王八蛋!”     滚烫的茶水淋在何雅头上,何雅一声也没叫出,李西一使眼色,老七拿团破布塞进何雅嘴里,防她自尽。     何雅重被塞到底舱,不分日夜,只偶尔听到那底下水流声,她尽量使自己保持清醒和镇定,即使这一点流水声,也至少能分辨出航速。     偶尔老七过来扔给她半个干梆梆的馒头,先防着何雅自尽,后见她啃完还要水,不由目光阴森地打量她。     何雅不管她怎么寻思,得了机会便道:“三娘,求你看着我并未苛待过你的份儿上,给我点水,我不想死,但我也跑不出去。”     老七冷冷瞧她半响,直接出去了,何雅不由灰心,次日老七压根不进来了,从门板上小窗直接扔进来一个馒头,何雅沮丧去捡那馒头,到了手上,不由一喜,原来这馒头是泡过水的。     如此,漫长的何雅几乎要熬不下去了,门突然被打开了。     这次,老七直接拎了她出去,将她扔在冷水桶里涮了涮,然后扔给她一套干净衣裳。     “换好上去,别想跑……”老七道,走了两步回头道:“也别想自尽,你死了,老大也有法子把你剥光了扔到沈家门口去。”     何雅挤出个笑:“三娘谢谢你,我不会自尽,我留着命看你们死。”     老七过来甩了她一巴掌走了。     没人跟着何雅,似乎笃定她插翅难逃。因为她不肯死,所以又似乎不少人暗中观察着她。     李西看见她也从鼻子里哼一声,他正站在船头,何雅费了好大一会儿向两岸看去。     这里江面宽阔,不远处便有船只驶过。那船头上人的衣裳颜色都可分辨,两岸影影绰绰都是房屋,不知到了哪里。     “如果你敢喊,我就把你舌头给剪掉,你敢跑,我就把你膝盖骨给挖了。你跳到水里,我就把你的尸身脱光了晾在这岸上。”李西笑着说。     何雅瞧着那水流:“我觉得你还是小心点儿,别让蒋怀风知道了,毕竟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李西望了她半响:“世界上怎么有你这么不要脸的女人,你觉得王爷还惦记着你?”     何雅没笑。静静望着李西:“那你怎么不把我送到他那儿?”     一语中的,李西手抓紧船舷:“我们这几日行慢一些,省得你那不中用的男人追不上来,你也好好养养,要不到时候那些小倌儿不肯碰你我就失算了。”     何雅暗里推测过李西的想法,李西的话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她也在默默算着日子,除去开始的那几日。后来每天她都在倾听水流,从那日被掳来,已经过去了半月有余。又一直走的都是水路,那现在极有可能是到了临江。     如果沈澈第一时间得信,从路上直接追过来的话,也就只差一两日的距离了。     何雅暗自算了又算,而此时李西竟然真的慢了下来,遇到巷口。还会差人下去买些东西,到了开饭时间。何雅破例还得了碗粥吃。     “我倒有点佩服你了,不是每一个女人都有你的脸皮厚。”李西比划了一个手势。     何雅没吭声。很认真地把碗底的米粒吃完。     “你不怕我在你碗里下点药?”李西又道。     “毒死也比饿死强。”何雅道。     李西不再说话,冷冷瞧着她吃完便走到船头坐那儿晒太阳,李西虽然不再绑着她,但她只有这会儿能出舱坐一下,何雅猜测李西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让人能看见她,她这么做也正好遂了李西的心。     但几日过去,却是毫无动静,船上虽与往日无甚不同,何雅却觉老七等人日渐阴郁。     这日半夜何雅照旧在听那水流,突然被老七给拎了出去。     李西坐在头把椅子上,陈世良其余几人都立在两侧,何雅被他们瞧着生出一股不妙之感,李西反倒阴阴一笑:“我真是高估你了!难怪这些日子都不见姓沈的追上来!”     何雅皱眉不解。     老七道:“若是不顶事儿,还是该怎么弄怎么弄罢。”     那几个汉子此时目露淫邪,老大管得严,老七又是个不能碰的,反正要暗里替王爷除了这娘们,不如死前让他们玩上一玩。     何雅听出异常来:“你这是何意?”     李西露出一丝笑来,声音意外温和:“你可知姓沈的为何还没追上来?”不待何雅回答,他自顾道:“沈大人奉命到江南办差,差事办的漂亮,皇帝大喜,特意让他绕道去接个人回去,这个人就是沈大人的新夫人。”     何雅眉头也没皱:“你说谎。”     李西道:“你想想他先前说两个月回,怎么去了那么久都没回来,他每隔几日必定修书一封,怎么你最后收到的那封信比平日晚了好几日?”     何雅不语,只是盯着他冷笑。     李西又道:“那个人姓周名扬,小名蕊儿,你知道的吧?”     见何雅神色有变,李西眼梢露出一丝得意:“就你罪臣之女的身份,沈家怎么可能会容你,你算计了王爷,反过来还不是被人算计,你也有今日哪!”     冷不防何雅抬头:“随便你说,我没见到,什么也不信。”     李西终于见她痛苦,高兴道:“你总算和我们王爷有旧,我也想你死个明白,虽然这对我来说可算是个失误,来人,把她头发剪下一截,给沈大人送去,看看沈大人急不急?”     何雅无力反抗,由人扯着头发剪了一大把,再关进底舱不提,且说那日梅兰竹菊并朱青任七醒悟过来,已经为时过晚。     梅兰竹菊中小竹性子最烈,当即要自尽请罪,被小梅及时拦下。朱青先命人飞鸽传书沈澈,另外命人先行分路而追,这边和梅兰竹菊快速商定,还是要通知沈府一声,此时自然是力量越大越好,况且何雅怎么说也还是沈家媳妇。     梅兰竹菊留下护卫小芳小华,任七已经先行带人离去,朱青也要亲自前去,临走突然叫过小梅单独说话,原来他们这边商议,可是忘了一个人,就是小侯爷蓝景明。     朱青心思极为活络,这时候小侯爷在场的可能早就想了个遍,但此时也不能赶这位爷走,况且非常时刻,小侯爷又与夫人有过命的交情,朱青正与小梅细说,那门哐当一声被人跺开,蓝景明早见他们个个面色有异,像失了主心骨的样子,又不见何雅,只闻两个孩子哇哇大哭,方才戴着个人问何雅,那人支支吾吾的说不清楚,他哪里还在客房里等得及,当即冲了进来。     小梅神色不由一变,朱青见他如此着急,却是松了一口气,也不隐瞒,将事情仔细说了一遍。     他还担心蓝景明暴怒之下会乱砸东西,哪知蓝景明听完竟陷入了深思,不过时间极短,迅速道:“你等迅速和你家主子联系,我们方才都在山下,若是带了人离去,必是从后山小路。我与你等所见略同,此事和明王必然脱不了关系,圣上至今也未放松警惕,官路盘查紧密,他们必然不敢公然走官道,最有可能的是走水路,要重点追水路而去……罢,本侯久未出手,今个儿就随你们走一遭。”     朱青大喜过忘,大人手中虽有兵马,但此时并未官差,况大人不在,他们无权行动,如果有蓝景明出手,那是最好的了。     蓝景明不等他答应,已出了令牌递给随身小厮墨海:“火速传令黑猫队城西集合等候本侯。”     墨海没有犹豫,不过多问了一句:“那老侯爷那里?”     蓝景明一挥手:“你随便编个由头,另外,给玉家那个传个信儿,别就她一个过的舒服。”     说的是玉狸。     朱青见惯了何雅所为,今日一见蓝景明这做派,知应了一句话――鱼找鱼,虾找虾,人以群分物以类聚。     蓝景明清点人手会同朱青任七一块追踪不提,小梅去沈家报信儿,王夫人正坐在厅前喝茶,杯子里的水纹丝不动。     “你先这儿呆着,我得先去跟老爷说一声。”     小梅未觉不妥,见王夫人走了,将自己留在这儿,只觉得有些诡异,又说不上来哪儿不对,半响反应过来,怎的王夫人不带自己去跟老爷说。     这边儿王夫人心急火燎地找到沈月麒,沈齐山此时在宫中――新皇登基,格外重儒,沈齐山如今比先前更是如日中天。沈月麒又差人去叫沈墨,沈墨和许妙菡难得一块在看那盆刚开花的兰花,于是一家人坐在一块开了个会儿,没叫李老夫人,怕李老夫人心急上火――年龄大了。     这种家庭会议,许妙菡是没有什么发言权的,只能在一旁静静地听着。     沈月麒着急的直灌茶水,这太难听了,被掳走,不如直接一头撞死,如果保留了名声,那自然还算他沈家媳妇,反正不过是一块牌位的事儿。     王夫人想的不同:“得赶快把小芳小华接过来,太危险。”(未完待续)     ps:突然觉得女主好苦逼,夹心好难吃~           163 前世妻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倒是沈墨想了想道:“娘,我们还是得派人找一找,若是二弟回来问起……”     他担心的是沈澈会不高兴。     王夫人冷笑:“我一早就不不明白圣上怎么就由着这祸害活着,如此岂不正好?”     许妙菡心底一惊,却是不敢去看婆婆,只垂着脑袋。     沈墨眉梢不动,声音却极沉稳:“娘,若事闹大了,丢的也还是沈家的脸。”     王夫人心思转动,叹道:“冤孽,怎惹了这么一个冤孽,那还是找找罢。”     沈墨道:“不劳母亲费心,我这几日正好有空,就附近找找便是。”     许妙菡听丈夫说要找,心里也没别的想法,这场家庭会议在小梅翘首以待中很快结束,小梅立即被告知可以回去了,王夫人竟没有告诉她要怎样去找何雅。     “明个儿,夫人派人去接小少爷和小小姐,你们先准备好。”一个面不怎么善的妇人倒是这么跟小梅说了句。     小梅心底吃了一惊,到底是训练过的人,感觉到不对,立即压了下去,和声细语应了,出了王夫人的地儿,看不到人后,转身去了福园,原先的下人都在,见了小梅都极高兴,这会儿还不知道何雅出事了呢。     小梅把巧姑、春生、夏晨招呼过来关了门,把事情一说,三人都急了。春生夏晨原是小侯爷的人,自家主子的心思,外面再遮掩多少,他们心里也是透亮的,况且何雅平日如何对他们的。他们心里有数。至于巧姑,想的却是王夫人单提要把小芳小华接回来,未免太过薄情,她在这儿宅子里生活多年,比小梅更清楚这府里情况。但却不便与小梅直说,只道要私底下去找一趟老夫人。     其实这正是小梅的目的,王夫人只管小芳小华,无不透着古怪,小梅想来想去,这府里头一直帮衬着何雅的。也唯独就是老夫人一个了,万一明日王夫人要强行带走小芳小华,于情于理梅兰竹菊都无法阻拦,那宁愿仍由老夫人接手也好过送到王夫人那儿。     小梅为何会有这种想法,要从上次何雅回何家说起。一是王夫人有将小芳过继给沈墨的想法,二是沈澈宁愿请老夫人代为照顾小芳小华可窥见一斑。此时沈澈不在,梅兰竹菊无力阻拦的情况下,若老夫人出手,梅兰竹菊也可顺当护在小主子沈边。     小梅本欲同巧姑一道,后转念一想,王夫人毕竟是沈澈母亲,小主子祖母。自己不能做的太过明显,遂待巧姑走后,吩咐春生和夏晨注意着府上。自己仍旧先回山庄。     小梅从侧门出府,见前门大开,沈墨骑着马带着二三十个家丁往外行去。远远瞧见她,马上点了点头,直往山庄方向行去。     小梅有些狐疑,怎么沈墨这声势看起来并不像敷衍了事。但俱她所知,大少爷手上并无多少能人。茫茫人海,也不同她知会一声。怎么个寻法?     沈墨认得小梅,知小梅是来报信的,既然要去寻何雅,为何不先找小梅一问?两人远远点过头,悉数落在旁人眼里,王夫人得了这信儿,坐在太师椅上是细抿了一口茶,对着那报信的人慢声道:“两个儿子,还是老大懂事。”     沈墨命这些家丁分头去找,重点去盛京人杂嘴乱的地方,还有几个私底下贩卖人牲之处,只留了两个贴身小厮随着,等这些家丁散了之后,直往小阳巷的胡非家去了。     这胡非何许人也?和沈澈沈墨哥俩交情都好,怎么个好法?沈墨和胡非是兄弟,沈澈和胡非是兄弟,沈澈和沈墨倒不像兄弟,三人在一块,沈墨和沈澈竟全靠胡非维系着。     胡非与其他人又不一样,胡家往上数也极显赫,到了胡非父亲这代,因站错了队而衰败下来,胡非虽文武全才,却看透了权谋,不愿再涉足官场,但又脱不了关系,竟只愿意以一己之力委身于九扇门,做一个小小的捕头而已。     沈墨深知,胡非这个捕头,不比寻常捕头,何雅这会儿,若是能有人追上,只能是胡非。     何雅能料到必然会有人来寻她,却料不到都会有谁来,但因这念头支撑,虽禁锢在船上,每日必受些侮辱,却仍是坚持着。     与此同时,那周蕊儿的名字像条毒蛇一样噬咬着她的心。     李西随便说一个名字,何雅都不会如此介意,唯独这周蕊儿……那时何雅听何纲提起沈相辉煌,随口问了一句,那谁是他夫人。     何纲道:“本朝驸马为官便是由他而始,他娶的正是玉蕊公主周扬。”     周蕊儿,正是沈澈原本的妻啊!     因白日已可出去放风,晚间本不用再听那水流,那声音竟格外清晰,何雅理不清这纷杂的思绪,从没有想过的一个问题摆在面前。她心里突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她想到了四婆的死,突然对当初那个小伙计有没有死产生了怀疑,父亲为了扭转何家命运将她送到沈家,沈澈意愿是变了,但自己也变了,最终结果仍是静王当了皇帝,何氏父子亡命天涯,自己深陷贼船,与那最惨的结局也不过只有一步之遥,难道这都是命中注定的?那自己和沈澈……     何雅摇了摇头,觉得自己可能是被关的时间长了,她得想一些好的事情,比如小芳小华……对,如果命运不可改变,那么是谁把他们送到她的身边来?     昏昏沉沉中,何雅不觉又过了一个晚上。     李西再见到她,觉得她比昨日又更加沉静一些,眼睛看到哪儿,都似乎更深一些,他自觉将这些理解为是自己的那番话语吓住了她。     女人最害怕什么,离了男人女人什么都不是,现在他就是要摧毁这个女人,再用这个女人摧毁那个男人,才好为王爷报仇!     李西或有些举动,何雅只作不见,又行两日,李西命人将船靠岸,老七袖中藏着匕首推着何雅上岸,一行人终于停了下来。     秦关,这里是秦关,何雅虽从未出过盛京,却也从那风里夹带的沙土气,又从那一条分岔奔流的大江以及两岸络绎不觉各色装扮都有的商旅还有那楼上不时响起的温软侬语中辨了出来。     秦关往西三百里便是鞑靼所在,这并不是大周最西边的一座城,却是最重要的一座,出了秦关,俱是一望无际的戈壁荒原。春风,像是被锁进了秦关一样,而往来的商旅也将秦关视为重要的补给之地,故而这不大的秦关异常兴盛,人口复杂不说,到处都是烟花柳巷,热闹非凡。     何雅不能说话,眼睛却将所行之路两侧都瞧了个仔细,过往女子相较盛京女子,似乎更为保守地蒙着面纱,不过那面纱多数薄如蝉翼,非但遮不住容颜,反而更增添了几分妩媚,似乎唯一的作用只为挡住沙尘一般。     李西等人速度不快,陈世良还特意买了一包柿饼便走边吃,他们这行人因何雅并未蒙面而略引人侧目,盖因何雅生得极其艳丽,却又难掩憔悴,秦关地下市场贩卖女奴成风,甚至有人想上前搭话,无意中扫见李西腰侧,又惊慌退下。     李西不往偏僻处行走,而将何雅带至秦关最繁华处,这里楼房接连成片,处处莺声燕语,是秦关最大风月场所。     到了这儿,很多视线都是毫无忌惮地落在何雅身上,李西行的更慢,似乎想欣赏何雅的窘迫,何雅却冲着他一笑:“原来你在这儿有处巢穴。”     “那是自然……”李西醒悟过来巢穴是骂他,面色不由现出愠怒,“你好日子来了,今晚爷就让你好好享受享受。”     这一路李西都没再提这茬,现在说出来只怕是已经得了沈澈的踪迹,何雅沉住气道:“你可要想清楚了,别偷鸡不成蚀把米,到时候后悔的是你自己。”     李西赏了她一个耳光子:“我道你是要咬舌自尽,却是个皮厚的烂货,和姓沈的倒正好是一对儿。”     又道:“把她带下去,去找两个有病的小倌来。”     陈世良不解:“老大你若是恶心碰她,怎么不给兄弟们爽快爽快?”     这一路早有人眼馋得很,李西盯得也紧,碍于李西的手段,这些人也只得过过嘴瘾。     老七把头扭到一边,只当着没听到。     李西听他问,阴阴一笑:“若是让你们动了,这效果就差强人意了,我要把这最爽快的时候留给姓沈的看着,哈哈哈……”     老七和陈世良听到李西的笑声,心底不禁一颤,旋即抚掌大笑:“果然还是老大够狠。”     李西道:“我算着那姓沈的脚程快到了,放消息说咱们仙客来今日得了绝色,叫外堂兄弟们招子都放亮点,内堂兄弟们都守在里面,好等那姓沈的来。”     老七突然道:“若那姓沈的不来怎么办?”     李西皱眉,不知老七怎么突然这么说。     老七道:“你不是说皇帝打算把他妹子嫁给那姓沈的,照这么说,姓沈的现在应该巴不得这何氏死……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哼!”(未完待续)           164 何氏已死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老七过往复杂,李西是知道的,有些不悦老七这么说,但转念一想唤人道:“放出消息,就说暗使沈大人之妻在我手上,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陈世良大吃一惊:“老大,那咱们这个据点?”     李西狠道:“只要给王爷出了这口气,咱们就离开这里,我听说王爷已经到了鹿山,我带你们到鹿山找他去,再不抵,回滇南等他也成。”     听李西这么说,老七和陈世良不再有异议。     老七转而去找何雅,把李西给的药水给何雅灌下。     李西这一路从未瞒过要怎么对付何雅,何雅虽有心理准备,事到临头犹觉准备不够,咬紧了牙关不让老七得逞。     老七极狠,命两人捉住她手臂,几乎将胳膊拗断,用剑柄撬开她嘴,举起瓷碗就往她嘴里灌去,何雅竟如除了鳃的鱼,死命一蹦弹,老七手里的碗竟被撞翻在地,恼得老七长鞭照头甩去。     “我死了,你家主子也活不了,哈哈哈……”何雅到此时竟发出一阵毛骨悚然的笑声。     老七重重一捏她下巴:“你说什么?”十有**是垂死挣扎,老七却不得不防。     何雅眼珠子染了一层红色:“知道你主子为什么要死要活都要得到我?你们现在为什么找不到他,他为什么又不来找你们,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不能!”     老七鞭子往地上一抽,整个地牢里炸开一样:“你说清楚!”     何雅虽然头被按着,却翻起眼来傲慢道:“叫李西来。”     李西怎么也没想到临到头上被何雅将了一军,此时消息放了出去。难道要竹篮打水一场空?鱼就要上钩,却不能亲手拔鳃剖腹,李西恨得牙痒痒。     大堂上灯火通明,眼看李西烦躁地走了好几个来回,陈世良小心道:“老大。依我之见这婆娘十有**是在拖延,早不说晚不说的现在说,莫要中了她奸计!”     老七道:“但我们的确怎么都和王爷联系不上,也得不到王爷的消息,老大,霍家堡那边有没有信儿?”     李西扬手止住他们讨论:“王爷安危关系重大。先将她挪到菩萨洞,另找个人来替她,今晚照旧取那姓沈的狗命!”     几人都觉甚好,传令下去,今晚上杀沈澈一个亲卫赏纹银百两。伤沈澈一刀赏纹银五百两,谁取了沈澈的首级立即升为分堂堂主,并赏黄金万两。     陈世亮、老七及底下的人本就是亡命天涯之徒,刀剑子上跳舞有钱就是命,个个摩拳擦掌,等着沈澈送上门来。     哪知仙客来面上歌舞升平,暗里高度戒备,黑白两道得信儿都来了不少人。沈澈竟一直没有露面。     李西抓了个小喽啰来问,何雅那半截头发早绑在剑上给送了去。按沈澈的脚程,天擦黑的时候就应该到了。现在怎么会……     “都出去给我探!”李西怒道。     未几,消息传来,沈澈竟没进秦关,而是在秦关三十里外的一处坡地扎营夜宿了。     “那玉蕊公主也随行而来。”小喽啰壮着胆子道。     老七一副“我就说”的样子。     “此处有多少兄弟?”李西道。     “内堂外堂一共四百七十九人,内堂好手约摸一半,功力深厚的刀尖子不算哥儿几个一共四十九人。”陈世良道。     “今夜随我夜闯营地掳那玉蕊公主去。”李西手上寒光一闪。刀已入木三分。     “且慢……”老七道。     李西等人俱看向老七。     老七悠悠道:“我说你们这些男人就是太性急了,老大。这次你可疏忽了一点儿,这何氏怎么说也给姓沈的生了一男一女。姓沈的又极要脸面,你如此冲动,我怕正是中了他的圈套。”     老七这么一说,李西醒悟过来。     “分时辰给姓沈的送点东西去,老子要看看他到底坐得住坐不住。”     何雅身上东西早就被搜刮一空,老七动手来拽她小衣,何雅也不反抗,只要不是男人也不是要她命,随便。     东西送出去的当儿,老七不知出于什么目的在何雅对面坐下,眼斜觑着何雅冷哼道:“你那男人现在正风流快活,哪顾得上你死活?”     何雅知她故意那言语刺激自己,本不欲理会,老七却又将那探子报来的信儿一一说与何雅听。     “今晚上我们已经放了消息出去,到现在也没见人来救你……这且不提,你可知我们怎么耽误了这么些日子?早在临江之时,老大便露了你的踪迹,那时沈大人正陪着公主在山阳挑选篦子,山阳的篦子最为有名,想必公主定然挑到了最为钟意的。”     老七同是女人,自然知道什么最让女人忍耐不住,何雅眉尖果然一挑,眼望着老七道:“若我无用,你们何苦还将我关到这儿?”     李西量她也逃不出去,一路并未蒙着她眼,若非亲身经历,何雅也难以想象秦关地下另有一番天地,这一路关卡数不胜数,也非李西一力控制,好似这秦关自成一脉,李西却是花了不少力气将她安置在最凶恶的一处,滴水难尽,插翅难逃,来便是死。     何雅嘴上虽得了痛快,心里却不如面上豁达,一会儿纠结沈澈千万不要来,一会儿纠结他怎么还不来,一会儿又想那周扬。一个人何止变作了两个小人儿,简直成了三个四个,纷纷扰扰缠在一起打个不停。     她被关在一个大铁笼子中,外面俱是李西心腹人手,自被关在这里,连口水也不曾给过,因被老七扯了小衣,身上衣裳本也单薄,不得不抱拢双臂蹲在角落,即使如此,不时仍有一道道阴沉淫邪的视线落在她身上。     只是不知道她胡乱扯的那个幌子能蒙住李西多久。也是李西轻视何雅,不曾想平日里点滴话语被何雅拼凑起来,又联系到她的处境,得出李西现在与蒋怀风是断了联系,故而她才能说早给蒋怀风下了毒,只要她死,便无药可救,至于为什么现在才说,乃是因为恨极,拖一日便送他进鬼门关一步。     李西竟然信了,也是,蒋怀风一向是个笼络人心的高手,想当初自己对他不也是死心塌地么?     何雅不再去想,老七未走,告诉她一个时辰前送了她贴身小衣去,若沈澈再不理会,下一次送的便会是她的耳朵或是鼻子。     “想想你这如花容颜,真是可惜了!”老七故意叹道,低头想了想,突然道:“其实也未必不好,趁早看清了男人没一个是好东西!”     何雅早就注意到老七对男人似乎有一种仇恨,不由道:“蒋怀风不是男人?李西不是男人?”     老七又尝她嘴利,长鞭甩在铁笼子上:“那不同!……不过你很快就会知道选错人的滋味!”     从老七露出真面目来,何雅一直将她与平日里那个温柔的许三娘联系不到一块,此时望着老七道:“我真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会让你变成这个样子,将别人的痛苦视为快乐,我和你有仇吗?我负过你吗?”     她说完便不再言语,也不再理会老七。     老七听她说完,长鞭空落,心中陡升恼怒,正待发作,一个小喽啰跑了上来,老七听完,仰首哈哈大笑:“你的好男人终于回信了:何家叛国乱党,株连九族,何氏女早已身亡,人家根本不认你了!”     何雅抱着膝盖冷冷看着老七。     老七挑眉:“你不信?”     那小喽啰靠近铁笼子,扔进去一封信,何雅看了眼老七,捡了起来,未几,那张纸飘落在地,老七笑的流出眼泪。     纸上字迹极为熟悉,的确是沈澈的,何氏女已亡,几个字格外清晰有力。     心如刀绞,眼前突然一黑,何雅身子栽倒在笼子里。     老七暗道这就不顶事了?正想着李西面色阴沉地带着陈世良走了进来。     “我还未套出她话……”老七有些心虚,其实她到这里来是因为李西命她查清何雅给蒋怀风下药的真相,老七见不过她硬气,先拿了沈澈来刺激她,此时见李西匆忙而来,以为李西急着查出真相,故而言语有些露怯。     哪知李西根本没注意,想杀人似的走到铁笼子前,推那笼子才想起来笼子是锁着的,陈世良见状忙命人打开,李西手一扬,这几息之间已经看到何雅昏死过去,脸上滑过一阵阴沉的笑:“这贱人竟然将老子耍得团团转,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霍家堡那边儿传过来王爷的信儿,王爷很快就要来了!”     老七一喜,又是一惊,那这何氏?     李西冷笑:“王爷身子无恙,这何氏好心机,别以为王爷来了她就能活,王爷做不了的,我就替他做,哪怕王爷会怪罪我。”     陈世良似乎早就猜到李西的想法,老七听懂了,却是面无表情。     李西回望老七一眼:“老七,你是个女人,这事儿你能守得住吧。”     李西竟在怀疑自己,老七气血攻心:“我这就给她灌药,你说弄几个?要不寻几条狗来?”(未完待续)           165 选择【慎重购买,先看开头一句话】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防盗章节,请谨慎购买,更新时间不定,作者缺觉缺脑细胞,养好了明天更》     李西抚掌大笑,拍了拍老七的肩膀:“那这事儿就交给你了,我和老三一块去掳那公主去,回头公主也交到你手上,真不愧是蛇蝎娘子!”     李西得了霍家堡的信儿知道被何雅耍了,延误半日恼火不已,这半日也不是一无所获,想那姓沈的得了新人正快活着,这个烂货不顶用,那边金枝玉叶的总该值些钱,且那沈澈仗着暗卫无所顾忌,竟大放厥词要他们自刎谢罪留个全尸,李西沉思半响,决定调集堂内高手夜袭沈澈营地,非要掳那周扬回来,就算掳不回来,公主受扰,姓沈的也没好果子吃。     不提李西趁夜而去,但说老七接了这茬,见何雅昏了过去,叫人开了牢笼,这次毫不费力就灌了一碗药汁下去。     老七给何雅灌得什么药,何雅先前就猜出那必定是男女苟合之药,却不知李西准备的这种药,其性之烈,任你是贞洁烈妇,沾上一点儿,也得变作那三月发情的猫儿,骚得三里地外都能闻到。     老七给她灌了药,见她仍是紧闭着眼,并不着急,一招手,那边便被推进来两个豆芽菜般的小倌。     为何是豆芽菜,乃是这小倌是专意寻来,染病已久,已是病入膏肓。但凡这两个人碰过,那会是什么结果,不言而喻。     李西抚掌大笑,拍了拍老七的肩膀:“那这事儿就交给你了,我和老三一块去掳那公主去,回头公主也交到你手上,真不愧是蛇蝎娘子!”     李西得了霍家堡的信儿知道被何雅耍了,延误半日恼火不已。这半日也不是一无所获,想那姓沈的得了新人正快活着,这个烂货不顶用。那边金枝玉叶的总该值些钱,且那沈澈仗着暗卫无所顾忌。竟大放厥词要他们自刎谢罪留个全尸,李西沉思半响,决定调集堂内高手夜袭沈澈营地,非要掳那周扬回来,就算掳不回来,公主受扰,姓沈的也没好果子吃。     不提李西趁夜而去,但说老七接了这茬。见何雅昏了过去,叫人开了牢笼,这次毫不费力就灌了一碗药汁下去。     老七给何雅灌得什么药,何雅先前就猜出那必定是男女苟合之药,却不知李西准备的这种药,其性之烈,任你是贞洁烈妇,沾上一点儿,也得变作那三月发情的猫儿,骚得三里地外都能闻到。     老七给她灌了药。见她仍是紧闭着眼,并不着急,一招手。那边便被推进来两个豆芽菜般的小倌。     为何是豆芽菜,乃是这小倌是专意寻来,染病已久,已是病入膏肓。但凡这两个人碰过,那会是什么结果,不言而喻。     李西抚掌大笑,拍了拍老七的肩膀:“那这事儿就交给你了,我和老三一块去掳那公主去,回头公主也交到你手上。真不愧是蛇蝎娘子!”     李西得了霍家堡的信儿知道被何雅耍了,延误半日恼火不已。这半日也不是一无所获,想那姓沈的得了新人正快活着。这个烂货不顶用,那边金枝玉叶的总该值些钱,且那沈澈仗着暗卫无所顾忌,竟大放厥词要他们自刎谢罪留个全尸,李西沉思半响,决定调集堂内高手夜袭沈澈营地,非要掳那周扬回来,就算掳不回来,公主受扰,姓沈的也没好果子吃。     不提李西趁夜而去,但说老七接了这茬,见何雅昏了过去,叫人开了牢笼,这次毫不费力就灌了一碗药汁下去。     老七给何雅灌得什么药,何雅先前就猜出那必定是男女苟合之药,却不知李西准备的这种药,其性之烈,任你是贞洁烈妇,沾上一点儿,也得变作那三月发情的猫儿,骚得三里地外都能闻到。     老七给她灌了药,见她仍是紧闭着眼,并不着急,一招手,那边便被推进来两个豆芽菜般的小倌。     为何是豆芽菜,乃是这小倌是专意寻来,染病已久,已是病入膏肓。但凡这两个人碰过,那会是什么结果,不言而喻。     李西抚掌大笑,拍了拍老七的肩膀:“那这事儿就交给你了,我和老三一块去掳那公主去,回头公主也交到你手上,真不愧是蛇蝎娘子!”     李西得了霍家堡的信儿知道被何雅耍了,延误半日恼火不已,这半日也不是一无所获,想那姓沈的得了新人正快活着,这个烂货不顶用,那边金枝玉叶的总该值些钱,且那沈澈仗着暗卫无所顾忌,竟大放厥词要他们自刎谢罪留个全尸,李西沉思半响,决定调集堂内高手夜袭沈澈营地,非要掳那周扬回来,就算掳不回来,公主受扰,姓沈的也没好果子吃。     不提李西趁夜而去,但说老七接了这茬,见何雅昏了过去,叫人开了牢笼,这次毫不费力就灌了一碗药汁下去。     老七给何雅灌得什么药,何雅先前就猜出那必定是男女苟合之药,却不知李西准备的这种药,其性之烈,任你是贞洁烈妇,沾上一点儿,也得变作那三月发情的猫儿,骚得三里地外都能闻到。     老七给她灌了药,见她仍是紧闭着眼,并不着急,一招手,那边便被推进来两个豆芽菜般的小倌。     为何是豆芽菜,乃是这小倌是专意寻来,染病已久,已是病入膏肓。但凡这两个人碰过,那会是什么结果,不言而喻。     李西抚掌大笑,拍了拍老七的肩膀:“那这事儿就交给你了,我和老三一块去掳那公主去,回头公主也交到你手上,真不愧是蛇蝎娘子!”     李西得了霍家堡的信儿知道被何雅耍了,延误半日恼火不已,这半日也不是一无所获,想那姓沈的得了新人正快活着,这个烂货不顶用,那边金枝玉叶的总该值些钱,且那沈澈仗着暗卫无所顾忌,竟大放厥词要他们自刎谢罪留个全尸,李西沉思半响,决定调集堂内高手夜袭沈澈营地,非要掳那周扬回来,就算掳不回来,公主受扰,姓沈的也没好果子吃。     不提李西趁夜而去,但说老七接了这茬,见何雅昏了过去,叫人开了牢笼,这次毫不费力就灌了一碗药汁下去。     老七给何雅灌得什么药,何雅先前就猜出那必定是男女苟合之药,却不知李西准备的这种药,其性之烈,任你是贞洁烈妇,沾上一点儿,也得变作那三月发情的猫儿,骚得三里地外都能闻到。     老七给她灌了药,见她仍是紧闭着眼,并不着急,一招手,那边便被推进来两个豆芽菜般的小倌。     为何是豆芽菜,乃是这小倌是专意寻来,染病已久,已是病入膏肓。但凡这两个人碰过,那会是什么结果,不言而喻。     李西抚掌大笑,拍了拍老七的肩膀:“那这事儿就交给你了,我和老三一块去掳那公主去,回头公主也交到你手上,真不愧是蛇蝎娘子!”     李西得了霍家堡的信儿知道被何雅耍了,延误半日恼火不已,这半日也不是一无所获,想那姓沈的得了新人正快活着,这个烂货不顶用,那边金枝玉叶的总该值些钱,且那沈澈仗着暗卫无所顾忌,竟大放厥词要他们自刎谢罪留个全尸,李西沉思半响,决定调集堂内高手夜袭沈澈营地,非要掳那周扬回来,就算掳不回来,公主受扰,姓沈的也没好果子吃。     不提李西趁夜而去,但说老七接了这茬,见何雅昏了过去,叫人开了牢笼,这次毫不费力就灌了一碗药汁下去。     老七给何雅灌得什么药,何雅先前就猜出那必定是男女苟合之药,却不知李西准备的这种药,其性之烈,任你是贞洁烈妇,沾上一点儿,也得变作那三月发情的猫儿,骚得三里地外都能闻到。     老七给她灌了药,见她仍是紧闭着眼,并不着急,一招手,那边便被推进来两个豆芽菜般的小倌。     为何是豆芽菜,乃是这小倌是专意寻来,染病已久,已是病入膏肓。但凡这两个人碰过,那会是什么结果,不言而喻。     李西抚掌大笑,拍了拍老七的肩膀:“那这事儿就交给你了,我和老三一块去掳那公主去,回头公主也交到你手上,真不愧是蛇蝎娘子!”     李西得了霍家堡的信儿知道被何雅耍了,延误半日恼火不已,这半日也不是一无所获,想那姓沈的得了新人正快活着,这个烂货不顶用,那边金枝玉叶的总该值些钱,且那沈澈仗着暗卫无所顾忌,竟大放厥词要他们自刎谢罪留个全尸,李西沉思半响,决定调集堂内高手夜袭沈澈营地,非要掳那周扬回来,就算掳不回来,公主受扰,姓沈的也没好果子吃。     不提李西趁夜而去,但说老七接了这茬,见何雅昏了过去,叫人开了牢笼,这次毫不费力就灌了一碗药汁下去。     老七给何雅灌得什么药,何雅先前就猜出那必定是男女苟合之药,却不知李西准备的这种药,其性之烈,任你是贞洁烈妇,沾上一点儿,也得变作那三月发情的猫儿,骚得三里地外都能闻到。(未完待续)           166 灌药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防盗章节,十分钟后换正确内容     老七笑了,和许三娘平日笑的一样温柔:“这是烈女合欢散,欲仙欲死也是死。”     何雅道:“畜生!”     老七捏着那碗沿:“你这会儿骂我,一会儿要求我哩!”     何雅道:“你做梦!”     老七丢了那碗:“你且等着。”     早先李西便叫人找了两个染病的小倌,此时被人带了进来,老七出了笼子,并不叫那小倌进去,反而叫人抬了凳子,坐在外面慢慢的等。     这最里层的机关里,埋的都是李西的人,李西察觉何雅无用,要去掳那公主,只留了两个人和老七看着何雅,这两个人一个叫王东,一个叫程欢,俱是好色淫邪之人,早就对何雅垂涎三尺,只不过碍于上头不敢,此时见老七奉命要了结何雅,腆着脸凑到近前:“七奶奶,让这儿俩不干净的脏东西弄了咱们就没法用了,不如……”     老七俾了他俩一眼,其实她对男人厌恶之极,眼一勾,竟露出个笑来:“想玩她?”     两人忙不迭点头。     老七指着他俩:“你先玩了他,他再玩了你,我就先让你们玩她。”     王东和程欢淫笑僵在脸上,但又不敢发怒,退到一边看笼子里的何雅。     老七笑了,和许三娘平日笑的一样温柔:“这是烈女合欢散,欲仙欲死也是死。”     何雅道:“畜生!”     老七捏着那碗沿:“你这会儿骂我,一会儿要求我哩!”     何雅道:“你做梦!”     老七丢了那碗:“你且等着。”     早先李西便叫人找了两个染病的小倌,此时被人带了进来,老七出了笼子,并不叫那小倌进去。反而叫人抬了凳子,坐在外面慢慢的等。     这最里层的机关里,埋的都是李西的人,李西察觉何雅无用,要去掳那公主,只留了两个人和老七看着何雅,这两个人一个叫王东。一个叫程欢。俱是好色淫邪之人,早就对何雅垂涎三尺,只不过碍于上头不敢。此时见老七奉命要了结何雅,腆着脸凑到近前:“七奶奶,让这儿俩不干净的脏东西弄了咱们就没法用了,不如……”     老七俾了他俩一眼。其实她对男人厌恶之极,眼一勾。竟露出个笑来:“想玩她?”     两人忙不迭点头。     老七指着他俩:“你先玩了他,他再玩了你,我就先让你们玩她。”     王东和程欢淫笑僵在脸上,但又不敢发怒。退到一边看笼子里的何雅。     老七笑了,和许三娘平日笑的一样温柔:“这是烈女合欢散,欲仙欲死也是死。”     何雅道:“畜生!”     老七捏着那碗沿:“你这会儿骂我。一会儿要求我哩!”     何雅道:“你做梦!”     老七丢了那碗:“你且等着。”     早先李西便叫人找了两个染病的小倌,此时被人带了进来。老七出了笼子,并不叫那小倌进去,反而叫人抬了凳子,坐在外面慢慢的等。     这最里层的机关里,埋的都是李西的人,李西察觉何雅无用,要去掳那公主,只留了两个人和老七看着何雅,这两个人一个叫王东,一个叫程欢,俱是好色淫邪之人,早就对何雅垂涎三尺,只不过碍于上头不敢,此时见老七奉命要了结何雅,腆着脸凑到近前:“七奶奶,让这儿俩不干净的脏东西弄了咱们就没法用了,不如……”     老七俾了他俩一眼,其实她对男人厌恶之极,眼一勾,竟露出个笑来:“想玩她?”     两人忙不迭点头。     老七指着他俩:“你先玩了他,他再玩了你,我就先让你们玩她。”     王东和程欢淫笑僵在脸上,但又不敢发怒,退到一边看笼子里的何雅。     老七笑了,和许三娘平日笑的一样温柔:“这是烈女合欢散,欲仙欲死也是死。”     何雅道:“畜生!”     老七捏着那碗沿:“你这会儿骂我,一会儿要求我哩!”     何雅道:“你做梦!”     老七丢了那碗:“你且等着。”     早先李西便叫人找了两个染病的小倌,此时被人带了进来,老七出了笼子,并不叫那小倌进去,反而叫人抬了凳子,坐在外面慢慢的等。     这最里层的机关里,埋的都是李西的人,李西察觉何雅无用,要去掳那公主,只留了两个人和老七看着何雅,这两个人一个叫王东,一个叫程欢,俱是好色淫邪之人,早就对何雅垂涎三尺,只不过碍于上头不敢,此时见老七奉命要了结何雅,腆着脸凑到近前:“七奶奶,让这儿俩不干净的脏东西弄了咱们就没法用了,不如……”     老七俾了他俩一眼,其实她对男人厌恶之极,眼一勾,竟露出个笑来:“想玩她?”     两人忙不迭点头。     老七指着他俩:“你先玩了他,他再玩了你,我就先让你们玩她。”     王东和程欢淫笑僵在脸上,但又不敢发怒,退到一边看笼子里的何雅。     老七笑了,和许三娘平日笑的一样温柔:“这是烈女合欢散,欲仙欲死也是死。”     何雅道:“畜生!”     老七捏着那碗沿:“你这会儿骂我,一会儿要求我哩!”     何雅道:“你做梦!”     老七丢了那碗:“你且等着。”     早先李西便叫人找了两个染病的小倌,此时被人带了进来,老七出了笼子,并不叫那小倌进去,反而叫人抬了凳子,坐在外面慢慢的等。     这最里层的机关里,埋的都是李西的人,李西察觉何雅无用,要去掳那公主,只留了两个人和老七看着何雅,这两个人一个叫王东,一个叫程欢,俱是好色淫邪之人,早就对何雅垂涎三尺,只不过碍于上头不敢,此时见老七奉命要了结何雅,腆着脸凑到近前:“七奶奶,让这儿俩不干净的脏东西弄了咱们就没法用了,不如……”     老七俾了他俩一眼,其实她对男人厌恶之极,眼一勾,竟露出个笑来:“想玩她?”     两人忙不迭点头。     老七指着他俩:“你先玩了他,他再玩了你,我就先让你们玩她。”     王东和程欢淫笑僵在脸上,但又不敢发怒,退到一边看笼子里的何雅。     老七笑了,和许三娘平日笑的一样温柔:“这是烈女合欢散,欲仙欲死也是死。”     何雅道:“畜生!”     老七捏着那碗沿:“你这会儿骂我,一会儿要求我哩!”     何雅道:“你做梦!”     老七丢了那碗:“你且等着。”     早先李西便叫人找了两个染病的小倌,此时被人带了进来,老七出了笼子,并不叫那小倌进去,反而叫人抬了凳子,坐在外面慢慢的等。     这最里层的机关里,埋的都是李西的人,李西察觉何雅无用,要去掳那公主,只留了两个人和老七看着何雅,这两个人一个叫王东,一个叫程欢,俱是好色淫邪之人,早就对何雅垂涎三尺,只不过碍于上头不敢,此时见老七奉命要了结何雅,腆着脸凑到近前:“七奶奶,让这儿俩不干净的脏东西弄了咱们就没法用了,不如……”     老七俾了他俩一眼,其实她对男人厌恶之极,眼一勾,竟露出个笑来:“想玩她?”     两人忙不迭点头。     老七指着他俩:“你先玩了他,他再玩了你,我就先让你们玩她。”     王东和程欢淫笑僵在脸上,但又不敢发怒,退到一边看笼子里的何雅。     老七笑了,和许三娘平日笑的一样温柔:“这是烈女合欢散,欲仙欲死也是死。”     何雅道:“畜生!”     老七捏着那碗沿:“你这会儿骂我,一会儿要求我哩!”     何雅道:“你做梦!”     老七丢了那碗:“你且等着。”     早先李西便叫人找了两个染病的小倌,此时被人带了进来,老七出了笼子,并不叫那小倌进去,反而叫人抬了凳子,坐在外面慢慢的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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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欢不甘示弱,一手抓住她胳膊,一手朝那白花花乱晃的一团抓去,脖子上却突然一热,他看到何雅白花花的身上像是开满了细小的梅花。     那么多,那么密,接着他觉得什么东西从脖子里涌了出来,然后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一只狗头从程欢背后露了出来,王东想:老七弄了条狗来?他还不如狗……     王东只想到这儿。然后他听到了咔嚓一声,接着他看到一具没有头的身子晃了晃倒下了。     那身子不着寸缕,有一个好恶心的东西还在挺着。     她不由伸手去摸胸前柔软,这一揉捏手上不由加重力道,却猛地一阵刺痛,她迟钝地低头看去,带血的簪子……啊……一声痛苦的叫声。木簪应声而断。     王东眼里闪过狠光。猛地捉住何雅右脚,将她朝他拉了过去。     程欢不甘示弱,一手抓住她胳膊。一手朝那白花花乱晃的一团抓去,脖子上却突然一热,他看到何雅白花花的身上像是开满了细小的梅花。     那么多,那么密。接着他觉得什么东西从脖子里涌了出来,然后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一只狗头从程欢背后露了出来。王东想:老七弄了条狗来?他还不如狗……     王东只想到这儿,然后他听到了咔嚓一声,接着他看到一具没有头的身子晃了晃倒下了。     那身子不着寸缕,有一个好恶心的东西还在挺着。     她不由伸手去摸胸前柔软。这一揉捏手上不由加重力道,却猛地一阵刺痛,她迟钝地低头看去。带血的簪子……啊……一声痛苦的叫声,木簪应声而断。     王东眼里闪过狠光。猛地捉住何雅右脚,将她朝他拉了过去。     程欢不甘示弱,一手抓住她胳膊,一手朝那白花花乱晃的一团抓去,脖子上却突然一热,他看到何雅白花花的身上像是开满了细小的梅花。     那么多,那么密,接着他觉得什么东西从脖子里涌了出来,然后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一只狗头从程欢背后露了出来,王东想:老七弄了条狗来?他还不如狗……     王东只想到这儿,然后他听到了咔嚓一声,接着他看到一具没有头的身子晃了晃倒下了。     那身子不着寸缕,有一个好恶心的东西还在挺着。     她不由伸手去摸胸前柔软,这一揉捏手上不由加重力道,却猛地一阵刺痛,她迟钝地低头看去,带血的簪子……啊……一声痛苦的叫声,木簪应声而断。     王东眼里闪过狠光,猛地捉住何雅右脚,将她朝他拉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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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欢不甘示弱,一手抓住她胳膊。一手朝那白花花乱晃的一团抓去,脖子上却突然一热。他看到何雅白花花的身上像是开满了细小的梅花。     那么多,那么密,接着他觉得什么东西从脖子里涌了出来,然后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一只狗头从程欢背后露了出来。王东想:老七弄了条狗来?他还不如狗……     王东只想到这儿,然后他听到了咔嚓一声,接着他看到一具没有头的身子晃了晃倒下了。     那身子不着寸缕。有一个好恶心的东西还在挺着。     她不由伸手去摸胸前柔软,这一揉捏手上不由加重力道。却猛地一阵刺痛,她迟钝地低头看去,带血的簪子……啊……一声痛苦的叫声,木簪应声而断。     王东眼里闪过狠光,猛地捉住何雅右脚,将她朝他拉了过去。     程欢不甘示弱,一手抓住她胳膊,一手朝那白花花乱晃的一团抓去,脖子上却突然一热,他看到何雅白花花的身上像是开满了细小的梅花。     那么多,那么密,接着他觉得什么东西从脖子里涌了出来,然后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一只狗头从程欢背后露了出来,王东想:老七弄了条狗来?他还不如狗……     王东只想到这儿,然后他听到了咔嚓一声,接着他看到一具没有头的身子晃了晃倒下了。     那身子不着寸缕,有一个好恶心的东西还在挺着。     她不由伸手去摸胸前柔软,这一揉捏手上不由加重力道,却猛地一阵刺痛,她迟钝地低头看去,带血的簪子……啊……一声痛苦的叫声,木簪应声而断。     王东眼里闪过狠光,猛地捉住何雅右脚,将她朝他拉了过去。     程欢不甘示弱,一手抓住她胳膊,一手朝那白花花乱晃的一团抓去,脖子上却突然一热,他看到何雅白花花的身上像是开满了细小的梅花。     那么多,那么密,接着他觉得什么东西从脖子里涌了出来,然后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一只狗头从程欢背后露了出来,王东想:老七弄了条狗来?他还不如狗……     王东只想到这儿,然后他听到了咔嚓一声,接着他看到一具没有头的身子晃了晃倒下了。     那身子不着寸缕,有一个好恶心的东西还在挺着。     她不由伸手去摸胸前柔软,这一揉捏手上不由加重力道,却猛地一阵刺痛,她迟钝地低头看去,带血的簪子……啊……一声痛苦的叫声,木簪应声而断。     王东眼里闪过狠光,猛地捉住何雅右脚,将她朝他拉了过去。     程欢不甘示弱,一手抓住她胳膊,一手朝那白花花乱晃的一团抓去,脖子上却突然一热,他看到何雅白花花的身上像是开满了细小的梅花。     那么多,那么密,接着他觉得什么东西从脖子里涌了出来,然后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一只狗头从程欢背后露了出来,王东想:老七弄了条狗来?他还不如狗……     王东只想到这儿,然后他听到了咔嚓一声,接着他看到一具没有头的身子晃了晃倒下了。     那身子不着寸缕,有一个好恶心的东西还在挺着。     她不由伸手去摸胸前柔软,这一揉捏手上不由加重力道,却猛地一阵刺痛,她迟钝地低头看去,带血的簪子……啊……一声痛苦的叫声,木簪应声而断。     王东眼里闪过狠光,猛地捉住何雅右脚,将她朝他拉了过去。     程欢不甘示弱,一手抓住她胳膊,一手朝那白花花乱晃的一团抓去,脖子上却突然一热,他看到何雅白花花的身上像是开满了细小的梅花。     那么多,那么密,接着他觉得什么东西从脖子里涌了出来,然后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一只狗头从程欢背后露了出来,王东想:老七弄了条狗来?他还不如狗……     王东只想到这儿,然后他听到了咔嚓一声,接着他看到一具没有头的身子晃了晃倒下了。     那身子不着寸缕,有一个好恶心的东西还在挺着。     了。     一只狗头从程欢背后露了出来,王东想:老七弄了条狗来?他还不如狗……     王东只想到这儿,然后他听到了咔嚓一声,接着他看到一具没有头的身子晃了晃倒下了。     那身子不着寸缕,有一个好恶心的东西还在挺着。(未完待续)     ps:有没有觉得双胞胎特别萌o(n_n)o~           168 安抚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沈澈捋了捋她额前碎发,低声道:“那畜生已经拿下了,现在锁在柴房,等你起来想‘抽’他筋‘抽’他筋,想扒他皮就扒他皮。。 更新好快。”     何雅眼仍闭着,眼角却滚下泪来,其实方才沈澈进来之际她便醒了,但头疼‘欲’裂,昨夜之事想起来也是断断续续的片段,竟不能确定自己到底有没有被人凌辱,想问沈澈,又不知如何开口,若是真的被人凌辱,假以时日,她虽能走出这段困境,但沈澈又会作何感想?     沈澈见那泪珠越聚越多,她却是不肯睁眼,略一皱眉便明白了她心中所想,目中寒光一闪却是低头‘吻’住她嘴‘唇’,自己也不曾察觉声音里的颤抖:“雅雅,没有,正好赶上了……”     心里却后悔的恨不得刺自己两刀。     何雅却是不信,眼泪越淌越多,连眉头都皱在一起。     沈澈顾不上许多,抱住她道:“我看过了,没有,真的没有。”     又去亲她脸腮,胡‘乱’亲在她脸上,何雅听到这话,开始还没反应过来,过了一会儿才睁开眼睛,眼里依然有着泪水,却似开始信沈澈的话:“你说的是真的?”     一开口,才察觉嗓子如同火烧,声音哑的几乎辩不出来说的什么。     但沈澈听见她问,急忙点头:“真的,我抱你出来,先仔细检查过……”说到这儿,想起什么似的脸上一窘,却极坦‘荡’道:“雅雅,我并不是会……总要知道了,咱们才能一块面对。”     想到妻子被人‘奸’污,他再豁达心里也会有个疙瘩,但她有什么错?他又怎能舍掉她。光是想想他就觉得难以忍受,他那时想了,不去管了。但转念一想,就算他装作不知,她又如何面对?百转千回,他费了多大劲控制住发抖的手,见到那处并未受玷污之时忍不住落下泪来。并非为他自己。亦为这聪慧‘女’子是何等坚韧顽强才能在这多日囚困之中保全了清白。     思及此处,沈澈不由捧住她包扎的粽子一般的左手‘吻’了起来。     何雅瞧着他动作,眼中泪成串落下。却是劫后余生的喜悦和发泄,沈澈‘吻’了她手又来‘吻’她脸,他眼角泛红,由着妻子在怀里哭个痛快。约莫着差不多了才道:“快别哭了,你身子损耗极大。需得心平气和将养。”     说到身子损耗极大,他心头倒是一赧,虽说恨极了那畜生,但妻子昨晚那样。还真是让他……想到这儿,沈澈发现妻子正瞪着眼瞧着她。     眸中还有泪光,别有一番滋味。看得他心头酥软,举了羹勺送到她嘴边。     何雅别过嘴去。虽然确定了没被那啥,但别的也没少受,她隐约记得沈澈把她放到大水盆里,将她从上到下搓了好长时间,怎会不介意?     “你当真不介怀?”     沈澈放下碗,起身,何雅心有点凉。     突然觉得被下的脚被人握住,她这才察觉她几乎是‘裸’着躺在被中。     在她惊疑的视线里,沈澈捧起她的脚,以膜拜之姿从脚心‘吻’起。     这……何雅怔了会儿,一脚蹬在他鼻子上。     “你到底介不介意?”一句话就够,别让她猜。     沈澈闷哼了一声,不回答她也不松开,顺着小‘腿’继续往上咬她,直到‘腿’窝,方才抬起头来。     外面青天白日,‘门’窗虽都关着,但什么都亮堂堂的,‘床’上人虽揽着被子,但只盖了腰上一截,雪白里衣滑落半个肩膀,‘露’出一片片淤青和伤痕,她双手紧抓被子,无力去看另外一边的情形――薄被推至腰际,两只修长白皙的*被折叠着推开,自己都不好意思看的*之地大刺刺的被人尽收眼底。     如此难堪……     手指划过‘花’瓣,沈澈声音暗哑,却像带了火:“雅雅,肿了,忘了给你上‘药’了。”     瞬间一片清凉,他挑起舌尖扫过‘花’瓣,极尽温柔爱抚那‘花’心,似这是世界上最美的美味,实际上对他而言,也的确是。     “我……”何雅捂住脸,这时感受与从前自然不同,“我是问你……”     沈澈不叫她说出话来,她问,他牙齿就轻轻嗑在那‘花’瓣上,叫她又疼又痒又麻,身子无力颤抖。     不知过了多久,沈澈拉下被子,从她两手间点住她鼻尖:“我当你早明白了呢,笨得要死。”     方才他说的还不明白么,瞧她哭的畅快,只觉得他们从来也没有这样互相知心过,信任过,哪知才过了一刻,她便又开始怀疑起来。     “我……”何雅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不忿被他骂作笨蛋。     “你怎样?是不是还想我……”沈澈突兀变了个人儿似的,说不尽的轻佻和妩媚,愣是叫何雅看呆了,这会儿才知道这么长时间来她是多想他。     沈澈趁她发呆,重新把她‘腿’给分开,吓了何雅一跳,不是说她损耗极大,要好生修养么?     沈澈暗自叹气,这真是要人命,拍了拍她‘臀’:“真是忘了给你上‘药’了,不觉得疼么?”     昨晚上那般疯狂,有些地方想起来都心有余悸,像他健壮如牛今早走路都有些飘飘的,他就不信她比他还结实。     何雅不好意思起来,却乖乖把‘腿’分开,沈澈取出‘药’来,指尖上沾了些送进去,心里暗道这儿没有合适的工具,只能尽量多送些,几乎将整盒子‘药’都用上了,何雅虽觉得不舒服,也忍着没说。     收拾完毕,一时倒有些不知说什么。     空了一会儿,两人同时开口。     “小芳小华……”“小芳小华都好……”     何雅忍不住笑了:“你……我昨晚没对你怎样吧?”     她是记不太清楚了,但她都这样儿,怎么他看着还生龙活虎的。     沈澈听她问,放下粥碗:“总算知道关心一下你男人。”     说着将身上衣裳一拉,‘露’出整个背来,何雅一下捂住嘴:“这是我干的?”     沈澈哼了一声,转过身来,何雅索‘性’捂住了脸。     沈澈道:“不就是和小芳小华抢了两口‘奶’吃么,犯得着你要给我咬掉。”     何雅从被子里发出挤出声音:“以后补偿你。”     沈澈怕勾起她伤心,把她拎起来:“恩,等你以后疼我,现在赶快把饭吃了。”     何雅觑了一眼他的手:“你能先去洗个手吗?”     方才那啥‘乱’‘摸’,大爷你不带洗手的啊!沈澈一怔,德行,这是没事儿了!     哪能没事,不过心却安了下来。     全部人马逗留小镇已逾三日,张氏和‘花’枝都着急不已,想先前沈澈催着赶路,如今不但不急于护送公主回京,反而一直都不‘露’面,真是疑窦丛生。     周扬如今却隐约想明白了,先前沈澈着急回京怕不是为了将自己早日送回去,如今明着是为了审讯李西,追捕明王,实则乃是何氏身子虚弱,隐约的,周扬心里有点不舒服,她这个金枝‘玉’叶的公主,在一介臣子眼中,竟还不如一个有失‘妇’德的寻常‘女’人。     张氏和‘花’枝也已打探清楚,但内容有限,无论‘花’枝如何巧妙发问,得到的仅仅是的确是沈夫人来了,至于沈夫人发生了什么事,怎么来的,一概问不出来。     总不能直接去问沈大人吧,况且‘花’枝这几日压根没见过沈澈的面儿,能见到的……呃,听公主回来说那是沈大人的兄长之时,张氏和‘花’枝都有些发‘蒙’。     两兄弟如此相像,似乎又同样出类拔萃,那公主又是作何感想?     又胆敢如此戏‘弄’公主,沈家兄弟头上有几个脑袋?     ‘花’枝暗自为这两兄弟担忧,前院的沈墨却没工夫去顾及公主情绪,沈澈只扔了一句“把那畜生命先留着”就围着他的‘女’皇转去了,这边儿胡非可了劲要撬李西的嘴,沈墨仗着这张脸,只能替沈澈调动人马,但那日沈澈率人去观音‘洞’之时,几乎将能知道明王信儿的人都杀光了,这边只剩下李西一个,任胡非手段使尽,李西嘴和铁葫芦一样,除了偶尔清醒过来‘阴’深深地笑上一笑,再无多言。     这狠劲,不由让沈墨猜测那明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值得人这么追随。     这日傍晚,胡非收了被血染透的马鞭,出了柴房对沈墨道:“快把那小子‘弄’出来,还得他自己出手。”     这李西也算半个人物,胡非心里道,为什么是半个人物,乃是因为胡非瞧不上李西的手段,但是如此能忍,骨头的确够硬。     沈墨没说话,往东厢方向看了一眼,目有忧‘色’。     何氏之事,沈澈堵得再严也会有缝,等母亲大人知道之时,何氏怕是日子更难过了。     一转念,自己怎么‘操’心起何氏的事来,不由眉头一皱,对胡非道:“你去问问。”     胡非心道我让你去问,你怎么又叫我去,知这兄弟俩相处向来都有隔阂,沈墨这次能来已属意外,遂不再多言,径直向东厢走去。     沈墨想了想,也往东厢走去。     到了东厢‘门’口,听见里面说话,沈墨便停住。     回身,见‘玉’蕊公主带着‘花’枝走了过来。     ‘花’枝手上捧着一套崭新的衣裳,脸上带着笑意,乍听公主要将这衣裳送与何氏,‘花’枝还有不解,不过很快便明白过来,这两日来,何氏就在前院,却从来没向公主请安问好,她不来,公主也可以去看看。q--87443+dsuaahhh+27245436-->           169 双胞胎的苦恼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先填上,刚开始码,预计要过十二点了,明早看吧。     头再次被按了进去。     蒙着被子什么也听不清楚,过了好一会儿,沈澈才放她露出脑袋。     “走了?”司马瑜今晚照例来接她去看那些培养中的病毒。     沈澈没理她,将她拉出来开始给她穿衣裳。     他心思真是越来越难以捉摸,刚还哼的让人**入骨,这会儿又变作一副棺材板,怎么看怎么不习惯。于是该伸胳膊的蹬腿,该抬腿的就是不动,心里正得意间,猛觉一股热热的东西顺着腿根流了出来。     何雅一下窘个大红脸,沈澈手指在她腿上一捻,似乎有些忍俊不禁,转了头扯了自己小衣过来替她收拾干净,这才道:“我也去。”     何雅道:“我不去,我累,我……”     沈澈淡淡的一眼就让她住了嘴。     两人刚穿戴好,司马瑜就闪了进来,这次后面照旧跟着一个人,就是夜夜里来扮何雅混人耳目的丁香。     丁香江湖儿女,野蛮惯了,进来就捂着鼻子:“这是什么味儿,熏死人了。”     司马瑜道:“你来得晚,都不知道我方才是怎么受的。”     何雅臊的想掐沈澈,沈澈已经走到窗前,却蹲了下来。     何雅一怔,忙奔过去,这边上了他的背,立即被人给托紧了,跟着司马瑜在屋檐上飞奔如燕。     之前司马瑜也驼她,何雅总觉得心惊肉跳,今天却觉得踏实无比,还刻意跟沈澈比了比肩宽,果真是他的宽上许多。先默默看了会儿两边房子,失了兴致,便将头靠在他宽宽的背上。     司马瑜见沈澈背着何雅,先前还担心他跟不上,故意放慢了速度,待到后面发觉沈澈气息沉稳,暗自加快了速度。将那墨门独门步法用内力催至极处。沈澈竟一步不落。     司马瑜自咐生平未遇敌手,首次生了争胜之心,本来出了何家。在那街道拐角之处备有马车,乘坐马车到达墨门分舵便可,他竟舍了马车,只捡那屋檐而行。就算沈澈一时能跟上,若没有浑厚的内力。不出三里地,必然要落后于他。     哪知一直到了墨门分舵,沈澈竟还先他一步落地,脸不红气不喘地轻轻将背上人移到怀里抱着。何雅经不住倦意已经睡着了。     司马瑜方才想起这之前这两个人是在行那极耗体力的禽/兽之事!再看沈澈时眼神就有点不一样了。     沈澈初次进入墨门,一路而来脸上早已恢复平日神态,墨门子弟并不因他面善亲切而多有交谈。恭谨见过司马瑜之后,便依照何雅吩咐行事。     沈澈早前听何雅说过不少异世之事。此次却是头次见她亲身展示。灯火通明之下,她身上罩了一间白色袍子,手上带着一副不知什么皮子做成的手套,拿着些奇奇怪怪他不认识的东西。眉头偶尔皱起,或思考,或者动手试探,似乎融入一个他完全不能触及的世界。     沈澈看得新奇,又等得焦急,但面上始终是不温不火,还同司马瑜一起喝了杯茶,聊了聊京中形势。     但此刻这些在他心中都不是最重要的。     何雅终于走了出来,出来前已经除了那些古怪的装束,看到熟悉的衣着,沈澈莫名松了口气。     “我现在已经能够确认是哪种病毒,幸好这里污染少,病毒变异并不厉害,而且现在是冬季,温度低于零度的话,这些病毒活性降低,暴漏在空气中超过两个小时也就是一个时辰便会自己死亡……”何雅主要是对司马瑜说,经过这些天的解释,司马瑜已经能够理解大部分,至于沈澈,回去再解释吧,所以也没有再安抚沈澈的意思。     沈澈其实大部分听懂了,不过司马瑜的问题也是他想问的。     司马瑜不太理解,如果这样的话,这个东西威胁性似乎并不很大。     “现在是冬季,一旦温度上升,这些病毒的传播速度和繁殖速度不是直线型增长,而是几何型增长,到时候一个喷嚏,便可以感染一整座城池,就算配出对应的疫苗也根本来不及。而且,我怀疑这只是他手上的一种,因为我找不到母株,这样的话,母株在能变异出多少种很难说,那意味着从确定病毒到找到对应的解药需要的时间大大延长……”     两个人显然都听懂了,虽然难以置信这根本看不见的东西会有那么大的威力,但司马瑜知道何雅所言不虚,因为这两年来他曾多次亲眼见过这东西的厉害,通常一个村子一个村子的死绝。     确定这病毒现在一个时辰便能死亡,何雅也没必要再清理一番,当即由沈澈驮着回去,等两人走了司马瑜才想起应该用马车送他们一程。不过想到沈澈临走前要求丁香多呆几个时辰,怕是他们另有打算。     且说沈澈驼了何雅离开墨门,何雅体恤他辛苦,想要下来却被沈澈给牢牢托住。     行了许久,何雅从他肩头看去,发现不是往何家而去。     也不着急,由着他背着。即使带着她,身子仍灵活的像个狸猫,三下两窜的,何雅也被带上了屋脊,她有些担心,别的地儿上过,这种屋顶还是第一次上来。     沈澈小心牵了她手,两人在最高处坐下,此时月已偏西,却仍是又大又亮,周围有一圈清辉。     空气寒冷,两人呼出的气都能看见,何雅想搓手,被沈澈捂在掌心。何雅顺势看他眉眼,一层清辉下画一样俊的不行了。     沈澈也瞧着她,翘起的鼻翼都闪着银光。     他先前想说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她想问的什么也都忘了,一直到这个吻结束。     “某姓沈名澈字雪涯,京城人也,二十有五,上有父母、祖父、祖母,有兄、嫂。雪涯才疏,二十未有功名;雪涯性劣,不惹人垂怜;雪涯愚钝,不善解人意;雪涯志浅,使君蒙尘……”     何雅回过神来,觉得方才美好的感觉一下子不见了,然而沈澈容颜愈发端庄,简直滔滔不绝地开始“贬低”自己。     既然自觉不配,走人便是,干嘛啰嗦个没完,挥爪一掐他大腿:“说重点!”     沈澈面前白气飘过,浓眉扬起,颇有一番打断的不悦。     就说真是自我检讨也不该是这幅样子吧。     “说人话,快!”     “我祖父沈齐山,我师从白远山,我虽不才,但假以时日,多少也能扶起来点儿……”     “某姓沈名澈字雪涯,京城人也,二十有五,上有父母、祖父、祖母,有兄、嫂。雪涯才疏,二十未有功名;雪涯性劣,不惹人垂怜;雪涯愚钝,不善解人意;雪涯志浅,使君蒙尘……”     何雅回过神来,觉得方才美好的感觉一下子不见了,然而沈澈容颜愈发端庄,简直滔滔不绝地开始“贬低”自己。     既然自觉不配,走人便是,干嘛啰嗦个没完,挥爪一掐他大腿:“说重点!”     沈澈面前白气飘过,浓眉扬起,颇有一番打断的不悦。     就说真是自我检讨也不该是这幅样子吧。     “说人话,快!”     “我祖父沈齐山,我师从白远山,我虽不才,但假以时日,多少也能扶起来点儿……”     “某姓沈名澈字雪涯,京城人也,二十有五,上有父母、祖父、祖母,有兄、嫂。雪涯才疏,二十未有功名;雪涯性劣,不惹人垂怜;雪涯愚钝,不善解人意;雪涯志浅,使君蒙尘……”     何雅回过神来,觉得方才美好的感觉一下子不见了,然而沈澈容颜愈发端庄,简直滔滔不绝地开始“贬低”自己。     既然自觉不配,走人便是,干嘛啰嗦个没完,挥爪一掐他大腿:“说重点!”     沈澈面前白气飘过,浓眉扬起,颇有一番打断的不悦。     就说真是自我检讨也不该是这幅样子吧。     “说人话,快!”     “我祖父沈齐山,我师从白远山,我虽不才,但假以时日,多少也能扶起来点儿……”     “某姓沈名澈字雪涯,京城人也,二十有五,上有父母、祖父、祖母,有兄、嫂。雪涯才疏,二十未有功名;雪涯性劣,不惹人垂怜;雪涯愚钝,不善解人意;雪涯志浅,使君蒙尘……”     何雅回过神来,觉得方才美好的感觉一下子不见了,然而沈澈容颜愈发端庄,简直滔滔不绝地开始“贬低”自己。     既然自觉不配,走人便是,干嘛啰嗦个没完,挥爪一掐他大腿:“说重点!”     沈澈面前白气飘过,浓眉扬起,颇有一番打断的不悦。     就说真是自我检讨也不该是这幅样子吧。     “说人话,快!”     “我祖父沈齐山,我师从白远山,我虽不才,但假以时日,多少也能扶起来点儿……”     “某姓沈名澈字雪涯,京城人也,二十有五,上有父母、祖父、祖母,有兄、嫂。雪涯才疏,二十未有功名;雪涯性劣,不惹人垂怜;雪涯愚钝,不善解人意;雪涯志浅,使君蒙尘……”     何雅回过神来,觉得方才美好的感觉一下子不见了,然而沈澈容颜愈发(未完待续)           170 心有灵犀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后面还在写,蠢作者睡觉前会更上     字字为何氏考虑,周扬语气神情皆很端庄。     花枝奉上回龙香,沈墨将手上书轻轻合上,眼看着周扬泛出冷意:“公主,我夫人用不上这个……我是沈澈。”     周扬愕然,花枝脸变白了,方才明明打探好的。     沈澈将书一卷握在手中走了。     周扬跟了两步,这会儿再怪花枝办事不力也晚了,当着沈澈的面暗示何氏被辱只怕已经触怒了他,需得找个法子尽快弥补,她一抬头,突然见月亮门处白衣一闪,沈澈又回来了。     周扬急忙上前道:“沈大人,我并非有意,实乃出于一片好意,否则也不会来寻令兄了。”     面前沈澈皱眉:“公主,您找我有事?”     周扬惊得后退一步,细看眼前人,衣裳和方才一模一样,就是沈澈。     难道竟敢戏弄于她?     正想着,从月亮门又进来一个人。     一样的衣裳,同样的眉目,不过脸色不太好就是,简单冲周扬一拱手,便道:“大哥,你方才叫我过来,怎的又不在?”     周扬觉得心口发疼,这两兄弟怎么穿的一模一样!她看来看去,竟分不出来哪个是沈墨,哪个是沈澈。     花枝也糊涂了,方才沈澈后进来时还能记着位置,这一会儿她便搞不出清楚了。     周扬正待发问,突然听到外面有女子声音:“二爷在这儿么?”     这声音她听过一次便记得,正是何氏。     周扬表情落入沈氏兄弟眼中,他们竟合了周扬的心意,同时闭口不言。并排站在一处看向那月亮门。     何雅一进门,便见沈澈沈墨还有周扬站在那儿,三个人都很古怪地看着她。     何雅先对周扬行了礼,再对着左边道了声“大哥”,最后走到右边儿一戳沈澈:“怎么这样看着我?”     沈澈唇角上扬,伸手一摸她头:“你头上落了片儿树叶。”     何雅全然不知方才发生了什么,虽知周扬无辜。但想到她本该是沈澈的妻。心里就不舒服,挽了他胳膊:“不是说要同胡非重新布置么?”     周扬此时问出话来:“你能辨出他们两个?”     何雅这会儿才瞧见沈澈沈墨今个儿居然撞衫了,突然想明白了方才他们怎么那种眼神。笑道:“这个自然。”     周扬不信。     花枝道:“定是有记号。”     何雅推了沈澈出去:“你们随便换。”     字字为何氏考虑,周扬语气神情皆很端庄。     花枝奉上回龙香,沈墨将手上书轻轻合上,眼看着周扬泛出冷意:“公主。我夫人用不上这个……我是沈澈。”     周扬愕然,花枝脸变白了。方才明明打探好的。     沈澈将书一卷握在手中走了。     周扬跟了两步,这会儿再怪花枝办事不力也晚了,当着沈澈的面暗示何氏被辱只怕已经触怒了他,需得找个法子尽快弥补。她一抬头,突然见月亮门处白衣一闪,沈澈又回来了。     周扬急忙上前道:“沈大人。我并非有意,实乃出于一片好意。否则也不会来寻令兄了。”     面前沈澈皱眉:“公主,您找我有事?”     周扬惊得后退一步,细看眼前人,衣裳和方才一模一样,就是沈澈。     难道竟敢戏弄于她?     正想着,从月亮门又进来一个人。     一样的衣裳,同样的眉目,不过脸色不太好就是,简单冲周扬一拱手,便道:“大哥,你方才叫我过来,怎的又不在?”     周扬觉得心口发疼,这两兄弟怎么穿的一模一样!她看来看去,竟分不出来哪个是沈墨,哪个是沈澈。     花枝也糊涂了,方才沈澈后进来时还能记着位置,这一会儿她便搞不出清楚了。     周扬正待发问,突然听到外面有女子声音:“二爷在这儿么?”     这声音她听过一次便记得,正是何氏。     周扬表情落入沈氏兄弟眼中,他们竟合了周扬的心意,同时闭口不言,并排站在一处看向那月亮门。     何雅一进门,便见沈澈沈墨还有周扬站在那儿,三个人都很古怪地看着她。     何雅先对周扬行了礼,再对着左边道了声“大哥”,最后走到右边儿一戳沈澈:“怎么这样看着我?”     沈澈唇角上扬,伸手一摸她头:“你头上落了片儿树叶。”     何雅全然不知方才发生了什么,虽知周扬无辜,但想到她本该是沈澈的妻,心里就不舒服,挽了他胳膊:“不是说要同胡非重新布置么?”     周扬此时问出话来:“你能辨出他们两个?”     何雅这会儿才瞧见沈澈沈墨今个儿居然撞衫了,突然想明白了方才他们怎么那种眼神,笑道:“这个自然。”     周扬不信。     花枝道:“定是有记号。”     何雅推了沈澈出去:“你们随便换。”     字字为何氏考虑,周扬语气神情皆很端庄。     花枝奉上回龙香,沈墨将手上书轻轻合上,眼看着周扬泛出冷意:“公主,我夫人用不上这个……我是沈澈。”     周扬愕然,花枝脸变白了,方才明明打探好的。     沈澈将书一卷握在手中走了。     周扬跟了两步,这会儿再怪花枝办事不力也晚了,当着沈澈的面暗示何氏被辱只怕已经触怒了他,需得找个法子尽快弥补,她一抬头,突然见月亮门处白衣一闪,沈澈又回来了。     周扬急忙上前道:“沈大人,我并非有意,实乃出于一片好意,否则也不会来寻令兄了。”     面前沈澈皱眉:“公主,您找我有事?”     周扬惊得后退一步,细看眼前人,衣裳和方才一模一样,就是沈澈。     难道竟敢戏弄于她?     正想着,从月亮门又进来一个人。     一样的衣裳,同样的眉目,不过脸色不太好就是,简单冲周扬一拱手,便道:“大哥,你方才叫我过来,怎的又不在?”     周扬觉得心口发疼,这两兄弟怎么穿的一模一样!她看来看去,竟分不出来哪个是沈墨,哪个是沈澈。     花枝也糊涂了,方才沈澈后进来时还能记着位置,这一会儿她便搞不出清楚了。     周扬正待发问,突然听到外面有女子声音:“二爷在这儿么?”     这声音她听过一次便记得,正是何氏。     周扬表情落入沈氏兄弟眼中,他们竟合了周扬的心意,同时闭口不言,并排站在一处看向那月亮门。     何雅一进门,便见沈澈沈墨还有周扬站在那儿,三个人都很古怪地看着她。     何雅先对周扬行了礼,再对着左边道了声“大哥”,最后走到右边儿一戳沈澈:“怎么这样看着我?”     沈澈唇角上扬,伸手一摸她头:“你头上落了片儿树叶。”     何雅全然不知方才发生了什么,虽知周扬无辜,但想到她本该是沈澈的妻,心里就不舒服,挽了他胳膊:“不是说要同胡非重新布置么?”     周扬此时问出话来:“你能辨出他们两个?”     何雅这会儿才瞧见沈澈沈墨今个儿居然撞衫了,突然想明白了方才他们怎么那种眼神,笑道:“这个自然。”     周扬不信。     花枝道:“定是有记号。”     何雅推了沈澈出去:“你们随便换。”     字字为何氏考虑,周扬语气神情皆很端庄。     花枝奉上回龙香,沈墨将手上书轻轻合上,眼看着周扬泛出冷意:“公主,我夫人用不上这个……我是沈澈。”     周扬愕然,花枝脸变白了,方才明明打探好的。     沈澈将书一卷握在手中走了。     周扬跟了两步,这会儿再怪花枝办事不力也晚了,当着沈澈的面暗示何氏被辱只怕已经触怒了他,需得找个法子尽快弥补,她一抬头,突然见月亮门处白衣一闪,沈澈又回来了。     周扬急忙上前道:“沈大人,我并非有意,实乃出于一片好意,否则也不会来寻令兄了。”     面前沈澈皱眉:“公主,您找我有事?”     周扬惊得后退一步,细看眼前人,衣裳和方才一模一样,就是沈澈。     难道竟敢戏弄于她?     正想着,从月亮门又进来一个人。     一样的衣裳,同样的眉目,不过脸色不太好就是,简单冲周扬一拱手,便道:“大哥,你方才叫我过来,怎的又不在?”     周扬觉得心口发疼,这两兄弟怎么穿的一模一样!她看来看去,竟分不出来哪个是沈墨,哪个是沈澈。     花枝也糊涂了,方才沈澈后进来时还能记着位置,这一会儿她便搞不出清楚了。     周扬正待发问,突然听到外面有女子声音:“二爷在这儿么?”     这声音她听过一次便记得,正是何氏。     周扬表情落入沈氏兄弟眼中,他们竟合了周扬的心意,同时闭口不言,并排站在一处看向那月亮门。     何雅一进门,便见沈澈沈墨还有周扬站在那儿,三个人都很古怪地看着她。     何雅先对周扬行了礼,再对着左边道了声“大哥”,最后走到右边儿一戳沈澈:“怎么这样看着我?”     沈澈唇角上扬,伸手一摸她头:“你头上落了片儿树叶。”     何雅全然不知方才发生了什么,虽知周扬无辜,但想到她本该是沈澈的妻,心里就不舒服,挽了他胳膊:“不是说要同胡非重新布置么?”(未完待续)           171 劫狱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何雅不管这些,眼一瞄沈澈,示意他该忙哪忙哪去,和蓝景明、玉狸先斗十把地主。沈澈生怕她心里留下什么病根,狠瞪蓝景明两眼,又热情让人给玉狸送上瓜果茶点,这才去找胡非商议。     “李西”此刻正被悬在城门上,底下布满暗探,蓝景明命手下听从沈澈调遣,秦关城看似熙熙攘攘、一片平和,实则早布下天罗地网,只等明王上钩。     两把地主斗完,何雅把事儿也说清楚了,蓝景明和玉狸视线都落在手中牌上,不吃惊也不激动。     蓝景明扔出一条龙:“你是想清蒸还是红烧明王那厮,我都给你弄来。”     玉狸道:“我不吹那么大的牛,不过你别觉得我对何纲下不了手,待我找到他非得把他肠子给掏出来。”     何雅仔细看了一眼外面,见人都在听不见话的范围,眼睛才转到牌上,装作极为随意道:“我只怕沈澈到最后也做不了主,如今圣上让他护送公主,只怕我已成了多余的……”     蓝景明和玉狸对望一眼,蓝景明扔了手上牌道:“他若是负你,我第一个不饶他!”     玉狸见惯他这样子,何雅笑道:“我知你为我好,不过这我不担心,我向来不会为了一棵树放弃整片森林,现在担忧的是圣上要对我何家铲草除根。”     即是斩草除根,那自然也不会放过她,说起来反倒要感谢李西将她掳来,否则这一路生点什么事,回去圣旨一下,赐她一条白绫她哭都没地儿找去。     算起来送薛衣人到昭王处,给明王下套。都是何雅出的计策,蓝景明和玉狸一个出自侯府,一个出自将军府,打小耳濡目染,只何雅这一句,也已想到真正可怕的地方。     静王仁厚……哪一个坐上那个位置的手上是干净的,蓝景明脸上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头次觉得自己那对朝政不闻不问的老子睿智不已。     “你有何打算?”     何雅漫不经心洗牌:“现在我最想见我哥。我有个疑问……景明,你先帮我查查一个人。”     蓝景明自然应了下来,并立即派人去办。何雅这让查的人乃是十年前的花街大茶楼的一个小伙计,就是当初得罪了那商贾,险些被抽死,后来何纲给了银子得了命的那个人。何雅怀疑的是他早死了。     蓝景明走后,玉狸见何雅忧色仲仲。劝慰道:“你别太担心了,许是那人还活着。”     何雅道:“玉狸,论武学和战术,你教我不知高出多少层。早年你还师从天师道长学过玄学,这推理测算姑且不说是否灵验,但这中间必有大道理。乃至世间因果自有循环。对我和李然来说,不知何故得以保持前世记忆。对我哥来说,他也匪夷所思拥有前世记忆,但万物自有轨迹,前世何家下场极其惨烈,这真的能改过来么?”     风吹过窗子,玉狸身上的袍子随风摆动,她面容姣好,眼睛乌黑,像是湖水一般,她并未立即回答何雅的话,似做了一番推敲才道:“阿雅,天师道有玄机可推,但我师父曾经告诉我,万物有因有果,却并非不能改变,只是难易而已,即使成事在天,我们也可以谋事。怎么你突然气馁起来?这可不是我认识的阿雅。”     这时的何雅面露疲惫:“没有,只是我如今不再孑然一身……”     玉狸何尝不懂,她千里迢迢追至这里岂又仅是为了何雅,不禁笑道:“看来姓沈的小子已经得了你的心,这真是可喜可贺。”     却不知是谁值得贺喜?     自进秦关城以来,真正的李西便被移至官府地牢中,胡非有的是法子让他吊着一口气又死不了。     李西断断续续地醒过来,又昏死过去,无论胡非怎么问,半个字也不吐。胡非手段用到极处时,不少江湖大盗都撑不过去,宁愿一死了之,胡非琢磨着这李西怕是还惦记着有人会来救他,他原先是不太信何雅话的,越到后面越觉得可能,故而将地牢里外人手都加了一倍。     城门上那个“李西”已经悬了三日了,仍是一无动静,沈澈沉得住气,派人去问周扬,周扬倒是已经传信宫中,要在这儿坐镇抓捕明王。     何雅听了但笑不语,沈澈这几日缓过来,和以前时一样笑眯眯的,何雅却知谁惹他讨厌,那当真是冷淡到直接从眼里面给划拉出去了。     胡非警觉,这夜又折磨李西至后半夜,方才打着哈欠从地牢里出来,哪知刚回到住处,地牢那处儿一片冲天火光,有人劫狱!     地牢虽有重兵把手,但大部分人马都埋伏在城门处,等沈澈赶到,李西已经不见了!     周扬得信儿,颇有微词,言语间露出沈澈不该听信何雅之意,况且有怎会有人知道真的李西在这儿,莫非有内贼?     除了沈澈的人知道何雅来处,其他人知道的便是明王当初在盛京时曾沸沸扬扬追求过何雅,如此一来,何雅又不能直言自己被人掳来,一时间秦关城府的人看何雅就多了些意味。     何雅没工夫跟这些流言瞎耗,难道真去找周扬对质,只是不明白那样清楚了,为何周扬突然又转了心意?     沈澈叫她好生呆着,另拨了两名得力侍卫守在外面,别人瞧着是防备何雅,实则是护卫何雅安全,何雅关了门,便换上玉狸带来的男装,从窗子溜了――沈澈一定不会许她再度涉险,除了要保住何氏父子的命,她还要赶在沈澈之前找到何纲。     夜幕中,李西觉得自己全身磨盘碾过一样,却陡然发出一阵桀笑。     他身下之人略一停顿,托稳了李西道:“李爷,您再忍忍,马上就到落脚处了。”     这时后面有人道:“霍虎,你少和李爷废话,他伤得不轻,耗精费神。”     李西声音断断续续,却仍是费力笑道:“英四爷放心,李西死不了,还等着叩见王爷呢。”     这正是霍家堡的人来救李西了。     霍英道:“李爷,您死不了也得留着力气去见王爷,王爷现在还没到霍家堡呢,咱们人就在前面,等黄老三甩掉尾巴,咱就一块先去我们霍家堡。”     李西眼见得了生机,伏在霍虎背上目露激动,霍英虽行得极快,但左右一瞧,此时已经到了距秦关城十余里外的朱家坡,过了这道坡,前面岔路极多,都是荒原,便不好追了。     李西对这一块也极其熟悉,他虽没有力气,但事关生死,心头难以平静,从霍虎肩上向前方看去。     前方亮起一点火光,李西一喜,霍家堡接应的人来了。     霍英眼底微光一闪,加快了脚步:“兄弟们来了!”     跟随在霍英身后的人也露出喜色,这一路,折损不少兄弟,能活着回来真是命大。     眨眼间,火光已近,霍英突然惊道:“不对!”     霍英是霍家堡堡主儿子,他说不对,李西头从霍虎背上抬起,耳边清晰地传来犬吠。     霎时一声惨叫从左前方传来,那是奔在最前面的霍家人。     一点火光瞬间扩大,映出蓝景明的脸,李西在盛京是见过蓝景明几面,此时见了他,一怔之后目中透出狠光来。     又是那个女人!     废话不说,霍英提刀砍了上去,此时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蓝景明二话不说,纵马上前,他带来的都是骑兵,围着霍虎打转,将李西围在其中。     李西怆然长啸,原来今日难逃一死,此时却见寒光一闪,霍英手持大刀砍中蓝景明胯下马腿,那马受惊一扬,圈子登时出现破绽,霍虎奋力将李西一抛,霍英腾手接个正着,也不纠缠,直往外跑去。     蓝景明在后面大骂,但霍家堡的人个个死命缠上来,竟看着霍英背着李西渐渐跑远了。     霍英背着李西狼狈逃窜,天亮时才摆脱追踪,在河边寻到一块隐秘之处,将李西放下后发现他气息进多出少,已经是没多少活头了。     不由急唤:“李爷,李爷!”     李西微弱地睁开眼:“英四爷,别白费力气了,李西命不久矣。”     霍英道:“你莫着急,我先去给你弄些水来,我们霍家堡里有好大夫,一定能治好你。”     李西道:“不……你先别去,我有话跟你说。”     霍英正欲去取些水来,听他这一说,转过去的脸上眉毛一扬,慢慢转过身去:“李爷,您有什么要交待的?”     李西闭了闭眼,半响儿才睁开眼睛:“李西死不足惜,唯独有负王爷所托,您给我带个信儿,就说李西来生再追随他……”     霍英眉头深皱,似极不忍心,却干脆答应:“李爷放心,我定将话带到。”     李西没有回话,霍英急忙探他鼻息,很长时间才察觉到一丁点微弱的动静,不想李西再度睁开眼,霍英忙道:“李爷,您还有什么话没有?沈家那个贱人……”     李西似想起了什么,嘴上露出一抹阴森笑意:“还……还有一件事,九月秋、九月秋我已经做成了,就在那儿……”     霍英大吃一惊:“在哪儿?”     李西道:“告诉王爷,王爷知道。”     霍英眉头一皱:“好,只要我能逃出去。”     李西身子猛地一挣,喷出一大口血来:“何氏……贱人,沈二碰了你……必死无疑!”(未完待续)           172 摁倒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霍英没听明白这句话,着急问清,连摇李西,李西却是毫无回应。     “别摇了,他已经死了。”     何雅从树后走了出来,蓝景明持剑,玉狸持枪一左一右一块出来。     霍英抱拳:“大小姐,多日未见。”     蓝景明桃花眼挑了挑:“霍英你应该说多年未见才对。”     霍英脸有些烫,幸好这是在夜里,但他声音仍与平时有些不同:“霍英无能,只问出这些……剩下的劳烦大小姐……”     他未说完,玉狸嗤笑一声:“阿雅,你看霍英,定是还记得被你扒了裤子的事儿,张嘴闭嘴都是大小姐。”     霍英声音陡然停了,何雅连忙道:“你们真是的,这都是多少年的事了,我都记不太清楚了。”     若非霍英顾念旧情,如何从李西嘴里套出这些消息?而且据霍英所言,霍家堡对明王死心塌地,霍英愿意淌这趟浑水,已经出乎何雅意料。     霍英似乎并未在意何雅说的那些话,一抱拳道:“大小姐,霍英能力有限,只能为您做这些了,家父收到令尊的信,霍家堡上下都在暗中准备,下次再见……霍英怕是不能再为大小姐效力了。”     蓝景明和玉狸此时才察觉出这么多年过去,少年的伙伴已经与他们站在两个阵营里了,蓝景明目光炯炯:“阿英,你现在已经知道所有的事儿,为何还要助纣为虐?”     霍英不语,慢慢后退:“大小姐……霍英就此告辞,霍家堡外面的酒馆已撤,莫教人寻我了。”     蓝景明来不及说话。霍英几个纵越,远处起伏几声呼哨,霍英带着人已经远去了。     “这无情无义的小子!”蓝景明骂道。     “我看霍英倒是已经做了能做的,他不得霍老爷字宠爱,能请命出来劫狱必下了不少功夫,李西又死了,他回去如何交差?阿雅。你这裤子扒得值。”     何雅听见玉狸说笑。却没还嘴,她视线落在李西身上,示意蓝景明再检查一遍。     “的确是死了。”蓝景明说着。握剑刺向李西尸身,他不是善茬,何雅虽说的模糊,他也能猜得些出来。这畜生这么死了真是便宜了。     “慢。”何雅拦住他:“他都死了,就算了。”     她看向李西的脸。这少年应该还不足二十岁,心里却像灌了墨汁一样,对她到底有多恨?她虽痛恨受那样的折磨,但若要她亲手杀了他。又觉得不能染上鲜血,若不杀他,诚如沈澈所料。她忿恨难平,如今他死了。却不是死于她手,那也算一笔勾销了。     “你这心……越来越软了,什么时候可怜可怜我?”蓝景明露出一个邪笑,用脚踢着地面。     “狗改不了吃屎!”玉狸不客气道。     蓝景明气得要出手和她打上一架,何雅道:“别闹,你们方才都听见了,九月秋我也听李西说过一回,如果估计不错的话,那可真是致命武器,咱们得赶快找出来。”     玉狸道:“九月秋还好说,他死前最后一句是什么意思?”     何雅心里其实一直在想李西这句话,什么叫“碰了她就得死”,有几个意思?     蓝景明嘴撇了撇,望向远处:“得赶快走,你男人来了,来得……真慢。”     临走时,蓝景明踩到李西尸身,眼珠一转,抢了玉狸长枪,用枪一挑,李西尸身化成一道弧线噗通坠入河中。     何雅:……     蓝景明将长枪扔给玉狸,笑眯眯道:“我可是留了他一个全尸。”     三人不多废话上马直返秦关。     蓝景明和玉狸手上都有令牌,何雅身着男装,跟在两人身后,只要不被沈澈撞到,没人敢来盘查这两位“沈夫人好友”。     何雅脑子里一直想着李西那句话,难道李西在她身上下了什么东西,除了那交合春药……但她也没察觉有什么不对的。     不由问蓝景明:“你知道有什么毒能通过一人传给另外一人,而先前这人又没事的?”     玉狸道:“既是毒,怎能有人发作有人不发作?”     蓝景明听她俩对话陷入沉思,过了一会儿道:“我早年曾见过一个怪人,那人有一种养在身体里的蛊虫,可不知不觉潜入敌人体内,时日至了,对方任杀任剐还能匪夷所思做些听令这蛊虫主人的事儿……”     玉狸胆子最大,听的也有些头皮发麻:“当真有这样的东西,你哪见到的?”     蓝景明哼了一声,却是不说哪见着的,何雅想他平日出入些什么场合,定时不好意思说出来,但却是提醒了她,蛊毒这玩意,后世小说里多了去了,但她可从未见过,早年何世平笼络了那么多江湖异人,也没见有谁养过这东西的,但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况且李西那恨毒的语气声调,又是死前,真是越想越值得怀疑。     三人行了一段,前方出现大批火把,冲着他们照面而来,原来是沈澈。     还是没绕过去,何雅忙把脸藏在玉狸身后,她骑术……呃,自己一个人时能爬上马背就不错了,故而是与玉狸同乘一匹。     沈澈冲蓝景明一抱拳,蓝景明不待他问便道:“李西已经死了,尸体在那条河里。”此时格外得意把李西扔到河里了,姓沈的捞也得捞上一会儿。     沈澈道:“辛苦……”     马蹄冲玉狸而来,玉狸挺直了腰,心里暗骂何雅没出息,躲在她后面筛糠一样。     “沈大人……这是……”“我的人”三个字没说出口,面上一阵疾风,何雅尖叫一声,已经被沈澈抓了过去,稳坐在他所骑马上。     抓了何雅,沈澈一句废话也没有,拍马直奔秦关城。     何雅暗呼倒霉,倒也不多担心,顶多被训一顿,哪知马上耳朵就被咬得生疼。她刚扭一扭,沈澈就恶狠狠道:“不听话还要耳朵做甚?给爷做下酒菜好了!”     何雅想捶他两下,末了声音一软,软糯道:“我还不是担心你……”     沈澈盯着她头顶:“你担心我,那见了我怎么不露头?”     何雅见被他戳破,换了认错的语气道:“我知道了,我不该出来,我错了,我下次……”     “还想有下次,你知道我有多担心!”沈澈历声道,一手揽着缰绳,一手却将她拘得更紧,下巴摩挲在她头顶,无需言语,何雅也感觉到他的担心,这次诚意多了:“下次再出来一定跟你说。”     沈澈听她还有下次,没好气道:“回去再收拾你!”     李西已死,霍家堡人逃了一部分,怕是消息已经走漏,再设计诱捕明王已经无效,沈澈回去之后,先将她给丢到后院,才将人给撤了回来,自己却却去了玉蕊公主处,如今玉蕊公主受命坐镇此处,她要问,沈澈不得不前去汇报。     何雅并不多想,换了衣裳洗漱后躺在床上,仍是想李西那话,进了秦关城之后,沈澈仍是不放心她身子,几次叫了大夫来看,一点问题也没有的,至于沈澈,是不是应该找个大夫立即来看看?     这事儿要不要跟沈澈说?说了这事儿,霍英也得扒出来,霍英扒出来,她手上一点余地也没有了,若是皇帝真要连她一块灭了……再则,沈澈会不会害怕?何雅在床上翻来翻去,有心想找蓝景明再问问,却也知道沈澈定留了人来瞧着她,还是明日再找他好了……朦朦胧胧的卷着被子睡过去了。     沈澈收兵回城已近天亮,不想周扬仍要听他汇报,待他简要讲完,回房时看见的就是烛火燃着,何雅卷着被子睡得正香,这天热,她虽卷着,却不肯老实地卷,只卷着一角被子,胳膊腿都露在外面,烛火下显出象牙般的色泽,无端让他心头痒痒的,又看她脸,长长的睫毛下一张润泽的唇,他喉结不由一动,转身出去飞快地浴洗一番,又轻手轻脚进了房。     何雅睡得正香,哪知被人脱了个精光,沈澈并未熄灯,支着脑袋就着那灯火来看妻子身躯,瞧见那比成亲时大了一圈的山峦,忍不住伸出手来一罩,却只是比划了一下,脸上却闪过得意之色。难得她睡得这样熟,就别怪他恣意欣赏一番,视线逐渐下移,他觉得自己口越来越干,裤子上隐约透出点湿意,眉毛一样,抬起腰来蹬裤子,此时何雅突然翻身,似想抓被子似的闭着眼乱摸,沈澈脸一怔,旋即坏笑起来,何雅还不知道自己抓到了什么,只是突然觉得有些冷,被子跑哪去了?     这一抓,却是醒了过来,嗳,你大爷的,又搞突然袭击……不对,不行,不可以!     何雅突然清醒,赶紧把手上的烫手山芋给扔了出来。     沈澈不乐意了,拿东西抵住她腰,手不客气地揉弄着那挺立的粉圆:“正好醒了,爷要收拾你了!”     说起来自那晚之后,因担心她身子,他硬是一直忍着,这么长时间了,应该可以了吧。     何雅身子一僵,李西那话就在脑子里响了一遍,自己怎么这么没有警觉性,但……何雅偷瞄了那近在咫尺满面含春的脸,还别说,这家伙发情的时候也没有猥琐感,乌黑的头发铺在脑后,唇更红,眼更水,看一眼,都让她想……摁倒!(未完待续)     ps:今天早吧,哈哈哈,还没吃饭,,,不过剩下的时间可以玩了o(n_n)o~           173 公主请止步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不行,我挺累的……”何雅吸了口气道,有些担心他会生气,毕竟床上被拒可是很伤面子。     沈澈眼里春光未去,反带了几分笑意,修长的手一抬,送到她面前:“可你的身子对我说它不累……”     上帝你大爷的,用什么做女人不好,非要用水做?     何雅默默地抱起被子:“天太热了,咱们睡远点。”     沈澈看着她卷得只剩一个头,不明白这是怎么个热法了。     罢了,许是她不想,他也不会强上的,谁叫他是二十四孝好老公,沈澈静静躺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往何雅那儿移去。     何雅眼闭着,却像是看到了一样,立即往外滚了滚。     沈澈再靠近,再滚。     再靠近,还滚。     沈澈:……     又靠近了一下,何雅往外一滚……哎呀,不好!这破床不和家里床一样,没栏杆,惊呼之际,沈澈已经拦住了她腰,咬住她耳朵道:“还往哪跑!”     何雅没蹦起来,沈澈像是知道她想说什么似的,抢先道:“不想就好好睡觉,我抱着就成。”     说完率先把眼睛给闭上了,何雅好不感动,看他面上一片纯净……底下隔着被子也还硬硬抵着她,他大爷的!     这晚上何雅睡得极不好,所以沈澈什么时候走的,走的时候什么样她一概不知。她这样贪睡,沈澈却是顶了两只熊猫眼出去的,事多是一个,再则其实何雅很久也没睡着,他闭着眼装睡更难,故而这一大清早肚子里简直是一团郁气。     不过这郁气很快的得到发泄。蓝景明和玉狸这两个家伙大清早的不知为何动上手了。     秦关城守白玉凤暗自叫苦,为了迎接公主,他别无选择把秦关城府给让了出来,虽然秦关城府算得上是公物,但他在此居住多年,怎么也有不少属于自己的私家摆当,比如那堆假山。看着其貌不扬。那里面的石头品种不下数十种,他白玉凤拔了多少过往商旅的毛才凑成的一堆啊……就这么被那分不清是男是女的啊人妖给一枪崩碎了!     还有那盆寒兰,说是寒兰。最怕冷,秦关风大沙大,一变天他都让几个小妾轮流抱怀里暖着的啊……砰,被小侯爷一脚踹得找不着根了!     白玉凤急得跳掉。玉狸和蓝景明越打越热,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个人有深仇大恨。却不知道起因压根不堪一说,玉狸出门向来男装惯了,到了城府里,白玉凤的人不长眼。还以为玉狸是跟着蓝景明的,这一说错不打紧,玉狸火了。蓝景明又讥笑她两句,玉狸二话不说直接动手。打小。蓝景明文不及何雅,武不及玉狸,堂堂一个大老爷们被俩姑娘压着,正好这秦关远离盛京,到了这不免热血沸腾,正好先来练手。     沈澈到了前院,就看到白玉凤一脸着急地被下人拉着,中间五丈空地,玉狸一枪刺向蓝景明小腿,蓝景明一个鹞子翻身,长剑反刺玉狸门面,打得正难分难解。     玉狸见蓝景明长剑刺来,急忙收回长枪,熟料蓝景明诡异一笑,右手手腕一抖,玉狸只觉得眼前一花,原来蓝景明多年受气,为了克制她,专意在他剑柄上装了一面小镜子,正好花她眼。     玉狸不防,眼虽花了,手上银枪却照旧刺他门面,却因蓝景明这一阴招,力道不足,蓝景明大喜,一个横扫过去,耳际风起,玉狸却是虚晃一枪,转而攻他下盘,眨眼间,他无法后退,明晃晃的银枪离他裆部只有一寸。     周围人紧张的说不出话来,生怕下一刻脑门子上就要溅上血,说时迟那时快,一道白影闪过,蓝景明哎呀一声滚翻在地,玉狸长枪一抖,一股大力顺着枪杆传了过来,震的她虎口发麻,险些握不住银枪。     定睛一看,却是沈澈。     “爷今日筋骨格外不活,你们俩一起上吧。”沈澈道。     蓝景明和玉狸对视一眼,这简直是**裸的侮辱!     白玉凤无力地挥了挥手,让人给他搬把椅子来,坐镇秦关多年,他要是没有一点眼力也活不到今天,眼见这些珍贵的花花草草是保不住了,还是看场免费的大戏吧。     周扬从后院出来,看到的就是沈澈神态悠然以一敌二,白衫轻舞下那两人联手尚有些抵抗不住的情形,她站在人群之后,心头那灭下去的念想一点点生出来,蓝景明是谁,她听说过,玉狸是谁,昨日花枝也给她汇报了,单看这两人,虽特立独行,却也都是人中龙凤,但和他一比,却连陪衬都算不上了。     “沈夫人好似还未起床……”花枝低声道。     周扬眼尾一挑,昨夜沈澈回去之时已近申时,这么晚回去,又这么早出现在这儿,如此热闹,何氏竟连面也不露,这两人只怕也并不像那日所见的一般。周扬能做出这个推断,实属古怪,但女子一旦陷入情字,出于本能,常常把些事情过于揣度,或往有利于自己的方向去想,或往更不利于自己的那处去,总之,不能以常理推论。     周扬有了想法,便欲站到前面去,花枝急忙轻咳一声,然不待有人让路,沈澈提着蓝景明,两人踏上围墙,转眼不见了。     剩下个玉狸,从假山上拔下银枪,除了白玉凤,其余人见过她的凶悍,哪敢搭腔,顿时如鸟兽散。     白玉凤连忙赔罪:“府中人眼拙,多有得罪玉大小姐,还望海涵。”     玉狸哼了一声,她素来不满这女儿身,又为这世间女子不平,但若是和这白玉凤计较上了,岂不是显得小性儿,故而哼过之后只道:“将原来的人撤走,无需再派人来伺候。”     白玉凤心道正好省事了,脸上可不敢显现出来,反而道:“本府招待不周……”     他话未说完,只听一道清丽动人的声音响起:“本公主这儿有两个伶俐的丫环,玉大小姐不嫌弃的话,就让她们先伺候着罢。”     何雅能和玉狸成为朋友,她也能和玉狸成为朋友,况且她是公主,玉狸怎么也得给些颜面。     玉狸眼皮子一抬,好像才看到了周扬,双手一拱:“多谢公主,不过玉狸现在和沈夫人住在一处儿,一切事宜都是沈夫人在打理。”     这是摆明了立场,周扬却不知道她心思早被何雅看破,玉狸心里明镜似的,其实不消何雅说,女人本能最灵验,她第一眼见到周扬时也觉怪怪的,不过玉狸本身面冷,她脸上是不会显示什么的。     周扬一笑:“沈夫人来的匆忙,身边也没什么人,这两个丫环正好能派上用场。”     现在人已经不是送给她的了,玉狸没想到给何雅招了两个麻烦,不过也只能道谢了。     周扬犹觉不够,一转念道:“正巧本公主几日未见沈夫人,顺道将人送去。”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玉狸目送周扬走好,发情的猛兽也还是猛兽,时间长了,还真忘了阿雅以前什么样了!     周扬奇怪玉狸没有跟上,何氏这会儿还没起床,这玉狸不去通风报信么?她又觉得何氏也不是无坚不摧的,她心里有想法,走路却是不急不缓的,张氏和花枝伴着左右,府里有人遇着周扬,都恭敬地退到一边,眼见这位当今圣上嫡亲的妹妹,都觉得甚有威仪,又端庄可亲,极有气度。     到了沈澈暂居的听雨轩,外面竟连个人也没有。听雨轩名字好听,不过就是一座简单院子,进去一瞧,除了一棵高大的梧桐树之外到处一个人也没有。     在镇子上时沈澈对何雅极尽宠爱,今日怎又如此清冷?     花枝轻叫了几声,没人应声,回望周扬,周扬面色淡淡,却径直往里走去。     身后突然有人唤道:“公主请止步!”     一个十七八岁的浓眉少年,周扬认得此人,沈澈的贴身小厮,玉砚。     眉宇间出现些和气,玉砚手上端着水盆道:“大人此刻……不在,公主有何要事,玉砚可代为转告。”     他虽说着,眼睛却往那长长的走廊尽头一瞟。     怎地小厮也这般护着那何氏?周扬心生不悦,但面上并未显露出来,倒是花枝急道:“公主是来拜访你家夫人,还不速速通报。”     玉砚手中水盆一抖:“……我家夫人现在也不方便。”     张氏在一旁听着,早不耐这毛头小子敢出言阻拦,冷道:“难道公主要见谁还要等谁方便了么?”     难堪之意表露无疑,玉砚一怔,似乎没想到会是这样,视线在主仆三人身上一转,心里有了主意道:“公主,不是小的非要阻拦,而是我家夫人此刻分身无术,怕是无暇顾及公主。”     听他这么一说,张氏更恼,冷喝一声:“大胆,你也不看看你是跟谁说话!”     终究是没叫玉砚跪下,毕竟是沈大人身边的人。     玉砚似吓住了,水盆里的水洒出来一些,看了一眼周扬突然跑了出去。     这……     花枝道:“他莫不是以为没他通报我们就不敢进去了么?”     周扬沉吟片刻,沈夫人分身无术?何氏在做什么?     “走。”周扬顺着走廊往里走去,方才玉砚往这边看,那何氏必然是住在这边。     花枝和张氏目露喜色,跟着往里去。(未完待续)           174 啪啪啪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风吹过,梧桐叶子发出沙沙的声音,周扬将脚步放轻,本是夏日,却因时间尚早,整个院落都静谧清凉。     却不知这何氏在做什么?     张氏脸上挂上一丝笑,不管什么事儿,也比不上迎接公主圣驾重要,玉砚那小子可是给何氏找了个好理由。     但走在最前面的周扬突然停住,回过头来问:“什么声音?”     周扬眉头皱起,那一抹声音一闪而逝,却让她心底窜起一股诡异的感觉,那感觉捉摸不透,像猫爪子在心里抓了一下。     张氏左右看了看:“公主,老奴没听到什么声响儿……”     话音未落,连花枝都听到了,那一声声交缠在一起的,女人的低吟,男人的粗喘,短促又绵长,高亢又无力,像是受刑又像是在享受什么极致的欢愉。     这几人面面相觑,凝神细听之际,一切突然戛然而止,就在周扬怀疑是幻听之际,那声音突然又响了起来,不过这次非常清晰,是非常有节奏的“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张氏老脸突然变得通红,花枝还问:“这什么声儿?”     张氏扯住她:“快回来……大白天的……禽……”她突然想到这是何氏住的地方,方才沈澈还在前院,这会儿是谁在屋里面?!     “禽兽”两字没说出口,那里面突然传出人声来。     “小泥鳅,你再给爷扭来扭去……”一句话中间喘了几次。     再不成调。他们也都听出来了,是沈澈的声音。     怎么一眨眼,他就在屋里了?那那屋里的另外一人是谁?!     周扬突然醒悟过来。难怪玉砚说“我家夫人此刻分身无术”,再听那响儿,都怪那吟哦荡漾不止,这一听,可不是何雅的声音!     这两个人……周扬脸烫得几乎想找块布蒙起来。     堂堂一国公主竟带着人在这里听“墙角”!     张氏看见自家主子连眼珠子都不知道放哪,一咬牙,要重重咳嗽几声。周扬突然折过身来,猛地用帕子捂住张氏的口。     “速速回去!”     张氏一口火气被周扬睁大的眼睛给瞪了回去,她毕竟是老人了。立即醒悟过来,就算那狐媚子弄些龌蹉手段,可这毕竟是沈大人的宅子,若是叫沈大人知道公主在外面听墙角。这可就难看了。     连带那两个俏婢都跟着慌慌张张地退了出去。     等一切恢复宁静。又过了约莫小半个时辰,那门吱嘎一声开了,沈澈往外头一看,只在走廊尽头搁着一盆水,哪有玉砚的影子。     这厮是活得不耐烦了,沈澈走过去一摸那水,有些凉了,恼得大叫玉砚。     玉砚不知从哪钻了出来。看见沈澈一捂嘴:“爷……”     “如何?让你送盆水你就给我送到这儿?你还想不想……”     “爷!您先把裤子系好、系好!”玉砚抱着头道。     沈澈:……出来太急,一角袍子居然塞在裤子里了。     玉砚趁他整理衣裳。忙端了水盆:“小的这就去给您换盆热的,方才……是公主来了,把小的吓跑了……”     一面说着一面偷看沈澈脸色,沈澈眼直愣愣地盯着他:“方才来的是公主?”     玉砚心头打鼓,,声如蚊呐:“小的没能拦住……”     沈澈往那水盆位置上一瞟,这小子,没拦住,怕是故意的吧,好的不学,奸的滑的都学会了!     “知道了,没事了,赶快给我弄盆热水,再送壶酸梅汁过来。”     玉砚如释负重,刚转身听到后面道:“今年你的工钱就免罢,给我守好大门,再飞进来一只苍蝇我立马卖了你!“     玉砚:……好人难做啊!君不见那公主跑得比兔子还快!     沈澈端了热水快步回房,到了门口重重一咳,床上人控制不住一哆嗦,听着人进来了,用被子把头给蒙上。     沈澈也不管她,从脚头掀开沾了水清洗,边洗边道:“我现在余怒未消,你我成亲三年有余,小芳小华都会满地爬了,你居然对我还不如一个外人……若不是姓蓝的,你还打算瞒着我,你自己算算,从来你对我坦白过几次?”     一听他提蓝景明,何雅就呕的要死,事情是这样的……     彼时她正在呼呼大睡,冷不丁被子被人掀开,沈澈如天神下凡,俊颜如霜,吓得何雅张口就问:“怎么了?”     沈澈满脸乌云:“蓝景明都告诉我了!”     何雅虽被他吓了一跳,可到底没失了分寸,强作镇定道:“蓝景明告诉你什么了?”     沈澈上前一步:“你竟然……竟然……”     他情绪这么激动,又靠上来,何雅吓得赶紧抓紧被子,省得他大发禽兽,哪知沈澈眼珠一转道:“你竟然因为这个不许我碰你!”     她那时哪知道沈澈这条狐狸是刚跟蓝景明打了一架,从蓝景明语气里得出些怀疑,蓝景明得了她吩咐自然不肯告诉他,他便跑回来诈她,本来正在“竟然”不出来,一看她紧张地抓紧被子,脑中一闪,跳出这个理由,一听何雅的话,竟是蒙对了!     何雅说:“他、他……都告诉你了,那你有没有感觉不舒服?”     何雅一说完看见他脸上表情就知道坏菜了,但这会儿再怎么也抵不过去了,低声下气地解释了两遍,催着沈澈去找大夫来看看,哪知沈澈一动不动看了她半响,突然就开始抢她被子。     然后就成了这样……     “听到没有?”沈澈浪费了许多唾沫也没见何雅有动静,恼了,手指略一用力,被子下面陡然发出一声“嗯~”     听得他立即有了反应。     这……     沈澈丢了手上帕子就往床上爬,吓得何雅顾不上身子酸软立即坐了起来:“我听见了,我知道了,我马上改!”     沈澈努力控制面颊肌肉:“我还在生气。”重点强调“还在”。     何雅心里叹了口气,呆萌蠢变身小傲娇真让人吃不消,无视他板着的脸,慢慢靠近他抿着的唇,却在接近的一瞬猛地挠了他腋下两下。     沈澈不备,本能捉住她手同时把她压在身下,口中道“爷不怕痒”,脸上却憋不住笑了。     何雅搂住他脖子:“去找大夫来看看,我们一块儿。”     沈澈按她脑袋:“你个笨蛋,我十数年习武,对于身体异常较常人敏锐许多,这些日子都不曾察觉有何不适,反倒……”坏坏一笑“浑身通泰,那李西之言未必可信。”     何雅道:“我倒是忘了你是谁了?沈家二少!”     沈澈重重咬了她一口:“淘气不是?我知你懂得比我多,但李西可是大周的人,据我所知,他虽是苗裔,但本身并不会什么蛊法异术,他生性偏激,将明王失利都怪在你头上,又恨我入骨,你我可真是他眼中钉肉中骨,他这临死一句话我听着倒向是对天诅咒,或许他希望明王有一天能替他报仇也说不一定。”     经沈澈这么一说,何雅倒转过弯来了,还真有这个可能。     沈澈道:“若是有疑,我已经叫大夫都到前厅,一会儿让他们都来给咱们把把脉。”     这正是何雅昨晚所思,不想沈澈已经套了出来,自然没有异议。     又点她脑门:“你早些给我说了又何必昨晚翻来覆去的烙大饼,后面还得想法子找大夫给爷看身子……”最主要的是让爷憋得那么辛苦!     “得……爷还是有些生气。”沈澈起身,上下将自己衣物抚平。     何雅瞧他这架势,干咳一声,低赧唤道:“老公~”     沈澈暗笑:“有事?”她都不知道这样子有多招人疼。     何雅一抬头瞧见他眼底的促狭,倒不知道说什么了,她这算不算是被调戏了啊!婚内调戏!     沈澈视线从她脸上到身上,到被子上,再到露出的两只白脚丫子上,何雅随着他视线发热,连脚趾甲都红了,刚才很猛烈好不好!     沈澈一咳,何雅心脏一缩,沈澈却道:“大夫们都在前面等着了,我先过去,你收拾好也快点过去。”     ……混蛋!罢工不伺候她的混蛋!     混蛋走到门口一停,何雅一喜,混蛋道:“方才玉蕊公主来过,那时你正抱着我叫我‘小心肝’,你叫的声大,我忘了提醒你……”     小心肝?!!!啊呸――     周扬??头疼!     不害臊,是人都要那个,否则人打哪来?再则是她自己跑来的,又不是她拉她来的!听墙角不给钱就跑了真不厚道!     饶是如此,何雅也觉得本来很甜的糖到最后变酸了,磨磨蹭蹭收拾好,出了门,却见沈澈梧桐树下等着她。     绿绿的树叶,干净的面容,极耐心的等待以及和煦的笑容。     无需多言,两人携了手到前面,果然一屋子大夫。     真没一点问题,说的都是何雅有些血虚,多用些乌鸡当归芝麻阿胶就成。     沈澈胸有成竹似的一语不发,那些大夫不止告诉何雅没问题,而且为什么没问题也将得一清二楚,何雅被围着听到大中午,算是明白沈澈的良苦用心了。     他是怕她怀疑他事先吩咐过这些大夫,如此一来,药理医里都讲得一清二楚,她又是有底子的,怎么也明白了。(未完待续。。)--1104770161313oo+174-->           175 回程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无耻地先占个章     何雅暗呼倒霉,倒也不多担心,顶多被训一顿,哪知马上耳朵就被咬得生疼。她刚扭一扭,沈澈就恶狠狠道:“不听话还要耳朵做甚?给爷做下酒菜好了!”     何雅想捶他两下,末了声音一软,软糯道:“我还不是担心你……”     沈澈盯着她头顶:“你担心我,那见了我怎么不露头?”     何雅见被他戳破,换了认错的语气道:“我知道了,我不该出来,我错了,我下次……”     “还想有下次,你知道我有多担心!”沈澈历声道,一手揽着缰绳,一手却将她拘得更紧,下巴摩挲在她头顶,无需言语,何雅也感觉到他的担心,这次诚意多了:“下次再出来一定跟你说。”     沈澈听她还有下次,没好气道:“回去再收拾你!”     李西已死,霍家堡人逃了一部分,怕是消息已经走漏,再设计诱捕明王已经无效,沈澈回去之后,先将她给丢到后院,才将人给撤了回来,自己却却去了玉蕊公主处,如今玉蕊公主受命坐镇此处,她要问,沈澈不得不前去汇报。     何雅并不多想,换了衣裳洗漱后躺在床上,仍是想李西那话,进了秦关城之后,沈澈仍是不放心她身子,几次叫了大夫来看,一点问题也没有的,至于沈澈,是不是应该找个大夫立即来看看?     何雅暗呼倒霉,倒也不多担心,顶多被训一顿,哪知马上耳朵就被咬得生疼。她刚扭一扭,沈澈就恶狠狠道:“不听话还要耳朵做甚?给爷做下酒菜好了!”     何雅想捶他两下。末了声音一软,软糯道:“我还不是担心你……”     沈澈盯着她头顶:“你担心我,那见了我怎么不露头?”     何雅见被他戳破,换了认错的语气道:“我知道了,我不该出来,我错了,我下次……”     “还想有下次。你知道我有多担心!”沈澈历声道。一手揽着缰绳,一手却将她拘得更紧,下巴摩挲在她头顶。无需言语,何雅也感觉到他的担心,这次诚意多了:“下次再出来一定跟你说。”     沈澈听她还有下次,没好气道:“回去再收拾你!”     李西已死。霍家堡人逃了一部分,怕是消息已经走漏。再设计诱捕明王已经无效,沈澈回去之后,先将她给丢到后院,才将人给撤了回来。自己却却去了玉蕊公主处,如今玉蕊公主受命坐镇此处,她要问。沈澈不得不前去汇报。     何雅并不多想,换了衣裳洗漱后躺在床上。仍是想李西那话,进了秦关城之后,沈澈仍是不放心她身子,几次叫了大夫来看,一点问题也没有的,至于沈澈,是不是应该找个大夫立即来看看?     何雅暗呼倒霉,倒也不多担心,顶多被训一顿,哪知马上耳朵就被咬得生疼。她刚扭一扭,沈澈就恶狠狠道:“不听话还要耳朵做甚?给爷做下酒菜好了!”     何雅想捶他两下,末了声音一软,软糯道:“我还不是担心你……”     沈澈盯着她头顶:“你担心我,那见了我怎么不露头?”     何雅见被他戳破,换了认错的语气道:“我知道了,我不该出来,我错了,我下次……”     “还想有下次,你知道我有多担心!”沈澈历声道,一手揽着缰绳,一手却将她拘得更紧,下巴摩挲在她头顶,无需言语,何雅也感觉到他的担心,这次诚意多了:“下次再出来一定跟你说。”     沈澈听她还有下次,没好气道:“回去再收拾你!”     李西已死,霍家堡人逃了一部分,怕是消息已经走漏,再设计诱捕明王已经无效,沈澈回去之后,先将她给丢到后院,才将人给撤了回来,自己却却去了玉蕊公主处,如今玉蕊公主受命坐镇此处,她要问,沈澈不得不前去汇报。     何雅并不多想,换了衣裳洗漱后躺在床上,仍是想李西那话,进了秦关城之后,沈澈仍是不放心她身子,几次叫了大夫来看,一点问题也没有的,至于沈澈,是不是应该找个大夫立即来看看?     何雅暗呼倒霉,倒也不多担心,顶多被训一顿,哪知马上耳朵就被咬得生疼。她刚扭一扭,沈澈就恶狠狠道:“不听话还要耳朵做甚?给爷做下酒菜好了!”     何雅想捶他两下,末了声音一软,软糯道:“我还不是担心你……”     沈澈盯着她头顶:“你担心我,那见了我怎么不露头?”     何雅见被他戳破,换了认错的语气道:“我知道了,我不该出来,我错了,我下次……”     “还想有下次,你知道我有多担心!”沈澈历声道,一手揽着缰绳,一手却将她拘得更紧,下巴摩挲在她头顶,无需言语,何雅也感觉到他的担心,这次诚意多了:“下次再出来一定跟你说。”     沈澈听她还有下次,没好气道:“回去再收拾你!”     李西已死,霍家堡人逃了一部分,怕是消息已经走漏,再设计诱捕明王已经无效,沈澈回去之后,先将她给丢到后院,才将人给撤了回来,自己却却去了玉蕊公主处,如今玉蕊公主受命坐镇此处,她要问,沈澈不得不前去汇报。     何雅并不多想,换了衣裳洗漱后躺在床上,仍是想李西那话,进了秦关城之后,沈澈仍是不放心她身子,几次叫了大夫来看,一点问题也没有的,至于沈澈,是不是应该找个大夫立即来看看?     何雅暗呼倒霉,倒也不多担心,顶多被训一顿,哪知马上耳朵就被咬得生疼。她刚扭一扭,沈澈就恶狠狠道:“不听话还要耳朵做甚?给爷做下酒菜好了!”     何雅想捶他两下,末了声音一软,软糯道:“我还不是担心你……”     沈澈盯着她头顶:“你担心我,那见了我怎么不露头?”     何雅见被他戳破,换了认错的语气道:“我知道了,我不该出来,我错了,我下次……”     “还想有下次,你知道我有多担心!”沈澈历声道,一手揽着缰绳,一手却将她拘得更紧,下巴摩挲在她头顶,无需言语,何雅也感觉到他的担心,这次诚意多了:“下次再出来一定跟你说。”     沈澈听她还有下次,没好气道:“回去再收拾你!”     李西已死,霍家堡人逃了一部分,怕是消息已经走漏,再设计诱捕明王已经无效,沈澈回去之后,先将她给丢到后院,才将人给撤了回来,自己却却去了玉蕊公主处,如今玉蕊公主受命坐镇此处,她要问,沈澈不得不前去汇报。     何雅并不多想,换了衣裳洗漱后躺在床上,仍是想李西那话,进了秦关城之后,沈澈仍是不放心她身子,几次叫了大夫来看,一点问题也没有的,至于沈澈,是不是应该找个大夫立即来看看?     何雅暗呼倒霉,倒也不多担心,顶多被训一顿,哪知马上耳朵就被咬得生疼。她刚扭一扭,沈澈就恶狠狠道:“不听话还要耳朵做甚?给爷做下酒菜好了!”     何雅想捶他两下,末了声音一软,软糯道:“我还不是担心你……”     沈澈盯着她头顶:“你担心我,那见了我怎么不露头?”     何雅见被他戳破,换了认错的语气道:“我知道了,我不该出来,我错了,我下次……”     “还想有下次,你知道我有多担心!”沈澈历声道,一手揽着缰绳,一手却将她拘得更紧,下巴摩挲在她头顶,无需言语,何雅也感觉到他的担心,这次诚意多了:“下次再出来一定跟你说。”     沈澈听她还有下次,没好气道:“回去再收拾你!”     李西已死,霍家堡人逃了一部分,怕是消息已经走漏,再设计诱捕明王已经无效,沈澈回去之后,先将她给丢到后院,才将人给撤了回来,自己却却去了玉蕊公主处,如今玉蕊公主受命坐镇此处,她要问,沈澈不得不前去汇报。     何雅并不多想,换了衣裳洗漱后躺在床上,仍是想李西那话,进了秦关城之后,沈澈仍是不放心她身子,几次叫了大夫来看,一点问题也没有的,至于沈澈,是不是应该找个大夫立即来看看?     沈澈听她还有下次,没好气道:“回去再收拾你!”     李西已死,霍家堡人逃了一部分,怕是消息已经走漏,再设计诱捕明王已经无效,沈澈回去之后,先将她给丢到后院,才将人给撤了回来,自己却却去了玉蕊公主处,如今玉蕊公主受命坐镇此处,她要问,沈澈不得不前去汇报。     何雅并不多想,换了衣裳洗漱后躺在床上,仍是想李西那话,进了秦关城之后,沈澈仍是不放心她身子,几次叫了大夫来看,一点问题也没有的,至于沈澈,是不是应该找个大夫立即来看看?是不放心她身子,几次叫了大夫来看,一点问题也没有的,至于沈澈,是不是应该找个大夫立即来看看?是不放心她身子,身子,(未完待续)           176 信我可好?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正在码,不知为何突然就十一点多了。。稍后补全     何雅最怕的就是这个问题,胡乱揉了揉头道:“于你是有些难办,皇帝刚刚登基,现在虽然稳固住了,隐患却也不少,这个时候正是用人之际,你沈家名大声大,你又不是第一日为他出力,他总不会取你性命,再则……”她一咬牙,“那周扬分明是看上了你……”只说这一句,她也说不下去了,再说下去,自己也难受死了。     沈澈倒是冷静,脸上也无多余表情,又问道:“除了要去找你爹和你哥,你还有别的法子么?”     何雅见心中所想都被他挖空了,不知为何又问她这问题,但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便道:“我找到他们,定是极力劝说他们,若是他们不听,我……总有些法子去阻拦他们,霍家堡也并不是上下一心,他们和鞑靼勾结,鞑靼左贤王一直对大周虎视眈眈,盯着一块肥肉,他们能好多长时间……总有法子的。”     她自己说着,声音却渐渐小了下去,她能起多大作用,父亲和哥哥不听,难道要她以死相逼?她这么说,实在是不想看到父亲和哥哥死于沈澈之手,那之后她和他又该如何相处?     沈澈瞧了出来,接着问她:“你自己也知道难度之大,希望渺茫,你这一走,小芳小华又该怎么办?你是何氏之女,纵然为圣上出谋划策,圣上能容你一时,但以圣上对我之器重,他日我必如你所言位极人臣,你此时尚不将我放于心上。就算我对你情有独钟,假以时日,也难免转淡,那时我身边怎还会有你位置?”     何雅如雷轰顶,想不到他会说出这样的大实话,正因为是实话,无可反驳。却也伤人至深。     多少次想过他能不能放弃仕途。愈是知他却愈开不了口。她尚且有梦,为何又要拦着他的梦想?多年蛰伏,所为不只是自己。还有那兼济天下的凌云之志。     她刻意回避这条岔道,却被他血淋淋地给拎到面前,沈澈犹觉不够:“你一走了之倒是畅快,我也会难过三五年。小芳小华不能无母,到时我必会续弦再娶。新人新颜,年轻貌美,说不定会别有一番情趣。若是个稳重知进退的,小芳小华还能过得好些。若是个小气争宠的,只怕小芳小华要有苦头吃了……”     何雅眼睁睁落下泪来,不想这么绝情的话从他口中说出。又思及是自己先说要走,竟不知如何反驳。     沈澈瞧她哭也不理她。自己往旁边一躺。     她掉一滴眼泪,他以前都心疼的要死,现在竟不闻不问,又想那些绝情的话,何雅悲从心来,看他躺着自在,只觉得自己无趣至极,再不想和他呆在一处儿,起身便往外爬。     刚摸到床沿,沈澈道:“半夜三更的,你去哪?”     何雅本不想回他,又想外面蓝景明、玉狸都在,又有那公主,又是城府,遂瓮声道:“我觉得热,出去坐一会儿。”     沈澈听她胡乱搬借口,心里又气又笑:“你的汗与别人的不同,别人从身上出,你从眼窝子里出,那么多,把床都给弄湿了。”     黑暗中揪住她里衣,预备她下去了就把她拉回来。     何雅气极,哭了不理她,现在又嫌她眼泪多,当即回他:“要你管?嫌床湿换张床啊,也可以换个人。”     沈澈道:“唔……这倒是好办法。”     何雅不再说话,跨过他下床。     沈澈猛一翻身,她咚的一声摔倒在床上,再想起来,手脚都被沈澈按着。     虽然使不上力气,却是尽力挣扎,止不住泪流,只有将脸扭到一边,不去看那漫不经心恣意欣赏她狼狈的人。     眼睛上却是一热,何雅不由闭了眼,沈澈慢慢的舔过她眼皮睫毛,将那一串串泪珠都给吃到嘴里。     何雅摸不着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却也不想由他这样,手上挣了两下,不由怒目相视。     沈澈眉宇间并无过多变化,倒也有些怔怔的,盯着她眼道:“我道你有多心狠,怎么光是想想就受不了了?”     何雅一愣,不知他这是什么意思,他不是说过个三五年就找新人么?     沈澈从她眼里看出她的意思,不忍心再为难她或者为难自己,咬着她唇道:“你不是还没走么?”     见她睁大眼睛满是不解,手穿过她的长发缠在指间:“没有虎符,圣上也没命我继续查下去,但是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雅雅,信我可好?”     何雅最怕的就是这个问题,胡乱揉了揉头道:“于你是有些难办,皇帝刚刚登基,现在虽然稳固住了,隐患却也不少,这个时候正是用人之际,你沈家名大声大,你又不是第一日为他出力,他总不会取你性命,再则……”她一咬牙,“那周扬分明是看上了你……”只说这一句,她也说不下去了,再说下去,自己也难受死了。     沈澈倒是冷静,脸上也无多余表情,又问道:“除了要去找你爹和你哥,你还有别的法子么?”     何雅见心中所想都被他挖空了,不知为何又问她这问题,但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便道:“我找到他们,定是极力劝说他们,若是他们不听,我……总有些法子去阻拦他们,霍家堡也并不是上下一心,他们和鞑靼勾结,鞑靼左贤王一直对大周虎视眈眈,盯着一块肥肉,他们能好多长时间……总有法子的。”     她自己说着,声音却渐渐小了下去,她能起多大作用,父亲和哥哥不听,难道要她以死相逼?她这么说,实在是不想看到父亲和哥哥死于沈澈之手,那之后她和他又该如何相处?     沈澈瞧了出来,接着问她:“你自己也知道难度之大,希望渺茫,你这一走,小芳小华又该怎么办?你是何氏之女,纵然为圣上出谋划策,圣上能容你一时,但以圣上对我之器重,他日我必如你所言位极人臣,你此时尚不将我放于心上,就算我对你情有独钟,假以时日,也难免转淡,那时我身边怎还会有你位置?”     何雅如雷轰顶,想不到他会说出这样的大实话,正因为是实话,无可反驳,却也伤人至深。     多少次想过他能不能放弃仕途,愈是知他却愈开不了口。她尚且有梦,为何又要拦着他的梦想?多年蛰伏,所为不只是自己,还有那兼济天下的凌云之志。     她刻意回避这条岔道,却被他血淋淋地给拎到面前,沈澈犹觉不够:“你一走了之倒是畅快,我也会难过三五年,小芳小华不能无母,到时我必会续弦再娶,新人新颜,年轻貌美,说不定会别有一番情趣。若是个稳重知进退的,小芳小华还能过得好些,若是个小气争宠的,只怕小芳小华要有苦头吃了……”     何雅眼睁睁落下泪来,不想这么绝情的话从他口中说出,又思及是自己先说要走,竟不知如何反驳。     沈澈瞧她哭也不理她,自己往旁边一躺。     她掉一滴眼泪,他以前都心疼的要死,现在竟不闻不问,又想那些绝情的话,何雅悲从心来,看他躺着自在,只觉得自己无趣至极,再不想和他呆在一处儿,起身便往外爬。     刚摸到床沿,沈澈道:“半夜三更的,你去哪?”     何雅本不想回他,又想外面蓝景明、玉狸都在,又有那公主,又是城府,遂瓮声道:“我觉得热,出去坐一会儿。”     沈澈听她胡乱搬借口,心里又气又笑:“你的汗与别人的不同,别人从身上出,你从眼窝子里出,那么多,把床都给弄湿了。”     黑暗中揪住她里衣,预备她下去了就把她拉回来。     何雅气极,哭了不理她,现在又嫌她眼泪多,当即回他:“要你管?嫌床湿换张床啊,也可以换个人。”     沈澈道:“唔……这倒是好办法。”     何雅不再说话,跨过他下床。     沈澈猛一翻身,她咚的一声摔倒在床上,再想起来,手脚都被沈澈按着。     虽然使不上力气,却是尽力挣扎,止不住泪流,只有将脸扭到一边,不去看那漫不经心恣意欣赏她狼狈的人。     眼睛上却是一热,何雅不由闭了眼,沈澈慢慢的舔过她眼皮睫毛,将那一串串泪珠都给吃到嘴里。     何雅摸不着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却也不想由他这样,手上挣了两下,不由怒目相视。     沈澈眉宇间并无过多变化,倒也有些怔怔的,盯着她眼道:“我道你有多心狠,怎么光是想想就受不了了?”     何雅一愣,不知他这是什么意思,他不是说过个三五年就找新人么?     沈澈从她眼里看出她的意思,不忍心再为难她或者为难自己,咬着她唇道:“你不是还没走么?”     见她睁大眼睛满是不解,手穿过她的长发缠在指间:“没有虎符,圣上也没命我继续查下去,但是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雅雅,信我可好?”信我可好?”(未完待续)           177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何雅不管这些,眼一瞄沈澈,示意他该忙哪忙哪去,和蓝景明、玉狸先斗十把地主。沈澈生怕她心里留下什么病根,狠瞪蓝景明两眼,又热情让人给玉狸送上瓜果茶点,这才去找胡非商议。     “李西”此刻正被悬在城门上,底下布满暗探,蓝景明命手下听从沈澈调遣,秦关城看似熙熙攘攘、一片平和,实则早布下天罗地网,只等明王上钩。     两把地主斗完,何雅把事儿也说清楚了,蓝景明和玉狸视线都落在手中牌上,不吃惊也不激动。     蓝景明扔出一条龙:“你是想清蒸还是红烧明王那厮,我都给你弄来。”     玉狸道:“我不吹那么大的牛,不过你别觉得我对何纲下不了手,待我找到他非得把他肠子给掏出来。”     何雅仔细看了一眼外面,见人都在听不见话的范围,眼睛才转到牌上,装作极为随意道:“我只怕沈澈到最后也做不了主,如今圣上让他护送公主,只怕我已成了多余的……”     蓝景明和玉狸对望一眼,蓝景明扔了手上牌道:“他若是负你,我第一个不饶他!”     玉狸见惯他这样子,何雅笑道:“我知你为我好,不过这我不担心,我向来不会为了一棵树放弃整片森林,现在担忧的是圣上要对我何家铲草除根。”     即是斩草除根,那自然也不会放过她,说起来反倒要感谢李西将她掳来,否则这一路生点什么事,回去圣旨一下,赐她一条白绫她哭都没地儿找去。     算起来送薛衣人到昭王处,给明王下套。都是何雅出的计策,蓝景明和玉狸一个出自侯府,一个出自将军府,打小耳濡目染,只何雅这一句,也已想到真正可怕的地方。     静王仁厚……哪一个坐上那个位置的手上是干净的,蓝景明脸上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头次觉得自己那对朝政不闻不问的老子睿智不已。     “你有何打算?”     何雅漫不经心洗牌:“现在我最想见我哥。我有个疑问……景明,你先帮我查查一个人。”     蓝景明自然应了下来,并立即派人去办。何雅这让查的人乃是十年前的花街大茶楼的一个小伙计,就是当初得罪了那商贾,险些被抽死,后来何纲给了银子得了命的那个人。何雅怀疑的是他早死了。     蓝景明走后,玉狸见何雅忧色仲仲。劝慰道:“你别太担心了,许是那人还活着。”     何雅道:“玉狸,论武学和战术,你教我不知高出多少层。早年你还师从天师道长学过玄学,这推理测算姑且不说是否灵验,但这中间必有大道理。乃至世间因果自有循环。对我和李然来说,不知何故得以保持前世记忆。对我哥来说,他也匪夷所思拥有前世记忆,但万物自有轨迹,前世何家下场极其惨烈,这真的能改过来么?”     风吹过窗子,玉狸身上的袍子随风摆动,她面容姣好,眼睛乌黑,像是湖水一般,她并未立即回答何雅的话,似做了一番推敲才道:“阿雅,天师道有玄机可推,但我师父曾经告诉我,万物有因有果,却并非不能改变,只是难易而已,即使成事在天,我们也可以谋事。怎么你突然气馁起来?这可不是我认识的阿雅。”     这时的何雅面露疲惫:“没有,只是我如今不再孑然一身……”     玉狸何尝不懂,她千里迢迢追至这里岂又仅是为了何雅,不禁笑道:“看来姓沈的小子已经得了你的心,这真是可喜可贺。”     却不知是谁值得贺喜?     自进秦关城以来,真正的李西便被移至官府地牢中,胡非有的是法子让他吊着一口气又死不了。     李西断断续续地醒过来,又昏死过去,无论胡非怎么问,半个字也不吐。胡非手段用到极处时,不少江湖大盗都撑不过去,宁愿一死了之,胡非琢磨着这李西怕是还惦记着有人会来救他,他原先是不太信何雅话的,越到后面越觉得可能,故而将地牢里外人手都加了一倍。     城门上那个“李西”已经悬了三日了,仍是一无动静,沈澈沉得住气,派人去问周扬,周扬倒是已经传信宫中,要在这儿坐镇抓捕明王。     何雅听了但笑不语,沈澈这几日缓过来,和以前时一样笑眯眯的,何雅却知谁惹他讨厌,那当真是冷淡到直接从眼里面给划拉出去了。     胡非警觉,这夜又折磨李西至后半夜,方才打着哈欠从地牢里出来,哪知刚回到住处,地牢那处儿一片冲天火光,有人劫狱!     地牢虽有重兵把手,但大部分人马都埋伏在城门处,等沈澈赶到,李西已经不见了!     周扬得信儿,颇有微词,言语间露出沈澈不该听信何雅之意,况且有怎会有人知道真的李西在这儿,莫非有内贼?     除了沈澈的人知道何雅来处,其他人知道的便是明王当初在盛京时曾沸沸扬扬追求过何雅,如此一来,何雅又不能直言自己被人掳来,一时间秦关城府的人看何雅就多了些意味。     何雅没工夫跟这些流言瞎耗,难道真去找周扬对质,只是不明白那样清楚了,为何周扬突然又转了心意?     沈澈叫她好生呆着,另拨了两名得力侍卫守在外面,别人瞧着是防备何雅,实则是护卫何雅安全,何雅关了门,便换上玉狸带来的男装,从窗子溜了――沈澈一定不会许她再度涉险,除了要保住何氏父子的命,她还要赶在沈澈之前找到何纲。     夜幕中,李西觉得自己全身磨盘碾过一样,却陡然发出一阵桀笑。     他身下之人略一停顿,托稳了李西道:“李爷,您再忍忍,马上就到落脚处了。”     这时后面有人道:“霍虎,你少和李爷废话,他伤得不轻,耗精费神。”     李西声音断断续续,却仍是费力笑道:“英四爷放心,李西死不了,还等着叩见王爷呢。”     这正是霍家堡的人来救李西了。     霍英道:“李爷,您死不了也得留着力气去见王爷,王爷现在还没到霍家堡呢,咱们人就在前面,等黄老三甩掉尾巴,咱就一块先去我们霍家堡。”     李西眼见得了生机,伏在霍虎背上目露激动,霍英虽行得极快,但左右一瞧,此时已经到了距秦关城十余里外的朱家坡,过了这道坡,前面岔路极多,都是荒原,便不好追了。     李西对这一块也极其熟悉,他虽没有力气,但事关生死,心头难以平静,从霍虎肩上向前方看去。     前方亮起一点火光,李西一喜,霍家堡接应的人来了。     霍英眼底微光一闪,加快了脚步:“兄弟们来了!”     跟随在霍英身后的人也露出喜色,这一路,折损不少兄弟,能活着回来真是命大。     眨眼间,火光已近,霍英突然惊道:“不对!”     霍英是霍家堡堡主儿子,他说不对,李西头从霍虎背上抬起,耳边清晰地传来犬吠。     霎时一声惨叫从左前方传来,那是奔在最前面的霍家人。     一点火光瞬间扩大,映出蓝景明的脸,李西在盛京是见过蓝景明几面,此时见了他,一怔之后目中透出狠光来。     又是那个女人!     废话不说,霍英提刀砍了上去,此时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蓝景明二话不说,纵马上前,他带来的都是骑兵,围着霍虎打转,将李西围在其中。     李西怆然长啸,原来今日难逃一死,此时却见寒光一闪,霍英手持大刀砍中蓝景明胯下马腿,那马受惊一扬,圈子登时出现破绽,霍虎奋力将李西一抛,霍英腾手接个正着,也不纠缠,直往外跑去。     蓝景明在后面大骂,但霍家堡的人个个死命缠上来,竟看着霍英背着李西渐渐跑远了。     霍英背着李西狼狈逃窜,天亮时才摆脱追踪,在河边寻到一块隐秘之处,将李西放下后发现他气息进多出少,已经是没多少活头了。     不由急唤:“李爷,李爷!”     李西微弱地睁开眼:“英四爷,别白费力气了,李西命不久矣。”     霍英道:“你莫着急,我先去给你弄些水来,我们霍家堡里有好大夫,一定能治好你。”     李西道:“不……你先别去,我有话跟你说。”     霍英正欲去取些水来,听他这一说,转过去的脸上眉毛一扬,慢慢转过身去:“李爷,您有什么要交待的?”     李西闭了闭眼,半响儿才睁开眼睛:“李西死不足惜,唯独有负王爷所托,您给我带个信儿,就说李西来生再追随他……”     霍英眉头深皱,似极不忍心,却干脆答应:“李爷放心,我定将话带到。”     李西没有回话,霍英急忙探他鼻息,很长时间才察觉到一丁点微弱的动静,不想李西再度睁开眼,霍英忙道:“李爷,您还有什么话没有?沈家那个贱人……”     李西似想起了什么,嘴上露出一抹阴森笑意:“还……还有一件事,九月秋、九月秋我已经做成了,就在那儿……”(未完待续)           178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何雅不管这些,眼一瞄沈澈,示意他该忙哪忙哪去,和蓝景明、玉狸先斗十把地主。沈澈生怕她心里留下什么病根,狠瞪蓝景明两眼,又热情让人给玉狸送上瓜果茶点,这才去找胡非商议。     “李西”此刻正被悬在城门上,底下布满暗探,蓝景明命手下听从沈澈调遣,秦关城看似熙熙攘攘、一片平和,实则早布下天罗地网,只等明王上钩。     两把地主斗完,何雅把事儿也说清楚了,蓝景明和玉狸视线都落在手中牌上,不吃惊也不激动。     蓝景明扔出一条龙:“你是想清蒸还是红烧明王那厮,我都给你弄来。”     玉狸道:“我不吹那么大的牛,不过你别觉得我对何纲下不了手,待我找到他非得把他肠子给掏出来。”     何雅仔细看了一眼外面,见人都在听不见话的范围,眼睛才转到牌上,装作极为随意道:“我只怕沈澈到最后也做不了主,如今圣上让他护送公主,只怕我已成了多余的……”     蓝景明和玉狸对望一眼,蓝景明扔了手上牌道:“他若是负你,我第一个不饶他!”     玉狸见惯他这样子,何雅笑道:“我知你为我好,不过这我不担心,我向来不会为了一棵树放弃整片森林,现在担忧的是圣上要对我何家铲草除根。”     即是斩草除根,那自然也不会放过她,说起来反倒要感谢李西将她掳来,否则这一路生点什么事,回去圣旨一下,赐她一条白绫她哭都没地儿找去。     算起来送薛衣人到昭王处,给明王下套。都是何雅出的计策,蓝景明和玉狸一个出自侯府,一个出自将军府,打小耳濡目染,只何雅这一句,也已想到真正可怕的地方。     静王仁厚……哪一个坐上那个位置的手上是干净的,蓝景明脸上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头次觉得自己那对朝政不闻不问的老子睿智不已。     “你有何打算?”     何雅漫不经心洗牌:“现在我最想见我哥。我有个疑问……景明,你先帮我查查一个人。”     蓝景明自然应了下来,并立即派人去办。何雅这让查的人乃是十年前的花街大茶楼的一个小伙计,就是当初得罪了那商贾,险些被抽死,后来何纲给了银子得了命的那个人。何雅怀疑的是他早死了。     蓝景明走后,玉狸见何雅忧色仲仲。劝慰道:“你别太担心了,许是那人还活着。”     何雅道:“玉狸,论武学和战术,你教我不知高出多少层。早年你还师从天师道长学过玄学,这推理测算姑且不说是否灵验,但这中间必有大道理。乃至世间因果自有循环。对我和李然来说,不知何故得以保持前世记忆。对我哥来说,他也匪夷所思拥有前世记忆,但万物自有轨迹,前世何家下场极其惨烈,这真的能改过来么?”     风吹过窗子,玉狸身上的袍子随风摆动,她面容姣好,眼睛乌黑,像是湖水一般,她并未立即回答何雅的话,似做了一番推敲才道:“阿雅,天师道有玄机可推,但我师父曾经告诉我,万物有因有果,却并非不能改变,只是难易而已,即使成事在天,我们也可以谋事。怎么你突然气馁起来?这可不是我认识的阿雅。”     这时的何雅面露疲惫:“没有,只是我如今不再孑然一身……”     玉狸何尝不懂,她千里迢迢追至这里岂又仅是为了何雅,不禁笑道:“看来姓沈的小子已经得了你的心,这真是可喜可贺。”     却不知是谁值得贺喜?     自进秦关城以来,真正的李西便被移至官府地牢中,胡非有的是法子让他吊着一口气又死不了。     李西断断续续地醒过来,又昏死过去,无论胡非怎么问,半个字也不吐。胡非手段用到极处时,不少江湖大盗都撑不过去,宁愿一死了之,胡非琢磨着这李西怕是还惦记着有人会来救他,他原先是不太信何雅话的,越到后面越觉得可能,故而将地牢里外人手都加了一倍。     城门上那个“李西”已经悬了三日了,仍是一无动静,沈澈沉得住气,派人去问周扬,周扬倒是已经传信宫中,要在这儿坐镇抓捕明王。     何雅听了但笑不语,沈澈这几日缓过来,和以前时一样笑眯眯的,何雅却知谁惹他讨厌,那当真是冷淡到直接从眼里面给划拉出去了。     胡非警觉,这夜又折磨李西至后半夜,方才打着哈欠从地牢里出来,哪知刚回到住处,地牢那处儿一片冲天火光,有人劫狱!     地牢虽有重兵把手,但大部分人马都埋伏在城门处,等沈澈赶到,李西已经不见了!     周扬得信儿,颇有微词,言语间露出沈澈不该听信何雅之意,况且有怎会有人知道真的李西在这儿,莫非有内贼?     除了沈澈的人知道何雅来处,其他人知道的便是明王当初在盛京时曾沸沸扬扬追求过何雅,如此一来,何雅又不能直言自己被人掳来,一时间秦关城府的人看何雅就多了些意味。     何雅没工夫跟这些流言瞎耗,难道真去找周扬对质,只是不明白那样清楚了,为何周扬突然又转了心意?     沈澈叫她好生呆着,另拨了两名得力侍卫守在外面,别人瞧着是防备何雅,实则是护卫何雅安全,何雅关了门,便换上玉狸带来的男装,从窗子溜了――沈澈一定不会许她再度涉险,除了要保住何氏父子的命,她还要赶在沈澈之前找到何纲。     夜幕中,李西觉得自己全身磨盘碾过一样,却陡然发出一阵桀笑。     他身下之人略一停顿,托稳了李西道:“李爷,您再忍忍,马上就到落脚处了。”     这时后面有人道:“霍虎,你少和李爷废话,他伤得不轻,耗精费神。”     李西声音断断续续,却仍是费力笑道:“英四爷放心,李西死不了,还等着叩见王爷呢。”     这正是霍家堡的人来救李西了。     霍英道:“李爷,您死不了也得留着力气去见王爷,王爷现在还没到霍家堡呢,咱们人就在前面,等黄老三甩掉尾巴,咱就一块先去我们霍家堡。”     李西眼见得了生机,伏在霍虎背上目露激动,霍英虽行得极快,但左右一瞧,此时已经到了距秦关城十余里外的朱家坡,过了这道坡,前面岔路极多,都是荒原,便不好追了。     李西对这一块也极其熟悉,他虽没有力气,但事关生死,心头难以平静,从霍虎肩上向前方看去。     前方亮起一点火光,李西一喜,霍家堡接应的人来了。     霍英眼底微光一闪,加快了脚步:“兄弟们来了!”     跟随在霍英身后的人也露出喜色,这一路,折损不少兄弟,能活着回来真是命大。     眨眼间,火光已近,霍英突然惊道:“不对!”     霍英是霍家堡堡主儿子,他说不对,李西头从霍虎背上抬起,耳边清晰地传来犬吠。     霎时一声惨叫从左前方传来,那是奔在最前面的霍家人。     一点火光瞬间扩大,映出蓝景明的脸,李西在盛京是见过蓝景明几面,此时见了他,一怔之后目中透出狠光来。     又是那个女人!     废话不说,霍英提刀砍了上去,此时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蓝景明二话不说,纵马上前,他带来的都是骑兵,围着霍虎打转,将李西围在其中。     李西怆然长啸,原来今日难逃一死,此时却见寒光一闪,霍英手持大刀砍中蓝景明胯下马腿,那马受惊一扬,圈子登时出现破绽,霍虎奋力将李西一抛,霍英腾手接个正着,也不纠缠,直往外跑去。     蓝景明在后面大骂,但霍家堡的人个个死命缠上来,竟看着霍英背着李西渐渐跑远了。     霍英背着李西狼狈逃窜,天亮时才摆脱追踪,在河边寻到一块隐秘之处,将李西放下后发现他气息进多出少,已经是没多少活头了。     不由急唤:“李爷,李爷!”     李西微弱地睁开眼:“英四爷,别白费力气了,李西命不久矣。”     霍英道:“你莫着急,我先去给你弄些水来,我们霍家堡里有好大夫,一定能治好你。”     李西道:“不……你先别去,我有话跟你说。”     霍英正欲去取些水来,听他这一说,转过去的脸上眉毛一扬,慢慢转过身去:“李爷,您有什么要交待的?”     李西闭了闭眼,半响儿才睁开眼睛:“李西死不足惜,唯独有负王爷所托,您给我带个信儿,就说李西来生再追随他……”     霍英眉头深皱,似极不忍心,却干脆答应:“李爷放心,我定将话带到。”     李西没有回话,霍英急忙探他鼻息,很长时间才察觉到一丁点微弱的动静,不想李西再度睁开眼,霍英忙道:“李爷,您还有什么话没有?沈家那个贱人……”     李西似想起了什么,嘴上露出一抹阴森笑意:“还……还有一件事,九月秋、九月秋我已经做成了,就在那儿……”(未完待续)           179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何雅不管这些,眼一瞄沈澈,示意他该忙哪忙哪去,和蓝景明、玉狸先斗十把地主。沈澈生怕她心里留下什么病根,狠瞪蓝景明两眼,又热情让人给玉狸送上瓜果茶点,这才去找胡非商议。     “李西”此刻正被悬在城门上,底下布满暗探,蓝景明命手下听从沈澈调遣,秦关城看似熙熙攘攘、一片平和,实则早布下天罗地网,只等明王上钩。     两把地主斗完,何雅把事儿也说清楚了,蓝景明和玉狸视线都落在手中牌上,不吃惊也不激动。     蓝景明扔出一条龙:“你是想清蒸还是红烧明王那厮,我都给你弄来。”     玉狸道:“我不吹那么大的牛,不过你别觉得我对何纲下不了手,待我找到他非得把他肠子给掏出来。”     何雅仔细看了一眼外面,见人都在听不见话的范围,眼睛才转到牌上,装作极为随意道:“我只怕沈澈到最后也做不了主,如今圣上让他护送公主,只怕我已成了多余的……”     蓝景明和玉狸对望一眼,蓝景明扔了手上牌道:“他若是负你,我第一个不饶他!”     玉狸见惯他这样子,何雅笑道:“我知你为我好,不过这我不担心,我向来不会为了一棵树放弃整片森林,现在担忧的是圣上要对我何家铲草除根。”     即是斩草除根,那自然也不会放过她,说起来反倒要感谢李西将她掳来,否则这一路生点什么事,回去圣旨一下,赐她一条白绫她哭都没地儿找去。     算起来送薛衣人到昭王处,给明王下套。都是何雅出的计策,蓝景明和玉狸一个出自侯府,一个出自将军府,打小耳濡目染,只何雅这一句,也已想到真正可怕的地方。     静王仁厚……哪一个坐上那个位置的手上是干净的,蓝景明脸上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头次觉得自己那对朝政不闻不问的老子睿智不已。     “你有何打算?”     何雅漫不经心洗牌:“现在我最想见我哥。我有个疑问……景明,你先帮我查查一个人。”     蓝景明自然应了下来,并立即派人去办。何雅这让查的人乃是十年前的花街大茶楼的一个小伙计,就是当初得罪了那商贾,险些被抽死,后来何纲给了银子得了命的那个人。何雅怀疑的是他早死了。     蓝景明走后,玉狸见何雅忧色仲仲。劝慰道:“你别太担心了,许是那人还活着。”     何雅道:“玉狸,论武学和战术,你教我不知高出多少层。早年你还师从天师道长学过玄学,这推理测算姑且不说是否灵验,但这中间必有大道理。乃至世间因果自有循环。对我和李然来说,不知何故得以保持前世记忆。对我哥来说,他也匪夷所思拥有前世记忆,但万物自有轨迹,前世何家下场极其惨烈,这真的能改过来么?”     风吹过窗子,玉狸身上的袍子随风摆动,她面容姣好,眼睛乌黑,像是湖水一般,她并未立即回答何雅的话,似做了一番推敲才道:“阿雅,天师道有玄机可推,但我师父曾经告诉我,万物有因有果,却并非不能改变,只是难易而已,即使成事在天,我们也可以谋事。怎么你突然气馁起来?这可不是我认识的阿雅。”     这时的何雅面露疲惫:“没有,只是我如今不再孑然一身……”     玉狸何尝不懂,她千里迢迢追至这里岂又仅是为了何雅,不禁笑道:“看来姓沈的小子已经得了你的心,这真是可喜可贺。”     却不知是谁值得贺喜?     自进秦关城以来,真正的李西便被移至官府地牢中,胡非有的是法子让他吊着一口气又死不了。     李西断断续续地醒过来,又昏死过去,无论胡非怎么问,半个字也不吐。胡非手段用到极处时,不少江湖大盗都撑不过去,宁愿一死了之,胡非琢磨着这李西怕是还惦记着有人会来救他,他原先是不太信何雅话的,越到后面越觉得可能,故而将地牢里外人手都加了一倍。     城门上那个“李西”已经悬了三日了,仍是一无动静,沈澈沉得住气,派人去问周扬,周扬倒是已经传信宫中,要在这儿坐镇抓捕明王。     何雅听了但笑不语,沈澈这几日缓过来,和以前时一样笑眯眯的,何雅却知谁惹他讨厌,那当真是冷淡到直接从眼里面给划拉出去了。     胡非警觉,这夜又折磨李西至后半夜,方才打着哈欠从地牢里出来,哪知刚回到住处,地牢那处儿一片冲天火光,有人劫狱!     地牢虽有重兵把手,但大部分人马都埋伏在城门处,等沈澈赶到,李西已经不见了!     周扬得信儿,颇有微词,言语间露出沈澈不该听信何雅之意,况且有怎会有人知道真的李西在这儿,莫非有内贼?     除了沈澈的人知道何雅来处,其他人知道的便是明王当初在盛京时曾沸沸扬扬追求过何雅,如此一来,何雅又不能直言自己被人掳来,一时间秦关城府的人看何雅就多了些意味。     何雅没工夫跟这些流言瞎耗,难道真去找周扬对质,只是不明白那样清楚了,为何周扬突然又转了心意?     沈澈叫她好生呆着,另拨了两名得力侍卫守在外面,别人瞧着是防备何雅,实则是护卫何雅安全,何雅关了门,便换上玉狸带来的男装,从窗子溜了――沈澈一定不会许她再度涉险,除了要保住何氏父子的命,她还要赶在沈澈之前找到何纲。     夜幕中,李西觉得自己全身磨盘碾过一样,却陡然发出一阵桀笑。     他身下之人略一停顿,托稳了李西道:“李爷,您再忍忍,马上就到落脚处了。”     这时后面有人道:“霍虎,你少和李爷废话,他伤得不轻,耗精费神。”     李西声音断断续续,却仍是费力笑道:“英四爷放心,李西死不了,还等着叩见王爷呢。”     这正是霍家堡的人来救李西了。     霍英道:“李爷,您死不了也得留着力气去见王爷,王爷现在还没到霍家堡呢,咱们人就在前面,等黄老三甩掉尾巴,咱就一块先去我们霍家堡。”     李西眼见得了生机,伏在霍虎背上目露激动,霍英虽行得极快,但左右一瞧,此时已经到了距秦关城十余里外的朱家坡,过了这道坡,前面岔路极多,都是荒原,便不好追了。     李西对这一块也极其熟悉,他虽没有力气,但事关生死,心头难以平静,从霍虎肩上向前方看去。     前方亮起一点火光,李西一喜,霍家堡接应的人来了。     霍英眼底微光一闪,加快了脚步:“兄弟们来了!”     跟随在霍英身后的人也露出喜色,这一路,折损不少兄弟,能活着回来真是命大。     眨眼间,火光已近,霍英突然惊道:“不对!”     霍英是霍家堡堡主儿子,他说不对,李西头从霍虎背上抬起,耳边清晰地传来犬吠。     霎时一声惨叫从左前方传来,那是奔在最前面的霍家人。     一点火光瞬间扩大,映出蓝景明的脸,李西在盛京是见过蓝景明几面,此时见了他,一怔之后目中透出狠光来。     又是那个女人!     废话不说,霍英提刀砍了上去,此时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蓝景明二话不说,纵马上前,他带来的都是骑兵,围着霍虎打转,将李西围在其中。     李西怆然长啸,原来今日难逃一死,此时却见寒光一闪,霍英手持大刀砍中蓝景明胯下马腿,那马受惊一扬,圈子登时出现破绽,霍虎奋力将李西一抛,霍英腾手接个正着,也不纠缠,直往外跑去。     蓝景明在后面大骂,但霍家堡的人个个死命缠上来,竟看着霍英背着李西渐渐跑远了。     霍英背着李西狼狈逃窜,天亮时才摆脱追踪,在河边寻到一块隐秘之处,将李西放下后发现他气息进多出少,已经是没多少活头了。     不由急唤:“李爷,李爷!”     李西微弱地睁开眼:“英四爷,别白费力气了,李西命不久矣。”     霍英道:“你莫着急,我先去给你弄些水来,我们霍家堡里有好大夫,一定能治好你。”     李西道:“不……你先别去,我有话跟你说。”     霍英正欲去取些水来,听他这一说,转过去的脸上眉毛一扬,慢慢转过身去:“李爷,您有什么要交待的?”     李西闭了闭眼,半响儿才睁开眼睛:“李西死不足惜,唯独有负王爷所托,您给我带个信儿,就说李西来生再追随他……”     霍英眉头深皱,似极不忍心,却干脆答应:“李爷放心,我定将话带到。”     李西没有回话,霍英急忙探他鼻息,很长时间才察觉到一丁点微弱的动静,不想李西再度睁开眼,霍英忙道:“李爷,您还有什么话没有?沈家那个贱人……”     李西似想起了什么,嘴上露出一抹阴森笑意:“还……还有一件事,九月秋、九月秋我已经做成了,就在那儿……”(未完待续)           180 勿订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4月最后一天,1-3号自己给自己放假,在家码字、读书,明个儿见。     何雅不管这些,眼一瞄沈澈,示意他该忙哪忙哪去,和蓝景明、玉狸先     “沈夫人好似还未起床……”花枝低声道。     周扬眼尾一挑,昨夜沈澈回去之时已近申时,这么晚回去,又这么早出现在这儿,如此热闹,何氏竟连面也不露,这两人只怕也并不像那日所见的一般。周扬能做出这个推断,实属古怪,但女子一旦陷入情字,出于本能,常常把些事情过于揣度,或往有利于自己的方向去想,或往更不利于自己的那处去,总之,不能以常理推论。     周扬有了想法,便欲站到前面去,花枝急忙轻咳一声,然不待有人让路,沈澈提着蓝景明,两人踏上围墙,转眼不见了。     剩下个玉狸,从假山上拔下银枪,除了白玉凤,其余人见过她的凶悍,哪敢搭腔,顿时如鸟兽散。     白玉凤连忙赔罪:“府中人眼拙,多有得罪玉大小姐,还望海涵。”     玉狸哼了一声,她素来不满这女儿身,又为这世间女子不平,但若是和这白玉凤计较上了,岂不是显得小性儿,故而哼过之后只道:“将原来的人撤走,无需再派人来伺候。”     白玉凤心道正好省事了,脸上可不敢显现出来,反而道:“本府招待不周……”     他话未说完,只听一道清丽动人的声音响起:“本公主这儿有两个伶俐的丫环,玉大小姐不嫌弃的话,就让她们先伺候着罢。”     何雅能和玉狸成为朋友,她也能和玉狸成为朋友。况且她是公主,玉狸怎么也得给些颜面。     玉狸眼皮子一抬,好像才看到了周扬,双手一拱:“多谢公主,不过玉狸现在和沈夫人住在一处儿,一切事宜都是沈夫人在打理。”     这是摆明了立场,周扬却不知道她心思早被何雅看破。玉狸心里明镜似的。其实不消何雅说,女人本能最灵验,她第一眼见到周扬时也觉怪怪的。不过玉狸本身面冷,她脸上是不会显示什么的。     周扬一笑:“沈夫人来的匆忙,身边也没什么人,这两个丫环正好能派上用场。”     现在人已经不是送给她的了。玉狸没想到给何雅招了两个麻烦,不过也只能道谢了。     周扬犹觉不够。一转念道:“正巧本公主几日未见沈夫人,顺道将人送去。”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玉狸目送周扬走好。发情的猛兽也还是猛兽,时间长了,还真忘了阿雅以前什么样了!     周扬奇怪玉狸没有跟上。何氏这会儿还没起床,这玉狸不去通风报信么?她又觉得何氏也不是无坚不摧的。她心里有想法,走路却是不急不缓的,张氏和花枝伴着左右,府里有人遇着周扬,都恭敬地退到一边,眼见这位当今圣上嫡亲的妹妹,都觉得甚有威仪,又端庄可亲,极有气度。     到了沈澈暂居的听雨轩,外面竟连个人也没有。听雨轩名字好听,不过就是一座简单院子,进去一瞧,除了一棵高大的梧桐树之外到处一个人也没有。     在镇子上时沈澈对何雅极尽宠爱,今日怎又如此清冷?     花枝轻叫了几声,没人应声,回望周扬,周扬面色淡淡,却径直往里走去。     身后突然有人唤道:“公主请止步!”     一个十七八岁的浓眉少年,周扬认得此人,沈澈的贴身小厮,玉砚。     眉宇间出现些和气,玉砚手上端着水盆道:“大人此刻……不在,公主有何要事,玉砚可代为转告。”     他虽说着,眼睛却往那长长的走廊尽头一瞟。     怎地小厮也这般护着那何氏?周扬心生不悦,但面上并未显露出来,倒是花枝急道:“公主是来拜访你家夫人,还不速速通报。”     玉砚手中水盆一抖:“……我家夫人现在也不方便。”     张氏在一旁听着,早不耐这毛头小子敢出言阻拦,冷道:“难道公主要见谁还要等谁方便了么?”     难堪之意表露无疑,玉砚一怔,似乎没想到会是这样,视线在主仆三人身上一转,心里有了主意道:“公主,不是小的非要阻拦,而是我家夫人此刻分身无术,怕是无暇顾及公主。”     听他这么一说,张氏更恼,冷喝一声:“大胆,你也不看看你是跟谁说话!”     终究是没叫玉砚跪下,毕竟是沈大人身边的人。     玉砚似吓住了,水盆里的水洒出来一些,突然往地上一搁就跑走了。     这……     花枝道:“他莫不是以为没他通报我们就不敢进去了么?”     周扬沉吟片刻,沈夫人分身无术?何氏在做什么?     “走。”周扬顺着走廊往里走去,方才玉砚往这边看,那何氏必然是住在这边。     花枝和张氏目露喜色,跟着往里去。     风吹过,梧桐叶子发出沙沙的声音,周扬将脚步放轻,本是夏日,却因时间尚早,整个院落都静谧清凉。     却不知这何氏在做什么?     张氏脸上挂上一丝笑,不管什么事儿,也比不上迎接公主圣驾重要,玉砚那小子可是给何氏找了个好理由。     但走在最前面的周扬突然停住,回过头来问:“什么声音?”     周扬眉头皱起,那一抹声音一闪而逝,却让她心底窜起一股诡异的感觉,那感觉捉摸不透,像猫爪子在心里抓了一下。     张氏左右看了看:“公主,老奴没听到什么声响儿……”     话音未落,连花枝都听到了,那一声声交缠在一起的,女人的低吟,男人的粗喘,短促又绵长,高亢又无力,像是受刑又像是在享受什么极致的欢愉。     这几人面面相觑,凝神细听之际,一切突然戛然而止,就在周扬怀疑是     绿绿的树叶,干净的面容,极耐心的等待以及和煦的笑容。     无全心全意,一心一意,我同你永远在一块,你同我永远在一块,雅雅,我要的不多……”     何雅觉得鼻子又是一阵发酸,沈澈鼻尖顶住她鼻尖:“傻瓜,再有十个百个三年五年,我也不会……”     似为了印证他的话,他猛地放松身子,重重压在她身上,急切地去寻找他惯常最热爱的事物,何雅还在一惊一乍之中,梦觉身子被人抵住,这番变化之剧烈叫她如何承受的起?     欢愉。     这几人面面相觑,凝神细听之际,一切突然戛然而止,就在周扬怀疑是     绿绿的树叶,干净的面容,极耐心的等待以及和煦的笑容。     无全心全意,一心一意,我同你永远在一块,你同我永远在一块,雅雅,我要的不多……”     何雅觉得鼻子又是一阵发酸,沈澈鼻尖顶住她鼻尖:“傻瓜,再有十个百个三年五年,我也不会……”     似为了印证他的话,他猛地放松身子,重重压在她身上,急切地去寻找他惯常最热爱的事物,何雅还在一惊一乍之中,梦觉身子被人抵住,这番变化之剧烈叫她如何承受的起?     何雅不管这些,眼一瞄沈澈,示意他该忙哪忙哪去,和蓝景明、玉狸先     “沈夫人好似还未起床……”花枝低声道。     周扬眼尾一挑,昨夜沈澈回去之时已近申时,这么晚回去,又这么早出现在这儿,如此热闹,何氏竟连面也不露,这两人只怕也并不像那日所见的一般。周扬能做出这个推断,实属古怪,但女子一旦陷入情字,出于本能,常常把些事情过于揣度,或往有利于自己的方向去想,或往更不利于自己的那处去,总之,不能以常理推论。     周扬有了想法,便欲站到前面去,花枝急忙轻咳一声,然不待有人让路,沈澈提着蓝景明,两人踏上围墙,转眼不见了。     剩下个玉狸,从假山上拔下银枪,除了白玉凤,其余人见过她的凶悍,哪敢搭腔,顿时如鸟兽散。     白玉凤连忙赔罪:“府中人眼拙,多有得罪玉大小姐,还望海涵。”     玉狸哼了一声,她素来不满这女儿身,又为这世间女子不平,但若是和这白玉凤计较上了,岂不是显得小性儿,故何雅不管这些,眼一瞄沈澈,示意他该忙哪忙哪去,和蓝景明、玉狸先     “沈夫人好似还未起床……”花枝低声道。     周扬眼尾一挑,昨夜沈澈回去之时已近申时,这么晚回去,又这么早出现在这儿,如此热闹,何氏竟连面也不露,这两人只怕也并不像那日所见的一般。周扬能做出这个推断,实属古怪,但女子一旦陷入情字,出于本能,常常把些事情过于揣度,或往有利于自己的方向去想,或往更不利于自己的那处去,总之,不能以常理推论。     周扬有了想法,便欲站到前面去,花枝急忙轻咳一声,然不待有人让路,沈澈提着蓝景明,两人踏上围墙,转眼不见了。     剩下个玉狸,从假山上拔下银枪,除了白玉凤,其余人见过她的凶悍,哪敢搭腔,顿时如鸟兽散。     向去想,或往更,或往更(未完待续)           181 只要一个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待哥叔拨出人马同齐天冲进去之时,沈墨招过朱青,命朱青速将沈澈送走,朱青见了沈澈容颜,大吃一惊,再看沈墨一眼,当即点了几个心腹,将沈澈先行带走,虽点住沈澈胸前大穴,胡非并不放心,遂随同而去。     蓝景明还想一块进去宅子,玉狸只冷笑:“他们没有长腿?”     一会儿工夫,果然有人来报,此处早已空空,只在后院花园之中发现一处倒塌的地道,若想挖开,至少也得等到明日午后了。     到了衡阳便是有水路可走,等到明日午后,这帮人早就逃之夭夭了。     哥叔不无遗憾,预备沈澈要是催促于他,直言人乏马困,孰料沈澈只淡淡道:“将军好生歇息便是,明日咱们再行商议。”     若是伤了公主一根汗毛,圣上自是唯你是问,哥叔暗想。     此时如玉狸所料,乌木风一行早就离开了衡阳,舍弃水路,扮作商贾,沿商道往西直行。     这一行十数辆马车,上面装的俱是大木箱子,看起来是一支极其庞大的商队,谁能想到这里面藏了两个女子。     一连行了十几日,乌木风脸上现出喜色:“前面有本王子一处行宫。”     李西也暗自吃惊,这鞑靼蛮子在大周也建有行宫?口中却道:“好极了,我家王爷很快便能赶来与王子会首。”     乌木风先颔首,随后看了一眼李西道:“我看你很好,不如跟了我,在我鞑靼你会更有用武之地。”     李西此人,够狠够硬,就像他豢养的那些鹰犬。     李西笑了笑:“王子说笑了。”     乌木风也不勉强。视线扫过那两口装人的箱子,丝毫不掩藏自己的**。     李西心里也笑,命人跟随乌木风入了行宫,说是行宫,从外面看不过是个山庄的样子,到了里面,却是别有洞天。一应摆设。均是富丽堂皇,却非鞑靼风俗,反倒是符合大周习惯。     不过几经观察。李西也确定不了这里面的人是不是都是鞑靼人,因为到了此处,自然有不少大周和少数民族混血,鞑靼人虽然眉深鼻高。在这儿也算不上什么突出之处。不过奉命来伺候的李西的下人极其温驯,跪下来将他的靴子脱掉。就算问到那一路而生的酸臭也未出现丝毫动容。     李西很满意,乌木风推了几个侍女给他,笑道:“让她们陪你好好休息休息,咱们稍后再见。”     乌木风去干什么?李西从进了这山庄见到乌木风指挥着人把那两口箱子抬到他自己居住的地方就知道了。当即哈哈一笑,揽了侍女离去不提。     且说这一路劳累对乌木风似乎不是个事儿,他招过一个鹰眼高颧的管家。低语几句,那管家便得令而去。自己则先去泡了个澡,然后仅着了一件半透明绸衫往卧室而去。     何雅被浴池中水呛醒,一睁眼先对上的不是侍女冷淡的眼眸,而是周扬愤怒的眼神,她亦被剥光手脚按着刷洗。何雅脑袋沉沉,不由发问:“这是哪?”     周扬道:“这是阿鼻地狱,你杀了沈澈,先在这儿洗干净,然后一会儿要放油锅里炸。”     何雅吃了一惊,慢慢想起来昏迷之前的事儿,却不如周扬想像的那般痛哭流涕,过来一会儿对围着她刷洗的侍女道:“这儿是乌木风的地方?”     几个侍女没有回答,但脸上惊异掩饰不住,何雅知猜测无错,由着她们冲洗自己,心里则默默将事情都想了一遍。     周扬不见她痛苦,忍不住道:“你杀了沈澈。”     何雅皱眉,却点头:“不错,那又怎样?”     周扬见她不知悔改,哑声道:“你这个淫……”她贵为公主,这些字眼自是骂不出来,转而道:“原来那些传闻都是真的,他就应该斩草除根。”     那些侍女低头默默冲洗着两人,似乎没听到她们这样激烈的对话。     何雅道:“对,那又关你什么事儿,要报仇也是他来,怎么?你看上我男人了?”     周扬哑口无言,当时由乌木风口中说出还只是一震,此时面对何雅突然觉得有些心虚,忽而又想,这个女人做下如此恶行,沈澈怎么可能在和她一块,自己应该高兴才是,怎么还这么愤怒。     何雅见周扬闭嘴,终于得以全心去想她想不透的事情。然她没多长时间去想,旋即被穿上一件薄如蝉翼的衣裳带了出去,再看周扬,也是同样的衣裙,里面根本没有里衣,窘得她只能抱住双臂,可惜下面仍是若隐若现。     何雅见她模样,暗自感叹自己只怕也是如此,突然伸手拉过一个侍女,抢过她手中绸巾,披在肩上做了一个披风。     那几个侍女见状都要来抢,何雅道:“谁来敢抢我就一头撞死。”     周扬吓了一跳,也想如法炮制,结果那几个侍女伶俐地把其它绸巾都收了起来。     周扬正欲叫何雅把绸巾给她,外面突然来了几个侍卫,原来是押送她们去见乌木风。     周扬衣衫等同没穿,哪容这些人进来,可此处不容她做主,侍卫们上前一左一右拉住她胳膊,可怜一个真真正正的金枝玉叶,就这么几乎裸露着被人拖行。     轮到何雅,她一拉紧披风:“我自己走!”     乌木风坐在上首饶有兴致地看推进来的两个女人,一个还弄了个披风,果然……有点小聪明。     周扬忍不住想破口大骂,但却没有勇气去看乌木风,因为乌木风似乎穿的更少。     “过来,坐到本王子腿上。”乌木风瞧见何雅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不由奇怪。     周扬脸上血色全无,这鞑靼蛮子竟敢把她当做娼妓一般。     “怎么了?多少女人想爬上本王子的床,本王子还不乐意呢,若不是看你们一个好歹是大周公主,一个好歹……风韵犹存……”乌木风摇晃着手中酒杯,那里面的液体呈现一种血色,看来来很是瘆人。     周扬转身便往外面跑去,旋即被人捉住丢在乌木风面前,一只宽大的脚掌立即踏在她一双椒乳之上,用力踩踏。     周扬能看见那脚背上的几撮毛,几欲呕吐,然恐惧之下竟发不出音来,本能之下眼泪顺着脸腮滴在猩红的地毯之上。     “你竟敢弄脏……”     乌木风话音未落,只觉眼前一黑,哗啦一声,什么东西擦着他脑袋砸到身后墙壁上。     蜡烛晃了几晃,乌木风笑了:“雅雅,还是你最乖,我最喜欢!”     “鞑靼狗,放了她,否则我烧了你这里。”何雅举着蜡烛靠近帐幔。     周扬吃惊地看着何雅。     乌木风似乎很心疼他这里的东西,收回了脚道:“好、好,你先放下。”     “你过来……”何雅刚说了三个字,乌木风已朴至她面前,她直觉脸颊一阵发麻,反应过来时嘴里一片铁锈味,才反应过来是被乌木风扇了一掌。     “好雅雅,你刚才叫我鞑靼狗?这个称呼我不是很喜欢。”乌木风语气一点不怒,何雅、周扬却从他声音里听出狂风骤雨。     “你大约不知道,今个儿管家来报有个侍女和你一样不听话,不过她不敢在我面前这么叫我,她是在背后叫的,我还没想好怎么处置她,被你这么一叫,我想起来了。”乌木风慢慢道。     周扬挨近何雅一尺距离停住,簌簌发抖。     “来人,把如锦带上来。”乌木风道。     不多时,还是先前那几个侍卫推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进来,那姑娘一身奴婢装扮,见了乌木风,吓得面无血色,跪在地上只磕头:“老爷饶命老爷饶命,奴婢一时说错了话,奴婢不是有意的,奴婢……奴婢愿意自己割去舌头……”     她竟愿意自己割去舌头来抵罪?     乌木风冷笑:“你当这样就可以了么?来人,牵条狗来。”     如锦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头磕在地上砰砰作响,口中连呼:“不要啊老爷,奴婢知错了知错了……”     周扬不可置信地后退一步,此情此景她难以装作什么也不知道,这恶魔是要用狗来凌辱这姑娘。     乌木风望了她们一眼:“怎么样?一会儿你们也试试。”     说话间,有人牵了一条灰不溜秋的赖皮狗进来,任那如锦挣扎,仍是被人按住,几下便被脱得只剩肚兜和亵裤。     如锦口中滴下血来,乌木风眼色一暗,那侍卫却轻车熟路般的,撕下一块衣襟堵紧了如锦的口,防她自尽。     “过来坐我腿上,哪个不来,哪个就接着跟狗交欢。”乌木风勾指。     周扬没动,何雅也没动,乌木风看出她们的心思,拔出侍卫的剑扔在两人面前:“或者死。”     一无回应,乌木风一挥手,那按住如锦的侍卫不再犹豫,只听撕拉一声,如锦白花花的背露了出来,再一声,底下衣裳也撕裂了,那癞皮狗两条腿立即搭在如锦背上,如锦被死死按着仅是蠕动不已。     “本王子现在只要一个。”乌木风突然道。     周扬回过神来似的,惨无颜色的脸面对地上冒着寒光的宝剑,眼角突然一黑,何雅似乎动了,她这个时候,突然生了力量,拔步向乌木风跑去。(未完待续)           182 撞柱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乌木风陡然大笑,笑声却在血溅在脸上的时候停住。     何雅手握宝剑一剑劈向那癞皮狗,狗的身子从中间直接斩断,肠子留了一地,几欲让人作呕。     “乌木风,你连狗都不如。”何雅没有丢掉剑。     那如锦感觉到身后动作停了,一回头看到癞皮狗半截身子,当即瘫软过去。     “抓住她,叫所有的侍卫都来,弄完送到青楼。”乌木风面无表情道,揽过周扬,大手隔着纱衣直接摸向她两腿之间,周扬呆了一般任他粗暴地揉搓。     何雅跪在地上干呕,在侍卫们围过来之时突然一跃而起,一头撞向身前的一根柱子。     乌木风猛然站起,周扬被他推到在地,伏在地上看血从何雅头上流下,顺着地毯流出很远。     “放肆!大胆!”乌木风怒声刚起,门突然被人推开,一道白影跃至何雅身旁,抱起何雅疾呼道:“雅、雅!”     何雅不应,这人转而凝视乌木风:“若是她有任何闪失,本王同你的约定便作废罢。”     外面传来李西焦急的声音:“王爷!王爷!”     原来他是明王,周扬望着那张隐约与自己有些相似的脸,明王亦为这个女人发疯。     乌木风一时换了颜色:“怎么,王爷看上此女了?”     明王已经取出一颗丹药塞到何雅口中,此时再度冷冷注视乌木风:“她是我的女人,本王希望你能记住!”     不止乌木风,就连门口的李西也惊住了,良久李西顿足:“王爷,这……”     明王道:“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你这次……真的让我失望。”     说罢,不再理会两人,抱着何雅离去。     乌木风出了庄子,见到外面数千人马,才知这次惹急了明王。     一银甲将领拍马迎上,看到明王怀中之人大吃一惊:“阿雅!”     不禁有些担忧地看向明王,阿雅设计陷害明王。害明王失去江山。怎么又送到明王眼前了?     明王并不将何雅交予何纲,亲自抱了上马,乌木风见他欲走。急忙示意李西说话。     李西忙拉住缰绳:“王爷,李西有罪,没有及时告知何姑娘身份,但王子的确不知她真实身份。若是知晓,必然会对何姑娘恭敬有加。”     乌木风迎上前道:“大哥。你我既以定下盟约,大丈夫所图为大,何必因一区区女子而生嫌隙?兄弟我以后必定对大嫂毕恭毕敬,还望大哥不计前嫌。况且……方圆百里,再也找不到比我庄子上更好的大夫,大嫂受伤不轻。如不及时救治,只怕会有麻烦。”     明王听他前半句。面无表情,整个听完,面上才有一丝松动,李西跟他已久,看出端倪,立即叫人去请大夫。     明王这数千人马驻扎在庄子周围,何纲等人却跟随明王进了这庄子。     乌木风拔出一座干净素雅的小院给明王居住,另命庄上几位大夫都赶去医治何雅,见除了李西外,并无人搭理自己,他素来高高在上,可惜这里不是鞑靼,兀自藏了一腔火气返回自己居住之地。     不想刚进了屋,便看见周扬仍坐在椅子上。     如锦和那狗尸已经不见,地上也换了新的地毯,周扬不知从哪扯了一块布将自己罩了起来。     此时见了乌木风,不自觉哆嗦一下,却是站了起来:“乌木风,既然我哥哥来了,你就赶快把我放出去。”     乌木风露出一种看白痴的眼神:“你方才不都脱光了么?怎么忘了刚才的事儿了?”     周扬胸腔起伏不定,猛一吸气抬胸道:“你敢侮辱本公主,无论本公主哪个哥哥都会将你碎尸万段!”     乌木风摸着下巴盯着她挺起的胸笑了:“我不侮辱你,我是奸/污你!”     说着一伸手将周扬裹着的布拽了下来,周扬不妨他出手,急忙后退,哪敌得过乌木风?转眼间,已被乌木风剥了个精光,乌木风眼里升起一层**,大周女人有脑子的,他统共就见了那么一个,却还当着他面撞了柱子,这火总得消消。     周扬被扔到床上时脑子一片空白,乌木风却停住了,手指摩挲在令她颤抖的地方面无表情道:“怎么?你方才揭了我的床单裹在身上不就是诱惑我么?”     见周扬面无血色,他手指上移,一点也不温柔地握住那对椒乳:“你这肉应该没人碰过吧,颜色倒还好……你怎么不咬舌自尽?”     周扬闭眼,眼泪滑过耳际,却没进一步的动静。     “原来也是个贪生怕死的,也是,金枝玉叶……可她怎么就不怕死呢!”乌木风手指在遇到一处障碍时停下,猛地抽了出来,在周扬的肚子上擦了擦手。     他的手指上似乎带些粘液,周扬虽闭着眼睛,浑身却在颤抖。她正想着乌木风会怎么对待她时,乌木风突然揪起她的头发,把她往地上一甩:“滚!别弄脏了本王子的床!”     外面人听见乌木风发怒,立即进来抬了周扬便走。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扔了一身衣裳给周扬,周扬提了精神穿好,又有人给送了些饭食,她此时顾不上挑拣,匆匆吃了些,便有人带着押着她往一处院子里去。     周扬疑心又要见到乌木风,不觉害怕,进了这院子,突然听到女子的笑声。     极清脆,铜铃一样脆,是何雅的。     她竟然没死?这个念头刚闪过,她便看到有两个男子正在台阶下蹴鞠玩,而那台阶上站着个粉衫少女,哦,不,只不过是少女装扮的何雅。     真是……恶心。周扬想。     那两个男子听到声响转过身来,笑容还在他们脸上,一个极阳光,一个带些狡黠,她认得那个阳光的正是她同父异母的哥哥――明王。     而另外一个跑到何雅面前摸她的脑袋,唤她妹妹。     这真是一个诡异的世界,周扬再想。     “你来了!”乌木风不知从何处蹿了出来,拉住她手腕扯到何雅面前。     明王和何纲看着这一幕面无表情。     “你叫她。”乌木风命令道。     周扬不知乌木风为何下这样的命令,但却不敢违抗,开口低声道:“何……雅?”     正在笑的何雅回过头来,周扬这才看见她头上还有一圈白布,上面还有点血迹,只见何雅困惑地眨了眨眼睛:“姐姐,你叫我?”     姐姐?什么姐姐!她是大周公主,况且何氏也应该比她年长一些。     明王三人默默看着她们,周扬语气里带了些怒意:“何氏,是我叫你,见了本公主为何不跪下请安?”     乌木风想笑,却忍住了,听何雅回话。     何雅歪着头想了一会儿:“你是公主?那你怎么穿着下人的衣裳?你是哪国的公主?我怎么不记得有个公主?”     周扬听见何雅这话简直要气昏过去,不过明王适时命人将她带下去,对着何纲点头:“看来她真是失忆了。”     乌木风道:“此女奸诈异常……”看到明王脸色猛然改口:“大嫂足智多谋……怕是其中有诈。”     有诈你还当着她面说,何纲腹语。     自从何雅醒来之后,见谁都是傻傻地笑,明王很快发现不对,唤来何纲,两人观察半天得出这个一个结论,又恐有诈,遂传来周扬,方才何雅表情话语皆很自然,不像是作假。     明王道:“她伤未好,还是将养些日子,许是过几天就好了。”     李西欲言又止。     何纲有心多陪一下妹子,看看是真傻还是假傻,但见明王神色,便先告辞离去。     他虽与父亲辅佐明王,但明王未必不对阿雅所为介怀,但这两日来看,明王似乎更在意的是阿雅终于在他手上了,但愿……阿雅有一天能够回心转意。     明王屏退左右,房内只剩何雅捧着西瓜坐在椅子上啃着。     明王上前用丝帕帮她擦了擦嘴,笑道:“真是个小馋猫。”     何雅无语,仰首瞪大眼睛看他,明王受不了她眼神似的,猛地将她搂在怀里,下巴摩挲在她头顶。     “瓜……瓜……头疼……”何雅惊叫。     明王松开她,狐疑地上下打量,何雅重新捧起西瓜:“弄到你衣裳上了。”     明王从她手中夺下西瓜,拉她进了内室,何雅皱眉道:“你有事?”     “你把夫君我的衣裳弄脏了,还不给我换上一件?”明王站在床边,伸开双臂,温和地瞧着她。     何雅脸红了:“你是男人,衣裳脏了你自己换呗。”     明王放下手拉她入怀:“但是我是你男人,咱们以前经常这样。”     何雅拦住他不安分的手:“你真是我男人?我怎么一点也想不起来?”     明王笑得暧昧,突然印上她唇,在她惊愕之际,贯入口中,直抵喉咙,何雅两手挣扎,却被他紧紧抓在背后,不知不觉她整个人都被明王压在床上。     何雅拼命扭头来吸气,明王感觉到她快呼吸不过来了才微微抬起头来,只见她眼中一层水雾,就像清晨的湖泊一样宁静美丽,忍不住再去吻她眼睛,却被她伸手拦住。     “怎么?难道你没有感觉?”     感觉?的确有,大腿上有一只手正在不安分地往上滑。     明王下面的话更让人脸红耳赤:“雅,你都不是处……子了,你自己应该感觉得到。”(未完待续)           183 情咒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明王深情地望着何雅,看她脸上滑过尴尬,受惊一样把他推开。     “你……胡说!”     明王吐出一口气,坐在床沿儿上:“不信你去问问你哥哥。”     何雅道:“我什么都记不得了,谁知道他是不是我哥。”     明王见她抵死不承认,暗里有些恼火,这时何纲去而复返,手上端了一盘糕点。     何雅顿觉轻松了些,却仍是戒备地看着两人。     何纲指着那糕点道:“这云酥做成小鱼的样子,我们小时候,母亲也做成这个样子,你最爱吃了,快来尝尝。”     何雅捏了一块,送到嘴里,那云酥入口即化,带着些许玫瑰香气,味道极好。     何纲看着她一副极享受的样子,除此之外,却是再无多余反应。     这是两人幼年之时母亲常做之物,自母亲去世之后,两人不约而同再未品尝过类似的点心。     外面有人通报,何雅又捏了一块,来人声音急促:“王爷、大将军,不好了,相爷他十里坡遇袭,已经阵亡了!”     何雅咬着云酥看何纲和明王震惊失色。     明王同何纲急速离去,未几,何雅听得外面窃窃私语,过了一会儿,有侍女进来,捧着衣食用物,何雅问了些明王同何纲的问题,只是寻常好奇之心。     不见明王返回,何雅松懈下来,服了药之后躺在床上昏昏欲睡。     混混沌沌不知什么时候,突然觉得床前有人,她一惊之下欲张口呼叫,却被来人捂住嘴。     “何氏,是我!”     何雅听出声来。是白天里那个自称公主的人。     “你……怎么来了?”     “你认识我?”周扬喜道。     她白日被带回去之际,通过听到的只言片语推断出何雅脑袋出了些问题,想她那般寻死,自然是有可能的。     “我记得你的声音。”何雅想要点灯,却被周扬按住手。     “来不及了,你听我说,他们是骗你的。那人根本不是你相公。你相公……现在生死未卜,他把你关在这儿,就是趁你什么都不记得了。要霸占你。”     “我说的是真的?”何雅躺回床上,语气里并不相信周扬。     “我乃大周公主,岂会信口雌黄?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对大周虎视眈眈,你相公一家对大周都忠贞不二。你若是落到他们手里,叫他有何面目面对列祖列宗?我受尽侮辱保全性命。只为一日手刃仇人,幸好天不绝我,无意中发现一条生路,本想独自离去。又怜你也是无辜,费劲周折找到你这儿,不如你立即与我一同逃出这里……”     周扬越说越快。突然抓住何雅的手,想把她拖走。     何雅甩掉她手:“你走吧。我不走。”     周扬吃了一惊:“怎么?”     何雅道:“我不信你,他们……对我都很好。”     周扬难以置信:“你不知道那明王、乌木风都想……你这个贱人!”周扬终于忍无可忍骂了出来。     何雅看着她走到窗户边,冷声道:“你对这里不熟,跑也跑不出去。”     周扬心一动,停下道:“我这几日观察过,这庄子上每到三更必会有一辆粪车出去,除了装有粪便外,还有几筐烂菜剩饭,藏在其中便可被顺利带出去,到时候海阔天空,你也可以慢慢打探你夫家消息,看看我所言有无差错。”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周扬觉得已经无话可说,轻轻支起那窗子,就打算往外翻。     “等我一下。”     身后传来何雅的声音,周扬心头一喜,回头见何雅跳下床来,在床头拿起一团东西,扔了一团给她。     周扬一看,是件男子披风。     “裹上这个,至少一会儿不会弄太脏。”     黑夜中,周扬看到一双闪着清辉的眼睛,一时间她有些搞不懂何雅脑袋到底有没有事。     “我们快走吧。”何雅将兜帽带上,率先爬了出去。     的确有辆粪车,两人趁着那车夫打着哈欠去拎马桶之际,躲入那装满垃圾的竹筐之中。     恶臭之中,马车晃当当出发了,一连遇到几道关卡,因这上面恶臭无比,也无人前来检查,听到那铁门关闭的声音,何雅出了口气,又行了许久,感觉已上了平路,一侧传来周扬的声音:“何氏,咱们已经出了庄子,只等找个地方跳下去,距离天亮还有几个时辰,应该够我们找个镇子寻找官府了。”     她说的正是何雅想的,静默了一会儿,何雅低声道:“周扬,谢谢你。”     周扬回答很慢:“不必客气。”     这一声刚落,何雅突然觉得头顶一轻,那些烂菜都飞了出去,她本能仰脸,看到一张极熟悉的容颜――明王。     “周扬你骗我?”吃惊之余还是有些不相信周扬的变节。     “怪你自己太笨。”周扬亦被拉了出来,乌木风示意人上去控住周扬,周扬不耐地挣扎,喊道:“明王!”     明王挥了挥手:“给她干净的水和衣裳,保证她的安全。”     这就是周扬和明王交易的条件,她就值这么点儿?     脸上一阵麻木的剧痛,明王手停在半空,远处传来清脆的马蹄声,何纲一身银甲在月色中反射着冷光,何雅听到哗啦一声,是何纲下马跪在地上。     “阿雅,你好自为之。”竟不是对明王说话。     明王冰冷的眼眸动了动:“我已经没了耐心……不用等你父亲来了,三日后,我们成亲。”     不出半个时辰,便重新看到山庄大门,何雅苦笑,只怕那车夫绕来绕去,根本没离开多远。     下车时,周扬不顾人拦着,冲动何雅面前:“恭喜你。”     何雅看着她眼里冒着火,挤出一个笑:“谢谢。”     这一路周扬都在想明王怎么会还要娶她?此刻难以置信她还能笑得出来,愣了一愣道:“你亲手杀了沈澈,你忘了么?”     何雅仔细看了周扬一眼,上辈子沈澈眼力不行哪!     “他死不了……”她说着却再不想跟周扬多说一个字。     此时侍女在后面推她,她大步向前走去,天近微明,周扬只看到凉风中,她长发飘起,整个透着一股坚定的光,和她一比,她竟渺小有如尘土。     明王既然决定三日后与何雅成亲,虽然这里是乌木风的地盘,但乌木风为了表示诚意,命所有人手都全力筹备,不过一日,整个庄子已经到处都批满红绸,一派喜庆。     除了何雅,何纲几次来看,见到那被烧成灰烬的喜服,侍女们面带愁容,不知如何是好。     “你们就估摸着准备罢。”何纲示意侍女下去,坐在何雅对面。     何雅绕过来,抽出他的佩刀,砍断书案一角:“你我同胞之缘,到此为止。”     何纲无奈:“再怎么着我也是你哥哥。”     何雅扔了刀,一个字也不肯多说。     乌木风看得咋舌,此女比他们鞑靼女子更为刚烈。     唯独李西不以为然,两人行至无人处,李西道:“我有的是法子让她心甘情愿。”     乌木风奇道:“你家主子都无可奈何,你有何妙计?说来也让本王子学学,回头好调教那些不听话的奴婢。”     李西道:“贱人贱人,先贱后人,我家王爷就是太把她当人看了,调教女子万不能把她给捧在手心。”     乌木风笑道:“你说的有理,不过你家王爷把她碰在手心都不管用,更不用说冷鼻子横眼了,只怕更吓跑了。”     李西道:“这贱人无非还记挂着她那蠢男人,只要那蠢男人死了,她自然没了念头。”     乌木风道:“我昨日收到密报,那姓沈的并没有死,反而生龙活虎的。”     李西道:“叫一个人死容易,叫一个人生不如死才难,我要的不但是姓沈的死,我还要这贱人和姓沈的一块心死。”     乌木风摸了摸鼻子:“哦?说了半天,你到底有何高招?”     李西想到此时还需乌木风帮忙,便不再隐瞒,三言两句把他寻思已久的事儿给乌木风讲了,只见乌木风手摸在鼻子上,一动不动,似乎压根不信。     “情咒?鬼神之说也太可笑了。”乌木风笑道。     他乌木风非三岁小儿,纵然这世界上鬼神之说极多,但他手上杀人无数,却从来没见过一只厉鬼寻他复仇,故而对李西之言极为怀疑。     “难道你忘了那贱人刺那姓沈的一剑?当时情咒未全,故而威力有限……不如,我给你瞧瞧。”李西瞥见远处走来两个侍女道。     乌木风点头,唤那两个侍女过来。     那两个侍女见是乌木风,不敢耽搁,急忙走了过来。     “你若命她们脱光了在地上爬,她们会不会听令?”     “这是自然。”     “那我呢?”     “你?估计她们会向我求救。”     “好,你且看着。”     李西见那两个侍女已经走到面前,便对她们道:“我见你们两个容貌甚美,心里喜欢,你们脱光了给我看看。”     那两个侍女果然大骇,看向乌木风求救。     乌木风踢了其中一个一脚:“李大人叫你们干什么你们就干什么,快脱!”     那两个侍女虽听乌木风这么说,但却并不去脱衣。     李西道:“也罢,你们抬起头来。”(未完待续)           184 劫妻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听到事情有转机,那两个侍女忙抬头看向李西,不过一瞬间,两个侍女对望了一眼,便开始伸手解衣裳。     乌木风挑起眉毛,果然有趣。     直到这两个侍女互相嘴对嘴亲的气喘吁吁,李西才命她们停住,这两个侍女也不生气,穿上衣裳手挽着手走了。     这情咒效果如此强大?乌木风来了精神。     “这只是最简单的一个,算不上什么,我给何氏下的,可比这个厉害多了。”李西话音刚落,外院突然传来哭声,接着噗通一声,像是什么东西坠井,接着是人呼喊救命的声音。     乌木风无暇关心这些,让李西讲个明白。     “这么说,只要这个咒语成了,何氏有多爱那姓沈的便会有多爱你家主子,反之,原先对你主子的憎恶全转移到那姓沈的身上?”     “但是她并未失去记忆,怎么可能发生如此巨大的转变?”     李西冷笑:“这正是情咒的神奇之处,天生万物,相生相克,并非不可转化。我问你,你生平最眷恋的是什么?”     乌木风想了一会儿:“我少时母亲早亡,我最怀念的是母亲亲手做的奶干子。”     乌木风问:“你最大的仇人是谁?”     乌木风道:“自然是时刻想娶我性命的乌木海!”     李西道:“那乌木海请你吃奶干子你会喜欢吃么?”     乌木风呸了一口:“我要用奶干子伴着乌木海的心来吃!”     李西道:“这就对了,同样的奶干子,却是不一样的味道,这就是人心的作用,人心若是发生了变化。一切都可以发生改变,这就是情咒的威力。”     乌木风道:“这情咒如此厉害,可有法子来解?”若是管用,他不妨讨了来,用在那昏庸的老东西身上。     李西诡异一笑:“无解……这是一个死咒。”     “而且王子殿下您也别盘算了,情咒厉害,却只能下在痴男怨女身上。若是无情无义。自然不管什么用。”李西看着乌木风若有所思的样子道。     乌木风哈哈一笑:“说吧,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李西所求非常简单,原来这情咒需三人血引才能完全发挥效用。如今何雅、沈澈二人血引聚齐,只差明王一人,李西并不想惊动明王,故而希望乌木风想办法弄到几滴明王的血。     乌木风了然。李西为何寻他来帮忙,乃是明王过于高傲。非得等那何氏自己点头。     乌木风应承下来,回去便叫人去请明王来赴全羊宴,这种宴会准备的食具只有刀子,乌木风仗毙了两个下人后。顺利拿到沾着明王血迹的刀子。     婚礼前夜,侍女们惊喜地发现何雅不再排斥试穿喜服,她眉有虽有愁痕。但听到明王消息,竟露出关切之色。     这些侍女们并不清楚两人过往。虽隐约知这何氏大约成过亲,但不用装扮,也美得跟仙子一样,如此美人自然应有英雄相爱,故此这几日见何雅闷闷不乐,也觉惆怅,忽见何雅似乎有些松动,个个喜上眉梢,将消息递了上去,过了不久,那明王竟亲自前来。     两人房内不知细语什么,待明王离去之时,何氏眉间苦闷不见,整个人比先前都要动人三分,因明日便要大婚,虽省了迎亲等事,但新娘子还需沐浴更衣打扮,在子时来临之前,侍女们好心地点上熏香,关上房门,让何雅能够睡上一个时辰。     四周渐渐安静下来,何雅阖上眼睛,外面突然起风了,有风吹进来,原来是侍女走时忘了关上窗子,她下床来走到窗子边,正欲伸手关窗,外面突然出现了一个人。     饶是蒙着黑布,仅露出一双眼睛,何雅还是低呼一声:“沈澈!”     沈澈按住她手,跳了进来。     借着月光,能看到她身上的红色纱衣,因这喜气,侍女们给她准备的衣裳几乎都是红色的。     沈澈在她床上翻了翻,又去柜子里翻,好不容易找到一套颜色发暗的衣裳扔给她:“快些换上,我带你走。”     何雅接了衣裳:“怎么就你一个,他们都没来么?”     沈澈解了面巾,露出一排白牙:“他们还在后面,我太着急了,幸好来得及。”     他见何雅拿着那衣裳不换,催促道:“快些,这里戒备森严,莫被发现了。”他倒不是怕,只是担心不能顺利带她出去。     何雅放下那衣裳,坐到床前:“我不能跟你走。”     沈澈怀疑他耳朵有毛病:“雅雅,你说什么?”     何雅眼看向一边:“明天是我和明王的婚礼,咱们……道不同不相为谋,到此为止罢。”     沈澈突然笑了,走到她面前,摸着她脑袋:“雅雅,又有什么事儿了,非得瞒着我,你忘了你是怎么答应我的,什么事儿都有我……”     他话未说完,何雅猛地一推他,正推在他那没好的伤口处,痛得沈澈闷哼一声,何雅脸上却是一点动容也没有。     “沈澈,我这些日子想了很多,要不是因为你,我们何家也不会成今天这样,要不是因为你,现在明王他应该是九五至尊,我帮了你,帮了静王,他是怎么对待我的?说什么去江南办案,暗地里你却接了周扬,你当我是瞎子么?静王他是不是还给了你一道圣旨?!”     何雅连珠炮让沈澈一时哑口无言,反应过来时忙抓住她手,探向她额头:“你这是怎么了?尽说胡话,还有……”胸口一痛,他想起来这里也是被她所伤,云里雾里,沈澈断定她是出了问题了。     何雅打掉他手:“你走不走?看在以前的情分上,我不喊人来抓你,不过你要是不走,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沈澈见她是真怒,一点也不像是假装,心中虽满是疑惑,仍是被她刺得发酸。     “雅雅,你糊涂了,现在就跟我走!”沈澈咬牙道,慢慢靠近她,预备抓住她带走。     哪知何雅早有防备,立即朝他扔了个花瓶,哗啦一声,外面脚步涌动,沈澈立即意识到此处有埋伏,再想抽身,为时已晚,况且他带不走何雅,还不想立即离去。     整个院子都燃起了火把,外面都是明晃晃的刀枪,明王一身红衣走了进来,何雅立即躲在明王身后。     何纲一直埋伏在外,乌木风得信赶来,想到沈澈曾一箭射穿马眼,此时饶有兴致地看他有如困兽。     “马上跟我走!”沈澈一字一顿道,饶是左右都是刀枪,浑身气势有如山岳,眼睛却被那十指交缠的一对手刺得生疼。     “她如今已是我的妻子,怕是不能跟你回去了。”明王道,一身红衣在夜色中犹为醒目,沈澈突然想起他藏在屋檐之下瞧见的情形,难道他们已经……他不敢再想下去,再度冲着何雅发问:“雅雅,你走不走?”     何雅感觉到明王手背青筋跳动,拦住他探出头来:“沈澈,我现在跟你说明白,我脑袋没有问题,我看人看得很清楚,我以前糊涂,现在想明白了,我和你……没有办法再走下去了,你家容不下我,皇帝也容不下我。是我错,幸好现在还来得及,你回去罢,我叫他们给你放一条路,以后咱们再见便是各凭本事了。”     字字如刀,沈澈冷笑:“那小芳小华呢?”     何雅一怔,明王轻拍她手背:“这个交给我。”     沈澈大怒,挥剑直刺明王,人群中冲出一人来,正是何纲。     沈澈觉得喉头一甜,他那日被何雅刺得极深,这不过半月有余,因记挂着何雅,耗尽心神终于打探到她在这鞑靼人的庄子里,没想到见了面竟是如此光景,又这冲出来的是何纲,一时怒火攻心,却又提不上劲儿来,片刻之间,身上已经被刺了五六道口子。     他这样拼命,何雅在一旁看着却是面无表情,突然拉住明王:“咱们还是走吧,他既不愿走,那便由他交待在这儿。”     这话一出,沈澈又挨了两剑,眼瞧着那红色人影出了院子,沈澈疯了一样要去追,无奈何纲剑法有如织网,将他密密拦住。     搁了从前,何纲何如是沈澈对手,奈何他落此境地,竟处处被何纲压制,眼见追不上何雅,只得沉心对付何纲。     他这一沉心敛气,出手俱是杀招,何纲倒有些招架不住,沈澈一剑刺出,并不恋战,向远处遁去,旁边有人欲上前协助,却被何纲喝住,自己提剑追了上去。     沈澈行的极快,何纲在后面缠他,逼着他不能去寻何雅,反倒离庄子边界越来越近。     “你走吧,阿雅定不喜我取了你命。”何纲一剑挽起一片光影,威力比先前猛增数倍。     沈澈吃了一惊,方知他是故意引他出来。     “你们对她做了什么?”沈澈咬牙道。     何雅退后一丈,看那蜂拥而来的侍卫:“劝你一句,莫逞匹夫之勇。”     见沈澈仍不肯离去,何纲叹道:“她今日所言,句句皆是清醒之语,你莫忘了,她始终是姓何。”     沈澈无言,眼见后面成片火光,终是一咬牙向远处遁去。     何纲提剑在臂上一划,然后向后方走去。(未完待续)           185 和离事宜(小芒星和氏璧加更)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一张方桌,一支红烛,两个人对望许久,听着外面声音渐消,何雅起身:“我还是回去,虽然没有多长时间了,该守的礼节还是不能少。”     明王握住她手:“我先前对你还有疑虑,方才亲耳听到,才算是了了心事。”     何雅凝视他:“纵然你以前对不起我,但这辈子你做的也足够多,我又不是铁石心肠。”     明王道:“我感觉到你有些难受。”     何雅挑眉:“难受?是有点,不过是为自己有眼无珠……”说到这儿,她倒是笑了:“希望你以后不要再犯那样的错,否则……”     明王堵住她嘴:“再不可能。”     红烛摇曳,外面人耐着性子等何雅出来,此时距天亮还有一个时辰,这又要沐浴又要梳妆,时间紧急呐。     因何雅不惯人服侍,侍女们抬水入内后便在门外守候,此时经过沈澈大闹一场,虽外面仍有侍卫,却都有些疲惫。     侍女约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敲门无应,侧耳听去,里面依旧有水声,想必是还未洗完,遂又耐心等待,如此几次,何雅竟一直没有出来,又无应声,这几个侍女才觉不对,急忙拍门,依旧是只有水声,急忙冲进去一看,只见那巨大的浴桶里拴着一只堵了嘴的猫,那声音便是那猫不停挣扎发出的,而何雅……早就不见了踪迹。     此时何雅正气的要死,任谁正在洗澡的时候被人光溜溜地兜了出来心情都不太好,尤其把她扛在背上的人还是她现在十分讨厌的沈澈。     不错,这货趁着大家松懈的时候又跑回来了。     隔着布兜何雅感觉到有树枝扎她,推测这货是往山上跑了。倒是聪明,知道山下容易被抓。     外面呼哧呼哧声响了许久,她终于感觉到被轻轻放下,头顶现出一缕亮光,沈澈脸出现在眼前。     千想万想也不该是这幅样子,就那么看着她,愣是叫她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实际上……真是有一层鸡皮疙瘩。她什么也没穿,慌忙去捞先前装她的布兜,沈澈手更快。一甩从她屁股下面抽了出来,仍得老远。     “你身上哪我没看过?”一说话,他才发现自己嗓子哑了,看见她。简直是又恨又爱。     “你最好跟我说清楚,否则……”意识到她说不了话。两指一弹,一枚小石子打在她肩上,何雅登时觉得自己能说话了。     “疼……”何雅忙跳了起来,光屁股坐在山上你试试。     一能活动。她就去捡那条裹着的床单,沈澈比她更快,抓住她按住脑袋。印在她嘴上,黑夜中耳光声传出很远。沈澈不可置信地捂住脸,何雅终于捡到那条床单,裹在身上,戒备地弓着腰:“沈澈,你不要胡来!”     胃疼!     “你快把我送回去,你带着我跑不远,迟早被抓!”     肝疼!     “你听到没有,我不要跟你回去!”     心疼!     何雅见他不说话,索性往后面跑去,腿窝突然一疼,像是什么东西咬住,扑通一声就倒在了地上,正疼着,面前一道黑影,抬起头来,沈澈眼里都是寒气。     她虽厌恶此人,但少见此人发怒,此时不免心生惧意,沈澈突然抓起她,她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已经头朝下趴在沈澈腿上,只听啪啪啪几声,屁股上一片火烧火燎,显然是沈澈已经揍了她。     这几下过后,沈澈面色有些苍白,自己喘了几口气,低头看看胸口,虽然看不真切,但也觉必是这一夜折腾,那伤口又裂了开来。     “我不管你在捣什么鬼,你若是有意,应该揍你,若是无意,更应该揍。”     何雅伏在他腿上,看不见脸,但自己知道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奇怪,不就是被打了几下么?     她动了动身子:“你放我下来。”     沈澈道:“想下自己下。”     何雅悄悄抹了一把脸,从他腿上爬下来,见离他不远处有块石头,便小心地看着他脸色慢慢坐到那儿去。     沈澈苦笑:“就算让我死,也得死个明白吧?”     何雅道:“我先前就说了。”     沈澈皱眉:“你忘了以前的事儿了?不认识我了?”     何雅道:“没忘,我认识你。”     沈澈道:“你有难言之隐?他们用你爹逼迫你?”     何雅笑了:“没有。”     沈澈压抑住怒气:“那你是为何?”他止不住一阵咳嗽。     何雅不觉心头一颤,却诡异地升起一股厌烦:“之前我没说清楚是我的错,现在我认真地告诉你,我觉得我们不合适,不要在一块了。”     沈澈忍住心疼:“哪不合适?”旋即冷笑:“银子?吃穿用度?床上?”     即使黑暗中,何雅也觉得他把自己上下都看遍了,把脸别到一旁:“对不起,我不爱你了。”     沈澈忍住想再揍她一顿的冲动:“那我还爱着你怎么办?”     何雅静默,半响道:“那就是你的悲哀了。”     沈澈吸了一口气,何雅吓得身子往后一扬,却发现是虚惊一场。     沈澈见他一个动作都把她吓成那样,冷笑道:“好,很好,你爹这招真是高,沈某不得不服。不过,何氏,就是按你们那儿的规矩,你想走也不是说走就走吧,咱们奉旨成婚,合过八字,换过庚帖,正正经经的夫妻,想和离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办成的,你若是此时另嫁,只怕到哪儿都说不过这个理儿。”     何雅听他说要讲理,不觉吃惊,又想反正都这样了,真不急于一时,别逼急了他把自己从山上推下去就完了,边想边说:“这是我不对,应该跟你说明白,成亲时我那些嫁妆也被我败光了,还挪用了你不少,这几年我也攒了些银子,先拿出来还你那部分,你的银子平时也是我管,都放在一块,这些都算是共同财产,咱们一人一半便是。”     沈澈听她说的像模像样,气得连腰都疼起来了,冷着脸听她继续说下去。     “至于铺子庄子的,反正都是你们家给的,我不要了,都给你吧。”     沈澈没忍住:“小芳小华呢?”     何雅说了这么多,其实一直在盘算小芳小华,此时硬着头皮道:“在我们那儿,离婚时双生子一般是一人一个,小芳是个男孩儿,就跟着你吧,小华是个女孩,将来成亲还要准备嫁妆,不如……”     “蛇蝎!”沈澈骂道,气得浑身哆嗦。     何雅叹了口气:“那你要怎样才肯和离?总归我有错在先,适当补偿你一下也是应该的。”     沈澈冷眼瞧了她一眼,觉得猪都比她好看一百倍,尽量稳住声音道:“你莫忘了那晚你刺了我一剑,差点你就要再加上谋杀亲夫这条罪,我现在身子未好,你先伺候我养好身子,再提和离的事吧。”     两人在这儿坐了许久,也未听见四处有动静或有灯火,沈澈看透她心思,冷笑:“别指望他会来救你了,我带你出庄子的时候,布下数个疑阵,想破头他们也追不到这儿来。”     何雅知不可尽信,但两人毕竟夫妻过,当下也无更好的选择,望着他道:“咱们先商量和离,商量定了我再伺候你养好身子。”     沈澈离崩溃又近了一步,却耐着性子道:“依你所言,孩子一人一个,其它……都一分为二!”     何雅想找块布让他立个誓,却被沈澈冷笑推辞:“何氏,我说的话有过一句不作数的么?你给我立那么多规矩,我哪条没遵守过,倒是你,你说过的话都是放屁吧?”     何雅被他激得脸上发烫,对他那些厌恶似乎去了一些,却依旧冷声道:“那走吧,先找个有人的地方看看你的伤。”     她站起来才觉尴尬,被单下面不着寸缕,这压根没法见人。     沈澈这几步间有了主意:“我身上带有伤药,不急着回去,你又没衣裳,咱们找个清静地方藏上一段时间……”见她面有犹豫,不屑道:“怎么,你就那么急着与那姓蒋的苟合?!将来我可就这么告诉孩子。”     何雅被他说的面红耳赤,毕竟自己理亏,故而忍了,只跟在他后面。     这山上草木繁多,她尽量拉紧身上的床单,可没走几步,便叫苦不迭,原来不但脚被扎的生疼,腿也被划了几道口子。     她望了望沈澈,却开不了口,她并非记不得前尘往事,但想起来全无美好感觉,每一件事想起来都觉得像吞了苍蝇一般,恨不得立即离沈澈十里远,她又是个如果讨厌对方,便连求助都不会开的人,虽然难受,也忍住往前走下去。     哪知前面石头越来越多,倒好像是他故意选了这么一条路,一脚下去何雅不知踩到了什么,还有滑滑的黏黏的东西顺着腿往上爬。     她身子当即软了,自己都没察觉叫得那么毛骨悚然。     沈澈反应极快,她一开口就掠到她身边,顺手一摸,又用力一甩,感觉到半个身子都靠着自己,不由皱眉道:“松开!”     何雅抱着他胳膊牙齿打颤:“等等等一会儿。”(未完待续)     ps:补全喽~           186 野外生存之调教嫩妻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沈澈推开她,从怀里取出一物扔在她脸上:“穿上!”     竟是她方才洗澡时脱下的里衫!上下都有,何雅气呼呼的有了力气,又问沈澈:“还有吗?”     沈澈瞧也不瞧她,继续往前走:“别耍花样,否则叫你再也见不到孩子。”     沈澈果然捏住了她死穴,何雅穿好里衫,又将床单裹上,总比刚才好多了,忍着疼跟上,但双足不多时便疼得火烧一样,怎么也走不快。     沈澈见她停下歇脚,走过来道:“怎么?故意在这儿的等你那老相好?”     何雅气极:“沈澈,不用你这么侮辱我,我就算不想和你在一块了也是光明磊落的,我答应了要伺候你到伤好就一定会做到!”     沈澈阴阳怪气道:“喔,你光明磊落地要再成一次亲,也不找人告诉我一声,怕我不给面子去喝喜酒啊?”     何雅说不出话来,沈澈从怀里取出一双鞋子丢在她面前。     可不是她的鞋子!     何雅还想看看他有什么东西,沈澈却没了耐心,拖着她顺着山坡往下,此时天际微明,可见一条小溪潺潺流动。     “下去,我们从那小溪里走。”     时值盛夏,山谷中多有湿气,又是清晨,何雅不免裹紧床单,沈澈在前,回头见她小心拎着鞋子,露出的一双玉足早已血迹斑斑,眼眸一沉,便唤她过来扶着他,何雅不敢不从,待她过去之后,沈澈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压得她几乎跪在水里。好不容易挺直了腰,却听沈澈道:“那乌木风豢养了许多恶犬,我怕他追踪而至。”     竟像是解释,犯不着吧?他声音近在耳畔,身上热意透过薄薄的布料传递过来,何雅一瞬间觉得温暖至极,不过这感觉一闪而逝。反弹似的想离他远点。却被他牢牢挟持着,但这一点儿异常,却让她生出一缕疑惑。     沈澈强制揽住她顺溪而上。     幸好走在水中。她磨破的脚才没那么难受,但时间长了,也着实泡得吓人,好在沈澈似乎有了点儿人性。会及时让她休息一下,自己便将那顺手捉的鱼剥皮去鳞。切成薄片给她食用。     到了晚上,经过两条蛇的恐吓之后,何雅再不情愿也尽量挨着沈澈坐下。     如此过了三日,连何雅都能肯定再不会有人追来了。沈澈才寻了个山洞安置下来,何雅此时颇为后悔,这样看来不知何时能再回去。且看他一路精力十足的样子,完全不像是受伤很重。她这想法刚出现在脑中,突听噗通一声,正在烤鱼的沈澈一头栽倒在地。     何雅吓了一跳,试探着将他翻了过来,只见他面如火烧,伸手一探,额头烫得惊人,再扒开他前襟,只见伤口边上都变了颜色,还散发着一股腐肉气息,显然是感染了。     何雅心里有点高兴,又有点担心,他若真是死了,小芳小华可都归她了,但……怎么突然想到他要死……她心里怎么不太好受?理智总归占了上风,况且她也做不到见死不救,这种感染,若是高烧不退,又没有有效的抗生素,十有**要交待在这儿。     这不过是片刻间的想法,何雅立即着急起来,这荒山野岭的,到哪去找大夫?手忙脚乱地先撕了他一块衣襟弄些溪水冰在额头,又检查他身上东西,短剑匕首倒是找到几把,可惜就是不见伤药,这会儿才感觉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她越想越怕,他要真死了,对着个死人……关键时候,只能仔细回忆两世所学,抱着试试的态度在山坡溪谷转了几圈,还真给她找到一些有退烧消炎功效的草药。     找到这些草药后她镇定起来,生了一堆火,将那短剑在火上燎过,将他前襟扯到最大,再将那床单放到一边,预备如果他疼醒就塞住他嘴,这才下手将去剜他伤口腐肉。     许是多年没有动手,何雅手有些抖,自己看着都感觉很疼,沈澈竟是没有醒来,这也正好,却也说明他严重到了什么程度,何雅不敢耽误,将那几株有止血生肌功效的草药嚼碎了吐在他伤口处,又觉不够,复又再度去寻。他胸上伤口倒还好,可这些有退烧功效的草药就没办法熬煮了,何雅无奈,照旧搁自己嘴里咬碎了塞他嘴里,但沈澈毫无知觉,根本没有咽的动作,何雅只得和了溪水咬成糊糊口对口压住他舌头硬灌下去,她本极郁闷,但一切完毕瞧见他苍白沉睡的容颜,心头竟升起一丝诡异的感觉,这感觉竟好像是……很甜?     她忙拧了一下自己脸,让自己正常点,再度出去浸湿衣襟,预备给他换头上那块,白天还好,何雅还敢出去,那溪流离得并不远,到了晚上,虽然她小心地将沈澈挪回了山洞,但时不时的一两声不知什么动物的叫声,吓得她脚都软了。     好在后半夜,竟下起雨来,这么一来,便不用出去弄水了,但何雅发现沈澈在不停地发颤,何雅瞧了一会儿,忍痛把披着的床单给解了下来,叠成两层将他从脚到脖子裹好。     沈澈被水滴声唤醒,盯着昏暗的洞顶看了半天才想起来自己在哪儿,这一想起来立即想起何雅,莫不是趁机跑了?     他一着急,立即起身,这才发现头上叠成长条的衣襟和身上裹着的床单,然后……他看到洞口处靠着石壁蹲着一个人。     虽然光线很暗,她也只是背对着他蹲着,还是能看到她线条优美的腰线和弧形完美的……臀,那会儿还看到她那红衣就觉得碍眼,故意不拿给她,此时倒觉得很好,又薄又美。     沈澈忍不住一声轻笑,何雅似乎听到了动静,胳膊动了动,然后回过头来,沈澈表情有些凝固,她一张脸到脖子上都贴满了树叶,后颈也有,方才光顾着看下面了,没注意到。     “脸上怎么粘那么多树叶?”沈澈问。     “有蚊子……”     沈澈没想到是这个回答,一时间心里云消雾散一般,瞧着她柔声道:““过来我看。”     何雅抬腿之际才发现自己竟然没有拒绝,他是个病人,是个病人。她不但走过去了,还蹲了下来。     沈澈揪掉树叶,果然见她脸上脖子上都是一个个的大包,低头在每一个大包上都亲了一下。     “别亲,丑死了。”何雅怔住,她居然说的是这句话,她不是想说“我烦你,讨厌你”么,此时她心里厌恶与甜蜜互相交织,急剧转换,令她呆在原地,由沈澈轻轻吻了个够。     “雅雅,你怎么了?”沈澈见她失神,轻轻碰她,何雅面色古怪地看了他一眼,极快地伸手去擦被他亲过地地方:“你醒了就把床单还我吧。”     沈澈瞧她擦的脸都红了,眼皮垂下:“我还没好。”     给她也无妨,但为什么要给?反正此处无人,她穿多穿少都一样。     “你怎么可以这样……”厌恶感占了上风,但是想到他恶化的伤口,何雅忍住没硬抢。     “这地上潮湿,我又有伤,有这床单会好些,你还要去寻些干草给我铺在下面,我才能好得快一些,先把伤药给我拿来,你昨个儿给我糊得什么药?”     还有嘴里一股子草腥味,她是怎么喂的?一转念沈澈语气又好了些,不过何雅可没听出来,暗自诅咒他应该继续昏迷,应他要求把短剑递给他,只见他手在剑柄上轻轻一按,剑鞘底端便开了,沈澈递给她:“来,给爷上药!”     当真该继续发烧,烧掉脑子最好。     处理完毕沈澈伤口,何雅便在沈澈命令之下先去捡干草枯枝,幸好是盛夏,虽然晚上下了雨,但是高处的灌木一晒就干了,何雅用床单兜了几次也就够了,难的是奉命去抓鱼。     看着沈澈扎鱼特别简单,随便扯根树枝什么的往水里一扔捞上来就有鱼,怎么到她这儿就是不行!     沈澈躺在山洞里慢慢等,一点也不着急,何雅回来了一趟,又出去了。     直到外面有些暗了,才两手空空地回来了,她勉强笑道:“你最近有些发胖,我也是,咱们少吃一顿没事儿。”     刚说完沈澈就听见她肚子一阵咕噜声。     何雅嘴一绷,抱着胳膊坐下,他要是再让她去,她就是不去能怎么着。     良久没有声音,再抬头时沈澈已经不见了,他不会是去……何雅刚这么想,洞口突然进来一个人,两条活蹦乱跳的鱼扔在她脚下:“快去收拾收拾,不要烤糊了!”     还要烤,前几天不是吃生的么?     “那时怕被追上,如今我身子不好,还是烤熟了好些。”     沈澈扔了鱼就躺下听外面动静,果然各种声音都有,想她棋琴画女红厨艺样样都不精通,他竟然还甘之如饴,真是一物降一物,他还就吃她这样的。     外面突然没了声音,沈澈停了会儿,还是出去了。     火是升起来了,鱼也在上面架着,何雅却蹲在一旁对着火光举着手掌,像是在挑刺。     沈澈站在她面前好一会儿,何雅眼里水光很足:“你走开,我讨厌你。”(未完待续)     ps:本章名字吧,老见什么嫩嫩嫩的,用一回试试o(n_n)o~其实是个老妖精~           187 野外生存之谋杀亲夫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知道她不擅长这些还支使她来弄!话又说过来,他有伤是不能弄,其实她突然间难受的是好像以前都是他极有耐心地来做这些……浮上心头的感觉令她又难过又慌张又混乱又怀疑,却理不清楚。     沈澈依言走开去翻鱼,一面翻一面说:“烤鱼要勤翻才好吃,时间又不能长,既不能老,又不能烤不透,你从来都只知道吃……若是心里没一个人,怎么会愿意为她做这些?”     何雅狠道:“那是你,我又不喜欢你。”     沈澈神情自若:“你自己想想吃过我多少?你既讨厌我,为何又吃那么香?”     何雅不耐道:“我讨厌你,却不用和自己的嘴过不去。”     沈澈一派淡然地从剑鞘挑些盐粒出来洒在鱼身上:“再说房里,你那两条腿哪次没勾着我?”     “那是我……”何雅猛地站了起来,咔嚓一声手上的树枝断了。     沈澈眼皮子没动,专注地翻着鱼,仿佛刚才说的就是“吃过了么”“吃过了”“您早”“您也早”诸如此类能吆喝三里地出去的大闲话。     死不要脸!何雅想了想,换了一幅笑脸:“沈大人,你别以为说这些有用?你这个人别看老装着一副笑脸,其实正是为了掩盖你肮脏卑鄙下流的内心,别看你也是个秀才,可那些圣贤书都从你粪门里拉出来了,你懂我吗?懂女人吗?知道……女人都是怎么想的么?”     沈澈感觉到自己嘴角有些不受控制,抬头望她:“你是怎么想的?”     她现在对自己的看法当真是厌恶极了。     何雅眉眼弯弯,伸出一根手指:“情由心生,女人因爱而性,情没了。再跟女人谈那事儿,那感觉就和……被狗舔了一样。”     隔着一堆火,两人大眼对小眼,良久沈澈一笑:“你还真是能屈能伸,甘愿送上门来让我舔。”     何雅吸了口气,坐下,冷笑:“当初我瞧上的也是沈墨。”     她道他要激烈反击。哪知沈澈沉默地看着火堆。不知过了多久,何雅猛地闻到一股糊味,忙大叫糊了。将鱼取下一看,两条都烧焦了,心里想着这可不怨她,估量了一番。还是拿了那条糊得厉害的递给沈澈。     沈澈人却不见了,何雅懒得寻他。如今说破脸也好,省得跟他纠缠不清。     她想得简单,沈澈回了山洞,脸色一瞬间暗了下来。手握在腰间短剑上半响才放了下来,盘腿打坐半响,索性仰面躺在那厚厚的树叶上。不知什么法子对现在的何雅才能管用。     干枯的树叶在他指尖变成一片粉尘飘落,洞口突然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沈澈此刻特别不愿瞧见这伶牙俐齿的女人,在何雅进来的一瞬间藏在岩石之后的阴影里。     何雅进来不见沈澈,奇怪地四处看了看,他居然没在这儿!     等了一会儿出去找人,没有,到处都没有。     又出去找了一圈,何雅站在山洞里,表情有点奇怪,她开始还担心沈澈把她一个人扔下了,后来想的却是他身上有伤,万一碰到个什么东西……     出去又找了一圈,居然在断崖边儿发现了沈澈一只鞋。     她当时就坐在了地上,握着那鞋不知道在想什么,夜里沈澈看不清她脸上表情,但是感觉到她哭了便走了出来。     为了看清楚他特意点起了火折子,何雅脸上表情很奇怪,挂着泪冷笑一声便往回走。     沈澈没再有什么动静,两人意外有距离的相处融洽,何雅虽不擅长照顾伤患,却也尽力按照沈澈要求,鱼照旧是扎不住,却想了个法子挖了一条小水渠把水引到一个小水坑里,晚间有不长眼的鱼进来,水坑水浅,就此搁浅了,算是不再劳烦沈澈,也是让他快些好了,好回去散伙。     如此过了几日,她夜夜熬的辛苦,好在沈澈那伤口重新结上疤了,本着好聚好散的宗旨,何雅又多等了两日才提出赶快回去的要求。     意外沈澈没有反驳,两人没什么可收拾的,沈澈提了剑,何雅披着床单,两人野人一样往山外走。     “出了这山,咱们就分道扬镳,我想过了,既然你于我无心,我也不能苦留,况且你以前也为我吃了不少苦,甚至……”     何雅听他说话吞吐,便欲问个明白。     沈澈叹了一声道:“我本想瞒着你的,你可知小芳小华这么大了,你却一直未再有身孕?”     何雅听得不悦,怎么又说这个,皱眉道:“你不是一直都小心着的么?”     沈澈望了眼前面的青山:“我总有十之一二把握不住的时候……原因不在我这儿,而在你身上,因你受了惊吓,小芳小华才提前出生,你身子虽好了,却落个极难受孕的毛病,只怕……”     “只怕什么?”难道不是血虚什么的?     “只怕终身再难有孕。”沈澈颇为费力道。     两人沉默走了很长一段,沈澈突然拉住她:“那日你受我惊吓破了水,是我……也罢,小芳小华你都带走罢。”     啊――何雅有些转不过来弯。     沈澈低头一笑:“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虽然我在府内连个通房丫头都没有,但圣上昔日怜我,送过几个给我,底下也有人孝敬,在与你成亲之前,我已经有了两儿一女。如今,你何家已成反贼,小芳小华总归身世不好……”     他还未说完,脸上已经挨了一巴掌,何雅眼瞪得圆圆的,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感受着胸腔里要爆炸的怒气。     她完全没有去想心里面那是什么感觉,只想撕了眼前这个人!     沈澈捂着脸,脸上出现一缕厌烦:“怎么?只需你放火,不许我点灯,本来看你有几分姿色,是个尤物,我还有些舍不得,哪知你水性杨花,要把绿油油的帽子给爷戴,爷可不愿养别人的杂种!”     别人的杂种?何雅走近了一步,沈澈见她架势,竟生出惧意,拔出短剑挡在身前:“何氏,你冷静些,反正你要去寻你那老相好,今后我爱抬谁就抬谁,唔,周扬脸是差点,身段还行,比你高,到了床上……”     他话说到这儿,何雅已经动上了手,分明比他低一个头,手上劲儿可不小,沈澈一个没拿稳,手腕竟被她给转过去,一声惊呼,何雅低头一看,那柄剑闪着冷光插在沈澈的肚子上。     她两手都是血,不由后退一步,沈澈步履踉跄,眼中都是不可置信,指着她道:“何、何、何……”     突然骨碌碌地滚下去了,原来两人刚行到山腰,后面是个陡坡,何雅有些茫然地看着沈澈皮球一样滚了下去,撞到一块石头上弹了回来,又滚下去,到那石头边儿停下了。     何雅追到那石头边,沈澈面朝下趴着,身下流出一滩血来,死的不能再死了。     烈日当空,何雅浑身有如冰窖,猛然间一阵锥心刺痛,身不由己扑在沈澈身上,两人点点滴滴一齐涌现在脑中,却与先前憎恶厌烦之感完全不同,有的只有心碎、后悔还有刚才他说的那些是个什么玩意的愤怒。     可任凭她千呼万唤,沈澈毫无回应,最后连那点愤怒都没有了,她坐在沈澈只剩下无尽的眼泪。     不知何处递来一条帕子,固执地晃在她面前,何雅木然地接了过去,木然地攥在手里,木然地……猛地睁大眼睛,眨眼、眨眼。     面前有个人,很随意地拔掉肚子上剑,又拔了一把草擦了擦手上的血,然后支着下巴笑眯眯地看她傻不拉几地还在流泪。     “王八蛋……”她刚说了这三个字,情绪一下发生逆转,心头难以置信地涌上来一层对这人极度的反感。     沈澈注意到她表情的变化,面容肃穆起来,何雅此时已经后退,脸上泛出冷光,只不过眼里很明显的出现了怀疑。     不消沈澈再说什么,她自己已经意识到了,或许她一直都有怀疑,不过却被那种反感厌恶给遮住了,因沈澈这么一装死,方才大段时间的清醒暴露出来,此刻,何雅一会儿抱着头,一会儿仔细去看沈澈,急得沈澈站在她旁边,想靠近又不敢,想说话又怕惊了她,却见这一会儿功夫,烈日炎炎下,她连身上的被单都湿了。     “雅雅,你先停下,不管……”他刚说到这儿,就见何雅一头向前栽去,慌得他连忙抱住。     这可真是……沈澈断然不会承认自己出手狠了点儿。     沈澈望着怀里沉睡的容颜有些无奈,不知道她醒了之后会是什么样,万一还是……他抿了抿唇,将她鬓前散乱的头发收拾到耳朵后面,亏得是个醋坛子,要不还使不了这招……想到这儿他视线倒是坚定起来。     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没事多刺激刺激,搞不好就好了。     (沉睡的何雅:……后妈,你放过我吧o(n_n)o~)     何雅醒来着实给了沈澈一个惊喜,虽然那个惊喜是以半个耳光开始。     为何是半个耳光,乃是虽有扇的动作,却没扇的力气。     不过审问不失本色,一句:“你什么时候有了两儿一女?”沈澈知道她是醒过来了。     刚问道“你和我第一次时弄了半天也没进去最后还是我……”这儿时,出状况了。     何雅又昏过去了。(未完待续)           189 野外生存之包满足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醒过来也快,沈澈有些提心吊胆,何雅看起来很正常,瞅着他眼神很正常,他约摸着应该是好着的,何雅开口了:“相公你受苦了。”     沈澈一喜,忘了她高兴时叫的是“老公”而不是“相公”,老公、相公总归都是一个意思,高兴地道:“你醒过来就好,这点苦不算什么,顶多就是心里难受得慌。”     等着她说几句贴心的,何雅一皱眉,推开他走到远处蹲下。     沈澈奇怪,想跟过去,何雅头看着地比划了一个停住的动作。     “你别过来……我恶心。”     沈澈半截腿有点飘,何雅皱眉道:“我并不是记不得事儿了,我什么都记得,但是我现在看见你就是恶心,我也控制不了,我知道这不对劲儿,但我管不了,你先让我缓缓……”     两个人蹲在太阳底下瞪眼。     何雅琢磨着她是不是精神分裂了,但她家也没谁是神经病啊,中了毒?先怀疑的是李然,可这是个工具匮乏的时代,再则大凡毒物,也不可能直中靶心,必然会对机体其它部分造成影响,她脉象平稳,能吃能喝能睡,没任何迹象表明是中毒。最重要的是,她太了解李然了,这么弄她上手,有什么意思?     沈澈见她脸上阴晴不定,不知她在想什么,隔着安全距离喊话。     “你不会想知道的。”何雅老实道。     “咱们可是签过字画过押的。”沈澈从怀里掏出先前她所立字据,展开六个脚趾印给她看。     那天她翻他身搜药也没见这东西啊,真不知道他藏哪去了,沈澈瞧她表情,只嘿嘿一笑。     “我在想李然。我控制不住,我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天,共同经历的每一件事,他对我说过的每一句话,为我做过的每一件事情,我突然觉得我们在一起是那么的美好,他是那么懂我、疼我、包容我……”何雅越说感觉越畅快。她绝对不是有意为之。她说的时候眼里掩不住的神采,她既兴奋又快乐,虽然脑中还有个理智的声音。但她选择自动忽略。     沈澈脸越拉越长,如果耳朵可以像眼睛一样闭上就好了,可这是他非要问的。     脸上突然轻轻一吻,沈澈诧异地睁开眼。何雅苦笑:“我又不讨厌你了。”     两人一块叹气,不知道她能维持多长时间。     两个人在这山坡上呆到太阳落山。勉强摸出来点规律,开始很不稳定,几乎不到一炷香功夫变换上一次,到后面几次。时间间隔稳定到半个小时,也就是说何雅每半个小时变化一下对沈澈的感觉,在厌恶沈澈的那半个小时内。她会拼命地“渴望”李然,想回到李然那儿。     不过现在她很清楚自己这种感觉是异常的。因此换到这个时间,她便离得沈澈远远的,开始她还能控制自己的感觉,到后面她发现她越是压抑这种感觉,下一次甚至有无法自控的现象。     在这半个小时内,沈澈已经被喷的老血吐了几升,什么他长的太土气,穿什么什么难看,什么既不体贴也没本事,人家李然都是王爷、王爷,他找份儿工作还见不得光;还有一点女人缘也没有,看人家蓝景明处处桃花朵朵,她连个竞争对手都没有,太寂寞了有木有……等到何雅正常时,沈澈勾着她脖子狠咬,心虚的何雅自动要求补偿他。     沈澈心想爷今个儿才知道你竟然有这么多想法,心都碎了行不,正待挥手过去,脑中一闪出现个想法。     “当真要补偿爷?”     何雅郑重地点了点头,真心觉得他摊上自己也挺难的。     沈澈眼珠子在这片山坡上一转,靠着她耳朵说:“雅雅,找你都花了半个多月,找到了你又犯病,我天天看着你又吃不着……”     他该不会是想在这荒山野地里那啥吧?何雅耳根子一烫推了他一把:“这点儿时间够你弄的么?你就不怕我突然踢断你那命根子!”     她刚说完,见沈澈斜眼瞅着她:“你刚说什么都答应我的!”     何雅道:“不包括这个!”青天白日,这是真的青天白日!     “别的都行?”     “都行!”     “那好。”沈澈笑眯眯地坐到石头上,脱了自己的靴子,又脱了臭烘烘的袜子:“来吧,就像爷亲你的脚丫子一样,把爷的十根脚趾头都舔一遍!爷想这一天很久了!”     何雅:……     两人再上路时,沈澈头上多了一个包。     何雅情绪莫测,好在发作时终归还有点理智,两人商议完决定还是尽快回去,何雅从沈澈处得知,原来此时鞑靼左贤王在大周边境聚集了十万人马,若说左贤王这十万人马还不足以构成威胁,新帝下令滇王入京面圣却被滇王以身犯重兵为由推迟进京更让新帝头疼,若这两处同时造反,再加上明王手中有成帝遗旨,到时候内忧外患,大周当真一片混乱了。     “他身份确凿,又有圣旨,名正言顺呢。”何雅听到一半儿就换了心情,接着美美幻想大约她也是可以做做皇后,母仪母仪天下的。     沈澈嗤之以鼻:“想得美,先等我死了你再想,不,我死了你也得跟我埋一块儿。”     何雅情绪虽然不对,也知他说的半真半假却都是爱她,蹲在地上想了半天道:“我才不稀罕什么狗屁皇后,静王妃一点都不好,亏得以前我还专门输过银子给她,收了我银子还想把周扬塞给你……”     此时两人夜宿在山洞中,沈澈见她垂头用一根树枝划着地面,说不出的落寞,心下微动,又不知她是如何猜出乃是皇后所为,和声道:“你怎么知道是皇后而不是圣上?”     何雅听得他一口一个皇后,一口一个圣上,心下微叹:“皇帝的大舅子都派过来祝你一臂之力了。这还不明显?”她想到何世平老顽固非要折腾个没完,以后她到底怎么在沈家混?何纲前世记忆里,沈澈最终位高权重,皇帝怎么会允许她留在他身边?     沈澈见她神色愈发落寞,伸手将她手上的树枝扔掉,抱在膝上让她靠着自己:“都说过多少遍了,非要每日都给你讲上一百遍才记得着?那我现在就开始给你说。”     何雅道:“非也。只是想到你日后飞黄腾达。我怕是衬不起你。”     沈澈没好气地在她屁股上拍了两下:“那会儿你骄傲的像只小母鸡,也不是没嫌弃我?”     骄傲的像只小母鸡?没嫌弃过他?这货把世界想象的太美好了吧。     “笨蛋,你都忘了……罢了。若是不想我嫌弃你,就把我好好地缠着,缠结实了……”他声音在她怀里愈发低了下去。     火堆发出霹雳巴拉的声音,何雅拦不住他。好在他伤口结上疤了,也不多大想拦他。只强烈要求自己在上面,这样他只躺着享受便好了。不过须臾,沈澈脸色变了,早说绝对不会让她在上面的。弄到一半跑了,跑了!     停顿式鱼水之欢搞得沈大人幸福指数大大下降,何雅还趁着最后一刻说出了一个一直埋藏在心底的秘密。     她情绪激动又糟糕。见沈澈一无反应冷嘲道:“现在知道了吧,你和周扬就是命中注定。她本身就该是你老婆,快快给我一纸休书,咱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沈澈心道我还能找我妈你到哪儿找你妈?冷静道:“成,我这就给你写休书,缘由就写你太善妒,连公主也容不下罢。”     何雅本极畅快,哪知突然犯病,直接昏了过去,沈澈吓了一跳,才醒悟过来就算这种情况下,她还是极念着周扬之事,不禁抿唇一笑,算着她快到时间了,才慢悠悠渡气给她。     两人这边斗边和过了两三日,终于寻得出山之路,又行了几日,却愈发不见人迹,正在疑惑之时,遇到的人却忽然多了起来,开始还有赶车带箱的,到后面却是扶老携少,面色惊慌,竟像是逃难而来。     “你不会是搞错方向了吧?”     沈澈皱眉,他怎么可能辨错方向,他俩势单力薄,所行方向正是秦关,只要到了秦关,便能找到他的人,到时候一切便好办了。但因山脉阻拦,这一路并非直行,这里估计距离秦关还有三四百里,却是和鞑靼更近,沈澈瞧着这些人,心中突然升起一个不妙的想法,拦住一个人一问,那人方才也在打量他们两人,此时正捧了水壶喝水,急忙道:“我方才就瞧见你们两口子,你们快回去吧,新城已经被鞑靼人给占了……我们都是先得了信儿离开的,后面还有更多。”     左贤王已经动手了!     区区几日,形势竟然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何雅此时尚算正常,心念若不是为了她,沈澈怎么会一无所知?     那人接下来的话更叫人吃了一惊,左贤王为何敢如此嚣张,乃是左贤王掳了大周公主,将那公主送给了大月王。     大月王何许人也?大月此时算不上一个国家,在七十年前,却是大周附属国中最强大的一个,时大周帝听信谗言,将进京觐见的大月王毒杀,之后派兵攻入大月国,几乎将大月青壮年屠尽,大月受此打击,一蹶不振,余下民众在大月王妃的带领下西迁,近年来,却渐渐兴盛,此时大周对大月已经鞭长莫及,但大月对大周却有刻骨的仇恨,左贤王将大周公主送给大月王,大月王不但接受了,而且出兵协助左贤王,这一场战争……只怕无可避免。(未完待续)     ps:咳咳咳,先更一章,本文不是战争文,也不是权谋文,是言情文,言情文!上卷结束倒计时中……           190 病得不轻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这是全勤保卫战第一炮,作者太无耻了,码字去了~     周扬得信儿,颇有微词,言语间露出沈澈不该听信何雅之意,况且有怎会有人知道真的李西在这儿,莫非有内贼?     除了沈澈的人知道何雅来处,其他人知道的便是明王当初在盛京时曾沸沸扬扬追求过何雅,如此一来,何雅又不能直言自己被人掳来,一时间秦关城府的人看何雅就多了些意味。     何雅没工夫跟这些流言瞎耗,难道真去找周扬对质,只是不明白那样清楚了,为何周扬突然又转了心意?     沈澈叫她好生呆着,另拨了两名得力侍卫守在外面,别人瞧着是防备何雅,实则是护卫何雅安全,何雅关了门,便换上玉狸带来的男装,从窗子溜了――沈澈一定不会许她再度涉险,除了要保住何氏父子的命,她还要赶在沈澈之前找到何纲。     夜幕中,李西觉得自己全身磨盘碾过一样,却陡然发出一阵桀笑。     他身下之人略一停顿,托稳了李西道:“李爷,您再忍忍,马上就到落脚处了。”     这时后面有人道:“霍虎,你少和李爷废话,他伤得不轻,耗精费神。”     李西声音断断续续,却仍是费力笑道:“英四爷放心,李西死不了,还等着叩见王爷呢。”     这正是霍家堡的人来救李西了。     霍英道:“李爷,您死不了也得留着力气去见王爷,王爷现在还没到霍家堡呢,咱们人就在前面,等黄老三甩掉尾巴。咱就一块先去我们霍家堡。”     李西眼见得了生机,伏在霍虎背上目露激动,霍英虽行得极快,但左右一瞧,此时已经到了距秦关城十余里外的朱家坡,过了这道坡,前面岔路极多。都是荒原。便不好追了。     李西对这一块也极其熟悉,他虽没有力气,但事关生死。心头难以平静,从霍虎肩上向前方看去。     前方亮起一点火光,李西一喜,霍家堡接应的人来了。     霍英眼底微光一闪。加快了脚步:“兄弟们来了!”     跟随在霍英身后的人也露出喜色,这一路。折损不少兄弟,能活着回来真是命大。     眨眼间,火光已近,霍英突然惊道:“不对!”     霍英是霍家堡堡主儿子。他说不对,李西头从霍虎背上抬起,耳边清晰地传来犬吠。     霎时一声惨叫从左前方传来。那是奔在最前面的霍家人。     一点火光瞬间扩大,映出蓝景明的脸。李西在盛京是见过蓝景明几面,此时见了他,一怔之后目中透出狠光来。     又是那个女人!     废话不说,霍英提刀砍了上去,此时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蓝景明二话不说,纵马上前,他带来的都是骑兵,围着霍虎打转,将李西围在其中。     李西怆然长啸,原来今日难逃一死,此时却见寒光一闪,霍英手持大刀砍中蓝景明胯下马腿,那马受惊一扬,圈子登时出现破绽,霍虎奋力将李西一抛,霍英腾手接个正着,也不纠缠,直往外跑去。     蓝景明在后面大骂,但霍家堡的人个个死命缠上来,竟看着霍英背着李西渐渐跑远了。     霍英背着李西狼狈逃窜,天亮时才摆脱追踪,在河边寻到一块隐秘之处,将李西放下后发现他气息进多出少,已经是没多少活头了。     不由急唤:“李爷,李爷!”     李西微弱地睁开眼:“英四爷,别白费力气了,李西命不久矣。”     霍英道:“你莫着急,我先去给你弄些水来,我们霍家堡里有好大夫,一定能治好你。”     李西道:“不……你先别去,我有话跟你说。”     霍英正欲去取些水来,听他这一说,转过去的脸上眉毛一扬,慢慢转过身去:“李爷,您有什么要交待的?”     李西闭了闭眼,半响儿才睁开眼睛:“李西死不足惜,唯独有负王爷所托,您给我带个信儿,就说李西来生再追随他……”     霍英眉头深皱,似极不忍心,却干脆答应:“李爷放心,我定将话带到。”     李西没有回话,霍英急忙探他鼻息,很长时间才察觉到一丁点微弱的动静,不想李西再度睁开眼,霍英忙道:“李爷,您还有什么话没有?沈家那个贱人……”     李西似想起了什么,嘴上露出一抹阴森笑意:“还……还有一件事,九月秋、九月秋我已经做成了,就在那儿……”     霍英大吃一惊:“在哪儿?”     周扬得信儿,颇有微词,言语间露出沈澈不该听信何雅之意,况且有怎会有人知道真的李西在这儿,莫非有内贼?     除了沈澈的人知道何雅来处,其他人知道的便是明王当初在盛京时曾沸沸扬扬追求过何雅,如此一来,何雅又不能直言自己被人掳来,一时间秦关城府的人看何雅就多了些意味。     何雅没工夫跟这些流言瞎耗,难道真去找周扬对质,只是不明白那样清楚了,为何周扬突然又转了心意?     沈澈叫她好生呆着,另拨了两名得力侍卫守在外面,别人瞧着是防备何雅,实则是护卫何雅安全,何雅关了门,便换上玉狸带来的男装,从窗子溜了――沈澈一定不会许她再度涉险,除了要保住何氏父子的命,她还要赶在沈澈之前找到何纲。     夜幕中,李西觉得自己全身磨盘碾过一样,却陡然发出一阵桀笑。     他身下之人略一停顿,托稳了李西道:“李爷,您再忍忍,马上就到落脚处了。”     这时后面有人道:“霍虎,你少和李爷废话,他伤得不轻,耗精费神。”     李西声音断断续续,却仍是费力笑道:“英四爷放心,李西死不了,还等着叩见王爷呢。”     这正是霍家堡的人来救李西了。     霍英道:“李爷,您死不了也得留着力气去见王爷,王爷现在还没到霍家堡呢,咱们人就在前面,等黄老三甩掉尾巴,咱就一块先去我们霍家堡。”     李西眼见得了生机,伏在霍虎背上目露激动,霍英虽行得极快,但左右一瞧,此时已经到了距秦关城十余里外的朱家坡,过了这道坡,前面岔路极多,都是荒原,便不好追了。     李西对这一块也极其熟悉,他虽没有力气,但事关生死,心头难以平静,从霍虎肩上向前方看去。     前方亮起一点火光,李西一喜,霍家堡接应的人来了。     霍英眼底微光一闪,加快了脚步:“兄弟们来了!”     跟随在霍英身后的人也露出喜色,这一路,折损不少兄弟,能活着回来真是命大。     眨眼间,火光已近,霍英突然惊道:“不对!”     霍英是霍家堡堡主儿子,他说不对,李西头从霍虎背上抬起,耳边清晰地传来犬吠。     霎时一声惨叫从左前方传来,那是奔在最前面的霍家人。     一点火光瞬间扩大,映出蓝景明的脸,李西在盛京是见过蓝景明几面,此时见了他,一怔之后目中透出狠光来。     又是那个女人!     废话不说,霍英提刀砍了上去,此时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蓝景明二话不说,纵马上前,他带来的都是骑兵,围着霍虎打转,将李西围在其中。     李西怆然长啸,原来今日难逃一死,此时却见寒光一闪,霍英手持大刀砍中蓝景明胯下马腿,那马受惊一扬,圈子登时出现破绽,霍虎奋力将李西一抛,霍英腾手接个正着,也不纠缠,直往外跑去。     蓝景明在后面大骂,但霍家堡的人个个死命缠上来,竟看着霍英背着李西渐渐跑远了。     霍英背着李西狼狈逃窜,天亮时才摆脱追踪,在河边寻到一块隐秘之处,将李西放下后发现他气息进多出少,已经是没多少活头了。     不由急唤:“李爷,李爷!”     李西微弱地睁开眼:“英四爷,别白费力气了,李西命不久矣。”     霍英道:“你莫着急,我先去给你弄些水来,我们霍家堡里有好大夫,一定能治好你。”     李西道:“不……你先别去,我有话跟你说。”     霍英正欲去取些水来,听他这一说,转过去的脸上眉毛一扬,慢慢转过身去:“李爷,您有什么要交待的?”     李西闭了闭眼,半响儿才睁开眼睛:“李西死不足惜,唯独有负王爷所托,您给我带个信儿,就说李西来生再追随他……”     霍英眉头深皱,似极不忍心,却干脆答应:“李爷放心,我定将话带到。”     李西没有回话,霍英急忙探他鼻息,很长时间才察觉到一丁点微弱的动静,不想李西再度睁开眼,霍英忙道:“李爷,您还有什么话没有?沈家那个贱人……”     李西似想起了什么,嘴上露出一抹阴森笑意:“还……还有一件事,九月秋、九月秋我已经做成了,就在那儿……”     霍英大吃一惊:“在哪儿?”     李西似想起了什么,嘴上露出一抹阴森笑意:“还……还有一件事,九月秋、九月秋我已经做成了,就在那儿……”     霍英大吃一惊:“在哪儿?”月秋、九月秋我已经做成了,就在那儿……”     霍英大吃一惊:“在哪儿?”(未完待续)           191 再回秦关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沈澈感觉到黑小子动静,转过身来,将刀递给他:“要不你来?”     阉了这三个人的活他正不想干,黑小子连忙摆手:“这个我可不行。”     “那你把他们绑结实。”     黑小子听沈澈吩咐,毕竟如何雅说言,他们的确没有取这三人性命,其间有人醒过来,黑小子立即给了一拳,把人砸昏过去了。     黑小子对眼前男子身份起了浓浓的好奇,他打昏那三人时并未留意沈澈如何对付那两人,但一转眼,那两人已经身首异处,此人必非他先前所想,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白脸。     那姑娘大仇得报,寻件衣裳将自己包的密不透风,却将脸扭到一边儿,黑小子将这三人捆得结实,胯上留出空隙,好奇等着沈澈手起刀落。     却只闻破空几声嗤嗤之音,那三人因被点住了哑穴,不能张口说话,从鼻子中却发出难以抑制的痛吟。     沈澈拍了拍袖子:“剩下的就交给你罢。”     这就完了?黑小子不信。     沈澈淡淡道:“这是我家传手法,无需动刀,便已废了他们。”     黑小子见他牵驴欲走,忙喊道:“我与兄台一见如故,不知何时能再相见?”     沈澈结果那两人时却是瞧见了这小子的身手,毫无技法可言,却力大如牛,性格又浑若璞玉,有心栽培,又怕他活不到那个时候,遂道:“爷对你可不感兴趣,空有一身蛮力的小子!听说秦关的沈大人知人善任,爷正打算去瞧上一瞧,至于你么。想来沈大人是不会看上你的!”     那黑小子“我我我”我不出来,瞧见沈澈拉驴,想上去拉住他打上一架,旁边一人比他更快,跪在了驴前面。     是那个眼睛水汪汪的姑娘,这会儿眼还肿着,看起来楚楚动人。     黑小子二丈和尚摸不着头。不知这姑娘搞什么。     沈澈皱眉。欲拉驴离开,可那姑娘就跪在驴前面。     姑娘缓缓抬头,何雅看到她尖尖的小下巴。     “小女子无以为报。愿跟随伺候恩人!”     原来是为这事儿,黑小子抱住膀子,怎么感觉就是有点怪怪的。     沈澈一拍驴头,赖驴受惊后退了几步。总算把头给掉过来了,他一句话也不说。直接牵着驴绕过这姑娘走了。     那姑娘吃了一惊,却不肯放弃这机会,跟在后面哀求。     沈澈见何雅耷拉着眼,摸不准她这会儿什么情况。停了脚步冷声道:“我不需人伺候,你走吧。”     那姑娘见沈澈同她说话,大喜道:“恩人莫嫌奴家模样粗陋。奴家也是会些针线的……”     她才说了一半儿,头顶猛然传来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小二。这一路都只有你我二人,多一个人岂不热闹?”     那姑娘喜上眉梢:“小女子定会好好伺候老夫人。”     她竟把何雅当做了沈澈的娘!     黑小子险些没笑出来,沈澈手用力按住肚子,无奈看了那姑娘一眼:“方才我杀了两人,那小子抓了三人,我没有扶你,是他拉你起来,早先也是他提议要救你,你的恩人是他,不是我。”     他先前神态只是冷清,并不见脸色多难看,说这话的时候眉梢眼底的冷意却几乎将人冻住,疏离冷漠的同时让人不由自主心生惶恐。     黑小子看着那挺拔的背影渐行渐远,随手一扬,手中沙随风而去,他吹了声口哨,并未招呼那姑娘,也转身离去。     那姑娘惊骇过去,沮丧渐起,此时却再难开口求这黑小子保护,只恨自己眼拙,懊悔地立在原地,见那黑小子远去一段距离,只好准备上路,前方却突然传来一声驴叫。     那老妇人骑着驴去而复返。     沈澈一个头变作两个头,他时刻注意着何雅心绪变化,可她越来越难以琢磨,隐隐的,他心头感觉越来越不妙。     他立在远处,看着何雅同那姑娘说着什么,又从怀里取出个什么东西递给那姑娘,做这一切的时候还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     何雅颇为得意地骑着驴回来,下巴微扬,挑衅地看着沈澈,却见沈澈眼含柔波地看着她,什么也没有问也没有说,牵过驴继续前行。     他怎么能沉得住气?对了,他是谁啊,沈乌龟,属乌龟的。     行了一段,何雅忍不住了,主动道:“我刚给她了个东西。”     沈澈淡淡地哦了一声。     何雅皱眉:“你不好奇么?”     沈澈步履不变,声音温和:“不好奇。”     何雅等着他反击,此时感觉却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眼梢一冷,却是一笑,颇有妩媚之色,斜眼看着他道:“我把你的玉扳指给她了。”     这玉扳指原是一对,是他们成亲之时的信物,何雅那只在被李西掳走那段时间被许三娘等人抢去,早不知踪迹,沈澈这只却是一直都戴在手上,两人易容而行这几日,几件财物都收在何雅处,是以何雅能摸出来给那姑娘。     这玉扳指重要性不言而喻,何雅又告知那姑娘想要寻沈澈,只需到盛京西大街。如此一来,只要这姑娘有心,沈澈就脱不了关系,想到她给沈澈惹了一个大麻烦,何雅就极其得意,在驴背上伸出手来去搭沈澈肩:“嗳,感觉不要太好,我一直都是这么贤惠!”     先前不了解他,日子久了知他性子,虽然明面上不能,但若是他想,哪样的不能弄到手?她此举有意显示自己毫不在意,她是丝毫不在乎他的,她就是要让他窝心、难受……可沈澈任她手搭在他肩上,连呼吸都未有一丝变化。     何雅不甘,熬着撑着胳膊歪歪斜斜走了一段,眼见吃不消身子一个不稳,沈澈背上像长了眼睛一扬。身子一转,双臂托着她腰将她扶好。     沈澈呼吸在侧,何雅抬头,一双漆黑的眼睛映入眼帘,似乎饱含了千言万语,却又什么也没有说。她不觉心跳如鼓,一时间心中情绪变化万千交织难言。     沈澈将她眼中变化收入眼底。拍了拍她手道:“雅雅。这两日你病情愈发难以揣摩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何雅已经回过神来,心中比方才更复杂万倍。     她到底哪里出了问题?这样愈发控制不住。到底有没有解药?倘若无药可解,那以后她这个样子,沈澈又能忍受多久?     似乎听到她心底的话,沈澈五指插入她指缝间。温热的感觉直入手心:“有没有解药,我都带你回去。”     想来他已经想过最坏的结果。     一路西去。彼此怀着心事,大多时间俱是沉默。沈澈虽是极用心照料于她,却也提高警惕,除将两人外貌衣着再做改变之外。几次遇到可疑人马,均将她哑穴点上,如此几日过后。待秦关城墙出现在两人视线尽头,沈澈才算松了口气。     此时何雅情况却极为不妙。除了神智颠倒混乱,身上也出现了症状,不出幺蛾子的时候大多时间在驴背上摇摇晃晃,连眼都懒得睁一下。     沈墨得到沈澈消息,一早就派人秘密迎接,见到沈澈时不及细问,沈澈却叫他快将大夫都找来。     沈墨先命人去请大夫,见何雅木然坐于一旁,见了他也不起身行礼,而沈澈围着她端茶送水,对这两人更觉不满。     他轻咳一声,沈澈背对着他给何雅顺气,根本没有察觉,沈墨不由连咳了几声,沈澈这才听到,颇为担忧地看了何雅一眼,唤过朱清任七看着,才跟沈墨出了房。     “她中毒了,这两天越来越严重,现在这里谁的医术最好?”     沈澈在沈墨前头开口,沈墨心里极不痛快,现在什么时候了,一回来什么都不问还只想着那何氏!     他们虽是兄弟,却甚少一块相处,即使胡非这个共同的朋友,平日也像井水河水一样,但现在……     沈澈等不到沈墨回答,一抬头正见沈墨冷冷一笑,口中怒道:“鞑靼蛮子重兵压境,几度围攻秦关,哥叔傲慢蛮横,除了逼我去寻公主,就是指使一些小人添乱,我提心吊胆假扮于你,你那些心腹知我身份,面上不敢不恭,对我决议却心存怀疑,我这般隐忍,又要提防被人认出,到时候定个欺君之罪……哼,你倒是逍遥,只管往在那温柔乡里,我就不明白,这奸臣之女有什么好的……”     沈墨说着,拳头紧握,指节泛白,简直想上来给沈澈一拳,却在那张和他极相近的脸前停住……沈澈自小被父亲母亲忽视,要花费多大力气才能有今天的位置,他为何要如此不珍惜?     双生子之间或有奇妙的联系,沈澈只是很快地看了沈墨一眼,一手拂过沈墨拳头,沉声道:“我现在已经回来了,你可以走了。”     沈墨一怔,心头火起,沈澈已经走到房门,回头道:“她以前不重要,现在很重要……你莫忘了,她本该是你的妻子。”     沈墨嘴里像被塞了个鸡蛋,半响一锤桌子,跟着出去找他去了。     沈澈出去,亲信之人已得了信,即使不经沈墨提醒,他也知道当务之急,不得不先将何雅病情暂且放下,不过盏茶功夫,已知情况远比沈墨说得严重,却也没有超出自己预料,不过那哥叔,傲慢也倒罢了,却也蠢的很,仗着手中尚方宝剑对战事指手画脚,如今连秦关城守都有些吃不消了。但哥叔是正二品威武将军,并不是初出茅庐,只懂得纸上谈兵的毛头小子,怎会这般做派?     沈澈听众人七嘴八舌议完,心里明镜似的,只叫众人按部就班,等候援军。(未完待续)           192 反对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援军”两字一出,众人都有些疑惑。     齐天道:“大人如何得知会有援军?”     沈澈一笑:“我这些日子虽在路上,却也见过不少鞑靼人,观其声势,暗探如麻,只怕密谋已久,上下齐心,要一举入侵我大周,围攻秦关的数万人马不过是先行军,用来试探而已……圣上岂会一无所知?算算时间,御驾亲征指日可待。”     所以哥叔才会如此跋扈,先搅个鸡飞狗跳,待到御驾来临,他再发力不迟。     沈澈底下人虽无他远见,但这些道理如何不懂?     齐天当拔出刀子:“鞑靼蛮子几次进宫,哥叔拒不出兵,我等不得不与秦关城守一起出城应战,虽然兄弟们个个以一敌百,但千军万马中也折损不少,这笔账,齐某必定要跟他讨回来!”     沈澈眉眼幽暗,听着众人附和,待众人声音低了,齐齐瞧着他,眉间现出一抹冷峻:“账自然要算,鞑靼蛮子也得顶住,传令下去,重守不攻,把命都给我留住。”     他话音刚落,有人快步送上密信,乃是片刻之前刚刚收到的。     众人翘首以待,沈澈拨开火漆,果然是端帝密信,上言御驾亲征事宜,叫沈澈只守不攻,待大军突至,再一举攻破逆贼。     众人更对沈澈信服,又因他此番回来,有了主心骨一般,个个面带喜色散去各行其事     待人散尽,玉砚方上前一步:“爷……”     沈澈那时受伤,在床上躺了半月,非要去救何雅。遭到众人阻拦后,却支开玉砚。独自一人前往乌木齐的庄子。玉砚虽然后来被沈墨一顿好抽,但他与沈澈情义非同一般,这顿鞭子也难解他心头郁闷,此时见沈澈平安归来,百般滋味都梗在这一声“爷”中,眼圈早红了。     沈澈没注意到他情绪,兀自坐在椅子上皱眉沉思:“你不能在这儿了。”     玉砚吓了一跳。抬眉细看沈澈。只见他眉间一层浓重的担忧:“去找薛衣人,除了他我想不出来还有谁能救她。”     玉砚大吃一惊,待沈澈简要将何雅病情一说。玉砚早觉着有些不对,此时明白过来,半响却不见动身。     沈澈见他神情,约摸到他的想法。玉砚突然重重一跪,仰首道:“爷……三思。眼下不说哥叔想法设法地给您下绊子,光是丢了公主,您就难辞其咎,若不狠杀一顿鞑靼蛮子。只怕圣上对您……再则,何世平罪大恶极,其罪当诛九族。何氏……她再怎么也撇不清关系,爷您又何必为她这样费心?”     沈澈不想他敢说出来。眼中片刻惊异,须臾沉寂下来,正打算解释两句,毕竟玉砚名为仆从,实则两人自少年相伴,又何止兄弟之谊。     他沉思之际,玉砚却等不及了,跪行至沈澈腿前:“爷,您再想想,明王能逃走,公主失踪,您又挨了一剑,这中间……她当真是清白的么?!”     沈澈一震,玉砚坚定无畏直视他双目。     沈澈手指叩在桌面上:“难道你觉得她这几年都是在对我做戏?”     玉砚尽力控制住脸颊肌肉,他此举虽然唐突,却并非一时兴起,乃是多日反复思虑,沈澈虽为嫡子,但沈月麒、王夫人二人偏心已久,如今沈澈终于得见天日,偏又因为何氏如履薄冰。再往后说,有何氏一日存在,何氏就是沈澈仕途上的一块绊脚石,一滴永不可消去的污渍,为着沈澈的前程、为着沈家,玉砚也不能容着何氏留在沈澈身边……想到这儿,玉砚应声道“齐爷等口上不说,也是极怀疑的,有人瞧见那日有个胖大丫环引了公主出府,我曾去查探过,是肉圆子无疑。”     沈澈眉眼如刀,不知在想些什么。     玉砚将话说开,也等着他自作决定。     未几听沈澈温和道:“依你所言,她若是对我不利,又何必站在我这一边?若是跟了明王,岂不胜过今日身中剧毒?”     这正是难以说清之处,若跟了明王,这天下可能早就是明王的。     玉砚一时语塞,脑中却突然灵光一闪:“爷,这正是她的高明之处,何世平何等奸雄,她的女儿自然清楚谁才是真龙天子,再则,有您在,真是拼起来,也还得是真龙天子赢,她就是何家埋在您身边的一枚棋子,爷,她已经伤了您,您怎么还看不清楚!”     沈澈瞧着玉砚,浓眉大眼,眼中透着一股赤诚,他不该怀疑他的忠诚,那便是他疏忽了,身边的人已经……容不得她在他身边了。     他坐在椅子上,修长的手指搭在椅背上,轻轻的摩挲在椅背上,良久道:“砚台,我知你们忧心不无道理,但若是要将她与我分开……却是不能了。”     玉砚听得他开口,心里一沉,这么多年来,他看他隐忍度日,修身养性胸有天地;他看他韬光养晦,十年一剑;他看他得遇明主,终可直上青云;他也陪他披荆斩棘,杀伐果敢,血海冲锋,不曾手软,如今,却为着一个女人,将这一切都给抛弃了么?     他有些不信他听到的话,但那声音虽低却是那么清晰。     不能?为何不能?他是他的沈二爷,他一剑可连挑七颗头颅,他胸有天地却也如同钢板,为当今圣上当过刀剑,也为兄弟们杀出过血路,他更有万千智慧,掌管天下暗使,暗地里不知做了多少惊天大事,如今他却是不能了?     玉砚猛地瞧他看去,却见他唇边绽开一抹笑,那般弱,像晨光中的一朵白莲,却是真实的存在,映的他眼梢都柔和起来,不知不觉融化了他眉宇见的冷峻和……寂寥。     寂廖……不错,一瞬间无数个孤单的身影叠现在玉砚脑中,一个被至亲忽略,一个被冷漠放逐,一个被任意剥夺,一个被无情嘲讽的孤寂少年……玉砚心头猛地一酸,突然有些懊悔自己所为。     室内诡异的寂静,两人无言之时,房门突然传来轻叩声。     玉砚来不及应声,沈澈应了一声,外面人道:“夫人着人请大人过去一趟。”(未完待续)           193 见驾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ps:那啥,蠢作者不了解新出的全勤制度,昨天仍旧传了3000一章,现在只有日更4000档,有个请假条,也不知道能不能用,到明天看情况,如果这个月已经没有全勤了,蠢作者就会随意而更,蠢作者建了一个群群号4/2829/6903,不嫌弃的亲来玩玩吧     何雅如今异常嗜睡,怕是醒过来见不到他,沈澈急忙起身,忽又停住,看向玉砚,眼中期待不言而喻。     玉砚心头百转千回,总是垂目道:“爷,我这就去请薛神医。”     沈澈颔首,重重一拍玉砚肩膀:“砚台你放心,爷何时看走过眼?”     玉砚勉强一笑,出门去了。     沈澈停了一下,然后急忙去看何雅,未到他们暂居之处听雨轩,便听得一片吵闹喧哗。     下人们见到沈澈,个个松了口气,却无人敢上前说明情况,沈墨站在台阶下面色晦暗,见沈澈过来,一语不发甩袖走了。     沈澈被满院子扔出来的桌椅吓了一跳,再往里去,满地都是花瓶茶碗盘子碎片。     房门外两个小丫环吓得在哭,见了沈澈语不成句:“夫、夫人要、要自尽。”     沈澈大骇,正待推门,里面突然传出冷声:“别进来!”     沈澈挥手示意那小丫环下去,那两个小丫环如释负重地跑了,他小心推开半扇门,只觉得头一阵阵发晕,何雅披头散发地坐在墙角,手里一把剪子抵着喉咙,眼睁得大大的瞧着门口,一见沈澈。便道:“快送我去见他,否则我就死给你看!”     何雅的感觉很奇怪,和吃药吃多了不一样,也不像是在做梦,混混沌沌的有点飘,这种感觉像是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遇到很奇怪的事情,她尽量用见过的听过的甚至那些不靠谱的诡异之事来解释她遇到的事情。但没一个是管用的。看到沈澈痛苦,她心里升起一种残酷的快感。     沈澈费了很大力气才夺了她手中的剪子,但后面何雅愈发不受控制。短短数日。沈澈人瘦了一圈,最后不得不把何雅给关了起来。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哥舒本来就有点疑惑,迹象一多。不对的地方就明显起来,敢情沈墨沈澈这哥俩仗着长的一样竟敢糊弄他这个钦差大臣。糊弄圣上!甚至当初也有可能是沈墨冒接圣旨。     但哥舒苦无证据,就是沈墨沈澈一块站住他面前,他也分辨不出来,哥舒自此厌恶死了双生子。又听说何氏生的也是双生子,更恨死了沈澈,不过何氏这儿却琢磨出点主意来。     端帝二十万铁骑卷着滚滚烟尘而至。     白玉凤松了口气。哥舒同沈澈不和,战事拖延下去后果难测。他们一个是皇亲国戚,一个是端帝重臣,端帝若是无处发泄,他白玉凤就是那个替罪羊。     端帝到秦关之前先打了一仗,说是打仗不如说是练手。     二十万大军出动动静不小,就算端帝严令不许走漏风声,鞑靼人也得了信,但谁也没想到端帝速度如此之快。     在虎峡岭,鞑靼来不及撤出去的百多名先锋探子不幸遇上了端帝。     端帝就像是在自己猎场一般,刀光飞扬,鞑靼探子的头滚了一片。     这批探子的头目和乌木齐有点关系,怎么也不能把眼前狠戾残酷带着无上肃杀之气的男人同鞑靼王族中流传的那个温吞懦弱的静王联系在一起。     端帝没有杀他,并叫人将他送到边境,扔回鞑靼。     然后以最快的速度赶往秦关。     端帝到时,哥叔已经得了端帝大捷的信儿,趁着端帝高兴,哥叔上前把盘恒在胸口数日、烂熟于心的话声色俱厉地说了一遍。     哥叔是端后嫡亲兄长,就算有些夸张,依端帝的性子,也不会发怒。     端帝是没有发怒,只是看了哥叔一眼。     秦关城府临时腾出迎驾端帝,端帝座椅不必寻常椅子高出多少,这一眼,哥叔却觉比在金銮大殿上,端帝更加的高高在上,不可捉摸。     “何氏也在这儿?”端帝只问了一句。     不知为何,哥叔觉得他这话不像是问话,像是端帝早就知道,也不像是让他证实,更像是自言自语。     他未及答话,端帝又道:“为何不见何氏迎驾?”     哥叔脑子一紧,觉得时机到了,便将早就收集好的何氏可疑之处一一列举,事事皆有人证物证。     “她是明王派来的奸细,这几次失利都是她走漏了风声……”端帝重复哥叔的话。     “正是,被抓之后还曾破口大骂沈大人,可……”沈澈知情不报才是重罪。     然哥叔话未说完,端帝袖子突然一挥:“那就将她依法论处。”     哥叔暗自吃惊,费了很大力气才未露出喜色,他准备了那么多人证物证都是太过紧张了,毕竟自己才是端帝的亲舅子……     端帝似乎有些累了,哥叔猛然想到还有一人,往前一步道:“那何氏是沈大人发妻,沈大人身负重责,却纵容奸细潜藏,足以令人怀疑。按我大周律,沈大人……”     端帝狭长的眸子中冷光闪烁:“他当如何?”     哥叔不觉脑门上有汗:“知情不报、包庇罪犯、延误军机……”     他正在数着,外面突然有人高唱传报。     来的是端帝身边亲信将领石飞虎,报的内容震的哥叔有些发晕。     玉蕊公主由沈澈安全护送回来!沈澈不单救了公主回来,还带回来了鞑靼兵营人马情报图。     此时由于血污过重,怕冲撞圣上,沈澈先行沐浴更衣,稍后便携同沈夫人觐见。     端帝大喜过往,方才疲态一扫而光,起身连道三个好后才看到了哥叔。     面色一沉问石飞虎:“沈夫人可是奸细?”     石飞虎并不知哥叔刚参了沈澈一本,不明端帝为何如此发问,却想起沈澈话来,回道:“臣并不知沈夫人是否为奸细,不过沈大人说为避免走漏风声,特意同沈夫人布了个迷局。”     如此一来,那有问题的非但不是何氏,而是哥叔自己了。     哥叔顿觉脑门子上挂满了汗珠子,想也不想噗通跪下。     他没吓着端帝,倒是把石飞虎吓了一跳,但端帝面前,谁敢造次?     端帝匆匆离去见周扬去了,时间不长再度返回,见哥叔还在跪着,什么也没说,这时候,沈澈来了。     端帝这才叫哥叔起来,君臣见礼之际,端帝余光淡淡扫过何雅。     只见她蛾眉淡扫、淡雅娴静,与密报之中并不相同。(未完待续)           194 把她绑起来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端帝赐座,何雅大方随沈澈落座,端帝有意问她几句,皆对答如流,神色恭谨。 沈澈此时再次将为了掩人耳目,特意安排何雅做戏,连哥叔也瞒过之事细叙一遍,自请隐瞒之罪,端帝如何肯治罪于他? 不动声色地扫了哥叔一眼,哥叔更觉难堪,心知沈澈在端帝心中,已非自己能及。 小叙片刻,端帝进膳,命沈澈等人告退。 沈墨会同沈澈部下均已挪至城外大帐中居住,因何雅是女眷,情况又极特殊,沈澈着人在城内寻了一处安静宅子,连同玉狸、蓝景明都暂居于此。 也多亏玉、蓝二人在,方才看住何雅。 出了秦关城府,沈澈一挥手,那边便冲出来一顶轿子,沈澈二话不说把何雅给塞了进去,自己再坐进去时,发觉额角都有些湿意。 他手一扬,却被何雅给拍掉:“别点我,我好着呢。” 沈澈一笑,手顺着她袖子往里摸去,里面三层衣裳都湿透了。 何雅由着他摸,顺势抱住他腰,偎在他怀里。 也许下一秒,这一切都会变了。 他们没有说话,想的却是一样,沈澈也紧紧搂着她,半响才想起来唇印在她额头上,那么用力,就像想刻在她头上,给她留下一个终身的记号一样。 幸好这小轿帘子极厚,外面什么也看不到,终于到了那处院子,玉狸和蓝景明都着急地等在门口。 远见轿子回来,又没听到吵架声,两人不觉松了口气,却见帘子一扬。沈澈抱着何雅出了轿子。 “怎么了?”蓝景明急问。 “又昏过去了。” “昏过去好,昏过去比她醒着好。”玉狸道。 沈澈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虽然这样少了麻烦,但似乎对她身子并不好,这好像是因为她极力克制的原因。 玉砚出发已久,怎还不见归来?自何雅上次用剪子逼他之后,左思右想。沈澈觉得不能干等着薛衣人。玉砚走后不久,沈澈就带了心腹之人暗闯明王营帐,不想阴差阳错救了竟遇着周扬。但何雅这茬儿,费尽了功夫,竟然一无所获。 近九月的天,冷水浇在身上。沈澈似乎一无所察,他坐在浴桶里。想的仍然是何雅这令人捉摸不透的病。 门口亮起光来,何雅举着烛台走了进来。 她没有梳头,头发柔顺地披在肩膀上,前面露出一小片光洁的额头。眼睛在烛光里温温蕴蕴的。 沈澈心生警惕,暗暗计算那烛台若是砸过来,他怎么才能接住。脸上却露出温和的笑容:“睡醒了?” 何雅嗯了一声,走过来放下烛台。蹲到他后面帮他擦拭。 沈澈眼睛有些不舒服,却也没动,声音里带了些许暗哑:“怎么今日运气这么好?” 觐见端帝之时她能一直保持清醒已让他心疼不已。 何雅手滑过他宽阔的后背,看到上面有几处新添的伤痕,慢慢将手下移,于水下用手撩他,以同样的语调一语双关道:“还有更好的运气,你想不想要?” 就这么一句,沈澈觉得自己一下热了起来。 他们,有多久没有这样好好的过了。 沈澈眼梢染上了点海棠色,却拦住她那让他有些无法控制的手,哑声道:“不怕受不了?” 寻常夫妻,当是打情骂俏。 这句,却是他的体贴,她心绪转换,实难莫测,沈澈体谅的是她突然转换心境之后的那种难堪。 何雅拨开他手,固执以掌心与他相抵,却仰首捕捉到他眼中除了*之外到一些东西。 他何尝会不觉得委屈?前一刻耳鬓厮磨的情人,后一刻将他视为仇人,赤身相见之际,冷淡就足够有杀伤力。 是以,他们的确很久都没有这样好好的了。 何雅笑了,她生的艳丽,即便不做打扮,一笑间风情也极浓丽,更不用说眼波流转间都是对他浓得化不开的爱意。 他也从没瞧见过她这么明显地表现,一时间心跳如鼓,看她两片樱唇轻吐“你再不来,我可改变主意了。” 控制不住伸出手擒住那人儿。 只听哗啦一声,沈澈自水中站了起来,裸身拦腰抱住伊人,低声道:“改变主意爷也要,左右都是……疼你。” 何雅只笑,灯下说不出妩媚。 到了床边,沈澈将她放下,胡乱扯着衣物擦身,一面细细去瞅她身上半透明的灯笼纱衣。 真是特意等他的,这么一想,浑身更热了,见她歪在床上毫无遮拦地打量他,也不觉得羞赧,反倒挺了挺身,叫她先好好看看他是多么想要她。 待她有些落败地将视线收回,他才得意地爬到床上,何雅却扔出个东西来。 乃是一条绸带。 怎么?怕他伤了她,要将他绑起来,这样虽然他不太方便,但……也好。 沈澈一个思虑间,何雅脚趾拧住他胸前嫣红,吐气如兰:“把我绑起来。” 沈澈全身血液倒流,声音哑的带火重复:“你让我把你绑起来?” 这么大惊喜可怎生消受得了? “嗯,现在你是钦差,我是逃犯。” 何雅跪在床上拿着绸带在胸前比划,沈澈全身一个寒颤,这感觉……绑,必须绑! 灯下美人如玉,妖娆伸着两手乖乖待缚,片刻之后,手脚依然活动自如,不过身上却多了一个绸带打成的蝴蝶结。 沈澈极满意,眼神专注火热,不时舔一下自己下唇。 细细的绸带灵巧地从胸前缠过,翠绿的颜色和玉色的肌肤形成鲜明的对比,勒出的阴影似乎更突出了那两点紫红色,那般娇俏挺立,就像是在伸手召唤他。 他忍不住伸出舌尖舔了一下,本想浅尝滋味,入口便忘了初衷,忘情恣意吞噬。 何雅先前还不解他为何不缚住她手脚,待他狼一样扑上来,又重又轻、又急又慢、反反复复醉了一样蹂躏她时,知道他是真的喜欢。 但怎么会这样? “忘了你让我帮你缚胸?”沈澈埋首低笑,手指揉弄着那愈来愈硬的紫红,“那时候,爷就想这样了!”(未完待续) 195 刷上一百遍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那时他看不透她,觉得她混账的如同世间孤品,然她每天就像一颗鲜樱桃一样在他面前晃。 他一面帮她狠狠地拽着布条,一面怜惜她的身子该是多疼,一面又想怎么会有这样的女子,到了晚上,她躺在他身边睡的香,可怜他一闭眼就是那弧形优美的曲线,这天晚上,他便梦遗了,可耻的是在梦里,他就像是这样绑住她,干他想干的事情。 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她就是以那样不同寻常的方式挤进了他心里。 沈澈忍不住一索再索,好在何雅今晚情绪格外的好,竟一直没有变坏。 几番共赴云端,却依旧不舍,埋在她身体里同她紧密相拥。 她亦不催促于他,因他用力而带了些许红痕的*也依旧缠在他腰上。 这样的时刻本该无声胜有声,偏何雅心里还有点疑惑,怕他就此睡去,摩挲着他背轻声问他:“你还没有讲怎么会救了公主回来?” 沈澈伏在她颈窝里,鼻息均匀,似乎已经睡着,半响朝她脖子里吹了口气:“能不能不提不相关的人……” 大有指责她破坏气氛的意思,何雅莞尔:“那你讲讲别的,我担心了好几日。” 沈澈动了动身子:“能不能再来一次?” 何雅没说话,手指摸向他腰侧的时候,沈澈不动声色地换了个位置,让两人面对面侧躺着,却依旧没离开她,支着脑袋道:“没遇着他,只遇着大月王送几个女奴给他。我想方设法探查,竟查不出来一点儿消息。好像你这毒不是他下的。” 沈澈神态虽然慵懒,可眼中却多了几分郑重。 他一语带过的几个女奴中,定是有玉蕊。 大月王既然襄助鞑靼,乌木齐又早于明王勾结,玉蕊同明王乃是同父异母,将玉蕊送给明王处置自然在情理之中。 至于他的结论,何雅想他心思缜密。必是有了肯定。但却好奇他既没遇着明王,本身又极厌恶明王,怎么反倒得出了这么一个结果。 沈澈手指卷着她一缕头发:“我带人到了明王营帐。几经探查发现明王的确不在,但也不能空手而归,便想了一些别的法子,结果发现……”他有意停住看向何雅。何雅忍不住抬腿抽身,沈澈忙压住她:“结果发现那厮忙着在碧水给你建一座行宫。怕你不满意他几个狗腿子都快累死了。” 若是明王给何雅下的这药,如何会不知何雅如今思念明王几乎要命,此外沈澈还探查到明王还不停地在派人到处寻找何雅下落。 他们回到秦关已久,怎么明王会不知何雅就在秦关? 种种疑惑。沈澈不得其解,其实正待与何雅细说,不过被自家媳妇一勾。这事儿就自然往后排了。 何雅听完若有所思,却问道:“你是如何打探出来这些的?” 沈澈顿了一顿。似笑非笑看着她:“开战在即,那厮也怕动摇军心,你这事儿他都交给手下一个心腹去办,他那心腹别的毛病没有,就有一个,乃是色中恶鬼,且男女不分。” 说到这儿,何雅明白过来他怎么是这种表情了,慌的要去检查他有没有少什么东西,惹的沈澈笑着压着她:“爷什么都不少。” 何雅不觉眼圈红了:“为何不让你那些心腹去?” 沈澈道:“事关重大,怕有遗漏,再则……他们哪个有你夫君生的俏。” 何雅被他最后一句气笑了,伸手怕在他臀上:“有没有被摸到?” 沈澈回忆了一下,举起手来可怜兮兮道:“就是这手上的皮快被搓下来了。” 何雅瞧他神态轻松,心里有些不信,忍住道:“明个儿我给你刷上一百遍,我可不喜欢别人摸我的东西。” 这边何雅仔细问完,略微抚平情绪,正色道:“我琢磨着也不是他干的,他是个傲气的人,是不屑用这样的手段的。”瞧他脸色,补充道:“不过也说不一定,谁知道他肚子里装的什么心……不过人本身会有一种奇怪的直觉,我一直觉得是令有其人,方才与你的推论印证,更像是明王身边有人想害我。” 何雅这么一说,沈澈也陷入沉思,先前是有个人想弄死何雅,不过李西已经死了,但……谁见过李西的尸身? 两人说了一会儿,却都无法确认。 何雅说了个高兴点的事儿,原来她这几日发现若是无情无欲,这病症似乎能轻点儿。 沈澈想她今日能清醒这么长时间,有些相信她说的话,但转念一想,那今晚儿上她岂非是没有用心了?脸上顿时不高兴了。 何雅瞧他脸色就知他在想什么,捏了一下他道:“我这会儿可是好着的。” 原来是发病之际,沈澈露出喜色,哪怕她能好一点儿他都是高兴的。她好的时候不多,难得今晚这么乖顺,兴致一来,沈澈就要拉着她再压上去,何雅忙止住他:“肚子有点疼,找你前吃了一大碗冰镇酸梅汤。” 沈澈好笑地看着她快步走了出去,疼的还真是时候。 何雅出了屋,走了没几步便捂住口鼻,血从指缝间滴滴答答地滴到地上,还真是差点露馅了,她先不管这些,坐在角落里地椅子上仰着头,只不过这次,似乎更多了。 直到脑中那个声音消失了,何雅扯了一块布过来,把血迹给收拾了,又洗了把脸回到房中。 沈澈觉得她比方才凉了许多,揽在怀里帮她暖着:“明个儿叫大夫过来看看。” 何雅低声应了,手穿过他腰身,亦将他揽住,两人这般睡去不提。 次日一早,沈澈便被传去见端帝。 何雅方穿戴完毕,便有人来宣她去陪侍公主。 玉狸推辞,那人覻了玉狸一眼:“敢问这位可是玉衡玉将军府上的千金?” 千金两字咬得很重,玉狸双目一沉道:“正是。” “这就是了,公主交待过,沈夫人身子不好,她那儿正好有位神医,至于玉小姐,公主也言好些日子没瞧见过,若是遇着了,也想见上一见。”(未完待续) ps:好消息,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少更露更可以补,作者菌发粪图墙本月日更4000,求支持,求戳! 196 灰心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好家伙,这下没有说辞了,玉狸把何雅拽出来时,何雅犹自拍着手笑:“那公主不是对沈澈有点意思,哈哈哈,太好了!” 玉狸默默地为沈澈点了根蜡。 周扬此番磨难,见着端帝,竟也没有哭哭啼啼,说了不到片刻,周扬便言身子不适,秦关城府人多嘈杂,又恐她有碍军务,只请端帝另外给她寻个地方落脚。 这事儿交给白玉凤,白玉凤便将本城第一富豪的府邸给腾了出来,恭恭敬敬地迎了周扬进去,衣食婢女,都精挑细选。 周扬身边原先的侍女花枝已是无迹可寻,幸好那老嬷嬷张氏仍在,见着周扬,痛哭不止,要爬上去抱住周扬大腿,周扬却往后一退,隔着帘子叫她请安。 稍后屏退左右,须臾,张氏脸上露出惊恐,过了一会儿,却是穿过帘子对着周扬重重叩首。 玉狸带着何雅去了周扬住,周扬正在午睡,两人被晾在荷花池边等候传见。 等到太阳西斜了,周扬还未睡醒,张氏出来叫她们回去。 何雅打着盹,玉狸摸不清周扬到底想做什么,但总好过见着周扬,遂带了何雅利索回去。 端帝二十万铁骑驻扎秦关,早做好了同明王乱党一绝胜负的准备,鞑靼蛮子和明王乱党连同大月王突然后退三十里,避而不战。 端帝、沈澈这对君臣都是好性子,况且端帝高瞻远瞩,早预料到有一天会有那么一乱,粮草异常充足。 况且,西风渐起。鞑靼游牧为主,越往后拖,对鞑靼更为不利,端帝没理由急躁。 但这会儿,周扬那儿不对了。 从周扬府上连续抬出几个人,周扬也卧病在床,各种汤药都不管用。 换了新侍女过去。撤下来的侍女很快都死了。 端帝严令封锁消息。派可靠之人去问周扬,言当日只有何雅和玉狸二人来过。 沈澈带了端帝口谕回去的时候,何雅正脱了鞋子坐在水池边踢水。沈澈看了好一会儿才过来同她坐在一块。 何雅精神尚好,听沈澈说完弹他脑门,道是什么大事,若是信得过她。只消让她去公主府侍疾,若是能医好公主。那自然能够洗清冤情。 沈澈犹豫了半响,将话咽到肚子里,抱着她坐了半日,直到她昏昏欲睡。 次日何雅便搬去周扬府上。端帝派了几个人前来协助,看着俱是和颜悦色,何雅却知此时包括端帝在内都在等着一个结果。 此时周扬居住的那出宅子周围都给空了起来。说是要挪给军中将领们居住,实则是控制疫情外延。 玉狸不幸要随同前往。蓝景明也想凑热闹,何雅叫他先等消息,他还欲坚持,一想若是三人都去了,可不是被一网打尽了。 走前何雅没见着沈澈,端帝身子有些许不适,殿前伺疾。 玉狸直笑这兄妹俩借口都找的一样,何雅没有玩笑的心,差人细细准备工具,又将各种需要注意的地方认真告诉玉狸,玉狸一一牢记在心。 两人到了周扬府上,周扬正在床上躺着,那张氏也不舒服起来,一主一朴症状相同。 陪同的有个姜太医,是端帝近臣,四十余岁,连续几日没有休息好,双目都有些泛红,不过幸好尚未染上这种症状,见到何雅,话也不多,但凡何雅有所需求,尽力配合便是。 何雅看他是个明白人,有要求便提,去了当晚,周扬高烧不止,何雅同那姜太医一道寸步不离,当着姜太医面刮了周扬舌苔。 周扬牙关紧咬,舌苔极不易取,何雅不得不亲自上阵,姜太医瞧她一点也不顾忌与周扬鼻息相近,不由出声提醒,不料何雅只是淡然一笑。 这姜太医倒是个不错的人,何雅忙完,两人不由闲聊了几句,待姜太医亲眼看到何雅培养出的东西后叹为观止。 何雅自然不能如实相告,但其中医理倒是大方讲给他听。 其实她也没有十层十的把握。只是周扬的症状与先前盛京附近的几个村子相似,当时试着做过一些分析,现在又提取了周扬身上的病菌,姑且一试吧。 “要是您这方子不行,那公主真是无药可救了。”姜太医语气极为诚挚,从一个医者的角度,他并不希望何雅出事。 行不行,也只能一试了。 给周扬用药之前,何雅去外院见了玉狸,玉狸从进来之后就被何雅给留在外院,那日玉狸本就是不巧撞了上去。 这已经过了三五日,周扬这儿用各种名贵药物吊着命,而其他的人,早死的七七八八了,如今连婢女都不再往里面送,玉狸心急如焚,见到何雅还活着,而且看起来也未染病松了口气。 她正待叫何雅同她一块走,反正何家就剩她一个人,何家都反了,凭什么她还要在这儿为端帝效命?至于她,心早就给了那个狼心狗肺的,至于家,反正爹爹一向骂她反骨,那就反个彻底。 可何雅还未说话,衣襟上就滴了一大片血。 玉狸从未如此慌过神,手忙脚乱了一会儿才扶着她坐下。 何雅取出一封信道:“要是我活不成了,这个你代我交给他。” 两人自小相识,玉狸从未见过她有灰心丧气的时候,忍住鼻酸道:“你这是怎么了?” 何雅苦笑:“李西没有死……我想要解药就得去找他,现在我也控制不了这身子,如今我又不能走,可能也走不了……” 玉狸双目圆瞪:“你怎么走不了?有我在你想到哪都可以……呸,那姓沈的,难道就不管你了么?眼睁睁地送你到这儿!” 何雅听她提沈澈,脸上倒是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你这可是误解他了,这几日他定是睁着眼干熬,他知道拦不住我,与其相拦不如放手一搏,再则,这不仅是周扬的性命,还有大周数十万将士以及天下的……和平。” 玉狸恨不得握碎手中银枪,为什么这些要加诸于面前女子身上,她做过什么?锦衣玉食里娇养的人儿,看着飞扬跋扈实则善良至极,没有那些虚伪做作,活的恣意潇洒,那些她都不敢做的事情,她做起来连眼皮也不眨一下,丝毫不在意是贬是褒,只要无愧于心。 或许她曾经亏欠过一个人,只不过她做的也足够多了。(未完待续) 197 臣不敢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或许她曾经亏欠过一个人,只不过她做的也足够多了。 玉狸想到这儿,目中透出冷光来,抓住何雅手腕道:“走,去找沈二,问问他到底是要你还是要那滔天权势?” 何雅捏着流血的鼻子推开她手:“看你这紧张的,我这只是备用,备用你懂吧?” 玉狸凝视着她:“你当能瞒过我?” 她说了这话自己又笑了,声音里莫名的悲哀:“我又如何能拦住你……你总是做我不能做的事情,所以这么多年,你是我唯一能看上的人,也是唯一追赶不上的人。” 她此时说这些,叫何雅吃了一惊,伸手推了玉狸一把:“你胡说什么呢,赶快再给我找条帕子,我哪能比过你,你那枪我可拿不动。” 玉狸觉出自己方才失神,取出自个儿帕子给她按住:“我当然知道,我只是拿短处与你的长处比了一下……你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何雅心头微酸,按住她手道:“阿狸,这么多年来还是你懂我……”见她面上现出不耐忙道:“别的没有了,就是既然你是我孩子的干娘,以后总要多费些心。” 玉狸呼吸一滞,却是郑重地点了点头。 何雅取出几个玉瓶:“这几个你想办法给司马瑜送去,提炼方法我都教过他。” 玉狸听她这么说,才略微放心,这么说周扬是有救的,只是何雅的身子……她得赶快去找蓝景明想办法。 玉狸不知何雅话只说了一半,其实周扬能不能救过来何雅也没有十成的把握,若是时间充裕,慢慢筛选。自然可以找到是那种病毒,只是这病毒发作极快,传染性又极强,留给她的时间实在有限,何雅将草草筛选出来的光谱抗菌素加大剂量给周扬服用,这样杀死病毒的可能性更大,副作用却也更大。但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尽人事。听天命。 纵然周扬死也要拉个垫背的,她也不能看着李然弄出的这些东西毁掉数万生灵。 但是万一……尤其近日她脑中的那个声音似乎越来越能控制她,她拼命反抗。引发的反噬也越严重,她已经不能再留在沈澈身边了…… 何雅没先到玉狸刚走,沈澈就来了。 玉狸只在外院,沈澈是直接闯到公主房前。何雅刚又喂了周扬一次抗生素,听见沈澈声音。吓得连忙叫他停住。 她已经弄明白这病毒是通过接触传染,见玉狸的时候她上下消毒过好几次,沈澈就这么闯进来着实危险。 姜太医也吓了一跳,忙将情况跟沈澈说了。 沈澈却不肯走。索性留在外院等着。 好在这夜周扬烧渐渐退了,还有那张氏,也醒了过来。到天亮时,两人都能进些稀粥了。 姜太医快马加鞭。亲自去向端帝禀告,其余人等依据何雅之方,开始救治那些还有一口气的人。 何雅忙完去见沈澈,几日不见,他下巴上胡子拉碴的,像是老了好几岁。两人相处片刻,何雅还有许多事要做,这病毒虽然厉害,却是在周扬不知情的时候传播开的,如果加以预防,至少不会集中爆发,是以,何雅还要亲拟一些注意事项交予姜太医,其中一些细节、药品还需要她想办法调配出来。 沈澈看起来比何雅还憔悴,眼里却冒着喜气,这关解决了,下面就是找明王好好算账,媳妇的病就像天大的石头压在他心上,再则,好好打一场仗,等仗打赢了,便可开口同端帝要点东西。 两人都忙,也不在乎这点时间缠绵,沈澈嘱咐何雅注意身子,快马加鞭地走了,只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匆忙的告别,竟是他和她最后的温情…… -------------我是分隔符,好卡,好想跳过这一段…… 玉蕊公主醒来的当晚,救治公主有功的姜太医在报信返回途中被人一刀割了脑袋,幸好姜太医已经将药方呈上,而一直伺疾的何氏无故失踪。姜太医临死前手里紧紧攥着一个东西,经人辨认,正是何氏的发簪。 端帝怒,免沈澈暗使三司之职,命其休何氏,逐出族谱,降为阵前前锋,戴罪立功。 二十万大军如洪水猛兽,数次将乌合之众碾的七零八落,大月王弃甲丢盔,带领残兵往西逃至太阴山,再不出来了。 鞑靼突生内乱,原来最后可能继承汗位的左贤王突然被人刺杀,殒命后几个儿子争夺不休,左贤王一脉不用他人动手,势力很快分化消弱。 唯独明王残部,几经堵截,都被明王逃了出去,端帝追至祁连,见前方山脉重重,命令大队扎营休整等待时机。 此时已至十月,满山嫣红一片,端帝想不到塞外也有如此风光,剑指江山,好不豪迈,随从豪情喷发,个个激情昂扬,唯独一人,有如置身事外,目光淡淡扫过那些红叶。 哥叔拍了那人一下:“沈将军,怎么面对这大好河山,竟是提不起来兴致?” 短短时间,沈澈已经从一个阵前前锋提至右将军,怎不叫哥叔嫉妒,格外想找他的岔子? 端帝面容不变,却令这些人先行下去,独留下沈澈。 猎猎山风,吹起端帝明黄的衣袍,整个江山,都在他的脚下。 他扶住沈澈的肩膀:“怎么,雪涯,难道你在怪我?难道你忘了我们当初的志向?” 他眉宇间俱是掌控天下的自信,以为会得到附和,面前人却寂寥无声。 端帝眉宇间现出不信来,再次问道:“雪涯,不为我,只为你的抱负,你要责怪于我?” 沈澈看向漫山红叶,风一吹,卷起万千红浪,但那说好一起的人,在哪?可笑他还站在这儿要去拯救大周万千黎民,而那个最需要他的人,他却不能保护。 怆然一笑,沈澈下跪:“圣上,臣不敢。” 端帝后退了一步,仔细打量着沈澈,他何时对自己说过“不敢”? 这是陪他走过最黑暗的日子,为他挡过刀子、流过血的异姓兄弟,难道站在这个位置,一切都变了么?(未完待续) ps:嗷~4000字好困难呀,主要这段太费劲了,大脑不够用啊,有木有感觉情节太快了呀,后面会更快,还是喜欢写他们小打小闹~ 198 幽禁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沈澈无言,默默起身远去。 漫山红色中一抹白色萧条刺目,端帝第一次生出力不从心之感,不,这江山万物都归于他掌中,谁也不能超出他的掌控,他目色一沉,无法自制地冲着远去的背影道:“圣旨已经拟好,待这一切结束,准备迎娶玉蕊罢。” 回答他的只有风声,沈澈白鸟一样已经远去了。 端帝所向披靡,因沈澈不免心生不快,加之盛京只有皇后坐镇,此时皇后一脉尚未崛起,但端帝向来未雨绸缪,故而有心速战速决,早日班师回朝。 这日,前方来报伏虎岭发现明王乱党踪迹,端帝立即披挂上阵,要亲自带兵前往。 众将摩拳擦掌,这个时候,俱是在端帝面前表现的良机。 独有一人出列,乃是端帝御前谋臣季阳子。 端帝连连大捷,季阳子却忧心忡忡,道是夜观天象,乌云遮月,伏虎岭之命大不吉利。 见季阳子面色郑重,哥叔大笑嘲讽季阳子自出征以来,连个人头也不曾砍过,就算是不吉,伏虎岭伏的也是虎,圣上乃是真龙天子,对方不过区区数千人,季阳子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听哥叔这么一说,哪个敢持反对意见。 季阳子见端帝无意改变,众人又对他虎视眈眈,叹了口气不再言语。 端帝有意冷落沈澈,命哥叔和沈澈各打前阵。 哥叔早憋着一口气,当即点了精兵五千抢先出营追击明王败寇。 沈澈这边齐天早看不过眼,催着沈澈抢在前面灭了哥叔威风,沈澈却只叫人慢慢前行,时刻注意有无埋伏。 齐天等人对沈澈深信不疑。耐住性子缓慢而行。 未几,前面传来哥叔捷报,后面端帝两万精兵赶来,见着沈澈慢慢而行,也未多言。 哥叔又传来捷报,道是追击中发现了何世平父子。 端帝精神大震,命沈澈五千人马同往追击。 齐天见沈澈面有疑虑。端帝已没了性子。金鞭一甩冲向前方:“抗旨不遵,斩立决!” 沈澈不得已率兵跟在后面。 行至伏虎岭,哥叔前来汇合。道是何世平父子败走伏虎岭。 端帝未有犹豫,直奔伏虎岭,沿途追上不少残兵,悉数屠尽。 突降大雨。端帝正在兴头,眼见何世平父子军队火把就在眼前。下令冒雨追击。 此时雨大路滑,齐天悄声与沈澈商议,沈澈见端帝不听劝阻,悄令齐天带一千人马跟在最后。自己则紧跟端帝。 那一排排火把就在前面引着端帝,端帝追了半个时辰也不见追上,伏虎岭哪有如此宽旷?端帝心中也生出不妙。但想哥叔探报,何世平父子不过数千人马。看那火把数量也对得上,虽有疑惑,仍是往伏虎岭腹部行去。 刚至伏虎岭虎睡石处,前面那些火把突然一齐熄灭,端帝人马吃惊之际,四周箭雨如蝗。 顷刻间哀呼遍起,端帝严令反击,可对方在暗,端帝在明,等端帝反应过来,大叫灭了火把之时,两万人马已经折了一半。 端帝面容可怕,要带人亲往高处杀去,哥叔冒死阻拦,四面高处突然灯火大亮。 端帝借着灯火看去,只见伏虎岭高处四面八方全是密密麻麻的人。 岂止数千之众? 端帝突然醒悟,接连大捷都是为了诱他至此。 端帝尚能镇定自若,哥叔却白了脸。 山顶燃起几团巨火,一匹白马跃出,饶是距离甚远,哥叔仍认出了那人。 正是何纲。 哥叔怒吼:“何家逆子,尔敢以下犯上,圣上二十万兵马伏虎岭外侯着,速速下马受死,留你全尸!” 何纲不言,哥叔猛地一惊,雨中一只燃着火的箭自何纲手中流星般射出,直取哥叔项上人头。 幸得哥叔反应极快,头一偏,脑袋上头盔却被射掉了。 哥叔大怒,端帝不顾沈澈阻拦,要强攻突围。 四周响声如雷,一块块黑黝黝的巨石滚了下来。 明王,怎么可能会如此简单设下埋伏?沈澈比任何人都更了解明王可能的手段,却没想到这些巨石中间夹着这何雅所言的“炸药”,火光冲天下无数断肢残体让整个伏虎岭看起来犹如修罗地狱。 沈澈庆幸留了一千人马,转身却见齐天被人绑成肉粽推了出来。 端帝此战输得彻底。 随同九位将领射死了两个,炸死了五个,仅剩下哥叔和石飞虎,都被绑成成肉粽,穿成一窜,由端帝带头被人押解着往伏虎岭深处而行。 绑沈澈时,何纲特意驱马过来:“这个最诡计多端,绑结实了。” 哥叔骂骂咧咧,用那二十万人马威胁何纲。 何纲一刀下去,削了哥叔顶上头发,哥叔自此再不发一言。 饶是落难,端帝仍有风度,见何纲对他目露沉思,以为尚有转寰,质问何纲为何要作乱造反。 何纲大笑:“纲所遵不过是先皇遗诏,到底谁才是反贼?” 又睨沈澈:“阿雅将性命托付于你,你竟由着这昏君兄妹陷害阿雅,阿雅当真有眼无珠!” 沈澈神情微动:“她在哪里?” 何纲冷笑:“日后自然是母仪天下,辉映日月!” 沈澈听她无恙,终是松了口气,伏虎岭深处乃是山崖死路,难道明王就藏在这里? 端帝心里升起一线希望,久出不归,大军必来救援,只要能撑到那个时候…… 不想到了那山崖前,何纲一笑,命人上前移开树木藤条,山崖后竟出现一条密道来。 待人进了密道,何纲便命人用炸药封死入口,沈澈听得地动山摇,怕是援军赶到,想挖开山体也得十天半月,哪里还来得及追上? 端帝此时才有些失神,再观部将,除了沈澈,皆面如死灰,悔不当初,可惜晚了。 哥叔那一刀之后,生怕何纲一个不高兴就砍了自己,时刻如惊弓之鸟,哪知这一路何纲倒也没有苛待他们。 直到三日后,端帝看到面前一座座威武巨大、井然有序的营帐,才知道他实在是太低估明王了。 明王意外以礼相待,只是将端帝君臣分开,分别幽禁起来。(未完待续) 199 相见不识君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哥舒、石飞虎松了口气,看来明王暂时没有杀他们的意思,但看也不可能放他们走,防范也是少不了的,进了几顿饭食之后,石飞虎果然发现内力不继,武功尽失。 沈澈这边情况更为糟糕,何纲似乎特意交代过,他被关押的地方好像之前养过什么马牛,进去就一股臭味,仅此也就罢了,送过来的饭食皆是又馊又冷。 中间何纲还来看过沈澈一次,一伸手点在沈澈肩井穴上,沈澈避闪不及,一屁股坐在地上,何纲哈哈大笑:“沈二,别想着跑,乌木齐的恶犬都有上百条,出去被撕吃了你可见不到阿雅做新娘子了!” 沈澈不可置信地看着何纲:“你说什么?” 何纲悠悠道:“怎么?驸马爷不好受了?” 沈澈爬起来揪住他衣襟:“她是不会愿意的!” 何纲一掌拍在他胸上:“本来不想让你见她,不过为了让你死心,让你看看倒也无妨。” 当日姜太医手握何雅发簪身亡,众人皆认为何雅便是凶手,又因她失踪,必是已经逃回明王那边。 但沈澈知道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端帝,已非昔日的静王,玉蕊,也不是时机与她对质。 他担心的是,她到底去了哪里? 一夜间,沈澈乌发中竟生出不少白丝,然,倾尽全力,也无法得到一个确切的消息,有谁知道,在伏虎岭看见何纲,他心里其实是高兴的,又从何纲话里推测出她还好好活着。又是多么欣喜,但她怎么可能会愿意?除非……她神志彻底不清了。 但是那次分别之前,她分明告诉自己已经找到了克制这种病毒的方法,难道…… 沈澈心里窜起一个自己不能相信的想法,难道她一直在隐瞒自己? 何刚见他沉思,还以为他不敢去,当即伸手点了他哑穴。推着他往外走去。 沈澈默不作声地看着沿途一切布置。到处把手森严,偶见士兵,都神色恭谨地后退。 何纲不押着沈澈往那最大的营帐而去。相反拖着他愈行愈远。 若不是手被绑在身后,沈澈还疑心何纲是想放了他。 正疑惑间,突然间远处夜空上升起一片绚烂的烟花。 时值中秋,青草尚未衰败。一轮明月挂在当空,月色之下的远方。立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沈澈被何纲拦住,何纲将身上披风取下披在他身上,又将斗笠罩在沈澈头上,沈澈哑穴被点。加上这些,自然没人能认出他。 饶是如此,何纲也只是停留在数十米之外。 月色如此之明。沈澈甚至能看出她的裙子是绯红色的。 还有她上扬的唇角。 她银铃般的笑声。 她弯下腰,小心地点燃一支烟花。然后起身,仰首去看。 她伸开双臂,揽住对面人的脖子,踮起脚尖,先是蜻蜓点水般的一吻,然后浓烈到甚至没发现不远处的他。 突然间,她停住了,警觉地回头,嗔道:“哥,你怎么来了?” 并没有不好意思,大方地拖着对面人的手走了过来。 月色照在那人脸上,清朗俊美,眼底都是宠溺,是无瑕理会他们的明王。 沈澈觉得喉咙火烧一般,但是他说不出话来,他看着他们手牵手走到面前,她只扫了他一眼,便对何纲说:“哥,你又有事找他?什么事你就不能自己作主啊?” 何纲和气地笑了笑,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无事,只是端帝那几个狗贼还没处置。” 她皱了皱眉:“这有什么难的,该杀就杀,留着也是祸患。” 何纲笑道:“你就是急性子,你可是忘了这里面还有一个姓沈的?” 沈澈心脏一紧,她眉头瞬间松开:“姓沈的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从头到尾都没喜欢过他……” 沉思片刻:“这还不是为了江山大计,难道我吃了鸡蛋还得对下蛋的鸡手下留情?等那二十万兵马悉数中了九月秋之后,别说一个沈二,就是沈家,也得不留一个。” 沈澈先前还有希望,此时如五雷轰顶,怎么也想不明白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周扬那病真是她动的手? 他还在糊涂中,明王已将何雅揽在怀中:“先将他们软禁起来即可,夜凉,我们先回去了。” 沈澈口不能言,何纲在明王走过来之际便手疾眼快地点中他穴道,让他身不能动,此时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两人相拥离去。 突然间,何雅回过头来,上下扫了沈澈一眼。 “哥,你这个属下好生奇怪,蝙蝠精似的……” 说罢捂着嘴笑着走了。 何纲拍开他哑穴,沈澈嘶声道:“她有病……” 何纲不怒:“她从来都没喜欢过你,你还不知道一件事吧?” 沈澈不知他要说什么,何刚神色冰冷:“我们的母亲是你娘害死的,阿雅怎么会喜欢你?” 沈澈失了冷静:“你胡说,若是她不喜欢我,怎会……那样对我?” 那样深情款款、缠绵至极,她说她要为他再生个儿子,对,他们还有小芳小华!一时间沈澈眼中光芒大盛,挺胸抬首地看着何纲。 何纲却似乎看透了他的想法,嗤笑一声道:“若非这样,怎会取信于你?若非这样,又怎么会通过你将九月秋下到端帝二十万军营里?这么说来,我们还要好好谢谢你。” 沈澈想动,却动不了,月色下何纲看到他脸都扭曲了,慢慢道:“阿雅其实什么病症也没有,她只不过厌恶你,又不得不取信于你。你若不信,一个最好的证据已经在你身上了,你不会没发现自己武功全失吧,你这几日吃的东西都是好的,这不过是九月秋的功效而已,再过一段时间,你会发现自己全身渐渐腐烂,肉会一块一块地掉下来,而你,又死不了……” 沈澈无可抑制地发出一声痛苦的嚎声,明知他不能动,何纲却被他的气势逼的后退了一步,旋即恼怒起来,在他心里,这姓沈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居然还愿意去娶周扬,若是死心塌地地跟着阿雅,指不定他能给他留个全尸。(未完待续) 200 演技了得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这么一想,也不想跟沈澈多费唇舌了,一拍手,周围出现十多个人来。 “把他给我押回去看紧了。” 见沈澈被扭着扯远,何纲立了一会儿,自语道:“沈二这就算完了,这一世谁也改变不了何家的命运了。” 何雅偕同明王回帐,帐中有人等候,原来是何世平。 何世平看见两人相处融洽,多有欣慰。 何雅见何世平有事要与明王商议的样子,便先行回自己帐中。 听见动静,一个高大胖丫环迎了出来,亲热挽住何雅手臂叫道:“阿姐。” 肉圆子因护主有功,终得何世平承认,不过仍然留在何雅身边陪伴。 何雅推开她手:“有些乏了,给我备水沐浴。” 按老习惯,肉圆子差人抬了水来后,便远远外面候着,何雅脱了衣裳,坐在浴桶里,仰首枕着桶沿阖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知哪没关紧,何雅猛觉的有风吹在身上,她下意识睁眼,面前突然出现一个人。 来不及尖叫,那人上前一步紧捂住她口,将她按在桶里,何雅动弹不得,张口狠咬捂住她嘴的那只手。 头顶声音沙哑:“雅雅!” 何雅口一顿,却是咬的更狠。 沈澈吃痛,怕这水声过大引得外面人进来,点了她哑穴,拖了她出来,怕她着凉,扯了床单给她裹上,再将她放在床上。 两相对视,何雅眼睛渐有水光。 沈澈控制不住按她在床,几乎有些粗鲁地咬上去,一面咬一面道:“我就知道你不会这样对我。我就知道……” 何雅挣扎着扭开,愤怒地瞪着他。 沈澈见她指着自己嘴,不由好笑,伸手解开她穴道:“怕你乱叫。” 何雅道:“捂的我喉咙疼,把水给我端过来再坐这儿说话。” 沈澈见小桌上有盏凉茶就给她端了过来,何雅抿了一口,瞧他盯着自己递了茶碗过去:“瞧你嘴干的。把剩下的喝了。” 沈澈含笑接了过去。一口饮完,孰料片刻间,腹痛有如刀绞。 砰的一声。茶碗落地,何雅冷喝:“来人!给我拿下这逆贼!” 沈澈被五花大绑时仍不能相信,何雅叫人下去,肉圆子颇有担心。 何雅道:“他中了五毒散。又被绑成这样,你担心什么?” 沈澈先还万般给她寻找理由。此时听她亲口说出,万念俱灰,却不甘问道:“为什么?” 何雅取过床头披风披上,小心将全身上下掩好。慢慢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本来想着我走了。你寻不到我,也就罢了。哪知你非要送上门来。” 沈澈咬牙道:“为什么?” 何雅看了他一眼,见他眼中透出失望,却仍有一份固执,起身从箱中取出一卷黄册:“成帝遗诏在此,传位于明王,谁是反贼?” 沈澈道:“你也说过明王太过凶残,会为祸天下。” 何雅道:“难道我说他不凶残,你就会追随于他?” 沈澈一怔,何雅道:“实话跟你说吧,殇帝确实有一份藏宝图,不过却少一把钥匙,哼,本来以为这钥匙在静王手上……若不是你们造反,明王他从宫中潜逃,正巧找到了那把钥匙,我们这不会这么快有实力反扑,如今再加上成帝遗诏,大势已定。” 沈澈觉得心比腹中还要疼痛:“你当真是骗我的?你并没有中什么毒?” 何雅道:“不错,明王得了宝藏之后,我便想与他汇合,但你把我禁在山庄里,我压根出不来,幸而被李西救走,不想你竟然追了上来,为了打消你的疑虑,我不得不使出苦肉计,我知逃不出你掌心,不得不隐忍至明王到来,后又被你掳走,若不是我灵机一动,装作中毒,岂非日夜都要受你凌辱?天见可怜,我不但逃了出来,还趁此给那昏君的人马都下了九月秋,用不了多久,你们便会不战而败了。” 沈澈听她说“日夜都要受你凌辱”,不知那些缠绵怎么都变成了她口中的凌辱,他那般忘情,却成为她心中最丑陋的一幕,一时间有如万箭攒心,未及张口,竟哇地一声吐出一口血来。 何雅也吓了一跳,忙后退一步,检查有无溅上血滴。 她这个动作彻底让沈澈怆然大笑:“你怎的演技如此了得?小芳小华不是你生的么?” 何雅皱眉冷淡地瞧着他:“若非为了明王大计,我怎会委身于你?” 沈澈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凝视着她道:“雅雅,我再问你一遍,你是不是有事瞒我?你要知道,瞒我一次可以,两次可以,却不能一直瞒我骗我,否则,就算你有苦衷……我也不会原谅你,不会……” 他神情中透出绝望,却固执地盯着她的脸,想从她脸上看到一丝一毫的波动,哪知何雅脸上却现出不耐和厌恶来,讥笑道:“沈二,你还真是敢想,我需要你原谅?”向往一笑:“以后我就是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母仪天下之人,你拿什么来比?” 沈澈绝望中像是一击猛锤敲在脑上,见她目露痴迷,是*裸的渴望,不由醒悟过来,然这醒悟带来的钻心疼痛让他无法自制地朝何雅冲了过去。 沈澈被五花大绑,全靠这一冲力,何雅猝不及防,被他一撞倒在了地上,瞬间脖子上一阵钻心疼痛。 慌的她忙大声呼救,待肉圆子和侍卫们冲进来将二人分开,她捂着脖子的手往外汩汩冒血。 何雅当即甩了沈澈十几个耳光子。 她此刻再做什么沈澈都无意外,这时明王闻讯已至,见何雅脖子上被沈澈咬掉了一块肉,神色莫测地瞅着沈澈,待何雅脖子包扎好之后,叫人去取他的金鞭来。 何雅痛的要死,怒道:“那块肉还在他嘴里!” 沈澈只是冷笑看着两人。 金鞭已至,明王亲自动手,一鞭下去,沈澈前襟便渗出血迹,明王手不停歇,一连抽了几十下,觉得手有些发酸,遂叫人上茶略微休息。 此时沈澈气息奄奄,虽躺在地上,一双眼却死死盯着何雅。(未完待续) ps:蠢作者一边码一遍扼腕叹息,小二啊小二,你怎么那么苦逼呢【流泪】 201 大屠杀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何雅不悦地皱了皱眉,明王笑道:“怎么?不忍心了?” 何雅嗔道:“胡说,我对你如何你岂会不知?只不过瞧着他那死鱼眼心里不舒服罢了。” 明王道:“这可好办,着人挖了去便是。” 何雅道:“这倒是好,那你快叫人把他眼珠子挖出来。” 明王见她神态颇为雀跃,微微一笑,命人取刀来。 沈澈毫无反抗之力,行刑前仍死命瞪着何雅。 何雅拈了一粒葡萄送入口中,托着下巴看着明王拔出尖刀。 沈澈猛然一声嘶吼:“何氏,若我不死,一定要你血债血偿……” 明王猛地扇了他一个耳光,两侧人上去揪住他一团乱发,按住脑袋,等候明王手起刀落。 何雅突然道:“慢着。” 明王眸子深处闪过一丝怀疑,何雅皱眉道:“我突然改变主意了,不能这么便宜了他,不如拿他来试试‘伊莉莎’。” 伊莉莎是什么东西? 明王露出笑意,看沈澈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柔和,饶是沈澈视线模糊,也察觉到明王近臣和肉圆子脸上都露出恐惧的表情。 明王很好心地解释道:“伊莉莎也是一种病毒,这种病毒比九月秋更厉害,是从一种毒蛇中提取出来,进行数十倍异化,中了毒的人,个个部位会慢慢烂掉,听起来和九月秋很像,不同的是这些部位也会不停地生长,不过,从哪长出来就不一定了,而且不停地腐烂。不停地生长,你又死不了,不对,时间长了也应该会死,不过这过程可够享受的了。” 明王分明在笑,但每个人都感觉到一阵阴风刮过。 何雅道:“跟他费什么话,正愁找不到药人。不用岂不是浪费?” 明王颔首:“那我去取去。你这儿等着。” 病毒之物一向由明王亲自保管,未几,明王去而复返。将一物递给何雅。 只见那物状如一截竹筒,前段却有一断针状尖刺。 沈澈挣扎着看何雅拿着那东西一步步走近。 胳膊上不过一麻,何雅已经收了手,沈澈却知。他们口中的致命毒药伊莉莎已经被她下到了自己的身子里。 毒药再毒,也比不过她这一颗黑心。 他说不出的麻木之感。由人拖着塞回到原来的关押之地。 伊莉莎比九月秋厉害数倍,却并没有用到端帝大军上,原因有二:一是伊莉莎尚不成熟,明王也无法控制其变异速度。故而解药也十分不好调配;二是伊莉莎极难配制,量少不够用的。 不过,明王最近已经有了新的进展。 乌木齐由人带着进入地下。即使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乌木齐依旧有一种恍若梦境的感觉。 这明明是地下三十米深。却亮如白昼,诡异的是见不到一支火把。 气息也不沉闷,看不到一个缺口,却能随时感觉到空气的流动。 一道道关卡后,露出一支支黝黑的洞口。 乌木齐见过这种武器的威力,只是轻轻一扣那个按钮,射出的东西比箭更快,一击致命。 明王……令人不寒而栗的实力,所以,就算左贤王那里出了内乱,母氏一族急需他回去掌权,他仍是执意留在这里。 只要能借着明王的武器,整个鞑靼都会是他的,更不用说只是左贤王一脉。 前面的门缓慢升起,乌木齐进入中心密室。 再次为眼前景象暗自惊叹,整个密室是一个广大的圆形空间,四周上下放置着无数的透明的箱笼,各色光芒之下是一个个同样透明的器皿,乌木齐知道制造这些东西的材料是一种他没有听过见过的“玻璃。 最中央有一个可自由升高的控制台,乌木齐观察了很久,也不明白那个巨大的控制台是如何升降自如的。 此时,他不得不仰首,去看那控制台上两个并肩而立的人。 每一次,他都觉得他们似乎不属于这里,不应该是……乌木齐寻找着他能想到的词,好像……他们就不应该是这个时候出现的人。 明王好像没发现乌木齐的到来,侧耳倾听着何雅说着什么,待何雅说完,才冲乌木齐招了招手。 待乌木齐走过去时,那巨大的控制台正好降落在面前,乌木齐又一次看到控制台上各种奇奇怪怪他根本不认识的东西。 明王兴致很好,让乌木齐看手中的一个透明玻璃瓶:“我已经找到控制伊莉莎异化和感染的方法了。” 看向何雅:“还得多谢谢你,雅,你是我最出色的灵感。” 何雅只谦虚一笑,并未多说什么。 乌木齐早先听明王提到过伊莉莎,伊莉莎最厉害的还不是致命性,而是感染速度极快,而且无法阻断。 明王不但可以控制伊莉莎的异变,而且还可以控制它的感染和爆发时间,只要有一株在手,有谁会是明王的对手? 若是没见过九月秋的威力,乌木齐或许不信这看不见的东西能胜过看的见摸得着的宝刀利剑,但现在……即便明王承诺助他一臂之力,他依然觉得后背发凉。 但他脸上却笑道:“恭喜轩辕大帝终获至宝。” 明王已经起兵自立为帝,不过一声“大帝”仍叫明王得意满满,这“至宝”可以说是伊莉莎,也可以说是何雅。 当着乌木齐的面,他竟将何雅拥在怀里,毫无顾忌地吻了起来。 直到何雅有些喘不过来气,明王似乎才注意道还有乌木齐,哈哈一笑,将那瓶伊莉莎郑重地放入收入控制台中心的一个卡槽里,然后再按了一下旁边的一个按钮,卡槽上面便缓缓闭合起来。 明王叫乌木齐过来除了告诉他伊莉莎已经制作完成,还计划给端帝君臣都注射上伊莉莎,然后,再将他们放回去。 这正是他留着他们性命的原因。 如果大周人知道这场瘟疫是由他们的皇帝而起……这真是一场好玩的游戏。 明王会以救世主的姿态出现,况且还有先皇遗诏,夺了江山不算赢,夺了人心才是最后的胜利。 乌木齐要做的是准备足够多的炸药,用于毁灭那些瘟疫中死去的人。 这真是一场铺天盖地灭绝人性的大屠杀,就算乌木齐刀下冤魂不少,想到那如山堆般的尸首,依旧机灵灵地打个颤。(未完待续) ps:今天早吧,还想看吗?没了!怎么,想打我?来打我呀!o(n_n)o~ 202 刺客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明王捕捉到乌木齐脸上细微的表情,笑道:“怎么?你好像并不是很高兴?” 乌木齐忙道:“非也,只是对炸药略有忧心,乌木白捣过几次乱,不过大帝放心,这次我亲自上阵,一定确保万无一失。” 他说完发觉,跟明王说话时,不自觉多了一分前所未有的恭谨。 乌木齐为自己这不自觉的改变恼怒起来,猛听到一阵轻笑,那声音正是冲着他来。 这一个千娇百媚的绝色美人,似乎亲手送前夫一程的不是她,姿态随意地靠在控制台上,一双眼睛妖娆上扬,微微上翘的红唇似乎有一种蛊惑人心的魅力。 乌木齐不禁想起曾经她差点会成为自己的禁脔。 可这禁脔已经变成致命的罂粟花,他不敢看也不敢动。 何雅笑过之后漫不经心地看着自己的手指:“王子亲自上阵就好,可别再因为什么事儿给耽误了――毕竟王子曾经在我这儿也失过手。” 乌木齐背上冷汗直流,逼迫自己直视明王:“大帝,那不过是误会一场。” 明王视线生冷地在他身上转了转,乌木齐控制自己坚持住,良久,才感觉到明王收回了视线。 正此时,何雅又来了句:“俗话说有一有二,就是说一件事情干过第一次通常还会有第二次,”见他脸色难以控制,忽然伸手拍了拍他肩膀:“不过,这是对一般人说的,您可是王子。” 乌木齐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他早知道何雅不是个守规矩的人,可明王竟这么纵容她。也让她极为吃惊。 一时间,乌木齐觉得明王看他的眼神里全是怀疑。 乌木齐不知自己怎么出了密室,明王显然是看他还有些用处,但是已经不像是以前对他客客气气。 乌木齐比任何人都明白绝对都权力是建立在什么基础上,对于当前的处境,他忽然有些后悔。 他坐在昏暗的帐内,第一次这步棋是不是走错了。 外面脚步声响起。他警觉地直起身子。少女清脆的声音却传了过来:“哥哥,您在吗?怎么也不点灯?” 是乌木齐最小的妹妹乌木雪。 乌木齐这代有九男六女,乌木雪并不是唯一和乌木齐同父同母的兄妹。但在少年之际,两人曾被一起抛弃在母氏部落。 不管哪一个朝代,除了洗不尽的鲜血之外,还有道不尽的隐秘和肮脏。 年方十四的乌木雪是草原上一颗耀眼的明珠。但也引来了想不到的觊觎,这觊觎是来自一个父亲的乌木康。 为了保护乌木雪。乌木齐到哪便会带着乌木雪。 如果沾满血腥的乌木齐心底还有一处柔软,那便是纯洁天真的乌木雪。 但是这片晶莹的雪花也会长大,乌木齐揉着膝头乌木雪柔软的头发,嘴里满是苦涩。果然,没等片刻,乌木雪便羞涩地问道:“哥哥。您是刚从大帝那儿回来吗?” 草原上的人向来只崇拜强者,明王是乌木雪见到最强的人。而且又和平日里见过的粗犷汉子不同,乌木雪暗暗喜欢他太自然了。 乌木齐不忍心伤害妹妹,沉默了一会儿道:“他是大帝,身边不会只有一个女人。” 就算是何雅,乌木齐也笃信那只是盛宠一时,同是权力顶端的男人,乌木齐不相信会有意外。 两人的生母曾被父亲残酷抛弃,乌木齐知道妹妹无法容忍这个,但是乌木雪却说:“我知道,但是我只想能看见他。” 乌木齐想不到妹妹对明王竟然痴情至此,怒道:“难道你忘了我们的母亲?你想嫁给谁哥哥都会帮你,唯独他……” 乌木雪正待急着辩解,大帐突然被人撩开,黑影带着寒光扑了过来。 有刺客! 乌木齐忙把乌木雪拉起往后一甩,赤手空拳迎了上去。 他去觐见大帝,并不允许携带兵器,回到大帐后,因心绪混乱,便一个人坐在帐中,乌木雪进来这会儿,两人也未点灯,怕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刺客才潜了进来。 这会儿外面果然想起一片捉拿刺客的声音。 乌木齐武功极高,但对方身手竟与他不相上下,不过他手上没有兵器,故而一直落于下风。 不过乌木齐只要拖住这刺客即可,听着外面越来越近的喧哗声,乌木齐不由冷笑:“还不束手就擒?” 这刺客十有*是大周人,眼见端帝不保,焉有活路? 孰料,对面刀光大胜,乌木齐不防,左臂一阵刺痛,乌木齐大叫之际,那刺客一个翻滚,将看傻的乌木雪一下抓在怀里,反手将刀架在乌木雪脖子上。 乌木齐大怒,此时四周突然灯火大盛,原来是手下人等包围了这座大帐。 经灯火一照,乌木齐才看到那黑衣刺客身上深浅不一,而脚下还有几个血脚印,原来这刺客进入这大帐之时便已受伤,竟然在他手下撑了这么长时间,还让刺了他一刀,待会儿他一定让那百十条恶犬好好招待招待此人。 “立即后退,否则我就杀了她!” 面对密如飞蝗的包围,那刺客竟面不改色,不过乌木齐敏锐地发现他气息不稳。 太好了,只要再拖延一会儿。 此时,外面突然传来一个女声:“住手!” 灯火两侧分开,何雅披着大红披风走了进来,那刺客见到何雅目光一紧,射出仇恨的光来。 “放我走,否则……”他不再说下去,刀尖却往乌木雪脖子上稍一用力。 乌木齐心疼地大叫:“住手!” 何雅看得清楚:“给我拿下!” 乌木齐拼命拦住:“住手!” 何雅觑了乌木齐一眼:“这刺客试图刺杀大帝,罪不可赦,王子要放他离去?” 乌木齐醒悟过来:“乌木雪在他手上,大帝好德,想必会给乌木雪一条生路。” 乌木齐脑中飞快转着,若是何雅不同意,只要再拖上那么一会儿,这刺客也无需再动手了。 哪只何雅转变极快:“好,所有人后退,给我让出一条路。” 又对那刺客道:“请吧。”(未完待续) 203 隐秘的真相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乌木齐一时琢磨不透何雅说为,但那刺客反应极快,拖着乌木雪翻出大帐,见外面侍卫果然撤道干干净净,再不犹豫,拽过一匹马,挟持乌木雪上了马。 远处士兵未得到命令,正欲阻拦,突然有人传报放此人出去。 那刺客走的毫无阻拦,乌木齐这会儿才反应过来乌木雪被他带走了,急忙夺了匹马上马追去,却见乌木雪自己回来了,原来那刺客出了营帐便将她推了下来。 好在只是受了擦伤,并无大碍。 何雅赶过来时,乌木齐万般不满也只得道谢。 何雅道:“王子不必客气,我可不是会记仇的小人。” 说罢,便带着人走了。 她走得干干脆脆,乌木雪望着她的背影说不出的羡慕,这正是大帝如今最宠爱的女人。 乌木齐和乌木雪想的不一样,他总觉得哪不对,又说不上来。 乌木雪喃喃自语道:“若是大帝也能像对她一样对我就好了。” 乌木齐猛地惊醒,冷声道:“速去关押端帝等人的地方看看,尤其是那沈澈。” 回报竟是端帝等人仍在囚禁之中。 乌木齐不信,那去查看之人是乌木齐心腹,头脑灵活,见主子怀疑,不由提及今夜刺客并非一人,还有一个被何雅给提走了,说是要亲自审讯。 这个刺客乌木齐连面都没看到,没想到还有一个,不知为何乌木齐感觉自己嗅到了某种不同寻常的气味。 为防万一,乌木齐叫齐所有亲兵,以最快的速度赶往何雅审讯犯人的地方。 竟不在任何一座大帐。乌木齐露出一丝笑来,很快有人来报寻到何雅。 原来将人带到了帐外草原上,这放起来还不容易? 远远的,何雅看到乌木齐带着乌泱泱的人来了。 乌木齐跳下马背,声音很温和:“我听说沈澈沈墨为双生子,另外还有一个故事叫狸猫换太子。” 何雅笑道:“看来你的耳朵比较尖。” 乌木齐一时没反应过来这话什么意思,却大步走到那尚蒙着脸的刺客前面。用力一扯。将那刺客的面巾给拽了下来。 看见那张脸,乌木齐有些吃惊,竟然不是沈澈。难道他想错了。 何雅道:“这刺客宁死不屈,留他无用,胆敢刺杀大帝,我就亲自下手了结了他!” 乌木齐保持怀疑地看着他。 那刺客猛然破口大骂:“何氏!我家大人对你情深义重。你这条蛇蝎,你、你你不得好死!” 何雅不为所动。伸手从盘中取了到:“任七,要怪只怪你太蠢,也不看看如今局势,看在相识一场的份儿上。我就给你个痛快!” 任七一声嘶吼未完,何雅手上尖刀寒光一闪,没入他心脏处只见刀柄。 乌木齐也想不到她竟真的动手了。 那时将她掳走。她在马车中的慌乱无助,带给他说不出的快感。如今这弱不禁风的女子竟然成为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乌木齐心中胃里突然涌起一股极不舒服的感觉。 何雅拍了拍手:“把他给我扔到狼群出没的地方。” 乌木齐不再有意外之感。 何雅突然歪头想了想:“今夜西南风,怕是狼群闻不到他的味儿,你们把这桶狗血给他淋上。” 眼一瞟乌木齐:“怎么?王子也想试试我这狗血?” 乌木齐猛一摆手:“上马,回营!” 何雅见手下人已将任七给仍在了狼群经过之处,也令收兵回营。 沐浴更衣后直往明王大帐,此时明王正在大宴端帝。 明王大帐巍峨壮观,地上皆铺着金色的虎皮,宫娥侍女无不窈窕美丽。 所用器具都是端帝未曾见过的奢华之物,琥珀杯中美酒芬芳醉人。 当然,不过不是端帝几人俱是被五花大绑帝塞在座位上就和谐了。 何世平父子居右坐在明王下侧,右侧之人端帝一眼看去有些面熟,再看时说不上愤怒,只是后悔早应想到,是滇王。 也难怪鞑靼和大月都会出兵协助,端帝此时心中只有成王败寇之感。 然端帝心中始终有一个疑问,临死之际,他要听何世平说说。 先皇如此器重于他,贪了半个国库都能保他性命,为何他要做这造反之事? 端帝还有一丝希望,也叫明王看看何世平是一条狗还是一头狼。 孰料何世平哈哈大笑,视线缓缓落在明王身上。 左侧的滇王也看着明王。 何世平突然起身,走到端帝面前狠狠掴了端帝一掌。 哥舒将头深深埋下,不敢去看面前这一幕。 受此大辱,端帝双目赤红,他终究也有不能隐忍的时刻。 独有沈澈,默默地看着面前一幕。 何世平道:“逆子,你父亲可是有遗诏将皇位传给明王?” 端帝不语,仍旧盯着何世平。 何世平笑了:“想来你也知道老夫并非为这这个原因,但老夫所为也不是你们那样想的。” 他突然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何纲有些担心地望着父亲,只听何世平道:“二十多年了,时间过的真快呀,我同子枫患难相交,这二十年,他在上,我在下,但在背后,我同他就像是一块去杀白婴的那个晚上……” 子枫,正是成帝未登基前的小字。 听到白婴,端帝脸上不由出现一丝不解,殇朝亡后,皇室化名白姓,潜藏民间,到太祖晚年,几位皇子都奉命去剿杀殇朝遗族,就是这这一次中,成帝脱颖而出,被太祖刮目相看,最终成为皇位的胜利者,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隐情? 何世平声音怆然:“就在那个晚上,子枫遇到了白樱,白婴的妹妹,他们是一对双生子,大周皇室得到的密保只有白婴,却没有白樱。他们两人一见倾心,白樱却不知道子枫的身份,子枫为了保护白樱,想尽了办法,但最后不但没有隐藏下去,连白樱也知道了,所以她远走西南,发誓再也不见子枫一面。” 这是个凄凉的爱情故事,但是爱情,对于权力来说,从来都是多余的。 成帝握权三十余载,身边美人无数,但从来没有哪一个得到专宠,两任皇后更是他用来平衡朝政的工具,有谁知道他心底真正挂念着一个人?(未完待续) ps:推荐好基友骑墙采红杏的《超级母鳄》,爽文升级,目前在新书期,需要多多的推荐票~书号:3500051,下面也有直通车,感兴趣的书友可以去看一看 204 蛇蝎1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子枫最大的心愿便是他和白樱的孩子可以继承他的一切……” 所以,太子之位一直悬空不定,端帝心里突然涌起一阵苦涩,就算是帝王,也不是无坚不摧。 “但是这和你有什么关系?”端帝猝然反击,他不想再听他们都父皇弃之如屐的东西。 “当然有关系,你、你……还有你,关系很大。”他停在沈澈面前若有所思,露出一丝古怪的笑。 沈澈比端帝明白,上一世,何家正是败于他手,这一世,何家赢了…… 那时无法细叙的诡异之事,就如她曾经说的那些,真真假假,让他无力分辨。 但何世平面色突然凝重无比:“我并不姓何,我姓司马,司马世平,我父司马长风。” 只司马长风这四个字,端帝脸上震动比先前更大。 司马长风……司马家族,那是一个辅佐了历代殇帝的不死家族。 滇王起身:“本王可和司马家族没有关系,不过却姓白。” 听过司马家族,滇王似乎算不上震惊的。 如此,一切都可以说明了,包括那张引得他们兄弟相斗的藏宝图。 何世平本身便为着复殇而接近成帝,不想两人成为莫逆之交,又因白樱的关系,何世平见到成帝有心将皇位传给有一半殇朝血统的明王,便停止了覆灭大周的行动,转而等待与成帝一起默默扶明王上位。 一切明了时,端帝却笑出泪花来。 没有想到,与不受宠爱相比,他,他的兄弟们根本什么都不是…… 多少年的默默努力。无时不刻不告诉自己只是为了胸中的天下,难道没有一点希翼那人能多看他一眼么? 端帝的思绪突然被一阵金铃声打断,所有人的视线都投向大帐入口。 香风袅袅,吹起一片朦胧的白纱。 在水一方,有位佳人,在这看不见的腥风血雨中像是悄然而放的一株白兰。 何雅,不。是司马雅恍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飘然而至。 原以为哀莫大于心死。却不知心死依旧可以剧痛。 他素以为她喜欢浓烈的东西,浓烈的酒,浓烈的颜色。毫不掩藏的爱恨情仇,如今才知她可以变幻莫测。 水中仙子、蟾宫嫦娥、蛇蝎美人、诱惑罂粟,哪一个才是真实的她? 明王难掩惊艳,亲自下座相迎。两人携手同座宝座。 石飞虎浑身被缚,却从嘴里狠狠吐出一口唾沫:“蛇蝎!” 司马雅不动声色:“来人。拔了他的舌头。” 又对明王道:“一切都准备妥当,端帝残党推举两朝老将萧文良为首,只需七日便能寻到此处,是时候给他们准备礼物了。” 司马雅的话让端帝燃起一线生机。若是能坚持到那个时候,也许还会有一线生机。 不止端帝作此想法,其余几人俱同。 他们这细微的变化都被明王看在眼里。却不动声色,只怕过一会儿。这些人会彻底地绝望。 石飞虎满嘴是血被推了进来。 明王示意带上这些人出发,何雅指着石飞虎道:“这个器官残缺,效果怕是要打折扣。” 明王正在犹豫,何雅挥了挥手道:“把他拉出去喂狼!” 石飞虎想骂却是骂不出来了,用尽全力发出的也不过是一阵诡异的怪音。 沈澈从她进来之时便无法控制地看着她,此时绳索之下双拳紧握,眼角都要滴出血来,他期待着司马雅能看他一眼,能看到他是多么恨她,可惜司马雅扫过他到眼神就像看一个死物。 他们每个人都身不由己地被人拖拉着拽了出去。 看到地下入口,让人不由联想到黑暗和冰冷,但光线却诡异地柔和和明亮。 乌木齐很得意,在这些人脸上找到了当初自己的感觉。 可是,等到乌木齐看清楚两侧的东西时,连他也觉得这是一场噩梦。 在通道两侧,是各种各样还活着的“人”,或者已经不能称之为“人”,只能称之为“人”的某一部分,但是他们显然还在活着,因为他们还在不停地扭曲。 哥舒忍不住呕吐起来,实际上他什么也吐不出来,他现在知道他那些残酷,那些雕虫小技,都算不上什么。 这里,才是恶魔的巢穴。 明王回过头来欣赏他们的痛苦。 端帝声音发抖:“你若是想要这天下,我给你便是,又何必非要荼毒生灵?” 明王冷笑一声:“你当我稀罕?你们这些低劣的蝼蚁,死不足惜!” 哥舒不肯再走,立即有人塞住他嘴,将他抬了起来。 端帝、沈澈同等待遇。 三人被安置在特殊制造的椅子上,明王和司马雅不时轻声交谈,隐约的他们听明白了,大约现在还不能动手,需的计算好一个时间,专意等到萧文良来救他们时,让他们体内病毒最为疯狂。 好毒的计划! 这大约是沈澈此生经历过最漫长的时刻,司马雅不知去何处了,整个空旷的密室里只有明王和乌木齐对着他们。 他们也是跑不掉的。 明王突然凑近沈澈,沈澈不想被他靠近,但头被固定在一个支架上,只能由明王用戴着鹿皮手套的手翻了翻他的眼皮。 “你还能看见我。”明王自语道,沈澈之前被试过药,他并不清楚药性,但明王这意思好像他应该是看不到的。 “大约是剂量不够,不过这挺好,你现在能看到她是完全属于我的了吧?事实上,她从来也只爱过我,哼,”他轻蔑地一笑,戳了戳沈澈的眼珠,沈澈从喉间发出一声模糊的呻吟,明王听明白了,他叫他杀了他。 “你们这些低贱的种族,杀了你岂非是侮辱我的智商,你们就像一只只臭老鼠,还妄想来配我的白天鹅,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吗?”明王得意地摇晃着手中的试管,乌木齐垂着头,听他道:“只要一滴,一滴,二十万臭老鼠,全干净了,这就是……算了,老鼠是不会明白的。” 明王瞧他眼睛要突出来,微微一笑,问乌木齐:“什么时辰了?” 乌木齐道:“已是寅时。”(未完待续) 205 蛇蝎2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明王点了点头,拿起沈澈曾见过的竹管刺入沈澈身体。 明王刚给吓昏过去的哥舒注射完,司马雅回来了,见已经完毕也没说什么,只不过依次走到三人身边用戴着手套的手翻看他们的眼睑。 到沈澈时突然道:“怎么他反应有些慢?” 明王也过去看了一眼:“可能时间不够。” 司马雅道:“他之前试过药,当时伊莉莎还没有成熟,难道是两次注射,自发产生了抗体?” 她说着,示意明王递给她一个玻璃片,划破沈澈的指尖滴了滴血上去。 乌木齐看着她借助一个奇怪的东西来看这些,又反反复复加了些东西,忽然道:“要提高他的光照水平,我现在不太确定,你过来看一下。” 明王过去后,见她手有些发抖,不禁先脱了手套,按住司马雅:“先不看了,把他放到顶楼玻璃房里补充光照,我现在就给你抽血。” 此时端帝三人在注射过伊莉莎后都陷入了昏睡,除了沈澈外,端帝、哥舒两人被送入特质的箱子中,而沈澈却被送往顶楼。 乌木齐这时才发现这地下密室上方是可以打开的,在这三十米地下甚至可以看到一大片深邃的夜空。 不过,再过半个时辰,天就要亮了。 明王从自己身上拔下竹筒,然后扎到司马雅身上:“雅,李西就要回来了,我只能暂时这样帮你,一定可以找到解药,就算找不到,我也能创造出解药来!” 司马雅勉强笑笑:“李西也是为我们好。都怪我那时执迷不悟。” 明王冷哼了一声,旋即抱紧了她。 司马雅道:“现在一切都准备好了,我有些累,咱们回去罢。” 明王无有不从,将剩下的伊莉莎收好后,亲自抱着司马雅回去。 司马纲亲自负责这座密室的安危,明王很放心。 见到明王司马雅终于在一块了。司马纲心里的石头也落地了。 如今一切按计划行走。司马家命运改变,使命完成,母亲的死也有了交待。妹妹也总算扭过那那根筋,司马纲眼梢一柔,就在此时,黑暗处突然出来一声轻微的咔嚓声。 司马纲未及回头。反手一刺,孰料身后之人似乎极熟悉他的套路。一个飞旋,人从他头顶越过。 司马纲缓慢回身,黎明的微光下,一个手持银枪的女子面若银霜飒然而立。 明王抱着司马雅回到司马雅的帐篷。司马雅有些昏昏欲睡,却突然转醒。明王今夜已经在端帝身上下了伊莉莎,又让一直膈应的沈澈绝望。内心极其欢愉,方一路抱着她便忍不住心神荡漾。此时见司马雅醒来,这大帐内外的人早识趣退下,不禁吻住芳唇,手亦不安分地在她身上游走。 司马雅似也动情,揽住明王脖颈火热回应。 片刻间,两人身上都只剩了贴身小衣。 明王将司马雅放平,轻轻解开她的肚兜,司马雅有些害羞地闭上眼睛,明王难以忍耐的伸手摸去,尚未触及那渴望已久的红樱,司马雅突然发出一声闷哼,两条红色液体顺着司马雅的鼻子流到脖子上。 明王连忙去擦,却是越擦越多,司马雅也顾不上上身*,慌忙坐起来,却是身子发晕,又倒在床上。 明王大怒,一拳捶在床上:“李西!你最好能找来解药,否则……” 见司马雅闭着眼睛,又把她拥在怀里:“雅,你醒醒,你醒醒!” 司马雅睁开眼睛:“对不起,”此时还能感觉到明王仍有强烈的*,“都是我不好,每次都这样……” 明王叹息一声,抱紧了她:“无妨,过一会儿就好了。” 司马雅勉强坐起来:“我去清洗一下,你在这儿等着我。” 明王也不想同她分开,依言房内等着。 肉圆子忽见何雅出来,仔细一瞧,见她衣裳上都是血迹,心呼不妙,忙打来清水服侍她清洗,何雅道:“上次乌木雪说有个止血的方子,你去请她过来一趟。” 肉圆子见她血流不止,也顾不上明王在此,急忙请了乌木雪过来。 乌木雪半梦半醒之间被人唤醒,听闻司马雅找她自是吃了一惊,但司马雅是大帝最宠爱的女人,司马雅不敢耽误,立即开始穿戴准备去见司马雅。 不料司马雅突然闯了进来。 乌木雪以为司马雅急需秘方,忙教人按方子配药。 司马雅却按住她,示意人都退下,这时乌木雪才发觉司马雅浑身都干净利索,往椅子上一座,倒像是要说别的话。 乌木雪听司马雅说完不禁有些吃惊,却忍不住心跳,双颊发热。 她虽爱慕明王,也不惧旁人知道,但司马雅堂而皇之叫她去侍寝实出意外。 乌木雪并非没有脑子,心神激荡之后很快想到两个疑点:一是司马雅怎会允许别的女人分享明王;二是司马雅是不是会有别的不可告人的目的。 司马雅笑了笑:“其实我很在乎,不过你大概不知道,我其实并不能生育,与其早晚有别的女人,还不如早早选一个合适的,况且,大帝也很喜欢你。” 乌木雪心脏怦然而跳。 司马雅又道:“难道我会傻到将大帝往外推?” 乌木雪这才打消了疑问,司马雅见她松动,上前将她穿好的外衣解开,将自己肩上的披风解下给乌木雪披上,赞道:“果然是草原明珠。” 乌木雪不胜娇羞,顺从跟着司马雅前往大帐,到了门口,何雅停下冲乌木雪点了点头。 这一路不长也不短,如果说乌木雪刚跟着司马雅走的时候还有些冲动,此时却反复思考过,既然司马雅不能生育,如果自己能够为大帝诞下一儿半女,岂不是可以留在大帝身边? 肉圆子差人去请乌木雪时发现司马雅不见了,还道司马雅去见明王去了,不想却见乌木雪披着司马雅的披风直接入了大帐。 正待阻拦乌木雪,突然被人拦住,定睛一看,原来是司马雅。 肉圆子着急道:“阿姐,大帝在内休息,乌木雪进去了。”(未完待续) 206 蛇蝎3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司马雅道:“我知道,方才大帝让我召她进去的。” 肉圆子怒极,却又怕人听到,低声道:“阿姐可是糊涂了,怎么能让其他人靠近大帝?” 司马雅看她一眼:“他是大帝,我怎么能拦住他,况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身子,罢了,你却通知乌木齐过来,一会儿少不了宣旨听封。” 肉圆子猛一跺脚出去了。 不待乌木齐赶来,大帐里突然传来一阵茶碗劈裂声,接着是乌木雪的哭声。 明王怒气冲冲地从里面出来,见着司马雅在外面先是一怔,接着道:“真是岂有此理!乌木齐真是胆大!” 司马雅面无表情地坐着,一字不发。 明王先前还道司马雅知情,此时见她满脸不悦,转而嗔道:“你是糊涂了,怎么也不拦着她,你分明我喜欢的只有你一个!” 司马雅听着乌木雪的哭声,苦笑道:“我哪能拦得住,乌木齐多次对我说大帝身边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 明王气道:“我看你是脑子退化了!” 司马雅看着自己涂得艳艳得指尖道:“我哪知道你是不是也退化了?” 明王不怒反笑:“那你得好好看看。”说着往里面走去。 司马雅道:“慢着,你打算怎么处理她?” 明王道:“怎么处理?怎么干脆怎么处理,以后叫人再也不敢造次。” 司马雅听他说的狠戾,终是露出笑来:“我有个办法一劳永逸,张远山的夫人不是刚死了么?把她赐给他就完事了,毕竟你还要用到乌木齐。” 那张远山严格来说是滇王的手下,虽然声名在外。却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乌木雪不过刚满十四,况且一旦成婚,将来也要跟着张远山回滇南,这比直接弄死乌木雪怕还叫乌木齐难受。 乌木齐进来的时候正听见明王道“那就把乌木雪赐给张远山”,任他城府极深,阴狠毒辣。此时也面色突变。猛道:“且慢!” 他这话说完,突然看到司马雅眼角闪过一丝得意。 乌木齐恍然大悟,原来这一切都是司马雅所为。此时司马雅尚未名正言顺,便开始残害其他女人了,而且还是他的妹妹。 但明王目光中的阴沉和不耐让乌木齐猛地清醒,早先他野心勃勃为吞食大周领土与明王达成同盟。那时候他何曾将明王放在眼里,只要大周国破。他乌木齐挥师南下,连明王也不会放过,但是如今,局势恰恰相反。他乌木齐对于明王而言,不过是一条尚有些用的狗。 乌木齐脑中一瞬间想了这么多,双膝却在明王和司马雅的视线中跪下:“大帝。这是件喜事儿,请容臣回去好好为乌木雪准备嫁妆。” 里面的乌木雪听见外面声音。哭声不由一停。 明王对于乌木齐的臣服非常满意,挥手道:“那准你准备三日,三日后,乌木雪与张远山成亲。” 乌木雪被乌木齐捂着嘴拖出来的时候,流着泪死死地看着司马雅。 司马雅倒是一笑:“回去好好准备婚事罢。” 这边一番闹腾,乌木雪被乌木齐拖走时天已大亮,走在路上兄妹俩不巧又撞到了一个人,正是司马世平。 如今乌木齐虽慑于明王威力,但对司马家恨之入骨,而且出了司马雅,还有司马世平这条老狐狸,又有司马纲这条恶狼,乌木齐觉着自己得赶快想想办法,否则不用明王动手,司马家就会把他吞的渣也不剩一个。 这么一想,乌木雪受这点委屈就算不上什么了,张远山一个糟老头子,他明的不行,暗的手段多的是。 不说乌木齐如何对明王和司马雅怀恨在心,但说司马世平见到乌木雪哭着从司马雅帐中出来,不觉起了疑心,要说两个孩子,司马世平更疼爱的是司马雅,对司马雅越了解他就越觉得她不会那么容易顺从别人的安排。 但司马雅与明王和好,并成功将九月秋下到大周军队上,她对端帝、对那姓沈的狠没一点犹豫,他都看在眼里。 再则,司马家身份重现,司马家族的使命也让他曾经对司马雅所做的一切有了解释,各方面来看,司马雅回归明王身边都是顺理成章的。 但,司马世平就是有那么一点不安。 招人问过之后,这种不安就更扩大了。 司马雅不是个滥杀无辜的人,如果端帝、姓沈的等人是一将功成万骨枯,那乌木雪,就有些奇怪了。 甚至以司马世平老道的眼光,这乌木雪单纯的和一片雪花一样。 他并没有拦着乌木齐兄妹,反而命人去找司马纲。 有时候,这兄妹俩能说的话比他这个当爹的要多。 很快有人来报司马纲不在营帐里,也不在地宫中。 明王将看守端帝的重任交给司马纲,司马纲竟然玩忽职守,压根不见人了? 司马世平心头的不安更大,他就像是一条经历腥风血雨的老狐狸,早就培养出了一种可怕的直觉,但好在这种直觉并未扩大,司马纲回来了。 原来司马纲是去地下检查有无疏漏,司马世平点了点头,有可能是自己多虑了。 待司马世平走后,司马纲的脊背才略微松了松,手下几个都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司马纲道:“今日之事,谁也不能走漏消息,要是让相爷知道,你们就自己摘了脑袋。” 司马纲说完便匆匆赶回自己营帐,他劳累一夜,却一点困意也没有,一双眼睛亮的吓人。 他那营帐和普通士兵的一样大小,但是此时外面十米之内空无一人,十米之外却是严密把守。 司马纲近了营帐,手一挥,那些侍卫都自动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司马纲并没有直接进帐,反倒在门口顿了一顿,像是吸了口气似的才大步走进去。 他头刚进帐篷,一道劲风就朝着他脑袋刮了过来。 司马纲头一偏,沉气回手,一面低声道:“阿狸,休要闹了!” 只见一个容貌清丽却双目圆瞪的女子手上不停,一剑便朝司马纲心窝刺来。(未完待续) 207 蛇蝎4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正是玉狸。 玉狸手上银枪早先被他绞走,在他帐内寻了把宝剑,一言不发招招拼命地朝司马纲刺来。 一时间两人在帐篷内打的热火朝天。司马纲手上没有兵器,玉狸剑招大开大合,司马纲不敢硬接,只全力躲避,又怕被人发现玉狸,故而手脚完全伸展不开,玉狸可不管这些,未几,不但帐篷上划开了几道口子,连司马纲身上也飘起布条,幸好外面人都被司马纲遣走,但司马纲难掩焦心,尤其玉狸越来越拼命的样子。 眼见一剑刺来,司马纲双目一沉,足尖一点,玉狸只觉眼前一花,司马纲已经从她头上越了过去。 两人无数次交手,对彼此招数套路熟的不能再熟,玉狸长剑一挑便往上刺去,可惜她忘了此时她手中的不是银枪而是长剑,短了一截自然刺不到司马纲。 可以这会儿反应过来已经晚了,司马纲在她背上砰砰连拍两下,玉狸手中长剑咣当掉落,身子不受控制地倒在了司马纲怀里。 司马纲大喜,紧紧抱着怀中的玉狸。 玉狸如落入陷阱的小兽,恨不得生吞了司马纲。 司马纲注意力全在怀中的玉狸身上,哪知此时有个人正透过玉狸刺破的帐篷往里偷看。 那人瞧见玉狸咬牙切齿的模样,连连摇头,又警觉的四处看了看,然后顺着帐篷绕道一个不引人注目的地方,偷偷地取出怀里的东西,点燃后扔在了帐篷里面。 这个位置正对着床,应该不会被发现,尤其那厮又被玉狸给绊着。 转念一想。玉狸这货就是缺根筋,美人计有那么难使么?还得他来这么一手。 这人不过电光火石之间做完这一切,然后立即向其余帐篷遁去,此时白日,这帐中士兵都依例巡逻去了,这人在帐篷中乱翻了一气,然后找出一身明王军中士兵所穿衣裳来。嫌弃地闻了闻。然后脱掉自己的衣裳给换上了。 换完他竟然又溜到司马纲那座帐篷外面,侧耳细听了一会儿,脸上露出个皮笑肉不笑的笑来。大摇大摆地走了。 他去的方向正是明王的地下密室。 昨夜玉狸已经做好了记号,如今有玉狸缠着司马纲,他正好先去探上一探。 明王千防万防,一定想不到大白天就有人敢闯禁地。 此时阳光炽烈。照在一处圆顶建筑之上,难以想象这座建筑是清晨时分从地下升起的。 这座建筑高达十数米。守在底层的侍卫自然看不到最上面的景象,但若从空中一看,半圆形的透明屏障之下,并排放着三座透明的“棺材”。 里面。淡蓝色的液体中浸泡着三个赤身*的男人。 早先,司马雅提议给沈澈这具宿主补充光照,后来明王下令将这三人都安置在这上方。这样他们体内的伊莉莎便会很快催化到爆发阶段。 三人并没有失去意识,这才是可怕的。 试想。你正躺在一具棺材中,这周围的水看起来无毒无害,每一息每一刻都在腐烂侵蚀你的身体,你甚至可以听到你毛发融化的声音,然后你的肌肉、眼睛、鼻子……死亡不是一下子来临,而是一步步的让你看到。 中间的端帝死一样沉寂,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沈澈仰望着头顶的一片阳光,他的眼睛,并没有浑浊,但却一片死寂。 唯独左边的棺材里,传来了哥叔的哭声。 “我不想死……我不能死……我对不起大周,我不该和沈澈作对,我不该延误战机……” 一个驰骋沙场半载的老将竟然开始了临死前的忏悔。 但是没有人理他,过了一会儿,哥叔又开始惊恐地喊:“我的耳朵、耳朵……” 端帝发出微不可闻的一声叹息,突然唤道:“雪涯……” 只是这声尚未得到回答,外面突然传来一个戏谑的声音:“你的耳朵怎么了?不是好好的在你头上吗?” 哥叔怔了怔,突然在棺材中剧烈地挣扎起来:“救我!快来救我!” 那声音的主人并没有先去看他,而是先走到端帝旁边,端帝的眼里也露出希望来,更多的却是平静。 “武定侯的儿子!” 蓝景明笑了笑,去看沈澈,比看端帝更仔细:“这就是和我抢的下场。” 沈澈嘴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 蓝景明却从他的唇中读出了意思。 那条蛇蝎,你若要便拿了去。 蛇蝎?蓝景明未知可否,他见旁边有张桌子,正待搬了过来砸睡这棺材,身后突然传来咯吱咯吱的声音。 什么人上来了! 司马雅来的匆忙,进来时看到没一个清醒的侍卫更加着急,不动声色地从控制台底部取出一个黑色的管状物,拎在手里便坐着简易的升降梯上来了。 乍见蓝景明,也是吃了一惊。 却毫不犹豫将手中东西对准蓝景明。 “马上走,否则……死!” 蓝景明不信,哥叔不敢置信地看着随着司马雅不知按动了哪里,从那黑洞洞的管口发出两声巨响,蓝景明面前的地板被击破了两个大洞。 “如果我对准的是你的脑袋,你脑袋早开花了,别想计算你和我的距离,在你扑过来之前,它一定可以射穿你的脑袋!“司马雅冷声道。 蓝景明道:“开始我还不信你成了蛇蝎,如今我信了。” 司马雅道:“少废话,这样的武器我们有几千支,就算你有百万雄兵,也难逃一死!” 原本面无表情的端帝眼中光突然一灭,此时,才知明王的真实实力。 蓝景明也吓了一跳,正当他慢慢往后退去时,忽然身形诡异一动,竟是朝司马雅扑了过来。 哥叔不禁叫好,但司马雅更快,与此同此,四面八方涌现出数条黑影。 巨响停止,蓝景明捂着肩膀跪在地上,周围横七横八躺着不少人,从衣饰来看,竟都是明王的人。 司马雅误杀了他们,但他们身上一个个冒血的黑洞却让人不寒而栗。 那到底是什么武器?! 蓝景明抬头凝视司马雅,对于那些人的死去司马雅没有一点怜惜之色,慢悠悠地对蓝景明道:“既然你不想走,就留在这儿罢。”(未完待续) 208 蛇蝎5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ps:卡的很*~今天就这一章了,下面一章勿订,明天再看~ 司马雅误杀了他们,但他们身上一个个冒血的黑洞却让人不寒而栗。 那到底是什么武器?! 蓝景明抬头凝视司马雅,对于那些人的死去司马雅没有一点怜惜之色,慢悠悠地对蓝景明道:“既然你不想走,就留在这儿罢。” 司马雅举起了武器,可就在这一瞬间,一道强烈的光猛地射到司马雅的眼睛里,她情急之下立即按动武器,可这一瞬间的偏差下,蓝景明已经逃走了。 这边司马雅懊悔不迭,那边明王带着人赶了过来,见司马雅满脸懊悔,先仔细检查过端帝三个宿主,心里有谱之后笑道:“就算此时被他们救走也不要紧,反正早晚都要还给他们的。” 司马雅道:“我是怕不到最佳时刻影响效果,到时候又得多费些功夫。” 明王道:“顶多再浪费一些伊莉莎,你放心,我这次培养的伊莉莎就算是毁灭整个大周也够用的。” 哥叔听到这话简直要万念俱灰,这两人真是丧心病狂! 司马雅倒是面露忧色:“伊莉莎变异极快,虽然我们现在能控制它的变异和传播,但是我担心如果时间足够长,伊莉莎可能难以控制,你手上的伊莉莎一定要妥善放好,千万不要泄露出去。” 明王笑道:“雅,你不相信我的能力么?好了,别担心了,伊莉莎被我放在冷库中,没有我的密匙根本没人能进去。这密匙可天天挂在我脖子上,谁能从我身上拿走?” 司马雅刚松了口气,身子突然一晃,明王立即发现了她的异常,焦躁道:“快来人!去看看李西回来没有!” 司马雅又开始流血,直到明王的血注入她的身体。 李西跪在昏睡中的司马雅床前,明王面无表情已经维持了很长时间。谁也不知道他此时在想什么。他并不是刚刚知道李西给司马雅下了东西,否则也不会发现自己的血可以抑制司马雅的病情,但却一直疑惑于若不是药物的作用。司马雅对他会不会还是这样? 毕竟之前的何雅并不知道司马家族,虽然她很固执,但司马世平和司马纲都在自己这边,她再倔强也终归不能永远地与他们决裂。他为她修建了雅宫,他许诺立她为后。只爱她一人,天下是他的,他是她的,难道这些还不能弥补? 只是。他却不会知道这个结果。 越是不能知道,越是想知道,哪怕现在她属于自己。 李西久久等不到回应。一抬头却被明王的眼神骇住,从南往北。自孩童时期,他从未见过他这样狠戾,而这狠戾,分明是冲他而来。 李西急道:“大帝,李西虽然错了,可她永远都会跟随大帝。” 明王冷笑,看着李西的眼神犹如看着一只蚂蚁:“我要的是皇后,不是傀儡。” 又道:“限你一个月内,务必找到解药,否则……提头来见。” 李西不可置信地抬头,见明王面如铁石,知事无转圜,遂跪行告退。 司马雅悠悠醒来,见到明王,神情渐从迷茫中透出惊喜来,不知为何,明王心中喜悦减退,却也柔声道:“你醒了?” 司马雅皱眉道:“我这是在哪儿?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李西一剑刺中了我……”她猛地捂住口有些担心地看向明王。 明王双眉本未皱在一起,此时却拧了起来,盯着司马雅若有所思,半响却道:“你好生歇着,我还有些事要处置,晚一点再来看你。” 他刚扶着司马雅躺下,司马雅突然坐了起来,抱住他腰将头轻轻靠在他身上好一会儿才道:“你去吧,早些回来。” 明王出了大帐脸色已变,命人再传李西。 李西正被乌木齐请去喝酒,闻讯急忙赶到,不料明王将期限缩短至七日。 若是七日无解,明王与李西便不再是兄弟。 先前明王要李西提头来见也不如这句让李西惊惶,然明王根本不给李西说话的机会,身边侍从一拦,大帝已经起驾离去。 李西半响无语,后面却转出个人来。 除了司马雅的病情,明王这儿一切顺畅,探子来报,秦关陆续往外抬人,已经掩埋了三批有余,那正是先前九月秋的功效,不过九月秋扩散性不如伊莉莎,故而重点还是端帝这儿。 明王亲自抽取样本,端帝身上的伊莉莎到明日便可完全成熟,只等明日将端帝三人放了即可,这边要准备的事务突然增多,明王便顾不上照顾司马雅。 司马雅一觉睡到天黑,命人掌灯,肉圆子送上饭食,司马雅用过一些后突然道:“我眼皮跳的厉害,你跟我去一趟密室。” 肉圆子称是,左右她跟着,再则司马雅的转变都在众人眼中。 路上遇着刚从明王大帐里出来的司马世平,司马雅也坦言要去密室检查一番,待到了密室遇到司马纲,司马雅照旧这番说辞。 司马纲精神似乎有些恍惚,再则他亲自守在外面,故而司马雅顺利进入密室。 肉圆子紧跟其后,她见司马雅看端帝三人犹如死物一般一颗心当真松了下去。 掐此时,司马雅突然一声惊呼:“怎么这具玻璃棺裂了个口子?” 肉圆子探手去看,臀上蚂蚁夹住一样细微的疼痛。 待她回过神后,司马雅仍坐在玻璃棺前面,她坐的正是沈澈的那具,沈澈眼是睁着的,直直地看向头顶,有如死鱼。 肉圆子摸了摸屁股,疑心自己过于紧张,司马雅笑道:“被姓蓝的吓住了,以为要出什么岔子。” 原来那玻璃棺仍是好的。 两人出来时,却没看到司马纲。司马雅本也不是为司马纲而来,带了肉圆子回去不提。 这晚却是出了大事,有人劫营。 来的人轻车熟路,直奔密室,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端帝三人全部救走,司马纲去追,被砍断了一只胳膊回来。 李西等人神情莫测,却不停地在司马雅身上扫来扫去。 不经几扫,司马雅口鼻突然往外喷血,连司马世平都慌了。(未完待续) 209 蛇蝎6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勿订勿订勿订】 中间的端帝死一样沉寂,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沈澈仰望着头顶的一片阳光,他的眼睛,并没有浑浊,但却一片死寂。 唯独左边的棺材里,传来了哥叔的哭声。 “我不想死……我不能死……我对不起大周,我不该和沈澈作对,我不该延误战机……” 一个驰骋沙场半载的老将竟然开始了临死前的忏悔。 但是没有人理他,过了一会儿,哥叔又开始惊恐地喊:“我的耳朵、耳朵……” 端帝发出微不可闻的一声叹息,突然唤道:“雪涯……” 只是这声尚未得到回答,外面突然传来一个戏谑的声音:“你的耳朵怎么了?不是好好的在你头上吗?” 哥叔怔了怔,突然在棺材中剧烈地挣扎起来:“救我!快来救我!” 那声音的主人并没有先去看他,而是先走到端帝旁边,端帝的眼里也露出希望来,更多的却是平静。 “武定侯的儿子!” 蓝景明笑了笑,去看沈澈,比看端帝更仔细:“这就是和我抢的下场。” 沈澈嘴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 蓝景明却从他的唇中读出了意思。 那条蛇蝎,你若要便拿了去。 蛇蝎?蓝景明未知可否,他见旁边有张桌子,正待搬了过来砸睡这棺材,身后突然传来咯吱咯吱的声音。 什么人上来了! 司马雅来的匆忙,进来时看到没一个清醒的侍卫更加着急,不动声色地从控制台底部取出一个黑色的管状物,拎在手里便坐着简易的升降梯上来了。 乍见蓝景明。也是吃了一惊。 中间的端帝死一样沉寂,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沈澈仰望着头顶的一片阳光,他的眼睛,并没有浑浊,但却一片死寂。 唯独左边的棺材里,传来了哥叔的哭声。 “我不想死……我不能死……我对不起大周,我不该和沈澈作对。我不该延误战机……” 一个驰骋沙场半载的老将竟然开始了临死前的忏悔。 但是没有人理他。过了一会儿,哥叔又开始惊恐地喊:“我的耳朵、耳朵……” 端帝发出微不可闻的一声叹息,突然唤道:“雪涯……” 只是这声尚未得到回答。外面突然传来一个戏谑的声音:“你的耳朵怎么了?不是好好的在你头上吗?” 哥叔怔了怔,突然在棺材中剧烈地挣扎起来:“救我!快来救我!” 那声音的主人并没有先去看他,而是先走到端帝旁边,端帝的眼里也露出希望来。更多的却是平静。 “武定侯的儿子!” 蓝景明笑了笑,去看沈澈。比看端帝更仔细:“这就是和我抢的下场。” 沈澈嘴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 蓝景明却从他的唇中读出了意思。 那条蛇蝎,你若要便拿了去。 蛇蝎?蓝景明未知可否,他见旁边有张桌子。正待搬了过来砸睡这棺材,身后突然传来咯吱咯吱的声音。 什么人上来了! 司马雅来的匆忙,进来时看到没一个清醒的侍卫更加着急。不动声色地从控制台底部取出一个黑色的管状物,拎在手里便坐着简易的升降梯上来了。 乍见蓝景明。也是吃了一惊。 中间的端帝死一样沉寂,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沈澈仰望着头顶的一片阳光,他的眼睛,并没有浑浊,但却一片死寂。 唯独左边的棺材里,传来了哥叔的哭声。 “我不想死……我不能死……我对不起大周,我不该和沈澈作对,我不该延误战机……” 一个驰骋沙场半载的老将竟然开始了临死前的忏悔。 但是没有人理他,过了一会儿,哥叔又开始惊恐地喊:“我的耳朵、耳朵……” 端帝发出微不可闻的一声叹息,突然唤道:“雪涯……” 只是这声尚未得到回答,外面突然传来一个戏谑的声音:“你的耳朵怎么了?不是好好的在你头上吗?” 哥叔怔了怔,突然在棺材中剧烈地挣扎起来:“救我!快来救我!” 那声音的主人并没有先去看他,而是先走到端帝旁边,端帝的眼里也露出希望来,更多的却是平静。 “武定侯的儿子!” 蓝景明笑了笑,去看沈澈,比看端帝更仔细:“这就是和我抢的下场。” 沈澈嘴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 蓝景明却从他的唇中读出了意思。 那条蛇蝎,你若要便拿了去。 蛇蝎?蓝景明未知可否,他见旁边有张桌子,正待搬了过来砸睡这棺材,身后突然传来咯吱咯吱的声音。 什么人上来了! 司马雅来的匆忙,进来时看到没一个清醒的侍卫更加着急,不动声色地从控制台底部取出一个黑色的管状物,拎在手里便坐着简易的升降梯上来了。 乍见蓝景明,也是吃了一惊。 中间的端帝死一样沉寂,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沈澈仰望着头顶的一片阳光,他的眼睛,并没有浑浊,但却一片死寂。 唯独左边的棺材里,传来了哥叔的哭声。 “我不想死……我不能死……我对不起大周,我不该和沈澈作对,我不该延误战机……” 一个驰骋沙场半载的老将竟然开始了临死前的忏悔。 但是没有人理他,过了一会儿,哥叔又开始惊恐地喊:“我的耳朵、耳朵……” 端帝发出微不可闻的一声叹息,突然唤道:“雪涯……” 只是这声尚未得到回答,外面突然传来一个戏谑的声音:“你的耳朵怎么了?不是好好的在你头上吗?” 哥叔怔了怔,突然在棺材中剧烈地挣扎起来:“救我!快来救我!” 那声音的主人并没有先去看他,而是先走到端帝旁边,端帝的眼里也露出希望来,更多的却是平静。 “武定侯的儿子!” 蓝景明笑了笑,去看沈澈,比看端帝更仔细:“这就是和我抢的下场。” 沈澈嘴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 蓝景明却从他的唇中读出了意思。蓝景明笑了笑,去看沈澈,比看端帝更仔细:“这就是和我抢的下场。” 沈澈嘴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未完待续) 210 疑点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209更改过来了】 司马雅醒来之时,明王正在身边守着,她瞧明王神情里透着一丝松快,略一琢磨便笑道:“恭喜大帝除了一个心腹之患。” 明王见她还跪在床上冲自己磕了个头,不由伸指弹在她额心:“傻了吧,跟我跪拜。” 司马雅敛了笑容,垂下眼睛道:“如今你贵为大帝……物是人非,我怕时刻有杀身之祸。” 明王不觉有些怒气,眸子沉了沉道:“怕我杀你还敢这么跟我说话?你是不是还不信我?” 司马雅吃惊地仰头,明王瞧见她眼里的吃惊转怒为嗔:“总是怕你记旧账。” 司马雅半响无语,将头转到一边道:“你若不提我自然不会记起来。” 明王又被她噎了一下,却不再和她计较,揽她入怀,两人静静坐了一会儿,有人来奏请明王,明王嘱咐司马雅好生歇着便离去了。 一道是李西传来的消息,道是遇着乌木齐底下负责押送兵器的人,可对方非乌木齐亲笔印鉴不肯上交,况乌木齐安排缜密,对方有五六千人之多,李西一时大意,带的人少了,也强抢不来。 二道秦关城往外扔的死人数量突然减少,打探到秦关城来个神医,救活了不少人。 三是最诡异的,一直跟踪端帝的人突然遇到了一大群狼群,因突然出现的狼群,跟丢了被抬走的端帝三人,而端帝三人也没有回到秦关城,也就是说伊莉莎并没有传入秦关城。 不错,乌木齐猜测的一点没有错,就连李西、司马纲等人也没有想到。明王还有一支秘密军队在看守着密室,所以明王对乌木齐有没有异心一清二楚。 他做的不过是顺手推舟。 唯一的疑点是伤了司马纲的究竟是谁? 此外,劫走端帝的人似乎早就知道伊莉莎的存在……烛火通明,照着明王紧蹙的双眉,竟让他看起来有几分阴森可怖。 明月照耀着草原,地平线上一只黑影对月长嗷。 晚上,是不适合在草原上游荡的。除了……一只只狼。 但是那些狼叫好像就在耳边。哥叔忍不住又哭了。 他哭的如此伤心,连端帝也忍不住了,叹了口气道:“哥叔。我真以为你现在才三岁。” 哥叔终于想起来他还是个大将军,那抽泣声终于小了点儿,端帝见他总算消停了些,才对右侧轻轻呼唤:“雪涯……” 一直没有人回答。但端帝知道沈澈就躺在那儿,因为这几日那老者处置过他之后。会接着在右边忙碌很长时间。 他们被人救了,但压根不知道是谁救的。 左右就见到这么一个人,端帝想告诉这人他们身重奇毒,接近他们的人都会死。但这人好像早就知道,从头到脚都用一种他不认识的料子做成的闪闪发光的衣裳给蒙了起来,只露出两只眼。端帝是从他眼皮上的褶子推断出他的年龄的。 他也从不和他们说话,只是每日很勤快地过来用一根和明王那儿很相视的竹筒往他们的身体里注入一些东西。 非常频繁。也非常耐心,甚至反复折腾,一直到天亮。 若不是端帝压根无法动弹没法自尽的话怕也熬不到今日,但从昨日起,端帝感觉身上有了点力量,到了今天,自己感觉耳朵不往外流脓了,所以他确信,这人是想救他们,但他绝非是自己的臣子,到底是谁呢?他也从来不跟他们说话。 好在今天多了一个人,这人也穿着那闪闪发亮的衣裳,也只露出两只眼睛,不过一进来就左摸摸右摸摸,还趴在沈澈那边看了好一会儿。 好在他们说话了,果然是一个老者和一个年轻人。 “终于起作用了。”老者先感叹了一句。 年轻人似乎撇了撇嘴:“这么快?” 老者怒道:“你还嫌快?老夫快要累死了。” 那年轻人对着老者做了一个捶背的姿势:“你救的是皇帝,回来让皇帝赏你两个美娇娘,保管你不累了!” 老者骂道:“我可没你那么多花花肠子,你快传消息去罢,别被人发现了,哪边发现了都是麻烦。” 又道:“我说你整日游手好闲的,要是真没事,不如去……” 老者刚说到这儿就被年轻人给捂住了嘴,硬拖着支支吾吾的老者出去了。 哥叔躺在那儿也支支吾吾的,端帝不耐烦地道:“哥叔你干净点,他们不想把我们送回去是因为知道这毒的厉害。” 此后几日,端帝越来越觉得身子好了起来,他已经能抬起手来,看到手臂上的皮肤每天都更好一些,只是除了那老者,他们还是没见到其余的人。 每日到了饭点,老者就拎来一个桶,喂猪一样舀上一大勺倒在端帝嘴里,难得自言自语了一句:“不能吃的太多,否则拉了就麻烦了。” 端帝险些吞着自己舌头,那边哥叔吃完还想再要,老者压根不理会他,提着桶就走了。 端帝先前还担心沈澈不吃,后来听到一些吞咽的声音知他并未放弃生存,也就好受了点。 总之,这儿的待遇比在明王那好的多,唯一不好的是晚上狼叫太多。 这天早上,端帝便觉得躺不住了,但那老者迟迟未来,他们是被固定在大棺材底上,端帝也不好强行破开,况且谁知道他的毒解了没有,故而,一直忍着等着那老者到来。 端帝听着哥叔那边,似乎比自己更急,一直发出老鼠一样的声音。 唯独沈澈这儿,平静的可怕。 终于传来脚步声,听起来倒像是很多人一块进来了。 只听那老者道:“毒性大部分虽然除掉了,剩下的却更难除掉,他们至少还要服药一个月,否则万一再度发作起来,真是无药可救了。” 这一群人很快地看过端帝三人,又很快走了,里面的人端帝一个也不认识。 不过当那老者拿出药丸时,端帝立即乖乖地吃掉了。 哥叔亦然。 老者见他们已经能坐起来,也很高兴,不过仍是无论端帝问什么都一句话不回答他。(未完待续) 211 发现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端帝、哥叔服过药丸,老者捏着药丸走到沈澈那边。 端帝这么久第一次见到沈澈,他似乎更为虚弱,老者不得不扶着他手臂,将药丸往他口中送去。 就在此时,老者突然啊了一声,沈澈小臂往前一送,隔开两人的距离后,迅速在老者胸前拍了两掌,接着苍白的手扼住了老者的脖子。 端帝吃了一惊,只听沈澈道:“放我出去。” 老者用力吸了口气:“你现在处在病毒晚期,没有我的治疗,出去后很快便会复发,到时候害的不止是你,还有天下苍生。” 沈澈不语,用力捏紧老者的喉咙,却又给他留出一线空气,只让他发出可怖的喘息声。 果然立即有人闯了进来,正是先前那年轻人,见那老者被沈澈捏着,吃了一惊,正待呵斥沈澈,忽然闭了闭嘴,又重新道:“难道你要害你的救命恩人?” 端帝也疑惑不已,这些人虽然没有将他们送回去,但的确是救了他们。 却见沈澈面无表情道:“蓝景明,你不要装了。” 那年轻人一怔,却发出呵呵笑声:“蓝景明是谁?” 沈澈一字一顿道:“玉大小姐你也来了?” 那年轻人见沈澈眼睛瞧着门口,立即回头去看,只见门口空空,回过头时知道已经被沈澈看穿了。 索性直言:“你现在走不了,毒没有拔完,至少还要半个月。” 沈澈道:“不让我走,我就杀了薛衣人。” 手一用力,竟把那老者给拎了起来。那老者眼瞪着蓝景明乱踢脚。 连薛衣人都给猜出来了,蓝景明面色一沉:“我说了你现在走不了,难道你要出去害人?” 沈澈盯着他的常服不语。 蓝景明苦笑:“好你个沈二,果真眼尖。” 薛衣人好不容易憋出一句话:“你、你快让他、把我放下来。” 蓝景明道:“我放你出去,不过你先听我说。” 沈澈点头,将薛衣人放下,蓝景明刚扶住薛衣人。身边人影一闪。沈澈已经蹿了出去。 这身手,绝非一日之力,怕是他早在等待着这个时机。 蓝景明顾不上薛衣人。也跟着蹿了出去。 只剩下薛衣人对着瞪着眼睛的端帝和哥叔。 只道不是自己的臣子,原来是曾经给昭王下过绊子的旧识,想到这几日被喂猪一样对待,端帝这几日由死而生的喜悦都没有了。 哥叔更要拍着棺材爬出来。 薛衣人连忙拦住他:“余毒尚在不是假的。况且圣上被明王掳走,此时大军上下一心。三军同力,正向明王大营进发,圣上还是稍安勿躁,耐心等待。” 端帝转念间已经想通了一些事情。仍是不很确认:“难道这一切都是司马雅所安排的?” 薛衣人苦笑:“待有机会,圣上亲自问她便是。” 既如此,为何要大费周折? 端帝不解。沈澈却觉得心里从来没有这么透亮过。 他本来已经绝望,却在认出薛衣人的那一瞬间产生了浓重的怀疑。 他曾安排玉砚去请薛衣人。但如果是玉砚,则一定会露面。 况且薛衣人还扮作一个老头子,难道当他真的瞎了么? 能请得动薛衣人的有几个? 要与那奸夫相亲相爱除了他便完事了,何必又要藏着掖着救她? 听见蓝景明那小子刻意变了的嗓音,他就更怀疑了。 什么原因值得她这样,宁愿让他心碎绝望也不肯透漏一点? 这怀疑如同希望,让他暗暗积攒力量,看见薛衣人没穿那防护衣进来,他就知道时机到了。 不管他们是什么原因要留住他,他都得去找她,立即,马上,就现在。 很多以前没注意的细节浮现在脑中,最后一段时间她怎么能清醒那么长时间?有天看到她胸前有几滴血迹,她说是周扬的;第一次拿他试毒时她那么镇定,第二次手为什么是抖的?还有她的眼神,那样看着他…… 蓝景明要骂娘,不知道自己这个一顿能吃十斤牛肉的人怎么就赶不上那个在棺材了躺了大半个月的人了! 这厮也太没有脑子了,就算瞧出端倪,这么闯进去不也是找死么? 好不容易接近沈澈的马匹,沈澈对他又充耳不闻。 蓝景明一咬牙,马鞭朝着沈澈身上卷去,不料沈澈反手一抓,蓝景明立即感觉到一阵可怖的力量传了过来,但万万不能让这厮闯了去。 两匹马被扯的要撞在一起,蓝景明心一横,竟抓着马鞭一跃而起,朝着沈澈马背上跃去。 沈澈心思大半都不在,这一反手只是想快些摆脱蓝景明,哪知蓝景明也不要命了,察觉不对时,两人已经抱着从马背上滚了下来。 好在这到处都是厚厚的荒草。 两人瞬间过了十几招,蓝景明暗自惊叹,又见沈澈招招不要命的架势,忙大声喊道:“你现在去是送她死!” 沈澈果然停住,一双眼动了动:“你知道?” 蓝景明忽略掉他语气中的怆然,叹出一口气道:“我当然知道,伊莉莎一旦扩散,天下生灵涂炭,你这是逃出来了,明王那儿还有数不尽的伊莉莎。” 沈澈双拳紧握:“那我也不能任她一人……” 他双目本来干涩异常,此时却泛出红色,苦于无泪,看起来更是赤红。 蓝景明笑道:“她怎会是一人?你能猜出我来,岂会猜不出她的用意?伊莉莎毒性如此厉害,若不是她动了手脚,你又岂能活到今日?” 还有一句蓝景明没有说,若非她表现的如此无情,明王又岂容他苟延残喘?她愈是对他残酷,明王才愈觉快乐,这比杀了他更为舒畅。 蓝景明说完,瞧着沈澈默默思考,也不去打搅他,反正依他悟性,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什么时候做比自己更清楚。 良久,沈澈道:“我还有一事不明,为何你能知道?” 蓝景明听他语气苦涩,又见他蓬头污面,疲态尽显,玩弄之心莫名淡去,正色道:“那日我闯入你等囚禁之处,她拿火药枪指着我时,对我说了一些话。” 见沈澈诧异,蓝景明解释道:“这是我们幼年所玩游戏,是唇语。”(未完待续) 212 真是可爱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他自己也不知为何又道:“你或许憎恶她的隐瞒,但这岂非也是对你的信任。” 信他终究会挺过去,还是信无论她做什么,他都会原谅她? 事已至此,蓝景明又道:“周扬被下了九月秋而不自知,不但自己病入膏肓,还将九月秋蔓延起来,那时阿雅便将九月秋同解毒方子差玉狸给司马瑜送去。后来阿雅被明王寻到,掳走之际来不及留下讯号,那时又知明王在制出了更为厉害的伊莉莎,因伊莉莎之故,阿雅不得不留下同明王周旋……” 这个过程,并非司马雅亲口说与蓝景明,却是蓝景明根据线索推断而来,不过却基本和司马雅的经历相同。 蓝景明最终能寻到司马雅,又将端帝救走,对司马雅的用心,由此可见一斑。 “明王不但有伊莉莎,还有上千支火药枪,那种火药枪你也见到了,根本不是我们能抵抗的。”他见沈澈眼中有黯然,不由语调一转:“不过阿雅有法子能让那些火药枪都变成哑枪,此时,萧文良在秦关率领剩下的十八万大军与司马瑜墨门的上千名精英弟子都在等着阿雅的讯号,只要阿雅拿到剩下的伊莉莎,大军立即冲入明王阵营,与他一决死战!” 蓝景明声音低沉,眸子里却透出风采来,他见沈澈默默地听着,却不似方才那般让人无可靠近,略微一想,手拍在沈澈肩上:“你若想报仇,只需再耐心等待一刻,到时候我同你……” 他话未说完,远处突然出现了几个黑点,远远地冲着他们大喊大叫。 那些马都跑得从鼻子里不停地喷气。近了,几人从马上跃下,跪拜在沈澈面前。 沈澈还未有动作,一条黑影从这几人后面蹿了出来,抱住沈澈脑袋狂舔。 沈澈手上无力,来不及躲避这黑影,那几人跪在草地上又哭又笑。 半响朱青擦了擦眼:“爷。这是可爱太想您了!” 蓝景明刚刚的好心情在看见可爱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条狗可是吃过他很多牛肉的! 不过在瞧见可爱放了沈澈朝他转过来的时候。蓝景明忙举起了手,这样的亲热……还是算了罢。 任七喜不自禁:“爷,您没事儿太好了。我们……”一个铁打的汉子竟然哭了起来。 沈澈无力去扶他们,声音沙哑道:“你们都起来吧,坐下说话,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原来任七从左肩到腋下还缠着厚厚的白布。 任七闻言看了一眼自己的伤处。好像是有些拿不定,索性将这些日子的疑问都说了出来:“伏虎岭大战第二日。我们得知您与端帝都被明王那狗贼虏了去,朱哥就带着我夜闯明王大帐,想救您出来,可我们刚到大帐就被人发现。朱哥掳了乌木雪得以逃走,而我却落到……夫人手里。” 任七在这儿犹豫了一下,还是很快地接着说了下去。“她亲自动手在这儿刺了一刀,又把我扔到狼群经过的地方……可那些狼见了我却不敢吃我。它们似乎很厌恶我身上那些狗血的气味,后来,我看到狼群里最大的一只狼,竟然是可爱……” 肋骨往下数三根,刺下去必死无疑,可是很少人知道在这里还有一个隐秘的位置,会贴着心脏而过,而不会损伤生命,除非杀戮无数的屠夫或者救人无数的医者,是不会有人知道这个位置的,任七绝望之中发现自己没有死,又遇到可爱,可爱俨然已成狼王,威风凛凛地统率数百只野狼,在这一片草原上来去自如,竟成为任七的保护屏障,后来任七又遇着带着几个兄弟不死心游荡在这附近的朱青。 但任七也拿不住这到底是不是司马雅有意为之。 朱青那日挟持乌木雪成功逃脱,后来也觉诡异,好似司马雅特意赶来一样。 但他们得到的消息却极为不妙,朱青任七左右不能断定,又因明王大营连番两次被人闯入,戒备异常森严,这日他们无奈随着可爱四处游荡,不想遇到了沈澈。 这真是喜从天降。 好一会儿两人才平静下来。 沈澈听完,脸上并无什么表情,不过手抚在可爱背上,低声闻到:“既是狼王,为何不见群狼?” 可爱听懂了般立即仰天长啸,声音未落,草原的尽头呼应声不绝于耳。 当真是狼王了,蓝景明细细打量着可爱,只见它身躯有如牛犊,通体漆黑,阳光下整个皮毛都闪闪发亮。 正打量着,突然间可爱耳朵一动,朝着蓝景明走了过来。 沈澈飞身上马:“朱青、任七随我来,可爱你拦住他。” 蓝景明吃了一惊,但在可爱注视之下不敢妄动分毫,此时颇有些后悔方才对沈澈好言相劝,却已经晚了。 沈澈撇了蓝景明后,直到视野中只有茫茫一片草原才停了下来,对朱青任七道:“这趟凶险异常,带着你们徒是拖累,你二人替我回去报信罢。” 朱青任七听他这般说话,心情一下跌落谷底,他虽然雷厉风行,说话却是和气,这般直言,不过是好叫他们离开,他们又不是第一日跟着他,如何不明白?但却找不到话来反驳。 两人勒住马只原地不动。 沈澈厉声道:“难道你们也要违抗我的命令?” 这一声厉喝,他鬓间青筋暴涨,却散发出一股悲凉气息。 雁失其偶,哀鸣至死。 朱青任七刀尖子上滚出来道粗汉子,心也猛地像被捶了一下。 任七还想再劝,却被朱青拦住,猛一抱拳道:“大人,兄弟们都等着您回来!” 说罢便头也不回策马远去。 待走的远了,才猛地擦了把脸。 待二人走的看不见了,沈澈猛一挥鞭,朝着明王大营方向而去。 行到波浪海,沈澈远远的察觉到前方异常。 波浪海,因为这里地形一道丘陵接着一道丘陵,从高处看就像是波浪一样而得其名。 沈澈打西边来,正是地势最高的地方,往高处一看,漫山遍野人杀的正热。 看旗帜一边是萧文良,一边是明王。(未完待续) 213 密码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依蓝景明所言,分明不到时间,怎么就打上了? 沈澈盯着那黄底黑龙旗半响,猛一拍马,从后面转过去了。 萧文良猝然发动进攻,司马雅也吃了一惊,因萧文良伏击的正是李西带的那支接应兵器的队伍。 萧文良出动的至少有五万兵马,李西带的不过万把人。 明王得报,立即披挂上阵,要亲自去会会萧文良。 本来也不用明王亲自上阵,不说司马世平为他收拢了多少人,滇王手下的也俱是老将。 不过明王亲征能极大鼓舞士气,再则明王亲卫装备的都是火药枪,他们个个早就跃跃欲试。 明王一去,便由司马世平坐镇。 司马雅难得空闲,见司马世平管理军务辛劳,特意亲自炖了补品送去给司马世平。 父女俩很久没面对面坐着,繁忙的军务中,司马世平陪司马雅简便地吃了顿饭,司马纲正好赶上,一家人终于坐下小聚。 司马世平颇有感概,司马雅鼻子以上像他,下巴和嘴却像极发妻,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 酒至三杯,司马世平突然抓住司马雅斟酒的手:“阿雅,你说真话,你是真心愿意大帝在一块的?” 司马纲被父亲举止吓了一跳,不知父亲为何突然怀疑起妹妹。 司马雅看着司马世平,他头发整整齐齐地梳在一个白玉冠中,但是再多的黑发也掩盖不住那一根根或灰或白的头发。 近二十年,都是在他的呵护中度过。 纵然被利用,又怎能说没有真情? 司马雅慢慢地举起酒杯,琥珀色的酒液发出清脆的声音:“爹爹。一转眼,母亲都离开您十几年了……” 司马世平一怔,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再浓的感情都抵不过生死,一方逝去,痛苦的只是另外一个人,与其在痛苦中回忆,为何不给他还有自己一条生路?”司马雅稳稳地给司马世平续杯。眼睛里没有一点波澜。 这一顿简单的饭。司马世平比平时多用了半碗,饭毕,又觉困意上头。 他毕竟是老了。 司马家在他手里总算没有辱没。只待那批兵器到手,他完成使命的日子指日可待…… 司马雅小心替他掖好被角,又叫人过来候着,这才出门。直往明王密室而去。 自端帝三人被劫,密室把守更为森严。因为这里面还保存着剩余的伊莉莎。 原本负责守卫这里的是司马纲的人,因司马纲断了一臂,令交给一个名唤欧阳可的络腮胡子负责,此时那些守卫司马雅没一个连输的。她倒也不惧,将一面令牌交与欧阳可:“大帝行前有令,命我每日过来监测毒物。” 欧阳可接过令牌。看了半响:“大帝行前并未提及此事,只令我等看守此处。任何人都不准进去。” 司马雅皱眉:“任何人?连我也不能进?你可知我是谁?” 一连三句问话吓了欧阳可一跳,他身子微微后扬,仔细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司马雅,然后摇头道:“不认识……任何人不准进。” 明王底下什么时候有这么不长眼睛的了? 见司马雅要发怒,补充了一句:“除非大帝手谕或者丞相印鉴。” 司马雅狠狠看了他一眼,从袖子里摸出个东西扔给他。 正是司马世平的小印。 欧阳可怀疑地看了她一边,旁边有人凑过来低语几句,他一幅恍然大悟的样子,手一挥,让人给司马雅开了路。 到了里面,除了那些不知道藏在哪的暗卫,就没人公然跟着司马雅了。 司马雅常来,却少有一个人来,尤其是明王不在的时候,但里面却没人跳出来阻拦他,大约只是外面换了守卫。 时间紧迫,司马雅直扑控制台,中央的格子仍在,她寻找着开格子的按钮。 没出什么意外,她见到了装有伊莉莎的瓶子。 司马雅戴上手套取出瓶子,收入事先准备好的一个荷包里。 但,这不是全部。 这里的剂量远不够杀死全部大周人的,明王还有一个密室,连她也不知道在哪。但是长期保存的话必须是在低温环境,司马雅沿着整个密室的墙面慢慢摸索。 这四周都安置有玻璃箱,里面是各种各样正在培养中的病毒,但是这些病毒的毒性都远不及伊莉莎……司马雅终于摸到一处温度异常其他地方的,在这处墙壁前面也是一个玻璃箱,里面同样是一些培养中的病毒,不过左上角有一个突出的按钮。 司马雅试着按了一下,玻璃箱像前推了出来,露出一道门。 她没有犹豫闪了进去,但门上有锁,不但有匙孔,锁身还分为六层,是个密码锁。 从露出的缝隙能看到上面刻着不同的阿拉伯数字。 司马雅先取出一枚钥匙,钥匙很新,弄这枚钥匙她费了不少工夫。先亲自做了一些不软不硬的桂花糕,然后大献殷勤讨好明王,待他酒酣之时亲自上阵扒他衣裳,趁机印下了他身上那枚钥匙的印记,又花了十几个夜晚藏在被窝里偷偷磨出一模一样的钥匙。 幸好,看起来很合适这把锁,不过还需要密码。 司马雅略微想了一下,旋动锁身,使露出的数字变作明王的生日。 可惜不对,倒着来一遍,也不对。 银行卡密码,也不对。 手机号……太久远了,勉强想起来几个数字,也不对。 最后,换做她的生日,咔嚓一声,锁开了。 冷气扑面而来,里面是一个不大的冷库。 里面只放了一张桌子,一个蓝色的瓶子就放在桌子上。 伊莉莎,足够杀死数十万人的伊莉莎。 司马雅欣喜的走了过去,把伊莉莎收入自己的荷包里。 这里,只要放一把火就可以了,伊莉莎需要带到人迹罕至的地方彻底销毁。 她带着笑转过身准备离去,突然看到了一个人。 明王。 司马雅不动声色地后退了一步。 明王倒没有逼她,平静问道:“你打开了密码锁?” 猜出了那密码,依然准备坏他好事? 司马雅笑笑:“我要是分手了,绝对不会用前任的生日做密码。” 她觉得这能够激怒明王,实际上也的确达到了效果,明王一巴掌扇的她鼻子里流出血来。(未完待续) 214 螳螂捕蝉 黄雀在后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你还有什么说的?”明王觉得自己这句是废话,但还是问了出来。 司马雅心想他这次肯定不会再放过自己,却不知他想听什么,前世他为了那份至高荣耀都可以不择手段,此番已经做好毁灭大周的完全准备,又被自己破坏了……哦,不对,伊莉莎还在她手上,但,到了这份儿上,司马雅还想再试一试。 “李然,其实我只是不想那么多人死,这些人何其无辜,如果你想做皇帝,端帝已经同意让位于你,你想做任何事都可以,放过这些人可以吗?” 明王瞧她半响:“这就是你想说的?” 司马雅看着他,不明白他还想听什么。 明王道:“你还在怪我?” 司马雅明白过来,她苦笑道:“我怎么会怪你,道不同不相为谋,就算我们在一起了,终究也会分开。” 明王痛苦地一拳捶在墙壁上:“我说的是你是不是还在记挂我和苏宁宁那个贱人上了床!” 司马雅眼睛睁大看着血顺着他的手指缝流了一墙。 明王又疯狂地往那墙上捶了两下:“你说!” 见司马雅不说,明王猛地禁锢住她的肩膀,发疯般摇晃她:“那个项目还缺最后一笔资金,有了这笔资金我就可以破解病毒,这可以挽救多少人的性命你是知道的……” 司马雅猛然打断他:“但是你已经研究了九年了,九年都没有成功过!” 明王道:“原来你是因为这个原因。” 司马雅道:“错了,不是,而是这九年我一直都在看着你为了研究不择手段,你有没有想过。就算你最终成功了,你为了成功而牺牲的这些人就不是人吗?” 明王道:“为了更多的人而牺牲一部分人有什么不对?” 司马雅见他执迷不悟,只用眼看着他,不再说话。 明王见她肯提起往事,心里燃起一丝希望:“你还爱着我对吗?” 司马雅好笑地望着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明王上前一步揽住她,将手指插入她的发间:“说。你还爱我。” 司马雅用力推开他:“如果我爱你。你会销毁这些伊莉莎吗?” 明王眼瞧着她,渐渐明白她话中含义,她早就不爱他了。否则怎会这样对他,亏得他处处为她着想,甚至不惜以自己的血延续她的生命…… 外面突然有人闯了进来,这个熟悉的面容见到司马雅露出毒蛇一样的目光。是李西。 “大帝,有人闯了进来。是那姓沈的。” 明王神情一凛,看向司马雅的眼神再没一点温度,这个女人对他从来都没有一点留恋。 “这里交给你了,给我看好她。”明王道。转身准备离去,司马雅突然冲了过来,抱住明王腰身亲住他嘴。这个吻来的热烈而急促,明王忍不住抿了一下。 司马雅在他耳边笑道:“我刚喝了那瓶伊莉莎。你尝出来了吗?” 明王还没发话,李西已经揪住司马雅的头发,左右开弓一连扇了司马雅十几下。 明王并不阻拦,见司马雅捂着脸倒在地上低声道:“够了。” 他不再看司马雅:“你以为那是真的伊莉莎吗?我会没有防着你,还是你以为我仍爱着你?” 司马雅不可置信地仰头,明王冷冷一笑:“你也太高看你自己了,天下女人多的是,待我成为千古一帝,环肥燕瘦还不任我挑选,你这昨日黄花半老徐娘谁会看在眼里……你这不知好歹的贱人!” 司马雅恍若不闻,只问道:“伊莉莎在哪?” 明王见她仍记挂着伊莉莎,残酷笑道:“李西,让她看看伊莉莎。” 说毕,扬长而去。 本来稳妥起见,明王是不应该让司马雅知道真的伊莉莎在哪,可此时他认定纵使司马雅插上翅膀,也再逃不出他的手心,而李西,对司马雅的恨几至变态,比明王更渴望让司马雅痛苦,所以听到明王的吩咐,阴森一笑,在墙壁上按了一下,只见墙壁慢慢伸出一块,四面塞满了冰块,中央放着一个水蓝色的瓶子。 司马雅笑了,难怪李西这么配合。 李西得意地按回机关,一步步走向司马雅,如今明王对其弃之如敝屐,他想怎么收拾司马雅就可以怎么收拾她。 司马雅瞧出他意图,警告道:“他可没说要杀我,你莫忘了我是谁的女儿。” 李西狞笑道:“难道相爷不知道你拿了他的小印?” 司马雅眼睛睁大,李西举着刀子靠近她:“就是你这张脸迷惑了大帝,我先把你这脸给毁了。” 眼见刀子刺了过来,司马雅猛地叫道:“沈澈――” 李西本能回头,却见身后空无一人,不由怒甩了司马雅一个耳光子。 司马雅鼻血直流,滴滴答答将整个前襟都弄湿了,李西再次靠近,司马雅笑着道:“有人来了。” 李西焉能再信,对准司马雅的眼睛就刺了下去。 就在这一瞬间,一把尖刀从李西的后背刺入,又从前胸透出。 司马雅一扭脸,李西手上的尖刀贴着她的耳朵隔断了一缕头发。 李西满脸不可思议:“竟然是你?” 乌木齐又朝他肚子上补了几刀:“不是我还有谁?” 李西不甘心地挣扎问道:“我和你定下此计……你又是为何?” 乌木齐踢了他一脚:“你这条狗,不是时刻等着要咬烂我的喉咙么?” 司马雅静静地听着、看着,定是自己对乌木齐出手太急引起了李西的主意,却不知李西如何说动了李然配合设下此计,或许,她真的高估自己的作用了。 眨眼间,李西已经断了气,乌木齐走到司马雅面前,捻起她的一缕头发,缠在手指上把玩:“好一个蛇蝎美人!” 他的气息吹倒司马雅的脖子上,就像蛇毒的芯子一样让人头皮发麻。 司马雅从瞧见他就笃定他不是来救自己的,此时落在乌木齐手上,也好不到哪去,不过仍是镇定道:“你是来杀我的?” 乌木齐手指挑起她的下巴:“不,我是来救你的,这张倾国倾城的脸要是毁了大帝该是多么伤心。”(未完待续) 215 残暴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司马雅听他阴阳怪气的,琢磨不透她的用意,但是万万不能让乌木齐知道伊莉莎在哪儿,为今之计是赶快从这儿出去,希望能把消息传给司马瑜。 于是她笑道:“自古美人配英雄,你救了我,我自然愿意伺候你,咱们快些走吧。” 乌木齐道:“不急,我还要取些东西。” 司马雅大吃一惊,原来这厮早就听到了,可惜她不是乌木齐的对手,乌木齐轻易将她手拧在背后,抽下李西的腰带将她绑了起来。 然后在靠里的墙上摸了一会儿,果然摸到一个凸起,不费什么力气的便取到了伊莉莎。 “这就是大帝的秘密武器?妙计,有了它称霸天下的就是我了。” “乌木齐,这不是武器,这是魔鬼,你会后悔的!”司马雅情急之下道。 但她眼前猛地一黑,乌木齐收了手将她抱在怀里,嫌弃似的道:“若不是你还有些用,我当真要先将你剥皮抽筋。” 且说明王本来亲自披挂上阵,要去波浪海会一会萧文良,哪知半路收到消息,道是那一千支火药枪都出了问题,支支都成了哑枪。 李西所带一万人马几乎全军覆没,只有李西带着几十个人活着逃回来了。 这时候,明王才琢磨着李西先前的话有些可能。 那日李西先去看了被关押的乌木齐,他倒说不上同乌木齐交好,只不过怕这中间有其他人做了手脚,弄不清楚反倒帮了敌人大忙。 李西搞清楚乌木雪的前因后果,虽然那情咒效果巨大,但他仍觉得司马雅很值得怀疑。可明王却不相信,仍逼着他寻找解药。 李西一狠心,拿自己的命和往日情分跟明王打了个赌,这赌便是试一试司马雅,若是他输了,他愿意立即解去司马雅的情咒。 就这明王也没全信,直到火药枪出了事。要知道明王人马并不算多。全仗着这些前无古人的利器,损失了一万人马,明王除了痛。更想亲手杀了那个泄密的人。 这事儿,司马世平并不知道,李西那一句只是为了让司马雅更痛苦。 没想到竟然真的给试了出来,明王其实很想问李西。不是给下了情咒么? 李西至死也没想起这茬。 明王听到沈澈单枪匹马地来了,有的是时间拾整司马雅这小贱人。先挑了这个害她变心的奸夫再说! 明王从密室出去的时候顺手从控制台底部拔出两只火药枪,弄死姓沈的还不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 可他到了围堵沈澈的地方,沈澈竟然消失了。 密密麻麻围堵沈澈的士兵里不停有人倒下去,沈澈亲自训练暗使三司。知道什么手段最易引发恐惧,一时间人心惶惶,生怕下一个倒下的就是自己。 明王大怒。下令重新调来兵马,将这些士兵都围在里面。一起剿杀。 一时间这些士兵哭爹喊娘,不敢相信这是明王下的命令。 而奉命剿杀这些士兵的和这些将要被剿杀的不少还是亲朋好友,怎下得了手? 然,明王举起火药枪对天警示,谁敢不听命令,死的就是谁。 司马世平被这喧哗惊醒,站在高处看见沈澈狸猫一样趴在旗杆子上。 明王开枪,沈澈抱着的旗杆子猛地往下一压,接着弹簧一样把沈澈给弹了出去。 这是明王第一次失手,他怒不可遏,先将前来报信的士兵扇得头晕眼花才准许说话。 听到李西已死,司马雅被乌木齐掳走,明王发狂带人追去。 司马纲已得了信,乌木齐带着人挟持着司马雅离营而去,连乌木雪也被抛下了。 前去向司马世平汇报时,看见父亲正失神地望着那一杆旗帜。 滇王特意过来,面有忧色,欲言又止,最后道:“大帝最近是不是过于辛劳了?” 明王方才那些残暴,滇王也看到了。 司马世平叹了口气:“白兄,我看你是过于忧虑了。” 滇王见司马世平并不以为虑,略一拱手,先行去了。 待滇王离去,司马纲急道:“父亲,难道您要看着阿雅去死?” 司马世平久久无语。 司马纲道:“父亲,纵然阿雅有错,也总归是您的女儿,我的妹妹,若是母亲在天有灵,也会怜惜阿雅……” 司马世平怒道:“她可做过一件对得起我们司马家的事?我们司马家世代效忠于大殇王朝,这是我们司马家的使命!” 司马纲道:“父亲,人都没了,拿什么来守护?难道阿雅不是您的女儿吗?我记得您以前最疼爱的就是阿雅……” 司马世平道:“住口,你下去吧,她既做出背叛大帝的事,我不杀她,便是对她手下留情。” 司马纲无奈,只得退下。 时至深秋,司马雅被猎猎秋风冻醒,入眼一路明月下巨大的山峡有如巨兽张口一般立在远处。 察觉到她的动静,乌木齐竟柔声道:“怎么样?这仙女峡壮观吧?” 这山峡险恶异常,怎会壮观,司马雅想了想,小声回道:“的确,没想到你们草原上也有这么美丽的景致。” 乌木齐没想她这么乖觉,心中怀疑,语气不变:“这里最适合埋伏,无论是你的老相好还是你那戴了绿帽子的相公谁来,本王子都能把他们解决掉,这儿风景这么美,也真是个埋骨好地方。” 司马雅苦笑:“我觉得你太高估我了,如你所言,我背叛了大帝,给我相公戴了绿帽子,你觉得他们哪一个会来救我?” 乌木齐刻意侮辱她:“原来你也知道你是个婊子!” 司马雅默了一默:“我们女人和你们男人想的不一样,终其一生不过是想找个依靠,沈澈无能,明王残暴,其实我过的并不如你相像中那般好。” 乌木齐疑惑她为何对自己说这些,只怕她是故意引自己同情,冷冷一哼:“这就是你这条蛇蝎的命!” 司马雅道:“我陷害你们兄妹,也不过是为了自保,若是咱们没有利害关系,谁又认识谁,像你这样能屈能伸的汉子,指不定还能成为朋友。” 乌木齐呸了一声,心情却莫名好了点儿。(未完待续) 216 周旋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司马雅并不同他主动搭话,乌木齐有心苛待于她,除将她横于马上颠簸而行外,一路也少水少食,有时甚至将随从吃剩下的东西给她。 司马雅非但没有哭泣讨饶,反倒有吃就吃,没有就忍着。 纵然乌木齐凶残,也觉得她与见过的女子不同。 到了晚间,夜宿山洞,乌木齐见手下对司马雅目露淫邪,不禁对司马雅道:“难道你就不怕他们对你做些什么?” 司马雅道:“他们毕竟还没有做不是么?况且我知道你是不会让他们动手的。” 乌木齐道:“你这次是高看你自己了。” 司马雅道:“你现在为什么不杀我?因为你并无把握能够战胜明王,也担心沈澈会追踪而至,留着我可能还会是你一线生机。” 乌木齐道:“这么说他们是会来救你的。” 司马雅道:“不是,这是你的看法,我的看法是他们谁都不会来。” 乌木齐冷笑:“那我留你何用?” 司马雅道:“我的用处可大了,却不知你肯不肯信。你得了伊莉莎,却不知那是一件损人损已的恶毒武器,你虽有一些矿藏,却不知那火药枪的致命弱点。” 乌木齐故作沉思:“哦,那依你所言,我怎样才能打败他们?” 司马雅道:“你利用我当诱饵徒劳无功,还不如将我带去你们鞑靼,只要有我在,不出几年,你便能造出更为厉害的武器,到时候岂不是轻而易举就能打败他们?” 乌木齐道:“只是这样?” 司马雅如何看不出他隐藏的玩味。约摸着无望,却仍想试一试。 “只是那伊莉莎,虽然杀伤力巨大,但但凡一个不小心,便可能是敌我共亡,我希望你能够将它彻底销毁。” 乌木齐果然哈哈笑了起来,手摸在她下巴上反复揉搓:“我突然觉得……你是个有趣的人。不舍得杀你了。你放心。我不会把伊莉莎带到我们草原上去,不过却会把伊莉莎灌入你的身体,你说。明王或者姓沈的会不会喜欢这个礼物,指不定他们会为了你打起来。” 他满以为司马雅会忍不住发怒,却见司马雅只是低头不语。 其实,这美人倒是从来没有正眼瞧过他一眼。此时也不过是为了算计他作出种种姿态,乌木齐本来与明王平起平坐。甚至有机会将明王收为麾下,结果反倒成为明王的一条狗。而与沈澈交手也从未占过上风,此时面对司马雅,心底那些恶念纷纷涌出。不禁又恶劣道:“难道你不应该立即自尽求死么?” 司马雅抬头,眼中不见怒色,反倒透出一股怜悯:“乌木齐。别说你这计策未必成功,就算成功。不到最后一刻我也不会放弃的。” 他乌木齐自咐文韬武略均不输于明王沈澈,却被这个女子如此不放在眼里,顿时冰冷道:“那我们要好好看看你还有没有放弃的机会了。” 此时与乌木齐撕破脸皮,司马雅一不沮丧,二不拒绝合作,这般镇定自如不得不叫乌木齐惊叹。 却也因此,对手下刻意苛待司马雅视而不见。 不过,好在乌木齐并没有多少时间空闲,到了仙女峡后,便带着一帮手下四处布置,因分不出人手专意看着司马雅,又笃定司马雅跑不了,故而乌木齐也不避讳司马雅。 待司马雅瞧见那密道之后心里暗地吃惊,原来这乌木齐对明王是早有防备。 乌木齐一点也不藏着,不过弄完之后就塞了一团草到司马雅口中,将司马雅高高吊在仙女峡入口处等着。 这仙女峡名为仙女峡,外形像一个手持宝剑的仙女,仙女峡的入口上方就是这一柄宝剑,站在上方,下方是狭窄的入口,正是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司马雅暗自祈祷不要有人来,不管是谁,乌木齐现在都已疯狂。 可仍是有马蹄声传来,这两骑一前一后,司马雅被吊在高处,远远瞧见时有点不相信自己眼睛。 前面是沈澈。 后面是明王。 乌木齐大喜过望,站在司马雅头顶出的石壁上笑道:“先让你看个好戏。” 沈澈和明王骑着马边跑边打,过了一个弯坡,同时瞧见了被吊在高空上的司马雅。 沈澈纵身一跃从马上腾起,长鞭一甩卷住一块突出的石头,向上就要去救司马雅。 明王手上不停,朝沈澈掷出一柄飞刀,随后猿猴一样跳跃在石间,也是去救司马雅。 这两人边爬边打,乌木齐在上面看的津津有味,待二人到了石壁中部,轻轻一挥手。 任司马雅在上面拼命蹬腿,巨石铺天盖地而下。 两人哪个也不是铜头铁臂,不过幸好俱是一等一的好手,靠着石壁凸起躲避,总算没直接被砸成肉泥,不过却都重新回到仙女峡的下面。 这会儿两人知道上面有人,同时停了交手,仰望上方。 司马雅嘴里塞了草,说不出话来,只拼命踢脚,示意两人快走。 自是没人肯走。 乌木齐嘴里啧了一声,探出头来对下面喊道:“本王子知道你们都是怜香惜玉的人,可人只有一个,你们谁赢了谁就有资格和本王子谈条件。” 司马雅早知他心思歹毒,刚瞧见沈澈那会儿还没反应过来,此时不知他为何而来,却担心蓝景明已将事情泄露,心道无论如何也不能再搭上他一条命,故而从始至终都未再看沈澈一眼。 殊不知沈澈已然猜透,远见她吊在高处,心里虽做了准备,一时之间比那时被她伤透还要难受。 若他能活着,一定要跟她好好算这笔账! 司马雅想他们两个都极有城府,至少也要掂量一番,哪知乌木齐一发话,两人就在下面再度交上了手。 乌木齐仰天大笑,暗地里叫手下做好准备,无论谁赢,最后都放出利箭当场射杀。 沈澈同明王交手比先前更猛烈数倍,司马雅先前并不想看,到后来不觉泪流满面。 他完全是不要命的招数,就算明王刺在他身上也不躲闪,只管朝明王身上割去。 连乌木齐也看的大为咋舌,这沈二哪是司马雅口中所言“无能之辈”。(未完待续) 217 携手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沈澈本身武艺高超,又是拼命三郎的架势,未几,明王一声惨叫,捂住腹部,原来是沈澈的剑深深地刺入了他的腹中,沈澈猛地一挑长剑,明王一声惨叫,跌下马不动了。 乌木齐的下属正待放箭,乌木齐忙道:“等等!” 他面色凝重,狐疑地看着那地上的明王,对其中一个下属道:“下去看看。” 明王就这么死了,他怎么有一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那下属刚要动身,乌木齐又指了一个下属:“你也去,当心点儿。” 两人颔首,顺着石壁向下攀爬。 这会儿沈澈在下面喊道:“乌木齐,现在明王已死,你有什么条件尽管说!” 乌木齐只不应他,伸出头去细看,见下方并无异常,而几个哨岗也没异常情况,只等着那两人去检查明王有无死透。 那两人哧溜溜下了半截子,并没发现什么异常,心想王子太过于谨慎了,忽然间底下刮起一阵劲风,不及反应,整个腰身被人捉住,顺着绳索直往上去。 这变故陡升,上面人大吃一惊,但有两个同伙被人当做盾牌顶着,不知要不要射箭,这闪电般的迟疑,箭雨已至,只听噗嗤噗嗤声不绝于耳,乌木齐手下人已经死了一半。 乌木齐眼红至极,而此时那两个下属已经被人顶了上来,他伸手一拍,却觉人早已死透,这时沈澈鬼魅般的蹿了上来,迎面冲乌木齐一掌,却是虚晃一枪,直奔司马雅。 跟在沈澈身后之人大怒。乌木齐没拦住沈澈,看清此人是肝胆俱裂,原来这人竟是明王。 这一对生死冤家,竟一块给他下了个套。 司马雅吃惊不在话下,但见沈澈奔了过来,冒着箭雨奋力将她拉了上来,她双膝一软。便跪在了崖上。 沈澈忙扯掉她口中乱草。正待叫她快走,司马雅突然喊道:“李然,快来救我!” 沈澈眉头一皱。猛用手捂住她嘴,让她不要乱喊,护着她躲在一块石壁下面。 “阿雅,我都知道了。咱们的账回去我再跟你算,你要再闹。我就……”沈澈猛地亮出长剑,却是指向他自己的咽喉。 司马雅眼瞪的溜圆,沈澈瞧她表情,忍不住用手轻触她脸颊。 司马雅眼中似乎有泪。沈澈亦觉眼睛发酸。 孰料,司马雅猛然推开他:“对不起……” 沈澈猝不及防,司马雅已经冲了出去。他恼怒地一捶石壁,正待追去。 外面突然一片寂静。巨响击在石壁之上,明王的声音传了过来:“姓沈的,出来。” 不用他招呼,沈澈也是要出去的。 但眼前一幕再度刺痛他的眼睛。 司马雅就站在明王旁边,没有绳子绑着,也没有人逼她。 明王飞鹰铁骑每人一把火药枪将这里围得死死的,乌木齐的人全数死光。 不对,清点了所有死人之后,明王皱了皱眉,密报道乌木齐带了三十五人出逃,除了乌木齐这里只有三十三具尸体。 司马雅急道:“还有一个叫哈克的。” 乌木齐陡然大笑:“你这个贱女人,口口声声劝我放下屠刀,结果你还是抛弃了你的原配夫君,你这么毒,真应该和这些人一块炸死在这里。” 乌木齐的话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乌木齐得意洋洋道:“怎么样,没想到吧,你用我乌梅山的宝矿制造火药枪,没想到我在这仙女峡下面埋满了火药,只要我一发出信号,哈克就会引燃这些炸药,到时候你们一个也跑不了!” 明王冷静道:“你想怎样?” 乌木齐道:“亲眼看你死是不成了,我要你立即放我离开这里,这个女人我要带走,确定安全了才会放走她。” 他指的是司马雅。 沈澈紧张起来,立即有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沈澈。 司马雅上前一步:“我跟你走。” 明王拦住她,对乌木齐道:“其实你最想要的是我的命,放了她,我跟你走。” 司马雅没想到明王竟做如此牺牲,犹豫间,明王已经向乌木齐走去。 司马雅再想换过来,她人已经被飞鹰铁骑控制住。 乌木齐却做了一个止步的动作:“你武艺高强,我没精力和你纠缠,换你也可,你需得自断一臂,我才信你。” 让明王自断一臂,无疑是将性命交予乌木齐手上。 飞鹰铁骑顾不上控制沈澈和司马雅,将枪口都对准了乌木齐。 乌木齐面无惧色挑衅地看着明王。 明王回过身来:“姓沈的,造反是我一个人的事,我这些兄弟们都是被我逼迫的。” 飞鹰铁骑闻言大骇,却来不及阻拦,只听一声巨响,明王右臂已经中了一枪。 乌木齐没想让明王自损如此容易,不由大笑道:“你以为这样我就信你?不,我偏不用你,司马雅,识相的你自己过来,否则本王子马上下令炸平整个仙女峡,咱们一块去死!” 这时乌木齐后面响起了一个声音:“王子,哈克怕是无法按照您的要求办事了。” 乌木齐大吃一惊,回头一看,不知何时,身后密密麻麻占满了人。 这些人不是飞鹰铁骑,每一个却是乌木齐再熟悉不过的人,乌木齐的母亲,妻子,最宠爱的妃子,还有两个儿子。 还有乌木齐的弟弟,左贤王最小的儿子乌木宽。 乌木宽朝明王一揖:“大帝,人都在这儿了,听您的处置。” 哈克面含委屈地看着乌木齐,乌木齐怒火攻心,原来乌木宽早就投靠了明王。 方才明王不过是故意在拖延时间。 明王伤处已有人包扎完毕,淡淡道:“乌木宽,乌木齐就交由你处置罢。” 乌木宽大喜,看向乌木齐的眼神瞬间阴冷无比,乌木齐望着拿着刀子一步步走来的乌木宽忽然仰天大笑,这笑声不无嘲讽。 “你们,当真以为本王子就翻身无望了么?告诉你们,我活不成,你们也活不成。”乌木齐猛地扑向明王。 可惜乌木宽和飞鹰铁骑更快,乌木齐还没有扑近明王就被轰成了碎片。(未完待续) 218 赌约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乌木齐家眷无一幸免,包括两个年幼的孩子。 司马雅搞不清楚沈澈和明王达成了什么协议,不过此时明王显然控制了局面。 乌木宽把从乌木齐尸身上搜出的东西恭敬地递给明王。 明王命人快马加鞭送回去,立即差死士投放大周军队。 司马雅吃了一惊,虽然伊莉莎的治病机理已经查明,但疫苗制作非常困难,就算是明王本身也没有足够的疫苗,此时大周军队与明王军队对持,一旦大周士兵们感染上伊莉莎,明王的士兵也有极大的可能会同时感染。 李然不可能不知道这点。 司马世平和司马纲现在也都在明王大营内。 司马雅没法不去看明王,却发现明王也在看着她。 “你自己选罢,你若是选他,我也成全你,放你们走。”明王道。 司马雅吃了一惊,这是怎么回事? 沈澈充满希望地看着她。 司马雅也看向他,黑色劲装紧贴着削瘦的身躯,但很多地方都被割出了口子,致使那些黑色看起来也深浅不一。 下巴上胡子拉碴,脸也不干净,一双眼睛却如寒星一般笼罩着她,她甚至能看到里面那个小小的她…… 不知不觉她嫁给他快五年了,这五年里,开始的时候她以为他是个呆瓜,后来才知道肚子里都是坏水儿;开始的时候他宠着她,照顾着她,后来就慢慢露出本性,又霸道又爱捻酸吃醋。 但他对她是真的好,这时候哪有男人肯下厨的?鱼中段挑了刺给她。鸡翅膀是不会动一筷子的,对孩子又耐心……最难的是大度,做事从来都有三分余地,不会把人往死路上逼…… 她忍不住忽然一笑。 这十分不合时宜的笑让明王皱眉,却让沈澈眸子里放出光来。 司马雅的声音飘入耳中:“对不起,我不能跟你走。看到他为我打了自己一枪……我今天才明白过来,原来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他。” 明王喜悦地抱住她肩膀:“雅!” 司马雅道:“不知道我现在明白过来算不算晚?” 明王哪里会说晚。 沈澈看着他们相亲相爱呆若木鸡。 司马雅小声道:“但是我不喜欢你手上再染上血腥。放了他好吗?我保证不会再离开你。” 明王仔细凝视司马雅。她并不躲闪,坦诚地回望于他。 明王展颜:“好,这本身就是一个赌约。很幸运,我胜了。” 赌约? 司马雅蹙眉,却并不发问,因为什么赌约。现在对她而言都不重要了。 沈澈道:“不错,我输了。既然我们公平地让她自己做选择,她选了你,就是你的了,我愿赌服输。” 司马雅默默无语。 明王道:“好。我答应了她,自然会放你走,你走罢。” 沈澈道:“多谢。可是我却不能放你们走了。” 明王吃了一惊,忽见飞鹰铁骑所有枪口都对准了自己。 这怎么可能? 除了乌木宽非常吃惊外。其余人却没有什么表情。 飞鹰铁骑的队长在脸上揉了揉,露出了朱青的脸,另外一边露出了任七、齐天等人。 “原来你在遇到我时便谋算好了。”明王失声叫道。 “你既然想死心,我便叫你死心好了。”沈澈并不看司马雅,不过话中语调却是她从来没有感受到到冰冷。 他顿了一顿,像是自言自语:“现在伊莉莎也在我手上。” 余光里司马雅脸色似乎一变,却是讥讽道:“那沈大人一定要将伊莉莎拿好了,否则跑了出来,可别死在我们前面了。” 她话音未落,身侧明王一身痛苦的呻吟,躬身抱着肚子满头大汗,原来齐天忍不过给了明王一记重拳。 司马雅不敢再多说话,只听沈澈命令道:“把他们抓起来,押回去听候发落。” 朱青面无表情地过来绑住司马雅。 司马雅并没有挣扎,由着朱青捆绑,明王就没有那么好的待遇了,齐天又轻轻地在他脸上一扇,羞辱意味更浓。 沈澈走在前面,飞鹰铁骑押着两人和乌木宽走在中央,那哈克也是沈澈的人,原来他早就布局好了。 “这下好了,活捉明王,这可是奇功一件,圣上不知要怎么嘉奖大人呢。”平素这支队伍并没有如此多话,不过见司马雅竟然选择了明王,多少为沈澈不值,又见司马雅毫无愧色,再加上活捉明王实在令人精神大振,有人忍不住道。 齐天冷笑:“官位金钱大人岂会稀罕?圣上待大人如同手足,自然知道大人缺的是一位贤内助,这次不知多少人要挤破头了?” 司马雅置若罔闻,跟在明王身后行走。 这边刚转过一块石头,齐天等人正说的热闹,忽然间地动山摇,不少碎石从头顶坠落。 这些人立即想到乌木齐口中的炸药,立即向哈克看去。 哈克连忙道:“大人,那些火药小的早就引水弄湿透了,而且线捻子也毁了,这肯定不是……” 话未说完,又是一阵地动山摇,所有人都倒在地上。 司马雅手被缚在身后,更是无法控制。 只见身前刚才还完好的路面突然裂开一道巨大的口子,山石滚滚而落,这时司马雅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是地震。 当你意识到是地震的时候,通常已经晚了,尤其是还处在一个到处是山体的地方。 司马雅感觉自己几乎死去,却没有死,之所以清醒是因为,左手被一个人拉着,右手被另外一个人拉着,听着很温馨,实际上,她就是被这种剧烈的疼痛弄醒的。 左边的手,她认出来了。 所以转向右边:“李然?” 李然发出一声愉快的回音。 然后有人点亮了火折子,借着微弱的光看去,何雅感觉很好笑。 沈澈拉着她左手,李然拉着她右手,沈澈的剑指着李然,李然手里的火药枪对着齐天。 而朱青和任七在不远处举着火折子。 头顶一块巨石,他们应该是被封在这里了。 “松手。”两个人同时说,却没人肯松手。 “再不松手,我就一枪打爆他的脑袋。”明王威胁沈澈。(未完待续) 219 地震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火药枪的力量他们都见过,用过,知道,就算明王能死,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沈澈终于松了手,齐天松了口气,冲过去情绪复杂道:“大人。” 现在两比四,却势力均衡,因为明王虽然断了一臂,却有一把火药枪。 这火药枪本身也是他最后的底牌,是留趁沈澈不备逃生用的,没想到最后却被困在这里。 司马雅注意到他方才拉自己的手是那只断了的,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整个袖子都是血。 想了想,她还是卷起他的袖子仔细检查,这只手就算接好以后也废了。 地震没有停止,司马雅突然涌起一个可怕的念头,不会现在活着的只剩下这几个人了吧。 六个人坐在这狭小空间的两侧,没有人说话,只有朱青尽量维持火折子不灭。 时有土石从上面坠落,让人觉得这里时刻会塌陷。 在这种时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先放在了这天灾之上。 若是被埋在这里,他们最大的可能就是――死。 司马雅忽然有些后悔,但突然对朱青道:“你应该把火折子给熄了,一直燃着的话这里的空气可能很快被用完。”氧气说起来太麻烦了,空气的话朱青应该会明白。 朱青没想到她会对自己说话,但觉得她说的不错,反正他们两个人,自己这边四个人,大不了一起死,所以很快把火折子给灭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终于觉得地不再晃动了,但是也没看到光。他们是被埋在这里了。 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朱青还是忍不住点亮了火折子。 任七警惕地沿着周围检查了一边,失望地摇了摇头。四周都是石头,也不知离地面有多远,怎么挖,从哪挖,挖的时候会不会塌。这时候朱青觉得武功什么的全然都用不上了。 面对天灾。人是何等的渺小。 司马雅靠着石头挨着李然坐着,她忽然抬头往上看了看,刚感觉发丝飞到脸上。那这上面肯定有空隙吹进了风,能吹进风就证明离地面不远。 司马雅没有火折子,李然身上也没有,问任七要。任七不给。 司马雅被任七逗笑了:“咱们都是快被埋在这儿的人了,与其互相仇视。不如通力合作,指不定有一线生机。” 任七不知道她脸皮怎么那么厚,一激之下说话也利索了:“你们作恶多端才应该死,等你们死了我们自然有生路了。” 朱青齐天听他这话不由暗里冲他竖起大拇指。 沈澈突然道:“给她!” 任七委屈。却不敢违抗沈澈。 司马雅得了便宜卖乖:“还是你们大人大度。” 齐天反讽道:“可不是养了一条黑心的母狗。” 明王枪要对准齐天,司马雅按住他枪管:“你伤势严重,不要乱动。等我检查一下上面。” 结果令人失望,居然是一整块花岗岩。而且这种花岗岩一般厚度应该在两到三米中间,就算他们这些人合力,也是不可能弄碎出去的。 任七见她面露失望,不耐道:“用完了么?用完了就还给我。” 司马雅没吭声,只瞧瞧望了沈澈一眼,见他闭目盘腿打坐一般,也不还给任七,举着火折子沿着石壁探查。 过了一会儿,明王见她走近朱青,警惕地举起火药枪。 司马雅道:“我要看这儿的土层结构,咱们与其对抗,不如先合作,有仇有怨出去再解决。” 任七拳头握紧,却不见沈澈有所表示,他自是明白沈澈意思,愤愤让开地方让司马雅检查。 朱青、齐天也让开位置,沈澈离后面石壁还有一段距离,不用挪动位置。 司马雅检查的时间,明王一直端着枪对着沈澈等人。 司马雅用时不长,重点检查了齐天旁边的一面石壁。 朱青不耐道:“火折子要用完了,你到底有没有法子。” 司马雅不答,用手指弹在那石壁上,招呼李然:“师兄,你过来看看,这好像是玄母石。” 朱青等人不知什么是玄母石,但也见过几种石头,火折子的光照在上面,露出一块块红色的纹理,齐天暗想这个女人就会鼓弄玄虚,要是出去也该向上挖洞,想从这旁边打洞,除非脑袋坏掉了。 他们索性闭上眼睛,省得被这两人污了视线。 司马雅似乎压根没注意到这一切,扶着李然过去,李然用手捏了捏:“地质学你比我更精通,不过我也觉得这是玄母石。” 这两人在一起惺惺作态,更觉恶心。 司马雅道:“不错,这种石头虽然坚硬,但常与质地柔软的石晶生长在一起,最关键的是石晶一般埋藏较浅,还喜欢生长在山体的高处,所以这里是最有可能的生路。” 任七忍不住对朱青冷哼:“骗鬼咧~” 司马雅道:“如果我是你,就会小声说话,这样可以节省体力,因为谁也不知道挖开这一条生路需要多长时间。”话锋一转:“沈大人,我已经给你指明了生路,信不信由你。” 任七立即嚷道:“你这个骗子!” 齐天道:“大人,您可不能再上她的当,她就是想消耗咱们的体力。” 司马雅冷笑:“杀了你我也出不去,我犯得着费这劲?” 转头对明王道:“你靠着我坐,节省点力气,指不定咱们还能比他们多坚持点时间。” 她虽这么说着,却盼望沈澈能按她说的让朱青等人去挖,一是他们体力充沛,二是手上有着利器,三是大地震之后随时都有会余震,必需抓紧时间自救。 可这次,沈澈却陷入了沉默。 司马雅心里叹了口气,虽然心里知道换了自己也未必肯信,不过却感觉道从未有过的失落。 她想到明王手上的火药枪,火药枪威力很大,但造成的震动也大,枪身虽然结实,可明王未必肯借给自己。 眼下就算没有人相信她,她也不能放弃,低头在这狭小的空间寻找,司马雅赤手挖出一块十多公斤重的石头。 她这辈子,就算落难,也没干过什么体力活,只是抱起来就累得吭哧吭哧的。 而齐天等人见了,脸上都露出警戒之色。(未完待续) 220 求生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司马雅不管他们什么表情,自己抱到那块石壁前,深吸一口气朝着石壁砸去。 明王最先反应过来,冷声道:“你们不动手,到时候可不要后悔。” 他左臂已废,心有余而力不足,此时更恼这些低等生物鼠目寸光。 可惜齐天等人没一个应他的。 沈澈闭目凝神,压根没睁开过眼。 唯有司马雅一人吭哧吭哧的声音和石头砸在石壁上声音。 任七故意亮着火折子表示不听从司马雅的建议,借着火折子微弱的光,明王瞧见司马雅两只手上都是血迹。 而那石壁却没一点破碎的迹象。 “雅,这样可能不行,你一个人力量太有限了,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明王劝道。 司马雅看他视线落在手里的火药枪上,摇摇头道:“不行,那样风险太大,玄母石与石晶伴生,厚度不会超五十厘米,持续下去,一定可以破开。” 但破开之后还会有石晶,石晶接近地表,并不代表一定可以轻易钻出地表,凭她一人之力,又岂能完成? 明王心里觉得希望不大,却说不出打击她的话,这个样子的她,让他莫名地回想起最初她也是这样吸引了他。 从来不会说放弃,哪怕到最后一秒钟。 就像一颗种子,你不知道它什么时候就变作参天大树了。 他忽然笑了:“那我来帮你。” 司马雅疑惑地停手,明王见她好奇,用右手举起火药枪:“我虽然废了一只手,但这只手还是好的,力量虽然小。但壹加壹,一定可以大于二。” 司马雅的脸似乎在阴影里怔了一下,但很快响起她的笑声:“好,我们一起!” 他们之间的愉快情绪和明显并不是人人都觉得很好,齐天从鼻子里哼出一声:“狗男女!” 任七索性熄了火折子,省得看见那两人。 可那咚咚咚和梆梆梆砸石头的声音不绝于耳。 偶尔还加入两人的对话。 “那一年我请你看电影,为什么没来?” 石头落地。司马雅才喘息问:“哪一年?哪一次?” 明王手上不停:“就是许力帆到我们实验室那年。我等了你一个晚上,你知道对我这种科学狂人这一晚上是多么大的牺牲,我以为你跟许力帆出去了。” 司马雅忍不住笑了:“你把电影票放到我还没洗的饭盒里。我看到时都脏的不像样子了,正巧那一天是白妹子的生日,至于许力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跟他有来往。” 明王也笑了:“这事儿我记挂了两辈子。今天总算搞清楚了。” 司马雅切了一声。 黑暗中一阵静默,只有石头和火药枪砸在石壁上的声音。听起来竟是默契无比。 齐天等人刚齐齐松了口气时,明王又说话了:“假如我们能活着出去,你最想做什么?” 明王都觉得他们可能会死,齐天等人突然意识到他们在这场灾难中到现在为止什么也没有做。 咚的一声。司马雅哎呀了一声,好像是石头脱手砸着了。 明王吓了一跳,连忙问道:“你怎么样?” 司马雅笑道:“没事。脱手了,我休息一下。你刚说什么?活着出去想干什么?我想想……我想睡觉、逛街、看电影……其实我最想做的是……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吃一顿饭……随便做些什么或者什么都不做……只要在一起就好。” 她声音渐低,落在齐天等人的耳里却掀起了不一样的感受。 这蛇蝎也有盼头,他们呢,他们心里也不由自主地浮现一个个身影,难道他们真要死在这里了吗? 明王朗声笑道:“那我一定让你完成这个……” 他话未说完,耳边突然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别想了,你们谁也活不下去!” 司马雅猛觉肩上一痛,两臂有如千斤坠住,石头从手中脱落,正砸在脚上,痛得她差点哭了出来。 明王一样,连火药枪也被人夺了去。 沈澈点燃火折子,冰冷地扫了他们一眼。 明王尚好,司马雅却是惨不忍睹,两只张着的手血淋淋的吓人。 “大人,要不先解决了他们?”齐天拔出刀来,只要沈澈一声令下,就立即解决了这对狗男女。 “不必,留着他们,万一出不去,也好有些吃食。” 司马雅骇的面无血色,沈澈这是要把他们吃掉? 朱青抽出一条绳索将他俩背靠背捆在了一块扔在角落里。 沈澈举着火折子仔细观察那石壁,见这石壁被司马雅砸了半天连个缝隙也没有不禁冷哼一声:“兄弟们,看家本领拿出来!” 齐天大喝一声,甩掉上衣,亮出一个姿势,朱青和任七也各就各位。 司马雅脸贴着地,看不到他们动作,只听到这几人暴喝一声,石壁竟隐约出现了咔嚓声。 这时没人再理会司马雅与明王,狭小的空间里只有这四个男人此起彼伏的暴喝声。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啪的一声,像是一小块石头落了下来,接着哗啦啦一阵声音,有人欢呼起来。 司马雅脑袋被人揪住,拖到石壁前,后面隐隐露出一片白色的石头。 沈澈冷冰冰道:“司马雅,下面该往哪挖?” 司马雅忍住疼:“看到石头上的纹理了吗,越接近地表,纹理越密,向密的方向挖,这石头软,用刀剑都好挖,不要再浪费体力了。” 沈澈冷哼了一声,将她甩到地上,却是让人休息了之后按司马雅所言而挖。 司马雅此时除了疼之外,还有饿,很饿,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 隐隐地她还觉得齐天等人看她的视线很可怕,似乎在掂量怎么吃比较合适。 好在沈澈很快命令他们继续挖路,又不知过了多久,司马雅昏昏沉沉之际,突然听到一声惊呼“有土了!” 到了有土的地方基本上用不着司马雅了,这些人就算被活埋在地下,也知道该怎么爬出去。 司马雅还以为要被沈澈绑着活埋了,哪知他也把他们给弄了出去。 所有人都像土猴一样,却兴奋的大喊大叫。(未完待续) 221 诀别-上卷完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这是生的喜悦,不过司马雅却暗暗爬近了明王,他们活了,他们可就难过了。 这微小的动作没能逃过面露喜色的沈澈,他脸色突然一沉,拎小鸡一样把司马雅给拎了起来。 狼一样盯住她。 司马雅不由结巴道:“大周律例第两百五十二条,不得虐待战俘。” 齐天等哄然大笑。 司马雅脸涨的通红,明王气愤地扭着身子,却被朱青扇了一巴掌。 沈澈饶有兴致起来,伸指去挑她下巴,司马雅猛地往后一躲,沈澈能感觉道手心都被她的头发拉的生疼,不由一怒,却见司马雅一阵剧烈的咳嗽,拼命地压低脑袋,从口鼻中喷出一片血来。 “你们就这样对待救了你们的人?”司马雅喘出一口气来。 沈澈似乎没听到,全神贯注地看着地上越滴越多的血。 明王急道:“雅,快过来,你又发病了!” 司马雅有病,有什么病? 齐天等面露疑惑。 沈澈也有些疑惑。 一经放开,司马雅就冲到了明王面前,明王找不到刀子割开手腕,情急之下直接撕掉伤口处的包扎。 看到司马雅一口咬住明王伤口,大口吸起血来,朱青等忍不住一阵呕吐。 许久,司马雅终于停止流血,虚弱地靠在明王怀里。 明王了无疲态,望着沈澈微微一笑。 有些时候无声胜有声,司马雅的行为已经完全说明她属于谁。 或许因为司马雅那句话,或许因为沈澈笃定她跑不了,又或许因为她身子实在是虚弱,她竟意外地获得了自由――只是没有被绑着。 其实也无甚自由。前面朱青,后面齐天和任七,将她夹在中央,根本没有逃的机会。 不过并不妨碍观瞻到强震之后的仙女峡。 那拿着宝剑的仙女从中间一折两段,一侧山体挤压抬高,另外一侧裂开地缝,地下水蜂拥而出。一夜之间原本巨大的峡谷现在竟成了一个湖泊。 随着余震不断。那水面或有气泡或有漩涡,看起来恐怖异常。 天黑之前,他们正走到这湖泊前面。 沈澈下令空地休息。明日一早过湖,晚间强行过湖风险太大。 司马雅忍着腹饥在明王身边坐下,齐天过去粗暴地将明王给拎走,司马雅没有被绑住。随时可能会做手脚。 司马雅苦笑,看得出每个人都又饿又困。不过沈澈那边还是占有绝对的优势。 为了避免山石滑落,他们夜宿在一块空地上,连靠的地方也没有,司马雅只能抱着腿打瞌睡。 夜半突然觉得被人拎了起来。沈澈拎着她到无人处。 “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他脸望向别处,怕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不过也在恼自己怎么又鬼迷心窍了。 司马雅似乎有些迷迷糊糊的,半响道:“什么机会?” 沈澈猛地回头。 大地开裂。明月依旧,司马雅清楚地看到他脸上的怒和眼中的恨。 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沈澈上前,她再退。 “你脑子到底有没有病?”他一拳捶在山石上,立即有土石滚了下来。 司马雅吓的面无血色:“你小心引发余震……” “你真是无情……死也不肯么?”就算她随便应一声,他都能给自己找个理由放掉她,她是不懂,还是死也要和那人在一起。 司马雅回头看向那片空地:“我想回去。” 沈澈冷漠道:“你自己回去,不要跑,否则齐天会砍断你的腿。” 司马雅想问他不回去么,始终却没张开嘴,自己一个人默默地回去了。 天色微明,沈澈从石后出来,朱青齐天和任七都背对着他坐着。 在他们前面,司马雅和明王偎依着还在沉睡。 纵然用了一整夜时间梳理,看见此情此景,沈澈的手仍是不由握紧了。 他全然关注着这两人,而忽略了身后的腥风,等到发现之时,剑尖离他后心只有一寸了。 前扑,转身,回手,动作一气呵成,只不过手上的剑却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沈澈有些吃惊地看着那个狞笑的人。 司马雅的声音传来:“不许杀人!”像解释一般道:“我不想再看到血腥。” 那人显然不在意司马雅的意见,而是看向明王。 明王未有犹豫:“李西,他既已中了曼陀罗香,就不需要动手了。” 李西道:“王爷,我在路上遇到过来找他的人,您现在不下手,等他们到了追悔莫及!” 明王看向远处,却是对司马雅说话:“你既不喜欢血腥,我不动手便是,待咱们过了那桥,我只炸了那桥,他也不算死于我手,这样可好?” 齐天等人嘴被牢牢塞着,此时发须根根竖立,奈何穴道被制,动弹不得,一双眼恨不得剜死眼前这些毒蛇。 司马雅眼也看向远方,昨日未曾发现,侠女峡上有块石笋般的石壁倒下,正好倒在湖泊的最窄处,的确是条生路。 此时余震尚且不断,这里地层没有稳定,司马雅有九成九的把握,如果炸了这石桥,沈澈等人的这个位置,难留活口。 明王神态轻松,极有耐心等待司马雅的回答。 司马雅也没让他久等:“就按你说的办吧。” 李西道:“算你识相。” 为了防止意外,李西有特意将沈澈几人栓得结结实实,并将几人都摆成面朝湖泊,这样一眼便可看到他们恣意离去。 想到这几人要忍受死亡的煎熬,李西不由哈哈大笑。 临走前,司马雅倒是看了沈澈一眼,却什么也没有说。 明王把李西递给他的披风给司马雅披上,将司马雅护在中央向那石笋走去。 沈澈连骂的机会都没有。睁着眼看他们渐行渐远。 司马雅……何氏……雅雅,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我是快乐的分隔符,今天晚上上卷完喽~ 明王一行走的并不快,主要是几乎无路可走,而此时司马雅病情似乎更加严重,一路上滴滴答答不停地留鼻血,致使明王几次停下来喂司马雅喝血。 李西眼中恨意更深。 待到了石笋跟前。他先上去试探。石笋面上虽然不平,但宽度能容两人通过,故而除了有些吓人之外。并无多少危险。 李西请明王先行,司马雅中间,他断后。 三人小心而行。 眼见前面就到头了,后面突然传来司马雅的惊叫。明王本来非常照顾司马雅,不过眼见生路在前。刚略微加快了脚步,这一分神,司马雅身子在石笋之上摇摇晃晃,一手抓着伸手的李西死命挣扎。 明王大吃一惊。忙上去拽住司马雅。 司马雅定了下来,忽然反手一抽李西:“你为何要推我下去?” 明王一怔,竟忘了三人还在石笋之上。质问李西:“我知你恼她,但她如今是真心实意跟我在一起。” 李西冷笑道:“真心实意?大哥你睁大眼好好看看!” 司马雅捂住流血的鼻子:“李西。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总是与我作对,难不成你忌惮我父亲和哥哥的力量,怕加上我更无你的立足之地,你还给我下了情咒,现在我只能依靠大帝的血来抑制病情,有件事我也不得不说了,你为何不告诉大帝,这情咒是可解的? 明王吃了一惊,看李西的眼神已变。 李西没想到自己千辛万苦救出明王,却被明王如此猜忌,一时也不解释,而是看着明王道:“大哥,这么多年李西跟着您,从没有要过什么,李西今天只想问一句,您到底是相信兄弟还是相信这个女人?” 明王不答,平静问道:“这情咒的解药是什么?” 司马雅紧紧盯着李西。 李西失望至极,冷笑道:“解药很简单,只要我死。” 明王道:“我们认识也十多年了吧,我第一次见你时,你不过五岁。” 李西动容,原来他仍记得,接口道:“那时候李西差点饿死,是您给了我一个饼子。” 明王微笑道:“你过来,我有一句话想跟你说。” 砰地一声响,沈澈等人吃了一惊,只见李西的身子在那石笋上晃了几晃掉了下去。 司马雅吓的面无血色,明王捉住她手:“快走,这里随时都有可能坍塌。” 火药枪声音过大,很可能会引发余震,不过在那之前,他们可以逃到安全的地方。 可明王突然感觉到司马雅的拉力。 “你杀了他。”司马雅道。 “我不杀他就是你死。”明王回答,一面留意周围的变化,已经有山石开始滚落,或许马上就有余震,离了这儿再引发炸药,这里面一个人也活不成。 “离开这儿你打算怎么办?”司马雅突然转移了话题。 “你是说……伊莉莎虽然没有了,但我现在已经培养出了伊莉莎二号,只要有这些,我早晚……” “够了……” 明王猛地觉得胸口一疼,低头一看,司马雅手上多了一把刀子,正在往下滴血,而她脸上也都是血。 “你骗我?”他立即反应过来,“我这样都肯带着你,难道你……” “李西也不是这样对待你?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从来没有改变过!”司马雅道。 明王突然冷笑:“你以为这样你就能救了那姓沈的,我……” 他话未说完,腰突然被人抱住,司马雅低声一笑:“你以为我还能活?我早就准备好了……” 明王这时才反应过来,可惜司马雅的手臂就像铁索一般禁锢着他,两个人在石笋之上扭了几扭,就一块掉下去了…… 【全文完】 【……】 【……】 【……】 【逗你的】 【哈哈】(未完待续) ps:到这章,这段终于写完了,我可能死了不少脑细胞。自己感觉很多地方没有写到,但是情节应该是写清楚了,码字是一个孤独的过程,尤其种种原因还会带来一些沮丧的感觉,但我已尽到最大的努力,虽然很多地方不满意,但能没有删减地按照构思写出来也觉得对得起自己坐在电脑前忍受辐射打这些字了。 哈哈,没有意义的自我感慨,想看悲剧的话就不用往下看了,但是本人不喜欢悲剧,下卷会比较轻松一些o(n_n)o~ 222 偷儿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冬去春来,又是一年燕子飞舞,盛京街头也不乏绿柳杏花,到处是熙熙攘攘的人群。自端帝登基,平定了明王之乱后,端帝尊师重道,谦虚纳谏,恭谨爱民,并不计前嫌起用一批曾与自己有隙的大臣,不过五年,周朝繁荣程度已经超出历代,周围小国纷纷进贡以求归附。 周人以此为傲,时周人颂扬新帝清明之际,因风气开放,茶余饭后也敢随意谈论朝政。这满朝大臣中,独有一人周人不敢妄议,那便是端帝之下,万人之上的沈相。 大周设有左右两相,然右相老迈,常抱病在床,实则丞相之权大都揽在左相一人手中。 周人三缄其口,也并非无胆议论,而是这位左相与前朝奸相相比,简直有天壤之别。 六出奇计助端帝平明王之乱,解鞑靼之围,结交元族,灭大月;后推行“清官法”,整顿吏治,清丈土地,减轻徭役;事事以身作则,在周人心中地位甚至比端帝还要“高”上那么一点点儿。 毕竟,天子之尊,不可冒犯。 而沈相,出自天下儒生圣地沈家,和天下人多少是有联系的。 此外,相传这位沈相私底下也极为和善,生活简朴至苛刻,相貌又极俊美,几乎完人。 不过,既然用到“几乎”两字,这沈相也有一个极隐秘的传闻,有人曾听说沈相与前朝奸相何世平曾是翁婿关系。 那何世平为前朝巨贪,又是明王之乱的甬作始者,他的女儿怎会嫁于沈相? 众说纷纭,不过有一件事却是事实,沈相如今并没有妻子。 但纵然沈相的出身与天下人有那么点关系。可沈家也是百年世家,寻常人如何能窥得一般?顶多茶余饭后私语一番,也有那多情的妇人,听自己男人讲后,凭借丰富的想象力问上一句“若是真的,那何氏又在哪里?” 这个时候,那开始只当做趣事来讲的男人便回过神来。觑上自家婆娘一眼:“你这个头发长见识短的货色……”声音一低。显得自己比婆娘要深谋远虑多了“皇帝爷岂会留一个叛党的女儿在最器重的大臣身边,定是……”说着做了一个咔嚓的动作,吓的那婆娘当真不敢问了。暗自庆幸还是普通人家的好。 视线越过熙攘的人流,随着悠长的暮鼓,一侧沉重的宫门忽然打开,小太监垂首敛容。显得恭敬无比,一角绯紫色官袍穿过视角。随即还有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回吧。” 这声音不是对小太监说的,但纵使天天都会听到,小太监还是觉得悦耳至极。 这便是当朝位高权重的沈相。 只当沈相出了宫门,走向早就候在一旁的马车时来。这小太监才敢飞快地抬起头来,露出一脸的崇拜。 听说玉蕊公主至今未嫁就是等着这位沈相呢。 不过…… 马车飞快地向远处驶去,这一辆马车也如传说中的相当简朴。不过却很洁净。即使坐着,马车里的人身姿也很挺拔。不过此时却显出疲态来,用力揉了揉太阳穴,才对着面前道:“小芳小华今日可还听话?” 赶车的时刻注意着前方情况,却不耽误回答问题:“少爷今日背了大学,默了诗经,还弹了一个时辰的古琴……” 说道这儿却是停了,那人心里清楚,脸上露出一丝笑来:“小华怕是又调皮捣蛋了吧?” 赶车的嗤笑一声:“相爷您所料不差,小姐今日趁着老太爷睡觉,把他的胡子给剪了,还把老夫人最喜欢的那朵茶花给剪了下来,非要插在老太爷的脑袋上。” 这等事儿,就算搁在寻常人家,也得把人给气坏不可。若是有谁知道这老太爷还是闻名四海的大儒沈齐山,怕眼珠子都要瞪掉了。 车里的人显然已经习以为常,非但没有去揉他那太阳穴,反而露出一个笑来:“她是疏于管教。” 不错,相爷您也知道是疏于管教,几年前您就这么说,关键您是只说不教啊。 这样下去,只怕第二个……赶车的猛然掐断了这个想法,跟随车里人越久,就越知道什么不能触碰,时间久了,连想都不能想了。 车至最繁华的西大街,赶车的放慢了速度,这儿人多,得小心着走。 忽然车里人叫道:“停一下,我去买些酸梅糕。” 这酸梅糕是小姐最爱吃的,相爷只要走到这儿,十有九次都不会忘记,至于剩下那一次,相爷道是怕小姐吃腻了。 赶车的依言将车在路边停好,车帘子一掀,一个三十余岁身穿藏蓝衫子的男人走了出来。 为了买这酸梅糕,相爷已经提前将官袍脱了。 赶车的早不稀奇,坐在车上看他穿过大路,向对面走去。 这熙熙攘攘的人流,这车来车往的太平盛世,有谁知道里面都是自家相爷的功劳呢?赶车的分外骄傲,忍不住翘起嘴角的瞬间,猛地瞅见一个人朝着自家相爷撞去。 事发突然,蓝衫人本来在专心赶路,那人来势汹汹,冲力十足,看起来一定会撞到那蓝衫人,却见两人相撞的瞬间,蓝衫人身子不知怎的一扭,那人就被蓝衫人给避了过去,还被蓝衫人给扭住了手。 后面一人气喘吁吁地赶来:“抓贼啊――” 此处人多,瞬间便围满了人,蓝衫人不喜热闹,将手上人一拎:“到车里说。” 果真从这人身上搜出钱袋,还了失主,失主告谢离去,这人却仍留在马车上。 偷儿眼尖,瞧见搁在车上的官袍,吓得面如土色,连连叩首:“官老爷,大人,小的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五个嗷嗷待哺的孩子……” 他没说完,赶车的就一脚把他踢翻了,就他这样子,还有五个嗷嗷待哺的孩子? 那偷儿见这套不行,眼珠子一转道:“大人,我有机密禀告,可让大人青云直上……” 赶车的又给他一脚,青云直上,再直上要上到哪儿去了? 不过这却引起了蓝衫人的兴趣,许是最近梦多,想活络活络脑子,漫不经心问道:“你有何机密?”(未完待续) 223 胡了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那偷儿入得大赦,凑上前道:“前朝叛……不,玉衡玉大将军府上来了两个人,一男一女,带个孩子,女的无甚了得,那男的,姓何。” 见蓝衫人无甚反应,那偷儿提醒一般又道:“和前朝奸相何世平一个姓。” 赶车的猛地一脚踏在他肩上:“你是如何得知?是谁让你来的?” 那偷儿只觉肩骨要碎,惊慌失措下头磕得咚咚作响:“饶命啊!那玉家落败,小的晚间去踩点子,不过是想弄点糊口,无意中撞见的啊……” 蓝衫人道:“你从头道来。” 原来这是个惯偷,不知从何处得来玉衡家有块宝玉,如今玉家落败,散尽仆人,只剩玉衡一个老头子,年岁又高,就被这偷儿打上了主意。 这夜,这偷儿挖开狗洞,摸黑进了偌大的玉宅,却见里面居然亮着灯,借着灯光,这偷儿见有两个年轻人抱着孩子跪在主屋前面。 这就奇怪了,玉家只有玉衡一个老头子,怎会还有人来?况且这老头子架势,看起来还是不想见这两个人。 这偷儿正在疑惑,猛听里面传出玉衡的声音:“你不是我女儿,你既跟了大奸臣大逆贼何世平的儿子,就不要回来!” 这偷儿吃了一惊,敢情这女子是这老头子的女儿。 正此时,那女子旁边的孩子忽然叫了起来:“姥爷,姥爷!” 那里面顿时没了声音。 这孩子以为有了效果,就在外面继续喊道:“姥爷,娘可想您了,我们走了几千里,就是为了来给您祝寿……” 这孩子说话奶声奶气。听得偷儿都心软了,可里面那老头子却像彻底被激怒了,剧烈咳嗽着吼道:“何纲,马上带着你儿子媳妇滚蛋,再让老夫看见你,老夫就去报官!” 那汉子一直跪着,听着话身子似乎一动。身边却突然蹿出个人来。对着屋里哈哈大笑。 “你不是说只有两个大人一个孩子么?”赶车的照头要抽他,那偷儿忙拦住:“刚才太紧张,我记错了。还有一个,是个姑奶奶,哎呀娘呀,我没见过脾气那么大的。” 那蓝衫人一听。脸色竟变了。 赶车的飞快地踢了他一脚:“别吊胃口,快说。” “好好……蹿出来这个人是个女的。她一把抱起了那孩子,在他脸上吧嗒亲了一口道‘乖宝宝,死老头子不认你,姑姑认你。姑姑爱你’。” 那偷儿讲的唾沫横飞,却没注意到方才还很平静的蓝衫人表情很诡异地僵住了。 “那孩子带着哭腔道‘可是姑姑,娘她很想姥爷啊’” 那女子道:“不就是想见一面么?这有何难?”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个东西往那房子上一扔。 也不知这女子先前做了什么手脚。那房子哗一下着了。 这下地上跪着的汉子和女子都慌了神,可就这样。那老头子还是不出来,是宁愿死也不愿见这两人一面。 赶车的听到这儿,不由倒吸了口气,这不会真的是吧? 再看自家相爷,那脸色跟死了人差不多,不,见过那么多死人,也没他露出过这种表情。 只见他抿嘴不问,赶车的不由替他问下去:“最后怎样了?这几个人哪去了?” 那偷儿挠了挠头皮:“见这老头子不出来,这汉子和女子冲里面喊道‘我走了’,大约是怕再逼下去真死人了,这时候因为房子着了,已经引得人来看了,我也没机会下手,只得走了。” “这就完了?你没看见这男子和女子去哪了?” 那偷儿只挠着头,赶车的见他眼神躲闪,一下子猜到他的用意,那马鞭重重一抽:“还敢隐瞒?你要是不说我立即把你送官,实话告诉你,不用送官,爷就能把你弄死!” 那偷儿见他一鞭之下,松木都被他抽成两半,知他所言不虚,顾不上拿乔要好处,哆嗦道:“我知道他们身份,想着弄不到那块玉,这也是个立功的机会,就尾随这一男两女,幸好他们带着孩子,被我轻易跟上,我跟着他们到了城西的白马街,见他们进了一处宅子,猜着他们就住在那儿,我就回来了。” 什么立功,这偷儿只怕还打着勒索的主意,赶车的也懒得挑明,回头问道:“爷,怎么着?” 这会儿蓝衫人表情已恢复正常,淡淡道:“先送到大理寺,叫齐天给我看着,别出了意外。” 光是听见大理寺三个字,这偷儿都吓的脚软了,那是什么地方,关的全是杀人犯,他可从来没杀过人哪。 可赶车的哪容他嚎,往他身上一点,就让他昏了过去。 正待先赶车回去,却见蓝衫人出了马车。 “叫小芳小华不用等我吃饭,我晚点回来。” 这……爷您就算着急,也得先打算打算哪。 赶车的想了想,还是决定先按照蓝衫人的话,把这偷儿先关起来,反正到了齐天那里,把事儿一说,爷就有后援了。 这蓝衫人下了马车,就飞快往西城赶去。 此时在西大街上,人多他无法施展功夫,待到了人少处,简直一道残影一般奔命。 可越近西城,他速度反倒慢了下来。 真的是她么?她还活着?可回来了怎么不来找他? 这些问题像一块块石头压的他越走越慢,想到家里那两个孩子,他就想的更多了。 要不要等一等,等确定了,再多带几个人,别万一…… 万一什么? 万一不是的呢? 他从来没觉得一步路又那么难走,白马街就在前面,他却没了勇气。 不,总要弄个明白,弄个清楚,万一不是他还有希望,他心志总归远胜常人,只犹豫了一小会儿,便坚定地一撩袍衩,朝白马街走去了。 红衣就那样猝然撞入眼帘,他做好了准备,却觉得来的还是太快。 心脏扑通扑通跳在耳边,他感觉不到自己脚的存在,手的存在,人声,风声,笑声,一切都消失。 那好像就是她说过的那种“慢镜头”,她慢慢地举起酒坛,慢慢地仰首,酒慢慢地从酒坛里流出来,慢慢地落到她口中,她慢慢地露出一个极满足的表情,慢慢地用手指一弹,那石头做成的小方块慢慢地弹了出去,她慢慢地吼了一声“胡了~”(未完待续) 224 一日记忆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隔着一条路。 他忽然间泪流满面。 然不待他擦去脸上的泪水,烈马嘶鸣卷起尘土霎时冲入眼帘。 一个黑衣人矫健地跳下马,在他之前一步闯入那吃惊的人群里,惊得四方小桌后把酒豪饮的女子睁大了眼。 那人上前一步,看似好像要抓起那女子。 就在此时,人们已经反应过来,除了几个上来阻拦之外,那女子更是陡然发出一声悠-长-的尖叫。 “哥~找麻烦的来啦~” 蓝衫人的脚步突然停下,怎么会?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啧啧”,蓝衫人本不与理会,可那声音却传入耳中:“又是一个不自量力的,不醉西施可不是谁都能尝上一口的哦~” 他不由皱眉,不醉西施? 见他回头,摇着大蒲扇的老汉手上的扇子忽然一停,好俊的后生,自从这白马街搬来了这家不醉酒馆,这儿真是越来越热闹了。 老汉自发将这蓝衫人也归结为被不醉西施引来的狂蜂浪蝶,见着蓝衫人气度不凡,有意提点,扇子一指:“快看,开打了!” 对面果真打开了,不过却是一些只会些三脚猫功夫的人围住了那黑衣人,那黑衣人也没真的动手,不过是想凑到那女子身旁,可那女子被周围的人拥簇着,一手抱着酒坛,一手指着黑衣人嘻嘻哈哈道:“打他下盘,对,后背、后背……” 天子脚下,这些年黑衣人多了分寸,再则打架也不是他的目的。不过这些痞子似乎惯会缠人,急得那黑衣人胳膊一档,吼道:“阿雅,你装作不认识爷了是么?” 老汉又是一声啧:“看这人气度不凡哪,怎么发起昏来脸面都不顾了,当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哪……” 他这话没落地,不醉酒馆里忽然蹿出一条银光直冲黑衣人而去。周围人立即闪开。原来这银光后面跟着一道人影。 那黑衣人也骇了一跳,本能出手去拦,却在抬手的瞬间停住。 枪尖也在喉部一寸前停住。 黑衣人喜道:“阿狸!” 这时众人方看清楚这出招的是个美艳少妇。不醉酒馆的老板娘。 老汉哈哈一笑:“得,这是本月第十七个被扔出去的了,这老板娘厉害着呢。” 蓝衫人愈发皱眉。 那老汉突然咦了一声。 那蓝衫人一直关注着对面情景,只见那老板娘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什么便收了枪往里走去。黑衣人喜滋滋地跟上,那抱着酒坛的女子稍微一顿。挥散众人也一起进去了。 这老汉原是要提点蓝衫人,不想结果竟出乎意料,一时觉得脸面挂不住,见那蓝衫人也想过去的样子。心一狠将这不醉西施的底细给兜了出来:“不过是一个有病的痴呆女子,吃喝赌俱全,仗着一副好皮囊。也能哄骗这么多人。” 他说的畅快,蓝衫人眼中却陡然滑过利光。分明是个极温雅的后生,这一瞬间竟如修罗般让人心颤。 老汉惊骇间,蓝衫人却变化极快,好似方才那一幕只是老汉的错觉,温和恭谦道:“请问老丈,那女子有何不妥?” 老汉确定方才只是自己眼花,见这蓝衫人终于愿意受教,喜笑颜开地一指路边石墩,示意蓝衫人坐下听他细说。 蓝衫人一扫那石墩,终是坐下先听这老汉一言。 原来这不醉酒馆开业两月有余,是一对外来夫妻所开,有一个孩子,还有一个小姑。本来白马街酒肆繁多,也算不上什么奇事,怪就怪在这小姑身上。 好端端一个女子,抛头露面不说,每日就坐在外面喝酒,不醉酒馆的掌柜还放出话来,谁要能喝过他妹子,酒钱全免。 好家伙,这回不醉酒馆名声鹊起,一下抢跑了好多家的生意。 不过这女子上午拼酒,下午就换了花样,变成了各种赌,押大小、马吊,还有各种独门赌具,惹得这一片是乌烟瘴气。 又因她生得一副好皮囊,整条白马街的地痞没几日都苍蝇一般聚了过来,可硬是没人占到过便宜。 一是因为那夫妻俩都是练家子,还有就是……老汉突然凑近蓝衫人:“你猜为何?” 蓝衫人眸色如墨:“为何?” 老汉猛一拍脑袋:“她这里有病!” 见蓝衫人吃惊,老汉哈哈笑道:“枉这些想偷腥的猫儿,今日对这女子再好,再想方设法输酒输钱,到第二日,这女子就把他们全忘光了……” 蓝衫人霍然而起,老汉瞬间被他抓在手上,现在他眼里全是先前那一闪而过的恐怖之色。 他一字一顿道:“你说什么?” 老汉被他骇住,结结巴巴道:“我、我说、说她只有一日的记忆,今日事,明日便全忘了。” 蓝衫人道:“那以前的事……” 老汉摇了摇头:“一日之事尚且记不住,更何况以前的事。” 砰一声,老汉被推倒在地,那蓝衫人大步流星直往对面而去。 难怪……难怪她看见蓝景明会是那番光景……难怪她不来找他……何纲和玉狸这两个混账,竟还敢瞒着他,藏着她…… 蓝景明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但玉狸没理由骗他,况且直接将何雅给推了出来。 何雅有些醉醺醺的,见蓝景明执意说和她是旧识,也没耽搁,去后面屋里取出一本册子来,对着蓝景明哗啦啦翻了一遍,摇了摇头。 蓝景明夺过她那册子一看,每一页不长,开篇写着:“我叫何雅,有一个哥哥叫何纲,有一个嫂子叫玉狸,有一个外甥叫何宝宝,我记性不好,早上起来什么都想不起来,所以我把每件事都记下来……” 蓝景明不信:“那她怎么记得你们?” 若是早上醒来一片空白,那自然也不该认识何纲和玉狸。 不用玉狸回答,何雅自己往后翻:“这有我画的图,和他们是对得上的。” 蓝景明往后看,果然画着一男一女加一个小孩,其丑无比,是她的手笔。 “但这册子也能造假。” “这是我的字迹。” 其实若说造假,自然连字迹也可以。(未完待续) 225 留下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何雅有时候也琢磨过,可她这样的病,甚至有时候会连吃过没吃过都记不清楚,这两人一直默默地照顾她,她身无长物,除了亲人,有甚可图,况且宝宝那么亲她,小孩子的眼睛是最为纯真的。 蓝景明长叹一声,知道自己是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不过他眼睛很快一亮,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他知道么?” 玉狸脑袋还没跟上他的思路,何雅更是茫然,窗外突然响起一个声音:“他先前不知,现在知道了。” 何纲屁股差点从凳子上滑下来,站起来就嚷道:“快关门!” 他这话让玉狸有些糊涂,蓝景明也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但关门正合他意,当下蹿过去就要动手帮忙。 蓝影一闪而过,砰砰几声,松木门板应声碎成几块掉在地上。 何纲一看那眼神,不自觉解释道:“哈哈,来的正好,我正打算去找你……” 找我你还要关门?等会儿再跟你算账! 蓝衫人冰块一样从何纲面前走过,也不管玉狸冲他轻轻一礼,直走到何雅面前站住。 “哈哈,这个俊……”何雅拍着手道。 “姑姑,他是黑脸。”胖胖的小手在后面扯着何雅,小心地露出半个脑袋打量面前的冰块。 长的还凑合,比自家的那是差远了,蓝衫人看在孩子的份儿上稍缓了表情,不过没人发现这点。 “我不是黑脸,我是姑父。”蓝衫人郑重道。 姑父? “我是你男人。”这次转向挡在小孩前面的正主,一双眼盯着她一眨不眨。 蓝景明靠着窗户无聊地翻眼,姓沈的怎么就能阴魂不散呢。 男人这个意思……她懂! 何雅飞快地掏出册子。舔了舔食指,哗哗哗地翻了起来,完毕,郑重道:“我不认识你!” 除了蓝景明不怕死地大笑,何纲那脸都要哭了,如今他还是大周通缉犯呢,万一惹恼了这姓沈的。可怎生好? “我要带她回去。”沈澈丢下第三句话。没有再说第四句话的意思,顺手就去拉何雅,只有个子最矮的何宝宝发现这人的手在微微地发抖。 “慢着……”何纲硬着头皮跳了出来。“沈丞……不,妹夫,咱们好几年没见,总该……不……” 玉狸瞧着自家相公那胆都下破的样子。不屑地示意他闭嘴。 “沈大人,阿雅的病极为复杂。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人,您当然可以带回去,不过我们觉得您最好是先了解了解情况。另外,最好也问一问她的意思。” 情况他方才在外面都听清楚了,不就是没了记忆么?带回去他细心呵护。为她请最好的名医,天天又能见到他。一定可以治好。他心里早就琢磨过了,可忽略了玉狸的最后一句。 何雅死活不愿意跟他走,哪怕何纲都假惺惺地上去劝了。 蓝景明自己去舀了一坛酒,坐在旁边看沈澈第一百零一遍讲述他俩过往,几乎就要把房里那点事儿都给翻出来了,结果他越讲,何雅眼看他越冷。 沈澈使出杀手锏:“你跟我还有两个孩子,都在家里等着你,难道你就不想回去看一眼?” 何雅哈哈大笑,瞥了一眼何宝宝:“你说这么大的熊孩子?麻烦精!” 何宝宝幼小的心灵受到了严重的伤害,小嘴无声蠕动抗议,那唇语是:你才是熊孩子,你全家都是熊孩子! 天已黑透,玉狸作为主人都端上饭,并且吃过收拾了盘子。 何雅也不管沈澈滔滔不绝,兀自取出笔来,刷刷在那册子上写了几句,蓝景明探头一看:“今日遇见两个傻子,一个说,一个听,赖着不走,好烦。” 又把“好烦”两个字去掉,涂抹了一个笑脸出来。 何宝宝挤过来解释:“姑姑说不开心的事不要记着,否则影响明天的心情。” 沈澈也过来看,转过身对何纲道:“今晚上我不走了。” 蓝景明气的要死,正待也这么跟何纲说,何纲抢着说:“我家里可没多余的地方睡觉。” 蓝景明话又咽了下去。 沈澈道:“听说明王之乱中的叛党至今还有些没有捉拿归案……” 何纲猛拍手:“忽然想起来我儿子的床还比较大。” 何宝宝瘪嘴。 蓝景明后悔的想咬自己。 出了不醉酒馆,依依不舍对何纲道:“我明早就来。” 何纲挥挥手示意知道了,刚要关门,蓝景明又把头伸了进来:“五更,你给我开门。” 何纲困意消了一点:“来那么早作甚?阿雅太阳晒屁股了才起床。” 蓝景明得了准确的信儿颠颠地骑马走了。 姓沈的守在这儿也没用,何纲拍着胸脯跟自己保证,只要睡上一觉,今天的事儿阿雅全忘光光! 何宝宝的房间很好,位置好,就挨着何雅的房间。 沈澈能听到她拖拉着鞋子,走到床边,咚地一声甩掉一只,又咚地一声甩掉另外一只,爬到床上一定是先舒服地打了个滚儿,他不是不想过去,只是看到她那戒备的表情,他觉得他还是需要先捋一捋自己的思路。 他想的出神,冷不丁发现一个小人儿抱着枕头站在门口,是何宝宝。 何家果然没一个有文化的,给儿子取的名字都这么难听,哪有他家小芳小华的名字好? 毕竟才几岁的孩子,沈澈尽量和蔼:“有事?” 话一出口才想起来今天他是占了何宝宝的床,哪知何宝宝高声道:“我是跟你说一声,我不和陌生男人一起睡!我要去跟我姑姑睡了!” 说罢也不管沈澈什么表情,抱着枕头一甩一甩地走了。 何宝宝到了何雅门前,也不敲门,直接推开一道缝儿就进去了,没想到先看见玉狸了。 玉狸正同何雅说着话:“这两个人你都不信?” 灯光照在何雅光洁的额头上,玉狸想有些人是值得老天眷顾的,同样的年龄,阿雅不知怎的看起来就像个小姑娘一样。 何雅笑了笑:“我看您和哥哥都没反驳,许也是真的,不过我是一点儿都想不起来了,况且册子上也没有,随便他去吧。”(未完待续) 226 有个怪人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玉狸道:“蓝景明也罢了,可沈相,和你关系密切……” 关系密切?夫妻这等关系,还有孩子,怎么换个人也有弄清楚的*吧,阿雅怎会这般漠不关心? 只听何雅道:“自他一来,我观哥哥紧张甚于欢喜,这是其一;再则,我这病只是册子就有好几大箱,想来不是一日两日之事,若他于我有情,为何一直都未见他现身?三是孩子之说,虽我只有一日记忆,也觉得能令我托付终身,并甘愿为其生儿育女的人,我怎么也不该忘记。最后,不说他威胁哥哥,这样位高权重的人,我……呵呵,还是算了吧。” 玉狸不想她说出这么多道道,略一琢磨却是在最后一点,除了担心给他们惹来麻烦之外,无论失忆与否,都是个心性高傲的人哪。 反正人已经寻来,也不急于此刻,玉狸帮她解了头发,又将被子铺好,对何宝宝道:“不如跟阿娘睡去,你在这儿尽吵着你姑姑。” 何宝宝鼓着腮帮子道:“我才不跟爹睡呢,半夜有老鼠打架。” 玉狸面上一窘,正待拧儿子小嘴,何雅凑上来好奇道:“老鼠打架?嫂子,你那屋有老鼠,明天我给你做个笼子。” 玉狸窘的说不出话来,暗骂何纲的时候想:幸好阿雅从早上开始学习,到晚上也学不到这上头,要不她人可丢大了。 玉狸胡乱应着何雅要给她做个笼子,关了门出来,一抬头,看见沈澈墙角处站着。 玉狸神情一凛:“沈大人,夜深了。阿雅已经睡了。”方才那些话,不知道他听了多少? 沈澈抬眼看房内的灯光:“我进去跟她说句话。” 玉狸心里盘算,他要进去她也拦不住,况名正言顺,既然想方设法把人给引了来,早晚都要过这一关……这么一盘算,玉狸往后退了一步。抬头道:“听说监察御史钱大人最近同沈大人交好。不知是真是假?” 有些话,玉狸不打算藏着掖着,监察御史无甚稀奇。不过有个待字闺中的女儿,是如今盛京风头正旺的才女。 沈澈手在门上停住,回过头来认真看着玉狸:“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被他这么一看。玉狸不知为何心有点虚,好像这些捕风捉影的传闻是玷污了这个男人似的。 不过这感觉很快消失。沈澈道:“大嫂,夜深了,你该回去睡觉了,墙角冷。” 看着沈澈说完就推开门进去了。玉狸恼的对着门做了一个捶的姿势,身后突然伸出一只手把她给扯了回去。 “走吧,船到桥头自然直。就别瞎担心了。”何纲搂住媳妇。 玉狸寒着脸下了楼,突然一拧何纲:“你说他不会那啥吧?” 何纲扑哧一声笑了。捏了捏玉狸粉面:“媳妇你想的越来越多了,你要不放心,明日问问宝宝就是。” 玉狸这才想起还有儿子在何雅房里,又想何雅秉性,夫妻俩擎着灯唧唧歪歪地走了。 待听不到脚步声了,沈澈才往里走,这一间房极是简单,用帘子隔着,外面一桌一椅,桌上瓶子里插着一只杏花,有些残败的样子,过了帘子,便看见何宝宝跪在床上拿着把梳子给何雅梳着头发。 何雅面前摊着一本册子,拿着笔龙飞凤舞。 册子上突然投下一片阴影,何宝宝呀了一声,沈澈拿起册子,一页页翻看,从头到尾,连今天也没一个字有他。 何宝宝不满嚷道:“你怎么来了,我说了不跟你睡,你可别看我可爱就想占我便宜!” 何雅弹了何宝宝一下,拿过册子:“有事?” 沈澈拉了椅子过来坐下:“我刚听到你跟嫂子说的话……” 原来是个听墙角的,何雅把何宝宝抱在腿上:“你还有一刻钟时间,我每天准时睡觉,不过你今天说的,我明天一早就全忘了。” 沈澈忽然改变了主意:“你今天见了我,怎么没记下来?” 何雅指着“傻子”两字:“在这儿。” 沈澈道:“只这两个字,怕是明天不能认出来。” 何雅道:“长的丑的人我都不太想再见到。” 何宝宝搂住何雅的脖子,在何雅脸上亲了一口:“姑姑,我就知道我最好看了。” 沈澈不怒反笑,捏了捏何宝宝的脸蛋:“明儿有人来跟你玩。” “一个怪人。”等沈澈走了,何雅翻开册子加了一句。 隔壁,沈澈躺在床上静静听着,开始还有何宝宝的声音,后来她训斥了几句,慢慢的有熟睡翻床的声音,外面还有小虫子的声音,这些声音那么微弱,那么引人也想睡去,他却是连眼睛都舍不得合上。 直到窗子上透出白色,楼梯口传来脚步声,他从床上一跃而起,精神抖擞地打开房门。 玉狸正端着水盆站在何雅门口,回头见他,道了句:“你进来吧。” 何雅睁着眼躺在床上,看见他们眼里一片空白,何宝宝利索地翻开枕头,取出册子放在她手上。 玉狸则趁着她翻看册子的时候,取来衣裳先给她穿上,一面穿一面道:“早上醒来什么都不记得,不会穿衣,不会吃饭,要是没有人来,一整天都躺在床上饿着,宝宝,把梳子给娘拿来。” 沈澈道:“我来。” 他拿了梳子站在后面,何雅面色空白,只随意翻看册子,不认识玉狸也不认识他。 “宝宝,开始吧。” 何宝宝接过浸湿的手巾,踮起脚尖够着何雅的脸,一面擦一面奶声奶气道:“姑姑,我是宝宝,是你最喜欢最心爱最听话最可爱的宝宝,姑姑你得了病,早上起来就记不得昨天的事儿,不过你有一本大册子,以前的事都记在上面,第二页上有宝宝和爹还有娘的画像,你看了就能认出来,我们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噢……” 何雅果然翻到第二页,对着宝宝仔细看了看,又看了看玉狸,眉间疑问却没有消去。 宝宝胸有成竹道:“姑姑你一定在想‘这是不是骗我的呀’,宝宝把镜子拿过来你就知道是不是真的了,宝宝和姑姑长的一样漂亮哦。” 玉狸递过来镜子,沈澈瞧他们母子动作极为熟练,像是做过无数遍一样。(未完待续) ps:我又*的卡了,下一章先别订,我先充上数,容我认真捋一捋思路,那个叫啥芒星的,那么款能包养我么?说实在的,除了长的磕碜点,我别的都好!会有加更奉上,端午节快乐亲们! 227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不要订】【不要订】【不要订】 何宝宝鼓着腮帮子道:“我才不跟爹睡呢,半夜有老鼠打架。” 玉狸面上一窘,正待拧儿子小嘴,何雅凑上来好奇道:“老鼠打架?嫂子,你那屋有老鼠,明天我给你做个笼子。” 玉狸窘的说不出话来,暗骂何纲的时候想:幸好阿雅从早上开始学习,到晚上也学不到这上头,要不她人可丢大了。 玉狸胡乱应着何雅要给她做个笼子,关了门出来,一抬头,看见沈澈墙角处站着。 玉狸神情一凛:“沈大人,夜深了,阿雅已经睡了。”方才那些话,不知道他听了多少? 沈澈抬眼看房内的灯光:“我进去跟她说句话。” 玉狸心里盘算,他要进去她也拦不住,况名正言顺,既然想方设法把人给引了来,早晚都要过这一关……这么一盘算,玉狸往后退了一步,抬头道:“听说监察御史钱大人最近同沈大人交好,不知是真是假?” 有些话,玉狸不打算藏着掖着,监察御史无甚稀奇,不过有个待字闺中的女儿,是如今盛京风头正旺的才女。 沈澈手在门上停住,回过头来认真看着玉狸:“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被他这么一看,玉狸不知为何心有点虚,好像这些捕风捉影的传闻是玷污了何宝宝鼓着腮帮子道:“我才不跟爹睡呢,半夜有老鼠打架。” 玉狸面上一窘,正待拧儿子小嘴,何雅凑上来好奇道:“老鼠打架?嫂子,你那屋有老鼠。明天我给你做个笼子。” 玉狸窘的说不出话来,暗骂何纲的时候想:幸好阿雅从早上开始学习,到晚上也学不到这上头,要不她人可丢大了。 玉狸胡乱应着何雅要给她做个笼子,关了门出来,一抬头,看见沈澈墙角处站着。 玉狸神情一凛:“沈大人。夜深了。阿雅已经睡了。”方才那些话,不知道他听了多少? 沈澈抬眼看房内的灯光:“我进去跟她说句话。” 玉狸心里盘算,他要进去她也拦不住。况名正言顺,既然想方设法把人给引了来,早晚都要过这一关……这么一盘算,玉狸往后退了一步。抬头道:“听说监察御史钱大人最近同沈大人交好,不知是真是假?” 有些话。玉狸不打算藏着掖着,监察御史无甚稀奇,不过有个待字闺中的女儿,是如今盛京风头正旺的才女。 沈澈手在门上停住。回过头来认真看着玉狸:“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被他这么一看,玉狸不知为何心有点虚。好像这些捕风捉影的传闻是玷污了 何宝宝鼓着腮帮子道:“我才不跟爹睡呢,半夜有老鼠打架。” 玉狸面上一窘。正待拧儿子小嘴,何雅凑上来好奇道:“老鼠打架?嫂子,你那屋有老鼠,明天我给你做个笼子。” 玉狸窘的说不出话来,暗骂何纲的时候想:幸好阿雅从早上开始学习,到晚上也学不到这上头,要不她人可丢大了。 玉狸胡乱应着何雅要给她做个笼子,关了门出来,一抬头,看见沈澈墙角处站着。 玉狸神情一凛:“沈大人,夜深了,阿雅已经睡了。”方才那些话,不知道他听了多少? 沈澈抬眼看房内的灯光:“我进去跟她说句话。” 玉狸心里盘算,他要进去她也拦不住,况名正言顺,既然想方设法把人给引了来,早晚都要过这一关……这么一盘算,玉狸往后退了一步,抬头道:“听说监察御史钱大人最近同沈大人交好,不知是真是假?” 有些话,玉狸不打算藏着掖着,监察御史无甚稀奇,不过有个待字闺中的女儿,是如今盛京风头正旺的才女。 沈澈手在门上停住,回过头来认真看着玉狸:“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被他这么一看,玉狸不知为何心有点虚,好像这些捕风捉影的传闻是玷污了 何宝宝鼓着腮帮子道:“我才不跟爹睡呢,半夜有老鼠打架。” 玉狸面上一窘,正待拧儿子小嘴,何雅凑上来好奇道:“老鼠打架?嫂子,你那屋有老鼠,明天我给你做个笼子。” 玉狸窘的说不出话来,暗骂何纲的时候想:幸好阿雅从早上开始学习,到晚上也学不到这上头,要不她人可丢大了。 玉狸胡乱应着何雅要给她做个笼子,关了门出来,一抬头,看见沈澈墙角处站着。 玉狸神情一凛:“沈大人,夜深了,阿雅已经睡了。”方才那些话,不知道他听了多少? 沈澈抬眼看房内的灯光:“我进去跟她说句话。” 玉狸心里盘算,他要进去她也拦不住,况名正言顺,既然想方设法把人给引了来,早晚都要过这一关……这么一盘算,玉狸往后退了一步,抬头道:“听说监察御史钱大人最近同沈大人交好,不知是真是假?” 有些话,玉狸不打算藏着掖着,监察御史无甚稀奇,不过有个待字闺中的女儿,是如今盛京风头正旺的才女。 沈澈手在门上停住,回过头来认真看着玉狸:“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被他这么一看,玉狸不知为何心有点虚,好像这些捕风捉影的传闻是玷污了 何宝宝鼓着腮帮子道:“我才不跟爹睡呢,半夜有老鼠打架。” 玉狸面上一窘,正待拧儿子小嘴,何雅凑上来好奇道:“老鼠打架?嫂子,你那屋有老鼠,明天我给你做个笼子。” 玉狸窘的说不出话来,暗骂何纲的时候想:幸好阿雅从早上开始学习,到晚上也学不到这上头,要不她人可丢大了。 玉狸胡乱应着何雅要给她做个笼子,关了门出来,一抬头,看见沈澈墙角处站着。 玉狸神情一凛:“沈大人,夜深了,阿雅已经睡了。”方才那些话,不知道他听了多少? 沈澈抬眼看房内的灯光:“我进去跟她说句话。” 玉狸心里盘算,他要进去她也拦不住,况名正言顺,既然想方设法把人给引了来,早晚都要过这一关……这么一盘算,玉狸往后退了一步,抬(未完待续) 228 沈小芳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玉狸往外一看,头有点晕。 后院的柴堆旁,不知何时多了个人,光着膀子,头上扎着一条红丝带,正举着斧子吭哧吭哧地砍她家准备建房的上好木材。 “蓝……”玉狸咬牙切齿地哼出来一个字。 何雅抱着酒坛已经跑出去了。 阳光洒在蓝景明*的上身上,八块鼓鼓的腹肌啊,忍不住的,手就摸了上去。 蓝景明挺起腰,骄傲地冲屋里扬了扬下巴,又将两手握起放在腰间展示了一下浑身的肌肉。 何纲嘴里的饭吐到了碗里。 玉狸望着沈澈长长一叹。 何雅夺过何宝宝怀里的小手巾,一面给蓝景明擦着,一面目光闪闪问道:“敢问壮士大名?” 屋里有人的碗裂成了八瓣,每一瓣边缘都很光滑整齐,就像是用刀切的一样。 恼的不是她怎么喜欢这样的,而是他怎么就没想起来?如果她喜欢看,他就算脱光了也可以啊,可惜这一整天,他已经失了先机。 不过,他还有后招。 何纲这个人,其实是个很容易满足的人。 少年时,明明是个上进的好青年,结果不得不装作一个作恶多端的纨绔子弟; 等到遇上了心上人,是个一枪都能挑掉自己脑袋的母老虎,高贵冷艳死难搞不说了,还有一个从来不拿眼看自己的泰山大人; 为了心上人,他不得不拼命努力。 待他终于可以不用伪装,要在大好江山面前一试身手之时,事业和爱情又是二选一。 他何纲是把锯子吗,总是被拉来拉去。 等到有一天他终于明白。他两辈子加在一起最想干的事情就是和那个高贵冷艳死难搞的厮守一辈子时,幸福的果子终于来了,那就是他的骄傲何宝宝。 何宝宝聪明,何宝宝可爱,何宝宝还俊的像个瓷娃娃,总之何宝宝是那么完美。 可是这么完美的何宝宝跟眼前的小崽子一比,何纲觉得何宝宝就是个泥猴。 “我儿子。”沈澈抬起下巴将何纲眼底的情绪一览而尽。又补充道:“我们的儿子。” 六岁的小男娃俨然已有小大人的风范。在父亲说话的时候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里,连眼梢也不动一下,精致的就像是画里面走出来的。让人时刻有上去摸一摸是不是真的的那种冲动。 而何宝宝刚在柴堆里滚了一身土,脸上还早上的饭粒子,犹不自知地把吃了一半的果子递给眼前小哥哥,小孩儿都崇拜比自己大的孩子。你要让何宝宝说个原因,他也说不上来。但是他就是觉得眼前的小哥哥很好,他很想和他玩! 沈小芳毫无意外地推开那半个果子,眉头都不皱一下,态度说不上冷。也说不上热,总之不温不火和年龄一点都不相符:“谢谢,我不饿。” 看看。人家说的是不饿,而不是脏。已经给足了面子了。 但何宝宝是很聪明的,慢慢收回那果子时,小嘴儿有点瘪了。 沈小芳像是没看到一样坐的笔直,不过却飘出来一句话:“你会背大学么?会读诗经么?知道‘在水一方,有位佳人’是什么意思么?” 一连串的问话叫何宝宝张着嘴嚎不出来了,转而眼睛闪闪发亮,好厉害的小哥哥,他要做他的小跟班! 大人们哪注意到两个小孩的较量。 何纲压下去酸溜溜的感觉,心里还是很高兴的,不过还有一个呢。 “小芳性子稳重,处乱不惊,我先叫他过来试试。”这点儿沈澈觉得没必要瞒着何纲。 何纲也很快想到原因,毕竟孩子们这么长时间没有母亲,母亲正常点还好,像阿雅这样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孩子的,随便一句话说不定都能伤着孩子。 即便想到这些,沈澈还是再度跟小芳讲了一遍。 虽然听到母亲记不得自己,沈小芳的眼睛还是闪闪发亮,而且因为父亲先选了自己格外自豪,沈小华那个讨厌鬼,还在家里哭呢。 他刚郑重地点了点头,外头突然飘进来笑声。 沈小华觉得整间屋子都亮了,沈澈也略带紧张地盯着走进屋子的人。 沈小芳已经六岁了,在父亲和太爷爷的教导下,大学都能从头背到尾。别人第一眼看这绿衫女子是多么漂亮,他看的却是他长的真像她,这是――妈妈! 妈妈朝他走来了,她一定也看见他了,他那么聪明,妈妈一定更聪明,一定比他还早一点发现他就是她的儿子。 沈小芳看着何雅含着笑朝他走来激动地心扑通扑通乱跳,可在何纲眼里,这孩子怎么还傻不拉叽地坐在那儿面无表情。 沈澈也盯着何雅,她眼睛是看着小芳的,她走过来了,她笑的那么甜,她是不是要抱起…… 正在此时,何雅脸突然一变,狠狠瞪了沈澈一眼,转而朝着沈小芳……旁边的何宝宝一笑,把何宝宝给抱了起来,捏了捏他的小脸道:“瞧你脏的猴儿一样,走,姑姑带你洗一洗!” 而可怜的沈小芳,就像是个雕像一样,何雅压根就没注意到。 这下,连何纲都心疼起来了。 沈澈眉头一皱,正要安抚儿子,沈小芳忽然动了。 何雅抱了何宝宝正要走,猛然觉得有人拉自己衣角,一低头,瞧见个粉粉嫩嫩的小娃娃。 何纲和沈澈还有玉狸都屏住了呼吸。 何雅眨了眨眼睛,只觉得着小娃娃好生熟悉,却想不起来什么时候见过,这时候,小娃娃开口了。 “娘――” 何雅吓了一跳,沈小芳手中突然空了。 等和这小娃娃有了距离,何雅才弯腰道:“小娃娃,你是谁家的孩子,娘可不是乱叫的。”想了想又对何纲道:“哥,这谁家的?你帮着送回去吧。” 何纲心道“这就是你的。”可估摸着就算说是,她也未必肯信,况且当着孩子的面说,都叫这孩子听去了该是多伤心。 饶是被沈澈夸做“处乱不惊”,看着何雅抱着小泥猴走了,沈小芳还是哭了起来。 可这孩子哭,一点声音也没有,看得何纲都要去找何雅谈谈去。(未完待续) ps:端午节快乐啊端午节快乐! 229 沈小华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沈澈却道:“不必了。” 何纲见他面色凝重,不知是不是打击过大,干脆作罢算了,正想着,沈澈道:“此事不宜操之过急,我尚有要事在身,容我回去打算一番。” 何纲登时不满,不知什么事儿能比阿雅更大,只冷冷道:“随你罢。” 沈澈也不做解释,带了小芳匆匆离去。 何雅自这样后一直是个没心的,再则早间记恨上这庸医,哪注意到他的存在,这一日除跟着蓝景明疯玩外,与往日并无不同,连晚间册子上也只记了这么一笔:“今日认识一个姓蓝的,身材好,有钱,他说明日还来找我。” 沈澈这突然离去,确有大事,昨晚上玉砚来过一趟,上午又过来催了一趟。 萧河水灾,几拨官员都整治无效,再拖延下去,怕酿成大祸。 是以,端帝特命沈澈亲往一趟,重在监察,可临出发前,意外得了何雅的信儿。 玉砚见他眉间颇有忧色,遂劝道“若是不想去,可推了圣上差事,如今想想……还是夫人事儿大。” 那年他于仙女峡寻到沈澈等人,地动山摇间,见沈澈伏在那动荡不止的湖边嘶声呼唤,最后无奈将人打昏了抬走,方知这中间原委,虽其间也有些不明,不过何雅同明王一道身死,却是个最好的说明。 这么多年,玉砚眼见着沈澈活的难有笑颜,若非有那两个孩子,魔怔了也说不一定,如今见到活人,玉砚岂能体会不到他的揪心。 沈澈难得一笑:“这一件事也很重要。我得把它办好,才是个交待。” 玉砚心里一惊,是个交待是什么意思? 沈澈已经闭上眼睛,昨夜一夜未眠,此时才觉乏累:“叫朱青和任七回来,他们熟悉她,能好好的保护她。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安排好,一是不要走漏风声,二是莫叫孩子们去找她。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又道:“派人去寻名医,都送到何纲那儿,让他看着安排,再诊一遍。” 依何纲所言。她这症状连薛依人都说不出缘由,司马瑜也曾寻过很多名医。均是无解,不过天下之大,万一遇着一个机缘呢。 沈澈将一切安排妥当,又细细想了一遍。觉得没有疏漏了立即上路。 他自以为万无一失,哪知他前脚刚走,后脚沈宅就乱做了一锅粥。 沈小华不见了! 沈墨多年无出。沈月麒这一脉这一代一共就这两个宝贝疙瘩,早先王夫人碍于何雅压根不待见这两个小东西。可架不住一年年长大,沈齐山和李老妇人喜欢哪。 可这两个里面,虽然沈小芳听话懂事,可过于老成就少了几分好玩。 沈小华因是个女孩儿,沈澈对她要求先松了几分,软软糯糯的女娃娃,又特别会哄老人家开心,在沈齐山心里,比沈小芳还重上那么一点点。 沈小华失踪了,沈齐山可怎么活? 沈月麒急的跟王夫人都嚷嚷几回了。 王夫人也急,想到沈小华天天惹祸,丈夫和公公还宝贝的心尖子一样,就更来气了。 唯独一个人不急,趁大家伙到处找沈小华的时候,利索地把自己的小衣裳一收拾,装到一个小布袋里,想了想又溜到沈澈的书房,从抽屉里取出一叠银票装好,然后施施然从后门走了。 沈小芳也失踪了! 沈家彻底乱了。 白马街的不醉酒馆照旧热闹,不,是比以前更热闹,来了个比何雅还会赌的蓝公子,何雅都轮不着上台表演了。 到了午后这个时候,她基本上和正常人差不多了,当然,除了记忆。 可来一脏兮兮的小孩叫她娘是怎么回事? “娘,华华终于找到你了,你可别再抛弃我了……” “哪来的小乞丐?也不看看自己模样,不醉西施怎么会生你这么丑的孩子……” 眼泪冲开小女娃的脸,一双水汪汪的大眼还真和何雅一模一样。 “走开!”不醉西施要是生过孩子,那还怎么嫁给他们? “哇――爹不要我了,娘你也不要我了,我爹天天打我,不给我饭吃,还要娶街边那个骚狐狸,说要把我卖给杀猪的老屠户,呜呜呜~” 小女娃死命抱住何雅的大腿,还趁机把袖子撸了上去,露出一大片一大片的青紫。 何雅停住了往外推这小孩儿的动作,别说是她的孩子,就算不是,哪个畜牲这么对待亲骨肉? 小女娃见状哭的更凶了:“娘啊,你不知道啊,我爹他就是个禽兽啊,他说女儿就是赔钱货,每天三更就喊我起来做饭、洗衣、刷马桶,伺候骚狐狸的女儿和儿子,让我住在狗窝里,一天只给我吃一顿饭,还是大前天剩下的干、干窝头……” 小心地瞧了一眼何雅的脸色,继续哭:“他说娘你长的像个母夜叉,我是个小夜叉,反正也嫁不出去,一定要榨干油水好报复你抛夫弃子……” 母夜叉?何雅忍不住从身上掏出了镜子。 蓝景明听不下去了,拎起这小女娃仔细一瞅,轻轻把她放在地上,凑在她耳朵上道:“哪来的回哪去。” 小女娃默默地看了他一眼,忽然抱紧了何雅大腿:“娘啊,这个叔叔以前总给我糖吃,说要带我去过好日子。” 何雅眼神变了。 周围看蓝景明的眼神也变了,这人本就碍眼,在这一下午了,光赢不输老想让人揍他。 “走,我送你回家。”何雅牵起华华的手。 华华冲墙角比划了一个胜利的动作。 墙角处的小芳看了看自己簇新的衣裳,闭上眼在地上抓了两把土撒上。 华华当然没找到自己的家,最后何雅不得不把她带了回去,路上还又捡了一个同样被亲爹后妈虐待的孩子。 她不是没有怀疑,可这两个孩子怎么看都那么可爱,万一落到坏人手里该有多惨。 她不清楚这俩孩子来历,回去何纲一看门清,玉狸赶快加了两个菜,小女娃特别乖巧地先给何纲夹了一筷子:“舅舅。” 何宝宝这会儿眼睛亮亮地继续“崇拜”沈小芳去了,还没搞清楚这俩人是来跟他抢姑姑的。(未完待续) ps:端午节快乐啊端午节快乐! 230 打起来了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趁三个孩子都在何雅屋里闹腾,何纲琢磨着要不要去沈府报信,这俩孩子怎么看都不是沈澈专意送过来的,他要是想,昨日就不会把小芳带回去。 玉狸想法不同:“我看这倒挺好,咱们开始不也是让宝宝接近阿雅么?你看只这半日,阿雅看那两个孩子眼神都不一样了,这就是母子间的天性。” 反正孩子在这儿也不会出什么事,何纲想了想,算是同意了。 玉狸擎了灯上楼,沈小华、何宝宝正披着床单在床上“大战”,沈小芳在床下面站着,一脸上与不上的纠结,何雅坐在床上摊着大册子奋笔疾书。 听到动静,头也不抬骂道:“嫂子,天底下竟有如此禽兽,竟以虐待孩子为乐,待我明日寻到这人,一定要把他那人皮给扒下来。” 玉狸手一拎,把沈小芳给提到了床上,这孩子,性子更像他父亲。 “那要到明日说了。” 何雅一怔,想起自己这毛病来,提笔在册子上又加了一笔,道:“我这都记好了,明日不会忘的。” 玉狸笑笑,但愿这法子能有用。 是夜,因何宝宝死活不愿意去听“老鼠打架”,沈小芳纠结半天后,实在“看不过”何宝宝也要搂住自己娘睡,一脸“忍辱负重”地拽着何雅一只胳膊睡了。 这一夜眨眼而过。 天光微亮,何雅从梦中而起,梦里她实在是太累了,好像在跑步,结果怎么跑都跑不动。一张眼,有些茫然地看着自己身上压了三条腿。 床头有本大册子,顺手捞了过来,打开,那些字看着很生,可渐渐的想起来那是什么意思,一页页地翻过去。翻到最后一页。看到两张极为相似的小脸,何雅眉头皱在一起。 今天,要去找那虐待孩子的畜生算账。这样的畜生,该怎么收拾他呢? 不知不觉地她想了好几种法子,但哪一种好像都不能解决根本问题,俗话说有后娘必有后爹。别人家的烂事她可不想管,要是能把两个孩子留下就好了…… 她自己不觉得心思古怪。但见两个孩子粉雕玉琢般可爱,倒以为自己做了一个最正确不过的决定。 虽然没了亲爹,但以后衣食无忧,又有她精心照顾。总比天天挨打,长大随便一卖的命运要好的多。 她这样想着,便轻手轻脚下了床。临过两个孩子,还忍不住各自亲了一口。 何纲正在煮粥。看见妹子吓了一跳。 何雅拿着册子一比:“哥,把你的大刀借我一用。” 何纲半天搞明白了,暗咐这母子血缘果真奇妙,姓沈的总算想出一条妙计。他哪知道沈澈现在人还在赶往萧河的路上,刚得到信儿,盯着密信看了半响,一个字也没说,也没吩咐怎么做。 一晃十来日过去了,小芳小华的家自然是没找到,何雅每日出去寻找的时间从一整日变作了半个时辰,牵着小芳小华的手走到街口买一串糖葫芦算是完事,她那本大册子收的愈发严实,平时压在枕头底下,睡觉的时候抱在怀里,可把小华给眼馋坏了。 小芳也眼馋,若娘抱的是他多好。 趁着何雅上茅房,小华拉住小芳说话。 “你说娘那本册子上写了什么?” 肯定是写你如何如何讨厌,小芳心道,嘴上却道:“我怎么知道?我又没长天眼。” 小华想先不和他一般见识,低声道:“那你想不想看看?” 何宝宝大声道:“你们俩想干坏事,我告诉姑姑去。” 他刚吼了这么一嗓子,小华立即照头打了他一巴掌,小芳则道:“你敢说以后不给你吃糖葫芦了。” 何宝宝泪眼汪汪地看着这俩孪生兄妹,长大以后才明白,这就是自己童年的梦魇啊! 何雅上完茅厕,见小华正在嚎啕大哭,还没问她,她就指着门口哭道:“我爹来把我哥给抢走了!” 何雅怒火中烧,哪想那么多,拔腿就要追去,何宝宝跳了出来:“姑姑,你抱着册子不方便,宝宝帮你拿。” 何雅瞅了眼小华,将册子小心递给何宝宝:“那你拿好,别让小华姐姐看。” 这边何雅刚走,三小孩就凑在一块趴在地上一块翻看。 何宝宝其实不认字哪,沈小华不客气地用屁股把他给挤了出来,沈小芳又不客气地把她给推开了。 “大字儿不识一个,看你哥我的!” 沈小华这会儿乖乖地等着,沈小芳看了半天,怎么他娘写的字儿他都不认识啊! 沈小华急了:“你到底看懂了吗?” 沈小芳心里很慌,面上却一派镇定,灵机一动指着旁边画的小人:“我当然看懂了,你看娘这画的不很清楚么?她这是要杀死咱爹,然后带着我们过快乐的日子!” 沈小芳一语惊人,沈小华傻了,凑过来一看,可不是么? 册子一边画着一个人倒在地上,身上插着把匕首,另外一边画着一个女子搂着他们俩,虽然画的那么丑,可他们也看懂了。 这可怎生是好? 俩小孩正在面面相觑,玉狸忽然闯进来了,见了他们俩就道:“你们俩快出去,你娘和你爹打起来了!” 见何宝宝一把鼻涕地在一边舔着一串糖葫芦,玉狸没好气地给了儿子一巴掌:“就知道吃!走!” 外面当真打的惊天动地。 白马街没事的人都出来看热闹了。 亏的这片儿住的都是平头百姓,认识沈澈的没几个。 他风尘仆仆刚赶到不醉酒馆,就见何雅冲了出来,照头一顿好打。 他倒是惊喜,怎么认出来他了? 其实何雅不认识,不知道他是沈澈,也不知道他冒充过沈大夫,不过沈小芳沈小华这半个月无数次描述过亲爹的相貌,被何雅总结在册子上,那就是长的人模狗样,不干人事。 刚小芳说他抢了小华而去,她一出来就见这个人行色匆匆,迎上来她问了句:“你是小华的爹?”他也点头认了,那还有错? 蓝景明蹲在石头上啃果子,好舒畅。(未完待续) 231 抢娃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何纲开始想拦的,见妹子左打右打,沈澈除了姿势狼狈外,没真挨上一处,悄声叫玉狸快把两个小东西给叫出来。 小芳小华本来很着急,见到爹娘打的正欢时忽然停住先看了一会儿。 “我觉得很幸福。”沈小华大发感概。 “我也是。”沈小芳难得附和沈小华。 沈澈眼见瞧见两个小东西,喝道:“你们还不过来?” 何雅回头一看,这还了得,手上棍子猛朝沈澈一夯,大腿突然被人抱住,一边一个。 “娘,千万不要让爹带我们回去啊~” “娘,爹会打死我们的~” 沈澈没反应过来:“沈小芳,你说什么?”女儿舍不得骂,先拿儿子开刀。 沈小芳心里翻了个白眼,就知道你重女轻男,哭得却更伤心了:“娘啊~爹说回去就剥我的皮~” 何雅这会儿那想起澄清自己根本不是这俩孩子的娘,眼瞪的要吃了沈澈:“你这个畜生,我……” 沈澈瞧见女儿抱住她娘大腿冲自己挤眉弄眼,心里窝火,顶着何雅棍子一把捞起了沈小华。 沈小华立即发出了杀猪般的叫声:“救命啊~抢孩子的来啦~” 当真有好事者报了官。 沈澈、何雅、沈小芳、沈小华全被带到了衙门。 “威武”一喝,沈澈施施然下跪,把上头吓的惊堂木都不敢拍了。 断案迅速果断,何雅这时也记起自己不是这俩孩子的亲娘啊。 因是误会一场,何雅也被放了,不过这俩孩子被判给沈澈带走。 虽然没见他打那两个孩子,但看着他把那两个孩子夹的要哭的样子。何雅心里就控制不住的难过,但是……他们不是她的孩子,她管不着,算了,还是回家吧。 沈小华突然哭了起来:“爹,我错了,你不要打我。我以后一口饭不吃。你不要把我卖掉……” 沈小芳用力掐了一下自己大腿:“爹,我以后一定叫那狐狸精娘,她儿子就是我的亲爷爷……” 何雅刚迈出去的脚收了回来。 沈澈喵她一眼。慢悠悠夹着两个孩子往前走去。 背过去的时候悄声道:“想要你们的娘,就给我哭大点儿声。” 小芳小华的声音顿时高了几倍。 何雅不知不觉就跟了一路。 沈澈走到西大街,进了翰文书斋,那架势把乔戴给吓了一跳。 忙接过小芳小华。正待问清楚,往后一看。乔戴魂都要飞了。 “把闲人赶走,不许露出吃惊的表情,该干什么干什么。”沈澈低声道。 乔戴道:“三小姐今个儿来对账,还在楼上。” 沈澈眼珠一转:“那正好。你上去跟她这样说……”沈澈附着乔戴耳朵低语几句。 乔戴眼瞪的更大,却是慌忙照办。 何雅走到西大街这儿,说不上来的熟悉。到了这翰文书斋,更觉得以前好像来过。她站在外面。里面很深,这会儿也听不见小芳小华的哭声了,她犹豫着要不要进去跟那姓沈的好好谈谈,让他知道虎毒尚不食子,更何况他是一个人,就算是个渣,也是个人渣。 正想着,面前忽然刮过一股香气,一个贵妇装扮的女子从屋里走了出来,手上还牵着一个漂亮亮的小男孩。 两人从头到脚,都是值钱的家伙。 何雅下意识就要往一边避。 姓沈的突然冲了出来,拉住那贵妇手就不肯松了。 “胡娘,你不要走,我这就打发了那两个小畜生。” 畜生,你才是畜生。 “沈郎,不是我容不下他们,只是……你看,我已经有了书儿,实在照顾不过来……” 狐狸精,我看你欲迎还拒! 沈澈脸一沉:“胡娘,你放心,他们不用你照顾,我这就叫牙婆把他们带走。” 畜生! 胡娘一怔,却是一喜:“沈郎,你当真要将他们卖掉?” 何雅实在看不下去了,大吼一声:“畜生――” 沈澈慌忙将胡娘搂在怀里:“你这个疯婆子,你想干什么?” 胡娘眼里滑过吃惊,上上下下看了何雅几遍,哆嗦道:“你是谁?” 何雅怒道:“我是他们的娘!” “谁的娘?”沈澈不动声色问。 “小芳小华的娘,你既然不要,卖给我算了。” 胡娘一咧嘴,被沈澈一推:“你先回去,这事儿先别跟人说,我处理完了再去接你。” 胡娘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何雅没好气地跟着沈澈进了屋。 乔戴早将人给清走了,招呼着两个小祖宗别去吵着两人。 里面还有间屋子,平日是乔戴专用的,现在沈澈坐在桌子后面的椅子上,老神在在地瞧着何雅。 何雅琢磨了一下哥和嫂子应该会拿钱给她,直接开门见山:“你出个价吧。” 沈澈嘴角噙着一丝笑:“我又不想卖了。” 何雅气结,平了平心绪,她虽然知道的不多,但死路还算清晰:“你既要另结新欢,这两孩子也是碍眼,卖给我你放心,我不会打骂他们,到了时间还会送他们入学读书,总归是你的亲生孩子,难道你不想他们过的好些?如果你想多卖些钱,我尽量凑给你。” 沈澈忽然笑了:“你以为我是看上了那胡娘?” 何雅不明,沈澈推开窗子,指着外面道:“你看看我这一片家业,至少也值黄金万两,我缺你那点儿银子?”轻佻一笑:“爷不过是差个女人打理打理,哄那胡娘而已。” 何雅心里升起一片说不清楚的怒气,不想这个人把玩女人也说的冠冕堂皇。 外面忽然又响起小孩子的哭声,何雅怒目之际,沈澈不紧不慢道:“至于我教育教育自己的孩子,关旁人什么事儿,您倒是闲哪。” 听着孩子的哭声,何雅又气又怒,但又想不出什么法子。 沈澈眼珠转了转,忽然道:“也不是没有办法……” 何雅忙问:“你怎样才肯放了他们?” 沈澈道:“放,我为什么要放?那可是爷千辛万苦才得来的,我刚说了,我身边缺个女人伺候,反正胡娘李娘张娘的都差不多,只要是个母的就成,我看你……虽然差了点,可也是个母的,不如……”(未完待续) 232 谈妥(小芒星和氏璧加更)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何雅这时还不太懂他那话意思,沈澈也是看着她眼里时不时的露出疑惑才敢这么露骨跟她说,哪知说到这儿时,何雅还是骂道:“你放屁!” 放什么屁?为什么放屁?她自个也说不上来,总觉得这人说的不是好话。 沈澈捕捉到她眼里的混沌,指着门口道:“如此,无甚好谈的了,来人,送她出去,再把牙婆叫来。” 何雅有些茫然,外面突然又传来小华撕心裂肺的哭声。 沈澈见她手一抖,忙在后面悠悠道:“你留下伺候我,我便不会再生出卖他们的心思,你日日在此,他们也能免于挨打,你又不用花银子了,岂不是一举两得?” 何雅混混沌沌的觉得他说的有些道理,乔戴在外面拉着小芳小华听的满头冒汗,真不知哪天何雅回过神来,想到今天这一幕,二爷要兜多大一堆走着。 见何雅在文书上按下红印,沈澈这才忍不住搓了搓手,将那文书郑重收好,对着外面咳了一声:“进来吧。” 小芳小华冲进来抱住何雅大腿,面带“恐惧”地看着沈澈。 何雅提出要回去收拾一下,她是个有病的人,总得回去跟大哥嫂子好好说说。 沈澈也不拒绝:“那我叫人送你回去,你们两个也去。” 小芳小华深刻领悟到了老爹话里的意思,老娘是一定要给带回来的,否则…… 沈澈不亲自去是有事要做,他这会儿已定了主意,沈家人多口多,何雅这个样子。有心的人不知会整出点什么,索性就住在这西大街上。这后面有两间房,但不宽敞,叫乔戴取了现银去把背后的宅子也给买下来打通即可。 这倒是没什么难的,对方早知这翰文书斋是沈相产业,又沈澈吩咐是五倍市价,当天晚上。一切手续便办妥了。 临时只住在那两间房里。重新刷洗了一遍,一切用具,都是沈澈亲自挑选摆放。到了晚间。何雅拎着小包袱抱着册子来时,屋子里看不出新来,也看不出旧,感觉却是极为舒适。 果然没遇着阻拦。不过何纲每日要跑一趟来送酒。 沈小芳沈小华没有想到的是父亲竟然“残忍”地将他们安置在楼下的小屋里。 三人趁何雅观察房间的时候大眼瞪小眼,最后小芳小华落败。事实证明他们爹瞪起眼来更吓人。 不过作为补偿的是晚饭是沈澈亲自下厨。 何雅虽对这“禽兽”万般不满,也控制不住多吃了很多。 每一道菜都似乎特别贴合她的胃口,让她吃了一筷子还想再吃一筷子。 小芳吃相甚好,小华就是饭粒子满天飞了。 何雅见状。掏出帕子给小华擦了擦,小华一下子就哭了,瞧见老爹瞪她。一张嘴嚎道:“娘,我好久都没吃饱过了……” 谁叫你跟我们抢! 何雅吃饱了回过神来。觉得这“禽兽”似乎和她想的有些不一样,孰料沈澈眼一瞪:“这是为了庆祝我终于不再受那胡娘纠缠了,以后这些都是你做!” 谁纠缠谁?禽兽! 何雅被沈澈指挥着洗碗,收拾屋子,夜深了,两个小鬼万分不舍地睡去了,她刚躺在床上翻开大册子,沈澈进来了。 “你做什么?”何雅一骨碌爬了起来,晚间时候她已能知晓这世间大部分道理,当然包括男女授受不亲。 沈澈头上还在滴水,看起来刚洗过澡,衣裳也系的松松垮垮的,甚至能看到胸前一片白肉。 “你今天签过文书的,你记得吧。”他漫不经心往长椅上一躺。 “我签的是卖身契!”她脑子里想的是当时说的是帮忙打点沈澈生活起居,可那文书的名字好像是叫卖身契。 “对,卖身契。”沈澈笑了,“现在你就是我的。” “滚――”何雅冲他鼻子踢去。 沈澈及时握住她脚,顺手脱了她鞋:“上面有你指印,告到官府也是你输,你是不是还想连累你哥,那个逃犯?” 见她脸僵住,嘿嘿一笑:“放心,我不会逼你,不过胡娘能做的,你总该也能做,要不,我就把小芳小华都卖了。” 到了晚上,还得多花点儿心思,以后还是白天下手好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何雅收回了脚:“你让我做什么?” “来,给爷捏捏肩。”这等好时光,正好填补以前的亏欠。 小芳小华趴在门缝上大感失望,冷不丁地一粒花生砸到门上,两个小鬼吓的连忙跑了。 不过捏了盏茶,身后便没了动静,沈澈回头一看,何雅手搭在他肩上已经睡过去了。 “每晚亥时,必定入眠,电闪雷鸣,巍然不动。”沈澈想起何纲的话,捏了捏她鼻子试试,果然不见转醒。 遂放心抱了起来,置于床上,这会儿才开始细细打量她。 见她面容饱满,五官依旧挺拔秀气,竟不似他那般自己都觉得显露疲态。这是没心没肺的人哪,怎忍心将他们忘的一干二净! 惩罚似的一吻,含住那两瓣樱唇辗转吮吸,手亦不自觉地抚上她软绵的身子,只想得到更多温暖踏实的感觉。 始觉体内*汹涌而出,略一犹豫,还是伸手去解她衣襟。 就在此时,门上突然传来当当当的敲门声。 布满红晕的脸一下子黑了。 想置之不理,那声音却越来越大。 黑着脸拉开,外面并排站着俩小人,见了他,小女娃立即抱住他胳膊,小男娃却眼巴巴地瞧着床上。 沈澈又心疼又无奈:“过来吧。” 何雅被压的喘不过来气时,一只大脚把她踹醒了。 “看册子,做饭。” 声音的主人继续睡去,留下她坐着发呆。 半响看完了册子,何雅慢慢地把搭在身上的四条腿挪下去,披上衣裳下床走到另外一头:“沈爷,您要吃点什么?” “随便……”想了想,她大约不知道“随便”是什么东西,说出具体名字,“奶香小馒头、葱花卷、白玉豆腐、煎鸡蛋、百合粥、会凉拌山白菜么?来一份,别弄太油腻,鸡丝混沌再做三碗,就这些了。” 你大爷的,一随便就这么多!(未完待续) 233 欺你蒙昧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可谁叫她是人家的贴身丫环,都贴身到跟主子共睡一床了,册子上写的明明白白,她先前不信,可一比对,的确是自己的字迹不假,而且还有一份按着自己指印的文书,赖都赖不掉。 沈澈听着她出去了,黑暗中笑了好一会儿。 但一翻身,身子顶的被子有些发疼,用手一摸,硬的他叹了口气,看了眼旁边睡的正香的两个小鬼头,打定注意今天晚上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们睡这儿了。 睡意全无,沈澈索性坐了一会儿,待身子软了之后,披了衣裳往厨房而去。 这是刻意的调教,谁叫她欠他那么多,等她好了他也不怕,大不了他再补给她。 厨房燃着灯,没人。 沈澈一惊,隐约听到后门有声音,刚走了两步,见何雅托着一块豆腐回来了。 但后门的人很眼熟,沈澈先不搭理何雅,直往后门而去,果然是蓝景明这个痞子。 正在嗅手上的铜钱,好像那上面沾了香气一样。 沈澈怒不可遏,一巴掌打落那铜钱。 “你就是只苍蝇。”沈澈冷声道,就算蓝景明曾经出过力,可避嫌这两个字,他应该懂。 蓝景明不怒,很冷,明明是春天,却带着秋天的肃杀:“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你母亲接了钱蕙的庚帖,你还想害她?” 沈澈一愣,清晨里白衫如雪:“她是我妻子。” 蓝景明道:“你怎么不接她回沈家?” 后面门吱嘎一声,两人回头,何雅倚着门目露迷茫。 沈澈走过去拖住她手:“回去。” 何雅冲着蓝景明道:“你的钱掉了。” 蓝景明点头示意知道了:“你喜欢吃的话,明天还来。” 这次不待何雅说话,沈澈直接拖她入门。咣当一声把后门关死。 “买什么豆腐!”他胸中怒气翻腾,怒的是蓝景明还是自己却说不清楚。 你还想害她?这些年他刻意不让自己去想,假如他足够强大,是不是可以保护的了她,而不是让她在前面挡刀子,自己甚至一无所知。 “你不是要吃白玉豆腐么?”真是古怪。 “不能和陌生人说话。” “我是买豆腐。” “你是我的……” “丫环……贴身丫环,我知道。”可这跟买豆腐有什么关系? 看她懵懂的眼神。沈澈忽然觉得自己有些无理取闹。但心里飞快升起一个想法,觉得自己必须快点让她明白这个贴身到底是什么意思,于是他先放开了何雅。冷声道:“吃罢饭你去烧些热水,我要沐浴。” 何雅嗯了一声,没有反驳,她是记不起这人是每天晚上才沐浴的。 走前何雅忽然问了一个问题:“沈爷。妻子和庚帖是什么意思?” 如雪的容颜顿时皱成春水,拍着她肩膀道:“你去烧水。多烧些,烧烫一些。” 拔猪毛么?何雅脑子里胡乱涌现出些想法,做事去了。 日上三竿时水烧好,何雅不见了小芳小华。去问沈澈,沈澈懒洋洋地躺在长椅上:“他们被老太爷接走了,到晚上才回来。你不用担心,老太爷不会卖他们。也不会打他们。” 何雅哦了一声:“水烧好了,您哪洗?” 下面有个小屋是专门沐浴用的,何雅见他这架势好像不是很想挪动的样子。 “就这儿吧,你把浴桶搬过来,然后再拎水过来。”这宽敞,又明亮,还是楼上,安全。 何雅没异议,现在时间还早,她脑子里所知甚少。 她拎水,沈澈就忙着把香点上。 早上下了决心,就差人先把两个不听话的小东西先送回去,再把一直藏着的东西取了出来。 如果何雅细心点,就会发现沈澈把被单床面也给换了。 沈澈心里其实一直有个遗憾,就是新婚洞房夜,滚的太没情调,稀里糊涂就那么过去了。 这次,他懂,所以,他想以后她想起来,也会有个好点儿的回忆。 还有,这么长时间没有过,他……还是有点紧张的,这香稍微有点催情的作用,舒缓一下。 一切准备完毕,正好何雅拎着水桶打算出去了。 沈澈忙叫住她。 “过来帮我脱衣裳。” 何雅皱了皱眉,想不到有什么不妥,遂过去依言帮他脱了。 沈澈尽力让自己胸肌腹肌更明显一些,何雅竟没什么表情。 这不对呀? “怎么,你不喜欢?”他忍不住捉住她手贴在胸口,感受他砰砰的心跳。 何雅笑了:“早间那卖豆腐的才叫好看,鼓鼓的都是肉,他说摸一下给我便宜一半儿,我就多摸了几下。” 沈澈:…… “把你衣裳脱了。” 何雅道:“你洗澡,我脱衣裳干嘛?” 果然还不是很清楚,沈澈暗自得意:“咱们都是一样的人,你怕什么,你是我的贴身丫环,当然要和我贴身了,我需要你贴身伺候我洗澡。” 何雅一想,好像是这么个理,但又本能觉得有些难为情,遂对沈澈道:“行,那你别看我脱衣裳。” 好像脱衣裳这个事儿才是让人难为情的。 沈澈道:“好。”捂住了眼让她脱,实际上却从指缝中偷偷看她。 何雅转过身去,没几下浑身便不着寸缕,不待她转过身来,沈澈便觉鼻子一热,忙扯了一件衣裳捂住鼻子。 何雅朝他走过来:“沈爷,你怎么坐在这儿,一会儿水凉了,你赶快到桶里坐着吧。” 她不动还好,一动胸前都颤了起来,沈澈闭了闭眼:“你先别过来,床旁边的抽屉里有一盒绿颜色的药,你给我拿过来。” 沈澈服了药,方才好些,怕再出意外,反手点了自己两处穴道,这才由何雅扶着坐到浴桶里。 何雅见他还穿着裤子,不由奇道:“沈爷,你怎么还穿着裤子呀,我一会儿怎么帮你搓?” 沈澈鼻子险些又是一热,指着袅袅而升的香对何雅道:“去把那个香给灭了。” 何雅不明就里,见他又是灌凉水,又不叫自己接近的,只好光身坐在一旁的小凳上,没多大一会儿,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正想要不要先披上衣裳,沈澈道:“你也进来吧。”(未完待续) 235 控诉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何雅侧身一躲,却趔的更厉害,沈澈情急之下一把揽住她腰,两人紧贴在一起,何雅手撑住他胸口。 胸口上力度不弱,沈澈眼圈有些发酸,费力控制自己道:“你若不想,我送你回去……” 他说出来便后悔的想咬自己舌头,怎么能因一时气馁而如此赌气? 何雅道:“好。” 沈澈控制不住道:“好。” 想把她放下来,忽然间嘴上传来温润的触觉。 这是…… 他脑子不去想,身体替他做出决定,猛烈地去捉她的唇,揽紧她的腰,逼的她不停后退,直到身子顶在墙上无处可退。 一直到他自己都喘不过来气,他四处一扫,借着余光看到房间里有张大桌子,想也不想抱了她直接过去,袖子一挥将上面的东西都扫到地上,便将她放了上去。 何雅微微喘着气,不知道只是一个吻怎么就没法收拾了。 那时沈澈昏了过去,她把他弄到床上就去找乔戴,乔戴同玉砚一同忙活完后就来找她,他是个上了年岁的人,一番话说的她半信半疑。 乔戴又递了面镜子给她。 这是她才惊觉那两个孩子有多像她,又像他,再一细想,疑点就更多了。 从她来了这儿之后,那两个孩子就再没控诉过沈澈对他们有多不好,反倒乖巧的惹人怜爱。 她坐在这喝了大半天,人来人往看了半天,想问的乔戴虽不好意思,也都跟她说明了。 她瞧着那男人形色匆匆四处找她,发现她时脸上那种失而复得。仿佛一瞬间他拥有了整个世界。 他上来,她又瞧见他的紧张。 似乎她一个微小的变化便可以引发他偌大的动静。 她看他有如行走刀尖那般小心,暗叹她是选了一个什么样的男人。 却还想再试一试他,也是气愤他那样玩弄她,可瞧见他眼底的悲伤,她自己也一阵说不上来的难过,那个吻。简直是连脑子也没有过。但这男人简直是一头一触即发的兽。 这样疯狂地绞着她,与她粘合在一起,禁锢在腰上的手几乎将她扭断。 她怎么挣扎也只在快要不能呼吸之时得到一缕缝隙。忽然明白他是故意的,故意不让她有说话的机会。 腿一抬却被他禁锢在腰边,斥责未出,腮边猛然一凉。温热的液体贴着两人面颊滑过。 一声“雅雅”晚钟一样撞到心底。 这样被人强迫她其实也没多反感,甚至有些酥软的感觉。好似他们本该如此贴合。 但脑中一片空空,虚无、没有依靠,对过去一无所知,那么如今便无法判断。即使有些苗头,也不足以让这件事情继续下去。 似乎意识到她要开口,一波斥责先从他口中汹涌而出。 什么她狼心狗肺。他对她那么好,竟然什么都忘了;什么她胆大妄为。从不把他放在眼里,又什么事都自作主张;最重要的是竟然一走五年,把两个孩子都撇给他,知道他当爹又作妈是多么辛苦!现在好不容易拉扯大了,她又回来摘桃子了! 赤红的眼和这深闺怨妇一样的抱怨让何雅一时恍惚。 沈澈不知怎么开了这闸,却不想关上,若不是她有了那么点反应,他当真要送她回去?他怎能让她走掉?他气她可以得这么一个狼心狗肺的怪病!这五年来,每天晚上躺在床上,就他一个人,他是怎么过来的?! 他控诉着,手下却侵占着一片片领地,这是他的女人,日思夜想的女人,还不能让他好好的抱抱,好好的亲亲,好好的摸摸。 恍惚间,撕拉一声,何雅下意识惊叫了一声。 沈澈专注盯着眼前一片景象,直到头上被捶了一下,才有些茫然地抬头,先看了看手上撕裂的衣襟,又看了一眼那对昏暗中愈发莹白的软雪,才对上何雅愤怒的眼睛。 只是何雅还没说话,他先道:“说到哪了?对,这几年你倒是清闲,你可知小芳小华生过多少病,喝过多少药?跟我要过多少次妈妈?你知道我是怎么回答他们的?” 何雅针扎一样泄气了,沈澈并不回答这些问题,反而惩罚似的一扯那翘起的红缨。 她还没叫出口之际,俯身猛地一口含住用牙齿舌尖继续“惩罚”她,搓弄的她不由弓起身子时才模糊道:“那时候我就想你要是敢再出现在我面前,我就……我就……” 何雅彻底成了个面团,每当她露出点反抗之意,沈澈就列举出她是多么的不负责任,不配为人母,是个天底下最卑鄙最无耻的偷桃大王。 良心和*双重折磨下,何雅只能捂住自己的脸。 沈澈一抽她那发簪,一头青丝铺了开来,一半在桌子上,一半垂在桌边,随着他动作不停晃动。 两团粉圆依旧挺拔,由于他的用力,不止顶端翘了起来,整个也呈出粉红色,在尚不温暖的春天里摸着烫手。 她就是这样让他欲罢不能。 难以置信还有这么纤细的腰,好像压根就没给他怀过那对双生子,那时她肚子是多大! 他热烈地吻在她肚子上,舌尖也不放过那圆圆的肚脐,果然,他略微一用力,她腰都会颤起来,就算失了记忆,身体的一些习惯犹在。 何雅忽然身子一僵,并拢了双腿,她顾不上脸,伸手捂住,犹有最后一份理智,不想失去最后一分依靠。 沈澈摸着她发烫的脸忽然笑了,没有再控诉她的无情,而是轻轻道:“雅雅,你要是怕,我可以等,现在,我只是亲亲。” 何雅听得他说可以等,最后一根骨头也松了下来,不知为何,他说的话她都觉得可信。 但是她很快发现自己漏听了半句,什么叫做亲亲? 明天……明天她就会再也记不起这一切,可这会儿手指被人掰开,沈澈脸凑了过来,嘴唇上液体充沛,气味古怪。 “我这么多年来一个人养孩子是不是很辛苦?”他忽然问,眼里说不出的意味。 何雅觉得那里面肯定有圈套,但找不出反驳:“是。”(未完待续) 234 生疏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何雅不解:“我在外面给爷搓背即可,这浴桶太小了。” 沈澈恼道:“叫你进来就进来,不进来叫什么贴身!” 何雅进了浴桶,浴桶一个大男人洗正好,她一进去,几乎和沈澈面对面贴着,沈澈这会儿闭了眼,叫她先自己洗。 何雅暗自奇怪,又怕他再不高兴,故而依言慢慢搓着自己,时不时碰着沈澈,只感觉到他一哆嗦一哆嗦的。 实际上,两人水下大腿贴着大腿,虽然沈澈穿着裤子,也能感觉到那是什么滋味。他强行控制着*,试图不半途而废,可架不住何雅一动,滑腻腻的身子碰到他的前胸,他猛一收神,鼻子是没流血,可眼前一阵发黑。 他这是怎么了? 难道不行了么? 何雅没想到沈澈突然晕倒了,她叫了几声,沈澈不应,也没其他人响应。 实际上,其他人早被沈澈给遣走了,连乔戴都关上大门出去喝茶去了,这里现在只有他们两个。 何雅使出吃奶的力气把沈澈给架出来扔到床上后,这屋子里一片狼藉,哪还有沈澈先前刻意营造出来的温馨气氛。 她见沈澈身上水痕犹在,直接拉出床单给他抹干,可怜一床妖娆艳色都被卷做一团扔在地下。 待看到沈澈的湿裤子,亦毫不留情地给扒了下来。 旋即……那是什么? 难道他也同自己一样,生有某种怪病?难怪性子这么不好,也是情有可原。 需要她拿刀帮他割掉吗? 仔细一想,罢了,没有趁手的工具。万一流血过多就不好了。 昏迷中的沈澈不知自己就这么保住了命根子。 待他悠悠转醒,房间里多了个白胡子老头,对着他频频点头。 沈澈疑心自己做梦,白胡子老头按住他:“沈相莫要心急,心急吃不得热豆腐,年轻人还是去点火气的好。” 沈澈火一下子上来了。 只见他双颊若火,眼带桃花。乍看眉目含情。细看夺人心魄,正是三十年也不见几回的发怒症状,外面突然进来一个人。跪在床前抱拳道:“爷,这位是您花重金从长白山请来的妙手医仙鹿仲景!” 听到鹿仲景的名字,沈澈反应过来,可不去给何雅看。跑他这儿作甚? 玉砚附耳细语几句,原来是已经看过何雅了。正巧沈澈昏了过去,顺道请鹿仲景给看一下。 鹿仲景见他情绪万变,一直在旁边笑眯眯点头将他上看下看左看右看。 沈澈费力控制住脸上肌肉:“有劳神医书房稍后,本相随后就到。” 玉砚耳朵差点被扯掉。沈澈问他:“这老头不是说不愿意下山么?怎么又来了?” 玉砚嗳嗳直叫唤:“爷,您轻点、轻点……他说是受了薛衣人的托付,特意带了一味药过来给夫人。来的时候,您都昏半天了。这才……” 怕爷恼的是神医也给他看了看,哎,想他刚进来看到爷光溜溜地躺在床上时也吃了一惊。 “他怎么说?”沈澈捋出重点。 “说是要和您当面细谈。”玉砚道。 “不早说!”沈澈松了手,“给我找件衣裳。” 玉砚忙取了衣裳递给他,沈澈没见何雅,又问道:“人呢?” “在前面跟乔戴看满大街人呢。”玉砚道。 沈澈放了心,跟鹿仲景在书房一呆就到了天擦黑,谈完鹿仲景就走了,连饭也不留下吃,当然,沈澈也没开口留。 沈澈此时才知何纲找到何雅时,何雅并不是如今这样,而是昏睡了半年有余,薛衣人诊断时候,知如果没有法子将她唤醒,何雅只会慢慢在昏睡中死亡,最后请了关外几个有名的神医一起,同时施术,几经尝试,何雅总算醒了。 这鹿仲景当时就参与了救治何雅,所以,就算沈澈不差人去请,他早晚也要来一趟。 不过,因为要等薛衣人的药,所以晚了几日。 鹿仲景这次诊断和先前几人判定的并无差别,何雅后脑有一小块淤血,这些年经过不见断的饮用药酒已有所溶解,薛衣人送来的这味“雪蛇蜕”依法加入酒中,效果会更好些,再过几个月,待薛衣人寻到另外一味药时,几人相约一同再来施术。 不过,也还有别的法子帮她恢复记忆,那便是亲人的“精-心-呵-护”,鹿仲景笑眯眯地把这几个字重复了两遍,又说了一遍“不可操之过急”,又道熟悉的环境,熟悉的人,熟悉的事可以帮助她快些恢复。 沈澈差点没咬牙切齿,能笑眯眯地送走鹿仲景,全仗功力深厚。 等鹿仲景走的不见影儿了,沈澈从书房里出来去寻何雅,寻了一圈没找见人,又沿着街寻了一段,心里着急起来,又返回去找人问问,走到翰文书斋下面,忽然看到二楼窗子上坐着个人。 就算天色昏暗,沈澈也一眼认出来那是她。 她也似瞧见了他,手中酒坛顿了一会儿,复又举起。 沈澈忍住心跳,咚咚咚跑上二楼。 何雅倚窗而望,似看尽万家灯火。 沈澈忽然间不知道说什么,是说方才他有多么恐惧,还是先忏悔今日那荒唐之举。 “孩子们呢?”何雅声音传了过来,似乎带着几分茫然。 “已经派人去接了,祖父他多日未见他们,留他们用饭。” 一时静默,沈澈正打算移步将她抱下来,何雅忽然道:“你今天对我做的事我都明白了。” 沈澈脚步一停:“我……” 何雅道:“你是谁我也知道了。” 沈澈呼吸一窒:“谁告诉你的?”难道是她自己想起来的? 何雅没有抬头,却猜到他的心思,笑了笑:“是乔戴告诉我的。” 不是她自己想起来的,却也知道了,那她……沈澈瞧着她,却见她脸色漠然,眸子醉里透着冷光,和瞧着一个陌生人差不多。 一时间,他心头说不上的苦涩,他们……离那么近,却隔着一条记忆之河。 “就算是夫妻,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将她当做无知小儿,诱/奸?何雅手一撑跳了下来,眼里有了怒气。 纵然心头苦涩,沈澈也怕她摔着,忙伸手去扶。(未完待续) 236 相认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那你应不应该补偿我?”他合拢她的双腿,有东西碰到她肚子上,她下意识去看,早上软趴趴的一坨完全变了模样,慌的她立马捂上眼。 “先给我点甜头。”沈澈拉下她手,强迫她握上,“你以前最喜欢它。” 这么丑,怎么会喜欢?她此刻虽明白一切事物均有阴阳,乔戴可没给她讲清楚阴阳是如何调和的。 沈澈见她目露茫然,只觉比以前热烈时还要可爱,又想到等到明天她还会是这个样子,忽然觉得她这病也不那么可恨了。 也不再勉强她,把她身子放稳,将腿并拢举起。 这动作把何雅吓了一跳,不是说可以等么? 沈澈知她所想,手指抚过她濡湿的前额:“放心,只是这样……” 待到腿窝被蹭的发疼,一股灼热的黏液悉数喷在小肚子上时,何雅才知他是什么意思。 这也算是被吃干抹净了吧,不禁有些懊恼。 沈澈神情里却透出慵懒舒适,将她用衣裳裹了,直接抱到后院。 一路上,一个人也没有遇到,显然早就避了出去。 因此,何雅更觉懊恼。 沈澈似未瞧见她神情,兀自弄水帮她洗净,抱了她的大册子过来,又递给她笔。 何雅不肯落笔,沈澈也不催她:“你不记也罢,只怕明日还是这般重复一遍。” 何雅慌忙提笔,想了想才写道:“我确认小芳小华是我的孩子,他大约是孩子的亲生父亲,至于我们的关系,有待考究。” 沈澈神情不像恼。慢慢在水盆里搓她弄脏了的里衣:“不知这个他是谁?若是错认了乔戴或别的谁可就有趣了。” 何雅忙提笔把那个他划掉,在旁边备注姓沈名澈。 沈澈又道:“其实你这病好不好都无甚妨碍,只要你肯认孩子,大不了我每天帮你温习一遍。” 何雅觑他一眼,默默地在后面又加了一句:“我和他关系已算亲密。” 沈澈瞧难让她再写下去,再写下去和她那一箱子箱底画就差不多了,便取出一张纸放在她面前。 何雅吓了一跳。以为又要签什么卖身契。沈澈却坐下来,先将两人过往讲诉一遍。他讲的细致,却见她时有神游太虚。知她此时有如旁观别人生活,哪肯信这其中就是她自己?遂不再赘叙,直奔主题。 原来这纸上列的是以后她每日必做功课。因鹿仲景吩咐要常带何雅温习以前人和事物才有助于恢复记忆,沈澈自动将她成亲以前的日子划掉。要说至亲,他和小芳小华已经足够。至于沈家那一大家子。估计在她心里,没哪一个想起来能哈哈大笑的,况且,他纸上所列也足够她忙活一段时间。 这第一件功课。便是背书。想当初她逼着他夜不能寐冥思苦想,想不到风水轮流转,该有他耳提面命之时。 这第二件和背书有关。乃是练字,当初她似乎练好了一段时间。如今翻看那大册子,若非他眼力超群,见多识广,可真难以辨出那是什么鬼画符。 后面几件有些私心,但主要还是为她好,无论是古琴、围棋、绘画哪一样不是陶冶情操,提升修养品质的好事儿,况且天底下有几个人能得他亲自指点? 最后一件,更不必说了,虽堂堂主母,不用顿顿下厨,关键时候也能露上一两手,这个吃货,从来只见吃,不见做,这个机会要是浪费了,真对不起他这几年挠心挠肺的。 何雅倒没听睡过去,歪着头想了一会儿,向沈澈求证:“我以前这么好?” 沈澈噎了一下,心道你除了最后一件有一半做的出色外,别的哪个也不行,面色却郑重点了点头:“三生有幸,与你结成夫妻。” 何雅看了他一眼,总觉得有些古怪,瞧见他纸上最下面还有一行,拿过来小声念道:“周公之礼?” 她隐约有点知道周公之礼是什么意思,又不太清楚。 沈澈正色道:“这是夫妻之间的一种礼仪,鹿神医说咱们要多温习,这是最重要的一课,我把它安排在你睡觉前和睡醒前,这样即使你做梦,也有可能在学习。” 何雅有点被他绕晕了,不过学习总归是好事,遂点了点头:“那好吧。” 沈澈道:“等到明日,我跟你讲的这些你怕是又忘了,这些安排你要重新抄录在你的册子上。” 何雅此时至少对小芳小华是亲生的不再有疑,故而也愿早些恢复记忆,所以依言抄录不提,抄录完毕见已入夜,小芳小华仍不见回来,未免着急。 沈澈见她面露着急,心下宽慰,虽心知是沈齐山多日未见两个孩子,难免有所逗留,却也差乔戴前去迎接。 乔戴出门不远,便遇着轿子。 虽然依据种种迹象推断出这两个乃是她的亲生骨肉,可再次见到时,感觉却远胜过当时心绪。 小芳小华因受沈澈叮嘱,在沈齐山面前也未透出一个字来,但一到天黑,便盼着沈澈来接他们,到了轿子里,只剩两个小鬼,更是挤在一块将爹娘说了个遍,各种鬼主意成出不穷要帮爹爹早日唤起阿娘记忆,不料跑进铺子,便见何雅迎面而来,一个照面,两个小鬼头便觉母亲与昨日不同。 双生子似心有灵犀,齐齐叫了声:“阿娘。” 何雅泪忍不住扑簌而下。 擎灯将这两个孩子细细看去,虽有男女之别,可容貌有九成相似,小芳眉更浓一些,老成似他,小华脸蛋稍圆,下巴一抹尖尖可不像极了她。 如那册子上所记,如他所言,她怎能将这亲生骨肉抛诸脑后,且是在他们最幼小的时候? 沈澈见她万般懊悔,上前握住她手道:“他们生下来之后是你亲自哺育,将至周岁时咱们才分散,这几年……过的也快。” 何雅听他为她开解,这一刻就算对过去一无所知,对他也无半点怀疑。 小华极为贴心,伸出小手替何雅拭泪,孰料那泪越拭越多,忍不住抱住何雅脖子,将头埋在她怀里。(未完待续) ps:抱歉234和235的发布书序给弄颠倒了,麻烦先看234,再看235,作者太粗心了,好不容易有一章存稿,定时到今天发布的,又搞成这样了o(╯□╰)o 237 走失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ps:懒得分两章了,一块发了o(╯□╰)o 小芳也想这么干,又觉得他是个男子汉,况素来沈澈教导他遇事要能沉得住气,切勿毛躁,只能眼巴巴瞅着,小手都握成个拳头了。 忽然背后被人轻轻一推,小芳刚醒悟过来时,何雅已一手抱了小华,空出一手将小芳揽在怀里。 沈澈瞧她娇滴滴的身子,竟将这两个孩子都给抱了起来,一时笑出泪花,伸手将小华接了过来。 一家四口相认不提,连乔戴都擦了几回泪。 由此一番,何雅原先想赶沈澈别处睡觉的念头始终没有说出口,甚至懊恼那事儿也消了气。 若这些都是真的,那她岂非就是辜负了他的那个,让他五年独守空房,还要当爹做娘拉扯大两个孩子,她欠他的,就算他再过分一些,也不算过分。 念及此,不由向沈澈保证:“从明日起我会好好学习那些。” 沈澈正在解小华头上的小辫子,一双玉手,蝴蝶穿花一样,小女娃托着腮帮老实坐着,脸上没一点不舒服的表情。 闻言面色平静:“我怕你明日又忘了,还是一步步来吧。” 何雅拿出册子,重重写下,又画上三角符号。 她瞧不见的地方沈澈忍不住一弯嘴角。 是夜,看到老婆孩子都在身边躺着,沈澈不由长叹一声,就算她病好不了,他也知足了。 次日一早,何雅果真又是什么都记不得了,这次由小芳小华接过何宝宝的工作。何雅很快便进入角色。 何纲早早来送酒时,还赶上吃了一碗何雅煮的馄饨,难吃的差点哭了,不知道沈澈用了什么法子能把她转了性子。 沈澈心里也有怀疑,因她素来不是个勤快人,只是想用这些让她找回点感觉。结果何雅从早上起,便面容严肃。正襟端坐、十分专注地开始学习。 吃惊的还在后面。通常一卷书,她翻看一遍便记个十之*,虽不是过目不忘。去也相差不远。 至于古琴这些他专门给她安排的,他能感觉到她不是很喜欢,却依旧一遍遍练习,态度之认真叫沈澈暗生忐忑。 最出乎意料的是她忽然对做菜有了浓厚的兴趣。 这时小芳小华也来凑热闹。母子三人一齐围住沈澈,看沈澈手起刀落。将圆滚滚的蘑菇给切成花瓣一样的漂亮的薄片。 “为什么你能切这么好看?”何雅忍不住问。 沈澈看她一眼,口水都快流出来了还不知道:“你嘴巴向来挑的很,薄一分厚一分的味道都能尝出来。” 这么说,他手艺这么好都是因为迁就她? 沈澈眼角一挑。那抹笑意就像凌空飞来,撞入她的心房,她伸手接过菜刀。低头仔细切那些胖胖的蘑菇,心情却不由黯淡。 就算今日再努力。只怕明日还是一场空。 次日果然又是什么都忘了。 每日,同样的书,同样的琴,同样的棋,同样的菜,甚至连对话也是一样的。 这一日,小芳小华神色黯然,过了不久,沈齐山差人来接他们回府,便跟着走了。 何雅刚摆好棋盘,有人来寻沈澈,那人跟沈澈低语几声,何雅便见沈澈站了起来。 她虽没有记忆,大册子上也记了不少,见沈澈皱眉,忙道:“你若有事先去忙去,我一个人可以练琴,我都记好了要做什么,你放心罢。” 这些日子她的努力都在他眼里,沈澈思量片刻,点头道:“若是累了,便床上躺会儿,不要逼迫自个儿。” 何雅含笑点了头,催道:“你快去吧。” 沈澈上前抱了抱她,又捋了捋她的头发:“那我早点回来。” 何雅原想着没什么,等到沈澈一走,面对空荡荡的院子,心情莫名低沉了下来。 她坐在石凳上翻看她那大册子,有厚厚一叠纸上都是重复的事,盯着那最后一页看了很久,轻轻上了楼,将册子放在枕头下面,又下了楼,往外走去。 这么些日子都一无进展,何雅忽然想去看看何纲。 沈澈走的时候,吩咐过乔戴注意着何雅,现在翰文书斋停了生意,乔戴无事也留意着她的动静,见她上楼,以为她是乏了要睡一会儿。到了晌午,上了年岁瞌睡多,刚伏在柜台上打了个盹,何雅就从他面前走过去了。 她脚步轻,乔戴竟一无察觉。 何雅出了铺子,感觉很茫然,看着满大街的人,不知道哪一条路才通向白马街。 她这时也不知雇个马车送她一程,混混沌沌地顺着人流往前走,走了没多远,前面一道墙拦住去路,原来是个死胡同。 正费力想怎么走,额头上一疼,低头一看,一颗梅子滚在脚边。 眼前出现一双黑色鹿皮靴子,何雅顺着那上好的衣料往上,看到一双桃花眼。 “小娘子,哪里去?”蓝景明看她疑疑惑惑的眼感觉很好笑。 小娘子?何雅歪着脑袋想了会儿:“我不是你娘。” 蓝景明想咬自己一口,手中扇子啪地一声打在掌心:“阿雅,是我,我是你最好的兄弟小明子。” 左右没人听到,谦虚一下也是可以的。 何雅继续皱眉,目中还有戒备。 蓝景明不得已道:“蓝-景-明,你册子上记的有,你册子呢?” 今天的事儿何雅尚能记住,这人知道她有册子……她方才正巧翻过册子,好像是有这么一个人……于是她点了点头:“我今天不赌。” 蓝景明气得要拍她,见她躲闪又收回扇子:“你怎么一个人出来,你要去哪?” 何雅想这人认识自己,说不定知道哥哥在哪儿,遂老实道:“我想去找我哥哥。但不认识路。” 蓝景明从跟着她就见她一个人,却不知沈澈怎会放她一个人出来,但不管怎样,这种机会千载难逢,遂笑道:“你哥哥住在白马街,离这儿不远,我送你过去。” 何雅求之不得。也没疑心。跟了他走。 蓝景明原是有马车停在这儿不远处,但见她边走边看,对一切都充满好奇。自觉打消了坐车的想法,只与她走走停停,四处观望。 反正时间尚早,她又不是他刻意拐出来的。姓沈的就算追上来,也怪不到他头上。 蓝景明来了兴致。想昔日一帮狐朋狗友结伴而行,那时几多潇洒,阿雅竟成了如今这个样子,真是世事难料。伤感不已,愈发想让她高兴一些,不知不觉中点出她昔日所好之物。何雅果真欢喜异常,她脑子本就混混沌沌的。一玩上来竟然把去寻何纲之事抛诸脑后。 四月天,午后阳光有些烫人,蓝景明甚为细心,专意买了把油纸伞,贴心地举在何雅头顶帮她遮阳。 何雅嘴里塞着甜糕,手上捧着瓜子、酸梅,浑然不觉走到了一处特别繁华的地方。 只见前面楼宇层层叠叠,说不上金碧辉煌,但花团锦簇,好像春天的花儿都搬到这儿来了。 蓝景明笑了:“阿雅,你还记得这里?你可不爱逛戏园子,你坐不住……” 原来这儿是个戏园子,怪不得里面有歌声的。 蓝景明见她脖子伸的老长,笑道:“你要想看,我们进去便是,这梅园再高贵,也是个戏园子,爷来了还是他们的荣幸……” 他话未说完,见何雅眼直直的像是看到了什么,也往她那方向看去,不看则已,一看脸色变了,见何雅张嘴欲喊,忙捂住她嘴,用纸伞一挡,只能听见那边话声,却露不出脸来。 蓝景明拖着何雅往树荫下慢慢走去,这时,那边走过来一群人,中间簇拥的除了一个贵妇,还有一个十六七岁的美貌少女,伴着那贵妇身边的是个三十余岁气质儒雅的白衫男子。 这群人路过树荫,也没停下交谈。 只听那贵妇道:“澈儿,钱府离此处有些距离,一会儿你可安排好人手把钱小姐给安全送回去。” 低低的听见那男子应了一声。 声响远去,蓝景明松开了手,还有些担心何雅会喊,孰料何雅只是皱眉:“怎的他来这儿不带我?” 蓝景明积了一团火,见她满眼茫然,不忍道:“他知道你以前并不喜欢听戏,怎么,你想听戏?” 何雅神情低落地摇了摇头。 蓝景明忽然拉住她手:“你虽不爱看戏,却有一个地方最喜欢去玩,我带你去!” 说罢不由分说带着她朝着那群人反方向离去,这个地方何雅果真喜欢,原来是蓝景明的马场,不过里面养的却不是马,而是各种各样的猎犬。 蓝景明的这些猎犬不但极通人性,还会表演各种把戏,何雅兴致被点了起来,连先前那说不上来的惆怅也消失殆尽。 蓝景明还有一匹浑身雪白的大宛名驹,带了她马场上迎风奔跑,只见夕阳西下,余晖洒满大地,何雅只觉心中宁静祥和,眼中不似先前蒙昧,透出一股深邃意味来。 两人相交二十余年,自少年时蓝景明便将她放在心上,那时一是总被她压着,丝毫差觉不到自己那份心,再则他哪甘于人下,往哪一想皆是不服之气。这么多年来,他桀骜不驯,连老侯爷都要气的半死,他花丛飞过,片叶也不沾身,什么样的女人都见过,柔弱的一吹就倒的,强悍的提刀杀人的,绝色的,可到尽头,总觉得差那么一点点。 就好像只有她,一眼就能看到他心底在想什么,只有她,才能补上他空的那么一点点。 就算她现在什么都记不得,可抱着她,他就莫名的心安。 白马,春风,惬意的黄昏。 天际突然出现几个黑点,何雅还在看那夕阳,蓝景明忽然揽紧了她,并不催促马儿或走或迎,冷冷地看着那几匹马疾速奔来。 乍见她完好无损,沈澈松了口气。 何纲脸色不太好看,蓝景明这厮怎么还不松手? 何雅听到声响时,几匹马已至面前,她先看到为首的白衫人,面容冷峻有如寒冬,嘴唇几乎抿成一条直线。 何纲从沈澈身后探出头来,叫道:“妹妹,你怎么在这儿?” 何雅不说话,垂头看搁在马背上的手。 沈澈驱马近前,伸手给她:“该回家了。” 何雅忽然想起小芳小华,正欲递手给沈澈,蓝景明忽然一拉缰绳,胯下马儿立即偏过头去,两人指尖堪堪错过。 “姓沈的,你今日都干了什么?”蓝景明怒道。 沈澈一怔,不知他这是何意?难道带走他的妻子还要质问他都做了什么?! 何雅忽然轻轻开口:“我今天看见你了,在戏园子外面。” 晚风吹起她耳际碎发,不知是不是晚霞的原因,她眼睛黑的吓人。 沈澈道:“回家再说。” 蓝景明提鞭便甩,却被何纲拉住鞭子:“孩子们找不到母亲,嗓子都哭哑了。” 何雅一听,面露着急,沈澈见状,伸手将她从蓝景明马上拎了过来,抱紧便打马朝外奔去。 蓝景明懊恼地一甩马鞭,半响何纲手落在他肩上:“先前我只道你是不甘心被阿雅欺负,原来我看错了……可今非昔比……我先走了!” 沈澈带了她直奔白马街,原来小芳小华先寻到白马街,结果何雅压根没来过这儿,何纲忙跟着寻人,最后沈澈收到信儿,找到人时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了。 俩孩子已经不哭了,哭的是何宝宝,俩人眼望着何雅不说话也不过来。 后心一痛,沈澈在她后面推了一把,何雅刚摸着俩孩子,小华重新嚎起来,小芳则垂着眼睛流出老长一串鼻涕。 何纲见这样子哪敢留何雅,看她还一副糊里糊涂的样子,知跟她说也是无用,走到牵马的沈澈旁边干咳了两声:“她……” 指望着沈澈客气一下,哪知沈澈静静地望着他,那一脸平静感觉就像是暴风雨前的死寂。 这也不是我的错啊,何纲心想,谁叫你不看好她,幸好人没丢,要是丢了他何纲还得找他算账呢。 “那个……人找回来了,你们赶快回去吧。”何纲没想到自己说出的是这句,简直是废话。 “你放心,只此一次。”出乎意料,沈澈倒是对他说了句。 说了就招呼小芳小华回家,也不管何纲什么表情。(未完待续) 238 暴风雨前的宁静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沈澈仍旧骑马,何雅同小芳小华乘车,马车足够宽敞,再多两人也坐的下,可沈澈就骑着马跟在马车后面。     再蒙昧,何雅也觉出很不对,这一路这个男人脸都沉的跟老天爷要下雨一样。     小芳小华不哭了,却怕她忽然再消失似的偎依在她身边。     马车辘辘,何雅抱紧了两个孩子,回到翰文书斋,乔戴显然已得了信备好了晚膳,另外还多了几个丫环,见了她个个露出惊喜的表情,却碍于沈澈脸色而不敢与她过分亲热。     晚膳虽然丰盛,可好像谁也没有很好的胃口,饭毕何雅想着要和孩子们多亲近亲近,可没多大一会儿,小芳小华居然一块对她一礼,道是要去睡觉了。     何雅觉得有些不对,叫了声等等,然后去翻大册子,她早先翻了很久,册子上没有明写,但所记都是他们与她同睡的情景。     她所记果然不差,犹豫了一下,她直接道出心中所想:“怎么今晚要自己去睡?阿娘想和你们一起睡。”     她其实心思都写在脸上,因为一切太过简单,所以更让人生出不忍,尤其还是一心想和母亲在一起的幼童。     但小芳小华偷瞥了沈澈脸色后,轻声却坚定道:“孩儿们向来都是独睡,这些日子叨扰母亲了。”     何雅感觉空空落落的,她转向沈澈,试了几次,竟没敢开口。     小芳小华已经走至门口,小芳突然回身拉住她衣角:“阿娘,明日你可还在?”     何雅心像锤了一下,但她还未说话,沈澈已经走了过来。凝视着小芳小华道:“阿娘明日自然还在,为父向你们保证。”     何雅站在一边看他们父子三人对视,很奇怪的感觉,他们分明是恋着自己,最信任的却是他。     房门一落,何雅便如被关在笼子里的鸟,到处都是不自在。好像从沈澈那边不停地散发着压力。     她一会儿站起来。一会儿坐下,一会儿想跟沈澈说说话,可该说什么?他怎么一直坐在那儿不动。他想干什么?     “嗳,那个……”她开了个头脑子里便一片空白。     “你想沐浴?”沈澈敏锐地盯着她。     何雅慌忙点头。     “外面那几个丫头都是以前服侍过你的,你叫她们伺候你便是。”     何雅忙嗯嗯应着,出了屋暂时松了口气。几个丫环大约听到动静,纷纷围了上来。吓的她忙摆手示意自己一个人就可以了。     为首的大丫环很稳重,试了水温之后,小心翼翼道:“夫人,您真的记不得大人。也记不得我们了吗?”     何雅瞧她生的娟秀,但仔细思索,脑中也无重叠印象。点了点头:“我记性不好,很多人都记不住了。”     那大丫环眼里露出痛惜。可极快便柔和一笑:“那也无妨,左右还有大人和我们,不过,夫人您要是再出去,可得留个口信,今个儿把大人急的差点从马上跌下来。”     何雅不解,拉住那大丫环:“怎么要从马上跌下来?”     大丫环原想提醒一下何雅,这么随意一说,见她脸上一半疑惑,一半担心,又想到主子那等脸色,左右无人,鼓起胆子多了口舌道:“大人急着找你,抽的马发疯,跑到东街口,迎面过来一辆马车,躲闪不及,马直接撞上了,幸好大人仗着身手不凡避了过去。”     何雅听了,慢慢坐到水里,半响道:“我知道了。”     大丫环见她一脸茫然,心里对她这病叹惜不已,可惜她也没什么办法,尊重她以往习惯,关了门守守在外面以便不时之需。     何雅洗完回去,见沈澈坐在屋里也在擦头发,好像方才他也去洗了。     相对无言,她也坐在一边默默地擦头发。     忽然间她一哆嗦,站起来道:“你、你做什么?”     不知何时,沈澈走到了她身旁。     沈澈见她吓成这个样子,亮了亮手上的绸巾:“我来给你擦头发,湿成这样怎么睡觉?”     竟没提白天的事儿,何雅松了口气。     修长的手指穿插于发间,不时触碰到她的耳朵,她正觉耳朵到脸都越来越热的时候,沈澈冷不丁地开口了。     “你不在的这几年,开始没人敢提续弦纳妾之事,这一两年,他们见我平步青云,便换着法子逼我娶妻,前前后后送来的人不计其数,那钱蕙就是最近的一个……母亲比较钟意……别人我或许能不在意,可她总归是我的生身母亲……”     他说完便留意她的动静,可她坐着一动不动,半响睫毛一动,吐出一个哦来。     其实沈澈最后那句原来是不打算那么说的,可话到嘴边,突然想起蓝景明,他就一变,想看看她到底有什么反应。     可这压根就没什么反应。     他眉头一皱,问道:“怎么,你不生气?”     何雅慌张抬头:“生、生什么气?”     她似乎真不介意,沈澈猛地凑近他:“你今天看到那个年轻的美貌姑娘,母亲想让我娶她。”     何雅一阵心慌,却不是为这句话,而是他凑近时,他身上那股压迫感忽然变成了一阵轻柔的香气,他分明没挨着他,她却能诡异地觉得自己感觉到了他喉结的震动。     “嗯?”沈澈见她低着头,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提醒她还没回答。     何雅吸了口气:“那……应该是好事吧,我是不是应该恭喜你?”她感觉模糊,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做。     沈澈差点把手里的绸巾给撕烂,猛地把她给拎了起来,拂开挡在她脸前的头发,一字一顿道:“何氏,你到底知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何雅道:“何氏?我不是叫雅雅么?”     沈澈猛地拍了一下额头,重新把她放好,拉张椅子坐在她对面:“我现在从头给你讲……你听好了。这世上有两种人,男人和女人,男人和女人在一起才能组成家,男人是丈夫,女人是妻子。这世上的男人大多一生只娶一位妻子,这妻子为他生儿育女,开枝散叶;若是这妻子不幸亡故。这男人也可再娶一位;也有男子能同好些个女子一起生活。但那都不叫妻子,而是妾。”     说到这儿,沈澈觉得和她认真真是活活气死自己。直接道:“我已与你结为夫妻,你又好好的活着,自然不愿再娶一个。”     何雅想了一会儿,好像明白了:“那你要娶妾?”     沈澈手停在她头顶。半响艰难地收了回去:“纳妾也得主母同意,你今日见过那钱蕙。觉得如何?”     何雅木讷地点了点头:“她很年轻、漂亮,让人很喜欢。”     沈澈转过脸按着心口,听何雅在身后道:“你没事我就去睡觉了,跑了一天有点累。”     他存着气不想回答。身后传来椅子挪动的声音,手不知怎么一伸,生硬把她抓在手上。     顿时听到一声抽泣。沈澈一仰脸,看到何雅脸上一脸泪。     “为什么哭?”他猛地站了起来。想知道他想的和答案一样不一样。     何雅只抿着唇不语,扭不过他便道:“我脚疼,我想睡觉。”     沈澈盯着她瞧了一会儿:“还不能睡,你今天很多功课都没做,做完了才能睡。”     何雅眼泪啪啪直掉:“好,还要学哪些?”     沈澈道:“我走的时候见你在练琴,想来那些你都做了,晚膳也吃过了,只剩下一样,周公之礼,你准备一下。”     何雅把她那大册子拿过来,翻了一遍道:“该如何准备,这上面怎么没记?”     沈澈合了她的大册子,放在她够不着的地方:“这件事由我亲自教你,用不着你记,你现在到那张桌子上坐着,脱了鞋子。”     何雅见他指着的那张桌子乃是放置花瓶的圆桌,最多不过放置几个盘子,爬都不好爬上去,怎么能坐?     沈澈没好气道:“怎么?我苦等你这么多年,辛苦带大两个孩子,这点要求你都做不到?”     何雅哪敢延误,将花瓶挪到别的桌子上,咬着牙爬了上去,抱着腿蹲在上面,除了她正好多出一个边儿。     沈澈见她坐好了,先出去了一趟,回来时手里多了一支蜡烛,先把门窗都关死了,然后走过来把蜡烛递给她。     见她还在流泪,不悦道:“不许哭了。”     何雅见他状若发怒,强忍住泪,擎着蜡烛一动不动。     沈澈空出手来去剥她衣裳,见她一如昨日般躲避,照旧控诉她一番,未几,便将她剥的一干二净。     他不想等了,稍微一站,将视线费力从她身上挪开,一件件地把自己的衣裳也给脱了。     看到她那重复的“惊讶”和“害怕”,他心头说不出的感觉,不过今天他想让她反应更多一点儿。     “你不是要教我周公之礼么?”饶是面对他吃人的目光,她还是顶着压力问了。     沈澈扶住她手让她握紧蜡烛:“对,不过你得握紧这蜡烛,不许歪了,倒了,灭了,否则你就是没好好学,没把我和孩子放在心上,你就是对不起我们。”     何雅禁不住手一抖,一滴烛油溅到身上,疼的她差点叫了出来。     沈澈猛地堵住了她嘴儿,这桌子高度正好,现在她无处可逃,等一会儿,更是方便。     何雅深陷灼热和恐惧之间,沈澈全然不顾她举在头顶的蜡烛,一条舌头**辣的扫过她眉毛、眼睛,鼻子,耳垂,钻到她嘴里吞吐不已,而她随时都有可能掉到桌子下面,紧张之下,他每个动作都更清晰、灼热起来。     周公之礼是这样的么?为什么册子上没有只言片语?     似乎感觉到她的走神,沈澈重重一咬那翘起的红缨,另外一只手也发力揉捏,原本白皙的肌肤在他掌间透出粉红色来,他犹不满足,大拇指重重一按,似乎想将那红缨给按进去,结果反而是调皮地弹了出来,再按,再弹,他毫不厌倦,仿佛这是最值得尝试的事情。     无论是他的舌尖还是那恶意的揉搓按压,都激起一阵阵酥麻,水波一样冲至全身,她忍不住夹紧双腿,却觉得腿间一阵热流,似乎流出了什么东西。     手臂上突然一疼,何雅低呼一声,沈澈却愈加勇猛,含住她双唇反复吮吸。     待她好不容易握好那支蜡烛,忽然发现身体里面多了个东西。     “分开。”感觉到她并拢了腿,沈澈抬起头来,烛光照在他脸上,桃花一样的颜色,眼里除了水光还有一种让她害怕的光芒。     比先前他身上那股沉闷气息还让人感觉到害怕。     她不但没有分开,反而蚌壳一样夹的更紧。     但那五根手指早将领地完全覆盖,沈澈忽地一笑,手指重重往下一按。     何雅从腰到手一阵哆嗦,一股热流喷涌而出,但来不及叫出来,沈澈咬住她耳朵狠道:“拿稳了,不许歪了!”     她如何能控制住,手一抖,一缕烛油慢慢沿着沈澈的脊背凝固,他猛地朝她一撞,何雅猝不及防,本能之下一只手撑向后方,却只摸到了一个桌边,而翘臀贴着桌子,前身已门户大开,沈澈腰趁机挤了进来,五指尚覆盖在那幽谷之上,探进去的那根手指更加兴风作浪,直撩的屋子里到处都是何雅急促的喘息。     而其余手指,亦灵巧地揉搓那枚蕊珠,原道这娇花不经蹂躏,必会萎缩,孰料一汪汪水接连不断,连那桌子上也连成一片的水渍,何雅眼睁的大大的,脸上交织着惊惶和愉悦还有些许恼怒。     不是周公之礼么?怎么可以这样肆意地玩弄她?但这种感觉……好像体内还有一张想得到更多的巨口。     一滴滴烛油落在两人身上,沈澈猛地发现蜡烛倒向自己,手疾眼快握住她手,另外一手却压根不停,将那花瓣揉得更加滑腻滋润:“给我拿稳了,好好看看什么是周公之礼。”     骤然听到的话和骤然的分开叫何雅清醒了点,可沈澈只是微微往后空开了点距离,这会儿不是他的手指,而是另外一个火热的东西轻轻蹭在那早就泥泞不堪的谷地之上。     呃……好大,他不会是要……她猛地想起来刚才那根手指,竟不受控制的又一阵热流。     沈澈猛觉一热,低头一看,笑了。     拉过她手按在中央:“你看看,还没开始你都这样了,一会儿你要怎么办?”(未完待续)           234 要怎么办?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一会儿你要怎么办?一会儿……     手用力挣扎,想甩掉那根蜡烛,却被沈澈紧紧握着。     “娘子,可要拿好了,一会儿烧着你可就不好了,你且看好了,好好学,这就是周公之礼,夫妻之道,只有丈夫和妻子才能做的事情。”     沈澈一手握着她手,一手按在她膝头,腰灵活一动,却是一挑那两瓣湿透的花瓣,接着一沉,何雅眼瞬间睁大了。     她其实混混沌沌,并不清楚沈澈对她做了什么,却知这件事不是谁和谁都能做的,但因脑中并没有半点世俗凡规,脸上不但没有羞怯,除了一些惊恐和不适,剩下的只有最本能的欢愉。     甚至从口中逸出一声轻吟。     沈澈浑身一震,她这样直接的反应的后果就是他差点就缴械投降了,但……他堪堪只入了一小半。     还没有开始……而且为何连孩子都生过了还是这么紧……     烛光之下,他背上凝结出了一粒粒的汗珠,略微吸了口气,挺腰欲冲,却发现她偷偷地往后蹭了蹭。     嗯?忙安抚地抱住她背,温柔哄她:“雅雅不怕,你都生过孩子的,只是久旷……”     话未说完,他忽然将她给抱了起来,然后,借着她这片刻的松缓用力一挺。     何雅啊了一声,腰直往上挺,可臀被他禁锢的死死的,巨龙虽有些障碍却是没有难度地撑开层层花蕾直到最深处。     烛油落了一地,沈澈摸到她手,用力稳住,只用一只手托着她臀儿上下挪动。     她恍若被抽取了灵魂,只剩下一具**随他舞动。     沈澈却不轻松。这实在是……咬的太紧,每动一下,都有汗珠沿着背部紧绷的线条滚落,他慢慢贴近她的耳朵,轻轻去舔她耳蜗,求她放轻松一些。     缠的果然没那么紧了,沈澈方舒缓了一下。下方却忽然更剧烈的收绞起来。     这……烛油落了沈澈一背。烫的他抑不住哼了一声,抱住她将她放到桌子上,顾不上她久未沾过**。大开大合冲撞起来。     何雅手再无力,啪的一声蜡烛掉在地上,没几下便熄灭了。     可这屋子里还有别的灯火,在那大大的屏风上。两道身影交缠在一起,时而分开。时而合在一起。     时而还有一声声模糊不清的声音,既痛苦又似极为快乐。     抹、挑、旋、揉、磨……十八般兵器他也没使得这么畅快过,尤其是她脸上那懵懂又直接的表情,看一眼。他魂都好像都飘了起来。     为了不让他飘的太远,他不得不掐住她的大腿,又嫩又滑的触觉让他掌心都酥麻起来。再转战那两团早就让他不停流出口涎的丰满,哦。水多的女人好,生过孩子的更好~     事实证明,沈二爷久不上阵,上阵依旧勇猛。     底下花开了又开,开了还开,沈二爷还是那勤劳的小蜜蜂,嗡嗡嗡采个不停。     看着花儿都无力了,小蜜蜂虽被蜜汁淋了个透,还是摆了摆臀儿,觉得还有很多可以吃,神情里已经没那么急迫,慵懒里透出几分之后的满足,看似随意一刺,底下包裹着他的肉却不受控制地猛地跳了几跳,他咬了牙吸一口气,伏在她身上,对着她的嘴儿诱惑问道:“先前为什么哭?”     花儿正在飘着,半响没有回答。     小蜜蜂眉头一皱,狂采几下,惊觉花蜜狂流,花儿总算找回了些意识,眼若稚子,浑然将心事吐露:“我不开心。”     沈澈先远她一些,亦按住她蠕向自己的身躯:“为何不开心?”     这胁迫似乎完全多余,花儿完全没有抵抗,只不过眼角现出失落,噙住那一滴动情之泪不肯回答。     揉捏挑刺,一气呵成,晃的花儿娇喘连连,水珠狂落,他则引诱道:“是纳妾,还是钱蕙?”     花儿此生脑际未有如此空荡,如天地间茫茫一片雪白,那点她也说不透的情绪慢慢放大,如同受了最不该受的委屈,这委屈一经点开,便铺天盖地而来。     她说:“我看到你看了她一眼……”     沈澈动作停住,如同听到了最不可思议的回答。     只是因他看了别的女人一眼……而不是纳妾,也不是钱蕙……     只是一眼……     一声低沉的嘶吼,灯花猛地爆了一下,大屏风上两个人影快速交叠在一起,好像是疾风吹过,那影子树枝一样剧烈晃动,好一阵才渐渐停息下来。     好久,沈澈心跳才慢慢平复,他并未抽身离去,仍能感觉到她雪白的小肚子还在一跳跳的,见她恍如奄奄一息的鱼儿,拉了她手按在两人交合之处。     何雅睁开了眼,那一缕惊吓叫沈澈一喜。     拿起她的贴身小衣抹去满脸的汗,白皙的皮肤透出桃花一样的粉,眼一挑,邪魅地凑近她:“娘子,这周公之礼你可学好了?下面该你了。”     他一说完,脸色猛地不对,盖因何雅听了他这话,控制不住一缩,他瞬间便觉得他又抬了起来。     何雅同时有了感觉,可怜她蒙昧,惊骇不及,竟发出了一声轻吟。     沈澈:……那他再努力一次罢。     心里得意坏笑,注视着她每一分变化,却强按住她手慢慢推进,可怜何雅一被他按死,二又无处可躲,三怕被他撑坏,支着身子时这一幕都纤毫分明地撞入眼底。     甚至看到了两人手指交接处还黏着一根分不出来是谁的卷曲毛发。     这……脸轰然炸开一样。     一道充满戏谑的声音传入耳中:“这就是夫妻之道,只有丈夫才可以对妻子这么做,妻子也只能让丈夫这么做,你还想不想让我对别的女人也这样?”     她不想,她从来没这么想过……可是到了嘴边,发出的却是呜呜啊啊的声音。     真是不顶事儿,沈澈见她软趴趴地没骨头一样躺着,半身的重量都靠自己撑着,眼珠一转瞧见了地上的蜡烛。     蜡烛:惊恐道:沈二,你想干什么?我只是照亮用的,我什么都没看到!     沈澈:阴森一笑,妈,你到底爱不爱我,就看你的表现了。     作者:蜡烛怎么用……让我再想想。     女主:谁敢给我点蜡,我就把谁做成蜡烛!     作者:……抗议无效,我已经想好了,包君满意o(╯□╰)o(未完待续m.)(未完待续)           235 没人要的公鸡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抱着她不方便……沈澈瞄到桌子下面的玉带有了主意,何雅猛觉身子里的巨龙一动,原来沈澈这时脚一勾,那玉带卷起蜡烛飞了一圈,却在油灯之上亮了起来,又被玉带卷着飞向沈澈。(别问我男主是怎么做到的,人家是男主、男主o(╯□╰)o)     蜡烛到了沈澈手上,衬的他桃花脸更加明艳,可他忽然冲着何雅一笑。     何雅本能抱住了身体,可下一刻嗷的一声拱直了背。     明晃晃的烛火下,沈澈手举着蜡烛,将那烛油悉数滴在两人交合之处,不止是她,他也险些叫了出来,见她如鱼跃入怀中,拼死疯狂抵入最深之处,直到灼热的白浆喷出,这才抱了她缓步走向床榻。     手臂上布满凝固的烛油也一无所知。     见她眼皮都不动一下,沈澈知她是真累坏了。     可过了这一晚,她明天就什么都不记得了。虽是心疼,沈澈还是捏住她鼻子,待她睁开眼时,把她的大册子递给她。     何雅眼珠半响没动,沈澈扶她坐起,展开册子,递给她笔,又指指空白之处。     何雅揉了揉乱发,抓过笔胡乱画了一气,然后把册子和笔一扔,闭眼仰面躺在床上。     沈澈看向墙角的沙漏,亥时已过。     明日她一定会将今夜的缠绵忘掉,但是现在已经有了证据,他拿起册子,好奇地看去,不知她要怎么描绘,待到翻到最后一页,两道眉头忽然皱在一起。     上面只有一句话:“周公,我要用蜡烛打死你。”     娘子。我也想揍你!     不过沈澈自有妙计,次日一早,小芳小华来过三趟,俩人都憋了一汪泪时,沈澈才把门打开。     何雅刚穿上衣裳,但不需小芳小华来宣告身份,已知他们是谁。     沈澈开了门就回去给何雅梳理头发。还掏出一本画满各种发型的册子让何雅随便挑选。     两个娃看了一会儿。待何雅收拾完毕,打算一块下去用饭之时。小娃们对视一眼,拉了拉沈澈的袖子。不顾何雅意外的表情,严肃道要跟沈澈谈谈。     沈澈也颇感意外,向来只有老子教育儿子,怎么儿子看起来想教育他的样子?     等他们三人一走。何雅立即走到床前捡起落在一角的小衣,想找个地方塞。又怕被人瞧见,半响没找到合适的地方,最后竟坐在床边发起呆来。     这边父子三人进了书房,小芳跟在最后。把门一合,沈澈顿时有种上了公堂的感觉。     又当爹又作娘的威严岂是那么容易就被俩小娃给毁掉的,沈澈只是往那儿一坐。浑身气势都满满的是“你们俩最好是有事,否则……哼哼。”     小华偷偷伸手在小芳后背一拧。谁叫你是老大。     小芳不敢在心里骂小华,却咒小华牙最好都长歪,噗通一声在沈澈面前跪下了。     沈澈吃了一惊,这小子颇有他之风,突然来这么一下子,难道真出大事了?     只见小芳眼泪汪汪地抬首,小嘴儿都要瘪的看不见了:“父亲,母亲若是惹您生气,您责骂即可,求您千万不要打她。”     沈澈身子晃了晃,小华一反平日调皮,挨着小芳跪下:“求爹爹开恩。”     沈澈:……     “你们俩起来说话。”     “不,昨夜您都打了一夜了……”     “对,啪啪啪那么响,阿娘一定很疼,我们还听见阿娘哭,爹爹,您要是有气,打我们就好了。”     “求您千万别打阿娘了,方才我们都看到阿娘身上的伤痕了。”     “阿娘她只是记性不好,若她病好了,一定会体谅爹爹的苦心的……”     沈澈:……你们俩怎么不体谅体谅我的苦心!     一手拎了一个,任抱着大腿,也给扔了出去。     “吃罢饭,都去陪你们阿娘念书,比不过你阿娘,就罚抄书。”     一转眼,就把这俩娃给罚在书房里抄书了,念书比她好的,连他也没见过,以后有新招对付这俩小鬼头了。     这边何雅翻开册子按部就班打算练那一首练了半个月的曲子,沈澈笑嘻嘻收了琴,拖着她手拽她出了铺子。     感觉到她只是一怔,便反握住他手与他十指交握,心里暗自得意,还是让她一觉醒来就埋在熟饭里能更快找到些感觉……他就不该坚守这么些天。     这日阳光正好,春风正暖,沈澈瞧着她无不好奇地打量一切,心里头泛起丝丝甜蜜,曾以为再没有这样的机会,如今伊人就在身侧,单是携手同行这样的小事就足以让他满足不已。     有些事,待她清醒了会再问她。     不过,眼下,他急需确定另外一件事。     先买了一大包酸梅塞到她手上,寻了个既不晒又不挡着视线的树底下,眼瞧着前面走来一个姑娘,猛一弹她脑门,朝那姑娘直愣愣看去。     这不知哪家的小家碧玉,身边也跟了一个丫环,猛觉一道视线射来,正要恼怒,却惊觉对方不但衣着讲究,相貌不凡,周身一股清辉贵气的不像是寻常人家,瞬间变作一抹羞涩,极不好意思地快走几步,却又回身一望,这才快步走了。     何雅吐了梅子握在掌心默默无语。     沈澈哈哈一笑,牵住她手沿着树荫前行。     这才过来一个提着篮子卖花的小姑娘,沈澈看了好一会儿,才挑了一支栀子花簪在她衣襟上。     小姑娘一蹦三跳的走了,还回头冲沈澈挥了挥手。     何雅手上的梅子掉了几颗。     沈澈哈哈一笑,托住她手叫她拿稳。     春光明媚,他几乎想拿一把扇子扇上那么几扇,好叫人都知道他的好心情。     何雅眼尖,前面走过来一个带着孩子的妇人,吊梢眉,高颧骨,目不斜视地往前走。     沈澈见她盯着那妇人不觉奇怪,何雅忽然推了他手,径直朝那妇人走去,到了那妇人面前,伸手把栀子花递给那妇人。     沈澈顿觉不妙,那妇人已大步上前,将那栀子花扔在他脸上,骂道:“别以为有一副臭皮囊就能不要脸,老娘养的鸡都比你好看!”     骂完还朝沈澈吐了一口拉着孩子就走了。     那气势……何雅忍不住哈哈大笑。     沈澈一弹衣角,也不气恼,凑到她别过去的脸前:“娘子,这下好了,没人要的公鸡只能你带回去了。”(未完待续)           236 婆婆来了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何雅抱住梅子就走,眼前一花,一片金光闪闪。     沈澈这厮,杂耍一样两手抛着金元宝,和身体的本能一样,媳妇儿这点爱好保准儿没变。     沈澈拉着何雅到了茂和绸庄,那时他糊弄她,曾道让她把茂和绸庄搬回家,那自然是一句玩笑,但他现在特别想把茂和绸庄最好的料子都堆在她身上。     沈家有王夫人操持,做衣裳有专门的裁缝,除了无聊或者心情好时,沈家的女眷才会上门选购料子,男人们更是鲜少来这种地方,沈澈更是不可能来——少年时,没那份儿心情,有了心情后,人没有了。     这会儿茂和绸庄的伙计们都忙碌着,独剩了一个老掌柜闲着,老掌柜干什么用的,当然是镇店,不是特别的贵客,老掌柜都不出面的。     刚来了贵客,是位官家夫人带着自家小姐,老掌柜这才露了脸,现在伙计们都忙着给这贵客打包送到府上,他正打算进去,从外面进来两个人,老掌柜不以为意,但刚转过头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又一回头。     这一眼,老掌柜犹不相信,又揉了揉眼。     真是那人……老掌柜猛地看向那边的贵夫人和官家小姐,天哪,老天爷嫌他过的太清闲,给他送上一台大戏不是?     沈澈好不容易哄了媳妇进了铺子,一改往日作风,摩拳擦掌道:“来人,把你们店里最好的料子拿出来!”(沈二变身二百五,表打我,电视上都是这么演的,男主现在智商没下线o(╯□╰)o)     他这么二百五,立即把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过来了。尤其是西边那一对母女。     这对母女的确算得上贵客,乃是当朝监察御史钱锦平的夫人张氏和两人爱女钱蕙,正是前头提到过被王夫人看中的那个女孩儿。     这钱蕙年方十七,正是待嫁闺中的年龄,但沈澈……相对而言就老了很多。     可不管什么朝代,老夫少妻都不鲜见(作者吐槽:老妻少夫太少了哇,为什么呢为什么呢?o(╯□╰)o)。况且沈澈在朝堂之上。那不叫老,而叫年轻有为。     而立之年拜相,那是什么等级?     跟随太祖打天下的管翼拜相时已经四十有七!     且沈家那样一个百年世家。随便一拎,都不是寻常人家能够肖想的。     最重要的,见过沈澈的人,眼瞎了才会说他老。可谁要说他年轻,又不觉得。那样的手段,那样的胸襟,那样的气度,叫钱锦平这等老臣见了他自觉忘了他比自己年轻了不止一旬。     谁要敢因为他年轻而轻视他。那是找死!     男人足够强大,便可令人忽略掉他其它的缺点,比如。据说沈相成过亲,甚至还有两个孩子。     可偷偷关注着沈澈后院的人不在少数。有孩子算什么,沈相只有一个,只要能先占住了沈相后院,其它的还不好说。     这些人有的人做的很明显,有些人则是暗暗较量,最近轮到钱锦平比较得意,女儿争气,生得好又不张扬,知进知退很是贤良,沈家主母都邀请过自家夫人看戏赏花,盛京城里,能比得过自家女儿的还没有,钱锦平觉得这事儿能成。     钱锦平的夫人张氏也这么想,但她更注重女儿的感受,找个机会问女儿,刚一开口女儿便极不好意思地起身,张氏立即明白了女儿的意思。     只待沈家张口,先合合八字了。     张氏心情好,便想着为女儿再置办一些好衣裳,得知茂和绸庄来了一批新料子,立即带着钱蕙来了,顺便还给王夫人挑了几样。     可这好心情在听到那声高喊之后忽然变了味。     御史夫人和小姐睁大眼睛的时候,老掌柜已经迎到了沈澈两人面前,可舌头忽然打结了。     这是该怎么称呼?     这姑奶奶他断然不会认错,这姑奶奶可是何世平的女儿,可这姑奶奶还嫁给了沈二爷,这沈二爷就是当今的沈相,但她不是早死了么?活见鬼了,那边那个不是听说跟沈二爷正议着亲么?     “相爷……夫人。”老掌柜灵机一动,成过亲自然是夫人,可他没叫什么夫人,那自然不算得罪那边的。     “这么巧遇着相爷,老妇这厢有礼了。”     钱蕙没反应过来时,张氏已拽了她上前,监察御史这活时不时得沾点血腥,张氏颇有乃夫之风,且上前看一看这女子到底是什么来历,若是个没正形的,以后打发了去便是,哪个男人不偷腥,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走近一看,这女子漂亮的惊人,难怪能迷惑得了沈相,可惜眉宇间透着一股呆气,见她过来不躲不闪更没半点见礼的意思。     钱蕙听见母亲发话已知深意,虽扭捏跟在母亲后面,却注意着前面一举一动。     何雅那呆气是刚进到这铺子里,尚在收集这铺子里东西的所有信息,她那状态难以说明。况且压根不知道这两人口中的“相爷”就是身边这个欠打的,至于钱蕙,早就不记得自己曾见到过了,张氏一说完,她脑子里也出现了这些料子的用处,欣喜地指着一匹粉紫色的料子对沈澈道:“这个可以给小华做裙子。”     沈澈忙点头:“好。”     两个人牵着手直接从张氏母女面前走过去了。     老掌柜一头汗,相爷没看见这两个大活人?     钱蕙见母亲还维持着见礼的姿势,急的跺脚,却又不敢张口高喊,钱家下人更不敢造次,最后,钱蕙手上帕子一绞,柔柔弱弱地叫了声“相爷”。     沈澈转身了,可前面是何雅,何雅朝钱蕙猛地冲了过来,一把抓住钱蕙……身边小伙计……手上捧着的料子:“这个好看!”     沈澈:“买。”     “这个好看!”     “买!”     “这个也好看!”     “都买!”     ……     看着那母女俩的脸色,老掌柜有些拿不准自己是应该咳嗽两声告诉沈相这是别人挑好的料子。还是该彻底消失。     “这个太老气了。”     “那买了做鞋垫。”     “这些我们已经付过帐了。”被无视也好,总算找到个说话的机会。     “咦,钱夫人……钱小姐?”沈澈似才看到两人,随便一点头,便打算绕过去。     钱夫人的腰弯的都有些酸了,双目灼灼,可不容这么错过。盯着何雅道:“这位是?”     何雅伸过头来:“公鸡。这是谁啊?”     沈澈把她头拖到胸前:“娘子,你刚回来,还不知这位就是监察御史钱大人的夫人。”     何雅眨了眨眼。不知该怎么跟这位看起来好像很生气的夫人打招呼,不过旁边的这位小姐很漂亮,她身上的衣服更漂亮,忍不住道:“这位小姐……身上衣裳真好看。”     “那就买……照着做上十身!”沈澈及时收住嘴。     老掌柜:……沈相。您是来砸场子的么?     钱夫人母女压根找不到目标进攻,直接就被沈澈给砸晕了。且从头到尾沈澈就跟钱夫人说了一句话,至于钱蕙,沈澈还敢看么?     钱夫人不战而败,顾不上什么面子。得先回去把这事儿给弄清楚了,那王夫人明明很钟意自家女儿,虽未明说。可明眼人都知道那是怎么回事。     临出铺子,钱夫人还听见一句“这两匹料子母亲一定喜欢。一会儿直接送到母亲那儿去。”     好一个往王夫人!你儿子明明有妻有子,为何还要百般戏弄我们母女,难道是想让我家蕙儿给你儿子做小?钱夫人被忽然冒出的想法气得火冒三丈,回去左等右等好不容易等到钱锦平下朝,立即哭哭啼啼将事给钱锦平说了。     钱锦平本来脸色就不好,听完脸色更加难看:“难怪近日不见沈相上朝,道是身体有恙,要修养一月,因胡连城一案,圣上已经动怒两回,现在人人自危……”     胡连城一案,张氏知钱锦平也受命协查,闻言惊道:“圣上可对老爷您……”     钱锦平忙拍她手,张氏反应过来,这才转到今日这事上,怒道:“沈相只手遮天,为了一妇人不去上朝,难道不怕圣上知道么?”     钱锦平道:“圣上向来倚重沈相,他又是个深谋远虑之人,怕事情没那么简单,且叫人先去打探消息,切莫随意听信他人之言。”     张氏道:“这哪是他人之言,这是我亲眼所见。”     钱锦平皱眉沉思,忽道:“他当真称那妇人为夫人?”     张氏道:“难道我在你面前扯谎?”     钱锦平不满地瞧了她一眼,张氏知自己过急失言,但一时情急,也不辩解,钱锦平又道:“你可知他原配夫人是何身份?”     这个张氏委实不知,与那王夫人几次见面,都暗羡对方雍容贵气,又因沈相身份,京城女儿只有被沈家挑的份儿,哪好开口探问?     钱锦平道:“我也是偶然听人提了一句,这事儿好像圣上也颇为忌讳,是以并不敢随意谈论,他的原配妻子,乃是前朝奸相何世平的女儿。”     张氏啊了一声,低声道:“那不是支持明王造反的那个?”     何家九族皆满门抄斩,这何氏有何胆子露面?     钱锦平见她听明白了才道:“这事儿大有古怪,若是,沈相不但欺君罔上,而且还包庇前朝乱党;若不是,又是另外一番打算。但无论如何,咱们现在都惹不起他。还是先打探清楚再作打算。”     张氏应了,钱锦平又吩咐张氏看好女儿,别又出什么乱子,如今京城都知他钱锦平欲与沈相交好,钱蕙原先有几门好人家都给推了,若是再出岔子,可真成笑柄了。     这边钱锦平利用职务之便暗中探查不提,那边沈家王夫人差点被气昏过去。     那个害人精竟然还活着!     王夫人想的和钱锦平不差,如今沈澈位高权重,整个沈家几乎都系与沈澈一身,这个害人精怎么不去死?!     还送了两匹缎子过来,是不是想咒她断子绝孙?     想到这儿,王夫人立即想起来小芳小华,眉头一皱,心口疼的她不由一捂,倒在榻上连呼“不急不急,慢慢想个法子,慢慢想个法子……”     何雅哪知道这些,那缎子也是沈澈差人送回去的,过了一天,这天的事也只在册子上一笔带过——“他倒是还不算抠门”。     小芳小华就没见过老爹脸上有这么多表情,那笑说是苦笑吧,更像是太爷爷偷吃了糖之后的那种表情,不过倒是再没听到过阿娘挨打的声音,他们刚松了口气,翰文书斋忽然来来了个不速之客。     说是不速之客也不对,不过来的突然,乔戴比俩孩子还吃惊,躬身将老太太和王夫人迎了进去,一面着人上茶,一面命人赶快去后院通知沈澈。     王夫人手一挥:“乔戴,你糊涂了不是?老太太来自己家铺子看看,你还让人去通传?不用了,我扶老太太进去瞧瞧。”     这又过了几年,李老夫人活的仍精神抖擞,听媳妇儿这话不怎么中听也没吭声,只是道:“我那两个小曾孙在哪?几日不见,想死我了,快带我去看看。”     乔戴敢拦谁也不敢拦老太太。王夫人扶着老太太到了后院,那通报的人还被挡在后面,老太太往月亮门边一站,就看见绿莹莹的葡萄藤下面,自己那现在人见人爱的孙子正拿着把梳子脸上挂着不要钱的笑给人梳头。     至于那两个小不点,一个人搬了一个小凳子,拖着下巴眼也不眨地瞅着呢。     王夫人胃狠狠抽了几下,回头挤出个笑:“娘,你看,这几年没见,还跟刚成亲时一样。”     听见声音,何雅回过头来,脸上毫无意外的都是茫然。     沈澈不疾不徐地替她插上发簪,慢吞吞收了梳子,才挽了她手走到李老夫人面前对何雅道:“这是奶奶。”     何雅有些发楞,沈澈又道:“叫声祖母大人就好了。”     李老夫人笑道:“都是做爹的人了还这么淘气,我老人家就被你这么打发了。”     小芳小华过来一人抱住老太太一只胳膊:“太祖母是最好的老人家。”     当下也没计较何雅不知所措的跟着就那么叫了一声。     老太太都被这么草草对待,王夫人也没计较同样的待遇,直接点名来意,原来是已经知道何雅的病情,要接何雅回沈家养病。(未完待续)           242 回沈家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何雅全然不知如何应对。     沈澈叫小芳小华带太祖母前去观赏新到的太湖砚石,老太太和王夫人知沈澈这是有话跟何雅说,当下跟了孩子出去。     剩下两人时,何雅回过神来:“原来你也有娘。”     沈澈被她逗笑了:“难道我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揽住她将家里情况说了,并未隐瞒王夫人并不怎么待见她的事,最后道:“她们虽然来接你,不过还要看你想不想回去,我反正搁哪只要有你就成。”     他看着何雅,嘴角噙着笑,眼里都是诚恳。     话虽如此,可连祖母都来了,何雅心情不太好,犹豫问道:“别人家的媳妇都怎么样?”     沈澈心头一乐,又怕她受到刺激,摆了摆手道:“唉,不提也罢,她们都比不上你机灵……能干。”     何雅道:“我想知道我应该怎么跟婆婆相处。”     沈澈瞅了她一会儿:“你等着,我去去就来。”     未几,沈澈抱了一堆书回来:“这些都是本朝妇女典范,你随便看看就可,万万不可放在心上。”     何雅脸色越来越难看:“郭子笑彩衣娱亲,张紫玉割肉奉母,而我竟然还跟婆婆动手?”     沈澈正美她有悔改之心,何雅忽然道:“我这般跋扈,你为何不休了我?”     坏了,过头了。     沈澈忙道:“这都是以前的事了,再则……后来娘也打回来了,不看僧面看佛面,你为沈家开枝散叶也是大大的功劳一件。不合不要紧,反正母亲更习惯大哥大嫂膝前侍奉。最重要的是身边人……”重点是他,这才是目的。     何雅察觉不到他的用意:“不,我做的不对就要改正,我这就跟你回去,以后我一定好好侍奉公婆,弥补我以前做的错事。”     沈澈表情呆了一会儿:“那你就记在册子上吧。”模仿她的字迹容易被发现,划掉就容易多了。反正她明日就忘了。     孰料何雅写完忽然问了他一个问题:“其实你也是想我回去的吧?”     沈澈不想她还能如此敏锐。但有些话并不忍告诉她,只是母亲之举实出意料,既然如此。不如顺水推舟。     他一笑,柔声道:“你莫害怕,咱们住的地方是我从前的院子,也是你亲手布置过的。你肯定会喜欢的。”     这等于是承认了,何雅哦了一声。不再多语。     两人出了屋子,李老夫人和王夫人看样子都等待多时了,听沈澈道这就跟着回去,脸上都露出喜色。     何雅等同半个废人。一应事物均有沈澈安排打理。     李老夫人寻了个空问沈澈近日都未上朝的事,沈澈直言正是为了何雅。     李老夫人见孙子眼里无半点犹豫,不得不提醒道:“咱们沈家留个人不难。却怕风波不断,到时候祸起萧墙。难以收拾。”     沈澈伏在李老夫人膝头:“奶奶,当初您看澈儿,可曾想过澈儿有今日?”     李老夫人一凛,似乎明白过来。     沈澈又道:“澈儿今生只会有这么一位妻子,看在小芳小华的份儿上求奶奶照拂。”     李老夫人没准备他这样说,一时听着外面幼童笑声陷入沉默,沈澈只伏在她膝头仰望着她,她终是长长一叹,指尖点在沈澈额头却没说什么。     媳妇的心思她不难猜测,与其放在外面,不如收在手心。     如今小二已非当年那个备受冷落的孩子,是沈家最耀眼的一颗明星,沉寂数年的沈家和沈家的一些人,都在指望着他,想护住何氏,的确是应该来求她。     西大街离沈府不远。     遥望沈家门楼,沈澈发现妻子眼里有一丝忐忑。     她失忆之后,性子似乎直接起来,他很容易便能从她脸上看出她的想法,这种感觉,还是很好的。     “没什么,只是突然感觉我好像……”太平凡了,要不是身边的大丫环小梅一个劲的夸她好看,她真不觉得有什么可以配起身边这个男人,但只是一副好皮囊,似乎太过肤浅。     “雅雅,你对我来说就是最好的,无论是容貌还是……”他刻意捏了捏她手,这暗示让何雅脸上一阵发烫,不由自主想起一睁眼他们就纠缠在一块,不,她是被他的纠缠给唤醒的。     沈澈见她那般羞怯推开他,更忍不住:“等一会儿到了园子……”     何雅忙打算他:“不是要先去见家人么?”     沈澈恍然失笑,有点后悔先前那打算,遂道:“你如今可是宰相夫人,见了她们也不必客气,受她们礼便是。”     何雅略微心安,不料到了沈家门口,听到外面人声,一撩帘子,就看见乌泱泱的一堆人。     沈澈从帘缝中瞥见,皱了皱眉,待马车停稳后,先下了马车,然后递手接何雅下车。     前面李老夫人和王夫人已经被人围住说话,一个高鬓的华丽妇人最为显眼,扶着李老太太笑个不停。     见何雅下了马车,远远喊道:“这可回来了!”     “这是我们的姑母。”沈澈小声道。     何雅急忙参拜,却被这妇人扶起:“我可受不起相爷夫人一礼。”     言毕周围都是热闹的笑声。     李老夫人道:“好了,别吓着小二媳妇了,她一时也认不全,都到屋里去,再慢慢说话。”     何雅注意到这群人里面有三四个和王夫人年龄差不多的妇人,也有几个跟自己年龄差不多的媳妇,还有几个姑娘装扮的少女,此外,竟然还有一个二十余岁面目阴沉的男子。     但无论是谁,衣着打扮都极为贵气。     王夫人回头:“澈儿,你若有事先忙,我和你姑母陪着你媳妇。”     沈澈笑道:“多谢母亲费心,不过近日难得闲暇。正想与姑母说说话。”     说着当众挽了何雅手进了屋子。     这时李老夫人坐定,周围有站有坐,整体能辨出个高低辈分来。     不用王夫人开口,沈澈指着人一一为何雅介绍。     原来那高鬓妇人是沈齐山的小女儿沈月如,早年嫁给沈齐山一位学生,那学生后来官至知府,不过此人前年染病亡故。沈月如便带着一双儿女返京探亲。在沈家已住了半年有余。     那容貌阴鸷的男子,便是沈澈的表弟韩子湾。     另外有个高颧骨的夫人,乃是沈澈二叔沈月麟的夫人钱氏。原不是住在府上,听说何雅今日归家特意赶来的。     她眼神里都是躲闪之意,倒是旁边一个有两个梨涡的美貌少妇一直冲着何雅笑。     另有两个站着的妇人,沈澈竟没有介绍。这是那梨涡美妇站了起来:“二嫂,我看你是把我忘的干干净净了。亏得人家今天一早就巴巴在这儿等着……”     她也不等沈澈说话,直接说了自己名字,原来是沈月麟的三女儿,叫作沈娇。早嫁作人妇,今日可是真赶来来看何雅的,拉了何雅手。亲自将剩下的年轻媳妇介绍了。     一个衣着素净雅致,但面上隐有愁容的。竟是沈澈的大嫂。     剩下两个体型丰腴的,眼中极艳羡的是二房长媳孙氏,次媳白氏。     出乎何雅意料的是那些梳着未出阁小姑娘头型的并不都姓沈,有个姑娘白玉盘子一样的脸,两只眼睛闪闪发亮地打量着何雅,是沈月如的女儿,沈澈的表妹韩琳。     还有个气质非常好,兰花一样的姑娘叫王令芝,是王夫人的亲侄女,沈澈的表妹。     王令芝柔柔弱弱的,见了何雅,叫了一声二嫂便不好意思地在一边儿坐下了。     何雅还想跟她说句话,沈澈走过来拉着她手道:“奶奶,雅雅身子弱,我先送她回去。”     王夫人脸上的笑陡然凝固。     何雅推沈澈手:“我还想和母亲好好说会儿话。”     沈月如等听见这话露出笑来。     韩琳道:“表哥,姑母可日盼夜盼才把二嫂给盼回来。”     何雅更着急,手却被沈澈捏死:“你该吃药了!”     李老夫人吃了一惊:“身子是头等大事,不能耽误,养好了再好好热闹。”     何雅一走,李老夫人也露出疲态,不多时,这帮妇人随意说了几句便散了去。     至于小芳小华,他们趁着王夫人招呼何雅时,早就先溜回福园了,两人各拎了一桶水在屋里忙活。     沈澈拖了何雅出来,并不着急回去,而是一边走一边随意指着各处跟她闲道往事。     何雅还想着喝药那事儿,她哪用喝药?     沈澈往水面上仍了一颗石头:“那些妇人舌头最长,跟她们有什么好说的。”     何雅刚想他怎么能这么说长辈,后面忽然传来一阵笑声:“好啊,二哥,我舌头什么时候长过了!”     是那个梨涡少妇。     何雅不自觉道:“我好像见过你。”     沈澈大感意外。     沈娇神秘道:“咱们确实不是第一次见,我还姓胡。”     何雅不知这是什么意思,看向沈澈,沈澈笑道:“她夫家姓胡叫说,她可不还姓胡?”     沈澈如今位高权重,沈娇可不敢跟他再随意玩笑,左右看过后正色道:“二哥,你怎么把二嫂给带回来了?”     何雅蹙眉,听着好像她不该回来。     沈澈道:“她这病最好养在熟悉的地方,你若是无事,可多来陪陪她。”     沈娇应了,何雅却知不是这么回事,当着沈娇面也不好问,等沈娇走了后缠着沈澈问,沈澈却只拉着她看福园一应事物,包括他们以前的内室,一切放置,均是和以前一模一样。     窗前甚至还放有一张婴儿床。     “你记不记得那时候我们一块摇着小芳小华……”     一句话让何雅鼻酸,望向窗前镀了一层光的男人。     小华推着小芳爬上去:“阿娘,爹爹,你们现在也可以摇啊!”     鼻酸陡然转为一笑,何雅把方才的问题给彻底忘掉了。     到了晚膳时候,沈澈又带了何雅去了一趟。     这次,何雅见到了沈月麒和沈齐山,还有沈墨。     沈月如和她的一双儿女不在。     沈月麒脸上没多余表情,好像家里没多一个人也没少一个人。     沈墨看着极为清冷,但何雅从他偶尔投过来的几瞥里,感觉到这人似乎是想跟自己说话。     最有趣的是沈齐山,冷不丁地问何雅是怎么记住沈澈的。     何雅大窘,总不能说沈澈早上是那么唤醒她的吧,只道她有一本册子,每天会把事情都记下来,方便次日查看。     沈澈倒是镇定自若地夹了一块鱼肚子放到她碗里。     一顿饭,她吃的矜持又沉默,倒叫沈家人暗自奇怪,难道生病真会改变一个人的性子?     其实何雅感觉很沉闷,不知为何,她觉得每个人看她都奇奇怪怪的,还有那个大嫂,吃一口饭几乎要叹一口气,还时不时地瞄向小芳小华,真是古怪。     不过后来听沈澈一说这种家庭聚餐一月也不过一次,或者临时安排才有,她就松了口气。     沈澈见她模样也笑。     饭毕也没人要跟何雅说话,沈月麒却喊住沈澈进了书房,何雅带着小芳小华外面等着,瞧见沈澈出来了,忙起身迎上,正待说话,忽然发现不对:“你不是他。”醒悟过来:“大哥。”     沈墨颇有意外,不是脑袋出了问题么?     何雅方要后退,沈墨已经近前,低声道:“你最好本分些。”     这声音低至仅能他们二人听见,沈墨说完便直起身子,此时小芳小华还在几步之外。     何雅愕然间,沈墨已经摸了摸小芳的头:“好好听你们父亲的话。”     弦外之音好像就是不要听她的话。     难道她和沈墨有什么过节?这委实不怪何雅,乃是沈澈今日主要讲叙了她和王夫人的过往,至于沈墨这一段却是被他刻意略过,哪知何雅正好遇到了沈墨。     小芳小华只瞧见大伯略一低头,哪知沈墨已经给何雅上了一课,围过来笑问:“阿娘好厉害,都能分清大伯和爹爹。”     何雅奇道:“难道你们分不出来么?”     看俩小孩脸色明白过来,原来是因为自己头上的病,她抿唇一笑:“别看阿娘记性不好,可谁是你们爹还是分得清的。”     惹得小芳小华追问,何雅只笑不答,虽然这两人几乎一模一样,但感觉却完全不同,感觉这种东西玄之又玄,又怎么能说清楚。(未完待续)           243 神龙不见首尾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回福园后,何雅等一切收拾妥当,小芳小华睡去,沈澈已经躺在‘床’上时才问他沈墨和她是不是有过节。。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w. 。     沈澈眼珠动了动,搂住她肩:“怎么突然问起大哥?”     何雅心思简单,老实把遇到沈墨一事讲了,又道:“我总觉的他看我怪怪的,也不知是不是我自己多心。”     说起来,沈澈在这儿还有个疙瘩,最早她看上的可是沈墨,但为何避过这段并非为此,而是怕她在沈家不自在,如今并非避不过去,但时日已久,相知甚多,不如把这事实言相告,也好一解心头困‘惑’。     遂把当初情景一讲,何雅久久无语,忽然低声小声嘀咕道:“怎么会是沈墨,他那脸冷冰冰的像块石头,抱着肯定也不舒服……”     沈澈道:“你说什么?”     何雅忙道:“我说这里头肯定有什么误会,我哪是以貌取人的人。”     两兄弟长的几乎一样,她说的话鬼都不信,沈澈背过身去,给了她一个背。     ↓哈,m. 何雅近日深受大周各种烈‘女’贞‘女’传影响,在他后面苦思冥想,还真想出来一个说辞:“澈郎,你想想,若是我父亲为了牵制你们沈家,那只要是你们兄弟,嫁给谁还不一样,只不过那会儿你不如沈墨有名,我且问你……咱们圆房之后我可说过要离开你?”     沈澈道:“你倒是没闹过和离,却嚷着要换过来。”那还不是一样,现在想想心口子还在发闷。     何雅正‘色’道:“那到底有没有跟你闹过和离?”     沈澈道:“并无。”     何雅道:“这就对了。我虽然没有以往记忆,但却感觉有些事我一定不会去做。我虽百般折腾,可始终未对你开过口。虽然想不起原因,但肯定不会是因为我对沈墨有爱慕之意。若真有此意,你说凭借当时我何家势力,能不能换过来?”     这个问题,当时难说,时过境迁,已知成帝传位真相后。沈澈觉得十分有可能。     他猛地一翻身,将她压在身下:“那么说,原来你早就倾慕于我?”     何雅在他脸上‘摸’了‘摸’:“好厚的城墙。”     夫妻两个‘床’上好一通嬉戏。     不过等何雅睡着后。沈澈披衣而起,打开她那大册子仔细看了半响,然后用笔沾上墨汁在一些地方淋了一会儿。     福园沉静,别处还亮着灯火。     沈月麒难得进了王夫人屋子。王夫人一通冷笑:“老爷今晚上怎么舍得不作画了?”     沈月麒志不在朝政。独痴‘迷’于画画这一件事上,刚成亲的时候王夫人还不以为意,等到后来发现丈夫画的都是些仕‘女’美人时就有些不快了,两人一辈子多次‘交’锋,沈月麒不但没有放下这爱好,夫妻两人反倒更生疏起来。     若非有事,沈月麒是不会到王夫人这屋子里来的。     除了王夫人,还有两个姨娘。一个姓白,一个姓张。所以没有王夫人。沈月麒过的也不孤单。     沈月麒这个时辰能到王夫人屋里来显然是有事要跟她商量,其实王夫人也正等着他,故而刺了他这么一句后,想到正事忍了下来,坐在一旁等沈月麒开口。     沈月麒听她这么一句就想走掉,也是想起来心头那根刺,忍了忍见王夫人不说话了才道:“你打算怎么办?”     王夫人一口气卡在‘胸’口,心想我想怎么办?好像‘弄’回来你不知道似的,但想到心中打算,强忍了这口气道:“人都回来了,还能怎么办,只要她安安分分的,我这个婆婆自然没话说。”     沈月麒见她一转眼变出那幅众人面前的样子,给自己说的都是冠冕堂皇的话,分明是故意为之,冷哼道:“既然如此,那便是我白‘操’心了,反正澈儿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儿子,你自己看着办罢。”     说完便一甩袖子走了。     气的王夫人直接砸了手上的茶碗,她心里其实早有打算,这沈月麒竟连忍都不能忍了,这么多年,她在他眼里到底是什么?     底下婢子听见主人动静,又见沈月麒大步走了,谁也不敢进来,王夫人心里更气,哗啦啦将桌子上的东西一扫而落,眼里冒出狠光:“何氏,谁也不能挡着我儿子的路……”     王夫人这一晚上辗转反侧,预备天亮何雅过来请安的时候便要开始她那计划,哪知次日一早,独见沈澈一人过来请安。     沈墨夫妻俩一早过来,见沈澈一人也颇感意外。     沈澈请过安道:“母亲有所不知,雅雅这病全靠薛神医配制的‘药’酒吊着,这会儿已经醉的不成样子,‘弄’过来怕她闹事,早安儿子就代她给母亲请了。”     沈墨夫妻各有想法,王夫人心事落空,暗恼儿子护的紧,心里更加厌恶何雅,却笑道:“她身子要紧,不必死守规矩。”     沈澈只是一笑,并未多言。     沈府中人都等着看何氏有何动静,哪知自此何雅就在福园中闭‘门’不出,但凡旁人想靠近福园,那瞅着无人的角落都会现出人来,将人拦住。     若是执意要进园子,只道园中有机密事务,除非相爷手谕,否则擅闯者都被送往大理寺。     这些凭空冒出的人,沈家人一个也不认识,个个面带杀气,沈家的‘女’人们哪见过这种阵势,可沈澈如今身份贵重,几拨想探查福园的人劳而无功,王夫人气的牙痒痒也无可奈何。     且说沈澈搬回福园不久,便早出晚归起来,原来一月眨眼而过,这时才告知何雅需日日上朝,除吩咐朱青任七保护好何雅之外,又单独吩咐了两个孩子。     小芳小华虽然不解,但听沈澈说这关系到母亲安危。小脸蛋极为郑重地答应沈澈要保护好母亲。     至于何雅,因沈澈刻意在她册子上动了些手脚,每日课程又排的极满。甚至都没注意到自己连福园都没有出过。     王夫人尚且能忍耐住,有人却先跑到李老夫人那儿抱怨起来了。     这人正是沈澈的姑母沈月如,沈月如带着一双儿‘女’回到沈家后就住在含香园里,因她是幺‘女’,本也得沈齐山疼爱,做了多年知府夫人,眼力非同一般。回来这半年多不但哄的李老夫人开心,府里不少事也能说上话,俨然半个主子。     沈月如早些年与家里不过书信往来。忽然返家,虽是因为丈夫病逝,可这时机也不得不令王夫人提防,尤其是还带着个眼天天滴溜溜转的姑娘和一个总是‘阴’沉沉看人的儿子。     幸好沈家长房没有未出阁的姑娘。王夫人不防备她那儿子。只防备她那‘女’儿。     先不说这一对姑嫂的恩怨,只说沈月如为何抱怨,乃是韩琳听说表嫂有病,专意寻来一味珍贵‘药’材送去福园,不但被拒‘门’外,底下丫环还被人打伤了。     沈月如哭的肝肠寸断,又擦着眼泪道:“就算我们是外人,可总归是一片好意……”     沈月如是李老夫人的亲生‘女’儿。李老夫人又上了年纪,拐杖往地上一捶:“这个‘混’小子。竟这么不知好歹……”     可说完了,也没什么动静,沈月如正犹豫着要不要再嚎两句,嫂子来了。     王夫人老远就听见沈月如的嚎叫,又见她那一双儿‘女’都在,心里就不痛快,不由捏紧了手中的小手,原来小芳小华也来了。     两小娃极有规矩地跟李老夫人请了安,给沈月如母子三人行了礼,便偎依在李老夫人身边。     沈月如脸上泪痕不及擦去,王夫人笑道:“妹妹怎么哭了?可是思念江州,也是,离家甚久……”     沈月如忙截住她话:“我是想回去,可母亲这里却放不下心。”     李老夫人听得她俩又开始针锋相对,心里一叹抬手止住她俩:“月如是因为琳儿给她二嫂送‘药’,反而被赶了出来伤心。”     沈月如想母亲要替自己遮掩一下,哪知竟这样说了出来,况且沈澈又是她儿子,一时觉得有些难堪,只将脸转到另外一边。     倒是韩琳起身,对王夫人道:“大舅母,琳儿不知哪里做错了,惹了二嫂……”     错在你看上我的儿子,王夫人心里冷道,正待说些体面话,李老夫人忽然问:“你最近可有见过小二媳‘妇’?”     王夫人一凛,难道要说她也没见过?正想着,一旁小华突然道:“太‘奶’‘奶’,我娘最近天天躺着,连院子都没出过,‘奶’‘奶’特意吩咐让阿娘好好养病呢。”     一句话说的韩琳和王夫人面有难堪。韩琳这才反应过来这俩孩子还在呢。王夫人则是被捅出同样被拒之‘门’外,但因小华的话也保存了些颜面,好歹何雅按她的要求在好好养病呢。     李老夫人转向小芳小华:“太‘奶’‘奶’尚不知你们阿娘病情如此严重?”     韩琳心头一喜,若真是如此,只怕这位二嫂不久便要不存于世了。     小芳垂眸道:“阿娘病情甚重,常常卧‘床’昏睡,连我和妹妹呼唤也常常无所应声。”     小孩子的话最真,沈月如眼底闪过喜‘色’,面上却‘露’出悲痛,招呼小华走过来,搂住她道:“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好不容易找到了娘,你娘又生这样的病。”     小华被沈月如的‘胸’压得几乎喘不过来气,好不容易挤了出来,听见李老夫人道:“你们现在知道小二媳‘妇’并不是有意的了吧。”     韩琳忙道:“外祖母说的有理。”     李老夫人瞅了她一眼:“不过小二媳‘妇’病重,自然无暇顾及这两个孩子,你们谁闲暇时间多,可替她多疼疼这两个孩子。”     沈月如听得大喜:“娘,琳儿平日最喜欢孩子,这又是她二嫂的孩子,自然责无旁贷。”     小芳小华被“责无旁贷”四个字吓了一跳,再看王夫人脸‘色’,两人皆慢吞吞朝王夫人偎去。     王夫人心想这两个小东西总算会看些脸‘色’,‘揉’了‘揉’他们头道:“回头让祖母让令芝带你们出去玩去。”     她口中的令芝正是王令芝,小芳小华虽在王夫人手底下,却不约而同地朝韩琳看去。     李老夫人似乎累了,挥了挥手随意道:“谁都可以,左右都是为了我们沈家的这两个宝贝。”     沈月如和王夫人都笑了笑,见老夫人身边的‘侍’‘女’上前扶起她,知是到了老夫人小睡的时辰,遂告辞出来。     出了屋子,外面还候着几个沈月如不认识的人,见了王夫人也只是略一抱拳。     韩琳正待拉住小华好好同这小祖宗相处相处,却先被其中一个瘦高个给吓了一跳,那架势就是生怕韩琳对这两个小孩有什么不轨之心。     沈月如大怒:“你们是哪院不长眼的东西?”     王夫人半路遇到小芳小华是这几人就跟在两人后面,此时从‘侍’‘女’手上接过小扇子打开笑道:“妹妹,这是澈儿专意命令保护小芳小华的,就连我,也指使不动他们。”     那瘦高个显然是几人之首,闻言又一抱拳:“夫人,相爷有令,现在是小少爷和小小姐念书的时间了。”     王夫人一怔,没想到沈澈护的如此周全,但当着沈月如的面,强求只会令沈月如看笑话。故而略一点头:“那你们快去吧。”     韩琳望着小芳小华离去的背影更是心痒痒,可惜沈澈手段铁桶一般,简直无处下手。     当着沈月如的面儿,王夫人笑容可掬,待回到自己院子里,坐在椅子上半响没有动弹。     沈澈不同于沈墨,以前,沈澈还有亲近之心,可那会儿她的心思都在沈墨身上,结果没想到,最有出息的反倒是沈澈。     他防卫如此周密,说好听点是保护何氏,说不好听点岂不是在防着她?     难道那个何氏对他就那么重要,难道他忘了何氏是为什么才嫁到沈家的?     想到这儿,王夫人眼睛突然一亮,可立即灭了,那又如此,根本见不到何氏,又如何下手?     她正烦闷地盘算,从外面突然传来声音。     “姑母——”     是王令芝来了。     王夫人抬头,只见一个鹅蛋脸,柳叶眉的姑娘走了进来,见了她,先是一笑,才柔声道:“姑母回来了。”     卡的要死o(╯□╰)o--87443+dsuaahhh+30345152-->           244 惹了就跑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王夫人抬头,只见一个鹅蛋脸,柳叶眉的姑娘走了进来,见了她,先是一笑,才柔声道:“姑母回来了。”     水绿色褙子并白地绣墨兰挑线裙,整个人乍看不起眼,越看越让人想多看一眼……王夫人脸上难得露出了一缕笑意,王令芝瞧见姑母脸上那抹满意,行动上却是愈发轻柔:“姑母可有什么烦心事?”     这声音也极为好听,并不轻佻,也不似那韩琳儿整日咋咋呼呼的,她看上一眼,这姑娘就知趣地垂下头去,是个明白的孩子。     但有些事,只她推着还不行,王夫人揉了揉眉:“还不是你二表哥的事儿。”     王令芝在心里揣摩了一下要怎么回答,直接问那二嫂会不会显得太过急迫……一抬眼却见王夫人正长长地凝视着她,她面色一红:“二表哥如今甚得圣眷,多少人羡慕着姑母。”     王夫人心想令芝这孩子就是会说话,不枉被她挑了出来:“傻孩子,你也瞧见了,你那二表嫂得了个稀里糊涂的病不说,她搁在沈家,就是一棵火苗子……我就是担心你二表哥。”     王令芝垂着头露出一段粉脖不语,毕竟是年轻的姑娘,王夫人轻轻拉住她的手:“令芝,姑母年岁大了,有些事还是得靠你多替姑母想着……你若是无事,也多去陪陪你二表嫂,你二表哥要是有什么动向,我也好知道。”     这就是挑明了要她去争取,王令芝白皙的脸不由红了。     王夫人见话已点到,唤了贴身老人张氏进来:“把我那套珍珠头面拿来,正合令芝这雪一样的颜色。”     令芝不好意思地推卸几回,身边小丫环绿珠就接过那头面。     令芝来时是带了两个丫环的。但王夫人瞧着那两个丫环年岁都小,便从身边拨了几个得力丫环给令芝,这绿珠就是其中之一。     绿珠服侍王夫人已久,王夫人之意也能猜着一二。沈二爷身居高位,房里却空无一人,王夫人的娘家侄女,早不来晚不来。这个时候来。绿珠怎么也能猜出点意思。想沈家极重孝道,有王夫人首肯,就算相爷瞧不上这王令芝。这王令芝的可能性也比旁人大了一截,故而绿珠服侍的相当用心。     今日又见王夫人拿出这套珍珠头面,上面珍珠个个有拇指大小,更是喜上眉梢。回去路上忍不住对令芝贺喜。     这令芝却不是个欢脱性子。听见绿珠话语眉头一皱,拉了绿珠快走:“切莫胡说。这只是姑母偏爱罢了。”     她可不想如那韩琳般显眼,大家伙面上不说心底也是鄙夷的,再则,令芝不是没有头脑。姑母前些日子还发帖子请御史夫人看戏赏花,她还见过那水灵灵的钱家小姐,若是姑母真认准了她。又为何弄这些?     况绿珠又是姑母的人,她怎能把心里话大方方地传给姑母?     绿珠仍喜不自禁的看手上匣子。令芝见她好似真的欢喜,忽心生一计,为难道:“姑母的意思我懂,可连韩琳都进不了二表嫂的院子,我又有什么办法?”     绿珠嘻嘻一笑,似胸有成竹:“表小姐您是蕙质兰心的人物,哪瞧得上我们这等雕虫小技。”     附耳低语几句,令芝果然面露异色。     天越来越热,何雅屋里坐烦了,便让小梅抱了琴盒放到葡萄藤下面。     这时葡萄藤上已经结出了米粒大小的葡萄。     何雅叹了口气,打开琴盒,把沈澈这张名为“清泉”的古琴取出放在膝头。     若不看大册子,她未必如此倦懒,实在是她心思并不愚钝,反而聪慧异常,从那日复一日的重复内容中也慢慢推断出,怕是自己每日所做事情都是一样的。     但在沈澈和两个孩子的殷殷期盼之下,放弃不练的话何雅怎么也说不出口。     其实只要她流露出丁点沮丧,他到了晚上就死命的来榨她,非得她哼哼唧唧的讨饶了才一咬那被吮的硬硬的樱桃肉才算放过她。     若问她为何知道这些事情,现在她除了一本大册子,还有一本小册子,里面内容……唉,不说也罢。     小梅见她眉间似有烦躁,忙招呼小菊:“把镇好的酸梅汁和果子都拿来。”     啜了一口,冰凉入喉,似乎缓解了她心头烦躁,何雅擦了擦手,预备再练上一会儿,头顶的葡萄棚忽然传出砰的一声,好似什么东西砸在了上面。     她刚想到这儿,已有一道黑影从葡萄藤上跃下,手里还拿着一只五色斑斓的事物。     “这是……风筝。”任七见她不解恭敬道。     如今,怎么也知晓当初她是放了他一条生路,甚至根本不计误会。     何雅抬头,看见西边天上有几只同样的东西在飞。     这东西好玩,小芳小华肯定喜欢,她先想到到是小芳小华,所以没犹豫就往园子外面走。     沈澈这天回来的晚些,端帝有事召见,顺道载了小芳小华回来,没进园子就听见里面哗啦啦作响。     还有女人的轻笑,绝非何雅。     进园子一看,葡萄藤底下摆了一张方桌,几个人玩的正欢,何雅专注地瞅着牌面,压根没注意到沈澈回来了。     倒是对面身着鹅黄色大朵缠枝蔷薇的裱子的姑娘先站了起来,惊喜地叫了声“二表哥”。     这是韩琳。     沈澈眼微微一动,已经扫过几人,许妙菡、韩琳、还有姨表妹王令芝。     何雅丢了手里牌,有些不信时间过这么快。     她笑着迎上去:“怎么这么早回来了,我以为时间还早呢。”     近了觉得沈澈好像心情不太好,虽然脸上带着笑,而且早上走的时候穿的是官袍,怎么还换了衣裳?     白底织金竹叶纹长袍,碧玉冠束发。腰上系着一块碧玉环,怎么看都不像是权臣,反倒一幅世家公子模样。     韩琳眼要闪出光来,王令芝虽然微垂着头,余光里也带了些羞赧,许妙菡到有些发怔。     这几年来偶尔见过沈澈,要么黑。要么蓝。断然不会穿这么鲜亮,虽然容貌和沈墨相差无几,可如今沈澈气度却全然在沈墨之上。     就算是她。也不由眼前一亮,管不住眼想多看两眼。     其实时间不长,但他这一眼,几人莫名感觉到气氛一沉。     幸好从沈澈后面闪出两个小娃来。将怀里抱着的东西塞给何雅:“阿娘,兴记的卤鸭舌。瑞芳斋的小醉枣,爹爹专门给你买的哦。”     听着的几人心里一惊,兴记和瑞芳斋相隔甚远,沈澈还专意去给她买这两样!     何雅不知这些。接了东西眼睛弯成月牙,正待好好谢谢沈澈,沈澈开口道:“我先进去换件衣裳。”     韩琳张口道:“二表哥……”     沈澈已经从她面前走过。头也没回。     何雅不知哪来的灵犀,笑道:“他是个大忙人。你们来尝尝这枣。”     沈澈进了屋坐下,暗里闪出朱青和任七来,两人跪在地上不语。     听着外面的笑声,沈澈不耐地站了起来:“自去领罚。”     待二人退下,他换了件玄色袍子,穿好后掸了掸衣角,复又走了出去。     韩琳等三人正在同何雅告辞。     韩琳正在说“二表嫂,我们约好了,明个儿你可一定要来哦。”     说的时候眼睛还往屋里瞟,忽然见沈澈出来忙把眼睛一垂。     何雅背对沈澈:“一定,你们别忘了差人来叫我。”     见沈澈出来,许妙菡同王令芝一起施礼告辞,那韩琳眼睛瞅了沈澈几眼,也告辞走了。     何雅见沈澈瞅着桌上一堆镯子发钗,笑道:“这是她们输了的,回头我再给她们送去。”     哪能真要了她们东西,都是一家人,何雅心道。     沈澈眼抬起,微微有了笑意:“真是愈发贤惠了。”     何雅没听出来味儿,反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将枣子分给小芳小华:“大老爷,玩了这几圈,忘了给您备饭了,不过小梅她们早就准备好了。”     沈澈只笑不语。     饭毕何雅抱着大册子时才想起来还没跟沈澈明日出游的事,其实何雅是想带上小芳小华。     何雅整理大册子时发现沈澈对两个孩子,小华还好,小芳就过于严厉了。     小芳每日功课竟不比她少,小小年纪五更竟然就要起床,到了晚上,沈澈还要抽出半个时辰来检查他这一天功课,难怪这孩子总是寡言少语的。     孰料何雅一开口,沈澈便道:“不许去。”     何雅看着他问:“你刚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沈澈眼睛没从手上书卷移开,声音很清晰:“我说不许去。”     何雅一下站了起来,在窗子前来回走了两遍,沈澈只瞧着书。     她感觉到心里有团火,好像他不该这么命令她,又觉得不太对,他要是说不,作为妻子就应该听从丈夫的安排。     何雅走了两步,有了主意,亲自端了他的茶碗过来,凑到他身边,半蹲着将茶递给他,好声好气道:“相公,已经和大嫂、两位妹妹说好了,怎可失约?我可是一诺千金的相爷的夫人。”     沈澈抬眼看她,她连忙把笑扯大了一点。     弯弯的眉毛,漆黑的眼睛,他视线在她蔷薇花一样的嘴唇上一转,心是硬不起来,却仍道:“无妨,反正你明日便记不起来了。”     何雅嘴一嘟站了起来,嚷道:“我是记不起来,可她们……”     猛然醒悟过来他的意思,反正她记不起来,丢人就丢人了。     沈澈听见她哼了一声,自己爬床上趴着看她那册子去了,暗自松了口气,失了记忆也好,至少现在不会跟自己对着干了。     原来费很多工夫的事现在两句话搞定,沈澈心情愉快,自去考察儿子功课。回来时却不见了何雅,听见浴室水声,抿唇一笑,先将外衫脱了,步入其内。     依何雅往日行径,虽早间已有夫妻之实,这般闯入,她也多惧怕,故而沈澈行至大屏风处,还是先出言询问,不料何雅今日极为大方,竟准了他直接进去。     到里面一看,一尊晶莹玉体端坐在水里,见了他来,却跨了出来,原来已经洗完了。     沈澈忍不住抵住她腰,何雅却伏在他胸前皱了皱鼻子。     这挑剔鬼,他从来都不嫌她。     吮了一会儿红樱桃才放她走,也不叫人另外换水,直接就了她用剩的水略一冲洗,便朝内室而去。     何雅斜倚在床上,葱白一样的手指正翻着他刚看到的那卷书。     “静心经,你又不是和尚看它作甚?”何雅说着,手无意一拉,那绯红的睡袍就到了腿根处,灯下一层珠玉般的粉光。     沈澈走过来合上书:“再不看看它,爷怕控制不住。”眼睛瞄着她半敞的酥胸意味不言而喻。     昨天这个时候,听这些话她还有些受不住,今个儿眼一瞄,伏在床上仰首用指尖在他胸膛上一划拉,从沈澈的角度,正看到那两个肉团在冲他招手。     这还有什么好废话的,不费什么力气,沈澈就甩了里衣,捉住她滚了又滚。     何雅微微闭着眼睛,感觉到他身子贴着她,她也贴着他,两人就像没有缝隙一样。     沈澈撬开她贝齿,一面吮咂,一面探手朝下摸去,出乎意料,那嫩肉里竟有了水意。     捉住她让两人对面跪着,沈澈咬她耳垂:“给爷把裤子脱了。”他就喜欢她伺候他。     何雅瞄了一眼那鼓起的帐篷,又瞧了他一眼,伸出手去,却是隔着薄薄的料子按在那顶端之上,瞬间那处的颜色深了许多。     “乖乖,轻点儿……”沈澈不由道。     何雅脸如火烧,这话不知他常不常说,反正听着够烧人的。     “乖乖,快点儿……”沈澈又道。     何雅:……     正盼着她快些上道,何雅手鹅毛一样滑过那处,竟然收了回去,接着拉了拉尚算完整的里衣,打了个哈欠道:“我有些累了,先睡了。”     嗯?     沈澈哪容她跑,揽住她腰从后面将她罩住:“娘子,惹了我还想跑?”谁教她的这招?     何雅撑不住他重量,伏在床上,任他在后面抵着,也只紧紧并着腿。     沈澈呵她痒,何雅不敌,终究被他一掌扒掉亵裤,啪的一声掴在臀上,这声听着响,却也不疼,只叫她连腰都酥了。(未完待续)           245 不开心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云浓雨烈,待他尽兴之后,何雅才伏在他怀里再提了一遍要求。     这般求他,总该应允了吧,又不是什么大事。     沈澈揽着她仰面休憩,只睫毛动了几动。     何雅等了一会儿,心渐恼怒,转了身过去,刻意与他拉开距离。     只不过刚一离开,后面那热腾腾的身子就贴了上来,大手又覆上她胸口。     何雅鱼一样弹了两下,表示抗议。     沈澈暗笑:“怎么那么想出去?可是日子乏了?”     她日子乏不乏他不清楚?真是会装。她这也不是为了她自己,想了想何雅将心里打算和盘托出:“我这脑袋不记事,可规矩都在那摆着,就算你体贴我,我也不能由着自己这么出格。既然是沈家妇,便要和妯娌姐妹们好好相处,也要好好孝敬公婆……不能给你丢脸。”     她觉得自己说的慷慨激昂,沈澈怎么也该叫好才对,哪知半响没听他回答,疑惑抬头,他正手指绕着她一缕头发噙着笑看着她呢。     那笑……倒好像压根不信她是这么想的。脑子里突然响起白天韩琳几人的话,说他是如何如何疼她宠她,这哪里有?何雅气性一上,猛地拽掉沈澈胳膊,要滚到一边儿去了。     不去就不去,她还不想去了。     这小性儿没使完,后面身子就贴了上来。何雅反手就推,沈澈一个翻身压住她:“就这点出息,让我再骑一回,就让你去。”     什么叫做再骑一回,她又不是马,再则她又不想去了。她是为着谁啊!     次日何雅还是去了,便宜都给占完了,还不得捞回点本。     沈澈多有担心,有梅兰竹菊明面上跟紧,朱青和任七又带了人手暗中保护,出乎意料,韩琳等人似乎真心与何雅相交。一路相处颇为和睦。不待天黑,也将何雅早早送了回来。     何雅颇为愉悦,又告诉沈澈和韩琳等约了后日。     沈澈这时再想阻止她已难。有了头次经验,若是他不许,晚上就别想上床。沈澈想了想,反正是约在府内。就在他眼皮子底下,便又纵容了她一次。     有了两次。第三次就更为容易,沈澈再回来,便经常见到韩琳等人了。     渐渐的,晨昏定省。何雅也跟着他去,偶尔还留在王夫人处用饭。     沈澈每次想拦住她,何雅也不辩驳。只睁大了眼睛咬着唇默默地看着她,这比勒令他不许上床杀伤力还大。沈澈往往败下阵来。     福园暗卫并未撤走,但却没了以往的寂静。     这日沈澈回来的早,远见几人坐在亭子里谈笑,他便抄近路先回内室换件衣裳,路过书房,忽然想到前日底下人送过来的一件东西,便改了方向,结果手刚推在门上,里面突然蹿出个人来。     沈澈吓了一跳,那人吓的更很,脸白中透着青色,或许本来这人脸色就不怎么好。     “二表哥。”倒是还能说出话来,是韩子湾。     韩子湾怎么进了他的书房?沈澈直接冷道:“你怎么在这里?”     这间书房里面并无什么重要东西,但他并不喜旁人随意触摸他的东西,而且他喜不喜欢姑且不论,这韩子湾也太随意了。     韩子湾观他面色不佳,更是惶恐,腰几乎弯了下去:“二表哥,是我想借几本书,二表嫂就让我进来随便挑选。”     沈澈眼往下移,韩子湾手里果然拿着本书。     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沈澈直往内室而去。     等他走的看不见人影了,韩子湾才直起身来,眼里面是一道说不出的嫉恨之光。     这一间书房,韩子湾看到的不是密密麻麻的书籍,而是那一侧靠墙摆放的多宝橱,还有那书桌上放着的价值不菲文房四宝,韩子湾刚才摸过了,就连那最差的笔,用的也是雪山白狼幼崽的毛。     当初母亲要带他们回沈家,韩子湾还不乐意,到了沈家后,他却大吃一惊,原来在齐州,父亲是一州知府,齐州地界上韩家是头一份儿,可到了沈家,韩子湾才知道什么是富贵权势,沈家这富贵又和别家不同,这里的人说话都带着一股子清高傲气。沈月如虽然是沈齐山嫡亲的女儿,当着面没人敢说,可李老夫人看不到的地方,韩子湾觉得自己没少受白眼。     同一代的沈澈竟官拜丞相,就算没听到过人说,韩子湾也觉得人人都在拿自己和沈澈相比,至于母亲和妹妹的那点儿心思,韩子湾很清楚,所以对沈澈更多了一种说不出的嫉恨。     最近,不知妹妹使了什么手段,一直封的铁桶一般的福园竟然能进去了,韩子湾也趁机进来一瞧,看见沈澈的书房,鬼使神差地溜了进去,正窥视之时,不想沈澈回来了。     从头到尾沈澈就说了一句话,他离他有好几步远,韩子湾却觉得自己脊背要被他压弯了。     沈澈走了,他才吐出一口气,却也不敢再在此逗留,急忙走到花亭处,见韩琳等已经起身,忙追了过去。     何雅见他过来笑道:“可挑到中意的书了?你要有想看又找不到的书,可以让你二表哥帮着找找。”     韩子湾刚才出了一身冷汗,这会看见这笑靥如花,心里不由想:“好一个蠢货,倒是生的好,可惜是碰也碰不得。”嘴上道:“二表哥公务繁忙,子湾不敢随意打搅,偶尔能来看看便已满足。”     何雅笑道:“表弟你这是见外了,一家人无需如此客气。”     韩子湾又在心里鄙夷了何雅几句,笑着答应以后再来,正合他意。     何雅送走了众人,先陪小芳小华玩了会儿,不见沈澈出来,便去寻他,寻了一圈,才在书房里找到他。     正在握笔写字,何雅悄悄走过去,站在一边看,见他运笔如勾,点如坠石,钩如屈金,纵横有象,端正劲美,气势磅礴,不禁喝道:“好书法。”     沈澈瞄他一眼,慢慢将笔搁下。     何雅过去抱住他胳膊:“怎么不开心?”     沈澈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只一日记忆,如何能察觉到他细微的变化,甚至他也不觉自己和平时有什么区别。(未完待续)     ps:今日只有这一更了,下一更还没码出来,勿订。           246 生隙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勿订】【勿订】【勿订】     沈澈瞄他一眼,慢慢将笔搁下。     何雅过去抱住他胳膊:“怎么不开心?”     沈澈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只一日记忆,如何能察觉到他细微的变化,甚至他也不觉自己和平时有什么区别。     何雅拿起笔,展开一张空白宣纸,随意画了两笔:“你没注意,你高兴的时候眉毛是这样的,不高兴的时候是这样的。”     沈澈一怔,探头看去。     何雅道:“还有嘴角。”     她正待画出,沈澈握住她手:“雅雅,你想起来了?”     何雅抿唇一笑,歪头看他,却怕他再度失望:“并无,不过我专门为你做了一本册子。”     沈澈大感意外,不知她是如何瞒天过海,又如何能不牢记自己还有一本册子,何雅却秘而不宣。     见她不说,沈澈也不追问,反正只要有心,总能发现蛛丝马迹,回头再找她那册子便是。眼下还是得跟她说另外一件事,何雅听完有些疑惑地皱起眉头。     怎么他并不喜欢她同沈家人过于亲密?     “她们并不是沈家人。”沈澈揉了揉眉心,就算是沈家人又如何,不过却不想说的太多。     “她们都是你的表亲……”何雅瞧他眼睛换了说法,“我也挺喜欢她们的。”     他头次发现她是这么好糊弄,按住她耳朵揉了揉,决定换一个方法:“可我不喜欢被他们打扰,我想回来只想看到你一个。”说着在她耳垂上一咬。     何雅耳朵从被咬的地方到半边脸都变红了,这人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她还能怎么说,只能点了点头。     沈澈松快了没几天,这日下朝照旧先去沈家书院载小芳小华回来,夫子道小华似乎有些发热,沈澈先自己给小华把了脉,又翻看小华眼睑,便催着玉砚赶快回去。     不料却找不见何雅。小华回去后便不停冒汗。小脸蛋如同火烧,这等时候一会儿叫爹爹,一会儿叫阿娘。府里黄大夫来过,道是感染风寒,吃几剂药好好休息就好了。沈澈瞄他一眼,慢慢将笔搁下。     何雅过去抱住他胳膊:“怎么不开心?”     沈澈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只一日记忆。如何能察觉到他细微的变化,甚至他也不觉自己和平时有什么区别。     何雅拿起笔。展开一张空白宣纸,随意画了两笔:“你没注意,你高兴的时候眉毛是这样的,不高兴的时候是这样的。”     沈澈一怔。探头看去。     何雅道:“还有嘴角。”     她正待画出,沈澈握住她手:“雅雅,你想起来了?”     何雅抿唇一笑。歪头看他,却怕他再度失望:“并无。不过我专门为你做了一本册子。”     沈澈大感意外,不知她是如何瞒天过海,又如何能不牢记自己还有一本册子,何雅却秘而不宣。     见她不说,沈澈也不追问,反正只要有心,总能发现蛛丝马迹,回头再找她那册子便是。眼下还是得跟她说另外一件事,何雅听完有些疑惑地皱起眉头。     怎么他并不喜欢她同沈家人过于亲密?     “她们并不是沈家人。”沈澈揉了揉眉心,就算是沈家人又如何,不过却不想说的太多。     “她们都是你的表亲……”何雅瞧他眼睛换了说法,“我也挺喜欢她们的。”     他头次发现她是这么好糊弄,按住她耳朵揉了揉,决定换一个方法:“可我不喜欢被他们打扰,我想回来只想看到你一个。”说着在她耳垂上一咬。     何雅耳朵从被咬的地方到半边脸都变红了,这人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她还能怎么说,只能点了点头。     沈澈松快了没几天,这日下朝照旧先去沈家书院载小芳小华回来,夫子道小华似乎有些发热,沈澈先自己给小华把了脉,又翻看小华眼睑,便催着玉砚赶快回去。     不料却找不见何雅,小华回去后便不停冒汗,小脸蛋如同火烧,这等时候一会儿叫爹爹,一会儿叫阿娘,府里黄大夫来过,道是感染风寒,吃几剂药好好休息就好了。沈澈瞄他一眼,慢慢将笔搁下。     何雅过去抱住他胳膊:“怎么不开心?”     沈澈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只一日记忆,如何能察觉到他细微的变化,甚至他也不觉自己和平时有什么区别。     何雅拿起笔,展开一张空白宣纸,随意画了两笔:“你没注意,你高兴的时候眉毛是这样的,不高兴的时候是这样的。”     沈澈一怔,探头看去。     何雅道:“还有嘴角。”     她正待画出,沈澈握住她手:“雅雅,你想起来了?”     何雅抿唇一笑,歪头看他,却怕他再度失望:“并无,不过我专门为你做了一本册子。”     沈澈大感意外,不知她是如何瞒天过海,又如何能不牢记自己还有一本册子,何雅却秘而不宣。     见她不说,沈澈也不追问,反正只要有心,总能发现蛛丝马迹,回头再找她那册子便是。眼下还是得跟她说另外一件事,何雅听完有些疑惑地皱起眉头。     怎么他并不喜欢她同沈家人过于亲密?     “她们并不是沈家人。”沈澈揉了揉眉心,就算是沈家人又如何,不过却不想说的太多。     “她们都是你的表亲……”何雅瞧他眼睛换了说法,“我也挺喜欢她们的。”     他头次发现她是这么好糊弄,按住她耳朵揉了揉,决定换一个方法:“可我不喜欢被他们打扰,我想回来只想看到你一个。”说着在她耳垂上一咬。     何雅耳朵从被咬的地方到半边脸都变红了,这人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她还能怎么说,只能点了点头。     沈澈松快了没几天,这日下朝照旧先去沈家书院载小芳小华回来,夫子道小华似乎有些发热,沈澈先自己给小华把了脉,又翻看小华眼睑,便催着玉砚赶快回去。     不料却找不见何雅,小华回去后便不停冒汗,小脸蛋如同火烧,这等时候一会儿叫爹爹,一会儿叫阿娘,爹,一会儿叫阿娘。(未完待续)           247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沈澈举起她手,就着灯光看去,原本葱尖的指端又红又肿,细看还有明显的血点子。     他的手指猛地戳向她的额心,却在触碰到她时戛然而止。     罢了,棋琴书画的以后就不逼着她学了。     沈澈起身拿起她的册子,翻开,觉得随着他这么一翻,今日的这一页就算过去了,可平静了没几天,忽然发生一件大事。     有个女子拿着一枚翡翠扳指寻到沈府。     这女子虽是孤身,但因为一路寻来,几乎问遍沈府四周人家,寻到沈府门口时,已跟了不少人。     扳指是沈澈的,贴身贵重的东西,出现在一个未婚姑娘手上……沈澈得了信儿回来的时候,何雅已经坐在了李老夫人和王夫人下面,看着那虽然一路风尘,却难掩俏色的姑娘。     衣裳有些发旧,可和脸蛋一样洗的很干净。     俏是俏,可那小家子气连李老夫人身边的侍婢都比不上,怎么就入了沈澈的眼?     这是沈月如心里想的,也是沈家大部分女人心里想的。     有一瞬间的懊恼,但旋即不动声色地将视线聚集在一侧坐着的何雅身上。     这不是宠的一块禁脔似的,可也不是唯一的,谁知道男人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就能来这么一腿?     “母亲。”何雅来到王夫人面前,想和王夫人到别处说几句话的意愿很明显。     王夫人看了李老夫人一眼,见后者眼垂着,遂跟了何雅出去。     婆媳俩在抄手游廊里站定,何雅似有犹豫,还是开口:“母亲。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实际上该怎么做,也轮不到你来做决定,王夫人心道,看她孩子般无助觉得一阵畅快,却语重心长道:“咱们女人,从来都是以男人为天,自然是他们喜欢什么。我们就怎么做。”     何雅一阵沉默。实际她还在想是不是她想错了,可王夫人这话等于就是确认。     王夫人见她沉默,只道她是不甘。伸手搭在她肩上:“孩子,我知道你难过,娘也是从这里过来的,不过是个玩物。顶多三五年的新鲜,守住你在澈儿心中的位置才是最重要的。”     玩物?     何雅觉得王夫人搭在她肩上的手如同烙铁。不由往后退了一步:“一切都听从母亲安排。”     王夫人不满她动作,却满足她这识趣,又不动声色道:“你这身子不太好,正好有人给你分担。娘还盼着你早些好了,再为沈家开枝散叶呢。”     王夫人进去了,何雅木木地在游廊里站了一会儿。     沈澈虽得了信。但宫里头有更大的事,这晚回去时。何雅已经睡下了,他有心将她摇醒问问,一想明日她就忘了便停了念头,只把她册子翻开,见所记不过是一些寻常事情,关于那扳指只字未提,遂放下心来。     至于那女子,沈澈亲往李老夫人处去了一趟,将细枝末节都说了个清楚,原来这还是何雅自己做的孽,李老夫人听到沈澈同那女子并无瓜葛,方松了口气,那边传来信儿,王夫人见这姑娘身世可怜,千里迢迢将沈澈这东西送了回来,又是个伶俐的,便留在身边做丫环了。     祖孙俩对视一眼,沈澈叹了口气。     沈澈大发雷霆是在三日之后。     这天下雨,他照旧回来很晚,何雅先出来迎了一下,他跟着入了内室,想也没想便自己动手脱了润湿的外衫,刚要脱里衫,听见何雅在床上打了声喷嚏。     他心里一动,这几日繁忙,加上小华生病,他都没怎么好好和她亲近,难得今日事情有了眉目,沈澈想着便走到床前,平日都束起的纱帘都垂了下来,因着下雨,光线不明,但也瞧见一个窈窕的身影。     沈澈暗笑她也懂点风情了,伸手去撩,一下子怔住,里面不是何雅!     他待转身,那里面的人见他要走,竟从背后扑了上来,将他紧紧抱住。     陌生柔软滚烫的躯体……沈澈脑门子上青筋暴涨,这时,外面忽然响起一片脚步声。     何雅跟在王夫人后面垂着眼。     外面那么大雨,王夫人裙角干干的。     沈澈送走母亲,看向跪在地上的人,和站在门口的何雅,冷声道:“起来吧,这是主母的屋子,你不能随意出入,来人,把她安置在听雪阁里。”     说罢,没看何雅一眼,自己也出去了。     那方向也是听雪阁。     不知何时,小芳小华站在何雅面前,何雅看到小华光着的脚,吓了一跳:“怎么光着脚?快床上去。”     小华抱住她脖子:“阿娘,我们不想要姨娘。”     再看小芳,靠着门边站着,漆黑的眼默默地看着她。     何雅扯掉床单,重新抱了被子出来,搂着两个孩子躺在床上。     她心里面什么滋味,她也说不上来,冲进来时,见他身上衣衫完整,她忍不住高兴,可听到他的安排,她又沉到谷底,等他走了,那一瞬间,她脑子里空空荡荡的……现在,她只想快点睡过去,睡过去就什么也记不得了,明天,又是好好的。     两个孩子同样睡的不安稳,何雅刚觉得坠入一片朦胧之中,臀上突然一阵火辣辣的疼。     谁在打她?眼还没睁开,又是一记火辣辣的巴掌。     身上还骑着个人,黑暗里,沈澈两只眼睛冒着怒火,毫不留情地照着她臀又是一掌。     何雅被打哭了。     沈澈复举起手,感觉到底下人抖了一下,那掌变了方向,滑向她肩头,只听撕拉一声,那水绿碎撒樱花袍子就从中间给撕了开来。     何雅陡然想起孩子,沈澈声音传来:“抱过去睡了。”     没有温存,直接分开她腿入了进去,何雅一时忍不住叫了声“疼”。     沈澈不理她,手撑在两侧用力,直到那花蕾被强行撑开才停住。     何雅这时才想起他是从哪来的,扭着让他出去。沈澈钉的很牢,她越是扭动,那儿的感觉却更像是把他吸住,他整好以暇地骑在她身上看她挣扎。     “就这点本事还把我往外推?”手指抿去她泪,嘴上依旧没有留情。     他怎么就疏忽了?接着问她:“册子呢?”     何雅流着泪道:“在枕头下面。”     沈澈使劲戳了戳她:“不是这本。”     她能干出这种事,绝非记忆复苏。(未完待续)           248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见她顿住,沈澈心里更笃定,掐住她胸前红缨道:“说是不说?”     何雅叫:“疼。”     沈澈把另外一边也握在手里,这一用力,只觉底下剧烈收绞起来,他闷哼一声,何雅却忍不住开了口:“在母亲那儿放着。”     原来如此!沈澈改捏为揉,轻轻呵在那上面,雪团顶端整个都淤青了。     何雅哭道:“你能不能下去,我身子不舒服,陪不了你。”     她原以为她可以容忍,可实际上根本忍不了。     沈澈盯着她哭:“我力乏了,你想出去自己动。”     他就在她身上压着,她怎么动?但听到他话,何雅还是尽力往后挪了挪,可她一动,他也跟着下压,试了几次,非但没有出来,反而有了声音。     眼泪更多,豁出去推他:“你动动啊,动动!”     沈澈撑开手臂恶意戳了她几下:“这样么?还是这样?”     见她非但没有愉悦,反而哭的更凶,才不紧不慢道:“我又没跟旁人睡,你哭什么?”     那哭声延续了几声才戛然而止。     沈澈这会儿心里才觉得舒服了点,动了几下后慢慢退了出来:“罢了,你这么往外推我,大约是不想伺候我的,我这就去找那女子,也算遂了你愿。”     他刚坐起来,胳膊就被人抱住,何雅也是一怔,但胳膊上力道却大了许多,想明白了,就不会再做那样的事。     沈澈想到她把他气的发狂,就决定不能轻易饶了她,伸手就去掰她手指。低低骂道:“越来越有出息了。”     怀里忽然撞进一具温热的躯体,何雅紧紧搂住他脖子:“骂我可以,不许去。”     沈澈揉她背上滑溜溜的头发:“你说什么?”     何雅不知为何从他这句里听出些戏谑,但生怕他真的去了,先前她没想明白,现在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她根本做不到。故而又答了一遍:“不许去。”     这话比一万句道歉还管用。两个人胸口贴着胸口,何雅听着那咚咚咚的声音,根本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他的。     忽然之间就被抱了起来。狠扔在床上,惊呼未出,花道已被灼热的硬物侵占。     沈澈要的猛且凶,何雅在睡过去之前还有点意识。挣扎问他怎么处置那女子。     大理寺。三个字从他口中吐出,薄凉的根本不像平日的他。     一场雨过后。王夫人突然病了。     沈府也安静下来,福园宁静有如往昔。     可王夫人刚好,一向康健的李老夫人也病倒了。     李老夫人大约和王夫人是不同的,何雅也说不出来个原因。只是从沈澈愈发沉闷的表情和小芳小华皱着的小脸上推断出来。     他们对李老夫人的感情似乎比对王夫人的感情要深的多。     待小芳小华偎依在她怀里,把太奶奶是如何疼爱他们的说了之后,何雅也觉得自己得去看看。     出乎意料。沈澈这次没有拒绝。     临去前,还帮她检查了一下衣衫。见无不妥才挽着她手出了园子。     沈齐山也在,见了她呵呵一笑:“小二媳妇也来啦。”     眼中虽有担忧,却并不沉闷,这是一个乐观的老人。     但李老夫人病情着实不容乐观,不过几日,老人已不能下床,两边沈月麒、沈月麟都在床前侍疾,不过说到具体动手,这次是沈月如母女出了大力。     可再多的力气,好像也无法挽回老人的生机。     即便连话也说不出来了,小芳小华到床前时,老人还是睁开了眼睛。     屋子里气氛太沉闷,何雅出了屋子,沈澈大约忙于李氏,并没注意到她的动向。     她半个废人,自然也没人指望她能做些什么。     出乎意料,在外面遇见沈齐山,老人独自摆了一盘棋。     何雅来之前就在下棋,见状走过去捻了一颗棋子放下。     李氏虽生机渐逝,可毕竟半生繁华,而她正值青春,性命却随时不保,甚至连记忆也无。她对李氏记忆有限,谈不上切肤之痛,但见这老人独自坐着,给人的感觉却比那一屋子人还要哀伤。     坐下后才察觉自己对这老人一句话也没说,好像也不用说。     沈齐山执白子,何雅执黑子,不多时,白子便将黑子围成一片,何雅虽同情这老者,也不精通棋艺,却不肯轻易放弃,每落一子,皆殚精竭虑,思虑再三。     不过沈齐山棋艺早已出神入化,饶是何雅绞尽脑汁抵抗,也最终落败。     沈齐山把棋子一丢,冲何雅身后哈哈一笑,何雅这时才发现不知何时沈澈来了。     “你们都很好……”沈齐山拍了拍沈澈的肩膀进去了。     “阿娘,太爷爷夸奖你了!”小华眼睛闪亮道。     何雅觉得自己这臭棋篓子没被老人嫌弃便是万幸,那定不是夸奖她的。     “你可是咱们家里在祖父手下撑了最长时间的人。”沈澈笑道。     难道是因为她想的时间太长?何雅笑了,有可能是这样。     正待问沈澈可是要回去了,亭子后面突然传来一声冷笑。     “你们倒是悠闲,老太太醒了就要看重孙子,小二媳妇,还不快带孩子们进去。”     沈月如从石径上走了过来,许是近日不分日夜照料李老夫人,脸色并不太好。     何雅仔细看了一眼沈月如,其实眉眼之间和沈澈有些相像,不过颧骨过高,显出几分寡情来,身上穿着一条黑色马面裙,极为老气沉闷。     何雅方才溜出屋子的确不对,但也不是偷懒,正要回沈月如,韩琳从后面冒了出来,拉住何雅手臂:“二表嫂,您快过去看看吧,大家都在等着。”     得,这已经把她偷懒之名坐实了。     还不待何雅开口,韩琳忽然看了沈澈一眼:“二表哥,您快带二表嫂去看看外祖母吧。”     她还没有说不去,这韩琳倒是着急。     何雅这次也没轮到说话,小芳跑过来道:“表姑姑,太奶奶离不开您,您差朵儿姐姐来找我就行了,怎么都出来了呢?”     小华道:“方才我们跟着爹爹出来时,太奶奶不是要用药了吗?”     韩琳一时语塞,这么一说好像是她们把李老夫人给撇下了。     这时沈澈淡淡道:“姑母,我们这就过去。”(未完待续)           249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从始至终,沈澈也没瞧韩琳一眼。     韩琳见沈澈牵着表情呆呆的何雅带着小芳小华走了,不由狠狠一跺脚,她这么一个鲜活的美人,怎么就比不过一个呆滞的傻子了。     沈月如看见着自己这不成器急着往上贴的女儿摇了摇头:“都跟你说多少次了,不容易弄到手的才是稀罕的,连两个毛孩子都弄不过。”     韩琳被沈月如说的没脸,羞怒叫道:“娘……”     沈月如对韩琳这样司空见惯,冷道:“还不快去你外祖母面前伺候着。”     韩琳想到这番伺候的重要,心里将何雅母子又骂了一通,赶过去时,沈澈一家四口已经走了。     回福园后,何雅向沈澈提了个要求,要和许妙菡一样去老太太跟前候着。     沈澈盯她半响,何雅拉他坐下,知他担心,细声慢语将自己知道的讲了一遍。     沈家的人和事,何家的人和事,密密如网,丝毫不错。     “我这儿还是可以的,就算没记忆,我也可以。”何雅怕他说不,抢先指着自己脑袋。     沈澈笑了,摸着她头:“笨成这样,还觉得自己挺聪明的。”在他的庇护下有什么不好,时间久了,一切不攻自破。     何雅道:“沈澈……”     连名带姓,大不敬,她倒是少这么叫她,他也不生气,听她说什么。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你为我,我也为你,你明白么?”     何雅瞧他不语,便猜到他心思。     两个人都一样有主意。不是个好事。     她叹了口气,垂下眼:“如今我是个废人,你把我当废人看也是没什么错的……”     何雅终于如愿,实在是沈澈受不了她这样失落和示弱。     沈澈加派人手去寻薛衣人,何雅面容素净带着梅兰竹菊去了老太太那儿。     沈家女人各怀心事。     虽然在沈家,但老太太大大部分事情都有沈月如包办,毕竟是亲生的女儿。王夫人退居二线。大度不跟沈月如“争权”,表现再好又如何,老太太一去。这府里头做主的还不是她?     病人需要安静,小辈媳妇们大部分时间都在外间候着,也并不合适带些女红什么的,时间久了。相对无言也很无聊,偶尔里面传出老太太的一声咳嗽。听着就像阎王勾魂勾不利索的感觉,气氛更加沉闷。     感觉到许妙菡视线几次落在她身上,何雅回望过去,许妙菡视线又挪开。何雅继续回望。许妙菡这次不避了,起身出去了。     何雅跟上,不知这位大嫂忍无可忍要跟他们说什么。     六月天。还有不少蔷薇花,闻着还有一股子腻腻的花香。与里面形成截然的对比。     许妙菡回头:“原来还是你有福气。”     何雅心想她不会是为恭维自己而来的吧,前些日子许妙菡虽话最少,可也没少出力,言传身教。     但是她不打算让许妙菡知道自己还能推算出些事情。     “大嫂才是好福气。”至今无子,也能坐稳主母位置,不是有福气是什么。     许妙菡一笑,像朵水边的芙蓉,可那笑却好像挂着嘲讽:“我么……许是报应。”     她的自言自语何雅听不懂,远处好像有人走过来了,许妙菡往后面一看飞快地道:“你小心些,这府里头盯着你的人不少……这算是我补偿你的。”     说罢就飞快地走了。     何雅茫然,没理出个头绪,韩琳走过来了。     “二表嫂好兴致。”     何雅来之前捋过她那几本册子,今天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便韩琳,除了脸盘子大些,的确人比花娇,可脸盘子大些,在老年人眼里,往往是更体面。     韩琳只觉得这位以前看着傻傻的表嫂今天眼里似乎多了一点什么东西,可以快到足以让她忽略。     “二表嫂,你怎么在这儿,二表哥放心你出来么?上次不还有个女子拿着二表哥的扳指来找二表哥么?”     何雅心里皱了皱眉,面上认真想了一会儿:“是你二表哥让我来这的,你说那事我怎么不知道?”     韩琳想真是好糊弄,便又把那事儿给讲了一遍。     见何雅表情呆滞,又问道:“二表嫂你不介意么?”     何雅道:“我介意什么?”     韩琳着急道:“那女子和二表哥啊……”     何雅忽然明白了一样,点了点头:“妻子不是应该以丈夫为天,帮丈夫纳会喜欢的妾室么?”     韩琳吃了一惊。     何雅继续道:“其实我知道自己身子不好,说不定哪天就……”     她见韩琳眼巴巴地瞅着,决定赶快让她称心如愿:“其实我真想趁我还在的时候为你二表哥寻几个称心的人,可惜有心无力。其实要求也不多高,模样过的去,性子……性子像令芝表妹那样的就可以了。”     说罢还吁唏不已。     韩琳先如鹿撞怀,这会儿脑子里有一片空顿,怎么会是王令芝?就她那模样,身板……不对,她是舅母的娘家侄女。     韩琳惊出一身冷汗时,何雅已经起身了:“听着像是祖母醒了,咱们进去罢。”     何雅其实无事可做,但守在老太太前面正是个思考的时间。     她先前也没想到能这么快跟韩琳搭上话,可不用她想法子,对方就送过来了有什么办法。     明天还是带女红来做,正好她们个个是女红高手,顺便给小芳小华还有沈澈一人做一双鞋子。     但是有一件事情,她不知道该怎么解决。     梅兰竹菊跟沈澈时间不短,也许能问出点蛛丝马迹,否则,她也没什么办法了。     次日,何雅再来,果然带了鞋样子来,也不管婆婆什么表情,笨笨地拿着针线瞎戳,幸好梅兰竹菊里面的小菊比她强点,在一边指点着她该怎么弄。     何雅弄了半天,发现剪成了两只一样的鞋面,叫小菊回去再取块同样的料子来。呆的时间久了,也出去转转。     梅兰竹一只跟着,不过何雅吩咐离她远一些便是。     她刚出来,便瞧见王立芝也出来了。     看王立芝的方向,应该是往净房而去,何雅欲收回视线,忽然瞧见后面也跟着出来了两个人。     有好戏看了,何雅做了个手势,示意梅兰竹离她再远点。(未完待续)     ps:只有这一更了,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写不下去了,不知道怎么写了,,           250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勿订】【勿订】【勿订】     无非是被推来推去,也顶多是被拔了个发簪,脸皮是不敢动的,毕竟跟王夫人有关系。     何雅看的无趣,只有一点,遭此羞辱,那王立芝倒也不哭哭啼啼,很能忍。     何雅轻轻将手上芭蕉叶松开,不打算看了,可又想瞧瞧王立芝是不是还有精神回屋里,又悄悄拉开了芭蕉叶。     却看到王立芝重整了衣衫,面色平静地走了出来。     果然好性儿,可王立芝不是往回走的,而是换了个方向。     本来也没什么,可就是回头一瞥,让何雅看到了。     好奇害死猫,尤其是一个无聊的女人。何雅冲远处的小梅做了手势,示意自己要去净房,便偷偷从林下斜穿过去。     据何纲说,她当年最爱干这种事,超近道吓人什么的,搞的何世平的小妾们见到她跟见鬼了一样。     何雅这次没扮鬼,远远看见王立芝停了下来,可四周并没有什么人,她举起了手,摸了摸右耳朵,然后就回去了。     见了鬼了。无非是被推来推去,也顶多是被拔了个发簪,脸皮是不敢动的,毕竟跟王夫人有关系。     何雅看的无趣,只有一点,遭此羞辱,那王立芝倒也不哭哭啼啼,很能忍。     何雅轻轻将手上芭蕉叶松开,不打算看了,可又想瞧瞧王立芝是不是还有精神回屋里,又悄悄拉开了芭蕉叶。     却看到王立芝重整了衣衫,面色平静地走了出来。     果然好性儿,可王立芝不是往回走的,而是换了个方向。     本来也没什么。可就是回头一瞥,让何雅看到了。     好奇害死猫,尤其是一个无聊的女人。何雅冲远处的小梅做了手势,示意自己要去净房,便偷偷从林下斜穿过去。     据何纲说,她当年最爱干这种事,超近道吓人什么的。搞的何世平的小妾们见到她跟见鬼了一样。     何雅这次没扮鬼。远远看见王立芝停了下来,可四周并没有什么人,她举起了手。摸了摸右耳朵,然后就回去了。     见了鬼了。无非是被推来推去,也顶多是被拔了个发簪,脸皮是不敢动的。毕竟跟王夫人有关系。     何雅看的无趣,只有一点。遭此羞辱,那王立芝倒也不哭哭啼啼,很能忍。     何雅轻轻将手上芭蕉叶松开,不打算看了。可又想瞧瞧王立芝是不是还有精神回屋里,又悄悄拉开了芭蕉叶。     却看到王立芝重整了衣衫,面色平静地走了出来。     果然好性儿。可王立芝不是往回走的,而是换了个方向。     本来也没什么。可就是回头一瞥,让何雅看到了。     好奇害死猫,尤其是一个无聊的女人。何雅冲远处的小梅做了手势,示意自己要去净房,便偷偷从林下斜穿过去。     据何纲说,她当年最爱干这种事,超近道吓人什么的,搞的何世平的小妾们见到她跟见鬼了一样。     何雅这次没扮鬼,远远看见王立芝停了下来,可四周并没有什么人,她举起了手,摸了摸右耳朵,然后就回去了。     见了鬼了。【勿订】【勿订】【勿订】     无非是被推来推去,也顶多是被拔了个发簪,脸皮是不敢动的,毕竟跟王夫人有关系。     何雅看的无趣,只有一点,遭此羞辱,那王立芝倒也不哭哭啼啼,很能忍。     何雅轻轻将手上芭蕉叶松开,不打算看了,可又想瞧瞧王立芝是不是还有精神回屋里,又悄悄拉开了芭蕉叶。     却看到王立芝重整了衣衫,面色平静地走了出来。     果然好性儿,可王立芝不是往回走的,而是换了个方向。     本来也没什么,可就是回头一瞥,让何雅看到了。     好奇害死猫,尤其是一个无聊的女人。何雅冲远处的小梅做了手势,示意自己要去净房,便偷偷从林下斜穿过去。     据何纲说,她当年最爱干这种事,超近道吓人什么的,搞的何世平的小妾们见到她跟见鬼了一样。     何雅这次没扮鬼,远远看见王立芝停了下来,可四周并没有什么人,她举起了手,摸了摸右耳朵,然后就回去了。     见了鬼了。无非是被推来推去,也顶多是被拔了个发簪,脸皮是不敢动的,毕竟跟王夫人有关系。     何雅看的无趣,只有一点,遭此羞辱,那王立芝倒也不哭哭啼啼,很能忍。     何雅轻轻将手上芭蕉叶松开,不打算看了,可又想瞧瞧王立芝是不是还有精神回屋里,又悄悄拉开了芭蕉叶。     却看到王立芝重整了衣衫,面色平静地走了出来。     果然好性儿,可王立芝不是往回走的,而是换了个方向。     本来也没什么,可就是回头一瞥,让何雅看到了。     好奇害死猫,尤其是一个无聊的女人。何雅冲远处的小梅做了手势,示意自己要去净房,便偷偷从林下斜穿过去。     据何纲说,她当年最爱干这种事,超近道吓人什么的,搞的何世平的小妾们见到她跟见鬼了一样。     何雅这次没扮鬼,远远看见王立芝停了下来,可四周并没有什么人,她举起了手,摸了摸右耳朵,然后就回去了。     见了鬼了。无非是被推来推去,也顶多是被拔了个发簪,脸皮是不敢动的,毕竟跟王夫人有关系。     何雅看的无趣,只有一点,遭此羞辱,那王立芝倒也不哭哭啼啼,很能忍。     何雅轻轻将手上芭蕉叶松开,不打算看了,可又想瞧瞧王立芝是不是还有精神回屋里,又悄悄拉开了芭蕉叶。     却看到王立芝重整了衣衫,面色平静地走了出来。     果然好性儿,可王立芝不是往回走的,而是换了个方向。     本来也没什么,可就是回头一瞥,让何雅看到了。     好奇害死猫,尤其是一个无聊的女人。何雅冲远处的小梅做了手势,示意自己要去净房,便偷偷从林下斜穿过去。     据何纲说,她当年最爱干这种事,超近道吓人什么的,搞的何世平的小妾们见到她跟见鬼了一样。     何雅这次没扮鬼,远远看见王立芝停了下来,可四周并没有什么人,她举起了手,(未完待续)           251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何雅点了点头:“大嫂可与我说说。”     许妙菡叹道:“罢了,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也许,这就是我的命。”     何雅道:“大嫂可是烦闷那女子进府?”     许妙菡道:“小叔可是都跟你说了?他对你是真真好的。”     她望着那烟雨,一时间何雅觉得她就像那雨中的花儿。鸟落花摇,许妙菡忽然道:“我想起来东西落在老太太那儿了,你先这儿等着我,我去去就来。”     见她带着丫环远去,小竹不由跺脚:“怎把您给晾在这儿,这雨下的!”     何雅笑道:“看看雨也不错。”     小菊道:“也就这天适合抬人。”     再好的妾也是妾,非得等到傍晚时才能从后门抬入。     小菊转眼一笑:“还是咱们爷好,只疼少奶奶一个。”     小竹道:“那也是夫人有福气,双生子可不是想有就有的。”     两个丫环你一言我一语,这亭子里顿时有了生气。     小菊眼尖:“咦,怎么大少奶奶让咱们等着,自己却先回去了。”     小竹把手搭在额上一望,远见一个人撑着伞匆匆往墨园而去,伞挡着脸,看不真切,但石榴红的裙子和许妙菡刚穿的是一个颜色。     “后面还跟着一个人……”小菊不敢说了。     那人着实看着眼熟,白色长袍,碧玉冠束发,腰上一束五色绦在雨里飘扬,擎着的一把伞也很眼熟,上面描着竹叶。     只看到一个侧脸。但五色绦何雅记得早上刚给沈澈打好,沈澈迫不及待地系在了玉环上。     “去看看。”何雅站了起来。     “夫人……”小竹拦住何雅,仅凭相似的衣裳不足以确定,况且沈墨沈澈哥俩本来也很相像。     “你在这儿侯着,哪也不许去。”何雅瞪着她,转向小菊:“你同我一块儿。”     小竹想跟上去,但一是碍于何雅命令。二是梅兰很可能马上就到。她定不下来主意,梅姐姐是一定可以的。     这一耽误,何雅已带着小菊入了墨园。     何雅不知路。小菊知道,寻着踪迹直到一处挂满红绸的独院。     欢喜阁,里面似乎有声音,但这会儿那人还没抬进来。     何雅趴在门缝上。听不真切,正待叫小菊也来听听。背上忽然被人一推。     天色渐晚,沈澈尚未归来。梅兰竹面无血色,一会儿的功夫,何雅和小菊同时失踪了。     一早沈澈就入宫。至今未归,而且今日沈澈入宫是带了朱青和任七,只是一个疏忽。却出了大事。     李老夫人卧病在床,梅兰竹只能先禀告王夫人。因梅兰竹明确得知并未有人出过沈府,故而王夫人一笑:“两个大活人,难道就凭空消失了么?你们也知道她那性儿,指不定在哪偷着乐呢。”     毕竟是沈澈的母亲,梅兰竹不敢冲撞,小梅好声道:“求夫人开恩,二少奶奶头上有病,万一走失了,二爷着急,小的们也担待不起。”     不提沈澈还好,一提王夫人脸变了:“府里统共就这么大点儿地方,你们不去找在我这儿啰嗦什么,还要我给你们加派人手,来人,张栓家的,带上人都去找去。”     小梅见她发怒,并不惧怕,转而对许妙菡道:“大少奶奶,二少奶奶是跟着您走的,怎么……”     “我一直在祖母那儿,”大约觉得自己说的太急,许妙菡又重新说了一遍:“你们去取雨具后,我想起来东西忘在祖母那儿了,我就回去取,那时母亲还在,见雨势过大,就吩咐我等雨小些了再走,然后……”     然后等梅兰竹发现找不到何雅,往李老夫人处寻的时候,许妙菡的确是在老太太处。     可小竹看到的女子和男子又是谁?     “夫人,人找到了。”忽然来个人道。     小梅一喜,却听那人道:“大少爷好像喝多了,是一个人回来的。”     原来说的是沈墨,今天好像是新人进府的日子。     王夫人脸上缓了缓,对许妙菡道:“你还不快忙活去?”     这个点,人也该抬进来了。     小梅哪关心这些,正要再催王夫人,王夫人不耐地指着身旁婆子:“你们都跟着找去,日日不得个清静。”     沈澈快马加鞭回来时,梅兰竹已经将沈府给翻了两遍,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沈澈止住几人下跪的动作,此时发怒无用,就算是尸体,也得先找出来。     召过小竹,再问一遍何时见到何雅最后一面。     小竹哭着道:“少奶奶气我拦着,命我不许乱动,带着小菊进了墨园……”     墨园也翻了好几遍。     “你的确亲眼看见她走进去了?”沈澈又问了一遍。     小竹重重点头。     “再去搜一遍。”沈澈召过一人,“去把白虎带来。”     众人精神一振,怎么忘了白虎?那是相爷训练很久的狼犬。     白虎到,直奔墨园欢喜阁。     守夜的婆子吓了一跳,许妙菡匆匆赶来,头上簪子歪斜,却拦住沈澈:“小叔,不可。”     那为沈墨诞下一子的新人已经入府,半个时辰前沈墨已经入了欢喜阁,这会儿,不用说都明白是什么情形。     似印证许妙菡的话,里面忽然传出一声女子的呻吟。     沈澈脸色发白:“给我打开。”     “不,小叔……相爷——”     许妙菡被拉开,朱青、任七一左一右撞开大门,狼犬冲了进去。     “都在外面等着,不许进,不许放走一个。”     许妙菡生生打了个寒颤。     沈澈一步步走上楼,前面那些声音就像是丝线将他牵绕,怎么会这样?怎么可能?     门。咣的一生打开了,沈墨**着胸膛出现在沈澈面前,纵然面色绯红,眼里也闪过一丝难堪。     沈澈觉得每走一步都如同灌铅,但是他不能不走,不能不扫除一切障碍。     砰的一声,沈墨撞到墙上。贴着墙倒了下去。     沈澈一步步靠近那床榻。一角淡绿色的衣衫从床幔的缝隙中露了出来,早上……早上她穿的是什么衣裳,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再也忍不住,一把掀开了床幔。     里面陡然传出一声尖叫……     外面的人心猛地一紧,许妙菡闭紧了眼,手在不停地发抖。     旋风似的脚步声从楼上冲下。片刻后,沈澈沉着脸出现在众人面前。     “走。”临行前。沈澈忽然看了许妙菡一眼。     见沈澈走远了,那惊悚的感觉才消退,许妙菡这才反应过来,有什么不对。     “快进去看看……”猛然想起这些人不能进去。又连忙止住:“不,我一个人上去……你们都等着。”     一楼尚且完好,到了楼上。许妙菡先看到沈墨躺在地上,她顾不上沈墨。先往里去,那里面,有女人还在低低的哭泣,但这声音……许妙菡鼓足勇气挑开床幔,失声叫道:“怎么是你!”     是王立芝。     白虎蹿的飞快,虽然那人不是何雅,沈澈心却更沉了一分,到底去哪了?     路过那日两人并坐的亭子,白虎忽然停下。     “这有人。”朱青惊呼。     来不及去寻竹竿,朱青跳入水塘中,从荷花边缘拖出一个人来。     下雨,已经泡的有些发胀了,可梅兰竹一眼就认了出来,是小菊。     小菊死了,那何雅呢?     朱青不语,一个猛子扎了下去,任七正待也跳进去,远处忽然响起小芳的声音。     “爹爹,您在这儿,阿娘和妹妹都等急了。”     沈澈如雷劈顶,不对,惊喜过望,连忙赶回福园。     何雅搂着小华都睡着了,身上穿着樱花粉的袍子,露出一小截白皙的小腿。     梅兰竹守在门口不敢进去,沈澈出来:“福园没找?”     小兰小竹不敢开口,小梅道:“福园找了一遍,因为与小菊有‘哨子’联络,没想到她先出事了。”     沈澈挥了挥手:“先不要下葬,好好查查。”     梅兰竹只听他说这么些,人就进去了,竟没有让她们去领罚……怕是相爷担心坏了,一时失而复得,竟忘了这事儿。     小梅打起精神:“走,去看看去。”     梅兰竹菊一块长大,情同姐妹,如今少了一个,恨不得立即找出仇人,将其扒皮抽筋。     沈澈回到内室,坐在床边默默看了一会儿,后面探出个脑袋了,是小芳。     方才回来路上已经问过小芳,因怕他们担心何雅,故沈澈只告诉他们今晚要去老太太那伺疾,叫他们早些安睡。可这两个小娃见屋里无人,竟溜到内室,结果发现何雅在床上呼呼大睡。     这中间的古怪自不必说,沈澈摸了摸小芳的头,小心将小华从何雅臂弯里抱起,送回房后立即回到内室。     何雅还在睡着,呼吸均匀,因为熟睡,脸颊上甚至还带着一层淡淡的红晕。     沈澈看了一会儿,伸出手捏住她鼻子。     嘴张开了,继续吸气,睡的很香。     万般担心变作没好气的一笑,同样将她嘴给捏住。     终于睁开眼,沈澈一看见她眼里的空白和茫然立即朝墙角的沙漏看去。     亥时已过。     沈府当晚,除了小菊,在欢喜楼后面也发现了一具尸体。     是那位新人,面孔朝下半寸入土,是从欢喜阁上跳下来的。     一夜两命,还有王立芝不知为何出现欢喜阁,沈月麒极恼火地去找沈澈,可这会儿齐天已经在福园开始审问何雅。     遮都遮不住,或许这个儿子从来都没想给沈家留一块遮羞布。     沈月麒仍是将沈澈叫到一边。     “父亲,这次死的只是阿雅身边的婢女。”沈澈眼睛没离开何雅,齐天审讯简单,两人都坐在葡萄架下,当然这种待遇别人就不会有了。     沈月麒半天才听明白儿子这是什么意思,这次只是婢女,若是正主出了事,他是不是要一把火烧了沈家?     “孽子!”沈月麒怒骂离去。     沈澈无动于衷。     齐天什么也问不出来,他所问的,沈澈都问过,一概都是茫然的表情。     小华乖巧上前,给何雅倒了被茶:“阿娘,加了蜂蜜的,您喝一口。”     齐天斜眼瞧小芳,老子也渴,老子说话更多。     终究没敢吼出来,到沈澈面前一抱拳:“相爷,已经验过尸了,坠死和溺死的,做的都很干净。”     小菊不是普通人,能弄死小菊还不留一点痕迹的人,范围有限。     何雅凑过来:“谁要害小菊,是想害我么?”     “不是,夫人,您别担心,最近京城出现一伙飞贼,专盗王公大臣,许是小菊姑娘不小心瞧见了什么,夫人最近身边多安置些人便是。”齐天道。     早闻这位夫人回来了,齐天还是头一次见到,乍看与五年前好像并无太大差别,仔细一看,那眼中果然少些灵动。     待何雅进去了,沈澈才道:“如何?”     齐天道:“依我多年经验,看不出夫人有撒谎迹像。”     摸了摸鼻子又道:“您为何不自己问?”     齐天被沈澈看的有点毛骨悚然。     沈澈问:“你看都有可能是谁做的?”     齐天小心地四处看了一圈,确定不会被何雅听见,才凑到沈澈耳边道:“老大,这得问您自个儿啊,全盛京多少想爬到你床上的女人,我哪里数的过来。”     眼见沈澈拳头要招呼到他脑袋上,齐天急忙后退:“刚收到密报,有个姓慕的进京了。”     姓慕的?     齐天见沈澈面露疑惑,再次道:“不是老的,是小的。”     片刻之后,果然见沈澈面色一沉,他就知道老大记忆力超群,断然不会忘记那小姑娘,这次真有好戏看了。     “齐天,大理寺最近过于清闲,圣上身边还缺个人,我想向圣上保举你,你意下如何?”沈澈笑眯眯道。     端帝身边缺个人?     “也就是传传圣旨、跑跑腿的工作,有两条腿就行了。”沈澈视线若有若无地下移。     齐天顿觉浑身凉飕飕的,猛一抱拳:“相爷,大理寺公务繁忙,下官这就告辞了!”     这小子,再多说一个字非得把他给送进去。望着齐天一群人的背影沈澈默道。     一转身,又想起个事儿,把梅兰竹都叫来:“若是有人上门拜访夫人,一概回绝。”     沈月如从沈家消失后不久,王立芝也消失了。     牵涉两条人命,就算是清白的,也不可能堂而皇之入室。(未完待续)     ps:发个愿:希望不要再卡了,最近好痛苦,比便秘还痛苦,便秘也没有一次一天的           252 翡翠观音案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况且也不算清白,一个大姑娘家,怎么会在妾的房间,而且还和沈墨发生了那样的事。     有的人,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咽。     不过这些事没人告诉何雅,对于只能记住当天事的何雅来说,睡个觉,更是想不起来了。     不过沈家现在多了一个孙子,沈欢,小孩儿向来只崇拜比自己大的,所以沈小芳沈小华从来都不去招惹这个堂弟,况且若说好玩,何宝宝岂不更好玩?     说到何宝宝,何宝宝就来了。     何纲和玉狸面容沉重,何宝宝吸着两溜鼻涕,完全不知道自己破坏了画风。     沈澈在何雅旁边坐下,暗想这两位要耍什么花招。     无怪乎他这么想,何纲每次出现都没什么好事,除了送酒,可今天携家带口的来,明显有事。     “明日……是亡母忌日,我想接阿雅前去拜祭。”何纲斟酌了一下用语,岳母两字还是没说出口。     五年前最后一仗,何世平自刎殉主,说不上是因他而死,但何世平大抵是不愿认这个女婿的。     沈澈脸上没什么表情:“岳母大人的墓不是早就被挖开了么?”     明王之乱,由何世平而起,虽何家被诛九族,可民愤难平,何家墓地早就被人给掘开泄愤。     “先父早点得高人指点,为防万一,早将母亲大人遗骨择地而葬。”     说点什么好呢,毕竟媳妇还在身边坐着。     何雅眼一直盯着面前的茶杯默不作声。     最终何纲如愿。     沈澈不能同行,何纲知道,能在白马街把酒肆开下去,背地里不知欠了多少情。暗地里能干的,一般明着不行。     派出的侍卫不能算多,都是下人装扮,混在人群里一眼绝对看不出来,上上乘的高手。     小芳小华在家无聊地蹲在地上数数,数的是沈澈从东墙到西墙走了多少遍,单数。何宝宝归小芳揍。双数归小华揍。     回来晚了半个时辰,却带了个人,顶漂亮的小姑娘。除了皮肤有点黑,一口细碎的白牙猫咪一样可爱。     沈澈看了半响,迎上去掏出帕子抹去何雅头上的汗:“累了吧。”     何雅接过帕子:“我自己来,她。捡的。”     小姑娘粲然一笑:“大师兄,我迷路了。”     慕宝宝从这天起便在福园住下。先前小芳小华还不知道喊什么,过了两天便叫她“慕姐姐”,慕宝宝也不恼,真像个孩子。她袖子一展,便从里面跳出个松鼠,逗的两个孩子哈哈直笑。     非但会变戏法。慕宝宝也很勤快,给何雅梳头这项工作她也从小梅手里抢过来。一面梳一面赞美:“姐姐,这是我见过最好的头发。”要么就是:“姐姐,你生的真美,比我娘还好看。”     她说话的时候,眼睛也闪闪发亮,就像是她养的那只松鼠。     何雅的功课,也因为慕宝宝减轻了不少,就算每天都是重来一遍,慕宝宝也是很有耐心地陪练。     何雅还带慕宝宝去看望过李老夫人,可惜李老夫人如今病情虽然没有恶化,但却说不出话来了,看见慕宝宝也没有多余的反应。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慕宝宝,男人通常没有女人善于掩藏心事。     任七直接跑过来请求何雅把慕宝宝送走。     “送哪去啊?她是我捡回来的,自己都不知道家在哪。”何雅叹了口气,又道:“你不喜欢她么?”     不是不喜欢,实在是看不下去慕宝宝每天鸟一样快乐,伴在何雅的身边,也伴在沈澈的身边。     任七是个耿直的汉子,这话不知道该怎么说,想了半天,憋出来一句话:“总之,她不适合留在大人身边。”     即使沈澈如今身居相位,任七无意中还是沿用了以前的称呼。     何雅从窗子往外看去,葡萄藤上的葡萄已经有拇指大小,慕宝宝正和小芳小华斗蛐蛐,喊的太用劲,何雅都能瞧见她额头上亮晶晶的汗。     “是个单纯的孩子……”何雅喃喃道。     心思可真是单纯,单纯的只有您看不出来,任七心道,却不敢说。     任七泱泱退下,何雅独自坐了一会儿,慕宝宝推门而入,见何雅手上拿着鞋底子,伸手就来拿:“姐姐,你身子不好,我来帮你做吧。”     黑色的鞋面上多出一只有些肉乎的小手,力道不轻。     何雅心里没来由的一阵烦躁,忽然就扯了回去:“不必了,这是做给我哥哥的。”     一瞬间慕宝宝脸上有些发怔。     何雅揉了揉眉心,搁下鞋底子:“坐的久了,有些发困,想睡一会儿,晚膳就交给你罢。”     慕宝宝眼睛重新发亮。     真是一个单纯的孩子,何雅躺在床上时想。     她抱着软枕沉沉睡去,却越睡越沉,直到耳边传来一声声的喘息,略微动了动身子,身上人低头吻住她唇:“醒了?”     也不等她回答,重新换了个姿势,埋首直到从底里绽放出烟花。     “都回来很久了。”这一声听起来像是抱怨,却借着余力让自己和她贴的更紧。     何雅嗯了一声,伸手捞住脸庞的青丝,人这么热,头发却凉凉的。     “把她送走,不是府里的人,我不放心。”沈澈握住她手,白皙的指尖看起来有些透明,忍不住搁在嘴里咬了一下。     咯崩一声,何雅险些没踢他一脚。     “行,不过我答应要帮她找到家人,等我病好了行么?”     软软的请求,水盈盈的眼,沈澈在她唇上啄了一下:“告诉你个好事儿,我已经接到薛衣人了,还有鹿仲景,等你病好了,你想去哪?”     去哪?何雅眼亮了一下:“你能去哪?”     能撇下沈家。撇开朝堂上那位?以前没提过,并不代表没想过,因为太了解,所以知道不如不提。     况且爱一个人,何必要让他做如此痛苦的选择。     再则,爱一个人,与他一起在哪看月亮不是月亮。     这些话何雅是没法说的。不过却被他勾起一丝调皮:“我听说乘船往东。有个女儿国,那里面的女子地位等同男子,一个女子可以纳数个男子为夫。我很是向往。”     头顶乌云笼罩,沈澈让自己垂直砸下,收获尖叫一枚。     慕宝宝正端饭入屋,闻声直往里冲。小芳小华跑的更快,却被从天而降的任七拦住。     “阿娘有危险!”小芳表情焦急而严肃。     慕宝宝没说话。眼里表达同样的意思。     任七不看慕宝宝,大马金刀立在门前:“夫人不会有危险!”     慕宝宝眼睛眨了眨,拉过还在抗争的小芳,还有若有所思的小华:“我们先去布菜。”     何雅换了三次才找到满意的衣裳。顺便扯了一条纱巾系在脖子上。     沈澈躺在床上瞧她忙碌。     “怎么忽然知道讨我喜欢了?”     哪知眼睛看到我是在讨你喜欢了?我这是在掩盖你的罪证。脑子里忽然警觉:“天热,心里热,总觉得没合适的衣裳。你是不是该给我做新的了?”     找了半天才找出这一件能遮住脖子的,可没发现樱花粉的颜色有点透。     沈澈眼睛在她胸脯上盯了一会儿。然后把头转到一边:“咱们出去用膳罢。”     要节制,日不过三。     “阿娘,你没事吧?”进了膳厅,小芳先来了句。     小华立即甩了一个白痴的眼神给小芳,天底下男的开窍果然都是晚的,包括他哥。     “你看阿娘面若芙蓉,分明是、是……辣手……”糟糕,想不起那个词了,岂非要显得没有小芳聪明。     何雅听到辣手两字就觉不对,再看沈澈,伸手的动作已经晚了。     “辣手摧花!”     小华洋洋得意。     小芳惊呆了。     “坐下吃饭!”沈澈沉着脸坐下。     慕宝宝一直没有说话,也没有看他们,只看着面前的菜,三鲜鸽蛋、碎溜鸡、清炒小黄瓜、莲蓬豆腐、凤尾鱼翅、随上荷叶卷,都是按照何雅所言依沈澈口味所做,却不知他喜不喜欢?     “这么多菜,宝宝辛苦了。”何雅已无午后那抹烦躁,亲自夹了一块鸡放到沈澈碗里:“宝宝亲手做的,你尝尝。”     沈澈把碗推开,笑道:“忽然想起来我在宫里已经吃过了。”     慕宝宝扔了筷子跑了出去。     沈澈皱眉不解:“她这是怎么了?我今个儿可没说要把她送走,我不是已经同意了过几天再让她走么?”     何雅不知道该不该跟他解释。     薛衣人一行不日即到,沈澈已命人将主居左侧的空房打扫出来,到时候就住在这儿。     沈澈还得进宫一趟,这些日子他必定不能上朝,怎么也该跟端帝好好说道说道,况且她的事怎么能瞒过端帝?     何雅躺在床上,听着外面雷声像要炸开整个世界,一道道闪电映在窗户上,感觉就像是兰若寺之夜。     可也没那么恐怖,尤其怀里有两个小小的孩子,何雅低头,在他们脸上轻轻印下一吻。     雨声里有些东西,她仔细聆听。     忽然间,门被推开了,慕宝宝披着头发光着脚站在外面:“姐姐,我怕!”     那些声音越来越密,何雅拉过慕宝宝:“保护他们。”     走到门口,回头:“我出去看看,你不要害怕。”     何雅推开门,又把门关紧,一道闪电亮起,青色缠枝菊纹裙都有些透亮,她也看到了一排排静默不动的人。     雨那么大,顺着他们的下巴留下来,可好像和他们无关,蓑衣之下一柄柄很熟悉的刀雷电之下闪着雪白的光。     就算改朝换代了,可有些东西还是留住了,比如绣春刀,昔年何纲每日必佩。     “何家乱党,贼心不死,盗取御赐宝物翡翠观音,将剧毒藏于赝品之中,妄图毒杀圣上,罪证确凿,拿下!”     为什么每个人都喜欢给自己找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杀就是杀……何雅思索着,眼里却露出了迷茫。     沈府一片寂静,哪怕这么多人同时行进。     只有雨声,雨声,雨声。     何雅手被剪有有些疼,可挣扎无用,所以不挣扎了。     雨声虽大,也能听见前面两个人的对话。     “上头说最好是……”话是没说出去,手势很清楚。     “这还不是没出沈府么?”这声音的主人多少有些不乐意,不过在接过一个沉甸甸的包袱后改了:“放心,出了府就办,这可是重犯。”     沈府大门在前,却如同鬼门关。     “松开她,让她走。”这声音里带着一股兴奋。     只要她出了这门,就可当做畏罪潜逃,捉拿逃犯过程中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就算沈相,又能如何?     何雅似乎明白了,抓住门板一动不动。     “怎么不走了?”声音更加兴奋。     刀锋划破背部衣料,何雅回头看了一眼,列队散开,弓箭在弦,一点黑青色的冷光格外清晰。     “把她给我扔出去!”声音出现不耐烦。     就在此时,何雅忽然冲出大门,却不是直往前跑,更像是一扑,接着就地一滚。     头顶上箭声如雨,可悉数落空。     锦衣卫这种弓箭可连发三支,何雅一扑一滚已让两支失了准头,可还有第三支。     “还道是长了脑子……”滚能滚多远,话音未落,这人眼前突然出现一片绚烂的烟花。     他有些不相信地看着自己的胸口……原来一个人心脏破开流血是这个样子。     马鞭冲何雅甩来,饶是剧痛,她也拼死抓着,借着这一股拉力,跌入一个冰冷的怀抱。     “坐稳了。”声音里俱是冷酷,也不回头,双手同时使出,朝着沈府大门将手上火药枪打完,接着“驾”一声带着何雅绝尘而去。     端帝六年五月,发生了一件震惊朝野的大案――翡翠观音案。     明王之乱中的漏网之鱼何纲、何雅及其党羽,盗取了洪王进贡给端帝的寿礼――翡翠观音,并用一件赝品替换,挖空赝品观音的肚子,在里面放置至毒七绝香,以期毒杀端帝。不料阴差阳错,这件翡翠观音被赐入沈相府中,又因侍女不小心碰倒翡翠观音而发现异常。主犯何纲被擒,何雅及其他党羽在逃。     帝怒,责令大理寺七日破案,追回翡翠观音,剿杀乱党。(未完待续)           253 追捕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沈府含芳园偏厅     王夫人面带愠色地看着沈澈,这场家庭聚会,在座的除了她只有沈家的男人们,连许妙菡也没有资格参与。     她看着对面的两个儿子,沈墨正襟端坐,好歹还是在聆听的样子,而沈澈,从头到尾嘴角都挂着一丝淡淡的笑,看起来嘲讽不已。     他该是这个样子吗?     对自己的母亲,就算曾经忽略了他。     大周重孝,沈家更甚,不,就算他位极人臣也应该跪在她的脚下,王夫人眼中凌厉更甚,但沈澈嘴边的那抹笑像是忽然动了起来,她一时胸闷气喘,忍不住对沈月麒道:“你看看,你看看,他就是这个样子……”     沈澈躬身:“母亲,孩儿一直都是这个样子。”     虽然不喜王氏,可毕竟要维护她的面子,沈月麒怒道:“孽子,还不向你母亲认错?”     沈澈道:“恕孩儿不孝,嫡妻犹在,孩儿自是无法再娶,妾么,不知钱家小姐愿不愿意?”     那钱蕙乃是监察御史钱锦平的独女,监察御史官阶不低,家世匹配沈澈是差了点儿,可为妾?     沈月麒听儿子故意这么说,一口老血险些没喷出来,但一转念,沈澈如今已不是当初默默无闻被人忽略的小子,还是好好跟他商议为好。     沈月麒略作思索道:“翡翠观音一案,并非我们诬陷她,她本就是何世平之女,若是肯安分守己,看在小芳小华的份上,我们也愿意收留她。可现在人证物证俱在,又险些害死你祖母。这些难道都是假的?”     王夫人缓过来一口气:“你当她真是失忆?若是失忆为何不在府中等着神医?从她开始逼亲起,就步步为营,设下诡计,如今何家被灭九族,她父亲又死于你手,怎不怀恨在心?她除了利用你就是恨你!从来没有心悦过你!”     听到这话,沈澈猛地抬头。     王夫人亦盯着他。这五年来。他由暗到明,的确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懦弱的孩子。     “母亲,当初她瞧上的确是大哥。”     一直没有说话的沈墨身子一颤。站了起来:“二弟,你怎么跟母亲说话?”     这件事犹如一个疤痕在沈墨心里,假如当初没有让沈澈顶替他与何雅成亲,那么沈家今天是不是会好一点?     他太了解沈澈。就如了解自己。     果然当沈月麒喊出这句“孽子,你执迷不悟。圣上也不会饶了你!”后,沈澈只是微微一笑:“那就让圣上罢免我罢。”     沈月麒怒到要掀桌子,忽然发现前面还坐着一个人。     沈齐山,从头到尾一句话也没有说。     面对父亲。沈月麒心中惶恐胜于失望,作为一代大儒沈齐山的儿子,他从来没有让父亲满意过。甚至连自己的儿子都管不好。     “太吵了。”沈齐山说了这么一句就走了。     留下沈月麒夫妇面面相觑,沈墨也走了。突然冒出的儿子让他伤神不已。     “都是你,都是你的好儿子!”沈月麒无处发泄。     王夫人不可置信,这么多年为他辛苦持家就换来这么一句。     “都是你的好儿子。”沈月麒像是没注意道她错愕的表情,又补了一句:“要是素娘的儿子就不会这样。”     直到沈月麒走远,王夫人才发出一声惨笑,素娘,素娘的儿子就不会这样?     两行泪从王夫人眼眶里流出,她却恨恨一擦,甩门而去。     与此同时,武定侯府的密室里,不时有呻吟声响起。     “轻点儿,轻点儿……”是女子的声音。     “嗯。”一声简单的嗯尾音却向上挑起,听起来就像主人太过舒服了。     “蓝景明你给我轻点!哎呦――滚!”     何雅拽上衣襟,盖住肩膀,蓝景明则收好药瓶。     “真是好心没好报,不多上点药能好么?听你叫的,快赶上我房里的了。”     “不说话你会死吗?”何雅将脸埋在桌子上闷闷地吐出一句,此时她真没有斗嘴的心情。此时全京城只怕到处都是搜查她的人,哥哥被抓,那嫂子和宝宝呢?     她早该让何纲换个地方的,偏偏晚了一步,何雅默默握紧了拳头。     “玉狸那家伙岂是能随意抓到的,你放心好了。”蓝景明像是看到了她心里想的,“我已经派人留意她们母子,一有消息立即汇报,不会耽误的。”     “你千万小心,别被人跟上了。”这时怕不止大理寺在找她,重要的是沈澈肯定也在找她,蓝景明简直是重中之重。     她这么说着自己却陷入沉思。     蓝景明看着面前女人,两人年岁相当,她看起来除了脸色有些苍白,倒仍是几年前的样子,思考的时候并不皱眉,反而是睁着眼睛一动不动,那双眼睛似乎和一个神秘的世界相连,她那些勇气、奇思妙想都是从那儿而来,这会儿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是,只要她一声召唤,他就愿意为她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幸好,他这次没有来晚,虽然,到现在他也不知道事情的全部。     这么点时间手下汇报来的便是引发满城风雨的乱党翡翠观音案。要说挖开翡翠肚子藏毒什么的,他觉得也有点像她的点子,可他太知道,无论谁想天下乱,也不可能是她。     何雅这会儿已经理清了思绪,第一句话让蓝景明吃了一惊。     “我没多长时间活了。”     她视线很平静:“几年前我哥找到我时,薛衣人就为我诊治过。乌木齐当年得到的那瓶伊莉莎全部灌到我肚子里,他本来是要用我毁灭整个大周军队,可惜我抱着李然自尽了。伊莉莎是由蛇毒中提取出来的病毒分子再变异混合而成,假如我当时清醒,也许可以培养出对应抗体。可惜我哥找到我时我已经昏迷很长时间,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不知道什么原因,我并没有死,但是这种病毒渐渐腐蚀我的记忆,薛衣人和司马瑜只能通过我之前传授给他们的方法来试着为我解毒,可惜由于当年那场地震,作为伊莉莎原料的最主要的那种毒蛇生态环境遭到破坏。已经灭绝了。这几年来。司马瑜和薛衣人天南海北的就是在为我寻找那种毒蛇,最近,我哥收到薛衣人的来信。这一次又一无所获。”     “但是以后也可能会遇到。”蓝景明忍不住道。     何雅笑了笑:“不错,但是我没有那么多时间了。”     蓝景明忽然想起来她已经恢复记忆了,她应该比谁都更了解自己的病情。     几乎是本能,蓝景明抓住她搁在桌子上的手:“还有多少时间?”     说完才意识到他握着她的手。心口疼的却不想松手。     好在何雅也没推开,反而用另外一只手拍了拍他的手:“最多还有一个月。”记忆恢复证明要么病毒消退要么被病毒全部占领。通过她对身体的观察和感觉,很明显是后则。     蓝景明很想问她怕不怕,但她脸上很平静,或许这个问题她早已想过。但是怎么会扯到翡翠观音案上?     “本来我哥和我嫂子也不想送我回来,可他们见我偶尔记起点东西,都是和沈家有关。想到我很有可能那天就没了,还是决定送我回来。可是……我不想死在他面前。”     何雅并没有垂下眼睛。反而带着一股说不出的笑意,蓝景明觉得自己被她看透了,不由恼怒道:“所以你要死在我面前?”     幸好她爱的不是他,所以她没有蒙蔽他。     “不,你是我最信赖的朋友,有时候这是一种比爱情更长久的存在。”     蓝景明笑的比哭还难看:“你又哄我。”     爱一个人,所以就算离去也不愿看到他悲伤,不爱一个人,就可以拿来随便信任。     但是他爱她,所以也不愿看到她悲伤。     何雅沉默一下,才轻轻道:“我说的是真的,虽然是不一样的位置,但始终都有。”     也许她是个不靠谱的朋友,想想总是给他带来麻烦,蓝景明真够倒霉的。     不一样的位置,那也是有位置,蓝景明的眼亮了。(后妈:挨打的位置要么?小明子:男配地位就这么低贱么?)     “其实你也知道,我最牵挂的除了他自然是我的两个孩子……”何雅花了一些时间来讲诉最近沈府发生的事情。     “并非我要安排他以后的生活,只是我能看到的危险绝对要清理干净。”只不过对方先动手了。     何雅的推测让蓝景明也很震惊,仔细一想,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别看沈家标榜书香门第,可越是这种地方,还不如他们这些侯门贵族龌蹉来的直接。     “你打算怎么做?”蓝景明来了兴致。     “她想要什么我就给什么。”何雅道。     “不去救何纲么?”想来这位兄台在大理寺要有苦头吃了。     何纲是要救,不过现在有一个人比何纲还要危险,但也不能着急,只要她不露面,所有人都是安全的。     “你确定要写这么一封信?”蓝景明盯着她埋头苦写。     “一个一无所有只剩嫉妒的女人什么事都能干的出来。”所以何纲性命压根就不重要。     这封信上说:如果想追回翡翠观音,就拿沈澈的新欢来换。     前妻迫于国恨家仇报复皇帝,报复夫家,虽未落网却犹如困兽,丈夫此时令结新欢,的确有这么犯罪的冲动。     “但是人家还没有另结新欢。”虽然蓝景明很想沈澈消失,但此刻也对沈澈充满同情。有个太聪明的妻子绝对不是好事。     “他会有办法的,他也会来的。”何雅打住他的问话,“我们要做的就是把握这个时机,绝对不能有错。”     大理寺愁云惨淡,虽有何纲在手,无奈用尽了法子,也问不出来一个字。     真没有法子么,齐天偷眼看堂上端坐的沈澈,已经过去六天了,这位脸上表情就没变过,或者说一直都是面无表情。     要是这样下去,齐天不由打了个寒颤。     “报――方才有人送来一封密信!”     齐天大喜,不及接那密信,身侧一股冷风,密信已经到了沈澈手上。     信绑在箭上插在一匹马头上直冲进来,信到马亡,查不到丝毫信息。     字是何雅的字迹无疑,可这到底是自愿的还是受了胁迫?     “按她的要求去做。”片刻之后沈澈就做出了决定。     监察御史钱锦平只高兴了一刻钟,一刻钟之后钱蕙就被沈澈直接带走了。     地点约在西郊乱葬岗,简直不要太好的地方,月黑风高适合作案。     沈家上下坐立不安,上下主要只有两个人,沈月麒和王夫人。     许妙菡在屋里转了几个圈,脚刚迈出去,身后突然传来沈墨的声音。     “菡儿,你去哪?”     许妙菡觉得背有些发僵,丈夫多久没这么叫过她了?     慌乱只是一瞬间,许妙菡回首,谎话的最高境界是假中有真,真真假假,连自己也分不清楚:“天气有点闷……其实我有点担心弟媳。”     弟媳?沈墨默念这两个字,“那个祸害,迟早都要捉拿归案。”     许妙菡道:“我只是觉得小芳小华很可怜……”     一时静默,沈墨忽然伸手替她捋了捋耳边碎发:“菡儿,你没有没话想跟我说?”     许妙菡比方才还要吃惊,一瞬间心里天人交战,最终还是缓缓摇了摇头。     她没有瞧见的是,在她失神的时候,沈墨眼底滑过的一缕奇异的光芒。     “那……你还是去照看欢儿罢。”     丈夫的声音将许妙菡拉了回来,她抬眼深深看了丈夫一眼,成亲这么多年,他容貌几乎未变,清贵中带着疏离,让人不敢亵渎冒犯,可这样的他,也在外面有了孩子……     许妙菡忽然间莞尔一笑:“相公,我今日要外出一趟,晚点回来。”     沈墨听到后并没有多少惊讶,只是点了点头。     看看,如今她去哪里,他不问也不关心。墨园在身后越来越远,许妙菡大步向前走去……     ------------------------     李老夫人生病之前闲来无事时也会念佛,这几乎是她这个年岁老太太的通病,在含芳园里就设有一间佛堂,这间佛堂距离李老夫人的房间不远,出门从抄手游廊里走几步,往左一拐就到了。     此时,有人正在房里喃喃念经。(未完待续)           254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李老夫人生病之前闲来无事时也会念佛,这几乎是她这个年岁老太太的通病,在含芳园里就设有一间佛堂,这间佛堂距离李老夫人的房间不远,出门从抄手游廊里走几步,往左一拐就到了。     此时,有人正在房里喃喃念经。     不知过了多久,这虔诚的声音终于停止,却也没有立即开门,过了一会儿才冲外面道:“药熬好了么?”     “回夫人,早熬好了,怕凉还在炉子里,夫人现在要请老夫人用药么?”外面立即响起回话,原来有四五个丫环并婆子都静悄悄地在外面候着。     “送过去吧。”     随着咯吱一声,门开了,现出一个衣着华贵的妇人来,正是王夫人。     李氏已然不能自己服药,作为媳妇王夫人的表现十分称职,丫环扶着李氏,她亲手用小勺一勺勺将药灌下。     这一碗浓稠的药汁喂完,王夫人头上已出了一层细密的汗,她却并没有休息,将碗递给一旁服侍自己已久的张氏,起身回佛堂继续为老夫人诵经拜佛以求度过这难关。     李氏身边亲近的丫环和婆子们无不向王夫人的背影投去感激的一瞥,待王夫人走后,也默默各司其位,守候着李氏。     今日已经是七日之限的最后一日,听说那何氏已经露面,只盼二少爷能够一举拿下,也好叫沈家洗去这丢失御赐宝物的罪名。     夜里忽然起风,守候在李氏床前的丫环上前为李氏将床幔放下遮风,忽然失声尖叫。     李氏已经悄无声息了。     王夫人就在佛堂,几步的路沉重无比,直到看见李氏沉睡在床上。和平时无异,只是没了呼吸而已。     不愧是当家主母,确认老太太是归西了后,立即呵斥住哭泣的丫环:“老太爷不在府上,老爷在西苑陈姨娘那儿,分头派人给老太爷送信,叫老爷过来。”     李氏已去。身旁的丫环婆子个个失了主心骨。这会儿有王夫人的话,立即分头出去唤人,唯有一个上了年龄的许婆子。跪在地上含泪瞅着床。     王夫人道:“寿衣是准备好了的,你先去看看。”     这婆子才醒悟过来,心道老太太得体面的走才好,从地上爬起来冲王夫人福了一福去了。     王夫人又对底下人道:“你们外面候着吧。我这儿陪母亲最后一程。”     丫环婆子们得令,俱都退到屋外。这时王夫人复又凑近李氏瞧了一瞧,的确是没了气,见她手垂在床边要坠下来,出于本能伸手去扶。忽想到她已经是个死人,不免惧怕,但转念一想。人都不在了,又何惧这肉身。复鼓起勇气将手搭上欲将她扶好。     忽然间一股毛骨悚然从右手蹿遍全身,李氏冰凉的手突然反握住了她。     还没死透?还是诈尸?     “老大媳妇,我回来了。”     李老夫人一张嘴,把王夫人本能捂住了嘴。     李老夫人似乎也怕她尖叫,忙道:“黑白大人还未走远,你莫惊吓住他们。”     王夫人这会儿脑子里还在想黑白大人是什么东西,李氏瞧见那门开着眼珠直愣愣看去,皱眉的动作似乎很吃力:“我新死不能见风,你去把门关了。”     王夫人哪敢动弹,直愣愣地瞧着李老夫人,脚底都是虚的,但却又有些怀疑,毕竟一辈子也没见过鬼是什么样子的。     李老夫人露出个不悦的表情:“我在奈何桥边上遇见阎王座下判官,他是我沈家先祖,见我有心事未了,特给我行个个方便,让黑白无常送我回来说几句话,你先把门关了,我说完就走。”     王夫人犹有怀疑,这时却见从李老夫人上方垂下四只脚来,一双白鞋黑袍,一双黑鞋白袍,阴风一吹,宛如无骨一般随风摆动,就悬浮在她肩膀上方二尺处。     她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大汗淋漓。     李老夫人这时对着空气道:“二位大人再容老妪片刻,我这媳妇儿胆小的很。”又对王夫人喝道:“还不快去?”     王夫人手脚俱软,却挣扎着爬起来把门关了,外面丫环婆子并立在台阶下,虽觉得奇怪,也不敢上前询问。     捂着眼回过头来时,那四只脚已经不见了,她好不容易定住神:“您一会儿还走?”     李老夫人叹了口气:“阳寿已尽,由我不得。”     王夫人听她这么说才活过来一口气似的,大着胆子打量李老夫人。     李老夫人又道:“你把门插上,我要给你说一件机密大事,不能让旁人听去了。”     又对一旁道:“两位大人,请再等老妪片刻,这实在关乎我们沈家命数。”     王夫人听她对空气说话,不敢不将门插上。     李老夫人道:“好了,你过来罢。”     王夫人兢兢战战地靠近,并不敢抬头看李氏。     李氏道:“你怎么不抬头看我?”     王夫人抬头,方才也未发现李氏眼窝如此淤青,整张脸都透出死人般的蜡黄,眼珠子更透着一股阴森之气,她正瞧着,李氏忽然一笑:“王氏,我沈家待你不薄,你为何要毒杀于我?”     王夫人大骇,急剧后退,却觉身后撞到什么,还未回头,便瞧见两侧出现一黑一白两道影子,只差没吓昏过去。     这时李老夫人站了起来,一步步走向王夫人,而在此前,她一直卧病在床,根本连坐都坐不起来。     王夫人摔倒在地,这会儿只觉得魂儿就浮在肉身上,连心跳都感觉不到了。     “人死之后,便能看透一生,我看到你在我药中下毒,却怎么也想不出原因。这般冤屈,才会被赦回来问个究竟,若是问不出来。我……”     王夫人张口无声,半响从喉咙里挤出一缕声音:“只要知道原因你就会走是么?”     李老夫人不说话,只阴深深瞧着她。     王夫人见她满目冤屈,脑子里不知哪来一缕灵犀,都道地府由阎王统管,那黑白无常也是奉旨行事,断不能随意勾魂。咬牙道:“就让你死个明白。也不是我一人下手,先是你那宝贝女儿用药害你,我不过顺水推舟又加了一点。可你若不死,我便除不掉那何氏,何氏不死,澈儿执迷不悟。沈家就完了,我这么做。也是为了沈家!”     说到这时,王夫人不由挺直了脊背,目光里也没了惊惧,倒是无畏地看着李氏。     反正她这么做都是为了沈家。     满以为李氏无话可问了。哪知李氏一张嘴露出一口白牙:“我还遇到了个熟人……”     王夫人脊背再度升起一阵寒意,熟人,那是谁?小菊。沈墨的新妾,还是别的谁?     “你还想害死多少人?”李老夫人双目如电。吓得王夫人一个机灵。     “判断手上有生死录,谁干了什么坏事一目了然。”     “这不是我的意思,这全是公主的意思,人也是她命人杀的……我也是为沈家。”     “公主?玉蕊公主?那你为何又要与钱家结亲?”李老夫人似有怀疑。     “正是,世人都传玉蕊公主在明王之乱中受辱,皇帝如何能将她指给澈儿?只有澈儿名声受损……才有可能,可是母亲,就算圣上重用澈儿,沈家再枝繁根茂,又怎能抵过天家一道圣旨?玉蕊虽名声有损,可毕竟是圣上胞妹,娶了她,就是沈家的一道护身符。”     沈澈名声受损?看来这个钱蕙也不过是个猎物而已,李老夫人在心里默想。     王夫人见她陷入沉思,以为已经将她打动,跪在地上催促道:“母亲,我虽然送了您一程,可我处处是为了沈家,千错万错,来世我做牛做马报答您,您去了,我一定念念都给您上香超度,让您来生依旧投生富贵之乡。”     李老夫人眼皮忽然一动,幽幽看向她:“也罢,其实我阳寿将尽……我仍有一事不明,那翡翠观音在哪?”     王夫人此时巴不得她快些跟黑白无常走了,张口道:“原在府中,我已差许妙菡给公主送去了。”     这要是让人查出翡翠观音还在沈府,岂不是欺君之罪?     王夫人说罢才意识到自己把许妙菡也给供了出来,但再收回已经晚了,只默默等着李氏离去。     但眼前李氏迟迟未动,王夫人不由起疑,恰此时阴风四起,帐幔乱舞,李氏面目狰狞,冷笑道:“王氏,我遇到的熟人可不是新死的……”     王夫人身子向后倒去,满脸恐惧地看着李氏。     其实就算她说出这么多,内心深处仍是有一丝怀疑,可是此时李氏这句话就像揭开了她最隐秘的一角,李氏怎么会知道?如果她知道又怎么会容忍自己这么多年?     李老夫人见她只筛糠却说不出话来,继续道:“她死了二十多年了,她让我带句话给你,她在奈何桥上等…”     王夫人最后一根防线猛然崩溃,惊恐大叫:“素娘、素娘――我不是要夺你儿子……”     如此嘶声竭地,却忽然看到李老夫人露出一口白牙。     那牙齿在阴风中闪着洁白的光芒……李氏,年逾七旬,如何有这么一口好牙?     “你、你、你……”王夫人从地上爬起来,指着李氏浑身颤抖。     两只手拍在王夫人背上:“阿雅,接下来怎么办?”     “你是何雅?”王夫人话刚出口,就被捂住了嘴。     蓝景明从地上捡起那扮白无常的白布,撕下一块塞住王夫人的嘴,看王夫人那架势,分明是在说何雅怎么敢这么对待她。     别说何雅,就是蓝景明,她这辈子都没被别的男子触碰过,嘴里还塞了一团烂布。     “带她去换何纲。”何雅幽幽看了她一眼,她此时外貌仍旧是李老夫人,这眼神看得蓝景明都有些发毛。     王夫人此时胡乱挣扎,蓝景明失了耐性,在她脑后一捶,将人夯晕了了事。     柜子里有动静,蓝景明过去,把人给拖了出来,李老夫人和巧姑并排被绑着。     李老夫人还有一口气:“小二媳妇,你要去哪?”     如今真相已明,自然要为孙媳妇主持公道。     何雅冷笑:“自然是趁沈澈不知,拿这王氏去换我哥,我们何家和你们沈家有血海深仇,此仇不报,枉为人子!”     李老夫人气的说不出话来。     蓝景明拖着昏过去的王氏,何雅把后窗一推,两人丢下李老夫人飞快离去了。     出去时,并未遇到阻拦,因沈澈带了重兵离去,整个沈府被蓝景明迷昏轻而易举。     这时已近子时,沈澈早带人埋伏在乱葬岗上,可候了大半夜,连个动静也没。     沈澈倒是沉得住气,盯着奄奄一息仍被五花大绑竖在一个坟堆上面的何纲。     前半夜起风,后半夜下雨,等到天亮,竟没人前来。     齐天上去抽了何纲一巴掌,七天已过,这不是要他的命么?     何纲头动了动,抬不起来了。     “回大理寺。”一夜未眠,沈澈下巴上冒出青色的胡茬,眼睛上也带着血丝,临走又四处环顾了一下。     回程有桥,来的时候走过。     饶是如此,齐天仍命令停下检查,顺便检查一下马背上的何纲锁的结实不。     何纲只剩一口气,拖着走不方便,便将他缩在马背上。     齐天见无异常,一挥手,队伍成两排将何纲护在中央前行,齐天同沈澈等人跟在最后。     这一座普通石桥,由于年代久远,又毗邻乱葬岗,桥身上都生满了青苔,下面五六米是哗哗东去的河水。     本来水也不大,可昨夜刚下过雨,这会儿看起来颇为湍急。     不知为何,齐天心生警觉,一旁沈澈骑在马上更是面容肃静。     多年腥风血雨的厮杀,以培养出一种对危险的本能。     齐天看着人马已经过了一半,驮着何纲的马走到桥中央,他被铁链绑在马背上,就算是劫人也不好弄开。     微微松了口气,正待拍马前行,从后面忽然传来一阵巨响。     刚下过雨,是不会有尘土的,可顷刻间到处都是浓烟和泥屑,脚下大地也在颤抖,一时人仰马翻,连他胯下马儿也要扬蹄狂奔,幸而被齐天死死拉住。     “看好人犯!”这时沈澈高声道,拍马往桥上直冲。     可刚到桥头,底下骏马猛一扬蹄,从石桥下方传来一声巨响,浓烟中,石桥像一块豆腐一样在沈澈面前垮了。     齐天这次带来的人,都是沈澈旧部中的精英,哪个也不是容易惊吓的主,可也被这天崩地裂的阵势吓住了,不少人落入水中,河面上冒出一朵朵红色的血花。     炸药,这里不知埋了多少炸药,听着四处不断的巨响,沈澈眼底凝聚出一朵血花。     齐天反应过来时,驮着何纲那马早就坠入河里。     他双足在马上一点,借着石桥塌陷之势连接踏过几块碎石,最终在河中央找到一块可以立足的,面前最大一朵血漩涡,几人从马尸下浮出。(未完待续)           255 逃走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大人,人犯不见了。”     何纲被铁链锁在马背上,那马被一刀从腰斩断,整个大周皇朝,谁有这样的臂力,还是在水下?     滔滔水流,顺河而下,两岸都是浓密的树林,这么大的范围,对方又不知掩埋了多少炸药,这会儿再追已经来不及了。     河水比水上瞧着还急,齐天看到那几位在水下东倒西歪,道:“先上来罢。”     清点人马,最终的伤了一条臂膀,无人死亡。     沈澈道:“先回罢,本相要先进宫面圣。”     七日已过,非但没有寻回宝物,反而丢了人犯,这一关不好过。     齐天仍命一部分人留下沿着河岸搜寻,其余人等先行返回。     此时,顺流而下数里之外,河水已不及上方凶猛,水面渐渐扩大,两岸是一人多高的芦苇丛。     忽然间,贴近水面的芦苇丛一阵抖动,接着两个人拽着一个东西爬了上来。     仔细一看,那东西也是个人,不过奄奄一息,只能由人拖着行走。     两人拖着这人在芦苇从趟着齐腰的水行了一会儿,个子高大那人似有不耐,索性将这软趴趴的人举起放在肩上,扛着向前走去。     另外一人身形相对娇小,略微一怔,也急忙跟去。     两人很快穿过这片芦苇,眼见前面出现树林,扛着人的那人忽然停住侧耳倾听。     “爹爹,是蓝小侯爷的人。”后面人急道。     透过芦苇丛,那人也瞧见那几人面带焦急地候在一辆轻便的马车旁,显然是接应而来。     这人回头过来,浓眉虎鼻。肤色紫红,加上粗犷的络腮胡子,正是前朝赫赫有名的战将玉衡。     “你自去罢,以后休要叫我再遇见你。”     说着将肩上人卸下,货物一样朝玉狸扔来。     玉狸话未出口,本能去接,玉衡一个晃身。已经消失在芦苇丛里了。     玉狸望着那还在轻微晃动的几根芦苇眼窝发酸。若真是不管,又为何掐准了时机出现?若真是不管,又何必一刀将那骏马腰斩?除了自家爹爹。大周还有谁有这等臂力?     但眼下要紧的是带何纲逃命,玉狸一咬牙,拖着何纲向岸上走去。     不知道是不是受伤过重,还是落水时被呛。何纲到现在一直昏迷不醒。     岸上几人忽然听见声响,见玉狸拨开芦苇丛走了出来。大喜过往,忙上前接应何纲入了马车。     见何纲昏迷,这几人分开围住何纲,其中一人两掌交叉。反压在何纲前胸,几经按压,何纲除了吐出些水来。并未转醒。     这人又翻开何纲眼睑,握住何纲脉门。忽然暴喝一声,只见一道“气”从他胳膊皮肤下面缓慢移动到何纲体内。     玉狸知道蓝景明招揽了不少内家高手,这人看来应该是其中一位。     奈何折腾了好一会儿,何纲仍未醒来。     这人皱眉道:“小的田泰,大人呼吸虽然弱了些,但并无生命之忧,许是因为受刑过重,一时难以醒来。”     玉狸点头,她方才也把过何纲脉象,同这人结论一样。     “侯爷已经在等着夫人了。”虽弄不醒何纲,也不急于这一时,当务之急是快些与侯爷会和。     玉狸明白,点头道:“劳驾。”     须臾,马车便消失在林子深处。     王夫人悠悠醒来,觉得脑袋晃的生疼,她尽力想看清眼前的一切,却有个东西麻线一般不停地扫在她脸上、眼上,好不容易没挡着了,她居然看到了……一颗颗的星星,怎么会有星星?浑身的痛感传来,王夫人忽然明白了,她现在是被人倒栓在马背上,那麻线不是别的,而是马尾巴!想到这儿王夫人立即就闻到了马屁股的臭味。     啊――她忍不住呻吟了一声。     “醒了?”一个笑脸出现在上方,是王夫人这一辈子都不想再看到的脸。     何雅还穿着李老夫人的衣裳,头上还带着李老夫人的假发,不过脸却洗干净了,嘻嘻一笑:“婆婆大人,您还是老实点儿好,那位方才就想吃口条呢。”     王夫人忙停住了张口大喊的动作,这两位怎么会松开自己的嘴,这里肯定荒无人烟。     王夫人倒着看去,星空之下果然一片荒芜,任她叫破了嗓子也不会有人来救她。     “和她费什么话,你想怎么收拾她都行,给你。”     王夫人眼角寒光一闪,蓝景明递给何雅一把短剑。     “你敢?我是你婆婆!”王夫人惊恐喝道。     “婆婆?要是沈墨沈澈知道是你害死了他们亲娘,还会不会认你?”何雅拿着短剑轻轻刮着王夫人的脸,年过四十,她皮肤还是很有弹性呐。     “你胡说!”不知是不是被何雅短剑吓的,听着底气不是很足。     何雅忽然不接她话了,剑尖对着她眼睛:“我最讨厌的就是你的眼了,每次你看着我,都那么恶毒,我要先挖了你的眼。”     她手腕未动,王夫人忽然大喊一声昏过去了。     马的另外一边传来淅淅沥沥的声音,什么液体顺着马后腿流了下来。     蓝景明袖子一甩躲到了一边,嫌恶道:“你婆婆真不顶事儿。”     她根本不是我婆婆好吧,何雅动了动鼻子,将短剑入鞘,两人同时听见远处响起马蹄声。     很快,但是不密,一共三匹。     田泰护送玉狸而至,这一路弃了马车,换了数次马屁,又绕行数里,才到了西山这处地方。     “我哥他怎样?”何雅见何纲一动不动死了一样,伸手一摸,倒是还有呼吸。     “还在昏迷,已经服了天元丹。”玉狸道。     玉狸一转眼瞧见了王夫人:“怎么把她弄来了?”     何雅道:“怕你失手,打算拿她来换我哥。现在没什么用了。”     蓝景明道:“一会儿行到坠鹰崖把她给丢下去就行了。”     何雅道:“这还算便宜了她。”     玉狸皱眉:“你查清楚了,当真是她做的?”     何雅冷笑:“平日里也没少见奇事,不想沈家就有这么一桩,正是这妇人,二十年前狸猫换太子,夺了别人的孩子来养,而那女子。早就尸骨无存。”     说着夺了蓝景明手上的马鞭。狠狠朝着王夫人抽去,可王夫人昏死过去,毫无知觉。     玉狸道:“即是如此。怕她也没那个分量能换何纲。”     何雅道:“沈家现在无人知道,换倒是还能换,不过现在没用了,只是便宜了她。好歹我也同那沈二夫妻一场,本来也可揭露她算是补偿。”     蓝景明道:“这也好办。咱们在她身上附上书信一封,将前因后果写清楚,不久完事了么?”     何雅漫不经心嗯了一声:“咱们逃亡在即,哪有闲心管这些。”     蓝景明道:“你且放心。想要出关,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一条大路,先接了宝宝。取道陆州,那边我黑白通吃。走水路到江城,扮作马帮从鸡公岭出关,那边地险人少,官府根本不管。”     何雅叹了口气不再作声。     玉狸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何纲:“嫂子知道你还念着两个孩子,可皇帝歹毒,要灭我何家,那沈二又要另娶新人,你何必还顾念着他?”     不闻何雅说话,却听马鞭甩的石头啪啪作响。     蓝景明道:“阿雅,跟了我不会让你后悔的,咱们先到我在西山的杏林山庄,等接了宝宝,我随你出关去。”     明月无声,一行人沉默前行。     山路难行,前面又现断桥。     蓝景明命田泰先去探路,溪水不深,可牵马而过。     田泰扶着何雅先过,玉狸牵着驮着何纲的马跟在后面,蓝景明在最后看着王夫人,此时还未到坠鹰崖,等到了坠鹰崖扔下去便是,方才闲着无聊,蓝景明已经用红泥在王夫人衣裳上留了几个字。     玉狸行到中央,忽然觉得脚下不稳,何雅在对岸急忙高呼蓝景明,蓝景明瞧了一眼昏死的王夫人,双足一点,掠向水中央在嘶鸣的马匹。     刚扶住何纲,后面马儿一阵狂叫,驮着王夫人的那匹马受惊一般沿着来路狂奔而去。     玉狸、蓝景明站在水中,何雅站在岸上,听着那马蹄声越来越远,渐渐听不到了。     三人齐声大笑,只有田泰和另一汉子二丈和尚摸不着头。     待蓝景明讲明,田泰才恍然大悟,敢情这是故意放走了王夫人,想那王夫人是个养尊处优的贵妇,竟然也能如此忍耐,当真让人喟叹不止。     “阿雅你还抽了她两鞭子呢。”蓝景明道。     “我怕她是真昏过去了。”何雅莞尔,视线落在忧伤地看着何纲的玉狸身上。     “他一定没事的。”玉狸轻轻道。     何雅不知道说什么,多少误会都在何纲找到自己时消散,而玉狸和何纲,又经历了多少才在一起。为了她,何纲又受到无辜牵连。     “他肯定没事,祸害遗千年。”蓝景明笑道。     何雅和玉狸同时出手,痛的蓝景明咧嘴狂呼。     “咱们还是得赶快回杏林山庄,此处距离京城不远,玉蕊天亮之前必到。”何雅道。     “别看沈二心力交瘁,我还是很羡慕他。”蓝景明叹道。     现在一共三匹马,玉狸带着何纲一匹,田泰和另外一人一匹,蓝景明与何雅一匹,这话吹到何雅耳背上,她心里长叹一声。     若问何雅最遗憾的事是什么,莫过于茫茫人海,长长一世,孤独而行。     更何况,她是活了两世的人。     这并不算很痛苦,因为生命此消彼长,如果不专牛角尖,一样可以如拥有爱人一般拥有别的东西,比如友情、金钱、名声……都可以让自己活的充实又温暖。     但是,始终有一个缺在那里。     它不明显,繁华时是淡淡的影子,热闹时躲在笑颜之后,只在偶尔跳出来,便把一切都吓的失去颜色。     承认与否,再多丰功伟绩,缺还是缺。     命运造化,两世为人,一切都渐渐淡去,越来越清晰的却是这个缺。     如今缺满却碎,许是嫌她太过圆满。     其实命运不知道的是,她已满足,唯一的遗憾是不知如何可以减少那人的缺憾。     太笃定他的痛苦,一闭上眼,简直要跳起来去和命运谈谈。     “阿雅你在想什么?”     思绪被蓝景明打断,何雅挤出一个笑。玉狸带着何纲并排而行,何纲躺在玉狸腿边仍是沉睡。     “阿狸,若是我哥死了,你怎么办?”     这个假设极不礼貌,幸好问的人是何雅。     玉狸龇了龇牙,一改平素冷清的容颜,手指拂过何纲的眉毛:“我要用鞭子抽他三天三夜,无论天涯海角,地狱黄泉也要将他给抽回来!”     看看,这还有一个比自己更狠的。     这么狠,蓝景明竟也觉得何纲很幸福。     “阿雅,我也可以这么对你。”这一声更近,几乎要咬着她耳朵。     “反正还有这么些日子,完了我陪着你,算你补偿我的。”捞不着人算了,捞一天是一天。     何雅听得无语,她什么时候欠过他的了,要说欠,还真是……谁叫他被她欺负惯了,正待回他一句,却瞅见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悲凉。     那话急剧收回,骗谁呢,他不是小孩儿,她也不是,就算对他像是绝缘体一样,可这么多年,他做的也够多了。     “听说你把后院都给解散了?”何雅道。     玉狸也奇怪地看了蓝景明一眼。     蓝景明颇为骄傲:“这个是自然,不能让她们污了你的眼。”     哪跟哪?     “那你以后的妻子会喜欢的。”何雅快速说了一句,便闭上了眼睛。     玉狸笑了一声,蓝景明脸上颜色不对,这两个从来一唱一和逼死他没商量,好在人还在他怀里,无意识地就勒紧了她腰,软软的像是一堆雪,话就从口说出。     “下辈子成吗?”     玉狸听不下去了,痴男怨女,蓝景明多高傲一主儿,若不是煎熬到生不能死,何必连话里都透着绝望。眼一扫何纲沉睡的脸,驾了一声,让胯下马儿提速前行。     蓝景明和何雅盏茶功夫后到。     玉狸再见蓝景明,后者已经恢复平日那花花公子的气派,指挥杏林山庄的侍女好好伺候几人。     这倒犯不着,不过却表示蓝景明已经恢复正常了。     何雅坐在桌子边咳嗽,蓝景明忙叫人把酒搬来,接过何雅递过来的毒药后倒入酒坛,摇匀后递给她。(未完待续)           256 二爷来啦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何雅一口气灌下半坛,才道:“还是你这儿酒好。”     她这些年镇痛的全是各种蛇毒加烈酒,也不知道怎么熬过来的,蓝景明目有怜惜,却笑嘻嘻道:“现在知道了吧,我可比沈二有钱的多。”     玉狸道:“好了,你真是闲的发慌,我看你这庄子里都是些女人,怎么擒拿那玉蕊?”     个个还身形窈窕,颇有姿色,怕是这公子哥儿特意养着给自己寻欢作乐的,方才还那般作态,真是恶心。     一句话转移了重心,蓝景明冷道:“你可别小瞧她们,这是爷精心训练的娘子军。”     说着高声叫道:“小何,小雅,你们进来。”     小何?小雅?这厮疯了。     何雅倒露出一丝笑来,这是两个十**岁的姑娘,仔细一看,还真和何雅有些相像。     小何小雅见到何雅和玉狸,并未像一般妇人那般行礼,只是略一抱拳,便取出一卷图纸放在案上开始讲解。     原来蓝景明这庄子从外面极为普通,但却暗含五行之法,单是想闯进来便要先过一个五行八卦阵,之后还有一个流沙阵。最妙的是若是这两个阵都被破了,会自动激发一个包含整个庄子的太阴**阵,入了这个庄子的人,都会被封锁在庄子里。     何雅是外行,听着很厉害,玉狸是行家,拿起来仔细看过,不由对蓝景明道:“这些年倒是小看你了。”     蓝景明不悦地撇了撇嘴:“我只有一个要求,拿下这玉蕊后交给我来处置。”     何雅难免吃了一惊,这厮想做甚?     蓝景明瞧她神情,猜到她心里所想,脸上更为难看:“我想作甚?当然是替你报仇。她这般作践你我岂能容她活下去,但你能下得了手么?”     何雅无语,蓝景明气咻咻坐到何纲旁边,见何纲还在昏睡中,伸手照他腿上一拍:“睡的倒香!”     玉狸道:“滚一边儿去!”     蓝景明刚跳起来,小何忽然行色匆匆而至:“侯爷,有人闯进来了!”     来的真快!     何雅起身。转了两圈。自然是想出去观战,但古代不似现代,如何能坐在屋里就能看到外面情形?     蓝景明道:“想观战是吧。我庄子中央有座塔楼,从上面也能瞧上一二。”     不早说,他绝对是故意的。     正待出发,玉狸忽然犯难地看了眼何纲。     蓝景明倒是没推三阻四:“着人抬上去便是。”     几人快速上了塔楼。从高处望去,这时何雅才想起此时仍是黑夜。黑洞洞的怕是什么也看不到,到了楼顶却发现完全不是,蓝景明的娘子军皆用了特殊记号,一旦出现。都能清晰辨出。     玉蕊那边虽看不到,但见这些记号错落有致,出现时有如阵法。撤退也异常敏捷,几番下来。只听有人哀嚎,这些记号组成的阵法却是丝毫不乱,那便说明完全控制着对方生死。     半个时辰过去了,战斗仍在外围,可想而知玉蕊派了多少人来。     玉狸有些按捺不住的在旁边摩拳擦掌。     “不急,天就要放亮了。”蓝景明道,将一盏灯用竹竿悬于塔楼之外。     天亮时分,杏林山庄的塔楼终于被人包围。     从高处看,对方虽筋疲力尽,可人数不少,用弓箭将塔楼围的严严实实。     蓝景明用绳索绑着何雅从楼顶续了下去,同时让人竖起降旗。     下面走出一个黑衣蒙面人,其实这些人俱是同样装束,不过从这人的动作可以判定当属头目之类,只见他从怀里取出一个卷轴,拽住这具垂下来的女尸仔细比对后,冲一个隐秘的方向做了一个手势。     塔楼之上,玉狸紧握银枪:“果真来了。”     他们之前并不确信周扬会现身,毕竟她一直隐藏极深,又是一位公主,但何雅以为,若不亲眼目睹自己身死,她岂会安心?     一角闪开,出现一个黑色夜行衣装扮的年轻人。     这人虽穿着夜行衣,可也难掩窈窕身姿,蓝景明几人从塔楼上一望,便推测出来,此人正是易装而行的周扬。     几人护着周扬走向女尸,看着那耷拉着脑袋的尸体,周扬尽量克制的嘴角还是忍不住上扬,先前只想她死,现在却想亲自割下她那美丽的头颅,划烂她那美丽的脸颊,让她的眼睛再也不能看她心爱的男人一眼。     终于,一切都扫除了。     周扬忍不住发出一声短促的笑声,面对可怖的女尸,丝毫没有犹豫伸出手。     可就在这一瞬间,女尸原本耷拉着的脑袋忽然扬起,一道利光从眼中迸出。     周扬身后几人尚未反应过来,女尸双足在塔楼上一蹬,身子凌空大翻转,从手腕到脖子上道绳索瞬间脱落,一柄弯刀已经架在了周扬脖子上。     “好身手!”玉狸不由赞道。     这当然不是何雅,而是小雅。     与此同时,黑衣人们发现脚下青石迅速下陷,快的他们根本来不及反抗,急速的流沙便吞没到了他们腰际。     仅剩的一小块地面上,小雅胁迫着周扬同仅存的几位黑衣人对持。     塔楼门开,周扬瞪眼瞧着几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话说,该这么看人的不应该是你么?”玉狸碰了碰何雅。     “也许她只是不甘心眼没我的大,你觉得呢?”何雅眨了眨眼。     蓝景明没这份心情,直接打了个响指,周扬只觉脖子一疼,血已经顺着刀子流了下去。     “你们……”周扬呼唤是那几个傻楞在一边不知道来救她的人。     蓝景明嗤笑一声,不知从何处摸出了一把扇子,刚一展开,那几个人便软软地倒了下去。     “侯爷,大功告成!”小何从沙中冒出头来。刀尖上犹带着血迹。     周扬眼睛半响恢复正常大小,倒不愧是端帝一母胞妹,冷声道:“愿赌服输,只是不知你是怎么猜出是我?”     王夫人找到她时,她恨不得将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妇人一脚踹飞,可从王夫人处得知,原来她早就猜到了她。     何雅原不想和她多话。只愿她莫以为世界上只有她这么一个聪明人。     “你错就错在不该让水荷自尽。也不该杀了小菊,虽然她也爱慕着沈澈。”     那日她到了欢喜阁,没曾想被小菊推了进去。王立芝正在室内等她,却是想将她打晕替换水荷,制造出何雅仍爱慕着沈墨的罪证,却不想何雅早有准备。在水荷被抬进来之前反将王立芝放到床上,而水荷进门后。只看到床上躺着人,却不知那根本不是何雅。     这姑娘何时为沈墨诞下一子不提,她进屋之后,根本未做停留。直接上了阁楼一跃而下。     何雅是第一个发现她死的人,并从她手中拿走了一件东西。     那是一方简单的棉质帕子,更像是男人所用。不同寻常的是一角绣了一朵荷花。     这两样非常不搭调,那荷花更像是后来才绣上去的。     何雅对这朵栩栩如生的荷花并不感兴趣。值得她注意的是这种绣线。     后来,小菊死了,小菊并不是个简单的侍女,虽暗自听从王夫人调遣,但一身武功绝非能轻易杀得了的,况且她对王夫人尚有利用价值,王夫人杀她未免有自断手足的感觉。     待到翡翠观音案事发,谁能动得了宫里传出来的东西,这些线索穿在一起何雅虽有猜测却不敢定论,直到扮作李老夫人吓唬王夫人才算水出石落。     “五年前,我是怎么被明王掳走的,想必公主比谁都清楚。”何雅淡淡道。     明王已死,死无对证,但周扬的脸瞬间雪白。     何氏这个贱人,早就想起了一切,却故意装作一无所知,但正是明王已死,周扬恍神了片刻便强作镇定道:“你们怎么敢……我乃公主,是端帝的亲妹妹……”     回答她的只有蓝景明的一个手势,小雅胳膊狠狠撞向周扬脊背,咔嚓一声已将周扬反扭在手。     何雅觉得有些累,打算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玉狸则觉得必需快点找个大夫来给何纲瞧瞧。     这时周扬却忽然笑了起来:“何氏,我死,你的孩子也活不成!”     何雅慢慢地回过头来,从她脚下似乎有一片冬雪将周扬密密裹住。     找个疯女人,对小芳小华做了什么?沈澈这个混蛋,最提防的不该是她来抢走孩子,所以会牢牢看住两个孩子么?     “谁叫你们母子连心,你这两个小狗崽子私自外出寻你,正好遇上了他们的祖母大人。”周扬虽疼的龇牙咧嘴,却生硬挤出一个笑来。     “你……”何雅上前一步却被蓝景明拦住:“冷静些,只怕她是拖延时间。”     周扬狂笑:“信不信由你,他们此时就在庄外,不过他们吃了毒糖,没有解药的话,只怕会比本公主死的更快,只要本公主有事,本公主就不会发出信号,收不到本公主的信号,半个时辰后他们就会毒发身亡。”     “我现在就要你死!”蓝景明刀光一闪,何雅却拉住他袖子。     周扬道:“啧啧,蓝小侯爷是应该这么做,反正以后想生多少个都可以。”     蓝景明一怔,黑着脸还刀入鞘,却不免小心觑了一眼何雅。     何雅面无异常,却忽然一笑,有如暗夜昙花,令蓝景明不由为之一恍。     “你想要什么?”     周扬面上顿时一喜,没想到竟如此容易达成。     “我要的简单,只要你放了我,今日之事我便不再追究。”     蓝景明在心里盘算,若是交换,只要不出杏林山庄范围,一样可以拿住周扬,是故并未阻拦。     “不过,为了保障本公主的安全,我要你先服下毒药,只要本公主顺利离开这里,自然会把解药奉上。”     “无耻娼妇!”玉狸忍不住骂道。     “成交,不过我要先看到孩子。”何雅道,蓝景明和玉狸沉默。     因达成协议,周扬轻易便推开小雅,从袖中取出一只骨笛,吹奏了一会儿之后,小何来报有人挟持着小芳小华到了。     王夫人也在其中,并且牢牢按着两个孩子的正是她。     乍见何雅,小芳小华竟未大声呼救,倒是一同被抓住的慕宝宝,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王夫人照脸给了慕宝宝一个巴掌。     慕宝宝想是挨过很多次,除拿眼睛瞪着王夫人外,咬着唇一语不发。     “你也给她下毒了?”何雅问道。     “小娼妇敢觊觎本公主的男人,用毒岂不便宜了她?”周扬大笑。     慕宝宝张口骂道:“你才是娼妇,你是大周最大的娼妇!”     王夫人又狠狠扇了她两巴掌,慕宝宝眼肿的睁不开了。     “加上她。”何雅手一指慕宝宝。     慕宝宝哭嚎:“姐姐,你不要管我——”     周扬冷眼看着两人,不知何雅在捣什么鬼,不过既然姐妹情深,她不介意送她早一点上路。     “你现在就服下这颗毒药。”周扬命人送上毒药。     蓝景明和玉狸着急地望着何雅,何雅却冲他们摇了摇头,本来日子所剩无几,多一颗毒药又有何妨?     周扬见她乖乖将药丸送向口中,不由得意大笑,何氏服下这毒药,再以两个小狗崽子性命作为要挟保她全身而退,给不给何氏解药谁能奈何她?只要离了这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看她叫皇兄如何铲除蓝玉两家。     只是这笑声未停,药未入口,何雅尚张口欲接那药丸之时,一道寒光射向何雅,堪堪从她口中而过,顺带掠走了那枚毒药。     是谁?     玉狸只觉身边刮起一阵寒风,何纲已竟掠了过去,下一刻,便将何雅手腕紧紧握在手中。     “大哥……”何雅一张开便觉不对,不,这不是何纲。     周扬见是何纲不怒反笑,难道这姓何的要生内杠?     “是你与明王勾结掳走她,又连番害人,只为要嫁入沈家?”何纲问道。     周扬冷笑:“你说错了,我要嫁的是沈相,不是沈家。”     说话的是周扬,何雅却紧张的透不过气来,只觉得手要被捏断了。     何纲又转向王夫人:“是你诓了他们,枉他们叫你一声祖母?”     王夫人不知何纲怎么蹿了出来,但对何雅却是了解,再则这两个孩子已经服下毒药,谅何纲也只是垂死挣扎,故倨傲地瞥了一眼何纲:“他们是那贱人所生,根本不算我沈家人。”     何纲忽然笑了起来,此时玉狸银枪一闪,向他背上大穴刺来。     此人,绝非何纲。     此番变故,在场人皆惊。     只有一人挣脱不得,只觉自己被抱着一个旋身,从未战斗过的双足碰在玉狸枪身之上,一声闷响,银枪飞了出去,她十个脚趾绝对断掉了。     周扬警觉不对,然话犹在候间,何纲已经缓缓转过头来——沈澈。(未完待续)     ps:忽然发现前文有一个错误,竟然没人发现,,,看这文的人是多么的屈指可数啊o(╯□╰)o           257 扫地出门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三千铁甲军从天而降,战斗结束的迅速而猛烈,沈澈根本不受周扬任何威胁,最主要的是两个孩子根本没有中毒。     至于其它需要盘查的,用暗使那些手段足够,平时越高贵,现在审的越快。     两孩子见了何雅还算冷静,待到沈澈面前,双双抱住沈澈大腿。     何雅瞬间觉得自己完全被冷落了,但怎么冷落,她也没脱身的机会,沈澈从始至终都牢牢捏着她手腕,疼的她想还不如拿条绳子拴着她呢。     沈澈对慕宝宝倒是和颜悦色,钳着她到慕宝宝面前一拱手:“慕七小姐,沈某多谢了。”     听他这么说,慕宝宝一直很亮的眼睛渐渐黯淡下来,何雅心里不觉难受,可她还未张嘴,沈澈就投给她一个警告的眼神。     那眼神分明就是“你的账一会儿再算”,何雅只得闭紧嘴巴。     自沈澈掌握了局势,玉狸和蓝景明便被分开控制起来,玉狸苦思冥想,一方面不知何时被掉了包,另一方面恼怒这么长时间都没察觉,又担心何纲,不顾重兵把守,强要闯出要找沈澈问个清楚,结果打了没多远,就被擒住拿到沈澈面前。     何雅一见玉狸的模样,暗道不好,她一直被沈澈按住,听他事事调度有方,绝非临时起意,只怕今日之事他早有准备,棒槌落不到她身上,玉狸和蓝景明可就糟了。     果然只见沈澈冷冷扫了一眼玉狸:“凡明王乱党,先拖下去打一百军棍再行拷问。”     玉狸也吃了一惊,她一声怒吼,按着她的人险些被甩出去,幸好手上还有铁链。又上来一拨人,强行拉着玉狸下去了。     一百军棍?就算是玉狸,打下去半条命也没有了。     何雅哪顾得上还在人前,低声道:“沈澈……”     沈澈置若罔闻,同一旁前来汇报的属下说话,准备即刻启程回城了。     那边都能听见棍棒声了,何雅拼力去挣他握紧的手腕:“相公……二爷……沈澈……”     简直要被拖走了。何雅偷眼四周。这么奋力挣扎的一幕竟然没人来围观?     而前面就是他半个脊背,和一条要拧断她手的胳膊。     “沈澈——”何雅情急之下做了一件事情。     沈澈脚步果然停了,眸子冰冷地盯着她的嘴。正咬在他手腕上。     “是我让玉狸瞒住你的,你要怪就怪我好了。”何雅头一次觉得被他看得发毛,实际上从他一出现她就不停的有这种感觉。     手腕忽然松开,何雅一喜。以为他要放了玉狸,眼前忽然冒出一片金星。浓郁的血腥味充满牙缝,好半响她看清了,沈澈手还停在半空。     “蓝景明,一样一百军棍。”     方才周围好像还空空的。忽然就冒出人来领命而去。     何雅木然地像狗一样被塞到车里,稍微停了一下,沈澈高大的身影撞了进来。前面车夫吆喝了一声,四处的棍棒声渐渐远了。     何雅捂着脸缩在一角。沈澈坐在车中央,路并不稳,他身形倒是端正。     何雅试了试伸手摸住他手指:“你打也打了,气也该消了,你也知道他们都是为了我,求求你别这样。”     见他不语,觉得这次真把他惹急了,最苦恼何时受过这种待遇,拼命瞪眼咬唇还是滚下泪来。     冷不防一只手抚上她脸,何雅一怔,忙仰着脸看他。     “什么时候想起来的?”     这个问题……能不回答么?看他眼神,何雅不敢不答:“就是大伯纳妾的时候。”     “嗯?”尾音上扬,沈澈手往下滑,捏住她纤细洁白的脖子。     “大概是在大嫂她们常来找我的那段时间。”     脖子上的手一用力,何雅险些没翻白眼。     “还有多久?”     这怎么也知道?何雅忽然想起来他假扮何纲,一直在昏迷之中,怕是能听的都听完了。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何雅忍住酸涩,将头靠在他膝盖上:“还有一个月……你会替我照顾哥哥和嫂子,还有宝宝的吧?”     别看她声音都没发抖,实际上紧张的要死。     沈澈竟然没有声音,反正脖子已经自由了,何雅抬起头来奇怪地打量了他一眼。     沈澈眼闭着:“你在一旁坐好。”     这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不管如何,何雅忙爬起来规规矩矩地坐好。     还想问问孩子,转念一想他一直假扮何纲,那王夫人害死他亲生母亲,又鸠占鹊巢多年,怕他心情也十分糟糕,她想安慰他两句,又觉得自己罪更大,还是等他好一点之后再说罢。     马车竟不是回沈家,直接入了大理寺。     齐天见了何雅,笑的倒是灿烂,将何雅安置在一间极为舒适的屋子里后便走了。     门外都是把守的人,何雅心急火燎想知道玉狸等的情况,哪知从进了这屋子,就没人进来过,外面那些侍卫除了拦住她,不管她说什么皆毫无回应。     她抓耳挠腮坐到半夜,忽然看见屋里有床,刚躺上去,沈澈忽然派人来传她。     何雅想他气总算消了,那一巴掌她就不跟他计较了,跟着来人一路而行,越走越往地下,竟是到了大理寺的地牢。     许是让她来看一眼何纲,何雅暗想。     这地牢算得上阴森可怖,大理寺关押的都是杀人放火级别的凶犯,牢笼用的也不是木头,全是精钢所制,两排牢笼中间有条通道,越往里走越是瘆人。     中央设了一处刑室,沈澈居中坐着,齐天等人立在身后,看样子正在审讯,见她来,并无人相迎,唯有齐天悄悄冲她招了招手。示意她坐在角落里的一个凳子上。     何雅有些捉摸不透,难道不是让她来见何纲的,这时她朝那悬挂着的两个人犯看去,越看越觉吃惊。进来之时,她只想着沈澈和何纲,况那些囚犯多数面容可怖,并未怎么注意这两个人犯。此时透过人犯身上看不出颜色破烂的衣裳缝隙。她发现这两个都是女犯,而且,她渐渐认出来了。一个是周扬,一个是王夫人。     何雅有些发蒙,沈澈不叫她来看何纲,来看这两个人作甚?     “她们敢动你。就得知道后果。”沈澈声音突兀入耳,把何雅又给按了回去。他仍旧余怒未消。     这种徇私枉法的话从他嘴里说出,周围并无一人反对。     想来之前已经审过一段时间,冷水泼了几次,周扬和王夫人才慢慢睁开眼睛。     她们面对面挂着。同时看到对方衣不蔽体,形容可怖。     一个是金枝玉叶,一个是望门贵妇。却被抽碎衣裳坦露在一干男人面前,这比毒刑更诛心。     恨不得死。可惜下巴已经被卸掉,连死都不能。     何雅尚能忍受周扬怨毒的目光,可王夫人……沈澈毕竟叫了这么多年娘。     “用刑。”沈澈声音里听不出一点波动,就好像这是一桩再普通不过的案子,再普通不过的审讯。     只要达成目的,什么手段都不为过。     何雅曾想过他查案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实际上那年被掳走,她也曾被用过刑,可在自己身上和亲看看到又是不同的感受,况且那时她也没有用上这些极品刑具。     若是无知,便可无惧,可渊博如她,触类旁通,轻易便认出那一个个刑具的用途。沥青是用来剥皮的,大瓮是用来烹煮的,尖刀是用来剥皮的,铁锤是用来砸脊椎骨的……而那架霹雳车,就是所谓的骑木驴。     何雅汗毛瞬间竖了起来。     沈澈忽然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你且好好坐着,很快就完了。”     好好坐着,很快就完了?他当真是想为她解气?     无论如何,何雅坐不住了,蹭到沈澈旁边低声道:“她是公主。”     沈澈唇角一勾,却是了无笑意。     齐天高声道:“人犯冒充本朝公主,里通外国,行刑!”     啊……     何雅捂着肚子:“我肚子疼……”     “肚子疼?来,我给你揉揉。”沈澈悠然握住她手,冰凉的触觉顺着何雅的手背蜿蜒直上。他虽对着何雅说话,眼睛却瞅着人犯,何雅说这些话并未耽误那些侩子手行动,周扬已被剥的精光,手被高高缚在头顶,一双**在男人们的视线里颤动不已。     沈澈竟巍然不动地看着,何雅难堪不已,察觉出他是故意为之,又不知如何阻拦,这时那两个面貌凶残,体格庞大的行刑手已经一左一右捉起了周扬,分开架住她的腿,轻而易举将她举至霹雳车顶部,那上面竖着一根小臂粗细的木橛子。     啊——的一声,何雅分不住是自己的叫声还是周扬的惨叫,只觉眼前一黑,她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他怎么能这样?     他到底想干什么?!     还是她从来没有了解过他?!     眼前又出现那一幕,何雅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做噩梦了……     黄花梨双月洞架子床……黑漆百宝嵌花鸟山石纹竖柜是沈澈喜欢的,这是回了福园,何雅看到熟悉的摆设摇了摇头,忽然看到窗子前面站着一个人,沈澈。     何雅坐了一会儿,确信不是做梦,掀开被子赤脚下了床,慢慢过去从背后抱住他。     “对不起,是我做错了,不该瞒着你……”想来他也不想听她多说废话,犹豫了一下道:“你别生气了。”     抱着的身子没一点动静,何雅把鼻子贴着蹭在他背上,打也打了,吓也吓了,她还能有几天,就算生气,也该消气了罢。     蹭到第十九下,抱住的人终于有了反应,何雅欣喜地吸了吸鼻子,揽住他脖子,踮着脚想吻一吻他的嘴。     却被沈澈推开,从怀里取出一个瓷瓶。     “我没法再信你了,这药只要你不离开我,就不会死,你吃了它。”     何雅看了看瓶子,又看看沈澈,沈澈冷冷地瞧着她。     何雅一时气极,她还能活几天?又觉得自作自受,想也不想拿起来就全倒嘴里了。     “好了吧?我要见我哥,见我嫂子,见……小芳小华。”本来想说蓝景明,不知为何到嘴边就拐成了小芳小华。     但其实这都不是她最想做的,她真正想做的是……     沈澈推开了她:“把小小姐和小公子带过来。”     得,亲不着以后再说,先看看孩子也行,指不定看在孩子份儿上能放了何纲。     小芳小华很快来了,诡异的是两个孩子各自背了一个包袱。     怎么处处透着诡异?     “行了,你们跟着她走罢。”沈澈淡淡道。     何雅没反应过来,直到小芳小华含着泪拎着包袱走到她身边拽住她衣角。     “从今以后你们和我沈家恩断义绝,再无瓜葛。”沈澈又补了句。     小芳小华同时哭了出来,却仍克制着站在何雅身边。     何雅顾不上俩孩子,声音里带着自己也没察觉的颤抖:“你说什么?”     沈澈眼皮一抬,这晚上头次与她对视:“不是想离开我么?如你所愿,不但你能走,这两个孽子也归你了,本相不愿浪费米面。”     母子三人被无情叉出沈府。     难以置信,难以置信!     “过来,打我一巴掌。”何雅对小芳道,小芳吓的摇头。     “你来!”何雅指着小华。     小华摇了摇头:“阿娘,你不是做梦,你已经把脸给掐肿了。”     还是不敢相信啊!怎么就被扫地出门了,还带着两个拖油瓶!     “你们俩,回去!”何雅指着沈家大门,上面还蹲着两个眼熟的人,方才已经数十次把她们给扔出来了。     阿娘,我们真的是你亲生的么?除了让我们打你就是让我们回去。     小芳小华已经无力说话,唯有可怜巴巴地看着何雅。     事到如今,不敢相信也得相信了,况且怀里还有一封——休书!     而最重要的是,她是一个马上就要死翘翘的人,姓沈的,你行,真行,算你狠,记你到下辈子。     不对,她不是还吃了毒药么?     姓沈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小芳小华惊悚地看着何雅坐在地上不停地转动眼珠,据爹爹讲阿娘那个时空有一种叫做机器人的生物,难道阿娘其实是个机器人?     正在两人犹豫要不要上前叫她一声时,何雅忽然站起来朝沈家大门走去,顷刻间从门楼上飘下来两个人拦住何雅去路。     何雅这次没出手和他们干架,笑语盈盈道:“朱大哥,任大哥,两位大哥,贱妾和两个孩子就住在白马街,有什么事儿到白马街找我就成了,打头第三家,很好找的。”     任七本不善言语,朱青倒是活络,此时也有些不知道说什么。     这趟活本极难办,连随了大人十数年的他也揣摩不出来大人的想法,但大人的命令,朱青是不敢违抗的,看着面前女子笑的欢畅,阅人无数的他何尝看不出那眼底倔强的脆弱。     “夫……现在全城都在追捕明王乱党,白马街也一样。”朱青没忍住。     何雅一怔,却是展颜一笑:“左右不会离这里太远,他要是想孩子了,也方便来看。”(未完待续)           258 熊孩子和美差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听他连称呼都不敢喊了,何雅知朱青和任七也帮不了自己,反正话说到了,依他之能,别说白马街,就是黑马街他也能翻出来。     只不过想借朱青之口告诉他。     何雅见朱青任七再无它话,知自己在这磨蹭也是不管用,眼见天色已晚,再不走,娘三个真要露宿街头了,还是找个地方安顿起来再作打算。     朱青、任七二人见她带着小芳小华渐行渐远,两人相对无言,彼此都看到对方眼中都无奈,可惜他们什么也做不了。     何雅走到西大街尽头才想起来朱青刚才的话,全城仍在搜捕明王乱党?何纲、玉狸不都被抓着了么?     在沈家门前闹了半日,也没见有人来抓她,何雅略一思索便明白了,想是碍于沈澈,西大街是没人敢来搜的,可惜这些人并不知道自己如今已被扫地出门了。     但西大街外面就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了?想了想,何雅选了个偏僻的巷子,叫小芳小华藏好,从巷子口向外面看去。     这一道街与西大街斜交,是各家后门上的一条路,算不上繁华,此时日头落山,没几个行人,但几个官差打扮的人格外显眼。     朱青诚不欺她也。看来除了西大街是安全的,别的地方都不行,但难道带着小芳小华露宿街头,况且一旦入夜,到了宵禁,难保不被人发现。     她在这绞尽脑汁细想,小芳小华却拉住她衣襟:“阿娘——”     大大的眼睛瞧着她欲言又止。     何雅猛地反应过来:“饿了?”     一想到她肚子也叫了起来,可不是被赶出来已经一整日了,她一个大人都熬不住,更何况两个这么大点的小孩。     算了。只能冒险去找一下,其实她也不确信墨门的暗桩子还有没有,不过眼下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烟袋胡同里有一条小路可以通到迎福客栈,何雅带着小芳小华隔着路打量迎福客栈,见这么多年,迎福客栈还挂着那竿洗的发白的旗帜,何雅觉得有希望了。     推了推小芳:“儿子。你先出去看看有没有可疑人物?”     小芳:阿娘你才是可疑人物好吧……有这么对待孩子的么?     小华暗笑。抱紧何雅胳膊催小芳快去。     小芳苦着脸转了一圈:“阿娘,好像没有。”     迎福客栈的伙计正在扫地,外面突然冲进来一个人。呃,不是,一个人身上挂着两个小孩。     伙计看了一眼,继续扫地。     何雅还道他要招呼自己一声。都准备好说辞了,见这伙计如此冷淡。将两个孩子轻轻放下,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一声:“来人,住店!”     小伙计一扫帚扫的灰冲母子三人而来,呛的小芳小华咳嗽起来。     “要饭到外面去!”     咦?她们哪里像要饭的了?     见何雅吃惊。小伙计不动声色道:“路引拿来。”     见何雅吃惊又怔住,小伙计暗自得意,知道小爷是多么有经验了吧。本城妇女。用的着住店?外地人投宿,抛头露面的也是男人。哪有女人独行的?     不符合这两条的,都是麻烦,麻烦不赶出门,他还能当迎福客栈的伙计么?     “阿娘,饿。”小华眼瞅着关老爷前面供着的烧鸡把手指伸到嘴里。     这孩子,姓沈的是怎么教的?     可饿在儿身,疼在娘心,何雅皱了皱眉,走到一张方桌前,见那有盏茶水,也不看那伙计脸色,伸指蘸了茶水在桌子上画了起来。     画完,静静瞧着那小伙计。     小伙计扔了扫把,看完何雅画的东西,两条腿都哆嗦起来了。     小芳凑过来:“阿娘,想吃饭。”     “饭会有的。”     “想吃馒头。”     “有。”     “想喝粥。”     “有。”     “烧鸡。”     “有有有……小的有眼无珠,不知司马堂主大驾光临,罪该万死,罪该万死!”小伙计只差抱住何雅大腿痛哭流涕了。     司马堂主?难道他以为她是司马瑜,这也不对啊,司马瑜是个男的,又是墨门门主,认错也不带这么不过脑子的。     但否认了是不是就没有饭吃了,何雅犹豫着,这时悲伤的小伙计从地上爬了起来,冲着隔间后面喊道:“掌柜的快出来,咱们有堂主了!”     小芳小华含着手指头看从里面跑出个高大的胖子,这么短的距离,胖子喘了十九下,肚子抖了十九下。     “司马堂主?”这并不是个年轻的胖子,而是一个上了年龄的胖子,所以他那肉更让人生出惨不忍睹的感觉。     “你知道我的名字?”何雅想确认一下。     “小的不敢乱说……司马雅,您是司马雅!”     不敢乱说还说,关键是还说对了,那这其间是没有误会了。     何雅虽急于求证,但此时最要紧的是填饱两个孩子的肚子,故而一拍桌子:“先给我上一桌菜,边吃边谈。”     胖子手一挥:“赶快给堂主上菜,慢一点剁了你的狗腿!”     多气魄的掌柜,怪不得这个点,店里一个客人也没有。     胖子非常上道,何雅有问必答,连何雅不好问的话也主动坦白。     原来此处的确是墨门一处暗桩,别看只有两个人呢,但等级不敌,乃是一个分堂,可是……这个分堂从来没有堂主。     胖子说到这儿何雅就有些明白了,那肯定是谁能画出那个图形谁就是堂主。     没想到这么多年司马瑜还有逗自己玩的心思。     方才那小伙计姓马名元,胖子自报家门叫姜豆,不过左邻右舍都习惯叫他姜胖子。     何雅想起一个很严肃的问题:“你是掌柜,他是伙计,谁是厨子?”     姜胖子挠着头皮犹豫了一会儿才小声道:“要是客人非要吃饭。有时候我也上阵。”     ……难怪这里一个住店的都没有!     小芳担心道:“阿娘,方才出去的是马元。”     马元更不会做饭啊,那到哪去给他们弄吃的去了?     说马元,马元道,只见马元抱着一堆纸包冲了进来。     用鼻子一闻,就知道里面都是吃的。     这还不错,都是附近街上好吃的。看来这个堂主还是可以当当的。     “姜胖子你去烧点粥。光吃这些容易上火。马元你去给我收拾一间屋子,以后我就是你们堂主了!”何雅道。     两人愉快地答应了,姜胖子还热心地道:“司马堂主。您还需要别的么?”     何雅心想这不过是为了暂时有个落脚之地,谁稀罕当你们堂主,不过还是少给人添些麻烦,故而道:“暂时不用了。”     姜胖子应了一声打算去煮粥了。何雅忽然叫住他:“那个……你还是叫我何堂主。”     司马那个姓,还真是别嘴。     姜胖子一怔。转过身来摸了摸脑袋,神秘兮兮地指着外面:“嘘——堂主,何这个姓最近风险很大。”     ……原来这两个什么都知道。     索性开门见山:“有办法给我弄个路引不?”     姜胖子的回答贴心的和他肚子上的肥肉一样:“这个好办,三日便能办妥。”     胖子就是好。全世界都应该是胖子!望着姜胖子离去的背影,何雅觉得自己受伤的心完全被胖子修复了。     “阿娘,吃肉。”小芳皱了皱眉头。试图用肉拉回老娘的视线。     何雅笑眯眯地把肉从自己碗里放到小芳碗里,又给小华夹了一块:“你们多吃点。千万别像你爹痩的跟猴子似的,把床都能硌出窟窿来。”     小华决定给自己老爹找回点场子:“爹爹说,看人不能只看外表,越是和气的人有可能越坏,平白无故地给我们这么多好处,指不定是想……”小华还做了一个切的手势。     何雅弹了一下她脑门:“所以他把我们赶出来了。”     这倒是真的……小华搁下筷子,对着鸡屁股苦着脸。     “算了,他现在还在气头上,过两天肯定会接咱们回去。”不能给小孩子制造阴影,况且她也是这么认为的,也是她为什么敢留在这里的原因,虽然看不到,却确信他在她不知道的地方,保护着孩子。     本来有很多事想问姜胖子和马元,而且看他俩神情,分明也是想跟自己聊聊,可吃饱喝足的何雅没那份儿心情,进了屋就躺在床上,小芳小华则在屋子里玩游戏。     许是听她确定沈澈会接他们回去,两个孩子并不担心,玩的还挺高兴的。     何雅则在床上默默想着心事,后来起身把两个孩子的包袱打开,不禁笑了,还道他们随身带了什么好东西,小芳的包袱里除了一套换洗衣物,就是几个小木人,小华的衣裳还多些,也是几个小木人。     小芳小华见她检查,走过来拿起木头人:“阿娘,这是爹爹做给我们的。”     何雅鼻尖一酸:“他就叫你们收拾东西,还跟你们说什么了没有?”     双生子互看一眼,同时摇了摇头。     肯定有话瞒着她,何雅慢慢道:“阿娘不喜欢撒谎的孩子。”     小华还抿着嘴,小芳先坦白了:“爹爹说,阿娘最爱撒谎,他不要小撒谎精。”     何雅:……     小华补充:“爹爹说,以后他就不是我们爹爹了,阿娘想嫁给谁就嫁给谁,只要姓蓝的有命。”     ……这话的确是他才能说出来,但姓沈的你也太口无遮拦了,在孩子面前连这个都说!     何雅平复了一下心情,拉住小芳小华的手:“那你们怪阿娘吗?”     隐隐有着期待,一般情况不是孩子们抱住她软软道“我们不怪阿娘,我们只想和阿娘在一起”么?     这俩一个含泪瞪着她,一个索性坐在凳子上背对着她是什么意思?     姓沈的你怎么教育的?!     教育问题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扭转的,还是早些睡觉好好休息。母子三人流落客栈一切只能何雅自己动手,不过也都五六岁了,小娃娃她都伺弄的了,还不好摆弄这俩孩子?     等马元送来热水,何雅招呼小芳小华洗漱时首度感觉到了沈澈的险恶用心。     为谁先洗脸,这俩熊孩子打起来了!     小华说她是女孩,要洗的漂漂亮亮的。     小芳说他是大哥,应该他先用。     斗争级别从掐胳膊开始直到抱在一块扯都扯不开。     后来分开了让两人站在水盆两边一块洗,结果一个嚎水烫,一个嚎水冷。     喊马元再送一个盆过来。     洗完脸俩一块瞅着何雅——坚决不肯用洗脸盆子洗脚。     这是有点不周全,可这不是出门在外么?     何雅刚一瞪眼,小华眼泪就在眼眶地打转,小芳倒好,把自己的盆子推了过来,让给妹妹洗脚。     马元睡眼惺忪地被何雅拍醒。     又搞到两个盆子,这回可以睡觉了吧。     熊孩子躺在床上苦着脸睁着眼睛。     “阿娘,床好硬。”     “阿娘,味道怪怪的。”     “阿娘,手纸好硬。”     “阿娘,想爹爹了。”     “阿娘……”     “闭嘴,睡觉!”     ……     次日睡醒头木木的疼,一摸身边,孩子不见了。     不会是被剁成人肉包子了吧?何雅脑中蹿过这个念头,踢开被子跳下床往外就走。     刚到楼梯口,听见小姑娘稚嫩的声音。     “哎呀,大肚子伯伯,就给我再吃一个吧,您不知道,我娘她可抠门了,从来都没买过糖!”     沈小芳的声音也很好听:“她不但不给我们吃糖,还从来不给我们吃饱,您看看我们的衣裳,这都是她穿过的。”     “每天都要打我们三顿,少一顿就不许吃饭!”     “惨绝人寰哦……而且我告诉您一个秘密,她有狐臭哦~”     妈蛋,隐藏不下去了,下面是不是要编排老娘有痔疮!     在姜胖子拼命眨眼下,小芳小华终于看见了叉着腰的老娘。     “阿娘~有糖吃哦,我都没舍得吃,专门给你留着。”小华甜甜甜的抱住何雅的腰。     何雅身子僵了一下,这像谁?像谁!     “阿娘,姜伯伯说只要把他逗笑他就会给我们糖吃,你看我得了这么多。”     孩子,爹娘是多么苛待过你,从来没给你买过糖?     何雅吸了一口气:“姜胖子,大清早不好好干活,浪费时间,扣你这个月工钱。”     姜胖子肥肉凌乱,就知道倒霉的是他。不过他早有准备,肥手一召,马元闪了出来,递上一个册子:“堂主您请看。”(未完待续)           259 月黑风高好爬墙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难道是客栈的账本,嗯……不错,想不到还有这种好处,要发财了。     过了一会儿,何雅脸色越来越难看。     这上面写着:烧鸡一只,十两银子;花生米一碟,十两银子;卤鸡爪一包,十两银子;大包子六两,十两银子;猪大肠一幅,十两银子,稀粥三碗,十两银子。     后面补充:干净客房一间:十两银子;干净马桶一只:十两银子;干净水盆四个:十两银子;干净热水:十两银子;干净被褥一套:十两银子;干净……     “哈哈哈,十元店,不错,很有特色!”何雅合了账本,扔给姜胖子,拽住小芳小华就走。     马元猴儿一样翻到前面挡住母子三人去路。     “堂主,路引已经开始做了。”姜胖子三层下巴都挤在一块,看起来一点都不滑稽。     “你们想干什么?”小芳挺了挺小胸脯,可惜被他娘一把抓回去塞在了后面。     “你们招子放亮点,好好看看他们爹是谁!”何雅冷静道。这两个人明里暗里露出来的,都不该不知道。     姜胖子被何雅气势一下,脸垮着委屈道:“堂主,这是本门规矩,咱们墨门全靠头们庇护才养活得了这么多兄弟呀。”     啧啧,黑吃黑还委屈上了,她可从来没听司马瑜说过墨门有这样的规矩,一只烧鸡足比外面贵了二十倍,当她人傻钱多呢。     “堂主,这真是咱们门规,门主早料到您不相信,特意给您留了一封书信。”马元虽拦在前头,可笑容诚挚。看着怎么都不情愿想打起来。     有司马瑜的书信?     虽然怀疑这两个人来路,但不如先看看,一刻钟之后,何雅在肚子里把司马瑜祖宗十八代都给问候了一遍。     信纸发黄,有些年份,字是司马瑜的一点不假,除了司马瑜这个阴险小人。谁也不会在她的名字后面画上一头猪。信中首先恭喜何雅终于弃暗投明,荣升堂主。然后向何雅介绍作为大周第一义门,墨门从门主到堂主再到一个小小的成员都是义字为先。平等仁爱……洋洋洒洒几千字之后,才在末尾不显眼的地方用几十个字简略提到各堂花销均由堂主负责,堂主不得平白欺压门人,如因私事需要门人相助。一律按市价十倍折算费用。     难怪一只烧鸡比外面贵了二十倍不止,原来是加了服务费。马元啊马元,我看你浑身上下前不凸后不翘的一点看头也没有,居然还要这么贵?     马元只觉得两把小刀从何雅眼里嗖嗖射出,大清早的硬是让他想冒汗。     “哼哼。司马瑜想让我给他卖命,我就偏不干,恕我无能。做不了你们堂主!”何雅大马金刀在椅子上坐下。     既然是墨门义士,她赌他们无意伤她性命。     “对。阿娘!”小华竖起大拇指站在何雅身边。     小芳也称是,不过却小声道:“但是我们欠了这么多银子……”     不说话会死啊,熊孩子。     姜胖子眼珠一转,笑嘻嘻凑近,身形如山,感觉一点都不好。     “那点银子算什么,咱们不想和堂主伤了和气,只不过堂主还不知道吧,今早上过了三拨搜查乱党的人了,现在凡是姓何的,那都不敢出门……咱这儿不是有点路子么,还有路引……”     “阿娘,这是威胁!”小芳握紧正义的拳头。     姜胖子伸手去摸小芳的头,他动作慢慢的,何雅和小芳一个伸手去拦,一个脑袋一偏去躲,可姜胖子的手就在八只眼睛的注视下搁在了小芳头上,顺毛一样捋了好几下。     “马元,你说话呀!”姜胖子恐吓完毕,感觉效果不好,催马元上场。     马元人瘦皮多,挤出一朵菊花不在话下:“堂主,门中有令,暗桩子五年没有人接手就得撤掉,我们等您好几年了,我和姜掌柜别的不说,手脚还是利索的,现在外面风大,您不方便的替您跑个腿什么的,一准儿让您满意……您看您还是留下吧。”     “阿娘,这是……”小华没说完,何雅道:“能赊账吗?”     话里话外不是暗示她风头没过,何纲玉狸蓝景明都没个信儿,她根本寸步难行么?     得,她现在是寸步难行,所以,服个软什么的有什么难的。     马元一怔,姜胖子一掌拍在他肩上:“必需能,而且干的时间长了,还有回扣,不,是红利。”     马元敬仰地看着姜胖子。     何雅眉毛一跳跳的,这俩人估计是被司马瑜打发在这儿闷的快发霉了。     “那成,不过我手下不养无用之人,得先试试你们的水平。”     姜胖子和马元对视一眼,齐声道:“但凭驱使。”     何雅现在最担心的莫过于何纲玉狸和蓝景明的情况,这要求一提,姜胖子和马元面有古怪。     姜胖子道:“实不相瞒,早上是过了拨官差,却是押送翡翠观音案的要犯去刑场。”     何雅吃了一惊,怒道:“何不早说!”     姜胖子道:“那里面并无何公子,也无玉家小姐,更没有蓝小侯爷。”     这俩人坐在店里,消息倒是灵通。     何雅刚松了口气,马元又道:“可听说还有一批重刑犯,要到下午才送去刑场。”     你大爷的,话能一次说完么?     “你们俩还不快去打探?”何雅这是只恨自己这辈子偷懒,早知道也练个铁掌水上漂之类的了。     姜胖子和马元又互相看了一眼:“咱们这不是等着堂主发话么?”     等她发话?分明是想先看看她愿不愿意接任这个只有两个兵的堂主。     她深吸一口气,拍姜胖子难度太高,转而拍在瘦小的马元肩上:“你们放心,没有找回本之前我是不会离开的。”     马元利索道:“小的这就去查。”     说罢猴儿一样翻了出去,看得小华双目放光。     何雅瞅着姜胖子:“怎么?您倒是放心他一个人。”     姜胖子下巴重新叠成三层。他本就是个光头,看起来更像个胖大和尚:“堂主稍安勿躁,马猴儿最善于打探消息,只要有个狗洞,他就能钻进去。”     马猴啊马猴,听见姜胖子这么说你了么?     心有灵犀,小芳不悦道:“姜伯伯。您也不因为别人长的像啥就说别人是啥吧?”     姜胖子一怔。哈哈大笑,摸着脑袋道:“好小子,不但长的俊。脑瓜也好使,想吃粥吗?伯伯去给你煮。”     话说除了讹钱,这两人态度倒都挺好,况且见到司马瑜的手书。这两位是墨门中人无疑。墨门中人,皆是不为名利之义士的隐世高手。这姜胖子和马元能在这破地方呆这么多年,更像是大隐隐于市,她何雅何德何能,得司马瑜这般庇护?     小芳倒是不客气:“好啊。伯伯煮的粥很好吃,只是有些贵。”     这么个小人说贵,姜胖子眼眯成一条线:“你要是帮我烧火。我就不收你钱。”     小华听到不收钱,两眼放光道:“伯伯我来帮你烧火。”     何雅如何不知他们两个怎么想的。在沈家哪有这种机会玩火,本欲阻拦,一想又不收钱,何乐而不为。     姜胖子见何雅默许,笑呵呵招呼小芳小华到后厨,同时扔了块抹布给何雅:“有劳堂主前面照看着点儿。”     得,堂主也不是白当的,还得干活。     迎福客栈不大,上中下三层九间客房加上后院,后面说话前面能听到,何雅放心小芳小华跟去后厨,自己拿了抹布一下没一下的擦桌子。     这姓沈的是刺激大了吧,到现在也不来接他们,她都认错了,还要怎样?     想到自己日子所幸无几,何雅悲天悯人了一会儿后,忽然发现一件事情――早到时间该用药酒了,她今日竟然没感觉到头疼。     虽然没有感觉到头疼,但在冒出这个想法的同时,她肚子忽然疼了起来,这种疼迅猛剧烈,就像是头天晚上吃了个烂西瓜一样,何雅两辈子也跑茅厕也没这么快过,只是没有想到……     后厨里,正抢着扔柴火的小芳小华忽然停下捂住鼻子,姜胖子也放下水瓢捂住鼻子,一股难闻的臭气越来越浓,渐渐扩散至整个迎福客栈,又飘了出去,这附近还有不少家别的客栈,此时仍有不少人在用早膳,不知谁最先开始,哇哇哇吐成一片。     谁放的屁,实在是太臭了!     满条街的人都熏晕的时候,罪魁祸首也苦不堪言,好不容易直起了腰,提起裤子撑住发软的脚奔了出来。     姓沈的到底给她吃的什么毒药!     才跑到房间门口,膝盖一软,禁不住靠着门板倒了下去。     眼前赫然出现一双腿,何雅闭上眼睛,这会儿真不合适见人!     “堂主威力巨大。”姜胖子眨了眨眼,一本正经道。     小芳小华从后面探出头来,两个人鼻孔都用棉花塞着。     何雅无地自容。     姜胖子欲把何雅抱入室内,小芳小华更快,拦在姜胖子前面。     “嗯?”     “男女授受不亲。”小华道。     姜胖子没笑,郑重后退,何雅哭笑不得,不过这会儿她实在不想被人触碰,实在是太臭了哇。     在小芳小华的搀扶下,何雅拖着打颤的腿坐在床上。     “堂主,胖子我略懂医术,不如让我给你把一下脉。”又对小芳小华道:“这样可好?”     这次自然通过。     盏茶功夫后,姜胖子道:“堂主您脉象虽有些发虚,却也算稳,是大毒已去的迹象,敢问堂主之前可中了什么毒?”     啊?     “准不准?”看着这位更像是少林寺的烧火和尚啊。     “昔年薛衣人曾在我那儿捣过药。”姜胖子眉毛都没动抛出这个让人吃惊的往事。     “劳烦您再帮我看看。”何雅语气里多了几分庄重。     复诊结果一样,何雅皱眉苦思,不敢相信身上毒没了,但可以确认的是,到现在没有服药并未发作。     要证实也很简单,只要时间够长,剧痛便会发作。     何雅打发姜胖子和小芳小华出去,自去取了热水沐浴,洗净之后将小芳小华叫到面前寻问蛛丝马迹,可惜一无所获,是的确没有,旁敲侧击,何雅自诩两个小毛孩绝不是她的对手,况且她脸一沉,他们眼里都是怕她失望的担心,甚至不知道她日子所剩无几的事。     他不是知道了么?又怎敢将孩子这么扔给她?想到那瓶她吞下的毒药,何雅更坐卧难安,可惜青天白日她也不能直接跑去找他,这么煎熬着过了一日,到了傍晚,果然一点头疼的迹象都没有,有的只是又跑了几趟茅房。     在她望眼欲穿中,马元回来了。     带回来的消息很不好,何纲、玉狸、蓝景明都被关押在大理寺,据说是翡翠观音案已经破了,还需要皇帝过目最后定罪。     “不止这些,这次牵连之广,几乎涉及大半朝堂,还都是京城显贵,风声甚紧,是好不容易找了路子探出来的。”马猴补充道。     这消息更让人吃惊,难道这中间还有她不知道的地方?     何雅越想越觉得可能,这时她心如猫抓,借故打发孩子出去,问两人能不能送自己回沈家一趟。     姜胖子同马元对视一眼,何雅看出点意思来:“不会让你们白跑的。”     姜胖子和马元同意了,可沈澈人要么在大理寺要么进宫了,等马元得了准信沈澈回府了,已经过了好几日了。     好在这几日也没传出谁谁被斩首的消息,马元又探出些更贴切的消息,京城最大的药商许家、大将军哥叔都牵连到翡翠观音案中。     许家不出意外,意外的是哥叔,她仔细一想,心底渐渐升起一阵寒意,莫非玉蕊背后还另有其人?     而且经过这几日,何雅确信自己是没性命之忧了。     这感觉像做了个不切实际的梦,最苦恼的是像是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早知如此,何必惹那位爷?     这天马元送来准信,沈澈午后已经回府歇着了,何雅盼到天黑,哄着小芳小华睡了,便交给姜胖子看着,跟着马元潜入夜色。     姜胖子说他体型过大,不如马猴灵巧。马猴真如猴一般,何雅也换上男装,借着夜色来到沈府后院墙外。(未完待续)           260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姜胖子说他体型过大,不如马猴灵巧。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 更新好快。马猴真如猴一般,何雅也换上男装,借着夜‘色’来到沈府后院墙外。     这里是最容易爬进去的。     月明星稀,万籁俱寂,马元冲何雅点点头,双手在衣裳上擦了擦,轻轻一跃就上了围墙,左右看过无丝毫异常,才下来把何雅带了上去。     站在沈家的院墙上,何雅词典里全是‘激’动两字,见了他好好跟他磨磨,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合,怎么着也这么多年了。     她心里往好的地方想,马元已经瞅准了一个地方跳了下去。     何雅面前忽然升起一片亮晶晶的东西,彼时她还在幻想里,过了一会儿才在马元的惨叫声中发现那是一张巨大的网,上面亮晶晶的都是铁钩子。     “有埋伏!”马猴龇牙咧嘴吼道,这是军中所用布置陷阱的倒钩网,幸亏他反应机敏,刚一落下就觉不对,瞬间弹起小‘腿’被勾了一下。     梅兰竹面无表情地出现在三个方向,手持弓箭。     “是我,是我!”何雅叫道,弓箭飞来,马元拽下外衫旋转击落,顺便抓起何雅翻出墙外。     “他不是专‘门’驱逐我的吧?”何雅不确定地问马元。     马元蹲在地上看着自己的‘腿’:“堂主,这活难度高了。”     “加钱,先赊着。”     这儿进不去,还有别的地方。记得有一处水池子是和外面是连着的,可以从水底进去。     一盏茶后。马元捂着鼻子指着茅坑问何雅:“这就是水道?简直比你拉的还臭嘛!”     何雅:……     幸好她早有准备,取出了许诺重金跟姜胖子赊购的行走江湖居家旅游必备良‘药’**香。     这么大一坨,就算整个沈府也应该都能‘迷’昏过去了。     孩子爸。我来了……     刚点着还没扔出去,马元忽然伸手捏灭了何雅手上的**香,在何雅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掐着何雅飞上身后的一颗大树上,顺便把何雅的嘴给捂的死死的。     有人来了,来的还是一群,六月天里个个蝙蝠‘精’似的披着大氅。腰上‘露’出刀把子,明晃晃地表明是大理寺的人。     齐天心情绝对说不上好,任谁大半夜的被从‘床’上轰起来都有气。     再则大理寺的主要任务是断案。而不是拆庙!     可既然来了,活就得做全了,齐天装模作样地走到树底下,四处瞅了瞅:“刚收到密报。今晚上有贼人想对相爷不利。兄弟们招子都放亮了,宁可错杀一百,不可放过一个!”     这群人立即成扇形围住附近,齐天则看了一会儿后一屁股坐在树底下了。     树干上,马元觉得手心‘肉’快被人咬掉了。     见东方透出鱼肚白,那光里似乎透着不能明说的寓意,齐天起身伸了个懒腰,有意无意地往上一瞟。自言自语了一句“天总算亮了”就带着人走了。     马元终于有机会把手给‘抽’了出来,一面哎呦一面道:“堂主。您属狗的啊?”     半响没有回音,马元暗想堂主不会是气傻了吧?却听到何雅自言自语:“他才属狗,会记仇的狗。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这一夜功夫算是白瞎了,两人趁着天灰麻麻的赶回迎福客栈。[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何雅这时才知道,她霉运算是到了。     大清早的,迎福客栈挤满了看热闹的人,‘门’匾烧掉了一半,到处乌七八黑的,幸好她看见了姜胖子搂着两个熏的只剩眼白的孩子。     待马元和姜胖子吆喝走看热闹和帮忙的人,何雅过去才‘弄’明白,这火是小芳小华点起来的,这俩熊孩子要帮姜胖子烧火,可何雅就不明白了,烧火怎么会烧到前面,而后院完好无损?     小芳小华看何雅那脸‘色’,吓的躲在姜胖子后面。     姜胖子忙道:“他们想‘弄’点好柴火给我个惊喜……看上了前面的桌子。”     姜胖子说完何雅就从那一堆幸存的柴火里‘抽’出了一根,小华猴‘精’,立即撒丫子就跑,小芳见妹妹跑了,何雅气的发抖,双膝一跪,哭道:“阿娘,我错了,你打我吧……爹他还从来没打过我们……”     何雅手上棍往下挥了三次,咚的一声仍到一旁地上了。     “今天不许吃饭。”说罢要走。     姜胖子连忙跟上,何雅抢着道:“你不用多说,我说不许吃饭就是不许吃饭。”     姜胖子道:“不是……是这次估计要‘花’很多银子修缮……”     猛看到何雅脸‘色’:“其实也没那么严重,主要是‘门’面熏的不成样子,客房都还能住……给您算便宜点?”     “先赊着。”何雅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     踏着发黑的楼梯上楼,何雅留意了一下,前面是熏的比较厉害,烧到没烧起来,否则这周围怕都不好了。虽然没想象中的严重,何雅心情却说不上放松。实际上她和两个孩子相处满打满算也就个把月时间,在翰文书斋的时候,在沈家的时候,什么都有沈澈或者梅兰竹菊做,两个孩子乖乖的,哪里生过这么多事。但此时细细一想,谁家的孩子不捣蛋,还是这个狗都嫌的年龄,可那会儿万事不用她动手,坐享其成,她这才管了一日半日的,就体会到养儿不易,也不知他这几年是怎么过的。况且她对孩子这么凶,再把孩子养远了,这种担心几乎是自然而然浮上她的心头,她在屋里坐了一会儿,还是下楼去寻两个孩子。     后厨‘门’口放着一个水盆,俩孩子正蹲在水盆边,都没察觉到何雅来了。     一粒粒泪珠落到盆子里,何雅听小华说“阿娘不喜欢我们了罢?”     小芳慢条斯理拧好手巾给她擦脸:“阿娘不喜欢的是你,不是我们。”     见小华哭的更厉害。忙道:“阿娘不喜欢你,不是还有我和爹爹么?”     何雅又气又酸还想笑,小华抬手要拿手巾还击小芳。看到何雅在前面站着,眼泪更多了。     小芳见妹妹脸‘色’,也回过头来,俩人默默无语,只有小华的‘抽’泣声。     这‘女’娃娃就是难养些,方才还皮的跟猴儿一样。     何雅走过去揽着他们俩:“阿娘没不喜欢你们,你们什么时候都是阿娘的宝贝。”     不知过了多久。姜胖子从厨房里探出头来:“我说堂主,您是不是打算把咱们客栈的盐给包了啊?”     死胖子!     死胖子从厨房里端出咸菜和粥摆在石桌上:“山越高越难爬,不过爬上去风景也好。但也得吃饱了才能爬。”     看不出来这胖子还很有研究,何雅一眼扫去,姜胖子感受到了什么似的双手合十道:“胖子也从没当过和尚,也不想当和尚。”     何雅忍不住笑了。双生子互看一眼齐声道:“我爹爹可比山好看多了。”     饭毕姜胖子和马元外面修整‘门’面。何雅抓住小芳小华一阵搓洗,换上干净衣裳才有个样,好笑的是,小华还好,轮到小芳时,这家伙扭扭捏捏的道自己可以洗,何雅照他屁股上拍了两下,直接按到水里。整个过程小芳的脸蛋都红红的,穿好衣裳后还在被子里躲了半天才出来。     何雅又将两人东西检查了一遍。小芳小华身上是没有钱的,她被赶出来时,扔出来的也有一个包袱,先前没仔细看,这次里里外外翻遍,发现都是些陈年旧物——还是那年成亲不久住在老宅子里的破烂衣裳和十多个铜板。     真难为他还给她留着,何雅用手拎了拎那些铜板,分给小芳小华:“这是你们爹爹的‘私’房钱,拿着玩吧。”     小芳小华哭过倒和何雅亲近不少,小芳转着眼珠道:“阿娘,爹爹真不要我们了么?”     何雅瞧他们一脸紧张的样子,心疼不已:“谁说的?他敢!他就是太生气了……”     想想这其中原委孩子们自是不清楚,但他们虽然是孩子,却是这个家里面最重要的部分,她把局面搞成这样,其实一样应该对他们说对不起。     何雅倒了两杯水放在小芳小华面前:“你们坐下,阿娘有话给你们说。”     半个时辰后,面对这皱眉不语的两个小人,何雅内心很是紧张,她也想过,假如一直以为死了的爱人复生,那该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若得而复失,又该是多么难以忍受,就算是一个善良的谎言,可终究还是欺骗,而在一对相爱的人的眼里,这可能就是最大的污点。     “阿娘,爹爹是真的生气了。”小芳和小华对视后率先说话。     何雅发现双生子在表达自己意见的时候通常会先对视一眼,好像通过这一眼,他们心里已经知道彼此的想法。     “但是,阿娘,我们会帮助你让爹爹消气。”小华软软的抱住她的胳膊。     这一瞬间,何雅感觉真的很温暖和充满勇气。     可是……     “依我们对爹爹的了解,难度很大……”     “不过,我们已经给你想好了策略。”     何雅:……     这俩奇葩真的是她的孩子么?     为了避免打击到两颗幼小的心灵,何雅只得装作感动的样子聆听下去。     别看平时小华蹦跶的多,这时候一本正经地极拜地看着滔滔不绝的小芳。     沈小芳语言概括能力出乎何雅意料,‘精’髓是“敌不动我不动,‘诱’蛇出‘洞’,一举歼灭”。     很好,是姓沈的才能培养出来的。     “阿娘,你今天晚上肯定还是白忙活。”小芳看见何雅眼底的怀疑一点都不气馁,反而相当‘胸’有成竹。     “爹爹现在就是要你急,越急他越解气,越高兴。”唔,好像符合他的‘性’子。     “至于舅舅和舅母,阿娘不用担心,就算是为着我们,爹爹也会保着他们的,蓝小侯爷么,阿娘更不用担心了,她是永嘉长公主的遗子,而且圣上早有集中兵权的决心,正是时机收回武定侯手上的兵权。”     想不到这小子对朝中事也很清楚。小芳见何雅吃惊,小嘴微微一笑:“平日爹爹也会跟我讲这些。”     自己果真是比不过他在孩子心底的地位,何雅黯然想到。     小芳忽又一笑:“阿娘,你想,假如你种了一颗白菜,天天给它浇水,施‘肥’,捉虫,一心想让他长大,你会不会让别人给轻易挖走?”     当然不会……何雅没忍住抱起小芳吧嗒亲了一口,这白菜口感真好。     另外一颗白菜不乐意了,何雅抱起来照样亲了一口。     “但是……”红红的小白菜又来了一句,何雅捂住心口,能不能一次说完?     “但是爹爹机敏睿智,怎么会留这么大口子?只怕爹爹是真的想……”     何雅忙堵着小芳嘴,这么大点的小孩,怕是想到哪就说到哪,只是她不允许这么担心下去。     “为什么不想爹爹是故意放你们在这儿?好叫我知道他的重要,知道他这么多年来的……辛苦和不易,他就是生气了,只要阿娘给他认个错,道个歉,他就会接咱们回去的,你们还是好好帮阿娘想想办法,就算他是块石头,咱们也给他捂热了。”     “嗯!”三双手重重握在一块。     这边母子同心,那边沈府内却悄悄发生着变化。     当晚,何雅再探沈府,出乎意料没有受到任何阻拦,但是……整个沈家为什么一个人也没有!而且除了房屋在,里面都是空空‘荡’‘荡’的。     “想不到相爷如此神机妙算!”马元啧啧有声,在何雅杀人的目光中自动闭嘴。     ‘尿’‘性’,有本事你出来啊!何雅恼的要砸墙,看来她还真是自作多情了。     想起小芳那句“敌不动我不动”何雅敛了气,也不在福园里呆了,跟了马元回去一夜未眠。     次日马元探来消息,轰动一时的翡翠观音案已经结案,却是一伙江湖飞贼生事,与‘乱’党无关,不相关的人该放就放,都已经走了。     皇帝还重新下了一道圣旨:明王之‘乱’中的‘乱’党已经伏诛,以后任何人不许再借‘乱’党之明生事。     唔……这倒是好事,真正偷取了翡翠观音的是周扬,又想利用翡翠观音陷害于她,结果反倒害了李老夫人,又王夫人牵涉到沈家种种‘阴’暗秘闻,这些事一旦暴‘露’,皇家颜面何存?看着虽是草草结案,其中端帝趁机肯定也捞了不少好处。想当年何世平虽然拥护明王,可说到底也是拥护成帝的遗旨,而且她和何纲在营救端帝上也是出过力的,看来端帝还没有灭绝人‘性’。     只要哥嫂和蓝景明都无事就好,但怎么没见哥嫂他们来寻她?而且马元也没提到何纲。     马元道:“我今日去时人都已经放走了,何夫人是被一位姓‘玉’的接走,蓝小侯爷,天刚亮就被侯府的马车拉走了。至于何大哥,我那拜把子也说不清楚,牢里面没有,也没有被放出去的记录。”     唔……何雅来回走了几遍,揣摩不透沈澈的想法。     过了一会儿,何雅发现马元还没走,不由奇道:“还有事?”(未完待续……)     260:     ...q           261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马元嘿嘿一笑:“堂主,咱们门里还有一条规矩,就是欠账不能过七日,我这儿先提醒一下您,另外您来之前呢,这客栈因为没有生意,我和姜胖子都打算关门了,现在您来了,姜胖子和我就等着跟您数银子了。”     说着马元把账本递给了何雅。     何雅这才想起这几日吃的用的都是人家的,委实跟人发不起脾气来,翻了翻账本道:“容我想想,放心,欠你的银子我也会付利息的。”     话虽如此说,她可没办法一夜暴富,马元站着仍是不走,小心道:“其实咱们门里也有挣钱的法子……”     何雅一怔,在心里暗骂司马瑜老奸巨猾,面上却惊讶道:“有法子你不早说,快些跟我说说。”     马元道:“门内历代先贤留下不少古籍,但时间过长,不少都损坏了,门主曾下令不管是谁,修一本就能得十两银子,这也是挣钱的好法子。”     何雅暗道“呸,司马瑜一直觊觎现代文明,可我怕扰乱这个时代,从来不肯告诉他,如今倒好,终于露出真面目了,不过眼下无处可去,有墨门势力可用也未尝不是好事,不如透点无关紧要的给他”,遂两眼放光道:“我在家时闲来无事最喜欢弄这些,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弄好?”     马元见她没有拒绝,也大喜过望,两人趴在桌子上细细谈了半个时辰,因那藏书楼不在此处,约定由马元去取,取到后由何雅校准待司马瑜回来之后请他过目。     因这是对墨门大好的事儿,何雅欠的那些银子都可以等门内发放奖励后再还。     何雅听得发笑。也不说破,左右她现在寄宿在此,也不好白吃白喝,想了想又道:“我瞧咱们这客栈生意不好主要是没有厨子,从今天起,你们便说有厨子了,能多赚点就赚点。”     马元眨着眼:“可咱们没厨子啊。请个厨子又太贵了。”     何雅撇撇嘴:“我来当厨子。”其实主要是这几天看下来。马元是个根本不进后厨的,姜胖子是个只会熬粥的,这家客栈能撑到她来真不容易。再则小芳小华都在长身体。天天吃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怎么能行?     马元喊来姜胖子,两人都表示怀疑,何雅也不谦虚:“一会儿先让你们试试,不过不是白吃。你们也得给我跑跑腿什么的。”     她打的主意是让马元和姜胖子出力挖出沈澈,马元姜胖子如何不知。却笑道:“那得看堂主您的手艺了。”     何雅“切”了一声先回房了,事有轻重急缓,沈澈既然躲着她,她便先忙更重要的事。分别写了两封信让马元和姜胖子送往玉衡和武定侯府。     如今街上已经没了巡逻的官兵,何雅便带着小芳小华前往西大街上的翰文书斋。     不过不出所料,翰文书斋已经易主了。     询问原来的东家和掌柜。一概三不知。     不过何雅也不气馁,沈月麒一家走了。还有沈月麟一家,赶去一看,大门紧闭,拍了半天,出来一个驼着背的老头,道是主人家去山中避暑了。     此时才六月天,用脚趾头想避的根本是她。     不管这消息真不真,反正沈月麟家是不是给她开大门的。     从门缝里瞧着何雅远去,一干妇人松了口气,其中一个珠光宝气的长吁道:“千万别给这魔星开门,记牢了,否则相爷怪罪下来,栋哥的功名就给毁了。”     这番话说完,大门角闪出两个小影子来,追上何雅一番低语。     “阿娘,要不要我们爬墙进去?”小华捋起袖子。     “不用。”何雅把她袖子捋好,“姑娘家家的,别把胳膊晒黑了。”     小芳不解:“阿娘,现在不是拘泥常理的时候。”     何雅见他一本正经,不由伸手捏了捏他小脸,小芳脸果然又红了。     “他们也是听从你爹安排,咱们进去只会让他们为难,况且你爹得了信,定会有所防备。”     “但一直见不着爹爹……”     “别着急,我刚才不是差人送信去了么,咱们耐心等待,有一个人一定会帮我们的。”     何雅说的这个人却不是玉狸或者蓝景明,而是那日在翰文书斋遇到的狐狸精――沈家二房的三小姐,沈娇。     沈娇早嫁做人妇,丈夫现在是户部任职,虽是个五品郎中,可这个年龄已算年轻有为,何雅不信沈澈手能伸这么远。     心里虽然这么想,可送出去的信如石沉大海,当晚马元和姜胖子又带回来不好的消息,写给玉狸的信对方收了,但马元直接被打发走了,而送往武定侯府的,压根没人来接,姜胖子憋了一口气,偷偷摸入侯府,抓住个丫环一问,蓝景明被武定侯送走了,不知道送哪去了!     何雅不信邪了,索性带小芳小华去宫门外面候着,只要下朝,就能碰见。     邪了门了,没人下朝。     端帝近日偶梦先皇,停止临朝西山守陵去了,要一个月之后才能回来。     何雅站在街上,看着满街的人,头一次觉得空空荡荡的,她不禁开始怀疑沈澈的目的,难道他是来真的?     她心里虽有所怀疑,却不敢在小芳小华面前流露一分,还破例花了十个铜板给两人一人买了一串糖葫芦。     回去后依旧托马元姜胖子想法子打探消息,按马元姜胖子的说法,盛京地头上只要发生的事儿没有他们打探不出来的,可沈澈去哪了,就是查不出来。     何雅又开始怀疑他是不是出事了,这般焦灼,都生了一嘴泡。幸好,这时有人来了。     是司马瑜和薛衣人。     何雅喜出望外,不及客套,薛衣人先让何雅坐下给她把脉,又取出银针插入头上穴位试毒。脸上渐渐露出喜色:“我在雪原上没有寻到乌金蛇,不过却从一个巫族部落中得到灵感,托人捎信给你家相公,请他一试,没想到竟然成功了。”     何雅啊了一声,不知道还有这样的事。     薛衣人道:“不过这法子异常凶险……当年你身中苗疆情咒和伊莉莎,这两样任何一样都足以令人死亡。但你却活了下来。所以我推测情咒和伊莉莎在你体内成为力量相等的对抗势力,也许在这两则的共同作用下,你身体无法承受。才会产生失去记忆的症状。当我收到你的密信,说你渐渐想起一些事情的时候,我觉得应该是情咒的力量超过了伊莉莎,那时我正在巫族部落。想看看那有没有乌金蛇,无意中得知巫族也有一个类似情咒的强大咒语。几经恳求,对方终于告诉我消除的办法,里面最难弄的便是药引――乃是你丈夫的心头血,如今看来的确是管用的。”     她能活过来本来是件喜事。可何雅脸越来越苦。     司马瑜和薛衣人刚到盛京,情况还不清楚,但能在墨门暗桩子里见到何雅。司马瑜本身就比薛衣人多了些猜测,如非走投无路。她才不会来呢,怎么能走投无路,除非和沈相有关。     “你……被休了?”     司马瑜想来觉得能损到何雅绝对是乐事,可这次何雅非但没跳起来,反而极其沉闷地点了点头。而且不用马元和姜胖子汇报,自己把事情都讲了个清楚,连同那些外人不知的细节。     “唔……唔……唔……”司马瑜连着三个“唔”说不出来别的。     薛衣人则长长叹了口气。     “难道你们也觉得我错的不可原谅?”何雅道。     “假如要死的是他,你是陪他到最后一刻,还是让他一个人悄无声息的走掉?”     这个问题何雅想过,但自己想和被别人问是两种不一样的感觉。     “至于沈家你那个婆婆,这么多年了,难道你丈夫一无所知么?”一语点醒梦中人,何雅吃了一惊。     司马瑜还没完:“你还给他安排了的慕七小姐,虽然是要在你死后接替你的位置,但对他而言,何尝不是侮辱和质疑?”     何雅:……     薛衣人见她极度沮丧,安慰道:“其实这些都不过是你太过关心,正是俗语说关心则乱,夫妻没有隔夜仇,等他想明白便好了。”     司马瑜冷笑:“我看未必,能处在那个位置的必然同我一样铁石心肠,男人别的不怕,就怕被人瞧不起,尤其是心爱的女人。”     何雅刚平复的心情又蹿了起来,可嘴张了张,不知道说什么,什么又说不出来,袖子一甩出去了。     司马瑜虽然不攒口德,可也不遗余力帮何雅打探消息,何雅从那日起,瞧着还是那个人,但整个人从里到外都散发着一股恹恹之气,有时候甚至跟她说一句话,半天都得不到回应,不过,有件事出乎司马瑜的意料,马元取来的残本,何雅一一纠正补满。     司马瑜欣喜之际,发现她所补充的多为农经商道,也琢磨出这并不是她忽然想通了,大约只是想找些事情填补时间,不管怎么说,司马瑜也觉得极有收获,故而将那探来的消息又往后压了两日。     何雅浑然不知,许是因她辛勤修书,这日姜胖子提了一串鲜鲫鱼回来,何雅捡了最肥的,用小火炖上小半个时辰,唤小芳小华来吃,马元忽然带了个人进来。     红脸膛,光脚穿着一双草鞋,年约十七八,看着像是乡下土生土长的,脸上带着一股仓促和紧,张何雅看了半天,不认识。     少年虽然很紧张,仍是先看向马元,何雅道:“这里没有外人。”     这少年才飞快道:“我奶奶约您明天到洪宝茶楼见面。”     他奶奶?怎么也该五六十了,她不记得认识这号人啊。     少年语速更快:“我奶奶姓沈,您去了就知道了。”     不待何雅回答又急忙道:“我得赶紧走了,奶奶交代不能被人看到。”     说罢便急匆匆走了。     这……麻溜的一点都不专业。     “你是在哪碰见的?”何雅问,姓沈的五六十岁的,难道是沈月如,可沈月如早就走了,再则沈月如巴不得自己消失。     “我见他在外面鬼鬼祟祟的转了很长时间,就过去问他是不是要住店,结果他说找你。”马元道。     “不会是有人想……”马元比划了一个手势。     何雅冷笑,她不信沈澈还瞒着休了她的事,谁还有闲情管她死活,不过单冲这一个“姓沈的”她也得去一趟,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做了一些准备,令小芳小华留在客栈里,自己带了马元一大早就去了洪宝茶楼。     对面就说了一个洪宝茶楼,何雅选了二楼靠窗的位置,这样有谁进出客栈都能看到,又不易被人观察到,如此,饮了一整日茶水,也没见人前来搭讪。     马元行动机敏,却极沉得住气,两人商量一番,等手中这盏茶喝完就不等了。     何雅抿到一半,忽然放下茶杯,伸头看向楼下茶馆入口,此时天色昏暗,那人步履匆匆,但那身段何雅觉得眼熟的很。     过了一会儿,左侧楼梯上传来声音,来人视线在二楼转了一圈,猛看见何雅正瞧着自己,惊喜地喊了声“二嫂”。     是沈娇,难怪她觉得眼熟,可沈娇什么时候有个那么大的孙子了?     “二嫂,这后面有雅间,咱们里面说。”沈娇低语引何雅入内详谈。     何雅自是没有异议,沈娇这一露面,等待了七八日的烦躁都去了不少。     雅间落座,沈娇拿出一锭银子塞给小二,打发他去门口守着,茶楼这些伙计都非常机灵,立即答谢出去了。     何雅攒了一肚子话要问,被沈娇这神秘的架势给挡住了,沈娇见她着急,先示意她不要说话,然后看着马元问何雅:“二嫂,这位是?”     何雅道:“我现在全靠这些兄弟们帮衬。”     沈娇略微点头,对马元道:“这位兄弟,我和二嫂有些要紧的话说,劳您也帮着外面看着点。”     马元看出她并非不想自己听到,而是担忧事情过于重大,见何雅也未反对,一点头也出去找个隐秘地方守着了。     何雅见马元出去了,拉住沈娇急道:“他出事了?”     沈娇这会儿反不着急了,拿起桌上的茶碗:“二嫂,你先让我喝口水,要是让周安发现我来找你,指不定几天不跟我说话。”(未完待续)           262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周安就是沈娇男人,何雅见她渴的厉害,暗暗揣测她是不是为了到这儿花了不少力气。 沈娇饮完一盏茶,胡乱擦了下嘴才将知道的一切说了出来,本来沈娇也未必能知道这么细致,但王夫人一倒,她娘觉得扬眉吐气了,等闺女回家时,拉住沈娇好一通得意洋洋的宣扬。 原来沈月麒年轻的时候,曾经外出游学,结果遇上了王家的一个庶女素娘,暗生情愫,回来之后便央求爹娘却王家提亲,那时候沈齐山出仕,沈家正是如日中天之时,就算是王家嫡女,沈家还不乐意,更何况是个庶女,况且沈月麒还是长房长子?但沈月麒也非常固执,多次在父母前面哀求,李老夫人迫不得已答应了,要求是沈月麒要娶王家嫡长女为正妻,那素娘为妾。反正素娘只是一个小小的庶女,庶妹陪嫁这在大周也很常见,王家很愉快地答应了。一妻一妾入府,倒也平静,过不多久,先传出王夫人有孕,之后素娘也有了身孕,可惜到最后,王夫人顺利诞下一对双生子,而那素娘却难产而死。结果这事被何雅揭起一角,事实的真相是,死的其实是王夫人的孩子,王夫人早在素娘身边眼线,买通了为素娘接生的稳婆,用她死去的孩子换走了素娘的孩子。这还没完,借那稳婆之手,还让素娘血崩而死。 如今查明真相,李老夫人身子虽未衰败下去,却大受打击,沈齐山怕她太过伤心,遂带着她返回故里安心养病。至于沈月麒,索性离家出走。不知所踪。 还有许妙菡,沈娇想了一下:“说起来还是王氏作恶,你可知她第一个孩子如何落掉的,竟也是王氏下的毒手,说是要让你们妯娌反目,她恨素娘,恨大伯。非但要霸占他们的孩子。无用的还要毁掉……” 何雅微微苦笑,正是由此才有那个不可思议的猜测,可想来王氏也应该没有拿刀逼着她。如今许家悉数被发配边疆也算不上是她之过。 不过一个偌大的沈家弄到现在这个局面,难怪他不想见,那空空荡荡的沈家,也不是他故意为之。只是一切零落成泥罢了。 然而还是轻轻开口:“你可知他现在在哪?” 沈娇看她这神态微微心疼:“二嫂,你莫过于担心。我们以前那样对待二哥,他都不放在心上,他这是心里面有个坎,等一等过去就好了。” 何雅眼睛垂下。心里面钝疼不已。 沈娇瞧着她,猛一咬唇,拍掌道:“你瞧。我来不就是为了跟你说这个么?” 何雅惊喜抬头,沈娇犹不放心。起身检查了一遍门窗,然后凑近何雅耳边道:“前几日我见周安睡觉辗转反侧,他这个人口风紧的很,除非真遇到解决不了的难事,经不住我软硬磨泡,他给我说了件怪事……” 原来周安在户部任职,虽是个五品郎中,可恩师钱益是户部尚书,故而周安在户部属于有事可干的那种,这日正巧周安轮值,钱益忽然亲自带了一个中年宦官来找周安开库。按说皇帝把手伸到国库里的情况不是没有,一切手续俱全,周安取银便是,可这宦官提出要周安给折算成同价的金叶子和碎银子。 要说这事和周安没什么关系,但周安这个人,看起来老实木讷,却有个强迫症,让他发现一丁点疑问,就得给弄清楚,回去之后就琢磨上了,结果又传来皇帝一个月不临朝,他这悬念无法得以印证,越想越难受,架不住沈娇软磨硬泡,犹犹豫豫的把猜测跟沈娇说了――难道皇帝是出宫了? 由此也可见周安此人见微知著,皇帝要真是微服出巡,大锭官银自然不如金叶子和碎银子合适。 夫妻俩说了说,加上沈澈也有些日子没有露面,更加肯定皇帝偕同沈相一块出宫去了。至于去了哪,夫妻俩也一番讨论,入夏以来,先前发过一次水灾的萧河再现险情,连同长阳湖两岸频频告急,最近一个月,户部已经拨了三笔银子,其中一笔还是在那金叶子之后。夫妻俩觉得皇帝去视察灾情的可能性比较大,但这一切都是他们的猜测。皇帝出宫,属于高度机密,猜不对那是造谣,猜对了万一出了什么事,百口莫辩,故而沈娇收到何雅信后,周安意见很明确,不许沈娇参与到这里面来,再则,沈相,也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啊。 周安所虑沈娇清楚,可总不能坐视不管,但也想被丈夫发现,坏了情分。正着急时,正巧遇见庄子上按例来送新鲜瓜果,那里面有个人叫沈娇眼前一亮,正是那称呼沈娇为奶奶的小伙子,乃是沈娇母亲陪嫁庄子上的一个远方亲戚的儿子,按辈分的确该唤沈娇一声奶奶,沈娇这才找到合适的人来送信,又借口要亲自采买,得了这么个空出来会何雅。 可这一切,也都是猜测,所以沈娇先前还不太敢给何雅说。 “我觉得你们推测的很有道理,不管如何,我还是想去长阳湖一趟。”何雅道。 沈娇料想她知道了就是这个结果,微微一叹:“二嫂,二哥心里从来都只有你一个,要不也不会这么多年都不肯续弦,有话……好好说。” 她只怕何雅过于难过,哪知何雅却忽然一笑:“放心好了,这么多年他都没能跑,我还能让他给跑了?” 沈娇愕然,一时不知说什么好,索性取出一叠银票:“这个是铺子的红利,早该给你拿来的。” 何雅也不说破,揣了往袖子里一塞。 因沈娇甩开侍女而来,这就告辞离去,何雅在雅间里多坐了一会儿,估摸着沈娇已经走远了,便开门招呼马元回去。 回去跟司马瑜一提要前往长阳湖,司马瑜表情有点不自然,过了一会儿。何雅出去了,复又想起昨日司马瑜关于农经问的两个问题,折回答打算跟他好好讨论一番,孰料走到门口,听见司马瑜对姜胖子道:“长阳多处山石崩塌,你去门里把专门为老门主打造的那架马车取出来。” 姜胖子得令,正要出门。瞧见何雅从台阶下气冲冲走了上来。 姜胖子知道内情。连忙跑了。 剩下何雅质问司马瑜:“你早就知道了?” 司马瑜摸了摸鼻子:“阿雅~” 何雅盯着他不动,司马瑜声音又软了几分:“长阳到处受灾,路险难走。我让马元和姜胖子与你同行,这些日子你吃的用的也不收你银子了,如何?” 何雅道:“说人话!” 司马瑜面露尴尬,又摸了摸鼻子:“还不是想让你多修几本书。机会难得。” 他所说,何雅也不作声。只是脸上红白不定,但也没同他大声嚷嚷,过了一会儿才道:“想让我修书是吧,我再给你多修几本。不过我有条件。” 跟司马瑜发脾气有什么用,当务之急是赶快去长阳,还不如跟司马瑜做个交易。 司马瑜何等聪明。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阿雅,墨门在长阳也有分堂。只要你带上我的钜子令,他们都可听从你的调遣。” 两人当下讨价还价,这时何雅手上仍有半本商经没有默完,司马瑜自然是想何雅默完再走,何雅却想立即出发,只约定路上来默,到了城镇,由人送回便是。 谈妥后也只能是次日一早出发,可行前也有做些准备,这些司马瑜都差马元和姜胖子去做,何雅瞧他们采买准备都极为老练,看来这迎福客栈一直做的就是挂羊头卖狗肉的生意,她只给小芳小华带了换洗衣物,另外准备了一些常用药品――小芳小华也是要同意的。 次日五更,天还黑着,何雅一行就准备妥当出发了。 出乎司马瑜意料,何雅竟连夜把商经默好了,一本书足有一寸多厚,翻到最后,字迹也不见有一丝凌乱,只是眼角有些疲惫,想来是昨夜一夜未睡。 荆州长阳湖距盛京没有秦关那么遥远,但马车昼夜不停也要七八天,其间主要是有几座山不易行走,饶是姜胖子和马元做足准备,车上铺上了厚厚的褥子,仍是极为颠簸,又因小芳小华同行,何雅虽心急如焚,也不得不略作休整,幸好司马瑜投桃报李,不时将沈澈消息传来,故而省去何雅再去寻找的麻烦,十日之后,何雅的这架马车终于在一片雨幕之中抵达了荆州。 因荆州有长阳湖,水土肥沃,历代都是富饶的鱼米之乡,但今年是个例外,其实是从去年秋季开始,荆州先发旱灾,然后从入春起,好像那耽误了的雨一块回来了,一直延续到现在。进入荆州地界,便能看到不少水中淹没的村庄,越往长阳湖附近,灾情越重,不过荆州城里看着还好。 不提何雅在荆州落脚,但说他们抵达荆州当日是倾盆大雨,次日仍是,直到大后天,才露出点晴。何雅刚带了小芳小华出去转转,离客栈不远处便见到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乞讨者。 又行了一段,乞讨者竟是越来越多。 习惯这些乞讨者,面黄肌瘦,不是一日两日行乞所致,何雅难免动了好奇,递过去一个包子,与其中一人闲聊起来,原来这些人乃是长阳湖的灾民,因去岁受灾,余粮缴税之后开春便没有粮食可吃了,如今长阳湖发水,更是将他们家园淹没,连家都没有了。 “朝廷不是拔了粮款救灾么?”何雅问道,从沈娇口中,端帝光银子已经拨了三笔了。 那乞丐一个包子吃完,还盯着何雅手中的一个,何雅见状,忙递给他。 几乎一眨眼工夫,这包子便入了乞丐肚子,他用手梳着胸口道:“早先还有粥棚,那是几个月之前的事了,有粥也稀的跟水似的……”正说着,忽然道“官爷来了,我得走了”。说着从地上爬起来仓皇逃去。 何雅回头,见远处走来一对官兵,个个凶神恶煞一般吼着“你们这些臭老鼠,不准入城!不准入城!” 那动作慢一点的乞丐立即被鞭子抽到身上,逃跑不及的都被栓在一条绳子上,被推搡着跟着行走。 何雅暗地吃惊,不知他们要如何处理这些乞丐,转眼间这些官差已经来到何雅面前,见她衣着尚可,容貌却极美,目光一沉间竟生出几分调笑之心。 “小娘子,莫非你也是来行乞的?咱们荆州城可不是乞丐来的地方……”这几人眼珠子上下放肆地打量着何雅。 “不过小娘子要是让爷高兴了,爷指不定能容你一个。”有人竟朝何雅伸手。 只是这手还未触及到何雅,这人便“啊”的一声惨叫。 姜胖子似笑非笑地出现在这些官差前面。 对方吃了一惊,他们惯于在荆州城里作恶,见姜胖子出来,暗暗可惜一朵鲜花插在这么一坨牛粪上,为首的官差冷道:“你们阻挠公务,跟我州府走一趟。” 本来只是图个乐子,现在是找回面子,拿着这小娘子男人,不怕她不愿意让哥几个痛快痛快。 孰料,这话说完,只见对方阴冷冷地看着自己,旁边不知何时还多了一个瘦猴般的人,手上拿着一块城砖,可他手指一捏,那城砖就碎成渣渣落了一地。 “你们……”姜胖子还未说话,这头儿就有些发怯了,但这是他们的地盘,还能怕了这几个人? “我们?我们怎么了?”姜胖子说着将右手伸出,手中亮出一个东西。 那头还要跋扈,眼睛猛地盯住姜胖子的手不动了。 姜胖子怒吼一声:“还不滚!” 他这般霸气,那头后面的几个人禁不住要冲上前去,却被这头拦住,急跪地上:“小的不知大人驾到,请大人恕罪!” 姜胖子不语,冲何雅做了个请的手势,待何雅几日消失在视线里,这几名官差才从地上爬了起来,其中几人不解,围住那头:“大哥,他们是谁?” 这小头目面目阴沉:“赶快回州府报告大人,京里有人来了!”(未完待续) 263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这只是个插曲,实际上墨门虽送来了端帝一行的踪迹,可那是几日之前的消息了,自从她到了荆州,端帝等就好像隐藏在了雨中一样。 荆州城游民乞丐不好,官府着力驱赶,何雅估计荆州城外情况更甚,可她此行是为了沈澈,况且她现在能做什么?除了修书一封给司马瑜之外,按下忧心带着小芳小华耐心在客栈等候。 她现在落脚的地方也是墨门的暗桩子,同是一家客栈,却比迎福客栈大上许多倍,因为下雨的原因,这几日前来投宿的客人不多,但客栈满满的,多是早就来城避免的灾民。 这种情况下,能单独享受一间上房何雅觉得司马瑜还是有点用处的,因人多口杂,小华又极淘气,何雅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小心注意着周遭环境。 天只放晴了一日,次日又是倾盆大雨,连日呆在房里,客人们都要发霉了,男人们几乎都到了楼下大厅坐着闲聊,时有尖锐之音,骂的都是荆州城府不作为,私吞赈灾银粮,草菅人命。 因司马瑜的关系,何雅在二楼占了个雅座,能从上面听到这些消息,常叫上一盘点心,带上小芳小华吃着等着。 小芳小华听到那些话,时有疑问,何雅细语解释,若不是出来是为了找沈澈的,这一趟也不怎么烦闷。 这日午后,何雅有些昏昏欲睡,小芳小华吃了一肚子点心,又喝了些水,伶俐的舌头也懒了,正在此时,从客栈外面进来四个男人。 底下大厅里此时人也不多。和何雅一样都是恹恹的,因此也并无人关注这几人。 这四人见西北角还有一张空桌,便走了过去坐下,其中一人开口道:“小二,先上些茶水来。” 他声音也不大,何雅却猛地醒了,伸头悄悄从二楼往下看去。 这四个人。刚解了蓑衣下来。正对着她的这个器宇轩昂,眉宇间不怒自威,饶是平民打扮。周身仍有一股不同寻常的气势。背对她的人面容看不清楚,但右侧的那个人跟这个人说话之时,并不敢直视此人,虽不明显。行为之中却带有一种恭谨。何雅把视线投向最后一个人――左侧的湿了半条肩膀的男人,说话的也是他。此时正对小二说着菜名,那声音,那容貌,化成渣何雅也认识。何雅慢慢抬起手,揪住小芳小华的耳朵一转…… 因为位置隐蔽,客栈又有许多人。这二楼上小小的动静不为人所察。略微不舒服的是那淋湿了肩膀的男人,不知为何。今日菜上的格外慢,他们几人刚从长阳湖赶回,这些日子几乎没吃过一顿热饭,此时更是赶了一夜路,饥肠辘辘。幸好早先选了这家客栈落脚,走时也未退房,否则依照目前的灾情,怕不但所有客栈都满了,连饭食怕都会供应不足。 等了许久,终于见伙计端着一个大托盘朝这边走来,虽然居中坐着的男人极为尊贵,可也捞不到他动手,对面的男人略微动了动,那伙计便从这个位置上菜。 他自幼记忆超群,这伙计是前些日子见过的,一切都很正常,周围虽乱,也无异常,只是……那伙计将饭食放下之后,身子一侧道:“大宝、小宝,快把鸡汤送上。” 随着他这一声,两个费力端着滚烫瓷盆的小娃出现在四人面前,这两个小娃娃约摸五六岁,生得粉雕玉镯,最让人惊奇的是生有九分相像,那是一对双生子,看着就让人心生欢喜,可……谁这么狠心让这么大点儿的娃娃出来伺候人? 只见这伙计一喝,两小娃端着装的满满的瓷盆慢慢往桌上放去,因个子小,不得不举至胸口,又因为装的太慢,两只眼睛不得不盯着盆面,里面都是滚汤,手不知道烫不烫,鼻尖上紧张的都是汗。 别说这一座人,邻座有看到的也为这俩小娃捏了把汗,那主座上的男人欲言又止,终是把话咽了下去,怕惊到这两个孩子。 终于,在大家捏着汗中,前面的小娃成功把鸡汤放下了,可后面的那个,因为这一等待,有些端不住了,手一滑,众人心脏顿时一紧。 在这千钧一发之时,左侧的男人大袖一挥,欣长的身子已起,从盆底儿托住了鸡汤,他力道之稳,鸡汤只是在盆沿儿上打了个滚,又乖乖地回盆子里了。 周围有人忍不住道:“好险哪!” 这男人却一声冷哼:“还不放手?” 原来那小娃娃手还捧在盆沿上,这时听见他一吼,后怕似的小嘴一瘪,只差要掉金豆子了,委屈的模样令周围看客纷纷对着男人侧目而视。 “沈兄,不必和一小孩计较。小娃娃,你没有被烫着吧?”主座上的男人察觉出众人情绪,这么小的娃娃,虽然不是由他们差使做工,但在别人看来,却是来伺候他们的,故而他不得不出来打个圆场,其实也对这两个小娃娃起了恻隐之心。 那小娃娃听见男人发问,却是机灵地擦了擦眼睛,上前鞠躬道:“谢大老爷关心,小宝没有被烫着。” 这一说话,更令人惊奇了,原来是个女娃娃。 男人忍不住好奇,看向一旁的大宝:“你们俩是双生子?” 大宝小宝一块点头。 这时那接了鸡汤的沈兄脸色比先前更加难看,瞧着这两个小东西简直恨不得胖揍……背后那人一顿。这人正是随端帝微服私访的沈澈,刚看到大宝小宝吃惊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不过他素来善于掩藏自己的心事,故而旁人只瞧见他冷冰冰地对待小宝,殊不知看到小宝端着鸡汤心里面早把何雅给骂了个狗血淋头,他方才已经不动声色地扫过周围,可竟没发现她的踪迹。 主座上的男人正是端帝,端帝是没见过小芳小华的,本来不欲多事。但这俩孩子冰雪可爱,又是少有的双生子,若是主人家的孩子,如何舍得这般对待,莫非是被拐来的?这么一想,端帝目光一寒,扫向一旁的伙计:“你们如何用这么小的孩子?按大周律例该送往学堂念书。” 沈澈一听端帝发话。犹豫着是否说明情况。那伙计先开口了:“啧~这位爷,草生贱命的,他们哪有那个福气。去,干活去!别在这丢人现眼,连个盘子也端不好!” 别说端帝,就连沈澈也吃了一惊。 更吃惊的还在后面。小芳小华竟似未认出来他一般,应了一声便拿起大托盘往后厨走去。 “慢着……”端帝道。 那伙计面露不耐。不过看着这几人也点了不少吃食,直往后退了一步,也未阻拦小芳小华回来。 “你们可是这客栈老板的孩子?你们母亲呢?”端帝沉声道,又怕吓着孩子。故而问的也算轻缓。 可小芳小华胆怯地望了一眼那伙计,竟不敢说的样子。 沈澈大奇,不知道她在耍什么花招。 “大老爷问你们话呢。平时日叽叽喳喳的烦死人,怎么这会儿倒不敢说了?给我好好的说!说完赶快滚回去干活!” 这伙计简直可恶极了! 大宝飞快地瞥了一眼沈澈。低声道:“回大老爷,大宝和小宝并不是掌柜的亲生儿子,是……爹爹死了之后阿娘改嫁带的拖油瓶。” 沈澈面前的茶碗发出一声“叮当”,对面的大内总管王来喜看到他杯子倒了。 “老爷,这两个孩子真是可怜。”王来喜在外面不喜欢说话,他声音有些特别,但这会儿也觉得这俩孩子是真的可怜。 那伙计眼珠子转了转,大约觉得不想得罪客人,所以笑着解释道:“大老爷,这有什么可怜的,他们在这有吃有喝,只不过需要做点伙计,比起外面那些灾民可强多了,这场水灾这么大点的……不知道饿死了多少呢。” 这话一说出来,伙计顿觉这器宇轩昂的爷周围的温度降了好几分,他这说的可都是实情,怎么惹着这位爷了?就算客人为大,可打尖住店,他们也不管着别人头上,再则也不是他们这一桌客人,真真在这浪费时间,伙计也没了好脸,推着大宝小宝:“赶快回去!” 这么些年端帝还受过谁的气?袖子下的手青筋暴涨,却被一人按住:“大人,咱们还有要事。” 一息之间,端帝面容已淡,却不代表他把这事儿给忘了。 大宝小宝临走之前还回过头来看了他们一眼,这顿饭,端帝虽然吃了三大碗,也并无滋味,他不知道的是,有个人比他还不是滋味。 端帝一行要的是两件毗邻的上房,这一趟,端帝已经亲眼见灾情的严重,没有想到的是荆州州府不但不积极赈灾,反而私吞赈灾粮银,并向上隐瞒灾情,导致长阳一带十户仅剩一两户,如今端帝已命王来福拟旨调户部左侍郎邹成章前来赈灾,但荆州知州王化民的罪证极难收集,端帝还要亲手拔了这颗毒瘤以警天下。回到房间后,王来福在外把手,房内端帝、沈澈君臣又密语一番,半个时辰后,沈澈才推门而出,回到隔壁自己的房间。 连接几日都泡在水中,身上衣裳还都是湿的,沈澈却没有休息一下的打算,飞快换了身干净衣裳,推开门便往楼下走去。 哪知寻了一圈,也未见到那两个小东西,连刚才那个伙计也不见了,不得已先行回房,哪知刚上楼,便看见小芳小化站在端帝门外。 王来福正笑眯眯地摸着小芳的脑袋,瞧见沈澈,忙道:“这俩孩子真是乖巧,来送点心的,您要不要来点?” 沈澈脸色忽然变缓:“你们随我来,我这有几个大钱赏你们。” 小芳小华心里吃了一惊,却不敢不去,面上乖巧应了,跟着沈澈进房。 一进房门,便被沈澈一手一个拎了起来。 这会儿小芳小华哪敢再编排老爹,抱着沈澈胳膊大呼:“爹爹饶命!” “她呢?” 话音刚落,房间里一角传出声音:“她是谁?你可是再找我?” 何雅从纱帘后面走了出来,小芳小华忙向她投去一个求救的眼光。 这么多天没见,沈澈只扫了她一眼,转身便欲拉开门把小芳小华给扔出去。 小华见机,死死抱着他脖子,小芳则抱住他大腿。 见这情景,何雅极为悠闲地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你把他们扔出去吧,反正他们也没有爹,谁都可以踩上一脚。” 沈澈额上青筋暴起,拖着小芳小华走过来:“你给我滚出去!” 何雅手指在桌子上拂了拂:“抱歉,我还真不会滚,不如你给我表演表演?” 沈澈冷静下来:“何氏,你我已无关系,请你自重,马上出去。” 何雅瞧着他,他也不躲闪,眼里冷光一片。 “下来。”何雅道,小芳小华叹了口气,从沈澈身上爬了下来,下来之前,小华还在沈澈脸上轻轻亲了一口。 这真是……不行,这个可恶至极的人,不能就这么算了。沈澈冷着脸打开门。 小芳小华鱼贯而出,何雅跟在最后,待小芳小华出去之后,忽然把门关上,转过来对着沈澈。 沈澈见她出尔反尔,眼里冒起怒火。 何雅直愣愣走过来,沈澈还道她要说什么,却被她猛地抱住腰肢,顺势还把脸贴在他胸口。 “你给我走开……”沈澈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何雅被他拽的发疼,却是不松手,连头也不抬,只在他怀里吸他身上的味道。 沈澈揪住她头发,何雅忍住疼道:“这客栈是我的,你再揪我,我就把隔壁的赶出去,叫你们查不成。” 感觉到被抱住的人不动了,何雅又道:“你把我拽疼了,给我揉揉。” 沈澈想到隔壁的端帝,重重在她头上揉了揉。 “抱紧我。” “咚”的一声,何雅被扔了出去,后退了几步才扶住桌子站稳,这动静如此之大,外面立即响起王来福的声音:“澈爷,出什么事了?” “无事,不小心碰倒椅子了。”过了一会儿,沈澈才道。 “无事就好,大人刚睡下了,您也好生休息罢。”(未完待续) 264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无事就好,大人刚睡下了,您也好生休息罢。” 这是叫沈澈别弄这么大声音了,何雅一喜,顺势往后一躺,倒在了床上,顺便翻了个滚。 她这个样子更叫沈澈生气,立即抬步向外走去。 “想被赶出去尽管走。”何雅笑眯眯道。 眼下城中客栈俱满,端帝正在休憩,不说沈澈有没有这个胆,到时候被赶出去,看他如何解释? 沈澈折身过来:“你到底想做什么?” 何雅抬起水汪汪的眼,撅起嘴:“亲我一下。” “不要脸。” “我和你已经夫妻情断。” “你说这个?”何雅从怀里取出休书:“可我和你是皇帝赐婚,你想休我,也得先皇同意。” 她轻轻一撕,休书便在她手中碎成两半,叠起来再一撕,就成碎片了。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沈澈吸了口气道:“我对你已无情分,就算我不能休你,也可一直冷落你,你何苦在我这儿浪费大好年华?” 何雅道:“没有情分救我做甚?不要孩子,方才为何要出手接那鸡汤……我哪错了?你说,我改。” 沈澈盯着她:“你不知道你哪错了?” 何雅想着王来福守在隔壁,谅他也不敢太大动静,起身一步步靠近他,试探着拽住他袖子晃他。 “我恢复记忆了不该瞒着你,那谁也不该我来挑,我没有顾虑到你的感受……” 边说便偷窥他脸色,并不见好转,不知哪说的不对? “还有呢?”沈澈道。 何雅一怔。这还不够深刻?想了想道:“以后都听你的,我保证。” 她脸庞就在眼皮子底下,神情里无不透着小心,沈澈心里却感觉到喘不过气来的难受。她是与众不同的,独一无二的,所以从不依赖他,就算他想保护她。照顾她。可她不需要,或许她有她的责任,有她的大义。可是他呢?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他一直有这样的抱负,如今也有这样的位置。可这样的他竟像个女人似的只想把她栓牢,或许。这里终究比不上她那个时代,所以她才会那样遥不可及?五年前是,五年后仍然是,这五年他过的这样辛苦。她还是要这样离去,甚至还把慕七弄进来——可以轻易地安排他以后的日子,她到底有没有心? 何雅在一旁看着他变化莫测的脸色。不知她哪里说的不对,却见沈澈惨然一笑:“好。我信你。” 何雅大喜:“真的?” 沈澈道:“真的,我饿了,你先去给我取些吃的。” 何雅见他面容疲倦,不疑有他,扶他到床边坐下:“你先躺会儿,我知道你刚从长阳湖回来,我去给你拿吃的,一会儿跟你一块躺一会儿。” 她还想跟他躺一会儿?沈澈心里冷笑,口中道:“好。” 何雅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一眼,才连忙走了。 她一走,沈澈就从床上蹦了起来,将门插的死死的,回头又把窗户照旧关死,最后还拉了一张桌子顶住门。 何雅出门就看见小芳小华在拐角处探头探脑,笑着冲他们俩比划了一个胜利的手势。结果等她端了一大盘各种点心回去,却压根推不开门。在屋里时何雅可以用端帝来威胁沈澈,在屋子外面这招就没用了。 小芳小华还跟着呐。 俩小人那表情不见难过,倒写满了“阿娘你不是说已经搞定老爹了么”。 “先回去。”何雅没好气道。 端帝这两日愈发奇怪起来,原来住这同元客栈,伙食和服务都只算一般,从长阳湖回来,不但饭食精致了许多,送饭上门的伙计态度都好的要命,甚至一日还免费提供两份茶点。 王来福善于察言观色,不用端帝说也明白端帝的疑惑,笑着道:“许是这客栈老板有些眼力,看出老爷器宇不凡。”虽是如此说,王来福仍是将所有饭菜一一验过,一切正常。 沈澈默然瞧着这些,那日他着实担心她会硬闯进来,结果戒备了两日,竟归于平静了。既然她愿意这么做,只要不找上门来惹事,和他有甚关系? 因戒备于她,从长阳湖回来沈澈连个澡也没洗过,这一松懈,便觉身上极为难受,他本就是个有轻微洁癖的人,这念头一上,便想沐浴一番,略作思量,叫了王来福到一边,悄声让王来福去帮他要一桶热水。 原来沈澈还是担心何雅会来纠缠,王来福出面,多半以为是端帝想要沐浴。这点小忙,王来福自然是肯帮的,不过有些疑惑沈澈这点怪癖,但这等私密之事又不好问,故而等伙计拎来热水后,王来福便叫沈澈来搬,并不细问。 沈澈得了热水,照旧把门窗关死,又抵上桌子,脱衣入水,极为舒适地躺在浴桶里。 洗到一半,他忽然回头,只见背后窗户仍是紧闭,前面却站了个人。 除了何雅还有谁?手上还抱着他脱下来的衣裳。 沈澈想出而不能,坐在桶里瞪着她。 “我来帮你刷背。”何雅把他衣裳卷成一团,先打开窗户扔出去,然后卷起袖子笑眯眯跑过来。 有本事你跑啊! 白皙纤细的手指有意无意地擦过他的胸膛,胳膊,小腹,沈澈饶是脸色铁青,心里面却有一丝丝波动,他最喜欢在浴桶里……打住! 似乎感觉到他身子一僵,何雅手上动作停了,放下布巾,拿起软刷,轻轻给他擦背。 沈澈松了口气,方才差点有了反应,他终究习武,意志力远强常人,那感觉刚压下去,何雅忽然转到前面来了。外面天虽下雨,可六月天热,她穿的很薄,他一眼便看见她胸前衣襟都湿了,清晰地勾出轮廓来,她犹不自知,随着动作起伏。尤其是那两处。几乎连颜色都能看出来…… 沈澈猛地夺过她手中的刷子:“我自己来!” 何雅眨了眨眼:“以前不都是我帮你洗么?” 睁眼说瞎话,她伺候过他几回?倒是他天天伺候她,还落得个如此下场! 何雅见他脸色难看。自觉到他后面,不知她是怎么给他刷的,他觉得像是她整个人都若紧若离地贴着他…… 何雅瞧着他宽宽的背暗自发笑,他皮肤虽然白皙。摸起来却并不是软软的,而是相当结实和有弹性。肌理分明,手感好,正是长期锻炼的结果,忍不住的摸了又摸。许是力气过大,看着都泛出一层粉色,让人想……何雅磨了磨牙。一面撩水,一面吐气在他耳背上。这里,也是他受不了的地方之一,一口气下去,沈澈耳朵果然红了半边,他忍不住怒道:“你想做甚?” 何雅镇定自若道:“我想干嘛你不知道?” 沈澈见她不要脸都不带藏着的,恼的要起来,却又坐下——衣裳被她给扔了,难道要当着她面儿再去找衣裳,便宜都让她占了! 何雅瞧他模样,心里暗笑,一面轻轻挠着他一面道:“你有没有感觉到异常?” 异常?异常就是他想拍死她这个不要脸的。 何雅抿嘴:“刚伙计给你烧水的时候,我不小心把一包药给洒进去了,你有没有哪里觉得又痒又痛的,还想流鼻血,或者急需得到纾解? 沈澈猛转过身子:“什么药?” 他一转过来就看到她淋湿的胸脯,比方才更透,他立即察觉到了哪里又痒又痛。 “何氏,你真是愈发下作了,竟敢对我下药?” 何雅掏了掏耳朵:“老夫老妻的,偶尔弄点情调怎么了?我还不是怕你长时间不弄再不行了。” 沈澈气的站了起来:“解药拿来。” 何雅被他撩了一脸水,不由后退一步一面擦一面觑他,嘴里发出“喔~” 沈澈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暴露在她面前,而且…… “这是最厉害的春药,没有解药哦,我……或者你要能等,我去花楼给你找一个回来,不过一炷香之内得不到纾解的话,只能是……”何雅两手向外面猛地一挥,做出一个爆炸的手势。 沈澈被她气得两眼发红,这是摆明了只能和她……罢了,反正这身子他是喜欢的…… “你给我转过去……” 何雅没想他这么快就想明白了,但是…… “我们去床上,一上来就那个姿势我会疼。” 何氏,你还能不要脸点么?沈澈咬牙,抬脚出了桶,光着身子扭着她,让她手撑在窗台上,自己从后面撕她裙子。 “撕不开,剪刀……”沈澈暂时放开她,反身去找剪刀。 何雅不耐地将腰带松了松,压根没注意到沈澈的动作,发现时已经晚了,屁股上火辣辣的疼,差点把眼泪给打出来了。 这一眨眼的功夫,沈澈已经套好了裤子,穿好了外衫,寒着脸砰砰砰揍的她想喊不能喊。 “你给我下了春药?嗯?那我怎么没反应?嗯?” 四个问句,尾音都是上扬,然而根本不是等她回答,拇指狠按在她口内防她叫出来,另外一手极灵活地将她缠了个结实。 “沈澈……老公……我错了,你别这样……”何雅哪是他的对手,根本忘了以前都是他让着她,见沈澈撕开床单结成绳子,简直要哭了,他这是想干什么,已经绑起来了呀。 “小芳小华都在外面。”忽然想起还有孩子。 沈澈动作停了下来,忽然冲她一笑:“那就让他们跟着你一起害臊。” 沈澈推开窗子,这边朝北,窗子下面却正好是客栈正门前面的街道,从这里把她垂下去,看的人应该不少。 何雅被他一笑有些失神,反应过来他这是要干什么,泥鳅一样死命蹦跶,一面躲一面求饶,饶是不是沈澈对手,竟也从沈澈手里滑开几回。挣扎间,那绳子勒在身上崩的更紧,发髻也散了开去,因为喘气,整个脸都红润润的。 沈澈本去捉她,不经意间一瞥,视线在她胸上一停,又顺着那勒紧的曲线到她红润润的嘴,心里暗骂了一句“妖精”,却停下动作,打开柜子,从里面翻出他一件长衫,给她套上。 “你不会把我吊下去了吧?沈澈、沈澈!” 窗子打开,沈澈抱着她往外放,绳子系在她腰上,很结实,不会摔着,这么续下去,既摆脱了她,她要回来,还得从客栈门口进来,穿成这样,又被绑着,到时候看她害臊不害臊。 “沈澈,求求你,别……” 她声音里带了哭腔,沈澈有一瞬间的心软,但想到她刚才还不知悔改地诈他,嘴唇一抿,已将她放了下去。然后将窗子一关,自己把屋子里收拾了一下,蒙头睡了,外面乱成什么样子他才不管! 一觉睡醒,客栈竟分外安静,先到隔壁,端帝精神抖擞,原来荆州知州王化民私吞赈灾银两的证据已经有所进展。端帝先和沈澈说了一会儿公务,末了笑道:“此番出行爱卿多有劳累,方才睡的可好?” 端帝怎会关心他睡的好不好,沈澈心里虽有嘀咕,却极快道:“圣光浩荡,臣睡的很好。” 端帝哈哈一笑:“爱卿睡的好就好,可惜错过了一场好戏。” 沈澈不明,这种闲话之类的自然是王来福来说,王来福手一捂嘴笑道:“沈相您可错过一场热闹,就是咱们前几日见的那两个苦命的小娃娃,双生子,哎呀,不知道怎么跟您说了。今个儿您睡觉那会儿,有人看见一个女的爬墙而下,身上穿着男人的衫子,光着两条腿,淋的落汤鸡一样,这可不是哪家不正经的?被人发现要扭送报官,好一番热闹……” “那最后呢?”沈澈本以为听到会很高兴,结果发现不是的,尤其是真有一大堆人看热闹。 “啧啧,这女的竟然就是那双生子的娘,被客栈老板给拎回去了,脸上挂不住啊,依我看这肯定得先揍上一顿,然后休掉。”王来福手舞足蹈道。 看不出来这死太监还很喜欢八卦,沈澈暗道。 “但是杂家一直没听见挨打声……这倒是奇怪了,沈相,要不您去听听?” 沈澈脸黑了,他可没这份儿闲情!(未完待续) 265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圣上,粮册既已送来,不如让臣核对一遍。”沈澈转向端帝道。 王来福自觉无趣,扭着手站在端帝后面,粮册是王化民贪污的重要证据,不过这种小事也劳不动沈澈要做,但他主动请缨,端帝自然不会说不。 揣了粮册回去,沈澈把粮册取出放在桌子上好一会儿才翻开检查。虽然心里有事,可一旦工作起来仍是全神贯注,一页页翻过,时而停下仔细推敲,时而再翻回前页再度核对,不知不觉合上册子时房内光线已暗。 外面传来敲门声,沈澈略微一顿,沉声道:“谁?” “客官,您的饭菜。”是伙计的声音。 沈澈过去开门,除了伙计,后面还跟着个小尾巴,是小华。 “进来吧。”没见那讨厌的人,沈澈语气和蔼不少。 伙计放下饭菜,小华并不跟着离去,见沈澈在铜盆里洗手,忙狗腿地踮起脚取了手巾帮他擦手。 沈澈眼睛微微一眯,唇角上扬道:“你哥哥呢?” 小华见微知著,察觉到老爹心情不错,头摇着他胳膊轻声道:“哥哥在后厨帮忙熬药,阿娘病了。” 病了? 小华一直在注意着老爹表情,结果很失望,沈澈像是没听到一样拉着她坐下。 “这里的灌汤包味道还不错,你尝尝。”沈澈道。 小华又仔细看了一遍老爹,重复了一遍:“爹爹,阿娘病了,昨晚上吐了一晚上,烧的吓人。就像铜炉子一样!” 还铜炉子一样!家里的哪有铜炉子,一听就是她教的,沈澈抬头看了小华一眼:“你吃不吃包子?” 小华从这一句话中嗅到危险气息,老爹轻易不发怒,一发怒绝对惹不起,小人儿弹簧一般退后了好几步,溜到门口道:“爹爹。我吃过了。我们那屋有水晶虾饺,比这个好吃,阿娘是真病了。现在胖子伯伯正在照顾阿娘,阿娘不肯吃药,胖子伯伯掐着她脖子也没灌进去,我先走了。” 小姑娘一口气说完。然后麻溜地钻了出去。 王来福刚出来,就瞅见一小孩从沈澈屋里出来。再一瞧,这不是那天端鸡汤的小姑娘么? 别看王来福是个太监,可对漂亮的小孩也没啥免疫力,冲小华招了招手:“小姑娘。你怎么在这儿?” 小华黑白分明的眼睛转了转,这位应该就是皇帝身边的人,为了让爹爹无处可逃。她应该跟爹爹身边的每个人都搞好关系,小华眨眼间就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伯伯好。伯伯真好看!” 王来福大半辈子头次听人赞美他好看,还是个天真无邪的小姑娘,下意识地就去摸下巴,却又觉不妥,严肃了表情道:“小娃娃休得胡说!” 王来福哪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个人精,早看到他眼角那一抹喜色,小华皱了皱眉头,挤出一幅可怜兮兮的样子:“小宝没说错啊,伯伯是小宝见过最英俊最帅气最……最有问道的爷们儿……”小华费力去回忆平日老爹那些手下是怎么互相奉承的。 殊不知一句“爷们儿”要让王来福喜极而泣,他活了大半辈子了,净身也有大半辈子了,这是头一回人家说他爷们啊,其实要是换个人,王来福搞不好要把他拉出去给斩了,谁不知道太监没有那个啥,可关键这是个小娃娃,童言无忌啊童言无忌,这岂非是说他王来福还是个男人的! 王来福一激动就不知道说啥了,半响憋出一句:“小娃娃,你在这儿做什么?” 小华见王来福脸上每一条皱纹都像是菊花的纹路,心道成了,怎么也该帮阿娘把老爹给拉回来一点,于是伸出小手让王来福看掌心的两颗糖:“我娘病了,叔叔喊我进去给的,让我……” 王来福根本没听见小华的后半句,只听见前半句,沈相喊人家小姑娘进去,还给了两块糖! 王来福久在深宫陪同端帝左右,心机不深早就被拖出去斩一万次了,可某些地方越强悍对应的脑回沟也越奇特,听见小华这句话,王来福脑子里面华丽丽的想的是:沈澈叫小姑娘进去,沈澈还给人拿糖,他那天不是不喜欢那两个孩子么?他哪来的糖?这么小的娃,娈童,不,恋童! 小华见他眼神开始还算正常,后面简直有些毛骨悚然,叫了两声也不见回应,吓的一溜烟跑了。 门忽然开了,沈澈皱眉看着一脸神游太虚的王来福。 王来福忽然看见沈澈也吓了一跳,眼里那缕诡异还来不及收去,意味深长问道:“沈相,您要去哪?” 眼睛瞟着小华离去的方向别有深意道:“孩子虽好,可太小了。” 沈澈方才听到小华在和人说话,却不知王来福脑补了这么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但王来福脸上猥琐之意表现的淋漓尽致,总让人不太舒服,王来福也不能轻易得罪,沈澈不理会他什么意思,只道:“肚子疼,去趟茅房。” 借口、借口!王来福心里道,却笑眯眯的一拱手。 沈澈莫名其妙地走了,的确是借口,方才想了一会儿,万一是真生病了怎么办?她死了还不得他给她收尸! 再则他心里还有一个古怪的想法,昨日那一番恶整,她该什么表情,当时没看到,现在过去补一补也是不错的。 此时何雅正躺在床上眼巴巴地瞅着房门呢,小芳坐在床头扶好她脑袋:“阿娘,生病的人眼睛是不能睁这么大的。” 何雅把眼睛眯了眯:“乖儿子,你快去瞅瞅来了没?” 小芳叹了口气:“阿娘,我都看过十多遍了,您耐心点,肯定会来的。” 何雅唔了一声:“那你再看看我这样子成么?” 小芳上下左右检查了一遍她的鸡窝头:“阿娘,你眼珠子别那么亮就好了。怪吓人的。” ……老娘我这样叫明眸善睐! 忽然间外面响起脚步声,何雅一喜,小芳把她给按了回去,低声道:“我去开门。” 结果只有小华一人。 何雅难掩失望:“你爹爹呢?” 小华其实在路上磨蹭了一会儿,也没见沈澈改变主意跟上来,不过她早有准备,捧了两块糖送到何雅面前:“阿娘。爹爹有事。让我先给你送两颗糖来。” 何雅看了她一眼,明白这是女儿哄自己,想了想觉得实在没有意思。把头上湿巾拿下来,掀开被子下床:“罢了,本来就没什么病,咱们怎么可能骗过他?他要是想来。又怎么会打发两颗糖来。” 说着揉了揉小华的头,端起一旁的药碗准备找个地方倒了去。 小华听老娘语气落寞。也没责怪自己,正不知说什么好,外面忽然响起敲门声。 小芳立即道:“谁?” “是我。” 沈澈的声音! 小芳忙从何雅手上抢过那碗药搁在桌上,小华扶着她躺会床上。一番手忙脚乱后,两人才冲外面道:“爹爹,门没栓。您请进来吧。” 听见门响,何雅连忙把眼给眯了眯。这样看起来就像一个病人了。 沈澈并没有走到窗前,而是问小芳小华:“睡着了?现在还烧着?” 小华激动道:“刚睡着。” 何雅:……索性闭上了眼。 小芳暗唾小华一口:“爹爹,阿娘烧的厉害,不信您看看……连药也灌不下去。” 沈澈往床上瞟了一眼,只看到一蓬乱七八糟的头发,他点了点头:“不吃药可不行,药在哪,我来喂。” 小芳小华几乎要欢呼起来。 小芳把药碗送到沈澈手上,沈澈用勺子舀了舀:“都凉透了,你们等着,我去热热再回来。” 沈澈一走,何雅转过脸来,母子三人傻傻相视一笑。 沈澈很快回来,何雅仍旧装睡,待沈澈捏住她鼻子才“悠悠”地“半睁”眼睛。 小芳见机递过来个枕头,沈澈也极为体贴地垫在她腰下,小华捧着手帕,万一流出来了可以帮助何雅清理。 何雅这时才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她没病啊,这一碗药不过是应景弄来的,当真要喝啊? 可这时候骑虎难下,再让他发现是装病更没好了,瞅着那勺子送过来,勉为其难地张开一道缝,预备抿几口给吐掉。 勺子忽然停住,沈澈忽然把勺子递给小芳:“你们母亲最不爱喝药……” 对了,想个其它的方法吧,比如说抱抱我,一样可以药到病除。 “我们不能硬喂……” 对,这会浪费药。 “来,儿子,你按着她这只手,华华,你按着她这只手。” 这……不对啊。 “我有个法子能让她感觉不到苦位就吃下去。” 话音未落,沈澈两指在她脖颈处一捏一揉,何雅便觉嘴巴不受控制大张开来,那碗稠乎乎的黑乎乎的药汁便顺着舌头沿着喉咙流下去。 这……不止是苦,为什么还有辣? “发热一定要把汗发出来,我怕药量不够,又特意给您添了两大勺辣椒,应该够了,你好好休息,等你好了我再来看你。”沈澈伸手把她嘴巴合上,示意小芳小华松开,又体贴地给她拉上被子。 “阿娘睡觉不老实,我点了她的穴道,一个时辰之内都不能动,你们在这好好守着她,等发过汗就好了。” 在沈澈逼人的视线中,小芳小华不由用力地点头,目送父亲大人轻飘飘地出了门,俩小娃扑回来掀开被子,何雅脸已经红成辣椒的颜色,可除了呼呼往外淌眼泪,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等小芳小华搬来姜胖子,折腾了半天终究解开何雅穴道时,那辣椒是吐也吐不出来了,非但烧心,又和苦药和在一起,折腾的何雅当天晚上几乎是抱着马桶过的,再想沈澈时,几乎是忍不住连打寒颤。 何雅终于消停了几天。 沈澈也忙,虽足不出户,却是在房内整理荆州地方官集体贪污挪用赈灾粮款的罪证,不止今天,还有去年、大前年,几乎是从王化民初到荆州开始,而且这王化民上面还有人,上面的这位才是端帝一直想动,又苦无证据的。 事情都交给沈澈做了,端帝并没有那么忙,但外面天气不好,他也去不了远的地方,所以心生奇怪是正常的,主要是这两日的伙食太差了,不但没有了茶点,连饭菜也愈发不能入口。 今日送来的竟是几个又冷又硬的窝窝头和稀的能照见人影的稀粥。 王来福大怒,让万岁爷吃这个? 伙计不咸不淡道:“几位爷,您也知道,咱们荆州水灾都快半年了,我们家能撑到现在已实属不易,就这,过两天也没有了。” 说的王来福找不到话,见端帝挥了挥手,遂放了那伙计出去。 王来福虽是个太监,可除了小时候穷吃过窝窝头,这几十年都没见过窝窝头啥样了,捧了一个又硬又冷,简直难以下咽。 沈澈倒是不以为意,拿了一个慢慢咬着。 这几人正在凑合着填饱肚子,好死不死从外面飘来一阵香味,鸡……啊! 王来福大怒,拉开门,香味更浓。 端帝也皱了皱眉,王来福眼尖,瞅着刚才那伙计端着一个铜盆走在走廊尽头。 “你……给我过来!” 伙计还算听话,过来了。 “不是说只有窝窝头么?”王来福掀起伙计手上的锅盖。 伙计支支吾吾,陡然又挺起胸膛:“这是我们老板娘想吃的!” “你……”王来福想发怒,忽然想起来老板娘似乎是这里的主人,换了语气:“多少钱一只?” 伙计眼转了转:“不好说,这得问老板,现在后面就剩三只活鸡了,老板也要吃的。” 还有三只? 沈澈道:“去叫你们掌柜过来说话。”他倒是想看看谁这么配合她。 姜胖子一出现,成功用肚子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这肚子倒是比她身怀六甲时还要大,沈澈不由挺了挺自己的肚子,没肉,作罢。 “也不是不行,其实小店还有一些别的山珍海味都放在地下冰室里,这是菜单。”姜胖子从后面摸出一张纸。 说是菜单,更显眼的是后面的价格。(未完待续) 266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活鸡一只一百两?”王来福尖叫,差点露了声音。 姜胖子装作没听出来:“这位爷,您去长阳湖转一圈,看看还有没有活着的鸡?这还是看你们住的久了,再过一天,连这个价都没有。” 皇帝=连只鸡都吃不起。 何雅喜滋滋听姜胖子汇报,姜胖子说完,取出了一叠银票:“最后他们把所有的鸡和牛肉都买了……” 咦?不对呀?不是没有钱么? “来了个女菩萨。”姜胖子道。 女菩萨正在客栈二楼吃茶,就是何雅惯常坐那个位置,旁边还陪着一笑眯眯的大叔。 何雅在拐角看了半响,掸了掸衣角,拎着茶壶走了出去。 慕宝宝没掩住吃惊,沈澈笑的云淡风轻,把茶杯朝何雅推了推:“小师妹,这家客栈的茶很差,回京城了我请你尝尝我珍藏的雪山云雾。” 何雅把茶壶收了回去:“今天茶也收费,一百两一杯。” 慕宝宝是她找来的,如今忍不住找事非她所想,可现在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嘴。 原道十四五岁的姑娘会被吓住,慕宝宝一愣之间却捂住嘴笑了起来,银铃一样的清脆:“姐姐,原先我还不信你成了老板娘,原来是真的……拿最好的茶叶来,我有钱。” 何雅吸了口气,脸上维持笑意:“姐姐跟你说笑呢,你来是客,怎么会收你钱?先前你在我家住了那么长时间,不也没收你钱?这次要住多久?让你大师兄多陪陪你,省得以后见不着了。” 说着给慕宝宝倒上茶水,茶水里加了茉莉花,冲出来闻着一股清香。 慕宝宝没想到她说话又快又密。还没插嘴就说的她禁不住沉下小脸来。 沈澈皱了皱,将茶推至慕宝宝的面前,白皙的手指比茶碗还要透明些:“宝宝,你看这茶里面的茉莉花都老了,老花不好看味道也不好,还是新摘的花儿好。” 何雅站着能看到沈澈的帽顶,恨不得把手上的一壶热茶全浇到他头上。早知道就不出来了,她要看看他到底怎么对待慕宝宝。真想那啥她绝对就顺了他的意! 慕宝宝这一会儿却回过味来,十几岁的小姑娘家世显赫,也并不是温室的花朵。将来无论嫁到哪家都是要掌管中馈的,能千里迢迢追到这里自然不愿空手而回。 而且,先前不是你先招惹我的么? “姐姐,我听说你和大师兄已经和离了。是不是真的?”慕宝宝盯着何雅。 她眼睛很漂亮,真的和她有点像。她又那么年轻,什么想法都在脸上,直接的让人不忍拒绝,然。何雅咬了咬唇,决意让这件事就此而止。 “这当然是真的,你没看她现在是这儿的老板娘么?”沈澈开口了。柔情万分地看着慕宝宝。 “这当然不是……”画面美的她想马上给打碎。 “你哥放出来了么?我听说他还在大理寺关着?”沈澈眼继续在慕宝宝脸上游移,话却仍何雅住了嘴。 难怪问他一直都不说。原来在这儿等着她,热茶顺着壶口流了出来,溅到地上,何雅一无所知。 “你们慢慢喝,我还忙别的,有什么要求尽管找伙计,哦,对了,小芳小华还等着你过去。”何雅将茶壶拎平,漫不经心道,顺便瞥了眼慕宝宝。 “说起来小芳小华也都很喜欢你,不过你这么可爱,将来孩子会更可爱。”沈澈接的极快。 隔夜饭在胃里翻滚。 茶壶再度歪斜,何雅拖着长长的水渍走了。 “大师兄,这不好吧?”慕宝宝有自知之明,关键这么多年,大师兄对她从来是能躲就躲。 “嘘――”余光瞥见何雅回头,沈澈凑近慕宝宝,伸手,看起来就像是亲昵地在摸慕宝宝的头。 “怎么了?”慕宝宝不明所以。 “落了根草。”沈澈手拿下来,顺道一弹,慕宝宝什么也没看见。 “大师兄,听说你这次……”慕宝宝兴奋道,能有帮沈澈做点事的机会她非常开心。 “我想起来了,我是该去看小芳小华了,你先这儿吃茶。”沈澈起身,虽是笑着,目光里却清冷不少。 根本不容慕宝宝抗议,沈澈就大步走了,路过某人刚才差点摔倒的地方,果然看到一只大茶壶扔在地上,水淌了一地。 他一走,慕宝宝也觉得无趣,想了想,起身朝后厨走去。 何雅不在,慕宝宝向一个大胖子打听,大胖子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几遍,笑嘻嘻道:“我家老板娘就在甲排人字号住着,去那儿准能找到。” 慕宝宝走了,大胖子冲一个瘦猴道:“我看玄,这个又年轻又漂亮还很机灵。” 马元道:“赌十两银子。” 姜胖子按住他手:“二十两。” 慕宝宝在甲排过道里遇见何雅。 乍见慕宝宝,何雅还眨了眨眼,忽然反应过来,这姑娘是找自己来了。 慕宝宝不说话,慕王妃多年教导下,慕宝宝知道最重要的那个人通常不是第一个开口的。 何雅瞧着这小姑娘的气势笑了,没心情跟慕宝宝这么暗示来暗示去,索性直说:“抱歉我先前把你卷进来,那时我以为我快死了,我很爱他,不希望他孤独终老,我也知道你很喜欢他,他周围的人都太过功利,你不是,所以……后面你都知道了,但是我也没想到我能活着。我知道我这么做很自私,但是比起头一个错误,如果我退让可能是更大的错误,而且我也不希望我的孩子没有父亲,所以,不管你做任何决定,我都会尊重你,但我也会坚决捍卫他。我男人和我孩子的父亲。” 这些词从她口里说出来极其自然,她那样平静地望着慕宝宝,却充满力量。 躲在墙角处的沈澈手扶着墙壁,却感觉呼吸有些发热,他犹豫着要不要走出去。 只是这一犹豫,那边忽然发出一声轻微的响声,等沈澈察觉异常时。何雅和慕宝宝都不在那儿了。 地上扔着一方翻卷的帕子。沈澈捡了起来,上面绣着一只歪歪扭扭的鸭子,他低头深深嗅了嗅。身后忽然响起小芳的声音:“爹爹,你见阿娘了吗?” 小芳脸色惨白,手上拿着一张纸,上面写着:“欲救女人。粮册来换。” 姜胖子颠着肚子跑上来,他手上也有一张:“城北土地庙交换”。 何雅和慕宝宝都被抓走了。这两封信一封发现在何雅房内,一封是在姜胖子房里,有点古怪,但没抓错人。 姜胖子知道沈澈一行是为着荆州水灾而来。却不知那粮册为何物,但他和马元经过回想,终于想起那日在外面遇见几个凶悍官差的事。沈澈由此推断怕是王化民一伙误以为姜胖子等人是暗中查访贪污之人,才挟持了何雅要求换回粮册以毁灭证据。歪打正着,也对了。 雨水从麻袋口上灌入,何雅在麻袋中抱紧了腿,省得被颠的滚来滚去。被装到黑漆漆的麻袋里,也不知道被带到哪去,只希望有人能尽快发现她不见了。 摇摇晃晃中马车终于停了下来,麻袋被人粗暴地滚下车,幸好何雅抱紧了脑袋。不多时,何雅感觉被人拖着到了一个地方,好在,没有水流到脑袋上了。大约是到了屋里。 “怎么有两个?”一个粗哑的男音响起。 “老大,你就给了一张画像,分不清哪个是,我看到她们正在争风吃醋,就都给弄回来了。” “拉出来看看。” 麻袋解开,何雅被拉了出来,一旁,慕宝宝也被拉了出来。 两人默默对视一眼。 面前有五六个男人,为首的脸上有道刀疤,黑瘦高,看起来很阴狠,乍见何雅和慕宝宝都是少见的美人,眼中出现一抹淫邪。 “这狗官还有如此艳福,想来不是什么好东西,暗访还带着两个小老婆!” 刀疤脸贴近慕宝宝,扯掉她口中的布巾,这个虽然没那个美,但眼睛瞪的圆溜溜的,他就喜欢火辣辣的。 慕宝宝没想到这个人敢亲她,张口就吐了刀疤脸一口唾沫。 “狗贼,你知道我是谁?你敢碰我,我一定把你碎尸万段!” 刀疤脸不但没有发怒,反而用手抹了一下脸:“香,真香,只怕别的地方更香,兄弟们,还有谁想来尝尝?” 慕宝宝有如发怒的小兽,虽然被绑着,却竭尽全力跳着躲避。 刀疤脸没有去追着抓她,他更喜欢看慕宝宝在手下包围中的拼命躲避。 慕宝宝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姑娘,爹宠娘宠师傅宠从来只有欺负别人的份儿,四五只男人的手同时落在身上,她连动都不知道怎么动了。 “碰了她,你们想要的东西就换不了了。”何雅道。 正在欣赏眼前一幕的刀疤脸回头:“忘了,还有一个更漂亮的。” 何雅冷笑:“我家老爷有洁癖,她还是个处子,我这朵老花可有可无,你们碰了他可真就死了。” 刀疤脸想起方才他那手下王狗蛋的话,这两个女人当时正在争风吃醋,难道这是真的? 慕宝宝也听见了何雅的话,脸红的要滴血。 刀疤脸冷喝一声,让手下停住:“你知道什么?” 何雅道:“你们把我和她抓来,并未伤我们性命,方才你不过是临时起意要羞辱她,这些行为都不是人贩子等会做的;你们都是荆州口音,这一路左拐右拐行不过两个时辰,走的都是旱路,想必仍未出城或者就在荆州附近,我家老爷从京城而来,奉命调查荆州灾情,耳濡目染,我也知道荆州地界不平,最近他刚得了一份重要的证据,有了这份证据,有些人就要倒台了,左思右想,你们就是为了那份证据来的吧?” 何雅说的虚虚实实,一面注意着那刀疤脸的脸色一面往下说去,到最后没见他反驳,知自己这是蒙对了。 “你倒是机灵,也颇有姿色,怎么你家老爷会这么没眼光?” 何雅手被绑在后面,某些本就极丰盈的地方更显丰盈,刀疤脸这一伸手就想落在那处儿,却被何雅的眼神吓住了。 只不过一瞬间,何雅笑了:“我若是你,绝对会好好留着我们两个,我虽然不济,可却是嫡子嫡母,她则是老爷千金买回来的,死了哪一个,都有可能让我家老爷做出玉石俱焚之事,你们好好思量罢。” 刀疤脸眼色深沉,竟被这妇人左右,不过当前的确是动不得她们,脸一沉道:“先把她们关在后院,若是换不回来,再交给兄弟们。” 两个人被一根铁链锁在一根木桩上。 等人走了,慕宝宝道:“休想我承你情。” 何雅道:“你是他师妹,我自是该护着你。” 慕宝宝呕的不说话了。 两人被拴了一会儿,过来几个人要带她们换地方,何雅听得对方冒出“行船”等词,心底不由吃了一惊,她倒不怕连番降雨,水上危险,只怕一走水路,更难寻找踪迹。故而待看见那刀疤脸时大声喊道:“狗贼,我家老爷随身带有八百精兵,个个精通水性,捉拿你等不过手到擒来,你还是早早把我们送回,省得到时候剥皮剐肉!” 刀疤脸刚接到信儿,道是荆州城忽然戒严,就连王化民也被直接拿下,如此一来,还换什么粮册,他打算的是先从水路去寻上头,这两个女人随身携带以做一道护身符。不料,听见何雅这么喊,猛地惊醒过来,恶狠狠地盯着何雅:“你说你家老爷的八百精兵精通水性?你这是暗示我走旱路?唔……”刀疤脸阴沉沉一笑:“你猜着我能猜出来你的暗示,必然不听你的,肯定会选择走水路,不过你错了,我就按你说的,走旱路。” 何雅:……幸好你想的复杂了。 其实刀疤脸还这么想:只怕如今越是人迹罕至的地方搜索的人越多,相反越是人多的地方越是安全,放在一块,还是旱地安全。不但如此,还要将这两个女人名目张胆地带走。 荆州城北城门,到处是身着铠甲的士兵,沈澈骑在马上眼也不眨地盯着城门。 姜胖子、马元身姿虽然随意,可也到处搜索着人群。(未完待续) 267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可惜,这一日即将过去,仍然一无所获。 有人来到沈澈面前低声说了些什么,沈澈“驾”了一声往城里走去。 一架四轮马车驶了过来,沈澈只略微往一旁让了让,示意底下人上去检查。 等马车停住,前面人才看到这马车是改装过的,后面极长,上面赫然摆放着一口棺材,难怪前面挂着白绸。 沈澈在马上盯着检查,一遍过后,沈澈用马鞭指着棺材:“开棺。” 一个四十余岁的壮实汉子跪在泥水里哭嚎:“大人,人死为大,求大人高抬贵手……” 沈澈不为所动:“开棺。” 汉子被人拉住,棺材打开,里面躺着一个骨瘦如柴的老人,沈澈点点头:“放行”。 就算是易容之法,也不可能易成这样,他骑着马前行,方才那辆马车快速通过城门,渐渐远去。 但……好像哪里不对,沈澈脑子里忽然出现一双眼睛,是坐在马车前面赶车的小伙计,眼睛……眼神……是她! 马车在山路上狂奔,末尾有人站起来瞭望:“老大,不好了,后面有人追咱们!” 那汉子一抹脸,露出一道刀疤来:“把后面砍开!” 棺材一落,顷刻把山路堵死,还提高了速度。 但刀疤脸并未放松,冲着身边的小伙计一脸掴了十几巴掌:“贱人,中了你的好计谋!” 何雅道:“你且放心吧,他肯定能追上来,到时候你死无全尸!” “我先掐死你!”刀疤脸要动手,却被何雅脸上的笑震住了,他忽然想起来。正是这笑让他上了当。 他面目阴沉,看见周围景致时,忽然生出个毒计,带着这俩女人跑,肯定要被追上,追上也是个死,不能便宜了那狗官。不如让这狗官更痛苦一些。 唤了后面一声。一手拎着何雅,另外叫人拎着慕宝宝,从飞奔的马车上一跃而下。 何雅不明所以。看到下面的江流时脸色白了。 手脚被缚,存活度太低。 “放心,我不是想淹死你们,我有个更好的注意。”刀疤的视线投向远方。不远处竟然有几座巨大的石像。 “这是守护我们荆州的白山娘娘,想不到吧。她肚子是空的,这还是我无意中发现的,你会所我把你们填在这儿,外面用石头堵上。你家老爷能找到你们么?还是找到的时候你们已经饿死了,生蛆了?” 刀疤脸的话令慕宝宝惊恐地叫了起来,刀疤脸不客气地赏了她一个耳光:“快找些布来塞住她们的嘴。” 重新陷入黑暗中。刀疤脸把她们绑好塞到石像肚子里后便走了,剩下何雅和慕宝宝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地在石像肚子里等死。 虽然堵着嘴。何雅还是听见慕宝宝的抽泣声。 她想让她不要哭,但嘴被堵的死死的,她想透过她的抽泣声听听外面,可任她有多专注,仍是什么也听不到,想用脚去蹬那石壁,可这石像下面极窄,腿又被捆的结结实实,根本发不出来半点声音。 外面能不能听见这里面的动静呢? 那刀疤脸舍了马车而去,定将主意力都吸引到疯马之上,他们必定是从下方河道潜走了,这样,有谁还会发现她们? 或许……沈澈还带有狼犬,他不是有一只叫白虎的犬么,可那犬在京城呢,弄过来她也早饿死了。 竟然是饿死的,想不到她没被情咒咒死,没被伊莉莎毒死,而是活生生饿死的! 她还不想死呐! 慕宝宝还在抽泣,那种声音对何雅简直是折磨,你想哭又哭不出声,从鼻子里挤出来的声音更叫人绝望,不过这也比让慕宝宝说话更好,终于慕宝宝的声音消失了,因为她实在是没有力气了。 黑暗中她俩谁也看不见谁,也不知道对方是怎么想的。 何雅不管慕宝宝怎么想,她不想死,一个人失去过生命又得到生命,而且还有她爱的人和爱她的人,虽然正闹着别扭,但是如果他不在乎她,又何必这么气她? 刀疤脸为什么突然拼命逃亡,为什么有把她们藏在这里,只有一个解释,他肯定看到她了,虽然当时她快把眼珠子给挤烂了,他却像个蠢猪一样一无所察,但是他后来肯定是反应过来,他一定会追到这里,找到她,然后……和她和好如初,嗯! 希望是美好的,老天爷是不作美的,忽然加大的雨水把一切痕迹冲刷的干干净净。 沿着山道寻了十几遍,除了一口坠落在山道上的棺材,和一架坠毁的马车,什么也没有。 河水那么湍急,仍是命人去打捞,一无所获。 慕宝宝不哭了是件好事,何雅觉得偶尔能听见外面的声音,只要有人,在适当的时候能发出点声音,就有希望。 慕宝宝被砰砰砰的声音惊醒了,她刚累的睡过去了,听到声音,吃惊地发现何雅正用脑袋撞着石壁。 这……她很快明白了何雅的用途,但是她并未听到外面有什么声音。 但她也连忙这么做,此时求生的**超越了两人之间的矛盾。 只是,随着脑袋越来越疼,越来越晕,慕宝宝也越来越绝望,根本听不到任何回应啊,记得从外面看这石像,那么大的石像,她们又在石像肚子里,那么厚的石壁,怎么可能传得出去? 渐渐的,她失去了动力,索性靠在石壁上休息。 而何雅,却扔在不停地撞击石壁。 看见慕宝宝不动了,也没有停止动作。 “大人,夜已经深了,不如……”其实都到后半夜了,这一条山道今日已经搜查了上百遍了,换个人早就死心了。这位不知来历的大人竟还不肯放弃。 “你们先走,我再后面再搜一遍。” 兄弟们淋了一天雨,又是到了后半夜,问话之人不再犹豫,让前面人先回去,自己陪着沈澈再搜一遍。 沈澈骑着马沿着山道往下最后一遍搜索,走到一处弯道。向远处眺望。下面黑漆漆的,只有远处一点灯火,他知道。这下面是河,若是被绑着扔到水里,连尸体都不知道会冲到哪儿。 早知道,他就不该这么跟她计较。她不在乎他,他可以在乎她。反正她是他的女人,是他孩子的母亲,她还能跑到哪去?都说宰相肚里能撑船,他做的实在是太失败了。 身后人不知道应不应该催促他。从山底下忽然传来一声骏马的嘶鸣。 应该不是自家兄弟返回来了,不知道是谁上山了? 这一声嘶鸣过后,沈澈跨下的枣红马忽然应和一般也奋力叫了一声。 “大人。许是兄弟们在等着大人。”身后人小心道。 “走……”话音未落,沈澈忽然扬手:“停住。” 寂静的山路上。有马蹄声由远及近,有人过来了,但沈澈听的不是这个,是“咚、咚、咚——”的闷响。 “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沈澈问道。 “回大人,是马蹄声。” “非也。”沈澈下马,慢慢向前走去。 身后人忙举高火把,这里白天已经搜查过,有几座巨大的石像。 一走进,这人也注意到了不同之处,许是此时夜深人静,那砰砰砰的声音渐渐清晰起来。 “这里。”沈澈指着两座倒在一起的石像。 似乎为了应和他的声音,那砰砰砰的声音更加急骤起来。 “沈澈——”远处有人高声喊他。 马未挺稳,一道黑影从马上扑下,撞的沈澈一连后退几步。 “我在徐州没有几天,便遇到张符生调兵,我听说阿雅又被人掳走了,你是怎么对她的?”蓝景明揪着沈澈衣襟不放。 “这里面真的有人!”身后有人喊道。 一座石像倒塌正好堵住另外一座石像后背,来不及叫人,沈澈捋起袖子抱住一侧石像,蓝景明也顾不上跟他干架,同样抱住另外一角,三人一块用力,里面传来呜呜的声音。 不及格的营救,老娘一定要给你打零分,老娘要撞出脑震荡了,何雅靠着石壁默想。 两座石像移开,见里面是空的,沈澈紧张的心脏砰砰跳。 但这时里面又没声音了,他接过火把,想了想,脑子不知怎么一抽,张口唤道:“慕宝宝?” 万一唤了她没人应声怎么办?沈澈不觉手心里都是汗,好像如果慕宝宝或者她就一定能活着似的。可这声落在何雅耳朵里面,浑身都僵了。 里面传来嗯嗯的应声,沈澈伸手,抓住一个人手,拉出来一看,是慕宝宝。 慕宝宝嘴还堵住,沈澈忙扯掉她嘴里的布,慕宝宝再也忍不住,抱住沈澈脖子哭了起来。 沈澈急着去看里面还有没有人,却又推不开慕宝宝,这时候脖子后面被人一扯,蓝景明冲着里面喊:“阿雅!阿雅!” 里面传来砰砰声,蓝景明大喜过望,就要挤过沈澈过去接何雅过去,却被沈澈拉住,这会儿沈澈已经把慕宝宝给扯了下来,冲里面喊:“雅雅,我来带你出去。” 蓝景明气不打一处来,挤着他不让他靠近,两个石像就裂开那么一道缝,谁也靠近不了。 里面忽然传来何雅的声音:“景明,你过来接我一把。” 卧槽,刚一恼竟然把嘴里的布给吐出来了,真是潜力无穷。 沈澈听见何雅说话,一时怔住了。 蓝景明拉住何雅手,把何雅拽了出来,刀光一闪,身上绳索解开,何雅只觉得头晕腿软,靠着蓝景明道:“你扶我一下。” 沈澈在一旁道:“我来。” 何雅道:“景明,你抱我起来吧,我可能走不动了。” 一直跟着沈澈那人完全搞不清楚这是什么情况,找不到人这位大人急的要跳河,找到人了看起来更想跳河。 何雅头疼的厉害,任谁不要命地狠撞那么长时间不得个脑震荡都对不起石头长的硬。 姜胖子给灌了一大碗姜汤,又给灌了一大碗安神补血的药汁,又给头上涂了药,缠了五六十圈布带后,她睡着了。 蓝景明拉了条凳子大马金刀坐在门口。 这事儿端帝已经知道,王来福过来蓝景明没拦着,只拦沈澈。 阿雅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这混蛋先叫的是慕宝宝,他正直青春年华,耳不聋眼不花看得清楚想的明白。 他才懒得管中间啥啥,这对他来说就是机会。 沈澈来几次挡几次,最后不来了,蓝景明松了口气却更恼火了,等阿雅醒了一定要告诉她。 怪在何雅醒了,也听他说了,竟然还要去找那混蛋。 “我去去就来,你放心。”何雅拍着蓝景明肩膀。 他放心?他不放心才对,而且现在……蓝景明忽然改了口:“好,你去,我在这儿等你。” 何雅没多想,就算是置气她也不想置了,她就去问问他怎么样才能不生气了,好好过日子不行么? 走到门口,敲门,王来福在隔壁门上趴着,冲何雅点了点头。 何雅没心情,里面传来沈澈的声音,她答“是我”。 门咯吱一声被拉开了,沈澈抓住她手,胸口起伏不定。 王来福还在门口看着,何雅道:“进去说。” 沈澈站着不动,何雅道:“我有话跟你说,咱们进去说。” 王来福哪也不去,就看着他俩,何雅奇怪,使劲推沈澈,沈澈使了千斤坠一样,推不动,她正恼火间,屋里头忽然传出声音:“澈哥哥,谁来了?” 沈澈慌乱往外推何雅,何雅猛一推他,从他一侧挤了进去,这间上房,里面也给置了屏风,靠着屏风右边,站着一个姑娘,屏风后墙上的窗子照进来光,衬的能朦朦胧胧地看见姑娘衣裳里面四肢的轮廓,外面套着一件沈澈的袍子。 “你们……继续。”何雅肠子悔青了,语无伦次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出了门,王来福还在门口,看见她嗷一声钻回自己屋里了。 慕宝宝有些怯怯地望着沈澈:“大师兄,怎么了?” 沈澈视线扫过来,慕宝宝从未见过如此骇人的眼神,大师兄眼中,没有和气,没有喜欢,只有冷到骨髓的冷和一缕轻蔑,甚至那缕轻蔑不能再多了。(未完待续) 268(结局)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门忽然又响了。 沈澈连忙去开门,何雅去而复返,慕宝宝不知道她该怎么做。 何雅拉了椅子坐下:“我来是跟你谈谈。” 沈澈惊喜道:“我们去前面说话,点你爱吃的点心。” 何雅道:“不了,在哪里说都一样,慕小姐,你也不用回避,这可能和你还有关系。” 沈澈怔住。 何雅道:“关于你之前说的和离的事情,我同意了,以后咱们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不过我有一点,小芳小华需要你的时候,希望你能够来陪他们,或者我送到你那儿去。” 沈澈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又道:“姓蓝的跟你说什么了?” 何雅起身,蔑视道:“这和姓蓝的有什么关系,你不是要休了我么,我同意了!再见!” 沈澈抓住她:“你可想好了?”这样没有耐性,错的分明是她,连多哄一下他都不愿意。 何雅笑道:“我早想好了,天下芳草无数,何必单恋你这颗老草!呸!” 慕宝宝听得目瞪口呆,回过神来时何雅已经走了,沈澈猛一回头,脸上神情比方才还要恐怖,他似乎没看到慕宝宝,走了两步才忽然一抬头,慕宝宝被他的眼神骇的打了个哆嗦,不待沈澈说话,忙道:“我这就走,就走。” 王来福从墙角趴了起来,揉了揉耳朵。 端帝笑道:“听的如何?” 王来福两只手都竖起大拇指:“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第一河东狮。” 端帝道:“不是同意和离了么?” 王来福眼珠一转:“那还是圣上好策略,这女人再强悍,也常败在一个醋字上。其实像沈相这样的,就算娶个十个八个的又有何不可……” 端帝道:“你真是愈发会扯了,你看看她这番模样,本身又是何家出身,怎么配得上雪涯?” 王来福道:“是是是,但老奴看沈相好像不乐意啊。” 端帝道:“他不乐意,朕还不乐意呢。只要何氏愿意和离。朕马上把慕七小姐指婚给雪涯,想反悔都不成。” 王化民贪污一案由于端帝提前下令很快了结,美中不足的是跑了几个关键人证。要想抓住王化民背后那人还得另想办法,不过这些都是表面上需要做的,是谁,皇帝老爷还不清楚? 虽未十全十美。端帝也觉得可以乘风回京。 户部左侍郎邹成章一到,云开雾散雨收。好像这桃子就给邹成章准备似的。 虽然萧河水湍,但架不住端帝好心情,要从水陆返京。这边也没大费周章地惊动百姓,仍从墨门这处客栈起驾。一时倒也留下一些佳话,譬如,万岁爷也没有赖账之类的。 临到万事齐备。出发之前,沈澈也没等来何雅。差人过去请了几次,均没见到人面,连小芳小华也不见踪迹。 他按捺不住,跟王来福说了一声,亲自去寻何雅,客房空空,连句话也没跟他留,好在客栈老实,告诉他一大早何雅跟蓝晶明还有姜胖子等人就走了,说是要采买一些东西,然后乘船离去。 沈澈忙问他们可是要回京,那伙计摇了摇头,说是不知。 沈澈心里上下忐忑,这便还有一个时辰开船,满大街去找人。 荆州天好不容易放晴,大家都出来晒晒霉气,卖东西的也不少,还真让他给找着了。 何雅牵着小芳,蓝景明牵着小华,四个人盯着捏糖人的捏糖人。 待那只大公鸡捏好了,蓝景明接过来递给小华,小华眼睛便弯了起来。 远远看着,沈澈心里便极不舒服。 直到他走到四人后面,也没一个人发现他,他不得不重重咳嗽了好几声。 小华先转过来:“爹爹?” 沈澈想从何雅眼里看到点惊喜,可惜何雅和蓝景明面色如常。 “你怎么来了?”这么多人,何雅尽量平静问道。 这在沈澈心里掀起一阵巨浪,他怎么来了?他的妻子跟别的男人大街上亲亲热热,他就不能来了? 但他表情也很平静:“要开船了,我来接孩子。” 哼,来接孩子……何雅心里冷笑几声,摸了摸小芳小华的头:“爹爹来接你们,你们走吧。” 她不跟着走? 猛然瞧见蓝景明竟然握着她的手,沈澈眼睛睁大了:“马上要开船了,咱们走罢。” 小芳小华看看沈澈,又看看何雅,犹豫道:“爹爹,阿娘……” 沈澈沉默看着何雅。 何雅蹲下身来:“你们先跟爹爹回去,阿娘回去再去接你们。” 沈澈忍无可忍:“你不走么?” 何雅冷冷瞥他一眼:“沈大人,我和你好像没有关系了!” 沈澈拳头握起,蓝景明立即将何雅挡在后面:“丞相大人,有句话叫做覆水难收,有个词叫破镜难圆,大人文韬武略,应该比在下清楚的多。” 何雅在后面道:“景明,别跟他废话,我们走,还要去置办红鲛纱。” 红鲛纱?他还记得他们成亲那日,凤冠之下,一帘红鲛纱遮住她的娇颜,没有用秤杆挑开他心脏就砰砰挑开了。 “你买红鲛纱作甚?”他双目泛红,想抓住她问个清楚,却被蓝景明拦住。 “阿娘――”小芳小华见这架势,吓的要哭了。 “与你何干!” 躲在蓝景明后面,她眼睛冷冷瞪着他,一时间沈澈胸口腥甜,怒极反笑:“好好好,与我无关!与我无关!” 说着也不管小芳小华作何反应,倒退着一手拉着一个仓皇离去。 人虽走了,剩下许多人对何雅指指点点,蓝景明忙道:“阿雅,我们快些走吧。” 一回头才看到何雅面色苍白。满头大汗,正弯腰捂着心口,吓得他忙道:“怎么了?” “没什么,有些难受。” 蓝景明一面驱赶围观之人一面扶着她寻个地方坐下,过了好一会儿,何雅才面色难看地起身道:“走吧,再晚赶不上船了。” 也是定了今日返程。并未刻意要同走水路。更不想被人误会,何雅上了船,便一直呆在船舱里。 蓝景明同她坐了一会儿。说什么何雅都是勉强一笑,他索性戴了斗笠,取出一管洞箫来坐到船头吹上一支曲子。 少有人知道这位花名在外、风流成性的小侯爷洞箫吹的如此之好,在宽阔的萧河河面上婉转如诉。回绕不绝,分明是一条河。竟如九天弦月当空,落在人心上,就像下了一层雪。 端帝所乘龙舟,分为上下两层。端帝同沈澈俱在上层,这时见了小芳小华,心生欢喜。专意叫人送上果子,一面闲聊一面逗弄两个孩子。 可小芳小华面有愁容。进贡上来的蟠桃拿着也只是勉强一笑,端帝忍不住问道:“何事闷闷不乐?” 小华飞快地看了沈澈一眼,却是垂下头去。 小芳听见那悠长的萧音,有感道:“只是听这曲子哀伤……” 他人虽小,却知不能当着端帝面直言,端帝也凝神听了一会儿:“不知何人吹奏此曲,差人过去请人上来。” 王来福立即着人喊话,那边船却行越远了。 端帝龙舟体积大,在萧河中速度不及小舟,更何况那小舟掌舵的乃是姜胖子和马元。 王来福回话,端帝只是不语,王来福明白端帝的意思,索性叫人放下小舟去追那吹箫人。 孰料,刚放下小舟,斜里忽然冲出来一艘飞船,王来福大惊,整条龙舟上下摇晃起来,王来福手边的小桌子砰一声掉在了河里,他要不是抓的紧,也一样坠下去了。 是谁敢撞龙舟? 王来福还没看清,又听见一声巨响,咔嚓一声,头顶一个东西砸了下来。 完了,完了…… 一切发生太快,这是王来福落水前的最后想法。 侧面两艘船同时撞上来的时候,沈澈反应很快,毕竟是习武之人,一手将小华甩到背上,一手掐了小芳,剩下一手却是携了端帝,千钧一发之际足尖一点,跃上了二层船顶。 御前侍卫和暗卫们反应也都很快,绳子勾着大船下面的小木船过来,可是木船行到一半,悉数沉到水底了。 原来这些船已经被凿开了。 此时咔嚓一声,整条龙舟竟然受不了撞击,从中央断开了。 一时间,船上人煮饺子一样哗啦啦都落进去了。 此番谋害皇帝,是沈澈遇到最高明的一次。 他足尖又是一点,从船顶窜到了桅杆之上,可整条船却在急剧下沉,这桅杆也只不过能多撑几息。 这时他才发现整条河面上除了龙舟和远处的那条小船,再也没有别的船。 刚才撞龙舟的三条船也都沉下去了。 死士或者根本就没有人。 好在小芳小华都没有哭,这让他有时间略作思索。 “后舱有条小舟,是在船上搁着,找出来!”他在上面吼道,尽力握紧了桅杆,希望能多撑一会儿。 水很急,船沉的很快,御前侍卫里也有些不通水性的,一个浪过来就不见了。 好在他带来的人都是受过训练的,没多久七八个脑袋推着一叶扁舟过来了。 此时他的脚也踏进了水里。 端帝到了小舟里,伸手接过小芳,又接过小华,小舟太小,由七八个暗卫围护着已经到了极限了。 “保护圣上!”沈澈下令。 这次沈澈带了朱青,朱青正护在小舟外,听见沈澈这么说想朝沈澈过去,却被沈澈止住,重复了一遍“保护圣上”。 这个时候,敌人随时都有可能出现,多一个人保护端帝便是多一份希望。 除了朱青,没有人知道沈澈只会狗刨,这么急的水,他能刨几下就说不一定了。 朱青从沈澈的眼神里看出来如果他说出来沈澈会有多么失望,他抹了一把脸上不知是河水还是泪的东西。护送着小舟向河岸游去。 “阿雅,后面船好像翻了。”蓝景明有些不太相信眼前的情景,谁有胆量谋害皇帝? 何雅露出个脑袋的时候,看到一顶熟悉的帽子沉到了水里。 想也没想,直接跃入了河里。 蓝景明大声喊道:“回去,往回划!” 沈澈觉得自己快死了,他越挣扎沉的越快。四处都是水。无论怎样也呼不到一口气,他甚至能听见气泡从他口中飘出去的声音,可是没一个气泡愿意飘向他。 他脑中一片空白。却渐渐浮现出她的容颜,这个可恨的,坏的不得了,又爱的不得了的坏东西。她是故意气他的吧,只要她肯再说一句好听的。或者她不说话了,他就能把她给拉回来……为什么,雅雅,你心里没有我了吗? 四面的水中。似乎出现了她的脸,他面容扭曲起来,想抓住她。却只是想拥抱她。 但是,一切都是徒劳的。除了水、水,还是水…… 就在最后绝望的滑动中,指尖却忽然触碰到了什么,但是他已经不能分辨,直到唇被人含住,一缕空气度入他的口中。 求生的**使他忽然觉醒,但这只是一种本能,他用力地吸气,想把所有的气都夺过来,手脚也拼命去缠能捉住的东西…… 这一下,何雅要被沈澈给活活勒死,幸亏她早有准备,是从背后抱住他脖子,一面将仅剩的一口气度给他,一面拖着他向上游去,在最后一刻,终于冲出水面,抓住一块破碎的船板。 他没有死? 身旁还有她? 仰面躺在船上,沈澈觉得自己可能是在做梦,但是看到蓝景明时,沈澈梦醒了。 他是还活着。 听到动静,何雅回过头来,两人视线相对,久久没有移开。 沈澈想说话,一张嘴却咳了起来,从鼻子里面呛出水来,何雅忙按住他,跪在他胸前用力挤压,因见他难受,索性对准他嘴往里吹气。 沈澈虽有气无力,却极享受这番对待。 可惜上方出现一张特别讨厌的脸。 “刚才不是压过了么?”话更讨厌。 何雅停住,却在他唇上舔了舔。 “堂主,那边还有一个人――”姜胖子的声音响起,何雅起身,向远处眺望。 那有一颗孤独浸泡在水中的树,唯独露出一根枝桠,有个人正扒着那枝桠苦苦支撑,因水流太急,枝桠附近产生了一个巨大的漩涡,那人看起来时刻都有可能被冲走。 “是王来福。” 蓝景明认出了他。 那边端帝被人拥簇着上了岸,剩余十多个暗卫保护在周围,可这些暗卫的水性也说不上有特别出挑的,蓝景明皱了皱眉,打算自己去。 “我去。”何雅拉住他,“你尽量寻些绳子之类的,万一我回来没力气抛给我。” 要说水性,何雅绝对是蓝景明见过最好的。 沈澈躺在那儿没来得说出话,何雅已经跃入水中了。 所有人都盯着那个小黑点,王来福也停止了呼救,老泪纵横地看着越来越近的小黑点。 何雅小心的从远离漩涡的下方游过去,王来福紧张的不行了,何雅却不敢让他拉着自己,而是让王来福转过去,照旧从后面将他掐死,然后从原路游回去。 漩涡不可怕,就是个体力的事情,也就是时间长没锻炼,刚把沈澈给捞出来,这死太监有点沉。 “哎呀,水底下有东西咬我。”王来福哭着说。 何雅一面用力划水,一面道:“那是我的脚,你放稳当点,别怕,我保你没事。” 话虽如此,老太监仍是哭道:“你前面托着我啊。” 何雅一不小心喝了一口水,她这会儿怕王来福死命挣扎,有些力气不足了。 “我不能前面托着你,那样咱们都完蛋,我后面抓着你,保准你死不了,放心,别怕。” 王来福哭的像个小孩子,何雅看着越来越近的船松了口气。 只要再坚持五十米,五十米。 王来福胳膊忽然一挣,何雅半个身子猛地被他压住了,来不及游上来,变作被王来福死命按在水里。 船上的蓝景明大叫一声“不好”,姜胖子和马元拼了命的摇浆,奈何水流太急,这短短的距离竟比拉锯还难。 沈澈已经能坐起来,有些茫然地看着那一片水花。 蓝景明咚一声跳入河里,那边朱青得了令划着小舟过来援手。 王来福终于被拖了上来,可不见了何雅。 “阿雅呢?”蓝景明几乎扼着王来福的脖子,老太监刚得了空气又被夺走,幸亏蓝景明被人拉住。 这边乱作一团,那边噗通一声。 朱青大叫:“大人――” 沈澈竟跳到水里去了。 这是……乱了天了! 要命呐,险些被老太监按死,脚又抽筋了,好在她命大福大,水里躺了两分钟又活过来了,只是刚浮上脑袋,上面谁砸下来了?! 殉情呐! 感觉到四面八方的援手,她索性闭了眼让这人抓住。 听得他喘的跟头牛死的,还死命抱着她,分都分不开地吼开一大堆人,把她平放好又学她给她吹气儿。 她就咬着牙关怎么了? 手都抖啦? 再抖一个,怎么脸上啪啦啦地下雨了? 哎呦,别捏我下巴啊,好疼,舌头堵着我呼吸了,有这么人工呼吸的么? 沈澈猛地觉得脸疼了一下,像是谁抽了他一下。 眼前出现一个黑色的鞋底,样式好像是太监的,被一只白的吓人却依旧修长的手握着。 四周一片寂静,没看错吧?死了的沈夫人拿着鞋底在抽沈相的脸? 王来福:那鞋怎么那么眼熟呢?等等,那不是本太监的鞋么? 沈澈也瞪着那鞋底,又往下看了看,对上一双漆黑的眼睛,忍不住嘿嘿笑起来。 周围人都傻眼了。 躺着的人也笑了。 笑着笑着沈澈就含住了她嘴儿,底下人推了他两下,却像猫爪子一样无甚力气。 周围人眼都看直了,朱青忍不住去捂小芳小华的眼,却被俩孩子一块给推开了,反倒狠狠瞪了朱青一眼,朱青的那个脸啊,红的像刚升起的太阳……(未完待续) ps:知道要结局了,但是每次的结局像是忽然推到了眼前。 昨天翻看上一章,里面有很多错字,感觉很对不起大家,最后写的太糙了,但是这篇文,感觉比上一篇还耗费心神,也许更多的时间是在为成绩不好而煎熬,不管怎么样,主干的情节总算完了,对于这一点,我觉得至少对得起我自己了。 上一本写完的时候,没有写番外的冲动,这一本却有很多,也许是觉得书里面的很多人没有写到位,到这个月底都会补上番外,顺便能拿最后一个月的全勤。 能看到我这些话的亲,是真的爱我的亲,感谢你们的一路相伴,真的,祝福你们。 澈二爷失忆记(下)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263是澈二爷失忆记(上) 沈澈不悦打断她:“玉砚今个儿伤着手了,夫为妻纲,夫为妻纲,别人家的妻子都要亲自照顾丈夫的。” 何雅看他一眼,小声道:“我是亲自照顾你啊,这水不是都弄好了么?你嫌花瓣少?我再给你弄些去,玉砚伤着手了,朱青和任七不还好着么?我叫他们俩来给你搓,我哪也不去,就守在门外,你有需要就叫我,这样可好?” 瞧着他一幅胃疼的模样,忙又补了句:“以前咱们就这样啊,别人家的媳妇儿不是这样么?那是怎样?” 沈澈话被她生生憋回去,古怪地看了她一眼,何雅回了他一个撩人的笑,退着出去了。 沈澈忙道:“不要叫朱青任七来,我自个儿就行了。” 何雅隔着门板应了,搬了个小凳子坐在门口守着。 梅兰竹路过,何雅只笑不语,过了一会儿,听见里面水声,她也靠着门板开始唱起歌来。 说起来,沈澈真没听过她唱歌,记忆里何雅跟琴啊舞啊的根本无缘,先前还没当回事,只觉得旋律不错,忍不住浴桶里敲着桶壁,正听得入神,渐渐听清了她唱的词儿,一缕绯红从沈澈耳根子扩展到整个面颊,做贼一样四处看了看空荡荡的房间,然后沉声道:“水冷了,你进来给我加点热水。” 何雅撇了撇嘴,拎了热水进去,隔着水汽,他那眼还跟狼似的。 最后弄了一屋子的水,沈澈意犹未尽地把她包的严严实实的回房。以后日子,这种需求何雅无所不从,包满足,包畅快,包尽兴。 如此过了近两月,沈澈逍遥的都可忘了自己姓什么了,散了朝后还经常邀请黄梅等人来家饮酒。酒不过三杯。一定会叫何雅出来倒酒,何雅就小媳妇儿似的乖乖斟酒,末了还迎着黄梅等吃惊的表情温柔地问:“菜有些凉了。可还要加些热菜?” 这日黄梅照旧受邀前来饮酒,因是休沐,沈澈还惦记点别的事情,只让黄梅尽兴喝饱。自己却控制着三分醉意,等黄梅走了。他看着一旁乖乖收拾残局的何雅越看觉得越美,忍不住嘿嘿笑了起来。 何雅闻声,回过头来,脸上却有愁容。 沈澈问道:“娘子。你怎么了?” 何雅闷闷不乐道:“无事,今日收拾旧物,咱们成亲时的那对翡翠扳指了只剩了一只。我找遍了屋子,也没找到我那一只……” 沈澈哈哈大笑:“你这个笨蛋。你怎么能找得到?你那枚扳指被李西的手下夺去,不过后来却被我寻回来了,本来打算……”他酒忽然醒了,本能瞧向何雅。 何雅却低着头收拾桌子,似乎没注意到他说的话。 沈澈含混嘟囔道:“东西就在书房搁着,你明天再找找。” 何雅过来扶住他:“知道了,我现在记性也不好,这么重要的东西,别丢了就好。” 沈澈放了心,吃吃笑道:“你记性不好……你莫忘了早上答应我什么了,今晚上……” 何雅心里翻了个白眼,原来天底下男人都一个德行,喝了两杯猫尿就原形毕露了,却娇羞地把脸一转,然后凑到他耳朵上道:“我先帮你洗洗,然后你床上等着我,我有惊喜给你。” 沈澈忙不迭点头。 何雅暗笑,真把他放浴桶里上上下下搓了好几遍,尤其是某处不能描写的地方,当时就叫某处不能描写的地方不能描写了。 九月天,已经转凉了,沈澈不耐地扯开刚披上的里衣,腿夹着被子在床上等着何雅。 此时仍是略有酒意,微醺正好,想到近两个月的悠哉生活,嘴巴不受控制地向耳朵咧去。 不过这等待好似有些长,正当他不耐想叫她时,何雅出现了,手上拿着几条粉色的绸带。 “澈哥哥,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光是看到她那一袭若隐若现不能描写的纱衣,沈澈就觉得鼻子热热的了,更别说还“澈哥哥”,他脚趾头都哆嗦起来了好不。 何雅见他眼珠子发直的样子吓了一跳,这厮要是控制不住流鼻血可就糟了,忙抽出一条绸带将他眼睛给蒙了起来。 “我们今天玩一个千金小姐和小厮的游戏。” 沈澈血热了,要是平时,打死他也一定选“大少爷和小丫环”的游戏,但今天,一是他喝了酒,二是媳妇穿的不能描写,三是眼睛已经给蒙上了,好刺激,快来吧! 何雅瞧着他伸开四肢等着被蹂躏的模样暗自发笑,须臾便将沈澈手脚都缚在了床柱上。 紫檀木的,应该够结实。 做完着一切,何雅就解开了蒙着沈澈眼睛的绸带,然后,从床底下拖出了一只木箱,打开,在沈澈瞠目结舌中取出了一根鸡毛…… 本文又名:一根鸡毛的**或一根鸡毛的成仙史或一根鸡毛如何让男人害怕或论一根鸡毛和屠鸡令有何关系。 天蒙蒙亮,沈澈终于羞耻地挣开最后一根绸带。 老子以后绝对不会再睡紫檀木做的床! 搓了搓手,拉过某熟睡的人,解开她穿了一晚上不能描写的衣裳,瞧她还拧麻花一样蜷着身体,不耐拍她不能描写的部位:“张开!” 何雅迷迷糊糊地挣开眼:“你谁啊?” 沈澈没好气道:“我是你男人!坏蛋,敢熬我一晚上!” 何雅迷瞪瞅他好一会儿:“哦,你记起我了?” 沈澈咬牙切齿,抵住她道:“别以为拆穿了爷爷就认输了,爷还会抵赖,天一亮,爷就不记得你了!” 他急冲冲地往里入,被一根鸡毛戏弄了大半夜,他挺着,她竟然伏在他身上睡着了! 她是故意的不?非弄死她! 不能描写的地方已经足够湿润。他就知道,她也想,正待进行不能描写的动作,忽然间飘过来一句话。 “我有了。” 啥?他头有些晕。 她不能描写的地方分得更大了些,声音也更清楚:“我有了,快两个月了,你要继续做爸爸了。” 头真的很晕。这次是真的。 啊——何雅尖叫起来。从沈澈的鼻子正啪嗒嗒往下滴血。 沈二爷失忆症不治而终。 府里的老大夫来看过,总觉得沈澈除了高兴之外眼神还有点游离。 何雅坐在一旁吃梅子,咬了一半觉得味道不好。叫了声“大黄”,老大夫还以为何雅新养了条狗,却见沈澈利索过去张嘴。 “蹲下,这么高怎么喂!” 蹲下。张口,衔住。 “乖~叫一个!” “汪~” “再给你吃一个。从那边跑过来接着。” “汪~汪~汪~” ……老大夫仓皇逃离!这情景能看么,绝对要杀人灭口的啊! 然,何雅不过得意了一阵,三个月时。老大夫再来给把脉时,听到老大夫的话,她简直没吓昏过去。 这次肚子里。还是两个! 姓沈的,你给我过来。你家基因绝对有问题! 我要把你带回现代,做切片研究,什么?不行!那把你那不能描写的玩意切下来也可以! 沈澈抑郁一扫而光,接梅子跑的更欢,蠢的小芳小华都有些看不下去了。两人背地里很担忧弟弟或妹妹会不会受老爹影响,也变得这么蠢。不过他们俩很快商量好了,如果弟弟妹妹也这么蠢的话,就由他们给“揍”过来就好了。 用点力,肯定行的! 不同于沈澈整日忙着胎教,何雅整日忙活的是到处寻找缩小肚子的偏方,你想,连生两次双胞胎,那肚皮怎么也缩不回去了吧! 再则生这么多次,会不会影响那啥不能描写的质量,这多重要啊……越想越不开心,索性一脚踢向一旁的“大黄”。 “汪~大王,有何吩咐?” “死到一边去!” 又过了六个月,何雅终于生下了两个……儿子! 为什么都是儿子,她不想做婆婆啊! 没出月子,何雅就做出了要给重大的决定,如果沈澈不想办法控制一下的话,那以后就别想再碰她一根手指头。 其实这时沈大人再一次亲眼目睹孽障出生的过程,又再一次华丽丽的昏过去之后,痛定思痛,四个真的够了,专意去寻了薛衣人,抱回了一大堆草药,从此开始了漫长的服药生涯。 而何雅除了琢磨如何缩紧肚皮之外,剩下的时间便是心无旁骛地照料四个孩子。 日子一天天过去,孩子们逐渐长大,等到最小到嘉楠都定了亲,预备秋季就迎娶姑娘过门时,何雅才感概这大半生真是眨眼便逝。 对,后面的这对双生子,何雅否决了沈澈起的沈一心,沈一意,亲自取名为沈嘉郁、沈嘉楠,虽然不咋地,但总比一心一意没那么傻帽! 嘉郁和嘉楠虽是双生子,不过嘉郁比嘉楠更早遇到喜欢的姑娘,早在去年便已经成了家。 何雅原先想着沈澈大约是不会同意让他们一成亲就分出去的,哪知极爽快地给嘉郁在城西换了处宅子,新婚第二日就把人赶走了。 至于嘉楠也计划着一样。 等何雅问他,他哼哼冷笑了几声:“若不是因为小芳是长子,小宝贝还算可爱,我实在还想连他都赶出去,哼哼,总在眼前晃,碍眼。” 对了,小宝贝就是小芳的女儿,沈澈对于女儿都是更偏爱些的,连名字都起成沈宝贝,压根不管人何宝宝有没有意见。 天天宝贝宝贝叫的何雅腻歪,但祖母大人总不能跟一小奶娃争风吃醋吧,关了门,何雅对沈澈就没什么好脸色了,沈相这些年愈发沉得住气,脸皮也厚的很,到了晚上使劲往旁边的被窝里钻,一面钻一面低声道:“宝贝宝贝,还不是因为那小下巴像极了你!” 这一声,叫她不软也软了。 次日才回过神来,沈宝贝一岁三个月,吃的弥勒佛一样,哪里有下巴?! 幸好姑娘回来了,沈小华在这个时代绝对是朵奇葩。 十五岁之前,上面求娶的人踏破了门槛。 十五岁到十八岁,还能排成对。 过了十八,沈小华不急,何雅急开了,终究不是前世,沈小华万一嫁不出去可不赔钱了? 沈小华一直忍到二十五岁,于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什么人也不知道,什么人也没看到,沈小华忽然就失踪了。 那时正在筹备嘉郁的婚事,何雅一度要气昏过去,小华性格太像她了,却缺乏历练,若是经历一些事情,或许会明白那些看起来最美好的却未必是最合适的。 她不在乎多少名,多少利,却想她的孩子有个快乐的人生。 沈澈却笃定劝她,叫她不必担心,不知他哪来的信念,却叫她莫名的心安。 没有想到,嘉郁的婚礼上,忽然有人送来不菲的贺礼,那个沉默寡言的男人顶着一众目光坚定地挽着小华的手出现时,何雅才听到沈澈呼出一口气。 沈澈花了更短的时间把沈小华给嫁了出去。 原因是:担心晚一步,那人再变卦了。 何雅失笑:料事如神、运筹帷幄的沈相也有不能确定的时候? 沈澈认真道:非也,只是太过在意,正如多年前差点失去你,在的时候就想赶快的把事情都定下来,虽然知道这可能也没有什么用,但至少心安。 心安、心安,她想着便不由笑出声来…… 这么多年,她倒是心安了,只是累了他,罢了,这也是他自找的,谁叫他只盯着她不放。 她对着镜子摸了摸头上的金镶宝莲花簪子,觉得眼角都能看到细纹了,略微不满地嘟了嘟嘴,不禁哑然失笑,真当自己还年方二八哪。 “孩子已经到了,怎么还不出去?” 镜子里面忽然出现了个人,虽然说着话,却似乎并不需要她回答,只用漆黑的眼眸注视着镜中的她。 她也没有回头,只与他镜中视线交接,怎么觉得他越活越年轻了呢? 冷不防,唇上传来温热的触感,她尚未来及收回视线,只见这一面巨大的西洋镜中,一个面如美玉,鬓若刀裁的温雅男子已经闭上了双目,辗转吸吮在那不点而朱的红唇上,那般沉醉,仿佛这是世间最美的点心……不由的,她也阖上了眼睛……一世芳华,一世倾心。(未完待续) ps:昨天晚上下暴雨断电,自动更新的是防盗章节,一块奉上两更。 好像这个更像是结局,哈哈哈。 后面计划的番外有:沈大人的现代生活,沈大人的心里独白,何小姐的心里独白,冷傲男神沈墨私生子之来历,花心浪子蓝景明童鞋的苦逼情史……这些应该够写满全勤了,o(n_n)o 那么写满全勤之后,苦逼的作者要暂时离开起点了,但是码字会继续下去,如果有亲想继续看蠢作者码出的蠢文请在晋江搜索《超级母鳄》吧,至少是个联系方式,哈哈,依旧求个支持,感觉像是要分离似的o(╯□╰)o 番外之我是沈墨(1)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大家好,我是沈墨。 为什么我现在才出来,这都要问我的后妈――为了衬托我的弟弟,她甚至连个结局都吝于给我。 坦白而言,我人虽然冷了一点,话虽然少了一点,但并不妨碍我也是个正直向上的大好青年,而且重要的是,作为男主的一母胞兄,我的颜值也是很高的。 但是这么高的指数,我仍旧被后妈炮灰了,甚至我遭到了一些女性读者的厌弃,其实……你们不懂我的心呐! 从小到大,我都是家里面最受宠爱的那个,虽然我也不明白为什么都是爹妈生的,我为什么可以在沈家享受父母无微不至的照顾,精心的培育,而我的弟弟却要养在乡下偏僻的庄子上,但习惯是可怕的,由最初的略感不平,到最后习以为常,甚至我心里隐隐还有一些自得。 有时候,比如过年,弟弟也会被接回来,那个时候我心情是复杂的,他那土里土气的衣着和我一比,看起来就像是个仆人,可整个仆人却要叫我哥哥。 我想他大概看出我对他的嫌弃,当我背着人告诉他以后不要叫我哥哥后,他居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拉着我的衣角大声叫我哥哥,搞得我很是难看,尤其当时还有几个漂亮的女孩子在场。 我拂袖离去,却感觉到很开心,错,这里的说明白,这开心不是我的感受,而是我感受到他的开心――双生子之前奇妙的感觉,也是我极力想摆脱的感觉,可惜这一辈子我是摆脱不了了。 他被养在乡下,我在城里做我的少爷,我也不负众望。年纪轻轻摘得状元之名,青春得意,鲜衣怒马,不想这时飞来横祸,据说,我被那个横行京城的女霸王看上了。 那个女霸王是当朝权相何世平的掌上明珠,明到什么程度。看到她的人都会被她……的狗闪瞎眼! 这女霸王最为好色。据说最大的爱好就是每天带着她那只恶犬绕着京城的菜市场跑步,遇见皮相好的,不用女霸王下令。那狗就冲上去扯人裤子,现在你知道为什么是闪瞎人眼了吧。 因为她,京城里甚至流行起一种屁股上缀上双层补丁的裤子,被狗撕掉一层。还有一层呐! 为此,我们全家陷入了悲伤之中。我这么年轻,这么俊美,这么博学多才,这么……竟然要去爬一个女霸王的床。真不晓得我还能不能活着下来。 就在我陷入绝望的时候,我娘(当时还是)拍案而起,提出了要让乡下那个土包子代替我跟女霸王成亲。反正圣旨上也没写清楚谁的名字,这个方案立即得到了全家人的同意。除了远游他乡的祖父大人。 土包子得以返家,而我,也以最快的速度和“定亲已久”许家姑娘商定了婚期,是同一天! 土包子回家的那天,天上飘着雪,他来见我,我本来是不想见他的,但是我心里面实在是难受(你知道那不是我的感受),我就在干枯的葡萄架下面见了他一面。 土包子就问了我一句:“哥,你不会后悔吧?” 后悔,我怎么会后悔?别是这土包子不愿意吧,但爹妈给他的条件也非常优厚,只要他同意,就可以长住在家中,可以分得一份家产,而且听说那女霸王的嫁妆也非常丰厚,全是他爹贪污的宝贝!我立即道:“我怎么会后悔?我从来都觉得对你不够关心,这么好的机会算是我补偿你。” 说毕我都感觉到脸发烫,土包子居然很郑重地点了点头。 这是我们兄弟间最长的一次交谈,后来我很少见到土包子,直到半年后成亲。 那一天,我紧张的心情超过了新婚的喜悦,我怕呀,怕被女霸王发现,万一当场闹起来可不得了,但一切都很顺利,顺利的我洞房夜挑开许氏头上的红布时手心都是汗。 这本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晚,结果我竟然有一大半时间都在想土包子和女霸王,好在许氏也很紧张和羞涩,总算过了这一晚。 但该来的还是来了,谁也没想到那女霸王如此目中无人,竟然不先去拜见婆婆,直接带了恶犬就闯到墨园。 我刚系好腰带,被那犬吓的一屁股跌坐地上,许氏则吓的哭了起来。 那犬的舌头就要舔在我脸上,却被一个清脆的声音喝住,我扬起脸,第一次看见何氏,心里面忽然有些说不出的感觉。 哭泣的许氏柔柔弱弱,就像一朵雨中的小花,本已搅得我心神不宁,但是看见何氏时,我完全忘了许氏还在惊吓之中,她就像……一轮夺目的朝阳! 我以为她会用他父亲的权势逼走许氏,霸占了我,毁了沈家,哪知她只带着恶犬在墨园逛了一圈,对长久以来祖父祖母父亲母亲赏赐给我的东西非常感兴趣,还有一些是我辛苦收集来的宝贝,临走时,吩咐她那个高大胖丫环用床单把值钱的全裹走了。 她眼光倒是好的很! “我就是来看看你长的多磕碜,果然……不能见人!”她就跟我说了这么一句话,我信以为真。 结果一转眼,她把母亲的屋子都给砸了,声称要换过来!如果不能换过来,兄弟二人同侍一夫也是可以的! 天打雷劈,我实在想不出来词形容听到这个要求时我的心情了。 何氏哭的死去活来,我不得不命人把墨园给死死守住,并且藏了一把剪刀在身上,万一何氏闯进来抢人,我是……宁死也不会从的! 结果等了好几个晚上,我也没见到何氏,倒是遇见了土包子。 土包子这时已经不土了,他身上的料子是我都没见过的好料子,我忍不住问他,他说是宫里面赏给女霸王的,女霸王瞧不上他的衣裳,赏了两匹给他。 女霸王不是应该虐死土包子么? 想到这里我不由问土包子新婚还好吧,我这么含蓄的问,土包子也听明白了,他脸上竟泛出一层红晕,娘们一样点了点头,说话也像个娘们,“挺好的”三个字。 我实在说不出话来了,男人就要有个男人的样子,真挺好的,她怎么要去抢我?(未完待续) ps:今天只有这一更了,还没码出来,下面一章不要订,明天才换正确内容 番外之我是沈默(2)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反正我是不会让她把我抢走的!就算她炫目的像中午火辣辣的太阳,看见她我都有脚软的感觉。 幸好我是个面瘫,就算遇见太阳要把一切毁掉,我的脸是没有任何变化的。 奇怪的是我千防万防,总也有防不住的时候,女霸王竟然没有趁机对我……有一次,我还看到女霸王一个人抱着恶犬的脑袋呆呆地坐在石阶下面。 她那天穿了一件淡绿色的裙子,许氏也有这样颜色的衣裳,但同样的颜色,许氏穿上像是人衬了衣裳,她穿上轻盈的像是沉睡在画中的精灵。 忽然间,她那似乎带着一点白光的下巴转了过来,我猝不及防,呆站在原地,听到她略微着急的声音:“你手怎么了?怎么受伤了?怎么流这么多血?哎……你怎么那么笨啊!” 说着她弯下腰……含住了我的手指! 她的睫毛就像蝴蝶一样落在我心上,一瞬间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可她忽然直起了腰,那好看的眉毛皱了起来。 “你不是他。”她很肯定的说。 这时候,后面传来一根树枝折断的声音,我的土包子弟弟出现了,他手一抖,竟然从袖子里滚出几个包子。 女霸王没有再跟我说话,走到土包子身边生气道:“这点小事儿你都办不好,晚上不许吃饭!” 我的土包子弟弟简直要哭了,走到我面前道:“哥,嫂子也这么对你么?” 我这才想起许氏还等着我回去,可这一晚上我连梦里都是女霸王,吓醒之后我想再梦见她却不见了。 何家出事,沈家额手相庆。我看着父母高兴之际隐有担忧。 果然没过多久便传来分家的消息,却不是父亲母亲提出来的,而是女霸王自己先提出来的。 我们这种家族,总是顾及些颜面的,就算真想,也得把损失降低到最低,但女霸王自己提出来的。正好。 我们这种家族。也是很讲究公平的,当然都是别人能看到的,土包子分出去。表面上分到一大笔财产,可实际他那铺子是赔钱的,土地是颗粒无收的。 我略微失望女霸王也是个霸气的花瓶,竟然没发现这其中的猫腻。而我那个土包子弟弟,在父母暗示了很多次。只要他愿意,他就可以留在沈家,不必跟着女霸王吃苦受累后,竟然摇了摇头。 “我……已经是她的人了。”土包子如是说。 父亲气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半天缓不过来气来。 生子如土包子,不如进宫做太监。 总之,这两个人被赶了出去。 但是。这两个人又很快回来了。 父亲母亲是反对的,但架不住祖母大人发话了。好在女霸王回来之后老实了许多,其实她也不得不老实起来,因为据说不知道她惹了谁,险些丧命。 何家倒台,最轻松的是我,我不再生活在何家的阴影中,女霸王对我的影响也消失了,我享受于与许氏的新婚生活。 但是偶有传闻传到我的耳朵里,实际上,同在一个屋檐下,也不可能一无所知。 祖母竟很喜欢何氏,竟还给了何氏一间铺子,何氏还经营的有模有样。 但我们书香门第谁会在意这些不入流的东西,沾的多了旁人还会瞧不起你。 我喜欢站在墨园的高处看风景,偶尔见到何氏,诧异于她的精神饱满,完全不像是经历了家破人走他乡这样惨重的变故。 何家培养的女儿,怎么会有心有肺呢。 她做的再好,也不会得到我们的认同,土包子再努力,也不会成为另外一个我。 他们于沈家,永远是一抹背景。 完全没有想到,我的土包子弟弟竟然高中了! 我忽然想起来那一日他兴致勃勃地拿来几篇策论,让我帮着看看,我推脱还有公务要忙,压在了案下,重新翻出来,文采如我,也只是连声自叹弗如。 我对土包子忽然多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感受,他怎么可以比我还要好? 但我很快高兴起来,许氏有身孕了。 对于许氏,我也说不上来有什么感觉,反正是听从父母之命成亲罢了,只要对方不是女霸王。她性格其实很好,温温柔柔的,我说一,她从不说二,我声音若是大一点,她就会脸红,娇娇弱弱的,在床上也是,紧张地抓着被子,我怕伤着她,不得不快些结束,实际上我希望她能热烈一点,但一跟她提起,她就不安起来,让我不好意思再说下去。 举案齐眉的妻大抵如此。 我要有儿子了,长子长孙,土包子拍马也追不上了。 其实我也不是特别开心,只是有那么一点点,但没想到的是,许氏小产了。 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何氏,我看着父亲母亲都在质问她,我感觉到一阵快意,但是……我却清楚的知道,这不是何氏干的,因为那个布偶我在许氏的衣裳底下见过! 但是我本已失了儿子,总要有人承担,这正是时机赶走这个祸害,于是,我什么也没有做,只是轻轻地撩拨了土包子两句,土包子便扛起了椅子…… 我正在高兴时,没想到女霸王忽然说出了一件事,她也有身孕了。 那一刻,我竟然觉得这个消息比我丢了孩子还要让我难过。 二房愈加好过起来,土包子竟早得静王器重,连父母都对土包子另眼相看起来,相比他仕途得意,又喜得双生子,我简直颓败不已。 暗地里我开始怀疑自己当初的决定,就在我满心不畅之时,土包子的双生子到了满月了。 许氏最近一直闷闷不乐的,想来也是,她丢了孩子,何氏却得了两个,她与我倒是同病相怜。我打算出去透透气再去看那两个小东西,走到花园里时觉得太阳有些大,身上的袍子有些厚,遂想回去换一件,结果我刚走到门口,听见里面有人说话。 一个道:“你知道该怎么做?” 另外一个轻声嗯了一声。 门开了,我急忙躲到一边,走出来到两个人,都是离我最近的人,一个是我的妻子,一个是我的母亲。(未完待续) 番外之我是沈默(3)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后来那两个孩子果真发生了意外,但是没有想到,土包子出手很快,最意外的是我发现了一个秘密。 那个来沈家祝贺的男人,横空出世的明王看何氏的眼神很不一样。 但是我没有时间去挖这些了,我不得不将注意力放在妻子和母亲身上,二十多年来,我第一次感觉到恐慌,我在的世界是个什么样的世界? 我身边的每一个女人都面容精致,雍容华贵,但是面孔下面是什么呢? 这个时候,我反倒觉得土包子离我最近,至少他和我有一样的面孔,我能感受到他的喜怒哀乐,他也能感受到我的喜怒哀乐。 但是我们渐行渐远,那些事,那些风雨,很难想像女霸王竟然死心塌地地陪着他了。 甚至包括我们逼迫他们分开。 他们从来没有放弃过彼此。 但是土包子不该享有这样的幸福生活,因为他的哥哥从来没有享受过,所以噩运降临,上天代表我来惩罚他们,让何氏被掳走,让他们劳燕分飞。 我很高兴有机会出去寻找何氏,这样我就可以逃离那个家,那个面目愈发阴沉,心思愈发难测的妻子。 在秦关,我才是真正靠近了女霸王的生活。 其实最让我震动的是,就算我和土包子穿得一模一样,女霸王仍是一点不错的分辨出我们。 我那时来了兴致,非常配合土包子,前前后后换了很多套衣裳,我甚至刻意堆起笑,让我的脸柔和起来。但女霸王好像长了一双火眼金睛,我无所遁形。 晚上我沮丧地坐在屋子里,不知道我感觉为什么那么糟糕,这时我听见了一种声音,我早就知道土包子和女霸王无所顾忌,但这次我从这声音里发现点什么,他们是那样热烈。好像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听到最后,我不由捂住自己的耳朵,但是我心底却是诡异地跳动着一种我从未有过的情绪。这是因为我离土包子过近,他的情绪可以毫无障碍地传染给我。 那是一种什么情绪呢,我说不上来,因为我的人生从未有过如此饱满。有过如此充足,有过如此……幸福。 我第一次正眼观察我的弟弟。我不得不承认他比我多了一些东西,那些东西正是我在沈家时被培养着刻意抛弃的。 我冷傲,其实是因为身份。 但土包子可以没有身份。 有些事情我不能做,土包子却毫无顾忌。他可以对任何人笑,我却不行。 他活的比我自由多了,也快乐多了。 后面的发展不容我止步。因为我根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疯传明王其实是个魔鬼。而女霸王为了拯救世界和魔鬼一块毁灭了。 那样一个出身的女子,竟为了世界和平死了,很匪夷所思,所以我很久都不太相信这个事实。 但是我的弟弟的悲伤是真实的,如果不是我们打昏了他,也许没办法把他带回京城,如果不是还有那两个小东西,也许他会活不下去。 我带了酒去看他,他喝到大醉,哭着对我说:“她怎么可以这么没有良心抛下我,我心疼,我绝不原谅她,我爱她啊……” 那时我皱着眉,我感觉到我到心也在疼,这一次,不是感受到土包子到感受,而是我自己到感受。 原来心疼就是爱一个人的表现,那么我早就爱上她了啊。 可我怎么现在才知道呢。 我没有管土包子,我一个人走了,回去时,许氏已经睡了,我脱掉她的衣裳,在她抗拒中进入,本以为许氏会反抗到底,但是她忽然迎合起我,她说“我们再要一个孩子吧”,我忽然清醒了,但是我说了一句本来不应该说的话,我说:“既然你杀死了我们的孩子,为什么还想让他回来?” 我和许氏彻底陷入冷漠,直到一日母亲让我去拜见一个人,我知道她的用意,但是我不想戳破,我怕那是真的,这么多年,我一直敬重的人,实际上她一直也对我很好,只是对土包子不好,但土包子毕竟不是我。 那一晚上,我在陌生女人的身躯上尽情驰骋,女人的战争我不想掺合,你们要什么我给什么便是。 就在我以为我的余生就要在土包子的光环之下日渐灰暗之时,忽然传来一个消息:女霸王还活着! 这…… 直到我瞧见那活生生的人,才狠狠地掐了掐自己的脸。 但是我要怎么做呢,而且听说她脑子上还有病。 后面不用许氏征求我的意见,我就怂恿着她去看女霸王,等她回来,有意无意地聊到土包子,如果能从她嘴里听到一句半句关于女霸王的事,我的心脏就激动的狂跳不已。 但我能做的只有这些了,实际上我每天都在控制我自己,最无奈的时候我只能站在墨园的最高处向福园眺望。 机会忽然来了,祖母生病了,女霸王也去伺疾,那些日子我竟没心没肺地期望祖母地病再严重一些,可是我穿的再明艳,或者再跟土包子相似,她也从没有望向我一眼。 好像她从来都没有逼婚于我,当初,她到底是不是中意我呢。 我这么纠结于这么问题,甚至想拦住她问个清楚,却忽然琢磨出一件事情,女霸王怎么会从来不看我?那就是说明她知道我是谁,那她的病…… 我得到这个令人吃惊的结论后默默观察女霸王,果然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而且也发现了许氏不对劲的地方。 最为惊恐的是,我发现了女霸王正将这一切趋于明朗化。 这怎么能行,百年沈家,天下读书人心中神一样圣洁的沈家,最黑暗的一面要被揭开了么?我那么惊恐,遇见土包子时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如果是真的,那受到最大伤害的是不是我,而是土包子。 但事情不会因为我躲着而不来,我居然有儿子了! 哈哈,的确是我的儿子,长的很像我。就是那一晚的结果。他们手段真是高明。许氏的表情很奇怪,不过却大度地表示认下这个儿子。 我更不能去见女霸王了,却更长久地呆在阁楼上。直到那一日,我看见女霸王被人引着进了墨园,我心跳之际忽然看见欢喜阁上面有人被扔了出来。 是给我生了儿子的女人,公主府的侍女。本来会成为我的妾,其实不过是一枚棋子。 我怒不可遏。不想那个女人如此疯狂,但是我能够做什么?我生在沈家,死也要在沈家,沈家没落了。所有人都能逃离,我却不能。 但是她刚刚回来,就要再度被驱逐出去么?这五年。我难道不是一直在期盼她能活过来么? 我记不清当时我是怎么想的了,唯一记得的是我不知怎么就找到了土包子。除了那一晚失态,他这些年看起来都稳的密不透风,默默地听我说完,看了我一眼:“多谢大哥费心了。” 这话很古怪,我也没有多想,但是我诡异地觉得我可能没必要告诉土包子,因为我感觉他知道的更多。 他一向能忍。 但是我忍不了了,翡翠观音在许氏手上,并且要偷偷送去给那个人尽可夫的公主,这样一来,女霸王的罪名就钉实了,我心情微微激动起来,我觉得这是我离女霸王最近的时候,只要我能阻止这一切。 许氏……其实我还是想给她留一份颜面的,毕竟当初若不是她,我可能已经被女霸王霸占了……唉,我是多么希望她霸占的真的是我。 我那时已经想到了最后的结果,一旦一切暴露出来,沈家什么样不能说,但我是没有颜面再见土包子和女霸王了。 这么多年,我没有做过一个好哥哥。 我参与陷害或者默默看着别人陷害女霸王,我又可耻地暗恋着她。 假如许氏有悔改之心,我便带着她离开这里,找一个默默无名的地方度过余生好了。 可是许氏让我失望了,我看着她匆忙离去,心里面哀凉无比,这么多年,身边的人哪,到最后还是我一个。 我面容恢复冰冷,这一次是真正的我,我要去做一件我真正想做的事情,以摆脱我这么多年来的无能为力。 沈家的面子,太沉重了。 当我在竹林里截住许氏的时候,她脸上既吃惊又好像不意外。 “相公,你还是喜欢她。”她竟然不提翡翠观音,只说了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但是我们都清楚她是谁。 “你早就后悔了吧?”她见我不回答,颤抖着又问了我一遍,身子柔弱的像路边的小花。 我一下想起当年,她梨花带雨也是这般柔弱,但新婚的第二日,我看到了一轮炽热的红日,原来,一眼万年便是这种感觉,但一旦错过,从来没有回头路。 “可是,你永远也得不到她……”许氏忽然笑了起来,旁边有块可以歇脚的石头,她用力举起手中的包袱向石头上掼去。 我脑子一瞬间空白,想也没想就出手了,翡翠观音不能有事,否则她长了嘴也说不清楚。 我刚把翡翠观音拿出来,身后就出现了一个人,是土包子的贴身小厮玉砚。 看见他我就明白了,原来土包子早就有所准备。 真不知道我瞎操什么心,后面的事就由土包子去办吧,他早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沈相,是沈家真正的骄傲,所有我曾经占去的,都没有悬念地被他重新拥有,实际上,他可能也不在乎这些。 反正,我对他也没好过,今日也说不上有多失落。 不过玉砚的话还是让我吃了一惊。 “爷说您可能会受到许氏的连累,沈家您就不要回了,至于有些人,您放在心里就是了。” 他什么都知道! 玉砚瞧见我后退了一步,脸上也没有笑话我的表情,而是恭敬地鞠了一躬。 “至于母亲大人的坟,等您忘了这些的时候再回来添吧。” 我踉跄后退,有如受到重击,这才是土包子的狠,因为我爱了他的女人,所以剥夺我为母亲尽孝的权利,直到我不再惦记不该惦记的人了,才会允许我回来。 我从来都没有了解过我的兄弟啊。 晨风猎猎,我站在船头,遥望渐行渐远的京城,那些繁华,都将再与我无关,在被放逐的路上,我唯一记得的是,那误被含住的手指,以及……致命的温柔。 一旦错过,永远错过……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竟然没写够字数,还差500字,嘤嘤嘤,从这儿接着写沈二爷穿越现代好了。 一阵剧烈的白光后,沈澈睁开了眼,不可思议地看了看身边躺着的女人,又仔细看了看自己的手,忽然对着女人啪啪打了两个巴掌。 女人疼醒,迷糊中不甘示弱地拿起枕头朝沈澈砸去,一边砸一边骂:“姓沈的,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打老娘,我……咦,我怎么这么有力气?呀,我的手,啊呀呀,我的胸,我的腿……” 沈澈:“娘子!这不是梦,我们穿越了,还回到了年轻的时候!” 见何雅眼珠不动,沈澈朝手心吐了两口唾沫,打算再给她两巴掌让她清醒清醒,何雅忽然蹦了起来:“你给我住手,我来打!” 终于,在沈澈被揍成猪头以后,何雅确信他们是回到了年轻的时候,而且,看看身子底下的床,还有房里的家具,还有搁在床头上的笔记本……他们是回到了现代! “先看看现在是哪一年……”何雅揭开被子就往下跳,却被一只大手拉住。 “咦?干嘛?” 沈澈的猪头脸上一阵荡漾,猥琐的小眼上下打量何雅:“娘子,你的胸……你的腰……我们……” 这个猪! 从七十岁的老翁一遭变回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你说澈二爷想干啥,几十年都没那么冲动了好不。 此处省略十万字,总之两个时辰后何雅才从床上爬下来,强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打开电脑。 右下角:2015-7-25(未完待续) 番外之女霸王逼婚记1(勿订)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抱歉感觉脑子空空,写不出什么东西了,这是以前写的废稿,充做番外了,大家不要订了,这个故事到这里就完了,后面也都是,再见了,童鞋们! 滚热的药汤从大锅中流出,与冷泉汇集,欢畅地流入白玉为底,香樟为栏的浴池。热气腾腾中甚至有飘渺歌声缭绕,这正是盛京冬日“早上皮包水,下午水包皮”的真实写照,天气儿冷,富家子弟都知道哪暖和舒适,约上三五好友,甚至带上爱妾美姬,在上等养生汤里泡上半日,神仙都比不了。 此时德裕浴肆的头汤雅房里,两名二十余岁的男子正惬意地享受着药汤,水气氤氲热乎,让人从骨子里发懒,两个人半天也不说一句话,只静静地享受。 那年长些的男子显然怀着心事,偷偷看了看旁边闭目养神的年轻男子,想到事关沈家清誉,迟疑了片刻后道:“沈澈,听说前日你在上官家遇到了一个人?” 这话问得模糊,但沈澈脑中赫然浮现一条淡青色的人影来,这么快,全家都知道了……沈澈无端有些烦躁,但水汽挡住了他的眉眼,那一声嗯也模模糊糊的。 沈澈……回答了!没白花银子,沈墨一阵激动,却极力镇定下来:“那人眼瞎了觉得你丰神俊秀,满腹经纶?” 二哥你好酸呐!被何家恶霸盯上你也能羡慕得不行,若你不是我二哥,我真想敲开你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沈澈眼睛没睁,仍是一派懒洋洋的模样,手却捞到了一朵茉莉花,干花本已泡软。用力一捏,便烂成了泥。 “二哥你在我面前也自惭形秽么?”沈澈慢条斯理地用浴巾搓着胸膛顺便无情践踏嫡亲二哥的尊严,反正二十多年相处,外人再怎么看他迂腐傻气,一块玩泥巴光屁股长大吃过他无数亏的二哥再难被骗住了。 骗不住,索性摊开了往死里整,对。沈澈就是这样的人。百年鸿儒之家的败类! 沈墨默默地看了一眼沈澈那洁白密实的胸肌,第一万零一遍埋怨自家爹娘的偏心眼之后,决定打蛇打七寸:“你对她也甚为满意。所以你要抛弃许妙菡,娶那……” “砰――”水溅了沈墨一脸。 沈澈捞起浴巾:“对不起,二哥,我手松了。你刚才说什么?” 沈墨正待张嘴。 “砰――” 沈澈的浴巾再度“不小心”甩在他面前的水里。 嘴里都灌进了洗澡水,沈墨吸了口气。两人之间的水气打散又融合在一起,使得沈墨的笑格外诡异:“小三儿,你至今还是个雏儿吧,小心这次你难逃一劫!” 沈墨刻意报复。说得又快又狠,等沈澈反应过来掐住他脖子的时候,沈墨坦荡荡地望着沈澈。脸上分明写着:我就这么诅咒你怎么着?有本事你掐死我,千万别想着咱爹咱娘。 “嫉妒我比你博学比你高尚比你纯洁是吧?!”沈澈低吼。一点都不手软,二哥的存在就是为了给他活动筋骨的。 感觉到沈澈手上使力,前一刻还得意洋洋的沈墨突然有些发慌了,小三儿不会真想弄死他吧,虽然每次都没被弄死,但这濒死的感觉真不好受啊。 雅房外面突然响起一阵骚乱声,沈澈一怔,手上松开了点空隙,沈墨急忙吸气,顺道将祖宗十八代都感谢了个遍,隔着一扇门板,断断续续的声音“沈墨沈澈在哪”“爷,您慢走,就在前面雅阁里”“滚开”传了进来。 感觉不妙,沈澈松了手,使了一个眼色给沈墨,作为沈澈的资深被动狗腿子,沈墨不情不愿地出了水,裹上浴巾向门口走去。 门外有一种奇怪的咆哮声,接着什么东西抓在门板上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沈墨脚步顿停,门板夹着冷风破成碎片,一道黑影扑来,沈墨骇然间,被一个什么东西仰面按倒在地,疼痛从喉咙蔓延至全身之时,沈墨发现咬住自己的是一只巨大的恶犬。沈墨吓傻了,事发突然,沈澈却一改慵懒模样,抓过一旁的棉布迅速将腰给围了起来。 “不许放走一个!”伴随着低沉阴冷的声音,众多锦衣卫涌入将沈家兄弟团团围住,巨犬得了命令,微微抬起头来,带着口涎的猩红舌头依然垂在沈墨脸上。 我错了,我不该诅咒沈澈,我应该把沈澈绑了直接送到丞相府,请何小姐随意蹂躏品尝!沈墨不无悲痛地想。 这就是看中了沈澈的何小姐嫡亲的哥哥――锦衣卫指挥使何纲。 只一个何纲也罢了,何纲还有一个爹――当朝宰相何成志。 明黄的飞鱼服入眼,沈澈眼底讥讽快得捕捉不到,面上仍是惯常有些呆呆的样子。 就是这幅样子,让何家忽略了沈家,沈家成为推跨何家的最后一根稻草,沈澈借此平布青云,比父亲还要位极人臣。 不过,这世事情会有些改变,在沈澈还没有“发迹”之前,何纲诡异地笑着:“宫中丢失了一批进贡的珍贵香料,本大人奉圣上之命代为搜查。来人,搜他们身。” 沈墨无从反抗,恶犬踏得他骨头疼,一个眉宇稀少的老男人从一群锦衣卫里面挤出来的时候,沈澈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猛地往外冲去。 何纲早有准备,不急不慢地叫了声“可爱”。 沈墨五雷轰顶,大舅子是在夸妹夫跑得可爱么? 沈墨头很晕,实际上是被某又粗又硬的东西给狠狠打了一下,搞清楚那是狼犬的尾巴时,恶犬嘴里已经衔着沈澈那块用来遮羞的洁白浴巾了。 “干得好,可爱。”何纲拍了拍大狗的脑袋,大狗发出柔顺的低呜声,尾巴摇得像扇子。 这狗叫可爱?真可爱! 沈澈满脸滴血,四个锦衣卫大咧咧地架着沈澈。这个姿势怎么看怎么……*! 何纲目不斜视直盯某处,顺手招呼:“林公公,你快来看看。” 分明是在这热腾腾的浴室里,沈墨却看到了满天残阳如血,风萧萧,壮士一去不复回。 “颜俊、器大、一切正常,保管生儿子!”奸细愉悦的嗓音入耳。将沈墨从那悲壮境界中拉回。林公公满脸喜色,似乎见到了一辈子最美的景色,而面前的人。双目空洞,似乎被抽去了灵魂。 沈墨悄悄用手挡住了眼睛,少看一眼,便能多活一会儿。今天这些人呀,你们真呀真倒霉。 “走了。”沈澈踢了沈墨一脚。人都早晚了,沈墨还躺在地上装死。 沈墨先从指缝里瞄了一眼,见沈澈已经穿上的衣裳,连忙爬了起来:“小三儿。你需要刀子还是斧子?” “你说什么?”沈澈回过脸来,平静如常。 “刀子可以自杀,斧子可以砍人。” “我需要……”沈澈突然低头柔柔一笑。沈墨脊背上立刻升起了鸡皮疙瘩,那何何何雅……作为资深受害者。我劝你一句,你还是早些去投胎吧…… 跟着沈澈整好仪容出了浴肆,全当什么都未发生,但世界好像变了很多,每个人都似乎在冲他们……笑! 沈家虽然名满天下,但绝对不是这种效果,沈墨走的狐疑,不小心碰掉旁边摊子上的一个桔子。 “呀……没硌着沈二公子的手吧!”摊主惊慌失措,抓起几个又大又黄的桔子塞进了沈墨的手里:“洗完澡口渴,公子路上吃。” 沈澈很开心,当即剥开咬了一口,眼睛扫到摊主身上,摊主立刻一个激灵:“何姑爷您请,我这儿还有很多!” 沈澈露出一口白牙,一整条街都开始行动了,卖包子的塞包子,卖烧鸡的塞鸡腿,卖白菜的塞白菜,卖葱的见哥俩手上占满没地方了,急了,拿着大葱直往沈墨鼻子里塞。 “够了!”沈澈一声吼。 每个人都目带惊讶后退了一步,沈家小三儿不是收得很开心么? 沈澈目中寒光闪闪,一一扫过众人,却对上一双双期盼的眼睛,心中的暴怒渐渐平缓,他看向那颗大葱,往嘴里塞了一瓣桔子道:“我不喜欢吃大葱,二哥我先回去了。” 原来是不喜欢吃葱,卖葱的大叔想哭,但其余人压力顿消,不知谁发出了一声欢呼,沈墨重新被团团围住。 “何叔叔,何姑爷不好意思了,您就收了吧,求您以后多多关照……” 连他们的姓氏都被热情地改掉了……沈墨无语。 何成志,何纲,何雅,一家三虎,天必诛之!不过……那不是他沈墨的责任。 沈墨眼珠一转,抱起白菜冲大家挥了挥手:“谢谢大家美意,大家放心,沈澈一定尽力,尽力!” 听清楚了,是沈澈哦~ 卖胡萝卜的大婶没赶上这茬,因为那一家三虎中的两虎正在她家摊子前聊天。 “哥哥,你刚才去浴肆找沈澈了?”小虎何雅衣着秀美,水墨烟天青色八幅荷叶裙,图案不是牡丹芍药石榴蝴蝶,而是淡淡竹枝。料子虽好,却不显贵,头上的带纱斗笠遮住了大半张容颜,只能看到一小段白皙的颈子和尖尖的下巴。 看下巴是个美人儿,如果多吃些她这又脆又甜的胡萝卜,那保准儿会更美些,大婶忘了小虎恶名,很有职业精神地联想到自己的胡萝卜。 何纲在旁人面前如何飞扬跋扈,到了小虎这儿却似换了个人,脚动了动,又摸了摸头盔,最后手放在鸾带上,不好意思地开口:“我不过是去瞧瞧他改变心意没有……” 自家大哥什么德行她哪能不知,她心里叹了口气,把手上向往外窜的狼犬可爱拽了回来:“大哥你什么时候去都可以,偏挑他去洗澡的时候,你是不是觉得他二十二了都未成亲,连通房丫头也没有,会有问题?” 可爱坐下,用尾巴扫地,何纲干咳了两声,不是的,我不是因为这个,而是因为在那染血的记忆里,这个人似乎是没有子嗣的,若是这样,哥哥我宁愿选择别的法子。 何雅道:“大哥,不是我说你,你好歹也是锦衣卫指挥使,以后这种事情……” 何纲立马就垮下脸来,又办错事了…… 结果,何雅双手拍在何纲的双肩上,极其认真的说道:“请带上我!” 何纲立马狂喜,泪眼汪汪,心道果然是自己的妹子 可爱在大婶的注目下露出森森白牙咬住一根胡萝卜磨牙,这可爱正是何纲带去扑沈澈的那只,何雅松开了手,看着可爱磨牙,语气轻轻道:“大哥,有何结果?” 何纲开口欲答,细长的眼睛一扫,胡萝卜大婶连忙把脖子给缩到了肚子里。 唉,怎么回答冰清玉洁的妹子这个云淡风轻的问题呢? 何纲有点淡淡的忧伤,可爱一声嗷呜,冲上胡萝卜摊子,把两人都吓了一跳,只见可爱埋头在一大堆胡萝卜里面乱扒,心疼的胡萝卜大婶脸都绿了。 嗷呜――可爱终于衔了一根胡萝卜出来,转头放在何雅面前,仰着狗头摆着尾巴看着何雅。 何雅心有灵犀地看了何纲一眼,这么大?! 何纲将脸别过去点了点头,顺便搂住妹妹的肩膀:“不过我看这小子还有些欠收拾,我们得尽快下手。” 两人边说边走,胡萝卜大婶看着一摊子被狗舔过的胡萝卜欲哭无泪,头上猛然一痛,从何家小虎方向砸落一块银锭子,胡萝卜大婶光顾着高兴,自然没听到何雅的话。 “一切都听哥哥的,不过我非得嫁给沈澈么?”她今年才十八岁好不好,虽然加上前世都快知天命了,但也还可以再混两年啊! “怎么变成哥哥逼你了,全盛京的美男子都画成图搁在你眼皮子底下,你不就挑了一个沈澈么?” “我不是看他老实好摆布,家世清白好拿捏,排行老三不用敬养父母,加上没有通房乱七八糟的……” 其实何雅想的是那天在上官琪家见到沈澈,奸猾老练的侍者分食珍贵的鹿脯时,给了沈澈最小最劣的一块,明显的歧视,沈澈却一无所察地大口吃了下去。 盛京官二代富二代里面再也找不出来这么缺心少肺的人啦!嫁过去保准可以轻松操控老公,顺便摆平沈家,也许压根用不着生孩子。(未完待续) 番外之女霸王逼婚记2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勿订】况且那小呆子细皮嫩肉的看起来口感不错呦!何雅嘴边不由勾起一丝邪笑,把何纲吓得抖了抖,奇葩妹子又是在算计着谁? “你觉得沈澈很老实?”何纲有些吞吐地问,若非亲身经历,沈澈的表现几乎将自己给蒙蔽过去。 “他不老实?”何雅反问。 “你也知道若不是父亲大人作梗,沈澈在三年前便是新科状元。”何纲斟酌语句,有些事情现在还不到点破的时候。 “哎,一个书呆子而已。”何雅摆了摆手,学霸并不代表情商高,要不都去做皇帝佬儿去了。 何纲见妹妹完全将沈澈定位为书呆子级别的,脸上微微一笑,心中暗道小虎你这次打猎的被雁啄了眼,何纲眼里渐有空顿,时间愈久,便觉得那更像是一场噩梦,但是如论如何他也不会记错站在新帝身侧的人。 沈家,他们必须得抓住,天公作美的是小虎竟然选择了沈澈,否则还真要另费周折。不过,既然小虎是因为沈澈老实的原因才选择的,那他得帮沈澈把这个假象给维持下去。 何雅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哥哥此时心中所想,只觉何纲竟然失神了。 “哥哥,哥哥?” 何纲回过神来,四下看了一眼道:“我们何家树敌颇多,沈家家世清白,又有大儒之名,无论哪代皇帝,就算再不喜这沈家酸儒,也不会轻易动了沈家……圣上最近迷恋丹药,逍遥丸由半月一颗已经到了七日一颗。” 听到最后一句,何雅的心猛然一跳,老皇帝快不行了?一朝天子一朝臣。更何况是恶贯满盈的何家! 何纲见妹妹脸色变了,意味深长地给妹妹挖坑:“沈澈易于摆布,沈家是你最好的避风港。” 何雅默然,认同何纲之语:“那需得速战速决,书呆子一般都比较倔,我怕沈澈会马上迎娶许妙菡。” 想明白了就去做,从来都是何雅的准则。 果然是小虎!何纲微微颔首。鹰目泛出冷光:“小虎。你放心,沈澈无论如何也跑不了。” 可爱不知看到了什么,猛地向前一窜。何雅连忙小跑跟上,回头道:“哥,我等你好消息,还有。无论你干什么……带上我!” 瞧见青衣少女牵着狼犬小跑离去,何纲微微一笑。沈澈,老子家现在就是能压过你,洗干净准备迎接我妹子吧! 沈家愁云惨淡,全家老少都聚集在大老爷沈月麒的屋子里。 沈月麒是大儒沈齐山的长子。沈齐山历任三朝,是两朝太子太傅,真正的鸿儒大家。十年前被何成志参了一本,卷入了“江南云派”之争。皇帝虽未说什么,只令沈齐山编纂大周乐典,沈家从此失势。 沈齐山还有一个儿子沈月麟,和沈月麒是一母同胞,两人同在翰林院供职小小六品侍讲。虽然老爷子沈齐山自从奉旨编纂大周乐典之后,就一直隐居在茅屋坪,但两房并未分家。所以此时一大屋子人也算乌泱泱一片。 两位老爷居上,沈月麒的夫人张氏,沈月麟的夫人徐氏居下。往右是长房坐在轮椅上的长子沈渊、沈渊的妻子王氏,二儿子沈墨,沈渊的妻子李氏,老三沈澈,十岁的小姐沈泼雪;往左是二房长子沈端、沈端的妻子梅氏,次子沈砚、小姐沈萱。 至于其余妾室姨娘之类的,自是没有资格上到台面。 沈月麒见人都到齐了,视线先在沈澈身上落了一下,然后轻咳一声开口道:“现在大家都到齐了,今日主要是商讨一下沈澈和何家的事……” 沈月麒话还未说完,旁边一向稳重的张氏突然带着哭腔喊道:“老爷,澈儿万万不能娶那何家女儿啊!” 张氏当家二十余年,心性素来沉稳,今日却完全失态,看到这一幕,二房的徐氏不由暗自冷笑,面上却同样凄惶道:“是啊,我听说那何雅外号小虎,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她养了十几条恶犬,经常带着满大街晃荡,看谁不顺眼,就放狗咬人,澈哥儿要娶了她,还不是……羊入虎口啊!” 沈家长房本来就惶惶不安,此时听徐氏说的这么清楚,一家子脸色都变了。 沈端看了看大伯父、大伯母的脸色,犹豫了一下道:“要只是这样还好,不过凶残一些,我听说那何氏曾看上一个新科进士,那进士不从,结果被狼犬扒掉裤子,追得满大街跑,这事儿帽儿斜胡同的人都知道。” 沈端结友甚多,来路广泛,又“这事儿帽儿斜胡同的人都知道”,沈家长房一时间便感觉一片绿油油的云彩来势汹汹地向他们头顶压来,沈泼雪索性一张嘴就哭了出来。 沈月麟一瞪徐氏和儿子:“你们瞎说些什么,捕风捉影的事儿,真那样还不被大理寺给捉去了?” 徐氏心里冷笑,口中却道:“是,老爷,不过听说那前任大理寺卿也是被锦衣卫给抓走的。” 言外之意,何家连大理寺卿都抓了,大理寺还敢对何雅怎么样? 空气一片凝结。 “父亲,总归那何雅不是贤良女子,这样的女子是万万不能进咱们沈家门的。”老大沈渊虽然因病折了两条腿,但话说的是掷地有声。 沈墨则有顾虑:“父亲,三弟已有婚约,若是要娶何家女,便得先退婚,这对于许家,一样是奇耻大辱。” 二老爷沈月麟所想不同,大抵不是亲生儿子,何家现在权势熏天,连锦衣卫都握在手里,他估摸着沈澈这次难逃一劫,但面对大哥和侄子,无论如何也说不出让沈澈从了的话,长叹一声道:“大哥,若娶了何氏女,澈儿的前程算是毁了。” 沈泼雪哭道:“爹爹,我怕……” 徐氏补充道:“是啊。父亲大人最看重澈哥儿,又不是我们这不成器的……” 徐氏说罢看向自己和沈澈年龄相仿的沈砚,同时沈家嫡孙,沈齐山对傻不拉几的沈澈要多偏爱有多偏爱,这下好了吧。 徐氏的话听着实诚,就是不招人喜欢。沈月麒皱眉想了一会儿,手上的杯子要被他攥碎。 “素娘你明日便带人去许家商谈迎娶许妙菡过门的事。澈儿你就不要坚持非要考中状元再成亲了。” 沈澈二十二尚未成亲。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是沈澈一心扑在科考之上,以成亲会分神为由一直未迎娶许妙菡,幸好那许妙菡比沈澈小好几岁。许家也并不着急,不过,此时沈澈被何家看上,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赶快将许妙菡娶过来。这样,难道何雅还会到沈家来做小? 沈澈一直无语。不知道在想什么,徐氏只想着这个冒着傻气的书呆子亏了那一幅好皮相,能想出什么好主意,果然见微微点头表示认同。 “老爷。要不要派人过去给父亲说一声?”张氏问道。 沈齐山现在全心编纂大周乐典,吩咐谁也不许去打搅,除了过年会下来跟沈家人一块吃个饭。别的时间谁去也不见。 书呆子都有古怪,沈澈考不中状元不成亲倒算是励志了。 “父亲不喜打搅。成亲的时候差人去说一声吧。”沈月麒沉吟道。 沈家人开了这个会,上下思想很统一,心里有了底气,觉得这个事儿就算解决了。但沈澈心里却不这么想,当晚小厮田多发现三少爷比平日晚睡了有半个时辰,第二日又早早起来喊他磨墨,田多眼乏手困地磨了一会儿,突然听到有人冲到院子里大喊:“三少爷,不好了!二少爷被抓了!” 田多瞧着一大滴墨滴在上好的宣纸上,沈澈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哇……三少爷连生气都这么帅!沈澈没好气地丢下手中毛笔。 抓人的是何纲,想都不用想。 沈家乱成一团,沈月麒怒喝一声:“都不许给我哭!” 其实哭的就张氏一人而已,不过沈老爷很多年都没见过妻子哭泣,一时被搅得心慌意乱。沈月麒虽然没经历过什么变故,但毕竟是沈齐山的儿子,要说心理素质肯定比一般人要强点。 叫过管家:“你去打听打听,抓人也要有个由头,这何家想要什么?” 管家看了沈澈一眼,这不明摆着吗?不过管家还是恭敬道:“老爷,打听清楚了,还是宫里走失的那批香料,锦衣卫的那几只狼犬闻过二少爷,就紧咬着二少爷不松口。” 张氏又是一阵哭天抢地,那些狗据说喂的都是人肉! 管家又道:“老爷,二少爷是清白的,肯定会被放出来。但听说锦衣卫最惯于压着人不审,日日拖着,白花花的银子就往里流,没钱的只能受罪了。” 沈月麒脸色铁青,咬牙道:“素娘你别哭了,赶紧点点银子,老何你再去打听打听,这何纲要什么价?” 其实沈家上下都清楚,何纲明显是冲沈澈而来,但沈月麒看着自己儿子,虽然有点呆像,但无论如何都说不出让沈澈娶何雅的话。 管家奉命而去,沈澈想回去,被沈月麒叫到书房里。 “澈儿你放心,这不是你一个人事,这是我们沈家的事。” 沈澈脸上看不出什么,沈月麒只怕儿子被吓到了,又安慰沈澈:“爹拼了老命也不会让你跳火坑的。” 沈澈嗯了一声,他现在确实没有出头的资本,只能看着父母为自己心力交瘁,也只能表示一切听从父亲大人安排,沈月麒叹了口气:“等老何回来再说吧。” 老何带回来的消息很不好,他连何纲的副手的副手的面都捞不着见上。 “老爷,听说有些事是银子办不了的。”言外之意还是得人。 不但要银子,还得有渠道递上去,沈月麒翻遍自己所结之人,终于找着了一个姨妹是锦衣卫李千户第五房小妾的通融之人,送了这人一白两银子,才见到这李千户李东,又拿出五百两银子后,李东才大模大样地丢下一句话:“何大人晚上喜欢到水晶阁玩上一会儿,你懂?” 沈月麒不懂也得装懂,慌忙点头。 李千户斜眼看了沈月麒一眼:“听说你家三哥儿玉树临风、文韬武略,是个人才,一块带上吧。” 沈月麒哪敢说不,再说何纲也不至于对沈澈做些什么,当晚叫上沈月麟,带上沈澈,包下了水晶阁最贵的包间,点了最贵的菜,有名的歌姬点了七八个候着,三人恭敬地等候着何纲大驾光临。 三人等了半个多时辰,李东才陪着一身便装的何纲而至,坐下便笑道:“沈大人,客气了不是,约晚辈出来,何必这大排场。” 沈家除了沈齐山一代大儒,在先皇帝面前都能侃侃而谈,但到了沈月麒兄弟俩这儿,差的不是一丁半点儿,面对何纲是又怕又恨,就像茶壶里煮饺子,根本倒不出来,沈月麒费了半天劲,从嘴里挤出一句:“大人在上,为国操劳,我等致敬是应该的,何大人才是跟我等客气了。” 沈月麟亦赔笑,何纲瞅了眼沈澈道:“我今天不想谈公事,当值公事,出了卫所还是公事,任谁也受不了。” 沈月麒哑然,不谈公事找你来做什么。沈月麟笑道:“我等理解,大人一路而来,怕是饿了,我吩咐传菜了。” 何纲道:“也好,看看我今天有没有胃口。” 歌姬随菜品而入,得了许可,轻启朱唇开始吹拉弹唱,何纲托着腮帮听了一会儿,便挥了挥手,沈月麟忙命人停下,只听何纲道:“越听越没胃口了。” 这……沈月麒、沈月麟面面相觑,沈月麒鼓足勇气端起酒杯欲劝饮一杯,听见何纲自然自语道:“沈澈、沈澈,清澈如水,淡如君子,好名字。” 沈月麒一怔,沈澈迟钝了一下,从沈月麒手旁端起酒杯:“谢何大人夸赞,沈澈敬何大人一杯。” 说罢自己先饮了,何纲微微一笑,也端了酒杯,沈月麒略松了口气。 “听说你是个才子,最擅弹琴?” “何大人若不嫌弃,小的这就为大人弹上一曲。”(未完待续) 番外之女霸王逼婚记3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勿订)何纲点头,沈澈从歌姬处取了琴来,轻拨琴弦,何纲突然道:“一人听琴太过寂寞,去请小姐来。” 沈月麒脑仁有些疼,被何纲震的,这烟花之地也是一个大家小姐能来的? 沈月麒白操心了,盏茶功夫,先闻犬吠,两条狼犬窜了进来之后,一个轻纱蒙面的妙龄女子独自走了进来。 恶霸之家果然无甚礼法可讲,沈月麒忍不住抬眼看去,怎么也想不到会是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 沈澈也看到了何雅,却如没看到一样,正襟端坐,只瞧着面前古琴。 何纲瞧见妹妹甚为高兴:“妹妹快来,想听什么曲儿随便点。” 两只狼犬窜进来之后,便站在桌子旁边吐着舌头,吓得沈月麒、沈月麟不敢上前见礼。 何雅轻喝一声“坐下!”,沈月麒、沈月麟有些发愣,讪讪准备坐下,却见那两条狼犬嘴里发出轻呜,在何雅脚旁乖乖坐了下来。 原来何雅说的是这两条狗,沈月麒、沈月麟心中百般不是滋味。 “蝶恋花。”何雅点了一个最缠绵的,沈月麒暗叹小恶霸你真是看上我儿子了。 琴声响起,何纲把玩手上玉珠,何雅垂目静坐,沉稳的和沈月麒的想象有天壤之别。 “沈大人,听说何太医的孙女体弱多病,是个药罐子,沈大人不怕聘礼打了水漂,过两年还得给令郎再娶一门?”何纲道。 “何大人说的是,只不过这门亲事是娘胎里便定下的。” “那许妙菡生得极丑,脾气暴躁,配不上令郎。” “女孩子总有些娇养。过门之后许就会改了。” “唔,我看还是给令郎另寻一门好亲事为好,盛京城里有不少名媛,沈大人若是有钟意的,我也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是有不少名门闺秀,但沈家家弱业小,怕是装不下那么大的佛。”沈月麒硬着头皮装傻道。 “明知道人要不了几年就死。还非得娶回家。没见过这样做爹的!”女声突兀响起,沈月麒没想到何雅一个闺阁女子竟敢直脱脱地说了出来。 沈月麒受惊,琴音也是一颤。 “怎么说话呢!”李东骂道。 瞬间冷场。沈月麟连忙使了个眼色,那一旁的歌姬连忙上前圆场,李东这厮,极爱酒色。也不顾及何雅,笑眯眯地抓住歌姬的小手。 “好不识趣的老东西!”何刚猝然起身往外走去。何雅同时起身,两只狼犬护在两旁,李东将身旁歌姬一推,骂了一声“你们害惨爷了!”也急忙跟上。 楼梯被人踩得咚咚响。沈月麒脊背发僵。 外面车马声响起,沈澈推开古琴,冲到窗户前大声喊道:“何小姐。在下有一曲凤求凰,小姐可赏脸听之?” 何雅从马上扬起脸来:“此处兴致已败。” “那可移驾寒舍。有香茗檀香。”声音愈发清朗。 “如此甚好。”对答流畅。 沈月麒、沈月麟木然听着,手心手背都是肉,沈墨尚关在大牢里,每过一日,便更揪心一分,万一这何家女对沈澈只是一时兴趣,沈澈这么做也不算损失什么。 因记挂着沈墨,沈家长房并未安寝,听说老爷回来了,还带着何纲还有……何雅,定了会儿心神后,连忙叫齐了人候着。 张氏是第一次见何雅,先前已经提醒过众人无论如何也不要露出吃惊的表情,但是她瞧见何雅之后,竟直愣愣地看了起来。原先她想着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就算再狂妄大胆,总要有几分羞涩,但视线装作无意扫过去,便被这姑娘的气势给吓了一跳,她说不上来那是什么感觉,但是闺阁中的女儿绝对不是这样的,又不是传说中的张狂泼辣,这姑娘双目沉敛,只在眼梢处上挑,隐有一闪而过的狡黠,却又捕捉不到,让人心惊不已,更别说那两只狼狗就伏在她的脚下。 “夫人,还不快快拜见何大人和何小姐。” 沈月麒咳嗽了一声,何纲脸上已有不耐。 张氏不再耽误,带领儿女纷纷参拜,到了何雅面前,又有些犹豫,何雅心悦沈澈,自己将来就是她的婆母,这一拜,不知何雅会如何作答。 张氏显然和她老公一样白操心了,何雅眼皮子都没眨一下,更没伸手扶一下,只是摸了摸可爱的狗头:“沈澈,弹琴吧,还有,我口渴了,你先给我倒杯茶。” 人都被自己迎到家里了,沈澈也希望何雅对自己只是一时兴趣,先伺候舒坦了把二哥给弄出来再说,于是便亲自端了茶碗递给何雅。 “你手真白。” 何雅一句话,张氏差点昏过去,心里滴血地瞧了过去,何雅正抓着沈澈的手,沈澈手上端着那盏茶。 “谢小姐夸奖。”沈澈控制着想把滚烫的茶水打翻的**,用力往外拽了拽,拽不出来,猜测这恶霸最喜看人挣扎,索性平静大方道。 “别这么称呼我,挺生分的,你知道我是谁吗?”这老实人脾气倒好,也算识时务,何雅暗暗想到,不但没松手,反而将另外一只手也覆了上来,在沈澈手上摸着。 沈月麒急忙叫人把张氏给扶了出去。 “以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沈澈慢慢答道,还是不要激怒这两个恶霸。 “嗯,你是得好好知道知道,以前没关系,以后咱们就休戚相关了。” 何纲坐在一旁不动声色地看着,沈月麒已经不知道底线是什么东西了,他在心底第一万遍提醒自己,沈墨还在大牢里还在大牢里。 “好了,你去弹琴吧,我听了就走。”何静雅终于松开了沈澈,隔着那层芙蓉纱,沈澈能看见她嘴边的笑。真是一个不知廉耻的女子。 沈澈面无表情地出去了,一会儿抱了一把琴回来。 大半夜的,偌大的客厅,何雅、何纲抱着手垂着脑袋听着。 最后一个音符飘出,何雅睁了睁发困的眼睛,没办法,她对音乐实在没什么品鉴能力。大哥找的这个由头也太催眠了。 “曲是好曲。就是琴太差了,我那儿有把冰清,正适合你。一会儿我让人取来。” “沈澈已经有琴,不敢劳烦何小姐。”沈澈语气平和,却是拒绝。 何雅眨了一下眼:“把你的琴拿来我看。” 琴到何雅手上,她往外一摔。琴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破裂声。 “坏了。我赔你一把。”何雅笑眯眯地道。 何纲命李东去取,沈月麒恭送两只恶虎出门。 何雅回身:“沈大人,刚刚令郎抓着我的手,还要了我的琴……你看到了吧?” 寒风里。沈月麒身形摇晃,分明是这女子胁迫澈儿,如今已黑白颠倒。他吸了一口气。低头道:“老夫……看到了。” 何雅舒心一笑,瞧了跟在后面的沈澈一眼。低眉顺眼甚是温良,更是开心,愉快地踏着锦衣卫的背上了枣红马。 “何大人,那小犬……”沈月麒急忙问道。 “噢,你说香料那个案子啊,已经查明那包香料被遗忘在库房里了,不过按例询问,估摸着明日午后,二公子就能回来了。”何纲悠然说道。 沈月麒松了口气,心里又憋了一口血,被遗忘在库房…… 不久李东便把琴取来了,亲自送到沈澈手里:“沈公子,打开瞧瞧?” 沈澈忍住额头血管跳动:“不必了。” 李东皮笑肉不笑:“沈公子,您别怪我多嘴,这可是小姐的心意,她弄坏了您的琴,又赔了您一把,这份情谊全盛京也就这么一份儿。” 沈澈按住李东拉着包裹古琴绸布的手:“我知道了,有劳大人了,请回吧。” 李东阴阴一笑:“若是沈公子不看,小的也无法回去交差。” 沈澈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千户也如此蛮横,只得任由李东扯掉绸布,又打开琴盒。瞧见沈澈眼睛的惊叹,李东这才露出一个笑容,抓了沈月麒送上来的银子走了。 连珠式古琴琴漆断纹有如冰裂,识货如沈澈忍不住伸手一挑,声音清冷入仙,有如天籁,沈月麒叹了口气,沈月麟突然道:“我听闻这把冰清是晋阳侯所爱,晋阳侯下葬时一块给陪葬了,怎么会在何雅手上?” 陪葬品?想到晋阳侯一脉最后被抄家,那定是被何家给挖了出来,何雅又拿来送了给他,沈澈立即觉得指尖都有些发寒,刚那撩出的一声回想起来也鬼气森森。 “天下哪有那么巧的事儿,许是两把不同的琴。”沈月麟见吓住了侄子,忙补充道。 沈月麒嘴角抽了抽:“先把这琴放在阁楼,别染上邪气了。”丢也不能丢,何家这一家子恶霸。 不过好在何纲松口放人,折腾到半夜,各自回去休息不提,到了第二日早晨,沈月麒便带着人早早到诏狱大牢外面候着,等到午后果然见沈墨被推了出来,父子心酸见面不提,好在沈墨虽受了些折磨,但未必伤及骨头,回去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沈墨问弟弟沈澈的婚事,沈月麒只是摇头。张氏等到儿子回来,又是一阵嚎啕大哭,沈月麒看不下去,自己回屋躺着,翻来覆去地想怎么沈家就惹上了何家这个恶魔,难道真要上门提亲去。 沈墨回来全家不过欢喜了一阵儿,接着仍是愁眉苦脸,二房表面上也陪着难受。张氏见丈夫并不提去何家提亲的事儿,本来也就不同意这门亲事,也闭着嘴不提。 次日沈月麒去了翰林院,远远瞅见一个人等着他,沈月麒想躲过去,那人一个箭步上前揪住了沈月麒的衣襟:“好你个沈月麒,为了救你儿子出狱,竟然要退了我孙女的亲事,还派人砸了我两家药庄,劫走我七大车药材!” 这人是许玉书许太医,沈澈未婚妻许妙菡的祖父,未婚女子被退婚,以后再难寻得好人家,难怪许玉书恼得发疯了。 “亲家,您慢点……慢点!” “谁是你亲家,你这奴颜婢膝的狗……” “许大人,谁奴颜婢膝?”两人身后响起一个低沉的嗓音,许玉书身子手心发汗,松了扯住沈月麒的手。 “下官见过丞相大人。”(何家终极boss出现了o(n_n)o~) 何成志为大周朝当朝宰相,位极人臣,要出入也是出入朝堂,沈月麒拒绝去想为什么在这里能够见到宰相大人。 “我刚听见你说他奴颜婢膝,怎么回事?”何成志约摸四十余岁,脸很白净,除了眼梢透着些许阴冷之外,不失为一个美男子,不过奸佞外表都是人模人样的。 “没、没,丞相大人听错了,我是说沈大人耳朵里有只小虫,我要帮他弄出来。” 沈月麒连忙附和。 “喔……许太医,我听说令孙女身子不太好,不太适宜成亲,我知道城外小花山上有座姑子庙,最适合养身体,不如送去将养着罢了。” 许玉书心脏挤成一团,说不出话来,何成志微微一笑:“许太医,本相只是跟你提个建议。” 何成志一笑间瞥了一眼沈月麒走了。 绛紫色官袍远去,许玉书一甩袖子,气咻咻要走。 沈月麒缓过气儿来:“亲家……” 许玉书猛一回头,花白的胡子一翘:“你叫谁亲家,我不是你亲家!哼!” 沈月麒冲着许玉书的背影喊道:“那许大人走好――” 反正两家也扯破了脸皮,方被骂做狗东西的这口气得还过来。 喊完这句,沈月麒垂头丧气进了翰林院,傍晚归家也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和张氏一说遇到了何成志,张氏捂着心口半响无语,如今和许家的亲事已算完了,当真要娶那恶霸上门? “不行,我拼了这侍讲不做也不能毁了澈儿前程,你去把澈儿叫过来。” 张氏一惊,反问道:“老爷,就算你不做这侍讲,二弟那里怎么办?” 张氏声音刚落,只听窗外有人道:“嫂子放心,我正是为此事而来。”外面丫鬟连忙迎了沈月麟进来。 沈月麟笑道:“走在门外正好听见,大哥,这六品侍讲我早就做烦了,若是澈哥儿娶了那何家女,咱们沈家百年清誉才是毁了。”(未完待续) 番外之女霸王逼婚记4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勿订)张氏道:“二弟,你有什么好主意?”一面挥手示意丫鬟们下去。     沈月麟道:“我说出来大哥定夺,我寻思着这何家女不过一时新鲜,见惯了顺从屈服的,没想到咱们家死活不同意,才难咽这口气,如果澈哥儿不在了,许过了这段时间,那何家女失了兴趣,也就过去了。”     沈月麒道:“你的意思是?”他心中有个想法,却不知和沈月麟想的一样不一样。     “俗话说行万里路,读万卷书,虽说游学甚苦,但也不失一条进取之路。”     弟弟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样,张氏脸色却变了,游学说起来就两个字,但风餐露宿,三个儿子,沈澈最小,沈家不说娇贵养着,但也从未受过一丝风吹雨打,沈澈如何受得了这份儿罪。     当家要张嘴反对,沈月麒眼一瞪,低声迫道:“你不同意?你拿个好主意来!”     张氏颓然坐下,沈月麒朝外面喊道:“去把三公子给我找来。”     沈澈略有犹豫,此时也不是装傻的时候,皱眉道:“父亲,孩儿自是不怕游学辛苦,不过若孩儿走了,何家再来……”     沈月麒道:“我沈家有百年盛名,就算是皇帝也要三思,没有你,何家便无从要挟,闹过这一阵也就好了。”     只要能抵过这一段,那何雅年已十八,已经算是个老姑娘,难道还会死等着沈澈,沈月麒想到这里,便觉得这个主意妙极了。     当下命张氏守住消息,万万不可走漏,暗里给沈澈准备好行囊。只待天一亮,便送沈澈出盛京游学。     沈澈见父母忙于为自己准备行囊,他倒无事可做,坐在床上想着心事,如今想摆脱何雅,想来真只有这一条路了,想到自己好端端的要被逼着去游学。对何雅的恨怒更多了一分。此时不是时机,只能等待机会,所谓物极必反。何家如此嚣张,沈澈相信也用不了多长时间了。     沈家长房夫妻两个一夜未合眼,天蒙蒙亮唤醒其余几个孩子还有媳妇,跟沈澈道别后。便催着沈澈带着田多从后门而走。     见载着沈澈的马车顺利走了,张氏虽泪眼婆娑。却也松了口气。     沈澈坐在马车上,这辆马车虽是昨夜仓促而寻,却比寻常马车要大上一圈,前半截车厢可坐可卧。中间用一扇木板隔开,后面则塞满了母亲昨夜为自己整理的东西,冬夏衣裳、饮食器具。还有一大包药材。沈澈微微发愣,突然取出一个长长的匣子。田多正好探了脑袋进来,见状惊呼一声:“少爷!”     “刷”地一声,宝剑出鞘,沈澈平日那种温吞书卷气登时不见,如阳光下的冬雪,寒光四射。     “少爷,咱们才刚出城十里。”田多小心提醒道。     沈澈眸子闪了闪,却是抿唇不语,将宝剑还鞘后依旧是平日那幅懒散模样。     田多打小跟着沈澈,知道沈澈这连父母都不知道的秘密,小心地将车窗上的棉帘子拉紧道:“少爷,前面就是小花山了,过了小花山,往东是成山,往西是大岭,往南是牧阳,条条岔路呢。”     沈澈点了点头,田多见沈澈心情不佳,并不想多说的样子,知趣地坐在一边,听着车轱辘压过土路的声音。     田多也不经常出门,马车坐久了颠得头晕,心中愈发恨那何家,还有那何雅,一个无耻卑鄙简直不能称之为女人的女人!     田多恨的很,听见犬吠时还不太注意,警觉时马车骤停,他差点一头撞到车厢上,扶住回头一看,沈澈还算镇定。     隔着车厢,外面响起一个“悦耳”的女音。     “这么巧?你也来上香?”     这么快就追上来了……田多刚才还恨得要命,此时听见这女恶霸的声音,虽是平平静静,心里却愈发打鼓。     沈澈慢吞吞嗯了一声。     外面传来一声嗤笑:“你一个大老爷们也去姑子庙上香,还真是诚心。”     田多牙一疼,是了,小花山只有一座姑子庙。     沈澈没有惊慌,反正隔着帘子,对方也看不到他的表情,他声音略带些呆气:“只要心诚,哪里都一样,咱们好事将近,我也是为了你才来上香的。”     田多有些发呆。     车帘一下被人掀开,一个带着帷帽的头伸了进来,帷帽虽遮住了眼睛,但下边儿的嘴是咧着的,何雅喜不自禁道:“你真的是为了咱俩才来上香的?”     沈澈冲何雅一笑:“真的。”     “不早说,我还以为……你出去。”何雅好像才注意到田多也在这里。     沈澈都那么说了,田多爬下马车,瞪着何雅坐了进去,田多无聊地在外面数数:“一只狗,一只狗,一只狗……”     沈澈听得专注,何雅笑眯眯地把手盖在沈澈手背上:“你穿衣裳少了,一会儿我哥哥赶来让他给你弄件衣裳,幸亏我来得及时,你知道今天姑子庙上不得香么?”     沈澈摇头,何雅道:“你还记得半年前王家那件案子吗?就是王尚书的儿子失踪了好几个月,最后发现死在护城河那儿,要不是人好心给他换衣裳,差点认作是个女尸。”     沈澈不知她提这事做甚,但也只得忍住厌恶道:“我是听说过,不过这和姑子庙有什么关系。”     何雅在沈澈手上捏了捏,嘿嘿笑了两声:“关系大了,他是个男的,却被认作是女的,本来他也算一表人才,最后整得跟个娘们似的,正是因为他进了这姑子庙,这姑子庙里面从老尼姑到小尼姑,个个都是喝血的,王邑初得了些甜头,不想这些尼姑也不想放他走,又不想招人注意,便把他也扮作一个尼姑。王邑开始还很高兴,但后来就顶不住了,想跑的时候,这些尼姑都把他看得紧紧的,结果没半年,他就被折磨死了。”     沈澈听她讲这件事,丝毫没有避讳。反而津津有味。更觉讨厌,嘴上只含混地应了两声。     何雅兴趣极浓,接着道:“这案子王尚书都在家父面前哭过好几回了。又传到皇帝耳朵里,我哥哥这半年也查得差不多了,只等今日找个诱饵做了人证一举抓获这帮淫尼,我看你这么着急去上香。不如做回诱饵?”     往前一群尼姑等着你,往后就我一个。沈澈啊沈澈,你自己选吧。     何雅收回魔爪,听着田多在外面报数,得到消息后。她单身骑着马带了可爱就出来了。     “田多,几只狗你数不清楚吗?”沈澈终于开口道,转而和蔼地道:“静儿。我突然不想去上香了,想来想去还是得赶快把你给定下来最当紧。别被别人给抢走了。”     这么恶的婆娘,万一死在别人手里多可惜啊!     何雅浑身一颤,似乎被沈澈这声“静儿”喜出望外,连忙点头道:“不着急,咱们再等一会儿,我哥哥马上就到。”     沈澈一愣,此时方听到路的尽头传来一片马蹄声,不是从小花山方向而来,是从盛京城而来。     被何雅给耍了!     “送沈公子回去!”何纲干净利索下了命令。     沈家上下看见锦衣卫护送着沈澈回来,重新蔫了。     再看见锦衣卫把沈渊给抬了出来的时候,集体陷入冰火两重天。     沈澈眼神如海,何雅上前一步:“还是香料那个案子,可爱咬谁我哥逮谁,没办法,不过你放心,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哥不过是走过过场,给宫里一个交待。”     沈渊不比沈墨,沈墨张氏还能忍,换了沈渊,本来双腿就是残疾,张氏惶惶,何家兄妹走后,突然软绵绵地晕倒了。     张氏晕倒不算,沈渊的妻子王氏也晕倒了。     沈月麒叫人赶快去请大夫,管家一出门便看到沈府外面有两个锦衣卫,得,直接派人给看上了。     沈月麒狠了狠心,拉着沈澈去了茅屋坪,若是沈齐山肯出面,多少还会有些余地。     沈齐山听完半响没说话,突然拿了两样东西出来,沈澈定睛一看,一只鸡蛋和一块石头。     “哪个硬?”     “石头呗。”沈澈觉得有点晕,想不出来这和逼婚有什么关系。     “鸡蛋怎么打过石头?”     鸡蛋打不过石头……     “变成鸡行吗?”沈齐山问。     鸡是可以吃小石粒,但也不是这么大的石头,沈澈头很晕。     沈齐山摇了摇头,似乎孙子还不如石头,他坐下来拿起石头就用嘴咬,沈月麒傻了,沈齐山啃得津津有味,有很多渣渣掉了下来,沈月麒仔细一看,父亲啃得哪是石头,是一块……干馒头。     莫非这里面有玄机?沈月麒费力琢磨,尚未揣测出来,啃完了干馒头的沈齐山开始剥鸡蛋,原来那是个熟鸡蛋。     “懂了吗?”沈齐山吃完打了个嗝,有点干。     沈澈面色不佳,沈月麒如坠云里:“请父亲明示。”     沈齐山看了一眼大儿子,觉得真是没法交流,沈月麒听见父亲一声叹,脑仁都在抽,沈澈感觉到父亲的紧张,忙大声道:“孙儿懂了!”     沈月麒成功被儿子解救,父子两人下了茅屋坪,沈月麒疑惑道:“澈儿,你爷爷到底是什么意思?”     沈澈双目有些无神道:“吃了它。”     吃了谁?     沈澈突然一咬牙狠道:“父亲,您放心,无论何小虎多恶心,我都给您捋直了!”     沈月麒被儿子慷慨激昂的话感动了半天,突然想到,怎么叫给自己捋直了,是沈澈要娶媳妇儿好不好。     无论如何这是个沉重的话题,父子俩一路再无语,回去便叫张氏准备去何府提亲,张氏眼泪汪汪却不敢不从,张氏甚至想到了自己以后的悲惨日子,但是她来不及过多悲伤,因为何家那边痛快地答应了沈家的提亲,接着定了一个最快的日子,沈家上下陷入准备聘礼的一片火热之中,大儿子一直被关在牢里,沈月麒几次拐弯提到,都被何纲给岔开,沈月麒也不敢再问,心里盘算着沈澈成亲,总该放了沈渊出来吧。     沈家极力将聘礼准备得豪华奢侈厚重,整整六十四担,送到何家,何成志难得在家,看到之后只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何纲的小儿子在玩弹珠,骨碌碌滚到沈澈脚下,沈澈弯腰去捡,小娃娃玩得弹珠都是拇指大小的夜明珠。     回头到了何家送妆,早出的到了沈家,何家里面还有一大堆箱笼没有出门。     到了迎亲前三日,何家到沈家铺床的时候意外地带了一批工匠,在院子里敲敲打打,建了一座低矮的木屋。     张氏反应过来那是给狼犬住的时候,再度晕倒了。     终于到了那一日,沈澈穿了红衣,带了状元帽,胸前挂了一朵大红花,骑在一匹枣红马上,看起来比一般新郎俊逸得多,张氏瞅着自己儿子总是想哭,脑子里羊入虎口羊入虎口四个字响个不停。     不管怎样,时辰一到,沈澈骑着马何府进发。     何府这边,何雅只觉得才睡下便被叫起来先在放了竹叶的水里泡了半个时辰,然后昏昏沉沉地被裹成一只红色的粽子,折腾了二个多时辰,才算打扮妥当,末了还被婆子赞道“是这一辈子见过最俏的新娘子”。     何雅本来不紧张的,这一番折腾倒折腾出了些许紧张之意,毕竟两世加起来也就这么一回。她正僵坐着,突然听到听到外面响起“见过老爷,少爷”的声音。     是父亲和哥哥来了。     何雅自幼丧母,从小被何成志放在手心里捧着,何纲对这个妹妹更是千依百顺,虽然早将该说的都说了,今日还是不放心,都要过来再瞧上一眼。     何雅闻声起身,唤了声“父亲”,何成志没有应声,跟着何成志时间最久的二姨娘知道这是何成志心里不高兴的意思,忙劝道:“老爷,小姐觅得良婿,这是喜事喜事。”     何成志从鼻子里挤出一声冷哼来,那个当爹的看女婿不和拱了自己千辛万苦才种出的白菜的猪一样,况且这头猪看起来还别别扭扭的。     “你自己选的……”何成志一张嘴,气氛有点崩塌,能见到当朝奸相满腹酸气还能活着的人都是有造化的。     二姨娘不敢劝了。     “是是是。”何雅忙道。     何成志脸色愈黑,何纲立在一边也不敢劝,何雅瞧着父亲的脸,心中没有感动是假的,就算何成志手上不知染了多少血,有多少房姨娘,但对自己的孩子,绝对无可挑剔,本来觉得只是换个地方住的何雅心里突然萌生了一种出嫁了的感觉。(未完待续)           番外之前世我也霸占你1(勿订)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勿订)     上玄宗翠雨峰     肃穆庄严的大殿上,一位须发皆白、道骨仙风的老者端坐在紫檀木椅上,旁边同坐着一位中年美妇,两旁则站立着十几位青衫修士。     “来了!”听到脚步声,末尾最靠近殿门的瘦高修士惊喜道。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一个娇俏可爱的少女和一位约摸十**岁的少年走了进来。     那少年斜背一把宽剑,虽不过十**岁,但周身萦绕着挥之不散的莹莹蓝光,那正是筑基期修士身上才会出现的“气”。     此少年未满二十,却已是筑基后期修为,放眼同龄修士,大多还处在练气七八层的水平,饶是一向不拘言笑的周伯彦,见到他也忍不住露出赞赏。     此等天才,可直追上玄宗师祖墨水寒!     而周围的那些同门师兄弟,看向他的眼神多是艳羡。     “爹,娘!我们回来了!”周灵儿小鸟一般扑向那道骨仙风的老者,她生有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笑便露出两个梨涡,周伯彦心头一甜,这是以将近七百岁的高龄进阶元婴级修士之后,爱妻齐明玉送给他的一件最珍贵的礼物。     “弟子拜见师傅。”少年极为沉稳,但并不冷漠,斯文行礼更教一旁坐着的齐明玉心生欢喜。     只等沈澈进阶金丹级修士,灵儿便可与沈澈结为双修道侣。     “青云门那边如何?”周伯彦问道。     “东岳往西不停有妖兽袭人,更有修士遇到过化形期的妖修,青云门已联合东岳其余小门派联合警戒,这是青云门掌门白云山托弟子带来的书信。”沈澈恭谨递上。     周伯彦打开略微一扫,信中意思和沈澈所言不差。     “爹爹。却邪剑澈哥哥也取回来了哦!”周灵儿巧笑生兮,看向沈澈的双眸爱慕无比。     少女不掩饰自己的心事,沈澈虽无少女般热情,但也并无反感神情,反而微微一笑。     周灵儿不过今年不过十六岁,却也刚刚筑基成功,虽不及沈澈那般逆天。但在中岳大陆第一门派上玄宗里面。也是拔尖的了。     而且师傅和师娘的意思,他又何尝看不出来,不过两人要结为双修伴侣。至少也得等结成金丹才好。     沈澈一拍腰间储物袋,一把沉郁沧桑的古剑出现在众人面前,剑未出鞘,剑意已然流泻。沈澈略微拔起,紫光充盈整个大殿。映得周伯彦脸上带笑。     “好!澈儿,如今天下妖族作乱,这把却邪剑就归你使用,代替我上玄宗斩尽天下妖孽!”周伯彦朗声道。     沈澈毫无骄傲之态。在众人羡慕眼光之中,将却邪剑收了起来。     “师兄,天机峰二师兄今早来讯要你过去一趟……”齐明玉突然想起来。     “不急。我这就过去。”显然周伯彦是为了等女儿和沈澈才耽误了去天机峰。     “但是……”周伯彦略一沉吟,似乎想起了什么。“今日是师父交待要给小师妹送火灵丹的日子……”     此时天色已晚,周伯彦怕去了炼器崖,便来不及赶去天机峰。     “无妨,师兄交给我去跑一趟便是。”齐明玉笑道。     想到师父出游之前嘱咐自己一定要亲自去给小师妹送火灵丹,周伯彦略微有些迟疑,但小师妹一直在炼器崖看守熔炉,这火灵丹不过是补充炼火之用,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差池,所以旋即从怀里取出一瓶火灵丹交给了齐明玉。     周伯彦身形一闪,已经消失在大殿之上,齐明玉见状,便命众弟子散去。     周灵儿和沈澈并未离去,两人跟着齐明玉走到大殿门口,周灵儿见这一会儿功夫,天上又纷纷扬扬落下雪来。     “今年好生奇怪,一连下了好几场雪,路都不好走了。”其实他们修真之人大可御剑飞行,周灵儿不过随口抱怨。     “丫头,回去好好休息一下。”齐明玉捏了捏周灵儿的脸颊。     见齐明玉转身准备往炼器崖而去,周灵儿突然叫住她:“娘,我和澈哥哥去帮你送好了,这雪天路滑,娘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吧。”     少女灵巧地从齐明玉手里拿过火灵丹,朝着沈澈挤了挤眼,少年一笑道:“是啊!师娘,我们也不怎么累,顺道走走便是。”     齐明玉看向女儿,小女孩的心思她如何不懂,想那炼器崖离此也不甚远,唤过女儿,在耳边低低嘱咐了几句,便看周灵儿挽着沈澈蹦蹦跳跳地远去了。     女大不由娘啊!齐明玉微微叹道,也朝着自己的洞府驭剑而去。     雪越下越大,他们两人也不驭剑,只在地上走着,周灵儿不时捏起一个雪团,嬉笑之声传出甚远。     终于远远看到炼器崖,那是上玄宗淬炼灵器的地方,他们只知道有一个小师姑在此专门铸剑,却从未见过她是什么样子。     据说一百年前,师姑就在这炼器崖上了,一百年间专心炼器,无一日下过炼器崖。     走到这里,两人不由对这炼器崖和师姑都产生了好奇心。     那数百丈之高的悬崖上面落满了连日来的冰雪,周灵儿略微皱了皱眉,她刚刚筑基成功,虽然爹娘送了不少高阶灵器,但竟忘了选一件合适的飞行法宝,以这炼器崖的高度,她自是能上去,不过却要消耗不少灵力。     “师妹,你这里略略等我一下,我上去就下来。”看出灵儿的烦恼,少年乌墨一样的眸子泛起笑意。     澈哥哥如此体贴……少女心头泛起一阵甜蜜,乖巧地点头,瞧着少年脚踏七星宝剑冉冉而上。     大雪无声,少年刻意不去躲避那些雪花,于天地之间感悟真意,及飞至涯顶,瞧见那涯顶之上立有数十座熔炉。数座高台与之相连,又聚集一处高大的建筑,知那小师姑必然在那房宇之内,便捏紧了手中玉瓶,往里走去。     空空荡荡不见一人,唯见四方熔炉正旺,外面天寒地冻。这里面简直热得让人发汗。     “师姑!师姑!”少年高声叫了几下。     回答他的只有默默燃烧的烛火。     难道不在这里?     沈澈皱起好看的眉毛。在火光的映照之下,他的嘴唇像蔷薇花一样更加明艳。     正当他准备离去的时候,一座铸剑台上突然传来响声。     沈澈慢慢地走了过去。一个圆圆的酒坛滚到他的面前。     “何人到此?”醉醺醺的女声传来。     沈澈顺着声音望去,那高高的铸剑台之上,一团灰影背靠一座熄灭的熔炉,听到声音。那人也并未抬头,一头乱发将面孔完全挡住。     这就是小师姑?     “师姑。翠雨峰弟子沈澈前来送火灵丹。”沈澈恭谨有礼,虽然眼前的小师姑和自己想象中的有天壤之别。     “唔……拿过来。”铸剑台上的人侧过脸来,露出一只眼睛瞧了瞧沈澈,从身旁又捞起一个酒坛子。咕嘟嘟灌了起来。     修真之人视力本就极好,沈澈早就瞧见那小师姑身上衣服破旧肮脏,仅仅是遮蔽身体。露在外面的手脚也黑乎乎的,沾满了炉灰。     就连身上泛出的“气”也不过和自己一样是蓝色。而且沈澈感觉她的“气”甚至还不如自己的纯净。     想到师父已经进阶至元婴期,却不知这小师姑为何才是如此修为,而且以师祖那般眼力,怎会收了这样一个资质不佳的弟子?     沈澈心头虽然泛起疑惑,但他天生心智过人,脸上挂着淡淡的笑,躬身走上铸剑台。     “师姑。”走到跟前,沈澈又叫了一声。     小师姑正在仰首灌酒,茅草一样的头发散开,一张灰扑扑的脸出现在沈澈眼前。     上玄宗乃是中岳第一大修真门派,门中女弟子众多,个个冰清美貌,气质出众。沈澈见惯了门中佳人,乍见小师姑容貌,又是一骇,村姑啊!村姑!     小师姑倒是被沈澈的容貌惊住了,在这里一百年了,除了偶尔见过那几个老头子,今天终于舍得让她见一个如花美少年了么?     “你叫我什么?”村姑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顺便将脸颊边的碎发捋到耳后,露出两团红红的腮帮子。     “师姑……”沈澈目露疑惑。     “对,对,对!你刚说你是翠雨峰的,来,喝酒!”小师姑不知为何,心情好了许多,许是一百多年都未和人说过话,她口音甚至有些生硬。     沈澈有些好笑地看着被塞到手上的酒坛,但对方毕竟是小师姑,且不管修为如何,但在上玄宗这种辈分等级划分极为明确的大派,他自是不好拒绝。     于是端起酒坛浅浅抿了一口。     这一口酒入喉,呛鼻的辛辣激得沈澈几乎泛出泪花,他急忙运用灵力按压下去,腹部却腾地烧起一团火来。     这感觉如此怪异,沈澈尚来不及细想,只听小师姑道:“把火灵丹给我。”     那玉瓶一直握在沈澈手里,他连忙递了上去,不知道由于着急还是别的什么,他正碰到小师姑的手。     这里到处是沸腾的熔炉,本就热得沈澈难受,饮了那口酒之后,全身更是怪异的热。但是小师姑的手却异常的冰冷,诧异间,沈澈和小师姑的视线相对。     刚才还是暗自腹诽的村姑,那眼里却含了莫名的笑意,沈澈突然觉得小师姑两团红红的脸蛋变得好看了。     心中警铃大作,沈澈突然醒悟到了什么,这怪异的感觉和日日晨起的反应一模一样,刚才那酒……     沈澈惊骇地看向那被他放在地上的酒坛。     “该死的狐狸,竟然把他的媚香给放在了这酒里,别说是你,就是我……”小师姑突然伸手朝沈澈抓来。     瞧着那沾满炉灰的手伸来,沈澈饶是欲火中烧,心头仍是一阵反感恶心。     他出身高贵不说,单是修炼天赋,在上玄宗这样的大门派,数百年来也是独独的一份儿,不知多少女修心生爱慕,也未曾让他心动一分。     况且师傅师娘有意待他金丹大成之后,将周灵儿许配给他做双修道侣,此时岂会容这修为还不如自己的小师姑强行破身?     此时一旦破身,对往后的修炼之路也只百害无一利。     这一息间,沈澈双袖一扬,两道凌厉的冰刃刺向小师姑。     “你……休想!”情急之下,沈澈已经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小师姑,他一用力,那原先被他强行压制的欲火顺着五经六脉冲上脑门。     他虽然怒视小师姑,但是眼睛里却出现了另外一种渴望。     对面的小师姑侧身躲过那两道冰刃,冰刃触到熔炉化成碎片,在高温之中慢慢融化成一滩滩水渍。     “你此刻反抗……一会儿莫要求我。”小师姑低低叹了一声,那狐狸的媚香何等厉害,岂是一个筑基期的小修士能抵抗的。     “我宁死不会求你……”沈澈头上的汗一滴滴落了下来。     这炼器房内炉火翻腾,挥汗如雨,那外面兀自飘着雪花,一片片大如指甲,落在一个仰首等候的少女脸上。     天地间,静悄悄的一片。     但在高高的铸剑台上,两具躯体紧密交缠在一起,只不过其中一人时不时紧闭着眼睛。     周灵儿立在炼器崖下,她一时贪玩,没有运用灵气,手脚便觉冰冷,连忙搓了搓手,跺了跺了脚。     这一恍眼的功夫,炼器崖上落下来一个俊美少年,正是沈澈。     “等久了吧?”少年笑吟吟地道,眉目里一片关切。     周灵儿心头一暖,澈哥哥的好只对自己一个人。     但是她尚未回味过来,便听沈澈道:“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些事,不送你回去了,我先走了。”     说完他也不等周灵儿回话,便自驾驭着飞剑冲入漫天的雪花中。     “澈哥哥……”周灵儿只来得及吐出两个字,闷闷呆立了一会儿,也驭剑走了。     少女身影一消失在雪夜之中,从那山崖后面转出一个人影儿来,在这漫天的雪地里,那人竟然有着一头和雪分不出来颜色的长发,在长发的顶端,还竖着两只尖尖的耳朵。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不过听听总可以吧!”那人狡猾一笑,广袖一挥,夜空中顿时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未完待续)           番外 之前世我也霸占你2(勿订) - 娘子有钱 - 虐遍君心     (勿订)炉火滚烫,烟灰飞扬。最新章节全文阅/.访问:. 。     沈澈俏脸嫣红滴血,连带嘴‘唇’都似乎肿了起来,十九年来,他沉心修炼,无一刻想过男‘女’之事,但这种人类的本能,加之他本身聪慧异常,不多时有些无师自通的意味……     不知过了多久,大雪初晴,天地银装素裹。     炼器房的大‘门’“吱嘎——”一声打开,一个衣衫不整的少年推开‘门’踉踉跄跄地跑了出来。     没多久云端之上立即有人发现了少年。     “辰哥哥!”是周灵儿,那夜辰哥抛下她走了,她虽郁闷,但很快便抛掉不快,第二日去找沈澈,却发现沈澈并不在他的‘洞’府修炼。     也许沈澈在上玄宗别的地方,但又过了两日,无论是藏经阁还是比武场,周灵儿仍是没有见到沈澈,此时她从东往西驾驭飞剑慢慢而行,想着再去辰哥的‘洞’府看上一看,哪知路过炼器涯,一眼便瞅见那个熟悉的身影。     但是……     周灵儿脸‘色’大变,从沈澈≤,m.身上的凌‘乱’的气来看,沈澈非但破了身,而且全身修为尽失!     再看沈澈的脸,几乎像个死人,乍见自己居然目‘露’惊恐:“你……你不要过来!”     见到周灵儿,沈澈‘混’沌的灵台找回了一点清明,旋即被恐惧覆盖,这几日的折磨,他虽然品尝到了从未体验过的人间极乐,但那非他本愿,而且,最让沈澈绝望的是,从地上清醒过来之后,他发现自己灵脉被毁。全身修为尽失!此时,再见到任何一个‘女’人。沈澈都不由从心里升起恐惧。     望着周灵儿急切的脸,沈澈一咬牙。头也不回地冲向雪海。     翠雨峰     刚刚从天机峰归来的周伯彦一掌拍在紫檀木桌上,周围弟子悉数跪伏地上。     元婴期修士的威压何等厉害,就连远处的弟子也感觉‘胸’口血腥翻腾。     “爹爹,你快去找找师兄,他看到我就往紫竹林那边跑了,我又不敢追……”周灵儿带着哭腔。     少‘女’情思,情谊真真。     周伯彦看了一眼‘女’儿,眼中闪过一抹古怪:“你们跟我去炼器崖找她理论!灵儿你就不用去了!”     周灵儿霎时止住哭泣,怎地爹爹不让自己去?     周伯彦将脸扭到一边。对于这个‘女’儿,他自是爱到心口,但如若沈澈修为尽失,大道无望,便再也配不上他的‘女’儿,这处相思,还是早些断了好。     周灵儿突然明白过来,急忙上去拉住周伯彦的袖子,但却被周伯彦推到齐明‘玉’怀里。     “走!”紫霞从脚下升起。周伯彦率先飞出翠雨峰,无边的杀意将天地间的冰冷也冻结了起来。     身后一干弟子也个个神情肃穆,这番变故也着实令人发指。     高高的雪涯出现在前方,周伯彦丝毫不隐藏身上的威压。随手一挥,炼器房的大‘门’便被吹开,不同于往日热腾腾的的气流。上玄宗所有的熔炉今日竟然都熄灭了。     周伯彦早就放开神识,那小师妹乃是一百年前师傅玄灵子外出云游时所收。他们也只百余年前见过一面,若不是玄灵子外出云游。txt全集下载/ong>‘交’代他按时来送火灵丹,他们根本不会有‘交’集。     况且那小师妹的修为……周伯彦兀自冷笑了一声,虽然沈澈修为被毁,已无用处,但这本是属于他‘女’儿的东西,必然要讨个说法。     冷风吹过空‘荡’‘荡’的大‘门’,有弟子从周伯彦身后看去,只见一座座高耸的铸剑台,哪里有一个人影?     “给我搜!”虽是知道没人,但周伯彦怒气无处发泄,几乎想将这里所有的高台都给毁去。     “师傅!你看这里……”发话的是周伯彦的大徒弟薛明,他已是金丹期修为,是以第一个在一处高台上发现了一根断裂的铁链,周围还散落着一些衣裳碎片,正是翠雨峰弟子惯常穿着的蓝绸。     这根铁链……周伯彦眸光一紧,之前几次来给她送火灵丹,只见她在这台上坐着,莫非是一直被锁在这里?     此事大有古怪,周伯彦盘算之时,薛明已带人将炼器崖给搜了个遍,连那熄灭的熔炉里都找过,还是空无一人。     “罢了,家丑不可外扬,今日之事你们莫要说出去,一切等你们师尊回来再说。” 周伯彦沉‘吟’道。     一行人乘势而来,败兴而归,路过那白雪皑皑的紫竹林,周伯彦隐隐瞧见下面有个小灰点,眉宇间闪过一丝可惜,很快便消失不见,大道无情,多少人陨落在修真路上,若沈澈命该如此,那也是天意。     不过,若是他就此置之不理,座下弟子未免心凉,于是微微一叹,回首对薛明道:“明儿,你是大师兄,下去寻寻你师弟,好好劝慰一下。”     沈澈原本是周伯彦最为器重的弟子,此时落到如此境地,尚能被周伯彦关照,其余弟子果然个个觉得自家师傅宅心仁厚。     周伯彦却未做停留,直往自己‘洞’府飞去。     座下弟子有平素和沈澈‘交’好的,也想一同去劝慰一番,却被薛明拦住。     这种事情,还是越少人掺和越好,搞不好适得其反。     落到紫竹林,果然瞧见那枯竹之下的雪堆里卧着一个披头散发、衣衫褴褛之人。     薛明慢慢地走过去,平日若是这般动静,沈澈必定早已觉察,现在却毫无知觉,想到是真的修为尽毁。     薛明眼里不由浮上一层喜‘色’,却正了正容,一脸关怀地探首看向沈澈。     不过几日未见,这小师弟简直就像换了个人,眉‘毛’还是那个眉‘毛’,鼻子还是那个鼻子,但若说之前清贵若仙,此时就像一颗腐烂的鱼目,整个人萎靡不振。生机全无。     “师弟,师弟!”薛明轻轻唤道。     沈澈置若罔闻。     “事已至此。痛苦也无补于事,不如再重新修炼。所谓天无绝人之路……”薛明不免有些兔死狐悲,说这些话不过是客套。     因为师傅偏爱这个小师弟,自己未免受了不少冷落,此时嘴上虽然这么说着,心里却极其痛快。     “天无绝人之路?”沈澈终于睁开眼睛喃喃道。     “对,天无绝人之路!”从沈澈身上的气,薛明确定沈澈整个经脉都被毁了,别说沈澈今年已经十九岁了,就算是一个稚龄小童。这种经脉也绝无可能再度修炼。     这么说,只是为了让沈澈的绝望更加深刻一些罢了。     沈澈的眼里慢慢泛出水‘花’,薛明微微一笑:“走吧,师傅在殿上等着你呢!”     沈澈勉强提起一口气,从雪地里爬了起来,他此时已无能力再驾驭飞剑,便由薛明载着一同飞向翠雨峰。     周伯彦却不在大殿上,遇到别的弟子,先是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沈澈。也不复往日的热络和尊称,只冷言师傅闭关修炼去了。     薛明还要去周伯彦的‘洞’府,却被沈澈拉住:“算了,师傅想来有别的事。我先回去,过几天再来找师傅。”     望着沈澈一瘸一拐的身影,薛明不由浮上冷笑。这个从进‘门’起就一直压在自己头上的天才,是彻底的翻身无望了。     沈澈慢慢朝着自己先前的‘洞’府而去。看着一路上不少人对自己指指点点,想来自己被强行破身的事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他初时听到师傅在大殿上等待自己。还重新燃起一丝希望,许是师傅有什么法子可以帮助自己梳理灵脉,但此刻他已然明白,自己已经成为一个废人。     废人……是什么概念,沈澈再清楚不过。     因为他是个天才,所以才被这中岳大陆第一‘门’派翠雨峰峰主收入入室弟子,一入山‘门’便得到最好的待遇,丹‘药’、灵器、功法均可随便挑选。     周伯彦甚至想将自己的‘女’儿指给他做双修道侣。     因为他的天份,原本不受宠的母亲被封为西陵国皇贵妃,兄长更是被册立为太子。     因为他的天份,上玄宗修道十数年,他受尽了别人尊重、‘艳’羡、讨好的眼神。     但是当这一切失去的时候,他爬的越高,跌得越痛。     冷风吹得他几乎麻木,他只是机械地行走。     冷不防前面出现几个青衣身影,听到那熟悉的笑声,沈澈漠然地抬起头来。     “哎呦~这是谁啊!这不是我们师傅最器重、前途最无量、让小师妹芳心‘荡’漾的沈大师兄么?”一张嬉皮笑脸、眼里透出无尽讥诮的脸出现在沈澈眼中。     原来是七师弟、十二师弟和十三师妹。     平日里他们对自己恭敬有加,那十三师妹更是屡次纠缠与他,此时却全都‘露’出了真面目。     沈澈死灰一样的脸更显冷漠,他扫过几人,绕路往前继续走去。     “师兄,别急!”十三师妹突然伸手拉住沈澈。     沈澈被毒蛇咬了一样,急忙收回手腕,却挣脱不得。     “呦~师兄,平日里不是总躲着我吗,怎么今日舍不得松手了?”分明是她强行扯着沈澈,但这话说出来,几人都是哈哈大笑。     沈澈死灰样的脸终于浮上一层怒气,但那七师弟轻轻一推,他就滚在了雪地上。     十三师妹小巧的羊皮靴子蹭在沈澈脸上:“师兄~没了修为,你这张脸也不过如此,师妹我还真是看不上了……”     沈澈无力挣扎,两只手握在一起,只听得指甲尽数断裂的声音。     三人取笑够了,将沈澈扔雪地里,扬长而去。     不知过了多久,沈澈慢慢坐了起来,前方的一株大树后突然传来雪落道地上的簌簌声,他循着声音看去,一个俏丽的面孔一闪,却是往后疾奔而去。     是周灵儿,他没有忽略她脸上的两行泪水。     一阵‘抽’痛弥漫在沈澈麻木的灵魂深处:“妖‘女’!我沈澈发誓,若有一日重修大道,必将你挫骨扬灰!”     终于,在这股仇恨的支持下,沈澈慢慢地爬了起来。     一个月后,皓月山上慢慢走下一个人来,他走走停停,显得疲惫不堪。     皓月山乃是天下第一宗‘门’上玄宗所在,平日里只有修士驾驭飞剑往来,这人却是徒步而行,细细观察此人,全无修士灵力流转的迹象,一张脸又黑又瘦,整个人像一根撑住道袍的竹竿。     再看他的眼睛,之前凤目微微上挑,道不尽的风华,现在有如一潭死水,只是偶尔迸出仇恨的光芒。     这个人,正是沈澈。     为何在一个月之后才下皓月山,乃是因为那日被周伯彦拒见,沈澈其实并未完全死心,仍隐隐抱着一线希望,希望师傅出关后可以见上他一面,而且他也放出灵鸽,寄出消息给西陵皇室。     但是这一个月以来,不但师傅没有见他,反而来了一‘波’又一‘波’的人,让他让出‘洞’府,‘交’出各种宝物,沈澈无力抵抗,只得任人鱼‘肉’。     三日前,翠雨峰又传出小师妹周灵儿和金庭‘门’‘门’主之子订婚的消息,这么多天,沈澈终于鼓足一口气,去找周灵儿问个明白,却远远地瞧见那金庭‘门’‘门’主拉着小师妹的手……     西陵皇室杳杳无音,沈澈最后的希望也熄灭了,西陵国尚要依仗上玄宗,怎么可能为了他一个废材而得罪上玄宗?只怕自己的信还会给他们带来巨大的恐慌。     三日前,沈澈便悄悄离开了上玄宗,可惜他强行凝聚了一缕灵力,不过够驾驭一张飞行符箓勉强飞出上玄宗,灵力无以为继,所有丹‘药’也被抢劫一空,只能一步步走下皓月山。     经历了最初的痛苦,沈澈此刻反而平静许多,也许,经历了这一切,才能将所有人的面目都看得清楚。     德高望重的师傅,对自己一往情深的小师妹,肝胆相照的同‘门’师兄弟……沈澈的‘唇’边‘荡’起一抹讥笑。     但是他突然想到那个人,黑瘦的脸几乎狰狞变形,何雅,就是她的名字,他还是从那些羞辱他的人口中得知,天涯海角,我都要找到你,让你为你的罪行付出代价!     瘦弱的人一步一步坚定的往山下走去,这个冬天下了极多的雪,渐渐地他整个人几乎完全融入了雪野……     写在最后的话前面说了是为了凑全勤放了这两篇废稿,提醒大家不要订阅,但是还是看到有亲购买了,也许里面有盗版,但肯定有不是盗版的,能把这都买了,还能说不爱我?     起点是我的一个伤心地,认识的作者也有很多渐渐离开了这里,反正就这么个地方。渐渐的,我觉得如果也挣不了多少稿费,不如写个开心,两头,总的得一头,才能走下去。现在写的这本《超级母鳄》不说,总之我觉得我可能和起点八字不合,也许就是水平有限吧,不过如果有缘分您能看到这儿,我觉得还是可以去晋江看一看我那文的,《超级母鳄》是一本修仙种田文,写言情久了也累,想换换味儿,但感情戏也不会是少,均衡吧。这本写完,以后还会开言情文,想不想看现在这本,可以收藏一下,要不哪天想看呢,又找不到人啦~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