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人参啊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司徒大人!” “司徒大人!” …… 一群疯狂的少女将手里用手帕,肚兜包着的瓜果,砸向那辆镶着金漆,红雕流苏的马车! 人群里满身污垢的女子以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额前凌乱的刘海,头发上顶着烂菜叶,身上是颓废的长衫褴褛,清澈的眸子微微映出一抹潋滟的光芒,对自己无病呻吟的模样忧伤了一会儿!这才直视马车! 她手里除了从泔水里捡来的半块鸡腿,别无他物! 要说新科状元郎司徒澄被皇上任命为四品少卿。正从这盛京最繁华的蔷薇大道上驱车走过,城中不少慕名而来的少女,纷纷打算投果和投瓜子花生之类,表示对这位少卿大人的仰慕之情,凌如意也不例外! 她身上没有香帕,肚兜之类,只得走到一个乞丐的面前,将半块鸡腿分了一半给他,跟那乞丐换了一条他十年未曾洗过的亵裤,然后再还沾有几根肉丝的鸡腿用亵裤包了起来,学着那帮疯狂的少女起哄,将手里用来示爱的东西抛入了司徒澄的马车内! “司徒澄,我爱你!” 女子刚刚吼完,就被身边的少女群殴! “你一个乞丐也有脸染指司徒大人!?” “就是,你给司徒大人的小妾身边的狗腿子家里请的扫茅房的老头提鞋都不配!” “你也不撒泡尿好好照照!就你也配跟直接司徒大人的名字,还说爱他?” “我追了司徒大人三年了啊,三年,也不敢说爱!” “打她,打她丫的!” …… 女子从混乱中爬了出来,长叹,果然是人至贱,则天下无敌!当初司徒澄可是求着她爱他来着! 想当初,凌将军府被查出叛国抄家的时候,她正在准备嫁妆,打算把自己嫁出去,她二十未嫁,盛京百姓茶余饭后奇谈! 她托脸开始无病呻吟的忧伤……想当初啊,她也是风云人物,那名气不比少卿大人司徒澄差! 十四岁时把初恋情人晋国公家的孙子吓跑之后。 十五岁她又遇到了第二任初恋,当今太后的侄外孙家二舅子姐夫的弟弟,结果没私奔成,人家看到她包袱里的人头骨,吓得当场跳了崖! 十六岁好不容易勾搭上了父亲的一个手下,用尽手段后把人家灌醉拖上床,结果那汉子一早已经定亲,当日他的未婚妻过来探望,看到他和将军家的小姐睡在一起,当场毁了婚!而那汉子也是贞烈,宁死也不娶将军女,若不是她威胁他,他要是自杀,她就杀了他全家!汉子忠孝两难择,只得出家当了和尚! 十七岁她家管家把王媒婆家的门槛都踩坏了!希望王媒婆给她说门亲事,后来媒婆嫁给管家了! 十八岁,盛京传言,宁聘娼楼妓,莫娶将军女! 十九岁,好不容易遇到了自荐来娶她的,结果竟然头白眼狼!白天和她谈情,晚上挖她家书房的绝密,挖到一封他爹年少轻狂时与一外族歌妓互通情款的情书,白眼狼把那情书的内容改了改,就变成了他爹与敌国王子互诉衷肠的表白书!被皇帝认定为叛国!满门获罪,哥哥和爹被处以极刑,五马分尸,死无全尸!娘和嫂嫂们就被送入了官妓营后,不堪受辱,自尽而亡!家族里独留下她一人!成了天下通缉榜第一名的通缉犯! 而白眼狼就是此时坐在豪华马车里,接受盛京少女抛瓜果香帕肚兜示爱的司徒澄! 有时候她会想,人参啊……真是大便莫臭! 俊逸无双的少卿大人很淡定的接受那些发情少女的举动,掀开车帘朝那些发情少女挥手致笑,“大家好,大家辛苦了!” 突然被一个黑乎乎的东西迎面砸来,正好入了他微张开的嘴里! 恶臭!腥味!馊味!还有不知名什么味!简直臭到举世无双!天地动容! 少卿大人皱眉,吐掉嘴里的物体,看到散开的黑亵裤还有一根似乎是没啃完的鸡骨头,一阵抽搐! 扶着车窗狂呕,形象顿失! “来人!” “有刺客!有刺客!” 人群一阵混乱,京中府尹带着全府的衙役赶了过来救场! 女子趁机混入午门刑场,看到满地的截肢断骨,觉得双眸一阵酸肿! 凌家父子被诛之后,尸体还要放在刑场暴晒!以儆效尤!她摸着那些散发着腐尸气息的截肢断骨,凄凉的一笑,“父亲,哥哥,如意来晚了!” 那些都是她至亲的尸体,她一块一块的将尸体捧在怀里,似乎看到父兄们鲜衣怒马,横刀杀敌的伟岸身影,以及他们那爽朗的笑声,想听他们叫她小七妹。 ——“小七妹,你把床下那堆头骨脚骨手有肋骨全部都扔出去,自然就不会再吓跑夫郎了。”—— ——“小七妹,人家姑娘梳妆台上是胭脂发簪,你摆的却是骷髅,不怕睡觉的时候,那些骷髅突然飘过来咬你一口?”—— ——“小七妹,那腐尸都烂得他亲娘都不认识了,咱还是回避,回避……”—— ——“小七妹,你天天拿把小刻刀研究骨头,还不如跟哥哥们骑马打仗。”—— ——“小七妹,你敢不敢把捡的那只断手给埋了?”—— ——“小七妹,一个女孩家家的,少做些杵作的事情,弄成都没人敢上府提亲了!”—— 小七妹…… 一支流箭突然朝她的胸口射了过来,她咬牙,将最后一块尸骨收集在面前! 射箭的白衣男子,目光如刀,眉目如裁,薄唇轻抿,乌发飞扬!缓缓的收了弓走了过来。 他身后的狗腿子仗了狗势,吼道:“大胆!这可是叛国罪臣的尸体!皇上命令暴尸一百日!不准任何人收尸!” 女子那污血的手扒开了挡着脸的乱发,一双眸子如火般射和男子。 男子那冷冽的脸突然一白,脚步有些飘浮:“如意?!” 女子握着插在心口的箭,缓缓地坐了下来,靠在父兄的尸骨上,笑得意味深长! 男子俊逸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上前扶住女子,“如意,怎么会是你?我不是将你流放了吗?你怎么又回来了!来人,赶紧叫大夫!” 女子一声轻屑的浅笑,发白的唇角滑过讽刺至极的弧度,心里长叹:最终还是没能收了父兄的尸骨安葬。 男子握着凌如意的手,“如意你想说什么?” “呵呵!”女子惨淡一笑。将怀中的化尸粉洒在了身边的尸骨上。 司徒澄,你嘴好臭!像吃了陈年大便!我之所以不告诉你!实在是,与你无话可说! 她终于可以和父兄死在一起了,一起化为一滩尸水! 暴尸百日,以儆效尤?!我就偏偏不能如了你的意! 她吊着最后一口气,抓了身边的一节断骨,狠狠的朝司徒澄的腰上扎去!被司徒澄身边的侍卫一脚踢开,撞到了那堆差不多化成水的尸骨上! 女子绝色的脸上有些失落,仰头看着天空,目光渐渐飘渺!天边飘起了鹅毛大雪,果然今年的冬天,冷彻骨髓!冷到她想很快死去! 第二章、骚年,快救我命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今年冬天格外的冷,过冬的粮食早在三月个就没了! 远处传来了野狼的叫声,成群结队!少年扛着刚刚从义庄中搬出的棺材,看了一眼庄内完好的少女尸体,少女十三四岁,长相秀美,此时已经全身冰凉的躺在破旧的草席上面,少年觉得若是被野狼啃了,实在可惜! 他踌躇半晌,迈开步子离开,自己都要饿死了,还去管个死人做什么? 刚刚那棺中的少女撑着身子坐起,呕出一口黑血,头脑昏昏沉沉,喉咙火烧般痛楚。想到自己被司徒澄一箭穿心!不可能活过来,摸了摸自己的脸,又咬了一口手指,痛得一声惊呼! “重生?穿越?还是……借尸还魂了?”这双玉葱般的小手,十二三岁,分明不是自己的!还有她身上穿着的衣服,只穿着浅蓝色的中衣?她看到了自己脚上的红色绣鞋,突然眼睛一凝!这种绣鞋子好像只有新婚女子才会穿的!那么她身上的衣服又上哪儿去了? 身上没有不适的感觉,应该没有遇到过什么先奸后杀的遭遇!那就奇怪了,此时脑袋昏昏沉沉的,越想越头痛! 再看看四周,一张破旧的木几上放着个泥巴烧歪斜的香炉,香炉里的香烛没未燃尽,四周摆着已经腐朽的棺材,才自己却是被一张又脏又破草席裹着! 她一张脸都皱得了苦瓜,这草席除了裹过她,还有没有裹过其他的尸体!?会不会有尸虫爬到自己的身上?万一生个什么病就完了!好不容易才活过来一次,还没给父母兄长报仇呢! 耳边是野兽爪子扒拉朽木的声音,还有冷戾的低吼声,少女退回角落里,支撑着昏沉的脑袋,抬眸看到一排排泛着绿光的眼睛! 刚脱了虎口,又入狼窝。上天这是嫌她死得很没有节奏感!? 那些狼本来只是扒拉着旧薄棺,找些新鲜的尸体,突然瞅到角落里的一个活人。 “嗷呜……”一声长长的狼啸。 其它正在扒棺材的狼纷纷回过神来,盯着角落里的活物! 少女虚弱心脏,此时跳得很有节奏感,玉葱般的小手慢慢的移到小木桌上的小香炉上! 沙沙的脚步声,那些恶狼一步一步的逼近,伸出长长的舌头,满嘴的獠牙,还有腥腻的粘液从嘴里流出来。 昏暗的义庄内,微弱的烛光跳跃在少女如深渊般的眸瞳里,破旧的义庄外面是白雪皑皑,寒气逼人,少女吸了吸清澈的鼻涕,抓起香炉里发着微弱火光的香烛,点燃了面前的一小堆干草! 野狼们见到火光,没敢再冒然前面。 少女干脆将朽了的草席也点燃,往狼群中一丢,火花飞溅,狼群发出一声惊惶的低叫。火光下,开始乱窜躲避。 寒风呼啸而来,吹开了腐朽了的窗棂,如一把刀子般割在脸上,少女不知哪来的力气抱着屋中大柱子,气喘吁吁的往上爬! 群狼镇定下来之后,留着口水寒幽幽的盯着大柱上那虚弱的身影, 窗外突然扔进来数十只火把,还有一些干燥的树枝,很快就引起了大火,群狼看到这么多火把突然被扔进来,再次慌乱起来。 窗外一个火球突然砸向少女的头顶,将她从柱子上撞了下来,眼前是大片的星光璀璨,银河系就在眼前,她摇了摇头,闻到头发烧焦的气息! 窗外的少年突然扑了过来,拉着她从破损的窗户外跳窗而出! 少女刚刚跳到雪地里,只听咔嚓一声,单膝跪地,少年拉着她的手一脱,人已经跑出好几步,女子一声尖锐的急叫:“骚年,等等,救命!” 布衣少年回头抓着她,一把将她扔到了棺材里,扛着棺材便往回村的方向赶。 “大白天的,又见到了银河系全景!我靠!骚年,谢谢你。”棺内被摔得双眼冒金星的少女那沉哑似老钟的声音传来! “我靠,我声音怎么这么难听?咳咳……我说兄台,救命之恩日后必报……嘶……好疼,他娘的!刚才那一崴,把腿给崴了!”她双手摸着右脚脚祼,恨恨的骂道! 半晌,棺外少年才出声,少年年纪不大,刚刚变声,那嗓子怪怪的,像公鸭般:“你还活着?” “废话,不然光天化日之下,谁在跟你说话?”棺内,女子气急败坏!看到那一些大红衣袍,拿了起来在自己的身上比划了一下,大小刚刚合适,看来是从自己的身上扒下来的!这棺材也挺不错!怕也是她躺过的吧?好冷,好冷!敢扒老子衣服?抢老子的棺材?! “这什么鬼地方,冷得这个样子,路边连根能吃的草都没有!”傍晚天边有雪絮飞落!躺在棺内的少女眯了眯凤眸。 “哼!”棺外,少年冷冷一哼! “你哼什么哼?”少女缩了缩身子靠在棺材的角落里,冷得牙齿在打颤!“你叫什么?干嘛脱我衣服?死者为大,你太不仗义了!”少年突然一停,将棺材放在山后的雪沟里,打开棺盖,上前来扶少女。 “哎哎,我说,你又装哑了吧!怎么?是不是不敢告诉我你的名字呢?”少女狭长的凤眸闪烁着璀璨的光芒。 第三章、哎哟喂,哪里无情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赵六道!”少年一张污黑的脸,看不清面容,不过一双清澈幽深的眸子,仿若雪夜里璀璨的明珠! “姓赵?”少女的脸上泛起一丝疑惑,“国姓嘛!姓赵的十个有八个是大官,剩下两个也是大世家!你怎么沦落至此?” “要你管!”少年冷哼,别扭的松开了她的手! “哎哟!”少女失去支撑滚落在了雪地上。“骚年,你无情!” “我哪里无情?”他要是无情,早就走了,又何必调头回来? “你哪里不无情!?”少女抬袖,象征性的抹了一把根本没有的眼泪。 赵六道用枯枝还有厚雪将棺材盖了起来,见到少女我见犹怜的摇袖抹眼泪,哑道:“无理取闹!” “我哪里无理取闹?” “喂!你走不走?”赵六道不耐烦的说道!他怎么会一时被猪油蒙了心,捡了这么一个人?哦……他已经好多年没有见过猪油长什么样了! “喂什么喂?”少女皱眉,刚刚裹在身上的嫁衣被赵六道抢了去,冷得她头晕,眼花,四肢麻木,口嘴歪斜,唇齿清,很有中风的趋势! “我又不知道你名字!不叫你喂,叫什么?哼!世家大小姐!”少年皱眉,语气冷冽,好像对贵族有着很深的仇恨! “我叫……”少女停顿了一会儿,看到湖畔,焉答答的柳条上垂着晶莹的冰碜儿,亮晶晶的,如水晶一般,她若有所思的想了想,懒懒的说道:“柳七!” 少年微怔,那双清冽如泉的眸子里泛过一丝淡淡的幽光。 “你怎么知道我是世家大小姐?莫非你调查过我?哦,我知道了,我的衣服是你偷的吧?说说,还偷了什么东西!?”柳七好奇的问他,一只手已经搭着他的手臂站了起来。 “没有!”他恼恨的看了她一眼! “真的没有?”柳七喃喃的说道,“难道身上就没有证明身份的东西吗?玉佩项链什么的,应该要有吧!” “你叫柳七?!”少年深感怀疑,贵族女这名字肯定是信手拈来!胡扯而来的! “哎呀,人家乳名如意,六道要是喜欢,可以唤我如意。”柳七深深吸了一口气,脸上冷汗淋漓。 “咕噜……” 赵六道摸着肚子,神色有些尴尬,却见柳七正笑呵呵的看着他。 “……”他脸色污黑,看不到此时脸红的模样,不过柳七却感觉到了他眼底的宭意。 “哎,我也饿了,不知道几天没吃了。”柳七扒在赵六道的肩膀上,“看你细胳膊细腿的,还空着个肚子,能连棺带人扛这么远,真是厉害!现在这么冷,我们还是找个地方先避避吧,雪越下越大了!” 而且她发现自己受了风寒,开始发烧了。 “嗯,回村!”赵六道言道,将女子扛在了肩上,往村子方向走。 柳七抓着赵六道的衣摆,冷得牙齿在不停的打颤抖,说道也变得扭扭曲曲起来,“我说,你扛人怎么跟扛棺材一个手法?” 赵六道抿了抿唇,白雪簌簌而下,望眼之处,皆是一片银装素裹,少年深一脚,浅一脚的在雪地里行走着。 柳七被他这么扛着,头朝下,有些充血,再加上这身体本身虚弱,顿时猛烈的咳嗽起来,看到少年踩在雪地里的双脚,凤眸微微一凝,少年那两只靴子已经又破又旧,露出在外的脚趾被疼得通红! 已近中午,村舍里几间破旧的房屋升起袅袅的轻烟,柳七咳出一口血,愤愤骂道:“他娘的!你就不能给老子换个姿式!” 赵六道抿唇,只是冷哼:“到了!” 缓缓的推开一个小院的门,走了进去。 寒风冷凛,柳七牙齿颤抖,全身都麻木,刚一进屋,赵六道把她扔到一堆干草上,又扒了些干草围到她的身上,转身往走到炕炉旁边去生火! 柳七抓了抓身边的干草,又看了一眼放在不远处的嫁衣,轻咳道:“少年,你可不可以把那衣服给我穿穿!”娘呀,真的很冷。 少年转头戒备的看着她,像只警惕的小兽! 柳七翻了个白眼,躺在枯草上喘着气,“要不你拿那衣服去城里当了,给我抓副药来!咳……” 赵六道翻开身上布袋,拿出一个发硬的馒头,又拿了角落里一个在缺口的罐子加了些水进去,又从角落里翻出巴掌多的糜子倒在罐子,煮沸之后,将发硬的馒头放进去煮软! 柳七几乎将整个身子都缩进了干草堆里取暖,可还是觉得全身发抖,迷迷糊糊睡了过去,梦到温暖被窝,还有满桌的美味佳肴,正抓起一只鸡腿想咬,豁然惊醒,看着刚刚被自己咬出血的胳膊,叹了一口气,一回头看到少年正抱着一个罐子在喝粥! 柳七咽了咽口水,干咳一声:“我说骚年,你别光顾着自己吃啊,也给我留点!” 良久,少年才转过头来,一双幽深的黑眸定定的看着她。 柳七一阵着急,盯着他手中装满粥的罐子咽着口水,我靠!姐又不是黄金人民币,干嘛这么盯着? 少年冷冷一哼,将手里的罐子塞到柳七的面前,少年污黑的手,冻得红肿,还有几处生了冻疮,他手里的罐子也乌黑油光,罐子周边还有一些沉淀了许久的污垢。 柳七抱着罐子就着刚刚少年吃过的地方一顿狂吃,几乎到忘呼所以 听着她呼啦啦喝粥的声音,少年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眼底泛着仇恨似的光芒,好像要把她活活的熬成粥吞下去一般! 柳七见他那模样,微微一愣,说道:“干嘛这么看着我?” 少年一把将罐子抢了回来,没有说话。不过那脸色却像是柳七欠了他好几百两不还,如今还要吃了他的食物,他的眼底有如冷兽般的寒光! 第五章、要死去别的地方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柳七现在这模样不过十三四岁,脸上稚气未脱。 “好吧,好吧,六道兄,咱们晚上先凑和一个晚上,明天再去找些干草回来!”她知道她重生到这具身体里,的确是赚到了! 柳七毫不客气的靠在赵六道的身上,突然皱眉,“你娘的!你多少年没洗过澡了?这一身都是些什么怪味啊,比腐尸味还难闻!” 赵六道见她嫌恶的转过身去,一双剑眉突然皱起,“就你香!你在死人堆里躺过,也不是有腐尸的味?!” “行了,咱谁也别嫌恶谁了!”柳七难过的摸着被烧毁掉的长发,入鼻是一阵洋菸的烧焦味,自言自言语的叹道:“可怜我一头乌黑靓丽,如绸缎般的青丝,如今……哎……” 反观赵六道一头及腰的墨发随意的用一根布带系在脑后,柳七心底那个平衡,心里琢磨着,哪里也得把赵六道那头墨发也用一把意外的火给烧了! 夜风飒飒,卷起狂卷的雪屑,拂过透风的屋子,发出呼啦啦的响声,柳七生病,赵六道又来来回回跑了大半个时辰灭火,此时两个人许是太累,很快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睡着的时候,柳七还忘撕了些布条塞鼻子里,然后往赵六道的身上蹭了蹭! 次日,雪止,阳光明媚。 柳七睡到了中午,才缓缓醒来,身边的赵六道早已经不见了踪影,柳七杵着木棍,站了起来,走到门口去晒太阳,顿时觉得精神不错,看到赵六道已经拎着一只从山上捡来的兔子,走进了院子。 柳七踩着冻雪走了过去,闻到了硫磺的味道,她一向鼻子灵敏,对任何气味都很敏感,“这附近有温泉吗?” 赵六道指了指屋外的大山,“山后有,你自己去找!” 赵六道抬头看了她一眼,觉得实在没有回答的必要,依然用手里那把生锈的小刀慢慢的捅着兔子的肚子。 “我靠,真他妈残忍!”柳七叹了一口气。 赵六道白了她一眼,接着给兔子剥皮! “我来!”柳七实在看不下去了,抢过赵六道手里的小刀,一只手按在兔子背上,小刀往兔子腹上轻轻一划,一瞬间的工夫将皮和肉完整的分离了开来,甚至还骨架的纹路都分得很好。! 赵六道脸上沾了污血,怔愣在原地! 柳七扔了小刀,就在赵六道的黑布衣服擦了擦手,“这不就行了吗?废多大的事?瞧你笨的!” 赵六道怔怔的看着她,半晌才回过神来,这才井里打了水,将兔子洗干净,走进屋里烧水。 屋内凌乱,昨夜浇在地上灭火的水已经结了一层冰,赵六道捡了两个木墩,两个人一起坐下,拿了碗,没有一丝油星以及盐味,吃着炖兔子肉! 柳七爽快的靠在干柴堆上,摸着温暖过的肚子,“人生最痛快的事情便是吃得撑了然后睡觉!” 赵六道自己吃饱了,也懒得去鄙视她,从角落里翻了一件粗布的衣服扔给了柳七! 柳七被那衣服上的灰尘呛住了,无奈的道:“这衣服多少年的了?” 赵六道收拾着瓦罐,又将烤好的兔子用油布包了起来,头也没抬,兔子肉放在瓦罐里,打算藏在墙洞里,突然看了一眼柳七,少年黑眸里闪过警惕的光芒,干脆将烤兔肉放在了自己腰间绑着的布袋里。 “我前年穿过的!”后来身子长高了,就穿不下了!也没舍得扔。 柳七拍着衣服上的灰尘,除了衣服上的灰土味没有其他,想来赵六道之前也是洗了之后才藏起来的,都这么旧了,不知道藏来做什么? “你看你这模样,也应该洗洗了,不如一同去洗了也换件衣服!”柳七挑眉看着他,昨天晚上若不是她塞着鼻子,铁定被他身上的臭味给冲病了! 赵六道抬袖闻了闻自己的身上,然后缓缓道:“我不用洗!” “你什么时候洗过的?”柳七杵着木棍站了起来。 “要你管!”赵六道又别扭了,收拾了东西,往屋外走。 柳七一把扶住他,“六道,我脚伤了,走得慢,不如你扶我过去吧。放心,姐姐我不会吃了你的!” 赵六道本能的后退,警惕的盯着她! “你看我这模样,细胳膊细腿,还是个女子,肯定不会把你先奸后杀的,你大可放心!”柳七的目光瞟了瞟赵六道的布袋。 赵六道突然用双手护住,“你刚刚吃饱!”又盯着他袋里的吃食做甚? 柳七咽回了口水,朝他嘿嘿的笑着! 赵六道转过脸,一把将柳七用扛棺材的方式扛了起来,往山后走。背上的柳七轻轻的咳嗽着,“六道,你轻点,老娘刚刚吃饱,别巅出来了!” 赵六道没理她,走得更加的快了! 柳七恼道:“我去!你他娘的到底要闹哪样?” “扑通!”赵六道将柳七往温泉里一丢,将衣服扔在旁边的石头上,转身打算离开! 柳七被水灌着了,好不容易才爬上水面,冲少年那挺拔的背影叫道:“六道了,别走太远,替我看着点野兽!完了还要扛我回家呢。” 少年头也未回,只不过在旁边的一块巨石上坐了下来,仰头晒着太阳。 柳七拿了块尖石将烧焦的头发慢慢的割下来,最后一头及腰的长发,只到了肩膀处,她长长的叹一口气,“人生啊,简直是生无可恋!” 赵六道本来坐在石头处晒太阳,听到柳七感叹人生之后,又半晌没有声音,以为她要把自己沉在水里闭气淹死自己,这才急匆匆的跳入了水里,而恰巧又跳到了柳七的身上,于是柳七的身子被冲击力冲得沉入池底,看起来真像要轻声的模样。 赵六道扔开了她,“你要死去别的地方,别弄脏了这里的水!” 第六章、美人,绝世无双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柳七微微一笑,眼底闪过一丝狡黠,抓着赵六道往水里按,抄着水给他抹脸,又干脆将他的头发洗了洗,看到清澈的水潭里污垢散发开来,她觉得搓得差不多了,看了一眼自己搓红了的双手,才放开他! 赵六道从水池里抬出头来,噗出一口水,“要你多管闲事?” 柳七身上光溜溜的,青涩的身子映在赵六道的眼前,赵六道突然觉得脑子一阵冲血,噗! 这回不是池水,而是鼻血!柳七趁着他发怔,干脆把他腰带解了,稀里哗啦的把他全身洗得光溜溜的。 赵六道怒目,狠狠的瞪向她!都不记得要说出什么话来骂她! 柳七伸手替他抹着鼻血,另一只手在他脖后的穴位上轻轻的拍了拍,眼底映过一丝惊艳,“好了,这不就洗白白了吗?瞧瞧多好看……那啥……呃……” 这回轮到她抹鼻血了,她暗骂了一声:“娘的!” 朦胧的水气下,赵六道沾满水的黑发凌乱,几缕长长的发丝贴着脖颈蜿蜒到胸膛,长眉斜斜飞入鬓,下巴微微的抬起,墨眸如星河灿烂般的璀璨! 这般姿色,柳七咽了咽口水,她前世的那些未婚夫们,一个个的都没有这姿色,更是感叹人生无常啊,早知有这么个美人儿,她当初又何必迷恋于司徒澄那心机阴沉的人! 这少年虽然长得极其秀美,但一点也不女气! “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啧啧……”某色女水下的双手还不忘摸了一把少年的臀,目中赞赏,结实! 赵六道被她的举动吓得脸色如晚霞般酡红,气呼呼的逃上了岸边,钻到了石头后面,捡起外袍套在身上,又拿出藏在石头缝里装吃食的布袋。站起来的时候,却见柳七已经环臂站在了他的身后! “你!”赵六道的语气硬绑绑的,“流氓!” 柳七笑盈盈道:“谁更流氓,不知是谁突然跳下池里来与我共浴?” “我以为你轻生!所以才跳下来救你!”赵六道冷冷的说道。 “救人之事,十万火急,哪怕是在叉叉圈圈,也会拔出来,先救了人命再说,你看你还有理智藏食物,还有脱外袍!”柳七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赵六道哼道:“把食物弄没了,会饿死!” 至于脱了衣服,那是因为他就一身衣服,脱湿了就没得穿了! 柳七见他这模样,怔愣了许久,在他的身边坐了下来,问道:“看来我是不如你这布袋啊,真是太另人心寒了!” 赵六道拉紧了身上的衣服,将布袋小心翼翼的系在腰上,藏入衣服里,这布袋不仅仅装着的是吃食,而且里面还有很重要的东西,他虽然不知道那个东西有什么用!不过却知道丢不得,也弄坏不得! “对了,现在什么年份?”柳七问道。 “明帝三十七年!”赵六道此时的语气突然认真起来,清澈的眼底掩饰过一抹怪异的情绪,突然站了起来。 柳七开始自言自语,“凌府一门被处斩,就发生在前些天!看来只是换了个身份,历史还是这个历史!” 凌家被满门遭诛,当然这么偏远的山村是不可能知道信息的,柳七眼底泛过一丝潋滟的光华,咬了咬唇,“回去吧。” 司徒澄,你欠凌家二十多条人命!我一定会讨回来! 赵六道起身,离柳七远远的,这回不敢再扛柳七了,他知道自己皮相,所以才会把自己的脸弄脏,而且这几年这面相越长越漂亮了,他更不敢把脸洗得太干净! “什么是叉叉圈圈!”少年突然开口。 柳七杵着木棍,一步一步的走着,“你扶我一把,我就告诉你!” 赵六道想到她刚刚那色迷迷的模样,有些窘迫。柳七上前踢了他一脚,整个身子扒在了他的身上,“回吧。” 赵六道皱眉,觉得她怎么就一点儿男女有别的意识都没有?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家才会要她当媳妇,她那夫家若是知道她这样…… 回到家里,赵六道开始修补那间破了的房子,把被风吹散的茅草一块一块的铺好,又拿木柱压了压。 柳七坐在院中的天井旁边看着他彻墙补房顶,摸了摸空荡荡的肚子,“六道,要不我们吃点肉吧。” 赵六道白了她一眼,接着磊泥砖! 柳七懒懒的靠在天井处晒着太阳,眼看着太阳渐渐西落,寒风肆虐而来,她才打了个寒战,扶着木棍进了屋! 屋子被赵六道这么一补,倒是挡了不少的寒风,可还是冷得彻底! 柳七敲了敲赵六道用来补墙的黄泥砖,目光闪烁,“少年,你是不是饿了?” 赵六道一双泥手抹了一下脸,那张绝色俊郎的脸蛋顿时被沾了一层泥浆,少年皱眉道:“我没饿!”你饿了没必要跟我说吧! 柳七轻咳着,“那啥,我饿了!要不你做饭吧!” 再说也到了要吃晚饭的时候了,她怎么在赵六道的眼底,就成了吃货呢。 赵六道无视她,从墙角跳了下来,将余下的干草一点一点的捡起来。 柳七连连摇头,“你不会让我们晚上就睡在这里吧,地上太凉了,反正还有一些泥砖,不如就把它们磊起来,做个土炕吧。” 赵六道从未想这些,以前他一直是睡在干草堆里的,每次都是被冻得醒了,在地上跳热了再睡! 柳七指挥着赵六道搬泥砖砌炕,又留了灶口,“对,拿些柴火进去点着,把炕烧热就可以了。”她靠着墙着,拿着木榻指手画脚,想来赵六道也很聪明,听她这么一说,便也砌出很好,而且灶口还留了通风口,空气流通,柴火也燃得很快,没有留下多少烟。 ------题外话------ 这么多章了求收藏!嗷~ 第七章、节操?你有?!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赵六道把地上余下的干草铺在了上面,一双冻得微红的手摸着土炕表面,“真的暖和了!” 柳七一瘸一拐地走到土炕上坐着,想到昨晚睡觉那场抖的经历,心底难免不觉得有些凄凉,终于不用边睡边抖了,太他令堂的舒坦了! “睡在这上面就不怕冻着了!这叫土炕,也就是床!” “喂,你怎么不搭把手?”赵六道一边烧着炕口,一边瞟了她一眼。 柳七仰面倒在炕上,伸出双手,认真又谨慎的言道:“你看我这玉葱般的纤纤玉手,你忍心让我做那些粗活吗?” 赵六道又啐了一道,“娇贵!” 土炕砌得很宽够两个人睡的,要是有一张被子就好了,柳七瞟了正在熬粥的赵六道一眼,“六道,咱解决了冷的问题,是否得解决一下吃的问题了?” 赵六道拿了个破碗倒了半罐粥给柳七,又拿出一个馒头,掰了一半扔她面前的热粥碗里,这才坐上了土炕,抱着罐子埋头吃饭。 “要不咱吃点肉吧。”她一双贼兮兮的水眸盯着赵六道腰间已经被蹭得油亮的布袋。 赵六道护着腰间的袋子,一脸警惕的看着她,接着呼里哗啦的就着干硬如石的馒头喝着没有几粒黍米的粥! 柳七咽了一口口水,心想这骚年真他娘的警惕,喃喃道:“我想我们还是先吃一小块肉吧。” 半晌,少年才开口,“嗯。” 柳七眼底有肉光! “你想吧。”赵六道哗哗喝完粥,将罐子收好,爬到了土炕上,不过却离柳七远远的!贴着炕边,缩着身子。 柳七慢吞吞的喝完粥,好不容易才将干馒头给吞完,又将煮好的药汤喝了,舔了舔嘴唇,“六道,这些草药糙得很,弄得我肚子里一点儿油水也没有!你是不是……” 赵六道没有理她,你肚子有没有油水,关他什么事?这凛九天的,吃了这顿可以没下顿了,只要没饿死就好了! 柳七一仰头,躺在土炕上,望着屋顶天窗外灰暗的天空,推了推身边的赵六道:“骚年,要不你睡过来一点,别掉地上了!你看中间还隔着这么宽,不是浪费吗?” 赵六道翻了个身,一张微污的脸蛋面对着她,一双幽深的黑眸在夜色下,格外的耀眼!柳七看得入迷,少年的身上有着微醇的泥草气息,跟昨天那陈年的污垢气息完全不同,想着就不自觉的把那只贼手伸向少年的胸口。 少年突然下床,片刻端了一碗水放在床中间,这才躺了上去。 柳七似笑非笑,真是没有想到赵六道还知这一典故,她故意无知的端了碗,一口气将水喝光,凉水入喉,凉得打了个寒颤,“六道,你怎知我渴了?” 赵六道剑眉突然皱起,眸底泛过一丝愤意,起身又倒了一碗水,“不准喝!” 柳七收回端碗的手,好奇道:“什么意思?” 赵六道将碗放在中间,“你是女的,我是男的,男女有别!放碗水在中间,你我秋毫不犯,我……” 柳七若有所思,“你是怕自己突然睡到半夜,禁不住身边睡着一个曼妙的美女,色心大起!会越界过来占便宜?” 说罢,她故意把衣领拉开一些,做出一副任人蹂躏的模样,来吧!心肝小宝贝! “女人都很注重自己的名节,特别是贵族女!”他恨恨的咬牙!似乎将贵族二字狠狠的咀嚼咬碎! 柳七色迷迷的盯着少年微微敞开的胸膛,咽了一口口水,“其实除了节操,其他我的都看得不重!” 赵六道双手护着胸脯,警惕的看着她,冷冰冰道:“节操是什么?你有?!” 柳七灰溜溜的笑笑,虽说才认识几日,没曾想赵六道还如此了解她,看来还真是缘份,缘份啊! 外面寒风凛冽,泼在地上的水咔嚓咔嚓的结着冰,睡到半夜,土炕渐渐有些凉,柳七就着雪光,迷迷糊糊的将放在中间的那碗水给倒掉,缩进了赵六道的怀里。 许是许久没有睡过这么暖和的地方了,赵六道居然没有被惊醒,一直到日上三竿,少年才睁开了眼睛,看到一只如玉的手臂正横在他腰上,一双腿也搭在他的大腿上,更令他惊悚的是,柳七另一只手抓在他的腰下立起的某物,不禁如此,她还迷迷糊糊的捏了捏。 少年气急败坏的一声嘶吼! 吓得柳七一个激灵,坐了起来,“怎么了?”回神,见到少年红得滴血的脸颊,柳七捏了捏手里感觉越来越硬的某物,低头望了过去。 “哇噻,张真人所说的一柱擎天,骚年!” 赵六道从土炕上滚了下来,气急败坏的捂着裆往门外跑! 柳七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打算找点布料裹裹胸,挡住女子最重要的特征,好让赵六道可以忽视她是女子的事实,可是看了半天,叹了一口气,觉得实在没有束胸的必要。 实在是…… 束不起来! 不免觉得,上天真他娘的捉弄人。 柳七也坦荡,一拍胸脯,“怕啥,胸不平,何以平天下!” 再说赵六道从骨子认定她是女子,除非她跟他一样身下长个鸟出来,否则在赵六道的心里总有隔膜的! 一个上午,赵六道总是红着个脸,也不敢看柳七,就连柳七说要吃肉,赵六道也很配合的切了一小块扔到了她的粥碗里。 柳七咬了一小口,将肉放到赵六道的碗里,笑得那个阳光明媚,春花烂漫,“六道,你也吃点,你正长身体的时候,如果不吃好点,恐那里长不大!万一娶个媳妇,被媳妇嫌弃,终究是不太好的!” 赵六道一口粥水喷了柳七满脸,低头猛烈的咳嗽着,不过还是呆呆的张口吃了柳七夹过来的肉。实在不是因为不介意柳七的口水,而是因为这肉浪费了实在太可惜! 第八章、捕狼去,咱卖狼皮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柳七身上的余毒和风寒也好得差不多了,她抬头看了一眼窗外的根枝素裹透着一抹嫩绿的清新,屋檐下是雪水清融的滴滴声。 赵六道收拾了东西,瞟了她一眼,护着怀里的吃食开始找地方藏。 柳七也不说破,反正不敢他藏哪儿,以她火眼精睛,很快能找出来。只是她一直是一个很有节操的人,不会一个人吃独食罢了! “六道,我们这么着也不是办法,毕竟吃的东西有限,吃完了就没有了!” 而且一天就吃一顿,总觉得肚子空得慌。 赵六道难得回过头来看着她,等着她说接下来的话。 “不如你再到山上去转转,找两只兔子吧!”柳七懒懒的言道! 赵六道以为她还会有什么好主意,原来是想让他做事,“把你送回家也能得到粮食!” 柳七呵呵的笑着,扒拉了一下齐肩的短发,问题是她不知道这具身体的秘密,更加不知道自己家在哪里!凌家也早已经被抄家了!让她上哪儿去? 想到司徒澄,柳七的那双幽深如潭的眸底泛过一丝仇恨的光芒,转瞬间即逝!“我记得村口的义庄总有野狼出没,你去砍些竹子,劈开成一小段的削尖拿过来。” “那些狼吃的是尸体!”赵六道提醒道。 “我们要的不是狼肉,而是狼皮!”柳七现在精神好了,病也好得差不多,便有精力动动脑子,想想生存的问题。 赵六道做什么事情都很顺手,柳七难得想到这么一个全能的少年,长得又不赖,怎么就流落至此? 在义庄外面架了陷阱,赵六道忍痛将剩下的烤兔子拿了出来,放在陷阱的上方。 柳七摸着空荡荡的肚子,盯着那半只烤兔子咽着口水,“要不把肉给我吃了,让我来当诱饵吧!” 赵六道将削尖的竹枝插在陷阱里,头也未回头看她一眼!做完这一切,柳七还懒洋洋的躺在草丛里晒着太阳。 赵六道过来扶她。 “好了?”柳七挑眉,长袖中伸出一只修长的玉手,在赵六道坚硬的胸膛上摸了一把,这才倚着赵六道站了起来。 “嗯。”赵六道别扭的皱眉! 柳七觉得他那害羞的模样,真如雨中春光般娇艳欲滴,指了指旁边的大树,“树上的绳索陷阱也弄好了吗?” “嗯。”赵六道被她盯着窘迫不已,扯着柳七躲到了暗处! 上石村的村民自大雪封了出村的路之后,便一直没有出村,赵六道的房子是离村口最近的,单独一间,他平时又不喜言语,平时也没有什么人过来打扰。 天渐渐暗下来,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嗷叫,柳七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来了吗?” 赵六道一双黑眸透着锐利的光芒,目光紧紧的盯着狼叫声的方向,果然不出片刻,雪地里便走出两三只灰白色的山狼! 狼看到烤肉,呜咽的叫了一声,身子便朝烤肉的方向冲过去!结果一只被套住了脖子挂在了树上,一只被雪里突然刺出的竹尖刺穿了喉咙!而另一只掉进了陷阱里,被地面上陷下的雪堆活埋在了里面。 吊在树上的狼挣扎了几步,却挣却紧,三两下断了气! 赵六道走过去将绳子放了下来,开始割那温热的狼皮,柳七看了一眼,拿过赵六道的刀子,“你去把那只活埋的拉出来,扒皮我来!趁着现在其它的狼群还没有出来,赶紧扒了走!” 赵六道抓了木锹去挖那头活埋的狼,看到柳七手里那把生锈的小匕首像活了一般,像那狼皮完整的给剥了下来,不由得惊叹柳七的手法。 那狼刚刚死,身上的血还是流动的,柳七尽量的避开血管,将皮完整的给剥了下来,扔到一边,又走过去剥那只被尖竹穿喉的狼,看了一眼满地腥红的血,摇头,“真他妈太残忍了!” 赵六道被埋的狼拖了出来,那只狼突然睁开了绿光的眼睛,张嘴朝赵六道扑过来。 “六道!”柳七手里的匕首扔了过去,赵六道伸手接住,避开狼嘴,抬手狠狠的插在了狼的肚子上! “好好的一张皮被你毁了!”柳七惋惜道! 那狼没有死透,此时又受了伤,变得更加凶残起来,一声长啸,似乎是在呼唤同类,柳七急道:“断喉!” 赵六道下手也很利索,一手按着狼头,抓着手里的匕首往狼的喉处一划,血水飞射!弄脏了他那张脸! 柳七将剥好的两张皮拖了过来,看了一眼赵六道,伸手把赵六道挡脸的头发扒开,抬袖擦了擦他脸上的血污,“走了,回家!” “如意。”赵六道突然扯住了她,目光冷锐的盯着越来越近的狼群! “又来了!”柳七皱眉,拿了赵六道手里的匕首,开始剥剩下的那只狼皮。 赵六道紧张不已,捡了地上一根顺手的棍子。只是不明白为何到这个时候,柳七还有时间在那里剥狼皮!还当着这么多群狼的面,那刀的她的手里如游鱼般灵活。 只听柳七言道:“虽然破损了一点,应该还有卖几个铜钱的!” 这些野狼的毛色泛着灰白,不是上好的货色,不过只要这三张,差不多可以解决他们半个月的口粮问题,柳七怎么能就此放弃! 赵六道见她还在卷那三张狼皮,急了。 柳七将狼皮塞赵六道手里,“还愣着做什么?等着群狼过来咬你吗?” “可是……”赵六道看着雪丘处的野狼,心里犹豫不决。 柳七摸了一把赵六道的脸蛋,色迷迷道:“六道这模样,真是迷人,眼神好深邃,眉宇好英挺。” 赵六道:“……” 柳七推了他一把,“群狼又没能挡我们回村的路,怕什么?再说我们刚刚杀了他们的同伴,它们是不敢冒然过来的。我们的陷阱不是还有几处吗?” 她拿了赵六道手里的木棍,将那半只用来诱狼的烤兔子给勾了回来,塞到了怀里,扯着赵六道往村子里走! “万一它们跑到村子里来……”赵六道担忧道! 第九章、骚年,咱开房吧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9 “那就进城!”柳七扯着赵六道往回走,他们这三张狼皮迟早也是要送到城里卖掉的,渔阳城里有守城的士兵看管城门! 两人趁着城门关之前,跑入了城,到了城里一家收售兽皮的商铺将那张三狼皮卖了五十多个铜钱。 柳七抱着烤兔子慢吞吞的啃着,“六道,这么晚了,要不咱住店吧。” 赵六道从未见过这么多的钱,拿在手里数了一遍又一遍,心生着再数一遍或者能多数出一个来,也不计较柳七一个人啃肉了。 “好多!”赵六道喃喃道! 除了那张肚子处有个刀口的狼皮只卖了十六个铜钱,其他的两张完好的,每张二十个铜钱。赵六道觉得当初从柳七身上扒下来的绸缎衣服都只卖了十个钱,心生感叹,果然是畜生比人值钱! 天色渐晚,城中有官府巡逻的队伍,自从东宛国频频进犯之后,朝中吏部的大臣便提出边关市镇城中百姓,夜晚不可出入城的告示,还派了地方官府夜中巡逻。 赵六道自然也懂这一点,不过听到住店,他还是有些意外,摇头道:“对面小巷有户人家的屋檐很宽,堆的是马草!” 柳七狠狠咬了一口兔肉,将剩下的塞到赵六道手里,把赵六道手里的钱袋拿了过来,“这么冷的天,我身子刚好,万一又冻病了,抓药的钱都不止这么一点!” 赵六道急得拍了她脑袋,“有钱也不能这么浪费!” 柳七捂着脑袋,“你轻点,敲坏我的脑袋你赔不起,你看看我脑袋里装的全是智慧,智慧懂吗?以后你想升官发财,住大房子,娶妻纳小妾,可全得靠它,可金贵着呢。” “你想多了!”赵六道盯着柳七的脑袋看了许久,最后才总结道。说她脑子里的想法,想多了,现在连吃的都没有,还想升官发财娶小妾,做梦吧! 柳七哼道:“你他娘的懂个屁!没想法的那是死人!咱们赶紧找客栈,免得被官府的人抓了,说我们是敌国混入城里的内奸!到时候,倒是有住的地方了,只不过离死也不远了!” 赵六道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听她的话,或许是不想跟她计较关于脑袋想多了的事情,将剩下的肉塞回了布袋里,跟着柳七进了一间小客栈。 客栈的伙计一见两人,不耐烦的走了出来,“去去去,这里不招待乞丐!” 柳七轻咳一声,摇了摇手里的钱袋。 伙计顿时一百八十度大转变,那张嫌恶的嘴脸突然变得谄媚无比,“这位小爷,您是打尖儿还是住店,我这里有上好的客房,十二时辰热水,昼夜贴身服务,如果您还想要特殊服务,我们小店也可以安排。” “只住店!”柳七开口,扫视了一眼客栈,“要一间普通房!” 伙计微愣,渔阳县城里也有些公子哥人打扮成布衣出来找乐子,为的就是不想让人知道自己的身份,他的目光扫视了一眼柳七身后的赵六道,顿时觉得这骚年真是朗朗如明月,天下独无双,小二想到这里阴阴的笑了,原来这两位有这癖好! 赵六道没有住过客栈,柳七说什么便是什么了,跟着进了房,随手将门给关上,盯着青纱红雕的木床看了许久。 柳七拔动了屋中的炭炉,腥火的炭火映亮她那张貌若桃花的脸庞。 赵六道摸着纱帐和被子,“帐子好漂亮!被子真软!” 伙计送了饭菜和热水进来,两个人坐在桌前风卷残云般吃完,摸着圆滚滚的肚子! 柳七将洗脚的水放在门顶处,又在门口系了一根细绳,这才脱了鞋子缩在被窝里。 赵六道有些尴尬,磨磨蹭蹭的坐在床边脱鞋子,他现在这模样感觉就像要伺候夫君的小媳妇,心情那个别扭,“我们为何要这么警惕?” “因为我们身上带了巨款,万一这是家黑店怎么办?”柳七的打了个哈欠,闭上了眼睛。 才几十个铜钱就成了巨款,想当初他四哥为求盛京第一花魁的垂青,千金散尽啊!是多么的牛掰!想想,当初四哥怎么会这般二呢? 赵六道应了一声,“我去问店家再要一床被,被子,睡地上!” “你他娘的赶紧上来!”柳七恼了,一把将赵六道扯上了床,压在他的身上,气极败坏道:“睡觉!” 赵六道脸色一红,抱着胸从柳七魔掌里钻出来,没有说话,却是背对着她。 睡到半夜,果然听到门顶木桶掉在地上的声音,还有打翻桌椅的声音!柳七突然睁开眼睛,扯起旁边的赵六道。 赵六道被这么一惊,也醒了,从被子里跳了出来。 柳七吃惊的看着赵六道,她当时睡得迷糊,抓了赵六道就起来,倒是没有注意到手里扯的一物! 柳七惊呆了,朦胧的光线下,一双贼眼盯着赵六道那赤果果的身体,一阵的鼻血汹涌。而此时冲入屋里的黑衣蒙面人才慢慢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手里的长刀指向柳七! “我靠!赵六道,你干嘛?”柳七怒了,吸了吸口水,拿了被子挡在他的身前!这丫的居然裸睡啊!这不是引诱她犯罪吗? 赵六道伸出一只手臂捡了床头上挂着的衣服,窘迫道:“昨天衣服被雪水打湿了,就脱了下来!”他将整个身子裹在被子里,一双幽深的黑眸映着皎皎如星子般的光芒。 那黑衣蒙面的冷喝道:“把钱交出来!否则休怪我刀下无情!” 柳七懒洋洋的从穿上鞋子下床,从怀里掏出钱袋,往门口一丢,战战兢兢道:“别别别,我交,我交,求好汉饶我性命!” 说完,拉着赵六道往窗外跑! 赵六道趿着鞋子,裹着被子,从窗外跳了出去,凌晨的光线渐渐清明,两个人跑了两条街,这靠在角落里喘着气! “我们的钱……”赵六道心疼不已! 柳七恨恨道:“还裹着个被子作什么?赶紧把衣服穿上!” 赵六道嗯了一声,将衣服穿上,又将被子叠好夹在怀里。 “我们的钱没丢!”柳七轻笑,捏了一把赵六道那娇艳欲滴的脸蛋,“全都在这被子里的夹层里!而且咱以后睡觉也有被子了!哈哈……” “那你丢的是什么?”赵六道摸着干净的被面,好奇的问道! 第十章、大娘,你这是闹哪样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就一个装着石头的钱袋而已。”柳七从被子的夹层里将钱取了出来,数了数,一个也没有少,这才满意的伸了个懒腰,“走,柳爷我带你吃馄饨去!” 赵六道咽了一口口水,想着她真奢侈,有钱就想吃肉! 不过两个人都是在穷凶极恶的环境下生活的,一听到肉便两眼放着精光,天边的一抹晨曦突破漆黑的云层照耀下来。 街边一个卖馄饨的小摊刚刚开始营业,柳七和赵六道点了两大碗馄饨连汤也喝了一个精光,觉得不解饱,又连喝了几碗面汤,两个人才满意的放下了碗。 “你怎么知道那家客栈有问题?”赵六道抱着棉被,一脸虚心求教的模样。 “我亮出钱袋出来的时候,那伙计眼里有贪婪的光芒,其实我也不确定,只是觉得谨慎一点比较好!没想到还真是猜中了!”柳七打了个饱嗝,抬袖满意的擦了擦嘴! 放下二个铜钱站了起来,走到市场又买了一些米粮,各自看了一眼彼此身上只有蔽体的薄衣服,干脆再买了两件粗葛的外袍,将手里的铜钱花得差不多了,才往村子里走! 赵六道见识过柳七的能力,有些惊奇,“你什么时候去找你的夫家?” 柳七盯着他的脸,看了许久,“你他娘的想过河拆桥是不是?!有吃的有穿的了,就想赶老子走?!真他娘的没情没义!” 赵六道莫名其妙的看着她怒气冲冲的往前走,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她,他是真心觉得她挺聪明的,没想过赶她走!当然她除了聪明以外,其他的地方都不值得一提!她那夫家倒是应该庆幸把她给丢了! 走了半个多时辰,寒风开始凛冽起来,柳七突然停住脚步,“赵六道,咱卖的新衣衫不穿打算供着吗?” 赵六道慢吞吞的将衣服拿了出来,送到了她的手里。 粗麻的葛布又厚又硬,不过毕竟是新的,穿在身上,果然暖和了许多。赵六道也将新衣衫穿在了身上,把棉被展开披在了柳七的身上! 肩上突然而来的重量让柳七脚下一滑,赵六道那双手扶住了她,别别扭扭的说道:“我不是要赶你走,我只是……” 柳七见他微微酡红的俊朗脸蛋,扬眉笑道:“我知道!六道就是舍不得我,所以才出口试探试探我的!骚年,你放心,我对你不离不弃!” 赵六道尴尬的别过脸,挽着柳七往家里走! 回到家里,柳七爽快的抱着被子往土炕上一躺,伸出如玉的细指,勾了勾手指头道:“骚年,要不要进来睡会,补个回笼睡!” “不,不用了!” 赵六道将卖来的米粮收好,提了水桶走到院中的水井边打水。 夜里,两个人依然缩在一个被窝里,相互的取暖。 “六道,你晚上别裸睡了!把自己倒腾干净了再上床!” “嗯。” “其实我也是为了你好,你看你身材这么好,又祼着睡,我怕我万一没禁得住诱惑,把你给办了。” “……”赵六道俊脸一片窘迫,埋头缩在了被子里,连外袍都没敢脱下! 要说这柳七一向觉得自己睡觉很本份,至于把赵六道踢下床的事情,那只是意外!刚开始赵六道还有些不习惯,渐渐的也就不管她了,就一张床,好不容易弄来的一张被子,什么礼节,男女有别之类的,在柳七的脑子里,那是牛粪! 离春至还有小半月,柳七和赵六道每天尽量少吃一顿,倒也能撑得过去。柳七告诉赵六道捕狼皮的方法,不过剥皮还得柳七来做。 既然温饱已经解决,柳七也懒得动手,等实在没米下锅了,再想办法也不迟。 两个人生活得也算甜蜜幸福,这是柳七每天睁开眼的想法!如果一辈子就这么做着倒也好!可是家族的血海深仇还摆在那里,让她不得不每日定省一遍! 司徒澄,姐姐祝你不举! 小半月后,冰雪消融,村里的路口在雪化之后才呈现出来,赵六道正在院子里打水,院门被推开,露出一张村妇布满沧桑的圆脸。 村妇一身深青色的粗布锻子,头顶绾着的发髻上插着一把陈旧的木梳,妇人推门而入,见到赵六道,脸色一喜,“六道啊,你还活着啊!真是想不到呢。” 赵六道不仅活着,还活蹦乱跳的,身子也抽条了一些,脸好像也变得干净了许多,一张俊脸看得妇人一阵欣喜,“六道长高了不少啊,过了年就十六了吧。真是越长越俊秀了!” 赵六道警惕的避开妇人的手,淡淡的道了一声,“于大娘。” 他大娘的没活着,您看到的是鬼魂吗? 于大娘听他那公鸭般的嗓音,一拍大腿笑道:“我说你长高了不少,这还变声了呢。回头于大娘煮两个鸡蛋过来给你庆祝一下!” 柳七听到院外的声音,顶着乱蓬蓬的短发开了门,见到院里站着一个大婶,她那脸色微微一僵,拉了拉微敞的衣服,瞬间关了门!娘的,大半月没见过活人,今天怎么突然冒出个人来了?姐姐我一身形象啊,总得梳个头,描个眉什么的才能见人嘛! 于大娘正盯着赵六道那张越长越俊秀的脸,突然听到关门声音,抬眼的时候,似乎看到了一个人影,眼底闪烁着八卦的求知精神,好奇的问道:“六道啊,你家里还有人啊。” 赵六道平日里不爱说话,此时没有回答算是默认。 于大娘又试探的问道:“是个女的吧?”她见赵六道只顾着磨手里那把生锈的柴刀,一拍腿,“还真是女的啊,你从哪里拐来的?年方几何?长相如何?胸挺不挺?屁股大不大?会不会觉床?我跟你说啊,六道,这找媳妇啊,一定得找个好生养的!你带我进去看看,大娘给你参祥参祥。” 赵六道抬眸望了一眼内屋,又低头看了一眼磨刀的磨石,柳七那身材,就跟这磨刀石一样,平坦,有些地方可能还是凹下去的! 第十一章、S型?挨死型吧!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于大娘那贼眼一个劲儿的往屋内瞟,赵六道磨好了刀,开始劈院子里的柴,天气还很冷,土炕每日都还用柴火烧热。 “大娘,您还有事吗?”赵六道终于忍无可忍! “没事儿,没事儿,就是想问问你有空没有,帮我锄锄家门口的那块地,开春了,大娘想种些蔬菜。不过你过几天来也没事,没事哈,大娘就先回去了。” 于大娘笑得谄媚,之后那个八卦满天飞。不出半天,整个上石村里活着的生物包括梅大爷他家的癞皮狗都知道赵六道在家里藏了人,而且还藏的是一个女人,脸圆胸大屁股翘的女人! 柳七窝在热炕上,每天都会听到有人来家里,问赵六道关于他金屋藏娇的事儿。 脸圆?柳七摸了摸自己清瘦的小脸,尖尖的下巴,想了想,对正在熬粥的赵六道言道:“六道啊,你看我是不是应该把脸养圆一点?不如今天就多煮半把米吧。到时候弄个S型的曲线,我也迷惑众生去!” 赵六道瞅瞅她的胸和屁股,光脸圆了,其他地方也圆不了! 少年埋头生火,一张清澈的黑眸冷静幽深。 不饿死就已经不错了,还想养圆?!大白天的怎么就开始做梦了? 柳七拿了块木炭描了描眉毛,将眉毛描得粗了一些,又拿了块布条将头发束在头顶,慢悠悠的坐在炕上用木炭笔画着骷髅! 那张墙面上画了无数个骷髅,还有许多模仿凶案现场的血腥图案,想当初,司徒澄就是利用她所画的这些,得到吏部刑部及大理寺的赏识,盛京中许多大案若不是她在一旁指示,司徒澄当时只是一个小小的仵作又怎么会突然进了三堂,年年轻轻的便当上了四品少卿的位置? 赵六道突然开口:“别再画了!” 柳七此时画的是人体器官图,连最隐私的地方都画得清清楚楚,当初司徒澄见到这副图的时候,还笑她不知羞。 她当时想想,觉得司徒澄还真是虚伪,搂着她的丫环翻云覆雨的时候,还让她听他的解释!结果某司徒大人又联合她的丫环将整个将军府满族推入了万劫之复的境界! 柳七收回思绪,挑眉看着那张脸蛋泛着酡红色的少年,笑道:“我画的是男人和女人最基本的特征,任何男女都一样,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再说人死后,最纯洁不是灵魂,而是尸体!活人可以说谎,但死人绝对不会!” 赵六道不知为何冷啐道:“男人有的,你没有,女人有的,你也没有!” 还S型,挨死型吧! 柳七呆怔了半晌,心想这骚年真是语出惊人!不带这么打击人的!她默默在墙角画着圈圈! 赵六道见她突然不说道,以为她生气,将煮好的糜子粥盛好放到她的手里,“如意,你别生气。” 柳七握着温暖的陶碗,叹了一口气道:“咱们一起睡了这么久,你却嫌弃我了!” “……”赵六道脸颊又红了! “也罢,男人有的,你也有,虽然还在发育,不过我是不嫌弃你的。想必过一两年还可以长长!”柳七握着陶碗开始喝粥,相互打击了一番,觉得心里很是畅快。 这下轮到赵六道拿了根木炭跑墙角画圈圈去了! 赵六道和柳七相处久了,早已知节操,礼仪,三纲五常啥的,你说否定了便被否定了! “等河道里的冰化了,可以捕鱼了吧?”柳七舔了舔嘴角的粥水,一双清澈幽明的眸子望向他。 赵六道点了点头,村子里的村民一直是靠打猎和捕鱼维持生计的。 柳七之前也教过赵六道凿冰钓鱼的方法,赵六道去试了一回,结果他们一连吃了六七天的鱼汤,没放一点儿盐星的,吃在嘴里是既腥又寡淡,赵六道将剩下的鱼弄到城里卖了,买了一罐粗盐回来,两个人的吃食才有些味道! 柳七吃饱,推门而门,今天是阴天,初春,春寒料梢的,她裹了裹粗葛的外袍,一袭灰色,广袖宽摆,脸蛋略显些女性的阴柔,不过她这前拿木炭将眉毛画粗了一些,倒也有几分英气。 站在院子里的少女看得呆了呆,一双手在腰间系着的花围裙上搓着,一双清秀的小脸,长发绾成了辫子,正小心翼翼的看着柳七。 柳七也吃惊了一会儿,赵六道突然从屋内走了出来。 少女抬眸,眼底闪过一丝迷恋的光芒,“六道哥,我娘,我娘叫我送来两个鸡蛋!” 柳七一听鸡蛋,两眼放光,觉得这少女真是比鸡蛋可爱,她伸出双手握住少女的手,“这位妹妹长得真漂亮,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了,可有定亲?” 赵六道知道柳七又开始抽风了! 少女有些窘迫的言道:“六道哥,这位是?” 柳七截断赵六道的话,凤眸微挑,笑眯眯的言道:“我是赵六道的表弟,柳七!妹妹快进屋,外面风大!” 说着便拉着少女往屋里走。 赵六道知柳七这风抽得有些控制不住了! 少女脸色绯红,毕竟是女子,从未被任何男子这么热情的拉过手,有些扭捏,赶紧将手里的鸡蛋塞到了柳七的手里,“不,不了,我娘还等着我回去呢。” 说罢,少女尴尬的转身开院门。她似乎忘记了于大娘交待这鸡蛋是送给赵六道庆贺他变声的! 柳七见鸡蛋已经到手,眼底溢出喜意,“妹妹,你还没告诉哥哥我,你的名字呢?” “我……我叫于小含。”少女几乎逃着跑出了院子! 赵六道白了柳七一眼,“如意,你这样不好!” “哪样不好?是不是这样不好?”她伸手袭赵六道的胸,笑得几分淫荡。 赵六道尴尬的后退了好几步,将劈好的柴抱进了屋! 柳七拿起鸡蛋对着天井边的石柱敲开,开始剥鸡蛋!见赵六道半天没有出门,只得拿着剥好的鸡蛋进了屋。 赵六道此时蹲在柴堆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柳七一屁股坐在他的旁边,将手里剥好的鸡蛋递给了赵六道:“六道,吃吧,吃啥补啥!” ------题外话------ 亲,求收藏,送贤惠,闷骚型,专一小受! 第十三章、‘哥’脑子里装的是智慧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柳七看他的背影越来越远,收回了目光,懒洋洋的靠在院子里天井边,看着灰暗的天空发呆! 院外一个年轻的青年朝柳七扔了一个石子,由于没有砸中柳七,青年有些失望,毫不客气的冲院里喊道:“你就是六道的表弟柳七!?” “正是!”柳七看到青年眼底的恨意,她真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这么一号人物! “不过如此,你出来,我牛大强要跟你单挑!”牛大强指着柳七,朝她勾了勾手! 赵六道提着筐上山挖地瓜去了!经过牛大强的时候,牛大强哼道:“六道,听说你变声了!比我晚了三个月,这回你得叫我哥!” 柳七慢吞吞的从柴堆里爬了起来,走到牛大强的面前,“怎么个单挑法?” 牛大强力气大,一拳头能打死一头牛,此时看到柳七这般清瘦的身材,不屑的一笑,“就你这模样,我们就比力气好了!” “掰腕?”柳七问道! 牛大强看了一眼柳七这纤细的胳膊,“看你这么瘦弱,我牛大强也不爱占人便宜,比什么你定!” 柳七看了一眼村口的大石,“不如移动那块巨石如何?” 那块巨石差不多一千来斤的样子,村子里的壮汉要六七个合力才抬得动,牛大强咽了口唾沫,逞强道:“没问题!就比这个!要是你输了,就滚出我们村子!” 柳七轻笑,抬起宽袖,做了个请的姿式:“那牛大哥先请!” 牛大强哼了一声,一撸袖子,走到那块巨石面前,伸手就去推,推了半天,没有推动,又使出吃奶的劲儿去抱! 柳七捡了路边一根粗粗的长木棍,用手比划了一下长度和受力面,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差不多顺手,回头见到牛大强满脸通红的抱着巨石,那表情如便秘一般,真让人捉急! “怎么样?要不我试试!”柳七似笑非笑! 牛大强松开了巨石,不屑的说道:“我是村子里力气最大的,连我都推不动,更别提你了!” 柳七轻轻一笑,抱了一块小一点的石头放在巨边的旁边,然后将手里的木棍架了上去,顶在巨石的底部,用力一翘,原本纹丝不动的巨石松开了一下! 牛大强暗暗吃惊,他用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有挪动石头,她怎么只有一根棍子就把巨石撬动了? 柳七目光清明,眸中明媚清朗,举手之间有着掌握一切的自信心,整个身子用力一压,巨石被撬起,慢慢的被柳七撬到了小路的对面! 牛大强脸色极黑,“你,你怎么可能!这回不算,我要跟你比别的!” 柳七抹了把虚汗,“牛大哥,愿赌服输哦,大家都是爷们,可不能出尔反尔。” 牛大强气不过,又不相信柳七,走过来再次试着推了一下巨石,果然是纹丝不动!“你,你是怎么办到的?” 柳七抽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牛大哥是村子里力气最大的!而我这里比牛大哥多长了样东西!” “瘤子!?”牛大强见她指着脑袋,好奇的问道! “我呸!你这里才长瘤!小爷我这里是智慧,他娘的!”柳七眸底一寒,冲口而出! 牛大强是不服的,不过在一旁看热闹的于小含却用崇拜的目光看着柳七,一张脸颊似晚霞般迷人。他就更加不服了! “小含,你怎么来了?”牛大强吃惊道,有些尴尬的抓着后脑。他家和于家一直交好,两家也希望两个孩子在一起。 于小含却走到柳七的面前,“柳哥哥,你好厉害,能告诉我你是怎么用智慧撬动石头的吗?” 柳七凤眸含笑,食指勾起少女的光洁的下巴,邪笑道:“于妹妹想知道吗?亲哥哥一下,哥哥就告诉你!” 牛大强一巴掌将柳七的手拍下来,拉着于小含道,“小含,你看这巨石连我都挪不动,而他却这么轻易的挪动了,肯定是有妖法!你别被她的妖法骗了!” 柳七吃疼的揉着手背,于小含见此,不忍,推开牛大强,气呼呼的吼道:“牛大强,你干什么?柳哥哥,真是对不起!” 柳七摇头,很大度的说道:“没事,没事。” 他娘的!没文化可真可怕,小小的一个杠杆原理被人说成了会妖法。 牛大强不满道:“你看他都说没事,谁手背肿了这么大块还会没事的,不是会妖法是什么?” 柳七抚额,真他令堂的有理说不清! 于小含握着柳七的手,担忧道:“柳哥哥,你别怪牛大强,他就是这么个粗鲁的人!” “我知道于妹妹是个温柔的人!”柳七笑眯眯的道,觉得如果自己带把的话,会认为眼前温柔如水的娇俏村女真是既纯真又体贴! 柳七将撬动石头的木棍捡起来塞到于小含的手里,“于妹妹别伤心,你既然想知道撬动石头的方法,我就告诉你哦,看你,还流眼泪,看得哥哥我心疼死了!” 看得旁边的牛大强牙疼死了!咬牙切齿,差点儿咬碎一口银牙! 结果不出半天,柳七那报应就来了! 赵六道上山挖地瓜许久未回,柳七在院里晒太阳晒得懒洋洋的,摸了摸空荡荡的肚子,叹了一口气,丫的赵六道把吃食都带在身上,她饿了吃什么?! 她起身打算出去找找,随便在村子里四处走走,结果听到身后一声狗吠,回头的时候,看到一个灰色村民装扮的青年指着柳七对身边的狗儿言道“富贵,快看就是这个外村来的!去咬他!” 什么?柳七还没有反应过来,那只瘦得皮包骨头的柴狗龇牙咧嘴的就朝她冲过来! 啊?! 柳七反应过来,于是就抱头就鼠窜,不知道是哪个折学家说过,种地的村民都是淳朴的,可是他娘的,她怎么没有看出来!? 村子里的村民一个下午就见到柳七被一只瘦狗追,追得满村子跑! 赵六道提着一筐地瓜回来的时候,柳七已经趴在院子里,身上的衣服全破了,头发也乱了,全身上下沾了不少的泥,柳七见到赵六道回来,凄凉的伸出纤细的手指,中指上的指甲还断了一半,正流着血,她靠在天井边,这模样像从天井里爬出来的水鬼! 第十四章、懂礼仪、知廉耻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柳七女鬼抬出一双脏兮兮的手,幽幽的唤道:“六道……” 赵六道很意外,他才不过出门一个时辰,柳七就变成了这样! “你……怎么弄成这样的!” 柳七抬袖掩泪,心中戚戚,“世态炎凉,人心不古啊!六道,我现在只有你了!” 赵六道打了一盆水放在柳七的面前,“洗洗吧。” 柳七突然抓住了赵六道的手臂:“六道啊,想不到村子里的人这么欢迎我,连畜生也这么热情,我真是好感动啊!” 赵六道好奇道:“你确定没有得罪谁?” 柳七无辜的摇头,叹气道:“我这么懂礼仪、知廉耻,孝敬父母,尊敬长辈,团结朋友,友爱同学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得罪人呢?” 赵六道回家的时候,听到村子里的年青男女在议论,村子里来了个外来人!青年们各种伤人的话都说出口,想当初赵六道刚来这个村子的时候,都没有被人这么排斥过! 其实吧,赵六道不是不相信柳七的人品问题,因为柳七的人品就摆在那里,根本就需要质疑!柳七那人品介于流氓和优雅之间,人格嘛,除了不杀人放火以外,差不多算是一个良民。 赵六道洗了地瓜,开始做饭! 吃过饭之后,柳七就缩在被窝里,看赵六道在那里补她被狗咬破的外袍,真他妈的贤惠啊,柳七看得入迷了,擦了一把口水,想到把赵六道逼上角落,逼他从了自己的意淫场景! 既能做饭,又能补衣服,而且赵六道那针线活比她的好多了,柳七拿针扎人还可以,缝衣服的话,简直是…… 用鬼医师父的话来说,让人看着捉急啊! 看到赵六道认真缝补的模样,让她觉得……太他娘的贤惠了,太想将人压在墙角,逼他从了自己。 院外有人气势汹汹的吼道:“六道!六道!你把你表弟叫出来!” 赵六道低头,咬掉了线头,将补好的衣服扔给了柳七,转身走出了门。赵六道平日里寡言,平日里会来他家的也就是村中的于大娘和于小含。 这突然来这么多人,赵六道明显在发怔,并非吓的,而是在努力回想,这位年轻的村民到底是叫啥?他似乎没什么印象! “六道,你表弟呢?”那长相微矮的男子站在了赵六道的面前,赵六道明显比他高出一头,男子皱眉,冷哼~! 柳七正慢吞吞的系着腰间从屋内走出来,那男子见到柳七,便气极了,指着柳七破口大骂,“我家富贵呢?” 柳七眯眸,这才看清这青年就是今天放狗咬她的这货,“你说那条瘦狗?” “那不是瘦狗,那是我家富贵!也不知道你今天使了什么手段,富贵一直跟着你跑!结果许久不见它回来!”青年言道。 赵六道那低哑如公鸭的声蓦然响起,“你是梅发财!” 阿呸!敢情这个时候才想过人家叫什么名字,不是一个村的吗? 赵六道有些无辜,他也是听到狗的名字才知道狗主人的名字的!梅发财那条狗是村子里唯一的一条土狗,还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富贵,富贵的主人名叫没发财! 柳七无辜道:“发财哥,不是你唆使你的狗咬我的吗?怎么就成了你家狗被我的风华所迷,一直愿意跟着我呢?再说我又不是给你家看狗的,你家狗出个门也不会预先告知我一声,它不见了怎么能怪得了我?” 梅发财愤道:“你,你一个外村来人,怎么能这么说话,明明就是你引诱走我家的狗的!”说罢青年一屁股坐在地上,悲伤万分,“富贵啊,你到底在哪儿啊,你快回来啊,这个柳七真不是好东西,把你拐走,不怀好意啊,你可不能给咱梅家丢面儿啊,万一没了名节,你可怎么活啊!” 柳七吃惊的指着青年,我去!我要去屎!六道,快拉住我! 跟在梅发财身后的几个青年也指着柳七骂道:“外村来的,就是没发好心,花言巧语的欺骗了于小含,还把发财从小养到大的富贵给拐走了!” “就是,我今天看到牛大强,他说啊,这柳七会妖术!” “我看就是她做的,发财家的狗一直很乖,从来不乱跟人,谁知她一进村子,富贵就跟她跑了!” …… 那青年哭得差不多了,又对赵六道言道:“六道啊,你叫你表弟把我家富贵交出来吧,这强扭的瓜不甜,我家富贵定是不愿意的!” “六道!”柳七突然开口! 赵六道一双幽深的眸子转向他! “快拉住我!”柳七颤颤抖抖的抓起墙头的泥砖,正在努力的做着思想斗争,面对这么一个无理取闹的人,这砖头是拍下去呢,还是拍下去呢!这要是拍下去,铁定要惹些麻烦,这医药费也不是随随便便能出得起的,万一这梅发财狮子大开口! 赵六道有些莫名其妙,不过还是拉住了柳七,柳七胸脯起伏不定,整个身子靠在赵六道的肩膀上,强忍着手里的泥砖没有扔出去!对梅发财言道:“我说这位兄台,你家的狗是否一直跟着我,谁可以肯定?” 其他的村民都点头言道:“我们都可以证明!就是你把发财家的狗带走的!” 柳七今天被人放狗咬了,心里正不痛快呢,好不容易摆脱了狗,这下子狗丢了,还怪罪到她的头上来了! “你们当时都看到些什么?”柳七缓缓而道。 “我们看到发财家的狗跟着你走的!”其中一个小孩子言道。 柳七笑眯眯的看着这个小孩子,“发财家的狗当然是跟着发财,为何会跟着我呢?小弟弟,我问你哈,发财这么在乎他的狗,那狗还跟他一起长大,肯定有着很深的感情,而我一个外人,那狗是瞎了眼,把我认成了发财,所以就跟着我走了吗?” 小孩子摇头,“才不是,发财哥家的狗只是瘸了腿,没有瞎眼睛!” 柳七笑道:“小孩子可不能说谎,否则鸡鸡会掉了哦,发财哥家的狗既然没有瞎眼睛,又怎么会跟着我跑呢,我又不是他主人!” 第十五章、挑衅?栽赃?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小孩子赶紧护着裤裆,急道:“发财哥家的狗真的没瞎眼,狗之所以跟着你,是因为发财哥命令狗咬你!”奶奶说他是家里独一可以留下的孩子,因为他有小鸡鸡,如果小鸡鸡掉了,肯定会像姐姐和妹妹一样被卖掉,他才不要离开爹娘呢! 赵六道觉得柳七实在太没道德了,用这么缺德的方法讹一个小孩子! 梅发财将小孩子给拉了过来:“豆娃,你怎么回事!怎么帮着一个外人?” 豆娃吓得哇哇大哭,“发财哥,豆娃不敢说谎话,说谎小鸡鸡会掉了的,娘也这么说过!” 一帮过来本是排斥柳七的,看柳七笑话的村民此时灰溜溜的看了看天,拍了拍梅发财的肩膀道:“发财啊,我娘喊我回家吃饭,我先走了啊。” “对啊,我媳妇也叫我回去了!” “我也回了!” “喂,你们……”梅发财气得脸色铁青,一踩脚指着柳七道:“我告诉你,于家妹子以后是我媳妇,要是再纠缠于她,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于小含是村里的村花,村子里生的女儿大多都被卖掉换成粮食了,于小含是于大娘唯一的女儿,所以格外的看重,村子里的青年们也把她当成村花一样看待。 梅发财和牛大强两家都对于小含有意思,两个人见面经常是王八看公鸡,各看各不顺眼!平日里没少暗斗过,如今冒出个柳七,他们俩合伙先对付了外敌再内斗!于是便有这么一出! 于小含提着个蓝子又跑赵六道家里来了,她以前见赵六道脸红,现在还是脸红。不过见柳七就更加脸红。 “六道哥,柳哥哥在吗?” 赵六道再次有种要把柳七扒光挂村口大槐树上的想法!瞟了于小含一眼,没有说话。柳七却已经从屋里走了出来,“于妹妹,你过来了啊。” “柳哥哥,听说今天发财带人过来找你麻烦了,我已经说了他了!”于小含低着头,盯着手里的篮子,篮子里挖了几颗野菜,正焉答答的躺在那里。 赵六道胸口郁积着一口陈年老血,总觉得郁结得慌,这两人哥哥妹妹的在他眼前眉来眼去的,让他很想找些绳子上吊! 柳七一手只搭在赵六道的肩膀上,整个身子倚了过来,“六道啊,给于妹妹拿张凳子,人家每次来都是站着!” 赵六道闷闷道:“家里没有凳子!” 于小含摇头道:“不用不用,柳哥哥不用客气了!我马上就回家了!”说完,竟然窘迫转身离开。 柳七看着于小含落跑的背影,言道:“真是个害羞的小美人啊!” 赵六道闷哼道:“如意,这是我家!” 怎么搞得柳七成了这个家的主人? 当初他一个人来到上石村,一双小手砌了两间土房,他容易嘛?柳七一来,这平日里从来没人来过的小院,天天有人过来指指点点!围观他俩那“情意”绵绵的“基”情…… “没事,我不会嫌弃咱家里穷的,你放心吧。”柳七安慰道,若有所思,“六道啊,其实咱都睡一张床上这么多日了,还分什么你我?这不是见外吗?我的小心肝宝贝儿!” 赵六道见她那手又伸过来,惊得后退了几步,急急的避开她的咸猪手。心想:这货倒是什么也不见外,见到女人就贴过去色迷迷的摸手又说人家温柔好看!见到男人就勾肩搭背,称兄道弟。 柳七叹了一口气,拥有一个汉子的灵魂,却长着一副女儿家身体的女汉子,实在是桑不起啊,桑不起! 第二天,两个人正坐在院子里的石桌上吃着饭,院外又开始闹腾了。 赵六道见到那突然出现在院门口的中年清瘦男人一愕,“村长?” 柳七放下陶碗,“什么村长?” 莫非羊村村长?! “六道,开下门!”村长站在门口,身后跟了整个村子的村民,村民们手里拿着锄头,鎯头之类围了院子! 柳七想着,神马个情况?这感觉怎么觉得像捉奸?其实她和赵六道真的是真心的!好吧,虽然不怎么合法!可是这非法同居也关村长的事吗? 赵六道站了起来,走到门开,拉开了院门的栓子,“村长,有什么事?” 村长盯着赵六道看了一眼,“一个冬天没见,你倒是长高了不少,听说还收留了你的远亲表弟。就是他吗?”村长指着院中的柳七。 柳七抬袖,缓缓地站了起来,走到村长的身边,“没错,我就是!” 清瘦的村长上下打量着柳七,对赵六道说道:“六道啊,我们村子十年来只有出村不回来的,没有进村留在村子里的,你这表弟来路不明,而且手脚不干净!” 哇靠,不带这么污蔑人的!柳七暴怒了,浅浅而笑,道:“村长,我是六道的远亲表弟,你怎么能说来路不明呢,再说我手脚哪里不干净了?我天天洗澡,别说手脚,还脖子后根都是干净的,你要是从我身上找出一点黑泥,我就跟你姓!” 村长瞟一眼身边一个年轻的村妇,言道:“你当时就是看到她进了咱家的院子?” 那村妇穿着深青色的襟裙,头上梳得一尘不染,插着一根银质的发簪子,两颧微尖,眼底有着闪烁其辞的光芒,点头道:“就是她,媳妇看得一清二楚,他当时被发财家的狗追,逃入了咱家的后院鸡舍。” 柳七一双幽深的眸子泛着一片清明的暖光,看着那村妇,好奇的言道:“这位大嫂,您这句是什么意思?莫非我逃入你家,把你的人给偷了?” 那村妇低头,脸上有着尴尬的光芒。 村长胡子微翘,指着柳七道:“这么说来就没错了,你进了我家的鸡舍,一出来,我家里唯一的一只老母鸡就没了!这鸡啊,肯定是你偷了的!” “对,肯定就是他!”村长身后的青年男人说道。 赵六道意味深长的望了柳七一眼! 柳七深吸了一口气,走上前道:“你们家老母鸡丢了,就凭我去过你家鸡舍,就说是我偷的?” 第十八章、牛粪上那坨翻滚的屎克郎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柳七恭敬的朝村长抱拳行了个礼,“村长,这鸡真不是我偷的,我把自己的嫌疑也排除了,这事就成了你的家事了,我也不好管!没什么事就先走了!如果村长还有什么疑问如不去郭氏家看看!” 村长夫人很欣喜的看着柳七,“柳兄弟啊,我第一眼见你的时候就觉得你是一个实诚的人,可惜他爹非不相信你,你看这不是冤枉了你吗?我要是晚出生几十年,就找你当孩子他爹了!我们郎才女貌,真是相配!” 赵六道咬了咬牙,最近的承受事务的能力渐强,所以对于村长夫人的话,也已经有免疫能力了,只是可怜其实的村民,一个个的被村长夫人那张母夜叉的脸恶心得不行。 村长夫人之丑,可用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形容,村长夫人就是牛粪上那坨翻滚的屎克郎! 柳七回到家里,转身就往炕上一躺,“六道啊,咱要真偷了那只鸡就好了,我记得我喝鸡汤的事情,还是上辈子的时候。” 赵六道默默的拿柴出来点火生晚饭。顺便点燃了墙角的一根火烛。关于柳七无事吐槽出来的废话,当然是无视之! 柳七摸着衣服上的缝补痕迹,心里感动得要死,“六道,你针线活不错,回头咱当真没饭吃了,你可帮富人家缝缝补补,补贴家用!” “那你呢!”赵六道语气冷冰冰的。 “你看我这纤纤玉指,怎么能拿针呢?当然是收钱啊!”柳七说得理所当然,有这么一个贤惠的赵六道,她只要每天吃饭睡觉就可以了! 赵六道搭着柴火,很快就将饭煮好了,倒了一碗给柳七,见柳七拿着木炭还在墙上画着,握着木炭的手指黑黑的。 “快吃,等下没光了!” 就一小段的蔑烛,都已经燃到了头,跳跃着几点微弱的火光,果然才刚刚吃到一半,那烛就灭了。 天一黑,又没烛火,便什么事情也做不了! 第二天一大早,村长夫人便顶着一张花脸走进了院子,“六道!你起来没?” 天刚刚蒙蒙光,赵六道听到声音一股脑儿的跳下了床,穿着鞋子跑去开门。 柳七拿了被子盖住头,喃喃道:“大清早的吵什么吵?烦人!六道,你……去看看!哦……你已经去看了呀。”那好吧,她接着睡了! 赵六道头发有些凌乱,晚上睡觉之前,柳七命令他把全身都洗干净了再上床,所以他刚刚起床除了眼角有两颗眼屎以外,脸蛋干干净净的! 清晨朦胧的光线里,村长夫人看到赵六道那张俊逸无俦的脸,惊愕得半晌没有说出话来,她探头探脑的左右看了看,打算趁着没人的上去摸一把。 赵六道已经反应了过来,拿了头顶的碎发挡住了半边脸,“于夫人有什么事吗?” 村长夫人见赵六道把脸挡住了,有些失望。她从篮子里拿出几条年前腌好的咸鱼塞到赵六道的手里:“这个是给你们。我还得感谢他昨天帮我们把老母鸡找出来。原来真是那郭氏偷的,她娘家的弟弟在城里的堵场输了钱,欠了一屁股的债,过来求她帮忙,她不敢跟我们说,就打起了家里唯一的老母鸡的主意,幸亏小柳把这件事情查出来,我们赶到郭家的时候,郭氏的弟弟正打算把鸡拿到城里去卖呢!” 赵六道淡淡的应了一声,伸手接了村长夫人送的咸鱼! 村长夫人的脖子又伸长了一些,“小柳还没有起床吗?要不我进去看看,跟他说一声?” 赵六道高大的身子将村长夫人挡在了院外,柳七那睡相实在是……再说村长夫人若是进去看了,就柳七那乱七八糟的模样,一眼就看得是个女人了! 之前那些流言说他在家里藏了一个女人,已经很令他难堪的,若是被人发现柳七真的是一个女人,指不定这些村民又会把这事看成什么样子。 “她……她在睡觉。”赵六道言道。 村长夫人有些失望的说道:“既然这样,那我走了啊。待会还要进城卖鱼呢!” 赵六道嗯了一声,顺手关了院门,提着两条咸鱼进了屋。开始生火做早饭,一边煮着咸鱼粥,一边找出家里的破网出来开始补! 柳七闻着鱼肉粥的香味才醒来,一下床走到水桶边捧了把水洗了个脸,就抱着陶碗,坐在屋里,眨着一双高深莫测的墨眸,像只可怜的小兽一般等着赵六道给她倒鱼肉粥。 赵六道见她那无辜的样子,皱了皱,心想着,你明明是个女汉子,还来卖什么萌?!装什么可爱呀? “六道,你还藏了咸鱼,怎么不早点拿出来?”柳七哗啦哗啦的喝着粥。 “村长夫人送的!”赵六道看了她一眼,觉得她除了没鸟儿以外,其他地方都不像一个女的! “哦哦,村长夫人真是好人,所以说看人不能光看表面,内在美最重要!”柳七很慎重的言道。 先前柳七还有夸村长夫人是美人,现在又夸村长夫人内在美,赵六道提着渔网出了屋,架在院子的空地上晒了起来。 柳七吃完粥,抬袖抹了一把嘴,也跟着走出了屋。 刚刚破晓,晨曦万丈,柔和的光芒从天际折射而下,映着少年那菱角分明的侧脸,仿若镀上一层玉质的柔光。 柳七托着脸,坐在那里,看着少年拿着补网的锥子在补网,春日里淡淡的徐风吹过,吹起他额前几根微显凌乱的黑发,少年长长的睫毛轻颤着,像只扑翼的蝴蝶! 赵六道感觉身边少女那道淫光实在是让人觉得火辣辣的尴尬,抬眸,黑眸里映着幽深的光芒,低哑的声音哼道:“你有事吗?” “没事!”柳七一挥袖子,“姐姐我就是看看你,娘的!长这么好看,越看越想染指!”然后随便YY一下染指的场景…… 赵六道冷哼,她不是早就想对他染指了吗! “六道啊,你要不说话,真是太完美了!”柳七笑眯眯的言道。这么一个贤惠的少年,真他妈的越看越有爱啊! ------题外话------ 亲们看着可以就收藏一个呗,绝对另类男主和女主哦! 第二十章、久仰大哥威名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赵六道托腮想了想,“我去跟村长说说!” 村子里捕鱼的都是专用大小网口的网,倒是没有想到将网口做大点,一网下去,小鱼逃生,大鱼却逃不走。 那边,于小含很快就拿了个筐过来,将鱼一条一条的帮柳七捡到了筐子! 牛大强正在水面上收网,突然看到柳七,牛大强那双眼底有着恨恨的光芒,于小含把撬石头的方法告诉他之后,他觉得柳七这个人,只会耍小阴谋、投机取巧而已,其实一点真正实力都没有!他收了网,什么也没有捕到,心里更加的愤愤不平,提着网走到柳七的身边,飞起一脚,故意将桶踢到了河里。 “哎呀,真是对不起,我的脚一时滑了,柳七,你应该不会怪我吧?”牛大强笑得那个二中乱颤! 柳七撇了一下嘴,挽袖将桶子捡了回来!桶里的鱼已经全部都跑了!她也不介意抬袖道:“不要紧,爷不计较,想来大强哥提前衰老,身老眼花,走不稳路。我若是跟大强哥计较,岂不是不敬老?!” 赵六道见到辛辛苦苦的鱼被牛大强弄没了,一张冷毅的脸上泛着怒意。 于小含赶紧将鱼筐拿了过来,“六道哥,这些还在!” 牛大强见于小含对赵六道也这么好,赌气的也将余下的鱼全部都倒到河里,然后一脸挑衅的看着赵六道和柳七! “六道。”柳七见鱼全部都游走了,缓缓唤了一声赵六道。 姐不跟你计较,你倒还蹬鼻子上脸了?! 赵六道冷冰冰的应了一声。 柳七将衣袖放了下来,语气透着一股凌厉,“你把他扔水里,我便给你挣五两银如何?” 赵六道看牛大强也看不惯,扔了网,二话不说,一把拉了牛大强的裤腰,轻松一提起,一甩手!扑通!一声,牛大强以一道绚丽而美妙的弧度坠入水里,那飞溅起来的水花在春日暖阳的折射下,异常的绚彩多姿。 冰冷刺骨的河水灌入嘴里,牛大强这才反应了过来,气急败坏道:“赵六道,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白眼狼!当初你来我们村子的时候都快饿死了,要不是我们可怜你,你早就没人了!” 于小含半晌才反应过来。赶紧踩着水花跑过去拉牛大强,都是生活在水边的人,水性自然也极好,牛大强扑腾了几下便上岸了,作势要与柳七大打一场。 “大强,不好了,漕帮的人来收钱,你爹不服气,被漕家的家丁打了!”一个青年气喘吁吁的跑过来。 赵六道听说又来收保护费,那脸色顿时变得冷锐起来,将渔网扔到木桶里,打算回家。 柳七拉住他的手,“漕帮的人为何收钱?” “欺贫爱富!”赵六道愤愤的说道。 于大娘走了过来,“小含啊,你赶紧回家吧,村子里就你一个闺女了,万一被漕帮的人看见了,春汛的时候会拉你祭河神的!” 于小含应了一声,走到岸边穿了鞋,匆匆的往家里赶。 “出了什么事?大娘?”柳七疑惑的问道。 于大娘叹了一口气,“漕帮每年春汛之前都会带人下来收钱,没收到钱就拿村子里的姑娘去祭神。” “如收到钱就不用抢村子里的姑娘了吗?”柳七冷笑,这敛钱的借口,果然的一等一的欠人抽! “他们收到钱,就会去别的地方买个姑娘过来祭神!”于大娘收拾着东西,“家里连吃的都没有了,哪里还有钱上交啊。” “官府不管?”柳七皱眉,一双清亮的眸瞳显得格外的幽深,让人见不着底! “江湖的事情,官府管不了!村民们也是被逼无奈,我们若是不交钱,他们就在市场捣乱我们的鱼价,让我们活不下去。”于大娘言道。 “六道,我们去看看。”大夏律里没有专门束缚黑社会社团的律法,官府也借着江湖事,江湖了,不愿意多惹闲事。 而这用少女祭神的事儿,原来在这里也有,她以前看过河伯娶亲的故事,看来这就是河伯娶亲的真实版! 赵六道本不是喜欢凑热闹的人,听到柳七这么说,也跟着过去。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听了她的话,可是自从她来之后,改变了他的生活。她那脑子里的想法,总是出人意料。 赵六道总结了一下,自从如意和他住在一起的时候,既没挨也没挨饿!虽然她除了聪明以外,别无其他欣赏之处,但他还是不知不觉的愿意听她的话。 漕帮的老大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一身横肉,身后跟着几十个带着斧头的小弟。那帮村民在他们的眼里,就像随时待宰的羔羊! 牛父苦苦挨求道:“漕当家,我们真的是没钱啊,要不您再宽限几日,这河道的冰刚化,我们也是才出来洒网的!” 漕天狼一抬手,他身后的小弟赶紧搬了一张贵妇椅过来,男人一屁股坐了上去,眯眸淡淡的看着一帮求情的村民。 他身边一个穿着灰色衣袍的小弟,恶狠狠的说道:“什么叫没钱,每次你们都说没钱,非要我们老大下狠手才愿意拿出来!爷告诉你们,村子里没姑娘,用小女孩来顶也行,反正河神应该不会嫌弃!再不济就送几个娘们下去!” 漕天狼轻咳着,指了指牛父,“天狗,先把这老家伙绑上石头扔河里。” 牛大强急得挡在了牛父的身前,几把大刀和斧头横在了他的胸前。牛父见此,紧张不已,“大强啊,你别冲动,爹一把老骨头死不足惜,我死之后,你一定要好好照顾你娘,你娘这辈子跟着我吃了不少的苦……” 吧啦吧啦…… 牛父说得老泪纵横,牛大强听得两眼汪汪,漕天狼一脸的痛苦,“吵死了,赶紧给老子把这老头和他儿子绑了扔下去!要哭去跟河神哭去!看他放不放你们!” 牛父又开始吧啦吧啦了,吧啦到他祖宗十多代,每代都是一脉单传,如今只有牛大强这根独苗怎么怎么样,求漕老大高抬举手,救人一命,胜过长膘十斤啊…… 漕帮小弟们还在绑,牛父就没有停下嘴过,气得漕天狼吼道:“堵嘴堵嘴,快堵嘴!他祖宗的!扔下去!” 几个凶神恶煞的小弟将牛家父子抬起,准备往河中扔,蓦然一声冷喝,夹杂着凌厉雷霆之势:“等等!” 一袭灰衣葛袍,黑发束顶的少年缓缓的从人群里走了出来,春日的暖阳透过水面折射出波澜不惊的光晕,萦绕在他的身上,仿佛被镀上一层淡淡的银光。 少年不紧不慢的走到漕天狼的面前,抱拳行了个江湖见面的礼,语气沉稳,言道:“想必这位就是响当当的漕帮大当家漕天狼大哥,在下柳七,久仰大哥威名!” 第二十一章、画出来的银票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漕天狼移动了一下目光,一双狼眸泛着嗜血般的光芒,望向柳七! “你他妈是谁啊?!” 这目光如柳七当初在义庄,被群狼围攻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种让人觉得压迫的目光。 赵六道突然站在了柳七的身边,想开口,却一直没有机会出声,一双黑眸里泛着担心。 柳七很大步的走到漕天狼的身边,“在下柳七!漕老大过来收钱,我们理应当给的,不知这回要收多少?” 漕天狼瞟了柳七一眼,见这人瘦小,面黄肌瘦的,冷哧道:“莫非这钱你来给?” “村民里刚刚熬完寒冬,还活着已经不易,实在不行,上石村的钱,就我一个承担吧。”柳七目光镇定,脸上有着似笑非笑的笑意,这般淡定与从容,让漕天狼微微一愣。 “你是这村子里的?”漕天狼问道,其他的村民见他都像见着最恐怖的物体一样,不敢抬头说话,就已经吓得跪在地上颤抖了!而他小小年纪却敢如此的直视自己,当真不是简单! “没错!我前阵子过来投亲,也算是上石村的人!”柳七淡淡的说道。 “既然有人愿意给,我也省了不少事!不过你若是拿不出,我就把所有村民全部都扔下河道里喂鱼!”漕天狼笑呵呵的说道。 村民们听此,都一脸期待的看着柳七! 谁知柳七却说道:“漕老大收钱不过是要替村民们买个姑娘在春汛来临的时候祭河神而已,柳七有一件事情一直很怀疑,这河神到底存不存在?” 漕天狼脸色一寒,“要知道河神是不是真有,你自己下去问问不就知道了吗?” 柳七见惹恼了漕天狼,赶紧改口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漕老大既然说有那就便有!柳七出口冒犯神明实在是不应该,拿出点钱来孝敬神明也是应该的。” 赵六道想着,这柳七哪里来的钱?要真有钱,她早就叫他上街去买肉吃了! “不知这回交多少钱?”柳七恭敬的问道。 “不多,五两而已!”漕天狼阴侧侧的说道。 村民们一惊,不满道:“往年都是三两,怎么今年这么多?” 漕天狼狠道:“往年是往年,今天冬天这么冷冻死了不少的人,少女为活命都跑勾栏了,想要买个清白的,如今都很难买到!你们谁有不服,就自己村里出人。” 柳七赶紧对漕天狼笑道,“不就是五两吗?我有!”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十两的银票,很恭敬的递到漕天狼的面前。 赵六道扯了扯柳七的衣摆,那张银票是昨天晚上柳七拿木炭画出来的!又觉得她这样做不好!怎可骗人?而且骗的是漕帮的老大?! 漕天狼看了一眼,哼道:“早拿出来不就没事了吗?你没零钱?” 柳七摇了摇头,脸上带着镇定自若的笑意,完全没有把那张假银票当一回事。 “天狗,找钱给他!”漕天狼坐在贵妃椅子上,朝身后的天狗甩了甩袖子! 天狗接过柳七的银票,从怀里掏出一锭五两的银子递到了柳七的手里。刚刚转过身的时候,却见柳七突然一拍脑袋。 “哎呀,天狗哥,我瞧我这记性,我这里有零钱!你把那银票还给我吧。”柳七有些愧疚的说道,将五两银锭子递了过去! 天狗不耐烦的将银票还给了柳七,愤道:“有零钱也不早些拿出来!哼!” 然后天狗把五两银子恭恭敬敬的递到漕天狼的手里,“老大,平日里最难收的上石村也收到钱了,咱们赶道去东柳村了吧。” 漕天狼也没有想到今年这么顺利,站了起来,喝道:“走!” 等到漕帮的人全部都走了,众人才松了一口气。牛家父子被人村民松开了绑。 赵六道拉着柳七像逃命般的逃离了现场,回家的一路上都不敢停留,回到家里,将院子堵上。 柳七展开那张假银票,上上下下的翻看着,有些欠抽的说道:“我本以为这钱庄的印鉴画得有些歪了,居然没看出来!” 赵六道扔了手里的木桶和鱼网,进了屋,“如意,你这样……不好!” 柳七也跟着进屋,将假银票往火堆里一丢,“有什么不好?好歹替村民解决掉了一个难题,而且我又没作奸犯科!” “你骗人了!”赵六道一双墨眸盯着柳七,心里在敬佩她画银票时那记忆力和画功,又在担心万一漕帮的人反应过来。 “小心肝儿,你生气啦?”柳七笑眯眯的说道,凤眸里含着明媚锐利的笑意,说道:“你放心吧,他们又没有证据!况且假银票我已经收回来了,骗他们的五两也交给他们了!” 赵六道收拾着厨房,打算做饭,想到柳七拿出假银票出来唬弄人的时候,他真是担心不已,生怕被人看出来。没想到那张假银票竟然可以假乱真!而柳七之后又不动声色的将假银票收回!人家确实是没有证据证明她骗了人!可是那些江湖帮派的人岂是随随便便会讲理的? 柳七见赵六道紧锁的眉头,上前拍了拍赵六道的肩膀道:“骚年,你放心吧,漕天狼是帮派老大,自然是个爱面子的人,而他那个手下天狗肯定也不想自己的过失被老大知道,就天狗那蠢样,我估计着两三个月内都反应不过来!三两个月的事情,谁还记得住?到时候我就一口咬定与我无关就可以了!” 赵六道疑道:“你怎么知道?” 柳七捏了捏他没洗干净的脸蛋,“你不相信我吗?” 赵六道冷哼,相信她才怪?!“以后……不能这样了。”他叮嘱道! 柳七颇有失望的看着赵六道的脸,然后一踮脚,嘟起的小嘴就想去亲他那如胭脂般的红唇,结果赵六道一仰头,她只舔到了他的喉结! 赵六道一把推开他,像被轻薄的少女一般,脸颊红得胜醉虾! 柳七垂头丧气的坐在旁边的炕头上,往向一仰,盯着屋顶天窗的天空,“六道啊,你觉不觉得我们天天吃睡在一起,缺了一点儿什么没有做事?” 赵六道生上火,没有理她,他没有从刚刚被轻薄的阴影里走出来,觉得他当初救这贵族女就是一个错误,不禁房子被占了,床被占了,连清白也可以保不住了。 ------题外话------ 大家中秋快乐,顺带求收藏啊呜喂……有热情俺就二更了哦 第二十四章、唯一的优点就是正经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赵六道突然抬头,接过张大叔手里的牌匾,提溜着进了屋,放在土炕的旁边。 张大叔见柳七很喜欢他送的这块匾,心里也高兴,拉着张大婶说道:“柳七兄弟,那我们走了啊,你有空来我家玩。” “一定,一定,多谢村民们的厚爱。”柳七笑道,目送着张大叔和张大婶离开院子。转身回屋的时候,看到炕头上那块写着第一鸟人的匾,嘴角抽搐了一下,竖起中指,缓缓而道:“操!” 赵六道提醒她,“好歹是村民们的一份心思,等从城里回来,我会替你把它挂起来的。” 柳七白了赵六道一眼,“东西都准备好了吗?还不赶紧走,不然晚上可回不来了!” 赵六道轻哼,走出院子,挑了东西便往城里走,上石村离渔阳县城不远,走路不过半个时辰,到了城里之后,柳七才让赵六道找了一个繁华的地步,开始摆摊。 所谓繁华的地段,便是城门口进出城的地方,柳七用几串烤肉串就收买了看守城门的士兵,士兵们便让他们在这城摆摊了。 赵六道有时候很敬佩柳七的人际交流能力,那些守城的士兵跟她有说有笑的,不出半盏茶的工夫,就已经和她称兄道弟的了。 烤肉的香味很快就蔓延开来,柳七也扯开了嗓子叫了起来。“烤野味啦,一个铜钱一串,渔阳县城的守城英猛帅哥代言,绝对好味道啊!” 守城的英猛帅哥一听,他们那张比较平凡的脸色顿时也变得英挺微笑起来,觉得柳七还真是实话实说,一点儿夸张的成份也没有! 赵六道负责烧烤,柳七在旁边乐呵呵的收着钱,偶尔闲下来的时候,还跟那些守城的士兵聊聊大波的女人和放荡的失足某楼女子,她那些独特的见解,让守城的士兵一个个的都惊愕不已。 烤肉串卖得差不多了,眼看着天色也渐渐黑了,一个比较年老的士兵拍了拍柳七的肩膀,言道:“小柳啊,马上就要关城门了,不如你们今天就住在城里好了,再眼我们讲讲西番的娘们。你不知道最近渔阳县城里来了个大官,县令就从外地弄了个西番的娘们过来,我们只看到一个侧影,啧啧,真是那皮肤又细又滑,胳膊脖子都露出来,跟我们大夏的女人都不一样!” 赵六道看了眼剩下的三两串肉串,言道:“如意,我们收拾东西回吧。”他可不想再在城里过夜了,万一再遇到黑店怎么样? 那个年老的士兵姓杨,大家都叫他老杨,老杨此时见到赵六道这么一说,脸色不乐意了,“小柳,我们家挺宽阔的,你们今晚上就可以住在我们家!” 柳七不好意思的笑笑,“杨哥,你一番好意我柳七心领了,不过我们每天都会过来卖烧烤,您还不愁咱们没谈话的机会吗?” 老杨有些失望,“也好,也好,反正今天晚上县令知会晚上巡逻的守卫必须要认真对待,好保护暂停在城里的大官。” 柳七好奇道:“是什么大官?” “听说是盛京的大官,具体什么官职,我们也不知道,县令大人很小心,相信也是个四品以上的大员。”老杨身上用来暖身的酒水喝了一口,递给了柳七。 柳七毫不介意的接过,正打算去喝,赵六道递了一个水壶过来,“你身子不好,喝什么酒?” 老杨言道:“男人怎么能不喝酒,又不是娘炮!小柳啊,这是你兄弟们,闷声不吭的,还挺古板。” 柳七将酒递了回去,“我表哥也是为我好,既然如此那我们收拾收拾东西回村了。” 老杨哈哈的笑了起来,“好好,明天记得再来啊。你给我讲外邦那些有趣的事儿。” 赵六道已经开始收拾了东西,打算将剩下的两三串肉留给柳七吃,突然一个身着华丽的侍卫走到了烧烤架前,语气冷肃:“你卖的是什么?还有吗?” “是烤野味,已经卖完了。”赵六道收拾着东西,低哑的说道。 那侍卫一手拿着长剑,一手指着赵六道那小盆里还有两三串肉串问道:“这个不卖了?多少钱,二十个铜钱够不够?” “好。”赵六道爽快的放下了架子,接过那侍卫手里的铜钱,开始烤肉。 赵六道那个没原则的家伙,居然为钱,就把要送给柳七的心意给出卖了。柳七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六道啊六道啊,咱一起睡了这么久,就值这么二十个铜钱吗? 那侍卫接了赵六道烤好的肉,走到一个华丽的马车面前,然后恭恭敬敬的递了过去,车内一只修长的玉手缓缓的接过。 车内一名妙龄的异族女子笑咯咯的拿着肉串,放在嘴边开始啃。身边的男子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对车外的侍卫言道:“走吧。” 马车继续前行。 经过柳七和赵六道的时候,马车内的男子掀开车帘看了一眼,又缓缓的放下。 再一次的擦肩而过。 赵六道拿了钱,跑到城里的荣华酒楼卖了半只烧鸡,又油纸包好,这才挑着东西出城。走了几步,见暮色下,柳七清瘦的身影在寒风中冻得瑟瑟发抖,赵六道将鸡递了过去,“如意,你吃吧。我本来想留肉串给你吃的。” 二十个铜钱只得卖半只酒楼剩下的烧鸡,赵六道也不介意,挑了半只比较大的。 柳七撕了一半塞赵六道的手里,莞尔浅笑,“小心肝儿真是贴心,我们一人一半。” 赵六道再一次皱眉了,哼道:“你什么时候能正经一点!”今天还跟那些守城粗汉子称兄道弟,连他都看不下去了。 “我唯一的优点就是正经!”柳七狠狠的咬了一口,指了指赵六道挑着的调料,言道:“六道,给姐放点孜然和辣椒再烤烤。” 赵六道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回家再说吧,等下就天黑了,万一遇到猛兽怎么办?” 柳七见赵六道挑着这么多东西,还能走这么快,不由得感叹了一下,年轻就是好啊。其实她也挺年轻的,只是她觉得心底已经沧桑到曾经沧海难为水的境界。 第二十五章、你还会去找你的夫家吗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一连好几天,赵六道都会将猎到的猎物做成肉串拿到城里去卖,那些新鲜的烤肉串,再加上柳七专门调制的佐料,很受城里那些有钱人的欢迎,生意也渐渐好起来,有时候刚刚进城不出半个时辰就已经卖了个精光。 柳七还专门做了鱼丸串和肉丸串之类的,也大受欢迎! “六道啊,咱生意这么好,以后可以开个烧烤店了,名字就叫六七烧烤。”柳七躺在炕上懒懒的说道。 赵六道嗯了一声,数着手里的钱,一千多个啊,差不多一两银子!他拿了个罐子小心翼翼的将铜钱一个一个的放了进去,塞入了炕洞里。 “你藏这么隐密做什么?你放心吧,咱们的生意只会越做越大,到时候给你娶媳妇的钱不会少了你的。”柳七踢了踢赵六道的肩膀。 赵六道正蹲在那里放砖块挡住罐子,抬头,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犹如暗夜中的星辰般,定定的望着柳七,“如意,你还会去找你的夫家吗?” 柳七侧头,微微的想了想,“其实我不记得很多的事情了。” 赵六道那双漆黑的眸底闪过一丝淡淡的明亮的光芒,跑出门洗干净了才爬上了炕,缩进了被子里。 被子里是暖暖的,被子上还有她身上淡淡少女的芳香,每次都让他有些心猿意马,熬到她睡着了,才会缓缓入睡。 “六道,以后的事情我们就别想了,应该知道的总会知道的。”旁边的少女缓缓的言道,语气里似乎夹杂着一丝沧桑的味道。 “嗯。”赵六道闭了上眼睛,旁边柳七一只微微有些细茧的小手握住了他的手掌。 “我希望我以后不管做什么,你都在身边。”柳七的目光渐渐变得幽深,她现在只需要一个时机,只要给她一个时机,她便一定会乘胜而上,报一家人的血海深仇。 少年没有说话,他知道自从她来了之后,他的生活有了很大的改变,最重要的是温饱都解决了,不仅如此,还有钱存了。 身边,是少女清浅的呼吸声,赵六道轻轻的推了推她,她没有出声,明显是睡着了! “我希望你以后的日子都像你娘给你取的乳名一样。”赵六道默默的想着,握紧了旁边少女的小手。 那双手初见时,如玉般光滑,摸上去像上好的绸缎;此时却生着细细的薄茧,他抿了抿红唇,觉得这是他造成了的,他心里的那团火开始燃了起来,暗暗的想道:以后,我不会让你做这么多! 一夜无梦,清晨凉风习习,柳七迷迷糊糊的从被窝里爬了起来,没见到赵六道,心里觉得疑惑,赵六道平常早上出门的时候,都会跟她说一声。 柳七穿了袍子,扒拉了一下头顶乱槽槽的头发,套上鞋子,走到院中去洗漱。 春雨绵绵的下着,四处都很潮湿,柳七用粗盐漱了口,摸到墙洞里的一把旧梳子梳了梳头。梳子上还留着赵六道几根墨黑长发,柳七用手把梳子上的几根头发捊了下来,懒懒的打了个哈欠,双手举着长长的发丝,对着天空照了照,眼底的光芒渐渐的变得幽深起来。 最后恨恨的骂道:“他娘的!老子哪天一定把你的长发给烧了!” 柳七那头如被狗啃过的头发如今已经长得顺眼了一眼,她用块碎布条将头发绑在头顶,喝了桌了一碗粥,也没见到赵六道的人影,想着八成是去河道里捕鱼去了,便提了个筐打算去接应一下赵六道。 才刚刚走到河渡口,便看到一大群村民都围在一起。 赵六道见柳七过来,赶忙接着她回头走了几步,柳七疑惑道:“什么事情围了这么多的人。” “不好的事情。”赵六道的眼底有着平静的光芒,不过眉宇却微微的皱起。 “什么不好的事情,莫非漕天狼的人又来找我们麻烦了?不会吧,上回我骗他的事情,没凭没证的,再说他也好面子,不可能当着这么多的人面捅出来!”柳七一双手抚向赵六道那头极腰的乌墨如绸缎般的长发。 赵六道见到柳七眼底的精光,赶紧将头发给抢了回来,他知道自从柳七一头长发被烧了之后,每次看他的头发都恨恨的,八成也想让他跟她一样。 “不是漕天狼的人,是上游的河道突然漂来一具尸体,穿着女子的衣服,是女子的尸体,只不过全身都已经被水泡得肿了,看不清楚模样。村长已经派人去请官府过来查看了。”赵六道言道。 柳七一听尸体,两眼放着阴阴的精光,拉着赵六道言道:“走,我们去看看!” 赵六道拉住柳七,“如意,你还是别去了,那尸体很恶心……”村子里好多胆小的都吓得尿了,胆大的被恶心得吐了。 “六道,你害怕?”柳七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赵六道哼道:“我只是怕你看到会害怕!” “笑话!当初盛京排名第五的世家灭门大案,大热天的那些尸体摆了一个月,都是我给验的,还查出了真相,否则那王八蛋又怎么会一下子从一个小小的仵作晋升为提刑史!?”说到这里,柳七的眼底泛着冷冽的寒光。 赵六道松开柳七,提醒道:“实在是很恶心!” 柳七拍了拍赵六道的肩膀,“骚年,你放心吧,再恶心也是具死人的尸体!又不会伤害人!” 不过赵六道这么担心她,还是让她觉得心底暖容容的。 柳七挤入人群,看到倒在河岸上的尸体,尸体的全身已经被河水泡得肿胀,看不出面目,穿着一件淡绿色的翠衫。 她伸手拔开了尸体挡在脸上的头发,尸体的脸部由于被泡过,又被河里的鱼咬过,此时更加的面目全非,七窍的地方流着脓黄色的液体,散发着阵阵的恶臭。 村民们见柳七居然敢去碰尸体,吓得脸色一白,看柳七的目光也有些异样。由于是初春,气温还不算太高,尸体臭味还没有那么的明显。不过尸体的表面开始腐烂,摸上去粘粘滑滑的。 柳七检查了是尸体的全身,又摸了摸尸体微微隆起的腹部,清冷的目光里泛过一抹严肃,“六道。” 第二十六章、失足落水?胡说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赵六道此时站在她的旁边,一双清澈的眸子泛着微微的涟漪,应了一声。 “帮我把尸体翻过来!”少女的语气沉沉的,脸上更有着冷肃的表情。 赵六道皱眉,有些犹豫,毕竟是尸体,而且还是一具几乎腐烂的尸体,不过他从来没有见过柳七如此认真的模样,不知不觉的便蹲下来打算替她翻动尸体。 “住手!”一声冷喝! 柳七抬头,眼前一队县衙的人马走近,村民们纷纷让开道来。 县令大人一身锭青色的官袍,官袍上绣着朱鹮的图案,头戴着乌色的官帽,身后跟着的是县丞和仵作。 渔阳县令五十多岁,腰肥脖子粗,眼睛里有着寒冽的精光,指着柳七和赵六道言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柳七原本严肃的表情突然换成了淡然的模样,不情愿的站了起来,言道:“我们好奇,就看看。” 县令带人来了,她肯定是不好再动手的,而且她现在无权又无势,官府这个机构,她暂时还没有能力应付。 县令身边的县丞言道:“这也是你们随随便便能看的吗?梁仵作,你过去看看!” 县令眯眸,淡淡的看着柳七,又看了看赵六道,“就是你们发现尸体的?” 赵六道将柳七护在身后,语气不紧不慢的说道:“尸体从上游漂下来的,被捕鱼的村民发现的,就拉上了岸!” 县丞拿着文笔开始记录在案,又请示县令道:“黄大人,您看这如何处理?” 黄大人扶了扶头顶的乌纱帽,嫌恶的看了一眼被泡得面目全非的尸体,言道:“问问梁全验得怎么样了!” 县丞恭敬的点了点头,命人将仵作给叫了回来。 梁全捂着口鼻,皱眉言道:“回大人,已经全部验好了,应该是失足落水而亡,尸体上没有明显的外伤,又是经过长期的河水泡过,看不清模样,小的觉得就以失足落水定论了!” 黄大人赞赏的点了点头,“将尸体先放在村子里最宽敞的地方!等到县衙查证失踪人口,再让亲属过来领!” 柳七皱眉,心里暗骂,就看一眼不到三分钟就盖棺定论了?!这他娘的也太快了! “黄大人,我有话说!”柳七的声音不大,不过在这诡谲的气氛里显得异常的明亮。 黄大人一双鼠眼冷冷的朝柳七望过来,不屑的愤道:“无知刁民,在本官面前不下跪就罢了,连自称小人都不会!” 赵六道拉紧了柳七,免得柳七一时冲动说出什么让人扁的话来。 柳七咬了咬唇,深呼了一口气,语气清朗明亮,“我觉得死者是否失足落水,还应该再仔细观察之后再作定论,还有死者是何时落水的?又是怎么落水的?这里面疑点很多。” 梁全见有人质疑他的验尸能力,哼道:“你一个无知的刁民知道什么叫疑点?我验尸十年了,从未出过什么差错!” 柳七眼底划过一丝轻屑的笑意,语气却异常的惶恐道:“既然如此,那就请仵作先生替小的解答刚刚关于死者何时落水,又是怎么落水的问题。” 一旁的村民都觉得柳七好大的胆子,连官府的人都敢顶撞。柳七在上石村里的印象渐渐的好了起来,所以村民才会对他担忧。 那梁全不屑的哼道:“看死者尸身的腐烂程度,我想大概是在十天前失足落水的,而且你看她的肚子鼓鼓的,很显然就是因为落水吞了大量的河水在腹中所致。” 县丞记录着梁本所说的话,又看一眼半晌没有说话的柳七。 县令黄大人挥了挥官袍的袖子,捂嘴言道:“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等下再说,官府办案,岂得容得你这等刁民无理取闹?罗县丞,你先回去查查最近半个月的失踪记录,尸体就先放在村子里里,等待家属过来领!” 村民们一听说尸体要放在村子里顿时一个个的那脸色就吓白了。 村长战战兢兢的上前:“县令大人,这样不太好吧,村子里放着一具尸体,吓着孩子怎么办?” 黄大人挑眉,细小的眼睛里闪烁着愤愤的光芒,“大胆!你也配跟本官说话?来人,把尸体先抬上村子里空地里放着,等候亲属过来领。” 柳七上前拉住村长,“那个村长,我觉得黄大人要征用我们村的广场放死者也不是不可,只要黄大人交点物品托管费就可以了!” 那文书县丞身后的一个衙役朝柳七望过来,冷冷一哼道:“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也敢跟官府要钱?” 县丞愣了愣,走到黄大人的身边低声说了几句,这才走到村长的面前,言道:“将死者放在上村石的广场里,免上石村进城卖鱼半月的官税。” 柳七扯了扯赵六道的衣服,“六道,我们进城卖鱼还要交税吗?” 赵六道点了点头,那公鸭般的嗓子沉哑的说道:“嗯,这位水域是由渔阳县衙管着的,村民们进城卖鱼也是受保护的,如果摊住被人恶意砸了,官府也会立案处理,如果没有交税,摊位被人砸了,官府是不会管的。” 柳七想着她和赵六道那卖烧烤的小摊是不是也应该交个税什么的,受官府的保护啊,不过这些日子她已经和守城的士兵混得很熟了,和军队混在一起,应该比官府还要安全一点才是。 柳七上前道:“大人,我觉得死者并非失足落水而亡,而且死者最起码也是年前死的,这条河道里半个月前那冰才化开,有些地方的冰块还没有全部的融化,也是这些天天气暖了,冰融了之后尸体才从水底浮上来的。” 梁全气呼呼道:“你胡说!你凭什么说死者不是失足落水?死者腹中鼓胀,定是失足落水所致!” 仵作的语气中没有提死者的死亡时间,是对于柳七分析的时节原因倒是有几分在意。 柳七走到死者的身边用手按了按死者的腹部,言道:“如果死者腹中不是积水,而是别的,先生又当作何解释?我知道妇女怀孕四个月以上小腹也会有所鼓胀!” ------题外话------ 县丞:为县令之佐官。在县里地位一般仅次於县令(或县长),每县各置丞一人,以辅佐令长,主要职责是文书、仓库等的管理。 第二十七章、六道送的礼物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梁全目光一瞠,冷冷的言道:“倘若不是怀孕呢?再说就算是怀孕,有些孕妇,五个月还不会现身形!我看就是落水吞入河水所致的腹涨” 赵六道一双墨眸淡漠疏远,拉了拉柳七的衣服,“如意,这是官府的事情,我们走吧。” 大夏王府的地方官府昏庸无能,他从一开始便知道! 若是平时的事情,柳七倒是可以不理会,可是一牵扯到死者尸体断案的事情,以她刨根究底的性子,就算是用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六道,如果你的亲人死得不明不白,你难道不应该替他平冤吗?” 赵六道愣住,幽深的眸瞳里有丝意味不明的光芒,缓缓的松开了柳七的手! 柳七的声音淡淡的,却透着一股让人洗耳恭听的穿透力,指着死者的口鼻说道:“如果是失足落水,那么死者多多少少的会吸食进去河道里的一些青苔和泥沙,可是我先前检查过死者的呼吸腔道,并没有发现这些。” 梁全冷哼,“河道这么深,很有可能死者还未沉入河底就已经窒息而亡了,你看她腹部这么鼓胀。” 柳七抚额,轻咳了一声,“刚刚我已经说过,怀孕四个月以上,腹部也是会鼓胀的,而且刚刚梁仵作也承认了我的说法,死者死亡时间不会少于半个月,而且还是从上游浮下来的,这里的河道半个月前冰还没有化,渔阳县的上游是上靖城郊,河水不会太深!大人可以依死者身上缠绕的水草,查出是哪个水域生长的。” 旁边的县丞文书倒是脸色一片肃然,对县令恭敬道:“大人,依小的看,不如从上靖城效附近开始着手,顺便把上靖村附近的几个村子,所有的人口失踪案例拿过来。” “也好,死者就先放村子里,等查到死者的家属之后,再过来认领!”黄大人点了点头,官袖一挥,坐上官轿人已经离开。 仵作和县丞指挥着几个衙役将死者抬到了村子里的宽敞处,这才带队离开。 村子里停放着一具尸体,任谁也都不敢过去看,尸体用白布盖着,若大的广场里透着一股诡谲。 赵六道好不容易才把柳七拉回了家。将院门一关,便跑去做饭去了。 柳七在屋里踱来踱去,清朗的眸子锐利,少女稚嫩的脸上也浮现着淡淡柔和的睿智光芒。 “六道,我去看看死者。”柳七越想越觉得不应该,官府过来的时候,她只是粗粗的检验了一下,一定有什么地方是她没有看到的。 赵六道正在生火,漫不经心抬头看了她一眼,“官府已经拍棺定案了,你去有什么用?” “那个黄大人当官是不是只长膘,把脑子退化了!他娘的,这明摆着不是失足落水!谁家孕妇失足落水,不会有人四处来找的?而且那死者身上穿着的衣服,明显是有钱人才有的。”柳七一拂袖子,转身出门。 赵六道皱眉,俊美无俦的脸上泛过一丝无奈,站了下来,“我跟你去。” 真不明白如意为什么要这么执着的去弄清楚一个无名死者的死因。赵六道直觉柳七心里藏着事儿,却又不知如何去问。 天色还未全部暗下来,广场上的尸体安静的搬在那里,徐风吹起盖着尸体的白布,一具狰狞的尸体便露了出来。 柳七用树枝轻轻的拨开死者的衣服,目光渐渐变得幽深起来。 赵六道站在她的身边,黑曜石般的眸子看着柳七的动作,小心翼翼的问道:“如意,要我帮忙翻尸体吗?” “先不用!拿根银针来,试试毒!”柳七言道,伸出的手。 赵六道吱唔道:“什么银针?” 柳七一拍脑袋,愤愤的说道:“我去!我忘了我在什么地方了!六道,你身上有什么银质的尖锐东西,拿根给我!” 赵六道摇了摇头,蓦然又点了点头,从怀中掏出一根细细的银簪出来,递到了柳七的手里。 柳七也没有注意看,伸手接了过去,那根细细的银簪插入了死者的喉咙处,片刻缓缓的抽了出来,“咦?落水居然还有中毒的迹象!果然不简单!” 尸体被水泡得太久了,不能从皮肤上判断毒发的症状。 柳七轻轻的拨开死者的头发,死者的左额处似乎有破损的痕迹,但由于尸身泡得太久,又是在水中捞上来的,不排除被河鱼咬伤所致。 “看来得等明天县衙的人过来,解剖尸体才知道真正的死者,不过我倒可以断定,死者是死了之后被抛到河里的。”构七缓缓的站了起来,将银簪随手递回赵六道的手里。 赵六道本想接过去,突然目光一亮,似想到一件事情,“如意,这个是我前几天在城里给你买的。” “什么?”柳七低头看了一眼样式简单的银簪,疑惑道:“给我买的?” 赵六道尴尬的点了点头,他第一次送人东西,而且还是送女人东西,一直不知道怎么拿出手,于是拖了这么久。 柳七的脸色微变,“你丫怎么不早说,早知如此,我就不住尸体上戳了!” 赵六道皱眉,看着那根从尸体上拨出来银簪,“你也没问。” 柳七叹了一口气,将银簪用盖尸体的白布擦了擦,言道:“六道,你要送我东西,就早点拿出来嘛。” 赵六道抿唇,俊脸上泛过一丝窘迫。 柳七莞尔,捏了捏赵六道的脸蛋,“小心肝儿还害羞了。” 赵六道脸色一黑,推开柳七的咸猪手,心底泛过一丝丝疙瘩,她刚刚摸了死尸没洗手哇,没洗手哇…… 还有腐尸的臭味啊…… “六道,回家了!”柳七走出老远,见到那骚年还有发呆,叫了一声。 赵六道用白布将尸体盖好,转身赶了上来,问道:“你怎知明天官府还会过来?” “你昨天没听守城的老杨说,盛京的一位大官的亲信还没有回去吗?在人家大官亲信的眼皮子底下,那个黄大人怎么不敢努力一点儿?”柳七打着哈欠。 赵六道闷闷的跟在她的后面,每天摆摊卖烧烤,她都跟守城的士兵在胡侃海侃,除了女人和金钱,不说其他!他还真没听到老杨跟柳七说过这件事情。 柳七还美名其曰,他们谈论的是崇高的爱情和伟大事业! ------题外话------ 那啥,感谢亲送的钻石和评价票! 第二十八章、你这是在妒忌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夜晚睡觉,赵六道一想到那面目全非的尸体,便总觉得心里毛毛的,推了推睡在身边睡相百态的少女,少女翻了个身,整个身子扑到他的身上,睡相稀里哗拉的!六道伸出手臂抱了抱扑上来的柳七,闻着她身上淡淡的少女体香,心里才安定了一些。 他也想开了,这贵族女都不紧张,他有什么好紧张的? 不过对死尸心存惶恐,不是每个正常人都会有的情绪吗?她不仅敢去碰,还睡得这么香甜,什么事儿也没有。 第二天中午,县令果然又来上石村了,身边除了衙役,还有几个过来认亲的人男女。旁边的老县丞拿着文书指了指那具尸体,对那几个男女言道:“你们看看是不是你们的亲人。” 衙役掀开了白布,那几个男女看了一眼,纷纷的摇了摇头。 县丞言道:“你们仔细看清楚了!” 认亲的男女摇头,战战兢兢道:“看清楚了!” 黄大人的轿子也缓缓的停了下来,不过离广场很远,捂着口鼻下轿,一身官府通顺熨贴着他那肥腻的身子。 村民们离广场很远,围在那里看热闹。柳七好不容易才挤身进去,走到黄大人的面前,微微一揖礼,“大人,我有话要说。” 黄大人眯眼,瞟了一眼柳七,语气愤然道:“怎么又是你!?见到本官,为何不下跪。” 柳七目光清亮,语气凛然,“回大人,我有功名在身,见七品以下官员可免跪。” 赵六道抚额,很想离柳七远一点,她一个女人,再怎么彪悍猥琐,也不可以成为男人,顶多是个女汉子,哪里来的功名?!这人说谎从来都是脸不红,心不跳,呼吸还很匀畅! 黄大人疑惑的看了柳七一眼,没有追究这下跪或者不下跪的事情,挥了挥官袍的袖子,言道:“有什么事禀报?” 这个黄大人明显是不将柳七放在眼里,让她禀报,也是给足她十分的面子。 “请大人准许梁仵作再检验一下尸体,我有很多不理解的地方,想让梁仵作指点。”柳七指了指梁全,她这么说,明眼人都听得出来,这是给梁全台阶下啊。 梁全昨天验尸的时候,被柳七的几句话噎得有些难堪,但是又死要面子,不想承认自己的错误。 梁全听此,轻轻一哼,叫助手拿了检验的工具来,对柳七说道:“你可看清楚了?别再有什么疑惑,又来问我。” 柳七接过助手的检验工具,“柳七明白,请仵作大人动手吧。” 梁全冷冷一哼,拿了专用的手套套在手上,“好好看着。” 说完将尸体的全身都检验了一遍,言道:“死者二十出头,女性,身高一百六十公分,身上没有特殊的外伤,不排除失足落水而亡。按照季节和尸体的腐烂程度可推断,死者至少死了半月以上,死者身上身着的绫罗价格不扉,应是富贵人家的小姐或者夫人。” “我觉得应该是大户人家的夫人。”柳七取了检验工具里的另一双验尸体手套戴在了手上,掀起死者的衣裙,拿起解剖刀移到死者的腹部,缓缓而道:“腹胀的原因定是怀有胎儿的缘故,十六周以上的胎儿基本已经成形,只要剖开死者的小腹便可以看到。嗯,黄大人和老县丞可否回避一下。” 梁全见柳七比自己还理所当然,顿时怒了,“你住手!” 柳七瞟了他一眼,“既然你我各抒己见,不如解剖看看。” “死者为大,没有死者的直系亲属允许,你怎可亵渎死者的尸体?”若是具男尸,梁全倒不会这么紧张了,可这再怎么面目全非也是具女尸。 大周朝对女子的作风管得很严,闺中女子大多是呆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算是出嫁了的女子,这身体也只能让夫君看到。就算是死后,也不容得非亲属人的观看。 旁边的老县丞指了指柳七,问旁边的村民,“这人是谁啊?梁仵作查案,来指手画脚,像什么话,果然是刁民也。” 正好张家大叔站在老县丞的身边,“这位柳七可是咱们村子里鼎鼎大名的第一兽医!我们家那头难产的老母猪,都快要死了,都是他给接生的,村子里还联名送了他一块第一兽医的匾呢。” 一个给畜生冶病的,就这么目中无人?!县丞正欲上山阻止柳七。 张大叔抓着他的衣袖,一脸的憧憬:“我说罗县丞,我家儿子满贯在衙门做事做得还好吧?” 县丞疑惑道:“你家儿子?” “对啊,就是在衙门里扫地的那个。”张大叔一脸的荣耀,整个村子,就他家的儿子有前途,在政府机关工作。 “给衙门扫地的?” “是啊是啊,就是那个一顿饭吃两斤米的那个。”张大叔一脸的欣喜,没想到县丞也知道自己的儿子! 县丞摇了摇头,干脆道:“不认识!” “……/”张大叔。 人群里挤出一顶镶金红幔垂明珠流苏的轿子,轿内一个三十出头,一身华服,头顶金冠束发的男子牵着一个相貌秀美的少妇走了下来,夫妇身后跟着两个家丁。 “黄大人!” 黄县令正用官袍大袖捂着口鼻,突然见到一身华服的男子,微微一愣,言道,“这不是石老爷和石夫人吗?” “小的正是上靖村的石京,前些日子我府里的一个丫环偷走了贱内的的首饰,携卷前逃,后来看到城中的告示,看到死者的衣物与我夫人前些日子丢失的一模一样,便过来看看。”石京一张白净的脸,眼中有商人特有的隐隐精光。 男人身边的妇人掩帕,一袭精致的广袖长裙,小腹微突,十指丹蔻鲜红,目光里泛着一丝谨慎的光芒。 男人拍了拍妇人的手背,“是不是小桃,等会我过去看看便是。” 妇人轻拭眼角的泪痕,不动轻色的说道:“小桃跟我妾身十年了,她偷了东西潜逃,其实妾身一点也不怪罪于她,若真的是小桃,请夫君好好将她安葬,妾身心里也会舒服一些。” 男人精明的眼底涌现起深深的柔情,“夫人总是这么心地善良!” 妇人不好意思的垂眸,擦拭着眼泪,点了点头,一派温驯婉约的模样。 柳七见赵六道盯着那石夫人目不转晴,语气不悦,“六道,我不介意你出门看美女,不过你不怕石老爷等会把你大缷八块吗?” 赵六道轻哼,“我只是觉得像那位夫人那样,才像女人!” 柳七手里拿着寒光凛凛的解剖刀,对着赵六道邪邪一笑:“骚年,那叫绿茶表!俗称白莲花,低俗的男人才会喜欢那种说话温柔,底气不足,走路三摇,弱不经风,动不动就抹眼泪的!一哭二闹三上吊表面贤惠的女人!其实她们暗地里啊,指不定做些什么阴毒的勾当呢!” 赵六道白了她一眼,“如意,你这是在妒忌!” ------题外话------ 挥挥六道的小内内求收藏! 第二十九章、七爷凶残的解剖手法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在六道的记忆里,一直觉得漂亮、温柔、善良、说话娇柔、楚楚楚动人的才算是女子!只不过柳七这个贵族女,完全巅覆了他心里贤淑女人的形象,从而让他真正的认识到了,所谓女汉子的存在! 那边石老爷夫妇已经秀完恩爱,石京拍了拍石夫人的手背,柔情的说道:“为夫过去看看,夫人你就先留在轿内,别惊吓着腹中孩儿!” 石夫人娇柔的点了点头,在丫环的馋扶下进了轿中! 黄县令挥了挥手,“罗县丞,带石老爷过去认认尸!” 石京是渔阳县城的富商,经常去县衙签各种货品税务单,也会给县令大人送些小礼,县令自然认识。 柳七正举着解剖刀打算给死者开膛,老县丞一声沉喝:“等等!死者的家属在此,你休得胡来!” 柳七停住了手,无奈的看了看梁仵作,她趁着刚刚的空隙,已经跟梁仵作商量好,由她来动手,如果死者的死因是谋杀,那么检查出来所有的功劳归梁全,如果正常溺水,就由她来承担后果。 梁全觉得无论怎么样,他也不会吃亏,便默认了。 石京看了一眼面目全非的尸体,恶心的转过头去,闷闷的说道:“这件衣服是贱内上个月前生辰,我特意用了从西域运过来的丝绸请人做的。” 柳七打量了一下石京,放下解剖刀,站了起来,“这么说来,死者是你夫人?” 石京一恼,“胡说!我夫人还活得好好的!死者是我夫人院中的丫头,叫小桃,年前说回家探亲,结果卷走了我夫人许多值钱的东西,便了无音讯。我派人去她家询问,她家里人都说没有看到她回,所以我便去衙门报了案。” “石老爷,你确定死者就是你家的丫环吗?”柳七那双幽深的目光里泛着意味深长的光芒。 石京言道:“确定!” 柳七的目光盯着石京腰间的玉佩,又解下死者身上同样的玉佩,喃喃而道:“如此说来,石老爷和你家丫环小桃确实是有着不寻常的关系啊!” 罗县丞已经看到柳七手里的东西,又看了一眼石京,毕竟是大户人家内宅的争斗,县丞就算没经历过,也听说过! 府中老爷喜欢上了自己的丫环,于是赠送信物,不过一个丫环竟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当着夫人的面将老爷送的信物戴在身上,罗县丞也不得不佩服这丫环的胆量。 “石老爷和你家丫环小桃的关系果然是不一般,连定情信物都相送了。”县丞说道。 石京的脸色一白,“县丞老爷,你可千万别胡说,我家夫人现在就在后面的轿中,若被她听见了,动了胎气,我一定不会就此罢休!” “自己做过的事情,怎么的不敢承认?”柳七眼底闪过一丝讥屑! “我对我家夫人一心一意,连妾室都不曾纳过,又怎么会对一个丫环有私心呢?”石京辩解,他今天只是过来领尸的,没想到还要被人污蔑,心里认真很不舒服。 柳七墨眸微敛,广袖一扬,目光清冽,“那这丫环腹中已有三四个月的身孕又作何解释?” “什么?”石京的脸色一变,似想到了什么,又马上摇了摇头,“这不可能!” “这么说来,死者不是你府里的人!”柳七拿起解剖刀,对梁全说道:“梁爷,咱再接着来,完了功算你的,过算我的!” 梁全挥了挥手,“赶紧的!这实在是太臭了!”又指挥几个衙役,架好幔帐,隔离解剖现场,挡住那些围观者的目光。 柳七解开死者的衣裙,手里的刀缓缓的朝死者的腹上划去。 石京一个哆嗦,反应了过来,“这不可能!那件衣服的布料只此一件,本来是运来上贡的,我特意让商队多买了一块送给我夫人。” 柳七手上的动作一停,清冽的声音响起:“那你府上可有丫环怀有身孕?” 石京摇头,“绝对没有!府上除了贱内怀有三四个月的身孕,没有其他有孕之人!”男人一惊,扑向幔帐,“你等等,死者为大,你们怎可冒犯死者?” 黄大人坐在轿中捂着口鼻,他亲自出来本就是做做样子给人看的。他虽然有些昏庸,但身边的县丞却还算个正直的人。/ 罗县丞言道:“大人,我看这件事情透着蹊跷,梁全还在检验,反正我们也想找出死者的死因,若真是被人谋杀,大人若查出这桩大案,能给留在城里的那位大官的亲信留下好印象,也未尝不可!” 黄大人皱眉,抬袖挥了挥,“县丞说得有理!”他当县令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遇到谋杀的案子。 石京被衙役架开,心里焦急道:“大人,不可剖尸啊。” 黄大人白了他一眼,“那死者又不是你府上的,你着急什么?” 里面正准备解剖的柳七言道:“绝对有可能是他府上的,一双玉佩和死者的衣服便是铁证!”她举起手里的刀,开始给死者开膛! “呕!”梁仵作双目一瞪,额头有冷汗,从幔内扑了出来,扶着一颗歪脖子树呕吐不止,柳七举刀开膛的那手法,简直比屠夫还凶悍! 他这么一呕吐,那两个掌着幔帐的衙役也受不了柳七开膛破肚那凶悍的刀法,幔子一扔,齐齐跑出去呕吐去了。 柳七抬头漠然的抬头,看了一眼四周。 乖乖,刚刚还围满人的广场,此时一半人在呕吐,一半人在抽搐,还有一半人已经开逃了。 而石京已经瘫软在此,一张白净的脸,毫无血色,他身边的两个家丁扶着断墙的墙垣,吐得稀里哗啦。 柳七切开死者的胃,淡淡的扫视了一眼,道:“死者生前吃的是韭菜炒鸡蛋和黄金肘子!” 赵六道也是一身冷汗,看到柳七在翻动那堆腐烂之物,胸口也是一阵的翻腾,咬了咬牙,言道:“如意!” “啊?”柳七回过头,看着赵六道,少女暖暖一笑,接着翻看死者的腹腔。 赵六道抹着冷汗,后退了几步。心底一阵阵的发毛,感觉全身里里到外都凉凉的,凉彻骨髓! “六道,拿镊子和盘子给我!”柳七清冽的声音传出。 ------题外话------ 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 第三十章、搞毛?都吐到肾亏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赵六道在那堆验尸工具里找出一把镊子和一个银质的托盘来,递到了柳七的手里,看到柳七掏尸体肚膛的模样,感觉全身的汗毛都直立着,实在是太惊悚了!六道咬牙忍着要吐的冲动!墨眸里有着一丝仓皇! 柳七也没注意六道此时的痛苦表情,伸手将盘子接了过去,用镊子轻轻的夹起死者腹中一块物体放在盘中。 银盘里放着的是一个胎盘,胎盘已经解剖开,里面是一个巴掌大已经成形的婴儿,柳七放下手里的工具,端着盘子走到梁全的面前,“梁爷,你看呢,这要再发育一下,还是个男婴!” 梁全抬头瞟了一眼,再次扶着歪脖子树吐得稀里哗啦! 石京的头脑已经是一片空白,梦呓般喃喃自语:“这不可能!不可能!” 在此起彼伏的呕吐声中,罗县丞走了过来,抬袖捂着鼻子,看到那银盘中全身发青的死婴,老县丞那目光渐渐变得犀利起来,走到黄县令的耳边耳语了几句。 黄大人点了点头,扶着一个衙役的手,接着吐,吐到满脸铁青,一脸肾亏 老县丞走了过来,语气严肃:“依照证尸体身上的物品可证明,死者是石老爷府上的,很有可能是石府的丫头小桃,石老爷和丫环小桃互生情愫、暗渡陈仓,倒致丫环小桃怀孕,小桃以腹中孩子儿逼迫石京纳收自己为妾。只不过石夫人知道后不同意,丫环怀恨在心,便卷走了石夫人值钱的首饰和衣服逃出石府!被石夫人发现,派家丁追捕,结果小桃匆忙逃跑之际,不慎失足落水!” 柳七走到此时已经毫无血色的石京面前,“石老爷,你可辩解!毕竟县丞只是一个猜测。” 石京摇头,“简直胡说!小桃不见了,夫人也是两天后才发现!况且我对小桃根本没有其他想法,更加没有碰过她,我与夫人一向感情很好,夫人一家本是书香世家,嫁给我一个商贾,完全是委屈了她,可是她却一点儿也不计较,夫人淑良,也给我物色过几个妾室,被我拒绝。如果我要纳小桃为妾,以夫人的贤良,不可能不同意!更何况我与小桃根本就没有任何特殊的关系!” 梁全此时吐得一脸肾亏的模样,踉跄着走了过来,“那这死者就不是小桃!” 老县丞那颇有深意的目光望向柳七,“那死者会是谁?” 柳七漫不经心的抬眸望向众人,言道:“既然不是石夫人,那肯定跟石夫人有关!” 石京就更加不相信了,“你是谁?!怎么在此胡说八道,我夫人现在就在轿内,死者怎么可能是我夫人!” 柳七见石京欲言又止的模样,上前将石京扶了起来,“石夫人给你纳妾,是否是因为怀有身孕,不能伺候你的缘故?” 大夏已婚的女子有个奇怪的风俗,就是一旦怀孕,便会给自己的丈夫物色小妾,以免因为自己在孕里不能伺候夫君,夫君要解决需要,会跑到外面风流! 连柳七她娘,还有她的那些嫂嫂们都有过这样的想法,只不过凌家的家风很严,父亲和哥哥们又一个个的都是痴情种,倒都是一夫一妻! 不过四哥那风流坯子除外! 石京一瞬间有如一道惊雷从脑中劈过,懦懦的言道:“没错,贱内确实怀有四月的身孕。年前贱内的双生姐姐还过来看过她,在府上住过些日子,不过后来被夫家接回去了。” 柳七走到黄大人的面前,揖了一礼,语气清冽认真,“大人,人命关人,我建议请轿中的石夫人过来,然后亲自认认。” 黄大人皱眉,脸色有些不悦。 县丞眸色微沉,“大人,臣觉得此事也有蹊跷,渔阳县城在大人的管理下,百姓作风一向严谨,很少有什么鸡鸣狗盗之事。这死者的身份明显指向石夫人,可是石夫人还好好的活着,依我看,不是这死者有问题,就是石夫人有问题!” 柳七觉得这县丞倒是个明白人,不禁多看了他一眼。 “按理说普通的大夫要诊断女子是否怀有身孕是件很简单的事情!”柳七擦了擦满是污血的手,指着石京手里的一双玉佩,若有所思道:“石夫人的姐姐可有身孕?” 石京怔住:“听夫人说过,家姐比她早有一个月的身孕!” “那何不叫石夫人出来问问,问她是否将与石老爷定情的玉佩送给了自己的姐姐?”柳七敛了敛宽大的袖子,一双清冽的目光里映着睿智的光芒。 梁全正端着手中的银盘,陷入了沉思,突然眼睛一亮,惊愕的叫道:“这死胎全身发青,怕是母体曾经中毒后来蔓延到胎盘所致辞,县令大人!死者非失足落水,而是被人谋杀!” 柳七嘴角一扯,拍了拍梁全的肩膀,“梁爷果然是慧眼独特!” 丫的总算看出来了!不容易啊! 梁全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柳七,听柳七话中的意思是,把所有的功劳都送给自己,梁全脸上有丝尴尬的神色,将验尸体的报告,赶紧重新写了一份,递到了县丞的手里。 此时已到中午,柳七抬头,春日里的暖阳直泻,她修长的手掌挡在额头,眯眸对着阳光,缓缓而道:“黄大人,您要不要看看死胎的颜色?” 一帮围观的人,除了赵六道忍住没有吐之外,其他的人已经吐得连爹娘都认不清了。 赵六道为了生计,连尸体上的衣服和首饰都扒过,自己比其他人的承受能力要强一些。 黄大人摇了摇头,“不必了!老县丞,你去看了就便可以。” 轿内一直静悄悄的,谁也不知道此时轿中的妇人已经全身都在颤抖,唇角苍白,手指绞着绢帕,冷汗涔涔! 突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指已经掀开了车帘,少年一身灰布葛袍,目光清秀,眼中似有着洞穿一切的锐利之光。 柳七那锐利的目光盯向妇人的腹部,从体型上看来,的确是有四个月以上的身孕。 轿中妇人脸色苍白,突然一声惊叫。 石京反应过来,赶紧扑入轿中,将妇人抱在怀里,狠狠的盯着柳七,“大胆登徒子!来人,把这个意图侵犯夫人的贼子给我乱棍打死!” 赵六道回过神来,清瘦的身影已经挡在了柳七的身前,少年一双炯炯有神的眸子泛着警惕危险的光芒。 柳七却不慌不忙的说道:“石老爷,县令在此,似乎还轮不到你随随便便的妄动私刑吧!” 黄县令轻咳起来,眸色冷厉,指着那些欲动手的石府家丁,怒道:“住手!本官在此,哪里轮得到你等草民动用私刑!” 柳七赶紧奉承一句道:“黄大人威武!” 赵六道抚额,只想拉着柳七赶紧离开,“如意,我们回家吃饭了!”他怕她再这么下去,就会引起公愤了! 柳七抬眸看了一眼赵六道,在他的耳边轻笑,低语道:“心肝儿,你先回去做好饭等我回来!” 今天这事,她可要查出个水落石出! 赵六道踉跄了一下,咬牙切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叫他心肝儿,这柳七是有要作死的节奏啊!虽然旁人没有听见。 第三十一章、六道崩溃了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不要这么叫我!”赵六道恨恨的说道! “好的,心肝儿。”柳七清澈的眸子里泛着明媚的光芒。她那笑得嫣然似火,完全没有理会赵六道的抓狂,淡淡而道:“中午不如吃韭菜炒鸡蛋吧。” 赵六道的脑海里突然呈现柳七剖开死者胃腔,翻出来的一堆黄黄绿绿的物什,蓦然脸色一白,一股闷气从喉咙迸涌而出,忍了许久,终于……还是吐了。 柳七拍着赵六道的后背,笑得那个缭乱,“骚年,定力不够啊!” 赵六道一脸黑青的抬头,愤然的抬头,墨黑的眸瞳瞠向柳七。 柳七抬袖,替他擦了擦嘴角的痕迹,眯眸笑眯眯道:“我还以为我家六道跟其他人不一样呢。” 柳七刚刚给腐尸开过膛,手上虽然戴着手套,不过宽袖上却留有臭味,赵六道的脸色更加难看了,闻到那臭味,连隔夜吃的都吐出来了! 吐完之后,六道兄踉跄着……踉跄着…… 嗯……崩溃了! 然后暴走! 柳七见赵六道离开,这才将目光望向窝在石老爷怀里的女人,言道:“石老爷,我记得你刚刚说过,令夫人有一双生姐妹,曾经在府上住过一段日子,后来被家人接走了,是什么时候的事?” 石老爷愤愤的盯了一眼柳七,都是他把自己的妻子吓得这样的!便气呼呼的吼道:“你是什么人,诉师还是捕快?县令大人都没有问我话,你凭什么问?” 柳七愕住,只得走到黄县令面前,认真的揖了一礼,“县令大人英明神武,想必也是想问我刚刚问过的话吧,柳七要向县令大人认罪,不应该抢了县令大人的台词。” 柳七这么奉承县令很是受用,县令大人冷哼,大方的挥了挥手,“无事,本官不会跟你一介草民计较!” 县令走到石夫人的面前,居高临下,“本官问你,令姐是什么时候离开石府的!” “年……年前。”石夫人一惊,眼底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冷光,吓得缩进了石京的怀里,委屈的言道:“夫君,妾身不舒服,肚子很痛,怕是动了胎气!” 县丞脸色一寒,这明摆着是装病的事情,看来其中确实是有不为人知的奸情。 石京对自己夫人极其宠爱,见石夫人泪眼汪汪,楚楚可怜的模样,心头一紧,对县令言道:“黄大人,贱内身子不适,请大人不要再刺激贱内了!” 柳七若有所思,拉过黄大人的衣袖,言道:“呐……大人,石夫人刚刚还好好的,怎么就突然动了胎气了?分明就是不想回答你的问题啊!” 县令气呼呼的甩开柳七,愤道:“我是县令还是你是县令,本官审话,还要你来教?” 柳七讪讪的一笑,“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石夫人是否动了胎气,只要大人一句话,让我给石夫人把个脉,便清楚了。” 黄大人鄙夷的看了一眼柳七,哼道:“你懂医?” 柳七点头,“略懂,略懂。黄大人这两天是不是睡眠不好,经常起夜,精神萎靡不振,偶尔还有耳鸣的症状?” 黄县令微愣,指着柳七,问了问旁边的县丞:“罗县丞,他是这这个村子里的?” 罗县丞恭敬道:“刚刚听村民们说,他是村子里有名的兽医。” 黄县令的脸色一冷,“你妈逼一个兽医,还敢在这里造次,快滚,否则本官就断你防碍官府办案,把你抓入大牢!” 柳七凤眸微挑,瞧见罗县丞给她使的眼色,闭上了嘴。 黄县令冷哼,走到石京的身边,语气威严十足,“石京,既然令夫人动了胎气,那就先回衙门请大夫看看。” 黄县令又接着言道:“死者既然是被人谋杀,先带回衙门开公堂,待调查清楚了再做定论,来人啊!回衙门!” 梁全收拾着验尸工具,走到柳七的面前,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走开。 柳七心里越想越觉得不甘心,走到石府的轿子前面,大声道:“停轿!” 石京掀帘探出来,愤愤道:“又是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柳七走过来,言道:“石老爷,柳七有话跟你单独说,可否请石老爷下轿。” 轿内,石夫人紧紧的抓着石京的衣摆,脸色苍白,摇了摇头,石京气愤的将车帘一放,“来人,把挡轿的刁民打走!” 石府的家丁马上就要过来打柳七,柳七主动退至一旁,看着远行的轿车,咬了咬唇,声音清冽凌厉:“石老爷心里若有疑问,不如到令夫人的姐姐家去问问!还有死者身上的衣物是令夫人的,莫非令夫人把她送给令姐了?” 轿内的男人心口一颤,有些疑惑瞟了一眼身边的妇人,妇人吓得全身都在颤抖,痛苦不已的说道:“夫君,快走,妾身肚子好痛……” “赶紧起轿,起轿进城找大夫!”石老爷急了,派人将柳七推开,一行人急匆匆的离去! 柳七垂头丧气的回到家,拿醋和香油熏掉身上的尸臭,心里一直觉得愤愤不平,绿茶表啊,特别是有恃无恐的绿茶表,最难应付了! 赵六道已经准备了饭菜放在桌上,少年搬了一个木墩放在柳下的面前,淡淡道:“吃饭!” 柳七将手里的布包放在桌上,拿起碗慢吞吞的吃着。 赵六道见她不说话,少年墨黑的眸子闪了闪,沉沉哑哑的问道:“死者的身份,查出来了吗?” 柳七漫不经心的摇了摇头,喝着碗里的稀粥,恨恨道:“那个女人真他娘的做作!” “哪个女人?”赵六道夹了一声地瓜放柳七的碗里。 “石夫人!”柳七咬了一口赵六道夹过来的地瓜干,舔了舔舌头,少女的目光幽深,眸底似有一汪深潭! 赵六道放下筷子看着她,觉得她此时认真起来的模样,还真有一丝睥睨天下的气概。 柳七放下碗,拍了拍赵六道的肩膀,“骚年,我就差一步就拆穿那女人的真面目了,不过被她用可耻的动了胎气给阻止了,石夫人不是有一个双生的姐姐吗?石夫人的姐姐也怀有四个月的身孕,死者身上的衣服和玉佩分明指向石夫人,而石京又不相信自己的夫人死了。现在只要找到那个失踪的丫环,我们便可以知道事实的真相。” 赵六道吞下嘴里的饭菜,喉结滑动了一下,轻咳一声,声音沉哑:“也有可能死者是石夫人的姐姐!” ------题外话------ 求收藏啊求收藏…… 这绝对是一个睿智、不圣母、不做作、不白痴、猥琐坦蛋蛋的女主!以及…… 一个纯洁、不冷酷、不花心、不狗血、贤惠情深深的男主哦!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六章、柳七不是轻bo之人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赵六道墨眸里闪过一抹微亮的光芒,哼了一声,松开了柳七大步的往城门口走。 于小含正在那里烤着肉串,俏丽的小脸酡红的,脸上有腼腆的笑意,将烤好的肉串递到一个华服的中年男人手里,柔声的说道:“三个铜钱!” 那中年男人笑呵呵的掏钱,语气轻薄:“小姑娘长这么漂亮怎么在外面抛头露面,不如随大爷回去,吃好的,穿好的如何?” 于小含吓得脸色一白,后退了一步,于大娘一个巴掌拍了过来,气呼呼的吼道:“就你也想娶老娘的女儿,也不撒泡尿好好照照!就算你要娶老娘,老娘也看不上你!” 柳七正好赶过来,扶住于小含,担忧的问道:“于妹妹,真是委屈你了。六道真是太不像话了,怎么能让你帮忙看摊子?” 于小含摇了摇头,“没事,没事,六道哥说去找你,我和娘刚刚买好东西,就帮忙了。” 于大娘见刚刚应付了中年色狼,又遇到一个小色狼占自己女儿的便宜,将于小含拉了过来,气呼呼的推开柳七,愤愤道:“你一个外村来的,更没有资格碰我的女儿了!” 赵六道走到于大娘的面前,诚恳道:“大娘谢谢你。” 于大娘对柳七没有好脸色,是因为自己的女儿于小含对柳七有异样的情愫,于大娘可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嫁给一无所有的人。 老杨看到柳七买酒到现在才回家,顿时有些不悦,伸手拿了柳七手里的酒葫芦,“小柳,你怎么现在才来,不会是故意的吧。” 老扬喝了一大口酒,那脸色顿时笑得花枝乱颤起来。 “小柳啊,你看这怎么好意思,你还真给我买的是那陈年的杜康呢。”这一小壶,十几个铜钱呢。 柳七倒很大气的说道:“杨哥说哪里的话,大家都是兄弟,买太差的酒,我柳七还真拿不出手!这酒是我请杨哥和守城的各位大哥喝的。” 老杨顿时不好意思了,走到柳七的身边,神神秘秘的言道:“小柳啊,有件事情我可得告诉你,你上石村和东陶村落是不是共用渔阳靖河段的水源捕鱼?” 柳七在上石村呆了两个多月,以她的能力,这些她早就知道了,“是啊,怎么啦?” 老杨喜滋滋的喝了一口酒,拍了拍柳七的肩膀言道:“东陶村李老汉曾经收养过一个孤儿,现在在盛京当了大官,东陶村的祠堂主事在翻出当年一份河契,那份河契指明渔阳靖河段的鱼源归东陶村所有。所以东陶村的村长陶老四就想着将运河段的所有权弄过来。” 柳七微微皱了皱眉,“什么个意思?” “这意思就是上石村以后不可以再在靖河段捕鱼了!”老杨站了起来,又接着说了一句,“东陶村这回请的是大夏第一诉师秦重帮忙打的官司,肯定输不了!哎……轮到我换岗了!” 老杨提着酒葫芦整理了身上的软甲走上了城楼。 赵六道那些肉串也卖光了,于大娘母女正在帮他收拾着脏乱的残局,柳七回眸子,正好看到穿着一袭月白红锦镶边的秦重朝她看过来。 赵六道已经将东西收拾好,走到柳七面前,“如意,回家了。” 柳七嗯了一声,上前去挽赵六道的手臂,赵六道脸色一窘,避开了! 柳七看到于大娘母女还在旁边,也没多做计较,不禁嘿嘿一笑,“六道,今天辛苦你了。” 于小含跑上柳七,“柳哥哥,今天六道哥教我烤肉串,我跟我娘说了,以后把卖剩下的鱼全部都做成鱼丸拿过来给六道哥卖。” “好啊,于妹妹想的就是周到,到时候五五分成怎么样?”柳七凤眸含笑,隽秀的脸蛋映着明媚的光华。 于大娘将于小含拉到了自己的身边,语气愤愤的:“你一个女孩子,有点矜持没有?!” “娘,柳哥哥又不是那种轻薄之人。”于小含闷闷的说道。 于大娘心底不放心,提醒柳七,“姓柳的,你可不能对我家小含心怀不轨!” 赵六道也瞠了柳七一眼,少年那目光里是也浓浓的警告! 柳七有些无辜,摊开双手,认真的说道:“于大娘,你可真是误会我了,我和小含是好朋友,我对她的感情,就跟邻家兄妹一样!” 于小含眼底微微一愕,小脸顿时有着窘迫的光芒,拉扯着于大娘的衣服,怪嗔道:“娘!” 于大娘戳着于小含的脑袋,一字一句道:“你现在听清楚了吧,以后你还要嫁人的,可别公私不分!” 于小含闷闷的点了点头,又小心翼翼的抬眸看了柳七一眼! 连下来的几天里,上石村和东陶村因为水域划分的关系,开始了不停的争斗,东陶村派出来的代表跟上石村的代表因为这事,三天两头的往县衙里跑,两个村子更是闹得不可开交,只差没有动刀子。 赵六道闷闷的擦着那把旧弓,最近两个村的村民,因这件事情都捕不成鱼了,谁去捕鱼,就有人捣乱。 由于没有烤鱼丸卖了,六道兄收到不少顾客的投诉,他又不擅长交际,被人投诉的时候,闷闷的说出来话来,只得不停的跟人家解释为何没鱼丸卖的事情,又愿意多送一串烤肉丸当作是陪礼,他这几天挣得钱都用来陪礼道歉了。 柳七觉得秦重既然是大夏最好的诉师,以后她要给凌家翻案,必然少不了他。但是首先,她必须让秦重主动来找自己,并且愿意当她的副手才行! 东陶村花了大价钱请了秦重帮忙打官司,那水域的事情,上石村肯定是没有希望了! “六道,咱们既然不能捕鱼了,那就种田吧,种种田,打打猎,卖卖烧烤,咱们一样欢欢喜喜的过日子。”柳七靠在干草堆上,懒懒的说着。 赵六道那公鸭般的嗓子突兀的响起,“上石村的田地贫瘠,种不出多少粮食,沿着运河一带的村子都是以捕鱼为生,如果水域全部都判给了东陶村,以后上石村的日子会很难过!” 村子这些日子带着村子里的几个骨干天天奔波于此事,也日渐颓废。村子刚刚从村外回来,跟在村长后面的几个村民垂头丧气。 村长夫人带着几个妇人去村口迎接,打探消息,听到村长带回来的消息之后,顿时喧哗了,有哭的,有骂的,还有吼着这日子没活过了,找绳子要上吊的。 第三十八章、老子不是圣母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秦重被柳七赶出门,村长夫人自然不好再留下,赶紧跑过去跟秦重又是陪礼,又是道歉! 六道自从被村长夫人撞到他和柳七的奸情之后,已经窘迫得害怕见外人了,而柳七这一天也很奇怪,身上总有股戾气,挥之不去,不似之前那般淡然了。 六道疑惑的叫道:“如意?” 柳七握着一支木炭在旧木板上画着,冷不丁的抬头,“六道,上石村的事情,我本来不去管的,不过这次我决定管了/!” “现在你去请村长,让村长通知村里的全部村民到广场上来。”柳七拿起旧木板,站起来的时候,她眸底那抹仇恨般的戾气顿时已经收敛,幽深的眸子里有着邪肆的光芒。 六道嗯了一声,扔下砍柴的刀,走出了门。 村子里的村民听说柳七愿意出面帮村子夺回水域,不出半柱香的工夫,便已经全部都集齐到了广场。 村长叼着烟斗,缓缓的走到广场中央,“小柳,把我们叫过来,就是要宣布你成为大夏第一诉师的书童了吧。你放心,你替我们村子做的牺牲,我们村子的每一个人都会深深的记住的。” 柳七广袖一扬,声音清冽:“我叫你们过来是想跟大家说说以后没了靖河水域,以后我们的生计应该怎么办?谁说我要出卖自己换你们一村人的生计?” 村民们脸色有些难看,开始叽叽喳喳。 “柳七,你良心被狗吃了,我们村子收留你,正是你报恩的时候!” “对啊,秦重有威望,有地位,你当他的书童那是抬举你了!” “就是啊,看你也不过跟我们一样,大字不识得几个,既然秦诉师看中你了,你就应该感激涕零了!” “真是个没良心的……” …… 柳七冷漠的一笑,扫视了一眼底下几个心浮气燥的青年村民,吼道:“都给老子住口!” 村长站在柳七的旁边,被柳七那声吼,吓得烟杆都掉在了地上,村长轻轻的咳嗽了一声,抬起双手向下压了压,言道:“都静静!” 柳七站在那里,目光睥睨,身上有种内敛的傲气,她缓缓而道:“我只不过在上石村住了几天而已,要说收留,也是六道收留的。你们没事就不要在这里叽叽歪歪的,有这闲工夫不如求求上天,别让你们饿死!” 村长脸色难看,提醒道:“小柳,你怎么说话的?你让六道叫我们过来,难道是听你训话的吗?” 柳七刚刚画过的旧木板挂在广场的一棵大树上,语气清冽,“要对付东陶村,不是没有办法,水域我一定替你们拿回来,但是拿回来之前,我叫你们做什么,你们就得做什么,否则,别怪我翻眼不认情,你们饿死也不关我的事!” 六道在旁边拉了拉柳七的衣袖,“如意,不能这么嚣张!” 柳七皱着的眉宇舒展开来,然后脸上泛着明媚的微笑,笑呵呵道:“各位别介意我说话不好听,如今我们都被人欺负到之份上来了,兔子还有几分草性呢,况且老子又不是兔子!当然也不是圣母、菩萨!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负责!而不是乞求别人!” 底下的村子发出一阵轻哧。 柳七拍了拍手,“你们听我说,想要要回水域,就得按我说的做!我今天卜了一卦,卦象上说上石村遇到灾难,不过有贵人相助,自可逢凶化吉,而我就是那个贵人!” 底下又是一阵不屑的轻哧。 六道直接无视,柳七脸皮厚,他一直知道!什么卜卦?就看到她拿了根兔子骨头在火上烧了烧! 柳七捏着木炭,将木板上的几条线路画深了一些,言道:“这是我们上石村的路线图,画深黑色线条的这些地方,你们在这里给我挖一条一半米,深一米的渠道!村子里有专门蓄水的水库,不过不够大,你们将水库再挖大两倍!” 村长好奇道:“这是要干什么?没事叫我们挖什么坑?” 柳七语气淡漠,懒懒道:“你们不想要回水域的话,或许决定饿死的话,可以不用挖!” 村长敲了敲烟杆,说道:“都听到了没有?” 人群中有人疑惑:“我们为什么要听她的?” 村长语气不悦,气呼呼的吼道:“叫你做就去做!六道之前不是跟你们说了吗?只要我们听了小柳的话,六道就把那烧烤的配料秘方告诉咱们,以后不能捕鱼,还能卖烧烤糊个口不是?” 底下的人安静了! 柳七意味深长的看了赵六道一眼。六道吱吱唔唔道:“我怕他们不肯来!” 柳七当然知道六道的心思,六道相信她,并不代表村子里的人相信她,所以六道才会抛出这么一个诱人的条件! 青衣葛袍的柳七,扬了扬眉,大声的宣布道,“坑道最好在七天内完成,家里有力气的,不管男女老少都去给挖。老弱病残的,就在村中各个路口去烧香,拜神!村子里的人不多,可以去别的村子请人过来帮忙!日夜赶工也要在七天之内挖出来。到时候你们要什么都可以给你们,否则那烧烤密汁配方我是不会告诉你们的!” 底下的村民一愣,赶紧应了下来。 于是上石村奇怪的一幕开始了,男丁们日夜在村子的道路旁边挖渠,而女人们却在村口的义庄附近烧香拜神。 东陶村一时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经常有人有意无意的路过上石村来看。 上石村的村民们不想去理会柳七那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反正柳七答应过他们,七天内挖出渠来,就将那蜜汁配方送给他们,村民们为了赶进度,不仅日度赶工,还叫了附近村子里的亲戚好友也过来帮忙。 秦重听到这些事情之后,也是一愣,越来越想不通,只得派了随身的奴才过来查看。什么也没有查到。 六道力气大,也跟着村民们在一起挖,饭点的时候,还会回来给柳七做饭,并非柳七不会做饭,而是不能做,六道兄不想她把房子给烧着了! 就两间茅房,柳七前些天还让他在茅草上盖上了一层厚的油布挡春汛的暴雨!花了不少的钱呢! 柳七每天带着一帮女人们在各个路口拜各路神仙,那香烟缭绕的,弄得村子里跟道场似的,她让村子里的女人发话出去,说是为了求神仙把他们失去的水域还给他们! 已经到了第五天,柳七坐在屋中漫不经心的卜着卦象,头顶是黑压压的层乌云,天色灰暗,厚厚的乌云将太阳给遮了去。 春寒料梢,柳七忍不住的打了个喷嚏,抬袖揉了揉鼻子。赵六道已经做好了饭菜,端到了桌上。 六道拿了一副碗筷给她,“吃饭。” “六道,村子里的渠道挖得怎么样了?”柳七突然抬头幽深的眸瞳望向他。 ------题外话------ 哎哟喂~烧香拜神,求收藏~ 第四十章、抢鱼?没门儿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村民们合力才将大鱼从渠中捞了出来,一米多长的鱼身,青色的鱼鳞在阳光下泛着灿烂的光芒,大鱼被丢在了草地上,鱼唇一张一合,尾巴还狠狠的摆动了一下,溅起大片的泥水,弄得站在旁边的几个村民一身的鱼腥。 “这条鱼可比靖河的鱼神要大很多啊。”梅发财兴奋不已。 于大娘笑呵呵道:“这是神仙赐给我们的鱼王,当然比靖河那条要大很多啦。” 村长夫人盯着那第大鱼眼睛都直了,“这得卖多少钱啊?” “我看少说也值几十两吧。” 村民们议论纷纷,仿佛在说着丰收的喜悦。 梅发财突然指着走过来的十几个村民,言道:“你们快看,这不是东陶村的二柱他们吗?” 村民们一听,赶紧拿了网布将大鱼盖住,抬到了门板上。/ 村长夫人急道:“赶紧的把鱼抬走,别让人家看到了!” 二柱带着几个年青力壮的村民赶了过来,将抬鱼的村民拦住,言道:“听说你们捉到一条大鱼?” 上石村的村民一脸的警惕,几个人将大鱼围住,牛大强语气不悦:“是又怎么样,关你们什么事?” 二柱带着几个村民挡在牛大强的面前,“靖河河段的鱼王突然不见了,我怀疑就是你们捉到了这一条。” 村长夫人一声冷哼,语气泼辣:“倒真是稀奇了,这条大鱼是从我们新挖的水渠里抓到的,你们不让我们捕鱼,不是天天让人看守吗?怎么着,看到我们抓条鱼王就是你们村的?” 村子里的其他妇女也看不下去了,指着二柱他们大骂。 村长夫人不是善岔,指着那几个东陶村嫁过来的女人也骂了进去:“肯定是你们说出去了,嫁到咱们村子里来还这么不安分,回头真应该叫你们的男人把你们休了!” 二柱见妇人们骂得这么难听,那脸色也变了,愤怒道:“是不是靖河的鱼王,你们让我看看不就行了吗?我们这里有鱼王的图像,对比一下,如果不是我们也不再纠缠!” 村长夫人怒道:“我呸!我看你们就是故意找事,看不得我们村子里过得好,老娘告诉你们,这鱼是神仙赐给我们村子里的,老娘那些天烧香拜神可不是白拜的!” 二柱气呼呼道:“你这个丑婆子哪里这么多废话?你们挖渠的渠道还是连着靖河的,说不定鱼王就是那边游过来的!” 牛大强一拳头打在二柱的脸上,气呼呼的说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挖的河渠连着靖河了?再说了我们挖的河渠可在靖河的上游,中间还隔着一道大堤呢!” 陶二柱被打满脸血,也抡起袖子,抱着牛大强厮打了起来。旁边的村民见此,也纷纷捡了趁手的东西开始群殴! 六道拉着柳七站在了旁边,少年皱眉,“如意,现在怎么办?” 柳七无奈的摇了摇头,“我怎么知道?不过解决问题的人马上就要过来了!”她狡黠一笑,眸底有着让人看不透的邪邪精光。 陶二柱再次被人推开在地,爬起来的时候,看到赵六道和柳七站在旁边看戏,顿时觉得生气,抡起拳头就朝柳七砸过来。 六道见此,将柳七拉到了身后,“砰!”的一声,陶二柱那一拳头重重的打在六道的胸口上! 陶二柱觉得手背一阵痛楚,再将举起拳头朝六道的脸打过来,六道突然伸手,将陶二柱的拳头抓在掌心里,手掌猛然一扭,再顺势一甩,将陶二柱给甩在了地上。 柳七凤眸弯弯的,拍了拍六道的肩膀,笑得明媚蛊惑:“心肝儿,身手不错嘛。” 赵六道白了柳七一眼,不再纠缠叫她别再称呼他小心肝的事情,哑哑的说道:“甩网甩惯了!” 于是就将人给甩粗去了。 陶二柱握着手腕痛得哇哇大叫,“你们抓了靖河的鱼神,到时候会遭到报应的!” 村长夫人哼道:“什么报应,我们求神拜仙,天降大鱼,那是上天赏赐给我们的,倒是你们眼红,见不得我们的好,就想抢了我们的大鱼,还非说是靖河的鱼神!” “住手!” 一声清冽的声音,淡黄色锦袍的男子缓缓的走了过来,黑红为底的腰带,腰带上系着一只玉笔,男子手里的纸扇慢吞吞的摇着,扇面上一面是秦字,另一面是个诉字! “秦诉师。”陶二柱听到声音,赶紧爬了起来,走到秦重的身边。 上陶村的村长此时也站在秦重的身后,陶村长恭恭敬敬道:“秦诉师,这回你可得替我们作主啊。” 秦重朝陶村长点了点头,缓步走到柳七的面前,笑眯眯道:“我的当事人怀疑你们村的村民抓了他们的祖先放生的鱼神,不知柳兄弟可否让你让村民们拿开网布,让陶村长对照一下。” 柳七甩了甩衣袖,指着木板上的大鱼,笑容明媚,“我是挺随便的,不过你问问村民们!” 秦重笑声朗朗,意味深长的看了柳七一眼。 柳七觉得他那目光太他妈的露骨了,对村长夫人道:“村长夫人,我看就让他们看看,免得说我们偷了他们的鱼神!” 村长夫人那张黑脸皱了皱,挥挥手道:“揭开,揭开,就让这帮眼红的混帐好好看看,也好让他们死了这条心!” 陶村长一听,赶紧拿了一张绢帛的图纸过来对照。 此时那条大型的青鱼还未断气,鱼嘴一张一合的,突出的鱼眼让人觉得惊悚,乍一看,还会让人觉得鱼眼里闪过一丝幽怨。 陶村长看了半晌,突然一拍膝盖,说道:“这就是靖河的那条鱼神!” 村长夫人怒了,指着陶村长的鼻子破口大骂:“什么你们家的?!你是不是看到好东西,就说是你们家的?你们哪只眼睛看到我们从你家拿东西啦?” 秦重好奇的盯着柳七,越看柳七觉得越眼熟。 柳七之前让村民们烧香拜神,不过是混淆视听,她真正的目的就是趁着春汛大雨,河堤水满,河中的鱼儿就会顺着河渠逆流而上! 拥有这个一副七窍玲珑心的人,自然是不会当他的书童的。 “你这丑婆子凶什么凶,这分明就是我们村河段的鱼神,这有图为证!”陶村长气呼呼的骂道。 众所皆知,上石村的村长夫人长得丑,那是事实,可是你说出来就是屎事!找屎的屎! 村长夫人那双利爪一下子就把陶村长的脸抓花了,吼道:“你这老不死的东西,带人来抢东西还这么多废话!老娘今天不废了你,老娘不姓于!” 秦重赶紧过来拉架,“于夫人,稍安勿燥,陶村长既然说这鱼是靖河的,有证有据,而你们又说不出这鱼从哪儿游过来的,这事呀,肯定是陶村长他们占理!到时候闹到衙门,上石村就不止还了鱼这个简单了,到时候东陶村非要纠缠个上石村杀害鱼神,触怒神明的罪名。” 一旁的柳七呵呵一声轻笑! 秦重好奇的望过来。 灰衣葛袍的清逸少年,缓缓的走到秦重的身边,语气清冽冷肃:“秦诉师这话说得太绝对了吧。东陶村不让我们在靖河段捕鱼也就罢了,怎么这手还伸到上石村里来了?到别人村子里强抢,似乎也不妥吧?我们可以告东陶村聚众抢劫!到时候去了衙门,不知道县令大人受不受理?!六道,拿笔墨来!我要写状纸,状告东陶村带人进村抢劫神灵赏赐给上石村的馈赠,以及大夏第一诉师秦重与东陶村狼狈为奸,恐吓上石村村民!” 第四十一章、县令自觉性的偏头痛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我怎么不知道恐吓过上石村的村民。”秦重戏谑的看着柳七? 柳七莞尔一笑,目光扫过村民,语气清冽稳重:“秦诉师刚刚有没有说如果我们不把这条鱼给东陶村,他就帮着东陶村跟我们打官司,说我们强占东陶村的鱼神,触犯神明?” 村长夫人以前觉得秦重人长得好,办事又厉害,不过想到秦重居然是帮着东陶村的,村长夫人便看秦重不顺眼了,“老娘第一次看到抢劫还抢得这么有道理的!” 柳七语重心长的说道:“有秦诉师帮着打官司,别说是抢劫,就算人家在咱们村里杀人放火,他会给辩护,判个上石村故意挑拨,动手打人,东陶村的村民压根就没有动手,结果上石村的村民自己把自己杀了!” 秦重那双黑眸有着明显隐忍的光芒,“柳兄弟这话说得过了!” 柳七一声长笑,笑声似划过清空的音符,悦耳明净:“是不是过了,秦诉师最清楚,我们村子穷,请不起像秦诉师这般大的人物,柳七见不得村民被人欺负,只得自己勉强出马写出状纸提出控诉。” 六道拿了一支木炭和一张草纸递给了柳七,要说笔墨伺候,他家哪里来的笔墨,有这两种就差不多了,他还记得上回如意就是拿了木炭和草纸画了一张银票,结果把漕帮的狗腿给唬弄过去了。 柳七将草纸铺在一块平坦的石头上,开始写状纸。 上石村的村民一个个用期盼的眼神看着她,少女捏着木炭,字字隽秀,透着一股力透纸背的狂妄霸道之气,她虽为女子,字迹却有着男子应有的力道和凤舞。/ 秦重看得愣了,字迹这么优秀,语气字字珠玑,怎么可能只是上石村的一个村民这么简单。 柳七将状纸写好,站直了身子,语气清冽凝重:“抬上大鱼,跟我去县衙告状去!” 陶村长拉了拉秦重的衣服,“秦诉师,怎么成他们状告咱们了?”陶村长觉得东陶村才是原告,这下怎么的就成了被告? 秦重觉得这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漫不经心的摇着纸扇,“陶村长这是担心重斗不过那个柳七?” 陶村长尴尬的笑笑,忙着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吧,明明是咱们有理了,怎么被上石村的给告了?” 秦重手里的扇子拍了拍陶村长的肩膀,语气坚定的说道:“陶村长放心,该是你们的,秦重自然会一分不少的替你们争取回来!” 当然不是你的,也有可能变成你的! 陶村长呵呵笑起来:“有秦诉师在,我们便放心了,再说我们在京城的司徒大人若是知道了秦诉师对我们村的照顾,也对好好关照秦诉师的。” 秦重没有说话,只是皱眉! 他祖宗的,就是那什么司徒大人仗着有大官后台,抢了他的状元及弟! 上石村的村民抬着大鱼齐齐赶到了渔阳县的公堂,六道鸣冤鼓一敲,鼓声浑厚洪亮,震得大半个县城都听到了。 黄大人在衙役的馋扶下,提着官袍坐上了公堂,县丞坐在旁边的记录席上展开了笔墨纸张。 县令端坐在台上,惊堂木沉沉一拍,脸色有些黑。 “威——武——”衙役们的惊堂棍一敲,一片冷肃。 县令摆手,衙役们才停了下来,县令大人一看到上石村和东陶村的从就头痛,而且是自觉性的偏头痛! “陶二狗,于大虎,怎么又是你们?水域的事情,本官早就判过了,余下的事情,你们直接找乡官。” 上石村的村长和东陶村的村长面面相觑,渐渐的两村村长眼底冒着仇恨的火花。 于村长拿出柳七写的状纸递了上去,跪在那里恭恭敬敬的说道:“黄大人,小的要状告东陶村村长带人到上石村抢劫,并且仗着秦诉师相帮,恐吓上石村村民的事情!” 陶村长语气一愤,指着于村长言道:“什么抢劫,那本来就是我们东陶村的东西,被你们上石村抢走了。” “那条大鱼是神明赐给我们上石村的。” “胡说,那分明就是靖河水域的鱼神,是属于东陶村的。” “那是从我们上石村的水渠里发现了,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真是可笑,天下还能掉下这么大条鱼下来,分明就是从靖河水域游过去的。” “我们村子的水渠根本没有连接到靖河水域,而且水渠还是挖在靖河水域的上游,怎么可能是你们的鱼王游过来的。我看你们就是看到神明赏赐我们好东西,你们眼红,所以就跟我们过不去。县令大人,您一定要替我们作主啊。” “县令大人,东陶村的祖先曾经放生过一条青鱼,公祠里还有青鱼的图片,就是在上石村水域里发现的这一条!” “你胡说!分明就是你们抢劫的借口!” …… 两大村长在公堂之上相争也不是第一次,县令头痛的拍了一下惊堂木,吼道:“肃静!肃静!” 两大村长吓得闭嘴,愤愤的看了对方一眼。 县令语气不悦,气呼呼的吼道:“本官这些天来尽处理你们两个村子的事情了,你们有完没完?你们既然递了状纸,双方可有诉师辩护?” “有!” 一声清冽的声音,柳七从人群里走出来,目光幽深凌厉睿智。走到公堂之上,朝县令一揖礼,语气不缓不慢,“见过大人。” 黄大人嘀咕道:“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县丞在旁边提醒,“大人,这就是那天落水女尸案,当众解剖尸体的那个!” 黄大人抓起惊堂木一拍,语气愤愤的,“怎么又是你!?” “黄大人!”秦重缓缓的从人群里走出来,脸色泛着淡淡的微笑。 黄大人见到秦重,那脸色顿时恭敬了,“秦诉师也来了啊,来人,看座!” 柳七轻轻一笑,有些讽刺。秦重抬眸看了柳七一眼,摇头:“黄大人不必如此客气,在下是替东陶村辩护的。” “那好那好,秦诉师请先讲。”黄大人笑眯眯的说道。 柳七细长的眉毛微微一拧,冷冷地说道:“黄大人,是否没弄清主次。这次是东陶村强占上石村的东西,并伙同秦重对上石村的村民进行恐吓,上石村才是原告方。” 黄大人瞟了一眼柳七,愤愤道:“你大胆,本官说话,哪容得到你来质疑?” 柳七心底暗暗的骂了句昏官,脸上却不动色的说道:“大人若不是觉得秦诉师有皇上亲笔提名,就有巴结之意,在打官司的时候,故意给秦诉师放水吧。” 秦重脸色一变,柳七这么一说,分明就是在说,他秦重之所以有今天的成就,场场官司都能打赢,靠的全都是那些大人给他放水的缘故!男子语气认真谨慎:“黄大人,秦重虽是皇帝亲笔提名,不过也是普通的诉师一名,在公堂之上,最重要的是公平公正,请黄大人不要殉私。” 黄大人瞪了一眼柳七,对秦重笑笑,“秦诉师这是哪里的话,有秦诉师在此,是与非,这不是显然易见的吗?” 第四十四章、六道郁闷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柳七快步走上前,谄媚的朝黄大人一笑,“黄大人,柳七略懂医术,看县令大人只是有些虚火,并没有羊癫疯的病状啊?不如这样吧,让柳七先替大人扎几针,止住县令大人的抽风再说!” 黄县令摆手,摇头。很想站起来把柳七给赶出去。 “大人不相信柳七?柳七好歹也是上石村全体村民佣戴的村中第一兽医!”柳七很自信的上前要给县令把脉! 县令抽搐得更加厉害了,真不想柳七抓到自己的手腕!他为了不得罪人,连羊疯癫都敢装,这还有比他更悲催的县令吗? 县丞跟着县令这么多年,查颜观色是最基本的,“大人身不适,暂时退堂,各位先在公堂外等侯!” 秦诉师红唇微勾,淡淡而道:“等多久?” “如果一时半会好不了,就只能等明天了,明天若是还没有好,就再过两天,我想你们也是可以理解的吧。”县丞语气藏着一些尴尬,想着县令大人这是在逃避啊,一方有大官撑腰,一方又说得句句在理,都牵扯到谋反叛逆的事情了。 柳七呵呵冷笑:“想不到秦诉师也是一个欺软怕硬的人,秦诉师这么多年来场场官司都赢得很轻松,看来秦诉师把形势分析的很清楚啊。” 秦重脸色难看,害怕权贵是许多诉师都有的问题,而他秦重绝对不会,他敢在翰林院舌战群臣,结果得罪了一些官员,本来的状元及弟,如今也只是一个举人的身份,三甲之时,还被人故意排挤出来。若不是当朝丞相南宫阙,他根本没有机会站在面圣大殿,得明帝赏识,亲口御封第一诉师的称号。 从律以来,从未遇到过敌手,断案分析的能力也是极强,可也没有想过被一个乡野的少年反将了一军。 “黄大人,秦重退出东陶村的受理,决定将东陶村给的银两全部退还,并且还付上违约金,至于强占他人领地,只属于个人纠纷,与朝政无关。”秦重语气认真严肃,本来这事他也不想管,不过人家给的钱多。 秦重贪利,但不贪势,这是他的一大特点! 柳七听秦重有松口的意思,心底微怔,朝秦重投去感谢的目光。 而司徒澄肯定不敢让自己的官途有任何的污点,就算东陶村输了官司,只要不威胁到他的官途,也没什么?再说以司徒澄这般薄冷无情狠辣的性子,不会因为一个曾经收养过他几年的村子,就付出一切。 柳七幽深的眸底闪过一丝仇恨的光芒,咬了咬唇,心底恨恨! 总有一天,她一定要撕破司徒澄的伪装,替家人昭雪平冤! 秦重从未感受过柳七身上有着如此仇恨戾气,心中疑惑不已,倒是一甩袖子,上前跟黄大人行了个礼,“请大人将此事断清了再退堂,秦重保证,大人不会因为此事受到任何的牵连,若真有牵连,哪怕是闹到大理寺,秦重也愿意替大人辩诉!” 柳七也没想秦重居然这么大义,她身上的戾气倏然收敛,意味深长的看了秦重一眼,听秦重这话,倒还有几分公平洒脱的气势。 “黄大人,秦诉师都开口保你了,你就按律法正常的审案吧,就算秦重以后保不住您,柳七也保证,会联同渔阳县的百姓替大人请愿!”柳七言道。 黄大人果然停止了抽风,他要是出事,全县的百姓请愿啊,那是有多得民心啊?到时候全国十大模范县令极有可能是他,三司若是知道,也不敢违背民意轻易的撤下他的县令之职。 秦重冷笑,县令的脸嘴他再清楚不过了,想不到柳七还能一句话说到黄县令的心坎上。 县丞将黄大人扶了起来,拍了拍大人身上的灰尘,语气严肃,“大人现在好了,接着审!” 门外的百姓不由得一声轻哧,这黄大人遇到不能解决的事情,装病抽疯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了,拖了不少的案子,弄得那些案主不耐烦了,干脆主动退案了。所以渔阳县才会一直这么太平无事,有事就直接找地方社团老大解决了。 黄大人扶了扶头顶的官帽,轻咳一下,一巴掌拍了惊堂木:“现在宣判,靖河水域归属于上石村和东陶村共同所有,双方不得起任何的争执!” “万一起争执怎么办?”柳七好奇的问道! “这个……”黄县令皱眉,气呼呼的吼道:“谁敢闹事,全部都送进牢里!” 县丞言道:“大人,全关牢里也不行啊,挺浪费粮食的。” “不如请大人发个告示,靖河水域每月的单号日归上石村捕渔,双号日再由东陶村捕渔如何?如若哪个村子有人犯规,就没收他所有的渔具,并且在对方村子里干苦力七天!”柳七回答! 老县丞连连的点头,赞赏的看了柳七一眼,对黄大人言道:“大人,我觉得柳七这个办法挺合理,可以让双方的村民相互监督。” 黄县令言道:“就这么办吧,你告诉乡官,叫他着手!好啦,好啦,退堂!” 说罢,县令提着腰带,一身解脱的走入了后衙! 县丞站直身子,语气清亢,“退堂!” 牛大强手里木板还拿在手里,柳七替他们拿回了水域,以后又可以捕鱼了,此时丄高兴得合不拢嘴,指着手里的木板言道:“小柳,这块怎么办?” “当然是放衙门里,好歹也是上诉状啊,罗县丞以后还得备案的。”柳七指了指正在收拾案宗的青衣老者。 牛大强嘿嘿而笑,走到罗丞的面前,将那块门板大的木板放下! 县丞脸色有些难看,愣愣的站在那里,不知怎么办?于是一咬牙,指了指身边的两个衙役,言道:“你们两把这个抬宗卷库里去!” 村民们见柳七出来,又听说靖河的水域已经被判回来了,一阵雀跃。 于小含拿着一个花布包着的东西塞到了柳七的手里,“柳哥哥,咱村的水域真的被判回来了吗?” “当然!”柳七笑眯眯的说道,接过于小含递过来的布包,“这是什么?” 于小含脸色一红,转身便钻到人群里了。 六道看了一眼柳七手里的布包,不知怎么的,心里有些怪怪的,伸手拿了过去打开,是一双新鞋子。 “哎哟,小含真是太懂事了。”柳七拿过鞋子,赶紧踢掉脚上的破鞋穿了起来。 柳七之前穿的是女子的绣鞋,后来跟六道住在一起,又经常要在村子里走动,六道就翻了一双他曾经穿过的旧鞋给她。柳七也没有说什么,毕竟是要掩饰自己的身份。 六道盯着柳七脚上的那双布鞋,好像要把鞋子盯出个洞来。 ------题外话------ 柳七:六道,你那什么眼神?把我鞋子盯出个洞了! 六道:你怎么能收下小含送的东西? 柳七:小含不是感谢我吗? 六道:哼!沾花惹草! 柳七:六道?你永远是家里的牡丹,外面的都是杂草! 六道:你不YD会死啊?! 柳七:不以风骚惊天下,但以YD动世人! 第四十五章、这样是不对的啊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柳七走了两步,皱眉道:“好像鞋子有点长呢!” 六道又将那穿了顶的旧鞋扔给她,柳七为难的换了回去,自言自语道:“等我的脚再长长一些,就可以穿了!” 六道闷闷的说道:“大脚难看!” 柳七懒懒的搭着一只手臂在六道的肩膀上,“心肝儿,要不你穿吧。” 六道别过脸,“小含给你做的!” 柳七淡淡的笑笑,拍了拍六肩膀的胸口:“心肝儿,咱们谁跟谁啊,都同睡一张床,同盖一张床子,还在同一个锅里吃饭,不就是一双鞋子嘛,我的就是你的!你的也是我的!” 六道突然觉得四周老百姓的目光盯在他们俩的身上,有此刺眼和尴尬。 秦重有些泄气的看了一眼柳七,轻轻一哼,甩袖走出了衙门。 街道上人来人往,村民们都很兴奋,有说有笑的,简直把柳七夸成能人了!柳七抱胸,站在县衙门口许多,目光幽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六道跟着村民们走了许久,没见到柳七,一回头,发现柳七还站在原来的地方,六道想也没想就返回了回来。 柳七看了一眼旁边的六道,拍了拍六道的肩膀言道:“衙门招捕快!” “嗯。回吧。”六道催道。 “心肝儿,你身手挺好的,要不要去试试?”柳七眯眸,眼底有抹幽深的光芒。 六道沉默了半晌,果断的摇了摇头! “其实我也想让你去试试的。”柳七微微皱眉,喃喃而道。 六道拉着柳七往街道上走,声音低沉嘶哑,“你回家剔鱼骨和鱼刺做鱼丸吧,明天可以卖!” 他欠了城中张大妈,刘大娘,云家娘子,何记裁缝师傅……以及等等很多人的烤鱼丸……那些人每天看到他,都在跟他唠叨。 柳七叹了一口气,撇了撇,转身离开。 于小含那鞋子确实是做得有些长,柳七也不会当真认为自己的脚还能再长个几厘米,就扔给六道穿了。六道也不矫情,回家直接套脚上穿着了! 半夜,柳七迷迷糊糊的醒来找水喝,发现油灯还亮着,微弱的独光下,少年俊美绝伦的侧脸,长长如蝶翼般的睫毛,高挺的鼻子,微抿的红唇,模样朦胧又透人。 少年低头,手里的针线在缝着,她回到床上,懒懒的躺在被子,喃喃的说道:“六道,快点睡觉了!” 六道只是淡淡的抬头,应了一声。 第二天早上,已经是阳光明媚。 柳七是被一阵喧哗的声音吵醒的,她有些脾气的蒙上被子,吼道:“六道,去看看。” 村长夫人已经进了屋,笑呵呵的说道:“小柳啊,你还没起来吗?” 六道在生火煮粥,村长夫人进了屋,他顿时脸色一变,眼底一片警惕,赶紧挡在了床上,言道:“她……她还没有起!” 而且睡相挺难看的,披头散发,坦胸露那什么的! “还没起呢。”村长夫人伸直脖子,朝着床上瞟着。 柳七打了个哈欠,缓缓的从被窝里伸出个头来,目光腥松,“于夫人,你什么时候来了?” “我过来看看你,顺便送点刚刚蒸好的馒头过来,你替我们村子夺回水域,我们都很感激你呢!”村长夫人那双精明的眼睛望过来。 六道的脸色很黑,全身警惕得像柳七当初见他护着食物的小兽模样,也不知怎么的,六道身上有抹冷冷的气息,冷冰冰的说道:“谢谢村长夫人了,你也回家吃饭吧。” 村长夫人有些不情愿,“六道啊,你好像不怎么欢迎我呢?大家都是邻居,应该互相照顾的嘛。” 柳七挥了挥手,“六道把昨晚做的鱼丸拿一些给于夫人带回去尝尝!” 村长夫人愣愣的,突然一拍大腿,“哎哟,小柳,我也不是这个意思啊!我几个白面馒头过来,纯粹的是要感谢你的,不是跟你要东西的。” 六道脸色不喜,用草纸包了一些鱼丸递给了村长夫人。 村长夫人这才讪讪的离开! 柳七赶紧从床上爬了起来,拿旁边的衣袍穿着,她身形瘦弱,衣袍又很宽大,倒还不用束胸,胸口刚发育,微突的小丘看不出来。 六道已经别过脸,她晚上睡觉乱睡也就罢了,还穿得很少,弄得六道每晚都越来越不敢脱衣服了。 特别是一到早上,看到她抱着他的脖子,大腿压着他的肚子,头发凌乱,嘴唇嫣红,吐气如兰的模样,都是一种煎熬,弄得六道一到早上都非常的难受,很想亲近她,又手足无措,那种感觉也说不上来。 “六道,我的鞋子呢?”柳七坐在炕边,低头的在床底下找鞋子。 六道突然回过神,觉得脸烧得很,赶紧跑到厨房里将昨天晚上替她补好的鞋子拿了过来,“昨天有些湿,我烘干了。” 细密的针脚,虽说缝得不是很漂亮,但缝得很结实,柳七哦了一声,指了指鞋子:“先放地上……咦……六道,你手指好像肿了……” 六道赶紧将手藏在了身后,言道:“吃饭了!” 柳七急急忙忙的穿上鞋子,走到灶前,拿过六道手里的锅铲,看了一眼少年十指红肿,手指上还有不少针尖扎出的血洞,她的心底蔓延过一丝奇怪的感觉,鞋子不比衣服,很难缝,“你怎么没戴顶针?” 六道缩回了手,接着搅动着锅里的粥,俊美无双的脸上有丝尴尬,“太小了,戴不进去!” 柳七有些自责,叹了一口气,“下回我来缝吧。” 六道白了她一眼,他记得她被缝过一次衣服,结果把衣服的袖子和领子缝一起了,还缝得很结实,弄得他费了好半天的劲才将线拆开。 “你这些年来是怎么活在这世上的!”六道闷闷的说道。 “什么意思?”柳七挑眉,幽深的目光里带着一丝邪邪的光芒。 “就是觉得你怎么会连女红都不会。”六道端着粥,递了一碗给她。 “谁说女子一定要会女红的?六道,你这是有性别歧视,这样是不对的啊,你知道吗?看不起女人,都他娘的是人渣!”柳七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是不是应该像你一样,把娘们当哥们,把爷们也当哥们?”六道愤愤的说道,那嗓子说话出来实在是又低哑,好像还喝着风,像公鸭般一哑一卡的。 柳七若有所思道:“我有吗?” 说罢又色迷迷的看了六道一眼,“我就把你当心肝儿!” 六道埋头,大口大口的喝粥啃馒头!手指还有些肿痛,他英挺凌厉的眉宇皱了皱,也不去管了。 第四十七章、情义深深赵六道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县衙的捕快只有四五个,那告示都贴了大半个月了,也没有招到一个合适的,县丞有些着急了。 更重要的是万老头带着夫人天天的县衙喊冤,而吕家,吕大爷的尸体一直没有下葬,就等着县令最终判下来的结果。 最重要的是县衙的梁仵作回老家了,说是不想再整天面对着尸体,想回老家做点小生意!梁仵作离开的时候,推荐了一人接替他的职位,那便是上石村的柳七! 县令对柳七有微言,就一直没有同意,想不到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县令就等着那吕家大爷的尸体放成了尸骨,到时候就自然而然的撤诉了! 于小含和于大娘进城来卖鱼,看到万家夫妇在县衙门口哭了这么多天,她有些不忍的说道:“真是可怜。” 于大娘也叹了一口气,“是啊,自家女儿出了事,谁不心疼。” 于小含经常进城,也渐渐跟赵六道学会了烤烧,偶尔帮帮六道。 柳七依然和城里换岗的士兵们混在一起,讲些黄段子。 她蓦然一回头,不见六道的踪影,柳七正纳闷呢,结果听到几个城中百姓在议论。 “今天招的这几个捕快都是些花架子,连我家婆娘都打不过。” 另一个说,“也有一个厉害的,一出手就将衙门里的捕快全部放倒了!” 柳七站了起来,问道:“六道呢?” 于小含正拿着个小刷子给鱼丸抹香油,一抬头,纯朴的眼睛里也泛着一丝迷惑之色,“六道哥刚刚还在这里呢。” 柳七犹豫了一下,“我去找找他。” 在县衙招捕快的面试现象,果然看到了赵六道,赵六道赤手空拳,将一堆人打倒在地上,旁边的记录的县丞点了点头!将一块捕快的令牌和捕快服从背后的筐中拿出,“一等捕快差一名,就你了!” 牛大强和梅发财也跟着凑了过来,“县丞老爷,我们呢?” 县丞拿笔描了一下牛大强和梅发现的名字,言道:“你们是见习捕快,三等,没有令牌,去钱捕头拿套旧的捕快服穿着,试用期半年,吃住衙门,暂时没有银两。” 牛大强和梅发财一阵欢呼。 虽说只是见习的捕快,但也算是在政府机关做事,比村子里刘大叔家的满贯在衙门扫地更荣耀些! 赵六道面无表情的收了捕快令和捕快服,眼底光芒闪闪,少年一抬头看到了柳七,眼底的寒冽突然化开,抱着东西走了过来。 “如意,你看。” 柳七拍了拍赵六道肩膀,“我先前叫你来应选,你不来,现在自己倒来了,六道啊,你也敢违逆我的意思了?” 赵六道脸色窘迫,闷闷的言道:“你叫我做的,我就去做。你不让我做的,我就不做。” 县丞此时也看到了柳七,老县丞一脸的和煦,言道:“柳七啊,梁仵作回老家了,衙门里没有临时的仵作,那些接招进来的仵作一听到吕家大爷的尸体放了半个月,就都跑了,没人敢验啊。” 现在的季节已近初夏,天气回暖,这尸体放了半个多月都已经开始长蛆了,那些新招的仵作一见发臭腐烂,还长了蛆的尸体一个个的看都没看一眼就吐了。根本不能检验。 县令大人没得已,跟县丞说,只要能请到个人能验尸体的,不管是谁,都重金聘请! “要不你来县衙吧,后衙还有几间空房,厨房也有,每月给你五两工钱,总比你们在村子刨地捕鱼要挣得多点吧。” 柳七笑得意味深长,“那个……县丞老爷,柳七不缺钱!” 县丞急了,“就当我求你了,赶紧帮忙去验验吕大爷的尸首吧,再没人验,黄大人又得拖,万家的天天来闹,吕家的也个个不省心。我知道你有能力,难道就愿意一辈子都做个乡野的莽夫,碌碌无为一辈子吗?再说你还年轻,在我们衙门做事,有县令大人撑腰,到时候盛京每年一度的提刑吏考核,县令大人可以替你写举荐信!” 赵六道没有说话,手里捏着那身捕快的衣服,觉得手感很好,布料也很结实,他从来没穿过这么好的衣服。有些舍不得放下,不过只要柳七说一句话,哪怕是黄金,他也会连看都不看一眼。 柳七眼底闪过一丝亮光,想当初司徒澄身无分文的进京,揭了大司马府的招亲告示,自动来求娶大司马凌将军府的小姐凌如意,借助凌家的势力,爬上四品少卿的位置。 “六道,咱家的地不种了?”柳七扯了扯六道的衣服。 六道想也没想言道:“种!” 县丞急了,一拍桌子,“还种个屁啊?!你怕衙门养不起你们?” 赵六道抬头,俊逸绝绝的脸上露出一抹警惕和疏远,“我可以公休的时候回去种。” “那样很累!咱还是不当捕快了。”柳七露出免为其难的神色来。 县丞又言道:“公休的时候,让衙门里的衙役去帮忙,总可以了吧。” “那行!”柳七爽快的说道! 她可不希望她家小心肝这么辛苦! 县丞身后的衙役呆住了,觉得县丞卖了他们,他们为衙门躹弓尽瘁,县丞老爷居然卖了他们,好像还是柳七故意下了个套,县丞老爷主动把他们当人情给丢进去的。 赵六道有些不好意思,扯了扯柳七的衣服,“如意?”这样不好吧?! 柳七拍了拍六道的手背,朝他狡黠的眨了眨眼睛! 有人用,不用白不用啊。 县衙有几处空房,是捕快们住的地方,柳七作为一个仵作,当然也跟着捕快住在一起,县丞安排的是让柳七和钱捕头同住一个小院。 六道急了,硬要拉着柳七回家,捕快也不当了。县丞没办法,只能安排了他们两人一单独的小院! 县衙不像在家里,六道一到晚上便会把窗户大门锁得死死的,临睡前还要检查很多次,柳七见六道这么警惕的模样,怀疑他老毛病又犯了,觉得任何人都不可信,独独愿意和她同住在一起! 柳七正坐在一堆案宗面前翻看着,少女隽秀的身影在烛光下显得单薄,却让人感觉有种沉着稳重之感。 六道铺好了床,脱了外袍,套上了那套捕快服,锭青色镶着红边的捕快服,熨帖着少年挺拔的身材,厚度相当的束腹腰带,少年目光炯炯,艳绝惊绝的脸上有抹沉厚的严肃感。 少年见柳七盯着他像猫儿盯着一条鱼儿,他剑眉皱了起来。 半晌六道才言道:“如意,秦重会查出你的身份吗?” ------题外话------ 标题嘛,因为六道对柳七说的那句话,你叫我做的,我就去做。你不让我做的,我就不做。 多么深情的忠犬型正太啊。 第四十八章、六道的制服誘惑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柳七讪讪的收回猥琐的目光,嘿嘿一笑。 她也不想隐瞒赵六道,言道:“秦重今天拿出来的画卷,你看到了吧,我觉得他有怀疑了,但是又不确定,我进府衙当差,就是想混乱秦重的思维!” 赵六道那张惊艳绝色的脸庞在烛光的照耀下,异常的让人觉得蛊惑,少年的眼底闪过一丝淡淡的涩意,“你当真不打算找你夫家了吗?万一是大官,你以后好歹也是官家夫人。” 柳七放下卷宗,回头看了一眼六道,六道正倚着脑袋,一双幽深如墨的眸子正望着她,少年穿着那身锭青色镶着红边的捕快服,墨发懒散的披下,她突然眯起凤眸,眼底有抹惊羡,“娘的,六道,你还给老子玩制服诱惑啊!” 六道脸色蓦然一红,“我就试穿一下。” 六道兄脱了捕快衣服,打算换自己那身旧的葛布青袍穿上,衣服一脱,就露出大半个胸膛,柳七咽了咽口水,丫,果然穿衣服是诱惑,不穿衣服那是赤裸的诱惑! 赵六道感觉到她那虎视眈眈的目光,赶紧双手拉住了衣襟,那模样跟受惊的小媳妇一般,英挺的眉宇一蹙,转身上了铺,将头埋进了被子里。 柳七翻出不少未审结的案宗,许多都是当事人主动提出退案的,她随手将案宗放好,灭了烛灯,脱鞋钻入了被窝里,推了推旁边的六道。 “六道,你是不是希望很我能找到夫家?” 黑暗中,六道身子僵了僵,心底有如小鹿在乱撞,撞得头破血流还不消停,让他越发的不知所措。 柳七伸手过来搂住六道的结实的腰,吐气在他的耳边,“是不是在想,我夫家若是大官,到时候你就可以得到一大笔的赏钱?” 赵六道那低哑的声音匆忙的响起:“没有!” 不是没有想过,而是不敢想,怕她就这么离开了他,到时候又剩下他孤独一个人,他已经习惯了两个人朝夕相对的生活,他舍不得突然要自己一个人面对生活中这么多孤独的事情。 柳七捏着他的耳朵,戏谑的说道:“六道,你转过身来。” 赵六道的身体一直是僵硬的,本来是可以再在房里摆一张铺的,可是两个人都很默契的没有提摆两张铺的要求。 “那好吧,我睡你里面去。”柳七翻身,从六道的身上翻过了去,面对着他。 两个人的气息交汇,空气里有种说不清楚的气息,让六道觉得既兴奋又窘迫,柳七伸手捧着少年的脸蛋,一字一句,说得很认真,“六道,我叫柳七!只有你可以叫我如意!我也不是什么官家夫人!以后不管我做什么,都有我的理由!你在我身边我会很高兴!不在我身边,我也不会怪你。” 赵六道觉得脸颊的发烫,这么近距离的,不是没有过,像这么清醒的近距离,第一次!六道喉结滚动了一下,嗯了一声。 不管你做什么,我都在你身边!我们之间的关系,比亲人更深一层! “这就乖了!”柳七突然肆意的轻笑,在六道的红唇上浅吻了一下,她突然又觉得不够,再想深吻的时候,少年已经翻身背对着她了。 柳七无奈的摸了摸嘴唇,少年那如春风泥土青草般的芬芳还在唇角萦绕,她一邪恶的伸出手指戳了戳赵六道的背。 赵六道的背僵硬着,张嘴便是那难听的低哑声,“钱捕快说明天要去吕家调查吕大爷被害一案。” “好吧,你赢了!”黑暗中,少女略显无奈的声音响起。拉了拉被子,不出片刻,便响起了均匀的呼吸声。 第二天一大清早,六道顶着一头灰,揉着屁股从床底下爬起来,愤愤的看了一眼床上的柳七。 柳七还是刚睡觉的那种姿式,只不过她头发乱了,衣带开了,露出脖子下面一片莹白如玉的肌肤,像上好的珍珠一般,让人忍不住的想多看几眼。 六道拉了拉被子,盖住她泻露的春光,这才穿好自己的衣服,去厨房给柳七做饭。每个小院都专属的小厨房,不过住在衙门里的捕快们从来不用。 衙门有专门做饭的大娘,大娘见到赵六道,很热闹的招呼他过去,“赵小哥,快过来,今天早蒸了一只鸡,这鸡腿啊,我给你留着了。” 六道觉得挺不好意思的,警惕的收下了大娘递过来的鸡腿,“多谢春婶。” 春婶笑呵呵道:“看你还客气,你刚来不知道,其实咱们县衙里的每一个人那都是一家人,很有爱的。” 六道收了鸡腿,又拿了几个白面馒头,赶紧走了。 春婶看着少年落荒而逃的背影,喃喃道:“长得真俊咧,以后留给我家春花!” 钱捕头伸了个懒腰,伸伸胳膊和腿,走了过来:“春婶,你不是把春花许给大胡了吗?” 钱捕头身后一个长得清瘦,眼睛细长,鼻子有些塌,年纪二十岁上下的捕快就是大胡,听到春婶这么一说,大胡眼底泛着恨意,恨恨的盯着六道住的房间。 钱捕头回头瞟了一眼身边的几个小弟,提醒道:“别太过分,意思意思一下就行了。他身边的那个柳七可是县丞老爷求着请来的!别把人家给气跑了!” 大胡言道:“老大,你就放心吧!咱们只给新来的一点儿教训!让他知道,在这个衙门里,是谁说了算!” “就是啊,才来就一等捕快,咱们熬了许多年才当上一等,咱不服啊,是不是,兄弟们?” “没错!” 柳七起床和赵六道一起吃了一些早餐,听到了捕快们出操的哨声。赵六道那墨眸一深,赶紧喝了碗里的粥,拿了捕快随身佩带的刀,正欲推门而出。 “等等!”身后柳七突然说道。 赵六道止住了脚步,一脸疑惑的看着柳七。柳七拂袖站了起来,走到门口,蹲下,在门缝里摸出一根白色的棉线,然后轻轻一拉。 便听到当当当的一连串声响,最后门板被什么重物猛地一撞!重物在门板上弹了出去,哗啦啦的落在了地上。柳七这才打开了门。 看到离门不远处,洒了一地的夜香,装夜香的桶子还在地上打着滚儿。 六道脸上顿时有了危险的光华,像只嗅到危险的小兽,全身都有着警惕的气息。这装满夜香的桶子,分明就是要扣到他头上来的! 院中大胡带着几个兄弟笑呵呵的过来,正想看赵六道狼狈的模样,结果赵六道站在那里什么事情也没有,夜香桶子滚到了大胡的脚边,几个捕快捂着鼻子开始骂骂咧咧! “他娘的,谁大清早的把夜香倒院子里?” “就是啊,这要被人踩了怎么办?” “太没道德了……” 柳七拍了拍赵六道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骚年,职场宫心计,咱要适应,他们做初一,咱就做十五,你放心,大爷我会替你把这仇给报回来的。” 第四十九章、柳七不是人(警示灯叮~)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赵六道第一次涉及人与人之间的勾心斗角,他心底那层警惕的保护层,又开始把自己保护起来, 柳七从厨房里切出两块姜片和用香油浸过的棉絮丢六道的手里,笑得几分邪肆与狡慧,“等会见到尸体,就把棉絮塞鼻子里,姜片放嘴里含着,遇到什么都不要惊讶,我让你当我的副手!咱先把刚刚泼粪的仇给你报了!” 他娘的,居然敢动她柳七的心肝儿,回头让你知道啥叫日子很“难!过!”。 六道微微有些疑惑,不过也照着柳七的话做了。 衙门里的捕快一方面是妒忌六道,另一方面是为了整治新人,所以出工的时候,那些工具器具都扔到了六道的手里。 柳七笑呵呵的跟钱捕头打招呼:“钱捕头,怎么没精打彩的,昨天晚上去快活楼逍遥去了吧,我听老杨说里面有个叫媚姬的,技术很好啊,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钱捕头轻蔑的看了一眼柳七,目光冷冷的,用狗眼看人低的姿态斜视了柳七一圈,冷哼道:“媚姬你可没那身分见到!不过我真是搞不懂,为什么罗县丞千方百计的请你这么一个毛头小子来当县衙的仵作,梁爷之前做得好好的,非要改行回老家做生意。” 柳七隽秀的眉目映着暖阳般的笑意,“钱捕头这是对我有偏见呢?好歹我也是县令大人指名要请回来当仵作的。” 钱捕头意味深长的瞟了柳七一眼,这才开口言道:“这到底是衙门,省时度势你懂吧。呆会去了吕家,随便看看就好了,吕家大夫人送了不少的东西,请县令大人赶紧破案,要不是万家把动静弄得太大,只怕这案件早就破了。死者还是应该入土为安比较好。” 柳七点头赞同,伸手替六道拿了一些验尸工具,跟着钱捕头和罗县丞来到了吕宅!吕家的灵堂还一直都在,却只有一个年老的家丁守着。捕快们刚刚进入灵堂,就闻到一股作呕的气味,惊得赶紧退了出来! 柳七淡淡一笑,带着六道进去了。罗县丞见此,找了块手帕捂着鼻子,也跟着进去了。 钱捕头和大胡他们几个捕快咬了咬牙,忍着恶臭,跟在了后面。 躺在棺中的是一名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由于尸体时间放得太长,又到了初夏的季节,尸体腐烂得很快,已经看到了上面细细的蛆,柳七拿了手套戴上,言道:“六道,你帮我拿东西!钱捕头,你找两个人帮我把吕大爷的尸体先从棺中抬出来!再叫两个去水井里提水过来冲掉尸体上的蛆。” 钱捕头脸色一黑,指了指离自己最近的大胡和孢子言道:“你们俩去抬尸体!季槐和徐根去打清水来!” “尸体干嘛还要抬出来,直接在棺材里验不行吗?”大胡嘀咕道,脸上有着不情愿的表情,更重要是他觉得恶臭难忍,恶心到想吐。 罗县丞却道:“为何是用清水冲洗,不应该用糟醋吗?” “尸体的腐烂程度暂时还用不到,再说糟醋会破坏尸体上一些重要的细节,罗县丞,现在我是仵作,就得听我的!我希望衙门的各位捕快兄弟能够配合我!”柳七不紧不慢的说道,瞟了一眼大胡他们! 钱捕头冷了脸,对手下言道:“叫你们去就赶紧去!” 钱捕头很奇怪,为什么赵六道和柳七不用捂鼻子,难道他们闻不到恶臭吗?那臭味都熏得要把人给冲晕过去! 捕快们极不情愿的听从吩咐,大胡和孢子还没靠近棺材,就转身吐了。 柳七抱胸淡漠的看着他们,“莫非还得让我自己来?罗县丞,这破案可是大家的事情,总不能让我一个人来做吧,再说兄弟不帮忙,这案破不了,责任算谁的啊?” 钱捕头在县令里当捕头快十年了,最听不得这些贬低他们的话,上前道,“我来抬,大胡孢子过来搭把手!” 见到自己的老大亲自动手了,大胡和孢子咬了咬牙,禀住呼吸,上前来抬尸体。 柳七言道:“尸身腐烂,你们最好抬的时候,在手上包块布,免得染了尸体上的秽气!” 大胡一愣,正要开口,恶臭扑鼻而来,再次转身吐了!钱捕头喉咙滑动了一下,也想要吐。 柳七淡淡而道:“赶紧抬出来放在地上的草席上,再去打水清洗!” 钱捕头咬了咬牙,忍着恶臭用破布包了手掌,将尸体抬了出来放在了草席上,季槐和徐根他们已经提了清水过来冲洗尸体上的细蛆,黄黄的液体从尸体的周围流出来,两个捕快手里的桶一丢,抱着柱子哇哇大吐。 柳七开始动手将尸体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的脱下,罗县丞掩鼻拿着纸笔走过来。柳七朝六道使了一个眼色。 六道将沾了香油的棉絮和姜片递给了罗县丞,罗县丞愣了愣,学了六道的方法,将棉絮塞到鼻孔里,又含了一片姜,那股恶臭才缓解了许多。 柳七已经将尸身上的衣服全部脱光,看了一眼已经腐烂到发黄的尸身,拿了清水将裸露的尸体冲了冲,这才拿出解剖刀和银制的长针出来。 少年的声音严肃认真,“死者五十岁上下,身高一六七公分,死者生前应该有滥用一些邪药的习惯……” 正在旁边记录的罗县丞突然打断:“什么邪药?吕老爷平时看起来挺精神的,没听说地有什么暗病啊。” 柳七抬头,“之前钱捕头派人过来调查的时候,吕家的大夫人是不是说过吕老爷好色,家里娶了许多的小妾,还经常跑到外面去寻欢?” “没错。”钱捕头一脸的虚弱,只差没有晕倒了,他刚刚明明忍住不吐,结果一看到柳七脱了尸体的衣服,尸体上那些黄黄的液体流到了他的脚边,结果他吐了。 整个院子里除了尸身的恶臭还有捕快们吐得乱七八糟的秽气之物。 “所谓邪药就是风月场上……。”她突然住嘴,瞧了一眼正吐得欢的一帮捕快,嘴角划过一丝邪恶的笑意,敢欺负她家小心肝,这才是开始! 第五十章、猥琐无极限(叮~)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柳七收回目光,轻轻的掰开死者的嘴,又拿着银针在死者的喉咙处扎了下去。她目光微微一凝,倒也没有说什么。不动声色的把银针收了起来。 抬眸间目光慢慢的移向尸身的身下,缓缓而道:“阴颈()肿胀,外翻,死者死前服用过振奋性的药物!” 六道那张俊脸抽搐,眼底有着受惊的光芒! 她敢不敢不要这么猥琐的盯着一个男人的那东西这么毫不顾忌的评论?就算是尸体,也不行! “如意!”六道咬牙,提醒了柳七一句,将她的手指从死者的下身处移开。 柳七抬头看了一眼面色窘迫的六道,低声在他的耳边说道:“心肝儿,你不用妒忌,他的没你的大!” 六道受到惊吓,手里的工具哐啷一声掉到了地上。他赶紧低头捡,觉得再这么下去,他要疯了,柳七她绝对不是女人!不!应该说她绝对不是人! 县丞脸色不悦,“赵六道,你怎么回事?专心一点!” 赵六道脸色黑黑的,抱着工具站了在柳七身后! 柳七戴着手套的手轻轻的按在尸身的胸脯处,拿了解剖刀慢慢划开胸腔,言道:“心脉血管有轻微的堵塞,嗯,应该有冠心病之类的疾病。胸骨突出皮内曾经有过出血,死者生前跟人有过争执,推揉之间,被人从后推倒,撞上突起硬物,比如说桌子,或者床头柜的硬角。六道拿镊子来,帮我翻开这块!” 六道猛然回神,手有些颤抖,替柳七夹开一块开始腐烂散发着恶臭,还流着黄黄液体的肺叶,少年墨黑的眸子里有隐忍的光华,觉得大便都比这看着舒服点。 “这里没问题,就是颜色有些深,那邪药里八成放了五石散,要不然就是死者经常出入熏有五石散熏香的地方,肺叶的颜色有些深,隐隐似有吸咐式凝结的现象。”柳七说完,一抬头,屋里只剩下六道和罗县丞两人在静静的听着,捕快们软软的趴在房门口的台阶草丛处抽搐着。 罗县丞心底虽然也恶心,不过毕竟是老江湖了,又有六道之前给他除臭的棉絮和姜片,倒也还能坚持。 而六道觉得不管柳七做什么,他都一定会在身边,肯定不会扔下她不管,对于死尸,六道之前在上石村外的义庄里经常见,也没觉得什么,动物死了也就这么样,就是这么近距离得看着,觉得太恶心! 柳七之前检查过死者的喉咙和腹部发现银针有变黑的现象,而胃中却没有!她重新取了一根的银针,掰开死者的双腿,在死者的肛处检查了一下,这才很准备的言道:“不是中毒,死者没有中毒的迹象,死因还有待仔细调查!” 罗县丞双眸闪过一道淡淡的光芒,惊愕道,“不是中毒?这么说来,吕大爷不是万氏下毒所杀,那又是怎么死的?” 柳七收拾着工具,扬了扬手,“吕大夫人笃定是万氏下毒所杀,并且在万氏的身上还搜出了毒药。死者没有中毒的迹像,身上也没有特殊致使的伤痕,也有可能万氏用了别的方法杀人。万氏的嫌疑暂时还脱不了!先把尸体带回衙门!罗爷,我们先去案发现场看看!” 罗县丞收好记录,点了点头,眼底有着赞赏的目光,他以前也跟着梁全检验尸体,便没有柳七检验的这么仔细。 吕家的大夫人见柳七一行人出来,又听说吕大爷并不是中毒而死,可能与万氏没什么关系,吕大夫人急了,指着衙门一行人骂道:“怎么不可能是那贱人做的?那贱人之前欠了吕家的钱,才愿意嫁过来抵债的,出嫁的路上还试图逃跑,跟一个野男人私奔,就是她合谋那个情夫做的!” 柳七回眸,打量了一眼正在骂人的富态女人,女人四十多岁,保养的还算不错,脸上还涂了大片的粉底,一身素服,头顶另着一只白色的葬花,吕大夫人身边是一个同样四十多岁的男人,男人国字脸,同样一身素服,目光阴寒。男人拉了拉吕大夫人的手臂似乎在提醒。 柳七心底闪过一丝异样的感觉,一身素服头戴白花,为何还化这么浓的妆?吕大夫人那模样看似没什么,可是她总觉得哪里不对。 来到案发现场,柳七便看到一个深青色长袍腰间别着一只玉笔的男子,男子摇着手里的扇子慢吞吞的扇着,目光凌厉严肃。 “秦诉师!”罗县丞上前言道。 秦重没想到在这里看到柳七,再看柳七一身官府工作人员的装扮,顿时一阵惊讶,原来不愿意当自己的书童啊,是要自己单干! “柳七,你怎么在这里?”秦重言道。 罗县丞笑呵呵的说道:“这是县衙的柳仵作,秦诉师是吕大夫人请的诉师吗?” 秦重点了点头,俊朗的脸上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望向柳七,“没错,不仅是吕大夫人的代理诉师。” 不过他也受了万家人所托! 因为他两方都收钱了,本来万家找到他,求他帮忙,他侧隐之心,便同意了。后来吕大夫人出了大价钱,请他帮忙,钱挺多的,秦重也同意了!所以他才有机会出现在吕家来调查。 新房铺满红色,床蔓凌乱,桌上摆着的食物也打翻了,酒壶碎在了地上,柳七蹲下去拿,结果听到秦重一声提醒:“别碰,酒中有毒。” 柳七愣了愣,拿出银针试了试,银针顿时一片漆黑,这毒是普通的砒霜,酒壶摔碎了,毒酒洒了一地。 秦重言道:“万氏果然有毒害吕大爷之心,你那尸体检验的怎么样了,是不是中毒?” 柳七语气平静,缓缓而道:“秦诉师,官府办案,嫌杂人等不要多问!” “我可不是嫌杂人等,我是吕家和万家请的诉师!”秦重言道,又仔细的打量着柳七,越看越觉得柳七和那画卷上的少女很像。 “那打官司的时候,秦诉师这颗墙头草会倒向谁呢?是钱多的一方吗?”柳七冷笑,狭长的凤眸微眯,泛着一抹轻屑的光芒。 秦重不紧不慢的说道:“谁无辜,我站谁那边。” 第五十一章、千万别惹柳七(叮~)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只怕是钱最无辜!”柳七淡笑,一拂长袖,说道:“看完了,回衙门。罗爷,你把这件案子的案宗拿过来给我看看。” 罗县丞一愣,疑惑道:“就看一眼就看完了!柳仵作,你要不要仔细瞧瞧,看看有什么蛛丝马迹?” 柳七抬袖,语气笃定严肃:“不必了,把将尸体抬回衙门停尸间,然后将这案子的卷宗交到我手里!” 罗县丞应了一声,指挥着钱捕头带人抬尸体去了!秦重看到罗县丞对柳七如此器重,甚至连卷宗都交到她的手里,不由得一阵吃惊。 那尸体用一块白布盖着,一抬出院子,恶臭弥漫,无数绿头的苍蝇围着白布嗡嗡而来!吕家的人纷纷劈得远远的! 吕大夫人抬袖拭着眼泪,悲恸道:“老爷啊,你死得好冤枉啊!这衙门要是不给出个交代,你死不瞑目啊。” 吕大夫人悲痛的冲向尸体,哭泣着好像就要扑上去,幸好被丫环拉着,不过大夫人那声音悲恸无比,让人不禁感动吕大夫人对吕大爷的深情。 柳七冷冷一笑,邪肆的眸子里泛起一丝戏谑的笑意,走到吕大夫人面前,缓缓而道:“大夫人对吕大爷情深义重,柳七看了之后感动不已,若大夫人舍不得让衙门将尸体带走,那柳七便再命人放回去。让衙门多派多衙役过来看管也是可以的!等事情水落石出,再入土为安!” 吕夫人顿时没了声音,一脸吃惊的看着柳七! 柳七不顾这么多人在场就撕破了吕大夫人那张虚伪的嘴脸,底下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也有吕家的二房三房们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 吕大夫人脸色难看,大夫人身边的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男子言道:“父亲已经死了,母亲就这么在这里假腥腥的了,做戏给谁看?” 大夫人指着那男子言道:“大少爷,你这是什么话,凭什么说我做戏,老爷不在了,最痛苦的是我!” 大少爷冷哼:“是吗?”眼底有着冷意和阴寒的光芒。 大夫人气得直抹眼泪,哭诉着:“老爷啊,你怎么去得这么早?留下奴家一个人在这世上怎么过?” 大少爷言道:“没了父亲就过不下去了的话,那你为何不去陪他?” 大夫人一个踉跄,气急冲心,晕厥了过去,旁边的丫头和家奴一阵的惊惶失措。 柳七最看不惯豪门的恩怨了,凌家虽然也算是豪门,可是父亲只娶了母亲一人,家里的哥哥们也遗传了父亲的痴情只娶一个女子,并没有纳什么小妾,柳七前世算是在一个开心圆满的环境里生长的! 吕大爷那尸体抬出了吕府,柳七似乎听到了吕府众人发出一声轻松的声音。 那股恶臭随之离开,吕府的人自然开心!不过吕大爷死了,家中的人一个个的虚伪做作,各房又开始暗中争斗想夺大房的家产了。 县丞不明白柳七为何要将吕大爷的尸体带回衙门?觉得这么臭的尸体放在衙门的停尸房里,也不是办法!那停尸房靠近捕快们住着的院子,恶臭无比。 柳七却认真又谨慎的言道:“罗爷,你也看到了新房之中的酒壶里有毒药,而吕大爷并未中毒,吕家的人又都认为是万氏给吕老爷下的毒,现在检验出吕大爷没有中毒,你说他们会不会趁机有什么动作?” 罗县丞摇了摇头,表示不明白。 柳七缓缓而道:“尸体的腹中没有毒性,不过口腔和喉咙却有,我怀疑是有人曾经故意给死者灌过毒!死者死后,再灌毒的话,毒素只停留在口腔和喉咙之间,并不入腹!如果是这样的话……” 她突然皱眉,“到倒是证明是万氏是无辜的,不过到底是谁非要置万氏于死地?找出这个人,就知道凶手是谁了!” 回到衙门已近中午,后院煮饭的春婶见到捕快们回来,一脸的乐呵呵,“各位官爷辛苦了,饭做好了,等会我再炒个菜就能吃了。” 牛大强和梅发财现在是实习捕快,没有资格参加衙门出外的任务,除非人手不够倒可以凑个数。不过两个人倒也不介意,实习捕快也有个捕快的头衔,在政府机关做事,哪怕再卑微,在村人的眼中也是公务人员。此时二人给春婶打下手,劈柴和生火! 春婶那目光全在赵六道的身上,赵六道一身熨贴的锭青色捕快服,趁得他身材欣长,眉目俊美如画,浑身上下散发着冷毅的气息。 柳七凤眸微挑,闪过一丝淡淡的冷芒,推开六道,笑呵呵的对春婶道,“春婶,兄弟们都饿了,赶紧的把饭菜拿上来!” 春婶看了一眼柳七,又疑惑的看了一眼钱捕头他们,露出疑惑:“钱捕头和大胡他们怎么饿成这样了,路都走不稳了,放心我马上就去把饭菜端来。” 钱捕头胸口郁积,此时一脸的肾亏模样,唇色都变成苍白,其他的几个捕快那模样比他还要狼狈。 牛大强抱着一个大的木桶,桶中装满了白米饭,梅发财也端着炒好的几个菜拿了过来,高呼道:“开饭开饭!” 从捕快听到开饭二字,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拿了大碗就冲了过去,很快就将桶中的米饭盛光了。 余下六道拿着空空的大碗站在米桶前不知所措,墨眸里泛着愤愤的光芒望向大胡他们! 柳七拍了拍六道的肩膀,“心肝儿,别急!” 六道端着空碗,疑惑的看着她。 柳七走到大桌前,语气欣喜,“六道,有红烧肉啊!切得真好,肥瘦相间。咬在嘴里肯定满嘴流油,啧啧……我今天划开吕大爷那全是油脂的肚子时,那肉的层次可没这么好,全是油啊,粘呼呼的,还流着黄脂!哎呀,六道,你快看,还有猪肺胡辣汤,我今天切开吕大爷胸膛的时候,那肺叶是暗黑色的,你看这看,春娘手艺多好,暗红色的,一看就是新鲜的。还有鸡蛋葱花汤呢,青黄相间的可真漂亮,不像今天吕大爷胃里的食物渣滓,就一团黄,还流着油!” 大胡他们爬上大桌前,拿着筷子往自己的碗里拔拉菜?!结果一听柳七那话,那脸色便顿时变了!也顾不得抢菜了,碗一扔,趴到墙头再次哇哇的吐了起来。 第五十二章、那他们只能吃SHI了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柳七随手在桌上拿了一碗饭,示意六道坐下,丢了双筷子给他,笑得邪恶又无辜:“吃吧!我想他们是吃不下了!” 六道喉咙滑动了一下,听了柳七那么一说,他心里也恶心,咬了咬牙,却也没有说话,拿了一个碗开始扒饭! 钱捕头吐完,颤颤微微的扶墙,走到井边刚要打水喝,便听到柳七那玩世不恭的语气传来:“六道,你知道井水中含有多少细微生物新陈代谢产生的尸体残骸吗?光那肉眼看不到的就有一千多种!” 钱捕头一听到尸体二字,差点儿一头栽到井里,抱着井沿,双腿打颤!眼皮一翻晕死了过去。 大胡和其他三个捕快也已经吐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了,以至于以后他们每次吃饭,只要柳七在场,都胆战心惊,而且闻肉色变! 县丞将吕家一案的案宗全部都送到了柳七的手里。 老县丞看了一眼一脸淡定的柳七,咬了咬牙,言道:“柳七啊,钱捕头他们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虽说渔阳县衙没出过什么大案,捕快们也清闲,可是你看他们一个个的眼眶双陷,脸色发青,脚步虚浮,比我还柔弱,这万一真有大匪做案,衙门里派不出人啊,再说赵六道也不能以一当十!” 柳七拿了旁边的瓷碗倒了一碗水,喝了一口,言道:“尸体腐烂肯定有恶臭散发,堂堂一县捕头,不可能连这点恶臭就不了了吧?你看六道是新人,也没见得跟他们一样。” 县丞叹了一口气,“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从昨天开始,就见他们吃什么吐什么,光吐不说,还泻,上吐下泻的,吃什么拉什么!” 柳七头也未抬:“吃什么拉什么啊?那他们只能吃屎了!” 县丞那语气一愣,“你!你怎么可这么说话?粗鲁、粗陋、没品味!” “罗爷,你别急,钱捕头他们除了心理因素以外,还沾染了一些腐尸身上的尸秽之气!之前我让六道送给你喝的祛秽汤可以给他们用!”柳七勾唇,淡淡一笑。 今天下午赵六道碗了一碗暗褐色的药汤给他,还叮嘱罗县丞用醋熏浴!县丞照办了,果然觉得压抑在胸口的秽气没有了,头脑也清爽了起来,。 “真的!?”罗县丞脸色一喜,拍了拍柳七的肩膀,“柳仵作,那除秽汤怎么做,要不你写张药方?” 柳七叹了一口气,“罗爷,六道第一次涉足衙门职场,你也知道六道是老实人,捕快面试的时候,也不懂得掩饰自己的锋芒,倒让大胡兄他们有异议了!” 罗县丞知道捕快之间的那些小心机,喜欢惩治新人,况且赵六道还是一上任就是一等捕快!被人妒忌也是很正常的! “我写过一个祛秽汤的药方交给六道去药房抓药,可能现在还在他的身上,钱捕头想要,就去跟六道要吧。”柳七淡淡抬眸,嘴角有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罗县丞自然知道柳七的意图,当即也没有再说什么,将事情告诉了钱捕头他们。 赵六道正在庭院中打水,打算回小院做晚饭,春婶家离衙门很远,一般晚饭是不会做的!牛大强和梅发财因为是见实捕快,一到日暮的时候,就会赶回村子,他们趁着天未全黑下来,还能做些农活。 衙门的捕快们离得近的就回家,远一点的就在路边的小摊对付一顿了! 六道怎么也没有想到上午还对他讥讽不屑的大胡他们,此时见到他,恭恭敬敬的把他当大爷一般,还说请他到福满楼吃饭! 六道兄的警惕心又升起,疑惑的看着对自己称兄道弟钱捕头。 大胡主动上前说道:“六道哥,今天早上那夜香是我们弄的,实在是对不住啊,早知道六道哥这么有能耐,给我们十个胆也不会捉弄六道哥啊!” 孢子点头哈腰,“对对,六道哥,希望你不要跟我们一般计较。” 季槐和张根也着点头,“以后我们把六道哥当钱老大一样看待。” 钱捕头一手臂搭在六道的肩膀上,“贤弟啊,都怪我这个做大哥的管教不周,让大胡他们胡做非为,以后大家都是兄弟,断不会再出现今天早上的事情!” 赵六道被他们这般亲切的动作给惊呆了,明明一个个的比他年纪大,非叫他六道哥!瞬间就把他在捕快们中的地位提升了一节。少年沙哑的声音响起:“你们……你们到底有什么事?” 钱捕头嘿嘿一笑,脸色苍白虚弱,“其实是这样的,罗爷跟我们说了,柳仵作写了一张祛秽汤的方子给你!你看那方子能不能给咱们也用用!” 赵六道恍然,从怀里掏出一张用草纸写的药方递了出来! 钱捕头脸色一喜,伸手接了过去,看了一眼,疑惑道:“怎么只有一半?” 赵六道闷闷的说道:“刚刚去了趟茅房!用掉了!” 用……用掉了!用掉了! “啊!赵六道,你!”大胡踉跄着要扑过来! 钱捕头将他推开,气呼呼道:“干什么呢,六道是柳仵作的表哥也就是我钱武的兄弟!” 大胡脸色扭曲难看,“没药方,那我们怎么办?” 钱捕头笑眯眯的拍着六道的肩膀,“六道啊,你回去让柳爷再写一张可以吗?” 赵六道摇了摇头,“她在看案宗,不能打扰!惹她生气了,更加不会写了!” 钱捕头脸色一黑,舔着老脸言道:“那她什么时候看完?” “说不准!”赵六道言道,低头打水!将水提上来之后,这才喃喃的说道:“厨房里熬了一大锅祛秽汤,还剩下很多,你们去热热就可以喝了!” 钱捕头脸上的黯淡一扫而光,骂骂咧咧道:“娘的,你他妈怎么不早说!?” 赵六道一张俊逸无双的脸庞平静无波,想想刚刚钱捕头和大胡他们放低身段跟他道歉,还跟他称兄道弟,他觉得他再不接受他们的好意,不太好!而且柳七也跟他说过,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只是当他端着做好的饭菜进屋的时候,看到桌上大咧咧摆着的一副无头骨架后,惊得差点把手中的饭菜打翻! ------题外话------ 卡后台了,555 第五十三章、闷騒狂野赵六道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柳七从厚厚的宗卷堆中抬头望过来,目光清冽幽深,像沉淀了千万的雪峰。少女眉宇一挑,露出戏谑明朗的笑道:“六道。” 赵六道稳定了一下情绪,不去看那副无头骨骼,面无表情的将饭菜放在旁边,收拾着桌上的宗卷,一边收拾一边缓缓而道:“吃饭了!” 柳七站了起来,伸了伸懒腰,丝碎的刘海凌乱的遮住了半边光洁如玉的额头,长长的睫毛轻轻的颤动如蝶翼,隽秀惊绝的脸上泛着如玉般柔和的光芒。 赵六道猛然一抬眸,觉得在窗外暮色的折映下,她的侧脸很柔美,有种飘飘如逸仙的感觉,安静、冷锐、柔软。 原来她安静的时候,也是很颠倒众生的。 柳七将那副骷髅放在桌边的木箱里,有些疑惑,头怎么不见了,好像忘记放哪儿了?赵六道已经将盛好的饭放在了柳七的面前。 在饭菜的热雾中,六道那张俊逸绝伦的脸庞朦胧蛊惑,柳七心中感叹,真他娘的秀色可餐! 赵六道将所有的菜盘子推到了柳七的面前:“别流口水了,菜放你面前,自己吃!” 柳七凤眸微眯,眸底有抹邪恶的光芒,“心肝儿,我现在比较想吃你!” 赵六道刚刚入喉咙的饭噎在喉咙处,憋得满脸红,呼吸不畅,眼皮都开始翻着红丝,指着柳七,一脸的怨恨神色。 柳七叹了一口气,拿了一根筷子,走到赵六道的面前,一手握住他的肩膀,另一只手轻轻的在赵六道在喉咙处的穴位点了一下,便听到一声咕噜的声音,赵六道那口饭终于咽了下去。 少年仰着脖子,双手捂着胸口喘着气,一双如星河般的眸子泛着秋水般的潋滟,眨眼之时,少年浓黑修长的睫毛长长的闪动着,俊毅无双的脸上泛着淡淡的酡红,如雪空中荡漾出的一晕暖晖。 柳七幽深的凤眸时有抹迷乱的光辉,一张隽秀的脸缓缓的垂下,贴近少年那粉嫩欲滴的嘴唇,轻轻的吻了下去,像蜻蜓点水般! 赵六道呆在那里,刚刚脸色的红晕更深,凝视着柳七那张秀美隽雅的小脸,呼吸突然变得粗重起来,少年如星光般的眸瞳里也荡漾着一抹朦胧的雾晕,如天边晚云渐收、淡天琉璃。 柳七呆呆的看着赵六道,再次将唇贴了上去,小心翼翼的伸出小舌头试探的抵入少年的唇齿之中。 突然一阵腾空的晕眩,赵六道双眸暗深,抱着柳七的细腰翻了个身,将她压在身下,生涩又紧张的咬着她的唇角,渐渐的有些生涩的伸舌长驱直入,呼吸紊乱,动作也有些不知所措,只是觉得心底有抹原野的冲动,狂野又有些粗暴,很想得到更多。那种奇怪的感觉像烧着心一般,既惊惶又刺激! “赵六道!”房门被推开,大胡一脸吃惊的站在门口! 赵六道脸色一惶,匆忙推开了柳七,手臂撞翻了桌子,一阵破碎的碗筷落地的声音,少年惊惶不已,踩着一片菜叶,脚下一滑,摔倒在了地上。 大胡疑惑的看着柳七和赵六道,又揉了揉眼睛,心中喃喃的想,八成是吐得身子发虚,眼睛也不好使,眼花了!怎么看到赵六道和柳七刚刚在…… 大胡抓着门槛,猛然的抱头狠狠撞了一下,这才觉得应该清醒一点,乐呵呵的说道:“赵六道,我们喝了你煮的祛秽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兄弟们今晚去消遥楼放松一下,钱老大问你去不去?” 赵六道摇头:“不去!” 大胡白了他一眼,哼道:“我就知道你不会去!柳仵作,你去不去?!” 柳七拍了拍微皱的衣摆,扶正桌子,这才缓缓而道:“谁请客?” “当然是我们啦,哪里能让柳仵作出钱?”大胡笑呵呵的说道,又看一眼打翻了的桌子,心底有些疑惑! 柳七踢开了脚边的一片碎碗,对赵六道愤愤的说道:“我说过菜里不要放胡椒!老子吃不惯!下回再忘记,老子可不只是掀桌了!老子掀你一脸!” 赵六道冷冷的看着她! 柳七背对着大胡,大胡不知道此时她说话虽恶狠狠的,脸上却挂着异常邪魅的笑意! 柳七伸手摸了摸被咬破了一点皮的嘴唇,幽深的眼底笑意一片,低头,拍了拍赵六道的肩膀,似笑非笑,低声在他的耳边说道:“六道,想不到你这么闷骚,还想在上面!” 柳七刚刚对赵六道这么凶,无非就是做戏给大胡看,打消大胡心中的疑惑,大胡虽然以为自己吐虚脱眼花,但这桌子突然掀了,肯定又要怀疑!怀疑因为他的突然到来,赵六道和柳七一时惊惶失措,遮掩不来,才打翻桌子! 大胡挠着脑袋,也再没有多想,又问了一句:“柳仵作,今天消遥楼的头牌红姬姑娘会出台!” 柳七笑眯眯的扶起赵六道,嘴角的笑意深深的,缓缓而道:“技术好不好?” 赵六道被她这句话惊得再次滑倒,一脸愤怒的盯着柳七! 大胡当然不知道赵六道和柳七之间的尴尬气氛,言道:“逍遥楼的姑娘,个个技术都很好,不过那些有才有貌的姑娘怎么会伺候我们?咱们只在大堂里坐坐,看看红姬姑娘跳舞!” 柳七拍了拍衣袖上的菜叶,漫不经心的答道:“去啊,当然去,正好晚饭没吃,钱捕头请客怎么能不去?六道,你去不去?” 赵六道皱眉,沉哑难听的嗓音响起:“酒楼也有姑娘跳舞吗?” 大胡哈哈大笑,眼底有种看赵六道一种土佬冒的神色,“不是酒楼,是逍遥院!” 赵六道吃惊的看着柳七,咬牙切齿道:“逍遥院?!” 她怎么能去那里,那种地方男人都是色狼!女人都是放荡女!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去那种地方干嘛? 柳七挑眉,缓缓而道:“六道,咱只看姑娘跳舞,瓢不起昌!” 再说了身为政府人员,瓢昌是不对滴…… 大胡呵呵的点头,“对啊,就看红姬姑娘跳舞,红姬姑娘每月就出台一次,机不可失啊!”说着大胡一脸的色迷迷模样,想到红姬那细腰滑臀,更口水直流! 赵六道冷冷的说道:“她不去!” ------题外话------ 六道兄情不自禁的主动了一回,结果被大胡给吓回去了…… 柳七前世二十岁,在古代属于大龄剩女,剩女的聪明睿智是有的,渣性猥琐当然也有。重生借尸还魂十四岁。古代二十岁应该算很成熟的人了,孩子都可以打酱油了阿喂。 六道兄十六七岁,正当少年…… 乃们可以邪恶的想像他们之前相处的微妙关系……嘿嘿……在吃与被吃或者主动与被动之间缠绵绯侧…… 第五十四章、巧言舌辩对秦重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六道兄语气绝绝,脸上更有着让人看不透的冷冽的神色。 大胡疑惑的看着他,脸色不悦的说道:“我问的是柳仵作!你不去拉倒!” 六道墨眸寒冽,脸上还有着刚刚未褪去的酡红之色,想到刚刚好像被什么妖魔护体了,跟柳七做出那种亲密的举动,他心底顿时觉得有羞怯得很!很想个地缝钻进去。 柳七隽秀无双的脸上有着邪魅淡雅的笑意,伸手替六道拿掉沾在衣服的菜叶和饭粒,对大胡言道:“去,当然去,我和六道都会!” 赵六道咬牙切齿,想着这柳七难道就不知道自己是个女子吗? 不过六道兄忘记了,他和柳七一直同床共枕,他也一直没把她当成一个女子看待。 六道想着得柳七在他面前猥琐无极限也就行了,就不要跑到外面去祸害别人了。 柳七觉得六道这般傲矫的模样,很是诱惑,情不自禁的又开始YY把他推倒后的情景。 赵六道突然觉得一阵心底发毛,一抬眸看到一脸邪恶笑意的柳七,柳七一双色迷迷的眸瞳盯着他,他脸色一黑,沉沉的一哼。 柳七要做的事情,赵六道不能阻止,他也说过,无论她做什么,他都会默默的支持,虽然赵六道不太乐意柳七逛妓院,但也不得不跟着去! 来到逍遥楼门口,看门的龟公一见是大胡,赶紧恭敬的上前:“胡爷,您来了啊!” 虽说捕快不算是豪客,但属于地方官府人员,也是大爷,就算没钱,也得好好招待着进场。 大胡言道:“行了,我们自己进去。” 说完又恭敬的对柳七言道:“柳仵作,钱捕头在二楼的雅坐已经准备了酒饭。” 柳七一袭玄色的织锦宽袖长袍,系着一根墨青色的腰带,头发用一根布带束在头顶,举止优雅,眼神明澈,光看气质就让人觉得不凡!少年目不斜视,跟在大胡的后面,缓缓的上了二楼大堂一个靠窗的雅坐。 一进门就是浓浓的酒气以及厚厚的胭脂气息,赵六道对那些娇言嗲语,酒色意色很是反感,他甚至觉得那死尸的气味似乎比这要好闻许多。 钱捕头一见柳七过来,脸上有着敬畏的神色,赶紧叫小厮拿酒,招呼着柳七坐下。 钱捕头一身淡蓝色的便服,长相还算清俊,虽然一双三角眼带着些奸滑之相,但在这声色靡乱的地方,倒有几分风流放荡的大爷之气。 孢子和季槐他们盯着那些丰乳肥臀扭着水蛇腰、涂了厚厚胭脂水粉、打扮得花枝乱颤的女人们流着口水,眼底有着淫邪之光足可吞海。 赵六道对此很不习惯,僵硬的坐在柳七的身边。 楼内三教九流,什么样的人都有!柳七倒是一点也不意外,反而跟钱捕头客套了几句,又接了钱捕头敬的酒喝了几杯,这才埋头吃着桌上的菜! 她推了推赵六道,“六道,吃饭!” 赵六道见柳七喝酒,也没多想,她经常跟守城门的士兵胡侃乱侃的时候,也时常喝酒,酒量还算可以,但六道怕她被钱捕头一杯一杯的灌酒给灌醉了,然后发酒疯。 她清醒的时候,赵六道已经吊着十二分的警惕了,要是发酒疯,只怕……赵六道不敢想! 大胡突然叫道:“快看,红姬姑娘出来了!” 柳七抬眸望过去,见舞台上,身姿曼妙的女子,一袭鲜红如火的长裙缓缓走出,褶褶如火般,光华流动轻泻于地,乌黑的长发,随风摆动,带动了同样如火的飘带,如妖如媚。 台下响起一阵惊艳的呼喊声。 台上的红姬一张美貌倾城的脸上有着妩媚的笑意,丝竹声潺潺,女子也随着音乐翩然起舞,像只飞舞于天地之间的一朵妖艳的红玫瑰!骄傲独立! 就连一直皱着眉头的赵六道也情不自禁的望了过去,少年那双如星辰的黑眸里泛过一丝惊艳。 一舞之后,老鸨缓缓走上台来,笑得谄媚势利,“今天是我们红姬姑娘每月出台之日,各位在场的客官有想与红姬姑娘今晚共度良宵的可以开始挥洒你们的诚意了!” 底下开始沸腾,一时间,男人们手里的银子,票子,首饰,珠宝纷纷的丢上台,唯恐扔得少了,亵渎了女神一般的红姬姑娘。 老鸨一张老脸花枝乱颤,笑呵呵的说道:“还是老规矩,价高者得!” 钱捕头一行人此时已经趴在了二楼的栏杆处,目不转睛的盯着红姬,想着既然没钱,那养养眼也不错! 赵六道一直板着个脸,全身都有着警惕的光芒,他坐在柳七的旁边,防止疯狂的人撞过来,发生意外。 底下的竟拍越来越激烈,慢慢的加到了五万两! 柳七那双幽深的目光里闪过一丝淡淡凌厉的光华,拉着赵六道就站了起来。“六道,走,去看看刚刚叫价的是谁?” 赵六道怔了怔,跟了上来! 老鸨欣喜不已,五万两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顿时笑得嘴都歪了! 那边突然响起一个沉稳凌厉的声音,一个青衣武者沉沉的说道:“秦诉师想请红姬姑娘过来一叙!” 底下的人突然一静,疑惑的看着那传话的武士! 那青衣武士又说:“秦诉师有当今圣上亲自御提的第一诉师名号,不知道红姬小姐觉得这名号值多少钱?” 柳七冷冷一笑,秦重也查到这个地方来了,还真是小看了他。 红姬柔媚一笑,声音温婉动人,“自然是无价!” 那本来已经用五万两银子夺得最高价的客官却不乐意了,从雅间中走出,声音带着阴寒冷冽之气,“逍遥楼向来只收现金,什么时候改了规矩了?再说了,这如今骗子这么多,要是有人过来说自己是当朝王爷,是不是咱们还得对他下跪行大礼啊?” 柳七挑眉,这走出来的男子二十多岁,一袭月白色的长袍,玉带,玉冠,非常普通的一张脸上是一双阴寒的眼睛,想想似乎在吕家的时候见过! 那老鸨脸色一僵,笑呵呵的言道:“吕大少爷,说得倒是有理!” 秦诉师摇着扇子缓缓的走了出来,语气不悦,“难道本诉师的名号还不值得五万两?” 吕家大少爷吕平哼道:“逍遥楼只收现金,秦诉师这是非要人家坏了自己的规矩?不如请秦诉师拿出高于本少爷的现银出来,本少爷倒可以考虑一下退出。” 秦重脸色微沉,缓缓而道:“那依吕少爷的意思是秦重这圣上御赐的称号还不值五万两?这可是犯了大不敬之罪啊。” 吕家大少爷一冷,脸上一片愤怒。 柳七冷笑,懒懒的瞟了一眼愤怒异常的吕平,少年笑得几分邪肆,“秦诉师拿圣上御封的称号出来卖钱,不知道这事若被圣上知道了,会不会将秦诉师问罪?大夏律例中可有一条,亵渎皇威罪名也不小,轻则削去功名打入大牢,终生不得录用,重则流放荒蛮之地,永世不得回京!” 少年语气淡淡的,却有一种让人不敢直视的不怒而威,秦重看到柳七在此,眼底闪过一丝意外! ------题外话------ 柳七:六道,别这么看着我,我只看姑娘跳舞,不嫖娼! 六道:我知道! 柳七:你知道还一副幽怨脸? 六道:给你个姑娘嫖你也嫖不了!我就是不知道你为什么还要来! 柳七:…… PS: 此文离V还有一段时间,每天保持2K的更新,除非我挂了,否则绝不断坑。 第五十七章、主动出手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柳七若有所思的想了想,给出了罗县丞一个十分靠谱的理由,那就是吕大爷尸骨未寒,吕家大少爷不在家中守孝,却被红姬迷惑,浏涟于逍遥楼!如此纵容他人无视孝视本身就是道德有问题!必须也得叫上堂来提审! 昨天晚上红姬出台,逍遥楼在场的人都知道是吕大少爷吕平拔了头彩!人证挺多! 走出衙门后院,一个小厮模样的人走了过来,恭敬的朝罗县丞行了个礼,“罗爷,秦诉师派小的过来认领昨天小偷偷从他那里偷走的物品!” 罗县丞一双精明的眸子打量着小厮,“秦诉师叫你来认领什么东西?” 小厮拿出一张宣纸写好的物品递到了罗县丞的面前!县丞看了一眼,言道:“你跟我来!” 柳七却笑道:“罗爷就凭一张纸条就将东西交给他吗?万一他和昨夜那小偷是一伙的,过来骗取脏物怎么办?” 罗县丞犹豫了一下,昨天晚上捕快们都喝得烂醉,根本没抓什么小偷回来,赵六道交了一个包袱在衙门里,说是抓贼时,那贼身上搜出来的! 那小厮明显一愣,也没料到柳七会这么一说,言道:“罗爷,小的是逍遥楼内院打杂的,真的是奉了秦诉师交代过来拿秦诉师丢的东西的!” 柳七凤眸挑扬,眸底有抹坚锐凌厉的光芒,“秦诉师可有拿什么随身携带之物给你为证据?” 小厮摇了摇头,“不曾!不过秦诉师说,他的字迹罗县丞相认识!” 秦重身上所有的小东西全部都被柳七拿下来了,当然什么也没有,字迹又不能证明什么,完全有别有用心的人防写! 罗县丞点头道:“的确是秦诉师的笔迹没错!” 柳七摇了摇头,从案宗中插出一张废纸出来,拿出狼豪淡淡的写下几个字,“罗爷觉得我的字迹跟秦诉师的像不像?” 罗县丞惊愕的看着柳七! 像!实在是太像了!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根本就看不出来! 那小厮也呆了,想着秦诉师答应过他,只要在他拿到包袱,就给五两赏银的。小厮愤愤道:“他大爷的,原来是个骗子!” 小厮说完,便走了! 柳七隽秀的脸上泛起深深的笑意,秦重虽说心思慎密,天下无敌,不过还不够厚黑! 罗县丞端祥着那张字据,言道:“柳仵作,这万一真是秦诉师的怎么办?听刚刚那小厮说秦诉师在逍遥楼,下午就要开堂审案了,秦诉师若不到,吕家没有诉师,请求县令大人延迟堂审时间也是合理的!” 柳七伸手拿过县丞手里的宣纸,言道:“既然这样,那就让六道拿上秦诉师的东西陪我去一趟逍遥楼吧。” 柳七也不是斩尽杀绝的人,应有的教训教训一下就行了,以秦重那般高傲的性子,如今受了这么大的屈辱,只怕已经将她恨之入骨了! 秦重没等到小厮拿来自己的东西,却被逍遥楼的打手架着,说他骗吃骗喝骗嫖,要吊到外面去! 南涯空有一身武艺,此时不知道怎么回事,全身无力,像只软脚虾! 老鸨冷哼:“没钱还叫这么多姑娘?你们这是想吃霸王餐吗?” 秦重被人拖着,不停的跟老鸨解释,哪知秀才遇到市侩,整死你很快! 南涯却吼道:“我们根本就没有……唔……”再嚷就被打手拿了条姑娘的旧亵裤堵住嘴了! 老鸨指着南涯的鼻子大骂:“你就更过分了,非要找男的!老娘好不容易才找了几个像样的伙计洗洗干净送了过去!你倒好,玩过了就什么都不承认了!” 秦重惊得张了嘴,同情的说道:“南涯,看来你比我惨!” 虽然他起来看到的都是白花花的肥肉,但比南涯起床看到满地菊花残要好太多了! “赶紧扒了他们衣服吊起来,让大家都看看这就是找姑娘不给钱的下场!”老鸨抖着一脸的白粉,脸色狰狞。 “秦诉师!”一声清冽怡人的声音! 一袭淡青色长袍广袖的少年走了过来,少年眉目隽雅,脸上有着坚毅锐利的光芒,凤眸里泛着一丝淡淡的邪笑,缓缓走过来。 柳七看了一眼秦重,好奇道:“这是怎么回事啊?” 老鸨看到县衙的人过来,顿时愤愤的说道:“堂堂大夏第一诉师,找姑娘居然不给钱,老娘要告上公堂,请县令大人作主!” 柳七笑呵呵的将秦重的东西送了过去,缓缓而道:“秦诉师怎么会没钱呢,花妈妈不是误会了吗?” 赵六道见柳七将包袱还给秦重,顿时有些惊愕, 秦重脸色铁青,强扯一道笑容道:“多谢柳公子将秦重的东西送回来!”说完,从包袱掏出两张银票递给了老鸨! 老鸨收了银票,刚才那凶神恶煞的脸突然变得谄媚十足起来,对那些打手挥手道:“放人放人!” 秦重拉了拉衣服,指了指南涯,言道:“我这位侍卫的中了你们的毒,那解药呢?” 老鸨笑呵呵道:“软筋散的药效一天就散了!” 秦重恨恨的看了一眼柳七,抬腿往门外走,听到老鸨谄媚的在后面叫:“秦诉师啊,下回再来耍哈……给你安排几个更加肥美的!” 柳七哈哈大笑,凤眸微挑,缓缓的对秦重而道:“没想到秦诉师的品味还挺特别的!” 秦重咬牙切齿,指着柳七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柳七一甩袖,走向秦重,语气清冽:“秦诉师,可否借一步说话!” 秦重皱眉,现在觉得看柳七,越看越不想女子,那画像是南涯从代郡洛家拿过来的,就直接送到了他的手里,请他寻找! 秦重看了一眼南涯,朝南涯挥了挥扇子,言道:“我与柳公子有话说,南涯,你去南大街替我买些上好的宣纸以及笔墨砚台到福满楼来找我!” 南涯此时一点力气也没有,呆在秦重身边也没什么用,男子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秦重在福满楼订了一间幽静的雅间,门一关,柳七缓缓的坐下,赵六道闷闷的想了想,也坐在了旁边! 秦重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赵六道! 柳七淡淡一笑:“六道不需要回避!” 秦重轻哼,等人都不在了,指着柳七大骂!无非就是些卑鄙无耻,斯文败类的话语! 赵六道浓墨般的剑眉突然皱起:“如意当初就应该把你扔城外,让野狼过来叼走你!” 秦重突然住嘴,指着柳七道:“我就知道是你做的,你不知道陷害圣上御赐诉师的下场?” “秦诉师被人陷害了吗?”柳七无辜的问道,“是何人?秦诉师可有证据,若有证据的话,可去衙门立案,黄大人自会派出捕快调查此事!” 秦重恨恨的咬了咬牙,然后呵呵大笑,缓缓的摇着扇子,一字一顿缓缓而道:“柳七,算你狠!” 柳七拿出那张画像展开铺在了秦重的面前,语气不慌不忙:“我知道秦诉师在找画中之人!而且一直在揪着我不放!” 第六十章、凶手是谁?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吕大夫人的脸色瞬间的苍白起来,一双水眸求救的望向秦重! 柳七挑眉看着他,等待他提出狡辩! 秦重不慌不忙的说道:“就算吕大少爷出面证明死者并未在酒席之前去过吕大夫人的院里,也不排除死者没有去过!再说谁都知道吕大少爷并非吕大夫人所亲生,吕家人也知道,大少爷痛恨大夫人!这要是买通老鸨和红姬作假证也是可以的!县令大人,不知道我说得对不对?当天在逍遥楼,吕大少爷可是花了五万两夺得红姬姑娘的青睐,红姬姑娘每月只出台一次,也不是什么清倌,五万两这么大的数目,吕大少爷一下子就拿了出来,只怕不止是想夺出红姬姑娘一夜销魂这么简单!” 吕平一愣,气急不已:“秦重!你的意思是说本少爷故意针对大夫人钟氏?!” “事实极有可能!吕大少爷在红姬姑娘的房内呆了不到半个柱香的时间就出来了,五万两就买半柱香?这里面的猫腻谁又知道呢?”秦重淡淡而道! 红姬脸色一白,“县令大人,奴说说句句属实,并非被吕大少爷收卖做假证啊。”她又转身秦诉师,一脸幽怨的说道:“秦诉师,奴伺候过各种达官贵人,有些愿意留夜,有些做完就走,这是很平常的事情!再说他们做那事有些时间长有些时间短,奴从业这么年,能坚持半个时辰的,从未见过!” 堂外围观的群众一听,女的一阵尴尬,男的一阵脸黑! 秦重摇着扇子,略带着些窘意说道:“花了五万两却没有过也,怎不会引人怀疑啊!” 柳七一声轻笑,笑声里带着一丝讥讽:“原来秦诉师是在纠结那五万两呢,当晚在场的人都看到秦重拿自己的名号出来卖钱,结果没卖成!听秦诉师这语气,怕是因为吕大少爷抢了你的风头,不服吧!再说半柱香的时间虽然不长,这说明吕大少爷那性格是速战速决、绝不拖泥带水的!当晚吕大少爷可能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所以提前离开了!我听说当夜秦诉师也在逍遥楼内找了六七名姑娘,风流到中午才醒来!柳七倒是很好奇秦诉师一夜能御几回?” “咳!”围观的群众被柳七的豪言给呛到了!瞬间他们和他们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 秦重脸色一青,指着柳七,柳七和赵六道那夜在红姬的窗户外面听墙角,一直听到房内男女喘声停下,吕大少爷穿上衣服离开逍遥楼,她才离开!后来秦重跟踪了她一路,结果还是被她给整了! 堂堂大夏第一诉师,留宿花楼,结果没钱拿出,差点被花楼内的打手给扒光吊起来示众!还多亏了柳七突然出现来解围! 秦重就算最落魄的时候,也没有被人这么羞耻过! 柳七淡眸看瞟了他一眼,瞳眸中挑衅,缓缓而道:“吕大爷留宿逍遥楼的事情,可不止吕大少爷知道,吕家前来摧讨工钱的工头也知道,秦诉师是否也要说吕家威胁工头,如果不出面作证,会连工钱都不发?吕家的给茶农的工钱皆是按月支付,虽说苛刻了不少茶农所得税,但从未拖欠过!” 柳七又看了一眼吕大夫人,接着说道:“当晚死者离开酒席,前往新房的时候,朦胧中看到有人人鬼鬼祟祟的进入大夫人院中,死者一时好奇,便跟了过去,结果发现了大夫人一个秘密!” 吕二爷指着柳七怒道:“你胡说!” 秦重冷冷一笑,“柳公子,断案需求证据,没证据凭着一时的猜测胡说八道!” 柳七呵呵浅笑,走到吕二爷的面前,缓缓言道:“前些天我入吕府给死者验尸,大夫人虽然悲痛,一身素服,头发却绾得很好,脸上也涂脂抹粉,十指丹寇,素服里面穿的襟子颜色鲜艳,想来与刚刚死了丈夫的女人实在不太一样!我想当晚死者就是因为撞见了吕大夫人和别的男子私会的事情,顿时暴怒!双方在推揉中,大夫人从后推了死者一把,死者和那名男人撞上屋内的一张八仙桌上!所以死者胸前才有一大片的淤青之色!” 秦重淡淡笑,“那那名和吕大夫人私会的男人又是谁?” “是吕二爷!”少年语气灼灼,目光锐利,望向跪在地上的吕二爷! 柳七刚说完,吕平一眼的愤怒,扑向吕二爷:“我就知道你你与这个女人合谋害死我父亲!我今天一定要杀了你!” 黄县令拍着惊木堂,冷道:“肃静!肃静!” 衙役将吕平和吕二爷拉开! 秦重语气缓缓:“大少爷切勿激动,可不能光凭柳七的一已之言!” 县令大人语气威严十足:“柳七,你可有什么证据证明当晚出现在钟氏院中的就是吕二爷?” 柳七目光清冽,语气淡淡如云,一字一句缓缓说道:“大夫人手腕上的玉钏与吕二爷拇指上的扳指颜色和材质都是一样的,听说是城中的渔阳第一玉的玉铺推出的男女定情系列玉饰玉钏和玉扳指!我查过玉铺的出入记录,这种配套的玉,只出售过十套,很凑巧吕二爷就在其中之一!这种玉,玉质一般,只有平常的百姓家会买来送给心上之人,吕家财大,以吕二爷的经济实力,是根本不屑于买这种普通的玉!还有如果死者胸上有淤青,那么与死者推揉的吕二爷肯定会撞上后背!不如请吕二爷露出后背,让在场的各位看!依我的判断,应该是在背部的胸锥骨和肩胛骨之间,必也有一块淤痕!” 吕大夫人此时已经面色苍白,全身都在颤抖,“我们没有杀害老爷,真的没有……” 衙役强行脱下吕二爷的衣服,果然看到了背上的淤痕,已经过了半个月,痕迹已经很浅,但是仔细看,的确是有被撞过的痕迹! 吕二爷一屁股跪坐在地上,“我们是发生了争执,可是我们并没有杀他!” “你胡说!就是因为父亲撞破了你们的奸情,所以你们才会杀人灭口!”吕平吼道! 县令一拍桌子:“吕江、钟氏,把你们杀害吕湘的细节从实招来!” 吕二爷和吕大夫人跪在堂下,“大人,我们冤枉,我们根本没有害死老爷,老爷离开的时候,他还是好好的!” 秦重俊逸的脸上有抹淡淡的光芒,意味深长的望向柳七,柳七明明只是随意的瞟了一眼案发现场,却已经注意到了他用了半月时间才发现出来的细节!果然是不一般! 县令严肃道:“大胆!如今证据确凿,你们还想狡辩?来人上刑!” “大人,等等!”隽秀的少年突然上前,缓缓而道:“死者伤上并没有致命的伤口,那么一推根本不可能让死者丧命!” “你的意思是吕湘之死与他们无关?”罗县丞疑惑不已! 柳七清逸暖柔的脸上,泛着隽雅无双的光芒,一字一句的说道:“当然有关!” ------题外话------ 突然想说下午揭露迷底,想要双更的留言吧! 第六十三章、借酒装疯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秦重看到南逸的时候,脸色顿时一变,意味深长的瞧了一眼柳七! 柳七正一脸玩世不恭站在赵六道的身边,一只手臂懒懒的搭在赵六道的身上,那模样与街头地痞之流没什么区别,完全没有一点儿女子的羞态! 赵六道也习惯了柳七这般轻佻的性情,神色淡漠的站在一帮人的中间! 南涯和南逸叙旧完了,走到秦重的身前,言道:“秦诉师,我家主子说你既然来了,就去见见他!” 秦重点头,“也好!” 秦重突然走到楼梯处,柳七的声音响起:“秦诉师,跟上面的那位老爷说,大堂他也不用,不如让兄弟们上去喝酒吃饭!不要浪费资源嘛!” 秦重听说南涯的主子要见他,心底已经紧张,脸上却维持着强有的优雅笑意,恨恨的瞪了一眼柳七! “南涯!”柳七言道:“那天晚上的菊花怎么样?” 南涯一个踉跄,脚下一滑,单膝一跪,嗑到了楼梯口,顿时痛得他龇牙咧嘴!愤愤的一脸黑青! 柳七呵呵而笑:“跟你家老爷说说,我们就在大堂喝着了!伙计,你还不赶紧把饭菜送上二楼的大堂来!?” 钱捕头也愤愤的说道:“赶紧的,别让大爷久等,好酒好菜全部都送上,秦诉师请咱吃饭,你给我们送的东西差了,可是拍秦诉师的脸!” “不敢,不敢!”伙计苦着一张脸,谄媚的说着! 十几个人大二楼的大堂坐了两桌,酒菜很快送上来,一帮汉子们喝酒划拳,玩得不亦乐乎,不紧如此,还脏骂连天,有挑牙齿的,有拉裤头的!还有讨论花楼姑娘的! 简直与土匪黑道没什么两样! 赵六道站一旁闷闷的吃着菜,柳七喝得有些高了,拉着赵六道的手,“六道,咱们来划拳!来来,谁输了就脱衣服!” 赵六道脸色黑黑的强行拉住柳七手中的酒碗,哑哑道:“如意,别闹了,你喝多了!” 钱捕头和大胡他们也赶紧过来给赵六道劝酒! 大胡语气不悦的说道:“我说六道啊,嗝!你说你一进衙门就当上了一等捕快,咱们可是熬了许多年才成为一等捕快的,你说你不陪我们喝一杯,是不是不给我们面子啊?” “我来喝!”柳七摇摇晃晃,接这大胡手里的酒碗,一饮而尽! 赵六道还没反应过来,钱捕头那一碗又递了过来,柳七伸手接了过去,同样一饮而尽,指着余下的一些兄弟们,豪言道:“六道不能喝酒,他若喝酒会发酒疯的,他力气这么大,万一拆了这福满楼,还会打伤各位兄弟!” 钱捕头笑呵呵道:“柳爷,这个你放心,咱们这么多人,难道还不能将他制服?” 柳七迷迷糊糊的拍了拍钱捕头的胸口,“更重要的是,六道若是喝醉了,谁送我回去?呕!” 钱捕头赶紧退开,惊惶的盯着柳七,挥了挥手:“柳爷这酒量也不行!” “还好,还好,呵呵……”柳七踉跄着站起来,指着赵六道缓缓而道:“六道,扶爷出恭!” 一旁的钱捕头和众人一阵哄笑,“柳爷这说话文绰绰的,撒尿就撒尿,说什么出恭啊?” “就是就是……” 一是一帮醉鬼呵呵大笑的声音! 赵六道的脸色红红的,那脸色比喝了酒的柳七还要红,拉着路都走不稳的柳七往楼下走! 雅间的厢房处走出一个一袭红衣盛服的华贵女子,女子身后跟着两三个丫环婆子,柳七觉得一阵香风迎面,迷迷糊糊的抬起微红的脸蛋,由于喝了些酒,她那张隽秀清雅的脸蛋顿时泛着几分红润的柔软! 一个婆子指着一帮吵闹的衙门中人吼道:“你们大胆!是谁让你们上楼的?吵着我家夫人了,万一我家夫人肚子里的孩子受了惊吓,看你们怎么担当得起!” 伙计匆匆送菜上来,见到那婆子,战战兢兢道:“冯嬷嬷,这楼下都满了,是秦诉师带着他们上来的,秦诉师说会跟那位贵人老爷说,小的这也是没有办法!” 那婆子冷哼,盛气凌人:“赶紧把他们给赶出去!真是一帮没有教养的粗俗土匪!” “他们是衙门的官爷们,小的实在……” 那婆子语气凌人道:“一个小小的渔阳县衙,也敢在此撒野,你赶紧把人赶出去!” 婆子旁边那富贵的女人一只手帕掩着嘴,杏眸里全是鄙夷的光芒,指着那些人道:“冯嬷嬷,叫南逸过来赶人!” “是,夫人!”婆子恭恭敬敬的回答。 柳七正走着,突然整个身子扑向了那位夫人,呕了一口秽物在那夫人的身上,然后若无其事的摇晃着身子,“不好意思啊!” 那夫人一声尖叫:刚刚的优雅全无! 冯婆婆扯上柳七,就要上来扇巴掌,结果被赵六道那只铁手给扼住,赵六道脸色寒冷,语气里有几分别扭的说道:“她不是故意的,你怎么能随随便便的打人?” 柳七抬袖,言道:“我真不是故意的!”突然又抓着那婆子的衣襟,在将那婆子也吐了一身! 那优雅的夫人见此,指着身后的几个丫环道:“你们还不赶紧把他给夫人抓起来!” 两三个丫环战战兢兢的应了一声,就要过来抓柳七,赵六道哪里能给人靠近柳七的机会,两三下就将那些丫环甩到了地上! 丫环滚在地上痛苦的嗷叫着,优雅的夫人见此,气呼呼的吼道:“来人!来人!南逸!” 柳七迷迷糊糊的抬头,一张隽秀无双的脸上,泛着迷醉的笑意,凤眸里泛着妩媚的柔情,缓缓而道:“六道啊,你怎么打人了,赶紧走啦,再不走我都尿裤子里了!” “鬼……”那优雅的夫人喃喃而道,怔忡了半晌,突然一声尖叫,退到了那嬷嬷的身边,指着柳七道:“鬼……鬼啊!” 冯嬷嬷扶着夫人,抬头望向柳七的时候,顿时也吓得脸色一白,踉跄着后退了许多步!喃喃自语:“不可能,不可能啊!” “嬷嬷,快叫她走开,走开啊!”优雅夫人惊惶的大叫着,拉着嬷嬷连连后退!一张秀丽的脸上一片苍白,眸底也是一片仓皇! 柳七整个身子靠在赵六道的身上,凤眸淡淡的盯着那个夫人和嬷嬷,喃喃而道:“什么鬼?哪里有鬼啊?六道……啊,你怎么变成两个了?” 赵六道拿开柳七伸到自己脖子内的咸猪手,扶着柳七往楼下走! “怎么回事?”突然一声清冽温润的声音传来,那声音甘冽如泉,透着一股让人蛊惑又迷人的磁性! 第六十五章、一定要束胸!!(首订)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柳七出了福满楼,便拉着赵六道往衙门走! 赵六道怔怔的跟在后面,一脸的疑惑,“如意?你不是要去茅房吗?”刚刚还醉得一踏糊涂的,怎么一下子就这么清醒! 朦胧的夜色下,隽秀清雅的少女,挺胸直背,一双凤眸在夜色下炯炯有神,语气更是透着一股让人捉摸不透的邪肆味道:“回去再说,六道,我们快走!” “你?”赵六道闷闷的想了想,“你装醉!” “不装醉怎么瞒得过众人,今天那个大官和夫人来者不善,连秦重都对他恭敬有加,听说是从盛京而来,而那个夫人更是奇怪,好像见过我似的!”柳七一甩长袖,大步的往前走! 突然走到转角处,少女凤眸微眯,一把拉住赵六道的手臂,语气沉沉,“有人!” 赵六道嗯了一声,警惕的拉着柳七,墨黑如玉的眸子扫视过空荡荡的街巷!这是一条回后衙最近的一条小道,附近住的都是普通的百姓,百姓家养的狗在不停的狂吠着,偶尔夹杂着孩子夜中哭闹的声音! 沉默了半晌,柳七摇了摇头,“看来是我的错觉!” 黑夜中有两道黑影,一个飞檐走壁,动作凌厉迅速,一个黑影是从福满楼里跟随柳七而来的南逸,南逸跟随柳七出来就是想暗中给她个教训,但不能让自家的大人知道,所以打算趁着天黑打她几拳便算了! 结果南逸看到另一个黑影,顿时觉得奇怪,那黑影落入城中一个比较富贵的人家,南逸尾随而去! 回到家里已经是夜深之际,赵六道提来热水放在木桶里,转身走到院子中的水井边打水洗澡! 等赵六道洗好回房的时候,柳七整个身子扒在水桶里,正睡着流口水! 赵六道脸色微沉,刚喝了酒,又泡在水里睡着了,肯定得感冒! 少年俊逸无俦的脸上顿时泛起一抹深深的红晕,少女垂肩的短发,精致隽雅的面容,又黑又长的睫毛,沿着精致的脖子往下,晶莹的肌肤如玉般剔透,赵六道喉咙滑动了一下,明明知道这般不对,可是那眼睛才却舍不得移开! 从瘦削的肩膀,到精致的锁骨,胸口微微突起的小丘,朦胧的火光下,少女那青涩的身体若隐若现! 窗户有夜风呼啸而过,一阵凉面吹来,赵六道突然激灵了一下,转身关上了窗户。拿上宽大的毛巾将水中的柳七抱了出来,裹着放到了床上,扯过一旁的被子将她盖了个严严实实! 少年粗粗的喘着气,脸颊红通通的,那具青涩的身体柔软还带着柔腻的沁香,顿时让他心里觉得有万只小猫在抓挠,难受至极!少年咬了咬牙,小心翼翼的躺在柳七旁边,直到半夜迷迷糊糊才睡去! 第二天早上,赵六道一身狼狈的从床底下爬了起来,头发也打了结,顶着床底抹出的一头厚厚的灰尘! 然后赵六道看到脚边一节断骨,黄白色的,长长的一节,六道伸手从床底处拉出来,惊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这是一节人体大腿的骸骨!等反应过来之后,赵六道拍了拍屁股站起来,咬牙适应了床底下放了尸骨的事情! 少年愤愤的看着床上睡得凌乱的柳七,包裹她身体的毛巾已经被她踢开,一双洁白如玉的大腿也好巧不巧的露在了被子外面,胸口也若隐若现! 赵六道觉得一清早就口干舌燥得紧,赶紧穿上了衣服,走出门,回头还忘将房门给反锁一下,才去洗漱和做早饭!他实在是害怕柳七那个模样,万一被人看到了,岂不是…… 赵六道时时的担心吊胆,这里不是上石村,衙门后院捕快衙役们来来往往,说不定一不小心就被人发现是女儿身了!他可以在面对森森的白骨之时瞬间适应,但他内心里却绝对不能让柳七是女子的事情暴露于人前! 柳七迷迷糊糊的醒来,慵懒的打了个哈欠,起身看到自己一丝不挂,愤愤的说道:“六道啊,姐这么一个大美人脱光躺在你身边,你怎么就没动手动脚呢?是不是不行啊!改天抓些补肾的药你给补补!” 柳七抓起床边干净的衣服慢吞吞的穿着,想着刚开始和赵六道在一起,两个人相互的警惕着对方,现在连赤果相对都觉得很安全!两个人的心底都慢慢的适应了信任对方! 赵六道拿锁开房间的门,端了早餐进来,摆在桌上! 柳七刚刚系好腰带,拿了桌上的一根青色布条将一头青丝束在了头顶,再看看赵六道那一张俊雅无双的脸,墨玉般的黑眸,高挺的鼻梁,嫣红的嘴唇,菱角分明的下腭,一头垂腰的墨发闲闲用一根布条绑的背后,饱满的额前垂下一缕细黑的刘海来!柳七伸手去摸赵六道的黑发! 赵六道匆匆放下饭菜,将自己的墨发从柳七的魔爪里拉出来,哑哑道:“吃饭!” 柳七叹了一口气,他娘的!自己这头烧焦的头发才齐肩,每每看到赵六道那一头墨发,就想一剪刀给咔嚓了!俗话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嘛,既然都睡到一个床上了,这头发也应该对称不是? 赵六道愤愤的看了她一眼,“如意!别打我头发的主意!” “咳……”柳七端起面前的碗,轻咳一声,呵呵的笑着,埋头大口大口的吃着碗里的米粥,突然粥中夹出一个剥了壳的煮鸡蛋,少女微微一怔,咬了一口,然后放到了六道的碗里! “我不爱吃!”赵六道闷闷的夹了回来! 柳七哦了一声,将鸡蛋分成了两半:“其实我也不爱吃,不如一人一半吧,丢了浪费!” 赵六道抬眸,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倒是低头夹了她放在碗里的一半鸡蛋给吃了!柳七微微的笑了起来,夹了一块酱萝卜咯哧咯哧的嚼着! “你笑什么?”赵六道被她这目光看得有些窘迫! “我没笑!”柳七哼了一声,端着碗喝着粥,也不理会赵六道! 她刚刚真的笑了吗?看着赵六道就像小猫看见鱼一样,不知不觉的就笑了!还发自内心的!柳七对人也有三分的警惕,像这般表露出内心真实想法的事情还真是没有想过! “六道,咱就住一起过得了!”柳七言道! 赵六道眸光深深,似碎了一地的琉璃,少年疑惑的皱了皱眉,言道:“本来就住一起!” 还睡在一张床上,除了最后那一步,其他的,差不多都做过了! 柳七放下碗,意味深长看着眼睛一脸懵懂的少年,伸出一只手来,缓缓而道:“要不我们做吧?” “做啥?”赵六道疑惑不解! “额……”柳七抚额! 爱啊…… 正好罗县丞走了进来,见到柳七,热情的打招呼:“柳仵作。” “罗爷吃了没,没吃的饭一起吃点?昨天晚上秦诉师请客喝酒,我听大胡说您家的狗病了要照顾,不知道现在令狗好了没有?”柳七笑呵呵的和罗县丞客套着!拉着罗县丞坐下! 罗县丞摆了摆手,将一叠案卷放在了桌上,言道:“好啦好啦!柳仵作,这是今天上头发下来的案卷!” “什么事情?”柳七拿了过来,翻开一张通缉令,画像上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男人三十岁模样! “这个人是五年前谋杀了上郡县同知的罪犯,以前是江湖第一镖局华夏镖局的总镖头郭雄,本来已经归案,案件也经由三司审理,上报了圣上,结果这个囚犯穷凶极恶,在前往刑场的路上杀了押送的衙役逃走!事情已经过去五年了,前些日子盛京大理寺司徒大人查出此犯逃至了渔阳县城附近!于是便将这案卷和通缉令派发下边所有的衙门,请求协助!”罗县丞说罢,叹了一口气! “司徒大人?”柳七幽深的眸底闪过一丝寒意,目光冷冷的! “三司少卿之一的司徒大人,就是由他来主持此案的!” “罗爷,此等杀人罪犯,必然穷凶极恶,光凭我们渔阳县衙,怎么可能抓得到?”柳七淡淡一笑,那目光却盯着画像上的囚犯画像! 通常被通缉的罪犯都会画上一副穷凶极恶的模样,满脸的络腮胡子,只露出一双杀气凛然的眼睛!其实吧,谁知道是不是真实面目? 罗县丞言道:“上头派发下来,我们也没有办法,再说县令大人也不敢推托啊!我们先应付着吧,到时候真没抓到,上头也不能把我们怎么样,毕竟这等罪犯已经逃了五年了,五年里连大内的探子都抓不到,何况是我们一个小小的渔阳县衙?” 县衙的捕快那都是些三脚猫的工夫,能对付几个地痞流氓已经算是很厉害了!更不用提武功高强的华夏镖局总镖头! 柳七将案卷拿了过来,“这个郭雄杀害上郡县同知的卷宗全在这里了吗?” “是啊,全这里了,七品以下的各知府知县衙门各有一份!”罗县丞想了想,又接着说道:“柳仵作,我想整个县衙怕就只能你有办法能抓到这个郭雄了!” “我又没那工夫,再说就算查出了郭雄的下落,可能也没有办法去抓他吧?”柳七呵呵的浅笑! “这个倒不用柳仵作担心,盛京来了一位大官,身边带了一队精锐的侍卫,今天县令大人将此事跟那位大官说了,那位大人说愿意借出精锐的侍卫给我们抓罪犯,不过那位大人说只给我们半个月的时间,半个月后,他还得去代郡探亲!”罗县丞脸上有着淡淡的喜悦! “那位大官是什么身份?”柳七突然想起昨天晚上在福福楼见过的男子,那男子似曾熟悉,可是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罗县丞怔了怔,言道:“听县令大人叫他南宫大人!” 柳七也没有再说什么,送走了罗县丞才叫赵六道将最近几年渔阳县所有的案卷全部拿了过来,慢吞吞的看着! 明天就是公休的时间,赵六道上街买稻种去了!想着回村的时候,把地翻好,将种子种下去! 已经算是晚种了,不过柳七也跟他说过了,现在他们在衙门做事,没这么多时间打理,稻子一年种一季就行了,到时候够吃就行,根本没有必根存粮来卖钱! 于小含正在烤着肉串,突然看到赵六道背着稻种走过来,少女赶紧将擦了擦手,走了过去,“六道哥,柳哥哥呢?” 赵六道那浓浓的剑眉微微一皱,沉闷的说道:“她在衙门!” “哦!”于小含眼底闪过一丝失望,不过马上又说:“六道哥,我烤了鱼丸,你要不要吃?” 赵六道摇了摇头,“不了!如意说我声音难听,少吃些炸烤的食物!” 于小含低头,又悻悻的哦了一声,尴尬的搓着手指!赵六道实在看不下去了,问道:“你到底有什么事?” “我给柳哥哥做了一件衣服,六道哥能不能带我带给他?”于小含一张俏丽的小脸一片酡红。 之前于小含做鞋送给柳七,结果做得有些大了,只能赵六道穿了!于小含便想着做衣服了,她用卖烧烤的钱买了一匹月白色的棉纱布,用了三个晚上才缝好,每每进城都不好意思亲手送给柳七! 赵六道突然没头没脑的问道:“她到底有什么好?”你非得纠缠她! 赵六道实在是没有看出来柳七到底有什么魅力,把于小含迷惑成这样!又是献殷勤,又是送鞋子送衣服的! 于小含眨着无辜的秋水眸,脸上红红一片,“六道哥,你怎么这么凶?” 至于柳七到底哪里好?于小含也说不出来,一见面就轻佻得摸她脸,又说她漂亮的男子,于小含还是头一次见到,就是所谓的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赵六道崩溃了,觉得问于小含这样的问题,实在是在考验于小含那弱智的智商,少年背着一麻袋稻种,转身就走! 于小含反应过来,赶紧在摊位里,拿出一花布包了许多层的布包追上六道,塞到了六道的手里! 赵六道怔怔的看着手中的新衣服,冷冷一哼,夹在胳膊底下,往回走! 于小含一脸绯红,她仓皇的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脸,眼底一片春意盎然!直到排队买烧烤的人叫了她许多回,才反应过来! 六道回到衙门,将衣服往柳七的面前一丢。 柳七疑惑的看了一眼六道,指了指桌上的布包,言道:“这是什么?” “自己看!”六道没好气的说道! 柳七拆开布包,看到月白色的袍子,眼底一片笑意,拿起来一抖,就在身上试着了一下,“六道,你觉得怎么样?想不到小含的手艺还不错的!” 赵六道俊脸黑黑的,沉闷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是于小含送的?” “一股子孜然香油味道!”柳七闻了闻宽大的袖口,做出了结论! 这烧烤的摊位六道送给了于小含来做,上石村的村民也学会了烤肉的手艺,有些在渔阳县的花楼门口、酒楼门口、甚至书院门口摆了摊,但是会送柳七衣服的,只有于小含一人! 赵六道微微的抽动了一下嘴角,转身回院中洗衣服去了! 柳七在背后叫道:“六道啊,帮我把这件衣服也洗洗,把孜然香油的味道去去!” 六道正在院中水井边打着水,看到柳七抱着衣服过来,冷冰冰的说道:“要洗你自己洗!我力道太大,怕洗坏了!” 柳七将衣袍放在水里浸着,笑呵呵道:“我怎么感觉六道在吃醋?” 六道猛然抬头!一双幽深的墨眸泛过寒芒,“你不觉得招惹于小含很不道德吗?”于小含若是知道她是个女子,一腔痴心错付!到时候怎么办? “可是小含送东西给我,我也不能退回去吧,心肝儿,其实我性取向木有问题好不好?下回遇到于小含,我会把做衣服的布料钱和工钱拿给她!”柳七擦了擦手上的水迹! “嗯!”赵六道放了皂角,拿起杵棍敲打着衣服,也没有理柳七! 柳七蹲了下来,伸出手捏着六道的脸蛋,“心肝儿,来,给爷笑个!” 赵六道一扬湿淋淋的衣服,衣服上的水顿时洒在了柳七的脸上。 柳七挑眉,“大爷的……六道,你娘的敢对我沷水?!” 说着,柳七双手也泼了一把水在赵六道的身上! 赵六道怔了怔,扔掉手中的湿衣服,一抬手,水花从他的手掌中飞出,落到了柳七的身上!两人一来一往,水花飞溅! 柳七一身的水,也没泼到多少在赵六道身上,突然端了旁边装满水的水盆,朝赵六道的身上泼去! 赵六道顿时浑身湿了个透,少年愤愤的看着柳七,提起了旁边的一大桶水,他力气大,整水桶泼过来,柳七本能的避开! 然后突然出现在后衙门口的一个肥腻身影一僵,一桶水以四十五度角的角度,将他全身泼了一个透心凉! “大胆!大胆!”一声咆哮声,黄县令抹着脸上的水,愤怒的咆哮着!“刚刚谁泼本官!是谁?!” 柳七和赵六道惊愕得愣在了当场! 柳七赶紧将脸上的笑意收起,露出一副无辜的表情,扯了院中晒干的张床单过去,递到了黄县令的面前,“呵呵……黄大人,您怎么来了!” 赵六道默默的收拾着扔在地上的衣服!觉得有柳七在,他偶尔抽风,跟她泼水也属正常! 黄县令指着柳七,又指着赵六道,气得嘴角都有扭曲,那肥腻大肚子被水一浇,正好圆滚滚的贴着官服!看样子挺滑稽的! “你们在干什么?”黄县令拿着床单擦着身上的水,愤愤的说道! “洗衣服,顺便洗一洗院子!”柳七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指了指院中湿淋淋的青石地板,言道:“最近蚊子比较多,我让六道配了一些杀蚊子的药水,将院子各处都洗洗!你看停尸房就在我们主院的隔壁,我打算停尸房也用醋熏一下!” 赵六道将衣服捡入大盆里,想着柳七说胡话的本事,那是一流的,也不担心此时黄县令真的生气,将他们治罪的事情! “真的吗?”黄县令还是一脸的不相信! “当然是真的啊,这不是钱捕头和其他兄弟都在忙,六道上午又不用值班,闲着也是闲着,就想着多给衙门做些事情!”柳七笑眯眯的抬眸,隽秀的脸上一片真诚的笑意! 黄县令冷哼! “那个黄大人啊,你上回叫我推算您府上姨娘的生产日期,我算过了!恭喜大人,年底之前一定能添上一口!”柳七见黄县令还有些不相信,赶紧转移了话题! 黄县令脸色果然变了,拉着柳七道:“真的吗?那柳仵作再算算我家三儿是生男生女?” 柳七客套的笑着,心想,这生男生女,老子怎么能知道?古人都说酸男辣女,又说怀孕期间肚儿尖尖就是男孩,可是那些不靠谱的! “其实黄县令也不用在计较这些,黄县令命中定有一子,就一定会有,就算这胎不是,下胎也会是!”柳七打着马唬眼! 黄县令身后突然响起一声扑哧的笑声! 秦重和昨天在福满楼的蓝衣男子缓缓的走了过来,刚刚赵六道泼水过来的时候,两人第一眼就看到了,于是就闪开了!黄县令身子太胖,连反应都没有,肯定是泼准了一身的水! 柳七看到那蓝袍的男子,目光微微一沉,脑海似乎急速的闪过一道明显耀眼的光芒,这个男子就是那日在温泉出现的危险男子,那么她差点被人当成了刺客,幸亏这男子一句话,她才从鬼关门前擦身而过! 黄县令觉得柳七说得很合他的心意,也不再说些什么!指着秦重身边的男子说道:“柳仵作啊,这位是盛京南宫大人!” “南宫大人!久仰!”柳七抱揖,脸上泛着明媚的光芒! 秦重摇头,不停的摇头:“柳七!你还真是说谎,说得气定神闲啊!” 柳七扬眉,邪魅的一笑:“秦诉师这是什么意思?今天早上罗爷就可以将南宫大人的事情告之柳七了,柳七听了罗爷对南宫大人的评价,顿时心生敬佩,难道这久仰二字,就配不得吗?” “早上才知道……”秦重一噎,愤愤的瞠了一眼柳七! 蓝袍男子上前,语气清冷磁性,全身带着儒雅的冰冷气质,缓缓而道:“在下南宫阙!你就是秦诉师所说的县衙仵作柳七?” 南宫阙觉得眼前的少年,不过十三四岁,脸上有些稚气未脱,不禁有些怀疑,这样一个少年就是打败了秦重,替上石村拿回水域归属权,以及破了吕家疑案的人! 柳七呵呵的笑着,邪魅的凤眸一片狡黠,“那个南宫大人,昨天晚上的事情六道跟我说过了,是我不对,再说当时我喝多了,喝得断片了,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万一真有得罪大人之处,请大人,大人不计小人过!” 秦重笑眯眯的看着柳七,关于柳七醉酒闹事的事情,他心底总觉得有些奇怪,他曾经亲眼看到柳七和守城的士兵一起喝酒聊天,喝的是烧刀子,那些士兵喝多少,她也喝多少,最多是微醉,赵六道卖烧烤的时候,她还可以帮赵六道收钱!至于那陈年杜康,开始是温和的,喝过这后,后劲大!她也跟个没事人儿一样!昨天晚上在福满楼,一帮衙门捕快们点的是纯度一般的女儿红!根本不至于一上桌就是第一个喝醉的! 南宫阙觉得柳七那笑容甚是明媚,她眼底那抹狡黠,让人情不自禁的有些迷惑,他甚至觉得她有些熟悉感,好像之前曾经见过! “柳七啊,南宫大人也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不过你昨天闹得确实是有些过份了,连本诉师都看不过去了!”秦重挑眉,说得几分的笑意! 柳七知道昨天晚上她装醉,秦重肯定是看出来了,如果连这点都看不出来的话,那大夏第一诉师的观察力也太挫了! “大人,小的真的知错了!”柳七一脸的懊恼,脸色一片真诚! 南宫阙微凉的脸庞轻轻的动了动,缓缓说道:“昨天晚上的事情,秦重也跟我说了,既然你是无关之失,我若再计较,也显得我不近人情!再说了秦重之前也跟我提过,县衙的兄弟们想在二楼喝酒,我之前也是同意了的!” 秦重摇着纸扇,愤愤的瞠了柳七一眼! 柳七赶紧抱拳,谨慎诚意的说道:“多谢南宫大人不计较!” 赵六道收拾完院子,回到房里换了一件粗布的麻衣走出来,看到柳七一身湿淋淋的,衣服都贴在身上,显得她的身子更加的瘦弱,六道盯着她的胸口看了一眼,松了一口气,还好束胸了,不然这么贴着衣服,就露出破绽来了! 秦重也盯着柳七打量着,心里暗讨:她这是胸束得好,还是胸本来就小? 黄县令全身湿透,又听柳七和南宫阙在这里客套,冷风那么一吹便是喷嚏连连,黄县令又觉得不好意思,谄媚的说道:“南宫大人,下官这身子虚,虚啊!” 南宫阙淡淡的点了点头,“既然黄大人身子虚,那就先行回去吧!” “多谢南宫大人!”黄县令呵呵的笑着,又严肃的望向柳七,提醒道:“南宫大人请你帮忙着办事,你可一定要尽心!知道吗?” “知道啊,黄大人!”柳七点头! “南宫大人,您在我们渔阳县,万一有用着着下官的地方尽管吩咐,下官一定竭尽全力!”说罢,黄县令转身而去! 黄县令一走,柳七便一脸警惕看着南宫阙! 南宫阙唇角微扬,好奇的看着她,她现在的模样与黄县令在时的模样完全不一样,黄县令在时,对他还挺恭敬小心的,完全却完全是一副拒人于千里的模样! 柳七想着毕竟县令大人在,总得能县令几个薄面,给她发工钱的可是那个黄大人,不是眼前这个过路观光的什么南宫大人!柳七对自己的利益一向维护得紧,哪怕是工钱,低头也没什么,反正不会少块肉! “啊——嚏——”柳七不好意思的揉着鼻子! 南宫阙倒也随和,言道:“柳公子的衣服全都湿透了,不如回房换件?” “好,好啊。”说完,往自己的小院落里走! 却不想秦重和南宫阙也跟了过来!赵六道脸色变了,扔了手里的捣杵,跟了上去! 柳七刚刚进门打算解衣服,门外走进来两人,她脸色一白,赶紧将解下的腰带系上,“那个你们怎么来了?” 秦重不紧不慢的走到旁边的桌前坐下,又招呼着南宫阙一同坐下,毫不客气的端了桌上的杯子倒茶! 秦重笑道:“柳公子,你换你的衣服,咱们自己能招呼自己!” 柳七顿时觉得秦重就是故意的!故意让她难堪,“那个……我不习惯换衣服的时候,一旁有人看着!” 南宫阙语气温润淡雅,“都是男人!” 秦重咐和道:“没错,大家都是男人,再说南宫大人今天找柳公子还有重要的事情想请你帮忙!” 柳七恨恨的望向秦重,秦重明知她是女的,还故意带个南宫阙过来,分明就是不安好心! 赵六道此时推门而入,看到秦重和南宫阙,少年眼底一片冰冷冷的光芒,脸色也不是很好! 柳七正在翻着衣服,想着对策,突然看到赵六道进来,问道:“六道,我衣服你洗了,收进来了没有?” 赵六道呆呆的,想着如意不会真当着这两人的面换衣服吧?墨玉的眸子一片幽深的恼意,摇了摇头! “怎么没有呢?是不是还在院中晒着?”柳七朝他眨了眨眼睛! 六道闷闷的嗯了一下,柳七冲出来,抓着赵六道的胸口:“叫你晚上收进来,你怎么就不听呢,晚上有露水,会把白天晒干的衣服弄潮的!走!跟我去拿衣服!” 秦重惊愕的看着柳七走出去,想着怎么这么快就被她想到应急的方法了!就是不知道她会跑到哪里去换衣服! 柳七出了小院,对赵六道言道:“去房里拿衣服过来给我,我在停尸房里等你!” “你刚刚说在院子里晒着,这会回去说在房里!他们不会觉得奇怪吗?”赵六道好奇的问道。 “奇怪个屁,要是发现我是女的,他们才会奇怪呢!反正你进去,什么也不说,万一他们问起来,就说院子里晒的衣服被水泼湿了,你就再回房里找找!”柳七提醒道,转身进了停尸房! 停尸房里的光线黯淡,只有靠北开了一张窗子,还是朝向城中的荒园的,已经生了不少蜘蛛网,一只老鼠听到声音,吱溜溜的窜入了暗角里。房间的中央摆着几张桌子,有些桌上的骷髅已经落满了灰尘,那是许多年前在野外带回来没人认领的一具骸骨!整个房间弥漫一股淡淡的发霉气息,柳七走到墙角,搬了一张木凳坐下,等着赵六道送衣服过来! 以赵六道的性格,就算秦重问起来,他也懒得去搭理人,柳七想了想,走到那具骸骨面前,拿了桌上落满灰尘的火褶子点燃了旁边的油灯,开始查看起来!骸骨乱七八糟的摆在一堆,她拿了旁边一块抹布,甩了甩,甩出大片的尘土,然后一点一点的将那骸骨的擦掉上面的灰尘,慢慢的拼出! 门吱呀一声,柳七头也没抬,“六道,你怎么这么慢?” “不是说换衣服吗?怎么还没 第六十六章、女汉子雄壮威武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柳七看南宫阙那苦恼的样子,可能连自己的妻子长什么模样也不知道,否则那日在温泉处,早应该认出自己了,不过也好,只要秦重不说,她依然是柳七,不是什么洛家大小姐! “好,我一定替南宫大人找到令夫人的尸骨!”柳七拍着胸脯保证道! 赵六道扯了扯她的衣服,不要胡乱的作保证啊,万一查不出来怎么办!而且赵六道也明知柳七就是那个洛小姐! 柳七却觉得反正义庄附近野狼多,尸体是被野狼叼走了,只要能在野外找两几根死人的骨头,差不多也可以交差了,然后她再把谋害洛小姐的凶手给查出来!先定了南宫阙的心再说! 南宫阙温柔的点了点头,“那就多谢柳公子了!” “我叫柳七,别公子长公子短的,直接叫我小柳或者小七吧!村子的人都这么叫!”虽然也不能让南宫阙跟于小含一样叫她柳哥哥! 柳七其实也有些心虚的,骗了本尊的未婚夫,现在又伙同本尊的未婚夫寻找自己,感情这事,还真是挺需要要强大的内心和演技的……她之前见过那个所谓的夫人,绝不是省油的灯! 再说男人三妻四妾的,她也适应不过来!宅斗什么的,最讨厌了!她可不想自己美丽的韶华时光用在跟一群女人抢一个男人的事情上!斗个头破血流,浪费青春,妒忌到终老!然后永远的被人忘记! 她要争的不多,有个一生一世陪着她的赵六道足矣,当然有权势地位也可!当作是生活中的调剂品嘛! 秦重却笑得几分深长,“小七?这倒是挺顺口的!” 秦重突然觉得有道冷冷的目光射过来,男子回头,看到的是赵六道那张警惕疏远的脸蛋! 南宫阙点了点头,“那就请小七多少帮忙了,南逸!” “是的,大人!”南逸送上一个布包! 南宫阙言道:“这是我得知亡妻去世后,前往义庄来调查,路过县城发现在城中当铺的嫁衣!上面的锦绣手法属代郡江宛一带的针法,而且又拿给当天随行的奴才看过,确认这就是亡妻生前穿在身上的!” 赵六道那双漆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惊惶,敛下了眉,身上那股警惕性更加慎重起来!柳七面无表情的接过,缓缓问道:“南宫大人的意思是这嫁衣是令夫人的,有人扒了尸体上的衣服拿去当铺卖了钱?谁会这么缺德,连死人身上的东西都扒,真是太缺德了!” 说着,又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赵六道! “本来我也是想放入衣冠冢的,可是总觉得不甘心,万一拙荆还活着的话……万一这衣服是她自己拿来当掉的……” “这不可能!” “这不可能!” 赵六道和柳七异口同声! 秦重挑眉,好奇的看着柳七,又瞟了一眼赵六道!他觉得自己的疑惑八九不离十,但是他却还在想为什么这个柳七不愿意亮出身份? 南宫阙的官位不小,好歹也是一品大员,一品大员的夫人,那是诰命夫人!算是有官职的一个贵妇!其他的贵妇见到,还要行大礼!柳七要真是认了,她现在也不必跟一堆大男人在一起破案验尸,如此辛苦! “嗯?”南宫阙果然皱眉,疑惑看着柳七! “我的意思是不可能是令夫人自己将衣服拿去当掉的,再说人都已经死了,总不能是诈尸吧!”柳七笑眯眯的解释,脸上是淡漠平静的表情,“还有,上石村外的树林边那个义庄,经常有野狼出没,当然也有一些迫于生计,不得已的灾民向尸体下手,能在死尸上找一两件贵重的物品,也还不是为了生存!这年头四处打仗,能活着已经不错了,就算是死人的东西,也不怎么计较了!” 南宫阙听了柳七这话,那脸色突然寒了下来,“可也不能脱了楚楚身上的衣服,人都已经死了!还要被人脱衣如此的羞辱!” “或许只是扒了衣服呢!再说死者为大,动了死者的东西已经很不敬了,肯定不会再去做些禽兽之事羞辱尸体吧!”柳七轻轻的咳嗽着,瞟了一眼赵六道! 赵六道转过身去,开始晾衣服! 南宫阙的脸色一直都是冷冷的,他一直不愿意将这嫁衣拿出来,就是不想让人知道洛家大小姐死后还被人羞辱的事情!可是他又鬼使神差的觉得,洛小姐应该还没有死! 就因为秦重无意中说的一句话!嫁衣或许就是洛小姐自己拿去当掉的! 秦重是既想揪出柳七的尾巴,又想知道柳七为何不想认回南宫阙,她到底存的什么心思? 柳七跟南宫阙说好了,等明天公休回村子的时候,帮南宫阙去义庄查看,正好赵六道也要回去种春季的稻子!既不影响办事,还能跟着赵六道回村种田!再说有衙门的衙役们帮忙,赵六道那四亩寡田,用一天的工夫足矣! 等到南宫阙和秦重离开,赵六道才松了一口气,收拾了院子,打算做晚饭!柳七突然拉住他的手,“六道,别做了,我们出去吃!” 六道疑惑的看着她,“我们干嘛要出去吃?我今天上街买了米和菜!” “今天我看过五年前的郭雄杀害上郡同知的宗卷,郭雄这人走镖十多年,很少出错,想必是有些手段,一个能将镖物都掩饰得这么高的人,要掩饰自己的话,其实很简单!”柳七若有所思! 赵六道嗯了一声,盖上了米缸,声音沉哑如鸦:“那我们应该去哪儿?” “郭雄走镖这么多年,黑白两道一定都结交了兄弟,所以才会潜逃这么久,还一直没有被抓到!本地的地头蛇是谁?”柳七凤眸微挑,朝赵六道眨了眨眼睛! “漕天狼!”赵六道闷哑的回答! “那我们去漕帮名下的赌场和青楼看看!”柳七拍了拍衣服,宽袖一甩,走出了院门! 一听到青楼,赵六道那心情又挺复杂的!她一个女子一办案就往青楼里跑,算什么一回事? “先去哪里吃饭!”赵六道锁好小院,跟了出来! 夕阳下,两个少年迎着晚霞走出,橙红色的暖光在他们的身上铺满了一层淡淡的金辉。柳七抬手遮在额前,细碎的夕阳透过手掌的缝隙照过来,少年凤眸微微眯了眯,她的身后是两道拉长的影子,一前一后,看似平淡,却又温馨! 柳七摸着身上的十个铜板,摊开掌心,伸到了赵六道的面前:“你觉得咱们十个铜钱能不能逛青楼?” 赵六道摇了摇头! 说道:“青楼的东西死贵!” “那就先去赌场吧。”柳七笑得几分的邪魅,拉上赵六道的手臂往前走! 渔阳县城社团公会的赌场每个月都会向衙门交纳税赋,所以县令也从来不管!一直与江湖上的社团帮会相处得平安无事! 再说黑白黑白!谁又能分得这么清楚? 富贵赌坊门口的召旗猎猎迎风而展!从那淡黄色的召旗上都能闻到浓浓铜臭的味道,柳七满意的笑了笑! 门内有人被丢了出来,身上只有一条内裤,样子狼狈至极,那男人指着一帮赌场的混混骂道:“你们他妈的狗眼看人低,本少爷像是还不起钱的人吗?” 那里面一个瘦瘦的混混言道:“吕大少爷,您已经欠了我们赌坊整整十万两了!这再不还,我们老大可就带人去吕家的商铺亲自来收了!听说你还有几家茶庄啊!” 吕大少年骂道:“本少爷说过月底就有钱给你们,现在才十五号!本少爷告诉你们,你们会后悔的!” 那混混不屑的轻哼:“咱们漕帮从来不做后悔的事情!” 柳七伸手去扶地上的男子,“这不是吕大少爷吗?怎么变成这样了?” 吕平见到柳七,那脸色突然一寒,眼底迸射着仇恨的光芒,愤愤道:“若不是你,本少爷也不至于变成这样,我父亲死得这么冤枉,如今那钟氏和吕江却活得消遥快活!吕江不仅暗中占了父亲辛辛苦苦的经营的商铺,还将本少爷赶出了大宅,逼到了外院!” 吕平那一拳头便朝着柳七打过来,赵六道上前,大掌握住吕平的拳头,就是这么一甩,将吕平给甩开! 柳七拍了拍被吕平抓皱的衣袖,蹙眉道:“钟氏和吕江之所以没有获罪,那还不是因为秦诉师替他们辩护?再说吕大爷也确实是死于意外!” “秦重说若非你查出我父亲的死因,他也不可能靠着这些证明钟氏和吕江是无辜的!所以说罪愧祸手就是你!你当初就说是钟氏推倒了我父亲,导致我父亲遂死的不行吗?”吕平眼底一片愤恨,好像柳七就是他的杀父仇人一般! “秦!重!”又是他!柳七不过是把他打晕,扔青楼,叫了几十肥女伺候了他一个晚上而已,早知他如此的记仇,就应该给他找男的,爆他菊花! “少爷,你怎么在这儿啊?”吕家的管家焦急的找了过来,言道:“你快去看看吧,二爷把老爷唯一的玉铺给卖了,说是为了给你还帐,您以后真不能再赌了!” 吕平突然愤愤的哭了起来:“福叔,我真是没用!没用啊!” 福叔脱了身上的外袍披在了吕平的身上,语重心长道:“大少爷,您不能再这样了,越是这样,二爷越是欣喜,你可知道收购玉铺的人是谁,那是二爷身边的亲信!” “我爹留给我一间玉铺没了,以后我可怎么活啊!”吕平抱着福叔大声的哭了起来! 柳七见吕平这副模样,隽秀的脸上划过一丝危险的光芒,上前道:“吕大少爷!吕大爷死于意外,这绝对没错,不过你作为家族嫡子,却被继室外房抢了家产,是你自己没有用!怨不得别人!” “你……”吕平又扑了过来。 福叔拉住了他,叹了一口气道:“大少爷,福叔从小看着你长大,你本性也不坏,就是这家族的事情,你比不过那钟氏和二爷阴狠罢了!” “吕大少爷,如果你相信我的话,我可以助你拿回属于你的一切,不过你得答应我,以后不得苛刻吕家所有工人的工钱,以及收取工人的各种税赋!还有就是帮我调查秦重所有的损事,然后张贴大街小巷!就连他几岁偷看女人洗澡也不能放过!”柳七缓缓的上前,语气清冽,全身上下都有着一股让人觉得睥睨的气势! “只要能拿回家产,让我做什么都行!”吕平原本那一脸的愤怒,可是一听到柳七说能帮他拿回所有的家产,眼底那抹愤恨,顿时换成了求救的光芒! 柳七抬头,四处望了望,对吕平道:“大少爷,你附耳过来……” 吕平说柳七说完,脸色变得异常的欣喜,连连点头,“好办法,好办法!” 柳七站直了身子,缓缓而道:“柳七能帮的就这些,以后还得靠吕大少爷的本事了!” 福叔疑惑的看着柳七,又看了看自家少爷!这个不过十四五岁的少年,到底跟自家的少爷说了些什么,使自家少爷眼底原本的颓废,顿时变得自信炯炯有光! 赵六道也是一脸的疑惑,看着吕大少爷远处的身影,问道:“如意,你跟他说了什么?” “我只跟他说讨好钟氏,然后和钟氏合作!”柳七眸底闪过一丝阴邪的光芒,先离间钟氏和吕二爷的关系,利用钟氏对付吕二爷,等吕二爷倒了,再让吕大少爷过河拆桥!再除去钟氏!具体的细节,她也跟吕平说得很清楚,只要这个吕平心够狠,有八成的机会能夺成属于自己的一切! 柳七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好人,当然教唆别人干些丧尽天良的事情,她也觉得没有什么!她只在旁边出个主意,真正做事的是别人,要说报应,应该也不能报应到她的身上来! 赵六道虽然疑惑,但也没有再问话!跟着柳七走入了混乱不堪的赌场。赌场叫嚣声冲声,有骂人朝人吐唾沐的,也有光着膀子,输得红了眼,大刀阔斧的! 柳七锐利的眸子,很快就扫过四周,没发现什么奇怪的人物,这些赌棍很多是这附近的百姓、一些有钱的公子哥儿!以及一些江湖道上的好汉! “他娘的,你到底是开不开!?”一个大汉气呼呼的吼道,朝着开骰的伙计一阵破骂! 那伙计指了指旁边那个比较瘦的男人,那男人弓着腰,手里捏着一串铜钱,一直没打算放哪儿? 大汉恼了,一拍桌子,对着那弓身的男人就是一口唾沐吐出去,怒道:“你要不押就赶紧滚!别防碍大爷赢钱!” “苗爷,这位可是十八连船的大管家付爷,他不放,小的们哪里敢开盅啊?”那伙计苦着一张脸! 大汉怒道:“十八连船的了不起啊?老子还是震威镖局的总镖师呢!” 都是刀口上舔血的江湖大汉!柳七是看明白了,除了平常的老百姓和有钱人家的少爷,江湖人也不少! “我押小!”那弓着身子的瘦弱男人言道,将一串铜钱放在了小的一格。 柳七见那男人一张尖细的脸,阴柔的五官,一双精锐的小眼睛,耳朵很大,似能招风!她伸手过来,同样放在那男人放的地方,语气清冽,“我也押小!” 那男人抬头,看了一眼柳七!小眼,精光一闪而逝! 大汉不屑的轻笑,“都开了十把小了,这回一定得开大!小兄弟,你跟着那聋子下注,是会吃亏的!” 聋子?! 柳七目光微微一闪,脸色有些难看,拍了拍赵六道,“六道啊,咱输了这十个铜钱,就没晚饭吃了!” 旁边的付爷冷冷的瞟了柳七一眼,“你他娘的说谁会输呢?!” “那位苗爷不是说您是聋子吗?怎么能听得到!?”柳七吃惊不已! 付爷哼道:“老子这是顺风耳!想听的,自然听得到,不想听的,震破天也听不到!”他哼完,指着捧着骰盅的伙计道:“开!” “好勒!”伙计那抑扬顿挫的喊声响起! 一揭开,满桌顿时一片怒骂声,骂什么的都有,若是太计较的,都可以把你家祖坟里的十几代祖宗都能给骂出来! “怎么又是小!”苗爷明显火气大了! 付爷笑呵呵的将钱收了过来,说了句:“承让!” 苗爷冷冷一哼,“再来,老子这回押小!” 其他的赌徒也跟着苗爷一起押了小,谁知付爷却将钱推到了押大的一格!他每次只用一串铜钱来赌,赢的都收回了自己的怀里,万一输了,也不会输得太多! 柳七刚刚那十多个铜钱如今变成了三百多个,看得赵六道那眼睛都直了!这才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赢了三百多个,比他拼死拼活卖烧烤两三天挣得还多! 柳七将那三百多个铜钱一齐押出,依然放在了付爷的那一边! 接下来开的还真是大!又是一片骂人声,夹杂着拍桌子的声音!整桌的赌徒也开始有些急了!一连十多把,那个付爷都能猜中,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人跟着付爷下注! 那骰盅又开始摇晃了起来,呯的一声落在了桌上,伙计笑呵呵的言道:“各位爷,请下注!” 苗爷输得有些犹豫,看到所有的人都跟着付爷将注压在小的上面,他也有些不知所措! 柳七却清朗一笑,将赢来的几十两银子全部都押了大!对身边的赵六道言道:“六道啊,咱要是输了这些钱,就真没晚饭吃了!” 苗爷见此,特意多看了柳七一眼,呵呵一笑,对柳七言道:“小兄弟!够义气!”说完拿出身上剩下的银子也压了大! 赵六道有些紧张,问题不是有没有饭吃的问题,问题是几十两的银子啊,这得在衙门当捕快多少年才挣得到啊,他都还没有摸热呢! 那骰盅缓缓揭开,众人开始屏住了呼吸!六道握着柳七的手,手心也渗出汗来! 那边伙计抹了一把冷汗,战战兢兢道:“大!” “操!”赌徒们发疯了! 付爷只输了一串铜钱,也没多少在意,对那些输了就骂人,骂人祖宗十八代的,赢了就呼喊,感谢自己祖宗十八的,实在是讨厌,冷冷道:“要赌就赌,不赌赶紧滚!” 苗爷笑呵呵的拍了拍柳七的肩膀,力气大得惊下,都差点将柳七那瘦削的身子给拍得散了架,还好旁边的赵六道扶住了她! 苗爷光着一身粗犷的膀子,声音洪亮:“小兄弟,我还以为你会跟那帮人一样跟着付老东西押小,没想到你还是挺义气的!” 柳七痛得脸蛋扭曲了一下,笑呵呵道:“柳七也只是凭着感觉而已,我感觉那押小的那一方格已经放不下了,而这边又空这么大块地方,于是就……” 苗爷微微的愣了愣,完全没想到柳七竟然会有如此的说词,这想法也太奇葩了一点,看着哪里空旷才押的哪一格!? 赵六道那脸色顿时青了,跟着这个柳七,每每都是提心吊胆的,就连赌个钱都能要人半条命! “小兄弟,老子就是喜欢诚恳的!”苗爷笑呵呵的说着,“如果你刚刚拍老子马屁,老子还看不起你呢!走,老子请你喝酒!” “好啊!能和苗爷喝酒,柳七我三生有幸!”少年语气豪迈,一甩袖子,跟着苗爷出了赌坊的大门! 赵六道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是说进赌场调查郭雄的事情,怎么又跑来跟壮汉喝酒了呢? 苗虎带着柳七来到的是一个四合院型的酒肆,酒肆中酒气飘香,穿着比较暴露的酒肆老板娘扭着浑圆的屁股走了过来,笑嘻嘻道:“苗爷,您好久没来了呢!” 苗虎伸出大掌在那老板娘的屁股上摸了一把,大大咧咧的笑道:“怎么着想老子啦?” “是啊,云娘这些时日天天在门口盼着,可真是想死苗爷了!”云娘用她那浑圆的胸脯蹭了蹭苗虎那壮实的胸肌,挑逗不已! 苗虎那手又伸了过来,将老板娘露出的雪白胸沟摸了一圈,语气粗犷豪迈,“你这风骚样,还怕没男人压?!” “哟,苗爷,瞧您说得,别人哪有您威武雄壮啊!” “砰!”赵六道不小心撞着了推拉的木门,木门一个反弹,将他差点儿弹倒!柳七迅速的扶住赵六道,呵呵的笑道:“不好意思,他这个人有点傻,呵呵……” 赵六道被撞得眼冒金星,额头上也红肿了一大片,鼓着一个大包!脸色黑黑的瞪着柳七,这还不如去青楼呢?这哪里是酒肆,这分明就是妓院! 这哪里是老板娘?这分明比妓院的妓娘更放荡! 云娘注意到柳七,一声惊艳的呼声,“哎哟,这位小兄弟面生啊,没有来过吧?” 苗虎大刀阔斧的坐下,言道:“这位柳七兄弟是我刚结交的朋友!” “原来是苗爷的朋友啊,我这酒肆啊,不显眼,不是熟人根本找不到,以后柳爷记得常来哈!”云娘朝柳七抛了个媚眼! 柳七眼着老板娘那大胸脯看了许久,都快要看得流口水了! 赵六道埋头,很不想见柳七那色迷迷的模样! “老板娘这木瓜炖牛奶吃不少吧?”柳七感叹! 云娘扭捏的一笑,“哪啦,木瓜不行,要用乳瓜!对了,这偏方可只对女人的长处有用哦,男人嘛,好像不行!”云娘那双秋波媚眼盯着柳七的身下! 柳七呵呵的笑着,“我就随便问问,我那小妹就吃了不少的木瓜不见长,我正寻思着这木瓜到底要吃多少才有效呢!” 苗虎在那边也急了,拍了桌子道:“柳七兄弟,你快坐过来。云娘,去把你最拿手的桃花酿和花雕全部拿过来!再炒几个下酒的菜,老子今天要好好的招待柳七兄弟!” 云娘端起秋波般的媚眼,秀美的脸上一片笑意,“好勒,苗爷,您等着啊!” 云娘经过赵六道的时候,叹息道:“皮相这么好,怎么就是一个傻儿呢?真是可惜了!” 赵六道脸色那脸色再次一寒,愤愤的望向柳七,心底恨恨道:就你那胸,吃一辈子木瓜炖牛奶也长成大家那样! 苗虎指着柳七身边的赵六道言道:“柳七兄弟,你这跟班怎么也一直不说话!?” “那个,这是我表哥!他叫赵六道!有时候脑子不好使,我想着就带他出来见见世面,也免得他以后独自一人,被人骗了!”柳七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 赵六道愤愤的想:全世界的人都被你给骗了!就你这模样,连全世界都敢骗,也不怕上街被雷劈! 苗虎笑呵呵道:“也是,江湖险恶,保不准就被人利用了!” 赵六道心底轻哼:这个苗虎还来教育他呢,自己不就是被如意骗了吗? “也是也是,苗爷高见啊!”柳七笑呵呵的说着! 片刻那个风骚的老板娘便带身后跟着两个伙计送来了酒菜,老板娘笑眯眯道:“苗爷,来,这是奴酿的极品的花雕,您尝尝!” 老板娘一边说话,一边挺了挺胸脯,眼底含媚!又在柳七和赵六道的碗中倒满酒,这才一手挽着苗虎那粗壮的手臂,另一只手拿着筷子给他夹着菜,送苗虎的嘴里! 赵六道又有些HOLD不住了! “咕噜!” 赵六道捂着肚子,窘迫不已! “咦?”老板娘挑了挑柳叶秀眉,看着赵门道! 柳七扯了扯赵六道的衣袖,示意他坐下,莞尔道:“我表哥他饿了,老板娘有没有干粮,可否弄些过来!” 老板娘呵呵的笑着:“有!当然有!不过来酒肆来吃干粮的,还真是第一次见呢!”说罢老板娘走到门口娇滴滴的喊道:“大玉啊,去把厨房里昨天那碱豁重了没人吃的馒头拿过来!” 老板娘回到苗虎的身边,不好意思道:“那个,只有馒头!”还是碱放多了,没人吃的馒头! 赵六道从来不计较吃什么,只要能吃饱就行! 所以那碱放多了的馒头端上来的时候,他也没什么多话,埋头就吃,就想着这老板娘的娇言软语,听得他心里总是觉得颤颤的,毛毛的! 苗虎很大气的端起了酒碗对柳七言道:“柳七兄弟,我苗虎最喜欢结交有见地,讲义气的朋友,这碗酒我敬你!” 柳七双手将桌上的酒碗端起,爽朗的一笑,“苗爷如此豪气,柳七当然也不矫情,柳七从小就一直敬佩镖师!今日见到苗爷风采,顿时觉得平时之事,也圆满了一大半!这碗酒应该柳七敬你!” 说罢端起酒碗一饮而尽,还不忘记赞叹一声好酒!惹出得这桃花酒肆的风骚老板娘一阵的笑意连连! 赵六道啃着干硬的馒头,夹了一大筷子肉片放嘴里,狠狠的嚼着:装什么大尾巴狼?见谁都奉承,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心的!就一些肤浅的人才会被她哄得团团转! 苗爷见柳七如此的豪气,笑声洪亮,一拍桌子,沉道:“用碗喝怎么能尽管,来柳七兄弟,咱们用坛子!” 柳七同意也一拍桌子,伸手揭开旁边的酒坛端在了手里:“好!苗爷威武!” “彼此彼此!”苗虎抬起酒坛在头顶,一仰头,咕咚咕咚如牛饮! 柳七微微愣了愣,她没苗虎这么大的臂力,所以只得双手抱着酒坛,也咕噜咕噜的猛喝了一通。 赵六道抬眸愤愤的看了一眼柳七,又冷冰冰的瞟了一眼苗虎!柳七不过是跟着这个苗虎押了一回大,就赢了钱!苗虎就把她当成有义气的兄弟!这个苗虎性格这么糙,还真是没什么心机! “爽快!”苗虎将空了的酒坛放在了桌上! 柳七满意的打了个饱嗝,也说了句:痛快! 老板娘娇笑道:“想不到柳兄弟年纪轻轻,就有如此豪气!果然是真真正正的汉子!” 赵六道嘀咕了一句:女汉子! 苗虎接了老板娘递过来的肉片,吞了下去,这才缓缓而道:“刚刚听柳七兄弟说,平生的愿望已圆满了一半,那另一半是什么?看看兄弟我能不能帮忙!” 柳七沉沉的叹了一口气,缓缓而道:“我从小就非常的崇拜镖师,那时我还想长大以后想个人人敬佩的镖师呢,只是事与愿违,我到现在还是一事无成!整日跟着漕帮的一帮兄弟们混着!今天见到苗爷,顿时又激起了我对当镖师的向往!” 赵六道冷哼:想当镖师!就你这又薄又瘦的身板?出门得被风吹了!到时候是保镖,还保人啊?! 苗虎听了柳七的话,心底愉悦,说道:“老子过的是刀口舔血的营生,想不到还有人敬佩老子这行当!不过当镖师也有当镖师的爽快,走路不少的地方,结识了不少的兄弟,见到过少的风骚娘们!那叫一个畅快恩仇!” 老板娘故意赌气道:“都见过些什么样的风骚娘们啊?” “比你风骚的也有!”苗虎轻轻的拍开老板娘放在他裆间的手,言道:“去去去,别防碍老子跟人喝酒!” 老板娘轻轻一哼,扭着屁股站了起来,“走就走,哼!下回可别死皮赖脸的贴过来找老娘索欢,老娘才不伺候呢!” 苗虎的语气微微有些重:“滚滚!” 柳七干笑着,抱着酒坛又喝了几口,扯了扯一脸绯红的赵六道,低声在他的耳边说道:“那老板娘又没摸你,你脸红个什么劲?!” “少喝点酒!”赵六道愤愤的回了句,将 第六十七章、小跟班秦重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柳七摆了摆手,“别看那苗虎粗犷,大大咧咧的,其实心思挺细腻,我若再继续追问下去,肯定引起他的怀疑,到时候我们俩肯定被他扔出去,只怕以后再没有机会靠近!做镖师的,讲义气重承诺,不然镖物送达不了,谁还会请你?” 赵六道抿唇,黑暗中,少年的目光里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如意,如果你只能用这种方法才能证明自己,我也只能永远的陪在你身边!” “心肝儿,其实我觉得我的生命不应该这么平淡,一辈子守着几亩薄田过日子,又或者在豪门内院与一堆心机深重的女人争宠!一个人如果没有理想,那跟咸鱼有什么区别?!”所以她才不愿意去承认自己的身份,再说她本来也不是洛家的大小姐! 赵六道沉哑的说道“咸鱼可以翻身!” “六道!你是成心给老娘添堵是不是?咸鱼就算翻了身,那还是咸鱼!”柳七恶狠狠的说道! 夜色下,少女一袭宽大的深青色男袍,一张隽秀的脸,因为喝了酒的缘故,透着一抹妩媚般的酡红,那双幽深的凤眸却异常的明亮! 赵六道扶着她,“那个南宫大人真是你的……未婚夫吗?” 说这话的时候,六道那声音明显带着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情绪! 柳七一只手臂搭在赵六道的肩膀上,说话的时候,如馥的酒香萦绕,“只要我愿意!他可以是,也可以不是……” 赵六道那双孤冷的眸子闪过一丝暖意,转身将她背在了背上,别扭的说道:“还是我背你走吧,省得你又发酒疯了!” 伏在六道背上的柳七喃喃道:“六道,我活了好几辈子,觉得最幸福的事情,就是在这一辈子遇到了你!” 赵六道那步子明显停了一下,心想,她果然开始发酒疯了,先前跟那苗虎喝酒,也喝了不少,可还是警惕心不减,脸上的笑意虽真诚,可是六道明明知道她这是身子醉了,脑子还在努力的清醒着,后来实在喝得太多,她就趴在桌上直接睡过去! 柳七在旁人面前那是警惕性极高,和苗虎对招,她是一点也不敢不小心!如今身边赵六道,便觉得没什么好顾及的,又恢复了本性! 赵六道带柳七带回了衙门,又烧了热水给她擦了擦脸,熬了一碗热粥过来,此时躺在床上的柳七已经睡得很沉! 赵六道咬了咬牙,毫不留情的把柳七叫醒,灌了她一碗热粥才放过她! 第二天一大清早,柳七醒来,宿醉后的头痛没有袭来,她伸手一摸,头上敷的是一块温热的毛巾,她顿时也觉得心底也如这热毛巾一样,握在手里暖暖的! 少女懒懒的打了个哈欠,发现穿的还是昨天那件衣服,喃喃道:“六道咋没有替我把衣服换了?一身酒气,今天昨天见人啊!” 赵六道端了清粥过来,放在桌上,沉哑的言道:“床头有盆热水,衣服你自己换!” 钱捕头和一帮衙役门开始在大院中嚷嚷开了! “赵六道!你娘的速度快点,老子是给柳爷面子,才会放着公休的时间陪你回村刨地的!” “咱是一等捕快,这刨地的工作就交给普通的衙役做吧!” “凭什么啊?罗爷可说了,谁都必须帮忙!” “你们有完没完!咱十来个人,还怕应付不了几亩薄田不成!” “可问题咱们可是拿刀的,这要拿锄头……” 赵六道一袭粗布的葛布麻袍,绑着袖子,背上背着一个大麻袋,走了出来!少年修长的身材、俊雅的面容,惹得钱捕头和大胡吐槽了一番! 孢牙的孢子指着赵六道那性感诱惑紧抿的嘴唇言道:“六道那牙哪有我的好看!” 大胡捊了捊脸上长的几根胡子,“就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连本大爷这性感的胡渣都没有!” 季槐身子在众人中间显得矮小,他指着赵六道吐槽道:“你看他这么高做什么?浪费布料!” 张根梳着头上仅剩下的那几根头发,吐槽道:“你看他头发长这么黑这么密做什么,又不是女人!” 钱捕头恨恨的看着赵六道那张脸,冷哧道:“面容是好面容,就是太黑!不过还算黑得挺匀称的!” 其实赵六道那一身肌肤只不过是略略带着麦色,比起脸白的钱捕头来,的确是黑了一点!问题钱捕头那白,实在白得不均匀,肯定是粉没铺好! 柳七已经穿好了衣服,一身月白色的棉纱长袍,一根青色的布带将头顶绑在了头顶,身材显得瘦小,不过一张俊秀的脸,有着自信耀眼的光芒,睿智的墨眸幽深如潭,柳七这么一出来,衙门的兄弟们不打算吐槽了!笑呵呵的跟柳七打招呼! 柳七端着热粥出来,一屁股坐在院中的石墩上,舀着碗中的粥,一边喝着,一连跟大伙打招呼! 公休的日子,厨房的春婶是不上工的,当然衙役们除了留下两个在衙门值班,也都回去了,若不是罗县丞答应了柳七,公休的时候,出人给赵六道种地,估计此时这些人早就不知道到哪个风流场所逍遥去了! 柳七这么大大咧咧的坐着,哗啦哗啦的喝完整碗粥,又从身上掏出一个热包子咬,指着赵六道言道:“六道,帮我带上验尸的工具!” 柳七一边说着,一边取了旁边的袖套套上,然后站了起来一抹嘴! 钱捕头疑惑道:“不过是去趟上石村,柳爷带什么验尸工具?” “南宫大人请我查找他夫人的尸骨!”柳七站了起来,看到赵六道背着一大麻袋的东西没动,有些意外! 钱捕头眼力劲好,赶紧替赵六道拿了过来,“六道呀,这粗活我来做!你去帮柳爷拿那些验尸的工具!” 钱捕头生怕柳七看到赵六道腾不出手,就让他来做!自从上回吕府命案的事情之后,钱捕头每每听到尸体二字,心底就发悚! 赵六道那麻袋东西,二百多斤,钱捕头还一下子没有扛过来,钱捕头皱眉,盯着赵六道,这么重的东西,怎么在他的手中就跟背棉花似的? 孢子和大胡他们也凑和了过来,“六道,这袋我们来帮你背!” 赵六道也没拒绝,将肩上的重重的麻袋往地上一放,回停尸间去拿那些验尸的工具去了。 钱捕头指着孢子和大胡二人,沉沉的说道:“你们两个轮流着替六道拿!” “老大,这个你放心,就这么点小东西……哎哟……”孢子脸色一变,一口暴牙咬到了自己的下嘴唇,痛得他倒吸了一口气凉气!真重! 大胡哼道:“瞧你笨的!我来!” 结果踉跄的走了两步,麻袋砰的一声,落到了他的脚上,痛得他一声惨嗷,“该死的赵六道,你他妈这麻袋里装的什么?” 六道正抱着一个木箱走了出来,哑哑的说道:“一些谷种,还有锄头,梨头!怎么了?” 好像也没有那么重! “要不你来拿这些工具吧!”赵六道缓缓言道! “别,别……我还是替背麻袋吧!”大胡恨恨的说道。现在他就算是听到尸体二字,都会觉得全身发颤。 一看到那些验尸工具,肯定得联想到柳七那惨不忍睹的彪悍剖尸过程! 走出衙门,南宫阙的马车已经在街头等候了,马车用暗青色的布帘挡着,车外壁涂的是一层红漆!车顶的流苏坠下来,细细的穗絮随风轻曳着。 一袭白色长袍的俊雅男子站在马车边,身上披着淡金色的披襟,腰间缠着上好的和田玉镶嵌的玉带,目光幽深冷毅,见到柳七的时候,男子微微的扬起一丝浅浅的微笑,像是天边轻轻摇曳的云朵! 秦重抓着一把烧肉串走了过来,看到柳七,上前道:“小七,来一起吃!” 柳七也不客气,抓了秦重递过来的肉串咬着,凤眸含笑道:“没我家六道烤得好!” 秦重微微的勾了勾唇,露出一抹看透奸情的笑意,说道:“这么说来,在小七的眼里,六道做的都是最好的啰?” “那也不是,他偶尔也挺倔强,闹些小脾气!”柳七笑呵呵的说道!却见六道正愤愤的望过来! 秦重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赵六道和柳七,语气怪怪:“我听说小七和六道一直都是住在一起的!” 这话说得一点儿疑问都没有!想秦重也是个断案高手,这些事情,他只是稍稍一打听就知道了! 柳七笑眯眯的说道:“衙门条件有限!我和六道住一起也习惯了!若是跟衙门其他的兄弟分在一间房里,万一我晚上梦游,梦见自己在验尸,把人家给解剖了怎么办?” 身后的钱捕头他们突然一阵激灵,顿时觉得如芒在背,还好当时柳七和赵六道执意在住在一起,否则他们的性命有危险! “那你就不怕万一晚上睡觉梦游把赵六道当尸体给解剖了?”秦重恨恨的说道! “这不是六道舍已为人嘛,宁可牺牲自己,也不让别人受到伤害!”柳七挑眉,说着意味深长! 那帮捕快顿时用感激的目光望向赵六道!赵六道真是大仁大义啊! 秦重心底还是有些不甘心,为什么每次他说什么,她都有话应对!?“听说小七不是本地人,不知道家住哪儿?” “盛京城郊十里坡!”柳七淡淡的笑了笑,眼底一片凌厉。 “那真是巧了,我也是盛京的,南宫大人也是,我们是同乡啊!”秦重没套到话,就开始从侧面出击! 柳七却没头没脑的说道:“秦诉师替钟氏和吕二爷打赢了官司,让二人逃脱了牢狱之灾,害得吕家大少爷被此二人迫害,日子过得很苦呢!” “你……”秦重将手中的竹签一扔,沉沉的说道:“我说你什么时候能将你的身份告诉我!” “秦诉师,你觉得那夜满床的牡丹和美人怎么样,不是有句说得,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嘛!我听说逍遥楼的那些牡丹们天天在盼着秦诉师过去光顾呢!”柳七那语气顿了顿,又接着说道:“还有就是唆使别人将仇恨转移到无辜人的身上,那可真是太没道德了!想来秦诉师是大夏第一利嘴,作风正派谨慎,肯定不会做那等有辱道德的事情吧!” 秦重讪讪的笑道:“小七说什么呢,我没听懂,还是赶紧的陪南宫大人找寻夫人要紧!” 就算明知你就是那个夫人,秦重也觉得凭着柳七的巧舌如簧,完全有可能就这么给唬弄得让人相信她是秦重!都极有可能! 南宫阙走了过来,指了指随轿的几个奴才言道:“这里有两个奴才和一个婆子,曾经是亡妻随嫁途中伺候的!等下如果你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意的询问他们!” 柳七抱揖,诚恳道:“定然不负南宫大人的期望!” 一定会在野外找寻一具完整的尸骨,让你相信,你未婚妻已经死了!真的死了!要是骗了你,那就死全家! 赵六道突然觉得背后一道冷风,凛洌危险! 他可不知道柳七在心底暗中发的毒誓!他若是知道了,一定会将她直接掐死! 柳七又在心底暗暗的补充了一句,赵六道除外! 南宫阙点了点头,脸色突然有丝冷寒之色,说道:“那日随行的洛姨娘如今也在轿内,小七如果查出什么端倪,不必顾及我的面子!” 听南宫阙这话里的意思是,有些怀疑那个随嫁的丫环洛芊芊了! 此时轿内的女人,紧张的绞着手中的帕子,额上一片冷汗,明明那日见到的就是洛楚楚没错,那神态笑容像极了!她当时明明看到洛楚楚断了气,而且还抬了两天,才放入路过的义庄的! 一个已经死了两天的人,不可能复活! 可是却又这么像,洛芊芊紧张不已,伸手抚摸着肚子,肚子中的这个生命已经有四个月了,连老夫人都对他期待得很!特意把她从外庄接了回来!又让南宫阙陪她回代郡洛府省亲!她不知道一直对他仇恨冷漠的南宫阙却没有多推辞,直接答应了她! 她觉得只要能诞下府中嫡子,她的身份就会水涨船高,到时候把持整个内院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南宫大人说笑了,洛姨娘又怎么会有问题呢?”柳七淡淡的说道,掩饰了眼底的一抹冷意! 正在车内的女人听到柳七这么一句,突然抬起头来,她心底在颤抖着,那天在福满楼,仅凭着一眼,就被吓着了!连那冯嬷嬷也是!回到房中,更是一整夜不敢入睡,生怕自家小姐的鬼魂突然会走进来找她问罪!后来还是那冯嬷嬷经验丰富,又老谋深算! 冯嬷嬷之前也是被吓到了,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才会洛芊芊说,不过是一个长得像的少年而已,根本就不是什么大小姐!再说大小姐是女的,而那天的明明是个男的,试问会有哪怕大家闺秀会和一堆粗陋不堪的汉子们喝酒,还喝得如此醉熏熏的? 洛芊芊想了想,觉得嬷嬷说得有些道理,不过此时还是情不自禁的伸手掀开了车窗的帘子,看到那一袭月白色衣袍的少年一脸明媚的笑意,可是那笑容里多了几分邪肆和自信!举手投足之间,没有女子的任何扭捏之态!反而很大气,豪迈! 洛芊芊觉得自家小姐绝对不是这样的,自家小姐笑起来的眼角泛着柔软的妩媚,遇到生人还会低着头,害羞得很!更不会像眼前的少年一样谈笑风生! 虽然长得很像,但绝对不是同一个人! 来到上石村外的义庄,秦重很自然的接了赵六道手里的工具! 赵六道犹豫的站在那里,柳七上前拍了拍六道的肩膀道:“六道,你先回村子吧,这里不用你操心了!有秦重帮忙就行了,再说万一出现什么野狼的,南宫大人身边不是还有一队的侍卫吗?” 南涯如今看到柳七总觉得脚底发凉!菊花隐隐的疼痛! 赵六道嗯了一声,带着一帮捕快回村子刨地去了! 秦重此时抱着一堆验尸工具,一脸苦相的跟在柳七的身后,这感觉就像是柳七的助手!秦重在心里默襄哀!想当初他刚刚来渔阳县城的时候,风光正盛,人人敬仰,女人们见了排队投瓜,男人们见了,集体招手示好!他还曾经试图想要把柳七拐到自己的身边来当个书童,结果现在这样子,他倒是像极了柳七的书童! 洛姨娘从马车上下来,站在义庄的门口,迟迟不肯进来,想着当日就是她亲手指挥着几个奴才将大小姐的尸体扔到这义庄的,赶路匆忙,也只在路过一家有钱人家里买了一副普通的棺材装敛了一下! 冯嬷嬷扶着洛姨娘的手,提醒道:“姨娘!” 洛姨娘怔怔的反应过来,看到满目疮痍的义庄,几口破烂腐烂的旧棺摆在那里,有些甚至只摆了一块木板! 看守义庄的是住在东陶村附近的一个老者,不过自从老者去世之后,义庄就再没有人看管,算是废弃了!此时还用草席裹着几具新死的尸体扔在那里,就等着家里人筹了钱再卖副薄棺入敛安葬! 南宫阙看到义庄如此的破旧,眼底闪过一丝痛惜,当初他的未婚妻就是被扔到这么一个荒凉的地方,无人问津,最后被野狼分食的吗?男子皱眉,一张俊脸一片寒色! 柳七吩咐秦重干草丛中的白骨,然后她再一根一根将是女人的白骨给分出来!这些骨头差不多过了大半年了,上面还有野狼咬过一痕迹! 秦重一直都是以风雅俊逸的形象出现,还真没有干过捡死人骨头的事儿,心里对柳七愤愤的!若不是看在南宫阙在这里,他可能一早就发飙了!秦重觉得自己这么做,完全是自毁形象! 柳七神色淡定,甚至走路那两具草席包裹的尸体旁,还特意的看了一眼!又拉着秦重过来,指着其中一具男尸言道:“秦诉师,你看,这个人是病死的,得了肺痨!又加上没有好好医治,死得时候脸色黑青,全身都皮肤都出现了斑点!想来这家一定很穷,没钱请大夫,好好的一个家被他这病给折磨得都揭不开锅了,所以他死后,连个像样的棺材都没有,只有草席包着,随随便便的就扔到了义庄!其实说来这上石村义庄也归属于渔阳县衙所管,县令大人每个人月也会拔出一些银两出来,不过我看就算到时候有人来埋尸,也不过是扔到山头的乱葬岗罢了!你再看看这具,这具是属于难产,产妇因为出现了血崩,失血过多而死,看她肚子的模样,应该是胎儿已经生下来了!男人们就是这样,当产婆问你,说你女人难产,保大人还是保孩子,男人们总会毫不犹豫的说保孩子!且不说孩子以后怎么样,但说这愿意替你孩子的女人,是得要有多大的勇气才会愿意替你生孩子?这么伟大的一个女人,而在男人们的眼里,她不过是传宗接代的工具,连畜生都不如!畜生死后,主人还会叹惋几句呢!你看这妇人身上穿着的衣物,补丁密布的,想必夫家也不是有钱的人家,一个愿意陪你吃苦的女人,你却如此的对待,实在让人心寒!孩子以后随时会有,而妻子却只有一个!死了就没了!就算再娶,也不是原来的那一个!” 秦重捂着嘴,气呼呼的吼道:“柳七,你是故意的吧!他们死不死关我什么事?谁叫你说给我听的?” 柳七呵呵的笑了笑,将两具尸体用席子盖好,说道:“职业习惯!不过我说得有没有道理,不如好好想想!” 秦重又抓狂了!“这男人得肺痨死了,又不是我让他得肺痨的,再说肺痨这种病传染,怎么不一把火烧了?” “可能他的家人也这么想,没钱买骨灰盒,等着衙门派发下来呢?”柳七拍了拍手,捡起了两具尸体中间的一块骨头! 秦重指着那具女尸,言道:“她生孩子难产而死,也不关我的事,怎么被你说得男人都寡情薄义似的!你别忘记了,你也是……” 好吧,你不是男人!秦重咽下了剩下的话! 南宫阙听柳七说那些话的时候,已经把注意力朝她望了过来!突然陷入了沉思,他冷冷的瞟了一眼站在外面一直不敢进来的女人,心想着,一个愿意为你生孩子的女人真的很伟大吗?那如果这个女人骗了你呢? 柳七瞠了秦重一眼,“看不起女人的,都是人渣!你他娘的不是你娘生的,难道还是隔壁老王生的?” “你……”秦重抚额,觉得自己遇到了克星! 男人怎么能生孩子?这个想法怕只有柳七才敢有! 秦重突然觉得空气里有些奇怪,才发现他刚刚不自觉的抚额时,手里还抓着一串手骨,那森冷奇怪的气息原来这个东西,吓得他脸色一白,手中的骨头也随之一扔! 一道幽冷的弧线朝南宫阙的身上飞去,南宫阙身边的南涯突然厉声道:“有暗器!” 然后一把抓住了那串手骨,凉冰冰的,南涯定睛一看,吓得脸蛋苍白,一声惨叫,一张脸与他当时从妓院醒来看到满地菊花残还惨白! 南逸恨恨的瞪了一眼南涯,眼神是恨铁不成钢!作为一个资深专业的侍卫,怎么可能连人死骨头都害怕呢? 柳七走了过来,将那串断了几截的手骨放在手中的筐里!懒懒的言道:“这万一就是你家夫人的尸骨,你这么做,只怕……” 南涯脸色仓皇,“大人,奴才……奴才不是故意的……奴才当时真是被吓坏了!” “你这意思是说你家夫人很吓人吗?”柳七冷冷的问道! 秦重已经缓过劲来,抬了抬袖道:“南涯,你也别听她胡说八道!那串手骨,骨骼粗大,根本不像是闺阁女子的纤纤玉手!” 柳七打趣道:“看来秦诉师也懂得验尸!” 秦重轻哼:“本诉师虽不懂得验尸,但这观察力和见识还是挺厉害的!” 南宫阙盯着柳七筐中捡来的骨头,言道:“怎么样,可有什么线索?” 柳七拿出从草丛里翻出的一只落满灰尘的珍珠耳环,递到了南中阙的手里,言道:“不知这东西是不是令夫人曾经戴过的遗物?” 南宫阙那目光渐渐的幽寒,眼底闪过一丝痛楚,对门口的洛姨娘言道:“你也过来看看!” 洛姨娘之前一直不敢进来,此时听到南宫阙叫她,她不得不过来,女人一手捂着肚了,一手扶在那婆子的手臂上,缓缓的走了过来! 柳七看着女人走过来的身影,冷冷一笑,果然是有些心机的,知道将自己的优势和弱点亮给男人看!这个洛姨娘的优势和弱点就是她这肚子!既是她翻身的根本,又是她必须小心翼翼对待的最脆弱的一部分! 南宫阙见她走路小心翼翼的模样,心底那抹厌恶柔软了一下! 洛姨娘那双秋水般的眸子望过来,战战兢兢道:“是,是小姐曾经戴过的!” “嗯!”南宫阙小心翼翼的将那枚珍珠耳环握在手里,指尖轻轻的拭去上面的灰尘,好像对付一件自己最珍贵的物品! 洛姨娘怔怔的站在他的面前,看到他这般温柔的模样,心底闪着浓浓的恨意,眼中的妒火也不忘迸发了出来!一个死人而已,值得他这般依恋吗?就算是死了,也要找回她的尸骨带回家族祖坟好好安葬!? 洛姨娘眼底的那抹恨意,没有逃过柳七的眼睛,洛家大小姐的死,真是与这个洛姨娘有关! 南宫阙将那枚珍珠耳环认真的收好,言道:“我曾经在一个送嫁的小丫环手里发现了一模一样的一只,想来是那小丫环在花轿中无意之间捡到的!” 洛姨娘的身子一僵,眼底妒意敛去,楚楚可怜的看着南宫阙!那夜的温柔,她记忆犹新,他叫她小娘子,即使明知他叫的是大小姐!那夜的极致温柔,让她沉迷,结果早上起来,一头冰水泼了下来,将她打回了原形!还被派送出了大宅,赶至了外院!她不甘心,所以她一定要回来!不管用什么方法! “洛姨娘可否将大小姐出嫁途中的事宜告诉一下柳七!”柳七语气清沉,缓缓而道! 洛姨娘全身似乎都在颤抖,她明知眼前的这个不是洛楚楚,可是又实在太像,她伺候了洛家大小姐五年,大小姐一些神态动作,比她自己还清楚! “那日出了代郡边界,由于天气突然变化得太快,小姐就染了风寒,本来是想要找个驿站歇息一下,等小姐养好病再走,轿夫们又怕在十天内赶不到盛京,小姐也同意赶路,只在大夫那里开了一些药,一路上由奴婢熬来送给小姐喝!小姐畏寒,那些天又下了一场大雪,雪深都没膝这么深了!夜晚的天气更凉,奴婢将随时的毯子都盖到了小姐的身上,可是小姐还是咳嗽得很厉害……”说到这,洛姨娘小心翼翼的看一眼柳七!觉得柳七挑眉思考的时候,与自家小姐实在是很像! “然后呢?”柳七皱眉道! “小姐咳了一整晚上,第二天病情便加重了,甚到……甚至……还咳出了血!吓坏了随行的奴婢们!奴婢和冯嬷嬷冒着风寒在附近的村子里求药,好不容易才求到一丝治伤寒的药,熬给小姐服用!小姐那天的确是好了一些,还跟奴婢说了许多的话,可谁知道那天下午,小姐睡了过去,便一直没有醒过来,当时奴婢也只以为小姐睡着了没有在意!直到发现小姐全身冰凉,才知道小姐……”说着,洛姨娘捂着脸,哭得梨花带雨的! “奴婢本想着小姐就算不在了,也要将小姐的遗体送到盛京,可……” 柳七突然打断了洛姨娘的话,言道:“你说家小姐转好的时候,跟你说了些什么话?” 洛姨娘小心翼翼的瞟了一眼一脸寒冷的南宫阙,缓缓言道:“小姐说如果她不在了,就让奴婢代替她嫁给阙哥哥,不要让阙哥哥知道她已经死了的事情,奴婢当时也以为小姐发烧,烧糊涂了才会如此一说,可没想到下午她就没熬过去!” 第六十八章、丫环婆子各怀鬼胎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这么说来,你家大小姐还曾经回光返照过?”柳七敛眸,转身走向冯嬷嬷,问道:“那天你家小姐跟洛姨娘说的话,你听到了吗?” 冯嬷嬷一阵哆嗦,看着和自家小姐一模一样容颜的柳七,战战兢兢道:“奴婢……奴婢在旁边伺候着,也听到了一些,大小姐的确是这么说的!” 柳七缓缓的对着冯嬷嬷竖了个中指!不动声色,除了站在冯嬷嬷身边的南涯看见了,其他的人都没有看到! 冯嬷嬷不明白柳七这手势到底是什么意思,只觉得柳七脸上的杀气凛冽得很!而且这少年看过来,一双幽深的眸子好凌厉,好像能将所有的事情看透一般!吓得她顿时低下了头! “如此听来,洛小姐确实是如洛姨娘和嬷嬷所说在出嫁的途中去世了!”柳七淡淡的说着,凌厉的凤眸扫过冯嬷嬷和洛姨娘一眼! 当时她借尸还魂醒来之后,的确是在发着高烧,洛小姐在出嫁的途中染了风寒,这件事情倒是属实,只不过她当时醒来,还咳胸口中郁积的一团黑血!如果她没有记错黑血里还弥漫着腥臭的气味!应该是中了毒! 事情过得太久,柳七也没想当时的情景,只觉得重生过来了,就要好好的活着!这具身子除有虚弱了那一点,也没有什么!刚开始的时候,不是一般的虚,而是走两步都会喘气不及!直到后来她才将身体渐渐的养得好一些! 洛姨娘和冯嬷嬷听了柳七的话,顿时松了一口气!暗暗的安抚着跳动疯狂的胸口! 柳七挑眉,目光冷冷的望向洛姨娘,一字一句的问道:“当初洛家大小姐真有说,如果她有什么三长两短,就让你代替她出嫁?并且不让你告诉南宫大人,她已经不在的消息?” 洛姨娘脸色一白,惊惶的后退了一步,捂着肚子,战战兢兢道:“是,小姐的确是这么说的,还让奴婢好好的替她照顾南宫大人!” 柳七愤愤的骂了一句那洛家大小姐洛楚楚真他娘的就是一白痴!居然看不出这丫环居心不轨!她现在不能说洛小姐是因为中毒而死,怕会引人怀疑,而且她可不打算当什么洛家大小姐、南宫阙的夫人! 再说这个南宫阙,二十三、四岁,长得是不错,华贵的气场也足!又是大官,家里还有美貌小妾!以后他家后院可真是热闹得紧! 不过柳七就是觉得没有她家的六道好? 秦重兴趣十足的看着柳七,真想知道她会怎么调查自己死没死的事情!按说这死了两天的人,不可能复活,不过医学上也有假死一说!有些人死去的时候,并没有真死,而是身体呈现假死的症状,有些入棺之后,还能突然活过来,家人以为诈尸,被吓得半死! “小七,你难道觉得有什么疑点?”秦重好奇的问道! 柳七点了点头,目光淡淡的望向秦重,“这问话的技巧,我还实在不及重诉师!听秦诉师这话中的意思是,是你有疑问要问洛姨娘吧!” 秦重早就想说话了,柳七站在他的面前,让他总是有种是柳七跟班的感觉。所以他不甘心啊,问案判断,从犯人的嘴巴里套出些蛛丝马迹,是他最拿手的事情! 南宫阙却淡淡的站在那里,目光盯着手中的珍珠耳坠,陷入了深深的痛惜当中!他没有见到亡妻的尸体,总是存在着一丝希望,希望她还活着,好好的活着,在等着他!不知道她见到他之后,会是怎么样的一副场景,还会像小时候一样,跟在他的身后,叫他哥哥吗?早知道会遇到这种变故,这些年来,他就应该去代郡洛家多多拜访才是!不然连她长大后变成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南涯是拿过一副画像给他看,画像中的女子温婉恬静,柔弱、楚楚可怜,眸底清澈纯净,让人看一眼,都会忍不住的想要去痛惜!想到那个温婉恬静的少女,南宫阙那双寒冷的目光突然望向洛姨娘!恨意浓浓,恨洛姨娘骗了他!连她已经死了都不知道! 若不是自己的母亲从外院接回了洛姨娘,逼着他承认她姨娘的身份,他宁可一辈子都不要见这个心机深沉的女人! 洛姨娘感觉到南宫阙那抹恨意的目光,脸色一阵惊惶,然后楚楚可怜的捂着小腹!当然,她的小动作,被南宫阙看到了,南宫阙皱眉,就是因为她肚中的那块肉,他才没有对她下狠手!她的心机果然深,知道时时刻刻的提醒他,她现在怀有南宫家的骨肉! 秦重轻咳了一声,缓缓而道:“洛姨娘,秦重可否问您几句话?” 洛姨娘那目光望向南宫阙! 南宫阙冷冷言道:“她自然会好好回答!” 这是完全没有想要护着她的意思!洛姨娘的心底涌起了浓浓的不甘和恨意!早知如此,就应该一把火将洛楚楚的尸体烧成灰!她真没想到洛楚楚在南宫阙的心底这么重要!他们只不过是小时候相处过几天而已!洛姨娘咬了咬唇,掩饰眸底那抹阴毒的恨意,娇柔的说道:“秦诉师尽管问,奴婢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秦重俊逸的脸上勾起淡淡的笑意,“那么请问,你家小姐为何会知道自己快不行了,还将和南宫大人的定情玉佩送给你,由你代为出嫁呢?” 高手果然是高手,一问话,就问得这么毒!南宫阙当初辨别自己的小妻子,就是凭着那枚玉佩的!这个洛姨娘和洛小姐的年纪差不多,南宫阙当时也没有怀疑,再说他也不会想到携带自己定情信物的人,不是自己的小妻子! 洛姨娘的眼底闪过一抹慌张,绞着手中的帕子。 秦重又接着说道:“莫非洛姨娘有什么难言之隐?不过这绞帕子的动作,似乎可以证明你现在很慌张!” 柳七从怀中掏出一块烤饼出来,坐在其中一具刚死的尸体边上啃着,昨夜喝了太多的酒,早上起来只喝了一碗清粥和一个包子!现在看太阳的高度,应该快到午饭时间了! 南宫阙见柳七百无禁忌的坐在死尸旁边吃东西,有些意外!那双明朗的眸子便打量了过来! 柳七吃了一半,觉得有道目光盯着自己,一抬头,便看到温润俊朗的男子正打量着她,她心底一紧,淡淡的笑出来,再从身上掏出一块烧饼扔向南宫阙:“南宫大人,饿了没有,我请你!” 南宫阙伸手很利索的接在了手里!充满磁性的声音响起:“多谢!” 柳七看南宫阙接饼的动作,利索凌厉得很,看来是个练家子!不知道在盛京是个文官还是武官!秦重这厮又不愿意将南宫阙的身份说出来,渔阳县令就更加不敢了! 秦重见柳七还有闲工夫吃饼,顿时脸色黑了,敢情让他来问话,她就在旁边吃着东西,享受着呢!?这不还是跟班的结构形式吗? 洛姨娘瞟向南宫阙,又瞟向柳七,一时间竟然没有回答秦重的话!秦重又再次问了一句!洛姨娘这才战战兢兢的反应了过来,说道:“奴婢从小伺候着小姐,已经五年了,一直和小姐情同姐妹,小姐有什么事情都会跟奴婢说!就连老爷和夫人收奴婢为义女,也是小女提出的!” 秦重若有所思,“哦?那你家小姐仅仅是因为伺候了她五年,就让你家老爷和夫人收你当义女吗?我听说小姐的奶娘伺候了小姐十几年,你家老爷和夫人也没有将让奶娘当小姐的干娘啊?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让你家小姐对你情同姐妹?” 洛姨娘抬起手,手中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痕,露出娇柔动人的模样,说道:“去年中秋灯会,小姐说想出府,便和奴婢商量好,晚上的时候悄悄的从府中后门出去,不惊动府中侍卫,可是在放花灯的时候,由于人群太多,小姐被人群挤到了河里!当时奴婢急坏了,便跳了下去将小姐拖上了岸,奴婢也不会游泳,推了小姐上岸之后便沉入了水底!幸亏府里的侍卫发现小姐不见了,四处寻找,便才将奴婢从湖中救了上来!奴婢当时染了风寒病了三个月才能下床,老爷和夫人对奴婢也很好,于是小姐就让老爷和夫人收奴婢为义女了” 柳七已经啃完烧饼了,觉得肚子还没有饱,抬头看了一眼南宫阙,南宫阙似乎对吃食比较讲究,而且可能还有些轻微的洁癖,不过为了不违柳七的好意,只是小小的咬了一口! 柳七听洛姨娘在说故事,原来这个洛姨娘还曾经救过洛家大小姐一命啊!还真是够狗血的! 秦重听后又挑出疑问了,“那可否再问一下洛姨娘,你一个奴婢救主子是天经地义的时候,为何洛老爷和夫人一定要收你当义女呢?其实可以赏你一些钱财便可!既然是悄悄溜出府的,那府中的侍卫又是如此这么快的知道了呢?而且还能这么快的找到你们?” 柳七扬唇,丫的!秦重,你丫毒不毒?!听你这么一问,就算没什么事,也变成有事了! 南宫阙那双冷厉的目光望向洛姨娘,好像要从洛姨娘的眼睛里发现一丝什么阴毒的诡计一般,洛姨娘惊惶得扶住了旁边的破墙!脸上除了惊惶,还有一丝恼怒,言道:“秦诉师,你这是什么意思?” 秦重这人阴险,眼他玩口舌之争,迟早得落入他事先设好的圈套里,脸皮也厚,想要知道一件事情,明知会冒着冒犯洛姨娘的嫌疑,他也不计较,男子缓缓而道:“我的意思是你家小姐既然是偷偷的溜出府的,为何侍卫又这么快就知道了呢?而且还知道了小姐在河边放花灯!” “这……”洛姨娘脸色一白,搓着手中的帕子! 柳七盯着南宫阙手里的烧饼,“南宫大人,你还吃不吃,我没吃饱!” 南宫阙愣了愣,将烧饼送到了柳七的手里,顿时松了一口气,这种杂粮,他是从来没有吃过的,而且路过摊买的到现在,都已经放凉了,又干又硬! 柳七愤愤的想,这么矫情,一点也不像六道好养活!六道连人家不吃的东西,都吃得津津有味呢!高富帅就是高富帅,不是精致的东西还真不敢吃! 南宫阙看着她毫无顾虑的咬着他刚刚咬过一小口的确烧饼吃得这么津津有味,顿时愣了愣! 洛姨娘见南宫阙根本没有理她,她被秦重问话,问成这样了!秦重这意思是要给她安个对小姐不安好心的帽子了! “冯嬷嬷是小姐院中伺候花草的,送花去小姐房中的时候,发现小姐不在了!告诉了奶娘,奶娘才告诉老爷和夫人的!大小姐平日有什么事情都会跟奴婢说,奶娘也会在旁边,所以奶娘就料定小姐悄悄出府看花灯去了!”洛姨娘咬了咬牙,镇定自若的说道! “是吗?”秦重挑眉,那张脸上泛着狡猾的笑意,望向冯嬷嬷! 冯嬷嬷连连点头,脸上一片恭顺之色,“是,是奴婢发现小姐不见了,就赶紧找了小姐的奶娘!” 秦重又接着问道:“这真是奇怪了,你悄悄带人家小姐出府,害小姐差点儿出了事,你家老爷和夫人不但没有责怪于你,还收你当义女,你家老爷和夫人的脑子肯定是被驴踢了!” 柳七接起旁边的一块死人骨头丢向秦重的脑袋,语气慵懒的说道:“秦诉师,你脑子是被驴踢了吧,现在是叫你问洛小姐出嫁途中的事情,你扯那么远做什么?” 洛姨娘本来对秦重怀疑自己感到惊惶,突然柳七出手,将让秦重将话题转移了,洛姨娘顿时松了一口气! 柳七眉目隽秀,脸上有着明朗和自信的光芒,一双凤眸幽深如潭,虽与自家小姐长得很像,但是品性和气质完全不像!洛姨娘好奇的盯向柳七,柳七既然能替她说话,那代表柳七根本就不是自家的小姐! 少年缓缓地走上前,目光税利,看着一脸楚楚之态的洛姨娘,心底突然无端端的冒起一丝仇恨!这丝仇恨不属于自己的,可能是属于自己身体本能的仇恨!她有些意外! “请问洛姨娘,你刚刚说冯嬷嬷只是你家小姐院中伺候花草的,怎么能有机会随嫁伺候小姐呢?再说有奶娘在,也轮不到她啊?!”柳七问道! 秦重虽说有时候欠抽,审案问问题还问得刁钻,不过并不是什么用都没有,就刚刚他问过的问题,就很有用的! 秦重低头,果然又被柳七拿去做嫁衣了,他不是还没有问到出嫁途中的事吗?怎么的在柳七眼里就是把话题给扯远了呢? 那边洛姨娘娇柔的说道:“出嫁的前两天,奶娘老家的儿子被当地的地主打死了!小姐便让奶娘回去了!本来是想在府里重新找个身份高的婆子,可是奶娘临走的时候,指定了自己的老乡冯嬷嬷来伺候。” 柳七拍了拍手,瞟了冯嬷嬷一眼! 冯嬷嬷只觉得一道锐利的目光射过来,让她觉得浑身的不舒服,生怕自己当日联合丫环芊芊骗走奶娘的事情被人揭发出来!她在洛家做了五六年的下等婆子,正好遇到了丫环芊芊,于是两人一合计,决定为了自己以后的前途赌一把!奶娘知道自己的儿子被人打死之后,已经吓得没了主意,冯嬷嬷便将自己所有的钱财拿出来帮忙奶娘,并且还开导奶娘,若不是在奶娘心境崩溃的那一刹那,她也不可能骗过心思缜密的奶娘! 秦重还想问些什么?柳七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南宫大人,天色也近中午了,你若不嫌弃的话,就先去我家里随意吃点饭吧!上石树就在前面!这时候回城也挺远的,下午又得出城去林中探查,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丝蛛丝马迹!或者还能凭着一些布料的碎片,看看洛小姐的遗体是不是被野狼给吃了!” 南宫阙想到刚刚那块烧饼,也没有多说什么,温雅的点了点头,“那就有劳小七了!” “客气客气!”柳七抱着半筐碎死人骨头,将筐和一些检尸的工具全部都塞到了秦重的手里!叫他拿着! 秦重愤愤的看了她一眼,咬牙切齿! 冯嬷嬷赶紧扶着洛姨娘过来,恭敬的对南宫阙道:“大人,既然已经没别的事了,奴婢就先送姨娘回客栈了!” 柳七打断道:“我想六道已经在家里做好饭了,如果洛姨娘不嫌弃也一起吃吧!” 洛姨娘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南宫阙!她从来没有跟南宫阙在一起吃过饭,顿时心底有升起了一抹憧憬!一双水眸柔软眷恋! 柳七豪爽的拍了拍南宫阙的胸脯,言道:“南宫大人,你别这么严肃嘛,洛姨娘好歹也是你的姨娘不是,那肚里怎么说还有你的孩子呢!” 第六十九章、露出狐狸尾巴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南宫阙看到她刚刚摸过死人骨头,还抓过烧饼的手掌拍在自己的胸脯上,他那淡蓝色的袍子被柳七那只爪子拍出一道淡淡的污痕!微微的皱了皱眉! 秦重皱眉,感叹柳七实在是太粗鲁了!他愤愤的提着一筐死人骨头,跟在了柳七的身后,一边在愤愤的埋怨自己成了跟班,另一边又在思考用什么方法才能让柳七将自己的真实身份说出来让南宫阙知道! 其实只要柳七将自己的真实身份说出来,这个洛姨娘和冯嬷嬷两人到底做了些什么事情,甚至洛小姐的死因都可以水落石出! 柳七现在是没有这个洛小姐的任何记忆,但是知道洛小姐之事与眼前的这个丫环和婆子脱不了干系! 南宫阙见她弄脏了自己有衣服,只是微微的皱了皱!良好的教养,他优雅的神态依然没有变! 洛姨娘觉得南宫阙没有说话,就代表他已经默认了,女人心底泛起浓浓的欣喜,一双阴寒的水眸望了一眼柳七!冯嬷嬷扶着洛姨娘,眼神示意着! 出了义庄,秦重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想到柳七刚刚掀开那些草席,毫无顾虑的谈论那些死者,心底就忍不住的有种发毛的感觉。 通往上石村是一条比较窄的小道,小道两边都是泥泞的田地!村民们有些正拖着梨头在水田里拉动着着,村民们对突然出现在小道上的一行穿着华丽的人投来好奇的目光! 今天六道家来了一帮衙役刨地,做事没头没脑的,那地刨的,跟狗刨出来的一样,一边刨,一边骂人祖宗十八代,好像刨的不是地,而是人家的祖坟! 现在又来了一群衣着华丽的人,村民们那八卦的心思顿时就开始活跃了! 冯嬷嬷本来想叫轿子过来抬着洛姨娘的,被洛姨娘拒绝了,洛姨娘目光痴痴的看着走在小道上南宫阙修长身影,咬了咬牙,便坚持着要走路! 冯嬷嬷在一旁扶着她,不停的提醒道:“姨娘,您小心点,姨娘,你看要不让奴婢叫人把轿子给抬过来,您这样子万一摔着了怎么办?” 洛姨娘抬眸,楚楚可怜的望了一眼南宫阙,娇柔道:“嬷嬷别再说了,大人都没有说什么。” 冯嬷嬷幽幽的说道:“这看这路上这么多泥泞,都把姨娘的裙子弄脏了!” 正由此路过的村长夫人扭着风情万种的腰肢走了过来,一张长得非常随便的脸蛋露出讪讪的笑意,冷冷道:“咱村子的路一直都是这样的啊,这位夫人,你若是不喜欢,何必跟过来?其实嘛男人,一定不会喜欢虚伪的女人,你看你明明不喜欢,却又装着自己喜欢,这不是自己没事找事吗?” 冯嬷嬷恼了,指着村长夫人怒道:“哪里来的乡野村妇,野蛮人!敢在我们姨娘面前这般没有规矩!” 村长夫人也不是什么好鸟,一听有人骂她,顿时就怒了:“野蛮人骂谁呢?哟,我听说城里这姨娘可是妾室啊!怎么着,一个妾室就这么嚣张,连带身边的狗奴才都不般狗眼看人低?!老娘告诉你们,别当村长不当老爷,老娘可是村长夫人!地位一个小妾高出不知道多少呢!” 南宫阙第一次遇到泼妇骂人,心底虽然有些不舒服,可是一想到是洛姨娘的挑起的,他的目光里顿时多了几分寒意来,冷冷的瞟了一眼洛姨娘! 洛姨娘冷喝道:“冯嬷嬷,你好大的胆子,是谁给你这个权力胡说八道的?还不赶紧向这位夫人道歉!” 冯嬷嬷脸色一变,心道刚刚这个村长夫人还骂了姨娘呢!咬了咬牙,“姨娘,奴婢知错了!” 洛姨娘赶紧行礼,对村长夫人言道:“夫人,是我家这婆子不懂规矩,请夫人不要见怪!”脸上有着真诚娇柔的笑意,心底却愤愤的!恨不得将这个村长夫人给砍成无数断拿来喂狗! 村长夫人轻轻一哼,“这就对了嘛,做人妾,就成有做人妾的样子!” 村长夫人这么一说,洛姨娘的脸色顿时变了,眼底闪过一丝恨意!眼睛里却有着晶莹的泪珠儿流了下来,抬眸楚楚楚动人的望向南宫阙! 南宫阙此时的目光望向远处的高山田野,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柳七见事情闹得有些僵,上前热情的跟村长夫人打招呼:“村长夫人好啊,您又长漂亮了不少!这一走过来,我还一时没有看出来呢!” 村长夫人撑着肥厚的腰肢,打量着南宫阙一行人,又捏了捏柳七的手臂,呵呵一笑:“小七啊,看你在衙门也没吃好嘛,还是这么瘦!大娘告诉你啊,这个啊,男人太瘦了不好!太瘦了没力气,干那事干不动!” 秦重抱着筐着,将头狠狠的砸在竹筐上!这都是些什么人啊? 柳七呵呵的笑着,“多谢村长夫人提醒,柳七记住了!” 村长夫人神神秘秘的贴近柳七的耳朵言道:“那位衣着华丽的老爷是从哪里来的啊?娶亲没有?我娘家有个小侄女,那可是刚刚十三,长得人见人爱……” 村长夫人虽然是低低在柳七的耳边说话,可是她那大破嗓门的,就说是南宫阙一行人了,就连对面在田里拖梨耙的村民都听到了! 柳七好奇的说道:“倒没听说过村长夫人说过您还有小侄女的事情!” 村长夫人怪嗔的推了推柳七的肩膀,笑道:“我那小侄女,那可是那一片的村花,比咱们村子的小含不知道漂亮多少倍呢?今天呀,她正好过来了,等下我把她带过来给那位老爷瞧瞧哈!” “柳七!”秦重愤愤的看了一眼柳七!挡在道路中间叙旧是怎么回事?还让不让人走路了,旁边路过的村民都站在那里打量着他们呢! 柳七挥开秦重拍过来的手掌,转头看了他一眼,“秦诉师,你若是拿累了,就请你身边的南涯帮忙吧!” 秦重想了想,觉得也对,对南涯道:“你过来帮我拿着!” 张大叔赶着他家的母猪出来放,正好迎面走过来,一身猪屎的味道,大叔热情的招手:“小柳啊,回来了!回头来叔家坐哈,发财和大牛也在我家呢,今天满贯订亲,晚上摆几桌,一起喝酒啊!” “一定,一定!”柳七笑呵呵的打着招呼! 那边牛大叔挑一筐粪颤颤悠悠的走来,臭味弥漫整个田间,牛大叔将粪筐放在田埂上,笑呵呵的说道:“小柳啊,我家大牛在衙门做事,你也帮了他不少的忙啊,晚上大牛他娘蒸了饺子,过来吃呀!” “好,好!”柳七点了点头! “小柳,我家那只老母鸡已经半个月没有下蛋了,回头你帮我给它针炙一下,刺激刺激它!” “好!” “小柳……” 洛姨娘被那头母猪的气味熏得两眼翻白,扶着冯嬷嬷的手,站在路边干呕着!冯嬷嬷也被那挑粪的给熏着了,一张肥油油的老脸有着痛苦的光芒! “姨娘,奴婢还是送你回去吧!” 都走到这里了,如果回去还不知道南宫阙会怎么想,洛姨娘肯定是不愿意的! 一帮村妇看到身着光鲜的洛姨娘吐得这样,不停的摇头,“啧、啧、啧……不愧是从城里来的妾,比我们这些名媒正娶的正室都娇气!” 另一个村妇吐道:“呸!装什么高贵嘛!一个妾而已,死了又进不了夫家的伺堂!” “贵妾也是妾啊!” “还不是用来给男人玩乐和生孩子的?” “也是哦!” “城里的有钱男人都是坏坯子,满儿他大娘,你可得注意了!你家那口子可是在城中大老爷家里做长工,小心被大老爷家的妾给勾搭走了!” “满儿他大姑,你说什么呢!我家那口子哪里有那胆啊!” “这可不清楚,城中大老爷家哪个不有十几二十多个妾呢,万一有哪个小妾不甘寂寞,就来勾引你家那口子!” “做妾的,不会做得这么贱吧!” “那可不一定哦,你听人说过啊,有个大户人家的小妾生了一个孩子,大老爷很高兴,谁知养了儿子十八年,才发现那儿子长大后,特像家里的一个长工!后来才是知道是自己的小妾与那长工偷情……” “那个大老爷也真是够冤的!替人白养了十八年的儿子!” “可不是呢!儿子没长得像隔壁老王已经算是不错了!” “咳……”柳七赶紧上前拉着南宫阙走!村子里的村妇们平时谈论什么八卦绯闻的,那是什么都说得出口,毫无节操可言! 南宫阙那脸色也黑了,眼底有着寒冽的光芒,柳七拉着南宫阙往家里走,言道:“南宫大人你可介意,都是些乡野村妇的玩笑之谈!” 南涯和南逸小心翼翼的跟着南宫阙的身后,心底愤愤的,这些刁民!刁民啊! 南逸是没见识过柳七的手段,当然也不会见识到这些最底层的百姓!心底除了刁民,再想不出其他的词来形容! 南涯被柳七毫无人性的整过,比起南逸来说,算是见多识广了一些,这些村民不过是动动嘴皮子,八卦八卦一下而已,比起柳七来算是仁慈多了,柳七整你的时候,那是要把你整得喷你一脸菊花残啊! 洛姨娘听着村妇们的议论,恨不得找个地洞给钻进去!纵使她能伪装再好的修养,此时也崩溃了,咬唇低着头,愤愤的踩着满是泥泞的小道上! 冯嬷嬷扶着洛姨娘的手臂言道:“姨娘,你放心,回头奴婢一定叫人好好的教训一下这帮恶劣的乡野泼妇!” 洛姨娘阴冷的点了点头,一只手缓缓的抚摸在肚腹上,阴寒的水眸扫过柳七! 柳七拉着南宫阙走在前面,有说有笑的,这更让洛姨娘心生一丝妒忌的仇恨之光来! 柳七觉得背后凉嗖嗖的,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战,笑呵呵的说道:“南宫大人,今天的风吹得有些凉!” “你之前就是在这样一种环境里生活的吗?”南宫阙那没什么情绪的磁性声音响起! 柳七言道:“其实村子里的村民没什么恶意,就是有些仇恨有钱人,其实就是一种妒忌的心理,叫什么仇富!他们的心地其实是很纯朴的!” 南宫阙淡淡的点头,俊逸挺拔的面容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金光! 秦重捂着鼻子,好不容易才从那片粪堆空气里走出来,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喃喃道:“真他娘的臭啊!” 柳七笑得肆意,“秦诉师,你每日所吃的香喷喷的粮食,就是那些臭臭浇灌出来的!” 洛姨娘呕吐得厉害,又被村妇们刺激了,此时那脸色异常的难看,她就算当丫环也没吃过这个的苦,顿时有些后悔,可是一想到南宫阙,她又强行的忍了下来! 秦重发现这个柳七就是故意的,村子里村妇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这一路走过来,洛姨娘这仇恨拉得大发了!别看这女人一副楚楚动人的模样,实际心里都不知道将这帮村民诅咒成什么样子了! 柳七其实也不是一个记仇的人,而且洛姨娘这仇啊,她还真是完全不记得,所以呢,她这人友善,对人真诚,还邀请人家来家里吃午饭! 南宫阙见洛姨娘这般痛苦的模样,冷冰冰的说道:“南逸送姨娘回客栈!” 冯嬷嬷的眼底闪过一道光芒,这山野小地方还真不是她这种大户人家高等奴婢来的地方!这些粗陋的村民,连府里头洗茅房、厨房烧火的小丫头都不如!洗茅房和烧火的小丫头一个个的听话又顺从,这些村民分明就是一些长舌妇加粗俗无赖! 洛姨娘抬起潋滟的水眸,看到南宫阙眼底的寒芒,连连摇头,“大人,奴婢要跟着大人!” “姨娘,你吐得这样,还是随奴婢回去吧。”冯嬷嬷紧张的说道! 洛姨娘知道南宫阙仇恨自己,她知道必须多做一些事情,慢慢的抹去南宫阙心中对她的仇恨,推开嬷嬷,几步走到南宫阙的面前,恭敬顺从的说道:“大人,奴婢刚刚只是孕吐,没有什么的!” “难得洛姨娘这么有心!南宫大人就不要赶洛姨娘回去了吧!免得被村中的村民说成洛姨娘娇气,看不起咱们乡野做出来的食物!”柳七那张隽秀动人的脸上,有着意味深长的笑意! 南宫阙皱眉,觉得柳七这话说得似乎有意在针对他一样!他是有权有势没错,可并没有看不起乡野村民的意思! 秦重冷哼,抖了抖身上的衣袍,摇着扇子缓缓而道:“柳七,你可别话里有话!” “哪里敢有!”柳七扬眉浅笑! 回到家的时候,只见家中炊烟袅袅,一帮衙门的兄弟们坐在院中吹牛,赵六道抱着一捆劈好的柴进了厨房! 衙门们见到柳七回来,赶紧站了起来,钱捕头上前言道:“柳仵作!你太不仗义了,叫我们帮忙刨地,自己却跑去逍遥了!” 柳七指着南宫阙言道:“这位是南宫大人!” 钱捕头微微一愣,这个南宫大人来渔阳县,连县令都恭敬有加,钱捕头脑子也转得快,拍了拍手道:“哥几个,还不赶紧过来见过南宫大人!?” “见过南宫大人!”捕快们坐在院中用干草铺成的地上,招了招手,也懒得站起来! 渔阳县城离盛京挺远的,所谓天高皇帝远,除非皇帝来了,他们可能会站起来恭恭敬敬的打声招呼,再说县令大人说只是盛京来的一个大官,没说有多大,说不定跟县令差不多大的官呢?虽说在官场,一个九品的京官都比地方七品的官员还要多几分的权力!但是这个南宫阙出渔阳县城,并未大张旗鼓! 南宫阙倒也很友善的回道:“各位好!” 于小含提着一篮子鱼进门,见到柳七,欢快的跑过来:“柳哥哥,你回来了啊!马上就做好饭了,你再等等,我见六道哥一个人忙不过来,就过来帮忙了!我娘还说了,如果你们缺桌子少凳的,可以跟她说一声,村子的各家都可以将桌椅送过来!” 秦重指了指那些坐在干草堆上的衙门兄弟们,又看了一眼六道家的两间破茅草房,愤愤的说道:“我说柳七,你家这个模样,你也好意思请我们来你家吃饭?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 柳七轻笑,“秦诉师这么说就不对了,我家是简陋了一点,可是有南宫大人的到来,令寒舍蓬筚生辉啊,再破的房子也是好房子,你说是不是南宫大人?” 秦重抢道:“你这是歪理!” “秦诉师在公堂上的歪理也不少!” 南宫阙拂袖,淡淡而道:“还好!” 南涯不知道从哪家里搬来几条破凳,冯嬷嬷赶紧过去接过来一张,扶洛姨娘坐下!婆子皱眉,没好气的说道:“这么个破地方,连狗都不爱来!真不知道大人是怎么想的!?” 洛姨娘瞠了冯嬷嬷一眼,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多说多错!万一再被人听到,指不定又会说些什么难听的话来!洛姨娘算是见识到了村妇们八卦长舌的本事了,如果你都计较,那些闲来无事的村妇都可以把你说得气死! 柳七让秦重在外面招呼南宫阙,自己则跑到厨房里去帮忙! 赵六道跟去村长家借了几口大锅,熬了一大锅的糜子粥,又蒸了一大锅的馒头!此时正在做肉骨头汤!于小含在旁边烧着火! 赵六道的脸上有着淡淡的寒意,“他们怎么也来了?” 在六道的心里,总对南宫阙有几分的敌意,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六道,我来帮你吧!”柳七接过赵六道手中的刀,开始杀鱼! 赵六道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皱眉看着院中南宫阙的身影!心里有着浓浓的警惕! 直到饭菜做好端出去,赵六道那脸色一直冷冷的,墨眸里有寒意! 于小含很机灵,很快就在村子里借来桌凳,在院子里整整的摆了一条长长桌子!又看到洛姨娘是女人,特意在房内摆了一张小桌! 赵六道熬了一些肉骨头汤,里面放上各种蘑菇和火腿片!鱼汤里面放了鲜嫩的豆腐,还炒了几个青菜,一下子将汤和菜摆上桌,又将粥和馒头盛好端了出来! “小含,你家里有什么调料,替我去调一些姜汁加醋和香油的卤水端过来!”柳七磨着手中的小刀,缓缓而道! “哦好。”于小含突然想到柳七是不是想烤烧烧,又问道:“要不要把烤架给拿过来!” “不用!”柳七修长的纤纤玉手摸了摸水盆中那条三斤多的草鱼,目光中的光芒一闪而逝! 屋内的小桌已经摆好,于小含端着卤水回来,正好请洛姨娘进里面的桌上去吃饭。 冯嬷嬷看到屋内的破旧,又开始数落了:“这里是人住的吗?府里的看门狗住的都比这好!” 洛姨娘看一眼斑痕点点的小桌子,桌子还摇摇晃晃的,桌上盛汤的碗还是缺了个口的!糜子粥的颜色还黑黑的,馒头就更不用说了,黄黄的,一点也不白!青菜里面还有几颗不知名的青草!屁股下的凳子吱呀吱呀的响! 冯嬷嬷又嚷嚷开了:“姨娘,你看看,他们竟然用喂狗的碗盛汤!这饭碗是怎么回事?怎么也缺了这么大一个口,还有黑黑的污垢!” 柳七听那婆子嚷嚷的声音,冷冷一笑,缓缓而道:“大家的都是一样,南宫大人都没有说什么,莫非冯嬷嬷比南宫大人还要尊贵?” 冯嬷嬷那脸色又青了,愤愤的瞠了一眼柳七!柳七那双幽深的眸子望过来,眼底划过一丝嘲讽的笑意,又朝那冯嬷嬷竖起一个中指! 冯嬷嬷吓得脸色一白,急道:“姨娘,他又拿中指指着奴婢!” 姨娘吃饭,嬷嬷是没有资格同桌吃的,此时洛姨娘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冯嬷嬷,一只玉手从容的拿起一个馒头,“冯嬷嬷,你也饿了吧,这是赏你的!” 冯嬷嬷愣了愣,赶紧说道:“多谢姨娘赏赐!” “这碗粥也赏你了!”洛姨娘看着熬得有些发黑的糜子粥,淡淡的说道! 冯嬷嬷战战兢兢的接过来,紧张不已:“姨娘,你不吃吗?” 洛姨娘淡淡一笑,“你吃吧,我不饿!”再说这些东西,怎么吃得下?根本就不是人吃的东西! 柳七一早就看出了洛姨娘主仆的那些小心眼,也没有说什么,爱吃不吃,等会可有你受的! 饭菜一摆上,衙门的兄弟们便端着粥哗啦啦的喝起来!渔阳县城也不算富裕,如今这桌上有肉有鱼,兄弟们也不计较那些!再说做了一个上午的农活早就饿得不行了! 柳七将草鱼摆上了桌,笑意嫣然,“各位兄弟,咱还有一道主菜没有上呢!” “生鱼?”钱捕头疑惑不已,“柳仵作,你不是开玩笑吧!难道叫我们的吃生鱼吗?还是算了吧,六道做的这些菜已经够我们吃了!” “就是啊,柳爷,这鱼若是用来烤,也要费不少的时间,到时候咱都吃完了!”大胡抱着一根骨头在那里吸溜着! “我说就是吃生的!生鱼片,大家没有吃过吧,小含已经将调料摆在各位的面前了,到时候蘸上料汁就可以直接吃了!”柳七啪的一声,将那条活蹦乱跳的草鱼摆在了桌上,手中如变魔法一般的变出一把锋利的小刀! 赵六道咽了一口口水,不知道怎么回事,总觉得柳七手里那把小刀有些熟悉! 生鱼片六道之前吃过,没有过料汁,那时候,实在是有吃的就已经不错了,连老鼠都冻死了!赵六道都不知道那些日子是怎么熬过来的! 秦重和南宫阙坐在另外的一个小桌,秦重摇着扇子,缓缓道:“南宫大人,你看她还真敢!” 南宫阙端着手中鱼汤慢慢的喝着,温润的声音响起:“有点意思!” “啊?不会吧,南宫大人,生的怎么能吃?”秦重愣愣的看着南宫阙! “小七不是说能吃吗?”或许就能吃吧,他也不知道,每次一看见她,都觉得有种说出来的熟悉感,而且对她所做事情都有几分的信任! 柳七手中的小刀轻轻的划过鱼肉,一瞬间已经将整片的鱼皮给剥了下来,动作速度精准,没多切一分,也没有少切一分!衙门的兄弟们一阵惊呼! 那把小刀在她的纤纤玉手中像予了生命一般,能翻卷出五彩缤纷的花瓣开来,那些薄如花瓣的鱼肉在她的手中切下来,雪白的一盘鱼片端上桌!众兄弟们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吃! 柳七淡淡一笑,伸手拈起一片雪白的鱼片,在料汁里蘸了蘸,放入嘴里,“生吃还原了鱼肉的鲜嫩和美味,蘸上美味的料汁,更加能将鲜味锁住,各位兄弟莫不是不敢吃?” “六道!”柳七扔了出一片鱼肉,六道闷闷的接过去,连料汁都没有蘸,就塞入了嘴里,慢吞吞的嚼着! 南宫阙见大家都没有动手,站了起来,走到柳七的身边,用筷子夹了一块生鱼肉,蘸了一些料汁,然后塞到了嘴里,点了点头,眸瞳里泛着欣赏,“果然很鲜!” 秦重惊愕道:“不会吧,不会吃着拉肚子吧!” “加了姜汁和醋汁,肯定不会拉肚子的,各位要不要试试?”柳七快速的将整条鱼身上的肉给削了下来,每一片都是相同的厚度,薄薄的片,沾上料汁的时候,正好入味! 刚开始那些捕快还不敢吃,见南宫阙都动手,也纷纷伸出筷子过来试吃!然后一个个的目光明亮,直夸味道好! 鱼很快被人分吃完,那被只剩下一副骨头的鱼身还在桌上轻轻的弹着,嘴巴一张一合的,鱼腔内,看到跳动起伏的心脏! 南宫阙吃惊的看着柳七,真心的佩服她的刀功,男子淡雅一笑,如漫天琉璃,温玉明媚,柳七回以他一个隽雅的浅笑,像蜻蜓飞过水面,沾起水面上一圈细得不能再细的涟漪! 赵六道在一旁闷闷的啃着馒头,看到柳七和南宫阙眉目传情,心底又被猫挠了,还挺难受的!他的目光突然扫到放在桌上的那把小刀,皱了皱眉! 然后六道兄脸色一黑,怎么说觉得那把小刀挺熟悉,这是柳七前些日子解剖过吕大爷的那把小刀! “噗!”六道兄一口馒头碎喷了出来,猛烈的咳嗽着! 钱捕头他们见汤被喷脏,气呼呼的指着赵六道,愤愤道:“六道,你他娘的是怎么回事?要咳嗽把头朝地下!对着桌子,把饭菜都喷脏了,兄弟们怎么吃?” 赵六道咳嗽着,憋得满脸通红,和柳七住在一起的这些日子,他的承受能力一直都是很强的!可是用解剖过腐尸的解剖刀,再用剖生鱼肉,这个似乎有些…… 让人控制不住啊! “如意,你过来!”赵六道拉着柳七走出院外! 秦重觉得奇怪,喃喃道:“莫不是今天请我们吃得太多,吃得倾家荡产了吧?两间破茅房,这顿饭吃得……不知道够他们修葺多少间破茅房了!赵六道生气了?” 南宫阙放下碗筷,缓缓而道:“我看小七不是那种人吧。” 南宫阙平时的吃食精致,此时这种情况,他显然是吃得不习惯的,不过多多少少还是吃了那么一点。就连柳七弄的那生鱼肉,没人敢先动,他愿意在人前示范! 秦重觉得柳七那生鱼肉是挺鲜的,就是想到那条鱼,心里总有些毛毛的,一边胆战心惊的想着是生的,一边又觉得好吃,吃了很多! 赵六道拉着柳七走出院子,语气有些焦急:“如意,你那把小刀是从哪里拿的?” “六道,你不都已经知道了吗?想要吃上既活又新鲜的生鱼肉那剖鱼片的刀子就得快,咱家那菜刀这么钝怎么剖?”柳七拍了拍六道的胸脯,笑得邪魅。 “可那是……” 柳七捂住六道的嘴,笑眯眯道:“你不说谁知道啊?再说每次解剖完,我不是叫你将所有用过的工具全部用醋水洗一遍,再用醋熏一个时辰,然后泡到烈酒里一整天吗?你放心很干净了!” 六道总觉得胸口毛毛的,浓浓的剑眉皱着,他倒是没觉得什么?曾经他饿的时候,连发臭的东西都吃过!可是院里的那些人若是知道了,只怕……只怕会剖了柳七的皮吧!六道其实是担心她,而不是担心院中的那些人吃坏的问题! 六道紧咬着唇,“如意,这样不好!” 他总是提醒她,有些事情有冒险性和有欠道德性的,都会说这样不好,柳七却不以为意,“我自己也吃了!六道你难道不相信我吗?” “我不相信里面的那些人!”赵六道恨恨的说道!怕他们知道了,会将柳七给活折了!六道愤愤的进了院子,藏了桌上的那把小刀,又偷偷的塞入检尸的工具里! 一顿饭吃饱喝足之后,于小含赶紧帮忙收拾着桌子,捕快们见于小含一样人做,纷纷动手来帮忙,弄得于小含很不好意思! 赵六道打水将所有的桌子洗洗,打算送还回去给村民们,大胡突然走了过来,“我说六道,那于家妹子还没说人家吧?” 孢子冲了过来,。“你不是有春花了吗?于家妹子是我的,你别跟我抢!” 季槐和张根走了过来,“就你们,也配得上这么俏丽又能干的姑娘?” 钱捕头轻咳了一声,严肃道:“你们说什么呢?于家妹子要嫁也是嫁给我!你们谁也别想啊 第七十章、结拜、六道吃醋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南宫阙顿时觉得眼前这个洛姨娘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他感觉到厌恶,他之前还挺担心她的,出于侧隐之心,不顾一切的跳下去,结果她不仅会游泳,还能救人! 她是到底有多少的事情瞒着他?南宫阙位居高位,世家出身,高贵优雅,最恨不得有人骗她,而且这个洛姨娘还是他一直都很仇恨的女人!又一而再,再而三的骗了他,这口气让他如何才能忍下去? 柳七正在岸边收取和南涯和南逸打赌的银子,每人二两! 之前柳七说要和他们打赌,赌洛姨娘会游泳,两侍卫坚决不相信,所以在要救人的时候,没有下去。他们知道就算自己不下水,自家大人也会下去救,自家大人的水性比他们好,而且还能不弄湿全身,就能将才洛姨娘从水中捞上来,然后用轻功踏水上岸! 不过他们两个看到南宫阙落水,有些意外!想到大人怕是护妾心切,所以才会慌了神,哪里知道是柳七动的手脚! 柳七喃喃而道:“他娘的!最近适赌必赢,肯定是遇到贵人了!南涯兄,爷回头请你去逍遥楼快活快活!” 南涯觉得脊背一凉,脸色也一白,恨恨的看着柳七,眼底有抹杀意! 南逸推了推南涯,“你怎么了?” 南涯回过神来,低下了头,柳七现在可是自家大人身边很器重的人,他哪里敢造次啊?一听到逍遥楼二字,南涯就觉得菊花一紧,隐隐的作痛! 洛姨娘全身湿淋淋的,颤颤抖抖的站在那里,旁边的冯嬷嬷赶紧递上厚厚的风裘披在女人的身上,紧张不已:“姨娘,天气这么凉,您看您全身都湿了,就算不替自己着想,也要替大人的孩子想一想啊!” 大人的孩子!南宫大人的孩子! 这个婆子也是有些心机的角色!想到此时南宫阙已经仇恨极了洛芊芊,所以才刻意的提高了声音,让南宫阙听到,洛姨娘肚子里的孩子,还是南宫阙的呢!就算南宫阙再怎么恨大人,可是孩子是无辜的啊!而且府里的老夫人一直都想着要抱孙子,这个时候好不容易有了,老夫人可是把这孩子看得金贵得很! 南宫家的老夫人一直都想着让自己的儿子早一点成亲,只不过洛家那小姐实在年纪太小,好不容易等到洛家小姐洛楚楚快十四了,便迫不及待的派人下了聘,张罗着成亲的事!老夫人给南宫阙张罗了不少的通房丫环,没一个怀上孩子,老夫人已经开始急了! 南宫阙又是一个孝顺的人,自然不敢违背老夫人的意思,老夫人要张罗就张罗,他不讨厌也不反对!除了这个洛姨娘!他明明很讨厌,可是又不得不为了老夫人和洛姨娘肚中未出世的孩子,一再的无视! “南逸,送洛姨娘回客栈!”南宫阙冷冷的开口! 南逸赶紧跑去让抬轿的轿夫过来! 洛姨娘不甘心的看着南宫阙那张冷冰冰的俊脸,轻轻的哭泣起来。她身边的冯嬷嬷言道:“姨娘,你快莫再哭了,可别伤着孩子啊!” 洛姨娘娇柔的说道:“大人,奴婢有苦衷!大人听奴婢解释……” 南宫阙挥袖,语气顿时变得凌厉起来,是连看都不想再看她一眼:“滚!” 洛姨娘捂着肚子,愤愤的看了一眼柳七,眼底尽是阴毒狠绝的光芒! 柳七挑衅的望了下洛姨娘,转身将赢来的银子收好! 她现在虽然不能直接拆穿洛姨娘的真面目,不过她可以一点一点的将姨娘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打破,让她不得不撕破自己的伪装!既要替洛家小姐报仇,可是又不能承认自己就是洛家小姐!柳七在心底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很是无奈和憋屈! 下午,柳七又在附近的树丛里寻了一圈,找到了一些零碎的骸骨,不过不能确定是谁的!义庄经常会摆放一些无人认领的尸体,特别是年前那一场大雪,冻死了不少的人!野狼们为了觅食,便成群结队的寻到义庄来啃食尸体,有些也会拖回自己的领地里慢慢吃! 天边的夕阳渐渐的透出一抹红,像少女羞涩的脸蛋般,让人觉得很动人,很美。 秦重郁闷的抱着一筐的死人骨头,男子将木筐往山地上一放,语气不悦的说道:“我说柳七,你到底有完没完?这筐里的骨头都够拼好几副骨架了,你不要把那些不是洛小姐的尸骨也捡起来好不好?” 柳七又从枯草丛里找到一根人类的指骨,扔到了秦重身边的筐子里,淡淡而道:“我也不能确定哪一些是洛小姐的尸骨,可是只要有一点点可能,也不能放过,你说是不是南宫大人?” 南宫阙轻轻的点了点头,“小七,你看!” 柳七顺着南宫阙的目光望过去,看到草丛里露出一抹淡淡的红色,她走过去,掀开草丛,拿出一只颜色已经变得很淡的绣花鞋,不动声色的递到了南宫阙的面前:“南宫大人,你看,这双鞋好像是女子成亲之时穿的!” 秦重皱眉,怔怔的看着柳七,眼底有着浓浓的幽光!柳七居然连这招都想好了?不知道她到底要搞些什么名堂!她越是这么做,越是说明她不想让南宫阙知道自己的身份,越是能让秦重证明,柳七就是洛家的大小姐! 绣鞋上绣着并蒂莲,鞋子里面的鞋垫上还有字!南宫阙看到里面的字后,那双修长如玉的手突然一抖,手中的绣鞋掉在了草丛上! 男子的眼底透着浓浓的伤心与绝望,就连最后那一点的庆幸和希望也全部都没有了!语气夹杂着痛苦与自责,“是楚楚的鞋子!” 那鞋垫上面的“楚”字清晰无比! 柳七看到南宫阙那绝望伤心的模样,心底突然颤动了一下,她皱眉,咬了咬牙,上前捡起那只绣鞋,拍了拍男子的肩膀说道:“南宫大人,节哀顺变!其实这是一早就预料到的事情!” 当初六道将柳七带回上石村的时候,柳七便想到了,万一家属来认尸,找不到尸体的话,查到上石村怎么办,于是便在一早之前就将那双绣鞋扔到了野狼经常出没的山头! 柳七和六道曾经在这里布置过陷阱,陷阱的痕迹还在,柳七还有些担心,不过看到南宫阙现在的模样中,肯定也没有心思去思考为什么野狼经常出现的地方会有陷阱? 秦重叹了一口气,“大人,小七说得没错,怪只能怪洛小姐没这福气,这么年轻就香消玉殒,尸骨还寻不到!” 柳七赞赏的看了一眼秦重,他娘的!这么久了,他就这句话说得很好!像句人说的话! 秦重拂袖,又抱起了那筐人骨,言道:“大人,天色已经晚了,要不我们先回去吧!相信小七能将洛小姐的尸骨挑出来!” 柳七点头:“是啊,南宫大人,我查过义庄这些年来的一些资料了,近十几年来没有豆蔻少女死过,骨头我还是可以能替你找出来的!” 到时候随便拼副半不久留残的,就将南宫阙给唬弄过去了。 而且柳七看到南宫阙伤情的模样,实在是有些不忍心,心想着回头一定给你拼副稍微完整一些的,尽量不缺胳膊和少腿的! 傍晚,乌云开始密布,天空中响起几声闷雷,赵六道将秧田的种子种下去,抬头看了看漫天的乌云,少年的目光一片幽深和暗沉! 衙门的兄弟们早已经洗洗干净坐在坐在院子里玩骰子、谈天说地!六道嫌他们刨地刨得比狗刨的还难看,精细的工夫便不让他们做了,衙门的兄弟也闲得慌!看到天色快下雨了,也不多停留,玩够了,就全部都回了城! 赵六道收拾着一帮农具放回院里,在井边打了水将身上的泥泞洗干净,天边已经暗暗的沉了下来,轰隆一声闷雷,一道闪电从天际划过,接着便是豆大颗的雨水从天边砸下来! 六道那双浓浓的剑眉紧紧的皱着,找到了屋内的一把油伞,想了想又跑到于大娘家借了两把,往树林的方向走去! 秦重气喘吁吁的抱着一筐死人骨头,语气愤愤的说道:“柳七,我还真是被你害死了!这雨说下就下了!” 南涯跟在南宫阙的身边,紧张道:“大人,这里离村子还有两里多路,刚刚过来的时候,奴才在前面发现了一个山洞,可以避避雨!” 雨水从茂密的树荫中落下来,四人身上多多少都被雨水打湿!柳七甩了甩已经湿透的衣服,小心翼翼的摸了摸胸,还好还好绑得比较紧! 进了山洞,南涯在洞里生一堆火,众人开始脱衣服烤! 秦重将身上所有的衣服脱下来,一抬头看到南宫阙和柳七还穿着一身的湿衣服坐在那里,不禁提醒道:“南宫大人,把衣服脱下来烘烘吧,不然感冒了!还有你,小七,赶紧脱了,我帮你烘!” 秦重哪里有这么好,柳七又怎听不出来他的话,她笑了笑,伸手拧干了衣摆上的水,一双修长的睫毛沾着晶莹的水珠,轻颤诱惑着,少女缓缓而道:“不用了,我看这雨很快就停了!再说天黑之后,会有野狼出没,我们得趁着天还没有全部暗下来,赶紧回去!” 南宫阙握着手中的珍珠耳坠,脸色冷若寒霜,纵使他知道没有机会,可他还是忍不住的希望有机会,心疼如此,身上的痛苦又算得了什么? “南宫大人,人死不能复生!”柳七上前,有些心疼的握住了男子的手! 南宫阙盯着柳七那张隽秀清雅的面容,眉宇微微的一皱,觉得眼前的少年被雨水这么一弄,竟然眉宇之间露出几分柔软动人来,仔细看她的模样,也之前南涯拿给他的画像,有几分的相似!只不过,眼前的柳七目光自信明亮,透着炯炯有神的锐利光芒! “小七,我怀疑楚楚的死因!”南宫阙冷冷的说道,俊逸温雅的脸上透着一股寒意! 秦重猛然一抬头,很想将事实说出来,咬破了嘴唇,结果没有说出口,他甩了甩湿湿的衣袍,言道:“南宫大人是怀疑洛小姐还没有死吗?可是事实证据已经证明了洛小姐不可能还活着!” “洛姨娘一定知道事情的真相!”南宫阙皱眉,想到那个满嘴谎言的女人,那个女人明明会游泳,那么她所说的在花灯节时,不会游泳就跳下河去救洛小姐,肯定是说谎!又说自己当时病了三个月,肯定也是装的!还有那个婆子,一个下等的婆子怎么可能有机会跟着大小姐的送嫁队伍? 柳七拧着袖口的雨,甩了甩湿淋淋的头发,缓缓而道:“南宫大人,你不觉得这其中有太多让人感觉到疑惑的地方吗?既然如此,我们不如让洛姨娘将事情主动说出来!”] 秦重目光一亮,“什么办法?” “办法是有好办法,就是不知道秦诉师愿不愿意帮忙!”柳七眼底闪过一丝邪恶的光芒。 秦重冷冷的打了个寒战,总觉得有哪里不对,柳七这么说是等着他主动跳下她设置的陷阱里面吗?可是如果自己不答应,南宫阙在这里,又会让人觉得他不敢! “什么办法?”秦重咬了咬牙! “今天晚上回城!我自有办法让她主动将所有的事情给说出来!”柳七站了起来,看了看外面滂沱的大雨,冷不丁的打了个寒战! 南宫阙那双温暖的手掌握过来,深眸里透着深深的寒意,脱下了自己的外袍披在柳七的身上,虽说他的外袍也是湿的,可是刚刚从身上脱下来,还带着一丝淡淡的温暖体温! 柳七莞尔一笑,“多谢南宫大人!” 南宫阙淡淡的皱了皱眉,“我叫你小七,你也不必大人、大人的,叫得这么生份,我比你大,你叫我一声大哥便可!” 秦重在后面阴阳怪气的说道:“大哥?这倒是敢情好,不如拜堂……”顿了顿,扫到柳七那锐利的目光,又接着说道:“我说的是拜堂成兄弟!” 南涯在身边呵呵的大笑,指着秦重,笑话不已:“秦诉师,男人和男人之间那是结拜成兄弟!” 秦重拿了烘干的衣服穿了起来,愤愤不平的说道:“我看他们俩拜堂倒是挺合适的!都同穿一件衣服了!” 南宫阙也冷冽的一笑,“秦诉师这么说法倒是奇特!” 柳七拍着南宫阙的肩膀,语气清爽豪迈,“大哥,咱结拜吧!都是说兄弟如手足!结拜了,咱们以后就情同手足了!” 秦重闷闷的摇了摇头,“我随口说说!小七,你不会当真吧?” 柳七笑道:“干嘛不当真?莫非南宫大人觉得柳七这身份配不上南宫大人吗?”柳七的语气里夹杂着一丝讽刺的意味! 南宫阙骨子里优雅高贵,可也不是势利、踩低爬高的人,握着柳七的手,走到雨幕中,就跪下,“小七,南宫阙今日就跟你结拜!祸福与共,不离不弃,请天地为证!” 秦重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脑门上,气得一跺脚,他明明是想让柳七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劝和她和南宫阙在一起的!这倒是真的在一起了,不过没成夫妻,倒成手足了! “柳七今日愿与南宫阙结兄弟谊,死生相托,吉凶相救,福祸相依,患难相依。天地为证!” 秦重扶额,这下完蛋了,本来他还想着迟早他会揪出柳七的小辫子,让南宫阙看看,柳七其实洛家的小姐,现在这么一闹,完全是没有办法控制了!问题这结拜的事情还是他秦重提出来的! 南宫阙沉沉的在地上嗑了一个头!柳七见此,也沉沉的嗑了下去,溅起地上的大片水花! 秦重站在洞中,见他们对天而拜,雨中是两人挺拔的身影,喃喃道:“一拜天地、二拜……” “秦诉师,结拜不是这么念的!再说结拜也是八拜之交啊!”南涯打断他的话,看着柳七直皱眉,气恼的说道:“真不明白大人怎么就上了那柳七的当?跟柳七一个乡野的村夫结拜呢?我们大人可是连皇上都要尊敬三分的人啊!” 秦重也喃喃道:“以后这事情啊,我不管了!真他娘的,越帮越乱!” 八拜拜完,南宫阙扶起柳七,寒洌的脸上难得的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拍了拍柳七的肩膀道:“小七,以后我就是你大哥了,若有什么事,告诉大哥一声,大哥一定全力帮忙!” 雨水哗哗的下着,迷乱了少女那张清秀绝俗的小脸,少女抹了抹脸上的雨水,笑声清朗愉悦,伸手抓住南宫阙的手,认真又严肃的说道“大哥!既然都是兄弟了,自当相互扶持!以后有什么事需要小弟帮忙,小弟一定全力以赴!” 所以帮你查洛姨娘这事,就不收你工钱了! “如意!?”雨幕下,少年撑着伞,修长挺拔的身影站在树荫下,眼底有抹说不出来的光芒,特别是看到柳七一脸甜蜜笑意握着南宫阙手的时候! 六道以为柳七承认自己的身份了,所以才会这么深情的看着南宫阙,他心里顿时觉得苦涩、痛苦、无措……各种情绪弥漫! 南宫阙抬起袖子,温柔的替她擦拭着脸上的雨,笑容里一片容宠的光芒,六道就更加手足无措了! 六道光着脚丫,裤脚卷得老。脸色冷冰冰的,走到柳七的面前,将手中的几把伞塞到了柳七的怀里,沉哑的说道:“我过来给你送伞!” 说完,转身便走,柳七叫了他许多遍他都没有回头! 柳七看到冒雨就这么转身离开的赵六道,心底一阵的疑惑,喃喃道:“我做错什么了吗?” 秦重笑得几分肆意,刚刚赵六道过来的时候,没看到柳七和南宫阙结拜的过程,却看到了柳七和南宫阙相握,四目相对,含情脉脉的过程! 柳七将伞塞到了南宫阙的手里,“大哥,我先走了!晚上回福满楼,咱们再布置一切!一定让洛姨娘说出洛小姐的真正死因!” 柳七说完,拔脚去追赵六道了! 南宫阙俊逸的脸庞一片疑惑,想要追去,被秦重拉住,“南宫大人,我们的马车应该在义庄附近等着,还是赶紧走吧!” 南宫阙看到柳七走的那一刹那,总觉得心中有什么东西飞走了一样,感觉很奇怪!他也没有多想,沉沉的点了点头! 柳七踏着一地的雨水急急的追的,气呼呼的吼道:“赵六道!你站住!” 赵六道正在前面走得飞快的少年,突然停了停,却没有回头,冒着滂沱的大雨接着往前走! 柳七恼了,真不明白这个少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不过是跟南宫阙结个拜吗?而且还是故意用来打击秦重,这回秦重是自己搬了石砸自己的脚,想拆穿她,也得看时机了! 天边响过一声闷雷,闪电劈天而过!柳七跑得气喘吁吁,也不知道吞了多少的雨水,气呼呼的一屁股坐在地上,不动了! 赵六道没听到后面的叫声,脸色微微沉了沉,还是不放心的一回头,看到柳七那瘦削的身影正从山坡滚落下去,吓得他心中一跳,也顾不得生什么闷气了! 柳七叹了一口气,依然在下坡处滚着,反正也跑不动啊,该死的赵六道,用得着生这么大的气吗? “如意!”赵六道急了,从坡上扑了过来,抱住了她的身体,惯力的作用下,两个人一齐滚到了山涧的水沟里! “该死的赵六道,你压着老子的腰了!”柳七愤愤的抬起头来,盯着少年深邃幽寒的目光! 赵六道惊得从柳七的身上爬了起来,脸色一窘,别扭的说道:“你跟南宫阙……你们……” “我跟他结拜呢?你生什么气啊?”柳七揉着小腰,愤愤的说道! “那……”赵六道不知如何表达,只觉得就算是结拜兄弟,可是那模样,怎么看起来像失散多年的情人重逢呢? “骚年,你吃醋了!”柳七邪恶的眨了眨眼睛,抱着六道的脖子,在他的俊脸上亲了一口,笑得邪肆,“好啦,好啦!我跟南宫阙真的没有什么!你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 赵六道摸着刚刚被柳七亲过的脸蛋,滑动了一个喉结,丝哑的说道:“我没生气!” 柳七呵呵的笑起来,拉着六道的手,“我知道你没生气,就是吃醋了嘛,你放心!我对你一心一意!你若不相信,今天晚上我们就……睡一起吧!” 赵六道轻哼,也懒得理会柳七这般玩世不恭的模样,沉沉的说道:“我们本来就睡在一起!” 柳七停下来,目光税利的注视着赵六道那双墨玉般的眼眸,将少年的手握在手里,十指相扣,“我说的是,我们做夫妻之间的那件事吧!” 赵六道脸色腾的一下红了,疯狂的摇头,头发上的雨水甩了柳七一脸! 柳七恼了,气呼呼的将赵六道的手一甩,“你他娘的!老子就这么没有魅力吗?我问你,你到底做不做?” “不……不行!”赵六道急了,急急的摇头,“我们……我们……” “行了,行了,回家吧,阿——嚏……”柳七抚额,觉得自己若是想将赵六道吃了,还会跟赵六道商量吗?她随便给六道下点刺激性的药物,六道肯定就把持不住! 赵六道蹲在了柳七的面前,一把将她背在了背上,“我背你!” 柳七噗出落在嘴里的雨,趴在了六道的背上,伸手从后抱住了六道的脖子,头发上的雨水流入少年的脖颈里,她好奇的吹了吹少年脖子处那如蜜玉般的肌,轻轻的说道:“待我长发及腰,少年娶我可好……” 赵六道那脚步又顿了顿,然后一声飘渺又低沉的声音。 “嗯!” 柳七扬起了眉,露出一抹幸福的笑意,抱着赵六道肩膀,言道:“我们还得回城,我答应过南宫阙,今天晚上替他查出洛小姐的死因!” 赵六道又皱起了眉! 柳七揪着他的耳朵,浅笑道:“六道,你别总这么闷好不好?咱们俩之间的关系,那是任何人都不可能破坏了!就算哪一天,我真的做了对你有伤害的事情,也是迫不得已!” 赵六道想到那个南宫阙,心底的警惕又弥漫起来!他知道自己背上背着的少女,对他意味着什么?他不敢想,更加不敢松手! 柳七在他的背上轻轻的哼着跑调的歌儿,心情也很好!彻底解决了秦重对她的威胁,现在只要再套出洛姨娘和那婆子的话,查出洛小姐真正的死因,那她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回到城里,城门已经关了!若不是柳七认识不得的守城的士兵,士兵给她开了小门,只怕也进不来! 第七十一章、让人心寒的真相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刚从小门进来,便看到换岗的老杨,老杨看到一身雨水的柳七,关切的问道:“我说小柳,你咋这个时候才回城呢?瞧你冻成这个样子,快来喝口!” 老杨递上一个酒壶,拔开了塞子,柳七伸手接过,猛然的灌了一口,“多谢杨哥!” 老杨呵呵的笑着,“大家兄弟一场,不必这么客气,自从六道不卖烧烤了以后,咱的日子可没以前你在时,那么快活了!” “改天一起喝酒,我请!”柳七抬袖抹着脸上的水,笑得明媚又爽朗! 老杨接回柳七手里的酒壶,说道:“那敢情好!对了,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城中各家各户的那狗老是吼叫着,你看现在这一会儿,又全部都不叫了!” “是吗?”柳七目光一凝,隽秀的脸上划过一片寒意。 “哎,你衣服湿成这样,赶紧回去换了!别染上风寒了!”老杨拍了拍柳七湿淋淋的肩膀,关切的说道! 柳七告别了城门守城的兄弟们回衙门!赵六道握住她的手,见她手掌冰凉,突然停了下来,握住她的小手放在自己的掌心里轻轻的搓着,有些内疚的说道:“我送伞的时候,不知道你淋湿了!” 不然就送衣服给你!不过后来发生的事情,就像拿了干爽的衣服,只怕也已经湿了! 柳七邪恶的笑着,踮着脚尖,微凉的嘴唇轻轻的六道的嘴角滑过,很轻很淡,像是一道和煦的清气拂过,一眨眼的工夫又已经消失! “心肝儿,你知道吗?你吃醋的样子,真让人忍不住的要咬一口!”说着她舔了舔殷红的嘴唇,唇角勾勒起一抹戏谑的笑意! 赵六道想到今天她和南宫阙并非相认,只是结拜,心情不知不觉的很好,也不计较柳七此时的轻薄之语了! 空旷的街道安静得不正常,走在小巷里,别说是狗吠,就连平日里偶尔传出来的小孩夜哭声都没有!柳七突然停住了脚步。 六道也意识到了危险的气息,剑眉紧紧的皱着,将柳七护在身后,“如意?有些不太对劲!” “嗯!”柳七沉沉的回答!她自认为没有得罪过什么人,不可能遇到什么寻仇的! 柳七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雨水已经停了,滴滴答答的水声从旁边的屋檐下缓缓的滴落,诡谲至极! 不远处,是逍遥楼的丝竹声隐约的传来,幽静的空气里除了滴答的水声,便是呼啸而过的风声! 巷口走出五六个黑影,手中的长刀在夜色里泛着渗人的光泽,个个都蒙着脸,一双凶狠的眼睛露出来,指着柳七问道:“你就是柳七?” “没错!”柳七想这个时候就算不承认,他们也不可能放过她了。 她走到了那群人的面前,语气淡淡的说道:“阁下哪条道上的!” “这个嘛,等你去了阎王殿再去问阎王吧!”五六个壮汉提着刀缓缓的走了过来,居高临下的看了柳七一眼,不屑的一笑:“就这小身板,也还不至于咱们费这么大的劲吧,二狗子,留给你!赶紧做完领了赏钱,咱们去喝酒!” 走在最后的一个壮汉上前,喜滋滋的说道:“好咧!” 说完,举着手里的砍刀便朝柳七砍过来,赵六道一掌劈在那壮汉的手背上,哐啷!壮汉手中的砍刀落地!壮汉恼羞成怒:“他奶奶的!这个还是个硬点子!” 赵六道抿唇,冷冷一哼,眸底一片幽深寒冽,拉着柳七的手,将柳七护在身后! 柳七正觉得奇怪,言道:“各位兄弟!柳七何时得罪过各位了,不如说出来,也让柳七死得明白!” 领头的那个壮汉言道:“我们只收钱办事,哪里来这么多废话?!”说罢一抬手,冷道:“一起上!” 赵六道虽然力气大,身子也灵活,可惜双拳难敌四手,而且对方个个都拿了武器,六道平日里只有甩网的工夫,从未真正的与人交过手! 一把光闪闪的砍刀砍过来,六道赶紧推开了柳七,一抬臂迎了上去,一脚踢开另一个袭击过来的壮汉,双手握住其中一个壮汉的手腕,使劲的一甩,将人给甩了出去!哐啷!那人的武器也落了地! 柳七伸手将砍刀捡了过来,她这具身子弱,被这么一闹,气喘吁吁,急得她心底更加恨那个下毒毒害这具身体的丫环了! 她确实是没得罪过任何人,之前秦重挑拨她和吕家大少爷的事情,也被她巧计化解了!举着手中的砍开挥开一个冲过来的壮汉!身子重重的摔在了地方! 六道急了,也顾不得应付纠缠他的人,冲过去护在了柳七的身前,手臂被壮汉手中的砍刀划开了一个大口子,鲜血汨汨的流了出来! 柳七皱眉,脸色渐寒,沉喝了一声!“住手!” 那五六个蒙面的大汉果然停下了手,凶狠的目光望过来,领头的那个桀桀的笑道:“都死到临头了,还这么镇定,大爷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不如你跪下来求大爷,大爷让你死得愉快一点!不让你太痛苦!” “你们要杀的是我!多杀一个,雇你们杀我的人又不会多给钱是不是?所以六道跟这事完全没有关系!你们就不必大费周章的来杀他了吧?”柳七问道。 “那肯定是!我们只杀你!” 赵六道愤愤的说道:“想杀她,先杀了我!” 柳七撕下身上的布条替赵六道绑住伤口,皱眉道:“六道,你敢不敢别这么煽情?!老子还真不适应,不过我知道你对我好!所以我就更加不能连累你了!” 赵六道抓着她的手腕,也不忍此时自己的手臂正流着血,眼底有着淡淡的忧伤:哼道:“你死了,我……我没钱买棺材!” 本来想说我也去陪你,结果赵六道愣了愣,卡出了这么一句话! “我靠!六道,你丫太没有良心了,咱上回不是刚刚赢了三百两银子吗?给我卖个棺材得花多少钱?最多五两不是?你是不是想把钱全都卷走,把我就扔乱葬岗喂野狼呢!” “不是五……”百两吗?赵六道的嘴被柳七捂住了,柳七挑眉,朝他使了个眼色!赵六道目光深了深! “我还有几句遗言要交代,六道,你勿必听好了!”柳七语气轻轻的,缓缓而道:“上回咱在赌坊不是赢了三百多两银子吗?我死后,你一定要把所有的钱都花在我的葬礼上知道吗?这样我变成鬼,晚上就不会回来找你了!对了,一定要请我的苗虎大哥,以及震威镖局的所有兄弟们来喝送葬酒,还有看苗虎大哥还认识道上的谁?什么猛虎帮的、华夏镖局的、杆子帮的、菜头帮的、十二连船的、漕运水帮的只要是我苗虎大哥的朋友,可都一定要请来喝酒啊!对了,还有桃花酒肆的老板娘!一定要买她酿的酒招待宾客!咱生前过得挺窝囊的,死后一定要风光!知道吗?哎……” 赵六道想说他们可能没空吧!再说才三百两,可能也请不了这么多人!这个如意太狠了,死了也不给他留点财产,是让他接着过以前的苦日子吗? 柳七将手中的砍刀送到了壮汉的面前,沉痛的说道:“这位大哥,你们也有自己原则我理解!你们既然不能告诉我你们的雇主是谁,那他拿多少钱出来买我的命,总应该让我知道吧!在我死之前,我也能知道自己到底值多少钱!” 那领头的壮汉听柳七胡言乱语说了这么多,还认识道上这么多人,特别是苗虎,那人可是重情重义的角色,若是苗虎知道是他们杀了柳七,只怕他们这日子也活到头了! “你……你怎么认识苗爷的?”连苗虎的相好桃花酒肆的老板娘都知道!桃花酒肆只做江湖人的生意,而且还要是有头有脸的江湖才可能有幸喝到老板娘亲手酿的酒! “哎……再说这些有什么用呢?反正也快要死了,我只想知道我到底值多少钱,这位大哥就行行好吧!”柳七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他们出二十两!”二狗子阴寒的说道! 赵六道目光寒了!从容的从衣服里掏出几锭银子,扔到了那帮壮汉的脚下,声音冷冷的:“这里有八十两!我买她不死!你们要是觉得够,就拿走,不够的话,我只能拿钱请苗虎大哥来参加她的葬礼了!” 果然有土豪的潜质啊,柳七看得眼睛都直了,六道啊六道,你个骚包!这可都是钱啊!当初连个馒头都藏在身上,生怕被人拿走,卖烧烤一天才挣几十个铜钱,你丫还在房子里打洞,用罐子小心翼翼的埋在地里,生怕被人拿走!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方了!?果然是土豪大爷,土豪大爷啊! 蒙面的壮汉们盯着地上白花花的银子,两眼发光! 赵六道皱眉,以为他们嫌少,正还想将身上仅剩的几两碎银也拿出来,结果柳七叹了一口气,蹲下来打算捡银子,“六道,你别再说了,收人钱财,与人消灾,这几位大哥可是收了钱的,做人不能没有原则,他们哪里会要你的这些钱?你还是拿着给我买上好的棺材吧!” “等等!”领头的那个壮汉扔了手上的刀,抢在柳七的前面将地上的钱捡了起来,冷冷的说道:“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你既然出了四倍的价钱买自己的活,那么我们就不杀你了!以后再有人要杀你,出少于八十两的价格,我们绝不动手!你放心!” 而且这个柳七还跟苗虎很熟,他们不过是些游水好闲的小混混,有时候跟着漕帮混,有时候跟着猛虎帮混,总之哪个帮派要跟人对决了,他们就退出那个帮派,换其他的帮派混着! “各位大哥,这样不太好了,毕竟你们也是收了钱的,不如你们回去跟那雇主说,已经将我杀了!”柳七又脱下了身上的外袍,拿着砍刀划出一个痕迹,又抹了一些地上的鲜血,递到了那蒙面壮汉的面前! 蒙面壮汉瞠着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柳七!然后伸手将血袍接了过去!言道:“还是你想得周到!你放心,以后有什么用得着我野狗的地方,尽管说!” “一定,一定!各位大哥慢走啊!”柳七言道! 壮汉们捡了刀,在地上蹭了点赵六道手臂上流下来的血,便大摇大晃的走了! 赵六道沉沉的松了一口气,手臂上的疼痛另他皱了皱眉! 柳七心疼的看着他流血的手臂,柔和的言道:“疼吗?” “嗯!”六道点头,突然又摇了摇头:“你没事,就不疼了!” “六道啊,你笨不笨啊,你一下子扔出这么多钱,万一他们图财害命,连你也一起杀了怎么办?看你以后还装大爷!?”柳七皱眉,摸了摸他那俊逸无双的脸蛋! 赵六道轻哼:“配合你!” 配合你演戏呗,知道你在骗人! “我说万一呢?”柳七敲了敲赵六道的脑袋,恨恨的骂了一声:“白痴小心肝儿!” “你在说苗虎的时候,他们的目光里有惊惶之色!”赵六道蹙眉,认真的言道! “行啊,心肝儿,你也懂得察言观色了!不错!有进步!”柳七拉着他往巷口走! “是观察入微,捕快手则上有!你拉我去哪儿?”赵六道沉哑的言道! “去药房包扎一下,你的手要是废了?以后就没人干活了!谁养我啊?”柳七小心翼翼的提着他的手臂,声音淡淡的,透着股心疼之意! 赵六道也没有说话,任由着柳七带着他去了城中的药店,药店的掌柜很快就替赵六道消毒、敷了草药包扎起来,又让伙计抓了几副药! 六道心底暖暖的,他觉得有人担心他,这种感觉真好!感觉自己不再是孤独的一人!有人陪着,有人依赖! 这么一闹腾,身上的湿衣服也干了,皱巴巴的套在身!柳七扒拉一下凌乱的刘海,又抹了一些淤血在脸上! 赵六道好奇道:“你要干嘛?” “干?我不‘干’嘛,我想‘干’你!”柳七邪恶的朝他眨了眨眼睛! 赵六道没听出她话外的意思,觉得她那神色挺让人联想到轻薄一词!只得跟在柳七后面! 而另一边。 福满楼二楼的雅静厢房内,美貌的女人躺的榻上,身边的婆子正给她按摩着腿!女人很舒适的眯着眼睛,缓缓而道:“嬷嬷,他们已经去了多久了?” “大概半个时辰了吧!”冯嬷嬷抬头,一双阴毒的眼睛里有着得意的笑容,“姨娘,你放心,奴婢买通的那些人都是黑道上的混混,个个杀人不眨眼呢!他们只收钱办事!不会出什么差错的!” 女人眼底一片阴寒,缓缓而道:“我就是担心万一被人知道……” “姨娘,你就放心吧,那帮混混并不知道奴婢的身份,不会有任何事的!而且说好事成之后在城中的大槐树下将剩下的定金付上,我已经让小翠去办了!小翠应该快回来了吧!”冯嬷嬷谄媚的言道! “我怎么就觉得有些不安?”洛姨娘担忧的说道! 冯嬷嬷走到桌前将燕窝汤端了过来,安慰道:“姨娘,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那个柳七长得太像大小姐,虽说是个男子,可是大人每次看他那眼神,都像在看大小姐!大小姐不在,大人保不准就是想在柳七的身上找找大小姐的影子!要说那个柳七也活该是个男人!不仅骗了大人,还让姨娘今天受了这么多怨气!今天那什么村子,一帮村民和村妇实在是太没有素质了,连狗都不如!还有吃的那是些什么?奴婢早就想将这个柳七碎尸万断了!” 洛姨娘喝着碗里的燕窝汤,叹了一口气道:“要怪也只能怪他多管闲事!” 没事查洛大小姐的死因做什么?人都已经死了!连尸首都没有找到,再查又有什么用呢?总之,她就是看柳七不顺眼!一方面是因为他长得太像洛大小姐,另一方面就是他似乎无时无刻的让她在南宫阙的面前难堪,另南宫阙越来越讨厌自己! 房门被轻轻的推开,一个十七八的清秀丫环惊惶的走了进来!跪下在了洛姨娘的面前,战战兢兢道:“姨娘。” 冯嬷嬷皱眉道:“干嘛一惊一乍的?万一被人看见了!说吧,事情怎么样了?” 丫环将染血的外袍拿了出来!冯嬷嬷一看,那脸色顿时喜笑颜开!“姨娘,野狗他们把事情办成了,你看这就是那个柳七身上的衣服!” 洛姨娘看到那血衣顿时手一抖,脸色扭曲的吼道:“你把这晦气东西拿过来给我看做什么?还不赶紧拿出去丢了!丢了!” 冯嬷嬷将血衣往那丫环的面前一扔,“赶紧在后院找个地方挖个坑给埋了,别让人发现了知道吗?” 丫环一听,嗑头如捣蒜,抱起地上的血衣匆匆的推开离开! 那丫环一离开,坐在软榻上的洛姨娘突然站了起来,抚摸着肚子,阴冷的笑道:“她果然死了!死了!太好了!不管你是柳七还是洛楚楚?现在都死了!谁也不能阻止我!现在只要我生下南宫家的长子嫡孙,还不怕南宫阙不将我扶正?老夫人那边的压力他也受不了!” 冯嬷嬷谄媚的说道:“没错,姨娘终于苦尽甘人了,不……以后就是真正的夫人!夫人,您终于苦尽甘来了!在外院受的那三个月的苦,终于没有白受!” 洛姨娘那脸色突然狰狞起来,掐着冯嬷嬷的脖子,语气尖锐,愤怒:“别跟我再提外院的那三个月!永远也不要再提!不要!以后谁再提起,本夫人杀了他!杀了他!” 冯嬷嬷那里直呼着饶命,她没有想到就这一句话就激怒了洛姨娘,而且还疯狂的要杀了她!婆子只觉得喉咙里的气息越来越少,眼前泛着白光!寒风将窗户吹开!很快就吹灭了房中的烛光! 光线一暗,洛姨娘回过神来,惊惶的松开了冯嬷嬷,“嬷嬷,你没事吧?” 冯嬷嬷咳嗽着,连连摇头:“奴婢没事,没事,姨娘以后切莫再激动了,伤着胎儿可不好!这可是姨娘唯一的依靠了啊!” 洛姨娘整理了着衣袍,冷冷的言道:“我知道!嬷嬷,你快去点灯!” 窗外的寒风刮得有些诡谲,冯嬷嬷只觉得一股凉意袭卷全身,颤颤抖抖的去点灯,窗棂咯吱咯吱的发出诡谲的响声,冯嬷嬷吓得手中的蜡烛掉在了地上! “怎么了?”洛姨娘不高兴了! 冯嬷嬷指着窗外:“好像有个影……影子!” 婆子这话还没有说完,便听到房门吱呀一声被风吹开,然后一袭飘逸的红衣女鬼飘了进来,前面又黑又长的头发遮住了半边的脸! 冯嬷嬷吓得一声尖叫,跪在了地上,连连的嗑头:“大小姐,大小姐饶命啊,大小姐!” “大小姐”扯着尖细的声音,扶了扶胸口的两个大包子,阴阴的声音传出来:“还我命来,你们这帮恶奴!” 洛姨娘这时才反应了过来,跪在地主痛哭流涕道:“小姐,都是奴婢的过错,奴婢没有照顾好小姐,害小姐得了风寒之症,一直没有好!都怪奴婢!” “大小姐”轻翘着兰花指,十指红红的,鲜血直流!慢吞吞的哼道:“当然怪你!” “对,都怪奴婢,明知道冯嬷嬷要害小姐,奴婢却没有阻止!都是奴婢的错,小姐你要怪就怪奴婢吧!”洛姨娘上前去抱“大小姐”的腿,大小姐那身子突然轻飘飘的闪开! “大小姐,你别听她胡说!奴婢什么也没有干,分明就是芊芊这丫头妒忌大小姐,所以才在送嫁的途中谋害大小姐,然后顶替大小姐嫁去南宫家!奴婢也是一时被芊芊这丫头给迷惑了啊!大小姐,这真不关奴婢的事,一切都是芊芊这丫头做的!送嫁途中的那些奴才也都被她收买了!”冯嬷嬷此时也没叫人家洛姨娘了!直接说叫了丫环的名字!想必是两人要决裂了! “大小姐”指着洛姨娘言道:“芊芊,果然是你啊……想我对你情同姐妹……还让父亲收你做干女儿……没想到你既然会这么做……你良心何在啊?” 洛姨娘脸色苍白,“小姐,奴婢对你中忠心耿耿,奴婢绝对没有做对不起大小姐的事情!” “那你为什么跟阙哥哥说,我若不在了,由你代替我嫁给阙哥哥的话?我什么时候说过吗?”那个“大小姐”扯着尖细的嗓子,嗓音不伦不类的! 冯嬷嬷试图捡起地上的蜡烛想要点亮房间,把大小姐的鬼魂吓跑,可是这蜡烛刚刚拿到手里,一双鲜血的绣花鞋出现在了她的眼前!“大小姐”伸出尖细的手指,轻轻的掐着嬷嬷的脖子,阴阴的笑了起来:“嬷嬷,你想干什么?” 嬷嬷吓得喉咙一紧,顿时觉得身下一阵温暖,裤子湿子!“大小姐”看一眼,急急的将嬷嬷甩在了地上! 嬷嬷颤抖着说道:“大小姐,都是芊芊蛊惑奴婢这么做的,奴婢是冤枉的啊!就连大小姐您感染了风寒,也是芊芊那丫头一手造成了的!” “嗯?”一声凉彻骨髓的声音,“大小姐”站在冯嬷嬷的面前没有移开! 冯嬷嬷也顾不得一切了,战战兢兢的说道:“大小姐一出代郡,芊芊这丫头便将参了蒙汗药的糕点送给大小姐吃,大小姐吃后,便沉沉的睡了过去,芊芊又故意把大小姐身上穿的厚裘给脱了下来,又掀开车帘,故意让寒风吹入轿内,大小姐本来身体就虚弱,被这么一折腾,结果就染上风寒了!结果看了一路的大夫,每次都是芊芊这丫头给大小姐熬的药!那药里参了一味寒药,不仅不能汉治风寒,相反还会让大小姐的病情更加严重!哪知后来竟被大小姐知觉了,大小姐便偷偷的把药倒掉,一路上将自己埋在厚厚的毛毯了,走了几后,病情渐好!大小姐您发现了有人在药中做了手脚的事情!芊芊那丫头却将这事怪罪在一个白露那个丫环的身上!正好那天白露进城给小姐抓药,芊芊便买通了城中买卖人口的牙婆,让人带白露带走了!后来跟您说白露是畏罪潜逃!” “冯嬷嬷!”洛姨娘声音颤抖,愤愤的指着冯嬷嬷言道:“将事情陷害给白露明明是你的主意,怎么怪到我的身上来了?” “大小姐”坐在旁边,好奇的看着一对主仆狗咬狗,伸手提了提胸口快掉下来的包子! “毒害大小姐的事情可是你做出来的,奴婢只是被你蛊惑,才信了你!处置了白露之后,你又故意让大小姐喝了一天没动手脚的药,大小姐觉得好了一些,便就相信你了!可是你却在第二天给大小姐下了毒!”冯嬷嬷指责道! 洛姨娘惊惶道:“你胡说!大小姐,你别听她胡说!这个刁奴骗走了奶娘,其实奶娘的儿子根本没有出事!” “若不是因为你,我能想到这个法子骗走奶娘吗?”冯嬷嬷愤愤的望向她! “大小姐”沉沉的喘着粗气,心底愤愤不已!这一身鸡血的,弄得身上太难受了! 一个只修长枯瘦的手突然从窗棂处伸出,一袭血衣的柳七缓缓的爬了起来,脸上沾了不少的鲜血,嘴里还往外吐着血,头发也乱了。 冯嬷嬷和洛姨娘听到那声音,纷纷抬头,吓得尖叫:“鬼啊!” 柳七懒懒的拨了拨额前凌乱的发丝,慵懒的说道:“哟……看来有鬼比我先到了啊,你们主仆两人到底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儿?一个晚上来两只鬼!哎……早知道如此,我应该明天晚上再来!” 另外一只鬼哈哈的假笑着:“你也是被他们害死的,过来找他们索命吗?” 柳七吐了一口血水,愤愤的说道:“可不是吗?我刚死,尸体还没凉呢,魂就到处飘啊飘,后来发现有人埋我血衣啊,那丫环把什么事情都交待了!” 冯嬷嬷已经吓得大小便失禁了,至于洛姨娘,更是精神受到了很大的伤害,开始胡言乱语了,“都是冯嬷嬷的主意,都是她的主意,她跟我说买通了城里的小混混杀了柳七,这样大人就不会柳七当成小姐的影子了!她说都怪柳七长得跟大小姐有几分的相似!还处处为难我们!” 柳七走到桌前,拿了一个苹果啃了起来,喃喃而道:“这么说来,全是这个婆子做的啰,与你一点儿关系也没有?” “大小姐”愤愤的扯了柳七一把,做鬼能吃苹果吗? 柳七也不理会,依然漫不经心的啃着苹果,走到冯嬷嬷的面前,冷冷的说道:“你说!” 冯嬷嬷不停的嗑着头,指着洛姨娘言道:“是她!是她给了奴婢二十两银子,让奴婢去做的!当初处置丫环白露也是她给奴婢银子,让奴婢去办的!” 柳七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一只腿搭在桌上,吊儿郎当的摇晃着,一边咔嚓咔嚓的啃着苹果,一边抬起袖子,抹了抹脸上的血迹! 旁边的“大小姐”见此,也气愤的将挡脸的头发给拂开,掏出胸中的两个大包子啃了起来,愤愤的说道:“柳七,你他妈太不地道了!” “大小姐”那声音浑厚有力,分明就是一个男子的声音! 冯嬷嬷吃惊的抬头,“你……你不是大小姐,你到底是谁……” “大小姐”站了起来,朝门外喊道:“差不多了,都进来吧,赶紧点灯,点灯,谁弄的鬼烟,呛死我了!” 南涯和南逸推门而入,点亮了房间里所有的灯! 一袭蓝袍滚雪白镏边的南宫阙缓缓迈入,眼睛里闪烁着冷冽的寒意!指着那冯嬷嬷言道:“来人,把这谋害主子的恶奴先绑下去!” 洛姨娘跪在那里不停的喃喃自语:“不是我,不是我!大小姐,求你不要来找我啊,我也是被逼的!” 南宫阙一脸仇恨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女人,言道:“把她也给我绑下去!” 洛姨娘见有人过来绑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挣脱,脸色狰狞又扭曲,“我也是洛家的小姐,凭什么我只能做个丫环?而你却是名正言顺的小姐?” 柳七皱眉,突然觉得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阻止那些过来绑洛姨娘的侍卫,走到洛姨娘娘的面前,言道:“你说什么?” 洛姨娘此时也神智有些不清了,指着柳七愤愤的说道:“凭什么你就是洛家的小姐,而我只是一个丫环?就因为我娘是见不得人的吗?明明那也是我爹,我却不能认,所以爹才会想出落水救人的办法,收我做了干女儿!就连夫人也被爹骗过了!哈哈……大小姐,我告诉你……其实你一直都敬佩的父亲,他也亲自参与过设计你!” 柳七后退一大步,靠着墙,脑子有些混沌,这什么情况,原本不属于她要知道的事情,全部都暴露出来了! 洛姨娘又接着吼道:“你肯定不知道吧,爹从小就很疼我,小时候他就说了,我是他最喜欢的女儿!我娘是他最喜欢的女人!他白天有空都会过来陪我和我娘,可是一到晚上,他就会回去!直到五年前,我娘病逝了,他才把我接进府,还让人打点给我一个丫环的身份,让我在大小姐身边伺候,他说只要大小姐接受了我,他自然就有机会把我认回来!就连那次大小姐落水都是爹安排的!” 南宫阙整个人都僵住了,豪门大宅谁家没有腌臜之事?可是他真的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 柳七甚至觉得这具 第七十二章、六道买的秘籍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第二天一大清早,柳七都一直是闷闷不乐的!看到赵六道坐在院子里正吊着一只胳膊,手里翻着一本,面前的石桌上摆了一大叠的书籍,她没精打彩的走过去,问道:“六道,你看什么?” “我……随便看看!”看到柳七过来了,赵六道赶紧将书卷给收了起来! “韬珠秘诀?是本兵书啊,你从哪里弄来的?”柳七捏着六道的俊脸,笑眯眯的问道。 赵六道皱了皱眉,“罗县丞说案卷府里有些书籍没什么用了,我就拿出来看看?” “你看得懂?”柳七好奇的问道。 赵六道言道;“不是很懂,有些字不太认识!我小时候认识很多字,现在大多不记得了!”他每每想此,甚至还有一些模糊的印象,那便是每次他能认真的读出一篇文章的时候,总有一个温柔又慈爱的声音夸他很聪明! 柳七翻着六道面前的一大叠书籍,眼睛瞠得老大,惊愕道:“还有什么拳谱、刀谱、剑决、太极、九阴真经……什么玩意儿啊,不会也是案卷库里翻出来的吧?” 六道一张俊脸露出一丝窘迫,那只没有受伤的手握住了柳七的手,“这些我在街角卖旧书字画的那里买的!他说会都学会了,就天下无敌!” 柳七哈哈的大笑起来,“那卖书的是不是还跟你说,把这些都学会了,不仅可以打遍天下无敌手,还可以一桶浆糊,无人敢不从啊?” “嗯!”六道认真的点头,今天一清早,他就去街头那卖旧字画,旧书籍的小摊上,将所有武功秘籍都买回来了,还没来得及练!因为手臂伤着了,使不了劲,所以才会看兵书的! “六道,这种骗小孩子的玩意儿,你也相信?再说你学这么多东西有什么用啊?刨地也用不到吧?”柳七一声轻哧! “能保护你!”赵六道闷闷的回答!武功秘籍可以修炼功夫,兵法策略可以运筹帷幄!昨天晚上的事情历历在目!赵六道顿时觉得自己很无用! 特别是听到洛小姐被丫环和婆子联手害死,背后的主谋竟然是洛小姐的亲生父亲之后,他更觉得难受,他不知道如何安慰人,只知道如果自己有足够的能力,就一定不会让如意受这种苦! 他没有南宫阙那样高贵的身份和权力,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一介布衣,现在也不过是一名小小的捕快!与南宫阙比起来,简直是云泥之别!六道心里很不舒服,紧紧的握着柳七的手,一字一句缓缓的说道:“如意,你相信我!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昨天晚上如果他……能再厉害一点,也不会让她被一帮混围住,不仅打不过,还受了伤!害得如意这么担心他!一个晚上都盯着他的手,少女那双幽深的眼底是浓浓的心疼和担忧! 赵六道突然觉得自己很在乎她的每一个眼神,每一句话,甚至连她忧伤的时候,他也觉得忧伤起来! 柳七心底觉得很温暖,笑呵呵的轻捶着赵六道的胸脯,笑道:“六道,你装什么煽情冷酷啊?其实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变成天下无敌然后保护我是吧?” 赵六道轻哼,“我不说,你怎么知道!” “好吧,好吧!”柳七坐在他的旁边,随手翻开了一本名为玉女心经的武功秘籍!然后目光一瞠,忍住要暴笑的冲动,缓缓而道:“这什么啊?将猪肉洗净,切成大小均匀的上块,然后准备大姜、生葱、黄酒、八角、白糖、酱油等之类的佐料,再将锅洗净……” 然后她又翻开另一本九阴真经,开始念起来:“张三压在李四的娘子身上,半遮半露……露……李娘子娇喘连……连……” 赵六道突然抬头,伸手将柳七手里的九阴真经抢了过来,看了两眼,顿时脸色以红得滴血出来! “六道,你居然看小黄书!”柳七勾唇,淡笑的看着他! 赵六道急急的解释,一张俊逸窘迫至极:“我不知道,我马上就扔掉!” 柳七已经拿了另一本打狗棒法看了起来,缓缓而道:“关于生男生女有决窍,入我八字门,用我生男丸,保你胎胎生男!生出一个侍卫队来……来……” 赵六道已经要抓狂了,他买这些武林秘籍的时候,那摆摊的小贩还一直劲的说,全是孤本!是各大门派绝不外传的武林绝学!怎么买回来才知道,这些武功秘籍不是教你怎么做菜的,就是教你怎么坐爱的! 柳七笑得肚子都疼了,赵六道俊脸红红的,窘迫得不知所措,就狠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他赶紧把那些书籍往灶炉里一扔,点了把火!出来的时候,那脸蛋都能滴出血来! “别笑了。”赵六道闷闷的说道,“我被人骗了,你还这么高兴?” “你被骗了多少?”柳七上前仔细的打量着赵六道,只要六道没被人骗得失了身,其他什么的,她也不计较了! “十两!”赵六道一拳头打在了树桩上,语气冷冷的! “算了,六道,十两而已!”柳七也不知怎么安慰他,见他那懊恼的模样,忍不住的轻轻笑了起来! 赵六道吊着一只手,突然往外走,说道:“我去找那个摆摊的去!” “书都已经烧了,你再去找有什么用?真可惜……我还没看呢!”柳七走到六道的面前,问道:“你那些书是从哪里买来的?” “城中包子铺门口那个卖旧字画和旧书籍那里!”赵六道疑惑的看着她! 柳七愤愤的戳了戳赵六道的胸脯,说道:“败家子啊!那些书你不看,也给我看看啊!” “这还有没烧的!”赵六道指了指那堆兵法策略的书籍! “这些东西,老子十岁就全部看完了,你自己看吧!”柳七不乐意的说道! 赵六道吊着一只手站在那里,皱了皱眉,转身还真回去接着看那本韬珠秘决了!柳七转身出了门!本想去桃花酒肆的,刚刚走出衙门,就看到南宫阙一袭蓝衣,站在门口,似乎是在等她! “大哥!”柳七快步上前,朝南宫阙抱揖行了个礼! 南宫阙脸上泛过一丝无奈,摇了摇头的笑道:“都叫我大哥了,还这么见外!”说着也抱揖回了一个! 柳七明媚的笑起来,好像已经把昨晚的事情都忘记了一般,“大哥一清早过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答应过我找出楚楚的尸骨,现在那一堆的尸骨还在这里,你就甩手不管了吗?”南宫阙说到洛家小姐洛楚楚的时候,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痛苦之色! 柳七不想直接去面对南宫阙对洛小姐的感情,她知道自己要什么?她的生命不应该只是被束缚在豪门内院里,与一帮女人宅斗!她觉得自己的生命应该更宽阔,就像遨游一望无际的天空,哪怕遇到狂风暴雨闪电,也不会让她害怕! “哪里啊,我当然管!”柳七挑眉,淡淡的笑着! 南逸已经赶了马车过来,南宫阙上了马车,过来扶她!柳七想了想,也坐了进去!车内摆着一个小桌,桌上放着酒和一些糕点,还有一盅刚刚熬好的汤! 南宫阙拿了碗将汤盛了一碗递到了柳七的面前:“我想你还没有吃早饭,特意让客栈的伙计端来的鸡汤!” 南宫阙那只修长如玉的手指端着一只青瓷的小碗,他伸手过来,将汤到了柳七的面前时,柳七有一瞬间的晃神,然后莞尔一笑,“还是大哥对我好!” 南宫阙也不知道为什么,对柳七总有种特殊的感觉,明知道她即使跟洛小姐长得有几分的相似,但不会是洛小姐,可是就是抵不住自己心里对她的那种感觉,很想关心她! 柳七喝着鸡汤,突然皱眉,想了想,六道不知道吃了早饭没有?她早上起床的时候,桌上是摆了米粥和小馒头,六道一般都会等她起了,才会和她一起吃!刚刚这么一闹,把赵六道弄得如此的窘迫,可能赵六道都忘记了! “小七,你在想什么?难道这鸡汤不好喝?”南宫阙注意到她的异样,好奇的问道! “不是,不是……”柳七盯着那盅鸡汤,笑呵呵的说道:“就是觉得很好听,想让六道也尝尝!大哥,你能不能让南涯把剩下的送去衙门?” 车外的南涯低着头,他觉得自己想要找柳七报仇,那是毫无指望了,柳七现在都成大人的结拜兄弟了!就是他半个主子! 南宫阙明显一愣,总觉得柳七和赵六道的关系太过于好了!不像是一般的表兄弟的关系! 柳七也反应了过来,一口气喝完了碗里的鸡汤,说道:“我当初来上石村投亲找到六道的时候,两个人一个馒头吃两天,好不容易才挨过那些挨饿的日子,所以我们一有好吃的,都会想给对方留一半!” 南宫阙沉声的说道:“南涯!” 南涯一拍脑袋,郁闷不已!不情愿的说道:“奴才马上就去拿去衙门送给赵公子!” 柳七又赶紧拿布包了几块糕点,说道:“那麻烦南涯大侠把这个也送去!” 南涯轻哼,看着桌上少了大半的糕点,“我家大人也要吃啊!” 南宫阙温和的笑笑,伸手拿过柳七手里包着糕点的布包递到南涯的手里,“送去!” 南涯心底纵使再怎么不情愿,南宫阙都发话了,他也不敢不从!只得郁闷的拿了东西,从马车上跳下,给赵六道送去! 南宫阙抬袖,白色滚边的袖摆处,是一只洁白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掌,他端起酒壶,替柳七倒了一杯酒水放在了柳七的面前! “大哥好兴致,大清早的就喝酒!”柳七毫无扭捏,端起来一饮而尽! 南宫阙的唇角微勾,笑得几分讥讽:“兴致没有,就是心里不爽快!本想直接找你喝的,又怕是没吃饭空腹喝酒不好!才让伙计端了鸡汤来,没曾想你还惦记着你那表哥赵六道!” 柳七猛然一抬头,怎么觉得南宫阙这话里的味道怪怪的,感觉有些酸酸的气息弥漫车厢! “大哥有什么不爽快的事情,不如跟我说说!说不定,柳七还能帮大哥排解一下忧愁呢!” 南宫阙温和锐利的目光望过来,淡淡而道:“我查出代郡郡守名下有几处产业来得不明不白,还有他提携过的小官员都有贪污受贿的嫌疑!如果再查下去,保不准郡守洛大人也有问题!之前我一直觉得愧对楚楚,所以没有派人接着调查!” 柳七也明白南宫阙的意思了,洛家小姐他爹有作风问题,南宫阙已经开始怀疑了,而且还开始调查,可是他因为洛小姐的关系,决定对郡守洛大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昨天晚上又知道了洛小姐的真正死因,并非死于意外,而是被洛姨娘谋害!洛姨娘成为郡守的干女儿,也是洛大人从中设计的! “小七,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办?”南宫阙伸手握住了她放在桌上的手,一双锐利的眸子此时变得黯淡起来! 他想替洛小姐讨回公道,又怕洛小姐在天之灵,知道他对付自己的父亲,会对他产生怨恨! 柳七的手被南宫阙那双大手包裹着,温暖柔和,男子靠得这么近,她似乎还闻到了他身上淡如芝兰的气息,温润蛊惑!与赵六道的不同,赵六道身上那是如青草般的清新,纯洁干净! “洛小姐都已经死了,大哥又何必再去纠结一个死人的想法?应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再说了做错了事情就必须承担后果!或许洛小姐也曾经怨恨过自己的父亲和丫环联合起来骗她!” “你的意思是说,其实楚楚也希望我能替她出口怨气?”南宫阙松了一口气,缓缓而道! “其实大哥早就想这么做了,问我只是想确定一下自己的想法!”柳七看到南宫阙眼底的冷锐,心底冷不丁的感叹,才一夜的时间,他就能调查出这么多事情!看来在这之前,南宫阙并没有什么也没有做的!或许他早就知道了一些事情,只是自己还不确定! “其实也不是所有的事情,我想怎么做就能怎么做的!”南宫阙叹了一口气! “是洛姨娘的事情吧,虽说她害死自己的主子死有余辜!可毕竟那孩子还是无辜的!”柳七不动声色的缩回了手,拿起桌上的酒杯浅酌起来。 南宫阙那张温和的脸突然变得冷峻起来,沉道:“小七,你什么也不知道!” “大哥,无论你做什么,我都相信你!”柳七端起酒杯端了端南宫阙手里的杯子,叮的一声清响,让南宫阙收回了那冷峻的神色! 代郡郡守,南宫阙是打算要动了,而且会非动不可!可是洛姨娘他却没动,好像是因为老夫人那封信函的关系! 来到城外的小亭,秦重已经在那里等候了,看到南宫阙的马车过来,秦重扔了手中的钓鱼竿,走了过来。 南宫阙伸手扶着柳七下了马车!秦重摇着扇子,意味深长的看着两人!或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又或我本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秦重已经在亭中摆好的酒菜,还温着一壶酒!柳七看他那架式是打算钓鱼喝酒一整天了! “南宫大人,你怎么现在才来?”秦重语气有些郁郁,“我这都钓了好多条了,你看这烤鱼的架子都烧红了!你们再过来,我就把鱼放生了!” 这烤鱼的技巧还是从上石村的村民手里学来的,当然村民是从六道的手中学来的!旁边桌上的调料一应俱全,想来秦重也是花了一翻工夫的! 南宫阙指了指柳七,“小七起得太晚!”他在巷口等了一个时辰,才见她出来! “我哪里知道大哥今天请我出来钓鱼啊?我可是连早饭都没有吃呢!”柳七朝南宫阙狡黠的眨了眨眼睛! 秦重指挥着那几个丫环说道:“你们把鱼清理了,拿去烤!” 南宫阙和柳七刚刚坐下,秦重收了钓鱼竿也坐到了桌前,语气有些凛洌,沉沉的说道:“大人,今天早上又请了一个大夫过来查探,结果还是一样!” “什么结果?”柳七好像的回答! “孩子随时都有流产的迹象,如今那洛姨娘也疯疯癫癫的,动不动就捶自己的肚子,伺候的丫环没办法,只得将她绑了起来!不过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一提到洛姨娘,南宫阙眸色寒冷,冷道:“既然保不住就不保了,写封信回去给老夫人说明了便可!” 秦重摇头:“大人,只怕老夫人还是会追究的,况且现在时局变化莫测,支持太子的占一方势力,支持五皇子的也占一方势力,还有支持武陵王的!而无论他们谁最后成功,南宫家都会分裂!” 南宫阙的脸色越来越沉! 秦重手中的扇子一合,突然拍在了桌上,“我看大人还是要将家里那些作乱的给先处置了,否则迟早要将您拖下台来!大理寺司已经明确了态度支持太子,刚上任的司徒大人如今也是正三品,手中的权力不小!” 一听到司徒大人,柳七的目光里一片仇恨!咬着唇,隽秀的小脸一片阴寒! 南宫阙推了推发呆的柳七,“小七,你怎么了?” 柳七猛然的一回神,查觉自己的失态,只得笑呵呵的说道:“刚才怎么了?你们干嘛这么惊讶的看着我?我不会又鬼上身了吧!” 秦重别过脸,编吧! 南宫阙浅笑,也不计较柳七装傻打浑了,今天并不应该在她的面前议论这些事情,可是他又无端端的觉得很信任她! “小七,我问你一个问题!”南宫阙开口! “大哥尽管问,只要是我知道的,我一定知无不言!”只要别问我是不是洛家小姐这个问题就行,因为我就是算真是洛家小姐,我也不会告诉你! “假如你的家族直系叔伯想拉你下台,重新选立新的家主,你会怎么办?”南宫阙缓缓而道,他就是遇到了这样的一个问题,家族中直系的叔伯们嫌他给他们的好处不够多,一些有油水的官位,南宫阙作为一国首辅,也不愿意在皇上面前提携他们! 其实不管南宫阙做什么,家族中的叔伯们总不会满足! 柳七懒懒的说道:“这还不简单?慢慢的提携远房亲系,然后暗中查出直系亲系的把柄,最好是让他们将丑恶的事情暴露在人前!直系亲系的身边多多少少的些远房的亲系,能用钱收买的便有钱收买!如不能收买的那就除去!直系亲系家财富裕,纨绔子弟肯定较多,其实骨子里已经腐败了!而远房的亲系由于生活困苦,根本没有这么多钱给他们浪费,还能从中找出几个资质聪慧精明能干、又正直的!你许他们好处,加以重用,他们必定会感激不已!你先将直系叔伯有关的势力位置安插上远亲的人,再慢慢的让远亲代替他们的位置!到时候不动声色,等他们发现自己的利益受到威胁的时候,必定会沉不住气,到时候露出马脚,你正好一网打尽!” 秦重笑道:“若收买别人身边的人,别人也收买你身边的人呢?” 柳七笑道:“秦诉师,你没听懂,直系叔伯身边哪儿没有几个从远房亲系的同根兄弟,可是直系却仗着自己是嫡出,将那些远房当成身边的奴才一样对待!大家都是系属同一宗,为何有贫有富,身份还得有高有低?有冲突,就有突破口!当然若自己身边真有被收买的,不如将计就计!” “好!好计策!”南宫阙沉道! 他之前已经是这么做的,不过家族的直系叔伯们开始提前行动了,趁着他不在盛京的时候!他突然觉得自己这计划也得提前! 只是在此之前,他还是得先处理洛小姐的事情,在他的地位暂时还很稳固的情况下,先撤了代郡郡守的郡守之职!一个连亲生女儿都算计的人,又有什么资格再当官? 要将家族全部大换血,自己首先就是会有风险的!如果事情不成,那他将会死无葬身之地!皇上对他敬三分,不过是看在南宫家老夫人,也就是先帝大长公主的份上,才会如此,朝中势力很多都想着南宫家分裂,皇帝也不例外! 亭外又哗啦哗啦的下起了雨!亭外的烤架也摆了进来,丫环们将烤好的鱼送上桌,恭敬的站在一旁! 柳七很想问老夫人到底写了什么,才让南宫阙改变主意救洛姨娘肚子的孩子的,可是想了想,还是想了,毕竟那些事情,以后不会跟她有任何的关系!而且南宫阙当时看了老夫人的信之后,只说了救孩子!连洛姨娘半个字也没有提!今天南宫阙就已经开始对付代郡郡守洛家了!看来他是真的愤怒了! 亭外的雨水落在平静的湖面,湖面上溅起欢快的水花,刚入夏,这阵雨随时都有,凉风习习的吹过来。映着亭内一副温馨明媚的光景! 南宫阙将鱼的肚皮部分剥下来送到柳七面前的盘子里,旁边的秦重看不下去了,沉道:“南宫大人还真把小七当成亲弟弟了!这么宠着,别人不知道还以为是……” “是什么?”南宫阙放下手中的筷子,缓缓而道! “秦诉师的意思是说我们俩之间的关系不存常,有断袖之谊!”柳七呵呵的笑着,夹起新鲜的鱼肉放入嘴里! 秦重的拂袖,恼道:“我可没这么个意思!总之南宫大人对小七这么好,小七难道就没有一点儿的感觉吗?” 柳七无赖的笑道:“感觉到了!大哥他喜欢我!不喜欢你!你吃醋了!” 秦重站了起来,觉得再这么看着他们相处下去,自己就要疯了!明明是夫妻,偏偏成了兄弟,他还不能说出来! 连秦重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其实他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开始保护柳七的秘密了!与她同谋! “算了算了!我实在是说过你!”秦重站了起来。 南宫阙笑道:“秦诉师居然第一次主动承认说不过小七?我很意外!” 柳七哼道:“他总算是承认了!” 亭外有许多披着蓑衣坐在湖面钓鱼的雅士!朦胧的雨幕下,便多了几分的雅致与田园之色! 突然一声惊叫,一个披着蓑衣的雅士突然扔了钓竿,一屁股坐在了水丛里!其他的人见此,好奇的走了过来! “文公子,怎么回事?” 那文公子指着钓竿,战战兢兢道:“骨……骨头!死人骨头!” 那些雅士不屑的一笑,“钓鱼怎么能钓到死人骨头?文公子,你是不是最近读书太晚,脑子不太好使了?” 说着便去将那文公子的钓竿给提了上去!接着是倒抽气的声音! 柳七顺着声音望过去,只见那些钓线的钩子处挂着一张破网,破网上挂着提一具完整的骷髅! “水底淹死人了!”那边有人惊呼起来! 柳七顿时站起来,对秦重说道:“秦诉师,你回衙门叫捕快派人过来抬骸骨!大哥,我先过去看看,把那副骨头拖上来!” 第七十三章、在你面前秀恩爱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秦重一见柳七这么兴奋,顿时有些怔了,这别人看见尸骨都惊惶的往外跑,她还这么兴致勃勃的冲过去?虽说她是县衙的仵作,可是她这性子也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回头他一定要派人去洛家问问洛家小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品性? 就算是男人见到死尸都会心底发悚,她倒好,不仅不紧张,还一脸的镇定!好像眼底还有光! 南宫阙见柳七已经走了过来拉池塘里的尸骨,也站了起来,对秦重说道:“秦诉师,你去衙门叫人过来!我来帮小七!” 秦重看着一副被湖水泡得缠满水草的骷髅,一拂袖站了起来,“南宫大人,您可得注意自己的身份,别跟那柳七似的……” 南宫阙目光一寒,语气冷冷的:“小七怎么样?” 秦重叹了一口气,赶紧说道:“没什么,就是您身份高贵,这样情况您应该回避才是!” “听秦诉师的意思是,让我去衙门叫人?”南宫阙冷冷的问道,冷峻的脸上泛着一丝寒意! 秦重连连摇头:“南宫大人您误会了,误会了!我马上就去衙门叫人!” 秦重觉得,他用心良苦,还不是,不想让南宫阙看到柳七检尸时候的那种彪悍手法!还好只是骷髅,不是腐尸!否则柳七那凶残的手法,迟早会把南宫阙给吓出心理阴影,到时候就算柳七真的说出自己身份,怕是南宫阙也不敢认她了! 秦重心底恨恨的骂了柳七一句,坐上了马车,对赶车的南逸说道:“随我去衙门报案!” 大雨之下,柳七挽着衣袖,正在奋力的拖着那堆骷髅,勾住鱼网的鱼线已经断了,她只得伸手抓那张破渔网,骷髅被湖底的水草缠住,拉起来很吃力!她目光灼灼,眼底有着明锐冷静的光芒!雨水顺着她隽秀的小脸流下来,那的面容冷静透着睿智的明光! 雨幕下,南宫阙突然有些失神,将伞举在柳七的头顶,另一只手伸过来,帮着她一起拉,旁边钓鱼的那些雅士一个个吓得往城中跑! 柳七蹙眉,眼看着拉不上来,她一脚踩在水下,抓住那张包裹着骷髅的破网,拔开那些缠绕在网上的水草,慢慢的往上提! 突然脚下一滑,整个人都滑入水里,湖底很深,冰凉的湖水已经没到了她的下巴处,南宫阙一惊,只觉得心口一跳,也顾不得其他,扔了手中的伞跳了下来,伸手从后环住了柳七的腰! 她的腰很细,似乎还带着一丝女子的柔软,南宫阙微微一愣,皱了皱眉,柳七被湖水呛着了,沉沉的咳嗽着,打断了他的思绪! “小七,你先上去!”南宫阙全身都没在水里,头发也被雨水打湿,大声的对柳七说道! 柳七一张嘴,又呛了一口湖水,咳嗽着说道:“大哥,尸骨被水底的水草缠住了!你有没有刀?将水草割断!” 南宫阙摇头,他虽然没有刀,不过以他的能力完全可以将缠着的水草一掌挥断,柳七一回头,雨水下,正好对视上男子那双锐利冷毅的双眸! 柳七心底猛然的一紧,有些说不清楚,慌忙的往岸上爬,一边爬一边说道:“我去把刚刚烤架上的那把小刀拿过来!” “不必!我有办法,你先上去!”南宫阙言道!见她就算是落水还不忘记抓着包裹着尸骨的渔网,眼底闪过一丝无奈,将柳七推上去,说道:“你放开尸骨,自己先上去!” 柳七看了一眼南宫阙,点了点头,抓着岸边的生长的草丛爬上了岸,一回头,伸手去拉南宫阙,南宫阙伸手一抓,将缠绕着尸骨的水草一一扯断,这才上了岸,回头将骷髅拉了上来! 旁边已经没了人影,柳七伸手摸着那具已经没有任何肉血的白骨!目光越来越深! 南宫阙抬袖替她擦了擦脸上的雨水,准备去拿伞,哪知伞已经被风吹到了湖中央,男子抬起袖子,举在她的头顶,替她挡着落下的雨珠! “是具成年男尸!”柳七粗略的看完,一抬眸,看到一身湿淋淋的南宫阙,这才回过神来,说道:“大哥,刚才谢谢你!” 南宫阙那清磁般的声音响起:“刚刚这么危险,你应该等衙门的捕快过来,再叫他们打捞尸骨!” “都已经拖出水面了,如果松了手,尸骨又不知道会沉到哪里去!这里的湖水很深,打捞也很困难!”柳七淡淡的说道,见南宫阙抬袖替她挡雨,少女的脸上泛着明媚的笑意! 南宫阙见她还这般没心没肺的笑,冷道:“要是我不在,你当真滑进水底,到时候不是又多了具尸体要打捞……” 柳七呵呵的笑着:“大哥,我可没这么傻!就是你在我才下不的,我知道你肯定不会让我死!要真是你不在,我当然就由着这尸骨沉到水底了,再让衙门的人过来打捞个三五天!” “你啊!”南宫阙无奈的瞠了她一眼。 她弯眸,笑眯眯的,隽秀的小脸泛着淡淡的暖芒! 南宫阙扶着她起来,“秦重应该已经知会衙门,我们先那边亭子里避避雨,等他过来!” 柳七顺着南宫阙的身子站了起来,突然皱眉,整个身子又滑了下去,恼道:“他娘的!” 南宫阙蹙眉,柳七赶紧闭上嘴,说道:“大哥,我口误,口误,你别跟我这乡野小人计较!”我真不是故意骂娘的! “你脚流血了!”南宫阙脸上露出焦急的神色,一把将柳七抱了起来,朝亭中走去! 柳七咬了咬牙,难怪总觉得有些奇怪,原来流血了,可能是刚刚滑下水的时候,被湖底的尖石划到了,正好划伤脚踝,雪白的袜子殷红一片! 南宫阙将柳七抱在亭中椅上坐着,蹲下来就要来脱柳七的鞋子! 柳七突然脸色一白,赶紧将脚给收了起来,“那个……大哥,我自己来!” “我来帮你看看!”南宫阙虽然觉得她拒绝得有些奇怪,伸手抓住了她的脚,“都流了这么多血,再不包扎,会感染!” 柳七蹙眉,那什么?怕什么来什么!她肯定是不能将脚露在南宫阙面前的! 柳七缩着脚,有意的抵抗着! 南宫阙不由分说的脱了柳七的鞋子,伸手就来脱她的袜子!柳七一声惊叫:“啊啊!别动!” 南宫阙看着那双包裹着罗袜的小足,猛然一抬头,目光里闪过一丝凌厉! 柳七抚额,露出痛苦的神色:“那个,大哥,我知道我脚小,小时候经常被嘲笑,你不会也想笑我吧,那你笑吧!” 南宫阙也没有说话,伸手过来脱她的袜子,柳七焦急的抓住了男子那双骨节分明的手! “我不会笑你!”南宫阙说道,抬眸,很认真的看着她! 柳七一脸的为难之色,“大哥,我还是自己来吧,我从小就不习惯有人那个……” 远处,马车奔腾而来,高溅起大片的水花,柳七一急,指着雨幕中奔腾过来而来,柳七的眼底似乎闪过一丝庆幸,“秦重来了!” 马车身后是一身锭青色滚着锦红襟边的赵六道,赵六道跟在马车的后面奔跑着,踏着一片泥泞,那身影快得惊人! 刚刚走出城门的钱捕着带着一帮捕快气喘吁吁的跟过来,吼道:“他娘的!赵六道,你都快赶上人家马车的速度了!等等老子!” 大胡气喘吁吁的停下来,看着越跑越跑的赵六道,吼道:“他奶奶的,这货吃什么长大的!跑得跟畜生一样快!” 秦重刚刚一下车,身前一阵风,雨水甩了他一脸,他愤愤的一抹脸,恨恨的说道:“那谁……赵六道……” 他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结果仔细一看,还真是吊着一只受伤胳膊的赵六道!秦重惊讶得嘴巴能容得一下鸭梨!这货是跟在马车的后面跑过来的?! 其实赵六道还可以跑得更快一些,要不是不知道柳七在哪里,他也不用跟在马车的后面跑!而且赵六道不喜欢柳七和南宫阙单独的呆在一起!若是换成别人,他还没这么担心!比如说秦重! 南宫阙被柳七这么一打岔,回神再来看她的脚,赵六道已经到了眼前! 赵六道看到柳七脚上的血迹,手中的佩刀一扔,一双墨玉般的眸子里有着杀人的寒意!少年吊着一只胳膊就过来将柳七扛在了肩上,对南宫阙沉哑的说道:“我送她去看大夫!” 柳七被赵六道这么一扛,他那结实的肩膀就顶着她的胸口处,珞得她生痛,轻轻的咳嗽起来。 南宫阙吃惊不小,疑惑的看着赵六道! 柳七被赵六道扛着,头朝下,有些倒喘气的对南宫阙说道:“大哥,这里先交给你和秦诉师了!” 南宫阙看到她脚上滴落的血水,脸色沉沉的,言道:“既然衙门的人过来了,我也陪你去吧!” 赵六道低头捡起了地上的佩刀,挡在了南宫阙的面前,冷冰冰的说道:“不用!她叫你帮忙处理这里的事情!你什么不听?” 说完,扛着柳七就冲入了雨幕里,一转眼的工夫已经跑出了十几米! 秦重一边抹着脸上的雨水,一边倒起桌上的酒水喝了一口,“那个赵六道……他……真不像话!” 不知道应该说赵六道什么,直接说道:“大人,乡野莽夫就是这莽撞样!冒冒失失的!” 南宫阙一身湿淋淋的坐了过来,眉宇轻轻的皱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南逸恭敬的过来:“大人,车里有衣服,您先去换换吧!” 钱捕头踉跄着跑到现场的时候,人已经跑得虚脱了,看到那具骷髅,只觉得头脑开始发昏,其他的捕快也有同样的感觉!一屁股坐在亭中喘着气,一边还骂赵六道不仁义,也不等等他们! 赵六道那速度不是一般的快,将进了城,就借到了一辆运菜的板子车,将柳七放了上去,柳七懒懒地说道:“六道,你下回能不能把我扛得舒服点!我又不是那麻袋!” “我只有一只手!”赵六道一只手抬起车把,拉着柳七往医馆里跑! “其实让南宫阙送我也可以,他不是有那马车吗?”害她喝了一路的雨水!赵六道就是不会拐弯儿!这一路把她扛得都觉得脑袋充血了! 赵六道脚下生风,也没气喘,声音冷冷的,听不出任何的情绪,低哑的说道:“我不喜欢他!” 好吧,柳七没话可说了!赵六道性子直,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过还好赵六道赶过来,不然就露馅了!偏偏伤得还是有疤痕的那只脚! 到了医馆,大夫脱下柳七的脚上的袜子,愣了愣! 柳七言道:“大夫,您继续!” 大夫点了点头,伸手摸在柳七的脚裸上,言道:“姑娘放心,骨头没有断,也没有扭到筋,只是划破了点皮,流血有些多了!” 赵六道那脸色黑了,正想要揍那大夫,柳七一把按住他!刚刚大夫给她把过脉,男女的脉象是不一样的,现在又看到了她的脚,若是再看不出来,就算是庸医了! 大夫又看柳七一身男子的装扮,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伙计拿药进来的时候,他走到门口去接了,将伙计赶了出去,回到柳七的面前,说道:“姑娘这伤是皮外伤,不碍事的,这些天不要沾水,相信很快就可以好的!” 柳七淡笑:“多谢大夫!今天的事情,希望大夫不要说出去!”说完,将手中的一锭银两拿了出来! 大夫有些犹豫! 赵六道手中的佩刀往药桌上一摔!哐啷一声响,把那大夫吓得一颤,伸手接了过去,言道:“你们赶紧回去把身上的湿衣服换了,我再给二位爷开一副祛风寒的药,切忌不要让伤口沾到水!还有这位捕快大爷,你手上的伤也要小心了,再要裂开,这手就废了!” 赵六道听大夫马上改变了称呼,也不再计较什么,又扔了一锭银子放在桌上! 柳七愤愤的瞠了他一眼,他娘的!土豪啊土豪!老子就蠃五百多两,如今不知道还剩下二百没有?照六道这种挥霍法,不用半个月就没了! “多谢这位大爷!”大夫战战兢兢的说道,伸手将银两塞进了自己的袖子里! 赵六道和柳七回到衙门,换好衣服出来,钱捕头和一帮衙役已经将那具尸骨给抬了回!天边已经放晴,南宫阙缓缓的迈入了后院,他身上换了一袭淡紫色的织锦袍子,玉带缠腰! 柳七穿着深蓝色的葛布广袖衣袍,脚上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一瘸一拐走出,见到南宫阙,微微一笑,明媚清雅! 她的头发还有些湿,用布条松松的绑在头顶,南宫阙见她脚有伤,想要过来扶她!赵六道伸手递过来一根粗粗的棍子! 柳七接了棍子,没去接南宫阙的手臂,她不好意思的笑道:“就一点皮外伤,没这么矜贵!” 秦重好奇的盯着柳七的脚,之前南宫阙已经将事情的始末告诉了他,秦重顿时觉得可惜,这南宫阙怎么就没有看到呢?这么好的机会都错过了!哎……果然就是命啊! “就算是皮外伤也已经好好的休息!”南宫阙收回手,脸色有些尴尬! 赵六道从他的面前经过,手里端着检验尸骨的工具! 罗县丞也已经过来,:“柳仵作,你没事吧?怎么这么不小心?” “没事,没伤到骨头,也没有扭到筋!”柳七杵着木棍,走了过来,说道:“县令大人怎么说?” “县令大人来能怎么说?他只是肯定是哪个富贵人家动的私刑,将哪个不守妇道的姨娘沉了塘,死后没有捞上来!”罗县丞言道! “那具尸骨是成年的男性!”柳七皱眉,看到院中摆着的尸骨,说道:“叫人把尸骨洗干净!” 钱捕头此时还全身发悚呢,好不容易将尸骨抬回来,四脚正发软状态中!其他的衙役也是如此!柳七挥了挥手,只得自己来。 罗县丞恼了,指着一帮衙役怒道:“还不快动手,难道还让柳爷亲自动手不成?” 钱捕头愤愤的叹了一口气,指挥着一帮捕快说道:“动手,动手!”说完,开始提水冲洗尸骨,尸骨上除了缠了一些水草,还有一层滑滑的苔藓!柳七让衙役们将尸骨全部刷洗干净,又在院中搭了一个小小的蓬子! 柳七戴上袖套和手套,一点一点的检查着尸骨,语气严肃冷锐:“死者最少死了十年以上!年龄应该在三十五到四十岁左右,身长七尺半!死前曾用渔网束住,不排除是溺水而亡,手腕骨处有被利器割过的痕迹?”她抬头,看了一眼旁边用来刷洗尸骨的小毛刷,觉得毛刷不可能在骨头上刷出痕迹出来! 南宫阙一直站在旁边,目光淡淡的,看到柳七眼底的疑惑,言道:“怎么了?” 柳七皱了皱眉,再仔细的在尸骨的四肢处查看了一下,都有相同的痕迹,言道:“死者生前曾经被人割断过手脚筋,手段极其残忍,下手也很重,以至于锋利的刀锋都划到了骨头!准备糟醋和炭火!” “这跟验尸有什么关系?”秦重疑惑的看着柳七! “验尸及骨伤损处,痕迹不见,可用糟醋泼罨尸体,在露天处用新油绢或明油雨伞罩在想要见到的地方,迎日隔伞看,伤痕即见。如遇阴雨天可用炭火隔照。我想知道死者生前是否受过烤打!”柳七伸手将死者的头骨抬了起来,对六道说道:“六道,帮我拿水瓶装水来!” 赵六道进厨房找了一个瓶口小的瓶子装了一瓶水递到柳七的手里!罗县丞言道:“尸骨不是已经洗干净了吗?你这水难道?” “这是普通的清水!刚刚六道在厨房的水缸里灌的!”柳七抬起水瓶喝了一口,朝罗县丞狡黠的一笑!将水从骷髅的脑门穴灌入! 半晌言道:“死者落水之时,还是活的!只不过被人削了手脚筋,又被渔网困住,所以才会挣脱不出!” “你怎么知道?”南宫阙眸光深深,眼底有着深邃如潭的光芒。 “我刚刚用干净的水瓶斟水细细从脑门穴灌入,有细泥沙屑自鼻窍中流出,以此来判定是否是生前溺水身死的。这是因为生前溺水死,就会因鼻孔吸气,吸入泥沙,死后入水的便没有。”柳七放下水瓶,扶着赵六道站了起来,挥手道:“用醋泼一遍,再用炭火照!” 南宫阙眸光锐利,说道:“想不到这些你也知道,好像与司徒澄所著的《断案集录》有几分相似,但也有一些不太相似!” 一提到司徒澄,柳七的目光突然寒洌起来,稳了稳心神,抬头笑道:“可能是凑巧吧!” 南宫阙却目光冷锐,“并非凑巧,司徒大人断案验尸的能力盛京无人能及,并且还著有《断案集录》,朝中大臣纷纷赞叹,连皇上都大加赞赏!莫非小七与司徒大人属于同门?只不过司徒大人的《断案集录》没有小七你所说的后半部分,阴雨天用炭火来照!” 柳七咬了咬牙,缓缓而道:“我与司徒澄并不认识,也不是什么同门!再说我师父不允许我将他的事情说出来,所以我也不能违背了师命!至于司徒澄所著的《断案集录》,我连看都没有看过!” 柳七也不能说出那《断案集录》是她还是凌如意的时候,亲手所写并且送给司徒澄,怎么就成了司徒澄用尽心血所著的呢?当时写这本验尸笔记的时候,她只将一部分洗冤集录抄出一小部分送给司徒澄,另外一部分,她还没来得及抄出给他,就发现他与自己的丫环滚床单! 司徒澄凭着那《断案集录》,以及她的验尸手段,再加上凌家的势力一步一步的扶摇直上!结果连她所做的一切都成了司徒澄的了! 南宫阙没有再问,心底对柳七再有疑惑,但他心底总觉得应该相信她! 片刻,炭火照出尸骨的全身受过伤的痕迹,淡淡的,很轻,看得出来死者生前曾经被人打过,胸口、脸颊、腹部、大腿和手臂都有些阴影的淤痕! 秦重一脸的惊讶,灼灼的盯着柳七,他真想不出来一个深处闺阁的大小姐,居然会懂这些!处事明明玩世不恭,其实心思缜密,完全不像一个女子才会有的作风! 一帮的捕快们看这一场变幻,就像变魔术一样,不禁对柳七又多了几分敬佩来! 罗县丞赶紧记得检验记录,拿过来递给柳七:“柳仵作,你再看看还有没有什么不对的!” 柳七刚刚看到炭火照过的尸骨,微微蹙眉,“或许死者死亡的时间应该在二十年以前!这个我一直很怀疑,罗爷,你把最近三十年之内所有的失踪人口,全部拿给我看,附近城镇的也要!” 秦重皱眉:“这万一查不出来怎么办?毕竟死者已经死了这么多年了!若真是有冤,死者的家属不会出来报案吗?” 罗县丞言道:“黄县令在位也不过十年的时间,这二十年以前的事情,要找前任的县令,可居说前任的县令已经调往盛京了!” “秦重,你帮我看案宗!”柳七站了起来,指着秦重! 秦重一脸的不情愿,“我为什么要帮你看案宗?” “因为我受伤了!我总不能让大哥帮我看吧!”柳七望向南宫阙! 南宫阙伸手过来扶她,赵六道脸色一黑,将柳七提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南宫阙有些尴尬!六道警惕的盯着他,好像南宫阙一过来,就会对柳七怎么样一般! 在赵六道的心底,如意最大的敌人就是南宫阙!如意的敌人就是他的敌人!如意虽跟南宫阙称兄道弟了,可只有赵六道知道,她这是故意在南宫阙面前讨得另一层身份,就算万一事情暴露,她也有退路! “好,我帮你!”秦重看到赵六道与南宫阙之间的剑拔弩张,赶紧上前挡在了两人的中间,对柳七说道:“不过我既然帮你,你总得告诉我,我凭什么要帮你吧?” “因为你是我的……助手!”柳七挑眉,戏谑的看着他! 秦重想到这些天,一直被柳七利用着做各种事情,连女鬼都扮过来了,又捡过死人骨头,这跟随从跟班什么的也离不远了!而且他也很想知道柳七到底还有多少他不知道的能耐! “助手?”助手倒是比跟班或许随从好听多了!秦重勉强的接受了柳七对他的这个定义,言道:“看在你受伤,这么狼狈的份上,大爷就帮你这一次!” 以至于一整夜,秦大诉师便一直窝在衙门里看那堆成山高的案宗!再从那些案宗里面挑出关于人口失踪的案件来,格外的认真分析! 柳七吃过晚饭,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一轮明月挂在了天空!旁边的厢房内,秦重正披星夜读,少女懒懒的打了个哈欠,一只伤脚抬在桌上,轻轻的摇晃着。 赵六道吊着一只胳膊在铺床,回头看到柳七正抓着一具头骨研究,烛光下,那具头骨在她的手里转动着,说不出来的诡谲,赵六道浓浓的剑眉皱了皱,言道:“睡觉了!” 柳七回头,“六道,今天几号?” “十七号!怎么了?”赵六道过来扶她,柳七却突然挥了挥手,说道:“我再坐会!” 十七号!前世父亲的生日!今天听到南宫阙所说,司徒澄将她所著的验尸笔记据为已有,天下所有的人都认为他是惊世奇才!真是可笑,如果没有她,他的那些功绩,荣耀从哪里来? 窗外有人轻轻的扣窗,赵六道走过来将窗户推开,看到站在月光下的南涯,六道脸色一冷,“干什么?” 南涯只觉得站在自己面前的赵六道,身上似乎一股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让他有些怔忡,他赶紧拍飞脑子里这种错误的感觉,透过赵六道,望向柳七,语气恭敬:“柳公子,我家大人请你喝酒!” “她受伤了,不能喝酒!”赵六道一口回绝,一瞬间就关了窗户! 南涯在外面接着敲着,“柳公子,我们大人早就想到这些了,预备是的茶,非酒!” 赵六道轻哼:“大晚上的喝什么茶,不怕睡不着觉啊!?” 柳七站了起来,缓缓而道:“说得也是!回去跟你家大人说,我已经睡觉了!” “可是我家大人……” “你家大人不会蛮不讲理吧!”柳七的声音冷冷的,今天南宫阙开始有些怀疑她,现在再去肯定羊入虎口啊!她把秦重留在衙门里看卷宗,就是不想南宫阙和秦重商量些什么,到时候秦重会把自己的事情说漏嘴! 至于今天医馆的大夫,南宫阙可能会去调查,但是只要那大夫不说,南宫阙也不可能真的将人严刑拷问! 南涯叹了一口气,跳出了院子! 赵六道见她拒绝了南涯,眸底不经意的闪过一丝笑意,伸手扶她上了床!替她脱了鞋子,又盖好了被子。 柳七看着赵六道那只受伤的胳膊,想到他今天为了自己,伤口还裂开了,心疼道:“心肝儿,疼不疼!” “你没事,就不疼!”赵六道躺在了旁边,想了想,又说道:“你晚上睡觉不要乱动,别把我踢下床!” “我晚上睡觉一直很老实!”什么时候把他踢下床了,明明是他自己睡觉不老实,自己滚下床的! “我是怕你把腿上的伤口弄得裂开了!”赵六道闷闷的说道! 最近他的嗓音渐好,偶尔轻声轻语的时候,似乎还有种潺潺如清泉的清磁之声,比之前的公鸭叫要好太多了! 赵六道又说了一句:“我不喜欢你离南宫阙太近,万一被他看出来怎么办?” 被窝里,柳七伸手过来,握住了他的手,认真的点头:“心肝儿是心疼我了是不是?你放心吧,我的信仰一直没有变过!” “什么信仰?”赵六道问她,将她的手掌握住,也觉得心底被充实的满满的! “有钱花、有美人看、有大房子、养几十房面首!”柳七闭上眼睛,开始幻想当纨绔的场景,“要有夜夜笙歌、奴仆大堆、身边美男围绕、酒池肉林……哎哟……赵六道你轻点!握得我手疼!” 赵六道惊惶的松了手,有些担心她的手,他力气大,自己清楚,刚刚一恼,就下手重了点! 柳七揉着手掌,一脸的痛楚!赵六道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将柳七的小手抓在自己的手掌心里,放在唇边轻轻的吹着,说道:“我不是故意的!” “那你是怎么个意思?明明知道自己手劲大,还这么用力!”柳七愤愤的捶了一下他的胸口,邪邪的说道:“那让我抓一下你下面!我就不计较了” 赵六道那张脸又红了,那只没受伤的手护在了身下!柳七弯眸,伸手挠着他的腰骨处,言道:“我又不是没有抓过!我就抓一下,不然我可挠你了啊!” 赵六道愤愤的说道:“女流氓!” “你也可以流氓!我流氓我骄傲!六道,你别动,撞我伤口了!” 赵六道突然一僵,赶紧将身子移开了一些!柳七见他松懈,伸手专挠他的痒处,赵六道极力的反抗着,又怕弄她伤,差点掉下床来。 柳七一个翻身坐在了他的身上,笑容明暖妩媚,眸底一片狡黠,伸出手指轻挠了他的笑穴处,赵六道扑哧一声笑出声来,气恼的还手! “哈哈……”柳七从他的身上滚下来,整个趴在桌上,骂道:“赵六道, 第七十四章、让你自作自受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伏游那个四处游历以及游戏花丛的老油条,时常神龙见首不见尾,哪里能这么容易找到,再说那老油条给人治病,不分场所、尊卑、男女,只要他高兴,哪怕是叫花子,又或者是得了肺痨快要死的,他都愿意治;如果他不高兴,就算是皇帝老子跪下来求他,他连鸟都不会鸟人一眼! 南宫阙冷峻的眸瞳里一片阴寒,大夫这所以这么说,是间接的将最坏的结果告诉了他! 柳七拦住那个提起伏游的大夫,问道:“依你所说,你们治不了的,鬼医都可以治,那现在床上躺着的洛姨娘,情况怎么样?有没有办法保住孩子?” 那大夫言道:“孩子随时都有可能流产,床上的女子嘛,神志不清!时常做些危害孩子的举动,我们也尽力了,若是有鬼医在就好了,小的曾经有幸见过鬼医一面,一个死了一天一夜的死人都被他给救活了!” “哪里有这么神,我看就是传出来的。”柳七一脸的不相信! “鬼医以前还救过一个孕妇,那孕妇就跟现在床上躺着的这位夫人一样!”那大夫信誓旦旦的说道! “他只能救一个!”柳七冷冷一笑,拍了拍大夫的肩膀,“我记得他只救过那孩子!因为孕妇的家人请求他只救孩子!而孕妇会在生下孩子之后元气耗尽死去!” “你……你怎么知道?”那大夫只听人说过,但不知道是不是事实! “别管我怎么会知道,总之是事实就对!”柳七淡淡一笑,当初伏游这么做的时候,她还把他大骂了一顿,那一顿骂,骂了他一个月,见着他就骂!跟在他后面骂! 骂男人们凭什么把女人当成繁殖后代的工具?再说那孕妇流掉孩子,好好调理身子,不出半年可再孕!那孕妇的家人请道士算过命,说是儿子,所以才会不管人的死活非逼着那孕妇将孩子生下来,那个孕妇也是个刚烈的性子,为了夫家的长子嫡孙,硬是牺牲了自己的命!柳七当时愤怒的指责伏游不道德的同时,也恼怒那孕妇的傻!女人难道就只能当繁殖的工具吗?只有为了讨好男人、讨好男人的家族牺牲自己吗?这么做最后能得到什么?不过是得到让别的女人享受自己的一切,睡自己的男人,打自己的孩子,享受自己应该享受的幸福生活! 柳七走到南宫阙的面前,语气认真严肃:“如果大哥只想保住孩子,我可以来试试!不过要请这位大夫帮一下忙!” 南宫阙锐利的眸光里泛过一丝意外,“小七,你当真愿意助我保那孩子?” 柳七一字一句,缓缓而道:“我只说试试,万一孩子保不住,大哥府里这么多妾室,可以再生嘛!” 南宫阙听了柳七的话,那冷峻的眸光一片黯然,他的那些妾室都是老夫人安排了!除了洛家小姐,在他心里,谁也没有资格当他的娘子! 那大夫疑惑的看着柳七,疑惑道:“你这么年轻,万一出了事怎么办?” “大哥,你信不信我?信我的话,我就来试试!”柳七认真的看着南宫阙,一双幽深的眸子里有着冷静严肃的光芒! 南宫阙说道:“好!我相信你!” “把针炙包递过来,准备艾火消毒,其他人全部出去!这位大夫,你把银针消了毒,也出去!”柳七快步走到床边,对床边伺候的丫环婆子挥了挥手,伸手去摸洛姨娘的手腕把脉! 洛姨娘吓得脸色一白,翦翦水眸里一片惊惶,惊叫道:“鬼,鬼啊,鬼……你!别碰我!” 那个大夫见柳七当真去治,一张苍老的脸上露出不置信的光芒,叹了一口气,将药箱里的针炙包拿出来,消毒之后递到了柳七的手边,也转身出去! 等到所有的人全部都出去,柳七才拉开被子,举起手中的银针开始给洛姨娘扎针!洛姨娘剧烈的扭动着身子,嘴里不停的嚷嚷着:“你,你走开,走开,我知道你是想要害我,我不会让你得逞的!我爹是郡守,他一定会灭了你九族的!” 柳七慢吞吞的扎着银针,冷冷一笑:“洛姨娘,不要再装了,这里没有其他的人!” 那洛姨娘眼底闪过一丝仓皇,摇着头,开始剧烈的扭动着身子,神志不清的说道:“凭什么你是大小姐,我却是个丫环,我也是爹的女儿!我爹说我是他最喜欢的女儿!” “那是因为你娘是外室,是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连姨娘都算不上!”柳七将扎在洛姨娘腹上的针又深入了几分!痛得洛姨娘一阵的尖叫! 柳七眼底一片冷清的锐利之光,凤眸微眯,嘴角扯过一丝邪邪的笑意,“还知道痛?看来你这演戏的水平还有待提高啊,洛芊芊!当初我怎么就相信了你呢?还让你贴身伺候,没想到出嫁途中,你竟然下毒害我!还说什么,我愿意把阙哥哥让给你!你说你要不要脸,下毒害我还不够,还要抢我的阙哥哥!” 洛姨娘只觉得眼前柳七那如修罗般的脸上,闪过邪恶的寒意,怔怔道:“你……你……你没死?你怎么会没死?你就是洛楚楚,你果然……果然没死!” 柳七冷笑,“现在我只要跟阙哥哥相认,你算什么?阙哥哥讨厌你,谁都看出来了,之所以愿意救你,是因为你肚子里的孩子,我很怀疑你肚中的孩子到底是不是阙哥哥的!” “你……你胡说,孩子……孩子自然是大人的!” 柳七的声音轻轻的,慢慢的说道:“冯嬷嬷被绑起来之后,可是交代了许多事情……” “她……她不是……”洛姨娘额头冒着冷汗,惊愕的看着柳七! 柳七淡淡一笑,手中下完了最后一针,“她怎么?是不是她畏罪自杀,结果没死成,现在还昏迷不醒是不是?” 洛姨娘脸色越来越白,藏在被中的手掌握成了拳头,开始在颤抖! 柳七又慢吞吞的说道:“一个已经神志不清的人,居然还能让冯嬷嬷主动服毒自杀,我真的很佩服她的能力,难怪当初所有的人都被你骗了,连都阙哥哥被你骗了!” “你到底是谁,你不可能是洛楚楚,她明明已经死了,我看着她咽气的!身子都凉了,僵硬了!”洛姨娘的声音开始颤抖! 柳七点了艾香开始熏洛姨娘头上的穴道,阴侧侧的言道:“洛楚楚当然是死了,我是鬼魂,你知道吗?” “你,你别骗我,我不会上当的,你明明就是那县衙的仵作柳七!别以为我不知道,就算你跟洛楚楚长得很像,可你也不会是她!她没你这么阴毒!”洛姨娘躺在那里,全身被绑住,现在又被柳七的针扎着,全身更是动弹不了! “我都说了我是洛楚楚的鬼魂!再说人若傻第一次,那是可怜,再傻第二次那是活该!”柳七冷道,知道她是柳七,看来是装疯卖傻! 柳七看时间差不多了,开始拔她腹上的银针!一根一根的,动作一致,每拔一下,都故意扯着洛姨娘那脆弱的神经,让她疼痛不已! 柳七见她全身颤抖,将她头上艾香移了下来,语气轻柔的对洛姨娘说道:“恭喜洛姨娘,孩子保住了!阙哥哥虽然不会爱你,但为了孩子,也不会把你怎么样!至少你以后吃穿不愁!” “你!”洛姨娘颤抖不已! “还有,我必须得告诉你一件事情,这孩子本来是要死的!不过被我强行的给救活了,不过不是白救的,他现在在你的肚子里活着,就要靠从吸取你身上的元气来支撑成长!所以以后的几个月,你的身体会越来越弱,等孩子可以出来的时候,你可能连生他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剖开肚子将孩子取出,当然你的生命也就到头了!不过你放心,你死后,南宫家一定会厚葬你!当然老夫人也会说几句感激你的好话,关于你的孩子,只要阙哥哥的,南宫家会把他培养成一个出色的继承人!还有……你的儿子以后会叫别人为娘亲!不过若当你儿子娘亲的那个女人生了自己的孩子,很可能会想尽办法除去你的孩子,你也知道小孩子的生命很脆弱,或许只要一点点的风寒,又或者失足落水,总之你可能拼命生下来的孩子,也会跟你一样死去,到时候也什么都没有!当然你也可以弄掉自己的孩子,讨好老夫人,让老夫人出面,等你养好身体了,逼南宫阙宠幸你!”柳七一字一句缓缓而道,语气里甚至没有一丝的情绪,却让洛姨娘觉得全身都置于冰窖内! 洛姨娘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的结果会是这样,她本来只是装装疯,并没有打算真要把孩子怎么样!她用尽的心思,没得到南宫阙的青睐,只有这个孩子才会是她呆在南宫家的根本!她没想过留下孩子,她所有的努力都会泡汤,若不留下孩子,她也会一无所有!这种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感觉,把她一瞬间的打入了无间的地狱!是生是死由她自己选!没人逼她!不管任何后果都是她自己造成的,这叫自作自受! 柳七拿过床头的帕子,替洛姨娘擦拭着苍白的脸颊,说道:“其实你觉得你还有机会赢得阙哥哥的欢心,那么你完全可以自己把孩子弄掉,然后好好的休养一年,再重新怀个,到时候你和孩子都可以活命!不过现在看来,你的命,在阙哥哥和老夫人的眼底,根本就是一个生孩子的工具而已!” 洛姨娘脸色一僵,目光呆滞的望着青纱的帐顶,眼底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柳七收拾好银针,替她将被子盖上,说道:“好了!既然孩子保住了,你疯病好了,看来我也没有辜负阙哥哥的希望!” 洛姨娘见柳七走向门口,急急的问道:“你到底是不是洛楚楚!” 柳七轻轻一声冷笑,一回头,双手抱着胸,一脸嘲笑的看着她,“当然……不是!” 柳七不会亲手杀洛姨娘,但会可以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至于南宫阙,洛姨娘肯定得不到!那么孩子?有孩子就没她!也够难选择的! 柳七出来的时候,脸上有些疲惫之色,懒懒的说道:“大哥,孩子我已经替你保住了!洛姨娘的疯病也控制了,不过保不准她随时会复发!”为了活命,牺牲掉自己的孩子! 南宫阙上前来,抓住了她的手,“小七,谢谢你。” “大哥,我们结拜的时候不是说过了吗?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你若有什么事情,我一定全力相助!”柳七认真严肃的说着。 南宫阙纷咐丫环们好好伺候洛姨娘,而他自己却连看都没有进去看一眼,南宫阙心中恨意深深,而且每次一看到洛姨娘那张脸,就会想到她欺骗自己,谋害楚楚!他眼底的恨意和嫌恶就会越来越浓! 柳七给洛姨娘扎完了针,便说自己累了,要回衙门,至于南宫阙本来要找她说的事情,也没有再说! 回到衙门的时候,秦重看卷宗看得已经废了!顶着黑眼圈,将分出来的一部分卷宗扔到了柳七的面前,愤愤的说道:“柳七,就剩下这些失踪人口案一直没有查出来,而且全部都是十到二十五年之间的!” 柳七随手翻了翻,抬头看一眼天色,凤眸微微的拧起,言道:“六道怎么还没有回来?天都快要黑了!” 秦重一拍桌子,“别在老子面前提赵六道了!他又不是小孩子了!出门调查收集线索那是他一个捕快的本职!再说离太阳下山还家一个多时辰!你赶紧看看我找出来的这些卷宗!” 柳七懒懒的打了个哈欠,摸着受伤的那只脚,言道:“要不秦诉师帮我换药吧!” 她总是牛头不对马嘴了,秦重恼了,长袖一拂,转身便走!柳七在身后叫住了他! “秦重,这些失踪案里的居民资料里,有没有原本很穷,突然就富裕起来的?” 秦重回头,眼底闪过一丝明亮的光芒,“有!” 说完又缓了回来,看着柳七那只受伤的脚,想着柳七突然会这么毫无防备的让他换药?不怕他看到她脚上的证据吗? 柳七将腿一收,淡淡而道:“算了,等六道回来再换!别人我信不过!” 秦重轻哼,回到桌前,翻出一本比较旧的档案薄出来,翻出最后的那几页,指道:“这户姓沈,十五年前是一个老妇人报的案,说是失踪者的母亲!那老妇人说他家的小儿子出外,一直没有回来!还说他家的小儿子有个最重要的特征,那就是生了六个脚趾!” “这户叫沈宗双?”柳七靠在椅背上,仰头,微微的眯了眯眼睛! “沈宗双是老妇人的大儿子,老妇人两个儿子是双生子,大儿子憨厚老实,到了年纪,应了老母的要求娶了一房妻室,二儿子却比较不定心,四处招惹事非,还经常进城赌钱,欠下大笔的赌债不还!经常让家里人拿钱出来给他还赌债!那个小儿子出门一个月,要赌债的上门来,老妇人才知道自己的儿子失踪了,家里的衣服全在,只有人不在,老妇人以为小儿子遭到仇敌的谋害,故来衙门报案!” “又是双生子?”柳七仔细的看着案卷上的描述,目光深深:“沈家的小儿子叫沈文双!沈文双失踪后,沈宗双不仅替自己的弟弟还清了所有的赌债,还做了一点小生意,家中置办了不少的田产。” “小七,你怀疑他?”秦重一遇到严肃的案件问题,便忘记了之前还与柳七较劲的事儿! “难道你不怀疑?”柳七微微一笑,指了指其他的卷宗,说道:“还没有有当时一同失踪的案件?” “一同失踪的?难道不查查其他时间段的吗?”秦重好奇的问道。又找出开始一本一本的翻着,说道:“我记得好像是有一个,不过不是本县失踪的,是一个外县失踪的,在本县衙门处备了案,在城里张贴过寻人启事。” “等等!是这个吧!”柳七将秦重手边一本沾了灰的卷宗拿了过来,翻到中间那一页,伸手指了指! “没错,就是这个!”秦重目光严肃冷静,“但是这个是盐泉县发布的一张公告,只说失踪的人是六尺五,中年男性,外出做生意回家的,在他途经的各个县都发了寻人公告!可是我们打捞的尸体是七尺五!身高不合啊!” “那先查这个沈家!”柳七如玉般芊细的手指指了指秦重面前的那页! “那其他的呢?”秦重好奇的问道! 柳七懒懒的一拂袖,说道:“这些都是妇女儿童的失踪案!” “你都没看,怎么知道!”秦重每每看到柳七自以为是的模样,很让他感到愤怒! 柳七却不紧不慢的说道:“儿童和妇女失踪案,都会在案宗书页下角用墨汁划出一个小角,与成人失踪案分离出来。一般儿童妇女失踪,通常会认为是被拐卖,重点搜查所在地区的牙婆。男子失踪则着重认为是被仇杀,或者携款私逃!秦诉师不可能不清楚这些啊?” 秦重揉着一双熊猫眼,愤愤的说道:“我还不是被案宗看到眼花了,所以才没注意到这些!” 第七十五章、秦娘子被恶狗追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柳七那张清秀的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嘴角微勾,又翻出五年前上郡同知被杀案的卷宗出来,递到了秦重的面前,“这是五年前一个谋财杀人案,听说杀人凶手郭雄逃到渔阳县来了,现在朝廷下令各郡县留言,秦重,你帮我看看这案宗,仔细看看,这个到底有没有哪儿觉得有不妥之处?” 秦重冷哼,伸手接了过来,看了一眼,说道:“这种杀人犯凶残至极,能从去刑场的路上逃脱,就凭一个小小的渔阳县怎么抓?就你们衙门的这几个三脚猫的捕快,还不够那郭雄看的!” “我不是要抓郭雄,我只是想问问,你看这个案卷,发现了什么不对没有?”柳七脸色平静,幽深的眸底却有着冷锐的寒光! “由三司定审过,一致裁定是郭雄谋财害命,杀害朝廷官员!”秦重看了一眼,扔到了柳七的面前! 柳七冷冷一笑,“秦诉师号称天下第一诉师,当真觉得郭雄会为了谋财而害命?这个郭雄的身份是第一镖局的总镖头,江湖中黑道和白道谁人不晓他义薄云天,仗义凌云!而且通过他走的镖物,从未失手过!你说他会为了钱财而害命吗?况且杀的还是朝廷命官!?他若是贪心的人,这些年来从他手中过的镖物那价值都不知道多少!你当真会为了十几两银子而杀人?” 秦重疑惑的看着柳七,“你不会是想替这个郭雄翻案吧?莫非你跟郭雄的关系不简单?” 柳七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缓缓而道:“秦重,那你到底愿不愿意帮?” “不帮!”秦重甩袖,疲惫不堪的脸上有着不悦,那双黑黑眼圈的眸瞳鼓着,转身往门外走! 柳七沉沉的一拍桌子,怒道:“我看你不是不帮,而不敢帮!害怕就直说,胆小不丢人!” 秦重回过头来,说道:“那你告诉我那个郭雄跟你什么关系?你为何要帮他?天下的人就算知道郭雄是无辜的,但是谁敢替他申诉?我无权无势,一个小小的诉师,只会写状纸,帮人打官司!什么事也办不了!” “我要你帮我查当年这件案子的一些可疑的线索,还有是由哪些大臣帮忙审理的,以及人证物证都有些什么!”柳七笑眯眯的看着他! 秦重揉着疲惫不堪的额,说道:“我怎么能查得到这些东西!” “南宫阙可以,你可以去问他!”柳七杵着棍子站了起来,一步一步的走到秦重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我虽然也可以去问他,但是我总觉得你去问比较好!” “凭什么?”秦重恼了,给累了一天一夜,累得跟只狗似的,结果把卷宗清理出来,柳七只用了三分钟不到就找出关键人物了! “凭你是大夏第一诉师!我要重新调查郭雄的案子,就得请你帮忙!”柳七缓缓而道,挑眉浅笑! 秦重冷哼:“大爷今天很累!明天再说!” 柳七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有些失望的说道:“我本想带人去沈家查看的,你既然累了,就不会去了,我去找钱捕头和六道回来帮忙!” 秦重脸色一变,怒道:“老子用了一天一夜时间才查出来的,为什么不让我去!” “我不是说累了吗?” “我不累!”秦重咬牙切齿! 柳七看了秦重一眼,少女幽深的眸中泛过一丝邪邪的光芒,说道:“那既然这样,我也暂时不想动用捕快,我们先去沈家打探一下情况!你这身装扮不太好!凶神恶煞的,得改改!” 秦重心底一跳,小心翼翼道:“改成什么?” 柳七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轻轻的笑了笑,说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片刻,一袭农妇装扮的秦重走了出来,头顶的发髻上插着几根筷子,脸上用黑泥涂了涂,显出沧桑的味道,柳七淡淡的看了一眼,手中正拿着一把的筷子,慢吞吞的敲打着手心,说道:“插三根就行了!” 秦重恨恨的瞪着柳七!“为什么每次这种事情都是让我来做?” “因为这样,你才可以接近沈家村的村民,问他们关于沈宗双一家的事情!”柳七放下手中的筷子,很满意此时秦重的造型,她也不会绾什么发,就请厨房的春婶帮了个忙! 若不是柳七那计划不错,秦重也不会这般打扮!“那你呢?” “我不是受伤了吗?不管你问到什么,或者村民们说过什么,任何一个神态或者表情都要记下来,回头再告诉我!问话技巧,秦诉师你懂吧,这一点你比我强不是!”柳七笑眯眯夸赞了秦重几句,把他推了出去! 秦重冷冷一哼,转身便走了! 秦重刚走,赵六道一身锭青色的衙门捕快服大步的迈入了院内,他疑惑的看了一眼刚刚走出去的一身农妇打扮的丑婆,说道:“秦重干什么去?” 柳七正在喝水,结果被呛着了!一脸吃惊的看着赵六道,“你怎么知道是秦重?” 赵六道走过来,端起茶水喝着,淡淡而道:“打扮成这个丑婆样子,不是秦重是谁?” 柳七抚额,“他娘的!刚出门就被发现了,不知道到了那里会不会被人认出来放狗咬他!”不过赵六道那眼神也太犀利了,装扮好之后,连牛大强和梅发财都没认出来,他是怎么认出来的? 赵六道一向认人很强,看一眼就知道是谁,哪怕你再怎么伪装,他都得看出来! 赵六道扶着柳七进了屋,两个人又相互的给对方换了药,赵六道这才缓缓而道:“苗虎今天没有去赌场,不过我去了桃花酒肆,看到苗虎拿了酒菜去了城外,城外只有一个破庙,里面住着一些乞丐!苗虎只将那些东西放在破庙前的一颗大树下,就离开了!” “他没发现你跟踪吗?”柳七目光微微一亮! “是他带着我去的!”赵六道慢吞吞的说道! “他带着你去给乞丐送酒菜?”柳七惊愕的看着他,好奇道:“心肝儿,你是不是用了美男计?苗虎怎么可能带着你去呢?” “我……我对他说想拜他为师,请他教我功夫,他不同意,我就一直跟着他,他走到哪儿,我就跟到哪儿,后来他也没办法了,由着我跟了!就是没答应收我为徒弟。”赵六道遗憾的说道! 柳七不得不佩服赵六道了,之前她也想过跟踪苗虎,可是又怕苗虎发现,到时候就更加找不到郭雄了,赵六道却是光明正大的跟!还一直跟了一整天,还没被苗虎给发现出问题! “那你应该坚持不懈,明天接着跟,直到他收你为止!只要工夫深,铁杵磨成针!他去过些什么地方,干过些什么事晚上回来的时候,一定要回来禀报!” “嗯!” 夕阳下,眼前的少年俊脸如雕刻般,隽雅如墨画,树荫倒映下,侧脸映着淡淡的阴影,粗长的睫毛如蝶翼般轻颤着,柳七不由自主的抚摸了上去,嘟嘴伸得老长,赵六道一回头,看到柳七嘟嘴的模样,脸色一红,“你……” “心肝儿,就亲一下!”柳七说完,再次嘟起了嘴!见赵六道半天没有动,恼道:“我受伤了,我就不能安慰安慰我?” “受伤的是你的腿!”赵六道起身,打算做晚饭了! 柳七急急的拉住了他,双手抱住了他的腰,脸蛋紧紧的贴在他坚硬的背上,语气里多了几分的无赖,“心肝儿,要不我亲你也行!亲完,你若是觉得被我占了便宜,你可以亲回来!” 赵六道一脸的窘色!伸手去掰柳七的手,“我去做饭!” 柳七紧紧的贴着他的背,温暖气息隔着衣料,让人感觉浮想翩翩,又是夏日,穿得衣服又少,这么贴着,赵六道觉得全身都有些僵硬,不自觉的就转过身来,深邃的目光望着少女那张邪肆的笑脸,微微低了头…… 虽是如蜻蜓点水般,柳七也十分的满意,想到赵六道上回主动一回之后,一直都在回避,不敢有太亲密的举动!柳七纤瘦的食指在自己的嘴唇上抚过,唇边还留着少年清纯如青草般的气息,心底也不知不觉的沉沦了一下。 一瞬间的工夫,她那幽深的眸子变得锐利起来,伸手翻开了关于郭雄的那卷案宗,将上面可疑的地方全部都勾勒了出来,再加上前世关于这件案子的记忆,她的脑子里也差不多有一个粗略的轮廓。 第二天赵六道又跑去跟苗虎了!赵六道的聪慧与惊才不显山不露水,又是一副冷僻憨厚的模样,让苗虎没有起疑,柳七有时候也不得不佩服他! 一连许多天,赵六道都会将苗虎去做过什么地方,包括走过哪些镖都祥祥细细的回来告诉柳七。苗虎四、五天的时间里,有三天去城外的破庙给乞丐送酒菜,但又不会亲自送到破庙里,只放在破庙外面的大树下! 秦重去沈家村的第五天,他被人发现是男人了,结果沈村的人放狗咬他,他衣衫褴褛的落荒而逃,好不容易才混在乞丐堆里才逃过一劫!至于他为什么被人发现是男人,是因为他有一天夜里,遇上一个沈村的光棍,光棍非要把他拉回家过夜,说绝对不会侵犯他,结果半夜光棍摸上床,开始了霸王硬上弓,秦诉师宁死不从,结果两人推揉的时候,那光棍失手将秦重推倒,秦重从床上摔到地上的时候,胸口上放着的两个瓷碗哐啷的一声摔碎了!碎了…… 秦大诉师回衙门的时候,抱着衙门后院那颗歪脖子树抱头痛哭!南涯和南逸哄了他半天也没有用! 柳七那受伤的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下地走动,活动自如,伤口也已经结了疤!她正抱着一筐骨头在替南宫阙挑“洛大小姐”的骸骨! 南宫阙偶尔抬头痴迷的看着她,顿时觉得眼前的柳七似乎就真成了洛家小姐! 柳七抬头,撞上南宫阙那深情的目光,心底猛然的一悸,惶道:“大哥,你……你没事吧!” 南宫阙那深情的目光突然变成成幽静锐利,说道:“没事,小七,你继续!” “有些骸骨没找到,可能……可能被野狼咬碎吃掉了吧!”柳七低头,戴着手套的手在骸骨堆里翻来翻去,心底却有些紧张,这几天,南宫阙每日都会过来陪她分骸骨,那野狼经常出没的小树林,也去过许多回了,南涯和南逸他们差不多将小树林里每一个角落都翻遍了,只要是骸骨都会找来给柳七分辩! 洛姨娘前两天就已经送回了盛京,代郡郡守被撤职,一心想着南宫阙能替他说好话,结果又听说此事就是南宫阙亲自批示下的,郡守不信,非要上京来找南宫阙,南宫阙将事实证据全部都摆在他的面前,他无话可说,只求南宫阙好好照顾自己的女儿洛芊芊,就算是个姨娘,也好歹是一品大官府中的姨娘!郡守还想着罢官之后,以后有机会再求南宫阙东山再起,当然南宫阙是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 秦重抱着歪脖子树哭诉完,站起来,回客栈洗净了一下,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袍,过来找柳七,气呼呼将打探到的所有的沈家村人物关系,全部抄录成一副人物关系图,丢到了柳七的面前! 柳七虽然很多骨头找不到,柳七还算尽职,拼成了一副完好的少女骸骨,南宫阙却轻轻长叹,并没有将柳七拼凑好的骸骨带回盛京,而是吩咐南涯在上石村义庄附近找了个一块空气,厚葬那副骸骨! 柳七疑惑不解! 南宫阙吩咐南涯下去之后,才淡淡的言道:“小七,你不用骗我了!我知道那根本不是楚楚的尸骨!” 柳七脸色一惶,轻咳一声,“那个……大哥,我只是说拼出一副少女的骸骨,并未说一定是洛小姐的!” 南宫阙握住她的手,“所以我才没有想过要带回去!” 柳七觉得那双手很稳,握得她都插离不出来,她讪讪的笑着,掩饰自己的尴尬,“大哥,人死不能复生,你既然想清楚了,我也替你高兴!” 南宫阙不敢怀疑柳七,就算觉得柳七跟洛楚楚很像,他也不敢怀疑,心底总有一种感觉,他们现在这种关系很好,一旦他怀疑她,他们的关系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而且他总觉得会失去什么? “明日,我便回盛京了!这封举荐信你拿好!”南宫阙掏出一封信函递到了柳七的面前,男子修长的手光洁如玉,泛着淡淡的光芒,精致无比。 秦重将手中的笔放下,看到南宫阙递给柳七的信函,微微一愣,“什么举荐信?南宫大人莫不是想把柳七调入盛京为官吧?” “这是每三年一度的提刑吏考核,成绩优秀的可封为提刑推官,我看小七验尸,懂得这么多,呆在这样一个小地方,怕是埋没了他!”南宫阙声音清磁如水,俊逸冷峻的脸上有着淡淡的笑意。 秦重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柳七,愤愤的说道:“南宫大人从未写过举荐信举荐过任何人!柳七,你是第一个!” 柳七拍了拍秦重的肩膀,说道:“秦诉师这些天辛苦了!你要是累了,就早些回客栈休息吧!” 秦重一拍桌子,“过河拆桥啊!” 柳七将信函推回了南宫阙的面前,说道:“大哥的一翻好意,我心领了,我知道凡乡县要参加盛京举办的一切人才考核,必须是由所在乡县的官员亲手写的推荐信,才可以用!” 南宫阙却坚持递到了她的手里,“也有由官员亲自举荐的,这样考核的官员会特别认真对待!” 秦重伸手替柳七接了过来,说道:“我说小七总不会一辈子都呆在这里当个小小的仵作吧?这次可是机会!提刑吏考核通过的,可以进入刑部以及大理寺,到时候以你的验尸手段,无人能及!前途肯定不可限量!” 柳七不想接受南宫阙的推荐,就是不想将南宫阙拖下水,她宁可按着程序一步一步的来,司徒澄现在地位和身份,她确实是需要一个坚硬的台后,可是南宫阙这个人,给她的感觉是暗藏危险,让她不得不警惕!她总觉得南宫阙似乎已经猜测到了她身上的一些秘密,却没有说出来,不知道是不是另有想法! 虽然他对洛家小姐深情,为了洛家小姐,不惜一切的带人过来寻找!又因为洛小姐的死,不顾一切的报复算计过洛小姐的人,包括整个洛郡守,可是柳七知道这具身体是洛小姐,而她却不是真正的洛小姐! 南宫阙见柳七拒绝,眼底闪过一丝淡淡的忧郁!她还是对他很警惕,却不知道为何,他心底总想亲近她一点,想了解她更多一点,一个乡野的平民,不可能懂得这么多,她甚至还懂得官场的一些诡诈之术!那日在城外湖亭所说的家族大换血,说的每一句话都暗藏锋芒。 秦重说道:“行了,我替她收着了,以后总会有用的!” 秦诉师白了柳七一眼,心想:柳七不知道好,他秦重难道还不知道吗?南宫阙的身份不一般,由他写的推荐信,肯定比一般的乡县小官写的更有冲击力! 赵六道今天比平日里早回了半个时辰,少年一回来,便将从福满楼买来的一只烤鸡塞到柳七的怀里,说道:“今天我跟着苗虎去了趟酒楼,他买了不少的可存放的干粮以及肉类!他还去了城中的裁缝铺买了两件衣服,又在马场买了一匹马!” “他要出远门?”柳七皱眉,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秦重抢地烤鸡正要啃被赵六道一把抢过来,赵六道脸色冷冷的,不悦的说道:“不是给你买的!” 秦重轻哼,“不给就不给!关于我打探的消息,我心情不好,可不会说!” 柳七拉了拉赵六道,“给他!” 赵六道不情愿的拔了个鸡屁股塞到秦重的手里,“给!” 说完赵六道便将烤鸡又塞回了柳七的手中!少年缓缓而道:“这只烧鸡也是苗虎买的,他还叫我别再跟着他,我看见他进了桃花酒肆喝酒去了!” “完了!”柳七突然站了起来,将鸡肉扔到秦重手里,转身对南宫阙言道:“大哥,借你的人和马车用一下!” 南宫阙沉声,“南涯,南逸!准备马车!” “是!大人!” 南宫阙见柳七走出门,也赶紧跟了过去,说道:“我陪你一起吧!”到时候也有个照应,她这么着急,似乎是有大事! 柳七见南宫阙要一起来,说道:“大哥,请你帮我先将苗虎困住在城里,今天晚上别让他出城!南涯将车赶到城外三十处的破庙前面便可。” “好!”南宫阙勾唇,清冷一笑! 柳七已经坐了上马车,赵六道紧跟其上,少年疑惑道:“怎么了?” “赶紧去城外,趁着现在天色还未全黑应该得赶得上,我怀疑苗虎拿买这些东西,并不是为了自己出远门,而是替别人买的!你也说你这些天一直跟着苗虎,他最近要走的镖也在三天后,他不至于就这么早的将出行的东西买好!夏季天气炎热,东西放一天就坏了!”柳七说道! “那他是给谁准备的?”赵六道墨眸微微一深! “郭雄!”柳七目光坚定,对赶车的南涯大声的言道:“快点!” 南涯愤愤的想,柳七还真是不识抬举,把他们家大人这么使唤,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跟他们家大人结拜已经是高攀了! 天色黑沉了下来,城外的破庙内已经生了一堆火,几个乞丐坐在一起用一口破锅熬着米粥,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馊臭味,人体的汗臭味!那些叫花子一抬头,瞟了柳七和赵六道一眼,吼道:“外来乞丐,你到角落里去蹲着!跟那个人一样!” 说完乞丐们又接着分食那破锅里的米粥! 柳七在进破庙之前,已经换了一身乞丐的衣服,此时小脸脏兮兮的,一双幽深的目光却锐利明亮!赵六道也同样是一身破烂衣袍,手中拿着一根木棍,跟在柳七的身后! 柳七打量了那几个乞丐一眼,然后一抬头,看到暗黑角落里还坐着一个乞丐,那个乞丐将头埋得很低,凌乱的头发遮了半张脸,此时正拿着一个黑乎乎的馒头慢慢的咬着,手边还放着一个破碗,碗里是半碗清水! 柳七摸索着坐在了那乞丐的身边,盯着他手中的馒头舔了舔嘴唇!那乞丐突然一抬头,朦胧的火光下,一双狠厉的眸子望过来,柳七心底一跳,仿若那种眼神看穿了一般,硬生生的颤抖了一下,笑呵呵的看着他! 乞丐突然开口,声音低沉有力,带着一股让人觉得冷肃的压力,“还是个豆儿!哼!” 柳七双手赶紧摸了摸自己的胸,喃喃道:“我胸束得这紧!怎么能被看出来是女的呢?” 赵六道突然护在了柳七的身前,冷冰冰的眸子警惕的盯着那乞丐,柳七赶紧扯了扯赵六道背后的头发,说道:“干嘛干嘛,快坐下来,我们好不容易才找到的住处,就安静点,免得被人赶出去!” 赵六道那张俊脸也是污黑的,他警惕的盯着那乞丐,然后在柳七的旁边坐了下来! 柳七扯了扯六道的袖子,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那双冷锐的眸子轻轻的转了转,言道“这位大哥是怎么知道我是个女子的?” 那乞丐瞟了柳七一眼,接着啃馒头和喝凉水,完全把她当成了空气!柳七也不气馁,开始数落赵六道,“你不是说看不出来,怎么会被人看出来呢?你是不是骗我呢?” 那乞丐哼道:“一般人是看不出来,不过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怎么可能连男女都分不出来?” 柳七惊愕的看着他,然后小心翼翼的靠近乞丐。那乞丐没有感觉到柳七身上的有内力的迹象,赶紧将身上的杀气敛起来,不声色的移了移身子! 柳七见他移开,她就再次靠近,渐渐的,已经将那乞丐逼到了角落,那乞丐恼了,低沉的声音透着一股怒气:“小丫头,你到底想要干吗?不怕我杀了你?” 柳七扬眉,露出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不动声色的说道:“三寸舌胜过千万者!” 乞丐瞟了他一眼,低头啃馒头! “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 乞丐那脸色未变!甚至还有些疑惑的看着柳七! “策马渡悬崖,弯弓射胡月!黄金若粪土,肝胆……” “啪!”乞丐沉沉的将手中的破碗放在了地上! 随后乞丐脸色微微一变,警惕看着她,眼底有一抹杀意!柳七从地上抓了一根树枝,在地上画着些奇怪的图案,说道:“苗虎大哥说让我来接应你!” 乞丐冷冷一笑,“苗虎是谁?” “苗虎大哥让我给您送来一瓢子老瓜,说最近风头紧,四处的亮点子很多!让我们替你断后!”柳七接着言道! 赵六道挠着脑袋,疑惑的看着柳七画的鬼画符,又听着自己完全听不懂的话,这些奇怪的黑话,他好像跟着苗虎的时候,偶尔听到过一些!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乞丐冷哼,不屑的说道:“就凭你们俩?” 柳七说道:“我们俩是没什么功夫,可是走在人群里也让人查觉不到啊,郭大哥虽然和一帮乞丐混在一起,可是我一眼就看出你来!” 郭雄目光一冷,一只大掌狠狠的朝柳七的喉咙抓过来,赵六道那速度也更快,伸出一挡,郭雄那手正好抓在赵六道的手腕处! 郭雄惊愕看着这个毫无一点儿内力迹象的少年,还真没想过他的速度这么快! 柳七惊出一身冷汗,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道:“郭雄大哥,实话跟你说吧,我跟苗虎大哥是好朋友,我一直敬佩镖师,小时候还梦想以后当个人人敬仰、忠义薄天的镖师!苗虎大哥见我这么认真,就时常跟我讲他镖的事情,说完他自己的,又说他师兄郭雄的一些事迹,最后说到郭雄大哥上郡走镖被人诬陷杀了朝廷命官,我便想着,像郭雄大哥这种义薄云天的人,又怎么会做出谋财害命的事情,一定是有人栽赃,柳七当然不信!” 郭雄那双凌厉的眸子冷冷的瞟过来,全身都有着危险的气息,不过听到柳七说他是冤枉的,心底闪过一丝心心相惜! 柳七又接着说道:“郭大哥整日这么东躲西藏也不是个办法,不知道哪一天就被人告发了。” “哼!”郭雄收回了杀招,若是换做别人这么说,他肯定一掌拍不过去了,不过柳七是个女子,他从来不杀女人!再柳七身后这个赵六道,很明显就是一个跟班! “既然郭大哥是被冤枉的,为何没想过沉冤昭雪?难道就想一辈子做个亡命之徒吗?”柳七见郭雄放松了警惕,松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了他的旁边,语气轻轻的。 “官官相护!你觉得我有沉冤昭雪的机会吗?”郭雄冷笑,眼底是一片轻蔑的光芒。 柳七说道:“若郭大哥愿意,柳七愿替大哥写状词上诉,并且请全国最好的诉师替大哥辩护,大哥之前那个案件疑点很多,我相信只要我们找出真正的杀手,证明大哥无罪,便可以洗脱大哥的冤屈!” 郭雄冷笑,“你是什么人?” 柳七从身上掏出上郡同知被杀案的卷宗出来说道:“我是渔阳县衙门的!” 郭雄顿时怒了,眼底一片凛冽正要一掌拍过来,柳七又接着说道:“郭大哥先别着急动手!等我把话说完!” 郭雄一脸凶狠的看着柳七!好像只要他动动手指头,就可以将柳七给捏碎一般! 第七十六章、情意绵绵被人嫌(加更)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赵六道一脸警惕的盯着郭雄,将柳七挡在自己的身后! 少年脊背挺拔,目光坚毅! 柳七轻轻的推开赵六道,对视上郭雄,说道:“朝廷下发的通辑告示,命各地县衙联合抓拿你,你就算是离开渔阳县,去其他的县城也不安全,而且各衙门的悬赏赏银已经加到了三千两,就算郭大哥江湖上的兄弟多,又个个讲义气,难保不会有人为了钱财出卖你!” 郭雄这些年来亡命天涯,每到一个地方都不敢呆得太久,勉强被人发现,所以他之前才跟苗虎说了,让他替他准备行李离开! “我知道郭大哥不是个滥杀无辜的人,不然此时柳七早就命丧大哥的手中了,大哥若是相信我,就听我一言,沉冤昭雪,不要当亡命之徒。”柳七句句认真! 郭雄轻哼:“姑娘,你认错人了吧,我不是郭雄!” 柳七莞尔一笑,“那郭大哥也认错了,我堂堂七尺男儿,却被郭大哥说成了姑娘!” 赵六道瞟了柳七眼,什么七尺?比他矮了大半个头呢,吹牛也不能胡吹啊! 郭雄看到少女眼底的那抹幽深和狡黠,微微一怔,站了起来,往破庙外走,柳七紧随着跟了上去!郭雄离开破庙,走到一处风景高的地方,四下山风涌动,黑夜中隐约的听到几声狼吠! 赵六道突然警惕起来,拉住柳七,希望她别再继续跟着去!柳七却伸手过来,握住了赵六道抓着自己手掌那只手,拍了拍六道的手背,示意他不用担心! 在一处山石凌乱的悬崖处,郭雄突然停了下来,一身破旧的乞丐服,却不掩他一身沉稳大气的风华,月色下,男人一张坚毅的脸庞露出来,两腮的胡子黝黑,长得很长,怕是五年里从未刮过!一方面是因为逃命,另一方面是不是想让人那么容易就认出来! 郭雄一双凶狠的眸子有月色下泛着凛洌的寒光!冷冷的朝柳七望过来! 柳七突然开口:“这个地方杀人灭口最好!” 郭雄惊愕的看着他,月光下,少女的身影被镀上一层银辉,隽秀的眉目透着一股冷锐和坚毅的光芒,男人呵呵的一声冷笑:“既然知道我要杀你,为何还要跟过来?” 柳七握住赵六道的手,“六道啊,我来送死,你跟着我后不后悔?” 赵六道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月色下,少年身材修长挺拔,墨玉般的眸瞳灿灿生辉! “你真的不后悔?”柳七叹了一口气! 赵六道不耐烦的说道:“同生共死!” 柳七幽深的眸子一片深情切切,紧紧的握住六道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六道,我爱你!” 赵六道那张俊脸“腾”一下红了,平日里睡在一张床上,她时常也这么说,可是当着外人的面,这么说怎么都觉得太过于轻浮了! “六道,我们都要死了,你把你心里的话告诉我吧,让我也死而无憾!”柳七扑入赵六道的怀里,语气幽伤情深,看旁边看戏的人都忍不住的……一身鸡皮疙瘩! 更别提此时的赵六道了,他呼吸沉重,嗅到少女发间淡淡的芬芳,窘迫的俊脸一片害羞之色! 柳七抱着他的腰,小手娇嗔的捶着赵六道的背,“六道,你说嘛,说嘛!” 赵六道那一身的鸡皮疙瘩长得更凶了,清哑的声音缓缓言道:“跟你死在一起,没话好说!”能死在一起,就足可以证明所有的一切,足可抵得上万千情话,万千甜言蜜语! 旁边看戏的郭雄有些恼了,这情况变得太多,以他的思绪实在是跟不上来,他的确是想过要杀柳七的,而且他觉得在破庙杀人,破庙里的乞丐太多,太惹眼了,既然柳七是来找他的,必然会跟着他一起过来! 柳七踮起脚尖,殷红的嘴唇轻轻的撅起,露出一抹楚楚动人的表情,娇柔的说道:“六道,在我们死之前,再轰轰烈烈的吻一场吧!虽然不能身体交合,但让我们的心交合!” “咳……”赵六道惊得被自己的口水呛着了,努力的抓着柳七的肩膀,无知所措! 柳七遗憾的说道:“我也想和你身体交合,可是这个地方实在是不合适,郭雄大哥还这儿看着呢?不要让郭雄大哥蒙上眼睛,等我们做完,再让他睁开眼睛?” 郭雄一甩袖子,咆哮道:“够了!” 柳七幽怨的望过来,“郭大哥,你都要杀我们了,就不能让我们临死之前做一次我们一直都想做的事情吗?” 柳七说完吻上赵六道的嘴唇齿,开始辗转着,赵六道努力的回避,柳七哪里给他机会,她们的身边就是悬崖,此时若是乱动,两个人都得摔下去! 郭雄震惊了,他那高端的脑子实在是反应不过来,眼前是男女激吻,身后是悬崖,山风猎猎,男人那脸色渐渐有些迷惑起来! “嗯……”柳七突然清吟出声,眼光如媚,抱上了赵六道的脖子,却不动声色的瞟过一旁的郭雄,她小心翼翼的往后退了一步,脚下一滑,半个身子滑到了悬崖下。赵六道紧张的抓着她的双手,眼底一片惊惶:“如意!” 柳七莞尔一笑,殷红的唇瓣在皎皎明月下,如洒上一层金光,在月色下事着致使的诱惑,却又让赵六道心底一窒,有种心疼的感觉。 “六道,你松手吧,不然你也会掉下来的,一个人死总比两个人死要强吧!”柳七露出楚楚动人的一片笑意! 赵六道想说,其实他是可以把她拉上来的,结果被柳七那指尖一掐,把要说的话给掐没了! 柳七强扯上一抹明媚的笑意,娇柔的说道:“六道,对不起,原谅我不能陪你一辈子了,我死后,你重新找个吧,这样我和我肚子里的孩子也会安心的!” 什么孩子?赵六道那双手差点没抓稳,柳七那身子又滑下去了大半!她脚下的山石滑落,深不见底!赵六道真想把她提上来,问问那什么孩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柳七又深情款款的说道:“记得每年清明节、元旦节、植树节、各种节都要给我和我的孩子来扫墓,记住不要带你新娶的妻子过来,你知道的,我看到会不高兴的!哎可怜我才怀胎三个月未出生的孩子!” “如意,我不会娶别人的!”赵六道突然憋出一句话来,又认真的说道:“就算你不在,我也不会娶别人!给你扫墓也不会带别的女人!” 柳七心底一喜,他娘的!赵六道,这么快就入戏了! “六道,你这又何苦,你可以娶别的女人,但是请不要告诉我,我知道后就伤心难过的!”柳七叹了一口气!脚下故意又踢掉大片石子落下了悬崖! 一只大手突然伸了过来,一把将柳七从悬崖边上提了上来,男人那张成熟冷毅的脸上,露出一抹愤怒,吼道:“你们两个到底想要干什么,到底还有完没完!”太他妈的恶心了!郭雄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气恼的将柳七丢到了地上! 赵六道赶紧将她扶了起来,紧张道:“如意,你没事吧?” 柳七说道:“没事,只是我们迟早要死的啊,郭大哥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郭雄冷道:“滚!你们赶紧给老子滚!” 柳七抹了抹刚刚深情表白留下的泪珠儿,先前那娇柔的语气完全变了,变得冷锐清肃,说道:“郭大哥,如果你信得过柳七,那就到渔阳县衙门来找我!还有今天的事情,请大哥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柳七女子的身份!” 以郭雄的能力,飞檐走壁,很快就能找到柳七! “等等!”郭雄沉声的说道! 柳七停住了脚步,一回头,眼底有着淡淡的笑意,“郭大哥还有什么事吗?” “要我相信你可以,你把这颗毒药吃下去!如果我去衙门找你,若是你设下的圈套,那么,你就陪我一起死!”郭雄的手心里已经多了一颗小小的绿色药丸! 柳七伸手接了过去,抬手就往嘴里放,赵六道抓住了她的手,轻轻一捏,柳七吃痛,手一松,那颗药丸落到了赵六道的手里,赵六道一瞬间的工夫已经放入了自己的嘴里! “我靠,赵六道,你跟我抢什么抢?” “我身体好!”吃个什么毒药的,也能撑几天,就柳七这个瘦弱的身体,怕是毒发的时候,一刻都撑不下去!赵六道定定的望向郭雄,说道:“什么时候会毒发?” 郭雄意味深长的看了赵六道一眼,冷冷一笑:“三日内!” 赵六道沉沉的嗯了一声,也没有再多说,拉着柳七往山下走! 柳七脸色凝重,心有些乱了,那毒药怎么就被赵六道给吃了,下山的路上,柳七把赵六道骂了无数遍!越骂越生气,回到停马车的地方,她干脆将赵六道推开,让南涯驾着车往城内赶去! 赵六道呆呆的看着消失在月色下的马车,心情有些复杂,伸手捂着胸口,俊逸如刀刻般的面容泛过一丝淡淡的无奈,想到柳七刚刚为了做戏给郭雄看,在悬崖绝决时所说的那些情意绵绵的话,不自觉的嘴角划过一丝明亮的弧度! 第七十七章、我心,你知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柳七甩下赵六道,心底一阵阵的惊惶和担忧,这万一三天日郭雄不来衙门主动找她怎么办?想到这里,又开始思绪纷乱起来!如果是她吃了那颗毒药,她是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郭雄会出现,但是那颗毒药被赵六道吃了,现在在她心里只会想到那百分之十的没把握,哪怕郭雄有百分之一的可能不来,赵六道这条命就挂了! 她又不停的安慰自己,郭雄义薄云天,说话一言九鼎,应该不会出尔反尔吧!回城的途中她的心底一直因为赵六道会不会死的这件事情纠缠得全身冒着冷汗!马车倏然一停,开城门的时候,她然豁然清醒,从马车上跳下来,语气冷冷的,“南涯,去接六道!我自己回去!” “柳少爷……你逗我玩是不是?”南涯心底愤愤的,当初干嘛把人推下车?现在又要去接人,知道他们在搞什么?跟小情侣吵架似的! “边境各县城有规定,晚上一到亥时就不允许有任何人城中走动了,三十多里的路,他一个时辰内赶不回来!”柳七挥了挥手,将一串铜钱扔到南涯的手里!“收了我的钱,替我办事!否则我只能告诉你家大人了!” 南涯一扬鞭子,心底将柳七的祖宗骂了无数遍,马车扬尘朝城外奔去! 偏偏赵六道那日比马跑得快,今天却没有跟在马车后面跑,而是迈着步子一步一步的走,看到南涯返回的马车,月色下,少年墨黑的眸子闪过一丝亮芒,动作迅速的跳了上去,掀开车帘,看到车内没有柳七的影子,他脸上微微露出一抹失望。 赵六道回衙门的时候,院中的门没落琐,房间还点着灯,少年把自己洗洗干净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进屋,看到柳七埋在一堆案宗里,脸色平静,正手里翻阅着手中的书籍,烛光跳跃着火花,空气里的气氛一瞬间的陷入了宁静! 赵六道一袭布袍,墨发披散,刚刚洗完澡,头发上的水珠滴落下来,少年目光中映着桌上跳跃着火花,手中的帕子擦着头发,有些别扭的走到柳七的面前,言道:“如意!” 柳七皱眉,六道最近说话这嗓子渐渐好,偶尔的时候,那清磁般的嗓音说出来的蛊惑磁性,柳七一拍桌子,手中的书籍拍在桌上,淡淡的瞟了他一眼,从桌前站了起来!也不爱看他一眼,拿起桌上的水壶打算倒水! 赵六道见她要倒水,他赶紧将杯子递了过去!柳七看他递过来的杯子,也不矫情,伸过接了过来,倒杯中倒满水,猛猛的喝了一口! 赵六道有些窘迫,不知怎么安慰她,也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生气?以前他生气的时候,柳七一般是用尽无赖和无耻的猥琐手段来哄他,而现在他肯定不可能做出柳七那样惊世骇俗的猥举动! 其实柳七也是担心赵六道,喝完水,一拂袖,就爬上了床!在床躺了许久,不见赵六道上来,掀开被子坐了起来,看到少年正在坐在她刚刚坐着的地方,拿着一本兵法战略在认真的看着! “心肝儿,上床!”柳七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这不是还想着六道来哄她吗?六道这猪脑子怎么跑去看书去了! “嗯!”赵六道正看到入神处,沉沉应了一声,没有要放下书籍的打算! 柳七抚额,躺在床上愤愤的想着,这日子没法过了!真没法过了!睡觉没赵六道在身边,可不是没法过了吗?干脆下了床,一拂袖,将灯油扫灭,说道:“上床!” 赵六道恋恋不舍的放下了书籍,也没生气,躺到了床上,这才低低的说道:“如意,你别生气了。” “我为什么要生气?”柳七掐着赵六道的手臂,气愤的说道! 赵六道果然很煞风景的说道:“我不知道?是不是厨娘春婶时常说的,女人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会乱发脾气?” 柳七一巴掌打在赵六道的胸口上,气呼呼的说道:“你干嘛把郭雄给我毒药自己吃了?!” “我身体好!” “要是郭雄三日内没有来找我,你岂不是没命了?”柳七很恼怒,赵六道不经她同意,就替她受了不应该受的罪!这些日子是不是当了捕快,做事也不打算证求她意见了?居然变得霸道了! “那你吃的时候,不是也不怕吗?”赵六道云淡风轻的说着! “我是说万一,万一他不来呢?” 柳七气得翻了个身,捶着床铺,咯吱咯吱的作响。 赵六道压在她身上按住了她的手,“我错了!你别捶床了!” 弄这么大的动静,被人听到了,还不知道会误会成什么样! 柳七心情不好,少年粗重的呼吸声传来,她将六道的手放在胸口,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这个时候再说什么也没有用了,只能求郭雄真的会在三天内来找她! 她给赵六道把过脉,又扎过针,没查出是什么毒,想必那毒不简单,她就更加担心了!她问赵六道有什么不良的感觉没有,赵六道总是说没什么事!这查什么毒,便更加让她紧张! 第二天,南宫阙便派南涯过来禀报,说他已经回京,在盛京等着她,并且把南涯留给她当侍卫,可以随时的保护她! 柳七写了一封表示感激的信让南涯派人送去了盛京交给南宫阙!结果不到两天南宫阙回了书信,两人这一来一回的互通着书信,在赵六道看来,还真像男女之间互通的情书,六道兄这两天有些吃味了! 柳七带着一帮捕快赶到了沈村,以搜查的名义进入了沈宗双的大宅,沈村唯一一个拥有大宅子,还买了几个奴婢的富贵人家一下子来了这么多的捕快,很快就在村子传扬开了! 秦重也跟在旁边,进了沈村,指着一个正在田中拔草的男人对钱捕头说道:“那个人很可疑,先抓回衙门,关入大牢再好好审问!” 柳七疑惑看过去,拉了一个路过的大婶问道:“田里那个拔草的是谁?” “那是咱们村的光棍张,今天四十好几了,还没有娶到媳妇,家里就一瘸脚的老娘!” 柳七哈哈的笑了起来,“秦诉师,我们的来查沈家的事情,你可不能公报私仇啊?” 秦重那日被一个光棍拐入家里,想着自己是堂堂第一诉师,又是个男人,还会怕一个乡野的村夫不成,结果半夜光棍摸上身,而且力气极大,差点就将他给强了,他能不仇恨吗? “话说我不是叫你扮成卖豆腐花的丑婆混入沈村的吗?长得这么丑居然也能被人看上?你不是那些天没把脸涂黑啊?”柳七挑眉,疑惑的看着他。 一说到这秦重就怒了:“不知道是谁传出来的卖豆腐都是西施,那光棍天天来我的摊前吃我豆腐……” “所以说这些天来很多的情报都是从那光棍那里打探的吧,有没有说沈家的大媳妇长得怎么样?” “你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秦重气呼呼的说道! 柳七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得也是!” 到了沈家,柳七第一件事情就去看沈家的大媳妇田氏!至于沈家老太爷已经去世一年多了!老太太左氏今年也有六十多岁了,行动也不灵便,由沈家的大媳妇沈宗双的妻子田氏搀扶着! 老太太听说衙门的人这次过来是因为她小儿子沈文双的事情,老太太顿时便老泪纵横,握着秦重的手,言道:“你们真的找到我的小儿子了吗?他现在在哪儿呢?” 秦重不动声色的抽回了手,一回头,见到柳七和钱捕头在说着些什么?顿时一阵疑惑,对老太太敷衍道:“很快就替你找到小儿子了!你放心!” 柳七吩咐完钱捕头,一转身,秦重将她拉了过来,“小七,你刚刚那钱武说什么?我可告诉你,沈家村的事情,是我废尽心思才调查出来的情报,你可不能什么事情都不告诉我!” 柳七拍了拍秦重的肩膀,说道:“你先前不是说过,沈家后院有一口井,十多年前沈宗双将井给封了,我让钱捕头带人去淘井了!” “我只是随口一说!”秦重看到柳七眼底的冷锐,脸色一沉,“你的意思是说沈家的小儿子,很可能就被谋害,埋在自己院中的枯井里?” 柳七摆了摆手,我可没这么说! 大胡已经将田氏带了过来,说道:“柳爷,这位就是沈家的大媳妇田氏!” 田氏四十多岁,相貌秀美,脸蛋有些发福,一双柔软着的水眸里透着一抹贤惠与朴素,柳七走到田氏面前,问道:“田氏,我有几句话要问你,请你如实回答!” 田氏战战兢兢的说道:“官爷要问什么,尽管问,民妇定如实回答!” “沈宗双现在何处?”柳七问道! 田氏的脸上突然有丝莫名的委屈,说道:“那个死鬼啊,去乐村那个狐狸精那里了!” “哪个狐狸精?” “以前是我那二弟未过门的婆娘,自从我二弟不在了之后,我家那死鬼便时不时的救济一下乐村的那个狐狸精,一来二去的,两个人就好上了,那狐狸精本是乐村的寡妇,后来经人介意给我那二弟的,现在他们俩好上了,连孩子都生了,现在差不多八九岁了!婆婆还想将那孩子接回来,若不是我娘家的弟弟是守城的副队长,我不同意,他们才没敢将人接回来!”田氏愤愤的说道。 柳七若有所思,“你从什么时候发现自己的丈夫很奇怪的!” “大概是我家二弟失踪后的那一个月后吧,他对我就不怎么热情了,平日里虽然对我也不怎么样,但从未对我发过脾气,也没分房睡过,自从那次吵了之后,他时不时的找我的那碴!”说到这,田氏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道:“也是,我嫁到沈家二十来年,就生过三个女儿,现在三个女儿都嫁人了,公公也去世了,家里只有我和婆婆还两个丫环住着,那死鬼一年到头,都窝在乐村那寡妇那里!” 沈家老太太轻轻的咳了一声,田氏不情愿的说道:“婆婆,我可没有说错,你家大双变了,自从二弟失踪之后,他就完全变了,不像以前那样憨厚了!” 片刻钱捕头跑了过来,“柳爷,我们在后院的废井里发现了一具尸骨!” 一听到尸骨,沈家老太太和田氏脸色一白,战战兢兢道:“怎么可能,我家井里怎么可能会有尸骨?” 柳七挥了挥手,言道:“大胡,带人去乐村抓人!” “知道!”大胡带了几个衙役出去! 秦重呆了,说道:“你怎么知道沈家的废井里有尸骨的?” 柳七似笑非笑:“还不是秦诉师提供的材料,你说过,你跟沈家的丫环打探关于沈家的事情,那丫环说了一些什么,我让你全部都告诉我,后来说到沈家的后院闹鬼,每到晚上就有鬼火!” 秦重恍然大悟道:“墓地也有鬼火!” “其实那并不是什么鬼作祟的鬼火,而是人死后,尸体分解成一种叫做磷的物质,磷粉的燃点低,到了一定的温度,就会燃烧出淡蓝色的火焰,在空气中,便让人觉得是在空中飘荡的鬼火!” 赵六道将废井的骨头全部用筐了起来,提到了柳七的面前,柳七粗粗的看了一眼,说道:“把尸骨带回衙门,并且将沈家一干人等全部带回!” 一个平常人家的家里挖出一副尸骨,很难让人相信是无辜的! 沈家老太太和田氏整个人都呆了,指着那堆尸骨,惊得说不出来一句话来!秦重好奇的问道:“沈家的后院有尸骨,莫非是沈家老二的尸骨?” 沈老太太一听秦重的话,两眼一摸黑,晕死了过去!田氏急急的扶着老太太,喊道:“婆婆!” 柳七摇头,用十分肯定的语气说道:“不是沈家老二!” 田氏松了一口气,扶着老太太,对身边那两个小丫环说道:“你们两个还愣着干什么,快来帮忙将老太太扶上床,赶紧去找大夫!” 柳七看了一眼晕厥过去的老太太,挥了挥手,说道:“老太太既然不能去,那就请沈大夫人去一趟衙门吧!交代一下你家废井里为何有尸骨的事情!” 田氏扑通跪在柳七面前,“冤枉啊大人,民妇平日里连只鸡都不敢杀,又怎么会杀人呢?一定是……一定是沈宗双干的,那死鬼对自己的老婆都这么狠,便别提别人了!” 柳七头也不回的说道:“带走!” 回到衙门,柳七将枯骨中的那副骸骨上的沙石冲洗了干净,排除了掉入井里溺水而亡的可能。 秦重写着笔在一张废纸上乱画着,看到柳七已经拼凑好的尸体,目光一愕,“你还真说得对,这个人不是沈家老二沈文双!” “这个人的身材在六尺五左右,中年男性,死了最少十五年以前,与十五年前沈家老二失踪的时间相似,又不是沈家老二!那会是谁?我怎么觉得这具尸体的特殊这么耳熟呢?”柳七围着那具骸骨仔细的打量着! “沈家老二的一只脚上生了六个脚趾,而且身高应该符合我们前些日子打捞上来的尸骨,但那具尸骨又不是沈老二,两个尸骨都没查出出处,现在反而成了无名尸案了!”秦重放下笔,、,目光淡淡的看着柳七! 柳七匆匆将这些天看过的卷宗抱了出来,翻出其中一本,越看目光越深,对秦重说道:“秦重,你帮我看看,这具尸骨跟这个寻人公告上所述的男子有没有相似之处?” 秦重脸色顿时一变,严肃异常,说道:“这怎么可能?不过经你这么一提醒,仔细看来,又十分的相似!” 柳七拿出几块破布片出来,言道:“这就是当初挖这具尸骨,在尸骨身上的发现的衣服碎片,好像是十多年前流行的上等蕃邦绸缎布料,经过这么多年,还没有完全被风化,只留下一些破布碎片!这种布料当初应该是深青色的,现在变成了淡蓝色。” “如果这个人是十五年前外县失踪的那个人,那他为什么又会在沈家的后院废井里?”秦重手中的扇子一下一下的敲着手心,又接着说道:“十五年前,沈家还是一个普通的农户家,后来沈宗双跟着隔村的人出外做些小生意,隔村的都没挣上钱,而他却挣着了,而且生意越来越好,从走街的游商,渐渐的拥有了一间自己的米行。房子也换了!看来他这钱,来的不那么正当啊!” 柳七打了个响指,“秦重,这具尸骨交给你了!去找当年张贴寻人公告的衙门,而从衙门处找到死者的家属,让他们来认认尸!” “怎么这种小事又让我来做,关于沈宗双谋财害命的事,怎么就不让我跟进着?”秦重轻轻一哼,一脸的怒色! “你现在是我的助手!这种事情便别人去跟,我不放心!”柳七眯眸,抬头看了一眼阴沉下来的天空,随手说了一句:“要下雨了,我叫六道收衣服去!” 秦重愤愤不已,觉得自己怎么就成了柳七的跟班了?他本来应该好好的享受他那逍遥快乐的生活的! 秦大诉师也走出了停尸房,对南涯吩咐道:“去这个盐泉县,把这份资料送过去!马上要下雨了,你最好快点!盐泉县离这不过三个时辰的路程!中间有一段路不好走,你赶在下雨之前通过!” “知道了,秦爷!”南涯收了东西,转身出了院子! 秦重摇着扇子,一派风流倜傥的风骨,淡淡一笑:“还好我也有跟班!” 南涯是南宫阙留给柳七的随身侍卫,不过南涯却不怎么待见柳七,有什么事情,他宁可听秦重的吩咐! 由于翻出十五年前的谋杀案,黄县令格外的认真对待,觉得自己要升迁,就得遇上这等谋杀的大案,才能在自己的仕途上多放一块砖,够自己爬得更稳更高!县令大人对柳七更是特别的赞赏,简直把柳七当成了他仕途道上的指明灯!当然柳七提出要加工钱的事情,黄县令也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下午,一道惊雷划破长空,黄县令那惊堂木一拍,威严气场十足! 罗县丞那亢长的声音响起:“升堂!带人犯!” 两具尸骨被抬了上来,摆在了大堂的中央,跪在堂下的男人四十多岁,一袭华服,眼底有着阴冷的光芒,不过等他看到堂上的两具尸骨的时候,脸色明白一变! 秦重慢吞吞的摇着扇子,瞟了一眼坐在堂外的柳七,用唇形说道:“今天就让你看看秦爷推理断案的本事!” 柳七懒懒的靠在大堂处的石夯,朝秦重微微的笑着,抬手出来,伸出一只小指举起,然后缓缓的旋转了九十度,小指朝下! 秦重愤愤的一甩袖子! 柳七呵呵的一笑,她没拿中指比划,已经是足够给秦重面子了!渔阳县城难得出现这么大的案子,谋财害命,还一下子就是两具尸体,不仅如此,还是十多年前的,当时黄县令还没上任呢! 围观的群从在堂外那是里三层外三层的挤在一起,秦重看到堂外的人流,突然感觉心底的虚荣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黄县令冷冷的言道:“沈宗双,赶紧把你谋害盐泉县商人姚四的罪行交代清楚!” “大人,小的冤枉啊……大人,小的一直都是本本分分的,从未得罪过任何人,至于我家后院那具尸骨,小的完全不知情!若是一早知道,就不会再在那里将房子扩大了!大人啊,小的知道您英明,可不要冤枉了好人啊……”沈宗双一听,开始哭喊着冤枉!任黄县令怎么拍惊堂木,那沈宗双就是不停下来,这简直是一地痞流氓的作风! 这种一上来就喊冤的罪犯,黄县令见过不少,他拍着桌子,言道:“肃静,肃静!”见那沈宗双还没有停下来,直接吼道:“来人啊动刑!” 一听到动刑,那沈宗双顿时安静了下来,看到衙役们拿着板子过来,那脸色顿时白了! 柳七朝罗县丞打了个手式,罗县丞言道:“大人,我看不如用另一种刑具,夹夹脚指头就行了!” 黄县令看到柳七眼底的笑意,又看了看一脸严肃的罗县丞,挥了挥手道:“换刑具!” 一听到要夹脚,沈宗双那脸色顿时白了起来,衙役们过来强行掐住他的时候,他打伤几名衙役,在公堂上公开的殴打衙役,那罪名可大可小! 一旁的秦重看着沈宗双拒绝脱鞋袜夹脚的刑罚,皱了皱眉,对旁边的赵六道言道:“你力气大,按住他!” 赵六道面无表情的轻哼,手中的横刀出鞘,一刀子就横在了沈宗双的脖子上,少年冷冰冰的说道:“脱鞋!” 赵六道一向直接了当,按什么按?直接拿刀架人脖子上,还有不怕死的? 沈宗双被人用刀架着脖子,脸色微微一惶!那几个被他打伤的衙役反应过来,气呼呼的将他的鞋袜给扒了,在他每一根脚趾上按上夹具! “咦,六只脚趾?”衙役一愣! 秦重那脸色一愕,心底突然恍然大悟,指着沈宗双言道:“你是沈家老二!” 沈家老二见事情瞒不过去了,愤愤的说道:“没错,我就是沈家老二沈文双!” 围观的群众一阵惊呼,沈村的那几个大老远赶出来看热闹的村民顿时开始七嘴八舌的议论了。 “怎么会是沈家老二?” “沈家老二不是失踪了十多年了吗?都说凶多吉少了!” “那要是沈家老二,那沈家老大在哪儿?” “难道当年失踪的不是沈家老二,还是沈家老大!” “这下好了,沈老太太一直担忧的儿子就一直在她的身边!” 黄县令惊堂木拍得铿锵有力!言道:“沈文双,你还不认罪?!” 沈老二呵呵一笑,跪在地上,很恭敬的说道:“小的承认藐视公堂,殴打衙役,但小的并没有杀人啊!” 果然是很油滑,柳七伸了个懒腰,目光望着她有一身制服诱惑的赵六道,心底满满都是怎么调戏赵六道的场景! 秦重上前朝黄县令揖礼,“带乐村的乐吴氏!” 乐村的寡妇乐吴氏三十多岁,长相秀美,扭着风骚的细腰,莲步走了进来,跪下在堂下,战战兢兢的说道:“民妇见过县令大老爷!” 秦重望向吴氏,问道:“乐吴氏,你认不认识你身边跪着这个人?” “当然认识,他是我那已死未婚夫的兄长,这些年来,多亏了他对我孤儿寡母的照顾呢!”乐吴氏缓缓而道! 秦重顿了顿,“你跟他什么关系?” 门外看热闹的乐村和沈村人一听,开始嚷嚷起来。 “什么关系,就是那层关系呗!” “对啊,孩子都有八九岁了。” “两人勾搭在一起十多年了,早睡一块了!” 县令见外面吵吵嚷嚷的,观审的人特别多,那惊堂木都敲得手心都麻了! “肃静!肃静!” 没办法,只得派衙役去镇压! 秦重又再将问了一遍:“乐吴氏,你跟你身边跪下的这位是什么关系!” 乐吴错战战兢兢道:“就是,就是外面大家所说的关系呗!” 黄县令那咆哮声,威严十足,吼道:“大胆民妇!秦诉师问你话,为何不认真回答!” 乐吴氏言道:“是,是,民妇是他养在外面的妾室!” “那你可知道跪在你旁边的这人是谁?”黄县令接过罗县丞递过来的审问问题,这些问题是柳七送上来,再加上秦重那张利嘴,就算再怎么狡猾的囚犯,也不可能不露出一丝马脚。 “沈村的沈家老大沈宗双!” 黄县令一拍桌子,喝道:“你可确定!吴氏,你可要想清楚了再回答,刚刚他已经承认自己是沈家老二,你跟他在一起这么久,又怎么会不知道?” “大人明鉴,那田氏和他还是夫妻也没发现什么,民妇一个外室又怎么会知道?”吴氏战战兢兢的说道! 秦重看到吴氏与沈家老二之间的眼色,语气顿时一冷。说道:“请求大人带田氏上来问案!” 黄县令挥了挥手,“带田氏!” 田氏一脸憔悴的走上堂来!惊惶不已的跪在那里,看着堂下男人露出的脚趾,指着那男人顿时说不了话来! “田氏,本官问你,你与自己的丈夫沈宗双的关系好不好?”黄县令一拍桌子,严肃的问道。 “民妇的男人对民妇一直很好,直到十五年前民妇的弟弟失踪之后,那性情就变了,动不动就对民妇发脾气,说要休了民妇,若不是家里的婆婆还有我娘家的人照顾着,只怕他早就将民妇给休了!”田氏说到这里,语气突然变得怨恨起来! “你家丈夫身上可有什么特别之处?” “我家男人除了力气大,没什么特别之处,家里许多的事情都是他做的!”田氏那目光盯着沈宗双,突然吼道:“你不是大双!你是老二!” 秦重冷冷一笑,“他当然是沈家老二!十五年了,他一直用沈宗双的身份活着。” “那我男人大双现在在哪儿?他怎么可能是老二呢?老二,你快说,你大哥在哪儿?”田氏急了,脸上一片愤怒! 柳七缓步走出来,掀开那具从湖里捞上来的尸体言道:“真正的沈宗双在这里!现在可能你已经认不出来了!” 秦重指着沈家老二,说道:“沈文双,你杀害自己的哥哥,谋害盐泉县商人姚四,还不打算认罪?” 沈文双用过刑,现下脸色有些狼狈,却咬紧牙道:“我是冤枉的,你们凭什么抓我?就算是县衙也要讲证据,讲道理!” 秦重冷笑:“讲证据?那好,我先问你,你家后院枯井的那具尸骨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沈文双沉道! “你既然是沈家老二,为何又要冒充沈家老大这么多年?”秦重再次问道! “大哥不在,我怕大嫂伤心,就一直冒充他!”沈文双冷哼! “那你怎么知你大哥不在了?你冒充你大哥,一直想休了你大嫂,怎么又会怕她伤心?”秦重语气加重! “……”沈文双怔住,闭上嘴不愿意回答! 秦重朝黄县令一揖礼,言道:“请大人用刑!” 柳七站在旁边,似笑非笑看着秦重,秦重碰到无赖了,那沈文双十多年前就是这一带的地痞无赖,又冒充自己的兄长这么多年没有被发现,那功力可见一般! 这回用刑打的是板子,沈文双那嗷叫声传出来,嘴里还是不停的叫着冤枉。 黄县令望向柳七,朝她招了招手。柳七走上前去,问道:“黄大人,什么事?” “柳七,你看现在这个怎么办?”黄县令皱着一张脸,“再打下去,出人命!秦诉师也不知道在搞什么,居然还真求本官用刑!” 柳七说道:“大人,你放心吧,秦重这么做自有道理!” 几十大板下去,沈文双已经没了什么力气,吼道:“你们这是屈打成招!” 秦重不紧不慢的说道:“这是替你的兄长打的!沈文双,我再问你,你为何要冒充自己的兄长?” 沈文双大喊着冤枉! 这时沈家老太太也被人扶了上堂,看到被打成这样的沈文双,老太太心疼不已,老人的眼睛顿时红了,抱着沈文双老泪纵横,喃喃道:“我可怜的二小子啊,这么多年了,可真是 第七十八章、看见大波流口水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百度搜索 本书名 + 盗梦人 看最快更新 秦重已经将写好的上诉状纸放在了柳七的桌上,可是柳七却没有发现,这已经让她觉得很奇怪了,她自认为自己做事一向细心,敏锐力和观察力都很强!不可能没有发现! 柳七急急的回到院里,在桌上翻了半天,什么也没有翻到,赵六道之前瞧见柳七那焦急的模样,也跟着了进来。 “如意,你在找什么?”赵六道替她捡起她乱翻扔在地上的书卷! “秦重写的状纸,是替郭雄平反的状纸,六道你看见没有?”柳七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无聊的一拂袖,将赵六道收拾好的书卷又打落在了地上! 赵六道愣了愣,说道:“秦重写好的状纸是我拿过来的,就放在桌上最显眼的地方!” “在哪儿呢,现在怎么没有?六道,你确定吗?”柳七再次翻看起桌上的卷宗来! 赵六道点了点头,“确定!” 柳七翻了半天,总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 现在太阳就快下山,今天是最后一天的期限了,郭雄却一直没有主动来找她!郭雄不来,赵六道就要挂了!想到这里,柳七气愤的再次将赵六道捡上桌的书卷打落在了地上! 赵六道突然抓住了她的手,扬眉浅淡一笑,少年那浅淡的笑容明朗清亮,墨黑的眸瞳是城,似碎了一地的琉璃,少年缓缓而道:“这两天,你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脾气越来越坏!去沈村的时候,也不像以前那样拐弯抹角的逼凶手将杀人的事情说出来,而直接让人去别人的废井里挖,这万一要是没有挖到,反而被沈家的人反告!” 柳七听赵六道那语所是在安慰她,她气不打一处来,指着赵六道气呼呼的吼道:“今天是最后一天了,郭雄要是再不出现,我就得花钱给你买棺材了!现在一副好的棺材这么贵!” 赵六道眸色沉了沉,知道这三天来,柳七是在担心她,他其实心里敢是挺担心的,可是又不想让柳七看到,装做什么事情也没有,少年轻轻一哼:“买副棺材要多少钱?我看你就是小气!” “都要死了!还担心我给你买的棺材不好,心肝儿,你叫我应该怎么说你才好呢!”柳七一拍桌子,锐利的眸光里突然闪过一丝凛洌!“等等,除了那张状纸还有东西不见了!” “衙门里也有贼?”赵六道目光警惕起来! 柳七眯眸,隽秀的脸上有着淡淡的光华,纤细的手指轻轻的敲着桌面,若有所思!半晌她才缓缓而道:“郭雄来过!除了状纸,之前郭雄杀人的那件案卷也不见了,上面有我画下的不少疑点以及猜测!” 衙门的守备也不怎么样,而且钱捕头他们也只是会一些三脚猫的工夫,郭雄的武功这么厉害,要进来拿走一样东西,那还不是轻而易举?别说是拿东西,就算是杀人,也是最简单不过! 衙门的大胡过来叫柳七和赵六道出喝庆功酒,说是因为破了陈年旧案,黄县令发了赏钱下来!柳七不去,赵六道当然也不会去,再说过了今晚,郭雄再不出来,赵六道就只能等死了! 秦重问道:“小七,你真的不去吗?喝酒这种好事,你怎么能不去?” 柳七没有将遇到郭雄的事情告诉秦重,当然更没有告诉南宫阙和南宫阙身边的侍卫南涯,那日她只说没见着人,就跟六道吵架了,说是赵六道给了许多钱给那些乞丐,柳七看惯赵六道花钱大手大脚,两人就因为钱财的事情吵了一架! 南涯当时听了也没有怀疑! “我跟六道还有事,你们去吧!”柳七挥了挥手,明显是不耐烦! 秦重有些气恼的看了一眼柳七,又看看赵六道,冷哼道:“你们两个有必要时时都腻歪在一起吗?” 赵六道冷冰冰的说道:“与你无关!” 他跟如意的事情,秦重一个外人,还没有资格来插手!赵六道不知何时起,已经把柳七当成自己最重要的人了,当然也把她当成了属于自己的人!甚至比自己更在乎! 秦重指着赵六道言道:“赵六道,请注意你的身份!你可知道小七她是……” “行了,行了!秦诉师,你要没事,就去喝酒吧!别打扰我跟六道的二人世界!”柳七打断了秦重的话,拉着赵六道走出后院! 秦重在后面吼道:“柳七,你注意你的身份!” “秦重,你还是不死心啊?”柳七摇了摇头! 赵六道也是冷冷的盯着秦重,秦重这话说得实在是太得罪人了! 秦重一噎,冷冷一哼,“死心了,死心了!爷再也不管这事了!”他心底又把柳七骂成了水性杨花!不守妇道!又骂赵六道和柳七这对狗男女!最后实在没什么好词能骂人了,秦重才压制了心底的愤然! 柳七拉着赵六道来到大街上,沉声的说道:“太阳快下山了,不知道桃花酒肆现在开门了没有?” “我们还能去桃花酒肆吗?苗虎肯定知道我们的身份了!”赵六道有些担心! “苗虎能知道我们的身份,你觉得是谁告诉他的?”柳七目光幽深冷静,迈着步子大步的往前走! 六道的脑子聪明,经她这么一说,很快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苗虎买了马匹和干粮衣物就是给郭雄,让郭雄跑路的,结果当天遇到了南宫阙派出的侍卫拦阻,没有赶到破庙与郭雄会合,后来郭雄进城来找他,苗虎才知道柳七和赵六道是衙门办事的!黑话俗称条子! 柳七敲开桃花酒肆的大门,门外探出一个头来,正是酒肆的伙计,伙计一见到赵六道,喃喃道:“怎么又来了?苗爷都不搭理你,再说今天苗爷还没有过来,你在外面等着吧!” 柳七递上一锭银子过去,伙计目光一直,笑呵呵的开了门,完全把刚刚那种置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收敛了回去,换成了一副谄媚讨好的表情,“爷,您是喝酒吗?您可是找对地方了,我们这儿的酒全是老板娘亲手酿制的!只此一家!” “我要见苗爷!”柳七刚刚进了门,便直接了当的说道。 伙计说道:“我不是说过苗虎还没有过来吗?要喝酒有,见人没有!” 柳七伸手抢过伙计手里的银两,说道:“那把你家老板娘叫出来!” 伙计心疼不已,双手直直的伸在柳七的面前,笑笑道:“这位爷,瞧你说得,要见老板娘好说嘛,您这……这……能不能把赏钱给我!” 赵六道伸手拉住了伙计的后领,伙计那手没够着柳七手里的银子,脸上一片焦急。 酒肆的老板娘披着一袭水袖外纱,低胸裹腰,扭着浑圆的屁股一扭一扭的走了过来,手中的屏扇轻轻的敲了敲那伙计伸向银两的手,自己则伸出一只柔软的柔荑从柳七手中将银两拿了过来,优雅的塞入了自己的抹胸内! 老板娘笑嘻嘻道:“柳爷今天怎么有空来了啊?还有你家这位傻表哥,前些日子天天跟在苗爷后面,来我酒肆什么也不做,就看着!听说是要求苗爷教他功夫,你看他这傻样,一点也不解风情,苗爷又怎么会教他呢?苗爷还说了,这傻小子如果再跟他个十天半个月的,他还真会心软了,哪知这小子只跟了四五天,就没再坚持了!苗爷还一直跟我说可惜呢?” “云娘。”柳七一只手搭在了云娘的胸脯上,感叹云娘那胸还真是波涛汹涌啊! 六道不忍直视了,心想:如意,你一个女人,盯着人家的胸看干什么,盯着就盯着了,问题是还一副猥流口水的模样,很丢人啊! 柳七只能口水,没流鼻血,她觉得她还是雌雄分明的! 云娘也不介意柳七那只咸猪手摸在自己的胸上,反而很孟浪的伸手抚摸着柳七的那只手,笑道:“柳爷莫非有事让云娘做?爷要云娘做什么,云娘就做什么!那去奴房间去做如何?” 柳七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尼玛啊,好大的一对波儿,每次看到都流口水,自己的怎么就这么小呢?擦完口水,还非常无赖的多摸了两下,说道:“好啊,那就去老板娘的房间!” 赵六道扯了扯柳七的衣袖,丢人啊!太丢人了!少年缓缓而道:“你要做什么?” 柳七拍了拍赵六道的手背,朝她眨了眨眼睛,说道:“云娘,我这表哥就喜欢跟着人,让他也一起来如何?” 云娘嚯嚯的轻笑,轻轻的捏了捏柳七的脸,笑得无比的风骚! 跟在后面的赵六道摇了摇身上的鸡皮疙瘩,那些天跟着苗虎,云娘什么德性他见识了不少,每次都觉得全身起毛,难受得很,不过只要他想想柳七的模样,他便觉得不那么别扭了,见识过女汉子卖萌、猥琐、孟浪、强压!还怕一个丰韵犹存的女人卖弄风骚吗? 老板娘带着柳七进了后院,老板娘的院子在内院很幽静的地方,略带着偏僻,老板娘刚刚一进屋,便在屋内挂了一把锁! 赵六道一脸的警惕,看了看那锁不粗,他应该能用掰断,也没有说什么? 老板娘的房间很大,两室两厅的雅套,淡青色的纱幔随着徐风飘逸着,墙面上镶了几颗夜明珠,老板娘将夜明珠上罩着的黑布拿了下来,明珠淡淡的莹玉泛出!天色还未黑,夜明珠的光线不是很亮! 柳七感叹一个小小的酒肆居然也有这般奢华的房间,这些夜明珠颗颗有鸽子蛋这么大,价值不扉!室内飘散着淡淡的脂粉清香。柳七隐约的在厚厚的纱幔后面发现了一个阴影的人影! 老板娘掀开纱幔,带着柳七一层一层的走入内室,内室的装饰精美,室内有一个小桌,桌上煮着青梅酒,酒香萦绕,浓郁清香! 坐在桌边的是一个一身玄袍的男子,男子三十七八岁左右,乌发束顶,身段高而修长,高挺的鼻子,浓浓的剑眉,唇上蓄须,皮肤略略泛着麦黑色,一张冷峻的脸看似粗犷,实则又多了几分文者的柔软! 云娘笑呵呵的在那男人身边坐下,说道:“爷,您还真猜对了,柳爷找过来了!” 柳七和赵六道也围着桌子坐了下来,柳七看到男子的面容,很恭敬的揖礼:“柳七见过郭爷!” 郭雄拿起煮好的酒菜倒了一大碗桌推到了柳七的面前,动作如行云流水,带着王者的豪放之气!声音深沉如破空划过空气的石砺,言道:“你怎么认出是我?” 当天晚上在破庙,光线不好,郭雄一身乞丐装扮,胡须两腮,倒跟那告示上所画的通辑犯有九分的相似!现在这身形象倒一点儿也不像江湖中走镖的镖头,因为不像苗虎那般只剩下粗犷! “郭爷的生与俱来的气势和仗义的风采,柳七敬佩不已,当初能在破庙一眼就认出,当然现在也不能认出!”柳七端起郭雄递过来的酒,一饮而尽,大呼好喝! 郭雄皱眉,她一个女子,居然也这么大口喝酒,喝得这么豪迈,完全没有扭捏之态,倒真让人觉得好奇,男子冷冷而道:“若衙门里都是像你这般的人物,只怕我郭雄早就被抓住了!” 柳七挥了挥袖,说道:“哪里的话,我只是比一般人聪明一点点而已!”她指了指自己的脑子,脸上露出得意的表情! 赵六道无奈的瞟了他一眼,夸她两句,她就喘了! 要说认人的本事,赵六道也是很厉害的,不然秦重那副丑婆的模样,连柳七都觉得没人可能认出来,偏偏走出门就被赵六道给认出来了。 “我说丫头……” 柳七伸出一只手掌举在了郭雄的面前,打断了郭雄的话,言道:“郭爷!我不是丫头!” 老板娘轻笑,“郭爷看人也一向很准,若不是他说起,我也看不出来你是女子,那天和苗爷喝酒,那份豪气可不输男儿,倒把我这个风月老手给骗过了!” “好!”郭雄一拍桌子,语气冷冽,“看来你也有自己的苦衷,我也不便再问,我这两天调查过你了,你不过是衙门的一个验尸的仵作,你身边这个只是一个小小的捕快,你们想要抓我,根本就是做梦!” “柳七并未想过要抓郭爷,只是觉得像郭雄这般忠胆义胆的人,不应该被人陷害,蒙受不白之冤!” “这天下冤案这么多,就凭你?”郭雄冷笑,这两天,他亲自看到柳七验尸和断案的手段,再加上秦重,不出两天就将十多年前的冤案给调查了出来,柳七和秦重商议那件案子的时候,郭雄就坐在屋顶听着,越听,对柳七越惊奇! “对!就凭我!”柳七掷地有声,语气认真又严肃! 郭雄一阵哈哈大笑,“你不过是……”本来想说小丫头,后来临时换了要说出来的话,说道:“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仵作而已!凭什么能替我洗冤?” 柳七站了起来,后退一步,朝郭雄揖了一个大礼言道:“光凭柳七一人,当然不行!如果郭爷相信我,愿意将赌注压在我的身上,我自当竭尽全力,不会让郭爷失望!三个月后有提刑吏官的考试,只要我通过,便可以顺利的成为提刑推官,自然有机会替郭爷翻案!” 郭雄不屑的轻笑:“这两天,我是看了你有些本事,但还不足够了相信你!” “我放在桌上的宗卷和状纸,不是已经到了郭爷的手里了吗?郭爷难道想自己找人拿去上诉?这天下只怕没人敢接!”柳七又接着说道:“我一直敬佩郭爷是个英雄,被人陷害,实在是替郭爷感到不平!” 郭雄挥了挥手,对云娘说道:“去拿酒来!” 云娘笑眯眯的点了点头,知道郭雄这是要让她回避,便起身扭着身子离开了! 郭雄等到云娘离开,这才缓缓而道:“你一个女子,如何能替我洗冤?我这案子经过三司重审过,证据确凿!” 柳七冷冷一笑:“当真是证据确凿吗?还是有人故意让郭爷背了黑锅,制造了不少的假证,而且那些制造假证的人做得还一点儿也不高明,随随便便的都可以被推翻,别说是用秦重,就算是普通的小诉师也能推翻!偏偏又没有说出,这背后肯定有着强大的后台,令在场审讯的官员都有顾及!郭雄也是行走江湖的人,怎么会跟那些迂腐的人一样,认为女子就只能在闺阁里绣花,等到了年龄就出嫁,再换个闺阁绣花,一辈子无可作为呢?” “听你这么说,你倒是很替天下的女人谋不平!你叫柳七?”郭雄淡淡一笑,“倒是个简单的名字,不知道是怎么想出来的!” 柳七刚刚流落上石村的时候,是赵六道无意间救了自己,她知道了赵六道的名字,便知道凌如意这个名字肯定也不能再用了,而她又不知道这具身体原主人的名字,于是就看到雪下杨柳垂枝,就选了柳姓,七嘛,她在家排行第七,便叫柳七! 柳七前世的父母很恩爱,成亲五年就生了三个,后来他们觉得儿子太吵了,想到生一个女儿!只要柳七她爹出征回归,都会实行他们的造人计划,十年内又连续生了三个儿子,到最后她爹不忍她娘再受生产的痛苦,坚决不生了!当时怀的是第七胎,胎儿不稳,母亲还吃错了药,大夫们说随时有流产的迹象,柳七他爹想了想,就跟妻子说,流了就流了,流了之后再也不生了!说这辈子没有生女儿的福份,顺其自然算了,这倒让她娘肚子里孩子越长越稳,最后还推迟到了十一个月才将她生出来! 生出来又说此女命格不好,随时夭折,必须送上山,等十五岁才能下山,柳七她爹就在她出生的第二天送上了鬼谷,直接扔给了她那没什么正形的师父!那些年,年年征战,师父就带着她四处游走,看到伤患,尸体什么的,就顺势教她一些解剖和医理了!她那师父还经常说些怪话,说什么尼玛是太阳,日不是好词,锄禾的有两个儿子,一个叫汗滴,一个叫下土!锄禾那娘子叫当午之类的!渐渐的她也理解了师父那些奇怪的话,明白李白她老婆叫赵香炉,生了个女儿紫烟!日照香炉生紫烟!又知道“我靠!”其实就是表示感叹的感叹词!“你妈比”其实就是夸你娘很厉害的意思! 那些验尸的方法以及洗冤录集,其实也是她那个游戏花丛里师父传授给她的,她记性好,师父说一次就明白了!师父那些年有很多个初恋情人,除去各国公主,还包括了不少的江湖名门千金!只不过师父说他的心里只有师娘,可惜师娘嫁了别人!他伤心过度,对别的女子只是好奇,就算是有情也是一夜情,那些日子,师父跟许多的女子有一夜情!柳七就在隔壁的屋子偷听,又经常偷看师父所说的销魂一夜情,听那男女缠绵的喘息声,她从不懂,到懵懂!再到麻木,她真不明白师父为什么一跟女人调情的时候,总想要把女人往床上带! “郭爷到底还是不相信我!”柳七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然后坐了下来。 郭雄冷冷一笑,“我确实不知道为何要相信你!” “这天下只有我敢说要给郭雄洗脱冤情,郭爷为可不在我身上赌一把?就当……就当死马当成活马医好了!”再说柳七现在也确实需要有可以信任的人,让她有更多的机会报仇! 郭雄听了她的话,脸色微微愣了愣,这天下的确只有她才敢跟他说愿意替他洗刷冤情!朝廷他是信不过,可是柳七就是朝廷的人,他不知道应不应该信任! 柳七似是看透了郭雄的心思,言道:“实不相瞒,我之所以想要入仕,也是为了替人沉冤昭雪!” “是谁?” “前大司马凌将军一家!”柳七说到这里的时候,眼底泛过一丝淡淡的涩意,凌家被灭门已经有四五个月!想要报仇,就必须进京! 赵六道皱眉,觉得这事不可能,以前柳七从没跟他说过这件事情,看来柳七也有没有告诉他的秘密! 当然柳七肯定不能告诉赵六道,说她就是凌将军的女儿还魂转世,到时候可能不会吓到赵六道,只会让赵六道以为她得了疯癫之症,然后把她当成疯子一样对待! “凌将军一门忠烈,是唯一让我郭雄敬佩的人,你既然有这份心,我也不应该的打击你。”郭雄淡淡而道。 柳七听出郭雄话里的意思,光凭她的能力,许多事情都是空口而谈,柳七眸中泛着一丝仇恨之色,想到司徒澄那个渣男,不仅一手策划了她凌家被灭门的冤案,还将她这些年来写的断案录集说成是自己所创!凌如意已经死了,司徒澄要怎么说便怎么说,死无对证! 郭雄看到柳七眼底的仇光,微微一愣,好奇的问道:“你为何要替凌家沉冤昭雪?” 柳七掩饰眼底的恨意,退后一步,单膝跪在郭雄的面前,双手抱揖,言道:“柳七只是替忠心耿耿的凌将军一家报不平,柳七从小敬仰英雄,郭爷若是相信柳七,柳七定全力替郭爷洗脱冤案,不过在这期中,请郭爷帮忙,留在柳七的身边帮助柳七!” 其实也就是当个侍卫,柳七现在没权没势,万一小心惹到了不应该惹的人,在她还没有任何地位的时候,她不想被人半道给炮灰了!有个武功高强,又人气高的高手在身边,她也安心一些! 郭雄难得见她行如此的大礼,伸手过来握住她的手,言道:“丫头,我不是打击你,只是以你的能力!”然后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郭爷还是不相信我!”柳七目光灼灼,眸底有着犀利冷锐的光芒,她脊背挺直,隽秀的一张脸有着让人惊愕的坚硬冷锐的光芒。 郭雄一把将她提起,说道:“不是不相信你,而是根本不相信!不过你刚刚所说,让我赌一把,我想想觉得也有道理,这亡命之徒的日子不知道几时才能结束,是没有盼头的,你既然给我希望,我觉得还是应该要选择有希望的一条路!” 柳七沉沉的松了一口气,端起桌上的酒,举在了郭雄的面前,“郭爷今日大义,柳七感激不尽!他日若不能替郭爷洗刷冤情,柳七自当与郭爷同生共死!” 赵六道那脸色突然黑了,她怎么见谁都称兄道弟,又说什么同生共死的话? 柳七踢了踢赵六道,想着干嘛用这么不屑的眼神看她?她还不是为了替赵六道拿回解毒的药?若是赵六道挂了,她也可以陪赵六道同生共死的! 郭雄也举起了手中的酒碗,在柳七的碗上碰了碰,摇了摇头:“既然如此,我便赌你这一次!”若是柳七不行,大不了他以后再过亡命天涯的日子。 “太好了!多谢郭爷相助!”柳七脸色一喜!收下郭雄她其实是还是有其他的原因的! 郭雄见她喝酒喝得这么豪迈,这感觉就像眼前坐着的不是一个女子,而是像苗虎那般大大咧咧的男人,不过她沉稳,冷静、睿智、拥有大才!郭雄喃喃道:“要什么样的人家才能养出你这般与从不同的闺女?!” 柳七沉沉的将碗放在桌上,言道:“郭爷,我现在是衙门仵作柳七,不是什么闺女!”她的意思是她这女子身份,还是要请郭雄帮忙隐瞒着! 郭雄沉沉一笑,“也好,我以后叫你小七吧!” “那我也不客气了,以后就叫郭爷为郭大哥了!”她将手掌伸过去!郭雄犹豫了一下,大大的手掌握住了柳七的手,两人相视一笑,算是相扶相持了! “郭大哥!”柳七笑意盈盈,指了指旁边的赵六道,言道:“郭大哥可否将那解毒的解药给六道吃了,天都快黑了,三天的时间就快到了!” 郭雄袖子一挥,带起凌厉的袖风,从身上掏出一颗白色的药丸放在了桌上,说道:“给!” 柳七伸手拿了过去,放在嘴边闻了闻,疑惑道:“这个是解毒丸?怎么好像是当归和白参为主料,这根本没有解毒的药性,最多是调气温肺而已!” 郭雄说道:“你说得没事,这就是普通的补气养血丸,上回我给他吃的毒药,就这个东西可以解!” 柳七疑惑的皱眉,急道:“郭大哥,这不能够啊,天就快要黑了,你别开玩笑了,赶紧将真正的解药拿出来吧!” 郭雄一拍桌子,“怎么的,你这是不相信我还是怎么的?” “可是……”柳七将手中的药丸塞到了赵六道的嘴里,说道:“算了,你先吃吃看吧!” 赵六道被呛得咳起来,什么叫先吃吃看,她这是拿他来试药啊!半晌赵六道才说:“好了!” “你怎么知道好了!”柳七抓过赵六道的手过来把脉,脉象正常,可是她又不确定,问道:“真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赵六道摇了摇头! 柳七担忧的看着赵六道:“六道,你可要确定自己是真的没事了才行,你要是有事,我可怎么活啊?” 郭雄有些气恼的说道:“行了,行了!就吃了一颗乌鸡白凤丸,能有什么毒?你们俩不要在老子面前腻腻歪歪,再整个半天恶心的情话,还让不让老子活?” “啥?乌鸡白凤丸?那不是……”柳七轻咳了一声,也没再接着说下去,拍着赵六道的肩膀说道:“六道,没事,你毒解了/!” 赵六道觉得柳七那眼神里有些怪怪的光华,赵六道不懂什么药理,并不知道什么乌鸡白凤丸是怎么回事,听柳七和郭雄的话,似乎他这前吃的并不是什么毒药!他早说自己没什么事了,可是如意就是不相信,还天天担心到不行! 柳七脸上是一片和煦的笑意,说道:“郭大哥怎么会将那些东西随身携带?” 郭雄摆了摆手,“别提了,这些年来,四处逃亡,靠倒卖些药丸药材过日子!勉强混个没饿死!” 柳七呵呵的笑着,又陪郭雄喝了不少酒,然后又哄得郭雄一阵的高兴,答应教赵六道习武,只不过不愿意赵六道为徒,虽不是师徒关系,郭雄也保证每天晚上都会在衙门后面的小树林里教赵六道! 直到快亥时了,柳七才跟郭雄告了别,返回了衙门! 刚刚躺下,赵六道就已经拿了温帕子替她擦脸和擦手!柳七喝得有些晕了,抓着赵六道手,喃喃而道:“心肝儿,你知道我师父是谁吗?他叫伏游,人称鬼医!他跟我说他以前是干法医的!你说鬼医和法医就差一个字!他这人喜怒不定,见到死人比见着活人还要兴奋,当然活人里如果是身材火爆的女人除外。” 赵六道默默的在旁边听着,没有打扰到她! 柳七又接着说道:“六道,你知道吗?跟着师父的那十多年,我经常看到他换女人,换女人频率跟换衣服似的!他最大的爱好就是把各种类型的女人拐上床,越有挑战的他越喜欢!他们经常在床上做事,我就躲在床下偷看!他都不知道!因为他要是知道了,就会把我一脚踢出去,罚我去战场找十个半死不活的人回来让我给他们治病,冶不好就一天不准吃饭!你知道我就被发现过一次!” 柳七当然不知道后来的那些次,伏游知道她在偷看,便故意盖了被子,不让她看到被子底下的风景,所以至今柳七也不知道男女之间被子底下的风景到底是怎么样的! “心肝儿,你说伏游那老头现在是不是还跟以前一个德行,说什么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他都五十好几了,就不怕把他那对老腰子给磨成小枣啊?”柳七抓着赵六道的发丝,轻轻的扯了扯! 少年垂下脸,仔细的替她擦着脖子,渐渐的动作有些僵硬,说道:“你的束胸要不要解?”因为他之前听柳七所说,少女的胸刚发育,整天这么束着,以后肯定长不大!结果赵六道不定时的打压她,反正她的也不大!柳七就有些不高兴了,就算不大也不能老束着! 柳七解下衣带,翻了个身,懒懒的说道:“你帮我解吧!” 赵六道手指有些僵硬是,看着她祼露在外肌肤,喉咙不自觉的滚动了一下,窘迫的说道:“你自己解!” 柳七一听,抬了抬头:“那算了,今天不解了!明天早上也省得束了!” “你不怕喘不了气啊?”赵六道愤愤的说道,那双微微带着些粗砺的双手,缓缓的触向了女子晶莹如凝脂的后背! 第七十九章、没有然后了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解吧。”柳七也懒得动,反正跟六道同床共枕这么久了,该碰过的都碰过了,反正她也打算这这辈子对赵六道负责! 她有时候也会搞不懂,伏游跟她说的那些思想和信仰,那些完全是很另类的,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思想和信仰,伏游说未婚生孕什么的也正常,男女之间只要是相互吸引,就可以再了解的更深入一些!伏游在说那深入二字的时候,神态有些异常,当然柳七是听不明白的!最多就听得懂,懂得:喜欢你,就应该把你拐上你的床! 赵六道突然觉得喉咙似火烧着般的干,指尖滑过那些束胸的带子,还有些发颤,他也不知道怎么了,这柳七平日里没少轻薄过他,现在换他了,他总觉得轻薄她有种窘迫感。 “怎么啦?”柳七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到一脸绯红的少年,跳跃的烛光下,少年那张惊世绝绝的脸上,泛着诱人的红晕! 柳七把赵六道的手放在自己的束带上,没好气的说道:“快点解!” 赵六道咬了咬牙,就伸手开始解了,他此时心跳如鼓,手指都在微微的颤抖,结果把那带子打了个死结,沉哑道:“死结了,我……我解不开!” “用牙咬……”柳七漫不经心的抬了抬手,又喃喃的说道:“心肝儿,你今天晚上不解开别给老子睡觉!” 烛光下,少女裸露在外的肌肤晃得六道心底一阵阵的激动,缓缓的低头,只好用牙咬开那根打了死结的带子,他自己也知道怎么的就给咬开,并且还一圈一圈的将她束在身上的束带一层一层的解开了。 “好了!”赵六道开口。 柳七是趴开床上的,听到赵六道声音,觉得趴着睡觉很不舒服,直接翻了个身,赵六道还是那低头的动作,结果柳七这么一翻身,她胸口正好滑到了赵六道的脸上,烛光下,正泛着蛊惑人的色彩! “我……”赵六道贴着她的小笼包,刚想说话! 柳七“嗯?”了一声,一定神,发现赵六道的脸正贴在自己。 少年的气息喷过来,痒痒的,灼灼的,让她顿时觉得全身一悚,都忘记要干什么了?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 赵六道此时跪伏在她的身上,全身僵硬,以前虽说也有过亲密的举动,也没这么亲密过。他一声惊呼,惊惶的从柳七的身上移下来。 柳七一把抱住了他,伸手解他的衣服,语气带着几分邪肆轻挑,“心肝儿,要不我们就做吧!” 赵六道摇头,窘迫和尴尬弥漫整个头脑,伸手去推开柳七。柳七干脆伸出双腿缠在了赵六道的身上,一仰头,双手抱着赵六道的脖子,挂在了他的身上! “心肝儿,你始乱终弃!”柳七邪邪的一笑,嘟嘴吻在他的那张通红滚烫的俊脸上! “如意,不行!”赵六道偏开脸,觉得自己如果真的和柳七发生了什么,那么柳七就太吃亏了! “我说行!就行!心肝儿,你会吗?要是不会,我教你吧!”柳七伸手去解赵六道的衣服。 六道微微有些紧张,还有些期待,目光怔怔的看着她,没有说话就代表默认了! 衣服一件一件的扔下床,半晌两个人终于坦诚相对了。 柳七抹了一把鼻血,盯着赵六道那结实挺拔的胸膛,伸出双臂抱住他,双手抚着他的后背,身子紧紧的挺着少年那坚硬的胸膛! 赵六道完全是被动的,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应该干嘛,只觉得贴着自己身体的少女身体很柔软,鼻尖还有血腥的气息,那是柳七流下的鼻血。 赵六道觉得全身难受,就好像拉满弦的弓,拉出凌厉敏锐的弧度,却偏偏又找不着目标,不敢松手! 柳七觉得头脑更晕了,除了喝了点酒以外,还流了鼻血,早知道这样,就应该把灯给吹灭了! 身体与身体贴了半天,她一直处于流鼻血的混沌状态,清醒不来!然后她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睡着了!睡着了!了……了…… 赵六道那紧绷的身体一愣,轻声的叫了一句:“如意?!” 柳七那均匀的呼吸声传入六道的耳朵,赵六道将抱着自己身体的柳七轻轻的拉开,伸手替她擦了擦脸上的鼻血,拿了被子替她盖好!没想过她怎么就这么睡着了!赵六道也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办?想着她睡着了,也不适合再唱独角戏,替她裹上被子,披了一件外袍,从床上下来。 六道兄觉得全身好像被火烧,全身都是汗,跟到院子的水井边洗了半个时辰,才勉强把刚刚和柳七玩出来的火给浇灭,披着松垮垮的外袍,进了屋! 他看了一眼睡得像猪一般的柳七,想着被子下她那柔软的身体,身上刚刚浇灭的火又蹭蹭蹭的爬了上来,他觉得那满弓的弦又拉起来了!甚至都不敢上床了,平日他们睡觉只除外袍而睡,柳七睡觉不老实,但从没像今天这样是裸睡的! 赵六道穿好衣服,坐在桌前,拿了根竹签将油灯挑亮一些,拿起桌上的那本《六韬》看了起来! 第二天,柳七晕晕沉沉的睡来,揉了揉额头,起身的时候,发现自己不着寸缕,才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好像她和六道都脱光了,然后?然后?没有然后了…… 主要是……她想不起来了! 而且她全身上下除了脑袋,没有其他地方有不适的感觉,于是她和赵六道那脱光之后,然后的事情,就没有然后的事情了…… “六道!”柳七摇了摇晕沉的脑袋,叫了一声。 赵六道正趴在桌前睡着了,全身穿着整齐,桌前的油灯已经燃尽!一缕晨曦从窗户处照耀进来,在少年那张惊艳绝绝的脸上镀上了一层金光,少年又黑又长的睫毛泛上一层暖橙之色,轻颤着像一片薄薄的蝶翼。 柳七确实是不知道昨天晚上,那个“然后”以后的事情,她觉得连她都不清楚,想必以赵六道那性子,也不可能趁人之危! 柳七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吸了吸鼻子,言道:“要是昨天晚上没喝酒,兴许就那啥了,果然喝酒太误事了!” 不过也亏赵六道没有做那“然后”以下的事情,柳七觉得既然是做最重要的事情,那必须还是清醒着的! 柳七穿戴整齐,走到桌边,轻轻的敲了敲桌面,赵六道豁然睁开眼!看到眼前的少女背着阳光,正看着他浅浅而笑,赵六道那脸突然也无端端的红了! 他匆忙站了起来,揉了揉眼睛,说道:“我去做早饭!” 刚刚推开门,钱捕头那集合的哨声便响了起来,赵六道匆忙间换了捕快服,走了出去! 柳七迎着阳光也跟了过去,看到罗县丞正领着黄县令过来! 黄县令笑眯眯的看了一眼捕快们,径直的走到柳七的面前,说道:“柳仵作,听说你打探到郭雄的消息了?” 柳七眸光一闪,挑了挑眉,说道:“是啊,不过县令大人是怎么知道的,这件事情我还没跟您汇报呢!” 黄县令笑眯眯的说道:“先别管这件事情是谁告诉我的,你快告诉我,郭雄在什么地方?本官马上就派人去围堵!你这回替本官查出了十五年前的冤案,上头说要嘉奖本官,本官觉得吧,我们要是把郭雄也追住了,那么本官就可以调到京城为官了,连升好几级呢!” 柳七拍了拍黄县令那突起来的肥肚子,说道:“县令大人,郭雄我是找着了,只不过他又逃了!再说就算我们找着了,也不可能将他抓住,这等凶狠的逃犯连大内侍卫都逮不住,更别提我们的个小小的渔阳县衙了,万一惹怒了郭雄,他哪天跑到您府上,趁你不注意的时候,在你的喉咙上抹上那么一刀……” 柳七做了一个抹刀的姿式,吓得黄县令一阵哆嗦,捂着脖子,眼底闪过一丝惶惶之色!可是一想到只要能抓住郭雄,不仅有黄金千两,还可以连升几级,调入京城,这诱惑实在是太大了。黄县令言道:“我们不能硬来,可以智取,柳七,你这么聪明,一定能想到办法的!” 柳七摇了摇头:“万一那郭雄不上当怎么办?黄大人,你可想清楚了,郭雄可是潜逃了五年,从无数精锐捕快的计谋和眼皮子底下逃脱的,这万一你要是抓不到,恼怒了他,他对大人痛下杀手,大人只连命都没有了,谈何升官发财的事?再说大人在渔阳县的功绩都在这里,要升迁,是随时的事情,您真敢赌?” “这……”黄县令呆了呆,犹豫不决! 罗县丞也跟着言道:“是啊,大人,您在渔阳县做了快八年的县令了。”虽说偶尔贪点小财,但是没做过太过伤天害理的事情,黄县令胆子一直很小,贪财受贿也不敢贪得太多,在位期间,遇到难办的事情,他就拖,也没出过什么差错,这一下子就敢跟逃亡了五年的悍犯叫板,如果成功了,那是能升官发财,如果不成功,就只能是一坯黄土了! 黄县令呵呵的笑了起来,拍了拍柳七的肩膀说道:“柳七啊,还是你想得周到,这郭雄啊,咱们抓不了,不过咱们可以把他的行踪透露出去,到时候一样是有赏钱的!” 柳七想了想,说道:“这倒也是!” 赵六道焦急的朝柳七望过来,心想着她不会真的要把郭雄给卖了吧? 黄县令脸色一悦,说道:“那咱们还可以跟着一起去围歼,到时候也是有功劳的!” “围歼不成的话,就没功劳了,我看还是算了!”柳七挥了挥手,叫罗县丞将地图拿了过来,摆在院中的石桌上,在上面勾勒出了几个地点,说道:“这之前打探过了,震威镖局的苗虎一直与郭雄有联系,不过我们没有证据抓拿苗虎,再说郭雄逃亡的这些年里,不少的江湖人士从中包庇过,要是一一追究,朝廷也追究不来,反而引起江湖上的公愤!所以决定只抓郭雄,找到之后,死活不论!这几个地方是苗虎经常性去的,每次都是一个人,还故意避开官府的跟踪!” 黄县令眼睛亮亮的,觉得自己的好前途就在眼前!赶紧将这件事情上报了上头,上头便派了一队精锐的捕快队伍过来围歼郭雄! 郭雄也跟着那帮朝廷的捕快捉起了迷藏,柳七指过的那些地点,郭雄都过去,而且还故意留下了痕迹!其实郭雄就藏在县衙里,每日跟着一帮衙役出出入入!晚上的时候还会教六道习武! 一连大半个月,捕快们每次都差那么一点儿就抓到了郭雄,每次又失望而归!柳七每天听罗县丞跟她说京城名捕司在追逐郭雄其间吃瘪的事情,一笑置之。 秦重自从知道柳七要给郭雄翻案,便在南宫阙回京之后的第十天,也跟着回了盛京!利用他曾经在盛京中的一些关系,开始替她收集五年前命案的一些细节! 半月后,三年一度的提刑吏考核告示已经派发至了各州、县。 柳七正抱着一筐陈年案宗的查看着,罗县丞将会考的告示送过来,柳七看了一眼,眼底泛着深深的冷光! 罗县丞言道:“柳爷,黄县令已经写了推荐函,到时候你拿上推荐函,就可以入京参加考试了!” “多谢罗爷帮忙!”柳七放下手中的狼毫,拿起桌边的帕子,擦了擦指尖的墨汁,倒了一杯茶水递给了罗县丞! “柳七啊,你可是我们渔阳县推荐过去的,要说我在这县衙里当了三十多年的县丞,那县令都换了好几回,从来没有谁被推荐过,以前的那些仵作都只会些简单的检验方法,哪里有你懂得多!”罗县丞有些不舍,这半年来,黄县令之所以连翻的被嘉奖,柳七的功劳最大!黄县令还跟着柳七留在衙门里继续帮他做事!若不是他极力的替柳七说话,黄县令也不会在那推荐信上盖上大印! “罗爷,你放心,我一定不会忘记你和黄县令的恩惠的!”柳七缓缓而道! 罗县丞叹了一口气,将推荐信塞到柳七的手里,语气沉沉的:“也好,万一没考上就回来!” 柳七淡淡的笑了笑,她要做的是一步一步的迈上仕途的那道台阶,根本没有想过往回走!家仇必须要报! 罗县丞拍了拍柳七的肩膀,说道:“尽力而来就好了!我听说这天下验尸断案最厉害的是大理寺的司徒大人!这些年来,还没有谁能超越过他的!你要真通过了,以你的能力,必定能超越他!” 柳七笑呵呵的说道:“罗爷还真是对柳七挺看重的!你放心吧,既然是渔阳县衙写的推荐信,那么我一定不会丢了黄县令的脸!” 而且司徒澄!她倒是很想知道那个虚伪的渣男,现在过得有多逍遥快活!晚上有没有做梦,梦到凌家的人向他索命? 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了! 柳七收拾完东西,走出房间,看到赵六道正拿着一柄大刀舞动着,动作狠厉,猎猎生辉,惊艳绝绝的少年目光冷静幽深,刀刃在阳光下泛着凛洌的寒芒! 旁边的钱捕头和大胡他们坐在院中摇晃着二郎腿正嗑着瓜子,抬头瞟了一眼练刀法的赵六道,钱捕头呸的一声吐了嘴里瓜子壳言道:“这个赵六道也不知道从哪儿学来的这么一套凌厉的刀法!” 大胡轻哼:“我看见他把街上旧书摊上所有的武功秘籍都买回来了,兴许还真是从里面学的刀法!” 季槐哈哈大笑:“那是什么武功秘籍,明明就是一些描写风月的小说!” 钱捕头踢了他一脚,冷道:“你他妈怎么知道的?” “我也知道啊!”大胡言道!又接着说道:“虽然我不太识字,不过我都花一个铜钱请卖旧书的念一段给我听!” 季槐轻哧,“连字都不识,都不知道你是怎么当上捕快的!” “当捕快又没说要会识字!”大胡反驳道! 钱捕头拍了拍手,不耐烦的说道:“行了,赶紧去跟孢子他们换岗了!” 大胡轻哼一声,喊道:“赵六道!换岗了,还不赶紧去把孢子他们给换回来!” 赵六道急急收势,抬袖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将刀入鞘,戴上捕快的幞头(帽子)往外走! 钱捕头踢了大胡一脚,“每次都让赵六道去,你们俩闲着干嘛?” 大胡言道:“赵六道那年轻,就应该多做些事情嘛,再说巡街,他也乐意,那些平日里因为一丁点儿小钱就跟菜贩吵嚷的妇人们一见赵六道,马上就不吵嚷了!也不知道那赵六道有什么魔力!” 柳七也赶紧跟了上去,走到赵六道的身边,推了推他手臂,言道:“心肝儿,你喜欢当捕快吗?要不咱进京弄个武状元当当?” 赵六道一身贴身得体的制服,修长的身材,惊绝的俊容,一走到大街上,就引了不少女人的围观,时不时的还朝他投来个深情的秋波,六道从来都视而不见,越是这样,越让城中不少待嫁闺中的少女趋之若鹜! 赵六道垂眸,看了柳七一眼,也知道在想什么? 第八十三章、砸你一脸臭鸡蛋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司徒大人回来了!” “司徒大人!” 人群中,无数少女挥着手中手绢,迎接着从城门外策马走入城内的男子,男子眉目如墨,目光冷冽,全身上下散发着一股蛊惑又诱人的寒洌之感,他一脸的沉静,面对少女们的投绢面无表情! 这样的场景,只要他出门便会遇到,而且每日越发的激烈,整个京城,怕是只有他既位高权重,又未娶妻! 这就是所谓的极品成亲对象,位高权重,一表人材,有房有车,有倾慕者,父母双亡,天生高富帅的典范!谁不想得到他的倾昧,就算去了少卿府当个小丫环也好! 于小含看到马背上的男子,惊愕道:“柳哥哥,他不是那日我们在路上见过的人吗?” 柳七瞠了于小含一眼,于小含看到四周这么多人,赶紧改口道:“公子,我知错了!” 于小含一身碎花的粗布小裙,站在人群里显得格外的老土!不过她面容娇俏,在京城中这么多百花娇艳的花丛中,倒是有一翻野花般的清冷傲骨。不过柳七还是摇了摇头!打算给于小含换一身行头,这身行头一走在大街上,一看就是被人排挤的份,京城不比其他地方,富贵人家多,自然那些眼光也高,狗眼看人低,随处可见! 于小含既然是她的随身丫环,就得弄件漂亮一点的丫环装扮! 柳七拍了拍六道的肩膀,言道:“心肝儿,你暗器不是百发百中吗?今天让我看看!” 赵六道露出一抹疑惑!柳七走到一个小孩子的面前,给他一根糖葫芦和二十个铜钱,吩咐他拿十个铜钱跟乞丐买了条他一年没有洗过的亵裤,她又从旁边的卖鸡蛋的大娘手里买了一个鸡蛋,用亵裤将鸡蛋包在了里面,递到了赵六道的手里,言道:“你看那些少女投绢和荷包,咱好不容易才来趟京城,入乡随俗嘛,拿好,丢出去,一定要丢到扣到那个人的脸上!懂否?” 一股刺鼻的臭味熏过来,赵六道皱眉,看到柳七眼底的期待,点了点头,忍着臭味将东西抓在手里,走入了人群! 少女们依然疯狂的在叫喊着! “司徒大人,我爱你!” “司徒大人,我叫牡丹!” “哎呀,司徒大人他看我了!” “狗屁,司徒大人那是在看我!” “谁说的!你也不看看你什么模样!” 司徒澄身边的侍卫走在前面开着道,对于那帮热闹的女粉丝,侍卫们也无能为力,甚至觉得还有种虚荣感,想着自家大人出门,那是人人爱戴!比那一向低调的南宫大人要好出不知多少倍! 司徒澄面无表情,眸色冷冷的,也不理会那帮疯狂的少女,他反倒越是这样,越让疯狂的少女们觉得他很酷,越让那帮少女着迷! 司徒澄一边享受着,一边内疚着,想着当初那半根鸡腿扔过来的时候,肯定是如意干的!在他心里一直都不屑的女子,突然死在他的面前,让他瞬间的感觉,心也顿时死了,活着如形尸走肉一般!所以他冷酷,狠毒,做尽卑鄙和无耻的事!既然已经选择了这么条路,自然要一步一步的走下去,不能扬名立万,也可遗臭万年! 耳边响过一道风声,一股奇臭迎面飞来,“啪!” 正好打在他那高挺的鼻子上,鸡蛋汁从他的脸上流了下来,奇臭,无与伦比的臭,一瞬间,司徒澄那张优雅冷酷的脸顿时变了,似乎带着一丝扭曲! 侍卫惊道:“有刺客!保护大人!” 那帮挥着手绢着荷包的少女突然一惊,看到自己的偶像突然这么狼狈,有愤怒的,也有惊愕和避让的! 司徒澄眸中泛着一抹杀气,伸手将脸上的东西抓下来,看到手中奇臭无比的破亵裤,以及亵裤上沾着的鸡蛋汁,脸色悠然大变,伸手拔了侍卫腰间的剑正要动手,侍卫赶紧提醒道:“大人,不可!形象!别毁了自己的形象!” 那帮侍卫给司徒大人开道的时候,那么多少女挤上前来,身体软软的,胸脯也软软的,他们那豆腐吃得那个享受!自然不想自家大人忍了形象,到时候被人唾弃! 司徒澄一张俊脸憋得红红的,强忍着脸上的怒气!他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这天下只有一个人敢这么对他! 柳七叹了一口气,将买鸡蛋的钱交到了那个老太太的手里,缓缓而道:“大娘,您鸡蛋坏了啊!” 老太太的眼神不好,眯起眼睛举着手中的一个鸡蛋对着太阳照了照,说道:“哪里坏,我这一蓝子鸡蛋六十来个,都是我家那只老母鸡阿花生的!隔一天生一只!足足一百多天,才凑这么一篮子!” 现在是夏天,天气炎热,鸡蛋最多放一个月,这老太太的鸡蛋居然放了三个多月,没有坏掉也不可能!看来还真是司徒澄的人品好,以前是臭亵裤加臭鸡腿,现在是臭亵裤加臭鸡蛋! 这里人这么多,司徒澄想要寻罪魁祸首那是不可能!他也惊呆了,胡乱的抬袖抹了脸上的臭鸡蛋,终于忍不住,扶着马背呕吐了起来! 少女见到那污秽的呕吐之色,都皱了眉,纷纷的离得老远,皆是一脸同情的看着司徒澄,有些少女还大大咧咧的大骂,谁这么缺德,却没有一个敢上前来! 司徒澄就这么站在大马路上不顾形象的呕吐着,吐得脸色苍白,一脸的肾亏模样,他愤愤的看了一眼那帮虚伪的追逐者,眸中的寒意更深! 巷角一辆繁华的马车驶出! “南宫大人的车辇!” 于是少女们又纷纷的拿出随身所带的瓜果,去迎南宫阙的辇车了!留下吐得在风中凌乱,一脸杀气的司徒澄! 南宫阙出门也这么受欢迎?柳七眯眸,眸底有抹淡淡的深意! 那帮少女举着手中的瓜果纷纷投向南宫阙的车辇,高喊着:南宫大人,我们爱你! 柳七疑惑道:“听说南宫大人已经成亲了,内宅的长辈也很多,若真嫁进去,肯定会被内宅的那帮凶猛的女人吃得骨头都不剩!怎么也有人这么疯狂?” 旁边那个貌美的少女鄙夷的看了一眼柳七一行人,哼道:“你们一帮土包子懂什么啊?南宫大人贵为一国之相,家里的老夫人又是瑞长公主,家庭显赫,就算是作妾又怎么样,只要不生是非,又怎么会被人迫害?” 另一个人说道:“就是啊,丞相大人的正室在出嫁途中过世,丞相大人伤心过度,说三年内不再谈任何娶妻的事情,为亡妻守孝!这么一个痴心的人,谁不稀罕?” “没错!丞相大人的亡妻过世,亡妻身边的丫环当了姨娘,本来都怀了孩子的,结果孩子探亲回京的第二天就掉了!” “我听说啊,那孩子是那个姨娘故意弄掉的,因为南宫大人讨厌那个姨娘,姨娘于是就用的苦肉计想要博得南宫大人的怜悯之心!结果老夫人知道之后,直接将那姨娘赶出了府!” “我还听说啊,那姨娘的孩子不是南宫大人的,所以姨娘才会故意将孩子弄没了!” “真的啊?南宫大人可真是可怜!” “就是啊,未婚妻死了,连姨娘也不安分!” 柳七从人群中走出,想到那个洛姨娘果然还是狠下了心来将孩子给弄掉了!像洛姨娘这种自私的女人,又怎么会愿意牺牲自己,成全孩子呢?谁都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她在南宫阙面前唯一的可用之处! “柳七!”秦重气呼呼的从角落里钻了出来,指着柳七,又看了一眼她身边的其他三个人,说道:“你一进城,我就看到你了!客栈已经替你们订好了!你们还在这里磨叽,看什么热闹?” 秦重手中的拆扇拍在柳七的肩膀上,眸瞳里有着隐隐的冷光! 柳七之前还真没注意到秦重,笑道:“第一次进京,好奇,好奇而已!” 秦重看了一眼柳七身边的于小含,说道:“她是谁?我怎么好像见过!” 于小含上前怯生生的说道:“我是上石村的于家的,我叫于小含!秦,秦诉师,在村子里面的时候,我见过你!” 秦重抚额,指着柳七言道:“你带赵六道过来,我是没什么好说的,可是你怎么把一个村姑都带到京城来了?” 于小含一听秦重那语气,就是在嫌弃自己,女子俏丽的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怒意,说道:“村姑就不能进京了?” 柳七拍了拍秦重的肩膀,缓缓而道:“看到没有,村姑也是有血性的,以后不能叫村姑了,你可以叫她于小姐,或者小含,她自愿跟过来当我的丫环的!” “那他呢?我怎么觉得他有些眼熟啊?”秦重皱了皱眉,打量着赵六道身边的郭雄。 郭雄身上一种阴冷的嗜杀之气,这些日子跟随着柳七,收敛了不少,又加上稍微的易了容,连胡子都刮了,看起来就像一个普通的侍卫! “他是我招的侍卫!”柳七挥了挥,说道:“他叫郭……郭五!” 郭雄也瞬间反应了过来,郭雄是通缉犯名单上的头号通缉犯,自然不能再用郭雄的名字,柳七叫郭雄大哥,排在第五也正常,男子上前抱揖,“郭五见过秦诉师!” 秦重看着眼前的郭雄,总觉得在哪儿见过,但又想不起来,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说道:“见过个屁,我都没见过你!柳七,你跟我过来!我跟你说,永安客栈那是南宫大人亲自给你们订下的,不知道你们有这么多人,只订了两间!本来以为只有你和赵六道!” 不过当初秦重也说过赵六道可能还不会来,就柳七一人来,南宫阙却说,柳七一个人上京,赵六道肯定不放心,一定会跟来!秦重觉得果然还是南宫阙懂她! 柳七笑呵呵的说道:“那就多谢得丞相大人了!不过现在两间房也不够啊!我和六道倒可以共睡一间,小含也必须要一间,至于郭大哥,总不能没地方住吧!” 秦重疑惑的看了一眼柳七,愤愤道:“赵六道和郭五住在一起就行了!于小含那身份不是你的丫环吗?肯定跟你住一起伺候你!” 都到天子脚下了,又是在南宫阙的眼皮子底下,她再和赵六道同住一室,秦重觉得实在是太不妥当了!给自己的未婚夫戴了绿帽子,还要这么明目张胆的!秦重目光狠狠的! 柳七拉着秦重的袖子,言道:“秦重!你他娘的是故意的吧,你明知道于小含并不是什么丫环,只是出门在外,为了方便,所以才和我之间用丫环和公子的身份!再说她不知道我……那个!” 秦重皱眉,想着一个丫环伺候一个少爷,还住在同一个房间里,这肯定也得有个说法,于小含不知道柳七是女子,于是……秦重有些凌乱了!应该睡一间房的不能在一间房里,不应该在一起的,反倒在了一起。秦重说道:“我再去要两间!” 秦重带着柳七进了永安客栈,由于最近来京城考试的人很多,客栈已经全满了,连柴房都住了人!若不是南宫阙知道柳七会来,提前用自己的关系订了两间上房,只怕此时他们只能露宿街头了! 于小含从未见过这么多人,此时有些怯生生的,扯着柳七的衣服,跟着柳七一起上楼,小心翼翼的言道:“柳……嗯,不对!公子,这里的人怎么看起来怪怪的!” 柳七拍了拍于小含的手背,说道:“没什么好奇怪的,你以后习惯就好了!”看来于小含还得调教调教才能让她出门! 谁家公子身边的丫环不是胆大心细?见多识广的?就算心不算细,但那胆子一定要大,最好是泼辣!柳七想着于大娘在上石村就是一个泼辣的主,相信于小含也有遗传! 一进房间,柳七就让于小含和赵六道将包袱放下,拍了拍秦重的肩膀言道:“你不是还有一间上房吗?不如就让郭大哥和你同住吧!” 秦重看了郭雄一眼,说道:“你这侍卫看起来凶神恶煞!” 郭雄马上换了一副恭谦的表情,朝秦重淡淡的笑着! 柳七说道:“什么凶神恶煞?我看你就是故意找碴,总之小含肯定只能住一间房的,你要实在不愿意,就只能让郭大哥和我们住一间了!到时候三个人睡一张床,也只能挤挤了!” 秦重咬牙,这三个人睡一张床?亏她想得出来,秦重觉得自己注定得栽在柳七的手里,哼道:“行了,和我住一间也可以,不过晚上我睡床,他只能睡桌子!” 郭雄言道:“晚上我睡屋顶,保护小七!” 柳七朝郭雄投来了感谢的目光,说道:“有劳郭大哥!不过天子脚下,相信盗贼什么也很少,您还是不必睡屋顶了,万一感冒了怎么办?” 开什么玩笑,睡屋顶?那她和六道晚上说些悄悄话,岂不全部都被郭雄听去了? 秦重却笑呵呵道:“小七啊,你这个侍卫倒是忠心,我看他的想法就很好,不如就让他睡屋顶保护着你们吧,最近京城来的人多,鱼龙浑杂的,万一有什么亡命之徒,来个越货杀人怎么办?” 一听到亡命之徒,郭雄那脸顿时冷了下来! 柳七朝郭雄淡淡的一笑,说道:“郭大哥赶了这么些天的路也累了,应该好好休息,再说对付几个小贼,六道随随便便可以应付!” 郭雄掩饰住脸上的寒意,这个时候,他确实是亡命之徒! 将东西收拾好,又吃了些饭,打算将四人换身行头!至少于小含就必须得换了!她一身粉红碎花布的裙子,到了京城,确实是格格不入! 柳七之前想过南宫阙的身份,但没想过居然是一国之相! 原本一身虚弱的于小含到了盛京,便看什么都新鲜,腿也不软了,头也不晕了,一口气楼上楼下的跑来跑去,别提有多兴奋了! 柳七抚额,对秦重言道:“秦诉师,你可不可以替我找个调教丫环的婆子!教教小含!” 秦重冷道:“回头你自己跟南宫大人说!” “南宫大人也管这事?”柳七惊愕道。 “南宫大人家还有从宫中出来的调教嬷嬷,就看你想要调教一个什么样的丫环!”秦重总觉得柳七带个于小含来,有些不怎么靠谱!一个什么见面也没见过的村姑!怎么能在这么一个复杂的环境中生存下来呢? 柳七不紧不慢的说道:“只要够泼辣,不会在人前吃亏就可!”忠心不忠心的,反正柳七也没把于小含真的当丫环,不会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她。所以也无所谓! 房间被人轻轻的扣响,郭雄起身去开门,看到客栈的伙计领着两个年纪十七八岁的丫环站在门口! 丫环见到秦重,赶紧行礼道:“秦诉师,我家大人派奴婢送过来的衣物!” 秦重站了起来,“这么快就送来了!有劳南宫大人了!” 丫环不卑不亢的说道:“南宫大人收到秦诉师带过来的话,特意给柳公子一行人准备了换洗一些衣物和用品!” 第八十四章、“书童”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丫环将手中厚厚的包袱放在了桌上!恭敬的站在旁边! 柳七翻开包袱,看到里面的四套衣物,问道:“这些都是两位姐姐帮我们选的?” 那穿着粉衣的丫环说道:“回公子的话,是奴婢们挑选的,就是不知道公子和各位爷喜不喜欢?” 柳七看到那些衣物挑得都很精致,她挑了一件曲水紫锦织的袍子,看了一眼,扔到了赵六道的手里,说道:“六道,你的!” 赵六道看到包袱里还家一件墨色的锻子衣袍,说道:“我要那件!” 柳七摇头,语得心长道:“这件是郭大哥的!穿黑色的不好,要是不经常洗头,头皮屑落在袍子上,影响形象!” 那两个丫环忍不住的扑哧一笑,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赵六道! 此时赵六道脸色极黑,“我从未见过郭大哥洗头!” 柳七轻咳:“郭大哥不洗头,那是不羁!穿墨色,那是冷酷!反正黑色的不适合你!那件紫色的就挺好,玄纹云袖!” 那个粉衣的丫头说道:“那件墨色的是侍卫穿的!” 赵六道此时穿的是一件深蓝色葛布的粗袍,墨发用一根布条随意的绑在脑后,目光冷锐明亮!赵六道沉默了许久,默默拿起那些曲水的紫锦袍回房了! 柳七翻出一件绿色的烟翠衫,以及一条水雾色的绿罗裙,随意的扔了出来,“小含,你的!” 秦重看着她分衣服,她对女装连看都没有仔细看一眼,男子那目光抽了抽,想着这根本就不是女人!哪有女人不喜欢漂亮衣服的! 柳七看了一眼剩下的那件绣绿纹的紫长袍,外罩一件亮绸面的乳白色对襟袄背子,是一条云白色的织锦腰带,剩下这件衣服是另外用布包在最里面了。 那个丫环面色一喜,说道:“柳公子真是慧眼,这件衣服是我家大人亲自挑选的!” 就这一件是南宫阙亲自挑选的,其他的都是丫环选的,看得出南宫阙对柳七与众不同了,柳七淡淡的笑了笑,说道:“替我谢谢你家大人!” 丫环言道:“我家大人说,如果柳公子要谢他,就请到城内的聚贤阁来!” 柳七甩了甩宽袖,心想刚到京城,南宫阙就请她,她若是不去,自然会不给人家面子,再说人家还亲自替她挑选衣服! 秦重在一旁,冷冰冰的说道:“南宫大人应该给你挑件女装!” 柳七踢了秦重一脚!目光冷冽的瞟向他!说道:“秦诉师,我可没那癖好,我记得上回你为了查案,扮成妇人,结果被人识穿了!被人放狗追了好几十里地?!” 秦重倏然一拍桌子:“柳七,你肯定是故意的!上回若不是你出的馊主意,我能差点被光棍凌辱了吗?” 那两个丫环再次忍不住的笑了起来,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秦重! 秦重脸色一黑,看来下回想要黑柳七的时候,得想想自己有没有把握把她黑到底再说! “柳公子,我家大人的马车就在楼下!”丫环提醒道! 这连马车都准备好了,是容不得她拒绝了!秦重冷哼! 郭雄已经换好了那件墨锻的锦袍走了出来,看到一眼柳七,说道:“小七,你要去?” 去聚贤阁大多是京中权贵以及世家的公子哥儿和小姐,柳七想了想,言道:“郭大哥,你和六道去报名武状元的考试吧,就不用陪我了,秦重陪我去!” “凭什么是我!”秦重有些恼火了,明明自己什么都超过柳七,偏偏在柳七的面前,又步步被逼成了小跟班! “今天是武状元报名的最后一天,郭大哥和六道不能陪我,那就只能由你了,再说有你陪着,南宫大人不是会更加器重你吗?”柳七轻眨了一下眼眸,幽深的眸底泛过一抹狡黠的光芒! 而且有秦重在,她与南宫阙单独相处的关系也不会太尴尬,秦重就是柳七用来照光她与南宫阙约会之间的大灯泡的! “那你那个丫环呢?”秦重恼道! 柳七顿时想了起来,看了一眼那粉衣的丫环,说道:“这位姐姐叫什么名字,可否帮柳七一个小忙!?” 丫环言道:“奴婢叫水碧,大人说如果柳公子有什么吩咐,让奴婢一定尽力完成!” 柳七说道:“我家的丫环刚来盛京,还请水碧姐姐教她一些规矩!” “现在吗?”水碧微微一愣,看一眼身边的另一个丫环说道:“枝合,那你就带柳公子过去见大人吧!” “水碧姐姐,奴婢知道了!”枝合恭敬的言道! 京城大户大家的丫环规矩多,每个丫环的等级也不一样,柳七第一眼便觉得水碧的身份比较高,应该是上等丫环,于是就让她教于小含规矩了! 柳七还特意的交代,不需要把伺候人的规矩学得太好,但一定要把护主的规矩学好!要护主,首先就得学会先保护自己人会被人骗!于小含生活的空间简单单纯,突然来到这么一个复杂的环境里,再单纯的话,就会变成了单蠢! 聚贤阁内,柳七缓缓的上了二楼,丫环枝合将柳七领到了一处靠窗的隔间处,轻轻的扣了扣隔间的木板,恭恭敬敬道:“大人,柳公子已经到了!” 南宫阙一袭冰蓝色的绸缎长袍,裁剪十分得体的竹叶花纹雪白对襟,玉带缠腰,面目俊雅却又英气逼人,男子看到柳七步入,俊逸的脸上泛着浅浅的微笑,深邃的眸底似乎有抹淡淡的光亮,上前道:“小七!” 柳七抱揖,嫣然浅笑,语气清冽,“大哥!” 南宫阙招呼柳七坐下,这才不掩脸上的喜意,说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他对柳七总有种异样的情感,连他自己也弄不明白,或许是因为柳七与洛楚楚有几分的相似!让他心底一直有着旖旎的瑕想!如果柳七是女子应该有多好!不过很快南宫阙就将心底的那抹荒唐的想法抹去,淡淡一笑,心底觉得柳七就在眼前,所以很满足! 秦重慢吞吞的走了进来,打断了南宫阙与柳七之间的尴尬气氛,缓缓而疼:“丞相大人!秦重不请自来,希望你不会见怪!” 其实就是柳七非让他跟着一起来的! 南宫阙淡淡一笑:“秦诉师什么时候这么见外了!” 秦重坐在了旁边,说道:“南宫大人,秦重并非见外,只是因为那丫环只说您只请了柳七一人!所以……哎!” 南宫阙倒是轻轻一笑,“秦诉师,如果觉得自己太唐突,那就喝酒吧!”他手掌一伸,指了指桌上的酒壶! 秦重笑道:“恭敬不如从命!” 秦重喝完一杯酒,这才言道:“南宫大人,秦重上回请你帮忙找出来的资料,还没谢谢呢,虽说这东西是柳七让我找的!不过没有南宫大人的关系,秦重也实在找不着!这杯应该是柳七敬你!” 柳七笑道:“秦重说得对,大哥,谢谢你帮忙!” 秦重瞠了柳七一眼,怎么觉得柳七这话里怎么这么客套呢?他原本就是想告诉柳七,南宫阙其实也替她做了许多的事情!让柳七心底用对南宫阙产生更多的感激之情! 某家少女抚琴的声音由远而近的传来,声音清清彻彻,又渐渐缠绵,似乎在诉说着一段古老的情歌,如流水般轻轻缓缓,潺潺而流! 柳七微微一愣,见门被推开,是一个丫环打扮的女子站地门口,丫环手里,递上来一个花签,言道:“请问是不是丞相大人?这是我家小姐送过来的!我家小姐是吏部侍郎府中的三小姐!” 南宫阙挥了挥手,门口的南逸赶紧将花签拿在了手里,丫环见南宫阙收下了,脸色一喜,开心的回去复命去了! 那潺潺如流水的琴音倏然一变,是男女情长的求爱之音,想必就是刚刚那个吏部侍郎府上的三小姐所奏! 柳七呵呵浅笑,“大哥,好福气啊!” 走到哪儿都有桃花,都有艳遇!行车出门还有投瓜送帕的! 柳七想着,要是哪一天,她也能有这种既遇就好了,出门有美男环绕,走在路上还有美男尖叫,吃饭还有美男送情书!然后等她收到情书,就会很拉风的说一句,对不起,你不是姐的菜!姐心里只有六道! 南逸没有将花签送到南宫阙的手里,而是放在了旁边的一个花签篓里!转身走出门,站在了门外! 柳七好奇道:“这是做什么?” 南宫阙不紧不慢的说道:“这个隔间的花签篓,是供人写诗放在里面的,等有人对出了写作者的诗,便会贴到门外的墙上去,自然能找到能对诗的有缘人!女子用的是粉色的花签,男子用的是蓝色的!这样到时候被人看到的时候,也能注意,不会弄混!” 秦重好奇的说道:“柳七,你不会不知道吧?” 柳七笑呵呵的端起酒盏喝着,“我第一次来盛京!” 就算是前世,她也从来没有来过这种雅士来的地方!再说当初司徒澄只是利用她,又怎么会带她来这种地方呢? “真是没见识!”秦重轻哼,觉得打击柳七,甚是爽快! 柳七言道:“我虽然是第一次来盛京,但我却知道秦诉师根本对不出刚刚那花签上的诗!” 秦重冷道:“你胡说!我秦重虽不能说是满腹经伦,便是对诗这种小儿科的事情,怎么能难得了我!” 柳七指了指刚刚被南逸放在花签篓里的字纸,说道:“既然如此,那你试试!” “试试就试试!”秦重说道!将花签篓里的粉色字纸拿了出来,淡淡看了一眼,“梦非梦,花是花,寒暑冬夏,情意相连!这么简单!” 秦重在旁边缓缓的写道:“天外天,人中人,叱咤风云,英雄志远!” 柳七轻声一笑,抬眸看了南宫阙一眼,南宫阙也眸角含笑,看着秦重写完,对南逸说道:“南逸,将对好的花签放在门外的签篓里!” 秦重突然反应了过来,赶紧护住写的东西,言道:“干嘛放签篓里?” 柳七笑眯眯的挑了挑眉:“秦诉师对上了人家小姐的诗,难道就没有什么想法吗?” 南宫阙说道:“秦重,你难道想辜负了人家小姐的一片苦心?” 南逸伸手过来,将秦重手中的花签拿了过来,轻轻的放在门口的签篓里,片刻那名送签过来的丫环开开心心的跑了过来,将签篓里的纸条拿走了! 片刻那缠绵的琴声一停,然后是徐徐展开的凤求凰! 秦重抚额,指着南宫阙和柳七,沉道:“你们俩个合起伙来阴我!?” 柳七无奈的摆了摆手,表示道:“我可没有阴你,是你自愿写的!” 秦重皱眉,一脸的惨相,说道:“南宫大人,你不是不知道这京城最有才的当数吏部侍郎家的三小姐!” 柳七打断了秦重的话,说道:“挺好啊,京城第一才女!” “可是……”秦重一脸的痛苦,这事情但凡加上可爱二字,就有很大的转折点了! “可是什么?”柳七替那三小姐愤愤不平道:“人家哪一点配不上你?” 南宫阙附和道:“我看小七说得没错,这签是你自愿填上的,怪不得别人,这吏部侍郎家的三小姐可是在这聚贤阁里寻了三年的夫郎了,今天总算是有人敢对她的诗了!” “什么意思?”柳七幽深的眸底有着深深的笑意!在秦重的眼里看来,那是幸灾乐祸! “因为那三小姐长相其丑,不紧长得胖,而且黑,三角眼,塌鼻子,香肠嘴,一字眉……”南宫阙淡淡的说完,一脸同情的看着秦重! 秦重脸色已经黑到了极点,指着柳七,愤愤的说不出来一句话来! 片刻,那三小姐身边的丫环兴致勃勃的走了过来,恭敬的说道:“丞相大人,我家小姐有请!” 南宫阙不紧不慢的说道:“对上你家小姐花签的不是我,而是我身边这位!”他指了指秦重! 丫环看了秦重一眼,微微的皱眉,心想着怎么会是南宫阙身边的人呢?“怎么会是他?” “的确是他没错!”南宫阙的语气淡淡的,却有着让人不敢置疑的威严! 丫环指着秦重,问道:“他是谁,干什么的?” 秦重将头埋在了面前的一盘红烧猪耳里,不停的摇了摇头!柳七轻轻一笑,说道:“这位是我的书童!” 秦重蓦然抬头,愤愤道:“谁是你书童?!”此时他一脸的油腥,脸上还沾着酱油,根本看不清脸,不过他愤怒的模样,再加上他这副表情,让人看了,觉得异常的狰狞扭曲! 那丫环突然皱眉,眼底闪过一丝嫌恶! 柳七不紧不慢的说道:“我家的书童偶尔会犯疯病,不过他确实是有学问的,曾经是十里八乡最有学识的书童!” 丫环也不去看秦重,望向柳七,言道:“那这位公子,你又是谁?” 柳七不紧不慢的说道:“在下秦重!” 南宫阙轻轻的咳嗽起来! 秦重噗的一声,吐掉了嘴里的猪肉! 丫环冷哼道:“怎么这么倒霉?!居然碰上个书童?小姐若是知道了,非伤心死不可!对了,你家书童叫什么?” “我家书童在家排行第八,祖籍并州王家!要说三代前,也是名门旺族!”柳七缓缓而道,淡淡的看了一眼一脸狼狈的秦重! 南宫阙一声长笑,无奈的摇了摇头! 秦重还没有反应过来,那丫环已经将手中的花签撕成了碎片,说道:“一个书童也配对我家小姐的诗?简直是太过分了!” 秦重一拍桌子,冷道:“你以为我愿意对你家小姐的诗啊,就你家小姐那模样,白送给我,我都嫌弃!” “你!好你个王八,你等着!”丫环一甩袖子,气呼呼的往回走! 秦重怒道:“你骂谁王八呢?你家小姐毫不讲理,调教出来的丫环也狗眼看人低!”秦重骂着,突然看到四周的人都朝他望过来,他赶紧将头给伸了回来,看到南宫阙和柳七两个默契的笑着! 秦重一拍桌子,“这丫头太没教养!居然骂人!” “就是啊,她就算再怎么样,也不能骂你是王八是吧!”柳七笑得趴在了桌上! 南宫阙替她移开了桌前的盘子,也忍俊不禁! 门外的南逸已经笑得弯不起腰来,喃喃道:“祖籍并州王家,排行第八!太有意思了!” 秦重反应过来的时候,特想掀桌!虽说这事故是柳七弄出来的,可是最后柳七也替他解决了,可是他怎么高兴不起来呢?难怪总是觉得怪怪的,原来柳七在这里等着呢! 对面那丫环冷冷的声音传过来,说道:“对面那位叫王八的书童,我家小姐送上一副上联,是赠送给你的!” 说罢,对面隔间垂下一副字,字迹工整绢秀,写道:一乡二里共三书童,不识四书五经六义,竟敢对七八九子,十分大胆! 秦重脸色一寒,指着那副字,言道:“他是什么意思?” 第八十五章、情意深藏(加更)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柳七将旁边的酒盏递了过去,说道:“她的是意思是,说你大胆!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居然也敢对人家官宦家族小姐的诗词!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那丫环说道:“我家小姐说了,谁对出她这副对子,便可得一百金!并且可听我家小姐亲自抚琴一曲!” 柳七一拍桌子,吼道:“我靠,居然有钱拿?怎么不早说?” 她来盛京,最缺的就是钱了!这一路的盘缠只剩下不到五十两,盛京的东西又贵得要命,不管能不能通过考核,她也不能坐吃山空!虽说郭雄说过,如果没钱了,他可以劫富济贫!不过柳七并不赞同这么做!她入京就是要入仕的,当然不能抢劫了! 秦重瞠了柳七一眼!这事都是柳七搞出来的,今天她若不是替他把麻烦给解决了,他一定非将她的秘密说出来不可! 南宫阙那脸色淡淡的,眼底对那副写对子的三小姐表现出一副憎恶的光芒来,虽说是官宦家的小姐,可是也不能这么随随便便的诋毁人! “南逸去拿笔墨来!”南宫阙语气沉沉,透着一股让人感觉威慑力十足的蛊惑磁性感! 秦重看到南宫阙替他出头,让他心底也平衡了一些! 谁知南逸将笔墨拿来之后,南宫阙便让他送到了秦重的面前,南宫阙淡淡的说道:“秦诉师,你都被人这般污辱了,怎么的,也要还回去才好!” 柳七夹了一筷子土豆丝放嘴里,点头道:“是啊,秦重,你可得反击回来!到时候不仅出了口恶气,还能得到一百金!” 秦重皱眉,这对子,他实在是对不出来,不过他也看到整个聚贤阁里的,也没有一个对出来! 柳七抹了抹嘴,说道:“其实我很想要那一百金,不如这样吧!” “怎么样?”秦重眼前一亮,不过想到柳七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帮他,心底顿时又多了几分谨慎! “我替你对出来,不过你不得说是我对的,到时候那一百金,我九你一!同意我就帮你,不同意,那就算了!”柳七缓缓的说道。虽说她现在缺钱,但是她可不想因为缺钱的,就让自己以后引得一身的腥,那个三小姐明显就是一个不好惹的主!骂人都骂得如此的文雅,想必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主儿! 秦重淡淡的瞟了她一眼,好奇的问道:“你若真行,而且能骂得比那个侍郎家三小姐更加的犀利的话,我把一百金全部都给你也没关系!” 柳七若有所思的看着秦重,没有及时表态! 秦重恼道:“南宫大人在这里作证,你总不会以为我会耍赖吧!” 南宫阙朝柳七温柔的点了点头,他肯定是站在柳七身边的! 柳七叹了一口气,为难的接过秦重递过来的纸笔,模仿着秦重的笔迹,缓缓的写下一行字! 秦重惊讶的看着柳七,确实是够犀利,太犀利了!秦重赶紧让南逸挂了出去! 那个丫环看到熟悉的字迹,又看到秦重那般挑衅的嘴脸,急急的跑回了隔间,对正在抚琴的女子言道:“小姐,对面那个叫王八的书童居然把您的对子对出来了!” 那位吏部侍郎家的三小姐穿着一身翠绿色的水裙,头上戴着毡帽子,厚厚的轻纱将她的面容挡住,却是语气清婉的说道:“对的什么?” 丫环紧张不已,似乎很难说出口,急得一跺脚,“三小姐,你自己过去看看便知道了!” 对面隔间内走出一名戴着纱帽看不出面容的女子身影,女子的身材微微有些婴儿肥,但也没有到肥壮的地步,最多算是肉嘟嘟的那种感觉,女子看到挂在旁边的字副缓缓念道:“一乡二里共三书童,不识四书五经六义,竟敢对七八九子,十分大胆!十室九贫,凑得八两七钱六分五毫四厘,尚且三心二意,一等下流!” 那小姐顿了顿,看不出脸上的表情,片刻似乎在努力的平复心底的情绪,淡淡的说道:“对得好,小景,拿一百金过去给那个书僮,然后跟他说,本小姐要见他!” 丫环一脸的疑惑,不甘心的拿出一百金走了过来,将钱送到了南逸的手里,并且在门外所述了她家小姐所说的话! 南逸将一百金送到了柳七的手里,柳七两眼放光,于是替秦重答了那丫环的话:“他马上就过去!” 秦重指着柳七,一脸的愤恨,伸手过来抢柳七手中的钱,说道:“拿出卖了朋友的钱,怎么拿得这么心安理得?” 南宫阙挡在了柳七的面前,淡笑道:“秦重,君子一言,一诺千金!” 柳七心底那个高兴,将钱收到了怀中,满意的拍了拍,说道:“阙哥哥说得对,秦重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可不能说话不算数啊,再说我也替你反击那个三小姐,现在三小姐叫你过去,你就过去呗,说不定她被你的才华所吸引,然后喜欢上你了也说不一定!” 丫环已经在门外催道:“王八,我家小姐请你!” 秦重一拍桌了,气呼呼的推开了门,恼道:“你才是王八,你们全家都是王八,老子姓秦如重,皇上亲赐的大夏第一诉师,你家小姐那模样,本诉师才看不上呢!” 丫环一跺脚便走了! 秦重气呼呼的坐回了座位上,拿出干净的帕子擦了擦脸上的酱油,要说耍赖,他秦重也会,反正也没有一个叫王八的人,那小姐找谁去啊?秦重看到柳七正朝她浅浅的笑着,哼道:“算我认栽!” 不过既然没有一个叫王八的,那么那个三小姐所说的,不能算数了,秦重不得不佩服柳七已经替他想到了脱身的法子。他真搞不懂,怎么那一瞬间,柳七就已经想得这么远了!有时候秦重打心眼里不得不佩服一下她的思绪,似乎比别人都要多想出许多步! 三个人又聊天喝了不少的酒,眼看着天边的晚云渐收,暮色越来越深了,柳七突然站了起来,说道:“大哥,我也应该走了!” 再喝下去,肯定会醉倒的,六道不在身边,不能轻易的醉倒,否则很危险!她要做的事情才刚刚开始,不得不一步一步的小心谨慎! 南宫阙站了起来,“小七等等,我送你!” 秦重也跟着站了起来,他喝不少的酒,一方面是被柳七给激的,另一方面是因为那个吏部侍郎的三小姐弄的!结果醉得胡言乱语的,结果一走出门,便看到刚刚那个丫环站在门口,丫环的脸色冷冷的,指着秦重道:“我家小姐在楼下的马车里,说要见你!” 南宫阙扶着柳七,此时压根就不会去顾及秦重,那丫环说小姐要见秦重的时候,南宫阙还让南逸去帮了一把手! 柳七只是微微有些醉,可是脑子还清醒得很,一般六道不在身边,她都会很清醒和警惕!南宫阙扶她上了马车,自己则坐在了她的旁边! 南逸坐上车头,拿起了缰绳,小心翼翼的言道:“大人,秦诉师就这么跟人走了,不怕……” 柳七一抬袖,揉了揉微晕的额头,说道:“他一个男人,怕什么?难道还怕那小姐占他的便宜?” 南宫阙淡淡的语气响起:“让南涯好好的跟着!” 柳七眉目含笑,暮色下有抹荡人心魄的玫丽光芒,纤细的手指撑在车窗处,笑道:“还是大哥心细!” 南宫阙红唇微微泛过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言道:“其实我还是喜欢听小七叫我阙哥哥!” 柳七脸色微微一愣,想让之前跟秦重开玩笑的时候,也叫了南宫阙不少声的阙哥哥,南宫阙眸底含笑,好像还挺陶醉的! 柳七也觉得很奇怪,她叫南宫阙为阙哥哥的时候,一点也没有别扭的感觉,似乎像是心底已经默念过无数次了一样!她想可能就是洛楚楚身体里的那种记忆思想作祟吧! 南宫阙见她不说话,以为她很为难,他还是觉得柳七玩世不恭的情况下,性子最是率直!什么话都敢说,又什么话都点到为止,从不逾越半分!要什么样的环境下,才能让她拥有这般谨慎的性子!她看似与他无话不谈,可是实际上总让南宫阙有种感觉,那就是她时常也有警惕他! 柳七笑呵呵道:“阙哥哥喜欢我这么叫你,那我就不恭敬不如从命了!” 而且她没有觉得反感不是吗?柳七向来是个随性的人! 南宫阙眉宇泛起一丝笑意,伸手过来覆在了柳七手上,很想将她呵护在怀里,可是理智又告诉他,眼前的柳七只不是一个长得与洛楚楚有几分相似的少年罢了,若是女子,他一定会将她娶入府里! 可是南宫阙的心底又有一丝犹豫,若小七真是女子,他将她娶回来,却是带着把她当成另一个人的心思,把她当成替身一样看待,似乎又觉得对她很公平,他又觉得自己很虚伪! 柳七不知道此时南宫阙的想法这么深,只是觉得男子的大手很温暖,她本身抽离,但是一想到都是男人,如果她抽离出来,未免显得矫情,也未再做什么动作,只是朝南宫阙嫣然的一笑,眉目明媚动人! 南宫阙很庆幸柳七没有将手抽离,他心里躁动着,明知他是男人,他也情不自禁的想要亲近,又害怕将这种感觉说出来,会吓着她,以后怕再也不可能与她见面了! 车外是车轮滚动的声音,车内的气氛有些尴尬,两人都很默契的没有说话!柳七那是在压抑住心里的那抹躁动!她觉得那个洛楚楚对南宫阙果然是用情至深的,一定是无时无刻的想着南宫阙吧?在洛楚楚的心底,南宫阙是她的全部!可是在柳七的心底,她的全部并不仅仅只是儿女情长! 赵六道和郭雄去了趟武状元报名处报了名,回城的时候,赵六道看到路边摊上一枚精致的簪花很漂亮,盯了许久,还伸手过去拿在手里摸了摸,那簪花的形状是一片树叶,树叶上坠了细细的小珍珠,摸在手里光滑润人! 郭雄皱眉,扯了赵六道一把说道:“看什么女人的东西?要送小七,送这根就挺好!”郭雄捡起旁边一支白玉的发簪,发簪简单没有多余的装饰! 赵六道摸着那枚簪花,又看了一眼郭雄手中的玉簪,左右有些为难,少年声音清清哑哑的,透着一抹淡淡的蛊惑,说道:“那个那等她她头发长长了才行!” 郭雄指着赵六道手中的簪花讽刺道:“这东西是很漂亮,不过你觉得她会戴上吗?” 赵六道想过柳七穿女装的模样,之前在义庄的时候,她的模样很漂亮,不过当时他为了生计,只是粗略的瞟了一眼,心想着是不是所有穿嫁装的女子都很漂亮?于是他也没多想,直接扒了她身上的嫁衣,打算用来换米粮!后来她活过来了,还和他生活在一起,头发被火燎了,剪得很短,说话也痞气十足,他更是忘记当初她那身精致的出嫁少女的模样! 赵六道拿在手里,很是舍不得,小贩实在看不下去了,说道:“这位公子,这可是最新的款式,店里头卖十两,我这只要三两!” 赵六道捏了捏手心里的银子,心想着京城里的东西真是挺贵,这么一个普通小摊上的东西都贵成这样,三两如果在上石村,都足够他和如意吃喝一个月的! 郭雄无奈的摇了摇头,拍了拍赵六道的肩膀说道:“怎的这么贵?这么贵买个没用的东西做什么?” 那小贩一听,露出为难的神色,不停的夸那簪花好,漂亮!京城中不少的名门闺秀都用这种,要不就二两吧! 郭雄直接将簪花从赵六道的手里拿了出来,说道:“不买,不买!你一个大男人买什么女人用的东西,小七知道了,肯定要说你了!” 郭雄将簪花放回了原处! 小贩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位大爷,二两已经是很便宜了,你不知道这若是在店里,最少要卖十两啊!” 小贩一直以为郭雄与赵六道一个闷声,一个不停的说话,就是想要砍价! 郭雄拉着赵六道走,说道:“还看什么?走吧,这东西,你认为小七会有机会戴吗?” 小贩见生意要溜走,急道:“一两,一两行了吧!” 赵六道甩开郭雄,走过去放下一两的银子,然后便走了!郭雄愣愣的站在那里,皱了皱眉,说道:“他刚刚不说话,难道真是嫌东西贵想配合着砍价?” 赵六道默默的往客栈走,明天就是武状元的第一场考试,郭雄说晚上让他休息,不必出去练功了,再说京城这个地方,也不安全,郭雄也没找到可以教功夫的场地! 刚刚走到永安客栈的门口,南宫阙的马车便停了下来,柳七从南宫阙的马车上跳下来,挥了挥手道:“阙哥哥,谢谢你送我回来!” 南宫阙那马车一路走过,不少的少女投瓜,投帕,柳七抱着一大包的花生瓜子还有青瓜水果什么的! 南宫阙见她这么喜欢,干脆让南逸将少女们投在车内的东西全部都打包送给了柳七! 赵六道看到柳七一脸的笑意,捏在手心里的簪花握得紧了紧,上前替柳七拿了重重的包袱!他不知道心底怎么有种奇怪的感觉,他真心的不喜欢南宫阙,现在这种感觉又涌上来了,微微有些涩涩的! 柳七跟上赵六道的步子上了客栈的楼梯,走到于小含的门口突然停了停,看到于小含正顶着一个花瓶在屋里练习走路,赵六道将那些瓜果扔到了于小含的门口,转身便走! 于小含将头顶的花瓶拿了起来,疑惑的看着已经走远的柳七和赵六道,眨了眨眼睛,喃喃道:“六道哥怎么买这么多零食?难道是柳哥哥给我买的?”想到这里,于小含那心底便甜蜜起来! 柳七手里还抱一堆葡萄,回到房内,赵六道怔了怔,目光幽深的看着她,然后伸手替她拿了手中的葡萄放在桌上,说道:“我今天和郭大哥去报过名了!” 柳七伸手摸了摸赵六道那张惊艳绝绝的脸蛋,说道:“嗯。六道,如果不行,不要勉强!其实我也不一定要你当武状元!” 赵六道浓浓的剑眉微微的拧着,想到南宫阙的身份,一国之相,如意放弃了当丞相夫人的机会,却愿意陪在他的身边,他如果什么也没有,是不是对她很不公平? “好!”赵六道沉沉的说道! 柳七剥了一个葡萄递到赵六道的唇边,笑眯眯的说道:“来,心肝儿,吃个葡萄!” 赵六道微微皱眉,“你又喝酒了!” 柳七趁着赵六道说话的时候,将葡萄塞到了他的嘴里,懒懒的说道:“喝得很少!你放心,我不会喝醉的,没你在身边,我很有分寸!” 赵六道那脸上露出一抹酡红的颜色,每次听柳七说情意绵绵的话,他总有些窘窘的!柳七又剥了一颗葡萄出来,伸到赵六道的唇边,赵六道惯性式的张嘴来接,柳七坏坏的一笑,也伸出了嘴,两个人同时咬在那颗葡萄上! 第八十六章、算计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两个人同时咬着那颗葡萄,赵六道顿时全身一僵,空气里有丝诡谲的波动,然后他尝到了腥咸的味道,柳七正皱着眉头,幽深的眸底里一片幽怨! 赵六道急急松开嘴,看到少女殷红的唇角一点嫣红,血珠儿浸透出来,“对不起!” 柳七伸手抚过嘴唇,皱眉,“心肝儿,你吃你的葡萄,干嘛咬我?” 赵六道赶紧伸出微微有些粗糙的手指轻轻的抚过她唇角的血迹,“我不知道你……” 赵六道一脸的愧疚,柳七时常会做一些让他始料不及的轻薄举动,他真的以为柳七只是喂他一颗葡萄,没想到她连自己的嘴也喂过来! 柳七脸的幽怨,多好的小清新,结果给赵六道这个笨蛋给毁了,她嘟着嘴,幽伤的看着他,然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她好像看到六道吃醋,于是就过来哄哄他呀!结果……柳七心底那些伤心啊,走到床边,将整个头都埋了进去! 赵六道急得走过来,将柳七从床上拉了起来,抬着袖子,轻轻的替她擦着嘴角的血迹,他有些紧张道:“为什么血流个不停!” “那是因为你太用力!”柳七愤愤的言道! 赵六道手足无措,“我去找大夫来!” 柳七无可奈何,拉住赵六道要跑的身子,说道:“你帮我吹吹吧,应该吹吹就不会再流了!” 就破了个嘴唇还要找大夫?万一大夫问起来,她这是说她自己咬破的呢?还是六道咬破的?若是自己咬的,似乎这角度不对啊,若是六道咬的,这个当然就会更加不对了! 少年脸色焦急,也顾不得多想,嘟嘴轻轻的朝柳七的嘴唇吹了吹气!他那张俊逸惊绝的面容再加上嘟嘴的动作,看得柳七一阵的心猿意马! 柳七将双臂勾在赵六道的脖子上,语气暧昧的说道:“你说葡萄好吃,还是我好吃?” 赵六道后退了一步,一脸的窘迫!柳七将他给拉了过来,说道:“快吹吹,躲什么躲!” 赵六道只得再次嘟唇吹气,柳七慢慢的将脸给凑近,那温热的气息便吹在她的嘴唇上,赵六道一僵,柳七那小舌头便缠卷了过来,轻轻的在他的嘴形上轻描着。 房内的空气,顿时有些旖旎的色彩!少女那温凉的小舌就像软软的棉花糖一般,小心翼翼的轻探过来! 房外有过路的脚步声,赵六道一惊,匆忙间拉开柳七的手臂,后退了几步,走过去开门!门外什么人也没有,少年心底似乎有种被人偷窥的窘迫感! 柳七撇了撇嘴,坐回了桌前,漫不经心的剥着葡萄,然后摇了摇头,说道:“心肝儿,这是客栈,来往的客人很多,你太紧张了!” 赵六道深深的瞟了一眼柳七,小心翼翼的关上门,又将门栓栓紧了些少,这才回到桌前坐下!柳七递了颗果子过去,说道:“来,吃樱桃!” 赵六道看了一眼,这回不用嘴接了,直接伸出手来,从柳七的指尖接过去,说道:“我自己会吃!” “心肝儿,我们来玩个游戏吧!”柳七朝他眨了眨眼睛! 赵六道果断的摇了摇头,“不来!” 每次都是她赢,赵六道并非输不起,只是不想输了以后的后果! 柳七无聊的朝他扔了颗葡萄,说道:“你不敢吧,为什么不敢?要不我让着你!” 那颗葡萄正好扔到赵六道的脸上,赵六道微微蹙眉,说道:“没有不敢,只是不想来!” 柳开又扔了一颗花生过去,赵六道这人的性子冷僻得很,但是性格又很稳重,不像秦重那般随意的一激就露出破绽了!激将法对赵六道来说,是没有用的! 赵六道将花生剥了壳,将红红的花生米塞到柳七手里,自己捡着旁边的葡萄慢吞吞的吃着。 门外有敲门的声音,柳七沉沉的喊了一句,“谁?!” “小的是客栈里的伙计,给二位送晚膳过来!”门外是恭敬的声音。 赵六道听后,赶紧将桌上的东西拿开,跑过去开门,看到伙计的那一刹那,伸手将饭菜给拿了进来,随手又送了门,带上了门栓!生怕刚刚的发生的事情被人看到,柳七指了指窗户! 赵六道放下饭菜,将窗外也栓得死死的,这才回到桌前坐下! 柳七淡淡的挑眉,“心肝儿,万一着火,咱们不是被关死在里面吗?” 赵六道瞠了她一眼,真希望不认识她,没节操也就算了,平常猥琐的也算了,可是总这么叫他心肝儿,万一被人听到怎么办? 吃过晚饭,柳七便拿着秦重留下的宗卷一件一件的看着,赵六道坐在她的对面,手里的拿的是一本刀谱秘籍!伸了个懒腰,似乎觉得赵六道今天有些怪怪的,干脆放下手中的卷宗,说道:“六道,你有话跟我说吗?” 赵六道盯着书上的字,一个字也没有看下去,猛然听到柳七这么一说,眸底微微泛过一丝尴尬的光芒,脸颊也红了红! 柳七突然站了起来,走到赵六道的身边,伸手探入他的衣内,摸出一个硬硬的润滑的东西出来,正是赵六道之前在街上用一两银子买的簪花,难怪柳七一直觉得赵六道身上藏了东西! 簪花很别致,在烛光的照耀下,泛着暖柔的光芒,柳七上上下下,仔仔细细观察了许久,最后言道:“六道,你刚来盛京,怎么买这个?莫非是今天在街上看到哪家大户的千金,想买这个去送给她吧?好像今天郭大哥也没有跟我提你上街遇过英雄救美的事儿啊!?” 赵六道被她那神反应给惊呆了,连他都没有想到过的事情,她是怎么想到的? “不说话,难道是默认?”柳七脸色渐渐有些沉了! 赵六道沉闷的说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哪样啊?你不说,我回头去找郭大哥问问!”柳七摇了摇头,将簪花放回了赵六道的手里,刚转身,却被赵六道拉住,少年站了起来,手中的簪花轻轻的别在柳七的头上! 柳七呆了呆,似乎明白了!嫣然一笑,伸手去摸头发上别着的珠花,说道:“早说给我买的,不就行了吗?” 赵六道言道:“郭大哥说你会不喜欢!” 所以他生怕拿出来的时候她会不喜欢!上回赵六道买了个细银簪给她,结果她用来一下子就戳到尸体上试毒了! “喜欢!谁说我不喜欢!”柳七摸了摸,然后放开了手,觉得就这么别在头上挺好,可惜这屋子里没有镜子,于是她推了推赵六道:“六道,你看,好看吗?” “好看!”赵六道毫不犹豫的说道! 柳七脸上泛着深深的笑意,喃喃道:“我就说我天生丽质,插什么珠花都好看嘛!” 赵六道别过脸去,拿起手中的秘籍接着看起来,心底却掩饰不住的欣喜,因为如意说她喜欢! 柳七翻阅着卷宗,时不时的瞟一眼面前的赵六道!她知道她是没有机会戴上这枚簪花的,不过她会好好的收藏起来,珍惜赵六道的心意,她突然想了起来,从怀里掏出一个重重的钱袋扔到了赵六道的面前,“这是一百金!聚贤阁里对诗得来的!” 赵六道疑惑的看着她! 柳七挥袖,缓缓而道:“你送我礼物,我当然也得送你礼物,对不对?如果我们能在盛京安定下来,就用来买房子吧!” 一百金应该可以买个小院落了!如果她能一鸣惊人的话,或者还有府邸,不过万一没有,她也不打算回去了,她一定要入仕,否则没有机会替父母申冤,更加没有机会报仇! 赵六道看到她眼底一抹坚定的光芒,将那钱收了起来,他已经知道柳七为何一定要来盛京了,她如果跟普通的女子一样,那她完全可以和他呆在上石村里,一辈子过着平凡的日子。他知道她的理想生活并不是这样,所以他便不问,只会在她的背后默默的支持着她,然后会努力的让自己和她站在同一个高度上! 赵六道明白自己没有南宫阙那么高的权力和地位,所以他才会想到努力去做!让柳七知道,他也能让她感觉到信任和自豪! 第二天清晨,于小含带着早餐过来,看到赵六道将门打开,疑惑道:“六道哥,你干嘛还在门里顶了桌子和柜子?” 赵六道还不是怕万一有人闯进来,看到柳七睡觉的风光怎么办?而且柳七没有束胸,他也是肯定不会开门的! 柳七此时已经将胸束好,换上了那件那件绣绿纹的紫长袍,外罩一件亮绸面的乳白色对襟袄背子,腰间系着的是一条云白色的织锦腰带,乌发束顶,隽秀的脸上有着自信的光芒,听到于小含所说的话,缓缓而道:“我们初来京城,怕万一有贼欺负生客,偷摸自己拿东西!所以六道才把柜子和桌子都用来顶门了!” 于小含将饭菜放上了桌,看了一眼凌乱的床铺,说道:“公子,六道哥,你们先吃吧,我去整理床铺!” 柳七见她学了一天的规矩,居然还学会了不跟主子一起用餐了,也没有说什么?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运,于小含要跟来,就必须要接受自己的身份,如果她不愿意接受自己的身分,那还不如一辈子呆在村子里,等到了时间便嫁人! 赵六道舀了粥放在柳七的面前,又给自己舀了一碗,拿起了盘中的馒头啃了起来!突然听到于小含一声惊愕的叫声! 然后她的手中拿一枚簪花说道:“咦,公子的包袱里怎么有女子用的珠花?” 赵六道脸色一白,扔了馒头伸手就过来将簪花给捡了过去,冷冰冰的说道:“谁叫你乱翻东西的?” 于小含一愣,眼底有着疑惑的光芒,眨了眨单纯的眸子,说道:“六道哥,你干嘛这么紧张?” 柳七抚额,长叹:我去! 于小含说道:“我在公子的包袱里看到的,你抢了去干嘛?又不是你的?” 赵六道一噎,他这承认也不是,不承认也不是!于小含见他发呆,赶紧将簪花给抢了过来,开心的说道:“好漂亮,公子,你看漂亮吗?我昨天想让水碧姐姐带我去逛街,可是她说公子交代了她,教我规矩!这簪花这么精致,怎么渔阳县城主就没有呢,就算是有,也好好几两一个呢!都够我们捕半年的鱼了!” 于小含一边说着,一边别在了头上的发髻上,开心看着柳七! 柳七淡淡的一笑,“是很漂亮!” 赵六道伸手去抢于小含头上的东西,被柳七一把拉住,她早就应该想到于小含现在是她的丫环,丫环是有资格收拾主子的行装和包袱的! 赵六道眸底一片寒意,愤愤的看着于小含!于小含朝赵六道吐了吐舌头,望向柳七,问道:“公子,这簪花是从你的衣服里掉出来的,你什么时候买的?要送给谁?” 柳七咬了咬唇,缓缓笑道:“这是我……我娘临终前留给我的遗物!” 于小含一惊,赶紧将簪花从头上拔了下来,一脸的愧疚,说道:“公子,对不起,我不知道!” 六道冷冷的瞟了一眼柳七,亏她连这话都编得出来! 柳七很体贴的拍了拍于小含的肩膀,说道,“没事,你也不知道!”她伸手从于小含的手里将簪花拿了回来,然后小心翼翼的放回了包袱里,提醒道:“小含要是喜欢什么,回头让郭大哥带你去买!看到什么胭脂水粉首饰衣服什么的,都买一些!” 柳七说完,将一锭金子放到了于小含的手里! 于小含杏眸一瞠,吱吱唔唔道:“这么多钱?!”她从来见到最多的就是铜钱,偶尔见过一些碎银,还从来没有见过金子!顿时看得直了眼! 柳七挥了挥袖,言道:“今天你就让郭大哥陪你去买些东西吧!” 于小含感动的眼泪都流出来了,说道:“公子,你对我真好!” 柳七笑意盈盈,心底暗暗的想,为了保住六道送我的簪花,我连我娘都利用了,现在又损失了一两金子,还有比她更可怜的人吗? 于小含拿了钱,果然很开心的去找郭雄了!结果她没有找到郭雄,却看到躺在床上睡得像只死猪的秦重,秦重的脸上还带着淡淡的伤痕,于小含站在那里一时手足无措,推了推秦重,言道:“秦诉师,郭大哥呢?” 秦重昨天晚上被那三小姐揍了,揍得很惨!那三小姐非逼着他承认,他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幸好南涯极时出现,将秦重从那些恶奴的棍棒底下捞了出来! 秦重懒懒的睁开了眼睛,看到有屋里有女人,顿时那觉就醒了一大半,腾的一下坐了起来!恼道:“你怎么进来了?” 于小含哪里知道秦重这么重的起床气,有些愧疚的道:“我是过来找郭大哥的,谁知道门没有关,就进来了!” 秦重怒道:“滚出去!” 于小含怔了怔,她从小到大,还从来没有被人这么吼过,顿时那驴脾气就上来了,哼道:“我进来找郭大哥,关你什么事?你睡你的!你看你这样子,也不知道昨天晚上到哪儿喝花酒去了,衣服上还有唇印,脸上还有伤痕!一看就没干过好事!” “唇印!?”秦重一惊,一低头,果然看到衣襟上有片红红的胭脂痕迹!全身上下到底都有轻微的伤痕,衣服也皱了!他那脸色就更加的难道,指着于小含说道:“去帮爷拿件衣服过来,就在那边那个柜子里!” 于小含疑惑道:“我为什么要帮你拿衣服?你以为自己是谁啊?” “你不是个丫环吗?拿个衣服就是丫环应该做的事情!”秦重恼道! 他觉得这天下的女人若都如柳七这般阴险,又或者如于小含这般任性泼辣,只怕他以后都不敢喜欢女人了! 昨天晚上南涯还跟他诉说苦处,说自己喜欢上了男人!还吓得秦重一个激灵,一脸的胆战心惊,吓得再也不敢接近南涯了! 于小含看到秦重这般脸色惊惶模样,微微的疑惑,说道:“不就是没有给拿衣服吗?你这么伤心做什么,我是柳哥哥的丫环,又不是你的!好吧,好吧,我去帮你拿,不过你可千万不要再伤心了!好像我欠了你钱似的,我可告诉你,我家公子给我钱了!” 于小含走到柜子旁边挑了一件月白色的云锦衣袍,送到了秦重的面前,轻轻一哼,说道:“我去找郭大哥陪我了!” 于小含只知道郭雄姓郭,并不知道郭雄真正的名字,所以柳七也不怕于小含无意之间将郭雄的名字给说出来!郭雄和赵六道也很默契的将一些事情隐瞒于小含,不希望她知道得太多! 秦重被于小含丢过来的袍子盖了个满脸,他缓缓而道:“行了,不用找他了,我陪你去逛街就是!” 郭雄已经被柳七派去查凌家的血案,盯着司徒澄去了,秦重一早醒来就没有见到郭雄,想必就是昨天晚上一直没有回来! 再说了,秦重觉得自己不可能跟南涯一样,他性取向很正常啊,不可能喜欢公的!于是便答应了于小含! 柳七和六道到了比武的现场,六道领了个号码牌子,已经排到第五十四号了!于是两个人又在城中逛了逛,柳七不知不觉的已经走到了以前的家门口,一抬头,便看到大司马府的牌子已经换成了司徒府! 她眸一阵寒冽如霜的寒意,她的目光如刀般一下一下的剜着头顶上沉劲有力的三个大字,司徒府!嘴角泛起一丝讥讽的笑意! 司徒澄!你住了曾经是凌府的宅子,害死凌家满门,难道就不怕凌家的冤魂晚上来找你索命吗?还是你本来就心狠手辣,一身的煞气,不怕晚上做恶梦!? 大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走出来的是一个相貌秀美的丫环,那丫环十七八岁,身着一身淡紫色的裙裳,手中挽了一个蓝子,头上的发髻绾成了妇人髻,她身后开门的奴才说道:“春雁姐,又出门买菜呢!这种事情交给底下的小丫环去做不就行了吗?” 春雁微微一笑,柔声说道:“大人喜欢吃什么,丫环怎么会懂?再说大人刚刚回来,我去买几块猪骨和鸡肉一齐炖炖,给大人好好补补,大人只喜欢吃我挑的!” 奴才笑呵呵道:“是啊,大人只吃春雁姐选的菜,做的菜!” 春雁怪嗔的瞠了一眼那奴才,挽着蓝子,转身出府!她在司徒澄的府里当了大丫环,什么事情都是她作主,只有她知道,她之前是凌家七小姐身边的丫环,为了和司徒澄在一起,他们一起联合着想要将凌家弄垮! 凌家满门被诛,可是司徒澄却请求户部将他的府邸安排在曾经的凌家,说是为了怀念凌家对他的知遇之恩!凌家通敌卖国的事情,还是他大义灭亲来审判的!朝中谁不识他是非分明,赞赏他深明大义又感恩情深! 春雁从柳七的身边经过,觉得柳七那目光甚是冷冽,疑惑的一回头,淡漠了瞟了柳七一眼,微微的皱眉!想着这寒酸的登徒子不会是看中她的美貌了吧?她一直自认自己有几分的姿色,否则司徒澄宁可跟她上床,也不愿意跟七小姐!七小姐相貌出众,却少了女子应有的那份柔情与楚楚动人!而且最喜欢解剖尸体,就像司徒澄所说的,七小姐身上总有抹尸体身上的腐尸味!让人觉得恶心!若不是他需要利用七小姐,他也不会去喜欢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将军小姐! 柳七了咬唇,忍住心底的冲动,拍了拍六道的肩膀说道:“我们回比武场吧,说不定就轮到你了!” 六道认真的点了点头,这回他一定不能让如意失望,他想要更好的保护她,比南宫阙更有能力保护她! 第一天比武,几百名的考生之中,六道已经进了前五十名,再过接下来的几场淘汰,剩下最后五个才会有一系列的比试,包括拳脚,刀剑,箭法,以及兵法策略! 傍晚,郭雄才缓缓的回来!柳七泡了一杯茶水放在郭雄的面前,说道:“郭大哥,怎么样了?” 郭雄叹了一口气说道:“司徒府的书房守卫森严,一整个晚上,司徒澄都呆在书房里翻阅宗卷,连睡觉都在书房里,我完全没有机会!就算是白天,司徒澄也小心之至,我暂时没发现什么?” 柳七眉宇微寒,说道:“他将书房防得这么严,不可能没有什么秘密!” 郭雄说道:“我也是跟了一天一夜,也没发现司徒澄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不过我在书房里发现了这个!” 郭雄从怀中掏出一个漆了黑漆的牌位出来! 牌位上写的是,凌如意之位!柳七心底一悸,捡了起来,随意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说道:“郭大哥,你把这个拿来做什么?” 郭雄笑眯眯的说道:“小七,你发现没有,司徒澄居然暗中给把反叛者的家人偷立牌位,这要是传到御史那里,足可以参他一本的了,就算我没有找到其他的证据,但也足可以让司徒澄不好过!” 柳七将牌位扔到了郭雄手里,说道:“这倒是个好主意,只是司徒澄藏得这么深,又怎么会让那些整天没事干的御史抓到把柄?” 郭雄无奈的说道:“得,我还回去盯着,找他的把柄便是!” “等等!”柳七眉目一扬,眸底有一丝笑意,说道:“郭大哥,你再回去一次,随便的在司徒家的偷些钱财,然后……” 柳七左右看了一眼,凑近郭雄的耳朵细细说着。 郭雄听后,眼前一亮,说道:“小七,还是你有手段,这样就不用我们亲自动手了,到时候可是那司徒澄自找的!” 赵六道端了饭菜起来,看到郭雄和柳七两人眼底的奸逞之色,疑惑道:“你们又在商量什么?” 郭雄笑呵呵道:“没什么,就是小七跟我说,有办法替我找出上郡同知胡大人的一案线索,我听了之后,觉得心情高兴。对了六道,我还没恭喜武状元比武,你已经进入了前五十呢!” 赵六道摆好碗筷,沉沉的说道:“吃饭了!” 他的目标是武状元!唯一的第一名!虽说进了前五十的考试者前途也很好,会分配到各地有前途的岗位上去,但是六道可不屑! 郭雄吃过晚饭,却再去了趟司徒府,顺手摸了主屋里几件值钱的东西,又潜到了书房附近,发现书房的守卫比起之前还要森严了几分。 书房内烛光跳跃,映着男子修长如玉的身影,司徒澄放下手中的卷宗,一回头突然觉得书房里似乎还了些什么! 春雁小心翼翼将煮好的夜宵放在书房朱上几上,娇柔的说道:“大人,休息一下吧!” 她此时穿着一件压低了抹胸的束裙,胸口露出深深的一抹莹白,勾勒出一道深深的沟。女子媚眼如丝,如玉般的柔荑轻轻的将舀好的汤送了到了司徒澄的手里。 司徒澄脸色冷毅,淡淡的瞟了一眼春雁,说道:“先放那!” 春雁眸色潋滟,缓缓地说道:“大人,奴婢替您揉揉肩!” 司徒澄皱了皱眉,寒眸里泛过一丝阴冷之色,对女子的触摸没有什么感觉!倒是他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声音,那声音清婉调皮,不羁小节,她说:累不累啊,我帮你捶捶腿! 那时,女子的面容俏丽,明媚的眸子有着让人觉得心暖的情愫,让人也情不自禁的被她的心情所感染,心情也会变得好起来! 那时,他不屑一顾,总觉得那女子配不上自己,虽然她拥有惊世之才,可是他就是对她不屑,一个只会和尸体打交道,不懂温顺,娇柔的女子,而且还是别人不要,还嫁不出去的!他又怎么会放在心上?他没有讨厌她,已经是很好的了! 春雁似乎又看到了司徒澄眼底的那抹温柔的痛楚,每次司徒澄想到小姐都会发呆,一个人静静的坐在那里,看着小姐的牌位发呆,一发呆就是好几个时辰!春雁心底恨恨的,恨小姐,为什么死了还不让人清静,偏偏还要抢走她最爱的男人的心! 司徒澄蓦然的想起来,如意的牌位不见了!他一直将它埋在最深的抽阁里,当他累了的时候,总会拿出来抚摸着那上面的每一个字,想像着那个风华绝代的女子,巧笑嫣然的场景!想着那日在刑场,她一脸的决绝,眼底全是浓浓的恨意,他的心也不由得一阵的抽痛!他曾经想过,等如意逃了,他便随便抓一个人回来,说是凌家外逃的小姐,然后给朝中交差,可真没想过当他打算处理那名假的凌小姐之前,她却自己回来了! 春雁轻轻的揉着男子的腿,脸角含笑,缓缓的说道:“大人,你说过扶奴婢当夫人的!” 司徒澄猛然一抬眸,目光冷厉看着她! 春雁吓得脸色一白,说道:“奴婢不是催大人的意思,奴婢知道大人现在正处于事业巅峰期,娶一个罪囚家的奴婢当夫人会引人非议!可是奴婢总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 “你已经是府里的大丫环了!”司徒澄冷冷的说道! “可是……”春雁抿了抿唇,不知道如何说,只是瞠着一双楚楚可怜的水眸看着他! 司徒澄眼底闪过一丝烦躁,将春雁拉到怀里,伸手将女子身上单薄的衣服扯去,一把抱起将她扔到旁边的软榻上,整个身上压了上去,抬起女子的腿,毫无前奏的进入! 春雁一声痛楚的轻吟,咬了咬牙,却没有说话,痴痴的看着在自己身上疯狂肆虐的男人,先前的不适的,渐渐的被阵阵的欢愉替代,女子声音媚蛊,缓缓而道:“大人,求您轻点。奴婢受不住!” 男子完全不理会她的求情,反而更加的狂肆! 春雁抓着男子的衣服,喃喃道:“大人,奴婢,奴婢有了!求您……轻点,别伤着孩子!” 正在疯狂运动的男人突然抽出身来!目光阴寒,扼着女子的下巴,说道:“你说什么?!” 突然的空虚感让春雁感觉到不适,又突然被男人那冷寒的目光给吓到,她赶紧扑过来想抱男人的身体,男人嫌恶的将她推开,一字一句,冷冷的说道:“你刚刚说什么?!” 春雁眼底有抹惊惶的光芒,说道:“奴婢,奴婢有了大人的孩子!已经三个月了,奴婢看过大夫了,大夫说孩子很正常!” “堕了!”司徒澄冷冷的扔下两个字! 春雁之前的欣喜已经全然不在,不敢置信的看着司徒澄,“大人,你真的就这么狠心?杀了自己的孩子?” 司徒澄正缓缓的系好裤子,冷道:“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你有资格生下吗?” 春雁觉得一阵绝望,上前抱着司徒澄的腿言道:“大人,你说过让春雁当夫人的,春雁如今也不求当夫人了,春雁什么名分也不要,只求大人留下孩子!” 司徒澄一脚踢开她,朝门外吼道:“来人!” 这世上,只有如意才配生下他的孩子!其他的人都不配!门外的侍卫进来,司徒澄指着屋内衣衫凌乱的春雁说道:“你是想自己动手打掉,还是让我动手?” 春雁一惊,看着那两个一脸冰霜的侍卫,咬了咬牙,心底再次升起了一抹淡淡的希望,言道:“大人,那是您的孩子啊,求大人高抬贵手,虎毒还不食子!” 司徒澄冷冷的说道:“杖 第八十七章、亲人骸骨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有些事情,柳七觉得完全可以告诉赵六道,六道在她心底是她最信任的人,当然她在赵六道的心底也已经很着很深的地位了,两个相互信任着对方,关于各位不愿意提及的往事,两人都很默契的选择沉默! 柳七眸色深深,缓缓而道:“因为我要替凌家申冤!” 赵六道伸手将她的手掌包裹在自己的掌心里,墨黑的眸子里有着深深的情意,认真的看着她! “你相信重生吗?相信鬼怪之说吗?其实真正的洛楚楚已经死了,我是借尸还魂,我的父亲就是前大司马!就是被司徒澄所害!司徒澄利用凌家七小姐,与凌家七小姐成亲的前几天,将凌家满门抄斩!我其实就是凌家的七小姐!” 赵六道点点头,伸手摸了摸柳七的额头,疑惑的想,好像没有发烧,怎么会糊言乱语,少年拖着她上了床,言道:“太晚了,睡觉了!” “六道,你怎么一点也不惊讶?”柳七眉宇微蹙,好奇的看着他! 赵六道说道:“今天你也没喝酒,就别胡言乱语了,说出来没人会相信,我知道你为什么不愿意和我呆在上石村当个平凡人,因为你本身就不平凡!”至于借尸还魂的事情,他就不打算相信了!因为他只会相信,如意是他唯一的如意!一定跟司徒澄扯不上关系! 赵六道现在的情敌只有南宫阙,与司徒澄没有关系!他看到司徒澄供奉如意的牌位也很惊讶,不过他相信他的如意一定不是司徒澄所说的那个如意! 柳七踢了鞋子,躺在了床上,再次认真的说道:“六道,你就当真不相信?” 赵六道说道:“我只相信你!” 但不需要相信那些虚无飘渺的鬼怪之说,就算是真的,那一定是如意心底最不愿意提及的事情,所以他不希望她再伤心! 柳七撇了撇唇,扯着赵六道的衣服,说道:“心肝儿,我觉得我们这个时候睡觉是不是太早了一点?” 赵六道俊逸的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光芒,说道:“我去看会书,你先睡觉!” 柳七拉着他,微微愤怒的说道:“都要睡觉了,还看什么书?要不你也上床来,陪我说说话!”最好是说说你心底最不愿意说的事情! 赵六道摇了摇头,眉目如墨。 看着柳七一阵的心动,干脆抱着他的腰,说道:“心肝儿,你就上来嘛,陪爷说说话,要不跟爷说说你今天比武时的心情?” 赵六道被她那肉麻的话语惊得满身的鸡皮疙瘩,只得脱了鞋子和衣袍躺在了柳七的旁边! 身边是少女淡淡的怡人的沁香,她纤纤的玉手伸过来,轻轻的描绘着少年那张惊艳绝伦的面容,半年前的稚气已经全然不在,他的声音也渐渐开始转好,不再吵哑低调,至少说话的时候没有像公鸭般那种难听的空洞之声,柳七轻轻的抚过他的额头,眉毛,眼睛,鼻子,然后移到了嘴唇! 赵六道突然抓住了她的手,清磁般窘迫的声音说道:“别闹!” 柳七看他推开自己的手,翻身压着他一边的手臂,纤细软滑的手指再次抚上的了赵六道那张殷红如胭脂般的红唇,她左手的食指和中指的指腹之间,有着细细的薄茧,那是她经常执笔时留下的,抚在他的唇上痒痒的,同时也撩起了他心底深处的那抹躁动! 赵六道握住她的手腕,张嘴含住了她的手指,不让她那挑衅的手指在自己的嘴唇上诱惑着,而且赵六道觉得自己以后一定可以比南宫阙强大,这样才能让她为自己感动骄傲! 柳七动了动手指头,指尖触到了他的舌头,然后挑衅的动了动,赵六道别过脸,说道:“如意,你别闹了!” “那你说说你小时候的事情?”柳七的手指从赵六道的嘴里拿出来,隽秀的脸上带着深深的笑意。 赵六道微微的沉默了许久,这才缓缓而道:“我不太记得小时候的事情,可能当时太小了吧!” “你当时几岁?”柳七伸手另一只手过来,玩着赵六道的手掌,六道的手掌比她的大,而且掌心有厚茧,那是他经常做农活,还有捕鱼拉鱼网留下的,他的手指甚至有些粗,但也细致修长!柳七一直觉得六道这副面容,一定不只是普通的农户这么简单,所以她才会觉得六道也有过去! “大概五、六岁吧。”赵六道在上石村生活了十多年,连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生存下来的,“我刚来上石村的时候,还有一个人跟着,只是后来,他给我留下了一包白米和一蓝子鸡蛋便再也没有回来过!” 后来赵六道时常在想,那个带他来到上石村的人,一早就想过要将他放逐在那里了!其实他不知道,那个忠心的奴才是怕赵六道被人找到,于是将赵六道安置在那里,然后自己在别的村子里随意的拐了一个年龄相似的孩子,一路逃亡,最后被人追杀! 柳七微微蹙眉,目光一亮,说道:“六道,当时把你丢下的那个人是男是女,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给你!” 赵六道抿了抿唇,眼底闪过一丝幽芒,柳七挠着他的手心痒痒的,他有些不适应的缩回了手,说道:“那是个男人,没有给我留下什么,除了我一直挂在身上的那个布袋!” 赵六道一直以为是那个男人留给他用来装吃食的!那个布袋里面绣了一条龙的图案,他还特意的交代,就算是饿死,也不能将布袋里的东西拿出来!而且赵六道一直没觉得那个布袋里面有什么贵重的东西,布袋的外层只是一层很粗糙的麻纱布,这么多年了,也磨得有些破损了!他还用碎片补了起来! 柳七突然坐了起来,说道:“六道,要不你把那布袋拆开来看看?” “不!”赵六道果断的拒绝!因为没到万不得已的地步,他是绝对不会将布袋拆开的! 柳七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躺了下来,说道:“不拆也好!”有些事情知道了,未必就是好的! 赵六道那个破布袋里面其实还有一块纯金打造的牌子,他就算是饿死,也没有拿出来换吃的!那个将他放逐到上石村的人让他发誓,就算是饿死绝不可以将布袋里的东西当掉。 每次在他感觉绝望的时候,眼前总能浮现一个模糊的女子身影,那声音温柔慈爱,像母亲!那个温柔慈爱的声音告诉他,要好好的活着! 柳七说道:“我小时候跟师父一起,他走到哪儿,我就跟到哪儿?他解剖尸体的时候,我就在旁边替他递盘子!那些年师父带着我去过战场,几十万的尸体堆积成山,四处都是苍蝇和腐尸的气息,有些尸体那脑浆都迸了出来!师父在那些尸体里面找出那些受伤的还活着的,那些只吊着半口气的人,受伤的地方都深得见了骨头,而且还爬着白花花的蛆,师父让我拿水替他们清洗,然后拿把刀给我,让我自己给他们剃除腐肉!” “真恶心!”赵六道打断了她的话,有些愤愤的看着她,说道:“不要每次一说尸体,腐尸就这么兴奋!” “当时也觉得我师父很奇怪,后来也见怪不怪了!有什么好恶心的,都是人,人死了以后都是会烂的!”柳七捏着赵六道的耳朵,呼呼的说道! “就是恶心!” “六道?!嗯?” “尸体有尸毒!”赵六道皱眉! “我师父是鬼医,还怕什么尸毒啊?”柳七扯了扯他的耳朵! 赵六道抓住她的手,气恼道:“你别抓我耳朵!” “那抓你哪儿?”柳七邪恶的一笑,手已经伸入了赵六道的裤子里!顺着股沟缓缓的向下! 赵六道窘得将她的手拉了出来,他力气大,很容易就控制住了柳七那乱动的手,少年沉沉的说道:“不要摸!” 柳七眨了眨眼睛,“好像立起来了!” “胡说!”赵六道掩饰自己的尴尬,这关于立起来的事儿,每天早上都有,不算是稀奇,可是他就是不想在柳七的面前承认! “让我看一眼好不好?”柳七竖起了一眼手指头! 赵六道沉闷的说道:“我又不是你解剖的尸体,你看什么?” 柳七跟着师父解剖过不少的尸体,也替司徒澄断过不少的命案,这关于男女的身体,什么隐密的地方,她可是全部都看过了! 除了不知道她师父和美女上床的时候,被子下是什么一副光景!这个估计她还会疑惑,到底是戳哪个洞! 她估摸着赵六道也不清楚,两个人同睡一张床,时常闹着,也没做那最后一步,就像那日衣服都脱光了,柳七醉得脑子断条了,那最后一步也没做! “怎么这么小气?我就看一眼,看看长多大了!”柳七笑眯眯的看着赵六道! 赵六道被憋得满脸通红,愤愤道:“流氓!” “你都跟我睡一张床了,吃亏的可是我!我都没说什么,你居然说我?”柳七抽着自己的手! 赵六道使劲的抓着,捡了旁边的腰带帮着她的双手手腕,一挥手,掌风已经扇灭了房内的烛火! 房间顿时陷入一片漆黑,柳七慢慢的适应了黑暗,窗户透着一抹淡淡的烛光,那是城内捉贼的火把,以及城门处高挂的巡城夜灯,朦胧的光线下,是赵六道那张英挺的侧脸,她喃喃道:“六道,你虐待我!” 赵六道翻了个身,面对着她,黑暗中,少年那张墨玉般的眸子,灿若星辰,“你别闹我,我就放开你!” 窗外军队捕快的脚步的凌乱,声音吵得很,柳七双手过来挠了挠赵六道的耳朵,言道:“我不闹你,还不行吗?你看外面这么吵,不知道郭大哥有事没有?” 赵六道疑惑的看了她一眼,实在不相信她会乖乖的不闹! 柳七认真的说道:“好嘛,好嘛,我真不闹你!” 赵六道伸手过来,替她解开了腰带,仰身躺着,目光看着帐底跳跃动的火花,那是窗外捕贼的火光! 柳七双手松开,顿时埋怨了一句,“可怜我这滑若凝脂般的柔荑啊,被你这么辣手催……哈哈……别挠我……” “你别吵!” “外面这么吵,你怎么不去说,叫他们也别吵?” “外面这么吵还不是你弄出来的?”赵六道拉了薄被盖在了身上! “心肝儿,你刚刚挠我哪儿啦,我也挠回来,不要以为你武功高强,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你可不能仗着自己有武功,就欺负我一个弱女子啊!”柳七邪恶的笑着! 赵六道伸过来的手已经垂了下来,心想着,她怎么会是弱女子?随随便便一个小想法,小动作,足可以给人迎头一击,比起武力来,她那摆弄棋子,设计人的手段更是不知道高明了多少倍? 郭雄带着一帮官差和捕快们在城中溜达了一个晚上,最后闹出来的结果是,贼没有抓到,不过贼在匆忙之际将从司徒府偷来的脏物给落下了! 京城的捕快将东西交到府尹的手里,自然是看到了脏物里的灵位牌子!这些赃物是小贼从司徒府中偷出来的,而司徒澄如今也是拥有实权的三品大员,既然私设罪臣家属的灵位,这其中到底存的什么心思?所以一直无所事事,喜欢打朝中各官员小报告的御史大人便抓着司徒澄的这个小辫子不放! 司徒澄当初对付凌家,是如此大义凛然,明明都快成凌家的乘龙快婿了,结果直接大义灭亲,将凌家一干罪证呈上三司,皇上大怒,直接下了道旨,由司徒澄全权处理凌家一案,凌家遭诛,司徒澄的官途又扶摇直上!朝中有很多官员都看不顺眼了!结果当天早朝,许多官员还请求彻查司徒府! 司徒澄反应也极快,说凌家小姐凌如意是他的未婚妻,他设未婚妻的灵位,只是想怀念她,并未有其他的想法!倒是让城中不少倾慕他的少女个个为他的痴心所感动,对他更加的痴狂起来! 不过朝中大臣肯定是不会信他所说的话的,就算是信,御史也不可以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任何一个打击他的机会,以至于一连三天的早朝,司徒大人都被群臣们排斥的焦头烂额的! 司徒澄在早朝上受了气,回到家里,脾气暴虐,弄得府里的奴才一个个的都小心翼翼,生怕招惹到大人,而后就被杖责打到没命! 春雁掉胎的第三天,她终于可以勉强的下床走动了,只是脸色依旧的苍白,听到下人所说,知道司徒澄生气,想去安慰又不敢去,想到司徒澄当初要打掉她的孩子,那眼神绝对是狠绝的!像魔鬼一样!就更加的不敢了! 赵六道已经进入了前十,还剩下两场比试,再淘汰掉一半,就可以进入正试的武状元考核了! 郭雄今天还特意的让店里的伙计,准备了好酒好菜,说是给赵六道庆祝!饭菜摆上桌,柳七才伸了伸懒腰,坐到了桌前开始倒酒,说道:“这两天一直没见到小含和秦重,他们干嘛去了?” 赵六道拿了干净的帕子,擦了擦手中的筷子,递到柳七的手里,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郭雄说道:“秦重每天带她出去逛,也不知道秦重这些日子在干嘛,我昨天晚上还见他去了青楼,叫了好几个姑娘陪酒!” 柳七疑惑道:“我没叫他替我查什么事情啊?再说就算要查什么事情,秦重也应该将查出来的东西告诉我!” 郭雄言道:“谁知道啊?不过这两天我可是在司徒府蹲了很久,司徒澄这两天被不少的大臣弹劾,又被御史了折子,非说他也罪臣有关系,搞定三司说要开堂调查他呢,不过皇帝还没有明确的表态,估计是想看到司徒澄更多的证据,不过这两天也够司徒澄寝食难安了!” 柳七倒了一碗酒递到郭雄的面前,说道:“趁着这个时候,郭大哥,你去将司徒澄掌管的上郡同知杀人案拿出来给我看看!” 郭雄冷冷一哼:“看个屁!那审核盖印判老子死刑的就是他!他就算是发现什么破绽也不可能说出来!” 柳七让郭雄去司徒家蹲点查看,她和郭雄都拥有一个相同的敌人,所以郭雄格外的卖力,就连司徒澄每天吃过些什么东西,上过几次茅房,尿的是什么颜色的尿都汇报得一清二楚! “我怀疑这里面关系着一个巨大的势力,所以不得不让你出来顶了罪!司徒澄也不是傻子,明知道你是冤枉的,却又判了你死罪,他肯定是知道凶手是谁,而又故意不说出来,是想拿着这个把柄要挟凶手替他办事!”柳七一字一句,缓缓而道,眼底泛过一丝淡淡的恨意!司徒澄是个利益熏心的人!为了自己的权力和利益,绝对是可以不择手段! “这么说来我那冤案还真是不简单,这到底会牵扯到谁?”郭雄目光一寒,冷毅的脸上有着深深的冷意! “怕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大树盘根错节!司徒澄必然也知道这一点!”柳七觉得京城的这趟浑水是越来越深了! 而且根据秦重留下来的东西,再加上郭雄这些日子的调查,她已经发觉那所谓的谋财害命,已经牵扯到政治上面的关系了! 郭雄一拍桌子,气呼呼的说道:“他娘的!官场就是这么黑暗!小七,你要是……” “郭大哥,你不必再说了,我决定了的事情,就一定会去做,我答应过替你沉冤眧雪,自然就会办到!”柳七认真的说道,抬手拿起了碗,喝了一大口的酒! 郭雄脸底有抹淡淡的清光,拍了拍柳七的肩膀说道:“如果实在不行,大不了我再逃!这万一连累到你,我心里也过意不去!” 天下谁也不会想到,通缉令上第一通缉犯就在天子的脚下,那些追捕的人还一直以为郭雄跑到了北凕国去了!一直暗中偷偷的潜入北冥国调查,结果也不知道谁一封举报的匿名信,把他们当成奸细呆在了他国! 柳七说道:“郭大哥,你这不是见外吗?” 赵六道举起酒碗,说道:“郭大哥,我敬你!” 郭雄一愣,“你敬我做什么?” “你教我功夫!” “我只不过是随手教教,哪知道你学得这么快!不过接下来的比试你可得小心了!” “怎么回事?”柳七问道! 郭雄眼神凌厉,缓缓而道:“这几日的比武,我看过了,剩下的前十都是有后台的,我总觉得会不太太平,剩下的有并州刺史的儿子,京城各大官的家族子弟!还有听说是皇后的亲弟弟!而六道什么后台身分都没有,我怀疑到时候他们会使诈!” 柳七蹙眉,“武状元的官职也不大!” 郭雄说道:“这你就不懂了,他们看中的不是官职,再说有家族的关系,你以为他们以后的官职会不大吗?只有布衣才会官职不大,以后得靠自己人努力一步一步的才能升到防军将领!” 赵六道冷不丁的说了一句:“我一定能考上!” 柳七疑惑的看了一眼赵六道:“六道,其实你不需要这么努力!” 赵六道眸色冷冷的,抓起旁边的酒坛子猛然的灌了一口,怎么会不需要努力,他觉得现在很需要!别人不懂,可是只有他心里懂到底是为了什么? 郭雄挥了挥手:“行了,这是六道的事情!小七,你还是赶紧想想你的事情吧,听说今天提刑吏官考核的主考官司徒澄,就算今天这么一闹,也没有改变过,朝中大臣一方面是欣赏他的才能,另一方面又妒忌他的扶摇直上!” 柳七眸色一冷,抢过赵六道手中的酒魂猛然的喝了一口,说道:“六道,我明天去陪你!” 赵六道眼眼底有抹亮光,怔怔的点了点头! 秦重和于小含突然急匆匆的冲入屋内!于小含的脸色更是苍白,上前抓着柳七的手臂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柳七微微皱眉,说道:“怎么了?” “小七,我们刚刚回来的时候,永安客栈的后厢房院子里发现了具骸骨,所以就过去看了一眼!好像是先前那些入住客栈的学子被害后埋在那里的!” 秦重这两天,天天带着于小含熟悉京城各种事情,还参加过京城少男少女们交流情义的读诗会,酒会,赏花会,让于小含见识不少,也知道别人家的丫环到底是怎么样子的,当然她也看到很多优秀俊雅的少年公子,少年公子衣着华丽,谈吐优雅,眼神深邃又迷人,看得她犯了花痴!见谁都敢上前去找招呼,然后说自己跟着秦诉师来的,弄得那些少年公子很是疑惑,甚至有人还觉得秦重好男风,自己不好过来招呼,就派丫环过来! 柳七听后,放下手中的酒碗,“我们去楼下看看!” 秦重跟了上去,“柳七,你这急做什么?京城府尹很快就会派人过来了,再说这事……”本来也不关我们的事不是吗? 于小含见柳七过去,也跟了上去!这些日子,她也学得胆大了一些,京城的一些人情事故,粗粗懂了一些,知道做丫环的,一定要时时刻刻的跟着自己的公子,否则就是不合格! 后厢的院子里围了不少的人,一个书生打扮的男子战战兢兢的坐在地上,指着地上冒出来一节骨头,有些胡言乱语,说是见着鬼了! 柳七挤入人群,语气冷冽,缓缓而道:“怎么回事?” 客栈伙计和掌柜连连摇头,毕竟客栈里出现命案,有损他们客栈的声誉,到时候会被人认为他们的客栈是黑店!死过人的地方,人们总会带些恐惧感,到时候客栈会没人入住! 那个掌柜一脸的沮丧,言道:“这位秀才老爷昨天才入住的这个东厢小院,结果他身边的那只宠物小狗到处刨坑,就刨到这里来了!” 柳七低头,伸手拈起一片骸骨上的衣角,这副骸骨至少死亡了三年以上!由于客栈后厢的空气湿滑,尸骨腐烂得非常的快! “帮我把骸骨挖出来!”柳七冷冷的言道! 客栈的客人吓得退到了院外,掌柜着伙计也是一惊,匆匆的跑出了院子!那个秀才战战兢兢的站了起来,摇了摇头,敢情也是很害怕! 郭雄从院子里找到一个锄铲过来,说道:“我来帮你!” 赵六道也找出一个铲子,和郭雄一起,将那骸骨给挖了出来,埋骸骨的地方不深,不过上面堆放了不少的杂草杂物,如不是那只狗将骸骨的一角刨出来,只怕永远也不会有人知道! 郭雄和赵六道将挖出来的骸骨轻轻的从坑里抬了出来,放在了旁边一张破草席上! 柳七戴上随身的手套,手指轻轻的剥去了骸骨上面的的泥土,死者穿着一件深蓝色的织绵云袍,袍子的滚边处绣着云纹,同色颜色锦锻的腰带,全身的皮肉已经全部没有,只剩下光秃秃的骸骨! 突然一个玉坠从死者的腰间掉了出来,玉坠上青色的流苏镶着一块圆形的白玉,白玉沾上泥土,看不清楚模样,却让柳七的心一瞬间的落入了幽冷森寒的地狱! 她捡起那块玉佩,轻轻的擦拭了干净,看到玉佩底部果然有两个小小的字,“子龙!” 柳七紧紧的将玉佩抓在手里,重重的思绪蔓延开来,那时,她听到他叫她小七妹!他不像其他的兄弟那样只痴情于一人,他游历花丛,游戏人间,经常不在家,父亲和母亲也不管他,他说家里已经有这么多个将军了,少他一个也没什么事儿! “小七,你怎么了?”郭雄好奇的问道! 柳七的全身都在发抖,赵六道看到她脸色苍白,眼底有着隐忍的泪光,赶紧握住了她的手! 柳七在心底无数次的呼唤着他的名字:三哥!三哥! 司徒澄那年来凌家主动求娶她,同时还带来了三哥在战场阵亡的消息,他说他是受了凌家三郎凌子龙的托付,才来凌家求娶她的! 家里的人一直都怀疑三哥好端端的怎么会受命去对抗北冥国,柳七甚至还觉得三哥是为了某个女子,所以才会披甲上战场的! “让开,让开!府尹大人和司徒大人来了!”那边捕快不耐烦的声音响了起来。 一袭墨袍的男子,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冷冽的气息,他走进来的时候,四周的空气都有着诡异般的波动! 看到司徒澄的那一刹那,柳七将眼底的泪水隐去,然后淡漠的站了起来,目光直视着司徒澄! 司徒澄觉得很奇怪,为何这个少年看他的时候,他总觉得少年的目光里有抹仇恨的光芒! 司徒澄身后的衙役冷冷的问道:“就是你们发现尸体的?” 郭雄不太习惯见衙门中人,在捕快来的那一瞬间,就已经混入了人群当中!只留下赵六道和柳七站在这里。 柳七朝官差恭敬的一抱揖,指着旁边那个书生,说道:“是那位公子发现的尸骨,我只是将尸骨给挖出来而已!” 由于官差的到来,院中点了不少的火把,将整个院子照得通亮,放在地上的尸骨也一片通明。 司徒澄脸色冷洌的接过旁边侍卫的验尸手套,以及其他的工具开始检查尸体,他突然说道:“尸骨上没有任何的外伤,不排除是下毒或者扼颈而死!死者的二十五岁左右,身份不明!来人,抬回去!” 柳七咬着唇,怔怔的看着那具尸骨,司徒澄那目光落到了她的身上,冷冷的问道:“你让人将尸骨挖出来,也懂验尸,挖尸体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怎么啦?不说话?” 司徒澄皱眉,全身都散发着冷冽的气息,那种嗜冷的气息压迫过来,柳七微微一凛,缓缓而道:“回大人,我什么也没有发现!” 司徒澄走近柳七,突然冷冷一笑,“我说看你怎么这么眼熟呢,原来之前我们见过一面!那日你替猎户申冤,本官可是看得一清二楚!那些东西,是谁教你的?” 有很多的风格与如意很相似,如意之前说自己是鬼医的弟子,难道这个少年也是鬼医的弟子不成?司徒澄的眼底有着幽深的寒意!如果一个有才的人不能为自己所用,那么就只能除之! “在下只是一个小小的仵作,哪里能与司徒大人相比,这些事情当然是我那仵作师父教我的!”柳七缓缓而道,幽冷的目光望着司徒澄,不紧不慢的说道:“司徒大人,如若没有什么事情,我便退了!” 柳七说完,拂袖转身离去! 司徒澄看着夜色下,少年那瘦削的背影挺拔坚硬,气度与气质,完全与他的年龄不符,想到此人之前在小乡郡中的验尸手段和刀法!今天若不是官差出现,这个少年还及有可能将死者的死因检查出来! 男人眸中一片杀气,冷冷的瞟了一眼地上的骸骨,心底恨恨的想道:想不到才三年多,就被人发现了!不过发现了又怎么样,谁会知道你是怎么死的?谁又会知道你是什么身份?就算是知道了身份,估计也会说你是死有余辜! 柳七回到房间,将玉佩放在了桌上,眼底的恨意浓浓!那是三哥!那个一直不在家,从不安常理出牌的三哥,家族里的人一直以为他是死在战场!可是出现却在京城的客栈里了,而且早已经死了三年? 赵六道伸手过来替她擦拭掉脸颊上的泪水,心疼道:“如意,你没事吗?” 柳七瞟了一眼赵六道,“六道,把肩膀递过 第八十九章、只是不相信他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于小含没想到柳七竟然是这种想法,眼泪便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柳七脸色无奈,缓缓言道:“小含,我希望你能明白!” 于小含摇头:“我相信公子一定会成功的,我就是要一直陪着你,我才不要看上那些权贵家纨绔的公子呢!” 秦重低头腹诽道:你要是没看上那些权贵公子,干嘛看到长得俊逸的都会跑过去搭讪,搞得是他秦重故意让她去的,弄得那些权贵公子都以为他有断袖之癖,有些公子看到他就躲得远远的,有些公子看到他,就对他献殷勤! 柳七抬袖替于小含擦了眼泪,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没有说不要你,虽说我请水碧姐姐教你做丫环的规矩,但你本身就不是我的丫环,我把你当成朋友一样平等的对待,你我之间的关系就像我跟秦重还有郭大哥的关系一样,我是不想束缚你而已!” “我愿意跟着公子,请公子不要再说了!你说的这些,小含想清楚了,我一定不会有离开你的那一天!”于小含认真的说道! 不过以后的事情,谁也不会预料,柳七一开始就这么说,就是想要提醒于小含! 安慰了于小含,柳七才问秦重,“那天夜里发现的骸骨京城府尹有没有查出死因?” 秦重摇着扇子,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无奈,说道:“验尸的事情是司徒大人做的,我虽可以跟京城各个衙门打交道,可是他们内部的事情,又不会告诉我?不过府尹已经派人查京城这两年的人口失踪案件,以及历往书生入住客栈的档案!” 秦重顿了顿,等到于小含出了门,这才缓缓而道:“之前你让我查郭雄杀人案,我发现上郡同知遇害前,朝中曾经派人查上郡县送京税银失窃的事情,而且失窃的税银一直没有找到!当初同知被害,随行的侍卫全部被杀,大家都一直以为是个谋财害命的案件,朝廷派人查封了华夏镖局,从镖局的地下发现了大量的钱财!” 郭雄的脸色一白,正要开口,柳七朝他使了个眼色,郭雄赶紧低下头! “这不可能吧,郭雄是镖局的一把手,怎么会把钱藏在镖局里呢?这不明摆着告诉别人,他就是谋杀同知大人,窃取税银的人吗?”柳七眸色淡淡的,眸底有抹让不易察觉的暗光! 秦重说道:“还有一件事情,你不知道,那就是那三十万两的税银,只在华夏镖局的地下找到十五万两,剩下的十五万两到现在还没有找到,他们认为郭雄将钱藏在了其他的地方,如今郭雄又逃了,跟那十五万两一样不翼而飞!司徒澄曾上奏朝廷,说是郭雄与上郡同知因为分脏不均,所以才杀人灭口,将剩下的十五万两据为已有!还故意将杀人的现场做成谋财害命的现场!” 郭雄一拍桌子,正要气愤得开口说话,柳七按住了他的手,说道:“郭大哥,麻烦你去厨房看看药熬好了没有!” 郭雄一脸的杀气,走出门的时候,将门摔得呼呼作响! 秦重的眼底闪过一丝疑惑,望向走出去的郭雄,问道:“郭五他怎么了?一个侍卫怎么脾气这么坏?” “我那丫环脾气也不怎么样,你还不是看到我刚刚还在哄着她呢?”柳七淡淡的说道! “小七,我告诉我,这奴才就得有奴才的样子,免得以后他们爬到你的头上来作威作福!”秦重拍着柳七的肩膀,语气沉沉的说道! 赵六道那眸色冷冷的盯着秦重拍柳七肩膀的那只手,脸上露出一抹不悦来! 柳七赶紧扶着六道躺下,又替他盖好被子!然后走到桌前,移开桌上的东西,说道:“把你这两天发现的线索全部说出来!” 秦重一愣,愤愤的说道:“我这几天都在跟那些帮权贵公子赏花喝酒对诗,没找出什么线索!” 柳七拿出笔墨纸砚出来,指了指旁边的砚台,“研墨,你说!我写!” 秦重一挥长袖,说道:“算了,我就知道你什么都清楚!我说就是了!”连研墨都让他一做了,他觉得自己还真像是柳七的书僮了! 柳七铺好纸,沾上墨缓缓而道:“说吧!” 秦重叹了一口气,缓缓的将京城节度使,以及户部尚书与上郡同知有关事情说了出来,期间还包括税银失踪前,户部的尚书曾经与掌管国库的内务府总管大太监石若甫向皇上提仪,等审核官审核了税银之后,再将税银全部运往北边军队作为军晌! 一直到暮色深沉的时候,柳七才放下了笔,纸上已经画好了朝中各官员之间的关系,以及之前郭雄案上的破绽,都被她用笔着重的勾勒了出来! 赵六道躺在床边,旁边点了一只油灯,他手中的书页缓缓的翻动着,偶尔还会抬头看一眼正坐要桌前和秦重商议事情的柳七! 柳七抽出几张写好的宣纸出来,扔到了秦重的面前,将剩下的全部都扔到了废纸桶里烧了个干净,才说道“你先前提到过的青灯教!那是近三年来从民掘起的一个宗教门派,有很多经过战乱和天灾无有可归的百姓全部都加入了进入当了教徒。而且在青州、应陵和京城一带特别的盛行!上郡属青州境内!” 秦重一拍桌子,“所以郭雄只是一个替罪羔羊,就算我们拥有所有的证据证明他无罪,但是有人也不可能会放过他!南宫大人的家族刚刚大换血,根基有些动摇,遇事不得不小心翼翼,只怕不能帮你!不过你若是去请他帮忙,他一定会帮,只是你难道就忍心南宫大人冒着家族的危险替你办这么事情吗?” 站在门外的郭雄脸色一冷,抱着晚饭推门而入,说道:“行了,都讨论了一个下午了,赶紧吃饭了!” 柳七眸色更加的冷冽起来,说道:“如若我证明了郭雄没有杀人的证据,朝廷定得替他昭雪才是!但是杀手……”柳七顿了顿! 秦重看她皱眉说道:“杀手就算不让郭雄背黑锅,也会找出另一个人背黑锅,况且杀手的势力太大,手段又过于阴毒,朝中好多大员都被他们暗中除去,你无权无势,根本不可能将他们揪出来!再说宦官揽权也不是一两年的事情,早些年是在皇上的默认下设立的,目的是暗中对付那些心怀异心的藩王和官员!” “如果替郭雄洗脱了嫌疑,他们就可能找出另个无辜的人来当替罪羊,到时候一样定不了他们的罪!除非公判!”柳七眯眸,眸底有抹凌厉的光芒! 郭雄已经将饭菜放在了桌上,说道:“明日是提刑吏官的考核,又是武状元的最后一场,六道现在这个样子,我估计着他不能去参加拳脚比试了!反正第二名也不错!到时也能分配个京中武职当当,明日我陪小七去司吏院!” 赵六道放下手中的兵法书籍,看了一眼柳七,说道:“我不要第二名!” 郭雄一愣,指着赵六道言道:“你现在伤成这样,就算是弃权也没事!大家心里清楚你尽力了,我们来京城的目的可不是什么武状元,而是让小七顺利的当上提刑推官,到时候进入刑部,哪怕当一个小小的难尸官,也是有机会的替我洗刷冤曲的!” 赵六道抿了抿唇,眼底闪过一丝淡淡的光芒,放下书籍,也没有再纠缠。柳七端了饭过来,笑道:“六道,别怪郭大哥说话难听,我知道他也是为了你好!” 她狡黠一笑,掏出一个药瓶塞到赵六道的手里,说道:“这个药是止痛的,但是我还是不希望你去冒险,实在不行,大不了我们回去接着种田!” 只有她才会最了解他,知道他倔强,绝对不会半途而废!赵六道那药瓶握在手里,接过柳七手中的饭碗,说道:“我自有分寸!” 柳七拿了根勺子,说道:“你受伤了,我喂你吧!” “我的手没事!”赵六道看了一眼坐在房间内的吃饭的秦重和郭雄,脸色露出一抹尴尬! “你一抬手,不就扯着伤处了吗?”柳七眉宇微挑,脸上有着明媚暖柔的笑意,舀了一勺饭塞入赵六道的嘴里! 秦重抚额,将柳七整理出来的几张纸收入怀里,说道:“你们吃吧,我饱了!” “还没吃呢,怎么就饱了?”郭雄讷讷道! “郭五,我实话跟你说吧,我看他们腻歪的那样就什么也吃不下了!”秦重拂袖,站了起来,走到门口,突然又说道:“柳七,我替你在京城找到院落了,就在丞相府的旁边,独门的院子,三百两!” 郭雄一愣,喃喃道:“什么院子这么贵?” 秦重还想说是南宫阙帮她找的,话到嘴边也没有说出口!秦重也不知道南宫阙是怎么想的,一听说柳七要找房子,他就派人去寻了离他府宅最近的一个院子! 秦重刚刚推开门,便看到站在房门外的水碧,水碧见到秦重微微一愣,缩回了上敲门的手,恭敬的言道:“秦诉师!” 秦重眸色深了深,“你家大人找我吗?” “不是!”水碧恭恭敬敬说道! 秦重轻哼,“我想也不是!”一回头对柳七说道:“柳七,南宫大人找你!” 水碧露出一抹卑谦的笑意,站在门口,不紧不慢的说道:“柳公子,我家大人的车辇在楼下!” 赵六道抓着柳七的手臂,吞下一口饭,微微张开嘴!柳七一手端着碗,一边拿着勺子,舀了一勺饭喂入赵六科的嘴里! 门外站着的水碧微微一愣,接着说道:“我家大人也在楼下!” 郭雄看了一眼柳七和赵六道,似笑非笑道:“六道伤了,小七正给他喂饭呢!你先等等!” 水碧呆了呆,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站在柳七的旁边,说道:“柳公子,奴婢替您照顾赵公子吧!” 赵六道一双寒眸冷冽如霜,看到那丫环心底无端端的升起一抹惧意!怔怔的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柳七喂养完一碗饭,站起来了起来,说道:“好了!” 赵六道抓住了她的衣服,闷闷的说道:“没吃饱!” 郭雄摇了摇头!倒了一些菜在自己的碗里,抱着他那只大碗走出门去了! 柳七眨了眨眼睛,眸底一片幽深,赵六道又说了一句,“你说我自己吃会扯到伤口!” 赵六道那么惊艳绝伦的脸上有丝尴尬,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做,只是不喜欢柳七单独见南宫阙而已! 柳七好想对他说,骚年,乃是在吃醋吗?吃醋吗?还是因为什么? 赵六道自从知道柳七的身份就是洛家小姐之后,便知道洛小姐的身份是南宫阙未过门的妻子!所以六道无形之间的就将南宫阙当成了最大的情敌! 站在旁边的丫环小心翼翼的低头,一脸的疑惑,怎么柳公子和赵公子的关系有些奇怪?难道他们? 他们有奸情! 柳七无奈的说道:“六道,你饱了没?” 赵六道看了一眼她手中空荡荡的碗,摸了摸已经撑得不行的肚子,然后摇了摇头! “可是已经没饭了,菜也没了!”柳七无奈的摆了摆手,“真想不到你这么能吃,吃了两个人的份,也不知道会不会积食!” 水碧很体贴的说道:“柳公子,你放心,奴婢这就替赵公子买消食丸去!”她家大人已经在楼下等了大半个时辰了!她心里急啊! 赵六道皱眉,冷冷的瞟了一眼水碧!抓着柳七的手,目光渐寒! “水碧姐姐,你先出去回禀一下你家大人,说我马上就下来!”柳七放空碗放在了床边的小桌上! 水碧也站了许久了,此时听到柳七这么一说,脸色一喜,“奴婢这就去说!” 等到屋内只剩下两个人,柳七才缓缓的说道:“心肝儿,你是不相信我吗?我跟南宫阙真的是只是朋友的关系!” 赵六道咬牙道:“我相信你!” “那为什么……” “只是不相信他!” 第九十章、一米温暖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柳七从没想过赵六道也会说出这样别扭的话来!她承认每次看到南宫阙的时候,心底深处似乎总有种让她觉得深切的感觉!她觉得那只是洛楚楚对南宫阙的感觉,而并非她的!柳七从来都是一个很理智的人!不会感情用事! 南宫阙见她一直在沉默,轻轻的问道:“小七,在想什么?” 柳七眯眸,嫣然一笑,“其实也没什么,大哥说带我去一个地方,我心底好奇,正在想大哥到底是打算带我去什么地方!” 而且她愿意出门来见他,赵六道好像挺在意的,为了不让她出来,今天晚上六道的晚饭都吃得撑了,还得吃消食丸! 南宫阙露出一抹神秘,语气温柔磁性,“呆会你就知道了!” 柳七拿起车内的一片糕点吃了起来,说道:“阙哥哥莫不是要把我卖了吧?我可不值钱!” 南宫阙无奈的摇了摇头:“你啊,真是!”见她吃得狼吞虎咽的,疑惑道:“难道你还没有吃晚饭吗?” 当然没有吃晚饭,那晚饭都被六道吃光了!柳七呵呵的笑着,“水碧姐姐叫我的时候,叫得这么急,我哪里有工夫吃饭?” 南宫阙递了旁边的热茶给她,也没拆穿她的借口,他在楼下等了她差不多半个多时辰,她才跟水碧从客栈出来,这大半个时辰,只怕三顿饭都吃完了!南宫阙也不愿意问她为什么迟来的原因,男子淡淡一笑,眉宇清润,冷毅无双的脸上有着淡淡的暖容之光,说道:“那倒是我的失误了,等去了那个地方,我再请你吃顿好的!” “那是太好了!”柳七微微一笑,不掩饰脸上的欢喜,接了南宫阙递过来的热茶喝了两口! 片刻,马车倏然一停,南宫阙缓缓而道:“到了!” 柳七塞完最后一口糕点,一掀车帘,看到了夜灯摇曳,朦胧的光线下,是丞相府的招牌,她微微一愣,“这不是阙哥哥的家……” 南宫阙摇了摇头,“不是这里,是旁边,你看!” 旁边的小宅子只稀稀落落的挂了几盏夜灯在门口,没有门牌,大门上的油漆已经脱掉,看得出几分幽静来! 南宫阙下了马车,迈步走入了那幽静的小宅子,丫环水碧赶紧提了个灯笼过来,候在门口的枝合也跟着过来! 柳七跟着南宫阙进了院子,院子不大,正门是大堂,然后是廊道通往各厢房和书房,东面是厨房,跟普通的四合小院一样,简纯中透着一抹大气!她倏然一愣,好像之前秦重跟她提过,南宫阙替她找的房子,就在丞相府的旁边! “怎么样,喜欢吗?” 男子清软磁性的声音响起! “喜欢!”有四间厢房,还有书房和大堂,她能不喜欢吗?到时候郭雄和于小含肯定是也是要住在一起的! 南宫阙怕她来了盛京又会离开,于是一听说秦重在找房子,一早就替柳七想到了这里,离自己家近,她以后住在这里,他就会跟她离得很近! “我今天已经命人收拾了一翻,明天你就可以从客栈搬过来了!”南宫阙带着她走入了最南边的一间书房! 水碧和枝合赶紧将灯点上,四周顿时一片光亮,书房的书架上还摆了不少的书籍,书架有些陈旧,不过柳七倒是很喜欢,纤纤的玉手抚上书桌,嘴角不自觉的有抹笑意! 南宫阙看到她欣喜,心底也不由自主的开心起来,说道:“这书架是原主人用过的,至于书架上的书,是我命人挑选出来放上去了!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还有这张书案,我也命人重新刷新过!” 柳七看到书桌很干净,上面摆好着文房四宝,她手指摸到一方砚台,惊愕道:“还是洮砚,这肯定不是前主人留下来的吧?” 南宫阙淡淡一笑,“的确不是前主人留下来的,这是我命人送过来的!” “这么贵重的砚台,怎么能送给我?”柳七摸着那枚砚台,砚台的石质细腻,纹理如丝,气色秀润,似乎能闻到浅浅的墨香,宁静旖旎,像南宫阙给她的感觉一般!很舒服和细腻! 南宫阙铺开了桌上的宣纸,拿了旁边的压纸杵压住,说道:“你我是好兄弟,小七怎么突然这么客气了?再说你愿意在盛京安家,我也是很高兴的!”这样便可以天天看到她了! 片刻水碧端了一张小桌进来,恭敬的说道:“大人,饭菜已经命人送过来了!” 柳七之前说过没有吃饭,想不到南宫阙一进门就已经安排自己府里的人去做了! “放下吧!”南宫阙淡淡的说道! 几个丫环鱼贯而入,将端上来的菜肴一一的摆上! 有山珍刺龙芽,莲蓬豆腐,草菇西兰花,桂炉山鸡,生烤炮肉,油焖鲜菇,以及琵琶火腿汤,什锦骨汤和一品燕窝! 柳七瞠着亮晶晶的眸子,指着满桌的菜肴,说道:“阙哥哥,你这是想要撑死我的节奏啊?” 南宫阙忍俊不禁,说道:“我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所以让府里的下人把厨房里能做的东西做一些来!” 水碧还拿来了一壶梅花酿出来放在了桌上!说道:“大人,酒菜上齐了!” 柳七走到桌边坐着,拿起筷子,在心底默默的言道:当真土豪啊,吃顿时晚饭搞得跟满汉全席似的!果然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想当初她和六道沦落到一天吃一顿时,一顿时就一碗糜子粥,再加些野菜根!这么多东西,花了不少的钱吧,够他们吃一年的了吧!还真是浪费啊! “怎么啦,不合你胃口?”南宫阙紧张的问道,生怕柳七会不喜欢!现在看她没有拿着筷子没有动手,心底一阵的担忧! “也不是啊,就是不知道应该先吃什么?”估计从前世到现在,也没人给她做这么多的好吃点来请她吃! 当初跟着师父,也见过丰盛的菜肴,可是都是招待别人的!就算后来被父亲接回了家,凌家势力财富都很多,也没有人真真正正的想过她爱吃什么,要吃什么?哥哥们时常都跟嫂嫂们呆在一起,她爹又和她娘恩爱得过了头,哪里会去管她爱吃什么?至于后来的司徒澄,他肯定一直觉得她配不上他,所以一直都只是利用她! 南宫阙夹了一块孢肉放在她面前的碗里,又夹了一块鸡肉,说道:“你先尝尝看,如果不好,我让人重新做!” 柳七觉得这感觉真好,仿佛让她也深迷在了南宫阙的温柔和宠溺里,她脸上笑意盈盈,在烛光的照耀下,透着一抹淡淡的暖红,长长的睫毛轻轻的颤动着,小巧的鼻子,幽深的眸瞳,微微一笑让人觉得很是倾城! 南宫阙一直在想,如果她是女子多好! 柳七吃着碗里的肉,一抬头,看到南宫阙一直在盯着她,好奇道:“阙哥哥吃过了吗?怎么不吃?” 南宫阙又盛了一碗什锦骨汤放在她的面前,骨汤奶白色的,熬得很浓,里面洒了一些新鲜的野菇和青菜,白绿相间,甚是好看! “吃过了!”南宫阙淡淡一笑! 柳七咬着嘴里的鸡肉,看了一眼满桌子的菜,喃喃道:“我一个人也吃不完,等会吃撑了回去,也跟六道一样要吃消食丸了!” 站在旁边的水碧轻轻一笑,说道:“柳公子,这些菜也没让您全部都吃完,每一种夹几筷子就行了!” 柳七悻悻的说道:“这么浪费?!阙哥哥,你觉得浪费好吗?” 他喜欢她叫他阙哥哥的样子,狡黠慧敏,眉眼弯弯的时候,像一只小狐狸一般!其实她也是狡猾的!南宫阙不知不觉的也没有发现,他对她产生了眷恋,明知不可以,却也控制不来! “的确不应该浪费!”他笑道! 柳七挑眉,指了指站在门外的两个丫环,还有两个侍卫,说道:“不如让他们全部都进来一起吃吧!” 南宫阙微微一怔,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亮晶晶的光华,“小七想法还真跟别人不同,他们都是下人,只怕不敢上桌,再说主子和奴才同桌也不合理!” 柳七殷红的红唇轻轻一撇,说道:“有什么不合理的,还都是人?你们不上桌,是不是看不起我?” 水碧赶紧说道:“奴婢不敢!” 柳七叹了一口气,她受过伏游的教育,伏游除了有些大男子主义以外,一直贯彻着人人平等的方针,所以柳七也并未觉得丫环侍卫上桌一起吃饭有什么?再说后来重生,她和赵六道还同在一个罐子里吃过饭,也没嫌各人脏! 南宫阙像征性的在各个菜里夹了一筷子,全部都放在柳七的碗里,说道:“他们全部都已经吃过了!” 柳七见南宫阙一直给她夹菜,她也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豆腐递给南宫阙,言道:“来阙哥哥,吃豆腐!” 水碧脸色微微一变,好像大人有洁癖,不喜欢共用别人的筷子!赶紧说道:“大人他……” 柳七脸色一沉,有些不悦的说道:“难不得阙哥哥不爱吃我的豆腐!” 南宫阙那脸色微微一红,倒是柳七没有注意到自己刚刚所说的话有什么问题,南宫阙突然笑道:“小七愿意让我吃你的豆腐,我哪有拒绝的道理!?” 说罢,一张嘴,将豆腐含在嘴里! 柳七抚额,她真没有其他的意思!于是她又认真的解释道:“阙哥哥,我可真没有其他的意思,你可别乱想,再说我们都是男人!” “我知道!”南宫阙也淡淡的笑笑,真到柳七尴尬的神色,心底觉得很是开心! 柳七赶紧倒了酒,递上一杯在南宫阙的面前,尴尬的笑了笑,说道:“阙哥哥既然已经吃过了,就陪我喝酒吧!” 水碧在旁边提醒道:“我家大人晚膳后是不喝酒的!” 柳七手中的酒杯又尴尬的收了回来,南宫阙突然握住了她的手,将酒杯在拿过来,对水碧言道:“你们都下去吧!” 水碧眸色转了转,只得恭敬的说道:“奴婢告退!” “小七,你祖籍真的是盛京吗?盛京哪家?”南宫阙突然问道!从盛京到渔阳县城郊的上石村,如果光靠两条腿走路,怕是要走一个月,其间各处还有山贼土匪出没,柳七又是怎么投亲去找到赵六道的? 柳七脸色微微一变,她知道南宫阙心思细腻,她这前所说自己是京城人士,南宫阙就算不去调查,心底也能怀疑,“这件事情,我可以不说吗?以后若有机会,我自会告诉阙哥哥的。” 南宫阙了也突然觉得唐突,不好意思的朝她笑了笑,说道:“我只是想知道你更多一点的事情而已!那我就等着你哪天愿意将自己的事情告诉我!”既然她不想说,他也不能强求! “多谢阙哥哥体谅!”说完,柳七低头,开始扒啦着碗里的米饭,突然一颗饭吸处了鼻子,结果一个喷嚏,喷了满桌! 柳七心感完了,赶紧伸手过来替南宫阙拿掉喷在他头上的饭粒,急急道:“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南宫阙见她低头捡自己头上的饭粒,倒是很配合的低了头,说道:“没事!” 柳七心底那个愧疚啊,没想过会出此意外! 南宫阙低头看到她洁白如玉的脖颈,脖间的肌肤光滑细致,她靠得极近,似乎还嗅到了她身上独特的沁香,像少女般,让人觉得有种蛊惑诱人般的感觉!他顿时窒了呼吸,深邃的眸光盯着她那光滑细致的肌肤,伸出手来轻轻的抚了上去,触手细腻紧致!没有摸到喉结,微微一愣,又想到柳七现在不过十四五岁,喉结不现也是正常! 柳七因为南宫阙那微触,心口一跳,赶紧移开了身体,说道:“头发上已经没有了!” “小七!”南宫阙的声音沉静得像冷寂了万年的水潭般,“我看过司吏院的名单,你怎么没用我给你写的推荐信,反而用的是自己县衙的?” 柳七以为南宫阙发现了些什么,突然听到他这么一说,心底松了一口气,有些后悔刚刚靠得太近,以南宫阙的敏锐程度,极有可能会发现出什么端倪! “阙哥哥,我想靠自己的能力去考试,可不想借助你的势力,我若是想要借助你的势力,我可以完全不必去参加考试,直接请你替我在京中安排个官职岂不是更好?”她微微一笑,跳路的烛火映在她那幽深如玉的眸瞳中,有种让人移不开眼的自信光芒! 南宫阙想着,他可能是想得多了,这天下女子都是依护着男人才生存的,从小就被养成了卑微顺从的性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而她眼底有着灼灼的光芒,倔强又自信! 南宫阙又夹了不少的菜放在柳七的碗里,淡淡的说道:“你太瘦了些,十四五岁了,也没发育得太好,想必是没有吃好!多吃点,才能长得好!” 柳七猛然觉得似乎南宫阙还是好像发现了什么,但他又似乎不太确定,所以才会叫她多吃点,柳七呵呵的笑着,“自从父母双亡之后,我和六道相依为命,经常食不裹腹,像今天这般丰盛的饭菜,还是第一次见!” “你若是喜欢,以后我们做了邻居,我天天让府里的人做了送过来!丞相府和你这个宅子只隔着一道墙,不如在墙上开个小门,方便出入,你觉得如何?” 柳七一口菜还含在嘴里,连连摇头:“不好,不好!万一阙哥哥家的哪个小妾突然爬墙过来勾引我怎么办?再说了,我天天这么吃你的,把嘴养得刁了,以后再吃不着怎么办?”主要是万一他家的丫环小妾什么的,勾引她家六道,怎么办? 南宫阙一声淡笑,轻轻的摇了摇头:“你就是嘴贫,这墙正好通厨房,厨房做好的顺路送过来!你要是喜欢,我可以天天派人给你送,就算一辈子又何防?再说我也没有什么小妾!” “那通房的丫环肯定有吧!”柳七好奇的问他! 南宫阙瞟了一眼站在外面的水碧,说道:“那个就是,难道小七觉得我和水碧有些什么?我娘给我选了不少的通房丫环,只不过我太忙,没空!” 这是什么话,要是有空就一个个都上了吗?柳七微微皱眉,心中腹诽!缓缓而道:“那上回那个洛姨娘……” “那是个意外!我误以为她是我的妻子,前婚之夜她也骗了我,后来我才查出楚楚已经不在了,她是楚楚身边的丫环,冒用了楚楚的名字,成了我的妻子,再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了!那孩子也是一个意外,我并不知道就那一次,她就怀上了孩子!我的孩子只有我心爱的女人才有资格替我生!当初要留下她的孩子,也是权宜之计,直系的叔伯想夺权,说要换家族的族长!因为我没有嫡长子是一个原因!直到后来洛姨娘有了孩子,老夫人对这个孩子很看重!”南宫阙语气渐冷,透着一抹无奈! 柳七拿了酒壶过来,替南宫阙将杯子倒满,说道:“阙哥哥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我之前在想,如果楚楚还活着,我一定要向她解释这件事情,希望能得到她的原谅!新婚之夜,我并不知道新娘不是她!”那日,他宠着,爱着,缠绵着的小妻子,居然是个骗子,让他那颗热情的心顿时跌入了谷底,心底对小妻子的愧疚也加深起来! 虽然南宫阙与洛家小姐只相处过几天,可是,她是第一次让他心软的人!当时看到她小小的身体追着他跑过来,还摔倒在了火堆里,他第一次感觉到了愧疚,看到她脚上的伤口还有心疼,可是她虽然在哭,看到他愧疚的面容,还安慰他!说自己不疼!不疼怎么会哭呢?他才会说等她长大娶她的话! 柳七心底一颤,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涌了上来,她缓缓而道:“我想洛小姐若是知道你不是有意的,一定会原谅你的!” “是吗?”南宫阙苦涩的一笑,“如果你是楚楚,你会原谅我吗?” 柳七心底一跳,呵呵的笑道:“当然会原谅啊,阙哥哥本来也是无心的,无心之失凭什么不能原谅呢?” 南宫阙深邃如潭的眸子里有抹亮光,她真的愿意原谅吗? 柳七没有平复心底的悸动,不停的夹着桌上的菜吃着,这洛楚楚对南宫阙还真是相当的情深,居然还会因为他所说的那些话而心动,柳七咬了咬唇,抬眸朝南宫阙轻轻的笑着,还是六道了解她,知道南宫阙信不过,所以才不让她与南宫阙单独见面! “慢点吃,别又呛着了!”南宫阙手中的筷子轻轻的敲了敲柳七面前的饭碗! 柳七猛然的咳嗽起来,南宫阙眼底闪过一丝无奈,倒了水递过来,“小七,你还真是配合我!” 刚说别呛着了,她就真呛着了! 柳七拿起茶杯灌着水,心神有些不宁,说道:“我吃饱了!” “那好吧,来人!”南宫阙递了一张绢帕过去给柳七,一回头,朝门口喊道! 水碧听此,赶紧走了进去,不卑不亢的说道:“大人。” “撤下吧!”南宫阙挥了挥袖! “是!”水碧恭敬的回答,将外面的丫环叫了起来,将小桌上的东西收走,又将小桌给抬了出去! 月上梢头!柳七摸着圆圆的肚子,享受的靠在椅子上,喃喃的说道:“好饱!” 南宫阙坐在他的对面,目光淡淡的看着她,总希望从她的身上,看到他所眷恋的影子! 柳七强装镇定,心想以后跟南宫阙相处还是应该叫上秦重大跟班跟着才行!不然太尴尬了! 两个又秉烛谈了许久,直到听到更鼓敲到亥时三刻,南宫阙才意犹未尽的派人将她送回了客栈,看着渐渐消息在眼前的马车,南宫阙的眼底有抹深邃的光芒,心里总有种问题围绕着他! 却又不敢去想!怕事情的真相一出来,会让他失望!他现在觉得,宁可留着心底一副朦胧的念想,至少心底还有想要依恋的事情! 柳七回到客栈,门没有留栓,她轻轻一推便已经推开,赵六道坐在床上,依然是她先前离开的那个姿式,手里捧着一本拳谱,那只没有受伤的手在挥动着,烛光下,有着跳动的影子,听到柳七推门的声音,少年黝黑的眸子望过来,将手中的拳谱放在床边的小案上,动了动身体,躺了下来! 柳七走到床边,笑眯眯的捏着六道的脸蛋,说道:“心肝儿,你在等我!” 赵六道轻轻一哼,“晚膳吃撑了,睡不着!” 你可别多想,我可没有等你!我只是肚子太撑而已!顺便等你,万一过了子时你再不回来,我就去南宫阙家里闹去! 柳七嘟嘟红唇,在六道的额头上亲了一下,说道:“我知道你在等我!你不放心嘛,我说过你应该相信我!今天阙……呃,南宫大人过来是带我看我们新买的宅子,我觉得还瞒不错的,以后住在盛京也方便!” 当然她没有说是挨着南宫家的!真怕六道多想,她突然发现六道对自己在意的人或者事都是很认真执着的,偶尔还些小小的霸道!甚至也会有可爱的一面,那就是吃醋,虽然六道经常不承认! 赵六道定定的看着她,少年墨黑的眸子微微一凝,睫毛轻颤,映着烛火般橙软的光芒,说道:“你喜欢住下,就住下吧!” 他说过,不管她做什么,都会支持她,六道墨眸轻轻眨了一下,似乎看出他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一抹浅浅似徐风吹过水面的浅笑,说道:“反正我也能养活你!” 前一句他没有说,只是不想打击她,他原本的意思是说,如果没有通过考试,她又不愿意离开,反正他也能养活她! “你怎么养活我?”柳七好奇的挑了挑眉,脱了外袍和鞋子躺在了他的旁边,又担心他右肩的伤,于是小心翼翼!动作很轻! “我一定会当上武状元!”到时候就有官职,就算她呆在家里什么也不做,他也能养活着她! “我也一定能进刑部!”柳七转头,笑眯眯的看着他,说道:“六道,就算我们什么也没有,也不会饿死的!你忘记了,我可是很聪明的,你记得咱们刚刚见面,你连吃的都没有,还不是靠我?” 赵六道轻轻一哼,倔强的脸上透着一抹不服气的光芒,说道:“当初若没有你,我也不用这么费尽心思的去找吃的!找到吃的,还要分你一半,你还吃得特别的多!” “你还嫌我吃得多?你也不想想当初若不是我,你能有床睡,还有被子盖?”柳七也不服气轻轻的推了他一把! 赵六道俊脸泛起淡淡的酡红,当初不是她,他的确是只能窝在干草堆里过冬,上石村靠近边境,是个穷县,村民中能活下来的,每过一个冬天,大多都像是重生了一样,他们只能靠捕鱼和种地,地里种的根本不够吃,还要交税! 柳七的到来,六道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从开始的不习惯到慢慢的习惯了她的存在,就好像她是自己生命里丢失的一件最重要的东西,然后找回了来了一样,那种感觉是形影不离的! 柳七轻轻的笑着,伸手摸到赵六道的腰下,邪邪的笑道:“所以啊,你能有今天的改变,全是因为我!你总得给我些好处吧!” 赵六道脸色一窘,抓住柳七的手,说道:“你别闹!” “我没闹!”柳七无辜的说着,邪恶的手已经伸到了下面,伸手一抓,抓到一个软软的东西,那软软的在她的手里,渐渐变硬起来! 赵六道匆忙推开她,想到那时她所说,待我长发及腰及,少年娶我可好的承诺,他想待她长发及腰,他一定要变得很强大,保护她,让她一辈子都不用这么辛苦! 柳七悻悻的收回了手,说道:“真小气!” 赵六道愤愤的看了她一眼,觉得两个人躺在床上,什么都不做,对他身体是种煎熬,什么都做,那对他内心也是一种煎熬! 柳七坐了下来,脱了衣服,开始解束胸,束胸勒得太紧,她的胸口又在发育,经常被勒得难受! 赵六道突然起身从床上下来,推了房里的柜子和桌子开始顶门! 柳七解开束胸,整个人都躺在床上,松了一口气,言道:“总算解脱了,太勒人了,天天这么勒着,以后怎么能成36D?六道?你还在干什么?快上来!” 赵六道不理解她所说的什么三十六嘀,估计就像桃花酒肆老板娘那种很大,柳每次看到都会情不自禁的去摸,然后流口水!六道很庆幸,柳七流得口水,而非鼻血,否则他还真会认为柳七的性取向有问题! 六道回到床上,伸手将她盖着的被子拉了上来,挡住她胸口隐隐约约的一股雪白的莹色! 柳七抓住六道给她盖被子的手,轻轻的放在自己的胸口上! 赵六道猛然一惊,却不知要收回来,指腹摸到她胸口被勒出来的一些痕迹,眼底泛过一丝心疼,真想让她别受这种苦,可是想到她当初的坚决,他又不知道怎么说了口! “有没有觉得长大了一些?”柳七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赵六道急急的收回手,眼底有些愤愤的,说道:“不知道!” “六道,你不能这样,你摸都摸了!怎么会没有感觉?”柳七不依不饶! 赵六道对她这种毫无顾忌的调情方式有些吃不消,时常被她弄得心情不宁,他沉沉的说道:“我以前又没摸过!” 现在摸了,摸着感觉不出来! 这样小心翼翼的日子,只有他们两个相互信任,相依为命!既让他觉得幸福,又让他觉得谨慎和小心! 第九十一章、对答如流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次日,柳七起来替赵六道换了伤口上的药,心底实在担心,又不能阻止,只得叮嘱了他几句,这才跟着一群参加提刑吏考核的考生走入了司吏院! 走到门口,柳七突然怔住,对郭雄言道:“郭大哥,我这里暂且不需要帮忙,你去看看六道吧,他可能去了比试场!我给过他止痛药,不过我担心他会逞强!” 郭雄无奈的轻哼,“你们俩个也真是的,都各自担心对方,今天六道还说让我跟着你!” “验尸分析,比的是文式和解剖能力,又不会受伤!真的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你还不相信我吗?我做什么事情都自有分寸!”虽然六道也跟她说过,他带伤上场,自有分寸,也就打最后一场,可是柳七还是很担心他! 郭雄看到柳七进了门,转身摇了摇头,喃喃的说道:“既然这么担心,干嘛又拿止痛药,让他上去比?万一弄个残废,你后悔也来不及!” 柳七邪恶的想了想,只有某个地方不残就行! 司吏院的考核,鱼贯进入了四五十名考生,柳七找到了自己的座位坐下,拿了桌上的墨砚和宣纸摆好!鼓声一响,负责考核的三位考官走了进来,走在最前面的是年老,六十多岁微胖的男子,一身正二品官服,正是大理寺正卿大司寇岑淳岑大人,之后是刑部尚书曹光曹大人,最后坐在考官席上的是大理少卿司徒澄! 由于头天晚上,南宫阙跟柳七分析过各位考官的品性和爱好,柳七也没觉得什么,只是看到司徒澄的那一刹那,心底有着浓浓的仇恨感!就是这种感觉,才让柳七更加的想要努力的进入刑部,然后将司徒澄那张伪善的面皮撕下来,揭露于人前! 考官一入场,宣读考题的内侍书丞拿起手中的考题缓缓的念道:“案例一,死者李曾,仰面,面色黄,两眼闭,上下牙齿咬紧,口微开,致使咽喉下刃伤一处,自右耳后至咽喉,长一尺四分,宽一分,皮肉开,深透食气嗓,起手处重,收于处轻。食气嗓断,左胳膊软,可以弯曲,系左手持刀自刎死,惟死父李某据称被黄某鸡奸不遂杀死,赴京控告,行提尸棺来省,委员开棺验视,李曾尸体皮肉腐化,小指脱落,李父口称,小指被刀削去!但细加看视,实系腐烂脱落,并非刀削,复从棺内检出死者左右手十指,骨节俱全,并非短少,又无刀痕迹,咽喉骨腐烂无存……” 柳七执笔沾墨,飞速的在纸上写着,等那书丞将考题念完,底下的考生一阵倒吸气声,只有极少的人开始在纸上慢慢的写出分析按语! 司徒澄那双冷眸瞟过来,看到原本挥笔如墨的柳七正端坐于桌上,比起其他不会的考生来说,她的脸色太过于镇定,司徒澄从柳七一入场,便已经注意到了她,刚开始她是挥洒如墨的写了几笔,然后就没有了动静! 书侍过来收取考生的答案,看到答案的考官都深深的摇了摇头,个个都将案例分析得很清楚,却没有一个正确的答案,司徒澄突然翻出柳七的答案,上面就写了两个字,诬告! 司徒澄抬头望向她,这么多答案里,只有她只有简简单单的两个字,虽说是正确的答案,可是这答案也太过分简单了! “柳七!”岑淳突然抽出那张答案! 柳七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恭敬的抱拳朝三位考官深深的一揖礼,说道:“在下柳七!” “你倒是说说看,为何断定李父为诬告?”司徒澄的声音带着几分的冷冷!听得柳七都恨不得拿起桌上的解剖刀冲上去扎在他的心口里! 考官看了柳七一眼,觉得眼前的少年不过才十四五岁,不过却气质冷静,眼底灼灼的是一片自信明媚的光芒! 一袭云白锦袍的隽秀少年抱拳揖礼,眸色沉静,这才缓缓而道:“一般来说,切颈致死,多见于自杀,死者有刀伤一处,自右耳后至咽喉,死者左胳膊可以弯曲,断定死者左手自刎是说得通的!” 旁边的众考生一惊,没想到眼前的这个毫不起眼的少年,只听了一遍考题,便想事故听得这么清楚! 大司寇和刑部尚书的眼底有抹亮晶晶的光芒,点了点头,朝柳七赞赏的看了一眼! 柳七接着说道:“若死者果真因拒绝黄某而被黄某杀死,那么死前必有激烈搏斗,身上多少总会留下伤痕,因此,用蒸骨法检验死者身上有无痕迹,他杀或是自杀即或分辩。所谓蒸骨法,即是当天晴朗,先以净水洗滑,用麻穿定形骸次第,以席盛定,却锄开地窖一穴,长五尺,阔三尺,深一尺,多以柴炭烧煅,以地红为度。聊去火,即以好酒二升,酸醋五升,泼地窑内,乘热气扛骨入穴内,盖上草垫,约一个时辰以后,取出尸骨,开一把红油伞,进行尸骨的检验,若骨上有被打处,即有红色微荫,骨断处其接续两倍砂各有血晕色,再以痕骨照日看,红则是生前被打过,若无血荫和损折,即是他伤!本案中的死者蒸验后,骨殖具黄白色,毫无伤痕,加之手指亦无刀削伤迹,遂可以断定李父为诬告之罪!” 条理清晰,不卑不亢,眼前的少年,脸上有着让人赞赏的敏锐光芒,岑大人和曹大人对视了一眼,赞赏的点了点头! 司徒澄皱眉,缓缓而道:“这种红光检骨法,你是怎么知道的?” 而且那明明是如意写给他的断案录集里所述,他之前曾经也试过一次,的确与如意所说的一致,眼前这个不过十四五岁的少年,居然也知道! 柳七不紧不慢的说道:“司徒大人,在下只管举出事实!至于为蒸骨的方法,我想司徒大人也应该知道!司徒大人能知道,为何柳七就不能知道?” 司徒澄似乎从她那自信淡定的目光里看到一丝凌如意的影子,他微微一愣,眼底的寒意越来越深,提笔在柳七的答案上勾一个优等! 旁边的岑大人打趣道:“司徒大人,想不到这个柳七也懂你断案录集中的验尸方法!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司徒澄沉沉的一哼!说道:“光会说,并算不得什么!毕竟检验尸体可不是随随便便的纸上谈兵!” 曹大人言道:“司徒大人说得是,当初京城灭口惨案,大夏天的,尸体都腐烂到变形了,司徒大人硬是不顾尸臭,独自带人去检验尸体,查出死者的死因,将杀手绳之以法,那可是盛京人人都敬佩的事情呢!” 司徒澄的眼底一黯,当初那些尸体都是凌如意检验的,当时他只是捂着鼻子坐在旁边做记录,他看到那个不嫌尸臭的女子拿着手中的解剖器具,面色如常的模样,微微皱眉,事后总觉得她的身上也有腐尸的气味!在心底总是有意无意的嫌恶她! 年老的岑大人缓缓而道:“老夫再过一年也该退下来了,司徒大人有这般能力必定能扶摇直上!” 司徒澄恭谦的说道:“岑老过夸了,下官不过是初出茅庐,怎么及岑老一半的风采?” 岑大人摆了摆手,缓缓而道:“这可是事实,毕竟岁月不饶人,就算我再想替圣上分忧,可是这年龄和身体怕是不行了!” 曹大人翻开那些写得比较好的答卷,说道:“司徒大人,岑大人,我也觉得有几个好的!现在开始第二题吧!” 司徒澄和岑大人点了点头。 曹大人说道:“带人上来!” 片刻走上来两个年轻的男子,两个男子身上都挂了一个牌子,写的是甲、乙二字!两个人身上都有青红的伤痕。曹大人指着那两人言道:“接下来请各位考生来判断两人的伤痕真假!” 在场的考生都上前来捏捏来人身上的伤痕,然后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开始思考答案! 柳七最后一个走上前来,她走到甲乙两个人的面前,打量两人一眼,用手指捏了捏两人的伤痕之后,幽深的眸色闪过一丝寒光,这才回到桌前,缓缓的写下了答案! 司徒澄见她完全没有经过思考,便写下了答案,男子眼底露出一抹惊愕! 眼看着时间已到,各位考生已经将答案填了上去,递交到了考官的手里,司徒澄看一眼答案,抽出其中一张出来,正想开口。旁边的岑老说道:“那个叫柳七的考生,你说说,凭什么甲身上的伤是假伤?” 司徒澄说道:“岑老,我看这个叫李东生的也写得不错,不如让他来说!” 岑老说道:“还不错?我看就是错误百出!那个柳七,你说!” 司徒澄的眼底闪过一丝阴冷的寒意,放下了手中的答案纸,寒眸朝柳七望过来! 柳七扬眉,微微一笑,走到甲乙两人的面前,不紧不慢的说道:“南方有一种名叫榉柳的树,用这种树的叶子涂在皮肤上,会出现青红色,看上去有如被打的作痕,把这种树的皮剥下来横放在人的皮肤上,再用火烤,就会出现象被棒打所致的伤痕,水也冲洗不掉!不过被打伤的,伤处因血液凝聚,会形成硬块,且不易消退,而榉柳的叶和皮刺激皮肤之后,血液并不凝聚!可从检验伤痕有无硬块来判断真假!” 其他的考生不服气,说道:“考官大人,我们也答对了,为何却让柳七来陈述原因?” 柳七微微一愣,自觉有些锋芒太盛了,赶紧恭谦的坐了下来! 司徒澄眸色阴冷,瞟了一眼在场的各位考生!四座的考生顿时安静了下来。 岑老却对柳七很满意,难得看到如此心思聪慧的少年,在场参加考核的大多都是做过了好多年验尸工作的仵作!而柳七年纪在他们里面最轻,年纪轻轻的就有如此自信明傲的气场,实在是很难得! 司徒澄的心底却敲响了警钟,他经过小乡郡时看过柳七的验尸体手段,解剖的刀功也是一流,比起那些普通的仵作不知道要好多少倍! 而且这个柳七,总让他觉得有危机感!心得不由得升起一抹警惕来! 第三个题的题目已经抬入了考场,是一具腐烂的尸体,死亡时间在十天内,一抹恶臭冲斥过来,许多考生都捂住了嘴鼻! 侍从将尸体上的白布掀开,一具中年男子的尸体呈现在了眼前!司徒澄语气冷冽,缓缓而道,“死者的身上只有手臂上一个伤口,却不致命!此考题是让大家检验出死者因何而死!” 柳七不慌不忙的走到尸体面前,戴上手套,在尸体的全身都检查了一遍,看到死者手臂上有牙痕,整只臂膀浮肿,呈青紫色,并且已经出现了溃烂,伤口处流出暗红色的血水!她拿出试毒的银针出来试了试毒,看到银针的颜色未变,微微一愣! 司徒澄见她认真的模样,完全没有因为尸体所散发出来的腐臭之气而退缩,不由得从她的身上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 那些考生因尸的腐臭气味,只是匆匆的观察了一眼,然后写下了答案! 柳七却缓缓的在答案纸上,写了整整一页,这才放下了笔! 卷纸收了上去,岑老的脸色淡淡的,微微的点了点头!抽出其中一张答案,望向其中一个男子,说道:“傅得水,你说死者是中毒而亡,是中了何毒而死?” 柳七右边坐着的一个二十七八岁的青衣男子站了起来,恭敬的说道:“回大人的话,死者手臂有咬痕,看起来像牙印,我觉得是被疯狗所咬,疯狗带有狂癫的病毒,死者是得了疯犬病而死!” 岑老淡淡的笑了笑,拿过狼豪,在那张答案上画了个叉!他又将剩下的答案全部都看一遍,大多数写的是疯犬病而死! 柳七拂袖,淡淡的看着袖边那绣着竹叶的袖摆,缓缓的摇了摇头! 最后一张是柳七的答卷,每一个字,都分析得清清楚楚,司徒澄那目光渐渐寒洌了起来,心底似乎还生出一抹妒忌,当初他参加司吏院的提刑吏考核,已经二十五六岁了,成绩似乎还不及眼前的这个十四五岁少年的一半! 岑老说道:“柳七,你来说说!” 柳七抱揖,说道:“岑大人,柳七的答案已经在答卷上!可能也有不妥的地方,还请岑大人多多指点出来!” 岑大人想说她的答案,十分的精僻,此时听她这么一说,便也明白,她这是在故意避其锋芒,有时候太过于锋芒毕露,对自己也不是好事,所以她委婉的来请教他岑淳!岑淳觉得眼前的少年年纪虽小,连人情事故也懂,不由得对她又加了几分的喜欢! 岑淳说道:“此死者先前是司徒大人验的,不如请司徒澄大人来说!司徒大人的检尸能力那是整个大夏最好的!” 听了岑淳这话,柳七讽刺的笑了笑! 司徒澄那脸色却有着意味不明的光芒,缓缓的说道:“死者是被咬伤中毒而死没错,只不过并且被狗咬伤,死者的牙印呈椭圆形,伤迹处整齐,乃是被人所咬!” 底下那一半写着疯狗所咬的考生一愣,疑惑道:“人怎么能将人咬死!” 司徒澄俊逸的脸上露出一抹冷峻之色,又接着说道:“人的牙齿因咀嚼食物,往往留有食物的残渣屑末,不及时洗刷,会发酵腐败,容易滋生一个名为牙黄毒的毒性,毒性进入伤口,全引起发炎,浓肿,溃烂,如进入血液,会在血液中繁殖生长,放出毒性,引起败血之症,如不及时抢救,会引起死亡!死者被咬后,出现的肿胀,溃烂,浓血水,就是牙黄毒性进入血液引起败血症之故!” 柳七垂眸,想到司徒澄倒是把她之前所抄录的典籍断案理论全部都记了下来,还真是不容易! “再说若是疯狗所咬,一般的潜伏期是十五年!显然死者身上的伤口不出半月,而且是慢慢脓肿所致!”司徒澄缓缓而道,凌厉的目光里有着让不敢直视的寒芒! 等下来是一些理论的考核,这些对于柳七来说,完全是没有压力的! 两个时辰后,第一场考核终于结束,门外内侍书敲响午时的钟声,考生们退出考场!柳七随着人流走了出去,一出门正好看到烈阳高照下南宫阙的身影! 南宫阙穿着一袭月白色的袍子,乌发如墨,深邃的眸瞳里泛着淡淡的温柔,看到柳七出来,脸上也露出浅浅的微笑! 柳七快步走上前去,开口道:“阙哥哥,你怎么在这里?” 南宫阙淡淡一笑,伸手抚过柳七的额头,说道:“我就在司吏院内室,今天你的表现不错!看来你根本不需要我给你的推荐信,完全可以靠自己!” 柳七眉宇一弯,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说道:“那是自然的!我说过,如果我要靠阙哥哥,就会过来参加考试了,直接让阙哥哥给我安排个油水多,又轻松的官职多好!” “小七!”南宫阙无奈的叫了一声,又接着说道:“我已经命人替你拿客栈里的行李,宅子既然已经收拾好了,就搬过来吧!” 两家相连,时时刻刻都能照应着!最重要的是能时时看到她! 柳七后退一步,脸上露出一抹诚恳,反倒是很恭敬的抱揖道:“多谢南宫大人的帮忙,柳七感激不尽!那买房子的银两回头我让秦重送到您府上!” 南宫阙见她如此严肃诚恳的模样,轻轻一笑,淡淡的说道:“你啊,那银两就不必了,权当我送给你的!” 柳七眸色深深,隽雅的脸上露出淡淡的光芒,说道:“阙哥哥要是不收,那我只能继续住在客栈了!其实买房的事情,真的不急!” 南宫阙生怕她不买房,就代表她不愿意住在盛京,赶紧说道:“既然你要坚持,那我也没有办法,只好收下了!” 柳七笑道:“亲兄弟都明算账,阙哥哥明白了最好,再说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软,昨天晚上,阙哥哥请我吃了那么丰盛的一顿大餐,柳七心底一直觉得过意不去!要是让六道知道我一个人吃独食,他非跟我急不可!” 南宫阙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知道你没正经,下回我让厨房多送些过来,到时候赵六道也一起吃!” “那真是太好了!”柳七面色欣喜,说到赵六道,突然想起赵六道那武状元的比试结束了没有?心底有些担心他! “不知道比武现在进行得怎么样了?” 南宫阙见柳七眉宇皱起,说道:“比武只怕也要结束了!你若是担心,不如就去比武场上看看如何?” “六道之前被人暗算,身上还有伤呢,我真怕他逞能!”柳七无奈的说道,一拂袖往外走! 刚刚从司吏院走出的阴冷男子,看到柳七和南宫阙走在一起,心底顿时升起一抹愤意!司徒澄没有想到,那么聪慧淡定的柳七,竟然是南宫阙身边的人!南宫阙平日对朝中各方的势力都持中立的态度,但明眼人却知道,他只不过是在静观其变而已! 柳七若是南宫阙的人,那么对他而言,就是个危险的人物!司徒澄想到这里,便觉得绝对不能让柳七进入刑部!最好是落选!但是司徒澄见识过柳七的能力,让柳七落选根本是不可能! 司徒澄走出司吏院,坐上回府的马车,突然看到路边的面摊上,有两个参加考试的考生在吃面,正是傅得水和李东生!男子冷厉的眼底泛过一丝寒意,对身边的侍卫言道:“带那两个人过来见我!” 柳七和南宫阙赶到比试场,看到台上冷汗涔涔,正硬撑着的赵六道,柳七脸色一惶,朝台上吼道:“赵六道!” 你他娘的,不行就别比了!强撑着作死啊! 赵六道捂着右肩流血的伤口,看到一眼面前的箭靶,缓缓的举起了弓,开始强拉! 郭雄看到柳七过来,上前道:“小七,你放心,他通过兵法策略和拳脚工夫的比试了,剩下的骑射在下午!现在只是挽弓射静态的靶子!” 就两个人的比试,不过比试异常的激烈,也到了最精彩的时刻! 赵六道看到柳七身边的南宫阙,墨玉般的眸底有抹深深的寒意,一咬牙,将弓已经拉了满弦,手指轻轻一松,那如风驰般的箭矢飞了出去,射到了场地中间的箭靶上,正中红心!底下的少女沸腾了!举着手中的小帕子开心的挥着! “赵公子,你好英勇!” “赵公子,我们爱你!” “赵公子,你好厉害!” “我们永远支持你!” 赵六道射完就软了,软趴趴的倒在地上,痛苦的捂着伤口!十箭全中红心,已经算是最好的成绩了,况且还是带伤参加的!郭雄赶紧跳上台,将赵六道给扶了下来! 柳七看到赵六道右肩头已经染了鲜血的一片,气愤的说道:“干嘛这么逞强?” 赵六道那目光望移向司徒澄,又看了一眼柳七,少年痛苦的脸上泛着一丝淡淡的冷冽,说道:“我没事!” 赵六道刚刚下台来,裁判便公布了上午的成绩,难得赵六道全部都得了满分! 南宫阙目光缓缓,望向赵六道,说道:“小七,你这个表哥还真是厉害!” 南宫府的远亲南宫安兵法策略稍逊一筹,箭矢却跟六道不相上下,就差下午的骑射了,赵六道跟郭雄学过几天的骑马,不过还不精通! 秦重和于小含买了一堆的东西从街角走了过来,看到赵六道受伤,于小含脸色一白,言道?:“六道哥,你怎么了?” 赵六道看到于小含和秦重两手拿满这么多的东西,眉宇微微的皱了皱,说道:“没事!” 柳七扶着他,语气不悦的说道:“怎么还说没事,好不容易才结痂的伤口又裂开了!” 她伸手过来捂着赵六道的伤口,入手一片鲜红!眸色也越来越深! 南宫阙看到赵六道伤成这样,说道:“小七,我等下派人将府中上好的金创药送到你府上来!” 于小含抱着一大包的东西,想到搬新家,脸上开心,说道:“南宫大人,我刚刚去看过新买的宅子了,可真是漂亮,而且又很大,比渔阳县衙的后衙还要大呢!” 赵六道慢慢的往客栈的方向走,柳七一把拉住他,说道:“客栈的东西,我已经让秦重和小含拿到新买的宅子里去了!” 赵六道微微一愣,想到昨天晚上秦重所说的,那宅子是南宫阙派人帮忙买的,心底有些不太舒服,轻轻一哼,倒也没有说话! 昨天那宅子门口已经挂了一个府牌,府牌用红底黑漆所彻,写的是风华入骨的两个大字,柳府!柳七看到那龙飞凤舞的两个大字,微微一愣,说道:“能让当今丞相大人提字,柳七真是受宠若惊!” 南宫阙见她又开始客气了,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你喜欢就好!” “喜欢啊,怎么能不喜欢!”柳七笑呵呵的说道,脸上有着诚恳的光芒!南宫阙对她么关照,总让她觉得有些受宠若惊! 赵六道心里嘀咕,怎么不是赵府?他在家里可是一家之主! 于小含拿着买来的日用品冲了进去!很是开心,她选了一间离主屋极近的房间当卧房,就是想离柳七的卧房近一点,可以更近的伺候柳七! 秦重将一堆东西扔到了院中,说道:“累死我了!柳七,你这房子,我也费了不少的工夫,我决定了,以后不住客栈了,就在你家挤挤!” 跟在南宫阙身后的南涯淡淡的瞟了秦重一眼,说道:“秦诉师在城郊不是有底邸?我听说秦老夫人一直派人过来寻你回去呢!” 秦重挥了挥手,说道:“家母在家有人伺候,我回去只是给她添堵!” 南宫阙打趣道:“秦诉师是怕秦老夫人问起你关于娶妻的大事吧?” 秦重潇洒的摇了摇扇子,缓缓而道,“娶妻这种事情,可等到了三十岁以后再考虑!而且此时正是我秦重的事业高峰期,如果这个时候把心思放在娶妻生子上,岂不是白白的浪费了大好的时光?” “怕是秦诉师还没享受够单身的快乐吧!”柳七讽刺道! 秦重轻哼,“彼此!” 柳七给坐在院中的赵六道解开衣服,查检伤口,看到赵六道伤口处流下的汨汨鲜血,皱眉道:“下午的骑技不比了!这个样子,怎么能再做剧烈的运动?” 赵六道咬着牙,眼底是一片倔强的光芒,看到坐在旁边的南宫阙,他的心底便有着时时的警惕,少年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痛!” 柳七之前给赵六道的止痛药,怕是早就过了药效了,六道的咬着唇,脸色苍白!她恼道:“你不是说自有分寸吗?” 郭雄抱着一堆干柴出来在院中砍,说道:“他啊,我就没觉得他有分寸,反倒是看他在卖命!” 六道瞠了一眼郭雄,墨玉的眸子盯着柳七给自己敷药的手,说道:“如意,你若不让我去,那我之前的努力,岂不是白废了吗?” “可是也不能不要命!”柳七蹙眉,气呼呼的下手重了一些,痛得六道一阵的咬牙,眼底一片愤懑的光芒! 六道也发现了,他们搬来的这个宅子,就在丞相府的隔壁,南宫阙的心思,不用说,他也明白,六道就是害怕南宫阙发现柳七是女子的身份! 赵六道故意回避柳七的问题,扫视了一下整个院落,说道:“干嘛住在丞相府的旁边?” 柳七包扎的手指一僵,搓了搓手,笑呵呵的说道:“那个……我觉得这宅子合适,阙哥哥也觉得合适!当然最主要的是地位好,出门就是繁华大街,你看刚刚咱们走过来的时候,各种商铺都有,这里也算是黄金地段!价格也合适,才三百两!” 赵六道闷闷的说道:“才三百两!这么贵!” 柳七微微一愣,疑惑道:“六道,你觉得不好?” 她也知道六道对南宫阙一直有些不满!好像有些仇恨的心思,估计六道也没有恶意,只是担心南宫阙看出她是洛家小姐! 赵六道拉好自己的衣服,脸色沉静,站起来,环绕了院落一眼,然后掏出四十金出来递到了南宫阙的手里,说道:“谢谢你帮我们找房子,这是房钱,余下的算是给你的工钱!” 这里金银的兑换率是一比八!柳七上回在聚贤阁得来的那一百金,折合银两就是八百两!不得不说那吏部侍郎府也是个有钱有势的人家! 南宫阙身边的南逸面无表情的将钱接了过去! 南宫阙无奈的看了一眼赵六道,总觉得赵六道看自己不顺眼!他也觉得奇怪,不过多也没多想,或许正如柳七所说,赵六道就是那副冷僻的性子,很少见人就热情的! “小七,午膳时间也到了,我命府中的人将准备饭菜,待会送过来!”南宫阙抬袖,端起了面前的茶杯,缓缓而道! 于小含挽着袖子从厨房里跑了出来,急道:“不用不用,我已经在做了,今天在集市买了不少的菜,有郭大哥帮忙生火很快的!” 秦重讪讪的看了于小含一眼,说道:“怕是你只会蒸馍吧?” 于小含轻哼:“我还会做鱼!” 各种各样口味的鱼!于小含发现,盛京菜市场卖的鱼比渔阳县卖的鱼贵出十倍不止,吓得她心底有抹憧憬,什么时候渔阳县的鱼也卖成这样,那他们小渔村的村民可就全部都成富豪了! 秦重打击道:“做什么鱼,就你那两下 第九十二章、敬佩还是阴谋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百度搜索 本书名 + 盗梦人 看最快更新 柳七看了一眼墙头外的少女身影,言道:“怕是因为阙哥哥在,我家的围墙才不够高吧,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何豪门大院的围墙这么高了,一方面是防止有人出墙,不过更多的是防止有人爬墙进来!” 柳七那略带丝玩笑的话语,让南宫阙听来,不由浅浅一笑,温润淡雅,淡淡的如轻云一般,揉在万千的温柔淡雅里! 看得那些爬墙的那些少女一阵的失措迷茫,然后从墙角摔了下来! 然后是无数的绣帕从墙外扔了进来!柳七淡淡言道,“要是哪天我出门也有人投瓜送帕多好?” 南宫阙伸手过来,按在她手中的书卷上,言道:“真有那天,怕你会觉得平凡一点才是最好的!” 墙头正探出头来偷窥南宫阙的少女,看到南宫阙正握着一个少年的手,眉目温柔,像把漫天的柔情都揉碎了一般,少女们微微一愣,看到柳七的时候,便多了几分的恨意! 柳七莞尔一笑,缩回了手,说道:“阙哥哥这是打击我呢!明知道我不可能有那个机会!” 南宫阙眉目露出一抹淡淡的暖柔,伸手拂过柳七的额头,说道:“我看你根本就是在打趣我才对吧!这围墙你若没钱加高,我就帮你好了!” 柳七朝他俏皮的一笑,故意捂着额头,做出一副痛苦的表情,说道:“阙哥哥好狠心,居然不相信柳七的真心!” “你那真心?”南宫阙无奈的笑了笑,长袖一拂,站了起来,缓缓而道:“你若对我真心,便不应该瞒我那么多事!” 柳七原本玩世不恭的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冷意,然后也随着他站了起来,说道:“阙哥哥,柳七确实是盛京人士没错!至于其他的事情,若真有那个机会,必定会告诉你!” 南宫阙仰头,望向头枯层层繁茂的树叶,院中的这颗大树是梧桐树,所以树叶异常的宽大,而且挡住了大片的阳光,徐风吹来,还带着一丝盛夏里的凉意!男子眉目如画,淡淡的说道:“我是说你暗中调查上郡同知被杀案的事情,小七,我有时候真的挺担心你的!你说无权无势,就敢在老虎嘴里拔牙,你让我怎么不紧张呢?” 柳七听懂南宫阙这话里的意思,无非就是说以她暂时的能力,根本不能与朝中已经根深蒂固的强权作对! 柳七暂时只让秦重帮忙撤消了朝中对郭雄的嫌疑,但是已经引起了很多的人不满,秦重倒也不觉得什么,反正他是大夏第一诉师,凭的就是一张嘴!反正也经常得罪人,那些权贵只当秦重那张毒舌利嘴,只是职业所致,再说连皇上都欣赏秦重舌战群儒的利嘴,朝中大臣更是没有办法说些什么了! 南宫阙那张冷峻的脸上泛着一丝柔意,却又有着浓浓的担忧!柳七若是还跟他说,她还想推翻了前大司马凌家的冤案,只怕南宫阙会直接将她捆起来,连那司吏院的考核都不会让她去了!她也明白南宫家刚刚经历了这么一场大换血,如果再要操心她柳七的事情,南宫阙也应付不来! “请阙哥哥放心,我自有分寸!我之所以替郭雄打抱不平,无非是在渔阳县的时候,查看过郭雄杀人案的一些细节,在里面发现了不少的蹊跷,觉得这天下,是非曲直就应分明!”柳七眸色清冽冷锐! 南宫阙深邃的眸光里划过一丝淡淡的无奈,摇了摇头,说道:“这天下是非曲直谁又真正能分得清楚?不过,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的!” 柳七莞尔一笑,笑容明媚秀丽,似一抹淡淡的霞光,从天际悄然飘过! 于小含已经将做好的饭菜端上了桌,她擦着手,对院中南宫阙和柳七,言道:“公子,南宫大人,吃饭了!” 柳七站了起来,长袖微微一甩,说道:“好!我去叫六道!” 她走到房间,看到房内赵六道正倚窗而立,目光里似乎隐藏些什么?看到柳七过来,少年淡淡一笑,如轻风般,容入眼底的惆怅里! 柳七以为六道因为伤口的关系,他的眸底才会有那种惆怅的光芒,六道倔强,她一直都知道,让他不去,他心底势必会不甘心,可能一辈子都会有遗憾! “六道,吃饭了!”柳七走到他的面前,往他刚刚看过的方向望去,入眼只有一条巷子,和巷边厚厚土墙,墙头陈旧,在日头的照耀下,泛着惨白的光芒!几颗焉答答的杂草在烈日的照耀下,无精打采! 赵六道伸手过来,很自然握住了柳七手,也未言语,拉着她出了房门,两人往客厅的方向走去! 少年突然抬袖替她擦了擦脸颊上的汗水,想对她说如果太热就别束那么厚的束胸带,可是又觉得这话说得毫无意义,如今在盛京,处处都小心谨慎,如意不能轻心,连他也不能! 走到客厅,于小含和郭雄已经将碗筷摆好,秦重一屁股坐了下来,看到牵手而入的赵六道和柳七,微微皱眉,眼底闪过一丝愤愤的光芒! 柳七干脆将手挽过来,扶着六道,体贴的说道:“小心一点,过门槛,哎,对,抬脚!你现在受伤了,等下用左手吃饭吧!” 秦重冷哼,言道:“就这点小伤,弄得这么矫情,我看他在比武场上猛得跟头牛似的,流血了也没见他喊疼!我看他就是故意疼给你看的!” 赵六道脸色黑黑的,冷冷的瞟了一眼秦重!他和如意怎么样,关他秦重什么事? 于小含替赵六道递上碗筷过来,说道:“六道哥,你要是左手不好使筷子,就用勺子!” 赵六道望向于小含的时候,目光里的疏离光芒缓了缓,伸手接过了于小含递过来的筷子,开始夹菜和扒饭,他左手和右手一样,灵活度不受限制,练武的时候,连郭雄都赞叹不已! 桌上的菜色虽没有丞相府厨房做的那么精致,当然也没有那到丰盛,一大锅清水炖鱼,里面放着雪白的嫩豆腐,一阵淡淡的香气扑鼻而来!还有几个小菜,红烧茄子,青笋炒肉,炒青菇,红烧排骨,回锅肉,小炒青菜之类的!都是一些平常家里的农家菜,这些菜色对于一直在上石村长大的于小含来说,轻而易举! 南宫阙坐在柳七的旁边,伸出筷子夹了一块排骨放在柳七的碗里,男子眸色淡淡的,眸底有着温暖的笑意! 六道埋头扒饭,他的无视其实可以理解为:不悦!柳七赶紧夹了一块鱼腹上的鱼肉放在六道的碗里,体贴的说道:“六道,你受伤了,这黑鱼正好对你的伤口有好处,多吃点!” 六道抬头,也夹了一筷子放在柳七的碗里,然后接着埋头扒饭!赵六道对吃饭没什么讲究,基本上是只要吃饱就行了,你哪怕是摆一盘冷馒头放在这里,他也无所谓!只要能生存,他便什么都不会计较! 柳七朝他眨了眨眼,又夹了一块排骨放他碗里! 秦重有种想放下筷子的冲动!用得着在南宫大人的面前这般眉来眼去吗?到底有没有将南宫大人放在眼里? 南宫阙从未像现在这样吃饭,一家人围在一桌,虽吃的是普通的饭菜,这些饭菜说不上精致,便也可口!家里没有等级之分,丫环侍卫也都坐在一桌,这种气氛,怕只有平凡又普通的家庭才会有,而且还能相互的敬菜! 他从小受的教育一直是自己独自一人,吃饭也是满满的一桌,每一种菜还不能夹四次以上,免得让人看出他最爱吃的什么,会趁机在菜中下毒,那些饭菜都是经常侍卫和丫环层层检验过的,甚至上送到桌上已经差不多凉了!很多不是炖就是煲的,厚厚的煲盅装着,可以延迟食物变凉的时间!像现在这样热呼呼的饭菜,他是从来没有吃过! 至于上回在上石村的赵六道家里,人太多,他心底有芥蒂,只吃出柳七那生鱼片的味道!其余的基本没有吃出来! 站在旁边伺候的水碧小心翼翼看到柳七夹了一块回锅肉放在南宫阙的碗里,微微一愣,正想开口,南宫阙却毫不介意的放入了嘴里。 水碧低头,觉得自己这些年来伺候大人,简直是白伺候了,她一直觉得自己很了解大人,结果竟是什么也不了解! 于小含也夹了一块红烧排骨放秦重的碗里,然后朝他挑衅的眨了眨眼,说道:“快吃啊!” 秦重轻哼,指桑骂槐:“真不讲卫生,你自己用过的筷子怎么能给我夹菜,有口水你知不知道?” 于小含望向柳七,少女俏丽的容颜泛着一丝笑意,说道:“公子也给南宫大人夹菜了,南宫大人怎么没有说,就你事多!” 赵六道将碗伸了过来,看一眼桌上的红烧茄子!说道:“帮我夹一下!” 柳七叹了一口气,夹了一块青笋放赵六道的碗里,说道:“你受伤,暂时不能吃那个!还是吃青笋吧!” 南宫阙指着柳七面前的茄子说道:“小七,我吃,你夹给我吧!” 赵六道愤愤的看了一眼南宫阙,埋头将碗里的饭一口吃光,放下碗,便站了起来! 柳七悻悻的眨了眨眼睛,心想着六道今天怎么吃这么少,平日里最少要吃五碗!今天才吃一碗! 赵六道在没有饭吃的情况下,五碗饭是可以吃五六天的!当然现在不一样了,不存在不能吃饱的情况,况且他又在长身材,一顿饭吃个七碗八碗的也正常!这半年来,他原本那瘦得如竹杆的身影,逐渐的也变得强壮,身材也长高了一些! 南涯和南逸跑到厨房,一人拿了一个大碗盛了一些菜坐在墙头上吃!什么肉骨头,鱼刺什么的就往墙下扔,弄得那些想到爬墙的少女,一个个的不敢近身,赶跑了那些疯狂的追逐者,倒是吸引了不少的野猫野狗蹲在墙下仰头,伸着舌头,凄惨的叫着! 突然门外有人敲门,然后是几声响亮的叫喊声,正是叫的柳七的名字! 于小含放下碗筷,站了起来,“怎么就有客人来了?我去开门!” 柳七放下碗筷,眼底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与南宫阙对视了一眼,缓缓而道:“我今天刚刚搬进新宅,除了阙哥哥和秦重知道以外,没人知道!” 南宫阙也皱眉,觉得这事有些奇怪,看到柳七走了出去,他也随之跟了去了! 南涯和南逸从墙头跳了起来,走到南宫阙的身边,恭敬的言道:“大人,这两个人好像是今天在司吏院见到的考生!” 南宫阙淡淡的点了点头,冷峻的脸上露出一抹寒意,司吏院的考生,怎么可能知道柳七刚刚搬来的新宅? 柳七疑惑道:“你们……” 穿着一青一蓝长袍的两个男子,正是今天的司吏院与柳七同时参加考试的两个考生,叫傅得水和李东生! 李东生笑呵呵的说道:“柳七,原来这真是你家,我刚刚在门口看到柳府,正觉得好奇呢!就进来碰碰运气!” 傅得水看到南宫阙微微一怔,赶紧行了大礼,说道:“原来南宫大人也在这里!我说柳七今天考核的时候,连岑大人问话都不愿意回答呢,原本是有后台来着!” “傅兄,看来你说得对了,咱们这次的第一名肯定是柳七了!你看他不仅考试的时候对答如流,更重要的是还家丞相大人撑腰,咱们肯定不是他的对手!”李东生笑容里有着浓浓的不屑! 南宫阙眼底有抹愤意! 柳七赶紧将南宫阙拉了过来,说道:“阙哥哥,这里的事情我自会处理,请你先行回府吧!” 南宫阙脸色冷冷的,愤愤的一甩袖子,说道:“也好!今天这事很奇怪,你小心应付着!我自会替你去查查,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神通,才一个时辰的工夫,就知道了你住在哪儿!” “谢谢阙哥哥!”柳七诚恳的说道! 南宫阙一出柳府,便冷冷的对身边的南涯和南逸说道:“你们两个去查查,今天这两个人到底跟谁有过联系!” 一定是有人故意针对柳七,然后将柳七的住宅告诉他们两个,他们两个才会找上门来!南宫阙不是傻子,在盛京能拥有如此准确的情报消息的,也就那么几个人!到时候他一一排查,便能知道是谁! 南宫阙一离开,柳七那脸上的笑意便冷了几分,说道:“两位来找柳七有什么事吗?” 傅得水言道:“今天你在考场,那可是出尽了风头,令我们很多人都敬佩不已,就连,岑大人和曹大人都对你赞赏有加!不过你既然有丞相大人做为后台,想必以后这仕途啊,肯定是越走越顺!” “我与南宫大人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而且我若是要倚仗着南宫大人,根本不需要走进司吏院,参加什么考试!直接让南宫大人许我一个官职不是更好吗?”柳七皱眉,脸上有着不悦的光芒! 那李东生那笑道:“你可不知道连守城将军的儿子都跑去参加那武状元的考试了,还有叶太傅家的大公子,这可也是已经受任了六品教卫的官职,还不是一样去比武?谁知道他们心底想些什么!” 赵六道手中的一把砍柴的砍刀挥过来,狠狠的盯入了李东生和傅得水的脚下!六道脸色极黑,语气冷冽的,带着一股让人不敢直视的狂傲之气,说道:“她考试全凭的是自己的本事!” 郭雄那手掌化掌为刀,狠狠的劈开了一块木柴,然后吹了吹手上的木屑,缓缓的说道:“二位过来是不是心生妒忌,想要打击我家小七的吧!” 傅得水和李东生哪里见过赵六道和郭雄的这般阵势,寒气凛冽的扔刀,还有一个直接比扔刀还狠,就这么随手一劈,那坚硬的木柴就被他劈成两半,他们两个可不认为自己的脑袋比木柴还要硬! 傅得水呵呵的笑道:“我们也不是这个意思,我们只是敬佩你,所以跟你开个玩笑!你不会连开玩笑都当真吧!” 秦重搬了张凳子坐在客厅门口,端着饭碗,好整以瑕的看着柳七家的热闹!只要柳七有些别扭的事,秦重就会特别的开心!觉得自己那仇,要报,而且指日可待! 柳七可不是随便听你几句玩笑,就不计较的人!她冷冷的说道:“我若是要借丞相大人的后台,我也不必用渔阳县衙写的举荐信,直接用南宫大人的岂不是更好?” 傅得水镇定了一下,说道:“我们真不是那个意思,你说你总计较着这事做什么?” “对啊,我们两个就是因为敬佩你,所以才过来找到你的!”李东生也认真的说道,眼底一片诚恳! 赵六道捡起刀柄没入地下的柴刀,狠狠的扔到了旁边的柴堆里,少年俊逸惊绝的脸上露出一抹冷冰冰的光芒!说道:“现在见完了,还不走?!” 李东生愣了愣,扯了扯傅得水衣袖,有些别扭的说道:“你来说!” “凭什么让我说!当初不是说好你来说的吗?”傅得水皱眉! “那我应该怎么说?你看人家都想赶我们出去了!” “你怎么这么笨啊,好吧,我来说!”傅得水走到柳七的面前,卑谦的抱揖行了个礼,语气谦虚诚恳的说道:“柳公子,请你千万不要介意我们之前所说的话,我们的确是有些妒忌!不过对你今天的表现敬佩,那也是事实!我们想请你喝酒,不知你愿不愿意?” 柳七蹙眉,说道:“你们怎知我府宅的?是谁告诉你们的?又到底想要做什么?” 傅得水言道:“我们是无意之中听人说你家就住在这里,我们真的没有恶意,真的只是想请柳公子喝酒!” 秦重阴阳怪气的说道:“无事献殷勤!” 傅得水脸色一白,说道:“柳公子,我们也是受了大家的嘱托,今天参加考试的人都在,大家都想见你!随便再跟你聊聊关于很多验尸断案的问题!” 刚刚还冷嘲热讽的,突然之间又说敬佩之类的话,柳七肯定是不会相信的!她实在是弄不懂这两个人到底有什么岂图!但是她更想知道,到底是谁在暗中与自己过不去! “秦重!”柳七笑眯眯的望向他! 秦重心底顿时咯噔一下,差点把手中的饭碗落在地上!男子皱眉,眸底泛起一丝警惕,言道:“做什么?” 柳七指了秦重,缓缓而道:“这位就是大夏第一诉师秦重秦大诉师,二位如果要想听推理的事情,不如找他去喝酒!” 秦重冷道:“怎么又扯上我?” 李东生叹了一口气,说道:“柳公子,其实我们是有事想请教你的!” “什么事情?”柳七好奇的问道,嘴角有抹淡淡的笑意,不过目光那是警惕和疏远的! 李东生言道:“有一个考生从老家带过来一具头骨,说是弄不明白死者的头骨天灵盖处有一个黄豆大小的洞是怎么一回事!所以想要请教你!” 柳七眸底寒光闪了闪,微微一笑,言道:“是吗?” “当然是!”李东生紧张的说道,眼底有着诚恳和急切的光芒。 赵六道扯了扯柳七的衣袖,提醒道:“你别轻易相信!” 傅得水言言道:“这可是在天子脚下,到处都有皇朝军巡逻,你还怕我们害你不成?柳七,你这般推三阻四的,莫非是不敢吧?” 柳七隽秀的脸上露出一抹不悦,说道:“好!我去!” 再说她也很想知道到底是谁想要设计她! 赵六道脸色一黑,皱眉说道:“不行!” 柳七朝他嫣然一笑,“六道,你放心吧,有秦重陪我去!相信也不会有事的,再说谁敢对秦重下手?” 秦重一听,急了跳了起来,“我没说要陪你一起去啊,柳七,你可别胡说!”不要什么事情都拿他来当挡箭牌好不好? ------题外话------ 亲,下午有空再来更 第九十二章、(加更、下)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柳七看了一眼墙头外的少女身影,言道:“怕是因为阙哥哥在,我家的围墙才不够高吧,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何豪门大院的围墙这么高了,一方面是防止有人出墙,不过更多的是防止有人爬墙进来!” 柳七那略带丝玩笑的话语,让南宫阙听来,不由浅浅一笑,温润淡雅,淡淡的如轻云一般,揉在万千的温柔淡雅里! 看得那些爬墙的那些少女一阵的失措迷茫,然后从墙角摔了下来! 然后是无数的绣帕从墙外扔了进来!柳七淡淡言道,“要是哪天我出门也有人投瓜送帕多好?” 南宫阙伸手过来,按在她手中的书卷上,言道:“真有那天,怕你会觉得平凡一点才是最好的!” 墙头正探出头来偷窥南宫阙的少女,看到南宫阙正握着一个少年的手,眉目温柔,像把漫天的柔情都揉碎了一般,少女们微微一愣,看到柳七的时候,便多了几分的恨意! 柳七莞尔一笑,缩回了手,说道:“阙哥哥这是打击我呢!明知道我不可能有那个机会!” 南宫阙眉目露出一抹淡淡的暖柔,伸手拂过柳七的额头,说道:“我看你根本就是在打趣我才对吧!这围墙你若没钱加高,我就帮你好了!” 柳七朝他俏皮的一笑,故意捂着额头,做出一副痛苦的表情,说道:“阙哥哥好狠心,居然不相信柳七的真心!” “你那真心?”南宫阙无奈的笑了笑,长袖一拂,站了起来,缓缓而道:“你若对我真心,便不应该瞒我那么多事!” 柳七原本玩世不恭的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冷意,然后也随着他站了起来,说道:“阙哥哥,柳七确实是盛京人士没错!至于其他的事情,若真有那个机会,必定会告诉你!” 南宫阙仰头,望向头枯层层繁茂的树叶,院中的这颗大树是梧桐树,所以树叶异常的宽大,而且挡住了大片的阳光,徐风吹来,还带着一丝盛夏里的凉意!男子眉目如画,淡淡的说道:“我是说你暗中调查上郡同知被杀案的事情,小七,我有时候真的挺担心你的!你说无权无势,就敢在老虎嘴里拔牙,你让我怎么不紧张呢?” 柳七听懂南宫阙这话里的意思,无非就是说以她暂时的能力,根本不能与朝中已经根深蒂固的强权作对! 柳七暂时只让秦重帮忙撤消了朝中对郭雄的嫌疑,但是已经引起了很多的人不满,秦重倒也不觉得什么,反正他是大夏第一诉师,凭的就是一张嘴!反正也经常得罪人,那些权贵只当秦重那张毒舌利嘴,只是职业所致,再说连皇上都欣赏秦重舌战群儒的利嘴,朝中大臣更是没有办法说些什么了! 南宫阙那张冷峻的脸上泛着一丝柔意,却又有着浓浓的担忧!柳七若是还跟他说,她还想推翻了前大司马凌家的冤案,只怕南宫阙会直接将她捆起来,连那司吏院的考核都不会让她去了!她也明白南宫家刚刚经历了这么一场大换血,如果再要操心她柳七的事情,南宫阙也应付不来! “请阙哥哥放心,我自有分寸!我之所以替郭雄打抱不平,无非是在渔阳县的时候,查看过郭雄杀人案的一些细节,在里面发现了不少的蹊跷,觉得这天下,是非曲直就应分明!”柳七眸色清冽冷锐! 南宫阙深邃的眸光里划过一丝淡淡的无奈,摇了摇头,说道:“这天下是非曲直谁又真正能分得清楚?不过,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的!” 柳七莞尔一笑,笑容明媚秀丽,似一抹淡淡的霞光,从天际悄然飘过! 于小含已经将做好的饭菜端上了桌,她擦着手,对院中南宫阙和柳七,言道:“公子,南宫大人,吃饭了!” 柳七站了起来,长袖微微一甩,说道:“好!我去叫六道!” 她走到房间,看到房内赵六道正倚窗而立,目光里似乎隐藏些什么?看到柳七过来,少年淡淡一笑,如轻风般,容入眼底的惆怅里! 柳七以为六道因为伤口的关系,他的眸底才会有那种惆怅的光芒,六道倔强,她一直都知道,让他不去,他心底势必会不甘心,可能一辈子都会有遗憾! “六道,吃饭了!”柳七走到他的面前,往他刚刚看过的方向望去,入眼只有一条巷子,和巷边厚厚土墙,墙头陈旧,在日头的照耀下,泛着惨白的光芒!几颗焉答答的杂草在烈日的照耀下,无精打采! 赵六道伸手过来,很自然握住了柳七手,也未言语,拉着她出了房门,两人往客厅的方向走去! 少年突然抬袖替她擦了擦脸颊上的汗水,想对她说如果太热就别束那么厚的束胸带,可是又觉得这话说得毫无意义,如今在盛京,处处都小心谨慎,如意不能轻心,连他也不能! 走到客厅,于小含和郭雄已经将碗筷摆好,秦重一屁股坐了下来,看到牵手而入的赵六道和柳七,微微皱眉,眼底闪过一丝愤愤的光芒! 柳七干脆将手挽过来,扶着六道,体贴的说道:“小心一点,过门槛,哎,对,抬脚!你现在受伤了,等下用左手吃饭吧!” 秦重冷哼,言道:“就这点小伤,弄得这么矫情,我看他在比武场上猛得跟头牛似的,流血了也没见他喊疼!我看他就是故意疼给你看的!” 赵六道脸色黑黑的,冷冷的瞟了一眼秦重!他和如意怎么样,关他秦重什么事? 于小含替赵六道递上碗筷过来,说道:“六道哥,你要是左手不好使筷子,就用勺子!” 赵六道望向于小含的时候,目光里的疏离光芒缓了缓,伸手接过了于小含递过来的筷子,开始夹菜和扒饭,他左手和右手一样,灵活度不受限制,练武的时候,连郭雄都赞叹不已! 桌上的菜色虽没有丞相府厨房做的那么精致,当然也没有那到丰盛,一大锅清水炖鱼,里面放着雪白的嫩豆腐,一阵淡淡的香气扑鼻而来!还有几个小菜,红烧茄子,青笋炒肉,炒青菇,红烧排骨,回锅肉,小炒青菜之类的!都是一些平常家里的农家菜,这些菜色对于一直在上石村长大的于小含来说,轻而易举! 南宫阙坐在柳七的旁边,伸出筷子夹了一块排骨放在柳七的碗里,男子眸色淡淡的,眸底有着温暖的笑意! 六道埋头扒饭,他的无视其实可以理解为:不悦!柳七赶紧夹了一块鱼腹上的鱼肉放在六道的碗里,体贴的说道:“六道,你受伤了,这黑鱼正好对你的伤口有好处,多吃点!” 六道抬头,也夹了一筷子放在柳七的碗里,然后接着埋头扒饭!赵六道对吃饭没什么讲究,基本上是只要吃饱就行了,你哪怕是摆一盘冷馒头放在这里,他也无所谓!只要能生存,他便什么都不会计较! 柳七朝他眨了眨眼,又夹了一块排骨放他碗里! 秦重有种想放下筷子的冲动!用得着在南宫大人的面前这般眉来眼去吗?到底有没有将南宫大人放在眼里? 南宫阙从未像现在这样吃饭,一家人围在一桌,虽吃的是普通的饭菜,这些饭菜说不上精致,便也可口!家里没有等级之分,丫环侍卫也都坐在一桌,这种气氛,怕只有平凡又普通的家庭才会有,而且还能相互的敬菜! 他从小受的教育一直是自己独自一人,吃饭也是满满的一桌,每一种菜还不能夹四次以上,免得让人看出他最爱吃的什么,会趁机在菜中下毒,那些饭菜都是经常侍卫和丫环层层检验过的,甚至上送到桌上已经差不多凉了!很多不是炖就是煲的,厚厚的煲盅装着,可以延迟食物变凉的时间!像现在这样热呼呼的饭菜,他是从来没有吃过! 至于上回在上石村的赵六道家里,人太多,他心底有芥蒂,只吃出柳七那生鱼片的味道!其余的基本没有吃出来! 站在旁边伺候的水碧小心翼翼看到柳七夹了一块回锅肉放在南宫阙的碗里,微微一愣,正想开口,南宫阙却毫不介意的放入了嘴里。 水碧低头,觉得自己这些年来伺候大人,简直是白伺候了,她一直觉得自己很了解大人,结果竟是什么也不了解! 于小含也夹了一块红烧排骨放秦重的碗里,然后朝他挑衅的眨了眨眼,说道:“快吃啊!” 秦重轻哼,指桑骂槐:“真不讲卫生,你自己用过的筷子怎么能给我夹菜,有口水你知不知道?” 于小含望向柳七,少女俏丽的容颜泛着一丝笑意,说道:“公子也给南宫大人夹菜了,南宫大人怎么没有说,就你事多!” 赵六道将碗伸了过来,看一眼桌上的红烧茄子!说道:“帮我夹一下!” 柳七叹了一口气,夹了一块青笋放赵六道的碗里,说道:“你受伤,暂时不能吃那个!还是吃青笋吧!” 南宫阙指着柳七面前的茄子说道:“小七,我吃,你夹给我吧!” 赵六道愤愤的看了一眼南宫阙,埋头将碗里的饭一口吃光,放下碗,便站了起来! 柳七悻悻的眨了眨眼睛,心想着六道今天怎么吃这么少,平日里最少要吃五碗!今天才吃一碗! 赵六道在没有饭吃的情况下,五碗饭是可以吃五六天的!当然现在不一样了,不存在不能吃饱的情况,况且他又在长身材,一顿饭吃个七碗八碗的也正常!这半年来,他原本那瘦得如竹杆的身影,逐渐的也变得强壮,身材也长高了一些! 南涯和南逸跑到厨房,一人拿了一个大碗盛了一些菜坐在墙头上吃!什么肉骨头,鱼刺什么的就往墙下扔,弄得那些想到爬墙的少女,一个个的不敢近身,赶跑了那些疯狂的追逐者,倒是吸引了不少的野猫野狗蹲在墙下仰头,伸着舌头,凄惨的叫着! 突然门外有人敲门,然后是几声响亮的叫喊声,正是叫的柳七的名字! 于小含放下碗筷,站了起来,“怎么就有客人来了?我去开门!” 柳七放下碗筷,眼底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与南宫阙对视了一眼,缓缓而道:“我今天刚刚搬进新宅,除了阙哥哥和秦重知道以外,没人知道!” 南宫阙也皱眉,觉得这事有些奇怪,看到柳七走了出去,他也随之跟了去了! 南涯和南逸从墙头跳了起来,走到南宫阙的身边,恭敬的言道:“大人,这两个人好像是今天在司吏院见到的考生!” 南宫阙淡淡的点了点头,冷峻的脸上露出一抹寒意,司吏院的考生,怎么可能知道柳七刚刚搬来的新宅? 柳七疑惑道:“你们……” 穿着一青一蓝长袍的两个男子,正是今天的司吏院与柳七同时参加考试的两个考生,叫傅得水和李东生! 李东生笑呵呵的说道:“柳七,原来这真是你家,我刚刚在门口看到柳府,正觉得好奇呢!就进来碰碰运气!” 傅得水看到南宫阙微微一怔,赶紧行了大礼,说道:“原来南宫大人也在这里!我说柳七今天考核的时候,连岑大人问话都不愿意回答呢,原本是有后台来着!” “傅兄,看来你说得对了,咱们这次的第一名肯定是柳七了!你看他不仅考试的时候对答如流,更重要的是还家丞相大人撑腰,咱们肯定不是他的对手!”李东生笑容里有着浓浓的不屑! 南宫阙眼底有抹愤意! 柳七赶紧将南宫阙拉了过来,说道:“阙哥哥,这里的事情我自会处理,请你先行回府吧!” 南宫阙脸色冷冷的,愤愤的一甩袖子,说道:“也好!今天这事很奇怪,你小心应付着!我自会替你去查查,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神通,才一个时辰的工夫,就知道了你住在哪儿!” “谢谢阙哥哥!”柳七诚恳的说道! 南宫阙一出柳府,便冷冷的对身边的南涯和南逸说道:“你们两个去查查,今天这两个人到底跟谁有过联系!” 一定是有人故意针对柳七,然后将柳七的住宅告诉他们两个,他们两个才会找上门来!南宫阙不是傻子,在盛京能拥有如此准确的情报消息的,也就那么几个人!到时候他一一排查,便能知道是谁! 南宫阙一离开,柳七那脸上的笑意便冷了几分,说道:“两位来找柳七有什么事吗?” 傅得水言道:“今天你在考场,那可是出尽了风头,令我们很多人都敬佩不已,就连,岑大人和曹大人都对你赞赏有加!不过你既然有丞相大人做为后台,想必以后这仕途啊,肯定是越走越顺!” “我与南宫大人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而且我若是要倚仗着南宫大人,根本不需要走进司吏院,参加什么考试!直接让南宫大人许我一个官职不是更好吗?”柳七皱眉,脸上有着不悦的光芒! 那李东生那笑道:“你可不知道连守城将军的儿子都跑去参加那武状元的考试了,还有叶太傅家的大公子,这可也是已经受任了六品教卫的官职,还不是一样去比武?谁知道他们心底想些什么!” 赵六道手中的一把砍柴的砍刀挥过来,狠狠的盯入了李东生和傅得水的脚下!六道脸色极黑,语气冷冽的,带着一股让人不敢直视的狂傲之气,说道:“她考试全凭的是自己的本事!” 郭雄那手掌化掌为刀,狠狠的劈开了一块木柴,然后吹了吹手上的木屑,缓缓的说道:“二位过来是不是心生妒忌,想要打击我家小七的吧!” 傅得水和李东生哪里见过赵六道和郭雄的这般阵势,寒气凛冽的扔刀,还有一个直接比扔刀还狠,就这么随手一劈,那坚硬的木柴就被他劈成两半,他们两个可不认为自己的脑袋比木柴还要硬! 傅得水呵呵的笑道:“我们也不是这个意思,我们只是敬佩你,所以跟你开个玩笑!你不会连开玩笑都当真吧!” 秦重搬了张凳子坐在客厅门口,端着饭碗,好整以瑕的看着柳七家的热闹!只要柳七有些别扭的事,秦重就会特别的开心!觉得自己那仇,要报,而且指日可待! 柳七可不是随便听你几句玩笑,就不计较的人!她冷冷的说道:“我若是要借丞相大人的后台,我也不必用渔阳县衙写的举荐信,直接用南宫大人的岂不是更好?” 傅得水镇定了一下,说道:“我们真不是那个意思,你说你总计较着这事做什么?” “对啊,我们两个就是因为敬佩你,所以才过来找到你的!”李东生也认真的说道,眼底一片诚恳! 赵六道捡起刀柄没入地下的柴刀,狠狠的扔到了旁边的柴堆里,少年俊逸惊绝的脸上露出一抹冷冰冰的光芒!说道:“现在见完了,还不走?!” 李东生愣了愣,扯了扯傅得水衣袖,有些别扭的说道:“你来说!” “凭什么让我说!当初不是说好你来说的吗?”傅得水皱眉! “那我应该怎么说?你看人家都想赶我们出去了!” “你怎么这么笨啊,好吧,我来说!”傅得水走到柳七的面前,卑谦的抱揖行了个礼,语气谦虚诚恳的说道:“柳公子,请你千万不要介意我们之前所说的话,我们的确是有些妒忌!不过对你今天的表现敬佩,那也是事实!我们想请你喝酒,不知你愿不愿意?” 柳七蹙眉,说道:“你们怎知我府宅的?是谁告诉你们的?又到底想要做什么?” 傅得水言道:“我们是无意之中听人说你家就住在这里,我们真的没有恶意,真的只是想请柳公子喝酒!” 秦重阴阳怪气的说道:“无事献殷勤!” 傅得水脸色一白,说道:“柳公子,我们也是受了大家的嘱托,今天参加考试的人都在,大家都想见你!随便再跟你聊聊关于很多验尸断案的问题!” 刚刚还冷嘲热讽的,突然之间又说敬佩之类的话,柳七肯定是不会相信的!她实在是弄不懂这两个人到底有什么岂图!但是她更想知道,到底是谁在暗中与自己过不去! “秦重!”柳七笑眯眯的望向他! 秦重心底顿时咯噔一下,差点把手中的饭碗落在地上!男子皱眉,眸底泛起一丝警惕,言道:“做什么?” 柳七指了秦重,缓缓而道:“这位就是大夏第一诉师秦重秦大诉师,二位如果要想听推理的事情,不如找他去喝酒!” 秦重冷道:“怎么又扯上我?” 李东生叹了一口气,说道:“柳公子,其实我们是有事想请教你的!” “什么事情?”柳七好奇的问道,嘴角有抹淡淡的笑意,不过目光那是警惕和疏远的! 李东生言道:“有一个考生从老家带过来一具头骨,说是弄不明白死者的头骨天灵盖处有一个黄豆大小的洞是怎么一回事!所以想要请教你!” 柳七眸底寒光闪了闪,微微一笑,言道:“是吗?” “当然是!”李东生紧张的说道,眼底有着诚恳和急切的光芒。 赵六道扯了扯柳七的衣袖,提醒道:“你别轻易相信!” 傅得水言言道:“这可是在天子脚下,到处都有皇朝军巡逻,你还怕我们害你不成?柳七,你这般推三阻四的,莫非是不敢吧?” 柳七隽秀的脸上露出一抹不悦,说道:“好!我去!” 再说她也很想知道到底是谁想要设计她! 赵六道脸色一黑,皱眉说道:“不行!” 柳七朝他嫣然一笑,“六道,你放心吧,有秦重陪我去!相信也不会有事的,再说谁敢对秦重下手?” 秦重一听,急了跳了起来,“我没说要陪你一起去啊,柳七,你可别胡说!”不要什么事情都拿他来当挡箭牌好不好? 第九十三章、最狠毒的手段!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 司徒澄那双阴戾的眸子里有抹淡淡的笑意,说道“你也承认自己是一介布衣,司吏院的考核也不光,只要有所在县衙出示的推荐证明就可以的!” 柳七隽秀的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想到当初司徒澄参加司吏院的考核之时,就是由大司马凌钺,也就是凌如意她爹写的举荐信! “似乎司徒大人这话里的意思是,看不起柳七一介布衣?”柳七冷冽的一笑,玩弄着手中的杯子,又接着缓缓而道“那我这里有南宫大人写的举荐函,不知道现在拿出来有没有用?不过我记得刑部有明文规定,参加司吏院提刑吏官考试的考生,不论身份的高低,只要能真才实学就可以!如果我听说没有错的话,当初司徒大人也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仵作而已,也根本没有什么太大的作为,当初结束考核的时候,司徒大人的成绩也不算是优秀,只不过是破了家族灭门惨案才得到的重视!之后又参加科举,殿试之时高中,从而官路扶摇直上!” 司徒澄那双大掌突然伸过来,扼住了柳七的喉咙,语气冷冷的,“真是想不到,你除了有检尸的能力,还有几分看透官场的眼光!像你这种,如果不为我所用,以后怕是会成为我的劲敌!” 扼住喉咙的手越来越紧,柳七的脸色通红,呼吸不来,脸上却有着倔强的光芒,眸底似乎还闪过一丝嘲讽的笑意,司徒澄觉得她这笑意很是锐利和瘆人,像极了当初凌如意临死之前的笑意! 当初刑场的情景,每每都是他半夜惊醒过来的恶梦!她临死前,连半遗言都舍不得留给他,只有那种刻入骨髓的仇恨! 他时常会想起那时她那明媚如春的笑意,像是冰天雪地里的一抹暖阳,让人觉得温暖!她惊才艳艳,独独错信于他,落得个满门被诛的下场! 突然司徒澄觉得胯间一阵刺痛,急急的松了手,看到柳七指尖捏着一枚银针,银针正泛着森森的锋芒,司徒澄脸色顿时狠戾阴寒,额上青筋暴起!指着柳七,愤怒道“你!” 柳七咳嗽着,脸上有着淡淡的笑意,说道“司徒大人可知道这枚银针,柳七先前是用来做什么的?咳……” 司徒澄冷冽的脸上露出一抹痛楚,一只手掌捂着身下,另一只的手掌再次朝柳七的喉咙抓过去!他动作狠辣,似乎只要一扼住柳七的喉咙,就可以将她的喉骨捏碎一般! 柳七后退了一步,靠在了车壁处,眸光里有淡淡的讽刺,笑道“司徒大人可不要太动怒才好,小心不举哦!” 司徒澄实在是痛得厉害,便恨不得就此杀了柳七!可是直觉告诉他绝对不能,先不说南宫阙,就说朝中其他想要拉他下马的官员,一早就盯着他了!现在只有他有一丝的风吹草动,那些作对的官员肯定会将他彻底的打击到底! 柳七捂着微痛的喉咙,缓缓而道“这根银针本来是我用来给尸体验毒的!如今用到司徒大人身上也是迫不得已,我看司徒大人蛋疼成这样,还是赶紧找个大夫看看!我也不确定我这银针扎过尸体之后洗干净了没有!” 司徒澄深吸了一口气,脸上一片痛楚,却没有叫出声来,只是那双阴戾的眸子里一片血红,他突然拨起旁边的剑,横在了柳七的脖子上,冷冷而道“不要真以为我不敢杀你!我给你指一条明路,放弃司吏院接下来的考核!” 脖子处一片冷冽的寒意,柳七微微的一笑,垂眸看了一眼横在脖间的长剑,无奈的撇了撇嘴,淡淡而道“我若不愿意呢?” “那么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我虽然不能杀了你,但若真要动手,废了手脚的筋脉,让你连根针都拿不了!别说是走路,检验尸体更是不可能!” 柳七眼底闪过一丝阴冷的仇恨光芒,脖间那把利剑已经划破了她的皮肉,鲜血缓缓的滴了下来,染红了车内蓝色的地毯,落在地毯上,像一朵开始妖娆的彼岸花! 司徒澄的阴狠,她早应该见识过,要废了她手脚的筋脉,肯定也不是开玩笑,柳七灿然的笑着,眼底有抹惨烈的光芒,缓缓而道“我想知道司徒大人为何不让我进入刑部?” 司徒澄冷冷一笑,“因为你的出现,让我有危机感!而且你是南宫阙的人!” 柳七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将手伸到了司徒澄的面前,缓缓而道“你还是把我手脚筋挑了吧,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就算是我手脚都废了,我也有嘴可以说,有脑袋可以思考!到时候一样可以用口述!” 司徒澄捂着双腿间的痛处,阴狠的看着柳七,冷道“既然你如此想,那我就成全你!” 司徒澄那剑在柳七的喉间转了个圈,划向了她的手腕处!柳七突然说道“司徒大人那本断案录集里提过的验骨之法里的关于煮骨,骨头有的经过三两次洗罨,其色变白有伤也同没有伤一样了,就办法来检验其伤处了是不是?其实还有后半部分!想必司徒大人还没有参透出来!” 司徒澄猛然一惊,不敢置信的看着柳七,手中的剑也掉到了地毯上,凌如意写给他的验骨的确只写了一半,凌家抄家那天,他从凌如意的闺房里拿出来的!想来另一半,凌如意还没有来得及写,凌家就已经被皇帝下旨抄了满门! 柳七那嘴角有抹轻屑的笑意,说道“司徒大人不必吃惊,我也是看过几眼司徒大人所著的断案录集,司徒大人可不知道,因为你写的这份检尸记录,不少的人用了手抄!” 司徒澄眉宇紧紧的皱眉着,“你知道后半部分?” 柳七说道“其实我不清楚!” 司徒澄像看怪物一般看着柳七,以他的敏锐度,肯定是不会相信柳七刚刚所说的看过他的检尸记录,他那些记录关于验骨部分根本就没有公布出去!而且字字都是凌如意所写,他每每看着那些隽秀的字迹,总是听到她似乎就在他的耳朵喃喃细语,她说司徒澄,我让你成为大夏第一风华人物!那我就是第一风华人物的夫人了! 司徒澄看柳七这般淡漠的态度,便知他是不肯说出来了,男子冷冷的说道“来人!” 车外便有一个冷肃的声音,“大人?” 司徒澄一把将柳七推出了车外,冷冷的说道“找个合适的地方把她关起来,直到明日司吏院考核结束为止!” 柳七被男人那重力扔下了马车,撞到了后门的门槛之处,顿时一抹刺痛传遍全身!她轻轻的笑了起来,看着渐渐远行扔黑色车辇,心底恨恨的!却有着报复后的快感,她之前那一针,完全可以让司徒澄不举!他不是不要孩子吗?柳七也正好替他干了一件好事,只是不知道春雁下回再勾引他的时候,会不会觉得他硬不起来,认为他很没用呢?! 司徒澄气呼呼的回到府上,双腿之间的痛楚,让他走路都有些蹒跚,一进府便让护卫去找大夫进来! 正在养伤的春雁听到司徒澄请大夫,顿时脸上一片惊惶,说道“大人是不是受伤了?怎么受伤的?” 自从凌家被诛之后,司徒澄也偶尔遇过几回暗杀!不过每一次都平安度过,当然暗杀者让他以行刺朝廷官员的罪名,当场处死了! 春雁拖着流产后病弱的身子跑过去伺候! 主院内,春雁被拦在院外,这种隐晦的事情,司徒澄自然不是敢张扬的,只剩下一个贴身的护卫在身边,院外里三层,外三层的守住了,为了就是不让别有用心的人发现! 年老的大夫战战兢兢替躺在床上的司徒澄检查了一下,小心翼翼的说道“大人,您这没有什么大碍,之所以会痛疼难忍,不过是被扎到了会阴处的穴位上,相信很快疼痛就会消去!” 司徒澄眸色凛洌,愤愤的一挥手,说道“出去!” 年老的大夫小心翼翼的收拾着药箱往外走,司徒澄突然说道“今日的之事,若是跟任何人提起,小心你全家的性命!” “小的不敢!”大夫颤颤抖抖的说道! 司徒澄皱眉,忍着痛楚坐了起来,想到柳七居然用这般猥琐的手段,就恨得想杀了她!只是到最近因为柳七那句验骨还有后半部分,却没有下手!他觉得柳七肯定知道凌如意所写的后半部分!或者柳七与凌如意有些关系,是同门也说不一定! 秦重一直在宫门口等南宫阙出宫,炎炎烈阳下,站了一个下午,晒得差点儿虚脱,直到太阳下山也不见南宫阙出宫的马车,他心里越是心急,也越是没有办法!只好气喘吁吁的回到了柳府,将柳七的事情告诉了郭雄与赵六道! 赵六道正在院中来回的的镀步,想到柳七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回来,看到天色渐渐暗了起来,少年心底不由得泛起一抹深深的担忧!秦重这时跟他提起这事,赵六道一拳头狠狠的打在秦重的脸上,冷道“你怎么不早些说!” 郭雄也是一恼,气呼呼的提起地上的秦重,怒道“就是,你找什么南宫大人,干嘛不来找我!”说完又将秦重狠狠的丢了出去! 于小含站在旁边,过去扶起了秦重,焦急道“你快是说说,公子,有可能在什么地方?” 秦重喃喃的说道“真他娘的倒霉!我也是担心了一个下午,你们就这么对我?我去找南宫大人,也是想到如今只有南宫大人的势力可以帮忙!” 秦重揉着脸上的青肿,心底也不好受!“现在唯一的方法就是找到那两个请柳七喝酒的人!” “那你知道他们俩住在哪儿?”郭雄冷冷的问道! 秦重忍痛扶着于小含的手臂站了起来,“我已经查出他们住哪儿了,就在我们之前住的那家永安客栈!” 话刚说完,赵六道如一阵风般消失在了院中!秦重揉着发晕的头,喃喃道“我怎么这么倒霉!又不是我将柳七弄丢的!你们一个个的都将气撒到我的身上做什么?” 于小含也气得一跺脚,说道“公子出门的时候,是叫你跟随的,不怪你怪谁,而且公子不见了,你怎么不早些说给我们知道?” “我都说了,我去宫门等南宫大人,南涯和南逸也随着南宫大人进了皇宫,我若找其他的人,我也信不过!”秦重觉得委屈不已! 郭雄跟上赵六道,在永安客栈一间一间的寻找,找到傅得水和李东生,结果两人打死也不知道柳七到哪儿去了! 秦重通报了郭雄和赵六道之后,实在没有办法,只得动用了他所有的地痞流氓的人脉,开始一个一个的查问!好不容易在半路上拦上南宫阙回府的马车! 南宫阙正揉着额头,靠在车厢处闭目养神,听到秦重的叫声,猛然一惊醒!掀开车帘从车上跳了下来! 秦重满头大汗,身上的衣衫也皱了,今天又宫门外晒了一个下午的太阳,全身都被晒得臭了,男子急急的上前说道“南宫大人,你可算是出宫了!我在宫门外等了你一个下午!” 南宫阙那清润的脸上有抹倦意,看到秦重这般惊惶的模样,脸上突然泛起一丝冷锐的光芒,“怎么回事?” “柳七不见了!”秦重的语气都带着几分战战兢兢! 南宫阙眼底闪过一丝慌乱,“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在环采阁,我发现事情有些不太对劲,于是就派人送信给你,结果那信就根本没有送到你的府上,反而让人有机可趁!”秦重想着能拦下他秦重写的信函的,这盛京也没有什么人!而且秦重也想不通,柳七刚来盛京,根本不可能得罪过什么人物! 南宫阙俊脸一片冷峻,言道“南逸!” 南逸恭敬的上前,说道“大人,之前奴才派出府中的护卫去调查过今天来找柳公子的那两个人,有人看到他们今天被司徒府的奴才叫过去问过话!” 秦重疑惑不解“小七刚来盛京,怎么可能得罪司徒澄?难道是今天在司吏院的时候,不小心得罪了人,她不知道?” 南宫阙的声音透着几分寒意,愤愤的瞠了一眼秦重,“现在还是赶紧找到小七再说!” 秦重觉得南宫大人也不像之前那般通人情了,柳七不见了,又不是他一手造成的,怎么现在看来,每个人都把过错归咎于他的身上来呢?他顿时觉得命好苦!被柳七压榨着也就算了,还要被关心柳七的人给压榨着! 而此时的当事人却坐在一间豪华的包厢里,身边有四名美女环绕着!柳七接过一个美女递过来的丝帛系在脖子上,将脖子上的伤处随意包扎了一下,走到门口,拉了拉门!门锁得死死的!又拉了拉窗户,发现窗户也被锁死! 她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伸手摸在一个帖身自己的美女胸脯上,还猥琐的捏了捏,逗得那个美女一阵的娇笑! “公子,你坏死了!” 美女一边说着,还一边将自己那波涛汹涌的胸脯整个的贴了上来! 柳七双眼放光,说道“这位姐姐的事业线真诱人!” 她也想开了,反正出不去,司徒澄又对她不错,没将她关在小黑屋里跟老鼠作伴,反而将她关在温柔乡里,还送了四名美女伺候!不如好好享受司徒澄给她的待遇好了! 那美女说道“公子,人家叫春桃!” 柳七双手摸了摸,说道“姐姐胸口这两颗桃,真是好看!”然后不动声色的擦了擦口水! 其他的美女争着过来,说道“公子,我叫夏竹!” “我叫秋菊!” “我是冬雪!” 柳七一个一个赞美过去,不是夸这个美女的脸蛋长得精致,就是夸那个美女的长腿雪白诱人!又夸人家腰软又细! 把那些美女逗得眉开眼笑!春夏秋冬四位美女收了银子,就是要好好好伺候柳七,四人八只手过来就要剥柳七的衣服,柳七突然指着秋菊的脸说道“这位姐姐脸上有痘啊!怕是肝火太旺所致!最近是不是小便太黄,大便又干结?” 秋菊眼神含媚“公子讨厌啦,这种事情怎么能当着这么多姐妹说出来!” 冬雪娇嗔搂着柳七的手臂,递来一杯酒,言道“公子也懂医术吗?不如帮奴家也看看嘛!” 冬雪那杯酒水已经凑近了柳七的唇边,柳七眼底泛过一丝冷锐的光芒,故意伸手一推,将酒水打翻,说道“冬雪姐姐唇色有些带白,应也是内腑出了些问题!” 冬雪看到酒水洒了也不介意,说道“你怎么知道,我之前不小心有过身子,流过几胎之后就有些痿靡不振了,哎,做我们这行的啊,就是命苦!” 夏竹叹了一口气,说道“可不是嘛!怀了都不知道是谁的种!生下来不好,总是流掉也不好!妈妈给的药又不完全保险!” 柳七位着冬雪坐下床上,说道“其实呢冬雪姐姐那是气虚,只要我帮你针炙按摩一下,就可以有缓解!至于避子,我也不可以替冬雪姐姐扎几针,保你一年之内不管接多少的客都不会出意外!” “真的吗?”四个女人齐齐的凑上来,一脸的欣喜! “那么就请各位脱了衣服躺上去吧!我给你们针灸和按摩!”柳七隽秀的脸上有着温润的笑意,语气不卑不亢的! 春桃眼神晦涩,说道“其实我们也不光只是因为流胎毁了身子,而是……” 柳七疑惑道“春桃姐姐身体出什么问题了吗?我帮你把把脉吧!” 春桃乖乖的将手递了上去,似乎脸上有丝窘迫!柳七微微一愣,眼底那抹光华淡去,换上的是深深的冷意,恨恨的想着,好你个司徒澄!居然这么卑鄙无耻! “公子,奴家真不是故意要哄骗公子的!奴家脸上长了斑,其实身上也有,只是怕人看到用衣服遮着了!”春桃又低声的说道“大夫说是花柳!” 柳七又给其余的四个把了脉,每个人都不同程度的花柳!她语气沉沉的,想到当初伏游最擅长的就是治妇科病!只不过她没有将伏游所有的绝学学会手,不过也学了七八成,也够了! “不要紧,这病我能冶,我先替你们银针渡血,给你们解除毒素,然后再给你们一个药方,你们按着药方吃上三个月的药,就行了!”柳七不紧不慢的说道! 她就知道司徒澄不可能这么好心的把她关在温柔乡里,原来这温柔乡才是真正的英雄冢! 渣男就是渣男,想让她被妓子染上暗病,到时候便不用他动手,她就已经自寻死路了!不过可惜了她是个女子,若真要做那事,也没那工具! 那四个女人一听柳七这么一说,乖乖的脱了衣服躺了上去! 春菊的病最严重,看到柳七这么认真的给自己扎针,便说道“公子,其实我们本来要被这环采阁的老鸨赶出去的,只是今天有个人拿了一大叠的银票过来,指明让我们伺候!老鸨才让我们接最后一回客!” 夏竹也说道“是啊,其实我们也知道这样不仁义,但是出去也是个死,那个客官还给我们每人留下一百两银票,到时候我们就算是被赶出去,也能过活一阵子!” 柳七抿唇,一脸的认真与严肃,看到她们的身体,眼底没有嫌弃,更加也没有淫亵之色,这让她们更加的觉得内疚,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柳七给她们分别扎了针,又一个个的推血按摩,女人们发出缠绵的轻吟声,娇嗔,温柔,火热! 站在外面的两个护卫相互了一眼,小心翼翼的透着门缝看了进去,只看到床上隐约的四个美女的娇体,还有柳七那卖力起伏于美女身上的身影!护卫们狭隘的一笑!大人这招果然是高明!让这些患了花柳病的女人来伺候柳七,到时候柳七就会染上病,不用大人动手,她就会自取灭亡! 柳七给她们一个个的针灸和推拿一回,累得气喘吁吁,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拿起旁边的纸笔,沾墨替她们写下口服和外洗的方子,一人一份! 四个女人感激不已,正要下跪,柳七一抬手,示意她们不要大声声张,门外还有人看着!女人们也会见色行事! 柳七将写好的方子递到她们的手里,说道“四位姐姐将方子好好收好,今天柳七给你们医治的事情,千万不要声张出去,你们想要走火坑,就得什么都不能说!” 春桃说道“公子的大恩,我们感激不尽!自然不会声张,我们也想出火坑,就等着老鸨将我们赶出去!” 秋菊抹了抹眼泪,认真的说道“我们都快三十了,再不从良就没人要了,今天多亏了遇到公子,以后公子若有什么事需要我们帮忙的,尽管说,我们一定会尽力帮助公子!” “你们出了环采阁,就离开盛京,最好走得远远的,今日之事才不会被泄露出去!你们也不必再被抓回来受这种折磨!”柳七缓缓而道! “公子的教悔我们记住了,只是公子救了我们,我们不能替公子分忧,实在有些过意不去!”夏竹说道! 柳七坐在桌边,指了指桌上的食物,说道“我就是想知道,这些食物里,哪些是干净可以食用的!” 冬雪走了过来,指着那蝶烤山鸡,还有烤得金黄的烤馒头说道“就是这两盘!其余的多多少少都被我们洒了媚药!” “是门外那两位爷吩咐的!”春桃那目光狠狠的瞟了一眼门口的两个侍卫! 柳七懒懒的打了个哈欠,吃了两个烤馒头以及一只鸡腿,摸了摸肚子,说道“我现在有些累了,就请四位姐姐帮忙看着!明日一早,柳七再替四位姐姐再扎一次针灸和推拿!” “公子,你尽管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卖力的!”春桃说道,又故意叫出几分娇媚的声音!然后冬雪便发出几声沉沉的声音出来,听起来还真像男女鱼水的那么一回事! 虽然这四人对柳七的态度转变,不过柳七还是不太怎么相信她们!搬了两张椅了拼在了一起,又用屏风挡了挡,这才合衣躺在了椅子上,慢慢的睡了过去! 她知道她现在只有好好的养好精神,明天早上才有精力想办法逃脱出去,赶在司吏院考核的时候赶到考场! 柳七睡得很警惕,听到窗外的鸡叫声便醒了!天边微微的泛着鱼肚白!那四个女人见到柳七醒了,脸色一喜! “公子,您醒了?昨天晚上睡得好不好?” “公子,奴家从来没见过像公子这般好的人!不仅给我们治病,还把床让给我们睡!” “就是啊,公子!你放心,门外的那两人一直没有进来过,到大半夜的时候,我们亲眼看到他们睡着了。请使用“访问本站。” “到现在还没有醒呢!” 柳七也不是不愿意睡床,只是心底觉得有些脏!当然这不能在四个女人的面前表露出来!她又花了一个时辰的时间替四个女人针灸和推拿了一遍,擦了擦额上的汗,已经是日上三竿,离考试不足半个时辰! 门外守着的那两个侍卫一醒来,就便听到房内的伸吟声处喘息声,从门缝里偷看,便隐藏的看到那夜御四女的身影,弄得他们俩个开始对柳七的敬佩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昨天晚上到半夜才消停,今天早上天还没亮就开始了!不知道会不会精尽人亡! 房内,四个女人正在把床帐和床单系在一起,然后找出桌上的铁勺开始撬窗户,这里是亭阁的三楼,门口被人守了,现在唯一的办法就只能从这里出去了! 突然一声沉哑的叫喊声传来! 柳七微微一愣,揉了揉额角,喃喃道“他娘的!老子怎么出现幻听了?”好像是六道的声音!六道不可能找到这里的吧? 赵六道找了一夜,将城中大小可以藏人的地方,花楼妓院、酒楼客栈、破院荒楼全部都寻过了,现在只剩下环采阁了,当然这其中也有丞相府护卫的帮忙! 其实秦重一早就怀疑了环采阁,南宫阙之前也让南逸进去打探过,没有发现!秦重之前看到的有护卫看守的亭楼里根本就没有人! 司徒澄为了防止柳七被南宫阙的人找到,所以便弄了个障眼法,故意混淆视听!其实柳七就在旁边那个没什么人看守的雅间里! 赵六道一大清早就闯了进来,吵得阁中无数正在睡梦中的姑娘和嫖客都醒了,气呼呼的在骂人!柳七这才听得真切,说道“果真是六道!” 春桃弄了半天,没有将窗户弄开,急道“公子现在怎么办?” 柳七看了一眼门外的两个防卫,又怕赵六道寻到这里来的时候错过,冷冽的言道“别撬了,拿椅子给我,我直接砸窗!” 四个女人说道“我们也帮你!” “也好!”柳七拿起一把顺手的椅子狠狠的朝木制的窗棂上砸去,四五个人这一下子下去,窗户很快就破了一个口!春桃赶紧将接紧的床单和被套拿了过来,系在窗阁上,说道“公子,你先下去!” 门外那两个看守的听到声音,赶紧拿了钥匙开门,看到柳七已经抓着床单荡了下去,顿时一急,抽出了手中的刀,一把推开挡着他们的四个女人,手中的刀朝窗户处砍去! 柳七正爬到二楼处,看到底下赵六道的身影,急急的喊道“六道,我在这里!” 赵六道听到柳七的声音,匆忙回头,看到荡在二楼处的柳七,又看到窗户处挥刀砍断床单的两个凶狠的男人,六道那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几个快步便冲了过去! 床单被砍断,柳七整个身子似断了线的风筝般向下坠落,她一声惊呼,闭上了眼睛,想着这回完蛋了,虽不会被摔死,肯定要摔成残废! 赵六道一只手臂挽了过来,堪堪的接住坠落的柳七,两个人滚到了亭下的水池里,水池里长满了茂密的蒿草!将两个的身体隐藏了进去! 柳七没有感觉到意料中的疼痛,反而落入一个凛洌的怀抱里,这个怀抱沉稳有力,身上还有浓浓的汗水气息!然后听到了赵六道那沉着有力的心跳声!砰砰砰的似震透着她的耳膜!她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有一种劫后的庆幸感!抱紧了六道的身体,说道“心肝儿,你可真是让我想死了!” 赵六道沉沉的喘息着,好像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血肉里,声音有丝低哑,低头的时候,墨黑如玉的眼瞳里泛着淡淡的血丝,沉沉道“如意!” 两个人就这么面对对紧贴在一起,身边是高高的蒿草,脚下是及腰的湖水!柳七嫣然浅笑,一抹阳光从蒿草的缝隙里穿透过来,融合着她那明媚嫣然的笑意,像是天边最美丽的一道云彩! 赵六道觉得一整夜的疲倦顿时全部被那那一抹云彩给覆盖了! 柳七痴痴的看着他,微湿的指尖抚过男子那菱角分明的脸蛋,笑眯眯道“心肝儿,你胡子有些扎手了!” 赵六道闷闷一哼,皱了皱眉! 想要说话,柳七那微软的唇便贴了上去,轻轻的咬着他那干涩的唇瓣,一点一点的轻吮着!司徒澄想要杀她的时候,她心底想得最多的是赵六道!她觉得这辈子重生,遇到最对的人便是赵六道,她不会相信,这回死了,还可以重生! 赵六道那脸颊红红的,如映了漫天的霞光,搂着她腰的手臂不自觉的又紧了紧,开始渐渐的回应起柳七的那个淡淡的吻来! 此时就算内心有多狂野,他还是小心翼翼的,优雅的轻吻着她的唇瓣,唇齿相绕是缠绵如火的热情!他舍不是放开,仿佛抓着天下最让他珍惜的!舌头轻轻的探入,小心翼翼,轻吮着那块柔软,索取着每一个角落,像沉淀着一千年,一万年的珍惜! 秦重那火急火燎的声音传来,然后是指挥着南涯和南逸去湖里寻找! 赵六道惊醒,窘迫的松开!看到柳七那张隽秀的脸上有着淡淡的坏笑!赵六道微微的怔了怔!扶着柳七往岸上走! 南逸正好用剑劈开高高的蒿草,看到柳七和赵六道从水中上来,欣喜道“大人,柳公子在这里!” 南宫阙也是一脸疲惫之色!看到柳七的那一刹那,脸上泛着一片光亮!快步过来扶她,说道“小七,你没事吧!” 柳七看到一向清雅淡定,翩翩如仙的南宫阙,此时也如赵六道一样,身上的衣服脏了,也皱了,眼角也布着血丝,她有些过意不去,言道“阙哥哥放心,我没事!”说罢还故意朝他露出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 南宫阙沉沉的松了一口气,说道“没事就好了!你真是让我担心极了!” 南涯说道“大人,您已经耽误上早朝的时辰了,还是赶紧回府洗漱一下赶紧进宫吧!” 南宫阙眼底有抹淡淡的黯然,握着柳七手,有些依依不舍! 南涯紧张不已,“大人,您若是不赶紧,只怕会被御史大人上奏弹劾了!” 柳七笑眯眯的言道“阙哥哥,你真不用担心我,你快去上早朝吧!若是因为我让阙哥哥被御史弹劾,我心里一定过意不去,而且会非常的内疚!” “那好吧!我让南逸送你回府!”南宫阙言道,转身对身边的南涯言道“车内有可换的衣物,我们先去早朝!” 回府肯定是时间不够了,只能将身上的衣服换一下,南宫阙此时也顾不得什么礼仪着装了,只要柳七没事,他再被御史参一本上朝不注重个人着装也不无所谓了! 南宫阙刚走,柳七突然一惊,恼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秦重说道“辰时三刻了!” “我快赶不及了!”柳七着急道! 南逸说道“柳公子放心,奴才已经替公子雇佣了马车!现在就外面!” 赵六道微微的皱了皱眉,看了一眼柳七全身都湿透的衣服,言道“你不回府换件衣服再去吗?” “来不及了!”柳七急急的往门外跑! 赵六道揽着她,足下一点,翻出了院子,看到院外停着的马车,说道“你快去!” 柳七回头,轻轻的朝他笑了笑,说道“好,等我回来哦!” 六道闷闷的应了一声,看着柳七坐在车中朝他招手,他也回伸出手臂来挥了挥!南逸驾车而去!他才一脸痛楚的靠着墙角!昨天奔波了一夜,刚刚接柳七的时候,伤口又撞开了!还好柳七没有发现! 郭雄和于小含急急的赶了过来,郭雄看到赵六道这副模样,皱眉,叹了一口气,说道“怎么又流血了!小七知不知道?” 于小含也是一脸的吃惊!“六道哥,你昨天回来还好好的,怎么又流血了呢?” 赵六道咬了咬牙,说道“我没事!如意已经去司吏院的考场了!” 秦重最后走了出来,心里愤愤的想,一个个的仗着自己有武功,都能跳墙而出,只有他一个文文弱弱的只能一步一个脚印的从正门规规矩矩而出,他上前看了一眼赵六道的伤口,说道“都这样了,还不赶紧去医馆看看?” “不用了,家里有药,让郭大哥帮我一下就可以!”赵六道沉沉的说道! 秦重白了他一眼,“郭五能帮你敷药包扎我信,可是你不觉得应该去医馆,请大夫看看伤势如何吗?要是柳七知道了,也不知道会不会担心!” 柳七赶至司吏院,从马车上跳下,急冲冲的冲到门口,被守门的护卫拦了下来,必须让她出示考生的令牌,她拿出令牌,那守卫正要放她进去! 结果一声阴戾的声音响了起来,“他衣装不整就来考场,分明就是对考官和考试不敬!怎么可放他入考场?” “ (就到 ) 第九十四章、妒忌所使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百度搜索 本书名 + 盗梦人 看最快更新 那一袭深墨色的长袍的阴戾男子缓缓的从车辇上下来,看到柳七的时候,男子寒眸微眯,眼底有抹嗜血的杀气,冷冷而道:“他就这副乞丐的模样进去,分明就是对考试的轻视!对考官各考生的不尊重!就算有准考令牌又如何?说不定是他一个乞丐抢了别人的令牌来冒充考生,想混淆视听!” 柳七身上的衣服是有些湿,头发也乱了,发梢上还沾着几根青蒿,脖间的血痕还在,由于没有来得及处理好,伤口处泛着淡淡青红之色,她缓缓的笑道:“司徒大人!好巧!感谢你昨天晚上送给我的那四个美人,我非常的喜欢!虽说你要讨好南宫大人,应该将美女直接送给南宫大人,我虽与南宫大人情同手足,但是不如你直接讨好南宫大人来得好一些!” 司徒澄没有想到柳七竟然/这么快就出来了,看来南宫阙找人的手段也是一流,能让柳七赶在考核之前赶到考场,不过他既然决定不让柳七进入刑部,自然就不能让她进入考场! 门口守卫听到柳七与当朝丞相南宫大人交好,顿时有些不知所措,可是这门口站着也是正三品少卿司徒澄,司徒澄半年前还是一个四品官员,短短的半年内就已经升到正三品了,很受朝今圣上的宠信,也不是那么好惹的! 司徒澄冷冷的言道:“来人,将这个冒充司吏院考生的人拿下!” 他身后的几个护卫过来,就要将柳七押下! 柳七眸色一冷,眼底那抹仇恨的光芒,剜向司徒澄!少年语气清冽镇定,缓缓而道:“司徒大人这是要指鹿为马!昨天柳七才从这道门走出来的,昨天考场上,岑大人和曹大人都可以作证,不如请两位大人出来,认认柳七,看看柳七是否真是冒充的!” 司徒澄觉得他那充满恨意的目光让他没来由的一怔,心底有着冷冷的恨,但是一想到自己最终的目的,便恨恨的一拂袖,对旁边的护卫言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将这个冒充司吏院考生的轻狂之人押入大牢!?” “是!大人!” 柳七被抓住了双臂,被两个粗犷的护卫拖住往外走!她咬了咬唇,路过司徒澄的身边的,冷冷一笑,喃喃而道:“若似月轮终皎洁,不辞冰雪为卿热!汝本有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前两句司徒澄听懂了,那是曾经凌如意送他的诗名!只是柳七念出来的时候,语气里的讽刺十足!他身子微微一僵,惊惶的看着柳七,似乎要从她的身上看出一些什么来!她能知道凌如意的事情,那么她一定与凌如意有关系!凌如意的师父是伏游,凌家出事,伏游却一直没有出现,司徒澄派人打听过,伏游不在大夏境内!但有可能凌如意还有师弟!柳七的检尸手法与凌如意有几分的相似!若是凌如意的师弟,那么他此次来,便有可能是替凌如意报仇而来!这样司徒澄就更加不能让柳七得逞! 司徒澄也曾经调查过柳七的背景,他的背景就是半年多以前凌家灭门之时,突然出现在边境一个小村的!这不得不让他怀疑柳七的出现很蹊跷,甚至让他有种危机与惶惑感! 司徒澄恨恨的看了一眼被拖出门口的柳七,头也不回的往司吏院里走!他要做的事情,从来没有人敢阻止,就算是凌家也不可以! “这是怎么啦?”大司寇岑老缓缓的走了出来,一脸的疑惑,瞟了一眼旁边的司徒澄,说道:“司徒大人这一大清早的,是谁又找你去验尸断案呢?弄得这么吵?” 柳七突然挣脱了那两名护卫的束缚,冲到门口吼道:“岑大人,在下柳七!” 岑老打量着一身狼狈的柳七,微微的蹙眉! 司徒澄言道:“这人冒充司吏院的考生在此大吵大闹,下官已经命人将这闹事之人押下去!” 柳七一急,言道:“岑大人,我真是柳七!” 岑老走到前来,呵呵一笑,看了一眼柳七,说道:“司徒大人那眼神怎么会连本官都不如?本官清清楚楚的看清了,他就是柳七!可不是什么冒充之人!再说了,柳七,你有入司吏院的考生令牌没有?” 柳七从怀里掏出一块木牌出来递到了年老的大司寇手中,岑淳看了一眼,指着那两个门口的守卫问道:“既然有令牌,为何不让人进来?” 岑淳那语气虽然很轻,看透着一股让人不敢直视的威严出来,那两个看门的守卫脸色一白,跪在了地上,颤颤抖抖,“奴才等失职!” 他们当然不会说是因为司徒澄的到来,所以他们才会不让柳七进去,他们只是一个小小的守卫,哪里敢在这帮位高权贵的大人面前述说委屈,得罪了谁都会是死路一条,还不如将过错全部都揽到自己的身上,大不了就挨几句罚,最多挨几下板子! “岑大人,他们两位也是看在柳七这副模样,怀疑柳七的,他们也是尽职尽责!”柳七淡淡而道! 岑淳觉得眼前十四五岁的少年,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不卑不亢的淡定从容之气,虽然被人谄毁诬陷了,也并没有表现出恼羞成怒的模样,岑淳阅人无数,顿时觉得柳七这种气质,是许多权贵公子都比不上的!况且柳七还只是一介布衣!出身贫寒之家!这就更加难得了! “你这又是怎么弄成这样的?”岑淳好奇的问道,苍老的眼底一片锐利的光芒! 柳七抬眸看了一眼司徒澄,然后莞尔一笑,“柳七昨天被恶狗追,结果被困在一处破院子里,门口窗户都有恶狗守着,到今天早上,被家里的人发现,找到柳七,这才逃脱生天!” 岑淳听到柳七这般淡淡的描述,差不多也听明白了一些,肯定是有某些妒忌她才华的人对她使了阴招!岑淳有意无意的瞟了一眼司徒澄,说道:“司徒大人,既然没什么误会了,那就让柳七进去接着考试吧!不过这盛京怎么会有恶狗,司徒大人管辖着京城的治安安全,这件事情可得要好好查查,毕竟恶狗凶猛,万一咬到京中哪个老爷或者公子,万一是皇子,就不太好了!” 司徒澄气得牙齿都在打颤,岑淳是只老狐狸,他话中的意思司徒澄不可能听不明白!司徒澄淡淡的说道:“岑老说得是,是下官忽略了!下官回去之后,一定派京中各部好好巡查各部的冶安安全!” 柳七拍了拍衣服上的蒿草,已经近巳时,由于她突然的这么一场变故,拖延了考试的时间,曹光也走了出来,说道:“两位大人这是怎么了?考试的时间已经到了!” 柳七朝岑淳抱揖,表示了一下感谢,这才匆匆的进了考场! 傅得水和李东生看到柳七进来,两个人尴尬的低下了头,昨天他们被赵六道打得鼻青脸肿的,偏偏去报案,又碰上了丞相府的侍卫,他们之前去找柳七的时候,便知道柳七与丞相关系密切!便不敢声张,此时只是摸着像猪头一样的脸蛋,痛得直咬牙! 柳七仿若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坐在了自己的座位前,还笑眯眯的瞟了他们俩一眼,看到他们俩觉得后背凉嗖嗖的! “考试开始!”侍书洪亮的声音响起!缓缓的念出了题目:“各位考生面前都有一块动物的骸骨,第一道题就是验出骨上的伤痕!时间是一柱香!” 考生们开始都想到了煮骨的方法,用炭火来煮醋,多放入盐、白梅同骨一道煮!不出片刻煮沸之后,将骨头取出,再用水洗干净,对着日头照,伤痕便可见到。因为血都浸集在骨损的地方,赤色或青黑色!许多考生将答案都递了上去! 柳七也用了煮骨的方法,只是那根骨头洁白如新,完全看不到任何的伤痕,她微愣,皱眉!瞟向一旁冷冽如霜的司徒澄! 司徒澄寒冽的眸底泛过一丝淡淡的冷笑! 通报的侍书扬声道:“时间快到了,请各位考生将答案书写好呈上来!” 岑淳看一眼柳七手中洁白的一节骨头,微微一愣,却没有说话!如果她连这一点本事都没有的话,那他会觉得之前看错了她! 司徒澄缓缓的走了过来,冷道:“连普通的煮骨都不会,居然挑中的是锡锅,看来你也不过会些少哗众取宠的玩意儿而已,真正动起手来,却什么也不知道!纸上谈兵!” 柳七一惊,拿起旁边的镊子轻轻的在锅上刮了刮,铁锅外层一层铁色被刮去,露出里面银白的颜色! “我说怎么煮了看不到伤痕呢,原来如此!司徒大人还真是费心了!”柳七淡淡的一笑! 司徒澄冷冷的说道:“验尸煮骨,骨头煮过多次,又或者误加了锡民,其色有伤的地方就会跟其他没伤的地方变得一模一样!这一点,你不会不知道吧?” 柳七放下手中的骸骨,说道:“多谢司徒大人提醒!” 司徒澄见她不生气,反而她的脸上有着淡淡的笑意,眼底还有着自信的光芒!让他顿时觉得很恼火!冷冷的一拂袖,走上台前,沉沉的说道:“时间到了,所有的人都将答案送了上来,只有一个人没有答出,就算她此次题目的分数为零!” “等等!”柳七走到三位考官的面前,拿着手中的骸骨,说道:“我有办法检验这骨上的伤痕之处!” 曹大人言道:“你手里这些骨头被你煮成这样,伤痕之处早就给煮没了,你能有什么办法?” 柳七缓缓而道:“如果骨头有的经过三两次洗煮,又或者煮骨时不小心加入了锡,其色变白有伤也同没有伤一样了!不过却有另一种办法能断定骨上的伤痕之处!” “什么办法?”岑老好奇的看着她! 柳七拿了桌上的新研的浓墨汁和狼毫,用狼毫笔将墨汁,缓缓的涂在了骨上,全部都涂满,然后再放在旁边的清水中洗净,骨上有淡淡的细纹,正是从中间一直到右侧裂开,骨上有裂痕的地方都被墨汁浸入了进去,而没有伤痕的地方却一片光滑! 柳七缓缓而道:“伤痕已经呈现,各位觉得清楚否?”她那张隽秀的脸上有抹让人不敢直视的自信光芒! 底下的考生都屏住了呼吸,岑淳和曹光相互对视了一眼! 岑淳言道:“原来这么简单!下回若再有人提出煮骨超过三次验不出骨伤的话,本官可真是要怀疑他的能力了!” 岑淳意味深长的瞟了一眼旁边的司徒澄! 司徒澄眼底愤愤的,说道:“就算柳七有办法验出骨伤又如何?她煮骨的时候,却不知使用材料,用的是煮骨最妒讳的锡锅,连这种常识性错误都犯的人,我觉得实在难当重任!到时候检错死者死因是小,枉顾王法就是大事了!” 柳七心底冷笑,司徒澄那句枉顾王法,从他的嘴里说出来,还真是讽刺到了极点! 岑淳突然回过头来看着司徒澄,言道:“司徒大人好像对柳七格外的不待见!本官倒是很想知道司徒大人到底是为何?” 莫非就是因为柳七的能力比他强?入了刑部会抢了他的风头?!岑淳淡淡的笑意里透着一抹冷色! 司徒澄脸色冷冷的,凌如意写给他的验骨之法只有一半,而眼前的柳七却能知道另一半的内容,这让他顿时觉得有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他爬到今天这个位置不容易,甚至连自己的爱人他都亲手杀害!弄得一无所有,心底只有用权力地位来弥补罪恶又空虚的灵魂! “下官只是说事实!”司徒澄对岑淳恭谦的说道! 岑淳那双矍烁的眸子里闪过一抹精光,然后挥了挥手,说道:“柳七的确是犯了一项常识性的过错!这分数是一定扣掉的!不过为何大家的都是铁锅,偏偏到柳七那儿就变成了锡锅呢?司徒大人,你说是不是?” 司徒澄这人狭隘,偏偏又有些学识,岑淳虽欣赏他的学识,却不欣赏他的人品!一个狭隘自私的人,势必心狠毒辣,容不得比他更有才华的人!岑淳有些替柳七的未来担心,又不想让她锋芒太露,于是便也顺了司徒澄的话,将犯的那常识性的错误给追究了出来!岑淳便不得不给了个零分!然后惋惜的叹了一口气! 第一道题目就成了零分,让柳七有些不甘心,不过她也理解岑老的用心良苦,如今司徒澄针对她,若是她锋芒大盛,只怕盛京也容不得她了,她恨恨的咬了咬牙,将心底那抹浓浓的仇恨的掩饰了下去!君子报仇!三年足矣! 她一定能在三年之内,赶超司徒澄,然后在朝中有一席之位!司徒澄以前的风光,全是她一手创造出来的,她用尽心思替他作嫁衣,让他成为一个惊世绰绝的人物!那么今世,她便会让他爬得越高,跌得越惨! 岑淳虽然在第一题的时候给了柳七零分,不过接下来的题目,她都对答如流,而且成绩优秀,就算有一场题目的零分也不影响她成绩仍然是司吏院名列三甲之一! 晌午的钟声敲响过去,柳七才一脸疲惫的走出司吏院的考场!烈日下,赵六道正笔直的站在那里修长的身材挺拔如松!一袭深青色的长袍,锦带束腰,惊艳绝绝的脸上映着疏冷的光芒,看到柳七的那一刹那,少年墨玉幽深的眸中露出一抹淡淡的暖柔之意,快步走了过来,修长绢秀的手指轻轻的替她拈掉头发上的一根草屑,语气露出一抹担忧! “如意,你没事吧?我刚刚听说你进去的时候被人拦了!” “心肝儿,你特意来等我吗?”柳七那微微疲惫的眼底有着深深的笑意,很自然的抓起赵六道的手,此时她面容如睴,让人觉得耀眼美好! 赵六道蹙眉,将买来的包子塞到了柳七的手里,说道:“你早上没吃东西就过来了,我怕你饿了!” 家里也做好了饭菜,这一路到府里也有很长的一段路程,赵六道的关心是不动声色的,他知道她需要什么,又讨厌什么? 所以柳七不顾一身狼狈要冲入司吏院的时候,六道没有阻止,他只会在她的身后默默的关心着她,让她走得累了的时候,回头就能看到他就跟在她的身边,随时都可以替她撑起一片护风雨的天空! 包子还有着淡淡余温,柳七拉着赵六道在司吏院外的一颗大树底下坐了下来,笑眯眯的撕下一块包子塞到赵六道的嘴里,然后很愉悦的一笑,开始啃包子! 夏日的阳光刺眼,照得街上的地面泛着惨白的光芒。赵六道抬袖替她擦汗,见她唇角有些白青,紧张道:“如意?你没事吧?” 柳七为了不让知道人查觉自己的女子之身,大夏天的穿着高领的外袍,里面还裹着很厚一层的束胸,司吏院里放了冰块,空气清爽,倒不觉得太热,只是这么一出门,便觉得热浪袭来,似乎还有些透不过气! “就是有点热!”柳七淡淡而道,啃着手里的包子,又撕下一块塞赵六道的嘴里,感觉又回到了两个人同吃一碗靡子粥的场景! 赵六道甩着衣袖替她扇风,见柳七塞过来的包子,觉得有些窘迫,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路过的行人,在发觉没人看的时候,才接了过去! 柳七抬眸,觉得眼前的人影在晃动,有些头晕,八成是着了凉又中了暑,似乎是很严重!扶着赵六道的手臂,喃喃而道:“心肝儿,扶我起来!” 赵六道站起来过来拉她,她脚步踉跄了一下,觉得天旋地转,唇角已经被她咬破,失去意识的时候,还特意确定了眼前的人是赵六道,才晕了过去! 赵六道冷淡的脸上突然泛着浓浓的惊惶,也不顾得什么别人的眼光了,一把将柳七抱了起来! 南宫阙的马车刚刚从宫门而出,正想去司吏院看看,结果马车才到门口,便看到一阵风般从自己眼前飞掠过去的身影! 南逸惊道:“大人,是赵公子和柳公子!” 南宫阙掀开车帘,温润的脸上有抹深深的寒意,淡淡道,说道:“去柳府!” 赵六道本来就跑得快,再加上郭雄教过他功夫,有轻功的底子就跑得更快,路上的行人只觉得有阵风从他们的身边掠过,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走到很远! 赵六道抱着晕迷的柳七闯入家中,吓坏了正在门口焦急等待的于小含,于小含一惊,问道:“公子怎么啦?” 郭雄正在院中打水,看到一脸苍白的柳七,也吓坏了,手中的水桶一扔,说道:“我去叫大夫!” 六道头也不回,焦急的踢开了房间将柳七放在桌上,又将房门给栓住,拿了桌子顶着门口,动作很快,只是睁眼的工夫,又掠到了床前,替柳七解开衣服,还有胸上缠着的束带! 他脸色通红,却又不敢手下停顿,怕解得慢了,她会透不过气,到时候更加的严重!解开她胸口的束带,少年的墨眸一凝,少女清涩的胸口处被束带勒出很多条红痕,她胸口微微突起的小丘正泛着诱人的光芒,让他觉得有股眩晕感,从来没有在白天的时候,这么近距离的看过,此时觉得心口热血沸腾! 门外有敲门的声音,是于小含,她慌张的敲着门,说道:“公子怎么样了,六道哥,你倒是快开门啊,干嘛把门给锁了!” 赵六道一惊,顿时回过神来,拿了被子将柳七的身子盖上!手掌轻轻的擦去她额上的冷汗,这才从床边站了起来! “怎么回事?”门外是那声冷冽的低磁之声! “南宫大人!”于小含一愣,赶紧恭敬的言道! 赵六道皱眉,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南宫阙怎么来了?如意现在这样,是绝对不能让南宫阙看到的!赵六道正打算移桌子的手突然僵住,有些不知所措,六道平日里虽不善言语,但心思还是转得很快,只是今天,他彻底的懵了,昨天为了寻柳七,一夜疯狂的提心吊胆,生怕她有什么事,好不容易等到找回了她,现在她又出了这样的事情! 南宫阙看着闭紧的房门,刚刚在大街上的时候,他明明看到赵六道抱着柳七冲回府中,现在房间里肯定只有赵六道和柳七两人,南宫阙也不知心底怎么有抹除担忧以外还有别的情愫,敲门道:“赵公子,请开门!” 赵六道还僵在那里,咬唇,眸光幽深凌厉! 南逸在门口说道:“大人,要不要撞门!” 赵六道一听撞门,猛然的惊醒过来,语气里透着几分担忧与冷冽,说道:“去熬解暑汤来!你们先不要进来!” 于小含也缓过神来,赶紧说道:“郭大哥去请大夫了,我马上就去!” 南宫阙站在门口,身影有些落寞,摆了摆手,言道:“不用撞门!” 赵六道回到床边,拧了旁边水盆里的湿毛巾,将被子掀开,抱着柳七坐了起来,让她靠了自己的身上,然后替她擦着身体,从脖子到胸口、腋下、大腿股沟,一点一点的擦拭,小心翼翼,他的眼神冷静锐利,脸色虽红,却没有亵渎之色!他又用手掌慢慢的推拿着她的后背活血,直到她的后背泛着淡淡的红痕为止! 柳七迷迷糊糊的抓着赵六道的衣服,芊细的手指泛着青白之色,喃喃道:“六道!” “嗯!” “别让人看见!” “嗯!” 这个时候她唯一能信任的人就是赵六道,她好不容易才熬到今天,入了盛京!却又得罪仇人!受些苦难,她也觉得没什么,至少能让她更加的有意志力报仇!反正司徒澄是迟早要面对的! 门外南宫阙负手焦急的镀步着,俊逸的脸上一片寒霜,南逸和南涯摒着呼吸站在了门口!他们极少见南宫阙这般严肃的寒意,就连家族的嫡系叔伯联合起来,想要将他拉下台的时候,他也是淡笑处之,用很温润的态度做着冷厉的决断! 柳七双手冰冷,渐渐的也有了一丝血气,赵六道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有种劫后余生后的紧张与后怕! 柳七轻轻的一笑,捏了捏赵六道那粗糙的手掌,戏谑道:“难得心肝儿主动给我脱一下!可惜奴家暂时无力报答!” 赵六道放下手中的帕子,手掌轻轻的抚摸着她后背上的红痕,既心疼又担忧,那抹入手滑腻如玉般的触感仿若也抚着他的心底一样! 难得她好一点了,还在这里开玩笑,六道垂眸看着趴在他胸口的少女,少女唇角依然没有多少的血色,不过脸色却渐渐有些好了! 她裸着后背靠在他的胸脯上,不觉得此时的气氛迷离,只觉得此时的气氛很安全!很安全到她就这么裸着睡去,赵六道也不会对她怎么样! “小七……你没事吧?”门外,是南宫阙那焦急担忧的声音!, ------题外话------ 有点少,下午再来。感谢送花送票送钻的亲们!么么哒~ 第九十五章、来,亲个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猫扑中文 ) ;看书堂永久网址,请牢记! 赵六道抱着怀中的少女,心底如潺潺流水般升起一股缠绵如丝的温柔来,此时听到南宫阙在外面打扰,他的脸色突然黑了!心底暗暗的想着:南宫阙真是很讨厌! 南宫阙见屋内没有回音,眸色微微一沉,“赵公子!小七没事吧?” 柳七捏了捏赵六道的下巴,然后抬头轻轻的在他的下巴处亲了一下,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迷惑诱人的笑意,“心肝儿,去拿衣服过来!” 赵六道浓浓的剑眉微微的皱起,厚厚的手掌摸了摸柳七的额头,说道:“你还没有好,暂时不见他!” 柳七幽深的眸底有着淡淡的笑意,“心肝儿,你把我衣服脱光,难道就想这样……” 赵六道喉间一噎,拿了薄被替柳七盖上,这才去拿衣服过来! 门外的郭雄带着大夫赶至,于小含也熬了解暑汤过来,赵六道再将人关在外面也不妥,只好去移开桌子,将门栓打开! 郭雄一进屋,看到一眼赵六道,喃喃道:“你怎么总喜欢拿桌子顶门!?又不是见不得人?” 柳七穿着一件深青色的宽袖袍子,袍子宽大,再说她现在也没有束胸,赵六道特意逃出一件大的给她穿上,此时显得她的身子更加的瘦削! “小七!”南宫阙冲了进来,便抓住了柳七的双手,伸手拂过柳七的额头,看着她苍白的脸色,眸底一片心疼的光芒! 南宫阙那手握得急,似乎还有一抹淡淡的疼痛感袭来,柳七深呼了一下,说道:“阙哥哥,我没事,可能就是一冷一热,中暑而已。请使用访问本站。” 赵六道将解暑的汤拿过来,沉沉的说道:“喝药!”他又盯了盯南宫阙拉着柳七的那双手,心底有些不舒服! “我来喂你吧。”南宫阙伸手过来接六道拿中的药碗,被六道微微的避开。 六道冷漠的脸上泛着一丝警惕的光芒,说道:“不用!” 柳七淡笑,伸手接过赵六道手中的药碗,一饮而尽,然后笑眯眯道:“阙哥哥也太担心了,我又没到用不了手的时候,这药可以自己喝的!” 大夫又过来给柳七把脉,赵六道显得异常的紧张,将大夫挡在了身后,这里是盛京,不比在渔阳县,渔阳县的大夫都可以通过诊脉看出柳七女子的身份,盛京的大夫就更不用说了!再说赵六道如今对任何对柳七有危险的人,都会特别的反感和警惕! 大夫一脸的疑惑! 柳七赶紧说道:“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就请大夫开副药过来,等下我叫人去药铺拿药!” 大夫都已经过来了,若是不让他诊病,八成这大夫也会不依不饶!柳七自然知道赵六道是紧张她,紧张到不顾一切后果! 南宫阙无奈的看着她,想到今天早上他带人找到柳七的时候,那两个护卫就是司徒府的人,想到司徒澄,男子的眼底便泛着深深的冷芒! “既然如此,那便请大夫开个药方吧!看诊的银两不会少你的!”南宫阙缓缓而道! 柳七觉得南宫阙那抹锐利的眸光里有抹让她觉得有些看不清楚的光华,她呵呵的笑着掩饰自己的紧张,然后不动声色的坐在桌边,拿起茶水慢慢的喝着! 柳七没有束胸,如今又有外人在,赵六道就更加不敢离她半步!柳七可以在他的面前坦胸,但在外人的面前一定要束胸!她刚刚中暑,身体还很虚弱,若是再束胸,恐病情加生重,赵六道自然不愿意这样! 看到柳七没事,南宫阙才从柳府走出,回到丞相府,男子那步子突然一停!说道:“南涯,你告诉水碧,让她从府中的府库里拿些解暑的药材送去柳府!” 南涯恭敬的回道:“知道了,大人!” 一旁的南逸皱眉,脸上露出一抹疑惑,说道:“大人,我总觉得赵公子和柳公子的关系有些奇怪!” “怎么个奇怪法?”南宫阙语气清冷! “赵公子把门栓住还用门顶着,就是怕我们撞门而入,按说柳公子出事,他应该叫大夫多看看才是,可是他又不准大夫靠近柳公子!”南逸挠了挠头,又缓缓的而道:“我觉得他们两个是不是……是不是有龙阳之癖啊!” 南宫阙那脸色一沉,想到赵六道的紧张,那一直徘徊在他心底的疑惑又浮了上来!男子淡淡而道:“柳公子的事情,以后不得胡说!” 南宫阙肯定是不相信柳七和赵六道真有断袖之情的,再说他总觉得柳七应该……或许是…… 那抹想法,刚刚冒出来,他顿时觉得自己有些荒唐,她怎么会是女子呢?若是女子,他问过秦重,秦重也一定会告诉他!可是秦重连半个字也没有对他说,而且还让他支持柳七进刑部的决定! 南宫阙突然想到,从早上到现在还没有看到秦重,言道:“秦重现在在哪儿?” 南涯脸色有些难看,愤愤道:“在百花楼!” 百花楼是京城的三等妓院,那个秦重又不知道被京城的哪个纨绔公子邀去参加什么艳女开包的竟拍表演去了!京城人流最复杂的要数城中的三流妓院,各种人都有,就连那些异族的黄白碧眼的妓娘也有!也是各种消息都聚集的地方!秦重出入那种地方也不奇怪! “把他叫过来!”南宫阙说罢,一拂袖,往主院中走去! 老夫人院中的丫环匆匆的赶过来,恭敬道:“大人,老夫人请您过去!表小姐和青婷公主来了!” 南宫阙皱眉,眸色闪了闪,缓缓而道:“就说我没空!” 丫环脸色惊惶,战战兢兢的跪下:“大人,老夫人说如果大人不去,就将奴婢赶出府!” 南涯和南逸对视了一眼,又同情的看了一眼南宫阙,南宫阙从来对别人都不屑一顾,独独对老夫人孝顺有加,老夫人提出来的要求,哪怕再难令人接受,他都会愿意去接受,从来不想老夫人伤心! 南宫阙温润的声音响起,“起来领路吧!” 丫环脸色一喜,又嗑了几个头,感激道:“多谢大人!” 南宫阙回眸,对南逸说道:“去盯着司徒府!再去打听今天司吏院考核其他两位考官对各考生的成绩打算作何安排!” “是,大人!”南逸颌首,转身退了下去! 考核的第二天,大司寇岑淳和曹光打算向皇上拟旨将这次司吏院考核的前三全部都推荐到刑部!结果司徒澄坚持反对柳七进入刑部! 柳七那律法和检尸的成绩都是名列前茅的,司徒澄却说柳七一介布衣,不能位居高位!柳七的身份的确是很低,还是由边境一个小县城县衙出示的推荐函,她的身份与贱民没什么区别,身后又无权无势!如此身份低贱,又没背景的人,实在是难以堪当重任!司徒澄觉得既然柳七没有拿出南宫阙写的那份推荐函,他便可以利用这一点,只让柳七在盛京衙门里做个小小的仵作!当然上头还有他管制着,柳七就在他的手心中控制着,他想要整死柳七,简直是易如反掌! 但是岑淳却不同意司徒澄的观点,就算柳七的身份低贱,但他的确有才华,历代司吏院考核提刑吏官进刑部的时候,从来没有身份地位这么一个要求,其实有很多贱人当中的仵作那验尸手段都是很高明的,毕竟仵作这个行业,原本也是由贱民中兴起的,那些有权有贵的达官贵人是不可能去触摸尸体这种晦气的东西,所以只有由贱民来充当检尸者的身份!直到近代对刑法的严肃,才让检尸的这一行的地位兴盛起来! 于是两位考官都拥有着自己的意见,甚至还在朝堂之上各抒已见,弄得皇上很是偏头痛,要说提刑吏官只是一个小小的从六品刑部官员,只有非常有才华和能力的人,通过一年的试用期,才可以进而升级至各地当五品推官! 朝堂上岑淳和司徒澄争得面红耳赤,各自都认为有道理,坐在龙坐上的皇帝轻咳了一声,一挥手,言道:“曹大人,刑部还有什么没有实权,却有同样享有从六品品级的文职?” 曹光恭敬上前,战战兢兢道:“回皇上,吏部架阁库缺个文书丞整理各地的刑案文件及分类!” 皇帝微微的愣了愣,说道:“既然如此,就让那个叫什么的考生去架阁库做个文书丞吧!” 南宫阙微微一愣,本想说句话,突然听到架阁库文书丞的职位,想到那个职位直接受管于大司寇,而且又是个鸡肋的职位,可以糊口却又不会惹到事端,司徒澄若再要针对柳七,也没有借口和机会!于是便上前恭敬的说道:“皇上英明!” 于是柳七这官职就在这大殿之上被决定了下来! 司徒澄不想让柳七进入刑部却还是进了,虽说那个架阁库的文书丞根本就是一个摆设,但是整齐和分类各地的案卷,里面也不乏机要的文件要经过她手!若是她真的要查什么事情,以她的能力,完全可以通过里面的机要文件中的蛛丝马迹查勘出来! 司徒澄回到府里,便一直呆在书房之中,一连半个月皆是如此!晚膳后,春雁的身体也渐好,端着参汤走了进来,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一脸冷冽的男子,将参汤放在了桌上,小心翼翼道:“大人这些天一直呆在书房中办公,奴婢也显少来伺候,如今奴婢的身子也好了,就让奴婢来伺候大人吧!” 窗外的月光照耀进来,女人半披着衣衫,坐在了司徒澄的面前,手中端着一个青花的玉瓷碗,眼神柔媚温驯!那双柔媚的眼眸里跳动着室内的烛火,迷离又旖旎! 司徒澄端起她手中的参汤放在了旁边的书案上,伸手将女人揽了过来抱在了旁边的软榻上,夏日衣服穿得少,他轻轻一扯,便将女人身上的衣服脱去,在女子的身上狂野粗暴的吮啃了半天,突然蹙眉,面容嗜血,将女人一把推开,冷道:“滚出去!” 春雁惊住,抓住落在地上的衣物,略带些吃惊和疑惑的看着他,说道:“大人?”她刚刚摸了半天,男人那处还是一直软棉棉的,没有硬起来! 司徒澄拂袖,打翻了书案上的东西,眼神冷冽如冰,明明身体躁热得要死,偏偏那个地方就像废了一样,完全举不起来! 当初柳七那一下,还真是下了狠手!他捂着双腿之间,咬牙切齿,心中的躁火又难以下去,干脆开始摔东西! 春雁从后抱住了他,安慰道:“大人,你别生气,都是奴婢的错,奴婢替大人找身家清白女子进府伺候大人,请大家不要生奴婢的气,奴婢以后全部都听大人的!” 春雁还以为司徒澄是厌倦了自己才会如此,却不知道司徒澄真正不举的原因!丫环死死的抱站男人的身体,悲痛的言道:“大人,你厌倦了奴婢没关系的!只要你别把奴婢赶出府就行!奴婢只要一直呆在大人的身边,不管做什么都无所谓!” 司徒澄心底烦躁至极,甩开女人,冷冷的说道:“滚出去!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春雁捡着衣服赶紧穿上,眼底有着潋滟的泪水,战战兢兢的说道:“奴婢告退!” 她刚刚离开院子,司徒澄便拔了书案旁边的剑,走到院子放肆的挥砍着院中的花草树木,脑子全是凌如意的身影,一颦一笑,都像一把锋利的刀子一般,插入他的心口,开始插入的时候冰冷的,有种快感,慢慢的那个快感却痛彻心扉! 他极尽的疯狂,站在院中,剑气凛冽,刚几个路过的丫环和家奴砍伤,闻到血腥的气息更加冲击着此时他那疯狂的头脑! 一道闪电迎头劈下,劈开了他面前的一颗大树,火光从树梢处蔓延开来,冷戾孤独的男子站在院子,呆呆的看着被雷火烧掉的大树,一言不发! 雷声再次响了起来,雨水倾泻而下,给原本炎热的天气里带来一丝凉意! 于小含跑到院外收着晒在院中的衣服,碎碎念道:“刚刚还有月亮来着,怎么就下雨了!” 郭雄替她抱了一把衣服,说道:“你刚刚还不是一样在埋怨天热,现在下雨凉快了一些,你怎么又不喜欢了?” 于小含俏丽的脸上露出一抹尴尬,嘿嘿笑道:“我就是随口说说嘛,好像秦重还没有回来!” 郭雄轻哼,“这是柳府,又不是秦府,他以前在城中呆着,不是住花楼,就是住妓馆,也没见他没地方睡觉!” 于小含愤愤的说道:“这个好色鬼!迟早得会精尽人亡!” 郭雄放衣服放在大堂的椅子上,摇了摇头,说道:“连精尽人亡都懂,看来于家妹子在盛京的这一个多月里,也变坏了不少啊!” 于小含经常和水碧玩在一起,水碧是丞相府的丫环,又是老夫人院中亲手调教出来的,见多识广,他们俩聊天总避免不了说那些权贵公子世子的趣事,水碧说于小含没来之前,这京中最具风采的是武陵王世子,不过武陵王过世之后,世子顺应去了藩地,承诺了武陵王的爵位,当初武陵王世子赵勋离开的时候,伤了多少京城少女的心! 然后于小含又会跟水碧提起与秦重去参加各类宴会,见到了权贵公子,说到太子和五皇子的时候,很神秘!说到哪个一品大员家的公子,又很愤怒,说哪个公子纨绔,又玩弄于女子! 于小含轻轻的一哼,“公子说这叫入乡随俗!” 郭雄显得无奈的笑笑! 柳七正坐在廊边,挽着袖子,伸出一节如玉般的藕臂去接屋檐处流下来的雨水!她软软的靠廊坊处,仰头享受着眯着眼睛,说道:“真凉快!” 赵六道正点着廊道上的夜灯,风雨吹着夜灯摇曳着,入眼的光亮之气是雨水溅起地上水坑中的泥沙翻飞! 空气里有着泥土和青草的芬芳,柳七看到赵六道认真的神色,挑眉眼底闪过一丝淡淡的恶作剧,站在廊杆上,将赵六道手中的夜灯火苗吹熄! 四下一片黑暗,赵六道只觉得有暖暖的气息冲在唇角,还有她身上独有和少女体香,像馥郁的夜海棠,亭亭于立,却又暗香涌动。 少女那低柔缠蜷的声音响起:“六道,吻我一下!” 赵六道唇瓣突然动了动,虽说漆黑一片,可是他明明听到了郭雄和于小含在大堂的声音,这里离大堂很近,从大堂那边看过来,若是光线明亮,此时一定能看到他们的模样,柳七站在廊栏上,低着头,含情脉脉的看着赵六道!她站得地方很高,她捧着赵六道的脸蛋,迫使他抬头,双唇相碰,两人的气息正好相撞!柳七那蛊惑的柔软声音再次像魔音一样冲入他的耳膜里,“心肝儿,吻我一下。” 看书堂为你提供精彩言情免费阅读!猫扑中文 第九十七章、信息量强大啊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 郭雄这么一怒,眼底那抹江湖匪类的阴险凶狠之气就显露了出来,气势汹汹,看得南涯一阵的发愣,指着郭雄半晌没有说出话儿来! 赵六道收拾完桌子,抱着一堆要洗的碗筷出来,说道:“打你那暗器是我丢的!” 郭雄一拂袖,气呼呼的吼道:“赵六道,你少参和!洗你的碗去!” 于小含闷闷的擦着桌子,喃喃道:“那碗还是我在洗?” 赵六道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就走了,想起来,郭雄是在生他的气,他丢完石子就想过丞相府的侍卫肯定会找来,所以就把石子送郭雄手里了! 郭雄现在也不管了,看到南涯这般凛洌的气息,分明就是仗着自己是丞相府的侍卫,看不起他柳府的侍卫,郭雄也是一个好强的人!在江湖上谁不卖他三分脸面,哪里容得下被一个小小的侍卫踩在脚下! 南逸发现事情不对,也跟了过来,看到南涯满嘴的血,疑惑道:“怎么回事?” 柳七靠在树下乘凉,幽深的眸子泛站冷冽锐利的光芒,不紧不慢的说道:“小事情!” 南涯眼底的愤愤在看到南逸过来的时候缓解了一些,指着郭雄对南逸言道:“郭五暗器伤人!” 南逸见南涯扑过来的手,吓得后退了一步,站到了郭雄的旁边,转身对郭雄言道:“郭五,你为何暗器伤人?” 郭雄冷哼:“你们坐在墙头偷窥我们吃饭!行这偷偷摸摸的行为,我们就不能提醒了吗?”郭雄觉得住在丞相府旁边有好处,也不坏处! 好处就是丞相府守备森严,极少有不法份子闯入,当然柳府也能沾点光芒,以至于若是有人对柳七不利,丞相府的守卫就会听到声音,有南宫阙的吩咐还可以照应一下!坏处就是,好像做什么事情都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似的! 南逸微微一愣,摆了摆手,“那个,郭大哥,这是你与南涯的事情!”其实偷窥这事他也做了,看来郭雄只抓住了南涯,所以他得回头跟南宫阙说一声这事儿! 南逸说完,身子一掠,越过高墙回到了丞相府的府墙处,然后同情的确看了南涯一眼,跳入了院内! “你……你们!”南涯指了半晌,气得满脸的通红! 郭雄冷哼,“我们怎么样?你自己做了亏心事,还有理了啊?” 赵六道坐在柳七旁边的椅子处就着树下的一盏夜灯开始翻阅着手中的兵法策略书籍,柳七伸手脚下踢了踢六道的肩膀,指着树下桌上的茶杯,懒懒道:“六道,给我倒杯水!” 大热的天,大多数人在自家穿的是木屐,柳七却戴着白色的袜子,穿着布鞋,不想将自己的脚露出被人发现出破绽!赵六道拿了扇子替她扇着风,沉默的递了一杯茶过去! 那头的南涯指着郭雄半天,他知道自己肯定是打不过郭雄,但是又不服气,指着郭雄愤愤道:“你怎么能这样?你把我打成这样,不能不负责吧?” 郭雄开始掏口袋,翻了几块碎银递了过来:“给,医药费,不过你得先向我们道歉,并且发誓再也不偷窥我们府了!” 南涯气呼呼道:“你以为我愿意看你们!还不是……”他话突然一停,正看到柳七好奇的朝他看过来!南涯赶紧闭嘴,脑子飞速的转动着,然后说道:“郭五,你得为我负责,今天晚上我就住在你这了,直接养好伤为止!” 郭雄指着南涯,“你这不是耍赖?你以为住在我这,我们拿你没办法!?” “我住你卧室!”南涯擦着脸上的血水,又鼓足勇气说道:“你把我的南逸气跑了!如果南逸知道我跟你住一起,说不定就回来找我了!” “噗!”柳七一口茶水喷了出来! 赵六道那身形凌厉一闪,他刚刚坐着的小凳正好被柳七喷了一凳子的水! 柳七喃喃道:“妈蛋!我刚刚好像听到什么信息量强大的信息!?” 郭雄也被吓住了!浑身打了个哆嗦,想要骂人的话,也骂不出口了!跋紧一拂袖,一掌过来将南涯扔向丞相府的院子里,心有余悸的说道:“娘的!我也出现幻觉了!懊死的死断袖!” 于小含洗完碗,正擦着手走出来,一脸的疑惑,问道:“郭大哥,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郭雄轻呸一声,语重心长的对于小含说道:“于家妹子,以后换衣服可得把门窗关紧了!可别缺心眼啊!就算被龙阳看到,也是不好的!” “什么意思啊?”于小含一脸的疑惑! “被**看见最多算是轻薄,如果被龙阳之癖的人看见,你连说他是轻薄都不好意思说!”郭雄现在明白为什么赵六道睡觉喜欢将门窗都关得死死的,还要在门口顶个桌子!这才是深藏不露啊! 柳七坐在大树下吊着的藤椅秋千上漫不经心的摇晃着双腿,赵六道愤愤的看着他刚刚坐过的地方一片茶水,拿了桌边的抹布擦了擦,再次坐了下来! “六道!” “嗯……” “说说你今天的蓝翎校场的事情吧!”柳七那只脚挠了挠赵六道的腰! 赵六道一把将她那作乱的脚抓在手里,沉沉的说道:“没什么好说的!”而且他遇到了他最不想见到的人! 柳七那脚被六道抓在手掌里,轻轻痒痒的,她微微的动了动,另一只脚抬了上去,又开始作乱!赵六道抬头看到她那嫣然的笑意,再次认真的说道:“真的没有什么好说的!” “那把我脚松开!”柳七懒懒的动了动! 赵六道松开手,言道:“我会努力的!” 这话似乎不止是说给柳七听的,而且也是说给他自己听的!他在营中努力,就是为了早些变得强大,从而能保护她,哪怕是遇到不顺心的,或者被某个大官家的纨绔公子给羞辱诋毁了,他也没有退缩过,他知道那是磨难,属于他必经的磨难! 柳七觉得夜灯下,少年的脸庞渐渐泛着几分凛洌的成熟来,半年多的时间里,他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了!她慢慢的靠在藤椅处摇着身子,目光幽深看着身边认真的少年!觉得自己心底的那抹情愫就更加的坚固起来! 三个月里,柳七差不多翻遍了库阁库里所有的刑事案件!从中找出了不少关于青灯教的信息,她已经能找出准确的证据证明上郡同知被杀与青灯教有些关系! 秦重也带回许多的线索,说燕州的官府对青灯教很是忌讳,官员也有与青灯教合作的事情,而且青灯教这个民间兴起的组织,很受百姓的爱戴,朝廷想要大肆的打压,还可能激起百姓的怨恨!弄得越来越棘手!青灯教比起江湖黑道来,更加的猖獗,还可以大张旗鼓的设私堂,替百姓们处理贪官污吏!然后再将这些贪官污吏的罪证全部都送上所在管辖的官员手中,当然都是证据确凿之事! 柳七摸着手心的那枚暖玉,想到三哥平日里极少得罪过什么人,他的骸鼻上没有发现明显性的伤痕,司徒澄将三哥的那骸鼻定为无人氏,无人认领,一直停放在京城府衙的停尸房里,而所验的一些资料却已经送了过来!那上面的字迹是司徒澄的笔迹,骸鼻所验的每一个细节,几乎都字字慎密,认真到了极致!却偏偏没有提出重要的线索出来! 如果不是柳七将凌子龙随身掉下的玉佩捡到,只怕她一辈子也不会知道,自己战死的三哥居然就一直在自己的身边,离家这么近! 玉佩中心泛着一丝妖艳的红色,像血一般,她轻轻的抚摸着,想到那时三哥抱着她骑马,那时节踏青,各权贵的小姐都在丫环和婆子扶持下上了山!三哥编着一个百花的头饰戴在她的头上,带她奔驰在百花丛中,那一身风华潇彻迷煞了众闺秀少女的眼!弄得许多少女都向她投来羡慕妒忌恨的目光!当时她突然明白为何出门的时候三哥非要让她穿着白褶的雪羽裙,原来就是想拿她当教材,带她踏马寻花来着!后来那些少女看到三哥的风华,都纷纷的想当坐在三哥马前面的女子! 玉佩底下的字有着微微磨砺感,她将那刻着三哥名字的字迹看了一遍又一遍,突然玉佩从中裂开一个缝!断口处是一张手掌一半大小的地图!她微愣!三哥怎么会有这个东西?柳七拿出之前的那破旧的一张江山图拿出来看一眼,发现两张图是一样,只是有某些地方的路线标记有些不同!地图的背后写了一行字! 柳七的手指一颤,玉佩险些掉在了地上摔成了两半! 下午回家,柳七特意去了趟永安客栈,客栈里的老板把之前发现骸鼻的院落给封了起来,之前那院子里也住饼其他的人,都没有发现异样。她只在挖出骸鼻的地方仔细的翻看着,希望能翻到一些什么!三哥那玉佩中藏着的字纸与图纸,正是关于司徒澄的身份,但三哥说得很不明确,所以柳七只得在原来的地方能找到些线索! 柳七去永安客栈翻看东西的事情,很快就被司徒澄派去跟踪的探子回报给了司徒澄!司徒澄一拍书案,眼神阴戾,冷冷而道:“他的突然出现,果然是为了凌家!” “柳七并没有发现什么!”侍卫缓缓而道! “她当然不能发现什么!”司徒澄做事谨慎又小心,当初抬走骸鼻的时候,他还特意将院子里所有的一切都仔细观察过,确定没有留下任何的疑点才离开! 侍卫又接着说道:“这几日,柳七好像在找岑大人,不过岑大人前些天一直没有在京中,所以她就一直没有找到!” 司徒澄的脸色一寒,说道:“他找岑大人做什么?” “这个奴才不知,好像是想把整理过一些小错误的刑事案卷送给岑大人亲自过目!” 司徒澄脸上划过一丝危险光芒,说道:“如果他下回再找岑大夫,你就想办法让岑府的管家收下她所提供的案卷!” 柳七肯定是想趁机挖出凌家的事情!不过就凭她现在的地位,那是完全不可能的! 而柳七也没有想到当天,她再次去找岑淳的时候,岑淳刚好回府,她拦下岑淳回府的车辇,正好遇上一个百姓也拦下车辇告状,她的那些案卷被岑府的管家带回,却没有真正到岑淳的手里,而是被送去了另一人地方!当然也没有到司徒澄的手里! 而是被送进了内务库总管太监石公公的手里! 那些送出去了的卷宗杳无音讯,柳七便知道定是哪里出了问题,不过还好,她只是投石问路,真正最重要的东西没有递交上去,既然上头没有任何的音讯,连个敷衍的借口都没有,就说明事情越来越有蹊跷,这其间就不止司徒澄一方面的原因了,或许还有更深的水!那个黑洞深到投了一块石头进去,很久很久连个响声都没有听到! 赵六道最近晒得有些黑,不过眼神越发的锐利,浑身的凛洌气息也越来越浓!他渐渐的也得到了上头将领的嘉奖!但他又从不出头,既然有人故意针对,他从来都是不屑,于是那些原本要针对他的人也懒得和他计较了,反正六道身无背景,就像再怎么优秀也不可能超越那些有背景的权贵贵族子弟! 柳七盯着赵六道那麦色的一身肌肤发怔,又看了看自己白皙的皮肤,想到自己一直呆在架库阁查阅分类卷宗,清晨太阳刚出就去,晚上太阳快下山了才回来!不像赵六道一整天都在炎炎烈日下操练巡逻晒得黑! 今天是公休的日子,柳七拖着赵六道出来晒晒太阳,随便上街逛逛!赵六道不喜欢逛街,不过难得柳七有这种闲情逸致! 看到有套圈圈的摊子,柳七买了五十个,结果五十个全部被赵六道套中,那些什么瓷器,玉器,衣服,鞋子,发簪之类的东西提了两大包,将那小摊上摆的所有的东西全部赢了回来,急得那小贩跪下求饶!赵六道发现小贩那的确是没有什么东西可圈了,于是便抬脚走了! 以至于以后街上有套圈中赏的小贩,一看到赵六道,就急急的收了摊子回家!当然是这后话! 赵六道背着沉沉的东西跟在柳七的身后,那些东西在他的手里拎来,毫无重量! “快看,有人晕倒了!”路人甲指了指被围满人群的道路中央! 柳七扯了扯六道的衣服,说道:“心肝儿,去看看!” “嗯!”赵六道提着大堆的东西在前面开路,很快就挤出一条道路来! 天气炎热,路上的行人本来就少,如今看到有人热得晕倒了,人群就聚集了!柳七挤了进去,看到地上躺着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男人脸色苍白,唇角毫无一丝血色,衣着华丽,身边却没有人! 群众中有人拿了凉水过来要灌给中年男人喝,柳七伸手过去,说道:“我来!” 她伸手在中年男人的脉搏处探了探,拿出银针出来刺在了男人的人中和曲池穴位处,昏迷的男人突然沉沉的喘着气,却没有醒来的迹象!柳七凝眉,说道:“六道,先把他抬回家去!” 赵六道将所有的东西放在一只手上提着,另一只手拉起地上的中年男子,轻轻的一提扛在了肩头上,往家里赶! 中年男人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处简单的民舍,他正要开口,一只纤细的柔荑端着一碗药汤送到了他的面前,说道:“老伯,你怎么样了?” “我这是在哪儿?”中年男人那冷厉的眸光扫视了一眼四周! 于小含说道:“当然是在我家里啊!要不是我家公子救了你,只怕你早就没命了!来快点把药喝了!我家公子说你只是轻度中暑,之所以昏倒是因为你身体体质弱!鲍子还说你肯定是哪个富贵人家的老爷,才出门一会儿就被太阳给晒晕了!” 中年男人接过于小含手中的药碗,眼底闪过一抹警惕的光芒,半晌没有动手喝! 柳七拿了一些冰块和冰毛巾进来,看了一眼那个中年男人,然后拿出随身的银针插入药汁里,拿了出来,银针很正常!她淡淡的说道:“药凉了就不好喝了!” 中年男人吃惊的看着他,眼前这个少年不卑不亢,虽年轻,却能不动声色的看穿他的想法,还真是让他意外! 柳七缓缓而道:“这位老爷,你家住何处?我回头让你的家人过来接你回去!” 中年男人凝视的看了柳七一眼,然后端起药碗一饮而尽,说道:“你怎知我想试毒?” 柳七抬眸,淡淡的扫了一眼中年男人,说道:“衣着华贵,身子偏弱,手掌干净细腻,根本就是一个权贵家的老爷!你端了药半天不喝,想必是怕我们下毒害你!我想你的身份一定很高!若是普通的老人家,根本不用这么小心!” “你倒是聪明!那你又猜猜,我是什么身份?”那中年男人好奇的打量着柳七! ------题外话------ 二更了哦,发现有发盗版章节的!表示很无奈,写得也很累!看到盗版的就更累!今天就这酱紫!了 、、南涯小剧场 南涯到医馆去检查。 大夫说:“有好消息、也有坏消息!看过你的病情结果后,我发现你有潜在的断袖之癖!而且难以根治。” 南涯:“我的天啊呀!那好消息呢?” 大夫腼腆的说:“我发现你还蛮可爱的耶……” “ 第九十八章、温馨小院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猫扑中文 ) ;看书堂永久网址,请牢记! 柳七打量了一眼中年男人,淡淡而道:“或许是个王爷,又或许是世家家主,要不然就是哪个大官家的老爷!” 中年男人的眸底一怔,眸光里透出一抹与生俱来的威严来!正要开口说话,突然赵六道推门而入!将一套干净的衣服放在了床边! 六道缓缓而道:“衣服在这里,你要不嫌粗糙就穿了,你那件外袍子,小含已经拿去洗了!” 中年男人看到赵六道的那一刹那,目光一瞠,脸上有着难以置信的光芒!目光怔怔的看着赵六道,极近梦魇的语气问道:“你……你今年几岁了?” 柳七眨着眼睛,觉得这个老爷说话甚是奇怪,问赵六道的话,偏偏又不问六道的名字,而是直接问六道几岁了!? 赵六道性子冷,不爱理人,淡漠的瞟了一眼中年男人,眼底似乎有抹淡淡的光芒,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看到中年男人那威严的目光,似乎有种熟悉感,但是他又马上在心底否定了这个感觉!因为这根本不可能,他根本不认识这个中年男人! “你怎么不说话?”中年男人又问道! “十七!”六道闷闷的说道,放下衣服,就拿了床边的水盆出去了! 那中年男人眼底闪过一丝明亮的光芒,突然回过神来,看到柳七正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中年男人赶紧笑道:“我就是觉得他一身凛洌成熟气质就随便问问!想来他年纪不大!呵呵……果然如此!” 柳七提醒道:“老伯,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家住哪儿?我好派人过去叫你的家人过来带你回去!” 中年男人突然抚额,沉叹道:“我家人对我不好!夫妻不同心,儿女不孝顺,我不回去了!” 于小含惊愕道:“那怎么行?你看你穿得这么好,也没见你家人苛刻你啊?一家人在一起多好!我看你就是故意想惹你家人担心吧?你这老头儿怎么这样?你家人知道你不见了,要有多着急和担心?” 中年男人说道:“我两个儿子吵架,就为了家里的几亩地,他们都怪我不帮他们,所以我就离家出走了!我在想,等他们两个知道我不见了之后,顾着担心我,就不会吵架了,到时候自然而然就和好了!姑娘,你说我多聪明?” 柳七幽深的眸子微微的眯了起来,似乎闪过一丝耀眼的光芒,缓缓而道:“老伯姓什么,叫什么?不愿意说家住哪里,总得告诉我你的名字吧?” 知道了姓氏,到时候就可以按着这个去找寻老伯的家人!不过柳七也不确定这个老头会不会将自己真实的姓氏说出来! “在下姓:明,单名一个狄字!” “那吧,明老爷,若是你家人寻来,我可不会替你隐瞒!”柳七缓缓而道,又走到床边,伸手替名老爷把脉,接着说道:“也没什么事了,休息一两天就可以完全的恢复!不过这其间可不能再出去晒太阳了!” 柳七拿过来的那些冰块还是让小含去跟水碧讨来的!那块冰块里埋着水果,明老爷也不客气,拿起来就吃,说道:“那是,那是,我就住你这儿了!你这里虽然简陋了一点,但是四处还算干净!” 于小含恼了,说道:“你这老头怎么这么说话?我家里哪里简陋了?嫌简陋?你别住啊,赶紧叫你家人把你接回去!”这房子有院子,有廊道,在渔阳县城,那只有大富人家才住得起! 柳七淡淡一笑,看了一眼一脸震惊的明老爷。请使用访问本站。 明老爷的身子略略有些发福,所以出汗也多,既然屋里已经放了冰块,他也觉得很热!明老爷抹着额上的汗,说道:“姑娘你别生气,我只是随便说说,再说我既然要离家出走,自然不能住在太豪华的地方,客栈什么的,就更加不能住了!为了我两个儿子能和好如初!你就不能成全我这个老头的一点小小的心愿吗?” 赵六道已经端了粥饭起来,里面加了一些盐,还有一些红枣片!明老爷看着赵六道,眼底有抹明亮异常的色彩,说道:“这位小兄弟,他,他叫什么名字?” 六道将粥放在了桌上,对柳七道:“粥已经好了,我先出去了!” 明老爷从床上爬了起来,说道:“我说你等等啊!你叫什么?” “赵六道!”六道皱眉,瞟了一眼明老爷,转身离开! 明老爷突然一僵,然后呵呵的笑了起来,最后才缓缓而道:“好名字!好名字啊!承天之佑,六道轮回!” 柳七觉得这明老爷的表情有些奇怪,倒也没多想,反正就是在路上捡了个中暑昏倒的老头!这老头还愿意离开!就随便养着好了,反正就是多双碗筷的事儿! 她拿起桌上的清粥送到了明老爷的手里,说道:“明老爷,你中暑,脱水得厉害,先喝点清粥补补身体里的养份!” 然后又拿了一根银针试了试碗里的清粥,说道:“温度合适,快喝吧!” 明老爷没想到柳七做得这么细致,连试毒都替他做了,顿时让他觉得有种尴尬,人家救了他,而他却还对人家心生疑虑!实在是不应该! 于小含见柳七推门而出,她将衣物换在明老爷的身边,说道:“我去做午饭,明老爷,你把里面的衣服换下来,回头我帮你洗了!要把粥喝了哦!” 然后于小含又喃喃而道:“公子真奇怪,那银针能试粥的温度吗?怎么试得出温度合适?下回一定要好好请教请教公子!” 明老爷看到那个纯朴的少女碎碎念的离开了房间,眼底似乎闪过一丝迷惑的光华,曾经也有人像她一般,不黯世事,纯朴到无邪!只可惜红颜薄命! 柳七走出房间,看到院子的水井边,赵六道正在洗着青菜,她踱步走了过去,蹲在他的身边!伸手过来轻轻的扯了扯赵六道那缕乌发,说道:“心肝儿,你有没有觉得那个明老爷很奇怪?” 赵六道抬眸,放下手中的菜叶,湿湿的手掌把自己的头发从柳七的魔爪里拉回来,说道:“嗯!看起来是过养尊处优生活的人!” “说得也是,肯定难伺候,我得让郭大哥赶紧去找找这个明老爷的家人!然后赶紧把他送走!”柳七又伸手过来抓六道的长发! 六道偏开头,将一颗青菜放到她的手里,说道:“你要没事就洗菜!” 柳七伸出纤纤如玉的双手出来,说道:“可怜我这青葱般的玉指!不过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 六道轻哼,瞠了她一眼,接着洗菜,又从水井中打水出来漂洗了几遍!柳七站在他的旁边看着他做事的细致模样,不动声色的擦了擦口水,六道果然是什么样时候都诱惑啊!而且现在他的身体长壮了,也不像以前那般瘦削!眼神也越发的凌厉逼人!带着蛊惑又迷人的气质! 柳七叼了根黄瓜咬了一口,伸到六道的面前,“来,六道,柳爷赏你!” 六道别过脸,说道:“别吵!”这么多人呢! 虽然这院子里只有他和柳七两个人,但是也不保不准被丞相府的人看见!南涯和南逸自从那天之后,就没有再出现过,八成就是因为南宫阙的关系! 南宫阙这些日子极少出现在柳府,上朝的时候,都是很晚才回府,公休的时候又被丞相府的老夫人安排各类名媛宴会! 柳七将咬了一口的黄瓜再次伸过来,递到了赵六道的嘴边,“吃吧!” 赵六道被她惹得有些烦,于是便一张嘴咬了一口!弄得满嘴都塞满了! 柳七吃惊的看着被赵六道咬到大半截的黄瓜,伸出手指出来对比了一下,又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鼓鼓着满嘴的赵六道,不悦的说道:“六道,你怎么回事?咬一口这么大,我还怎么吃!” 六道张嘴想说话,一嘴的黄瓜掉出来,他赶紧用手捂着嘴,慢吞吞的嚼着,老半天才嚼完,说道:“一人一半,我的那一半吃完了,你慢慢吃!”就是别闹他了! 柳七闷闷的啃着黄瓜,懒懒的说道:“心肝儿真不解风情,好好的小清新,被你一口给毁了,我还想一人一小口……” 赵六道拿了盆将青菜沥了起来,说道:“我把菜拿进去!” “那好吧,快去快回,我等你!” 赵六道看了一眼柳七眼底的玩世不恭,淡淡的应了一声,快步将菜送到了厨房里!于小含正在切肉丝,六道看了一眼那切不怎么整齐的肉丝,心底暗暗的叹了一口气,刀功不好,还不如,如意一半!如意那刀功切出来的肉片、肉丝,几乎全部都是一模一样的! 柳七刚刚坐在院中,便看到穿着一袭粗布衣袍的明老爷从房中走出,明老爷脸色还有些苍白,不过唇角已经有了血色,而且精神看起来也很好! 明老爷坐在柳七的旁边,一双矍烁的眸子泛着凌厉的精光,又看一眼旁边丞相的高墙院落,说道:“我说小兄弟,刚刚我一直没有问你叫什么?你不会怪罪于我吧!你救了我,我救命之恩,我日后定会相报的!” “明老爷,在下柳七!”柳七将清茶递了过去! 明老爷不自然的递过,看了一眼茶杯说道:“这杯子怎么这样,真粗糙!看起来像粗瓷!原来这就是粗瓷啊!” 柳七轻哼,将手中一枚小小的银针包好送到明老爷的手里,缓缓而道:“明老爷,这个送给你,相信你定有用处!” 明老爷微微一愣,脸上泛过一丝尴尬。 柳七又接着说道:“出门在外,小心为上!这一点柳七明白,明老爷不必拘谨!” 明老爷轻轻的咳嗽了一声,将柳七递过来的银针收入怀里,然后端起柳七递过来的茶水便喝了起来,笑呵呵道:“这是什么茶,味道不错!” 柳七见明老爷没有拿银针试毒,有些意外,她倒是没有想到才认识不过一个时辰,明老爷就相信了她,而且还放松了警惕! 明老爷呵呵的笑着,威严的脸上露出一抹和蔼的笑意,说道:“其实我是相信你的!”而且刚刚柳七也喝了茶,明老爷虽然老,那心眼还是有的! 赵六道从厨房出来,看到坐在大榕树下的柳七朝他招了招手! 明老爷那目光望向赵六道时,总有几分意味深长的光芒,赵六道却淡漠的看了明老爷一眼,坐在了柳七的旁边,说道:“如意,小含问你,要不要分开做明老爷的饭菜!” 柳七看了一眼脸色淡然的明狄,说道:“不用吧!明老爷,你觉得呢?” 明狄淡笑,语气沉稳,淡淡说道:“不用,不用,我跟大家一起吃!你们都收留我了,我若再麻烦你们,似乎太不近人情了!” 柳七心底暗道:你本来就已经够麻烦的了! “对了,柳七,你这什么茶,味道挺好的,还有一股香味,喝在嘴里甘凉的!”明狄喝着,精明的眸子微几天的眯了起来。 “就是普通的解暑凉茶!放了一些甘草和野菊花,金银花之类的!”赵六道沉沉的说道,又有些淡漠的看了一眼这个养尊处优的明老爷,眼底有抹淡淡的冷光! 柳七倒了茶水递到六道的手里,说道:“六道,来喝水,你热不热?” “不热!”六道虽这么说,但还是抬袖擦了擦额头的汗,现在离立秋还有半个月,正是天气炎热的时候! 柳七神色淡淡,微微一笑,将桌上的茶具拿开,然后从桌下拿出一张木板,木板上用木炭画着说道:“六道,咱接着来!这回你可得看清楚了哦,别又被我杀得一个兵卒都不剩下!” “嗯!”赵六道认真的点了点头! 六道一直在研究兵法策略,也看过不少关于兵法策略的书籍,他悟性也极强,很多都是看一遍便理解了,之前他还有很多字不太认识,有柳七在旁边指点!渐渐的也全部都能理解和认识! 明狄好奇的看着那木板上的地图,好像是大夏山川和北冥山川的地界,柳七手执的是涂了白色的石子,而赵六道的手里是红色的!两人各占同样数量的人马,分据两个重要的营地! “这是什么?”明老爷好奇的说道! “我与六道之间的游戏,明老爷看着便是!”柳七淡淡的说道! 六道也点头,“嗯!” 柳七递了一块木炭过来给赵六道,说道:“你我各点五千步兵,抢占这一城!你是大夏军队,我是北冥军队!” 少女纤细的手指指着其中一个高处的城楼! 赵六道接了柳七的木炭,将红色的石子摆好,说道:“好!” 六道拿起木炭在一片小丘处画了一个圈,将自己一块红色的石头放在那里,说道:“那我以此为供给点,向目的地行军,绕过小丘,这条山道上有一道深入的暗道,密林茂盛,大军进去,很难发现,正就直插你军中的腹部……” 柳七淡淡一笑,拿起木炭在旁边的山丘处画了几个圈,放了几颗白色的石头:“我兵分四路伏击你,并且在这四处都设置陷阱,看你怎么过?” 赵六道一愣,皱眉说道:“才五千人马,你分四路,你到底会不会带兵!?” 柳七挑眉,说道:“你也没有带过兵哦,你怎知不可以,你看这里……”随着柳七的慢慢解说,赵六道的脸色越发的凝重起来! 明狄吃惊的看着柳七,一脸的不敢置信,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少年,居然在谋略上有这么出色的建树?! 柳七指着一处山谷说道:“到时候你们必定要退至这个峡谷,我在这里设置的埋伏便有了用处!等你们通过这个峡谷的时候,最不剩下不到三百的兵力!而我分散兵力之后,再齐集,最少也有两千!到时候我让出这里给你!故意让你占住!但是你觉得你可守得住?死守还是投降?死守的话,你粮草有限,最多撑不过三日!” 赵六道手中的石头一扔,说道:“你耍赖啊!你凭什么说过了峡谷我的兵力会只剩下三百?或者还有三千也说不一定啊!” 柳七淡淡一笑,说道:“你们进入这个,虽说是密林,但密林里面野兽颇多,而且闻血便会兽性大发而来,我只要优先分散兵力在这四个口,然后射下你们前排的士兵,然后再匆忙逃离,把你们引到陷阱之处,这时候你们必定要折损五百以上!吸引野兽过来,最少还要折五百以上!之后这一路,你看到没有,山势险要!我们一早就有防范……” 赵六道有些不服,说道:“那我要是不走密林,直接从正道上出发!正道上没有设伏之地!你们就算设伏,也不过是与我硬碰碰!到时候谁输谁赢还说不一定呢!” 柳七却呵呵一笑,拍了拍赵六道的肩膀,说道:“你走正道,一路行军,花费的时间肯定比我到达目的地的时间要长,到时候我据占有利地形,五千对五千,你说后果怎么样?” 六道的脸色黑了,说道:“对,我肯定输了!” “这就对了!正好凑够一个月的给我倒洗澡水加按摩!”柳七心情大好,便一脸的愉悦!拍了拍六道的肩膀说道:“骚年,其实我也挺希望给你倒洗澡水和按摩的!只是你不给我这个机会啊!” 赵六道轻轻一哼,平日里那倒洗澡水的事情也是他做的,至于按摩,就是拿着帕子给她搓搓后背而已!弄得赵六道每次那张俊脸红得都得滴出血来!不过他也从来不会怀有什么猥琐的心思,只是觉得窘迫而已,偶尔柳七还会回过头来,抱着他的脖子亲一口,轻薄意味十足!又弄得他很窘迫! 六道心中不服,愤愤的想了想,为何如意脑子这么好使?每次都是她赢,而且她从来不按常理,诡计多端!他拿着那块木板,又蹲在树下开始研究去了! 明狄不太懂兵法策略,不过柳七和赵六道刚刚对敌嘶杀的时候,他也听懂了不少,觉得十分的有道理,不自觉的又看了看柳七,总觉得拥有这份才华的人,怎么可能没有被人发现? 赵六道研究了半天,突然眼睛一亮,举起牌子,说道:“我有办法破你分散开的四队军队!” 柳七摇着扇子走过去,说道:“怎么破?” 赵六道在拿起木炭在各处画了个圈,又开始讲解,柳七认真的听着,到最后居然是不相上下,赵六道以微弱的优势占了上风!不过风险却极大! 柳七拍了拍六道的肩膀,“不错啊,骚年!不过我告诉你,如果军队够强大,就算是硬闯也可以过,不过我们玩的是游戏,就得遵守游戏规矩!这种杀敌一千,真损八百的路子,还是谨慎一点比较好,万一一个疏忽就会全军覆没!” 六道沉哼,扔掉了木板和石子,脸上有些凝重的光芒! 郭雄将熬好的猪骨汤端了出来,一个大大的陶锅,熬了一大锅,摆在院子的大树下,浓浓的肉香弥漫开来! 明狄觉得好奇,拿起锅边的汤勺搅了搅,说道:“这是什么汤,好香啊,这上面放的什么,绿色的!” 于小含觉得这个老头还真是奇怪,什么都不知道,所以递了他一个吃饭的大盆子,捞了一块猪腿骨放到盆子里,说道:“这炖的是骨头汤,这里面放的是青蒜苗,里面还炖了鸡蛋,你要不要吃?” 郭雄将客厅里的桌子搬了出来,放在了大树下!又将几个青菜还有一条鱼摆上,说道:“吃饭了,各位!” 柳七和赵六道打了水,将手上的木炭灰洗干净,坐到了桌边,于小含正拿着饭勺一个个的给盛饭! 明狄拿着手中的盆子,不知如何动手,说道:“这是盆子就是吃饭的?” “不然呢?”于小含说道! “没有碗吗?玉碗,要不你刚刚给我盛清粥的小碗也可以!”明狄微微的皱眉,脸上露出一抹为难之色! 于小含恼了,“你怎么这么多讲究?这里是柳府,我家公子说了算,我家公子都没有说什么,你废什么话啊?要吃就吃不吃拉倒!” 郭雄轻咳了一声,说道:“于家妹子,你也跟水碧学了三个多朋的规矩了,怎么脾气还这么冲,小心嫁不出去啊!说话要细声细气的,温婉你懂吗?” 柳七轻轻的笑出声来,说道:“小含要是嫁不出去,那就可没办法了,我只能养着!” 于小含俏丽的脸上露出一抹欣喜的笑道:“我就知道我家公子对我最好了!” 盛好饭,郭雄和于小含也坐在了桌边,开始夹菜吃饭! 明狄等到每样菜都被人夹了一筷子之后才动手,他虽然做得不动声色,不过却被柳七和赵六道看出来了! 赵六道只微微的皱了皱眉,抱着他的大碗扒着饭! 柳七也懒得拆穿明老爷,毕竟在别人家,多生一份警惕心也是好的!她和六道都是警惕的性子,所以看到明狄的警惕,也是完全可以理解明狄心底的想法的! 明老爷双手托着一块大大的骨头在啃,弄得满手都是油,刚开始还有些拘谨,到最后就放开了,哈哈大笑道:“真……那个……我还是第一次这么吃饭,果然够爽快,这骨头上沾的猪肉也很好吃!汤也很浓很香!” 虽说桌上没几个菜,不过好在清淡又带着浓浓的农家气息,明老爷从来没有吃过,感到好奇,于是又吃了不少,那锅里的肉骨头都被他捞来啃光了! 柳七觉得这老头偶尔有些矫情以外,性格还是很可爱的!看他啃骨头一脸享受的模样,比小狗还萌上几分!再配上他那张圆脸,便觉得更可爱了!啃骨头都啃得这么萌的老爷,不知道在家里威严起来的时候,是副怎么样的模样! 于小含拿着勺子想捞些肉放到柳七的碗里,说道:“公子,他都这么胖了,还吃这么多肉!你看全被他吃光了!” 柳七说道:“人家觉得小含的饭菜做得好,所以才这么捧场!吃光就吃光了呗,人家一下养尊处优的老爷,跟咱们一起吃粗食,你总不能打击他吧!” 郭雄将鱼推到了明老爷的面前,说道:“老爷子,来吃点鱼!” 明老爷说道:“跟你们吃饭真是有趣得很!”丫环侍卫主子一桌,有说有笑,而且气氛融洽又温馨!他一辈子都是一个人吃饭,吃饭的时候还有一帮人在旁边看着,怎么吃都没现在这么有味道! 于小含气恼的说道:“有趣什么?我看就你觉得有趣了,把肉全部都吃光了!我买来就是为了给公子吃的!” 郭雄呵呵一笑,说道:“你就得了吧,那猪大筒子骨,都要不了几个铜钱,我看你这一锅,也就五个铜钱而已!” 于小含手中的筷子敲了一下郭雄的手背,说道:“公子挣钱不容易,我还不得省着点花?” 郭雄疼得缩回了手,说道:“小七,你别听她胡说,她给你熬了乳鸽汤,现在还没有端出来,就是给你一个人吃的!” “什么还有乳鸽汤?”明老爷那眼睛放光! 柳七默默的夹了一筷子鱼肉吃了起来,瞟了一眼满手流油的明老爷,缓缓而道:“小含,端出来吧!” 于小含摇头:“不行!他都吃了这么多了!” 明老爷碗里的饭没有动多少,此时露出一张恳求的目光! 于小含俏丽的脸上露出一抹愤意,说道:“你看什么啊,快吃饭啊,光吃菜怎么吃饱?”然后又不情原的跑到厨房,将瓷盅里炖好的乳鸽给端了出来,提醒明老爷道:“就给你吃只腿,其余的都是我家公子的!” “好!好!”明老爷笑呵呵的伸出筷子! 于小含将炖盅拿了回来,拿了自己的筷子夹了一块鸽腿肉放明老爷的碗里,然后将整个炖盅推到了柳七的面前,说道:“公子,你快吃!” 明老爷看着碗里小小的一块腿肉,讪讪的盯着柳七面前的炖盅,筷子夹了肉放嘴里,说道:“好鲜,里面放了什么?” “清炖的!”于小含恼了他一眼! 明老爷笑意盈盈:“难怪呢!我说跟我家厨子做的味道不一样,原本我家厨子都会在里面放不少的补品!把味道都冲散了!” 柳七夹了半只乳鸽肉放六道的碗里,笑眯眯地说道:“六道,你每天干的都是体力活,多吃点!” 郭雄盯着六道的碗,闷闷道:“唉,重色轻……” 柳七将另半只将塞到了郭雄的嘴里,堵住了郭雄要说的话,笑道:“郭大哥,你每天养家也累了,也多多补补!” 郭雄是柳七的侍卫,柳七用剩下的银两在城中置办了一个小小的药铺,药铺的名称叫“平价药堂”!药铺里的药都是郭雄打理的,郭雄逃亡的那些年倒卖过药材,对进药和渠道和价格都很了解!还请了一个大夫和一个伙计坐镇,郭雄就当着掌柜!卖的都是平价的药,供底下层次的贫民百姓,每月的收入不多,也够糊口! 柳七有空的时候,也会亲自去看看!柳七本来想买地的,不过想到盛京的地实在是太贵,所以便打消了这个想法,那个药房也是为了防止以后出了什么事,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 郭雄眼底露出笑意,说道:“还是小七关心下属!” 其实郭雄也不是非要跟六道抢什么肉吃,只是觉得这样像一家人吃饭,开开玩笑,也是很温馨的。 六道将自己的碗里的夹了回来,说道:“你吃吧!” 柳七咬了一口,又放回了六道的碗里,说道:“嗯,你吃,我喝汤就行了!” 赵六道看了一眼碗中的肉上,咬过的牙印,微微一愣,看了一眼此时一脸淡定的柳七,然后张嘴在她咬过的地方咬了一口,也没有多说话! 于小含当然不会介意之一幕,在她的心里,柳七和六道是表兄弟,关系到同吃一碗饭也正常,而且她觉得那样才有一家人的样子! 郭雄看到这一幕,心底难免的会想到一抹关于柳七和赵六道之间的暧昧! 而明老爷就非常不解了,这家人吃饭太不讲究了,真的太不讲究了,咬过的菜还放回别人的碗里!明老爷呆呆的看着赵六道碗里的乳鸽肉! 六道抬眸,看到明老爷盯着自己,端了桌背过身去,开始扒饭!如意给他的肉,他肯定不会拱手让人的,就算明老爷那目光看穿了他全身,也没用! 这一顿饭吃得温馨又欢快,明老爷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叹道:“我这一辈子吃得最快活的一顿饭啊!” 虽然不是山珍海味,但贵在心境!明老爷穿着一身普通的百姓衣服,头发也不似刚开始那般一丝不拘,他也不会梳头,一连两天睡觉起来,那头都没有梳过了,越看越像鸟窝! 那些粗麻的衣物,刚开始明老爷穿着不习惯,渐渐的也觉得习惯了,其实棉麻的衣服透气,又吸汗,比他那些绫罗绸缎的衣服不知道要舒服多少倍,于是柳府的院子里,就经常看到穿着深色粗棉衣物,头发乱七八糟的老头走来走去! 柳七和赵六道,还有郭雄便没觉得什么!只是于小含实在是看不过去了,硬接着那明老爷坐在院中的榕树下梳了个头,用布条替他绑了绑! “那个,姑娘,替我拿个镜子来看看!”明老爷摸着梳得一丝不名苟的黑发,缓缓而道! 于小含说道:“明老爷,你头上都长白头发了,好几根呢,我都替你拔掉了!我伯父也跟你年纪差不多,他就没长白头发!” 明老爷对着水盆照自己的影子,嘿嘿的笑道:“操心的事儿多,头发当然白得快!” 那水盆里映着他和于小含的影子,俏丽的丫环脸上一脸俏皮的笑意,手中的梳子还有些旧,正轻轻的替他梳着头顶! 明老爷眼底泛出一抹感动,喃喃道:“还从来没有人给我梳过头!” 一旁和赵六道研究对敌之术的柳七扑哧一笑,说道:“没人给你梳头,那你以前的头发是谁梳的?” “我家奴才啊!我的意思不是那个意思!唉,怎么说呢,我家那奴才梳头虽梳得也细致,可不像于姑娘这么手巧!”明老爷在这里住了两天,也知道这所谓的丫环和侍卫啊,都是一家人,根本只是分工不同而已!就像柳七和赵六道是家里的主子,于小含在家就是做着丫环的事儿,其实都不算是丫环!至于郭雄嘛,每日出门,傍晚才回来,回来就将账本交柳七手里,早上又出去,这哪里是侍卫嘛?分明就是一管家!兼职侍卫与管家! “六道,你又被困了!”柳七笑眯眯的说道! 赵六道脸色一沉,说道:“我们这都是纸上谈兵,若真是发生战争,我的兵马根本可以自主灵活运用!”而且他在蓝翎校场,那演兵布阵的时候从未输过,只是每次都输在柳七的手里!“”你的士兵能灵活运用,我的也可以,万一你遇到强敌,人家就不按常理,你还不是一样落入敌手的圈套?“ 赵六道一白,站了起来,抱着木板就回书房了! 柳七悻悻的摆了摆手,拿了旁边的凉茶喝了一口,说道:”明老爷,这都两天了,你什么时候回家啊?“ 明老爷正在那里研究小鸡怎么能孵出鸡蛋,手里拿了一个鸡蛋在阳光下照,说道:”不急,不急,你这两天出门,有没有发现有哪寻人的?“”这倒没有!“柳七摇了摇头,只不过城中的军队戒严了不少,好像还加派了巡逻,大街上的空气一时变得凝重起来! 南宫阙这两日从她家的府门经过,也没有停下来,好像朝中发生了大事一样!”那就分明我那两儿子还没有着急呢!我都不急,你急什么?你怕我没钱给你吗?“明老爷从身上掏出一个黄豆大的珠子塞到于小含的手里,说道:”于姑娘啊,你给我梳头,这是赏你的!你可千万别嫌少啊,我出门急,没带什么银两,回头有银两了再赏你!“ 柳七定睛的看了一眼,正是这明老爷那条玉带上镶嵌的明珠!淡淡一笑! 于小含淡淡的对着光照了一下,说道:”这是什么啊?漂亮是漂亮,就知道是不是真的!“ 柳七笑道:”明老爷那手上戴的宝石板指挺不错了!“”哦哦,这个也送你,这个确对是真的!你那个,我不确定啊!“明老爷赶紧拔下了手指上的扳指,递到了于小含的手里! 柳七无奈的笑了笑,明老爷还真是可爱,不确定是不是真的,想他一个大富大贵人家的老爷,身上的东西怎么可能有假的? 于小含倒是很开心的将那明珠拿了个红线系了起来,戴在脖子上,把那宝石扳指放进了自己随身的小荷包里,还认真的拍了拍荷包!”你干嘛不把扳指也拿出来?“明老爷好奇的说道! 于小含白了他一眼,”财不露白你不懂不懂,这个假的呢,我戴在外面,没人惦记,你这扳指上的宝石这么大,而且还闪眼,就算是假的,也有人抢啊!“ 明老爷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 门外有人敲门,柳七拍了拍手,说道:”我去开门!“ 大门一开,一身淡雅锦服的南宫阙站在了外码,男子俊逸的脸上有着淡淡的笑意,不过脸上却透着一股疲惫之色!”阙哥哥,今日怎么有空?“柳七眸色怡人,眉宇弯弯的,像极了天空绚丽的云彩! 于小含放下手里的东西,说道:”南宫大人来了!快进来!喂,明老爷,你跑什么啊?“ 明老爷低着头,挡着脸,说道:”我去茅房,茅房!“ 看书堂为你提供精彩言情免费阅读!猫扑中文 第一百章、(下)加更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百度搜索 本书名 + 盗梦人 看最快更新 明老爷扒拉着饭,说道:“她说要给我绣条腰带,昨天把手指都扎坏了!看着真是可怜,啧啧啧……” 柳七很替这些碗的命运感到担忧!心想着,看来要给于小含一些钱,置办新的碗了! 于小含抱着一个箕篓从房间走出,里面有有一块锦锻的布料,还有一些绣线和针,说道:“公子,我去隔壁郑嫂家了,请她帮我画画绣样!” 她又对明老爷说道:“你洗碗小心一点啊,别摔坏了!” 明老爷挥挥手:“去吧,去吧,洗个碗,谁不会啊?”不过呢,也是要谁都会才好! 于小含住在这条街的三四个月里,几乎跟这条街所有的家庭主妇,以及大富人家的丫环婆子都认识了,平日里还一齐结伴去买菜,逛街什么的! 柳七担忧的看了一眼明老爷,淡淡的没有说话!其实她可没想过要替明老爷洗碗!洗碗这种事情嘛,六道从来没让她做过! 明老爷说道:“柳七,你说我要不要把留给六道的菜放在锅里温着啊?” “你似乎对六道格外的关心!”柳七皱眉,幽深的眸底有抹精亮的光芒,说道:“莫非……” 明老爷脸色一喜,“你知道怎么……” “啪!”柳七一巴掌拍在桌上,严肃又冷冽的说道:“明老爷,六道就算喜欢男人,也肯定不会喜欢你这样的,而是喜欢我这样的!再说你家里都有这么多的妻妾了,你就别打六道的主意了!我告诉你,我和六道都是一定不会同意的!” “啊?”明老爷愣了愣,然后“哦”了一声,奇怪的看着柳七!他真没有这种想法啊,看来很多人都会错意了! 于小含刚刚出了门没多久,突然一脸惊惶的跑了回来,脸色苍白不已,手也打颤了,说道:“公……公子,不好啦,我刚刚去郑嫂家……” “怎么啦?”柳七伸手握住于小含的双手,安抚道:“郑嫂家出了什么事?” “郑嫂病了!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于小含深吸了一口气,又接着说道:“郑嫂在自家的院子里挖了一块荒地想种地瓜,结果挖出一具死人的骨头来!” 一听到死人,柳七那双幽深的眸子突然亮了起来,说道:“去看看!” 于小含虽不是第一次看到尸体,那上石村那一次她也见过,她之所以惊惶,只不过是本着人们对死者的本能恐惧而已! 明老爷正抱着一堆要洗的碗筷进厨房,听到于小含的乍呼声,他那碗就往厨房的水盆里一丢! “哐啷哐啷!”明老爷看了一眼,好像也没有觉得哪里奇怪,转身也跟了出去,“柳七啊,等我一下啊!” 明老爷走到于小含的面前,还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傻姑娘,不就是一具死人骨头吗?瞧把你吓成这样的?!” 于小含动了动嘴,然后俏丽的容颜一阵失色,说道:“你不怕,你自己去看看,看你怕不怕?” 明老爷跟在柳七的身后,来到了隔壁的郑家!郑家是小门小户,院子里种了各式各样不少的蔬菜,看得明老爷一阵的惊愕,想着这花园还真是特别,这些花,他从来没有见过,绿绿油油的,一颗一颗的长得这么好看,跟于小含每天买的青菜有些相似! 于小含每日买回来的青菜都是从地里拔出来的,倒着放在蓝子里,如今这些菜好端端的立在土里长着,明老爷就反而认不出来了! 郑嫂的男人正坐在院里抽烟,一袋一袋的抽着,郑嫂男人五十多岁了,身材矮小,看到柳七进来,男人那双空洞的眼睛望过来! 柳七皱眉,心底突然生出一抹警惕来,院中的菜地里里摆着一副挖出来几根骸骨,她拿了旁边的锄头,慢慢的走了过去,将骸骨一根一根的从土里翻了出来,放在旁边的筐里,提着筐走到院中来,说道:“小含,去打水来!” 她要洗骨! 明老爷看到那骸骨,心底也有些发悚,不过一想到柳七这么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年,都如此的镇定自如,他都活了半辈子了,杀戮果断!总不能连一个少年都不如! 于小含哦了一声,颤颤抖抖的拿了水桶提水过来! 躺在屋内的郑嫂听到声音,迷迷糊糊的走了出来,郑嫂认识柳七,又看到柳七就着她院中的水井打水正在清洗骨头,一时间觉得全身都冒着一股寒意来!郑嫂推了推坐在屋门口正抽烟的男人,说道:“他爹,你怎么由着他们在院子里弄?” 郑嫂男人不耐烦的瞟了郑嫂一眼,默默的没有说话! 于小含看到郑嫂出来,赶紧走过去扶她,担心的说道:“郑嫂,你怎么出来了,这是我家公子!” 郑嫂走到柳七的面前,声音有些分的警惕和疏远,说道:“柳公子啊,我这就去找官府的人过来,我家院子怎么会有死人,连我也不知道啊!” 柳七听到郑嫂说要去找官府的人过来,眸色微微沉了沉,去找官府的人,避免不去司徒澄肯定也会过来,只有司徒澄对验骨很精通,整个大夏,估计也没司徒澄那样的精通的水平!不过柳七却冷冷一笑,司徒澄会的那点东西,还不全是她一点一滴的传授给他的? “郑嫂,我想知道,为何你平日没想过要挖那块荒地,今天就想着要挖了?”柳七淡淡的问道! 郑嫂微微的叹了一口气,“以前挖地这种事情都是我那男人做的,今天我让他再挖块地出来种些红薯,他也是今天回来太累了,就跟我吵了几句,然后就出去了,我想着他既然不愿意,我就自己来呗,哪知刚刚挖下去不到十锄,就挖到骨头了,我当时还以为是以前家里养的狗将骨头埋在地里,就没有多想,可越往旁边挖,就越觉得不太对劲,后来就看到一个死人的头颅!” 明老爷看着柳七将捡出来的骸骨一根一根的用水将泥沙冲洗了干净,再摆在了地上,很快就拼凑出来了一副完整的骸骨,明老爷不由得惊叹的望向柳七!却见柳七神色镇定自若,眸底一片严肃的光芒,觉得这个柳七果然不一般! 不光柳七不一般,就连郭雄也不一般,明老爷这些天看到郭雄每日晨练在院中打拳,那拳风凛洌,比起宫中的大内高手还要厉害几分!还有赵六道,明明聪慧,跟郭雄学武,又跟柳七学兵法策略,才华不容小觑,日后必定惊才绝绝,不同反响! 这么几个厉害的人物,却过着普通人的生活,官职也低下,被权贵排斥,英雄无用武之处! 柳七将骸骨一一的拼凑好,将手中沾了泥的手套摘了下来,放到旁边的地上,又拿了一双干净的手套,拿着镊子和小钳子,开始仔细的检验着尸骨,缓缓而道:“按尸体腐坏的程度,死者最少死了十二、三年!” “什么?”郑嫂身子一僵,这具尸体在他们的院子里埋了十二、三年,也就是说这么久的时间,他们院子里一直埋着死人,而他们却不知道! “郑嫂,你家有红油伞没有?拿把出来给我!”柳七拿了水桶又往尸骨上浇了一些水! “要红油伞做什么?”明老爷一脸的好奇! “验骸骨上的伤!”柳七缓缓而道! 郑嫂说道:“红油伞没有,红油布倒是有,就在屋里,我昨天上街买的新的,我去帮你拿来!” 郑嫂将红油布拿过来,柳七让于小含和她将红油布撑起来,拉着两边举在尸骨的上方,对着阳光照耀下来,骸骨上出现点点的暗色的斑点,特别是头骨左侧一处犹为的明显! 就跟变魔法似的,明老爷惊愕得合不拢嘴,指着那突然出现的阴影,说道:“这怎么可能真是奇怪!” 柳七刚有阴影的地方迅速看了一遍,说道:“收了吧!” 柳七接过明老爷手中的笔墨,将刚刚的骨髓阴影一点一点的画了出来,缓缓而道:“死者身长六尺,是一具未成年的男性骸骨!骨头颜色泛白,脑颅骨自头顶到两耳连同脑后共八片,脑后横有一缝,当正直下到发际另有一条直缝!死者生前脑部受过重击,身上各处皆有伤痕,很可能是被人殴打所致,胸骨左侧的第三、四根肋骨处有破损的痕迹,及有可以是被利器插入心脏!那个利器的尖角应该很钝,就像……”柳七那目光在院中四下扫视了一翻,突然看到放在院中篱笆旁边的一个尖锄,缓缓而道:“应该比这个切口面积还要小一点!像锥子!” 柳七这话刚刚说完,心底的那抹警惕心又开始升了起来,总觉得在自己的身边,有道冷厉的目光望向自己,她抿了抿唇,缓缓而道:“郑嫂,我想知道你们在这里住了多久了?” “二、三十年了!”郑嫂一身的冷汗,他们夫妻俩在这里住了二三十年了,而这具埋在院中的骸骨却只有十二、三年,实在是太诡谲了! “这怎么可能!?”明老爷也是惊,看着郑嫂说道:“有人在你家院子里杀了人然后埋子,你会不知道?除非就是你们自己埋的!” 郑嫂摇了摇头,脸色苍白:“我真的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要是我们自己埋的,还用得着故意挖出来吗?他爹,你倒是说句话啊?” 郑嫂的男人放下烟袋,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说道:“能说什么?谁让你在院子里乱翻的?现在弄出这么大的事情出来,你说怎么办?” 柳七好奇的看着郑嫂男人,说道:“郑大哥那腿是天生就这么瘸了的吗?” 郑嫂摇头道:“也不是啊,十多年前上山,不小心摔下山,治好伤疤之后,就走不不好路,这么瘸了!” “十多年前?”柳七幽深的眸底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问道:“具体是什么时候?” 郑嫂小心翼翼的望了一眼她男人,说道:“也是十二、三年前的事情吧,当时……” “这么久的事情,你这死婆子还说什么说?赶紧把尸骨扔到山上去!放在院子里晦气!”郑嫂男人挥了挥手,一脸的不耐烦!而且柳七那目光,好像锐利得很,要看透了他一般! “不是应该报官吗?”明老爷在一旁说话! “这是我家里的事情,跟官府有什么关系?”郑嫂男人冷冷的说道! “那也不是这样啊,万一是谁家的亲人呢,说不定他的家属在不停的找他呢!”于小含喃喃的说道! “这盛京城里也没有谁家说他家的亲人失踪了,说不定就是被野狗从外面叼来的!”郑嫂男人冷漠的说道! 柳七皱眉,语气凌厉,带着一抹让人不敢直视的冷冽之气,说道:“盛京近十年来,的确是没有收过什么没有办成的失踪案,但是我似乎看到过有一件失踪案,盛京府尹一直没有查出来,最后失踪者家属过来又无缘无故的给销案了!那个去官府销案的,似乎也是姓郑!” 郑嫂男人一惊,空洞的眼底闪过一道冷冷的光芒! 郑嫂却赶紧说道:“那是我那十多年前突然失踪的儿子,当年我儿子十四岁左右,一生下来,就有些不太正常,请大夫看过无数回,都说是失心疯!可是我那疯儿子突然之间有一天就不见了,我和我男人到处找人,一直没有找到,后来听城外三十多里的一些村民说,有天夜里,有个疯子闯入密林,被老虎吃了!当然我们觉得都很害怕,怕是我们那疯子儿子,所以就带了几个亲戚,一起去山中看看,后来在入山处看到了我那疯儿子的血衣!才知道我那疯儿子已经被老虎吃掉了!” 柳七却有些疑惑,虽说过去了十三年,为何没有看到死者骸骨上没有穿着衣服的碎片?难道死者被埋之前,是脱光了衣服的? “郑嫂,你那疯儿子大概有多高?身上有什么特征!”柳七望了郑嫂一眼! 郑嫂言道:“也就跟我高那么一点,他从小那左手就比右手短一点,双手拿出来的时候,不太平衡!” 柳七将郑嫂拉过来,指着那具骸骨,问道:“是不是像这具骸骨这般高?” 郑嫂男人那脸色一白,上前拉起郑嫂,气呼呼的说道:“你还看什么看?不怕晚上做恶梦吗?” ------题外话------ 某疯举着一个破碗:行行好吧,行行好吧,一天一万字才三毛钱啊!乃们打发乞丐都五块十块的扔,为毛就不能可怜可怜我支持正版呢!一天才三毛钱啊!经过层层的苛刻到手的就一毛五啊!乃们就忍心我埋头在电脑前敲四五个小时才挣一毛五,还要看盗版? 第一百零一章、父子不识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百度搜索 本书名 + 盗梦人 看最快更新 郑嫂男人那脸色一白,上前拉起郑嫂,气呼呼的说道:“你还看什么看?不怕晚上做恶梦吗?” 郑嫂男人的举动,让所有的人,都感觉到一阵的疑惑,自己家里出了事情,不仅没有要报官,而且还说与官府无关,更重要的是郑嫂男人表现的那事不关已、以及很烦躁的态度! “不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只怕你们晚上才会做恶梦吧!”柳七讽刺的一笑,锐利的目光望向郑嫂男人,缓缓的说这道:“这个人,在你们家院子里埋了十多年了,现在终于重见了天日,他也想洗脱了冤屈,我听说冤死的人,可会阴魂不散啊!为什么就不能让他的冤屈昭雪呢?” 郑嫂那脸上一片惊惶,推开拉着自己的男人说道:“柳公子说得没错,我也感觉奇怪,为什么我们院子里有尸体,而我们却一直不知道!不如就让柳公子将事情查出来吧!” 柳七淡淡的笑,凤眸微眯,光华耀眼,望向一脸不自在的郑嫂男人,说道:“我想问一下,郑嫂,你家儿子确定是被老虎吃掉了吗?当年寻到的血衣可否还在?” 郑嫂摇了摇头,说道:“被孩子他爹当时拿回来就烧掉了,孩子他爹说看到这个,心底就想着孩子,怕我睹物思人!” 柳七却冷冷一哼,“是吗?既然尸体找不到,为何不弄个衣冠冢,反而要将血衣给烧了?” 郑嫂愣住,她当时也没有想到这一层,当时她男人让她烧了,她就烧了,也没有想过给孩子立个衣冠冢什么的!只是每到孩子的忌日,在院子里烧些纸钱! 柳七检查过尸骨,尸骨的特征与郑嫂与说的儿子十分相似,她心底突然有一丝怀疑,说道:“郑大哥的脚瘸了,可否让柳七看一下伤处?” 郑大哥皱眉,眼底有着浓浓的抵抗之意,柳七走过来的时候,他还向后退了一步! 柳七疑惑的说道:“郑大哥莫非有什么见不得人,才不愿意让柳七帮忙检查?” 郑嫂拉着郑大哥在院中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好见不得人的,疤痕是丑了什么一点,你一个大男人的,怕什么?让柳公子看看又如何?” 郑大哥冷哼道:“你这妇道人家知道些什么?” 郑大哥由于脚受了伤,那动作自然就迟缓了一些,郑嫂已经将他脚上的鞋子脱了下来,又撸起了男人的裤腿,男人脚踝处一个狰狞的伤痕露了出来,伤痕处一片淡淡的黑紫,想必是当初受伤的那会儿,没有好好的将伤口洗干净,伤口有脏处,所以就连着骨肉一起长在了一起! “我看看!”柳七脸色平静,伸手去摸郑大哥的受伤处,摸到受伤的骨处,微微皱眉,手指轻轻的摁了摁,郑大哥的脸上微微的露出一抹痛楚的表情! 柳七那指尖的力气再次用了力,痛得男人一脚伸过来,差点将柳七踢倒!男人气愤的说道:“你看什么看?你又不是大夫!” “郑大哥这伤口是什么东西造成的?我觉得当初那骨头没有接好,长错位了,而且裂开的尖骨也长入了肉里,所以才会一摁就痛,想来郑大哥这条伤腿是用不了什么力气的!”柳七凤眸里有抹诡的暗流在涌动! 郑嫂赶紧说道:“是啊,他以前是给米店扛米袋的,现在只能做些打扫的工作,而且工钱很低!他说是从山上摔下来,不小心撞到了石头上,所以才会如此的!那天我从外面回来,正好看到他受伤,他说儿子疯病犯了,跑了出去,他就去追,结果追上山的时候,不小心就从峭壁上摔了下来!” 柳七好奇的问道:“当时你是在家里看到郑大哥受伤的?” 郑嫂认真的言道:“没错,他当时就在院中坐着,打水自己清洗伤口,伤口还一直在流血,弄得院中到处是血!” “你的意思是说,郑大哥拖着受伤的腿,从外面回来,自己在洗伤口?不过我可知道,城外那密林可不近啊!而且你就没有看到门口也有血?”柳七一双锐利的眸子,淡淡的瞟向正低头,身子微微颤抖的郑家男人! 郑嫂那脸色有一丝的怔忡,摇头道:“我当时也没有注意到门口有没有血迹!” 柳七冷冷一笑,拍了拍手掌上的灰尘,缓缓而道:“你当然不会看到?因为门口根本没有!你说郑大哥受伤,伤口流了很多的血,从城外到这里,最少也在二三里的路,若真是流血,你当时回家,不可能在回家的路上看不到!唯一可以解释的是,郑大哥根本不是外面受的伤,而是家里!既然是家里,那么所谓的上山不小心摔伤就根本不成立!” 明老爷赞赏的看着柳七,听柳七这么一分析,他似乎也有些明白了,说道:“这么说来,这院子里的一具死尸就是这个姓郑的埋的!那么他就是杀手!可是他杀了谁呢?又为什么死者的家人一直没有找人?” 柳七冷冷的说道:“死者的家属找过死者了,只不过根本找不到!” 郑大哥突然抱着头,将整个头都埋在手臂里,默默的不想抬起头来,好像自己的某些事情被人赤裸裸的拆穿出来了一样! 柳七语气清冷,目光凌厉,说道:“死者的家属后来在城外的密林里找到了死者的血衣,就一直认为死者已经被老虎吃掉了,尸骨无存!其实死者的血衣是在死者死后,从死者的身上脱下来的!” 所以柳七才没有在尸骨旁边发现衣物布料与腐化之物! 这回郑嫂倒是听得越来越糊涂了,说道:“这不可能?!柳公子,你不要胡说!你说的这些我越来越听不懂了!你说我男人是杀人凶手,可是他平常连只鸡都不敢杀,又怎么会杀人?还有你说我这院里的尸骨到底是谁?我怎么听不明白呢?” 柳七缓缓而道:“郑嫂,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你的儿子其实一直没有出过家门,就一直埋在院子里,而且还是被你的丈夫所杀!你丈夫腿上的伤口,是被利器所刮,像是钉耙之类,他脚祼处那个青黑的圆形伤痕便可以看出来!” “可是你怎么能证明这副骸骨就是我那疯儿?”郑嫂摇头,是完全的不相信! 柳七说道:“要想知道这副骸骨是不是你的儿子,其实很简单,只要滴血认亲便可!” “滴血认亲?”明老爷一脸的疑惑,说道:“可是这只是一副骸骨,怎么能滴血认亲呢?” “只要郑嫂将自己的血滴在尸骨上面,如果血滴融入尸骨里,那么,死者就是郑嫂的直系亲人,若是没有,那就代表我的猜测有误!”柳七拿了锋利的解剖刀,在自己的指尖轻轻的划了一下,血珠滴落下来,滴到了那副发白的骸骨上,从骸骨的边缘滑落,浸入了土里! 于小含见此,担忧不已,赶紧拿了手帕过来替柳七捂着手指!说道:“公子,你怎么把自己的手指划破了,下回要做示范,就划我的!” 柳七接过于小含手中的帕子,说道:“我没事!我若不亲自示范,怎么能有说服力?现在郑嫂,轮到你了,需要我帮你吗?或许我把我的刀借给你!” 郑嫂听到柳七所说的,尸骨就是自己儿子的事情,还有些适应不过,精神又开始有些恍惚了,走到那具骸骨面前,咬开了自己的手指,将血珠滴了上去!那些滴上去的血滴很快就全部浸入了骨内!郑嫂那脸色越来越难看起来,直接一屁股呆呆的坐在尸骨的旁边,战悚不已! 于小含看到骨头上的血珠融入骨头里,说道:“公子,你看还真的融合了!” 柳七语气冷冽,目光锐利的望向一旁埋头不语的郑嫂男人,说道:“郑财,虎毒还不食子,你却将自己的儿子杀了,还埋在自己的院子里,想要瞒天过海!你可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明老爷点了点头,说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句话说得太好了!” 于小含白了他一眼,现在郑嫂家里这成这样了,这老头怎么还一脸的平静,甚至还很开心?真是一点儿同情心也没有! 当然柳七也是一脸的平静,她望向坐在那里的男人,一字一句,缓缓而道:“郑财,都到现在这个时候,你还不愿意将所有的事情说出来吗?” 男人身子突然颤抖了起来,喃喃道:“是我杀的!我家疯儿子是我杀的!” 郑嫂那双眼睛顿时变得绝望起来,上前拉扯着男人的手臂,哭诉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把他杀了?他脑子不好,做事疯癫……” 男人痛苦的打断了郑嫂的话,痛苦的言道:“没错,他脑子不好,还疯癫,疯起来的时候,六亲不认,小时候也就罢了,可是他越长大,那力气就越大,动不动就打人,他打我的算了,可是他还打你,邻居的人看笑话,笑他,教他一些粗陋不堪的脏话出来,他一边打你还一边骂你,你忘记了吗?” 郑嫂想起自己的疯儿子发疯打人的场景,全身都打了个寒战!那疯儿刚开始是拳打脚踢,骂她是贱人表子,再到后来的拿了椅子打,甚至还摸到了厨房的菜刀! 男人喃喃的说道:“他这么对你,你可是他亲娘啊,我们被他打得鼻青脸肿的,等他清醒的时候,他痛苦,我们又得装做什么事都没有来安慰他!那天你不在家,他又发狂了,捡了地上砍柴的斧子朝我砍来,我只是正当防卫,拿了旁边的犁钯过来挡,结果犁钯被他手中的刀子砍坏,掉到了地上,他就扔了砍刀,举起钯子朝我砍来,我只得捡了地上的一根钯上的钯钉来挡,脚被他用钯子挖到,见血之后,他就越来越疯狂,我好不容易才将钯子从他的手里夺了下来,可是他又去捡斧头,他发狂的样子,真是像一只凶猛的野兽,毫无人性!我只是伸手这么一推,谁知道他却踢到了石头,直接朝我扑过来,我手中的钯钉正好刺入他的胸口里!当场就死了!那双眼睛睁得好大,临死的时候,他还是清醒的,说他终于解脱了,还让我不要告诉你!免得你伤心!所以我就把他埋在了院子里,每年他忌日的时候,就在院子里烧纸钱给他,你问我为什么不去城外烧,我说他识得回家的路,会自己回来看的!可是只有我知道他就在家里,没有出去过!” 柳七收拾着东西,站了起来,说道:“小含去报官!” 一听报案,郑嫂突然扑了过来,抱住柳七的腿,说道:“不可啊,柳公子,不能报官,我的儿子没了,我也不想丈夫也没了!求求你,就看到他无意中失手,又受了这么多年的折磨,就放了他吧!” 柳七冷冷的一笑,望向院中的男人,说道:“失手?我看他是早已经蓄谋很久了!或许他早就想将疯儿杀掉!” “不可能,不可能!”郑嫂惶道! “死者身上有多久伤痕,而且脑部的伤痕最为明显,很显得是被重物所击,郑财先用锤子将疯儿打晕,然后拖至院子,打算将他活埋,只不过疯儿意志力很强,他那坑才挖到一半,疯儿就醒了!他一急,就放下挖坑,开始对疯儿拳打脚踢,疯儿之前脑袋受过创,所以动作很迟缓,后又被郑财打成遍体鳞伤,更加没有还手之力,可是当他看到郑财举起凶器对准确无误他的心脏,他拼了最后一丝力气抓了院中的一个钯子挖向郑财,结果就将郑财的脚刺伤,然后疯儿趁着郑财受伤的空隙想要逃跑,结果被郑财抓住,然后被其杀死!尸体就掩埋于院中,由于经过了这么一场变故,他所安排的时间来不及,怕出门的郑嫂回来,当然又怕旁边的邻居发现,所以那埋骨的坑挖得不深,郑嫂才会很轻易的将骸骨挖到!”柳七冷冷的看着院中的男人,微微一笑,说道:“郑财,我说得可对?” 郑财痛苦的点头,说道:“他总是发疯发狂,我实在是受不了了!” 郑嫂却抱着柳七的腿,乞求道:“柳公子,求求你不要报官,就算是我家男人早有预谋,他也是为了我!他就是看到我经常被疯儿打伤,所以才会有了杀死疯儿的念头!况且这是我家自己的事情,我儿死了,我不追究了还不行吗?千万不能报官啊!” 柳七摇头,语气严肃,一字一句的说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况且这还是父杀子的惨案!” 明老爷却听着柳七那句“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说法发怔,拍了拍柳七的肩膀说道:“柳七啊,这句话还真是说得好,只可惜啊,”这根本是不可能的! 柳七反问:“为何可惜?如果皇上能重整律法,皇宫中人以身作则,不徇私枉法,不以势压人,就可以办到!” 明老爷那双精明的眸底有着闪光的精光,“柳七,你有这么才能,为何不主动自荐?我相信皇上一定会常识你的!” 柳七笑道:“哪有这么好的事情!要是皇上跟明老爷一样和蔼的话,我倒是觉得有三分的希望!” 屋外有整齐的脚步声,然后是一队整齐的人马冲入了小院,坐在马背上的锦衣男子,脸色阴冽,说道:“本宫刚刚听人说这里有命案发生?” 明老爷摇了摇头,转身背对着那个锦衣的男子! “太子殿下,没有发现奸细的踪迹!”一个穿着大内侍卫服的武士上前禀报! 太子轻轻的把弄着手中的马鞭,说道:“那就去别处找!都仔仔细细的挨家挨户的给本宫找!” “那这里怎么办?”侍卫问道! “叫府尹过来查看!”太子皱眉,淡淡的瞟了一眼院中的尸骨,此时太阳已经下山,天色也阴沉了下来,那副尸骨摆在院中,让人觉得格外的诡谲!太子指指了旁边一处宅院,说道:“那是谁家的,家中怎么没人?” 柳七上前,不卑不亢的说道:“是草民家的!” 太子蹙眉冷冷的瞟了柳七一眼,说道:“赶紧把大门打开,让人进去搜查!” 明老爷低着头,脸上还沾了一些泥土,衣襟上还有袖口也有!那模样就像一个种地的老头子!明老爷跟着柳七还有于小含一起回了柳府,那些侍卫官兵在屋里搜查了三回,没发现什么,就直接走了! 明老爷又开始嘀咕了,果然是逆子啊!逆子! “明老爷,你还没洗碗!”等人走后,于小含抱着绣架坐在廊坊处的灯下绣着腰带! 明老爷摆了摆手,抬袖擦了擦脸上的泥土,说道:“不急,不急,六道还没有回来呢!等他吃完了一起洗!” 于小含皱眉,吹了吹刚刚被扎伤的手指,说道:“你不会让六道哥来洗吧?我可告诉你啊,你答应过给我洗三天的碗,我在三天之内,绣好一条完美无瑕的腰带给你!” “怎么会呢?六道一天到晚这么累,我又不是没有良心,他在外面累成这样了,回到家里还让他做事?”再说了,就算让别人做事,他也不会让六道做事啊! 明老爷看到正在清洗验尸手套和工具的柳七,走了过来,说道:“我说柳七啊,你是怎么知道那院中的骸骨就是郑家的儿子的?” “滴血认亲啊!明老爷,你不是也看到了吗?郑嫂的血和那具骸骨相融合,而我一个外人的却不融合,这还不能说明问题?”柳七伸出受伤的食指,亮给明老爷看! 明老爷哦哦了半天,又接着说道:“那红油纸罩上去,又怎么会呈现骸骨上的伤痕呢?这都跟变戏法似的,太神奇了!” “明老爷,这不是戏法,这是道理!至于红油伞为什么能察觉出尸骨上的伤痕呢?这是因为光学原理,运用的是光谱分析的方法!日光是多种单色光的混合体,它照在皮肤上,进入皮肤下的媒质,只把黄光或者近似黄光反射回来,所以会同皮肤的颜色差不多,其他颜色的光都被皮肤中的微粒所吸收,因此看不出皮下的伤痕。用红油伞罩在用水浇过的尸体上,日光经过红油伞变成红光,其它颜色的光,全被红油伞纸中的微粒所吸收,只把红或近似红的光反射回来,因此就呈现红色。红油伞的作用就是人日光中滤取红色波段光,相当于一个滤光器,单色红光入射到皮下殴伤之处煤质发生了改变,无瘀血处的颜色匀浅,瘀血处既深又有斑块,所以不能出伤痕了!这种方法对尸体最有效!其实我本可以用蒸骨的方法,可是时间来不及了!” 门外有这么多官兵来来回回的巡逻,很有可能搜到那里,到时候,柳七根本没有时间再做蒸骨的事宜! 明老爷听得云里雾里的,不过却从心底赞赏柳七,笑呵呵道:“我要是皇帝。我就封你当大司寇!主二品官职,掌大理寺正卿之职!” 于小含不屑的一笑,挖苦道:“明老爷,你就别做梦了,你要是皇帝,我不就是公主了吗?再说你这么乱说,小心被人听见,把你抓起来哦,你没看到刚刚走出去的官兵?” 明老爷又低头在墙角画了几个圈圈诅咒太子这个有眼无珠的,这才轻轻一哼,说道:“你当公主?得了吧!公主哪有你这么笨的?” “那皇帝也没有你这样的啊!”于小含反击道! 明老爷摆了摆手,“你要是皇帝,就让你当个才人好了!” “才人是干什么的?”于小含问道!又缩回了手,吹了吹刚刚又刺伤的手指! “就是皇帝后宫只妃嫔的一个称号!”柳七缓缓而道! “妃嫔?怎么是才人,不是贵妃呢?”于小含疑惑的说着! 皇帝笑呵呵的站直了身子,走到于小含面前打量着她,说道:“贵妃也没有你这么笨的啊,不过倒可以封个德妃,贤妃这类的!比贵妃低一级!” “哦,这还差不多!”于小含脱口而出,却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说道:“我是妃子,你是皇帝?” ------题外话------ 谢谢送花送钻送票的亲们,群体么么!为了表示感谢,下午还有一章! 第一百零二章、明老爷洗碗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百度搜索 本书名 + 盗梦人 看最快更新 “对啊!”明老爷轻轻的拍了拍于小含的头顶,脸上有着和煦的笑意! 于小含手里的针线一扔,叉着腰指着明老爷大骂:“好你个老头,你占我便宜啊!你都这么大年纪了,还想娶十四五岁的女子?!太没道德了!” 明老爷心底暗暗的想,其实进宫选秀的秀女也不过十四岁而已,哪里不道德了?朝中每三年都有秀女选进宫! 于小含气呼呼的说道:“快去洗碗去!厨房里的油灯还点在那里呢,浪费油,你知道不?死老头,为老不尊!我才不要当什么妃子呢?我心里只有我家公子!” 除非她家公子是皇帝,她倒是很乐意当这个妃子的! 大门被推开,一身凛洌气息的赵六道走了进来,明老爷抬头望向门口,一脸笑意,说道:“六道啊,你回来了啊!今天怎么这么晚?” 六道抬眸,目光望向的是柳七,却见柳七已经端了凉茶过来,抬袖替他擦着额上的汗,柳七笑眯眯的说道:“六道,来喝水!” “嗯!”六道拿起茶杯一饮而尽,看到柳七脸上明媚的笑意,他的心底也顿时觉得全身的疲惫也烟消云散了一般! 明老爷已经去厨房端了饭菜出来,说道:“赶紧洗洗来吃饭,也不知道你这两天是怎么了?天天这么晚才回来!” 六道洗了手回到桌前,端起饭盆扒拉着盆里的饭菜,柳七将一块排骨夹到六道的碗里,说道:“慢点吃,没人抢!” “嗯!” “六道,京城中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柳七突然问道! 赵六道抬头,墨眸如一汪深深的水潭,深不见底,缓缓而道:“城中戒严,城内的军队有调动,四军之一的天狼军将军叶弘文正着军队在皇城外三十里处扎营!至于雷泽军的姜鹏也有所动静!” “雷泽军?皇城守军?”柳七微微一愣! 看起来,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通常发生这种大规模的调动兵马的事情,除非夺权逼宫,否则不可能发生! 现在皇宫中还有主力军队盛京骁骑副参领的青龙军,盛京的骁骑副参领归皇上亲手指挥,为的就是维护皇室中的安全!如今守城的雷泽军宣抚使,是姜鹏,姜氏是前皇后家族中的一只掌握的军队,是维护当今太子的,属于太子党! 如果天狼军的将领带军从远在的宛城调兵过来,那么直接威胁的肯定就是雷泽军!天狼军是叶氏家族叶皇后一势,支持的四皇子! 明老爷那脸色微微一寒,他还没死呢,他两个儿子开始争权夺势,弄得现在这种剑拔弩张的地步,实在是让太让他寒心了!明老爷说道:“六道啊,你不是在青龙军下的蓝翎校场当前锋校吗?你放心,青龙军是四军的主帅!自从前大司马凌铖被斩首之后,军符就一直由皇帝亲自掌管,也只能皇帝才能调动!我要是皇帝,就将青龙军的军符交给你,让你当这个大将军!” 于小含绣着腰带,十只都被扎出细细的伤痕,轻哼道:“明老爷,你又来了!小心被人听见了,要砍头哦!” 明老爷呵呵的笑着,眼底有抹意味深长的光芒,目光灼灼的看着赵六道,越看越希望赵六道就是他的儿子,如果六道真是他的儿子,那他一定会把最好的给他! “如今,天下四军除了天狼,雷泽,青龙以外,还家武陵王世袭下的武陵军!青龙军排在第一,其实是武陵军,然后才是天狼军和雷泽军!其他的三个军队都要以青龙军的命令为最高执行命令,也就是大司马!”明老爷说完,看到柳七正一脸疑惑的看着他,他赶紧笑笑说道:“我也是听人说的!” 柳七喃喃而道:“难怪前大司马凌钺被灭族,原来是功高盖主,地位太高的缘故,再说凌家的各位少爷在底下各军队中都有相当的职位权力!” “凌家那是叛国,怎么能把这件事情怪罪上皇帝的身上呢?”明老爷赶紧给自己辩解,缓缓而道:“当初凌家那叛国的罪证可是证据确凿,就算皇上相信凌将军一门忠烈,可是在证据面前,如果不处置,难掩朝中悠悠众口!再说叛国可是大罪,皇帝也不得已将凌家处置了!” “是吗?不过就算皇帝真的有心相信凌家是无辜的,只怕他心里也是希望凌家有事吧!毕竟一个凌将军的势力太大!如果不能平衡,就得削去其势力!”柳七眸底有抹淡淡的寒意! 明老爷明显一怔,仿佛被人看穿,语气也有有些无奈说道:“若是当初有证据证明凌将军无辜,肯定不会是这样的结果……”他一定会保下凌钺一家,毕竟他当初对凌家拥有一半的信任,一半的防备!若是大司马换成别人来做,他就剩下防备了! 柳七那些凤眸里有危险的光芒,说道:“明老爷,你到底是谁?” 明老爷脸色一怔,然后哈哈一笑,夹了红烧肉放在六道的碗里,笑呵呵的说道:“六道啊,你多吃点,我去洗碗了!等下你吃完了,就把碗拿进厨房来!” 明老爷说罢,像逃避般的就冲入了厨房,厨房里,他小心翼翼的关了门,喃喃道:“差点就露馅了!柳七这小子太厉害了!回去得重用!否则若是被别人用心的人收走,以他那思维着谋略,迟早会成为大敌!” 六道看了一眼明老爷夹到他碗里的肉,用筷子轻轻的拔开,却没有吃!把碗里的饭吃完,那肉还孤零零的放在碗里,沾着几颗饭粒的红烧肉丁,显得格外的突兀! 六道平时吃饭从不浪费,如今却放着肉不吃,很明显,他没有原谅明老爷,明老爷看到六道收进来的碗筷之后,明显就怔了怔!以六道那不拘小节,又从不浪费粮食的性子,他居然没有吃他夹给他吃的肉,很明显只有一个原谅,那是因为不喜欢他!甚至还对他有芥蒂! 明老爷觉得,如果他只是一个普通的老人家,跟六道说的那个故事,六道听过之后,就算听过了!没有理由让六道心底心生芥蒂!所以明老爷又觉得了,六道对他反感,一定是因为他与他之间的关系不同寻常。 明老爷住在柳府的这些日子里,六道从不把自己的情感表露在外,甚至对人还有几分警惕,就算六道知道眼前的明老爷就是自己的父亲,他也不会表现得像其他人那样要不就是高兴,要不就是冲动!他一直是不卑不亢的,把自己的心情掩饰得很好!但是某些小动作,又让明老爷不得不怀疑!要是六道真的是他的儿子,六道不认他,也是正常!只要能找到那块金牌,就可以证明六道的身份了!明老爷嘿嘿的想着,明天得趁着于小含外出买菜的时候,去六道的房里翻翻看!说不定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六道正在打水沐浴,那水刚刚放入浴桶,柳七抱着一堆卷宗走了进来,懒懒的放在桌上,挑亮了油灯,开始翻看着,没有注意他!六道松了一口气,开始解衣服! 柳七淡淡的抬头瞟了一眼幔风后面的身影,狡黠的眨了眨眼睛,说道:“心肝儿,都隔着帘子了,有什么好害羞的?再说了,我沐浴的时候,你还给我擦背呢!” 幔风有一声轻微的轻哼声,然后是六道窸窸窣窣的脱衣服声,水声溅起,是他坐下水桶的声音! 府宅的院中突然响起一声清脆的瓷器摔破的声音! 正在沐浴的赵六道一怔! 柳七也从厚厚的书卷中摇起了头,眸子眨了眨,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那破瓷的声音只在一瞬间,她又低头看卷宗! 六道接着沐浴! “哐啷!”又是一声碎瓷声! 柳七心底有些疑惑了!不过她懒懒的瞟了一眼窗外,也没有要起身去看看的意思,再说真若有事,于小含应该知道! 又是几声“哐啷”的碎瓷声,在静谧的府院里格外的刺耳,六道已经沐浴完,头上还滴着水滴,一身墨色的睡袍松垮垮的系在身上,脚上趿着一双木屐,走出了幔子! 柳七看着眼前的六道,轻嘶着口水,心里暗骂,太他娘的诱惑了! 六道那清润的磁性的声音响起:“发生什么事了?” 柳七那双咸猪手已经伸到了六道的胸膛上,语气轻吟的说道:“爷,你好强壮哦,人家好爱!” “咳!”六道将她的咸猪手拿出来,又听到一阵哐啷的声音!脸色顿时急了,无语的看了一眼色迷迷的柳七,走到门口移开柜子,打算开门! 柳七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没事的,我明天让郭大哥拿钱出来给小含买新的餐具!那些餐具也用了好几个月了,可以换了!” 六道疑惑的看了她一眼,抿了抿唇,推门而出,正好看到于小含头发湿淋淋的披着头发出来! 原来刚刚于小含也在沐浴,所以才会这么久没有声音! 于小含拿了块布包着湿淋淋的头发,朝声音的方向冲过去! 明老爷看了一眼剩下的一根瓷勺,呵呵的笑了起来,“它们都没用,关键的时候都掉链子,只有你啊!通情达理,威武不屈,还完好无毁!” 于小含看到满地的水,还有碎瓷片,一声响彻云霄的尖叫! 明老爷被突然冲进来的于小含那声尖叫给惊住了,手一抖,唯一的一个完好的瓷勺掉在了地上,发出悦耳的碎瓷声! 明老爷张大着嘴巴,一时常不知所措!最后一个也摔了!哎…… 于小含也张大的嘴巴,吃惊的看着一地的狼藉,气呼呼的吼道:“老头,你是故意的吧!” 明老爷悻悻的摆了摆手,说道:“这不能怪我啊,这些碗盘太滑了,一个个的也太不经摔了!” “你这意思是不是说,这打碎盘子不是你的错,是这些碗盘的错?”于小含一脸心痛的看着满地的碎片,踮着脚走到碎片中间,突然眸色一冷,指着地上一个碎瓷说道:“你……你把我花了五十文买来的青瓷汤碗给打碎了!” 柳七和六道也正好赶了过来,看到满地的碎瓷,六道眸底黯然了黯,又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明老爷! 柳七摇了摇头,隽秀的脸上露出一抹无奈,说道:“比我料想的还要惨!” 明老爷见于小含伸手去拿碎瓷,赶紧伸手过去挡了,说道:“你小心点,我来!” 于小含气呼呼的说道:“这个汤碗花了五十文啊!五十文!” “啊?我真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回头我让我家奴才把给我盛汤的玉碗陪给你!”明老爷说道,开始收拾着碎片,突然手一缩,血珠儿掉落到了洁白的瓷片上,溅起一丝鲜艳的颜色! 柳七一愣,赶紧走了过来,说道:“明老爷,你手流血了!我看看!你里你别弄了,我来弄吧!” 柳七扯下头上扎着头发的布条包在明老爷的手指上,说道:“六道,去拿药……”没看到门口的六道! 六道已经不见了踪影,一瞬间又气喘吁吁的出现在厨房的门口,将伤药往明老爷的手里一塞,转身去拿扫帚和簸箕去了! 柳七倒了伤药在明老爷的伤口上,然后用布给他包扎好,虽然她包得很难看,但是明老爷那脸上却一直有着淡淡笑意,跟中了邪似的,由心底笑出来! 明老爷看着手中的伤药,呵呵的笑着,六道表面上对他冷冰冰的,其实还是很关心他的,看到他受伤了,想都不想就反伤药给翻来了!果然是血浓于水啊!要说不是他的儿子,他还不相信呢! 明老爷那傻笑声突然一停,对啊,血!既然滴血可以认亲的话,那么他的血和六道的血滴一下试试,看看是否融合,就能确定六道是他的儿子了! 柳七拍了拍明老爷的肩膀,说道:“明老爷,谢谢你替我淘汰旧碗!不过你打碎了小含心爱的汤瓷碗,回家的时候,记得把自己盛汤的玉碗送过来给小含啊。” 明老爷笑呵呵道:“那肯定让我家奴才弄个新的还给她!” 六道提了个装碎瓷的簸箕过来,开始低头捡碎掉瓷片,明老爷看了一眼,眼底闪过一丝精光,走过去低下头,说道:“六道哎,我也来帮你!” 六道白了他一眼,冷冰冰的说道:“不用!” 六道那手捏起一块瓷片,明老爷见此,眼疾手快,故意的也抓过去,结果身子一晃,六道抓着碎瓷,赶紧去扶明老爷,少年脸色不悦的说道:“你走开!出去好好歇着不行吗?” 明老爷看到六道手中抓着的碎瓷,碎瓷锋利,一丝血滴从六道的掌缝中流了起来,正好滴到旁边的半边碎碗里! “六道,你手流血了!”明老爷惊道!赶紧将伤药塞到六道的手里,又说,“我去拿干净纱布过来!你先洒点药!你看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明老爷捡起那半边碎碗,就跑了,谁也没有注意! 六道看了一眼掌心处滑破的一点儿皮,皱了皱眉,洒了一些药粉在上面,又开始捡地上的碎瓷! 柳七抓住他的手,恼道:“怎么这么不小心?” 六道冷冷的瞟了一眼厨房外! 刚刚若不是看到明老爷要摔倒了,他也不会手中抓着瓷片还去扶他!地上全是锋利的碎瓷,明老爷若是摔了,只怕会很严重!一想到那老头在家里住着已经是很烦了,若是再受个伤,只怕那老头就直接不想走了!非得要养好伤才走! “好啦,我也知道你是无意的!”柳七轻轻的弹了弹他的俊脸,说道:“我来收拾吧!小含,这里你不用管了!” 于小含看了一眼满地的碎瓷,越想越恼火,说道:“我非得跟那老头算算这赔偿的钱不可!” 于小含,说完去找明老爷算账去了! 明老爷拿着那滴血,很快就进了自己的房间,赶紧将房门关上,打上栓子,将破碗放在了桌上,又掀开自己的伤口,拿水洗掉伤口上的药粉,挤了挤伤口,一滴血珠落在了破碗的血珠上面! 明老爷心情忐忑!目不转睛的看着碗中的两滴血!脸色变得十分的复杂!门外有于小含砰砰砰的敲门声! “老头,你给我开门!你别以为不开门,我就不知道你在里面,你有本事摔盘子,没本事开门啊?” “你开门啊,开门啊!” “老头,我知道你在里面,你快开门啊!” …… 明老爷那心思全在那两滴血上面,哪里有空去搭理于小含!看着碗中的两滴血渐渐的发生了变化,明老爷那脸色更加的复杂起来! 第一百零三章、融合在一起了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百度搜索 本书名 + 盗梦人 看最快更新 柳七看着赵六道受伤的手掌,恼道:“六道,你先别动,等我替你包扎一下你再收拾!” 柳七等了半天没有等到明老爷送纱布过来,只得在厨房里找出一块干净的布来,洒了一些药粉在六道的掌心里,然后包扎起来! 六道皱眉,看着柳七认真的的模样,实在不忍心打击她,把他的手掌包成了猪蹄子!柳七打上一个漂亮的结,吹了一口气,说道:“好了,六道,你看怎么样?” 六道那目光突然盯着柳七那左手的食指,脸色一沉,墨眸里有着危险的光芒,说道:“如意,你的手怎么了?” 柳七举起那只受伤的手指,毫不在意的说道:“这个啊,我自己划的!” 六道握着她的手,语气不悦:“你自己划的?你平时很谨慎!” 对啊,两个都是很谨慎的人,做什么事情,都会认真的思考过,才会去做!六道自然就担心,而且六道不希望她受一丁点儿的伤害,她是他心底最重要的信仰,所以六道是绝对不会让自己的信仰有任何的损伤! “郑家的命案,郑嫂在自家的院子里挖出的骸骨是我给验的,我还示范了滴血认亲的方法,所以就得自己划破手指啰!”柳七毫不介意的笑了笑,朝六道狡黠的眨了眨眼睛,笑眯眯的说道:“心肝儿,我发现你真的对我太好了!我的手划了,你也这么担心!” 六道愤愤的白了柳七一眼,沉沉的说道:“下回你就不能用动物做试验吗?” 柳七一拍自己的脑袋,说道:“我去!我怎么没有想到,郑嫂家养了鸡,我用鸡血作示范也是可以的!” 六道伸了粗糙的手掌来揉了揉柳七刚刚拍过的脑袋处,说道:“笨!” 柳七瞠向他,恼道:“你说谁笨呢?” “谁应了说谁!” “你娘的!赵六道,你可不要过桥拆河,也不知道是谁笨得要死,从来没有赢过我一次!”柳七咬牙切齿! “昨天赢了你!”赵六道语气清润明媚,往往都带着一丝蛊惑般的诱惑!过桥拆河是什么? 自从他那嗓子恢复了之后,那公鸭般的嗓子完全消失,公鸭嗓逆袭,成为清冽明媚,有着成熟男子磁性的嗓音!柳七有时候觉得光听六道那声音,就已经很心花狂野了!更别提再看到六道那张惊艳绝伦的脸! “昨天不是平局吗?”柳七反驳道! 六道那兵法策略越来越纯熟了,有时候诡诈,让柳七防不胜防!不过还是差了那么一点。昨天之所以是平局,柳七当时被受了六道的美男计,结果一分神,就被六道所带的左翼军截断了自己长蛇阵,让长蛇阵的首尾不能相连,很快就一败涂地!不过最后柳七力挽狂澜,总算对敌了个平局! “昨天你全军覆没了!”六道平静的说道! “我最少还剩下三四十来人!”柳七缓缓而道! “三四十人能做什么?再说我也剩下这么多呢!”六道低头捡着碎瓷,不紧不慢的说道! “都是同归于尽的场面,为何你就会比我强?”柳七也不服气,无聊的扯了扯六道还没有干的墨发! “我比你武功高,我带的兵马,一定比你带的武功高!所以就算是三十对三十!我的兵可以一当十!”六道很认真又平静的说道! 柳七抚额,“这也行?” “你说兵不厌诈!而且我说的也是事实!”六道瞟了她一脸! 柳七长叹:“娘的!好吧,你赢了!” 哄你高兴就行!知道你强壮英勇天下无敌! 要说硬拼,柳七的确是比不过六道!六道那身武功越发的炉火纯青了!与郭雄交手,虽说会输掉一招半式!可是六道才是半年前与郭雄学的工夫!再过些日子,只怕就超过郭雄了! 那边,明老爷盯着破碗里的两滴血发呆!等着两滴血之间的反应! 于小含拍着门板,在外面愤道:“明老爷,你开门啊,你快开门啊,你有本事摔盘子,没本事开门啊!明老爷我可告诉你,你快开门啊!开……” “砰!”于小含突然被突然打开的门冲入了房内,撞到了屋内的桌子上,疼得她捂着额头,愤愤道:“好痛!” 明老爷那脸色复杂,端着半边的破碗,于是开门而出,朝厨房的方向跑去! 柳七和六道已经将厨房里的碎瓷片清理得差不多了,明老爷就这么闯入,将装在簸箕里的碎瓷撞出了大半出来! 明老爷气喘吁吁,半晌才喃喃的说道:“融合了,融合在一起了!六道,你快看!” 柳七看着明老爷手里的半边破碗,破碗里有一滴血迹,疑惑道:“什么东西融合了?明老爷,你不会拿自己的血和阿黄的血混在一起就融合了吧!” 府里那只小鸡阿黄就是明老爷孵出来的! 明老爷摇头,和蔼的脸上露出欣喜若狂的笑意,说道:“我是说我和六道的血相融了!柳七你看!六道他是我的儿子啊!” 柳七呆住,没有反应过来! 六道也呆了呆,然后冷冷的皱眉,一脸警惕的盯着明老爷! 明老爷上前抱着六道说道:“儿子啊,我是你爹啊!你娘阿蓉若是知道我们父子重逢了那该有多高兴啊!阿蓉,我对不起你!现在我会好好的补偿我和你的儿子!” 柳七反应了过来,端起那只破碗看了一眼,碗里的两滴血确实是融合在了一起!拿起那只破碗闻了闻,又伸出舌头在碗边轻轻的舔了一下,然后皱眉! 明老爷还沉浸在父子相认的喜悦里,柳七却淡淡的说道:“明老爷,这只碗原本是装盐的吧!” 六道皱眉,推开了明老爷,就算是明老爷要认他,他也没考虑好要认明老爷啊!再说明老爷当初对自己的娘这么不好,六道又怎么会这么轻易的原谅他? 明老爷微微一愣,说道:“我也不知道啊,总之刚刚六道拿瓷片不小心划伤了手,那血就是滴在这个碗里,所以我那伤口上的血又不小心滴到了六道的那滴血上,于是两滴血就相融合了,足可能证明六道就是我的儿子啊!” 柳七哈哈的一笑,说道:“明老爷,你年轻的时候,是不是见一个爱一个,到底播了多少种都不知道啊?这碗是装过盐的,两滴血之所以融合在一起,是因为盐的缘故,所以啊,明老爷,你以为六道是你儿子,肯定是你想得多了!” 柳七走到厨柜旁边,倒一滴醋放在那血水,然后摇了摇,那原本整合的血又分散成了无数小小的血结,明老爷吃惊的看着这一幕,说道:“怎么又不融合了?” 柳七笑道:“明老爷,那所谓的滴血认亲,对骸骨有效,但相对于血与血之间却不得百分百的有效,不过亲生父子、兄弟之间,那个血型是相同的话,就一定会融合在一起!反之而不能!而且滴血认亲,要经过很认真的程序,不是像你一样随便拿个破碗,就可以了!这两滴血这所以相融在一起,一方面可能你们真是父子,但是一方面又是因为碗中有食盐的关系!这可怎么说得清?!” 明老爷那兴奋的脸上突然露出一抹深深的失望!喃喃而道:“原来是这样啊!”他突然想起来,说道:“要不我跟六道之间再重新验一次?我去拿个干净的碗!再装些干净的清水!” 六道轻哼!毫不给情面的说道:“我不验!” 明老爷脸上有着尴尬的神色,求救的望着柳七! 柳七摆了摆手,“明老爷,不是我不帮你,而是厨房里能用的瓷碗已经全部被你摔了!你拿什么验?再说了,你凭什么就断定六道是你儿子?你肯定是认错人了!哦……对了,明老爷,你不是故意想让六道注意你,于是就用了这一招吧!你不会对六道有什么岂图吧?你不是有妻有妾吗?怎么改口味喜欢男人了?” 六道一怔,冷冷的瞟了一眼明老爷! 明老爷低着头,脸上有着忧伤之色,说道:“我错了!” 柳七听到明老爷自责的话语,微微皱眉,赶紧安抚道:“明老爷,你别忧伤了!这点小事有什么好忧伤的?” 明老爷又喃喃的说道:“原来我错了!早知道就应该留个没有摔坏的碗!这样才能验得准确一些!” 原来如此啊!不是向六道认错,而是自己觉得自己错了,自言自语! 柳七拍了拍明老爷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明老爷,你就别这副难过的样子了,明天我让小含再去买新碗回来!你要是喜欢玩滴血认亲,你就跟院子里的阿黄玩啊!” 明老爷说道:“我要是有个像六道这个的儿子,我就把我那两个儿子赶出家门!他们俩实在是太吵了,天天吵架,吵得都头痛了!哪像六道啊,一天到晚说不过三句话,这沉稳的性子多好!不让要操心啊!” “你就算是想要一个听话的孩子,也不能在外面随便看中一个就想要认回去!”六道冷冰冰的说道! 明老爷失落的摇了摇头,一脸的愧疚,说道:“六道,我思考不周!”不管六道是生气,还是什么?他都不会怪六道的!滴血认亲,他不能强迫六道,当然这认祖归宗,他也不能强迫! 于小含揉着额头气呼呼的指着明老爷,正要骂他,看到明老爷一脸失落的模样,心底生出一丝不忍,说道:“明老爷,你别这副样子啊,大不了我不要你赔偿那些碗的钱了!”而且上回当掉的那个珠子,还剩下二十多两没有花完,够买几套新的餐具了! 赵六道看到明老爷自责的模样,墨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淡淡的精光光芒,转瞬而逝!柳七的心底也有些疑虑,为什么明老爷把六道认为是自己的儿子,而又不认为郭雄或者柳七呢? 明老爷说道:“六道啊,其实你跟阿蓉真的很像啊!” 六道喃喃的说道:“他们说我跟如意也很像!” 柳七轻声一笑,拍了拍六道的肩膀,说道:“当然像啰,我们不是表亲吗?”表兄弟啊! 明老爷脸色淡淡的,一脸气馁,摇了摇头,转身回房了! 于小含看到他那副模样,担心的说道:“明老爷,我是说真的!你打坏的那些碗碟,不用你赔了!我上回当了珠子还剩下很多的钱,你别不高兴啊!” 明老爷一脸颓废的拍了拍于小含的肩膀,说道:“傻姑娘,不关你的事!” 于小含看着他落寞的身影,喃喃而道:“他家里妻妾这么多,又有儿子,怎么搞得自己像孤寡老人似的,一身孤寡的郁闷气质?跟那些酸腐的只会吐槽书生一样!” 六道收拾了厨房,便和柳七一起回房了! 柳七刚刚坐在桌前翻开卷宗,便听到轻微的扣窗户的声音!她抬头望了过去! 郭雄利落的推开窗户,从窗外跳了进来! 郭雄那犀利的目光看了一眼冷冽的赵六道,这才走到柳七的面前,说道:“小七,我查过了,京城的军队有调动!太子这般大张旗鼓的,也不怕皇帝知道了!皇宫中心我进去探过,不过里面守备太过于森严,我只在外围宫殿处,根本进不了龙泉宫。宫里的人都知道皇上病重,御膳房里也有每天都有药送到龙泉宫去!我猜想皇帝不知道太子调兵的事情,可能是皇帝病得太重了,所以根本不知道!再加上四皇子的势力,更就不可能让人知道皇帝的消息!还有就是宫中现在所有的事情都是叶皇后作主!叶皇后每日都会呆在龙泉宫中伺候皇帝,寸步不离,龙泉宫里的太监和宫女也都是由叶皇后亲自指定的!别说是妃嫔,就连朝臣们要见,都见不到!” 赵六道走到窗户边上,开始研究那窗户的栓子!那窗户明明是栓得好的,不仅仅只是防贼,而是他与如意同床共枕,怕有人进来发现如意的身份!现在被郭雄很轻易的弄开了! 郭雄见赵六道在研究窗户的栓子,挥了挥手,说道:“六道,你别研究了,这种小栓,还难不倒我,我郭雄想要进的地方,只要我想,就能进!” 六道冷冷的看了郭雄一眼,惊艳绝绝的脸上露出一抹谨慎的光芒,在房间里找出锯子还有起子,螺丝,小刀之类的东西开始改装窗户的栓子和锁! 郭雄嘿嘿的对柳七说道:“让六道去改,我要是成心要进来,可以直接破窗!” 柳七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郭大哥,你敢破窗,这修窗户的钱可得你来出了!” “六道这么小心,我看不如按个金属的!”郭雄讪讪的看了一眼赵六道! 柳七将目光收了回来,对郭雄说道:“那司徒澄可有什么动静?司徒澄是打算支持谁?这些天我也极少见阙哥哥,那天他只跟我说皇帝病了,并未说朝廷暗中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 “司徒澄是支持四皇子!”郭雄言道! 柳七冷冷一笑,嘴角泛起一丝讽刺的笑意,“难怪的送上的去东西,一直没有回音呢?原来是皇后还没打算动我!这样也好,时间长一点,秦重那边也好准备得充分一些!” “小七,你现在打算怎么办?”郭雄好奇的问道! 柳七挑眸,眸光里跳动着室内的烛光,明亮动人,缓缓的问道:“四皇子与太子相争,你觉得谁的胜出最大?” 郭雄摇了摇头:“这个说不准!太子身后的姜家势力也很大!而且四皇子将外军都调动进京了,太子肯定有危机感,到时候只要四皇子一有动静,太子就会反扑!” 柳七摇了摇头,淡淡的说道:“太子这次是完了!” “什么意思?”郭雄一怔! “皇后果然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再加上四皇子,四皇子调动天狼军进盛京,只是不过是引蛇出洞,故意做给太子看的,到时候真让太子以为他有夺嫡的想法!再说皇上只是生病了,并没有死,或许只是被皇后控制了!太子若是逼宫的话,四皇子正好有理由将太子拉下马!城外驻扎的天狼军还多少?” 郭雄说道:“我今天借故去进药,探过那里,里面不足一百人!只不过他们生的却是一万人的火,很多炕上烧的是清水,根本不是什么米饭,我还觉得奇怪呢,现在经你这么一说,就明白了,好一招混淆视听!太子若是想除去四皇子,势必就会引起公愤!毕竟一百人的军队不算什么,只要外家军少于五百军在城外驻扎都不是什么大过!” 柳七懒懒的打了个哈欠,说道:“我倒希望皇帝能好好的活着,如果他真被皇帝控制了,将皇位传下,一朝天子一朝臣!” 到时候她想要给家人伸冤,只怕那路就更难了,而且司徒澄是支持叶氏一族的,四皇子当了皇帝,柳七就更没有出头之日了! 郭雄说道:“他娘的!老子那冤案都已经证确凿的证明自己无罪了,那大理寺少卿却又整出个逃狱和打伤官员的罪名来让我认!真他娘的黑爱心肠,迟早断子绝孙,每天阳萎不举!” 柳七扑哧一声轻笑,怕是此时的司徒澄也应该是阳萎不举了! 郭雄将所有的事情汇报完,轻轻的推开了顶着门的柜子,直接从房门走了出去,出去的时候还挑衅的朝六道眨了眨眼睛! 六道愤愤的关上了门,又拿了柜子顶住门,然后将窗户的栓子拆下来,一个个的改装!柳七走到他的身边,伸手从后抱住了他,懒懒的说道:“六道!别弄了,要关这么结实做什么,有你在,我也没什么好怕的!” 赵六道谨慎的盯了一眼柳七放在她腰间的手掌,她束胸已经解下,瘦削的胸口处微微的露出淡淡的突起,她一直没有穿过肚兜之类的内衣,总是拿块绫布束着胸的,此时束胸的绫布解了,她衣服里面空荡荡的,却又隐约的透着一抹青涩如雨后小清新的完美弧度来!那完美的弧度正熨贴着自己,让他全身的细胞都开始变得慌乱起来! “如意,天色晚了,睡觉吧!”赵六道握着她的手,粗糙的手掌在她的手指上轻轻的摩挲着! “六道,你以前认识明老爷吗?”柳七摊开手掌,任由着六道将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掌心里抚弄! 一听到明老爷,六道那身子突然一僵,然后沉沉的说道:“不认识!” “那这个明老爷还真是挺奇怪的!”柳七缓缓而道,将脸贴在他的背上,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如青草般的气息! “嗯!”赵六道淡淡的应了一声!想到明老爷那副模样,又觉得心底有些淡淡的恨意! “你还记得你娘吗?”柳七突然问道! 赵六道轻轻的拿开她抱着自己的双臂,说道:“如意,太晚了,睡觉吧!晚上看卷宗太久,光线不好会伤眼眼睛的!” 柳七撇了撇嘴,凤眸轻轻的一挑,看到六道已经脱了鞋子,爬上了床,她也走了过去,踢掉脚上的鞋子,睡在六道的旁边,手指轻轻的戳了戳仰躺在床上的六道,说道:“你就说说吧!” “我……”六道浓浓的剑眉微微的拧了起来,说道:“我不太记得!” 不知道是不是不愿意记得,还是故意想到遗忘!那些很久以前的事情,都被自己下意识的尘封了起来。 “那你记得多少,就给我说多少呗!”柳七伸出一条腿搭在了六道的腰上,又挠了挠六道的腰处! 六道被她弄得有些痒,轻轻的握住了她的手!将她的双手放大自己的胸口!少年那清冽如泉的声音缓缓的说道:“我娘……她应该很温柔,很善良,生气的时候也从来不骂人!就算是伤心的时候,她也很少见她流泪,很倔强……她会做很多好吃的,各种各样,都能做出来,不过她最喜欢做水晶饺子给我吃!我虽然想要努力的回忆起她的样子,可就是想不起来!” 柳七反握着六道的手,说道:“那你总有模糊的样子吧,你告诉我,你心目中的样子,我回头画一副你娘亲的画像给你好不好?” 六道侧过头来,看到少女脸上明媚的笑,心底一颤,冷冽的眸底也呈现出一抹深深的缠绵来,伸出手臂过来,将她抱在怀里! 虽然天气还没有到这么冷,两个人相拥甚至还有些热,可是谁也舍不得推开对方!习惯已经成了自然!不舍放开,更不想放开! 六道想了想,说道:“她穿着白色的裳裙,身上总是香香的,头发又黑又长,眼睛温柔似水……” 柳七靠在他的胸脯上,默默的记着,等到六道说完之后,想了想,说道:“那我和你娘比起来,你觉得谁最好?” 赵六道全身一怔,毕竟那个记忆里模糊的形象已经太遥远了,他努力的想那个模糊记忆里对他的好,虽然都是很好的,却看不到,也摸不着,连回忆都是模糊的!而如意就在他的身边,活生生的在他的身边,他随时都可以感受得到,摸得到! “你!” 柳七呵呵的笑了起来,捧着六道的脸,在他嫣红的唇上亲了一口,说道:“我信!” 六道又呆了呆,侧身过来,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夜色下,少年墨如玉的眸子有着深深的沉淀了许久许久的光芒!总有一天,他会最豪华的婚礼,最高贵的身份,铺十里红妆,来迎娶她!现在还太早,明知太早,可是六道的心已经开始急了! 柳七闭上眼睛,想着他不说,她也知道! 天边的月色已经完全的陷隐入了层层的云层里,徐风吹过窗棂,奏着温馨欢快的夜曲!不过这夜曲,只有真正感觉到温馨的,才会听出欢快愉悦的色彩,而心底阴沉的人,只会觉得诡谲! 心底的阴沉,又怎么能是随随便便的被一阵轻风能吹去的,就算是狂风、龙卷风也吹不去他扎根在心底的阴沉恶念! 司徒府内,司徒澄握着那本手抄的断案录集发呆,上面的字,字字绢秀,又带着一丝不羁与狂傲,甚至还有一丝男子所拥有的气吞山河的霸道之气!这样一个平凡的女子,平凡到让人看不出她的所在,可是当她不在的时候,才会让人觉得,他到底是失去了一件世间多么难得的宝物! 现在在他的心里,只有浓浓的利益,权力,地位!他要把所有挡在他路上的绊脚石,全部清除! 第一百零五章、我是他家看门的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章节名第一百零五章、我是他家看门的 那穿着一身粗布棉服的两个村民装束的男人,看到柳七的那一刻,年老的男人踉跄着走了过来,说道“小柳啊,我们可算是找着你们了!” “村长……”柳七凤眸瞠得很大,揉了揉眼睛,娘的!怎么上石村的村长会跑来盛京的! 村长笑眯眯的拍了拍柳七的肩膀,他身上别着烟袋,手中拿着旱烟,吐出一口烟雾,然后轻轻的咳嗽了一声!吹出的烟雾,呛得柳七皱了皱眉! 村长身后的男人是村长的儿子叫于小恭,村长的儿子刚进盛京,有些怯生生的,一直不怎么说话! 水碧说道“柳公子,你们果然认识啊,我出城的时候,看到他们在问路,谁也没搭理他们,后来他们又说到小含,我问他们是不是柳公子家的小含,他们是说!” “谢谢水碧姐姐替我送他们过来!”柳七很诚挚的说道! 水碧挥了挥手,俏丽的脸上有着不好意思,说道“柳公子,以后您有什么事情,就叫水碧来做,我有大人吩咐了,只要是柳七的要求,奴婢们就全力照办!” 柳七淡淡一笑,“阙哥哥把府里的奴婢都给我差遣,那老夫人和那些姨老夫人怎么办?”更重要的是,万一被南宫家的老夫人知道,还以为她跟南宫阙有些什么呢?被老夫人误认南宫阙对一个男子这么用心,老夫人还不担心死!柳七听说老夫人也是一个很厉害的人物,又是大长公主!她可惹不起! 水碧也尴尬的笑了笑“柳公子,奴婢都不知道怎么跟您说了!总之您以后别这么客气,有什么事情就让奴婢来做,您老对奴婢这么客气,让奴婢都觉得柳公子是有意疏远奴婢,不喜欢我家大人的安排!” “怎么会呢?”柳七拍了拍水碧的肩膀,说道“那我还是应该说,请水碧姐姐回去多多谢谢你家大人,这样水碧姐姐就不会这么不好意思了吧!” 水碧怪嗔的瞠了一眼玩世不恭的少年,说道“柳公子真是爱说笑,既然将人送到了,奴婢也就回府了!” “水碧姐姐,你家大人回来了没有?”柳七突然问道! 水碧摇了摇头“还没有呢!老夫人也在问,不过南逸在宫里传来消息,说今天晚上可能不回宫了!” 柳七微微一愣,眼底闪过一丝若有所思的光芒!然后再带着村长和村长儿子进了府! 村长一进府,便四处张望,看到如此大的房子,而且有廊道,有院子,不由得一阵惊叹,喃喃道“小柳果然发达了!瞧这房子,比地主老爷家的还要精致啊!” 柳七想,您老也没有去过地主老爷家,怎么知道地主老爷家的房子比她的大呢!再说了三百多两的银子,后来听说南宫阙之前已经替她付了七百两了,柳七知道后也没矫情,就装着不知道了!毕竟南宫阙对她好,她要是矫情着拒绝,南宫阙的心里肯定也挺尴尬的! “我家小含呢?”村长四下看了一眼,不停的说不错,这才走回头想起是要来找于小含的! “在屋里呢,我去叫她!”柳七让村长和村长儿子在院中坐了下来,又倒了一些茶水,说道“你们先喝茶!” 村长盯着院中正在玩弄鸡蛋的中年男人,说道“他是谁?” 明老爷懒懒的抬头眸来,眸底闪过一丝淡淡的精光,脸上却是和蔼明朗的笑意,说道“他家看门的!” “对,帮我看门的!”柳七也跟着附和道!明老爷一直呆在她的院子里研究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除了研究院孵蛋,还研究锄头,木椅,被虫子驻空的树雕、蚂蚁搬家,把院中的名贵杂草浇浇水,施施肥,然后把杂草里长着的名贵花苗给拔出来扔掉! 村长一屁股坐在那里,颇有几分的威势说道“你让他去叫小含出来,他一个看门的,不就是你家里请来的工人吗?怎么事事还要你去做,他就坐在这里玩小鸡?” 明老爷起身,淡淡的瞟了一眼村长,说道“行咧,我去叫那傻姑娘出来!” 村长被明老爷这么一瞟,顿时觉得有种压迫感,好像明老爷那身上有种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村长虽说也是个小官,但站在明老爷面前,明显就觉得自己就是那被人踩在地上的狗屎,有些抬不起头来的感觉!虽说明老爷笑呵呵的,可是那抹富贵,不怒而威之气,很明显就已经让人定不住了! 柳七又拿出苹果出来,说道“村长,小恭大哥,吃苹果!” 村长轻咳了一声,等到明老爷走远,他才觉得自己那小村官的气势才敢露出来,打着官腔道“小柳啊,你很不错,一到盛京就住上了这么好的房子,小含写信跟村子里报平安的时候,我还不相信咧,果然没给我上石村丢脸,回去的时候,我也好跟东陶村的那老头村长说,我们村在盛京也有人!你知道小含偷偷的跟着你上了盛京,她娘知道后有多担心,你知道不,差点儿哭到眼瞎,我那弟弟,也就是小含的他爹死得早,就剩下这娘俩过日子,过得苦啊!要不是一个月前收到小含送过来的信函,我还真不知道你们在盛京过得怎么样!小含娘本来想自己过来找小含的,可是我怕她一个妇道人家走这么远的路,会出些什么事儿,所以就带着小恭替她来看小含了!” 柳七毫无耐烦的听着,点头笑呵呵道“村长,您和小恭大哥一路辛苦了!我就去买菜,好好招待你!” 柳七不是介意村长和村长儿子过来,只是觉得自己进了盛京,居然还有村里的亲戚过来看她!哦,当然是于小含的亲戚过来看于小含,不是看她!不过她这种感觉,还有些怪怪的!这个嘛,好招待是一定的,她就是怕村长和村长儿子来了盛京会不习惯! 村长又开始打起了官腔,语重心长的说道“那个小柳啊!先别说招待这件事情啊,我和小恭出村的时候,那来盛京的盘缠还是村子里的人一起凑的,凑了十两才够我们这一路来的盘缠!” “哦,村长,你放心,那盘缠回头拿给你!不能欠了村民们的钱不是?”柳七笑呵呵的说道!又想问村长打算在盛京住多久,可是太直白的问,又会让人觉得她有嫌贫爱富的嫌疑,于是淡淡的笑道“村长,你好不容易来一趟,就多住些日子吧!” 村长摇了摇头“不得行啊,这一路上来都花了十来天,我们住个三四天就得走了,家里没人干活,我家那个婆娘和媳妇还有孩子吃什么呢?再说田里的麦子也要收了!” 柳七吁了一口气,还好只住三四天! 村长虽说和明老爷年纪不相上下,不过村长那五十多岁那背已经弓了,老脸一脸的沧桑,头发倒是没白,不过明显比实际年龄要老出五六岁来!而明老爷那张脸保养得很好,看起来不过三十**岁而已,想必明老爷年轻的时候,也是俊逸倜傥一枝花,所以才会惹这么多桃花! 明老爷气喘吁吁的跑了出来,身后跟着于小含,于小含手里拿着鸡毛掸子追在明老爷的身后,气呼呼道“明老头,你给我站住,你这个色老头!偷看我换衣服!” 明老爷迈着步子,一边躲着于小含那鸡毛掸子的袭击,一边说道“你这傻姑娘,在换衣服也不栓上门,没见你这么缺心眼的!这府里全是男人,你就不知道忌讳着点?再说我还不是奉了柳七的命令过来叫你的吗?” 于小含气得一跺脚,手中的鸡毛掸子朝明老爷的身上丢了过去,说道“你就不知道敲门啊,真是没有礼貌!都被你看光啦!我以后还怎么嫁人啊?” 明老爷避开于小含扔过来的掸子,言道“大不了我负责啊!哎哟……” “你以为你是谁啊?一个臭老头!真是太没有礼貌了!”于小含怒道! 明老爷那身份,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还真没有过进屋前有敲门的意识!再说了,他若要见现在妃嫔的院子,那妃嫔还还是敞开大门,点上灯,派遣宫女和太监站在门口,等着他进啊? 那一下子鸡毛掸子没有打到明老爷的身上,于小含又气呼呼的捡了起来,再次扔了过来!明老爷已经绕到了柳七的身后! 那掸子一下就拍到了村长的头上! “三丫头,你搞什么呢?!”村长一声怒吼! 于小含一惊,指着村长,半晌没有说出话来,喃喃道“公子,我是在做梦吗?我好像看见我家大伯和堂哥就站在我的面前!” 明老爷抹着额上的汗,喘气着,说道“听说就是你伯父和堂哥!” 村长摇了摇头,语气凌厉的说道“三丫头,你给我站好,看你像什么样子,以前在村子里那可不是这样啊,那个彬彬有礼的,说话也没这么大声,你,你居然还拿东西打人?你真是丢了我于家的脸啊!你小时候,你娘教你的那些女戒和妇德都哪儿去了?” 明老爷扑哧一笑,坐在旁边接着摆弄他的阿黄和阿黑他们,喃喃的唱起了民间小调。他那民间小调是听每天路过卖冰唐葫芦的小贩那儿学来的!由他嘴里唱出来,感觉还真有丝醇厚的意味“冰唐葫芦,冰唐葫芦,一个铜钱一串,女人吃了幸福,男人吃了让女人幸福,男人女人吃了一起幸福哟喂……” 于小含白了明老爷一眼! 结果又被村长给怒斥了!村长手里的烟杆敲了敲院中的树干,又严厉的说道“我说你还不认真听!敢给你大伯尥蹶子,看不我打你!” 于小含赶紧抱着脑袋,跪了下来,“大伯,我知错了!我当初就不应该跟着公子来盛京,我应该在村子里好好的呆着,然后找个人就这么嫁了!现在就不会让你这么生气了,都是小含的错,小含明天就收拾包袱跟你回村子里去,再出不出来了……” 柳七惊愕的看着于小含的变脸,然后转身走到了明老爷的面前,说道“明老爷,你会杀鸡不!” “没杀过!今天吃鸡?”明老爷眸光亮了起来!又说话“把那只老母鸡宰了吧!我去烧水去!” 正好他明天或者后天就要离开了,这老母鸡留在这里也不是要被吃掉的!吃六道家里养的,明老爷能不兴奋吗? “呃……”柳七有些无语! 于小含这么一跪,痛哭流涕的,让村长顿时也老泪纵横,赶紧将她拉了起来,说道“瞧你这丫头说的,谁要带你走了,我看你在盛京混得不错,小柳如今也是京官了,你现在在她的家里,说出去多风光啊!这次啊,我看你现在过得这么好,心里头也高兴,回去之后,就把你的事情告诉你娘,你也让小柳派个人跟我一起回去,把你娘接到这里来享享清福!” 柳七抚额,又给村长倒了水,说道“小含,你去把老母鸡杀了炖汤!我去买菜!” 于小含笑意盈盈,说道“公子说得对,我马上就去!” 柳七出了门,郭雄也跟了上来,一路闷闷的,也没有说话!看不清郭雄此时的情绪! “郭大哥?你怎么有些心事!?”柳七好奇的问道! 郭雄说道“小七啊,我看那个村长和他儿子还是应该尽早让他们回去为好,怕的就是他们到时候给你添乱!” 柳七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人家大老远的来,总不能给人脸色看吧,你也知道从渔阳县到盛京这一路有多辛苦,他们来一趟也不容易,可能差不多一辈子就来这么一趟了!” 郭雄担忧的说道“我怎么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 “能有什么事!”柳七淡淡一笑,若真有什么事情发生,应该也跟村长他们扯不上任何的关系?再说村长都上他们住个三四天就走了! 三四天的时间,也差不多够了! “快看,是六道!”郭雄突然指着一队穿着青衣护卫服的蓝翎护卫言道! 柳七抬眸望了过去,心里顿时觉得六道一身青衣护卫们,在人群中显然格外的好看!不过看六道脸色凛洌的样子,柳七又生出一抹疑惑来,好像真出了什么事! 卖菜的小贩赶紧收拾着菜要回家,见柳七拦住了他的摊位,小贩不奈的说道“你们要买什么赶紧说!今晚城里要戒严,现在皇城宫在清道呢!你看走得慢了,还会被人打!” 郭雄那目光一沉,说道“小七?” 柳七摆了摆手,朝郭雄笑了笑,说道“郭大哥,把他的菜全部都买了,我们回家!” 郭雄点了点头,拿了一锭银两给小贩,收拾着小贩手里的东西,提在了手上!那个小贩看了一眼,也不计较少了,反正也是要回去的,城里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看起来像大事! 柳七和郭雄往回走,看到路边的商铺和民居都已经早早的将门窗给关好了!明明还是很炎热的日子,却觉得空气总有抹寒流! 柳七回到家里,看了一眼隔壁恢宏豪华的丞相府!然后转身回了自己的府院,将大门关上,不过却没有落锁,因为六道还没有回来! 村长的儿子,已经将老母鸡杀了,正在清理着鸡毛,明老爷坐在旁边,玩着手中的阿黄,那烧火的事儿已经交给村长去做了,明老爷也落得清闲!他偶尔瞟了一眼墙外军队经过的脚步声,眸底闪过一丝凛洌的精光! 于小含拿了菜刀过来,说道“小恭哥,碗在这里,你剖开就放这里碗,我去洗菜啦!” 于小恭盯着小含看了许久,伸出有些脏的手摸了摸于小含身上的锦锻衣裙,说道“妹子,你穿得真好看,跟画里走出来的仙女一样!这衣服多少钱买的?我也想给豆他娘买一身!” 于小含扯了扯身上的衣裳说道“我那还有,我回去给你包起来,你带回去送给嫂子!” 于小恭看了一眼,摇头道“怕是你嫂子穿不上你的!” 于小含疑惑的转了转眸瞳,然后掏出一锭银子塞到于小恭的手里,说道“哥,你明天跟我大伯去成衣铺买一套合适的吧,成衣铺就在这条巷子,你们来的时候,看见了没有?” “看见了,看见了!里面进出的都是漂亮的夫人和小姐,她们穿的那些衣服老漂亮了!要是能给我娘也买一套就好了!”于小恭看着手中的银两,一下子就五两,小含果然变得有钱了,若是平时,这五两都够一家人吃一年的了! 于小含想了想,把身上剩下的十多两全部拿了出来,说道“哥,你给伯母买的时候,也给娘买一套吧!” 于小含那身上的银两就这么的被自己的堂兄给弄走了!明老爷连连摇头,脑子这么笨,也没心眼,明老爷实在是太担心他了! 一大桌子饭菜已经做好摆上了桌,村长刚刚坐下,那眼睛便直了,这肉这么大块,全是肉啊,看得他直流口水! 于小含摆上碗筷,还没等开口,看到村长那眼睛就盯着桌上的肉移不开眼了,而且口水漫地,说道“伯父,哥,你们也饿了,就先吃吧!” “哎……哎……好!”村长笑呵呵的应着,夹起一大块扣肉就放入了嘴里,连连点头! 明老爷抱着自己的饭盆,扒啦了一些青菜放碗里,喃喃而道“那个鸡汤呢?” “没炖好呢!”于小含白了他一眼! 明老爷若有所思,说道“那我去看着火,你们先吃!” 柳七伸出筷子去夹一块豆腐,结果被村长夹走了,她去夹排骨,结果被村长儿子夹走了!她想了想,正要端起鱼香肉丝,结果村长一把抢了过去,将那些肉丝全部都倒在自己的碗里,吃得口沫横飞的! 郭雄默默的扒着碗里的饭!吃完的时候,去盛饭,结果饭锅已经落到了村长儿子的手里!村长儿子嫌盛饭的碗太小,直接拿着饭锅在吃! 郭雄扯了扯柳七,说道“明老爷去厨房看着鸡汤了!再说厨房里还有中午蒸的馒头我们也去帮忙看看!” 柳七朝郭雄使了一个眼色,然后笑呵呵的说道“村长,小恭你们一定要吃好吃饱啊!” “一定,一定!”村长嚼着满嘴的肥肉点了点头! 于小含尴尬的看着柳七,她真没想到伯父和堂兄这么能吃,两个人都吃了六七个人的饭菜!柳七拍了拍小含的肩膀,说道“没事!” 厨房里,明老爷抱着一只鸡腿在乐滋滋的啃着,看到柳七进来,赶紧将鸡腿埋在了饭里,说道“还没炖好呢?你们吃完啦?” 郭雄揭开炖锅的盖子,疑惑的看了一眼明老爷,说道“这鸡怎么没腿啊?” “明老爷,不会两只鸡腿都被你吃掉了吧?”柳七望过来! 明老爷摇头道“还有一个旁边的锅里热着呢,留给六道的!那两人是饿死鬼投胎吗?太他娘的能吃了!” “明老爷,注意修养,你刚刚说粗话了!”柳七提醒道! 明老爷呵呵的笑着,说道“近朱者赤嘛!” 突然一声剧烈的响声,柳府的大门被撞开,一队军队冲入了府内,手中皆拿着锋利的武器,手中的火把将整个院子照得通亮! 领头的那个中年将领三十多岁左右,一身凛冽的黑甲,脸色阴寒,目光阴鸷如狼,缓缓而道“里面的人全部都给我出来!” 明老爷放下碗,走出厨房,说道“发生什么事了!”刚刚走到厨房的门口,看到领头坐在马背上的男人,脸色突然一怔,又退了回来,眼底有着让人捉摸不透的光芒! “怎么啦?”柳七一脸的疑惑! “完啦,柳七,我的仇家来了,我不能出去,你帮我掩护一下啊!”说完,明老爷已经躲入了厨房的柴堆后面! 柳七有些疑惑,看到明老爷这么紧张的模样,似乎还是第一次!仇家?她挑眉,瞟了眼躲在柴堆后面的明老爷,这才和郭雄走了出去! 于小含一家也走了出来! 村长和村长儿子看到如此的场景,已经吓得软了腿,站都站不稳!那些军人手中都拿着锋利的大刀,而且一个个的目光冷冽,一身墨甲像从阎罗殿中走出! 柳七上前,脸色平静,不卑不亢的说道“请问这位将军闯入毕府,有何贵干?!” 那领头的将军说道“我乃盛京守城副将叶许!你们可曾认识这个!”他的手心里摊开一个黄豆大小的珠子! 那颗珠子正是前两天明老爷交给于小含当掉的珠子!他们果然沿着这条线找到了柳七家里! “没见过!”郭雄挥了挥袖,语气有些不悦! 于小含虽然在盛京这几个月胆子闯得大了些,不过看到那颗珠子之后,马上又慌了神!似乎觉得明老爷的身份不会那么简单,可是又怎么会得罪军队? “你们可得想清楚,很有可以你们私藏奸细!这可是叛国大罪!到时候查出来,可别怪我下手无情,那叛国罪,可是可以先斩后奏的!到时候你们一个也不能活!” 于小含摇了摇头,战战兢兢的说道“没,没见过!”她真没想到明老爷居然是朝廷奸细,可是明老爷那么一个和蔼的人怎么会是奸细呢? 村长和村长儿子看到这副场面,明显已经吓得呆了,全身都打着颤儿,毕竟是乡野村民,没见过这么多凶猛的军人,气势汹汹的闯府,还口口声声的说要杀人! 叶许冷冷一笑,抬起手掌,轻轻一挥,“把人带上来!” 一个身着华服的男人被押了上去,然后战战兢兢的跪在了地上! 叶许手中的鞭子甩了一把那男人,说道“这是当铺的掌柜!你看看是谁拿这珠子到你的当铺里当钱的?” 当铺掌柜战战兢兢的抬起头来,火把将院内所有人的面孔都照得通亮,当铺掌柜那目光瞟到于小含,于是小心翼翼的抬起一只手,手指指向于小含! “你确定?!”叶许声音冷冷的! “是,是一个姑娘拿来当铺当的!”这院子里只有一姑娘,所以这当铺掌柜就只好指着于小含了! 于小含那脸色一白!眼底有着惊惶的光芒,嘴唇动了动,却还是没有说话!那珠子是明老爷给她的!她的脑子里有个声音,那就是不能出卖明老爷,明老爷现在不在这里,肯定是躲起来了! “带上来!”叶许冷冷的说道! 几个士兵上前来押于小含,于小含摇头,身子往后退,战战兢兢道“不关我的事,不要抓我!公子,救命!” “叶将军!”柳七挡在了于小含的面前,缓缓而道“叶将军就凭着这当铺掌柜一句话,把我家的丫环带走,这似乎有些太过于轻率了!” “你又是谁,我做事,还用不着你来指手画脚!来人,给把那个丫环抓起来,带回去好好审审!至于其他的,全部以私藏奸细的罪名杀了!” 我怎么不知道冰t葫芦的tang字也是禁词啊,好奇怪! (就到 ) 第一百零六章、长公主在此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那城守副将的声音冷冷的,不带有一丝的感情那般冷酷的话语,在炎炎的夏夜里,显得异常的冰冷! 村长和村长儿子突然跪在那里,都被吓得尿了,全身打着颤儿,放肆的嗷着:“求大爷饶命啊,我们不是这家里的,我们也是今天才到盛京来,什么也不知道啊!” 叶许冷冷的说道:“今天才来京城,那就更加可疑了,说不定就是奸细呢,来人啊,动手!” 村长怎么也没有料到,自己好不容易才享受一回人生大口吃肉,吃到死撑的幸福感觉,这突然就要被人杀了!也不知道这柳七得罪了什么人,居然还要连累到他们。村长一急,指着柳七恼道:“柳七啊,你得罪了人,也不应该拿我们来陪葬吧!你快跟他们说,我们与你什么关系也没有!” 村长儿子已经吓得说不出一句话来,只得跪在地上抱头痛哭着,恐惧完完整整的包括了他,他想起了自己的丑娘,家里的丑妻,以及可爱的孩子,现在就要马上离开他们了,而且客死异乡,说不定死了之后,老婆孩子都收不到他的尸体,他就更加惊惶了! 于小含抓着柳七的手臂,惶惶道:“公子,都是奴婢的错!连累到公子了!” 郭雄挡在了那些士兵的面前,手掌一伸,旁边的柴刀已经落到了他的手里,男人冷冷的说道:“我看你们谁敢!” 叶许看到眼前男子这么浑厚的内力,连凭空取物,顿时一惊,那脸色更加的难看了起来,一个平民居然有这么深厚的内力,能不可疑吗?他冷冷的说道:“全部拿下,反抗者杀!” 刀光剑影顿时在眼前晃动,郭雄拿着手中的柴刀对敌了起来,他护着柳七一行人,让那些黑甲的军人不能近身! 柳七拉着于小含退至了台阶处,凤眸里有着复杂的冷光,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郭雄纵使能抵挡,可是毕竟是一人之力! 那城守副将看到郭雄这么凶猛,顿时也急了,吼道:“弓箭手,备箭!我就不相信他们死到临头了,还敢嘴硬!” “唰!”的一声整齐的备弓声,与郭雄对敌的士兵也退了回来!郭雄后退了几步,站在柳七的前面,手中的柴刀在火光下,闪着白色的锋芒! 十几个弓箭手已经已经整个院子给包围住,就等着一声令下,所有的弓箭便会像雨点一般,飞向在场的五个人! 村长一时急了,这人一急,求生的意愿就会强烈,脑子也会变得特别的好使,抱着头在那里乞求道:“求求将军别杀草民,草民知道还有一个人没有出现,那个人肯定是奸细!” “哦?”叶许眯起阴冷的眸子,正在下令放箭的手突然收了回来,语气冷冷的望着跪在地上,像一泥烂泥的村长,说道:“还有谁没有出来!” 于小含赶紧过去捂住村长的嘴,急道:“伯父,你不要胡说!哪里还有什么人没出来,咱们家的人全在这里了!” 村长一把推开她,气愤道:“三丫头,你脑子没坏吧,你没看到人家就要放箭射死我们了吗?可怜我和我儿来盛京找你,可不是来送死的!你也不想想你伯母和你嫂子还有你娘,要是知道我们现在这样,还不会被吓死?” “快说!”叶许对村长与于小含的啰嗦,明显有些不耐烦! “没有人了!”于小含急道! 村长爬到了叶许的面前,战战兢兢的说道:“将军饶了我们,我们什么都说,求将军不要杀我们,我们真是无辜的!草民上有老,下有小啊!” 柳七眯眸淡淡的看着贪生怕死的村长,微微的皱了皱眉! 厨房后面有个狗洞,如果明老爷识相的话,一定会从狗洞里逃出去,到时候他就安全,哪有人不珍惜自己的性命的? 村长哭哭啼啼道,“柳七他家看门的老头还没有出来,肯定是躲起来了,我们都出来了,他不出来,八成就是奸细!将军,你快派人进去抓他出来!” 叶许冷冷一笑,一鞭子将村长甩开,村长被鞭子甩得撞上了墙,便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只是现在哪里还会去计较这些,恐惧的心理已经完全的将他全身的神经给麻木了,现在哪里还顾得了痛!脸色已经吓得煞白,村长儿子看到村长被人甩成这样,也不敢去扶! 于小含赶紧扑了过去扶他,说道:“大伯!” 村长那双惊惶的眼睛转了转,眼皮一翻吓晕了过去! “给我进去搜!反抗者格杀勿论!”叶许冷冷的说道! 郭雄挡在门口,手中的柴刀已经砍开一个黑甲军人的手中的长刀,寒眸泛着冷冷的杀气,语气凛洌如霜!冷冷的说道:“谁敢!” 叶许阴冷一笑,淡淡的打量着郭雄,又看了一眼郭雄旁边镇定的柳七,笑道:“这盛京城,还没有我不敢做的!来人进去搜!” 柳七皱眉,正要开口,突然门口处窜出来一抹修长的身影,身影凌厉,如夜空中飞翔的鹰,少年速度极快,连那帮黑甲军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少年那迅速的身影扑上了马背,已经将坐在马上的叶许抱头横拽了起来,手中的武器已经对准了叶许的脖子,冷冷的对满院的冷血军人沉吼道:“住手!否则我杀了他!” “六道!”柳七眼底有着明媚的笑意,好像步入了绝境,不知所措之时,突然出现的一束光芒! 赵六道一身蓝翎锋校卫的衣服,手中的武器凛洌生寒,叶许见此,吼道:“你大胆!知道我是谁吗?” 叶许那官职比六道大了许多,如果看到六道这一帮打扮,顿时就恼了,青龙军一向与跟他的天狼军没什么纠葛,如今却动到他头上来了! 六道冷哼:“我不管你是谁,只要你敢动他们,我就杀了你!” “你敢!你杀了我,你们这里的人,谁也逃不掉!”叶许冷冷的笑了起来! 六道不紧不慢的说道:“你可以试试看!看是你先死还是我们先死!” “你大逆不道!”叶许吼道!脸色都变得扭曲了,没错,他很怕死!作为叶氏最优秀的城守副将,还从来没有受这如此的威胁! 赵六道原本带着蓝翎侍卫在巡街,突然听到有人说城守副将带着人马闯入了一处民宅,说要抓拿奸细,还说奸细居然藏在丞相府的隔壁,不知道和丞相脱不脱得了干系!当时他想也没想就跑回来了! “让他们全部都退下!”六道沉冷的说道,眼底已经有着不耐烦! 城守副将叶许怔了怔,六道手中的刀已经横了过来,冰冷的,然后脖子上一阵刺痛,他吓得变了脸色,说道:“全部都退下去!” 那些弓箭手和带刀的黑甲军人全部都退至了府外! 柳七眸色幽深,说道:“郭大哥,关门!” 虽然关门没什么用处,但是叶许现在在他们的手里,相信外面的人也不敢强行冲进来!而且刚刚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丞相府的侍卫不可能不惊动,南宫阙不在府里,自然会有侍卫前去报告! 六道拖着叶许进了屋子,拿了一根绳子将叶许绑了起来,那叶许急得吼怒道:“大胆!你这是以下犯上,你一个小小的副尉,也敢绑城守副将,就算你有十头脑袋也不够砍的!” 六道不紧不慢的将叶许绑在了椅子上,脸色一直都是冷冷的!绑好之后,见他还在那骂骂咧咧的,六道干脆一掌将他劈晕!这才将手中的刀入鞘,走到柳七的身边,紧张的打量着她,说道:“如意,你有没有伤着?” 柳七摇了摇头,说道:“没事!” 郭雄愤愤的瞠了一眼那边吓得尿了裤子的村长爷子,愤愤的说道:“简直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柳七叹了一口气,说道:“郭大哥,别说了,再说现在这样,怪谁也没有用!” 郭雄冷道:“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他们找不到人,自然就拿我们没有办法,那个村长老蠢货自己承认有奸细!再说厨房后面有个狗洞,明老爷一定就跑了!” 于小含脸色吓得苍白,有些幽念的看了一眼倒在旁边的村长父子! 柳七缓缓而道:“我怎么总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郭大哥,你去厨房看看明老爷还在不在?” 郭雄不屑的说道:“刚刚这么混乱,他怎么可能不逃掉呢?” 当然明老爷的确是看到了那个狗洞,不过狗洞有些小,他站在狗洞门口指划了一下,摇了摇头,尺寸不够,肯定钻不出去!不过卸掉几块砖头倒是可以!但是明老爷马上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想他堂堂九五之尊怎么能钻狗洞! 于是明老爷掏出身上的一枚烟花从洞口处扔出去了!片刻,一个黑影小心翼翼的从狗洞里探出头来! 明老爷轻咳了一声,语气威严的,说道:“进来!” 那黑影一身夜行衣的装扮,腰间挂着的是青龙令牌,黑影见到明老爷的那一刹那,眼底有抹惊愕,不过马上又镇定了下来,恭敬的说道:“奴才马珏见过皇上!” 明老爷摆了摆手,说道:“没事,没事,赶紧爬进来,朕有话跟你说!” 马珏赶紧从狗洞里钻了进来,说道:“请圣上吩咐!” 明老爷拿了炕台的边一块毛巾擦了擦手,又拿起碗里没有啃完的鸡腿吃了起来,睿智明亮的眸中里闪烁着精明的光芒,缓缓而道:“宫中的情况怎么样了?” 马珏恭敬的说道:“宫中现在由皇后掌管着,只不过不知为何,太子已经控制了皇城所有的兵马,包括城守的军队!” “哦,这样啊?”明老爷扔了手中的肉骨头,擦了擦嘴,说道:“太子控制了皇城所有的兵马?那宫庭军队是不是在四皇子手里!” “没错!”马珏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道:“皇上,龙泉宫传出话来,说您病重,太子见四皇子和叶家控制了宫庭,所以就调集了城中的雷泽军包围了皇宫!” 明老爷拍了拍肚子,觉得刚刚吃饱,心情不错,等他们闹得差不多了,两败俱伤的时候,他再出现,到时候就能消停很久了!他从身上掏出一块金牌递到马珏的手里,说道:“拿着这个,去找丞相府的老夫人!随顺叫马万去安排一下人马!” “遵命!” 马珏说完,又从狗洞里钻了出去! 明老爷看了一眼狗洞,喃喃道:“与其钻狗洞出去保命,还不如安排人马,然后堂而皇之的走出去!” 郭雄过来的时候,明老爷刚刚安排完事情,然后郭雄看到他居然还在,微微一愣,郭雄又淡淡的看了一眼旁边的狗洞,狗洞处有爬过的痕迹,但是明老爷的身上干干净净的,没有任何的灰尘! “郭五啊,外面情况怎么样啦?”明老爷笑呵呵的说道! 郭雄蹙眉,缓缓说道:“明老爷,我已经把你的仇人挟持住了!现在就在大堂里!” 明老爷挥了挥袖,走出了厨房! 郭雄好奇的在那狗洞上看了眼,越想越不明白,心里有着浓浓的预感,这个明老爷一定不一般,或许外面还有接应他的人,所以他还会这么平静!? 柳七看到明老爷出现,她很能够惊讶,不过想到明老爷那身份高贵,又怎么能钻狗洞逃生呢? 明老爷看了一眼晕倒的叶许,他那双眸子泛过一丝威严的冷意,然后拿了桌上的茶水泼向叶许!叶许猛然一惊,醒了过来,看了一眼突然出现的老头,觉得有些熟悉,但是又确定是不认识! 明老爷说道:“你谁来着……” 那叶许恼怒道:“我是守城副将叶许,你们赶紧放了我,否则你们谁也活不了!” 柳七轻轻一笑,拍了拍那叶许的肩膀,说道:“叶将军,就算我们放了你,也活不了!” “你们…”叶许被柳七看穿的情绪,脸色更加的难看了起来! 明老爷说道:“你是受了谁的命令来抓奸细的?”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叶许咬牙切齿,眼底有着愤怒的光芒!他平时那身手也不差,可没想到被赵六道给拉下了马! 那个毫不起眼的蓝翎校卫副尉,居然有这么厉害的暴发力!完全让人反应不及!他又恨恨的望向赵六道! 赵六道拿着干净的帕子在擦汗,脸色平静,完全没有因为外面那么多的军队,而感觉到害怕! 明老爷淡淡的一笑,脸上有着严肃锐利的光芒,缓缓而道:“你可以不告诉我,我也知道,是不是皇后?你是叶氏的人,肯定是听命于皇后的命令!” 叶许怔住,眼前这个中年男人一身威严冷冽的气息,脸上虽然有着淡淡的笑意,却让人觉得有种压迫感,他不自觉的说道:“是太子!” “叶氏为何听太子的?”明老爷感到疑惑了! “太子的命令,谁敢不从?姜将军掌管着城中的军队,我一个守城的副将还不是一样要听姜将军的!”叶许愤愤的说道! 再说皇后已经下了命令,如果看到有可疑的奸细,直接以太子的名义抓捕和诛杀! 皇后的主意打得很好,一方面在宫里宣布皇帝病危的消息,一方面又故意透露出消息给太子,让太子以为四皇子想替着皇帝病危,有夺权的嫌疑!打乱了太子的阵脚,太子如今带着人逼宫,朝中主要大臣都在里面,到时候相帮的肯定是皇后!太子的威名就会在此一刻全部都被否定下去! 而且正因为皇帝不在宫中,石公公已经派人查出了皇帝的所在,如果不能将皇帝迎回,就让搜查的军队以乱党奸细的名义将人给杀了,然后再杀了一干有干系人!到时候假戏真做,谁也说不清楚!然后再以太子的品性有问道为借口,带着群臣废了太子,让自己的儿子坐上帝王的位子。 明老爷龙眸一眯,眼底有过一抹冷冽的嗜血寒芒,说道:“六道,将他押着,随我出门!” 六道白了明老爷一眼,说道:“你想挟持着他逃离?!” 明老爷语气突然变得严肃起来:“押他随我出门!” 柳七扯了扯六道的衣服,朝六道说道:“听明老爷的!”而且她也觉得明老爷的身份,怕是今天晚上就要揭开了!她也很期待,明老爷到底是什么身份! 六道将叶许提了起来,往门外走!四处的黑甲武士一个个的投鼠忌器!明老爷跟在后来,大步的走了出来!四处光芒耀眼,他一身平静从容的气质,再加上他天生的威严,就算此时穿着普通的粗棉衣服,也让人感觉到一投厚沉的震慑力! 丞相府的大门突然打开,然后火光一片!几个丞相府的护卫开道,马珏首先站在了门边,一身暗红色的广袖繁琐宫裙的贵妇人,妇人繁琐的宫裙逶迤拖地,梳着风髻,头上别着的是凤凰的金步摇,五十多岁的年纪,貌美的脸蛋保养的极高,白皙秀丽! 那贵妇人身后走出来一个年老的老嬷嬷,老嬷嬷指着那帮围着柳府的黑甲士兵,冷冷的斥道:“你们大胆!长公主在此,为何不跪?” 第一百零八章、英明神武,杀戮果决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百度搜索 本书名 + 盗梦人 看最快更新 长公主一出现,四下的黑甲军人们那张冷酷的脸上,顿时生出一抹惊愕来,南宫老夫人迈着优雅的步子走到人群中间,貌美华贵的脸上有着不怒而威的神色,让人情不自禁的被臣服! 京城谁人不知丞相府的老夫人就是当朝的大长公主!皇帝的胞姐!虽说这位胞姐当初凭着一已之力,却皇帝坐稳了帝位,剿除了当初一干弄权的大权臣,并且诛杀了那些心存异心的文臣,杀鸡儆猴!这么多年过去了,大长公主虽然从未参与过任何朝政,不过自己的儿子却是一国之丞相!大长公主又有自己的封地和实权! 城守的黑甲卫突然放下了手中的武器,恭敬又洪亮的声音震彻整个夜空! “参见长公主,长公主万福金安!” 长公主微微的抬了抬手,语气平静威严,缓缓而道:“都起来吧!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啊?都围在我家的府前做什么?” 那帮黑甲军人对视了一眼,眼底有着淡淡惶色,其中一个小心翼翼的说道:“回长公主的话,奴才等围的是柳府,并非围的是丞相府!” 长公主淡淡的一笑,眸底有抹冷冷寒光,语气却不变,缓缓的说道:“这么说来,是本宫老眼昏花了?” 长公主身后的老嬷嬷怒斥道:“你好大的胆,长公主说话,你也敢顶嘴!?来人,将这个以下犯上的恶奴拖下去!” 丞相府内突然涌出一队护卫,直接就将刚刚那个说话的人给拖走了! 长公主走到明老爷的面前,上下的打量了他一眼,又揪了揪明老爷嘴边的胡子,皱了眉头,长公主比皇帝大了八九岁!当时皇帝初登的时候,一直都是由长公主垂帘,还惹得不少朝臣的不满! “怎么弄这般狼狈啊?”长公主摇了摇头! 柳七凤眸里泛着疑惑的光芒,南宫夫人是长公主,可是她又认识明老爷!那么明老爷到底是谁? 明老爷呵呵的笑着,说道:“长公主又在挖苦我了!” 长公主冷哼:“还要装?既然如此,你干嘛叫奴才把我叫出来,今个儿府里戏班演的戏儿不错,叫什么九龙夺嫡。我还没看完呢!” “皇姐,我错了!”明老爷突然低下了头,赶紧过来扶长公主! 柳七皱眉,有些意外,伸手扯了扯赵六道的袖子,六道望过来,疑惑的问道:“什么?” “没事……”她突然打消了心底想说的话! 明老爷嘻皮笑脸的说道:“皇姐啊,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出来,所以才叫奴才进府跟你禀报的!你都有好些个月没有来看过我了,我这不是想你了吗?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果然这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是吧?皇姐一定不会看着我有危难不管的吧!?” 长公主拍开明老爷的说,冷哧道:“老不正经的!这回玩大了吧!” “所以才请皇姐出面嘛!”明老爷笑呵呵的说着! 长公主朝马珏挥了挥手,说道:“备衣冠、车辇!” “是!长公主!”马珏赶紧退了下去! 明老爷拉着长公主走到六道的面前,笑眯眯的说道:“皇姐,你看他,仔细看看!” 六道皱着眉头,很明显不喜欢被人打量的感觉!将押着的叶许扔在了地上,冷冷的注视着长公主和明老爷! 长公主平静的眼波里突然泛过一丝波动,“是有些像!” 明老爷乐了,“对啊,我就觉得像,你也觉得啊?皇姐觉得像,那就肯定像啊,不止相貌像,连年龄都像呢!” “多大啊?”长公主淡淡的说道。 “阿蓉离开的那年,他才六岁,如今十七啦!”明老爷盯着六道,越看越觉得六道就是自己的儿子,现在连自己的姐姐都这么说了,他就更加确定了! 六道别过脸,冷冷一哼,坐在了院中的椅子上! “有点小脾气,就他娘一样,呵呵……”明老爷赶紧打着圆场! 长公主白了他一眼,说道:“你出来,不会只是找他的吧?!”看起来是很像,不过不一定是同一个人,而且这少年浑身上下都有股子拧劲,看起来不好掌控! 明老爷嘿嘿的一笑,说道:“我是无意中找到的,一定是阿蓉在天之灵,在暗中帮我呢!” “他有代表身份的金牌?”长公主微微的皱眉,瞟了一眼赵六道! 府中的黑甲军队已经被丞相府的护卫队以后青龙军的马珏控制住,如今是动弹不得!柳七进了厨房替六道端来了饭菜,塞到了他的手里,说道:“六道,吃饭吧!” “嗯!”六道点了点头!他从来不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只要有吃的,他都会先吃好,然后再去解决其他的问题! 长公主缓缓的进了柳府,扫视了一眼整个院落,看到坐在大树下埋头吃饭的六道,六道吃饭的速度很快,三两下就将几个馒头吃了下去!由于饭菜都被村长父子吃光了,柳七只好端了熬好的鸡汤过来,让他就着馒头吃! 那吃饭的模样,看得长公主一阵的发怔!心底有抹淡淡的心疼之意,但是一想到刚刚明老爷跟她说的话,长公主那脸色就变得严肃了起来,说道:“他到底有证明身份的金牌没有?皇室的血统可不是这么随随便便的!你可得想清楚!” 明老爷认真的说道:“我觉得他肯定有!只是没有拿出来!” “你觉得?”长公主脸色一冷,说道:“虽然他长得像,但并不代表就是!” “我知道了皇姐!”明老爷淡笑着说道,语气里有谦逊的味道!又惹得长公主一阵的摇头! 柳七递过来一张帕子给六道擦嘴,问道:“吃饱了吧?” “饱了!”六道抹了嘴站了起来! 于小含站在那里,一脸的疑惑,看到六道吃完饭,赶紧过来收拾着碗筷进了厨房!柳七看到于小含进了厨房,估计是一时半会儿不会出来,今天于小含吓坏了,也是得好好的修复一下情绪! 那边马珏进门,长公主便问道:“都准备好啦?” “是!”马珏恭敬的回答! 明老爷却摆了摆手,说道:“等会等会!柳七你过来,我那个有话跟你说!” 六道警惕的盯了一眼明老爷,墨玉般的眸子里有着冷冷的寒光!柳七拍了拍六道的肩膀跟他说没事,这才对明老爷说道:“好!” 明老爷拉着柳七进了书房,见六道也跟了过来,明老爷摆手道:“你跟来做什么,我又不会把他怎么样?你们要不要这么形影不离?” 六道咬了咬唇,站在了书房的门口,却没有见!看到明老爷将一个令牌交到柳七的手里,六道的眸底有着疑惑的光芒! 柳七伸过明老爷递过来的金牌微微的一怔! 明老爷笑呵呵的说道:“柳七啊,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交给你,这是三品钦差的令牌!你收好!” 柳七那眸色突然一深,说道:“你真是皇上!?” 明老爷拍了拍柳七的手背,淡淡的说道:“小心点,别让外人听到了!” 这所说的外人,自然是村长父子!至于于小含和郭雄,明老爷倒还是信任的!当然六道他更加的信任! “既然你是皇上,可否拿人将郭雄打伤押送官员案给撤了?我已经查清了上郡同知真正的死因,以及杀手的动向,现在就在架库阁里,我现在就去……现在已经关门了!对了,还有凌家之事,凌家已经被诛了,我想请皇上体查忠烈一家,好歹在他们死后还他们一世清白!凌家的卷宗在这里!”柳七叹了一口气,翻出一份卷宗递到了明老爷的手里! 明老爷说道:“凌将军这件事情,我会办的!毕竟人也死了还他们一个清白之身也是应该的!现在的事情,我就是想要你去查青州之事,但是又不能直接派你去,所以你只能暗中前去!等我想到合适的机遇和理由,就会告诉你!” 柳七恭敬的说道:“机遇和理由柳七已经想到了!” “哦?”明老爷突然一愣,意味深长的看着柳七,眼底还有抹谨慎的光芒! 柳七将她的计划全数的告诉了明老爷!明老爷眼底有着不可置信的光芒,看着柳七半晌没有回过神来,然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道:“既然如此,就按你的计划!不过你为何会认为这是周密的计划,你就不怕万一行不通?” “不会吧,司徒澄这个人我了解!他是一定见不得我好!如果皇上此时许我高位,只怕他会带动朝臣联名上奏不服!到时候柳七的路会步步艰难!” 明老爷看到少年眼底的凛洌自信之光,赞赏的点了点头,他突然瞟到外面的六道,突然说道:“柳七啊,你不是和六道住一起吗?你知不知道六道有什么什么类似金牌之类的东西?” 明老爷只知道他住进来之后,柳七和六道就住了一个屋,他一直以为六道是给他腾屋子,所以才和柳七挤一个屋的! 柳七看了一眼赵六道,之前明老爷也和赵六道接触过,若是六道愿意拿出来,他应该早就拿出来了吧!柳七不明白六道心底想些什么,不过既然六道不愿意拿出来证明自己的身份,她也不能强行让他来做,柳七摇了摇头,“不曾见过!” 明老爷的眼底明显有着失望的光芒,站了起来,说道:“那行吧,就这样!朕先回宫了!” 柳七正想行大礼,明老爷一把抓住了她,又看了一眼门外,摇了摇头道:“行了,别让人看见!” 柳七恭谦的点头,目送着明老爷离开! 明老爷走出书房的时候,走到了六道的身边,语重心长的说道:“六道啊,我告诉你啊,如果你有难,就拿那块刻有承天之佑的金牌去皇宫门口,自会有人带你进去找你要见的人!到时候那个人就会答应你的任何要求!” 只要是那个人能办到的,他就一定会答应! 六道冷冷的说道:“我没有什么金牌!若是有的话,早就当了换吃的了!也不会差点儿被饿死!” 六道那疏远的神色,让明老爷心底生出一抹淡淡的失落感,摇了摇头,十分不甘心! 明帝三十七年,初秋。太子赵宕逼宫,将叶氏皇后与四皇子一干人等围于龙泉宫内,逼迫病重的皇帝写下诏书退位! 双方相持不下,长公主深夜入宫探视,并且携青龙军首将马珏带着三万人马进入皇宫!抱病九日的明帝一身龙袍加身,精神抖擞的从青龙侍卫中走出! 太子计策败露,被废除太子身份,关押于大理寺,等待一干随从人等入狱,再一同调查处罚!谁知入狱当日,太子在狱中服毒,畏罪自杀! 叶氏皇后虽护宫有攻,但怂恿四皇子,欺瞒朝臣,说皇帝病重的事情,将攻抵过,叶氏皇后禁足于重华宫,至于四皇子也被禁足于其府中思过! 夏明帝一举铲除了姜氏大部分的余部,手段狠辣,毫不留情,甚至连罪臣府中刚刚满月的婴儿也一并处死,当真是以叛乱罪诛了九族!给叶氏势力一个沉重的警告! 叶皇后气呼呼的摔了手里一个极品的八宝琉璃花瓶,怒道:“他就是故意做给我看的!杀了姜氏一族,直接将前皇后和太子的势力全部都根除,本来现在应该得势的是我叶氏,可是他去故意让叶氏的人去刑场执行砍姜氏一族的监斩官,这分明就是让天下人看到,姜氏的人,全部都是我叶氏斩杀的!让天下人都以为我叶氏凶狠残暴,人人畏惧!让天下人怀疑叶氏是奸臣!佞臣!” 石公公小心翼翼的站在旁边,说道:“皇后娘娘,您轻点声,别让人听见了!” 叶皇后焦急的说道:“石公公,你说皇上是不是已经知道太子并非自杀,所以才会这么对我叶氏的?太子一死,姜氏势力全部瓦解,明明是皇上下的命令,却让我叶氏的掌权人来执行!他这是在警告我呢!我做了这么多,结果让叶氏落了一个凶狠残暴的恶名,怕以后就算我儿当上了储君,也会被人指着脊梁骨骂!骂叶氏奸佞,我儿若是坐上皇帝,第一个要除的就是叶氏了!” 石公公小心翼翼的安慰道:“皇后,皇上毕竟不是没有处罚你吗?” “不!他表面上什么也没有说,但是实际却什么都做了!如今皇子只剩下我儿一个,我儿若是坐上皇位,朝中各臣必定会纷纷弹劾叶氏,我儿为了巩固自己的帝位,就必须拿叶氏开刀,好收复其他大臣的心!否则江山必乱!我儿那个皇帝也会当成如坐针毡!本宫真是没想到他的心思居然这么毒!”叶皇后脸色扭曲,头顶的步摇摇晃着,金光耀眼,同时也阴戾逼人! 石公公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殿外,提醒道:“娘娘,现在是非常时期,皇上虽说平日里不怎么发脾气,可是心思和做事都是个精明的主!再说就算是如此,我们也还有时间,可以慢慢的来筹谋!可千万不能乱了分寸啊!” 叶皇后点了点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道:“小石子,你说得对!我们还有时间筹谋!他现在没有动我,就是因为还需要叶氏的势力!” 石公公认真的点头道:“皇后想清楚了便好!” 叶皇后抚了抚头顶的步摇,又拍了拍身上的凤袍,冷冷的说道:“再怎么说,本宫现在也是皇后!我儿那个寿王的称呼也做不了多久了,迟早是太子!他可是皇上唯一的儿子,皇上现在全部的依靠可是我儿了!他不能将本宫怎么样!”叶皇后那些疯狂的眸色突然一变,说道:“你说皇上会不会知道了十一年前的事情?” 石公公说道:“皇后娘娘,你多虑了,十一年前的事情不是已经解决了吗?蓉妃死了,蓉妃的儿子也死了,那尸首不是您亲自看过的吗?” 叶皇后冷冷的说道:“对,他们都死了!可是我看那个孩子的尸首,被水泡过,模糊不清了,我总觉得心有些不安!这万一要是没死呢?” 石公公阴阴的眯了眯眼睛,轻轻的说道:“连同那个叫海无青一齐摔落万丈悬崖的,最后只找到孩子的尸首,追杀者当初清清楚楚的看到孩子就是穿着那身衣服!再说了若不是蓉妃的儿子,那海无青又何必拼死相救呢?” 叶皇后美丽的脸蛋上露出一丝淡淡的担忧来,说道:“可是我这些天一直做梦,梦见那孩子回来了!他已经长大了,他肯定是回来报仇的!” 石公公赶紧安慰道:“皇后娘娘,您太敏感了!你可要清楚,现在皇上只有一个皇子!” 叶皇后心底虽然还是很愤怒与惊惶,但是一想到皇帝现在只有四皇子了,便也觉得心底安定了一些!她不能得到爱,那就只能得到权!否则在宫中这么多空虚寂寞的日子,她要怎么过?她只能不停的替自己的儿子做打算,不停的消除对自己儿子有威胁的一切!并且她还要不停的壮大自己的家族,让自己没有后顾之忧!不过现在看来,是不可行的了,以后不管家族中谁被提拔,不止朝堂,连百姓都会生出质疑的呼声!既然这么多年都忍过来了,所以当她平复下心境的时候,心底那条如毒蛇般的心思慢吞吞的吐出一个信子,开始潜伏! 经过那夜的变故之后,村长及村长的儿子第二天便要走,结果城门紧闭,不能出入,他们胆心吊胆的又在府里呆了一天,次日收拾着包袱出门,又看到姜家的人被押赴刑场,看到刑场上那么多人头都被砍下来,血水淋红了整个盛京牡丹大街之后,村长又被吓坏了,当场给吓昏了过去,于小含也被吓坏了,她没有没有见过如此凶残的杀戮,那刑场之上,无论老少男女,都被砍了头,那些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头颅从刑场上滚下来,场面十分的惨烈!一连几日皆是如此,牡丹大街一瞬间的成了人间血狱,一条条血流从刑场处流出,诡谲森冷!城中甚至还有反应,每到夜晚的时候,牡丹广场都会听到鬼哭狼嚎的声音!姜氏一族几百号人,包括稚子都被砍了头!而罪魁祸首就是叶氏!叶氏觉得自己很无辜,可是又不得不从,皇帝下的命令,若是不从,就代表抗旨,皇上便有这个借口来抵制叶氏!但是做了,又被成千上千的百姓唾骂!甚至连朝臣都开始对他们有微言了! 村长和村长儿子这两天一直呆在院子里不敢出门,生怕一出门就会看到无头的尸首!于小含做事也是心不在焉的,心底的忍受能力太差!时常半夜会做恶梦! 只有柳七清楚明老爷的手段和目的,不过陪上几百条人命,柳七还是有些惊悚!不曾想过那个和蔼可亲的老爷,杀戮果决,而且还步步杀机,每走一步都能牵制出无数步来! 夜静如水,六道沐浴完爬上了床,躺在了柳七的旁边,这两个他一直在城中维持着城中的斥序,亲自看到那些场面,心底也会生出一抹悲凉来,一个豪华的大家族,一瞬间就殒落了!虽说现在叶氏成了最大的权臣,可是又成了众矢之的! 柳七侧身向外,正好六道也侧身,两人气息相对,微微的一愣,少女凤眸里泛着一丝淡淡的邪魅之光,被中的手已经握住了他的手,十指交扣,她懒懒的说道:“心肝儿,想不到咱这么有默契!” 六道喉结滑动了一下,加过脸躺平,气息有丝紊乱! 柳七恶作剧的爬到了他的身上,将头埋在他的胸口处,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说道:“你心跳得厉害,心绪不宁,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说出来让我听听呗!” ------题外话------ 想不想要二更 第一百零八章、帮你吹吹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百度搜索 本书名 + 盗梦人 看最快更新 六道轻眨着墨眸,漆黑如墨的睫毛轻轻的颤动着,烛光下染上了一层澄金色的光芒,六道轻轻的推开扒在自己胸前的柳七! 柳七埋头窝在六道的脖颈处,温软的气息吹着他的耳朵,暧昧的说道:“说说吧!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呢?” 这个姿势太过手暧昧,空气中有淡淡的旖旎气息,六道沉沉的喘着气,觉得每日受这种折磨,他都快要受不了了!六道摇头,表示没有! “六道,我爱你!”柳七轻轻的在他的唇瓣上咬了一口! “下流!”六道喃喃的说道! “我爱你,还下流了?那你又不告诉我,你的心事!”柳七那双邪恶的双手已经摸上他的胸膛,感受着他沉沉有力的心跳声! 六道翻了个身,将她从身前翻落下来,握着她放在自己胸口的双手,说道:“那天你跟明老爷在书房里谈了一些什么?” “没有是这事啊!你想问就早一点问我嘛!”柳七淡淡一笑着,“明老爷封我当大官,你以后就是官夫人了,你放心爷以后会好好疼爱你的!你一定是正室!” “如意,你别闹!”六道脸色沉了沉,说道:“晚上你跟郭大哥所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皇帝让刑部重新彻查上郡同知被杀案,同时还撤消了对郭雄的一切指控!那天明老爷找柳七谈话,柳七很自然的将郭五就是郭雄的事情说了出来!明老爷这人精明,又与郭雄他们相处了这么多天,知道郭五不是一个残忍的性子! 至于凌家的冤案,皇帝也下令了刑部将前大司马叛国的案子重审,替凌家沉冤昭雪,那告示很快就会贴下来!不过凌家已经没有人了,那些原本属于凌家的府宅和田地,全部都交由国库所有! 柳七也清楚明老爷的心思,明老爷曾经说过,若是当初处置凌家的时候,有强有力的证据证明凌家无罪,他也完全可以保凌家,不过那时候就算凌家死罪可免,活罪也难逃,削官和流放也是一定的!只是当时司徒澄做得太绝,事事都指凌家叛国,而且朝中官员,叶氏及姜氏都要求强惩凌家! 皇帝提升了六道为正五品青龙侍卫千户,同时也提出了要重用柳七,结果被司徒澄联合一干大臣给当场驳回了!皇帝想到当初柳七跟他说过的话,果然如柳七所料!司徒澄及一干司徒澄交好的官员,没人同意,想必当初凌家出事,他们也有些干系!这里面连太傅都站出来说话了!更让皇帝没有想到! “六道,明老爷曾经问过我关于你的事情,我现在想想,如果你想将金牌拿出来证明自己的身份,然后过自己的日子,我也不会怪你!就像之前我所说过的,我以后的路,不管我做什么,都不会后悔,如果你愿意陪在我的身边最好,不愿意也没有关系!”而且柳七也不想六道为了她,而勉强让他做一些他不喜欢做的事情! 六道拿起枕在头下的枕头,然后伸手将掏头里一片破旧的装粮食的袋子拿了出来,说道:“它缝在这个布袋里,里面还有一封用帛锦缝制的信函!” “干嘛?”干嘛给她,柳七眨了眨眼睛! 六道淡淡的说道:“如果让要我拿着这个去找他,我就去!不过却不是我心底想做的!” 柳七觉得没趣,揉着六道那张惊艳绝绝的脸蛋,说道:“谁要逼你做你心底不想的事情了?你的命运还不是把握在你自己的手里!?行了,行了,收了,赶紧睡觉!” 若是说以前,六道一定是没有机会将自己的身份揭露在人前,因为在渔阳县的那个小县城里,天高皇帝远! 六道又将布袋塞回了枕头里,枕在头下!那么重要的东西,他就随便的塞在了一个地方,完全不在乎会不会丢掉,而且他也看不得重,有些东西有的终归会有!如果没有的,那再怎么用尽心思,也不可能得到,没有如意,他一辈子只能在边境的那个小渔村里过着饥不裹食的日子,过一天算一天,得过且过! 六道从来没想过以后的命运会怎么样!直到遇到了柳七,他觉得自己的命运已经和柳七牵连在一起了,她荣他荣,她损他损! 第二天一大清,村长就在院子里嚷嚷开了! 柳七迷迷糊糊的从床上爬起来,推门而出的时候,看到村长已经提着大包小包的在院中收拾东西,郭雄牵了一辆骡车过来,将东西装在上面! 村长看到柳七出来,说道:“小柳啊,我听说那天住在你们家的那个老头是个大官,很有钱,这下你可就发达了!以后的荣华富贵少不了你的!你可不能忘记了我们啊!那个老爷有没有在皇帝老子面前替你说话,把你的官职升一升啊?” 柳七接过六道递过来的毛巾擦着脸,懒懒的说道:“没有!” 村长脸色微微一变,疑惑的看着柳七,说道:“小柳,大家都是自己人,你可别自己得了好处,不愿意告诉我们!就算那个老爷没有在皇帝面前给你升官,总也有派人送些金银的钱财过来答谢你吧!我可听小含说过了,他在这里住了好多天呢,虽说那个老爷吃你的,住你的!可是你可不能有什么好处就独吞啊,他住的那些日子还不是我家小含伺候的!先别说做饭洗衣裳了,这端茶送水也是需要劳力的。” 六道那目光冷冷的望过来!真想把这个势利的村长给丢出去,当初黑甲军来搜查奸细的时候,就是他第一个将明老爷给供出来的! 村长不悦道:“六道,你是什么眼神?难道是觉得本村长说得不对,本村长可告诉你,我好歹也是一村之长,村子里最大的村官儿!” 郭雄将东西往骡车上一扔,语气沉沉的,“六道现在是正五品宫庭侍卫长!你那村官值个什么品级?” 村长一听郭雄那话语里讽刺十足,愤愤道:“你一个府家打杂的,什么时候轮到你在这里说话了?我那村官就算没品,也比你这什么官位都没有的打杂的要强!再说了,六道就算是当了一品大官,那也是从我们上石村里出来的!想当初他初来村子里,差点就饿死,还不是我们看着他小,可怜,就拿出家里的吃的出来养着他!做人可不能忘恩负义!” 郭雄也不爱去帮忙收拾了,一屁股坐在院子里,拿了旁边的水杯喝了一口,说道:“村长,还你比较有自知知明,知道村官是没有品儿的!” 村长不悦了,说道:“柳七,你看看你家打杂的!怎么这个样子,你现在好歹也是一个书丞老爷,家里应该养些聪明一点的奴才!” 郭雄不爱搭理了,气恼的一拂袖,说道:“小七,我走了!” “郭大哥还没有吃早饭呢!”于小含端着煮好的稀饭过来! 郭雄语气不善,“回药铺吃!” 村长看到于小含手中的皮蛋瘦肉粥,以及大白馒头,眼底有着深深的笑意,说道:“我说侄女啊,这些天,天天大鱼大肉的吃,你不怕吃穷啊,我昨天去了一趟市场,那些菜都好贵啊,青菜比肉还贵,只有烂菜叶不要钱,那些烂菜叶根本就没有烂,只是有些焉了,就这么丢了真是可惜。还有啊,你发现没有,城里的那些乞丐讨钱,一次能讨得好几个铜钱!” 村长儿子坐在那里,拿了一个馒头,又装了满满的一大盆子肉粥喝了起来,虽说他们天天说看到那些砍头的场面就吃不下饭,可是一有那饭送到桌前,他们就像饿死鬼投胎一样,放开着肚皮猛吃! 柳七笑呵呵的说道:“村长,你不会想着不回村子了,在盛京城干乞丐这一行吧!?” 村长一怔,恼道:“谁你尽胡说,我堂堂一村之长,怎么能做那般没有尊严的事情!?再说有你在,我还要当乞丐吗?反正你都当了大官,每月的俸禄都不少呢,不然哪里能每顿都有肉啊!” “那你可说错了,我那些俸禄哪里够你们这么吃啊,要不是郭大哥那药铺掌柜支撑着,每月拿回来二十多两,只怕我们每天也只能吃白菜豆腐了!”柳七淡淡的说道! “那个打杂着?你说是什么药铺掌柜?!我也没看出来啊,就像他每天无所事事,早出晚归的,想不到还是个药铺掌柜!”村长不敢置信的说道! “是啊,他住在我家里,每月交二十两房钱!”柳七平静的说话! “啥?啥?每月交二十两?!你可真是黑心!”村长蹙眉!喃喃道:“果然是无商不奸!想不到啊想不到……” “大伯,要不是郭大哥每月那钱,你哪里能吃这么好,看你还在这里说公子的不是了!”于小含冷哼,气呼呼的说道! 村长和村长儿子,来的时候就带了两件衣服,走的时候,满满的装了整整一车,看到柳七家那只马桶觉得好看,都要带回去。好在柳七家里也没什么值钱的古董之类,不过于小含那些漂亮首饰倒是全被村长和他的儿子给翻走了,说是要带回去给自己的媳妇戴,于小含又也是马丽苏的性子,再说又是亲人,她也不计较! 至于柳七,他每次出门的时候,都交代六道将房门锁好!虽说她房里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可是她就是不希望有人去翻,于小含倒是不会,就怕这个村长四处乱看,看中什么家具墨台什么,就得非要搬回渔阳县去! 早餐已经被村长和村长儿子吃得差不多了,六道皱眉,拉着柳七道:“去外面吃馄饨吧!” 他小时候挨饿的时候,最想吃的就是馄饨和饺子,想着那里面包着的香香滑滑的肉!甚至吃草根的时候,想到吃的是饺子,他也会觉得草根的味道不那么难以下咽了! 柳七笑眯眯的朝他眨了眨眼睛,看着他一身熨贴得体的淡蓝色武官官袍,披着月白色的对襟褂子,长发随意的用布条束着,手里拿着一柄墨黑色的侍卫刀,越发的觉得眼前的少年凛洌逼人! 于小含说道:“公子,六道哥,我在厨房里留了饺子……” “你们吃吧,我和六道上班去了,时间怕是来不及了!”柳七朝于小含挥了挥手! 于小含那张俏丽的脸上,泛着淡淡的尴尬,又怪嗔的瞟了一眼正在埋头吃饭的村长父子! 村长一边吃着,一边说道:“三丫头,你真是太偏心了,有饺子不拿出来,果然是女生外向,都不把我这个伯父放在眼里了!” 于小含穿着一身简单的衣裙,发头上也是素净得很,发饰和手镯项链之类的,她已经是没有了!全部都拿出来,有些被村长儿子看中,有些被村长看中!有些她觉得还不错,打算让村长带给自己的娘戴! “伯父,你瞎嚷嚷什么呢?公子和六道哥不是不吃了吗?我去端来给你!”于小含白了他一眼!转身进了厨房! 要说于小含那胃口就没有村长父子那么好,这两天看到这么大的砍头惨状!还没吃得二两饭!脸也清瘦了一些! 村长父子觉得差不多将柳七府里的好东西都搜刮完了,才决定着要离开,城门要午后才开,所以他们决定城门一通行,就离开! 于小含将饺子端了出来,自己随意的喝了几口粥,说道:“我出去买菜了!” “三丫头,记得买些牡丹糕,桂花糕,桃酥饼的,我回头带给你娘和伯母吃!”村长夹着饺子笑眯眯的说道! 于小含心底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她知道自己的伯父和堂兄住在这里,给柳七添了不少的麻烦,虽说柳七什么话也没有说,可是于小含心底自觉得过意不去!于是做什么事情都格外的认真,就是心里有些愧疚! 柳七对什么家长里短的事情不太有兴趣,只要没有间接损坏到她的利益,她一般会无视! 她陪着六道坐在牡丹大街旁边的一个小摊上,端着伙计送上来的馄饨就开吃! 馄饨太烫,她刚刚放入嘴里,又焦急着吐回了碗里,伸出舌头来吹着气,嚷嚷道:“我去!烫死我了!” 六道轻轻一笑,眼底有抹意料不明的光芒,拿过她的碗过来,替她吹着碗里的馄饨! “六道,你笑什么呢?”柳七凤眸一蹙,眼底有抹危险的光芒! 六道瞟了一眼小摊摊主栓在旁边的一只小黑狗!那只小黑狗正摇着尾巴,一脸期盼的看着那些在摊位上吃馄饨的顾客,舌头呼呼的伸得老长! “他娘的!你把我看成狗了呢?”柳七一恼,手中的筷子扔了过去! 六道一把抓住,摇了摇头:“我没有说!是你自己说的!” “你……太阴险了!”柳七咬牙,愤愤的看着他,说道:“你说我是小狗,那你呢?我们可是睡在一张床上的!” “我每天抱着小狗睡觉!”赵六道想也没想,毫不犹豫的回答! 柳七愣了愣,眨着眼睛,半晌才抓着六道的头发扯了扯,说道:“六道,你嘴太毒了!”居然隐晦的说她是狗,太他娘的过分了! 六道被她拉着头皮,生生的痛,抱着脑袋说道:“我错了,我错了,如意你饶命!” “叫大爷饶命!”柳七撇了撇嘴,气势有些嚣张! “你/?大爷?” “我去!什么你大爷,你……”柳七呆了呆,说道:“你叫不叫?” “别闹了,这么多人看着!”六道一侧脸,突然看到旁边桌上坐着的顾客正朝他看过来,他的脸上一片尴尬! “你叫不叫?不叫我就不松手啦!”柳七威胁道! “你……大爷饶命……嘶……”六道赶紧夺得了自己头发,气恼的揉着头皮,恨恨的说道:“痛!” 柳七睨了他一眼,端起那碗馄饨咬了一口,点了点头,说道:“还是有些烫,不过还好!勉强接受!就不计较你诋毁我的过错了!” 赵六道愤愤道:“我没……” “你有!”柳七手中的勺子指向他! 六道埋头舀着碗里的馄饨,淡淡的想,诋毁她,也相当于诋毁了自己,他才不会这么做啊? 柳七将馄饨里面的蒜苗捞了出来,放在六道的碗里,笑眯眯的看着他! 六道呆了呆,抱着碗喝着汤!柳七撇了撇嘴,轻轻一笑着!晨曦下,少女隽秀的脸上泛着一层柔软的光芒。 坐着马车经过的男子掀帘看到此时的场景,突然皱眉,眼底有抹阴戾之色,脸上更是寒冷一片! 昨日早朝,皇上想提升她入刑部任五品侍郎,若不是因为她升得太快,引得朝中有些官员不满,只怕昨日那提议,皇上早就发下来了! 男子想到这一点,脸色更加的难看起来,凌将军一案,皇上已经下令重审,并且给凌家沉冤昭雪,就在这几日!柳七既然能说动皇上重审凌家一案,那么事后要针对的肯定是他!朝中已经有朝臣说他枉杀忠臣性命,不配坐大理寺少卿的位子,重审的旨意一下来,也是交由岑淳亲自受理的!说不定有柳七在,还会揪出他伪造证据陷害凌家的事情! 第一百零九章、长公主的赏赐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猫扑中文 ) ;看书堂永久网址,请牢记! 卖馄饨的小摊处,柳七与六道嘻笑吵嚷的声音传来,那冷厉的男子,突然脸色一恍,眸底有抹淡淡的伤痛,好像看到了那一年,初入盛京,那个明媚的女子,拉着他逛街吃馄饨买糖人的场景的场景!那么的真实!当初在他的心里,只打算利用她,觉得她真是矫情,府里有丫环婆子做好了吃的,不回去吃,非要拉着他在外面脏兮兮的小摊上吃!他那时想起来是心底抵抗,表示上又得装着有耐心的模样,而且恍然大悟,才发现,那是他与她在一起,过过的最快乐的事情!而他却不懂得珍惜!人生总会有很多的事情,要等到失去之后,才知道可贵! 男子的眼底有抹妒忌愤怒的光芒,他仇恨自己,同时也仇恨所有比他快乐的人! 柳七总觉得被一双阴戾的目光盯着,凤眸微微一凝,看到司徒府的马车从她的身边经过,不由得心底生出一抹冷冽的寒芒来! 六道那目光出渐渐冷了起来,清晨的阳光明媚,却照耀不了此时空气中的寒冽! 柳七手中的筷子轻轻的敲了敲六道面前的碗,说道:“赶紧吃吧!” “嗯!”六道点头,夹了一块汤里的酸菜放到柳七的嘴里! 柳七拨拉了一些馄饨放六道的碗里,说道:“我吃不完了,你赶紧吃吧!” 六道看着碗里突然多出来的馄饨,抬眸看了一眼笑眯眯的柳七,以前没吃的,的时候,总是觉得她吃得多,能把两天的口粮都吃光,现在才知道,原来不是她吃得多,而是他们那时的吃食太少! “吃不完干嘛要大碗?”六道白了她一眼,埋头吃着! “大碗的话,你吃一碗,肯定不够,要两碗你也吃不完!反正我大碗也吃不完,就送给你吃吧,你看这样多好,大家同睡一张床,还同吃一个碗里的馄饨!”柳七嘴角泛着玩世不恭的笑意! 六道端着碗,很快就将碗里的汤汤水水全部吃光,一抬袖抹了一下嘴,拿了随身的武器,说道:“好了!走吧!” 柳七看了一眼六道碗里连汤都不剩,微微的笑了笑,端着自己的大碗喝着汤,喝了好几口,皱了皱眉,将剩下的半碗汤举到了六道的面前,说道:“心肝儿,我吃不完怎么办呢?” “那就别吃了!”六道清冽的说道! “那怎么行,全是骨头汤熬的,浪费可耻,你知道吗?虽说我们现在吃喝不愁了,可是每每浪费的时候,我都会想起咱们两个人同吃一碗粟米粥的场景!”柳七摇了摇头! “你真烦!叫你别点大碗的!”六道蹙眉! “那你帮我喝了呗!”柳七朝他眨了眨眼睛,眼底有着明媚动人的光芒! 六道没好气的说道:“我又不是专门给你清理你吃剩下的东西的!”虽这样说,还是端起汤替她把剩下的汤喝了! 柳七放下几个铜钱,甩袖,一只手搭在六道的肩膀上,懒懒的说道:“走吧!” 大街上这么多人看着,总觉得柳七和六道两人很奇怪,心里已经开始猜测这两人肯定是断袖了!柳七毫不介意!六道就更加不会介意了,别人说什么由着他去说! “今天晚上我可能回来得要晚一点!”走到驾库阁的门口,柳七突然说道! 六道点头! “你呢?”柳七勾唇,淡淡的看着他! 六道抬眸,墨玉般的眸瞳里有着幽深的光芒,说道:“会早一点!我下午过来接你!” “好!如果我还没出来,你就跟郭大哥说一声!”柳七搭着六道的肩膀,不动声色的拉着他的手,在他的手心里写下一句话! 六道点了点头,看着柳七进了驾库阁,才转身朝校场走去! 刚刚跟随了一路的黑影突然从角落里窜了出来,目光阴寒的盯了一眼已经走远的赵六道!这才回头,轻轻的眯起阴冷的眸子,看着架阁库的门口的几个大字,微微的泛起一丝冷笑,然后他缓缓的走了进去! 柳七依然做着每天都会做的事情,整理和分类刑事案件的卷宗,顺便格外的留意青州一些事情,她手下的四个整理宗卷的奴才正抱着一些陈旧了很久的书籍出来晒!其中一个个子小小的奴才四处张望了一眼,这才走到暗角处,似乎在等人! 片刻那个跟随柳七的黑影男子已经进来,将手中的一个锦袋塞到了那个子小的奴才手里,冷冷的吩咐道:“千万不可以有纰漏,否则你我、包括大人都会有危险,懂吗?” “向爷,你放心,奴才知道怎么做!这回定让这个柳七再也翻不了身!”奴才谄媚的笑了起来! “但愿如此,你知道皇上那提升柳七的决定就在这两天就会下达,到时候他升了刑部侍郎,就没有这么好的下手机会了!”那男人说完,转身离开了架库阁! 奴才收好锦袋,然后装着若无其事的回到了宗卷库里,笑呵呵的说道:“柳书丞,这些奴才来做就行了!何必您亲自动手!” 柳七抬头,凤眸幽深,淡淡的瞟了一眼这个突然对自己殷勤的奴才,说道:“没事,这一卷我还没有看完,你们先去弄别的!” 那个奴才笑呵呵的说道:“您都把这里的每一份宗卷都看过了,还亲自分类,若是以前的那些书丞,每天就只坐着喝喝茶,看看小黄书,什么也不做!哪儿像您这么认真啊!” 柳七淡淡的笑着,埋在厚厚地宗卷里看着每一个字! 奴才自觉没趣,嘀咕了一句:“明明是个闲差,非要把自己弄得这么认真,何必呢?” 那边的那两个奴才已经抱着一堆宗卷走了过来,说道:“朱差,你刚刚跑哪儿去了,小喜子刚刚找你呢!” “小喜子找我做什么?”那小个子的朱差问道。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还不是问你今天那个青州的卷宗放在哪儿了!刚刚柳爷还在问!” “哦,哦,我马上就去拿!”那朱差赶紧笑道,急急的走出了书架阁!他出门的时候,冷冷的瞟了一眼柳七,那双细小的眼底闪过阴冷! 柳府。 于小含买回菜回来,就准备做中午饭,家里来了一个五十多岁的婆子,那个婆子子自称是丞相府老夫人身边的人! 于小含觉得一阵的疑惑! 那个婆子打下打量着于小含,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问道:“姑娘今年十几了?” “十五。”于小含一脸的疑惑,俏丽的脸上也有着拘谨的光芒,手里还抓着一张帕子绞着! 婆子笑道:“你不用紧张!我就是奉了长公主的命令过来看看,看起来也不错,我想长公主也一定能喜欢!当真是年轻俏丽!来人!” 婆子身后的一个丫环捧着一些衣物和首饰过来! 婆子,说道:“这是长公主赏赐你的,你收好!” 村长正好看到了丫环手中捧着的锦服衣裙和首饰,眼睛便亮了,伸手就过来要摸,结果那婆子旁边的丫环还有几分身手,将他挡开! 村长那脸色有些不悦了,说道:“你们不都说是送给我侄女的吗?我就看看,你们都不让!” 那婆子正色道:“这些东西是长公主赏赐给于姑娘的!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乱摸乱看的,小心弄脏了长公主的心意!于姑娘,你可听清楚了吗?” 于小含脸色一惶,战战兢兢道:“我听明白了!” 村长冷冷一哼,一个奴才还在这里摆什么架子?就算是长公主身边的奴才,那也是奴才!想他还是堂堂的村长呢!大大小小是个官! 婆子又盯了一眼村长,说道:“今天晚宴,长公主想请于姑娘进府一叙,有些话想跟于姑娘谈谈,到时候也有贵人参加,希望于姑娘,好好的拾掇拾掇自己,就换上长公主送的衣裙和首饰吧!” 于小含那脸色更加的惊惶了,说道:“我……我去丞相府?长公主为何要请我,我……我可以不去吗?” “那我们可以陪着去吗?”村长儿子看到于小含这么紧张,便问道! “长公主只请了于姑娘!”婆子那声音冷冷的! “可是我……”于小含想说自己的心理还没有准备好! 村长在一旁实在看不下去了,说道:“三丫头,你傻不傻啊,人家长公主请你,你干嘛不去!?说不定还有赏赐呢!” 村长儿子在一旁点了点头,说道:“妹子,你去呗!”到时候多要点赏赐,也好拿回来给他们!这盛京到处都是权贵人家,随随便便扔掉一个不要的东西,都值不少的钱呢,更别提是赏赐的了! 于小含惊惶的收下丫环手中的东西,说道:“那好吧!” 婆子又提醒道:“晚宴的时候,我会派丫环水碧来请!请于姑娘勿必到时候,早些准备好!” 于小含惊惶失措的点头!要说她也跟着秦重见过不少的大场面,也参加过京城权贵圈子里不少的宴会,可如今是长公主请的,那般尊贵身份的人请她,她的心底肯定是紧张至极了! 婆子严肃的脸上有着浅浅的笑意,说道:“我听说于姑娘的绣功不错,有位明爷还让奴婢过来拿于姑娘答应绣给他的腰带!” 于小含抬眸,俏丽的脸上有抹疑惑的光芒,那婆子的目光不卑不亢,让她一时间有些怔忡! “怎么?于姑娘还没有绣好?”婆子淡淡的问道! “绣好了,我马上就去拿!”于小含抱着衣物和首饰跟回了房间,翻些那条绣着金银满地的腰带出来,递到了婆子的手里! 婆子那原本有些期待的眸色突然沉了沉,说道:“于姑娘这绣艺挺另类的!” 于小含低着头,心底一直在纠结着到底去丞相府见长公主应该怎么办!婆子看了她一眼,说道:“既然也没事了,那奴婢就先回府复命去了!” 于小含恭敬的说道:“嬷嬷慢走!” 那婆子走出柳府,看了一眼绣得像坨屎一样的腰带,连连的摇了摇头,草鸡也能变凤凰,不知道你前世是修了多大的福气! 丞相府的奴婢刚刚走,村长便窜了上来,说道:“三丫头,我看那长公主送你的那些首饰都不错啊,比你之前的好多了,全是纯金的!” “就是啊妹子,那珠花,发簪金光闪闪的好晃眼!”村长儿子也说道! “等你去参加完那长公主的晚宴,就摘下来,拿几件给你伯母戴戴!她这一辈子都没有一件好的首饰!”村长言道! 村长儿子说道:“爹,那我媳妇也要两件啊!” “你这不孝子,有了媳妇忘了娘,你总不能把长公主赏给小含的全部都拿走吧?!”村长一巴掌拍在了村长儿子的头上! 村长自从进京,见识到了不少的好东西,那颗贪财的心思也像猛兽一般涌了上来,见什么都觉得好,都想占有已有! 晚宴的时候,水碧果然过来叫于小含了,还特意给她梳了头!于小含那身华贵的繁裙再加上精美的首饰,看起来像世家的大家小姐一般,让人眼前一亮! 于小含走出来的时候,村长父子都差一点儿认不出她来了!村长吸着手中的烟竿说道:“果然是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啊,小恭,你看见没有咱家小含美得跟公主似的!” 村长儿子惊艳的说道:“那是肯定的,我家妹子那可里正里八乡的一枝花!” 村长父子本来想去摸于小含那身漂亮的行头,结果被水碧给挡了回去!他们便站在一旁,一脸惊艳的看着! 水碧替她托起逶迤的长裙,说道:“小含,你慢点,跨门槛,小心一点啊!” 于小含皱着眉,语气带着几分的不满,说道:“水碧姐,这身衣服太麻烦了,我还是换成我原来的衣服吧!” 水碧说道:“那怎么行?今天有贵人到,你怎么能穿平时那种衣服呢?会让人觉得你对我家老夫人不尊重的!” 于小含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朝水碧俏丽的做了一个鬼脸,说道:“要是能不去就好了!” “不去就更加对我家老夫人不尊重了!”水碧白了她一眼!水碧不清楚为何老夫人突然要这么兴师动众的请于小含进府,不过想想,肯定是有大事情,才会如此! 丞相府就在隔壁,两三步远,也不用车轿,水碧牵着于小含进的府,进府的时候还不停的跟她说些府中的规矩!于小含都认真的听着,她之前参加过宴会,所以也不会出丑!只是她的心底总觉得怪怪的,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天边的暮色已经退了下去,天色渐黑起来! 柳七盖上卷宗,将挂在书架灯笼点燃,打算将最后几份关于凌府一案的细节,以及青灯教的一些事宜交到南宫阙的手里,让南宫阙再转交皇上! 秦重去青州已经有半个来月了,送回来的消息都在南宫阙的手里,南宫阙再派人过来送给他! 柳七伸了伸懒腰,将桌上的案宗收拾好,提了书架旁边的灯笼走出来,架库阁有专门的侍卫看守,守备也算森严,不过柳七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她能意料到司徒澄会对付她,但是没有想过司徒澄会用何种方法!若是刺杀的话,那根本不可能,别说郭雄会在暗中保护着,这刑架的架库阁里也有不少的侍卫和军队看守,刺客根本就下不了手!若是下毒!毒对于柳七来说,很容易识别! 六道已经站在门口,看到柳七出来,他目光一亮,走上前去,说道:“如意!” “六道,你什么时候来的?”柳七捏了捏他的俊脸,笑得明媚蛊惑! “刚刚!郭大哥刚刚得到消息,小含受了长公主之邀,前去丞相府参加晚宴了!”六道淡淡的说道! 柳七听到这个消息,还是很意外,长公主请于小含?按理说这没什么可能性,除非……柳七目光一冷,有些不敢想象! 明老爷当说自己叫明狄,其实就是明帝的谐音!难怪她当初让郭雄去查京城权贵里关于姓明的,结果一个也没有找到! “你怎么啦?”六道蹙眉! “没什么,就是有些替小含的未来担心。”柳七淡淡一笑,看来那个明帝,真上处处惹桃花,跟自己的师父伏游有一拼! 六道可不会理会什么小含的未来,在他的心底,除了柳七以外,从来没有别人!不过他倒是有些奇怪为何如意会说她对小含的未来有些担心? “咦,卖棕子的!”柳七指着对面街上一个站在路灯下挑着担子的老头,说道! “你想吃?”六道问道! “吃吧!”柳七想起前世,自己的娘亲和嫂嫂们做的棕子了,虽说端午节已经过去了很久了,她还是想念! “我去买,你在这里等我!”赵六道转身,如阵风般跑到了那卖棕子的摊位前,挑了四五个棕子,这才往回走! 他将热腾腾的棕子塞到柳七的手里,说道:“吃吧。” 柳七剥了一个拿银针试了试毒,这才放六道的手里,笑眯眯道:“一起吃啊!” 六道咬了一口,沉沉的说道:“干嘛这么小心?” “小心驶得万年船!”柳七咬了一口,笑眯眯看着他,心底却在想,如果棕子没有毒,那会是什么?卖粽子的老头也肯定没有问题,若是有问题六道肯定就看出来了! 六道伸手过来,替她拈掉嘴角沾着的红豆,说道:“你怎么也学了明老爷的那一套!?” “明老爷那个银针还是我给他的!”柳七捡着棕子上的红豆咬着吃了,然后看了一眼棕米,有些皱眉! “你直接说吃红豆沙不就行了吗?”六道白了她一眼,以前知道她喜欢吃红豆沙,所以才挑了回了红豆的粽子,谁知道她捡了粽子里的红豆来吃!真是浪费! “这里的红豆好吃嘛,有红豆的香味,还有糯米的清甜,我只不喜欢吃粘粘的糯米而已!”柳七凤眸含着笑意,无聊的推了推身边的赵六道! 赵六道瞠了她一眼,没吃的的时候,她可不会计较这些!六道也回推了她一把,不过六道那力气太大,差点将柳七推倒,柳七被他推得撞到了墙上,正要开口!她刚刚站着的地方,突然一阵呼啸的风声! 一枚亮晶晶的暗器钉入架阁库门口的树干里,震得树上的树叶沙沙的作响! “有杀手!”六道扔了手里的粽子,眸色一寒,提刀就跑去追! “六道……”柳七还未将话说完,六道已经飞上了墙着! 柳七叹了一口气,走到那树梢处,看一眼那钉入树梢的暗器,或者可以通过暗器找到背后的黑手,只不过看到暗器的时候,她的脸色再次一沉,“是冰锥?!” 这冰锥若是射入人体的心口之后,就会融化,到时候什么线索也找不到!若是平时的金属武器,还可以通过金属的形状以及锻造手艺来一步一步的查出真相?! 她一回头,突然看到架阁库内升起淡淡的轻烟,少女眸色一寒,“好像有书页烧焦的味道!” 她也顾不得多想转身冲入了书库内,书库旁边放着的一盏油灯被打翻,火势蔓延得很快,上千卷的卷宗,在这样一个干燥的环境里,激烈的燃烧着,四处可通风的天窗倒全部被关闭,所以那暂时还没有从屋顶蔓延出来! 然后她听到书库的小门突然砰的一声关上,然后是落锁的声音!她脸色一变,匆匆跑到门口,推了推门,心中一急:门被锁了! 看书堂为你提供精彩言情免费阅读!猫扑中文 第110章、起火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百度搜索 本书名 + 盗梦人 看最快更新 “着火了,快开门,叫人救火!宗卷烧毁,天下大事!”她焦急的拍着门,门外关门的朱差眼底闪过一丝阴狠的光芒,还故意将院外的一些干柴摆在了门口!打算烧火油! 阴狠的小个子男人,喃喃的说道:“柳爷,您死后可千万不要来找奴才,奴才也是奉命行事,司徒澄大人答应过奴才,只要奴才将您烧死在这里面,就让奴才让进国子监当七品典薄都事!” 门内,柳七焦急的拍打着门,想到六道刚刚去追的刺客,原来是调虎离山!司徒澄真正的目的是烧毁架阁库里所有的案卷宗籍,柳七作为看守和管理全国刑案卷宗的书丞,架阁库起了火,柳七那责任重大!甚至足可以令她丢了性命! 书架上的大火已经不能扑灭了,柳七咬牙,司徒澄这招倒是狠,他明知暗杀她,会露出马脚,甚至还可能不会成功,暴露出自己!所以才会用这一招!最后柳七纵使再怎么样,也百口莫辩!玩忽职守,毁坏案卷宗籍,给刑部的刑法带来了巨大的损害,罪名绝对逃脱不了! 门外那朱差正要点火,突然一柄锋利光滑的匕首横在了他的脖子上!郭雄那张冷毅的脸上一片寒芒,冷冷的说道:“开门!” 书库内的火势蔓延得很快,柳七被烟雾呛得连连咳嗽!书库的窗户安置的都是离墙很高的天窗,为的就是防止书库里的卷宗出现问题,现在唯一可出去就是大门! “郭大哥,咳……快叫人来救火!”柳七拍着门板,突然头顶听到一声咔嚓声,她抬头的时候,正好看到头顶的横梁倒塌了下来!连着压倒了门口的一个书架,大片的宗卷轰然倒在了门口,将门口牢牢的堵住! 吓得她赶紧后退了几步,退至了书库的中间!连横梁都动过手脚了,看来是非要置她于死地不可了! 郭雄在外面焦急的吼道:“小七,你等一会儿!” 他之前看到六道去追刺客,本来还看到了另一个,也想去追,结果一分神的那一刹那,这边就出了事!看来是一早就有了周密的谋划,才会如此! 朱差吓得全身都在发抖,头顶冒着冷汗,颤颤抖抖的说道:“大爷别杀我,我马上就开门!” 郭雄冷道:“说,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是……是……”朱差颤抖着双手还没打开门锁,这话还没有说完,然后头一歪,倒在了地上! 郭雄推开那朱差,看到朱差双眸睁着,瞳孔涣散,已然没了呼吸! 然后无数冰钉朝他射了过来!郭雄急急的避开,那个屋顶朝他扔冰钉的黑影突然窜开,然后压沉着声音,对那边巡逻的军队,吼道:“快来人啊,有人纵火,架阁库走水啦!” 郭雄气愤的捡起地上的钥匙来开门,书库的大门是厚铁所制,也是为了保护你们的案卷不被人偷走!郭雄气呼呼的踹开了门,屋内的火苗如长舌般卷了出来,男子一个翻身看到屋内的场景,书库内一片火花,横梁将大门挡住,还压倒了门口的书架,此时将门口堵得死死的!那些烧红了的铁架泛着让人生畏的光芒! 由于刑部最重要的机密之处着火,城中府尹的捕快,以及皇城中青龙营治安军队也纷纷的赶了过来! 郭雄在外面急得不行,指着门口的大火吼道:“快救火,进面还有人!” 府尹和皇城治安守将将军也纷纷的赶了过来,看到里面的大火,还有外面站着郭雄,府尹正要开口,将郭雄当成纵火者捉拿! 郭雄指着地上的朱差,怒道:“纵火者那里,我是柳书丞家的侍卫,你们赶紧带人进去救人!” 衙差带着一帮人在打水灭火,看到里面熊熊大火,摇头道:“火太大,门口中也被堵了!书库里的卷宗太多,这一旦着起火来,根本进不去!万一进去,也不可能还生,里面的人只怕……” 郭雄一脸的愤怒,吼道:“还有没有其他的办法?砸墙!赶紧砸墙!救柳七出来!” 护卫们摇了摇头,“书库的墙是经过特殊处理的,最少也有一米厚,里面全是实体的大理石块,根本砸不开!” 六道追赶着刺客,追了一条街,一回头,看到刚刚离开的架阁库的方向,火光满天,他心底突然升起一被火烧的紧张之感,急急的往前走! 六道冲入院中,看到眼前火花,直接从门口冲了进去,结果撞上了堵在门口的烈火,身上的衣袍也跟着着起了火来!郭雄一把将他拉了回来,拿了一桶水烧在他的身上,烧灭了火苗,说道:“门口被堵了!根本进不去!” 六道俊脸寒冽,脸上一片疯狂的表情,一把推开郭雄,拍着墙,吼道:“如意!” 柳七在里面听到六道的声音,眼底闪过一丝明亮的光芒,刚一张嘴,就被浓烟呛得咳嗽起来! 六道听到书库内隐约的咳嗽声音,墨眸幽寒,眼眶充血,全身的气息好像一只被激怒的猛兽!理智全被熊熊的烈火烧得混乱了! 早知道如此,他就不去追那个刺客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如意为何又会突然回了书库?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如意不得不回去看看? 郭雄怒道:“赶紧提水来,提水来!” 柳七书库里有个水缸,当初也是用来防火的,柳七撕下袍摆沾上水,捂着口鼻,又将全身打湿,然后将身边的书卷湿在水里,移在旁边,靠在墙角,隔离出一个比较安全的地界,四周的火苗如恶鬼般舔试过来,灼烤得全身一片火辣辣的痛苦! 心想,自己不会今天就要命丧于此了吧,门口被书架和横梁堵了,墙又太厚,天窗的话,都不知道爬上去的时候,是不是还活着! 当初那书库的浓烟本就是要吸引她进来查看的!然后再将她反锁在里面,造成失火被烧死的假像!到时候就拿纵火的朱差来顶罪!又说朱差纵火的时候,不小心也被烧死了! 头顶的天窗传来一声声轰轰的声音,柳七抬头,浓烟朦胧下,她完全看不到上面的风景,大声的喊了一声,“六道……咳……” 六道举起手中的拳头,一下一下的砸在封闭的天窗处,鲜血淋淋,他恼怒的捶着天窗,拳头都看到了那血肉下的骨头!他也没觉得痛!心底只有浓浓的担忧! 郭雄也拿着六道的刀鞘在旁边撬着!说道:“我去找绳子,你先下去!” 好不容易才开出一个容一人通过的入口,六道想也没想就已经跳了进去!郭雄朝前面看了一眼,浓烟火花,根本看不清里面的一切! 六道刚一落地,就在浓浓的烟雾寻找柳七的踪影,疯狂的吼道:“如意!如意……”他的声音透着冷厉的嘶哑,眼睛充血,身上的衣服被火燎得卷在了一起! 有微弱的咳嗽声从角落里传了出来,柳七一张嘴,就被浓烟呛住,只得发出微弱的声音,看到走近自己的身影,说道:“心肝儿……我在这里!” 六道猛然的冲了过去,抱住了她,听着她起伏的呼吸声,顿时松了一口气,一把将柳七抱了起来,踩着书架顺势而上,结果刚刚走到一路,那书架轰然而塌,六道抱着柳七滚落到了地上!大片的火热蔓延在他们的身边! 郭雄听到里面的轰隆声,心底焦急,赶紧找了一根粗粗的麻绳用水浸湿,一头栓在房顶旁边的一颗大树上,另一头从天窗处扔了下去,急道:“六道,小七,抓住绳子,我提你们上来!” 六道在烟雾中摸索到湿淋淋的绳子,赶紧将绳子系在两人的腰上,然后抱着她踏着倒下去的书架开始飞掠而上! 郭雄在上面开始拉绳子,突然手腕被一个冰钉打中,他手一松,六道和柳七又在火光下滑下去了一大截! 六道脸色一寒,抱紧了怀中的柳七,说道:“如意,不用怕,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柳七被浓烟呛得有些发昏,眼看着身子就要荡到书架的锐角上,六道抱着她转个弯,然后柳七听到六道一声痛楚的轻呼,抱着她的手也松了松,额上有着豆大的汗珠! 柳七猛烈的咳嗽着,抱着六道的腰,紧张不已!急道:“六道?你怎么啦?” 赵六道沉沉的喘着粗气,摇了摇头,强忍住痛楚,沉沉的说道:“没错!” 头顶的天窗外,郭雄手腕被冰钉射中,鲜血直流,他咬了咬牙,一只手提着绳子,另一只手拿起大刀将那次再次袭击过来的冰钉给打落! 底下的人忙着救火,赶紧来不及看到此时的危险,而且行刺者用的还是冰钉,这种冰钉一入火就化了,根本找不到任何的痕迹!郭雄突然觉得受伤的那只手突然变得麻木起来!怎么也使不上劲,那冰钉上有毒!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朝底下大吼,“六道,快上来!” 粗粗的绳子摇摇晃晃的,无数火舌头舔过,既然麻绳先前用水浸过,可还是难免因为火苗太大而将麻绳烧断! 扔冰钉的黑衣刺客看到郭雄受伤的右腕,阴阴的笑了起来,提着手里的长剑,缓缓的靠近郭雄! 郭雄一只手失去了行动能力,另一只手又得使劲的抓着绳子,一点一点的将人往上拉!此时是最脆弱的时候,只要那刺客一剑刺下去,郭雄必定会死!郭雄一死,刺客就可以砍断麻绳子,封了天窗,让里面的两个人再也出不来,烧死在里面! 刺客一步一步的走到了郭雄的面前,剑尖已经指在了郭雄的胸口,阴阴的笑着,说道:“松开绳子,你不就可以还手保命了吗?为了两个不相干的人,搭上自己的性命,多不值得?” 郭雄也是那刚猛的性子,内心里义气为大!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此时呸了他一下,依然咬牙拉着绳子! 刺客的眼底闪烁过一丝兴奋的光芒,说道:“好久没有闻到血腥味了,听说,人只要在死之前挖出自己的心脏,就能看到自己的心脏长什么样?你要不要试试!我帮你把心脏挖出来,你趁着还活着的时候,看最后一眼!那感觉一定比你入了天堂还要兴奋!哈哈……” 郭雄也跟着哈哈的笑着,说道:“我死之前,不会看自己的心脏,只会看到他们俩个活生生的出现在我的面前!” “这么嘴硬?!那就去死吧!”黑衣刺客那脸色一寒,手中的长剑狠狠的朝着郭雄的胸口刺过去! …… 丞相府内,南涯和南逸急急的跟了过来,一下子就冲入了宴会中心,现在也顾不得什么莽撞与过失了,南涯急道:“大人,刑部宗卷府库失火!火势很大!” 南宫阙握手的茶杯一松,滚烫的茶水打湿了他的衣袍,在他那云白色的衣袍上,染上一道淡淡的痕迹! “什么时候的事?!”南宫阙突然站了起来! “就是刚刚!”南逸说着,脸色焦急,“城内的治安军和府尹衙差都出动了,火势太大,怕是府库里的案宗救不下来了!” 南宫阙拂袖,冷冷的说道:“柳七呢?她在家里没有,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她应该早就要知道消息了!” 南涯脸色惊惶,说道:“奴才之前见过柳公子身边的郭五,郭五好像很焦急的去了架库阁,柳府里除了于姑娘的两个亲戚再没有其他人!” 于小含也吃惊的站了起来,说道:“公子说今天晚上回来的晚一点,难道出事了吗?我要去回去看看!” 今天晚上她受的刺激已经够多的了,先是被一个叫德妃的女人讽刺着,后来才是知道那是明老爷口里所说的小妾,而明老爷的身份更是让她吃惊不已!还是当今皇帝! 长公主身边那婆子所说的贵人就是当今的德妃,不过德妃似乎不太喜欢于小含,字字带刺,若不是长公主在此,只怕那德妃更加的放肆!长公主摇头,心思:那所谓的皇帝想要于小含进宫,是这个德妃的主意,德妃是宫中比较得宠的妃子之一,又是青婷公主的生母,家族徐国公府在京中也是名门旺族!德妃想讨好皇帝,不知道从哪里听说皇帝离宫出走的那些天,遇到一个女子,都是由这个女子照顾的,于是便过来看看! 那坐在长公主下座的华贵女子淡淡一笑,绵里藏针,说道:“真是大胆,这主人还没说什么呢,就想着要走了?果真是乡野女子,一点儿规矩都不懂!” 于小含脸色一白,赶紧跪在了长公主的面前,说道:“老夫人,我家公子出事,小含实在坐不下去了,请老夫人容许小含离开!” 长公主看到南宫阙已经出了府,刚刚的事情她又听出了个七八成,于是点点头,说道:“去吧!” “多谢老夫人,多谢老夫人!”于小含感激的看了一眼长公主,提着逶迤的繁裙跑出了院子! 村长和村长儿子看到小含出来,赶紧围了上去,村长说道:“三丫头,里面怎么样了?长公主有没有赏赐什么东西给你呢?” “是啊,妹子,你怎么哭着跑出来了?难道里面有人欺负你了!?” 于小含摇了摇头,不耐烦的推开村长父子,说道:“公子还没有回来吗?” 村长愤愤的说道:“还没有呢,这么晚还没有回来,不知道上哪个青楼逍遥去了,小含你以后可得看着点他,别让柳七说坏了!否则后悔的可是你!” 于小含皱眉,俏丽的脸上流着泪痕,她抬袖抹了抹脸泪,抬腿往火花的方向跑去! 村长站在门口吼道:“真是胳膊肘往外拐!我们还没有吃饭呢!你咋不给我们做了饭呢?喂三丫头,你要哪儿去!” 南宫阙赶到火场的时候,看着眼前熊熊燃烧的烈火,心急如焚,底下的喧哗声太吵!也如他此时纷乱的心思! 府尹见到丞相大人亲自过来,谄媚的迎了上去,说道:“丞相大人!” “里面的情况怎么样了?”南宫阙的声音冷冷的,带着让人惊惶的凌厉感! 府尹吓得一惊,战战兢兢的说道:“火势太大,怕是里面的书库已经保不住了!听说里面还有人,已经有人砸破天窗去救了,只怕也根本没有机会救出来!” 南宫阙想到屋顶,身子一掠飞了上去! 第111章、撇清关系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屋顶的天窗处,郭雄咬牙一只手抓着麻绳不肯松手,胸口鲜血汨汨的流了下来,那个划向他胸口的黑衣刺客冷冷的笑着! 温热的血水顺着麻绳滴落下来,正好流在柳七的额上,柳七脸色一冷,抬头一看,急道:郭大哥! 此时柳七和六道离天窗的出口不过两米多的距离,郭雄突然一咬牙,一把提着麻绳用力的一拉! 黑衣刺客见此,手中的剑不再只停留在他胸口血肉处,而是狠狠的顺势一推,要刺入郭雄近在咫尺的心脏,六道抓起旁边的一把纸灰,作势一推,将纸灰扔出窗口! 天窗口一道黑灰的灰尘冲出,迷了那黑衣刺客的眼,黑衣刺客一失神,那一剑刺偏,赶紧出手要揉眼睛,突然感觉到身后阵凛洌的杀气! 南宫阙一掌挥出,打在那黑衣刺客的右肩肩胛处,咔嚓一声,那刺客手中的长剑脱手!南宫阙眼底一片冷冷如地狱般的光芒,再次打出一招狠招朝袭向那黑衣刺客! 黑衣刺客因右手不能动弹,气急败坏的甩出几十个冰钉,然后匆匆的逃走! 郭雄全身是血,手掌中却将麻绳抓得紧紧的!南涯和南逸也冲了上来,正要动手帮郭雄,南宫阙冷冷的说道:去追! 南涯和南逸点了点头,朝着刚刚刺客逃跑的方向追了过去! 郭雄的手再次一滑,眼看着快拉上来的六道和柳七就要掉下去,而且内火势渐大,听到书架烧塌,以及横梁断裂的声音,如果再掉下去,后果不堪设想!南宫阙一把抓住了带血的麻绳,将六道与柳七拉了上来! 看到赵六道与柳七平安无事,郭雄松了一口气,喃喃的说道:他娘的,到底是谁这么无耻,竟然如此陷害小七! 南宫阙将柳七抱住,脸色紧张,焦急的问道:小七,你没事吧? 柳七摇了摇头,说道:多谢阙哥哥帮忙,我没事!她说完,过去扶六道,看到六道手上的伤痕,皱眉道:手怎么伤得这么重? 赵六道毫不介意双手上的鲜血,说道:我没事! 郭雄捂着胸口淡淡的咳嗽着,脸上一片痛楚!鲜血已经染红了他衣袍,男子的眼底有着冷毅的光芒,缓缓的站了起来! 柳七赶紧过来扶他,看到他胸口长长的一道伤口,眸色一沉,说道:郭大哥,你别动!郭雄之前在上面拉着麻绳,上面的情况柳七不太清楚,不过却听到那黑衣刺客的声音,看到郭雄因自己的受伤,她的心底有着浓浓的愧疚之意! 郭雄却轻轻的哼道:怕什么,这么点伤老子还不在乎!说完,整个身体便直直的倒下,顺着屋顶往下滑落! 郭大哥!柳七脸色一白,伸手只抓到了郭雄的一片衣服! 郭雄掉下去的那一刹那,双手是血的赵六道抓住了他,柳七觉得刚刚那一下,全身都出了一身的冷汗,心脏都差点儿从心口跳出来! 南宫阙扶着她,又看到六道拉着郭雄的场景,脚下的瓦片开始有松动的迹象,很显然那火势已经蔓延到了房顶,此时再不下去,屋顶极有可能就会塌下去,到时候将四人全部都淹没于火海之中! 郭雄失血过多,此时有些昏昏沉沉,再加上刚刚那冰钉上的毒,他顿时觉得脑袋越来越沉,看到眼前的人影都变得模糊起来! 南宫阙一把扶着柳七,另一只手去抓郭雄的肩膀,对赵六道说道:下去! 赵六道看了眼脚下的火苗,点头,拉着郭雄的手,轻轻一掠从屋顶飞下来,落到了地上!他们刚刚一落地,屋顶轰然倒塌!火苗更加的汹涌起来! 郭五受伤了!南宫阙蹙眉,看到已经昏迷过去的郭雄! 柳七拿出银针出来,替郭雄止了血,语气沉沉的说道:六道,带上郭大哥,我们先回家! 赵六道眸色幽深,点了点头,将郭雄背在了身上,急急的往府里赶! 南宫阙抱着柳七上了马,去追那比马跑得还要快的赵六道!马背上,风声夹杂着救火声,隐隐的传来,柳七想到今天的事情,怕是就连皇帝也很难保她,看来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不过司徒澄做得这么狠,倒是给她一个来了个措手不及!就算如此,他已经想到了最坏的招了! 南宫阙喃喃的说道:这就也在你的计划里面?你可知,如今弄成这样,无人能保你,等到刑部反应过来,就过进府将你抓入大牢! 柳七轻轻的叹一口气,在想那个刺伤郭雄的人,到底是谁?听那声音里刻意压低的,好像是怕被人听出来! 进了府,南宫阙便将府中的老夫人的专用御医给请了过来,之前柳七给郭雄止过血!那血流得少了一些,不过郭雄现在的样子,明显只剩下了半条病! 御医摇了摇头,说道:虽说那剑刺偏了,没有伤到心脏,不过已经伤到了肺部,恐有生命危险!再说这伤口太大,很容易裂开! 那就用针线缝合伤口!柳七语气沉沉,眼底有着清冽的光芒,说道:拿针线消毒,缝合伤口!六道你来做! 御医愣了愣,要说这用针线缝合伤口的事情,还从未有过,到时候还要拆线,会很麻烦! 我又不是大夫!六道闷闷的想,为什么是他来做? 你针线活好!难道让我来,到时候在郭大哥的胸口缝个蜈蚣,郭大哥好了之后,肯定得埋汰死我!柳七淡淡的说道,此时情况如此的危险,她那话里明明带着一丝玩味的意思,可是说出来,又显得无比的沉重! 她最大意愿是希望郭雄能好起来!赵六道也没有多想,赶紧去拿缝衣服的针线和开水来消毒了! 御医也配了补血丹和一些止血的药材,将郭雄的伤口清洗一下,六道正好拿着消过毒的针线出来! 缝吧!速度快一点!柳七看着郭雄流血的伤口,心底一阵阵的抽痛! 六道那手法也是快,很快就将郭雄的伤口缝了起来,期间郭雄痛醒了一回,看到柳七和六道无恙,苍白的嘴角划现了一抹深深的笑意,然后再次痛晕了过去! 御医拿出伤药洒在了郭雄的伤口上,又拿出干净白棉布包扎起来! 柳七掀起郭雄手腕上的伤口,说道:大夫,你看看这个伤口! 御医走过来仔细的看了一眼,说道:只是普通的毒药,很容易治,等下我再开副解毒的方子给你! 门外村长父子一脸惊惶看着屋内的光景,屋内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村长不由得打了个寒战,说道:伤成这样,还能活吗? 于小含站在旁边抹着眼泪,双手合十道:求神仙保佑郭大哥平安无事,只要郭大哥平安无事,小含愿意做任何的事情,哪怕,哪怕下半子清灯古佛,也要叩谢神恩! 村长儿子恼道:妹子,你疯了吧?那个郭五跟你无亲无故的,你干嘛发这么毒的誓? 于小含说道:郭大哥是为了救公子才变成这样的!所有救了公子的人,都是小含的恩人!再说平日里郭雄对她也很好!郭雄明明不喜欢村长父子,可还是顾着她的脸面,不说什么!还替村长父子找来螺车! 村长父子本来下午就要走的,只是后来听到长公主宴请于小含,村长父子认为长公主或许还有一丝赏赐,所以等于小含得到了赏赐再走!他们是打于小含那些赏赐的主意,再说了,就算没有赏赐,于小含那身繁裙还有头上戴的首饰也值钱!他们怎么能够放过?总要把东西拿到手才甘心! 村长白了于小含一眼,冷道:就你傻吧,别说是郭五出了现在这样的状况,就算是柳七,你也不能拿自己的下半辈子开玩笑!你若青灯古佛了,那娘怎么办?我们怎么办?你好不容易才来盛京,又在这里扎稳了脚跟,我们于家以后就得靠你了,还有你那侄子豆儿,以后要是考秀才什么的,有柳七这么一个大官撑腰,乡试的时候,那考官不也能宽厚一点吗? 于小含抹着眼泪,说道:你们别再说了,我意已决!你们明天就赶紧出城回村子吧! 妹子,那你呢?村长儿子盯着她头上的步摇首饰,两眼发光! 于小含皱眉,她以前可从来不知道自己的伯父与堂兄这么贪,于是愤愤的将满头的首饰摘了下来,包括耳环和项链!说道:这些全部都拿走,明天赶紧走! 村长脸色难看了,说道:三丫头,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好歹我也是你的伯父和堂兄,就算要赶我们走,也不能对我们这么凶,再说我们也是为你好,一个小小的郭五,犯不着你为她这么做! 于小含一抹眼泪,失望的看了一眼村长父子,说道:郭大哥平日对我这么好,现在他生死未卜,只要他好了,我就愿意拿我下半辈子的幸福来换,你们管得着吗?你们还要什么,我能拿出来的都给你们,只希望你们不要在这里给公子添乱了! 村长一甩袖子,气呼呼的回了客房!村长儿子看了一眼,赶紧跟了上去,说道:爹啊,你别生气,妹子就是那傻性子! 柳七拉着六道出来,于小含焦急的上前,问道:公子,郭大哥怎么样了? 应该没事,南宫大人带了御医来,连药都是上等好药!小含你先下去休息吧!柳七抬袖替她擦拭着脸上的泪水! 于小含摇头,说道:我要伺候郭大哥,我先去煎药,郭大哥就像我的亲哥哥一样,他现在有事,我心里也难受得很,真希望能替他受这份罪! 柳七见于小含执意如此,也没有拒绝,她拉着六道坐在院子里,拿来药伤替他敷衍伤口,看到他手背上露出的骨头,咬了咬唇,心底有着浓浓的心疼,说道:很疼吗? 六道的一张俊脸平静至极,眼底却有着隐忍的痛楚,他倔强的摇头,说道:不疼! 柳七瞠了他一眼,气恼道:怎么能不痛呢?都看到骨头了,你怎么这么笨呢,拿拳头砸窗!? 六道低头,看着柳七替他包扎的伤处,突然沉沉的问道:你知道今天要谋害你的人是谁吗? 那还用问?司徒澄呗!柳七眼底的仇恨光芒再次迸现出来。 他为什么总要针对你!?六道疑惑不解! 因为我对他来说,有危险!你知道吗?他现在是大理寺少卿,其实呢,靠的只是别人替他做的一切,才会坐上那个位置的,所以他害怕有人比他聪明厉害,所以就想要除去我!柳七缓缓而道! 六道看着她那笨蛋般的包扎手法,轻轻的蹙眉,说道:是因为你给凌家还有郭大哥翻冤案吧! 柳七手一停,若有所思的呆了呆,司徒澄针对她,似乎就是这么一个原因,郭雄的案子不同寻常,甚至扯牵太厂,所以凶手就只得拿郭雄当挡箭牌!至于凌家的案子,是司徒澄一手着办的,若是此时提出凌家叛国案有错,就是直接说司徒澄有错,直接的与司徒澄作对!影响到了他的官途,他能不心怀怨恨吗?之前他一直没有动作,是因为还没有想到怎么对付柳七,直到明老爷回宫之后,还特意下旨重查凌家一案,才让司徒澄开始心急了! 所有的卷宗全部烧毁,柳七自知自己肯定逃不过,到时候,司徒澄指不定还会怎么说她,或者还给她来个斩首示众?那她倒是势目以待! 司徒府,一身黑衣的男子从后门进入,踉踉跄跄的回到了书房,一把摘了脸上的黑布,露出一张阴狠的面容来! 向德拿着伤药过来,说道:大人,您这是怎么呢? 司徒澄一只肩膀已经脱臼,此时一动,就会牵动着伤处,痛苦难当,男子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大碍!你过来帮我接上! 向德脸色一惶,小心翼翼道:奴才? 就是你!快点!等下朝廷的旨意就会下达,如果被人看到的话,今天晚上的事情就被暴露!司徒澄眯起阴狠的眸子,缓缓而道! 向德将伤药放下,战战兢兢的去摸司徒澄的肩膀,然后闭上眼睛,微微的一用力,听到咔嚓一声,肩膀处的骨头已经接了回去,不过由于受了重伤,骨头有些裂开,向德又只得拿出固定断骨的石膏固定在司徒澄的右手肩膀处! 司徒澄咬着牙,忍受着如此的痛苦,硬是没有哼一声,只是他眼底的仇意更浓,想到若不是南宫阙突然到达,坏了他的好事,他可能早就杀了郭雄,并且还将柳七一伙全部都杀光! 向德小心翼翼的问道:大人,如今柳七所管理的架阁库着火,里面上万卷的卷宗全数都化成了灰烬,他这回在劫难逃! 司徒澄冷冷的笑了起来:这回纵使他有三头六臂!也无力回天了!去拿衣服过来! 是!向德退了下去,走出书房的院子,看到春雁正端着刚刚熬好的参汤过来,向德走了过来,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故意在春雁的腰间摸了一把! 春雁眸中含娇带媚的瞠了他一眼,说道:向护卫,大人在里面做什么?你能不能替我把这参汤给大人端进去? 向德那语气平平淡淡的,不过眼底却是一片阴邪之意,说道:春雁姐,你为何不自己进去? 春雁娇柔的说道:我听说大人这两天心情不好,就不去打扰大人了! 向德说道:参汤奴才可以替春雁姐送进去,可是大人让奴才给他官服过来! 这大晚上的穿什么官服?春雁疑惑道? 大人说,今天晚上发生这么大的事情,皇上一定会下达命令,他也好在家里准备着!向德那只手在春雁的腰上、臀上、大腿上游走着! 春雁娇嗔的白了他一眼,将手里的参汤塞到他的手里,说道:我去给大人拿衣服,你把这个端进去! 奴才遵命!向德笑眯眯的看着春雁那张娇艳的脸蛋,顿时觉得心口一阵火烧! 如司徒澄所料,不出半个时辰,朝中已经下了命令,要将负责架阁库所有宗卷处理的柳七打入大牢! 司徒澄刚刚带着人马离府,他的丫环和侍卫又开始了巅龙倒凤了! 柳七刚刚进卧房,但听到一阵人马声,朝自己所在的府邸而来,她冷冷一笑:来得还挺快! 赵六道握着她的手,摇头! 你有什么办法阻止吗?连南宫大人都没有办法阻止的事情,你以为你能阻止?柳七揉了揉六道俊逸的脸蛋,开了门,走出了院子! 柳府的大门被在闯开,一顶漆黑的轿子停在了院中,轿子外面是刑部的衙差!轿帘被掀开,一袭深红色官服的男子缓缓的走了进来! 男子的脸色阴冷,薄唇微微的扬起,戏谑的看了一眼站在院中的柳七! 柳七已经换了一件简单的青色棉袍,隽秀的一张小脸泛着平静的光芒,她缓缓而道:司徒大人深夜来府,可何贵干? 司徒澄冷冷一笑:柳七,你难道不知道本官今天来的目的? 柳七摇了摇头,一脸的无辜,说道:柳七不知,请司徒澄大人明示! 卷宗库起火,上万卷刑事卷宗被焚,你可知道?司徒澄冷冷的问她,眼底有抹嗜血的寒芒! 柳七不紧不慢的说道:知道! 既然知道,就应该清楚,你玩忽职守,害得整个卷宗库起了大火,给朝廷带来了巨大的损失!本官得了皇上的圣谕,将你押入刑部大牢,等候处置! 司徒大人,可否找到了纵火者?我觉得这背后纵火者,还有同谋!柳七冷冷的看着他,眼底有抹看透一切的凛洌光芒! 司徒澄挥了挥手,说道:来人,押下! 住手!六道突然冲了出来,挡在了柳七的面前! 柳七轻轻的推开六道,说道:司徒大人受了皇上的命令来抓我的,六道,你难道还想抗旨不成?还是好好的照顾着郭大哥! 南宫阙此时肯定已经进宫替她求情去了,不过求情也没有什么用,柳七心底长叹,这回玩得有些大了,就算是明帝不知道怎么收场了,这玩忽职守,烧了上万卷的案卷,那可是大事! 一听到皇帝,六道突然僵住,想起明老爷临走的时候,跟他说只要他拿着金牌过来找他,就可以答应他任何的事情!他思及此,匆匆的跑入了卧室,将枕头里面的布袋拿了出来!回到院子,柳七被押走了! 六道紧紧的握着手中的布袋,走到郭雄的房间,对于小含说道:我出去一下,你好好的照顾郭大哥! 于小含心底紧张,之前柳七已经跟她说过,如果有人来抓她,让于小含千万不要紧张,呆在屋子里不要出来!现在六道又要出去,于小含顿时觉得紧张起来,觉得没有主梁骨,心底难受至及,她扯着六道的袖子,说道:六道哥,你不会要去劫狱吧?这怎么行呢?公子现在被抓走了,郭大哥也受了重伤,你再出事,我可怎么办? 六道摇头,不是!我不是劫狱!然后头也不回的出了府! 于小含端起桌上的药汁,一点一点的喂养到郭雄的嘴里,听到门外有人轻轻的叩门!她放下药碗,走了过去开门! 见村长穿着一件陈旧的中衣站在门口,眼底有着惶惶之色! 大伯,你怎么啦?于小含皱了皱眉。 村长说道:三丫头,刚刚我看到有官兵将柳七抓走了,他是不是又犯了什么事? 于小含摇头:公子是清白的,你可别胡说! 村长叹了一口气,说道:是不是清白的,又不是你说了算,我听说他管理的地方失火了,还是皇上下的旨意要将她押入大牢的!你说前些日子有军队围府,现在又有官兵抓人,这盛京怎么这么不太平啊!小含啊,明天还是跟大伯回村子去啊! 我说过了,是不会回村子的!我要是回去了,郭大哥怎么办?于小含愤愤的说道! 村长气呼呼指着于小含,愤怒的骂着:三丫头,你现在翅膀硬了是不是?我告诉你,柳七这人不行!好不容易才当上个京官,如今又遇到这种事情,我看他以后是没有希望了,你现在年纪也不小了,等回去,大伯给你说门好的亲事啊!到时候一定吃穿不愁! 于小含突然见村长发火,脸色变了变,不过眼底却有着倔强的光芒,说道:我不回去! 村长手中的烟杆子打在了于小含的背上,怒道:你是不是脑子傻了?柳七现在犯了事,还能不能活都不知道,万一再连累你,害得我们全部都要入狱就完了!再说了,我们跟柳七根本就不熟!还有那个叫什么郭五的,他受他的伤,你管着做什么?我已经想好了,明天不管你走不走,我都会叫小恭把你绑着,也要绑回村子里去! 于小含怒了,说道:你们敢,你们若是也绑我,我就撞墙! 村长摇了摇头,这死丫头怎么这么倔呢!不过明天不管她同不同意,村长那决定是不可能改变的了,他来盛京也拿了不少的好东西,现在柳七倒了,还不喜欢走,连累到他们了,就完蛋了!村长是绝对不会让于小含破坏他的计划的! 第二天清早,村长的儿子就跑到郭雄的房间里过来了,说道:妹子,我们要走了,你的衣服我也替你收拾好了! 于小含一脸的疲惫,看到村长儿子,眼底的颜色突然深了,她昨天晚上寸步不离的守在郭雄身边,好不容易等到郭雄的烧退了,她才松了一口气,现在又被村长父子烦着! 我不回去!于小含倔强的说道! 村长儿子力气大,抓着于小含的手臂,说道:妹子,我们也是替你好,你不回去,这万一朝廷再追究柳一的余党一并下狱,你可怎么办?今天你不走也得走! 于小含将村长儿子扛着往外走!于小含在他的肩膀上挣扎着,说道:大哥,我不走,郭大哥好不容易才好一点,我不能走!你快放我下来! 村长儿子是种地的,力气很大,就算于小含再怎么挣扎,他就是没有放手!走了门口,村长已经在骡车上等了,看了一眼哭哭闹闹的于小含,说道:赶紧把她绑在车上,趁着城门刚开,赶紧走! 大伯,你放开我!我不回去!救命!于小含哭哭啼啼,就是不愿意回上车! 村长已经铁了心,任于小含再怎么说,也没用!村长语重心长的说道:三丫头,你也在这里住了这么多月了,要说也长了见识,怎么还这么死脑筋?你现在收拾的东西也都不错,回去那嫁妆不就有了吗?大伯肯定给你寻门好的亲事,比你堂姐要好,你就别再吵了!村长又对于小恭说道:小恭,赶车,我们走! 我不走,我不走……于小含撕心裂肺的喊着! 村长肯定会听她的话,直接一扬鞭子,将骡车掉了个头,正打算出府,突然一阵皇宫侍卫模样的人马冲了进来,将骡车给围住! 村长父子吓得从骡车上下来,村长跪在地上,大声的乞求道:各位官爷,我们跟柳七什么关系也没有,求求你们不要抓我们,我们就是来接回我家的姑娘的! 村长父子怎么也没有想到,那追缉柳七同党的人这么快就到了,早知道如此,就应该连夜了城了! 于小含被绑在骡车上,痛苦的扭动着身子,叫道:放我下来!我是柳七家的丫环,你们要抓就来抓我! 村长狠狠的剜了她一眼,气呼呼的吼道:什么丫环?你又没卖身给柳府,最多是在柳府住了一段时间而已!你可别胡说,到时候别连累了我和你堂哥!你也不想想你娘还是你伯母,你这丫头怎么这么心狠?! 村长儿子也跟着说道:是啊,妹子,婶母还一个人在家里呢! 一个穿着华贵锦服的身影缓缓的从府门走入,那一身锦服的男人,穿着一身大内内侍的官服,头上戴着垂苏的帽子,手中拖着一份明黄色的卷轴,走上前来,一双细长的眼睛,瞟了一眼被绑在骡车上的少女,说道:这是做什么呢? 男人的声音尖锐细长,翘着兰花指,脸上的粉铺得白白的,扭捏着走到了骡车面前,淡淡的一笑,问道:你就是柳七家的丫环? 村长在那里急道:她不是!她不是!柳七怎么可能有这么标致的丫环,她我侄女,就在柳七家住了几天而已! 男人目光瞟过来,有些阴寒,吓得村长赶紧闭上了嘴,一脸的惶恐! 于小含却点了点头,说道:我就是柳七的丫环,你们要抓我就抓吧,那两个人跟我什么关系也没有! 男人咯咯的笑了起来,那笑声听起来怪怪的,让人心底突然生出一抹森寒感,男人掩嘴笑完,这才缓缓的说道:既然是柳七的丫环,那就请接旨吧! 几个大内侍卫赶紧将于小含从骡车上拉了下来,替她解开了身上的绳子!于小含一下子跪在了那男人的面前! 男人看了一眼旁边的村长父子,说道:那这两个人又是谁? 于小含正想开口解释,村长顿时狠狠的朝于小含投去一个警告的眼色! 他们,他们……于小含支支唔唔! 村长赶紧说道:我们跟她什么关系也没有!大人有什么事情就找她,她就是柳七家的丫环,我们只是路过的!求大人明查! 村长觉得反正于小含是没得救了,现在只好马上跟她撇清了关系!好保住自己和自己的儿子! 第112章、混入群臣之中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耐看吧言情永久网址,请牢记! 于小含听到村长这么一说,她那双翦翦水眸里有着不敢置信的光芒,以前从来没觉得自己的伯父这么无耻,现在才发现简直是无耻至极了,有种本是同根生,大难临头各自飞的感觉! 村长之前还想讨好柳七,直到柳七下狱了,他就赶紧撇清,现在这个样子,更是如此! 那一身内侍服的公公咯咯的轻笑,带着几分妖媚的味道,五十多岁的人了,居然还装着如此的花俏,让人忍不住的在心底产生一抹恶心的感觉! “既然如此,那你们就跪在旁边吧!”公公呵呵的说道!走到于小含的面前,一字一句,认真又谨慎的问道:“你可是柳七的丫环于小含?” “正是!”于小含语气沉定,完全没有任何的恐惧,她甚至觉得能和公子一起下狱,也是一件好事! 男人点了点头:“看起来还不错,咱家这次来是奉了皇上的命令!给于姑娘宣读圣旨的!” 明老爷就是夏明帝,于小含昨天晚上才知道,此时听到明老爷有圣旨传给她,她跪在那里低着头,说道:“是皇上?” 她突然想到,想要救柳七,唯一可能求助的就是皇上!于小含此到这里,眼睛一亮,恭敬的跪在那里! 男人眯起精明的眸子,看着于小含眼底的神色,脸上不由得生出一抹轻屑的光芒!果然又是一个贪慕虚荣的女人! “于小含接旨,奉天承运,皇帝昭曰:兹柳府丫环于小含娴熟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朕之甚悦,特封此女为贵人!即刻入宫,钦此!” 男人不卑不亢的念完,精明的眼睛看着于小含!于小含还在那里发怔,半晌呆在那里!男人又提醒了一句:“于贵人,接旨吧!” 村长父子一听不是抓拿下狱的旨意,那脸色顿时疑惑起来!村长小心翼翼的说道:“什么是贵人?三丫头,你怎么了?” 宣旨的公公冷冷一哼,说道:“贵人就是进宫伺候皇上的妃子!” “我的个娘啊!”村长突然摔在了地上,全身都在颤抖,不知道是因为激动还是因为惊惶,半晌没有说出一句话儿来! 于小含那脸色却煞白如纸,拼命的摇头,“我不进宫!我不进宫!求求公公把我和我家公子一起关入大牢吧!” 公公冷笑一声,缓缓而道:“你不进宫?不进宫可是违背了皇上的旨意,可是抗旨啊!再说你一入宫就是六品贵人,到时候你的家族也跟着荣誉起来。请使用访问本站。你为何不进宫?” 怕是在玩欲擒故纵吧?一个乡野的农家女子能进宫,那可是天大的恩惠,祖上烧高香,才会有此机缘!? “我不!”于小含惊惶的大叫起来!拼命的摇头,站起来就往府外跑! 公公冷厉道:“给咱家抓住她!” 几个大内护卫将于小含抓住! 村长这回也反应过来了,小心翼翼的问道:“这位大人,是不是我家侄女进了宫,伺候了皇上,我们以后也是皇亲国戚了啊?” “没错!”公公言道! “天啊!我以后也是皇亲国戚了!”村长那脸色顿时变得亮晶晶的!上前对于小含说道:“三丫头,你可是好事,你干嘛不去啊?你也不想想你娘,她一个寡妇养你这么大不容易!现在好不容易可以飞上枝头变凤凰了,你为什么不去?” 村长儿子也劝道:“妹子,听话啊,这抗旨可是要杀头的啊!” 一旁宣旨的公公摇了摇头,说道:“你们不是跟她没有关系吗?” “谁说的,怎么没有关系,我是她亲大伯!”村长顿时急了,赶紧接过宣旨公公的圣旨过来塞到了于小含的手里,气呼呼的吼道:“三丫头,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接下!” 于小含拼命的摇了摇头!焦急的吼道:“我不!我要进宫!皇上都这么大年纪了,我才……” “啪!”村长一巴掌打了过去,愤愤的看着于小含,怒道:“这事我作主了,你就进宫!我和小恭现在就回去,把你娘接过来!” 于小含捂着脸,痛苦看着村长! 郭雄一脸苍白的从卧室里走了出来,看到院中的场景,脸色一沉,气息虚弱,说道:“于家妹子,你这是怎么啦?” 于小含挣脱束缚,跑过去扶着郭雄,说道:“郭大哥,我不要进宫当妃子!” 郭雄看着屋中的宣旨公公还有那些随行的大内护卫,顿时也明白了些什么?他拍了拍于小含的手,说道:“你不进宫就不进吧!干嘛这么哭哭啼啼的?咳……都把我吵醒了!” 宣旨的公公冷喝道:“你大胆!皇上的旨意,谁敢不从?” 郭雄脚步虚浮,头上已经冷汗涔涔,说道:“于家妹子不适合进宫!不如……”这话还没有说完,郭雄便倒了下去! “郭大哥!”于小含惊叫! 郭雄沉沉的喘着气,声音虚弱至极,“小七,现在……现在怎么样了?” “公子他被司徒大人押下狱了!”于小含那脸色突然一白,刚刚还有抗拒,现在却有几分的决然,说道:“对,我要进宫!我进宫才能见到皇上!我刚刚真是糊涂了!” 郭雄摇头,想跟她说,她根本不适合皇宫,可是这话还没有说出口,眼前一黑,再次晕了过去! 门外水碧小心翼翼的探出头来,于小含看到了水碧,急急的跑了过来,拉着水碧说道:“水碧姐姐,郭大哥就劳烦你照顾了!” 水碧看到于小含满脸的泪痕,眼底一阵心疼,点了点头,说道:“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郭大哥的!小含,你真的要进宫?” 于小含决然的点了点头! 水碧那眼底有抹黯然的光芒,说道:“那你以后进宫小心一点,任何人都不可信知道吗?” 于小含麻木的点了点头! 宣旨的公公过来,淡淡的说道:“请于贵人上轿!” 村长也赶紧拉着于小含说道:“三丫头,赶紧的,上轿去!嘿嘿……想不到以后我也是皇亲国戚了!” 水碧皱眉,冷眼的看着村长将于小含往水炕里推!眼底闪过一线嫌恶的表情!她摇了摇头,赶紧将郭雄扶回了床上! 于小含一入宫,村长就觉得这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走路都挺直了腰板,还真把自己当成皇帝的亲戚,把自己当成有权有势的大老爷了!连带着指挥起人来的时候,都有抹嚣张劲! 不过好在水碧不是柳府的丫环,硬村长怎么诋毁,水碧就是不搭理他,气得村长怒吼:“你不过是一个奴才,敢这么跟大老爷说话,小心老爷我把你卖了!” 水碧冷哼:“我可是丞相府的丫环,直属长公主的管制!你有什么资格?” 村长脸色一黑,气呼呼的坐在院中!冷冷的盯着郭雄的房间,气愤不已!村长觉得如今小含进宫了,六道也不在,估计也是跑了!郭五身受重伤没有跑,怕也是没什么用了!关键时候还是得靠他家的小含啊! 六道深夜入宫,宫门关了,他被挡在了门外,他拿出金牌出来,那看守皇宫大门的护卫看了一眼,脸色变了变,说会去替六道禀报,结果六道一直等到晨曦之时,朝中官员陆续上朝的时候,跟着那帮朝臣闯入了宫内! 昨天晚上,那守门的侍卫看到六道出示的金牌,便第一时间告知了东厂的石公公!石公公听到之后,脸色大变,本想去告诉皇后,可是又觉得不妥,十一年前的事情,是皇后交给他来做的,如今却出了差错,皇后也饶不了他!所以他得不动声色的想要想出一个万全的办法,那就是趁着赵六道进宫的时候,将他以乱党的罪名拿下! 只是他没有想到,赵六道是个随性而为的性子,他看到城门开了,便直接闯入,宫中他也不熟,所以只得跟着那朝臣先去了大殿再说! 那些上朝的官员一大清早被下人从睡梦中吵醒,一路又坐的是车轿,此时正迷迷糊糊的处于半睡半醒之中,哪里还会注意一个突然混入自己身边的另类!? 只不过别的官员半睡半醒,司徒澄那双眼睛却异常的清亮,昨天他好不容易才眼中钉除去,兴奋的一整个晚上没睡着觉,此时看到混在百官中一脸焦急之色的赵六道,男人的眼底闪烁着一丝阴寒之色,走到旁边的站的侍卫身边,说了几句话! 那侍卫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赵六道一眼,眸色复杂,听了司徒澄的话,眼睛顿时一亮,点了点头,转身却已经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司徒澄的眼底有抹阴冷的笑意,斩草就得除根!但他又不想自己主动出手,那就只能由别人动手了! 南宫阙在昨日柳七被下狱的时候,就已经连夜进了宫!宫门的守卫看到是丞相大人的车辇自然不敢拦,再说丞相大人也有经常进宫与皇上彻夜长谈的经历!南宫阙从明帝的御书房走出,突然看到御书房旁边经过的一个守卫有些奇怪。他虽没多说什么,不过也注意到了! 明帝已经换了身深墨色滚着红边的锻子,衣服上绣着金龙的龙袍,他笑呵呵的拍了拍南宫阙的肩膀,说道:“丞相,该是早朝的时候了!” 南宫阙一脸的紧张!想到昨天晚上明帝跟他细谈的事情,他又觉得柳七这么做,实在是太过于凶险!简直是拿命在作赌!他好不容易求了皇上,皇上才下旨将柳七押入大理寺的牢房,而且在未定罪之前,不得对她动用任何的私刑! 皇上旨意都下来了,狱中的狱卒就算再怎么受了司徒澄的授意要对付柳七,他们也不敢!柳七要什么东西,他们也只得好吃好喝的招待着!不过柳七只跟那些狱卒要了一些笔墨纸砚,一整个晚上,滴水未沾,足足写了一整个晚上的字!那些狱卒们有些不太识字,也不知道柳七到底在写些什么? 不过柳七连水都不喝,他们就没有机会在水中下毒,更加不可能制造出一个柳七畏罪自杀的假像,而且柳七从入狱开始,就一言不发,脸色平静至极,好像早就预料到自己会下狱,完全没有紧张惊惶的神色! 那边司徒澄冷冷的盯着混入官员中的赵六道,冷冷一笑!那个刚刚离开的皇宫侍卫直接走到了后宫的重华殿,将事情的始末告之了皇后! 皇后刚起,猛然听到这个消息,脸上还有着不敢置信的光芒,正拈着一支珠花插入发鬓的手颤抖了一下,珠花从她的手指中掉落,摔在了殿内的玉石地板上,珍珠儿滚落了一地! “你说什么?”皇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皇后身边的心腹嬷嬷说道:“确有此事!是司徒大人派人送的信!那送信的侍卫还在外面!” “把石公公给本宫叫过来!”皇后一拍桌了,秀美的脸上,一片狰狞!眼底更是有着惊惶的光芒,不过更多的阴狠! 本来今天一早皇帝接了一个乡野的女子进宫封了贵人,她已经是很气愤了,没想到居然还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石公公急冲冲的赶了过来,恭敬的说道:“皇后娘娘,您找奴才什么事?” 皇后一巴掌掴在了石公公的脸上,气呼呼的说道:“你不是说事情万无一失吗?” 石公公脸色仓皇,“奴才,奴才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那本宫再问你,那个于贵人的事情是怎么一回事?”皇后冷冷的问道! 石公公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惊惶不已:“皇后娘娘……” 皇后挥了挥手,说道:“一个刚进宫的女人倒是好应付,那是那个贱种,你赶紧给我想办法把他杀了!千万不要让他见到皇上!知道吗!” 耐看吧 第113章、相认不相亲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百度搜索 本书名 + 盗梦人 看最快更新 石公公看到皇后如此寒厉的面容,吓得脸色仓皇,战战兢兢的说道:“奴才这就下去安排!” 皇后脸上的神态几乎到了疯狂的边缘,她绝不能让赵六道活着,当然更加不能让赵六道成功的见到皇帝,皇帝现在只有四皇子一个皇子,那么他以后的皇位肯定会传给四皇子,如今再多了一个皇子出来,就会成为四皇子的死敌!万一赵六道还查出当初蓉妃的死因,只怕到时候她这个皇后也会有危险!当初皇后借一个刚进宫的小妃子之手,除去了蓉妃,后来那个刚刚进宫的小妃子也因为事情败露,上吊自杀!当然那个小妃子上吊之所以自杀,跟皇后也是脱不了干系的! 石公公一离开,叶皇后急急道:“赶紧去叫太傅过来!” 这个时候,她还是很希望能依仗家族的力量能帮她除去劲敌! 晨曦破晓,阳光直泻而下!朝钟的钟声敲响,官员们陆陆续续的往朝殿的方向走去!那边皇帝缓缓的走了过来,阳光耀眼,衬着他一袭龙袍,修长的身体更加的威严凛洌,南宫阙一脸平静的跟在明帝的后面! 六道那目光一凝,等了一个晚上,终于见到夏明帝,此时也顾不得什么,直接朝明帝的方向跑了过去! 无数箭矢从他的面前射过来,六道急急的避开一支冷箭,再次望过去的时候,明帝并没有停下脚步,似乎是没有看到此时的场景! 箭矢声一落,朝臣们一个个的也惊醒了过来! 石公公带着大内内侍的护卫以及御林军走了过来,指着赵六道说道:“来人,将这个混入皇宫,欲图行刺皇上的贼人诛杀!” 六道被御林军和大内内侍护卫团团围住,明帝纵使听到了此时台阶下的喧哗,但是六道已经被人团团围住,根本看不到六道的样子! 明帝龙眸冷锐,浓眉轻轻的蹙着,这行刺的事情,很多年没有发生过,怎么突然就有人进宫行刺?明帝那脸色冷了,说道:“怎么回事?皇宫大内,怎么能让刺客进入了内宫之中?” 南宫阙也是微微一怔,说道:“微臣过去看看!” 明帝挥了挥手,说道:“丞相,这种小事,又何必你亲自动手,让张将军去应付就可以了!” 南宫阙看了一眼被围攻的‘贼人’心里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按说谁会这么大胆大庭广众的进宫来行刺?心里有些疑惑,于是那脚步就放慢了下来,直到明帝走出好几步的时候,他才回过神来,他正要开口说出自己的疑惑的时候,明帝此时也一脸的疑惑,一双精锐的眸子里泛过一丝精光! 明帝缓缓而道:“丞相,你说奇怪不?” “微臣正是这个想法!”南宫阙不紧不慢的说道! 明帝挥了挥袖,说道:“去看看!” 跟在明帝身边的太监小顺子恭敬的说道:“皇上,朝臣已经都在殿中等候了,这真有什么事,奴才替你去看看便可!再说万一真是贼人,皇上此番过去,万一出了什么差池,怎么办?” 明帝看了一眼小顺子,若有所思的摇了摇头,说道:“不行,还是朕亲自去看看!”说完便下了台阶,朝不远处正在激烈与御林军作对抗的赵六道走了过去! 赵六道力气极大,御林军几十只长枪挑过来的时候,被他一把抱在怀里,然后他咬牙,用力全尽将御林军给甩了出去,急吼道:“我有金牌,我要见皇上!” 石公公冷冷一笑,“谁知道你金牌从哪儿来的?来人啊,赶紧给咱家拿下!这等刁民,用不着跟他多说废话!” 石公公说完,手里的拂尘一抖,柔软拂尘顿时坚硬如铁,朝六道的胸口上刺去!石公公所练的童子功,实力不容小觑,六道一手抱住刺过来的长枪,一瞬间又要腾出另一只手来,迅速的抓住了石公公刺过来的拂尘!一股浑厚的内力震裂着他的胸口!他咬牙,一手将那些长枪甩开!另一只抓着拂尘的手,掌心已经鲜血淋淋! 石公公冷冷一笑,眼底闪过一丝杀机,运气狠狠将那坚硬如钢般的拂尘往前一推! 噗的一声,那原本柔软的拂尘像柄锋利的短剑一般,从六道的掌心滑过,直直的刺向他的心脏! 赵六道墨玉般的眸子一片通红!身后那拔御林军的长枪已经刺了过来,退无可退!他眼底闪过倔强冷冽的光芒,便顺着势向前附,一脚踢起掉在地上的长枪,握在手里,然后狠狠的朝石公公的脖子上砍去! 长枪的枪头带着凛冽的寒风,力道极大!六道这么做明显就是想用最坏的结果两败惧伤!石公公哪里见过他这么猛的招式,简直就是不要命,急急的抽回拂尘,拂尘从六道的掌心抽回的瞬间,溅起一片殷红的血花! 石公公急急后退,飞出老远,伸手一摸,他脸侧靠近耳朵的地方已经被六道手中的长枪划出一线的血珠!石公公恼羞成怒,指着六道吼道:“放箭,快点射死他!” 唰唰的一阵摆弓的声音,御林军正要拉弓放箭!身后有高亢的声音响起:“皇上驾到!” 石公公心底一急,一脚踢在了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御林军的身上,吼道:“放箭,放箭,你们还愣着做什么?!” 那个被踢了一脚的御林军,手指一松,箭矢却如闪电般的向六道的身上射过去! “咻!咻!咻!”其他举箭的御林军士兵们也条件反射的松开了弓弦!箭矢如雨点般,射向赵六道! 听到了利刃刺入血肉的声音,血花妖娆的飞溅起,如漫天的蔓珠沙华一般艳丽!赵六道突然身子向后一仰,从台阶处滚落下去! 南宫阙此时已经飞掠了过来,一拂袖,替赵六道挡去了大半的冷射,声音冷洌如刀,沉沉而道:“住手!” 明帝此时也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看了一眼旁边的石公公,明帝的脸色顿时冷了! 石公公心底一凉,赶紧跪了下来,急急的说道:“皇上,奴才看到有贼人混入宫廷,所以派人过来诛杀!” 明帝一眼就看到了滚落在台阶下面的赵六道,赵六道袖中染血的旧布袋掉了出来,连同金牌和密函一起!明帝一眼就看到了那枚刻有“承天之佑”的金牌!看石公公的眼神充满着浓浓的愤意,冷冷的说道:“来人,将这个奴才押下去!” 石公公急道:“皇上,奴才也是一片忠心!” 南宫阙皱眉,对明帝突然生出这么大的怒气表示不解,恭敬的说道:“皇上?” 明帝皱眉,南宫阙的意思是在提醒他,石公公说自己是捉弄贼人才会放箭的,按道理讲,是根本没有什么过错,此时他若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不分青红皂白的将人押了,只怕也不合常理,还不如让暗中要对付六道的背后主使去来对付石公公! 明帝冷冷的说道:“滚下去!” 石公公如临大赦,急急的退了下去! 明帝此时已经跑下了台阶,伸手去扶六道,六道咳出一口血,目光冷洌的将旧布袋塞到了明帝的手里! 明帝将旧布袋紧紧的抓在了手里,脸上有着让人看不透的光芒,他看到六道腹部插着的箭矢,吼道:“来人!赶紧给朕叫御医!扶他去龙泉宫!” 六道握住明帝的手,一字一句的说道:“放了柳七!” “好!好!你先别说话!朕带你去疗伤!”明帝脸色也急了,对那些跑过来的奴才,吼道:“还不赶紧快点!” 奴才拿来单架,六道挣扎着没有松开明帝的手,重复道:“放了柳七!你说过只要有金牌,可能答应我任何事情!金牌送给你,你只要放了她就好!” 其余的他什么也不要! 明帝点头,说道:“好好好,朕答应你,放了柳七!放了柳七!” 六道眼底还是有着不相信的光芒,在他的心底,他谁也不相信,只相信柳七!所以却抓着明帝的手,死死的不愿意松开,除非他马上下旨! 明帝看到他腹部鲜血直流,脸色便已经白了,说道:“好,好,朕马上就拟旨,放了柳七!” 赵六道咬着唇,这才松开了明帝的手,任由着奴才将他抬上了单架,晕厥了过去! 六道有金牌,却一直没能进宫,这其间肯定是有人做怪!明帝不会想不到!现在又派人怂恿御林军过来围歼,明显是一早就有人知道了六道的身份!如今在宫里,能如今快知道六道身份的,除了皇后,还会有谁?想到这里,明帝的心底冷冷的,对皇后也更加是讨厌起来,讨厌皇后的时候,当然也连带着皇后的家族大臣也连带着讨厌,于是当天早朝的时候,凡是与叶家有关系的朝臣提案,他都通通表示不赞同,就算有赞同的,他也会提出让别的大臣来负责接下来的事情! 皇后知道之后,那心底更加的惊惶起来,她一巴掌掴在了石公公的脸上,太监那张白脸便硬生生的看到鲜红的巴掌印! 石公公像受气包一样,忍受着,不敢说话! 皇后怒道:“你们怎么这么没用?杀个人都不会,居然还让皇上看见了!现在皇上针对我叶氏,本宫以后在皇上面前怎么抬得起头来?现在皇上又从宫外接回来一个村女,在他的心里,更加不会有本宫的位置了!德妃和本宫是死敌,她这回还不利用这一下,将本宫狠狠的踩下去!” 石公公紧张道:“皇后娘娘,皇上应该不会废后吧?” “废后?”皇后阴阴的笑了起来,“凭什么废后?本宫也没做过什么有失国体的事情,皇上没有理由废后,若他真是废后,朝中这么多大臣,只怕也不会同意!” 虽说朝中的大臣大多数与叶氏作对,但若是真的要废后,只怕那些迂腐的大臣又会以命相誎,绝不可能让皇帝废后!皇后知道那个德贵妃觊觎皇后的位子很多年了,只可惜德妃的家族势力弱!又生的是一个公主,哪里有这资格?皇帝喜欢新鲜的事务,当然也包括人!虽说皇帝好几个月偶尔会去一次德妃宫里,不过大多数的时间还是在那些新进的妃嫔那里呆着! 只要不废后,她皇后的权力就一直还在!皇后冷冷的说道:“石公公,你让人去龙泉宫里盯着,有什么事情,马上通知本宫!” “奴才遵命!”石公公恭敬的回答,也不顾被皇后打肿的脸,转身离开的时候,眼底一片狠戾的寒意!若不是因为那个赵六道,他也不会因此受到皇后的惩罚,思及此,他就恨不得将赵六道给碎尸万断!还有那个南宫丞相,等到四皇子登了基,一定要将南宫阙拉下台!随带将长公主也放逐回封地! 六道虽说昏过去了,但是他意志力及强,就算是昏迷,也是在半昏迷醒之间,就连御医给他拔箭的时候,他也突然睁开了眼睛,巨大的掌力抓住了御医的手腕!眸中凶光一片,像一只被受了伤,遇到危险的猛兽一般! 吓得那些御医们,一个个的胆战心惊,又想到奉了皇上的命令,又不得不硬着头皮上! 好在六道腹上的箭伤不深,又没有伤到主要内脏,只是失血过多而已! “他在哪儿?”等到御医替他处理好了伤口,赵六道便焦急的问道! 正在伺候的宫女们一愣,疑惑的看着赵六道!能直接直呼明帝为“他”的,只怕全天下只有六道一人,就算当初明帝住在柳七家里,六道也从来叫过什么明老爷,直接称呼的“你”! 一个年纪大一点的宫女似乎反应了过来,说道:“皇上正在早朝,请公子稍等片刻!” 六道挣扎的从床上爬了下来,又扯住了伤口,伤处鲜血浸红了白纱,他急急的冲向殿门口,说道:“我要去找他!你们带我过去!” 御医和宫女们跪了一地,战战兢兢的说道:“请公子不要乱走动!” 六道只觉得这么多的人跪在自己的面前,让人觉得烦躁,既然他们不愿意带他走,他可以自己去找!结果刚刚走到殿门口就被大内御林军的首领张凯给拦了下来,张凯平静的说道:“请公子不要让奴才等为难,公子若是出了什么事情,皇上不会怪责于公子,只会怪责于奴才们!” 六道冷冷的瞟了他一眼,明帝怪你们,关他什么事?明帝那有那怪僻,他也管不着,他现在满脑子全是柳七!柳七已经入狱一整夜了,狱中那么多黑暗的事情,万一有人对她用刑怎么办?万一有人知道她女子的身子怎么办?她平时脑子里好使,可是根本就是手无敷鸡之力的弱女子!郭大哥还曾经给她看过,她那骨骼精骨极差,什么武功都学不了! 早朝之后,明帝急急的赶回了龙泉宫,看到站在门口一脸冷冽的六道,明帝那脸上闪过一丝心疼,和蔼的说道:“六道啊,你怎么起来了呢?赶紧去床上躺着,你看看,伤口又流血了!” “你有没有下旨放了柳七?”六道没有理会明帝的关心,直接将自己围绕在心里的事情说了出来! 明帝那张和蔼的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怔忡,说道:“要放柳七,哪是那么容易的,不过你放心,朕已经命人在牢中好好照顾柳七,他不会有事的!过些日子,等事情查清楚了,自会将他放出来!” “哼!”六道冷哼,推开明帝,转身想要出殿! 明帝拉住了他,一脸的痛惜,像是一个迷途知返的父亲对待自己的儿子,明帝幽幽的说道:“六道,你是在恨我吗?当初我问你有没有金牌的时候,你说没有!现在却又有了!你那旧布袋里还有你娘的一封遗书!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娘,你娘那般纯朴无邪的女子,硬生生的被我带回了宫中,结果却不能让她过得快活,我后来想到那样,她过得一点也不开心!我也后悔不已!以至于后来她一直不原谅我,我也很难过!” 要说六道他娘,原本只以为明帝只是一个普通的贵族老爷而已,就算家里有妻妾,也没什么,到时候她拥有宠爱就可以了,可是六道他娘没有料到他是皇帝,皇帝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嫔,一个个的如毒蛇般,让人防不胜防,就算她不打算争了,还是一样被人陷害,最后当了这宫中妃嫔争宠的炮灰! 六道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一脸忧伤之色的明帝,他心底对明帝没多少的感情,甚至还不相信他!非常的不相信!现在就更加不相信了!看明帝这个样子,在六道的眼底完全就是虚伪做作,既然对自己的母亲有愧疚,为何还在之后纳这么多妃嫔进宫?让娘更加伤心? 而且明帝明明答应过他,放了柳七,结果被一群朝臣弄得,又放不了!六道冷冷的说道:“你不是皇帝吗?天下你最大,为什么不能放了她?” 明帝叹了一口气,说道:“皇帝也不是为所欲为的!”他不仅得应付着文武百官,还得怕史官乱写!而且无规矩不成方圆,柳七的确是犯了事,如果就因为皇帝的一句话,将柳七给放了,那以后国法何在! 六道的心里,什么国法,都他娘的是狗屁!柳七才是他最重要的东西,谁也不能抢走,所以他觉得明帝不能放了柳七,实在也有些没用,心底隐隐的有些怨恨起明帝来,他就知道身份地位高了,就会有很多的顾及! 六道说道:“我要去见她!”他要看到她平安无事! 明帝和蔼的看着自己这个惊艳绝绝的儿子,心底生出一抹深深的愧疚来,的确,他是没有将答应过六道的事情做好,但是现在这件事情,他一定可以满足,明帝淡淡的说道:“要见她可以,朕会给你一个身份,这样你就可以随时进出天牢,但是你可千万不要动劫狱的想法!” 明帝此时就害怕六道一时冲动,跑去劫了狱,到时候就更加的难办了! 六道轻哼,他可没这么笨,没有充足的准备和接应的人员,他又怎么会劫狱呢?再说就算要劫狱,也得跟如意好好商量,如意要是不同意,他不敢同意了!再者说郭大哥还伤重,到时候怕连累到他项 “什么身份?”六道皱眉! “当然是皇子的身份!朕早朝的时候,已经将你的身份公布了出去!”明帝认真的说道,这个时候,他是迫不急待的想要认回六道! 六道有金牌,又有蓉妃留下的遗书,以及蓉妃写的六道的生辰八字为证!就算不用滴血认亲,明帝也相信,六道就是他的儿子没错!虽说今天早朝他向朝臣宣布这件事情的时候,有许多朝臣建议他三思,但明帝的心意也决,就算朝臣再怎么反对也没有用,再说还有六道的金牌和遗书在手!证据确凿,不能不让人相信! 明帝还在皇宫中给六道安排了一片宫殿,叫:承天殿! 司徒澄早上的时候由于没有杀到赵六道,反而让六道成了皇子,这本就是在他的意料之外! 司徒澄压根就没有想过赵六道还是皇帝遗落在民间的皇子!所以他认为如今有赵六道,依赵六道和柳七的关系,估计柳七迟早也得放出来! 想到这里,司徒澄极其的不甘心,他坐在书房的书案面前,抱着凌如意的牌位,喃喃道:“如意啊如意,如今有人让我不如意,你说我应该怎么办呢?是应该彻底的铲除还是再次等待时机反扑?” 牌位冷清清的,凌如意三个字透着一抹冷厉的锋芒,司徒澄修长的手指轻轻的在那牌位的名字上一笔一画的勾过,眼底一片阴戾,他突然狠狠的说道:“那柳七跟你到底什么关系?居然要替你们凌家翻案子,现在大理寺的证据不少,完全可以推翻凌家的冤案了!不过这会损坏我的利益,当初凌家的案子是我办的,这样会被人说成我办事不利,枉顾王法!残害忠良!那我这么多的努力不就白费了吗?” 窗外一阵寒风刮过,阴森森的,司徒澄那脸一白,回头看了眼被风吹开的窗户,说道:“如意,是你吧?你回来是吗?你是不是来看我了?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早知道如此,我就不会对凌家下手!为了坐上高位,我只能踩踏凌家作为跳板!你知道现在柳七处处针对于我,我好不容易才到现在这个位置,若是被柳七得逞,你为我做的那些牺牲,你们凌家为我做的那些牺牲可就都白废了!你的意思是不是也不希望柳七活着?是不是?” 他喃喃自语,脑子里全是凌如意的身影,弄得他像中了蛊一般的精神恍忽,他说:“如意,我错了!你快回来,你要你活来,我可以什么都不要!” 虚伪?!他听到一个声音在骂他卑鄙无耻虚伪!明明凌如意已经死了,他再说这些有什么用!?他听到如意在骂他虚伪,不停的骂他!他痛苦的抱着头,说道:“我爱你,爱到发狂了!我其实是舍不得让你死的,可是你明明已经逃了,偏偏又要自己跑回来!” 心底的痛苦,将他的精神分裂成了两个司徒澄,一个说为了利益,为了家族,凌家就必须要死,另一个说,你杀了自己最心爱的人,亲自诛了她全族,到底得到了什么?你心底快活吗?如意永远不会原谅你!不管你再说什么都是虚伪的托词! 天牢内,牢内的天窗处,阳光倾泻而下,正趴在桌上写了一个晚上的柳七突然睁开了眼睛,伸了个腰懒!她虽然只在离凌晨的时候睡了两个时辰,不过一夜无梦,睡得很好!而且她也觉得司徒澄并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的放过她! 天牢里的狱卒一个个的目光凶狠,来来回回的在各个牢房间走动着,走到柳七的牢房边上,还特意的意味深长的多看了一眼! 柳七这间是单独的牢房,里面的干草也新鲜换过,不过蟑螂老鼠挺多,在那些干草里面来回的窜来窜去!牢房的角落里有个马桶,马桶脏兮兮的散发着一股恶臭! 柳七铺好纸,又开始写!昨天晚上到现在,她的身边已经写了满满的一大叠,密密麻麻的!司徒澄让自己的眼线盯着柳七,柳七除了写字,没有做过任何的事! “丞相大人!您怎么来了?”门口开门的狱卒一脸的恭敬与谄媚! 南宫阙淡淡的瞟了一眼天牢的走道,皱了皱眉,他身后的南逸将一锭银子递到狱卒的手里,跟在南宫阙的身后! 狱卒赶紧拿着锁匙去柳七所在的牢门,恭恭敬敬的说道:“丞相大人,您请!” 南宫阙低头,缓缓的从牢门进入,看到正端坐于小案前的柳七正在挥毫如雨,南宫阙淡淡的说道:“小七!” ------题外话------ 那啥哈下午再来,有人说贱男可恨,可恨就对了!留言没空回复哈,都看了,有空再一一回,留着时间加更!放心BOSS太大,血皮太厚,只要咱还没团灭,团配置又正规还怕推不了BOSS?实在推不了,咱可以先练级,弄了极品装备再来秒BOSS! 第115章、最难消受的是美人恩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百度搜索 本书名 + 看书啦 看最快更新 坐在杂乱的天牢内一袭青灰色男装的柳七蓦然抬头,手中的狼毫掉落,在洁白的萱纸上划过一道明艳的墨痕! 闯入天牢的少年,淡蓝色锦服,深蓝色的滚边,绣着点点的云纹图案,深蓝色的外袍处衬着里面月白色的里服,腰间是绣着波澜的深蓝色腰带,腰带处是暗红色的流苏玄纹束带!头发顶束着紫金的发冠,一张俊逸无双的脸庞,皮肤带着麦色!柳七乍一见六道这副模样,还差没有没有认出来!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六道已经紧紧的抱住了她!少年的气息沉重,紧紧的没有说话,好像到酝酿着所有的情绪,都在这一刻化成深深的沉默! 看到她没事,他才放心!又想到她这一天来呆在这么一个阴暗的牢房里和老鼠蟑螂为伴,他的心底又升起了浓浓的疼惜,都怪他不好!他心底自责不已! 柳七被他抱着有些懵了,六道有时候就是这么个怪脾气,明明很在乎,却不善用言语表达,在他心底,从来都是认真率性的!只要是他觉得应该在乎的,他就会不顾一切的来保护!柳七埋进他的胸口,想着六道与明帝之间的关系,若不是因为自己六道也不会去相认!心底总觉得有些愧疚感,懒懒的说道:“六道,你怎么过来了?” 六道抱着她,半天才松开,说道:“如意,你没事吧,他们有没有对你……” “他们没有对我用私刑!” “那……”六道脸色一窘,看到柳七最多脸色疲惫了一点,也没有觉得她此时因为坐牢,而伤心颓废,他想了想,说道:“你住得习不习惯!?” “还蛮习惯的吧,就是没茅房,不太方便!”柳七笑眯眯的从他的怀中出来,有意无意瞟了一眼角落里脏兮兮的马桶! 六道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脸色倏然又红了,眼底还夹杂着一丝愤怒与怨恨!想到:若不是夏明帝答应他将如意放出来,到时候还没有放,他也不会这么怨恨那个老家伙! “你……你别让人看见!”六道窘迫的说出一句话,脸蛋红得可滴出血来! “你放心吧!我是那种随便的人吗?”柳七白了他一眼,扒开草堆,指了指地上的石头,说道:“来,坐!” 六道自然知道她不是那种随随便便的人,但是就怕她随便起来的时候不是人! 柳七看到六道发愣,眸色微微一怔,说道:“怎么,不会怕弄脏你衣服,不想坐吧?” 六道气愤的瞠了她一眼,气恼的坐在了她的旁边,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拿着她的手,在他的掌心里摩挲着,看到她右手中指有些肿,十指都染上了细细的墨迹,皱了皱眉,说道:“你写了一个晚上?” “是啊,太闲了,没事干!”柳七无奈的摆了摆手,清眸弯弯的,朝他明暖的一笑! 六道抬袖,伸出手掌来捂住她的眼睛,说道:“你晚上也没睡觉吗?眼圈都黑了!真难看!” “难看?”柳七微微一恼,将六道的手掌从自己的眼眶处拿了下来,眨着幽深无邪的眸子,说道:“哪里难看了?你这意思是我眼圈黑了难看,你就把我眼睛挡了?那我脸要是难看,你是不是也把我脸挡了?” “你脸大!一个巴掌挡不了!”六道白了她一眼! 柳七赶紧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标准的瓜子脸啊,哪里大了?再说她坐牢总不会坐一夜就把脸都坐肿了吧?柳七喃喃道:“哪里大了?我怎么没有感觉出来?” 赵六道唇角划过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转身接过御林军首领张凯手中的食盒,说道:“你没吃饭吧!” 柳七想说,她其实吃过了,不过却没有说出口!赵六道将食盒里的一只烧鸡和馒头拿了出来,目光突然扫视到了小桌案旁边的另一个锈红色的食盒,六道那眉宇突然皱着,端着烧鸡的手也僵住,脸上有着让人看不明白的光芒! “呵呵……刚刚丞相来过!”柳七赶紧解释,心想着心肝儿不会是吃醋了吧?她又马上加了一句:“其实我没吃饱呢,丞相带来的饭菜虽然精致,但是不抵饱,你看那一小份的贵得要死,又跟猫食差不多!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还是比较能吃的!” 六道听了她那话,脸色果然好了一些,六道给她送的东西,都是能顶饱的,没什么花哨的饭菜,就馒头和烧鸡!六道也是个倔性子,太监问他早餐想吃什么,他就说十个馒头一只烧鸡!别的还不要! 柳七这话都说出来,即使肚子再饱,六道这顿饭也不得不吃啊,天知道南宫阙才走不到一个时辰,哪里有这么早就饿了的!? “你吃了吗?一起吃吧!”柳七掰开烧鸡,一人半只,直接抓在手里啃着? 六道看到她沾着墨汁的手在啃烧鸡,又看了看手中的半边鸡肉,也放在嘴里咬了起来,他的确是没有吃东西,从昨天晚上开始,一直到今天早上!宫中的饭菜很丰富,他甚至连看都没兴趣看一眼!伺候他的太监和宫女很担心,却又不想劝他! 因为六道被太监或者宫女吵得烦的时候,就会丢人,把人直接从宫殿里丢到外面的花丛里去!那力道大得很!虽说被丢的奴才没受什么伤,可是一想到这个不怎么爱搭理人的皇子这么暴力,谁也不敢了! 六道带来的那十个馒头,柳七收了几个放在随身的小包里,反正牢里的食物,她是不能吃的!现在连水和食物,都必须是她最信任的人送来的,她才能吃! 柳七嚼着一块肉皮,笑眯眯的看着六道,说道:“六道,原来你也没有吃饭吧,还特意的跑来牢房里陪我吃饭,是不是觉得没有我,你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啊?” “自恋!”六道轻哼,递了个馒头过来! 柳七摇头:“你吃吧,我把鸡肉吃完!” 再说她已经很饱了,再也吃不了多少了!哎……果然最难消受的是美人恩。 六道一个馒头两口就能吃完,他的确是感觉到了,有她有身边,吃饭什么的,是比较香,而且毫无顾及!他也饿了一整天了!一直提心吊胆的担心着她,现在看到她平安无事,也就放下心来! 柳七见他吃得这么急,赶紧将旁边的酒递了过去!说道:“来!” 六道也不知道那是酒,咕咚一下子下了肚,一脸的惊愕,然后冷冷的说道:“少喝些酒!”他怕她喝起酒来,万一发酒疯?把自己脱光了怎么办? 虽说柳七醉酒的时候,没有脱衣服的这项癖好!可是六道怕自己不在她的身边,她还真会什么都做得出来! 柳七手中的鸡骨头丢到了六道的金冠上,说道:“你说什么呢?这是丞相送的,酒很淡,再说又不是会多喝,你知道上茅房这么辛苦,我每次都得捱到半夜所有的人都睡死了之后,才敢上!哪里敢多吃东西和多喝水?” 那根鸡骨头卡在六道头顶的紫金冠里,显得很是滑稽,柳七哈哈的笑了起来! 六道伸手去摸头顶的发冠,扯了半天,干脆将发冠摘了下来,取出卡在发冠上的鸡骨!气恼的看了一眼柳七!他觉得这东西戴着真不习惯,还不如直接用根布条把头发扎上! 六道将那象征着皇子身份的紫金冠插入柳七头顶发束上,说道:“送给你!” “我去!六道你别跟我开玩笑,我一个平民……” 赵六道那眼底突然有抹忧伤的光芒,柳七顿时住了嘴,嘿嘿的笑着:“我的意思是说,这东西太重了,压得我头疼,我不要!” “我也不要!”也压得他头疼,而且很不舒服! 柳七摘下头上的发冠,说道:“皇上什么时候举行皇祭,召告天下,让你认祖归宗?” 赵六道摇了摇头,“他不放你,我就不认!” “万一他说只要你认,他就放我呢?”柳七觉得以明帝那狡猾的性子,八成有这心思!她知道于小含进宫了,想来宫里肯定会传开于贵人进宫第一天,就受到皇上的宠幸的事情!明帝做事肯定会很认真,绝不会做戏或者敷衍!宫中也不仅仅只有他的眼线,还有皇后的,各后宫贵妃的,要做戏就得做真的!所以于小含被宠幸是真的!宫里那么多的宫女嬷嬷,要是遮掩,越是让人怀疑,所以以明帝的心思,不如来真的,让你们自己去看! 只是柳七希望明帝能遵守他对她的承诺,让于小含在宫里好好的活着!绝不会让她被其他的妃嫔或者宫女陷害丧命! 明帝也还特意的派了一个宫中资深的老宫女当锦绣宫的管事嬷嬷,平时多提醒提醒于小含一些,让她安守本份自保,同时又让她学会在复杂的后宫里生存! 六道没想过柳七刚刚问的这个问题,想了想,说道:“只要他能早点放你,先认就认吧!” 反正认了,他还可以离开皇宫的,赵六道不认为一个小小的皇宫就困住他,他向来不喜欢拘束,谁拘着他,他肯定跟谁急! 柳七抚着肚子,喃喃的想:这饿死可怜,撑死更可怜,早知道如今就不撒什么谎了,弄得现在肚子撑得要命!她幽怨的看了一眼赵六道! 六道拿起自己的袍摆过来替她擦手,也不管此时他这身锦袍到底值钱与否,反正不是自己的东西,他也不心疼,看着好好的袍子处出现一个个油污的痕迹,柳七摇了摇头:“六道,你怎么这么随便,你出门不带手帕什么的吗?” 六道轻哼:“我又不是女人!”带什么手帕? 柳七想了想,人与人之间还是有些相似的,就像南宫阙,他也没有带帕子的习惯,还是拿自己的袖子替她擦的嘴! 南宫阙从小的修养不可能身上不带帕子,不过南宫阙现在却不怎么喜欢!原因可能是因为上回他拿出帕子给洛姨娘来用,结果洛姨娘一定要还给他,找出不少的借口接近他!弄得他想杀人! 柳七默默的说了一句:“真不讲卫生!” “你讲卫生?!你讲卫生不洗手就吃东西了!” “我那是条件不允许好吧!嗝!”我靠,吃多了! “……” “六道,我说……嗝!拿水来!”柳七捂着胸口! 六道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拿出水来递到了她的嘴边,说道:“怎么突然就打嗝了?” “被你气的!” 六道:“……” 朝中礼部的御史安排的时间是三天后!柳七算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到时候明帝也应该把他对她的处理说出来! 柳七也不急,反正她也在等时间! 司徒澄和一帮坚决要针对柳七的朝臣们却有些急了,当然最急的要数司徒澄了!他一直没有机会让自己的人接近柳七,而且柳七又从来不吃牢中的任何东西,既然不能下毒在食物和水里,就得另想办法! 春雁扭着风骚的水蛇腰走了过来,将手中的清茶放在了司徒澄面前的书案上,伸出柔荑,替司徒澄剥了一个荔枝,娇柔的说道:“大人,您有什么烦心的事儿告诉奴婢,奴婢或许还可以替你分忧呢!” 春雁这些天容光涣发,脸色也比之前好了许多,司徒澄有些意外,有些日子没有注意力过她了,发现她比以前更加的风骚和妩媚了!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保养的?同样是干了坏事的人,别人比他过得滋润,他怎么看着怎么不爽,目光也冷冷的,好像要把春雁看透! 春雁柔媚的笑着,完全没有将司徒澄那冰冷的目光放在眼里,她说做戏,她不比他差,当初她在凌府,躲过了凌家精明的主子,替他送情报,与他私通,什么事情没干过? 司徒澄张嘴,接了一口春雁递过来的荔枝,放在嘴里慢慢的嚼着,清甜可口的荔枝香气弥漫唇齿! 春雁故意仰起了下巴,伸了舌头想要过来吻他的唇! 司徒澄一把将她推开,冷冷的说道:“滚开!” 春雁那眸色一暗,心底有些委屈,不过倒也不动声色,说道:“大人既然不喜欢奴婢伺候,奴婢其实也想给大人分忧,大人若是有什么烦恼,告之奴婢,或许奴婢能替大人想到解决的法子呢?” 司徒澄冷冷的瞟了她一眼,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吐掉了嘴里面荔枝核,端起旁边的热茶放在唇边浅呷着! 春雁觉得眼前这司徒澄的心思越来越让人猜不透了,而且经常阴晴不定,若不是因为爱着他,她只怕早就离开了!因为爱着,所以才会由爱生恨,想着不顾一切的想让他难受,与他最亲近的侍卫私通!给他心里添堵! 司徒澄看着眼前柔媚卖弄风骚的丫环,冷冷一笑!他转念一想,或许说出来也没什么?他喜欢有人陪着他下地狱!再说万一这个春雁还真有办法呢?于是便将想要谋害柳七、可是柳七行事谨慎,又有丞相与皇上暗中保护着,让他无法下手的事情说了出来,当然司徒澄不会指名道姓说是他要陷害的是柳七,最多说他一个死对头下了牢房,他想让那个死敌头,不动声色的在牢房中死去! 春雁咯咯的笑了起来,跪在司徒澄的身边,将头靠在他的腿处,一双玉手缓缓的伸过他的裆里,轻轻的柔搓着,柔媚的说道:“这还不简单,牢中不是蛇虫鼠蚁很多吗?这蛇啊!万一有蛇怎么办呢?” 司徒澄突然站了起来,眼睛里有着危险阴厉的光芒! 春雁因他突然站起来,整个身体扑在了地上,她故做娇柔的娇呼了一声,撒娇的说道:“大人,你怎么起来也不说一声?摔着奴婢了!” 司徒澄站了起来,朝书房外面走!眼底一片杀气!走到门口叫道:“来人!” 向德恭敬的走了过来,目光瞟过书房内半裸的春雁,眼底有抹淡淡的光芒,一闪而逝,只不过司徒澄现在心里只想着怎么对付柳七,没有看到自己护卫眼里不寻常! 身后的春雁缓缓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回了自己的住处!女人眼底有抹似笑非笑的寒意,她这般献媚,大人一直都没举起来,这是不是说明大人已经不行了?她之前买了不少的清白丫环进府,给司徒澄当通房丫环,结果那些丫环一个个都被从司徒澄的卧室里赶了出来,想到这里,她心底在恶毒的想,谁叫你杀死了自己的孩子,如今断子绝孙又如何?然后春雁冷冷的笑了起来!眼底酝酿着潋滟的泪光,眸中的光芒却及近冷寒之色! 柳七不知道此时已经有人开始在暗中对她下手!她之前与明帝的计划,就在这两天之后,所以这两天,她格外的小心! 手中的笔依然没有停下,案前默写下来的案宗已经堆得很高,除了狼毫滑过宣纸的磨砺声,耳边似乎还有轻响的沙沙声,像是什么东西蠕动的声音,除了沙沙的声音还有丝丝声,像毒蛇吐着信子! ------题外话------ 起晚了,更少了。下午多更点(╯▽╰) 第116章、遇到危机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百度搜索 本书名 + 盗梦人 看最快更新 单独牢房内,除了她案前的一盏油灯,还有牢道上的几盏夜灯!四周一片寂静!天窗处的夜空中,有几颗星辰在闪耀!看起来静谧又带着一丝诡谲的感觉! 柳七放下手中的毛笔,脚腕间突然缠起一个冰冷之物,她眉宇一蹙,看到裤脚上缠着的黑白相间的毒蛇,心底微凉,毒蛇吐着信子,三角形的脑袋一只暗红色的眼睛一片空寂,却又让人觉得幽深的寒意透过来! 夏夜的天夜不是很凉,却在此时看来,让柳七顿时觉得四周寒意阵阵!放毒蛇!到事后死得神不知鬼不觉!毒蛇咬完人之后,还可以顺着墙洞离开! 耳边有狱卒们喝酒骂娘的声音,柳七手指微凉,不敢轻易乱动,心脏也提到了嗓子眼,要说她平时解剖尸体,连怪力乱神都不相信,其实很明显,眼前这的毒蛇,比鬼怪什么的更加可怕!这个毒蛇含有巨毒,而且要是反抗的话,还能主动攻击!毒蛇不止不一条,其他还有无数条从她旁边坐着的草丛中钻出,柳七粗略的数了数,不算太多,十三四条而已,这种毒蛇在城外的树林中很常见,不过要抓的话,除了专业的捕蛇者,其他人还是很危险的! 柳七长长一叹,指尖的银针已经露出了尖锐和锐角,动作迅速对准毒蛇的七寸刺了过去!毒蛇突然一松,整个身体掉到了草丛里,在干草丛中打着滚儿! 柳七拿出一个小小的瓷瓶出来,将那十几条蛇的蛇毒全部都收集了起来,随便还将毒蛇的毒牙给拔了!然后由着它们在自己的脚边爬! 前来查看的一个狱卒看到柳七脚边的毒蛇,脸色一变,又看到柳七正在那里认真的写着字,完全没有注意到脚边的毒蛇,他是司徒府的眼线,狱卒的眼底有抹阴寒的光芒,看着那些毒蛇已经爬到了柳七的身上,那个狱卒眼睛一眯,转身拉着身边的同伴离开了!他觉得等到明天太阳一起,就能看到柳七的尸体了!想到时候司徒大人一定会重重赏他,心底就特别的高兴!于是也不再去管柳七了! 那些被拔了毒牙的毒蛇在柳七的身边游走着,后半夜的时候,柳七伸了个懒腰,放手下手中的狼毫,吹吹握紧握得有些发肿的手指,打了个哈欠,打算趁着现在的好时机多睡一会儿? 那个晚上一直盯着柳七的狱卒看到柳七直挺挺的躺在了干草堆里,脸色一喜,换班的时候,直接兴高采烈的去司徒澄禀报了! 第二天一清早,六道又急急的过来了,他觉得牢房里的气氛有些不太对,皱了皱眉!直接让换班的狱卒开了门,看到躺在干草丛里睡得乱七八糟的柳七,又看了一眼她脚边爬动的毒蛇,眸瞳一缩!眼底有着愤怒的光芒,他赶紧去抱躺在干草丛中的少女,急道:“如意!” 少女的身体暖暖的,气息正常,她晚上睡觉不老实,头顶还插了好些根干草,柳七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六道,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的说道:“六道,你来了啊,正好陪我睡一会儿?” 赵六道一掌甩出条毒蛇,毒蛇那凉滑的身体撞上了天牢的木门,然后听到了蛇骨碎裂的声音,那条被甩的毒蛇就瘫软的软在天牢的地上!柳七翻了个身,抓了六道的手臂枕着,没有马上清醒过来,昨天晚上睡得太晚,反正也不无所事事,白天犯人都醒了,太吵,让她没有心境默写卷宗,所以她经常白天不是睡觉就是发呆!等到晚上静些的时候才会抄写! 御林军张将军站在牢外看着,又看毒蛇之后,男人的脸色沉了沉,将那条毒蛇收了起来,打算将此事告诉皇上! 牢房里的毒蛇有些已经逃了,还有一些藏在干草丛里,此时惊动的声音,那些毒蛇倏然的从草丛中钻了出来! 六道一脸的警惕,正要拔出身边的刀去砍毒蛇,柳七喃喃的打了个哈欠,“没事,要咬,昨天晚上就咬我了!” 天牢门口有沉重的脚步声,然后是一个狱卒恭敬的声音:“司徒大人!” 一袭墨袍,一身阴寒气质的男子微微的低头,踩着台阶缓缓的从天牢的门处走了下来,冷戾的眸子瞟了一眼那个狱卒! 狱卒的眼底有着欣喜得意光芒,说道:“司徒大人,六皇子也在里面!” 司徒澄那脸色渐渐黑了,如果赵六道在里面的话,知道柳七死了,似乎不应该这么平静!司徒澄虽有些疑惑,不过一想到柳七被毒蛇咬死之后,死得神不知鬼不觉的,便觉得心底高兴,挥了挥袖,负手朝天牢的深处走去! 他身后的向德面无表情的跟了上去,那个狱卒笑眯眯道:“向爷,你让奴才做的事情,奴才已经做了!” 向德瞟了他一眼,“那好,我会在大人面前给你美言几句的!” “多谢向爷,多谢向爷!”狱卒谄媚的说道! 赵六道听到司徒澄的脚步声,全身的都细胞都警惕着,眼底有着仇恨性的光芒!张将军那脸色也不怎么好,要说司徒澄现在应该接受岑大人的调查,关于凌家冤案一事,司徒澄有太多的嫌疑!关于当初针对凌家叛国的大多数的证据都是司徒澄找来的,人证物证确凿!现在又发现那些物证也有假,司徒澄还一直没给出个解释!现在居然又有工夫来探监牢? 司徒澄在柳七的牢门口停了下来!看到里面的情景! 赵六道坐在小案的旁边,正在整理那些柳七抄写的那些书稿,而柳七头枕着六道的腿,躺在那里,闭上了眼睛! 司徒澄一阵冷笑,说道:“六皇子,人都已死,请节哀!”他以为柳七死了,赵六道伤心痛绝,才会如此! 站在门口的张将军疑惑道:“司徒大人这话里是什么意思?谁死了?” 司徒澄对六道不屑,此时没有对皇子行礼已经是不对,张将军看不顺眼也属于正常,不过司徒澄对六道那语气倒是恭敬的!皇上还没有召告天下,宣布赵六道的身份,司徒澄此时不给赵六道行大礼,也没有过错! 司徒澄冷冷的盯着躺在那里没有说话的柳七,缓缓的说道:“当然是六皇子心底最重要的人!”司徒澄的脸上有丝不屑,眸色阴沉着! 赵六道不动声色的收拾着桌上的卷宗,若不是因为如意跟他说万一有恶狗进来,不用去理,他只怕早就将旁边的刀扔出去了! 张将军不太喜欢司徒澄,一直都觉得司徒澄是靠着女人才上位的!如今好不容易上位了,就将那个助他上位的女人给踢了,还诛杀了凌氏一家!张将军平日里一直敬佩的人就是大司马凌钺,凌钺送往刑场的时候,他还亲自拿了酒菜过来送凌将军一家! 张将军冷不丁的说道:“六皇子心底最重要的人,自然是皇上!司徒大人这话里是想咒皇上死吗?” 司徒澄脸色一黑,眸底有抹尴尬,却冷冰冰的说道:“张将军,这话可不能乱说,再说本官何时说过?我看是张将军看不惯本官,所以想污陷本官吧?!” 张将军别过脸,心底却司徒澄产生着及大的怨恨,想当初张将军还想过要投靠大司马的青龙军,与凌家父子上阵杀敌来着,结果一纸诏书,将凌家父子满门抄诛,还是凌家未来的女婿提供的罪状! 司徒澄冷冷的瞟了一眼身后的两个狱卒,说道:“牢里死了人,还不赶紧将死人扔出去?留在这里做什么?等着放臭了吗?” 那两个狱卒一脸的惊惶,赶紧进了牢内,想要抬柳七! 赵六道一道冷厉的光芒吓得那两个狱卒不敢上前!司徒澄在外看着,心底不敢得罪赵六道,可是又想亲眼看一看柳七死后的惨状,是不是像平常那些中毒者那样,脸色青黑,嘴唇发紫,指甲黝黑?他看到柳七死了,心情好,或许就替柳七好好检检,她到底是被毒蛇咬了哪里才会死的! “六皇子,请不要防碍本官执行公务!”司徒澄冷冷的提醒道! 那两个狱卒小心翼翼的走近赵六道!只见赵六道身边的柳七翻了个身,迷迷糊糊的说道:“六道,什么事情这么吵?” “哎哟……”那两个狱卒一脸的惊惶,吓得从牢中走了出来,他们怎么也想不到明明死了的人,会突然活了,而且还在说话! 司徒澄也是一脸的惊愕,原本眼底的欣喜,顿时变得苍白起来! 赵六道揉着柳七的乱七八糟的头发,说道:“我也不知道他们干嘛要吵你!”六道的眼底明显是不悦的光芒! 柳七扶着六道的肩膀坐了下来,眯起没有睡醒的眸子,看到牢门外站着的修长身影,男子一身的冷厉阴沉之气,她抿唇,袖中的手狠狠的掐了掐掌心的血肉,一阵钻心的痛楚,将她原本要表露出来的凶狠恨意表现出来,她笑眯眯的说道:“司徒大人,您怎么有空来探望监牢,肯定不是过来看我的吧?” 司徒澄的冷峻的脸上顿时露出一抹扭曲的神态来,狠狠的一甩袖子,正要离开!他突然又听到身后的柳七说道:“昨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多条蛇跑了进来,本来我还挺讨厌这些蛇的,不过后来这些蛇赶走了我更讨厌的老鼠,那些老鼠大晚上的总是叽叽喳喳,昨天晚上没有老鼠的声音,倒还让我睡了一个好觉!” 司徒澄咬牙切齿!一脸黑青的转身出了牢房! 赵六道气愤的跟了出去,走出天牢,六道冷锐的眸子里有着危险的光芒,目光寒厉的盯着司徒澄,一字一句缓缓的说道:“那些毒蛇是你放的!” 司徒澄露出无辜的淡笑,缓缓而道:“六皇子说什么呢,本官怎么只不明白?六皇子可得想清楚,诬陷朝廷命官,可是不太好的!” 赵六道突然反问道:“你就没有做过诬陷别人的事情?”六道那眼底的冷光,似乎穿过司徒澄那阴寒的眸子,看到他的内心本质一样! 司徒澄那脸色明显黑了,又不动声色,缓缓而道:“自然没有做过!” “你敢发誓?!”赵六道怒指着他! 司徒澄便冷冷的大笑起来,瞧了六道几眼,说道:“发誓?!六皇子,你真是想得太天真了,你凭什么让我发誓!” 司徒澄心中支持的是四皇子寿王,他与柳七不对付,自然而然就会与六道不合,当然也必要来讨好六道! 赵六道看着司徒澄那般嚣张的模样,终于明白如意心底的感受了,果然是那个可恨到无法形容的感觉!他冷冷一哼,转身上了辇车回宫,打算叫明帝将柳七放了,最好就是在今天之内! 结果当他闯入明帝的龙泉宫的时候,正好撞上太傅、丞相,还有御史大夫正在商量祭典的事宜!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六道不可能将话说出来,只得又气愤的回了承天殿! 重华宫内,皇后脸色难看至极,心想着皇上居然就想着在明天举天皇祀的典礼,召告天下赵六道的身份,由于这个时候下手,很容易就会引会人的怀疑,石公公战战兢兢的跪在那里等候着皇后的谕意! 重华殿中的管事嬷嬷走了过来,恭恭敬敬的在皇后的卫兵回了几句话!皇后那脸色微微沉了,说道:“昨天晚上,皇上去了德妃那里?!” “是,奴婢查问过掌事太监了,的确是去了德妃那里,当时青婷公主也在,皇上和德妃还有青婷公主在酼秀宫里一家三口用膳呢!晚上的时候,皇上还陪着青婷公主放了花灯!并没有再去锦绣宫!” 皇后秀丽的眉宇皱了起来,“皇上亲自选进宫中的妃子,怎么可能只去过一次就没有再去?”当初蓉妃进宫之时,皇上那是半年里,天天都呆在蓉妃那里! “兴许是皇上觉得也没有先前想象得这么好,所以便不去了,奴婢去见过那个于贵人,禀性倒与那个蓉妃有些相似,也是乡野的女子!”嬷嬷恭敬的说道! 皇后冷冷一哼,“若不是有心,又为何将安嬷嬷派过去当锦绣宫的管事嬷嬷?皇上都将六皇子接回宫了,又怎么会对她不闻不问呢?” 嬷嬷小心翼翼的说道:“怕是皇帝觉得那女子一身土气吧!奴婢今天路过锦绣宫,还看到那个于贵人正在和宫里的宫女们挖土种菜呢!一看就是一个扶上墙的,皇后不必太紧张!再说不是还有德妃吗?宫女大多数新进宫得宠的妃子,还不都被德妃一个个的给除去了?” 石公公在一旁刻意的安抚道:“皇后娘娘,如今我们最大的敌人就是这个六皇子,那个于贵人就留给德妃去对付好了!” 皇后拂着宽袖上的牡丹花纹,淡淡的点了点头,说道:“石公公,你说上回那个查出上郡同知案的柳七,现在怎么样了?” 石公公战战兢兢的说道:“现在在天牢里,不过不好下手,有皇上格外的照顾着,还有丞相大人和六皇子在旁边盯着!” 皇后端起面前的茶碗淡淡的喝了一口,说道:“你可得小心着点,你暗地里做的那些事情,若是被这个柳七揭发出来,不仅你自己不保,就连本宫也会受到牵连!你可想清楚了,你的那些权力都是本宫授与的!” 石公公点头哈腰的,说道:“奴才明白,奴才明白!” 皇后挥了挥手,缓缓而道:“皇上不是将大典定在明天吗?到时候文武百官都去了大殿!” 石公公的那眼睛一亮,眼底有着阴狠的光芒,明天的大典,文武百官都去了大殿,那么六皇子和丞相就没有工夫盯着大牢了,到时候他亲自过去,一定会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到时候做个畏罪自杀的现场!这种肮脏的事情,对于东厂的人来说,简直是得心应手! 当然柳七也最担心的也是大典之日,会出事情,所以才会将随身携带的银针都涂上蛇毒,万一遇到危机才可以应付,大典最多两个时辰,两个时辰里,随时都可能发生很多变故,她可不想这么快就死在大牢里!到时候朝中文武百官都去参加了大典,那么司徒澄必定也不在,唯一有可能对她下手的就是皇后了!皇后只能派身边的爪牙石公公过来,而石公公又不能明目张胆的来做!但凡石公公落下一丝痕迹被人查到,对他也是灭顶之灾,所以柳七觉得石公公会直接动手,不会给她任何考虑的机会! 柳七看了一眼放在小案上的银针,银针根根呈现着乌黑之色,脚步声越来越近,她双手一拂,将几根染了蛇毒的银针藏在袖中!要说这毒还是司徒澄送给她的,司徒澄与石公公是一伙!她冷冷一笑,就让这些人自食其果也不错! 一身太监官服的男人敷着一脸的厚厚白色粉,翘着莲花指缓缓的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跟着四五个凶神恶煞的东厂走狗,天牢里的狱卒已经全部都被石公公赶了出去,如今整个天牢,只有石公公和他的手下! 石公公进了牢房,他身后的狗腿将椅子搬了过来,他缓缓的坐在了牢房的中间,阴阳怪气的说道:“你就是柳七吧!” 柳七放下手中的笔,淡淡的一笑,“正是!” 石公公掩嘴呵呵的笑了起来,笑声阴寒诡谲,说道:“既然如此,来人,把她给咱家押起来!” 那几个强壮的狗腿子正要过来押柳七,柳七抬袖,语气清冽,“我想知道理由?” “理由?”石公公笑得更加的阴厉起来,冷冷的说道:“理由就是你太爱多管闲事了,咱家实在看不过去了!” 柳七也淡淡一笑:“我一个无权无势的平民,能管些什么闲事?” “总之你有什么遗言就赶紧说,咱家就听听,会不会替你办,可不好说!毕竟畏罪自杀这种事情,说出来也不是什么好事,最多出点钱给你卖副薄棺好好的安葬你!”石公公笑得非常的开心,那副嘴脸让人情不自禁的想去扇两巴掌! 石公公笑完,看到柳七平静的脸色,突然一愣,觉得柳七没有惊惶失措,让他的威严受到了很大的打击,心底更加的不悦,愤怒的说道:“把她押住!” 两个壮汉马上过来一人押住了柳七的只手臂,将她架了起来!柳七的脸色微微一变,咬了咬唇,袖中的毒针已经慢慢的滑了出来! 石公公从身上掏出一包药粉,倒在了天牢旁边的一个装了水的破碗里,那药粉入水即化,白色的泡沫从碗底滋了上来,一阵白烟过后,碗中的水一片清澈,石公公翘着兰花指,缓缓的将碗端了起来,笑眯眯的走到柳七的面前,说道:“这可是见血封喉的毒药,服下去马上就发作,大罗神仙都救不了,连痛苦都不会有,咱家算对你不错的吧?呵呵……” “那还真是有劳公公费心了!”柳七沉沉的说道,看到石公公走近,她袖中的毒针也滑在了手指之间! 石公公对身后的一名手下说道:“掰开她的嘴!” 那个强壮的手下正要伸手过来,柳七别过脸去,同时手中的银针已经对准了其中一个架着自己的东厂狗腿的腰间扎了一针,那个东厂狗腿觉得全身一麻,身子直挺挺的向后仰,躺在了旁边的地上! 那种蛇毒具有麻痹神经的神经性毒愫,而且发作非常的迅速!一个人倒下去的同时,柳七摆脱了一方的束缚,手中的毒针再次朝另一个人的手上扎去! 另一个人马上反应了过来,想要反手来挡,结果毒针只在他的手背上划破一丁点儿的皮,他也直直的倒下! 石公公的那脸色一沉,见柳七摆脱的束缚,手中的拂尘一挥,然后的朝柳七的胸口上扫去! 浑厚的内力震得柳七的五脏六腑如被千军万马碾过!身子向后飞撞上了牢门之上,将牢门撞碎!然后喉间一甜,吐出一口血来! ------题外话------ 二更了!看盗版的就别催文了,静静看就好了! 还有感谢送花送钻送票票的亲们!群体么么一个! 某风的开头是借鉴了袖唐的江山美人谋,但是内容与性质还有风格和她的完全不一样,故事情节也不一样! 袖唐之前说我抄袭了她的!之前有些相似的开头情节我全改了,也没超过两百多字。大家其实可以去看看她的〈江山美人谋〉再跟我的对比一下!要是因为抄袭过她的几个情节,不过二百多字,就断定此文抄袭,删文什么的,我也没意见!如她所说抄袭就是抄袭,别说借鉴这么好听!我也不狡辩了!她的是经典 我也不藏着掖着了,我其实还借鉴过〈洗冤录〉〈古代法医案例〉〈中国法医学大典〉〈三十六计〉〈针灸图例〉 等等…… 第117章、男耕男织的日子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百度搜索 本书名 + 盗梦人 看最快更新 太庙大殿内,一身锦锻华服的少年突然觉得心口猛然一跳,像有什么冰凉的利器刺入,然后再慢慢的捣动划开!心寒刺骨,让人觉得全身都一僵! 少年的眼底露出一抹惊惶来,文武百官都在现场听封皇帝认他认祖归宗的圣旨,而他此时只觉得心底生出的凉意传遍四肢八骸!太监将册立的诏书刚刚念完,正低头,却没有看到跪在地上的赵六道! 太监脸色一白,这好端端的,怎么六皇子就不见了,那册封晋王的诏书还有他的手里,六皇子还没有接旨呢?! 皇帝和文武百官都一脸虔诚的跪下在太庙殿前,低着头,也没发现突然不见了个人!而且是主角不见了!太监顿时就慌了神了!战战兢兢道:“晋王……六皇子晋王不见了!” 六道觉得心底那感觉不好,也不顾此时是多隆重的太庙大礼,直接起身冲了出去!太庙门口的侍卫只觉得眼前一道华丽的风影从眼前掠过,再仔细看时,没有看到人影,还以为是错觉!他本来就跑得比马快,又加上与郭雄学艺,轻功也不错,离开的时候更是不动声色!迅速得像一阵风! 皇帝抬头的时候那脸色也沉了,太庙如此神圣的地方,六道也太不懂事,居然不见了!刚刚这么多的大臣,谁也没有发现他什么时候就不见的! 站在一旁的四皇子二十多岁,一袭广袖的深红色锦袍,玉冠束顶,脸色俊逸却透着几分冷煞与阴寒之色,他见皇帝的脸色不好,便火上烧油的说道:“父皇,六弟也太不懂规矩了,太庙重地,如此的不注重礼仪,冒犯了列祖列宗是倒是小事,万一冲撞了我大夏国的国运,怎么办?” 在太庙面前,皇帝就算想要再怎么护着赵六道,也没有道理,而且这么多朝臣看着,史官又不知道如何写了!明帝摇头叹气,本以为六道这孩子是个稳重的主,结果关键的时候出这么大的事情! 念旨的太监战战兢兢的拿着手中的册封王爷的圣旨,小心翼翼的问道:“皇上,这个怎么办?” 虽说已经行了认祖归宗的大礼,可是这册立晋王的圣旨还没有接下,明帝也是急啊!好端端的一个身份,以后对他很有用,现在他突然搞出这么一招,只怕六道他以后的路会更难走了! 一旁站着的皇后眼底有着浓浓的寒意,一脸的幸灾乐祸!当着文武百臣的面,在太庙里如此的对列祖列宗不敬,怕是明天朝臣那弹劾六皇子的奏折会堆满皇帝的御书房!皇后本还想着六皇子难以应付,还真是没想到这么容易! “皇上,现在怎么办?”礼部尚书小心翼翼的问道! 四皇子寿王冷冷一哼,“还能怎么办?人都走了,当然而散了!” 明帝在太庙众列祖列宗面前又认真的行了个大礼,不怒而威的脸上露出一抹严肃的寒意,说道:“宣告礼成,将六皇子的封号事宜记录于皇册,明天一早召告天下!” “皇上三思!”司徒澄率先走上前来,一字一句的说道:“六皇子在太庙面前对先帝不敬,不实在不合事宜!” 御史虽不喜司徒澄,但这是事实!也跟着说道:“皇上微臣也觉得此事闹得太大,实在有损国体!” 叶氏的一帮文臣站了起来,开始诋毁六道,说他怎么怎么没有教养,对祖宗怎么怎么不敬之类的话! 南宫阙静静的站在群臣中,冷峻的脸上泛起一丝寒气,这太庙的大典,差不多要两个时辰,保不准小七却在牢中出些什么事情! 明帝那目光望向一直没有说话的丞相! 南宫阙恭敬的说道:“六皇子久居山野,无人教诲过,不懂常理也属正常,所谓不知者无罪!微臣相信先帝和太庙各祖先也不是那种不辨是非的人!” 明帝觉得南宫阙这话说得倒是好听,很合他的心意,只是其他的群臣可不这么想,就算是再怎么无知的贫民百姓,也不会在祭祀祖宗这么隆重的地方如此放肆!这宫中之事若是传出去,只怕六皇子的形象便毁了,很可能戴上一个不孝的罪名,更重要的是有失国体! 明帝挥了挥袖,对身边的礼部尚书说道:“散了吧!” 明帝也微微有些失望,虽说他心底一直对六道是心存愧疚的,可是这毕竟是大事,六道也太不知轻重了,不声不响的就走了,而且还是在众臣听候册封诏书的时候走的!明帝不知道六道到底突然离开是为什么什么事,若不是太庙之后,南宫阙与他提起,他也不会想到六道居然是为了柳七! 想来六道和柳七的关系有些太过于密切了,让明帝心底觉得怪怪的!觉得这两人,不会真有什么断袖之癖吧? 六道出了皇宫,便急急的往大理寺的天牢里赶,他一身庄重的华服随着他疯狂的奔跑中,翩跹滚滚,如墨白相间的浪花般! 他一脚踢开天牢门口几个拦路的走狗,焦急的往柳七所在的牢房里跑去! 柳七靠在牢门,觉得全身都好像被千军万马碾过,再次吐出一口鲜血,嘴角浮现丝一丝冷冽的笑意! 石公公觉得整个手掌一麻,吃惊看着柳七,柳七手中的那枚银针只在石公公的手背上滑落一丁点皮,就已经掉落在了天牢潮湿的干草丛里! 石公公看着靠坐在那里,一脸苍白的柳七,又看了一眼肿着的左手,飞快的在左手的手臂上的穴位上点了几下,他内力浓厚,止住了毒愫的蔓延,眼底充血红红的,指着柳七,吼道:“她手里已经没有毒针了,把她给咱家押起来!” 石公公身边还有两个狗腿子,此时一听,眸色凶狠,上前就提起了柳七那软棉棉的身子!石公公此时也懒得跟柳七废话了,端起参了巨毒的破碗过来,说道:“扼住他的嘴!咱家亲自来喂!” 那两个狗腿的动作很粗鲁,柳七被他们扼住下巴,感觉整个下巴都要痛得脱落了,喉间又涌出一口鲜血出来,染血了胸前的衣襟!只是当那石公公要将毒药灌过来的时候,那两个押着柳七的狗腿突然全身一僵,也直直的倒了下去! 石公公一脸的惊惶,指着柳七,愤愤的说道:“你不是没有毒针了吗?” 柳七咬牙,脸上泛起一丝轻屑的笑意,懒懒的说道:“谁告诉你,我只有一枝毒针的?”她摊开手掌,手掌中赫然还家三枝毒针在她的掌心里躺着! 石公公此时一手麻痹了,另一只的手又端着装着毒药的药碗,他将装毒药的破碗往地上一丢,冷笑:“其实先掐死你,再让你上吊自尽也不错!只可惜我这刚刚做好的指甲,这一抓,肯定得断了!” 柳七还没有反应过来,石公公一阵掌风飞来,震得柳七的手腕一麻,手中的毒针也掉落了地上!太监那只有着长长指甲的手掌抓在了她的喉间,她顿时觉得窒息感涌上来,眼前的景色渐渐的变得模糊扭动,而且都有种感觉自己的灵魂缓缓的脱离自己的身体,耳边是石公公那阴阴的尖笑声,飘渺空寂,森冷阴寒! 轰的一声巨响,一个墨色的身影像一阵风一般卷了过来,也不知从哪里捡来的一把生锈的长刀,然后朝着那只扼住柳七脖子的手臂砍了过去!哗的一声,血花飞溅,溅在那污辱的墙上,浸出一片暗红色的痕迹! 然后是石公公那尖锐如杀猪般的吼叫声!六道扔了手中的长刀,伸手去抱柳七,焦急的喊道:“如意!” 柳七突然觉得一只脚本来已经迈入阎王殿了,突然又被一股力量从阎王殿的门口拉了回来,赵六道拔开扼住她喉咙的断手,嫌恶的看了一眼,然后扔出出牢门外! 石公公看到自己的手被扔出,一身是血的爬了出去扑在自己的断手之上,发出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声! “六道……”柳七抚着喉咙,喘息着,喃喃的说道:“你他娘的把我从天堂又拉回了!我还没去过天堂,刚到门口,我去……咳……连天仙都没有看到就被你扯回了!” 赵六道见她还家心情开玩笑,恼道:“你还能上天堂!?做梦吧!阎王殿能收你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这你也知道?!”柳七咳着血,胸口如火在烧,喃喃的说道:“太庙的大典怎么这么快就结束了!?” 六道愤愤的瞠了她一眼,看到她色苍白还这么多话,心底一阵阵的烧心烧心的担心!哪里还去管什么太庙的大典?要是他迟来一步,只怕她早就没命了,想到这里,六道心底凉了一大片,从头顶一直到脚后跟,现在想来,还是后怕得厉害! 六道抱着她出了走出牢间,柳七突然说道:“刚刚那个太监呢?”她皱眉! “跑了!”六道没有看到石公公的影子,心底也是一沉!牢间里还有四具尸体,等会自会有人来清查!这件事情如果明帝不愿意作主,六道就跟他断绝父子关系,带着如意回村子,接着做他那男耕男织的日子去! “也罢,被你断了一只右手,他那只左手中了蛇毒,估计也得废了!”柳七喃喃的说道! 走出牢房,柳七突然觉得阳光耀眼,照得她发昏,又吐出一口血,吓得六道脸色一白,抱着她便急急的往柳府赶!他也没想过要回皇宫,皇宫更凶险,万一遇到个阻拦的,浪费了时间,如意更有事! 南宫阙此时也急急的赶了过来,看到赵六道怀里此时虚弱得如纸片的柳七,他那身体差点儿没有站稳,拿了一块牌扔南逸的手里,对南逸吼道:“快去叫御医!” 南宫阙见赵六道抱着柳七是往柳府赶的,想着从这里到皇宫距离也相同,皇宫复杂,还不如去柳府!六道跑得极快,一眨眼的工夫已经过了一条街,南宫阙只得坐上马车,追了上去! 入府之前,柳七迷迷糊糊的看了一眼柳府的大门,仿若隔世,她努力的抓着六道的手臂,一字一句,说得气若浮丝,“六道,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嗯!”六道此时急得六神无主,只希望赶紧将她带回个安全的地方! “伏游上完茅房从来不洗手!”柳七咳嗽着,又努力的说道:“如果我有什么事,你让阙哥哥将这句话传播出去!然后再我的府门口画上一个这样的标志!” 柳七在六道的掌心里画了一个求救的符号! 赵六道点了点头,焦急的脸上透着一丝苍白,柳七在他的掌心里画完之后,手指无力的垂了下去! 赵六道也急了,匆匆的踢开房间,将柳七放在床上,小心翼翼的!又拿了毛巾擦她擦着嘴角的血迹! 郭雄休息了几天,可以下地了,水碧扶着他柳府的门口走了走,进门的时候,看到一脸焦急的六道,郭雄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说道:“小七出事了?” 六道猛然的点了点头,拿着盆子在井边打水,他的手突然一抖,水盆掉落在了地上,刚刚打好的水全洒了!六道一拳头砸在地上,脸色惊惶苍白得无法形容!这般的手足无措,想必事情的严重性! 南宫阙也焦急的进了府,身后的南逸拖着两个年老的御医过来,赵六道看到南宫阙身后的御医,那惊惶的眼底闪过一丝光芒,上前直接拖着两个御医进了屋! 御医们在那里左检查右检查的,也没检查个什么,只是摇了摇头,其中一个冯御医说道:“柳公子受的内伤,内腑俱裂出血严重,只怕……” 六道一拳头打在了墙上,轰隆的一声,房子颤了颤,墙壁也被砸出个洞来,他拳头血滚滴落,映着此时少年寒冽的脸! 南宫阙面若冰霜,说道:“想尽办法,必须得救治,否则本怪本相不客气!”就算是杀人,他也绝对做得出来! 南宫阙表面上温润,但实际却也心狠!如今又是遇到他此生最在乎的事情,他气急攻心之时,绝对有可能杀两个人替柳七陪葬! 御医们一愣,赶紧翻出各种补血的续命的药丸来给柳七服用,好在柳七暂时还能吞得下药丸!那些药丸入腹,她吐血便止住了! “丞相大人,奴才只得先替柳公子续着命,可是这要救活,实在是……请恕奴才无能为力!” 另一个御医也说道:“奴才也尽力给柳公子续命,不过也不会长久,最多半个月!” 门外的郭雄闯了进来,气呼呼的吼道:“他娘的!半个月算什么一回事,就这么躺着什么也不知道!然后静静的死去,你们这些御医全都是废物吗?” “我们实在是医术学浅,没有办法啊,这分明就是内脏受了重创,出血不止,能续命已经算不错了,如果能找到鬼医伏游的话,就好了!我听说鬼医医术高明,死了一天的人都能给他救活!只是鬼医前辈行踪不定,很多年没有来过京城了!” 这两个御医明明一个个的年纪都比鬼医伏游大,却又一个个的称伏游为前辈!可想而知这个伏游的能力! “伏游!”六道猛然惊醒,想到柳七跟他说的话,赶紧拉着南宫阙出来,将柳七告诉他的事情告诉了南宫阙! 这个时候,六道也顾不得什么讨厌南宫阙了,只要能救如意,再讨厌的人,只要对如意无害,六道也是愿意合作的! 郭雄气恼的从屋中出来,他受了重伤,此时脸色还不怎么好,男人愤愤的说道:“半个月?!半个月我上哪儿去找那个神出鬼没的鬼医!” 水碧看到郭雄穿了外袍,又进了房拿了些碎银放身上,水碧焦急地问:“郭五,你上哪儿去?” 郭雄甩袖,说道:“去找鬼医!” “你上哪儿去找?你现在自己的伤都没有好,一个小孩子都可以把你推倒!”水碧气恼的提醒! 郭雄走出府门口,刚刚情绪太激动,伤口似乎又有些轻微的流血,而且头还有些发昏,他愤愤的说道:“要么就跟小七一起死,要不就等我伤好了,提刀将陷害小七的人一刀砍了!不过现在我总得先做一样,那就是替小七找大夫!” 南宫阙伸手拦下了郭雄,说道:“郭五,小七已经告之我们联系伏游的方法了!” 郭雄脸上的表情好了一些,说道:“什么方法?要去哪里找?我马上去把他找来!” 南宫阙摇了摇头,想不到柳七怎么会知道伏游这么奇怪的联系暗语,男子淡淡的说道:“我会传令下去,让各地的官驿站发布联系伏游的暗语出去!” 郭雄气呼呼的一屁股坐在了院中的椅子上,说道:“这要多久的时间?” “如果伏游大夏境内,不出十天,应该能出现!”南宫阙有些紧张的说道!其实他最担心的是万一伏游不在境内!那就会很麻烦,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御医们先替柳七续命! 六道却不声不响的回了房间,坐在了柳七的身边,目光紧紧的盯着她,握着她的手,感受到她脉搏的跳动,才觉得她还活着,他心底有安心,若是她没了,六道也不知道自己的人生还没有什么意义! 如意一早就知道了自己的情况,所以才会指引他们找伏游,那么之前在天牢的时候,她明明已经很痛苦了,还害跟他开玩笑!?六道紧紧的握着她的手,在心底一遍一遍的呐喊:要活着,要活着!只要活着,拿他的寿命来抵也行! 石公公暗杀失败,又断了条手臂,另一只手臂也废了,若不是他童子功的功力深厚,只怕那蛇毒早入攻心,一命呜呼了!虽然他已经逼出了体内的蛇毒,可是他那只中了蛇毒的手,再也使不了劲,经常是麻木的,连拿拂尘都废劲!他也不敢跟皇后去禀报他谋害失败的事情,毕竟他谋害柳七的时候,当场被赵六道看到了,那只手臂还是赵六道给砍断的! 明帝知道柳七在牢中被人陷害,早朝的时候,狠狠的批评了大理寺天牢的管理者疏忽职守的事情,淳岑同时也上奏关于凌家叛国案的诸多细节,很快也将凌家叛国案所有的旧证据推翻!呈上了凌家忠心为主,不可能叛国的新证据,而且所有的证据都有着十二分的影响和可信度! 司徒澄那脸色更加的难看了,朝中很多一早就看不惯司徒澄的朝臣开始口水攻击他,这些文武百官平日里要做正事可以还会吱吱唔唔的,推三推四想不出办法,可是一遇到哪个官员有把柄缺陷,他们就义愤填膺,一个个的嫉恶如仇! 皇上原本就心情不怎么好,太庙之事,的确是六道的不对,但是司徒澄是带头攻击六道的,所以皇帝听了着底下百官争执,气呼呼的一甩龙袍,说道:“大理寺少卿司徒澄破凌家叛国案错漏百出,误判凌家叛国之罪,现朕已查明,布告天下,替凌钺凌将军家昭雪!司徒澄办事不利,听信馋言,官降两级!罚俸三年!” 司徒澄身子一个踉跄,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皇帝如此的就把他以前所有的能力都否定了,当真是伴君如伴虎,随时都有可能跟凌钺一样,到时候死无葬身之地,降两级,从正三品,降至从四品,从大理寺院少卿,降至刑部侍郎!不仅哪些,权力和地位也损失了不少,做什么事情,上头还有刑部尚书!以前那些人对他敬佩有加,点头哈腰的,现在全都反过来了!一想到这前那些官员奉承自己,那一张张虚伪的嘴脸,现在他被降职了,不知道那些虚伪的人又会如何的讽刺他! 明帝宠着六道,本来就对那些攻击六道的朝臣不怎么欣喜,又苦奈没有办法处置,这下正好赶上司徒澄出了差错,还不抓住机会,杀鸡儆猴一般! 若是别人,肯定看不出来,不过大家都是混迹于官场的老油条,知道明帝这是故意处罚司徒澄做戏给他们看的!他们原本还有满腔的嫉恶如仇没有发泄,此时也没了底气!当然他们其中有些支持司徒澄的官员也不敢站出来替司徒澄说话了!皇上今天火气很大,不宜上谏!各位还是名哲自保比较好! 而皇后宫里,皇后看到一身狼狈,又断了一只右臂的石公公,皇后的脸色突然也没有石公公想念中的那么坏! 石公公一脸衰相的跪下在那里,头也不敢抬起来,一张老脸显得更加的苍白! 坐在凤榻上的华贵女人突然叹了一口气,缓缓而道:“老石啊,你也跟了本宫这么多年了,从未见过你这么狼狈的!” “是奴才一时轻敌,请皇后责罚!”石公公那语气明显底气不足! 皇后呵呵的一笑,站了起来,说道:“如今皇上也没有办法再给六皇子封号了,你回你虽然没有将事情办好,但也未弄巧成拙,六皇子在太庙大典上,当着那么多朝臣的面当面离开,这事情啊,就怕皇上再怎么藏着掖着,也传了出去,民间最激愤的事情就是不孝!皇上再有能耐,也不能堵住悠悠众口,本宫倒也放心了不少!暂时可以松一口气了!” 石公公脸色阴沉,战战兢兢的说道:“奴才知错!奴才这手臂就是六皇子砍断的!奴才心中不服!” 皇后冷冷的看着他,缓缓而道:“别怪本宫没有提醒你,你暂时不要去惹六皇子,那可是皇上的心头肉!如今皇上也被他的事情搞得焦头烂额,今天早朝上还在大殿上发了脾气,再没人敢说了!四皇子现在在龙泉宫里陪着皇上呢!” 说到这里,皇后那眼底明显有着得意的笑容,得意忘了形!这一场意外还真是好事!所以她才会无所顾及! 总之对于皇后来说,六皇子以后的路很艰难,想要恢复名气地位,还真不是件那容易的事情,经过了这件事情,还真有可能一辈子只是一个皇子!一个无势无权,光有个头衔皇子,根本不能成事! 至于权、势,六道从来不在乎,他也没有在乎过,若是柳七还好好的,他或许还会去争一争,现在柳七都变成这样了,他还有什么心思!?唯一的心思就是希望柳七能快点好起来! 已经过了很多天了,每日柳七都是靠着御医的那些续命丹活着!六道也坐不住了,郭雄干脆赶紧拖着命弱的身体骑马四处去找伏游去了! 京城的一家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药馆内,一个相貌三十岁,一袭白蓝相间的锦袍,面如冠玉的俊朗男人背着一个药箱,坐在药馆的前面开始推销摆在他面前活肤生肌霜! 小药馆里的老板和老板娘是对中年夫妇,正在那里替他宣传天山牌活肤玉肌霜的妙用!老板娘脸上有着细细的皱纹,那男人正拿着那带些蜂蜜黄的药膏涂在老板娘的脸上,只涂了半边,大概半柱香之后,老板娘半边脸的皱纹和暗斑全都不见了,看起来好像年轻了十岁,而另半边脸相较起来,却显得异常的难看了! 那男人举着手里的像胭脂盒大小姐的盒子,说道:“此乃返老还童的活肤玉肌霜,十两一盒,十两一盒啊!” 那老板娘挽着男人的手,说道:“游游,你看人家的脸真的变年轻了吗?” “变了,变了!”俊朗男人笑眯眯看着她,眼底有抹由心而发的温柔来!看得那身后的老板,眼底阵阵的妒意!二十五、六年前,这该死的东西就这副模样,怎么久过去了,也没有变老?简直不是人啊!不过药房的老板一想到这活肤玉肌霜在他的门口推销,他可以得四成的利润,便也不计较他家半老徐娘对着那个俊朗男人献殷勤了! 药铺老板拉着面如冠玉的俊逸男人笑呵呵的介绍道:“大家看看他,他今年已经五十二了,就是用了本店的活肤玉肌霜,现在模样跟二十五岁一样!我家那黄脸婆当然还是他初恋情人呢,你们也刚刚看到我那家黄脸婆了,才四十五,明显比他老了一圈,都可以做他娘啦!” 围观的人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总觉得像是药铺宣传叫来的托儿! 那老板娘也不知怎么抽风,挽着俊逸男人的手臂,除了叫游游还叫着哥哥、哥哥的,雷得一帮看热闹的人里焦外嫩,外焦里嫩的! 老板又接着介绍道:“这可是第一鬼医伏游研制出来的东西,你们别不相信!也就这么五十盒,头十个买的只要十两!每买出十盒就价钱翻升至二十两!赶紧行动啊!” 后来那加价钱的话当然是老板自己想出来的,他那半老徐娘牺牲着色相粘着那个俊朗的男人,他心底能不吃醋吗?虽说自家婆娘丑是丑点,可好歹也是自家的,好用又贴心! 俊朗男人听到那老板抬价也不介意,缓缓而道,“老板说得没错,就五十盒啊,要买的尽快!买完了活肤玉肌霜,我这里还有BB霜,眼彩,腮红,唇彩……保证各位美女姑娘们一个个用了之后,跟天仙似的迷惑众生!” 说完,俊朗男人还朝人群中一个富贵的老太太抛了个媚眼,再接着是一个飞吻!迷得那老太太全身酥软,赶紧让自家的婆子去买了! 有了开头,接下来的生意便火红,以至于买到最后的BB霜,被抬价到了五百两!俊朗男人脸上有着迷惑众生的笑意!而老板却笑呵呵的收钱,那嘴巴都笑得合不拢嘴了! 人群里一个年老的婆子好奇的挤过来,看到俊朗男人的面容之后,脸色一白,惊惶的从人群里退了出来,喃喃道:“长公主,奴婢见到……见到……他了!”然后匆匆的往丞相府里赶! 第118章、穿越哥的渣性理论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猫扑中文 ) ;看书堂永久网址,请牢记! 章节名:第118章、穿越哥的渣性理论 每一个资深渣男背后,都有无数个二货深情女子默默的支持着!伏游公子搭讪美女一直很简单!首先你得有他那种温柔俊朗到极致的面容!以及,顶着穿越无敌男主角光环的牛A到牛C之间的媚惑众生的诱惑力!,其次,你的脸皮要够厚,至少要比城墙还厚,厚得连胡子都不好意思长在你那张白豆腐一般光滑如凝脂的脸上! 现在可以决定跟你想跟的美女搭讪了,首先要有一句搭讪的开场白!比如:“姑娘,你真漂亮,漂亮得像我未来的娘子”,然后抱着人家情不自禁的亲一口!后续的情节要不就是“啪!啪!啪!”。请使用访问本站。要不就是:“啪啪啪啪啪啪啪……” 一般来说伏游鲜少遇到第一种,那一次除外!那是一个十分理智又强大的女子,理智到就算是睡着了,说梦话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那女子先用第一种,直接上手,啪!啪!啪!扇坏了他那张迷惑众生的脸,虽说后来他也废尽心思,把人家拐上床,然后才发展到了第二的“啪啪啪啪啪……” 此时那半老徐娘拉着那俊朗的锦衣男子“哥哥、哥哥”的叫着,俊朗的男子也不介意半徐娘那张满是沧桑的脸,眼底没有嫌弃,只有深深的温柔!就是滥情渣男不同于贱男的地方!只要喜欢过,纵使时间再怎么变化,也不会对你产生任何嫌弃的情愫来! 再说了,老板娘二十五、六年前还说非游游哥哥不嫁,结果她的游游哥哥离开还不到三年,她就听从家里的吩咐,嫁给了这个药铺的老板!当时药铺的老板还不是老板,只是一个少爷!药铺的老板他爹死后,才将药铺传给了儿子,就是现在老板! 似乎话题扯得有些远,咱明明是跟着俊朗男人推销玉肌霜和粉底BB霜和彩妆的! 那些夫人和小姐们纷纷的挤上前去抢购,很快就将所有的东西都抢财完了! 人群里也没有抢到任何东西的夫人和小姐!她们心底不服气,不知谁提了一句:“伏游?伏游不就是那个去茅房大号出来不洗手的人吗?” “伏游听这名字就是个男人!” “老板,你说这个是那个不讲卫生的伏游研究出来的东西?” 俊朗男人:“……” 老板:“……” 老板娘:“……” 俊朗男人的脸色僵了僵,笑呵呵的说道:“天下人的名字,重名这么多,大家想多了!再说了,各位美女们又何必在乎东西是谁研制出来的呢?只要好用就行了!” 半老徐娘的老板娘也跟着说道:“哥哥说得对!” “翠翠,哥真爱你!”俊朗男人笑眯眯的捧着她的脸,在她的嘴上亲了一口! 老板那脸色一寒,看了一眼钱箱里装的银子,气呼呼的往自己的怀里塞几把,然后走到俊朗男人面前,说道:“你六我四!”倒了六成在俊朗男子的手里,转身抱着钱箱回屋了!敢吃老子媳妇的豆腐,多收你几百两,那是看得起你! 俊朗男人将钱收到了旁边的药箱里,说道:“翠翠,我走了啊!” “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看人家?” “哥有空就回来!”俊朗男人背上药箱,一声口哨,药铺的后巷里跑出来一只瘸腿的老白马!老得走路一摇一晃的,老白马甩呀甩的,还脱了一地的毛! 俊朗男人将药箱放在了马背上,牵着白马走在了盛京的大街上! 要说他为何用白马呢?因为骑白马的除了唐僧以外,都是王子!而且白马啸西风,听起来是多么的快意恩仇,这叫大侠风范! 再说这白马跟了他几十年了,他有感情了!马和女人对他来说,也有相同的地方!那都是用来骑的! 当初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足足拉肚子拉了十天,阳萎了十天!然后是他那恶徒逼着他在胸口挂个牌子,然后再边城最繁华的大街上骑上白马溜三圈!至于写什么,当然是不能说的秘密了!就凭那恶徒这点本事,也想整他,根本是不可能,那恶徒的那点东西,还是他教的! 要说那恶徒也好些年没有见到她了!不知道长成什么样了!居然四处散播他的谣言,想当初他也没有将这个秘密写在牌子上,骑白马在繁华的大街上溜圈!现在倒成了整个大夏国上下人人知道的秘密! 他在街上缓缓的走着,四处看看,邪魅的眸子明亮异常,看到青楼楼口有半裸的招倡女子揽生意,他还擦了擦口水!朝那妓女抛了个媚眼,甩了半块银玦子上去!哄得那妓女一阵阵的娇笑,大爷大爷的叫着! 他从来不要人前自称爷,只自称哥!不要迷恋哥,哥只是一个传说!所以那妓女这么叫他,他皱了皱眉,有些不满意的摇头走了! 走到牡丹大街,他突然停住了脚步,心底百味混杂,说不出来的绾绻和依恋,一辆辇车缓缓的驶了过来,轿内的华贵妇人轻轻的掀起了车帘,露出一张貌美明锐的脸蛋来! 俊朗男人一个激灵,赶紧牵着他的老白马缩入了人群里,小心翼翼的探出头,盯着刚刚那辇车的方向眼底有着深深的眷恋! 辇车上的妇人一身雍容华贵的气质,眼底有着阵阵的喜意,可是脸色却冷冰冰的,她的声音威严凛冽,说道:“水嬷嬷,你说的是真的?” 旁边那个年老的嬷嬷认真的点头,一脸的兴奋与激动:“是啊,长公主,奴婢亲眼所见,绝对是真的!跟二十五年前一样,一点儿变化都没有,奴婢觉得一定没有看错!” “人哪有过了二十五年都不会变的?”旁边雍容华贵的女人叹了一口气!可是心底还是有着隐隐的期盼! “奴婢没有看错,就是他,连衣服都穿得跟二十五年前一样!当初他撇下长公主一声不响的就离开了盛京,害得长公主不得不下嫁国子监的南宫学士,南宫学士是个病秧子,与长公主成亲不到三年就过世了!害得长公主一个人孤独撑起整个南宫家!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奴婢觉得,就算不是当初的他,也有可能是他的儿子!再说这天下哪里有这么相似的两个人?” 水嬷嬷义愤填膺!想到当初那个抛弃了长公主,一声不响就消失在了盛京的人,就气得牙齿痒痒的! 长公主叹了一口气,也没有再说话,只想着要去那个小药铺看看,是不是真的是那个人!结果走到那小药铺,才知道人已经走了,药铺的老板本来对那个一直吃他婆娘豆腐的俊朗男人心怀怨恨!水嬷嬷问了几句,药铺老板就将知道的,什么都说了! 长公主听了水嬷嬷的汇报,手指一颤,喃喃而道:“真的是他?!” 水嬷嬷说道:“肯定是真的!药铺老板还说那死东西二十五、六年了,一点儿变化也没有!” 长公主心底涌起一片失落,说道:“回去吧!他若是想见我,早就过来找我了,而不是先找他的那些小情人们!” “长公主!”水嬷嬷心底不服气! 长公主挥了挥手,放下了车帘,辇车往丞相府的方向回了,长公主觉得自己这么多年已经将所有都放下了,结果一听到他的消息,不知是真是假,都急急的会跑过来查看!生怕错过他的任何一个信息! 伏游走着走着,不知不觉间就走到了丞相府的门口,看了一眼丞相府的高门大院,幽深的眸瞳有着潋滟的幽芒闪过,当年长公主大婚,就在这里,这里本是长公主的别院,现在却成了丞相府,看来他二十多年没有回过盛京,盛京的变化还真是挺大的! 身后有辇车车轮辘动的声音,伏游一回头,突然看到刚刚在大街上躲避过的辇车,暗青色的车身,淡雅的流苏,车厢外壁雕刻的是凤鸟纷飞的镂空图案,他心中一紧,巷子就这么个地方,根本地方藏身,于是摸索到一个小院门前,目光似乎扫过门墙上的一个似曾相识的图案,他心底只闪过一丝淡淡的疑惑,转而然后的一推门,门被推开了,男人赶紧牵着自己的白马钻了进去!又转身关上了门!从门缝中看到刚刚那辆辇车,在旁边丞相府的门口停下! 一个年老的婆子上前来扶着一个中年的美丽贵妇缓缓的下了车,一排奴才恭敬的垂首站在那里,贵妇一袭明艳的青翠色的繁裙,头上的青丝梳成飞云髻插着镶嵌着明珠的金步摇,贵妇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脸色虽平和,可是眼底有着让人不敢直视的锐利光芒!如二十多年前一样,是个十足十理智又果断的女人! 伏游叹了一口气,这样的女人既爱又惧,就连跟他上床,都是要用凤在上的体位!他时常大男子主义习惯了!太强势的女人,他实在镇不住!而且他也觉得在这样一个男尊女卑的时代,被一个女人压在上,实在……他是直男,不是小受!萝莉他喜欢,御女嘛……能抗就抗,不能抗就只能躲了! 倏然,一把冰凉的柴刀横在了他的后颈处,冷冽如沉磁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你是谁?!” 第119章、妹子,哥姓伏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章节名第9章、妹子,哥姓伏 冷冽如沉磁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你是谁?!” 伏游觉得后颈一阵凉风,然后他缓缓的转过身来,看到一张惊艳绝绝的俊脸,少年黝黑如墨的眸子里有着冷兽般警惕的光芒,麦色的肌肤在阳光下,呈现着一种自然脱俗的刚毅之感! 伏游吓得额头发凉,小心翼翼的抬起手指着脖颈间的锋利柴刀,说道“骚年,放下屠刀!” 六道那眸色冷冷的,盯着伏游,又看了一眼他旁边那只在院子里抖毛的老马,浓浓的剑眉紧紧的皱了起来,再一次冷冷的问道“你到底是谁?” 伏游觉得这少年太过于警惕了,倘若他话语里有丝的不对劲,他这脑袋就和身体分家了,伏游眯起邪魅的眸子,笑呵呵的说道“你这院子里药味,是有人受了内伤吧?而且还伤得不轻!” 六道手中的柴刀又朝着伏游的脖子推近了几分,吓得伏游一阵阵的凉汗淋漓!说道“小心,小心,别划花哥的脖子,身上有疤痕什么的,虽说很在男子气概,但哥不喜欢,哥游走花丛这么多年,靠的就是这张完美到无瑕的皮!哎哟……轻……轻点,我说,我说……”伏游那眼睛转了转,指着门口,说道“我刚刚好像在门口见到个一个求救的符号,我就是看到那个符号进来的!” 六道怔怔的想了想,眼底的警惕没有减去,只是再次冷冷的问道“你是谁?姓什么,叫什么?” “姓伏,伏……”当初,伏游还特地为自己的穿越而来姓氏激动了半天!姓伏啊,性福啊!妹纸,跟了哥吧,跟哥就能性福!那时他除了给妹纸冶病,当然也与妹纸们研究一些生理常识性的话题,顺带研究一下关于他姓氏的一些隐性话题! “伏游?!”六道瞠着黝黑的眸瞳,定定的看着他! 伏游点头,“哎哎,你咋知道哥捏!” 六道疑惑的看着他话语的奇怪腔调,然后手中的柴刀一扔,拉着他就往房里的赶,把伏游带到柳七的面前,说道“你快救她!” “她?她怎么啦?”伏游刚刚那玩世不恭的态度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伸手去摸床上少女的脉搏,少女的脉搏虚弱异常,难怪刚刚在院中闻到了浓浓的药味,原来伤者在这里! “这妹子伤了好些天了吧!”伏游淡淡的问道! 之前那些御医也给柳七把过脉,没判断出她是女子的身份,御医们原就知道柳七受了严重的内伤,脉搏比常人虚弱也正常!此时的伏游一眼就看出来,六道眼底闪过一丝谨慎的光芒,怔怔的看着他! 伏游轻咳了一声,说道“我说少年,你门口那图形是谁告诉你的?” “如意说的!”六道那目光望向躺在床上,一脸苍白的少女! 伏游心底一惊,说道“我那恶徒?也不对啊!我那恶徒……等等哈,你让哥理理,你说的如意是谁?” “就是床上躺着的!你快点救她!”六道焦急的说道!这个明明是人命关天的事情,怎么这个人一点也不着急?! “你说她是如意?”伏游端祥着柳七那张隽秀的脸蛋,说道“怎么一点不像我认识的那个小胖呢?” 六道急了,吼道“你快救她!” 伏游被六道那吼声给惊住了,皱眉,淡淡的看着赵六道,伏游喃喃道“哥不气,不气,生气容易起皱纹,再说你一个小孩子,火气也太大了!这样不好!” 六道听伏游在那里自言自语,有种发狂的冲动!可是又想着他是伏游,唯一可以治好如意的人,便也忍了!六道走到桌边,倒了一杯水送到了伏游的面前,生硬的说道“请喝茶!” 伏游点了点头,想着这孩子禀性还不错,就是有些急躁了一点,他打开药箱,翻出药箱中的金钉出来,然后细细的给柳七扎针!伏游一手握着柳七手腕间的命门,另一只手轻轻的在她身上的金针上一点一点的拂过!他那些金针扎了下去,金针像受了什么控制一般,便剧烈的颤动起来!大约过了一柱香的时间,伏游才慢慢的将金针从柳七的身上拔了下来,同时他全身也出了一身的汗! 六道吃惊不已,目光定定的看着床上的柳七!柳七突然咳出一口淤血,六道一把推开正在收拾药箱的伏游,走过去赶紧问道“如意,怎么样了!” 这么多天,总算是醒了! 伏游这两年一直在北冥和西边楼兰、乌孙国混了,最近一个月才回到大夏境内,又听了凌家灭门的事情,他现在唯一希望的就是能找到他那恶徒,他觉得自己那恶徒不应该就这么就死掉!好歹死后也得给他报个魂吧!连魂都没报一个,还亏他养了她十五年,尽心尽力!一把屎一把尿…… 柳七迷迷糊糊的醒来,放眼的是一个熟悉的身影,六道扶着她坐了起来,少年的脸上一脸的担心和紧张,“如意,哪里还疼?” 伏游愤愤的瞠了一眼六道!觉得六道刚刚这么一推,有过河拆桥的味道!伏游懒懒的说道“你放心吧,你心上人暂时没事!还能多活几天!” 六道的脸倏然就红了,吱吱唔唔的想要开口,柳七那虚弱的声音,带着几分戏谑之意,说道“心肝儿!扶稳一点!” 伏游看着柳七那张苍白的小脸上有着玩世不恭的笑意,这说话的语气还十分的像他那恶徒,只是他那恶徒是圆脸,不过脸也不大,标准的美女,但是长得明显这丫头水润多了! 六道知道此时柳七伤重,也不和她计较,将她扶稳了一点,靠在自己的怀里,紧张的问道“如意,你吃不吃东西?” 柳七看着坐在桌边正在喝茶的俊朗男人,说道“六道,你是怎么找着那个老家伙的!?” 伏游猛然转过身来,指着柳七就骂“你他妈的,好好看看,哥有那么老吗?哥正当年少!想哥乃是多少春闺少女的陌上少年郎……” 柳七轻轻的咳着,摇了摇头,说道“好风吹梦远,碧水映长天,卿若不懂君心,君向谁缱绻……哎……” 伏游突然跳了起来,指着柳七,半晌没有说出一句话来,脸上的神色千变万化的,最后握住柳七的手,说道“你怎么知道我送卿儿情诗的内容的?这事儿只被我那徒弟翻出来过,你是不是见过小胖?她现在在哪儿?我就知道凌家出事,她肯定会没事!” 柳七白了伏游一眼,说道“你怎知她会没事?” 伏游说道“小胖她比我还凶悍,敢在腐尸堆里睡觉!连阎王都会恶心她!只是可怜我的卿儿!”说到这里,伏游的眼底露出一抹深深的悲伤来,一甩袖子,一身的悲伤气息! 柳七动了动苍白的唇角,说道“我就是小胖!” 伏游悲伤的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光亮,盯着柳七的脸看了半天,喃喃道“小胖小时候胖胖的,是圆脸,长大后就才瘦了,也比你漂亮清润,你这瓜子脸……” 柳七轻轻的咳嗽着,说道“你的第三十二任初恋是江湖第一杀手阁的大小姐!那一天你逃婚,被杀手阁的杀手追杀了三个月,幸亏你得到了第三十三任初恋江湖第一家的大小姐的庇护,你才得以保命!第五十四任初恋是东宛国附近的一个小国的宫女!原因是公主太丑,你没看上,看上公主身边那宫女,每次都接近公主,然后再和那宫女研究生理课题!卿儿是你第十一任初恋,不过她看你脚踩多条船,怕你翻船,所以主动撤了船,跟凌钺成亲了!四年里生了三儿子!把你膈应得……三天没有吃饭,只吃菜!你还气愤的指责凌钺,朋友妻不客气!后来凌钺将自己的女儿送给你抚养,头几年,都是你那些n任初恋帮着带的!直到五岁,她可以自理了,你就让她跟在你身边,让她自立更生……” 柳七说了这么多,觉得身子有些虚脱,想来这伏游的那些医术,她只学会了一半,她那些时间大多去研究尸体了!反而活人研究得少! 伏游赶紧过来抚摸着她的额头,说道“少说几句,少说几句,我好不容易给你顺通体内的淤血,你就不用这么急了!” 六道抱着柳七,一脸愤愤的看着了,伏游收回了手,说道“你真是小胖?!”他俊脸一脸的疑惑,又喃喃的说道“你这瓜子脸哪儿整的?这整容技术不错啊,都快赶上棒子国了!难怪没人认出你啊!” 柳七朝伏游翻了个白眼,这换脸的本事,伏游也是有的,只不过柳七没有亲眼见他做过,也懒得解释,只觉得胸口又开始闷痛得厉害,额上有着细细的冷汗! 伏游一脸的紧张,说道“好歹你也是卿儿的女儿,我不能不管你啊!得了,我去给你找药!” “师父……”柳七动了动嘴唇,说道“什么药?” 伏游脸上露出一抹惊愕,“不是跟你说不要叫哥师父吗?!把哥都叫老了!哥去年二十,今年十八!叫游哥,游哥懂吗?” 六道瞠向伏游,觉得这鬼医神经有些问题,心底在考虑要不要相信他!万一他脑子不清醒,给如意乱治一通,留下个后遗症什么的…… 伏游懒懒的站了起来,想着最后还是得靠出卖色相给恶徒找药啊,那天山的雪莲不知道阿姒用掉没有?留片花渣渣给他也好! 丞相府老夫人院中高高院墙上摔下来一个人,被水嬷嬷看见了,水嬷嬷那个一脸的大惊失色,然后又发了疯似的跑到老夫人的面前,说道“长公主,奴婢……奴婢……看见他了!” 长公主手臂枕着额,也没有抬头,语气淡淡,说道“看见了又如何?!”反正他又不会来见! 门口,一袭白袍滚蓝边的俊朗男人,倚着门槛,一条腿搭在门槛处,玩世不恭的摇晃着,嘴里咬着一支刚刚从花园里摘来的月季,那朵月季鲜红如火,花苞半开半掩,再配上他此时的俊脸,以及……他衣服上沾着几点湿泥,头顶沾着的几片花叶,让人觉得有种不羁狂肆感! 然后男人无比温柔的叫道“阿姒……” 最后那个声调拉得老长!像拔动琴弦回声阵阵!男人那邪魅的眸子里端着三分轻挑,三分慵懒,三分不羁,还有一分浓浓的柔媚! 长公主被那一声阿姒叫得魂都颤了三颤!一脸缱绻的看着门口那个大肆晒帅的俊逸男人,二十多年了,还是这一套,一直没变过,人也没有变过!长公主那缠绵的目光一冷,冷洌如刀,指着站在她门口的男人怒道“来人!有刺客!” 水嬷嬷赶紧将院里的丫环和侍卫全部都遣散了出去,吩咐所有的人没有老夫人的命令,谁也不准进院子,连丞相也不行!伏游从墙头摔下来的时候,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竟然没让侍卫发现!后来才知道他故意在空气里洒了一些可以令人暂时停止思维和动作的药粉,但又不会伤害到身体!那些侍卫在脑子突然混沌的那一刹那,伏游便溜进来了! 半晌没有看到任何人进来,长公主那脸色寒了,想到伺候了自己几十年的婆子居然也背叛了她,气呼呼的朝伏游丢了一个茶盏过去! 伏游闭上了眼睛,哐啷一声,茶盏从他的额上划过,划过一线鲜红的血珠!长公主脸色一变,也顺不得再装什么高高在上的姿态了,焦急的说道“你怎么不躲啊?!” 伏游握着长公主的手,说道“阿姒,这点痛算得了什么?我这么多年思念你的痛那个才叫痛彻心扉呢!” 长公主眼底慢慢的涌上来一丝寒意“既然痛彻心扉,当初又干嘛不告而别?!” “当年的事情你还不知道?你父皇不同意我们,派人追杀我!”伏游可怜的眨了眨眼睛! 长公主疑惑的蹙眉,“有吗?我怎么不知道?!难怪他一直反对我跟你在一起,游游,这些年来,你受苦了!” “不苦,不苦,想你的时候都不苦!”伏游慢慢的抚摸着她的脸,动作轻柔至极,像托着一件最珍贵的珍宝一样! 长公主拉着伏游过来包扎,包得不伦不类的,伏游还开心的说好看,哄得长公主一阵一阵的心花怒放!果然恋爱中的女人都是智商为零的!恋爱中的女神,那智商何止零,那简直是负数! 于是“啪啪啪啪啪……”之后,伏游一手提着裤子,一手终于如愿以偿得拿到了雪莲!当然他还特意送了特别为长公主研制的活肤玉肌霜,以及彩妆、花露水、香精乳油之类! 长公主跟别的女人不同,别的女人只要他说几句好听的哄哄,叫她做什么就会做什么了!伏游离开丞相府的时候,故意在城里转了十来个圈子,好不容易才将长公主身边的尾巴给甩丢,这才偷偷的溜回了柳府!长公主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就在她的眼底子底下,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柳七这些天吃了伏游开的药方,以及伏游那四象针法的针灸治疗,明显好了许多!伏游白天不出门,一般都是傍晚之后,六道还曾经怀疑过伏游是不是当贼的!大晚上的还仔细的去跟踪过,不过都是跟到聚贤阁,聚贤阁里名媛贵族很多!六道也不屑再跟了! 柳七大难不死,六道对她更是小心翼翼,明帝这些日子一直没有派人过问过赵六道的事情,怕也是因为太庙的事情,朝中大臣微言甚多! 现在六道无权无势,又没有母族的身份背景,要斗四皇子根本不可能!当然柳七要斗司徒澄,也缺少的是权力和势力!她这招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方法已经成功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就只能靠自己了!她要兵权! 天下拥兵的武将明显比文官更具有地位和威信!所以她要替六道揽兵权!然后拥有他们自己的势力!现在就看明帝打算怎么做了!柳七从天牢出来,明帝的对她的裁议还没有下来,想必是南宫阙还在朝堂上求情,其实就算南宫阙不在朝堂上当着百官的面求情,明帝肯定也有自己的想法!明帝之所以由着南宫阙每日求情不发话,就是想等着朝臣们听惯了南宫阙的求情,慢慢的被南宫阙洗了思想,还真认为柳七没什么过错!不过这其间不包括司徒澄,他被降官两级,此时正恨意连连!恨不得让柳七生不如死! 郭雄这两天也回来了,脸色瘦了一些,知道伏游找到了,他也松了一口气,男子将马栓回了马厩里,走到院子里打水喝,柳七正懒懒的坐在院中晒太阳,六道剥了桔子一片一片的放在她的嘴里! 郭雄冷冷的说道“桔子不是上火的吗?” 柳七淡淡的瞟了一眼正在喝水的郭雄,说道“桔子皮是去火的,我先吃了桔子,然后再叫六道给我熬碗桔子皮水喝!” 郭雄恼道“你就不能不吃桔子,吃葡萄不好吗?” 六道沉沉的说道“葡萄卖完了!” “卖完就了就买香蕉苹果也行啊!”郭雄走了过来,捡了蓝子里的一个桔子也剥了皮,一口放入了嘴里,呼啦啦的吃着! “我不爱吃啊!”柳七懒懒的眸起凤眸,看到郭雄从蓝子里捡了一个剥皮,然后整个扔到了嘴里,她蹙眉,说道“你不是说桔子上火吗,你干嘛还吃?” “你不是要熬桔子皮水吗?我顺带就喝点!”郭雄理所当然的说道!现在大家都是伤号,吃什么得注意一些! 柳七靠了藤椅上,伸手挡在额前,手掌挡住了树梢叶片缝隙下透过来的阳光,“六道,等会拿桔子皮去熬些陈皮汤过来吧!” 六道瞠了他们两人一眼,若不是因为他们两是个伤者,六道早就甩手不理了! 郭雄坐在了柳七的旁边,说道“我现在比较担心小含怎么样了?村长父子走的时候,拿走了小含屋里所有的东西,还将院子里一些值钱的东西全部拿走了!” 柳七长长叹了一口气“人各有命!当初她跟随我进京的时候,就应该知道自己的命运会发生变化的!至于村长父子,我倒是挺担心他们带那么多的东西回渔阳县,一路山匪这么多,万一遭遇抢劫了怎么办!?” “抢了不更好?反正那些东西又不是他们的!”郭雄那语气愤愤的,当初就是村长父子硬推着小含进宫的! 柳七突然觉得少了一点什么,疑惑的问道“游哥是在睡觉还是干嘛去了?” 六道正拿着扫帚扫着院子,头也没抬,“被丞相府的老夫人请去了!”丞相府的水嬷嬷刚刚才把柳七治伤的伤药送来! 看来伏游住在柳七家里是暴露了!才不到三天就暴露了,可想而知丞相府的能力了,长公主要找一个人,肯定会竭尽全力!不会像当初明老爷住在这里,硬是连明老爷他儿子都没有认出来来。 伏游这个人保养得极好,在聚贤阁里吸引了不少京城名媛的垂青,再加上他那张甜言蜜语的贱嘴,那些名媛都被他哄得团团转!当然太过于高调,就落入长公主的眼线里了! 郭雄将一封信递了过来,说道“秦重从青州送过来的信!刚刚碰到南逸,他拿过来的!丞相大人一直在争取皇上对你从轻处理,小七,你这回打算怎么办?” “郭大哥,你之前夜探司徒府的时候,不是说发现了司徒澄的丫环和他的护卫首领有事吗?我想皇上的圣旨过些天就到了,司徒澄肯定会联合四皇子从中做手脚,你就帮帮他,先让他好好管管家里的事情,没空分神给四皇子出阴谋点子!”柳七眯起凤眸,眼底闪过一丝冷厉明锐的寒意! 并非她不会用阴险的手段,只可惜她势力不足,没有足够强大的权势和地位!纵使她有满腹的经伦,运筹帷幄的心机,却也还是觉得胳膊拐不过大腿!谋者在忍,蛰伏下来休养生息,然后再一击致命! 司徒府内,此时初秋的风萧萧刮过,院子内树叶瑟瑟的被吹响,坐在房内的男子握着手中凌如意的牌位怔怔的发呆!城外不知是何人静静的立了凌氏一家的衣冠冢,一共九座坟,城外不少的百姓纷纷跑去吊唁,他也曾经故意路过那里,看到凌如意的墓,他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墓碑,不知不觉的便流下了泪来!晚上做梦的时候,梦到那个明媚爽朗的女子,女子骂他不要在她的坟前哭,脏了她轮回的路!他当时气愤、羞愧各种复杂的情绪涌上来,抓住她那冰凉的手,撕心裂肺的吼“我已入魔,再没有轮回的路了,为何你就不能留下来陪我,如意……如果时光可以重来,我一定不会这么做!”只是那个女子越走越远,直到再也看不见! 屋顶的瓦片被人踩了轻微的动静,男子那眼色突然一冷,将手中凌如意的牌位塞入怀里, 自从上回遭遇了小偷,小偷偷走了凌如意的牌位,给他带了不少的麻烦之后,他便越来越谨慎了!此时他已经跑出了房,房外是他的护卫,头顶一张纸片扔了下来,他看到上面的字迹之处,脸上有着惊惶不定的光芒,这字迹他太熟悉了,他每天都要翻着她的字迹才能让自己心安! 是如意!司徒澄觉得心脏都要从自己的心口跳出来,疯狂的朝那黑影吼道“如意,是不是你?” 黑影身子一跃,已经滑入了夜色里,朝着府宅的后院掠去! 司徒澄心底惊惶愧疚,阻止护卫们跟着自己,自己独自一个人追了过去!等他找到后院的时候,黑影已经不见了,他惊惶失措的四处寻找,紧紧的捏里手心里的纸片,突然指尖一热,纸片在他的指尖自燃了起来很快就变成了灰! 若是别人,肯定会认为遇到了鬼,可是司徒澄非常清楚这纸片上沾了鳞粉,磷粉的燃点很点,所以才会在特定的温度下自燃!以前如意跟他提过! 虽说他是亲眼看到如意死在他的面前的,可是他的思想里一直在抗拒这个信息,偶尔他还会觉得如意没有死,只是逃了!逃得远远的,再也不会回来!他不知不觉便已经走到了丫环的院子,丫环的院子静悄悄的,偶尔有几间下等丫环的房里亮着微弱的灯光,想来是某个丫环还在灯下刺绣! 他只在窗户口瞟了一眼,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才离开,走过假山和小湖,似乎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阴厉的男人眸色一凝,顺着声音的方向找寻了过去! (就到 ) 第120章、坚持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百度搜索 本书名 + 盗梦人 看最快更新 幽暗的风声里,夹杂着男女喘息的声音,司徒澄的脸色越来越越沉,走到离假山不远的湖亭处时候,朦胧的光线下,看到两具洁白交缠在一起的身体,上下起伏着! 他本来也没有多大在意,想着府里有丫环和下人私通,他也管不着,后院的事情,一直是交给春雁去管的,再说他一心谋权,后院又没有他的夫人小妾,那些事情,他本就没有什么兴趣,听到那一声声一浪高过一浪的喘息声,心底涌现出浓浓的恶心感!正当他要离开的时候,突然听到那个熟悉的男声! “春雁姐,感觉怎么样?” “不错,嗯……用力……啊……快点,快点……” …… 春雁?!这个名字有如晴天霹雳,震得他停住了脚步,双眸顿时通红如血,像一只被惹到了的凶猛猛兽,盯着那两具白花花的身体,眼睛里透着浓浓如烈焰般仇恨的光芒! 春雁和向德两人正在忘我的交缠着,没有注意到突然靠近的阴厉男人,等到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在他们的眼前闪过一道耀眼如雪的寒光,然后寂静的司徒府上空传来一声冷厉的惨叫! 春雁突然从刚刚的迷离中惊醒,便觉得被泼了一脸的热血,那个还停留在她身体里的男人瞠着惊悚的眸子,目光已经涣散,胸口的心脏已经被剜了出来,正汨汨的染红了她脚下的工地!男人砰的一声倒在地血泊里! 春雁一声惊叫声过后,一脸呆滞的看着脸色扭曲的司徒澄,见司徒澄手中的刀已经横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她那惊惶的脸色突然变得麻木了起来,竟然不顾光裸的身子,站在那里笑了起来,冷冷的说道:“杀了我啊!” 司徒澄那刀却没有落下去,而是将旁边的衣服甩在了春雁的身上,脸色扭曲,阴沉的说道:“既然你这么缺男人,我就成全你!” 春雁脸色一僵,还没有明白司徒澄那话里到底是什么意思,她也不顾的抓住自己胸口的刀,手掌沾血,说道:“杀了我,杀了我啊!杀了我,你做的那些事情就没人知道了!你一个人做你的魔鬼!我宁可下地狱,永远不翻身!我给你戴绿帽子了啊,你把我的奸夫杀了,怎么不杀了我呢?呵呵……他比你能干多了,又很疼我……哪里像你……哦,对了,你根本就不行了!司徒澄,我祝你断子绝孙!断子绝孙……” 春雁自言自语的说着,一边说还一边笑,完全没有理会司徒澄丢过来的衣服,光着身子站在血地里,像一只疯子! “来人!”司徒澄那声音寒冷至极! 刚刚听到声音的司徒府护卫已经全部赶了过来,其中一个地位比较高的护卫走过来,恭敬的站在司徒澄的面前,低着头,等待着司徒澄的发话! 阴戾的男子缓缓而道:“这个女人赏给你们了!你们若是腻了,就将她配给府里最老最丑的男人,但一定要让她活着!生不如死的活着!”他要让她看着!着他当魔鬼,看着他一步步的登上高位!将众生拿捏在自己的手里,同时他也让她一起和他分享他所做的一切坏事! 春雁看着面前几十名护卫,脸色一白! 一夜之后,躺在血泊中的裸身女人阴阴的笑着,柴房的四周,老鼠四处游走,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沉沉的腥臭之气,她的一边脸毁了,全身没有一处好肉,那些护卫们完事了之后,就将她随意的扔在这里,府里的丫环们看到平日里对她们时常指手画脚的女人今天居然落到如此的下场,有些一早就对她心存妒忌怨恨的,便开始嘲讽她!唾弃她! 一个厨房里烧火的丫环端着一盆凉水,冷冷的浇到了她的身上,眼底一片鄙夷,“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当初这个烧火的丫环原本想勾引司徒澄,结果被春雁看到了,春雁那霸道又嚣张的性子,直接将这个丫环降为了下等丫环,而且还将她配给了厨娘的那个傻儿子!厨娘一家签的是死契,连带着这个丫环也跟着成了包衣奴才! 春雁冷冷的笑意,身上的寒意让她顿时清醒了不少,那丫环毫不忌讳的在那里嘲笑着她,指着春雁的鼻子大骂,只是她骂到一半的时候,突然脸色煞白,指着春雁,一脸不敢置信,春雁的手里不知从哪里摸来一把生了锈的柴刀,正插在了她的胸口! 春雁阴阴的笑着,用尽力气将刀给拔了出来,温热的鲜血喷洒了她一脸,她的眼底有着亢奋的光芒,舔着嘴角的人血,一脸的享受……难怪司徒澄喜欢杀人,原本新鲜血液的味道这么好,想到这里,她又咯咯的大笑起来,低头抱着丫环的脖子,咬破血管,咕噜咕噜的喝着,眼底的光芒越来越狠…… 司徒澄玩弄春雁,就像玩弄一只被猫抓住耗子,现在这只耗子随时都可以咬死他,而他却痛并享受着!他就喜欢这种仇恨血腥的气息,觉得自己还活着!既使行尸走肉的活着!他也觉得很好!能让他痛苦的想念着如意! 第二天一大清早,大理寺的裁决已经下来,柳七失职之罪是逃不了的,她那书丞的职位也被撤了下来,流放青州应陵城的苦役营!而且流放的地方还是一个战乱纷纷的边境小城,一般来说没人熬得过,苦役营就是炮灰营,关押罪囚的地方,各种人都有,万一遇到危急敌情,应陵守将会先让罪囚营和苦役营冲在前面当敌人的挡箭牌,掩护后军撤退!当然撤退到最后的也是罪囚营的人!岑淳当时也不明白为何皇帝要将柳七罚得这么重!之前一直在朝堂上替柳七求情的南宫阙却突然没有说话,这让岑淳越发的不解! 伏游这两天又失踪了,好在柳七的伤已经好了大半,只是脸色还有些苍白!那裁决书一下,柳七必须在当天内离京!郭雄正在绑包袱,打算趁着衙门派人策送的时间里,收拾一些东西! 柳七淡淡的挥了挥手,说道:“郭大哥,药铺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 郭雄抬头,脸上有着冷锐之色,声音也沉沉有力:“你放心,我已经安排好了,我让丞相府的水碧姑娘看着!” 柳七缓缓而道:“别带东西了!” 郭雄正在收拾的手一僵,拿下了一些重物,说道:“换洗的衣服总得带几件吧,而且还得带些银两!” “就带几件衣服吧!银两不用带了,存进钱庄!”柳七若有所思,又接着缓缓而道:“六道怎么还没有回来?” 郭雄那脸色有些微微的难看,昨天傍晚,六道就被宫中皇帝的一道圣旨,召回去了!到现在也没有消息,郭雄看到柳七眼底的幽光,有些摸不着情绪,便问道:“六道不会是……” 郭雄突然禁了声,又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柳七,柳七那神色淡淡的,只是幽深的凤眸里有着浅浅的失落,只柳七缓缓的说道:“那里那般凶险,他若愿意在京城舒适当他的闲散皇子,我也不能怪他!” 郭雄想了想,也没有说话!谁都知道六道现在这个身份呆在盛京,很不安全,四皇子和叶氏肯定不会就此罢手!四皇子自从上回太子事件之后,变得乖顺了许多,每天除了呆在府里看书就是进宫陪明帝!做出一个十足十孝子的模样来!正因为四皇子的孝顺,更加衬托了六道当初太庙擅自离开,对祖宗不孝的成分来! 六道此时跪在御书房的门口,眸色冷冷的,一袭淡青色的锦锻华服衬得他那惊艳的俊脸,仿若天边的璀璨的琉璃,清冷高贵,让人觉得疏远! 明帝气呼呼的盯着殿外的身影,身边的四皇子赶紧递上参茶过来,说道:“父皇,你别生气,六弟他从小在乡间长大,性子难免放纵了一些!” 四皇子此时一脸的谦逊,还时不时的替赵六道说话,眼底一片真诚宽容的光芒,心底却仇恨满满的!希望赵六道可以再做得放肆了,引起众怒最好,现在皇帝这么生气,赵六道在皇帝心里面好感就会慢慢的磨去! 明帝缓缓的接过了四皇子手中的参茶,叹了一口气,虽说有个儿子让他生气,还有另一个儿子听话,想想心里也舒服了一些,不过明帝又觉得柳七那个提议不好,非常的不好!他好不容易才找回来的儿子,怎么可以让他再次去冒险,而且还是那么一个九死一生的地方! 但柳七之前跟他说过,想要六道安全在生活在盛京里,就得给六道足够的权力,否则他迟早会被叶氏和四皇子的人暗中谋害,皇帝本也是这么想的,结果出了太庙一事,明显就很难办了! “父皇,依儿臣看,您就饶了六弟吧!我看他以后也断然不会再这么莽撞了!您看他都跪了一个晚上了!您就说句话,让他起来吧!”四皇子那张脸上,一脸的担忧! 明帝气愤的一拂袖,说道:“那你去,去叫他起来!跪在那里像什么样子!”还跪了这么久,来来往往这么多宫人看着! 四皇子微微一愣,走出了书房,看着跪在晨光下的少年,少年身上映着晨曦暖橙色的光芒,一张俊美无铸的脸,神色平静,就算跪了一整个晚上,胸脯依然挺得笔直!像垂直的树桩一样!四皇子一时间被他身上与生俱来的冷傲王者之气惊住!四皇子心底掩藏的恨意,突然直达眼底!他咬了咬牙,伸手去扶赵六道:“六弟,你快起来吧,父皇已经决定了的事情,绝不会更改,况且今天早朝,事情已经宣布了下去,君无戏言!” 赵六道抬眸,墨黑的眸子瞟了一眼四皇子,眼底有着冷冽警惕的光芒!他身上的衣袍被露水打湿,头发睫毛上也有着清晨淡淡的水露之气,漆墨修长的睫毛上被染上了一层轻轻的白雾,让人情不自禁的多看一眼! 明明只是一个乡野长大的少年,论气质却远比此时的四皇子要胜上几分,四皇子眼底有着不服气,以及妒忌!四皇子稳定心思,再次温软的说道:“六弟,你这么做不是让父皇为难吗?再说父皇已经赦免了柳七的死罪,这活罪难饶……” 赵六道很嫌恶的拂开了四皇子搭在了他肩膀上的手,目光冷冷的盯着书房内! 明帝一袭龙袍缓缓的走了出来,将六道的那个破布袋扔到了他的面前,语气冷冷的,脸上有着威严冷肃的光芒,一字一句,防若尖锤掷石,缓缓而道:“路是你自己选的!朕不强求!只是这回你若放弃了!再想得到,就不会那么简单了!你可得想清楚!” 赵六道眸色一瞠,看着那只破布袋,那只布袋里装的是那块证明他身份的金牌,以及他娘写下的遗书!六道毫不犹豫的将布袋拿了过来,抓在了手里,然后给明帝嗑了三个头,站了起来! 他跪得时间太长,以至于站起来的时候,身子有些踉跄,而且顿时觉得眼前白光耀眼,稳了稳,才真正的看清了脚下的路,少年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皇宫! 明帝看着少年那挺拔如松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失落和痛苦,然后缓缓的摇了摇头,像是惋惜,又似是担忧! 四皇子看到皇帝都将证明赵六道身份的东西还给了赵六道,由着赵六道自己选,而赵六道自己却选了离开!四皇子那眼底闪过一丝阴寒的笑意,一瞬而逝,他赶紧上前扶住明帝,说道:“父皇,外面风大,儿臣扶您进去!” 明帝淡淡的点了点头,脸上泛过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光芒! 第123章、示威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百度搜索 本书名 + 盗梦人 看最快更新 一身军服的军人,看起来官职不过兵卒长,但纵使只是一个兵卒长,在苦役营的面前,绝对是可以抬头挺胸的!语气嘛,更是完全可以嚣张狂妄的! 驻守军里的兵卒长平日对那些佰长和千户长点头哈腰,不过在这帮毫无权势的罪囚苦役面前却是成了大爷!那个开口说话的卒长冷冷的瞟了一眼郭雄旁边的包袱!一般来说,新来的新人,除了个别实在很穷以外,大多数都是有十足的油水的!就算他们不抢,也会被苦役营里的其他罪囚抢了去! 郭雄收好毯子,将包袱背上了身上!一双冷锐的目光像蓄势待发的野兽,扫过刚刚那个通风报信的瘦小罪囚,那个囚犯冷不丁的打了个寒战,将头埋在脏乱的褥子里! 柳七漫不经心的走了出去,六道紧紧的拉着她的手,让她也觉得安心些,不过柳七觉得这根本就没有必要,这几个兵卒长不过是仗着自己有些小小的权力能管理六七个新卒,所以就得意忘了形!其实要说真正的实力那是完全没有! 领头的那个卒长一双阴厉的眼睛盯着郭雄背上的包袱,眼底闪过一丝贪婪,尤其是看到六道身上的衣袍还不错,想必是盛京的大户,这回肯定能捞些油水!卒长带着他们来到一处粪场,指着那个粪坑说道:“你们三个,把这里挑空!没做完,晚上不准吃饭!” 卒长看到三人只是淡漠的看着他,他那张阴寒的眼底闪过一丝似笑非笑的神色,又说道:“我知道你们是盛京来的!以前是贵族嘛!没做过这种事情,也属于正常,不过只要你们实相一点,给我们点好处,这种事情,我们可以让别人去做。” 卒长身后跟着的四五个士兵手中都拿着一柄粗厚的木棒,冷冷的看着柳七、六道和郭雄! 郭雄一声冷哧:“直接说你们想打劫不就完了吗?” 柳七也跟着淡淡一笑,说道:“郭大哥,低调!谁不知道您天下第一镖局的当家,做事从来都是不出风头的!” 那个卒长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天下第一镖局?是什么东西?” 郭雄也跟着哈哈的笑了起来,拍了拍柳七的肩膀,笑呵呵的说道:“小七啊,爷已经不当大哥好多年了!不过呢若真有不识好歹的畜生乱吠,爷也不介意动动拳脚,就当热身了!” 那几个身着驻守军军服的男人相互了一眼,卒长冷冷的一笑,说道:“看来你们是敬酒不喝,喝罚酒!哥几个,给你们点颜色看看!” 柳七在旁边找了个干净的草丛坐了下来,懒懒的说道:“郭大哥,注意分寸,别打出外伤!免得不好交代,惹些没必要的麻烦!” 郭雄自然点头,不能打成外伤,便只能打成内伤了,那几个羡卒冲上来的时候,郭大侠一手一个,全部都丢进了粪坑,丢完还拍了拍了,不屑的一笑:“这帮傻缺!给自己挑的地方还不错!” 柳七站了起来,看了一眼那在粪坑里挣扎着吃粪的几个卒子,挥了挥手,说道:“六道,咱们回了!” 六道也淡淡的看了一眼在粪坑里挣扎的几个士兵,走到了柳七的身边,说道:“如意,你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全!你等我一下,我去弄些干草回来!” 柳七突然抓住了六道的手,说道:“这里我们熟,暂时不要乱跑,等晚上郭大哥出去打探了再说!” 六道眼底闪过一丝警惕,沉默的点了点头! 郭雄将包袱塞到六道的手里,说道:“还是我去看看弄干草,顺便打探一下军营中的情况,你先小七回去!” 柳七想了想,点头:“也好!” 郭雄闯荡江湖这么多年,什么事情没有遇见过,经验比六道丰富,而且该油滑的时候,能油滑!性子也随和,容易与人亲近! 让六道去,柳七也不是不放心,只是她不希望六道有一丁点儿的差池,而且六道现在这个样子,很显眼!所以回去的路上,柳七在地上摸了一把黑泥,把六道的脸涂黑了! 六道也是恼火,想着军营里全是男人,如意一个女人在这里,更是万分的小心翼翼!也涂了她一脸的黑泥!弄得柳七一阵的郁闷! 回到营屋时候,刚刚他们看中的地方已经躺了人,六道皱眉,正要去抢回来。 柳七扯了扯他的袖子,说道:“没事,我们去那边!”她指了指旁边的角落! 六道点头,不过目光却冷冷的扫过刚刚那个跑去报信的瘦小囚犯!那个瘦小囚犯缩在褥子里,觉得如芒在背! 柳七看了一眼角落里发黑的褥子,想着这么脏,不知道里面有没有跳蚤,虱子之类的寄生虫!更重要的是不知道有没有传染类的病毒!六道要将脏开的褥子离开,扔柳七握住了他的手,摇了摇头!然后坐在了上面! 六道见柳七不嫌弃,他也坐在了她的旁边!天色渐暗,整个营室里只点了两盏昏暗的油灯,而且还不能超过亥时就得灭灯,晚饭是每人一个发黑的馒头和一小块咸菜干!柳七咬一口,一股发霉的味道冲过来! 六道握住她的手,将她手中的馒头拿了过来,从怀中掏出一块红豆糕塞到她的手里,转身便去啃馒头去了! 柳七看着手中的红豆糕,伸手拍了拍六道的后背,“你把馒头还给我!”你以为你拿个红豆糕就想骗走我的馒头啊! 六道理都没有理她,两口就将馒头吃完了,把剩下的咸菜放到她的碗里,转身就拿着随身的包袱当枕头枕在头下了! “六道……”柳七叹了一口气,说道:“算了,看在你正长身体,要多吃一点的份上,我就不计较了!” 六道躺平身子,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柳七,见柳七将糕点吃了下去,他的嘴角才滑过一丝淡淡的笑意,闭上了眼睛睡觉! 半夜的时候,柳七迷迷糊糊的突然听到一丝轻喘的声音,正要侧头去看,六道握住了她的手,伸出手臂过来将她揽在怀里! 昏暗的光线下,之前那个报信的瘦小囚犯,被一个粗犷的男人压着,男人正在他的身上奋力的做着运动!瘦小男人咬着牙,不敢吭声,只得闷闷的承受着,旁边那些已经睡着的,就算听到了,也不敢吱声,这种事情天天发生!除了几个长得实在难看的,没有人以逃脱过那些在军中军级高的男人的魔爪!军营里没有女人,所以他们就会找那些长得好的男人泄欲!特别是那些犯了罪的罪囚们!此时罪囚们一个个的都自身难保,谁还会去拔刀相助?这不是找死吗? 那粗犷的男人发泄完火,伸手大掌拍了拍那瘦小男人的脸蛋,一脸的满足! 瘦小的男人战战兢兢的说道:“崔佰长,其实今天还来了三个新人,有一个长得很好,就在那边!”男人的声音轻轻的,压得很低,生怕被人听到!指着六道和柳七的方向! 那名叫做崔佰长的男人咂了咂嘴,凶寒的眸里闪过一丝淫光,说道:“你说的是真的?!” “不骗你,三个都是从京城来的,还是富贵人家,不仅模样生得好,穿得也不错,有两个年纪小的,肯定是雏!”瘦小男人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痛楚,声音小得很! 不过那粗犷的男人却听懂了,伸手在瘦小男人的臀部摸了摸,说道:“行,今晚就放过你了!” “谢谢崔佰长,谢谢崔佰长……”瘦小男人如释重负!赶紧摸搜着裤子穿了起来!然后缩进了被子里,捂着后臀庭中,全身颤抖不已! 那粗犷的男人便摸索着走向赵六道,他手中的火折子发出微弱的光芒,照到六道的脸时,不禁惊艳了一把,虽说这脸上沾着黑泥,不过看轮廓就知道是好雏!又照了照窝在六道怀里的柳七,没看到脸不过身材有些瘦削,等会先享受了这个,再来对付他! 他马上又想想新来的比较烈,万一闹起来吵起来也不好,于是推了推睡在六道旁边的几个囚犯,指道:“你们两个把他们拉开,你们抓住那锦衣少年的手脚,还有你!拿东西堵住他们俩的嘴!” 囚犯看到这个男人都吓得全身一抖,哪里还会不敢听话!便战战兢兢的走过来就要动手,一道衣袂滑破空气的声音!那几个要打手的囚犯突然倒在了地上,不声不吭! 粗犷男人只觉得四周的空气寒冷至冷,等他回头的时候,刚刚睡在地上的两个人已经不见了踪影,他正要开口,突然觉得后颈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然后全身麻木的倒在地上! 第二天清晨,便传来了驻守军第三小队的佰长崔大虎被半夜淹死在自己营地的茅坑的事情!由于身上没有任何伤口,就直接被断定为半夜起床解手、结果失足落下粪坑,导致死亡! 不过苦役营的人却知道,崔大虎之死不寻常!昨天晚上的事情那些醒着的人,虽然没敢看,不过能无声无息的将一个强壮军人不动声色的除去!这个人的能力可想而知! 那个瘦小男人一整天一直缩在褥子里瑟瑟发抖,昨天他只看到一个黑影迅速极快的进了营墙,然后离开的时候,背着一个重物,那重物在身上突然掉下一个火折子,火折子的微光,正好照亮着崔佰长那张狰狞到扭曲的脸! 柳七知道别不敢偷看,那个瘦小的男人一定会忍不住好奇来看!所以便故意让郭雄将火折子落下来,照光那个粗犷男人的脸!这招很好,那个瘦小的男人被成功吓着了,这些天也没惹什么事,一直缩在营屋里不敢出去,连被差遣去做苦力,他也是战战兢兢,什么话都不敢说一声! 柳七正好也清静了几天,郭雄拿出来的驻守军军营分布图柳七已经全部看过,看完之后,就扔给了六道!六道这两天就盯着那分布图,眉头都没有舒展开过! 由于那天晚上的事情,那些原本还对柳七他们是新来的,想苛刻的囚犯们,便不敢再也柳七他们作对啊!而且很自觉的让出好的地方出来!连干净的褥子也让了出来!郭雄那阴寒凛洌的气质跟杀手似的,谁见都觉得脚底生寒!再加上六道那冷僻的性子,力气又很大,不喜欢的就直接丢开!谁敢再惹?! 而且柳七他们看到那个报信瘦小的男人这些天都浑浑噩噩的,没有人带头,其他的人自然就清静! 边塞的寒风呼啦啦的刮过来,苦役营的营屋四处漏风,很多囚犯穿得本来就少,而且还破旧,便缩在一起相互的取着暖! 六道将身上的外袍裹在了柳七的身上,靠坐在墙边的角落,柳七搓着手靠近,将破被的被子拉了过来,两个人一起盖上,她又朝郭雄招了招手,说道:“郭大哥,你也过来挤挤吧!” 郭雄摆了摆手,“我不冷!”说着便站在那里打着太极拳!轻缓淡然,动作行水流水! 柳七推了推六道,低声的说道:“心肝儿,我要放水怎么办?” 六道那脸色微微一窘,看了一眼四周都缩在一起的囚犯们,营墙的旁边是有马桶的,可是这么多人,他肯定是不能让如意就在那里方便的!再说营地一到晚上,就不准囚犯们四处乱走了,门口还有精锐的军队守着,就是以防有人做乱!当然也要防着北冥的奸细混入囚犯当中,晚上四处打探军中的情况!‘ 当然郭雄除外,郭雄当过镖师,又被误判杀人,逃亡了好些年,那轻功原本就好,再加上他反追踪的能力,自然不会被人发现到! 柳七哆嗦着,“完蛋了,忍不了了!你帮我把那马桶拿过来,然后帮我挡着,我在角落里解决,不会有人看到的吧?” 柳七的声音小到只有身边的六道听得见,温软的气流吹在六道的耳边,六道那脸色更加的红了,这是什么馊主意?六道突然站了起来,拉着柳七的手,走了出来,看了一眼守在门口的军队,指了指旁边的一个暗角,那个暗角是巡逻视线死角,他这些天四处走过,很多地方都记得很清楚! “好,我去那边,但你呢?”柳七疑惑道! 六道松开柳七的手,径直的朝那看守的士兵走过来!士兵突然举起了手中的长枪,喝道:“什么人?” 六道脸上露出一丝怔忡,声音愣愣的,“我想去茅房!” 那士兵见六道身上虽然有些脏乱,不过穿得还错,想着原来是富贵人家犯了重罪的公子,轻屑的一笑:“里面不是有马桶吗?跑出来做什么?你不知道晚上罪囚是不可以乱跑的吗?” 六道还是那么呆呆的站在那里,皱着皱头!他不如郭雄以及柳七那般圆滑会做戏,脸上的表情也有些僵硬!不过那那帮士兵的眼底,却被看成了贵族公子娇贵的表现,他们笑得更加的轻蔑起来!问道:“那你这几天是怎么解决的?” “……”六道愣住,这些天,他小心翼翼的着,生怕如意被暴露,其实他才知道,如意根本不应该来这个苦役营,里面的罪囚全是男人,士兵也全是男人,她一个女子实在是很不方便,就连上茅房这种事情,还要找个没人看到的角落,小心翼翼的解决! “去!去!去!你以前是怎么解决的今天就怎么解决!再不回去,小心大爷我把你抓起来,当北冥的奸细论处!”那士兵见六道一直不说话,也觉得没有意思!这种娇贵的公子,他们最看不惯了,看到他们吃瘪,他们心底就特别的解恨,说得不好听一点的就是仇富! 六道还一直站在那里,重复道:“我想去茅房!” 其中一个士兵忍不住的冷笑,“你不是傻了吧?在苦役营里呆了几天就变成这样了?果然是贵族子弟,娇贵得很,才几天就经不住了!” 柳七这前趁着六道将守卫的注意力吸引,自己则顺着墙角,小心翼翼的走到了营墙的后营,寒风瑟瑟吹过来,四周的守军的营帐前面都点着火堆,在这漆黑的夜色里,显得格外的明亮,她解决完便往回走,刚刚拐入营屋内,正好撞上那个瘦小的男人,瘦小的男人眼底有抹阴寒的精光,盯着柳七,突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吼道:“来人啊,我抓到一个要逃跑的犯人!” 突然而来的声音让守卫们瞬间反应了过来,顿时就过来,将柳七给团团围住! 六道见瘦小男人抓着柳七的手,六道脸色冷了,语气凛洌,冷冷的说道:“放开!” 瘦小男人被六道那冷厉的目光怔住,战战兢兢的放开了柳七的手,柳七拍了拍被抓皱的衣袖,一脸的平静淡定! 守卫的士兵一脸的严肃,望着那个瘦小的男人,问道:“你刚刚说她要逃跑?” 瘦小男人点头:“是啊,军爷,我刚刚看到他鬼鬼祟祟的想从墙跟出去,就一把将他抓住了!我看他肯定是要逃跑!” ------题外话------ 下午再来!群么么!评论留言我有空再回。 亲若有什么郁闷的事儿,可以发评论和大家分享一下呗,O(∩_∩)O~ 第124章、陷害反被栽脏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永久网址,请牢记! 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士兵冷冷的瞥向柳七,“是吗?” 柳七摆了摆手,摇头道:“当然不是!我也不知道为何这个人要陷害我?我只是出来找人的!就是找他!他是我表哥!” 柳七赶紧拉上六道的手,解释道! 瘦小的男人,愤怒的指着柳七说道:“他说谎!他明明鬼鬼祟祟的出去!我刚刚还看见他趁着你们不注意的时候走的那边!” 柳七惊愕的看着那个瘦小的男人,说道:“你说我了出去了?那我是不是不应该站在这里,而站在外面,又或者已经逃跑了?” 守卫士兵那目光疑惑的望向瘦小的男人,这个瘦小的男人平日里只会溜须拍马,其实什么事情都不会做,而且还突然这么反常的盯着一个新人这么计较,很显然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瘦小的男人见守卫不相信他,顿时也急了,说道:“军爷,我说的是事实,我觉得他们就是奸细,崔佰长出事的那天晚上,他们其中有个人到半夜才回来!” 一个说到奸细,守卫士兵就不得不谨慎了,指着柳七和六道,言道:“把他们带到副尉那里去!” 郭雄此时也赶了出来,一脸紧张的说道:“小七,咱们的包袱不见了,就你刚刚放在草丛里的那个!” 柳七挑眸,看到郭雄眼底的示意,顿时也是一脸的焦急,说道:“怎么会不见了呢?不是叫你好好拿着吗?” 郭雄一脸的愧疚,“都怪我不好,早知道这样我就一直绑在身上了,也不知道是谁拿走了!里面的黄金和银票可是我们全部的家当啊!” “那些倒是小事,还有我爹娘临死前留给我的玉玦呢!郭大哥,你怎么这么小心!”柳七那脸色顿时一片慌乱! 守卫的士兵一听说有黄金还有银票,那眼底便放着光,要说这三个人从盛京而来,穿得不错,被判罪的时候,家属若是不用追究责任的话,家属也希望他们能早点回去,拿些钱给他们以备不时之需!其实到了这里,哪还能回去?迟早是死路一条!谁不知道苦役营,就是打仗的时候,被赶到最前线,来挡敌军的长枪箭矢的? 守卫士兵现在也不计较柳七是不是奸细的问题了,一听说有这么多的钱,心就掉到钱眼眼里了!本来军中生活就苦,朝廷给的军晌又不足,应陵驻军守在战争的最前线,这又是最艰苦的地方,谁不想有些钱过些快活的日子!? 柳七已经焦急的走入了营屋当中,开始翻他们刚刚睡的草堆,越翻脸色越沉,干脆一屁股坐在了脏乱的草堆里,带着几丝委屈有柔弱的哭腔,对苦役营中的犯人们说道:“你们谁拿了我的包袱,求求你们交出来,钱我不要了,只要把我爹娘留给我的玉玦还给我就行了!” 那些囚犯一脸呆滞的看着她,这样的事情,来这里的每个新人都会遇到,他们也见怪不怪了! 不过那几个守卫的士兵却不这么想,士兵举着火把,走入苦役营当中,冷厉的斥道:“谁拿了,赶紧交出来!” 当然这些守卫的士兵可不是为了替柳七抱不平的,而是心底对这些低贱的囚犯居然也敢私藏金银表示不满,人性都是自私的!况且又是在这穷凶之地!遇到的人都是些凶恶阴冷的囚犯和混了许多年依然是下等兵的守卫军人! 柳七知道这些守卫军人的想法,不过也不说破,而是走过去故意请求庇护,“军爷,求求你一定要替小的做主啊!只要找到小的包袱,除了我爹娘留给我的玉玦,其他的东西,我愿意全部都孝敬给军爷!” 那个守卫军人脸色动了动,朝身后的几个军人挥了挥手,说道:“搜!” 柳七那一脸忧伤的脸上滑过一丝冷洌的笑意,却依然很狗腿的对那个发话的守卫军人说道:“谢谢军爷,谢谢军爷!” 六道冷厉的瞟了一眼刚刚那个瘦小男人,好像一只盯着猎物的冷兽,随时都可以把你啃得尸骨不剩! 那个瘦小的男人一脸的不相信!他明明看到柳七偷偷摸摸的离开营屋,肯定是奸细,可是这些守卫不相信他!瘦小男人冷不丁的打了个寒战,然后战战兢兢的坐回自己的地方!他刚刚缩进被子,被子里掉出一个包袱出来,旁边有人眼尖,指着瘦小男人身边的包袱,说道:“这不是那三个新来的手中的包袱吗?” 他这么一说,正在搜查的守卫军人们顿时望了过来! 柳七也赶紧扑了过去,伸手要去捡包袱,又故意慢了半拍,那包袱就由那个守卫的军人抓在了手里,那守卫军人将包袱抖开,掉下几件换洗的衣物,没看到什么黄金和银票,那脸色便寒了寒! 柳七赶紧将衣物捡了回来,使劲的翻了翻,目光望向那瘦小的男子,伤心的说道:“我的玉玦呢,你藏在那里了?!” 守卫军人一把推开瘦小的男人,开始在瘦小男人刚刚躺着的褥子和草堆里翻,翻出一些碎银,以及几张皱巴巴的银票出来,那些银票的面值不大!十两左右一共与才五十两!碎银不过六七两,没发现黄金!守卫军人那阴寒的目光望向瘦小男人!眼底有着浓浓的寒意! 瘦小男人顿时一抖,身子一软,战战兢兢的跪在了地上,不可置信的盯着在自己褥子和草丛里发现的银两!惊惶的说道:“军爷,这是栽脏,栽脏!小的什么也不知道……” 守卫军人看了一眼那个瘦小男人,抬腿踢了他一脚,怒吼道:“黄金呢!你把黄金藏哪儿了?耗子!别以为爷不知道你,你平日里最会做什么,爷还不知道?说到底黄金藏哪儿了?” 柳七捡了包袱里的衣物,一脸的伤心,说道:“还有我爹娘留给我的玉玦,军爷,黄金我不要了,我只要玉玦就可以了!” 守卫军人瞟了一眼柳七,他娘的黄金你不要,他还要呢!怎么就能随随便便的便宜了耗子这个低贱的囚犯!? 郭雄拍着柳七的肩膀,安慰道:“小七,你也不用担心了,几位军爷帮你找东西呢!一定能找出来,这也怪我怎么就这么不小心!” 说着郭雄拉着柳七在角落里坐了下来!一双冷厉的目光盯着正被几个守卫军人打的瘦小男人!瘦小男人名叫耗子,耗子嘛,生来会打洞藏东西,也难怪那些军人不会相信!耗子现在是百口莫辩!直接被那些军人拖了出去吊在了营地的外面去了! 外面寒风呼啸,虽说才入秋不到一个月,可是应陵靠近北边,温度比盛京低出许多,晚上就算有营屋挡风,又有褥子裹着,可还是觉得冷! 那些军人捡了地上的碎银和银票又在四处搜寻了一圈,没有找到东西,便直接出门去拷问那个叫耗子的瘦小男人了! 营屋里的人听到外面有冷水浇在身上的声音,接着就是耗子那哭嗷的求饶声,里面的人那原本呆滞的眼睛里,竟然得生出一抹幸灾乐祸的神彩出来! 柳七也不意外,想来人谁不自私,谁又不是在这强权压迫下努力的生活着,自己已经很惨了,此时看到有人比自己还惨,他们内心深心那种卑贱的优越感就涌了上来,说不定还恶毒的在想,让那些守卫的军人们狠狠的再给耗子加上十大酷刑! 柳七淡淡的摇了摇头,躺在干草堆上,身边的六道伸出手臂过来将她搂在了怀里,刚刚的事情其他人还疑惑没有看懂,但六道却看得清楚,如果不是郭雄与如意做这场戏,今天他们就得被那个叫耗子的男人陷害,被当成奸细抓起来,那么现在吊在外面的就是他们三个人了! 苦役营里,秦重的信息送不进来,柳七也没有办法,只得过得一天算一天!她将头埋在六道的胸口,身后这个薄凉的地方,唯一能让她感到安心的就只有六道了! 营墙外,耗子的声音越来越虚弱,渐渐的鞭子声也停了,守卫军人见问不出什么东西来,又觉得好像上了当!但他们肯定不会承认自己上当,于是又将无处可出的脾气撒在了耗子的身上! 秋风瑟瑟,半夜还起了霜,柳七冷得直哆嗦,六道握着她的手,将她的手塞到自己的胸口,胸口滚烫的温暖传入掌心,她顿时也传入了她的心底,柳七轻轻的吻着六道的胸口,说道:“心肝儿,等我们活着回到盛京,我们就成亲吧!” “……”六道的心猛然的一颤!活着回到盛京,却不知道要等多长的时间,现在如意被流放在这里,三年之内不得离开!其间凶险重重,他只要她活着就好了,他倏然想到她那句长发及腰的承诺,伸手抚摸着她那头只及肩膀的短发,沉沉的点了点头! 第二天清晨,几个身着下等兵军服的军人将吊在外面的耗子给带了回来,耗子全身的衣服都已经冻在了一起,衣服头发上还生着细细的白霜!嘴唇都在发紫! 军人们将他像扔破布一般的扔到了干草丛,转身毫不留恋的走了!一旁的囚犯一脸幸灾乐祸的看着奄奄一息的老鼠,有些看不过去的,还走过来踢了他一脚,吐一口唾沐!耗子全身冰凉,片刻便在打摆子,全身抽搐着!连说话的声音都发不出来,只有喘气的声音! 早晨,郭雄不知从哪里摸到一个白面的馒头,塞到了柳七的手里,柳七看了一眼,掰开成了三份,递给郭雄和六道! 郭雄推开,说道:“我有能力拿馒头,你以为我不会自己先吃饿再来吗?”郭雄之前溜进过伙房,看到里面的食物其实不多,找了半天只找到一个白面的馒头,这让郭雄觉得很奇怪! 六道摇头:“我不爱吃!”馒头! 废话嘛,柳七白了他一眼,咬了一口,然后笑眯眯的说道:“六道,你张嘴,我好像看见你刚刚说话的时候,牙齿缝里夹了一片咸菜!” 六道突然情不自禁的张了嘴,半个馒头塞到了他的嘴里!柳七撇嘴:“赶紧吃!我可告诉你,我不爱吃你的口水,你可别给爷吐出来!爷嫌弃!” 六道脸色一阵尴尬,愤愤的瞠了一眼柳七,什么口水,每次都是她主动吻自己的! 郭雄坐在那里,声音有些严肃,说道:“小七,你发现没有?除了第一天,我们有发霉的馒头吃,剩下的这些天只有白水煮的几粒玉米末和一些咸菜!而且我今天路过营中的伙房,里面的东西也不怎么样,白面的袋子已经空了!” “难道是没送粮草过来?”柳七蹙眉,应陵城驻守军在离城八十里的地方扎营驻守,每月都会按时运送粮食,这个月已经过了五天了,确实是没有看到任何送粮的队伍过来! 郭雄那脸色也是沉沉的,说道:“就怕有变故!这应陵驻守军军营离城还有八十多里的,这一路山路险要,驻军驻扎在此处,也是为了提前堵住北冥军队的袭击!现在粮食迟迟不来,难免军心涣散,到时候敌军突然破营,只怕不堪一击!” “这些应是应陵城守将的事情,如果不是守将苛刻粮食没发,那就是粮食在半路上出了问题!”现在这里只有三万驻军,外加一万苦役营和罪囚营的人,也就四万!柳七觉得事情有些严重了些四万人的吃食问题,不是一个小的事情! “不过谁这么大敢?”郭雄粗略的算计了一下,这地盘的土匪山贼虽说穷凶极恶了一点,不过还不会拿应陵满城的百姓安危不当一回事! 柳七冷冷一笑,“或许已经有人穿过这里的驻军,绕到后方去了!” “有军队在要塞处守着,敌军不可能大规模的绕开驻守的军队进入后方!”六道墨眸冷锐,他手里是郭雄之前打探出来的驻军驻守营地地图!六道指着一条官道,说道:“运粮的车一定走官道!但如果一旦大规模的出现,就算引起骚动,到时候驻军和应陵城守军相互夹击,他们将无可退路!” 柳七咬着手里的馒头,若有所思,片刻伸手接过六道手中的地图,看了一眼,眸色顿时沉了下来! “怎么啦?”郭雄疑惑! “这个时候将粮食劫走!驻军的粮食最多撑不过五天!到时候士兵就只得喝西北风了!今天就是月初的第五天,能有这种心计先破坏驻军的士气,然后再趁机攻入应陵城!这个人肯定不简单,而且这应该不止是一方势力做的,而是大夏境内有奸细,里应外合!除了劫粮之后,不引人注意以外,还要迅速的不动声色的离开现场!唯一可以办到的这一点的就是……青灯教!”柳七突然想到那个一身邪气的圣姑,那个圣姑从头到脚一直用被纱帘遮住,连是男是女都看不出来!不过在百姓们的心底,圣姑肯定是像仙女下凡一般的神仙女子! 郭雄那脸色也沉了:“能劫走粮食之后,依靠百姓的掩护离开!确实就只有青灯教了!但如此真是这样的话,青州这个地方不是很危险吗?” 柳七之前只以为上郡同知的事情,与东厂有些关系,后来发现东厂居然还与青灯教有关系,而青灯教似乎……柳七不敢想,顿时觉得这趟浑水那是越来越浑了,顿时让她觉得面前一堆乱七八糟的线团,而她被缠在线团里,永远找不到那个解开线团的线头! 一连两天,苦役营的食物是越来越少了,附近山上野菜树皮都光了,晚饭的时候就只剩下了一锅开水里放几颗野菜!那些苦役表面不敢有怨言,实际心底却已经仇恨开了! 郭雄出营去伙房找食物,只找到半块粗糠的烙饼,塞到柳七的手里! 柳七叹了一口气,觉得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傍晚有苦役和罪囚们开始闹不满的情绪,不过那些带头闹事的被驻守军吊在了营外!本来军爷也心烦吃不饱,如今连你个低贱的罪囚也敢闹事,那帮军人的气愤就只得发泄在那些罪囚的身上了! 那个叫耗子的瘦小男子昏迷了两天之后,突然奇迹般的又活了,醒来之后,抓着门口喝水的桶子狠狠的给自己灌了半桶水,又捡起地上脏乱的干草穷凶极恶的嚼着! 柳七之前看他全身发颤打摆子抽搐,就随手扔了一张旁边一个刚被折磨而死的罪囚留下的褥子盖在了他的身上,至于他到底会不会死,柳七可管不着,她愿意给你多盖一层被子,那是她心底最大的仁慈了! 其他的人都以为耗子死了!结果没想到他居然又活了! 耗子嚼着满嘴的干草,走到柳七的面前,那双阴寒的眸子里透着一抹恨恨的光芒!柳七冷冷一笑!也没瞟他! 六道却一脸警惕看着他!真没有想到这个人居然还活了下来,生命力不是一般的顽强!难怪叫耗子! 耗子走到柳七的面前动了动嘴,声音嘶哑得像喝了半斤水银,“你给我盖被子,我看见了!” “然后呢?”柳七淡漠的问道! “但是之前是你陷害我!所以我才会外面的军人吊起来打!所以就算你之前给我盖过被子,我也不会不计较你陷害我的事情!不过只有你给我盖过被子,这份恩惠我一定会还!我郝成从为欠任何人恩惠!”耗子哑哑的说道,眼睛里一直是阴狠的光芒,穷凶极恶! 柳七懒懒的玩着手中的干草,说道:“早知如此,我就不应该一时生侧隐之心,给你盖张褥子,直接让你冻死便好,也省得你再活过来,接着受苦!再说要说陷害?也是你先动的坏心!” 耗子见她如此的冷淡绝情,以为之前迷迷糊糊看他给自己盖被子是幻觉!便说道:“我依然不服你!咱们走着瞧!” 柳七有些疑惑了,伸手扯着耗子的脏得发黑发亮的衣摆,说道:“你等等,你刚刚说什么?你走着瞧,我记得你我之前没有恩怨,就算有恩怨也是你自己先挑起来的!” 她纤细地手指正扯着老鼠的衣摆,老鼠顿时一愣,眼底闪过一丝惶惑的光芒,他是被人踩在烂泥里的低贱人物,之前被崔佰长当成泄欲的娈童,营里别的人都讨厌他,甚至连看都不愿意看他一眼,别说碰他了!而柳七却毫不忌讳的扯着他那脏得不能再脏的衣服! 耗子一时间不知如此回答,只是沉沉的一哼! 柳七又说道:“你之前叫郝成?名字不错!”然后她不动声色的松开了耗子的衣服,懒懒的靠在干草堆里! 耗子的眼底泛过一丝奇异的光芒,转身踉跄着走开了!他以前背弯得很低,如今却弯成更低了!不过倒没之前那般自暴自弃,眼底有着不甘和阴狠的光芒! 六道紧张的说道:“如意,这个人?” “这个人留不得!”柳七不动声色的擦着刚刚抓过耗子衣服的手,眼底有着嫌弃的光芒! 刚刚她这么做,其实也是看准了耗子的心理,没有愿意碰他,觉得碰低贱,脏,而柳七碰了,耗子自然心底那抹卑贱感又涌了上来,而且又有着对柳七的微微的惊讶,或许耗子还会觉得也不是每个人都讨厌他,柳七就跟别人不一样!他甚至还会觉得柳七那不轻易的动作,黑暗里的一道照耀他心底的曙光! “夜深再动手!”六道坐在了她的旁边! 柳七却说道:“或许他还有可利用之处!” 她幽深的凤眸里闪过一丝冷锐的幽光!这里的囚犯每个都忍气吞声,从来不招惹是非,那个耗子倒是跟别人不一样,贪婪、阴险、讨好军中佰长、副尉,拥有这些手段,一方面柳七会认为耗子这是在保命,哪怕他现在卑贱连狗都不如!另一方面她又觉得像耗子如此惜命的人!到底是有什么动力让他活到现在的?! 入夜,柳七刚刚睡下,便听到一阵战鼓擂擂声!郭雄突然起身,一脸的冷冽! 六道也豁然起身,伸手牵住了柳七的手,柳七眸色一沉,“出事了!” “嗯!”六道点头! 郭雄很快就已经掠到了门口,突然又退了回来,一队身着铠甲的军人举着火把走了进来,领的是一个中年的男人,男人一双如狼的目光扫过整个苦役营营房,然后沉沉的吼道:“全部都出来集合!” 那些囚犯们拖拖拉拉的从脏乱的褥子里爬了出来,目光呆滞,慢吞吞的走到营外的空地集合!走得慢得被那军人怒骂着抽鞭子! 秋夜寒风瑟瑟,许多人衣着单薄,冷得牙齿打颤、全身颤抖!营外的隐约听到了异常激烈的战鼓声,那些囚犯们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 那个一身铠甲的中年男人是应陵城外驻军的都尉马绶,马绶看了一眼站得乱七八糟、东倒西歪的一帮苦役营的犯人们,冷厉的眼睛轻轻的眯起!说道:“给他们每人一把武器!” 柳七有些疑惑,大半夜的拿武器出来做什么?而且现在正是敌军袭营的时候,难道叫他们去对敌?! 很快便有军人们将各种生锈和断裂的报废武器拿了过来,马绶指着那些武器说道:“一个个的都上来,拿上你们衬手的武器,赶紧的!” 许多犯人没有动手! 郭雄率先上前挑了一把生锈的长枪以及一把有裂口的大刀拿在手里,他把长枪扔给了六道,又把一柄小小的匕首塞到了柳七的手里! 柳七伸手接过,看了一眼那把锋利的匕首,这匕首是郭雄贴身之物,一直被他藏在靴子里,柳七也没有说话,将匕首收在了身上! 见有人带头拿武器,其他的犯人也懵懵懂懂的上前来挑长枪和刺戬!马绶见他们都拿好了武器中,眼底闪过一丝嗜血的寒意,缓缓而道:“本都尉给你们每人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现在有北冥军队入侵,你们谁上阵杀敌杀得最多,本都尉一定给你们论功行赏!到时候脱离罪囚的身份,说不定得能当上个卒长,什长,佰长!” 那个一身冰冷铠甲的男人扫过站在空地上站得乱七八糟的囚犯们,冷冷的对身后的副尉说道:“把他们赶去最前线!” 敌国的战鼓已经震到了营前,都尉的脸色越来越白,一个报信的士兵一身是血的跑了过来,“报!马都尉,北冥兀王五万军队已经攻破了我们最后的防备,朝驻守营地过来了!” “他奶奶的!来得这么快!”马绶愤怒道,翻身上马,伸手一挥,吼道:“令所有的将士带上行装,先后撤下一站驻地,等待粮草送齐再做布置!” 柳七挑眉,粮草被劫,果然是真的!无粮草,又遇到敌军的袭击,撤退到下一驻地,是很明智的选择,不过需要有人掩护大军撤退,那们唯一可以做这件事情的就是苦役营的犯人们! ------题外话------ 过渡章节什么的不好写!咱这回要写柳七和六道一步一步强大了!这回是真正的实权!实权!过程是很艰难的!危险肯定是有的!好像据透了!大家都说圣姑是男人,乃们从哪里看粗来的…… 好吧,大家有什么意见可以提!么么哒~二更送上 为你提供精彩言情免费阅读! (我爱我家书院) 【,谢谢大家!】 第125章、杀人要优雅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百度搜索 本书名 + 盗梦人 看最快更新 那些苦役营的犯人们一听到驻军副尉马绶要撤军只留下他们来拖延敌军当炮灰,顿时脸色都变了,纷纷的举起手中的武器要冲出广场逃命! 结果广场四周已经被弓箭的包围,那些要反抗的犯人们刚刚举起武器,就被自己军队的箭矢射倒!前排便倒下一大片!那些苦役营的犯人们一阵的惊惶,同伴热呼呼的血液喷洒在身上,脸上!顿时停住了要冲出去的脚步,眼睁睁的看着那些倒在地上的同伴,绝望无力的断了气! 马绶阴冷的吼道:“谁再闹事,现在就射杀!” 犯人里面顿时传来一阵哭声,渐渐的哭声越来越多,马绶眉头皱了皱,阴厉的脸上露出一抹嗜血的狠绝,吼道:“留下一队看着他们,谁要是敢往后逃,直接射杀!你们还不赶紧拿起武器冲出去?!” 马绶说罢,一夹马腹,带着大军匆匆的后退!敌军的叫喊声越来越近,那些苦役营的犯人们突然开始慌乱起来,可是看到面前有寒箭对着,只得全身抖动得如糠筛! 六道一手抓着那把生锈的长枪,另一只手紧紧的握着柳七的手掌,将她护在身后,看到这些被吓得颤抖的犯人,六道抿着殷红的唇角,眼底闪过一丝如冷兽般的光芒! 郭雄也将柳七护在身后,骂骂咧咧道:“他娘的!自己逃了,把我们推前线当炮灰!真他妈的没种!” 柳七那目光却朝在囚犯中的耗子望过去,见耗子一脸的仓皇,不过眼底却有着意味不明的光芒!柳七拍了拍郭雄的肩膀,说道:“郭大哥,之前我们说过粮草被劫,敌军出动,其间必须奸细与外界联系!你觉得那个奸细会在哪儿?” 郭雄气呼呼的说道:“管他在哪里,落到大爷的手里,一定将那狗杂碎的剁碎喂狗!再把狗剁碎了!” “有什么区别吗?”柳七轻轻一笑! 郭雄愤愤道:“没啥区别,老子就是气不过!” 突然一片冲光冲过来,北冥国的军队浩浩荡荡的冲过来,箭上绑了火油,很快就将整个驻守营地变成了一片火海! 此时四处已经乱成了一片,苦役营的兄弟们开始四处找掩护! 后面不能退,便只能反抗,可是马绶给他们留下的只是一些残废的兵器!连护甲都没有!所有的人几乎都是“裸奔”着去对抗装备精良的北冥军队! 六道拉着柳七一起随着人流开始后退! 夜下火光冲天,血光冲天,那些一身胡服手中拿着胡弓的北冥国军人们气势汹汹的收割着人头,那些毫无还手之力的苦役们,就像被宰割的麦子一般,一片一片的倒下!北冥的战马踩过厚厚的尸体,溅起一片腥腻的血花! 驻守军主动撤退,留下一万三千多的苦役营囚犯在前面当炮灰!能抵挡一时是一时!只要足够让应陵城的守将定时做出御敌安排便好! 冲在最前面的一个北冥军人哈哈大笑,“夏国的军队太不堪一击了!你们是连件像样的兵器都没有吗?你看这是什么?能伤到人吗?是小孩子过家家吗?哈哈……” 郭雄一刀砍断一个北冥国军人的脑袋,捡起了那军人手中的锋利的胡弓,冷冷的一笑,说道:“我们没有武器,你们不是给我们送过来了吗?兄弟们!与其等着他们杀,不如奋起反抗!” 人群中不知谁敢了一句:“对!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还赚了!反正也是死!何不拉下几个陪葬的!” 原本已经颓废的苦役们举起手里残破不堪的武器,开始冲了过去,武器断了便用牙咬!总之这帮原本就在穷凶极恶生存的苦役们,也渐渐做着不要命的争扎! 那些北冥军人杀得手都软了,整个驻地营血流成河,看到那些一身破旧衣服再次冲上来时候,心底难免有些发悚! 六道护着柳七连连避开敌人的攻击,全身已经被鲜血染透,不知是自己人的血还是敌人的血,鲜血顺着他的衣摆滴落下来!他一直不让任何危险靠近柳七半分!下手粗蛮又霸道! 柳七手里的匕首是郭雄的随身之物,一个北冥的军队举着手中的胡刀朝六道与柳七牵着的手上砍过来,六道急急的松开了手,一脚踢开旁边一个举着大刀的敌人,手中的长枪反手掷出,那个原本上挥刀向柳七头顶的敌人被长枪杵住!长枪生锈的枪尖正好狠狠的刺入他的腹部! 六道一阵旋风般过来,搂着柳七的腰,惊惶道:“如意!” “我没事!”柳七说道,突然一脚踢在地上的尸体上,眸色淡了淡! 六道揽着柳七避开火油飞箭,捡起其中一把胡刀握在手里,一边杀敌,一连拉着柳七,连连后退! “六道,我们也后撤!”柳七突然沉沉的说道! “后面有驻守军的箭手!” “他们早就跑了!”柳七又接着说道:“驻地不远二十里处有个峡口,我们先退至那里,再想办法!” “嗯!”六道点头!抱着柳七从厚厚的尸体上掠过! 柳七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六道,打架这种粗活真不适合我这种楚楚动人的……” “你不是淑女!”六道踢开敌人,清沉沉的说道! “好吧!”柳七举起匕首扎在了其中一个还没有断气的敌人胸口处,又喃喃的说道:“六道,其实杀人也有门道的!哪些地方致命,哪里地方只流血,不会死人!你看你就得往他要害上扎!” 六道抱着她避开一道敌军砍过来的刀锋,手中胡刀挥过去,柳七提醒道:“腰部要害,刺肾,必死!” “再往上一公寸分深入,伤肝!痛死!” “刺内肩骨骨缝!” “抹喉!” 六道:“……” 柳七还想开口,六道一把将她压下,背上一支火油箭矢擦衣而过,六道说道:“我自己会杀!” “好吧!”柳七盯着那些冲过来的敌对,每次六道将人打倒之后,她都会过后补上一刀! 赵六道也恼了:“烦人!” “我不喜欢没死透的,万一又爬起来伤人!”柳七淡淡的说道! 六道冷毅的俊脸沾上血迹,手中的胡刀再将朝一个敌人的喉咙上抹去,飞溅起一丝妖艳的血花!他清沉的说道:“我不会把任何危险留给你!”怎么的还不相信他?! “我去!我是怕那危险到时候会指向你!”柳七举着手中滴血的匕首!一脚踩在一个被砍断手的敌人身上,匕首贴着那敌人的脖子轻轻一划,颈部大动脉被划开一线,她速度很快,刀口很完整,三秒钟之后,那个倒在地上的敌人那伤口才喷涌出血,渐渐抽搐死去! “六道,咱得杀人杀得优雅点!”柳七指着六道一身血水,皱了皱眉!手中的匕首扔出,正好扔中一个敌人的眼睛!六道手中的胡刀正好抹上那人的脖子! 柳七力气不如六道,所以只能投机取巧,用巧力,刚刚她若是朝那敌人的胸口扔,只怕力道不够,根本刺进去! 六道以前没有杀过人,虽说郭雄也曾经教授过他打人打要害,此时第一次杀这么多人,有些生硬,不过他心底也没有惊悚,有如意在身边,他不敢掉以轻心!渐渐也能准确的刺中敌人的要害之后,一刀致命! 柳七看到苦役营的人越来越少,尸体已经都堆成一座小山。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带上他们一起撤!” 六道看了柳七一眼,突然墨眸一亮,突然也明白了,朝着剩下的人吼道:“所有的人都跟着我!” 如果只是单独的后撤,六道和郭雄完全可以保住柳七的安全,只不过北冥的军队就会长驱直入,直达应陵城! 柳七的意思是带上剩下的人马先行后撤,保留一部分的实力,等待应陵城中的救援! 苦役营的人此时无主,蓦然听到一个冷静的声音,顿时像是黑暗里,突然看到了一丝照明的亮光,开始纷乱的后撤!乱归乱,不过好歹步子还算很稳,也许是因为求生的意志作祟每个人都急急的后撤! 北冥的军队乘势追击,一路之上,苦役营的人又折了不少!等一路逃至孤口峡的时候,原本的一万三千来人,只剩下了三千五不到!而且还大多数是受了伤的伤员! 孤口谷的地势特殊,北冥的军队追至谷口,怕是诱敌之计,并没有冒然的带兵冲进去!而是在外围开始探查地形! 一行人好不容易才躲入孤口谷的丛中,全身已经累到虚脱,刚刚一坐下,便全部都倒在了地上!想到刚刚惨烈的场景,后怕得全身发抖! 六道换下身上的血衣,扔到了一边!柳七很意外郭雄手中的包袱还在! 郭雄一身血气的坐在了柳七的身边,说道:“小七,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办?” 柳七拿着地上的干草擦着手,此时已近凌晨,天边有着朦胧的星光,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道:“要么等待救援,要么主动反击!” 郭雄撕下一块衣袍下来,包扎着肩上的伤口,沉沉的说道:“救援?驻军副尉马绶把我们赶上前线,就压根没打算救我们!” 柳七正要开口回答郭雄的话,突然脸色一惊,看到六道背上渗血,她心急的脱下六道的衣服,看到六道背上一道长长的伤口,伤口不深,却在流着血,她脸色一白,说道:“怎么这么不小心!疼不疼?” “不疼!”六道眉宇皱了皱! 柳七眼圈有些涩,“怎么会不疼!”她转身在地上摸索着可止血的草药,然后拔出一颗下来,没有找到可以砸碎草药的石头,干脆就放在嘴里嚼碎,一点一点的敷在六道的伤口上! 郭雄看不过去了,刚刚他也受伤,也没见柳七这么紧张,再说了,六道这哪里算得上是伤,最多算破了一点皮! 六道见她如此的紧张,心底生出一抹愧疚,说道:“我没事!你看看郭大哥吧!”让她为自己担心,六道心里也很心疼! 郭大哥愤愤道:“老子没事!六道你不用担心,老子就是个没人疼,没人在乎的多余人!” 柳七一拍额头,赶紧走到郭雄的面前,“郭大哥真是对不起,这有草药,我替你敷!”说着拿起草药放嘴里! 郭雄从她的手中抢了过来,说道:“行了,你有这份心就好!还是我自己来吧!见色忘义的混帐!他娘啊……呸,这什么草药,这么苦!?” 柳七一掌拍在郭雄的伤处,说道:“良药苦口,郭大哥,我看你不顺手,还是我来吧!虽说你骂我混帐,但是会把这个词当成褒义词来听的!” 郭雄呸呸呸的吐出那些草药,说道:“何止苦,还涩!” 柳七嚼碎草药吐在手里,浅浅一笑,“哪有你说得这么难吃?” 郭雄见她面不改变,轻哼道:“看到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我就不计较你刚刚无视我的事情了!” 给郭雄敷好草药,柳七才坐在六道的身边坐着! “草药很苦很涩吗?”六道问她!连郭雄都受不了,肯定很难让人忍受! 柳七瞟了他一眼,一开口,嘴里全是那草药青涩的气息,她捏了捏六道的俊脸,不紧不慢的说道:“要不你也尝尝?” “嗯?” 六道还未反应过来!柳七那嘴已经贴了上来,滑软有舌尖在他的唇上轻舔了一下,一瞬间便离开! 朦胧的夜色下,六道的脸有些微红,他惊惶看了一眼其他逃亡的人,见到其他人并没有注意,他才松了一口气,不觉的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一抹浓浓的苦涩弥漫整个口腔! “不苦吧!”柳七笑眯眯的看着他,夜色下,她的眸色清亮,炯炯有神! “……”六道瞠了她一眼,走到一棵小树底下坐着!他不知道怎么回答,说苦的话!如意就会认为她吻你,你还觉得苦?是不是不要命啦?若说不苦?!可是那草药经过如意的嘴,用舌尖涂到他的嘴唇上还苦涩得要命!六道顿时觉得说什么都不对!心底却知道只有如意很好!很好!关心他,在乎他! 郭雄眼尖,突然拉了拉柳七的衣服,说道:“小七,那个叫耗子的,居然还在!” 柳七抬眸望过去,脸上微微的有些惊愕!说道:“他大病初愈,也不掉落被杀!也逃活了下来!” 郭雄语气沉沉的,“我之前杀敌的时候,也没有注意他,不过你说退到孤口谷的时候,是他最先跑进来的!” “嗯!郭大哥,这个人,留意着点!”柳七淡淡的说道!最好防范着点!这一点,不用柳七说,郭雄也明白! 柳七很庆幸有郭雄这般肝胆相照的朋友,她不过是替他沉冤昭雪,郭雄便用一辈子来陪护!上回书库着火的时候是如此,现在又是如此!柳伸手过来替郭雄包扎了伤口,说道:“郭大哥,谢谢你!” 郭雄身子一怔,然后呼哗哗的拍了拍柳七的肩膀,说道:“我郭雄向来重承诺,我说过你替我洗冤,我就跟随你,谈什么谢不谢的?弄得我们的关系好生的尴尬!” 柳七狡黠的笑了笑,说道:“这谢还是要谢的!一码归一码嘛!郭大哥是我的大哥,柳七自然不会把郭大哥当外人!” 郭雄这才脸色好了一些!沉沉的说道:“这么说还差不多,以后要是再这么见外,你就是看不起我郭雄!”虽然吧,这个柳七有六道在,关心最多的是六道,不过柳七还真没有把郭雄当外人过,有些秘密连于小含都不曾知道,她却愿意相信郭雄!郭雄就觉得柳七对他跟对其他的人是不同的! 当然郭雄知道自己不能跟六道相比! 凌晨的气温越来越冷,寒风吹过矮树丛,树叶发出瑟瑟的响声,许多人刚刚倒下睡着,突然又被冻醒!直到晨曦阳光倾泻下来的时候,所有的人才看清楚四周的景色!四处一片白霜,染血的衣物也被冻得僵硬!再加上一夜的惊惶与恐惧,现在又饿着肚子!许多人都开始发起了烧! 柳七觉得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与其等着人来救,不如自救,好在被困的谷中杂草里长了一些草药!柳七命人采集了下去,让每个人都嚼来吃了!又在谷内生了火! 郭雄见浓烟弥漫,有些担心道:“生火会不会引起敌军的注意!” 柳七摇头:“如果敌军要进来,昨天晚上就已经进来!他们之所以没有冒然的进来,想必是怕我们有埋伏!” “我们就这么点人,没有武器,没装备的,昨天还被屠杀掉了大半,按理说他们不应该忌惮!”郭雄喃喃的说道! “他们不是忌惮我们,而是驻守应陵城的青龙军,虽然军中有奸细提供情报给他们,但是他们又害怕是青龙军的诱敌之计!再说孤口谷这里,本来就地势险要!峡谷那条路狭窄,如果他们全军进入,头上有人投石,他们将被困死在那里!”柳七缓缓的说道! “可是我们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他们迟早会发现破绽!”郭雄的担忧的说道! “现在我们这种情况,只能拖一天算一天了,没有找出奸细,我总觉得心底不舒服!郭大哥!你等下你召集大家清点一下人数!”柳七又望向六道,说道:“六道,你之前在盛京是蓝翎侍卫营的校尉,训练队伍这件事情交给你!对了,一定要密切的注意所有人!别让任何人悄悄的离开,再派几个人在谷口守着,若敌军派人进谷刺探,就往峡口处投石!” 郭雄叹了一口气,说道:“现在只能靠我们自己了!”说完,转身便去召集所有的活下来的人去了! 柳七靠在一块草皮上晒着太阳,摸着空荡荡的肚子,昏昏欲睡!她不太喜欢这种处于绝境的感觉! 六道走过来,抓住了她的手,在她的手里塞了一个青色的果子!柳七豁然坐了起来,说道:“哪儿来的?” 六道指了指深处一颗野苹果树,说道:“那边摘的,我吃过了!没事!” 六道具体也不知道是什么果子,反正就是吃到嘴里,酸酸甜甜的,现在没有吃的东西,只能拿这个挨挨了!六道拉起柳七,走到一颗小树下,掀开小树下的一个土坑,坑里满满的都是摘好的野苹果!然后他又将坑口用干草盖好!说道:“那几颗树上的果子,根本不够他们吃!我藏了一些!” “好吧,我一定会好好看好咱们的粮食的!”柳七笑眯眯的说道! “嗯!”六道转身,便去组织那些苦役营的队伍了! 活着的人还剩下三千五百多,有一千多是伤患。六道将队伍分成三队!每队都配了一个队长,又由队长将人员分成五个小组,每个小组都配有一名组长,与两个副组长! 柳七命所有的人拿着手中的武器在入口处挖出一道深三米、宽三米的一直贯穿主路的沟口,挖出一条临时防敌的屏幕,又在坑下插了尖锐的木桩,然后谷内每隔十米又随机的挖出三米深的大坑,里面放置削尖的木桩! 刚开始这些苦役还很排斥,但是一想到人关乎于性命攸关的事情,便也妥协了,而且郭雄大气凛然的告诉他们,如果这次大难不见,并且还能给敌军沉重的打击,拖延时间,让应陵城守的青龙军大将军提前布置,那么将是大功一件,到时候便可脱离苦役的身份!或许还能前途一片光明! 那些苦役原本就只是想保命,至于其他的事情,根本就没有想过!只是等了整整一天都不见应陵守将派兵过来支援,再加上能吃的植物、野果以及动物全部都吃没了,又因为挖坑,累得全身的虚脱,便开始有怨言! 柳七吃了好些顿的苹果,嘴里都快淡出鸟儿来了,吩咐道:“这个季节正好蛇鼠都冬眠了!去掏蛇窝!” 郭雄吩咐下去之后,每一队的队长,又吩咐组长下去! 六道脸色沉静,走过来,坐在柳七的身边,说道:“如意,其实根本不会有援军来救我们!” ------题外话------ 传这章的时候,改了很久,总觉得不满意。发现也只能这样了。亲们有什么高深意见的请提出。 第126章、流氓品质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看书堂永久网址,请牢记! 章节名:第126章、流氓品质 “是!”柳七平静的回答!所以根本不要指望有援军来救!驻守的应陵城青龙军队,根本就没打算让他们活下来!“如果我们一直呆在孤口谷里不出谷,敌军迟早会发现破绽,带兵闯入,然后将我们剿灭!” “现在又没吃的!就算把谷里的蛇窝全部都掏光,也无济于事!”六道担忧的说道! 柳七嫣然的一笑,挽着六道的手臂,笑眯眯的说道:“不过我们还可以掏松鼠窝和鸟窝嘛!” 六道不觉的握住了她的手,说道:“如意,我觉得我们再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 片刻郭雄赶了过来,脸上有着淡淡的喜意,说道:“小七,如你所料,我刚刚看到有人偷偷摸摸的出谷!” “人呢?”柳七淡淡的问道! “他一出谷,我就扔了一把刀子!我看他最多能说出藏在谷里只有一些苦役营的罪囚,其他的,绝对没命再说!跑出去通风报信的不是那个耗子!” 柳七若有所思,喃喃道:“难道我猜测错了?” “六道尽快召集人马!”柳七站了起来! 才一天的工夫,那些苦役营的兄弟们已经进入了戒备的状态!晌午的时候,北冥军派出一千人马入峡谷,才刚刚进入,头顶石块落掉,领队的那个副将看了一眼,冷冷而道:“这只是他们的障眼法,我们进去,他们武器装备没我们精良根本不需要惧怕他们!” 柳七坐在山谷处盯着下方的动静,看到第一轮的投石没有击退敌人,眼底划过一丝锐利的光芒!然后她缓缓而道:“先让这一千人马进来!” 郭雄点头,一阵风般已经下了坡,那一千轻骑冲入谷的时候,看到挡在前面的一群身着破烂,手上的武器也生绣裂开的苦役营士兵之后,忍不住的哈哈大笑起来! 六道站在最前面紧握着手中的胡月,缓缓的举了起来,声音清沉冷冽:“退!” 苦役营的兄弟们听到指示,开始仓皇的四处逃散,找隐蔽的地方藏身!而此举在北冥军人的眼里,便认为他们是被吓得屁滚尿流的逃跑…… 北冥的领将喝道:“冲!” 马蹄声扬起,铿锵有力!踏碎一地枯荣,气势如宏的冲上来,结果刚刚走出两步,连人带马翻入了深坑,后来的轻骑反应不及,也纷纷的掉入了不少,有些闯过来的,看到自己的同伴连人带马被深坑里尖锐的树桩刺破身体,眼底一片愤怒,举起了手里的长弓箭,便朝苦役逃跑的方向拉弓射去! 苦役们虽然仓皇而逃,但是步子并没有想象的那么慌乱,甚至还有些特殊的规则,前头的深坑差不多损了北冥军三百多兵马,剩下的踩着掉入坑中同伴的兵马过了深坑,领头的将领一夹马腹,举起手中的胡刀,冲向那此逃跑的苦役!结果又被前面的深坑给绊住! 四下的嘶杀声响起,那些原本仓皇而逃的苦役营兄弟们捡起地上敌人落下的武器开始反击!入谷刺探的一千轻骑顿时只剩下不到一百人! 苦役营的兄弟们此时占据着有利地形,又在四处挖了陷阱深坑,很快就将进入谷中的军敌全部消失!头战告捷,士气受到了很大的鼓舞! 郭雄看了一眼满地的尸体,走到那个受了重伤,此时正战战兢兢的想要逃命的北冥将领,郭雄举起手中的刀,眼睛都没有睁一下,直接将他的头颅砍了下来!挂在了谷口示威! 六道过去清点人数,又派人清空深坑,重新设置好陷阱!那些苦役经过昨天一夜的逃亡,再加上刚刚的一场激烈的战争,此时一个个眼底不似先前那般缩畏呆滞,反而一个个的变得深沉起来! 清点下来的人数只有三千一百人!六道蹙眉,虽说拥有有利地形,又事先设好的陷阱,可是这的伤亡还是另他意外,还让他有些担忧!外围两万多的敌军守着,要逃出去,想都不用想!没门的事! 六道清点几匹战场残留下来的马,摸着这些上等的东宛名驹,墨眸深深的!柳七已经从土坡处下来,看了一眼纷乱的战场,对那些正在收拾的苦役说道:“各位兄弟!我们这样打下去也不是办法,迟早得困死在这里!现在唯一的机会就是派人回去找援军!” 郭雄疑惑道:“就算派人去找援们,他们也不会来救援!” 柳七却走上前,脚下是鲜血淋淋,她一步一步走过来,干枯的草地上,印着片片她刚刚踏过的血色脚步,柳七缓缓而道:“不管行不行?总得试试!这件事情得找个机灵一点去办!谁愿意回去找援兵?就站出来!” 苦役营的兄弟们面面相觑,他们身上的血迹还未干,寒风呼啸,有些苦役扒了敌人身上的衣服和铠甲穿在身上取暖!柳七也不去管这些,现在各自只求自保,能活下来就已经不错了! 站在人群中伤了一条腿的耗子站了起来!接着又纷纷站出来几个!战战兢兢的举起了手! 柳七挥了挥手,“好你们去找援兵,绕过这个山头,避开敌军的眼线!” 那几个人点了点头,各自捡了件趁手的武器,往土坡的方向跑去!柳七眯眸,淡淡的看了一眼,也不去理会那些去找救援的人了!缓缓而道:“剩下的人清理战场之后,生火做烤马肉!赶紧吃东西养精蓄锐!” 六道看着那几个人离开的方向微微的蹙眉! 郭雄也是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眼底有抹轻屑的光芒!柳七却脸色平静,将余下的事情交给郭雄,拉着六道跑去掏松鼠窝了! 六道上树掏鸟蛋下来,生火煨着!看到柳七抱着一大堆的栗子过来,头上还沾着一丝松树叶,六道将煮了的鸟蛋一个一个的剥下壳,然后递了一个送到她的嘴里! 柳七在火堆边坐了下来,将从松鼠洞里掏出的栗子全部都放在火堆边烤着!六道将手里剥好的鸟蛋全部都塞到柳七的手里,清沉的说道:“快吃吧!” 拇指盖大小的鸟蛋正冒着暖暖的热气,一个个雪白晶莹,柳七坐在六道的对面,笑眯眯道:“来,心肝儿,张嘴!” 六道偏过头,剥着烤好的栗子,不紧不慢的说道:“我不爱吃!” 柳七撇嘴,干脆靠着六道坐着,语气严肃:“张嘴!啊……六道,你张不张嘴?”她语气变得冷冽起来,整个身子扑过去,将六道压在松叶地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慢慢的低下了头,凑近他的嘴,将嘴里滑软的鸟蛋送到他的嘴里! “娘的!非要老子动粗!”柳七干脆坐在了六道的腰上,笑眯眯的一颗一颗来喂他! 六道动了动嘴,想着别坐那里!很不舒服啊! 火堆里的栗子发出劈啪的声音,阵阵的烤香弥漫,柳七手里的鸟蛋全部塞到六道的嘴里,赶紧坐了下来,开始用木棒拨开烤熟的栗子! 六道那张惊艳绝绝的脸庞在火光的照耀下,透出淡淡的红晕,他粗砺的厚掌握过来,伸手替柳七擦掉她手上的木灰,心跳得却很快! 柳七低头,看到六道腰下处冒出的小包包,邪恶的一笑:“心肝儿,你太敏感了!” 六道脸色突然尴尬,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不许看!” “好,我不看!”柳七勾唇,一只手抓住了挡眼睛的粗砺手掌,另一只手…… 六道一声低呼,惊惶的松开了她的眼睛,后退了几步,撞到了后面的树杆,松树上的干枯的松叶针刷刷而落,落满了他一头!他愤愤的说道:“流氓!” “噗!”柳七掩唇,轻咳了起来,“咳……哪里流氓了?我做什么流氓的事情了?” 六道沉哼,坐在火堆旁边不愿意去理她!柳七笑呵呵的了过来,肩膀蹭了蹭六道,说道:“心肝儿,要不你抓回来?” 六道白了她一眼,你不淫荡会死啊?! 六道再也不敢直视她了!柳七却不依不饶,扑向六道,六道身子朝树丛中一滚,柳七抱着他的腰不松手,两个人滚松树丛,滚来又滚去,滚得满头都插满着干枯的松针叶! 郭雄转身背对他们俩,这两人怎么弄得跟疯子似的? 郭爷喃喃道:“这么多人在,你们俩也不知道收敛一点,像什么样子!还有你,小七,不要看着六道老实,就老占他便宜!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强逼六道!非把他掰弯!” 柳七正吻着六道的嘴,灵巧的小舌依依不舍的从六道的嘴里收回来,小唇红红的,泛着一丝蜜色,湿湿的,软滑的,少女隽秀的小脸一片蛊惑的旖旎之色,她喃喃而道:“郭大哥,你怎么就不知道非礼勿视,非礼勿扰呢?” 郭雄手中的拿着一把重重长刀,长刀那钢铁的刀柄一下子就被他杵在了地上,地面的石块发出一块沉震的响起,溅起一丝火花!郭雄咋呼着:“难道还让我等你们搞出孩子了,我才过来叫你?” 六道咳嗽着,脸颊红得像虾,唇角还弥漫着少女那甜清的气息,甜甜的,让他欲罢不能!他压力的平复着胸口躁热,他坐在那里,也不敢马上站起来,脸色正尴尬! 柳七没皮没脸的说道:“你既然知道?还过来打扰?!” 郭雄也恼了,“我不过来,别人也会过来,被别人看到,还不如被我看到,好歹我知道六道是直的!” 郭雄又不得不镇定的提醒一句,“你俩滚来滚去,是没找到合适的位置吗?爷告诉你们,男人在上面!” 六道深呼着气,窘迫的看了一眼柳七! 柳七拉好衣服,挥了挥宽袖,不耐烦的说道:“知道啦,知道啦!我在上面嘛!” 郭雄瞪了柳七一眼,然后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一眼满脸绯红的六道,摇了摇头,“六道啊,男人夫纲不振!会被人耻笑的!” 六道沉沉一哼!他一直在争取主动的地位,只不过如意不给机会给他! 柳七见六道气息平缓了,想着他也压抑住了体内的躁动,柳七伸手将六道从地上拉了起来,踮起脚尖,替他摘掉头上的松针! 六道也窘迫的伸手将她将松散的墨发拿着布带系好一些! 两个人好不容易才整理了一下仪容,柳七朝六道嫣然一笑,六道抿唇,有些尴尬的走到郭雄的面前! 郭雄扔出一块烤好的马肉给六道,这才对柳七说道:“那几个出去找援兵的,有几具尸体被北冥的军队扔进了谷中!” “几具尸体?”柳七淡淡的问道! “四具!”郭雄淡淡的回答,目光凌厉! 柳七不紧不慢的说道:“不是还有三个没有被发现吗?不急!”再说柳七也没有指望真能找到援兵来救,她这么做,只不过是暂时压住人心!让那些苦役营的兄弟们有种希望而已! 现在被发现了四具尸体扔回来,只要不是所有派出去的人都被杀害,苦役营的人还不会涣散军心! 郭雄说道:“能不急吗?外头发话了,只要主动投降者,他们可以免投降者一死!已经有很多人蠢蠢欲动了!” 柳七懒懒的打了个哈欠,张嘴接过六道递过来的马肉嚼了起来,虽然口感实在怎么样,但好歹是肉,她温软的嘴唇,以及滑软的舌头碰触到六道的指尖,六道心底突然一颤,似乎唇边又残留着她吻他时那种缠绵旖旎的淡香! 六道白了她一眼,怎么这么懒,连手都懒得伸过来接? 柳七全然不理会,小嘴张开,等着六道往她嘴里扔切成小块的肉! 郭雄抚额暴走,干脆转身,说道:“你们俩赶紧出来!爷脾气不好,看到有投降的,就算杀了!” 郭雄闯荡江湖,最重的就是情义,此时最恨那些叛徒,无情无义之人! 柳七跟上郭雄的步子走了出来,苦役营的兄弟们正在架着火,烤马肉,有些受伤的,也按照柳七之前教过他们的草药,自行在敷,还有几个站着那里盯着那些被死去的同伴尸体,眼神闪烁!看来他们看是听信了敌军发出来的话,不杀俘虏! 柳七坐在站在人群当中冷冷喝道:“大家都吃饱了没有?今天晚上我们主动攻营!” 这两天来,这苦役营的兄弟们也了解了许多,他们全是靠的六道和柳七指挥,所以才会有命还活着,再加上刚刚又打了一场胜仗,虽有伤亡,但伤亡不大!他们也相信了柳七的能力!只是主动攻营,大家连想都没有想过! 几个队长站了起来,开始整理队形,虽然有些生硬,但是比之前的乌合之众要好得太多!柳七看了一眼旁边剩下的那些匹战马,眸子微眯,眼底闪过一丝意味深明的光芒! “吃饱了的话,就听我的命令!你!”柳七指着一个高个的,顿了顿,说道:“叫什么?” “柳爷,小的叫白龙!”那个高个的皮肤黑黑的男人说道! 柳七淡淡的点了点头,“你等会带五百人去砍树枝!要树叶没有掉的那种,最好往地上一扫,要能扬起灰尘!郭大哥你带一千人去峡口搬石头作好战斗准备!六道你带着剩下一千六百人分散在树丛当中,等到天黑,慢慢的靠近北冥军的营地!注意不要被人发现!若是被人发现了,就是死路一条!成败在此一举,如果有要退缩的,站出来!”她的语气不紧不慢,眼底透着一抹睥睨的光芒,让在场的人顿时觉得严肃! 柳七见没人站,语气渐渐的沉了下来:“有怕死的不愿意去的,站出来!”柳七见没有动静,又沉沉的说了一句:“三万人马对三千!如鸡蛋撞石头!若是有人真想投降,我不计较!” 顿时有几个站了起来,柳七冷冷的瞟了一眼,说道:“你们走吧!” 那几个战战兢兢看了一眼柳七,然后小心翼翼的朝谷中跑去!还没走到谷口,被郭雄手里的胡刀全部一刀致命!郭雄气呼呼的说道:“敌人的承诺也相信?真是蠢货!” 底下的一阵的吃惊,一脸怨恨的看着郭雄,又看着柳七!柳七冷漠了瞟了一眼刚刚倒下的尸体,说道:“退是死,冲也是死!万一侥幸活着,就会活得更好!你们是想一辈子被在踩在泥泞像狗一样,永远抬不起头?还是现在就拿性命去赌一场光辉的前程?” 这个时候谁敢说不?那些说不的都被郭雄一刀灭了!苦役营的士兵暗暗的在心底骂柳七无耻,柳七隽秀的脸上露出一抹凌厉的笑意,点头道:“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等安排妥当之后!趁着半夜袭营!” 郭雄沉声的说道:“没问题!” 所有事情安排下去之后,柳七还是觉得有些不太放心,放出的那三个人到底有没有脱离敌军的视线,还是个问题!郭雄这两天夜探过北冥军队安扎在孤口谷入口中的营地!三千人对三万人根本就是螳臂挡车!不过柳七的目的不在于此! 秋风瑟瑟,吹起大片的血腥之气!一袭青纱的辇帐缓缓的从小路上经过,帐内的身影突然动了动,声音清鹂,“还有逃跑的!” “圣姑!属下们刚刚算计了一下,加上北冥军人的尸体,死者最多一万,其间有些北冥士兵的伤口整齐,大多一刀致命!”一个身着青色武士服,头上戴着青色面具的男人缓缓的禀报! 辇帐内,一声惑魅的笑声,“还真是不简单呢!” 青衣男人沉声的说道:“属下刚刚在路口发现一个人!” “谁?”帐内软声细气! 全身是血,还瘸了一条脚的耗子上前,跪到了地上,战战兢兢的说道:“圣姑!” 青衣男人踢了耗子一脚,语气冷冽:“快说!” 圣姑轻言细语的说道:“青风,别吓着人家!”把人身上的血都踢到他的车帐上来了!脏死了! 青风颌首:“属下知错!”不过眼睛望向耗子的时候,那是浓浓的嗜杀之气! 耗子战战兢兢的开口:“从盛京新来的那三个苦役带着罪囚营生还的人撤至了孤口关!现在被北冥军困在谷里,那个叫柳七的还派出几个人逃出来去应陵城守将那里报告求助援兵!小的就是这么才逃出来的!有几个一起报信的北冥军发现了!还有两个逃出的,小的已经将他们干掉了!” 青风冷冷一笑,“圣姑要说的不是这个!是问你,为何这些天都没有给外边传信!不仅让驻守的军队撤离了营地,还令苦役营的人拖延北冥军的深入!还有,那三个新来的,他们的信息,你也没有传送出来!” 耗子脸色一白!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三个新人来跟圣姑有什么过节吗?” 圣姑长长一叹,声音悠长,带着几分惋惜,摆了摆手,说道:“青风,走!” 辇轿被抬起,青风恭敬的站在那里,等辇轿走出十步远,他才抽出手中的匕首,狠狠的刺在了耗子的心口上! 耗子一脸的疑惑:“青风堂主,小的做错了什么吗?” 青风将匕首抽回,从身上掏出一块干净的帕子擦了擦手,说道:“没有做错什么,只是你刚刚带回来的情报令圣姑很不高兴!” 耗子瞠着涣散的眸子,圣姑不高兴?他怎么没有看出圣姑不高兴!他不甘心的倒在地上!等待着生命的逝去! 青风赶紧追上圣姑的辇轿,厚厚的青帐内,婉转如鹂的声音传来,“去孤口关打探!” “是!”青风恭敬的说道! 圣姑突然又若想到了什么,说道:“朝中派了钦差过来调查青州之事,你说这个钦差会是谁?” 青风战战兢兢的摇了摇头! 圣姑轻声的笑了出来,喃喃的说道:“我觉得那天那个救孕妇的少年还挺有意思的!” 青风默默的站在那里,心想着,圣姑,您不会是看到那个少年了吧?青风冷不丁的打了个寒战! 我不知道这章哪里不健康了!卡在了后台! 难道是柳七调戏六道不健康啦!我的天!下回再不敢调戏了! 看书堂为你提供精彩言情免费阅读! 第128章、无赖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百度搜索 本书名 + 盗梦人 看最快更新 章节名:第128章、无赖 白绫一飞,正好挂着悬边生长着一棵歪脖子树上,圣姑青袖一扬,干净洁白指尖捏着白绫一端,轻轻一拉,柳七便被勒住了脖子吊树杈上!压迫和窒息感袭来,她双手抓着勒着自己脖子白绫,满脸充血!气喘吁吁! 圣姑眼底闪烁着耀眼笑意,看着此时吊树上挣扎柳七,心里有着浓浓趣味,戏谑笑道:“怎么样,我说过能救你,也能杀你!” 柳七蹬着双脚,双脚不及地,脖子又勒得生疼,越来越喘不过气来,眼前浮现着前世和今生各种画面,父母,哥哥,嫂嫂,还有那个利用她和她家族扶摇直上司徒澄,她闭上了眼睛,恍惚中眼前浮现一条充斥着血腥和阴谋路,她光着脚,踩上面,每走一步,脚心都透着一股深深寒意涌上来,远远四处都是白骨,看不到头!她从小跟着伏游,四处游走,什么尸体白骨没有见过?她只当那只是她遇到了一处风景,就像检尸检验时候,当做一个工作!现她却彻身感觉到了那个死亡气息,很冷,很冷!她惊惶充斥着白骨和血腥气息,那些白骨和血腥突然扭曲起来,变得了混沌一片,渐渐眼前景色变得灰白!灰白深处,一个挺拔身影,他伸出手来握住她手,温暖到极致!叫她:如意! 圣姑手一松,吊树杈白绫滑下,一脸青紫柳七被摔了地上!终于享受到了鲜空气,她痛苦喘息着,然后呵呵笑了起来! 圣姑以为她傻了,见她笑声里充满着讽刺与不屑,圣她心底优越和高高上,顿时受到了威胁!男子冷冷说道:“你笑什么?” 柳七咳嗽着,双手捂着被勒痛脖子,踉跄着站了起来,天色渐渐亮起来,照着眼前男子修长身影加清晰,他脸上银质面具挡住了大半边脸,只露出五官和剔透完美下巴! 柳七靠近他,眼底轻屑浓:“我不笑,难道还哭不成?你不会当初认为我应该像那些愚民一样,对对三跪九嗑,大呼圣姑万岁吧!” 圣姑见她一步一步走近自己,天亮了一些,使她一身狼狈模样加清晰,隽秀脸蛋被荆棘划伤,脸颊上有着无数深深浅浅伤痕,身上衣服也划出了无数道小口子,沾着鲜血脏乱不堪!一头长不长,短不短头发也一片凌乱!不过她那张脏乱不堪脸上,却有着淡淡笑意,幽深凤眸,光芒耀眼! 圣姑皱眉,见他逼近,手中白绫一拉,又将她吊了起来! “你不怕死?”而且又脏又臭!居然敢靠近他?还从来没有任何人靠近他三步以内!就连伺候他丫环都必须是将全身包裹严严实实厚纱内,他才让她们靠近!他不喜欢任何人碰触自己! 等到柳七要窒息而死时候,圣姑又将她放了下来,柳七恼了,刚一落地,就朝圣姑扑过来!结果再次被吊了上去! “看!灰机!”柳七瞠着一双都被勒得鼓出来眼睛,翻向天空! 圣姑条件反射性仰头,然后一片布帛声,眼光锋芒一闪,被缠着脖子吊树杈处柳七已经割破了白绫落了地上! 白绫一断,圣姑那眸色渐寒,指着柳七气愤道:“你骗我?” 柳七呵呵笑声,笑声清冽,听圣姑耳里,却觉得万分讽刺,“我本以为圣姑跟别人不同呢,没想到随随便便就被骗了!” 柳七手中匕首泛着冷厉寒光,她缓缓收回匕首放腰间,拍了拍身上草屑,一脸桀骜看着他! 圣姑被她气得脸色青了!不过戴着面具,让人看不见他此时面容罢了,正发怔时间,柳七已经离他只有一步远距离!圣姑第一反应就是看她刚刚手里匕首,结果她双手空空,身上没有杀气,一只纤细脏手朝他胸口探过来! 圣姑一拂袖,柳七被震开,圣姑那干净到没有一丁点儿灰尘青袍上,沾了两个手指印,黑黑!圣姑顿时觉得一阵烦躁,心底升起着浓浓怒火,手中白绫再次缠了过来,突然柳七身子向后一仰,手中一片灰雾挥出! “可恶!”圣姑那白绫急急收回,后退了一步!灰雾还空中飘散!耳边是柳七那狡黠笑声! “圣姑,小心有毒哦!”她眨着明亮眸子,笑眯眯看着他,看到他衣袖上那两个淡淡污指印,顿时觉得心情不错!这个人太厉害,她之前根本就没有打算袭他胸,他挥袖时候,她污黑手指划过他袖摆! 像这么一个高度洁癖人,肯定容不得一丁点儿脏污,只要有一颗灰尘,他都会觉得很不舒服,像心底有什么东西挠着一样! 果然圣姑气呼呼脱下自己外袍扔了地上,里面是一裘月白色镶着锦边长袍,边角绣着粉色蔷薇花,每一朵都鲜艳如滴!晨风吹过,似乎也让觉得那萦绕全身蔷薇花瓣飞舞。 柳七自知自己打不过这个伪娘圣姑,所以只要能给他添点堵,扰乱他情绪也不错!若是这个圣姑真要杀他,早就杀了,根本不用等到现!这个人很自负也很骄傲,不屑对她一个毫无武功人下手,不过并不代表不会下手,他玩弄自己猎物,看这个猎物能坚持到什么时候,同时他也不测验自己容忍力,到底能容忍她多久! 其实他容忍力已经很强了,每次出行,都是装得圣洁高贵,连声音还得刻意用内力弄得温婉声音出来,他出门很少说话,毕竟用内力改变声音很麻烦,所以那些虔诚百姓们便越来越觉得这个圣姑神秘又高贵! 柳七毫不介意捡起他刚刚扔掉锦袍擦手! 弄得那个圣姑一脸黑色!她擦完手又擦脸,然后将再袍子裹了身上! 圣姑指着她那不要脸般行径,惊愕得半晌说不出话来!然后他也被激怒了,洁白修长玉指从袖中伸出,化爪朝柳七胸口抓过来! 他扔掉,她也敢捡?还穿身上,太不要脸啦!太恶心!太脏了! 柳七后退摔倒了地上,抓住地上一把草屑朝圣姑扔了过去。圣姑那速度被阻了一下,不过手掌已经伸到了柳七胸口,看到她衣襟上脏乱污血,圣姑皱眉,手掌一缩,而是转而用袖风,凌厉袖风甩过来,将柳七甩飞,挂了旁边树杈上!圣姑冷冷而道:“脱了!” 柳七靠树杈处,看了一眼脚下碎石,想着这个圣姑虽然生气,倒还一直存着理智,就算愤怒也没用全力,否则她现已经死了! 柳七无赖笑笑,“干嘛要脱下?” “那是我!” “这是我捡!”柳七靠树杈上摇晃着身体,一脸不屑! “我扔掉,你也敢捡?”圣姑愤愤不已! “谁规定不能捡?”柳七淡淡笑着,目光望向他那双幽深墨眸,笑呵呵道:“你不会是生气吧?嗯?圣姑姑娘!” 圣姑甩袖,手掌朝下,地上一颗石子突然飞起,他掌风一甩,石子正好打那棵柳七挂着树杆处,树杆截断,柳七从树杈上掉了下来,嘶拉一声,划破了身上衣服! 圣姑突然目光一瞠,指着柳七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淡淡晨光下,污乱少年光洁脖颈有着淡淡血痕、精致锁骨,以及耀着淡淡莹光肌肤,胸口束着白色束带,束带系得很紧,如若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她胸口微突,还有被束带勒出来红痕! 圣姑眸色深了,嘴角划过一丝趣味笑意! “我靠!”柳七赶紧拉好衣服,心想还好自己束了胸,否则肯定被看光,她平日只有束胸,没穿过任何女子肚兜,胸口又勒了这么多天,勒出来红痕肯定是有!想着这个伪娘不是看出来她是女了吧?不过看出来又如何?他自己还不是一个装伪娘,凭什么就不允许她扮伪男?大家彼此彼此! 再说了,男子也有束胸,个人爱好而已!你管得着吗?只要他问,柳七保证,死活都不承认!他总不能把她束胸强行解了,让她露点出来吧! 柳七系好衣带,捡起地上一根粗一点树枝,踉踉跄跄往童子林方向赶!身后没有声音,她不管不着,要杀便杀!谁怕你?! 直到晨曦万丈,阳光明媚,柳七才从悬崖下走上来,回头时候,没有看到那个伪娘跟来,微微有些意外,她解下了身上那件青袍,然后脱了,随手扔了旁边树丛里! 伪娘一身妖气,连衣服都是一股子狐狸骚气! 耳边是沙沙风吹树叶声音,空气里除了清冷寒气,还夹杂着淡淡血腥之气,由于脱了一件衣服,柳七不由得打了个寒战,一脚踩那青色衣袍上,踩了一个污黑脚印,头也不回往前走! 阳光耀眼,深深悬崖幽谷底,男子一袭飘逸月白衣袍冷冷站那里!一个青色武士打扮男子走了过来,离男子十步远地方垂头站着! “圣姑!” 圣姑那目光还一直盯着柳七刚刚离开方向他甚至忘记要去追,一个女子,怎么能驻守军全是男人地方生活了这么久,还没有被发现?还是驻军残酷苦役营!?他可听说苦役营囚犯们,经常欺负人,驻军那些小卒长还经常玩弄娈童!她应该被发现才对,可却没有被发现,而且听了下人回报,带着余下苦役营人反击北冥军队,就是她!难道自己看错了?或许她本来就是个男人,只不过学着女子束胸而已!不对!男人要束什么胸,只有要掩饰什么特殊才会束胸,只有女扮男装才会如此!他也经常藏厚厚青纱后面,不露于人前! 青风觉得圣姑此时气氛很奇怪,又小心翼翼叫了声:“圣姑!” 青风送上厚厚斗蓬纱帽,圣姑一伸手,那抹青色便到了他手里,然后他从头到脚,被青纱罩住,什么也看不见! “他跑哪儿去了?”圣姑突然问道! “朝童子林方向!”青风动了动嘴唇,然后小心翼翼拿出身边另一个用青布包着包袱,里面是圣姑刚刚扔掉衣袍! 圣姑看到那件污脏不堪锦袍,全身气息都冷沉到了极点,咬牙切齿道:“她耍我!” 她捡他衣服穿,他计较,她不服,他不计较了,她却转身就扔了,弃如敝履! 青风大气都不敢出,低着头站那里! “昨天孤口情况怎么样?”圣姑平复了心口怒气,心底愤愤想,该死柳七!等他抓住她,一定把她剥光!他倒是要好好看看!她到底是男是女! “北冥军营地着火,士兵中过幻烟,动作迟钝,三万兵马,如今只剩下八千残余兵力,北冥主将兀达决定先撤军,回去搬援军攻打应陵城!”青风说完,垂头,不敢再看圣姑脸色! “夏军呢?”圣姑沉沉呼吸了一口气! “还剩下不足一百人,现正朝应陵城方向赶!”青风又接着说道:“昨夜嘶杀,已经惊动了应陵守将余震,余震派出一百人小队前来探查,不过都被我们人给消灭了!现应陵守将没有得到消息,只怕天亮之后再会派队过来探查!我们还要不要……” 圣姑一掌挥出,青风不敢躲,只得硬生生挨了一巴掌,手中包袱也落到了地上!等他回过神来时候,包袱已经不见了,他小心翼翼抬头,看到圣姑已经坐入了辇轿当中,手中似乎还抓着什么东西,当然他是不是敢去问了!只是觉得蹊跷而已!这么个小插曲,他也不会再去想! 柳七绕过密林,感觉身后眼睛不,总算松了一口气。此时阳光明媚,照身上暖暖!再加上刚刚又这么急急赶路,身子也不觉得那么冷了! 一路之上没有遇到敌军,柳七并不意外,经过昨天晚上那场惨烈战争,敌军肯定不会冒然再往前行!必然会先撤回自己阵地上去! 六道和郭雄带着余下一百来人一身浴血撤至了童子林,那一百来人经过三天两夜逃亡和嘶杀,此时每个人身上都染了血,身上也受着大大小小各处伤痕,原本呆滞眸光里,闪光着嗜血般锐利,好不容易逃生喜悦顿时升起!觉得心底加庆幸自己还能活着! 六道一身是血,衣服上血水已经干涸了,硬绑绑贴身上,再加上一夜不停嘶杀逃亡,此时精神力已经到了崩溃边缘!他靠童子林出口一棵大树下,目光炯炯有神盯着密林内!昨天和如意一起逃亡苦役们,存活下来两个人已经和他们集合了!如意却一直没有现身,他心底越来越担心起来! 郭雄说道:“我去找找!” 那些死里逃生苦役们眼底除了庆幸,还有愤恨光芒,昨天动静这么大,应陵守将居然没有派出人马过来!原本想着援们根本就没有! 六道见郭雄已经往回走,也没有说话,他心底默默想,如意一定会回来!他若是离开这里,他怕如意找不到他!他一直都很相信她!就算他死了,她也不应该死!而且他们一路过来时候,经过路上,并没有看到如意尸体! “赵爷,我们什么时候走,万一敌军追上来怎么办?我们只剩下一百人不到了!”其中一个一脸络腮胡子男人说道! “你带人先撤回城报信!”六道沉哑开口!咬着碎布包扎胸口上伤口! 那男人听此,想到马上就可以回城,他们这回杀敌,肯定是大功,心底已经迫不急待了,朝着剩下人挥了挥手,说道:“我们先走!” 到时候,守陵守将见到他们,肯定会嘉奖他们,他们苦囚身份就会脱离,可能还能当上个卒长,佰长之类!不济也是个上等士兵!或者脱离苦囚身份,重放回老家! 大家一想到美好前途,那精神又提了起来,也不顾不得受伤和疲惫,兴致高昂往应陵城方向走! 郭雄已经返回了孤口战场,然后顺着之前柳七撤退方向一直寻找,到处都有尸体!断箭随处可见!他找了一路,没有看到柳七,回到了童子林入口,摇了摇头! 六道突然站了起来! “再等等,或许我们之前错过了!”郭雄提醒道! 六道也不知道怎么了,心底突然越来越空!像猫挠着一般,闷不作声往树林方向回去寻找! 树丛里突然一个踉跄身影,六道目光一亮,步跑上前去/!身后郭雄瞠了一眼,也冲了上去!两人走近,才发现根本不是柳七,而是一个一只腿中了箭苦役营苦囚,那男子看到郭雄和六道,眼睛一亮,气喘吁吁上前:“我可算找到你们了!你们还活着!真是太不容易了!其他人呢?” 郭雄蹙眉,看了一眼这男子身上伤,说道:“你怎么现才来!” 那男子说道:“我被敌军射中腿,走不了了!后来有人教我装死!还插了一根箭矢我胸口上,他说没刺中要害!我就听了他话,装死,一直等到敌军离开,我才爬起来往回走!” 六道脸色一凛,伸手扯开了六男子衣服,看到胸口一个血窟窿,伤口上血已经凝固!伤口不到要害,显然是精心策划,拥有这种手法,除了如意,还会有谁?六道声音透着几分哑沉,“他哪儿?!” “他跑了!我不知道!”男子摇了摇头,喃喃说道:“我好像看见他掉悬崖了!谁知是生是死!” 六道一把挥开那男子,转身冲入了林中!郭雄踢了那男子一脚,还想揍他,顿时又觉得没有道理,于是便愤愤瞠了他一眼,转身也进了树林! 六道脑子一瞬间空白了,他一直往好地方想,从来不敢往坏处去想,他怕他一想,如意就真会有事!所以他宁可相信如意没事!可是听到刚刚那个逃亡说如意掉悬崖了,他便慌了! 柳七气喘吁吁扶着木棍往前走,看到树林里有野署,她就蹲下来去刨了!手上还沾着泥土,便往额上抹汗!抱着刨出来野署站起来,接着往前走! 耳边有脚步声传来,柳七秀眉一拧,整个身子便埋到了干枯树丛底下,脚步声越来越近,好像还夹杂着急促喘息声!柳七握紧手中木棍,心想着不会还有残余敌军没有离开吧? 那脚步已经近她耳边,她透过头顶枯叶望过去,闻到了浓浓血腥气息,垂地一把胡刀渗着阴冷寒光! “如意!”那声音透着焦急和嘶哑! 柳七闭上了眼睛,然后缓缓睁开,确实自己刚刚听到不是幻觉,这才缓缓从枯叶堆里钻了进来,朝那个修长凛洌身影招了招手,语气慵懒邪魅:“心肝儿,我这里!” 那焦急冷冽身影突然一僵,看到斜斜靠枯叶丛中柳七,压抑了许久焦急和担忧顿时烟消云散,他手中刀一扔,像只冷兽般扑了过去,紧紧抱着她纤细身体,激动得全身都颤抖! 柳七拍着六道肩膀,安慰道:“好啦好啦!我不是这里吗?干嘛呢?” 六道沉沉一哼,心底有些恼道,捧着她脸,狠狠吻上她那干裂红唇!害他这么担心!还这么淡定,实是太冷血了! 第129章、绝境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百度搜索 本书名 + 盗梦人 看最快更新 他不知道此时应该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一夜的疲惫,内心担心吊胆,想念她在身边的无赖猥琐的笑意,想念她有事没事就调戏吃豆腐!此时的他只能狠狠的将她抱住,吻着!来掩饰他心底的仓皇失措,拂平一夜嘶杀,全身力竭的疲惫!甚至尝到了彼此干裂的唇间的血腥之气!也舍不得放开! 柳七气喘吁吁的喘着气,眉梢有着淡淡的笑意,将刚刚挖到的野薯塞到他的手里,邪邪的笑道:“心肝儿,我还没脸红呢,你脸怎么红成这样?” 六道接过他手中两个全是泥土的野薯,塞到怀里,然后在她面前背着蹲了下来,说道:“上来!” 六道的声音有些沉嘶,眼眶里也有着深深的血红,一身浴血!身上还有着没有干涸的血迹!柳七伸手揽住了他的脖子,靠在了六道的背上!六道手中的胡刀撑地,缓缓的站了起来!背着她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六道此时也累到足可虚脱的地步,但是看到她的那一刹那,再大的凶险和苦楚,便随着她的出现,她那邪邪的笑容,便烟消云散了! 柳七趴在六道的脖子处,闻到了他身上那腥腻的一股汗水夹杂的血腥气,懒懒的说道:“六道,你臭了!” 六道心想你也好不到哪里去,比乞丐还不如,脸都被荆棘毁成这样了,要是以后好不了的话,就成丑八怪了,这么多的疤痕,嫁不出去! 不过想想她没人看才好!也省得给他四处沾花惹草! 其实柳七长得也不是那种倾城绝色,不过穿上女装好好收拾打扮一番也是绝色美女!六道曾经见过她穿嫁衣的样子,虽然那时她脸色苍白了一些,不过六道还是觉得挺漂亮的!只是后来她穿上男装,说话痞里痞气的,经常没节操,跟男人喝酒聊天,一股子江湖豪杰的品性,便会被人认为,柳七只不过是长得比较秀气一点的少年罢了! 六道不知道昨夜到底杀了多少的人,直到后来杀红了眼,怎么也停不下来,看着身边的同伴一个个的倒下,他身上也被敌军的刀锋划出好多个伤口,想到如意,更加觉得自己应该活下去! “你也臭!”六道闷闷的回答,背着她艰难的走着! “哪儿呢?”柳七皱眉,抱着他的脑袋,目光凶恨着! “一股子怪味!像花粉腐败的味道,说不出来!”六道沉沉的说道! 柳七一惊,心想,八成是那妖里妖气的伪娘身上一身乱七八糟的花香脂香的,沾到了她的身上,她身上本来就有血腥气,此时一混合就当真成了花粉腐败的气味!柳七呵呵一笑,捏着六道的耳朵,说道:“你才腐败呢?干嘛瞪我?我有你足矣,我上哪里还会去腐败?” 六道气息沉沉,说道:“别捏我耳朵说话!我听得清!” “我这是很严肃的跟你说话哦!”她张嘴,轻轻的咬了不起咬他的耳朵,然后笑得几分的肆意!特别是想到刚刚明明是六道情不自禁的吻了自己,结果六道脸红了,她便觉得有趣,懒懒的趴在他的背上!想着这才是她一直以为都想得到的安稳! 郭雄在林口找得急了,看到六道背着柳七出来,还以为柳七出了什么事,结果一看,柳七最多脸上和衣服上被荆棘划伤过以后,身上没有什么大的伤口,郭雄也放了心,想过要帮六道来背柳七,结果看到他们俩亲密无间的样子,放弃了这个想法,或许此时的某人虽累却幸福着呢!郭爷挥了挥手,说道:“大家都走了,你们也赶紧跟上去吧!免得出什么意外!” 六道侧眸望过来,一脸的疑惑,能出什么意外? “敌军这回惨败撤回自己的领地,很可能再次派兵打来!的确是会出什么意外!”柳七淡淡的说道! 郭雄心里虽有些担忧,但还是希望事情能往好的方向发展:“昨天嘶杀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应陵守将应该要派出人马来查探才是!可是却没有!” 柳七想到那个青灯教的圣姑,心底又有些不怎么舒服!“算了,先走吧!” 六道虽背着柳七,不过那脚步却没有比郭雄慢,郭雄一度还认为六道根本不是人生的!力气比牛大,跑得比马快,学武功好像也比其他的人学得快! 走了大半天,果然追上了前面的队伍,而且应陵城墙就在眼前,郭雄松了一口气,看着残风吹得有些破旧的墙桓,气恼的说道:“你看城门紧闭!他奶奶的老子一夜逃亡,他们就躲在城里当缩头乌龟,真他娘的让人窝火!” 柳七也从六道的背上下来,说道:“先休息一下吧!” 一路之上,柳七无数次的想要六道放她下来,不过六道是个倔强的性子,坚决的不理会她,弄得她也不办法,只得由着他背着了!她也知道他此时已经在拼着最后一丝精力背着她往前走,心底已经软软的化成了一滩水!觉得眼眶都要湿了,她只得埋在六道的后背处,努力的平复着心中的感动! 六道看到城门就在眼前,想了想就将柳七放了起来,伸手扶着她赶上苦役营的队伍! 正在城墙上巡逻的夏国军人们看到突然出现在墙下的一帮身着破烂,浑身是血的,模样如难民般的人,疑惑不已,吼道:“城下何人!” 郭雄扯着嘶哑的嗓子吼道:“我们是苦役营的人!三天前北冥军队袭营,驻守军副尉马绶带兵后撤,留下一万三千苦役营的人去对敌!如今北冥军已经退回了自己的领地!现在我们想要进城!” 墙上的士兵看了一眼郭雄,又看了看旁边站着的一百来个一身狼狈的人,脸上明显露出疑惑的神色来!然后朝墙下吼叫道:“你们等着!” 那个士兵走下城墙,正要去向主将汇报,结果在半路上遇见了沙碑驻地的马副尉,马副尉一听脸色顿时变了!急冲冲的冲上城墙指着墙下的一百多个苦役营的苦囚吼道:“他们一定是奸细!快射杀他们!” 那些苦役营的苦囚听到马副尉居然这么说,也急了,叫道:“我们不是奸细!北冥军就是我们打败的!我们是苦役营的人!” 马绶冷笑:“你们说你们是苦役营的人,有何证据?再说了北冥精兵三万,苦役营才一万三千多人,没有装备没有武器,居然还能活?简直笑话!我看你们就是奸细!” “我们不是奸细!我们真的打败了北冥军,在孤口谷,你们若不相信,可以派人去查探!” “对,我们杀了两万多北冥士兵!现在尸体还在孤口谷!” “就是昨天晚上的事情,现在你们去查看,可能血都还没有被风干!” 墙上的男人气呼呼道:“昨天余将军已经派出一队队伍前去查探,结果一直未归,而你们却回来了,肯定是你们伙同北冥,杀害了那些军人!现在你们还有脸在这里说自己是无辜的?苦役营的人是什么货色,我怎么会不知道,他们又怎么可能在北冥军的手里生还?” 郭雄气呼呼的呸了一下,说道:“你他娘的,到底是开不开门?老子替你们抵挡住北冥的入侵,你们倒还这么多废话……” 柳七皱眉!驻军副尉马绶离开的时候,将苦役营的人赶出去抗敌,拖延敌军入侵的时间!还未交战,马绶就带军撤离了营地,一方面可以解释为粮草不足,战士们无力抗敌!另一方面却有逃跑的嫌疑! 应陵城外八十里沙碑驻守也驻守了三万的兵马,加上苦役营的人,共有四万,可马绶却带着兵马后撤,不敢对敌!这要是被朝廷知道,只怕马绶这个驻军副尉就干不下去了! 柳七冷冷的一笑,说道:“马副尉也知道苦役营的人不堪一击?那当初为何又自己逃了,逼着苦役营的人去对抗敌军,分明就是想让那一万三千多苦役营的兄弟用自己的身体挡住敌军前步的脚步!不过我们并没有马副尉想的那么无能!虽说敌众我寡、敌强我弱!但凡事都有例外!现在敌军被击退,马副尉却不相信!柳七想知道马副尉这是在逃避什么,还是想要掩饰什么?” 马副尉那脸色一寒!冷厉的说道:“你们能从敌军的手里活下来,本来就有蹊跷!你认为我们会信吗?我看余将军昨夜派出的那队前去探查的队伍,肯定是看到你们和敌军之间的勾当,所以你们便将他们给杀了!” 郭雄气呼呼的想要冲上城墙,城墙虽高,但城墙各处墙垣破旧,以郭雄的轻功,完全可以踩在那些城垣的破旧之处跳上去!柳七突然拉住了他,摇了摇头! “我们要见余将军!等余将军再派出人马去查探便会知道昨夜之事,到底是真是假!而且敌军不可能牺牲两万多人马来做戏!”柳七语气沉沉!那些正在搭弓的夏国军人皆是一愣,似乎有些犹豫! 马绶指着墙下的人吼道:“快射,别让他们这些奸细进城!快射杀!听到没有!” 城下的人经过两三天的心惊胆战的嘶杀逃亡,好不容易才活下来,本想着以后便是高官厚禄,不再是低人一等的苦囚身份,心底原本还很欣喜,谁知现在被人误会,那是百口莫辩,便觉得一阵的幽怨和凄凉涌上了心头来,原来不管自己再怎么努力挣扎,还是逃脱不了被人贱踏的命运! 一阵箭矢划破空气的风啸声,底下飞溅起一片片鲜艳的血花!眼底有着浓浓的怨恨和绝望!很多人开始往相反的方向逃!一波箭矢落下,一百来多只剩下了三十人不到!很多人都绝望的哭嗷起来!为了活命,拼命的杀敌,拼命的逃亡,好不容易觉得可以找到一个庇护的,结果却是另一场悲剧的开始! 郭雄气愤的抓住插在土里的羽箭朝城墙上一丢,箭矢带着凌厉的锋芒,马副尉急道:“他们还敢反抗!不是奸细是什么?绝不能让他们活着,快射杀!” 六道手中的胡刀挥开飞到身上的羽箭,将柳七护在身后,好不容易才退至城门的暗角之处,那个地方羽箭射不到,但如果此时有人开城门追杀出来,定没有活命机会!他此时也恨了,全身的气息冷洌得像一只被激怒的猛兽一般,眼底都透着血红之色! 郭雄伸手将一个苦役营的兄弟从羽箭低下救了下来,剩下的十几个人全部都躲在了城门的暗角之处,那些余留下来的人抱头痛哭着!眼底全是怨念的寒意!恨意浓浓! 寒风卷起城外的狂沙灰蒙蒙的卷过来!吹得每一个人都灰头土脸! 六道将身上的野薯用胡刀削了皮,递到柳七手里,柳七咬了一口,又给六道咬了一口,她眼底有着幽深的光芒,让人看不清她此时的想法! 剩下的十几个人战战兢兢的靠在城门之上,全身都在颤抖!有些已经累得虚脱,昏迷了过去!郭雄动了动干裂的嘴唇,接过六道递过来的半个野薯,说道:“小七!” 柳七依然静静的坐在那里,靠在六道的身上,闭着眼睛!懒懒的说道:“累了,休息一会儿!” 郭雄也气愤了,“小七,大不了你们跟我闯荡江湖去!干镖局也行,咱们改名换姓,重新生活,何必受这种苦!” 柳七的肩膀蹭了蹭身边的六道,问道:“六道,你说呢?” 六道抬眸,眼底有着深深的冷芒,眼眶深处泛着鲜红的血红,乍一看起来,还有些嗜血的味道,他缓缓而道:“随你!” 柳七呵呵的笑着,揽上六道的手臂,说道:“六道,你觉得苦不苦?” “不苦!”六道沉沉的回答,有你在身边,他的生命里没有苦这个字!如若她不在!就算是被腌在蜜糖里,他也不会觉得甜! “郭大哥的想法是很好,可是我们要是这么走了,一辈子都得背负着一个苦囚的身份,就算隐姓埋名,始终还是有污点!到时候咱孩子若是问起咱们以前的事情来,咱怎么跟人说?”柳七污乱的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意味深长的说道:“而且我觉得若是就这么走了!心有不甘!” 郭雄低头,叹息道:“可是这样,被奸人推向虎口,又被奸人陷害,我们却一点反击的能力都没有,我心里觉得闹心得慌!” “要是就这么走了,奸人岂不是没人对付了吗?就任着他逍遥快活不成?”柳七反问!她一向睚眦必报!这口气恶气要出,就得坚持下去! 郭雄沉默起来,柳七说得不无道理,就像当初他背负着一个杀人逃犯的罪名,四处躲藏,内心始终得不到安心,每日提心吊胆! 城墙上的马副尉看到墙下的尸体,眼底闪过一丝阴寒,说道:“还有人躲起来了,接着射!” 倏时,墙内召集了几匹快马,从城侧的小门而出!马副尉那眸色一惶,说道:“谁叫你们出城的?” 一旁的士兵言道:“受了余将军的命令,前去孤口关探查!” “余将军什么时候……”马副尉过来一惊!一袭青龙铠甲的中年男人,凛冽轩昂的走了上来! 那中年男人看了一眼,底下的尸体,狼眸狠厉,言道:“谁叫你们放箭的?” 城墙上的夏国军人战战兢兢低下了头,连大气都不敢喘! 马绶上前说道:“余将军,下面是敌军的奸细,是属下派人放箭的!” 余震气愤的一拂袖,指着马绶,怒道:“谁给你的权力放的箭?!” 马绶战战兢兢道:“此事关乎于整个青州,乃至整个皇朝的命运,属下不得不为之,而且将军也曾经说过,奸细不得姑息,一旦发现,马上处之!” 余震冷冷的看着马绶,这个五十多岁的将军,似乎要从马绶的眼底年到马绶伪装下的虚伪!他语气威严冷厉:“不过是断粮一天,敌军攻入,你便带着军队后撤,如此胆小怕事,贪生怕死!本将军便不计较,毕竟是三万军士的性命!你却命令毫无反抗力的苦役营拖延你后撤的时间,本将军也不计较!现在你不弄清楚任何情况,不等本将军上来,就自作主张!实在可恶至极!” 马绶一阵颤抖,跪了下来,“将军,属下也是一心为将军着想!” 余震一脚踢开马绶,说道:“一百军棍,撤去他副尉之职,贬为步卒!” 马绶一惶,急道:“将军,我父是山东郡守,你不能这么对我!?” 孰不知余震最讨厌的就是裙带关系,他冷冷的说道:“当初凌大将军的四公子在我帐下当兵,四公子就从未提过自己的父亲是大将军,让我给他安排个高等的职位!就连犯了错误,凌大将军也提醒我,不用顾及他的面子!若是凌家还在,北冥根本没有胆量进犯!现在仗还没有开始打!你就已经撤了军!分明就是故意让敌军涨了气势,本将军还怀疑你就是那个奸细!” ------题外话------ 文一对一。不NP。今天有点累啊,不想二更啊,除非群众的呼声急切。 第130章、为你倾覆(2更)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百度搜索 本书名 + 盗梦人 看最快更新 章节名:第13章、为你倾覆 马绶一脸惊惶,急道:“将军,属下怎么可能会是奸细,属下若是奸细,就不会只让苦役营人去牺牲!” 余震挥袖,沉重铠甲发现凛冽破风声,男人冷冷说道:“拖下去!” “将军……” 马绶刚刚被拖下去,余震看了一眼城下那些被射杀人,眼神越发冷了起来,是否是奸细,他还得要等到派出去探查人兵回来才能决定!苦役营毕竟是一些乌合之众,没有敌军那么精良武器装备和人数!如今将敌击退,确是很令人怀疑! 郭雄脸色沉沉,坐那里,脸上有着说不出来愤怒感,他气呼呼捶打着厚厚城门,恼道:“小七,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 六道将柳七头靠自己有肩膀上,惊俊脸上一片冷毅寒芒,目光犀利如一柄锐利刀锋! 柳七靠着他肩膀,突然睁开了眼睛,昨天一夜逃亡,六道不敢松懈,当然她不能,毕竟她并未真正接触过应陵守将余震,只听说过余震为人,听说他是一个正直之辈,万一余震也如那马绶一样,他们现肯定也会危险重重! “郭大哥,你休息一下吧!”柳七缓缓开口! 死里逃生苦役营兄弟们如果只剩下十四五个,此时目光绝望,眼底除了绝望还是浓浓恨意!柳七不敢想,若是应陵守将再将他们当成奸细话,他们怨念到底会有多大!甚至就会多知道真相人心寒!饥渴、疲惫、逃亡、惊惶之后,原本想着可以看到希望,谁知竟然是绝望! 郭雄急,活下来人就加急,那些人如此艰苦才活着逃回到这里,等待他们绝是冷漠,相比冷漠,他们或许愿意孤口谷时候,被敌军杀死,也好过被自己人所谋害!郭雄愤愤靠着城门坐了下来! 六道抬起那脏污袖子,替柳七擦掉脸上污血,柳七嘶嘶叫痛,六道那手一僵,紧张说道:“如意,怎么样?” 柳七抚额,干裂唇角动了动,叹了一口气,靠他身上,想着六道明明也饥渴疲惫,此时却拂着她那如鸟窝般头发来安慰她,她懒懒说道:“脸没事,不用管啦!过些日子就好了!” 六道低下了头,盯着脚下发黄沙石,沙尘随着狂风飞卷而起,秋日霜风吹脸上,像一把锋利刀子一般,刮得生疼!这样逃亡,遭遇绝境,他还是第一次切身领悟到!就算被人遗弃上石村,差一点被饿死时候,他也没有这种绝境感觉,那时只有他一个人,孤单无依,或许他心里,饿死便也解脱了,而如今他身边是他看作比自己重要人,他绝不能让她跟着自己一起绝境之下,无路可走! “六道,你相信我!”柳七沉沉说道! 六道抬眸,眸底有着深深情愫,看到少女那认真目光,六道点了点头!他一直是相信她!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了,城外还是没有一丝动静,眼看着太阳下山,傍晚寒风冷冽起来,靠城门上幸存者开始再次慌乱起来,有些甚至再不顾危险跑到墙下对着墙上大夏军人大吼!叫那些大夏军人开城门放他们进去! 站城墙上大将军余震,目光如炬,冷冷盯着远方,从这里到孤口峡六十多里路,他派出二十骑轻骑前去探查,相信很就能回来!除非路上遇到了阻击! 暮色渐渐沉了下去,一天已经过去了,那些幸存再次绝望,身体虚脱倒地上,等待着夜晚降临,青州夜晚比起盛京要冷要许多,四下又是寒风凛冽,幸存者们大多数衣着单薄,又染透了鲜血,贴身上硬绑绑,完全是没有一丝温度可言,瑟瑟发抖就不用说了,若是过夜,只怕再挨过一个晚上!就会被冻死! 六道搓着柳七那冰凉手,看着她颤抖身体,心底一阵难受与惊惶,他一边哈气搓着柳七手,一边急急喊道:“如意,别睡……” 柳七迷迷糊糊睁了眼,干裂嘴唇此时被冻得透出一抹青紫之色,她刚一开口,牙齿就冻得打颤。摇了摇头,说道:“我没睡!” 郭雄此时也没有多余力气再拍门或者跑到城下叫城叫士兵开门,只是靠那里,沉沉喘气着,似乎也努力保存体力挨着! 十几个人里已经倒下了六七个,剩下也开始全身冻得打摆子! 六道看到那些绝望目光,心底加坚硬如冰,他抱着瑟瑟发抖柳七,咬牙道:“如意,只要这回我能活着,我一定不会让你再受这种苦,我会让你一辈子安安稳稳,一世无忧!” 柳七靠着六道胸口,冰冷额头抵着六道脖颈,头脑一阵阵迷糊,像灌了铅一般,沉重不已!她咬着牙,牙齿不停打着颤抖,“我知道,我知道……” 能陪你一起吃苦,一起等待一场死亡之赌,愿意为你放弃生命中全部,她知道今生只此他一人! 六道发誓,只要这次能活下来,他愿意替她争权,为她夺势,为她努力站人前高位置,愿意为她将这天下倾覆! 天色昏暗时候,天边突然飘起了细细雪屑,六道全身僵硬,嘴唇已经咬得出血,他怀里是虚弱像一块风中随时都会吹走树叶一般柳七,柳七咬唇,头痛难忍。她身上之前有伤,现又受了如此大变故,此时再也坚持不下来! 六道看着她那发白嘴辰,咬了咬牙,举起旁边胡刀,手腕刀刃上划过,鲜血滴落,温热鲜血一滴一滴落她那干裂唇上!柳七动了动了唇角,唇间血腥味浓郁,暖暖,她喉咙吞咽了一下,突然睁开了眼睛,看着那只坚毅手腕,顿时清醒了,伸出冰凉双手赶紧捂住六道伤口,语气虚弱,却有着十分恼意,“心肝儿,你做什么?” 她刚一说完,喉咙处刺痛得厉害,声音也低哑,细弱声音低哑得被寒风吹散! 六道执意拿开她手,将流血伤口放她唇间,说道:“我没事!” “唔!”柳七移开脸,握住他手腕上伤口,急道:“别闹!你不想活了吗?你再这样,我就只能咬舌自了!” 六道惊惶僵那里,没有说话! 柳七咬牙,解下头上发带缠他伤口处,恶恨恨看着他!哑沉说道:“我说话算数!” 如果她活下来,六道却不!那她所做一切还有什么意思! 柳七抬头,沾着鲜血红唇贴上他那同样干裂嘴唇,轻轻吸吮辗转着,腥甜血腥气息缠绕两人唇齿之间!突然,柳七无力滑下来,六道抱着她那虚荣软身子,全身都颤抖!柳七喘着气,脸上有着淡淡笑意,明媚隽雅! 城墙上火把已经立了起来,站城上余震一直是没有移动过,始终是之前那个位置,挺拔得如立城墙上长枪! 暮色沉寂之后,远方终于传来了马蹄声音,渐渐越来越近!余震那双布满沧桑脸上微微露出一抹松容之色! 看着那几十骑轻骑越来越近,举着旗帜正是青龙军青龙旗,余震突然转身,沉声吼道:“开城门!” 说着已经转身下了城!那几骑轻骑入城! 领头举着旗帜轻骑上落下一人,声音沉亮,“禀将军!属下等已经去孤口关查探,敌军尸体约莫有两万左右!沙碑驻地也有一千敌军尸体!剩下全是苦役营尸体,大约有一万!” 余震似乎没有听懂,皱起眉头!那骑军将士将手中地图举到了余震手里,说道:“将军,属下仔细查探过,北冥军攻入沙碑时候,是苦役营人留那里,苦役营人没有武器和铠甲,结果被诛杀了大半,剩下人后撤至孤口关,利用孤口峡谷独立地形,抵挡了敌军,属下还谷口发现了不少深坑陷阱,陷阱很深,里面插满了尖桩!里面还陷入了不少敌军军马尸体,谷外敌军营地也有被烧毁痕迹,树丛四处都是敌军和苦役营尸体,属下还谷口发现了这个!” “拿过来!”余震冷道! 那骑士将黑布包着一些粉末和燃烧过花草果实呈了上来! 余震身边有军医,一眼就看出来那是什么!是一种拥有强烈致幻特性花茎和果实!余震看着这些东西,又听了探查人汇报,想到之前马绶不分青红皂白将逃亡回城苦役营苦囚射杀,心底便生出许多愧疚来! 六道此时已经疯了,柳七身体时冷时热,让他手足无措,眼底恨意越来越浓,恨不仅仅只是应陵城守将,是那坐金宫里,过着奢华安适生活明帝!若不是明帝,如意也不会弄成现这样! 城门吱呀一声缓缓推开,六道抱着如意,不管不顾冲了进去,吼道:“叫大夫过来!” 余震身边军人正过来拦,余震抬袖,冷道:“住手!”又吩咐其他人出来,将幸存苦役营苦囚抬进去! 郭雄也猛然站了起来,手中胡刀狠狠横向余震脖子!他动作很,就是一眨眼事情!此时郭雄眼底有着浓浓嗜血光芒,沉哑愤恨说道:“老子替你们挡敌,你们不派人过来支援也就罢了,现居然不相信老子!老子这把刀杀过无数北冥士兵,现倒也不介意多杀一个卑鄙无耻人!” 余震身边护卫见此,吓得脸色一变,手里长枪已经全部都对准了郭雄!郭雄却冷冷一笑,“你们这帮贪生怕死之徒,就知道拿着手中屠刀对准自己人,见到敌人个个都吓得屁滚尿流,跑得比兔子还,还缩城里,当缩头乌龟!” 那些护卫被郭雄这么一喝,顿时脸上露出愧疚光芒来! 余震也觉得无话可说,只是冷冷看着横自己脖子上胡刀,那柄胡刀已经有些微微卷,刀口也是裂痕片片,刀柄很,不过血痕斑斑,想着一柄刀柄很,刀刃却如此破旧刀,想来这把刀昨天晚上没杀人之前一定是,这要杀了多少人,这刀刃才会变成现这个样子? 虚弱声音传来,柳七轻轻咳嗽着,缓缓而道:“郭大哥,放下刀!” 郭雄不理会,吼道:“谁知道他们不是要把我们引进城里,杀人灭口!” 柳七缓缓而道:“若要杀我们,根本不用把我们带入城里!请余将军不要计较郭五一时冲动,郭五也是满腔愤怒无处发泄!” 余震说道:“之前确是本将军过错,本将军知道各位都是奋勇杀敌忠义之士,我余震向你们认错!” 郭雄微愣,不过脸上还是一样不相信,说道:“就凭一句话,你让我们相信你?” 余震沉沉道:“你若不相信本将军也没有办法,不过你应该知道本将军若要杀你们,根本不用这么废事!” 郭雄愤愤说道:“那你赶紧给小七找大夫!” 余震看到六道怀中少年,少年脸色苍白,不过眸光却异常幽深明锐,而且能让郭五雄这么厉害人物听他话,必然不简单!余震言道:“有军医!来人!赶紧给所有人检查伤势!” 郭雄松了一口气,放开了手中刀,愤愤看了一眼身后对准他士兵们,脸色冷冷!余震挥了挥,那些士兵才将手中长枪放下! 柳七虚弱望向余震,说道:“郭大哥性子直接,多谢余将军大人大量,不计较!” 余震见她语气淡漠,经历了如此恶劣事情之后,还如此平静,心底闪过一丝赞赏!说道:“本将军有错先!怎么会计较?你们跟着本将军副将过去!先好好安顿!” 六道抱着柳七急道:“还不点!” 柳七拍了拍六道肩膀,“我没事!还能坚持一下……”说完脑袋一歪,终于沉沉昏睡了过去! 到了城中营地,军医要给柳七脱光衣服检查伤口,六道一口回绝了,于是军医只得给柳七开了一些伤药和祛风寒药浴!六道找了一间单独小厢房,抱着柳七进去,脱下她衣服,将将她放热气弥漫药桶里!回头坐了床边开始脱下自己衣服,清洗伤口! 药桶内,柳七悠悠转醒,扶着桶沿咳嗽起来。六道光着上身,焦急走了过去,伸手抚上她额头!战战兢兢说道:“如意,你没事吧?有没有感觉好一点!” 柳七看到眼前少年身上大大小小伤口,心底一阵心疼,说道:“靠近一点!” 六道以为她怎么了,将头垂了过来,柳七猛然一拉,将他拉到了水桶边,再没有力气,只得说道:“脱了衣服进来!” 六道听到她那共浴要求,六道脸色一红!柳七伸手扯过他那血腥气息墨发,说道:“进来!” 她气息虚弱,热气蒸得她脸色,此时也变得红润了一些,不过声音依然很沙哑,再次说了一句:“进来!” 六道有些紧张,不过还是坐了进去!柳七伏他身上,闭着眼睛,说道:“心肝儿,我很累,你帮我洗洗吧!” 懒!六道喉咙滑动了一下,拧了毛巾,轻轻擦拭着她脸上被荆棘划伤伤口!又拿来梳子慢慢替她梳着一头凌乱短发,渐渐耳边是沉沉呼吸声,六道小心翼翼! 柳七之前城墙外昏昏沉沉,一直没有真正昏迷过去,她时刻警惕,现也是如此,不过贴着六道心跳,她心底也安心了一些,只想好好休息一会儿!就一会儿就好,等她有些精神了,再替六道包扎他身上伤口! 六道替她洗干净了,又把自己洗了,看到她依然沉睡,她眉宇紧紧皱着,六道伸手拂过,轻轻将她眉宇拂平!看站她被热气蒸得红润脸蛋,还有精致琐骨,以及琐骨以下隐约风景,伸手情不自禁想要去触摸!可是又不敢! 虽说她之前经常调戏吃他豆腐,她是什么都敢摸,什么都敢抓,又说如果他不服气,可是触摸回来!六道心都跳到嗓子眼了,手指轻轻触了触那微突小丘,像触电般缩了回来! 同处一室,又同浴,本就什么都看得见,他全身血液都滚烫了,手掌再次伸了过去,轻轻,小心翼翼握住! 然后僵那里没有松手,有点小,不过一手可以掌握!柔软得像刚蒸出来小笼包!六道第一次如此大胆触摸她!又生怕她突然醒来! 她趴他肩上,睡得正浓!六道一直这么坐,直到浴桶中水冷了,才反应过来,再这样下去,她伤寒肯定又要加深了,少年惊惶缩回了手,拿了被子将她从桶中抱出! 二来了哦! 第131章、为你坚持,为你努力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永久网址,请牢记! 章节名:第131章、为你坚持,为你努力 柳七那寒症时好时坏,折腾了好些天,到第四天的时候,她抚额从床上爬了起来,进来伺候的是一个年纪不大,差不多十一二岁的小兵。请使用访问本站。小兵身上是一身下等兵的军服,小脸黑黑的,他将药碗放在小桌上,语气恭敬,“柳公子,药放在这里了!” 那日回城,剩下来的苦役营苦囚大多都已经脱离了囚犯的身份,大多升了卒长和什长!有些不愿意留下的,余震也愿意向朝中请赏,让他们脱离苦囚身份,赏赐些金银回家!不过没有人愿意离开!就算是卒长,在军营里,也大大小小是个官,觉得总有辉煌腾达的时候! “小兄弟,谢谢你!”柳七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从被中爬了出来,身上的衣服都是干爽的,没有束胸,不过好在衣袍宽大,眼前这个小兵又是个懵懂的年纪,自然看不出来,伺候了这么多天,最多是端水送药!没未贴身伺候过!再说六道那冷厉的性子,也不会允许任何人靠近柳七,就连这个小兵,也是在六道的眼皮子底下做了两天,六道看他胆子小,再加上郭雄恐吓,自然不敢靠近柳七的床边五步以内! 柳七有时候觉得郭雄和六道二人实在是有些仗势欺人的感觉!郭雄由于进城的时候,把那刀子架在了守城大将军的脖子上,最后也只得了个什长的职位!虽然郭雄杀敌最多,功夫最好!不过谁叫他拂了逆鳞,虽说余震是非分明,可是被人拿刀架在脖子上,实在也是很没有面子! 而六道和柳七的职位是佰长!柳七对这什么职位没什么兴趣! 那个小兵知道孤口关一战,是柳七一手谋划的,不由得对柳七生出几分敬佩来,不过柳七这人对人和蔼,只要六道和郭雄两人不在,小兵在柳七的面前,还是很轻松回话的! 柳七趿着鞋子从床上坐下来,拿了药碗端在手里,慢慢的吹着!回头的时候,看到那小兵正战战兢兢的瞅向自己,她嫣然一笑,说道:“叫什么?” “杨、杨景!”小兵小心翼翼的回答! “好!”柳七端着碗,深吸了一口气,咕咚咕咚将那苦得拧死人的药喝下。 刚喝完,房门被人推开,一身汗水的六道穿着一身暗红色的军服,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吓得那声杨景赶紧退到了门口!六道看到柳七醒来,心底也松了一口气,坐在了床边,问道:“你醒了!” 六道是急急忙忙从校场赶回来,喂她吃药的!柳七淡淡的笑着,说道:“你身上的伤好了没有?怎么又把自己弄得这么累?” 六道摇头:“不累!我回来就是看你吃药了没有!”说完,掏出一个用油纸包好的鸡腿塞到柳七的手里,清沉的说道:“你这些天,天天吃粥,今天午饭的时候,我特意留下来了!” 这鸡腿是都尉级以上军官才有的,不过以郭雄那性子,肯定能甘心天天吃馒头白菜? 柳七笑呵呵的将鸡腿藏在了被子,神神秘秘道:“嗯,我等没人看见了再吃!下回让郭大哥别逛达伙房的!不如跟伙房的伙头兵搞好关系!” “我也是这么跟他说的!”六道言道!这两天郭雄正在努力着呢! 六道看了一眼窗外,扶着柳七躺下,又替她掖好被子,清沉的说道:“我走了!晚上要巡营,不能陪你!” 柳七朝他眨了眨眼睛,说道:“好!” “嗯!”六道说完,又急急的冲出了房间,沉稳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等到六道走开,那个叫杨景的小兵才敢抬头,喃喃的说道:“赵佰长总是在训练的时候尿遁偷偷溜过来看你!” 柳七懒懒的挥了挥手,说道:“我没事了,你下去了!” “哦。”杨景拿上空了药碗,转身走出了房间,又小心翼翼的关上了门。然后跑去余震那里禀报了! 余震听说柳七醒了,脸上顿时有着喜意,放下手中的军情图,转身就走出了营帐,朝柳七的房间走去! 柳七揭开油纸,看着烤得金黄的鸡腿,鸡腿未凉,有着淡淡的温暖,似体温,她张嘴咬了一口,便听到脚步声,抬头的时候,看到一身青龙铠甲的余震掀帘已经走了进来,柳七嘴里还叼着鸡腿,此时脸色有些尴尬! 余震身后跟着的是军医,余将军看了一眼柳七,眼底划过一丝笑意,说道:“看来你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让军医给你把把脉!” 柳七拿下嘴里的鸡腿,笑呵呵道:“不用不用!” 余震身后的军医说道:“柳公子身子虚弱,之前又有旧伤,如此应该小心翼翼才是!” 柳七肯定不能再让军医给她把脉了,之前虚弱可以理解,现在身体好得差不多了,这一把脉的话,很容易被人看穿身份!她语气诚恳的说道:“多谢余将军!” 余震毫不忌讳的坐在了她的床边,说道:“本将军查过孤口关的事情了,也问过那些幸存下来的人,本将军没想到你居然还有如此的能力,以少敌多,以弱对强,带着毫无攻击的苦役营将北冥军击退!本将军查过你之前的档案,你之前是司吏院考核的前三甲!连皇上都很器重你。” 柳七看到余震坐在自己的旁边,面不改变,不过倒是不动声色的将被子拉了拉,说道:“不过是保命而已!” “能利用限用的人时、地利的人,想必非庸碌之人!本将军就是过来问你,那孤口那一役的细节,还有你那些想法的!”余震定定的看着她! 柳七说道:“自然愿意替将军细说!” “好,你快说!”余震眼底有着晶亮的光芒! 柳七正要开口,倏然,城下突然一阵擂鼓之声,余震那脸色一寒,站了起来,匆匆的走了出去! 柳七吐了一口气,赶紧下床,找衣服套上,这衣服也是一身暗红色上等军人的军服,军服宽大,套在身上也省得束胸了!她也急急的冲了出去,看到四处士兵开始集结的身影,空气里弥漫着冷洌的肃杀之气!余震一身冷甲走上了城墙,看到城下密密麻麻的北冥军站在那里擂鼓叫阵的大将军兀达!兀达那日因孤口关一战,大败而归,心中不服,于是便回去请召,召集了二十万人马,打算攻城! 应陵城内守军也不过十万!余震一脸的严肃,眼看着叫阵的鼓声越来越急!他若不出城对阵,恐被人笑话,于是便召集了兵马出城对敌! 结果不出半个时辰,损了三万兵马,悻悻而归! 夜晚的时候,空气里的气氛更加的紧张!城下是北冥军将军那狂傲的大笑,然后缓缓的带着人马驻扎在城外十里的地方,开始生火扎营! 柳七气喘吁吁的跑上了城墙,看到不远处的火光,目光凝了凝!她现在是个闲差,余震在知道她没有一丝武功身体又很虚弱之后,便没有将她安排入军队当中!城墙上守卫的军人们一个个的小心翼翼,余震已经返回了主帐,开始想办法!柳七走下城墙的时候,看到了一脸焦急四处寻找她的郭雄! 郭雄此时也是一身暗红色的上等兵军服,手里拿着长枪,目光凶狠如狼,看到柳七的时候,上前道:“小七,你跑到哪儿去了!” “我上城墙看了看!”柳七看到郭雄那脸色,微微一愣,问道:“怎么啦?” 郭雄说道:“我就是在营房里没有看见你,出来找找!你也去管管六道,这两天,他一直在训练,今天下午这场仗,他不要命的冲在前面,我真是担心他!” “他现在哪儿?”柳七问道! 郭雄摇了摇头:“他主动进了冲锋营,拦也拦不住!好像命不是自己的。”弄得郭雄也不得不请求调入! “郭大哥!”柳七愣了愣,想到六道之所以这么做的目的,她叹了一口气,“你跟在六道的身边,别让他有事!” 郭雄愤恼的说道:“你放心,就算我有事,也不会让他有事!不过我觉得你还是应该劝劝他,别让他这么拼命!”郭雄就是觉得惊险,太他妈的惊醒了,那刀枪箭雨的,他看得都心惊! 柳七点了点头,不过她知道劝也没有用!回到营房,看到小兵杨景端了饭菜上来,柳七胡乱的吃了一口,躺在床上,瞠着眼睛,着四下整齐有序的脚步声,寒风呼啸的卷着,夜里还下了一起了雪屑,温度渐冷! 直到凌晨的时候,她才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不过马上又被身边的凉气给惊醒!六道握着她的手,见她醒过来,脸上有着淡淡的愧疚,说道:“吵醒你了吗?” 柳七一屁股从床上坐了起来,闻到了六道身上的血腥之气,还有寒冰之气,说道:“外面情况怎么样?” 六道轻轻的拍了拍身上的雪屑,说道:“外面情况很紧张,不过暂时不会有事!” 柳七伸手抱住他的腰,将脸贴在他军服胸前的皮甲上,听到他那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心底也觉得安心了些!她闭上了眼睛,说道:“既然没事,就休息一会吧!你躺在旁边!” 六道嗯了一声,合衣躺在了她的身边,粗砺的手掌握着柳七的手!睡得才不过半个时辰,便听到营房外面的集结哨声,六道突然翻身下床,看到柳七此时正定定的看着他,他拍了拍柳七胸口的被角,说道:“我很快就回家!你身子还没有好全,不要到处跑了。” 柳七看着他离开的身影,也穿了衣服坐了下来,天还没有全亮,此时敌军已经开始偷袭,外面的嘶杀声传入,柳七伸手摸出明帝给出的令牌,然后拿出旁边的笔墨纸张,开始写起来! 刚刚写了几个字,手指已经冻得僵硬,柳七端起桌边的茶壶,正要倒水,突然眸中光芒一闪,端起茶壶,走到了营房外面,将水倒在了旁边的石板上!然后回了房子! 天明,晨曦万丈,营房外一声痛呼,然后是碗盘落地的声音,柳七匆忙收拾着面前的宣纸走了出去,看到跌坐在地上的小兵杨景,杨景坐在那里一脸的痛楚,气愤的说道:“不知是谁昨天晚上在这石头上浇了水,早上冻住了,害得我滑了一跤!” 柳七伸手将杨景扶了起来,蹲下看了一眼结冰的地面,“也不是全冻住,看来温度还不够低啊!” 杨景站了起来,说道:“柳公子,我再重新给你去熬药!” 柳七转身回了房内,刚一坐下,突然皱眉,然后站了起来,懒懒的说道:“怎么又闻到一股子狐骚味!” 一袭青袍从她的床边掠出,修长的身影,脸上是半边银色面具,男子语气不悦:“你才狐狸!” 柳七强调道:“你全家都是狐狸!” 圣姑在她的身边坐了下来,指尖拂过柳七昨夜写的那些,宣纸,眸色沉了沉,那上面只有一些五言阙句,没有其他!他想着柳七是无聊了!圣姑缓缓的说道:“听说你的伤还没有好,我这有圣药一枚,保证药到病除!” 柳七沉声的一笑,“你一个装神弄鬼的伪娘送出的药,我哪里敢吃,万一吃出了什么事,别又说被妖孽护身,你的圣药正好是妖物的克星!所以我是妖物,一吃就死了!” 圣姑呵呵一笑,完美的唇形,带着几分魅惑,缓缓而道:“信不信由你!不过我建议你还是吃了吧!伤好了,才可以有力气逃命!” “你什么意思?”柳七反问!轻轻的皱了皱眉! 圣姑言道:“现在城内的百姓都传开了,说了关于马绶撤营逃跑,留下苦役营苦囚御敌的事情,还说应陵城守不下去了,余将军近日几场仗一直在输,城内人心惶惶!不过我青灯教又多了不少的教徒!到时候北冥军攻入,城破,你还不是得逃命吗?” “难怪你最近妖气更浓了,原本是蛊惑民众去了!”柳七冷冷的说道! “可别说得这么难听,本圣姑的青灯教,那是圣教!”圣姑挑衅的看了一眼柳七! 柳七冷哼,伸手捡起那枚丹药,放在鼻尖嗅了嗅,的确是治疗内伤的好药,只不过呢,里面加了应该加的东西,好像是一些米囊花粉!也就是罂粟!本来是麻醉镇痛的一种药材,大夏很稀少! “怎么?”圣姑盯着她! 柳七说道:“你就是用这些控制那些百姓的吧。!我听说青灯教每七天,派一次圣药!” 圣姑叹了一口气,然后缓缓而道:“拿错了,应该是这个!”说着便从身上掏出一个小瓶,放在了桌上!然后才说道:“这东西这么珍贵,我又怎么会给那些百姓们用呢?”最多圣药里加一味五石散而已! 柳七也没看他,脸色冷冷的!眼底有着愤怒的光芒,说道:“是你趁机扇动百姓制造出来的谣言,让应陵城腹背受敌,保受压力?!” 圣姑点了点头,说道:“不这样,怎么能找到你呢,不过呢,我本来也没打算找你,听说你在这里,顺带过来!” “你莫非也想用这米囊花粉控制我吧?”柳七冷冷的问道! 圣姑呵呵的轻笑,“这东西珍贵着呢,哪能随随便便的给你!不过我也想用这个控制你啊,你知道啊,只要放一点在你所吃的饭菜里,你就会中招,不会死,只会生不如死!永远的离不开!” 柳七冷笑! 圣姑却不以为意,淡淡的说道:“这东西只在我才有!百姓要求圣药,里面我都舍不得放,再说青灯教发放圣药,连官府都管不着。” “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柳七好奇的看着他! 圣姑慵懒的说道:“你靠过来,我就告诉你!” 柳七白了他一眼,心底里渐渐的没有底,这米囊的药性比五石散还危险,而且一旦上瘾,便再也离不了!不过这个人妖既然说东西很少,想必百姓之中还没有接触到!这件事情,秦重怎么没有提过? “那好吧,你羞涩不愿意过来,我过来!”圣姑已经坐到了柳七的面前,伸手袭向她的胸口!刚刚碰着衣物,突然惊得后退了一步,气呼呼指着柳七手里那根细长泛着寒芒的银针,说道:“你……你太无耻了!” 那一针差点就扎着他的命根子了! “不及你!”柳七淡淡的一笑,这圣姑比司徒澄反应快!否则现在肯定也不举了! 圣姑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就是想摸看看!”你是男是女而已!怎么这么吊人胃口! 柳七淡淡的瞟了他一眼,“你不是圣姑吗?摸什么摸,摸你自己的!” 圣姑下巴抽搐,气愤的拂袖!说道:“柳七,咱们彼此彼此!” “我跟你可不一样!”柳七说道! “当然不一样!”圣姑意味深长的看着她!又接着说道:“知道我为什么让你知道我拥有米囊花吗?因为我现在鼓动百姓将农田全部都改建了,种上这个!到时候整个青州城内,便会密布这种花,美丽却致命!” 圣姑突然凑近她,看着她那张不算太倾城的脸蛋,说道:“我对你其实很感兴趣啊!不如你加入我青灯教吧,我让你当圣姑!” “啊呸!”柳七呸了他一脸,想着他有洁癖,心底一阵的欣喜! 圣姑脸色僵了,眼底的颜色突然变得越来越冷,然后一拂袖,指着柳七,说道:“你……你……” 你居然朝别人吐口水,太卑鄙无耻毫不讲卫生太无教养了! “你当你的人妖,我可没有兴趣!”柳七冷冷的说道!想到那种可致人上瘾的毒物居然出现在了这里,而且还是由百姓自己种出来,想想都会觉得挺可怕的! “柳七,我还会来找你的!”圣姑咬牙切齿!眼底的光芒都扭曲了!那青色的身影愤愤的一闪,一瞬间便消失! 营房外,杨景正好端着药汤进来,小心翼翼的放在桌上,又和柳七说了几句,然后转身离开! 柳七想到圣姑那句大规模的种植米囊花的事情,心底一阵的沉重,于是便写了一封信函派人送入盛京,交到了南宫阙的手里! 南宫阙的手中此时有两封信函,一封是秦重所写,另一封是柳七的笔迹,两个人说的都是同一个事情!南宫阙连夜进宫,直到第二天早朝之后才回府! 三天之后,城内士兵开始惊惶起来,虽说每次出战的时候,并未全输,可是敌军势力浩大,人数又众多,已经让城内的士兵开始惊惶了,如此再围下去,城内补给肯定会出现问题,而且城内的百姓也开始混乱起来! 三天后的深夜,六道一身血气的回来,一回来便躺在床上,伸手抱住柳七,柳七正欲开口跟他说话,耳边已经响起了沉沉的呼吸声! 柳七抚额,心底愤愤,感情这丫的是把自己当成暖炉了,衣服也不脱,汗水血腥之气冲过来,熏得她一头发昏!柳七坐了起来,走出门去打了热水,替他擦脸,六道一直睡得沉,也没有被惊醒!柳七知道三天内,或许他根本就没有睡觉,每一场仗都会参加,而且是冲在最前面,弄得郭雄已经在她的面前叫苦好多回了! 柳七替他擦了手,将热气腾腾的毛巾拧干,端着盆出房,将水倒掉,回到了他身边躺下,握着他的手,摇了摇,他身上的又多了不少大大小小的伤,柳七一下一下的拂过,心疼不已,干嘛这么拼命!其实她要得不多,不需要他这么拼命!短短的几天工夫,他已经升到了校尉!柳七眼底酸酸的,心底也酸酸的! 清晨的时候,六道还没醒,柳七也不忍心叫醒他,趿着鞋子走出门的时候,突然一惊,昨天倒在外面的热水,如今地上一滩水迹已经凝固,冻得很厉害,最近几天夜里都是霜寒的天夜,温度很低,放在外面的水桶都会结上一层薄冰! 柳七喃喃道:“原来是这样!”眼睛一亮,便朝大将军的营房中走去! 余震正带着手下的副将在商议战情,屋外寒风呼啸,干冷异常!柳七正要闯入,被守在门口的士兵拦住! 柳七急道:“我要见余将军!” “将军正在里面和几个副将军商议军情,任何人不得入内!” 柳七说道:“我有办法退敌!” 那士兵疑惑的看了她一眼,说道:“你快走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 柳七朝屋内吼道:“余将军,我是柳七,我有办法对敌!” 屋内余震已经焦头烂额,此时听到柳七的声音,阴冷的眸色沉了沉,迈着步子走了出来!看到柳七一愣,对旁边的守卫士兵说道:“放开她,让她进来!” 柳七拂袖,走了进去!看到旁边的十多个副将正不屑看着自己!想来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居然说他有退敌之策,谁也不会相信! 余震心底却存着一丝侥幸,说道:“你有什么办法?” 柳七说道:“最近夜晚天气都很冷,水泼到地上,一夜之后就会结冰!” “但是……”余震正要开口! 柳七打断道:“用开水!开水比冷水更容易结冰!” “这怎么可能?”其实的副将表示着不相信,摇了摇头,觉得柳七这个冒冒突突的闯进来,还真是什么都不懂!开水温度这么高,怎么可以比冷水还容易结冰呢,这分明就是胡说嘛! 柳七也不理会那些副将轻屑的眼神,说道:“将军不如让士兵们架锅烧开水,今天晚上从城墙之上浇下去!将城外的地上半里以内都厚厚的浇满!” 余震疑惑的看着她!柳七又接着说道:“只要结冰,光滑的马蹄踩在上面,必定会打滑!到时候敌军的骑兵就会被牵制!” “可是这开水怎么可能比冰水结冰快!”一个一直坐在角落里的副尉问道! “因为温度越高,散热越快,夜晚气温低,只要洒在上层的水能被冻住,便可以!还有,今天不论敌军如何叫阵式,不可出城迎敌!等明日他们再次袭城的时候,才可动手,随便让出城的骑兵在马蹄上绑上厚滑的棉布,步兵的鞋子也要弄防滑的搭措失!” 余震虽在心里有些疑惑,但想到此时也别无他法,便听了柳七的话,命人下去弄了!柳七又提醒道,让士兵做上兵上防滑的鞋套。 柳七回来的时候,六道已经从床上坐了下来,刚刚下边的人过来传报,今天全军上下休息,到傍晚的时候日落的时候,才集合架锅烧热水! 六道已经解开了身上的衣服,拿起旁边热水泡过的毛巾在擦洗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柳七看得一阵的心疼,伸手握住他手中的毛巾,然后放在水盆里搓洗拧干!轻轻的替他擦伤口! 六道光着上身,静静的看着她,眼底有着灼烈的光芒,柳七替他擦干了下身,又给他的伤口涂了药粉!披上干净的衣袍!重新倒了一盆水进来,懒懒的看着他,缓缓而道:“心肝儿,把裤子脱了!” 为你提供精彩言情免费阅读! (天津) 第132章、你说她好还是我好?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百度搜索 本书名 + 盗梦人 看最快更新 六道上身披着厚厚的暗红色军服长袍,上身的伤处已经处理好,这腰下,到腿处也有细细的伤口,六道神色尴尬的,伸手拿过柳七手里的毛巾,说道:“我自己来!” 柳七执拗的推开他的手,脸上有着邪邪的笑意,说道:“你害羞啊!” 那天她昏迷的时候,还是六道把她从水捞上来放在床上的!还给她穿了衣服!也没听说过他害羞呢?柳七淡淡的一笑:“我都被你看过了,不看回来,我都觉得很亏!” 柳七那手已经伸到了六道的裤带处,低头,就要过来解!她的头垂在六道的双腿间,六道看着她后颈,以及微微凌乱的墨发,双手突然护住了自己的裤带,这姿式太暧昧了!六道赶紧说道:“我……我自己来!” 柳七抬头,看到他那张窘迫的脸蛋,呵呵一笑,目光却盯着他那解开的裤带,伸手去脱他的裤子,外裤里面还有一条中裤和亵裤,都已经被血迹染红,柳七言道:“我看看!” 六道提着裤子站了起来,说道:“如意,你出去到外面看看风景!”我这真没什么好看的! 柳七摇了摇头,“外面的风景,哪里有你好看!再说我就看看你那里!就看一眼好不好!” 六道在心道愤愤的骂她流氓,坚绝的摇头,说道:“桌上的茶水没了,你去弄点!我腰下没有伤!没伤到不应该伤的地方!” 最多腿腹被划过几个浅浅的伤口!关键地方还是没有伤到的!说到这里的时候,他恨不得钻到地底下去!不过他并没有钻到地下,而是钻进了被子,藏在厚厚的被子里将裤子脱了下来,扔到了外面,又拿起毛巾胡乱的擦了擦伤口,涂了一些药! 柳七已经将干净的裤子递了过来,手已经伸入了被中,六道抓着她手,紧张看着她,像一个被猥亵了的闺阁少女一般,抱着被子紧紧的攥在胸口! 柳七悻悻的收回了手,说道:“好吧,你先换衣服,我去端吃的过来!” 想来谁也不会想道,在战场杀人如麻的冷厉男子,此时却是一脸的窘迫羞涩!若是被人看到还以为是幻觉!这太没违和感了! 柳七走出营地,看了一眼落在台阶处的雪屑,房处是一片灰黄的颜色,寒风瑟瑟,青龙军的旗帜除风猎猎而展,没有阳光,干冷异常,她走到伙房,带了一些食物回了营房!六道已经换好了衣服,脸上的红晕还未全部退去! 柳七递给他一个饭盆,饭盆里只有几个馒头和一些咸菜,还有肉沫,六道在她的旁边坐了下来,抓起馒头就啃! 他脸上也有细细的伤痕,指尖都磨破,指甲也有些断了一半,手指更加的粗砺,指甲被寒风侵蚀得裂开了口!正往处渗着淡红色的血痕!柳七握着他的手,找出药膏替他涂上!一底一阵的心疼! 六道一手抓着馒头,另一只手拿着筷子,对于吃东西的时候,那药膏的气味冲入口腔,他不计较,如意给他擦的药膏,他又怎么会有任何意见呢? “你吃了吗?”六道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抬头,一双幽深冷锐的目光望过来! 柳七舀着青菜疙瘩汤慢吞吞吹着,舀了一勺递到了他的嘴边,说道:“你先吃完!” 他这两天一直没有回营房,也不知道在冲锋营里,有没有好好的吃顿饭?不知道是不是一直啃的冷面饼! 六道张嘴吃了一口,将手中的啃了一半的馒头递了过去,柳七笑眯眯的咬了一口,六道那筷子又夹了一块咸菜放她嘴里!说道:“就一起吃吧!” 柳七嚼着馒头,皱了皱眉,“一股子草药膏的味道!” 六道愣了愣,看了一眼粗砺的双手,将手中的馒头塞到嘴里,拿了筷子挑了一个干净馒头递到了她的面前!柳七没有接,伸手抢了他嘴里的吃到一半的馒头,白了他一眼,不紧不慢的说道:“我又没有嫌弃你!” 六道看她慢吞吞的吃着,这回端过她面前热气腾腾的面汤舀着,递到了她的面前:“喝点热汤!” 柳七认真的点了点头,张嘴咬起了勺子,牙齿咬着勺子摇了摇,模样像只嘶咬着猎物的小野兽! “小狗!”六道白了她一眼! 柳七松开牙齿,愤愤看着他,怒指道:“你说什么?” 六道舀着面汤慢吞吞的喝着,时不时的咬一口馒头,也不理她!柳七正要发火,六道又舀了一勺汤递了过来堵住了她的嘴! 柳七干脆坐在了六道的腿上,斜斜的靠着,伸手轻轻的捶着他的肩膀,语气温婉动人:“公子,需要奴家特殊服务吗?保证让你满意,浏连忘返!” 六道又舀了一勺汤塞她嘴里,吃个饭也这么多事儿,真是太闲着了!他腿上的轻伤被她这么一坐,有些痛,不过倒是被她柔软的身体贴着,再疼也觉得幸福了! 柳七捧着他的胸,将嘴里的汤渡到他的嘴里,然后笑眯眯的看着他,“公子,有没有觉得全身充满无尽的力量?” 六道塞了个馒头,再次堵住了她的嘴,他的唇齿间还留着她唇角划过残留下的幽幽柔软,心底的疲惫,确实是如她所说,没有了! 柳七觉得好没意思,有些悻悻的咬着馒头,撇了撇嘴,坐在他的大腿上轻轻的划动着,眼底有着邪恶的笑意!她不敢太用力,怕磨伤他腿上细细的伤口,果然没多久,一个硬物立了起来! 六道喉结滑动了一下,将柳七从他的大腿上移了下来,清沉的说道:“如意,别,别闹!”外面这么多士兵来来往往,很容易被人知道了! 柳七摆了摆手,笑呵呵坐在他的旁边,眼底的笑意,让六道顿时觉得更加的窘迫,六道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门外,门外人影走动,他气息也紧张! 柳七伸手,拂过他的俊脸,她微凉的指尖划过那张灼烫的脸颊,淡淡而道:“不闹不闹了!六道,你其实不用这么辛苦!” 六道想到那日出宫,明帝暗中留给他的锦卷,然后摇了摇头:“不辛苦!”为了你,什么都不辛苦! 柳七握着他的手,缓缓而道:“我很心疼!” 六道脸色一僵,低头吃着饭,能让她心疼的着,他再苦也甘之如怡! 夜晚,余震命全军上下架锅烧开水,然后沿着城墙倒了下去,城墙外壁是巨石所建!外层是黄泥厚厚的包裹着,好些滚烫的开水一下子便从城墙处流了下来! 经过一个晚上的时间,地上便晶莹的铺上了一层坚硬的冰层!第二日敌军的骑兵进攻,马蹄刚刚迈上去,由于地面光滑的关系,很多马匹都开始摔倒!架梯攻城墙的敌军士兵们也由于太滑很多身体指把持不住平衡,摔倒在地! 余震趁机派出五万兵马从侧门迎出,马蹄上的经过特殊的防滑处理,骑兵们和步兵的动作有条不紊,敌军被这一突然而来的变故,惊得阵形有些凌乱,很多滑地的马匹被大夏的军人们一刀划破喉咙!失去了马匹的敌军骑兵们也渐渐有些力不从心!许多摔倒在地的北冥士兵们被夏军铁蹄踩踏,一时间血飞横飞,呼声震天! 敌军主将兀达反应也其快,命士兵形成车悬阵,开始慢慢的反击,谁知夏国带队的主将领着五万兵马,如箭矢一般冲入了敌军的主阵队伍,身后又有三万兵马冲击而出! 经过一天的激战!敌军损兵三万,匆匆后退,退至了八十里以外的沙碑附近! 北冥军撤军,余震便很快将这一消息传布了出去,城中原本人心惶惶,此时听到战胜的消息,那些谣言便不攻自破!余震也非常要高兴,写了捷报回京! 此时应陵城军中,呼声震天,虽说也损了一万军士,但是相比之前的那几仗,明显要好出很多!余震一方面命人仔细的观察敌军的动向,一方面又让城内的将士放肆的庆祝,为了就是让城中的百姓知晓,这样就更加百姓觉得城内士气大震,认为之前的败战,只不过是诱敌之计! 青灯教内总坛,一排黑压压的教众正在那里祭坛,主台上,一袭青纱从头罩到底的圣姑站在人前,教众们纷纷欢呼着:青灯神教,救苦救难,普渡众生之类的话! 圣姑懒懒的靠在辇轿处,洁白干净的指尖从厚厚的纱袖中伸出,举起来轻轻的对着众人压了压,底下的声音便停了下来! 圣姑的身边的青风不卑不亢的说道:“祭法开始!” 一个全身都披着青色斗蓬,看不清楚任何相貌的教众举着一个鲜艳的红色包袱包着的东西递上前来! 祭台前边的长老将包袱接过,里面是一个刚出现不足一个月的婴儿,长老将婴儿举起,念着古老的符咒,将婴儿全身的衣服剥下,那婴儿是个女婴,然后将婴儿裸露出着放在祭边的石槽里!冰冷的石槽刺激,婴儿突然哇哇的大哭起来! 众教众面无表情的看着那祭台,今天是每月度举行祭天炼药的日子,所以每一个人都格外的虔诚!而且每月的这个时候,是放药引进去的时候!药引便是阴年阴月阴日出生的女婴! 长老在祭台前焚了无数把香,然后点燃了炼丹的炉子,恭敬的跪在圣姑的面前,“圣姑,时辰已到!” 圣姑挥了挥手!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平常不需要出声的时候,他一般也懒得再用内力改变自己的声线! 长老站了起来,高呼:“吉时到!” 正放在石槽里的女婴突然放声的大哭起来,似乎在为自己接下来的命运感到无比的惊惶与恐惧!石槽的顶部吊着一个嵌合着石槽的石柱,旁边的教众将栓着石柱的绳子斩断,石柱轰的一声嵌合石槽里!女婴的哭声戛然而止! 底下的群众一阵的欢呼,眼底透着兴奋与疯狂! 此时已经不见了圣姑身影,青风看了一眼空空的辇轿,转身出了祭台!追了上去,小心翼翼的问道:“圣姑?你怎么出来!” 圣姑冷冷的说道:“残忍!” 青风面无表情,这种每月祭祀的祭礼,一般都是捡别人家遗弃的婴儿,不过这回实在是找不到三个月以内的女婴,于是长老们便潜入了城内一些富贵的人家偷出人家的女婴!这捡的和偷的,还不都是一样个死活,以前圣姑也没觉得残忍! 圣姑淡淡的说道:“城中的谣言很快就制止了,而且北冥军也后撤了八十里,我们好不容易才经营的计划就这么样被人破坏了!青风,你说现在应该怎么办呢?” 青风恭敬的说道:“百姓们已经开始将自己的农田改植,种上圣花,相信用不了多久,整个青州,乃至整个大夏都是我们的!” 圣姑以前也是这么想的,不过现在却不这么想了!不过现在却觉得似乎事情不会那么顺利!城内的百姓得到安抚,此时再想怎么兴风作浪的话,就只能想出其他的由头! 应陵城的军营内,火光,酒香,歌舞弥漫!郭雄坐在火堆边,抓着一大羊腿啃着,身边还有一个军妓营中的歌妓坐在他的大腿上,搔首弄姿!郭爷也豪气,抱着那歌妓,狠狠的亲了一口!惹得那歌妓一阵的心花怒放!柔软的手指开始在郭爷的胸膛,摸了一个透,才这缩回了手,抱着郭爷,娇滴滴不已:“郭佰长,你好强壮哦,奴家好喜欢!” 郭雄这身边这妓子原是缠着六道的,结果被六道差点扔到火堆里,郭雄一看好好如花似玉的美人扔在火堆里,毁了容可真是可惜了,于是来了个英雄救美!那美人就缠着郭爷,要以身相许!郭雄想着只是一个陪人睡觉的歌妓而已,反正他也不兴奋不反感! 余震故意让召来军妓一同庆祝,也是为了让城内的百姓相信的更真实一些,打了胜仗,主将让军中营妓犒劳犒劳将士们!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六道一个人独自坐在旁边的火堆边,眸色幽深,警惕的盯着柳七身边那几个抱着美人喝酒粗糙军人!柳七却是浑然不觉,六道可是担心得不行!有个美人干脆将手伸过来,要伸到柳七的衣服里面去!柳七笑呵呵的避开了!那酒水还洒了那美人一身!美人怪嗔的看着她,让柳七陪着去换衣服! 六道闷闷的走到柳七的旁边坐下,伸手拿开她的酒坛,递了一块烤好的肉放到她的手里! 那美人被洒了一身,难得这么冷的天,还穿得如此的单薄,透着酒气的衣衫,贴在曼妙的身上,火光下,透着妖艳的美,一个校尉军服的男人看了一眼,走过来,乐呵呵的拉着那美人,说要陪美人去换衣服,拉着美人往营房里走! 柳七抬起袖子搓了搓脸上那劣质的唇红,皱了皱,她那脸上的唇红被擦去,隽秀的脸上透出一抹淡淡的腮红来,六道看得发怔,一个玉臂抱了过来,一个身着黄衫的军妓搂着六道的脖子,猝不及防的在他那张惊艳绝绝的脸上亲了一口,一大朵嘴唇印落在了他的脸上! 那军妓搂着六道的,娇滴滴的说道:“赵校尉,奴家叫迎春儿,今天晚上奴家陪你好不好?” 那些军妓原本一早就看中了六道,先前那个歌妓去调戏的时候,被六道扔飞了!其实的都不敢上前,可是又耐不住人家翩翩冷毅少年郎的魅力,再说短短的几天,从佰长升到了校尉,那绝对是战神级别的存在! 六道正要动手,旁边的柳七走了过来,轻轻的推开那军妓,然后抱着六道的脖子,低头来了个湿吻,暧昧到及致! 惊得那些原本就打六道主意的妓子们一阵阵的吃惊!柳七舔着六道的嘴唇,邪邪的一笑:“心肝儿,你说她好还是我好?” 军妓本来在军中就没有什么地位,再说柳七现在也是一个校尉的身份,谁敢得罪,不过那个军妓还不知道,刚刚那一下,可是柳七救了自己,若不是柳七突然过来,只怕六道又把将这军妓扔飞了,六道力气大,扔到哪里可说不一定!断胳膊或者毁容什么的,谁也意料不到! 那妓子战战兢兢道:“柳校尉你们……” 柳七无视她,抱着六道轻轻的吻着,半晌才松开,说道:“说,她好还是我好?” 六道将她抱在怀里,声音清沉:“你!” 他这一动作,毁碎了多少美人的心,美人们掩袖垂泣,这么英俊冷毅的美妙人儿,怎么会喜欢男人呢?喜欢男人!为什么啊!? 其实在军营中,女人很少,男人们得不到满足,喜欢欢男人的也不奇怪,可也没有人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做出如此暧昧的事情来!女人们心碎万份的离开了!男人们也是一脸惊愕的看着六道和柳七,有些很狭隘的笑了! 经过刚刚那么一闹,倒是再没有女人再贴过来,六道在衣袖上倒了一些酒水,擦着刚刚那个女人亲过的脸,好像那女人有病毒似的,心底总觉得不舒服,坐在那里也不舒服!于是也不停的擦着! 柳七笑呵呵的摇了摇头,故意倒了一些酒水在自己身上,伸手搂上他的脖子,说道:“心肝儿,我衣服湿了,陪我回去换衣服吧!” ------题外话------ 亲~这章七爷又猥琐了!卡后台 第133章、战情告急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百度搜索 本书名 + 盗梦人 看最快更新 章节名:第133章、战情告急 戏是做足了,总之六道那断袖名声也背负,现整个青龙军上下皆知应陵冲锋营赵校尉和虎贲营柳校尉关系不一般!不仅住一个营房里,而且还同睡一张床……以下省略那些兵士遐想N多个情节!总之流言比较香艳,关于谁攻谁受话题延续了很久,直到军妓营中又来了某漂亮军妓,技术好得没话说,才停止流言,当然这是后话! 此时,柳七一身酒气,六道只有站了起来,扶着她往营房里走,一路走过那些营帐,皆能听到那些军妓和军人耳磨嘶吟声音,六道那脸色渐渐有些尴尬神色露了出来,低着头,不敢去看,加不愿意去听,可是那些男女交缠,肉体嘶磨声音就像魔靥一样钻入耳朵!柳七却完全不乎,还偷偷地爬上窗帘边去偷看,弄得六道狠不得将她狠狠搓圆,塞自己衣袖里,把她带回去! 回了营房,柳七已经懒懒躺了床上,斜挑着眉头,朝六道勾了勾手指头!柳七旁边是一个副将单独营房,隔壁房间摇床咯吱咯吱传,加上男女轻喘声传来,六道脱了外袍,跑到营外,浇了一桶凉水,才回来! 柳七摇了摇头,缓缓从床上坐了下来,开始换衣服,一点一点脱,六道不敢当着她面看,缩到被子里,背对着她!柳七也不意外,毕竟六道脸皮还是挺薄!等换上了干净袍子,她才钻到被子,伸脚蹭了蹭六道! 由于隔音效果实是不怎么好,隔壁那声音清晰无比传进来,六道全身都僵住,一双柔软手臂从后环上他腰,轻柔气息吹他后颈,柳七那邪邪声音传过来,说道:“六道,要不咱打赌,他们还有多少下就会停?” 六道轻哼,这种事情也拿来讨论,她当真是毫无节操可言了!柳七他背后数着数,温温气息吹他脖颈,数到第六十个数时候,那边停了一下!大约又过十多秒,声音又开始了! 柳七轻哧道:“我去,这还是连发!” 六道干脆抬手捂住了自己耳朵!那催情声音却越来越清晰传入耳朵!煎熬得很! 柳七也不想这个环境下把六道吃了,军营四处人来人往,而且又不隔音,好歹第一次也得找个浪漫地方才好! “六道,你是不是发烧了,怎么全身这么热?”柳七拍了拍他后背! 六道转过身来,定定看着她!墨眸里透着一抹深冽光芒,深深喘着气,却终始没有动!他也不会这么一个混乱军营里和她一起做摇床运动,只是此时躁热难忍!不敢去挑战! “等我有了单独隔音营房……” “等你当了大将军,别说摇床,摇房子敢嚣张!”柳七轻轻笑了起来! 两个人想法皆是相同,所以柳七也不想有太过暧昧挑逗,只是嫣然一笑,说道:“好了,你不听就行了!” 六道眨了眨眼睛,握着她双手放自己胸口,他胸口起伏不已,心跳和剧烈!柳七由任着他这么握着,也没有说话,没有拒绝,没有挑逗,知道他一触即发!她心底深深叹一口气! 大半个时辰后,隔壁压床声才停了下来,然后是一片静谧,六道身子动了动,粗砺手掌摩挲着她手! 屋内水漏时辰计滴滴答答声音格外清晰! “你先睡一会儿吧,寅时时候,我会再叫你!”柳七提醒道! 六道点了点头,又有些紧张伸手将她抱怀里!柳七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寅时,是一阵集合鼓点将她惊醒! 她睁开眼睛时候,六道已经穿戴整齐,一身暗红色军服,系上胸前铁甲,拿上手中武器,看了她一眼,清沉说道:“等我回来!” 柳七揉着眼睛,夜晚天气太冷,将整个身子都缩厚厚被子里,懒懒应了一声,迷迷糊糊又睡下,直到巳时时候才懒懒从床上爬了起来! 杨景送上饭菜,柳七看了一眼旁边药碗,说道:“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叫军医不用开药来了!” 杨景小心翼翼道:“余将军吩咐,柳校尉还是把药喝了吧!” 柳七问道:“余将军现何处?” “将军正主营内!”杨景言道,又提醒柳七:“军医说柳校尉身子虚,还应该多喝一段时间药!” 柳七随意吃了些饭,走出营房,阳光耀眼,暖暖照身上,她眯眸,看了一眼四处黄沙绝漫营地!旗帜寒风中猎猎狂舞,正操练士兵们声音铿锵洪亮!四处都弥漫着浓浓铁血气息! 柳七四处打听,才知道余震派出冲锋营以及骑兵步兵十万兵马前往沙碑御敌!六道和郭雄也有其中!难怪六道离开时候,叫她等他回来,却又没说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她感觉这感觉,真他娘像等待将军回归留守小媳妇! 半个月后,朝中封赏已经实质性发送了下来!还有一封丞相府送进来书信,南宫阙信函里说了一些朝中局势变化,又叮嘱柳七多穿些衣服,注意身体之类话!柳七看完之后,脸色冷静! 朝中局势越发明朗,大多数朝臣已经站了四皇子队伍里,叶家小心翼翼从不出头,却暗中开始勾结各朝臣! 不过兵权之事,明帝并没有明确表达,就连宫中内卫,以及城守雷泽军依然掌握自己手里!明帝另有打算,所以当朝中大臣提出改制内卫事情,明帝也没有答应,只是暂时搁置那里,已经有人开始猜测明帝想法了! 天色越来越冷,柳七营房内也摆上了火盆子!柳七将信函放火上燎了! 杨景气喘吁吁跑了进来,“柳校尉,营外有个自称秦重说要找你!现将军营房内!” 柳七起身,捡了床边粗色大麾披了身上,走出了房门,天边飘下了细细雪花,天比以前加寒冷了!她想着大半个月没有见到六道了,不知道前线怎么样,天气这么冷,相必非常辛苦!心底又升起一抹牵心情愫。 刚刚来了余震营房前,余震便已经迎了出来,“柳校尉,你来了啊,正好帮我看看这近这几仗战役规划!” “好!”柳七笑呵呵说着!自从上次退敌之后,这大半个月来,余震一直让她一起参加军中大小事务讨论,还开玩笑说,请她当军师! 一袭深蓝色袍子,披着黑狐皮领子披风,蓝锦腰封,腰间系着一支玉笔,长发如墨男子走了出来,看到柳七那一刹那,眼睛顿时一亮,上前拉着柳七,“柳七啊,我都好几个月没有见你了!你怎么瘦了?” 秦重是大夏第一诉师,他那明帝亲赐玉笔便是身份像征,所以连余震对他都很恭敬!柳七拨着秦重放自己肩头爪子,说道:“你怎么现才来?” 说着柳七已经走入了营房,余震营房很大,议事厅里摆着长桌,桌上是沙丘地图!柳七随意一个小几边坐了下来! 秦重也坐了她对面! 余震命人送上热茶,茶叶是极其普通茶叶,秦重喝了一口,微微皱眉,俊逸脸上露出一抹不可置信,“这多少年老茶了?” 余震大大咧咧旁边坐了下来,说道:“营中军人只喝清水,有茶就已经不错了!秦讼师是雅人,确是不能跟我这种粗汉子相比!” 秦重脸色一变,呵呵笑着,尴尬说道:“将军,我不是这个意思!” 柳七缓缓而道:“青州地贫,应陵城是如此,如今有茶招待你已经是不错了,如果你不喜欢,就让余震将军牵几匹头母羊过来,喝羊奶也不错!” 秦重挥了挥手,说道:“别,别,我还是喝这清茶吧!”青州贫富相差很大,秦重打着皇帝御赐玉笔讼师愰子,各地官府对他那是恭敬有加,什么东西都是招呼得好! 柳七放下茶碗,说道:“我让你查米囊花事情怎么样了?” 这件事情也是余震比较关心事情,听说那米囊花粉很毒,人若是碰了,便会上瘾,怎么也离不了,而且一旦长期服用,就会毁损人意志,再强壮人,也会因此变得孱弱不堪!万一流到军中,就加危险了! 秦重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出来,放了桌上,说道:“这就是种子!” 柳七那脸色顿时变得沉重起来,打开纸包,里面是一个拇指大小花囊,花囊里面是细细灰褐色颗粒! “这种小种子可以撒播,深度要求很浅,种子特别小,可薄覆细土或不覆土,田园山丘都可以生长,而且生长环境很简单,开春温暖适中便可以种!”秦重说完,眼底也闪过一丝担忧。 柳七将那种子包好,问道:“你从哪里得来!?” 秦重愣了愣,缓缓而道:“青灯教总坛!别这么看着我,其实只要有钱,什么信息探查不到!青灯教内教众众多,也难保有谁为了钱财,不顾一切呢!” “有多少?”柳七问他! 秦重手中折扇一下一下敲击着手心,似乎有些事情没有全部说出来!不过柳七并不意,若是秦重真有事要瞒着,她再怎么追问,秦重也不会,就算说了,也不一定可信!柳七宁可不知道,也不想要一个完全不可信信息! “不多!”秦重淡淡回答!“若是开春种植话,多种植十亩左右!” 柳七一拍桌子,震得桌上茶碗叮当响,“十亩还不多?足够为祸整个青州城了!再说这东西会一直不停繁殖生长,到时候会越来越多!” 秦重说道:“这不是药材吗?种植药材,官府似乎管不着,而且百姓们一直认为这是圣花!所以光凭我们能力,根本应付不了!重要是青灯教总坛,凶险万分!” 柳七沉默不语,拿着手中罂粟种子翻来覆去看着! 余震也看不下去了,气愤说道:“青灯教百姓中地位很高,如今他们又推出圣花,说可冶百病!既是药,官府确是管不着!这样我们还真是没有办法,这些年他们虽行卑鄙之事,但是从未做过真正损害百姓事!” 当然就算是做了,他们也可以完全有借口将这事故推到妖魔鬼怪身上! 柳七知道一旦种植而成,必定是一场没有血腥却异常残酷战争!该死人妖,没事整这些东西做什么? 秦重见柳七半天不语,也有些急了,言道:“柳七啊,你到是说句话啊!” “现只有两个办法了,第一,青州官府带军剿灭青灯教!第二,毁了那些米囊花种子!”柳七若有所思,又接着说道:“不过就算是毁了现,他们还有会机会再弄来!如果能知道这些种子是从哪里弄来便好办多了!” 秦重言道:“似乎是从东宛相近南蛮小国才有!” 柳七拂着手中茶碗边沿,缓缓而道:“这种东西,既是药,又是毒,可以镇痛,镇咳还有催眠作用!不过东宛与我夏国一向交好……” 秦重拍一声,手中扇子敲打了桌面上,说道:“总之这件事情很难办?我已经汇报过南宫大人了,连皇上都已经知道!这毒花渠道,我相信南宫大人已经派人去查了!” “郭大哥逃亡那些日子,倒卖过药材过生计,我京城药庄里,大多数药材都是通过他渠道弄来,药材齐全,而且价格也很便宜,用这种米囊花做成镇痛药粉,应该也有!”柳七若所思! 秦重突然想起六道和郭雄,便问道:“他们两个呢?” “打仗去了!”柳七漫不经心回答!其实心底却担忧得不得了! “要不去找郭雄来问问!”秦重认真说道! 柳七垂眸,修长睫毛轻轻颤动着,嘴角紧抿着,或许还可以问问那个人妖圣姑! 营外,一个报信军人匆匆跑了进来,“将军,前方传来紧急军报!” 余震腾一下从坐位上坐了下来,一身冷甲凛洌生风,凌厉说道:“呈上来!” 士兵将小帛卷递上,余震急急展开,脸色越来越沉,柳七见此,心底也是一阵紧张,问道:“出了什么事?” 余震一边走出营房,一边对柳七说道:“前军主力被困于沙碑白原岭,被敌军四面夹击!援军被打散,现情况危急!还好这两天没有再下雪,否则援们难进入!”余震走出营房,对身边副将吼道:“点齐人马,随本将军出城!” 柳七心口一跳,六道一直是主力军内,如今被困,肯定也那里,柳七也急了,说道:“我也一起去!” 秦重拉着柳七衣摆,说道:“你去做什么?你又不能打仗!” 余震说道:“他是军师,必须去!” 秦重微微一愣,喃喃道:“那好吧,我也去!” 柳七瞟了他一眼,本不想让他参和进来,但是秦重脸上一片坚决,就也罢了!余震带着五万轻骑出城!终于到达了沙碑附近白原岭地界!身后队伍便冲不上去,受到了阻拦!没办法队伍只得停留原地扎营! 柳七心急如焚,坐帐内盯着那份地形图看了许久,外边寒风呼啸,冷冽异常,帐内没有点火炉,秦重冷得得直跺脚,埋怨道:“这么冷,说了叫你别来了!” “我是应该叫你别来了!”柳七淡淡说道,突然头顶帐顶被雪珠砸得啪答啪答作响,大颗冰雹砸到帐顶,细碎冰渣儿透过帐蓬顶处缝隙渗透了进来! 秦重一屁股坐下,拿了旁边厚毯裹了裹,喃喃说道:“我说柳七,你又何必受这种苦,你明明拥有……” “就算有,也怕有人不服!”柳七淡淡回答,又忧忧说了一句:“怎么下冰雹了!” 秦重咬牙,缩厚毯里,心底此时后悔,他从来没有受过这种苦难,以前都是优越环境,哪知边境生活是这样,仅一个遮风帐蓬,还不保暖!秦重愤恨看了一眼柳七,觉得柳七之前没有提醒他别跟着来,分明就是故意,故意想要整他! 秦讼师顿时又觉得自己着了柳七道!心中实不怎么甘心,埋怨说道:“我说柳七,你是不是故意让我也来尝试一下这种苦难啊?你说这里一个个都是糙汉子,你一个女……嗯……好吧,你一个柔弱少年,干嘛还要呆这里!?” 柳七收回瞠向秦重冷锐目光,说道:“什么操汉子?军营里有军妓,没你说得这么严重,要解决生理需求,只得操汉子!” 秦重一头栽旁边小木桌上,一脸幽怨看着柳七!此糙非彼操,乃有点节操好不好?! 第134章、是为我们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百度搜索 本书名 + 盗梦人 看最快更新 柳七的脸色一本正经,她突然的站了起来,掀帘而出,冰雹已经下得差不多了,不过天边依然很阴沉,敌军的十万人马挡在前面,大夏军队除了余震带来的五万骑兵,还有沙碑驻地三万步兵!此时双方正僵持着! 余震看到柳七走出来,上前说道:“只盼今天别了下雪就好,否则困在白原岭的二万兵马就更加难过了!” 柳七抬头看了一眼灰朦朦的天空!心底越来越复杂! 秦重披着厚厚的毯子跑了出来,站在柳开的面前来来回回的跳动着,骂骂咧咧的叫冷,早知道就不跟来的话! 柳七心底只想着六道,主力军已经被困了两天,肯定早已经粮绝,又加上四下天气寒冷,她推开在她面前像跳蚤一般跳来跳去的秦重,走到余震的面前,冷肃的言道:“若是下雪还好,将军,你派人准备沉木,还有倒马的木桩!” 余震若有所思,想了想,便眼前一亮,说道:“柳校尉,你说得对,下雪更好!”此时下的是冰雹,敌军的后方离得很远,粮草供应肯定不足,想必不会做持久的战争准备,只要一下雪,对敌军来说,便是劣势! 此刻地上已经铺上了一层厚厚的冰雹,脚踩在上面像踩在碎石上一般哗哗作响,很多树杈被冰雹砸掉,枝丫横断!天气越加的寒冷,很多士兵开始有些怨言!连夏军都受不了,想必北冥的军队更加受不了! 秦重好不容易才叫人拿了炭火进了营帐,不过就算有炭火,还是冷得很!秦重看到柳七坐在桌前,拿着手中的军情图翻阅着,搓了搓手,走过来,抓了她手中的卷籍,说道:“别看了,这么冷,来坐会吧!” 柳七那手很冷,秦重看到她十指已经冻得红肿,蹙眉言道:“这若是让南宫大人看到……哎,不知心疼成什么样子?” 秦重将她的手放在火盆边搓了搓,又说道:“不知道你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做,你说凌家对你有恩,如今凌家的事情已经昭雪,你也算是报恩了!你要是说自己就是洛小姐,南宫大人肯定不会让你受这种苦!军中这么多男人,男人都受不了的事情,你一个柔弱的女子,能做什么?” 柳七听出秦重嘴里的责怪意味,也知道他是为自己好,不忍自己受苦,柳七轻轻的一笑,言道:“哪里有这么苦?你是养尊处优的日子过得惯了,所以一点点苦楚就受不了!军中哪有不苦的?战死的士兵随时都有,只要活着就是幸福的!我们现在还有帐蓬挡着风雨,外面那些士兵们,一个个都在对敌,连个避风的地方都没有!” 秦重听得心底酸酸的不怎么舒服,说道:“南宫大人知道苦役营的事情之后,发了大火,朝堂之上还得罪了叶太傅!他还差点就离京出来找你了,若不是皇上拦着,他早就来了!你写给皇上关于苦役营的编制,皇上已经批下来了!我也是看不惯你怎么这么不把自己当一回事,你不为自己想想,也得为南宫大人想想,好歹他也是你名义上的夫君!你有什么事情,他一定能庇护你!” 柳七缩回了手,一巴掌拍在秦重的脑袋上,冷冷的说道:“我把你当兄弟,才让你跟着我,帮我调查青州的事情,扯上南宫大人做什么?再说了,如果一早我就按照皇上意思上任,只怕朝中的口水要将我淹没了!如今这样挺好,很多事情并非可以一步登天,但是一步一个脚印的走出来,就算有人不服气,但也没有理由挑三捡四!” 秦重叹了一口气,说道:“柳七,我知道你想要什么?可是你不会不知道,如今朝局限紧张,青州又是大患,万一你一步不小心,失了性命怎么办?我还答应过南宫大人……” “答应什么?”柳七白了他一眼! 秦重冷哼,心里暗骂没良心的,南宫大人对她这么好,又是位高权重的丞相,她非不要,非要自己来受这种苦!他是在心底默默决定答应南宫大人,一定帮南宫大人寻到真正的洛家小姐! “不说拉倒,你今天在城中的时候,有些事情没有告诉我吧?”柳七淡淡的看着他,幽深的眸子好像能看穿他的心底一般。 秦重轻哼,语气里带着几分愤恼,说道:“能有什么事情,有事还不是全部都告诉你了吗?” “以你的能力怎么混入青灯教内部的?难道就没有人帮你?”柳七意味深长的看着他! 秦重拂袖,说道:“好像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似的,青灯教突然在青州兴盛!万家庄的大小姐也在查这件事情。万家庄是青州境内最大的江湖门派,青灯教突然兴起,其实也让他们的利益受大很大的威胁,所以我便搭上万家庄的大小姐万如濛这条线,才探听到青灯教的总坛的!” “难怪我刚来青州没有看到你,原本你去了万家庄!听说万家小姐在江湖上招亲啊!不会看上你了吧?”柳七笑眯眯的看着他! 秦重白了她一眼,说道:“我一个文弱书生,哪里敢跟江湖门派扯上关系!还不是为了替你查案?”秦重愤愤的回答,想着自己是什么时候成了柳七的跟班了呢,还帮她查案调查,甚至为她深入虎穴!? “如果万家庄觉得青灯教有威胁,那从青州连通到盛京的漕运水线的十八连船,是不是也会动作?”柳七缓缓而道! “这是江湖帮派之间的纠葛,万家庄和十八连船的关系不太好,原因是万家庄大小姐万如濛当年与十八连船的少主子有婚约,结果在成亲的前一天,十八连船的少主子提出毁婚!原因是少主子得知万家庄的大小姐万如濛患了严重的脑疾!他觉得上了当,于是娶了通达镖局的小姐!”秦重顿了顿,喃喃的感叹道:“江湖中的势力,比朝局更加的复杂!” 柳七缓缓而道:“有人的地方就有战争!” 秦重喃喃而道:“我还挺担心小含的!自从你把她送进宫里,就一直没有小含的消息,这事我都不好意思问南宫大人,小含这丫头平日里单纯善良,而且还经常没脑子,宫中那种地方,实在不是她应该呆在地方!宫中别说妃嫔,就连宫女都心计重重,我怕她到时候会被弄得连骨头渣渣都不会剩下!” “如果她没有保命的能力,谁也帮不了她!”柳七面无表情的说道,任何事情如果倚仗别人,迟早成不了大事! 柳七垂眸,不过心底也有些愧疚,当初于小含进宫,跟自己脱不了关系,而且明帝那一箭双雕的计谋,比她高明多了!明帝表面上做什么事情都很随意,看似昏庸,不过内心其实最复杂,也是最清楚的!他表面和蔼,手段却比任何铁血的帝王还要厉害! 秦重拿起桌边的烈酒灌了一口,觉得身子暖了许多,将酒壶递给柳七。柳七接过去,愣愣的盯着酒壶,半晌没有动,秦重好奇的说道:“怎么?你莫不是嫌弃我的口水吧!” 柳七淡淡的说道:“不知道六道现在怎么样了,他冷的时候,肯定没有酒水暖身,算了!”她把酒壶放回了桌上,只有这样,她才能彻身更近距离的感觉到六道此时的凶险!同甘共苦了一年,只有这样,她才会觉得舒服一点,让自己担忧的内心不那么冲动! 秦重冷冷的瞠了她一眼,缓缓而道:“柳七你真是变心了!六皇子现在无权无势,太庙的事情,天下皆知,他想要重新给自己洗白,就必定付出比任何一个人都要多的努力、经受比任何人都要多的苦难!若他只是想做一个普通的平凡人就罢了,可是他面对的是叶势的强权!” 柳七隽秀的脸上透过一丝寒厉,缓缓而道:“你以为六道就算做个庶民,他就没事了吗?以叶皇后的性子,能让他活着?” 皇权本就是一场漩涡,只要深入其中,又怎么会让你有机会全身而退呢?六道如果回上石村,会更加的危险,叶氏要整死一个毫无依靠可言的皇子轻而易举,到时候弄场瘟疫,或者屠村!实在是很容易!柳七只知道自从六道暴露出身份之后,他的路就不再是平凡的了! 秦重定定的看着柳七的神色,缓缓而道:“你就是为了他?” “是为了我和他!如果他不是为了我!也不会落到现在这样!我们之间是栓在一根藤上的蚂蚱!谁也马虎不得!”柳七的语气顿时清沉起来! “我看,你就是为了他!”秦重愤愤的说道:“你完全可以全身而退,丢弃你现在的和身分,做回洛小姐,你依然是丞相夫人,一品诰命,荣华富贵,一生无忧!南宫大人会失而复得,会更加的珍惜你!你又不是没有看到南宫大人对你的好,他愿意替一个只见过几面未婚妻守孝三年,三年内不娶妻不纳妾,这天下再也没有比他更好的夫君人选了!” 柳七摇头,眸底有着幽幽的光芒,缓缓而道:“不光只是为了六道,而是为了我和六道!我知道我一旦放下这一切,我可以全身而退,甚至一辈子荣华富贵,衣食无忧,我也相信南宫大人是个很好的夫君人选,但是我相信南宫大人没有我也一样过得很好,南宫大人拥有家世,权势,地位!女人要多少有多少!他以后还慢慢恢复过来,寻到更好的!他一定能活得很好!但是我若是放弃了六道!六道身边这么多的凶险,没人支持,没人理解,他会活不下去!而且我宁可现在这样一起与他并肩承受苦难,此心尤甜!也不愿意一辈子忧伤重重的荣华富贵!” 南宫阙没了一个洛小姐,虽然会伤心,失落,但只要随着时间的洗涤,他心底的确执着就会慢慢的淡去!他会活得很好! 但是六道一定不会,甚至以后的路会走得越来越困难!柳七愿意陪着她一起,艰难也好,苦难也好,至少彼此的心底的情意是满的,充实的! 秦重从未想过这么多,在秦重的心底大部分的心是倒向南宫阙的,希望南宫阙与柳七能够在一起!他也是因为南宫阙,所以才会对柳七如此的纵容!他一直想在替南宫阙着想,想替南宫阙说服柳七,希望柳七看到南宫阙的好,然后主动承认自己就是洛小姐!同时秦重也是个很呆腐的人,明知道柳七的事情,他却什么都不屑跑去跟南宫阙告状!他更希望南宫阙主动去发现,或者柳七主动去说出来! 一路走来,发生了不少的事情,要面对的事情也就越来越多!柳七想着倘若她和六道没有来盛京,一直呆在那小渔村里,这以后的事情就什么都不会发生!他们会过着平凡的日子,或者还能生一堆儿女,一辈子平平庸庸的就这么过了! 但是凌家满门的冤屈,柳七不能不管! 一连两天,柳七都是在担忧中度过,越是没有前方的消息,就越危险,雪已经下得很厚,柳七经常半夜听到军号声,就会跑出去查看,站在营外许久,弄得天边的雪下了她一身,披了一层雪棉,才返回帐间!她心里焦虑,不过脸上却并不能表现出来。 秦重看她这些天这么紧张,连他也不得由心底一阵的惊惶,每隔一个时辰,柳七都会跑出营去,他也跟着!看着她那双手生了冻疮,心底也难受!想着这事要不要在给南宫大人的信里提一提?让皇上早点把将她调入正位! 到第三天的时候,雪越下越大了,差不多没了半个人高,营前的战鼓轰轰,就在一片白雪的皑皑的山丘处交战!由于雪太深,人兵陷入雪层里,而余震之前已经趁着未下雪之时,偷偷的派出人在矮小的树丛里埋了尖尖的树桩,以及绊马的阻碍,再加上余震作战经验丰富。先派出三万车骑营,利用冲轭的阵法,将车前方的横木,把队形排成双叉形,车轮用的全是雪地上推行的雪橇式,冲轭最大的效果就是从前,左,右三方来的敌人,都如同面对前方一样,不过要特别留意的是两排的部队前方朝东北跟西北方,是个相当好的山地防守阵形。 然后再利用步兵全军形成箭状的样子,战斗力高的勇将担当主将的位置冲在最前面,由于最前面的部队非常密集,所以形成突击阵形,全军穿入敌阵不会被冲散! 几场仗下来,敌军越来被逼得后退了几十里,而困在白原岭的先锋军队,也趁着机会突营,不过直接偷袭的是北冥的主帐营地!这样大胆的想法,当时只有那发了狠的六道才会想出,如虎口拔牙! 北冥是一个由游牧部落组成的国家,此次攻夏,也是做足了准备,若不是因为在孤口峡谷一役,另他们狼狈,弄得他们小心翼翼,只怕此时已经一股作气,攻入应陵城池了! 六道带军趁着下雪的掩护,翻到了北冥军的主帅营地,主帅营地把守的兵马不足一万,正好偷袭成功,而北冥前方的军队又与余震作战,此时一听到后方被袭,也顾不得其他了,匆匆的往后撤! 结果撤回来之后,夏军先锋军队早已经趁着北冥军返回之际,又翻山撤出,北冥大将想要去阻拦,结果大夏的军队已经逼近,原本围困白原岭的北冥军队被夏军围杀,局势也变得越来越明朗,北冥军队不得不擂鼓休战! 柳七坐在马背上,随着大军迎雪而来,四周一片白茫茫的光芒耀眼,秦重紧张的扶着马背,全身都很紧张!他看着满地的尸骸,白雪染得鲜红!以及风雪中飘荡的残破旗帜,想着战争的残酷性,不由得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柳七眯眸,定定的看着远方雪地里出现的一线黑点,赶紧策马!正要奔上前去! 秦重叫住了她:“柳七,你先等等,等前方的信使报信过来再说!” 柳七淡淡的瞟了一眼,此时正坐在马上有些踉跄的秦重,轻轻一笑:“你还怕是敌军的队伍不成,我们身后的八万人马,还不够给你压阵的?” 秦重愤愤的瞠了她一眼,吼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反正他们也已经过来了,你又何必的再跑过去,再说了,雪这么深,马都陷到马肚子了!我还真不知道你居然也会骑马!”还骑得这么好! 前世,柳七就是出生在将军世家,骑马什么的,那是必会的技能,再说了伏游那时带着她四处游历,她五岁就有单独的马驹的!伏游那匹老马,柳七根本就没有机会骑上过去,每每坐在马前的都是游哥的那些初恋情人! 柳七看着秦重这般踉跄的模样,淡淡一笑,“秦少爷平日出门不是轿子,就是马车,坐在里面舒舒服服的,果然是不会骑马啊!” 秦重脸色一黑,听着柳七那讽刺的语气,真想把她从马背上拉下来,狠狠埋在白雪里面,把她雪藏雪藏! 前面的队伍越来越近,旗帜是青龙军的军旗,走在前面的是郭雄,郭爷一身暗红色的军服,一身血煞之气,格外的的惹人注目,柳七突然皱眉,也不顾得这么多,策马跑上前去迎接! 秦重也颤颤微微的跟了上去! 郭雄看到柳七,将手中的旗子塞到旁边一个卒长的手里,踩着厚厚的雪厚,加快了脚步,过来! 柳七从马上跳一下子跳到了雪地里,雪厚直到她的膝盖以上,她的目光在那二万多军人的队伍里搜索着,没有找到六道的身影,正好看到郭雄跑过来,她眼睛微微一亮,叫道:“郭大哥,六道在队伍的后面吗?” 郭雄看到柳七脸上的焦急,冷毅的脸色沉了沉,说道:“六道还没有回来吗?” 柳七也急了,余震带着队伍追击北冥军队,好不容易才让敌军后撤,派出援兵支持白原岭被困的军队。这个时候应该是汇合的时候,柳七淡淡的摇了摇头:“没有!” 郭雄那瞳色倏然沉了,说道:“这不可能啊,六道带着七百人马人白原岭东的东南方向直插而下,那个地方应该是离援们最近的!” 柳七咬了咬唇,冷清的雪花落在她鼻尖上,冷冷的,她喘气的声音,沉沉的,白雾从鼻尖萦绕出来,最后才缓缓的言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郭雄抹了一把脸上的雪碜儿,说道:“我们被困白原岭,得知余将军与敌军的主力部队在对战,北冥后方的主营倾营而出,只剩下一万人马守营,敌军十万对我军八万,六道担心会很困难,所以便带着被困的两万将士们偷袭了敌后方的主营!等到撤退的时候,他带着七百人分散敌军的注意力,让我带着人先后撤与援军汇合!他后撤的方向离援军更近,以后他已经与援们一早就汇合了!” 柳七心口一跳,沉沉的喘着粗气,稳定住心神,说道:“你们是在什么地方分开的?” 郭雄见到柳七脸色苍白,紧张的说道:“小七,是我不对,我不应该让六道独自带兵离开!” 柳七现在也没资格责怪郭雄,战场千变万幻出,六道与是替大多数人着急,再说六道那一抬釜底抽薪,的确是令敌军慌乱,余震才会有机会派出援们前往白原岭。况且,任谁也不会想到,被困的军队,居然还敢偷袭敌军后营,带人往老虎的嘴里送! “郭大哥,这不怪你,你把你们从哪里分开的事情告诉我!”柳七握着拳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不紧不慢的说道! ------题外话------ 那啥,那啥,打仗什么的……确实是挺不好写的! 随便,求安慰,求虎摸啊~ 第135章、深入敌营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百度搜索 本书名 + 盗梦人 看最快更新 “白原岭的东南方向的苍莽山!” 郭雄一脸的紧张与担忧,六道掩护他们撤退的时候,他并没有想到这一层,再说密林深雪,又离援军较近,想着就算敌军追上,也不可能冲上去与大夏援军纠缠! 秦重走过来,安慰:“六道应该不会有事的吧,若是有事,现在哪里会这么平静,再说了,现在敌军自顾不遐,哪里还有精力去搜查他们的那些人?” 柳七凤眸深深,蹙眉静静看着漫天苍茫的雪色,“苍莽山!” 郭雄一脸的愧疚,说道:“小七,你别担心,我马上就派出一队人马去找他!” 柳七翻身上马,此时心底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这几仗逼得北冥军连连后撤,只差最后一步,便可以将北冥军赶出大夏的领地,只不过北冥的军队一停留在吐浑谷交界处,不愿意离开!想着趁机而起!大军不可离城太久,怕时间一久,城内多生变故! 余震带着副将走了过来,也了解到了六道的情况,余震是个惜才的人,于是也同意了郭雄带着一百来人,回去寻人! 余震拍了拍柳七的肩膀,说道:“柳校尉,你不必太担心,可能是赵校尉带的人马在苍莽山迷路了,苍莽山树丛茂盛,树木又高大,钻进去之后,连头顶的天空都看不到!” “他不会迷路!”柳七认真的说道!在盛京之时,六道已经将各方战局,乃至各地地图形都研究得很清楚,更重要的是,六道做事很谨慎,当初出发的时候,必定先认真的探查的地形!柳七当然不愿意相信六道被敌军擒了!六道虽不善于言语,但心思很细腻! 余震也有些担心,干脆又吩咐一队人马过去寻人!柳七眸色沉沉的!狂风夹杂着鹅毛大雪吹下,冷厉得像锐利的刀子划在身上! 秦重看到柳七那沉下来的脸容,心底也变得担心起来!先前被困了四五天,之后又带着人马偷袭敌军后方,现在又下着这么大的雪,这要是再被困,铁打的都受不了! “报!”一个军卒跑了过来,将一封信函递到了余震的手里! 余震展开信函,冷毅的脸色顿时黑了,气呼呼的一甩袖,冰雪飘荡,信函飘飘然然的落在了雪地上!那军卒小心翼翼的将信函捡了起来,举在了头顶! 柳七瞅了一眼信函,说道:“呈过来!” 军卒赶紧递到了柳七的面前! 余震气呼呼的说道:“北冥主帅说,想要他们退兵,除非我们派出使者去跟他们谈判,否则北冥后方的五十万兵马全全倾而动,攻入应陵城,占领青州!” “他们想得还真是挺不错的!”柳七淡淡的说道!目光却盯着信函那最后句话突然僵住!北冥军队要求交出孤口关一战的指挥者! 孤口峡谷,柳七靠着三千苦役营的卒士,力措北冥三万精兵!当然她的确是用了些卑鄙的手段,放毒烟,挖陷阱,可是在北冥军的眼里却被说成了卑鄙无耻的小人之举,柳七冷冷一笑,兵不厌诈,只要是个当兵的人都知道! 余震说道:“柳校尉,这种事情,你不必理会,只要他敢带兵来,我一定不会让他攻入我应陵城池半步!” 雪地里突然跑出一匹马,一个浑身是血穿着大夏青龙军军服的军士,急急策马前来!余震身边的副将走了过去,那士兵脸色苍白,看到余震之后,目光一亮,说道:“将军,先锋营七百来多人,被困苍莽山,敌军带兵翻山搜寻,小的回来的时候,只剩下不到三百余人,赵校尉好不容易才护送小的回来,寻求援助!” 柳七抓着手中的信函,语气沉沉的说道:“请余将军再写下一封信函,让北冥军撤回搜寻夏军先锋营的队伍!由我带去北冥军营,见他们的主帅!” 秦重急了,愤愤的说道:“柳七,你疯了,这么凶险,你也去?你知道你的责任?就算你不替南宫大人着想,只得替你来青州的责任想着吧!你要是用这种方式放弃,当初还不如直接就放弃呢!” “我不管什么责任,我只知道现在的责任是六道!将军,你不用再犹豫了,就由我去吧!”柳七淡淡的说道。目光却望向远方,静静的,眸色越来越深,责任什么的,其实就像一味药,没有药引,那药就什么也不是,可是还会吃出毛病! 秦重坚决反对,说道:“不行!你对自己不负责任,我受人之拖,不能对你不负责任,总之我不同意,余将军,你若是敢让柳七一个人出入敌营,我马上请南宫大人上书弹劾你!让你这个青龙军大将军当不成!你可得想清楚!” 柳七冷冷的瞟了一眼秦重,然后淡淡的摇了摇头:“秦讼师难道不知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授,弹劾又如何,只要打了胜仗,谁又会立了大功,也可拿功抵过!” 秦重急了,气愤的拉着柳七的马缰,说道:“我说不行就不行,打仗是男人们的事情,你一个……”柳七那道锐利的目光射过来,秦重脸色黑了,愤恨的闭上了嘴! 余震说道:“秦讼师说得对,我不能让你去冒险!万一敌军不讲信用!岂不是很冒险?” “将军怕是忘记了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我想北冥军中的主帅不会不知道这个道理!”柳七突然一怔,缓缓而道:“而且我之所以敢去,没有十足的把握,又怎么会冒然前去?” 余震的目光一怔,之后又听了柳七所说的计划之后,心底虽有些担心,但一想到好歹也是一招釜底抽薪的计策也没有带说什么? 秦重却一直坚决的反对,最后实在说不通,柳七一恼,淡淡的挥手,:“将秦讼师送回城内!” 秦重急了:“柳七,你怎么就这么固执!” 余震已经命人拿来了笔墨纸张,写了一封信函叠好,递到了柳七的手里!柳七伸手接过,收在了身上,对秦重说道:“秦重,如果我有事,青州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柳七说完,便将一个粗布包着的东西递到了秦重的手里,秦重一愣,吃惊的不已,说道:“柳七,你这是自寻死路,谁要你的东西,青州的事情,明明是你的责任,你凭什么交给我!就算给我个青州知府,我也不屑!” 柳七嫣然浅笑,“你错了,这个比青州知府的权力大!”说完她策马,秦重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挣脱了士兵的束缚,一下子就抱住了柳七的马脖子! 秦重咬牙切齿:“柳七,你可不能这么没有良心!把青州这么个烂摊子交给我来处理!我告诉你,我才甩手不干呢!” “青州本来就是一个烂摊子,是皇上给我的!听你这话中的意思是,皇上没良心?”柳七笑呵呵的看着他! 秦重一时语塞,俊脸一片强硬:“你要去,就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 柳七一扬马缰,马蹄扬起,将秦重踢倒在雪地里,缓缓而道:“把秦讼师绑了,绑回城!” “柳七,你这是作死!”秦重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了,他气呼呼的指着柳七,吼道:“你娘的真是将好心当成驴肝肺!老子不管你了,不管你了!”好好的丞相夫人不当,非要吃这种苦!好好的呆在营里不好?却非要送入虎口!? 柳七轻叹,凤眸深深的望向远方,缓缓而道:“六道的身份,你不会不知道!他要是了事,你当真会认为皇上不会怪罪?” 秦重恼了:“你哪里是怕皇上怪罪,哪怕赵六道只是一个普通的人,你也会去!” 柳七挥了挥手,说道:“拉开秦讼师,挡在这里哭爹喊娘的,真他娘的晦气!老子还没有死呢!用不着哭得这么悲恸!” 秦重脸色白了,指着柳七半晌没有说出一句话来,愤愤的一甩袖子,说道:“我要回京!”鬼才愿意呆在这个危机重重的青州境地里!反正他没有办法阻止柳七,当然六道的身份,他知道,别人不一定会知道!还好敌军不知道! 柳七看着秦重的身影慢慢的消失在雪地里,回头,对身边的几个护卫军人,说道:“走!” 余震并不知道六道的身份,只认为六道是一个难得将才,不愿意放弃,再说柳七要去敌军,也和他讨论了详细的计划!保证万无一失,才同意让她去! 柳七刚刚迈入北冥军的营地,便看到一身胡服的军人突然迎了过来,手中的长枪对准了柳七! “在下柳七,夏军便者!”柳七缓缓而道! 那北冥士兵疑惑看了她一眼,她身边只跟了两个护送的军士,北冥士兵疑惑看了她一眼,说道:“我去报告将军!” 正在主帐的兀达一听是柳七到来,脸色顿时愤怒了,他也早知道孤口关一战,是柳七一策划,当他走出来的时候,看到眼前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年,兀达的脸色一冷,心底更是愤愤难平,想他堂堂北冥国骁勇大将军,必然是在这么一个柔弱的少年手底下吃了亏,妒忌愤怒充斥着头脑,不分青红皂白的吼道:“柳七!你就是柳七?!” 柳七蹙眉,眼前的男人一身杀气,而且看自己的时候,眼神愤恨不已,她淡淡而道:“正是!” “吊起来!”兀达一挥手,气呼呼的说道! 兀达身边的副将惊惶道:“将军,是否问一下元帅的意思?” “不用!老子在这小子的手中吃了亏,等老子出了这口气再说!元帅如今身子不适,已经睡下了,等他醒了,本将军自会前去请示,再说元帅也不一定会见他!”兀达冷冷的说道! 柳七心底一怔,没想到这个兀达竟然是如此的记仇。跟随她而来的大夏军士也急了,说道:“我们要见你们元帅,就算是你们元帅,也无权将柳校尉吊起来!” 兀达冷哼,“这两人绑了,好好招待,别让他们大吼大叫!吵到了元帅,唯你是问!” 一群北冥士兵围了过来,将柳七带来的那两名大夏军人绑了起来,又用布条塞了嘴,放在了下等兵的营帐内!不过,好歹也有个遮风雪的地方! 兀达冷冷的瞟向柳七,眼底有着浓浓的恨意,说道:“把他吊起来!吊在营外!”然后冷冷的大笑,说道:“你叫柳七是吧?听说今天晚上会有大雪,如果你挨得过明天,明天本将军自会带你去见元帅!” 柳七皱眉,此时遇到个不讲理的,再怎么申辩,可能还会更加的激怒这个人,柳七嘴角划过一丝冷冷的笑意,缓缓而道:“既来之,则安之!不过兀将军既然将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想必不会食言!” “这个自然不会!”兀达呵呵大笑,指着柳七身上的墨色羊毛大麾披风,说道:“脱下来,再吊!” “是!”两个北冥的士兵过来,两三下就将柳七身上的披风摘下,将她绑了起来!然后吊在了营外! 雪花翩跹,寒风刺骨,柳七咬了咬牙,看到身边走来走去的北冥士兵都向她投来幸灾乐祸的目光,她心底懒懒的叹了一口气,果然是小鬼难缠!不过也有可能那个北冥的元帅就是故意让兀达出一口气的! 寒风如刀子一般刮在了脸上,柳七打了个寒战,头上、衣服上已经落了厚厚的一层雪!此时正是下午,快入暮的时候,是天气是寒冷的时候! 夏军营帐,余震知道北冥军不讲信任,直接将柳七吊在了营前向他们示威之后,心底也怒了!召集了逼将,打算将柳七和他之前讨论的半夜袭营的计划提前进行!结果刚一入营帐,他便在营帐的地图前发现一张字纸,那字纸是柳七之前离开的时候,叫余震身边的步卒送过去了,看到那张字纸,余震的手一僵!心里对柳七又多了几分的敬佩,原本她一早就知道北冥的骁勇将军兀达会故意针对她! 计划不能提前,余震心急如焚,派出去寻找六道的队伍也一直没有传来消息,他想到柳七居然连这一步都看出来,心底便开始怀疑像柳七这么精明的人,怎么会被流放于苦役营?还有之前柳七说赵六道的身份,一说到赵六道的身份,秦重顿时就焉了,明明还骂骂咧咧的,突然秦重的眼底也闪过一抹忧色!余震思及此,似乎也觉得六道那身份也不简单! 此时正离北冥军营的不到一百米的雪丛里,一队身着暗红色军服的士兵正躲藏在其中,其中一个脸色沉静,眸色如墨的少年抿唇,他的脸上被荆棘划破了几个血痕,又被寒风这么一吹,血痕更加的明显,旁边一个小兵小心翼翼的说道:“赵校尉,现在离天黑还有一个多时辰,若再不撤回,兄弟们怕是再也坚持不住了!” 六道轻轻的点了点头,并非他不愿意后撤,只是在后撤途中遭遇到了敌军双面的夹击,他带着余下的兄弟躲避敌军的追踪和搜寻,最后又返回了这里,越是危险的地方越是安全,六道觉得如今战局大好,余震一定会趁热打铁,将敌军全数赶往出境!只要他们再坚持一两天,便可以获救! 那小兵眼底有着惊惶的光芒,被困五天,之后又空着肚子袭敌营,后来又被敌军搜捕,好不容易逃至一个安全的地方,还是敌军的眼皮子底下!能不惊惶吗?别说他,其他的人,那意志也开始有崩溃的迹象!若不是六道此时还定脸的冷静,只怕他们早就弃甲投降了! 六道看了一眼身边剩下的三百来人,每一个全都被覆盖上厚厚的雪层,饿极了,便扯着旁边的枯草根啃着,然后再抓一把雪慢慢的咽下去! 六道清沉的声音:“兄弟们再坚持一下,最多不超过明天晚上,我们一定能出去!” 那些士兵都一脸期盼的看着六道,听了六道这么一说,心底也升起死浓浓的希望,只要再坚持一天一夜,他们就能出去了!现在唯一的方法就是隐藏!他们都蹲在这里四五个时辰了,脚都已经冻得麻木,躲避追踪的时候,连火都不敢生,怕被发现,冷极了,就大家抱在一起,相互的取暖! 北冥军营的里升起了火,开始做晚饭,那些隐藏的夏军士兵羡慕的看着! 六道一直低着头,他也有一天一夜没有吃过东西了,但是现在这样的环境,比起当初苦役营有过之而不及!冰凉的雪水缓缓的在嘴中融化,他才缓缓的吞了下去,想到如意,心底便不觉得那么冷了!而且觉得很温暖!如意如果知道他被困,不知道会不会着急呢?他还没见过如意着急的样子,如意一直都是淡定的性子!做事也很有分寸,不管做什么,都会比常人事先多想到几步! 一个探敌营的士兵从雪丛里悄悄的钻进来,脸上有着惶恐的光芒,说道:“赵校尉,敌军营帐前吊着一个人,看不清面目,不过我偷听过敌军士兵的对话,好像那个吊着的是大夏军队派过来的来使,之前得罪了北冥大将军兀达,被大将军直接绑着吊了起来,连元帅的面都没有见到!” 六道抬头透着厚厚的树丛望了过去,敌军的营地里,一片片白茫茫的帐蓬,帐蓬上积了厚厚的雪,营外的旗帜处的确吊着一个人,那个人全身都被白雪落满,由于隔得远,看不清楚模样!只觉得身形单薄! 六道心底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青龙军余震到底会派谁来当这个使臣?据他了解,余震身边的副将大多都是粗犷的武士出身,有些大字还不识得一个,而且当来使这样的事情,如果没有一定的能力,没人能应付得过来! 六道本来蹲着,突然站起来,握住了旁边的宽刀,钻入雪丛!沿路是敌营的方向走去! “赵校尉,你要去哪里?”旁边的士兵疑惑! “我去看看!”六道清沉的声音透着一丝干哑,神色冷冽! “赵校尉,你小心一点!”身后的士兵提醒道! 六道头也未回,弯成身子,直接从雪丛里钻出,慢慢的移入了敌军的营地!此时敌军正在吃饭,饭香四溢,他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顺着厚厚的营帐掩护,慢慢的靠近一个离伙房不算太远的位置,然后拿了刀,轻轻的割开帐蓬的一个小缝,看了一眼里面,里面并没有人,这才小心翼翼的钻了进来! 帐内的配置应该是副尉级住的地方,一个帐营里住五六人,床边的摆着一个小案,案上放着几张黑麦的大饼,还有一些风干做熟了的肉类,六道随手扯了一块布将东西包好,正要离开,突然听到了脚步声,他左右看了一眼,然后钻进了吊床下!拉了拉帘子挡住了自己的身体! 两个身着藏青色北冥军服的军人走了进来,身上带着酒气,其中一人看了一眼,指空空的桌案,说道:“你怎么把吃的东西全吃光了?” “我还以是你吃的,然后怪我呢!”另一个愤愤的说道! “我哪里吃啊,你可别胡说!” “我看你就是做贼喊抓贼,谁不知道你经常拿了别人的东西,总是装无辜啊!” “你……” “算了,不就是几块饼吗?吃了就吃了!反正过不了几天,咱们也应该撤军了!”另一个淡淡的说道! 那个拿着酒壶的士兵躺在了旁边的吊床上,懒懒说道:“你想得美吧,元帅是有可能会先撤回国内,不过兀达将军一定不会!” “那怎么可能?兀达将军不是要听元帅的!?” “你看见今天那个夏军的使者没?兀达将军直接将他吊在营外,现在都两个时辰了!我看他是坚持不下去了!” “听说是叫柳七!你说夏国人取名字多奇怪,就按排名辈份取了!一点儿寓意也没有!” “呵呵……” 两个北冥士兵哈哈不屑的大笑起来! 眼前寒光一闪,那两个北冥士兵睁大的眼睛,看到眼前身影冷冽,浑身充满着煞气,将手里面宽刀缓缓入刀鞘! 片刻,他们的脖子大动脉才喷涌出血,很快的刀法!尽得柳七解剖真传!柳七说杀人要优雅,不要把血溅得到处都是,于是六道在划断了那两个的脖子之后,将那两人推到了吊床里,拿了被子盖上,半晌那厚厚的被中也没有渗出血来! 六道此时目光寒厉阴冷,看了一眼旁边北冥军人的军服,拿起来套在了身上,又戴上了他们的胡帽,厚厚的围帛将半边脸都挡住了,只剩下一双锐利如狼的眼睛露出在外!他脚步稳重,一步一步的不动声色的走到前营,走到旗帜的底下突然停了下来! 吊在上面的柳七全身被白雪覆盖,若不是她嘴里吐出淡淡的雾气,还以为她已经死了!站在底下的六道寒眸越来越深,看着身边走来走去的北冥士兵,心底升起了浓浓的怒火,只恨自己只有两只手,若有很多只手,足可以将他们全部都抹喉结束性命/! 柳七唇色被冻得发紫,全身都觉得冷得麻木,一股寒风呼入肚子,肚子疼得厉害,腿间一阵暖流,似乎有什么东西顺着腿子缓缓的流了下来! 柳七突然睁开了眼睛,这月事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来了?她自重生以为的第一次来葵水,之前身子弱,又吃不饱,再后来又受了内伤,一直在调理,虽然现在看起来是比普通的女子晚了一点,但现在确实来得不是时候!她冷得一阵哆嗦,睁开了眼睛,突然对上一双狠厉如狼的眸子,她心口一颤,动了动嘴唇,却发出的是沉哑的声音,寒风掀起雪花划过她的脸蛋,她摇了摇头,手腕上的痛楚传来,声音细如蚊蝇,喃喃的说道:“怕是出现幻觉了,每次脆弱的时候,都会想到六道!” 现在天还没有黑下来,柳七咬了咬牙,再坚持个几个时辰,就好了!好在流在血经过裤脚的时候,就冻住了,她喃喃的想初潮没好好调理,以后会不会落下祸根,比如痛经之类的? 不知道六道现在怎么样了,想到六道被困五、六天,没吃没喝,又冷,她的心底就觉得很难受,柳七轻轻的喘着气,觉得底在她底下的北冥士兵还有定定的看着她,而且眼底闪烁着让她看不明白的光芒! 仅仅只是一双锋利如狼的墨眸,柳七心中一颤,似有什么东西划过胸脯,既惊喜,又忐忑!那双眼睛再熟悉不过,刚刚她还以为是幻觉,现在却看得清清楚楚,她平静的心突然紧紧的纠了起来!很担心,很紧张!眼底顿时拥有着难以言语的光芒! 第136章、反客为主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百度搜索 本书名 + 盗梦人 看最快更新 六道紧紧的握着手中的刀鞘,眼底寒意渐渐深了,看着从身边路过的北冥士兵,那些北冥士兵一个个大多数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柳七的身上,眼底有着轻屑的笑意,并没有在意此时站在旁边,一身冷煞之气的六道!再说天气本来就冷,这些北冥士兵听说兀达将军就是在这么一个柔弱的少年手中吃了亏,湊过来看柳七被兀达将军报复成这种模样,也是觉得很解气! 那些北冥士兵大多一笑置之,有些甚至还在打赌,看柳七能坚持多久,想来柳七这么瘦弱的身子,也坚持不到明天早上!夜晚已经降临,晚上冷寒彻底,还下着这么大雪的,就算他们这些身材强壮,穿着厚厚衣袍的人站在外面都受不了,更别提,柳七身体单薄了!那些士兵一离开! 六道突然抬起头来,缓缓的抽刀出鞘,柳七也看出六道的目的了,摇了摇头,现在这么多人,就算救她下来,到时候两个人也躲避不了,同样无济于事! 一滴鲜血的血水从柳七的袍摆处滴落下来,六道一惊,此时暮色渐深,他以为是看错了,可是让一队敌军的巡逻士兵经过,点上了旁边的火把,火把的照耀下,更加清晰的看到了洁白的雪面上,那一滴殷红! 六道浓眉蹙眉着,此时也顾不得再想什么,手中的宽刀一闪,唰的一声,将吊在柳七的绳子斩断,将她抱在怀里,朝深雪的地方滚去! 柳七虚弱的叹了一口气,抓着六道的手臂,说道:“你太冲动了!” 六道吃惊的看着她,看到她袍摆的血迹,目光一寒,紧张不已,“如意,他们伤着你哪里了?” “我没受伤!”柳七淡淡的说道! “那你怎么流血了?” “我那是……总之不是受伤!” “不受伤哪里来的血?”六道惊惶了! “不是血,是……是女子每月都会经历的月事!”柳七叹一口气!果然看到六道那张脸涨红,脸色一片尴尬,同时也是一阵紧张,紧张得让他束手无策!他年纪不大,隐约的明白一些,又似乎不怎么明白! 此时那些北冥的士兵已经发现了柳七被人劫走,纷纷集中了过来,无数箭矢紧贴着柳七的身边滑过。 柳七见此,叹了一口气,说道:“看来已经来不及了,只得让余将军提前行动了!”本想还是想着趁天黑,现在天还没有全部黑下来,六道居然弄了这么大的动静,只怕再不行动,就没什么机会了!她从身上掏出一枚烟花扔到了半空,那烟花一瞬间便在朦胧的天边爆炸开来! 果然不了片刻,夏军的营地开始紧集的调集人马,开始袭击敌营! 六道抱着柳七连连躲过那些箭矢,眼看着力不从心,一支羽箭从他的手臂上滑过,血花飞溅,柳七脸色一冷,指着不远处,一个光线明亮的帐营说道:“去那里!” “嗯!”六道一手那只受伤的胳膊搂着柳七,另一只手中紧握着刀,刀锋挥开射过来的羽箭,抱着柳七在雪地上一滚,滚到那个看起来比较大的帐蓬后面,刀刃在厚厚的帐蓬上划开了一个口子,然后滚了进去! 里面温暖气息迎面扑来,从在帐蓬里面的一个五十多岁的粗犷男人一怔,还未反应过来,六道手中的刀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柳七颤颤微微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目光扫视了一眼帐蓬内的摆设,又看了一眼被六道架着脖子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身边的护卫都急了,手中的武器举起来,似乎很投鼠忌器,而且脸上有着惊惶的光芒,小心翼翼的! 柳七之前预料得没错,她被兀达吊得很高,正好可以看到整个敌军营地的全景,之前北冥和夏军作战,北冥的主帅一直没有出现,只是坐镇在后面指挥决断!看来这就是主帅的营帐! 柳七似乎还闻到了空气里淡淡的药香,似乎是风湿骨痛之类的药香,然后她看到了旁边桌上的一个药箱,那个抱着药箱的北冥军医战战兢兢的坐在那里,手上的药粉洒了一地! 空气之中,突然的沉静,整个帐蓬内暗流涌动,那些护卫战的看着六道,也急了! 六道语气沉哑冷冽!一字一句冷冷的说道:“不要说话!不许大叫!否则我杀了他!” 那个男人被六道架着脖子,脸上并没有惊惶的光芒,似乎眼底还有一分赞赏!嘴角浮过一丝淡淡的笑意,神态有着上位者的冷静睥睨,缓缓而道:“你们是什么人?” 六道一身嗜杀之气,此时格外的突出!相反柳七却是一脸淡漠与冷静,营外已经有北冥的将士追了过来,只不过却停在营帐面前不敢进入! 柳七一头雪水,被帐内突然而来的暖气融化,此时头发已经湿湿的滴下水来,她左右看了一眼,找了一件干净厚裘披在了身上,裹住了此时身下的痕迹,帐内很温暖,她动了动僵硬的手指,坐在了旁边的软床上,缓缓而道:“你是北冥军的元帅?” 那男人一怔,然后淡淡的笑了起来,没有否认,当然也没有承认! 柳七听到营外兀达的声音,兀达带着兵马急急冲了进来,看到被六道架着脖子的主帅,兀达的脸色都白了,似乎精神力也受到了很大的打击,僵在那里战战兢兢的说道:“不要伤害元帅!” 柳七朝男人投去一个果然如此的表情,然后轻轻的笑了起来,甩了甩袖上的雪水,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函恭谦的送到北冥主帅的面前,不紧不慢的说道:“在下柳七,是夏军派来的使者,特意过来给兀元帅送信的,只不过来到营中,与兀达将军有些误会,被兀达将军吊在了营外!” 柳七突然一停,目光望向兀达,只见兀达望向她的时候,眼底有着浓浓的恨意,柳七不以为意,接着说道:“我想兀达将军自张主张的将敌军使者绑起来,非常影响两国的友好团结,所以,迫不得已,出此下策!” 北冥元帅将湿润的信函接了过去,然后展开,神色冷凝的看了一眼信上的内容! 她不紧不慢,就连此时绑架着北冥主帅都说得,觉得她现在所做之事,理所当然,因为这话要仔细说起来,还真是被北冥的骁勇将军逼出来的! 果然那个男人冷冷的瞟向一旁战战兢兢的兀达!兀达垂头,小心翼翼的说道:“属下也是怕元帅在休息,这使者打扰到元帅,所以才……” 柳七打断了兀达的话,一字一句冷冷的说道:“兀达将军的待客之道,柳七实在是不敢恭维!不过我也不奇怪,毕竟我并不知道北冥国的风俗,是不是对客人都是这么热情,一上来就将人上绳子吊起来,跟随我的那两个夏军士兵现在还被兀达将军绑起来了呢!” 男人冷语沉沉,冷冷的看着兀达!“他说的是真的?” 兀达战战兢兢的低着头! 柳七却冷笑一声,说道:“当然我可以理解为兀达将军没有您的授意就对夏军使者暴力相待,但是兀元帅作为一军主帅,也太没有威严了吧,居然由着一个手下一个小小将军自做?主张!?” 兀元帅脸色黑了,就算他了解兀达没有蒙蔽上级的想法,兀达平日里做事爽快,没这么多弯弯绕绕,之所以绑了夏军使者,肯定也是想出一口心中的怨气!不过此时在柳七的嘴里说来,这分明就是针对兀达的,如果北冥主帅不愿意处置兀达,就会被柳七认为是主帅授的意,破坏两国之间的关系!两军关系会越来越紧张!若是处置了兀达,极有可能被底下的士兵认为他薄凉,因为一个外族的使者,就对忠心耿耿的兀将军动手! 柳七淡淡看着兀元帅,等待着他的决定,她被吊在营外好些个时辰,差点冻成了人肉冰冰棍,这仇还是要报的! 六道手中的刀又推进了几分!欺负了如意的,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六道紧张的看着柳七,刚刚明明见到她流血了,可是她说没事,没事六道也很紧张她!现在看她的脸蛋因为帐内的温度变得红润了一些,他心底稍安!却也不得不更加的小心翼翼! 北冥主帅兀哉突然轻轻一笑,说道:“这其中可能是有误会,请柳公子不要介意,兀达是个急性子,本帅也经常提醒过他,可是他就是改不了!” 柳七不紧不慢:“怕是以前兀元帅的提醒不够有威慑力,所以才让兀达将军觉得有恃不恐吧!” 六道那刀架在北冥主帅的脖子上,现在柳七说什么,谁敢反驳,兀达一门忠心,就算再怎么呆滞也听明白了柳七话中的意思,主帅在他们的手里,兀达他们投鼠忌器,只得恭敬的上前道:“是兀达做事莽撞,请元帅责罚属下!” 兀哉一听是兀达自己提出的,意味深长的瞟了一眼柳七,却见柳七脸色平静,好像完全没将任何事情放在眼里!兀哉在心底叹了一口气,说道:“来人,将兀达将军拖下来,一百军棍!” 兀达瞠眸,不过脸上却有着倔强的光芒,寒眸瞟了一眼柳七,是浓浓的仇恨光芒! 柳七全当没有看到,各自立场不同,本来就是敌人,她也不介意别人仇恨她,她整个人坐在了火盆边!腥红的炭火照亮她隽秀的脸,明媚动人! 这般秀丽的模样,兀哉只当她是一个长得清秀的少年,而且柳七身上的嗜杀气息远没有身边六道这么重,不过真正高明的谋士,仅是举手投足间,几句轻描淡写,便可决定人的生死!就像她刚刚所说,不仅把她们私闯要挟敌军主帅的事情,说成被迫之举,还逼着他杖打了自己最得力的将军! 六道那刀一直握得很稳,气息平复稳重,柳七在等,等着夏军袭营的声音,外面是的杖打声格外的清晰,刚开始兀达还忍着,渐渐的也发出痛楚的哼声,柳七嘴角泛过一丝笑意,手在火盆边烤得暖了,又在桌边倒了一碗热羊奶走过来,递到六道的嘴边:“渴了吧,快喝!” 六道看了她一眼,眸色深深,任由着她喂自己喝东西,那羊奶之前是北冥军主帅要喝的,柳七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当然六道也很相信她!这么多天里,六道第一次喝到胃里暖暖的东西,六道顿时也觉得心底很温暖! 兀哉脸色平静,淡淡看着这两个突然闯入自己帐中的敌人! 这两个人不慌不忙,完全没有独闯虎穴的紧张。 六道喝完,柳七拿了六道脖子上的围帛替他擦了擦嘴,嫣然一笑,又问道:“你饿不饿?” 六道怔了怔,然后摇头!柳七却缓缓而道:“我饿了!” 兀哉语气威严,沉沉的说道:“来人,准备饭菜过来!” 柳七抬袖,说道:“不必了,兀元帅这里有!”她指了指桌上那些清淡的饭菜,以轻轻一笑,眼底有着冷锐的寒芒,再叫人送进来的饭菜,她实在是信不过! 柳七走到桌前,舀了一碗汤过来,闻了闻,淡淡的说道:“好像里面还放了治风湿骨痛的温性药物!看来兀元帅身上有很多年的旧伤!” 兀哉的目光倏然变得警惕,冷冷的盯着柳七,柳七不紧不慢的放下汤碗,拿了旁边一块烤肉过来,往六道的嘴里塞! 六道一口一口的吃着,不紧不慢的,然后说道:“你自己吃!” 柳七凤眸轻弯,嫣然浅笑,她知道六道这些天过得很苦,可能连一口热的都没有吃到,想着他吃苦熬过来的场景,她的心底便酸酸的,很心疼!两个人坐在敌军主帅的帐蓬里,一人一口的吃着食物! ------题外话------ 那啥,苦尽甘来嘛,七爷和六道,好日子会有的 生包子这事嘛,也会有的 第137章、环环相扣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百度搜索 本书名 + 盗梦人 看最快更新 六道手中的宽刀一直没有移开过兀哉的脖子,兀哉看他们如此淡定,心底也开始有些奇怪,他脸上的神情不似之前那般镇定了!好像柳七和六道两人,真把这里当成了夏军的营帐,该吃吃就吃吃,该喝喝就喝喝,而他兀哉成了他们的俘虏! 明明现在四周都是北冥的士兵,帐中还有几个拿着长枪小心翼翼的看着他们!他们怎么就能如此不把北冥的精锐军人当一回事呢? 兀哉一时间不知道这两人到底要做什么?他也曾经试图趁着六道不注意的时候,打算反戈一击,结果柳七好巧不巧的就靠在他那旧伤处,他那旧伤一到坏天气的时候,就疼痛的要命!根本碰都不能碰! 柳七和六道两个人当着兀哉的面,吃得欢欢喜喜的,完全没有将周围的危险当一回事,当然现在他们两有最重要的王牌在手,谁也不敢拿他们怎么样? 兀哉有些恼了,冷冷的说道:“你们俩到底要怎么样?” 柳七正笑眯眯的喂六道吃肉,倏然抬头看了一眼兀哉,又瞟了一眼营外,营外是杖打兀达的声音,她缓缓的说道:“兀元帅何必着急呢?这凡事嘛总得一件一件的处理!” 她这意思是等打完了兀达这一百军棍再说!况且,余震也是需要时间安排一切的! 兀域看他们吃得这么起劲,喉咙动了动了,说道:“你们主将给本帅的信函了,本帅已经看过了,现在你们是使者,你那两个随你跟过来的夏军士兵,本帅也放了!你们可以把这刀放下了吧!” 柳七不紧不慢的说道:“并非我们不放你,只是凡事都得给自己留一条后退,不是吗?” “你是说我堂堂一军主帅,说话会出尔反尔不成?”兀哉也恼了! 柳七悻悻的笑了笑,走到那北冥军医的身边,伸手夺了军医的药箱,坐在了六道的面前,替他手臂上刚刚被箭矢滑伤的伤口洒药!六道墨眸静静的望过来,眼底的柔情深邃如常!此时,两人也吃饱了,六道的精神很好,只要有她在身边,哪怕是龙潭虎穴,他也觉得无所顾忌! “疼吗?”柳七轻声的问! “不疼!”六道皱了皱,声音很轻,却很柔软! 兀哉此时被六道那刀架得久了,心情勉不得烦躁,说道:“你们俩到底要本帅怎么样,你们才会相信本帅!?” 六道架刀的手,稳重如山,兀哉没有机会反戈一击,只得和柳七他们接着谈判!况且他也相信,柳七他们不敢对他怎么样?只要他一出事,他们两个马上就会被外面的士兵们射成刺猬!但是他又不排除柳七和赵六道就是夏军派过来的死士,专门过来击杀北冥军主帅的! 柳七漫不经心的说道:“那请元帅先让营帐中的人全部出去!我们才能相信!” 兀哉愣住,眸中冷厉! 柳七却伸手指着旁边的军医,说道:“他可留下当我的助手!” “你……”兀哉一愣! 柳七浅淡一笑,缓缓而道:“我们冒然闯入兀元帅的营地,给兀元帅造成困惑,总得将功补过吧!” 她伸手捊起兀哉的一只右腿,兀哉右腿的膝盖往下三公分的地方,一道深深的疤痕!缓缓而道:“将军这是旧伤,腿内有残留的武器碎片,残骸入骨,当时没有取出来,所以才会导致每到天气恶劣的时候,伤处就会格外的疼痛,要靠药物来温养止痛!如果将军信得过我,我可以替将军把你腿骨上的东西取出来!” “你是大夫?”兀哉没想到她看一眼就知道了! “算是吧!”柳七笑呵呵的说着,她怕她说是仵作,会吓着这个敌军的主帅,“不过不管你信不信?你这腿骨上的武器残骸,只有我能取出!而且这残骸最少入骨三分,普通的军医不敢冒然动手,一是怕流血不止,二是没有根本那能力!” 那军医一怔,吃惊的看着柳七,“你怎么看出来元帅的腿伤不一般的?” 兀哉也一脸疑惑看着柳七!沉沉的说道:“的确是有断箭刺入了腿骨之上,无人敢取!” 门外那军棍声已经停了,几个北冥士兵扶着一脸苍白的兀达走了起来,兀达被打了这么多下,还没有昏过去,一双狠厉的眸子盯着柳七,似乎要将她活生生的盯出一个洞来! 兀哉挥了挥手,说道:“送将军回营帐治伤,你们也全都出去吧,军医留下!” 兀达摇头,声音虚沉:“不行!” 柳七淡淡一笑,“兀达将军这是不信任柳七?你可别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主帅叫你离开,你不离开,分明就是违抗命令!” 兀哉无奈的挥了挥手,语气变得柔和了起来,说道:“你下去吧,我没事!柳七说有办法治好我的腿伤,如果他要害我,有这么多将士在门外,他们也走不出去!” “可是……”兀达还想说话,被兀哉一个眼神唬了下去!于是营帐里只余下了军医! 柳七缓缓而道:“给你们元帅准备麻药!” 军医开倒腾那些药瓶,一脸的紧张,兀哉却缓缓而道:“你若真有办法取出我腿骨上的断箭,本帅便就不计较你闯营之罪了!” 柳七呵呵的笑着,眼底有抹深意的光芒,说道:“原来元帅还是计较的,幸好我没叫六道将你脖子上的刀拿开!” 六道举了这么久,手都没有抖一下,先前兀哉明显感觉到他精力有限,到了力竭的地步,后来柳七喂他吃了不少的东西,精神越来越好!而且更加谨慎和小心!警惕得连兀哉都觉得紧张! 军医很快就将麻药涂在了伤口处,柳七洗净了双手,又拿出药箱中锋利的小刀出来,对兀哉言道:“元帅,刮骨会比较痛!麻药只针对表面,不如你喝麻沸散吧!” 兀哉摇了摇头!他还害怕喝了麻沸腾昏睡了过去,这个柳七会替着他不清楚的时候,做出一些什么事情来,所以坚决的拒绝了! 柳七也不说破,反正这疼痛肯定是有的,她拿了刀消了毒,说道:“如果元帅觉得实在太痛,就叫出来!我们不会笑话元帅的!” 兀哉眸色一沉,别说柳七是敌军的人,就算是自己的军医,他也不可能叫出声来! 哦,他还忘记了一件事情,他怎么就同意让柳七给他治腿呢!?分明他就是没有同意过!柳七根本就没有询问过他的意见,她赶紧就动了手,而且在场的人,一个个的都没有发觉到不对!就被柳七牵着鼻子走了!现在柳七那刀子都已经将肉划开了,再反悔也来不及!好似柳七就是故意在潜意识里把你往那一方面带!兀哉眼底闪过一浓浓的警惕光芒,觉得这个柳七,是个很危险的人! 柳七心知肚明,不过既然都已经到这步了,她要做就得做得彻底,先是打趴了一个北冥带兵的将军,现在她也一定能将主帅给弄趴了!到时候北冥的军心肯定受到影响! 六道惊愕看着柳七,这样的方法,只怕只有如意才会想得出来!想着如意心思其实很谨慎,运筹帷幄,很少人及! 柳七向来下刀快、准、狠!兀哉那条腿并没有流多少的血,由于涂了麻药,他也没觉得有多痛!不过柳七那道伤口确实是划得大了一些,足足了筷子那么长!兀哉觉得好像有些不对! 柳七心思,不划长一点,怎么能让你小心翼翼的养得更久呢?到时候没有精力再带兵攻夏! 她淡淡的对军医说道:“把锤子和锥子拿给我!” 军医已经很紧张,颤颤微微的将东西消了毒递了过去!柳七伸手接过,她敲骨的动作看似粗鲁,其实很有分寸!痛楚肯定是有的!不过兀哉也算是铁打汉子,柳七敲开他骨头取出断箭的时候,他竟然是紧紧的咬着一块毛巾,死死的没有叫出声来! 柳七的速度很快,一块拇指般大小的断箭头已经扔到了旁边的盘子里,那些箭头已经发黑,而且连着血肉长得一起,生了很多的锈!旁边看的军医一脸的苍白,柳七伸手拿过刮骨的刀,说道:“箭头上的铁锈很多,我现在要将你的坏骨刮下来,如果元帅忍不住,不小心咬舌自尽的话!可不关柳七的事了!” 军医又赶紧多递给了兀哉一块毛巾!六道怕兀哉疼痛难忍,会不小心撞上刀口,于是便站在了他的后面,手中的刀对准是他后背的脊柱处!只要有什么意外,完全可以一击使敌致命! 柳七尽量做得快一点,将骨头上的黑红色铁锈全部都刮了下来,又拿出清伤口的药水冲洗了许多遍,这才取叫军医取来针线,开始缝合伤口!她女红不好,缝得扭扭曲曲的,军医实在看不下去了,想开口,又不敢,只得任由着柳七将元帅那伤口缝得像一条巨大的蜈蚣! 兀哉已经全身湿透,脸色苍白,一直忍到柳七将伤口缝合好,他才沉沉的呼出一口气,体力已经透支到了极点! 柳七眸色淡淡,说道:“元帅体内的断箭已经取出,想必以后再不会受这种风寒之苦了!不过这刚刚取完箭,身体虚弱,又有外伤在身,很可能晚上会发高烧!只要熬过三天便差不多了!” 兀哉怔怔的看着柳七,现在那麻药的药效还没有散去,除了刮骨痛得难以忍受以外,其了也没有什么! “这断箭在本帅的身体里呆了十多年,也折磨了本帅十多年,当年本帅年轻气盛,与夏国的大将军凌钺对战,凌钺箭法精湛,追寻本帅几十余里地,最后一箭射中本帅的腿!本帅拖着伤腿连连后撤,结果耽误了最佳的治疗时间,腿骨里的断箭又无人敢取!”说到这城兀哉长长的叹一口气!想到一代名将家族就这么消逝,心底生出一抹心心相惜的敬佩感! 柳七垂眸,眸底光芒复杂,原来是父亲射的!她苦涩一笑,拿起那枚断箭,说道:“兀元帅可否把这个送给我?” 兀哉很疑惑她的要求,不过看她脸色诚恳,虚弱的挥了挥手,柳七嘴角泛过一丝笑意,将那断箭包好,收在了身上! 她拿出帕子擦了擦手,说道:“将军这三个月里,不宜做任何剧烈的运动,而且这腿啊,最好不要着力!否则伤口裂开,很容易感染!一定要让军医每日易将凉却的开水加上恢复的草药清洗伤口,最好多吃些温性的食物,补充体力,也能增加抵抗力,免得到时候小心得破伤风!” 兀域吃惊的看着柳七! 柳七灿然一笑,“元帅不用这么看着我,我的意思是现在元帅刚刚动过手术,就是玻璃人,最好回府好好静养,否则就算取出了断箭,很容易留下命根!好了,现在请元帅发一道指令,放我们离开!” 柳七虽然替他取出了十多年前残留在体内的残箭,可是兀哉还是觉得怪怪的,总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现在终于想清楚了,柳七这意思是他不宜再长途拨涉远征在外了!最好撤兵回国好好休养! 兀哉一瞬间就恼了,只叹着刚刚动了手术,身体虚弱,这要说的话还没有说出口,柳七赶紧扶住兀哉的身体说道:“将军切忌动怒!对伤口恢复有影响!柳七建议元帅心平气和!还有一件事情,我一直很担忧,那就是我军见我一整夜没有回营,会以为我已遭不测,余将军派兵过来围袭?兀达将军可是挨了一百军棍起不了身哦,还有兀元帅,你现在这个样子,根本不能乱动!没有主将指挥,就算余将军只带出五万兵马过来,也足可以捣乱你这二十万兵马的锐气!” “你……”兀哉气呼呼的捶胸,说道:“原来你一早就有预谋!” 她已经算计得这么远,兀哉到现在才反应了过来! 兀哉那心情自然很差,六道那刀子架过来,一身嗜血的杀气,冷冰冰的说道:“别乱动!” 兀哉叹了一口气,躺在了软榻上,冷冷的说道:“你说夏国明早会袭营?” 柳七摇了摇头,说道:“不是明早,而是今晚!”她淡淡的笑着,尤如明媚的春光一色,她的作风狡猾又狠辣!根本与她秀气的外表不相符合!有些人天生就有杀人于无形的潜质! 柳七说可以替兀哉取出残留在体内的断箭,结果兀哉便莫明其妙的让柳七来治了!她和六道两人根本不需要要事先商量,便可以很默契的做着这一切! 片刻,北冥军的营外响起一阵擂鼓的声音,然后是北冥士兵惊惶失措的声音。 “夏军袭营了!” “夏国的军队来了!” “快报告元帅!” …… 兀达由于被打了一百军棍,此时连站都站直起来,更别提打仗了! “你连这一点都算计好了?”兀哉瞠目,冷冰冰的问道! 柳七凤眸幽深,望向六道,说道:“我本来只想过趁夜偷袭,不过也是天意,六道突然出现,还让我们误打误撞的进了主帅的帐营,接下来的事情,并不在我今天的计划之内,不过既然已经来了,我当然更希望多做些事情,让我的计划万无一失!” 突然营外的北冥士兵冲了进来,一脸惊惶的说道:“元帅,不好了,夏**队十五万人马已经将我们全数包围了,他们还派出细作烧毁了我军的粮草!” 兀哉脸色一沉,不可置信的看着柳七,他之前听兀达说过,关于孤口关一战的细节,现在又见她从容不迫的一环套着一环,每一步都精力设计过,就算突发的状况,她也能很快的利用有限的资源!当真是不容易! “元帅,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那士兵一脸的惶色! 兀哉叹了一口气,说道:“撤军!” 此次撤军,怕是一年半载内,再不会踏入这里,兀哉心有不甘,但是又无可奈何! 柳七说道:“元帅果然是聪明之人,再说这打仗,毕竟是劳民伤财的事情,如若不打便最好,相信两国的百姓,也不喜欢生灵涂炭!柳七希望元帅这次回去,好好的劝劝贵国国君,如若贵国国君愿与我大夏交好,可派使臣前来,与大夏连姻!” 兀哉定定看着她,此时无论她说什么,他也没有反驳的余力,而且他刚刚动了这么大的手术,又是割肉又是刮骨的,精神和体力已经到了极度疲惫的地步!还能坚持这么久,全靠自己的意志力!不过柳七所说的方法倒是不错,兀哉没有反对,也没有赞同! 柳七知道自己所说的话,令兀哉心动了!她隽秀的脸上露出一抹深深的笑意,懒懒的打了个哈欠,手上有着血腥气息,忽而甩了甩手,皱了皱眉,说道:“六道,既然兀元帅没打算留咱们在这里过夜,咱也应该回去睡觉了!” 六道那刀抵着兀哉,俊逸的脸上一片冷冽,冷冰冰的说道:“得让他送我们出营!” 兀哉沉默的点了点头,这时候完全栽了,哪里还有精力再想反戈一击的事? 柳七命两个北冥士兵抬着兀哉离开了营帐! 刚刚走出温暖的主帅营帐,寒气扑来,柳七冷不丁的打了个寒战,裹紧了披在身上的披风,寒风猛烈得如刀子一般,雪也下得很大,营外的雪已经没到了膝盖的地方! 四面八方都是大夏的军队,北冥营地东南的方向,大火连绵,隐约的还闻到了一些火油的气息!如今一败涂地!兀哉摇了摇头,心叹这么多年来,自己还是老了,果然脑子没年轻人那么活络了! 郭雄看到六道和柳七同时从北冥营地中走出,脸色一喜,直接冲破北冥的防线冲了过来,他看到六道没事,心底也松了一口气,说道:“你怎么跟小七在一起的?” 六道望了郭雄一眼,眼底有着淡淡的欣喜!嘴角似乎还划过一道安慰的笑意,别人看不出来,不过郭雄倒是看出来,郭雄哈哈大笑起来,拍了拍六道的肩膀,说道:“我就知道你会没事的,也不看看你是谁教出来的,可是小七她非说担心,要自己冒险!” 柳七和六道已经走到了营地外面,看到余震带着人马冲在前面,柳七朝余震微微一笑,示意所有的一切都万无一失! 余震看到柳七平安,他也松了一口气!那些同六道一起被困了许多天的士兵也顿时欢呼起来,冲过来围着六道! 郭雄气呼呼吼了两句,那些士兵才散开! 出了敌军营地,柳七也松了一口气,捂着肚子,一脸苍白喘着气,一个踉跄倒在了雪地里! 六道一把推开身边的士兵,走过去抱她,入手处,一手的鲜血,郭雄也吓坏了,说道:“怎么回事?” 六道咬了咬唇,将柳七抱在怀里,翻身上了马! 郭雄紧张不已,“不会是北冥那些混蛋对小七用了刑吧,怎么流这么多血?” 六道的神色有些尴尬,闷闷的说道:“她没事!我先带她回营地!”说完,策马而去,也不理会此时正打算给他请功的余震! 余震看到柳七昏倒,又见六道这么紧张的离开,心底也急了,吼道:“赶紧派军医去看看柳校尉的情况!” 郭雄也上马,说道:“我去,我去找军医!” 那一夜,敌军营地嘶杀声不断,最后北冥的主帅兀哉请降,愿意退兵回国!回去禀明国君,与大夏交好! 六道带着柳七回营,进了营帐内,赶紧用被子将柳七包好,又端来了火盆放在旁边,然后又营帐里慌乱的开始翻干净衣服!脸色紧张得不得了!连自己一身的伤口也有流血都不顾!那感觉就你是世界灭日,六神无主! 柳七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晨,她身上的衣服被换过,就连身下也垫了一层厚厚的棉布!柳七抚着肚子,昨夜受凉,肚子很痛,头也有些晕,不过昨天晚上回营之后的事情,她是什么印象也没有! 不知道六道是怎么应付军医和余震的,想到昨夜都是六道弄的,她心底顿时有着淡淡的忧伤感,摇了摇头,不忍想像六道看到她身下满是血的场景,不知道会不会吓坏他! 虽说在战场上见血很平常,可是这血……与那血不同,更何况还是从柳七的身体里流出来的! 床边放了三、四个火盆,烤得她有些热!掀了被子想要起来,动了动,觉得全身乏力,身下有血崩之势,就更加不敢动了!还想着乖乖的躺着吧,躺个几天,说自己身体不好,等月事过了再起来! 六道掀帘而入,将热粥放在了桌上,过来扶她,动作很温柔,小心翼翼的! “六道,昨天晚上都是你弄的?”柳七轻轻的问道! “嗯!”六道脸颊还透着一抹红,好像被人看光过!其实是她被看光了,六道干嘛这副模样!柳七十分的不解,脸上也有着挑逗的笑意。 “昨天晚上很惊险吧!”柳七挑眉,看着他! 六道想说昨天晚上,他手足无措,如意不停的在流血,弄得他不知道怎么办? 他不准任何人进来,甚至连军医都不让!还是郭雄看到血迹,才问了六道,最后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郭雄当时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小七也不小了!总算成人了!你们努力努力,也可以生个一儿半女的了!这病啊,的确只有你能治!” “我衣服全是你换的!你怎么不说话呢?”柳七推了推他,她力气实在太轻,六道那身子纹丝不动! 六道见她这么虚弱,昨天晚上他真担心她流血不止,会不会失血过多,最后血流尽了,就会离开他了!六道对外面的人说柳七受伤了,具体什么伤口,六道不愿意说,总之就是会流血的伤口!军医见六道这么固执,怎么说都说不通,别人又打不过他,军医只得开了一些金创药给他! 六道紧紧的抱着她,气息沉沉的,好像努力的在平复心底的慌乱,他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的事情,心底很怕失去,平日里连天塌下来他都管不着,独独害怕她受伤流血! 柳七感觉到他全身似乎都在颤抖,拍了拍他的后背,说道:“我真没事,再说了,这本来就是很正常的生理期反应啊!游哥平日里最喜欢研究生理课了,改天,我也教你!” “如意!”六道突然开口,心底本来已经满满的全是要对她说的话,此时却说不出口! “哦,我饿了!”柳七笑嘻嘻的说道。 六道一听她饿了,赶紧松开了她,将桌上的粥端了过来,粥里面放的是细细的红枣,柳七疑惑的看了六道一眼! 六道清沉的说道:“郭大哥说红枣是补血的,还有红糖是温性可以疏通经脉……”他突然一停,想到郭雄所说的那句红糖是温性可以疏通经脉缓解痛经,不知不觉的又说不出口! 柳七笑意盈盈的看着他,说道:“郭大哥当年是倒卖药材的,普通的症状药性他肯定是知道的!” 六道端了粥,粥里的红枣切得很细,他是很用心的熬出来,不准任何人帮忙,看到那些军中将士很是疑惑,最后郭雄给圆得谎,说六道和柳七是表兄弟,两人关系从小就要好,简直是形影不离,柳七父母双亡,叮嘱六道一定要好好照顾柳七,否则双方的父母死不瞑目,把那些铁血的军人感动了一把,于是便不想去乱猜了! 柳七吃了一尝,含在嘴里,满口的红枣香气,粥的温度刚好,暖暖的!里面着的红糖甜丝丝的,就像她此时的心情,她眼底笑容邪魅,笑眯眯看着他! “不好吃吗?”六道紧张了,他不知道红枣要放多少?红糖要放多少?关于女子的很多事情,他完全不清楚,现在又在军营,郭雄说帮去问问军妓,可是这种事情,怎么能问出口? 柳七摇了摇头,笑意盈盈! “那你干嘛不吞下去?”六道浓浓的剑眉一皱,眼底有着紧张与希冀! 柳七这才滑动了一下喉咙,吞了下去,嘴角泛着晶莹的粥汁,笑意明媚动人,“好吃,很甜!” 六道见她开心,他的心底也觉得欣喜,又舀了一勺递到她的嘴边,说道:“好吃就多吃点,郭大哥说你这几天不要下床,不要碰生水,不能受凉,不能吃辛辣的食物,不能吃冷的!” “郭大哥什么都知道?”柳七俏皮的朝他眨了眨眼睛! 六道呆滞了一下,想到郭雄这前所说的,初次月事,保养得不好,对以后身体有影响,痛肯定会有的,想要暂时根治解决就只能等有孩子,月中好好调理,六道定定看着她,眼神也渐渐幽深起来! “六道,你在想什么?”柳七推了推他的手臂! 六道回神,神色有些尴尬:“余将军已经等着北冥国送过来的休战国书,也留在沙碑驻地!等你好了,再回城!等我……等我足够强大,一定不会让你受任何的苦!” 柳七张嘴接了六道塞嘴里的红粥,笑眯眯的说道:“不苦,很甜,都甜腻歪了!你要不试试?” 她伸出手来握住六道手中的碗,此时手掌清瘦,手背上有着淡淡被寒风吹破的血痕,手指泛着苍白,六道又心疼起来,说道:“你坐好!我喂你!” 柳七执意的抓着六道手里的碗,端在手里,说道:“我还好,你松开!” 六道恍然的松开,盯着她那瘦细的手指,微微的出神,柳七那勺子喂过来,他也恍然不知的张了嘴!甜香冲斥着口腔,六道突然瞠目,怔怔的看着她!真的是很甜,如她所说,甜得腻歪了! 柳七笑眯眯道:“苦吗?” 六道摇头,柳七那唇瓣便贴了过来,丁香的小舌伸入了他的嘴里,轻轻的吻着,手中的粥碗也放在了床边!甜甜的味道在两人的口腔间弥漫,柳七一被子一拂,那粥碗正好翻落到地上,六道伸手接住,很自然的放在旁边桌上,半个身体已经斜在了床上,一点一点的沉沦着! 营帐外面寒风习习,雪花瑟瑟的落在帐底,士兵的脚步声铿锵整齐!帐内温暖旖旎,一室的甜香!柳七顺着六道的胸膛,腰腹慢慢的往下移…… 六道突然松开了她,握住她那只邪恶的手,一脸的窘迫! 柳七轻喘着,笑眯眯的看着他! “不要……”六道的声音突然沉了,眸底闪过迷离!柳七见六道没有拒绝,手上的动作越发的温柔! 她那双柔弱似无骨的手慢慢的拂过,片刻,惊得六道突然起身,沉沉的喘着粗气,双手护着腰下!平复了半晌,才重新端起桌上的粥过来,声音是微哑,“来吃吧,我下回不弄这么甜了!” 柳七缓缓的将手放在被上擦了擦,说道:“擦枪走火,不用这么紧张!”最多漏了点油! 六道心脏依然跳动得厉害,手指捏着汤勺的时候,指尖都泛着一抹青白,怀着紧张又刺激的心情,将那碗粥给喂完了! 六道扶着柳七躺下,柳七懒懒的撑着头,说道:“心肝儿,你陪我睡一会儿吧!” 昨天晚上六道忙了一夜,早上换衣服时候,那伤口上的血肉都连着衣服一起了,军医只好用温水浸湿,慢慢的帮他脱下来!刚刚上好药,他又跑去伙房给柳七熬粥,的确是一夜都没有睡觉! 柳七墨发松开,短短的正垂在枕处,脸色苍白,一派楚楚动人的模样!不过如果不是她那痞痞的话语,六道还真以为她本性杨楚楚动人呢! “我全身都痛,你上来帮我揉揉!”柳七再一次实行她的勾引计划! 六道脱了靴子缩了进来,小心翼翼的,生怕碰撞到她,他六道的想法里,如意流血,肯定是很痛的,不敢是因为什么样的流血! “靠过来点!”柳七拉了拉他! 六道那双粗砺的手掌握住了她手,说道:“我躺边上就好了,床也不大!” 柳七被下的脚踢了踢他的脚,说道:“靠近一点不行吗?这样冷死了!” 六道小心翼翼的躺过来,将她抱在怀里,她的身子又瘦了一圈,几个月不见,现在熟悉的气息就在他的身边萦绕,六道双臂紧紧的抱着,想到她这单瘦的身体,居然会敌军吊在营前,心底的愧疚感便满满的袭来,清沉的声音泛着一丝柔软,“还哪里还痛?” “嗯……全身都没劲,像被好多个男人压过!腰都直不起来!”柳七懒懒的回答! “你!”六道脸色青了! “我只是打个比方嘛,你说我哪里痛,我也说不清楚,觉得哪里都痛。”柳七的手指戳了戳他的胸膛,轻轻一笑! “可是你也能这么比喻,你……” “我知道啦,我以后只压你,别的男人我连看都不会看一眼!”柳七信誓旦旦的保证!在他的怀里仰着头,一双凤眸挑起,正邪邪的看着他! 当然更加不会让别的男人压,六道轻哼,习惯她的口没遮拦,也不会在意,柳七那只手摸在他的心口处,柔软的手掌拂过他的心脏,他觉得轻轻的痒,深深的眷恋! “我的六道比任何男人都强,我干嘛还要去找别的男人?”柳七轻笑,在咬着他的下巴,细细喃喃的说道:“六道,我一直都准备着,就等你来压了!” 六道顺着她的头发,也不理她的轻薄之语,他的指腹很粗糙,柳七那短短的墨丝便被他手指上的勾茧给勾住!柳七抓着他的手,将他那温暖的手掌放在自己的肚腹处,轻轻的吸了一口气,说道:“好温暖!” 那只粗砺的大掌停在她的肚腹处轻轻的抚摸着,细致又温柔! “如意。” “嗯。”慵懒的声音! “我想我们这样,很好!”真的很好,如果一辈子都这样就好了!静静的躺在一起,彼此的眼里,心底只有对方! “我也觉得很好,很好!”她懒懒的说道,闭着眼睛,嗅着他身上的冷香!六道的身上有着淡淡的血腥之气,不过并没有掩盖他原本如田野清草般的气息!柳七发怔,想到如此有他便好,岁月静好,一世无忧! 六道那手一直在她的肚上轻轻的抚摸着,直到她沉沉的睡着,也没有停下,他舍不得停下,想给她更多的温暖,想让她少受些苦! 从他们认识到现在,一年多来,她一直都在努力的生活着,从并未有过一天安枕无忧的日子!一起从地狱寒潭爬出,从累累白骨中走出!一起携手,不离不弃!现在他要把她身上背负的东西全部都背在自己的身上,哪里她不愿意,他也一定坚持! 一天很快便过去了,柳七觉得肚子很舒服,六道那只粗砺的大掌还覆在她的肚腹处,粗糙的手掌隔着她薄薄的一层里衣,痒痒的,她伸手覆上他的手背,看着他的睡颜,已经到了晚上,营地四处的火光已经点亮,透过帐蓬的小窗,朦胧的透进来,照着他宁静温和的睡颜! 浓黑的眉毛,又长又黑的睫毛,还有一张惊艳绝绝的脸!柳七喃喃道:“这副皮相,身世又是皇子,却在陪我受这种苦!我这辈子上天唯一送给我温暖便是你!我一定会好好的守护,替你得到你应该得到的!也是替我自己!六道,有你,我所有的信仰才能进行下去!”她轻轻的抚摸着身边少年的睡颜,目光渐渐的幽深。 ------题外话------ 万更了哦,今天没有了。网线被老鼠啃了,现在才接上。 第138章、细心细致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百度搜索 本书名 + 盗梦人 看最快更新 夜风呼啸,躺在床上的少年突然睁开了眸子,凛冽且深邃。他伸手一摸,身边已经空荡荡,少年腾的一下坐了下来!惊惶道:“如意?” 柳七坐在帐中的火盆旁边,拿了罐子热新鲜的羊奶,看到六道醒来,笑眯眯的说道:“心肝儿,你醒了?” 少年速度的从床上爬了下来,脸上露出一抹愧疚,赶紧接了柳七的手,说道:“你怎么起来了?对不起,我不小心睡过头了!现在什么时辰了?” 柳七吹了吹被罐子烫着手指,说道:“晚饭时间!你累了这么多天,我不忍心吵醒你,你累不累,太久没有吃东西,就先喝点热羊奶吧!” 六道将她的手在自己的掌心,说道:“你有没有觉得好一点,哪里不舒服?还流血吗?” 柳七见六道这么紧张,轻轻一笑,说道:“我又不是生孩子,你这么紧张做什么?就是流点血而已,过几天就好了!” “不行,你赶紧躺床上去,我去给你端饭菜过来!你也一天没有吃饭了吧?”六道将热羊奶的罐子从火盆里端了出来,放在桌上,一边说,一边给她拿了碗,将黄白色的羊奶倒了出来! 柳七说道:“我都躺了一天一夜了,躺得久了,腰更疼了!要不是外面太冷,我就出门走走了!” “你还想出门?你想要吓死我吗?”六道愤愤的望过来! 柳七赶紧陪上笑脸,说道:“我就是说说,外面这么冷,我宁可一辈子都缩在帐蓬里不出去!”帐蓬里温暖,而且还有六道美人可以欣赏,当真是秀色可餐! 六道瞠了她一眼,拿了旁边的厚裘给她披上,紧张又谨慎的说道:“如意,你的身体是我的!我不允许你不这么不珍惜!”而且他也后悔没有好好的照顾她! 柳七呆了呆!半晌是回过神来了,六道霸道的说她是他的! “我下回再也不会睡过去了!”六道认真的说道! 柳七端着热奶递到六道的嘴边,说道:“你被困这么多天,肯定都没有休息过,昨天晚上又照顾我,本来就已经到了极限,还好你是累得睡着了,不是累得昏着了!还愣住着过什么,快喝啊?你不知道我这两天失血,浑身没有力气啊,你还让我这么举着!?” “你喝!”六道伸手端过来!怕她端得累! “郭大哥刚刚送了饭菜过来,我已经吃过了!我看你没有醒来,就让郭大哥先把你那份放在伙房里热着,你快喝吧!你可不能把自己累坏了,而且……”柳七的目光邪恶瞟向六道的腰下,“太累了,对身体发育有影响!” 六道脸色黑了,端着奶后退一步,那奶便洒在了衣襟处,柳七赶紧过来端,说道:“别这么不小心!” 她一撞过来,那奶不小心又洒了,好巧不巧的又洒了一些在六道的裤子上! 郭雄掀帘而入,语气洪亮,说道:“小七,六道醒了没有!” 柳七赶紧将牛奶放在旁边,拿了帕子擦六道着衣服上的奶迹,郭雄进来的时候,柳七手正好移到六道的裤子处! 郭雄呆滞了半晌,才半悠悠的说道:“小七,你难道用的手?六道不会这么禁欲不满吧?外面这么多人,你们两个也收敛点!幸好是我进来,要是让余将军看到你,怎么解释都解释不清!” “呃……那个,郭大哥,你听我解释!”柳七赶紧将帕子擦到六道的手里,笑呵呵的迎了上去,认真的说道:“真不是你想的那样,那是奶,不是那个……” “什么?小七,你就有奶水啦?”郭雄大眼一瞠,小心翼翼道:“你不是月事吗?行了,行了,你们赶紧清理,我去端饭菜进来!” 于是郭雄带着误会走了! 六道一脸幽怨的望向柳七! 柳七尴尬的笑了笑,盯着六道裤子的痕迹,说道:“确实是有些像啊!” “你见过?”六道冷冷的望过来! “那个,我见过游哥……”柳七闭上了嘴,朝六道轻轻一笑,“其实我也没见过!” 柳七把羊奶端过来,说道:“快喝哦。” “你呢?”六道看着她! “我不是说过了,我已经吃过饭了吗?”柳七皱了眉,强迫六道喝光,才放过他! 六道抱起柳七放在床上,说道:“别下床了!好好休息,我看你脸色还是不好!” 柳七捏着六道的脸,“心肝儿,不就是来个月事吗?你把我搞得跟做坐月子一样干嘛?” “军营里人太多,我担心!”六道放她下来,替她盖好被子!他也睡了一天,此时精神很好,又问道:“你肚子还痛吗?” “痛啊!”柳七脸色苦恼,喃喃道:“怎么办呢,初次没有保养好,可能以后都会落下病根!” “以后或许不会吧。”六道想了想,郭雄好像跟他说过,生过孩子的,一般就好了!郭雄以前倒卖药材,卖得最多的,就是妇人吃的药材。 柳七瞠了他一眼,“你又知道?”手指拂过他的嘴角,轻轻的,暖暖的! 六道听到营外的脚步声,赶紧替柳七掖好被子,说道:“你睡吧,睡不着也躺着,不许看书!” 郭雄已经将饭菜端了起来,郭爷将饭菜摆在桌上,一大盆子米饭,一盘小炒肉和一蝶青菜!他知道六道一整天没有吃东西了,所以份量弄得多了点! 六道端起饭盆,然后看了一眼郭雄! 郭雄拍了拍六道的肩膀,说道:“你也饿了一天了,赶紧吃吧,不够我再给你弄。六道,我跟你说啊,你这一觉睡得真是沉,我送了午饭和晚饭,你都没有醒过来!上回偷袭的事情,本应该是我带兵掩护的,你就不会这么受苦了!小七紧张的那样子,跟丢了魂似的,下回你可不这样了,看到你没有回来,我都万死难辞其咎!” 六道扒着的饭盆的饭,冷冷的说了一句:“啰嗦!” 郭雄一怔,冷眸眨了眨,低声对凑近六道的耳朵,说道:“六道啊,小七现在虚弱,你好好照顾着点,我问过营里的军妓了,她们说城里有月事带买,不行的话,我去跟她们要个样品,你自己做……” “噗~”六道喷了郭雄一脸的米饭! 郭雄瞠目,伸手将脸上的米饭一拂,也没生气,反倒是被六道那一脸孔窘迫的模样逗得狭隘的笑了。郭爷笑呵呵的说道:“我走了!你们好好休息!我会吩咐巡营的兄弟们别打扰你们!”说完,一边甩头上的饭粒,一边走出了营帐,走到门口,果然听到郭雄吩咐外头士兵的不要冒然打扰的声音! 柳七捂着被子,肩膀在颤抖! 六道知道她在笑,闷闷的扒拉着饭,一脸的尴尬,他一直小心翼翼,不过也没郭雄那样直话直说! 六道吃得很快,连咀嚼都省了!吃饱了之后,又拿了一个陶碗倒了一碗热水过来,轻轻的推了推被子,“如意,你要喝水吗?” 柳七从被中探出头来,脸上还留着邪魅的笑意,说道:“喝!” 六道坐在她的身边,拿着陶碗轻轻的吹着,看到她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脸色更加的窘迫!柳七那纤瘦的手掌伸出来,“我自己吹吧!” 六道嗯了一声,坐在那里,怔怔看着她。等她把水喝完,收了陶碗。看到她凌乱打结的墨发,伸手粗砺的双手拂着,实在拂不顺,皱了皱眉,拿出旁边的一把牛角梳,轻轻的梳! 柳七懒懒的靠在那里,脸上一直有着嫣然的笑意,像一只小猫一样,由着他给自己梳发!他动作很轻,不过有些笨拙,偶尔扯着她的头皮,她微微一眨眼,也不说话! 六道梳得很仔细,几乎将每一根都梳顺了才停了手,拿了旁边的布带轻轻的替她扎了起来! 柳七拿起旁边的梳子,说道:“我也给你梳吧!” “不用!”六道转身,接过梳子,站了起来,说道:“我去拿热水给你洗脸!” 柳七懒懒的点头,看着六道一头及腰的墨发,又摸了摸自己刚刚束在头顶处的短发,感觉她肯定没六道这么耐心,梳头这种事情嘛,适合六道,不适合她! 六道端了热水进来的时候,柳七已经斜歪在床上,睡着了,她睡相不好,刚刚梳好的头发好像又乱了!他出帐给柳七熬红枣粥,费了些时间,不想回来她就睡了,想必她是太虚弱了! 六道将红枣粥放在火盆边温着,然后端着水盆过来,小心的替她擦脸,柳七只是懒懒的抬一眼,慵懒叫了他一声,接着睡了过去!直到半夜的时候,迷迷糊糊的醒来,一摸身边没人,哝哝的叫道:“六道!” 六道揉着乱糟糟的头发,从床下爬了起来,点了旁边的烛灯,说道:“怎么啦?” “没事你睡地上干吗?”柳七一脸的疑惑! “你饿了没,我端粥给你!”六道拍了拍了衣袍,转身去端粥,关于他为什么睡地上的话题,他已经习惯了! 柳七从来不认为是她把六道踢下床的,她睡觉一向很老实的说!六道可以证明! 那粥还很温,柳七一口气就喝光了,满足的让六道给自己抹嘴,“吃饱了,可以睡觉了!” “猪一样!” “什么?” “……” “六道,别以为你不说话,我就不知道你想什么?你有种把刚刚说的话再说一遍?” “……” “别一副冷脸,装无辜!” “……” “真讨厌!”柳七翻身盖了被子! 片刻,床沿一沉,六道缩了进来,伸手将她抄在怀里,清沉的说道:“猪一样!” “你才是猪!” “……” “又不说话了!真无奈!”柳七摇头!在他的怀里寻了个舒服的位置,躺着,缓缓的闭上眼睛! 六道听着身边细腻的呼吸,心底喃喃的说道:真想把你养成猪一样,每天吃了睡,睡了吃,无忧无虑的就好了! 第二天一大早,帐营外面的就喧哗开了!六道迅速的从榻上爬了起来,两三下将军服套在了身上,走了出去! 营外围着一个披着青麾披风的俊逸男子,男子一脸的怒意,便是那日被柳七绑回城里的秦重! 秦重气呼呼的说道:“柳七是不是在里面,他娘的,把老子绑进城里,自己去冒险,老子过来就是找她算帐的!” 当然,还有就是把她之前交给他的东西还回去! 秦重那天被绑着回了城,心里很不服气,觉得柳七有什么事情,他可以陪她一起面对的,她非要自己去!害他这么担心,左右想了两天,想把柳七的事情告之南宫阙,后来又觉得不好,南宫阙就算是知道了,也不可能丢下盛京的事情过来找她!所以秦重越想越觉得气不过,于是今天天还没有亮,他就在城里找了一辆马车,急急的赶过来了! 六道一身凛冽的走到了秦重的面前,语气清沉如瓷,“她还没有起!” 你别把如意吵醒了!六道的脸色明显不怎么好!浑身上下都透着一抹冷厉的寒意! 秦重突然闭上了嘴,甩着袖上的雪水,沉沉的说道:“她没事吧?” 六道想着,如意有没有事,关你什么事?,虽说秦重替如意做事,六道心底也清楚,秦重是南宫阙身边的人,六道不太喜欢南宫阙,所以连带着秦重也不怎么喜欢! “没事!”六道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秦重松了一口气,从袖中掏出一个粗布包着的东西递到了六道的手里,说道:“把这个还给她,告诉她,老子是讼师,不是她的跟班,以后这种要人负责的事情,别找老子,老子还想多活几年呢!老子家里上有老,下有小,府中还有丫环奴才一大堆要养,还是家中独苗,金贵着呢!” 郭雄笑呵呵的走过来,大大咧咧的拍了拍秦重的肩膀,说道:“秦讼师火气挺大的啊,这么冷的天,难得你火气这么大!” 秦重冷哼,能不火气大吗?要是别人他都懒得去理! 六道将东西收好,冷冰冰的说道:“你没事就回吧!” 秦重呆住了,气喘吁吁的说道:“过河拆桥,六……赵六道,你太没人情味了!再说我过来见柳七,我找她真有事!” 六道明显无视他,找如意,还能有什么事?不过是牵扯到南宫阙的事情罢了! 郭雄一手搭在秦重的肩膀上,说道:“六道性子直,其实秦讼师可是在这里吃完饭再走吧,你一大清早天还没有亮就从城中赶来,想来什么东西也没有吃!走,郭爷带你去吃营中的招牌饭去!” 当然军营的招牌饭嘛,就是粗粮米饭满满的加上一盆,然后放上几块肥得流油的肥肉!肉类可以是猪肉,也可以是马肉,或者牛肉,再加一个青菜! 秦重说道:“余将军起了没有?” “将军早起了,正在那里练兵呢!将军派副将回城,将这边的消息,以及北冥君王的修好书,上奏朝廷!等朝廷的批复!”郭雄说道! “柳七怎么样了,那天她出了什么事,我问营地里的军人,他们一个个的都说不知道!”秦重紧张的问道! “她没事!”郭雄指着前面,说道:“秦讼师,伙房就在那里!” 秦重摸了摸空空的肚子,想了想,还是先吃饱了饭,再去找柳七算帐,这样比较有底气!害他担心了好多天,心灵和身体双倍的折磨! 柳七起床的时候,六道已经端了粥饭,这两天,六道是一点也不让柳七出帐,生怕她有事,弄得现在全军上下都知道柳七病得很重,非常重!肯定是被吊在敌军营地的时候,冰天雪地的,受了风寒,非常严重的风寒! 关于柳七孤身入敌营的事情,全军上下都已经知道了,更是得知正是因为柳七,敌军主帅才愿意退兵,将士们对柳七更加敬佩起来,现在柳七在修养,自然谁也不会来打扰!当然他们也没觉得哪里不对!士兵们是直肠子,没这么多弯弯角角的! 柳七吃了一些粥,粥上面依然是一些红枣,切得很仔细,她皱了皱眉,说道:“六道,咱可不可以弄只烧鸡来吃吃?” 六道摇了摇头:“没有鸡肉,猪肉太肥,你怕你腻!你先吃这个吧,我炖了排骨!等下给你!你怎么不穿那双厚一点的鞋子?” “你居然还没有穿那双厚袜子!”六道放下饭菜,蹲在她的面前,想要重新要帮她把鞋袜重新穿过。 柳七舀着红枣粥,静静的看着他!听他责怪的语气,心底也觉得很暖!情不自禁的呵呵笑了起来! 六道墨眸瞠向她! “好啦,我知道了!”柳七伸手揉着六道的头顶! “……”六道闷闷的,替她穿好加了羊毛的厚鞋子! “刚刚是谁在外面吵?”柳七转着幽深的凤眸,望向六道! 六道将布包放在柳七的面前!然后坐在她的旁边端起旁边的粥和馒头吃了起来! “秦重来了吧!”柳七无奈的摇了摇头,想到秦重肯定是在为那天的事情发脾气,她缓缓的说道:“秦娘子怎么一清早就这么大的火气?不知道是不是更年期!?游哥说更年期如果不控制好脾性,老得很快!” “快吃饭!”六道提醒! 柳七慢吞吞的舀着红枣粥喝着,“好想吃肉!” “肉太肥,你身上还有风寒,吃了用肠胃不好!鸡蛋也不能吃,郭大哥说感冒不能吃鸡蛋!我在排骨里放了红参……” “六道,我好喜欢听你说话!” 六道的话突然停了,埋头吃饭!柳七看了他一眼,也慢吞吞的吃着! 这饭还没吃完,秦重就闯了进来,骂骂咧咧的说道:“柳七,我知道你肯定吃好的!” 同秦重一同闯进来的还有一个年轻的士兵,那士兵一脸的惶惶,说道:“赵校尉,小的没有拦住他!” 柳七挥了挥手,说道:“没事,你出去吧。” 柳七的营帐,六道提过,不许任何人进,就连余震都没有过来!当然战后有很多后面的事情要安排,余震也没有时间! 士兵战战兢兢的走了出去! 秦重站在那里看了一眼,然后皱眉,说道:“我还以为你这里的东西会好吃一点!馒头一点也不白啊!你这粥里是什么黑黑的?” “红枣!”柳七漫不经心的回答! 秦重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也是红枣,这么劣质的东西,你也能吃?你现在受伤,怎么能吃得这么没有营养,还是赶紧跟我回城吧!你生病了,我没法跟南宫大人交代啊!” 六道脸色黑了! 柳七一脸幸灾乐祸的看着秦重! 秦重并不发觉自己的话多了,郭雄带他去吃军营里的招牌饭,结果他看到那肥腻腻的肉,他当场就反胃了!想到柳七如今受伤,或许吃得好一点,他就过来蹭个饭,现在看到柳七居然吃得也不怎么好,心底就更加担心,真想把柳七是女子的身份说出来,让她少受些苦! 一声惨叫,大夏第一讼师,秦重,被扔入了雪沟,半天没有爬起来! 一旁的士兵怔怔看着在雪沟里连滚带爬的秦重,一代翩翩公子,如今像一只流浪狗,全身都乱了!有些士兵还忍不住的呵呵大笑起来! 秦重一身天青色的锦袍,披着厚厚的棉裘披风,挣扎着从雪沟里爬了起来,他真不知道哪里得罪六道了?六道无缘无故就将他扔了出来。 本来吃的东西就不好嘛,他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秦重当讼师,脸皮厚,也不顾忌别人的笑意,拍掉身上的冰渣儿,又回了柳七的营帐!柳七躺在榻上漫不经心的翻着书,看到秦重进来,指着桌上的一个馒头和几根咸菜,说道:“郭大哥刚刚过来说你还没有吃早饭,想必你是吃不惯那些,就给你留了馒头和咸菜!对了,这馒头不是不白,而是加了荞麦和高粱,多吃点粗粮对人体有好处!” 秦重坐在火盆前,颤颤抖抖的拿起一个馒头啃着,既然柳七能吃,当然他也能吃,秦重幽幽的说道:“柳七,我回头得写信给南宫大人,叫他派人给你送些补品过来!” “你敢写试试?我的事情,不想南宫大人参与,秦重,你又不是不懂!”柳七的声音严肃起来! 秦重愤愤不已:“我是担心你!你看你现在脸色难看得很!” “你是担心我,还是担心不能跟南宫大人交代啊?我刚刚好像听你这么说过啊!”柳七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秦重甩着袖上的雪渣,说道:“我把你当成朋友,我才担心你,与南宫大人无关!你一个人独自前去敌营,还把我绑了,我这口气我还堵在胸口呢,真希望你直接被敌军主帅杀了祭旗!” “当时不是情势所逼吗?你不会不懂吧?当讼师的一般都是很聪明的。嗯?” “我当然聪明,我不就是看不惯你笨吗?明知道凶险万分,还要去!”秦重气愤的咬着馒头,好像好馒头就是柳七,他要狠狠的报复一样! 一个馒头吃完,秦重又把咸菜给全部吃光了,这才坐在了柳七的面前,从身上掏出一张地图,“看你这么虚弱,我也懒得跟你算帐了!这是青灯教总坛的地图,你好好看看!” “我就知道秦大讼师,你不会计较的!”柳七眸底闪过一丝笑意! 秦重恼道:“别给我戴什么高帽子,我才不吃你这一套!我是讼师,好话,坏话能听不明白?” 柳七研究着秦重送过来的地图,说道:“这张地图,你怎么得到的?不会又是花钱吧!” “怕什么,万家大小姐如今穷得只剩下钱了,她甘愿给我花!”秦重白了她一眼! “你吃软饭啊?”柳七笑眯眯的看着他! 秦重恨恨的说道:“老子软饭硬饭都吃!再说那万家大小姐也活不多久了,她留着钱有什么用呢,万家的二爷好像还想抢她那万家庄庄主的位子!万小姐提防青灯教,也是提防万二爷利用青灯教,联合起来算计她!万二爷跟青灯教的主事青风联系过,万大小姐如今也是小心谨慎!” 柳七一想到那个人妖圣姑,脸色便严肃起来,说道:“你见过青灯教的圣姑没有?” 秦重摇头:“那个邪里邪气的圣姑,我总觉得怪怪的,我做讼师的,小部分是证据,大部分是靠直觉!青灯教也是这两三年里,突然兴起的,那个圣姑的底细,我还真是没有查看,南宫大人那边的情报网,也没有查出来,不过好像南宫大人猜测到了一些什么,但是没有跟我说!” “圣姑是很奇怪,你的直觉挺准的,而且青灯教里没有教主,直接听命圣姑的,看起来是个厉害的人物!如果能知道他的底细就好办多了!”柳七将图纸夹在了身边的书页里,放在枕下! “一个女人能有多厉害!”秦重一想到被柳七这个女人经常性的这么打击着,心底又开始愤慨了!所以就开始打击女人!一脸的仇愤! 柳七一脸同情的看着他,说道:“本以为你已经查到了很多的东西,原来最主要的东西还没有查到!” 秦重皱眉,说道:“你有本事,难道你查到了什么不成?” “当然!”柳七凤眸幽深,眼底有着锐利冷肃的光芒,说道:“听你刚刚的语气是看不起女人是吧?” 秦重轻哼:“我随便说说!” “那你说这天底下,女人厉害还是男人厉害?”柳七问他! “自然是男人!男人主宰天下!”秦重毫不犹豫的回答! “你忘了最重要的,女人主宰男人!”所以说,还是女人厉害,柳七挑衅的望过来! “你这么说这个圣姑,比男人还厉害!?”秦重那个不服气啊! “都说了,你连最基本的信息都没有查到!”柳七白了他一眼,说道:“假如这个圣姑,根本不是女人呢?” 秦重站了起来,说道:“这不可能啊,我也听过那圣姑说话,语气婉约,分明就是女子的声音!” “秦讼师,你实在是太笨了,我很替你的智商感到着急!”柳七摇了摇头! “等等!”秦重突然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说道:“听你这么一说,我心底的那种直觉,突然就顺通了一点,那个圣姑出门一直都是从头罩到脚的,个子比普通的女子似乎要高一些,他每次都是坐在辇轿中,也没见她站起来,所以百姓们看不出来。可是这你是怎么知道的?” 柳七淡然一笑,她也是因为圣姑身上那种怪怪的淡香,才知道的!那日悬崖下救她的男人也是青灯教的圣姑! “你找到米囊花种子放在哪里了吗?” 秦重摇头:“这个还真没有查到,那些花的份量应该不会很多,我给你的那颗,还是他们搬运东西的时候,内线偷偷藏起来,交给我的。想必那些在人的东西应该会藏在最隐蔽的地方,或者就藏在圣姑的身边!” 要真是藏在那人妖的身边,确实是不好下手,先不说那人妖的功夫到底怎么样,光是凭那人妖的手段,柳七都觉得必须小心警惕。 “你怎么不说话了?难道想到办法了?”秦重搓了搓在火盆边被烤得温暖的手,抬眸望向他。 柳七慵懒的往后一靠,懒懒的说道:“累了,你什么时候回城,替我写信问候一下南宫大人,你知道怎么写吧!” 柳七知道就算她不说,秦重也一定会写,但是她不希望秦重把她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告诉南宫阙,她不希望南宫阙担心之余,会为她做一些让她无法报答的事情! 秦重轻哼,“你就是个没良心的!” 青龙军大捷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盛京,南宫阙呈上北冥国君送来的修好书,以及应陵守将余震送过来的奏折,里面详细的说明了大战的始末,皇帝在早朝之时,便已经让太监宣读了封赏诏书! 苦役营中剩下的人,都得到了相应的封赏,至于六道,余震在收到封赏令下来的时候,已经将六道提为青龙军的副将,手下领兵五万先锋骑。郭雄也升成了校尉,不过柳七那诏书是单独一份的!送诏的人还有路途中,南宫阙快马给秦重的信函里面提及了关于柳七封赏的事情! 明帝心情很好,逛着园子,一不小心就逛去锦绣宫,锦绣宫中宫女很少,走进去的时候,清冷得很,只有一个扫地的下等宫女在慢吞吞的扫着残雪,盛京才刚刚下了第一场雪,下得不大,刚刚铺盖了地面!明帝身边的顺公公刚要喊话,明帝龙袖一抬制止了他,迈着沉稳有步子走了进去! 宫女看到在一袭帝王龙袍的明帝,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快五个月了,皇帝自从上回临幸过于贵人之后,便再也没有过来过!此时宫女呆呆的跪在**的玉石地面上,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明帝一身俊朗威严的气息从她的身边经过,也没看她一眼,直接进了内宫!顺公公走过来踢了踢那宫女,尖细的嗓子轻声的说道:“还愣着做什么?快起吧!去通知宫里其他的人准备!” “哦,哦,奴婢遵命!”宫女半晌才恍过神来,战战兢兢的爬了起来! 顺公公眯眼,乐呵呵看着她! 明帝一路过廊,已经到达了主宫,主宫外面并没有看守的宫女,院中的梅花已经开了,暗香盈盈,他踏着厚沉的步子走过,进了内殿,看到内殿金窗旁边,女子俏丽如花,正低着头,绣着一些什么,女子身边放着一个小篓筐,篓筐里叽叽喳喳的声音,正是一筐刚刚出壳没有多久的小鸡! 旁边的嬷嬷端了茶水过来,递到了女子手中,接过女子手中的针线,语气恭敬:“贵人,喝口茶吧,天气太冷了,就别绣了!奴婢刚刚去了薪炭库领了木炭过来!” 女子看了一眼小箕里面细碎的木炭认真的点了点头,虽然只是别的妃嫔用剩下的,但是好过没有,她也很高兴,笑眯眯的,眼睛纯朴明净,说道:“谢谢你!” “贵人怎么能这么说,这是奴婢应该做的,都怪奴婢没有能力,不然肯定能多要一点!奴婢这就是生炭!”那嬷嬷语气平静,缓缓的说道!她刚一转身,看到明帝走入,惊得手一抖,差一点将那碎炭倒在地上!好在她在宫中这么多年,已经修炼得沉稳不惊,赶紧恭敬的跪下:“皇上。” 于小含抬头,看到明帝的那一瞬间,有一瞬间的恍忽,男人身材挺拔,一身威严睥睨的气息,此时他挺拔的身体正对着她一步一步走过来,光芒耀眼,像是从天际而来!于小含怔怔的坐在那里,忘记了呼吸,甚至在突然的某一瞬间,还感受到了一丝欣喜!之后便是浓浓的委屈,脸上忧伤弥漫! 明帝入殿,发现宫殿比外面还冷,而此时俏丽的女子正坐在窗前,手指冻得通红,心底生出一抹心疼,赶紧将她抱了起来,说道:“怎么弄成这样?” 于小含那眼泪便流了下来,一颗颗的流在那他墨袍的衣襟上面,浸染着点点的深痕,然后又用的捶着他的胸口,细细的抽泣着! 明帝笑呵呵的说着:“瞧你,还生气了,朕不是不来看你。朕只是……哎哟,行了行了,乖了啊,朕知错了!” 于小含从小没有父亲,此时被明帝这么抱着,心底不由自主的生出一抹暖意来,委屈的说道:“他们说你把我忘了,你不要我的,由着我在这宫里自生自灭!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明帝伸袖过来,替她擦着眼泪,动作温柔细致,像对付一个女儿,让于小含的心底更加的依赖了,紧紧的靠着他的胸口,怒嗔道:“你就是坏人,坏人!” “朕是坏人。”明帝搂着她,想着这么多月不见,她依然清澈纯朴,还是这般性子,越发的觉得欣喜起来! 于小含这几个月在宫中受尽了白眼,连宫女和太监一个个都可以欺负她,吃的东西,都是宫女们吃剩下的,宫中的宫女大多数都拿了钱,求关系调到了好的宫殿里,只剩下一个嬷嬷和一个扫过的下等女在这里照顾! 明帝看着她身上的衣袍,说道:“怎么穿得这么少,生病了怎么办?” 于小含委屈不已,“生病就病死好了,反正你也不会在乎。” “朕在乎,在乎得紧,你这个傻姑娘。”明帝无奈的摇了摇头,将她抱在了床上!轻轻的哄着! 片刻顺公公已经派了大批的下人进殿,将殿加上了许多个火盆,又吩咐了御膳房,加紧将膳食送过来。一时间,原本清冷的宫殿里一片温暖! 于小含趴在明帝的袒露胸膛上,脸色红红的,眼底有着无尽的娇羞之意,看着身边来来往往的宫女和太监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明帝笑呵呵的看着她,拉了锦被将她的身体裹住,说道:“傻姑娘!” 于小含那张俏丽的脸颊便更加的红了,“皇上……” 明帝爽朗的笑声传了出来,翻身再次将她压在了身下! …… 雪止,阳光明媚,关于锦绣宫于贵人再次得宠的消息很快就在宫中传开了,不过明帝一向还是很低调的,一连七天都呆在锦绣宫里。七天之后,锦绣宫里传来,于贵人惹皇上生气了,皇上一怒之下,打了于贵人身边的奴才!于是于贵人又被雪藏了! 明帝暗中嘱咐,不准任何人靠近锦绣宫,罚于贵人禁宫,不准走出宫门半步!所有的妃嫔们都在等着看于贵人什么时候失宠,结果宫中又来了新妃,明帝就根本不管于贵人了! 柳七收到南宫阙的消息,正好刚刚回到城内!刚刚一坐下,宫中的宣诏的公公就已到来了,六道有些疑惑,放下手中的东西,跟着柳七出走了营房。/ ------题外话------ 今天木有了,明天再说吧。么~ 这张温馨,什么虐也没有!真滴。 第139章、圣姑vs郡守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看书堂永久网址,请牢记! 那宣读圣旨的内侍,站在营外,一张花哨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看到六道走出来的时候,内侍明显一愣,然后眼底有着意味深长的光芒。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皇上圣旨,柳七接旨!”那内侍尖锐的声音响起! 六道脸色冷峻,心想着外面这么冷,这太监怎么不到里面去再宣读?如意的身子刚刚好一点! 柳七跪下,拉了拉还站着的六道! 六道轻哼,他心底对明帝没什么好想,总觉得恨恨的!要不是明帝,如意根本不会受这种苦。 那内侍细声细气的说道:“奉天呈运,皇帝诏曰,青龙军虎贲营校尉柳七,以斐然之计,力退北冥敌军,致使百姓免受战事疾苦,特加封正四品青州郡守,三日后上任,以示皇恩!” 柳七脸上的表情很平静,果然是在意料之内,青州之地,郡守都换了很多个了,虽说是正四品的官职,若是别的地方倒还好。明帝这是想个法子,让名正言顺的她留在这里,地方官职不比京官,总之有官比没有好! 内侍提醒道:“柳大人,你还不接旨?” “臣接旨!”柳七磕头,不卑不亢的说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内侍呵呵的笑了起来,说道:“柳大人,恭喜你!” 柳七站了起来,嫣然一笑,说道:“多谢公公!”然后望了一眼六道!说道:“六道!” 六道冷冰冰的说道:“青州贫瘠,又刚刚经历战事,没有赏钱,打赏给公公!” 那公公的脸色难看起来,好像被看穿了心事,赶紧笑呵呵的说道:“六爷可别这么说奴才,奴才哪里敢要六爷的赏赐,奴才这是受了皇上的令前来宣读给柳大人的圣旨的。” 柳七也陪上笑脸,六道这人说话直,不过他们也的确是没有什么赏赐的,于是便将皇帝赏的金银拿出一半送给了那个内侍!内侍笑得嘴巴都合不拢了!于是乖乖的当天就走了! 六道盯着圣旨,脸色不怎么好!觉得明帝应该把如意调回京城,青州这个地方太苦了,而且地方官权已经旁落了很多年,被青灯教掌控了,百姓们有事不找官府,直接找青灯教的圣姑解决!这么个烂摊子交给如意,分明就是让如意以后的日子不好过! “咱以后的日子没法过了!”上有叶氏四皇子一党,下有青灯教妖徒!哪个不是吐人不骨头的!? 柳七拍了拍六道的肩膀,语气沉沉的说道:“圣上旨意,谁敢违抗?再说你现在也是个副将军了,不能意气用事!” “我叫他给你换个职位!”六道闷闷的说道! “虽说青州的历任郡守都不得善终,不是被暗杀,就是被查出贪污受贿,我觉得我应该不会这么倒霉吧!”柳七讪讪的说道!好歹也是个官,还是青州最大的官,明帝已经是够大方的了! “我跟着你!”六道一想到那官位这么危险,心底又紧张了! 柳七拂着他头上垂下来的墨发,缓缓而道:“你跟着我做什么?你好不容易才到现在的位置,你若是就此放弃,我都不会原谅了!你早应该明白,我们的处境是怎么样!这个危险不仅仅来自于青州!” 六道突然沉默了,他现在好不容易才拥有现在的地位,若是放弃,便什么也没有,而且就算他跟在如意的身边,也不一定能绝对的保护如意! “好!”六道清沉的点了点头! “青州郡守府离应陵驻地,不过一个时辰的马程。怕什么?出了事,我让秦重挡前面!反正兄弟就是用来插两刀的。”柳七朝他狡黠的笑着! “我以后天天回府!”六道觉得他以后就得这么做!这样他才会安心! 柳七牵着他的手,往营房里走,说道:“正好帮我收拾东西!” “你也没什么东西好收拾的!”六道淡淡的想,银两也不多,还分了一半给那跑腿的太监! 进了营房,柳七这才将圣旨,以及官服官印放在一边,说道:“我们现在不高不下,如果有人真要置我们于死地,很简单,所以我们必须尽快的强大,让我们的对方有顾忌,到时候动不了手!京城的事情,南宫大人会帮我们办了,暂时给四皇子一党找出事情来做,让他们分心不睱!” “嗯!”六道认真的点头。 “还有,你手中的兵权不要随随便便的放手!到时候可以保命!郭大哥就跟着你吧!”柳七在桌前坐了下来! 六道倒了清茶给她,摇了摇头,“我不用!你身边不能没有人保护。” “我觉得他们现在最担忧的人是你,因为你的身份跟我的身份不一样,你现在这么出头,而且升得这么快,他们没有找到你出错的理由,不能亲手对付你,明着不行,肯定会来暗的!郭大哥在你身边我放心!”柳七皱眉,凤眸冷冷的! 如果于小含在宫中能帮她一下就好办多了!但是她不能这么想,于小含进宫是迫不得已,万一出了什么事,柳七会后悔一辈子! “那你呢?”六道急了! “阙哥哥给我安排暗卫!再说我也有专门的内城护卫军队!”柳七突然感觉到一抹冷冽的暗光,一抬眸,看到六道正愤愤的看着自己,她赶紧嫣然一笑,伸手过来捏着六道的脸,说道:“心肝儿,你吃醋啦?吃醋就每天回府陪我呗!再说南宫大人送的暗卫,我若是不要,岂不是浪费他的一片好心!?咱还是先保命要紧,以后咱还得生儿育女,白头偕老呢!” 六道冷哼,自己的人,还需要别人的暗卫来保护,他心底相当的不平衡!被柳七这么一激,所以六道在以后的日子里,开始培养自己的影卫,以及暗中势力,为的就是保护她!有郭雄在旁边指导,开始布置各地的暗桩、商铺!当然那些都是以后的事情!或者六道也不会想到,他以后也会卷入权力中心,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而他只是单纯的想守护着他是重要的东西而已! 由于柳七恢复官职,余震在营中给柳七举行了庆功的晚会! 秦重坐在一堆军妓旁边,一脸的苦色,目光求救性望向柳七! 柳七和六道并坐在一起,开心的说笑着,还互喂着食物。反正大家都知道柳七和六道非常性关系,所以军妓们也不过去打扰!况且两人现在的身份不比以前了,如果惹赵将军和柳大人不高兴了,说不定自己的日子也不好过! 秦重急了,气呼呼的跑到柳七的身边,夹在她和六道的中间坐了,说道:“柳七啊,你们两吃什么吃得这么高兴呢?” 六道凛凛的目光望过来!秦重也不理会,反正六道又不敢打他,怕个毛? 不过六道不会打他,完全可以扔他!秦重被六道扔开!不过马上这位脸皮相当厚的大夏第一讼师又爬了起来,拍了拍地上的雪泥,坐在了柳七的身边,不甘心的说道:“柳七,我以后是你的府丞,你可不能这么对我!” 郭雄抱着一个大胸非常挺,屁股非常大的军妓走了过来,骂骂咧咧的说道:“我说秦重,你不当讼师啦?真愿意给小七当跟班?” 秦重轻哼,“我是兼职当柳七的府丞!谁说不当讼师了?有钱不赚是傻子。我一边当府丞,一边当讼师,到时候……” “名利双收!”柳七瞠了他一眼! 秦重坐在柳七的身边,推开凑到他身上来的军妓,一脸的恼色,吼道:“走开,走开,秦爷喜欢处,你们是吗!?” 一句话当场把那些围上来的军妓给震住了,一个个的一脸幽怨的看着秦重,这分明就是往她们伤处洒盐嘛,都当军妓了,就算是上等军妓,也伺候过不少的将军、千户、都尉,肯定不可能是处了! 柳七没节操给那些军妓找回面子,对她们说道:“秦重是文弱书生,怕是没军中那些爷们有劲、更加没那么持久,各位姐姐还是去找别的军爷吧!” 郭雄哈哈的大笑了起来,手中的一只烤羊腿伸过来指着秦重,说道:“秦讼师,老子给你找个处,你干得动吗?” “噗!”六道一口酒水喷了出来,脸色尴尬。 柳七推了推他的手臂,说道:“郭大哥说的是秦重,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当事人还呆在那里没有发作呢!不过脸色倒是黑得彻底了,指着郭雄,气呼呼的说道:“郭五!老子是斯文人!不想跟你打架!” “咯……”郭雄怀里的美人掩嘴轻轻的笑了起来!她一笑,其后的军妓们也跟着哈哈大笑! 被妓女笑话了,秦重还是第一次,觉得只要跟柳七在一起,心脏病就随时都可以发作,当然他以前没有心脏病,自从跟了柳七之后,就有了。 郭雄笑得更加爽放了,说道:“老子从来不跟只拿得动状纸和笔的人打架!这个你放心,你真要跟爷打,爷弃权!” 秦重猛然的灌了一口酒,愤愤的看着郭雄!郭雄全然不在意!抱着那军妓,当场就开始上下其手,弄得那军妓连连娇笑,“郭爷,奴家想去您房中看看。” “好!”郭雄一手就将那军妓抄在了手里,对柳七挥了挥手,说道:“小七,你和六道也早点睡,秦重这人不靠谱,没眼力劲,爷先走了!” “郭爷,您快点嘛,奴家都等不急了!” “好好,先别脱我裤子,回房再说,回房再说啊,我的小乖乖……” …… 六道脸色红通通的,他说是被火光烤的!柳七一脸的不相信,六道尴尬的站了起来,说道:“累了,回去了!” 说完,头也不回的往营房里走去,当然一路之上,也确实是听到了不少不应该听到了淫秽之声,啪啪啪啪……啊啊啊啊啊…… 秦重看到六道走了,这才有底气说话:“南宫大人这次派来的人是南涯!” “哦!我给你们在郡守府安排个房间!”柳七漫不经心的喝着酒,隽秀的脸上,被火光照耀得微微的红! 秦重愤愤的说道:“你什么时候能正经一点,一点女子的样子都没有,我跟你说正经的事情呢!” “我一直很正经啊!”柳七一脸的无辜。 “我不要跟南涯同一个房间!你把他安排别的住处吧!”秦重恼火! “来,小重子,喝酒!爷知道你是直男嘛!不会让南涯把你掰弯的!”柳七凤眸轻轻的眯起,光芒锐利。 “还有一件事情,北冥国君的国书里提出了和亲!”秦重顿了顿,说道;“如今适龄的公主只有八公主赵晴婷,但我觉得德妃肯定不会同意的,晴婷公主深受皇上的喜欢,皇上也不会同意!” “其实提携藩王的翁主封为公主也是可行的!”柳七淡淡的说道! “恐怕也不行,武陵王赵勋的妹妹明惠翁主早已经定了亲!其他藩王的女儿,一听说和亲之事,每一个人都说自家的女儿订了亲!” “那就用一品大员家的女儿!”柳七漫不经心的说道! “要都像你说的这样容易就好了。柳七,你到底听明白我话里的意思了没有?”秦重认真的问道! 柳七懒懒的喝了一口酒,摇了摇酒坛,喃喃道:“怎么没有酒了呢?哦,你刚刚说什么?” 秦重抚额! 柳七淡然一笑,缓缓而道:“北冥国会派出使臣来夏,使臣就是过来向夏提亲的,让夏国派出公主过去和亲!也就是说使臣当中必定会有北冥皇室的人,但是他们进入大夏,必定是从青州境内经过!”柳七眸色一凝,眼神也变成严肃起来,愤愤的说道:“他娘的,这根本不是派谁家女儿去和亲的问题,而是青州这么乱,有人会趁机混水摸鱼,把好不容易才维持好的关系给破坏!” 秦重冷冷的说道:“你终于听明白了!这也是南宫大人所担忧的!” 柳七站了起来,“好累,我也去睡了!” 秦重指着柳七,皱着眉头,一脸的疑惑,“我这话还没有说完呢!你到底打算怎么办啊?” “以后再说,我现在还没有正式上任!不想提前工作!”柳七懒懒的说道,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刚刚走入营房,便听到一阵刀剑相争的声音,六道提剑冲出营房,一个黑衣人手中提着的正是柳七那个放着官服和官印还有委命书的包袱! “六道!把包袱拿回来!”柳七脸色一白,那些东西可丢不得,万一丢了,别说翻身了,命都会没有! 六道提刀冲了上去,那边郭雄听到声音也赶了过来,两人合力的去围堵那个黑衣人!很快便惊动了军营中的其他人! 黑衣人见人太多,逃路不及,只得提剑朝柳七刺过来! 柳七后退一步,被六道一把抄起,避开黑衣人挑开的剑花,柳七来不及多想,。此时心里只有那个包袱,对正在和黑衣人激战的郭雄说道:“郭大哥,把包袱抢回来!人能杀就杀,不需要活口!” “行!”郭雄一声沉吼,晃着手中的大刀迎面斩了过去,黑衣人连连后退,结果后面六道提刀砍来,将黑衣人两面夹杂。 四周箭矢已经搭好,余震气定神闲的走了过来,一身冷毅的青龙凯甲泛着嗜血的寒意,他刚刚听到柳七说只要包袱,至于刺客便生死不论,于是冷冷的说道:“放!” 六道和郭雄纷纷跃开,那黑衣人便成了活靶子,箭矢如雨般射过来,黑衣人连连拿剑挥开射过来的羽箭,但是黑衣人左肩还是被箭射中,他渐渐处于下风,于是将包袱一扔,急急的撤出营地,往内城的方向逃去! 余震正要派人去追,柳七抬手,冷冷的说道:“别追了!” 郭雄气呼呼的将包袱捡了回来,骂道:“老子要是知道是哪个龟儿子过来给找小七不痛快,老子非把他大卸八怪不可!” 柳七接过郭雄手中的包袱,看了一眼,心底松了一口气,说道:“东西没丢!” 余震吼道:“晚上加派人手巡逻!每个人都打起精神一点!”他又走到柳七的面前,一脸的愧疚,说道:“柳校尉,你没事吧?” “没事!”柳七摇了摇头,又说了些感谢余震的话,这才转身回了营房,将包袱放在枕边! 六道擦了擦手中的刀刃,将刀放回刀鞘,说道:“如意,你知道是谁了吗?” “有人不希望我当郡守,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如果今天不是被你极时发现,只怕东西就丢了,还没上任,就丢了官印和官服,恐怕皇上也没办法保我。军营这个地方,不是什么人都容易进入的!六道,你也要小心一点!”柳七叹了一口气! 六道走过来,替她脱了靴子,抓起她的脚揉了揉,说道:“我去打水给你洗脸洗脚!” 秦重急急的冲了进来,紧张的问道:“柳七,刚刚有人要偷你的东西?” “嗯!” 秦重也急了,“得赶紧让南涯快点过来,三天哪里等得及,最好让他们先去郡守府先打探一下情况,然后让你过去!” “也没这么严重。”柳七想到今天那个人,只是想偷走她的官服和官印,便觉得此事定然不简单,不想她当青州的郡守的,那么除了青灯教,就只有司徒澄和东厂了!不过她觉得不应该是青灯教!那个人妖圣姑要对付她,根本不用偷她官服和官印这一招! 秦重愤愤的坐了下来,“怎么不严重,以前那些个郡守,不是被革了职,就是被人暗杀,听说还有一个因为上街制止青灯教迷惑百姓,被百姓活活打死的!” “你倒是调查得清楚!”柳七瞟了他一眼,“你们我会像他们那样吗?” “总之我愿意给你当府丞,那是亏大发了!我看还是小心为妙,我先让南涯将你的东西送过去!”秦重一说到南涯,又皱了眉!想着南涯怎么会喜欢男人了呢?“我觉得这次他们没有得手,可能还有下一次!” 柳七摆了摆手,“同样的事情他们不会做第二次,因为他们知道我们会早有防备。我就是怕他们再做其他的事情!让我预料不及!” 青灯教本来就是一个烂摊子了,现在再加上有人暗中挑衅,柳七觉得很多的事情,都在针对她,她现在置身于一个很危险的境地里,如果不能全身而退,就会粉身碎骨!但是现在她又不能退!却肯定不想粉身碎骨! 六道已经端了热水进来,看到秦重,脸色一沉! 秦重甩袖,“老子回去睡了!” “秦讼师,我发现你最近斯文不在啊,满口老子老子的!”柳七打趣道! 秦重冷哼:“老子就是被你们给气的!” 六道拧着毛巾过来替柳七擦脸,柳七抓住他手中的毛巾,说道:“你照顾我这么多天,现在我也想照顾一下你。所以你坐好,我来帮你擦!” 强行的将六道按在椅子上坐着,拿起毛巾一点一点的擦拭着,脸,脖子,胸膛,然后再往下!六道声音清磁蛊惑:“我只洗脸!” 你干嘛全身都擦了! 柳七擦完,把毛巾扔给他,“好啦,现在轮到你给我擦了,随便你擦哪儿,我不介意哦,也不反抗!” 六道怔怔的看了她一眼,“我洗过的,我重新给你去换水!” “干嘛这么麻烦,烧水也很麻烦的,而且我又不嫌弃你,来。帮我洗吧。”她把脸伸了过来! 六道只好搓了毛巾给她擦脸,然后是脖子,柳七握着他的手往胸口里一伸!天寒,衣服穿得厚,她也没有束胸!摸上去软软的,六道眼神带着几分迷离和尴尬。 “怎么样?”柳七问他/ “小的点!”六道无情的打击! 柳七愤愤的推开了他,气呼呼的说道:“哪里小了?我嫌我的小?那我摸摸你的!” “别闹了,我给你洗脚!”六道将她抱着坐好,替她脱了袜子,将一双秀气的玉足泡在热水里轻轻的抚摸着! 柳七懒懒的靠在枕头处,说道:“真幸福!” “给你洗脚?” “你在我身边,什么都不做也幸福啊!” “花痴!” “我靠!”柳七坐了起来,定定看着六道那么惊艳绝绝脸,这张脸比起初次之时,成熟了不少,而且透出刚毅的棱角,俊逸无双!“说说我哪里花痴啦?你这副模样,也就我会花痴,别人见了指不定怎么吐槽你呢!” “洗完了!睡觉吧!”六道替她擦干了脚,将她推进被子里,他一向不怎么正面回答柳七的那些不怎么好回答的问题。 柳七伸出脚掌来,踩在了六道的俊脸上,笑呵呵的说道:“我家心肝儿这么贤惠,我应该怎么奖励你呢?” 六道把她的脚掌从脸上拿开,“以后别让我操心就行了!” 柳七另一只脚也伸了过来,两只脚勾住六道的脖子,将他拉上床,说道:“现在就在奖励好不好?” “我去把水倒了!”六道从她的双脚间伸出头来。低头端起水盆往外走! 柳七盘脚坐在床上,等着他回来。然后整个人扑了上去,懒懒的说道:“咱们滚床单好不好?” 六道看了一眼床单,又看了一眼被子,说道:“还不是滚被子吧,床单太薄了!你会冷!” “我们……我们做吧。”柳七挑了挑眉。 六道疑惑的看着她,然后拉着她塞到被子里,说道:“别吵了,快睡觉!” 柳七抚额,拉着被子,“我已经准备好了。” 六道看了一眼她那张还不算太红润的脸,脱了衣服躺在她的身边,他不是不愿意,只是不想就这么委屈了她!他觉得就算用天下最好的东西来迎娶她,也觉得不够! 柳七爬到了他的身上,将嘴堵了过来,纵情的吻着,咬着他的嘴唇道:“我觉得这今天很适合做!” 隔壁突然传来一阵摇床的声音,咯吱咯吱……然后是男女啪啪啪啪…… 柳七脸色一黑,“我去……六道,不是说换了大营房,房子就隔音了吗?” 六道舔着湿腻的嘴角,将她捞在怀里!应该不关营房的事,而是床太旧了,轻轻一摇就响!而且隔壁那个太用力了! “隔壁是谁啊!”柳七躺在六道怀里,一下一下的数着,然后感叹道:“真持久啊!” “……”六道撕了一块碎布堵住了耳朵! 柳七兴致大起,在六道的身上乱摸!六道抓住了她的手,放在胸口,又双腿夹住了她的腿! 听听就行了,还想放肆,谁受得了?!六道可不想就这么摇床**裸的被人听到!看来以后要有自己的府邸才好! …… 两天日后,到了柳七上任青州郡守的日子! 余震派出大批军队前来护送,一路之上浩浩荡荡的!百姓们纷纷让出一条道来,柳七坐在辇车中,六道坐在她的旁边! 六道掀帘,看到外面的风景,百姓们虽然让路,但还是各做各的事情,完全没有迎接大官的自觉,六道不由得皱了皱眉! 到了青州内城,青州当地的官员并没有出来迎接,柳七也不意外,之前秦重跟她提过,每一任的青州郡守,都没有好下场,大多数一上任就直接拿青灯教下手,底下的那些官员,多多少少的与青灯教有些私下的关系,他们不出来迎接柳七,一方面是不出得罪青灯教,另一方面是没有完全接受柳七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担当青州这么大的官职! 百姓们之所以对新任的青州郡守上任也没多少的欣喜,因为朝廷对他们来说,他们更愿意相信青灯教! 秦重却是一脸担忧,摇了摇头,柳七这以后的日子还真会很难过!真不知道皇上和南宫大人,就偏偏相信她能控制局面? 现在,青州郡守上任的消息,好像还没有青灯教的圣姑出行这么轰动!如果不是余震给她的百人军队开道,只怕更冷清! 一阵花香烂漫,空气里响起一阵阵蛊惑的琴弦声,然后围观的百姓一声惊呼,全部都跪在路边。 大呼:“圣姑来了,圣姑万岁!” “圣姑万岁!” …… 一顶青帐厚重辇轿缓缓的从人群中走过,领路的青灯教徒一身青衫,脸上戴着青漆做成的鬼面具,走在前面! 香气弥漫整条大街,百姓们看到那顶青纱飘逸的十人抬着的辇轿,顿时也觉得看到了飘飘欲仙的青灯圣姑就在眼前! 柳七凤眸锐利幽深,这个人妖又出来溜达蛊惑人了。 一边是青州郡守上任的车队,一边是青灯教圣姑出门溜弯儿的队伍,两个队伍走在人群里,人气沸腾一瞬间连傻子都看得出来! 秦重气愤的说道:“当真是一群愚民,愚民!” “秦重,我现在是青州郡守,你是我的府丞,说话可要注意着点,咱们好歹也要爱民如子!”柳七缓缓而道,完全没有因为被百姓们冷落下来的懊恼感。 “可是他们压根就看不上你!”秦重一脸不服气,特别是看到那些百姓围上去要给青灯教圣姑磕头的时候,脸色就更加的难看了! 两队人马在人群里相撞,大路只有这么宽,这关于谁让路的问题,就开始纠结了! 坐在厚厚的青纱帐内的圣姑,一脸戏谑看着前面青州郡守上任的车轿,脸色泛起一丝戏谑的笑意,今天本不是在城内出行的日子,只不过是听说柳七上任,所以圣姑才会过来砸个场子的! 青风站在圣姑的辇轿身边冷冷的对柳七的队伍说道:“青灯教圣姑出行,闲人回避让路!” “唰!”护送柳七上任的军人个个都是余震精挑细选出来的,上阵杀敌,那是一个个的凛冽生风,哪里受过这种气,于是手中的刀剑就已经拔了出来! 那边青灯教的教徒也举起了武器,一脸杀意的盯着青龙军的军人们! 百姓们跟在圣姑的后面,也跟着青灯教的教徒们起哄:“给圣姑让道!” 柳七端坐在马车中,脸色没有什么变化,让青州一方官员给一个民间邪教势力让道?这传到盛京,只怕正好给了叶氏一族和司徒澄上奏自己的机会了,况且若是一开始就被青灯教压下一头来,这日后郡守的威望,只怕真如秦重所说,根本就是一个摆设了! 圣姑也端坐在辇轿中,等着柳七的下一步动作,他就不相信,他不让路,柳七还真能把他们怎么样?虽说护送她的都是一身军服的军人,他们就算战场杀敌无数,但也不敢拿眼前的百姓下手! 青风再次说道:“青灯教圣姑出行,闲人回避让路!冒犯了圣姑,你们就不怕被神明怪责吗?” 郭雄脾气大,气呼呼的说道:“什么闲杂人等,这是青州郡守柳大人的车驾,朝廷官员出行,你们才是闲杂人等,赶紧给老子让开,否则休怪老子不客气!” 百姓一听赶紧将身体护在了青灯教圣姑辇轿的前面,语气不悦的说道:“郡守是谁?郡守见了圣姑,也得下跪叩拜!” “压力好大啊!”柳七懒懒的说道! 六道紧紧的握着她的手,这还没上任,就遇到了这样的事情,以后可怎么过? 柳七拍了拍六道的肩膀,说道:“没事,没事,咱还怕个人妖成?” 秦重一听人妖二字,脑子转得非常的快,从马车中走出,对着青灯教圣姑的辇轿叫道:“在下秦重,是个小小的讼师,敢问圣姑一件事情!” 圣姑那辇轿中的身影微微的动了动,温婉可人的语气,缓缓开口:“请说!” “圣姑出行一直都坐在辇轿中,从不在人前露脸!秦重很是疑惑一件事情,到底里面坐着的是不是真正的圣姑?”秦重淡淡的言道! 柳七赞赏的看了一眼秦重,虽说他们之前已经料到了会发生此事,但是要做一些安排也是需要时间的! 青风怒道:“你好大的胆子,圣姑圣颜,岂是尔等粗陋之辈随意观看的?里面当然坐着的是我青灯教的圣姑,我是青灯教的堂主!圣姑身边最器重的人!” 秦重不紧不慢的说道:“按说,我是应该相信,可是圣姑出行每次都把自己搞得这么神秘,万一哪天圣姑不舒服,但又必须是出行日,她随随便便派个身边的丫环过来代替她出游,一个丫环也能资格受百姓们的叩拜吗?” 百姓们一愣,他们的确是没有见过真正的圣姑,而且圣姑每次出行及少说话,说话的大多是圣姑身边的青风堂主,百姓们没有见过圣姑的模样,所以他们也不确定,哪天圣姑若是没空,或者是睡觉睡过头了,或者是来大姨妈不方便了,就派出身边一个丫环过来代替她出行,难道他们也要对一个丫环叩拜吗? 圣姑暗讨,秦重是讼师,这话一说出来,还真是很极端的扰乱思维! 青风恼道:“青灯教圣姑只此一人,圣姑的一切都是由本堂主照顾的,根本没有什么丫环!” 秦重一脸的疑惑,说道:“这就更不对了吧,没有丫环,圣姑她一个女人,总有很多事情做得不方便吧?比如沐浴,比如来月事要人照顾,再比如更衣之类,难道都是男人们伺候的吗?哎呀,我又弄不明白了,圣姑在百姓的心底那是最纯洁的存在,怎么能随随便便的让一丝男人的脏手来伺候呢?还是圣姑根本就是什么事情都亲力亲手,洗衣服自己洗,沐浴也自己弄,那又跟圣洁的圣姑实在又不符……” 柳七轻轻的笑了起来,觉得秦重的歪理还挺有效果的,百姓们觉得圣姑不食人间烟火,可总不能不吃饭,不睡觉,不上茅房吧! 青风噎了噎,说道:“青灯教里有丫环……” 秦重一下子又打断了青风的话,说道:“青风堂主刚刚说没有丫环,现在又说有丫环,这到底是有还是没有呢?百姓们对青灯教那是视如神明,可是青风堂主作为圣姑的代表,说话却出尔反尔,不知道哪一句是真的?” “你!你!”青风气得全身都在颤抖了。要说论口角之争,他哪里比得过秦重一张利嘴,外加秦重那套歪理?秦重当讼师,为了打赢官司,从来不缺歪理! 秦重又自顾自的说话:“我本以为圣姑不食人间烟火呢!刚刚听青风堂主那一袭话,又觉得我之前的想法是错误的了!这圣姑的身份是不是妖言惑众,还说不一定呢!?” 圣姑嘴角抽搐,青风不知不觉的就上了秦重的当,若是青风在一早就说圣姑不是凡人,不要沐浴,不用吃饭、睡觉、上茅房以及什么什么的话,接下来秦重的话,就不会再说出口!柳七身边的人,看起来一个个的也都是个厉害的角色! 百姓们此时也有些疑惑,只不过圣姑在他们的心底已经根深蒂固了,那疑惑也没有持续多久,照样护着圣姑,而且很多的百姓还开始往郡守的车驾里丢东西,让郡守的车驾给圣姑让路! 柳七现在是一点儿人心都没有,不由得替自己未来的路感动忧心! 秦重见这些百姓根本就是被青灯教迷惑的丧失了本性了,气愤的说道:“你们这帮愚民,怎么就不让圣姑出来见见你们,以后你们看到她,也认识她不是吗?到时候也不怕有人冒充圣姑四处欺骗你们的感情!” 青风怒指秦重:“他敢诋毁圣姑,就是我青灯教的敌人!” 百姓们的矛头纷纷指向秦重!秦重吓得缩回了马车里,摘掉头的烂青菜叶子,愤愤的说道:“一帮愚民,愚民!” 柳七拍了拍秦重的肩膀,笑眯眯的说道:“秦重,你刚刚那一翻演讲不错,可是百姓受青灯教的毒太深,已经油盐不进了!” 秦重冷哼:“那个圣姑什么话都不敢站出来说一句,全是那个叫什么青风的代劳,又不露面,本来就很可疑!” 柳七隽秀的脸上露出一抹气定神浮的笑意,缓缓而道:“你急什么?好戏还没有开始呢!我要是还没上任就被人给了个下马威,以后怎么抬得起头来?” “你有办法?”秦重那双眼睛一亮,脸上有着期盼的光芒! ------题外话------ 万更了哦,今天没有了。明天再说吧!感谢送花送票送钻的亲们。 看书堂为你提供精彩言情免费阅读! 第140章、以邪压邪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柳七嫣然浅笑,“办法有倒是有,就是不算太好!” “什么办法!?”秦重一脸的期盼! “跟他耗!”柳七缓缓的说道,凤眸里泛着淡淡的微笑! 秦重抚额,脸色顿时就恼了,“什么狗屁办法,柳七,我告诉你,你要是没有办法,我再去跟那青灯教的什么堂主吵吵,论论口舌之争,我相信百姓们一定会被我洗脑成功的!况且那个圣姑本来就很可疑!” 柳七淡淡的瞟了一眼秦重,“你不怕他们再拿烂鸡蛋、烂菜叶子扔你吗?等着吧,那个圣姑一定会坐在下去的!” 圣姑也是这么想的,反正路就这么点宽,想要两队人马同时通过,的确是有些困难,而且现在百姓们都拥戴的是自己,柳七这回肯定没有办法了!既然要耗,他也奉陪! 百姓和青龙军的军人们对峙着,青龙军的军人们不敢对百姓们下手,但是百般姓们又惧怕军人们手中的泛着冷冷寒光的大刀!以及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浓浓铁血嗜杀气息! 秦重觉得这么耗下去实在是不是什么好办法,目光一扫青龙军的军人们,疑惑道:“郭五哪儿去了?” 秦重虽知道郭五就是郭雄,不过他叫郭五叫习惯了! 柳七缓缓而道:“我第一天上任,地方官员却不过来迎接,像什么样子,所以我让郭大哥去找衙门的人,帮我清场!如果衙门的县令大人不敢过来呢,我正好给他扣个对上级不敬的帽子,然后撤换了他!如果他愿意过来,当然最好,你知道我现在不得人心,我一出面触怒了百姓,对我的声誉有影响!这种事情嘛,当然是让底下的官员去做,我是这里的老大,总不能事事亲力亲为吧!” 秦重说道:“如果地方的官员不愿意过来迎接清道,你又打算怎么办?” “青州境内这么多地方小官员,总有一个要出头的,只要有一个出头清道迎接,其他的人自然后跟风迎上!”柳七慢吞吞的说话,笑眯眯的靠在六道的肩膀上,懒懒的说道:“六道,你手下的那些人什么时候出现?” 六道清沉的说道:“快了!” 秦重一脸的疑惑:“你们两个又商量了什么事情,没让我知道的?” 柳七神秘的朝秦重笑了笑,说道:“秦重,你做事就是太正规正矩了……其实对付什么样的人,就得对什么样的手段,你当初舌战群儒的那些东西,用在那些酸腐的文官那里有用,可是对付地痞流氓以及妖人,肯定就没有什么用了!” 片刻,旁边的商铺处突然冲出几个人出来,大声的吼道:“青灯教的圣姑在南街派发圣丹,能起死回生呢,大家快去拿啊,再不去就没有啦!” “怎么可能?圣姑明明在这里!” “我骗你们做什么,真是圣姑,长得可漂亮啦,身材好得没话说!比那花楼的花魁身材还要好,那胸真大!”擦了两滴口水。 “屁话,圣姑出门从来不让人看到她的真面目!” “我是没有看到圣姑的真面目,不过今天圣姑戴的不是从头罩到脚的青帐,而是半透明的面罩,啧啧……青风堂主还在旁边!” “胡说,青风堂主就在这里!” 青风站了起来,说道:“本堂主就在这里,是谁在南街冒充本堂主的?” 圣姑微愣,摇了摇头,青风脑子有问题吗,而且不是讨论谁冒充青风堂主,还是讨论谁冒充圣姑的问题。青灯教的圣姑,的确是没见过其真面目,百姓们从来都只是隔着厚厚的青纱看一眼,可能连影子都看不明白,只顾着一味的去跪拜了! 那急急从商铺里跑出来的伙计打量了一眼青风,然后冷冷一哼,“你是青风堂主?我看不像吧!算了算了,我不跟你们说了,我去领圣丹了,圣姑说那丹药,男人吃了金枪不倒,可夜御数女,女人吃了瞬间恢恢复年轻,十个男人都能被她推倒!圣姑还说了,前一百位才有,去晚了就没有了!” 然后那人就风风火火、急急忙忙、大刀阔斧的走了! 百姓们将信将疑,不过有些好奇的,也跟着去看了。 北街跑出来一个魁梧的大妈,大妈穿着大红的的棉衣褂子,身前身后用布带绑着两半岁的孩子,手里提着一大堆的米粮和肉食,还有烤肠,兴高彩烈的对正围堵着柳七马车的一帮百姓说道:“北街圣姑正在派发粮食呢,还有肉,你看我领了好多!青风堂主好帅哦!” 青风一脸的黑青,正要发火,厚厚的青纱帐内,圣姑轻咳了一声。青风堂主愣了愣,也想知道别人怎么评价他的帅。 那大妈又接着说道:“青风堂主啊,那是天人之姿,以前一直看到他,都是戴着个青漆鬼面面具,都没看出来本来面目。” 一个人群里钻出来的老妇问道:“青风堂主不是在这儿吗?” 大妈瞧了一眼戴着鬼面具,一脸冷酷的青风,摆了摆手,说道:“他怎么会是青风堂主?青风堂主可帅啦,人好热情得很,还帮我抱孩子,知道我家没钱买粮,还送了粮食和肉,你们看!” 一个少妇钻过来,看着那大妈手中的肉和米,眼睛发亮。说道:“青风堂主有多帅啊?” “哎哟,真是帅得让人合不拢腿,帅得呀,哎哟……帅得那个,不要……不要的……”大妈不好意思的双手掩着脸,语气一片娇羞! 一帮女性们一听有帅哥送米,又送肉的,开始喧哗开了。 “真有米送啊?” “是呐是呐,前一百位才有!你们还不快去,等会就没有了!” “真的啊,那我们也赶紧去领米和肉去!” “就是啊,就算领不着米和肉,看看青风堂主也不错!” 于是一帮妇女们,急急的往北街去了! 青风一脸的呆滞,然后喃喃道:“我真有这么帅吗?” 辇轿内,圣姑阴冷的声音传出:“你说呢!?” 西边冲出来一个穿着华丽锦袍,手拿金算盘的公子,公子长相不算不出众,不过他那手中的金算盘却是出众得很,青州是个穷地方,像那种足金足重的金子,除了青州的大世家,却会有!当然青州唯一的世家,便是贺兰家族。 华服公子身后跟着一个小厮模样的人,急急的追了上去,“公子,你等会!” 那公子火急火燎的说道:“青灯教圣姑在西门牌坊那里跳舞,拍卖初夜,我回去搬钱去,你跟着我做什么?赶紧去给公子我叫价,一定要比任何人都高,懂了没有?” 吓?圣姑跳舞拍卖初夜?一帮汉子们蠢蠢欲动了!一个老头扯住那个小厮,问道:“你是哪儿?” “当然是西门牌坊那里啊!怎么?老头,你也想去?你都这么老了,也要肖想圣姑,真是太可笑了!”那小厮一声冷哧! 其他的男人们一拥而上,说道:“真的是圣姑吗?” 若是之前,他们肯定不会相信,只是现在嘛,云里雾里,他们也弄不清楚了。 “是啊是啊,圣姑可漂亮了,美得那个,啧啧……当场有几个人看到圣姑的舞姿,鼻血直流啊,当场就休克了过去,还是圣姑没有摘下面纱的情况下,你说这圣姑要是摘下了面纱,岂不是……嘶……”小厮擦着口水,护着裤裆处,一脸的尴尬。才这么一说说,就硬起来了! “那我们赶紧过去看看!” 东街花巷,有人传来圣姑在抚琴唱歌,歌声委婉美妙,可招风引蝶…… 青风堂主跳脱衣舞,秀八块腹肌,强力臂膀,外加象征男子气概的小伙伴,总之很黄很**…… 主大街那些围着的人群一听到兴奋的事儿,就赶紧跑去看热闹了,而且这流言嘛,传得挺快的!一时间,中央主道上,人流就散了,圣姑带着十几个青灯教徒一脸呆滞站在那里,相反柳七这才是一百来个统一军服的青龙军军人! 这要是不让道,指不定还会传出更离奇的事儿来! 青州的地主官员战战兢兢的跑了过来,看到青灯教的圣姑辇轿,微微一愣,不过一想到东西南北四条大街都出现了圣姑,这个圣姑嘛,很有可能是假的,于是知府和知县带着衙役们开始赶来了! 圣姑气得全身都在抽搐,青风那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小心翼翼的问圣姑,“圣姑,我们现在?” 圣姑咬牙切齿,都忘记要掩饰自己的声线了,冷冰冰的说道:“让道!” 他那块粗粗的声线乍一下就被那些官员听清楚了,于是便更加认为他是假冒的! 地方官员恭敬的上前迎接。 “青州知县恭迎柳大人!” “青州知府恭迎柳大人!” “青州知州恭迎柳大人!” …… 青州布政使,以及一部分的官员也纷纷上前! 柳七挥了挥手,一一的回礼,脸上有着和暖的笑意,由于有衙役开道,柳七那浩浩荡荡护卫跟在她的后面,缓缓的从圣姑的辇轿前经过! 圣姑气得咬牙切齿,那只洁白的手指轻掀青纱,看了一眼柳七那张满意笑意的面容,总觉得柳七这笑容里分明是讽刺和挑衅! “圣姑?”青风小心翼翼的问道! 圣姑的声线压得很清婉,缓缓而道:“青风堂主,柳大人是青州的郡守,我们是应该先让朝中官员先行的!” 青风僵了僵,觉得圣姑这是在给自己找台阶下,他也不说话,不过对柳七却是愤愤的!带着青灯教的几个教徒灰溜溜的离开了大街,返回了青灯教总坛,今天这件事情嘛,圣姑觉得是自己的一时疏忽倒致的!他趁着柳七上任的这一天游街,就是给柳七找不痛快的,让他在青州百姓的面前威严扫地,可是柳七居然又市井流氓所不耻的方法还混淆百姓们的视听,虽说这种小儿科的东西,他们不会上当,但是百姓们不可能不上当,百姓们那些八卦的心思,那是比他们的信仰更加的追捧! 而青风回到总坛之后,他的脑子里一直在围绕一个“青风堂主很帅,非常帅,帅到合不拢脚,帅到哎哟妈呀,不要,不要的!”以及那个魁梧的大妈,一脸娇羞的模样!想到这里,青风堂主今天第八十一次拿起镜子照自己那张“帅到哎哟妈呀,不要不要的帅脸!”然后非常自信的认为,果然是真他娘的帅啊! 而那个所谓的圣姑身材很诱人,胸脯大得很,胸毛也长得很委婉,腿毛也很性感之类的话题在青州城内传得沸沸扬扬的,果然是圣姑,长得就是跟别人女人不一样! 圣姑此时那张铁青的脸上,全然是要杀人的光芒,他愤愤的踢了一脚正在照镜子自恋到“不要不要……”的青风!冷冷的说道:“都查清楚了没有?” 青风赶紧将镜子收了起来,说道:“属下已经查过了,那些人只要东南西北四条大街停留不到一柱香的时间,有些百姓已经看到了,但是大多数没有看到!似乎全是青龙军营的人。” 当然那些有幸看到圣姑大胸,圣姑胸毛,圣姑跳艳舞,圣姑拍卖初夜的百姓们,心底就洋洋自喜!圣姑是谁啊,他们心中的女神啊!女神这么接地气,又被他们看到了,他们能不四处宣扬一宣翻吗?可能还会添油加醋一翻,再好好修辞关键词语一翻,最后再好好的发挥自己天马行空的创意一翻!于是不出半天的工夫,青州各茶楼和酒楼就已经拥有了女神接地气的小话本子,酒楼和茶楼的生意一瞬间的暴满! 柳七来到郡守府,府内只有几个老奴看着府门,由于已经挂了好几任的郡守了,府中那些老奴才见到新任的郡守大人,也没多少恭敬之色,麻麻木木的! 地方官员将郡守大人送到府前,看了一眼阴森森的郡守府,一个个的吓得找出了各种借口赶紧各自回府了。/ 秦重从马车上跳了起来,看了一眼已经落漆的大门,还有已经锈掉的大门锁,愤愤的说道:“怎么破落成这样?” 六道将柳七从车上抱了下来,拿了披风替她系上,脸色淡淡的,不过看到那破旧的府门和锈掉的铜琐,那脸色就有些不怎么好看了! 一个老奴站在门口,低着头,柳七掏出一锭银子扔到他的手里,说了一声辛苦,然后迈入了府内! 那老奴原就是给郡守府看门的,年纪一大把了,此时看到手中的银两,抬起一双苍老的眼睛望过来,眼底有着淡淡的敬意! 府内落叶横空,积雪也没有人扫,踏在上面深深的没了鞋子,廊道也是破破旧旧的,东院的墙壁还塌了一块,院中的一颗大树被砍断,树杈凌乱的扔在那里! 秦重深吸了一口气,埋怨道:“这哪里是四品官员的府邸?分明就是一个荒废的破院子!” 柳七有些疑惑,缓缓而道:“按说前任郡守也不过走了不到半年,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秦重踢开脚边一根拦树的树桩,说道:“前任郡守因为贪污受贿下的狱,府中很早就没有人了!而且啊,他们认为这个郡守府不吉利,每一任郡守都没有一个好下场的!” 柳七站在院子中间,虽然院子破旧,但是府邸很大,假山花园,小湖亭全都有。她拉着六道的手,一脸深意的说道:“心肝儿,咱有房子了!大房子啊!能住好几百号人呢!” 六道看了一眼破旧的府邸点了点头,虽然旧,但是收拾收拾还是很好的,“我去让人收拾院子和房间!” “好!这么大府宅,看来要买几个丫环进来收拾了!” 秦重赶紧说道:“不用,不用,南宫大人不仅替你准备了暗卫,还让南涯带了丫环过来!水碧也来了。” 一听到南宫大人,六道的脸色便不好看了,指挥着手下的军人收拾着屋子,自己则拿着铲子铲除院中的积雪! 郭雄就出门买菜去了! 傍晚的时候,南涯驾着一辆马车留在了郡守府门口,马车内水碧带着四个丫环走了下来!秦重推了推柳七,说道:“怎么样,南宫大人真的很体贴吧?” 水碧盈盈的上前:“水碧见过柳大人!” 柳七赶紧扶起水碧,说道:“水碧姐姐快起来,别这么客气了,以后你们的工钱……额……” 水碧赶紧说道:“奴婢们的月钱,丞相大人已经按年付了,请柳大人用担心!” 柳七呵呵的笑着:“阙哥哥还真是细致,知道我没钱,连请丫环的工钱都帮我付了!” 秦重适当的说道:“你知道南宫大人的好,才是好!别只是嘴里说说。”其实南宫大人并不是对每个人都这样的!独独只对柳七,秦重觉得南宫大人似乎知道了些什么?可是如果知道柳七的事情,南宫大人不应该这么镇定!秦重还有些担心,柳七的事情,是他主动瞒着的,若真要是事情败露,南宫大人第一个就不会原谅秦重! 柳七笑道:“这是南宫大人送我的,我怎么觉得在你秦重的嘴里,却变成了你的功劳了一样!” 秦重愤愤的说道:“我可没你这么没有良心!”有些事情你我心知肚明! 水碧见柳七和秦重斗嘴,反而温婉的一笑,说道:“奴婢来青州,本来老夫人不同意的,大人将奴婢死契换成了活契,老夫人后来也没有意见了!” 水碧之前是老夫人身边的嬷嬷调教给南宫阙当通房丫环的,结果南宫阙只把她当普通的丫环看待,老夫人想要抱孙子,心底当然不愿意南宫阙将水碧送走!不过老夫人也是个通情讲理的人。知道强扭的瓜不甜,南宫阙又将水碧的死契换成了活契,这就代表到一定的时候,水碧就是自由身! 水碧将带来的那四个丫环一一的介绍给了柳七,分明是梅兰菊竹!南宫阙还每一个给她们取好的名字,名字也是按他们的年龄大小取的,怕柳七记不住,还真是用了心思的。 由于有青龙军帮忙收拾,府宅很快就收拾了干净,虽不说焕然一新,但灰尘和碎雪也清理干净了!此时那一百来个一身整齐军服的士兵们站在院中,一脸的严肃冷锐,身子站得笔直! 南涯走过去,看到那些铁血军人,顿时眼睛都直了,盯了好一会儿。被六道一记寒光给震了回去!南涯收回了目光,走到柳七的面前,恭敬的说道:“柳大人,奴才是您府中的侍卫总管!” 柳七府里此时全是南宫阙的人,她是相信南宫阙的,只是有些事情嘛,她也不想让更加的人知道,比如这女子的身份,水碧是南宫阙身边最忠心的丫环,她还真是有心担心,看来唯一的方法就是将水碧这丫环收服过来! 郭雄已经带着几个人买菜回来,然后去了厨房开火做饭!水碧见此,赶紧带着几个丫环跟了上去帮忙! 郭雄在盛京的时候,受过水碧的照顾,所以两人很容易就熟络了! 六道命队伍的队长将人带回去!自己则在做余下的事情,柳七走过了去,替他擦着汗,笑眯眯的看着他! 六道抬头看了她一眼,接着铲着台阶上的积雪!廊道旁边是一颗开得花的梅树,梅树一半的枝丫已经断了,剩下几个伸出来的树枝还开着花!六道那铲子撞上了树杈,树杈上的雪花纷纷的落到了他的头上。夹杂着粉红的花瓣,晶莹剔透的冰碜儿包着那一片片粉嫩,落在他墨玉般的发上,晶莹剔透!柳七看得发呆,不知不觉的凑过去…… ------题外话------ 还没有写完,下午再来呢。么么哒~ 第141章、闹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章节名: 柳七看得发呆,不知不觉的凑过去…… 六道抬头,正好撞上她那双幽深明媚的凤眸中,头顶的雪渣儿落到了脖子处,沁人的凉,少女柔软的气息就在他的脸上轻轻的吹着…… 柳七抱着六道脖子,在他的嘴唇上轻轻的吻了吻,笑眯眯的说道:“这地方不常走,不用扫了!再说留点雪在这,也有点乐子!” 六道回头看了一眼四周,还好没有被人看到,将铲子放在旁边,开始整理衣服里落下的雪水,说道:“我不喜欢南宫大人送来的人!” “嗯!”柳七应了一声,点了点头! “如意,我重新给你找丫环吧。”六道觉得南宫阙送来的丫环和侍卫呆在她的府里,有监视她的嫌疑。 柳七叹了一口气,说道:“现在我们上哪儿去找忠心的丫环?虽说水碧和南涯是南宫大人身边的人,但至少不会害我,现在我们根基不稳,万事得小心翼翼,宁可找个了解的人,也不可找完全不知道底细的人。” 六道握着柳七的手,深邃如潭的眸子透着一抹深深的疚意,说道:“我要是有能力,一定不会让你去依仗别人!” 柳七笑眯眯的看着他,“那我现在就依仗你好不好?你以后养家,我就在家里什么也不做。” 六道轻哼,瞠了她一眼,说道:“你会什么都不做?” “当然啦,我每天就吃饭,睡觉,等你回家。”柳七揪着他的墨发,玩弄着,一脸的明媚。 六道在想,如意要真是变成那样的话,只怕就不是她了,把她手中的头发给拉了回来,粗砺的手掌抚过她那头长不长短不短的青丝,等着她的长发及腰的模样! 柳七凑了过来,说道:“你头上有冰碜儿,我帮你拿下来。” “不用。”六道甩了甩头发。耳边一阵簌簌的声音,头顶落下大片的冰雪下来!残梅凋零,耳边是柳七那俏丽的笑声! 六道顶着一头冰雪以及残梅的花瓣,一脸怔忡的看着她,然后宽袖一拂,廊坊边上的雪层迎面柳七扑过去,正好盖了柳七一头一脸的冰雪,凉得彻底! 柳七眨着凤眸,定定的看他,脸色平静,六道一惶,赶紧过去,替她拂去头上身上的冰雪,说道:“如意?” 如意咬牙切齿:“六道,你敢泼我?!” 六道一边替她清理身上的冰雪,一边内疚的说道:“你把雪树上的冰雪都摇头我的身上了,我以为你闹着玩。” 柳七眨着眼睛,扯着六道的头发,气呼呼的说道:“我闹着玩,可是你却不是闹着玩!”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你没躲。”六道紧张的说道! 柳七心想,你最近功夫见长,迅速太快,她想要躲也躲不过来,于是不动声色的抓起旁边雪堆中的一个雪球塞到了六道的脖子,狡黠的一笑,“其实我就是闹着玩的!” 六道觉得一道冰冷的雪水从脖子一直流到背心,皱眉,一脸愤愤的看着她!半晌才把落在脖子内的雪球拿了出来,对着柳七一扔! “六道,你还敢还手?”柳一抱着一大块雪层朝六道的身上扔了过去。 六道避开,柳七蹙眉一脸的遗憾,又抓了一把雪扔过来,冷道:“不许躲!” “霸道!”六道清沉的出声,身子一侧又避开,然后扔起了雪球朝柳七的脸上扔去。柳七见此,目光一怔,冷冷看着他,六道那手还在犹豫,柳七手中的雪球已经打到了他的鼻子上。然后少女清脆的笑声! 六道瞠着墨眸,这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手中的雪球扔了过去,柳七正好低头去搓雪球,六道那雪球从她的头顶飞过去,只听到一声惊呼声,柳七回头的时候,看到被打中额头的水碧端着暖手袋站在那里,一脸的无辜! 秦重站在水碧的旁边,忍俊不禁! 柳七朝六道使了个眼色,然后两道雪球朝秦重的俊脸飞去!秦重一声惨叫,倒在了旁边扫拢的雪堆里,气呼呼的爬了起来,指着柳七和六道,吼道:“你们两个太过份了!”说完也抓了一把雪朝柳七扔过去! 水碧苦着一张脸,看着三人激烈的雪仗,又见柳七和六道两人合伙欺负秦重一人,顿时不知怎么办才好。 秦重推了一把水碧,说道:“他们两个打我们两个,你还不动手,想让他们把你砸成个雪人不成?” 水碧怔了半天,也加入了进来,郭雄和南涯正好过来,两人对视了一眼,南涯果断的加入了秦重的队伍,柳七让南涯吃不少的苦头,南涯自然是支持秦重的! 郭雄看到南涯加入了秦重的队伍,也恼了,柳七和六道跟他什么关系,怎么可能被人随意的丢,郭爷一向大义凛然,又怎么会让柳七和六道吃了亏去! 府中新来的那个四丫环一脸的新奇,站在旁边不停的拍手呐喊,有喊秦爷加油的,也有喊柳爷加油的! 郡守府的侍卫听到声音,好奇的围了过来,后来不知是谁参与了进去,其他的人也跟着参与了。寒冷的庭院里,此时欢声一片! 最后当然是秦重惨败,顶着一身乱糟糟的冰雪回了房间,脸色难看得很! 柳七气喘吁吁的看着秦重那张愤怒的脸,笑得更加的开心了! 天色渐暗,丫环们在府内点了夜灯,水碧也忙着命厨房准备晚膳。 柳七吐着白雾,进了房间,脱了一身的雪衣。 六道习惯性的将门用重物顶上,窗户全部都栓上,这才端着火盆放在了柳七的身边,拿了毛巾替她擦掉头上的冰雪,柳七咯咯的笑着,抱着六道的脸轻轻的亲了一口! 六道怕她受寒,很快就推开她,说道;“把衣服换了吧!你身体刚刚好,赶紧把湿了的衣服换掉吧。!” “六道,秦重那狼狈的样子,真是太可爱了。”柳七懒懒的将脚伸过来,让六道给自己换鞋子。 然后慵懒的躺在榻上,目光幽深,定定看着头上的屋顶,脸蛋红红的,眸光眨了眨,修长的睫毛轻颤着,六道拿了裘披裹在了她的身上,一低头,看到她正痴痴的看着自己。六道疑惑的问;“怎么啦?” 柳七翻身,将他压在了身上,低头吻了上去,轻轻的咬着他的嘴唇,丁香小舌长驱直入,六道小心翼翼的伸出手臂来环住了她的腰,手指小心谨慎的滑过她清瘦的背脊,隔着衣料依然能感觉到她女子的柔软。 柳七气喘吁吁的松开,六道却没有停下,轻轻的吻从她的唇角,然后是脸颊,再是耳垂轻轻暖暖的像羽毛轻触,似蔓延到心底!他墨发微凉,轻轻的从她的脸颊滑过。 柳七喃喃道:“六道,门关好了吗?” “嗯!”六道温热的呼吸,柔软的唇,轻轻的在她的耳边厮磨着,犹如一道梦魇,直沁柳七的心底! “窗户呢?”柳七的声音突然带着一丝柔软,手指已经拉开了他的衣服。 “锁好了。”六道粗砺的手指拂过她光滑的脖颈,另一只手已经勾开了她的衣带,手掌洞着肩膀一路往下,吻着随着一路往下…… 柳七突然全身一颤,似乎全身的力气全部被抽离了一般,颤声道:“六道……” 门外是轻轻的叩门声,是丫环南菊那小心翼翼的声音:“柳大人,赵将军,饭菜已经准备好了,水碧姐姐让奴婢过来叫你们。” 柳七:…… 六道:…… 门外南菊再次小心翼翼的叩门:“柳大人,赵将军你们在吗?” 柳七从六道怀中出来,右手握拳轻轻捶打了六道的胸膛,说道:“好啦,出去吃饭。” 六道见她不生气,心底也松了一口气,点头,转身拉开了门,看到门口一身绿裙的丫环,丫环正用疑惑的目光盯着他们俩,六道那锐利的目光扫过来,丫环赶紧低下了头! 柳七拉了拉衣领,从房中走出,说道:“你也一起过来吃饭吧!” 丫环南菊小心翼翼的抬头望看柳七,然后摇头:“奴婢不敢!” 水碧带着下人是在下人的房间用的膳,这一点,柳七并没有意外,本来嘛,下人就应该有个下人的样子,以前在盛京,之所以丫环侍卫同桌,是因为于小含并非真正是她的丫环,而郭雄也不是真正是她的侍卫。 秦重看到柳七和六道一起过来,心底有些微微的不平衡,不过一想到以后柳七只住在郡守府里,六道住在应陵城军营里,两人见面的机会会很少,他也不计较柳七和六道如今的腻歪了!有他秦重在,他一定会让南宫大人的未婚妻好好的遵守应有的妇德的! 郭雄盛了汤,招六道和柳七招了招手,说道:“小七,六道,快过来吃饭,这人参鸡汤不错!” 秦重不紧不慢的说道:“南宫大人带来的百年老山参,自然是最好的东西!” 郭雄听不惯秦重那酸腐的音调,说道:“小七,六道,你们快来吃,反正吃的是南宫大人的,怕什么?没了再请南宫大人送来呗,什么百年老山参,百年灵芝,极品雪燕,鲍鱼……又不花咱们的钱!” 秦重恼道:“郭五,你这是把南宫大人当成冤大头了呢!” 郭雄笑眯眯的说道:“南宫大人愿意送啊,再说丞相府送出来的东西,肯定都是贡品,不吃白不吃!小七,你说对不对?” 六道将鸡汤放在柳七的面前,又替她拿了一双筷子! 柳七笑眯眯的将鸡腿夹到六道的碗里,然后慢吞吞的喝着汤,鸡汤入口醇香,她抬头缓缓而道:“郭大哥说得有道理!” 秦重气呼呼的夹了一块宫保野兔吃着,一群白眼狼啊!南宫大人这回真是失策了啊,摊上柳七这么一个无赖,连带着柳七身边的这些人全是无赖。 吃过饭,南涯便送来了京中南宫阙的信函! “什么事情?”秦重问道。 柳七将信函放在旁边,让秦重自己看。 秦重看了一眼,倏然眸光一紧,说道:“北冥使臣下个月就来夏,由青州主将余震带军护送进京!沿途官员必须一路相迎!” 柳七点了点头! 秦重皱眉:“青州境内这么混乱,使臣若是过来的话,的确是有几分凶险,为什么不等等?” 柳七不紧不慢说道:“等?等什么?” “好歹也等我们安定了下来,再让使臣过来,这是谁出的主意,使臣这么快过来,万一青灯教趁机作乱,到时候北冥的使臣团出了意外,别说青州守将,就连你都会受到牵连!” 柳七纤细的手指抚摸着桌沿,目光沉静,“还能有谁?当然是刑部的侍郎司徒大人,以及太傅叶大人啰!你说的青灯教可能会作乱,我觉得不是可能,而是一定会作乱!” 秦重一拍桌子,将信函拍在了桌上,说道:“一个月怎么可能剿灭青灯教?收复青州官场?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这不正是司徒大人和叶大人的目的吗?”柳七淡淡的一笑,站了起来,目光望向庭外漫漫的白雪,白雪透着幽幽微蓝的雪光。一个月,一年都不能够啊?!这简直就是把将她推向火坑里来烤! 青灯教总坛! 气氛幽深诡谲,青风堂主将一封封着黑漆的信函递交到了圣姑的手里,圣姑优雅的接过来,拆开扫视了一眼,轻声一笑:“送信的人呢?” 青风说道:“就在外面!” “让他进来!”圣姑平静的回答。 片刻,青风领进来一个身着墨色锦袍的,金丝锦带束腰,头顶墨翡翠发冠的阴沉男人。圣姑抬眸看了他一眼,轻轻的笑了起来。 男人蹙眉,寒眸阴厉,缓缓而道:“素玥,我们很久没有见了!” 圣姑轻笑着,挑起干净白皙的手指,缓缓的笑道:“的确是好几年没有见面了,自从你去了盛京之后。” 男人冷冷的笑着,“你怎么知道送信的是我?” 圣姑抬袖,青色翩跹,干净的手指捏着那封用黑漆封着的信函,淡声一笑,“说吧,你叫我怎么做?” 男人阴寒的目光望过来,“自然是按最有效的办法来做,一定不能让柳七坐稳青州这个位置。” 本来挺多,全部被河蟹,于是就这么点了,喵~没法过了! ... 第142章、史上最坑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章节名:第142章、史上最坑 圣姑轻轻的笑了起来,清清洌洌的,带着几分诡谲,却又蛊惑,像他面前摆着的那盆罂粟,妖娆又致命! 男人皱眉,寒眸阴厉,冷冷的说道:“你可不要忘记了你的使命,素玥殿下……” 圣姑慵懒的靠在软榻上,银色面具下,半眯着眸子,说道:“我的使命,自然不会忘记,只不过你越来越不行了,本宫怀疑自己看错了人呢,短短的一年时间内扶摇直上,却突然却被一个毫无任何势力的少年给打压了下来,不仅降了职位,而且还要在朝堂之上,被南宫阙打压。你说你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本宫,若不是本宫,你现在什么也不是!” 男人脸色越来越黑,冷冷的说道:“你作为青灯教的圣姑,还不是一样被柳七弄得焦头烂额?” 圣姑眯眸,淡淡的看着他,银色面具下,圣姑红唇勾勒起一丝妩媚的弧度,缓缓而道:“本宫做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说三道四了?”再说了,他乐意,你管得着吗? 男人冷哼,愤愤的看着圣姑,说道:“你那圣花打算什么时候开始种?” “当然是初春啦。”圣姑懒懒的抬眸,墨发垂落,妩媚里的眸子里泛着一丝笑意,说道:“不过柳七的身份,你到底查清楚了吗?” 男人微微一愣,倏然摇了摇头,“柳七是渔阳县城的一个小渔村挂户的,没人知道他从哪里来?我怀疑他与凌家有关,或者是凌如意的师弟!否则他怎么会一心为凌家翻案,而且还处处与我作对?” 圣姑淡淡的瞟了他一眼,摇了摇头:“连个人都查不清楚,我真怀疑你这些年来,是怎么爬上那三品少卿的位置的?难道真如传闻所说,你靠的是女人?”说完圣姑呵呵的轻笑起来,笑容里不乏讽刺与讥屑。 男人脸色一黑,这是他的痛处,而且是没有敢提及的禁忌! 圣姑缓缓而道:“我看你最近还是安安份份的多做些事情,想办法爬上去才是正事,我看那个柳七绝对有能力超过你,到时候你还不是由着她随便拿捏?” 男人语气沉沉,“柳七不过只是一个乳嗅未干的少年罢了,他现在在青州官场,几乎没有人能服他。” 圣姑轻哼,若是眼前这个男人知道柳七的真正身份的话,只怕得羞愧而死了,一个男人居然被一个女子玩弄于股掌之中,不仅如此,还丢官降职!事情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圣姑,挥了挥青袖,说道:“难得你亲自过来,你交代的事情,我一定会办成的!” 男人冷声说道:“那样最好!” 圣姑笑意盈盈:“为了各自的利益嘛!” “只要你跟我合作,替我除去柳七,你想得到了,也可以得到!我已经跟上头的人说清楚了,他们也愿意。”男人沉沉的说道! 一听到上头的人,圣姑,眸色渐渐露出一抹凌厉来,缓缓而道:“柳七嘛,给本宫留个活口!否则一切免谈!” “为什么?”男人冷冷问道! “不为什么!本宫就是觉得这么聪明的一个人,就这么早死了,心底不快活,想着好好的折磨折磨她!”圣姑轻笑着,光洁的下巴弧度优美,嘴角滑过一丝势在必得的笑意。 柳七并不知道,此时接下南宫阙带过来的信息,也有人知道了这一切,一个月的准备,时间上根本来不及! 清晨,柳七懒懒的被子中钻出来,揉着迷糊的额头,看到一身青龙军服凛冽生风的六道,她打了个哈欠,喃喃的问道:“什么时辰了?” 六道快步走过来,握住柳七的手,说道:“时间还早,水碧她们才刚刚起床做饭,你多睡会吧。” “那你呢?这么早,就走?”柳七昨天晚上睡得晚,青州那些堆积成山的卷宗,她一卷一卷的翻看,每每涉及到青灯教的事宜,那卷宗的后半部分就被前任郡守敷衍了过去,而且底下的那些官员送上来的卷宗大多数也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大事一件没有,全是由青灯教私下处理。六道看她趴在书案前睡着了,才将她抱回了床上! 赵六道点头:“我可能要一个月后才能回来。”说完,他的眼神黯了黯,昨天南涯带过来的暗卫,以及郡守府的那两百来人的护卫队,他也全部都看过了,心底纵然担心,但也不得不放开。当然郡守府也是专门的军队,不过只有三千人左右。 柳七嗯嗯的点头,说道:“你放心吧,府里的守卫有南涯看着,是不会有事的!况且秦重也在!” 六道心底不知道在想什么,总之就算觉得很不放心,总想着她要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呆着,他才放心!上回分离的三四个月,结果见面的时候,她被吊在敌军的营地里,若是有他在,他一定不会让她这么去做! 六道心底再怎么舍不得,也只得放手,他恨自己没有能力来时时刻刻的保护她! “好啦,好啦,心肝儿,我知道你还没走就想我了!你放心吧,我也会想你的。”柳七揉着眼睛,笑眯眯的看着他! 六道将她的双手放在被中,又掖了掖被子,语气清沉认真:“等我回来!” 说罢,站了起来,转身往屋外走去,院中,郭雄和几个军营的随从已经等候了。随从将马牵了过来,六道那暗红色的身影爽朗的跳了上去,说道:“走!” 几匹轻骑清晨从郡守府离开! 柳七起床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雪后的一个艳阳天,耀眼的阳光照入室内,室内也弥绕着一片温暖,水碧小心翼翼的推门而入,看到柳七已经穿戴整齐,不由得一愣,说道:“赵将军离开的时候,让奴婢别打扰大人,奴婢便在门外等着,只到声音才进来,没想到大人竟然已经自己穿好了,下回大人叫一声奴婢就可以了!” 柳七笑笑呵呵的系好衣带,说道:“我习惯了,水碧姐姐不用太客气,我这里不是丞相府,没这么多的规矩,还有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书案和卷宗,不要随便碰,你们若真要收拾房间,只需要打扫就可以了。” 再说她对水碧还不熟悉,更衣的话,她还不想将自己的身分暴露在水碧的面前,想来水碧会大惊失色,跑去告诉南宫阙!虽然水碧是南宫阙府中送来的,不会对柳七有任何的伤害,但她也不希望有太麻烦的事情发生。 水碧认真的说道:“这些奴婢当然懂得。奴婢也会吩咐下来的丫环的。” 柳七将那头长不长短不短的墨发用布带随意的扎了扎,然后接过丫环递过来的热水洗漱,毛巾替了过来,柳七将头伸了过去! 水碧愣了愣,顿时反应了过来,赶紧替柳七擦脸。柔软的女子手掌拂过,柳七突然一愣,然后却有些尴尬,想着还是跟六道在一起,把脸伸过来,六道洗完脸之后,顺道给她擦擦。 水碧倒是没有发现柳七此时的尴尬,吩咐丫环将饭菜送了上来,便匆匆的退了下去! 柳七吃了几口菌丝黑米粥,看到桌上摆着的金糕卷小豆糕莲子糕豌豆黄,金丝烧麦,满满的一桌,突然放下了勺子,起身朝门外走去。 秦重抱着一大堆书籍从书房的方向走出,看到柳七出来,抬眸打了声招呼,接着往前走,柳七叫住了他! 秦重站在那里,一脸的疑惑:“怎么啦?” “你抱这么多书籍做什么?”柳七蹙眉。 “这些啊,都是我收集的关于青灯教的一丝历史,你不知道吧,其实呢这个青灯教在大夏国立之初就已经有了。而且有两百多年了,以前并没有像现在这样兴盛,还被朝廷当成邪教组织围剿过,后来便一直很低调,不过倒是偷偷摸摸的宣扬一些蛊惑人心的东西,很少有百姓们相信的,直到四年前,那个神秘圣姑的出现,青灯教才从人后走到了人前,而且受到了众多百姓的拥戴。” 秦重滔滔不绝的说着,看到柳七的脸色一直很淡漠,便问道:“我听水碧说你刚刚才起来,吃过早饭了没有?” 柳七说道:“秦重,我问你,我府中的开支,是不是南宫大人暗中给了你银子?” “哪有的事儿啊?”秦重眼神闪烁! 柳七脸色沉沉的说道:“我每月月俸才那么几十两银子,今天早餐我看了一下,那些东西,差不多都够二两银钱的开支了。如果不是南宫大人,水碧怎么会做这么多东西?” 秦重一愣,“什么?你早上吃的什么?” “你自己进去看?”柳七抚额,南宫阙这么对她,她怎么感觉自己像是南宫阙养在外面的小蜜呢? 秦重将书籍放在院中的台案,也走了进去,看到满桌丰盛的早餐也发呆住了,喃喃道:“水碧这丫环怎么这样?我今天早上吃的是玉米粥,外加几个白玉馒头,还有一碗银耳汤。你这里……果然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柳七凤眸渐寒,语气不悦,“秦重,你少给我装蒜!” 秦重坐在桌前,拿了一个金糕卷啃了起来,边吃边说道:“南涯过来的时候,南宫大人不是从盛京送了不少的东西过来吗?里面当然有很多名贵的吃的,以及用的!” 柳七坐在秦重的对面,冷冷的说道:“你给南宫大人写过去的信函里,说过些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既然要跟着我,就应该全心全意的向着我,如果不是站在我的立场上,你就马上给我走!” 秦重一口金糕卷还含在嘴里,见到柳七此时是真的生气了,赶紧解释道:“我并没有跟南宫大人说什么,只说青州地界地贫,没什么好东西。” 柳七一拍桌子,“还有吗?” 秦重小心翼翼的问道:“柳七,你不会是真的生气了吗?南宫大人这是为你好,还不是希望你过得好一点!?” “你他娘的快说!否则给我滚粗!”柳七一字一句,冷冷的说道! “好吧,好吧,我说。”秦重咽下嘴里的食物,这才弱弱的说道:“其实南宫大人的确是给了水碧额外的银两!” “多少?”柳七挑眉,目光幽深! “应该有几千两吧,这个我怎么知道?再说水碧又不可能告诉我?”秦得轻哼道,又拿起金丝烧麦吃了起来,连连的点头,说道:“柳七,你看这个很好吃啊,反正都做好了,你不吃不也是浪费吗?” “去跟水碧说,以后只用我府里的银子弄我府里的开支,如果再用南宫阙的钱,你别怪我不近人情!”柳七坐了下来,舀着黑米粥喝着! 秦重讨好的笑道:“其实南宫大人愿意……” 柳七手中的粥碗往桌上一搁,说道:“不要在我面前提南宫阙,弄得老子像是专吃南宫阙的软饭的!你也写封信告诉南宫大人,如果他再一意孤行,我就将南涯和水碧全部都退回去!我就不信,整个青州境内,我招不到一个好的丫环和护院!” “为什么叫我写,你不去写?”秦重低头,脸色也不怎么好。 “这不是你惹出来的吗?”柳七目光深深的望着他! 秦重自知理亏,说道:“好,我写!”她知道是他搞出来的? “今天这事就算了。”柳七抓着碗豆糕大口的吃着,的确是很好吃,但是始终是别人送的东西。 秦重见她吃得这么欢快也松了一口气,点头道:“行,行,行,我也让水碧下回注意,只用你府里的银两,别利额外开支了!该怎么做,还得怎么做!” 柳七喝了一口粥,抬眸望过来,凤眸中闪过一丝幽幽的光芒,说道:“我还是去贴个招聘丫环和护卫的告示去!” “你干什么?外面的人,哪里有南宫大人送给你的人这么可靠?”秦重担忧的说道!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府里那几个原本看管府宅的老人年纪也不小了,我不打算让他们做太多的事情,就算他们什么都不做,我也管他们一日三餐,但是既然是在青州境内,我们总不能自己把自己孤立起来,缩在自己的一片安乐小岛里,自娱自赏吧?这招人,是一定招的!有一两个内奸什么的,我也好办事!”柳七若有所思,指了指旁边的纸笔,对秦重说道:“拿过来!” 秦重白了她一眼,站起来转身去拿笔纸! 柳七擦了擦手,提笔开始写郡守府的招人启示。 秦重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她笔下生花,字迹隽秀有力,还透着一丝不羁的风华,眸光渐渐的亮起来,不过看到她接下来的话语之后,顿时一怔,说道:“护院一个月三钱?丫环一个月一钱?这么少,谁愿意来?就算沿街倒夜香都比这式钱要高!而且护院是个体力活,没有一两的工钱,几乎没人会过来!” “青州地贫!”柳七谨慎的瞟了他一眼! 秦重说道:“就算贫瘠,也不可能这么少吧。柳七,你这纯粹的就是不按规矩来,青州大户的丫环最少是一两银子,那些请得起丫环的小户人家每月也有八钱!” “怕什么,只要有几个瞎猫撞进来!”柳七不紧不慢的说道,放下笔,吹了吹纸上的墨迹。 “你这招人启示就算是贴出去,我看你十年都请不到人!”秦重提醒道! 柳七将墨迹已经干了的宣纸递到了秦重的面前,说道:“你等会把这个拟一百份贴外面去!” 秦重急忙摇头:“我不去,太丢人了,谁家请丫环护卫跟打发乞丐一样啊?我不干,要不你让南涯去干吧!估计他乐意!” “为什么乐意,你不乐意?”柳七严肃的望过来! “我不乐意是因为这么少的工钱请人,实在是太丢脸!他乐意是因为,这张启示根本就请不到人,他的饭碗不会丢!”秦重将宣纸摊开了桌上,锦袖轻轻的在字迹上拂过,一脸的英明! 柳七哈哈大笑起来,说道:“看来我得跟南涯说一声,我这府里的侍卫就是这个工钱,他也一样!反正我已经让你跟南宫大人说好了,侍卫和丫环已经送到我府上,就得按我的规矩来!否则我便将他们送回去!” “你,你,你……”秦重气呼呼的站了起来,说道:“好!我去贴!柳七我告诉你啊,我可不是怕了你,我只是怕你把南涯赶走了,到时候我一个柔弱的书生,你这么阴险会把我推上前去挡刀子!” 柳七笑眯眯的看着他:“秦重,看来你还是挺了解我的!你既然是我的府丞了,那么挨刀子这种事情,当然是你来做。对了我还想过些日子宴请青州境内所有的大小官员及官员夫人来我府中赴宴!” “你请他们来赴宴?”秦重一惊,“就你这破落的府邸,也好意思请这么多官员来府中赴宴?” 柳七叹了一口气,“就是因为太旧了,没钱修葺才请底下的官员过来赴宴的!再说园子里的梅花也开了,可以请各位夫人们来赏梅嘛!” 秦重一口浊血噎在喉咙里,颤颤微微的指着后院那几颗歪歪斜斜,全部梅树还从主树中央拦空被砍断,剩下的几个歪枝稀稀落落的开了几朵梅花的梅树?那叫赏梅? “哦,对了,既然要举办宴会,到时候人一定很多,丫环和护院是一定要找的!所以这招人的招示还是人贴的,贴完之后,让前来应招的人每人领张牌子,三日后,我再来复选!夫人们既然赏梅嘛,前来赴宴的官员们总不能只吃喝聊天,对了,弄几张字画、古董什么的摆上来让大家一块儿鉴赏鉴赏。字画倒是好办,回头我拿笔墨纸砚画几副,古董就有些麻烦了,我们住进来的时候,府里连个瓷器都被人掏空了,我让水碧去瓷窑买一些淘汰的瓷器回来!我屋里有个马桶不错,好像是陈年檀香木,回头也洗洗干净,用为展览。”柳七甩了甩宽袖手,看了一眼,此时一脸肾亏的秦重,问道:“怎么啦?” 秦重摇了摇头:“没什么,我按你说的办法去做!”转身拿了那张写着招人启示的宣纸走出了门!望着深深的天空,叹了一口气,要多强大的心脏才能想出如此坑死人不偿命的绝招?让官员们来赴宴?不知道柳七这回又要阴多少人了。 柳七让秦重贴的招人启示,果然三天内一直没人问津!不过郡守府柳大人那邀请下边各官员来府赴宴的贴子已经送到了各官员的手中,底下的官员一个个的不知所措,郡守大人下宴人,还请了府中的各夫人,这若是不去的话,会诋郡守大人的面子,要是去的话,这送礼什么的,也成了个棘手的事情,怕万一送得少了,对自己以后的仕途有影响。 秦重此时坐在书桌中一脸的苦恼,抬头看到柳七正坐在一堆卷宗里,手中翻着一本小黄书,慢吞吞的看着! 水碧一脸欣喜的跑了进来,“柳大人,终于有人来应征丫环了!” 秦重腾的一下坐了下来,说道:“不会是真的吧?还真是个眼瞎的?” 水碧摇摇头,笑呵呵的说道:“那姑娘没眼瞎,长得可水灵了呢,而且还是青州本地的,知晓很多青州本地的事情。” 秦重说道?:“她眼睛没瞎的话,那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柳七将手中的小黄书扔到了秦重的脸上,站了起来,对水碧说道:“去看看!” 她当青州最高行政长官的这些天,真是清闲到可以孵蛋了!下边没事情上奏,青州百姓的大小事务又全部都去找那青灯教的人妖作了主。剩下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还是谁家妇人和谁家妇人因为买菜生出些口角,泼妇骂街的小事! 走出府门,看到两个青衣布裙的女子,柳七疑惑的看了一眼水碧,“就是她们吗?” 水碧点头:“就是她们。她们说不介意工钱多少,只要府中管一日三餐就好。” 其中一个相貌清秀的女子上前道:“民女月儿见过大人。这位是民女的姐姐,贡儿。” 柳七打量着两个女子,那个叫贡儿的相貌有些粗陋,这个叫月儿的,还的确是长得挺清秀婉委的,柳七轻咳了一声,缓缓的说道:“你们是青州的?会些什么?进我柳府当丫环,也是要经过层层的海选加复选,才可以通过的!” 身后的秦重一声冷哼,还层层复选,有人来就不错了! 那个叫月儿的丫环不卑不亢的说道:“奴婢会吹箫。” “哪种箫?”柳七凤眸微眯,眸中露出一抹疑惑。 月儿不紧不慢的说道:“大人想要奴婢吹哪种箫就哪种箫。” 柳七眼底闪过一丝邪肆的光芒,说道:“好!就你了,等下让我看看你吹箫的本事!”她又望向另一个长得比较粗陋的女子,说道:“你会什么?” 那个叫贡儿的长得人高马大的,上前说道:“回大人,我会做饭,洗衣服,打扫,生火,劈柴,带孩子,还打能扛!” 贡儿一出声,柳七便怔住了,她的声音却不似男子那般深沉,也不如女子那般清婉,是中性的声音,说话也大大咧咧的,步子迈得很大,完全与月儿那声音不符,同样是两姐妹,性格与长相却是南辕北辙! 秦重指着那比较丑的女子说道:“这个好,长得结实,还什么都会做,一个顶很多个,关键是能打能扛,连护卫的事情都能做了!柳七,把她也收了,就当个贴身的上等丫环吧。那个什么都不会的就算了!” 柳七那着那只会吹箫的月儿说道:“你当我的贴身丫环,你姐姐就去柴房干劈柴生火吧!” 水碧惊愕不已,以为柳大人是看中了这个月儿的美貌,不过这个月儿最多长得比较清秀而已。 月儿一脸的欣喜,赶紧行礼道:“奴婢多谢柳大人!” 柳七笑眯眯的上前,伸手拉住了她的手掌,月儿的身子明显的一愣,脸上露出一抹娇羞的神态来,柳七盯着她那双洁白如玉,干净软滑的手指!伸手轻轻的抚摸着,连连说好! 秦重抚额,看不下去了!你一个女人,摸着另一个女人的手,一脸色迷迷的模样,算是个什么事儿? “月儿会吹箫,那我们先找个地方吹箫去!”柳七拉着月儿往内室走! 水碧一脸的疑惑,问秦重道:“柳大人他怎么啦?” “可能是早膳吃撑了吧!”秦重手中的扇子挥了挥,也转身进了府! 书房内,柳七从厚厚的书架中翻内一根生满灰尘的旧箫擦了擦,递给月儿,说道:“呐,你以后每天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吹箫给我听就行了!” 月儿一双柔中带媚的水眸惊愕的盯着那把灰尘满满的旧箫,眉头皱得紧紧的,只觉得真脏,她那双和洁白干净的手指颤颤抖抖的伸过来,小心翼翼的将旧竹箫拿在手里,语气温润的说道:“奴婢……奴婢遵命!” 柳七靠坐在椅子上,拿起了桌边的小黄书接着翻看,说道:“快吹啊!” “是,是!”月儿那话几乎从牙齿缝中挤了出来,颤颤抖抖的将脏兮兮的竹箫放在唇边,然后轻轻一吹! “吁~”然后竹箫筒中一抹灰雾冲了出来,丫环猛然的一阵咳嗽,唇角,鼻子,脸上,粘了不少的灰土,然后丫环逃命似的冲了出去,说道:“奴婢去洗洗!” 柳七凤眸微挑,意味深长的看着那抹逃跑的青色身影,微微一笑,一钱银子也愿意来当丫环的,不是丫环瞎了眼,就是她柳七瞎了眼! 有洁癖!柳七冷冷一笑,接着漫不经心的翻动着手中的小黄书。 两天后的郡守府宴客,底下的各大官员携夫人纷纷赶来了,柳府门口门庭若市。秦重笑意盈盈的在门口迎客,官员们的夫人们便由水碧领到花园赏梅喝茶吃点心。虽说那些棵歪歪扭扭的损破梅树被修饰了一翻,在上面还结了彩带,以掩饰梅树上花朵的不足,但是难免还是让人觉得寒碜了些! 水碧是丞相府的丫环,站出来自然比普通的大家闺秀还要娴雅几分,而且说话比起普通的大家小姐更有内涵和修养。那些夫人们虽看不到柳府这种敷衍的赏梅方式,不过茶叶糕点都是从盛京送来的上品,大多数只有皇宫的御膳才能做出来,此时她们见到这些精致的糕点,只得乐呵呵的说好茶,点心好吃之类的!然后又各自八卦聊天,将那赏梅的事宜,掀到了九宵去外去了。 再说了,权贵人家各位夫人也经常以各种名头开宴会,宴会的真正主题不过是凑在一起八卦聊天罢了! 水碧在一旁招呼着,刚开始那些官员夫人们还有些拘谨,后来知道水碧不过是柳府中的一个丫环,便没什么顾忌,开始扯起了八卦来。 “柳大人真是少年英才,才十四、五岁就已经官拜青州郡守了!”一个三十多岁的华服妇人一脸的惊羡。 另一个夫人穿着一身紫裙,正是知府的夫人,夫人笑意盈盈的说道:“说起来,这柳大人还是从盛京来的,我听说啊,他与南宫大人的关系不一般呢。” “哪个南宫大人?”一大波夫人湊了上来,个个一脸好学的目光! 知府夫人笑眯眯道:“朝中还能有哪个南宫大人啊。” 夫人们一愣,顿时也明白了过来,原本是当朝的丞相,大长公主的之子,权倾朝野的那个,大长公主连皇帝都会敬佩几分。 那知府夫人又低声说道:“我还知道这柳大人与南宫大人的关系啊,不仅仅只是关系好这么简单。” “难道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吗?” 知府夫人神神秘秘的说道:“我听人说,柳大人是南宫大人以前养在府中的娈童。” “这怎么可能?” “你们不知道吧,南宫大人虽说娶了妻室,府中老夫人也给南宫大人安排了不少的通房妾室,可是南宫大人就是没有子嗣,那是因为南宫大人不近女色,而且你们看见了没有,刚刚府中的侍卫有一个就是南宫大人府上的侍卫总管,就连这个叫水碧的丫环,也是南宫府的,你说柳大人在青州当差,南宫大派丫环又是侍卫的保护,你看看这些茶点,分明就只有宫中才有的东西,柳大人刚刚上任,府里破落不堪,哪里有这么多好东西招待。”知府夫人笑眯眯的说道! 其实那些官员一脸的恍然大悟,说道:“原来是这样啊,你是怎么知道的?” 知府夫人言道:“我一个姐姐嫁给了盛京的一个五品官员当继室,那个官员对我姐姐很好,那时我还未出阁,父母不在,就寄住在姐姐家里,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顿了顿,又接着说道:“我听说柳大人当初犯事被放逐青州,南宫大人在殿前跪了好几天,请求皇上收回成命……” “南宫大人对柳大人还真是一往情深呢……” “可不是吗?” “难怪柳大人年纪轻轻的就当让了四品郡守,原来是这样啊……” …… 水碧送茶过来的时候,那些夫人又赶紧闭上了嘴,笑眯眯的将礼物送了上去,等到水碧一离开,又开始虚构柳七和南宫大人的各种风月情事了,她们以为没人听到,只是此时谁也没有注意到此时坐在屋顶上的那一抹青色的身影,身影一闪,从后院掠到了前院! 前院, 柳七一袭雪白狐皮毛领的白色宝丝厚里衣,外面罩着一件蓝色的织锦提花外纱,绣着蓝色丝纹的织锦腰封,墨发束顶,一根淡雅的蓝色布带轻轻的束着,缓缓在走入了人群,俊雅清秀的面容含着淡淡的微笑,如此俊秀无双的少年一出场,顿时惊艳了在场的所有的官员,柳七笑呵呵的上前跟各位大人打着招呼。 官员送来的礼物柳七含不矫情的全数照单收了起来,秦重在一旁一一的记帐。 外院宴客的大堂墙壁摆了不少“名家”的画迹,先前柳七没有来的时候,那些官员们已经开始议论开了,的确是前朝各朝各代名家的画迹没事,就是这墨迹挺新鲜的!不过柳大人府上展览的东西,谁敢说是赝品?就算是知道,也只能在暗地里说,此时柳七一来,他们便将那些名画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 柳七笑呵呵的一一接受,走到那副百鸟朝凤图的面前,说道:“这是前朝名家周仲卿最成名的著作,想不到吴县令也喜欢!” 那吴县令是应陵城中的一个小小的县令,家中收藏了周仲卿的名画不下十副,此时看到这副作品,越看越比真迹画得还要好,心底便开始怀疑这做出此画的到底是何方神圣之手! 县令笑呵呵道:“下官对周仲卿的画略有研究,平生也爱收藏,想不到柳大人府上还有这么一副珍品。” 柳七乐呵呵的说道:“本官对什么画像略有研究,但不精通,这画是托了盛京一个好友送的,听说花了一万多两呢,我还怕是假的,既然吴县令对周仲卿的画像有研究,不如帮本官看看!” 吴县令小心翼翼的问道:“敢问柳大人那位盛京的好友是何方神圣,这画……”下面的话,他不忍心说出口! 柳七叹了一口气,缓缓而道:“本官在盛京认识的朋友不多,也就丞相大人和大司寇岑淳大人。” 吴县令一惊,赶紧笑呵呵道:“这画是真迹,确确实实的真迹啊,柳大人您的那位好友真是慧眼识珠,慧眼识珠啊!”谁敢说丞相大人和岑淳大人买了假东西啊,这不是往老虎嘴里拔牙吗? 柳七若有所思,喃喃而道:“先前还有人说我这是假的,今天听吴县令这么说,本官自然是相信的!吴县令是鉴画的个中高手,再说本官那位盛京好友也不是随随便便敷衍本官的人!” “是啊,是啊,确实是真迹,你看这凤凰画得,多么的出神入化!这高贵冷艳的气质一下子就显现出来的,一看就是百鸟之王呢,所以才会受到百鸟的朝拜,只有普天之下,怕只有周仲卿本人才能画出如此的境界……”然后这位吴县令又把这副墨迹还很是崭新的名画夸了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听得柳七越来越欢喜,便问道:“听说吴县令收藏了不少周仲卿的话,如果少了这副百鸟朝凤,怎么能够完美呢,你说是吧?” “是,是!”吴县令连连的咐和着。 柳七说道:“既然如此,好东西就应该送给能欣赏它的人,吴县令这么喜欢这副画,本官就将这画送给你吧/!” “那怎么行?下官,怎么可夺人所好,况且这画也是柳大人那位盛京的好友送的。”吴县令连连摇头,战战兢兢的说道! 柳七脸色淡淡的泛着笑意,说道:“这画既然送给我的,自然就是我的了,我怎么支配是我的事,难得吴县令这么喜欢,关爱下属,愿将这副画送给你,吴县令难道要辜负本官的一翻心意吗?” “不是,不是!”吴县令连连的摇头,“下官不是这个意思,下官只是觉得这无功不受禄,怎么能收柳大人的东西呢。” 柳七却笑眯眯的说道:“如果吴大人觉得收下本官的这份礼有愧,那就随便出个价拿走吧,这周仲卿的画,市价,想必吴县令再清楚不过,本官也不收您多的,就收七成的过手费好了!” 吴县令一惊,“这……” 柳七已经命秦重拿来了纸笔,说道:“本官也知道吴县令为官清廉,这画嘛,自然是从本官的手中买的,也就七千两,秦讼师已经将之前吴县令送礼的礼品估了个价,三千两的样子,也就是说吴大人再拿个四千两出来,就可以把这副您梦寐以求的名家画作带回家,这字据什么的,还是要写的,来,等本官写好了,你再签个字就行……” 第143章、史上无敌强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章节名:第143章、史上无敌强 143 秦重暗骂柳七好黑,要说这柳七刚一上任就收受下边各官员的贿赂,不用几日,肯定就会被朝中别有用心的人弹劾,她如今却想出了这一招! 于是吴县令颤颤微微从身上掏出四千两银票出来,还要装作一脸满足的拿走了柳七送他的那副名家画作! 柳七送完吴县令的礼,笑呵呵的坐在了主座上,慢吞吞说道:“本官刚刚上任,有很多事情还得多多倚仗底下各位前辈关照才是,本官今天这些宝物,各位大人看上了什么,尽管拿,不用客气,本官一定不吝惜,将各位大人喜欢的宝物送给各位大人!” 其他的官员从来没有见过此时堂而皇之的强行收礼的人!这哪里是送礼给他们,分明就是明抢!可是柳七是青州最高的行政长官,谁敢不从?! 于是余下的官员也纷纷上前挑选自己喜欢的东西,有些送礼贵重的官员当然就得挑好多件才能抵帐,柳七笑呵呵的说道:“这位是道台大人吧,你放心,关于你那庶子想要一个体面的官职事情,本官一定会好好的替你安排,保证是最安全的闲差!” 柳七又道:“哎呀,同知大人,您太客气了,哦哦,你儿子上街强抢民女的事情啊,只要你儿子陪偿那民女家银子,保证以后再也不去挑事,本官一定不追究!” 那边一个年老的官员,说道:“柳七大人,其实下官也是有一件事情的,下官想休了家里那老太婆,娶怡红楼的雪梅姑娘,可是老太婆说我要是敢休她,她就把事情闹到您这里!可是雪梅又不想低人一等,受我那夫人的气,非要我给她主母的权力!” “您就是青州布政使大人吧。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这件事情确实不怎么好办啊!”柳七若有所思! 那布政使大人赶紧拿起一个缺了一个口的破碗,说道:“柳大人,下官很喜欢这前朝皇室用过的彩碗,可送给下官吗?下官愿出一千两!” “其实这件也好办,容我想想!”柳七笑呵呵的将那只水碧从城外瓷窑费弃堆里捡来的破碗送给了那位对瓷器相当狂热的布政使大人。 “柳大人,下官觉得那青瓷夜壶挺有特色的,应该是繁昌窑丁大师的手笔,可否也送给下官,下官愿出三千两!” 秦重捶胸,繁昌窑丁大师从来不做夜壶的,好吧! “行!行!”柳七笑眯眯说着,又命秦重拿来纸笔,说道:“其实这件事情也好办,真的!你把那个妓女也娶进门来以平妻对待,不就行了吗?” “柳大人,红梅说了,有她在,就不在就不能有我那夫人在,所以我必须得休了我家那老太婆她才肯嫁过来!因为她觉得会被我家那个老太婆欺压!”青州布政使为难的说道! “你可将红梅安置在别院,让别院的丫环给主母的待遇对她,你还可以将你府里那些你不太喜欢的小妾也送到别院,让她管理,她不过是想要享受主母的待遇而已。没什么行不通,对了,你最好将你夫人最讨厌的小妾们也送去别院,这样,你夫人一定会不闹的。” “为什么?” “女人嘛,那心思岂是你我能猜透的?你把你夫人的最不喜欢的小妾送到别院,被一个妓女指唤,她哪里有不愿意的?说不定还夸你做得好呢,对她体贴入微呢,你说是不是?这既不用休妻,毁了你的名声,又可以娶得美人归不是?”柳七淡淡一笑,凤眸中一片邪魅! 然后那位大人一脸的笑意乐呵呵的又求柳七将紫檀木的马桶、前朝妃子用过的一个白瓷花瓶也送给他! 前前后后都送了柳七一万多两了! 总之宴会进行得很顺利,秦重也收钱收到手软,那些官员看柳七的眼光也不同了,本以为新官上任三把火,一定会严查严打,结果这个柳大人不按寻常路,虽说他们送完之后觉得被坑了,但是心底也觉得被坑得高兴,于是又是一顿拍马屁奉承,把柳七都抬上天上去了! 柳七笑呵呵的说道:“各位大人看得起本官了,本官都不好意思了!秦重,把帐本拿过来给我看看!” 秦重笑眯眯的将那些官员送礼的帐本,以及收下柳七礼物的账单送了上来!柳七笑呵呵翻着,缓缓而道:“吴大人,您一个七品的县令,想不到这家境也如此的殷实哈,本官一直以为青州地贫呢,看来还真是看错了!哦,还有知府大人,您一口气出了八千两啊,本官真是受宠若惊,知州大人家境不错嘛,随随便便一万两就拿出来了。同知大人这一、两万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道台大人……” 柳七一一的念了过去,脸上一直是笑呵呵的,这下底下官员开始如坐针毡了,柳七这是下了一个套,让他们一个个钻了进去啊!而她本人却一脸的笑意,越是笑,越让他们觉得心惊胆战的! 柳七一一念完,又轻咳了一声,说道:“其实本官真没有其他的意思!本官初来青州上任,的确是不如下场的各位大人豪气,看到各位大人出手如此的大方,本官真是羡慕妒忌恨啊!” 底下的官员扑腾跪了一地! 柳七笑眯眯走下来,把底下的二十多位官员一一一扶了起来,说道:“各位大官不必如此,以后大家都是同僚嘛,当然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对啊!本官今天也看到了各位大人的诚意,怕就是怕别有用心的人误会各位大人对本官的诚意,到时候在朝堂之上,说我柳七……哎……” “下官不敢,下官愿为柳大人肝脑涂地!” “下官也愿意!” “下官也是!” “……” 柳七听着底下此起彼伏的声音,轻轻的点了点头,说道:“好了,好了,本官以后做什么事情还得仰仗各位大人呢,各位大人请入座,快入座,想必各位大人回去之后,这上奏朝廷的折了应该怎么写吧?本官初来,各位大人怎么写,本官自然也顺应各位大人的意见的!来来,水碧,上菜,上菜!” 秦重低头,实在是忍不住了!这些官员一个个的一出手就这么大方,肯定不是从朝廷俸禄中省下来的,要说查证,只怕每个官员都不清不楚,这贪的还不知道多少呢?柳七如今坦然的接受了他们的东西,他们这些银两本来就来得不明不白,回去之后,哪里还敢往上递折子,说柳七受贿啊?只怕是讨好柳七都来不及! 那顿饭,柳七吃得很爽快!底下的那些官员被人宰了一道,还要夸她宰得好,此时吃什么都如同嚼蜡! 府宴结束,各位官员们带着夫人们孑然一身的离开了柳府,每一个都被扒下了一层皮,刚刚出府便觉得一阵凉风吹过来,觉得凉嗖嗖的! 秦重一一的送走那些官员,然后冲入了府内。 宴客厅内,柳七幽眸缓缓的望向空荡荡的展览台,再看看旁边主桌上的帐本和各位官员送的宴礼,里面有大叠的金银,银票,地契,房契。伸手一一拂过,喃喃道:“他娘的,个个都是土豪,就老子两袖清风,啥也没有!” 秦重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抱着大堆的银票和金子,呵呵大笑,“发财了,发财了!没想到一个府宴就赚了二十多万两啊!柳七,我就知道跟着你准没错!” 柳七缓缓而道:“当官真好,来钱好快啊!这下有钱修葺府邸了!” 秦重一脸的兴奋:“别说修葺府邸,重新盖个新的,都有剩的!” 柳七缓缓的走到秦重对面坐了下来,问道:“我说秦重,这钱是我的,又不是你的,你这么兴奋做什么?” 秦重目光僵了僵,他爱钱重利,这下才听清楚,这钱啊原来都是底下那些官员孝敬柳七的! “你坑了这么多,分一点给我又怎么样?”秦重愤愤的说道。 柳七拿着一张青州郊区的地契看了看,说道:“我可是顶了不少的压力才收下的礼,你好意思拿/?” “狗屁压力!”秦重轻哼! “我今天收这么多,你说明天会不会有人在朝堂前弹劾我?你说我不是顶着挺大的压力是不什么?”柳七眯眸,唇角轻勾! 秦重愤愤的瞠了她一眼,伸手叠了几张银票放在怀里,说道:“你就行了吧,青州这些官员,谁敢把今天这事捅上去啊?再说他们都不清不白的!这要查下来,老树盘根,青州官场所有的人都得牵连!谁会跟自己过不去?” “我去,你娘的少拿点!”柳七按住秦重的手! 秦重的手里正是一个纯金打造的金桃,足足有二斤左右,他紧紧的抓着不松手,说道:“我拿去给我娘打个金脖圈,肯定奢华!她以后参加权贵圈里的聚集,让她美美的吸引众夫人的眼球,你别跟我抢啊,我这是孝心是感彻天地,你能阻拦?!” 柳七冷冷瞟了他一眼,说道:“二斤的脖圈,你不怕压坏你娘的脖子啊,还孝心,我看分明就是闲你娘活得时间太长了,想让她早点死!” 秦重脸色一黑,“柳七,你说话彼这么毒,我跟你说,这个我一定要!” “你都收好几千两银票了,你想怎么样?”柳七眯眸看着他! 秦重说道:“才几千两而已,你这二十多万两呢!” “想要可以,帮我做一件事情!”柳七松开了手,甩了甩袖子,语气淡淡的! 秦重也是一声冷哼,说道:“我哪次没帮你做事情?” “今天这些送礼最多的官员,去查查他们名下有哪些田产!”柳七望着他! 秦重目光发亮,说道:“这个没问题!保证给你办好,不过你一下子收了这么多钱,你打算怎么办?” 柳七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对站在一旁的水碧言道:“水碧姐姐,你先拿十两银子帮我去买个马桶!” 她的那旧马桶,道台大人哭着喊着求她送给他!柳七怎么能夺了人家的爱宝之心呢?虽说那马桶放上来展示的时候,水碧也命人洗了不下几十遍,把漆都洗落了,虽然还有一些奇怪的味道。 “噗!”秦重剧烈的咳嗽着! 水碧的脸上也露出一抹尴尬,恭敬的说道:“奴婢遵命!” 秦重说道:“你到底要把这些钱怎么办/?” 柳七挥了挥手,“先放府库吧。” “那府邸还修葺吗?”秦重抱着一堆银票,一脸的痴迷之色! “修!花个一千多两随便修修,收了钱,说出去的话,如果不修?以后再宴请下边的官员们不够诚意啊!”她轻叹一声! “你还想请?!”秦重一脸惊愕的看着她! “有钱赚的事情,谁不干!” 当然柳七刚一上任就在府里大肆收受贿赂的事情,很快就被人弹劾上奏,叶氏势力言之凿凿,再加上司徒澄的义愤填膺! 早朝之时,沸沸扬扬,各方势力暗流涌动,坐在龙椅上的明帝一脸的平静,听完那些请求撤消柳七官位的奏折,这才语气沉洌,缓缓而道:“朕手里有一份青州各部官员送上来的奏折,里面字字句句都夸的是柳七做事认真,恪守本份,清廉稳重,爱民如子,关爱下属,年轻有为的话,怎么跟各位说的完全不一样呢?” 司徒澄那脸色一变,上前,认真的说道:“皇上,微臣曾经派人亲自去青州查探过,柳七收贿是事实!” 明帝龙眸中泛着精光,淡淡的问道:“哦?那依司徒大人之见,柳七收的是谁的贿赂?” “自然是底下那些官员的!官员送了贿赂,柳七收下,他们自然就护着柳七!”司徒澄沉沉的说道! 明帝翻开一卷奏折,缓缓而道:“朕手中还有两份奏折,一份是青州守将余震所奏,应陵青龙军击败北冥敌人,保护城池有功,柳七联合底下的官员捐赠了一份军晌,送至了青龙军营,犒劳守城的各将士,一共十万零五百六十两!还有一份是青州郡守柳七所奏,里面明明确确的将各官员捐赠的数目一一例举了出来,还请求朕将那些捐赠的官员,全部予以嘉奖。” 当然柳七在府中出卖那些“宝物”纯粹的属于你情我愿的赠予行为,也似乎与那所谓的受贿牵连不上! 司徒澄本来在今天早朝之前联名了不少的朝中官员,要求撤下柳七的官位,将他拉下大狱,结果并不想,柳七居然还有这一招,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 南宫阙的声音清清冷冷,不紧不慢的说道:“皇上,柳大人刚一上任,就如此的体恤边境的守城将士,又与底下各官员的关系如此的亲密,的确是难得的人才,而且据微臣所知,柳大人的府邸破旧都只是随意的补补,府中请的丫环和侍卫皆是一人做两人的事,而且工钱还不高,一月才一钱银子。” 明帝突然坐了起来,问道:“真有这种事情?” 南宫阙不紧不慢:“微臣句句属实,皆是大夏第一讼师秦重信函中所述,微臣这里还有一份柳大人府中招下的启示!微臣不明白为何朝中有这么多在大人要恶意中伤柳大人?青州的郡守的位置,朝中几乎没人愿意去上任,柳大人却毫不怨言,他底下的官员们个个的称赞,却有人故意要扭曲事实,微言诋毁柳大人!微臣不知那些人是何种居心?” 明帝蹙眉,眼底闪过一道凌厉威严,缓缓而道;“听你这么说来,柳七还真是饱受不少不了压力,明明做了好事,还要被要诋毁,你说他在青州这么艰苦,也未提过一句受苦之类的怨言,如此大仁大义,朕是不是应该赏他?” 司徒澄和一干弹劾柳七的大臣一个个的恨得咬牙切齿,此时却不敢有任何的异议,而且就算有异议也让人觉得没有道理,会让人觉得柳七明明没有问题,他们却一再弹劾诋毁,居心何在! 南宫阙说道:“微臣以为柳大人如此做,并非想要皇上的赏赐,柳大人这么做,无非是为皇上分忧,为百姓分不忧,实乃一心为国为民!柳大人受了委屈也不提,此等风骨,怕是朝中极少人能及的!只是那些中伤柳大人的人,只怕如此,会另那些也同柳大人一样,一心为国为民的官员寒了心!” 明帝听了南宫阙的一翻话,果然觉得是委屈了柳七,还好他一早收到了青州送过来的捷报,否则听了叶氏一党的弹劾,还真把柳七抓起来,接受调查了! 明帝缓缓而道:“柳七要赏!还要重重的赏!朕决定封赏柳七白银万两,锦锻万匹,同时加封青州刺史,以及……” “皇上!”叶太傅突然跪了下来! 明帝的话被叶太傅打断,明帝脸色沉了沉。 叶太傅急道:“柳七才刚刚上任,并无功绩,最多就是团结了一下底下的官员而已,皇上真的不能再赏了!” 金殿之上,君无戏言!这青州刺史的赐封当然也已经传下去了! 司徒澄没有想到,柳七受贿,不仅没有将他拉下台,反而让她的权力又升了一分!司徒澄恨得一脸的阴寒,早朝退了之后,便气呼呼的回了府中! 皇帝给柳七的赏赐很快就下达到了青州,青州的各部官员听此,个个一脸的庆幸,还好他们一直上奏写的全是颂扬柳大人的好话,否则此时他们的官位就有危机了!皇上宠信南宫大人,南宫大人又宠信柳七!看来柳七与南宫大人之间的关系非一般,是事实了! 秦重看到皇上的赏赐,那是一脸的不敢相信,还加封了青州刺史,这以后不仅有权,还有兵!秦重不淡定了,这坑人什么的,坑得好了,还能有封赏?柳七刚刚上任才半个月,可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办呢!“柳七,我说你怎么知道……” 柳七懒懒的打着哈欠,大清早的就出门逛街,天气又冷,实在是不习惯,不过水碧说她房中的床铺已经太旧了,一个床脚还有些斜,躺在上面咯吱咯支的响,应该换个好一点的大床,所以才她会亲自过来家具商铺来挑选的!关键是要买个结实一点的,六道力气大太,万一他们滚床单、摇床,若是不结实的话,实在会扫了他们的情趣! 柳七的身后是一袭青色粗布麻服的丫环月儿,月儿手中拿着一枝竹箫,竹箫已经洗得很干净,比月儿的手指还要干净。她自从跟了柳七的之后,当真是什么都不会做,偶尔柳七看卷宗累了,就让她吹!吹什么东西,柳七还不挑剔,哪怕她一时气恼,吹是得丧乐,柳七也会神色淡定的听着! 柳七拿起小摊边的一把木梳看了一眼,然后插到了月儿的头发里,说道:“柳爷送你的!” 月儿一怔,全身都僵直,因为这把木梳,刚刚有个肥汉子看过,而且那肥汉子还拿起来梳了梳他那脏乱不堪的胡子,最后说不合适又放下了! 丫环皱眉,好脏! 旁边的秦重不悦的说道:“柳爷送你东西,你不喜欢?怎么一副死了妣考的模样?” 月儿惊醒了过来,赶紧战战兢兢的说道:“奴婢喜欢,喜欢,多谢大人!”真他娘的太喜欢了,喜欢得真想直接躺地上,翻滚个百十来圈,以示自己的喜悦之情。 身后的南涯皱眉,盯着月儿头上的那把木梳子,又看了一眼柳七,心想,柳七不会真的看上这个月儿了吧? 要说柳七这个丫环,只会吹箫,其他什么事情都不会!柳七还送她东西?柳七的品味还真是挺奇怪的!水碧长得不错,又曾经是老夫人亲自挑选给南宫大人的通房丫头,有修养,有学识,人又体贴贤惠,柳七没有看到,偏偏看上这个一无是处的月儿! 柳七盯着月儿发髻上的梳子好一会儿,这才缓缓而道:“不错,挺合适,以后就天天戴着吧!” 月儿那嘴抽搐了一下,然后恭敬的点了点头,“奴婢,遵命!” 街道上围了一群人,秦重一脸的好奇,说道:“柳七,快去看看!” 南涯推开人群钻了进去,然后又走了出来:“前面楼酒有个伙计从二楼摔下来,就摔死了,现在正等府尹过来验尸,不过伙计的家属却非说要抬到青灯教总坛,请求圣姑赐圣药,说圣姑一定能救治!” “二楼就能摔死?”秦重一脸的疑惑,目光望向柳七! 柳七缓缓而道:“可能是卒死!秦重,开道!我去看看!” 秦重瞟了一眼南涯,说道:“南涯,开道!” 南涯站在人群当中,气定神闲,沉浸丹田之气,清亢的说道:“青州刺史柳大人在此,闲杂人等还不赶紧让开?!” 咳!柳七挑眸,看着南涯,南涯一脸的无辜,然后冷冷一哼! 柳七摇了摇头,果然不是自己养的侍卫,跟自己一点儿也不亲!回头得跟南宫阙提提,让南宫阙把南涯的契籍拿过来! 正围着的人群纷纷让开一条道,看到年轻隽秀的刺史大人,男人们眼底有着惊愕,女人们眼底有着惊艳! 柳七走到那名从二楼摔下来卒死的酒楼伙计面前,伸手去给伙计把脉,抱着伙计的一个妇人一脸的惊惶,眼底又透着警惕。 柳七缓缓而道:“我来帮你看看!” 年轻的妇人紧张道:“大人,您一定要替民妇作主啊,民妇的男人就在这酒楼当差,结果不小心从二楼的阳台翻下,摔下来之后,就不省人事,大夫都说得救了,酒楼老板又不愿意陪钱,让民妇把男人抬到青灯教去请求圣姑救治!” 柳七微微蹙眉,说道:“我说过了,我来看看!” 年轻的妇人一脸的紧张,说道:“大人,民妇的男人肯定没有死,青灯教的圣姑一定赐我圣药救治我男人,请大人不要把我男人抬到衙门停尸房去啊,求求您了,大人!” 柳七看到这个妇人是完全不相信她,只相信那青灯教的人妖,不由得一阵恼怒,声音也沉了下来,“青灯教怎么给你治?你相信他们能治,为什么不相信我能治?” 妇人紧张的抱开那个男人,说道:“圣姑是神仙下凡,自然什么都能治,大人不要在这里诋毁圣姑!” 旁边围观的人也开始义愤填膺,“就是啊,圣姑为我们做了多少事情,经常免费的给我们赐药治病,每月赠送的圣姑也从来不收钱!”不过他们总会表达自己对圣姑的崇拜之情,心甘情愿的奉上自己的钱财当诚意! “就算是刺史大人,也不可以随随便便的诋毁圣姑!” “青灯教为我们做了这么多的事情,朝廷为我们做过什么?” “我听说柳大人刚刚上任,就收了底下官员不少的钱财,那些搜刮民脂民膏的贪官,没有资格在这里诋毁圣姑!” “贪官!” …… 于是人群开始沸腾起来,柳七不紧不慢的挥了挥手,对秦重说道:“隔离人群!谁闹事,全部抓起来送官!” “昏官,你凭什么关我们!” “就是,凭什么啊?” …… 柳七知道人群中必然有青灯教的人混入,然后扇动人心。反正她现在有权有兵,青灯教暗中的怂恿者再怎么嚣张,也不能轻易的与她正面的相撞! 秦重不紧不慢的说道:“你们当街辱骂朝廷命官,这罪还够吗?” 底下的百姓突然一阵惊惶,虽说没有再骂了,可是眼底却有浓浓的愤意,只是敢怒不敢言! 此时青州内城军首领苏和已经带着一阵军队过来! 柳七愤愤的看了一眼南涯,觉得这事情闹得有些大了!如果南涯不叫出那句青州刺史柳大人在此,只怕也不会发生接下来的事情! 柳七脸色平静的命人将那名卒死的伙计放平,说道:“附近可有药铺!” 苏和言道:“自从青灯教四处派药之后,城中的城铺大多经营不下去关门了,最近的药药也在城效十多里的地方!” 柳七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月儿,月儿此时正一脸好奇的看着柳七,柳七瞟了月儿一眼,说道:“你去拿个碗!” 月儿一愣,“大人,做什么?” 柳七站了起来,凑近月儿的耳边,低语了一阵,月儿的脸色一白,然后眼底有丝愤愤的光芒,转身便出了人群! 等了片刻,一袭青裙的月儿神色怪怪的,手中的也端着一个碗,碗里是淡黄色的液体,还泛着一股怪怪的臊味。 柳七指了指秦重,月儿将碗递到秦重手里。 柳七命秦重扶起那个卒死的伙计,将手提其发,然后将碗里的东西灌到那个卒死的伙计嘴里。旁边的人皆是惊愕的看着柳七,片刻那卒死的伙计突然手脚一阵抽搐,一口气呕掉了刚刚灌下去的东西,然后软软的倒了下去!不过气息已经恢复了! 旁边围观的人一脸的惊愕,叫道:“活过来了!” “真的活过来了!” “柳大人真的厉害!” …… 秦重好奇的问道:“柳七你那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腥臭!” 柳七拿了纸笔,写了一个去淤血的方子,说道:“拿上这个去药铺抓药,不出三天,身体就能恢复,如果你想你男人活着,就听我的!除了这纸上写的这些,不要乱服任何的圣药!” 那年轻的妇人一脸震惊,颤颤抖抖接过药方,盯着那药方半晌也没有回过神来!等她想起来来道谢的时候,柳七已经走远了! 出了这么大的轰动,这买床的事情当然就不亲自去了,柳七叹了一口气,在街边买了几个茶叶蛋分给秦重和南涯他们,打算回府! 茶叶蛋温温的,秦重和南涯三两下就剥了塞嘴里,只有月儿双手拖着那茶叶蛋,微微的皱眉! 柳七咬着蛋白,说道:“月儿,你不喜欢吃吗?” 月儿赶紧摇了摇头:“奴婢没有洗手!” 秦重和南涯对视了一眼,他们也没洗手!秦重说道:“我看你的手挺干净的!” 月儿脸色以微微的难看,战战兢兢的说道:“我……奴婢刚刚上过茅房,大街上没地方洗手,所以……” 秦重好奇的问道:“你什么时候去过茅房?我怎么不知道?行了,行了,快吃吧,等下凉了!” 柳七剩下个蛋黄,想了想,递到了月儿的嘴边,笑眯眯的说道:“那你等下回府再吃吧,来,先吃个蛋黄!” 月儿颤颤微微的张嘴,柳七那速度也快,一瞬间就塞入了月儿的嘴里! 秦重摇了摇头:“柳七,你这丫环事儿真多!” 柳七缓缓而道:“她的确是去了茅房,不然今天那碗药从哪里来?” 秦重突然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从脚底心一直蔓延到脑顶!紧张的问道:“什么药要从茅房里拿?” “当然是月儿新鲜尿的尿啦!”柳七白了秦重一眼! 秦重惊惶的看着自己的双手,又愤愤的看了一眼那个叫月儿的丫环,难怪灌药的时候,柳七不亲自动手,而是叫他来,灌药洒出来,弄得四处都是,秦重脸色一黑,然后长吼一声,他没洗手,还吃了茶叶蛋! 南涯一脸同情的看着奔跑的秦重,问道:“柳大人,你怎么知道月儿的尿可以起死回生?” 月儿一脸的窘迫,若不是因为柳七在这里,只怕他也要暴走了! “凡压死及坠跌死心头温者,急扶坐起,将手提其发,用半夏末吹入鼻内少苏。以生姜汁同菜油调匀灌之,次取散血药服,如无药以小便灌之。所以说不是只有月儿的小便有用,你的也有用。”柳七呵呵一笑,长袖一甩,滑过一道沁蓝色的弧度,转身朝秦重奔跑的方向走去! 南涯盯着月儿手里的那个茶叶蛋,说道:“你不是女子吗?小便又不要用手。” 月儿那眸底一红,然后抱着茶叶蛋也狂奔了!回到柳府,她气愤难平将冲入了柴房,看到那人高马大的贡儿正坐在那里劈柴,贡儿一身丫环衣服穿在身上,显得有些小,看起来不伦不类的! 贡儿见她进来,赶紧站了起来,将椅子拿给她! 月儿坐在那里,咬牙切齿的将手中的茶叶蛋扔到贡儿的手里,愤愤不已:“太猥琐了!准备热水,我要沐浴!” 贡儿声音粗粗的,“您不是早上才沐浴过吗?” “我刚刚去过茅房!”月儿阴沉的说道! “去过茅房就洗手啊,不用沐浴吧!”贡儿一脸的疑惑。 “大街上的那茅房!”月儿咬牙切齿,简直是脏乱不堪,坑口边到处都是屎尿的痕迹,那气息更是臭不可闻!他本来可以随便找个暗角的,可是人来人往。 贡儿恍然大悟,“好,属下马上就给你去烧热水!” 门外,丫环柳竹走了进来,说道:“月儿,柳大人四处在找你吹箫给他听!” 月儿抱头抓狂,深吸了一口气,说道:“给我准备热水沐浴!” “柳七叫你!”贡儿瞟了他一眼,接着劈柴!天天沐浴可以理解,可是你上个茅房也要沐浴,等同跑到茅房脱了裤子放个屁一样多事到人神共愤! 月儿朝那丫环吼声道:“说我来月事了,这几天不能伺候柳大人吹箫了!” 柳竹疑惑看了一眼,喃喃了几句,转身便走了! 贡儿小心翼翼道:“主子,您太强大了!”扮个女人,连女人的能力都有了,太强了,史上无敌强! …… 自从那次府宴之后,青州底下官员的大小事务便会全部送上柳七府里,柳七的公文便越来越多,每次到半夜还做不完! 秦重将那些官员所拥有的田产全部都汇报了上来,柳七看了一眼,圈出了几块地,说道:“告诉底下的官员,他们名下所有的田产,以后都得按朝廷布置的耕种事宜来耕种,不允许任何百姓私下种植非农作物的植物!然后吩咐下去,高价征租各私产农户的田产。” 秦重递了一碗热茶过来,缓缓而道:“你是怕青灯教将田地用来种植米囊花,所以才用这招,可是你想过没有,其实这些米囊花就算不用田地,菜地也可以种植!” “那我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就这么静等着,由那人妖胡做非为吧!”柳七凤眸微眯,眼底有抹冷肃的光芒! 秦重说道:“你说的这些,倒是容易办,但是……” 柳七放下手中的笔,说道:“我们越是什么也不做,他们便会潜伏,我若是做些什么,或许还能将他们下一步给提前激发出来!” 秦重点了点头:“行,就按你说的来做!” 寒风呼啸而来,柳七打了个寒颤,握紧了手中的茶杯,突然言道:“今天什么日子了?” 秦重白了她一眼,说道:“才二十号!你想怎么样?” “都快一个月了,六道也应该可以回来一次了。”柳七端起茶盏轻呷了一口,说到六道的时候,眼底泛着一抹淡淡的柔光! 秦重一声冷哧,“你就知道他,他这么大个人了,哪里还用得着你来操心,你还是好好操心你自己吧,还有几天,北冥的使臣团就会过来了,到时候从青州而过,万事得小心谨慎,若有闪失,你好不容易才有的权力,只怕就没了!我发现和你呆一起,时常高高低低的起伏不定,你看你才当几天的郡守,就加封了刺史,这刺史还没做到一个月呢,危险又来了,你可得小心着点!青灯教这些日子一直都很安静,我都觉得很奇怪!” 柳七懒懒的说道:“有什么好奇怪的?可能那圣姑来月事了,没精力出门游街!” 秦重担忧的说道:“你上回弄出的混淆黑白,把青灯教的圣姑弄成这样,他不可能不报仇吧?” 水碧盈盈的走了过来,说道:“柳大人,床已经铺好了,新床,您睡着看合适不,如果不适合,奴婢让南涯回去再去换一张!” 柳七指了指乱七八糟的桌子,说道:“秦重你收拾一下,明天一早将批好的公文下发下去!” 然后站了起来,打算去看看她那张新床,模样精致好看无所谓,只要够结实,不会被六道压塌就行! 第144章、我很想你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床榻用的上好的花梨木,淡蓝色的帐顶,锦锻厚被……柳七坐在上面摇了摇,果然是很结实,床塌很大,她脱了鞋子在床上翻滚了几圈,倾秀的脸上露出明媚的笑意,柳七特意让水碧订的床是双人宽大的床,连被子都是专门缝制的,想来六道以后应该不会睡到床底下去!想到这里,柳七不自觉的露出一抹女子才有的妩媚笑意来! 坐在屋顶上的青衣男子微微一怔,室内朦胧的烛光,映在她那隽秀的脸上,泛着橘橙色的暖光!看到她抱着软枕,缓缓的闭上眼睛睡觉,男子握紧着手中的竹箫,足尖一点,掠出府外。 片刻,隐约玉箫声传来,回旋婉转箫声清丽,忽高忽低,忽轻忽响,低到极处之际,几个盘旋之后,又再低沉下去,虽极低极细,每个音节仍清晰可闻。 柳七凤眸微眯,那萧声是从府外传来,不知道是哪个风雅之士,夜半在吐槽这操蛋的人生!真是无病呻吟,矫情过度! 萧声婉转,渐渐低音中偶有珠玉跳跃,清脆短促,此伏彼起,繁音渐增,先如鸣泉飞溅,继而如群卉争艳,花团锦簇,更夹着间关鸟语,彼鸣我和,渐渐的百鸟离去,春残花落,但闻雨声萧萧,一片凄凉肃杀之象,细雨绵绵,若有若无…… 箫声倏然一停,那抹青影再次掠入府内无声无息,刚刚那催眠的曲子,也不过是故意迷惑府中的护卫罢了,男子在离床的三步之内停下来,盯着床上熟睡的柳七,她睡着的模样倒还是挺温婉可人的,小巧的鼻子,微撅的红唇,修长的睫毛,还有凌乱黑发挡着的饱满额头。床上的少女翻了个身,站在床前的男子惊惶的后退了一步,掠上了屋顶的房梁,再一看之时,床上的少女并没有转醒,只是翻身,本来抱着枕头的,此时那个软枕已经到了她的脚处! 男子轻叹,又从房梁处跳了起来,缓缓的靠近床边,伸手了一双月白如暖玉的双手,小心翼翼的抚上她的脸,动作轻轻的,生怕惊动了她!然后男子脸上滑过一丝妖魅的微笑,干净的手指顺着她的脸慢慢的往下滑,下巴,脖子,肩膀,锁骨,以及…… 刚触到那抹柔软,男子像触电般的缩回了来,眼底有抹了然的笑意。又怕刚刚那一下是错觉,于是弯身,低头,凑近她,再次伸入了她的衣襟下,刚刚触摸到肩膀处,床上的少女一抬手,“啪!”一个响亮的巴掌拍在他那张妖媚的脸上,男子脸色一沉,正要动手将她击晕,只听她喃喃的说道:“六道,嗯……别闹。” 然后床上的少女又懒懒的睡了过去! 男子摸着被扇痛的脸,一脸的怔忡,然后转身从窗户处滑入雪夜里! 清晨,柳七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醒来,一抬头,看到一张近在咫尺的冷峻脸庞,她揉了揉迷迷糊糊的眼睛,喃喃的说了一句,“他娘的,怎么还在做梦!?” 然后又软软的躺了下去! “如意。” 耳边是清沉如瓷的声音,似冷弦破空,淡淡的醇,淡淡的惑。 那双粗砺的手掌轻轻的拂弄着她脸庞,然后她猛然的睁开了眼睛,看到一身暗红军服的男子,正一脸暖柔的看着自己。 柳七眨了眼睛,很快就清醒,扑到了男子的身上,“心肝儿,心肝儿,心肝儿……真的是你啊,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某心肝儿觉得一路急急奔波的疲惫一扫而光,手掌轻轻的拂摸着她的后背,说道:“余震将军让我回来跟你说一声北冥国大皇子已经乔装成普通的百姓先行进入了应陵城。” 柳七抱着六道的腰,摇了摇头:“关我毛事,不管不管啦。”他的身上有着冷肃的气息,让人觉得一身的冷毅。那淡淡的气息,尤如皑皑白雪崭露出的一抹郁郁的青色,青草夹杂着冰雪之气! “如意,你瘦了。”六道抱着她那柔软的身体,微微的皱了皱眉。 柳七抬眸,脸蛋顶着他的下巴,凤眸轻眯,“哪里瘦了?我看你才是瘦了,还有些黑了。哎呀,这胡子好像还挺扎人的!”她伸出手来摸了摸他的下颚,又摸了摸他那张冷毅的俊脸,顺着高挺的鼻子,一直到殷红如樱的红唇,然后凑近狠狠的吻了上去! 六道天还没有亮,就快马赶了回来,想着马上就可以见到她,几乎一路不敢停歇,清晨的寒风刺骨,又是跑快马,那呼啸而来的风,真正的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生生的疼! “唔……唔……”柳七捶着他的胸,半晌他才松开她! 六道盯着她那张浅笑的脸,眸色微微一深,说道:“快穿衣服吧!手都凉了!” 他手掌温暖,将她的双手紧紧的包裹在他的掌心里,柳七笑眯眯的看着他,觉得平生所有的烦恼全部都烟消云散,只这么静静的,两个人呆在一起,什么也不想,读一场岁月静好! “别发呆了!”六道搓了搓她的手掌,拿起旁边的衣服替她穿上! 柳七坐在床上,将他拉了过来,说道:“六道,你看,咱的新床,你上来试试!” 六道剑眉微微的一蹙,说道:“你一个人要这么大的床做什么?” “谁说我一个人,不是还有你吗?”柳七将他拉了上来,接着说道:“咱的床!不是我的床,知道吗?” 六道脱了靴子,坐在床了她的对面,看到她明媚的笑靥,他眼底的也渐渐的变得温柔起来。 柳七站在床上跳了跳,说道:“心肝儿,你看看,结实吗?你力气大,应该不会把床压坏吧。” 六道拉着她坐了下来,说道:“先别闹,我这次提前回来,真的是有正事,北冥大皇子与使臣团失去了联系,二皇子正在途中赶过来,还有几天就过来了!北冥的信使将事情告诉了余震将军,让余震将军帮忙在城内寻找大皇子的下落!” 柳七将六道扑道,扯着他的墨发,摇了摇,说道:“行,行,我知道了,你好不容易才回来一趁,咱能不能别这么严肃?来,给爷笑个!” 六道一副冷峻的面容,柳七手指捏着他的脸蛋,给他撑出个笑脸,说道:“算了,伦家给你笑一个好不好!?” 然后是一弯明月,光芒万丈,让人情不自禁的被她的笑意感染。 “如意。” “嗯?” “我很想你!” “乖!” 六道怔怔的瞠了她一眼,转身要下床,柳七拽住了他,将他扑在身下,说道:“咱先演练一下翻滚吧。”说着咬上了六道的红唇,将身体紧紧的贴了上去,从床头滚到床尾,又从床尾滚到床头,隽秀的脸颊一片绯红的迷离之色,气喘吁吁! 房门被叩响,月儿没听见里面的声音,以为柳七未理,打算叫醒她,于是推门而入,正好看到床上如此暧昧的场景,眸底闪过一丝淡淡的寒意! 柳七气喘吁吁的从六道的身下爬了起来,皱了皱眉,说道:“六道,你没顶门啊!” 六道急急的回府,是直接往她的房中而来的,天色已经大亮,想来也可以叫她起床了,没想过她起床还要跟他玩闹一翻。 六道此时的脸色难看,目光锐利的盯着那突然闯入的丫环,冷冷的说道:“如意,她是谁?” “我新招的丫环,不怎么懂规矩!”柳七摇了摇头,坐床上下来,走到了月儿的面前,说道:“虽说我能允许你什么都不会,但你不能不会知道,我没起床,你不能闯入房中来!” 月儿眸底的寒意一闪而逝,然后冷冰冰的说道:“奴婢知错,奴婢这就离开!” 六道看到月儿离开的身影,脸色突然寒了,“那个丫环这么没有礼貌?” 柳七无奈的摇了摇头:“六道别管了。一个奴婢而已!咦,好像屋里还有一丝奇怪的香气?”柳七皱眉觉得奇怪,又望向六道,“六道,是不是你身上带来的?” 六道白了她一眼,“我身上只有男人的臭味,没什么香味!”他在军营,连军妓都没惹过,怎么会有香味?六道下床,拿了床案边的木梳过来给她梳头发! 柳七若有所思道:“可能是我闻错了!”凤眸轻眯,目光望向门外,眼底有着疑惑的光芒! 月儿一离开柳七的院子,便回了下人的房间!贡儿正对着镜子涂嘴上的唇红,涂得特别大的,像跟肉肠似的。 月儿气呼呼的将手中的竹箫扔到了床上,说道:“她居然跟别的男人做……做……” “主子,您一大清早的又怎么啦?”贡儿声音粗沉不已。 月儿躺在了床上,双眸轻闭,缩小的骨骼嚓咔嚓咔伸展开来,身体顿时伸长了好几寸,然后动了动四肢,语气不悦的说道:“她跟别的男人在滚床!” 贡儿将一颗药丸含入嘴里,他那声音顿时变得方润了一些,说道:“她是谁?” 月儿斜斜的靠在床榻上,说道:“还能有谁?你以为我会说谁?” 贡儿若有所思,然后恍然大悟,“原来柳大人真的有断袖之癖,那些传言果然是真的!上回我还听人说他是丞相府的娈童。” 月儿咬牙切齿,阴狠的盯着他! 门外,南菊和南兰在叫,“贡儿,还不赶紧过来挑水劈柴?今天赵公子回来,水碧姐姐说要多蒸些早膳。” 贡儿那中性一的声音响起:“马上就来!” 月儿沉沉的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快去吧,如果柳七要找我,就说我……我……那个……” “月事来了,属下明白!”贡儿说完,系好衣裙上的带子,又扶了扶头顶扎得比较另类的发髻走了出去。主子一个月来一回月事,一次一个月! 月儿一想到今天早上看到的场景,就一脸的愤愤,咬牙切齿道:“真是水性扬花,不知羞耻,不知羞耻!” 当然六道回来了,柳七自然就不会再想到其他的事情了,她无聊的时候,只会调戏六道,哪里还会有时间来听什么吹萧? 六道换下了身上的军服,穿了一袭深蓝色的衣袍,锦绣的腰带,墨发随意的束在身后,身长修长挺拔,惹得柳七连连的伸了咸猪手,感叹不已。 “好像又长高了一些?”柳七微微的皱眉,踮起了脚尖,手掌伸到六道的头顶。然后悻悻的说道“好吧,的确是长高了一些!” 六道眼底有丝无奈,说道:“是你太瘦了,所以觉得我高!” “什么歪理!”柳七轻哧! 柳梅和柳竹送洗漱的水进来,六道又细心的替她擦起脸,柳七情不自禁的说道:“心肝儿,你的手法比水碧的好多了!” 六道瞟了她一眼,慢吞吞的说道:“懒!” 柳七扬了扬眉,笑眯眯的揪着六道的墨发,说道:“不懒,怎么能让你照顾我呢?你不知道,你不在我身边的这些日子,我事事要亲力亲为,沐浴连个后背都洗不着!” 旁边柳梅和柳竹一阵轻笑! 柳七瞠了她们两一眼,说道:“有什么好笑的?没见过柳爷和赵爷**啊?” 柳梅和柳竹对视了一眼,然后战战兢兢的说道:“没,没见过!” “出去!”六道将毛巾扔到了盆里,语气清沉! 两个丫环见他这么冷肃的表情,吓得再不敢出声,赶紧端了盆,便出去了。 柳七拍了拍六道的肩膀,说道:“心肝儿,你说话不能这么凶啊,这样会把对你有好感的女子给吓跑的!” “我又不需要女子对我有好感!”六道瞠了她一眼! 两人走出房间,正好撞上秦重打着哈欠走了出来,秦重看到六道微微一怔,然后指着六道,又指了指柳七,说道:“你们俩注意影响!吃个早餐,用得着手拉着手吗?” 柳七看了一眼六道,然后两人相视契约的在空中撞了一下眼神,转眸回来,完全没有理会秦重!秦重气得直跺脚!然后气呼呼的走去饭厅吃早膳去了。 早膳水碧特意做得很丰富,长春卷菊花佛手酥,豆面饽饽,奶汁角,还有烧麦和燕窝粥。柳七现在有钱,皇上赏赐了白银万两,再加上底下官员非要卖她府中的宝物,让她坑了十多万两,不用花南宫阙的银两,当然吃的东西也是好的! 柳七用筷子夹了一个烧麦递到六道的嘴边,说道:“来,六道。” 六道沉默的张嘴一口吃下,然后将盛好的燕窝粥放到柳七的面前! 柳七端过来,突然觉得饭桌上少了些什么,除了秦重那张愤愤的脸以外,似乎还少了郭雄那豪气的笑声,开口问道:“郭大哥怎么没有一起回来?” 六道现在是副将军,身边也是有几个随护的军人的,后院中有三四匹马,跟随六道回来的那些士兵让水碧安排在偏院的地方用餐! “余震将军将郭大哥留了下来,需要布置护送北冥使臣进京的事宜。” 秦重冷冰冰的说道:“那余震将军怎么没有叫你留下来帮忙,反而把你遣回来了?是不是觉得你太年轻,不够稳重,所以叫郭五来帮忙了!” 柳七手中的筷子敲在了秦重的手背上! 秦重一阵痛呼,“柳七,你他娘的护短得很!我就随便说说,开个玩笑都不行吗?赵六道本来就年轻嘛,十七八岁就当了副将军,我都怀疑是不是因为他的身份!” 柳七的脸色突然冷了下来,凤眸瞠向秦重。 秦重闭上嘴,不愿说话了,不过事实就是事实,秦重心底不服啊,赵六道本来就是有个显赫的身份的,是不是因为如此,所以才会如此扶摇直上的! 柳七一字一句缓缓而道:“余震将军不知道六道的身份!若是知道六道的身份,之前也不会安排他在先锋营中,对敌打仗都是冲在最前面,凶险得很!” 秦重不知六道曾经吃过多少的苦中,只是觉得柳七不应该和六道在一起这么亲密。柳七要当官就当她的官,这尘埃落定之后,还不是一样要恢复女子身份嫁人的?只要柳七一恢复女子身份,她那洛家小姐的身份便是南宫阙的未婚妻! 秦重声音有些愧疚,“好吧,好吧,我胡说,我错了,六爷您大人不计小人道!” 关于六道秦重也是知道一些的,皇上任他随着柳七流放,不派一兵一卒跟着,能走到今天,也全是靠六道自己的能力挣出来的!秦重并非是非不分,不会把个人的恩怨与事实混淆。 六道不屑的看了他一眼,别人说什么,他从来不计较,他只在乎如意说什么?如意说的都是对的!不对的也是对的! “六道,你之前说余震收到北冥信使的信函,北冥大皇子已经进了青州,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柳七放下筷子,突然问道! 六道抬眸,对视上柳七的目光,说道:“昨日子时收到了消息,不过北冥大皇子已经进青州好几天了,大皇子的人与使臣团的人失去了联系。” 秦重沉沉的说道:“你的意思是说北冥大皇子乔装进了城,而你们守城的军人没有发现?” 六道瞠了他一眼,“北冥现在主动着大夏交好,两国之间的商人也开始互通往来,没有拦截到也属于正常!” “就是啊,秦重,你怎么问这么低级的问题。”柳七不悦的说道! 秦重气愤的埋头啃肉饼,该死的柳七,你什么时候也对南宫大人也这么维护着就好了。为一个赵六道,别人说半句坏话,都计较得要死! “大皇子是在青州境内失去联系的?”柳七目光深深,眼底有抹不好不预感,“若真是这样的话,万一被青灯教的人暗中迫害!” “余震将军也是担心这些,如意,你如今是青州刺史,内城军也有一万多的编制,可是派出军队出来清道寻找!”六道言道! “虽然如此,大模型的军队在城中巡逻,会起民众的恐慌。”就趁机给青灯教那人妖可盛之机了! 秦重说道:“我让万家庄的去打探!” 柳七稍稍思索,说道:“也好,江湖人信息传得快!” 吃过饭,六道拿了衣服出来洗,天还很冷,水碧看不过去,赶紧拿府中的丫环烧了热水过来。柳七递了敲衣服的杵棍,又递来皂角,然后坐在了六道的旁边,翻开一卷书卷看着! 暖阳细细的洒下来,盘水荡漾的水波映着五彩斑斓的光芒!六道搓了搓盆中的衣服,说道:“你那四个丫环的名字是怎么回事?” 丫环们本来要替六道洗衣服的,可是六道不喜欢让南宫阙送来的丫环帮他洗,再说他在军中也习惯自己的事情,自己亲力亲为! “什么名字?南宫大人随意取的!”柳七抬眸,眨了眨眼睛! “有两个姓柳,有两个姓南!”六道的语气有些愤愤的! “是吗?我倒是没有在意,不就一个名字吗?回头我让她们改名姓赵!”柳七漫不经心的说道! 六道看着她那无所谓的表情,心想着,改天你把你的柳府招牌换成赵府,他就不计较了! “好啦,好啦,心肝儿,心肝儿,不就一个名字吗?我让他们全姓柳!好不好!你别吃醋了嘛?”柳七低头,脸上一片讨好的笑意! 六道轻哼,“我没吃醋,我只是在想,秦重那消息怎么还没有传回来?” 如果北冥大皇子在青州出了事,如意也会很麻烦。六道不希望如意有一丁点儿的麻烦事,上回因为收受底下官员的礼,让如意被朝中别有用心的人攻击,还好她想了法子给应付了过去,只是这回不同!关系着两国的关系,朝中一早对如意有微言的大臣就等着她出错,然后狠狠的攻击她!到时候她站得越高就会摔得越惨! 六道突然说道:“你那个丫环怎么不帮你洗衣服?”虽说不喜欢南宫阙送来的丫环,但是今天早上冲进来的那个丫环是如意自己招的,就应该替如意做些事! 水碧在旁边晾着衣服,笑眯眯道:“赵爷,你说那个月儿啊,她什么都不会做,只会吹箫!” 六道皱眉,目光冷冷的,关于吹箫一词……他在军中时常听那些粗犷的军人们提过,反正不是好词。 柳七翻着书卷,瞟了他一眼,说道:“那丫环一个月才一钱银子,我就当打发乞丐了,不做事也没关系,水碧姐姐和底下这四个丫环每月都有二两的。” 而且还是南宫阙预先支付的一年工钱,柳七想着回头把丫环和暗卫的工钱全部都还给南宫阙!既然是伺候她的,肯定不能让南宫阙花银子。 五个丫环和十个护卫的工钱,一年也不是很多。 柳七看着晨光下六道的身影,盆中淡淡的热雾萦绕在他的周围,飘渺美丽。然后将小凳子搬过来坐在他的旁边,靠着他的肩膀,懒懒的说道:“你好不容易才回来一趟,这回再走,也不知道要等几个月了。” “我每个月都回来!”六道侧脸,看着将头靠在他肩膀上的柳七。 “北冥国是休战了,可是北边还有藏地一些小国,蠢蠢欲动,我总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北冥表面上休战,实际暗中养精蓄锐,在筹备人马。六道,你不说,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如果不是因次北冥大皇子进入青州的事情,你可能根本不会回来。”柳七的脑袋在六道的肩膀上蹭了蹭。 六道沉默起来。 旁边的丫环各自做着各自的事,完全没有将这两人缠绵的模样放在眼底,水碧倒也习惯了,在盛京的时候,柳七和六道的关系本来就好,好到让人以为他们俩真有什么特殊的关系。水碧与别的丫环不同,自然不会那么想,当然她手下的四个丫环也受了水碧的调教,自然也会把什么都当做平常! 倒是站在不远处的月儿一脸的愤愤,目光阴寒的盯着院中柳七和六道两人缠绵的身影。贡儿挑着一担水从厨房出来,看了一眼,然后转身将水倒入水缸里。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月儿突然开口。 “已经好了!”贡儿拿了旁边柴刀,开始磨刀劈柴! 月儿闻到他身上的怪味,又看了一眼他那身脏乱的衣服,皱眉,冷冰冰的说道:“你多少天没有沐浴了?” “才四天而已,主子你放心吧,属于身上很干净,确对没有跳蚤和虱子之类的害虫。”贡儿抬头! 月儿一掩嘴,愤愤的说道:“你吃过大蒜吧,怎么嘴这么臭?” “哦,早上出门吃早餐,吃过两串臭豆腐,那味道……嘶……又臭又好吃,多放些蒜泥才够味道,属下喜欢重口味!” “呕!”月儿皱眉,突然掩住了嘴,愤愤的说道:“赶紧给老子去洗!” 贡儿无奈的看着月儿奔跑的方向,说道:“不就是吃臭豆腐沾了一点味嘛,水碧他们都没说什么,回头我去刷牙。” 水碧将一堆的下人衣服抱了过来,说道:“贡儿,劈完柴就把这些衣服洗了,都是府中护卫的!” 贡儿挥了近手,说道:“行咧,水碧姐。水碧姐你今天的发簪挺漂亮的!” 水碧从身上掏出一个红枣蒸出的发糕出来,说道:“你每天做这么多事情,吃得又多,今天厨房没有吃的了,早上都不知道你吃饱了没有,现在离中午饭的时间还有一个多时辰,你先吃这个顶顶。” 贡儿一脸的感动,“水碧姐,你怎么知道我每天偷溜进厨房里找吃的?” 水碧笑呵呵的看着她,说道:“我是府中大丫环,管着府中大小事务,怎么会不知道?快吃吧。” 贡儿激动的说道:“水碧姐,谢谢你,整个府中就你对我最好。” 水碧脸上露出一抹愧疚的神色,“我知道梅兰菊竹她们把什么重活累活都交给你来做,我也没有说她们,南涯和府中的护卫甚至都把男人们的事情扔给你,你看这挑水本来应该是南涯做的,南涯宁可去举石鼎,也不去挑水,还不是看在你长得……呃,不够秀气的缘故。以后你饿了,就跟我说,我给你钱去买馒头吃。” 贡儿激动的抱住着水碧,水碧又接着说道:“你衣服都穿好几天了吧,回头我让柳竹重新给你做一套。” 贡儿蹭着水碧的胸脯,说道:“水碧姐,整个府里,就你不嫌弃奴婢!”连他主子都嫌弃他啊,这人比人,简直就是气死人! 水碧又安慰了她几句,然后才说道:“贡儿啊,花园那边的假山倒下来,堵了湖道,你回头去挑空一下哦。” “好好,奴婢等下就去,一定在今天之内完成!” 水碧点点头,“那就好,你先洗着衣服吧,我去买菜了,你喜欢吃什么菜?算了,还是炖排骨和火腿吧。” “行,水碧姐做什么奴婢都爱吃!” 水碧推开他,拍了拍他的头,说道:“我去买菜了啊,你赶紧把衣服洗了,把柴给劈了,然后生火做好饭哦!” 排骨和火腿,当然是给柳爷和赵爷吃的,水碧的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觉得府中有贡儿一个丫环足矣,连男人的事情都给做了!那挑空湖道,不到半夜做不完! 月儿无奈的摇头,摇头,一块发糕,就把贡儿那呆子当成白痴了!简直是朽木,朽木!她晃悠了半天,不见柳七传唤她跟着,心底觉得十分的不舒服,又偷偷的跑到院中去看。 六道正在晒衣服,柳七笑眯眯的围着他知身边打闹,轻快愉悦的笑声传来,月儿觉得眼睛都快烧出火来了,气愤的拿起身边的竹箫开始吹奏起来。 潺潺的哀乐响起,诉说着凄凉与无助,似乎满目疮痍,万物为刍苟。 院中嘻闹的两人,突然停了停。 六道拧干衣服的水,晒在竹竿上,冷冷的说道:“谁在吹笛子,怎么吹这个?” 柳七伸手,指腹擦掉他鼻尖的水滴,说道:“就是那个只会吹箫的丫环,不用管她,她在练习呢。” 六道那冷锐的目光瞟向院外的那抹青影,然后回眸,甩了甩晾着的衣物。 秦重大步如飞的走了进来,气喘吁吁,脸上有着严肃的神色,说道:“小七!” “怎么啦?”柳七回眸。 秦重喘着气,手中折扇握在手里,敲着旁边的晾衣服的竹枝,说道:“青州知府上报,青州客栈发生了命案,是一队从北冥来的商队,五六个人,昨夜突然在客栈中被贼人所害,现在尸体还在客栈中!” 柳七原本嘻笑的脸色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在我的地盘,抢劫?走,去看看!” 六道也扔了衣服,说道:“我陪你过去!”然后冷冷的吼道:“来人!” 一个军服打扮的男子出来,恭敬的站在一旁,六道瞟了他一眼,语气沉沉,“备马!”不出半分钟,那士兵已经将马牵了过来,比南涯还快了许多! 六道翻身上马,手掌一伸将柳七拉了上来,然后一夹马腹,出府而去! 这才南涯才刚刚备了马车,走过来,说道:“秦爷,马车已经准备好了。” 秦重挥了挥手,“走,赶紧去青州客栈!我说你这速度怎么这么慢?赵六道那手下比你快多了!” 南涯不紧不慢的说道:“秦爷,奴才是府中的护卫总管,做事自然要细腻,哪里像军中那帮糙汉子一样!?” 秦重一屁股坐了进去,说道:“少废话了,赶紧走!赶紧走!” 赵六道的马匹都不知道跑了多少条街了,他们还有府门口,一看就是差距!秦重有时候不得不佩服柳七和六道的默契,总之一刚一柔,默契到无可挑剔。柳七那是柔中带刚,赵六道那是刚中带柔。 柳七赶至客栈的时候,客栈已经被官府围封了,青州知府一见柳七过来,赶紧上前迎接:“柳大人!” 六道下马,将柳七抱了下来。 柳七甩了甩衣袍,说道:“案发现场在哪儿?” 知府赶紧走在前面,说道:“就在天字一号房,下官已经派人详详细细的查探过了,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窗户也是完好无损的,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早上客栈中的伙计过来,就发现里面的人都倒了地上,有些还七窍流血,像是中毒!” “中毒?昨天有外人潜入客栈,客栈里的人难怪都不知道吗?”说话间,柳七已经上了二楼。青州客栈是青州唯一一个比较大的客栈,虽不及其他地方的繁华,但里面的装饰和布局也是相当提讲究的! 推门而放,宽大的房间里摆着五具尸体,尸体的身上多多少少的染上了鲜血。柳七问道:“不是说有六具尸体吗?” 知府战战兢兢的说道:“还有一个虽受伤严重,但还没有断气,下官已经派人抬去医馆救治了。” ------题外话------ 那啥,平安夜快乐。回头有空再加一更。群么~ 第145章、风浪始(加更)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章节名:第145章、风浪始(加更) 柳七命人将现场隔离,开始检查客房,知府跟在一旁一一的指出之前带人进来查探到的细节,门窗紧锁,四周也没有打斗的痕迹,知府确定为中毒! 柳七看了看那五具尸体,说道:“那个受了重伤的伤者现在怎么样了?” 知府恭恭敬敬的说道:“至今昏迷不醒,看样子,好像是这群人的首领。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下官已经将客栈的掌柜和伙计抓了起来问话,既然是中毒,必定是有人投毒,这几个客人,只吃过客栈里的东西,虽不排除其他地方有人投毒,但是下官已经命人全部都查探过了,这几个客人昨天下午一直呆在房里,并没有出去过,伙计送上晚膳来的时候,还好好的。” 柳七缓缓而道:“可有查清这六个人的身份?” 知府说道:“他们皆是从北冥过来的商人。” “货物呢?”柳七微微皱眉! “货物在楼下,并没有被劫走!不过他们所携带的包袱却不见了!”知府也觉得奇怪,按说是劫财不可以货物没有被劫走。 几个衙役押着客栈内的一个送饭菜的伙计过来,伙计吓得全身都在颤抖,似乎连站都站不稳,伙计跪了下来,战战兢兢的说道:“知府大人,柳大人,小的什么也不知道,小的只给里面的客官送上饭菜,饭菜是厨房伙计做的!” 柳七凤眸锐利,冷硬异常,望向那个颤颤抖抖的伙计,说道:“这几个客人昨天在晚膳之后,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异常举动?”伙计摇了摇头,将头低得很低! 柳七的目光扫视过房内的火炉,火炉放了很多个,很多火盆炭灰里还有涂温!她走到火盆前,拿了旁边一根花枝挑了挑炭灰。 伙计看到那火盆,又赶紧说道:“回柳大人,小的想起来了,这里面有那个穿得很富贵的客人说怕冷,要求小的多放几个火盆进来,之后他们又把门窗和四周都封得严实,会不会是因为烧炭火空气不流通,所以才会中毒?大人,您一定要明查,小的真的没有生过任何的害人之心!” 知府冷斥:“你若没有生出害人之心,那为何他们的包袱和贵重物品全部都不见了?” “中炭毒?似乎不太可能,中炭毒者皮肤粉红色、桃红色或发绀与苍白,但不可能七窍流血。” 知府赶紧说道:“也有可能是中其他的毒!” 柳七皱眉,对六道说道:“六道,把他们的衣服解开!” “嗯!”六道点头,动作很迅速的将那五人的上衣全部解开! 柳七看了一眼,说道:“他们不是中毒,但凡中毒者,尸体口眼多开,面部紫黯或青色,嘴唇紫黑,手脚指甲皆黑黯,口眼耳鼻中有血出。严重的,遍身黑肿,面部作青黑色。” 知府怔住,疑惑的说道:“若不是中毒而死,又怎么会七窍流血,柳大人您看,这三个!” 柳七扫过那五具尸体,然后指着其余的两个说道:“若是中毒,应该是每个人死后的现象都一样,而这两个人却只是眼眶突出,脸色扭曲,而且他们的脸上并没有中毒的迹像!”她又抬起其中一人的手腕,说道:“你看他们的指甲正常,若中毒,指甲黑黯。” 知府一脸的疑惑! 受冤的伙计一听柳七的话,便知这几个人不是中毒而死,他就脱离了嫌疑,此时一脸的庆幸,说道:“柳大人,小的真的没有投过毒。求柳大人放过小的!” 柳七瞟了那伙计一眼,说道:“虽说不是死于毒杀,但是你作为客栈的伙计,死者最后见到的人是你,你也脱不了嫌疑!” “大人,冤枉啊,小的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小的只是客栈里给各位住宿的客官送饭菜的。” 知府冷道:“闭嘴!” 柳七挥了挥袖,“可以放了你,但是你现在还是嫌疑人的身份,在事情还没有完全查证之前,你必须等待衙门的随时传唤,而且这几天无论去哪里,都要跟衙门汇报,还必须让衙门派出人来跟随你,以防你万一真是杀手,而畏罪潜逃!” 那伙计微微一愣,然后恭敬的磕头:“小的知道,小的知道!小的真没杀人!真没杀人!” 柳七皱眉,喃喃的说道:“没有看到伤痕,却无缘无故的死亡?这怎么可能?”她拂袖,淡淡的说道:“六道你帮我把这个抬起来!” 六道过来,替她扶起一具尸体,柳七手指在尸体的各个穴位一一的检查,然后说道:“把死者的衣服脱光!” “嗯!”六道开始脱尸体上的衣物,等到全部脱光,柳七才开始一点一点的地死者的身上检查,检查了上半身,然后是下半身! 六道已经习惯柳七检尸时的认真,哪怕此时面对的是一具完全裸露的男性尸体,在如意的眼底,也不过是只是一具标本物体罢了! 不过秦重却不淡定了,他刚刚闯入,便看到柳七那目光正灼灼的盯着一具男尸,男尸全身裸露,她的手指从尸体的腋下,胸腹,然后到大腿根,再到腿内侧一点一点的检查! 秦重见她如此淡定,他的脸色都青了,秦娘子大步上前,有些恼羞的说道:“柳七,你光天化日之下……” 柳七一抬手,说道:“别说话!” 秦重听他语气严肃冷沉,突然也闭上了嘴,只看她拔动死者的私物,顿时脸颊涨得通红,这……这……这……秦娘子一口老血堵在喉咙里!羞耻得无地自容!好像柳七此时摸的不是男尸的私物,还是他的私处一样! 柳七翻开死者的大腿内侧,突然说道:“原来在这!” “什么?”知府也凑了过来,不过面色却没柳七这么淡定,脸色也有些羞赧之色。 柳七按着死者的股间内侧的皮肤,然后双手从死者密密的体毛中抽出一只三寸来长的细针,金属细针一经拿出,耀眼的光芒一闪,透着一抹诡谲阴森的寒意! 柳七秀眉明朗,眼神锐利,缓缓而道:“并非中毒,而是被人扎中穴位,人体有些穴位是死穴。” 柳七将钢针递到了知府的手里,知府战战兢兢的双手捧着接过,一脸吃惊的看着柳七,拍马屁道:“柳大人真是观察细微,下官钦佩不已,实在是钦佩不已!” 柳七听他谄媚的话语,微微的皱了皱眉! 命六道将所有的死者一个个的脱光衣服,然后分别在他们的天池、气海、太阳穴,以及耳门找到致使的钢针! “咦?”柳七突然蹙眉,说道:“六道,把这个扶起来!” 六道听了柳七的话,也没有问为什么,直接动手。秦重却凑了过来,说道:“怎么啦?柳七,你发现了什么?” 柳七说道:“这个人中了钢针之后并没有第一时间死,而是看到了凶手,不过凶手肯定不会留下活口,所以才会又动在他的百汇处再拍入了一根!而且凶手当时应该是在这房间里的!” 秦重摇头:“这怎么可能?若杀手真是在客房里,这些人难道还任由着杀手来杀自己,不知道叫喊吗?” 柳七接过知府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手,指着客栈的四周,说道:“这五个人当时是分散在客房的每一个地方,而且凶手要进入的话,也很简单,刚刚那个伙计不是说过了吗?那位领头的客人说冷,于是便让伙计多拿出火盆进来!” 片刻,一个知府的衙役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说道:“知府大人,那个重伤的客人也不治身亡了,现在尸体就在医馆里,医馆的老板让小的赶紧将尸体抬走!” 也死了!?柳七站在桌案前,纤细的指尖一下一下的敲击着桌面,脑中电光火石间闪过,说道:“带我去看看楼下的装货物的货车!” 六道的眼底也闪过一丝紧张,柳七的话刚落,他已经从二楼的窗户翻身下去!柳七走到窗户口探了探脚,淡定的收回了探出去的脚,从容的从门口走出下楼! 秦重瞠了她一眼,还以为她也跟着六道跳下去呢,结果还一脸淡定的收回脚,从正门走! 六道已经从那堆货物翻出一些特殊标识的物品,递到了柳七的面前,柳七和秦重皆是一惶,脸色越来越越难看! “回府!”柳七一甩袖子,淡淡的一声! 六道的脸色也是很难看,将东西放回货物车上,跟上了柳七的脚步! 那知府一脸紧张的问道:“柳大人,出什么事了,这些怎么办?” “先将死者和货物抬回衙门,以正常的抢劫杀人案处理,然后广发告示,悬赏凶手!把事情闹得越大越好。”柳七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拍了拍知府大人的肩膀,说道:“着手去办!要认真的办,不可马虎!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而且还可有丢官丧命!” 知府一听柳七说得这么严重,顿时神色也惊惶了,小心翼翼的说道:“柳大人,死者是谁?您难道已经知道了吗?” 柳七和六道战乱时期混入过北冥主帅的营帐,见过北冥主帅兀哉随身之物全部都绣有北冥贵族专有的海东青图腾,而且这些锦锻胡袍,都有这种图案! 柳七一字一句,缓缓而道:“北冥贵族,很有可能就是事先进入青州境内的北冥国大皇子兀拓!” 知府顿时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蔓延到头顶,脸色煞白如纸,然后抱着柳七的大腿惊惶不已,哭泣道:“柳大人,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啊?下官上有老,下有小……” 平安夜快乐。感谢打赏,送票,送花,送钻的亲们。群么~ ... 第146章、牵手一路同行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章节名: 总之知府听到可能是北冥皇子遇害这件事情,心情很惊惶,内心很绝望,北冥皇子是在青州境内出的事,那么追究起来,青州所有的官员都得担责任,而他青州知府管着一方平安,结果就在他的城中出现了这样的事情,责任最大! 知府此时觉得全身凉透,仓皇不已,抱着柳七的大腿求柳七想办法! 柳七摇了摇头:“知府大人,出了此事,别说朝廷会追究你,本官也会要受到牵连,这实在是不好办啊!” “柳大人,您一向聪慧过人,一定给想出好办法的,求柳大人帮帮下官吧!柳大人帮了下官也正是帮了柳大人您自己啊!下官真的上有老,下有小,家里还有十几房小妾姨娘要养,真的不能了事啊!” 柳七叹了一口气,目光扫视了一眼在场的衙役说道:“知府大人,这青州城内出了这样的事情,我刚刚不是说过吗?你就按杀人劫财的案子来处理,对了,你们知道这几个北冥人的身份吗?” 知府也在官场摸爬滚打了好多年,这油滑本事自然炉火纯青,此时再听柳七这么一提醒,顿时反应了过来,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抹了抹额角的冷汗,战战兢兢的说道:“柳大人说得对,这几个只是来我大夏行商的北冥商人,本官按律调查,本官并不知道他们的身份,真的不知道!” 若是北冥国,或者朝廷追究下来,不知者不罪,况且知府还有竭力的调查此案,还禀报了青州刺史,事事做得面面俱到,毫无理缺!谁叫北冥的皇子进城,非要扮成商人进城,不愿意跟在使臣团中,有青龙军首将带军保护多好? 柳七拍了拍知府的肩膀,说道:“对于死者的身份,本官也是猜测,猜测而已,知府大人能懂最好,不过这劫财杀人案,知府大人可得加派人手努力查出杀手!最好弄得整个青州人人皆知你知府大人确实是在努力的查案!” 知府点了点头:“柳大人,您说得对!下官懂,下官懂!” 虽说北冥商人在大夏境内被杀,这不利于北冥和大夏两国刚刚谈和的境况,知府居然会被上头责罚,但比好过北冥的一个皇子在大夏境内被杀的危害要小很多,两害相权取其轻!这个知府当然懂!非常的懂! 柳七甩袖回了府,脸色一直很严肃。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月儿上前过来迎她,结果柳七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直接往书房而去!弄得月儿一阵的惊愕,眼底也渐渐泛起了寒意! 秦重加快步子跟了上去,水碧一脸的疑惑,“秦爷,吃饭了,你们这是怎么啦?” 秦重挥了挥手,“你们先吃!先吃,不用管我们!” 水碧疑惑的怔了怔,转身回了厨房,命丫环们先将饭菜给主子们热着,自己先下去吃,水碧知晓肯定是出了什么大事,所以就算是担心,不自知本份,不去打扰! 柳七一撩袍子,坐在了书案旁边的椅子上,在那堆公文里翻看着什么,然后又一脸气愤的一拂袖,将书案上的公文全部打落! 六道走过来,将她抱在怀里,粗砺的手掌轻轻的拂着她的背! 秦重也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慢吞吞的去捡地上摔落的公文,柳七刚刚在知府面前,一脸的淡定,还替知府出主意,可谁又知道,青州境内出了这样的事情,最难逃责的肯定是她!她历经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坐上今天的位置,明枪暗剑躲过不少!甚至还被敌军吊在营地,差点冻成了冰柱,从未觉得安稳过! 秦重将公文收拾好,缓缓的说道:“其实这件事情也不能怪你,北冥大皇子进城,不跟着使臣团进来,非要单独入城,他这分明就是找死!他要找死,还怪得了谁?” 柳七将头埋在六道的身上,半晌才抬起头来,说道:“他的确是找死!没有通蝶公文,只以商人的身份进入!活该他被人杀了!” 秦重一听柳七这语气似乎还家些赌气的意味,想着以前她总是将心事藏得很深,不愿意让任何人看到,没想到她露出真性情的时候,只有赵六道在身边才会如此! 赵六道不会安慰人,只是静静的抱住她,安抚她此时冲动的情绪,如意步步为营走到今天,实在是经历得太多!那些苦难,他都懂,他甚至希望上天给他双倍的苦难,保如意一世安稳! 秦重说道:“现在我们装做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是办法!” 柳七离开六道的胸膛,拂了拂衣袍,坐直了身子,说道:“六道,北冥国入夏的使臣详细名单,余震将军有没有?” 六道点头,从怀中掏出一张名单出来! 秦重冷哧:“怎么现在才拿出来?” 六道瞟了他一眼,他以为没什么用,有名单是因为余震让他找北冥大皇子兀拓,以及兀拓手下的五个宫廷随侍内卫。 柳七摊开放在桌上细细的扫视着,然后站了起来,说道:“秦重,备马,去青州衙门!” “做什么?” “验尸!”她记得还有一具尸体未验,就是那个送去医馆医治的人。 “我陪你去!”六道走到书房门口,一声长啸,一匹雪白的玉骢马掠了过来,正是之前带他出府的那匹! 看着柳七和六道策马离开,秦重愤愤的说道:“好直接!” 南涯问道:“秦讼师,你是骑马还是用马车?” “马车!”他不会骑马!南涯就是故意打击他的弱处! 青州知府见到柳七还特意的跑到衙门中来,顿时敬佩得不体投地的,想着柳大人都如此重视,他就更加不能跟以前一样敷衍了事了! 知府命人掌灯,恭恭敬敬的站在柳七的身边,衙门中有仵作,不过柳七习惯验尸自己动手,接过仵作递过来的工具,开始一一的检验,秦重拿起纸笔在一旁细细的记录着! “死者男性,死亡时间十二个时辰以内,年龄约莫三十岁左右,身高七尺,身材微胖,喉骨、两肋,及胸腹处有淤血红肿,脸部颧骨的淤痕,眼开睛突,口鼻内流出清血水,满面血荫赤黑色,肛门突出……拿刀来!”柳七戴着手套的手掌伸过来! 那仵作开始在工具箱中翻开!柳七手伸得久了,目光冷冷的望过来,仟作一阵心惊!此时不知如何下手,六道将他推开,从容拿起工具箱中的解剖刀递了过来! “柳大人,怎么样?”知府小心翼翼的问道! 柳七检验完,摘掉了手套,接过白巾擦了擦手,然后将白布盖好尸体,说道:“这个身上没有针灸过的伤痕,不是被钢针刺中死穴而已,想必是之前凶手对付他的护卫的时候,其中一个护卫被刺入一枚钢针的时候,当场未死,等到凶手再次出手的时候,已经惊动了死者,死者应该当时是躺在床上的,他起身想要呼救,结果被人扼住喉咙,然后枕头或者锦被压住其口鼻!再加上凶手当时凶狠,对死者还加了拳打脚踢,以至于死者身上有这么多的伤痕,等到死者完全窒息的时候,凶手才停了手!然后走出了客房,关上了门,结果到第二天,才被发现!” 知府怔住,说道:“可是下官听那客栈的掌柜和伙计供述,当时他们敲门的时候,门是朝内锁着的,直到他们觉得奇怪,才命人将门踢开!” “是吗?”柳七凤眸幽深,眼底有着意味深长的光芒。缓缓的走到停尸房的门口,抽了那块木质的门栓递给六道:“六道,把这个掰成两半!” “嗯!”六道墨眸凛洌,点了点头。很快就将木栓掰开成了两半,柳七伸手接了过去,套在门栓上,从外将门关上,断掉的两块门栓此时正好合拢在一起! 知府一阵的疑惑,盯着紧闭的房门,说道:“柳大人?” 柳七一踢将房门踢开,门栓掉落在地,似乎真像撞门时,门栓被撞成两碎的模样!知府一阵吃惊,说道:“这么说来,找到那个撞门而入的伙计,就知道他是凶手了?” “知府大人,您真是太聪明了!”柳七赞赏的点了点头! “来人,赶紧去青州客栈,找客栈的掌柜问问,到底是谁先踢的门?”知府脸色一喜,赶紧叫齐人马过来! 柳七抬袖,一字一句,淡定无波:“不用问了,人肯定早就逃了,还等着你来抓?而且我觉得那个说踢门而入的,也一定是凶手,肯定跟凶手是一伙!” 知府大人眼神一黯,紧张的问道:“柳大人,那现在岂不是什么线索也没有了?” “那也未必!”柳七又细细的检查指甲和衣物,镊子轻轻的从死者的指甲缝中夹起一片雪白色的绒线。 秦重抬眸,手中的笔一停,说道:“这是什么?” “不太清楚,似乎是一种动物皮毛所织成织物,或是腰带或是衣袍上镶嵌的皮毛。”柳七若有所思! 六道眼睛一亮,说道:“如意,雪狼毛,你还记得当初在北冥主帅军营,看到兀拓身上的狼绒脖颈。” “六道,你的意思是,杀他们的是他们自己的人?”柳七眯眸,盯着那根狼绒看了许久!缓缓而道:“北冥大皇子进青州,我们全然不知道,知道他来的,只有北冥国的自己人,所以很有可能是他们之中有人故意想挑起大夏和北冥国的战事!这么说来凶手,似乎就不那么简单了!” 柳七甩袖,走出停尸房,知府见此,狗腿般的跟了上去,急急的说道:“柳大人,你说现在应该怎么办?” 柳七凤眸微眯,想了想说道:“知府大人,我听说青灯教的圣药可以起死回生,不如你派人去青灯教讨个圣药过来,救活里面那个,只要能活一分钟的时候,他就能告诉你凶手是谁?!” 知府急得额头都冒汗了:“柳大人,你可别再跟下官开玩笑了!” “我说的是真的!”柳七严肃的说道!她管辖的地界里,出了这样的事情,一方面是因为青灯教喜欢夜行出门,官府管不了,另一方面就是她不爽快了,青灯教那人妖也不能爽快! 不管是不是真的,那青州知府还真派人,当天晚上就去拦截青灯教的圣姑辇轿了!一帮官衙捕快,围攻青灯教众,可想而知,青灯教以为官府要抓拿他们,结果才一见面就开始了火拼! 柳七懒懒的躺在床榻上,眯起迷糊的眸子,看了一眼旁边桌上的烛光!六道正在脱身上的外袍,如今六道也不似以前那般警惕得非要合衣而睡了! 床榻突然一陷,旁边六道躺了下来。伸手抱住了她的腰! 柳七揉了揉额头,说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子时一刻!”六道清沉的声息在她的耳边响起! 柳七之前在青州府衙验完尸,知府非要她留府吃饭,吃过饭之后,知府又拿出了不少的案卷宗卷请示柳七,结果弄得很晚,回府的途中,她就在马车内睡着了,还是六道将她抱回房中的! 当然秦重当时也困得不行,被南涯扶回了房! 柳七迷迷糊糊的点了点头,又沉沉的睡了过去!这几日压力太大,今天又出了这样的事情!六道心疼的抱着她瘦削的身体,紧紧的将她揽入了自己的怀里!他们之间的关系,不需要明说,各自心底都清楚!他只愿他能更快的强大起来,不再让她这么累! 第二天日上三竿,也不见柳七起床,秦重有些急了,推门的时候,门没有上锁,床上被子凌乱,伸手一探,早已经凉了,想来是起床很久了,此时却不见人影,秦重觉得很奇怪,一甩袖子出门房,撞上水碧,问道:“柳七人呢?” 水碧也是一脸的疑惑:“柳大人不是还没有起床吗?” 秦重气呼呼的说道:“你自己看!” 水碧疑惑的眨了眨眼睛,然后看到床榻上凌乱的被子,掀开之后,被下无人,愣了愣,说道:“可能柳大人跟赵将军出府了!秦讼师你这么急,找柳大人有什么事吗?” 秦重俊脸青寒,恨恨的甩袖,怒气冲冲的出了府! 至于他生气的原因,当然是昨天晚上他在马车内也睡着了,回府的时候,是南涯送他回房的,虽说南涯什么都没有对他做,不过你被一个大男人一个晚上柔情蜜意的盯着,还时时问他渴不渴,饿不饿,冷不冷,要不要暖床之类的话,你试试看?会不会肾虚? 秦重找不到柳七,只好将她昨天没有批复完的公文拿出来翻阅,又写了信函回复南宫阙,关于青州境内发生的事情,让南宫阙极早禀明皇上做好准备! 阳光独好,冰雪依旧,耀眼的阳光透过晶莹的冰雪,折射着炫丽的光芒。 柳七一袭月白色长袍,外披着墨色毛领披风,一双青色的厚绒皮靴,轻轻的踩在了被暖阳照得微微消融的冰雪地上,靴底咯吱咯吱的声音响起。 一袭天青色衣袍的六道走过来,替她搓了搓微凉的指尖。清晨寒风吹来,两人呼出的气体都化成了一阵阵白雾! 眼下山丘连绵,雪白一片!柳七笑眯眯的伸回手,双手贴着六道的脸蛋,捧着他那惊绝俊逸的脸庞,说道:“好暖!” 六道手掌覆在了她的手背上,说道:“这么冷的天,出来看什么日出,冻病了怎么办?” 柳七眯眸,静静的看着他,说道:“我们自从在一起,一直都在为生计,生存,权力,地位奔波努力,从未好好的享受过情侣之间的趣事,现在我们是在约会,怎么看起来你一点也不喜欢?” 六道手掌覆着她的双手,摇了摇头:“不是!我只是觉得你怎么会想到在这么冷的清晨出来看日出?” “我不是想看日出,我是想跟你一起看日出。”柳七将双手从六道的俊脸上拿了下来,走过去摘垂在树梢处的一朵冰花!然后托在掌心里,任由着掌心的温度,将冰花化成了冰! 六道牵上她的手,小心翼翼的将她手心冰水擦干,说道:“到山顶去吧,有阳光,会温暖一些!你脚冷吗?” “不冷,你看我穿得这么厚,还走了这么远的路,肯定不冷。”柳七呼呼的吹着白雾。 六道墨眸中泛过一丝柔意,说道:“你哪里走了很远?”全是他背着她上山的! 柳七冰冷的双手突然从六道的衣襟伸入他的胸膛处,他的胸膛滚烫到灼人,她本来只是想故意跟他闹闹,拿冷手冰冰他,结果六道皱眉,将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她冰冷的手掌贴着肌肤,六道清沉的说道:“叫你别玩雪了,手这么冷!” 柳七那手掌处传来一阵灼烫的温暖,隔着肌肤,触到了六道那有力沉稳的心跳,嫣然的笑着,“心肝儿,你的胸口好暖,比阳光还要暖!” 六道握着她的手腕,“那就多放一会儿!” 她俊秀的双颊被清晨的寒风吹得通红,此时又被晨曦这么一照,透着暖暖的柔光,看似倾城!六道无法想象,此时她若是女装的模样,会是怎样的一种倾城绝色? “心肝儿,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的美,美到让你移不开眼?”看到六道盯着她出神,她唇角滑起一丝邪魅的笑意! 六道被她那邪肆的语气,顿时惊得拉回了思绪,想着她如此性格,就算穿上女装,定然也不伦不类! 柳七见六道眼底似乎闪过一丝希冀,笑眯眯的问道:“你刚刚在想什么?” 六道摇头:“没想什么?” 柳七放在六道胸膛上的双手挠了挠他的胸口,“你在想事情的时候,嘴唇会轻轻的向下抿,弧度不深,只有一点点!还有,你对我说谎,说没想什么的时候,眼神有些闪烁,快说,你刚刚在想什么?” 六道墨眸深邃,眼底有抹如琉璃般的碎光,“就是想你!” “我就在你的身边,你要是想我,干嘛我问你的时候,你还不愿意说出来?”柳七秀眉微微一挑,双手已经摸到了六道的胸口,隔着厚厚的衣物,她看不到,不过却触到了他胸口那枚小小的殷桃,然后邪恶的用指腹挑拨着。 六道被她弄得满脸窘色,将她的双手从自己和胸襟处拿了出来,冷冷沉沉的说道:“色女!” 柳七手掌再次伸过来,说道:“我刚刚摸着,手感很好呢。好像还硬硬的。你别躲啊,晚上我让你摸我的好不好?” 六道指了指天边耀眼的晨日,说道:“你不是来看日出的吗?”干嘛总做流氓的事儿? 柳七手臂搭上六道的肩膀,说道:“我是来看日出,不过呢,你还没回答我刚刚提出的问题哦!” “什么问题?”六道装无辜了! “心肝儿,你不可这样啊,这样我可以理解为你作贼心虚,不愿意回答!”柳七侧头,伸手将他的脸扳过来,让他对视着自己!又问道:“快说,你刚刚在想什么?” 六道被她那妩媚的邪笑,盯得有些发悚,说道:“我真的在想你!”顿了顿,又说道:“想第一次见你,你穿女装的模样!” 柳七脸色呆了呆,疑惑的望过来,说道;“我穿嫁装的那次,就你看见吧?我就说我刚刚醒来,就被人扒了衣服呢!” 六道脸色窘然。 柳七玩着他的墨发,缠着手指一圈一圈的缠着,然后又放开,突然问道:“我穿女装是不是很倾城?” 六道定定的看着她,然后摇了摇头,说道:“当时你脸色青黄,我没看出来!”没看出来倾城! “六道,你真想看?”柳七凤眸轻眨,认真的问道! 六道将她的手臂从肩头上拿了下来,将她的双手放在自己的手掌里,不说话,当然也可以让柳七认为,他这是默认! 柳七拉着六道往山下走,说道:“我们刚刚过来的时候,在山下看到一个小镇,镇上有集市,我们去逛街。” “等等,我背你下山!”六道拉住了她,蹲在了她的前面! 柳七蹲下,双手捧着他的脸,在他的嘴唇上轻轻的一啄,笑意盎然的说道:“你牵我下山就好了。下山比上山容易!” “山路滑。你快上来!”六道催促道! “就是因为路滑,所以才不让你背着的,万一你不小心滑一下,把我摔着了怎么办?”柳七轻轻的哼了哼! 六道墨眸愤愤,“你不相信我?” “那倒不是,我只是喜欢你牵着我走,哪怕前路再艰难,彼此也不会放开对方的手!”柳七笑眯眯的将六道拉了起来! 六道冷毅的脸上泛过一丝柔色,手掌握住了她的手,牵着她又一步一步的往山下走!山下是一个小镇,此时镇上的百姓已经开始陆续的出门了,小镇里有个女娲庙,虽然破旧,但是干净,庙门有不少的小贩在摆摊。 柳七拉着六道加快走了几步,说道:“六道,是集会啊!” 六道没有赶过集会,以前为了生存,食不裹腹,哪里还有闲工夫逛集会?集会上各式各样的商品,眼花缭乱的。柳七走一个卖成品衣物的摊位前,拿起一件雪羽滚着粉色边的襟衣,下身是粉色罗裙的女装在身上比了比,问道:“怎么样?” 六道粗粗的看了一眼,沉沉的点头! 那卖摊的是一个年老的老婆婆,此时见到有人光顾,苍老恭敬的声音响起,“这是我家大媳妇做的,她可是这镇上数一数二的绣娘,手艺好得没话说,也就才三两银子!” 柳七眉目嫣然,又在旁边挑了一件月白色的男装,上面绣的是天蓝色的湖纹花样,同色的棉织腰带,拿到六道的身上试了试,“就这件好不好?” 六道身上这件天青色的袍子,是今天早上才换的,他摇头:“我不需要买。” 柳七白了他一眼,说道:“怕啥?咱有钱!” 老婆婆那眼神不太好,似乎觉得眼前是两个公子在挑衣裳,可是分明又是挑的一件男装和女装,按说那墨发如锻,长长垂下的应该是女子,可是她仔细一看,他身材修长挺拔,一身凛洌的刚毅之气。而另一个头发短了许多,身材又显得娇柔削瘦了一些,但是两人又都穿着男装,老婆婆也分不清了! “就这两套吧,婆婆,多少钱?” 老婆婆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说道:“你买两套就五两吧,这布上的花纹都是我那大媳妇一针一针的绣上去的。” 柳七扔下五两银子,将包好的衣裳塞到了六道的手里,转身又拉着他去逛首饰摊了,挑了半天,也没挑出个合适的,六道替她挑了一支淡粉色,边缘坠着雪白流苏的簪花放在她的手里!又挑了一个嵌着雪白玉兰花的发簪,玉兰花的花蕊嫩可爱! 柳七拿起来,在头上比划了一下,眸色嫣然明媚,掏了钱,转身便走! “胭脂,买胭脂!” 柳七停了下来,看到摆在地摊上五颜六色的胭脂盒扣,一个个小巧玲珑,当真是很入眼,自重生以来,她从来没有碰过任何女子的东西,上回六道送她的簪花,她也一直小心翼翼的珍藏,从未拿出来过! 她又在胭脂摊挑了一盒与衣服颜色很搭配的胭脂! 六道一脸暖蓉的跟在她的身后,由着她四处买东西,他一直习惯她的淡定冷静、又或是猥琐无节操,还从未见过她此时脸上露出的一丝女子的妩媚来! 一个青面獠牙的脸露出在六道的面前,“公子,奴家觉得你长相甚好,不如跟着奴回去当个压寨夫郎可好?” 六道将她手中的面具拿了下来,“如意!” 如意笑靥如花,胜过百花盛开,份外的妖娆蛊惑,此时没有烦恼,随心所欲,就像拉着夫君一起逛街的女子。 柳七又跑去买风车,然后插在了六道的头顶,认真的端详了半晌,说道:“好看!” 六道眼底有丝无奈,不过更多的是宠溺与包容。 逛到了中午,那些卖午餐的小贩也挑着东西出来卖。柳七拉着六道跑去吃炸丸子,长长的竹签插着一串串的肉丸和鱼丸,放在热油中一炸,炸至金黄色,再捞出,洒上香油、酱油和香葱。一人拿了一个抓手里! 柳七突然指着一个卖绢花的说道:“六道,过去看看!” 六道提着满手的东西,肩膀上还挂着不少,点了点头。刚刚走到卖绢花的摊前,一回头,没有见到柳七的眼神!男子目光一凝,眼底闪过一丝紧张,喊道:“如意!” 集会上有女子回头,以为是在叫她,毕竟平常人家也喜欢将女子的名字叫做如意,寓意事事如意! 六道心中一恼,目光四处扫过,心底开始有些焦急,只好沿着刚刚路过的地方一路的寻找! 突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六道焦急的回过头,看一眼,转眸又朝前寻去! 一只清瘦的柔荑抓住了他的手掌,清婉醉人的声音响起:“公子,你是在找奴家吗?奴家正是你刚刚心嘶咧肺叫得无比焦急的如意啊!” 听到熟悉的声音,六道猛然的回头! 少女一身樱粉色的衣裙随风飘逸,墨发间玉簪轻挽,额前是那枚淡粉色的流苏簪花,饱满的额头,额前簪花垂丝如水珠般的流苏小链,微一晃动就如雨意飘渺,宛如淡梅如绽,未见奢华,却显恬静,她凤眸微微轻扬,粉嫩色的嘴角含上玩世不恭的笑意,眉清目秀,清丽胜仙,是天然去雕饰的自然清新,雅致温婉,观之亲切! 少女伸出柔软的双手过来,笑道:“怎么,公子,是如意这模样不令你满意?”她乍然一笑,沉鱼落雁! 六道唇角动了动,不知如何回答,只想将她拉入怀中,好好平复刚刚因为找不到她,此时慌乱的心神! 赶集会的百姓纷纷望了过来,看着大庭广众之下,热情拥抱的男女! 远处,一抹青色悄然飘逸过,愤愤说道:“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身后青风堂主一脸的疑惑,“圣姑,你说谁是牛粪!” 圣姑一脸的气愤,“青州城刚刚才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她倒好,还有嫌工夫跟别人的男人约会逛街**。/” 青风很想说,其实那个男人,对于柳七来说,不能算是别的男人,那本来就是柳七的男人! 青风很恭敬的点头:“柳七那模样的确配不上那个男人!” 圣姑气愤的一甩袖子,说道:“青风,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本宫的眼光有问题?” 青风赶紧摇了摇头,说道:“属下知错,是那个男人配不上柳大人!”你眼光一向不怎么样!司徒澄就是个例子,居然被一个无势无权的柳七打压成那样,柳七现在有权也有势,估计那司徒澄想要对付就更加困难了!当然这些青风可不不敢当着圣姑的面说! 圣姑轻轻一哼,说道:“看到他们这么甜蜜,我心里跟猫挠过似的,难受得紧。哎……真的好难受!青风!” 青风堂主正拿着镜子在照那张‘帅’到人神共愤的俊脸,说道:“主子,您想怎么样,这儿人多,不宜露面!而且已经到吃午饭的时间了,属下饿了!” 圣姑一甩袖,将青风手中的镜子挥了出去,那镜子飞出老远,然后撞到了旁边的石头上,碎成了无数片,说道:“整天拿个镜子照!” 再照也不还不是那个寒碜样,柳七怂恿无知百姓说出来的话,你也相信? 而且看到柳七一袭女装,牵着赵六道的手,有说有笑的,他就想去破坏!他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 柳七和六道坐在一个做小炒菜蒸米饭的小摊前坐了下来,小摊摆着的桌子和椅子还粘粘的粘手。六道拿出旁边的抹布,又将椅子和桌子仔仔细细的擦了又擦,觉得干净了,才让柳七坐了下来。 小摊的老板娘正在洗着饭,冰冷的雪水将手指疼得通红,一脸羡慕的看着柳七,说道:“姑娘,你男人对你真好。” 柳七呵呵的笑着,朝六道眨了眨眼睛。 六道脸色有些窘迫,俊美无俦的脸上泛着淡淡的酡红。 柳七点了几个小炒和一份青菜汤,那老板娘拿身边的围裙擦了擦手,走过去对正在给客人炒菜的男人传话去了。 老板娘三十多岁,身材变得微微的些臃肿,背上还背着一个三四岁熟睡的孩子,老板娘笑眯眯的递了碗筷过来,说道:“我家男人要是有你男人一半对我好,我就很满足了。” 柳七和六道对视了一眼,六道依然神色窘迫,柳七倒是嫣然一笑,说了声谢谢夸奖。 六道瞠向她!然后放下手中提的各种物品! “怎么啦?你不高兴?”柳七凤眸微凝,懒懒的看着他,“莫非你不愿意当我男人?” 下午有空再来。加更之事,看群众呼声。亲们生蛋快乐。 ... 第147章、隐约似故人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百度搜索 本书名 + 看书啦 看最快更新 六道抬眸淡淡看了她一眼,愿不愿意,还不都是她一个人说了算?!而且他能说不愿意吗?六道拿起旁边的茶壶倒了一杯热水塞到她的手心里,说道:“先喝口水,润润嗓子,刚刚吃烤肉丸又要放这么多的辣椒。” 柳七笑眯眯的捧着粗陋的茶杯,喝着茶,清丽明媚的脸上,有着暖暖的柔光。 由于吃饭的人太多,老板炒菜要费些时间,所以柳七便无聊的坐在那里,查看他们买的那些东西,除了一些玩的,还有纸墨砚台和筷子瓷碗,总之她看到什么,觉得好就买下了,除了用的,还有许多吃的,光那糥米糕就买了好几包! 柳七拆开一个布包,从里面掉出一大堆五颜六色的男子亵裤出来,六道脸色一黑,长袖一拂将抖落出来的亵裤全部都用包袱包好,一脸愤愤的看着她! 柳七浅笑,“原来我买了这么多条啊!” “二十多条!”六道愤愤不已! “我不是怕你在军中没裤子换吗?”柳七全然不介意别人桌前那些人异样的目光! 六道却窘迫得很,柳七买那些亵裤的时候,将那小摊上所有的颜色和花色全部都买了一件,把那老板惊愕得盯着她看了半天,不明白一个女子买这么多男子亵裤做什么?都够穿好些年了,柳七还笑呵呵的说,她男人磨裤子!惊得那老板一脸敬佩看着她! “别看了,回府再看吧。”六道气恼的说道! 柳七翻开买来的一本杂记,说道:“我都没想到,我们今天买了这么多的东西。” 六道也愤愤看了她一眼,他也没有想到她是个购物狂,看到什么觉得好就都买下来,以前也没见她这么奢侈,想来是坑钱坑得多了,所以才会如此土豪一把! 老板娘将粗陋的碗筷递了过来,说道:“公子和夫人想必是大户人家的,居然也愿意在我这路边小饭摊上吃东西!” 柳七笑呵呵的说道:“偶尔做做没有做过的事情也是一种浪漫!” 老板娘温柔的笑着,将炒好的几个小菜放在了桌上,又用大盆盛了一大盆的饭,又去招呼别的客人了! 女娲庙前响起了鞭炮的声音,一群孩子开心的又闹又跳,人群中几个妇人轻斥孩子,将孩子从鞭炮下拉了回来! “放鞭炮?今天什么日子?”柳七一脸的疑惑! 那小饭摊老板娘笑眯眯的说道:“今天过年!你们不知道吗?” 柳七眨着眼睛,然后尴尬的笑着,“知道,知道。” 自从重生之后,一直在为生计努力,确实不知道什么节日,认识六道也有一年多了,当初两人都没有什么吃的,住的地方也漏风,别提过年了,就算是过日子,都觉得好艰难。 六道拿了碗给柳七盛饭,饭是普通的白米碜上一些粟米,看起来也泛着一些麦黑色,不过六道从不计较吃食,觉得有吃的就已经不错了。 柳七自然也很随意,不过还是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悄悄的用银针探了探毒,六道想说她太过于小心,有些毒是银针探不出来的,不过柳七笑眯眯的说道:“我是为了你哦。” 六道夹了一块青笋炒腊肉尝了尝,然后才夹了一块腊肉放到柳七的碗里。柳七知道他是在替她试吃,心底满满都是暖意,她吹着热气腾腾的饭,夹起那块全是肥肉的腊肉咬了一口,然后嫣然的笑起来。 味道不算很好,但好在油盐的味道合适,而且肉类也是很奢侈的一盘菜,比其他的菜要贵一倍! 柳七夹了一筷子豆芽吃着,突然脸色一沉,然后将豆芽吐了出来! “怎么啦?”六道疑惑的看着她! 柳七呵呵的笑着,慢吞吞的扒饭,“没事儿,没事儿,就是吃到一颗沙子!”豆芽是长在沙中的,有沙子没有洗干净也不意外。 再说路边街的饭菜本来就洗得不干不净,柳七早就料到了,六道把她碗中的豆芽全部夹出来放在桌上,夹了一块豆腐过来,“吃这个吧!” 煎成一面黄的豆腐上面洒着切成细丝的干辣椒丝,闻着挺香,柳七咬了一口,替六道夹了一块猪头肉。 “呵……”柳七抱着碗,坐在小凳上轻轻的笑了起来。 “怎么呢?”六道放下手中的筷子,伸手过来抚她的额头,是不是发烧了? 柳七握着六道的手腕,说道:“干嘛呢。” “我看你发烧没有?”不然怎么无缘无故的笑? 柳七笑得更浓了,说道:“你才发烧呢,你全家都发烧!哎哟不对,就你发烧!”下回骂六道,只能骂他一人,不能携带全家,因为她还是一家之主。 “别乐了,吃饭吧。”六道手掌放在她的碗边试了试温度,想着饭凉了,再替她重新盛一碗! 柳七咬着筷子,凤眸微勾如弦月,“我好喜欢现在这种感觉。” 六道扒拉着碗中的饭,咔嗒一声,脸色一惊,然后将嘴里的饭吐到了桌上,从里面捡出一个小石籽!柳七忍不住的轻笑出声,端了茶壶过来给他倒上,“快漱漱口,这老板摊位上的饭菜太不讲究了!” 老板娘不好意思的笑笑,“可能今天在女娲庙前放鞭炮的太多,把灰土石子都溅到饭菜里了!” 六道不喜欢浪费,也没说什么,漱完口了,接着吃饭,不过这回吃得慢了许多,生怕再咬到什么石子硌着牙齿! 柳七笑眯眯的说道:“心肝儿,等咱们老了,也在渔阳县城摆个摊,买快餐,怎么样?” 六道抬眸瞟了她一眼,又夹了一块腊肉给她,“要真是不能吃就别吃了吧,回府再吃!” 那盘青笋炒腊肉里面的肉全是肥的,柳七很自然的放入嘴里,端水热茶慢吞吞的喝着,说道:“你也别吃了!” “嗯!”六道从饭里再次挑出一块磨砺得很光滑的石头,石头有绿豆般大小。实在不是不想吃,还是真的不能吃!这些路边小饭摊靠近马路,以车马经过,溅起的灰尘泥水就全落到洗好的菜叶上了。 柳七掏出十多个铜钱放在桌上,又喝了几口茶,茶水没有任何的茶叶味道,仔细看茶壶表层的水面上还飘浮着一只死蚊子! 柳七和六道觉得正常,不过某圣姑却觉得不正常了,特别是看到油腻腻的饭桌,椅子,以及老板炒菜炒到一半跑去小解,不洗手又赶紧回来炒菜,圣姑那脸色都黑了,全身的细胞都在抽搐着! 青风堂主抱着猪蹄在啃,油呼呼的沾了满手。圣姑站在洁白的冰雪上,皱着眉看着他! “青风,你到底吃饱了没有?”圣姑气愤不已!穿成这么粗的衣服,已经让他很不舒服了,而且他出门,从来不走路的,鞋子粘上外面的灰尘泥土多脏? 青风那手中的筷子又去夹酱猪尾巴,那猪尾巴肉上的毛都没有刮干净,黑黑长长的,圣姑惊愕,看着青风一口咬在那块猪尾肉上,放在嘴里嚼着。圣姑那脸色越来越难道,额头都变得青紫了,一拂袖,打翻了整个桌子! 青风眼疾手快,端上了那盘酱猪尾巴,身子一轻,瞬间就跳开了。 人群中引起一阵轰动,圣姑闻见柳七正往他望过来,气愤的一拂袖,说道:“想办法把柳七引到女娲庙中来!” 青风含含糊糊的点头,等他吃完就去引! 圣姑砸了人家的桌椅,自然是要陪钱的,而且圣姑是微服出行,从来不在人前用自己的真面目。不是银质面具,就是人皮面具! 青风赶紧给摊主赔了钱,端着盘子跟上了圣姑! 柳七和六道正好收拾着东西起身,似乎听到不远处有嘈杂声,不过马上又恢复了平复,也没有在意,挽上六道的手,指着女娲庙前的一颗巨大的古树,树上挂了不少的许愿彩条,说道:“去哪里看看。” 六道抱着一堆东西,只由任由着柳七牵着走! 刚刚走到女娲庙门口,便看到一个中年的妇人倒在了地上,全身抽搐,呕吐抽筋,口角也浮起白沐!旁边的百姓都远远的避开,那妇人一脸的痛苦。 柳七松开六道,赶紧走了过去!将那妇人扶起来,由于呕吐物太臭,许多人都避开。还有些人一脸同情看着那个妇人 六道将所有的东西放在旁边,过来帮忙。 “她怎么回事?”六道觉得这个妇人身上穿着的衣服虽不算奢华,但绝对也是有钱人家才有的!很怀疑为什么这个妇人身边没有丫环陪护? “好像是食物中毒!”柳七拿起妇人的手腕开始把脉。 倏然,人群中挤进来一个穿着很好的丫环,丫环一见妇人赶紧冲了过来,一脸的惊惶:“夫人,夫人您怎么啦?” 柳七说道:“六道帮我把这位夫人扶到里面去!” 那丫环脸色煞白,此时也不知所措,抓着柳七的手臂,说道:“姑娘,你是大夫吗?求求您一定要救救我家夫人!” 柳七一直都有随身携带银针的习惯,拍了拍那丫环的肩膀,说道:“你去弄一些生鸡蛋,还有绿豆汤过来要快!” 丫环点了点头,转身钻出了人群! 柳七让六道将妇人平放在女娲庙正堂的软干草堆上,平躺着,然后解开妇人外层厚厚的锦衣,隔着一层薄薄里衣,右手执起银针,扎入妇人身上气海、关元、中脘、胃腧、足三里穴位。 六道清沉的问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她是食物中毒,但是我看她身体虚弱,应是体虚之症,所以先用固本的方法替她针灸,然后再用催吐的方法,让她将胃内的残留的食物吐出来!”柳七注意到这个夫人手腕柔软,手指光滑,显然是保养得及好,从未做过任何的事情,或许身份不一般! 柳七拔下银针,又用了重手法扎在了妇人的中脘、建里、天突和内关穴位,妇人迷迷糊糊之间,将腹中所有的残余物全部都吐出来! 片刻那丫环拿着绿豆汤和生鸡蛋进来。柳七将银针拔下,对那丫环说道:“先把绿豆汤灌下去!” 丫环全身都在颤抖,柳七手掌很稳重的握住丫环手中的碗,说道:“不要紧张,你家夫人不会有事,你别把绿豆汤给洒了!” 丫环见眼前的女子目光明媚,眸色淡定自信,微微的怔住,然后点了点头。拿了汤勺舀着碗中的绿豆汤一点一点的喂到那妇人的嘴里。喂完一碗之后,柳七拿了银针再次刺激催吐的穴位,让妇人再次将体内残余的毒素全部都吐了出来! 最后才指了指旁边的鸡蛋,说道:“只取蛋清,不要蛋黄,再灌下去!” “这……”丫环一阵紧张! “鸡蛋清是保护胃肠粘膜和解毒的!”柳七语气严肃! 那丫环点了点头,又将半碗蛋清给喂入了妇人的嘴里!然后胆战心惊的跪在妇人的身边,低低的哭起来:“夫人,您快醒来吧,别吓着奴婢了,奴婢知错,下回再也不乱跑了。” 柳七瞟了一眼那堆呕吐物,说道:“你家夫人是不是中午吃过皮蛋,和红糖?” 丫环战战兢兢的说道:“夫人中午吃过一碗皮蛋瘦肉粥,出门前又喝了莲子红糖水!” “难怪呢,皮蛋和红糖一起吃会引起中毒的!下回切莫再这样了!”柳七转身正要离开! 那丫环又叫住了她,“姑娘为何夫人还没醒?求求姑娘再等等,等我家夫人醒了再离开!千万不要走!” “让开!让开!”一声沉喝声,人群突然让出一条道来,一个奴才模样的小厮嚷嚷道,然后一袭墨袍厚麾的修长男子急步的走入! 那丫环见到男子,顿时跪在了地上,惊惶的说道:“公子!” 男子一身沉稳清沉之气,也没有看地上跪着的丫环,而是走到那妇人的面前,扶起妇人,惶道:“娘!” 妇人悠悠的转醒,看到男子,伸出苍白的手摸了摸男子的脸,说道:“勋儿!” 男子寒眸一扫,望向旁边的丫环,冷道:“怎么回事!” 丫环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请罪,额头都磕出血了,“公子,奴婢知错,求公子饶命……” 妇人抬了抬手,男子见此,赶紧扶着她坐了起来,说道:“娘,都怪孩儿没有陪着你。害您受苦了!” 妇人倒是个和蔼的人,说道:“不关莲儿的事,也不关你的事,是我不小心吃错的东西,多亏了那位姑娘救了我!” 妇人那双柔和的眸子望过来,望向柳七!妇人中毒昏迷之际,迷迷糊糊中呕吐腹中的残余毒物,其实并不是全是昏迷的。 那男子抬眸,一双锐利的眸子望向柳七,见眼前的女子不过十五岁左右,她的目光同样锐利冷静,微微轻扬的凤眸泛着一抹自信睥睨的光芒,不算绝色,但她微微一笑,光芒耀眼,绝对可倾城! “多谢!”男子沉沉的说道! “不必客气!”柳七莞尔一笑。似乎觉得眼前的这个男子有些熟悉,好像从哪里见过!但又一时想不起来! “姑娘府上哪里,赵勋定会上门道谢!”男子见她如此淡雅随性,心生出一抹好感! 柳七突然觉得脑子被电光击中犹记得,似乎眼前出现一个场景,是幼时的那稚嫩的童音。他说: “你敢打小爷,知道小爷是谁吗?” “小爷要是怕了你,这盛京小霸王名号送给你!” “臭丫头,小爷诅咒你一辈子嫁不出去!” …… 柳七凤眸幽深,不知道为何会想起这些?十多年前的事情,太模糊,她记得不太清楚!只记三岁之时,母亲生病,伏游带她回了趟凌家,住了一个多月,那一个多月的事情实在是太模糊了。她曾溜出去玩过,没人知道她是将军府小姐的身份!当然那个曾经被她一针扎到差点儿残废的人也不知道! “姑娘?!”男子语气幽沉! 六道拉了拉柳七的衣袖,轻声的叫道:“如意?你怎么了?” 柳七上前盈盈一笑:“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何须言谢!”朝男子抱揖行了个礼,突然又觉得有些妥,哪有女子行礼这么爽朗的。不过现在也不是计较的时候,拉着六道往外走! 男子被她拒绝,心底有些不悦,上前,一脸冷肃的说道:“为何不愿意告诉我,你府上哪里?” 柳七倚着六道的肩膀:“夫君,你说要不要告诉他?” 六道面无表情,声音也沉冷至极:“不用!” 柳七嫣然一笑,“奴家夫君不同意,请这位公子就不要强求了!” 她笑意暖容,让男子顿时怔忡了半晌,想到刚刚她和六道的话语,没有是已经成了亲的,顿时又生出一抹失望,男子听到室内妇人在叫他,回头张望了一下,然后从身上掏出一块上好的白玉递到柳七的手里,说道:“如若夫人不愿意将住所告诉我,以后若遇到难事,凭此玉佩,去贺兰府,在下定竭尽全力替夫人解决!” 第148章、人妖何弃疗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男子说完,又怔怔的看了她一眼,实在是有些然遗憾她怎么嫁了人了?才转身回到了妇人的身边! 柳七看手中洁白如雪,毫无一丝瑕疵的玉佩,玉佩上刻字一个武。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随着暧昧的雪光,倾泻耀眼的柔光,玉佩还留着他身上残留的温暖,她扬唇莞尔的一笑,随手便将玉佩收入怀里。 六道却皱眉,心底觉得怪怪的,想着以后还是不要让如意穿女装了,才穿一回女装,就招惹到了桃花,而且还是这么一个权贵的人家! 贺兰家是青州最大的世家!而且那男人还姓赵? 柳七推了推发呆的六道,说道:“发什么怔,走啦,走啦!” 六道神色郁郁的,不满的说道:“干嘛随便乱收别人的东西!” 柳七眨着凤眸,笑意盈盈的看着他,“你莫不是在吃醋吧?人家就送个要用来报答的信物给我而已。而且……”她语气一停,说道:“贺兰家是青州最大的世家,如果能结识到,贺兰家有关的人,倒也不错!以后对我们在青州做事很有帮忙,我让秦重去联络联络!” 六道瞟了她一眼,还好她没有说自己去!六道深深的明白,她穿上女装,虽不是绝色漂亮,却是气质足倾城,他有些后悔了!心情烦恼的伸手将她那头短短的墨发揉乱了一些! “干什么?”柳七蹙眉看过来! 六道瞠了她一眼,提着大堆的东西往前走! 女娲庙的旁边站着大量护卫,面容肃静,每个人的深青色的衣服上绣了贺兰府的兰花标志,外围还有的一排护卫,一身软甲,手中的武器也是由上等的精钢所制! “军营?”柳七突然停了下来,说道:“武陵军?!” 六道突然也回过头来,按说武陵军应该晋守凉城才对,是武陵郡王所有,现在却在青州出现,回头也应该派人好好的查一查才好,北冥使臣很快就过来青州,而武陵郡王的武陵军也出现在青州不知道是凑巧还是早有预谋! 狂风卷起碎雪迎面扑来,女娲庙旁边的古树被狂风吹得瑟瑟作响,树梢上的冰雪刷刷往下落!六道将羊绒厚裘披风披在柳七的身上,说道:“把衣服换回来吧!” 柳七挑眉,“为何要换?我还没有逛够呢!” 六道又揉乱了她一头墨发,将她头上的簪花和玉簪给取了下来,说道:“很难看!” 柳七一脸的疑惑,然后若有所思的点头:“既然难看就换回来。” 她之前是在一家布铺换的衣裳,此时便也拉着六道往前走!突然前面一辆拉着货物的手推车冲了过来,推车的男人一阵的急叫:“让开,让开,快让开!” 六道将柳七推开,然后伸出一掌挡在了那装满货物推车车头处!巨大的冲力将他的身体冲得后退了几句,手中买的东西也掉到了地上! 柳七眸色一寒,赶紧上前过来:“六道!” 突然腰间一紧,一条白绫将她缠住,拉着她往身后的房顶上拉去!六道也来不及捡地上的东西,飞跃而起,一脚在踩在那货车的车端,借力一弹,手掌去抓柳七的衣裙!淡淡的风声从他的掌心划过,是丝帛破风的触感,柳七已经被人拉上了屋顶! 六道一急,踏墙而上! 此时,正好赵勋扶着妇人从庙中出来,那妇人看到柳七,说道:“是她!是那个救我的姑娘,怎么好像,被人劫持了。” 赵勋将妇人扶给身边的丫环,一袭墨色踏墙而上,也紧紧的追了上去! 柳七手中还抓着刚刚集市上买的东西,束住她腰的手紧了紧,然后是男子,愤恼的说道:“把你手中的东西丢了!挡我视线了!” 柳七轻轻一笑:“都是花钱买的!你丫钱是捡的吗?说扔就扔,丫娘的败家子!” 男子那抹青袖一拂,想要将柳手手中的东西扔掉。 柳七紧紧的抱住,说道:“不许扔,你知道我手中便空了的话,随时都有可能对你不利的哦,你又不是没有试过!” “你知道我是谁?”男子愤恨的说道,拔开挡在眼前的东西,回头看了一眼身后,两道身影紧追而来。一抹天青色,一抹墨色! “一股子狐狸骚味,还能有谁!”柳七轻轻的摇了摇头,寒风灌入嘴里,呛得她直咳嗽! 圣姑呵呵的轻笑,心底愉悦,“柳七,我就是喜欢你这么聪明!” 圣姑带着她已经钻入了雪林里,然后命令青风挡住六道和赵勋,他踏雪无痕,一翻奔波下来,雪地上,连丝痕迹都看不到! 圣姑带着柳七又跑了小半个时辰,最后又返回了小镇子,在一处土墙旁边敲了敲打,土墙应声而塌,露出一个洞口,他带着柳七钻了进去! 柳七目光明锐,扫视了四周,觉得这个地方十分的熟悉,这才知道,又回到了镇集市上的女娲庙里,集市人来人往,女娲庙中更是人很多,而且刚刚贺兰府的护卫还没有离去!圣姑一脸的淡定,脸上是一张极其普通的面皮,看上去,跟这小镇上的普通路人甲乙丙丁没有什么区别! 圣姑拉着柳七靠后女娲神像后面的一个暗阁中,然后掏出一张面皮出来贴在了柳七的脸上,仔细看了看,很自信的点了点头:“你要不要拿镜子看一下效果?” 柳七一挥手,“不必了,反正很寒碜!” 圣姑轻笑:“你怎知很寒碜?” 柳七白了他一眼,“你那什么东西不寒碜?!” “我的心!”圣姑语气温柔邪魅,抓住柳七的手,放入他的衣襟内,贴着胸口!能感应到他此时有力的心跳! 柳七不屑的轻笑,“胸肌不够结实,不如六道。三角肌不够弹性,不如六道!手感太滑,摸上去没什么有力的厚重感,心跳虽有力,但太过轻浮狂妄,也不如六道!” “你再好好摸摸!我不介意的。”圣姑挑眉看着她。他连她吃剩下的蛋黄都肯吃,当然让她摸摸自己又怎么样? 柳七缩回了手,摇了摇头:“没感觉!” 圣姑邪恶的一笑,抓住柳七的手,顺着腹部往下滑,滑到那抹郁葱处,柳七突然皱眉,任他怎么拉都不想再往下一步!圣姑轻轻的在她的耳边吹气:“你再试试,或者往再下,你会满意,肯定能超过你的赵六道!” 柳七尴尬的笑着,说道:“你哪里都不如六道!你又何必自欺欺人呢?我虽然欣赏你的自信,但不欣赏你没有自知之明!” 圣姑呵呵的笑了起来,从暗阁的墙洞处翻出一件青色的男装过来,扔给柳七,说道:“换上!” 柳七白了他一眼,伸手展开了衣袍,是一件青灯教教徒的衣服,她冷冷一笑,“你是想让我加入你的邪教吗?”只可惜她不愿意! 圣姑盯着柳七的脸看了半晌,说道:“不穿也无所谓,反正你现在这个样子,不算是走到赵六道的面前,他也认不出来!” 柳七一声轻哧! 圣姑若有所思的想了想,然后掏出一颗药丸,扼住柳七的嘴,塞入了她的喉咙里,在她的胸口一拍,药丸滑落了她的喉间! “我去!死人妖,你要干什么?给我吃了什么?”柳七瞠眸怒视他,最后那半句话,她没有听到自己的声音! 人妖一脸的得意:“你放心,不是毒药,我还没想过要把你毒死!只是暂时可以让你失声的药!虽说赵六道认不出你的模样,但确实有可能听出你的声音,我不得不小心!” 柳七朝他翻了一个白眼!动了动嘴唇,骂他白痴,然后也实在懒得动嘴了,反正也发不出声音来。直接闭上了嘴,没有说话! 人妖又笑眯眯的说道:“要不我们玩个游戏好不好?如果天黑之前,赵六道能找到你,我就放了你,如果找不到你,你就乖乖的跟我回青灯教,我会好好对你的!” 柳七伸出一只手掌,在人妖的掌心一击,意思是一言为定! 傻瓜才会跟你玩这种白痴的游戏,不管六道能不能找到她,她也不会如了人妖的愿!人妖心情很好,干净的手指摸着柳七的脸蛋,说道:“说实话,你现在这模面容,的确是要有很大承受力的人,才能承受得住!” 柳七轻哧,果然如此!就知道人妖劣质本性!她手中的银针突然伸了出来,手腕却被圣姑抓住,圣姑一脸的笑眯眯,“这种把戏就不要在我的面前玩了,我以为你很聪明呢!你既然不愿意穿青灯教教徒的衣服,那就穿一件普通的男装吧,你放心,我命人洗得很干净!” 柳七淡漠的瞟了他一眼,拿上他手中的衣服换上!这是一件深紫色的棉袍,似乎是新定制的,正好合她的身! “怎么样,合适吧!”圣姑一脸邪邪的笑意! 柳七很想撕下他那张面皮来,看看他面皮后面的那张脸,是不是也如现在这般恶心! 耳边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然后听到外面这前那名贺兰府的妇人,语气焦急,说道:“勋儿,你找着了吗?” 一裘墨袍绣着月白锦边的男子摇了摇头! 此时赵六道也返了回来,气息沉沉,他明明照顾着如意留下来的线索,找回来的,现在怎么不见了!? 赵勋的声音冷冽:“没有找到,是不是我们找的路程有问题,又或者是掉入了别人的套圈里?” 六道的声音清沉凛冽,“她一定在这附近!”说完围着女娲庙的四周开始排查! 圣姑眸色一寒,伸手扼住了柳七的喉咙,阴冷的说道:“我说推你进来的时候,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先前我刚刚劫持你,你手里还有一大堆的东西,现在只剩下一个包袱了!” 柳七轻咳一声,将包袱抱紧在怀里,其他的东西都是些无类紧要的,只有这个才是最重要的! 眼看着六道搜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圣姑干脆将柳七从暗阁中推了出来,然后朝女娲庙的侧门走出!前面是一条大街,赶集的人,人来人往,倒是可以混入人群中混水摸鱼,然后离开! 走出几步,圣姑见她还抱着那个花布包着的包袱,气恼的将柳七的包袱扯了过来,“扔了!” 柳七冷冷的瞟了他一眼,抓着包袱不松手,两人就这么在大街上一拉一扯的,包袱散开,洒下漫天五颜六色的亵裤!圣姑那脸色就像青青的绿草地!青到彻底,他的头顶还顶着一条鲜红的红亵裤,正随风飘扬! 柳七轻笑。 旁边的百姓像看怪物一般的看着顶着红内裤的圣姑!然后指指点点!甚至怀疑这两长得普通的男子,肯定是倒卖亵裤的,圣姑只觉得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再也不出来! 若不是看到六道已经朝他们走过来,只怕要发火将这里所有看到他丑态的人杀光!圣姑一拂袖,拉着柳七没入了人群! 六道赶至的时候,看到满地五颜六色的亵裤落了一地,眸色闪过一丝淡淡的尴尬,不过心底更加的肯定,如意就在这附近! 赵勋带着身边的几个护卫过来,看到一脸凝重的赵六道,说道:“这位公子,你不必焦急,我一定会帮你找到你家夫人的!” 六道冷漠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收回目光,开始在四处找! 赵勋跟上赵六道,说道:“你可知,你是否得罪过什么人,所以他们才会将你的夫人掳走?” “没有!”六道只知道暗中要加害如意的人很多,可是这已经是青州境内,是如意的地盘,就算要掳人,也不可能直接与她硬碰硬! 赵勋又紧紧的跟上,说道:“如果没有得罪过什么人,为何贼人要针对你?” 六道冷冷的瞟了他一眼,贼人不是针对他,只是针对如意! “你说出得罪过谁,或许我还可以替你想想办法,派出人马去帮你找令夫人!”赵勋见六道一直不理会他,心底有些愤愤的!从来都没有人敢给他脸色看过,而且还是一个普通的平民! 不过若不是因为那个女子救过自己的母亲,只怕他也不会这么紧张帮着寻找! 六道气愤的说道:“不用你帮忙!” 六道此时很生气,愤愤的瞪了一眼赵勋,赵勋那脸色也沉了,冷冷的转身,命身边的护卫开始四处搜索柳七的影子! 柳七被圣姑牵着手腕,圣姑怕她临时想要逃跑,于是便扣住了柳七腕中命脉,柳七半点武功不会,圣姑却还如此的小心,也不过是怕她趁着他不注意的时候,一枝银针刺过来! 柳七指着一个卖糖人的! 圣姑很温柔的说道:“你要吃?” 柳七点了点头,想着尽量拖延一下时间,不能离得太远,她十分相信六道,却不十分相信这个人妖! 人妖拉着她走过去买糖人!然后笑眯眯的塞到她的嘴里,目光温柔又宠溺,“甜吗?” “甜!”微微一笑,还给他同样虚伪的笑脸! 卖糖人的老板好奇的看着这对男子,大庭广众下拉手也就罢了,还这么腻歪,就很难让人淡定了! 柳七也不会去计较这些,反正她也不怕丢人,要丢脸也是这人妖!人妖拿着小糖人举在她的面前,她伸出舌头一下一下的舔着,然后愤愤的瞠了他一眼,你娘的能放近一点吗?老子舌头不够长,舔不到了! 圣姑笑眯眯的说道:“糖人这么舔,要舔到什么时候,还是我来告诉你怎么吃吧!”然后咔嚓一声咬到了糖人的头,然后又将糖人的四肢全部咬掉,举起糖人放在柳七的嘴里,说道:“来,咬!” 柳七可以理解为此人似乎出门忘记吃药了!他之前有洁癖!很深很深的洁癖,现在怎么连她舔过的糖都咬得这么心安理得!果然是变态!变态者的世界是无人能理解的! 圣姑那双干净洁白如玉的手掌覆在了柳七的眼睛上,说道:“别用这么愤恨的目光看着我,你应该祈祷在日落之前,保佑你的赵六道能找到你!” 柳七摇头,人妖何弃疗啊! 人群中突然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柳七张口,想要叫出,结果发现发不出一丁点儿的声音,心底顿时气馁! 六道顺着人流一个一个的查看,六道身后跟着贺兰府的护卫们,此时也在帮忙着寻找!六道走到柳七身边看了一眼,然后转身再去找别的人了! 圣姑一脸的得意,说道:“怎么样,你看看吧,我说他认不出你!” 柳七冷笑,死人妖,让你得意一会儿,到时候有你苦头吃! 六道和贺兰府护卫的身影越来越远,柳七一跺脚,摇头!六道啊六道,咱同床一年多,怎么就这么没有默契呢? 圣姑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别再想了!还是乖乖的跟我回青灯教,当我的人,我保证一辈子让你安枕无忧!” 柳七一口一口的嚼碎着糖人的身体,似乎在嚼眼前的人妖,然后指了指旁边一个套圆圈的摊子。 “去玩玩?”圣姑淡淡问道,拉着她走到了套圈的摊位面前,喃喃道:“这么无聊的游戏,你若是喜欢,我就陪你,不过就怕到时候老板会赔死!” 圣姑在旁边拿了十个套圈,看到一米处摆着的各种物什,转眸望向柳七,“你喜欢什么,我就给你套什么?” 柳七指了指那个最大的瓷器! 圣姑一脸势在必得的笑意,“好,你等着!你可以跟赵六道做的事情,我一定可以陪你做!我会让你相信,我会比赵六道更好!” 柳七凤眸微寒,眸光不屑,等着圣姑将套圈扔出来的那一刹那,手肘一撞,套圈飞偏了! 老板一脸的遗憾说道:“这位爷,你还有九次机会!” 圣姑愤愤的看了一眼柳七! 柳七抬头望天,关她什么事儿?只怪你手法太差! 圣姑冷笑,“一次意外,不可能每次都意外,这回你想要什么?” 柳七指了指那堆东西旁边的一个用猪皮做的小球,小球只有苹果大小,不值什么钱!估计也有值一个铜钱! “好!”圣姑也不计较她想要什么东西,只要她说的,哪怕是堆大便,他也给她套过来! 柳七那目光瞟向人群中一个贼眉鼠眼,在各个穿着富贵的人身边穿梭的清瘦男人,柳七朝他招了招手,指了指身边的圣姑,那男人微愣,一脸的警惕! 柳七指着圣姑,他身上贵重物品很多! 男人半信半疑的走过来,袖摆在圣姑的腰间一滑,然后转身便走了!柳七朝他笑了笑,偷得不错! 老板将那小皮球递给圣姑,圣姑挥了挥手,说道;“她喜欢的,给她!” 柳七笑呵呵的将小皮球接过来,又指了指那对玉镯,圣姑轻笑,手中的小圈一套,结果柳七手肘再次撞了过来!圣姑又瞄歪了! 接下来的几次机会,无一例外的被柳七破坏,不是踩他脚,就是踢一脚泥水溅向他,他不想弄脏衣袍,自然就得躲开,结果一个也没有套中,只有柳七手中这个长相难看,颜色还难看的小皮球! 老板乐呵呵的说道:“公子,恭敬您得到了一个奖品!十个套圈一共是十个铜钱,现在请将钱付了!” 圣姑手伸到腰间去掏钱包,空空如此,顿时一脸的阴冷!又在身上掏了半天,连颗值钱的珠子都没有! 柳七刚刚示意那小偷,偷了圣姑无数回,有她给那小偷打的掩护,后来小偷越偷越顺!将他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全部捞光,才罢手! 一旁的青风看着直捉急!觉得主子那智商怎么落后了!他又不敢过去提醒,他身边围绕着大批的贺兰府中护卫!他不敢轻易动手! 那老板见圣姑摸了半天没有拿出钱来,原本谄媚的脸色越来越黑了,声音也变得毫不客气:“穿得人模狗样的,居然连十个铜钱也拿不出来,真是贱人不可冒相!” ------题外话------ 下午还有一更 (我爱我家书院) 【,谢谢大家!】 第149章、史上最变态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柳七掩嘴,无声的笑,果然是贱人不可冒相! 圣姑愤愤道:“谁说我没钱,我的钱刚刚好像被人偷了!”然后一脸愤怒的看着柳七! 柳七悻悻的摆了摆手,指了指自己的嘴,不能说,又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听不见!然后掏自己身上的衣袋,表示她的钱也被小偷偷走了!不要问她要钱,再说明明是你自己玩的,却让她来出钱,合适吗? 不过老板却不管那么多,一脸嫌恶的看着圣姑,说道:“没钱就别玩!你们是不是来砸场的啊?” 柳七指了指圣姑,然后点了点头,水眸无辜,他就是来砸场子的! 圣姑愤愤的咬牙切齿,“谁说我没钱,我有钱!”他目光朝青风望过去…… 青风正端着一碗臭豆腐在吃,然后看到圣姑那目光朝他望过来,无奈的摇了摇头,屁巅屁巅的从人群中挤了过来! 此时这么一闹,看热闹的人群都围了过来,指着圣姑指指点点,说什么的都有!老板娘也出来了,手中抓着一把菜刀,指着圣姑怒吼吼的说道:“他爹,就是他不给钱吗?” 老板是个惧内的,看着老板娘那肥硕的身体,连连点头:“娘子,就是他不给钱!” 老板娘手中的菜刀晃了过来,一脸的肥肉乱窜着,口沐横飞,张嘴就骂! 圣姑嫌恶的拉着柳七后退了几步!退至人群中!说道:“谁说我不给钱?青风!” 青风一身臭味从人群中钻了出来,将钱袋递了过来,圣姑皱眉伸手接过沾着臭豆腐及浓浓大蒜味道的钱袋,掏出一两银子扔到那老板的摊上,说道:“给,不用找了!”狗眼看人低! 他将臭烘烘的钱袋扔回了青风的手里,柳七轻叹! 老板愤愤的说道:“有钱都不给,你是想着能赖就赖吗?要不是我家娘子提刀出来,只怕你都不得拿出来!” 旁边围观的群众说道:“我看他就是舍不得权楹钱,想要赖账,这种人我们见得多了,越是有钱,越是小气!” 圣姑脸色都黑了,凑近了柳七的耳边,邪邪的说道:“别以为你玩这些小花招,引起人群的哄动,赵六道就能找到你!” 柳七讪讪的笑笑,她可没有这么想! “当然更不用想着我会放了你!”圣姑咬牙切齿! 旁边一个少妇一声尖叫,一转身,一脸羞愤指着圣姑,然后抱着身边的一个男人,说道:“夫君,他摸我屁股!” 圣姑气得跳了起来,指着那个污蔑自己的少妇,说道:“我什么时候摸过你!?” 柳七在玩弄手中的小皮球,她一直没有说话,旁人一直认为她又聋又哑,而且事不关已!圣姑却气得直跳脚了,刚刚成了个赖账的恶霸人,现在又成了偷摸人家娘子的色狼! 那少妇一脸的委屈,掩泪哭泣,“你们快来评评理,他摸了我了,还不承认!” 少妇男人也是一脸的愤怒,一拳头就朝圣姑的脸上砸过来,气呼呼的说道:“让你摸我娘子!我非杀了你这这轻薄之徒不可!” 圣姑连连避开,那男人连连扑上,柳七不动声色的伸出一只脚过来,那冲过来的男人便绊了一跤,男人气呼呼的指着圣姑怒道:“这个登徒子欺负了我娘子,现在居然还还手打我!” 圣姑瞠着柳七,然后抬头吼道:“青风!” 青风打着臭豆腐的嗝走了过来,恭敬的递上钱袋,圣姑掩鼻,说道:“给他钱!” 那男人愤怒了,“你以为有钱就行了吗?有钱就能弥补我和我娘子的心灵伤害了吗?老子最烦你们这种有钱又吝啬的人!” “十两够不够!” 圣姑双眸眨着火光了! “你以为你有钱了不起啊?有钱能买回我娘子的名誉吗?有钱能……” “一百两!” “不是钱的问题,你们大家说说,像他这种人,就不应该生活在这个世界上,他娘生他下来,就应该把他扔夜桶里淹死!” 圣姑一拂袖,“五百两!” 那男人的声音突然弱了弱下来,气呼呼的接过青风递过来的银票,骂骂咧咧道:“别以为你赔钱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若不是今天我们夫妇还有事,一定把你抓进衙门,请县令老爷。哎哟……谁摸了我屁股?” 那男人捂着屁股,围观的人纷纷避开! 圣姑那手刚刚好举起,于是他又中枪了! 男人本来怒气冲冲,此时一脸惊惶扭曲,指着圣姑,“原来,原来你是个色情狂!” 圣姑百口莫辨!被人指认色情狂,摸了女人,又摸男人!更加苦恼的是柳七你摸女人屁股也有算了,干嘛还去摸男人的屁股,实在是太猥琐了!太淫秽了! 柳七拿着手中的小皮球在手中掀了掀,一脸的平静! 由于太吵闹,当然也惊动了旁边搜索她的人!她手里的皮球举起来,朝着不远处,一个贺兰府护卫的头上砸去! 这下可惊动那些护卫,护卫愤愤的挤过来,手中拿着那只丑陋到不行的小皮球,问众人,“这个是谁的?” 那老板指着圣姑! 圣姑此时被一帮要讨回公道的群众围着,此时又被贺兰府的护卫围着,愤愤的瞠了一眼柳七! 柳七一直无辜的笑着。她可什么都没有做! 人群中刚刚那个小人偷走了过来,柳七一把抓住他,从他手中捡出一个漂亮的荷包,趁着人群涌动的时候,偷偷的寒到圣姑的衣服里! 圣姑此时被人围攻,推来揉去的,眼里哪里还会注意到这些,只觉得很想一掌将这些人拍飞,然后再逃之夭夭,不过当他看到六道和赵勋又返回,于是在人群中找青风的身影,希望青风能过来解围! “呀,我的钱包不见了?” “我的也是啊!” “还有我的!” “我的腰带……” 圣姑身上掉下来各种东西! …… 人群中静谧了半晌,百姓们用各种目标盯着着圣姑! “原来他这么多钱,全是偷的啊!” “色情狂,变态,无赖加小偷!” “打他!” “把他送官!” “哎,他不就是那个在女娲庙扔亵裤的变态吗?” “真的啊!” …… 圣姑脸色铁青,握着柳七手腕从人群中掠出,青色的袍裾掀起一片华光,冲出人群,身后人流涌动,百姓们手里中东西,便朝圣姑的身上砸过来,菜叶,泥巴,臭鸡蛋…… 掠出人群,圣姑便拉着柳七往内城的道路走,刚刚走出集市不远,看到六道焦急的寻她的身影!圣姑冷冷一笑,捏着柳七的掌心,此时他心底很是愤愤,想着以后这张面皮是废了,不能再戴出去了,这丢人丢到他爹的东宛国去了! 圣姑冷笑道;“不用再看了,就算你现在走到他的面前,他也认不出来!” 柳七懒懒的瞟了他一眼,六道果然四处张望,却没有注意到她,她踢到了石头、,脚下一滑,身子朝前倾,圣姑想要去扶她,突然身后有利剑出鞘的破风声! 六道突然拔出身边一个贺兰府护卫腰中的剑,一个箭步,足下一踏,身子轻盈充满着有力的暴发力,利剑朝圣姑的背上刺去!圣姑眸色一寒,急忙侧身,向后一仰! 柳七扑通一声,摔在了地上痛得咬牙切齿! 六道眸色寒洌,手中的利剑再次朝圣姑刺过来,圣姑拉着柳七,急急躲闪,剑影密不透风,眼看着躲不过,急忙将柳七挡在身前挡剑! 雪白如练的长剑迎胸刺来,柳七凤眸一瞠,一脸的惊惶,心想着这下完蛋了!六道皱眉收势,长剑脱手! 圣姑一声冷笑,不过脸上却面无表情,指着赵六道问道:“这位公子是什么意思,我好好的走着路,你为何拿剑刺我?” 柳七眨着眼睛! 赵勋听到声音也瞬间带人围了过来,将圣姑围在了中央。 圣姑此时的衣袍脏了,洁白的软鞋上也被刚刚那帮百姓围攻得踩出无数个黑黑的泥印子,一脸平凡的脸,眼底还透着阴冷的光芒,乍一看,就是一个猥琐之人! 人群已经追了上去,指着圣姑,怒道:“就是这个变态!官爷,快把他追住!” 柳七嘴角扬起一丝明媚的弧度! 圣姑从未这么狼狈过! 柳七悻悻的摆了摆手,关她什么事,不是你非要劫持我的吗? 此时贺兰府的护卫已经拔出身上的配剑,正要对付圣姑!圣姑如今是前退两难,如果再装做普通人,似乎就难以脱身了!冷笑道:“光凭你们这几个就能困住我?” 说罢拉起柳七的手腕,想借助轻功飞出人群,结果刚刚飞出几米,头顶无数箭矢射将过来,圣姑被逼得又退了回来! 然后是整齐有序的青龙军先骑营,步兵脚步沉稳肃静,骑兵骏马铁蹄铿锵有力,全部出现在他的面前! 青龙军校尉杨荣走了过来,恭敬的对六道抱揖行礼,“赵将军!” 六道墨眸锐利,淡淡的瞟向圣姑,“把他拿下!” 圣姑看出四周齐集的青龙军,眸色深了深,真搞不懂,赵六道什么时候召集过来的军队!他拿起手中的长箫开始吹奏起刺耳的声音,百鸟惊飞,掠起一片惊惶的叫声。 青州城内城军苏和此时也召集兵马过来,恭敬的上前:“赵将军,属下等收到你的飞鸽传书,知道您与柳大人出行遇到了刺客,故来支援!” 此时除了赵勋带来的贺兰府护卫以及几个武陵军以外,还有六道的青龙军,和青州内城守军。 圣姑一脸的愤愤,“你一早就预谋?” 柳七淡淡的笑着,确实是费了一些心思!不然怎么抓你!? 圣姑冷笑,“你可别忘记了,你现在在我的手里!” 柳七动了动嘴唇,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圣姑见被各方包围,青风带过来的人马也被青州内城守军给困住,此时脸色越来越难看,手掌扼住柳七的喉咙,然后呵呵的笑了起来。 六道目光一寒! 赵勋一脸的疑惑,刚刚明明要找那个女子,现在怎么这么多人围着两个普通的人?他好奇的看着六道! 六道突然沉沉的说道:“放开她!” 圣姑轻笑,眸底有抹戏谑的光芒,“我很困惑,你是怎么认出她来的!?” 六道剑眉紧紧的皱着,现在如意在他的手里,他不敢动手! 圣姑心生妒忌,愤愤不已,明明已经换了脸,还不准她说话,赵六道却认出来了,他们之间不可能默契得像同一个人一样!太令人妒忌了! 柳七朝六道眨着眼睛,由于被扼住喉咙,一脸的痛苦!由于脸上盖着人皮面具,所以此时只看到她双眸泛红,眼底闪烁着痛楚! “放开她!”六道一急了,捡了地上的长剑刺过来! 圣姑冷笑,“你想她死?!” 六道的脚步硬生生的停了下来,一脸的惊惶。 圣姑在柳七快要窒息的时候,松开了手,说道:“你们这么多人围着我,我很紧张,万一不小心弄伤了她,我可管不着哦!” “放开她,我放你走!”六道语气有些紊乱! 一旁的赵勋一脸的疑惑,一直摸不着头脑,他觉得眼前的这个赵六道身份不一般,居然还是青龙军的先骑营的将军,更重要的是,赵六道居然还可以差遣青州内城守军! 圣姑呵呵的笑着,轻轻的摇了摇头:“就这么放了她,就离开,我总觉得不甘心,不如这样吧,你刺自己一剑,我就放了她!” 柳七皱眉,朝六道摇头! 六道拳头握得紧紧的,手中的长剑突然一翻对准了自己的腹部!圣姑一阵惊愕,不过马上眼底又愤怒升起,可恶,那个男人怎么可能为了她连命都不要?圣姑妒火烧心! “你做什么?”赵勋上前握住了六道的手!一脸的冷锐! 柳七被圣姑捏住手腕的命门,此时也顾不得那么多,手指的银针朝圣姑腰腹的章门穴刺去!圣姑一惊,捏住她死穴的双手使劲,一掌将柳七推开,柳七手中的银针落到了地上! 在柳七那银针扎入圣姑的那么一瞬间,六道手中的长剑回旋倒了个头,剑尖指向圣姑的身体,然后六道双掌将剑柄一推,同时身体向着圣姑的方向扑过去! 圣姑要避开柳七的暗袭,又不得不注意六道的突然袭击,此时将柳七一甩,柳七觉得全身一阵眩晕,噗出一口鲜血,软软的身体被六道接住! 六道抱着她滚出圣姑的攻击范围,“如意,你有没有事?” 柳七咳出一口血,摇头! 六道一身如煞阴寒,冷冷的对旁边的军队厉道:“杀了他!” 箭矢如雨般密密麻麻的射向圣姑,圣姑袖中白绫舞动,卷起大片的羽箭,往前一甩,羽箭掉了个头射了过来! 之前人群已经隔离,又得知官府在捉拿乱党刺客,一个个的被吓得收拾着东西,返回了家。此时的场面,根本也没人知道! 柳七虚弱的撕下脸上的面皮,露出一张隽秀的脸。 六道抱着她,眼神阴冷!缓缓而道:“斩下他的头,不管是谁,赏千金!” 柳七呵呵的笑着,动了动嘴唇,声音轻细如蝇,“心肝儿,你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冷厉了?” 那个圣姑的失声药,药效只维持在黄昏之前,此时太阳已经落了下去,天色渐沉,倒是可以说话了。 那些军人听到有赏,一个个的眼神更加的杀气凛然! 圣姑身上多处被流箭划伤,心底十分的不服气,“你们到底是什么时候合谋的?!” 六道气息沉沉,抱着怀中的柳七,两人对视了一眼,眼底有光芒一闪而逝!合谋之事,一早就有!就等着这他出现! 不过人妖劫持之事,倒是个意外,柳七和六道一直认为青灯教会派出暗中杀手来对付他们!然后他们再抓住一两个活口,让他们供出背后主使,再派人去四处搜查逃入青灯教的刺客的余党,不过倒是没有想到青灯教圣姑会亲自前来! 青风带着一队人马想要冲过来,结果被贺兰府的护卫和青州内城军给挡住! 利刃入骨,一片飞溅的血花,圣姑握住插在肩头的羽箭,阴冷的眸底一寒,甩出一阵蓝色的烟雾,然后趁机遁走! 青风看到圣姑已走,也不再留恋,一声撤退哨一响,也跟着撤退! 那片烟雾放倒了不少的士兵,威力很强,不过消逝得也很快,六道眸中泛着冷冷的杀气,“追!” 柳七轻轻的咳嗽着,抓着六道的衣襟沉沉的喘着气,刚刚那个人妖只要再多用一分的力按下她的死穴,她就不止吐血这么简单了!她真不明白那人妖怎么关键的时候生出了侧隐之心没有对她下死手?不过就算他放了她,她又怎么能够让过她! “如意!”六道全身都在颤抖,特别是看到她嘴角的血迹! “你是怎么认出我的!?”柳七气息如蝇! “你的手掌。”他时常握住她冰冷的双手,替她取暖,当然认真的研究过,六道其实也是一个观察很细腻的人。 柳七拍了拍六道的肩膀:“那先回府吧!如今重创了那人妖,北冥使臣进青州他也能没这精力,我也能消停一会!” 北冥大皇子在青州城遇害,柳七知道只要使臣团一进城,便会追究这件事情!到时候她作为青州最高的执行长官,所有的责任肯定都得由她来担,就算她不担,皇帝也会把它全部都推到她的身上!不面对不行! 六道抱着如意站了起来,走到赵勋的身边停了停,冷冷的说道:“多谢!”转身便走! 青龙军余下的护卫军队跟了上去,青州城内城军首领已经拿人将之前六道和如意的马车牵了过来,恭敬的说道:“柳大人!您没事吧?” “没事!全城搜捕刺客!”柳七声音清冽,一字一句透着严肃! 苏和紧张的垂颌:“属下遵命!” 六道将柳七小心翼翼的放上马车,车夫扬起马鞭,策马回城! 车外,赵勋寒眸的光芒越来越沉,旁边一辆贺兰府的马车停下,赵母掀开车帘,“勋儿,刚刚出了什么事,那个姑娘找到了吗?” 赵勋抬头,眼底一片柔光,说道:“娘,找到了!我们回去吧!” 赵母点头:“没事就好,回去跟你舅舅说一声,找到那个姑娘的家,一定要好好报答她!” “儿子知道!”赵勋目光望过去,看到郡守府的马车越来越远,今天发生的事情,太过于蹊跷,他一时间还没有回过神来,那个女子是郡守府的吗?那?那个男人的身份又是什么? 车内,六道紧张的握着她的手,“如意,对不起!” 柳七轻轻的咳出一口血,脸上笑眯眯的,“我没事,只是气虚,休息几天就好了,我也是懂医术的哦,干嘛这么紧张!绷着个脸做什么,怪严肃的!” 六道抬袖轻轻的拭去她嘴角的血痕,语气心疼不已:“再没有下回了!没有了!” 当初两人商量好怎么对付那人妖的时候,六道本来还是有些担心的,可是柳七告诉他,有他在身边,一定能保护她,况且青龙军的军队就在附近潜伏着,不会有事!她要以身当诱饵诱青灯教出手,然后再以搜查刺客的原因全城搜捕,自然也能想办法搜入青灯教的总坛! 柳七知道就算搜到青灯教的总坛,也最多只能查到秦重给她的那张地图中出现的地方,不会完全掌握青灯教内部还有多少的暗阁密室,但她只要有这个机会闹一闹,先束住青灯教的动作,才能有更多的精力来对付北冥使臣团,以及北冥大皇子在青州暗杀的事宜! “心肝儿,你别这么皱眉。”柳七将纤细的手指放在六道的掌心里,说道:“你说是因为我的手,那你说说我的手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 第150章、暗流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章节名: 六道握着她的手掌,一根一根的抚着她纤纤的手指,“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可是,我只要看一眼能知道!” 应该属于直觉! 柳七笑眯眯的靠近他,在他的俊脸上亲了亲,说道:“不是看我的手,而是看我弄出的混乱才知道的吧!” 六道抿了抿唇,这天下敢闹出如此变态的事情的人,实在是不多!六道手指轻放在她的唇角,“别闹,我们赶紧回府,给你找大夫看看!” 他顺着她的嘴唇,一点一点的抚到她的下颚,然后是脖子,她的脖子处呈现几个青紫色之色的指印,想到那个人妖之前那么对她的,六道的心底就生出了浓浓的恨意!说道:“我一定会杀了他!” “嗯……”柳七懒懒的说道!看着他此时正在玩她的手指,她的食指轻轻的勾着六道的手指,说道:“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个圣姑不简单!” “与北冥有关系?”六道皱眉! “有可能,但不像有直接的关系!”柳七觉得头有些昏昏沉沉的,靠在六道的怀里闭上了眼睛,努力的打理着思绪。 按说如果人妖是北冥人的话,不可能对北冥大皇子下手,而且他的行为和性格一点也不像北冥人!要不是的话,柳七想不通,到底还有谁会对大夏心存觊觎之心?是东宛还是南齐?还有贺兰府护卫下的赵勋,凉城的武陵郡王怎么会出现在青州?回去得让秦重去查查! 她觉得思路有些乱,靠在六道的身上,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圣姑此时却没这么好命了,一身狼狈,还受了重伤,追捕他的军队顺着血迹便能将他找到,而且四面夹击!青风带着掩护他,也折损了不少的手下! 青风扶着圣姑,看到他肩头残箭血流不止,说道:“主子,属下马上带你回总坛!” 圣姑沉冷的点头,伸手按着流血的伤口,衣袂从雪地掠过,滑过一片耀眼的鲜血!他回头,看着地上的血液,冷冷的皱眉,总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脱下外袍,全部都缠在伤处,让血浸在衣袍中不至于流下来! 结果当他们赶到青灯教总坛的入口时,大批的军队已经等候在那里了。那些青州内城军,虽然不是专门守在青灯教总坛的,却是故意在附近来来回回的搜索! 青风一脸的惊惶,愤愤道:“主子,柳七太过分了!把这里围捕得连只苍蝇过去都会被发现!现在应该怎么办?” 圣姑轻轻的一笑,眼底闪过一丝冷色,像一柄锐利的刀子,透着锋芒与阴寒,说道:“既然家里不能回,那就只能去别人家了?真不想到柳七一早就已经设计好了!” “那我们去哪儿?”青风一脸的紧张! “回城!越是危险的地方,越安全,你不知道吗?”圣姑一声冷笑!看到小道上一个运干草的小车,微微的皱了皱眉! 青风那目光也是一亮,扶着圣姑,“城门现如今也要搜查,主子不如就先将就一下吧!”反正都这么狼狈了! 圣姑看了一眼身上脏乱的衣物,衣物上粘着些乱七八糟的痕迹,还有血液,他心底猫爪子一样的挠,一定要换衣服,一定要沐浴! “主子啊,如果柳七提前宵禁,我们就进不了城了!”青风也不管这么多的,拉着圣姑冲入了那堆干草里,然后将圣姑埋了进去! 圣姑眸色嗜红,牙齿咬得咔嚓咔嚓的响,柳七,本宫要是不扒你一层皮,就不叫青素玥!“呸!”圣姑吐掉钻入嘴里的一根干草!咬牙切齿! 天黑之后,城中果然禁宵了,城内军队四处搜寻,弄得全城百姓人心惶惶,不过好在那些军队只在街道上巡查,并不去打扰民居!本来是过年的日子,四处弥漫的是喜庆的气氛,青州城内却是一片紧张!不过后来那些百姓们知道军队只在城巷中走走,并不登门入室,倒也安心了下来,渐渐的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小孩子们还尝试着跑到院中放鞭炮,点花灯!也没有受到阻止! 圣姑靠着一处破墙坐了下来,解下伤口上的外袍! 青风趁着街头牌坊处挂着的夜灯,那朦胧的光线,替他拔箭,伤口处的血水大多已经凝固,此时圣姑脸上没有一丝的血色,咬牙道:“拔!” 青风小心翼翼的说道:“要不用可占疼的药……” “不用!”圣姑阴沉的回答,那东西沾惹不得!他深知自己的责任,哪怕再苦,再痛,也要忍着! 青风看着翻飞血肉的伤口心惊肉跳!手掌握住了血淋淋的箭头,闭上了眼睛,用力一拔!唰!血流喷溅!吓得他赶紧用手来堵,倒了两三瓶金创药才堵住血洞! 圣姑咬着牙,此时衣衫已经全部被冷汗浸透,他看了一眼柳府的后院,虚弱的伸手指了指!说道:“回郡守府!” 青风去扶,结果圣姑脚下无力,软软的靠墙滑了下来!扯动伤口,血水再次涌了出来!青风一急,将他抱了起来,冲入柳府的后墙,然后跳了进去! 回到下房的屋子,圣姑指着旁边干净的白绫,说道:“把伤口给我绑紧!” 青风紧张不已:“主子,您再这样下去,会受不住的!” 圣姑轻轻的笑了起来,动了动青白的嘴唇,“很久没有这么痛了,我都快不知道痛的感觉了!”这样才知道,原来自己还活着,还是会痛的。 青风去拿旁边干净的白绫,圣姑气若浮丝:“洗干净手再拿!” 青风全身一颤,眨了眨阴锐的眸子,然后走到水盆边,随便擦了擦,举起来手来:“这样行吗?” 圣姑艰难的睁着眼睛,“旁边有胰子,洗干净一点!” 若不是看在他受伤的份上,青风只怕早就……哦,对了,青风是奴才,不敢给主子摔脸子。于是又很细心的将手洗干净,匆忙的过来替他绑伤口! 圣姑的胸口上下起伏着,指了指旁边的木箱,“换上给我丫环的面具,对外就称我……” “月事来了!身子虚!属下懂!”青风绑好他的伤口!撕下他脸上的路人甲面具,戴上了丫环月儿的面具! 圣姑点了点头,“把我的血衣换下来,烧毁,不要让人看到!”他还得在这里养个十天半个月的才行! 青风恭敬的点头:“属下明白!” “别让任何人进入我的屋子!柳七也不行!”圣姑想了想,还有什么可交代的,又说道:“青灯教的事情交给大祭司洛渊处理,如果我家里有信过来,你先收好,暂时不用回复!还有给我换药的时候,一定要洗干净手,以及……”说话声越来越弱,直到戛然而止! 青风松了一口气,主子总算是昏过去了!此时他又有些担心,便寸步也不敢离开! 院外响起几声鞭炮声,然后是水碧带着几个丫环在院中嘻闹!秦重坐在廊道上喝着酒,目光瞟向柳七的主卧,心底愤愤不平! 柳七和六道合谋商量对付青灯教,居然没告诉他!他今天还四处替她调查北冥大皇子命案的细节,越想越是气愤啊! 水碧走了过来,说道:“秦爷,你怎么不高兴啊?莫不是想念你娘了吧?” 秦重挥了挥手,“我又不是三岁小孩,离家还会想念娘?” 水碧呵呵的笑,“今天不是过年吗?大家都在家中团圆着呢,你想念你娘,也是情有可原的!” 秦重只是在生柳七的闷气,他这么尽心尽力,她却把什么事情都隐瞒着他! 水碧拉着秦重下来,说道:“秦爷,你一个人喝闷酒有什么意思?!不如陪我们放花灯吧。” 秦重抬眸,眸中一点夜灯白亮的光芒,说道:“柳七醒了没有?” 水碧摇了摇头:“柳大人一回来就一直在昏睡,赵公子让奴婢别去打扰他们!南菊刚刚过去看过,柳大人还没有醒来。这饺子都包在那里了,就等着柳大人和赵公子醒来,再下了!” 赵六道照顾着柳七,连晚饭都没有吃,大夫开好药方,他还亲自去煎药,完全不让下边的丫环们动手! 秦重冷冷的说道:“饿死他们算了!”他们真以为有情饮水饱呢!让他们去睡,去睡!睡死好了! 室内,柳七倏然睁开了眸子,腾的一下坐了下来!揉着有些发涨的脑袋。 六道放下手中的正在擦拭的刀,走过去,“如意,你醒了!” 柳七坐了起来,微微的皱眉,说道:“六道,秦重在哪儿?叫他去书房等我!” 六道心底吃味,怎么一醒来就要见秦重呢!扶起她,说道:“他在院中和水碧他们放爆竹。” 柳七下床,趿上鞋子,六道拿了外袍盖在她身上,气愤的说道:“明明身子虚,还这么闹!” 柳七见六道皱眉,突然停了脚步,说道:“算了,我明天再找他也一样!” “你到底找他说什么?”六道清沉的说道! “当然是想要他拿上今天那个叫赵勋送我的白玉,去贺兰府套交情啊!”柳七伸手穿上衣服,然后系上腰带! 六道轻轻一哼,觉得凡是对如意有好感的男人都是他的情敌!他是很紧张的!六道说道:“你是想问秦重关于知府衙门查案的进展吧!” 柳七讪讪的笑了笑! 六道将一本卷宗扔到了她的手里,问道:“你饿不饿?我去厨房给你下饺子!” 柳七那目光盯着卷宗上面,朝六道挥了挥手,“好!” 六道也不想她明明身体虚弱,还要处理那些下边递交上来的公文,还有应付朝中送达下来的旨意! 柳七拿着卷宗坐在灯前细细的看着,又看到桌上堆着的公文,凡是小事情,秦重已经替她处理好,由她亲自重新查阅一下便可,但是大事情还得她亲自来审批,不过今天全是小事情,柳七查看了一下秦重的批注,觉得没什么问题,便放在了一边! 六道已经端了热气腾腾的饺子进来,拿了两副碗筷,一人一副,见她还盯着卷宗在看,六道伸手将卷宗从她的手中拿开! 柳七皱眉:“六道,唔……” 六道塞了一个饺子放她嘴里!堵住了她的话,清沉的说道:“吃完再看!”当然吃完他也不会让她这么晚了还看! 柳七慢吞吞的嚼着,眉宇弯弯的,笑意盈盈,然后拿起筷子去夹盆中的饺子。 六道将已经吹凉的饺子放在了她的面前,然后自己埋头吃! 柳七手中的筷子敲了敲瓷碗,一边吃着东西,一边问道:“刺客抓到了没有?” “跑了!”六道突然皱眉,眼神透着股嗜血!如意之前还在青灯教的总坛布置了人马,结果并没有撞上那刺客! 柳七见六道一脸的愧疚,安慰说道:“跑了就跑了吧!反正我也不是没事吗?” 六道想到那个劫持如意的男人,让如意受伤,心底就愤愤难平,他现在不比以前,也算有权有势,可还是没能护她周全,这种感觉很难受! 柳七举起一个饺子递到了六道的嘴边,“好啦,好啦,别郁闷了,这种结果我们不是早就料到了吗?你老是皱着眉头做什么?快笑笑,大过年的,苦着一张脸,会在以后的一年里,都苦着一张脸的。哎哟,别皱眉了,看到你不开心,都心疼死我了!” 六道被她那调皮的话语逗得忍不住的弯唇,张嘴接了柳七夹给他的饺子! 柳七笑眯眯的看着他鼓鼓的两腮,问道:“怎么样?什么馅的?” “韭菜!”六道低头夹了饺子! 柳七凤眸轻转,说道:“心肝儿,你张嘴让我看看!” 六道喉咙一动,张嘴,然后说道“吞下去了!” 柳七呵呵的笑了起来,“真是韭菜,好大股子韭菜的味道!”她又夹了一个,咬了一口,“这个是茴香的!我怎么吃的每一个的味道都不是同的?水碧到底包了多少种?” 六道比较郁闷,又吃了个韭菜的!然后若有所思的看着柳七! 柳七手中的筷子一伸,将咬了一半的饺子递过来:“这个是黑芝麻的啊!六道,你试试,水碧还挺有才的!” 六道淡淡的瞟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自己筷子上夹着的,也咬了一小口的饺子,又是韭菜,他有些幽怨的看着柳七! “我吃你的看看!”柳七说道,张嘴! 六道将那半个韭菜的饺子塞到了柳七的嘴里,同时接了她递过来的黑芝麻馅的! 柳七笑眯眯的望过来,然后扑到了桌上,凑近六道,轻嘟着嘴!眨了眨眼睛! 六道眸色疑惑,夹了一筷子上来,说道:“张嘴!” 柳七习惯性的张嘴,然后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不就是装萌,让他喂吗?可是以你那性格和行事作风,装萌实在有欠违和! 柳七摇了摇头,无趣了! 六道也懒得理她,依然是将吹凉的饺子放到她的碗里,两个人你侬我侬的吃着,然后柳七埋头倒在了桌上,一脸的幽怨,“心肝儿,肚子快撑破了,你敢不敢别让往我碗中夹了?” “你才吃十几个!”六道又夹了一个过来! 柳七拿着筷子举起那个晶莹剔透的饺子在眼前晃着,“好像是海鲜的。” “三鲜的!”六道纠正! 柳七放下筷子,靠着椅背,抚着肚子,“我真吃不下了!” 六道见她如此,将夹过去的饺子又夹了回来,说道:“也好,等下留着肚子还得吃药!” 柳七拼命的摆手,“不行,不行啊,六道,你不能这么折磨我!” “我是为你好!”六道望向她! “可是我真饱了,你能换种方式折磨我吗?比如蜡烛,比如小皮鞭,比如麻绳……”柳七眨着邪恶的光芒。 六道看了她一眼,“干什么用的?” 柳七抚额,“游哥说那些可以增加闺房情趣啊!” 六道开始收拾碗筷!看着懒懒的靠那椅背处的柳七,说道:“那这些公文卷宗能增加情趣吗?” 柳七凤眸微眯,定定的看着六道:“好像不能吧!” “嗯!”就知如此!六道命人将碗筷拿了下去,又将桌案旁边大推的公文全部都送回了书房,这返回来! “我去!”柳七看着一脸平静的六道。不让她看卷宗了?六道什么时候这么霸道了? 六道靠过来,轻弯着身子,粗砺的手掌抚着她的肚子,说道:“还撑吗?” 柳七胡乱的点了点头,然后长长的叹气! “我在家,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拼命?”六道语气中透着一丝责怪的味道!而且她就不能多拿出些少时间陪陪他吗? “好!”柳七温柔的笑了起来,凤眸暖光明媚。 六道松了一口气,说道:“坐床上去吧!” 柳七无奈的点了点头,伸出双臂由着他抱上床!今天发生的事情,的确是让他惊魂未定,她不想再让他心生担忧! 柳七双手圈住他的腰,笑眯眯的递上唇,在他的嘴唇边上舔了舔,然后邪邪的说道:“给你擦个小嘴儿。就是一股子韭菜味啊!” 六道脸颊微红,愤愤看了她一眼,然后跑出去刷牙! 柳七盯着六道消失的身影,然后懒懒的从床单下边翻出一本青州府志看了起来!上回秦重从收集到的关于青灯教的事情,同时也包括这本青州府志! 翻到贺兰府那一页,她眸色深深,缓缓而道:“武陵王妃原来是贺兰府的嫡出小姐!”那么赵勋就是陪母回家探亲!但是干嘛选在这个时候? 房门被人叩响,水碧站在门外小心翼翼的说道:“柳大人。奴婢可以进来吗?” “进吧!”柳七放下书籍! 水碧抱着一个方形的木盒进来,将木盒放在了桌上,恭敬的说道:“这是刚刚从盛京送过来的,南宫大人亲自备下的!送礼的人说,那是南宫大人送给柳大人的新年贺礼!” 柳七突然一愣,她还从来不知道南宫阙还会送新年礼物给她!于是下了床,看着那个用红布精心包装的木盒,问道,“是什么东西?” 水碧温婉的一笑:“奴婢也不清楚,柳大人拆开看看不就知道吗?” 柳七手指抚上那红布上面精心刺绣的鱼跃清溪的图案,说道:“也好!” 水碧笑道:“想必南宫大人送来的礼一定是柳大人心中最喜欢的!奴婢也想看看是什么东西!今天秦重也收到礼物了。” 水碧说到这里面,一脸的羡慕! 柳七淡淡一笑,说道:“水碧姐姐喜欢什么,我给你如何?” 水碧紧张的摆手,“不必,不必,奴婢只是随口说说。” 柳七说道:“那怎么可以,回头我跟郭大哥说一声,等过几天他回来的时候,上街买些女子能用的东西!”不过郭雄还有可能买几盒千金片或者白凤丸回来送人! 柳七拆开红布的包装,然后缓缓的打开了盒子,里面是一套崭新的解剖刀具,每一把的铸造得细致精美,连旁边的血槽都雕镂空。 这么一副精致完美的刀具,用来尸体上,实在是……水碧觉得有些暴殄天物,不过柳七却不这么认识,喃喃的赞叹:“很漂亮,我很喜欢!” 旁边还有针灸用的金针和银针每样一套,不过相比用来救治活人的东西,柳七更喜欢那套解剖的刀具,想来南宫阙也是用了心的! 水碧看到柳七眼中的欣喜,心底也觉得开心,说道:“奴婢等下就回去告之那送礼的人,让他回去告诉南宫大人,柳大人很喜欢!” “替我好好准备一份礼物回敬给南宫大人。”柳七挥了挥袖! 水碧一脸的疑惑,小心翼翼的问道:“那回什么样的礼!” “你看着办吧。”柳七挥了挥手,手中端详着那柄锐利的解剖刀,微微眯眸! 水碧恭敬的揖了揖礼:“那奴婢马上就去安排!” 六道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水碧离开,又看到桌上的东西,好奇的问道:“是什么?” “阙哥哥送的礼!”柳七头也没抬,正一把一把的研究着里面的刀具,以及解剖用一系列工具。 六道那目光黯了黯,伸手过来将她手中的刀具放回盒中,闷闷的盖了盒子,“有什么好看的?别看了,快睡觉吧。” 看到南宫阙送礼给她,她还这么欣喜,六道心底就觉得不怎么喜悦。 柳七也没注意到六道此时的黯然,伸手还想去开盒子,结果六道拦腰将她抱住,放回了床上,又拿出热水过来给她洗脸洗脚! “六道,南宫大人不就是送个礼物给我吗?再说我回头也和还礼的。”柳七踢着盆水的洗脚水! 六道拿了帕子擦她擦干净,有他在,还想着别的男人,他怎么可能不计较呢?而且等年后,他又不知道能不能随时有空回家陪她! 柳七被六道推入被子,柳七从被中探出头来,“我刚刚睡过,你又让我睡啊,不怕把我养成猪?” “能养成才好!”看她最近瘦弱得,连阵风都会给吹走,然后今天在女娲庙的时候,那个圣姑可以用一根白绫就将她卷走了?她若是跟那玩套圈小摊的肥硕老板娘一样壮,圣姑也卷不起来! 六道倒了水,脱鞋上了床,将她搂在怀中! 柳七一把将被子盖顶,人已经缩到了被子底下…… 被下是她那邪魅的声音:“干嘛穿这么厚的裤子睡觉,快脱了,弄得我摸都摸不到!” “不让摸!”六道双腿夹住了她的手!然后也钻入了被中。 “我看看嘛,今天人妖让我摸他的,我都嫌弃他了!”柳七解开他的裤带,伸手往下摸。 “嗯……”六道一声轻呼,从被中钻出,柳七举着被子又迎头罩了过来,“就看看而已,我看长大了没有?” “别闹,外面这么多人!” “别这么小气。” “不行!” …… 锦被此起彼伏,被浪翻滚着。 半晌柳七从被中钻出,沉沉的喘着气,一回头看到六道那张红得可滴血的俊脸,邪魅的笑了起来。 两人的头发,内衣都凌乱,露出大片的春光。柳七气喘吁吁的呼着气,靠近他的胸口,“我们做吧。” 六道墨眸闪烁着一抹迷离柔光,手掌腹上她的腹,轻轻的摩挲着,一点一点的往下。 “你可会?”柳七问他! 六道有些懵懂的点了点头!应该会吧! 又摸索了半天,两人都被弄得焦急难忍!柳七喘息着,“六道,你到底会吗?” 六道嗯了一声,心底也焦急!觉得自己全身的肌肉都紧绑着,像被火在烤,柳七也不好受,两个人本能的渴望靠近,却又懵懂,不知所措! “轰!”的一声巨响,院外火光冲天,然后是院中一帮丫环和侍卫的欣喜的叫声! 六道沉呼了一口气,在她的身边躺下,握住她的手。 “哎……怎么水碧在这个时候放爆竹!”柳七也叹了一口气,觉得心口还在狂跳!侧眸望着身边的六道:“算了,去外面看烟花去吧。” “好像,进不去!”六道声音低醇诱人。 柳七呵呵的笑着,“是你心软!我们下回再试吧。” 六道的确是看到她痛苦的表情,就不敢再试了!六道穿上衣服起床,用被子包着她坐在窗户前,说道:“里面看也是一样的,外面冷!” 雪还没有化完,寒风刺骨! 窗外是漫天的烟火,轰隆的声音一阵接着一阵,柳七将头靠在六道的肩上,幽深的凤眸映着窗外流光焕彩的烟花,想到曾经在凌家的时候,从来没有人陪她看过烟火,父母,哥哥嫂嫂们都是成双成对了,只有她窝在闺房里,研究着各种骨头,弄得整个闺房一股子阴森鬼飞,连伺候她的丫环,夜半都会做恶梦,她身边几乎没什么丫环! 六道将她的手拿过来放在自己的胸口捂暖,他在想,他不在的这些日子,她手冷的时候,没人给她捂手怎么办? “六道。” “嗯!” “我爱你!” “……”六道沉默了半晌,然后紧紧的抱着了她,低醇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我也是。一辈子,下辈子……” 柳七觉得他怀抱甚是温暖,哪怕前路会遇到再凶险的事,她也会从容的面对! …… 三日后,余震护送着北冥使臣进入青州城! 柳七一大清早,就被青州知府给吵醒,知府一见到柳七出来,就赶紧上前抱住柳七的大腿,战战兢兢道“柳大人,大事不好了!” “出了什么大事?是不是不举的事情,被你那些小妾知道了?”柳七淡淡的瞟了抱着自己大腿的知府! 知府一愣,然后一脸的苦相,“今天青龙军大将军余震护送北冥使臣进城,结果使臣团直接到了府门,将北冥大皇子的尸体和大皇子的一干护卫给领走了,还非说要下官给出个交代,现在北冥的使臣在北冥二皇子的带领下,入住了青州驿站,还派个上请了盛京,如果青州官府不给一个交代,查出凶手绳之以法,否则北冥使臣就马上离开大夏,到时候伐兵攻夏!” 柳七台河被知府拽着大腿,这走起路来,实在很不方便,瞟了一眼旁边脸色不怎么好的六道,笑呵呵的说道:“木大人,你先快进来。” 青州知府木祖德脸色惶惶,“柳大人,你快想想办法,下官这些天,可是尽心尽力的调查北冥大皇子的死因,连过年都没有回过,不仅弄得家里的妻妾儿女们怨声载道,就连底下陪着本官一起加班调查的衙门捕快们也是怨怒不已!” 六道声音清沉:“给木大人上座!” 身边南涯恭敬的点头:“是!”然后将椅子递了过来! 柳七想着,六道果然生气暴怒了,这个知府像只八爪鱼一样的抱着她的腿,知府不知道她的身份,六道只能强行的将他拉到座位上坐着! 木知府心惊胆战,“柳大人,现在北冥使臣咄咄逼人,下官应该怎么办?” 柳七将知府递交上来的公文扔回他的手中,说道:“人家大皇子在我青州境内出事,现在人家过来找你麻烦也是应该的!” 知府苦恼的连连摇头! “你这么过来求着我,我也没有什么办法,总不能让那几个死者起死回生吧!?还不赶紧准备一些礼物上门赔礼道歉去!”柳七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知府一脸惊愕的看着她,“柳大人,死的那个可是北冥国的大皇子!”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又关系到两国的利益,不可能送点礼,道个歉就可以解决的!而且北冥国的那个二皇子,明显就不是那么轻易好唬弄过去的,而且二皇子身边还有几个随使的北冥朝廷老臣,他们一个个的,肯定不会好说话,事情会越来越难办! “你当初知道他是北冥国大皇子吗?”柳七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一眼木知府! “虽说如此,可是……”木知府还是有些犹豫。 柳七摇了遥头:“行了,本官亲自去吧!你跟着一起去!南涯,你去通知青城内城军都尉苏和。” 南涯好奇的问道:“做什么?” 六道瞟了他一眼!一个奴才,哪里这么多废话? 南涯恭敬的收回了目光,转身便出了门!刚刚一出门,郭雄一身风尘仆仆的赶了回来,身上的一身铠甲军服都没有换下! 水碧迎了上去,“郭爷,你怎么回来了!” 郭雄将随手的一个包袱扔给水碧,说道:“送给你的!小七呢?” 水碧一愣,还真是没有想到柳七这么一说,郭雄真会给她带礼物,水碧温婉一笑,将包袱抱在怀里,说道:“柳大人正在见木知府!” 郭雄挥了挥手,“行吧,我自己去找,给你我弄点吃的!”大清早的从应陵城赶过来,连早餐都没有吃,又要伺候那群北冥的使臣,一个个的都不好招呼,余震将军都顶不下去了,让他过来求救柳七! “好!奴婢马上就去!”水碧点了点头,转身去吩咐了! 郭雄一见门,就开始跟柳七埋怨北冥使臣的那些怪脾气,完全不好招呼,一个个的鼻子都翘上天了,特别是那个北冥的二皇子,完全没有将护送的青龙军放在眼里,简直就是二世祖! 而木知府也感同深受,今天来衙门领尸首的那几个穿着胡装的不过是北冥使臣团的几个护卫,一个个的也嚣张得很! “郭大哥,你累了吧,先在府中休息几天,我有事情让你办。”柳七将热茶递到了郭雄的手里,接着说道:“北冥使臣的事情,六道和秦重都会帮我,我现在交给你的事情,也是很慎重的!” 木知府刚刚离开,回去准备上门道歉的礼品,南涯此时也出去找苏和安排青州内城军的事宜,现在整个大堂里只有柳七,六道和郭雄三人! 六道起身,站在门口! 柳七看了一眼,觉得六道甚懂她的心意!虽说是大堂,可是又怕水碧等会送茶,送糕点进来! 郭雄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问道:“出什么事了?” 柳七凤眸中泛过一道幽幽的光芒,缓缓而道:“郭大哥,你这些天,只要在府中休息,什么都不用做,随便认识认识我府中丫环和侍卫!” 郭雄那双冷厉的鹰眸突然一沉,说道:“你府中的丫环和侍卫不都是南宫阙送过来的吗?” “不是还有郡守府本来就受予的护卫吗,再说府中这么多的事情,只让水碧和那几个丫环来做,也做不过来,我是相信南宫大人送过来的人,但是府中还有其他的人!”柳七若有所思! 郭雄却马上明白了过来,“你放心吧!” 柳七点了点头,“有郭大哥在,我就很放心!” 郭雄拍着柳七的肩膀,说道:“我一直把我当我妹子……哦,不是,好兄弟一样看待,谁敢陷害你,就是陷害我!” 柳七感激的点了点头,拂袖走出大堂,门外水碧端着热气腾腾的饭菜进来!柳七挥了押手,说道:“郭大哥在里面,你送进去吧!” 水碧盈盈的点了点头! 六道跟了上来,说道:“我们现在去青州驿站?” “嗯!”柳七走出院子,南涯已经在外面等候了。 “奴才已经知会青州内城军统领苏都尉了,现在苏都尉已经带人将驿站附近的街道层层的把守,出入的人也都会经过严密的调查!”南涯说完,旁边一个护卫递上一个巨大的礼合!南涯接了过去,说道:“这是赔礼道歉的礼物,柳大人要放在哪里?” “放里面吧!”柳七挥了挥手! 南涯点头,将盒子放在里面,盒内装的什么东西不重要,重要的是盒子在够大,才显示出诚意,柳七当初跟南涯说起的时候,南涯思索了半天,觉得能填充整个盒子的,只有青州的物产,织毯! 六道将她抱上马车,随后坐在了车头,拿起了马缰,南涯叫了一眼,也命护卫们跟上! 青州刺史柳大人出行,倒是第一次如此的盛重,摆场也摆得阔气,说是为了迎接北冥使者而精心准备! 刚刚走到繁华的盛街,六道一勒马缰,马车倏然一停,柳七掀帘,问道:“怎么啦?” 六道指了指前面道路的拥挤说道:“不知出什么事!我已经让南涯过去看了!” 南涯回来禀报:“柳大人,前面据说是一个北冥商队的马车撞坏了百姓们摆在街上的青灯教圣姑的塑像,百姓们围着那几个商人,要他们给出个说法!” 柳七心底恨恨的骂死人妖!都这样了,还不人消停一会儿,于是下了车,走了过去! 百姓们抱着青灯教圣姑那从头罩到脚的塑像,眼底愤恨,甚至还有几个拿起了手中的石头木棒之类想要来敲那几个北冥商人的头! 南涯带着护卫过来清出一条道,柳七缓缓的走过去,看了一眼地上断成几截的泥像,说道:“怎么回事?” 一个百姓说道:“他们仗着自己是北冥使臣,马车横冲直撞,将圣姑的雕像给撞坏了!” 万更哦。 ... 第151章、左右为难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柳七很想说,你他他娘的,撞了就撞了,不过个泥糊的东西而已,想到那死人妖在百姓中的威望,她又恨得牙痒痒! “让他们赔钱不就行了吗?”柳七抚额,语气清清沉沉的! “圣姑的塑像神圣不可侵犯,怎么能只赔钱就行了呢?”一旁的百姓不乐意了!抱着那人妖的泥塑满腔的愤恨。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别一些百姓又指着几个北冥人开始对骂! “刺史大人,求您替我们作主啊,不能让这些北冥狗在我大夏的境内如此的无法无天!”人群中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站出来! 他骂北冥人是狗,这边北冥的几个一袭胡服打扮的商人,顿时就怒了!愤愤的骂着北冥的土语,然后又指着柳七,说道:“分明就是他们故意撞上来的,现在撞坏了,就怪我们!你是青州刺史,底下的百姓怎么一个个的都是刁民?分明就是想要敲诈我们!” “这帮有事没事总喜欢攻打我大夏的北冥狗居然说我们是刁民?!刺史大人,你怎么能让他们在大夏的境内如此的辱骂您管辖内的子民?这要是传出去,只怕您连自己管辖内的百姓的保护不了,又何以担当青州刺史的重任?” 那几个北冥人也是愤怒,“原来大夏境内都是些刁民乱民,难怪大皇子会被杀,你们的知府衙门查了这么久,也没有查出凶手,依我们看,你们哪里是查不到?分明就是故意敷衍!你作为青州的刺史,出了这样的事情,不仅不及时查办,而且由着底下的百姓肆意的辱骂使臣,这就是你们大夏国的待客之道?!” “你们是客人吗?!客人就跑到主人家乱砸东西吗?”百姓们愤恼不已! “你们刚一进城,就如此的嚣张狂妄,哪里有一点客人应有的谦虚客气?” “就是啊,分明就是一帮强盗,试问有强盗进家了,我们还需要好好的招待吗?” “强盗!” …… 柳七自我感觉自己的骂人能力挺突出的,没想到这帮百姓骂起人来,还个个都是太师级的水平,然后她心里狠狠的吐槽,怕什么?那些百姓所骂的话,老子下回见到那人妖,全部都反射回去! 形势开始混乱,南涯也手足无措,只得吩咐手边的护卫护柳七! 柳七抚额,她正要带着礼物去青州驿馆给那北冥国使臣道歉,结果路上就出了这样的事情,那死人妖是自己无瑕作乱,便利用百姓们故意与北冥的人发生冲突! 六道将柳七护在身后,犀利的眸光冷锐如狼,他拉上柳七的手,挥开挤过来的人群,将她护在怀里! 柳七甩袖,沉声的说道:“都住嘴!都住嘴!” 百姓们没有听到柳七的话,青州城的百姓觉得柳七不按正常来捉拿下北冥的人,就是帮着北冥助纣为虐! 但是北冥的人又认为,柳七是青州刺史,她肯定是帮着城中百姓的。于是弄得柳七里外不是人! 郡守府送礼的马车还停在路中间,此时被围观的百姓砸坏,当然那几上跟着使臣团一起的北冥人也被百姓围攻! 得知有些毁坏圣姑塑像,青州城的百姓越来越多的集齐了过来!柳七被人百姓们揉推着,身上多伤被擦伤,好在有六道护着,否则会被人流踩断骨头! 城中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已经惊动的北冥的使臣团,余震带着青龙军过来镇压暴乱的百姓,再加上苏和的内城守军,那些暴力行凶的百姓很快就被镇压了下来,不过还是对圣姑塑像的被毁坏,表示着强烈的不满! 柳七看到人群静了下来,愤愤的一甩袖子,说道:“都别吵了!”她捡起摔落在地上的一节泥土,说道:“你是你们给青灯教圣姑塑的泥像?你可知道什么泥可用来塑泥像,什么泥却不能?塑泥像必要用胶泥,而你们看看这些泥,分明就是一些沙泥,不用人撞,我用手都可以捏碎!还有你们口口声声说青灯教如何如何的救苦救难,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们人在哪儿?遇到敌国的人就吓得躲在自己的总坛里不出来,当缩头乌龟吗?然后再让你们一帮手无寸铁的人过来抵抗北冥的百万雄师?还是青龙军的弓弩铁蹄?保护一方平安,守住城池的是大夏的军队,不是什么青灯教!青灯教是不满意大夏和北冥国相交吗?所以才派你们出来当枪头使!故意破坏两国之间好不容易才维持下来的关系!其目的是想让北冥再次向大夏国开战!到时候战火继续,万一破城,你们全部都会成为俘虏。青灯教能救你们?他们哪里是救你们,分明就是害你们!” 百姓们一愣,仔细的研究了一下泥像,又听了柳七的一翻话,心底开始有些疑惑,这泥塑是几个青灯教徒送上大街供城中百姓参拜的,结果刚刚一运到街上,就与北冥的车队撞了。 “不许你这么说青灯教!” 柳七淡淡的瞟了一眼那个说话的男人,眼底幽寒一逝,说道:“既然如此,那你们就请青灯教的圣姑当面来解决今天这件事情好了!我倒是要问问,他那所谓的装神弄鬼,盲目信奉,抵得过国家的利益,和百姓的利益,到时候战乱再度开始,朝廷便会各家各户征兵入伍,你们的家里的男丁就会离开,先往前线,还很有可能回不来!哦,对了,你们应该感谢你们的圣姑!给你们家的男丁一个建功立业的机会,当然万一你们家的男丁没有回家,圣姑也可以说他们听信了神明的召唤,去陪神仙去了!你们可以再一度的盲目崇拜,等到家族里所有的男丁全部被征走了,家里就剩下女人了!然后圣姑再怂恿你们怨恨朝廷,问朝廷为什么对你们这么不公!” 底下的人没有再说话的。 南涯声音洪亮,“青灯教的圣姑在哪儿?怎么现在还不出来?如果再不出来,就说明他做贼心虚,今天的一切都是她故意弄出的,目的就是破坏两国之间的关系!让北冥使臣团刚入青州,就愤愤回国,然后出兵伐夏!” 青灯教的圣姑当然不可能出现,六道怕以防万一,已经派出手下军马,替如意镇守了青灯教的总坛,任何出入总坛的青灯教徒都会被严密的控制,青灯教里面的人出不去,当然在外的人也进不去!于是青灯教一时混乱了!青姑不在,大祭司又被控制,青风没有办法,只得暂时想出这一招,加深使臣团会大夏的怨恨! 圣姑昏迷三天未醒,第三天好不容易醒来,结果看到一个身材高大挺拔的男人走了进来,一脸严肃的,说是听说屋子里闹老鼠,水碧让他过来每间屋子灭鼠! 圣姑身受重伤,而且整个人都缩在被子,不敢轻举妄动,当然青风后来看到了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得小心翼翼的将那男人骗走!结果屋中真的出现几只硕鼠,圣姑见此,顿时觉得烧心,从床中跳起来,结果又扯到了伤处,伤处再将流血不止!刚刚休养好的身体,突然又倒塌!过来灭鼠的男人四处看了一眼,好不容易提了两只打死的硕鼠才离开,于是圣姑再一次陷入沉沉的昏迷! 余震护送的北冥使臣团中走出来一人,二十多岁,长相不算惊艳,目光却清澈如泉,却也透着几分俊逸! 那几个与百姓发生冲突的北冥人恭敬的上前行礼:“二皇子!” 二皇子一袭玄褐色的胡服,头上戴着狐毛的毡子,墨发结成一股粗黑的辫子垂在脑后!不算突出的五官,却显俊逸与舒朗。 二皇子走到柳七的面前,与她对视,那双清澈如一汪泓泉的目光里泛着冷厉的仇意! 余震下马上前,“柳大人!” 柳七朝余震微微一颌首,“大将军!” 余震介绍,“这位就是北冥国的二皇子兀湛!刚刚在驿馆的时候,知道部下被青州城的百姓围攻的事情,所以特地过来询问是怎么一回事!” 百姓们目光闪烁,刚刚被柳七这么一说,他们虽说没有全部听明白,不过大抵也听明白了,他们出事,圣姑没有及时出现替他们解围,以前从未有过!百姓们有事,已经习惯倚仗青灯教的圣姑来出面处理,此时圣姑一直没露面,百姓们也有些失望了,想着怕真是如柳七所说,圣姑故意让他们出面,把他们当枪头使! 北冥二皇子兀湛眼底的仇视越来越深,指着柳七说道:“你就是青州刺史?” 柳七语气恭谦有礼,“柳七见过二皇子!” 兀湛冷哼,“我皇兄在青州遇难,现下你们不给我们一个交代,却在这里为难我们的人,算是怎么一回事?这件事情,我一定会让你们大夏的皇帝讨要个公道!” 柳七不紧不慢的说道:“二皇子,只怕事情另有隐情,大皇子提前入青州,青州的官员却不知道,若是知道了,定然会派出人员保护大皇子!这说明大皇子来青州的事情,大皇子实际上是不想让任何人知道的,至于遇害,也是个意外!” “这分明就是你们想推卸责任的话,我皇兄如今尸骨未寒,你们却一直找不出凶手,此事我北冥国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二皇子气愤的说道! 柳七若有所思,凤眸中闪过一丝幽芒,说道:“二皇子,此事,柳七一定会调查清楚的!一定能还大皇子一个公道!木知府自从命案发生之后,也在调查凶手的事宜,你也看到了,那告示都贴了好多天了!不过柳七不明白的就是大皇子入夏!连我们都不知道,凶手或是故意针对大皇子的话,一定知道大皇子的行踪,这知道大皇子行踪的,二皇子,你觉得会有哪些人?” 二皇了浓浓的眉头一皱,脸色更加的恨愤,说道:“你莫不是想颠倒是非黑白?我皇兄入夏的行踪,自然只有使臣团的人知道,你的意思是使臣团中有人故意泄露皇兄的行踪,让凶手有可乘之机?我看分明就是你们找不出凶手,所以才故意将矛头指向我们,想蒙混过关!” 柳七摇了摇头:“二皇子,我真不是这个意思,青州一向民风淳朴,信奉神明,强匪几乎没有,而且青州城内许多年不曾出现过命案了,百姓一直安守信奉、安居乐业,这大皇子之死,肯定是有人故意挑战两国之间的关系。请二皇子明查!” 二皇子冷哼,“我只给你三天,三天内若查不出来凶手,休怪我们不近人情,这就回去禀报父皇,直接伐兵北下!” 柳七急道:“三天?!” 二皇子身边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满脸络腮胡子,国字脸,目光阴冷如鹰,说道:“二皇子愿意给你三天的时间,已经算是看得起你了!之前皇子太师的意思是即刻回国,举兵伐夏。” 柳七目光望向这个男人,问道:“格下是?” “绿禁草原的大土司,多桀!”男人冷冷的说道!目中仇意浓浓,眼光中总是透露着浓浓的野心! 二皇子看了一眼多桀,脸色沉了沉,说道:“只给你们三天的时间,若是调查不清楚,后果自负!” 柳七意味深长的扫过二皇子兀湛和绿禁草原的大土司多桀,似乎觉得此二人关系不同?明明是一起出使来夏的,两人之间的关系却让人看不透! 柳七说道:“二皇子,三天根本不可能查出杀手!柳七想请二皇子等十天!” “三天都查不出来,难道你十天就能查出来了吗?”兀湛冷哼,一脸的不屑,说道:“你们夏国官员做事,总是这么拖拖拉拉!” 兀湛身边的多桀也是一声冷笑! 柳七说道:“十天定能查出来,不过这就得请二皇子多多配合了!” 兀湛冷睨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围攻的百姓,说道:“要我给你十日也可以,你将刚刚那些对我北冥国人不敬的刁民全数抓起来,交给我北冥使臣团处理,我便给你十天的时间!” 百姓们一听这个消息,顿时躁动起来,皆是一脸希冀的看着柳七! 柳七说道:“刚刚那几个北冥国人所受的损失,柳七自会赔偿,不过要将这些闹事的百姓抓起来送给你北冥使臣处理,绝对是不可能的!” 百姓们松了一口气,觉得柳七还是护着他们的! 兀湛冷笑,“看来青州刺史一点儿诚意也没有!我们在你的境内受了委屈,我皇兄又是在你的境内被害,你却连几个闹事的刁民都不敢抓起来给我们处置,只怕是凶手,给你们一年的时间,你们也抓不到!我看还是算了,即刻回国!” 柳七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二皇子,百姓们闹事,是本官管教不周,柳七原替他们承担所有的责任!柳七愿意让二皇子随意的处置!” “如意!”六道墨眸一寒,脸上有着凛洌的寒芒! 兀湛却冷道,“想不到柳大人还是个爱民如子的!”只可惜那些百姓会不会领情,就令当别论了! 柳七知道百姓不能抓,当然围攻北冥人的事情,二皇子也不会就这么算了!所以这个时候只能把自己送上前来了! 六道声音清沉寒冽,说道:“北冥大皇子被杀一案还没有弄清楚,你们不想让她帮你调查真正的杀手了吗?” 兀湛身边的大土司多桀冷冷的说道:“柳大人若是给我们磕头认错,我们便不计较!” “不可能!”六道声音里夹杂着浓浓的怒意! 如意若是对他们磕头,失去的不仅仅只是自己的威严,更加丢的是怎么青州的脸面,以后整个大夏的脸面!一个大夏地方三品官员,居然对敌国的使臣磕头? 柳七也没有想到北冥的使臣会提出如此不合理的要求,她淡然的一笑,说道:“赔礼道歉可以有,但是跪下磕头,绝不可能!如果二皇子有什么异议,完全可以马上回国,然后攻兵伐夏!我听说北冥内部也不太稳定,这若是大举伐兵北下,不知道会不会给某些人可趁之机!到时候腹背受敌?” 多桀眯眼,眼底杀气凛然,说道:“二皇子,你可不要听信这个夏国官员的胡言乱语!我看她油滑得很,或者说根本就是个空架子!”] 北冥二皇子愣住,北冥国内部现在的确是有些危机,眼前这个绿禁草地大土司多桀就是北冥皇帝比较忌惮的人物之一!多桀不仅是绿禁草原的大土司,更是藏地十八土司部落的总指挥,只要他一声令下,藏地十八部落,就完全将整个北冥国倾覆! 出使夏国,北冥的皇帝之所以会派出多桀跟随,其实是多桀自己提出要跟随的!大皇子本来所娶的皇妃是多桀的侄女,可是大夏与北冥相好,愿意连姻的话,大夏送过去的合亲公主,必然要是正室皇妃!原本的皇妃,只得被降及为阏氏。 柳七不喜欢多桀那阴寒的眼神,语气冷清的说道:“我本以为使臣团是北冥国的两个皇子作主,现在大皇子遇害,应该是二皇子作主,没想到二皇子身边的这个人竟然如此的不知礼数!二皇子都还没有说话,你却在这里自做主张!” ------题外话------ 下午再更吧。谢谢送花,送钻,送票,打赏的亲们。 第152章、舍已为人啊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多桀神色一冷! 当然兀湛的脸色也不好看,他愤愤的瞟了一眼多桀,说道:“不止他不相信你,我也不相信你!” 柳七说道:“二皇子要怎么样才愿意相信柳七!?” 二皇子冷冷的说道:“如今我们使臣团来夏,只带了三百余护卫来夏,不过每一个护卫都是我北冥最英勇的猛士!现在我们的人却在你的境内受到了危害,你若不愿意磕头认罪也可以!我北冥向来敬重骁勇之人!最讨厌只会逞口舌却手无缚鸡之力的奸滑人!想要我们给你延长时间?可以!那就拳头上见高低!” 六道寒眸锐利,浑身上下都泛着一抹危险的气息,握紧了柳七的手,柳七朝他安心的一笑,走过来,面对着兀湛,眸中含笑,“二皇子是想与我拳脚上见高低?二皇子想怎么个比法!?” 兀湛清俊的脸上露出一抹冷寒的光芒,麦色的肌肤在雪光的折射下,如上好的蜜,他一脸不屑的盯着柳七这瘦削的小身板,冷冷一笑,“两国在青州举行勇士选举,如若胜出,我承诺今天之事一笔勾消并且承诺多给你十日的时间调查我皇兄被杀一案,若是你们败了,你!青州刺史柳大人,就在这条街,当众给我北冥国磕头认错,并且将今天闹事的一干刁民全部都送给我北冥使臣处置!至于凶手,我们也在青州境内自己调查,青州上下官员,必须全力协助,任凭我弱冥国使臣的差策!更重要的是,大夏皇帝还必须给出北冥国一个交代,将夏国的第七公主赵晴婷下嫁,与我皇兄举行冥婚!” 欺人太甚! 连站在一旁的余震都看不下去了,一脸愤恨的看着北冥国的一帮使臣,余震甚至想着,就这么将这帮使臣射杀了,一了百了,也省得再受这帮自以为是的混蛋的气!当然想归想,他不能这么做,夏国与北冥合亲,这么多国家看着,若真是搞出个鱼死肉破,其他的国家便会觉得夏国失德,还很有可能联合起来一齐攻夏,到时候连虎视眈眈的东宛和南齐两国也都会趁机而入! 百姓们听到这么个无理的要求,顿时也惊呆了,有些干脆后退了许多步,打算趁乱离开,可是苏和带着内城军围在这里,再加上余震的青龙军,现在整个街道完全被封闭住了,根本是想逃也逃不了! 北冥二皇子见柳七半晌没有说话,冷冷道:“如果你们不敢,就赶紧给我们磕头认罪!并且将闹事的刁民交给我们处理!” 柳七说道:“二皇子想跟我们比武,我们自然奉陪!只是不知道怎么个比法!” “自然是比拳脚和力气!”兀湛若有所思的盯着柳七,眼底过闪过一丝不屑! 六道眼神愤愤的,说道:“如意,我跟他们比!” 兀湛却一声冷笑,指着柳七,说道:“比三场,三局两胜,前两局,由我们双方各位选出人员来参与,第三场,你必须参加,因为我要挑战你!” 兀湛说完,一拳头击向柳七,六道伸掌握住,但是兀湛的力气似乎比六道还要大,六道被逼后退了几步,揽着柳七没有松手,柳七皱眉,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但是为了那十天的期限以及全城百姓的利益,她若不站出来,后果更甚。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四周一阵凉气!然后百姓们那目光朝柳七望了过来! 六道那眼神足可杀人,护着柳七,全身的气息如蓄势待发的冷兽,泛着足可毁天灭地的寒芒。一字一句冷冷的说道:“我替她!” 兀湛身边的多桀冷冷一笑,“柳大人,我家二皇子亲自下战挑战你,你不会不敢参加吧?二皇子都亲应战,你却让人代替合适吗?不如你就直接认输,也好磕头认错!相信你们的皇帝和全城的百姓也会理解你的!” 柳七深吸了一口气,正要张口,她身后的百姓开始躁动起来。 “柳大人,不可以认输。” “柳大人,一定要应战!” “是啊,柳大人,我怎残忍让我们落入北冥的手里?” “柳大人,你管辖一地,就得对身下的百姓负责!” “柳大人,应战,应战!” “应战!” …… 柳七愤愤的想,又不是你们上去挨拳头,你们倒是说得容易,有本事当初就别闹,弄得现在不好收场! 柳七脸上一脸的笑呵呵,说道:“在下并不会武功,更没有什么力气……” “柳大人!不可以在敌国使臣团面前服软!” “对!柳大人,你怎么可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朝廷无能,看来我们只有倚仗圣姑了!” “昏官……” 于是底下的人有骂的,也有怂恿窜唆的。 …… 柳七一甩袖,愤愤的吼道:“全给老子闭嘴!有本事闹事,没本事自己解决啊?还有那么青灯教的教徒你们过来,前两场由你们去比,如果比不过,就押闹市,直接斩首!青灯教这么厉害,你们找他们解决去!老子大不了不干这个青州刺史了!谁他娘的爱干谁干去!总之老子不干了!” 说罢,柳七气呼呼的往回府的方向走去! 走出几步远,被北冥的二皇子兀湛叫住! “柳大人,你是不愿意应战啰?那我们只好上请你们的皇帝,将这件事情按我们北冥国的方法来处理!”兀湛冷厉的说道! “要我磕头认罪,我可以考虑,毕竟你们是针对我!但是将百姓们交你们处理,那应该是百姓他们自己的事情吗?而且百姓们信奉青灯神教,你们撞坏了人家圣姑的神像,按理来说是你们与青灯教之间的过节,青灯教属于江东湖势力,与我朝廷无关!你们应该找青灯教去!”柳七说完,气恼的一哼,甩袖离去! 百姓们一阵阵的吃惊,青州刺史这是根本不管他们了吗?真的让他们去找青灯教来处理?百姓们觉得柳大人年少,十四五岁,本就不应该担此重任,如今遇到大事情,就甩性子!孩子气的作风! 柳七一离开,北冥的使臣和百姓依然在对峙着,余震是护送北冥使臣的,所以不敢离去。而苏和却是内城军斩首领,有职责保护全城百姓的安全,两方很默契的没有任何的动作,而是直接在此耗时间! 百姓中有人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有说提议去找知府,布政使,或者同知大人来处理,结果那些大人听到消息,一个个的缩入了府中抱病不见任何人!而知府却是不停的往北冥使臣的所入住的驿馆送礼,那态度跟个孙子似的,现在大家唯一的希望只能请求郡守府的柳七了! 北冥使臣也不想柳七就这么走了,还两边都得罪的甩脸子,根本不按存常路来,多桀冷冷的说道:“二皇子,我看我们还是即刻回国!” 二皇子语气不悦,愤愤的瞠了一眼多桀,大皇子兀拓是死在北冥境内的,如果不调查清楚,怎么回国?!现在柳七甩手不理了,他们倒是有气无处发,只得一个个的干瞠眼! 百姓中有人传言,嘴上没毛办事不牢,想来青州的历任郡守大多都任命不出三个月就出事,有些没有出事的也找关系请求调入别的地方当差。现在突然来了一个乳嗅未干的少年,百姓们多多少少没将他放在眼底!况且他们还一直信奉的是青灯教!青灯教圣姑一直未出面,那些青灯教徒也一个个的被百姓们责问的语气弄得手足无措了。柳七一句老子不干了!就这么走了!实在是太不负责了! 北冥二皇子气愤的说道:“记下刚刚这些闹事的刁民样子,上奏盛京府让夏国的皇帝查办!”他就不相信柳七真能这么算了!说完也转身走了! 那些上闹事的百姓一个个的都惊惶不已了,等军队散了的时候,跑到青灯教总坛去请求圣姑的庇护,结果连圣姑的影子都没有见到,还听说青灯教的大祭司由于猥亵幺女,强奸母牛,非法圈养寡妇供自己淫乐,结果被知府给捉了起来,现在案件正在审讯当中!圣姑连大祭司都保不了,更别提保他们这些普通的平民了!于是百姓们又只好将目标放在了郡守府!打算派个代表去郡守府求见柳七,希望柳七能替他们作主! 要说柳七气愤的回府,对外面的事情不管不顾,引下四方的微言重重,就连朝中那些一直没有放过攻击柳七的人,又开始上奏弹劾她!若不是一时间找不出可以出面解决事情的官员来青州,只怕皇帝早就将她撤换了! 秦重气喘吁吁的跑回府,看到柳七刚好回来,上前言道:“柳七,出了什么事情了,外面乱成这样?” 柳七甩手,“让他乱去!” 秦重清眸微微一黯,说道:“你说百姓们与北冥使臣团发生冲突,你不出面,谁出面?你这样做不好吧。” 柳七凤眸幽光一闪而逝,淡漠的说道:“百姓们太倚仗青灯了,从来就没有把我这个郡守放在眼里,现在青灯教不出面庇护,难道还要让我去渗和?我可不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要我去跟那北冥二皇子比拳脚臂力,这分明就是想我死!” 秦重皱眉,拉住柳七的衣袖,说道:“可是你不愿意应下北冥二皇子的战约,就是你的不对了。” “你觉得我可以打过北冥的二皇子吗?”柳七冷哼!一甩袖回了房! 六道也是沉沉一哼,冷冷的看了一眼秦重,秦重愣了愣,跟了上去,说道:“柳七,你别走这么快,我有事禀报!” 柳七走到院门口停了下来,水碧正端着茶水过来,看到一脸盛气的柳七,水碧一脸的惊惶,说道:“柳大人,出什么事了?” 柳七本来去驿站给北冥使臣团陪礼的,结果遇到这种事情,心情有也不怎么好,她一向不会把情绪表露于人前,而今天却做出了让任何人都没有想到的事情,直接甩手不理! “爷心情不好,叫月儿过来吹箫!”柳七甩了甩宽袖! 水碧一愣,说道:“好像听贡儿说月儿月事来了,身子虚,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奴婢隔窗看了一眼,月儿那脸色白得跟纸似的!”一个月三次月事,一次就十天,真频繁啊! 柳七凤眸微蹙,也没再说什么,吩咐了水碧多熬些补血的过去!好好照顾着! 郭雄正好过来,脸色冷毅,“小七!” “郭大哥,我有事找你!”柳七看到郭雄,心底也觉得有些安定! 郭雄推了推六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六道眸色凛洌,俊逸惊艳的脸上有着冷厉的寒芒,摇了摇头,什么话也不愿意说,心底却担心得不得了! 郭雄叹了一口气,跟上六道的脚步。 寒风卷过府庭,吹落树梢上晶莹的冰雪,唰唰而下!柳七拂袖在案前坐了下来!眉宇一直是皱着的! 六道递了装了热茶的杯子放在柳七的手中,柳七那双冰冷的双手紧紧的抱着杯壁,说道:“郭大哥,你现在回去,告诉余震将军密切注意驿馆的安全!” 郭雄应了一声,点点头! “还有,派人密切注意使臣团的所有人,包括随时的护卫也不例外!” 郭雄锐利的目光闪烁,说道:“你放心,你交给我的事情,哪一次没有完成过!?” “六道注意青灯教的事情,先困住他们,别让他们在这十天内生出妖蛾子!”柳七目光深了深! “嗯!”六道轻握住她的手腕,力道紧了紧,似在担忧,又似在安慰她,让她放心! 秦重气喘吁吁的推门而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拿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两口,说道:“跑这么快做什么?我还以为你不管这件事情了呢!” 柳七瞟了秦重一眼,接着跟六道说道:“六道,你可知道上回我们在北冥主帅营帐遇到的北冥主帅是何人?” 六道摇了摇头。 柳七一声轻笑,“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可能是北冥国君!” 六道那眼神一冷! 郭雄也是一脸的惊愕! 秦重却深深呼了一口气,说道:“我已经和柳七调查过北冥皇室的一些事情,虽说不是很全面,但是得知上回攻夏,北冥国君曾经御驾亲征,但又怕免起不必要的麻烦,北冥国君御驾亲征的事情,并没有向朝廷公布,不过北冥军中的军人却一个个的都很清楚!” 柳七微微的点了点头,说道:“我还得去一趟青州驿馆查探其中的细节,但不是现在!” 秦重松了一口气,说道:“我还以为你真甩手不愿意管了呢!” “谁说不管!”柳七瞟了他一眼,说道:“你今天去贺兰府拜会,得到些什么?” 秦重摇了摇头,“我就见过贺兰府二房的一个同窗,如今是青州布政使名下的一名官员,叫贺兰平。关于武陵王妃的事情,正如你之前看到的资料一样!她是贺兰家的嫡女,贺兰璃,明帝十二年嫁给武陵王为正妃。这次回青州一方面是探亲,另一方面是因为自武陵王故后,王妃一直忧心重重,于是武郡王便亲自将母亲送回娘家,让她舒缓一下心情!” 柳七扬唇,唇角泛过一丝淡淡的弧度,“查了跟随没查一样。”然后淡漠的摇了摇头! 秦重一急,说道:“你有本事,亲自去贺兰府问赵勋,你除了陪母探亲,还有什么目的?” 柳七缓缓而道:“不何不可?!”大不了再扮成女装,然后好好的去亲近亲近武陵王妃。说不定还能从武陵王妃的嘴里套出些什么珠丝马迹来! “不行!”六道冷冷的眸光望过来,如意打什么主意,她只要一个眼神,他就能猜到一二!赵勋在凉城也是一个人物,赵六道是青龙军先锋骑的中郎将,成没成亲,赵勋怎么可能查不到?不过如意一向谨慎,也未透露过身份,赵勋现在可能还不知道,不代表再深入,赵勋会不知道! 柳七挥了挥手,说道:“我随口说说!”干嘛这么紧张? 秦重恨恨的看了她一眼! 柳七突然想到一件事情,说道:“南宫大人的信函里提过东宛国最近有些不安分,赵勋曾经在凉城抓住过一个奸细,不过后来那个奸细自尽死在了牢中!这其中的情报,你觉得武郡王会不会从中得出一些什么细节来?” “你不会认为武陵郡王和东宛国有勾结吧?”秦重冷冷一哧! 柳七抚额,说道:“算了,这件事情先下吧,我们现在唯一应该要解决的事情,北冥大皇子的事情!朝廷的圣旨估计两日之内就会到达,到时候一定会让我彻查!” “那应战之事?”秦重皱眉! “除非百姓请愿!”柳七甩袖子,心情不悦! 秦重愤愤的看了她一眼,说道:“百姓不等圣姑出面?难道还要请你出面?” 柳七凤眸轻眯,缓缓而道:“你就看着吧!” 果然不出二日,郡守府门口围满了城中的百姓!百姓们觉得苦不堪言,原因是北冥使臣团上街横行无忌,嚣张不已,有时候还掀摊打人,官府不敢管,他们只能请愿到郡守府! 而且那北冥使臣中的绿禁草原大土司多桀已经不止派人来郡守府挑衅了!秦重急得直冒火,嘴里都生了好多疮,下火的茶一壶一壶的喝,也没有消下去,反而越来越严重! 柳七一袭淡青色的长袍,双目淡然犀利,缓缓的走出门口!结果不小心被门槛给绊了一跤,整个人都倒在了地上,五体投地! 北冥挑衅那些护卫一阵的哄笑,满城的百姓却笑不出来,如此孱弱的身体,难怪不愿意接受北冥国的挑战,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百姓们一时想说的话,居然一下子就说不出来,朝廷官员一向自私自利,如果让柳七接受应战,就等于送柳七去死!柳七的命肯定比他们这帮平民的命值钱,肯定不会接受! 柳七很淡定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走到那几个北冥护卫拥护的大土司多桀面前,说道:“回去跟你家二皇子说,柳七愿意应战!大不了就是一个死而已!满城百姓一腔热血支持我,给我打气,让我去应战,我若不去,岂不是辜负了青州百姓们的期望?柳七宁可堂堂正正的站出来替青州百姓,替皇上战一场,总好过一直不出面当缩头乌龟!为了青州百姓,为了皇上,为了大夏柳七视死如归,死而后已!” 人固有一死,或重如泰山,或者重如其他山!她大气凛然,一脸的坚决! 青州百姓顿时被惊愕到了,有些心理承受能力差的,还偷偷的抹了抹眼泪,柳大人真是大好人啊,大仁大义啊!柳大人真是心肠软,又肯为百姓牺牲的好官啊,被他们这么一请愿,就同意站出来了。 那几个北冥护卫看了一眼柳七,想到刚刚她连走路都被绊倒的场景,又哈哈大笑起来,将应战书递上,然后转身欲离去! 就连多桀也是一脸的轻屑! “等等!”柳七突然叫道! 多桀和北冥使臣团的护卫回头一脸惊愕看着她! 柳七说道:“柳七死不足惜,不过倘若侥幸我赢了,就请二皇子拖延破案时间,同时……”她目光转了转,望向旁边的百姓,说道:“同时,你们经这两天欺负过的青州百姓当众道歉!把砸坏的摊位的钱给赔了,调戏过的良家少女,给予一笔相当丰富的精神损失费,同时将她们的嫁妆出了,还有打伤过的人,医疗费也是少不了的!” 北冥使臣团的护卫轻蔑的笑着。多桀一脸的阴寒,说道:“你放心,我们敢做敢当!你要赢了,我们愿意当众磕下向青州的百姓磕头!” 柳七叹了一口气:“多桀大人的话,始终不是二皇子的话!柳七不知道应信不应信?” 多桀神色阴冷,语气不悦,“我回去自会向二皇子禀明!明天一早,城中最大的广场,请柳大人早些做好准备!” 柳七手中端着那封挑战书,忍辱负重的言道:“为了城中百姓,柳七一定应战!” 后院内一抹青影,冷哼:“真会做戏!” ------题外话------ 二更哦! 谢谢送票送花送钻打赏乃至催更票的亲们。 评论区荒芜了……求盖楼种草 (我爱我家书院) 【,谢谢大家!】 第153章、扬眉吐气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后院内一抹青影,冷哼:“真会做戏!” 还能自己戴了一个舍已为人的帽子,句句话说得大义凛然的,弄得城中的百姓还一直觉得之前就是错怪了她,她不仅不计较,还以怨报德! 青风紧张持着圣姑,说道:“主子,您身子虚!” 那抹青影已经的咳嗽起来,说道:“我家里带信过来了没有?” “还没有!”青风摇了摇头,说道:“这次迟了这么久,属下担心其中有变故,已经派人去调查了!” 圣姑那张白如宣纸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眼底却掩饰着深深的寒意,“如果信使被暴露,直接杀!” “属下明白!”青风紧张的扶着他,说道:“主子,现在我们怎么办?青灯教被柳七这么一闹,名誉受到了很大的损害,特别今天这件事情,还被百姓们认为,是你故意做出来针对柳七的!甚至是故意挑战两国之间的关系,还有流言说,北冥大皇子被杀,与青灯教有关!” 圣姑语气透着肾虚之态,说道:“柳七是一早就有预谋的,不过她应下北冥二皇子应战,我还是觉得挺好奇的,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用什么方法来挑战北冥国的那个二皇子!” 圣姑说完,气喘吁吁,额上也冒着冷汗,想来这次真是被柳七伤到了元气,没有半个月还真是下不了床,可他才养伤,不过三、四天,青风惊惶,说道:“主子,您还是回去躺着吧!” 圣姑瞟了青风一眼,拖着重创的身体从墙上掠下,脚步有些浮乱,一双邪邪的眸子里泛着冷锐的笑意,他也很好奇,柳七到底用什么办法战胜那个二皇子。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第二日,阳光高照,不过寒风却异常的凛冽如刀,柳七一直缩在厚厚的马车里,盯着台上对峙的两国勇士! 六道本来要回应陵军营的,可是一想到如意的事情,便不愿意放手离开!他脸色一直沉沉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台上的身影,说道:“如果我们赢了两场,第三场,你不用亲自上台,就算是认输,三局两胜,北冥国照样不能拿你怎么样?” 柳七淡淡的点了点头,说道:“希望如此吧!”她之前的目的也是这样的,既然是三局两胜的方式,她可以不用自己出马! 六道语气清冽,说道:“如意,你放心吧,我选的人都是青龙军中武功最好的人,再说还有郭雄大哥在呢!” 柳七深深的呼吸了一下,掀帘看着外面的比试,比试的方试是由北冥使臣来决定的,第一项是马上暗器飞镖,郭雄首当其冲,这些东西于他来说,最简单不过! 结果郭雄将比分的距离拉得很长,北冥使臣派出的应战者,看到郭雄精湛的暗器和马术之后,目光微微一冷,眼看着要彻底的输了,结果北冥的那个勇士突然策马冲过来,郭雄一个没留情,手中的暗器已经飞出再敢收不回来,擂台上一丝血线,北冥应战都落掉倒在地上,手臂间插着一支柳叶飞镖! “他娘的!”柳七愤愤的骂道,直接从马车内下来。寒风凛洌,她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寒战!愤愤的冲上前! 郭雄也是惊呆了,气愤的指着那个应战者,说道:“你他妈的自己撞上我的刀口来是怎么一回事?” 多桀一脸的冷寒,走上前来的时候,说道:“当初说好,不可伤及对方,又能最快射中场中的刀靶,现在是你们违反了规矩,伤了人,所以你们输了!” 柳七凤眸轻眯,看着那个倒在地上流了一地血的北冥人,没想到他们这么无耻,眼前着郭雄要赢了,结果却生出这么一手,不惜自残自己,也要拉对手下马!一点比赛的精神都没有,这还怎么比下去? 郭雄一脸的愤然,说道:“你们这是投机取巧!” 二皇子也冷冷的上前,说道:“是你们坏了规矩,就是你们的错,说好的不可伤对手,看谁的暗器入靶多,哪方就赢!现在你们的人伤了我们的人!” 郭雄气愤不已,狠狠的一甩袖中剩下的飞刀,说道:“是你们用了阴险的手段!”郭雄一想到自己如今输得如此的窝囊,心底就有火,愤愤的要发泄,说完抢了一个护卫的刀,气呼呼的冲出过来! 柳七握住郭雄的手,摇了摇头!缓缓而道:“行,我们输了!” 郭雄愤恨不已,说道:“小七,他们……” “郭大哥,我知道你的能力,根本不可以会输,只不过对方卑鄙无耻而已!”柳七拍了拍郭雄的手臂,将他手中的大刀拿了起来,走到兀湛的面前,说道:“那第二局是什么?” “速度!最先拿到驿馆门口的旗子,就算谁赢!不过有个条件,不可以爬上去摘,也不可以拿梯子去取!不可以碰触旗杆。”兀湛语气冷冷! “我来!”郭雄一挽袖子! 兀湛轻笑,瞟了一眼郭雄,说道:“应战的每个人只能参加一场比试,你刚刚已经输了!” 可惜郭雄郭爷输不得不服气,此时再听到如此无理的要求,更是怒了,铁拳举起,“你他娘的这是什么狗屁规矩?老子就要参加!”以洗刚刚被陷害之举! 兀湛身边的北冥国太师说道:“柳大人,当初应战书上将细节写得清清楚楚,柳大人若是要破坏规矩?坏规矩者,直接判定为输!” 郭雄愤愤的站在了旁边,说道:“小七,我们怎会答应他们这帮近乎无耻规矩?” 柳七摆了摆手,规矩是人家一早就定下来的,而且今天皇上的旨意已经下达,命她尽快破案,朝中大臣一个个的开始对她有微言,请求撤消她青州刺史之职,同时下狱问罪处理!她也不想在这比试的环节中多做什么周旋。 北冥使臣中走出来一个身材精瘦比较矮小的人,兀湛看着柳七,说道:“你们打算用谁?” “我。”六道上前! 柳七挥了挥手,说道:“行吧,你去!” 六道认真的说道:“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输的!”都已经输了一场了,若再输一场的话,如意的第三场也是可以不用比的,当然不去比的话,如意便不会有危险!但是六道清楚,这关乎于如意的前途和北冥百姓的拖付,及时盛京皇宫那个的期待!如意就算是退出,北冥国的二皇子也不会轻易的放过他们! 柳七点了点头凤眸幽光闪烁,映入六道那清沉如潭的墨眸里,说道:“小心一点!” “嗯!”六道说完,转身。 一声令响,两人如箭般冲了出去!那北冥使臣团的清瘦男人轻功很好,而且身子灵活,能在大街之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穿梭!甚至还可以使使乱子,拦挠一下赵六道的步子! 不过他们没有想到六道跑得比马还快,又加上有轻功,速度就更快了,如一阵风似的已经将那名北冥应战者拉得很远! 然后走到那根旗子的下边盯了半响,不可以用梯子,也不能爬上去拿,又不能碰旗杆,那得用什么方法?思索的时候,北冥的瘦个儿也已经追过来,看了六道一眼,他拳头伸出,整个身子冲入六道,将要将六道撞开,结果砰的一声,六道却纹丝没有动!那北冥的瘦个顿时惊呆了! 六道捡起了旁边一把斧头! 北冥的瘦个以为六道要砍他,吓得又窜出老远,谁知六道的斧子不是对准他,而是对准了旗杆,风声响过一声金属破空的声音,旗子应声而断!然后六疼手掌一拂,将旗子抄在了手中,快步的朝刚刚的广场冲去! 瘦个儿身上的暗器弹出,六道头一低,躲过,那几枚黑呼呼的铆钉便“叮叮叮……”钉在了旁边的木柱! 此时六道的身影已经走远,一眨眼的工夫,将旗子举到了二皇子的面前,脸不红,气不喘的说道:“给你!” 那个北冥瘦个才刚刚回来,一脸愤愤的盯着赵六道! 兀湛也是一脸的震惊,打量着六道,觉得他迅速很快,没想到比兔奴的速度还要快!兀湛冷冷的说道:“就算你们赢了这局又何,我和你的比试还没有开始呢!” 兀湛说完,人已经跳上了擂台,一脸挑衅的看着柳七! 柳七扶着扶手,沿着台阶一阶一阶的上,结果走到一半,又摔了一跤,如果不是六道扶着,只怕她此时已经从台阶处滑了下来。此时北冥使臣团的人一阵的哄堂大笑! 城中的百姓看柳七的目光出现了同情,紧张!甚至还有绝望,柳七现在这个样子,跟北冥二皇子对打拳脚,北冥二皇子能用一根手指就将她打倒! 六道抓着她的手,不让她上台,黑眸望向此时站在擂台之上,正一脸轻蔑看着柳七的兀湛,六道摇头,认真的一字一句,说道:“如意,我们输了就输了吧,大不了回村种地捕鱼去!” 台上,兀湛看到柳七这般柔弱的模样,哈哈的大笑起来,说道:“柳大人,不如你就认输吧,好歹保自己一条命,这城中的百姓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才能救赎得了的!” 六道抓着柳七手腕,目光决决的,摇着头! 柳七手掌覆过来,盖在六道的手背上,说道:“如果我没死,我答应你,和你一起过那种日子!” “如意!”六道摇头! “心肝儿,你要相信我!”柳七凤眸深深,脸色冷静,一字一句的说道!这前她没想过要上场,现在却不得不上场! 百姓们突然跪了下来,高呼:“柳大人!” 您一定要赢啊,虽说我们知道你这个窝囊的样子压根就赢不了,但是绝不能临阵退缩啊。 柳七拉开六道的手,说道:“我心中只有你!”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会先想到你! 六道坚决的摇头:“不!” “六道,你是想否决我刚刚对你说的这句话吗?”柳七微微的扬眉,说道:“因为我心中只有你,所以我会更加珍贵自己!” 六道一愣,怔怔的松开了手,如果没有她,他便什么也不是,再好的东西,再高的权势地位,都不及她在他的身边! 柳七慢吞吞的上前,抱揖说道:“二皇子,我们之间比什么?不会是比拳脚吧?” 兀湛冷冰冰的说道:“没错,就是和你比拳脚。” 柳七摇了摇头,说道:“打打杀杀的不好,拳脚无眼,到时候弄得满身伤,或者是毁了容岂不是很不划算?” “你是怕疼?”兀湛冷冷看着柳七,觉得柳七现在这个样子,他只用一根手指头就可以将她摁死!“不过你放心,我只要松松一甩,就可以将你甩下擂台,不过我会轻一点的。” 柳七淡然的笑着,“二皇子看来是误会了我的意思!柳七区区青州一个小官员,身份哪里能与二皇子尊贵的身份相比?我看这拳脚就算了,不如比比二皇子最拿手的!” 二皇子疑惑看着她,说道:“本皇子最拿手的当然是臂力!”他又盯着柳七那细细的手臂,眼底轻屑更浓! 柳七说道:“既然如此,比力气如何?” 底下的百姓一听柳七的提议,很多人都开始绝望了,柳大人那副弱不经风的模样,连上个台阶都走不稳,居然还大言不馋的跟北冥的二皇子说比力气? “比谁的力气大!二皇子,你觉得怎么样?这样既不用双方拳脚相加,把对方加得鼻青脸肿,又不会打出血弄脏衣服,影响各大自的形象!”柳七嫣然浅笑,淡淡看着他! 兀湛一直没有说话,总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但又不知道哪里不对! 柳七说道:“既然前两局是你们北冥使臣团定的规矩,那么这最后一回,由我们定比试的规矩如何?要说柳七所说的比试正是二皇子最拿手的,为何二皇不愿意,那柳七就只能换上别的比试方法了,不如就比我最拿手的吧,这比如说抚琴招蝶,又或者比记忆力,一柱香的时辰记熟一卷书卷,然后再默写出来!” 兀湛冷冷一哼,说道:“那好,就比力气!” 柳七扯了扯嘴角,她初入上石村的时候,村中的牛大强就要跟她比力气,结果牛大强惨败而归! 片刻,已经五六个护卫抬上两只五六百斤的石鼎过来! 兀湛看了一眼,不屑的说道:“就这个东西?本皇子可以举起来,绕广场走一圈都没有问题!”然后又挑衅的看了一眼柳七! 柳七摇了摇头,说道:“绕广场不圈倒是不必!只要将这两只石鼎一齐抬起来便可!” 兀湛冷哼,走上前去盯着那两只巨大的石鼎,双臂抱上其中的一只,然后一咬牙使劲,脚下沉了沉,颤颤抖抖将石鼎搬了起来,沉稳的走了两步,放下,又去抬另一只! 柳七淡笑:“二皇子,我的意思是同时将两只石鼎全部抬起来!” 兀湛怔住,冷冷一笑:“柳大人,你莫非是想捉弄我吧?两只一齐举起,怎么可能?” 柳七说道:“我们比的是力气,自然要比的特别,如果二皇子不能将两只一齐举起的话,那就没有说服力!” 兀湛一哼,一手抬着一只,使劲一搬,石鼎移动了一下,却没有被举起来!双手的力气一旦分开,又加上两只鼎的重量,根本是不能举起来,兀湛愤愤的盯着柳七,“柳大人,你是闹着玩的吗?我搬不动的东西,你以为你能搬得动?” 柳七淡淡一笑,“如若我可以将这两只石鼎一齐举起,二皇子可怎么说?” “你若能同时举起两只石鼎,哪里只是一瞬的时间,我也认输!”兀湛脸色愤愤!又看了一眼柳七那单薄的身子! 柳七说道,“我若赢了,大皇子被害一案拖延十日,而且全权由我来处理,二皇子以及使臣团所有的人理当全力配合我!还有,使臣团对这两天欺负城中百姓之事,当场道歉!” 兀湛强扯上一抹笑意大利,说道:“一言为定!” 柳七凤眸扫视过底下围观的百姓以及北冥使臣团的人,说道:“我与二皇子的约定各位都听见了!我若是输了,自然会当场给二皇子磕头认罪,并非向朝中请辞,一辈子不再为官!” 底下的百姓一阵的紧张,开始有些议论纷纷的,柳七也全然不在意!命南涯准备了粗绳将两个石鼎绑好,又让郭雄在广场旁边的木柱处准备了滑轮放粗绳下去吊住了绑好的两个石鼎!然后柳七走过去拉绳子! 一旁的兀湛一脸疑惑的看着她,心中不屑,她还真以为当凭一个根绳子就可以将两个一共千斤的石鼎举起来不成? 柳七顺势拉了拉,使出了吃奶的劲,石鼎纹丝未动!北冥使臣团的人一阵哄堂的大笑,笑声讥讽异常! 底下的百姓不停的摇头叹息,很为柳七着急,有些不敢看的,甚至已经开始离开了比试现场! 柳七让郭雄又多套了几个动滑轮,然后站在另一头,微微一使劲,静止不动的石鼎突然动了动,然后随着绳索的拉动,慢慢的升了起来!两只一齐举起,再加上两个百斤的圆形动滑轮,足足超过了千斤不止!柳七双手拉动着绳子,石鼎越升越高,然后在两米高的地方停了下来! 底下寂静一片,片刻是城中百姓惊喜的欢呼声! 兀湛那脸色由白转青,愤愤的说道:“你这是投机取巧!” 柳七一只手拉着绳子,一脸的轻松,缓缓而道:“我怎么个投机取巧法,请二皇子指点一二,若是说得有理,柳七便不予纠缠!” 兀湛指着柳七,手指都在颤抖! 柳七又接着说道:“如今我已经将两个石鼎一齐举起来了!二皇子莫非想出尔反尔?当初我们说好比的就是力气,现在二皇子不认帐,这青州这么多百姓以及我北冥使臣团这么多人看着,只怕二皇子这脸面上也过不去吧,二皇子丢的可不是您一个人的脸面。” 兀湛身边的多桀气愤的冲了过来,手中的拳头便朝柳七袭击过来!一阵迎面冲击而来的劲风冲向柳七面门,郭雄和六道同时出手过去抵挡,郭雄本来就是一身的怒气,此时硬生生的出拳抵挡,六道侧一把揽住柳七,从多桀的攻击范围内跃出! 郭雄和多桀连连对峙了十多招,招招凌厉如风,不分上下!郭雄巧力,而多桀却是蛮力,若不是空间有限,郭雄也不会因此招式连连受肘!郭爷一身的杀气,愤愤的说道:“他娘的,输了不敢承认也就罢了,居然还出手伤人!老子活了三十多年,第一次见到这么无耻卑鄙的人!” 多桀被郭雄骂了,也不服气,他那声音浑厚如虎,说道:“你们投机取巧,这样也算赢,夏人才是最卑鄙无耻的!” “你们行!你们正气,第一局比试的时候,就不应该为了能赢,舍身自残!”郭雄也是愤怒不已! 多桀说道:“第一局分明就是你们暗中下的毒手,到头来还不承认!” “准许你们投机取巧,就不准我们投机取巧了吗?再说柳七那哪里是投机取巧,她分明就是靠的自己的实力!你们二皇子不是一直都觉得自己力气最大吗?怎么连两个加起来才千斤的石鼎都举不起来?现在柳七办到了,你们又在这里骂骂咧咧,不敢承担责任了吧?”郭雄避开多桀那强劲的拳风,脚下一踢,直捣多桀的下盘!多桀下盘结实,不过还是被郭雄那力道给踢得后退了几步,想要再次冲过来! 底下的百姓见北冥国输了不敢承认,便也跟着生气了,柳七能一下子抬起两只巨鼎,已经让他们感到震惊了,他们之前的失望、紧张、担忧到现在的重拾信心,也不是随随便便可以任外敌打压的! 兀湛见群众这么剧烈的反应,而且他们现在身处他国,说出的话,如果不执行,很可能落人把柄,到时候就算自己再无理取闹,不是丢了自己的脸,而是丢了整个北冥国的脸! “住手!”兀湛声音清亮! 柳七弯唇,笑眯眯的看着那个看起来一脸为难的二皇子,等着他做出决定! “我们输了!”兀湛此话一说,北冥使臣团的人顿时沸腾了,多桀更是气愤不已,指着兀湛就要破口大骂!若不是兀湛身边的北冥太师阻着,他早就动手了! 兀湛眸色很冷,盯着眼前这个一脸粗犷,身材高大的多桀,冷道:“大土司是在质疑我的决定?” 大土司冷哼,“二皇子,我觉得你应该为你刚刚的失败负责!” 兀湛身边的太师怒道:“多桀,你大胆!” 多桀沉哼,带着身边的几个护卫扬长而去! 太师一脸的战战兢兢,说道:“二皇子,大土司他?” 二皇子愤愤的说道:“这次使夏,我才是整个使臣团掌事之人,他不过是一个陪同者!” 柳七觉得这二皇子倒还有几分爽朗,输了便是输了,也不像那大土司一样死不承认!柳七上前抱揖行礼:“多谢二皇子宽宏大义!” 二皇子说道:“我北冥国人做事,向来一是一,二是二,绝不落人把柄,现在我给你十天的时间,如果你再破不了案,那就休怪我们不顾道义,离夏回国,到时候发兵攻夏!” 柳七认真的说道:“这个是当然,柳七说好的事情,一定会办到,如若办不到,自愿任凭北冥使臣的处置,希望二皇子也是如此!” 二皇子指着那些个使臣团中闹事的人,说道:“你们,当着全城百姓的面,当众认错!”说完也扬长而去! 柳七呼出一口气,返身坐回了马车,说道:“先回府!” 郭雄愤愤的坐在车头赶车,说道:“小七,我们现在虽然拖延了时间,但是案情却毫无进展,现在应该怎么办?” 柳七抚额,靠在车壁处,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六道坐在外面掀帘看了她一眼,坐了进来,低醇的声音响起:“如意。” 柳七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六道,散布出去,就说凶手已经找到,现在就关在刺史衙门里!” 六道墨眸流转,点了点头!柳七将头靠在他的胸口,懒懒的说道:“你刚刚是不是很紧张?” “嗯!”六道伸出手掌,拍着她的后背! “那你后来也没有拉着我呢!”柳七挑眉,看着他! 六道怔了怔,说道:“因为相信你!”因为你要做的,就一定会去做,他就算想拦也拦不住! 柳七呵呵的笑了起来,沁凉的手指伸入六道的脖子里,凉凉的,沁得他直皱眉,倒也没有将她的手掌回来! 柳七那纤细柔软的指尖抚过他脖子上的肌肤,凑近六道,说道:“心肝儿,要不我们晚上再试试吧!” 六道惊了惊,眸底闪过一丝尴尬,不过更多的是温柔,他握着柳七的手,说道:“你那连一指都放不了!” 柳七皱眉,凤眸闪过一丝愤愤的光芒,“你狠狠心,直接进!” 六道剑眉微蹙,没见过这样的女子,大白天的跟她提这种羞于启齿的事,还教他怎么做,六道摇了摇头:“怕你痛!” 柳七愤愤的将整个手掌都伸入了他的脖颈,靠近他的侧脸,殷红的小唇轻咬着他的耳垂,说道:“不怕,你就当我不痛就行了!你要是实在不忍心,你躺着,我自己来!” 六道无奈的将她拉开,抬袖揉着自己的耳朵,说道:“别闹了,郭大哥听见了!” 柳七撇了撇嘴,“我们在里面说话,声音这么小,郭大哥在外面赶车,风声呼啸的,他怎么会听见?” 六道抿了抿唇,没有说话!郭雄的是高手,哪怕再小的声音,也能听见吧! 果然,郭雄在外面说道:“小七啊,我刚刚什么也没有听见!” 柳七眸光一闪!然后轻哼! 郭雄又接着说道:“六道,做那事,第一次就得狠心!不然怎么深入?多做几回就好了!我上回给你看的孤本,你不是说都看懂了吗?” 柳七眉梢一挑,“什么孤本?” 郭雄驾着车,然后爽朗的一笑,“就是孤本!武功秘籍,郭家十八路刀法秘籍,哈哈……” 若是别人,说不定还听不懂,不过柳七却听懂了,六道曾经买过一些武功秘籍,什么《玉女心经》《九阴真经》《葵花宝典》……之类,其实全部都是风月小黄书! 郭雄又接着言道:“我那是剑谱,画得祥细,还是无马的!” 柳七突然蹙眉,目光锐利的盯着六道,说道:“心肝儿,你还研究过春宫图?” 六道脸色刹然一脸,愤愤的盯了一眼车前的郭雄!郭雄却不以为然的说道:“不就是几张小黄图嘛,六道也不小了,和他差不多的,有多都成亲生子了!”况且六道还是皇子,皇子十四五岁就已经定了亲事,而且府里还会安排通房丫环,哪里像六道现在这样,什么都不懂,还跟二愣子一样。 六道垂着头,将柳七的头压在自己的胸膛上,说道:“别听郭大哥胡说!你先睡会吧,到府了,我会叫你!” 柳七一头墨发被六道弄乱了,她从六道的怀里伸出头来,说道:“你看那东西,没在军中乱搞男女关系吧!” 六道眼神冷厉,“那是郭大哥!” 郭雄爽朗的笑了起来,说道:“六道很规矩,小七你就放心吧!现在整个青龙军营,谁不知道六道喜欢的是男人?军妓们都不敢往他身上凑。” 不过嘛,倒是有几个男人想跟他套近乎,不会乱搞男女关系,不过可能男男关系有些紧张!好在六道一直是个冷僻的性子,而且位高,也没人敢打他主意!更重要的是,柳七的身分地位也不差! 柳七听见却有些紧张了,说道:“不管了,今天晚上,我们还是把事情办了吧!免得被人抢了!” 六道瞠了她一眼。 郭雄说道:“小七说得对,我听说青州底下的官员不知从哪里听说柳大人好男风,正在给柳大人物色男人!” 六道墨眸里闪过一丝紧张!看着眼前柳七一张隽秀的脸,此时一片狡黠的笑意,六道轻轻一哼,愤怒的看了她一眼,说道:“你敢!” 你敢收男人?! ------题外话------ 太冷了,手指好冷,呼呼,想二更,看群众呼声再说。 ... 第154章、拥戴(2更)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柳七觉得身边寒气凜然,凤眸轻眯,勾勒起一丝邪魅的弧度,说道:“你若不忍心,我就找别人!” 六道紧紧的握住她的手,一脸的冷冽,居然这么逼他,今天晚上非让她三天都下不来床! 刚一进府,秦重便抱着大卷的公文过来,说道:“柳七!公文还没批复!” 六道冷冷的看着秦重,眼底有抹杀气,十分的浓郁! 秦重一脸的无辜,“这是怎么啦?” 郭雄也是一脸的冷肃,“小七今天应战北冥国二皇子,凶险异常!我怎么看你一点也不紧张,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都不知道你是不是铁石心肠!” 秦重那墨眸一瞠,缓缓的说道:“柳七不是现在没事吗?谁阴人阴得过她?要说我就在旁边看到一眼,就知道那北冥国二皇子兀湛不是她的对手!” 柳七长叹,摇了摇头,甩袖说道:“把公文拿书房来!” 秦重轻轻一哼,说道:“柳七,我今天替你查到了北冥使臣团所有人的资料,我觉得那个大土司最可疑!哦,还家,我今天遇到武陵王妃,无意之间,听到了赵勋与他身下之人的谈话!” 柳七拂袖坐了下来,一脸的不相信,“赵勋谈话能让你听见?” 秦重脸上有着得意的光芒,说道:“我可是大夏最优秀的第一讼师,什么事情查不到?我是拜见了武陵王妃,不过后来离开的时候,无意之中听见了,还差点被武陵郡王身边的侍卫给砍了!还好有王妃在!我不过听到的东西,可能跟你这边没有直接的关系,我听说东宛奸细在凉城被武郡王抓到!” 柳七目光一凝,瞟了秦重一眼,轻轻的应了一声!翻开一卷公文,上面是各官员名下所有田产的事宜,大多已经安排妥当,吩咐佃农只能种主粮!不可能农田别用,细节和明细都写在那里!还有一些是农户自己的薄田产业,柳七那告示一贴下去,很快就已经执行!然后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比如谁家建房,多移了几分地基,占到谁家的地皮,又或者是儿女不愿意赡养老父老母,老父老母不得不将他们的儿女状告上公堂,请求官府处理!由于这几天青灯教被柳七压制,很多的事情,百姓们只好找官府来解决,所以事情便越来越多! 柳七都认真的批复,突然看到一个妻子毒杀丈夫的宗卷出来停了下来。扔到了春重的面前,“这是从哪里衙门送发上来的?” 秦重看了一眼,说道:“上郡县衙发上来的!案件已经最后判定了,就等着你的批复,将凶手绳之以法了!” 柳七站了起来,说道:“这上面所述,夫妻关系很好,是十里八乡都极其羡慕的一对,而且家中还有一对六十多岁的父母,这媳妇平日里贤惠,又对公婆孝敬,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毒杀自己的丈夫?” 秦重说道:“这个我怎么知道?我只是将底下的公文收上来交给你来处理!” 水碧抱着一盘糕点气喘吁吁的走了进来,“柳大人,门口好多百姓!” 郭雄突然跳了起来,“百姓来郡守府做什么?我出去看看!” 水碧说道:“百姓们不是闹事的,是给柳大人送礼来的!”而且什么礼都送,除了自家的特产,以外,还有百姓们亲手缝制作的冬靴之类!总之都将郡守府的门口都堆满了! 六道蹙眉,转身走了出去!郭雄见此,也跟了上去! 水碧小心翼翼的问道:“柳大人,这些送礼的收不收?” 柳七放下手中的卷宗,瞟了一眼秦重!秦重悻悻的摆了摆手,“全城百姓爱戴,你再努力一点,人气可以超过青灯教的那个圣姑!” 柳七站了起来,说道:“去看看吧!” 秦重轻哼,“你现在这么出风头,不怕青灯教的人报复?除了青灯教,朝中也还有不少的官员看不惯你!” 柳七走出大门,便被眼前喧哗的场景给惊愕住了,府中护卫将百姓层层拦在了府外,百姓们举着手中的鸡蛋,白菜,腊肉……之类的东西! 这感觉比那人妖受万人朝拜更加的热闹,想到在盛京的时候,她看到南宫阙或者司徒澄出行,少女们疯狂往他们的马车里投瓜和投帕的场景! 由于那些北冥使臣的护卫当众向全城百姓道歉,而且愿意支付之前捣乱的赔偿,百姓们对柳七是另眼想看! 有几个少女从护卫的拦截下冲了进来,欣喜的献上自己所绣的肚兜! 柳七抱着满手的肚兜,不知所措,凤眸也有些懵懂,这青州少女比盛京的少女更加的开放吗?都是直接送肚兜!那些花花绿绿的肚兜在她的手里,随着寒风的轻刮,轻轻的飘逸着!她扯上明媚亲近的笑容,对那些送她肚兜的少女一一致谢! 她一身淡青色的棉锦里服,外罩一袭深蓝色滚着淡紫边的织锦长袍,锦带轻缠,脸上一片明媚和蔼的笑意,凤眸邪邪的弯起,好一副翩翩佳公子的形象,又是青州最大的官员,少女们如蜂般拥上,有些甚至还将她看成心目中的男神! 此时某少女心目中的男神,笑呵呵的收下礼物,朝那些少女们投去暧昧不明的飞吻,笑呵呵的说道:“谢谢各位,谢谢各位!” 少女们有些被她那邪魅明朗的笑声给迷惑住了,两眸泛着星星,围着郡守府的门口大声的表达着自己的爱慕之情! “柳大人,我们爱你!” “柳大人,天下第一!” “柳大人……” 柳七听着那些少女的呼喊,喃喃的说道:“众星捧月的感觉,真他娘的让人激动,激动得我都想吟诗一首……” 秦重站在那堆少女的面前,笑眯眯的说道:“各位姑娘,容在下自我介绍一翻,在下秦重,御前赐赏第一讼……”啪!不知道哪个少女拍了他俊脸一巴掌! 然后恨恨的说道:“你让开,挡着我们看柳大人了!” 秦重捂着脸,一脸委屈的站回了柳七的身边,愤愤不平的说道:“想当初我出行也是众星捧月!” 南涯吩咐护卫们将百姓送的东西一一收下,虽说很简单,有些甚至只送了一个鸡蛋,但好歹也是一片心意! 柳七没想到这么得民心,这要是被盛京的那个明老爷知道了,会不会担心她将来抢了他的皇位? 少女送完她们亲手绣的肚兜,柳七好不容易才安抚她们离开,看了一眼门口摆着的各种礼,摇了摇头:“想不腐败都不行!” 秦重冷哼:“你一直都腐败!” 柳七说道:“我想圣姑肯定没受过种待遇,这么多肚兜!”她从肚兜堆里抬起头来! 六道一直闷闷的没有说话,伸手拿下她头上罩着的一个绣着合欢图的大红肚兜,他那脸色越来越沉!之前觉得她惹桃花,看来这桃花不分男女!刚刚那些少女一个个的被她迷得神魂颠倒的! 郭雄拍了拍六道的肩膀,语重心长的低声凑近六道的耳,言道:“如果小七喜欢上了女人,你就更可怜了!今天晚上就把事情办了吧,好歹把她变成你的人!” 六道抿唇,愤愤的望向柳七! 郭雄调笑道:“这些肚兜的样式还挺新样的,可惜小七用不着,这要是用得着的话,三年内都不用买了!” 柳七一直是束胸的,哪里用过肚兜,而且这些肚兜都是新绣的,颜色鲜艳!大门口的人还没有散,她将肚兜往秦重怀里一塞,转身朝后院走,前院不能走,后院总能走吧! 她现在人气这么高,就怕那圣姑一出现,几句花言巧语,就被那些百姓给蛊惑了!秦重将肚兜全部都甩到水碧的手里,转身跟了上去! 后门,丫环柳竹已经准备了马车,见到柳七的时候,恭敬的叫道:“柳大人,已经准备好了!” 柳七提袍爬了上去,秦重微微一愣,说道:“你这又是去哪儿?” “上郡衙门!”柳七缓缓而道! 秦重不悦的说道:“事情都已经查清楚了,你还去上郡衙门做什么?”虽说不悦,但还是跟了上去。 六道刚也想坐上车头,青龙军校尉杨荣走了过来,“赵将军!大将军有令,命赵将军即刻前往沙碑驻地!” “出什么事了?”郭雄皱眉,一脸的疑惑。 杨校尉愣了愣,说道:“北冥国君知道北冥大皇子被杀一事之后,已经加紧派了大军压境,现在苍莽岭附近驻留!北冥国君亲自御驾出征。” 六道那神色突然黯了黯,俊朗惊绝的脸上露出冷厉的寒光! 郭雄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看了柳七和六道一眼! 柳七拍了拍六道的手背,说道:“你去吧!” 六道墨眸光芒复杂,缓缓的松开了柳七的手,说道:“如意,等我回来!” 柳七眼底也闪过一丝黯然,不过脸上却有着嫣然的笑意,“嗯,等你回来。看来我们今天晚上的计划又要延迟了!”然后又怪嗔的看了他一眼,都怪你啊!不然早就把你睡了! 六道脸颊露出淡淡的尴尬,接过杨校尉手中的马缰,又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柳七,这才翻身上马,想对她说些什么,最后只说一句:“照顾好自己!” 柳七心底微微的轻痛,凤眸里闪过一丝淡淡的光华,若不是这么多人在看着,她恐怕就扑过去,抱着他了! 柳七声音淡淡的:“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然后将车帘放了下来,闭上了眼睛,说道:“走!” “走!”六道同时开口!两个人的声音突然都怔了怔,六道策马离开!两人各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开! 秦重手掌放在柳七的肩膀上,说道:“都是在青州境内,我怎么觉得你好像舍不得呢?” 柳七瞟了他一眼,将那卷妻子毒害丈夫的宗卷扔到了秦重的手中,说道:“还有两个时辰的路程,希望能赶得回来吃晚饭!” 秦重突然一愣,这才想到,刚刚他们连吃午饭都没有吃! 柳七从容的从身上掏出一块烤熟的酱牛肉,以及几块糕点啃起来!秦重惊愕的指着柳七,“你……” 柳七从容的说道:“六道习惯将吃的东西藏一些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我觉得他这个习惯挺好的!” 秦重沉沉一哼,“又不是老鼠,藏什么吃的?” 柳七不理会他,六道的习惯,她都会一一的去接受,就像她的习惯,六道都会一一的顺从一样! 郡守府的马车从后院出发,马车上并没有什么郡守府特别显眼的标志,所以沿途便也没有百姓的围攻。两个时辰后,赶到了上郡县的衙门里!上郡县令听说柳大人来了,急急忙忙的从妓院赶回! 此时柳七已经去死者的家里,死者的家是城郊一处普通的民舍,死者的尸体正呈放在下堂中间,由于天气冷,死了六七天的尸体并没有腐烂!刚一进屋,柳七便闻到空气里一丝淡淡的烧焦的味道! 死者的一双父母正跪在冰凉的地上,烧着纸钱,看到有人进来,也是盲目的看了一眼! 柳七站在旁边,看着摆放在木板上尸者,说道:“秦重,验尸!闲杂人等隔离!” 南涯和郭雄此时在场,便过来将那对老人拉开,老人顿时急了,说道:“官府已经结了案了,你们又是谁?” “我们是来验尸的!”柳七缓缓而道,并未表明自己的身份,语气里透着一股睥睨的气势! 那对老夫妇也急了,扑上去吼道:“不要碰我儿的尸体!” 郭雄和南涯皱眉,正打算过来强拉!院外突然走进来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男人身材中等,一脸的冷肃沧桑!上前护着两位老人,说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居然擅闯民舍?!” 柳七突然皱眉,觉得眼前的男人很是熟悉!脑中突然闪过一丝如闪电般的光芒,很像曾经跟随凌家大哥麾下的虎贲营副将孙河!凌家获罪,大多数证据就是这个孙河提供的! 第155章、未雨绸缪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如今再一次见到这个曾经在大理寺公堂之上言之凿凿,将凌家父子卖国求荣的证据亮到眼前的男人,柳七暗自冷笑,当初她站在公堂外,听着孙河提供的那些证据,字字直指凌家大郎,大郎远在应陵,百口莫辨! 孙河扶着两位老人,气愤的看着柳七一群人,语气不悦和排斥,说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秦重手中的折扇啪的一声打开,上面正是个秦字,背面是个讼字!孙河眼中冷光乍现,说道:“你是讼师?!” 秦重淡然一笑,“没错,我是讼师,我是替死者的妻子米氏打官司的!” 孙河扶着二老坐下,二老一听有人要替害死自己儿子的女人辩护,顿时脸色就变了……老妇人指着秦重道:“那个毒妇给你什么好处,明明是她下毒害死我的儿子,连县令老爷都断案了,你却要替那个毒妇翻案?!” 旁边的老者却没有说话,一直摇头,脸上透着悲伤的气氛! 孙河冷冰冰的说道:“那个毒妇毒死我表弟,这件事情,整个上郡县的人都知道!就算你是讼师,也应该就理论事!” 秦重不紧不慢的说道:“在下自然是就事论事,你说对不对?柳大人?” 柳七甩了甩宽袖,收回打量孙河的目光,清沉一笑,说道:“没错,就是论事,不冤枉一个好人,当然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那些曾经做过坏事的人,总以为存着侥幸,就能逃脱。不过就算他逃脱了国法的责罚,但逃脱不了事实的真相!” 孙河听了柳七这话的时候,脸色微微一变,眼神闪过一丝惊惶,怔怔看着柳七! 柳七说道:“我刚刚验过尸体!身体并没有中毒的现象!” 老妇人一听,老泪纵横说道:“你凭什么说我儿不是中毒而死?那毒妇那天中午熬了大锅的野山菌子汤!就是那野山菌子有毒,所以才毒死我儿的!” “这个时候似乎没有野山菌吧?”柳七若有所思道! 老妇人悲痛到全身都在颤抖,说道:“那是去年夏天采的,晒干留下来的!” 柳七瞟了一眼秦重,秦重叹了一口气,说道:“柳大人是青州郡守,被皇上加封青州刺史,柳大人亲自过来查探此事,你们就应该说实话!” 老头悲伤的叹气,扶着老妇人,说道:“原来是郡守老爷,草民给郡守老爷请安!”说罢,便拉着老妇人跪了下来! 柳七皱眉,看着同样跪在那里的孙河,说道:“都起来吧。本官只是觉得事情有蹊跷,亲自过来查看,秦讼师问你们话,你们如实回答便是!” 跪在地上的人站了起来,柳七还过来扶着老妇人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秦重说道:“你说你儿子是吃了野生菌子汤才中毒而死的,我之前看到案卷,你们并没有分家,吃饭一直是在一起吃的,你们当初难道没有吃吗?” 老妇人说道:“我们也吃了!” “既然你们也吃了,为何你们会没事,独独你儿子出了事?”秦重挑眉,眸色犀利,又接着说道:“既然大家都吃了,那么要中毒,就是全家中毒,并不是只有一个人中毒,而且野生山菌经过晒干之后,毒素会减轻!” 老妇人一时间哑口无言,老妇人身边的孙河说道:“姑妈,你别听他们胡说,表弟就是被表弟妹下毒害死的!” 柳七走出农舍,凤眸轻眯,扫视过农舍旁边的一处竹林,然后走到其中一株断掉的竹子处停了下来! 郭雄跟在她的身后,也注意到了这一点,说道:“小七,你看,这里也有烧焦的痕迹!” 柳七甩袖,匆匆的走回了屋内,说道:“你们的儿子死时,是不是在旷野之外,现场空旷,只有几颗老树的地方?” 老妇人连连点头,说道:“就在院外,当初我儿砍树生火,突然之间就倒在了地上!” “还有吗?”柳七凤眸锐利,紧紧的盯着老妇人! 老妇人紧张的说道:“当时他身上着火!” “当时谁跟他在现场?”柳七扫视了一眼屋内众人! “是我!”孙河上前言道! 老妇人也说道:“对,是我外甥孙河!当初他们在院外的空地中砍木!后来我听到一声惨叫,跑过去的时候,我儿已经倒在地上,全身发黑,而且已经断了气!” “当时是不是有雷声?”柳七眉宇轻蹙! 秦重好奇的说道:“雷声?不会吧,现在这个季节,很少有雷的吧?” 老妇人愣了愣,点了点头!“好像是听到了雷声,当时还下着雪雨!” 柳七望向孙河,“当时的事情,你最清楚,死者到底是怎么死的,你还不愿意如实说来吗?还想让一条无辜的生命就此枉死?” 孙河惊惶的抬头看着柳七! 柳七缓缓而道:“人在做,天在看,如若你做事堂堂正正,没有做过任何伤天害理谋害他们的事情,也不至于遭此报应,让身边的人为你受苦!现在你又要多加一条人命,你就不怕整日受到良心的折磨吗?” 院外,上郡县令急冲冲的赶了进来,然后对着秦重就是这么跪拜了下去,说道:“下官见过柳大人!” 秦重白了上郡县令一眼,指了指旁边的柳七,说道:“柳大人在那里!” 县令脸色一白,又赶紧跪向柳七,“见过柳大人!” 柳七挥了挥袖,说道:“正好你也来了,本官也省得再去衙门一趟!”她目光清淡疏远,眼神中透着一抹看透一切的犀利光芒,说道:“孙河,你可以将事情的经过告诉县令了!” 孙河突然垂下了头,说道:“我承认,我表弟不是中毒而死!” 旁边的二老一听,顿时惊呆了,老妇人说道:“河儿,你是什么?” 孙河叹了一口气,一脸的惊惶和愧疚,说道:“表弟是被雷震而死!” “雷震?!”老妇人不敢相信的摇头,说道:“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柳七上前扶住那老妇人,说道:“我验过尸首了,死者肉色焦黄,浑身软黑,两手拳散,口开眼脱,耳后发髻焦黄,发髻有焰火灼烧之痕,灼烧处皮肉坚硬而挛缩,身有大片浮皮紫赤,肉不损,胸项背膊上有似篆文痕。分明就与雷震而死的模样完全的相似!而且这雷震虽说来得怪异,但并不代表不可能发生,当然如果是出现在夏日雷雨交加的时候,被雷震的可能性很高,但是出现在本来少雷的季节,就有些让人觉得疑惑了!或许有人做了亏心的事儿,上天想要报应他,结果那雷一时劈差了方位,报应到了别人的身上!” 孙河脸上的惊惶之色更深! “柳大人,您这意思是那米氏是无辜的?”县令一脸的紧 张和谨慎! 柳七说道:“你刚刚也不听孙河说了吗?他亲眼见证死者之死,而本官又亲自验过尸体,没有发现中毒的迹像!所以米氏无辜,你赶紧将人放了吧。” 县令一听柳七说要放人,便再不敢耽误,匆匆命人去放人! 柳七蹙眉,瞟了一眼身边目光闪烁的县令,说道:“县令大人一身脂粉的气息,想必是从不应该出现的地方过来!虽说这里不是盛京,但是官员的守则在这里也是生效的!” 县令一惊,又突然跪了下来,柳七一只手将他拉了起来,说道:“希望县令以后洁身自好!退下吧。” 县令如临大赦,又说了不少奉承柳七的话,然后带着人匆匆离开。柳七看到县令和一干人等离开,转身走到了孙河的面前,说道:“你也曾经替那人做过不少的事情,为何如今落得个如此的下场?我听说自凌家被诛之后,孙副将并没有因为提供证据而立功委以重任!反而辞去了本来的职位,不知踪影!柳七真没想到今天能在这里碰见你!” 孙河那脸色苍白,眼底冷寒惊惶,说道:“你……你怎么知道这些?” 柳七不紧不慢的说道:“凌家已经沉冤昭雪,不过曾经陷害过凌家的人却还消遥法外!像如此陷害国家重臣的奸诈之人,想必就算没有被治惩到,也会有报应吧!” 孙河那神色一惊,说道:“不关我的事,我也是受人蛊惑!” 柳七挑眸,声音冷冽异常,幽深的眼底似乎还泛起一丝凌厉的杀气,说道:“受人蛊惑?若是自己没有作恶之心,又怎么可能受人蛊惑?” 孙河惊惶的后退了一步,说道:“就是你给凌家翻的案?你跟凌家什么关系?” “凌家于我有恩!”生养之恩!柳七冷笑,“做人应该知恩图报!否则连狗都不如,你说是吗?我听说凌家大郎平日对部下都是很宽厚的。” 孙河怔怔的站在那里,眼神复杂,想起当初司徒澄逼他说捏造凌家大郎的叛敌罪证,事后又承诺他荣华富贵,高官权位,结果那些曾经参与指证的证人,不是病死,就是失踪,其实他知道,都是被司徒澄灭了口,司徒澄是大理寺的少卿,失踪几个人,他可以随手掩盖!孙河好不容易才从盛京逃脱了出来,想回家,结果家人一夜之间因误食了东西,食物中毒,抢救无效而亡,他惊惶未定,隐性埋名,又加入了江湖势力,乞求能保命,不想再回忆两年前发生的事情!当他听说凌家冤案被查清之后,凌家重新获得荣誉,只可惜凌家再无生还之人!皇上封了凌钺为二等爵,其子也多私了三等子爵之类的称号,凌国公的称号也不过是个虚号罢了,凌家的人都已经不在了,还要这些封号有什么用? 柳七见他眼神闪烁不定,目光复杂,说道:“我想你手中应该还有一些可以自保的东西别人找不到!所以他们才不敢对你轻举妄动,否则你不会活这久!”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孙河惊惶未定,然后转身扶着二位老人进了屋,说道:“姑妈,姑父,我们先进去吧。” “如果你想清楚了,就到青州郡守府来!你现在只能将所有的事情都坦白,才能得保安全,此生也不必再躲躲藏藏,不必想着随时被人暗杀,又或者哪里不小心,上天一阵雷劈过来,就像劈你表弟一样!” 孙河的身子僵住,片刻,才接着往屋内走! 柳七冷冷的一扬眉,看着孙河的背影,眼底闪烁着浓浓的恨意,但是她更恨那个怂恿孙河做假证指证凌家的司徒澄! 柳七长袖一拂,说道:“秦重,我们走!” 郭雄将马车牵了过来,说道:“小七,那个孙河手中一定有司徒澄交给他的证据,要不我晚上再过来盯着他?” 柳七说道:“我觉得他一定会来找我!” 只限于拆穿司徒澄做假证据,对付凌家的事情!到时候她就能将司徒澄拉下马!她现在的官位与司徒澄不相上下,不过司徒澄是在天子脚下的京官,而她现在只是一个地方官,但是她现在有实权,司徒澄不敢对她怎么样,最多联合朝堂上的百官针对自己,若真要像以前一样,派出杀手来袭击,只怕也没有这个胆量! 回城的时间,路过青州驿馆,柳七下了马车,从容的走了进去! 兀湛正因为和多桀的关系恶化一事,愤怒不已,此时听到柳七求见,那气就打算朝着柳七出, 柳七之前又重新检验了一下大皇子一行人的尸首。这才在北冥护卫的指引下,来到了兀湛的厢房!厢房内的桌上摆着一柄巨大的铁胎弓,兀湛正坐在那里拉着弓弦,强大的力量将弓弦给拉满,然后随时一松弓弦弹出,发出呼的一声风啸声! 柳七上前揖礼:“二皇子!” 二皇子冷冰冰的瞟了她一眼,说道:“你来得正好!把这个拉开!”他指了指自己刚刚拉过的厚重铁胎弓! 柳七一脸的恭谦,说道:“我拉不动!” 二皇子愤愤的说道:“你怎么可能拉不动?那千斤的石鼎都能举动,不可能别区区几百斤劲的铁弓都拉不动!” 柳七淡淡一笑:“当初是要胜二皇子,所以想了些办法,但真要硬碰硬的和二皇子比力气,二皇子一根手指头都可以将柳七给撂倒!这弓我确实是拉不动,别说拉,就是拿起来,都拿不动,二皇子是神力,又何必跟柳七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纠缠到底呢!” 二皇子冷哼,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柳七,也不让柳七坐下,只是这么淡淡的看着她,说道:“那你今天之所以能举起石鼎,难道是有神仙相助?我之前想过你投机取巧,可是始终不理解,你是怎么举起那两只千斤的石鼎的!” 柳七淡笑,“这个其实很简单,就是运用的普通的机械杠杆原理,就跟平时拉车一样,将车轮做成圆形,比做得方形要跑得快,受到的空气阻力也小!” 二皇子迷糊的听着,然后抬起手掌说道:“我没听懂!” 柳七上前一步,坐在了二皇子的身边,拿起旁边的杯子和茶壶比示了起来,说道:“其实就是杠杆原理,左边是绳子吊起来,中间是挂的重物,右边是人在拉,你看看是不是一根杠杆?这样你就明白为什么是两倍关系了。之所以做成圆的,是因为在提升的过程中,动力作用点和阻力作用点可以随时改变,始终保持是两倍关系。” “杠杆是什么?”二皇子好奇的看着她! 柳七又拿了一根筷子出来,作示范,说道:“就是假设用一个支点,就能用一个最小的力,把无论怎样重的东西举起来,只要把这个力放在杠杆的长臂上,而让短臂对重物起作用。因此就可以举起重物!” 二皇子突然说道:“是不是像修建高塔,工人将圆形的木柱放在地上,再将大块的巨石放上,然后靠木柱的滚动,推动巨石?” “呃……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柳七缓缓而道! 二皇子恍然,说道:“原来如此!”突然又冷冷的望向柳七,说道:“果然是你投机取巧,否则本皇子又怎么会败?我只能你十天的时间,从明天开始算!十天之后,若没有结果,本皇子带着使臣团的人马,马上回国!父皇的大军已经压境,此次三十兵马再加绿禁草原十八部落的二十万人马,青州不过守兵二十万,北冥将士骁勇善战,只要一攻过来,完全可以踏平青州!” 柳七说道:“二皇子,柳七就是为查案这事而来的!” 二皇子兀湛一提到兀拓的事情,他那眼神,明显的就愤恨了,说道:“你查到了些什么?” 柳七凤眸轻眨,修长的睫毛如细长的蝶翼般颤动,说道:“大皇子进入青州之时,是装扮成商人入城的,连我大夏都不知道的事情,自然只有你们北冥使臣团才知道,当然也有你们使臣团里出现了奸细!” 兀湛不悦的说道:“不可能!” 柳七从容的拿出一个茶杯,倒了茶,递到了兀湛的手边,说道:“大皇子被害之时,随身的包袱不见了!” 兀湛蹙眉! “不过装货物的马车却还在,里面也有不少贵重的东西,想来那杀害大皇子的人,本来是想做成谋财害命情景,所以才将包袱给拿走了,不过他们却忽略了一点!既然是要谋财害命,那么大皇子进城的时候就应该被贼人盯上了!当然也包括他们随带的装满货物的马车!”柳七笑意盈盈的看着兀湛。 兀湛虽然反应慢,但并不代表笨,他一下子就听出了个中玄机,“你的意思是说,谋财者,如果只抢了包袱,而没有抢走马车同装着的东西很奇怪,所以那个谋财是只是假像,凶手真正的目的是杀了皇兄!?” “真正的目的不仅仅只是杀了大皇子,而是挑拔两国之间的关系!”柳七手掌放在桌面上,沾上茶水,轻轻的画了几条线,说道:“唯一知道大皇子进城的是谁?” 兀湛微微的思索,说道:“皇兄提前离开的时候,我们并不知道,是大土司先知道的!后来一直有互通信号,直到几天前皇兄与信使失去了联系!后来才知遇难!你的意思是大土司杀害我皇兄?” 柳七指尖轻轻的敲在桌面上,看着桌面上画着的水迹,说道:“大土司第一个知道,他知道之后,你们整个使臣团所有的人便都知道了,其实每个人都有嫌疑!” 二皇子说道:“使臣团除了三百护卫,就是我,太师,御史,以及大土司!你是说凶手有可能在就这里面?我从小与皇兄关系极好,又怎么可能会害皇兄?而且皇兄无意皇位,还请父皇将皇位传给我!我根本没有理由要置皇兄于死地!” “太师,御史,还有大土司,谁与大皇子有过节?”柳七淡淡的说道! “太师和御史平日都很谨慎,对皇兄也是恭敬有加。只有大土司性子直,脾气也暴躁,仗着自己是绿禁草原十八部落的大土司,连父皇都不放在眼底,更别提皇兄了,虽说皇兄娶了大土司的侄女,可是大土司却一直觉得自己拥有北冥国一半的土地军队,从来不将任何人放在眼底!”兀湛说道。 柳七说道:“大土司性子直?” 兀湛眸色突然一凝,说道:“你什么意思,为什么会认为皇兄的死也使臣团的人有关,而不是你们夏国故意这么做?” 柳七说道:“若真是我们做的,我们又何必先前要与你们合亲交好?” “我听说你们青州境内,鱼龙混杂,还有江湖邪教作祟,百姓爱戴有加,说不定就是他们做的。”兀湛站了起来,眼神冷冷的! 柳七眯眸,同样也拂袖站了起来,说道:“如果真是劫财,大皇子的包袱里也有不少的珍贵的东西,想必会被弄出来弄到当铺去流通,到时候我们可以顺藤摸瓜。柳七想知道,证明大皇子身分的玉牌,大皇子离开的时候,有没有带在身上?现在被杀,没有证明他身份的东西,所以衙门才会按正常的外国商人被杀案处理!” “有!”兀湛沉沉的说道!又缓了缓,言道:“还有一封父皇亲笔写给夏国皇帝的书信!” 柳七皱眉:“他怎么连这么重要的东西,都带在身上?” 兀湛怔了怔,说道:“皇兄习惯把重要的物品放在身上带着。” 柳七摇头,长叹:“不知道他脑子怎么长的!” 兀湛脸色一冷!柳七赶紧笑道:“我不是说大皇子!我是说我自己!”然后在心底轻哼,大皇子那脑子真不知道是怎么长的!有护卫森严的使臣队伍不一起走,非要自己单独进城来送死!?大夏和北冥刚刚经过战事,两国此时虽战事刚停,但是各自的谨慎心和小心都是应该要有的。 门口突然一声咔嗒声,柳七腾的一下站了起来,说道:“谁!” 兀湛也是一脸的警惕,走过去推门,正好看到太师一脸恭敬的站在门口!朝兀湛行礼,说道:“二殿下,晚膳已经准备好了。” 兀湛怔了怔,然后轻然一笑,说道:“太师,怎么让您好亲自过来?” 太师恭敬的说道:“大皇子遇难,微臣等更应该小心翼翼,恐再有别有用心的恶人对二皇子下手!” 柳七冷冷一笑,知道太师这是指桑骂槐,于是笑呵呵的说道:“既然二皇子要用膳了,柳七也不打扰了!” 兀湛,说道:“我们之前还没有把话说完,不如你在就这里陪我一起吃,边吃边说!” 片刻,便有北冥护卫送上已经试吃过的饭菜进来,摆了满满的一大桌,都是些肉类和一些羊奶,羊肉也是整只整只羊腿烤下来的!兀湛取了随身的马刀割下一块羊肉放到柳七的盘主中! 带擅的羊肉味道萦弥漫,柳七道了一声多谢,说道:“二皇子,想知道是谁杀了二皇子,挑战两国之间的关系,那就是查出大皇子包袱在哪里?便能找到!我之前验尸的时候,在大皇子的指甲内发现了类似狼绒的丝絮物!应该属于北冥位高权重的人才有,或许是皇室!” 兀湛眼底闪过一丝仇恨,说道:“一定是多桀干的!” 柳七拍了拍兀湛的肩膀,说道:“不能仅凭着这一点,就断定是大土司做的,除非大土司手中有大皇子随行的包袱。” 兀湛若有所思,说道:“我现在就派人去查大土司的房间。” 柳七跟着兀湛站了起来,瞟了一眼窗外的人影,嘴角滑过一丝冷厉的弧度!兀湛带着手下的人匆匆的赶至大土司的房间,大土司正在吃饭,突然见到这么多人,大土司那张凶悍的脸顿时愤怒重重! 兀湛一甩手,“搜!” 柳七觉得兀湛只要是对付大土司,他就显得格外的有欣喜感!打压大土司是他是欣喜的事情,所以当柳七搜查使臣团内部人员的住所时,兀湛第一时间搜索的便是大土司的房间! 大土司多桀狼眸阴厉,冷眼盯着兀湛,冷冰冰的说道:“二皇子,你这是做什么?” 兀湛冷哼,“本皇子怀疑大土司知道我皇兄遇害的一些细节,所以派人过来查看!” 大土司冷哼,“你好大的胆子,是谁给你的权力让你对我不敬的!?我要向国君请求个说法!” 二皇子愤愤的说道:“如果大土司的房里没有发现什么,那么兀湛愿意当众和大土司请罪,若是有的话,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片刻护卫在大土司的床底下发现了一块暗灰色的绒毛做的包袱布料,将床移开,便发现了散落在床底下的一些衣物,和银钱,还有一块证明大皇子身份的玉佩! “多桀!你还有什么话好说?”兀湛脸色一沉,一脸愤怒的盯着大土司,“皇兄遇害,青州知府查出劫财害命,皇 兄随身带的包袱不见,现在却在你的房间里,你作何解释!?” 大土司一双狼眸瞠得很大,吃惊的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房中的东西,露出一脸疑惑的光芒,脸上更是愤怒不已,说道:“胡说!胡说!这一定有人栽脏,肯定是你们弄的!兀湛,你和青州刺史联手,想要置我于死地!这根本就是你的阴谋!阴谋,你们想借夏国人之手,将我诛杀!” 兀湛也是一脸的寒意,“事实证据皆在,你再怎么狡辩也没有用,如果我们联合夏国来诛杀你,根本没必要送上皇兄的性命当赌注!” 多桀说道:“兀拓肯定是你杀的,你杀了自己的兄长,然后联合夏国官员怪罪到我的头上!兀湛,你才是凶手!你这个轼兄的狠毒之人!” “我与皇兄一母同胞,关系极好,又怎么会做出弑兄之事,多桀,你不必再狡辩了!” 兀湛俊脸被气得通红,见多桀扑过来,他拳头迎了上去,结果被多桀震得后退了许多步,他身后的护卫扶住了他,兀湛恼羞成怒,又加上亲眼看到杀害自己兄长的凶手,此时愤恨不已,吼道:“将大土司拿下!” 大土司身边也带了不少的人,使臣团的两方势力对峙,柳七看了一眼,挥了挥手,对内城军的苏和以及护送使臣团的余震说道:“将绿禁草原的大土司拿下!” 大土司被制服,一脸的愤恨,扬言要见北冥国君,又骂青州官员是昏官!柳七也不是第一次被人骂成昏君,所以全然不介意,说道:“二皇子,既然凶手已经查出来了,不如就先将其押入青州大牢,等二皇子一行人从盛京返回,柳七再将人送上,让二皇子将人带回国去!” 兀湛恨恨的盯着被制服的大土司,说道:“正好!” 蓦然,青龙军信使急急忙忙的冲上前来,“大将军,紧情军情,北冥三十万大军已经开始对我军沙碑驻军袭击!” 柳七皱眉,才不过短短的半天工夫,北冥就已经等不及了!?柳七说道:“二皇子!” 兀湛觉得制服了大土司,定了大土司的罪,他心情甚好,觉得可除去了国内一个虎视眈眈的人物,所以也明白柳七的意思,说道:“你放心,我会修书一封给父皇,让他休战,等候我从盛京返回!” 柳七凤眸一亮,“那就多谢二皇子了!” 二皇子说道:“明日我们便起程进京,送上我北冥国的贡礼,同时迎娶夏国公主!大土司就有劳柳大人好好看管!” 柳七点了点头,又和兀湛寒暄了几句,返回了府!柳七回府的时候,并没有直接进府,而是去了一趟青州府大牢! 牢内一身寒冽杀气的大土司,看到柳七进来,一双阴厉的狼眸恨不得将柳七撕碎,大土司扑过来,力气极大,好在之前用铁链绑住,所以才被郭雄一把制住! 柳七声音清缓,语气淡淡的,说道:“大土司不必惊惶,柳七知道你并非真正的杀手!” 大土司气喘吁吁,恨恨的盯着柳七,说道:“你既然知道我不是凶手,为何要将我抓起来,是不是跟兀湛一早就联合好,借助兀拓之死,帮兀湛和北冥来间接除去我?” 柳七清瘦的身子站在大土司的面前,目光冷锐逼人,“这或许是二皇子所想,不过你们北冥国内部的事情,我一个青州小官员怎么可能管得着!” 大土司愤愤的说道:“那你为何还要与兀湛勾结来陷害我?” 柳七眯眸,看着大土司,一字一句缓缓的说道:“我之前说过了,是二皇子想除去你,现在查出凶手是你,他有这个机会,而且北冥国君也很想有个除去你的机会!他们肯定会抓紧不放!而现在只有我可以替你洗脱冤情!” 大土司脾气暴躁,性子还很急,一听柳七这么一说,愤愤然道:“你替我洗脱冤情,是不是有什么条件?” 柳七轻轻的笑了起来,凤眸一道灿然的光芒,说道:“我替大土司洗脱冤情,还大土司清白,大土司以后还是北冥国最大的军势势力,不过,大土司就不想自己的势力变得更大一些?或者万人之上?” 大土司一惶,怔怔的盯着柳七,说道:“你是想怂恿我与国君之间发生冲突,让北冥国发生内乱?” 当真是杀人不见血,生杀都在一昔之间!大土司不算傻,一眼便看清楚了柳七的目的,北冥国内敌的话,就算镇压下来,国力百年之内很难恢复,到时候根本无瑕有时候进犯大夏!而大夏的合亲公主嫁过去,根本不可能维持百年的友好关系!一个女人最多能暂时拖延战争时间,但不能杜决战争,最多不过十年,北冥又会卷土重来! 大土司阴寒的眸子盯着眼前这个看似瘦弱的少年,他寒眸中生出冷冷的杀机!不动一兵一卒,借刀杀人,还说得如此淡漠的人,大土司的心底除了杀机,还有一丝危险的寒意,眼前的少年心机深,未雨绸缪,让人不敢小看! “怎么样?大土司可以考虑一下!你刚刚也看到了,就凭一件小小的证物,北冥二皇子就如今急不可迫的要置你于死地!若是我不管你这件事情,你就坐实了谋害皇子的罪名,回去之后会被定罪,还可能连带你族中亲人也会连坐爱诛,到时候被杀死,或者赶至荒凉的戈壁,你们怎么生存?!北冥国君看似尊敬你,不过是时时刻刻防着你,等着一有机会,就将你狠狠的打压下去!”柳七眸底泛着轻轻的笑意,所说的每一个字,都让大土司一阵的吃惊! 柳七见大土司不说话,浅笑道:“我只能大土司一晚上考虑的时间,天亮之前,如果你再不给我答复,那么二皇子所带的使臣团一进京,凶手就会有更多的时间销毁证据,到时候再想要查清,就更加没有机会了!” 说完,转身离开! 郭雄怔怔了半晌,才跟了上去,柳七这一招,比起大夏直接进攻北冥还有狠,让北冥国内乱,这种事情,只怕只有柳七敢想,敢提出来!不过大土司若是没有这种想法,柳七再怎么说也没有用! 郭雄跟了上去,说道:“小七,要是大土司不答应呢?” 柳七手指拂袖,目光冷静,说道:“如果大土司不同意,我们便与兀湛合作,替北冥国除去内患,然后再查出真正的杀手!到时候北冥国也会大夏感激几分,我想近几十年内,也不可以进犯大夏!” 郭雄摇了摇头,刚毅的脸上露出一丝懵懂,说道:“好复杂,不过你心好黑!”还好是自己人,若是外人,只怕都不知道被她黑成什么样子! 柳七莞尔,说道:“不过是筹谋!都是一心一意为君王做事而已!” 郭雄心底一声轻哧,怕是不仅仅只是替君王做事吧?她想给六道再建一份功绩,到时候让六道有对抗叶氏的资本!夺嫡之事,势必会有,到时候北冥国若是再进犯,外忧内患……郭雄一时间惊愕当场,她想得比任何人都要远很多! 第二天清晨,余震领着使臣团过青州,结果在城门口,被柳七的护卫拦住! 晨风下一袭湛蓝色的官服的柳七正慢慢的走近,上前抱揖行礼:“二皇子!” 兀湛从马车内下车,他如今对柳七很有好感,看来查出凶手是大土司,是使臣团每个人心底都很愿意的事情!兀湛缓缓的回了个北冥国礼,说道:“柳大人,是过来送行的吗?” 柳七淡淡一笑,说道:“不仅仅是送行,还有一件事情,柳七还没有做完,所以想请二皇子及使臣团的人先稍等片刻出城!” 兀 湛一脸的疑惑,好奇的问道:“是什么事情?” 柳七隽秀的脸蛋在晨光的照耀下,闪烁着一片淡淡的橙芒,湛蓝色的官袍随着寒风猎猎,宽大的广袖摇曳,额前墨发飘逸,她嫣然浅笑,“自然是告诉二皇子,杀死大皇子真正的杀手是谁?” ------题外话------ 万更哦。今天没有二更了。 第156章、凶手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章节名:第156章、凶手 兀湛本来认为杀手是大土司,事情就已经是最完满的了,即查清楚了皇兄的死因,又除去了北冥国最危险的一个藩主!现在他一听柳七此时说凶手不是多桀,顿时就皱眉,说道:“柳大人,你到底什么意思?昨天我们明明已经从多桀的住处找到了证据,现在你又说他不是凶手?” 柳七不紧不慢的说道:“因为大土司没有杀人动机!他为什么要杀大皇子?若只是为了挑拔两国关系的话,看似说得通,不过为何杀的是大皇子,而不是二皇子?” 兀湛眼底闪过一丝寒眸,指着柳七愤愤的说道:“你大胆!” 柳七浅笑,不紧不慢的说道:“大皇子的皇妃是大土司的侄女,大土司没有理由让自己的侄女受寡!而且之前二皇子也说过,大土司性子直,脾气暴躁。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我看他做事也直接,不过就算做事再直接的人,也不可能在杀了人之后,将物证藏在自己身边!最起码扔掉或者烧掉,才能安心吧!大土司床下的那些证物,分明散落得到处都是!他就不怕万一被人发现,他也百口莫辨吗?那些证物之所以这么乱,一定是有人急急忙忙之间扔去的!” 兀湛冷冷的说道:“就算有可疑,可也不能证明凶手不是大土司,你刚刚说知道凶手是谁,你说到底是谁?” 柳七不紧不慢的拂袖,凤眸轻眯,在二皇子身后一帮随同官员间扫视了一眼,然后说道:“大皇子被害之时,我曾经查探过现场!除了大皇子指缝中的灰色狼绒絮状物之外,大皇子临死前,还告诉了我一个很重要的信息!”柳七那目光望过来,说道:“大皇子死之前,是躺在床榻上的,身上多处伤痕,有些地方还流了血,所以血染脏了桌上的被面和床单。如果不仔细看还真是看不出来!大皇子临死之前,曾经留下个水仙花的记号,那个记号我当时也觉得很奇怪!后来听了大土司所说,才知道一些!因为北冥某个大官的家的夫人很喜欢水仙,所以生了一个貌美的女儿也叫水仙!” 二皇子眸色一紧,目光冷冷的朝身后的太师望过来。太师的眼底也闪过一丝慌乱,说道:“二皇子,你别听这个夏国的官员胡说!” 柳七不紧不慢的说道:“二皇子难道不知道北冥权贵中,有那位权贵家的千金叫水仙吗?” 二皇子说道:“这不可能!水仙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杀人,况且她远在北冥京城!” 柳七缓缓而道:“水仙当然不会杀人,不过有人却可能杀人,肯定是与水仙有关的人!” 太师脸色怒了,说道:“是不是大土司给了你好处,所以你才替大土司翻案的?夏国官员和北冥官员私交,可不是一件好事,若是呈上夏国皇帝,只怕你这个小小的青州刺史,也做不成了吧?” 柳七凤眸中闪过一丝幽深的光芒,说道:“二皇子,你是否知道北冥权贵,谁府上的水仙最多!?而且有个女儿也叫水仙?” 兀湛蹙眉,却一直没有说话,那个如水仙般的女子,他一直不敢亵渎。 他身后一个随行小官说道:“卓太师府上就种满了不少的水仙,而且太师夫人很喜欢,太师府大小姐也叫水仙!” 太师突然急了,说道:“二皇子,你可千万不要听信这个青州官员在这里胡说!” 柳七冷冽一笑,“是不是胡说,太师心里最清楚。我记得当时我跟二皇子提出疑点的时候,最终把杀手的目标定在大土司的身上,那时,我与二皇子所说的话,想必太师已经全部都听到了吧!所以你就将计就计,将事情嫁祸给大土司!其实如果不是太师这么着急的想不开嫁祸大土司,来了这么一手,我至今还不知道杀手是谁呢!” 太师气呼呼的指着柳七,说道:“你无凭无据的,我要告你诽谤使臣官员!” 柳七脸色镇定,淡淡的说道:“证据我自然是有的!除了大土司的口供,能证明你当时去过他的住处以外,我还有太师曾经住过的地方发现了一样东西!” 兀湛一急,说道:“是什么?” 柳七拍了拍手,护卫将具尸体,抬了出来! 那具尸体穿的是北冥商人的打扮,全身黑青,显然是已经死去多时!柳七不紧不慢的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当天大皇子进城,身边的侍卫应该有六个才对,而我们之前在现场看到的只有五个!我先前一直以为是有些扮成店里面伙计偷溜入内,将人杀害,不过我又问过那天的伙计,伙计说屋中的炭火都是他一个人搬上来的!所以说,大皇子是被身边的护卫下的手!” 秦重皱眉,说道:“可是客栈的伙计不会连哪里入住几人都不知道吧?” “客栈人多,少看了一眼人,也属正常,再说当时又突然死了人,客栈的老板便认为所有的人都死了!这么慌乱,当然不会注意少了一个人!而这个人就是凶手指使跟踪在大皇子身边准备随时下手将大皇子杀害的人!那个护卫将人杀害之后,然后再趁机离开在城中找个地方藏进来,直到使臣进城,然后他再想办法联系凶手,他本就是北冥的护卫,所以混在护卫之间,也没人看出来,所以当他向凶手汇报,要奖赏的时候,凶手欣然同意,但是凶手为了以防万一,只趁他不注意的时候,让他喝下加了剧毒的酒水或者糕点!”柳七眸色清沉,泛着冷静的寒光,又接着说道:“我检查过眼前这个护卫的尸体,尸体遍身起小疱,疱作青黑色,眼睛突出,舌上生小刺疱绽出,嘴唇破裂,两耳肿大,肚腹膨胀,肛门肿胀破裂,十指甲青黑。很显然是中了砒霜之毒!凶手将他毒杀之后,再将尸体偷偷的藏于驿馆东门的地窖,那个地窖以前是驿站厨房的伙计放菜的地方,凶手以为只要等过十天半个月,等使臣团的人离开夏境,到时候就算被人发现,也不可能再仔细追究!凶手藏尸体的时候,还特意的注意到了厨房伙计把刚刚腌好的冬菜放入地窖封存,驿馆内的伙计告诉他那些冬菜最少要半个月才可以拿出来用!所以那半个月内,肯定不会有人再进去。” 太师身子突然摇摇欲坠,没想到柳七连他去过哪里,和谁谈过什么话,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兀湛一脸痛苦的说道:“太师,真的是你?” 太师摇头:“不,不是我,二皇子,你切莫听她信口胡说!” 柳七说道:“是不是胡说,卓太师心中最清楚!而且我还有太师曾经住过的房间墙壁里找到一把匕首,匕首上染血,看血液的新鲜程度,似乎就是这两天的!” 她说完,身后的郭雄捧着一柄带血的匕首送了过来!柳七眯眸,语气凛冽,说道:“太师,你可认识这把匕首?” “我不认识,不认识!”太师拼命的摇头! 兀湛却说道:“这是我曾经送给太师的匕首,当时我还在上面刻了一个安字!太师寿辰,兀湛亲自所铸,祝太师一世安康!” 太师踉跄着后退了几步,被身边的护卫扶住才站稳,他说道:“不可能,你们不可能在我的房中找到匕首?匕首明明在……” 柳七淡漠一笑:“那依太师的意思是,我们应该从哪里找到匕首?” 兀湛此时也看到了匕首柄上的刻字,眼底顿时一阵痛苦的光芒,吃惊的看着太师! 柳七冷冷的说道:“太师这么确定匕首不是在你房中发现的,难道太师知道这匕首是从哪里发现的?” 太师摇头:“你不必再说了!” “我是在放尸体的地窖中发现的!”柳七一字一句缓缓而道! &n bsp;兀湛定定的看着这个曾经认为最优秀博学的太师,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心底弥漫着浓浓的痛楚,说道:“为什么?” 太师叹了一口气,说道:“二皇子,你当真信这个人所说的话?” 兀湛说道:“我愿信你说的话,你现在告诉我,皇兄是不是你杀的?你又为什么要杀他?为什么?” 太师苦涩的一笑,“二皇子当真就相信微臣的话?” 兀湛痛苦的点了点头! 柳七说道:“卓太师,你还有什么要狡辩,如果你觉得本官提供的证据还不够,本官还可以拿出其他的证据,我觉得不如你自己坦白!” 太师说道:“没错,是我杀的!大皇子身边的护卫也是我卖通的一个国内死士,冒充的护卫!” 柳七看到了太师眼中仇恨的光芒,说道:“在那护卫的手臂上的确刺有鹰头的刺青,这么说来,你很恨大皇子!但是大皇子不知道你恨他!所以他一直不认为你和蔼的外表下藏着一颗狠毒如刀的心肠!他提前进城,也是你的主意吧!因为大皇子想娶你府上的水仙!” 兀湛脸色崩溃,说道:“皇兄怎么可能想娶水仙,皇兄还答应过我去太师府上替我提亲!” 太师猛然抬头,定定的看着兀湛,说道:“二皇子,你根本不知道大皇子是个怎么样的人!他替你提亲,结果在府上看到水仙的时候,自己却很喜欢,于是便不愿意将水仙让给你。那天大皇子过来说要带水仙去见你。结果他将水仙带到了他的别院,强暴了她!还嘱咐水仙不喜欢告诉任何人!大皇子已经有很多妻妾了,他那府院住不下,别院还住了不少!他不过是贪图水仙的美貌而已。过了新鲜劲,他就会像对府中其他的妻妾那样,完全将水仙忘记,微臣不愿意自己的女儿受苦,可是大皇子咄咄逼人,最后水仙不得不从!大皇子又怕觉得对不起你,所以决定来出使夏国的时候,请大夏的皇帝将公主许配给你!这就是他向国君提出,让你也一起出使的原因!” “就仅仅只是替女儿报仇?”柳七蹙眉! 太师猛然一怔,说道:“是!就是替我女儿报仇,水仙一直郁郁寡欢,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又听从青州过来的商人们说,青州城中有一个圣教,圣教派发可以让人一辈子都对人死心塌地的药物,不过官府却认为是邪教!我跟大皇子说,如果能求到那圣药,似乎或许就会水仙就会对他一心一意。大皇子很开心,决定扮成北冥商人进城求药!所以我才有机会!” 柳七皱眉,“所以接下来的事情就是我说的那样?从夏国到北冥国的行商商人说的话,你居然也信?还是你本来就不希望两国交好,所以一剑又雕?” 柳七一声轻哧!感叹青灯教人妖好手段!各国都有暗桩,连敌国朝堂内部的矛盾都查得一清二楚!最后让他们自相残杀!柳七对人妖的身份更加有怀疑了! 当然那圣药太师是不会相信的,他的目的只要大皇子信,便有机会除去大皇子还可以破坏两国的交邦! 兀湛此时一脸的痛楚,无法接受事实的真相,他挥了挥手,沉痛的说道:“将太师押起来!” 大土司从容的从另一头出来,高大粗犷的身材挡住了众人面前的大片阳光,大土司语气不悦,说道:“二皇子,我就不跟着你去盛京见夏帝了,你把太师给我,我替你押送回国,交给国君处理!” 兀湛心底紧张,说道:“御史大人,可否由你带队前往盛京?”太师如此做了此等大逆不道的事情,整个太师师都会遭诛,到时候水仙也会……想到这里,二皇子一脸的紧张与痛苦。 御史摇头,叹息道:“当初国书写明,北冥的两位皇子皆会来夏,现在又全都不去面圣,只怕让夏国的官员怀疑我们的诚意!” 柳七抱揖拱手道:“二皇子,请以大局为重!” 兀湛看着被绑的太师,说道:“大土司,太师一路上请您多加照顾!” 大土司冷冷的一哼,带上身边的护卫押着太师,浩浩荡荡的离开!三百的护卫团,如今还剩下了二百来人,再加上余震的亲自护卫,使臣团所过境之处,都已经开道,一路也安全无虞的进了盛京! 绿禁草地大土司离开夏国之后,直接还着围夏的那二十万草原部落军带了回去。回草原的路上,他所过之后,正是北冥的军事要塞,北冥皇帝怕后防空虚,大土司会趁机作乱,于是也撤下了苍莽山三十万军马回了国! 大土司回到草原不出三天,又向国君提出减免草原部落所有向朝中的供奉,并且将水草最为肥美的火雷城划分到大土司的名下!北冥朝中大臣怒骂大土司狼子野心!大土司无定时的给出压力逼迫,弄得北冥朝局越来越紧张,要知道将火雷城划分到大土司的管辖之下,就代表北冥国大半的国土由土司管辖,一个国土多过国君的藩主,就根本不能算是藩主了!大土司也毫不忌讳的接回了自己的侄女,并且将绿禁草原十八部落的土司联合在一起,建立了自己的蒙古帝国!与北冥国完全的分裂!这让北冥国更加无睱的来顾及与大夏之间的纠纷,由于进犯的作风,已经改成了防守,绿禁草原部落的,经常偷袭北冥边境之城,同时还要求那些城中的守城官员,若是想得到一城平安,就得每年几他们进贡!、 柳七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不过是一笑而之!北冥国乱了,天下四国之中,一国分裂,只剩下最大的三国,大夏,东宛,南齐,不分相下! 十日后,北冥使臣团返回,夏明帝将武靖王族中一名庶女封为了公主,送往北冥合亲!北冥二皇子兀湛离开夏境的时候,还特意的给柳七送了一份礼物来! 由于使臣团护送之职已经完成,郭雄回了趟郡守府收拾些东西,打算回应陵城军部! 柳七顶着浓浓的黑眼圈,走出来送郭雄,郭雄当时还吓了一大跳!吼道:“小七,你怎么啦?这么憔悴?六道也不在啊?干嘛把你们整得像被人承欢过好多回一样?” 柳七顶着凌乱的头发,叹了一口气,说道:“青灯教又开始城内蛊惑百姓了,现在春雪初融,我怕青灯教那变态圣姑会拿出米囊花种子出来交给城中百姓去种!这两天一直在处理关于田地合理种植规划的事宜!还有秦重这两天也不知道上哪儿去了,公文也没人帮我批复!那个吹箫的月儿都已经躺了十多天了,昨天晚上叫她过来吹箫,结果她说月事又来了,没空!” 柳七靠在院中的秋千上,懒懒的晒着太阳,眯起了眼睛! 郭雄说道:“我看这郡守的份内事情,再加上刺史的事情,都交给你来做,实在是有些为难你了,你不如你让你底下的官员把那些小事情都就用送上来了!” 柳七摇了摇头,懒懒的说道:“那些官员本来做事就敷衍,我事事亲力亲为,他们也跟着勤奋上点心!很多处理,总不能让青灯教的帮人处理了吧!搞得他们是青州的主事一样!”明明是只是一个邪教而已! 郭雄说道:“你现在这样子,秦重又不在身边,估计南涯也跟着秦重了吧!我还真不放心,不如我向余震将军告个假,再陪你几天,又或者,你把我调到内城军里来,到时候照顾你也方便!” 柳七扶着秋千的粗绳,坚强的睁开一只眼睛,目光泛着微微的邪光,说道:“不行啊,你陪着我,谁帮我照顾六道啊!” “六道又不是小孩子,而且他现在是先锋骑营裨将,身边有这么多军人保护着他,他功夫也不错,能自己照顾自己!”郭雄放下手中的马缰,对部下挥了挥手,让人将马牵下去! “别啊,郭大哥,你不在青龙军里,没人看着六道啊,万一他被哪个军妓迷上,又或者他迷上了哪个……” r />郭雄一甩袖,说道:“不可能!六道我了解!我知道你是担心六道,六道上战场,那真是不要命一般,我看着都紧张!所以你让我跟着他,随时保护他!那你自己呢?” “我府中护卫一百,再加上南宫大人送的高手!肯定是没有危险的!”柳七说完,那双疲惫的眼睛都没有睁开。 看到郭雄一阵的心疼,叹了一口气,说道:“行吧,我去替你照顾他去!”顺便要告诉六道,柳七对他的情义! 柳七懒懒的摆了摆手,说道:“谢谢!” 郭雄转身出府,片刻便听到马蹄声离去的声音!柳七懒懒的抬手,说道:“保重。”然后实在抵不过睡意,便睡了过去! 院内冰雪没有全部融化,虽说有阳光,但正是雪融的时候,空气格外的冷,而她却睡得沉沉。 站在她面前的月儿摇了摇头,解开外袍盖在了她的身上,然后弯腰过来抱!贡儿急急的走过来:“主子,我来,我来,你伤还没好全,不可做太剧烈的事情!而且你刚刚缩骨,身体也费了不少的内力。” 月儿那张还算清秀的脸冷冷的瞟了一些身边粗犷的丑丫环贡儿! 贡儿摇了摇头,“得咧,您抱,您抱。知道您稀罕!我还去劈柴了!”贡儿又提醒了一句,“主子,你不怕府中的护卫看见?” 月儿“嗯?”了一声,眸色冷冰冰的盯着贡儿! 贡儿粗犷的脸蛋皱得像只苦瓜,说道:“属下嘴贱,嘴贱,属下马上就去吸引护卫的注意力,让您将柳七抱回房去!” 月儿淡淡的一抬眸,然后挥了挥手,低头将沉睡的柳七抱在怀中!朝房间走去!柳七懒懒的靠近他的胸口,喃喃而道:“六道。” 月儿的身体一僵,眸色顿时寒若冰霜,就只知道她的六道!什么事情都是六道!六道!她心底除了赵六道,还装着什么? 月儿将她轻轻的放在床榻上,看着她此时清秀的睡颜,微微的发怔,伸出手指情不自禁的摸上她的脸庞! 她细长如柳般的眉毛,修长如墨的眼睫,小巧的鼻子,殷红的嘴唇,脸蛋显小,脸上没有任何的粉黛,却透着一股清丽脱俗的气质。月儿的手顺着她的额头,慢慢的划到她的一点红唇处,洁白的手指轻颤,心底如火烧,离心口中最近的那个伤处,又开始扯得隐隐的痛!月儿那声音清润圆碰,愤愤的说道:“小妖精!还是只邪恶的小妖精!勾着我的心,让我伤,让我痛,我受的痛,可不能就这么算了,得双倍的从你身上讨回来!” 柳七微微的蹙眉,身上动了动。月儿顿时点了她的睡穴,她隐约听到声音,此时又陷入了沉睡! “睡觉还睡得这么谨慎?”都一个睡上没睡了!他也希望她能多睡一会儿,这样他就可以静静的看着她,看得他心痒难耐,若不是因为此时受伤,只怕早就迫不及待了! 月儿指尖拂过她如玉的脖子,如绸般光滑的质感,他沉冷一笑:“赵六道一直没有对你做的事情,你说我替他做了可好?” 他的手慢慢的滑向她的织封腰带上的细织带,干净修长的手指一勾,衣带散开,同时腰带也松开了下来!男子的指尖很自然的将他的外袍解开,看到了里面的厚棉裘,也轻轻的解开了她的扣子,终于看到了里面纯白色的中衣,他普通清秀的脸上有抹邪魅的笑意,指尖再闪挑开了她的中衣! “束这么紧?”月儿目光中闪过一丝戏谑,手指一点一点的顺着她的脖子,滑到了她束胸的胸口,又吐槽道:“这么小?”这么小,还束这么紧,不怕以后不会长大了吗?他没有直接去解她的束胸,因为没找到带子! 月儿眸色清幽,淡淡的想了想,回头他给她弄些补胸的药丸过来,让她好好补补! 门外是水碧买菜回来跟府中丫环交代厨房事宜的声音。虽说郡守府四处都是柳七的人,不过他要做的事情,没人能阻止。 空气中有轻微的感叹声,他最终又重新将她的衣物一件一件的穿上系好,在她的唇间轻轻的吻了一下,转身离开!想要得到她注意,就必须做些让她注意的事情!月儿眼底笑意深深,邪魅得让人发慌。 柳七,我会让你时时刻刻的注意我!哪怕是讨厌,愤恨,嫌恶!也好过淡漠! 夜来得很快,幽静的夜里突然响起一声惨叫,然后惊飞了夜中栖息的夜鸟,啪啪啪的拍着翅膀离开!打更的更夫打着哈欠,漫不经心的在城中走着,突然手中的更鼓哐啷一声掉到了地上,更夫脸色一惶,连滚带爬的吼着:“死人啦!” 秦重和南涯当夜匆匆从万家庄赶回,刚一进门,就看到书房内,柳七独自书案批复公文的场景! 秦重气喘吁吁的说道:“小七,城中出了命案!” 柳七那握笔的手指突然一停,脸色怔了怔,将狼毫放在旁边的笔架处,淡淡的说道:“谁死了!?” 南涯此时也很紧张,说道:“现在尸体现在还在街西牌坊那里!现场也已经封锁,由于是晚上,所以现场没有被破坏!死者你认识!” “是谁?”柳七心底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谨慎的问道! “孙河!”秦重语气悠然变得严肃! 柳七凤眸一寒,孙河死了?!看来孙河真的知道司徒澄的一些事情,所以司徒澄才会迫不及待的将他灭口! 十天前,柳七去了上郡县,曾经提醒过孙河,让他将所知道的陷害凌家的事情说出来,后来孙河知道自己的行踪被人发现,又想到司徒澄不可能留下他活口,所以才会急急的人上郡县赶到青州城内,想将自己知道的细节告诉柳七,结果半夜被人追杀,最后殒命! 柳七心底愤愤的,好好的线索,突然之间就没了,心底很不是滋味,他之前也曾经派人密切的注视过孙河,结果不到两天,孙河便从监视的人面前消失了,出现的时候,却是在城西牌坊这里,被人杀害! 南涯和几个护卫举着火把跟上了柳七的步子。青州知府正在带着衙役在那里等着了,看到柳七过来,恭敬的迎上来。 柳七语气冰寒彻骨,一甩袖,说道:“都让开!” 知府战战兢兢的站在旁边,他从未见过柳大人如此冷厉的眼神,顿时就惊呆了。 秦重叹了一口气,摆了摆手说道:“木知府,柳大人要检查现象,你叫随行的人好好伺候着!” 柳七伸手翻开倒在地上的尸体,尸体面目狰狞,眼睛突出,脸上是恐怖的表情,尸体的喉间插着一柄五寸长的利器,利器是一柄小型尖刀!也是最致使的一刀,直接割断了喉咙!死者周身也有各种伤痕撞伤擦伤,想必是逃跑的时候造成的! 秦重走过来,说道:“柳七,你发现了什么?” 柳七伸手指着死者的鞋子,说道:“他去过万县?” 秦重疑惑的说道:“什么意思,怎么能看他所穿之鞋,就知道他去了万县?” 柳七不紧不慢的说道:“你刚刚也从万家庄回来,万家庄就在万县,万县现在在通河道,城郊一路都是挑泥工挑泥走过落下的泥痕!而且再加上雪融,那些泥土更容易沾得到处都是!你脚上也有一 些!” 秦重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脚上的鞋子,又盯着孙河脚上的布鞋看了一眼,的确都是深黑色的河泥,而且这种河泥,只有万县附近的河道才会有! “上郡县在青州城的东边,而万县则在青州城的西边,这么说来,孙河好多天前就已经来了青州,但并没有来找我,而是去了万县!”柳七皱眉,眼底目光寒冽,锐利的目光扫视一旁战战兢兢的知府,问道:“有没有看到他随身携带了什么物品?” 知府摇头:“更夫发现尸体的时候,衙门立即派人过来!并没有发现他身上有什么东西!” 柳七伸手去搜孙河的身,也是一无所获!顿时觉得好不容易才找到了线头,突然间又断了,一时间有些怔忡,还有深深的惆怅和愤怒! 秦重手指摸了摸刀柄,说道:“一刀致命,是高手所为。恐怕是专门的杀手!” 柳七站了起来,黑夜中,她脊背挺拔,凤眸轻眯,一闪而逝的寒芒冷冽彻底,孙河如今只是一个普通的平民,有谁会雇佣杀手要将他除去,他去万县又是去做什么?还是因为要拿出些什么东西?又或者藏些什么东西! 秦重也跟着站了起来,说道:“小七,我觉得估摸是江湖恩怨,孙河之前加入了十八连船。听说十八连船的大当家陆枢曾经让一帮手下护送过批银两,不过银两丢失,护送的那些手下一个个的不是被杀,就是失踪!孙河也在其中之列!” 柳七眯眸,看着秦重,“这两天,你去万家庄,就只调查到了这件事情?如果你去过万家庄,说不准孙河也去过!” 秦重微愣:“万家庄与十八连船是仇敌!孙河是十八连船的人,怎么可能去万家庄?” 江湖派系社团的事情,柳七是管不到的,她现在唯一想知道的是孙河到底收藏了司徒澄给凌家做假证的证据放在哪里? 第二天一大清早,衙门传来话来,放孙河尸体的停尸房有人潜入,最后被守衙的捕快发现,潜入者当场逃离!柳七听了府衙传过来的消息,去看过,尸体没有任何的损伤,只不过衣服凌乱,是被人搜过身!柳七从衙门赶回,结果半路马上又被一帮百姓给拦了! 不过百姓不是拦着柳七的马车不让她过,而是因为青灯教圣姑在城南中心派发每月一次的圣药,人群很多,圣姑端坐于青纱帐帘的辇轿之内,十多个青灯教徒抬着她!帐帘内的圣姑身影坐得端正优雅,一派神棍逆天的模样!圣姑一个来月没有出现,这突然出现,不仅在城中派了圣药,而且还给城中百姓派发了米粮之类的东西,那威望又开始提升了起来! 柳七这些天一直在应付城中百姓农田耕种的事宜,又加上公务繁多,以前青灯教能替百姓解决的问题,现在地方的官府都在强制的抵压青灯教,不允许百姓将自己的事情交给除官府以外的第三方来解决,就连地方江湖势力都不行! 圣姑此时受人朝拜,邪魅的目光透过层层的厚纱射向柳七! 柳七叹了一口气了,朝身边的南涯挥了挥手! 南涯站定,气沉丹田,然后再张嘴,放声沉吼,声音亢长! “柳大人在此,闲杂人等让道!” 那些百姓转头过来,淡漠的瞟了一眼柳七的马车,有些人倒是很不情愿的让开,不过有些却完全没有要让开的节奏!城中年轻的女子们突然一声惊呼! “柳大人,真是柳大人啊。” “柳大人,我是百合,上回送给粉红合欢图肚兜的就是我!” “柳大人,我们爱你!” …… 柳七从容的从马车的夹层里掏出两个鲜艳的点的肚兜拿在手中挥了挥,身体也从马车内坐到了车前,她眉目如墨的脸上露出邪邪的笑意,疯狂的挥着手中的肚兜! 秦重坐在车内,愤愤的骂道:“淫荡!” 柳七脸上的笑意和煦温柔,虽没有说什么话,不过很快就让底下的少女们疯狂了。少女觉得像柳七这般年轻,又亲近和蔼的人物,比那个一个坐在厚厚蚊帐里只知道让人朝拜的圣姑要亲切多了! 少女更加的疯狂了! 柳七笑眯眯的看着那帮热情的少女,对坐在马车里面的说道:“秦重,府上还要不要招个丫环?” 秦重说道:“我看算了吧,这帮少女就算会进府应征丫环,但一定不会做丫环的事情,只会千方百计的爬上你的床! 柳七呵呵的笑着,在众少女的拥戴下,缓慢的从街道上走过,这种拥戴一直持续到她回府。 秦重愤愤的想着,你就不能少招风引蝶吗? 圣姑见柳七才来不到两个月,就让城中的百姓对她的看法改观,同时少女们对柳七的拥戴甚至都对他有了危机! 震耳发聩的喧闹声,用虚荣掩盖住了阴暗下的暗流! 柳七本想借着孙河,将司徒澄制造假证,陷害凌家的事情揪出来,结果孙河却突然死了!她坐在书房,静静的看着窗外冒出的一丝嫩芽,树梢上还残留着未完全融尽的冰雪。她呼吸出来的空气还泛着轻轻的白雾。 突然一柄飞刀从窗缝中射入!钉在了柳七面前的书案上!屋外,是府中护卫集结跑动的声音!然后大喊追刺客! 秦重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柳七正从容不迫的拿起桌上匕首钉着的信函展开看!”写什么?“秦重喘息道!”交出孙河身上的东西!“柳七将信函往秦重面前一脸!脸色寒洌! 秦重接着念道:”三日之内,交出从孙河身上拿到的东西,否则后果自负?“好嚣张!秦重脸色紧张,”到底会是谁?孙河身上又有什么秘密?我们根本没有发现孙河身上有任何的东西!“ 柳七摇头,一脸的淡漠:”我也不知道!“ 南涯冲了进来,说道:”柳大人,潜入府中的刺客已经抓到了!“ 柳七起身,看到被押在院中一身乌鸦装的刺客,刺客脸上蒙着黑布,露出一双冷厉的眼睛,眼睛里杀气凌厉! 南涯伸手去摘刺客脸上的黑纱,刺客双眸一瞠,那黑布刚刚摘下,嘴角牵起一丝血红,倒在了地上!南涯一惊,愤愤的说道:”他服毒了!“ 柳七看了一眼那刺客尸体,挥了挥及袖!南涯赶紧命人将尸体抬下去! 水碧一脸的紧张,战战兢兢的站在秦重的身后,说道:”柳大人,府中怎么会有刺客?“ 柳七说道:”他不是来刺杀我的,他是过来送信的!不过被南涯捉住,知道我们捉住了他,必定会叫他交代,所以他才会服毒自杀的!“ 水碧紧张的说道:”柳大人,要不再到内城军中调些人马来府上护卫吧!以前丞相府的护卫好几百,可比柳大人府上坚固多了!“ 柳七不紧不慢的说道:”若是有危险,就算再多的护卫,也是暗剑难防!“ 水碧紧张不已,头一次在府中见到刺客,而且这个刺客被抓,还如此心 狼的自尽,一想来就是穷凶极恶之徒!连自己的命都如此狠心的人,肯定视别人的命也如草芥! 柳七说道:”放心吧,该来的迟早会来!“ 后院响起一阵清冽的萧声,时高时低,婉转缠绵!柳七眯眸淡淡的瞟了一眼箫声来源的方向,心底有抹通透的光芒! 府中刺客的事情刚刚一结束,南涯又将府中护卫做了严密的安排,而且保证柳七身边时时刻刻有人! 月儿一袭青色布裙,干净清洁,洁白修长的手指间握着一把同样干净到无尘的竹箫,他静静的站在柳七的身边! 柳七之前不让他跟着,他不乐意!柳七突然说道:”月儿,你说那刺客是不是青灯教派来的?“ 月儿眸色一紧,眸中光芒一闪而逝,赶紧摇道:”当然不是!“ 柳七眯眸,眸底有抹看透心底的光芒,说道:”你又怎么知道?“ 看到她如此好奇质问的语气,月儿一时间不知怎么回答,才知似乎刚刚那句话回答得有些欠考虑,于是说道:”奴婢看刺客穷凶极恶,与青灯教救苦救难,侠义仁心的作风不符!“ 柳七冷冷一笑,反问:”是吗?青灯教侠义仁心?“ 柳七刚青州郊外女婴失踪案的公文扔出来,语气淡淡的,说道:”已经失踪了两个女婴,皆是百日之内的!“ 月儿眼皮一跳!脸上面无表情!”我怀疑是青灯教做的!“柳七缓缓而道! 月儿眸色一冷,杀气一闪而逝,清澈温婉,说道:”柳大人为何认定是青灯教做的?“”因为青灯教是邪教!正义人士,人人得而诛之!“柳七声音突然多了几分愤怒! 月儿怔了怔,眼底闪过一丝戏谑,说道:”青灯教是神教,百姓都这么认为的!柳大人应该相信百姓们的目光,他们拥戴青灯教,就他们拥戴你一样,你莫非认为百姓拥戴你也是愚拥!?而且你也不能把什么坏事都算在青灯教的头上,比如刺客,比如婴儿失踪案,再比如城中黑狗集体自杀案!“ 柳七说道:”这两个女婴是双胞胎,出生的时辰是一样的,这对夫妻上个月才丢失过一个女儿,这个月又丢失一个,我查看过这对女婴的生辰,她们的生辰很特别,皆是阴月阴日所生!而且偷走他们的手法相同,皆是大白天趁婴儿睡着,婴儿家人不注意的时候,将人偷走!那个婴儿的家人说上个月青州教的教徒曾经到他们村子里派送过圣药,还要求所有的人将生辰八字送交上来。“ 月儿轻轻一笑:”柳大人真会猜想!谁会偷人家的女童,偷了又做什么用?“”我听说有一种邪攻的修炼,就是利用刚出生不久的婴儿,活婴最好,而且还是有时辰出生的活女婴!“柳七那双目光凌厉的朝月儿望过来! 13年最后一天!多更一点!元旦如果没出去玩,就加更。 第157章、层层剖析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她看似平淡的语气里,却有着看穿一切的淡定从容,月儿那双邪眸突然黯了黯,说道:就算是如此,也不能断定是青灯教做的,青灯教一直在做对青州百姓有益的事情,怎么可能做这种有损功德的事? 柳七挑眉,凤眸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说道:月儿似乎对青灯教格外的崇拜? 月儿愤愤的想,自己的,他能说不好吗?自己说自己不好,岂不是打自己的耳光?月儿语气淡雅婉约,说道:城中百姓都崇拜圣姑! 柳七轻轻一哼,说道:一个人妖罢了! 月儿没想到柳七居然是这么评价圣姑的,不禁好奇一问:人妖是什么? 人妖都不知道,人和妖生的就是人妖!柳七恨恨的咬牙,该死的人妖,又出现祸害百姓!之前北冥国大皇子被杀一案,怕也是人妖一手策划的!人妖的身份让柳七越来越怀疑,一个在敌国也有暗桩奸细的人,怎么可能只是一个江湖邪教的小小圣姑,或许青灯教也是他在夏国的暗桩! 想到这里,柳七目光一凝,眸底寒光乍现,这个人妖留不得,得尽快处置之,否则他一旦与夏国官员有勾结?只怕不堪设想! 可能人妖已经与某个官员勾结在一起了!上郡同知案,那十万两的税银一直没有找到,皇帝给的钦差令牌还在她的手里,她也希望尽早将事情查出来,而且柳七有种直觉,那不仅仅只是谋财害命的案件,牵扯到更多更大的势力! 月儿邪眸一眯,眸底浮过一丝冷笑,似乎还泛着了一抹危险! 眼前寒光逼入,空气中划过一丝利刃破坏空气的清啸之声。柳七还未有反应,身体便被一个结实的手臂揽起,抱着她避开了那道锋芒! 几个蒙面的刺客破窗而入,手中的长剑,剑花缭绕,密得透不过风。都径直的朝柳七的心口刺过来! 南涯带着府中护卫冲入,与那些蒙面刺客激战在一起! 柳七拍了拍衣袍上的灰尘,从月儿的怀中站了起来,眸底笑容耀眼,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丫环月儿,月儿眼底闪过一丝慌乱!皱了皱眉,刚刚抱住柳七避开锋芒的时候,再次压上了已经结了疤的伤口,此时肩膀处渗透出淡淡的血痕出来! 月儿好身手!柳七轻轻一笑!不动声色的走到了南涯的身后!南涯和几个护卫将柳七护在中间,目光警惕的盯着在场的蒙面刺客! 月儿眸光转了转,避开一道剑气,嘴角泛起冷冽的笑意,即使再次受创,他那声音也依然是女子的那温婉的声音,他冲向柳七,柳大人,救命! 柳七清寒一笑,甩袖,对南涯说道:动手! 南涯点头,抬手一挥,身后的护卫突然涌向月儿,招招皆凌厉,皆是杀招!月儿后退了一步,退至了那些蒙面刺客的身边,蒙面刺客突然将剑尖对准了他! 月儿袖中的白绫突然飞出,绫端绑的是一片薄薄如柳的细刃,细忍划过蒙面刺客的喉咙,现起一抹妖娆的血线,他微微一笑,望向柳七,眼底有复杂的光芒! 头顶的屋顶破开一个洞,他看了一眼,手中的白绫朝屋顶一甩,屋顶的青风顿时拉住了他! 府中护卫顿时将书房的院子团团围住,弓箭也已经备齐,青风扶着他,手掌碰触到他肩膀上的血迹,顿时一惶,主子,等会属下掩护你离开,柳七抓了我也没有用! 柳七已经已经走出了书房,寒风下,她挺拔的身影如松,凤眸中有着淡淡的寒光,隽秀的脸上,是平静淡漠的光芒,说道:捉住他们,生死不顾! 月儿的声音突然变得清磁醇厚起来,说道:柳七,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 青风挡在月儿的身前,手中的大刀泛着森森的寒芒,一双寒厉的眼睛盯着柳七! 府中的护卫越来越多,不止百人,青风眼皮一跳,一阵紧张:主子,柳七早已经调集了内城军过来,原来他早已经有了阴谋! 月儿脸上闪过一丝痛苦,这些日子的相处,虽不能说是跌宕起伏,不过他已经习惯每夜在她入睡的时候,点了她的睡穴,静静的坐在她的床边,看着她的睡颜,静静的陪着她一整夜。喜欢她吃饭的时候,将咬了一半的青菜突然走过来递到他的嘴里,也喜欢她静静的坐在书案前批复公文,而他就站在她的身边,吹箫给她听! 月儿那冷酷的语气里,似乎还夹杂着一丝失望和痛楚,说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柳七淡淡而道:从你进府的第一天开始,就已经知道了! 呵呵……月儿轻轻的笑了起来!第一眼就知道了?他一直以为她不会知道,她甚至还毫不忌讳的在他面前将重要的公文事件跟秦重讨论,现在她竟然说一早就知道了!以前不说,为什么现在才要拆穿他的身份?是因为他和她之间,已经到了要撕破脸的时候了吗? 柳七不拆穿,一方面是想留着他在身边,好知道他下一步的计划,他扮成丫环监视着她,当然她也在时时刻刻的防着他!当着她的面毫不忌讳谈论公文重要事件,只是给他一个她还没有发现的错觉! 为什么不一直这样下去?月儿在问,似乎也在叹息! 我想知道你真正的身份!柳七冷冷而道,不仅仅只是一个邪教的领头者这么简单吧? 月儿身子僵了僵,戏谑的一笑,那你说,我是什么身份? 武陵郡王在凉城抓住一名潜伏在凉城很久的奸细,那名奸细送信正是送往青州,武陵郡王只发现了青州两字,具体什么地方他不知道,所以才会带着武陵王妃前来青州,借着探亲之名,暗中查探!柳七顿了顿,说道:你是东宛国的奸细! 月儿淡淡的笑了起来,八年了,今天却被人拆穿了,他不甘心,这些只是你的猜测! 我这有一封匿名信函!柳七将信函甩了出来,是用墨漆封的口! 看到这里,月儿那目光一寒,邪眸眯了眯!没想到是被人陷害!? 柳七好不容易才抓住青灯教的圣姑和堂主,自然是不会放过,再说城中百姓一直认为圣姑是个女人,美到人神共愤的女人!而不是现在这副不伦不类的模样,柳七挥了挥手:将他们拿下! 护卫们一拥而上! 青风愤愤的说道:主子,与我们合作的那个官员似乎背叛你了! 月儿点了点头,这些他早就看出来了,否则那封匿名秘信,不可能在柳七的手中!柳七现在是一定要将他除去! 他握紧了手中的竹箫,吹奏起奇妙的音乐,四周沙沙作响! 府中的丫环一阵尖叫,匆匆的跑了出来。 救命啊,好多虫子! 密密麻麻的毒蝎,蜈蚣,还有蜘蛛从四面八方钻出,柳七看到这么多的虫子,顿时心中也泛出一丝渗凉之意! 青风手中的大刀疯狂的砍来,柳七避开那些毒虫,面无表情看着屋顶上挣扎抵抗的身影!青风招架不及,从屋顶上滚落下来,一道白绫飞出,让他一拉,又拉回了屋顶!护卫手中的长弓射出密密麻麻的羽箭,支支直接屋顶上的两人! 毒虫越来越多,很多护卫也有些慌乱!青风一声惨呼,腹部插着一柄利剑! 柳七淡淡一笑,转身回了屋! 片刻,南涯走了进来,柳大人,他们逃了! 嗯!柳七应了一声,盯着桌上那封黑漆的信封,信封之所有是这黑漆封口,她也不太明白,不过秦重曾经向武陵郡王打探过东宛密信的风格,才知道的!至于那个暗中帮助青灯教的朝中官员,柳七很想知道是谁,所以才会用了这招借刀杀人! 圣姑重伤,青风堂主重伤,刚刚一回总坛,圣姑便派人去了趟盛京!如今会出卖他的人,除了司徒澄,就是东厂的石公公,石公公因为柳七和赵六道,断了一臂不可能帮柳七,那唯一可能帮柳一的就是司徒澄了! 司徒澄收到消息的时候,顿时也惊呆了,好一招的离间计,他根本没有派人送过信给柳七,那信封的模样,柳七是怎么知道了? 青素玥怀疑司徒澄与东宛国的其他有权有势的勾结,想要除去他,以后对司徒澄便不会再信任,甚至司徒澄那些握在青素玥手中的把柄,青素玥也随时可能将它上报朝廷!司徒澄想到此处,觉得事态的严重性,青灯教圣姑不信任他,那个定时炸弹,随时都有可能爆炸!于是司徒澄告假一月,称自己染了天花,病了不能出门!御史很快就批准了他的请假事宜,天花可是一件很严重的病,随时还人传染! 司徒澄想着要直接来青州,将事情向圣姑交代清楚,顺便看看柳七到底是用什么方法来陷害他的! 司徒府的护卫走了进来,恭敬的说道:大人,据青州的探子回报,孙河死了! 司徒澄一愣,阴眸寒厉,他死了? 不是我们派出的人杀的!我们曾经拿他姑母和姑父的性命作要挟,要将他东西交出来,不过不知为何,却被人杀了!护卫紧张的说道! 司徒澄冷冷的说道:如今东西没有到柳七的手里,但也不能被别人拿走!看来这次青州之时,他是必须要去的了! 柳七如今的势力是越来越大,司徒澄很担心,非常的担心,柳七无权无势的时候,对他已经极尽的打压,现在她有权有势了,肯定开始有调查他陷害凌家一案的证据,一旦柳七成功了,他便死无葬身之地! 柳七利用一封子乌虚有的信封,就让司徒澄和青素玥开始了内斗!她本来只是想引出朝中是谁与东宛国勾结,并未想得太多,不过能内斗最好! 不过此时青灯教的圣姑却这么想,他的伤口又裂开了,鲜血染红了身边的床榻,青灯教内的大夫正在给他重新医冶包扎!圣姑声音有些虚弱:青风怎么样了? 青风堂主暂时还在昏迷!身上多处致命伤!大夫小心翼翼的说道! 圣姑面具下的脸青寒一片,东宛国想他死的人除了洛王,还会有谁?司徒澄居然和宛国的洛王联手了?圣姑轻轻的咳嗽起来,他好不容易在青州站住脚,如今却被一个柳七弄得人仰马翻的,处处受肘! 一个教徒惊惶的跑了过来:圣姑,不好! 圣姑皱眉。 教徒觉得全身都冷寒包围,战战兢兢的说道:青伐堂主顶替圣姑出行,结果被官府抓拿小偷的队伍给惊到!圣姑辇轿被内城军无意之间毁掉,结果青伐堂主在百姓面前露……露……了一下脸! 说到最后教徒的身体已经贴近了地上! 圣姑十指紧紧的抓着床沿,指尖恨恨的抓住了床沿的木板之内,深深的嵌出内陷的指印,指甲还断了,指尖流出的水,嘀答一声,滴落在青石的地板之上!溅起一朵妖娆的血花。 青灯教圣姑本来是今日出行,结果青素玥让人暂时代替,只要不说话,在城中游一圈就可以!谁知会出了这样的事情,假圣姑那张实在是长得太抽象,非常随便化的抽象,据当时有些胆小的,直接给吓得晕过去了,小孩子看到那副尊容,吓得当场直哭!百姓们没有想到,他们一直奉以神明般纯洁、美丽、又善良的圣姑,如果长相比癞蛤蟆还差了两分! 圣姑的形象一瞬间在百姓的心目中破灭了!那些仰慕女神的男人们,当即回到了家,将女神的石像,画像,全部都砸了个稀烂,以显示自己的对女神的失望! 抓个小偷还要动用内城的军队吗?简直就是小题大做!然而那些抓贼的内城军士们撞撞咧咧,撞翻了青灯教圣姑的辇轿,然后又不小心扯落了圣姑头上罩着的厚厚青纱蚊帐!于是圣姑一声粗犷的尖叫,惨绝人寰! 秦重抱着卷宗哈哈大笑,笑得全身都抽搐,还停不下来,用了大半个时辰,才将原本三句话可以讲清楚的事情说清楚! 柳七,那圣姑真是男人,而且还长得特寒碜,连南涯都看不上!秦重又抽搐着大笑起来。 南涯一脸紧张的看着要笑得叉过气的秦重,小心翼翼的提醒道:秦讼师,要不要喝水口,等会再笑? 柳七白了南涯一眼,冷不丁说道:他要笑的时候,你还给他喝水?不怕呛死他吗? 南涯顿时吓得眼底惊惶而过!赶紧放下了要倒水的杯子! 柳七手掌拍了拍书案,说道:别再笑了!孙河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秦重喘气道:万县所有的地方都排除了,如今只剩下了万家庄! 水碧恭恭敬敬的走进来,说道:柳大人,门外有一个男人说要见您,可他却不愿意告知奴婢名字,奴婢不敢确定要不要他进来? 柳七正想站起来,突然听到了门外的喧闹之声!秦重此时也顾不得笑了,郡守府并不是随便什么人都敢闯入的,而且还是如今大胆的闯入! 你们是什么人?秦重手中的折扇指向其中一个身材高大,目露凶光的中年男人! 陆枢!中年男人鄙视的看了一眼秦重! 秦重拉着柳七的手走到一边,小七,完了,完了,是江湖中人! 江湖中人擅闯四品大员府宅,你可以给他定个擅自朝廷官员民宅的罪,应该比闯入普通百姓家罚得重!柳七拍了拍秦重的肩膀! 十八连船出了名的凶狠,连漕运水帮的人都是他们的手下!秦重抹着一头的虚汗,脸色越来越紧张! 秦重,你怎么回事啊,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些江湖黑帮势力就算再尊贵,也不过是黑帮势力而已!柳七不明白为何秦重会这么紧张? 秦重挥了挥衣袖,说道:你若不怕,你去跟他们说吧。 那个一身玄灰色袍子,袍摆绣着张牙舞爪的龙爪图案的男人冷冷的瞟着被府中一群护卫护着的柳七!说道:你就是那个柳大人? 柳七上前,抱揖行礼:正是,久仰陆当家威名!如雷贯耳! 那个叫陆枢的一挥手,说道:我是过来领我帮中兄弟的遗体的,顺便再问问你,到底谁是杀害我兄弟的凶手! 柳七摇了摇头:在案件还没有查清之前,死者的遗体必须放在衙门停尸间,等所有的事情全部都清楚了,才能将死者遗体还给你们! 陆枢浓眉大眼,眼底闪烁着冷洌的寒光,说道:听你这意思是,你既没有查出凶手,也不能让我们将他的尸体领回? 柳七说道:朝廷办事,自有一套程序,请陆当家能够理解! 陆枢呸了一口,气焰十分的嚣张,说道:老子若是不理解呢?我告诉你们,我今天就是来领回孙河的尸体的。本来我可以带着人直接去衙门抢,不过,我觉得既然你是管青州的老大,我就应该跟你说一声! 柳七不紧不慢的说道:孙河的死没有查清,尸体不能领走!再说就算要领走尸体,也是由孙河的亲人来领,而并非你们!如今孙河的亲人还在,你们没有资格将尸体领走! 陆枢脸色扭曲,眼底一片寒意,说道:要他的亲人才能领?这话可是你说的,正好,老子今天将孙河的亲人给带过来了!他拍了拍手,身后几个凶神恶煞的男人提着一对老夫妇过来!正是那日柳七见过的老夫妇! 此时两个老人全部抖如糠筛,被陆枢逼得恐惧惊惶不已!见到柳七也忘记了要跪下,而跪在陆枢的面前,不停的求饶:大爷,求求你们放过我们二老吧,我们什么也不知道! 陆枢冷冷一笑,你要求人的话,就去求柳大人啊,柳大人可是整个青州城最大的父母官!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江湖势力主,只替自己做事,可不会像柳大人一样,一心一意替百姓做事哦! 然后那对夫妇又跪着过来,向柳七求饶:柳大人,求求你让我们把河儿的尸体领走吧,我儿子刚刚死,外甥现在也死了!你就可怜可怜我们二老,让我们给河儿收个尸体,好让他入土为安! 柳七皱眉,声音淡淡的:冤情未昭雪,如何能入土为安? 陆枢冷道:是你们没有用,查不出凶手,既然你们查不到,我们自己来查!现在你只要把人给我就行了! 柳七也冷冷一笑,眼底光芒耀眼,睥睨天下,一字一句缓缓而道:你们查?本官还没查你们最近倒卖私盐,外货逃税的事情呢!你一个江湖势力,有什么资格查!既然陆当家要这么认真的话,柳七也可以认真一下!陆当家可记得三年前,你们连船势力的人在淮海一带倒卖私盐,被官府查封,结果你给知府送礼,让知府放了你们的那一堆货物,知府后来受贿被抄,你的那批私盐却没有做处理,被你们领了回去!其实这要追究的话,证据随便找找还是有的!明帝三十一年七月,你们倒卖外境人口,致两死一伤,官府来抄查的时候,你说他们是染了风寒才死的!同年十年,你们再次将外境人口贩境,官府只抓了几个负责人,真正的大头却逃出了法外!明帝三十二年三月,连船内部内乱,陆当家的侄子想趁机掰倒你,坐上掌事者的位置,查出大批对你不利的证据,想要向朝廷告发你,结果他没有成功,你派人将他杀害之后,火化,对外宣称病死! 陆枢冷笑,说道:江湖恩怨,当然是江湖上了了!跟你朝廷官府什么事? 柳七淡淡的说道:你们杀人,我们自然不想管,不过你倒卖私盐,外货,人口严重的捣乱了国内的秩序,影响了百姓的生计,我就不得不管了!这要是管起来的话,我怕陆当家很多不干不净的事情,全部都会暴露于人前,包括你暗杀凤阁阁主一事! 陆枢一怔,阴冷的眼底闪过一丝惶色! 秦重扯了扯柳七的衣袖,说道:你怎么知道他暗杀过凤阁的阁主? 柳七不紧不慢的说道:我昨天去市集逛逛,买了几本江湖传记,看了看。猜测出来的!凤阁阁主十年前遭遇暗杀,瞎了一只眼睛,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想找出当年暗杀他的人,以报一眼之仇!当时和凤阁交好的就是十八连船的人,凤阁阁主生辰的时候,十八连船的人还特意的送上贺礼,一个以前从来不与凤阁有交集的势力,突然对凤阁这么用心,无事献殷勤,谁都懂得! 不过这还真被柳七给说中了!陆枢指着柳七恨恨到咬牙切齿,说道:你可别胡说! 柳七语气淡漠,说道:如果我刚刚胡说的那些话传出去,陆当家,你觉得你以后会怎么样? 一个江湖势力,居然敢挑战她的威严,柳七不屑的冷笑,她连百姓们崇拜的青灯教都敢掀!更别提百姓们都不喜欢的江湖黑帮门派了! 陆枢气愤的将跪在地上的二位老人拉了起来,气呼呼的说道:柳大人不爱民如子吗?难道你就忍心看着两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受苦吗?说完狠狠的拳头打在了老头的身上,老头口吐鲜血,然后晕迷了过去! 老妇人一脸的惊惶的大叫! 柳七淡淡的瞟了一眼,说道:你觉得我会为了两个完全不认识的人,受你掣肘? 你!你不怕我杀了他们?陆枢冷冷的说道! 柳七淡淡的摆了摆手,你若杀人,这里这么多双眼睛看着,证据确凿,你百口莫辩,就算是你是江湖大势力的当家,也不能逃脱国法的制裁!我捉了你之后,顺便再将你以前的恶迹全部细数出来,哦,对了,我应该在门外放个举报箱,让他们知道你罪行的百姓将你所有的罪行写出来放在举报箱内,到时候你十恶不赦,等着你的就是刑场那柄生锈的屠刀了!而这对夫妇,想必儿子死了,外甥也死了,他们也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了!如果他们也死了,他们之前的受寡的儿媳正好可以再嫁,不过守着寡再来照顾他们两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陆枢从未见过如此无情的人!恨得咬牙切齿,又不敢真当着柳七的面,将两个老人杀害! 陆枢将那个老妇人一甩,恨恨的看着柳七,说道:好!不会杀他们,不过我可以杀你,你可知道得罪我陆枢的下场! 柳七轻轻的哼道:我答应你尽量查出凶手!比起你杀人更有效! 多久?陆枢那语气似乎妥协了下来。 十天!柳七淡淡的而道! 最多给你一天!陆枢可不是傻子,时间拖得越长,尸体腐烂得越快,到时候他再想得到一些东西的话,就更难了! 三天!柳七清笑,不过这得要请陆当家帮忙才行! 你要你能在三天之内查出凶手,我陆枢愿意帮你这个忙,你想让我们杀谁?只要是你想杀的人,我们一定替你完成,而且不会给你留下任何不利的把柄!并且绝不会泄露是你让我们杀的!陆枢说道! 柳七轻笑,杀人?她现在最想杀的是司徒澄,可是她不能这么直接让他死,她之前受了这么多苦,这么努力才有今天的成就,她一定不能让他死得太快,她会让他慢慢的身败名裂,最后羞愤而死! 你们只要传话出去,孙河藏的东西,在我府上!柳七缓缓开口! 秦重惊呆了,扯着柳七的衣袖,柳七,你傻了吧,我们根本没有找到孙河留下的东西! 传话出去就有!柳七淡淡一笑,幽深的目光望向陆枢! 陆枢微微一愣,说道:好,我就相信你,给你三天的时间!三天后,你若没有查出凶手,我们就只好血洗青州府衙,抢回孙河的尸体! 说完,带着一帮凶神恶煞的人离开! 秦重等到他们离开,才松了一口气,抹着额上的冷汗,说道:我们现在毫无头绪,怎么可能在三天之内找出凶手? 柳七转身,说道:秦重,我们去县衙再去检查一下孙河的尸体! 秦重浓眉一皱,虽不情愿,但并未反对! 来到停尸间重新检尸,秦重拿她拿着检尸的工具站在一旁,然后看到柳七从容的剥开了死者的肚子,在各种肠肺内脏里面翻了一个翻,最后血淋淋的双手从胃中抓到一个黑呼呼的东西,扔到旁边的盘子里。 这是什么?秦重忍着恶心呕吐的感觉,怔怔的问。 死者胃中发现的!柳七漫不经心的回答,看了一眼秦重,说道:你干嘛? 秦重脸色黑黑的,捧着那团黑呼呼的东西在发抖,狠狠的说道:你既然只取他胃中的东西,你还翻他的大肠内脏做什么? 好奇罢了,我看看他哪里内脏有没有什么病变,从来得知他曾经得过些什么病,反正死者肚子都已经打开了,就顺便看看啰。柳七挑眉,看着秦重那张比死尸还要难看的脸,盈盈的笑了起来! 秦重愤恨的说道:你还有这心思,不如赶紧想想怎么抓到凶手! 柳七捡起盘中黑呼呼的一团放在水盆中清洗了一下,说道:好像是帛锦,上面有字! 秦重此时也顾不得去在意柳七满手的脏乱,凑近过来,说道:好像是一笔支出的帐目! 柳七将帛锦展开,心底突然一沉,眸色越来越深,常耀祖,章开勇,叶许……司徒澄! 秦重眯眼,哪里有司徒澄的名字?我怎么没有看到? 柳七指着边角缺掉一半的名字,上面只看到一个司字!她直接的认为是司徒澄! 这些都是一些朝中官员,还有东厂管事的名字!也有姓司的,你不能光凭着一个司字就断定是司徒澄!到时候呈上大殿,司徒澄也可以这么给自己反驳!秦重突然愣了愣,眼底一冷,说道:孙河胃中怎么会有出现这个? 柳七冷冷一笑,我想陆枢要回孙河的尸体,就是想得到这个!他想利用这个,威胁这上面的人,让他们帮助自己作恶!不过如果不是他今天到郡守府上闹一闹,我也不知道孙河身上藏了这些! 秦重突然一惊,说道:柳七,这个苏天耀是上郡知府!然后秦重一点一点的往下看,说道:这个松风谷,是不是万家庄的那个松风谷?底下的又看不到了,这卷锦帛完全不全,只有一半! 柳七洗净手,拿起南涯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手。 秦重用镊子夹起那块洗净脏秽的锦帛拿了起来。放在盘中!跟着柳七回了府! 半夜郡守府遇贼,贼人在将书房翻得乱七八糟,没找出任何的东西,打算撤走的时候,郡守府的护卫围了上来!贼人急急的发出一连串的飞刀,刀刀凌利致命,南涯提剑冲过去,将贼人射过来的飞刀打落! 柳七一袭湛蓝色的官员,眉目如墨,火光下,是她一张隽秀冷静的脸!凤眸中有着淡淡的幽深光芒,她盯着地上的飞刀看了一眼,弯身捡起来,又从身上掏出那支曾经插在孙河喉咙上的短刀,几乎是一模一样!她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秦重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柳七手中的两柄同样的尖刀,说道:还真的来了! 小贼一路潜逃,护卫穷追不舍,追了一天一夜,贼人终于在一处庄园,郡守府的护卫面面相觑,南涯飞入院内将那一身狼狈黑衣蒙面的人给逮了出来,押到了柳七的面前! 秦重扶着马车看了一眼四周的景色,说道:小七,这是万家庄! 追跑了一夜,居然来到了万家庄门口来了!柳七若有所思,看着此时被押在贼子,走过去伸手扯下了贼人的面纱! 是一张逃亡了一夜疲惫的脸,四十多岁,不过脸上一片阴害仇恨的光芒,恨恨的盯着柳七! 万家庄的大门突然打开,从里面走出一队黑色江湖劲装的武士,武士们站在门口,齐唰唰的拔出了手中的刀,冷冷的喝道:你们是何人,胆敢在我万家府撒野? 那个被抓中年人一脸愤愤的,沉沉的吼道:放开我! 是总管!万家庄的武士一惊! 柳七挑眉看着他们,原来是万家庄的总管!她声音清洌,冷冽严肃:本官抓的是潜入本官府中行窃的贼人!真没想到贼人竟然是万家庄的总管! 万总管一脸的仇意,杀气凛然的剜向柳七!柳七走到万总管的面前,说道:而且刚刚本官还查出万总管就是前两天,在城中杀害青州竹屋村村民孙河的凶手,正要捉拿归案! 万总管气愤的说道:我们江湖中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朝廷来插手了? 柳七冷笑,缓缓而道:按说江湖的事情,你们自己解决,我可以不愿意插手,但是,是你们先插手朝廷中事的!柳七展开了从孙河胃中找出来的那块布锦!又接着说道:这上面的名字除了朝中某些官员以外,也有你们江湖势力的人! 万总管愤愤的盯着柳七手中的布帛,眼中一片暴怒! 突然身后出现了另一队江湖势力,正是陆枢所带十八连船的杀手武士!陆枢愤愤的说道:老子在万家庄等了好多天,果然是你万家庄搞的鬼! 陆枢说完,走近柳七,:柳大人,你答应过我们查出凶手的! 柳七指着被押的万家庄总管,说道:这就是凶手!说完将两柄一模一样的尖刀扔了出来,一柄还染着干掉的暗红色鲜血,是从孙河身上拔下来的。另一柄刀刃被砍断,是之前潜入柳府的万总管情急之下扔出,被南涯一剑斩断! 陆枢盯着柳七手中的布帛,眼前冒出凶光,说道:柳大人手中的东西,也是我十八连船的东西,现在把它还给我! 柳七呵呵而笑:陆当家,你觉得可能吗? 你!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陆枢脸色变了,恨恨的盯着柳七! 柳七说道:要我将这个还给你也可以,不过你还拿出更让我感兴趣的东西出来,我们等价交换如何? 陆枢冷眸一眯,杀光乍现! 柳七脸色不变,说道:我要的东西,对陆当家没有什么用处,但是对我有用,之前你们肯定也找出孙河藏东西的去处,我只想要那些对你没用的东西! 陆枢冷哼,你不拿给我,我还不知道抢吗?郡守府只带了几十个护卫,而他潜伏的兄弟就有好几百人!不过他也不能排除柳七会借助万家庄的势力来对付他,不过现在这种情况,万家庄的总管是杀人凶手,柳七抓了万家庄的总管,万家庄肯定不会帮柳七! 陆枢将手放嘴中吹出一声冷哨,无数黑衣武士涌了过来,将郡守府的护卫团团围住! 秦重抚额,说道:柳七,我们完了! 柳七凤眸流转,脸上有着平静的光芒! 陆枢说道:将你手中的东西交出来!老子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柳七晃了晃手中的布帛,说道:我说过,等价交换! 陆枢一惊,说道:你要什么? 四年前,上郡同知被杀,凶手劫财害命,二十万两税银还有十万两在什么地方!柳七一字一句缓缓而道! 我不知道!陆枢目光闪烁了一下! 柳七不紧不慢的说道:陆当家不知道不要紧,这事我也可以慢慢的查,不过这上面所记载的东西,我就不还给你了! 陆枢冷喝:你敢! 你可以告诉我那批税银经过谁之手?柳七眸色锐利! 陆枢突然冷冷一哼,说道:好,我告诉你! 是谁?!柳七眯眸,冷冷的看着他! ------题外话------ 新年快乐!看盗版的就别看了,新年第一天! 第158章、武林世家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陆枢有些轻蔑的看了柳七一眼,缓缓而道“上郡县县令苏天耀!不过三年前,苏府被仇人灭门,凶手还是司徒澄大人亲自审的,乃是苏知县的远房亲戚,那个远房亲戚残杀朝廷命官,被押往刑部,当即就问了斩!” 柳七将手中的锦帛扔到了陆枢的手中,说道“我向来说话算数,这东西给你!” 陆枢冷哼,“知道你害怕了,早些拿出来不就行了吗?非要老子动粗?不过我就算告诉你经的谁之手,人已经死了,你也不可能将人从地下挖出来问罪吧!喂,这布帛什么味道,怎么这么臭?你从哪里拿的?” 柳七一向不喜有人狗眼看人低,缓缓而道“死者直肠,连接肛门处!大便堆中,陆当家,我已经洗得很干净了!” 秦重忍住要大笑的冲动! 陆枢气愤的说道“那你是怎么拿到的?”他一直以为孙河最多将东西缝在衣服的夹层里,现在的天气还很冷,穿着厚厚的棉衣,将东西缝在棉衣的夹层,不会有人找到! “自然是剖开死者的肚子拿出来的,想必先前是有人逼死者将东西拿出来,死者一时情急,就将东西吞入了肚中!哦,对了,如果陆当家觉得太臭了,就烦请将东西还能我,我再另拿一条香香的帕子,抄一份给你!”柳七不紧不慢说道! 陆枢恨恨的一哼,忍着恶臭,将东西收入怀中,对围着柳七的人说道“走!” 柳七也挥了挥,说道“带上凶手,我们回府!” “等等!”一声清冽的女声,一袭淡粉色长裙披着一件白色斗蓬披风的女子缓缓的从万家庄的门口走出来!女子十**岁,相貌秀丽,一双翦眸璀璨生辉,只不过她的脸略显苍白,眼睛也透着一丝淡淡的青黑之色,很明显是命入膏荒! 秦重看到那女子,眼底闪过一丝心疼之意,说道“万小姐,你怎么出来了?” 万如濛看似柔弱,不过语气却冷锐凌厉得很,说道“秦重,你都到我万家庄门口了,怎么也不进来?” 秦重尴尬的笑笑,“在下是有公事有身,不敢劳烦万小姐!” 万如濛眼底闪过一丝淡淡的冷笑,有公事才会到她万家庄来,若没事,他怎么会来?万如濛那双潋滟的水眸望向被柳七押着的万总管,目色微微一沉,说道“不知我家总管到底犯了什么事?” 柳七觉得眼前这女子虽说病弱,但是眼神明亮凌利,秦重说过,万家庄的现任掌事者就是这个万家庄的大小姐万如濛,柳七语气淡雅,“万总管是杀害竹屋竹村民孙河的杀人凶手,我等依照规矩抓拿,如果万小姐觉得舍不得万总管,柳七随行欢迎万小姐来青州大牢探监,免费茶水送上!” 万如濛这时才注意到眼前的柳七,虽说不是一看就惊艳的,但是站在人群当中,万如濛竟然觉得柳七身上有种让人不敢轻视的气质!万如濛本来接下来的话,顿时就说不出来了!一时怔怔的站在那里。 万如濛身边一个中年男人,却语气冷洌,说道“万寿是我万家庄的总管,岂是你们随随便便说带走就带走的?” 万总管似乎看到了希望,求救的望向那个中年男人,说道“二爷,您一定要救我的命啊!”他是为了二爷才去杀孙河的! 万二爷的那脸色顿时阴冷一片,说道“小姐,万总管是从小看着你长大的,你怎么能忍心让万总管被官府的人带走?然后被定罪呢?” 万如濛身子僵了僵,说道“二叔说得有理!万家庄也算是青州最大的江湖门户,的确不是让人随随便便的从我庄中带人走的!” 柳七缓缓而道“这么说来,万小姐是想强抢了?”柳七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呢,这防碍官府办案,能算个什么罪呢?秦重?” 秦重缓缓而道“与凶手同犯!如同凶手帮凶!” 万总管一愣,大义凛然的说道“大小姐,你不必替我求情,杀人偿命,我认了!” 柳七上了马背,冷声道“带人走!” “慢着!”万二爷眼中闪烁着狠厉的光芒,拍了拍手,顿时从庄中涌出了几百名的万家庄武士出来,万二爷阴寒的说道“想将人带走,似乎没这么容易吧,你说是不是?柳大人?!” 秦重望向万如濛,说道“万小姐,你是要与朝廷做对?” 万如濛说道“二叔?” 万二爷说道“青州官场,谁都知道,一直是官匪一场,如今这个柳七这么不识好歹,不如尽早除去得好!” 柳七清朗的一声长笑,说道“万小姐,你如果今天让我将人带走,你过来探监,我还是允许的,不过你若是要与我撕破脸,我也不介意与你计较到底,自从离开军营之后,我还真没打过群架了!” 柳七说完,冷冷的对南涯说道“南涯,召集兄弟们上来!” 南涯恭敬的点头,“是,柳大人!”然后走到一处大树底下,三两下就飞向了大树,然后拿起手中鸣哨吹了起来! 陆枢此时还没有离开,突然四周八方涌出无数的官府军队来,吓得他脸色一变,他才带来不过一百来人,官府的军队却足足有好几千人!这难道是要来对付他的吗? 陆枢想来柳七是根本不可能这么轻易的将东西给他的,果然有后招!逼他将东西还给她,陆当家朝柳七吼道“柳大人,你这是要与我十八连船作对吗?” 柳七笑呵呵的朝陆枢挥了挥,说道“柳七没那意思,我之前怕抓不到凶手,所以调了几千内城军过来帮着追捕,而且万家二爷非要为难我,没办法了,我只能召集人马过来壮壮威!陆当家之前不是也想要对付我的吗?不如也一起上吧!” “你以多欺少!”陆枢看到围过来密密麻麻的内城军军人,脸色都变了! “刚刚陆当家不也是想以多欺少吗?还有万二爷!你们两个做事的风格还挺相似的,我只不过是跟你们学的,你们不要说你们以多欺少是江湖道义哦,我这道义里有一项,打群架,一定要比对方的人多!或者对方的人比我多!” 先前这个陆枢还一直讽刺柳七身边的人少,结果才知道柳七是不屑在他面前将真正的实力亮出来而已!陆枢顿时有种感觉,柳七那是看不起他的态度! 柳七缓缓而道“凶手我带回去了!如果万二爷实在是手痒,本官也乐意奉陪,这里有五千军人够不够,不够县外还有三千,我全叫过来,跟你们打个够如何?” 无耻啊无耻!万二爷气得脸都扭曲了!万家庄也不过才两千人不到,还不够柳七带来的那些内城军磨刀的!到时候直接掀了万家庄! 陆枢悄悄的抹了一把冷汗,希望柳七不要惦记刚刚她交还给他的锦帛! 万如濛的脸色倒是被所有的人都镇定多了,朝柳七恭敬的行了个礼,说道“既然是官府办案,我等不应该阻拦,今天是小女子唐突了,请柳大人,大人大量,不要与小女子一般见识!” 牺牲一个万总管,可以换得怎么山庄的平安,万家大小姐也是个理智的人!柳七现在这么个浩浩荡荡,分明就是想将万家庄剿灭的节奏啊! 陆枢有些紧张,又握紧了手中的锦帛,看着柳七带着兵马离开,他才松了一口气,原来惊惶的脸上突然又恢复了自信,仰首挺胸,恨恨的看了一眼万家庄的人,然后也带着自己的人马,嚣张十足的离开! 柳七回到县衙!知府提审,万总管拒不认罪! 秦重手中的折扇拍着手掌,说道“小七,你怎么能把那份名单交给了陆枢?” 柳七手中的狼毫写下最后一笑,放下笔,说道“名单在这里!”说着,将刚刚写好的纸张递了过去! 秦重接过渲染着淡淡墨香的宣纸,看了一眼,疑惑不已“你就看了一眼,怎么记得住……” “一眼够了!”柳七白了他一眼,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这么笨? “但是毕竟有原件,才可以知道更多的内幕……”秦重吹着纸张上的墨迹,摇了摇头“当时我们明明已经震住了陆枢,可以逼他再次拿出来的!” “再度拿出来,然后他又派人过来来抢?”柳七拿起桌边的书籍敲到了秦重的脑袋上,说道“有人一直觉得东西在我的手上,如今那如今已经到了陆枢的手中,那么,想必要得到那个东西的人,就会去找陆枢!目标就是陆枢,而这是我们,这样可以省我们不少的麻烦!再说我这么忙,不能什么事情都要亲力亲为的去做吧!” 秦重一声沉哼,她每次不是借刀杀人,就是离间,就会些阴狠的阴招! 他将纸上的墨迹吹干之后,小心翼翼的叠了起来,放在身上,说道“你放心吧,我会告之南宫大人,将名单送回去递给南宫大人,让南宫大人去查这名单上的官员!” 柳七点头,南宫阙现在在盛京,里面有不少的名字与东厂有关,让南宫阙去查,还是比较方便一些! 南涯走了进来,说道“柳大人,奴才已经派人调查过了,以前那个上郡知县被灭门时,知县唯一的女儿住进了亲戚家,结果逃过一难!” 秦重那眼睛一亮,“有幸存的!这下就好办多了!” 柳七说道“苏知县的女儿,现在在哪里?” 南涯微微的怔了怔,说道“万家庄,如今是万大小姐的贴身丫环!” 柳七缓缓而道“原来沦落成丫环了!沦为奴籍,总比沦为妓籍要好!看来我们又得再去一趟万家庄了!”柳七那目光瞟向了秦重! 秦重拂袖站了起来,“行,我跟着去!我见万小姐比较容易!” 南涯酸溜溜的说道“那是当然,人家万小姐对你格外的好,甚至还经常派人送出书信过来给你!” “我与万小姐是好朋友,互通书信又怎么啦?”秦重那浓眉轻轻的皱起! 南涯酸里酸气的说道“你们俩相通书信,有没有考虑过身边人的感受?” 柳七好奇的盯了一眼南涯,又看了看秦重,说道“你们俩……” 秦重咬牙切齿“我们俩没关系!”南涯是断袖,他可不是!他是秦重十代单传的独苗,如果弯了,对不起列祖列宗! “哦!”柳七认真的回了一声,不过她那认真的劲儿,以及毫无疑惑的表情,让秦重觉得柳七是误会了! 柳七若是不相信他们有什么,一定会问清楚,现在什么也不问,反而是恍然大悟的表情,让秦重觉得很紧张! 于是秦重把这个为什么与万家大小姐关系好的事情,解释了老半天!最后被直接认定为,越描越写! 柳七要趁着青灯教与那个夏国官员发生误会的这段时间里,将所有的事情查清楚,手中要收集更多的信息和把柄,同时她也很想知道圣姑的身份,柳七一直觉得圣姑的身份不简单!或许是东宛国的一个地位很高的人! 而圣姑一直觉得从家里送递过来的信函,不可能突然就被凉城的武陵军发现了!,几年来,一直都很小心,从示被发现过,除非内中的奸细!是自己家里的人泄漏的消息,要置他于死地!或许是夏国与他合作的官员背叛了他! 正好司徒澄也悄悄来了青州,所以司徒府圣姑派人过去的那场暗杀,好巧不巧的被司徒澄给躲掉了! 圣姑并不会这么笨,不过了多久,就会发现是柳七故意放出来的离间计! 万家庄的人一听到秦重来找万小姐,很快就将秦重给领了进来!柳七一身淡蓝色绣着雪白锦边的衣袍,缓缓的跟着秦重的身后! 万家庄的庄园四处环山绕水,里面的飞台延阁,布局大气优雅,完全有武林名门世家的那些低调又内敛的风范! 万如濛看到秦重,脸色顿时冷了,说道“你还来做什么?你不是带着青州刺史要对付我万家庄吗?” 秦重上前道“万小姐,柳大人只是捉拿凶手,绝不会牵扯到无辜的人!” 万如濛身后一个长相秀丽的丫环冷哼道“说得倒是好听,你是不是觉得大小姐现在身子越来越弱了,所以连你也看不上大小姐了?” “苏仪。”万如濛瞟了一眼那个说话的丫环! 那个丫环语气愤愤的说道“小姐,你就让我说!我也是为你好,这个月你都晕过去好多回了,庄中的事务越来越力不从心,现在二爷就等着你……”丫环捂着了脸蛋,脸上有丝愧疚,又接着说道“小姐,对不起!我去端药!” 万如濛点了点头,走到一架古琴边,缓缓的拔动着几个琴声,说道“你别听苏仪胡说,她就是心直口快,藏不得事,这也跟她以前的性格有关!” “苏仪?是不是苏知县的女儿?”柳七走了过来,声音清洌如泉,还透着一抹让人不敢直视的威严! 万如濛那抚琴的手指倏然一停,指着柳七道“怎么是你?”然后愤愤的看了一眼秦重! 秦重有些不忍心,脸上闪过一丝愧疚,说道“其实,我们是来找苏姑娘的!” 万如濛受了刺激,眼底一片悲伤,站起来,一时没有站稳,将旁边的琴摔落到了地上,秦重赶紧过来扶,“万小姐!” 万如濛气愤不已,说道“我就知道你没这么好心!” 这时,苏仪已经端了药过来,看到万如濛此时的模样,脸色一变,将药碗放在桌上,走过来扶她,气呼呼的说道“你们做什么?大夫说小姐现在忌情绪激动,否则又会头痛了!小姐,你别激动,我马上拿药过来给你喝!” 万如濛点头说道“好!” 苏仪过来端药,柳七抢先一步将药碗端在手中,说道“这些药不能再喝了!”然后走到窗台边,将药从窗外倒了出去! 万如濛恨恨的看着柳七!柳七凤眸微眯,语气清冷,说道“这些药只能镇痛,而且还会使你产生依赖性,更重要的是根本就是治标不治本!” 苏仪愤愤的看着柳七手中的空中,说道“小姐这药费了不少的银子才得来的!” “里面有罂粟的成分,就是常说的米囊花!虽可以镇痛,但也容易上瘾,到时候摧残人的意志力!如同形尸走肉!”柳七淡漠的走过来,放药碗放回了桌上,拿起桌边的一张宣纸铺开,又拿了笔架上的狼毫出来,在纸上写了一个方子,说道“你拿这个去药铺抓药,然后再熬过来!” 苏仪盯着那方子,一脸的疑惑“这是什么药?” “自然是能治病的!”柳七走过来,伸出纤瘦的手掌,说道“万小姐,可否将手腕递过来!让我给你把把脉!” 万如濛皱眉! 秦重点了点头,对万如濛说道“听她的!” ------题外话------ 下午还有一更。 (看就到 ) 第159章、开颅手术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万如濛看了一眼秦重,又打量了一眼柳七,这才小心翼翼的将手伸了过去! 柳七盯着她那双柔弱无骨的手,问道“万小姐这脑疾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万如濛轻笑,笑容里多了几分苦涩,说道“五年前开始的!” 万如濛不想提前以前的事情,于是秦重便代替她说道“五年前,万庄主过世,许多曾经与万庄主有仇恨的势力寻到万家庄挑衅,万小姐带着庄中的人抵抗,受了重伤,头部受到重创,当时大家都以为她会出事,一个月后,她总算醒了过来,开始处理庄内的事情,不过却留下了后遗症,头会经常痛,而且到现在为止,痛得次数越来越多!大夫说很有可能说不过三年……” 万如濛微笑着望向秦重,“生死由命,不管怎么说,万家以后还有二叔来打理,就算我现在不在了,万家也不可能没落!” “万庄主当年是怎么死的?”柳七放下万如濛的手腕,凤眸淡淡! 万如濛说道“父亲那是以前身上的旧伤发作,突然之间一发不可收拾,不出半个月,便去了!”这本不是什么大秘密,庄中的每个人都知道,万小姐觉得告诉柳七也无坊。 秦重拉着柳七过来,在她的耳边低声说道“我们是来找苏县令的女儿的,你问些没用的东西干嘛,我来陪万小姐,你想办法去跟苏仪套话!” 柳七转眸看着秦重,伸出一指放在唇上,说道“我自有分寸!” 万如濛看到秦重和柳七窃窃私语,不由得皱眉,眼底也闪过一丝警惕,看望秦重的时候,不由得又多了几分幽怨之意! 柳七笑眯眯的说道“万小姐,我刚刚跟秦重商量万小姐的病情,我说可以替万小姐治好脑疾,秦重叫我谨慎,别乱来。毕竟除了鬼医伏游以外,从来没有人用过这种方法!” 万如濛听了柳七的解释,脸上的警惕性缓了缓,说道“不知是用什么方法?” 柳七说道“开颅!取出颅中压迫的血块!”虽然有些匪夷所思,但是她的刀法和技术,绝对比专业的外科医生要高明许多,而且她以前是研究死人的,开死人头颅这种事情,干过许多次!绝对是万无一失,而且都没一个当事人说不好的! 秦重那双清朗的目光瞠向柳七,他们什么时候商量过这种事情?柳七就是喜欢自作主张,自己已经决定好了的事情,然后再来告诉他!这哪里是商量,分明就是做好决定了,再跟他知会一声!秦重有些恼恨柳七的自大! 万如濛望向秦重,“秦公子,你觉得呢?” 秦重抚额,心底长长一叹,说道“这件事情还得看万小姐的意思,而且柳七也不算是专业的,我怀疑有危险!” 柳七白了他一眼,“什么手术都有危险!” 秦重手中的折扇拍在了旁边的案上,“可你这是给人开脑!万一出了什么事?整个万家庄都不会放过你!而且之前我们查青灯教的时候,还是万小姐帮的忙,万一万小姐出事,青灯教的内线便会将我们出卖!” 柳七说道“万小姐这病,似乎是拖不了太久了,最多三个月!” 秦重眼底闪过一丝痛色!有些复杂看着柳七,“怎么可能才三个月?大夫说明明还有三年!” 柳七轻笑,“三年只是保守说法,其实三个月和三年有什么区别吗?迟早的事!万小姐,你说是不是?” 万小姐点了点头,她现在生不如死,患病的时候,头痛欲裂,都恨不得马上去死!对她来说,拖的时间越长,受尽的折磨就越长! “开颅的话,柳大人有几成的把握?” “五成!”柳七缓缓而道! 万小姐有些犹豫不决! 一个丫环端了一碗黑漆漆的药汁进来,恭敬的端到万如濛的面前,说道“大小姐,药来了!” 柳七闻着那浓郁的药味,目光一沉,说道“这不是我给苏仪写的方子上面的药!” 那个丫环不紧不慢的说道“苏仪姐姐那药还在熬着呢,这个是二爷请的大夫,专门给小姐额外熬的冶脑疾的药!” 万如濛说道“你放下吧。” 那丫环站在那里,目光恭敬,“小姐,奴婢知道这药苦涩难以下咽,二爷也特意交代一定要让奴婢看着小姐喝下去!否则奴婢就要受罚了。” 万如濛闻着那药香,微微的皱眉,端起药碗放在嘴边喝!突然眼前的丫环倒了地上!柳七手中的银针在袖上擦了擦,缓缓的拿出随身携带的针灸布包。 “你?”万如濛眼底闪过一丝愤意,冷冷的看着柳七! 柳七说道“万小姐喝这种药多久了?” “一个月!怎么啦,不会连这个药都有问题吧!?”万如濛气愤的说道!这里可是万家庄的地盘,柳七怎么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柳七手里的银针放在万如濛手中的药碗里试了试,银针一片乌黑,万如濛脸色一变,怔怔的半晌没有说出一句话儿来! 秦重也是一阵惊愕,说道“这药中怎么会有毒?” “这毒只是轻微的毒,日子久了才会致命!”柳七擦试着手中的银针放回针灸包中,然后叠好针灸包,收了起来。淡淡的看着一脸吃惊的万小姐,说道“万小姐是不是觉得自从喝了这药之后,明显觉得身体比以前要好很多?” 万如濛点了点头“是啊,而且头痛的时间也少了很多。” 柳七说道“以毒压毒罢了,这个虽然暂时能压制住你的脑疾,但是可能对你身体的其他器官的功能有害,比如肝,肾。这就是你的脸色为什么会这么难看的原因,涂了这么多的粉,但还是挡不住你眼底的黑青之色,这种毒日积月累,到时候别说三年,毒一旦发作,三天你都坚持不了!” 万小姐后退了一步,心底闪过一丝惊惶,目光中有着复杂的光芒,战战兢兢的说道“你的意思是说,这个药,根本就不是治病的药,反而是催命的药!” “没错,你本来用药养着,还可以活三年,但是一催吃了这药,最多三个月!你说你喝了这药,精神会变好,而且头痛的时间也会变短,那是因为这药在慢慢的将你身体里的潜在全部都激发出来,就好像一桶水,用一根小管慢慢的导流,可以流很久,若是换成一根大管,或者直接将桶推倒,水很快就会流光!” 万小姐沉沉的喘着气,这些年来,她从未怀疑过万二爷,现在才知道这一切都是万二爷搞的鬼!万小姐秀眉轻皱,说道“父亲在世时,也是喝的这种药。难道……不过,我凭什么相信你说的是真的?” “这个药只会慢慢的腐蚀人的身体,毒素会一直停留在人的体内,万小姐若是不相信,可以让柳七开棺,替万庄主验尸!看看尸骨是否有毒便会真相大白!你们之前说万庄主是因为旧伤,久治不愈,才会离开人世的!”柳七伸手拿下万如濛手中的药碗! 秦重提醒柳七,“我们是过来找苏仪,问问当然苏知县的事情的!” 柳七瞟了秦重一眼,说道“我觉得现在万小姐的事情最大!而且事关一条人命,我想万庄主也不愿意这么枉死!” 万如濛点头,“你要是能帮我查出父亲的死因,我愿意帮你说服苏仪,让她配合你,告诉你苏知县的事情!”万如濛水眸潋滟,说道“你放心,我和苏仪从小就认识,一直都是好朋友,她家灭门,也是我将她收留在庄中的!她一直都排斥提起以前的事情!这些年来,从来不对任何人说!” 这时,苏仪端了一熬好的药进来,放在桌上,说道“小姐!” 万如濛看着碗中淡褐色的药汁,端起来,慢吞吞的喝了下去,好奇的望向柳七,“这个药有什么效果?我怎么觉得头晕晕的!?” 柳七说道“麻沸散,如果万小姐不喝,我怎么给万小姐开颅呢?” 苏仪一阵吃惊“小姐,你怎么能随随便便的答应一个毫不底细的人给你开颅?” 万小姐感觉头越来越沉,然后便昏睡了过去! 柳七拿出随身带着一些刀具和针具,说道“苏仪,去烧开水来,还有我需要一间清静的房间,不允许任何人来打扰!” 秦重紧张的说道“柳七,万小姐可不是你那些什么尸体,任随便你乱捣都没关系,这可是一条人命!” 柳七缓缓而道“我知道是一条人命!” 柳七给万小姐开颅取血块的事情,在万小姐决定要喝柳七开的药方之时,她就已经决定了!而且万小姐在知道自己这几日子所服的药,其实是毒药的时候,心底对万二爷已经是有怀疑了,如果自己死了,那岂不是随了万二爷的愿,将万家庄占有已有? 开颅的手术一直用了三个时辰,中途万如濛醒来过一次,不过后来又被柳七喂了麻药,昏睡了过去!秦重胆战心惊的站在旁边,生怕柳七手中的那刀划到不应该划的地方!秦重站在旁边那是连喘气都不敢! 好在柳七手法精准,血流得很少,缝合的时候,也很小心,虽然她针线活不是很好,不过看在柳七很认真,没有将针缝歪的份上,秦重便也不计较了! “看吧,我说我的刀法很好!你看万小姐都没有说一个疼字!”柳七凤眸弯弯,笑眯眯的用小夹子夹出一块血块出来,递到了秦重旁边的盘中! 秦重脸色苍白,脸颊在颤抖,好像开的不是万如濛的脑袋,而是他自己的脑袋一样!特别是看到柳七手中那只滴血的解剖刀(手术刀)时,更是觉得全身冰凉。 柳七没有伏游那么高明的医术,好在她解剖术出神入化,划尸体的时候,几乎可以避开尸体上的每一处血管!比起伏游来,要高明许多!不过她解剖精湛,医术却不如伏游,最起码缝合伤口,即使她很努力了,还是缝合得很难看! 万家大小姐的开颅手术很成功,取出了万小姐脑中的血块之后,柳七便回了府!秦重不愿意离开,她也没有强求! 不过南涯却不怎么高兴,柳七怀疑南涯和秦重之间当真有些秘密是她所不知道的!万小姐似乎对秦重很中意,秦重对万小姐也格外的爱护!所以南涯那些天,一直郁郁寡欢!当然这是柳七管不着的事情!她只担心自己和六道,别人她管不着! 六道上回与北冥军队对战,正好大土司返回,带走了草原部分的二十万军队,让北冥国君,有所顾及,于是也退了兵!六道如今是青龙军的正四品都尉!几乎都没有时间回家。他现在的威望已经令朝中叶氏不少的官员开始有些担心了! 特别是四皇子,四皇子现在拥有的身份也不过是皇军苍狼守军的中郎将而已!虽然他手下拥有叶氏在朝中的势力,又有叶氏宗族的军队,但他总觉得心底不怎么安心! 叶皇后得知六道手握兵权的时候,想要利用青龙军内部的势力,离间余震也六道的之间的关系,同时引起青龙军内部的混乱!结果不出一个月,就被余震和六道镇压了下来!余震将此事呈上朝廷,皇上广发天下,将青龙军对抗北冥军的事迹大肆嘉赏了一翻,同时六皇子正式封王,虽没给六道实际的势力,不过六道手中已经拥有的部分军权,已经说明了一切!皇上刚要培植第六子! 后宫也发生了一件大事,于贵人在明帝三十七年二月初,查出怀有龙脉三月,帝喜,封于贵人为于嫔!二月初,叶皇后带人来锦绣宫送礼,叶皇后一行人回去之后,于嫔流产,与叶皇后有关!皇帝大怒,虽未废后,但是叶氏家族在朝中的势力明显受到了不少的压制!就连东厂的权力也归到了大内宫庭军马珏的管辖之内! 半个月后,万家小姐领着青州郡守柳七来到了万家祖坟,排除众议,开棺验尸!当天万小姐坐在几个下人抬着的软轿中,身边的丫环苏仪撑着一把伞,站在她的身边,天边略显些阴暗,甚至还有细细的雷声传来,映得整个万家祖宅阴森诡谲! 衙门的衙役拿起锄头一下一下的往下挖着,一锹一锹的声音,诡谲似敲击到人的心底!片刻,锄头敲击到木板的声音! 万如濛眼底闪过一丝淡淡的光芒!为了了解父亲的死因,她不得不这么做! 秦重坐在她的旁边,握着她的手,安慰道“柳七一定能还万庄主一个清白的!” 棺材被抬了上来,棺木暗红色,绣着金漆的图案,几个衙役将棺材板撬开!棺中一股恶臭冲鼻,同时还萦绕着一股黑气! 柳七之前已经命人烧了炭火,此时秽气一出,再将陈醋泼在炭火上,冲散了那些秽气,几个衙役小心翼翼的将尸骨从棺中抬了出来,放在了旁边的席子上! 尸体穿着一件金色的锦锻,尸身上的肉已经全部腐烂,柳七拿起镊子,轻轻的取下尸骨身上的一块胸骨清洗干净,骨头泛着乌黑之色。 柳七将骨头送到万如濛的面前,说道“万小姐,令尊的尸骨骨黑,很明显是中毒的症状,这就证明我之前的猜测没有错!” 万如濛盯着那块黑骨,脸色越来越沉,她动过开颅手术,身子还很虚弱,苍白的脸上透着寒意,抓着秦重的手说道“秦重,你说真是我二叔干的吗?” 秦重语气担忧,说道“事实就摆在眼前!万小姐,不管什么事情,我都会陪着你一起面对!” 柳七将尸骨放回去,摘下了手上的手套,说道“万小姐,这是你们内部的事情,我不愿意参与,不过请万小姐让我带走你的丫环苏仪!” 万如濛点了点头“好!” 万家庄将会有一场大的变故,苏仪留在万家庄,没有好处! 苏仪摇头“大小姐,我陪着你!” 万如濛说道“你不是一直都觉得你父亲的死不会那么简单吗?现在柳大人能帮你!” 苏仪愣了愣,一脸复杂的看着万小姐! 柳七看了秦重一眼,叹了一口气,“南涯,我们走!带上苏仪姑娘!” 南涯走到秦重的面前,愤愤的瞠了他一眼,又恨恨的剜了一眼万如濛,跟上柳七! 当夜,万家庄发生了巨大的变故,万二爷和万大小姐分裂,万二爷并且带着余部投靠了陆枢。万大小姐将万二爷的名字从族谱上除名,并且公告全天下,万家庄万二爷万弈,以后做了什么,都与万家庄毫无瓜葛! 秦重在变故中,为保护万大小姐受了点伤,因此没有回府,被万大小姐留在山庄之中养伤! 柳七问过苏仪,苏仪对其父苏天耀所做的事情,全然不知情!不过将苏天耀当时留给苏仪的遗物全部都拿给了柳七! 柳七在那堆遗物中找了半天,什么线索也没有找到! 她并不知道此时司徒澄已经悄悄来了青州,除了司徒澄,还有朝中的另一个身份尊贵的人物! ------题外话------ 这两章过渡的章节,我也觉得挺重要的!真的 (看就到 ) 第160章、不会很久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青灯教总坛! 圣姑冷眸杀气凛然,银色的面具浮着诡谲的寒光! 一袭墨衣阴沉的男子气愤的甩着押着他的几个青衣教徒,语气愤愤:“青素玥,你是不是昏了头了,柳七说什么你都相信?我要是真的背叛了你,现在还会主动溜来青州找你吗?” 圣姑冷笑:“本宫凭什么相信你不是苦肉计?你为了达到你的目的,与洛王勾结我也相信!毕竟东宛朝中,只有洛王对我恨之入骨!” 司徒澄愤愤的一甩袖,说道:“柳七最擅长离间!这个你也相信?我听说北冥的大土司和柳七的府牢中呆了一夜,回国之后,就反了,建立了新的国家!你在大夏,如果不靠我,你是一步也走不下去!” 圣姑嘴角轻勾,笑意冷然,说道:“是吗?司徒澄,我是应该说你太自负,还是应该说你无知?就算没有你,你以为我当真就不能行事了吗?” 司徒澄咬牙切齿,“青素玥,我背叛你一点儿好处都没有!而且我这次过来,就是想问你,你那个计划到底什么时候实施!” 圣姑冷哼,“我手中里可有不少对你不利的证据,只要我交给柳七,你说她会不会直接将你拍死,让你永远也翻不了身呢?我觉得她完全会这么做呢!”在她心里,与她对立的人,她都不会手下留情! 司徒澄眸色一惶,脸色却依然阴沉…… 圣姑缓缓而道:“柳七现在已经将青州所有的田产都下了规定,按朝廷下达的耕种事宜耕种,不可耕种非农作物!” 司徒澄轻哼,说道:“青州城外的靖河大坝,年久失修,河坝上结的冰也开始融化,如果坝口在寒冬冻得太厉害的话,化冰的时候,很可能会被冻裂,到时候河坝一垮,河水可淹没青州城外,几万户的农田!河沙沉入农田当中,什么也种不了!听说你那圣花很容易种。” 圣姑吃惊的看着司徒澄,缓缓而道:“就算如此,柳七会让百姓们去种吗?” “百姓们非要听柳七的吗?”司徒澄冷笑!又接着说道:“哦,我倒是忘了,因为北冥使臣团一事,百姓们对柳七戴拥有加!” 圣姑脸色微白,青灯教如今的名声不怎么好,朝拜圣姑的人也越来越少了,自从上次圣姑露脸之后,城中百姓大多数认为青灯教有欺骗他们的嫌疑,明明这么一个粗犷的汉子,还非要冒充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形象,谁受得了?虽说后来青灯教的青言长老编出,圣姑为了城中百姓的福利,日夜炼制圣丹,结果中了风,身体出现了间歇性的变异!所以样子才会发生了一些变化!圣姑也亲自在城中出行了几回,挑了一张比较倾城的面皮,只戴了一张薄纱,倾城的面容若隐若现!才挽回了几次局面! 结果不知哪个角落里一句,圣姑每月只派一次圣药,是跟圣姑的生理期一样吗?那这些圣药里面是些什么成分?是不是像老太太卖猪血糕一样,年轻的时候,每个月量多,所以产的多,老子都没有血量了,只能用媳妇的! 于是有些想得多的百姓连圣姑的圣药都不敢要了!青灯教又失去了大批的信徒! 圣姑冷哼,“这回你是想利用青州道靖河大坝,来整治柳七吗?” 司徒澄说道:“没错,这回你得相信我!靖河坝垮,一整个冬天的积雪全化,都流入了靖河当中!到时候水灾泛滥,南宫阙一定会请示朝廷发派灾银!灾银必会层层下达……” 圣姑冷冷的笑了起来:“你是想说柳七到时候没有灾银赈灾,百姓天怒人怨?” “没错,到时候这个贪污灾银的罪名,可不轻,足可以将柳七一击击倒!”司徒澄想到这里,眼底泛着浓浓的恨意! 圣姑冷笑着点了点头,“不过,我说过,柳七的命是我的!” 司徒澄一脸不悦:“柳七到底有什么值得你维护的?你可别忘了,他是我们的仇敌!” “仇敌要慢慢玩,看着她神形憔悴,生不如死才有意思不是吗?”圣姑冷冷的想道!他若是要柳七死,在小镇的时候,他当时捏住柳七的命门,只要再多用一分力,柳七便无力回天!他当时只不过让柳七吐了一点血而已!没想到柳七的报复心这么强!报复心强,他才喜欢! 圣姑不知道,那是赵六道的报复心,谁动了他的如意,他就算是拿命去博,也毫不在乎! 柳府,水碧端着泡好的热茶过来,说道:“柳大人,喝茶!” 柳七放下手中的书籍,过来接茶,她刚刚伸手,水碧收手快,茶水倒在了桌上! 水碧一脸的惊惶,“柳大人,奴婢该死!”说着拿起旁边抹布赶紧过来拭水! 柳七说道:“没事,是我自己没有端稳!你小心点,别烫着!”她赶紧抢救被水倒湿的书籍! 水碧一脸的内疚:“都怪奴婢笨!” 柳七甩着书籍上的水珠,突然眼前滑地一片光芒,她凤眸幽深,放下书籍,去捡那个刚刚从书籍上掉落下来的一块! 是一个字!不知人哪一页掉下来的。柳七拿着那片只有指甲盖大小的纸,喃喃而道:“一个‘后’字?” 水碧抹干案上的水,拿起另一本书籍,甩了甩水,说道:“柳大人,这本也掉下来一个字!” “是什么?”柳七抬眸! “府!是‘府’字!”水碧说道,又想了想,“好像是被水浸下来的。” 柳七翻开被水弄湿的书籍,一页一页的翻,并没有看到哪一页漏掉一个字的!她眼底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说道:“水碧姐姐,你弄盆水过来!” “哦。”水碧匆匆的跑出了门!很快就端了一盆水过来。 柳七那苏知县留下的那几本书全部打湿,然后一页一页的翻开,那些粘连在书页上的字,是扣在原来的文字上的,一沾水便掉了! 一共八本!正好是八个字! “扶?下?宅?”水碧疑惑不已! 柳七将那几个字摆正,恍然大悟,“府宅后院扶桑花下!” “是上郡县的知县后宅吗?”水碧好奇的说道! 柳七若有所思,这里没有说清楚,而且只有八本书,府宅后院,到底说的是哪个府宅后院? “南涯!” 南涯从屋外走了进来!恭敬的说道:“柳大人,您找奴才有什么事?” “派人去知县后衙看看,有没有种扶桑花!”柳七放下那些**的书籍,又吩咐水碧将书籍放在外面去晒干! 南菊气喘吁吁的跑进来,“大人,应陵城守送过来的书信!” 柳七拂袖站起来,站到上前去接南菊递过来的书信,心想,六道不会这个月又没空回来吧?匆匆撕开信函,她原本平静的脸上露出一抹深深的寒意! 水碧紧张的问道:“柳大人,出什么事了吗?” “应陵城内出现瘟疫!余震将军问要不要将此事先告之朝廷。”柳七手中的信函被她搓成了拳头!什么瘟疫这么厉害,才两天的工夫,就死了十多人!?现在应陵知府正在极力的封锁消息,若不是余震告诉她,她还蒙在鼓里,这两天,应陵城没有公文送上来,她就觉得奇怪了! 水碧愤愤的说道:“秦重这个时候也知道到哪儿去了?” 南涯怪怪的说道:“泡妞去了呗!现在在万家庄,万家大小姐把他当贵客一样供着,软玉温香什么事情都不用想,肯定不愿意回来!”回来又有这么多事情要做! 水碧疑惑的看着南涯,“你和秦重有没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你管不着!”南涯语气也是愤恨不已! 柳七怔怔的站在那里,蹙眉,一时间目光复杂,如果她离开青州,又怕好不容易才调查出来的事情会被人破坏!可是她若是不去的话!六道也在那里,她实在是很担心! “将我的验尸工具拿过来,我去看看!”柳七说道! 水碧紧张的说道:“怎么办?赵公子和郭爷现在会不会有危险?” “叫秦重马上回来!”柳七想了想,觉得事情还是有些不太对,这一路去上郡县衙往返也要大半天的时间,“让秦重去查刚刚的那种事情!” 南涯那眼睛一亮,说道:“奴才马上就去万家庄,叫秦讼师回来!” 柳七握着手中的信函,然后迈出房子,任何事情,都没有六道重要!反正那个税银案已经等了这么多年,再多等个几天,应该也没有关系! “大人,你去哪儿?”水碧跟了上来! “应陵城!”柳七长袖一甩,快步走出了府门! 门口站着一个穿着红色军服的青龙军军人,军人见到柳七,突然站得笔直,恭敬的说道:“柳大人!” 柳七挥了挥手,“马呢?” 那军人牵马过来,扶柳七上马,说道:“柳大人,属下叫宋洪!” 柳七摆了摆手,“好!”说完一扬鞭子,扬长而去! 那名叫宋洪的军人本来还想说,他是赵六道专门给她挑的贴身护卫,趁着来青州送信的机会,让柳七将他留在身边!他身上还有一封赵六道写给柳七的推荐信没有拿出来呢! 宋洪追上柳七,急急的说道:“柳大人,我们去哪儿啊?” 柳七瞟了他一眼,使劲一的扬马鞭,走得更远! “……”宋洪心里在想,柳大人是不是不喜欢他?所以不愿意跟他说话呢?这要是回去被赵将军责罚了怎么办呢?赵将军可是严厉得得很! 柳七心中担心六道,一路奔波,总算来了应陵守城的军营当中!她刚刚想要进入,便被几个士兵给挡住了! 然后包括宋洪,还有六个一袭黑色劲装的男子站在了柳七的身边相护! 柳七皱眉,“你们不是南宫大人送给我的影卫!” 其中一个年轻的武士说道:“参见主子!” 柳七抚额,说道:“你们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边的?” “回主子的话,半个月前!”那年轻的男子说道! “你们是我的暗卫?你叫什么名字?”柳七有些懵懂了,她什么时候有暗卫的,而且连南涯都没有发觉到?这不可能吧!? “请主子赐名!”年轻的男子一脸的恭敬冷肃! 柳七若有所思的问道:“你们是六道派在我身边的?平时没有被南涯他们发现?你们就六个人吗?” “回主子,我们是六爷派过来的,平日扮成府中护卫,南涯护卫长不知道,我们一共十人!每个人都是六爷精心挑选出来的!我们没有名字,平时只有代号!奴才叫天鸠!全是六爷和郭爷特别训练出来的!”天鸠沉沉的言道! “哦,行了,以后你们的代号就是你们的名!”柳七摆了摆手,说道:“好啦,你们先退下吧!” 他们几个是暗卫,宋洪却是赵六道明面上指定的贴身护卫!六道对南宫阙派遣而来的护卫一直都是不满意的!非要自己挑选!那些暗卫已经在她身边暗中保护半个月了,她却一直不知道,想到六道的细心,她的心底顿时暖起来! 余震一身铠甲凛凛的走了过来,说道:“柳大人,你怎么来了?我还以为你还要等几天才来!” 柳七凤眸含笑,说道:“余将军说得这么紧急,我是一刻也不敢耽误!城中到底出了什么事了?” 余震说道:“本来城中百姓突然犯病,没有传染到军中,不过前两天有个士兵回家探了一下亲,结果染了病,与他同帐的几个人都同时染了病!短短两天,加上城中死去的那七个百姓,现在已经有十二人了!” 柳七脸色一变,“带我去看看尸体!” 余震说道:“好!你跟我过来!” 摆放的尸体本来是要火化的,现在全部都摆在了厚厚的柴堆之上!正打算点火! 柳七踏上柴堆,余震担忧的拉住了她,说道:“这病传染得很快,柳大人,要不还让别人来看,再让他告诉你尸体的状态吧!” “别人过去就不会传染了吗?我的命是命,人家的命也是命!余将军,检验尸体的事情,我习惯自己动手!”柳七说完,接过宋洪递过来的袖套和手套戴上!出门的时候,她随身携带了验尸的工具箱,从里拿出解剖刀,开始解剖尸体! 一共五具尸体,皆是面色青黑,嘴唇发紫,而且嘴角还有泛白的粘液!她划开了四具尸体,淡淡的摇了摇头,说道:“内脏全部腐烂!” 余震一惊,脸色变了,说道:“真的是瘟疫!我记得以前得瘟疫而死的那些猫狗,剖开肚子之后,内脏也全是烂的!” 柳七剖开了最后一具尸体,眸色沉了沉,说道:“这具的内脏还算完好!” 余震有些紧张,说道:“柳大人,你快下来!瘟疫传染性极强!万一出了事什么办?” 柳七淡淡的笑了笑,嫣然璀璨,说道:“不要紧!”她缓缓的从柴堆上走下,问道:“这五个人都是住在同一个营房中的吗?” 余震担忧的将柳七扶了起来,说道:“是!他们是在同一间营房,羲卒都是十人一间!其他五个人,我也将他们隔离了!” “带我去看看他们住的营房!”柳七摘了手上的手套,走了过来! 余震见柳七如此,也只得陪同!来到营房的时候,营房内的东西大多都堆在了一起,还没打算清理!余震说道:“那名第一个染病的士兵是应陵城三里巷的人!回家住了十来天,来的时候还好好的,没有看出他有什么特别!后来查出他全家只剩下他的老母亲还活着以外,家里的其他人都染上了病死了!” “他的东西,还在吗?”柳七翻开床上的被子,发黄的被子泛着淡淡的霉臭! 余震指了指靠边墙的那个床,床还有一个有散乱的包袱,说道:“就是那个!” 柳七翻开被子,又翻了翻包袱,什么也没有发现,不过倒是从包袱里发现一个包东西的油纸!她惊愕的咦了一声,“这个?” 余震说道:“可能是那个士兵从家里带来的特产,分给营房里的其他人吃!” 柳七觉得奇怪,于是将包袱收了起来,说道:“余将军,这里的东西,暂时不要乱动!” “行!我知道!”余震说完,拉着柳七过来,“我让军医备给你备消毒的烈酒过来,你好好洗洗!” 柳七喃喃而道:“这个瘟疫还真是挺奇怪的!” 余震从未想过柳七敢去翻死者的东西,而且还去检验尸体,他是担心的不行,柳七是青州最大的官员,万一在他的地盘上出了什么事,他难辞其咎!余震拉着柳七离开营帐,吩咐底下的士兵:“里面的东西不要乱动,将营房锁起来,任何人都不得进入!” “是!”那士兵声音铿锵有力! 余震带着柳七来到东营的一间单独的营房,说道:“这是赵都尉的房间!柳大人,您先住这里凑和一下吧!” “六道现在在哪儿?”柳七抬眸,目光幽深的望向余震! 余震说道:“赵都尉带军巡逻了!应该要子时才会回来!” 柳七坐了下来,宋洪上前说道:“柳大人,您饿不饿,属下去吩咐伙房。”之前余震就说过,要人好好的招待柳七,宋洪之前就是赵六道身边的,哪里敢怠慢? 柳七那目光瞟了一眼营房的外面以及房顶,抬头说道:“赶了这么久的路,你们也累了,都去休息一会吧,这里是军营,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房顶闪过几声风声!柳七扬眸一笑,对宋洪说道:“也好!” 宋洪恭敬的颌首,然后退了下去! 柳七走到床边,藏青色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被子也很干净,床单是深青色的,很薄,底下垫的是厚厚的木板,硬帮帮的! 柳七抱着旁边的枕头,轻轻的闻了闻,没有什么汗味,淡淡的如青草的芬芳!她喃喃的说道:“在军中好像一天下来,挺累的,怎么还有工夫洗被套和枕头?” 她抱着枕头,呆呆的站了半晌,连宋洪送来饭菜也没有发觉! “柳大人?” 柳七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嘿嘿一笑,说道:“我看六道的床铺干不干净!” 宋洪疑惑的看了她一眼,送上饭菜之后,悄悄的退了下去! 柳七放下手中的枕头,坐回桌前,桌上摆着三菜一汤,比起其他的人来说,已经是很丰盛的了。营房外面是呼啸而过的风声,柳七拿起桌边的几本书籍翻看了起来!想到那古怪的瘟疫,越想越奇怪,突然站了起来,往房外走去! 宋洪正站在门口,看到柳七出来,恭敬的问道:“柳大人,您吃完了?” “我要去趟应陵县衙,你跟余震将军说一声。”她刚刚说完,天鸠他们已经出现在她的身边! 宋洪说道:“柳大人,现在这么晚了,县衙只怕早就关门了。” 柳七挥了挥袖,“事情紧急,牵马过来!” 天鸠看了一眼宋洪,转身去牵马去了! 应陵县衙的纪县令此时是焦头烂额,因为城中又出现了两个患病而死的死者!瘟疫传染得极快,还几个已经染上了病,现在那些染上病全部都被隔离在了偏城的一个小村子里! 纪县令来来回回的家府中踱步,连家都没有回!这件事情非同小可,他身后的县丞小心翼翼的说道:“大人,还是上报青州府,请柳大人定夺吧!” 纪县令说道:“柳大人,现在应付青灯教的事情,都应付不及,哪里有空管我们这个小地方的事情?” “可是像瘟疫这等大事,若是不及时通报,只怕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县丞紧张的说道! “我不是叫你们找那个叫什么的鬼医吗?”纪县令说道! “小的一直在派人找,听人说鬼医去了东边!就算要找没有三五个月怎么找得到?”县丞叹了一口气!突然又说道:“大人,我听说柳大人也会岐黄之术,不如……” 纪县令一张清瘦的脸,三十多岁的年纪,担任应陵县令已经有五年,一直都是个勤勤恳恳的人物,应陵的事情,柳七也很少操心过,曾经还夸奖过这个应陵的知县! 此时纪县令脸上透着犹豫的光芒,叹了一口气,说道:“写公文,上报青州府吧!” “好,小的马上就去拿笔墨纸砚过来!”县丞小心翼翼的说道! 倏然,一个衙役跑了进来,气喘吁吁:“老爷,门外来人,自称青州府是柳大人!” 纪县令一惊,喃喃道:“柳大人已经知道了吗?” 县丞赶紧迎出门去,说道:“柳大人来了,这下好办了!” 纪县令匆忙跑出,看到夜色下的骏马,马匹是烙着火印的军马,一袭月白色长袍的少年人马上跃下,她身后跟着一身青龙军军服的宋洪!纪县令直觉不妙,柳大是先去了军营,再来的应陵县衙,那么如此说完,青龙军大将军余震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还有可能瘟疫已经蔓延到了军中!想到这里,纪县令后背出了一身冷汗,战战兢兢的迎了上去:“下官纪昔远见过柳大人!” 柳七宽袖一甩,说道:“起来!” 纪县令小心翼翼的抬头,见柳七隽秀的脸上一片严肃与寒意,惊惶不已,说道:“柳大人,这么晚过来,不知有何要事?” 柳七那双凌利的目光瞠过来,语气冷冽:“本官过来做什么,纪大人难道不知道吗?” 纪县令脸色一变,战战兢兢的说道:“下官并非要故意瞒着柳大人,只是此事,实在……” 柳七已经迈入了大堂,挥了挥袖说道:“你把最近那几宗发病人的资料拿过来给我看看,包括仵作的验尸报告!” 纪县令战战兢兢的派人去拿! 柳七在堂前坐了下来,应陵县丞赶紧多点了几只烛,恭敬的候在一旁!柳七随手翻开几页卷宗,又拿起那些检尸报告过来看!说道:“都是全身青紫,内脏全部腐烂!” 纪县令惊惶的说道:“最近这两个死者也是如此,下官实在是没有办法了。”说完抹着额上的冷汗,本来天色还挺凉的,可是纪县令那单瘦的身体就是虚汗连连! “应陵城中患病的百姓都是三里巷附近的。”柳七凤眸微抬,眸子闪过一道幽深的光芒!看得那纪县令一脸的惶恐。 纪县令说道:“现在的疫情,暂时只在三里巷附近,现在三里巷那边的民宅,下官已经命人全部封锁了!凡是发病的,也都送到城郊的村子中隔离!” 柳七翻看了那些得病百姓的资料,说道:“派人去三里巷取那里的水源过来!” 瘟疫不外乎通过水源和空气以及唾液传染!她突然站了起来,说道:“三里巷有一户姓朱的人家是军户,现在家中还剩下谁?” 纪县令一愣,赶紧让县丞将人口名单拿过来,翻开几页,恭敬的送到柳七的手中,说道:“还留下一个老太太和军中服役的儿子还活着。” 柳七伸手接了过来,脸色冷了冷。瞟了一眼站在旁边的纪县令和县丞!“去告诉那个老太太,他儿子也患病死了!” 县令和县丞顿时一惊,脸色惨白,果然疫情已经蔓延到了军中,难怪柳大人会深夜过来! 此时,应陵城的一家偏僻的小宅院中,一袭墨袍阴冷的男子目光阴寒!他面前一个黑衣男子恭敬的说道:“主子,事情已经办妥!奴才还看到柳七已经到了应陵!” 来得这么快?!阴寒的男子目光一瞠,转眸看了一眼斜斜倚靠在辇轿上的青色身影,说道:“现在你只要将你的圣药拿出来,说可以救治城中瘟疫,你青灯教的威望可再次建立起来!” 那青衣男子慵懒的抬眸,指尖干净如上好的羊脂白玉,指尖轻轻的拂着袖口,缓缓而道:“你说柳七会不会知道?” 司徒澄冷笑:“现在瘟疫才开始蔓延,只要靖河大坝一垮,到时候污水从应陵流入青州,就会一发不可收拾!他就算是知道了,又能如何?” 青衣男子冷冷一笑,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说道:“看来你还真是很恨柳七!” 司徒澄咬牙切齿,“如果不是他,我又怎么会被降职,而且被沦中朝中百官的笑柄?”这口气怎么能咽得下? 青衣男子说道:“她也让我身败名裂,我怎么就不恨她呢?”而且还有些痴迷她,喜欢她这么对他!青衣男子淡淡的笑起来,抚摸着肩膀上的伤口,伤口已经好了,不过伤痕却还在,偶尔会隐隐的作响,就像他对她的感觉,让他感觉很蛊惑,很致命! 司徒澄看着青衣男子那逼受虐狂的模样,心底冷哼,“我可没有殿下这么好的修养?” “呵呵……”青衣男子阴阴的笑了起来,眸子还泛过一丝欣慰的笑意!他在想,到时候瘟疫蔓延,青灯教圣姑派药救治世人,她到时候会是怎么样的一副神情,会不会对他又恨又气呢? 柳七从知县衙门出来的时候,已至深夜,道路静悄悄,只有跨下的马蹄声铿锵有力!春寒料梢,她冷不丁的打了个寒战!看了一眼应陵城池上的锋火台!锋火台上的闪烁着跳动的火花,照耀着她幽深的眸。 “谁!?”宋洪突然一声沉呼! 十几个黑影从墙头掠过,隐藏在柳七身后的天鸠带着两个人追了上去! 柳七眯眸,一夹马腹,事情果然如她所想的那样,不会那么简单,瘟疫似乎是人为的! 宋洪拔刀将柳七护在身后,紧张的说道:“柳大人,这里离城守军营不远,属下护您回去。” 柳七手指摩挲着马缰,黑夜中,寒光一闪,她的头微微一低!“峥!”的一声,一柄飞刀被宋洪手中的长刀给挡住!宋洪惶恐不已,护着柳七连连避开,“柳大人,我们快走!” 一道黑影划皮夜空,手中的长剑如白练,朝她刺过来,宋洪手中刀背猛然的拍在柳七与在的马尾部,她坐下的战马受痛,一声长嘶,带着她疯狂的朝城楼的方向奔过去!身后是刀剑相撞的激烈打斗之后! 柳七听到空气中利刃破空的声音,一回头的时候,才发现头顶一道黑色的衣帛擦裂空气的声音,一柄似寒光的长剑朝她的胸口刺过来!剑气凛然! 然后一道白练卷起了那剑刃的最尖端,将剑刃生生的拉开了一道距离,滑向她坐下的马腹!噗的一声,血花飞溅,马腹被划开一道长长的血口。马受惊,前蹄一扬,柳七被马甩下马背,身后如断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眼看着就要撞向旁边的厚墙! 那道白绫如练,卷起了她的腰,轻轻一拉,避开了厚墙,将她滚落在路过!寒光再次逼近! 圣姑手中的白绫突然缠住了司徒澄的脖子,白绫的末端是一切寒光,锐利异常。司徒澄不得不收回手中的长剑!愤怒的盯着圣姑! 圣姑一身的杀手,声音冷冽,不紧不慢的说道:“我说过,她的命,除了我,谁也没有资格!”虽然他也很恨她,恨不得杀了她,可是看到别人动她,他心里就是不舒服! 司徒澄气得咬牙切齿,“现在杀了她,我们的计划再无人阻拦!” 圣姑冷笑:“只有没用的人,才会觉得任何人都是他的绊脚石!” 利刃就贴着司徒澄脖子上的颈部大动脉,他目光凶狠的盯着滚落在地上的柳七,恨不得直接就扑过去!可是他的命此时在圣姑的手里!圣姑这人心思捉摸不定,性格也有些变态,司徒澄不敢与他硬碰硬! 柳七从地上爬了起来,看了一眼已经跑掉的马,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回头一看宋洪已经追了上来,宋洪动作迅速,一把将柳七拉上了马!然后扬长而去! 马已经接近了城楼,圣姑漫不经心的松开了司徒澄! 司徒澄提起手里的长剑朝圣姑刺过去!圣姑身后的护卫一拥而上,将他围在了中间!司徒澄气急败坏,“青素玥,你到底什么意思?凭什么不让我杀柳七?他今天能来应陵城,只怕就会查出瘟疫的起源!” 圣姑冷笑:“你有资格质疑本宫的决定吗?本宫做什么事情,轮不到任何人来指手画脚!” 司徒澄气愤的将甩手中的剑,说道:“青素玥,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圣姑说道:“如今趁着柳七不在青州府,你不如去她府上探探,她有没有抓到你的一些什么把柄,免得到时候她上奏朝廷,你可真是百口莫辩哦!”说完一拂袖,人已经走远! 黑色下,只剩下一袭黑色的司徒澄怔怔的站在那里,恨恨的说道:“青素玥,你以为等我完成了我的计划,我还会留你吗?”说完一声嗜血冷的冷笑! 柳七匆匆下了马,刚刚那个刺客明明很快就刺中她,结果却被另一道力量拉偏,而且那个人她熟悉,他从来不忌讳出现在她的面前,时时这么拉风,还生怕她会认不出他来!至于另外一个人,柳七也觉得熟悉,只是一时想不通到底是谁! 天鸠他们在遇到刺客的时候,第一时间便冲了过去,刺客的人数有十来个,不过最重要的是那几个刺客似乎只是掩护领头的人来刺杀她! 回到军中的时候,已经近子时时分,余震听到柳七在城中遇刺的事情,惊出一身冷汗,又在柳七所在的营房里加派了人手! 柳七躺在床上,听到外面的沉稳的脚步走近,匆匆下床,点燃了旁边的烛台!转身的时候,看到门口处站着的挺拔阴影,她嘴角扬起深深的弧度,凤眸也深深的眯了起来! 站在门口的身影怔了怔,几乎是一瞬间的工夫,已经冲了过来,将她抱在怀里,气息粗沉! 柳七被他身上那身冰冷的铠甲铬得脸疼,慵懒的声音响起:“好硬!” 一晃又过几月不见,彼此牵挂的心情,无人能懂,六道紧紧的抱着她,突然觉得不自实,每次累极了的时候,他都觉得她就在他的面前,露出一张玩世不恭的嫣然笑脸叫他心肝儿,真是直直的叫到了他的心底,六道知道,她也是他心底的心肝儿! 柳七当当的捶着六道胸口的冷甲,恼道:“心肝儿,铠甲铬得我脸疼!真的!要不你先脱了?” 六道这才松开了她,墨玉般的眸中除了冷毅,还有深深的柔情。 柳七笑眯眯的替他去解铠甲,说道:“怎么啦?干嘛这么盯着我,也不说话?又不是做梦!” 脱下铠甲,六道再次将她抱在怀里,这回没有厚重铠甲的阻隔,能感受到衣物的隔离下,彼此身体的温度!六道手臂有力,将着她便不愿意松开,好像只要这么抱着,所有的烦恼,阴谋诡计,都是过眼云烟,他都完全不会放在眼底! 他在军营中受到无数次迫害,带军巡逻的时候,也遇过好几回的暗杀,甚至还有人故意挑拔他与余震之间的关系,引余震怀疑!余震并不知道六道真正的身份,还怀疑过六道是奸细! 六道呼吸粗沉,胸膛起伏着,就这么静静的抱着她,他本来想跟她说很多的话,很多!现在却不知怎么跟她说! 柳七轻轻的踮起脚尖,在他的下鄂处轻轻的吻了吻,粗浅的胡渣扎着她的唇瓣,她呵呵的笑起来,将脸贴近他的脖子处,“心肝儿,心肝儿,好啦,好啦,不闹,不闹,我不是在吗?你干嘛不跟我说话?啊?你是不是不满意我来找你?” 六道惊惶的摇头,“如意……” 柳七吻着他的脖子,慵懒的应了一声,“我好想你,我们要什么时候才能永远的在一起。” 六道低头,吻着她的额,“不会很久,我已经在努力。” 柳七清冽的轻声笑,伸手环住他的腰,朦胧的的光线里,是她那隽秀的脸,脸上泛着深深的温柔和幸福,“心肝儿,来低头!” 六道垂头看着她,她微微一笑,仰头贴上他灼灼的唇瓣…… ------题外话------ 万更,今天木有了。明天再看吧。感谢送花送票的亲们/ (天津) 第161章、爱你,护你,一世无忧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猫扑中文 ) 辗转缠绵,为了你,再辛苦也愿意! 柳七舍不得松开,六道亦是,分明才分隔几个月,就好像是分隔了好多年,她吮着他的唇,小舌伸过,挑动起一丝蛊惑的节奏!六道气息更加粗重,手腕一使劲,似乎要将她揉入自己的身体里! 柳七沉呼一声,他化被动为主动,吻铺天盖地,狂热深情! 门外有军队路过,六道匆忙放开她,她眼底闪过一丝狭隘的笑意,轻撅着诱人的红唇,唇色亮晶晶,然后肆意的笑起来!笑容柔和,甜美! 六道伸出手掌覆上她的嘴,掌心粗砺,生着厚厚的茧,贴上她微湿的红唇,一瞬时又觉得心底骚动起来! 她也伸出手掌来,覆上他的手背,将他的手拿下来,笑眯眯的说道:“没人会进来!你送我的那些暗卫守着呢!” 六道伸手将她抱起来,往床上放,说道:“夜深了!” 柳七抱着他的腰,凤眸一挑,笑眯眯的说道:“你上来!” 六道脱了鞋上床,躺在她的身边!柳七侧身过来,附在他的胸口,柔软的双手伸入了他的衣襟里,“又长结实了。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不错,我喜欢!”摸完上边,又接着摸下边! 六道脸色倏然红了,不过黑暗中看不见,柳七轻轻的缩入了被子!六道突然伸手一拉,将她了上来,禁在自己的怀里,“别动!” 他平时训练受伤都不怕,就怕她乱摸,那些柔软的手触哪儿,哪儿都敏感,柳七语气透着几分猥琐,说道:“要不我用手?” 六道一把抓着她的手,现在他全身都紧绷,如满弓的弦,一触即发,受不得她蛊惑暧昧的挑拨,若是以前他还能忍忍,现在他发现,这种极致的紧绷感受,越来越让他难过忍受,他想狠狠的将她拆骨入腹。可是又舍不得,就好像人饿极了,面对桌上一盘娇艳欲滴的肉,很想一口吞下,又害怕吞下之后,就没有了,心底舍不得! 柳七贴近六道的耳朵:“其实有天鸠他们在外面守着,不会有人进来的!” 六道微微的动了动僵硬的身体,床板发出咯吱的响声,柳七扶额,心中一叹,声音太大,太大,只要这床一摇,明天她和六道的绯闻满天! 柳七轻轻的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她睡前将束胸已经解下,此时放上去软软的触感,他的手指微微的颤抖了一下,然后轻轻的覆上,小心翼翼,害怕他此时的动作会有所亵渎。 柳七笑眯眯的抱着他的手臂,“六道,你这辈子最大的愿望是什么?” 六道声音低醇,有着一抹强忍的淡哑,“爱你,护你,一世无忧。” 柳七凤眸中的笑意更浓,仰头在他在的下颚处轻吻了一口,“这是我听过说好听的情话了!有你这句话,陪你上穷碧落下黄泉,都无怨无悔!” 前世没人对她说过,她觉得自己前世真是小时候脑子被驴踢过,又或者是下雨天,伏游顾着泡妞没给她打伞,让她脑子进水了!硬是相信司徒澄的话,司徒澄当时也没说什么特别深的情话,只说过要娶她,一辈子照顾她!也未做过任何让她感动的事情,连个小小的礼物都没有送过,她当时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一回事,就这么不顾一切的陷了进去! 六道气息沉沉,轻吻了她的额头,声音低醇温柔:“如意,快睡吧!” 第二天醒来,六道已经坐在了床边,墨玉般的眸子,如天空深邃,正柔软看着她!她慵懒的从被中抬出手来,抓了抓头,懒懒的说道:“很晚了吗?” “不晚,将士们刚刚过了早练,现在在吃饭。”六道将她从被中拉了出来! 柳七没有睡醒,垂着头靠在六道的肩膀上,“心肝儿,你一身汗臭,是不是也是刚刚训练回来?” “我等会去洗。你先起来吃饭吧,刚刚余震将军派人过来,问你醒了没有,像是找你有事,不过看你没有醒来,便走了。”六道扶正她的肩膀,揉了揉她的脸蛋,说道:“如意,你醒了没有?” 柳七的头再次垂向六道的肩膀,说道:“没睡醒,不管了。吃午饭的时候再叫我!” “别这么懒!”六道扶起她,她伸出手臂向后一仰,倒在了被子上,六道有些无可奈何,拿出旁边的袜子过来给她穿上,触及到她右脚脚裸处的烧伤痕迹时,剑眉微蹙,手指缓缓的拂过那道粉红的伤疤。 秦重曾经跟他说过,如意的脚上有块从小就烧伤的伤痕,与南宫阙有关,而且也是证明如意是洛家小姐的唯一标志,可是他不喜欢她身上的伤疤被别人看见!特别是南宫阙! 柳七气息均匀,又呼呼的睡了起来,六道给她穿戴整齐,才将她弄醒!六道语气沉沉的,“你在府里也这样吗?晚上批阅公文到深夜,早饭不吃?等到中午一起吃?” 柳七睁开眼睛,眸底幽深明净,伸手拿了旁边的玳瑁梳子,说道:“六道,我帮你梳头。” 六道握住她的手,将梳子拿了下来,说道:“先吃好饭,再梳头,你的头发更乱!” “哎,你真烦人。”柳七摇了摇头。 六道正拿着毛巾递过来,手指戳着她的额:“你才烦人!”连早上起床都这么麻烦,穿上衣服了还没醒透! “好凉!”柳七吸了一口气凉气,看了一眼六道手中的毛巾,皱眉! 六道语气淡淡的:“是凉水,不然你怎么清醒!?” “现在春寒料梢,你居然给我洗凉水?”柳七拍了拍冻红的脸蛋,说道:“六道你……”她微微怔了怔,“你一直用凉水?” “嗯!”连洗澡都是凉水!大雪天亦是如此,不过如意不知道而。刚开始他是觉得很冷,后来觉得用雪水洗身之后很温暖。 柳七心底生出一抹心疼来,握着六道的手,说道:“你本应该锦衣玉食,身边奴仆成群,拥有至尊身份……” 六道打断了她的话,闷闷的说道:“女人就是烦!” 柳七张嘴忘记要说接下来的话,愤愤的指着六道:“你说什么?” “……”六道低头,然后开始思索怎么转移话题,说道:“如意,现在盛京局势很紧张,我虽然不希望你参与进来,但是我又知道你避免不了!如果你不愿意让我卷入复杂的盛京局势当中,我便愿意与你退出纷争,天高海阔,陪你在一起。” 柳七拍了拍六道的肩膀,“好!不过眼前就算我们不想参与,似乎也有人不会放过我们。所以我们还是得联手,将一切要陷害我们的牛鬼蛇神全部拍死才能迎接美好的人生!” 六道想到自己之前遇到了陷害和刺杀,便知道,就算他愿意全身而退,人家也不会放过他!四皇子和叶氏想尽办法要将他除去,若不是如今他的势力不容小觑,只怕早就遭他们暗害身死了! 早饭之后,柳七和六道去了余震的主将营房,余震看到柳七过来,原本有些颓废的神色突然变得激动起来。 “柳大人,与那几个士兵同住一间营宿的其他五个人也染上了病,这几天发烧,上吐下泻,嘴唇发紫,眼角还突出,有两个严重的已经昏迷了过去!” 柳七皱眉,“带我去看看!” 余震说道:“我已经派军医去看了,军医都说没有办法,看样子也只能任着他们等死了!可是我又怕那些曾经与他们接触过的士兵也会染病,到时候会一发不可收拾!整个青龙军将是一场大劫!” 虽然北冥不可能再进犯,再是难保东宛会翻过苍莽原,趁早着应陵守城军最脆弱的时候突然偷袭!打开应陵的通道,直击整个青州。 柳七摇头,“还是我去看看吧!我总觉得这些事情很蹊跷!”更重要的是,她看到了人妖也出现在了应陵城。 余震说道:“柳大人,我看还是算了吧,毕竟是瘟疫,万一传染怎么办?”昨天柳七非要验尸,他同意了,后来又很担心,命军医拿了烈酒消毒,又用醋清洗了整个房间。 柳七凤眸清冷,抬眸望向六道:“你害怕吗?” 六道摇头! “好,我们过去!余将军,如果我出了什么事,一定不会牵扯到余将军的!”柳七说完,望向六道:“你带路!” “嗯!”六道墨眸深深,已经转身离开!柳七在跟在了他的身后! 余震急道:“柳大人,此事非同小可,万一真有事……”他说着,然后沉沉的叹了一口气,叫身边的护卫去命军医跟过来,然后自己也跟了上去! 柳七来到一个单独隔离的营帐当中,这个营帐离主军很远,六道策马带着她走了半柱香的时间才到达,下了马,柳七直接走入了营帐! 宫帐内冲斥着浓浓的恶臭,还有消毒烈酒的味道,若不是因为烈酒的酒味冲掉了一些恶臭,柳七还真觉得这股恶臭比尸臭更加的难闻! 有两个已经昏迷不醒,另外的三个也是一脸的青白之以,眼睛深深的陷了下去,眼球突出,正无力的躺在床上,目光涣散,如果不是因为他们那眼珠子还在轻轻的转动,柳七还真没看到其他的生机! 柳七上前去给昏迷的那两人把脉,片刻收回手,说道:“阳气不足,阴虚萎靡。五脏皆哀,濒死之相!” 那三个没有昏迷的士兵怔怔的望过来,眼底生出浓浓的惊惶,然后从床上爬了下来,扑向柳七,战战兢兢的说道:“你快救救我们,我们不想死,不想死啊!” “对啊,我家里还有老娘在侍奉!” “我媳妇今年才生了,我连我儿子的面都没有见到。本来想今年中秋回去看望的!” “……” 那三个患病的士兵哭嗷着,六道抱着柳七避开他们,六道一双凛洌的目光瞠过来,身上有着浓浓的冷寒之气,那三个士兵僵了僵,没有再扑过来,只是不停的在求救命! 余震带着军医赶了过来,看到那三个扒在地上的士兵,声音一沉:“都在做什么,还不赶紧回床上去?冒犯了柳大人,就算你们的病能治好,也是死路一条!” 那三个人僵住,然后战战兢兢的爬回了床榻之上! 柳七走到军医的面前,说道:“你之前是用什么方法给他们医治的?” 军医恭敬的说道:“回柳大人,属下一直用的是续命和解毒的药方给他们治的,还有放血和刮痧的方法也试过!全都没用!” “方子拿来我看看!”柳七缓缓的说道! 军医在将一张药方递了过来,柳七看了一眼,说道:“他们阳气衰弱,应该用益气补阳的方法,你用针灸试试!不过他们的内脏功能已经全部衰弱,只怕也没有什么效果,最多只能延迟他们的死亡时间而已。” 要是有伏游那以针御气的方法,只怕是可以,可惜柳七没那么高明的医术! 柳七走到其中一个看起来精神还算很好的士兵面前,问道:“你们与朱康住在一个营宿,关系是不是很好?” 那个士兵言道:“我们平时的关系很好,由于朱康家是应陵的,所以只要有空的时候,他就会回家!从家里带一些他娘做的东西分给我们!” “都是些什么东西?”柳七眸色幽寒,沉沉的问道! “有时候是他娘做的鞋子和鞋垫,有时候是家里晒的一些土特产。”那士兵说着,目光渐渐空洞,脸上也透着一股绝望,想到根本没有办法医治,只能等死,悲从心来! “那他这回带的是什么土特产?”柳七问道! “是饵枣!”那士兵说完,轻轻的咳嗽起来,咳出了一口痰,痰中还夹杂着血红,他脸色惊惶,“柳大人,我不想死啊,求求您一定要救救我!” 柳七皱眉,说道:“那些饵枣现在还有没有?” “没有了!那天他从家中回来,带了一大包,分给营宿的人吃了,当时我们几个训练去了,回来得晚,他们都快吃光了!”那士兵叹了一口气,一脸的幽怨! 柳七若有所思,然后走出了帐蓬,六道跟在她的身后,清沉的说道:“如意?难道他们患病跟朱康带回来的饵枣有关?” 柳七目光望向远处的深山,山谷处,一抹鲜嫩的嫩绿呈现在眼前,她抿了抿嘴,摇了摇头:“我也觉得奇怪,不过要去问问朱康的家人才知道!” 余震走了出来,脸色一直很阴沉,沉沉的叹了一口气,说道:“柳大人,瘟疫蔓延得很快,我觉得还是应该尽快的上奏朝廷!” 柳七缓缓而道:“我怎么觉得不像瘟疫?” “不是瘟疫?可是明明他们发病之时,上吐下泄,还有发烧咳血,死后内脏全部都腐烂,跟平时的瘟疫一样!”余震一脸惊愕的说道! 柳七目光沉了沉,“我只是有直觉!我会写折上奏朝廷的!余将军,你可否让六道陪我几天!” 余震怔了怔,看了一眼六道,点头,说道:“只要能查出瘟疫的起源,并非控制瘟疫,别说是赵六道,就是让本将军陪你几天,本将军也乐意!” 柳七的脸上露出一抹尴尬的笑意,人家要的是六道,你能跟六道比吗?她笑眯眯的说道:“那就谢谢余将军了!” 柳七接下来要去的是应陵城中的三里巷,她身下是一匹红色的军马,六道跨下则是黑色的!柳七扬眉朝六道玩世不恭的笑意:“心肝儿,其实我只是想让你多陪我几天!” 几个月来,相处加起来都没有十天,这种相思之苦,余震又怎么能清楚。 六道清沉的目光瞟了她一眼,指着前面的巷口,说道:“到了,那里就是三里巷!”不过现在被隔离了! 宋洪走过去出示应陵军营的名刺,看守的衙役看了一眼,小心翼翼走过来,说道:“里面是疫区,知县大人有令,任何人都不得进入,万一出了事,不好处理!” 柳七递了一块腰牌过来,正是代表她青州刺史身份的腰牌,那个衙役看了一眼,战战兢兢的说道:“是柳大人!小的见过柳大人!” 柳七瞟了一眼六道,看吧,军中的通行证不如她的腰牌管用吧? 六道也闷闷的回敬了她一眼,翻身下马的时候,一只手臂伸过来,将柳七也抄下了马,然后挑眉,就算你那腰牌比我的厉害,不过你下马还是得我抄着你!? 柳七进了巷子,巷子内有五十多户人家,此时每一户都大门紧闭,四周死气沉沉,耳边只有柳七一行人走过的沉重脚步声! 六道只带了两个护卫,再加上柳七身边的宋洪,天鸠他们是行走在暗处的,不会出现在明处!六道伸手过来,将她的手掌握紧在手心,示意她安心! 宋洪拿了地址对比了一下,恭敬的说道:“柳大人,就是这家!” 柳七点了点头,走过去叩门,一连叩了很多下,里面也没有人开门,柳七微微皱眉,喃喃道:“没人开门,怎么进?” 眼前闪过一道黑影,天鸠已经从墙头翻入,打开了里面的栓子,将门打开,然后又滑回了暗处! 宋洪喃喃的说道:“早知用这种方法,我也会!” 柳七和六道进入院子,院中有一颗粗大的饵枣树,一个年老的妇人正在捡起地上成熟的饵枣放在旁边的水桶中清洗,然后晒在了旁边的大宽箕中。柳七走过去,那老妇人也没有查觉到。 宋洪上前去找招呼,那老妇人猛然抬头,一脸凶光的看着柳七一行人,气呼呼的说道:“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你没关门!我们就这么进来的!”柳七面无改色的说道!走到那个老妇人的面前,语气轻缓,“朱老夫人,我是过来调查你家人死因的。” 朱老夫人突然站了起来,捡了旁边的一根扁担,眼睛中充斥着血红,气呼呼的吼道:“你们滚开,滚开,谁叫你们过来的?我家人没死!我儿子还活着,他现在是应陵军中的一个什长,每个月都会回来看我!” 柳七想,可是是应陵知县已经将朱老夫人的儿子遇难的事情告诉了她,朱老夫人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儿子也染上了瘟疫死了,所以才会对任何人说她家人死的事,表现出反感! 柳七淡然的说道:“我们过来调查瘟疫的起源,听说最先死的是你的丈夫,然后是你的孙子……” 六道手臂一伸,将朱老夫人掷过来的扁担抓在那里,咔嚓一下,那根扁担在六道的掌中被捏碎,断成了两断!六道语气中带着一股习惯性的杀气,“你大胆!” 柳七伸出手掌过来抚着六道的胸脯,说道:“别冲动,我们是来调查事情的!” 六道低沉的应了一声,只要是对如意有伤害的,不管是谁,他都很愤怒,甚至眼底还会浮现杀机! 柳七朝那老妇人尴尬的笑了笑,说道:“老夫人,对不起,没吓着你吧,我们是真的过来调查你家人患病的原因的。我怀疑你家人并非患的瘟疫,而是中毒!” 轰的一声,晴天霹雳,朱老夫人突然颤颤抖抖的回过神来,语气颤抖不已,“你说什么?” “我说不是瘟疫,可能是中毒!”柳七再次强调! 朱老夫人突然跪下痛哭起来:“到底是谁要这么对我们家?” 柳七微微皱眉,说道:“朱老夫人,你别激动,我现在就是来调查的,你冷静一点,能不能告诉我,你家人患病时的情况,还有就是你为什么会没事?” 朱老夫人说道:“我小时候得过瘟疫,不过后来就好了,想必是因为得过,所以不容易染上!” 柳七略有所思,说道:“是吗?”她走到那个晒着饵枣的小箕面前停了下来,伸出手指捏起一个饵枣放在鼻尖闻了闻,是淡淡的枣香。 六道紧张的将她手中的东西拿开,“如意,不要乱碰!” 柳七走到那洗枣的水桶面前盯着桶中黑黄色的水,问道;“这水这么脏,怎么用来洗东西?” 朱老夫人说道:“自从五天前一场雪雨过后,巷中各家的井水都变得浑浊不堪!” “这水……”柳七伸手去抄水,六道将桶提开,又瞪了她一眼! 柳七悻悻的笑笑,说道:“宋洪,取水样带回去!” 宋洪拿着一个竹筒过来,开始取那桶中浑浊的井水! 柳七对那朱老夫人说道:“这水根本不能喝,你们怎么不去别的地方挑些好的?还有,好歹也得将水沉淀一下再使用吧!” 朱老夫人摇了摇头:“没用的。不管怎么沉淀,水都是浑浊的!而且三里巷已经被县令老爷封了,我们根本不能出去,怎么可能再去别的地方挑水?再说我老了,也挑不动了!” 柳七怔了怔,说道:“宋洪去取出粗石和细砂过来!”她望向朱老夫人,说道:“老夫人家里有没有纱布和棉布之类。” “有!”老夫人一脸疑惑的看着她! “去哪些干净的过来!”柳七觉得既然水不能沉淀,那过滤一下总可以吧。 片刻,宋洪已经从外面提来了细砂和粗石,柳七接过朱老夫人递过来的棉纱布,拿了一个空的水桶,将棉纱布垫在桶底做了厚厚的一层,然后再将细砂和粗石倒在桶中,在桶底沿的地方做了一个出水的小孔,插了一根细细的掏空了的竹筒,再把浑浊的水倒入桶中,片刻之后,一滴滴清水缓缓的坐竹筒中滴落下来! 朱老夫人一脸的吃惊,指着那突然变出来的清水,半晌没有说出话来,柳七拿了一个白瓷的碗,将水接过来看了一眼,水还不是很清,依然有些浑浊,说道:“多过滤几次就清澈了,你们喝的时候,最好烧开!宋洪,将这个过滤水的方法告诉三里巷的每一个人!” 宋洪领命离开! 柳七已经走进了朱家的厨房,厨房的里用的水也是浑浊不堪,一个污兮兮的大盆中放着一丝青绿色的植物,她好奇的问道:“这是什么蕨类吗?以前好像没有见过?” 朱老夫人说道:“这是拳蕨,是长在靖河大坝边的,可以吃!” 柳七捡起一根拳菜蕨正要放嘴里,六道从她的手中抢过来,惊了一身的冷汗,沉沉的说道:“如意,你不能……这样!” 然后六道叹了一口气,她不要一遇到事情,就一副认真到无可救药的模样好不好? 柳七淡淡的笑笑,看了一眼盆中的蕨类,说道:“这个真的可以吃吗?好吃吗?” 朱老夫人惊愕的看着柳七,然后摇头:“味道不好,很涩,吃到嘴里,舌头还会感觉到麻木!我家人没人吃,可是家里的粮食又不够,我儿的每月的那点军晌,还不够吃半月的!”所以朱老夫人饿的时候,便吃些野菜顶顶肚子,把粮食省给家人吃,现在她军中的儿子了民死了,生活就更加困难了,顿顿只能吃野菜!日子都没有个头了! 柳七离开的时候,命宋洪买了米粮送过去给三里巷的每一户人家,出来的时候,知县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知县见到柳七,恭敬的迎了上去:“柳大人。” 柳七挥了挥袖,说道:“他们的水质这么差,你为何不派人引水过来?” 知县战战兢兢的说道:“柳大人,并非下官不这么做,只是他们迟早都会死的,下官怕传染到更多的人,今天早上又死了七个,现在已经被火化了!” 柳七皱眉,知县这么做,也是尽量的减少感染,不过总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柳七上了马,说道:“六道,我们去大坝上看看!” 六道点头,也跟着上马! 知县一脸小心翼翼的低头站在旁边,心底也是战战兢兢的。生怕这事处理得不好,柳大人会怪罪于他! 柳七来到靖河大坝之上,大坝上的冰雪已经开始融化,湖面上裂开不少的冰层,已经是不能过人了。她在大坝口的山谷底下发现了朱老夫人所说的蕨菜,命宋洪采了一些回去。 回到军中之后,柳七找来了几只兔子,开始喂从三里巷拿中取来的水样做试验,一连两天也没有出过门! 六道每日训练回来,见她不眠不休,心疼不已!军中除了与朱康同营宿的人患病之后,也没有再出现其他的感染人群,当然军中的军医们也严格的在军中各帐士兵勤洗双手,每日用醋熏营宿,不可食用生水,所食的食物也必须是经过高温处理过的! 之前昏迷的人,已经死了一个,虽然柳七极力采取补阳益气的法子,可还是没有挽回那个患者的生命,剩下的三个也开始有昏迷的迹像,而且眼睛和鼻子还会流血! “如意。”六道进门,拿了旁边的披风披在了她身上,伸手揉了揉她的发丝,清沉的说道:“别弄了,休息一会儿吧!” 六道附身站在她的旁边,柳七懒懒的靠在他的身上,舒了一口气,抱起桌边的试验兔子放在怀里,“好像不是水源的问题,我这些天一直用的是这种脏水洗的草叶来喂它。” “如果不是水的问题,那会是什么?”六道伸手将她怀中的兔子拿了起来,放回地上! 兔子磨磨蹭蹭的爬到笼子的旁边去啃地上的蕨菜! 柳七叹了一口气,甩了甩袖,懒懒的说道:“莫非动物的体质和人的体质不一样?要不我自己亲自来试吧。” 六道脸色一黑,浑身都冲斥着一抹嗜血的寒气,摇了摇头,说道:“你敢!”万一出事,治不好他要怎么活? 柳七朝他笑了笑,“我逗你玩呢!”她站了起来,去捡起上的兔子,看到兔子在啃那蕨菜,凤眸子闪过一道光芒,说道:“六道,我觉得那瘟疫应该与这种蕨菜有关系!这两天兔子接触了感染源,一直没有事,我放在角落里的拳蕨都被它吃了一大半!而我们在朱家,朱老夫人也是因为吃这种蕨菜的关系,所以全家人都染病了,她却没事!” 六道点头:“嗯,我们可以拿这些东西去给染病的士兵试试!” 柳七站了起来,捡起地上剩下的蕨菜,说道:“拿东西把这些捣碎成汁,先给他们服用看看!” 六道接过柳七手中的蕨菜,走了出去! 一天之后,那个原本快要断气的士兵,突然又有了生命的征兆,柳七心中的一喜,又命人将那些蕨菜采来,给他们染病的服用,结果病情都得到了控制,只不过他们身体还是虚弱,应该是病得时间太长,身体太过虚空,所以一时半会儿很难好! 六道这些天一直在陪着她找方法,她在房中研究的时候,他训练完之后,便在旁边守着!柳七已经让知县将蕨菜汁拿去给那些患病的百姓服用,蕨菜汁一直是捣碎的,所以知县并不知道那是什么?而且柳七觉得那蕨菜过了初夏,就不会生嫩芽了,而嫩芽的效果明显要比蕨菜的根叶效果要好很多!所以必须找到到底是谁搞的鬼! 柳七离开青州已经有五、六天,秦重第六天的时候,派南涯送上信息过来,说青州城里出现几名瘟疫的患者,百姓们都传言是从应陵传过来的,此时人心惶惶,青灯教圣姑带着教徒在街上派发预防瘟疫的药,那城中那三个有瘟疫的人,也被青灯教圣姑的圣药给治好了! 柳七愤愤的一拂袖子,站了起来! 南涯小心翼翼的说道:“柳大人?” 六道一身轻甲,凛冽的走进,看到南涯的那一刹那,眼底闪过一丝愤愤,又看了一眼站在南涯旁边的宋洪,宋洪觉得赵将军看南涯的目光实在不友好,好像是故意针对一样。 “如意?”六道走过来,蹙眉,“青州出事了?” 柳七点了点头,目光严肃异常! 六道言道:“那几个患病的,有两个已经能下地走动了!我想那个治瘟疫的药有效!” 柳七淡淡的想,人妖有可以治瘟疫的药,她当然也能找出来。 南涯愣了愣,又接着说道:“柳大人,您之前叫奴才去查上郡知县府宅后院,知县府后院并没有种扶桑花树!而且知县后院的土被人翻过!” 柳七心中一惊,眼底闪过一丝愤愤的光芒! 六道将佩刀拿上,命身边的护卫去牵马过来,北冥已经没有精力再进犯,东边的东宛如果要过来,第一条路是从东边的宛城进攻,另外一条就是通过大夏与北冥的交界苍莽连山,穿过苍莽原进入!所以应陵城,除了瘟疫之事,暂时还是风平浪静的!如果没有什么紧急的事情,六道可以随时陪着她! 柳七刚刚回到府,就看到秦重一脸疲惫的赶了过来,说道:“柳七,你这两天又跑去私会情人是不是?府中这么多的公文全都要交给我来处理,光那青州瘟疫的事情,已经把我搞得焦头烂额了!” 柳七不紧不慢的说道:“我已经找到治疗的办法了!” 秦重听见目光一亮,看到柳七身后跟着一身寒冽气息赵六道,顿时又皱了皱眉,上前言道:“六爷,您回来了啊?这回什么时候走?” 六道目露杀气,恨恨的瞠了一眼秦重,这还刚刚回来,秦重就想着他走了! 秦重拉着柳七过来,低声说道:“柳七,告诉你一件事情,皇上派出的钦差已经到了青州。” 柳七轻轻一笑,“钦差?是谁?”那块钦差金牌在她的手中,明老爷又派出了其他的人过来吗?她怎么不知道? 秦重神神秘秘的说道:“总之是朝中一个位高权贵的官员,南宫大人给我的书信中有提到,已经是好些天前的事情了,我觉得应该已经到了青州境内!” “调查什么?”柳七挑眉,若有所思的问道。 “调查朝中有人私下买官捐官之事!”秦重说完,又接着说道:“你上的折子,皇上已经看过了,正好差过来可以协助你调查瘟疫之事! 柳七轻轻一笑,拍了拍秦重的肩膀,说道:”我怎么一点儿也不知道,你说钦差可能会派谁?大司寇岑淳或者吏部尚书史怀襄,还是吏部侍郎司徒澄?“又不知道这明老爷想玩什么花招? 秦重一哼:”我怎么知道?南宫大人没有提及!你还是赶紧去处理一下城中百姓的事宜吧,青灯教又闹翻了!“ 柳七叹了一口气,说道:”圣姑那个预防瘟疫的圣药,你看过没有,是些什么成分?“ 秦重哼道:”我怎么会有圣药,你不在的这些天,我每天替你看公文,看得眼睛都花了,还有啊,你看我身上的伤势还没有好,就累成这样,你不能把什么事情都交给我来做吧!“ 南涯也是轻轻一哼,”你受伤又不是柳大人弄的!“ 秦重指着南涯,然后一甩袖,说道:”我不是叫你去领个圣药回来吗?“ 南涯脸色沉沉的,将一个白布包着的圣药递给了柳七,那颗药丸拇指大小,黑褐色的,柳七伸手接过,闻了闻! 六道紧张的看着她,生怕她为了试物,就把那乱七八糟的圣药给吃了!”五石散!好像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柳七微微挑眸。 秦重说道:”这跟圣姑以前发给城中百姓的药丸不是一样的吗?什么预防瘟疫,分明就是胡说!“”不一样。“柳七将药丸捏开,说道:”还有罂粟花粉!“也就是米囊花粉。 南涯说道:”柳大人,圣姑除了派药,还送圣花的种子,说只要种在家里,就能避邪,等种子成熟了,还可以磨成粉当熏香和泡茶食用,强知健全!现在很多百姓都将种子带回家中把菜园的菜拔了,种上了那种花!“ 秦重气呼呼的说道:”他们实在是太卑鄙了!“ 柳七轻哼,人妖一向都很卑鄙!现在人妖已经开始怂恿百姓们种花了,到时候就是一场灾难!现在阴谋一步一步的紧逼,让她几乎都透不过气来! 门外有人敲门,南涯愣了愣,说道:”我去开!“ 大门一开,一袭玄青侍卫服的男子站在外面,身后是一辆普通至极的马车,那一身侍卫服的男子抬眸望向开门之人,声音冷沉:”南涯!“猫扑中文 第162章、六道的手段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南涯一时间呆住,怔怔的看着出现在眼前的男子,男子脸色平淡无波,又冷冷的说了一声,“南涯!?” 那男子皱眉,觉得南涯怎么看起来像傻子一样,呆呆的,南涯那眼神盯着他心底怪渗得的!好像心底长了毛! 南涯就差点扑过去抱着他欣喜大叫了,不过想到马车内的人,他只得忍住自己疯狂的情绪,上前惊呼道“南逸,你怎么过来了?” 南逸冷冷的瞟了他一眼,果然是白痴到无可救药了,南宫大人还是挺明智的,把不好的侍卫送人,比如南涯。爱睍莼璩精锐的侍卫就留下,比如他南逸! 南逸面无表情的说道“去通知柳大人,说南宫大人来了 南涯怔怔的点头,往府内走“好,我马上去告诉柳大人!” 柳七正在和秦重讨论关于城中出现疫情的事情,猛然看到南涯兴高采烈的过来,的确可以用兴高彩烈来形容,秦重的眼睛有些抽搐! “柳大人,我家大人在门外!”南涯那声音洪亮,震得整个郡守府所有的人都听到了! 柳七一听南宫阙来了,嘴角泛上一丝明媚的笑意,拂袖往门外走;六道那双寒眸有些冷冷的,跟上了柳七的脚步,六道觉得心中突然叮的一声,生出一抹危机感,他对南宫阙就是有敌意! 柳七走到门口,看到一胧深青色马车帘下低头弯身,下来的男子,男子淡蓝色内袍,外罩上深蓝色的襟袍,玉带束腰,头戴淡橙色的玉质发冠,长发如泼墨,眉如清俊,一双深邃的眸子抬起,看到柳七的那一瞬间,男子眼底的光芒璀璨,声音温润“小七 柳七明媚而笑,上前去迎,抱揖恭敬有礼“阙哥哥!” 南宫阙微笑的摇了摇头,双手将她扶起,缓缓而道“这么久没见,你怎么对我越来越生份了?” 柳七笑眯眯的说道“哪里生分了,我怎么不知道?阙哥哥还是以前的阙哥哥!”她没有理由生分吧,而且阙哥哥还是与她结拜的兄弟! 南宫阙微微愣神的看了她一眼,她较之以前更加的大气成熟,脸颊的稚气也脱去了不少,似乎身体也长高了一些,不过还是挺削瘦的,娇小的身子站在他的面前,总让他觉得有种女子盈盈不握的柔软感!不过再看她那坚毅和自信的眼神,南宫阙顿时又觉得自己想得太多!天下的女子,除了南宫家的老夫人,姒蘅长公主外,怕再没有一个女人浑身上下会有如此坚毅和自信的光芒,也更加不会有强势和睥睨的霸气!大夏的女子一般都是很柔弱,就算有傲气,可不可能像柳七这般,睥睨又自信! 南宫阙无奈“你总是跟我和稀泥!”什么时候她才能真真正正的把他当成好朋友,可以敞开心怀说话的好朋友呢? 柳七笑呵呵的拉着南宫阙进了府,又命水碧端了新茶过来!水碧听到南宫大人来了,连带着梅兰菊竹四个丫环也跟着欣喜起来! 六道脸色寒冽,好像府里的丫环和侍卫都把南宫阙当成了这府里的人,六道心底有隔应,也没有去招呼南宫阙,而是回了自己和柳七的院子,朝空气中冷冷的说道“出来!” 天鸠和几个影卫走了出来! 六道走到其中一个影卫的面前,说道“如意需要一个贴身丫环,你来当!” 那个影卫长相清丽,一双水眸炯炯有神,光芒却凌厉,说道“彩鹊听命!” 天鸠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六道,“主子,柳大人她会同意吗?” 他们都是六道之前在训练影卫中找出的最精锐和功夫最好的几个人!天鸠和彩鹊最为出色,所以六道才会将他们两个一起送来! 彩鹊虽是女子,可穿的是郡守府中的护卫衣服,一身飒爽,也没有人看出来,而且之前彩鹊拜见过柳七,所以柳七知道他们是六道暗中给她培养的影卫,郡守府中的丫环只有水碧以及她所带的四人,彩鹊自然不是好扮成丫环! “我会跟她说的!”六道清沉的声音!想到她身边的人都是南宫阙的人,心底总是觉得担心,万一南宫阙的人知道了如意的女子身份,必定会告诉南宫阙,这几个月里,一直是六道最为担心的事情! 彩鹊恭敬的朝六道颌首行礼,然后身子一掠,已经回去换丫环的衣服了。/ 天鸠恭敬的站在那里,一 脸的平静! 六道给如意训练影卫的时候,最要求的就是忠心,不管如意做什么,遇到什么危险,他们都要第一时间赶到!郭雄原本的华夏镖局,也是江湖名门世家,直到他被人陷害之后,四处逃亡,家族也跟着没落了,郭雄对训练影卫和死士很有一套方法,而且这些影卫在经过三个多月的魔鬼训练之后,还要通过互相嘶杀,能活下来的,才有代号!有代号的才有资格成为影卫! 六道眸色如墨,幽深寒冽,说道“通天,你去青灯教总坛查得怎么样了!” 那名身材有些清瘦,个子也不高的护卫恭敬的说道“回主子的话,已经查清楚了,青灯教与朝中一个官员合谋,要将靖河大坝炸毁,然后引发水灾,淹没从应陵到青州几万户的农田!那些**,奴才已经派人全部都调包了!不过奴才还发现了一件事情,靖河大坝填充的是河沙,现在最怕汛季的到来!那些河沙堆积的大坝会承受不住!” 天鸠说道“好在青州地界雨水少,大坝应该不会有危险!” 通天那目光突然闪了闪,说道“奴才抓到一人,从他的身上搜出了这个东西!”说着,将一个纸包递了过去! 六道伸手接过来,正要打开,通天惶道“主子小心,奴才就是看到那个人将这些药粉倒在通向青州各城的河道里,结果许多被河水侵染过的水源,周边的百姓都染上了瘟疫!” 六道寒眸锐利,“那个投毒的人,还有没有说些什么?” 通天摇头“奴才一直以为他是青灯教,特意去查过,可是似乎又不像,而且他对青灯教十分的不屑,当奴才想要再次问起的时候,他已经服毒自尽了!” 六道蹙眉,瘟疫正像如意所说,是人为的,但具体是谁,却没有查清楚,不过六道相信,这一定是与圣姑有关系的!圣姑拥有可以冶瘟疫的圣药,那么事情就很明显,是那个与青灯教勾结的朝廷命官干的事! 头顶突然飘过一根雪白的羽毛,天鸠语气惊喜,“追魂回来了!” 追魂一袭洁白的白羽披风,一张阴秀的脸蛋,三十多岁,轻翘着兰花指,哼道“天鸠,你快看我浪不浪?” 天鸠轻咳一声,主子在这里,你敢不敢别这么发骚! 追魂从前是江湖中一个劫富济穷的小偷,后来被郭雄找出,与郭雄比试一场偷盗的比赛,谁要输了,就任凭对方处置!结果郭雄奸诈,稍胜一筹。 追魂看到六道那张冷肃的脸,轻轻的一笑,“若不是看到郭当家的面子上,我才不会受你所用!” 六道墨眸淡淡的扫了他一眼,眸中威严清贵。 追魂弹掉手中的一根羽毛,说道“我委托了盛京的城守户部的哥们,让他们帮我调查最近有谁出京,其他官员出京都是出入登记的!丞相大人也有!不过却极少人知道!还有一个人,是偷偷出京的!因为他说自己生了天花,见不得光!那个人就是吏部的侍郎司徒澄司徒大人!我还查出司徒大人现在入住于青州一家极其不显眼的客栈里,哦,不对是野妓院里,那个野妓院有名字叫做桃色楼!身边跟着十多个一等一的高手!而且一个个的都会使用暗器,暗器中带毒!” 六道沉沉看了一眼追魂,说道“多谢!” 追魂站直了身子,说道“都是小事情!我就是想知道,我什么时候可以脱离影卫的身份?你知道我一向逍遥自在惯了,突然之间被人束缚了,很不舒服啊!都郁闷得我上火了,你看舌头上,好多个泡!” 六道淡淡的瞟了他一眼,声音清沉“你现在四处跑,也很逍遥!你上回告诉过我,陆枢拿了如意的东西,现在东西呢?” 追魂从身上掏出一个盒子扔到六道的手里,说道“在这儿呢!” 六道打开盒子,看到一眼盒中的锦帛,将锦帛拿了出来,然后又从身上拿出一块质地差不多的锦帕放在盒中,脸上的表情严肃,一字一句,缓缓而道“你把这个放到司徒澄所在的包袱里!然后让万事通告诉陆枢,他的东西去处!麻烦你了!” 追魂怔怔的看着六道严肃认真的表情,一阵阵的惊愕,“好家伙,你也学会栽赃了!”还栽赃得这么理直气壮,正义凛然的! 六道淡淡的瞟了追魂一眼,眸色突然沉了沉,又接着说道“你还有什么话没有说?” 追魂一脸的无 奈,打量了六道一会儿,觉得六道那深邃的眼眸,深不见底,看人的时候,那锐利的光芒,似乎能看透人的心底!追魂说道“东厂有人来青州了!你看我这些衣服浪不浪,就是偷了那死太监的!” 天鸠的嘴角抽了抽!死太监身上的东西你也敢拿!? 六道一听到东厂,目光又沉了下来,说道“那个太监叫什么名字?” “听说叫石公公!我还搜到一封信函,好像是跟那司徒澄通信的!看那字迹不错,应该是出自一名大学士之手!”追魂说道! 六道语气冷冷,严肃又认真,“这几天你就当那个死太监,把信函送到司徒澄的手里!” 追魂会易容,易容术出神入化,没人能看得出来,要冒充个已经死掉的死太监,也是没有压力的! 追魂呵呵的笑着“六爷果然是最阴险的!” 到时候他扮成东厂的石公公,然后去套司徒澄的话,司徒澄若是发现他是假的的话,就一定会杀他,到时候他再一路逃,然后将真的太监扔下,说成是司徒澄杀死了!死太监身边跟的那些护卫就会将矛头指向司徒澄,到时候再到死太监的主子那里去告一状,司徒澄与那死太监的主子就会窝里反! 六道愤愤的一甩袖子,看到院外南菊端茶经过,心底恼恼的,说道“快去,我希望今天就能看到仇人被人追杀的样子!” “得咧,我去了!”追魂那话还飘在院中,人已经不知所踪! 天鸠说道“那奴才应该怎么办?” 六道不紧不慢的说道“你配合追魂,算准时间,通知知府衙门,说桃色楼有人打架斗殴吗?” 天鸠恭敬的说道“奴才明白!”不过这事要不要告诉一下柳大人呢?其实六爷替柳大人做了这么多事情,柳大人是应该知道的啊! 陆枢知道偷自己东西的人藏在桃色楼,肯定会带人去抢,到时候一场激战再所难免,等到打得差不多的时候,知府带着衙役过来了!肯定是要将全部打架斗殴的人都抓入大牢的!若是司徒澄为了保全自己的名誉,不愿意将自己的真实身份说出来?那么他只能去受青州大牢那些个曾经自己制造出来的刑具了! 司徒澄掌管全国上下刑狱之后,为了对付有些顽固的犯人,他制造过不少可折磨人的刑具,不会致人死,但会让人生不如死!比如老虎凳,比如挑手脚筋,竹签,辣椒水,膑刑……等等等,要真是如此,六道一定会提醒知府大牢的审问狱卒们,好好的招待招待司徒澄! 若是司徒澄将自己的身份说出来,他一个朝廷官员,莫名其妙的就来了青州,还住在青州的野妓馆中,这传出去,不止名声,连带着欺君之罪!司徒大人不是得了天花不能出门吗?还请了一个月的假不能早朝,为什么会出现在青州?司徒澄若是承认,这不是自己直接的往火坑里跳吗?欺君大罪! 如意的仇人,就是他的仇人。六道心中一直都是这么想的! 书房内,南宫阙拿起中的一份皇帝的谕旨递了过来,谕旨用金箔纸写成,卷得细细的一卷。柳七笑眯眯的接了过来,纤纤的玉指轻轻的将箔卷打开! 南宫阙声音温润磁性,说道“我出京的时候,青州并没有发现瘟疫的事情,皇上只派我过来查东厂暗箱操作买官卖官之事!” 柳七看阅完明帝的谕旨,点了点头,说道“我查六年前上郡同知被杀案时,无意之间发现了一卷锦帛写成的各地方官员的名字,有些甚至还是京官!秦重!” 秦重将那份柳七抄下来的名单拿了出来,说道“南宫大人,你别介意了,原件被柳七交给陆枢了,就是十八连船的大当家!” 南宫阙却淡淡的笑道“无妨,小七记任何东西,只需要一眼,就算没有原件,这个也可以!” 秦重摇了摇头“南宫大人,如果拿着这个去状告上面的人,只怕没有任何人会承认吧,而且他们也可以说是我们随便写个东西,诬告他们!” 南宫阙不紧不慢的说道“小七将东西交给陆枢,自有他的用意,是想引另一半帛的出现!” 秦重愤愤的说道“南宫大人,柳七可并没有你想像的这么有良心!”说完又意味深长的瞟了柳七一眼! 柳七呵呵的笑意,完全没将秦重的所说的话放在眼里! 当然南宫阙也如是! 气得秦重嘴角又抽搐了,愤恨看剜向柳七,南宫大人对你这么好,你却总是一副什么都不为所动的样子,到底是为何?其实南宫大人比赵六道好多了! 柳七浅笑,不是别人认为好的东西,她就会觉得很好,很适合她。只要她觉得好的东西,才会由心的觉得很好,很适合她! 南宫阙很好,但是不适合她! 她习惯六道在身后,习惯六道明明冷僻,却非常细心体贴的性子!喜欢六道,不需要理由,也不需要有第三者参入!她一向是个认真的人,能认清自己最想要什么,最大的愿望是什么。 南宫阙看了一眼宣纸上的名单,说道“的确是应该有原件会比较好,而且我们需要另一半的帛锦?” 柳七叹了一口气,“另一半,我也一直在找!我总觉得另一半应该与那十万两税银在一起!” “又是直觉?”秦重不屑的瞟过来! “没错,就是直觉!”柳七毫不忌讳的回答!朝秦重无谓的笑了笑! 秦重手中的折扇猛然的敲了敲额头,“查案不光只能靠直觉的吧!” 柳七不紧不慢的说道“直觉也是查案必不可少的因素,不是吗?”她的直觉一直很准,她突然一惊,说道“阙哥哥,你来青州的事情,是不是还有人知道?” 南宫阙点头“就怕他们不知道!我是过来混淆他们的视听的,小七,你才是真正掌控者!他们要是来了,自然就会想办法来对付我!而你就有更多的时间!而且我相信,你很快就可以被调回京了!” 柳七呵呵的笑了起来,她有些不想回京了,如果她被调回京,六道肯定也会被调回去,到时候六道将要面对的事情,她不敢想像! 南宫阙不紧不慢的说道“你说过三年,看来我们根本不需要三年,两年足矣,我们就可以一起出入朝堂共事!” 柳七说道“承阙哥哥的吉言!” 六道一身冷肃,突然走了过来,拉着柳七,“如意,你陪我去院中锄草!” 说完,不由分说的将柳七从书房中拉了出来!如意已经和南宫阙谈得太久了,就算真有正事,也应该谈完了,而且他看到如意和南宫阙有说有笑,一脸欣喜的模样,心底就觉得堵得慌,六道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就这么直接将人拉走了,除了赵六道,这世上还有谁这么唐突?连丞相都不放在眼底?秦重朝南宫阙投去一个无奈的目光! 南宫阙知道六道的身份,也知道六道有今天来之不易,当初六道选择跟着柳七流放,皇帝看起来很生气,而且六道一路走来,都是靠自己,皇帝连个暗中保护他的侍卫都没有派!如果活着,便算是浴火重生,如果在这场挫折中死了,那么只能说明六道没有能力应付那些阴谋诡计,叶氏一族阴险狠辣,与其被叶氏陷害,不如就直接在流放中自生自灭!不过皇帝也没有想到,六道居然坚韧不拔,而且还当上了青龙军的都尉,! 明帝的心情好了,去锦绣宫的次数就多,去得多,于妃扶摇直上,流产的事情并没有将于妃打压下去,而是受到了皇帝的更多宠爱!皇帝欣喜六道,便对小含也欣喜。于妃盛宠,后宫之中,无人能及!其实明帝只是想换个心情,每次去锦绣宫,他的心情都不一样,看到宫院中的菜园,以及菜园里走动的鸡,兔子,就会觉得心底的那抹柔软被牵起!于妃很会讨皇帝的欢心,经常会做些乡村的家常小菜,哄得皇帝高兴不已!于是就有不少的宫妃开始明里暗里的针对锦锈宫,也有不少的宫妃想近办法也于妃亲近,想图个近水楼台,皇帝见于妃,于妃能在皇帝面前说她们几句好话足可! 于小含的事情,与柳七想像中的结果不一样,柳七原以为于小含会适合不来宫中的生活,明枪易挡,暗剑难防,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人迫害了!现在看来于小含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加聪明。 柳七刚刚与南宫阙聊天,南宫阙对宫中事情不太熟悉,不过却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后宫谁最得宠,他还也是清楚的! 六道拉着柳七出了书房的院子,一路径直的往自己的院子走!牵着柳七的手也不愿意放开! 柳七笑眯眯的说道“哪里要锄草,咱院子里压根就没有种草好伐!” 六道嗯了一声,拉着 她进了屋,砰的一声将房门关上,站在门外的宋洪一摸鼻子,一脸的委屈,因为他刚刚想过去向柳大人问好,结果六爷一关门,就将他那自我感觉完美的鼻子给撞了! 六道拉着柳七坐下,从身上掏出一张帛布来,放在桌上,声音低醇,“如意,这个是从陆枢的手中拿到的!” 柳七眨着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六道!她怎么不知道六道还有这种本事,难道是自己三四个月不曾与六道见面,六道在这段时间里做了很多让从来不知道的事情? 六道白了她一眼,说道“你都不知道保护自己!遇到事情,只能用投机取巧的方法!”六道不一样,六道喜欢直接,他不喜欢的!他就会去教训!就像对付司徒澄!如意不喜欢的,所以他也不喜欢! 柳七秀眉微微一皱,说道“什么投机取巧?好吧,我就算投机取巧怎么啦?” 六道伸手一抄,让她的头埋在自己的肩膀上,说道“我是怕你万一遇到个精明的,有危险!”所以他才会给她训练暗卫,替她找贴身丫环! 柳七的额头砰的一声被撞在六道坚毅的肩膀上,她愤愤的伸手揉了揉额头,说道“六道,我发现你最近越来越霸道了!都没以前那么乖了 六道清沉的说道“我有霸道的资本!”然后也伸手过来替她揉着额头,说道“我给你找了个丫环,可以贴身保护你!” 六道说完,拍了一下手掌! 一个粉色的身影出现在了柳七的面前,眼前的女子目光冷锐,眸中还有着冷冷的杀气,不过见到六道和柳七的时候,目光变得恭敬! 女子恭敬的说道“柳大人,奴婢是彩鹊!” “嗯!”柳七点了点头子 彩鹊有些意外,好像柳大人一早就看出来了一样,一点也不惊愕! 柳七,笑眯眯的揪着六道的墨发,说道“你做什么,我都放心!” 六道从她的手中将头发拉了回来,寒眸望向她的时候,多了几分的温柔,说道“如意,彩鹊和宋洪可以在明处保护你,以后你出门的时候,将他们带在身边!”至于那个南涯,就让他跟着秦重好了,说不定南涯还十分的乐意,要感谢六道的安排呢! 柳七凤眸弯弯的,笑得很是明媚,抱着六道的脖子,戏谑的说道“心肝儿,你对我这么好,我应该怎么报答你呢?” 如此亲密的举动,六道那冷冽的目光瞟了一眼身边还着着的彩鹊。 身边的彩鹊怔了怔,恭敬的一行礼,然后匆匆的退出了房间! 柳七最喜欢对他又是摸又是啃的,此时一此戏谑笑意,让六道一时间有些心猿意马,清沉低醇的声音说道“我只要你好好的!” 柳七咬着他的耳朵。“今天晚上,我们……” 六道目光闪了闪,说道“今天晚上,我有礼物送给你!” 柳七嫣然的笑道“把你自己送给我就行了!” 六道伸出双手将如意的脸掰过来,让她对视自己,说道“今天晚上如果不出意外,知府大牢有好戏看!” 柳七清丽的小脸被他捧在掌心里,小心翼翼,像是被捧着的珍宝。 “六道,你到底有多少事情是我不知道的?”她微微眯眸。 六道声音清沉,目光望过来的时候,眼底似乎还过若有若无的宠溺,说道“到晚上你就知道了 “可是晚上我要跟阙哥哥……” 六道捧着她的脸,将她余下的话给吞了,轻轻咬着她的嘴,气息有些霸道冷狂,还有一丝责怪,干嘛总提南宫阙,他不喜欢! 柳七被他吻得晕乎,半晌还在喘息,脸颊红得诱人,看得六道又情不自禁的觉得身全的热流全部都流到了腰下最敏感之处! 柳七舔了舔红红的嘴唇,喃喃的说道“好,今天晚上全听你的!” 晚膳,六道命彩鹊将饭菜送过来,本来应该是柳竹来送的,结果彩鹊那冷厉的气势镇得柳竹她们都不敢再说话了! 柳竹他们知道,彩鹊是赵公子给柳大人找的贴身丫环,而且这丫环身手还不错, 可近身保护!跟柳竹她们不是同一路的! 秦重给南宫阙安排的是客房,水碧和南涯伺候着!秦重脸色一直很难看,六道不懂规矩,柳七总不能不懂吧,南宫大人来了,你们就把南宫大人晾在这儿了,把南宫大人置于何处? 南宫阙倒不介意,他本来来青州是要住客栈的,现在住在柳七的府中,他的身份除了南宫府送过来的一些侍卫和丫环知道以后,没人知道!南宫阙也叮嘱底下的人,他的身份不要泄露出去!住在柳七的府中,一方面是调查方便,另一方面是离她很近,可以天天见面! 不过六道是个很有占有欲的人,在他心中认定的,就算是天王老子,也不能跟他抢! 柳七一方面觉得六道很霸道,一方面又觉得很幸福,觉得被人在乎着,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 当天晚上,青州城西巷牌坊的一处野妓馆突然发生了江湖社团斗殴事件,造成十死九伤,还有不少的人是轻伤! 司徒澄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十八连船的人?本来他与十八连船的陆枢是合作的关系,现在陆枢非逼着他将东西交出来,而且不交出东西,陆枢就带人强制的搜索。 十八连船的人都是些刀口舔血的江湖人,行事作风那是即狠辣,又不要命!一个个的都跟亡命之徒似的!面对司徒澄那些护卫的带毒的暗器都是不顾一切!完全就是拿人数在实质性的来压倒司徒澄! 司徒澄出京隐密,没人知道,所以身边带的人数不多,只有十多个精锐的护卫,陆枢一来就带了百十来号的混混及帮会成员,把司徒澄身边的那十多个护卫杀得只剩下了七八个,而且那七八个还大多受了伤! 江湖人行事,当然用江湖人的手段,陆枢先是派人暗中给他们的饭菜下药,然后再带人搜查。司徒澄还没有来得及吃饭,所有没有出事,不过他要逃,也逃不及! 眼看着陆枢从他的床头上找到一个盒子,司徒澄顿时脸色一变! 陆枢打开盒子,看了一眼盒中的东西,然后愤愤的将盒子往地上一丢,愤愤的对身边的人说道“他娘的,是假的!兄弟们,给老子打!” 司徒澄盯着那个盒子,他自己带的东西,他不可能不知道,抓起身边一个护卫挡了陆枢砍过来的一刀,说道“这东西不是我的!” 陆枢气愤的说道“当然不是你的!你他娘的把我的东**哪儿了?乖乖的把东西交出来,本大爷饶你们一条狗命!” 司徒澄也是气得脸色扭曲,他的那些护卫中了药,药效发作,一个个的如任人宰割的羊!司徒澄的眼底此时也闪过一丝慌乱,说道“陆当家,我看我们之间一定有误会,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我怎么会针对于你,破坏我们之间的关系呢?” 陆枢愤愤的说道“老子从来不相信任何人!” 司徒澄冷冷的说道“陆当家,你要怎么样才能相信?” 陆枢愤愤的说道“怎么样我都不相信,除非你将东西还给我!” 司徒澄冷笑,说道“你不过是要东西吗?我马上给你!”说着,便伸手从怀中掏! 陆枢一脸的凶狠,阴寒的目光却冷冷的盯着司徒澄掏东西的手! 司徒澄那身子突然后退,甩出大片的金属流光,径直的朝陆枢的面门甩了过去,陆枢之前早生出警惕,如此一来便躲开了,陆枢身边的手下却没这么幸运,全部都被射中涂了剧毒的暗器,倒在地上当场就气绝! “他娘的!”陆枢手中的大刀一抬,朝司徒澄冲了过来! 司徒澄拉起身边的一个护卫扔了出去,撞上了陆枢,陆枢那大刀横空一砍,护卫的身体从腰被砍断,肠子内脏飞溅,弄得四处都是! 司徒澄那眼底透着一抹惊惶之色,那刀如此砍在他的身上,只怕此时身体已经分成了两半,脑浆迸裂而亡。他的脸色微微泛着苍白,又急急的后退了一步! 关键时间没地方可逃,他急得大吼大叫,“来人!救命!” 陆枢那大刀甩开一个护卫,正要挥砍过来,门外突然响起整齐的脚步声,青州木知府带着衙役冲了上来,木知府看了一眼满地的血迹,还有尸体,以及痛苦唉嗷的人,冷冷的皱眉! “都住手,知府大人在此!”捕头愤愤的 说道! 陆枢突然停住了手,一脸阴冷的望向木知府!木知府知道江湖势力的凶狠,此时被陆枢盯得有些发寒! 桃色楼下,青州内城军的副校尉带着几百人围着桃色楼下!木知府那底又有些了一些底气,看了陆枢一眼,说道“拿人,将打架斗殴的所有人,全部都拿下!” 陆枢语气阴冷,“你敢,我们这是江湖恩怨,与你们官府无关!” 木知府微微的愣了愣,望向角落里此时同样一身寒气的司徒澄! 司徒澄也不想被落入青州衙门里,同样点头,说道“没错,我们这是江湖恩怨,与官府无关!” 陆枢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司徒澄,然后冷冷一哼,若不是官府及时赶到,司徒澄就算不死,也会残废!到时候陆枢就不相信司徒澄不肯将东西拿出来! 司徒澄之前给青灯教圣姑发送了信息,怕此时圣姑也应该赶来了,到时候他可以趁机离开,但绝不能落入大牢! 木知府扫视了一眼地上的尸体,语气透着一抹威严,说道“死者都是江湖上的人?” 陆枢冷冷的说道“当然!” 司徒澄亦冷冷的点头,他觉得一定是有人在陷害栽赃他,说不定就是柳七,可是那天行刺柳七的时候,他并没有露出面目,柳七不可能知道是他!难道柳七已经知道他悄悄的过来了吗? 木知府挥了挥手,对身后的捕快说道“去看看有没有无辜的人!” 捕快进了屋子,开始在屋内的尸体里找,查探一翻之后,摇了摇,“回大人,全是江湖中人!” 陆枢冷哼,一声冷笑,说道“现在可以让我们离开了吧!?” 木知府摇了摇头,说道“就算如此,你们损坏桃色楼的东西,给人家造成了不少的损失,还给周围的百姓造成了心理上的伤害!” 那边一个捕快拖着一只死狗过来,说道“回大人,这有一条无辜的生命!” 木知府突然指着那条死狗,说道“这条狗总不是江湖人士吧!本官知道这是桃色楼一个丫环养的,一条无辜的生命,就因为你们的残忍暴力,白白的牺牲了。现在本官要正式逮捕你们!如若反抗,本官可以判你们个反抗潜逃的罪名,到时候上报青州府,柳大人那通辑令一下来,你们就算是跑到天涯海角……” 司徒澄一声冷哼,知府威胁人,陆枢是江湖中人,听不出来,不过司徒澄却不可能听不出来!他正要开口,木知府身后一声冷喝“谁要反抗,以乱党罪处理,直接射杀!” 木知府身后是青州内城军的副校尉罗皓。罗皓目光冷冷的扫过陆枢和司徒澄,说道“余将军说过,城内暴乱如官府不能及时镇压,可由军队出马!柳大人当时也赞同!” 木知府也来了底气,吼道“来人,将人全部都带回青州大牢,等本官上报了柳大人,再请柳大人定夺!” 司徒澄那目光一片冷寒,果然是柳七搞的鬼!想到这里,司徒澄心底的恨冲天而来,他绝不能落在青州知府的手里,更加不能去大牢!柳七见过他,到时候一定会报私仇!而且他若是说出自己的身份,到时候引起的麻烦更大。 ------题外话------ qquser6444884亲,乃的摧更,偶尽量努力但不一定能完成,偶码字速度慢。╮(╯▽╰)╭ ( (就到 ) 第163章、菊花残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但是他若是反抗,整个桃色楼已经被包括,想逃也没处逃,青素玥却一直没有过来支持,此时他肯定不知道他派出给青素玥送信的侍卫已经被追魂给拦住了,追魂冒充东厂石公公,直接将那个送信的给拦住,说他能救!送信的自然也就信了,听说送信的后来被关在了母猪群中,被母猪折磨得很惨! 木知府冷冷的扫视了一眼陆枢,又看了一眼角落里,一脸冷沉的司徒澄!木知府挥了挥袖,说道:“押走!” 司徒澄冷哼,正要从怀中拿出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来,结果陆枢一声吼叫:“小心!他有暗器!” 然后“砰!”的一声,司徒澄被一个捕快用衙棍给打晕! 那捕快踢了一脚司徒澄愤愤的说道:“他奶奶的,竟然敢暗算老子?到了牢里,老子非伺候得你连你娘都认不出你来!” 陆枢同情的看了一眼晕倒的司徒澄!走到木知府的面前,说道:“知府大人,你看我十八连船的兄弟死得最多,很明显我们是弱者,你看我们就不用去衙门了吧?” 木知府看了一眼死掉的人,的确是如陆枢所说,他们的人死得最多,也伤得最多,而司徒澄那些护卫,大多已经逃了!当然那些护卫能逃出去,也是受了某些人的授意,内城军副校尉罗皓两个月前才从青龙军申请进入内城军的! 木知府对江湖中的事,只要不牵扯到官府和朝廷的利益,一般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语气威严神气,说道:“柳大人说过,只要是闹事的,必须在牢中拘留十二个时辰,等到有人保释才可以放出,我看陆当家还是叫少当家过来接您回去了,本官会给你安排一个朝向好的牢房,好吃好喝的招待你的!” 陆枢冷哼,又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司徒澄!说道:“那个人?” 木知府威严十足的说道:“自然是严刑逼供,叫他招供其他的同党!” 陆枢那阴寒的脸色倏然泛起一丝光亮,说道:“好,知府大人,我和兄弟们就陪你去大牢走一趟!” 关键是陆枢也想知道青州的知府大牢,是怎么逼供犯人的,而且这犯人还是他的仇人!到时候搜身的时候,说不定就能从他的身上搜出那份名单! 司徒澄是被狱卒的冷水给泼醒的!他愤愤的挣扎起来,才发现自己的手脚已经被困住,绑在木架之上,呈大字型! 一个满脸凶相的牢头正坐在旁边的桌边,手中正在烧着烧红了的烙铁!烙铁在火盆中翻滚着,拔动的时候,飞溅起细细的火光! 司徒澄冷眸阴寒,看着那一脸凶相的牢头,说道:“你大胆,你知道我是谁吗?” 那个牢头不屑的瞟了他一眼,说道:“老子管你是谁?进了我青州大牢,就是天王老子,也得脱一层皮!快告诉我,你的同党现在何处?哪里人士?来青州做什么?” 司徒澄奋力的挣扎着,平时都是他审问犯人,什么时候被人当成犯人一样审问?此时心底愤愤不已,想将自己的身份说出来,可是又没有底,正在犹豫的时候,牢头已经拿了烧红的烙铁走到了司徒澄的面前,一脸阴阴的笑意! “你……你干什么?你这是滥用私刑!”司徒澄一脸的寒意,冷冷的说道! “哟呵!还挺硬气!”牢头阴阴的笑着,指挥旁边的狱卒:“你们两个,把他衣服扒开!” 一个一脸幸灾乐祸笑意的狱卒走了过来,伸手扯开了司徒澄的衣袍,露出他如玉的胸脯! “啧!”牢头那双手伸过来摸着司徒澄的胸膛,说道:“比女人的还滑嫩,一看就是一个养尊处忧的!说不定就是就是那几个同党的头子。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司徒澄被一个男人这么摸,顿时皱眉,心底闪烁着浓浓的恶心,呸了那牢头一口,恨恨的说道:“滚开!” 那牢头一抹脸上的唾沫,恼羞成怒!手中的烧红的烙铁就直接印过来! “嗞~”的一声,司徒澄一声惨叫!然后他听到了牢头那哈哈大笑的猥亵笑声!牢头那烙铁没有烙在他的身上,而是烙在了旁边一块猪皮上!猪皮已经烧透! 牢头将猪头举了起来,笑嘻嘻的说道:“看见没有?这要是印到你的身上,你说你能坚持几次?” 司徒澄冷哼:“你们敢这么对我,你们一定会后悔的!” 牢头不屑的说道:“后悔?要不这样,你把你的身份说出来,大爷我让你家人来赎人如何?要不你把你们来青州的目的说出来,大爷我让你少受些苦!” 司徒澄那双阴眸中闪烁着狠戾的寒光,恨恨的盯着他! 牢头冷冷一笑,“不说?不说肯定有问题!你放心,大爷我好多的东西招待着你呢?你看这个!” 说着,他拿出一个竹片上双夹着铁片的东西出来,说道:“这个啊,你们啊,大理寺司徒大人研究出来的刑具,给犯人剥指甲用的!比扎针剥指甲更加方便,当然也更加疼!这东西,我还没试过呢,正好今天给你用用!” 司徒澄额上渗出冷汗,咬牙:“你敢!” 牢头轻屑的笑了起来,“不敢?你觉得大爷不敢?你说大爷我不敢,我偏偏就做给你看!十指连心呢,不知道你剥到第几根手指头的时候,会招供呢?哈哈……” 司徒澄放肆的扭动着,挣扎着。不过此时他全身被绑,只能任人鱼肉,他完全可以将自己的身份说出来!对,一定要说出来! “我说!”他冷厉的说道! 牢头那正欲给他剥指甲的手停了下来,站回他的面前,冷道:“姓甚名谁?家住家里,为何来青州?” “司徒澄!盛京牡丹大街果子巷,现任从四品吏部侍郎!” 他刚刚一说完,底下的狱卒们便一阵哄堂大笑,牢头指着司徒澄说道:“你就吹吧!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冒充朝廷命官?看到你真是不老实,非逼我用刑了!” 司徒澄愤愤的说道:“我有证明我身份的东西,就在你们刚刚抓我回来的桃色楼房间里!” 牢头眨着阴冷的眼睛,说道:“我听说朝廷命官不得夜宿青楼啊!你还说你不是冒充朝廷官员,然后趁机诋毁司徒大人的名誉?” 木知府一身锭青色的官员,缓缓的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跟着十八连船的少东家陆修!陆修二十多岁,长相俊硬,一身暗红色的袍子! 木知府指了指天牢的过道,说道:“陆少当家保释陆当家,你们去开门!” 木知府又走到司徒澄的面前,见司徒澄冷冷的瞟着他,木知府皱眉,觉得被一个街下囚这么盯着,很损他的威严,于是对牢头说道:“问得怎么样了?” “回大人的话,这厮嘴硬,什么都不愿说,不仅如此,还公然的诋毁和陷害朝廷命官!”牢头恭恭敬敬的一脸谄笑! 木知府冷冷一哼,“他诋毁谁?” “吏部侍郎司徒大人!你看他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牢头嘿嘿的谄笑着! 木知府眼底突然闪过一丝愤慨,说道:“你大胆!连司徒大人也敢诋毁?本官一向敬佩司徒大人!司徒大人现在在盛京府中养病,什么时候来的青州,而且司徒大人一身正气,断案公正,怎么可能留宿青楼楚馆?”而且还是野妓馆!木知府恨恨的说道:“大头,这个人如此大胆的诋毁破坏司徒大人的名声,你一定要给本官好好的招待招待他!” 司徒澄愤愤的吼道:“我就是司徒澄!” “还敢嘴硬,诋毁司徒大人!我看你就是不进棺材不落泪!”木知府恨恨的瞠了他一眼,眼底有着浓浓的仇意,似乎是自己的偶象被人诋毁了,心底很不高兴!木知府一甩袖,转身出了天牢! 牢头走到司徒澄的面前,嘿嘿的阴笑着,手中剥指甲的工具咯咯的响。 “你敢!你别过来!”司徒澄此时的语气突然有些惊惶! 这时陆枢已经从牢中走了出来,看到被审问的司徒澄,陆枢一行人的眼底满满的都是兴奋的光芒!盯着那牢头手中的东西,陆枢问道:“这东西干什么用的?看起来很奇怪!” 牢头嘿嘿的笑着:“陆爷,等会您看着,就这么用的!”说完将东西套在了司徒澄的手指上,然后松开开关,一瞬间的用力一拔!血花飞溅,整片指甲便落了下来,掉在了旁边的灰尘里! 司徒澄痛得一声沉吼,额上冷汗涔涔,嘴里不停的骂着:他们混蛋,有眼无珠!他就是司徒澄,结果惹来了牢头更加凶残的对待,转瞬间已经被剥去了一只的指甲! 陆枢一行人呵呵而笑!笑声里冲斥着兴奋狂热,有些尖叫,拍手!有些大叫:“大头爷,再来一个!” “对!再来一个!” “再来一个” …… 司徒澄此时痛得连呼喊的力气都没有,他觉得生不如死,可是为什么就是不痛昏过去?这样就不那么痛了!想到他如此落到如此的下场,全拜柳七所赐,心底便是愤愤的!今日之仇,只要他活着出去,他日必报!让柳七也生不如死! 牢头嘿嘿的笑,甩了甩剥甲器上的血水,走到另一头,司徒澄的另一只手的面前! 司徒澄咬牙沉道:“不!”然后一阵痛入心脏的痛意袭卷四肢八骸,第六根手指头的指甲盖也脱落了! 陆枢一帮人又开始尖叫疯狂! 牢头阴寒的脸上露出折磨人的兴奋笑意,然后是第七根,第八根,第九根,第十根!司徒澄昏了过去! 陆枢一行人看了一眼,失望的摇了摇头!说道:“真不经痛!兄弟们,咱先走了!”说完便乐呵呵的带着人离开! 牢头盯着已经昏迷过去的司徒澄,他那双阴寒的眼底闪过一丝阴笑,伸手又摸了摸司徒澄胸口那光洁如玉的肌肤,嘿嘿的笑道:“真他妈嫩,跟水豆腐似的!” 司徒澄这几年养尊处优,自然养得很好,他本身相貌不错,可用面如冠玉来形容,牢头摸着摸着,顿时觉得全身发热,又盯着司徒澄那张脸蛋看了半晌,淫笑着亲了一口!吩咐道:“把他解开!带到最里面的牢中来!” 那几个狱卒微微的愣了愣,眼底有着惶恐的光芒。说道:“老大,这个不好吧!万一!” 牢头愣愣的想了想,从身上掏出一颗药丸塞到了司徒澄的嘴里,那药丸是可以致人昏迷的药!牢头有些特殊的爱好,很多人都不理解,不过手段却各种各样,对付那些有危险又不听话的犯人,牢头自有一套方法! “他吃了我的药,就算是天塌下来都不会醒,况且他本来就已经昏过去了!”牢头搓着手,有些迫不及待! 狱卒们将绳子解下来,牢头便直接扛着昏迷过去的司徒澄往内牢走,对身后的狱卒说道:“给老子好好看门!” 狱卒们点了点头,恭敬的说道:“老大,你好好享用!小的们一定会好好的替你看着的确”有几个好奇的还悄悄的跟过去想要围观! 牢头将司徒澄扔到了旁边的干草堆里,开始急急忙忙的脱裤子,又匆匆的扒掉了司徒澄的裤子! 外面偷看的狱卒们眼底闪烁着兴奋惊喜,喃喃道:“老大真威武!” “老大男女通吃!” “老大,您轻点,好像流血了耶!” …… 大牢外停下一匹墨黑色的军马,马下跳下一个凛冽的身影,他伸手宽厚有力的手臂,将马上的另一人接了下来!然后牵着她往牢内走! 柳七一脸的疑惑,说道:“带我来看什么?” 六道俊美无俦的脸上泛过一丝神秘,说道:“等会你就知道了!” 柳七撇了撇嘴,说道:“你不会抓到了青灯教的圣姑,然后让我过来看吧!”其实她也希望关在里面的是那人妖,不过人妖最近的风头又大盛,人妖若是被朝廷抓了,只怕百姓又会开始轰动了! 柳七蹙了蹙眉,该死的人妖,总是给她惹麻烦,真伤脑袋啊! 六道拉着她进了地牢,门口没有守牢的狱卒,他正觉得奇怪,却隐约的听到了牢中有些奇怪的嘈杂声! 柳七与六道对视了一眼,皆是觉得很奇怪,便顺着声音的方向寻过去!啪啪的声音,还有男人喘气的声音!六道那眸色越来越冷! 柳七凤眸也幽深一片,六道今天到底要给她看什么?真是神秘得很。 越走越近,他们听到了细细的淫笑声。六道的脸此时有些红了!柳七朝六道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 突然一声男人的惨叫,六道的脸色一变,牵着柳七飞快的冲了过来! 司徒澄本来迷迷糊糊的醒了,那颗药丸他没有吞下去,一声咳嗽又将药丸给咳了出来,全身都痛得好像被马蹄踩过,除了手指的痛楚,他还看到了让他觉得终身都受辱的事情! 很恶心,太恶心了!一个长相无比丑陋的男人正趴在他的身上奋力的运动着,嘴角还流着淫亵的口水!然后他他怒火中烧,从干草丛中摸出一块破瓷来,奋力的一反击,将男人推开,手中的碎瓷便狠狠的割在了那个男人的私处! 牢头一声惨叫,捂着私处,流血不止,眼底更是愤怒的光芒! 司徒澄被解开了束缚,将身上的裤子一提,一脚踢开那名牢头,他那一脚的力道很大,直接将牢头踢从牢里,牢到了牢外!撞坏了天牢的木柱!然后冲出大牢,满眼腥红,那些狱卒被他那凶狠的气息给怔住了,吓得脸色一白,司徒澄夺过一名狱卒手中刀,举刀朝狱卒的脖子上划去!他一身的毁灭气息,就是要毁灭这一切,想所有看到他丑陋一面的人,全部都除去! 刀柄被人捏住,然后是哐当一声,刀刃断成了两截!然后一声骨折的声音!司徒澄右腿被六腿一脚踩折!六道觉得不解气,又多踩了两下,那右脚骨头一连断了好几次,司徒澄痛得,觉得自己的灵魂都在颤了三颤!那名狱卒被捡回了一条命,已经吓得坐在地上,地上一滩的水!泛着躁臭! 柳七眯眸,刚刚发生的这一切,她大概也看清楚了!牢头有特殊的爱好,而眼前这个人……等等……眼前这个很熟悉!柳七幽眸中寒光一现,恨意浓浓! 倒在地上的司徒澄愤视着柳七,咬牙切齿,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柳七,我绝不饶你!” 柳七眼底那抹仇恨的光芒,突然收敛,双手掩脸,尴尬的说道:“哎呀,六道,你拉我过来,说有东西送给我,就是让我看这个啊?可惜演员不专业,你看那个丑一点的,用力过猛,都插断了!还有这个长得人模狗样的,也太不经插,后亭都流血了!” 六道脸色绯红,眼底是浓浓的窘迫,拉着柳七退开,说道:“我不是叫你看这个,我是叫你看他!”六道指向司徒澄,然后拿开了柳七挡眼的手! 柳七眨了眨疑惑的眸子,说道:“我知道了,他在下!是受!” 六道怔了怔,墨眸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然后沉沉的点头!尴尬的说道:“其实我就是叫你来看这个人的!” 柳七盯着司徒澄看了半晌,说道:“这个人是谁啊?” 司徒澄脸色苍白,全身的骨头都好像被粉碎过一样,虚弱的声音愤愤的,用全部的力气咬牙切齿道:“柳七!我绝不饶你!” 柳七眼底的恨意一闪而逝!走近司徒澄,突然一声惊呼:“哎哟的我娘,这个人好像司徒大人啊!” 六道嘴角抽了抽,然后点头:“是有些像!” 柳七捡了旁边的一把刀鞘挑起了司徒澄的脸,微微一笑,她目光幽深柔软,说道:“再仔细看看,有更多的地方像!” 六道嘴角再次抽了抽! 司徒澄气得说不出话儿来,愤愤的说道:“我就是司徒澄!” 很快,罗皓将司徒澄留在青州娼妓馆桃色楼的包袱拿了过来,恭敬的说道:“柳大人!这是犯人的包袱!” 柳七漫不经心的翻开包袱,里面有一些衣物和一方吏部侍郎的官印!她垂眸,淡淡的看了一眼司徒澄,说道:“你真是司徒大人?” 司徒澄眼底冒火!真想就这么将柳七咬死,嘶成一片一片的给吃下腹! 柳七将包袱一收!说道:“木知府在哪儿,告诉木知府,追到一个从京中潜逃过来的小贼,偷了司徒大人的官印,四处坑蒙拐骗!” 司徒澄听了柳七的话,头不禁砸在了地上,愤怒的指着柳七:“你……你大胆!” 柳七一脸的无辜,脸上依然的淡淡的笑意,走近司徒澄,说道:“你冒充司徒大人,可知后果?对了,你冒充司徒大人也就算了,居然还住在桃色楼里,你知不知道诋毁和栽脏朝廷命官是什么下场?” “我就是司徒澄!”司徒澄觉得柳七已经是故意的了,明眼人就能看出来,狱卒和牢头不认识司徒澄,青州知府也不认识司徒澄,不过柳七绝不会不认识! 柳七低头,居高临下的看着此时趴在她脚下,一身狼狈的男人,心中冷冷一笑,司徒澄,你也有今天,她虽不能直接将你杀死,但绝对会让你生不如死!受人唾弃,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司徒澄愤愤的说道:“柳七,你这个卑鄙的小人,我可是朝廷的四品官员,你敢对我……” 柳七低头,脸上有着淡淡的杀意,幽眸也是一片冷冽的寒芒,那幽幽的语气从她的嘴里说出来,一字一句,显得诡谲至极:“你相不相信因果报因?当初你是怎么对凌家?现在我要在你身上千倍万倍的讨回来,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得这么快,我会让你生不如死!把我爹爹。娘,哥哥,嫂嫂们所受的苦,一点一点的让你全部都受一遍!” 司徒澄眸色惊惶,她那眼神很熟悉,让他心底突然闪过一种错觉,那是凌如意的眼神!他惊惶的说道:“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柳七冷笑:“我是谁重要吗?问题是你做的那些事!人在做,天在看!报应迟早的事!” “如意,少跟他废话!”六道声音清沉! 柳七朝六道微微一笑,“好,心肝儿,都听你的!我不跟他废话了!” “如意?你是如意?!”司徒澄不敢相信!如意已经死了,是被他亲手杀死的!可是他又马上摇了摇头,不!如意没有死,如意逃了!逃得远远的,他找了一个和如意差不多年纪的女子冒充如意受斩! “你真是如意吗?”司徒澄那阴寒的目光望过来,然后幽伤的说道:“如意,你听我说,我现在好后悔……” 他的思绪突然变得混乱疯狂起来!痛苦的说道:“如意死了!你不是如意,不是!” “对,我不是你说的那个如意!”柳七冷笑,站了起来! 司徒澄目光疯狂,又抬起头来看着柳七,伸出双臂过来,说道:“如意,我是念之,你以前说要跟我一生一世,你说你愿意助我平步青云,你还说我们将来要生很多的孩子……”说着便扑过来! 六道眼底闪过一丝杀意,一脚朝司徒澄的喉骨踢过来!如意怎么会跟司徒澄这种人说这些话?如意是是他的!他最讨厌有人说如意的不是,更加痛恨有人占如意的便宜! “不可!”柳七突然开口! 六道那一脚收不回来,没有踢到司徒澄的喉骨,而是司徒澄的下巴,一阵骨碎的声音!柳七拍着六道的胸脯,说道:“这个人,我们没有暂时不能杀!但我们可以让他生不如死!” 六道沉沉的点头,他现在踢碎了他的下巴,也不怕他到时候受不了折磨咬舌自尽! 柳七淡笑:“六道,我知道你踢碎他下巴是为了防止他受不了痛苦,咬舌自尽对不对?其实你也不用担心他咬舌自尽!因为他很怕死!非常的怕死!他这么自私!怎么舍得死呢?他没有勇气自尽!”柳七瞟向司徒澄的时候,眼底闪过一丝轻蔑! 司徒澄动了动嘴唇,嘴里血水直流,眼睛却痴痴的看着柳七,嘴里嚷嚷着,明显是叫着如意的名字! 柳七觉得司徒澄现在这个样子,恶心虚伪!挥了挥袖,说道:“明天一早,将他吊到西市牌坊,让城中的百姓全部都看看冒充朝廷命官的下场!还有,将司徒大人的官员和官符全部都送回盛京司徒府,并且告之司徒大人,叫他以后加强府中戒备,现在的小贼实在是太猖獗了!丢了官印可是大事!” 司徒澄此时神色混乱,盯着柳七怔怔的不愿意移开目光!六道一身嗜杀之气,真想将司徒澄的那双眼睛给挖出来! 司徒澄咬牙,今日之仇一定要报! 六道皱眉,拉着柳七离开,说道:“我本来只是想给你看看这样人的,没想到遇到这么恶心的场景,如意,我们回去吧!” 柳七笑呵呵道:“六道啊,原来你也重口味!” 两人说说笑笑的走出大牢,出了天牢,狂风吹了过来,带着春寒的气息,柳七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她现在的确是恨不得将司徒澄剁成碎片,以解他心头之恨,可是司徒澄如今的地位也不低,她没有足够的证据,不能将人处死!而且她现在不是一个人,还有六道,她绝对不能给六道道路里增加绊脚石!影响六道! 六道揽着柳七的腰抱她上马,自己再坐在了后面,一手握住了缰绳,另一只手臂揽着她的腰,慢慢的往回府的方向走! 柳七握紧腰间六道的手,懒懒的靠在他的身上!她大概也清楚了,今天的事情,六道是特意为她做的! 一路寒风,六道拉了身边的披风将她裹在里面,一直没有说话!如意曾经说过,是司徒澄害死凌家满门的!如意还说过,她只是借尸还魂,占了洛小姐的身体,不管是因为什么,六道一点也不在意,他只在意,她是如意就好!是那个在他阴霾生命里,照亮他全部阴霾心底的阳光!是那个玩世不恭,猥琐可爱的如意! 回到府中的时候,六道是从后门进的,宋洪赶紧过来牵马,彩鹊也走了过来,恭敬的站在一旁! 水碧和南菊怔怔的站远处,水碧叹了一口气,上前道:“柳大人,南宫大人和秦讼师刚刚还找过您。” “好!”柳七拍了拍衣袍,拂了一下吹风吹得凌乱的墨发,走向水碧! 六道直接说道:“太晚了,她要睡了!” 水碧一脸尴尬的站在那里! 柳七想了想,说道:“南宫大人长途跋涉,想必也累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 水碧僵了僵,眼底有丝为难。这可怎么办? 柳七走到水碧的面前拍了拍水碧的肩膀,说道:“你也去休息吧!”说完朝自己的院子走去! 彩鹊和宋洪跟上了柳七和六道! 水碧摇了摇头,只得回去禀报! 秦重收到青州知府大牢的消息,说抓到一个冒充自己是司徒澄的犯人!秦重当时想了想,心里只闪过一个念头,好巧啊! 南宫阙深邃的眸子映着旁边跳跃的烛火光芒,南逸和南涯站在了他的身后!南宫阙突然问道:“他们一直住同一个院子?” 秦重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半晌才知道南宫阙所说的是什么?南宫阙说的是柳七和赵六道!秦重坐在桌前,慢吞吞的浅呷着茶水,说道:“一直是同一个院子!六爷不经常回来!” 秦重后面那句话,基本上是算作废话了,南宫阙听的是前半句话,他们一直住的是同一个院子,而且是同一间房,同一张床,这种关系? 南宫阙那锐利的目光望向秦重,眼底有着冷锐的寒光,俊逸的脸上也露出一抹威严的冷意,说道:“秦重,柳七的身份,你并没有告诉我是不是?” 秦重脸色微变,然后笑呵呵的说道:“南宫大人,我是什么人,您还不知道吗?我怎么可能瞒你事情呢?” “你瞒了我事情?”南宫阙微微皱眉,语气变得冷冽起来,“这可是你说的!” 秦重抚额,赶紧笑呵呵的说道:“南宫大人,我瞒了您事情,上回柳七一个人独自入敌营,被敌军吊在营地里,当时大雪天的!差点被冻成了冰棍,我就隐瞒了您这件事情!那是因为柳七她不让我说!否则她就跟我断交!” 南涯怔怔的望过去,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断交是什么体位? 秦重无奈的一拍桌子,说道:“南宫大人,我看南涯你也带回去吧,我看柳七最近不需要了!六爷给她训练了暗卫,还她找的贴身护卫和丫环个个都不一般!” 主要是秦重再也受不了南涯有事没事的对他献殷勤了!柳七还安排了他和南涯同住一个院子,虽不是一个房,但是秦重每晚都觉得提心吊胆了,偶尔早上醒来,看到南涯含情脉脉的盯着自己,然后双手捧着早餐,送到他的手里,他就觉得全身的鸡皮疙瘩哗哗的往下掉! 南逸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寒战,赶紧说道:“大人,我看让南涯跟着秦讼师,在秦讼师身边保护也不错!柳大人的护卫总不能分身来保护秦讼师吧!” 秦重狠狠的瞠了一眼南逸! 南逸无辜的闪了闪眸子,他也害怕南涯有事没事的对自己献殷勤!南逸最近想娶个老婆,就是南宫府中老夫人院中的白露,老夫人也同意了。 南宫阙此时知道此时身边的这三人在玩勾心斗角,他那寒冽的目光望向南涯! 南涯赶紧说道:“奴才听大人的!” 秦重抚额! 南宫阙说道:“那就跟着秦重吧!” 秦重觉得南宫阙在故意针对他!秦重又赶紧说道:“南宫大人,其实我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告诉你!” 南宫阙挑眉,眉底有着淡淡的寒意! “柳七喜欢男人!”秦重说道!当然喜欢男人!不喜欢男人才不正常! 南涯松了一口气,本来以为自己喜欢男人,会被人另眼相看。现在连柳大人都喜欢的是男人,那么南涯觉得自己也不算是个异类! 南宫阙瞟了一眼南逸,说道:“南逸你先出去盯着!” 南逸看到南宫阙那般严肃的表示,恭敬的点头,提剑转身出门,掠到了房顶,那个位置很宽阔,很容易看到各个死角! 南宫阙瞟了一眼房中的南涯和秦重,缓缓而道:“说吧!” 南涯一惊,突然就跪了下来,说道:“大人,奴才知错,奴才仰慕秦……” 啪!秦重手中的扇子一把敲在南涯的头顶,目光愤愤的!冷冷的剜了一眼南涯,然后才抬眸,对南宫阙说道:“南宫大人想要知道什么?只要是秦重知道的,便一定会全数都说出来!” 南宫阙从旁边的包袱里拿出一卷画卷,画卷上的的女子清秀不俗,不算绝色,也不算倾城,不过眼底的温雅和柔和,让人情不自禁的想要去保护!南宫阙的声音冷冷的,说道:“这副画像是南涯从洛家带回来的,后来一直在渔阳县寻找!” 秦重眼睛一跳,眼底划过一丝让人看不透的光芒,点了点头,说道:“是!当初南涯从洛家带过来的时候,我和南涯的确是在渔阳县的各个地方寻找,也去了义庄,义庄被烧毁过,里面的骸骨大多被野狼叼走!我们并没有找到洛小姐的尸体,而且后来柳七也替您找出一副少女的尸骨拼凑起来……” 南宫阙那凌厉的目光望过来,秦重突然住了嘴!南宫阙望向南涯:“你说!” 南涯战战兢兢的说道:“请大人恕罪,奴才一时疏忽,有一件事情没有告诉大人!” “说!”南宫阙的语气清冷! 秦重心底叹了一口气,现在还有挽回的余地吗?柳七就算是洛小姐,她与赵六道同床共枕快两年,难道还能是从前的洛小姐吗? 南涯脸色惊惶,小心翼翼的说道:“洛小姐的画像被人改过几笔!” “是谁?”南宫阙冷冷的蹙眉! 南涯望向秦重! 秦重挥了挥袖,说道:“南涯,你出去!” 南涯怔住,见南宫阙与点头,于是也跟着出了门!看到南涯离开,秦重才缓缓而道:“南宫大人,事情是这样的……” …… 院外的风声呼啸而来,带着一丝丝寒意,天边的几颗星子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主院内,柳七整个身子都没在木桶里,伸出如玉般的手臂,敲了敲旁边的木制镂空屏风!屏风的另一边有着轻微的水声,柳七凤眸邪邪的挑起,说道:“六道,咱们现在的关系,不需要在旁边隔个屏风了吧!” 六道舀水的手僵了僵了,俊逸无双的脸上露出淡淡的恍惚,眼前热气萦绕,细碎的雾气沾湿了墨黑的睫毛以及额前墨发! 柳七突然从水中站了起来,奋力的推开接在他们之间的木制屏风,六道闻声抬眸,目光凝了凝,不自觉的伸手过去,正好撞上她纤细柔软的手掌,湿湿的,带着几分雾气,滑滑的,那种触动的感觉一直触动到了他的心底! 柳七的手指翻过来,勾了勾他的掌心,“你力气大,把屏风移开!” 六道喉间滑动了一下,没有松手,他很紧张,之前一直渴望的,现在突然就在眼前,又觉得犹豫不决! 柳七叹了一口气,她此时半个身子已经从水底站了起来,踮着脚尖去推,然后整个隔离的屏风哐啷一声倒在了地上! 屋外,宋洪和彩鹊冲了进来! “出去!”六道一声沉吼!声音中夹杂着暴怒! 柳七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屏风,又看了一眼,情急之时六道突然抓过旁边的衣袍盖在自己的身上,微微的笑了笑,对彩鹊说道:“所有的人不得靠近房间十尺以内,还有,不要让任何人进入院中!” 彩鹊已经关了门,恭敬的回了一声!砰的一声,将房门关上,然后轻盈的脚步声渐远! 赵六道气息粗重,手掌还覆着她的肩,湿湿的衣袍挡着她的前胸。 ------题外话------ 某风:南涯,有人说要把司徒大人送你! 南涯:老子眼光没这么差 ... 第165章、出大事了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南宫阙看到她那苍白的脸色,不由得一阵疑惑,再次提醒道“小七,你怎么啦?” 柳七握紧着手中的帛锦,清瘦的指甲泛着青白,心底不停的在说着,不可能。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绝不可能!三哥的名字怎么会出现在上面?三哥一向淡泊名利,怎么可能与这件事情有关? “柳七?”秦重此时也是一脸的疑惑! 柳七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什么?”她一脸的疑惑,盯着秦重和南宫阙,然后嫣然一笑,掩饰心里的慌乱! 秦重摇了摇头,喃喃的说道“真不知道你刚才发呆在想什么?现在我们拥有了整份的名单,是时候研究名单的玄机了!可惜另外半份是抄录的!” 柳七从怀中掏出六道拿回来的另一半,说道“另一半在这里!” 秦重瞟了她一眼,说道“我明明看到你把东西交给了陆枢,难道你交给陆枢的是假的?” “我交给陆枢的是真的!六道拿回来的!”柳七瞠了秦重一眼! 秦重微怔,眼底闪过一丝异色,然后心底猛然一惊,赵六道能替她拿回东西,又能替她培养亲信,看起来,六道的现在是越来越不简单了!而且连叶氏的数次陷害都能安全无虞的抵挡过去,不容小觑! 柳七将两张帛锦拼了起来,那上面的名单里,没有司徒澄的名字!这令她很意外,上面那个只剩下一半的司字后面是司空朝。她的眼底泛过一丝失望! “这上面的名单很多倚护于叶氏,除了几个已经死了的以外,还有一些是朝中,一直站在中立的几个官员!”南宫阙微微的皱眉,又缓缓而道“这些中立的官员与叶氏一党的官员相互之间有连姻,虽只是连姻庶子或者庶女,但是总让我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秦重手中的扇子拍在了掌心之上,语气透着一抹认真谨慎,说道“就是说叶氏在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 “这是五年前的事情,当时太子还在,肯定是叶氏替四皇子培养亲信,到时候一举推翻太子!”柳七看着拼凑起来的名单,总觉得三哥的名字怎么可能在里面,难道三哥知道一些什么吗? “这些官员中的亲戚大多都在各个地方予给比较丰厚的官职。”南宫阙皱眉,“看来真有买官之事!” 柳七咦了一声,指着两张帛锦中间的纹路说道“好像是地图!再深挖!”她望向宋洪! 宋洪恭敬的点头,又开始在刚刚发现帛锦的地方,又深挖了半米之深,挖到一个四四方方的红木雕刻的盒子,打开盒子,里面便帐本! 她一页一页的翻开,果然看到上面各种记录,连青州底下的官员,大多数都是以钱财买得,一个知县五千两,知府一万两,郡知九千两!粗略算了一下,差不多有三四十万两! “这样加起来的话,差不多一百两的银子不见了,能藏到哪儿?”秦重一声惊呼! 柳七没有在那帐本的上面看到三哥的名字,心底松了一口气,将帐本送到了南宫阙的手里,说道“阙哥哥,有了这本账簿,我相信很多事情很快不能水露石出!” 柳七一直没有找到孙河藏起来针对司徒澄的证据,本来想着如果这里面有证据,便可将司徒澄一并拖下狱,结果却没有!她不知道是不是司徒澄太过小心,还是司徒澄根本没有参与! 司徒澄当年来凌家提亲的时候,说与三哥交好,是很好的朋友,还说他是受了三哥的委托来求娶将军家独女的!还送上了三哥所写的亲笔信函。 柳七没有找到对付司徒澄的证据,心底难免有些失落,再加上青灯教圣姑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城中的百姓又开始事事依赖于圣姑了!有了圣姑的那些圣药,城中的染中瘟疫的百姓已经治好,而那些没有染上瘟疫的百姓却越来越开始沉迷于圣药第七天派出的圣药! 柳七觉得眼前的事情会越来越严重!司徒澄又从大牢被人劫走,不知道六道追踪得怎么样了? 关于从郡守府中找出来的东西,她差不多也明白了,五年前,青州郡守犯了错,后来被贬上郡县当县令!难怪那些东西会在现在府中!这么说来,苏知县先前也参与了的!当然也包括五年前上郡同知被杀一案! 夜静深,柳七在房间踱步,脸上露出一抹焦急,时不时的抬头看一眼外面的天色! 南宫阙已经得到买官卖官之事的重要证据和名单,决定第二日回盛京向皇帝禀报!他此时坐在柳七府中的书房里,怔怔的翻着一本新写的新律法论,上面所提出的关于刑法命案的一些详细谨慎的细节,以及必须处理得当的细节!注明废除贵庶之分,反对寒族与贵族犯法处理的各种不公,以及强调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并且刑法的惩罚还不轻,每一项都足可令人闻风丧胆,不敢再犯! 那上面的字迹是新鲜的,像刚写不久,字迹隽雅有力,泛着一抹睥睨冷肃之气!南宫阙一页一页缓缓的翻着,翻完之后,久久的没有说话!他佩服撰写的才气,更加看到新律法的铁血与无私!上面的字迹他最熟悉不过,正是柳七! 南宫阙微微苦涩的一笑,她写的这些,只怕是很难有机会实施起来吧!也好,不如就再帮她一把。他苦涩的笑容里又多了几分敬佩,他从来不知道她的还有这种才能。他将那本刚刚撰写好的书籍收起来。眼底有着深深的暖意! 夜半,柳七突然听到一声沉沉的山崩之声,她全身一颤,匆匆的跑出房,那声音像地震,似乎又不是! 秦重披着裘披跑了出来,揉着未睡醒的眼睛,说道“怎么回事?” 柳七心底一跳,猛然觉得有大事发生,“彩鹊!” 彩鹊恭敬的走出,一身凌厉的武士短打的着装,衬出她此时凛冽的气息! 柳七只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说道“陪我出府!” 秦重说道“这么晚了,出什么府?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 柳七隐隐的觉得那种不好的预感越来越浓,手掌用力的拍了一下秦重的肩膀“我去看看!”不然不放心! 南宫阙迈着沉稳的步子走了过来,他身上的衣袍整齐,墨发也是一丝不苟,不知是还没有睡,又或是听到声音梳戴整齐了再出来,不过柳七没有看到南宫阙眼底的朦胧睡意,想必是第一种情况,南宫阙为了查看名单和帐簿,所以很晚也没有睡! “小七?”南宫阙走了过来! 柳七从南宫阙的身边匆匆走过,也未回头“阙哥哥,我去去就回!” 哪知这一去,果然就出事,现在很严重! 柳七刚刚走出青州城,便听到四处一阵哭啕之声,然后耳流淌着的是哗哗的水声,深夜春寒,她坐在马背上,感觉到夜风刺骨的寒意,以及心底嗡然要出跳出来的紧张! 宋洪一声惊呼“怎么这么多水?” 四处水漫,若不是宋洪举火把过来,她还不知道身下,水流已经漫过了马蹄,这个时候突然漫水,唯一的一个可能就是靖河的大坝垮了,水势顺着上游一路而下,淹没了青州地界内所有的田地!包括下游所住的房屋。由于是半夜,百姓大多都在睡眠当中,就算知道家中浸水,有些也逃跑不及! 柳七捂着砰砰跳动的心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耳边的呼喊声,救命声越来越来明显!宋洪和彩鹊拦着她不让她再前进,再说大坝被毁,泄洪之势猛烈,水浪疯狂的卷来,眼前一个漆黑,火把照耀下,已经是这个样子了,若是再前进的话,只怕更危险!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等着天亮之后,坝中水势流尽才行! 她跨下的骏马在蠢蠢欲动,高高的扬蹄,溅起脚下的泥泞和水花。 那些地势低的房舍已经被水淹没,耳边是层的倒塌之声!青州极少雨,百姓们的房子并未建得必须要防水,砌房间的砖头也是泥砖,并未烧透过的!被突如而来的大水侵透,很快就化成了泥浆。 柳七越来越焦急,说道“天鸠!” 天鸠现身! “联系上六道身边的人!”柳七语气变得冷冽起来,双手握着缰绳,此时手指已经被她不知觉的被自己的指甲磨破,翻出细细的皮,渗出血丝。 仅仅半夜的工夫,青州所有的农田已经被淹没,入目疮痍!水已经静了下去,天鸠才匆匆的赶了回来,一身泥水,气喘吁吁。 “怎么样?”柳七迫不急待的追问! 天鸠嘴唇动了动,半晌才说道“没有六爷的消息,不过我查探到六道去了应陵城外。” 柳七一扬马鞭,快速的冲了出去!一路走过,除了淹没的农田,还有那些死里逃生的百姓,一家人抱头痛哭。柳七顾不得察看这些!六道去了应陵,青州城离应陵只有两个时辰的马程,六道是清晨出的门,一路探查,一定是发现了什么,所以才会去那里!而且她觉得六道傍晚的时候肯定已经到了那里。 来到应陵城,整个城中都积着深深的积水! 余震正带着军士们开始排水,看到柳七的马,余震策马上前,“柳大人!” 柳七勒住马缰,看到此时脸色有些难看的余震,心知军中肯定也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有些谨慎的问道“是不是出了事?” 余震叹了一口气,说道“大坝突然倒塌泄水,粮草库中的粮草全部被水淹了,现在正在抢救,不过有些悬,根本抢救不来!” 柳七轰然一声,差点从马背上栽了下来,除了百姓,边城守将的受到的灾难更重!她此时咬牙切齿,恨恨在想,这幕后到底是谁,竟然用如此狠毒的诡计,置十万百姓生死于不顾,置守城三十万将士的生死于不顾?! “柳大人,上回那几个染上瘟疫的士兵已经好了,你那方子还是有效的!只是现在这个样子,我又有些担心了!”余震说道! “水?”柳七一惊,说道“余将军,叫士兵们不要乱喝水,若是要喝水的话,先用滤桶过滤,再烧开,烧开之后确定无毒才能喝!”她是怕有人在水中动手脚! “这些我已经吩咐了下去!”余震突然脸色一白,说道“那水要是有问题的话,被水浸湿过的粮草,岂不是?” 想到这里,余震也没来由的一惊,喃喃的说道“抢收过来的粮草,只够十天!” 十天之后呢?饿及了,谁还会在乎那些被弄脏了的粮食? “六道昨天来了应陵城!可有来过军中?”柳七皱眉,紧张的问道! 余震摇了摇头! 柳七拂袖转身朝城郊的方向策马奔去! 余震见她这么焦急,命了一队军队跟上随同保护。 柳七来到大坝的时候,闻到了空气中的火药气息,然后在水中的树桩看到了火药的残骸!果然是有预谋!可是这么狠毒的手段,又会出自谁之手!几十万人的性命,天怒人怨,只要有一丝良知的人便不会这么做! 本来大坝筑的时候,填充的是沙石,随时都有倒塌的可能,柳七也曾经上朝廷请示过重修大坝的奏折,可是被户部给驳了回来,原因是三年前,朝廷就已经拨款重筑了,柳七现在再提出这样的要求,国库本来就不充足,自然是不会再同意! 原本高高筑起的大坝被冲成了平地,宽敞的河道里面原本应该是深不见底,此时却看到了底下裸露在外的河石! “主子,是玄鹰!”天鸠突然一声惊叫! 玄鹰一身狼狈的从下游爬了上来,身上全部已经湿透,头乱凌乱,沾着沙石泥污以及水草。 柳七一跃下马,也不顾脚下浑黄的泥水,踩着及膝的泥水冲了过去! 玄鹰看到柳七,眼底闪过一丝惶恐,然后跪下了下来,“柳大人!” “六道在哪儿?”柳七上前去扶他,眼底有着急切的光芒! “主子一路追寻逃犯的踪迹,无意之中听到那逃犯与一青衣男子的对话,主子一路跟踪,才知道他们要炸毁大坝,原本已经掉过包的假**没有响!主子一那帮人激战,不知怎么回事,其中有一包没有被掉包,结果响了,大坝一塌……”说到这里的时候,玄鹰脸色惊惶“主子当时就在爆炸的地方,当时大水翻卷,等奴才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主子已经不见了踪影!” 柳七沉沉的喘息着,手指泛白,紧紧的抓着玄鹰的手臂,语气冷冽异常“你当时为什么要让他站在那么危险的地方?” “奴才……奴才当时并不知道!之后我和苍鼠沿着一路去寻找主子,皆没有找到!” 柳七一把推开他,全身有些发抖,觉得迎面吹过来的风寒冽彻骨!她咬牙,司徒澄,你夺走我的家人,还有夺走我现在唯一一切吗? “柳大人!”余震派过来的一队保护的军队已经过来! 柳七朝他们挥了挥袖,说道“赵都尉被冲下河道,你们赶紧去找!” 领头的年轻校尉微微一愣! 柳七突然吼道“还不快去找!” 彩鹊走了过来,扶住柳七,战战兢兢的说道“主子放心,六爷吉人天相……” “我怎知天有没有开眼?否则又怎么会让恶人做出十恶不赦的事情来?”柳七一声冷笑,倔强的凤眸里闪过浓浓的恨意,潋滟灼眼! 青州靖河尾大坝垮塌,近十万户农田全部被淹,本来被淹也没什么,过个两三月,水势退下,再将冲垮在田中的泥沙掏出,可以再种,但是大坝所蓄之水供应着青州农户所有的农田浇灌,青州雨水少,所蓄之水全部用于一年的耕种,水被泄掉,如此一来,除了没有耕种烧灌之水,连百姓喝水都成了问题!百姓所打的天井,到了旱月的时候,是根本不出水的! 南宫阙本想多逗留几天,但看到青州此时的情景,顿时又觉得非回京将所有的事情汇报不可! 柳七回府之时,已经将一系列的疑点和证据全部都交给了南宫阙,关于大坝突然坍塌,会是人为!勿必请求圣上下旨严逞肇事者!并且拨通赈灾银款以及重修河坝的银款! 百姓此时人心惶惶,难民越来越多,柳七动员底下的官员捐银赈灾,顿时觉得力不从心,已经有好多天没有睡觉了。 秦重看她一脸憔悴的模样,心中生出浓浓的不忍,摇了摇头,说道“万大小姐同意先出十万两先修建水坝。” 柳七点了点头,从大堆中积压的公文和朝廷的通报中站了起来,突然觉得头一晕,一头栽在了桌边,额头顿时血流不已! 秦重一阵心惊,伸手替她捂着额头,朝门外气呼呼的吼道“来人!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找大夫!” 柳七倔强的摇了摇头,说道“六道回来了没有?”已经是第五天了! 秦重突然愣住,说道“你先管好自己!” 彩鹊已经急急的走了过来,拿了药箱,药箱之前就在柳七的房中,彩鹊会些医术,此时拿了伤药和白布出来给她包扎,担心的说道“主子,您再这样下去,六爷回来,只怕您已经累倒了!” 柳七挥了挥手,坐在了椅子上,等到彩鹊替她包扎好,她才缓缓的趴在厚厚的卷宗上面,闭着眼睛,“秦重,我就睡一柱香的时间,你帮我盯着……” 好累,但不能睡太久,她还要第一时间看到六道回来! 秦重看到她昏睡,挥了挥袖,说道“扶她回房放床上去!” 彩鹊点头,和水碧起来,扶着柳七回了房! 秦重坐在那堆公文当中,深吸了一口气,冷哼道“我也是看你可怜,才愿意帮你的!若是南宫大人在此,肯定不忍心你这么辛苦,算了,算了,我就是心太软!”说完,拿起旁边的狼毫沾上墨,打开卷宗,开始写起来! 万家庄属于武林世家,愿意出资建坝,是因为之前万家大小姐万如濛受过柳七的恩!不过城中百姓家园被毁,重建家园的话,还得等着朝廷中的赈灾银两!秦重之前算过,十万多户再加上青龙军,最少也得六十万两以上! 这么多钱,万大小姐就算是想帮忙,也无能为力,现在只能尽快的建好大坝,开始蓄水,等到下半年的时候,百姓们可以重新种植。但是这现下的六、七个月里,想要活下来,那是个很大的考验! 柳七躺要床上,昏昏沉沉的梦见很多的事情,父母、哥哥、嫂嫂,还有她那三哥!她突然睁开了眼,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天边的暮色已经落了下去!她曾记得三哥凌子龙的玉佩里发现了一件东西!匆匆找出来,展开一看,上面的图案很特殊,她盯着那图案看了半晌,那个图案是用红色的印泥印上去的,是一个上古部落的古老祭祀图案。 她趿着鞋子,推门而出! 门外的彩鹊一脸的惊惶! 柳七径直的走进书房,书房内,秦重正两眼红红的在那里奋笔疾书!柳七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翻开书架上的书籍一本一本的寻找,最后找到一本前朝留下来已经落满灰尘的皇室秘祀! 秦重放下笔,伸了伸僵硬的脖子,看到柳七一脸的寒意,微微一愣,说道“你醒好了,就去吃点东西,老在这里晃什么晃?” “周室王宫祭祀,以活婴为引,三月最宜,配上三十种名贵药材,熬至汤沸,加活婴入鼎,加火炖至化,使活婴骨血全部渗入药中,将药汁浓缩收汁,做得成药丸!供皇宫贵人享用……” 秦重一下子站了起来,说道“柳七,你念叨什么呢,怪吓人的!” 柳七拿了那张图案与图案上炼药的鼎炉上的图案对比了一下,几乎一模一样,她脸色一冷“秦重,出大事了!” ------题外话------ 下午还有哦。感谢送花送票送钻的亲们!南宫不会变成反派哦。 (看就到 ) 第166章、误民妖孽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百度搜索 本书名 + 盗梦人 看最快更新 秦重一惊,“什么?不会吧?” 搞得这么紧张,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 柳七指了指手中的东西!秦重凑近,看了一眼,说道:“这什么啊?这本野史而已,原来你念的就是这个啊!怪渗人的。野史尽是一些鬼怪,怪力乱神之说!我看你这表情,你是相信了不成?” 柳七说道:“我觉得上郡同知被杀案不会那么简单,包括凌家被诛,以及今天的这一场水患。我觉得皆是有阴谋的!是有人一步一步的在算计!” “你说什么?”秦重眼底微微的闪过一丝惊愕。 “复国!周室后裔想要复国!”柳七秀眉紧皱,缓缓的说道! “什么乱七八糟的,周朝都灭国好几百年了,国泰民安的,有什么好复国的?再说了周朝的残留下来的余族都不知道有没有活的!”秦重挥了挥手,坐回了椅子上,然后懒懒懒的打了一个哈欠! “你看上面所述,以出生三个月活婴为引,城中出现两起丢婴案,而且婴儿皆是在百日以内,青灯教也是这两年才兴盛起来的,我仔细看过,这两年的时间里,也出过几例婴儿失踪案,不过失踪的皆是女婴,又是穷人家的,所以当时也不了了之。”说到这里,柳七的眼底闪过一丝寒意,是为女子不何低人一等,不仅被弃,还要被邪教拿去充当药引所愤怒! 秦重一听,心底也猛然的一惊,说道:“青灯教如果当真是前朝留下来的后裔,那么,他们现在受百姓的如此爱戴,岂不是……” “你说青灯教的真正教主到底是谁?”柳七皱了皱眉,拂袖站了起来,眸中映着跳跃的烛光。 “难道不是那个圣姑?”秦重也有些疑惑,放下手中的笔。 柳七将手中的野史收了起来,转身朝院外走去。寒风吹过,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寒战,揉了揉鼻子。 “柳七,你去哪儿?”秦重见她心事重重的出去,一脸的疑惑。 柳七走出门,背对着秦重摆了摆手。并没有回自己的院子,而是命宋洪召集人马,出了府! 柳七直接奔往青灯教的总坛,此时青灯教总坛人群涌动,不少的难民开始加入青灯教内,以求得一餐的温饱。 青灯教总坛人声鼎沸,许多新加入的教徒正在领取圣花的种子,总坛内火把耀眼,每十步皆有一个烧着火光的炭火盆! 城中百姓原本低迷的情绪,一到这里,便一个个的一脸虔诚的光芒! 柳七微微眯眸,看到总坛高处一顶青纱的辇轿,轿上的圣姑倚斜着身体,看不清此时他面目,柳七却知道他此时肯定是一脸的得意! 六道失踪与青灯教有关,想到这里,柳七不由得觉得心底有着浓浓的愤恨,天鸠恭敬的过来:“主子,今天是青灯教每月一度的祭祀大典!” 柳七点头,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冷冽的气息,命令官兵先掩藏好,等候时机! 柳七就不相信大典的时候,圣姑真会拿活婴来祭!而且那个活婴且不说是不是被遗弃,光凭用活婴祭祀,已经够令人产生心寒的感觉了! 圣姑斜躺在好里,看到那些底下的那帮愚民正全部都匍匐在地,恭敬虔诚的朝拜他,他心底生一抹冷意,圣姑身边坐着一个戴着黑色面具的男子,男子坐在轮椅之上,露出一双阴寒仇恨的眸子! 一声鼓声一响,青风教大祭司上前来命人拿出三牲出来祭天! 圣姑厚厚的纱幔内露出一双冷寒的眸子,邪眸轻轻的眯了眯,瞟了一眼坐在旁边的阴恨男子! 祭天之后,圣姑突然缓缓的站了起来,声音清婉冷肃,对底下的众教徒说道:“青灯教创教二百余年,历任教主皆将事务交由圣姑来处理,现下教主现身,圣姑之责也已完成,现在请教主现身!” 坐在阴暗轮椅处一身墨袍的男子缓缓的被推了出来,气息阴冷,木制的轮子摩擦着光洁的地板,发出诡谲的轱辘声! 教主刚刚一现身,底下一帮教众顿时跪拜,大呼:“教主万岁!” 阴冷男子掩藏在黑色面具的脸上泛过一丝冷笑,声音轻哑,却也平和,缓缓而道:“青州城百姓遭此大劫,本座本不应现身,不过本座怜惜百姓之苦,特现身将可治百病的圣花种子送出。” “教主万岁,教主英明,青灯教救苦救难,千秋万世!”此时的教徒开始疯狂的吼叫起来! 阴冷男子接着说道:“吉时到,开炉!炼丹!” 一个一身青袍的教徒抱着一个麻布包着的包袱过来,将包袱打开,包袱中一个两三个月大小的女婴便被摆放于杵药的石槽之中,沉睡的女婴突然被石槽的冰凉惊醒,哇哇大哭起来! 底下的教徒一阵的兴奋,那些新加入的却一脸的好奇! 阴冷男子那沉哑的声音响起:“动手!” “那是个孩子!” “才几个月!” “这么小?!” “不知道是谁家的!?” …… 圣姑已经起身目光已经瞟向旁边的阴冷男子,然后抬头望向那些刚刚加入青灯教的教徒,缓缓而道:“此乃妖孽,靖湖大坝突然坍塌,淹没万户农田,泄掉一年所蓄用水,皆是此妖孽作怪!” 底下新加入的教徒被圣姑那话,说得懵懵懂懂可是一想到妖孽作祟,导致民不聊生,却不再多说,还是直接在那里大呼: “处死妖孽!” “处死妖孽!” …… 圣姑那目光望向坐在轮椅上一脸阴寒的教主,教主缓缓的抬手,然后轻轻的放下,语气中毫无一丝的温度:“诛杀妖孽祭天!” 石槽上方的巨大石杵缓缓的落下,便可将放在石槽中的女婴杵血肉粉碎! “咻!”的一阵风声,一道凌厉的身影从石槽中划过,捞起石槽中的女婴,同时一脚将旁边的一名青灯教徒踢到了那石槽处,吊着石杵的绳子突然断开,石杵急速的砸了下来。那个被踢倒在石槽处的教徒还没有反应过来! 顿时一声血肉粉碎的声音,空气夹杂着浓浓的血气,还有脑浆的气息,那名教徒的头被砸得了血浆,顶着无头的身体还走了两走,然后轰死的倒在了地上! 这一变故,令所有的人皆是一惊,有些胆小的,看到那无头的身体还走了两步,顿时吓得晕了过去! 天鸠抱着女婴过来,柳七看了一眼天鸠怀中的孩子,眸色暗了暗! 圣姑勾唇,他想过她一定会反击,但没想到这么快! 坐在轮椅上的阴冷男子那一身的仇恨之气,愤愤的朝暗处越来越走近的柳七看过来! 青灯教的一帮教徒有些已经反应过来,正遇提刀动手,暗处的密林里无数寒光闪耀,明显就是箭矢的金属光芒! 圣姑冷冷一笑,声音婉转,“你终于还是来了!” 柳七一袭湛蓝色的官袍,玉带耀眼,缓缓的从一路火光中走了过来,隽秀的脸上一片冷厉严肃,走到青灯教圣姑的面前,又淡淡的瞟了一眼坐在台阶上的青灯教教主,冷冷的说道:“本官今日收到一民妇报案,说家中被水淹了,带着孩子入城寻求帮忙的时候,襁褓中的孩子突然不见了,那民妇急得哭天抢地,求死不活!本官看着不忍,母子血肉相连,决定替那民妇找到孩子,命人全城搜查!没想到刚刚查到圣姑这里,就听到了孩子的哭声!一时心急,命身边的护卫将孩子救下来!” 坐在轮椅上冷寒的男子一双仇恨的目光望过来,恨恨的看着柳七,声音低哑诡谲,带着浓浓的杀意,说道:“那是妖孽,我青灯教奉神明旨意诛杀妖孽,而作为一州父母官,居然救下妖孽,不怕神明怪罪下来,得到报应吗?” 柳七一声冷笑,长袖一甩:“报应?只怕那些迫害数十万百姓,让百姓生灵涂炭的恶人才会得到报应吧!” 圣姑好奇的看着柳七,轻声一笑,说道:“官府向来与我青灯教不对付,现在你柳大人过来捣乱我教的祭祀,神明责怪下来,只怕到时候受苦受难的是满城的百姓!” 柳七冷哼,缓缓而道:“本官只不过是替一个丢了孩子的妇人找孩子而已,怎么到圣姑的嘴里就变成了与你作对?再说我柳七行事,一人做事,一人当!为何神明要怪罪于满城百姓的身上?神明如此是非不分,怕也受不得满城百姓如此而已信奉吧!” 圣姑明显一噎,然后冷声的说道:“你敢诋毁神明?” “神明是好是坏,光看他行事便知道,如果因我一人过失得罪了神明,神明大可来找我,如果将我的过错怪罪于满城百姓的身上,这么说来,那神明也不过是昏神罢了,你说是不是?圣姑娘娘!”柳七那语气里讽刺意味十足,让圣姑顿时一怔! 圣姑又接着说道:“我们代替神明处置妖孽,而你却带来过来破坏!不知你居心何在?” 柳七不紧不慢的说道:“本官说过,本官只是替一个妇人寻找她丢失的孩子!那妇人还跟我详细说过了那孩子的特征,说孩子的背上有一块胎记,形状似月,拇指大小,颜色深红!” 天鸠将女婴抱过来,翻开女婴的后背裸露在外,女婴的后背上肩骨侧左的地方果然有一块半月形的深红色胎记! 柳七笑眯眯折说道:“圣姑,你看这真是好巧哦!” 坐在圣姑身边的阴冷男子开口:“即便如此又如何,妖孽便是妖孽!” 柳七淡淡的说道:“话可不能这么说!我这有这孩子母亲留给我的一张签文,听说是孩子尚未出生之生,妇人做梦,梦里百花齐开,一只彩雀自花间飞出。流光幻彩,一道人路过她家,断言说此女雀仙下凡,命里富贵!还将此签文留给了那个妇人!” 圣姑冷冷一道:“一江湖胡乱道士之言怎么可信?” 柳七凤眸中泛过一道幽深凌厉的光芒,“圣姑的意思是有人借神明蛊惑人心?” 青灯教教主冷冷的说道:“柳七,你到底想要干什么?阻止我们诛妖孽,到时候神明怪罪下来,会令整个青州地界都陷入万劫不复不中!” “此女婴不是妖孽!”柳七冷冷的说道! “若不是妖孽,为何靖河大坝会塌?为何农田被淹?城中会有这么多的灾民?”圣姑的声音突然沉了下来! “大坝突然坍塌!非妖孽所为,而是有人故意为之!”柳七说完,狠狠望向坐在轮椅上的阴冷男子,又恨恨的望了一眼圣姑,如果不是他们,六道也不会失踪,想到这里,她的心底升起了浓浓的恨意,恨不得现在就下道命令,命林中掩藏的所有的内城军将整个青灯教宜成平地! “人为?”圣姑好笑的看着她! 那些新回放青灯教的百姓皆是一怔,开始议论纷纷! 柳七的声音洪亮,“没错,就是人为!做出如此十恶不赦的事情的,想必报应很快就会来!”柳七那目光冷冷瞟了一眼圣姑! 圣姑勾唇,报应?报应这事能信? 阴冷的男子说道:“在本座看来,柳大人是想替自己突破了本教的祭典,所以才随随便便编出来的理由吧!” 柳七缓缓的走近那阴冷的男子,说道:“是不是人为?或许有人觉得无人知道!但你相不相信,你们口口声声所信奉的神明也知道!你们一直说诛杀妖孽,随便偷了别人家的孩子出来处置就算是诛杀妖孽了吗?真正的妖孽说不定正洋洋自得呢!” 阴冷男子那双阴厉的目光望过来,眼底充满着浓浓的仇意,那种恨意似乎要将眼前的柳七碎尸万断! 圣姑冷笑:“依柳大人这么说,是说我们要诛的妖孽是假的,那么真正的妖孽又在何处?” 柳七甩袖:“真正的妖孽?”她目光朝那阴冷的男子望去,冷冷的说道:“自然神明定会让他无所遁形,很快就会让他暴露于人前!” ------题外话------ 二更晚了一点。 第167章、触怒神明1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那阴冷的男子也满眶仇恨的瞟过来,冷冷一笑,似轻蔑讽刺! 圣姑平静的站在柳七的面前,目光扫过隐藏在密林中的内城军军队,寒眸微微一挑,柳七之所以还没有动手,是顾忌青灯教总坛的百姓! “无所遁形?怎么个无所遁形法?”圣姑缓缓而道! 柳七冷笑,既然你们非要装神弄鬼,她也不介意跟你们跳大神!那那清厉的目光直视坐在轮椅上的阴狠男子,言道:“三日后,祸国殃民的妖孽自会被神明逼得现身!” 圣姑一声若有若无的轻笑,缓步的走回了台阶上,“若是三日后没有找到真正的妖孽呢?再说你救走的可是妖孽,万一城中再出事?”比如瘟疫…… 柳七看了一眼圣姑,清冷的目光凝了凝,“若是没找到真正的妖孽?圣姑不如等三日后再说这话!” 一个二十多岁的农妇被几个护卫送了进来,看到天鸠手中的孩子,便扑了过去号啕大哭,一边哭,还是一边控诉着那贼人是如此趁她不注意偷走孩子的!幸亏柳大人全城搜索,才将孩子找到去去…… 农妇那哭得犹为的凄厉,当听到有人说她的女儿是妖孽的时候,她跳了起来,对那信口雌黄的青灯教教徒一阵的破口大骂,又说自从生了女儿,丈夫在外做生意赚了不少的钱,都已经在城中买房买店面了!后来青州城十万户农田淹了!房子塌了,许多邻居都受伤,独独她家人全部都安全无虞的逃出!结果女儿一丢,丈夫的生意一落千万,讨债的纷纷上门!女婴一出生,有道士曾经算过命,是大富大贵之相,怎么可能是妖孽,分明就是有人偷了她的孩子,又怕官员抓住怪罪,所以才会说出如此的说词来! 柳七淡淡的看着那农妇泼辣愤怒的哭骂声,嘴角微微一扬,说道:“这位大嫂,既然孩子已经找到,那就先把孩子带回去吧。” 农妇抹了一把眼泪,走到柳七面前恭敬的跪下来磕头,一脸感激的说道:“多谢柳大人找回民妇的女儿,民妇一家人莫齿难忘,愿替柳大人当牛做马!” 柳七挥了挥,说道:“大嫂快请起来,这里阴森诡谲,赶紧把孩子抱走,免得沾染些秽气,折了孩子的富贵!” 她这话说得极为的讽刺,让坐在轮椅上的阴狠男子眼底顿时又多了几分的杀气! 农妇一听柳七这么说,抱着孩子匆匆的离开! 圣姑却说道:“刚刚我好像听柳大人说过,三日之内找到祸国殃民的妖孽?” “没错,我刚刚说过!”柳七抱揖在那阴狠的男子行了个礼,说道:“三日之内,定可让城中百姓和青灯教主以及圣姑心服口服!既然青灯教中在祭祀神典,那本官便不打扰了!请教主放心,本官也会吩咐守在外围的内城军军人不要打扰!” 柳七说完,转身便走! 圣姑那语气突然沉了沉,也少了一分女子的柔婉,说道:“柳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柳七站定,并没有回头,语气不卑不亢,一字一句,缓缓而道:“被贼人盗走的女婴居然在青灯教总坛发现,本官觉得此事甚是可疑,为了以防万一,本官觉得还让内城军守在此处为好,也免得到时候贼人混入青灯教教徒当中,做出损坏圣姑和教主的事情来!” 圣姑暗骂她无耻!直接说她要围着青灯教,与青灯教势不两立,就是故意找碴的!偏偏她又编出个这么蹩脚的理由出来!完全没有说服力,却又被她说得如此的冠冕堂皇。 圣姑气得脸色白了白! 柳七已经拂袖而去! 坐在轮椅上的阴寒男子愤愤的一拍椅背,说道:“我一定要杀了他!” 圣姑冷笑,瞟了一眼阴寒的男子,说道:“杀?现在是她随时可以杀了你!你来青州名不正,言不顺!听说你在青州大牢受了非人的待遇……” “住口!”阴狠的男子气愤的打断了圣姑所说的话!每次一想到大牢中的事情,他就觉得分外的恶心与愤恨,被一个男人压在身上,他都觉得自己很脏,很恶心,愤怒的时候,就想杀人!当时看到炸毁的大坝,以及被翻滚的巨浪卷走的赵六道,他就觉得分外的舒心!如果连柳七也一并处理了,他将会更加的开心! 圣姑意味深长的看着他,缓缓而道:“现在青州水患,朝廷不应该派个官员过来协助柳吗?” 阴狠的男人突然望了过来! 圣姑诡谲的轻笑! “你说得对!”那男人也跟着冷冷的大笑起来,说道:“果然是青素玥,这种方法怕只有你想得出!” “你以为我会跟你一样蠢?”圣姑冷哼,转身离开了总坛! 柳七回到府中,找出那本野史,提笔又连夜写出一本杂记,递到天鸠的手里,“吩咐下去,将此戏本传唱于青州各酒楼和茶楼。每日派粥施药的地方,以及百姓人流最多的地方,也设戏台!” 天鸠点了点头! 柳七说道:“去准备两面都透明的镜子!派人秘密切割成圆形,磨成中心厚,外层薄的模样。” 天鸠也不问为什么,只是尽力去做,而且有通天帮忙,事情很快就已经做成! 柳七看到返回府的玄鹰,说道:“还没有六道的消息?” 玄鹰摇了摇头,一脸的惶恐,说道:“奴才等一直沿着河道四道细细的查探过,没有发现主子的身影,连苍鼠的身影也没有看到!奴才觉得是不是当时主子被炸伤,反应不及,被河水冲到了下游,然后被河石所覆!” “砰!”柳七拂掉了案上的一只茶杯,身子有些颤抖,语气冷冷的,说道:“去找!”他还活着!一定是! 玄鹰被她此时的冷冽气息吓到,赶紧颌首,转身走了门! 彩鹊紧张的站在柳七的身边,战战兢兢的说道:“主子,您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 已经是半夜,柳七自早上不小心撞着桌子,回房睡了一觉,结果一觉睡到天黑,一直没有吃东西! 柳七扶着书案,脸色苍白,端了旁边的茶水喝了一口,说道:“端饭来!” 不吃饭怎么跟人妖斗,怎么有精力找六道?她只知道此时不能倒下,而且城中这么多的百姓还得倚靠她呢! 翻了翻书案上的公文,除了几卷特别严重的没有批复之外,秦重都已经替她批复好了,秦重这人嘴硬心软,本性却是纯良的!柳七微微一笑,觉得有一个如此真诚相待的朋友,倒是很不错! 很快彩鹊便将饭菜端了起来,一碗肉汤以及一碗粥饭,彩鹊有些担忧的说道:“主子,您一整天没吃东西,奴婢不敢给您送太油的,怕您胃受不了!” 柳七挥了挥手,端起粥饭喝了一口,说道:“苏知县的女儿找到了没有?” 彩鹊摇头,“似乎连苏知县的女儿也凭空消失了一样!” 柳七叹道:“下去吧。” 彩鹊担心看了柳七一眼,说道:“主子,夜已经深了!” “我知道!我白天睡过!”柳七喝完粥饭,放下碗!翻开旁边的公文细细的看起来。 彩鹊见她吃得少,也没有多坚持,想着等下多送几次饭菜过来。 第二天,城中各处都有传出各种前朝的流言,包括前朝那个灭国皇帝听信巫者,所发生的以活婴做药引炼丹的事情!那些事情很快就流传的所有百姓都知道,百姓们对戏曲所演的事情,深恶痛绝,对前朝灭亡的真相所不齿,如此的荒淫无度,置百姓生死不顾的帝王,国家早应该亡了,多亏了大夏的高祖皇帝入主中原,重新立国,才推翻了暴周之政!百姓们本就受灾,心底有屈,如此再听到那些前朝的野史,更是觉得愤恨不已! 青灯教的圣姑依然会每天在城中派发预防瘟疫的圣药,听到百姓们大骂前朝,嘴角微微一勾,柳七果然有些手段! 此时阳光明媚,圣姑一袭青纱从头罩到脚,正端坐于辇轿当中,受着领药百姓的朝拜,圣姑那盈盈的声音响起:“吃了我的圣丹,百病不侵!一日一丸,可抵饭食。” 百姓们更加兴奋了,本来青州各个衙门派发的稀粥原本就少,而且全是清汤,连颗米粒都找不到!粮食大多要先运给守城的军人,分到百姓这里,肯定是少得可怜了! 突然四周光芒大起,无数到耀眼的光芒从各个角落里照耀到了圣姑的身上,圣姑身前罩着厚厚的青纱,可是那强光照过来,她还是被迫眯上了眼前,再次睁开的时候,眼前光圈浮现,眼睛出现了幻光,他正欲伸手揉眼睛,突然百姓群上一人尖叫! “圣姑的圣辇着火了!” 圣姑一惊,飞掠而起,轻纱裙袍在空中带起一线流动的火光,他落到旁边的树顶处,伸手一拂,用内力已经将身上的火源扑灭,再看到下边的时候,刚刚坐的辇轿一片火光! 人群中有人惊呼:“光天化日之下,好端端的圣辇怎么会起火!?” 另一人也惊道:“就是啊,真是奇怪!” 圣姑的眸色越来越深,突然其中一个百姓将领来的药丸扔在了地上,指着那药丸说道:“上面……上面……” “你大胆,居然敢扔圣药?”一个青灯教徒突然厉声的吼道! 那人说道:“圣药上有字!” 旁边的圣辇上放着的皆是些云锦纱帛之类的,所以燃烧得很快,青灯教的教徒们灭火不及,突然又生出圣药上有字,一个个的都没有反应过来! 一个书生模样的人捡起掉在地上的圣药看了一眼,说道:“三月活婴作引?这上面的字写的是以活婴为药引。” 那些刚刚加入青灯教的教徒突然一惊,想到前夜祭典,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辇轿的火被扑灭,一个眼尖的平民突然指着辇轿上出来的痕迹说道:“这个有些像前朝炼丹炉上所绘的图案!” “真的很像!”另一个人撕下一张告示过来,对比了起来! 柳七之前派人将那些图案以及周朝野史四处传成戏曲传唱之外,还命人将当时周朝各种巫术炼丹之类的画出来张帖得满城都是,并且还说是为了抓毁坏大坝,弄得满城百姓生灵涂炭的就是前朝的妖孽。 圣姑那脸色也是一变,心底生出一抹淡淡的愤怒。 突然又有人惊惊惶惶的跑了过来,说道:“不好啦……不好啦……青灯教总坛附近出现了不少的骸骨,柳大人派出仵作去验过,全是十岁以下的小儿骸骨,足足有一百多具!” 圣姑脸色越来越难看,真没想到柳七居然会用这样的手段! “已现妖孽,东南密林!”那个书生又喊了一句,然后刚刚那烧毁的辇车上面又出现了一行上古的文字!百姓们一阵惊惶! 圣姑一听那东南密林,顿时一惊,那是青灯教总坛的方向!至于自己的辇车为什么会出现字,圣姑冷哼,因为他的青灯教里出现了奸细! 柳七,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他冷冷一笑,脸上一丝阴冷的寒意。 圣姑一拂袖,那道青色的身影已经飞掠而起!青灯教的教徒们见到圣姑离开,也不得不赶紧收拾着东西离开现场,那些圣药因为刚刚那一场变故,全部都散落在了地上,被百姓们慌乱的脚步一踩,全部都踩入了泥内! 平白无故的大火,以及突然出现字迹,还有青灯教总坛的附近的幼儿骨髓,都让城中的百姓感到怀疑!而且再加上这两天青州各大公共场所的戏曲,更是让百姓断定,妖孽之事存在,现在就存在于青灯教内! 然后不接下来的半天里,城中各处地方都出现了不明不白的自燃,而且就连水中也生了出自燃的现象,自燃现象过后,水中便会出现各种字,“妖孽祸国殃民”、“前朝余孽蛊惑民众”、“妖孽现身东南密林”…… 总之算得上是人心惶惶,各种事情直指青灯教!青灯教之前一直以神之名,打着救苦救难的旗号,现下却遭到了神明的怪罪,想来肯定是因为先前青灯教错把一个富贵的女婴当成妖孽,结果被神明惩罚! 真正的妖孽又直指青灯教的总坛! 圣姑现在冷笑,看了一眼坐在轮椅上的黑衣阴冷男子,说道:“盛京的谕旨怕是已经下来了吧!” 阴冷的男子缓缓的抬起头,他的腿上绑着木板,由于腿骨断了好几截,所以这以后,这只脚是跛了,想到这里,他眼义杀气凛然!缓缓的说道:“快马加鞭,最迟也要到下午!” 圣姑呵呵一笑:“不知到时候柳七看到盛京的谕旨会做何感想?” “我定让她名誉扫过,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阴冷的男子恨恨的说道! 圣姑那双冷眸黯了黯,缓缓而道:“我说过,除了我,谁也不准动她,你可别忘记了!柳七的生死,还轮不到你来决定!” 阴冷的男子眸色一冷,说道:“你什么意思,莫非是好男风,看到了他?” 圣姑盯着他,那眼神越发的狭隘起来,笑道:“我真的是很同情你!” 男子顿时一怔,脸上浮着浓浓的狠戾,呵呵的冷笑起来,青素玥,替我成事之时,便是你葬身之日! 圣姑瞟了他一眼,伸出的手指本想去拍他肩膀,一刹间,又突然的缩了回来,他那双洁白干净如羊脂暖玉的手指掏出帕子擦了擦,然后将擦过的帕子扔到了脚下! 圣姑有洁癖,男子一早就理解,可是圣姑却在他的面前所以做出这样的动作,男子此时压抑在心底的愤怒已经浓浓的燃烧起来,手中的突然滑出一刃锋利的小刀,整个身体朝青素玥撞了过去! 青风突然出现,扶住了男子的身体,同时不动声色的将男子手中的刀夺了回去,语气冷冷的:“请教主自重!” 教主全身一瘫,倒在了地上,痛苦的皱眉,盯着圣姑和青风! 圣姑摇了摇头,不紧不慢的说道:“青风,叫巫医过来给教主好好治伤!” 青风颌首:“是!主子!”走的时候,又狠狠的瞪了一眼教主! 等到青风离开,圣姑才缓步的走到男子的面前说道:“我说教主,你的忍耐力太差了,不及柳七的十分之一,你害了赵六道,柳七明明对你恨之入骨,跟你说话的时候,越还是一直不卑不亢!你的城府连一个女人都不如!” 男子猛然抬头! 圣姑自知说错了话,神色也是一冷,然后转身离开! 三日之后,正是柳七承诺找出妖孽之时,柳七收到盛京派发下来的文件,国库拨款三十万两白银赈灾,同时吩咐柳七加派人手修建大坝! 秦重听到这个消息也松了一口气,说道:“现在我们只等着朝中的赈灾之银运到,就行了!” 柳七那脸色却不好看,六道失踪的事情,她并没有上奏,但南宫阙肯定已经秘密告之了皇帝,她怕朝中会有异动! 南涯匆匆的跑进了书房,脸上的表情黑黑的,语气是特别的愤恨,说道:“柳大人,门外有人见,自称是朝中派过来协助柳大人处理青州之事的!” “是谁?”秦重那双清朗的目光望过来! “吏部司徒澄!”南涯缓缓而道! ... 第168章、触怒神明2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柳七咬唇,唇间蔓延一丝血腥的气息,然后凤眸微微的泛起一丝冷冽的笑意,说道:“来得好及时!” 秦重握扇的手有些颤抖,谨慎的问道:“什么意思?你可知道司徒澄之所以会来,肯定是叶太傅和四皇子的主意,不知道南宫大人是怎么想的,怎么也没有让皇上收回成命?万一他从中捣鬼?” 柳七瞟向秦重,意味深长的说道:“三天时间已到,他来的刚刚好!” 秦重一脸的疑惑,柳七那个用镜照引起自燃的方法,他也曾经试探过,不过必须是要阳光强烈的时候,将阳光照耀镜中折射下来的光聚集一点,温度才会很高,然后到了燃点才会燃! 这与现代的放大镜原理差不多,多面镜子折射过来的光点,全部都集中于一点,然后光聚的温度引发丝帛、纸条、棉布那些易燃物的燃烧,至于水中燃烧,在水中放些鳞粉,明明冰冷的水面上也会生出火来!所以百姓们觉得这两天的事甚是诡谲,是神明开始罪怪于那个祸民的妖孽…… 柳七那凌厉的目光望向天鸠,缓缓的言道:“去办吧!” 天鸠点了点头,得令而去! 秦重好奇的问道:“柳七,你到底要做什么?” 柳七那张冷锐的脸上露出一缕淡淡的杀意,站了起来,说道:“秦重,他既然能来,你觉得我还让他活着回去吗?” 秦重一脸的紧张,说道:“柳七,你可别胡来,他现在是朝廷命官,而且又有朝中旨谕。(本书由.xiazailou(下载楼)整理发布)”上回青州知府将人误抓,知府不知道那是司徒澄,不过柳七知道也没有说,现在司徒澄很可能就是来报复了!司徒澄那个人心胸狭隘,当日殿试的时候,陷害秦重,原本属于秦重的状元及第落到了司徒澄的手里!秦重在翰林院中当一个随从的小小书童,给学士官员们砚墨洗笔,一身学识好不容易才有个出头之日,结果被司徒澄给陷害了,知道司徒澄是仗着大司马凌家的势的时候,秦重又是一脸的不屑,觉得司徒澄不过是依靠一个女人罢了!秦重骨子清高,最见不得那种狗仗人势的人! 柳七说道:“司徒澄如今名正言顺的出现在青州,青州的知府误伤过他,他不可能不计较,他性子睚眦必报,心胸狭窄,手段又阴毒,我不会让他有机会出手的!” 片刻,宋洪已经走了进来,恭敬的说道:“主子,一切准备就绪!” 柳七微微一笑,那一笑明媚溢彩,似乎听到京中派出官员过来协助她,她心底很欣喜一般,秦重摇了遥头,那就闹吧,谁叫司徒澄送上门来呢?秦重一早也看司徒澄不顺眼! 柳七走出大门,见到府门口整齐的十多个护卫护送下,是一顶豪华的辇车,车上标志的正是司徒府的标志! 路过的百姓们看了一眼,被好气势镇压得,皆是纷纷的退开!一脸的惊惶惶! 坐在车内的司徒澄一脸的冷寒,身上的伤还没有好,等到柳七出门的时候,他也没有立即从马车上下来! 柳七只是冷冷的一笑,然后上前抱揖,声音洪亮:“司徒大人!” 柳七现在与司徒澄的官位相当,根本没有要俯首行礼的必要,只是这么一揖,她的身子也挺拔,并未弯曲! 她身后的秦重也是淡淡的一揖,眼底闪烁着不屑! 坐在车内的司徒澄纵使再怎么咬牙切齿,也只得忍着,沉冷的声音从马车内传出来:“柳大人不必多礼,本官这次来就是想告诉柳大人,皇上命本官来协助柳大人调查靖河大坝被毁之事!相信柳大人也有一些证据,本官就是想看看柳大人收集的证据,再与柳大人商量抓拿恶人之事!” 秦重手中的折扇狠狠的击了一下手掌! 柳七不紧不慢的说道:“司徒大人刚来青州,就来本官府上协助本官,本官感动不已,只是为何司徒澄大人不愿下车相见?” 司徒澄身边的一个护卫冷冷的说道:“司徒澄大人刚刚接受圣意,便一路奔波来青州,连天花都完好!” “原来司徒大人染上了天花,难道见不得人!”柳七语气中透着一抹轻屑,又缓缓的说道:“不过青州城最近可有瘟疫,司徒大人染有天花,万一再染上了瘟疫可如何是好?” 马车里发出一声沉冷的哼声,他受伤狼狈的模样不想让柳七看见! 偏偏柳七说他染有天花的时候,那声音提得极高,旁边的百姓一听,个个的脸色一惶,想到天花传染性极强,纷纷的避开来,远远的看着那墨纱摇曳的马车! 司徒澄突然缓缓而道:“柳大人,这么多天过去了,毁坏大坝的恶徒一直没有找到,柳大人是否难辞其咎?” 柳七漫不经心的拂袖,瞟了一眼停在阳光下的司徒澄的马车,微微一笑,说道:“听司徒大人这么一说,好像司徒大人已经知道了那恶徒的踪迹?” 司徒澄冷哼,“皇上曾经说过,如若柳大人没有能力,青州之事,本官便可全权处理!” 柳七只是静静的盯着那阴沉的马车,没有说话!突然那顶墨色的马车顶上生出淡淡的轻烟,一股烧焦的气味弥漫空中! 秦重事先看见了,正要开口,柳七踢了他一脚,他眸光闪过一丝了然,然后退到了后面! 当然城中百姓也有看到的,只是一想到那轿中有染有天花,便不敢再说!城中百姓开始交头接耳,不过不是提司徒大人那轿顶突然生火事情! 突然轿顶的火苗猛烈的升了上来,人群有人一声惊呼! “着火啦!” 司徒澄身边的护卫突然一惊,两个离马车最近的护卫冲了过去,突然头顶一片刺目的白光,空气中隐隐的还有一丝奇怪的气息,“腾”的一声,空气中淡蓝色的火苗升起,落到在那几个护卫的身上,护卫的头发衣服便全部燃烧起来,也顾不得去救司徒澄了,而是嗷嗷大叫的在地上打滚! 秦重突然大呼:“神明动怒了!” 百姓们一阵惊惶,开始惶惶不安! 柳七见此,脸上露出一抹惊惶来,紧张万分的说道:“来人,来人,来人,快,快灭火!” 柳府的几个护卫冲上前去,对着那些着火的护卫一阵的拳打脚踢,还专门对着那些护卫的致使处猛踩! 司徒澄所坐的马车顶此时已经烧了一大半,那火苗已经蔓延到了司徒澄的身上,司徒澄一惊,车帘已经被火燎掉,他看到他的护卫一身的火,被一帮郡守府的护卫围在中间,柳府的护卫说是替他们灭身上的火,实际上却将他的护卫一个个的打得鼻青脸肿,有些连骨头都断了,更重要的是那帮柳府的护卫不知是不是有意无意的慌乱,一慌乱便往他的护卫裆处踩,他听到了无数蛋碎的声音! “来人!来人!护我!快护我!”司徒澄坐马车上滚了起来,身上一片衣角着了火,柳府的一个护卫一抬脚,就踩向他的裆,司徒澄也算反应敏捷,捡了旁边的一根木棒挡了过去,木棒被那护卫踩断,护卫一脸惊惶的赶紧抬脚替他踩灭了他袍角的火苗! 司徒澄一脸煞白的盯着手中的断掉的木棒,后背激起一身的冷汗,气急败坏的说道:“柳七,你这是谋害朝廷命官!本官要告你!” 有群众开始惊呼: “马车无缘无故的自燃,跟前几天青灯教圣姑的辇轿一样!” 柳七也是一脸的愧疚,说道:“司徒大人,城中这么多百姓都看到了,是你的马车自燃,与我何干啊?而且我还命府中的人急急的来救火!” 司徒澄脸色苍白,指着柳七,他那张阴寒的脸上露出浓浓的恨意,说道:“一定是你故意做的!” 柳七看着司徒澄那只断腿,一脸的疑惑说道:“司徒大人不是染天花还未全好吗?怎么这身上的伤是怎么一回事?” 她明知故问,他的心底对她更是愤恨不已! 被烧的马车突然轰然一塌,砸向司徒澄,柳七一惊,掩脸惶道:“快救司徒大人!” 司徒澄原本要滚开的身体,突然被冲出的宋洪给撞入了火堆里,宋洪扑了过去,说道:“司徒大人,奴才来救你!” 然后一声惨叫,宋洪压在了司徒澄那只断腿上,他觉得全身都痛得一阵的颤抖,也没有注意到手肘处一片刺痛!“嗞~”的一声,是炭火烤着皮肉发出的声音,同时他还闻到了浓浓的烧糊的气息。 宋洪将司徒澄扶了起来,扯起司徒澄那只烫伤的手臂,说道:“司徒大人,您没事吧!” 司徒澄全身都吊在宋洪的身上,手臂上的衣袍已经烧掉,宋洪干脆将帖着司徒澄皮肉的衣袖撕开,司徒澄又是一阵惨叫! 宋洪撕掉了司徒澄半臂的衣袖,突然一惊!他此时正抓着司徒澄的手臂高高的举起! 青州的知府,同知,知州听闻司徒澄大人来了柳七,一个个的都匆匆的赶过来,想要见传闻中的青年才俊一眼,结果等他们赶至的时候,就只看到了这么副一场景! 青州知府对司徒澄最为崇拜,听到司徒澄要来,赶得最快,于是便看到了司徒澄手臂上的几个大字被火烙着:十恶不赦! 司徒澄手臂上的突然生出的那四个烙字极深,也及其的耀眼,那些识字的书生吓得后退了一大步,指着司徒澄,说道:“十恶不赦!十恶不赦!他是祸城的妖孽!” “果然如柳大人所料……说妖孽会在中午的时候现身!” “妖孽又出现了!” “妖孽又出来害人了!” “……” 青州木知府当场一惊,指着那司徒澄,一脸的疑惑,这不是那天他抓到牢中的人吗?怎么突然在这里?木知府也算是老油条,就算他之前再怎么崇拜司徒澄,但是遇到这样的事情,崇拜算个屁,名哲保身才是正事! “柳大人。”木知府紧张的说道! 柳七朝宋洪开口,“你愣着干什么?司徒大人受惊,赶紧扶回府内医治!南涯,快去找大夫!” “是!”南涯一本正经,匆匆的走了! 司徒澄气得头一歪,给气昏了过去! 木知府脸色惊惶,指着司徒澄,说道:“柳大人,他当真是司徒大人?” 柳七不紧不慢的说道:“他自称是!” 木知府有些急了,看着柳七那张平静无波的脸蛋,顿时六神无主,说道:“柳大人,他到底是不是司徒大人?” 柳七缓缓而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木知府惊得出了一身的冷汗,如果是司徒澄,那么那日在牢中,木知府命人这么对司徒澄,司徒澄会不会生出报复之心? 柳七拍了拍木知府的肩膀,说道:“司徒大人刚一进城,就被妖孽所残,木知府不如直接去将妖孽查出来,将功抵过!” 木知府突然一惊,一语戳醒,赶紧说道:“柳大人说得极是!下官马上就派去去抓捕妖孽!” 那边知州和知县也是一脸的震惊,这还没拜见呢,司徒大人被被妖孽莫名的害了?于是柳七又命那些前来拜见司徒澄的官员全部都回去! 司徒澄的护卫大多受了重创,有些护卫不用阉割,都可直接入宫当宦官了! 等到一帮人都安置了,柳府大门一关,秦重才放声大笑起来! 柳七瞟了他一眼! 秦重止住笑,说道:“柳七,我怎么感觉这种做法有些不太胡做非为了?” 柳七无辜的摆了摆手:“城中妖孽作祟可不是我说的!现在神明逼妖孽现身,我也很痛心!” 青灯教即然造谣出来的神明妖孽,就让他们自食其果吧! 圣姑得知司徒澄的惨状之后,不仅没有生气,反而愉悦的笑了起来! 青风一脸的疑惑,说道:“主子,属下不太懂?柳七这么做也实在是太大胆了!” 圣姑缓缓而道:“我以为柳七会想到何种方法应付,没想到竟然是这么无耻的手段!” “可是司徒澄出事,对我们也没有好处!”青风缓缓而道! 圣姑顿了顿,缓缓的起身,昏暗的地下空间里,一盏火花照耀着他脸上的银色的面具,泛着冷锐的光芒,“我们也是时候回去了!” 青风一怔,眼底也闪现着浓浓的期盼,主子从十二岁后便离家,现在已经十年了,各国都呆过,现在青州呆得最久,足足有五年,能拥有如此的势力,势力浸透西夏朝中已经属不易!如果不是出现一个柳七,主子的计划将会更加的顺利! 青风长长一叹,说道:“只怕这次回家,家中的人会对主子不利!” 圣姑缓缓而道:“青风,是时候联系家中的人迎接我回去了!” “那这里怎么办?”青风一阵的惊愕。 “我们在夏国不止司徒澄一颗棋子,棋子若是无用,可弃!”说罢,圣姑的脸上透过一丝凛冽的杀气! 司徒澄想利用他,谁不知道他同时也在利用司徒澄,双方不过是为了各自的利益罢了,圣姑早能料到,若是司徒澄成功了?肯定不会容他! 青风沉默的站在他的身后!心底百味顿杂,想到之前圣姑命人劫走苏知县遗女苏仪,怕也是想利用她做脱身之计! “那个女人怎么样了?”圣姑突然开口。 青风恭敬的说道:“已经喂了她五天的药了,现在神情呆滞,已经完全可受人掌控!” “以后她就是青灯教的圣姑!”圣姑抿唇一笑,如今青灯教受万人所指,声望也已经越来越狼藉了,特别是城中那前朝的戏本唱出来之后,百姓对青灯教越来越怀疑!司徒澄若是丧心病狂将他的身份说出来,到时候他的身份便会引得各国全国缉杀,司徒澄会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圣姑的身上,那么圣姑也好提前拿个人出来,当他的替死鬼!圣姑嘛,当然是个女的! 司徒澄在柳府养伤,之前大夫过来看过几回,皆是尽心尽力的替他医治,不过看到他右手手臂上的四个火灼的大字,都是一惊!那些给司徒澄治过病的大夫回家之后受到了神明的袭击,神明扬言,他们救的是十恶不赦的人,所若再救,会祸家他们的家人!于是大夫们便再也没有人治去柳府救治了! 当然柳府也发生了诡谲的事情,比如某一天清晨,下人院里被泼了一院的莫名其妙的血,染红了地面!又或者后院堆放的柴火夜深人静的时候,无缘无故的自燃!然后是好好的茅房突然塌了,摔残了一个在府中养伤的司徒府护卫! 百姓们更加确实了,住在柳七家中的那个司徒大人就是妖孽,百姓们整日的站在柳七的府门口要求柳七交出妖孽! 司徒澄醒来之时,身边没有一个护卫,居说他的护卫在城中被百姓围殴,很多已经逃了!他阴冷的坐了起来,看到室内跳动的烛火,拖着伤重的身体下了床,拿起了案边的笔墨正要写字,才发现右手被烫伤,连笔都握不了! 第169章、盟友?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他现在要提笔控诉柳七残害朝廷命官,蛊惑全城百姓的奏折!虽然事先提出妖孽神明之说的是他自己,可是他没有想到到此时是搬了石砸自己的脚! 右手不行,全只能用左手,写出一副歪歪扭扭的奏函之后,司徒澄起身,突然一愣,眼底顿时又生出一抹冷意,他身边现在无可用之人!唯一可以联系的便是青灯教的旧部!青灯教旧都如今有一半是听命于圣姑的,剩下的一半旧部才会听命于自己,想到这里,司徒澄扶着凳子一瘸一拐的走到窗处,从怀里摸出一只烟花放在空中,空中顿时炸出一片溢白的光芒,光芒的图案诡谲! 司徒澄现在所在的地方是青州的官府驿站,之前他住在柳府,结果柳府频频出事,城中百姓还请求柳七将妖孽交出来!柳七向城中百姓解释,司徒大人乃吏部四品官员,怎么可能是妖孽!可是百姓之中有人看到司徒澄手臂处突然显现的“十恶不赦”的烙字,而且他刚刚一进城,便马车便自燃,想让百姓们认为司徒澄不是妖孽,已然是不可能的!柳七没有办法,只得将司徒澄安置在官府的驿站中,好歹也专门的军队保护! 院外,柳七看到那抹烟花,冷冷一笑,“果然是等不及了吗?” 秦重走了过来,在柳七的身边说道:“已经已经命内城军将城中各处都埋伏好了!就等着某人自投罗网!” 柳七点了点头,手掌握成了拳头! 不出片刻,驿站内突然涌出一个黑影,黑影在司徒澄所住的房间停了下来,然后恭敬的跪下,言道:“少主!” 司徒澄一脸的苍白,身上有伤,说话的声音很虚弱,不过语气却阴狠异常,说道:“你们怎么现在才来?” 其中一个戴着青色獠牙面具的男人,声音沉哑,说道:“并非我们来得迟,只是内城军包围了总坛,圣姑将那些内城军缠住,我等才能脱身前来!” 司徒澄将刚刚写的一封信函递到其中一人的手里,说道:“匆必将此奏函送往盛京,交到四皇子的手中!” 那男人声音一凛,恭敬的说道:“是!” 然后从窗外翻了出去!只不过还没有走多远,便被天鸠给截住了,天鸠一早有准备,诛杀了那名送信的,将信函递到了柳七的面前! 柳七看了一眼,眯眸微微一笑,将那张写得歪歪斜斜的奏函扔到了旁边的火盆里……舒睍莼璩 司徒澄未没有想到刚刚派出去送信的人就被柳七诛了,他还没有反应过来,院中顿时火光四起,然后是内城军跑动的声音,以及士兵们那哄亮的嗓子大喊:有刺客混入,保护司徒大人的声音! 然后整个驿站便被包围了,火花冲天,青灯教的那几个老臣见此,逃跑不及,一脸的紧张,眼看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司徒澄也是一脸的惊惶,说道:“挟持我!” 内城军统领苏和带人冲了进来,看到四个着青灯教衣袍獠牙面具的男人将司徒澄挟持在手里,并且威胁,如果他们敢近一步,就杀了司徒澄! 苏和冷厉的目光瞟了一眼重伤的司徒澄,又瞟了一眼旁边的那几个青灯教教徒,冷哼道:“区区一邪教,也敢在府官的驿站挟持人质?你们可知你们手中的人质是谁?” 那个挟持司徒澄的男人一声冷笑:“当然知道是谁,朝廷命官!” 苏和身后匆匆挤过来一个身影,是还穿着睡袍,头发有些凌乱,额上挂着汗珠的柳七,柳七气喘吁吁的跑过来,说道:“你们别动手,别动手,司徒大人不是妖孽,你们可真杀害朝廷命官的下场?赶紧把司徒大人放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青灯教的阴谋!” 司徒澄心底咯噔了一下,脸色倏然毫无血色,指着柳七,一脸的愤怒!他甚至有丝上当受骗的感觉! 柳七气喘吁吁说道:“放下司徒大人,换我来!” 苏和赶紧拦住柳七,说道:“柳大人,青灯教只认司徒大人是妖孽,而且城中百姓皆认,你去将司徒大人换过来,青灯邪教也不会同意的!” 柳七摇了摇头,“总不能让邪教的人将司徒大人杀害了吧?司徒大人好歹是皇上派来青州协助青州地界的事情的。万一司徒大人被邪教的人杀了,我也难辞其咎!” 秦重也气喘吁吁的冲了过来,扔了一件披风给柳七,说道:“柳大人,您出门太急,怎么穿着睡袍就出来了!”秦重那目光望向司徒澄,也惊叫道:“大胆邪徒,竟敢当众劫杀朝廷命官,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救司徒大人啊!” 包围过来的内城军突然一凛,提剑冲上前去! 那几个青灯教徒哪里真敢杀司徒澄,可是突然被柳七和秦重这么一说,还真被他们会杀了司徒澄一样! 司徒澄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他就一早落入了柳七的圈套,柳七可以先杀了他,然后再将过错怪罪于青灯教,青灯教诛杀朝廷命官,那么柳七就更有名义围剿青灯教了!青灯教一覆灭,那么青灯教中所有的秘密也会无所遁形,到时候不仅名誉扫地,而且还被朝廷诛杀! 司徒澄惜命,看到柳七正如此做戏,气得咬牙,沉声的说道:“护我离开,快护我离开!” 那几个挟持他的人一惊,其中一个人扛着他便跑,身后的箭矢急急的射过来,几个青灯教教徒急急挥开! 柳七冷冷一笑,凤眸里闪烁着无比的寒意!司徒澄这可是你主动送上门来的!也是你自己作茧自缚,怪不得谁! 司徒澄逃出驿站的一瞬间,他又反应过来了!好像又落了柳七的圈套,他如今被人挟持,如果内城军没有射杀他,那么就会一路追踪,直逼青灯教总坛,柳七就更有名义进攻青灯教了!司徒澄脸色苍白,怒愤不已! 柳七故意走他们,实际是放长线钓大鱼! 司徒澄被几个青灯教老臣救走,直接往青灯教总坛奔去,并非他们不往别处去,主要是因为柳七的内城军把他们将逼赶鸭子似的,只能他们一条道走! 秦重一掌拍在柳七的肩膀上,说道:“果然无耻至极!” 柳七冷哼,“六道的仇,我要千倍万倍的还回来!” 别以为司徒澄拿了皇帝的谕旨就能胡来!他肯定没有想到刚进柳府门,就已经在她的算计当中了! 彩鹊走了过来,不动声色的替柳七换上了一身官员,同时将她的墨发打理了一翻。然后又不动声色的退了下去! 秦重抚额,要不要这么坑人?这实在是太坑了! 深夜,全城百姓香烛纸包燃着,又听闻妖孽逃了,柳大人正满城搜捕妖孽呢,于是百姓们都格外的配合。 司徒澄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设的套,会把自己套在其中,他匆匆赶回青灯教总坛,突然一惊,吼道:“圣姑呢?” 大祭司上前来恭敬的说道:“圣姑在此!”说完,推出一个呆滞的女子出来,女子相貌清丽,目光呆滞,脸上无神。分明就是不是那个阴险的青素玥! 司徒澄全身一颤! 青灯教的旧部全部都跪侯在他的身边,他眼底的光芒渐渐的变得黯淡!仿佛一切都是一早有安排,而他却落入了别人已经安排的布局当中! 司徒澄颤颤微微的说道:“追杀青素玥!” 圣姑带着身边的人,趁着柳七与司徒澄交恶的空档,悄悄的退出青灯教,打算由苍莽山脉的方向匆匆后撤回国! 圣姑此时站在山谷高处,挺拔的身子坐在马上背,青衫飞舞,墨发轻扬,薄凉的嘴角泛起一丝冷锐的寒意,他冷眸瞟了一眼青灯教总坛的山脉,暗暗的想:柳七,我们还会再见面的!想到这里,他眼底居然有抹阴冷的笑意,笑意中夹杂着期盼! 树丛的风声呼呼的刮过来,圣姑看了一眼身后的百名武士,一扬鞭,冷喝道:“走!” 空气中似乎夹杂着一些不寻常的声响,青风脸色一变,说道:“圣姑,有异变!” 圣姑微微一愣,冷冷的说道:“大家小心!”然后吩咐武士们各自找地方掩藏! 柳七的内城军很快就攻破了青灯教的外围,青灯教的内部是一座山体掏空的建筑,昏暗的内部亭台阁宇,上面点着的长明灯正泛着诡谲的幽幽光芒,秦重之前给过柳七青灯教内部的地图,此时走进来,看到里面的景色,也另柳七为之一震,能将整个山体掏空成这样,建立如此磅大的地下,非倾百年之力不可完成! 柳七墨玉束顶,穿着一袭略略有些宽大的官袍迈过台阶,翩然生风,四周的厮杀声,她充耳闻,只是一步一步的朝最中心的地方走去! 彩鹊和宋洪寸步不离的跟在了她的身后!然后是秦重和南涯。南涯突然咦 了一声,说道:“越往里面的布局,怎么越像一个墓穴?” 柳七抿嘴,眸光凛冽,看着倒在身边的青灯教尸体,以及墙面上画着的各种祭祀的诡谲图案。 天鸠一身杀气的走了过来:“主子,里面全部都搜查过了,没有找到司徒大人!不过到一名女子,青灯教的教徒说是圣姑!” 柳七眉头微皱,司徒澄都可以逃出,圣姑不可能事先没有安排,难道她猜错了一步?倏然,她又摇了遥头,说道:“圣姑在哪儿?” 天鸠恭敬的说道:“在主棺中心榻上看到的,圣姑就端坐于那,身上青纱及地!” 柳七一甩拂子,往前走。 秦重也是一脸的疑惑,跟上了柳七的步子。 一路过台阶,走过几个弯道,看到一个青砖所砌的中间内室,内室中宽广,里面的长明灯密密麻麻,将整个地宫照得通光,几个内城军军人正押着一个一身青纱的女子走了过来! 看到那名女子,柳七明显一愣,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秦重! 秦重说道:“是苏知县之女!她怎么可能是圣姑?”秦重听柳七说过,圣姑可能是男的,现在的情况,秦重有些脑子混乱了! “带苏姑娘离开!”柳七挥了挥手,总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动,于是便挨着内室一片一片的寻找! 苏和走了过来,“柳大人,找到一些前朝的弓弩和古书,还有祭祀的书籍。” “拿上!”柳七缓缓而道,走到那圣姑的床榻前,突然停了停,捡起旁边的一柄断剑开始撬床板,床板是大理石所铸,上面铺着厚厚的皮毛,她撬了半天没有撬开,于是爬上榻去,开始在靠着榻边的镂空花纹开始乱摸! 突然一声轰隆的声音,柳七突然觉得身子一轻,身下的床板一塌,整个身子都悬空,若不是彩鹊突然手疾眼快的抓住自己,只怕她就已经滑下去了!她伸手触到床底的一个台阶,然后说道:“这有台阶!” 彩鹊将柳七拉了上面,柳七拿了旁边的油灯照亮底下,底下一个漆黑的甬道,通道很窄,只够一人通过,台阶上的灰尘中印着几个凌乱的脚印! 秦重伸头过来看到时候,他脚下突然塌下去一个四方的方格,然后一张字条呈现出来!秦重拿起来,就着烛光正想看! 突然柳七急道:“别近火!” 只是已经来不及,那纸条一触火,便燃烧起来,秦重这才发现,那张字条边缘还连着一根细细如发丝的火药引线!那火花蔓延得很快,一下子便将那张线全部引燃! “是爆炸的引药!”柳七沉喝道,彩鹊顿时反应了过来,扶着柳七匆匆避开,一阵巨响,柳七已经找到的那个台阶出口已经被封死,然后是接二连三的爆炸声! “快走!”秦重也急了,匆匆的往出口的方向赶! 一路石沙落下,众人逃跑不及,无数的爆炸声响了起来,山体的内部开始急速的坍塌!宋洪和彩鹊护着柳七往外走,突然脚下一荡,她整个身体被震飞了出去!刚刚爬了起来,看到彩鹊惊惶的朝她站过来,她不明白怎么一回事,脚下的青砖突然下陷,整个人已经从陷下的地下洞中滑了下去! 柳七的身体急速的往下洞,黑暗中,她努力的睁着眼睛,手臂开始四处乱抓,突然能抓到一个可以缓冲身体急速下坠落的缓冲体!结果很不幸,她什么也没有抓到,似乎掉下去的是一个无底洞。 不知滑了多久,她隐约的听到一丝风声,然后身子重重的摔在了一片柔软的灌木丛里。一片清凉之气迎面袭来,她动了动被磨得皮肉破了的四肢,看到远处朦胧的夜中,山影起伏,耳边徐风吹起树叶声瑟瑟! 她不确定这到底到了什么地方?捡了一根树枝扶着站起来的时候,她不知道,刚刚她滑下来的这小半个时辰里,青灯教总坛的山体已经全部坍塌,当时秦重手中的那张纸条上涂了磷粉,一近烛火便燃,想来也是有人故意这么做,想要柳七他们自己点燃的引线!如此精密的设计,估计是那人妖所做。 柳七杵着木棍一步一步的往前走,主要是这是什么地方,难道已经出了青州城了吗?她这么一想,便听到几声窸窣的声音,然后是彩鹊和宋洪也滑下来的身影! 彩鹊一声惊惶的正要开口! “在 这!”柳七压低了声音轻声的说道,同时朝他们做出了嘘声的手势! 彩鹊和宋洪都是谨慎的,果然听到了不远处有衣料划过树丛的声音!彩鹊赶紧过来扶住柳七,蹲了下来,将身体埋藏在树丛下面! 彩鹊和宋洪两人一左一右的将柳七护在中间! 柳七吹了吹掌心的灼痛,问道:“秦重他们逃出了没有?” “奴婢看到主子掉下来,也没多想,就跟着下来了,不知道秦爷他们现在怎么样了!”彩鹊有些紧张的说道! ,“奴才也是!”宋洪说道。 之前没有看到司徒澄和圣姑,柳七已经命天鸠与守在青州城外的内城军汇报,势必要拦截住他们,柳七觉得司徒澄和人妖不可能逃得很远,特别是司徒澄,柳七他们没有在青灯教内部发现他的踪影,他肯定会想尽办法与四皇子的人联系! 彩鹊小心翼翼的言道:“主子,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青灯教总坛已经毁了!宋洪,传我的令下去,封锁青州的各个关塞要道,包括树丛密林的入口,通知应陵城余将军,随时准备拦截青灯教的圣姑!”柳七缓缓的说道,清澈冷锐的目光望向天边的星辰,天边遥远的星子闪烁着诡谲的光芒,她心底的愤恨浓浓的升起,已经是第十天了,还是没有六道的踪影,想到这里,她的目光黯淡了下来,眼底已经是镀了一层潋滟的色彩! 她滑下来的地方是青州城外的一处树丛,柳七叹了一口气:“先回去!” 现在更重要的是将司徒澄的证据送上盛京!南宫阙正在处理朝中有人买官捐官之事,而且这其中牵扯到四皇子的势力,叶氏一族大部分的势力全部都是由叶氏一手操纵的!当柳七将青灯教中找出来的东西全部都呈上去的时候,朝堂震惊! 南宫阙此时正与叶太傅周旋,大多数证据指向四皇子,皇帝大怒,命令南宫阙全权彻查此事,如果仅仅只是卖官买官之事,也就罢了,现在已经牵扯到了前朝余孽复国,外族皇子潜入青州多年,前朝余孽岂图勾结处敌对付大夏,关系到国家利益的事情,就算叶氏再怎么耍手段,也不可能全身而退! 不出三天,大部分买官的官员,全部被查! 叶皇后得知此事,卖官买官之事,与东厂也有极大的关联,而且东厂之间是皇后的心腹石公公所管,很快就会查到皇后的头上来,皇后心底也是焦急万分,重华宫内,一个太监打扮的内侍跪下叶皇后的面前! 叶皇后冷冷的说道:“石公公可有带话过来?” 那太监战战兢兢的说道:“石公公传话,青州之事,已经败露,请皇后娘娘尽快决断!” 叶皇后一惊,吓得连连后退了许多步,尽快做决断!为了四皇子,她是必须尽快的做决断,皇后脸色苍白,喃喃的说道:“本宫要见太傅!” 皇后觉得如今想到保住四皇子的地位,就得狠心!家族势力可以等四皇子真正坐稳了帝位再慢慢扶植起来,现在只是暂时牺牲一两个人,但她绝不会让他们白白牺牲的! 柳七收到南宫阙送过来信函,同时也收到了朝中下达的奏函,严厉处理青灯教之事,同时抓捕在逃的青灯教余孽!青灯教内部的山体倒塌,柳七派人挖掘,并没有发现藏在青灯教内部的任何银两! 秦重走了过来,将手里的帐本一丢,一屁股坐了下来,说道:“我查过最近出入青州商队以及运河商船所有的过货经过,没有发现什么线索!” 南涯一身风尘的走了进来,冷肃的脸上露出淡淡的愁容,柳七看到他这副模样,叹了一口气,说道:“还是没有找到?” 南涯垂头:“大人,您责罚奴才吧。” 柳七挥了挥手,说道:“你下去吧。” 秦重也摇了摇头,“已经过了两天了,圣姑没有找到,连那个司徒大人也没有找到,还真是……” “这么多银两如果不在青灯教,那会哪儿?难道已经运出了青州,又或者全部都换成了银票?!”柳七突然站了起来! 秦重一拍桌子,也站了起来,“银票!你说得对,银票携带方便,如果换成银票,各银庄都会有交易,这笔数目这么大,我觉得应该是官方的大银庄才有可能存入!他们存入了银庄!我现在就去派人查!” nbs p;秦重说完,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 彩鹊一身凛冽的站在柳七的身边,恭敬的说道:“主子,奴婢已经全部都准备好了。” “嗯!”柳七点了点头,拂袖站了起来,朝后府的方向走去,后府的小门处停着一辆马车,彩鹊已经扶着她进了车内。宋洪在外面赶车。 柳七在车内换上了一袭淡蓝色的男子衣袍,隽秀的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柔和,不过她锐利的凤眸却泛着幽幽的寒光,让人不敢直视! 不出片刻,青州城外的小路上已然驶出一辆马车,看马车的装饰,很明显是城中富贵人家的,马车经过关卡的时候,宋洪递上名牌,守着关卡的士兵看了一眼名牌,恭敬的推开阻碍物让道! 青州府下发命令,抓拿在逃的青灯教余部,以外隐藏在青灯教余部的前朝余族,所以现在整个青州地界,草木皆兵!城中百姓也积极,青灯教瓦解,许多之前中青灯教毒太深的百姓还有些反应不过来,有些站出来替青灯教言不平,不过很快就会城中的内城军给镇压了下去!青州府贴出告示,将瘟疫之事以及大坝坍塌之事是人为的事情暴露出来,城中百姓哗然,开始痛恨那个迫害全城百姓的恶人! 青州的局势很紧张,朝中发下来的灾银,由青州知府下发各县各城再发到每一户受灾的家中,每一笔帐目必须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领了灾银的百姓还必须在上面签字画押,证明自己领过,不准官员贪脏枉法! 曾经有两个官员想趁机少发些给灾民,结果被柳七知晓,直接罢了那两人的官职,贬为平民! 现在是关键的时候,想要百姓彻底的相信官府,官府做什么事情,必须透透明明的表达在百姓的面前! 而且朝中发放了多少灾银,每县下达了多少,都会有告示贴到县城最显眼的地方!那些想从中谋利的人,根本无从下手! 安静的小道上,马车缓缓的行驶着,天边突然响起了一声闷雷,车外的宋洪小心翼翼提说道:“大人,像是要下雨了!” 彩鹊掀开车中厚厚的竹帘探出,看了一眼天边阴沉的天色,缩回了手! 柳七静静的坐在车中,她的手中拿着一朵淡雅的珠花,珍珠的珠色不是很好,此时随着马车的走动,轻轻的摇曳着,那是刚入盛京,六道送给她的,还差点儿被于小含给要走。 她突然一惊,眼底闪过一丝寒芒,说道:“停车!” 马蹄倏然一顿,一袭淡蓝色衣袍的少年从马中跳下,脚下是软底的布鞋,鞋底轻轻的踏在一片嫩绿的草地上,踩坏了草丛中几朵泛紫的野花,她目光凌利,神态自然。小道四周是密密林林的树丛。树丛上有马蹄溅过的痕迹! 彩鹊说道:“大人,前面有个村庄!” 柳七点了点头,上了马车,“去那个村庄!” 之前余震送回消息,他们在应陵城外的阻截到一队马队,激战之中,那队马队匆匆撤退,接下来再搜索的时候,已经不见了踪影,想必是藏在沿途的树丛里!而密林各处,柳七派出的内城军每隔一个路口都设了关卡,圣姑他们想要离开,也是有些困难的! 柳七身边只跟着一个丫环和一个护卫,刚刚进入小村,并未引起了村民的注意,她走到一处看起来很大的院落前过去敲打! 一个五六岁的孩童突然开了门,闪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望了过来,柳七笑眯眯的送上几颗糖,说道:“小弟弟,你家大人在吗?” “在,在。”孩童接了糖,脸上露出友好的笑意。 柳七又接着说道:“我们路过此处,眼看着要下雨了,想进来躲躲雨。” “可以的,刚刚也有几个人说要躲雨,父亲都让他们进来了!”孩童领着柳七进来! 进了院子,孩童领着柳七进了屋,屋内大堂中摆着一个大大的火炉,火炉中的炉火旺盛,里面果然还坐着两个长相一般的男人,那三个男人看到柳七进来,阴冷的眼底闪过一丝亮光。 孩童走进了厨房,拉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走了出来,指着柳七说道:“爹,这位少爷也要躲雨!” 孩童的父亲一脸的沧桑,一身普通的平民装,看到柳七的时候,微微的低头,眼底还有抹恭谦之色,说道:“这位少爷,快请坐。”说完便派厨房拿碗倒茶去了。 nb sp;柳七在一张陈旧的板凳上坐了下来,彩鹊与宋洪也各自找了地方坐了下来,等到屋主男人将茶水端过来的时候,柳七才伸手接过,道了一声谢。那屋主不好意思的憨笑着,听到房间有婴儿的啼哭和妇人叫他的声音匆忙的走开! 孩童之前因为柳七给了他糖,所以对柳七格外的友好,走到柳七的面前稚声声的说道:“娘生了小弟弟,哥哥可以再给小弟弟几颗糖吗?” 柳七笑眯眯抚了抚那孩童的头,彩鹊赶紧递余下的糖全部都塞到了孩童的手中!孩童面色一喜,开心的跑到房中跟父母报告去了。 柳七瞟了一眼那三个同样是躲雨的男人,男人此时也正冷冷的瞟着她,她突然站了起来,其中一个男人按在了腰间,眼底闪烁着警惕的光芒。 屋外雷声渐响,轰隆的一声,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 柳七走到门口,盯着眼前的雨幕,怔怔的出神,完全不介意身后那几道阴厉的目光,宋洪突然说道:“奴才去将马车牵到檐下!” 一听到有马车,那三个躲雨的男人眸中泛着亮光,不动声色的使了个眼色!宋洪将马车牵到了院中,便走了回来,拍着身上的雨水! 那三个男人点了点头,然后悄悄的出了门,然后上了马车! 彩鹊紧张的说道:“主子,你看!” 柳七隽秀的脸上露出淡淡的冷芒,然后点了点头! 宋洪从容的拿起刚刚从马车内拿下来的伞撑开,递到柳七的手中,柳七踏着雨水出了房门,刚刚一踏出屋门,突然觉得身后有道目光盯着自己,她回头的时候,却什么也没有看到,心底正觉得奇怪。也未多想! 彩鹊一声惊呼:“主子,他们抢走了我们的马车!” 马车冲了院子,很快便冲入了雨幕当中,雨水下得不大,柳七踏出院子,看着马车远去的方向!冷冷一笑。 宋洪牵了三匹马过来!柳七翻身上马,冷冷的说道:“追!” 她的身后是天鸠带的那一百多个暗卫,一听到吩咐急急的追了过去,柳七总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突然一惊,匆匆跑回刚刚所在的屋中,屋中的炉火依然在熊熊的燃烧着,内室内,倒地上倒着一个男人,正是刚刚那个屋主,一家人除了那个刚刚出生的婴儿还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眸子四处张望以外,其他的人全部被人打晕! 柳七一声惊惶,推开窗户,看到窗户外是一片山林,雨点打在新开的树叶上,哗哗的作响。 突然窗户下的草地里发现一丝血迹,她眸色冷了冷,翻出窗户,踏在温软的草泥上,那血迹还很新鲜。 柳七心中一惊,正要回头的时候,突然觉得腰间一紧,整个身子已经飞了起来,然后落到一双有力的手臂中! 耳边是那淡淡如清媚的声音响起:“柳大人,想不到你这么舍不得我!” 柳七抚额,惊觉上当,难怪她总觉得有些奇怪,她之前怀疑那三个男人,想利用那三个男子找到圣姑,现在看来,是圣姑故意放出那三个手下,然后引她过来,再将她的马车送走,致使她身后跟着的暗卫全部去追逐! 柳七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彩鹊和宋洪已经提剑冲了过来!惊惶不已:“主子!” 青素玥呵呵一笑,光洁的下巴抵着柳七的额头,慵懒狠绝的声音响起,“你想不到我能认出你吧!不过看你这做法是,故意想让我认了你是不是?” 柳七红唇微勾,缓缓而道:“圣姑果然是很聪明。” 青素玥叹了一口气,难得他被追捕了两天,身上依然整洁如新,一点儿狼狈的神态都看不到! “你以自身为饵引我出来,可知后果?”圣姑缓缓而道! 柳七只带着天鸠所带的一百多个暗卫,而且那些暗卫都是听她的命令的,所以能保证她的安全,只要让圣姑他们显露于搜索的内城军军队面前,再加上天鸠他们,圣姑就跑不掉。不过她算差了一步,她所想到了圣姑也想到了! 圣姑突然感觉到她身上的气息有些不一样,喃喃的问道:“柳七,你好像很恨我!” 柳七讽刺的一笑:“你是我的敌人,我当然要恨你!” bsp;圣姑却轻轻的笑了起来,“敌人?我觉得我们可以成为盟友!” 柳七冷冷一笑,“你觉得可能吗?” “就因为赵六道?要说赵六道可不是我杀的,而是司徒澄。”说到这里,圣姑轻声的笑了起来,说道:“柳七,你现在这个样子很美。” 柳七广袖中的手掌紧紧的握成了拳头,眼底有着恨恨的光芒。 圣姑缓缓而道:“你没有在青灯教的内部找到你要的东西吧,我知道那些东西在哪里!而且还可以将司徒澄所有的罪证都交给你!包括他的身份,到时候他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柳七幽深的凤眸突然亮了亮。 圣姑浅笑,又缓缓的说道:“赵六道已经死了,我亲眼所见,他被炸死然后被湖水卷人走,我还可以告诉你,那都是司徒澄做的。” 柳七冷笑,眼底有着浓浓的恨意,唇角也咬出了血! “你很恨吧?我可以替你报仇。”圣姑那淡淡的气息吹在她的脸上,手掌扼着她的下颚,指尖在她的脸颊处缓缓的游动着! 彩鹊与宋洪一阵的紧张! 柳七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眼底已经一片清明! “好!我跟你合作,不过首先你得先将司徒澄的罪证交给我!” 圣姑轻轻一笑,笑意里透着几分欣喜,说道:“你放心,你要你等着我离开大夏境内,出了境内,我就将所有的证据给你!” “一言为定!”柳七镇定的声音响起! 圣姑将她揽在怀中,未没有松开她,瞟了一眼彩鹊和宋洪,说道:“既然要跟我走,你这两个奴才就没有什么用了,不如杀了!” 柳七握住圣姑的手腕,缓缓而道:“杀他们做什么?先不说你能不能杀得了他们,再说我还让他们拿着司徒澄的证据青州去呢!” 圣姑微微一怔,点了点头,说道:“青风!” 一袭青色短打武士服的青风走了过来,恭敬的站在圣姑的身边,“主子。” 圣姑冷冷的说道:“等我带着柳七离开之后,你再将证据交给他们,让他们带回去!” 青风恭敬的回答:“知道了,主子!” 圣姑搂着柳七飞上马车,树林里突然几十骑青衣武士涌了过来,圣姑一扬马鞭,消失在树丛中!青风看到圣姑离开,扔下一个包袱,说道:“里面是全部青灯教内部的资料,以及与青灯教有关所有人的信息,你们拿去吧!” 彩鹊和宋洪相互了一眼,捡了地上的包袱正要去追,青风又接着说道:“我要是你们,就赶紧将证据带回去!再追来,跟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还浪费了柳大人的一翻牺牲!” ------题外话------ 今天停电了,下午很晚才来!传晚了。今天这章,改了又改,好像还是有些不太满意,亲有意见可提。感谢送花送票送钻的亲们。 第170章、恨也好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雨停,圣姑一行人在路口停了下来,看着远处越来越清楚的苍莽连山,圣姑轻轻一笑,低头看了一眼此时一脸平静的柳七,缓缓而道:“要离开这里了,你是不是舍不得?” 柳七淡淡的瞟了他一眼,心底在想宋洪他们有没有将证据带回去?而且这一路通过,圣姑一早就有准备,他的那些护卫扮成了普通的平民悄悄的跟随在后,而他的手中有柳七给他的通行令牌,可以随意的随行! 圣姑轻声一笑,如玉的手掌覆上她的手背,说道:“我知道你肯定是不舍的!如果你不舍不得你那官位,我可以许你更好的权位。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带着几丝温柔来,柳七心底不屑的一笑,叹了一口气,说道:“我说过,你替我除了仇人,我才跟你的!” 圣姑淡淡的一笑,“我已经给你除去他的证据了,那些证据就算他有十条命,也不够砍的,到时候不仅朝廷的人不放过他,连那些曾经与他合作过的江湖势力也不会放过他,你觉得他这样死,是不是很好?!” 突然他朝暗处的青风使了一个眼色,青风悄悄的走近一个关卡,在旁边的树丛中画了一个记号! 应陵城的守备比青州城更加的森严,而且没有余震的亲口谕令任何人都不能出城,就连商队也是如此!圣姑看了一眼,本来觉得这一路带上柳七畅通很多,现在看来柳七还是留了一手的,连商队都不准进出城了! 圣姑带着柳七在一个不显眼的妓馆前停了下来,一门口脂粉飘香,一下子迎面冲来,柳七微微的皱了皱,圣姑那眼底也泛着一抹嫌恶之色,特别是看到那些涂着厚厚脂粉女人朝他扑过来的时候,他眼底更是涌现起一丝杀气! 他身后的青风扔了一把银票放到那老鸨的手里,要了一间清静的房间! 刚刚一进屋,圣姑便松开了柳七,缓缓的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青风瞟了一眼柳七,又恭敬的看了一眼圣姑,说道:“主子,应陵城封锁,不准任何人出入,我们怎么出去?” 圣姑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柳七,柳七懒懒的打了一个哈欠,走到床榻边,躺了下去,全然没有理会圣姑和青风! 圣姑冷冷一笑,若是不能直接出城,那么只能翻山走远路,或者直接走水路,而且他不可能让柳七拿出令牌出城,这样他们就更加离不开! 柳七踢了鞋躺在床上,伸手拿着被子盖在身上,想必她被圣姑挟持的事情,秦重已经知道了,这一路都是她的人,她随时可以逃走,只是那个司徒澄,她还没有找到,心里实在不甘! 不过她没有想到司徒澄并没有逃,而是一直想办法离开青州与四皇子联系,柳七根本不会给他那个机会,秦重收到证据之后,直接命南涯快马加鞭的送回了盛京,再说现在四皇子自身难保,哪里可能还会去顾及司徒澄! 圣姑叹了一口气,在柳七的床边坐了下来,附身看着她! 她闭上了眼睛,翻了一个身,心底烦躁!该死的人妖! 圣姑眼底有抹淡淡的愠意,说道:“柳七,跟着我,你很委屈吗?本来不过只是一个女子,根本不需要这么努力,只需要讨好自己的丈夫就好了,到时候想要什么,便有什么。” 柳七腾的一下坐了起来,嫣然浅笑的看着圣姑!对,只需要奉承自己的丈夫,撒娇讨好,让自己的丈夫喜欢自己,然后可以得到更多的恩宠!她冷冷一笑,圣姑的心底当真是这么想的?真是可笑,一点儿也不了解她,就算强行把她带走又怎么样? 圣姑缓缓而道:“女子无才便是德!再说女子想要富贵,只需要讨好自己的丈夫,便可轻而易举的得到!” 她听得出来人妖这样,分明就是讽刺!她朝他淡漠一笑,对他也是很不屑的。 突然门外有几声敲门的声音,青风匆匆去开门,门口站着两个艳丽衣着,脂粉浓厚的女人!一旁的老鸨谄媚的说道:“爷,这就是你们指定的娇娇和艳艳。” 青风挥了挥手,将两个妓女拉了进来,然后将门一关! 两个妓女在离圣姑五步远的距离停了下来,然后恭敬的跪下了下来,眼底的风尘之色全部掩去,换上来的是忠诚与恭敬。 柳七眼底的光芒渐深,没想到这两个妓女还是人妖掩藏在城中的奸细! “见过殿下!”两个妓女恭敬的言道! 圣姑闻到她们身上的脂粉气息,明显皱了皱眉,然后点了点头! 其中一个穿着红衣的女子说道:“奴婢等已经通知了城外接应的人,子时之后,城守的西门比较薄弱,到时候可助殿下离开!” 另一名穿着绿衣的女子恭敬的说道,“殿下,奴婢等人愿为殿下后盾,吸引守城军注意力。” 圣姑冷眸淡淡的瞟了她们两个一眼,银色的面具泛着森寒的冷意,说道:“召集城中所有的人,助我回去!” “是!”两个妓女恭敬的点头! “青风!”圣姑突然说道! 青风上前! “下去准备!”圣姑想了想,朝青风挥了挥手!青风和两个女人已经悄悄的退了下去。 然后他的目光望向一直看着他的柳七,唇角勾勒出一丝淡淡的弧度,说道:“我让你手刃仇人,可好?” 柳七知道他说的是谁,她摇了摇头,“我不想弄脏自己的手,看着他死了就好!”她的意思很明确,司徒澄这等阴险的小人,杀他?还真会脏了她的手! 圣姑听她淡漠的语气里,分明有着浓浓的恨意,走到柳七的身边,垂眸,将她的手握在掌心里,说道:“你会不会恨我?” 柳七冷冷的瞟了他一眼,恨!但是她只是朝他淡然的一笑,缓缓而道:“我们现在是盟友,不是吗?”就算是恨,恨不得杀了你,也要等到她脱身的时候才能做,潜伏等待时机,她也是能做到的! 圣姑将她拉了过来:“柳七,你恨不恨我?” 柳七撞上他的胸脯,闻到他身上带着说不出清楚的一种淡淡的暗香,眸光闪了闪,轻轻一哼,“恨!” 恨不得马上就杀了你! 圣姑突然呵呵的笑起来,将她抱在怀里,手掌一下一下的抚摸着她那不算太长的墨发,说道:“恨也好!” 至少他知道,他所做的一切,还有人记着,还怕是恨意,也是记着的!他从小孤苦,虽有尊贵的身份,却无势力,就算有父有母,可是母亲每每看到他,都把他当成仇人,恨不得杀了他!有一次竟然将把他推入池子里淹成,当时他才三岁,若不是有奴婢路过救了他,只怕他早就死了!后来他再看到自己的母亲,总是避得远远的,有时候还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那个女人所生的! 他此时紧紧的抱着她柔软的身体,嗅着她发间淡淡幽香,顿时觉得很安定,他想好好的安抚心底那些空虚寂寥,他筹谋这么多年,回去之后,定能给她安定无忧的日子,不再让她再过这种时时被人迫害的日子!他有时候在想,如果他早点遇上她的话,是不是所有的一切会不一样。 他突然低头看,着着眼前女子小巧的鼻子下粉嫩的小唇,缓缓的凑近,柳七不动声色的避开了,他只吻到她的右耳侧,然后她轻轻的将他推开,说道:“你在青州城内到底还有多少暗桩?” 圣姑淡淡的笑了起来:“你想知道?” 柳七当然想知道,想心早将这些毒瘤全部都拔除,这样以后对六道的威胁又少了一分! 圣姑修长的手指从她的发间穿过,束在她头上的发带便松开来,一头不算太长的墨发垂落肩膀,映着她那张清秀柔美的脸蛋,以及她那双平静至极的凤眸,她是一点也不在意他掳走她,如今的平静,让他心底有种摸不着底的感觉,好像很遥远,很遥远,他眼底一黯,原来自己所在乎的东西,一直都离他很遥远,“等你跟我回去,我便告诉你!” 柳七拍了拍圣姑的胸脯,说道:“圣姑,你手伸得太长了!我建议你这次离开的时候,最好将城中所有的奸细也一并撤走,否则休怪我……”她语气突然一停,然后呵呵的笑了起来,圣姑这次若是离开,困难重重,必然要将城内所有的势力全部都出动助自己离开,而且城外还有他接应的人!到时候所有圣姑的势力都会暴露于人前,柳七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圣姑那双冷眸里泛过一丝杀意,似乎觉得上了她的当!但是现在他又有十足的把握,一定能将她带走!他不会惧怕她耍花样! 一个奴婢送了饭菜上来! 圣姑看了一眼,皱了皱眉。 柳七却推开他,说道;“我饿了!”然后走到桌前拿起一个馒头就啃了进来,抬头望向圣姑,“人妖,你不吃吗?” 圣姑那目光望向窗外,城中火花缀缀,正是在搜查他,他的声音清冷沉哑,“柳七,我叫青素玥!” 柳七凤眸微眯,淡淡看着他,然后呵呵的笑了起来:“原来如此!” 朝中有人跟东宛国勾结,又与青灯教有联系,这里面的关系还真是复杂得很,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道:“三年前大将军凌钺获罪,也是你们一手创造出来的吧!” “对!”青素玥毫不犹豫的回答,目光定定的看着柳七,说道:“如果不除去凌家,我们怎么有机会?当初凌家父子骁勇,是大敌!而且已经功高盖主,我想你们的皇帝也想过要除去了吧,所以只有我们稍稍的一挑拔,皇帝便信了!” 柳七咬唇,唇角已经溢出血珠,眼底有着浓浓的恨意,“司徒澄也是你们一步棋子!” “没错!” 柳七手中的馒头已经被她捏碎,突然她一惊,看了一眼青素玥,此时他正望着远处,柳七松了一口气,慢吞吞的啃了着馒头,然后说道:“我要去茅房!” 圣姑突然回过头来,冷眸里有着淡淡的轻蔑之意,说道:“柳七,你不会用这么笨拙的方法逃跑吧!” 柳七也是冷冷一笑,“你说呢!” 圣姑指了指房间角落的一个马桶,说道:“那里有个马桶,何必出去上茅房?” 柳七叹了一口气,说道;“不太好吧,我怕太臭,熏到你!” 圣姑那奇异的目光望了过来,嘴角抽了抽,说道:“你别耍花样!要解决就在这里,否则就忍着!” 柳七皱眉,然后走到角落的马桶边,揭开了马桶的盖子,一股恶味弥漫开来,虽说这马桶已经冲洗过,但冲洗得不太干净!她掩着鼻子,叹了一口气,说道:“忍不住了,就这样吧!”然后开始脱裤子! 圣姑那目光望了过来,柳七挥了挥手,说道:“你转过去!” 房间里弥漫着怪异的臭味,还有水声,圣姑那张脸倏然一红,眼底有着复杂的光芒,身后半晌没有动静,圣姑推开了窗户,想散开房里的气味,窗户刚刚一推开,无数绑着火油的箭矢飞了进来。 圣姑惊觉被埋伏,一把提着柳七往房门外冲!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怎么可能一开窗户,就会被人发现?还是有人故意用开窗户的暗号?他冷冷的瞥向柳七,刚刚她故意说要上茅房,明知他不会允许,又知道他肯定受不了屋中的揭开马桶时的臭味,会开窗子! “你狠!”圣姑咬牙切齿! 柳七被他拉得冲下了楼,楼内歌舞升平,青风见圣姑如此冷厉的气息,便知出事,赶紧带着圣姑从后门出去,同时掩护圣姑的还有几名妓子和妓馆的几个伙计! 此时青龙军已经冲入了楼内,楼内一阵尖叫呼喊。凌乱的脚步传来!圣姑拖着柳七从后门出,并没有直接骑马离开,还是在另一处宅院门停了下来,然后进入! 这处宅院是一处普通的商户后院,前面是卖布匹的!一个穿着华服的商人看到冲入进来的来,突然一怔!然后眼底有抹恭敬,“见过殿下!” 柳七愣住,心底对这个圣姑更加的谨慎与仇恨了,心底也闪现起杀意来!柳七对付敌人,从来不会手下留情,她会静待机会,然后一举复仇!让敌人没有反击的余地! 圣姑似乎看到了她眼底的杀意,心底一黯,不过此时也并没有在意,柳七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虽说会针灸术杀人,不过在此之前,圣姑已经将柳七身上所有的针全部都搜光了!包括带尖的东西,当然也包括她那枚珠玉的簪花了,她现在是任他拿捏! 宅院外正各家各户在搜人,那个商人似乎一早就有准备,领着圣姑一行人来到了一个仓库处,仓库的货架被缓缓的推开,出现一间密室,然后让圣姑隐藏在密室内,这才匆匆的摆好货架,听到外面有搜查的敲门声,才匆匆的跑去开门! 那些军队在四周搜查了一翻,没有找到什么,便离开了! 商人又将圣姑他们带了出来,一脸恭敬的说道:“殿下,现在城内如此的凶险,殿下早应该离去的!” 圣姑冷冷的瞟了一眼柳七,他是本来一早就可以离开的,没想到柳七在带人围剿青灯教的时候,早就安排了一切,为的就是防止他逃离青州,而且柳七还好像一早就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知道他将从哪条路线回去! 柳七被圣姑一路拉着手腕,想甩也甩不开,心底也焦急,不过是脸上镇定罢了。 子时一过,城中的脚步声静了静,不过军队却没有全部撤走,而是在城中各处搜捕!圣姑带着她开始离开宅院,走到城楼的时候,突然城东门,南门,北门的地方响起一声爆炸声,四周火光缀缀。 墙下垂下来一丝粗绳,圣姑一手握着绳子,另一只手掌揽着柳七,很快就跳上了墙头,再从墙头跳了下去!前方的军队发现城各个小门都有爆炸声,独独西门没有,此时已经冲了过来,见到有从西门,同时西门处也是一片爆炸声! 柳七回头的时候,圣姑拉着她已经出了城,那些的威力并不大,并没有炸毁什么,不过烟雾却极大! “奸细要逃!快追!” 圣姑的那些护卫,以及城中之前的奸细纷纷从四个小门处冲出,全部都朝大路上冲去!圣姑揽着柳七上马,一扬鞭,冷冷的说道:“走!” 走的是另一条路,他的那些护卫和奸细引开了青龙军的大批军队,只有小批的军队从后方追了上来,圣姑所走的这条路不需要经过沙碑,只需要沿着童子林朝东,进入苍莽山边缘,便可通过北冥和夏国的交界商马古道离开!而且接应他的人已经全部都围了上来,将他护在中间! 圣姑看着身后层层冲上来夏**队,咬了咬牙,再次一扬鞭,他跨下的马是千里名驹,跑个一天一夜不停歇,都不会疲惫,纵然是带着两个人! 突然一声风刃声破空而来,身后一匹黑色的骏马划破夜空而来,身上的身影挺拔冷峻,手中的弓弩再次举起,连发了数箭,那箭的力道极大,划过一个护卫的胸脯,还径直的往前冲,一连射穿三个人! 如此强大的力量,让所有的人都是一愣! 圣姑的脸色更寒起来,柳七的脸色越是惊喜交加,回头,看到夜色中墨马墨袍冲破夜色奔驰过来的身影! “驾!”圣姑一夹加腹,脚下的骏马速度更快,耳边是呼呼的风声,柳七低头,马的鬃毛划着她的脸,硬硬的,生疼! 圣姑身后的护卫且战且退,最后只能留下一大半与夏国的军队对峙,其他的人护着圣姑往前冲! 童子林的方向已经越来越近!青风看到那个紧追不舍的身影,那个身影的身后还跟着十多匹凛冽的骑军军马,青风突然拔出腰间的刀,对圣姑说道:“主子,你快走,只要过了童子林,到了苍莽山脉的商马道,一路畅通!很快就可以到达家门口!” 青风说完掉转马头,带着几十个护卫迎了上去! 那个追在最前一身凛冽大麾的夏**人并没有理会青风,而是他身后的那十几骑开始与青风对峙,墨袍的男子身下的马一扬马蹄,腾空跃起,避开那些弓箭,乘胜追击圣姑! 圣姑回头,看到黑夜中,铿锵的马蹄声渐渐临近,他使劲的一扬鞭子,想要将那追击的人甩开,只是任他怎么样,身后那追击的距离一直没有落下! 柳七扶着马背,被灌得满嘴的冷风也就算了,张嘴一呼吸,那些马鬃毛也被灌入了嘴里,她恨恨的骂起来,全身被颠簸得难受,还恨恨的扯掉了几个马毛!马受痛,突然一扬蹄子,腾空一跃,差点将柳七从马背上颠簸了下来! 圣姑一手扶住她,这个时候他若是放手,将柳七丢开,应该还是可以逃离的,可是他咬了咬牙,不舍!不管柳七是不是喜欢他,或者恨他,他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心底倾悦的人,他绝不能放手,若是放手了,而且回去之后,又是孤单寂寂,纵使地位高高在上,也不觉会有几个真心!就算她不是真心喜欢,就算是真心恨也不错! 身边的柳七被寒风呛得咳嗽起来,圣姑一把将她裹在自己披风下,喃喃的说道:“小七,我们很快就回家了!” 他声音很快就被风吹散,柳七没有听到他的声音,可是柳七却听到了身后更另她欣喜的声音,她蓦然回头,刚一张嘴,圣姑那手掌便捂着了她的嘴! 她叹了一口气,底头拿出之前在馒头中发现的字纸,上面的字,她最熟悉了,当时看到的时候,震惊了一声,现在却又觉得温暖。她不能就这么被人挟持走,想到这里,她使劲的推开圣姑,想要跳下马! 圣姑脸色一白,手臂紧紧的将她束在怀中,怒道:“你疯了!你想摔死吗?” 第171章、你说完了吗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骏马已经沿着山岭快速的奔跑,马蹄踏飞脚下山石!山石哗哗的从山崖滚落,夜风凜洌,圣姑这么一吼,寒风灌入嘴里,觉得喉咙刺痛,轻轻的咳了起来,更加紧紧的将柳七压在马背上,声音里有几分凜冽的决然,“你休想离开,就算是死,我也要拉着你!” 身后又是几根刚劲猛烈的箭矢破空而来,圣姑一拉马绳,匆匆避开,一把腰下了腰间利剑,身子后仰,截断了几根,然后再猛然的将柳七压下,一只拉着马缰,朝更深的树丛里走去! “放了下来,你可以逃走!”柳七的声音淡淡的,仿若从天院飘来! 圣姑全身僵了僵,这个时候要是把她放下,他的确是能跑得更快,但是他舍不得,冷冷的说道:“你休想激我!” 碎风中,柳七一声冷笑,手掌已经移到了圣姑的腰间,马儿颠簸得厉害,黑夜中,她摸了好久才摸索到那腰带的扣,然后轻轻的一扯!狂风吹起圣姑那青色的袍子,如鼓如浪,圣姑突然一惊,怔怔的看着柳七,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柳七会突然这么做……舒睍莼璩 背后的箭矢再次飞了过来,他头一低,将柳七压下,柳七的手已经摸到了他的裤带处,然后也是猛然的一扯,圣姑伸手握着了她的手,冷冷的盯着她,身后是破风的冷刃之声,圣姑抱着她突然一跃! 然后是衣帛撕破的声音,圣姑从马背上纵身避箭,这才发现,自己的衣袍不知何时被柳七挂着了马鞍的金属勾上,衣帛撕破,身前露出大片的春光,就连裤子也被撕开,露出一切白玉的大腿,圣姑揽着柳七飞跃马背,避开身后的寒箭,缰绳此时他还握在手里,只见他伸手一拉,再次坐回了马背上!身后是碎裂的衣帛随风飘荡的影子。 圣姑气得脸色都白了,狠狠的盯着柳七,柳七被他压在怀中,他的手臂狠狠的使了使劲,将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胸脯上! 她微凉的小脸贴着圣姑胸前光洁的肌肤,他轻声的一笑,说道:“小七,原来你喜欢这样!我的胸膛比赵六道的是不是好千倍万倍!” 柳七被他这么一按,半张脸贴着他,闻到他身上如芝如梅的气息,朦胧的星光下,他光洁如玉的胸前一点赤,格外的耀眼,她那灼灼的气息呼过来,然后狠狠的朝他的胸口咬了一口,力道很大,一瞬间便闻到了唇齿间的血迹! 圣姑只是皱眉,沉闷的哼了一声,策马急速的在树丛小路上狂跑着! 柳七咬着圣姑胸口肉狠狠的一扯,然后愤愤的松开,看到那那点朱樱旁边多了一个鲜血淋淋的牙印,正欲张嘴再咬!一只手掌已经捂住了她的嘴,头顶的声音冷冽却带着几戏谑,“小七,等我们回家了,我任你咬!” 柳七推开圣姑的手掌,抬头,看着一身狼狈的圣姑,突然嫣然一笑,圣姑被她那蛊惑的笑意怔得呆了呆,却不知他身边的剑突然被柳七握在了手里,她那双纤细的手掌握着短剑,然后狠狠的往他的大腿上刺去!圣姑正愕,伸手避开,谁开她手中的短剑突然改了一个方向,刺中的是马鞍的缝隙处,那短剑径直的刺入了马的身体里,拿准得十分的精准,圣姑跨下的马受痛,突然一扬马蹄疯狂的乱窜起来,努力的想要将背上的两个人巅下来! 圣姑脸色突然冷了,一巴掌打落了柳七手中的短剑,然后抱着她从马背上跳了起来,又是一阵布帛撕开的声音! 马上的两个身影已经完全滚落在地! 身后追赶的人已经渐渐逼近,圣姑突然站了起来,发觉腰下一片冰凉,寒风嗖嗖的刮过,才知道此时裤子已经被撕开,只剩下里面的红色的底裤,底裤也被撕裂开,夜间山风一吹,还真是风吹屁屁淡淡凉! 他也反应速度,很快便撕下身上外袍系在腰间,又将垂落下来的部分束在腿侧,然后恨恨的看着柳七!一把将她捞在怀里,狠狠的问道:“你全都看到了?” 柳七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天太黑,没看清!” 圣姑已经咬牙切齿了,“不知羞耻!” 柳七轻轻一哼,“大家都是男人,看了又怎么样,你不必害羞,我不会嘲笑你的!” 圣姑的脸色由红转青,半晌之后,却淡淡的笑了起来,“你若想看,等我们脱离危险了,我让你看个够。” 柳七别过脸,“六道的比你……” “咻,咻……”一连数箭飞过来,圣姑揽着她急急的躲开,然后狠狠的看着她,怒道:“比我……什么比我?比我怎么样?” 骏马的铁蹄声越来越近,然后是那醇厚凛洌的吼叫着,“如意!” 柳七正要开口,圣姑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带着她滑下了旁边的树丛沟中。马蹄声已经临近,马背上的男子一勒马缰,眉目如墨,冷峻异常,他虽然一路急奔,可是却看到了旁边马蹄凌乱的声音,天色较黑,只有隐约的星光闪动,他怔了怔,扬鞭,马蹄再次响起,然后远远的追着刚刚的那匹马而去! 柳七眼底的光亮渐渐的黯然下去,一把推开了圣姑,然后冷冷的看着他! 圣姑看到她眼底的恨意,心底突然被利刃刺了一口,很痛,她眼底除了恨意,还有一丝嫌恶!就像很多年前,那些人看他的时候,眼底也有嫌恶,特别是那个倾城的妇人,那个自称是他的生母,却执着的想要把他掐死的那个人! 他的手掌突然扼住了柳七的脖子,将她拉近自己,冷冷的说道:“他没死,你后悔了!现在你是不是很高兴?” 柳七气息渐紧,痛苦的掰着他扼住脖子的那双手,她的目光却很幽深坚定,因为她从来不相信六道死了!如果六道死了,她会不顾一切的毁掉那些残害过六道的人,就算穷尽一生,也让他们生不如死,这个圣姑也在其列!现在六道还活着,她当然高兴,很高兴,心底雀跃! 圣姑轻吼道:“你答应过我的!柳七,你答应过我,陪我离开!我不会让你跟他回去的!现在他没有发现我们,他走了,我的人马上就会接应过来!” 柳七蓦然觉得眼前闪过无数的幻数,前世的凌如意的,还有洛家小姐的,一幕一幕的在她的眼前浮现! 那个深闺的清婉女子紧握着手中的玉佩,心底不停在喊阙哥哥! 那个一身爽朗从容,不拘小节的爽利女子握着手中的解剖刀,对站在她旁边的俊朗男人嫣然一笑,说:我会为你铺平所有的路! 两个完全不相同的身影开始重叠,却总是不能重叠在一起。 就当她窒息喘不过气的时候,唇间温软,陌生的男子气息传来,她轻轻一咳,男子趁机伸舌而入纵情疯狂的吻着,柳七皱眉,心底生出恼恨,牙齿使劲一咬,吻她的男子只是闷闷的哼了一声,哪怕彼此唇间鲜血淋淋也没有松开! 他的大掌还停留在她的脖子之间,就这么拖着她,吸吮着她的唇,哪怕是痛,他都不愿意放开,他觉得哪怕是痛恨,可是他不想从她的眼底看到嫌恶,不喜欢! 柳七再次觉得要窒息,他突然松开,抱着她往地上一压,头顶树梢,一支树枝被利箭削断,落在了他们的头顶! 柳七深深的喘息着,想到他刚刚这么对自己,愤怒的抬袖抹着自己的嘴,呸呸的吐着口水,心底觉得不舒服,她一直觉得心底所悦,才可以彼此亲近!对面她的仇人,她的心底只有恨意! 圣姑再次从她的眼底看到了仇恨和嫌恶,紧紧的抱着她,“求你,不要离开!” 柳七知道六道已经返回了,圣姑的人也会很快追上来,此时突然听到圣姑极近乞求的语气,心底对圣姑蔓延的浓浓仇恨,突然在这一瞬间有些开始荡漾。 “小七,不要说话,不要叫!”他的声音似乎不如之前那般冷硬,而是带着几分落寞和苍凉。 柳七不是一个心软的人,而且这个人还是自己的仇人,她冷冷一笑,“就算我不说话,不叫,你把我带回去,又能怎么样?你就不怕哪天,我会找准机会杀了你吗?” “你现在不就是想要杀了我吗?”圣姑苦涩一笑,可是他不会给她这种机会的! 寒芒从黑夜的树梢处穿透而来,圣姑一惊,拉着柳七迅速的从树丛中飞起,然后手中的软剑已经贴在了柳七的脖子上,冷冷的看着追赶上来的男子! 黑夜下,男子挺拔的身材如松,全身上下都泛着凜冽的寒芒,他手中的刀缓缓的举在了圣姑的面前,一字一句,带着让人无法抗拒的威严! “放开她!” 柳七眼底突然泛着明媚的光芒,如黎明晨光乍现,倾泻满庭纷芳,她惊喜的开口:“心肝儿,我就知道你没有事!我没在军中看到郭雄,就知道!” 六道那张冷毅的俊脸动了动,当着一个男人的面叫他心肝儿?好歹也要给他留点面子的吧! nbsp;圣姑抱着柳七,在她的脸上亲啄了一下,邪邪的一笑:“心肝儿?小七,原来你喜欢这种相处,以后我也叫你心肝儿怎么样?” 六道举刀冲上,圣姑突然又接着说道:“我虽不畏死,不过死之前,有她陪着也不错,你说是不是?” 六道的手突然一停,他的声音低醇冷冽:“放了如意,我让你走!” 圣姑呵呵的笑了起来,“如意?放了她?我可不如意呢!反正我也想通了,我若是逃不了,就拉着她一起死,你觉得怎么样?好像也是同生共死不是?小七,你说对不对?” 柳七的眼底根本没有他的影子,满满的全是站在面前的赵六道。 圣姑心底一阵气恼,恨恨的说道:“她已经是我的人了,你追来又有什么用?”说完还故意用手指拂了拂胸前朱樱上的一点牙印,轻靡的说道:“她呀,牙尖嘴利的,昨晚欢悦了,还兴奋的又是捶又是咬的,叫我夫君……夫君……妾好欢喜……” 柳七抚额,死人妖,你敢正常一点不? 圣姑将她的手拿了下来,“小七,一日夫妻百日恩,昨天晚上你在我身下承欢的时候,明明很欢喜的,说离开不我了,要跟我回去!” 六道那脸色也僵了僵,冷冷的盯着圣姑胸口那个牙印,明明是新鲜的,可是六道心底就是不舒服,她没事去咬别的男人做什么? 圣姑将柳七搂在怀里,宠溺的说道:“小七,昨晚你明明说永远不弃我的,怎么他一出现,你就反悔了,我昨晚这么努力,你说我比他强……” “刷!”六道手中的刀横空一扫,一颗粗大的大树被劈断,轰隆一声倒在了地上! 圣姑见六道动怒,心底生出一抹喜意,男人都是不能容忍自己心悦的女人躺在别的男人身下,还说别的男人比他强的!圣姑低头吻着柳七的额头,说道:“小七,我知道你舍不得他,可是你现在已经有我了,我会许你无上的尊贵地位,成为人上人,他能吗?” 六道愣了愣,冷冷的抬头望向圣姑,又看了看圣姑怀中的柳七,只见星辰下柳七一双琉璃色的凤眸望过来,眸中的光芒平静无波! 圣姑笑眯眯的说道:“小七,我给你一切,他能吗?他不过是一个无权无势的皇子,迟早会被朝中的权臣迫害,你跟着他随时都有性命之忧!昨天晚上,你在我身下娇喘,还抱着我的腰,说你每每想到他这种不高不低的处境,心底就没有底,他连一个司徒澄都对付不了,跟着他实在是太没有前途,这种男人要来何用,不如跟着我回去!” 柳七听着圣姑的话,漫不经心玩着圣姑腰间的那根布带,圣姑怕她作恶,抓住了她的手,然后一脸挑衅的看着赵六道! 六道的声音冷冷的:“你说完了吗?” (天津) 第172章、愿为你死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圣姑觉得惊愕,他都说了这么多,怎么眼前的这个男人一点儿动怒的迹象也没有?他朝赵六道轻蔑的一笑,说道:“她说,她不要你,要我!” 赵六道动了动嘴唇,然后什么话也没有说,虽说如意平日里猥琐点,但是这种猥琐,仅仅只是猥琐,与y乱无关!再说光凭几句话,这个圣姑就以为他可以离间他和如意吗? 柳七抬眸,凤眸隐隐有着精光,推开圣姑握着的手,说道:“圣姑,这种事情你怎么能乱说?” 圣姑听柳七这么一说,觉得她肯定是紧张了,呵呵的低头朝她的额头上吻来,不过柳七抬手一挡,他只吻到了柳七手心,他也不介意,淡淡的笑了起来,“小七,我可没有乱说……舒睍莼璩” 柳七那手掌不动声色的在圣姑的衣袍上擦了擦,然后后退了一步,虽然没有摆脱圣姑的禁锢,但是就是这么一步,六道手里的刀已经横砍了过来!圣姑手里的白绫一卷,缠住了赵六道劈过来的刀! 身后是凌乱的脚步声,还有火光,青风已经赶了过来,举起手中的长剑朝六道刺来,六道猛然的抽刀,白绫碎成无数片,刀剑相撞,黑夜里撞起飞溅的飞花来。圣姑趁着这个空档,拉着柳七正欲上马,身后无数的箭矢再次迎了过来! 青风带过来的马已经被那些飞射过来的箭矢射惊,一声长嘶,冲入了夜色里,身后夏军的一队人马已经追了上来!远处有火花临近,正是接应圣姑的那些人,与跟着赶至! 圣姑拉着柳七冲入那些接应自己的侍卫们,也不看身后与赵六道纠缠的青风!青风是他从小培养,功夫不应该在赵六道之下。现在再不走,等到夏军的士兵赶上,再走就更加困难了! “如意!”六道一刀砍断了青风的长剑,飞奔过来,他本来就跑得快,再加上之前与郭雄学功夫,轻功也很精进,眼看着马上就要追过来。 圣姑觉得赵六道不过是些蛮力,没想到竟然跑得这么快,他抓着柳七,足下一掠,飞出几丈远,然后踏空而行! 柳七被他这一路拉扯昏昏沉沉的,不过目光却清明得很,抓住了圣姑的衣袍带子,再使劲一拉,然后放一树杈上一挂,再次一声布帛撕开的声音。 圣姑倒也反应快,这次没有撕裂多少,他那戏谑的声音响起:“小七这么喜欢撕我的衣服,回去我让你撕个够可好?” 柳七冷哼,说道:“放开我!我不追究!” 暂时不追究,父母兄嫂之仇,不共戴天,找到时宜,一定会报!现在这个样子被人拉着,心底愤怒!她头发的发带也被树枝划掉,一头不长的墨发挡住了眼睛,隽秀的一张脸显得更加的娇柔! 圣姑是舍不得放手,他也不可能放手! 柳七摇了摇头,只怪自己没有武功,现在唯一能用的只有牙齿了,抱着圣姑的手臂,张嘴就咬! 圣姑受痛,差点儿将柳七给甩开,他只是那么一下子惊了一下神,然后发出一声轻微的叹息:“你咬吧,我不会放开!” 六道的身后是一身杀气的郭雄,郭雄刚刚一路杀了不少的圣姑护卫,现在看到柳七被掳走,他那火暴的性子也忍受不来,拿起手中的长枪狠狠的朝圣姑的方向掷了过去! 一阵压迫的杀意从后袭来,圣姑回头一挡,将长枪挡开,六道手中的刀背一迎,长枪再次朝圣姑的胸口冲去! 青风此时已经奔跑了过来,朝圣姑凄厉的大吼:“殿下!”青风知道,只要圣姑将柳七扔开,便可躲过,又或者直接拿柳七去挡,也是完全可以脱离危险的! 圣姑那一时间,只是微微一愣,一把将柳七推开,然后身体向后一仰,一个翻身,长枪从他的胸口划过,带着剧烈的寒风!然后峥的一声钉入巨大的树杆里,发出峥峥的响声! 柳七被他这么一丢摔在了地上,痛得整张脸都皱了起来,六道一惊朝柳七冲了过来,此时圣姑离得近,哪里可能会让六道得手! 而且这个时候,接应圣姑的护卫已经赶了过来,看到圣姑身后的赵六道,护卫们手中的弓箭已经拉开,无数的箭矢射向赵六道! 柳七心中一惊,眼底闪过一丝惊惶,“六道,小心!” 赵六道挥刀砍过迎过来的箭矢,圣姑趁机去拉柳七,那些接应的护卫只负责保护圣姑,并不知道圣姑想要将柳七一并带走,于是那些箭矢朝柳七射去! “不要!” “不要!”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六道一阵惊惶也不顾着此时的乱箭,朝柳七冲了过去。 可是已经来不及,圣姑离得近,扑过来,挥开射向柳七的箭矢,然后他身后飞溅起一片血花,整个身体沉沉的压在了柳七的身上,抱着他滚开袭击,然后一把拉住了她!同时六道也冲了过来,拉住了柳七的另一只手臂! 六道和圣姑皆是气喘吁吁,看着一人拉着一只手臂的柳七,两个人的眼底皆是浓浓的仇恨光芒。 柳七那目光望向六道,又欣又喜! 圣姑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苦涩,身子微微有些踉跄,扯得柳七的手臂有些生疼,柳七侧眸皱眉看着他,这才发现圣姑的胸口插着一只箭,箭羽上滴着血。她心底突然有什么东西被炸开来,刚刚这个人妖是用自己的身体替她挡了那一箭吗? 之前那些箭飞向她的时候,她的心也凉了半截,她不会武功,不可能躲避那些凌厉的箭矢,圣姑就在她的三步远距离,自然是第一个冲过来的! 柳七皱了皱眉,心底第一次对这个仇人生了一抹不忍来!她从来不会心软,此时看到圣姑那苍白的笑脸,她顿时一怔!心底有着复杂的情愫! 六道手中的刀朝圣姑的手臂上砍来!圣姑匆忙之间松开了手,后退一步,吐出一口血,眼底一片悲凉! 圣姑这么一松手,柳七顿时松了一口气,被六道拉到了怀里! 圣姑的手下一空,盯着柳七没有移开眼,然后呵呵的笑了起来,他身边的护卫军队已经赶到,青风冲过来扶住了他! 六道眼底是浓浓的恨意,冷冷的盯着圣姑!一只手臂将柳七护在怀里,另一只手已经举起了刀!青龙军也赶至,两方开始对峙! 前来接应圣姑的也有两三百来人,都是轻骑的护卫军,以圣姑的心计,要离开,必然是要万无一失的,而郭雄带过来的一个轻骑营也不过两三百人!后面的人没有赶到,双方的势力相等! 柳七闭上了眼睛,然后猛然睁开,眼底是浓浓的恨意,说道:“他是东宛国的权贵,潜伏青州多年,一直以邪教的势力掩人耳目,杀了他,本官会上表朝廷,予以嘉奖!” 圣姑听了柳七这么一翻话,再次吐出一口血来,眼底满满的是绝望,她是真的要杀他! 青风恨恨的盯着柳七,刚刚圣姑替柳七挡那一箭的时候,他看得清清楚楚,想必赵六道和柳七也看得清清楚楚,而柳七却如此的铁石心肠,恩将仇报! 柳七不紧不慢的说道:“你是我的仇人,凌家满门于我有恩!生养之恩!家仇不共戴天!” 她那么平静的说出一番话,令圣姑顿时如陷入冰窑里,全身都凉得刺骨,然后他哈哈的大笑起来,也不顾身上的伤口,抓起胸口的箭猛然一拔,箭刃的倒勾,翻出狰狞的血肉,血水汨汨的流出! 青风一惊,惊惶的捂住圣姑胸口上的血洞,血水顺着他的指缝汨汨的流出来,鲜红灼眼! 圣姑手中的箭在他手指的力道下被折成了两断,沾着血,然后缓缓的落在了草地上!他有些不甘心的盯着柳七,没错,凌家一案,全是他一手控制的,正因为他杀了凌氏一门,所以家里的父亲才会提携他,予他最高的地位!他断箭无非就是顺了柳七的意思,他刚刚救她的恩怨已经一笔勾消,至于凌家的仇恨,她要恨就恨吧,要杀就杀吧! 六道那张冷冽的脸上露出一片杀气,冷冷的说道:“杀!” 身后的夏军冲了过来! 青风急急的护着圣姑后退,退至护卫队的中间,圣姑那目光是紧紧的盯着柳七,想到这一年来的相处,从第一次见面,再到现在的决裂! 他撞破她身份,他混入她府中当丫环,夜夜吹箫解闷,他小镇掳她,她的戏弄…… 眼前是刀剑相撞的声音,圣姑每隔十里,都会有护卫接应,此时那些信号已经传了出去,护卫军开始朝圣姑的方向赶进! 郭雄急冲冲的赶了过来,上下打量着柳七,然后松了一口气,说道:“小七啊,你没事太好了,那个圣姑居然没有杀你,实在是意外。” >六道那墨玉的眸光瞟了过来,郭雄一招手,牵出一匹马过来,对六道说道:“六道,你先带柳七回去,这里有我!” 六道抱着柳七上马,目光冷冷的盯了一眼人群中受伤的圣姑,然后一扬马鞭,往回城的方向赶! 他策马的速度不算很快,将她抱着身上,温暖的气息吹在她的头顶,柳七突然反过头来,怔怔的盯着他,跑了一阵,已经离刚刚对峙的地方很远,柳七说道:“六道,停一停,让我看看!” 六道愣了愣,手也不由自主的勒了勒马缰,马缓缓的走动着,柳七翻过身来,柔软的手掌贴在他的脸上,喃喃的说道:“停下,停下,看得不仔细!” 六道低头看了她一眼,声音低低的,“天黑,怎么看,回去的时候再看吧!”说完,带着她匆匆的往回城的方向赶! 风声里,六道喃喃的说道:“如意,你没事真好!” 当时看到圣姑那些护卫军的箭矢射过来,他都惊得六神无主,想着如果她死了,他就抱着她自剔! 他将柳七的头埋在自己的胸口,尽量不让狂风吹到她! 一路上,只有马蹄声和呼啸而过的风声,柳七闭着眼睛,原本惊惶的心里,顿时觉得安心无比,贴着他的胸膛,听着他的心跳,便觉得这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事情。 走了两个多时辰,终于看到了应陵的军营,六道加快了脚步,带着柳七冲入了营中! 彩鹊和宋洪看到六道带着柳七回来,同时松了一口气,想着刚刚郭爷带上天鸠他们去追赶,总算是将柳大人给救回来了! 六道看了他们两个一眼,说道:“不让人来打扰!” 彩鹊和宋洪连连点头,恭敬的站在一边! 六道将柳七抱回了营房,放在床上,她才睁开了眼睛,看到六道冷冷的表情,柳七微微一愣,心想着,她还没生气呢,他干嘛生气了! “六道。”她挽着六道的手臂,声音柔软讨好,“心肝儿,真的是你吗?我以为你……” “你想我死了吗?”六道突然打断了她的话,语气冷冷的! “不是,不是,我从来没想过你会死!当时没有找到你的时候,我也急坏了,后来冷静下来,想想郭大哥好像也不在,顿时还有些不那么惊惶,只是很担心,很担心!”柳七见六道要走,整个身子都巴在了六道的身上,说道:“心肝儿,心肝儿,别走,让我好好看看,你失踪了大半个月,玄鹰说当时你正好站在爆炸口,是不是受伤了,我看看!我看看!” 她扑在他的身上,喃喃道:“我看看有没有伤着哪里?” 手已经摸到了他的腹下,六道的脸渐渐红了,盯着她,沉哑的说道:“那里没伤!” 柳七拂了一会儿,松了一口气,说道:“谢天谢地,还好没伤!” 六道推开她的手,蹙眉看着她,她担心他身上有伤,怎么首先想到的是那里?她不应该看到脸上和露出胸口上有伤没伤吗? 柳七怔了怔,又盯着他那张俊逸无双的脸,说道:“摸也摸不出来,要不今晚试试!” 六道轻哼一声,转身大步的往外走,柳七从床上扑了下来,抱着了他的腰,“你生气了吗?我都没气你明明还活着,也不理我,害我差点儿绝食自杀了!” 六道手只粗砺的手掌握上她放在腰间的手,说道:“你不是跟那个圣姑相处得很好吗?” 柳七皱眉,脸蛋蹭着他那坚硬的后背,软软的说道:“你不会真相信那人妖说的话了吧?你不会真以为我跟他真的上过床……” “我不相信他!”六道紧张的握住了她的手!从圣姑说出那些话来的时候,他就从来不相信!他只是很气愤,她怎么咬别的男人那么敏感的地方?他心底有着浓浓的不喜! “那你干嘛生气?不会是吃醋了吧?六道,你个醋坛子!”柳七像只讨好主人的懒猫一样,在他的后背上蹭啊蹭,“六道……” 六道拉开了她的手,然后也不理她转身便走了营房! 柳七呆呆的站在那里,一时间有些僵住,这是什么个情况啊?不会真是因为那人妖的话,让六道心底不开心了吧?柳七想来,她和六道之间 的关系,不可能仅凭着一个人妖的几句话就破坏的啊! 她撇了撇嘴,脱下来身上的衣袍,然后解开束胸,缩入了被子,愤愤的想,不理就不理吧,她还生气呢!装什么假死,害她担心这么久,还差点把自己撞傻,她伸手摸着那天因为太累撞伤的额头,额头已经结疤,隐隐的还有些疼,她愤愤的一想,扯了被子盖在头顶,被子是他身上的气息,很熟悉,柳七轻轻一哼,原来他早就回来了,却一直藏在军营里不愿意回来见她,她那几天累得一天只睡一个时辰,简直是焦头烂额!想独自引圣姑出来,结果还被那人妖算计了一把! 又想着郭雄不知道将人妖杀了没有?人妖也是一劲敌,不可不杀!而且还是杀父灭族的仇人,可是一想到人妖突然拿命救自己,柳七的心底又觉得怪怪的,仇恨里还夹杂着一抹纠结,这下子却不知道应该不应该让人妖死?然后她双手抱头,揉乱了满头本来就像鸡窝的乱发,咬牙切齿,恨恨的说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他必须死!必须死!” 这么念着,闭上眼睛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正端着饭菜进来六道看到床上躺着不动的身影,墨眸闪过一丝淡淡的光芒,走过来伸手去掀被子,刚刚掀到一半,突然一惊,差点将手中的端着的饭菜打翻! 然后他的脸色由红转黑,她怎么在军营里这般不小心,居然裸身在睡? 六道手中的饭菜这么一相撞,柳七迷糊的睁开了眼睛,看到六道之后,眼底一喜,突然一想到刚刚她这么百般的讨好,他都不理,干脆也不想理他了,扯了被子盖上了头! 六道将饭菜放在桌上,手掌握住她拿被子的手,声音低醇醉人,“如意,你饿了吗?” 柳七心底一哼,原来他刚刚走开,是给她弄吃的去了,他这么一问,柳七倒是觉得肚子有些空!人妖带着她出城的时候,她只吃了半个馒头,那馒头里还藏着一根字条,她当时盯着字条,都忘记要吃饭了,后来又在马背上颠簸了两个时辰,肚子早就空了! “如意,我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的!追魂查出东厂的杀手已经混入了青龙军中,我和郭大哥商量,正好将杀手给引出来。当时我的确是被水冲走了,受了点轻伤,郭大哥找到我的时候,他身边带着的士兵里有杀手,后来被我们诛了,于是我们就将计就计,郭大哥说我伤得严重,还嘱咐余将军不要将事情泄露出去。”六道一口气说了很多,见被子的人声音没有动静,又轻轻的扯了扯被子,说道:“如意,虽然我很生气你为什么咬别的男人,但是圣姑那些话,我是半分都不相信的!一个笔画都不相信!” 被下的身影动了动,然后淡淡的叹息声传来,六道都不知道他此时惊绝的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被下一只光洁如玉的手臂伸了过来,然后柳七整张脸也露了出来,她伸出一只手臂勾住六道的手,说道:“饿,饿死了!可是我心底总有一件事情不太清楚!” “什么?”六道紧张的问她! “你脱了鞋上来,我告诉你!”柳七扯了扯他的衣袖。 六道一脸的疑惑,看她眼底那抹认真,便也没有多想,果真脱了鞋子上床来。柳七扯了被子将他盖住,咬着他的耳朵说道:“那里真的没有受伤吗?我怎么也不相信呢,不如先检验检验,你放心,我……” 六道想从被中出来,柳七整个身子抱住了他,“别走别走,你没听郭大哥说吗?枪不多磨会生锈的!” “如意。” “嗯,在呢。” “我自己脱。”他握住她解衣服的手。 “好,快点,快点。”柳七伸手抚上他的胸口手指轻轻的画着圈圈,又伸出丁香小舌舔了舔。 “色女。”六道一声轻叹,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圣人说,食色性也,哎哟,怎么我又在下,不行,这回我应该在上啊!”柳七有些恼! 六道嘟嚷道:“别想了。” “……退出去,退出去,痛……” “多几次就好了。”他堵上她的嘴,不想她太吵。 然后床板咯吱了一下!六道突然一停! 屋顶传来了追魂那懒洋洋的声音,“六爷,附近营房的士兵全部都已经进城中搜捕青灯教教主去了,现在没人!” 六道俊脸已经红得滴了血来! 柳七朝屋顶怒吼道:“你他娘的怎么没有去?” 追魂那懒洋洋的声音响起:“我不是给你们守着吗?你放心,有我在,保证百步之内,不会有任何人靠近!” 六道突然不动了。柳七抚额! “行吧,我退了百步以外!”屋顶是衣帛划过的破空声。 柳七眨了眨眼睛,嘟嚷道:“怎么这床板这么不好,要不去地上吧。” 地上刚刚浸过水,湿湿的。六道自然不会这么做,低沉的说道:“我现在是三品都尉,我在自己的房里,想怎么摇就怎么摇!” “……” 行吧,官位的确是比她的高。 凌晨的时候,郭雄才带着追击的大军赶了回来,一回来就往柳七所在的房间赶,看到追魂的信号,突然停了停,对身后的士兵说道:“兄弟们先去吃早膳,我去跟柳大人汇报!” “好!”一声洪亮的声音! 躺在床上的柳七和六道突然惊醒! “郭大哥回来了!”六道说道,赶紧起身穿衣服,又拿了一件男袍给柳七。 柳七一边穿一边说道:“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我出去看看!” 六道已经穿戴整齐,拿了旁边的木梳替她梳那头乱七八糟的头发,说道:“你要回青州了吧?” “你也一起回去吧。”她抓住了他的手! 六道梳头的手停了停,说道:“我先带兵替你找到司徒澄,过几天再回。” 柳七脸上微微露出一丝失望来,靠在他的身上,说道:“我怎么一刻也不想让你离开我呢?” 郭雄站在门口愣了愣,然后喃喃的说道:“得了,我也饿了,去吃点再来说!”然后是远处的脚步声。 柳七抱着六道的脖子,“走了,我们再来……” “你饿了吗?”六道问她,昨天回家端进来的饭菜都没有吃,结果两人就滚了床单。 柳七吻着他的下颚,小舌沿着他的脸颊慢慢移到了唇角处,哝哝的说道:“嗯,我吃你就行了。” 她声音慵懒蛊媚,咬着他的唇角轻轻的蹭动着! 六道倏然握住了她的肩膀,这么被她挑拔,又觉得心底的火升了起来,墨眸看了一眼窗外的天空,天边已经渐渐大亮,他将她推开,低哑的说道:“别闹。” 柳七眯眸,静静的看着他,小巧的舌头舔了舔嘴唇,十分的诱惑。 六道伸手覆住了她的眼睛,说道:“羞!” 柳七扑哧一笑,“我们早就什么都做过了,羞什么羞?再说了,军中谁不知道我们的关系!”断袖嘛。 六道起身,眸色有些无奈,说道:“如意,郭大哥回来了,我们去问问他杀掉奸细了没有!” 柳七收起了蛊惑的笑意,凤眸变得清冷严肃起来,直接下了床,穿上鞋子,朝门外走去! “如意。”六道上前握住她的手,将她抱着怀里,很快又松开,“我隐瞒你,让你这么担心,是我不对。可是一想到他要把你带走,我就再也忍不下去……” ------题外话------ 要二更吗?要吗?要吗? (我爱我家书院) 【,谢谢大家!】 第173章、万一呢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柳七笑眯眯的看着他,幽深的眸底渐渐变得明亮,凤眸微微的勾着,说道:“要是我真的跟圣姑走了,你怎么办?” 六道抿了抿红唇,眼底有抹愤愤的光芒,“你当真会跟他走?” “我是说万一嘛,你看我一个柔弱的女子,他拖着我,我又反抗不了,谁叫你躲着不见我的,你有什么事情,我也可以助你解决的……舒睍莼璩”柳七撇了撇嘴。(本书由.xiazailou(下载楼)整理发布) “你不会被他带走!”六道清沉的说道! “万一呢?”柳七摇了摇头,又接着说道:“我当时以为你死了,万念惧灰,可是又想着是圣姑与司徒澄合谋害的你。司徒澄的证据在,他是死定了,可是圣姑要是逃了,我就报仇不到,心有不甘,想着要真是这样,不如就跟着他回去,哪天趁着他不注意,给他下点药,或者捅他一刀,让他生不如死。” 六道有些急了,心底开始后悔他当初隐瞒她的事情了,紧张的握着她的手,“如意,我是不会让不可能的事情发生的!” 他偏偏知道自己错了,偏偏又这么倔强,柳七又喃喃的说道:“万一你也有失手的时候呢?万一你没有发现我,而我真的被圣姑带走了,我又不知道你还活着,想着此生也了不生趣,报仇之后,我在这世上再无依恋之人,一辈子就这么样了吧,或许报仇之后,就觉得人生了无生趣,自我了结算了呢?” 然后她摇了摇头,显得无比的沧凉! 六道心底更加的紧张了,“我知错了!” 柳七缓缓而道:“你做这么多事情,偏偏又不想让我参与,让我觉得我不开心,你被人暗杀的事情也不告诉我!我想现在叶氏是被逼得急了,所以急于将你除去,看来我们的势力还是不够很大,六道,我们本是一体的,以后有什么事情,不要瞒着我!我知道你离开的那半个月里,是故意呆在军营里没有回府,不想我成为刺客的对象,你把所有的危险都独自揽着,又将自己身边的大部分亲信都派在暗处保护我,万一你真出了什么事情,我怎么办?我这一辈子唯一的念想也没有了。” 原来她是什么都知道,所以才会生气!六道怔了怔,他知道那时,她也不好过,要应府司徒澄,又要应会青灯教的事情,而他又顾及不来,只得远远的避开,将暗刀拉离她的距离,然后又让身边大部分的亲信去保护她! 如意身边有府中护卫,又有内城军,可是他就是不放心,那些在暗处的杀手可不比司徒澄和圣姑他们在明处,那些掩藏的暗处的杀手如暗蛆如蛇毒,怎么甩也甩不掉,万一他们反过来对付如意怎么办?所以他不敢将那些危险引到她的面前来,一丁点儿也不想。 “我身边有郭大哥在,不会有事。”六道平静的开口,墨玉般的冷眸里,此时有着淡淡柔软的光华。 柳七轻轻一哼,“要不是因为在军中找不到郭大哥,我还知道你是故意的!” 六道全身怔了怔,再次将她抱紧,冷峻无双的脸上泛过一丝愧疚,说道:“你别生气了。” 当时彩鹊他们汇报说她累得昏倒的时候,他好几次都忍不过的想要出去见她,他一直觉得如意是冷静的,比任何人都冷静,冷静到所有的人和物都在她的掌控中,他知道她很快就会反应过来,可是他还是很担心,万一她真的认为他不在了怎么样?那种失去的痛苦,他心底最清楚! 柳七的手掌缓缓的从他的后背拂上了他的背,“以后有什么事情,我们一起面对!我们现在的处境,已经由不得我们退缩了,既然如此,那就将那帮要迫害我们的魑魅魍魉全部都狠狠的联手打压下去。” “嗯。”他认真的点头! “以后不许骗我!否则我就一辈子都不理你了。”柳七咬牙恨恨的说道,心底却沉沉的叹了一口气。 “嗯。” 门外沉沉的脚步声走近,然后是宋洪那响亮的声音:“郭校尉!” 六道将她拉开,指手抚了抚她额前的乱头,说道:“郭大哥来了,我去给你热饭菜!”说完,端起桌上没有吃的饭菜走出了门。 “六道,怎的没吃饭啊,空腹运动对身体不好,你倒是无所谓,小七刚刚受过惊吓……”郭雄推门看到了柳七,看柳七脸色平静,目光锐利,哪里像受了惊吓了,顿时觉得用词不当,挥了挥手,对六道说道:“快去快去!” 郭雄进来坐下,说道:“小七,东宛国的护卫队被歼三千,圣姑也身受重伤,滚落山崖,现下我已经派人去山崖处寻找圣姑的尸体了!” “没有亲眼看到他死?”柳七微微的皱眉! “他之前受了一箭,后来腹部又中我一刀,现下又跌落崖,怕是神仙难救,他身边的那个青风堂主看到圣姑滚落山崖,也紧随跳了下去。”郭雄想了想,说道:“小七,你放心,这回我们一举全歼了青灯教,朝中肯定会重赏下来,到时候青龙军也会受到嘉奖!六道的身后也会有所提高!余将军还不知道六道的身份,不过看余将军很欣喜六道。” 柳七想到六道之前隐瞒失踪的时候,紧张的问道:“六道被刺客刺杀,刺杀者找到了没有?有没有查出是谁做的!” 郭雄哈哈的笑了起来:“小七,这个你就放心吧,追魂那家伙现在已经混入了东厂,他们派多少刺客过来,我们就杀多少,现在怕是上头那边有些着急了!” 柳七不自然的眯眸,不知道南宫阙现在在盛京的局势怎么样了? 第二天一大早,青龙军的士兵运回来两具尸体,说是青灯教圣姑和青风堂主,尸体的面目被荆棘刮花,完全看不清楚!郭雄还特意的去检查了一下伤痕,与之前圣姑所受的伤一模一样。 柳七知道之后,也没有过多的神色,圣姑死与不死,似乎对她没有过多的想法! 回到青州府的时候,已经四五天之后,秦重看到柳七回来,一张青白憔悴的脸顿时泛起明亮的光芒,一身白袍此时也有些狼狈,气呼呼的冲到柳七的面前,吼道:“你他娘的还知道回来?府中这么多事丢给老子,害得老子日日睡不能睡,食不能食,气死老子了!昨天万小姐派人过来请我去游山,万家庄那帮奴才硬是他妈的没认出老子!然后灰溜溜的走了!” 水碧和一帮奴才看到柳七回来,自然高兴,不过一听秦重这么一说,顿时一个个的忍俊不禁! 柳七一袭淡蓝色的广袖长袍,缓缓的走上前来,“你若说话,我还真没认出你来!” 秦重脸上的胡子都老长了,还打着卷儿,眼角青黑一片,黑眼圈深得很,像个野人。 秦重此时一见柳七脸色红润,精神很好,顿时就更加气了,气得要想呕血,然后狠狠的一拂袖子,说道:“老子不干了!老子当初就不应该答应给你当这府丞!” 柳七觉得以前秦重说话虽犀利,但言辞绝对是很文雅的,哪里会像现在这般跟没有教养的江湖莽汉一样,她淡淡的摇了摇头,拍向秦重的肩膀:“这些天辛苦你了,你好好的去休息一下吧。” 秦重冷冷一哼,说道:“底下的官员每天都来问,都全部都打发了!现在你回来了,怕他们知道了消息也会过来请示的!”说完,转身回了院子! 水碧迎了上来,说道:“柳大人,秦爷他嘴硬心软,你不在的时候,他派人去寻你,几夜几夜的没睡,把府里的每一个人都骂遍了,还说要打包回家,说他想他娘了!” 柳七看到那个愤怒的身影,心底轻轻的一暖,说道:“我知道了!” 水碧又接着说道:“柳大人,您刚刚回来,正好南宫大人也派人送信函过来了,就在书房里!” “好!”柳七挥了挥袖,朝书房的方向走去,走了两步,说道:“秦重这两天也辛苦了,水碧,你得做些好的给他补补,别再让万家庄的奴婢一进门就认不出他来,还以为我柳府虐待了他!我与万小姐的友情还算不错的,秦重过得不好,万小姐把怨气出到我的身上怎么办?” 水碧轻声的笑了起来,赶紧点头:“奴婢知道的!” 柳七瞟了一眼彩鹊,说道:“郭五不是有东西要带给水碧吗?” “是!”彩鹊恭敬的点头,将一个包袱递到了水碧的手里。然后跟上了柳七的步子。 柳七回到书房,才发现书案上已经堆了厚厚的一堆公文,还有一封关于河坝修葺的没有写完,那字只写到一字,想来是刚刚秦重发现自己回来了,所以才笔一扔,就冲出来发脾气了! 秦重那犀利的文雅的性子都被她逼成个暴烈的性子!好在这一路追弄,秦重不但没有对她生出怨言,反而一路相护,想到这里,她便觉得秦重对她还是挺好的!虽然有几分因为南宫阙,也有几分因为她是女子的缘故,不过他也算是一个忠厚的人! 案上 的书信还没有拆开,上面只写柳七亲启,秦重居然也没有动手,柳七挥了挥手,彩鹊识趣的退下。 信上的内容让柳七微微一愣,上面所写:买官卖官事败,东厂与青灯教勾结的证据确在,太傅站出来主动承担了关于买官卖官之是他所为,而且还在太傅家的后院里挖到不少的银票,差不多四十多万两,太傅只承认卖官之事,但是青灯教之事,他全然不承认,皇后也是咬住东厂的事情,她们全然不知情! 叶太傅乃堂堂一国首辅居然做出如此的事情,朝堂震惊,皇帝大怒,罢了太傅的官职,没收了全部的财产,只差没有斩首了!还好叶太傅没有承认与青灯教之间的关系,这诛族之罪,便逃了过去,而且很可能连累到皇后和四皇子!这也是他们狡猾的地方,主动承认错误,偏偏又避重就轻! 当然丞相查处东厂内部的时候,发现了埋藏在东厂内部的大量黄金和白银,足足有六十多万两,皇帝知道后震惊了,他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宦官机构居然这么多油水,甚至都超过了国库!国库刚刚因为青州之灾,损失了几十万的资金,现在全部都收回来了! 柳七看到这里,突然又有些担心起来,好像觉得信函里,南宫阙有什么事情没有说出!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明明是四皇子与司徒澄之间再加上青灯教的勾结,四皇子的罪责被太傅一人给担了!?而皇上这么精明,应该是清楚的! 后来柳七又想想,到底都是皇上的儿子,皇上之前因为死了一个太子,心底伤痛,不想再失去一个儿子了吧,所以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处置了青灯教的事情,司徒澄的身份也被拆穿了出来,皇帝当时震惊不小,知道凌家的案子是由司徒澄一手查办的时候,顿时觉得无比的愧对凌家,又给凌家的父子以及家中女眷再封更高的封号,同时为凌家修建陵墓。 柳七看到这里的时候,只是一笑处之,人都死了,再要这些虚名有什么用,她在想,如果当初皇帝多相信凌家一分,凌家也不至于灭门,现在皇帝倒是来后悔补偿了。现在补偿是不是太晚了?! 她清瘦的身子坐在书案前,跳跃的烛光照耀在她那张复杂的脸上,顿时觉得让人觉得有几分的飘渺。 “主子。”彩鹊缓缓的走过来,手中端着饭菜。 柳七看了一眼,将信函放到了一旁,任彩鹊将桌上的公文移开,摆上饭菜。 “下去吧。”柳七淡淡的开口! 彩鹊恭敬的说道:“天鸠他们已经在四处搜索青灯教教主了。” “他这回逃不掉!”柳七冷冷的说道!她会让他受尽凌辱,最后自裁而死!杀他,真的会脏了她的手! 司徒府在一昔之间便没落了,司徒府就司徒澄一人,家里的奴婢大多遣散,司徒澄受到了全国上下的通缉!同时上郡同知的案子也水落石出,正是东厂所为,所丢失的税银也在东厂内侍局里找出。 青州境内贴满了通缉司徒澄的告示,而且那告示上的赏银还不少! 同时江湖势力的人也在追杀司徒澄,原因是司徒澄是青灯教的教主,又是前朝遗孤,之前与青灯教有关的一些江湖势力皆受到了朝廷的调查,那些证据都是青灯教中发现的!江湖势力的人,没想到之前与东厂还有青灯教有关的事情,全部都有帐本,字字都是铁证! 第174章、执迷不悟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司徒澄没想到自己会落到如此的下场,现在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而且连保护他的这两个老臣,现在也开始对他有些失望! 那两个老臣先前就觉得司徒澄的资质平庸,不过好在有青素玥的相助,觉得就算再怎么样,他们这么多年的潜伏和隐忍总会有成功的那么一天,司徒澄若不是借助了凌如意的帮助,他也不可能一路扶摇直上,官路如此的顺畅,老臣并不知道司徒澄的那些计策与谋略皆是出自凌如意之手!他们觉得有目标,谁知凌如意死后,司徒澄是做什么事情都不顺利,还经常得罪一些朝中臣子,没有凌如意在一旁提醒,又没有凌如意暗中给他的帮助,他是寸步难行,就连那断案录集都只有一半,另一半因为凌如意死了,所以没人能够写出来,而朝中大臣却认为司徒澄是锢步自封,不愿意将另一半告之,认为他自私自利,上奏弹劾他的人也不少! 司徒澄越想越不服气,心底也是浓浓的仇恨,他现在只能混在青州城的这些乞丐堆里苟延残喘,他腿也瘸了,那张原本应是俊逸的脸蛋,此时沾上不少的脏污,比那些乞丐还不如,每天晚上总会梦到凌家小姐,惊惶的时候会大吼,如意,原谅我! 那两个原本要保护他的老臣,对他失望至极,连连摇头,可是又因为忠心,不敢离他而去,每天都是偷偷摸摸的出门去外面讨两个馒头回头递给他吃。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舒睍莼璩 青州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现在只是关于安抚灾民和重建的事情,灾银全部都落实到了百姓们的手里,所以重建的事情,柳七已经吩咐了底下的官员全程的监管。大坝的事宜也修葺快一半。 青灯教的事情公布出来之后,许多之前沉迷于圣姑的百姓开始将家里供奉的圣姑塑像拿出来扔掉。看到街上有青灯教教徒也会围上去痛殴一顿,圣姑带走了他的人,当然剩下的一半是司徒澄的人,官府在抓拿青灯教的余徒,很多青灯教徒纷纷的向官府举报青灯教的所做所为,争取宽大处理。于是青灯教罪恶滔滔,明明一个人人敬奉的神教,而且成了人人得而诛之的邪教! 官府的灾银下发了下去之后,官府门口的粥点也撤消了,司徒澄带着两个旧臣护卫缩在城中的一个破落的宅子里,不敢出门,那破宅子之前是供奉青灯教圣姑的小庙,现在青灯教瓦解,里面呆着是一些城中的乞丐和无业游民! 一个护卫将讨到一个干硬的馒头递给了司徒澄,司徒澄呆呆的接了过来,张嘴就咬,那模样哪里还有昔日的风光,俨然连一个乞丐都不如!旁边那些乞丐冷冷的盯着司徒澄,眼底闪烁着阴狠的寒意。 护卫见他如此,摇了摇头,又离开了破院,说是替他讨晚上的晚饭! 那些乞丐之所以这么阴狠的盯着他,一方面的原因是因为司徒澄从来不用出门去讨食,身边就有两个人讨回来送给他吃,另一方面是因为他经常摆着一副高傲的样子,疯狂起来的时候,还大吼大叫,拿起东西砸人,而他身边又有两个功夫高强的人!现在他那两个护卫已经出去了,所以这些乞丐便开始一步一步的逼近他了! 司徒澄正闭着眼睛,没有注意此时那些乞丐眼底凶狠怨毒的目光,等他睁开眼睛的时候,一个乞丐举起只烧了一半的木棍朝他的头上砸过来,他本身也是有些功夫的,但由于腿伤,反应慢了一点,那木棍只砸到了他的肩膀! 乞丐们平日里饥一顿,饱一顿,一个个面黄肌瘦的,力气也不会太大,这么一砸,并没有让司徒澄受多大的伤。而司徒澄又已经反应了过来,拖着伤腿往门外爬! 五六个乞丐一窝蜂上冲上前,手里拿着石头,木棍狠狠的朝司徒澄的身上、头上砸去! 门外的乞丐听到声音,捡了随手可以利用的东西冲过来砸在他的身上,司徒澄呆在这五六天里,身边有人护着,抢了最好的地段不说,还经常半夜大吼大叫,举起手中的刀乱砍人!现在总算只剩下他一人,乞丐们能不报复吗? 一个乞丐举起手中的砖头,狠狠的砸在了司徒澄的脸上,他那张脸顿时血流如注,参和着他原本脸上的脏污,此时看起来铮狞之极。 “打死他。” “打死他!” “打死这个残废!” …… 司徒澄好不容易才乞丐中挣扎出来,人已经遍体鳞伤。他摸到藏到身上的匕首,对着一帮行凶的人乱挥,人群中有人痛叫出声来,倒在了血泊当中。 那些阴狠的乞丐突然被吓到了,定定的看着眼前这个一脸狰狞的疯狂男人。男人舔着匕首上的鲜血阴阴的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苍凉的叫道:“如意,我好后悔!如意,当初我就应该放弃这一切,为什么我到现在才知道。都是青素玥,如果不是他,我也不会去害凌家,也不会让你惨死!” 一袭淡蓝色织锦长裙的少年缓缓的走近破院,幽深的眸子淡淡的瞟了一眼满地的血迹! 那些乞丐一见有人进见,惊惶的冲了过来,“救命啊,官爷,他杀人啦。” 司徒澄这才抬起脏污的脸,看着正迎着日光走过来的少年,少年一身隽雅,秀丽的脸上冷若冰霜,澄色的日光照耀在他的身上,让人觉得他浑身上下都萦绕着一抹暖暖的光芒! 司徒澄惊呆了,额头的鲜血糊了他的眼睛,他也顾不得去擦,因为他从这个少年的身上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那个困扰着他灵魂深处,让他愧疚到无法形容的影子,他的心顿时又开始刺痛起来,喃喃的叫道:“如意……” 少年身边一个劲装打扮的男子恭敬的说道、:“大人,真的是他!” 少年缓缓的开口,声音平静无波,“司徒澄。” 司徒澄痛苦的移动着身体,喃喃自语:“如果不是青素玥,我也不会落到今天这种地步,我也不会听信了他的话,陷害凌家,害死如意。” 柳七唇角勾勒出一丝嘲讽的笑意,“你就是这样,明明是自己的过错,不知道反省,却把什么事情都怪到别人的身上!当初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司徒澄恶狠狠的咬牙,“如果不是柳七,我也不会落到如此的下场!我要杀了他,杀了他!如意,你一定不会看到我现在这样,你一定不忍心看到我现在这样,你对我这么好,你从来都不忍心看到我受一丁点儿的苦……” 柳七没有理会他那恶狠狠的话,冷冰冰的说道:“你到现在了还执迷不悟,从前你一直认为如意应该替你做什么,应该替你着想。她对你做什么,都是理所当然的!你是不是认为她实在配不上你!她二十岁还未嫁出去,你觉得所有的问题都是她的,偶尔她做得不好的时候,你还会对她生气,而她当时也只为你心情不好,事后你又百般千般的哄,她也原谅了你。直到她发现你狼子野心,对她好,原是想亲近凌家,除去凌家。现在她想想以前对他做的那些,都会觉得份外的恶心,有时候也痛恨自己,如果当初不那么信任你,她的父母兄长也不会那么惨死,她本应拥有无忧无虑的生活,父慈子孝,她是家里唯一的女儿,她可以刁蛮任性,可以肆意妄为。可是她却为了你,愿意成为你身后的倚仗,让你在前面扶摇直上,而她觉得她一手培养出来的你,也很高兴!你与春雁偷情的时候,她就应该弃你而去,可是你又跪在她的面前,请求她原谅你,连春雁也跪在她的面前,说是春雁主动勾引你,你们并没有发生什么!春雁以死明志。她居然也相信了你们!” 司徒澄怔怔的站在那里,指着柳七惊惶说道:“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他和春雁的事情,如意不会对任何人说!如意答应过他的! “你跟如意到底是什么关系?”司徒澄眼底闪过浓浓的惶意。 院外,六道一身凛冽的军服沉稳的走入,上前握住她的手,“如意,我找了很多天,才知道他在这里!” 柳七抬眸,笑眯眯的看着六道,说道:“他现在这个样子,的确是让人看不出来!” “如意?”司徒澄指着柳七!“你是如意?你怎么会是如意?”然后他又爬过来,“如意,你原谅我……” 六道皱眉,拉着柳七退开,冷冷的盯着司徒澄,眼底有着恨恨的光芒! 柳七淡淡一笑:“我是如意又怎么样?你现在还觉得自己有资格站在她的面前吗?” 六道紧紧的握着柳七的手,愤愤的盯着司徒澄,说道:“十八连船,虎帮,狼帮的人已经过来。” 司徒澄一惊,圣姑离开,江湖上的人自然将所有的怨恨都发泄在这个青灯教的教主身上,而他就是青灯教的教主!连百姓都认为是妖孽的人。到时候他会尸骨无存! 他突然哭吼道:“如意,你快救救我,快救救我,我们还可以像以前一样,我不会介意你加害过我……” 柳七嫌恶的后退了一步,冷冷的看着他,说道:“既然他们要找青灯教教主算帐,也可让他们先算完帐了,我们再出现!” bsp;司徒澄心底一急,吼叫道:“你们若让江湖上的人杀了我,那你们就是死无对证!” 柳七漫不经心的说道:“我忘记告诉你,你身边的那两个老臣为了求得朝廷的从轻发落,现在已经主动投案自首,并且将所有的事情都举报了出来,人证物证皆有,而你?于本官来说,毫无用处!” 毫无用处!她连看都不想再看他一眼! 司徒澄脸色苍白,等到柳七和六道退出破院的时候,江湖帮派社团的人也找到了司徒澄,那些人可不比官府那么正义,司徒澄足足受了两个时辰的凌迟,才渐渐死去,死后尸体被咐近流浪的猫狗啃食,无人收尸,无比的凄凉! 柳七听到宋洪的汇报,心底很平静,幽深的目光里,让人看不清任何情愫,父母之仇,算是报了吗?或许父母、兄嫂们在天之灵,也算圆满了吧!真正的郐子手是司徒澄,至于圣姑,他也受到了应有的!她虽不相信圣姑死了,可是远在东边的宛国,她怎么去?或者只要她愿意也是可以的!她突然冷冷的一笑:“都过去了!” 六道上前握住了她的手,声音低醇蛊惑:“如意。” 柳七懒懒的靠上他的手臂,缓缓而道:“我的家人全都死了,现在只有你了!” “我也只有你。”六道说完,轻咳了一声,一股血腥之气从胸口冲出,到喉咙处的时候,他努力的想咽下,可是嘴角还是出现一丝血迹! 柳七一惊,突然站了起来,“六道,你怎么了?” 六道,咽下要吐出来的血,咳了一下,说道:“没事。” “没事怎么会吐血?”柳七紧张的给他把脉! 六道抹掉嘴角淡淡的血迹,说道:“又没吐多少,你紧张什么?烦死了!” “你受了内伤?”柳七这下坐不住了,惊惶的叫道:“来人!” 六道将她拉在怀里,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气息有些紊乱,“如意,没事,不用叫人了。只要靠着你就好了。” 然后又猛然的咳嗽起来,他双手捂住嘴,刚想咽下去的血水,还是涌了出来,染红了身前的衣服。 柳七心底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刺痛,心底痛得抽搐,“六道!” 彩鹊和宋洪冲了进来,看到眼前的一幕也吓坏了,六道却紧紧的抱着她,摇头:“如意我真的没事。” “快扶六道回房!”柳七吼道! 宋洪才惊惶的过来扶六道的手臂。彩鹊惊惶的说道:“奴婢去找大夫!” 六道的身体一直很好,她也一直这么觉得,而且他刚刚还带着她去见了司徒澄的惨状,现在怎么会变成这样? 看着一屋的子的奴婢,来来回回的忙碌,大夫开药断诊,柳七心底都乱了,抱着头坐在床边,紧紧的握着他的手。 怎么会这样,他怎么可能受这么重的内伤?不可能是在军中受的伤!而且她回城的时候,六道没跟她一起,说带人替她找司徒澄的下落,不可能找个人就受了伤!四皇子现在已经自顾不瑕,不可能派出刺客过来,郭雄不也在说,那些东厂的杀手已经被追魂都控制了吗?怎么可能受伤。 秦重听说六道出事,也匆匆的赶了过来,问道:“小七,六爷怎么样了?” 柳七现在的脑子很乱,她从来没有这么惊惶过,之前听玄鹰说六道被河水冲走的时候,她也有一瞬间的混乱,但是远不比现在!看着他毫无生气。 秦重见柳七如此的痛苦,只好去问旁边的大夫! 大夫恭敬的说道:“伤及气血,而且还是伤上加伤!”大夫说完又摇了摇头。 秦重一拍桌子,气愤的看着正在写药方的大夫,吼道:“到底怎么样?” 大夫一惊,“秦爷,你别紧张,只是伤得比较重,这阵子要好好养着,不会有生命危险!” 秦重松了一口气,说道:“不会死就好!” “只是这回伤得太重,只怕没有半年,下不了床……”大夫的声音越来越低!他看到柳七蓦然望过来,心底便紧张了! 秦重也是一惊,“怎么这么严重?!刚刚回来的时候,明明还好好的!到底 是怎么回事?” 柳七刚刚才知道六道上有伤,脱下衣服的时候,看到胸前大片的皮下出血,皮肤的呈了黑青色,淤血郁积,明显是受了很多次的伤害,而且打伤他的人,功夫还不低! 秦重挥了挥手,命人将大夫送了出去,走到了柳七的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大夫不是说没有生命危险吗?你这么紧张做什么,躺个半年而已,半年之后,又生龙活虎的,我看他身子骨强壮,说不定不用三个月就好了。” 柳七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你出去!” 秦重恼了,嘟嚷道:“又不是死!弄得这么悲伤做什么?喂!柳七?你怎么……”秦重突然一愣,看到柳七红红的眼眶,凤眸里还有潋滟的水光,叹了一口气,说道:“怎么跟个女人似的哭哭啼啼?行了,行了,别哭了,看得我烦,大夫都说了他没事。” 秦重目光闪烁了一下,转身说道:“我去出去了。” “等等!”柳七突然站了起来! 秦重停住了脚步,说道:“怎么了?” “替我去查查,是谁打伤六道的!”她的眼底突然涌现起浓浓的寒意! 南涯站在秦重的身后,恭敬的说道:“不用去查,我知道!” 秦重一脸的疑惑,说道:“你知道,你知道什么?” 南涯脸上露出一抹委屈,怔怔的看着秦重,忧伤的说道:“我当然知道,不仅如此,我还知道秦爷喜欢万小姐,每天晚上给万小姐写情书。” 南涯那话里带着一丝酸酸的味道!秦重皱眉,脸色寒冷至极! 南涯心底觉得涩然,说道:“柳大人,这事你问郭爷就知道了!” 柳七冷冷的瞟了南涯一眼,朝院中走去! 院中,郭雄正坐在那里试水碧新给他做的靴子,午后的阳光默默的照下来,郭爷一爷冷峻之气与被泛上了一丝柔和! 郭雄看到柳七过来,神色微微变了变,然后挥了挥手,对身边的水碧说道:“你先去吧。” 水碧福了福身,看到柳七,脸色微微一红,也福了福身,转身退了出去! 柳七坐在郭雄的面前,冷冷的看着他! 郭雄觉得柳七那目光如刀,盯得他很不舒服,说道:“小七,六道本来不让我告诉你的!你离开应陵城的时候,六道没跟你一起回来,其实是帮你去做了一件事情!” 柳七端着石案上的一杯热茶,放在手中,却没有喝,热茶刚刚沏下,杯沿还很烫,可是她却还觉得很冷,缓缓而道:“是与人决斗了吗?” 郭雄抬头,怔怔的看着她,“你怎么知道?” 柳七摇头:“我不知道,不知道,郭大哥,他明知我需要他,他怎么能这么不爱惜自己?” 郭雄叹了一口气,说道:“十八连船、漕帮、虎帮……那些帮派一直与青灯教有勾结,朝廷管不了江湖的事情,但是他们平日里做的那些买卖很少经过朝廷的官税,六道这次去就是替你铺平这条路,而且同意将司徒澄交给他们处理,让他们解气!不过想要获得他们对朝廷的支持,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你知道我以前是第一镖局的人,江湖上的人也会顾着我几分薄面,但并非事事都会听我的。江湖帮派上的事情,都是以武力来解决,他们让六道应战,三天的时间里,他替你打平了青州十多个帮派,并且他们也愿意将他们所知道的青灯教事情全部以及那些帐本全部都供出来!” 郭雄见她目光凝凝,又接着说道:“不仅如此,青州底下有哪些官员与青灯教有过勾结的,他们手中也有证据,到时候你可以青州官场全部都清洗过,到时候也是大功一件!朝廷自会嘉赏你。” 柳七突然抬起头来,说道:“郭大哥,传令下去,三日后,我要在万家庄宴请青州江湖势力所有的帮主!” 郭雄一惊,然后眼底已经是一片了然,说道:“你是想收他们平时走私的货物税款吗?” “我是想跟他们合作!”柳七拂袖站了起来,“你就说朝廷所派的钦差愿与他们谈合作的事宜!” 郭雄呆了呆,看着柳七走远,有些意外,柳七刚刚处理了青灯教的事情,现在又想将青州的江湖社团收服,若不是六道之前有一份 助力,只怕也有些困难!不过六道怎么会知道柳七要收服青州的江湖社团呢? 夜深风寒,柳七才写好要上奏的奏拆让天鸠快马加鞭的送往京城,这才回了房! 六道一直没有醒,她爬上床上,睡在他的身边,动作很轻,满室的药味,令梦睡中的六道眉宇紧锁,她伸出如玉的手指轻轻的抚上他的眉毛,朦胧的烛光下,他眉目如刀削般凌厉,只是脸上泛着一些白,唇角也没有多少血色! “如意……”睡梦中的人喃喃开口。 “在呢!睡觉都不老实!”柳七嘟嚷道,抱着他的手臂躺在旁边。 睡梦中的人听到她的回答,似乎也安心了许多,眉头也松软了下来,脸上泛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柳七拿起他的手掌,轻轻的在自己的脸上蹭着,“我在这里,我一直在这里,下回你再弄伤自己,我就是理你,一辈子也不理你。” 只有在他身边的时候,她才会有这种娇嗔的语气,像撒娇耍脾气一般,明明她两世加起来比他大了好几步!她在想,如果凌家没有出事,凌如意也还活着,现在都已经有二十四五岁了,会不会遇见他。不过就算是遇见,她也不会注意这个比自己小了五六岁的少年吧。 或许他们之间之所以会相遇,是因为重生的这个媒介吧。如果不是因为重生,她与他之间,永远都是走在两条不同路上的人,一辈子永远不会相见,就像两条平行的线一样。想到这里,她便觉得亲人的离开,也不那么痛苦了,这辈子也只有他了! 三日后,青州各大帮派齐聚万家庄,由万家大小姐作东,十八连船与万家庄不合,柳七将宴会安排在万家庄,本来他们有些不悦,不过之前陆枢对六道是心服口服,江湖上崇尚的是英勇和武力,假若你没有武力,但必须也要有英勇和才智!至少不能是个懦夫! 万如濛带着新提的管家走了过来,看到柳七,万家大小姐的脸上泛着浓浓的笑意,说道:“柳大人,承蒙您看得起如濛。” “万小姐,是我打扰贵庄才对!”柳七笑呵呵的说道!一身湛蓝色的官员,衬得她此时眉如优雅如画。 万小姐微微怔了怔,觉得柳七身上一股气质,不同官场的那种靡丽之气,而是一种浩然大气,睥睨的气质,看似和煦,实则内中透出的威严,让人不敢轻视! 万小姐看了一眼柳七,很快就将目光移了过来,望向柳七身后的秦重! 秦重呵呵的笑着,上前打招呼:“如濛!” “秦讼师,你也过来啦!”万小姐身边的苏仪开心的说道! 秦重脸上有着明朗的笑意,笑呵呵的说道:“我是柳大人的府丞,当然要过来!” 秦重的身后突然发出一声冷哼之声,南涯眼底有些愤懑的光芒望向万小姐。万小姐是看到了,不过心底却不明白了,南涯怎么看她的目光,像在看情敌呢? 突然一声洪亮的吼骂声传来,声音里带着无比的轻蔑和不屑,一张凶悍的三角眼望向柳七一行人,不屑的说道:“他娘的,不是说朝中派出钦差过来吗?叫个乳嗅未干的小子过来算什么一回事?钦差不哪儿呢?老子要跟代表皇帝的钦差说话!” ------题外话------ 笔记本坏了。55555……借人的台式机码的。 (天津) 第175章、青州商会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郭雄一见那三角眼的凶悍男人如此不敬,顿时就恼了,手中的长刀刷的一声出鞘,眼底有着气愤,柳七按住了他拔出刀的手,摇了摇头! 同时那三角眼的男人身边也出现一个威严的中年男子,那中年男人一身冷冽杀气,冷喝产:“老二,你唐突了!柳大人是青州刺史,就算不是钦差,好歹柳大人如今也是青州官场的老大!” 那个刚刚乱吼的正是虎帮的二当家,此时虽然虎帮的帮主在吼斥二当家,实际却没有严厉的神色,柳七只不过莞尔一笑,看向那个虎帮的帮主,说道:“文帮主!” 她这一揖礼,颇有几分大气凛然! 那个虎帮的文帮主竟然也怔了怔,恨恨的一甩袖,说道:“说好是钦差过来跟我们谈商运的事情,难道钦差只派了柳大人过来吗?” 郭雄冷冷一哼,说道:“文帮主,我们之前是说好了的,江湖重义,说话一言九鼎!”这所谓的威名也是很重要的!而且六道以一已之力单挑十大帮派,另帮派中人心服口服,本来以六道带过去的军队,根本不需要用这种江湖的方式的! 虎帮的帮主顿时一噎,脸色变了变,看到其他几个帮主和副帮主皆是一脸轻蔑的朝他看过来,虎帮帮主脸上有些挂不住! 万如濛赶紧笑道:“各位帮主既然都来了,怎么还站在外面呢?里面备了宴席,请各位帮主和柳大人入内!” 万家大小姐这么一说,很显然就给了虎帮帮主一个台阶下,虎帮帮主当即抱拳说道:“万小姐说得是!”说罢,便走了进去! 都是些江湖帮派上的人员,自然没有什么谁高谁低之分,所以他们也不想要等到柳七先进,在江湖帮派的眼底,他们一方面是不屑于官府的,另一方面又有些警惕官府,所以一直以为,他们做事都是小心谨慎,从不招惹官府,当然官府若是碰触到他们的利益,他们也是绝对会视死违护的…… 大堂内,所有的小案处皆已经坐满,柳七坐在首座,万家小姐坐在旁边,那些帮主和副帮主们刚一入座,便端了酒坛大口喝起来,也没有什么顾及!那些帮主喝得兴起还会端起酒坛上前来给柳七敬酒! 他们本来是想不屑眼前这个柔弱的少年的,谁知当柳七面无改色的喝了两大坛之后,那些帮主的脸色稍稍有些变化!他们敬重豪爽的汉子,莽夫亦是。如今看柳七谈笑处之,一个个的有些惊愕,这根本不像那些官场的文弱官员的作风啊!柳七看似文雅的外面下,竟然有颗爽辣的心! 一连喝了七八坛,柳七那些隽秀的脸上微微露出些酡红之意,眼见着底下那些喝了七八坛的帮主们也开始敬佩起来了! 之前六道与他们以武相会,他们一个个的心底本就有敬佩心思,碰上柳七他们原本是有些刁难的意味,现在他们神态看来,有些尴尬! 十八连船的陆枢狠狠的咬了一口盘中的烤牛肉,说道:“柳大人,不是说钦差大人相请吗?为何到现在还没有过来?” 柳七此时双颊透着一丝淡淡的粉红,看起来面如冠玉,明晕生辉,她一袭湛蓝色的官袍,广袖轻扬,放荡不羁,凤眸微微的扬起,缓缓的从身上掏出一块金牌放在桌上,缓缓而道:“不瞒各位好汉,本官便是皇上亲点的钦差大臣!” 那金黄色的牌子晃花了众人的眼! 郭雄眼底闪过一丝惊愕,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一手提着酒坛,一手抓着一只烤羊腿,漫不经心的啃着。 秦重的反应却有些惊愕,然后顿时便反应了过来!一个震大的念头闪现出来,青州官场的那些官员,怕是一个个的都要彻底的清查了吧!柳七当初上任,并没有马上彻查那些贪脏枉法的官员,而是大肆的在府中宴请官员,之后又将那些送礼最多的官员一一记下来,就是为了等今天! 当时青灯教猖獗,柳七分心不及,现在总算有机会了!她完全可以借着钦差之名,将青州官员的官员全部换过,而且……秦重顿时一愣,不会也是替赵六道铺路吧?青州文官武官大多不清不白,而且很多武官与叶氏有关联,到时候一一彻查下来,那些武职,赵六道完全可以提拔自己的亲信来做,到时候整个青州的势力全部都握于六皇子手中! 或许这正是皇帝的计划!秦重抚额,这件事情想必南宫大人一早就已经预料,而他却是到现在才反应过来!这关系到以及夺嫡之事,秦重不知道自己不知不觉的就已经参与了其中! 此时柳七这金牌一拿出来,底下的各位帮主便是一脸的不相信! 柳七站了起来,脸上有着明媚不羁的笑容,似看透一切般的幽深空远,说道:“柳七刚来青州,还多亏了各位帮主的协助,助我铲除邪教!” 那些帮主之前与青灯教有关联,但是又一个个都是防着青灯教的,江湖门派一直都是自成一统,各不相让,又怎么可能另一个邪教掌握了一切呢?圣姑若只是蛊惑百姓也算了,但是青灯还参与了商道上的事情。损坏了黑商的利益,他们自然一个个都提防了! 柳七朝秦重瞟了一眼! 秦重正在想事情,哪里注意到柳七正在看他? 柳七手中的酒坛狠狠的放在桌上,声音清冽,“秦重!” 秦重顿时反应了过来,有些恼意,道:“在!” “拿出青州府与各帮主合作的协议出来!”柳七仰头,又灌了一口酒,凤眸中隐隐透着几分精光! 秦重站了起来,说道:“知道了!”然后拿起身边的卷宗出来,吩咐奴才送到了每一个帮主的书案上,这才声音缓缓的说道:“各位帮主,柳大人诚心与各位帮主共建青州境内的轶序,关于各位偷运私货的事情,柳大人也想到一个和平的解决方案。” 以往这些帮派势力不想交税,便给当地官员送上几分的红利便可,毕竟官员那些红利要多税收要少很多! 一听以后做生意还有向朝廷交税,各位帮主们顿时就恼了,指着柳七大骂:“我们才不屑当朝廷的走狗!” “我们做我们的生意,关朝廷什么事?” “江湖上的事跟朝廷扯上关系,我就觉得噎得慌!” …… 柳七听着那些帮主不满的言语,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喝着酒,如果秦重连这件事情都处理不好,那她也就小看了他! 秦重听着那帮愤怒的话语,又接着说道:“柳大人的意思很简单,以后在青州商场成立商会,商会受朝廷律法的保护,具互益性、民间性、自律性、法人性。每半年都会民主选出一个商会会长,不可连任,至于商会会长的权力可召集和主持各商家的事务……” 秦重滔滔不绝的说了一大堆,底下那些粗汉子将手中的酒坛一摔,气愤的说道:“他娘的,文绰绰的,说些啥呢?!” 秦重一愣,自己说得口干舌燥的,这些莽夫硬是什么也没有听明白?不禁有些恼怒。 柳七淡淡一笑,“秦讼师的意思是,以后各位行商都必须要上报,向朝廷交纳税款,各帮派做什么买卖都要向朝廷注册,而且每半年都会在各位帮主里面选一个领头的人,那半年的买卖由他说了算,当然半年一换,任何人不可连任!如果你们觉得好,就将刚刚秦讼师发到你们手里的合约签了,以后你们的货物若是被非法的人劫走,报官的话,朝廷是会派兵替你们抢回货物的!” 陆枢皱了皱眉,说道:“柳大人您的意思是我们这里的青州十二帮派,可以选个领头的,其他的人都得听他的话?”青州除了十个大一点的社团帮会,还有两个新起的小势力帮派。陆枢这么一说,眼底闪烁着浓浓的精光。 柳七缓缓的点了点头,“没错,不过你们商会会长只有半年,不可连任,到期了由民主选举。但除了各大帮派投票以外,还得加上城中各位商家的投票,不过作为商会会长,是有权力维护所有商人的权益的!不当只是让人听你的话而已!” 那些帮主只听清楚了柳七这么一句话,当各帮派的老大!至于其他的,倒也不那么重要了!当了老大自然是要维护底下的兄弟们的!这个不用柳七提醒!主要是当老大,这老大相当于青州各帮派和商家的盟主!这个诱惑足够大! 柳七轻咳了一声,拂了拂袖,说道:“第一季的会长,我看就看各帮主谁对朝廷的贡献大,就选他用吧!各位以前贩卖私货,逃掉的那些税,本官就不追究了!就从现在开始来算!” 柳七知道各大帮派养着那么些人,除了贩卖私货便是打家劫舍,不过青州这贫,打家劫舍也劫不到什么,有钱有势的大家,哪一家不是养了几百护卫?所以他们要养家只能靠贩卖私货这一条路! “各位如果没有什么意见,就签了那合约,以后官民合作,互惠互利,当然只有签了那合约才能加入商会,以后行事皆要按朝中律法来!当然商会会长也是可以行使知县的小部分关于民生权力的!比如抓到个漏税的可以将他直接赶出青州商会!”柳七缓缓的说道! 那些帮主一个个虽没醉,却都有些微醺,脑子里尽想着当十大帮派和城中商户的盟主,当着也是件风光的事情! 想到这里,那些帮主很快就将合约一式两份签字画了押! 柳七松了一口气,总算是完了一件事情! 不出一月,青州城内已然有了变化!户部也上奏皇帝,青州虽贫瘠但是柳大人雷厉风行,很将下面所有贪污的官员全部撤换,所交的脏款也有三十万数之多,皇帝连连嘉赏,很快那些奖赏便到下达了青州府! 柳七正坐在案边翻着近半个月的公文,回头看了一眼窗外的日光,放下笔。站了起来,朝自己的主院走去! 刚刚一见院子,便看到玄鹰恭敬的房间走出!见到柳七恭敬行礼,然后走了出去! 柳七推门而入,看到躺在床上,只着白色中衣的惊绝少年,凤眸轻勾,挥退了屋中的奴婢,坐在了他的面前! 窗外暖阳照耀,他面容俊美无俦,宛若天人之姿,柳七突然撇了撇嘴,怎生越看他越成熟,却越明艳张扬?让人移不开眼,连以前五官之间的稚气都不复存在,俨然是凛冽冷峻的气息! “好看?”六道淡淡的开口,声音蛊惑低醇! “好看啊!你刚刚才好点,怎么又命人去办事了?”柳七握着他的手掌,放在自己的手心里玩弄着。 六道斜躺在床头,一头青丝如墨般泼洒在身前,他伸出手臂将她按入怀里,说道:“那些事情你都做了,我也想没什么应替你做的!只是有件事情,我不知道应不应当告诉你!” 柳七豁然发现,六道如今也不复以前那般娇羞了,抱她入怀都觉得理所当然,都让她有些怀疑这前那个有些别扭的少年了,想到这里,她那手不自觉的就移向他那私处,片刻才抬头看他,见他俊脸绯红,她朝他调皮的眨了眨眼睛,然后缩回了手,说道:“好像硬了!” 六道愤愤的看着她,好端端的她又耍流氓! 柳七见他那窘迫的模样,笑盈盈的说道:“你刚刚说什么事情?”看他脸红,果然还是以前那个傲骄六道啊! “盛京的事情!关于南宫阙。”六道抚摸着她的墨发! 柳七淡淡嗯了一声,靠在他的腿上,心底有些淡淡的安慰,六道居然也能在京中养眼线了,果然不错! “如意,你之前是不是写了一本变法论,南宫阙手中的那变法论不知被谁流传了出去,众臣在朝堂中向皇上提起此事,南宫阙因为此事受到了朝中的打压,他们说变法论中的惩罚太过于苛刻,上面虽说犯错重罚,作风暴戾,赏罚分明之事,他们觉得应有贵庶之分!让南宫阙说出谁是著作者,南宫阙并没有说了是你,只不过他好像受到了许多大臣的弹劾,现在压力很大!” 柳七突然想到这些日子忙得太过了,忘记自己好像丢了什么东西,那些东西,她本来是没打算公布出去的,不知为何,南宫阙会替她想到! 六道心底虽然不怎么喜欢南宫阙,但是南宫阙这么做似乎是想替如意做些什么,他墨玉般的寒眸幽深冷锐,清沉的说道:“幸好是从南宫阙手中流传的!若是你的话,只怕你如今会朝中权贵打压!我想他是怕你一时冲动,所以这种冒险的事情替你做了!” 柳七摇头,蹭着他的腿:“六道,别人予我的恩,我还不了!我只心里只想操心你!虽然阙哥哥是为我好!可是我也不想他参与进来,等回了盛京,我会主动去承认的!” “不用!如意,这些事情你不用管!”六道沉沉的说道!最近刺杀他的人是少了不少,可并不代表没有,那些潜伏在暗处,如毒蛇般的杀手,他自然是小心翼翼! 青灯教之事,六道已经受到了朝廷的重视,现在的官位又升了一级,成了青龙军的震威将军,位居二品!再加上他现在的身份,关于太庙一事,虽然朝中还有不少的微言,但是已经没有以前那么强烈了! 柳七叹了一口气,说道:“六道,你别这么辛苦了,好好养伤!你替我处理青州那些帮派之事,也不跟我商量一下,我到现在还很生气!” “我只是不想你这么辛苦!如意,我以后我会保护你!不让你受一丁点儿的伤害!”六道认真又谨慎的说道! 他现在在青龙军的威望仅次于余震,朝中不少的官员似乎也在向他示好,比起身处权力中心的四皇子,他所拥有的一切,似乎比四皇子来得更扎实些! 柳七手掌抚摸着六道的中衣袍领子,看着他现在如此的明媚张扬,不自觉的笑了起来,“你现在越来越有魅力了,让我觉得自己占了好大的便宜!” 六道那墨玉眸的寒眸里多了几分温柔和宠溺,手掌覆着她的额,挡住了她的眼睛,然后低头,轻轻的吻在她的红唇上,很快又移开! 柳七看到他眼底的尴尬,难得他现在也学会了主动,她心底也高兴!手臂环上他那精壮的腰,嘟嚷道:“好像瘦了一点。” (我爱我家书院) 【,谢谢大家!】 第176章、节操都拌饭给狗吃了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六道伸手抚上她的头顶,粗砺的手指穿过她那如墨锻般的黑发,声音低醇蛊惑:“如意,我原以为我们足够强大,就会万事无忧,可谁知越是有势,越是有许多身不由已!” 柳七知道六道所说的是四皇子之事,东厂虽被打压,但并没有真正的连根拔除,只处理了一些主要的当事人,叶氏虽没了太傅这么一个依仗,但是叶氏旅中还有不少的人在朝中位居高官,光拥兵的也不少,如老树盘根,不可能是一招除去!叶太傅主动请罪,一方面是为了保全四皇子,另一方面是替叶家其他的旁枝做打算,叶太傅避重就轻,只承认买官卖官之事,如果皇帝再深查下去的话,难掩朝中悠悠众口! 柳七叹了一口气,仰头看着眼前这个风华张扬的少年,以前在乡下的时候,她也没有看出来他的风华,他现在处理起权贵的事情来,如此的得心应手,而且很多事情,他也会默默的替她去做,总让她感动……舒睍莼璩 六道被她盯得有些窘迫了,轻声道:“怎么了?” 柳七摇了摇头,缓缓而道:“六道,是想要我退出,恢复女子身份,站在你身后吗?” 六道突然一愣,然后紧张的摇头,“不!南宫阙知道了你的身份,他会……” 柳七笑眯眯的看着他,“那你想怎么做?” 六道突然定定的看着她,认真的说道:“我一直以为拥有很高的地位,就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他眼底闪过一丝黯然,他想如意的身分只是他的娘子,可是越是位高权重,很多事情,都不是自己随心所欲的! “我们现在不高不下,家仇虽然得报,可是我心里总觉得有些慌,好像有什么事情会发生一样,现在我唯一在乎的只有你,可是你的身份,注定我们……”柳七说到这里,脸色微微一白,是了,她之前一直想着报仇雪恨!把六道也拉入进入了漩涡当中,没有注意到我们踏出这一步,便是无法回头了! 他们现在处于梯子的中央,后来的路已经断了,再要回去,再无可能,唯一的路只能是不停的往上停,否则梯子上面的人就会一脚将他们踢下来,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六道紧紧的抱住了她,现在骑虎难下,就算他想安全退出,只怕叶氏的人也不会放过他,光凭最近的刺杀者便知道! “如意,你定是我的!以后事情,都由我来做!我只希望你好好的站在我身后就够了!”六道缓缓的说着,心底觉得无论他现在做什么事情,都是希望他和如意能够安安稳稳,一世无忧,就算筹谋,也是由他来做! 他与她相处近两年,如今已经到了不可分离的地步,他觉得如果连自己最重要的人都保护不了,便也无颜立于天地之间! 他以前没这么多的想法,以前的他只希望每天都有一个馒头,不至于饿死,或者哪天能吃一顿饱饭便可以!现在他知道,他首先要保护她,护她无忧! 一晃又是三个月,已经到了初秋,六道在城中有朝中赐下来的府邸,但一直没有搬过去,北冥一分为二,现在已经无瑕与大夏交恶,所以一直很平静,倒是时不时的派臣来交好! 东宛也一直很平静,不过听说东宛新立了太子,太子男生女相,生就一副妖孽的面容,做事狠辣无情,曾经有个东宛朝臣嘲讽太子像女人时,被太子在朝堂上一剑穿喉,弄得整个东宛朝廷皆是太子喜怒无常,更是疯狂暴戾,别说当着百官杀人,就是当街杀人,太子也是敢做的! 初秋的天气还残留着几分炎夏的灼热,六道一袭淡紫色的衣袍,墨发束顶,惊绝无双的脸上是一片凛冽的寒芒! 柳七擦着额上的汗,看到坐在院的六道,缓缓的走了过去,“我刚刚看到玄鹰的脸色好像不好,是不是又出什么事了?” 六道看她如此满头大汗,心底生出一抹不忍心,想着不敢天气如何,如意为了掩人耳目就算是再炎热的天气,也必然是束胸,六道拿了扇子替她扇着风,又到了凉茶过来! 柳七也懒得伸手,赶紧将嘴凑近杯子,咕噜咕噜的就着六道端着的手喝着! 六道心疼的看着她,说道:“如意,我命人提了水,你去沐浴吧!” 柳七抹着汗,说道:“到底出什么事了?” 六道怔了怔,脸色有些绯红,眼神还透着一丝尴尬,“朝中传出你我之事,皇上大发雷霆,很多大臣也有微言!” 柳七瞬间也反应了过来,朝堂肯定传出她与六道之间是断袖之事,六道作为皇子,走到如今这一步已经不容易,好不容易刚刚站稳脚,突然又生出这样一些事情来,朝中肯定是有人故意传出,诋毁六道,现在唯一可以针对六道的便只有四皇子!皇帝只有两个皇子,六道若是传出好男风的谣言出来,只怕朝中大臣很多会对六道失望! 六道见她皱眉,说道:“我只是不喜欢他们说你!” 如意这么好,怎么能让那些整日里没事干的朝廷们乱说?想到这里,六道气愤不已。 柳七却微微一笑,“我其实也在乎他们这么说你!” 六道眸色深深的,心底也不知在想什么,剑眉冷冷的皱着。 彩鹊走了过来,恭敬的说道:“主子,浴汤已经备好了!” 柳府的主院,现在护卫的人全是六道的人,之前南宫阙送过来的人已经派到外院,水碧虽然还是府中的大丫环,不过却不是贴身伺候柳七的! 六道伸袖擦了擦她额上的汗,说道:“如意,你先去沐浴,我给你做饭去!,” “让下人们做吧。”柳七热得脸颊红通通的,凤眸微眯,掩不住的蛊惑风华。六道顿时有些尴尬的移开目光。 柳七撇了撇嘴,微凉的手摇了摇六道的手臂,说道:“好,我去沐浴,你把饭菜端到房间里来。” 六道点了点头,转身出了院子。 柳七对彩鹊说道:“晚上休息!” 她这话里的意思是,她和六道休息,不要让其他的人来打扰。 彩鹊恭敬的点头! 浴室的水温温的,柳七脱了衣服坐入水里,全身放松,她也松了一口气,她墨黑的长发已经长长了不少,正缓缓的飘荡的水中。 柳七漫无边际的泼弄着水,想着刚刚六道所说,看来四皇子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叶太傅倒台之后,叶皇后和四皇子最近也谨慎了许多! 柳七还知道宫中的于妃很受宠,深得皇帝的喜欢,不骄也不躁!于妃就是于小含,于小含进宫快两年了,能活下来已经算是奇迹了,柳七有时候想想,于小含虽然单纯,却不是一个笨的。 女人之间的勾心斗角,柳七不喜欢,当然也不愿意去参与,不过她现在倒是很佩服于小含。 房外脚步声渐近,六道推门而入,手中端着一个拖盘,看到柳七已经沐浴完,穿着一件宽大的男袍,青丝垂落,发梢还滴着水,看到他进来的时候,少女展眉一笑,大步的走上前来。 她步履生风,宽大的袍子随着她的步履飘逸翩翩! 六道站在房间,一瞬间有些移不开眼,柳七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伸手接过他手中的拖盘,说道:“心肝儿,你发呆了!” 六道反应过来,觉得有些尴尬,赶紧将饭菜放桌上摆好,又拿了一张干的毛巾替她擦头发。柳七笑眯眯的握着他的手,说道:“六道,先不忙!” 她将毛巾拿了下来,扔在旁边,然后嫣然一笑,带着几个神秘的说道:“去把门顶着!”窗户之前她已经锁好,虽然外面有自己的人守着,可她还是很小心! 六道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不过还是按她的话做了,用一张小柜子将门给顶住,这才走过来,一脸疑惑的看着她! 柳七微微一笑,缓缓的解开了外袍的衣带,然后宽大的外袍从她的身上脱落,露出如上好绸缎般光滑耀眼的肌肤,不过这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她只着一件粉色的肚兜,肚兜上绣着的是几朵清雅的晚香玉。 六道从未见过她这样露骨的妩媚,以前她总是猥琐无节操的,眼前看她上身只着一件粉色的肚兜,下身也只有一件白色的亵裤,整个人便如此耀眼妩媚的展现在他的面前! 柳七走到他的面前,然后伸出洁白的玉臂勾住他的脖子,说道:“天太热,好不容易才凉快一会儿。六道,你热不热,要不也脱了吧?” 六道怔怔的发呆了一会儿,这才说道:“你身上这个,哪儿来的?”以前没见她有过! 柳七眨着邪邪的眸子,说道:“你忘记了,我每次出门,青州那些少女可热情了,总是绣各式各样的肚兜和手绢给我……” &;六道眸沉了沉! 柳七狡黠的一笑,“其实这是我叫彩鹊绣的!城中那些少女绣的,我怀疑她们穿过了!” 六道松了一口气,目光盯着她微突的胸,明明很尴尬,却又不自觉的移不开眼!柳七拉着六道坐下,然后坐在了他的腿上,勾着他的脖子,笑眯眯的说道:“怎么样,心肝儿,是不是觉得秀色可餐!” 六道伸手摸了摸柳七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没有发烧啊?怎么如意今天有些反常,以前她从来不着女装,唯一一次着女装,结果被青灯教的圣姑盯上,还被武陵郡王看上,弄得六道以后再不也敢让她着女装了! 虽然她着女装也不见倾国绝色,只是那种气质却让人觉得华贵雍容,眸光睿智,淡漠得仿若看穿一切,这种气质才是真正的倾城倾国! 柳七有些意外,本想着六道应该惊艳来着,可是六道只惊艳了一会儿,然后看她的眼神有就些怪了! “干嘛呢?”柳七握住了他的手掌,一脸疑惑的看着他! 六道清沉的说道:“我看你是不是发烧!”他的脸上还带着几分担忧! 柳七一巴掌打在他的手背上,说道:“六道!你觉得我有没有当红颜祸水的潜质?” “……”六道怔了怔,因为他没有看出来。不是脱光衣服,穿个绣得好看的肚兜,就可以迷惑众生了! 柳七双掌抚额,靠在他的肩头,闷闷的生气! 六道小心翼翼的问道:“如意?” 柳七嗡嗡的说道:“别跟我说话,我好不容易弄出点闺房情趣出来,结果你就是一个木头!木头!咦……” 她凤眸一瞠,渐渐感觉臀下有一物戳着她的肌肤,厚着薄薄的衣物,还能到那种灼烫!她抬头望向他! 见他一脸窘迫,声音也有几分清哑,说道:“如意,你下来,我……我有点热!” 柳七不理会他干脆坐在那里还故意挪了挪屁股端起旁边的一碗饭,就开始吃!六道那粗沉的声息在她的耳边,气息灼热。 然后他用手掌握住了她端饭的手,整张脸有着难忍的光芒,然后拿掉她手中的碗和筷子,“等下再吃!” 柳七满嘴米饭,抬头看着他,说道:“你刚刚的语气有些霸道哦!” 六道不顾一切的堵住了她的嘴,把她嘴里的米饭分去了一半,然后有些恼怒的看着她! 柳七一脸的无辜,说道:“心肝儿,还不到就寝的时候,哦……阿喂……” 他不理她,抱着她直接上了床榻,刚刚一入床榻,柳七腾的一下爬了起来,匆匆忙忙的扒掉了他的衣服,说道:“这回我在上啊!” “不行!” “六道,你敢顶嘴?”她咬牙切齿! 他微微一愣,然后乖乖的躺下,“好。” “这才差不多!”她眼底有抹得意的笑意,慢慢的坐了上去! “如意?”六道见她忍痛皱眉,眸中闪过一丝心疼,又看到她胸前的肚兜,说道:“你以后穿成这样,只能给我看!” “嗯嗯……”她闭上眼睛,含糊不清! “以后不可以在外人面前穿女装!”他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拉下来扑在他的胸口! “呼……慢点,慢点……我知道,知道……”她深吸一口气! “在外人面前一定要束胸!”他手掌拂在她的背上,轻轻的抚摸着,粗砺的掌心带着一丝淡淡痒! “嗯嗯……”她靠近他的耳朵,往他的耳朵里吹着气,说道:“我一向有节操,我只在我的男人面前玩三十六式!” 六道被她这般逼得有些急,然后抱着她的腰坐了下来,慢慢的动了动,嘟嚷道:“你节操都拌饭给狗吃了……” “!” …… 第二天一大早,柳七一睁眼,迷糊的伸手往旁边一摸,空空的,突然睁眼,看了一眼天边还未大亮的天色,揉了揉眼睛! nbsp;六道身边的护卫已经牵好马,一身凛冽铠甲的六道突然停住的脚步,往房间看了一眼,似乎听到柳七叫他,他眉色动了动,然后转身回去! 柳七坐在床头,迷糊糊的看到一个人影冲入,他走到床边,将她抱在怀里,说道:“怎么醒这么早?” “你又要走了。”柳七那语气里透着一丝无奈! 六道点头,冰凉的铠甲贴着她的肌肤,他让她不舒服,又松开,“你早知道的!” “我们这么分分离离,都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永远在一起!”柳七摸着他那张冷峻无双的脸,说道:“不过也好,现在你在青龙军中的威望也很高,再加上这次平乱,青龙军全尽数在你手,这样我也放心了!” “如意,我不喜欢被人拿捏,更不喜欢你被人拿捏,所以我宁愿权势滔天,让所有的人都敬畏,也不想让他们轻视你我!”六道认真的说完,眼底一片清明! 没有野心,只是想自保,只是想居于人上人,让所有曾经轻视诋毁他的人,从此不敢再轻视! 柳七点头,“只是周边的一些小国作乱而已,不知道是不是东宛怂恿的,我怀疑其中定有阴谋,你可要小心点!而且刀箭无眼,你可不能跟以前一样,事事都不要命般的冲在前面,多想想我!如果你有事,我也活不下去了!” 六道目光灼灼的看着她,认真又镇定的点头,“我怕因为变法论的事情,南宫阙抵不住压力,说出你来!到时候你会有危险,如果你要是有事,我也是活不下去的!” 柳七轻轻一笑,在他的唇上深深的吻了一下,说道:“知道,知道了,你快走吧!现在整个青州,我的势力也不那么随随便便的可以动摇了!” 六道紧紧的抱着她,总舍不得松开,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我怀疑青龙军内部有叶氏的奸细,你在外千万小心,不要上了他们的当,必要的时候,可以除之!战场这么混乱,死人很正常!我怕他们也是这么想着对付你,你千万要小心!”柳七说完,推开了他,挥了挥,说道:“走吧,走吧,再不走就晚了!成败在此一举,等你凯旋归来的时候,怕也是我们回盛京的时候!” 六道看她目光如此的淡定清亮,心底浓浓的情意只得先压下,说道:“如意。” “嗯?” “等我回来!”等我回来,我便想办法让你恢复女子之身,堂堂正正的娶你! ... 第177章、风起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西夏历二百六十四年,明帝三十八年初秋,东边小国芮国和宋国合谋派十万大军入侵大夏并州、凉城边境,青龙军震威将军带八万将士前去并州抵挡,历时半年收复被占城池,直接灭芮、宋二国!至于凉城,自有武陵郡王的十万武陵军守护,敌寇不可进犯。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远在东宛都城的太子听到这个消息,只是淡淡一笑,旁边一个奴婢被他这么一笑,顿时惊愕得呆在了原地!倒茶的手也忘记停了下来,茶水溢满桌! 那一身青袍妖艳无比,似皓月般倾城般的太子只是冷冷的瞟了一眼,缓缓的开口:“拖下去喂鱼!” 旁边的护卫面无表情将那婢女拖下,婢女半晌才反应了过来,便已经落入了鲨鱼之腹! 这已经是第一百三十个因太子相貌被迷惑做错事的婢女了!门口的侍卫统领摇了摇头,太子这残暴之名,人人惶之,偏偏又有这么多人的因他那相貌而倾倒!想当初太子刚刚回都城的时候,路上遇到一个权贵公子,那权贵公子被太子相貌所迷,当街拦抢,当时太子伤重刚醒,见不得这等龌龊嘴脸,直接夺了一名护卫的剑,一剑砍掉了那权贵公子的头颅,然后命人直接挂上了城墙!刚一回国就敢如此行事的,除了他还有谁? 此时见他阴晴不定,侍卫统领也紧张! 太子残暴之名,而洛王却是贤王之名,洛王是陛下侄儿,东宛皇室皇子很多,但真正出色的皇子却不多,大多不是夭折,就是昏庸,y乱,想当初陛下是有意将皇位传于大皇子,再请洛王当首辅大臣协助大皇子的,结果太子用了些手段,取得了朝中最重要的三位弘骨大臣的重视,陛下才改变主意! 此时如明珠生晕般的阴寒男子看了一眼天边的暮色,他那双妖艳的凤眸里也闪现着一丝血异之色!突然他缓缓的站了起来,目光望向皇宫的方向,那里面歌舞升平,是庆祝洛王剿匪得胜之事!他阴沉的眸子里染着深深的血色,缓缓的走向门口的辇车! 男子步履飘逸,从正堂到门口皆是铺上了上等了丝绸,鲜红如血,他足下青色的锦靴子一尘不染!站到旁边一个婢子偷偷的瞟了一眼过来,然后目光贪婪的往上移,望向那张脸,男子薄冷的声音响起:“将她眼睛挖出来喂鹰!” 他讨厌那种众人几近渴望又痴迷的眼神,父母不喜,将他在冷宫,那些宫人看他的目光就是那样,即不屑又渴望痴迷!他后来主动请缨当奸细,流落外族,遇到的就是那种惊艳的痴神的眼神,他们一个个的都想将他占为已有,关为禁脔! 那个奴婢很快拖了下去,随后便听到一声惨痛的叫声! 他眉宇微微一皱,觉得那声音甚是吵,挥了挥袖,说道:“甚吵,杀了!” 护卫一凛,明明要杀的,为何不直接将人杀了?却还要挖人眼珠子?!挖人眼珠子,还不准人叫,实在是……当然,不过护卫不敢违背! 辇车缓缓行入宫门,再慢慢的驶入御花园!他看到那个貌美的贵妇正和一个年轻的俊逸男子说着话,贵妇的脸上时不时的露出一抹宠溺和温柔来,那男子也是温软的笑着,看起来一副母慈子孝! 太监尖锐的声音响起:“太子驾到!” 那宫妇突然脸色一冷,眼底闪烁着一丝仇恨来,那男子也站了起来,脸上的表情渐渐变得恭谦冷静!缓缓而道:“臣见过太子!” 青衣锦锻的男子缓缓的走下宫辇,目光望向贵妇,然后上前淡淡的说道:“母后!” 那贵妇安抚那男子离开,声音冷冷的:“你来做什么?”她眼底毫不掩饰的恨意,像一把锋利的刀子,刺伤了他的眼! 他的声音倏然有些悲凉:“儿臣只是想母后了!” 贵妇也不看他,伸手搭在一名宫女的手臂上,面无表情的说道:“看过了,便走吧!本宫累了,红杏,扶本宫回殿!” 说完,只留下一个清贵的背影! 男子的嘴角泛起一丝苦涩,怔怔的看着越来越远处的身影,再次喃喃的叫道:“母后!” 那贵妇脚步未停,似乎完全没有理会他! 他大步走了过去,挡在那贵妇的面前,声音带着几分凄凉:“母亲,为何他可以叫你母亲,我却不可以?他不过是个臣子,连父皇的儿子都不是!母亲,你恨父皇,为何也要恨我?” 贵妇看着他,平静的眼底泛起一丝激动来,声嘶力竭的吼道:“你走!你走!” “皇后娘娘……”旁边的宫女一阵的惊惶,赶紧扶住贵妇! 一个年老的宫女说道:“殿下,请回吧!娘娘不想见你!” 他伸手抓住贵妇的手,乞求道:“母亲,孩儿到底做错了什么?让母亲如此痛恨孩儿?孩儿要怎么做,才能让母亲不这么恨孩儿?” 贵妇怒指着他:“你去死!去死啊!你本来就不应该活在这世上的!我只恨生你下来的时候,没有把你掐死!” 贵妇怒骂着,然后身子一个踉跄,晕倒在地! 宫女们急成了一团,他赶紧上前,想要去抱她,贵妇突然睁开了眼睛,惊惶的说道:“你别碰我,别碰我!” 他那手僵在半空,看着宫女将她扶走,顿时觉得四周的凉风冷飒飒的刮了过来,他眼底的悲凉渐渐被仇恨填满,吼道:“我会杀了他!我得不到了,他也别想得到!” 贵妇的身子僵了僵,突然却释然的一笑,“你若杀他,我也会随他而去!” 他一个踉跄,后退了许多步,然后悲凉的冷笑…… 他暴戾喜怒无常,只是想引起她的注意而已!她明明有两个儿子,可是为什么她对另外一个儿子这么好,却对他这般?!甚至连父皇对他好,她都要威胁!? 他蓦然又想到了那样一个邪气明媚的女子,顿时觉得四周的一切都不属于他,既然不属于他,他便要全部都毁灭! 贵妇回到殿中,禀退了所有的宫人,想到他刚刚那般悲凉的语气和神态,顿时觉得一抹寒意扑天盖地的袭来,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寒夜,夫君战死,她抱着一岁多的孩子在灵堂守孝,可是那个人来了,他在府第住了下来,吩咐她过去有话说,结果就在那一夜,狠狠的欺凌了她,之后又不顾一切的将她带回宫中,给她无上的荣华,那个人以为这样可以补偿她,可是却不如她的心如心灰,若不是那个人拿孩子的命来要挟她,她只怕早就随着夫主而去!她从来没想过生下那个人的孩子,可是她用尽了方法,就是弄不死他!看到他那张酷似自己的脸,她就恨,如果不是因为这张脸,那个人也不会强占自己!所以每次看到他,她心底就会惊惶,就会愤恨! 东宛太子用自己独特的手段收复了朝中不少的朝臣倾覆自己,那些趁着皇帝病重想逼宫的皇子,也被他毫不留情的诛之!参与逼宫的朝臣也被满门屠之,整个朝廷权贵,对他是又怕又畏! 他渐渐有些疯狂了,虽不敢杀洛王,却故意命洛王带兵攻打夏境领土!故意挑衅周边的小临国,弄得整个东宛国战火纷扬!偏偏朝中大臣都被他的暴戾政策所慑,没人敢站出来!虽也增加了国家领土,但也引起不少临国的仇视! 皇后知道他的所为,亲自上门请他住手,他不愿意,结果皇后气愤不已,抽出藏在袖中的匕首捅在了他的心口上,他当时也不躲,眼底反而有丝解脱,若不是护卫拉开,只怕他早就被皇后杀死! …… 转眼东宛与大夏之间的纷战已经持续了一年! 柳七看了一眼外面的大雪,提笔的手也有些僵硬!一年的时间里,青州境内在她的管辖之内,渐渐变得富庶起来,自从商会成立,那些帮派也允许小市民从他们手中拿货批发卖钱,从他们手中经过的货物,都是受商会保护的! 青州一年上交的税收比起以往十年来还要多很多!皇帝很满意,又加上六道战功无数,已经被封大将军! 盛京的雪不及青州的大,不过却也下了厚厚的一层,明帝迈着欢快的步子走入了锦绣宫!锦绣宫内,一袭繁华宫装的妇人迎了出来,眼角带着一丝清亮和俏皮,眉头弯起来,笑呵呵的迎了上去:“皇上,您来了!” 边上的奴婢纷纷跪了一地!而眼前的妇人只是微微一屈膝,就被皇帝给拉了起来,明帝脸上有着深邃的笑意,说道:“快起来,快起来,都是有身子的人了,小心着些!” 于小含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娇羞,说道:“才两个月不碍事的!” 本来这怀孕之事,于小含是想隐瞒的,不过又觉得不应该隐瞒,反而是这般明明白白的说出来,皇上看重,那些暗中想要算计的人,自然得小心翼翼! “傻姑娘,还是这般实诚。朕说过了,怀着龙嗣见朕不需要行礼!怎么总不听呢?两个月就更应该小心!”明帝抱着她进了内殿,内殿内摆了许多炭火,一片温暖! 于小含脸颊也被火热灼得通红一片,她也不过十七八岁的年华,虽在宫中这么久,那双清朴的眸子却一直那么清澈!明帝很是喜欢! 宫婢将晚膳送了上来,明帝夹着鱼块和肉块放到她的碗里! 于小含有些受宠若惊的笑着,小心翼翼的问道:“皇上,柳大人和赵将军真的会调回京城来吗?” 明帝点了点头:“就在这一两个月了!我也两三年没着见六道了!”说到这里,明帝微微一愣,想到那个少年当初离去的倔强身影,顿时又有些恼! 朝中传他与柳七关系匪然,说他们断袖,说六王爷好男风,明帝也曾经恼过柳七,不过现在六道也如此的成就,也正因为当初的离开!想到自己的儿子能在短短的三年内,从一无所有,再到如此的成就,明帝就很开心!这其中肯定也免不了有柳七的一部分功劳。 于小含脸上露出深深的喜意,欣喜的抓住明帝的袖子,说道:“等柳大人和赵将军回京了,妾可以见他们吗?” 明帝点了点头,眼底有抹宠溺的光芒,抚了抚她那张清丽明艳的脸蛋,说道:“当然可以!” “谢皇上!”于小含赶紧起身,又想跪! 明帝只手提起了她,笑呵呵的说道:“朕不是跟你说了吗?小心着身子,不用跪了,你怎么总听不明白呢?” 于小含微微一愣,露出一抹纯朴爽性的笑意来:“妾是怕被人看到,说妾没有规矩嘛!” 明帝见她撅嘴,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于妃,你还是如以前那般便好,朕喜欢!朕喜欢的,谁敢说不是?” 听到这么霸道的话语,于小含心中荡漾出浓浓的感动来!从当初的拒绝到现在的接受,她渐渐的也觉得呆在明老爷的身边也未尝不好!明老爷对她很好,虽然她时常会受到一些宫妃的迫害,可是总在她绝望的时候,明老爷就会出现!当时她觉得他的身影很高大,从来没有人像他一样,给她这种安全依赖的感觉! 而且柳七和赵六道回了京,他们便是于小含在宫外的助力,到时候她也不是什么后台也没有! 虽然于小含被封为妃之时,已经命人接了自己的家人进京,可是她并没有请求皇帝给家人任何功勋职位,因为她不敢!自从自宫之后,她学会了不少,只觉得家里的大伯和堂兄他们一个个的什么都不会,如果冒冒然然的给予高位,只怕还会连累到她!但是柳七和六道却不一样! 想到这里,于小含又是一阵的欣喜!这顿饭吃得很幸福,皇帝因为青龙军大胜的事情,心底开怀,对六道的喜欢,自然也牵连到了于小含的身上,于是皇帝一连好多天都宿于锦绣宫内,于小含由当初的贵人如此已经升级到了二品妃嫔,只想等她生下皇子,也应该升到贵妃了!宫中的人很有眼力劲,见皇上对于妃如此盛宠,自然也有许多人倾轧于于妃,但于妃又不是恃宠生娇之人,依然对宫中宫人以礼相待,笼络了内宫不少的人心。 书房外的风声依然凛冽,吹着树梢厚厚的积雪,发现咔嚓咔嚓的响声。 柳七突然站了起来,看着外面一片银妆素白,想到三年前,她和六道流放青州的时候,也正是这样的天气,她拍了拍脸,突然对身后的彩鹊说道:“你看我是不是还跟以前一样?” 彩鹊呆了呆,突然也反应了过来,恭敬的说道:“主子跟以前一样明丽!” 彩鹊贴身伺候柳七,自然知道柳七的女子身份,作为一个暗卫,她的性命与主子是牵连在一起的。 柳七脸上有着情不自禁的欣喜,说道:“六道快回来了。” “将军信上说这个月底!”彩鹊提醒道,现在才月初,而且还是刚刚收到了信息,柳大人就是太紧张着! 柳七抚着脸颊,“秦重说这熬夜,眼圈都是黑,皮肤也跟老树皮一样的,你看是不是?” 彩鹊摇了摇头:“秦爷就是大惊小怪的,大人还不到二十,怎么可能变成老树皮呢?” 柳七从来不照镜子,此时却又恨不得拿个镜子过来照照,这一年里,她时常忙得连觉都忘了睡,将青州境内大部分的官员都收为已有,很多的事情都亲力亲为,底下的官员见她这般认真,纵然做事也不敢太轻心。 她从来不知道想念一个人也能让她寝食难安,只能靠每日的工作让自己忙个不停,这种感觉才会放松一些,她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若六道只是在青州境内只怕她也不会那么担心,但是外敌这么疯狂,她真是很担心,幸好每隔半个月,都会传消息过来,每每看到他没事,她的心底才会放松不少! 柳七走出书房,迎面刺骨的寒风吹过来,她宽大的衣袖一拂,嘟嚷道:“我怎么把自己弄得盼郎归的痴妇一样了!” 身边的彩鹊忍不住一声轻笑,跟上了柳七! 一连又过了半个月,秦重从盛京赶回,带来了南宫阙送给她的礼物!不过是一些文房四宝,但全是上品! 秦重气喘吁吁的说道:“柳七,我回家见老母,顺带去见过南宫大人!他说,好像皇上的意思是让你回京!” 柳七端着南宫阙送来的蓝台砚,抚了抚雕刻精美的砚角,闻到那淡淡的墨香,点了点头,现在是有能力回京了!她这两年的功绩,就算调入京中,朝堂中也无人有怨言! 再说六道现在军功赫赫,将东宛国的军队狠狠的打压了下去,迫使东宛国不得不提出停战议和的协议,光凭这一点,六道如今的位子,也是无人敢憾动,就连寿王四皇子一党也忌惮三分! 秦重见柳七不说话,拍了拍桌子,说道:“南宫大人对你可是情深义重,明知道你是……” 柳七倏然望向他,幽深的眸底有抹让人觉得意味深长的寒芒! ------题外话------ 已经开始下卷的故事情节了哦。 感谢送票送花送钻的亲们。 想二更不,要不要? ... 第178章、风起2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秦重见此,心底叹了一口气,南宫大人不曾说,自然是不想让她知道……舒睍莼璩柳七和南宫阙之间的事情,独独秦重是局外之人,而且看得最是明白,只是秦重不明白为何南宫大人不把事情说出来? 柳七以为南宫阙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而南宫阙明明知道柳七的身份,偏偏又故意不说,还纵容着她的性子,任由着她胡来!秦重自然越想越是不明白,秦重也劝过南宫阙,告诉南宫阙柳七对他的心意已经变了! 当时南宫阙只是淡淡一笑,他说,他依然觉得她很好!这样就很好! 南宫阙不敢拆穿她的身份,怕她的身份一出,得不到她,反而将她推入别人的怀抱!他觉得她扮成男子入仕,他这么远远的看着,知道她还不属于任何一个男人,就觉得很好! 秦重摇了摇头,避开柳七那疑惑的目光,缓缓的说道:“南宫大人已经向皇上提出让你当刑部按察院史,官居正三品!” 柳七放下手中的砚台,目光盯着秦重,说道:“秦讼师这两年也跟着我受苦受累了,你觉得我这位置何人能坐?” 秦重目光一凛,“柳七,你可别打我主意!” “其实万小姐在青州,我本来还想着,你们可以……”说完摇了摇头,淡淡的瞟了一眼秦重! 秦重身后的南涯蓦然抬头,盯着秦重,眼底有着浓浓的悲伤之色! 秦重挥了挥手,“你别打我主意,我当我的第一讼师挺好,无忧无虑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而且有皇上御赐的封号,我只做我想做的事情,比起你们都无忧多了!” 柳七凤眸微抬,目光慎重的看着秦重,缓缓而道:“你觉得青州府的这个位置,谁最合适?” 秦重听柳七那语气,早就知道他不愿意被束缚,说道:“我觉得朝中叶氏的人会有此动静,你好不容易才在青州建立起来的秩序,他们肯定盯着很久了!何止叶氏,朝中各部分势力也盯着很久了!如果不用叶氏的,用你的亲信的话,只怕你以后的路不会那么顺了,皇上也不是傻子,他不会让你的势力压过六道的势力的!” 柳七径直的站着,眸中有夜灯跳跃的目光,“既然如此,确实是有些为难!” 秦重冷哼道:“你心底不是早有主意了吗?我听说前些天,你还应邀去了贺兰府!贺兰府的长房的嫡次子贺兰术现任青州布政使,你是想提他吧!” 柳七点了点头,“这样不正合皇上的心意?青州武官中皆是六道的亲信,内城军的苏和虽是内城军统领,但底下裨将校尉皆是六道的亲信!苏和无背景,虽有地位却无实权!如用叶氏,叶氏便又会一门独大,若有贺兰家的人,贺兰家既是青州的大世家,又与叶氏和六道之间没有什么瓜葛。” 秦重吃惊的看着她,说道:“到时候贺兰术就算当了青州府的首领,就跟苏和一样,是个光有地位,却无实权,贺兰府与武陵郡王关系匪浅,皇上自然也是忌讳的,不过青州的官员,全是你的亲信,到时候贺兰术也翻不起什么浪儿来,如若有一丝的动静,整个贺兰府就就会受到牵连!所以为了家族的利益,贺兰术只能乖乖的做自己本份的事情!” 柳七目光隐隐透着精光,说道:“现在只有这样了,相互制肘!朝臣才不会有异议。” 秦重抚额,喃喃而道:“我就知道官场不适合我,阿谀奉承的事儿,我实在做不来,我还是喜欢肆意潇洒的日子。” 又过了半月,树梢的冰雪已经凝固,天气越来越冷,离新年还一个月,柳七徒步走在院中,拂掉落在衣服上的碎雪和雪梅的花瓣,院中的几颗梅树此时已经长得茂盛,花团锦缀,暗香袭人! 她盯着冰雪包裹中那殷粉色的梅花,微微一愣,伸手将花瓣上的冰雪摘了过来放在掌心,掌心微温的温暖很快就将那冰雪化成了水! 天边的雪花瑟瑟的飘下来,天鸠刚刚报回消息,说六道的大军在祜城外因大雪的关系停滞了下来。 南涯一脸严肃的走了过来,“柳大人,城中大户王家出了命案!” 本来这件事情,柳七不会在意,不过王家前两天因为商会会长选举的事情,与十八连船的大当家陆枢有过过节!两人因为选举商会会长的事情,各不相让,偏偏柳七发话下去,选举民主举行,不可作弊,一旦被举报发现,将会永远取消竞选的资格! 虽说不能作弊,可是暗中争斗也是有的,发展到杀人的地步,事情就变得很严重了! 柳七听此,狠狠的一拂袖,“去备车!” 南涯赶紧出门备车,往王家的方向赶去! 柳七一下马车,便看到青州知府已经迎了上来!柳七挥了挥手,带着身边的丫环和侍卫走了进去! 王家几个妇人哭哭啼啼,见到柳七进门,王家夫人便扑了过来,哭泣道:“柳大人,您一定要替我家夫主作主啊,他肯定是被陆枢派人杀害的!” 柳七淡淡的瞟了一眼那哭泣的王家夫人,走到摆放尸体的大堂之中,仵作正在替死者检验,见柳七过来,那年老的仵作恭敬的垂头:“柳大人!” “可有发现?”柳七接过彩鹊递过来的手巾擦了擦手,戴上了手套,走了过来! 仵作恭敬的说道:“没有发现任何的伤痕!死者也没有中毒的现象,似是暴毙而亡!” 仵作刚刚这么一说,旁边的王家的妇孺们便激动起来,哭泣道:“不可能,我家老爷平日里身体及好,怎么可以突然暴毙?一定是陆家的人做的!那陆枢是怕我家老爷跟他抢商会会长的位置……” 柳七没有理会那些个妇人的哭吼,将死者全身上下都检验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任何伤痕,她眉色一凝,冷冷的说道:“禀退闲杂人等!” 知府一惊,赶紧将那些哭闹的妇人赶走,然后走到柳七面前,恭敬的说道:“柳大人,闲杂人等已经全部都出去了!” 柳七目光清冷淡漠,指着死者对仵作说道:“把死者衣服脱了,查看肛处!” 仵作一惊,脸上有着复杂的光芒,不过也照着柳七的方法做了,结果刚刚检查到阴门和肛处惊道:“柳大人!” “把东西取出来!”柳七挥了挥手! “是!”仵作从死者的肛门处取出一根十多公分长的铁钉出来,看到那铁针的一刹那,所有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柳七看着那足有三公分粗的铁钉,冷冷的说道:“死者就是被这铁钉所杀!” 南涯看到那铁钉,顿时脸色也是一阵的苍白,说道:“谁会这么残忍的手段?”而且谁会有这种能力将做出如此残忍的事情来? 柳七缓缓而道:“死都面目痛苦,双眼突出,却十指弯曲,想和死前是经历了极大的痛楚的。死者顶心、顖门全,额全,两额角全,两太阳全,两眼、两眉、两耳、两腮、两肩并全,胸、心、脐、腹全,阴肾全两髀、腰、膝、两臁肕、两脚面、十脚指并全,不见伤痕,必定得有伤口处!我觉得杀死死者的必是死者最熟悉的亲人!而且能如此近身,可能是这院中的妇人!” 知府一听,赶紧命人将王家后院所有的妇人,包括奴婢全部都叫了过来! 柳七走到一帮妇人面前,她目光凌厉,似与生俱来的一种清冷睥睨的气质,再加上她现在的身份,那些妇人都低下了头,不敢看他! 王家的夫人抽泣着,由两个丫环扶着,一脸的悲伤! 柳七扫过一帮妇人,这才淡淡的说道:“昨晚谁跟死者有过接触?” “是夫人,夫人找过老爷。”一个细小的声音响起,正是王家夫人身边的一个奴婢! 夫人脸色一白,狠狠的瞪了那奴婢一眼,这才一脸泪痕的望向柳七,说道:“大人明查,民妇怎么可能会害自已的夫主呢?” 夫人旁边一个二十岁的青年目光炯炯,说道:“一定是陆家的人干的!父亲昨晚回来的时候,与十八连船的陆枢发生过冲突,之后吵嘴,还差点儿打了起来!” 柳七望向那青年,青年迎上柳七那淡漠冷锐的目光忽然低下了头。 “除了夫人以外,还有没有其他的奴婢在场?站出来!”柳七望过来,那些妇人纷纷低下了头!人群里走出两个相貌普通的奴婢,还有一个年老的婆子! 柳七指着那三人,说道:“带过来,本官要问话!”却完全不理会刚刚那个夫人! 那三个奴婢皆是一怔,扑腾一下跪在了地上,磕头道:“柳大人,奴婢绝没有谋害老爷的心啊!请柳大人明查,奴婢们是冤枉的!” 柳七揉了揉额头, 皱眉,指着其中一个年老的婆子,说道:“你先说!” “奴,奴婢什么也不知道,冤枉啊!”那老婆子哭天抢地的! “昨晚夫人和你家老爷在一起呆了多长时间?”柳七缓缓的问道! 老婆子微怔,原本是问夫人的事情,婆子战战兢兢的说道:“夫人呆了半刻钟的时间就已经离开了,离开的时候老爷正招五姨娘过来陪夜,让奴婢去叫,谁知五姨娘过来的时候,老爷就……” “五姨娘?”柳七蹙眉。 一个三十左右的妇人走出,脸上带着泪痕,惊惶的说道:“奴婢便是五姨娘,可是我进去的时候,老爷就已经躺在床上不动了,我以为老爷是睡着了,于是便躺在了他的旁边,谁知后来觉得不对劲,才知道老爷早已经断了气,肯定是夫人走的时候就出事了,可能是夫人她……” 王家的夫人一听,顿时便愤怒了,指着五姨娘吼叫道:“是你,是你害死了老爷!你叫老爷将铺子的生意交给你的儿子来管,又怂恿老爷废了大少爷这个嫡子,将家业交给你的儿子,老爷不愿意,所以你便害了老爷!” 五姨娘突然跪下了下来,“姐姐,奴婢从来没有这么想过,是老爷执意要这么做的,与奴婢无关啊,再说四少爷才十四,打理家业还太小了一些,奴婢也劝过老爷的,老爷虽有这么个意思,但并没有给出任何承诺。也没立过任何的字据遗嘱。” 王家的大少爷一怔,也是一脸愤怒的看着五姨娘! 知府一见事情牵扯到了内宅的事情,顿时就有些恼意了,小心翼翼的问道:“柳大人,现在怎么办?” 柳七望向那个婆子,问道:“你家老爷有意将家业传给四少爷吗?” 婆子点头如捣蒜,“老爷是有这么说过,府中的人都知道!” 五姨娘突然哭泣起来,“柳大人,一定是夫人知道老爷要将家业传给四少爷,所以才会害死老爷,大少爷是嫡长子,到时候家业就在大少爷的手中,一定是这样的!” 大少爷也急了,“你胡说,我娘陪着我爹白手起家,用自己嫁妆替我爹从小商做起,走到今天不容易,这份情意不是你们这等妾室能懂的!父亲就算是念着娘陪着他度过的那些苦难日子,断然也不会将家业交到你们的!是你们迷惑了父亲,还故意收买我身边的丫环,说怀了我的孩子,父亲才会对我失望,说出将家业交给四弟的话来!谁都可能杀父亲,我娘绝不可能!” 本来大家信誓旦旦的说与十八连船的人发生冲突,王家老爷是被陆枢所派的人杀的!现在突然又扯到了王家内宅的这么一件事情,一时间在场所有的人都惊呆了! 知府一怔,说道:“下官已经派人去抓拿陆枢,现在怎么又扯出这事了?” 柳七缓缓而道:“请问夫人,你陪着你丈夫共患难,到了他富贵的时候,他却连连纳妾,你可有怨恨?” 王家夫人一惊,脸色苍白,说道:“恨过,怨过,可是我绝不可能杀他的!” 五姨娘顿时大哭起来,那张明丽的脸上露出楚楚可怜之态,一看就是一身妾室的气势,指着夫人说道:“你恨老爷要将家业交给四少爷,所以你便杀了老爷,一定是你做的!” 大少爷急了:“我娘绝不会这么做!” 柳七抬袖,示意他们闭嘴,走到夫人的面前,幽深的眸光紧紧的盯着她,淡淡的说道:“五姨娘说得倒是有道理,夫人怨恨自己的丈夫在富贵的时候,喜新厌旧,还将你与他辛苦拼博来的家业传给庶子,所以你为了儿子,趁着你丈夫还没有真正将家业传给庶子的时候,便杀死了你的丈夫,好让你的儿子得到他应得的!” 王家夫人突然倒在地上,喃喃道:“胡说,胡说,我纵是再怎么恨他,也不可能杀了他!二十多年前,他一无所有,是我执意带着父母的全部家产嫁给他,纵容爱不在,留下恨也罢,可是我也不可能杀他?” 五姨娘抹着眼泪,说道:“府里人都知自从三小姐嫁给了贺兰家三房的小少爷为妾,便是攀上了无尽的富贵,老爷说三小姐以后是我们家的倚仗,便不能委屈了我和四少爷,当时你也在场,你指着老爷,恨骂他去死!你早就有杀人的动机了!” 柳七抚额,说道:“够了!既然你们各自都说有理,那就让死者自己来说,到底是谁杀了他吧!” 柳七这话一说,整个院中的人静了三静。 “王家老爷家的妻妾和奴婢以及儿女都过去,靠近王家老爷,跟王家老爷说句话吧,是不是凶手,王家老爷自会指认出来!”说完,她挥了挥袖!“夫人,就由你开始吧!” 几个奴婢扶着夫人站了起来,朝摆着死者尸体的大堂内走过去!夫人刚一进入,门外的衙役便将大堂的大门关上! 片刻,大门打开一条缝,一脸悲恸的夫人从里面走了出来!接着是几名妾室,然后是奴婢…… 南涯一脸的好奇,问道:“柳大人,死人怎么能指认凶手呢?” 宋洪和彩鹊瞟了他一眼,皆是一脸的不屑! 南涯脸色恼了恼,顿时觉得在柳府,他这个护卫统领还没宋洪说句话那么好用!府中的护卫全是六爷精心派过来的手下,就连以前那些个从南宫府中送过来的护卫都有些倾向于宋洪了! 片刻,府中所有的人都已经从院中走了出来站在了院子! “柳大人,你看这个!?”知府一脸的疑惑! 柳七走到那个五姨娘的面前,说道:“杀死王家老爷的就是你!” 五姨娘一惊,一脸惊惶的望向柳七,“不是的,你胡说,我为什么要杀老爷,你胡说!” “我之前不是说过:让大家都靠近王家老爷说话的吗?他们全都过去说了,只有你没有!你如果不是作贼心虚,又怎么不敢靠近死者呢?”柳七冷冷一笑! 五姨娘顿时觉得眼前一片白茫茫,不敢置信的看着柳七,不停的说道:“没有,你胡说,老爷平日里最疼我,都说要把家业给四少爷了,我怎么可能杀老爷呢?杀了老爷,四少爷会被夫人和大少爷打压,到时候什么也得不到!” 柳七看着五姨娘那张楚楚可怜的面容,冷冷一笑,毫不留情的说道:“五姨娘,我不是你家老爷,这种楚楚动人之态,就不必在我的面前演示了!” 五姨娘一惊,再次面白如纸! 柳七拂袖,缓缓的说道:“你刚刚也说过,你家老爷打算将家业交给你的儿子,也就是王家的四少爷,现在你家老爷死了,家族的人很快就怀疑上夫人!不过夫人和大少爷偏偏又说是你家老爷的死也陆枢有关!但是根本没有证据证明陆枢杀人,所以嫌疑还是会落到王家夫人和大少爷的身上,到时候你再旁推侧击的将夫人杀害老爷的事情说出来,众人就会以为夫人为了大少爷能得到家产,还杀了老爷!夫人就会以谋害亲夫之罪,被王家宗祠的人逐出王家,并且送入公堂,夫人失势,大少爷自然也就失势。到时候你会把老爷生前有意将家业传给四少爷之事说给王家的宗室长辈们听,然后四少爷就会顺理成章的掌管家中的一切!五姨娘,这招诛心之计,果然用得不错!世人常说后宅之妇可抵半个谋士,的确是如此!” “胡说!胡说!”五姨娘连连摇头,急急的说道:“我是被冤枉的,被冤枉的!老爷,你在天之灵,看看啊,夫人收卖了府官,要置妾于死地啊!” 在场的衙役和捕快皆是一惊,冷冷的看着那个在院乱吼的妇人! 柳七身边的知府看不下去了,愤愤的说道:“把这个泼妇抓起来!”知府脸色铁青,柳大人治下,官员廉洁律已,从来没有收受贿赂之事发生,现在这个愚蠢的妇人走投无路了,竟然这么说柳大人,她如此说柳大人,便连带青州底下所有的官员也一并被诋毁了进去! 五姨娘失声大叫,“我没有杀人,没有!” 柳七抬袖,凌厉的凤眸对视五姨娘,淡漠的说道:“你若没有杀人,又何必如此心虚?你知道我为何认为你没有走到你家老爷的面前说话吗?” 五姨娘愤仇的看着她! 柳七冷冷一笑,“死者停放于堂中草席之上,草席下铺的干草皆被洒了干石灰粉,若是靠近的话,好些石灰粉必须会沾在身上!你看看这院中的人,哪一个不是衣服或者鞋子上有石灰的痕迹?而你心虚,所以没有靠近!你可不要在本官面前说什么是你一弱妇害怕死人,害怕尸体,若是坦荡,怎么会害怕?四少爷之所以不在府里,是你安排的吧!现在他应该是去乡下请王家宗室的长辈们去了!” 听了柳七这话,五姨娘顿时崩溃了下来,目光定定的盯着柳七,然后一声惨叫,吼道:“不能怪我,不能怪我,谁叫那个老家伙突然又说不愿意将家业交给四少爷了?我筹 谋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才让他松口,他突然就说不愿意了,是他先出尔反尔的……” 事情已经水落石出,柳七看了一眼满院的妇人,摇了摇头,内宅之争,果然是可怕的!想想以后绝不能也陷入进去!希望六道有了权势之后,不会跟其他的男人一样…… 出了王家大宅,天边再次飘起了细雪,柳七座在马车里,觉得天气冷寒得厉害,她摇了摇头,六道的身份不一般,她是不是也要跟那些女人一样为了一个男人争宠?不,那不是她想要的! 本以为报了仇之后,心底还有倚仗,而且她的心底却莫名的觉得惊惶! 第179章、回京之路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回到柳府,马前已经落了厚厚的一层白雪,柳七有些怔忡,也没有注意到府门口的不同,秦重正在院中,看到柳七回来,上前道:“柳七,你没事吧?怎么看起来脸色不怎么好?” 柳七咬着唇,然后才抬头望向秦重,细长的柳眉微微的皱了皱,换上一丝严谨冷肃的神色来,漫不经心的说道:“怎么?” 秦重疑惑的看着她,觉得今天的柳七有些奇怪,然后把原本想说的话给压了压,说道:“刚刚十八连船的少当家过来,不过后来又走了,好像是你把杀害王氏商户的凶手找着了!” “嗯!”柳七应了一声,大步的往院中走去! 看着柳七走远,秦重怔了怔,喃喃的说道:“我好像还挺关心他们俩的!我本是想替南宫大人盯着她的……” 水碧端着一盆刚刚洗净的新鲜海贝过来,问道:“秦爷,你觉得今晚吃这个好吗?” 秦重白了水碧一眼,说道:“我吃什么,你从来没问过,今天这是怎么了?你自己去问郭五去!一个个的都怪怪的!” 柳七走到自己的院子门口,突然想了想,又转身朝书房的方向走! 彩鹊突然说道:“主子,您不回房换衣服吗?” 柳七停住了脚步,在院门口呆站了许久,她现在是一袭湛蓝色的官袍,宽大的袍子迎风而展,说不尽的凛冽不羁风骨,她拍了拍衣袖上的雪,说道:“换衣服!” 说罢往房中走去,彩鹊和宋洪互视了一眼,两人的眼底都有着意味深长的光芒! 柳七刚刚推门而入,一只大掌从后捂住了她的嘴,另一只手已经揽住了她的细腰,她脑子里顿时闪过一丝惊惶,鼻尖嗅到的是冷冷的血腥之气,浓浓的血煞之气下,似乎还有她熟悉青草浅香! 她突然眨了眨眼睛,眸底潋滟一片,一瞬间眼泪便滑了下来! 身后的人被她突然而来的泪水灼着了,惊惶的松开了手,清沉的声音响起:“如意!” 她抱着他的手臂不愿意回头,嗅到他浑身上下的血煞之气,心底有些淡淡的惶乱,离别一年的时间,深入军营,斩杀敌军无数,他就算什么话都不说,静静的站在那里,也有让人感觉到他浑身上下的那种血煞般的威慑! 六道突然紧张了,怎么扳也扳过来她的身体,可是他又不敢太用力,“如意,我好想你!”他干脆低头,吻着她的发,声音轻轻的,低醇而温柔。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你为什么不跟我说话?”他更加的紧张了! 因为冰雪阻路,他命手下先慢行回来,自己则快马加鞭的赶回,就是想见她,每时每刻都想,那感觉烧着心,让他觉得心底总遗留着一些什么没有带在身边! 柳七转过身来,笑意盈盈的搂着他的脖子:“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迷惑众生,被哪个歹人瞧上了,要把我掳走呢!” 她欣喜的笑起来,眉宇弯弯如新月牙儿,露出整齐洁白的贝齿,两颊处晕出深深的酒窝,笑眯眯的说道:“心肝儿,你知道我这一年怎么过的吗?每天都提心吊胆的。” 六道手臂一紧,将她抱着怀里,抵着她的发,说道:“你都瘦了,说了让你别这么辛苦的。” 柳七叹了一口气,“没你在,连个暖床的都没有,每天睡到清晨,脚都是冷的!太难受了,我想过让彩鹊过来替我暖床的,不过她一个婢女,万一传出些什么说她是我的通房,总不好吧!要是叫宋洪帮我暖床的话,我心底又觉得别扭,估计他也会别扭……” “你……”六道突然一愣,手臂又抱紧了一些,愤愤的想着,她居然想过让男人来暖床?六道心底生出浓浓的愠怒,狠狠的说道:“以后不许这么说了。” 柳七伸手环着他的腰,说道:“以后有你暖床也就够了!” 有些事情她很想问,但是心底总是问出口,不是她不相信六道,只是这么一回去,六道的战功绩绩,难免不会被朝中权贵家女儿盯上!再说六道也都二十了,就算他不急,皇帝也会有些急。二十岁还未娶妻,算是很晚的了! 六道有些尴尬的说道:“我刚回来,还没沐浴,身上很臭。” “一个月洗几回啊?”她仰头,对视上那张皎若明白般的皓眸,笑眯眯的吻上他的唇角! “一回……”他很紧张,战场全是血,尸体,骸骨,将大片的土地都能染红。若是以前,他肯定会被深深的震慑,不过现在,面对战争和死士,他却得心应手,那些热血喷洒有身上,还有种冷冽的激动,静下来的时候,又会有种寂寥和无助,面对成千上万的尸体,他心底却在想着她! “确实臭了!”她微微一笑,轻轻的咬着他如嫣的红唇,懒懒的说道:“我叫人提水进来!”说完又依依不舍的啄了一下他的嘴唇,然后推开他,走到门口叫彩鹊送上沐浴的东西! 六道一直握着她的手,不想松开,好像远行很久的孩子,突然回家,看到了心底心心恋恋依赖的人,就算将离家这段日子所以的思念痛苦都转化成此时的依恋。 彩鹊带着两个丫环将洗澡的水放上,又悄然的退了出去。 柳七伸手去解他的衣袍带子,说道:“我给你洗!” 许是很久没有听她这么轻薄的语气,他的脸颊微微红了红,本想拒绝,可是想到他们之间的关系,若是拒绝,便显得有些矫情了,六道没有说话,却目光里有些窘态。 柳七笑眯眯的拉开他的衣袍,伸手覆上他那紧致具有爆发力的肌肤,邪邪一笑,“乖,让我好好看看你!” 说完便已经将他上身的衣袍给全部脱了下来,然后她脸上的笑意一僵,眼底闪过一丝浓浓的心疼。手指抚上他胸口那些大大小小的伤口,以前的,也有最近的,还有一个伤口好似刚刚结疤,疤痕还没有脱掉! 柳七觉得眼底突然很酸,然后嘟嚷道:“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心疼死我了!” 六道却明朗的一笑,说道:“我都不疼,你疼什么?” 柳七指了指帷幕后面的浴桶,说道:“去洗吧。我给你拿衣服!” 六道应了一声,放开了她的手,走到帷幕背后,窸窸窣窣的将衣服脱掉,然后坐入水里! 柳七还呆呆的站在那里,然后猛然的摇了摇头,自嘲的想道,自己重活一世,又从来不是那种任人拿捏,屈服于现状的女子。她的骨子不应该有那些小家子气的东西,或许是在乎了,所以才会紧张! 她冷静的提醒自己,就算是在乎,也不应该如此!她一直是洒脱的,不会将事情放在那些细细小小,而且完全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上! 想到这里,她从柜中拿了六道的衣袍过来,是一件浅蓝色的宽袖长袍,里面是淡白色的棉织内袍,又找了一条同色的棉织裤子,亵衣和亵裤全部都拿上,这才走到六道的面前来,将衣服放在旁边的榻上! 六道见她进来,脸色微微一窘,墨眸一闪而逝的尴尬,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心底适应了过来。他与如意早就坦诚了,反正她也什么都见过。 柳七走到桶边拿起旁边的棉巾过来,沾给他擦着身,手指抚到他胸口的那些伤痕,不止眼底酸酸的,连心底也酸酸的。 六道一时对她这般严谨慎微的神色有些惊惶,小心翼翼的说道:“如意,你怎么了?” 柳七抬眸瞥了他一眼,说道:“伤痕都在前面,肯定是什么危险都不顾,光顾着往前冲了!” 六道水底的手掌握了上来,说道:“都说不疼!女人就是啰嗦!” “嗯?”柳七眼底闪烁出一丝寒意。 六道嘟嚷道:“我不是说你!” 柳七一把水泼到他的脸上,“就我在这里,你不是说我吗?” 六道呆了呆,也忘记擦脸上的水了,然后有些郁闷的说道:“我以为你从来不把自己当女人!” 然后他脸色微微一沉,她果然又摸他那里了!摸着还捏了捏! 柳七愤愤的说道:“我自己不把自己当女人,你也没有吗?你没把我当女人,那,那些整夜欢好的晚上,你跟的是谁?” 他知道她什么话,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可没想到她这么没有羞涩之意的说出来,然后柳七挑眉,微微一笑,“你说啊?” 六道的脸色红得滴血,被她用的手这么一挑拔,有些忍不住,喉结滑动了一下,想要按住她的手,她却偏偏一脸无辜看着他,在等待他的回答。 水底,她的手突然一停,指尖轻轻的挑拔着,让他全身都僵直在那里,好像得不到发泄,眼底闪烁着痛苦! 柳七漫不经心的收回了手,说道:“你离开一年,说说,碰过别的女人没有?” 她的手一离开,他顿时觉得全身难受,难受到空虚,使劲的摇头,然后手掌将她拉近自己,叼着她的耳朵,喃喃道:“如意,你总是轻薄我后,又不谅着我!” 柳七一僵,揉着耳朵,说道:“这话……咦,这话怎么带着一丝戏谑之气啊?我靠,六道,你他娘的色诱我!” “如意……我想一辈子给你暖床。”他低醇的声音响起,灼烫的气息吹着她的耳洞,让她觉得全身都热着。 柳七的手再次伸入了水下,呢喃道:“你现在位高权重,京城中好多的女子想嫁你。” 六道有些赌气的说道:“别提这些!烦死了!” 柳七讪讪一笑,想来之前,皇帝给他的信函里也提过这些了,六道没有回去,盛京的事情,皇帝提出来,他会觉得烦,但是真正面对的话,不知道他会不会深陷其中! “万一真有的话,你就把那些贵女送给我吧!”柳七叹了一口气! “好!”他毫不犹豫的回答。 “我看这次回去,就算皇上不说,京中权贵也会上门示好的。嗯?”柳七微微一愣,盯着六道。 六道伸手护着腰下,将她的手拿开,说道:“别弄了,等下,等下水脏了。” 柳七悻悻的将手臂放在他的肩膀上,说道:“一年没碰过女人哦?等下我可要看看是不是真的!?” “如意,我们……我们……”六道吱吱唔唔了半天,然后怎么也说不出口! 柳七拧干帕子擦了擦手,好奇的看着他:“我们怎么?水凉了,你起身吧。”然后又目露迷离的望过来,说道:“你想要……” 六道起身将衣服套上,却只套了一件中衣,天气还很冷,他的身上偏偏温暖灼热,抓着柳七的手,说道:“如意,我们……” 柳七舔向他的脖子,然后是喉结,嘴里嗯嗯了两声! “你真的同意了吗?”六道脸色一喜! “嗯嗯……”她手指抚上他的眉宇,目中潋滟浅浅! “我们生个孩子!你也愿意我们生个孩子。”六道兴奋的说道! 柳七突然一怔,松开了他,凤眸中闪烁着幽深的光芒,手指托着下巴,似若有所思道:“心肝儿,你是什么时候突然有这个想法的?这个可以有,不过……” 现在要个孩子合适吗?虽然他们有些势力,可是要站稳脚跟,面前四处明里暗里的危险,孩子会成为他们的软肋。 六道眸色变了变,说道:“如果,如果你不愿意,就不生了,我以为你不愿意,你是不是事后服药……” “服什么服?你胡说!”柳七干脆捂住了他的嘴,有些恼道:“我一直都没有避过,你敢乱想!?” “不是。”六道紧张的说道!他一直以为她不愿意要孩子,所以才会事后服药避孕。 “或许是你不行哦!”柳七白了他一眼,当初伏游说她身体内伤重症,再加上之前中毒身体没有养好,怕也是这个原因吧! 六道一听她说不行,脸色便沉了,抱着她扔上了榻,说道:“如意,你怎么这么说我?” “想要孩子?有本领弄大我肚子啊!”她揉着头,挑眉看了他一眼! “我会努力的。”他觉得等有了孩子,就算有人京中权贵想嫁他,也应该要顾及到孩子,明帝那个老头总催他成亲生子,说他这个年纪,早应该有孩子了,他也烦了! 如意没有提出恢复身份,他也不想让她做她不愿意的事情!六道心底一叹:如意到底是愿意不愿意当她的娘子呢?明明她已经是他的娘子了! 新年的前十天,盛京传来册封六道为大司马的圣旨,以及提柳七进京任职的旨意。 第二天一清早,几辆马车便浩浩荡荡的停在了郡守府门口,几个护卫正在搬运东西,柳七身边的那几个婢女都是南宫阙送过来的,现在回去了,自然要将他的人全部都带回去! 秦重懒懒的靠在车前,一袭白袍,袍领是狐绒的领子,露出他一张面目俊雅的脸,他迎着难得的雪后日光,说道:“柳七,咱总算回去了!三年了啊!老子三年的青春全都奉献了给你!” 秦重也有二十六七岁了,家里的老娘给他物色了好几房的妻妾,就等着他回去成亲。 六道此次回京,身边只带了三十多个亲信贴身随护,剩下的随行精锐跟在后面为后盾,皇帝既然封他为大司马,整个夏国的精锐之师已经到了他手!现在他的地位在朝中已及少人能及! 郭雄是随行精锐之师的统领,他身后背着一柄厚重的大刀,身上也是一身的血煞之后,望向人的时候,目光都是嗜血的!几乎没人敢靠近! 柳七坐上马车,看到六道一身天青色袍子,已经坐在了马上,目光柔和看着她! “出发!”柳七挥了挥手! 身边南涯一声沉吼:“出发!” 柳七离开青州,青州百姓浩浩荡荡的出来相送,车外有一辆着的马车,光被那青州城少女绣的肚兜手绢给堆满了!少女们一个个的哭哭啼啼像被抛弃的弃妇一样,站在路边大呼柳大人的名。 百姓有些挡在她的车马前不让她走,若不是有六道身边那些铁血的军队开道,她还真是走不出主街!柳七此时坐在车内,朝那些百姓招着手,想着她初入青州进百姓对她的冷言热讽,顿时觉得仿若隔世! 青州底下的官员也纷纷送上礼来相送,商会的人一个个奉上各种厚礼!突然一声沉喝声,青州十大帮会的帮主已经挡在了车前! 十八连船的陆枢下了马,朝马车内的柳七吼道:“柳大人,我代十八连船的各位兄弟们特来相送!” 陆枢之前牵扯到王家一案,后来被柳七澄清嫌疑,此时觉得对柳七还有一份深深的情义没有还! 柳七坐车中跳了起来,上前抱拳,说道:“陆当家!” 陆枢笑呵呵的说道:“柳大人,若是那京中混不下去了,报我陆枢的名号,这五湖四海的兄弟也会能我几分薄面的!”然后他又望向坐在马背上,一身凛冽杀气的赵六道,说道:“赵爷,以后有什么用得着我十八连船的地方,我们定当效全马之力!” 然后是虎帮的帮主也走上前来,“对,柳大人,赵将军,我虎帮也是如此!” “我们亦是!”其他帮派的帮主也纷纷表态! 六道的声音清沉,与生俱来的一种威严,缓缓而道:“多谢!” 柳七笑眯眯的抱拳,声音清冽:“柳七多谢各位!” 马车后面的秦重闷闷的说道:“好似太得民心了也不好吧!万一被别有用心的人传出。”等他掀帘出来看的时候,柳七已经上了马车,而帮会的人也纷纷跟着六道的军队开道!一直送柳七出了青州,又过了一个省才返回! 柳七坐在车内昏昏欲睡,想到青州百姓和各大帮会以及商会的热情,也觉得自己这三年来的努力没有白废! 离开城区之地,再往前行近,便是绵绵的山道和密林,这么一大队的人马,是很容易引起附近山贼土匪的注意的!六道不想队伍太盛大,命郭雄带着亲卫队八千人跟在了后面!身边也只有这三十个随身亲信!再加上南涯身边的那几个护卫,也不过四十人!这连人带货五辆马车,像普通的商人队伍一般。 天地渐渐飘起了雪,柳七掀帘,看到坐在马背上的六道,朝他招了招手,“心肝儿,进来。” 六道一张俊逸无俦的脸上露出淡淡的柔和,说道:“我在外面守着,万一有什么情况!” 柳七看到他身上洒着细雪,修长的睫毛也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白雾,他眨眼睛的时候,睫毛轻颤抖,说不尽的梦幻,想着这个宛如谪仙的男子万一被人瞧着了,会不会强行掳去呢? 她这么一想,心底就觉得不怎么舒悦,抚着额头,说道:“好冷。” 她声音虽小,六道却听到了。他凛冽的墨眸望过来,看到她正目含秋水,一脸无辜的看着他,他脸色黑了黑,四处张望了一下,队伍在慢慢的行进,显然没有看到她此时的面容,六道有些无奈,只好下马坐入了马车之内! 彩鹊和宋洪坐在车头的,身边都是自已的亲信,柳七顿时觉得毫无顾忌,等到六道进了车厢,她将车帘外挂的车帘放下来,完全隔离了外面的一切,抱着他的脖子,不顾一切的激吻! 她的手掌很冷,六道将她的手掌抓起来,放在自己的胸口衣襟内,同样是狂野激烈的回应着。 马车突然颠动了一下,两人才松开,各自喘息。女子嫣红的嘴角轻轻一勾,眼中带着蛊惑的媚意,然后浅浅的笑了起来! 六道坐在旁边,将她抱在怀里,也没有说话,只希望这一路就这么抱着,再也不松开。 他已经不是那个十五六岁容易害羞的少年,他经过血与火的洗礼,渐渐的浑身上下有股让人生畏的凛厉之气,他要保护的东西,便会不顾一切! “如意,这辈子除了你,我不会娶别的女子!” “万一皇上逼婚呢?”柳七笑问。 “带着兵马回青州!”六道毫不犹豫的回答!事实上,他现在也完全有这个底气!青州是他的地盘,整个青州的势力包括江湖帮会的势力都为他所用,是谁都应该顾及! 柳七靠在他的胸口,听着他沉着有力的心跳,闭上了眼睛,“你愿意坐那至上无上的位置吗?” 六道呆了呆,然后摇头! 柳七欣然的一笑,手指缠着他衣袍的带子玩弄着,说道:“我也觉得不好,可是皇上就你与四皇子两个皇子,四皇子若是坐上那高位,一定不会放过你!” “那我就让他不敢动我!”六道沉沉的说道! “我就怕,他会认为明的不行,对你来暗的,不如斩草除根!”她此时说话的语气淡淡的,仿佛谈论的是一件很平淡普通的小事!她从来不是一个拥有好人潜质的好人,若是有人挡了她的路,她也不介意斩除! 六道知道她是为了他好,六道本与皇帝和四皇子没有多少的感情,要真是那时,兵刃相向,他也不会犹豫! 柳七淡淡的一笑,也罢,在没有除去最阴险的敌人之前,她也不介意做个权臣,佞臣!到时候六道不能做的事情,她来替他做! 大雪渐渐变小,天色也渐渐阴沉了下来,车外的彩鹊恭敬的问道:“主子,是否在前面的树林扎寨?” 六道那沉冷的声音响起:“嗯!” 车外突然出现一队人马,人马越来越近,似乎也是要在前面的树林扎寨的!从柳七的队伍中经过的时候,柳七似乎闻到一抹女子才有的脂粉飘香! 彩鹊又恭敬的说道:“好像是京中哪个权贵的马车队伍。” 那个权贵的队伍里突然走过来一个护卫统领的人物,走到车前,恭敬的说道:“我等是内阁大学士王大人府上的护卫!” 六道掀帘,墨眸生寒,冷冷的望向那个护卫统领! 护卫统领没见过如此风华凛冽的人物,顿时一惊,想着此行人必也是朝中权贵,于是口气变得恭顺起来:“我家公子和小姐说愿与大人结伴同行!” 六道收回目光,望向柳七!柳七淡淡的开口:“可以!” 六道沉沉的点头! 那护卫统领愣了愣,然后回去最豪华的一处马车那里,禀报了! 马车内是一个清俊的公子和一个相貌秀美的女子,女子收回目光,声音温婉如水:“大哥,你看他们会是京中哪家的权贵?” 公子靠在车厢的软榻上,说道:“妹妹,你就是爱多管闲事!” 女子温柔的说道:“此处密林,他们这么多马车,护卫的才三四十人,万一遇到悍匪怎么办?而且我听父亲说,青州刺史柳大人以及大将军也会进京,你说他们是不是?” 公子轻哼道:“我们之前过来的时候,不是看到大队的精锐兵马吗?柳大人和赵将军肯定在那里,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妹妹,你别多想了!” 女子眸色黯了黯,缓缓而道:“说得也是啊,不过若是给帮父亲牵上柳大人和赵将军这条线的话,对家族也是极好的。” 第180章、别有用心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一行人很快就到了一个宽敞的山地,内阁大学士家的护卫和奴才们很快就将旁边空地的积雪给清理了出来铺上了厚厚的毡布,搭了帐蓬,生起了火堆! 六道命人在离他们三十米的地方扎营,三十精锐亲信动作迅速,那速度远远比大学士家的护卫要快很多,而且一个个的做作凌厉果断! 秦重从马车上下来,让水碧端了酒水出来煮酒,又走到了柳七和六道的面前,坐在旁边的小凳上说道:“柳七,内阁大学士可是朝中一品文官……舒睍莼璩” 柳七接过宋洪送过来的温酒喝了一口,凤眸中映着明媚的火光,将酒盏递给了旁边的六道。淡淡的说道:“那又如何?” 秦重叹了一口气,说道:“朝中权贵与你同行,怎么说也不去打个招呼不是?” 六道喝了一酒,冷冷一哼! 秦重手中的玉扇轻轻的拍着掌心,说道:“再怎么说,你们刚入京,有些权贵也是要结实的!我虽不喜官场的靡奢谄媚,这阳奉阴违偶尔做做也是应该的!” 这话刚刚说完,旁边的帐蓬处突然传来轻轻袅袅的琴声,悠扬婉转,让人顿时觉得心底舒畅,种种委婉的情绪,娓娓传来! 六道放下手中的酒盏,说道:“我四处看看!” 柳七却不声色的点了点头,拍了拍秦重的肩膀,说道:“看来与我们同行的那队权贵里似乎有人猜出了我们的身份!” 秦重左右看了一眼,觉得不太可能,说道:“我们的大队伍在后面,现在我们一行人就跟普通的商户一样,怎么可能被人看出来?” 柳七缓缓而道:“内阁大学士王道之女王缇据说是京中有名的才女。还有王学士的独子王熙也不差,在翰林院也颇有威信!” 秦重喝着手中的酒水,淡淡的瞟了柳七一眼,然后又看了看走在不远处探查情况的六道,说道:“那王氏女王缇不会是想引起你们的注意吧?” 柳七懒懒的拂袖,将酒盏举起,等着彩鹊倒酒,突然觉得酒盏喝酒实在是不尽快,干脆拿了彩鹊手中皮制酒囊过来,对着囊口咕噜喝了一大口! 在青州的时候,与商会那些人喝惯大口了,再加上她本身不喜拘束,学不来那种风流名士小心翼翼浅酌的风骨!想着都快到京城了,到时候必然事事得小心,趁着还没被束缚,干脆让自己不羁一场! 柳七抬袖,轻轻一抹唇,嘴角浮起一丝冷笑,说道:“她怎么可能是引我们的注意?她是想引附近悍匪的注意吧!”然后摇了摇头! 秦重被她这么一提醒,一拍膝盖说道:“想引起你们的注意,可惜却用错了方法,这四处密林悍匪嚣张,听说是四皇子的苍狼军所管,不过也管不过来!王缇这么大张旗鼓的弹琴风月,分明就是告诉山中的土匪们,她是权贵,让他们赶紧过来劫她吗?” 柳七呵呵一笑,“不过她倒是也有这份底气,王大学士家的家奴护卫少说也有三四百,所以她才会这么有恃无恐!只怕到时候那些悍匪看到他们的势力,不必冒然对他们怎么样?倒是会把矛头转身我们!我们五六辆车,也有三四十个护卫。” 秦重语气带着几分愤怒说道:“她心不善!太可恶了!” “她心善着呢?等到我们对付不了那些劫匪的时候,他们就会派人站出来将那些悍匪赶走,到时候,便救了我们,算我们的救命恩人!如果我们是她心底所想的贵人,那么我们承了她的恩,这份恩,自然要报。如果不是她心底所想的恩人,那么,她随随便便救下一个权贵,对她也是有好处的!”柳七笑眯眯的望向琴声飘来的方向! 秦重气愤的一甩袖,说道:“女人总这么的心思重!我每次回家,家里面姑嫂一个个表情上一团和气,实际上去暗中攻击!烦都烦死了!那王缇也真是,万一真把悍匪引来了?” “六道估计也清楚那王缇的想法了,所以才去四下查探,吩咐护卫们小心谨慎些,你放心,六道手下的那些亲信都是跟着他出生入死,每个人的手里,少说也有几十条人命,不比那些悍匪差!倒是王氏一家是文官,家里养的护卫是不是也如军中血洗过的军人的那般悍勇呢?”柳七微微一笑,眼底有抹意味深长的光芒! 再说密林深处这些土匪们就算你不引来,以他们的能力,也会知道有权贵商队路过扎营,若要这么说来,就算王缇什么都不做,土匪们也会过来!这么一想,倒不能怪那个大学士家的小姐故意将土匪引来的! 水碧抱着一堆食物过来,说道:“柳大人,对面的婢子们送过来的烤肉和美酒!那些奴婢们还说,他家的主人有意请我家主子过去一叙!” 柳七望向秦重! 秦重褐眸瞠得老大,说道:“你盯着我做什么?他们是请你!” 柳七拍了拍秦重的肩膀:“阿重,你是大夏第一讼师!跟结识一下权贵也是不错的!我们就充当你的亲戚好友吧!” 秦重一听柳七这么亲昵的称呼自己,突然觉得后背的些发凉,眸中闪烁着疑惑的光芒,还有些谨慎,嗫嗫的问道:“你又想做什么?” 柳七瞟了一眼远处,雪山幽景,说道:“我觉得如此甚好,我与六道也不想一路上引人注意,到时候各地官府成群结队的过来迎接,扰乱百姓!” 秦重捏着手中的酒盏,咬牙切齿:“我就知道没什么好事!” “重重。”柳七那凤眸含笑,脸上还带着一丝邪魅的笑意,而且六道也已经四处探查过后走了过来!她一声重重,六道肯定也是听见了。 秦重觉得后背发凉,果然看到六道正一身冷冽的朝他走了过来!他气愤的站了起来:“柳七,你太可恶了!” 水碧和几个丫环忍俊不禁,然后跟上了秦重,南涯看了一眼,也跟了上去! 果然不出片刻,对面的帐蓬里,欢声笑语,看起来是一片和睦的景色,远处肉香蔓延过来,学士队伍中的一个奴婢走过来,恭敬的说道:“我家主子请两位公子一同前去!” 柳七和六道正坐在一起,那丫环从来见过如此惊人的场景,两人皆是芝兰玉树般的人物,红红的火光照耀过来,六道那俊美无俦的脸上透着一抹冷意,而旁边的柳七却笑意盈盈的看着她,眼底有着淡淡的邪肆之光。这一冷一热,很鲜明的张扬对比,又让觉得如此的和谐。 六道连看都没有看那奴婢一眼!低头接过柳七手中的酒囊说道:“少喝点!” 火花照着他红唇如樱,刀刻般凌厉。 柳七弯唇浅笑,朝那奴婢挥了挥袖,说道:“多谢你家主人,我们这就过来!” 那奴婢还呆呆的站了半晌,觉得眼前两位公子,尽揽世间所有的风华,把世间所有的美好都齐聚于两人身上,却又平分秋色! 等到那奴婢走远,六道才嘀咕道:“去那里做什么?” 柳七抢来六道手中的酒囊,说道:“去看看也不错,你放心,秦重不会把我们的身份告之出来的!” 六道见她喝酒如此大口,又有些不悦的说道:“少喝些,你一个女子……” 柳七突然转头,堵上他的嘴,她那口温暖的水酒便一滴不落的被渡到了他的口中,然后她张扬一笑,捏了捏六道的脸蛋,“心肝儿,你好啰嗦哦。” 六道紧张的看了一眼,发现四周的奴才都去对面的那权贵的火堆旁边了,身边的亲信就算看到了,也不会说什么!这才松了一口气,不过脸色越是红了! 柳七站了起来,一袭蓝袍迎风招展,她伸手将六道拉了起来,“走吧,去看看,京城的权贵中的事情,我们也应该提前实习一下不是?” 六道不情愿的站了起来,他不喜欢那些阳奉阴违,阿谀奉承,让他选,他宁可战场快意嘶杀一场! 柳七扯了扯六道的衣服,声音清冷却有几分谨慎:“你刚刚出去查看,发现了什么?” “我们被人盯上了!”六道声音清沉,眼底毫不掩饰着一抹冷杀的光芒。 “应该不是四皇子的人,最多只是一些草寇罢了,或许那个王氏的小姐和公子,很愿意替我们出头!”柳七平淡的语气,完全没有因为被土匪盯上而显示的紧张! 青州三年,她早已与帮会匪类都结交,所以她觉得也没什么可紧张的! “嗯。”六道点头,又接着说道:“我不喜欢那些人!” 柳七握着他的手掌,指尖在他的掌心挠了挠,说道:“不喜欢就不喜欢罢,且看他们想干什么?” “如意?那些人为什么要跟我们过不去?”六道冷冷的问道。以他 的聪慧,很容易明白了那王氏小姐的动机! “他们哪里有跟我们过不去,她们只是想试探我们!”还没进京就遇到了这件事情,不知道进京之后,又会遇到什么? 六道不喜欢官场的那些勾心斗角,不过他又不得不去面对,想到还有她在旁边,他心底再厌恶,也觉得心底轻松了一些! 来到王氏队伍,秦重站了起来,指着其中一个二十多岁,锦袍俊秀的男子说道:“小七,六道,这是王大学士家的大公子,王煦;他旁边是王氏嫡女王缇!” 那一袭华服锦绣,脸上蒙着轻纱的十五六岁少女站了起来,缓缓的行礼:“小女王缇,见过两位公子!”动作说不尽的优雅雍容! 柳七凤眸含笑,抱揖道:“王小姐!” 六道微微皱眉,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以他的个性,能看你一眼就已经不错了!不要指望他用什么讨好的目光看你! 很显然,他这么一个动作,被王煦看在眼底,隐隐的有些不悦,刚刚他才知这些只是秦重的亲戚,秦重的身份自然不必多说,虽无权势,却在整夏国里是个有威望的人! 王煦心底虽然不悦,却没有当场发作,只是吩咐奴婢们送上酒肉过来!王缇那目光盯着六道,眼底闪烁着惊艳。不过望向柳七的时候,她眼底的惊艳也不减,这两人的风华明显比温润和煦的秦重要耀眼许多! 秦重有说有笑,倒是让气氛轻快了不少。 王氏兄妹也偶尔与柳七和六道说几句话,六道一身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都是柳七笑意盈盈的接话的。 那王氏小姐觉得六道身上的气息太冷,而且浑身上下都有抹冷煞之气,顿时也不敢多与六道说话。反倒是柳七,说话亲切和蔼,王缇便觉得那疏冷的六道实在没意思。 秦重喝了一口酒,说道:“有酒有肉,却无乐,实在是可惜眼前大好的风景!” “秦公子说得没错,舍妹会些音律,不如让她抚琴一曲如何?”王煦笑呵呵的说道! 王缇优雅的站起来,行了礼,说道:“小女子只得献丑了!” 很快丫环便将一把七弦古琴拿了过来! 柳七喝着酒,微微眯眸,这般大张旗鼓的气势,还真是有几分跟林中悍匪挑衅的嫌疑! 六道身边的玄鹰走了过来,恭敬的在六道的耳朵低语了几句,六道淡淡的点头,玄鹰又马上退了下去! 这一小插曲,被王氏嫡女瞧见了,她顿时觉得心底的猜测没错,望向六道的时候,那眼神更加的灼热了! 柳七扯了扯六道,隽秀的眼上一片笑意,不过眼底却有着冷冷的寒芒!六道将她的手握过来,对旁边王氏嫡女送的秋波视若无睹! 他们两个坐在一起,就算是牵手,也被冬日宽厚的衣袍挡住了,此时便也什么都看不到!也没让人觉得异常! 琴声悠然响起,划过幽静的雪夜,火光照光了每一个人的脸颊,王氏嫡女那张绝色的脸蛋在轻纱下若隐若现! --- 第181章、自做多情了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秦重摇晃着头,闭上眼睛,似在倾听! 柳七和六道却漫不经心的喝着酒,要说琴技,柳七前世学会一些,不过不精,她喜欢的是给尸体开膛,琴这种东西,还是游哥某个初恋情人教了她半个月!至于这身体的本身洛小姐会不会琴,她就不知道了! 那琴声越来越悠扬,诉说着款款的深情……舒睍莼璩 柳七又想给自己灌酒,六道将她手中的酒囊拿了过来,不准她再喝了!总没个女子的模样,六道愤愤的想,她这样,还真把自己当成男人了?以后他还要娶她当娘子的,可不想娶个汉子。 那王氏女手中的琴声一停,然后走到了六道的面前!声音清婉,缓缓而道:“不知这位公子是哪家世族的?” 柳七笑眯眯的看着王缇,捏了捏六道的手臂,说道:“有女如华,清扬婉兮。” 六道对上王氏女那双翦翦的水眸,忽然皱了皱,他一身张扬的凛冽之气,眸底还有一丝杀戮之气,这么一蹙眉,顿时让人觉得有种压迫感! 王氏嫡女脸色白了白,眼底也生出潋滟一片,秋波荡漾,委屈至极。偏偏对上的是六道这般不理风情的冷僻性子。注定是要被轻视忽略了。 六道拉起柳七,冷冰冰的说道:“晚了,回帐睡了!” 王煦那脸色也沉了,指着六道愤愤的说道:“我妹妹诚心向你示好,你不领情也就罢了,怎么如此羞辱我妹妹?” 王缇掩泪,上前握住兄长的手臂,摇了摇头,说道:“大哥莫怪,是我唐突了!” 秦重过来,挥了挥袖说道:“你们别理他,他就是那么个性子,见谁都不理,其实他也不是故意的!” 六道见谁都会警惕三分,更别说突然见面的一个权贵女突然跟他说话了。 秦重笑呵呵的上前陪礼,“我这好友性子冷,孤僻惯了,其实他也没有羞辱令妹的意思,你们可别介意!小七,你说是不是?” 柳七凤眸微挑,隽秀的脸上露出一抹淡漠的风华,不紧不慢的说道:“确实是如此,而且今天我们也太过张扬,万一引来山匪会很麻烦。” 王煦不屑的说道:“你们一个普通的小户哪来这么大架子?再说就算有土匪,我带了三百护卫,还对付不了区区的一帮乌何之从吗?” 他这意思是完全没有将六道和柳七放在眼里! 六道和柳七身上穿着虽不算锦绣繁荣,没有佩带任何的装饰物,但布料也是上等的。在他们的眼底,最多算是一个比较有钱的商户罢了。而且随行的护卫还这么少!与他们相比来,柳七和六道便相当于寒酸了。 六道冷冷一哼,完全无视那王氏兄妹,拉着柳七转身回了自己的营帐! 秦重见此,摇了摇头,说道:“我这两个亲戚没见过什么大场面,突然见王公子和王小姐这般高贵的人物,所以一时觉得自惭形秽。” 王煦冷哼,“秦讼师,若不是看到你的面子上,我们兄妹又何必受他们的气?我妹妹可是京城四美之首,她这么屈尊过来跟人家打招呼,那人还不搭理,实在是太过分了!” 秦重嘿嘿的笑着,想着,你妹妹就算是京城最美的,配人家六道,六道也不一定看不上!秦重那笑容七分真三分假,附和道:“说得是!说得是!” 然后他又恨恨的想着,老子在柳七的压迫下过了这么多年,现在总算有人看不上他和六道了,秦重他自己不会柳七和六道的坏话,不过可不介意别人说!柳七那脾气,要是报复起来,也是报复了别人! 因为刚刚那么一出小插曲,聚会也很快便结束了,秦重也走了回来,瞧了一眼柳七和六道的帐蓬,叹了一口气,喃喃的说道:“有伤风化!” 柳七和六道进了帐蓬,柳七便躺在了塌上,懒懒的枕着旁边的软枕,看着灰白色的帐顶,侧头看了一眼躺在旁边的六道,笑眯眯的说道:“心肝儿,都准备好了吗?” “嗯!营帐周围都挖了三米深的沟道,我的人埋伏在里面,一旦有人落入,当场诛之。”六道将她的手掌放在胸前,气息清沉。 柳七由于喝了酒,脸颊透着妩媚色的嫣红,靠着六道的头,懒懒的说道:“你觉得那王氏小姐的琴弹得好不好?” 此时帐内烛光已经燃到了尽头,两人墨发铺在枕头,缠绕在一起,带着几分温馨静好。六道侧头对视上她的凤眸,然后摇了摇头:“不知道弹些什么?难听!” 柳七扑哧一声轻笑,凑过来啄了一下他的唇,说道:“她弹的凤求凰,想来是因你而弹的!不过你却听不懂,可怜美人一翻心意,竟然是对牛弹琴!” 六道也凑近吻了吻她的唇瓣,“村中际大叔是弹棉花的,那声音都比她弹得好听!” 真是搞不明白装着一副柔柔弱弱,会弹几根弦,为什么就得让人注意!? 柳七伸出大腿横在了六道的腰间,气息暧昧的说道:“美人向你示爱,你却不解风情。真是可惜了你这副皮相。” 她那大腿在故意在他敏感的部位蹭了蹭,吸着他的耳垂,喃喃的说道:“心肝儿,什么样的女子才能入你的眼?” 六道被她这么随意的一轻薄,身体就觉得豁然的火烧,声音也有几分深沉微哑,“就你这样的!” 不男不女,猥琐淫荡,还节操负数的! 柳七轻声一笑,轻轻的对着他的脸吹气,“是不是觉得我有迷惑众生的魅力?” 六道被她吹得有点痒,手掌搓了搓脸,侧头看着她,“如意,你的魅力只给我看就好了!” 要是招惹别人,他就将那些苍蝇全部都拍死! 柳七嫣红的嘴唇微嘟,闭上眼睛!半晌睁开之后,见六道还怔怔的看着自己,她有些恼,干脆揪住他的领子,“我都准备好了,你干嘛不吻我?” 说完,咬上了他的唇,柔软的小舌抵开他的齿伸了过去,激烈的捣乱了一翻才松开!然后明媚的笑起来,“我一直觉得我们永远就这样下去,会很好。” 六道用一只手臂将她揽紧,又夹住了她乱动的腿,吻着她的额头,说道:“我也觉得很好!”很好,什么都不用想,不用做,只是这么静静的躺在一起,嗅到彼此的气息,说说话便很好! 夜深,帐蓬旁边的火花渐渐小了!六道的亲信都隐藏在暗处,所以很快柳七这边的帐蓬便黑了,如不是雪光映照出来的阴影小丘,根本看不出来! 而王氏兄妹的帐蓬旁边却一直生着火,也有护卫轮流守夜!王煦看了一眼对面的帐蓬,说道:“果然是小户的,连个守夜的护卫都没有,这一夜只怕凶多吉少!” 他刚刚说完,王缇在婢女的扶持下走了进来,一进来,便坐在了王煦的旁边,说道:“大哥,我很恼那个一直不说话的!” “不过是一个商户而已,妹妹有什么好恼的!”王煦淡淡的说道! “在盛京哪个权贵公子不是百般想要讨好我,而他却连我上前主动搭讪都不理,我弹琴的时候,他好像还皱眉呢!”王缇气愤的说道! 王煦言道:“妹妹何必为了一个草民而大动肝火呢?我们一路走走停停,走得这么慢,还不就是想遇见大司马和柳大人?我派人查探过了,他们离我们只差一个县,只要我们再走慢一点,应该就能遇到,到时候无论是谁,见到妹妹,一定会被妹妹的风采所迷的!至于秦重身边的那两个亲戚,到时候有他们向我们跪地求饶的时候!” 说到这里,王氏公子眼底闪过一丝得意的阴狠! 王氏女也冷冷一笑,说道:“说得对,今天晚上若是遇到了山匪,他们也就三十多个人,定然会向我们求救的!”到时候她再狠狠的羞辱他们,报之前被轻视之仇! 想到这里,王缇那脸色微微变好,又拉着王煦的衣袖说了一会儿话,才回了自己的帐子。 子时一后,四周便是静谧无比,也是人睡得最熟的时候!当然也是防守最松懈的时候。果然不出片刻,便听到慢慢临近的脚步声! 六道警惕性极高,听到动静,很快就坐了起来! 柳七揉了揉眼睛,伸手抱着身边熟悉的人影,说道:“来了吗?” “嗯!”六道轻声的应着! 帐外是彩鹊低沉的声音,“主子,他们先去了王大学士的队伍里。” 柳七拉了拉六道,说道:“躺着吧,他们三百多护卫呢,根本不需要我们操心不是?睡吧,睡吧!” nbsp;六道这才躺了下来,柳七的脸贴在他的脖颈处,气息温热,六道将她的头移了移,移到了自己的胸口,不过也没有像柳七一样睡着,而是睁着眼睛,静静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果然半柱香不到,对面已经响起了人声,刀剑相斗的声音! 由于柳七这边的火光早已经灭了,那些山匪便没太注意,而是特地注意了对面那些守卫森严,又生了火堆照亮一切的帐蓬! 宋洪突然说道:“好像秦爷出来了!” 柳七正在做梦呢,突然听到宋洪这么一说,恼道:“让他回去躺着!出来做什么?给悍匪送人头?” 六道拍了拍她的背,“快睡。” 六道那些躲在暗处的亲信们一个个的看着对面近在咫尺的杀戮,完全没有动作,只是像看好戏一般! 天鸠失望的说道:“他娘的,才来二百不到的土匪,手里的刀剑也不怎么样,那三百护卫装备精良,硬是被打得焦头烂额!” 宋洪轻哼道:“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没见过血,也就装装样子,欺负欺负几个庶民倒还可以!” 彩鹊说道:“可惜了他们那身软甲刀剑,穿在他们身上,简直是暴殄天物。” 柳七听他们这么一议论,也睡不着了,腾的一下坐了下来!由于知道有事情发生,所以大家都是合衣而睡的,此时也不需要穿衣服。 六道抓着她的手,声音清沉,“做什么?外面全是血光。” 柳七拍了拍六道的肩膀:“听彩鹊他们这么说,我很好奇啊!再说我又不是没见过杀人,想当初我们流落苦役营的时候,一路逃亡回城,一万多人,最后不到十人活着!” 六道怔了怔,她说得的确如此!只好松开了柳七的手,也跟着她坐了下来,摸到了榻边的靴子穿上! 走出帐蓬,彩鹊和宋洪站在那里指指点点! 柳七看着对面的杀戮血光,眸色微眯,懒懒的说道:“这好米好饭的养着,倒是把那些护卫都养成大爷了!你看这还没打呢,全都吓得后退了!” 六道也是一脸的不屑,那些护卫惊惶的模样,到了战场,就是白白给人收割人头的份!果然是一些只有光鲜的外表,却一无是处的草包! 那些土匪一个个的抢夺东西,王氏的那些奴婢们吓得惊惶失叫,就连那一直躲在帐蓬内的王氏兄妹也被逼了出来! 王氏兄妹肯定也没有想到自己的护卫会那么的没用,有些甚至被吓得直接扔了兵器!王缇那目光突然瞟向六道和柳七的帐蓬,说道:“大哥,这么大的动静,为何他们没有出来?难道他们跟土匪是一伙的?” 王煦那脸色也是白的,气愤的对着那些后退的护卫吼道:“不许退,别退,不过是几个小贼而已,府中锦衣玉食的养着你们,你们不会连几个小贼都对付不了吧!给我冲过去,杀了他们!” 然后一柄大刀冲了过来,抵在了王煦的胸口,那一身粗犷的匪头看了一眼王煦身边的王缇,露出一口黄牙,嘎嘎一笑:“想不到这趟还有遇上这么漂亮的美人!” 匪头身后的狗腿子说道:“大哥,这是大户,行李不少,还有美人,这趟咱们发了!” 匪头挥了挥手,说道:“将女人和货物带走,男人杀了!” “你们大胆,我们是盛京王氏的人!我父是内阁大学士……” 王缇那话还没有说完,匪头不屑一挥手中带血的钢刀,钢刀上那几滴血还溅到了王缇的脸上,她顿时一声惊叫,脸色惨白。 匪头气愤的说道:“什么大学士,盛京王氏李氏的?这是老子的地盘,老子最大,老子说了算!” 王缇后退了一步,脸上的气焰已经不在,她身边的奴婢一个个的跪在那里求饶! 匪头瞟了一眼王缇,眼底全是**裸的淫色。命人将王氏兄妹给绑了起来,然后又看了一眼六道和柳七所有的帐蓬,问道:“那边是怎么回事?” 匪头身边的狗腿子谄媚的说道:“二当家已经带人过去了,怎么会没有动静呢?老大,您在这里享受美人,小的去看看!” 其实他们不知道,那些掉入陷阱中的土匪还没来得及叫一声 ,就已经被六道那些出身军营,一身杀戮之气的铁血护卫给捂住了嘴,直接一刀抹喉,让他们毙了命! 那个过来查看的小匪还没靠近,只听到一声利刃划破皮肤的声音,然后洁白的雪地上飞溅一线血线,倒在了地上! 那匪头等得太久,顿时也有些恼了,气愤的吼道:“怎么回事!?”然后带着人走了过来! 一百来个土匪刚刚走到帐蓬前,突然周围亮起一条火光。六道一身杀戮之气缓缓的走了出来,他目光凛厉,眼底寒意一片。 匪头似乎还被六道那身杀气给震住,心底没来由的有几分心虚,不过看到六道身边只有三十多个护卫的时候,顿时嘿嘿一笑,完全没将他们放在眼里!而是阴狠的一笑,说道:“兄弟们,他们人少,全部上,给老子杀了他们!” 一百来个土匪见自己的人比对方的人多,顿时也多了几分的底气,举起手中带血的武器冲了过来! 那些土匪哪里能跟训练有素,又杀人无数的铁血军人相比,结果一场下来,土匪们便倒下了大半,而那三十个护卫一手举着火把,另一只手里还拿着热血淋漓的大刀,手起刀落,像切萝卜一样,冲过来的土匪那头首便分了家! 土匪们一下子便折了三四十人,匪头也有些紧张了!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觉得眼前的这些人不是人,完全是魔鬼! 匪头咬了咬牙,正要开口叫撤! 六道那毫不留情的话语传出:“全部诛了!” 那些土匪一怔,瞬间反应了过来丢了手中的武器仓皇的想逃,结果还没走出十步,就已经命丧当场!一百六十多个悍匪,不出半柱香的时候,全部被诛,匪头也头身分离,倒在了雪地里,鲜血将整个雪地都染成了鲜红色! 六道将手中的长刀一收,冷冷的说道:“拔营出发!” 现在离天亮还有一个半时辰,就算不拔营走,这里一地的血腥之气,也不能再留下去了!护卫们的速度很快,也不过几分钟的时候,所有的帐蓬已经收整好,然后整齐的站在马车边! 六道瞟了一眼睡眼腥松的柳七,伸手将她抱了过来,说道:“如意,你怎么不怕?” 柳七懒懒的打了个哈欠,“心肝儿这么英勇,我光顾着激动了!”再说都死过一回的人了,还有什么值得她怕的呢? “心肝儿,天还没亮,坐车里陪我睡会吧!”她扯着六道的衣服,细眉微勾,朝他蛊惑的一笑。 那边王氏队伍里的人这才反应了过来,他们所带的三百护卫,剩下只剩下不到一百人,而且大多数还受了伤! 王氏小姐因为受了惊吓,此时脸色还是惨白的!他们也看到了六道一行护卫的杀人手段,先前还怀疑他们与土匪是一伙的,现在土匪全部被诛,这个念头便很快被打消了。 现在他们看到柳七和六道拔营出发,也顾不得其他,赶紧命人也拔寨走!生怕六道他们走远了,他们再遇到山匪会丧命,况且他们也知道了自己府中养的这些侍卫底细,不过都是一些草包而已! 哪里及得上六道手下那些从死人堆里活下来的铁血军人? 王氏女王缇突然反应了过来,拉着王煦的手臂说道:“大哥,我敢肯定那人一定是我们一直想遇的人!” 王煦此时还没有反应过来,脸上还懵懵的,全身都惊出了一冷汗,一听妹妹这么一说,颤抖的说道:“你说他们?” 王缇很自信的点头,“一定是他们,大哥,我们一定要追上他们,向他们道谢。”而且先前他们还诋毁过他们,想到这里王氏女的脸色白了白,心底暗暗的想,凭着自己的相貌,应该能打动他们,让他们不计较之前他们的胡为吧? 而且王氏女觉得只要自己够诚意的向他们表示谢意,他们一定不会拒绝的! 刚刚受了这么大的惊吓,又见诛了匪徒的柳七和六道的队伍离开,王氏队伍也赶紧跟了上去,就连那些死在一旁的护卫也懒得去收拾。只捡些值钱的东西匆匆追了上来! 天色已经大亮,越是往盛京的方向走,积雪便越来越浅,而且京城的天气比这极北的青州要暖和许多,晨曦已经从云层中射出,澄芒万丈。 车外彩鹊不以为然的说道:“主子,王氏队伍追上来了!” r&;车内六道那清沉的声音响起,“她还在睡!” 彩鹊一愣,赶紧说道:“奴婢知错!” 六道护短,对柳七还纵宠,这时候突然说话,打扰了柳七睡觉,估计六道心底不悦,彩鹊想到这里,眼底有丝懊恼,对身边的宋洪说道:“六爷会不会生气?” 宋洪安慰道:“六爷又不是那种喜怒无常的暴戾之人!” 彩鹊说道:“我以为主子醒了。主子护短,六爷也护短。昨天那王氏兄妹明明不安好心。”若不是因为那帮土匪已经逼到眼前了,他们也不会将匪徒全部都诛了! 这下王氏兄妹还真追上来要报答救命之命,而且彩鹊他们一眼就能看出来,那个王氏女王缇心机很深,却总是做出一副优雅柔弱的表像! 太阳照耀过来,六道拉起了马车内的竹帘,阳光倾泻整个车厢,明媚隽秀的柳七正躺在他的腿上,闭着眼睛,还未醒。 两人都是一身同色的男袍,如此亲密的动作,总让人觉得有些怪怪异,可是又觉得他们这般的很美丽。 六道低低的看了她一眼,幽深的眼底一片温柔,手掌抚摸着她的发,动作轻轻的。像对待心底最珍贵之物一般。 秦重揉着眼睛掀起车帘,看了一眼车内的景象,皱了皱眉,喃喃道:“他们要都是这副暧昧,一路走过,只怕那断袖的流言就越来越难以澄清了!” 六道回京,皇帝难免要求他娶妻,到时候他这好男风的流言一经传出,只怕那朝中那些权贵也会考虑考虑了! 柳七还在熟睡,六道也不想吵醒她,所以也没有停下来吃早餐,秦重心底又开始嘀咕了!叫水碧拿了些干粮坐在车内啃着! “昨天晚上王氏队伍的情形怎么样了?”秦重突然抬头,冷冷的瞟了一眼南涯。 南涯言道:“王氏队伍的护卫死伤大半!” 秦重摇了摇头,“谁叫他们之前看轻了柳七。” 如果王氏兄妹之前谦逊一点,只怕那些土匪一来,六道带的人就直接将人灭了,而不是见死不救,等到那帮土匪逼向自己的时候才动行! 秦重朝身后的马车挥了挥手,叫道:“柳七!” 突然一道寒光射过来,南涯抽剑一挡,叮的一声,一柄寒刃钉入了马车的车壁! 秦重抹了一把冷汗,愤愤的说道:“赵六道!” 南涯小心的提醒,“秦爷,六爷如今的身份是大司马。” “老子管他什么马!总之我饿了,叫队伍停下来做饭,做饭!”秦重气汹汹的说道! 南涯怔了怔,走到六道的马车前,恭敬的说道l:“赵将军,可否先停下来做早饭?” 六道看了一眼打着哈欠的柳七,清晨的暖阳照耀在她那张清丽的脸上,泛着柔和的暖光,“如意?” “那就停下吧。”她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挥了挥袖! 虽然阳光明媚,晨风还带着一丝微凉,柳七从马车上跳起来的时候,六道已经拿了一件厚厚的大麾披在了她的身上! 隐约的听到马蹄的声音,柳七凤眸一冷,说道:“好像昨天的人追上来了。” 六道坐在火堆旁边擦拭着自己的那把战刀,战刀寒光凌厉,隐隐的透着一抹血煞之气!柳七在他的旁边坐了下来,接过彩鹊递过来的热水。 果然不出片刻,王家的马车便追了上来,六道的目光寒了寒,眼底有抹冷冽的气息。 王氏兄妹追上柳七的队伍,也跟着停了下来,然后王缇从那豪华的马车内走了下来,身后跟着的护卫捧着不少的东西过来! 王缇走到六道和柳七的面前微微一福身,说道:“昨晚多谢两位的救命之恩。”说罢,吩咐身后的护卫将盒子拿了过来,又说道:“小小心意,请两位公子一定要收下!” 柳七挑眉,嘴角泛上一丝邪邪的笑意,看来这个王缇是个聪明的,昨天晚上虽然受惊,但还是看得出,柳七队伍里真正的主人并非秦重,而是她和六道。 王缇一直站在那里,等待着六道的回答! 六道毫不留情的说道:“我们没想过救你!” 这意思明显,六道他们不过是也被土匪逼迫了,若是那些土匪不惹六道,六道就算看到眼前貌美如花的王氏贵女被土匪凌辱了,他也会看都不看一眼! 王缇那脸色白了,想到昨天一事后的推测,觉得眼前的两人就是赶往盛京的柳七和赵六道!她必须要讨好他们!为家族争取利益,也为她自己争取利益! 柳七看王缇眼底的泪光,淡笑道:“王小姐不必多礼了,我们当初还真没打算救你!只是那些土匪惹到我们了!” 柳七这话说得比六道还要刻薄,顿时那王缇已经全身都在颤抖,眼泪便再也忍不住的刷刷流了下来! 王缇以为自己越是这样,眼前的两个男子越会觉得她柔弱,值得怜惜。 柳七伸手托着六道的下巴,轻轻的咬了一口,露出一抹淡淡的牙印,她玩世不恭的一笑,说道:“心肝儿,把你的刀收了,你看把人家王氏小姐吓得都哭了!” 六道温柔的看了一眼柳七,点了点头,将战刀入鞘,粗砺的手指拂过她的墨发,问道:“你冷不冷?” “手有点冷。”她邪魅一笑。 六道握住了她的双手,放在自己的胸口衣襟内,竟然是用自己胸口的替她暖手! 王缇看到这一幕,眼底一片惊愕,半晌没有回过神来。平常有特殊癖好的人,都是藏着,掖着,哪里会像他们两个一样肆无忌惮?这下她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咬了红唇,一脸委屈与忧伤。 “好点了吗?”六道柔声的问道。 “好些了。”她微微一笑,轻轻的吻了吻他的鼻尖!呼出淡淡白雾洒在他的脸上,让他那张俊美无俦的脸都沾上了一丝淡淡的朦胧色彩。 王氏小姐看得发呆,却又觉得这么一个天神般的人物,怎么可能是断袖?六道看别人的眼神都是一副置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冽表情,独独对他身边的柳七,却是温柔暖容,王氏小姐心底恨恨的,此时站在他们的面前,一时间,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柳七抬眸望向王缇,修长的睫毛染上洁白的轻雾,如霁月之姿!她声音清冽,淡漠,缓缓而道:“王小姐可还有其他的事情?” 那王氏的小姐脸色一白,摇了摇头:“没。”然后转身朝自己的车队里跑去。俨然受了巨大委屈的模样!她不明白为什么明明两个如霁月风华的男子,居然是断袖! 王氏小姐这么一走,柳七便挥了挥手,王氏队伍的护卫将送过来的东西带回去!说什么无功不受禄!人家根本没有打算救你,你却一厢情愿认为人家救了你,其实人家根本就没有将你放在眼里。 第182章、威望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接下来的一路,王氏兄妹时不时的派护卫过来示好,只不过柳七和六道很少搭理,渐渐的他们也不再接近了,只是静静的在离柳七和六道队伍后几百步距离跟着!柳七他们停下休息,他们也跟着停下来。 柳七和六道身边的亲信皆是一身杀戮之气,比起那些养尊处优的护卫要冷冽许多。王氏家族的那些护卫便是这么远远的看一眼,都觉得全身血液都紧张了起来。 这一路入京,路上也遇到不少的山匪强盗,不过有柳七的队伍在前面开道,那些山匪强盗,全部都被清除! 这让王氏兄妹更加认定了六道和柳七的身份! 第八日,终于到了盛京的城外!柳七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盛京城墙上亘古磅礴的两个大字,回想起当初离开盛京时的狼狈,心底隐隐有些感概。 秦重到了城外,便回了自己的家宅,也没有跟着一起入城,南涯非要跟随!听说秦重回家是跟父母提向万家庄万如濛提亲的事宜! 柳七懒懒的靠在六道的腿上,车帘隔开盛京城外面的繁华,六道此时的眸色幽深,手臂紧紧的握着她的手! 柳七的头靠在他的身侧蹭了蹭,眨着幽深明媚的凤眸,说道“我们又回来了!” 六道抚着她的青丝,三年多的时间,她一头黑发长了不少,也快及腰了,六道粗砺的手指缓缓的抚过,眼底有着深深的温柔。“如意,我们很快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嗯……”柳七懒懒的应道,双手抓住他的手掌,举在眼前玩弄着,然后又抓着他的一根手指放在嘴尖轻轻的吮着! 六道的指节指腹皆是厚茧,似乎还能感觉到淡淡的血腥之气,她的舌指轻轻的舔着他的指腹,眼底带着几分蛊惑暧昧! 六道喉结动了动,伸手覆上了她的额,将手指从她的嘴中抽了回来,外面是煦煦嚷嚷的人群声,只隔着一道竹帘,小贩的叫卖声便是清晰的传来!六道的脸色微微红了红,心底开始热了,气息也有些清沉! 柳七邪恶的笑了笑,手指伸入了他的衣服内…… 六道抓住她的手,她怎么也不想想现在外面这么多人呢?六道有些无可奈何,白天这么挑逗,等晚上他一定要让她三天下不来床! 六道将旁边的酒囊递到了她的手里,酒囊中的酒都是些甜淡的米酒,他怕她喝太烈的酒,对身体不好,她平时淡漠,对任何事情都冷静冷心,其实她的心底是很任性的,当然这只有六道才会知道。 柳七淡淡的撇了撇嘴,灌了自己一口酒,又撑起身子渡了一半放六道嘴里,然后眯眸咽了下去,抬袖拭去了嘴角的酒痕,看似轻挑的举动,却有着无比的从容优雅。 六道只得清哑的说道“别闹 “你的全部都是我的!还害什么羞?”柳七不屑的一甩袖。 六道也不是害羞,只是外面这么多人,万一被人看到?虽有厚厚的竹帘隔着,可是他还是有些紧张。如果只有两个人的话,他绝对能让她求饶! 由于刚刚进城,马车的速度有意放慢了不少,等着郭雄带着剩下的八千精锐进京,那八千精锐一靠近盛京,便会化整为零,只留下两三百人随行,其余的都各自进城。城内有六道之前一早就安排的地方! 郭雄只用盛京一个小小的药铺为引,很快就将盛京的各处都收纳在了其中,不得不说郭雄的商业头脑很强!如今六道的暗桩,遍及整个盛京,盛京各官员的一举一动,只要他想知道,自然就能知道! 人群中突然一阵慌乱,不远处一辆豪华的马车横冲直撞,完全没有将平民放一回事,赶车的车夫还特别的嚣张,一脸的无畏! 彩鹊和宋洪对视了一眼,眼底纷纷闪过一丝杀意!彩鹊袖中的暗器正要朝那马车前面的马射去,车内突然想起慵懒平缓的声音。 “暂时不要生事!” 彩鹊听到柳七这么一说,顿时将袖中的暗器压了下来。 马车很快就在柳七和六道的面前停了下来,车内一声嚣张的声音吼道“怎么回事?” 车夫脸色不悦,“前面有人挡了去路!” 车内的妇人愤愤的说道“还不赶紧让那些贱民让开!眈误了本夫人正事,本夫人饶不了你们!” 车夫身后齐齐走出五六个护院出来,指着柳七的马车,嚣张的说道“快让开,没看到这是于家二姨夫人的车辇吗?你们不想要命了!?” 六道身边的三十多个护卫齐齐的拔了刀,刷刷刷整齐的声音,那些满含杀气的战刀一经拔出,四周的百姓突然一惊,很快就散开了来! 那五六个护卫见此,脸色变了变,说道“姨夫人,他们人多势众!” 车内的妇人愤愤的说道“报了于府的名号没有?” “报,报了!”车夫战战兢兢的说道! “报了怎么还家人敢拦?”那妇人恶狠狠的说道!气愤的一掀车帘,露出一张胭脂粉蛋得精致的脸蛋,二十岁的模样,一脸的嚣张气焰! 六道已经卷起了车帘处的竹帘,由于青州冬季寒冷,马车的车帘都是用厚厚的竹帘加上棉布一起,隔着外面的寒风。 此时车帘一卷,车内的景色一览无迹!同样都是蓝袍玉带墨发的两个男子,一冷一魅,让四周的群众顿时忘记了呼吸! 实在是太美,坐着的那个冷艳惊绝,躺在旁边的那个淡漠慵懒。 那原本要叫骂的妇人突然说不出口,此等风骨,只有大世家的嫡子公子才有!但是她又看到挡在路的那辆马车很普通,两个男子身上的衣袍也不是很精致,连饰物都不曾带一个!墨发也只用布带绑着!虽是如明月皎皎般的人物,可是在这盛京中的权贵看来,确实是寒酸了一些。 柳七仰头喝了一口酒,清澈的水酒顺着她那弧度精美的下巴流了下来,流入了脖颈当中,顿时惊艳了不少的人! “这是哪家的?”柳七懒懒的问出口! 彩鹊恭敬的说道“回主子,这个妇人说是盛京于氏府上的!” 柳七懒懒的打了一个哈欠,将酒囊递到了六道的手里,若有所思道“盛京里什么时候掘起一个姓于的世家?难道是从外省迁过来的?” 宋洪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属下替主子去问问!” 宋洪扯过旁边一个小贩,塞了一块金子放小贩手里,然后将需要打听到的事情,全部都打听清楚了,于是又恭敬的走到柳七的面前,回道“主子,属下刚刚问过了,这姓于的并非是世家,只是因为他们是于贵妃的亲戚,所以才会这么嚣张!眼前这个妇人是那于家大爷新娶的小妾,据说是从环采阁中赎出来的!” “环采阁是什么地方?”彩鹊一脸的疑惑! “好像是雅馆吧!里面的女子,如果你没足够的钱的话,她们是卖艺不卖身的!”宋洪淡淡的说道! 彩鹊那张凌厉的脸上露出愤愤的光芒,气呼呼的说道“不过是个妓子,也敢当街这么嚣张!” 那妇人显然听到了彩鹊的话,指着彩鹊吼道“你们两个把那贱婢给本夫人杀了!杀了!” 若是在青州这种仗着势力当街欺压的事情绝不会发生,柳七当政的那几年,青州的律法相当的严苛,犯事者重罚,当然做好事的也有重赏!就连那些江湖帮会做事也有自己的一套规矩,但从小枉顾律法。 彩鹊可不什么善类,六道训练出来的暗卫死士,忠诚第一!看到主子被一个妓女这么一骂,心底愤怒直线上升,直接飞了过去,手中的匕首已经划到了那妇人的喉咙上! 妇人一声惊叫!脸色煞白! “彩鹊!”六道那威严清沉的声音响起! 刚刚进城就杀人,只怕落人口实! 彩鹊冷冷一哼,手中的匕首拍了拍那妇人妆扮精致的脸,冷冰冰的说道“暂且让你多活几个时辰!” 说完,飞回了车前,坐在了宋洪的旁边! 那妇人一坐在了车上,连连惊惶大叫,身下是大片的血水,捂着肚子痛苦不已! 妇人身边的护卫和奴婢一惊,急道“不好了,姨夫人流产了,快送医馆找大夫!” 那妇人虽然忍着痛,可是心底又不甘心,指着车夫说道“你去找府尹,叫他带人过来,将这两个贱民给打杀了,打杀了!赶紧去!” “白痴!”宋洪冷哼道! 柳七慢吞吞的喝着酒,一脸的无所谓! 六道抬袖替她擦了擦嘴角的酒痕,脸色虽冷,可是动作却特意显得许多温柔来! 坐在旁边酒楼上的几些权贵公子看得眼睛都直了,其中一个脸铺脂粉的公子朝六道和柳七笑呵呵的说道“底下那两位,可否需要帮忙?你们得罪的可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宠妃亲戚,这怕这性命难保了,看两个这般风姿绰绰的妙人儿因此枉死,我等看了实在不忍心,不如成为我们的房中人,府尹那边,自然好说话!” 接着便是一片哈哈的大笑声传来! 柳七从来不记仇,真的!宋洪和彩鹊以及暗卫都可以做证!她最多让宋洪记下那些嘲笑的权贵公子,然后再断了他们的仕途和家族荣耀罢了! 那个妇人身下大片的流血,偏偏也不去看大夫,硬是要眼睁睁的等府尹过来,看着府尹带官兵抓了柳七和六道才解气! 突然一队宫辇缓缓的从主道上走出,旁边有宫庭青龙军开道,辇车上是一袭淡金色外袍,长相俊秀,头戴玉冠的男子! 那妇人身边的护卫和车夫一见车辇,便匆匆将马车赶到了旁边的巷子里! 妇人愤愤的看着柳七和六道的车辇并不躲,眼底闪烁着阴毒的光芒。 车辇突然在柳七的马车前停了下来,男子缓缓的下了辇车,然后抱揖,说道“六弟,欢迎你回来!” 男子的声音淡淡的,眼神中透着一抹冷戾不悦,偏偏脸上的表情都是满面春风!诚恳至极! 男子瞟了一眼六道和柳七,心底冷冷一笑,这两人果然如传闻一般,关系很特殊,当着这么多人也不知道忌讳,分明就是仗着自己有大功劳,恃宠而骄,看来他们也成不了什么大气候! 柳七将那男子眼底的不屑都看在眼底,正要下车行礼,六道按住了她!柳七缓缓而道“请寿王勿怪!实在是长途跋涉,累得站不起来了,不好给寿王殿下行礼!” 四皇子赵远本想当场追究柳七大不敬之罪的,可是看到六道眼底的寒意,顿时怔了怔,觉得也无所谓了,街上这么多的人看着,柳七的所做所为就在那里。 而且那好男风的流言,如今也会流传得更厉害! 城门口突然涌出三百人的骑兵,一身铁甲,整齐有序的,领头的是郭雄,郭雄背上的大刀发出凜冽的寒光,阳光照耀过来,直接晃花了人眼!一旁围观了的百姓感受到那股沉沉的杀戮之气,都被慑得后退了许多步,整个大街已经全部让出! 郭雄走到柳七和六道的马车前,语气恭谦,声音响亮至极,“赵将军,柳大人!属下带着众儿郎们赶过来了!” 六道淡淡的一点头! 赵远看到那三百一身杀戮之气的铁甲骑兵,顿时生出一股寒意袭来,望向六道的时候,眼底已经毫不掩饰着愤恨了! 本来八千精锐不可能带入城的!所以让他们分散入了城,至于这三百精锐,可以说是随时的护卫!再说现在六道的身份是大司马,相当于国家的国防部长,天下军队都在他的管束之内! 赵远顿时觉得心虚了,心底的恨意更浓!觉得父皇偏心偏到彻底了!把最好的都给了赵六道,而自己却只有京城五万皇城苍狼军!皇宫的御林军一万还是父皇都是自己控制在手里!弄得他现在不上不下。 不过明老爷也非厚此薄彼,苍狼军守着京中要枢,而六道的军队却远在青州和并州两地,纵然拥兵数十万,一方面要固守城河,另一方面外军守城军是不可以进京的!否则便会认为是谋反! 所以说,六道进了京,其实是入了寿王赵远的地盘里!但是赵远又不能将六道怎么样!赵远一直在京城,所以朝中已经有自己的一部分势力,六道才刚刚回来,除了柳七以外,却是形单影只,想到这里,赵远的那脸色才稍稍好了一些! 赵远冷的想,纵容你在青州并州之地是猛虎,进了盛京,也会被关在笼子里! “郭大哥,有劳!”柳七拂袖坐了下来。 郭雄举起手中的青龙军旗帜,吼道“赵将军回京!柳大人回京” 身后的那三百铁骑声音洪亮,响彻云霄,“赵将军回京!柳大人回京” 前来迎接的赵远脸色越来越白,赵六道这次回来,明显比之前离开的时候,更势力权大!刚刚一进城,就来这么一出! 铁骑军这么一吼,百姓们也顿时反应了过来,六道击退东宛国许多次的袭击,又收服了周边那些不怀好意的小国,如今在百姓的心底,已然成了战神的存在。而柳七三年青州刺史,将贫瘠的青州变成了富庶之地,朝中的对她的表迹也贴在了皇城的布告栏上! 百姓们知道六道和柳七的身份,个个都异常的激动,纷纷也跟着吼道。 “欢迎赵将军回来,欢迎柳大人回来 “赵将军,柳大人!” …… 赵远脸色极黑,咬牙切齿!命护卫开了道,带着柳七和六道去了早已经备好的府邸! 六道的大司马府自然是气派,按照亲王府的模式所建! 不过六道听说朝中给柳七另派了三品官员的府邸时,脸色不怎么好!他和如意一直是住的一起,吃在一起,睡在一起的。这一回京,却被硬生生的分开了,怎么想六道的心底都有些不悦! 柳七进了府邸,府中已经有丫环和家奴在了,宋洪和彩鹊带着一百精锐护卫进了府!很快就将护卫们全部都安排好! 郭雄也跟了过来,柳七和六道的府邸都在牡丹大街的权贵中心,不过过街是相反的方向,隔了一条街,不算太远,真要走过去,不过几分钟!郭雄觉得不太习惯,一进府就咋呼开了“好好的干嘛分开两个府院?在青州的时候,六道那将军府院从来住人,用来养草!” 柳七坐在椅中一张藤椅上,眯眼晒太阳,说道“彩鹊,把今天嘲笑我和六道的那些权贵调查清楚,然后将名单送上四皇子的府上,就算他们诋毁六道,把六道当成了那青楼楚馆卖笑的人一般嘲笑,不知道他们怀的什么心意?六道好歹与他同宗,这嘲笑六道,岂不是跟着嘲笑皇室?即是藐视皇室,这等人如若不除,皇室威严何在?” 彩鹊恭敬的点头“奴婢马上就去办!” 柳七还真不怕没有人证,那几个纨绔出言不逊的时候,城中这么多的百姓都是看着的! 她嘴角泛起一丝冷冽的笑意,她倏然发现,其实她也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 手段也阴狠,直接断人前程,还毁人家族,顺便再给四皇子将了一军。 四皇子去处理那些纨绔,必然会得罪一些人,若不是处理,那皇室的威望岂是容人随随便便的诋毁的!若是六道告到皇帝那里,事情会更加的严重!四皇子是不处理不行! 报复了人,柳七的心情很好!心想,原己骨子里也是个阴险狡诈的人!受不得任何一丁点儿的委屈! 郭雄在府中找了一间院子,将行李放下,又匆匆的走了过来,说道“小七,我们那旧屋还在!我去看看去!” 柳七挥了挥手。 郭雄大步的往外走! 彩鹊嘀咕道;“好像是去丞相府的方向啊?说不定就是去看水碧的!” 府中的那些奴婢,彩鹊全部都看过了。都是新买回来的,想着应该没什么问题,不过她还是不太放心,很多柳七的事情,她宁可自己亲力亲为!京城不比青州,表现看似平静,实际却暗流汹涌。 宋洪抱着一大堆的名刺拜贴走了过来“柳大人,这都是些官员送过来的!” 柳七随手翻了翻,淡淡的点头!目光有些黯黯的,原因是她想六道了,不知道六道在他的王府里呆得怎么样?再过两天就是新年,皇帝急召着他们回来,可能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柳七喃喃的想着,六道啊,咱好日子刚刚才过,怎么就变成分居了?分居的这日子可怎么过啊!明明近在咫尺,却不能睡一起,这日子还当真是没活过了。 “大人,门外有人求见,说是您的故友开门的小厮走了过来! 柳七慵懒的眯眸,说道“故友?” 不过她也已经猜出了几分,就是觉得心底有抹烦闷。挥了挥袖,说道“让他们进来!” 小厮见柳大人不耐烦,心底一阵的紧张,匆匆的跑去开门去了! 于村长领着自己的儿子和儿媳以及孙子走了进来,身后抬着大大小小不少的箱子!于村长走到柳七面前的时候,呵呵一笑,“小柳啊,你现在果然风光了!以后我家小含在宫中还得倚仗着你呢!” 村长一家如此锦衣玉食,身上穿着金光闪闪,跟暴发户似的! 看着眼前金光一片,柳七眼底闪过一丝惊愕,不过很快又平静了下来,淡笑道“村长啊 村长笑呵呵的说道“早没当村长了!想当初若不是小含跟着你来京城,她也不会进宫当上妃子,我们也是承了你的恩情呢!” 村长似乎忘记了柳七落狱的时候,村长那可是急急的想着要撇清的!不过人性本就是这样踩低捧高,柳七也不好去评论什么。 于小恭说道“小柳,好歹咱们也是一个村子里出来的,今天我那妾室做事做得过火了,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就放她一马吧!” 于小恭这话说得理所当然,柳七蹙眉,眸色冷冷的。 于小恭推了推身边的媳妇,那于家的媳妇呆了呆,然后小心翼翼的走到柳七的面前,说道“柳,柳大人,我家妹妹并不是故意的!” 柳七抬头望向于家媳妇,又看了一眼旁边的六七岁的孩子于豆,缓缓的问道“嫂子当真要我放了那妇人吗?” 于家媳妇一愣,眼底的懦弱很明显,她不识字,又是从村子里来,比不得今天那嚣张的妇人,那妇人心机深,却又跋扈,经常把她们母子欺负得很惨,偏偏在于小恭的面前又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说于家的这个正妻仗着自己是正室,又是村中来的彪悍嚣张,欺负了她! 柳七说道“你们走吧!” 村长一愣,脸色有些难看,“柳七,你可别忘记了,当初你流落到我村子里,是我们好心收留的你,还替你注册的村户 柳七说道“村长,不过是个没用的妾室而已,你送的这些钱财,足够你替于小恭买三四房小妾了!那个小妾如此的跋扈,想必也得罪不少的人,你也不想影响在宫中的小含吧!万一被有心的人说于妃仗着皇上的宠爱,任由家中人胡做非为!欺压百姓,你们的失德,可会影响到她的,只要朝中御史上书,百官弹劾,小含那个妃位可是很不稳的!” 村长自然不会懂这些,想着自己的儿子的小妾可是自己儿子花了大钱才从环彩阁中买回来的,怎么说也是于家的人,于家的人做错了事情,自然要维护!村长那也是因为于小含当了贵妃,一人得罪,鸡犬升天,在京城横行无人敢提! 柳七想到这里,突然生出一抹紧张感,于家在京这么胡来,却没有事,并不是因为宫中于小含的关系,而是有人故意纵容他们的! 有人故意纵容于妃家人胡来,那么又打的是什么主意?莫非不仅仅只是为了对付于妃,还是想对付她和六道? 于小恭脸色白白的,“可是我是很喜欢那个小巧的!” 柳七又望向于家媳妇和于豆,说道“嫂子,豆娃,你们觉得那个小巧好不好?” 豆娃一个小巧这个名字,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村长和村长儿子皆是一怔!于家媳妇抱着于豆,哄道“乖豆娃不哭,不哭!” 于豆一边哭,一边吼道“那个坏女人用火钳烫我,还掐我,不准我告诉爷爷奶奶和爹!” 于家媳妇摇了遥头“别说了,快别说了!”说着眼泪也是哗哗的流了下来!抱着于豆哭成了一团!看着村长儿子一阵的恼怒,吼声道“就是你这死婆娘教豆娃这么说的吧!也不是说一次两次了,你这婆娘哪里这么多的心思,非要陷害小巧!” 柳七冷冷瞟了一眼于小恭,走到于豆的身边,说道“她烫你哪里?烧你哪里?” 于豆只是一个劲儿的哭,什么也不说!柳七将孩子拉了过来,两下就脱了孩子的衣服!于小恭瞟了豆娃一眼,不看到豆娃身上的伤痕,气愤的说道“你这倒霉孩子,小小年纪不学会说谎了,是不是这作死的婆娘教你的?” 柳七伸手脱了孩子的裤子,然后将孩子抱了起来,亮出孩子的大腿内侧,大腿内侧的肌肤没有一片好肉,连上都有着各种疤痕,孩子的私处红肿还流着脓血,她冷冷一笑,“于大哥要不要找大夫过来看看!” 村长也是一惊,然后抱着于豆,狠狠的瞪了一眼于小恭,转身抱着于豆离开! 于小恭还呆呆的站在那里,柳七拍了拍于家媳妇的肩膀,说道“嫂子如果觉得苦,我可以助嫂子跟于大哥和离!这分于大哥一半的财产,再另嫁一户好的人家也是可以的!” 于小恭气愤的指着柳七,又指了指自己的媳妇! 柳七冷冷的说道“于大哥还是老老实实的安守本分不好,可千万不要被别有用心的人当成刀子使了,到时候阻断了小含在宫中的路,也会让于家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满门抄斩是小事,秧及九族的话,可就不好了 于小恭识字少,听不懂,可是见柳七如此冷冽的话语,又加上她淡漠睥睨的眼神,他顿时觉得自己就是那泥里打滚的臭虫一般,根本不值得一提! 柳七瞟了一眼于家送过来的几个箱子,说道“把东西全部拿回去,好好享受你们现在的富贵,可不知道到底能享受多久,你们可要珍贵!” 她几乎不近人情!于小恭心底有些愤恨,命人将东西抬回,转身离开了柳府! 于家媳妇走在后面,柳七突然叫住了她,缓缓的说道“嫂子似乎也不算纯善的人,怎么被一个妾室欺负成这样,还任她欺负自己的儿子,你这个娘怎么当的?想当初在村子里的时候,你诬陷我偷了你家的鸡,那时可真是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于家媳妇突然就大哭起来! “闭嘴!”柳七揉着额头冷喝道! “一个连自己孩子都保护不了的女人,还有何面目活在这个世上?还不如去死了得好?不过你要是想死了,你的孩子就正好给他那继母活活虐待了!小妾可以陷害你,你为什么不能陷害她?”柳七淡淡的瞟了她一眼,又接着说道“其实比起那些小妾,村长夫长更喜欢你,你讨好了自己的婆母,自然也是一方强助……” 柳七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教这个妇人这么多,只是觉得眼前这个大字都不识一个的妇人既可怜又愚蠢!让她心底愤怒。 于家媳妇看了柳七一眼,抹了把眼泪,跟上了于小恭的脚步! 等到于家的人一离开,柳七才甩袖,走出院子。 “主子,您去哪儿?”彩鹊和宋洪赶紧跟了上去! 柳七叹了一口气,说道“有人想利用于家的人对付我们!不知道六道现在怎么样了,我去看看他!” 宋洪赶紧说道“属下去备轿!” “不必了,也就几百步的路程,走过去就行了!”柳七说道!接过彩鹊的递过来的披风系上,朝府门外走去! 现在已经是傍晚,又由于刚刚进京,这进宫谢恩的事情,安排在了明天早朝之时,柳七越想越觉得疑惑,于家的人连一个小妾都如此嚣张,那于家人在京城百姓的眼底到底是一副什么样的形象? 天子脚下,他们能如此的无所顾及,一定是有人故意纵容! 刚走出府不足三十步,几个京府尹的捕快走了过来,恭敬的说道“柳大人,于家大爷的小妾刚刚死了,于家大爷说是因为柳大人的奴婢害得那小妾流产,所以失血过多而死!” 彩鹊一惊,脸上的杀气徒现,气愤的说道“你胡说,流产不会要人命!” 柳七眸色冷寒,冷冷的说道“于家大爷那小妾当街辱骂大司马和本官,死不足惜!” 那两个捕快一惊,心底顿时一阵颤抖,府尹不是说只抓柳大人身边的奴婢,柳大人不会说什么吗? 柳七冷冷的说道“转告你家府尹大人,六爷刚刚回京,就被一个泼妇当街辱骂,这事他应该不应该管?若是不知道的话,那就问问寿王!当街辱骂皇室皇子,这罪应当如何?” 柳七没想到于家刚刚一走,就来这么一出,也不知道是谁怂恿的,当真是愚蠢至极。看来于小含自己处在风口浪尖,家人被人利用,她自己是不知道的! 街上走出一个挺拔凛冽的身影,一袭暗红色里袍,深蓝色外袍,头戴墨玉冠,目光如刀,俊冷无俦的男子来! 男子一走近,那两个捕快顿时被那股血煞之气吓得后退了许多步,男子走到柳七面前,原本冷冽的脸上露出淡淡的温柔之色,伸手拂了拂她额前的一抹发丝,说道“怎么回事?” 然后他的目光望向那两个京城的捕快! 捕快一惊,六道刚刚入城,很多人不认识。不过两个捕快却在人群中远远看过一眼!他们反应也快,恭敬的跪下了下来“见过大司马!” 六道只有皇子的身份,那封王的圣旨虽有,当时太庙的时候,还没有宣布出来,所以他现在最大的身份便是大司马!比起以前的凌钺,六道这大司马的身份更加权大! 柳七明暖的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没事!” 那两个捕快悄悄的退了出去,想着柳大人如此的盛京按察使,官居正三品,比起那府尹的六品京官要强许多,柳大人身边的丫环,也不那么轻易可得罪的! 等到那两个捕快一离开,彩鹊才一脸委屈的说道“主子,他们……” 柳七挥了挥袖,说道“不用去理!”然后又望向六道,说道“六道,我看有人想利用于家来对付我们,或许是离间于家与我们的关系 又或者是想离间他们和于小含之间的关系!让于妃对他们生出质疑来! ------题外话------ (n_n)o~ 感谢送花送钻送票的亲们。 ( (看就到 ) 第183章、城府之深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为您提供最新最快最全的免费VIP那个暗中利用于家的人,想必是觉得柳七和六道回京,又都是位高权重,于妃已经有皇帝的无比宠爱,到时候再有两个权贵滔天的后台,只怕更难应付!这方面不仅仅是离间柳七和于妃之间的关系这么简单……爱睍莼璩更重要的是要阻断于妃在宫外的助力!让于妃觉得柳七和六道不可依靠,可谓是一举两得。 六道牵上她的手,放在掌心里搓了搓,虽然盛京的温度比青州要高出很多,可是她的手还是凉的!六道声音低醇柔软,“如意,我让人将东西搬过来了。” 柳七顺着六道的目光一看,果然看到六道身后一辆马车,玄鹰和苍鼠坐在车头,她一愣,说道:“心肝儿,你不会是把自己的东西搬过来,要跟我住在一走吧?” 六道没有回答,答案已经很明显。 柳七轻叹:“只怕到时候皇上也不会让你这么做的!” 六道怔了怔,墨眸划过一道淡淡的光芒,“不会让人看到的!” 柳七疑惑的看着他,什么意思,什么意思?她凤眸转了转。 “我晚上过来!”他清沉的声音响起!然后眼底划过一丝淡淡的窘迫,虽然有自己的将军府,可是将军府里的那些奴婢和家丁,都让他觉得不怎么舒服,一个个的动不动就又跪又拜的! 他刚刚进府,就有三四个丫环故意打倒茶水,弄湿他的衣服!然后那些丫环又战战兢兢的磕头,拿衣服过来给他换! 那些丫环表面惊惶不已,实际却偷偷的看他,眼底流露出惊艳与痴迷!而且最让六道看不下去的就是,明明是冬天,那些丫环偏偏穿着夏装,薄薄的一层,露出胸前大片的春光,偏偏还冻得瑟瑟发抖,嘴唇发青,说话都说不清楚,鼻涕直流!看着实在是闹心! 柳七笑眯眯的看着他,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心肝儿,你脸色怎么有些怪?” 六道蹙眉,将那些丫环失态的事情说了出来!柳七那脸色顿时一沉,脸上有着愤愤的光芒,“你真没乱看,没乱摸?” 六道轻轻一哼。 柳七勾唇,凤眸眨了眨,说道:“我府上的丫环怎么不像你说的那样?” 彩鹊恭敬的站在旁边,小心翼翼的说道:“主子,府上的丫环,奴婢已经命他们全部做厨房和打扫的事情,没敢让他们近您身!” 再说若是近身,丫环又是洒水,又是倒贴的,那就露馅了! 柳七收回手,淡淡一拂袖,说道:“六道,我们去逛逛吧。” 已经到了傍晚,天边的暮色渐渐的西沉,街上的行人也渐渐少了。柳七决定去以前的旧宅,也就是丞相府旁边的那个小庭院去看看。 暗卫们跟在暗处,已经暗中开了道。 六道上前去推门,大门推开,院内的一切都很干净,看起来是有人经常过来打扫。柳七突然想到南宫阙,心想如今院中这么干净,应该是南宫阙派人定期打扫的缘故! 郭雄正大步从正堂内走出,“小七,你们怎么过来了?” 郭雄身后跟着的是水碧,水碧笑眯眯的走过来,“柳大人,我家大人不在京中,前两天去了凉城!” “你们回来,老夫人有没有说什么?”柳七说道! “老夫人的意思是随我们,如果回府,依然是丞相府的奴才。”水碧怔了怔又接着说道:“我们的卖身契一直都在丞相府里。” 这几年,水碧一直跟着她呆在青州,相当于她府中的大丫环,把什么事情都管理得很好。柳七想了想,说道:“等阙哥哥回来,我会向阙哥哥讨要你们的卖身契的。” 水碧脸色一喜,恭敬的行礼:“谢谢柳大人。” 其实她们还是很愿意呆在柳府的!对柳七也很忠心,到哪里不是当奴婢?而且柳府的规矩也丞相府这么多,她们这些年来放纵不少,估计进了丞相府,那些规矩束缚着也不舒服! 丫环柳竹一脸委屈的走了进来,看到柳七和六道,目光一惶,垂头站在了那里。其他三个丫环也是一脸的愤怒。 水碧看了她们的异样,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柳竹看了一眼南菊,南菊推了推身边的柳 梅和南兰,四个丫环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柳七言道:“你们到底怎么了?” 柳竹小心翼翼的说道:“奴婢等刚刚上街,突然听到街上有人议论,说于家大爷的那个小妾因流产失血过多死了!导致那小妾流产的就是柳大人身边的丫环,也有人说柳大人刚刚一进京,就纵容自己的丫环行凶!” 句句只针对柳七,而又故事忽略之前那小妾辱骂六道的事情! 柳七听到这里,目光一寒,拂袖转身:“于家在哪里?” 六道那脸色也不好看,对于村长一家,如今很是反感,若不是因为之前他流落上石村,村子之人关照,他早就不想去理! 柳竹恭敬的说道:“就在城西大街。” “彩鹊,回去把我验尸工具拿来!”柳七一早觉得那小妾不简单,居然会无缘无故的死了,就更加不简单了。她本不想计较,偏偏有人故意招惹,那就休怪她不客气了! “郭大哥,去把府尹叫过来,就说于氏小妾死因不明,本官要当场验尸!”柳七气愤的说道! 郭雄和彩鹊得了命令,很快也跟着离开了院子。 城西于家的大宅外一片寂静,柳七带人敲门的时候,一个家丁匆匆的过来开门,看到柳七身后的府尹以及官兵,脸色一白,赶紧跑回去禀报! 柳七着的是便装,不过身后的府尹和衙役却一个个的一脸的谨慎和严肃。柳七带着人直接往院中走。看到府中来来往往的丫环和婆子,又看了一眼豪华无比的大宅,心底冷冷一笑,她进来的时候,还真没有想过于家的大宅这么富丽堂皇。四处都透着一股暴发户的气息! 一个衣着华贵的妇人在丫环和婆子的簇拥下走了出来,看到柳七的时候,微微一怔,脸上一片惊愕的光芒,欣喜的说道:“柳七,你真是柳七啊。还有六道,你们回京了!” “于大娘!”柳七淡淡的开口,才知道原来于小含的娘也跟村长一家住在一个府里! 于大娘是这于府的主子,被封了五品夫人,村长一家子没有封号,不过却是仗着于小含的关系,也成了京中的一个没人敢看轻的大户! 村长一家看似表面风光富贵,其实背地里的那些权贵大都骂他们是暴发户,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之类!而且京中权贵圈子,是从来不屑与于家的妇人一起参加聚会的!当然就算有权贵中的聚会也不会去请他们! 于大娘脸色红红的,比起在上石村的时候,显得更加的精神! 村长和村长夫人也走了出来,村长看到柳七,默默的打了一声招呼,村长夫人却一脸笑眯眯的说道:“小柳啊,这好多年不见,越发的威风了!哟,六道,你长高了不少,还长结实了,这衣服穿在身上,跟皇子的气质一样!” 柳七说道:“村长,村长夫人,那小妾的尸体现在何处?” 村长指了指北边的院子,说道:“就放在那里了呢,等过了新年再抬出去!” 然后村长摇了摇头,心想买那小妾的时候可是花了不少的钱啊,现在都要将钱白白的扔出去,想想都觉得可惜,不过那小妾居然如此对自己的长孙,想想又觉得怎么会有这么狠毒的人? 北边的院子很冷清,尸体摆放在一个普通的棺材内。柳七命人将棺材的盖子打开,将尸体抬出来! 尸体刚死不到二个时辰,刚刚开始发硬,柳七戴上手套,说道:“盛京府的仵作可在?” 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走了出来,恭敬的站在柳七的面前! 柳七说道:“本官现在开始检尸,由你做记录,府尹大人在旁查看,查出死者的真正死因!也免得有人造谣,诬陷我的丫环!说我仗着权势护短!”她这声音有些冷,明显还有些愤愤之色! 她就是护短,不准任何人来拂她的逆鳞,但并不代表她纨绔骄纵,没有理由的护短! “下官明白!”府尹恭敬的说道,其实眼底也是有些不屑。 那仵作也恭敬的垂头,“小的明白,小的明白!” 柳七此时神色严肃,冷冷的瞟了一眼四周的人群,伸手掀开了盖住尸体白布,声音清冽,缓缓而道:“死者女性,年龄二十到二十五之间,死状:喉头之下有勒痕,两眼闭合,嘴唇青黑,唇开露齿, 面带紫赤色,口吻两角以及胸前有吐出的涎沫。两手虚握,大拇指、两脚尖直垂下!” “勒痕?”那仵作一愣,说道:“怎么可能有勒痕?” 柳七淡淡的瞟了那仵作一眼,又接着说道:“勒痕细长,表面呈紫色,或黑淤色,直到左右耳后的发际。腿下有血荫,腹突微硬!拿刀来!” 彩鹊将解剖刀递了过来,柳七掀开了死尸的上袍,手中的解剖刀轻轻一划,皮肉分开,死尸腹中内脏呈现,由于刚死不久,死者腹腔中暗红色的血液还有流趟!她双手探入死者腹中,取出一个血淋淋的东西出来放在旁边的盘中,说道:“死者体内胎儿,衣胞暗黑色,血荫软弱。胎儿在母腹内已经死去多时,最少有半月以上!” 院外的村长一家听此,脸色一变,村长夫人惊愕的说道:“不可能啊,不是今天受惊才流产的吗?怎么可能腹中胎儿最少死去了半个月以上呢?柳七,你看清楚了没有?” 柳七语气清沉,冷冷的说道:“胎儿在母腹内被惊后死胎下的,衣胞紫黑色,血荫软弱,生下到腹外死的,其尸淡红或赤色,无紫黑色,以及胞衣发白。这小妾所怀的孩子,最少有七月以上!” 这时,于小恭也已经赶了过来,听到柳七这么说,突然一愣,“你胡说,这绝不可能,小巧进门不到六个月,之前我一直没有碰过……” 柳七淡淡的瞟了一眼旁边的捕快,缓缓而道:“你们看清楚了没有?死者非流产失血过多而死,而是被缢死!” 仵作一脸的疑惑,“可是她为什么要上吊呢?” “她不是自己上吊,而是被人勒死!”柳七擦了擦手,将袖子放了下来,轻轻一甩袖,说道:“先前伺候这小妾的下人在不在?” 这时于小恭才注意到之前一直伺候他家小妾的那个婆子一直没在,那个婆子是死者嫁入于府时带过来的粗使婆子! 官兵们很快在那粗使婆子的床底下找到一根细绳,柳七淡淡看了一眼,走到村长的面前,冷冷的说道:“村长,现在杀手已经查出,该怎么跟府尹大人说你们可懂?” 村长怔怔的点了点头! 柳七又说话:“村长既然呆在京城,就老实本份着过日子,可千万不要逾越了。你们娶进府的这个小妾在盛京中打着于妃的名气为所欲为,你们当真不知道这背后的意义吗?”她说完,失望的看了一眼村长家!转身出府! 回到府中,天色已经渐黑,柳七随意吃了些东西,刚刚躺在床上,窗户被推开,六道翻窗跳了进来,然后脱了衣服躺在了她的旁边! 柳七抬头看了一眼窗户,嘀咕道:“我明明栓好的,你怎么打开的?” 六道拉了拉被子,不紧不慢的说道:“其实很容易打开的!” 他这两年在军中,什么技能都是要学到一点的,布疑排兵摆阵,甚至还要带兵偷偷潜入敌军大官的府邸…… 柳七白了他一眼,白天把他的衣物拿过来,离开的时候,是各自回府的,本来以为他今天刚刚回府,晚上会安份着不过来的。 六道伸手将她抱在怀里,气息沉沉,“如意,今天村长家的事情是有人故意造谣的,造谣之人,我已经找出来了!” 柳七嗅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埋在他怀里点了点头,懒懒的问道:“背后主使是谁?” “詹事府!”六道清沉的回答,又缓缓的说道:“之前是支持姜氏一族的,不知为何太子一党被诛的时候,他存活了下来!我怀疑是叶氏一党安插在太子党的内应,所以当时只是被罚了俸禄,没有做什么处置。他们肯定是想要抹黑你,幸亏你带着盛京府府尹过去当场检尸,所以谣言才会不攻自破,但是我还是很担心,我听于小恭说那小妾娶进门之前,他们之前并没有关系,那孩子肯定不是于小恭的,而那个小妾一进府就娇纵,做出很多跋扈之事,在外惹事的时候,句句不离于家,于妃,像是故意让人觉得于妃仗着皇帝的容宠,纵容家属行事!让于家在整个盛京的百姓中形成了嚣张目中无人的形象。今天那小妾冲撞了我们的马车,正巧彩鹊看不过去,便过去教训,导致那小妾流了产,所以有心之人便利用这一点,来对付你!” 柳七仰头,鼻尖已经碰到了他的喉咙处,他男性的气息将她层层包围,让她眼眸有些迷离,懒懒的说道:“早在来之前,我已经做好准备了,只是没想到他们会这么急,现在看来,我们的对手也 不是那么会隐忍,不知道接下来他们会做什么?我已经派人盯着村长一家了,如果他们真做出一些什么蠢事,我不会留情!” “如意,以前我们一无所有的时候,觉得生活很困苦,而且什么都有了,也未觉得很舒心。”六道突然叹了一口气,手掌已经按在她的背上,让她的身子更加贴近了自己。 “嗯?”她声音慵懒迷离,手指头开始解他的腰间,缠缠绕绕的弄了半天,有些恼:“怎么是死结?” 六道脸色一窘,说道:“府里那些奴婢总是在我面前摔倒,然后又不小心扯开衣带……” “你的意思是说他们勾结你?”柳七拳头打了过来,“哪能一摔倒就能扯到你衣服?下回他们再靠近你,你就把她们打杀了便是!” “嗯!”六道之前还想着,刚刚入京,很多的事情都不熟悉,能忍就忍一忍,他也不想让如意受到牵连! “你真没被人蛊惑了?”柳七眸底露出疑惑的光芒。 六道连连摇头:“没有!” “真没让丫环近你身?”她手指拂着他的嘴唇,轻轻的带着几分迷离蛊惑。 他低头看着怀中的女子,摇头:“如意,我不喜欢她们!” 他不习惯那些丫环假腥腥的作态,心底有着浓浓的排斥,可是又不知道怎么处理,如今如意告诉他,如果那些丫环再敢靠近他,就直接杀了! 所以,自以后那些丫环再故意自己或者是做错事,大多是领军棍,最少一百!那一百军棍打在常年作战的军人身上都要半条命,更别说那些柔弱的丫环了,通常还没打到五十军棍,命就没了!渐渐的他府中的那些丫环也学会了严肃谨慎,与他的那些精锐护卫呆得久了,也渐渐有几分的泼辣悍勇,却没有再勾搭主子的心思!因为偶尔做事做得好,护卫统领玄鹰还会打赏她们! 六道此时抱着她的腰,真想将她揉入自己的血肉里,永远都不分离,一辈子就这样,让时间永远的静止! 柳七恼道:“他娘的,把床头箭刀递给老子!” “如意,别恼。”六道低头吻在她的唇上,堵住了她的恬躁,三两个就撕开了她的衣服,同时自己的衣服也已经脱下,肌肤与肌肤的相亲,灵魂与**的相融,压抑了许多天的情绪一触即发! 夜深许久,房内的帐影才停下,女子如玉的双臂缓缓的垂下来,轻轻的喘息着,彼此的墨发交缠在一起,被汗水浸湿,沾在身上,她肌肤光滑如玉,像上好的绸缎,越看越晃花着人眼,他肌肤黝黑,精壮有力,无处不在的透了一股暴发力,交缠的身体才慢慢的停了下来。 柳七喘着气,“跟饿狼似的!” “如意。”他低醇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带着轻轻的喘息声。 “嗯?”她有些力竭,懒懒的应了一声。 “如意。” “嗯。” “如意。” “干什么呢?”她抬眸看着他。 “就是想叫你。就算你躺在我身边,我依然很想很想你。很想叫你,听你懒懒的回答我。”他低头看着身下慵懒的女子,轻轻的吻了吻她的嘴角,这才从她的身上翻身下来,躺在旁边。 十指相扣,柳七在他的耳边低喃:“你是不是因为回京,心底有些茫然?” 六道怔了怔,然后点了点头。 “我靠!你他娘的茫然,也不能折腾我啊!”她那声音明明很恼怒,却带着欢愉后的娇嗔。 “如意。”他的声音带着某种磁性的蛊惑。 “又怎么啦?”她的头在他的怀里蹭着。 “你发誓永远不会离开我。”六道那眼底有些谨慎和乞求。 “我本来就不会离开你。再说你折腾了两三回,到底想跟我说什么?”柳七抬眸,凤眸里有着深深的光芒。 “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会离开我。”他的手掌倏然用力,好像很在意。非常的在意! “是!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会离开你!除非你不要我。” 道听她这么一说,脸色一沉,“我怎么会不要你!”然后又含住了她的嘴! 柳七见他再次翻身压上,急道:“还来?” “别说话。” “你还行不行?” “别说话!” “……” …… 柳七凌晨的时候才昏昏沉沉的睡过去,连六道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由于第二天一大早就得入宫谢恩,柳七是被彩鹊叫醒的! 柳七那眼睛还没睁开,全程是彩鹊自己的沐浴的更的衣,彩鹊的脸色一直红红的,也小心翼翼,没敢让外面的丫环过来伺候。 宋洪站在门外,恭敬的说道:“柳大人,大司马的马车已经在巷口等你了。” 柳七懒懒的睁开了眼睛,发现彩鹊正在给她束胸,彩鹊那一张脸红得像熟透了的柿子。柳七的凤眸突然一明,赶紧系好束胸的带子,说道:“什么时辰了?” 彩恭恭敬的说道:“主子,你放心,将军在巷口等着你,将军没上朝,百官们也是会等着的!” “要不是他昨天跟饿狼似的……”她能睡到这么晚吗?又看了一眼彩鹊,摇了摇头,说道:“将官袍拿过来!” 柳七现在是一袭深红色的官服,衬着她那隽秀邪魅的脸蛋,有着一抹风流不羁的气质,还真不像古板的官员那般样! 彩鹊看得眼呆,想着若柳大人是男的,肯定能迷倒不少的女子。而她现在这副雌雄莫辩的模样,不管男女都会被她的风彩折服。 柳七拂袖走出房间的时候,门口的宋洪也呆住了,彩鹊推了他一把,他才回过神来:“柳大人他……他是柳大人?” 彩鹊白了他一眼,说道:“进宫的马车呢?” “在门口!”宋洪赶紧跟了上去! 柳七爬上马车,靠在车壁处又闭上了眼睛,走出数十步,马车突然一声摇晃,车内多了一分如清草般的气息,然后一双强而有力的手臂将她抱在怀里。 柳七懒懒的睁开眼,看到目光明亮,炯炯有神的六道,她懒懒的打了一个哈欠,将头歪在他的胸口,嘟嚷道:“怎么精神这么好,真不公平。” “你身体弱,回头我会让玄鹰将府中的药材送过来。”六道开口。 “我身体不弱,是昨天晚上被你折腾了,所以今天才会这么累。”她轻轻一哼,掐着他的手臂,本想用大力,不过最后又舍不得,瞠了他一眼。 六道盯着她那身略略有些宽大的官服,又接着她的小腹,粗砺的手掌抚了上去,说道:“如果不是身子虚,怎么总没动静?”他一直很努力的耕耘来着。 “现在不是有动静的时候,没有也好。省得分心。”她懒懒的说道! 六道见她说话,心底微微有些失望,嘟嚷道:“有个孩子,就可以应付那老头的逼婚了。”他不知道如意什么时候才愿意恢复女子之身,他想等有了孩子,或许她就愿意了。 柳七眯眸瞟了他一眼,拍了拍他的胸口,说道:“心肝儿,你再努力着点,或许就有了。” 六道看她懒洋洋的模样,心底又有些心疼,觉得昨天是太折腾她了。 到了宫门口,六道又悄悄的回了自己的马车。马车在宫门口一停,柳七一袭红色的官袍迎风而立,晨曦暖暖照耀在她的身上,有着说不出的风流不羁。 有巍峨的宫殿,眼底的光芒越来越深! 宫殿台阶上走过来一个太监,见到柳七和六道,恭敬的一揖礼,说道:“柳大人,大司马,皇帝和文武百官皆在大殿等着二位了。” 六道那凌厉的目光扫过来,太监微微一怔,身子不上得颤抖了一下,眼前一身血戮之气的男子,让他情不自禁的有些心底发寒。 而柳七却是一脸的明媚,淡淡的拂袖,眸色暖容,笑道:“多谢公公!” 太监被六道的血戮气息吓住,突然看到柳七那般明媚暖容的笑意,心底的惶意顿时少了一大半,同时也是一脸的谄笑,恭敬的说道:“柳大人请,大司马请!” 进了大殿,百官朝贺,皇帝心情很好,大殿上的气氛一时间都很融洽,百官们也明显感觉到皇帝对六道的器重! 自从太子死后,太子之位一直悬着没有再立,皇帝只有两个皇子,现在皇帝明显比较看重六皇子,很多官员开始分清利益的关系,有些已经明显向赵六道示好。 特别是内阁大学士王忠,还向皇上提出愿与六道结亲的意思! 六道那脸色一沉,直接拒绝了王忠的好意,让王忠的脸色有些难看,不过王忠却不愿意放弃这个向六道示好的机会,说什么自己的儿女回京之时,路上受过六道的救命之恩,府中新年宴,想请六道和柳七前去! 寿王一党开始有了危机感,此时又因为皇帝在兴头上,自然是沉默,什么也不敢多说! 下朝的时候皇帝将柳七和六道单独留了下来。 四皇子那脸色更加的难看了,眼底的恨意更浓,想到这么多年来,他的母族派出不少的杀手,明里暗里对六道各种诛杀都没有成功,反而让六道的权势越来越大,他心底就更加的愤愤不已! 等到百官离开宫阶,明帝一袭黑色绣着金龙的帝王龙袍从侧殿走了出来,笑眯眯的看着六道,连连的点头! 果然跟三年前不一样了!与生俱来的这种威慑力,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拥有的,不愧是自己的儿子,想到这里,明帝那笑容越来越深! 六道抱揖:“皇上!” 柳七推了推六道,然后浅笑着给皇帝行礼:“臣柳七见过皇上!六道他……大司马似乎有些认生。” 明帝一听六道叫的那么皇上,心底闪过一丝怒意,不过听柳七这么调侃般的语气,心底顿时又愉悦了,拍了拍六道的肩膀,说道:“承儿……” “臣不敢!”六道那语气冷冰冰的! 柳七踢了六道一脚,然后笑眯眯的解释:“皇上您别介意。” 明帝说道:“朕不介意,这孩子脾气就是倔,跟他娘一样。承儿,朕在永承殿备了午膳,你和柳七今天就陪朕一起吃个饭吧。” 站在旁边的四皇子脸色沉沉的一直低着头,像一只被人遗弃的小狗!委屈的说道:“父皇,平时午膳都是儿臣陪父皇的。” 明帝这才注意到身边还有一个儿子,那个儿子一脸的恭敬和委屈,像一只求父母关心的小孩子。 赵远之前对六道和柳七的那种阴寒之色全然没有! 朝中谁人不知四皇子寿王对皇上孝顺,每天都会陪皇上用膳,一个儿子做成他这样,算是全天下儿子的偕模了。 明帝乐呵呵的说道:“远儿愿意的话,那就一起吧。” 赵远恭敬的说道:“是,父皇!” 六道皱眉,冷冷的瞟了一眼赵远,赵远现在这样子,根本不像他平时的气焰!旁边的柳七捏了捏六道的手臂。六道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来到永承殿,太监和宫女鱼贯而入,各种御膳佳肴摆了满满一大桌!皇帝坐在首座,他刚刚一坐下,赵远便挥退了给皇帝布菜的太监,亲自过来给皇帝布菜,“父皇,您最近食欲不太好,先喝口开胃茶。” “好,好。”皇帝接过赵远手中的茶盅。 六道拧眉,夹了一声火腿正要放柳七的碗里放,柳七抓着手道的手臂然后移到了皇帝面前的碗里! 六道怔了怔,低头不说话! 皇帝看到六道给自己夹菜,心底顿时生出浓浓的欣喜来,连四皇子那开胃茶都不喝了,笑呵呵的夹起六道夹过来的火腿片,吃了起来! 皇帝突然想到了三年前,他还是明老爷的时候,和柳七六道住在同一个院子里,六道都不太给他夹过菜,如今六道主动夹菜,他心底当然高兴。 四皇子的脸色有些黑,却又恭敬的坐在一旁,夹了一块鲍汁鸡翅过来放在皇帝的碗里。 柳七这种场合,柳七是没有资格给皇帝敬菜的,她推了推六道!六道抬头看着她,然后夹了面前整只鸡放到明帝面前的盘中,然后低头吃自己的! 明帝呵呵的笑着,心底很好,挥退了殿里的奴才,说道:“今天是家宴,你们不必拘谨,平时怎么吃饭还怎 么吃饭!远儿,你也坐下好好吃。” “是,父皇。”四皇子恭敬的说道!意味深长的瞟了一眼六道和柳七,低头掩饰住心底的愤怒! 这个四皇子表面的工夫一直是做得很好的,看起来处处替皇帝着想,叶太傅被撤职的时候,也是他主动大义灭亲,还主动提出他无意太子之位,请皇帝将太子之位给六道! 府中除了正妃,也就那么几个妾室,每天都用心的处理当天的公文,不沉迷酒色,也没有纨绔嚣张之风,如此进退有度,又孝顺卑谦的皇子,皇帝肯定认为他品性纯良,之前挑起一事情,大多都是叶皇后和太傅做的,与他无关! 皇帝顿时觉得自己的儿子果然都是好的!虽然四皇子少了六道身上那抹铁血之气,不过好在仁德善良,这两年在朝廷和百姓的眼底,也是以贤为名! 这下皇帝也有些为难,这立储之事了,虽然他是比较偏重于六道一些,可是他的这个四皇子也不错,就怕六道当政,六道虽不会杀了自己的兄长,可是六道底下的大臣不知道会不会?特别是柳七! 皇帝在心底突然叹了一口气,若没有柳七,六道也不会有如今的成就,再说柳七管辖的青州境地,越发的繁荣,柳七是有功之臣,六道身边必须要有几个强力的大臣辅助,皇帝才放心! “承儿,柳七,明日是新年,朕在皇家猎场准备了狩猎宴,朝中百官皆会参加。你们明天也过来!”皇帝啃着六道夹的整只盐水鸡正笑眯眯的吃着! “臣,遵旨!”柳七言道! 六道也点了点头! 四皇子眼底闪过一丝杀意,然后又说道:“明日百官家眷也会在狩猎场的外围参加聚会,六弟年纪也不小了,到时候看到哪家千金,可求父皇作主的!”请记住我们的地址【】 第184章、只娶你一人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四皇子说出的这话可谓是意味深长,因为皇帝也是这么想的,而他偏偏说中了皇帝想说又不好意思说的!皇帝明显很赞赏的看了四皇子一眼! 六道那声音冰冷冷的传来:“我不需要!” 皇帝轻咳一声,脸色有些淡淡的愠怒!不过对于六道这个儿子,他心存愧疚,其实很偏心的,纵使六道再怎么无理,皇帝也不会太计较,六道今天的成就都是他自己努力得来的,六道拥有如今的地位,那些努力皇帝和朝中众臣都是看在眼底的!他能有今天,全凭的是自己的努力,这战神的名号也是他用血用汗换回来的。睍莼璩晓 皇帝缓缓而道:“远儿说得有道理,虽然你今天在朝堂之上,当众拒绝了内阁大学士的提亲,但是还有其他的大臣家有女。” 六道突然放下了碗筷,怔怔的坐在那里,脸色平静,眼底却毫不掩饰的排斥。 皇帝叹了一口气,想着六道其实对他个父皇还是有心的,替他打退了多少次外敌的袭击,又收服不少的小国,致使大夏这块版图又增了一分,成为四大强国之首! 四皇子心底冷冷一笑,说道:“父皇,六弟莫不是真如传闻中的那样,与柳大人两人?”他那目光望向柳七。 皇帝也朝柳七看了过来,觉得眼前的柳七一身暗红色的官袍,眉目如画,当真是有几分雌雄莫辨! 柳七穿上女装不会特别是绝色,但是男装又比普通的男子多了几分清润风骨,亦正亦邪,举手投足之间,有种不羁与邪魅,别说男人,就连女人都会被她蛊惑。 所以皇帝看柳七的目光又有些奇怪。 六道突然站了起来,朝皇帝微微一行礼,“我吃饱了!” 皇帝看着六道,怕只有六道才敢在他的面前如此的放肆,没有规矩和礼法,皇帝说道:“承儿,你就当陪父亲吃顿饭不行吗?” 柳七拉了拉六道的衣袖,六道面无表情的坐了下来,他看到柳七眼色,接过柳七递过来的碗舀了一碗汤过去,放到皇帝的面前! 柳七掐了掐他的手臂。六道才极不情愿的说道:“父皇,喝汤!” 这句父皇叫得及其不情愿,连眉宇都是皱着的,偏偏明帝听了之后龙颜大悦,笑得合不拢嘴,笑呵呵的端起汤喝着。只怕这个时候六道要求他把皇位让给他,皇帝也会十分乐意的供手相让!就算此时六道说他喜欢男人,皇帝也会说喜欢得好! 四皇子的脸色黑了,坐在一旁,闷闷的没有说话!掩饰着眼底的杀意,他也掩饰自己的能力很久,要真与六道对抗,以他在朝中这么多年的运筹帷幄,只怕也是可以的。 一顿时吃得各怀心思,明帝因为六道那句父皇,胃口大好,一连吃了好几碗饭,把那些伺候他的太监和宫女都给惊愕住了,同时那些太监和宫女也是一脸欣喜的看着六道,他们不用眼睛看,都知道皇帝明显对六皇子比对四皇子好! 好不容易才出了宫,柳七松了一口气,坐在马车里,摸着肚子,喃喃道:“皇上叫六道陪他吃饭,估计是顺便叫上我的,搞得我坐在那里像多余的。” 车外宋洪的声音响起:“柳大人,您是不是没有吃好?” 车轮的声音缓缓的在大理石的地面上滚动着,车窗外的阳光照耀进来,柳七眯了眯眼,叹了一口气,说道:“回府!回府!饿死了!” “是,主子。”宋洪一扬马鞭,马车的速度渐渐快了进来。 转角处,六道从自己的马车上跳了过来,身上的官袍已经脱下,一袭淡蓝色的里衣,外面是月白色的外袍。 柳七微微一笑,也翻出马车内早已经准备好的衣袍换了下来! 六道抱着柳七从车后直接跳下了车! 柳七拂了拂徐风吹在脸上的乱发,指着走远的两辆马车,然后望向六道! 六道拉着往大街上走,哝哝道:“我饿了,去吃饭!” “不刚刚在宫里吃过了吗?”柳七挑眉,看着他。 他突然停住了脚步,眼神深深的,心想着,那顿饭怕只有皇帝一个个吃饱了,还吃了好几碗,不知道会不会积食! 六道皱眉,说道:“我没吃饱!” 而且六道刚刚也明明听到了柳七说自己没有吃饱,柳七坐在下座,那碗筷都是干净的,完全没有用过! 气氛不对,看到山珍海味,都觉得如同嚼腊! 柳七笑眯眯的挽上他的手臂,说道:“那我们去哪里?” 以前住在盛京的时候,六道很少逛京城,平时也不过是带着官兵四处巡街而已,他指了指对面一个叫过万香楼的地方,“就去哪里吧。” 然后六道看到柳七的笑容有些狭隘,问道:“你笑什么?” 柳七悻悻的摇了摇头,“我以为你会请我去路边街吃一顿呢!” 六道突然想到在那小镇的路边街吃过一次,饭菜里全是沙子,他清沉的说道:“路边摊,不干净!” 进了饭店,专门挑了一间包厢,不了片刻,伙计将饭菜送了上来。看到满桌子的饭菜,柳七伸手抱着一只烤鸡张嘴就啃! 六道端着面前的大碗,拿了双筷子开始吃。 两个人由于起得太早,早饭来不及吃,又上了早朝,今天早朝的时间拖延的有些长,结果到吃午膳了,当然午膳肯定是没有吃好! 柳七啃了一大半,才抬头看着碗着装饭的大盆扒饭的六道,清秀的脸上扬起一道明媚秀丽的笑意,伸出油呼呼的爪子替他拿掉沾在鼻尖的饭粒。 六道将饭碗递到了她面前,“吃点饭吧。”然后又将一盘红烧鲤鱼推了过去。 柳七将吃剩下的半只烧鸡放六道的饭盆里,擦了擦手,端起饭碗吃菜,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我没吃东西,那是不好意思跟皇上同桌一起吃,你怎么也能不吃饱,宫廷御膳啊,多浪费!” 六道抬头瞟了她一眼,见她满嘴是油,他的嘴角微微泛起一丝淡淡的弧度,然后又埋头吃饭。 柳七轻轻一叹,望向六道的时候,眼底又生了浓浓的柔情来,伸手拍了拍六道的手臂,“心肝儿,我真怀疑以前在乡下的日子,这感觉真像当初的穷凶极饿。” 如果没有仇恨,或许他和她也不会来盛京,一辈子就平平凡凡的过一生,她觉得以她的能力,完全可以让他们的日子过得衣食无忧。 六道放下碗,筷子夹了一块鱼肉放到她碗里。他其实也怀念那样的日子,无忧无虑,虽然无权无势,但没有算计。 以前六道觉得渔阳县城的捕快排斥新人,让他很恼恨,不明白为什么那些老捕快会故意刁难新人?后来才知道人一旦与利益挂上勾,相处起来便会变得复杂。 六道放下碗筷,握住了她的双手,“如意,如果你喜欢,我便带你过那样的日子去。”这些东西,他本来就不屑的! 柳七凤眸扬起,如月如云般,她摇了摇头:“就算如此,皇帝估计也不会放你离开了吧。而且那些责任是你必须背负的!” 说完,她凑近轻轻的在他的脸上一啄,说道:“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在你身边!而且我现在越来越不喜欢被人压迫,如果有人惹我,我就想以权压人,过快意恩仇的日子哦!” 六道收回目光,接着吃饭。 他也知道那样的日子不可能,除非皇帝愿意放过他,四皇子不再加害他! 一大桌的饭菜,全部被他们吃光,柳七懒懒的靠在椅子上,摸着肚子,直呼好饱,抬头看了一眼六道!六道拿过干净的帕子过来给她擦了擦嘴,也坐在了她的旁边,两人依靠在一起,盯着窗外明媚的阳光,清澈的天空光彩如璃,窗外一株桃花开得正艳,徐风一吹,花瓣翩翩飞舞。 “真想就这么靠着,一直到老!”柳七喃喃的说道,凤眸渐渐的幽深起来。 六道侧头看着她的侧脸,伸出粗砺的指腹轻轻的沿着她的脸颊、鼻子、嘴唇一一的抚过,柳七侧头面对着他,两人的气息相融,她突然明媚的一笑,蛊惑妩媚。 六道觉得这一世有她足矣,那些权势不过是些浮云,他这么努力的争取和经营来的东西,只是为了保护她,所以权倾朝野,便没有任何人可以动她,伤害她! 门外突然响起一阵喧哗声,柳七微微的皱眉!六道朝暗处冷冷的说道:“玄鹰。” 玄鹰从暗处出来,恭敬的站在六道的身边,面色冷肃,说道:“门外有人打架,其中一人突然倒地不起,现在乱成一团。百姓已经报官,等候捕快过来处理了。” 柳七眯眸,伸出掌心,一片粉红的桃花花瓣落到了她的掌心,她放在唇边轻轻一吹,缓缓而道:“打架?” 玄鹰恭敬的说道:“是!” “真吵!”柳七叹了一口气,站了起来,推门走出了包间,看到一大群人正围在饭馆门口议论纷纷。 由于官府的人还没有过来,那个行凶打架之人已经被旁边的路人制服住。 那行凶之人也显得十分的委屈,说道:“我才是受害者,你看我全身是伤,连牙都被他打掉了,而他却全身完好,我怎么知道他突然之间就死了?” 京城捕快已经赶了过来,人群中喊了一句,“神捕闵谦来了!” 柳七微微一皱眉,京城什么时候出现了这么一号人物,难道是这三年才出的名? 六道的脸色却淡淡的,墨黑的眸子朝闵谦望了过去。 闵谦带着一帮捕快过来,很快就将那行凶之人绑住,冷冷的问道:“报上姓名!” 那行凶者惶惶的说道:“小人城西是果子巷张二。可是大人,小人真的没有杀他啊,是他自己突然倒在地上的!” 闵谦那张俊逸正直的脸上露出淡淡的寒意,冷冷的说道:“自己突然倒地的?”他走到那死者的面前,伸手一探脉息,怒道:“人都已经死了,在场的人都看到你和他打架,是你把他打死的!” 张二拼命的摇头:“大人,真的不关小人的事啊,小人身上这么多伤,而他又比我个子高,分明就是他打了我,至于他为什么突然倒地而亡了,肯定是受到报应了啊。” 柳七推开人群,走到死者的面前,开始检查死者身上的伤痕。 闵谦身后的捕快正要上前,闵谦手中的刀一举,声音沉冽,“等等!” “并无伤痕!”柳七站了起来,拍了拍手,目光淡淡的瞟向张二! 张二说道:“你看大家都看到了,他身上并没有伤痕,你看我的脸的肿了,牙也掉了……” 柳七又不紧不慢的说道:“看不出伤痕,并不代表没有伤痕!” 闵谦站了出来,脸上露出淡淡的疑惑,好奇的说道:“请问阁下是……” 柳七淡淡的拂袖,声音清冽:“柳七!” “柳大人?是柳大人!”闵谦身后的一帮捕快,以及百姓纷纷开口! 柳七面色严肃,缓缓而道:“闵捕头,你派人挖掘一坑,深二尺,依照尸体的长短,用柴火烧热到适当程度,放尸到坑内,用衣物覆盖起来。待尸温,抬出尸体用酒醋泼纸敷贴,致命伤痕便能现了出来。” 闵谦听此,恭敬的一揖首,便指挥着捕快去做了。一个时辰后,尸体被抬了出来,闵谦那目光也是凌厉,说道:“喉骨断开!” 张二一惊,说道:“不可能,我只是轻轻的打了一拳头!” 闵谦冷冷一挥手,“将杀人者带走!” 张二还在那里叫着冤枉,不过在场的人却对柳七这般验伤的方法感动十分的好奇,这简直就跟变戏法一样的。明明什么伤痕都不露,却突然看到死者其实胸部,腮部,喉部以后胸口各处皆是伤痕。 闵谦恭敬的说道:“多谢柳大人!” 柳七淡淡的说道:“不必客气。” 她本来想与六道安安静静的享受午后的时光的,谁知突然来出了这样的事情! 等到捕快和人群散开,六道才对柳七说道:“如意,我有件事情要告诉你!”说完,朝街上一个不怎么起眼的成衣坊走了进去! 成衣坊的老板看到六道进来,也没有说什么话,直接过来招呼,然后引着他们去了后院!后院内站着一个身穿四品神捕捕快服的男子。 六道和柳七一进来,那男子恭敬的单膝而跪,“闵谦见过主子。” 柳七眼底闪过一丝惊愕,不过马上又恢复了正常,然后朝六道嫣然一笑,果然,六道的在京中的势力已经不止渗透一点点。 闵谦见到柳七,同时也恭敬的说道:“见过柳大人!” “闵捕头。”柳七微微一笑,缓缓地说道:“没想到你是六道的人!” 闵谦目光恭谦,恭敬言道:“主子,属下偶尔查出内阁大臣孙宽与御林军护卫校尉刚刚见过面。” 柳七眯眸,脸色微微一沉,说道:“孙大人之妻是叶氏嫡系的庶女。暂时是个五品官,他怎么会跟御林军校尉有联系呢?” 闵谦不紧不慢的说道:“听说御林军校尉陈元欲娶张大人府上的女儿为妻,似乎是在议这件事情,可是属下还查到陈元回去的时候,蓝翎卫有调动的迹象。” 柳七望向六道,六道点了点头,说道:“好,我知道了!” 闵谦又接着说道:“主子,属下怀疑其中定有奸诈!” “嗯!”六道点了点头,眸底闪过一丝寒意。 说完话之后,便拉着柳七出了成衣坊!身后的玄鹰提着两件衣服跟在了身后。 柳七说道:“明天是年末狩猎的季节,蓝翎卫有所调动也属于正常,毕竟到时候朝中百官都会去。可是我总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呢?” 六道抚了抚她的墨发,说道:“没什么不对,如意,你别多想了。” “闵谦是你的人,他被圣上封为神捕的事情应该是这几个月吧,我之闪倒是没有听过。不过他有捕快之便,可以替你明查暗访很多的事情。”走在大街,柳七伸出手掌挡在额前,挡住了大片的阳光,虽说是阳光明媚,不过已是寒冬,空气中实在还是冷得厉害! 柳七刚刚用土煨的方法让死者身上的伤痕露出,现在那些百姓开始在议论了,不过更有议论的是于家大爷那小妾,小妾腹中胎儿足七月,而小妾入门却不到六个月,百姓们议论纷纷,弄得于家大爷现在连门都不敢出了! 本来这尸是柳七验的,众人对柳七还怀着几分怀疑,以为她为了维护自己的丫环才会这么说,今天那些百姓看到全无伤痕的尸体突然出现了伤痕,顿时对柳七的能力又开始敬佩起来。 路上还家不少的少女偷偷的朝柳七和六道看过来,六道我行我素,不近人情,身上一抹杀戮之气。少女们看了一眼,便觉得有着浓浓的压迫感。 而柳七却不同,她身上有种如云如月般的风华,温暖明媚,笑起来的时候,还有几分不羁随性的风骨,所以那些少女看柳七的目光更加大胆起来! 柳七推了推六道,说道:“我怎么觉得有很多双目光盯过来呢?” “嗯!”六道点了点头!心想,还不是你随便乱放电的缘故? 两人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以前的凌府,柳七突然停住了脚步,看到厚重的府门贴了封条,封条上的字迹被风吹雨淋得模糊不清,她眼底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这就是以前的凌家,后来凌家被诛之后,被司徒澄用来当了府邸,有时候她真想不通,司徒澄在以前的凌府呆着,难道晚上就不会做恶梦吗?他难道就真的那么无所畏俱? 六道见柳七停住了脚步,好奇的问道:“如意,你怎么了?这里好像以前是司徒府。” 门口一个全身脏乱的乞丐抬头望向六道,然后凄厉的声音吼出:“是,是司徒府,这是司徒府!”然后那乞丐又尖锐的叫道:“司徒澄根本不是人,害死了小姐一家,还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 柳七这才注意到这脏乱的乞丐是个妇人,年纪二十六、七岁,目光涣散,十指尖长,这么咧嘴一笑的时候,妇人脸上的表情还有些狰狞。 柳七皱眉,扶着六道的手臂。咬着唇,眼底有着浓浓的恨意,这个人她很熟悉,就是与司徒澄合谋的春雁,本来想着司徒澄一死,司徒澄的奴才就应该被发卖,没想到春雁竟然一直守在府门口! 春雁满脸脏污,看不清面容,若不是柳七那仇意太浓,她也不会认出来! “如意?”六道脸色一变,扶着柳七,很奇怪她凤眸为什么突然会泛上一丝血色,有着浓浓的嗜血之气。 柳七现在是不屑杀一个乞丐的,可是这个乞丐却是杀父仇人,她怎么能容忍灭族杀父的仇人还活在这个世上,纵使这个仇人活得再怎么卑微,她也觉得心中的怒火在浓浓的烧着,烧得自己头昏脑胀! 春雁抬起一双狰狞的脸望向柳七,她那目光一片空洞,喃喃低语:“我家小姐也唤如意。司徒澄接近小姐,他才不是喜欢小姐呢,他是喜欢我,他说小姐总喜欢接近尸体,身上都是尸臭,跟死人一样的。他才不喜欢身边着个全身臭恶的死人!”春雁一边说,还一边呵呵的傻笑,蹲坐在那里,抱着自己的双腿,目光望着府门的口方向! 她突然想到那个阴狠的男人每日都会抱着如意的牌位说很久的话,每次她都心疼又妒忌,她直到后来才知道,那个男人原本是没有心的!凌如意死后,他变得多疑,暴怒,还做作,茫然的时候,他还会抱着如意的牌位歇斯力竭的大哭。 柳七咬唇,唇间有着淡淡的血腥之气。 她犹记得那日她将司徒澄安排在青州的府邸,他被百姓认成妖孽的狼狈,当时她看着他,冷冷一笑,却笑不及眼底! “名利,地位,权势,荣耀,你现在都有!可是那些都不属于你!不属于你的东西,你留不下来,也留不住!” “我三十未娶,没有子嗣,夜夜睡不安宁,想过要赎罪,后来我发现,我所贪恋的越来越多,我只能用更高的地位,更多的荣耀,更大的权力,来填补我内心空洞的罪恶。如意,我欠你的!终其一生也还不了!” “那你不如去死!” 那时她就已经心狠了,对仇人不含半分的怜悯,甚至希望他被碎尸万断! 柳七走到春雁的面前,眼底依然有着淡淡的笑意,同样笑容不达眼底,她扫视了一眼不远处蹲在地上的几个乞丐!然后从怀出掏出一袋银钱,故意在春雁的面前扬了扬,满满的一大袋,银钱相撞,发出悦耳的声音,美妙至极! “拿上这个去买些吃的吧!”柳七淡淡说道,扔到了春雁的手里!转身离开! 六道跟了上去,说道:“如意,我从来不知道你这么好心!” 柳七回头,目光中充斥着冷冷的寒意,摇了摇头,说道:“我从来不会好心!” 她话刚一落,身后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叫声! 那几个乞丐看到春雁手中得了一大袋的银钱,纷纷过来抢,结果惹怒了春雁,但春雁张场咬死了一名乞丐,其他的乞丐见此,本想后退,可是那么多银,于是恶向胆边生,捡地路边顺手的砖头、木棒,像红了眼的恶狗,狠狠的朝春雁的身上招呼了过去,抢走了她所有的银钱,看到她居然是女人,那些乞丐突然眼露淫光,一砖头拍在她拉头上,将她拍晕,然后又气愤的拖着她的身体拐到没人发现的暗角处…… 柳七缓缓而道:“那个女人是司徒澄身边的丫环,她与司徒澄合谋算计过凌家,若不是他们,我的父母兄嫂也不会惨死!” 六道将拉住她的手臂,将她抱在怀里,眸底闪过心疼的光芒,缓缓而道:“如意,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所谓匹夫无罪,怀壁其罪!春雁如今落成这副下场,柳七是不屑亲手了结她,因为会脏了自己的手,所以她才会扔下一大袋钱,与其说是好心给春雁的,不如说是一把温柔的匕首,是用来给旁边那些乞丐替她出手杀春雁的!人性本就是如此,贪婪,凶残! 春雁被那几个乞丐打断了骨头瘫痪在那里,又被临死被人轮尖,不用两天,便会慢慢的死去! 柳七气息沉沉,缓缓而道:“六道,陪我去凌家祖墓,见见我的父母和兄嫂吧!我想让他们知道你!” 六道抱着她,轻轻的拍着她的背,说道:“好,如意!我会在他们的墓前发誓,一辈子都不会负你。永远照顾你!” 凌家的祖坟墓地,由于皇帝给了凌家父子封号,所以朝廷派人重新修葺了一遍,石柱雕刻着各种图案,张牙舞爪,柳七跪在父母的坟前,深深的磕了一个头! 旁边的六道也跪了下来。 柳七转过头来,看着身边的男子,笑道:“心肝儿,你现在后悔还是来得及的!” 六道摇头,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说道:“永不后悔!” 然后跟着她一起深深的磕了一个头! 柳七笑眯眯的看着他,“我们早就是夫妻了,可惜没拜过堂,也没亲人作证。” 六道又深深的对着父母的墓碑深深的磕了个头,声音清沉严肃,墨眸中带着让人坚信的光芒,一字一句,缓缓而道:“请凌将军和夫人作证,我愿娶如意为妻,一辈子只娶她一人,绝无二心,如若背叛,生生世世不得善终!” 柳七一巴掌拍过来,正好拍在六道的脑勺处,她气呼呼的说道:“发这么毒的誓言做什么?我可只想这一辈子永远跟你在一起,下辈子的事还没有计划好!” 六道捂着脑勺,一脸无辜的看着她,那表情有多忧伤有多忧伤,他小心翼翼的说道:“如意……” 讨好的眼神,俊美如斯的面容,深邃的墨瞳,让人忍不住的被沦陷! 柳七咬牙切齿,跪在父母的墓前深深的磕了个头,说道:“爹爹,娘亲,他有点傻,你们可别乱听他胡说,生生世世还不知道多久呢,如果他背叛,就罚他一辈子不举!无儿无女,被妻妾嘲笑,被天下人嘲笑!” 六道扑了过来,将她压在草丛里,气恼道:“你更毒!”居然说他不举? 柳七扯了一把草屑扔到他的头上,说道:“明天就是狩猎宴,到时候朝中大臣的家眷都会到场,你是唯一一个没有娶妻,又权大势大的王爷,那些女子能不像苍蝇一样扑过来吗?” 六道甩了甩头上的草屑,气愤的说道:“我又不是屎,苍蝇干嘛扑过来?” “哎哟,你是屎壳郎……”她灿然一笑,脸颊处深深的酒窝。 “你刚刚在凌将军的墓前说要嫁给我,你怎么能这么说你的夫君?”六道压着她的手臂,目光深深的盯着她! “六道,你脸红了。”她扑哧一笑,朝她吐了吐舌头。 六道恼羞成怒,低头堵住了她的嘴,带着几分怒意冲破她的口中嘶吮着,半晌才松开了她,轻哑的说道:“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她什么时候才能正经一点呢,什么时候温雅一点就好了。 柳七那目光瞟向墓碑,说道:“心肝儿,你在我父母的墓碑前对他们的女儿行轻薄之事,你不怕他们从坟里爬出来拍死你?” 六道放开她,又很规矩的跪下好,对着墓碑,说道:“爹、娘,每次都是如意轻薄我。” 柳七跪在他旁边,推了他一把,“别胡说!我轻薄你了吗?明明每次都是你折腾我!”柳七微微的愣了愣,惊愕的看着六道:“你刚刚也叫了爹娘?” 六道轻轻一哼,又深深的磕了个头,“赵六道愿娶如意!一辈子只娶她一人!求爹娘作证!”然后又看了一眼柳七,“如意,你快磕头!” 柳七指着墓碑,又指了指六道,说道:“那里面我是父母啊!你怎么反客为主啦?” 六道按着她的头磕下来,然后又面对着她,再次一按,最后才松开了手,霸道的说道:“现在我们已经拜堂了,有天地为凭,有父母为证!” “差个婚礼!”柳七撇了撇嘴! 六道抓住她的手,“你现在想要的话,我马上就去安排!” 他急急的站了起来,柳七将他拉了回来,说道:“我可不想死得这么惨!还是等以后再说吧。反正我们已经是夫妻了,有你在身边,我对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也不太计较!” 六道认真的说道:“我一定会让你风光大嫁!” 柳七点头,抱上他的腰,“好啦,好啦,我知道了,我知道!” 六道静静的抱住她,任日光倾泻在两人的身上,认真的说道:“如意,我定不会委屈了你!” “嗯嗯……”她蹭了蹭他的胸口,懒懒的应了一声。 离开他的怀抱的时候,她微微一笑,说道:“我爹和我娘在祖坟山林处有个竹屋,现在已经也还在,我们过去!” 以前凌钺时常会带着妻子在竹屋里住几天,不想被任何人打扰,连自己的儿女都不行!柳七有时候还挺不屑的,觉得父母他们恩爱也好,可也不能把她当成累赘般嫌弃吧,那回她偷溜过来的时候,还被父亲罚了,母亲都不能她求情。 竹屋已经很旧了,屋前大片的落叶,走入屋内也是大片的灰尘,里面的日常生活用品都有齐全! 以前柳七她娘会亲手做饭菜给父亲吃,而她坐在旁边看着直流口水,被父亲一瞪,灰溜溜抱着馒头坐在远处,眼睁睁的看着父母恩爱的场景! 其实那时她也十五岁了,一直怀疑父母怎么突然不喜欢她了,后来才知道,她破坏了父母单独相处的二人世界!父亲才会凶她的,难怪母亲都不替她说话! 柳七走到房间里,掀开用厚布罩的一个木箱,木箱打开,里面是各种颜色的女子衣袍,不华丽,却只是普通妇人穿的葛棉之物。 旁边的梳妆台上落满了厚厚的灰尘,里面还摆着曾经用过的胭脂,她甚至能想到当初母亲坐在这里,父亲给母亲梳头的场景! 六道不知何时换了一件玄灰色的猎户的短装进来,柳七咯咯一笑,走上前来,伸手捏了捏他的脸,“这衣服你从哪里找到的?” 六道指了指旁边的一个箱子!他低头看到旁边箱中的村妇衣袍,说道:“如意,这里的东西是你父母的吗?” 柳七拍了拍旁边帷帘上的灰尘,说道:“嗯,这里已经有五年没有来过人了。” 六道目光瞟到墙上的一把铁弓,说道:“这个有些生锈,不过还可以用,如意,你等我回来。” 说完拿着弓箭已经走出了门外! 柳七从箱中翻出一件翠绿色的布裙,紫色的外襟出来换上,又将头发放了下来,拿了梳妆台前一根落满灰尘的木簪吹了吹,绾了一个很普通的发髻,看着镜中的秀丽的容颜,她微微一笑,拍了拍身上的布裙走了出去。 竹屋的后面就是一条小溪,溪水潺潺,绿荫萋萋,柳七在厨房里找了一个桶,提在手里,朝溪边走去!身上是普通农妇的衣裙,她目光明亮,身上有股淡然冷漠的风骨,如云如月,又加上这些年来的沉淀,竟然让人觉得有股出尘不凡的气质! 柳七打了水回来,将厨房中的锅碗瓢盆全部都洗了洗,米缸里的米已经陈了,正在怔忡的时候,突然看到门外的石桌上放着一袋米! “谢了。”柳七走到门外,淡淡的说道! 暗处的彩鹊有些紧张的问宋洪,“你说主子会做饭吗?” 宋洪正在打捆柴枝,“应该会吧,我三岁就会了。”说完,悄悄的将干柴放在院外的灶台,然后退出半里之处! 彩鹊还是有些担心,“要不我们拿笔纸写上做饭的方法,这样主子……” “嘘!”宋洪指了指正提着一只山鸡回来的六道! 彩鹊蔫了蔫,心底在替柳七担心,不知道柳七会不会生火之类的。 柳七端着盆中的米,正在考虑是不是应该先洗一下,可是又想了想,看起来明明挺干净,应该不需要洗吧,放在锅里,又开始纠结了,这到底应该放多少水,还是不放水呢? 灶前的那火已经燃了上来,她松了一口气,舀了半锅水进去,然后将锅子放在灶上,开始往灶入添火! 六道看到竹屋前袅袅升起的烟雾,加快了脚步,越来越近,听到了几声清冽的咳嗽声,整个竹屋前烟雾弥漫,完全像置身于烟雾缭乱的仙境一般,看不清人,看不清屋,白色的烟雾将所有的一切都笼罩在其中! 六道走了过去,差点被会烟熏出泪来。柳七闭着眼睛,捂着鼻子咳嗽着,突然一个有力的手臂将她抱住,她一声惊呼。 “如意!”六道将她从烟雾中拉了出来,待看到眼前的女子,微微一愣! 柳七捂着胸口咳嗽了几声,这才抬头,推了六道一把,说道:“你想吓死我啊!” “是你想吓死我吧!”六道见她一袭村妇的打扮,眼底一片惊艳,每次见她穿女装,他的感觉都不一样,这个时候她虽然有些笨拙,但他还是很惊喜,伸摸了摸她的脸,说道:“像只花猫!” 柳七指了指那正冒着浓烟的灶口,说道:“我就是想煮个饭而已!那烟是怎么回事?” 六道看着她那笨笨的模样,突然笑了起来,如千年寒冰,突然被暖阳一照,折射出漫天琉璃的色彩。 第185章、最完美绝配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六道看着她那笨笨的模样,突然笑了起来,如千年寒冰,突然被暖阳一照,折射出漫天琉璃的色彩。爱睍莼璩 柳七抬袖抹脸的动作一僵,看到他那爽朗惊艳的笑意,便呆了。眼睛都忘记要眨一下,心中嘀咕,这么一个惊世俊逸的男人是她的,想想都有些小激动啊! 六道见她那目光如虎如狼,无奈的抬袖替她擦了擦口水,说道“本想说你笨的,怎么现在看还有些傻气?” 柳七抬袖擦脸,袖口的脏泥将她那张清丽的脸蛋弄得更脏,六道手指轻轻的点了点她的鼻子,说道“我来做饭,你快去旁边洗洗。” 柳七抱着六道,意味深长的说道“我男人太俊朗,我都舍不得离开了。”刚刚的小激动,变得了大激动了! 六道那手掌揉向她的额头,她怎么又不知不觉的抽起风来了?六道皱眉道“你脸太脏,别弄脏我衣服!” 柳七一声轻哧,说道“那是你衣服吗?” “是岳父大人的!”六道理直气壮的说道,拿了盆和毛巾给她,“快去洗洗!” 柳七接过水盆,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喃喃的说道“平常人家的夫妻难道也是这般相处的吗?” 六道烧水清理刚刚猎到的野鸡,见那清丽优雅的身影走向小溪,冷冽的寒眸里泛着深深的暖柔。 柳七突然回头,朝他微微一笑,脸上的污黑也显得格外的动人。六道呆了呆,垂头开始清理她先前煮饭的锅子,锅里的水很多,六道嘀咕道“如意想吃稀饭?” 她果然还是那么笨手笨脚的,真不知道她剖尸的时候,动作如此凌厉速度,却连煮个饭都煮不好。 柳七来到小溪水,打水清洗了脸蛋,她真没想到煮个饭,把自己弄成了黑炭,难怪刚刚六道这么笑呢!想到六道,心底又暗暗的欣喜,因为那是她的男人,比起前世凌如意看上的那些不知要好多少倍,想着又呵呵的笑了起来。 一只小鱼蹭的一下从她的手边窜过,她一愕,看到快速往下游的鱼,惊道“六道,快来有鱼!” 顿了顿又叫道“你别来!我来抓!” 说完,拿起手中的盆想过过去挡,结果发现下游还有一条大的,她轻灵一笑,眼底透着从来没有过的俏皮和清丽,朝那鱼扑了过去!好不容易逮着了,那鱼又滑走,她一路追赶了下来,不知不觉已经走出了一里多路,临近了官道! 柳七好不容易才逮到那条半斤大的鲤鱼,捧着盆子盯着盆中乱窜的鲤鱼,轻轻一笑“乱窜了,这回想跑也跑不掉了!” “楚儿?”一个声音突然传来! 柳七心口一跳,蓦然觉得这声音很是耳熟!好像心中还含着几分她不明白的悲恸。 身后的脚步声急急的走了过来,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妇人,那妇人一身绫缎锦服,虽不华丽,但布料也是上等,应该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夫人。 柳七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夫人。 夫人说道“真的是我儿楚楚。”说完扑过来,将她抱在怀里。 夫人身后追上来一个婆子和一个丫环,两个下人见到柳七的时候,也是一愣,然后欣喜道“是大小姐,夫人,真是大小姐!大小姐还活着!” 柳七心底突然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小心翼翼的问道“夫人,您是不是认错人了?” 那夫人说道“楚楚,你不认得娘亲了吗?” 柳七那凤眸微微一冷,蹙眉道“你们到底是何人?” “代郡洛家啊,我是你娘啊!楚楚,你到底怎么啦!”洛夫人一脸的惊惶,眼底有着浓浓的忧伤,定定的看着柳七。 柳七脸色倏然一白,洛家!这个身体的本家!不可能,洛家的人怎么会在这里呢?之前南宫阙跟她提过代郡郡守被查,罢了官职! “大小姐,奴婢是平妈啊!你不认识我了吗?”那个婆子焦急的看着她。 婆子身边的丫环也说道“大小姐,奴婢是栈儿!” 柳七一脸的茫然,她借尸还魂占了人家的身体,但是没有这具身体的任何记忆,而且这具身体的身份,她很清楚,如果见到这具身体的亲人,她那内心似乎还有一丝淡淡的激动。 她摇了摇头,说道“夫人,您是不是认错人了?” 洛夫人急道“我是你娘啊,做娘的怎么可能连自己的女儿都认不出来呢?楚儿,你的右边耳垂后摸上去有个小小的硬痣,你看你就有。还有你小时候,脚踝处被火伤过,留有很深的伤痕,你让我看看!” 柳七推开洛夫人,后退了一步,喃喃的说道“夫人,您认错人了!” 说完,疯狂的往树林里跑,身后是洛夫人那悲伤不已的叫声,她咬唇,摇了摇头,以前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些,而且代郡县远在极东。就算有亲人,不可能马上找过来吧,而且都知洛家小姐出嫁途中已经死了! 柳七惊惶未定的跑回了竹屋,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间的门,看着镜中映照出来容颜,伸手摸了摸,暗暗的想,我是不是不能扮成女子,不然怎么每次扮成女子,都会出事呢? 竹门被叩响,六道那醇厚清冽的声音响起“如意,你怎么啦?” 柳七安抚着激动不平的心口,走到门口去开门!入眼的是一大片的野荆花。紫色的一大片,花束一低,六道那张惊为夫人的笑脸露出来。 柳七心底的那抹不安突然被抚平,扬眉软糯的一笑,将手接了过来,放在房中的一个桌案的花瓶里。 六道伸了手过来,将她的双手包裹自己的掌心里,说道“你刚刚很慌乱,出了什么事?” 柳七轻轻的喘息着,摇了摇头“没什么事,就是刚刚跑得急了!” “我正想让彩鹊去寻你回来,她说你在路边遇到了人。”六道静静的看着她,又认真的说道“到底是谁?” 柳七深吸一口气,说道“六道,我看到代郡洛家的夫人了!” 六道也是一惊,脸色一变。 然后他抿了抿查,说道“我去派人去查洛家的人为何会来京城,如意,你别太担心了,就算他们真的认出了你,我也不会让南宫阙把你抢走!” 柳七喃喃的说道“说得也是。阙哥哥应该不会强人所难吧。再说洛家小姐已经死了,现在我是柳七,渔阳县都注了户的。”而且她和六道刚刚都在父母的面前私订终生了。 六道握紧她的手,只想给她更多的安心和勇气。这个时候突然出现这样的事情,对他和她都是很不利的! 柳七嘀咕道“莫不是我不适合着女装,看来还是脱了吧。”每次都会出事啊!上次是被青素玥挟持,这次居然又撞上了本尊的亲人! 六道想了想,说道“你换回来吧。”然后心底又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好。”她微微一笑,好像刚刚那场惊惶已经不存在,开始脱下身上的女裙,也不顾忌六道就在旁边,反正早都坦诚看过了,也没什么好顾忌的! 六道脸上微微露出一丝尴尬,说道“我出去看着火。” 不出片刻,柳七已经换了一身男装走了出来,坐在六道的旁边,看了一眼盆中的鱼,说道“心肝儿,爷做一道生鱼片给你吃……” “不吃!”六道赶紧摇头,又警惕的看了她一眼,想当初还在乡下的时候,她那道生鱼肉,可真是让人惊悚,那解剖腐尸的刀子,居然剖的是鱼肉,偏偏钱捕头他们还一个个的吃得滋滋有味! 柳七无奈的说道“那好吧,爷做道红烧鱼给你吃可好?” 六道正想摇头,柳七一把拍在他的肩膀道“你不是不相信我还是怎么的?你说话做事哪一次是坏的?” 六道愣住,然后将洗好的锅放在灶上,又将油盐调料放在旁边。 柳七拉他起来,“你要不到处走走,等我做好了,我再叫你如何?” 六道有些不太相信她,说道“我给你生火吧。” 柳七抚额,“六道,你怎么觉得有些不太舒服,你去树丛里采些碎骨草过来泡水好不好?” 六道站身,又有些担心的看了她一眼,说道“好!” 其实他真的没有想过柳七煮的东西能吃,好在那米饭他已经做好了,想着那菜就算做得太差,也不外呼没放盐很淡,或者年盐太多很咸而已,能入口就行。 不过六道真的是没有想到,他刚刚从外转了一圈,还不到一柱香的时候,柳七那鱼和鸡肉就已经做好了,而且摆在了院中的竹桌上,看到六道回来,她凤眸一弯,赶紧将他拉了过来! “快看,模样不错吧。”柳七拉着六道坐下,又盛了饭给他! 此时已近暮色,天边的夕阳缓缓的落下,竹屋外寒风吹过,吹起林中百花飞舞,她一身淡雅的男袍,目光幽深,面容隽秀,正笑眯眯的看着他! 六道想也没想,夹起盘中的菜就开始吃! 柳七见他神色未变,急急的说道“怎么样?好吃吧。” 六道沉沉的点了点头,又夹了一大筷子,这个时候还真是不好说了口,他刚刚也没发现调料盒里没有这么多盐来着,好像还有一些甜味,不知道她是不是盐放没了,把糖当成了盐来放了! 柳七颇有几分得意,“我就知道能行的吧。” 她伸出筷子过来夹菜,六道一袖子全部都揽在了自己的怀里,目光深深的看着她! “你什么个意思,我做的,还不让我吃了吗?” 六道指了指之前他绊好的野菜,说道“你吃我做的,我吃你做的,很公平!” “呃?”柳七惊愕的看着他,冷冷的说道“六道,你吃鱼和肉,让我吃凉拌野菜?有你这样对自家娘子的吗?” 六道冷冷一哼,拍掉了她伸过来的筷子,将那盘凉拌野菜推到了她的面前,说道“难怪军中将士们说婆娘不能惯!” 柳七一拍桌子,有些恼“你再说一遍!” 六道轻哼,将那盘鸡肉全部倒在自己的碗里,将空的盘子往柳七的面前一放,将鱼盘揽在了自己的面前,他想着鸡肉应该要好吃一点吧,结果刚刚一咬,差点铬碎一口牙,硬着头皮面无表情的咽了下去!也不理会她此时那张气愤异常的脸! 竹林处风声突然猛烈,卷起花叶飞过来,空气里现出一道冷洌的杀气,六道将碗筷一脸,抓起柳七的手腾空一掠,飞了院外! 刚刚他们坐的地方寒光凜冽,出现了几柄如柳叶般微薄飞镖! 柳七皱眉,疑惑的看了六道一眼,六道不紧不慢的说道“只是一些小角色,玄鹰自会去处理!” “天色也晚了,我们回府吧。”柳七悻悻的说道,又恨恨的瞠了六道一眼! 六道将她拦腰一抱,一声轻哨,一匹墨马奔腾而来,他抱着她飞跃上马背,说道“好,回城!” 彩鹊和宋洪从暗处走了出来,检查了一下那几柄飞镖,相互对视了一眼! 然后两人伸手拈起刚刚六道吃过的鱼和肉尝了一口,两人的脸色由青转白!转身匆忙吐掉,那味道说出来,总之觉得灵魂都在颤抖嫌弃! 回了城,柳七一甩袖,愤愤的回了府,也没跟六道告别!在父母墓前信誓旦旦的说一辈子对她好,谁出还没到三个时辰,他就让她吃野菜!实在过分了! 彩鹊跟了上去,小心翼翼的说道“主子,赵将军真的对你好!” 柳七皱眉,说道“他给你多少好处?” 彩鹊看了宋洪一眼!宋洪掏出一个布袍,恭敬的说道“主子!” 柳七瞟了一眼,正是她之前做的鱼和肉,真不明白这两人怎么给带回来了。她懒懒的说道“是不是太好吃了,连你们都喜欢得不得了,更别提六道了!” 宋洪战战兢兢的说道“主子,你当真就这么自信?” 柳七轻轻一哼,说道“算了,这次就原谅他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心虚,或许真的很难听,亏他明明知道,还装做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他平时显少有表情,可是他吃那些东西的时候,目光是幽深的,她并没有看出他的隐忍啊? 彩鹊和宋洪互视了一眼,垂头站在旁边,摇了摇头! 柳七注意到了他们两个的表情,眸光有些寒,“有话直说!” “属下嘴笨,想不出词语来形容……”形容那饭菜有多难吃!宋洪小心翼翼的说道! 彩鹊一脚踢过去,“你敢说主子的坏话?” “属下还没说……”宋洪有些无辜! “你刚刚就是想说,只是还没有说出口,心里已经开始这么想了……” “主子,属下错了!” …… 柳七将头抵在门槛上,说道“出去,出去!随便把晚饭送上来,捡最好的做!老子又不是没有钱,干嘛吃凉拌野菜!哼!” 入夜,柳七刚刚沐浴完躺在床上,窗户一声轻响,一个矫健迅速的身影跳了进来,就着窗外皎皎的月亮,摸到床边脱了衣袍躺在了她的旁边! 然后男子很自然的将她抱在怀里,脸贴着她清瘦的后背,低醇惑人的声音响起“如意,极东洛氏被贬之后,家族根基还在,不过洛林一脉已经被族中排斥,洛林只带着夫人和一个小妾进了京,是南宫阙安排的,现在安排在城东的,洛小姐那嫁聘礼当中城东有两间商铺,南宫阙将洛林一家安排在那里!虽不是官宦,但也算是富贵之家。” 怀中的人没有说话! 六道抱得更紧一些,说道“我知你没有睡着!” 他那手臂倏然用劲,柳七一声轻呼,“轻点!痛不痛?” 六道急忙松开,嘴角不自觉的泛起一丝清冽的弧度,“我不是故意的!” 柳七轻哼,慵懒的声音响起“还有吗?” 六道顿了顿,说道“听人说南宫阙是想孝顺未婚亡妻洛氏的父母,所以才将洛家的人接到了身边照顾!听说洛家被贬之后,在代郡的日子不好过,家中的田产都已经卖了,又因族人的排斥,过得很坚难!” 柳七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不是洛家小姐,他们的事情我绝不会参与!” 当然她也不会愧疚的去看这具身体的父母,他们的女儿早已经被他们的庶女害死!她可不是一个纯善心软的人!就算看到洛小姐的父母被杀,也绝不可能出手。 六道听她这么说,心底明显露出一丝喜意,“如意,你说过,你是凌将军的女儿,可是不管你是谁,我只认现在的你。” 柳七翻身过来,面对着六道,点了点头,“我就是我!不会再被任何不应该的人或者事牵扯进去!” 虽然她不知道南宫阙为什么会突然想到这么一出?但是她还是小心翼翼,不能让人发现了破绽,当然也绝不可能让人发现了破绽! 如今的柳七跟那处在深闺中的洛家大小姐完全是不同的,就算长得像又如何?最多外表没有改变,骨子里却已经完完全全的改变了。而骨子里透出的气质,完全可以改变外在的魅力。 天一亮,六道已然离开,柳七看了看天边阴沉的天空,起床,换了一身精练的胡服,外面罩着的是宽大的衣袍,然后又命彩鹊牵了马过来! 由于是迎新年狩猎的日子,三品以上的官员进皇家猎场皆有内侍过来带引,刚刚走了府口没几步,果然看到了一身玄青色衣袍的六道坐在马背上,他身材挺拔,目光凛冽,一身的血煞之气,让人觉得又敬又惧。 柳七懒懒的打了一个哈欠,策马走过来,笑眯眯的说道“大司马,早啊!你什么时候起的?怎么这么早,是在等本官吗?” 六道嘴角抽了抽,她这是明知故问吗?他什么时候起的,她还不知道?他还给她梳了头呢。六道又瞟了一眼身边的皇宫内侍,想来如意是故意这么说的! 六道策马与她并行,看到她被微风吹得有些凌乱的头发,伸手过来顺她抚了抚,动作很轻柔。 那些内侍微微一愣,却也没有看出异样来! 柳七低声的说道“心肝儿,注意影响啊!难道你想明日传出你好男风,不举的传闻来吗?” 六道一扬马僵,愤愤的想,下回可不能让由着她在上面了! 她那声音很低,只有六道听见了,见六道这般愤愤,柳七撇了撇嘴,嘟嚷道“本来就是嘛,按常识来说,他这般,应该就属于帝王受!” “柳大人!”六道的声音冷冰冰的!纵容她声音再小,他那听觉可是很好的! “呵……”晚上叫她如意,娘子,口口声声说是心肝宝贝儿,白天唤他柳大人,果真是长品性了啊! “大司马有何事?” “狩猎场凶险,猛兽众多,你就别进了!”六道的声音低沉,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不过眼底却闪过淡淡的温柔来。 柳七偏偏不解风情的说道“大司马是这看不起本官了吗?” 六道嘴角一抽,瞠了她一眼,“凶险的地方不适合你!” 身后的内侍愣了愣,不是说柳大人和大司马关系很好吗?怎么也会相互挖苦讽刺呢?那些断袖的流言难道是假的? 柳七微微皱眉,懒懒的说道“只怕这由不得我吧,你说是不是?” 六道目光深深,认真又谨慎的说道“我会处理!”然后策马快行了几步,是直接往皇家猎场的方向! 柳七看到清晨的徐风卷起他的衣袍猎猎如旗,暗暗的想,难道真如六道所说有事情发生?可是他们才刚刚回京不到两天,那些人难道就这么沉不住气?柳七想了想,便策马跟上。 赶到皇家狩猎场的外宴场地,已经是暖阳高照,先前的雾霾已经全部散去,文武百官大多已经赶到了现场,由宫中宫奴一一伺候着。 宴会场分成两半,一边是男人,另一边是各大官员权贵的妇人家眷。场地又分了很多个用帷幔隔成了小隔间。 六道和柳七从马上跳了下来,由内侍指引到了有座的地方坐下! 六道见柳七头发淡淡的水雾,正想伸袖过来替她拂掉,突然一声清婉的声音传来“六殿下,这是我家小姐送给过来的!” 一个相貌清秀的丫环托着一个用锦布盖着的盘子,一脸恭敬的站在门口! 那边又有一个穿着翠衫的丫环走近,手中捧着一个精致的木盒,恭敬的站在那里,小心翼翼的说道“柳大人,我家小姐乃都察院六科事中黄明之女!有礼送给柳大人!” 又来了一个紫衫的丫环,捧着东西过来,“六殿下,我家小姐是冯国公府嫡女!有礼相送!” “柳大人,敏郡主有礼相送!” “六殿下,太常丞府二小姐有礼相送!” …… 不出片刻,六道和柳七身边便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各家小姐送的礼物!玄鹰和彩鹊两人光是处置那些东西,就已经费了不少的时间! 玄鹰突然说道“大司马比柳大人好像多了一份。” 彩鹊轻哼,“收得多又如何?到时候怎么处理还是个麻烦事!” 倏然,一声尖细的声音传来,一个太监服饰的宫奴恭敬的走了进来,“柳大人,晴婷公主送上极品的东海珊瑚,望柳大人能收下!” 彩鹊赶紧上前去接盒子,打开盒子的时候,被盒内的血玉珊瑚给惊住了,惊愕道“这个好像很贵!” 柳七盯了一眼,又推了推六道“你妹妹好阔气!把其他的礼物都比了下去!” 六道瞟了一眼那珊瑚,又看了身边堆着的各种礼物,轻轻一哼! 面前一个小丫环走了过来,小心翼翼的说道“王氏嫡女王缇有礼送给六殿下!” 那礼物摆进来的时候,是一件精心绣制的深蓝色锦袍,那小丫环恭敬的说道“六殿下,这是我家小姐亲手缝制!” 柳七眸色冷冷的,有别的女人给她的男人做衣服,这感觉怎么这么怪怪的呢?而且这礼送得不一般。 丫环还怔怔的站在那里! 柳七阴侧侧的说道“六殿下,王氏嫡女真是有心!” 玄鹰过来接丫环手中的衣袍,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我家主子有衣服穿!” 小丫环看到六道身边的奴才将衣服接了过去,脸上露出淡淡的欣喜。 六道面无表情的说道“赏你!” 玄鹰脸色一喜赶紧谢恩! 小丫环脸色一白,然后委屈跑远! 由于皇帝还没有过来,在场的官员的权贵各种寻着可消遣的节目玩!对面各家小姐也纷纷展示着自己的才艺,想在人前博得个好印象! 琴声悠悠扬扬的传来,诉说着淡淡的依舍和深情,还有淡淡的渴望!柳七咦了一声,目光朝那琴声望了过去,然后摇了摇头! 六道冷冷一哼“真难听!” 他一直觉得这天下最好听的声音是战场的冲锋鼓点声音,还有如意的笑声! 柳七淡淡的一笑,“你听出来了?” 正是那日王缇在路上弹奏的曲子,如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再弹出来,也确实是够直接胆大了! “皇上驾到!” 一声高亢的声音!打断了那琴声! 众臣纷纷出帘跪下迎接! “恭迎皇上,皇后,各位娘娘!” 皇上一身帝王龙袍,缓缓的走了过来,身后跟着的是皇后和四妃!于小含也在内!皇上刚刚一坐定,便笑呵呵的说道“众卿平身!平身!” 皇上那目光朝六道望过来,眼底有几分赞赏,他就知道自己的这个儿子不一般,没曾想刚刚一露出,就送到了这么多闺秀送的礼!那礼物都堆到外面了! 当然也不排除柳七也堆在一起!再看柳七那模样,实在是让男女都为之痴迷,难怪自己最疼爱的女儿会看上柳七! 柳七突然拉着六道走出! 六道的声音清沉,缓缓而道“臣有礼献给父皇!” 柳七也清沉的说道“微臣也有礼献上!” 皇上拍了拍身边于妃的手臂,脸上一片欣喜,他旁边的于妃瞠着一双清澈的水眸盯着六道和柳七,脸上露出纯净无边的笑意!若不是因为众臣在场,她早就扑过去打招呼了! 皇上喜欢六道,自然也喜欢于妃,只不过皇帝身边的皇后脸色黑黑的,眼神露出憔悴之色,眼底有着深深的怨念,正垂眸坐在旁边! “甚好甚好!”皇帝哈哈大笑起来! 下首的四皇子说道“不知六弟和柳大人送的什么礼?怎么没有看到?” 柳七拍了拍手,玄鹰和彩鹊走了出来,玄鹰身后是两个内侍抬着一个巨大的战鼓,彩鹊的手中抱着的是一把古筝! 战鼓摆在场中,六道接过玄鹰手中的鼓锤,而柳七却接过彩鹊手中的古筝,席地而坐! 鼓声倏然响起,慷慨激昂,镭镭如万马奔腾而来! 同时柳七手中的筝也响起,如涓涓小溪,潺潺流过山涧,溅出美丽而率性的水花,一路不知疲倦的歌唱! 鼓声倏然一急,筝声顺应着鼓声渐渐雄传有力,像潺潺的流水渐渐变幻成巨大的瀑布。筝声的清柔中又带着几分激愤的苍凉感!鼓声迎上,似高坡一列铁甲迎风而来,长刀高举,从长坡而下,深入那尸骸枕藉的,深入那深雾之地,目光凜洌,严整,勇猛,沉着所过之处,如神兽穿越战云! 筝声悠然一缓,有如桥下潺潺的流水,孤鸿飞过时的几声清啼,以及易安的婉婉叹息;有如看薛涛的浣花小笺,看一朵淡淡的兰花,静静的开放在遥远的夜空。 鼓点也渐渐轻缓,似浩浩乎!平沙无垠,敻不见人! 一时间所有的人都沉浸在那种慷慨激昂的悲壮气氛里! 柳七锦袍翩翩,脸色淡雅隽秀,凤眸幽深的让人觉得深不见底子,她嘴角轻扬,邪魅蛊惑! 六道手臂沉稳有力,俊美无铸的脸上露出严谨沉着的光芒,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勇猛的杀戮激昂之感! 一刚一柔,相辅相承! 鼓声和筝声停下来的时候,众臣还没有从那种激昂又悲壮的气氛中缓过神来。 皇帝突然拍掌,哈哈大笑,“好!这礼甚好,朕很喜欢!” 其他的众臣也是一顿时赞赏唏嘘之声! 而另一边的女眷们看到这场面,一直没有回过神来,觉得筝声和鼓声合在一起说不出的完美,而场中的两个人皆是位高权重,完美无瑕的人物! 人群不知谁叹了一口气“看来盛京四君子加起来,也不及柳大人和六殿下半分风骨!” 闺秀们骚动了,众臣们也开始心底痒痒了! 这两个人都是惊艳绝绝的人物,要是能结个亲就更好了!就连四皇子一党的朝臣也开始蠢蠢欲动! 四皇子咬牙切齿,眼底的愤恨**裸的呈现,眼底的仇恨仿佛可以燎原! 六道气息沉定,朝皇帝行了个礼,拉着柳七一起退下! 他们这突然一手,让那些原本也想送礼的官员顿时有些自惭形秽,特别是四皇子,他那脸上的青筋已经暴戾了出来! 皇帝收了六道和柳七的礼物,又各种赏了不少的金银和美女,这才望向四皇子,说道“远儿也有礼物?” 四皇子面色僵了僵,恭敬的说道“回父皇,儿臣那礼物虽不及六弟,但也是绝无仅有的!” 说完也拍了拍手,几个内侍抬着一个大箱子进来,说道“父皇,这是儿臣搜寻的天下所有名家之著。” 皇帝脸上也露出喜意,却没有刚刚那么激动,挥了挥命人将东西抬了下去! 之后又有三公送上礼物! 很快内侍过来传话,说狩猎场的一切已经准备就绪,皇帝大为开心,说今天的晚膳各家官员就用自己猎到了猎物回来做午膳! 文官可带着身边有武的护卫也参加,而女眷们却坐在那里抚琴、吟诗、喝茶谈论着哪家权贵公子的风彩,不过谈得最多的是刚刚回京的大司马和按察御史柳大人! 柳七身后跟着彩鹊以及一个内宫的内侍,刚刚一个狩猎场,各家便开始散开来!柳七看着高耸入云的树木,六道从她的身边拿了一根箭过来,伸手就射了一只兔子,然后命人将兔子捡起扔到了柳七的马后! 柳七灿然一笑,说道“彩鹊拿我的弓过来!” 彩鹊有些紧张的说道“大人,您确定会用?” “拿过来!”柳七有些恼,总不得让六道总帮她忙吧! 彩鹊小心翼翼的说道“主子,奴婢替你猎,不一定要六爷帮忙。” 六道瞟了柳七一眼,说道“如意你就在外围,不要乱走,里面很危险!”而且还不可预料的危险! 柳七正要开口! 六道又沉沉的说道“如果你不好,我也会分心!” 柳七叹一口气,心想着六道这是嫌她不会保护自己吧,是不是?是不是?她淡淡一哼,说道“也是,本官正好累了,彩鹊,拿上兔子,回去了休息了!” 六道见她离开,这才松了一口气! 玄鹰朝六道点了点头,说道“主子,你所料不差,闵谦说得没错,他们的确有借狩猎的关系,暗中下手!” 六道目光沉了沉,策马朝更深的树丛里走去! 另一边,镇南将军叶冉寒眸一眯,望向身边的四皇子!点了点头,说道“殿下,已经办妥!” 四皇子冷冷的点了点头,策马向前,说道“走!” (就到) 第186章、六殿下好男风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百度搜索 本书名 + 第五文学 看最快更新 四周的空气倏然变得冷厉起来,柳七看着渐渐消失在密林深处的六道,叹了一口气,坐回了刚刚的座位上,内侍将她猎到的猎物拿去了御膳厨房。 柳七又收到几名权贵女子送过来的礼物,她眸色明媚,淡淡一笑,令那些女子差点迷了眼,却直接失了神! 特别是今年已有十七岁的八公主赵晴婷看向柳七的时候,那目光尤为的不同,脸上还带着少女的羞涩! 赵晴婷的母妃是德妃,今天也在宴会之上,似乎对柳七也十分满意,笑眯眯的拍了拍赵晴婷的手背,说道:“我儿喜欢那柳七?” 赵晴婷脸色微微一红,垂下了脸来,眼底毫不掩饰着娇羞。 德妃微微一笑,“柳大人容颜胜似女子,又如月如玉,只是这身份差了一点!” 柳七之前是布衣的身份,通常能以布衣身份做到如今地位的少之又少,既有才,又有貌,德妃倒是有些心动,只不过想到柳七并无家族势力,德妃又有些担心! 赵晴婷面露羞涩,说道:“母妃,我就喜欢他那样的人啊。明明是布衣出身,可是骨子里的风华胜过世家嫡子。而且她身后无家族,更好,以后也不用看公婆妯娌的脸色!” 德妃愣了愣,突然也反应了过来,笑道:“我儿眼光独到,想得甚远!”以后嫁过去,就算柳七再娶妾,公主也是正妻,整个柳府后院,她最大!无人敢有口舌。 那些大世家族里,后院的女人多得数不胜数,个个心怀鬼胎,想着柳七虽是布衣,却父母不在,孑然一身!的确是这驸马的最好人选! 德妃那目光望向于小含,笑眯眯的说道:“于惠妃觉得柳大人如何?我听说你曾经是柳大人府上的丫环!” 于小含那脸色微微一白,她的身份低微,被宫中的人轻屑讽刺了很多回!她知道她那身份是唯一不被宫中众妃认可的,纵使皇帝再怎么宠爱,宫人的眼光都让她觉得很不舒服!她那目光望向柳七,想到自己曾经一心都想依靠的人,心底涩涩的! 于小含的声音温柔轻软:“柳大人自然是很好的!” 德妃旁边的一名妃子凑过来,笑眯眯的说道:“看于妃的模样,是不是曾经也对柳大人有想法啊?” 于小含抬头看着她!然后摇头,说道:“静妃姐姐别胡说,柳大人对我像亲兄妹一样!” 静妃冷冷一哼,眼底闪过一丝妒忌之色,说道:“于妃说的可是真的吗?我怎么看于妃看柳大人的目光有些不同呢?” 晴婷公主眼底也闪烁着浓浓的愤意! 于小含说道:“柳大人与我是同村,我们许久不曾见面了,所以才会露出欣喜的情绪来,不仅仅只对柳大人,还有六殿下也是如此,以前我娘很照顾六殿下,六殿下虽说性子有些冷,可却是个重情重义的!” 静妃那脸色白了白! 六道和柳七如今位高权重,于小含这么一说,分明向她们说明了,她也是有靠山的!不是任由她们欺负的!况且还牵扯到六殿下!皇上分明偏心六殿下,万一真把储位传给六殿下,于妃的地位就会更高,气势也会更足! 于小含低着头,小心翼翼的坐在那里。分明一脸的无瑕,偏偏让人觉得不简单!于小含在这宫中受过明里暗里不少的迫害,甚至还流了一个孩子,她现在也学聪明了,只要皇上的宠爱,她就安安份份的,不去陷害任何人,当然必要的时候,她也会让皇上知道有人想要害她! 于小含现在最得意的靠山便是六道和柳七!当凭后台这么一点,她觉得她就不比叶皇后差!而且叶氏一族已经伤了元气,根本是不能与六道和柳七相抗衡的! 晴婷公主那目光盯着柳七,突然发现柳七朝她邪邪的一笑,那一笑张扬明媚,有着邪魅入骨的风华,晴婷公主突然怔住,握住于小含的手:“于妃娘娘,你说柳大人会喜欢我吗?” 于小含心底眸底黯了黯,脸上有着胆怯的表情,怯怯的说道:“臣妾不知,不过柳大人对人一向和善。公主又身份高贵,柳大人又怎么不会喜欢呢?” 于小含倏然想起初遇柳七时的场景,他戏谑,明媚,聪慧大气,比起村中的任何人都人耀眼很多,当时她还羞涩于他的调戏,觉得他言语轻薄,后来他又替村中做了这么多的事情,还教村民们在闲月的时候制作烧烤来糊口!柳七那样的人,与生俱来有些冷静睥睨。 晴婷公主听了于小含的说,开心不已,说道:“母妃,你听见了吗?于妃说柳大人,人很好,她一定会喜欢我的!” 德妃意味深长的瞟了一眼于妃,想着于妃如今既有皇上的宠爱,又有宫外的后台势力,当真是不能看了了她,德妃又瞟了一眼坐在那里,一脸憔悴的皇后,眼底生了一抹寒意来!于妃笑眯眯的说道:“婷儿,你堂堂一国公主,也不知道矜持些?” 静妃说道:“八公主也不小了,九公主前年都许给楚国公府了!”说罢就轻轻一哼! 晴婷公主目光一冷,正要生气,德妃拍了拍她的手!她咬了咬唇,便也不去计较了,只觉得对面的柳七霁月风华,让她移不开眼!想到之前那鼓与筝的合奏,心底又开始暗暗的沉醉起来! 柳七并不知道皇室的八公主对她有想法,她刚刚一坐定,突然收到一张字条,她脸色微微一变! 彩鹊好奇的问道:“主子,出什么事了?” 柳七站了起来,“皇上也去了狩猎场,是谁在身边保护!?” 宋洪恭敬的说道:“好像是皇宫御林军统领马珏马将军带的队!” 柳七甩袖,来回的走了两步,心想,他们不会这么等不及吧?她和六道才回京两天,就迫不急待的想要动手了吗? “备马,我要去狩猎场!”柳七沉沉的说道! 此时那些世家的公子很多已经坐回了宴会场喝酒聊天,狩猎场内是武将和世家嫡子贵族在里面游乐,那些世家次子庶子正是想趁着这个机会结实权贵的贵女,找一个好的姻缘! 宋洪将马牵了过来,“主子,六爷说让您在宴会场等候!” 柳七手心里攥着的是那张字条,她不知道字条上所写的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可是她真的希望六道受一丁点儿的伤害! “走!”她此时已经上了马,朝狩猎场的圈内跑去! 宋洪和彩鹊又各自在内侍那里牵了两匹马,跟上了柳七的脚步。 狩猎场的外围已经没有了声音,越往里走,树荫越深,刚刚还明媚的暖阳天气,此时已经黑沉了下来,寒风如刃般吹在脸上,柳七一夹马腹,顺着草丛中马蹄的脚印朝深处走去。 不一会儿,便已经看到射在土里的残箭,似乎耳边还有猛兽咆哮的声音传来! 柳七看似瘦弱手无缚鸡之力,其实却是个心狠胆大的,况且还牵扯到六道,她不得不狠下心肠!柳七对那些猛兽的咆哮声置若罔闻,策马接着深入,朝那声音的方向冲过去! 突然在前面看到了御林军马珏的队伍,皇帝一身轻装戎甲在队伍的中间,皇帝的神情看起来很好,身边的护卫赶紧去捡皇帝射下来的猎物,是一只野猪,野猪的身体很庞大,正是一箭穿喉!周围是几个武将的对皇帝的恭维声! 柳七手中拿着弓,策马上前,恭敬的行礼:“柳七见过皇上!” 皇上那张俊逸威严的脸上露出深深的笑意,说道:“柳七啊,你怎么没跟承儿在一起?”又看了一眼柳七身后空空如已,摇了摇头,说道:“你怎么一只猎物也没有猎到?不会到时候只吃青菜吧?” 柳七呵呵的笑着,“微臣自知与皇上以及诸位大人是不能比的。实在是很惭愧!” 皇帝身边的武将哈哈的大笑:“柳大人如此的瘦弱,还是不要来狩猎场的深处了,到时候是到个熊或者老虎的,只怕还不够它们塞牙缝的!” 柳七淡淡的笑意,脸上并没有恼羞成怒之色,反而伸手拿了一枝箭,搭弓,努力的一拉,羽箭脱手,却是箭向了深处的树丛里! 皇帝看了一眼,也摇了摇头!说道:“柳七啊,你箭法太逊了!” 柳七悻悻的笑着,看了一眼刚刚射箭的地方,她本来就不善武力,刚刚那一箭射出,只是想试试自己的猜测而已! “皇上说得是!”柳七浅笑,缓缓而道! 皇帝挥了挥手,说道:“你就跟在后面吧。” 柳七点了点头:“多谢皇上。”她目光微微一凝,缓缓的策马跟上去。不知道六道现在在哪个方向。 突然树影处闪过一个身影,柳七一愣,“彩鹊,去看看!” 彩鹊恭敬的点头:“是!” 冬日的寒风吹过来,她拢了拢衣袍,幽深的目光望向更深的树丛当中,耳边中猛兽嘶吼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彩鹊很快就过来,摇了摇头:“没有发生什么?” 柳七略略一沉思,看到皇帝已经走远了一段距离,又赶紧跟了上去,缓缓而道:“皇上,柳七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皇帝看了她一眼,挥手道:“柳卿有话便说!” 柳七有些勉强的说道:“臣与大司马回京的时候,城中遇权贵公子的嘲讽。当时寿王殿下也在场,寿王殿下对那几个权贵公子诋毁皇室皇子很是愤怒,替臣等出头,应该是惩罚了他们的!臣今天才知道那几个权贵公子原来是朝中中流砥柱的贵公子!” 皇帝龙眸一冷,冷冷的说道:“居然还有这事?” 柳七垂颌,淡淡的点了点头! “这事交给远儿处理的,朕相信他应该不会徇私!”皇帝声音沉沉,脸上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威严! 柳七叹了一口气,说道:“微臣并非不相信寿王殿下,只是今日狩猎,那些朝中中流砥柱也在场,只怕他们会因为生出怨恨,到时候做出一些报复的事情来!” 皇帝哈哈大笑,拍了拍柳七的肩膀,说道:“柳卿这是在质疑皇室的威严?皇室威严何等重要!那些公子嘲笑皇子,是处置了也是正常,他们的家人为何要报复?难道会如此枉顾皇室的威严吗?” 柳七脸上露出淡淡的尴尬,说道:“皇上,微臣也是这么随意一想,可以实在是太狭隘,可是臣在青州当官三年,青州地境帮会土匪众多,百姓之前又茫信青灯教,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大家都习惯如此,报复之心并不存在贵庶之分!” 皇帝挥了挥手,“柳卿不必担忧了,这里是天子脚下,难道还有人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行报复之事不成?况且六道是皇子,新年太庙祭典,朕会封他为王!权贵中间那些纨绔子弟无知,他们家族的人也无知不成?” 柳七还是有些担忧,说道:“皇上,那些纨绔子弟也多有权贵中嫡系子孙,他们因为无意中一句话,就此断了前途,真的不会报复吗?微臣的意思是,他们或者不会直接报复六道,却会借刀杀人!” 皇帝一脸疑惑的看着她! 柳七声音清冽,语气里有些分淡定的从容,不紧不慢的说道:“微臣是怕有人利用皇上。” 皇帝脸色一变,眼底闪烁着深深的愤怒,“柳七,你太大胆!” 就算如此,被柳七这么赤果果的说出来,皇帝还是很生气的!有人利用他来对付六道?想到这里皇帝愤愤不已,他有这么没脑子吗?柳七说这句的时候,很明显就是在怀疑他的智慧和威严! 柳七咬了咬唇,就算惹恼皇帝,也好过到时候,真生出什么事情好!柳七语气坚定的说道:“请皇上将大司马召回身边保护,以免得被歹人有可乘之机!” 皇帝冷哼,说道:“马珏去召六殿下过来!” 马珏恭敬的点头:“臣马上就去过。” 柳七心底松了一口气,可是还是有些恍恍不安,又跟在皇帝的队伍后面走了半里,突然眼皮什么狂跳,她策马跟上皇帝的马! 耳边除了猛兽的咆哮声,还有寒风吹过树叶的沙沙之声,柳七凤眸一凝,听到了金属破空而来的声音,等到她抬头看的时候,一支寒箭从皇帝的东侧射过来! “皇上!”柳七来不及多想,整个人都扑了过去! 噗!是金属射入血肉的声音!柳七整个人都昏了昏! 皇帝被柳七这么一扑摔下了马,正要发怒,突然嗅到血腥的气息! “护驾!护驾!”皇帝身边的武将和护卫纷纷的大吼! 柳七忍痛退出护卫保护皇帝的包围圈,背上是一支摇摇晃晃的羽箭,她觉得喉间有血气涌出,轻咳出一口血,手指拂上后背的箭枝,咬牙想要去拔! 皇帝此时也反应了过来,想到刚刚若不是柳七扑过来替他挡了箭,只怕此时中箭的就是他了,皇帝对柳七看重,推开那些护卫走过来! 柳七闭上眼睛,咬牙拔下背上的羽箭,箭矢带勾,勾翻出大片的血肉,血流不止!她脸色苍白,虚弱的将箭举到了皇帝的面前,那只纤细的手掌鲜血淋淋!箭矢上面刻字是个承字!赵承!六殿下的名字! “皇上,这回你信了吗?”她轻轻一咳!嘴角勾勒淡淡的弧度! 皇帝脸色一寒,气愤的说道:“果真是如此!承儿现在在哪儿?” 那边马珏带着一队人马赶了过来!身边正是一身凜冽的六道!马珏惊惶的说道:“皇上,什么事了!?” 六道匆匆下马,“父皇!” 皇帝冷冷的说道:“马将军,你刚刚一直是跟六殿下在一起的吗?” 马珏点头:“是,臣一直跟六殿下在一起,六殿下听说皇上召见,便匆匆的带着护卫赶了过来!” 听到马珏这么一说,皇帝的那脸色更加难看起来。 倒在地上的柳七手掌一软,手里箭矢已经掉在了地上,嫩绿的草地上滴落妖娆的血花!她满意的一笑:幸好!来得及! 六道这才注意到倒在地上的柳七,他脸色一白,也顾不得什么,冲过来抱起柳七,脸色沉沉的,柳七一把按住了他的嘴,摇了摇头。 六道目光如狼,扫视了一眼四眼,这么多人,她是不想让他叫她,害怕露馅!可是她现在受伤,必须要有大夫来医治! 皇帝看到六道那如狼般阴寒的目光,顿时也惊愕住了,气呼呼的吼道:“赶紧护送柳七回去,内侍叫御医!叫御医!” 六道一把推开过来抱柳七的护卫,恨恨的盯了一眼皇帝,然后抱着柳七上了马,策马朝狩猎场的出口奔去! 皇帝被六道那恨意的目光盯得有些发怔,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又想到柳七之前所说的,有人想要报复六道!而且要报复六道的人正是昨日赵远处理过的人!想到这里,明帝龙颜大怒,冷喝道:“回宫!叫寿王进宫见朕!” 如果不是柳七事先有警示,皇帝可能还有相信那一箭真是六道射的,皇帝就算不相信他会杀他,可是也会相信六道可能是一时手误!但绝不会想到是有人故意陷害! 六道慌乱的抱着柳七出了宫,身后一大帮朝臣家眷怔怔的看着离开的柳七和六道,皆是一脸的疑惑!上了出宫的马车,柳七才张口沉沉的喘息,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她身上的衣袍已经被血水染红,也染红了六道的身上的衣袍,柳七纤细的手指紧紧的抓着六道的袖子,六道紧张的捂着她的伤口,等上上了马车,他才痛苦的沉喝:“如意!” 柳七唇色苍白,摇了摇头:“没事!我就知道他们不会安好心!”她手掌心落下一个带血的字条! 六道惊愕的捡起来,摇头道:“这不是我写的!” 柳七喘着寒气,“我当然知道不是你写的,他们这一点小计谋怎么可能瞒得过我?我看到……字条的时候……就已经猜出了他们的目的……还……还好赶得及!” 她说话越来越吃劲,抓着他袖子的手指指甲已经泛着青白之色,“六道,你……你没事真好……” 六道觉得心口被人划开了很长的口子,疼得有些颤抖,那个疼已经深入骨髓!他咬牙:“如意,你别说话!很快就到府上了!御医也过来了了!” “不……不能让御……医看……”柳七唇色越来越白,软软的垂下了头! “如意!”六道一声沉吼,眸中恨意滔天!朝车外吼道:“赶快点,去叫闵谦找城中最好的大夫过来!” 是了,不能叫御医,到时候如意的身份就会被发现!六道心里有些后悔,早知如此,就应该让她时时刻刻的跟在他的身边! 彩鹊和宋洪皆是一脸的愧疚,当时柳七离皇帝最近,所以他们也反应不及! 六道之前让柳七别入狩猎场中心,他一早就知道有意外,可是没想到意外还是出现了!但如果不是柳七之前的提醒,只怕今天的六道已经被捉拿下狱了! 只要一下狱,四皇子的人就会有机会谋害他!如今柳七提前提醒,皇帝有防备,四皇子他们的计划算是落空了! 这一天如一年那么漫天,御医都赶在了外面只负责写药方和抓药,六道只让闵谦在城中找来的大夫入了房内给柳七把脉,包扎伤口的事情是六道自己做的! 躺在床上的女子,肌肤苍白,毫无一丝血色!六道定定的看她,心底懊恼不已,一直在深深的自责着! 大夫虽说没有生命危险,可是那失血过多,身体本来就虚,想要尽快的醒过来,还要看伤者的意志力! 六道讨厌这种等待,气愤的喝退了所有的人! 柳七由于是护驾而受的伤,皇宫的各种进贡的名贵药材,只要有的,便会通通送到府上!那些千年人参,雪莲,灵芝之类,全部都烈熬成汤灌入了她的嘴里! 六道一直亲力亲手,不允许丫环奴才动手! 皇帝派四皇子调查狩猎场遇刺一案,并且将柳七所说的事情说出来。 四皇子脸色一变,本来柳七叫他处置那些嘲笑六道的权贵公子,四皇子并没有亲自处理,只是威胁他们逼他们在狩猎场上助自己一臂之力除去六道而已,四皇子实在没有想到事情会弄成这样! 当晚,四皇子捉拿那几个权贵公子,又严刑逼供,逼他们说出背后的指使者出来!虽然不可能问出来,可是表面上的工夫还是要做的!后来直接杀了两个官级低的权贵子弟,草草的了结了案!为了这件事情,四皇子还又不知不觉的得罪了朝中的几个大臣,那些大臣本来对四皇子心怀忌惮的,如今六道回京,大臣们对四皇子生出失望之心,自然那心就倒在了六道的一边! 六道此时照顾着如意,自然什么也顾不上! 而皇帝也因为六道对他的恨意,心底有些不知所措!命于妃带着礼出宫见见柳七和六道,毕竟于妃与柳七和六道的关系是最好!又是患难之交。 三日后,是农历大年初二,京城中百姓除了过年的喜庆外,还传出不少的流言蜚语来。不过是说六殿下和柳大人之间的风月之事。柳大人在狩猎场遇刺伤害,六殿下日夜不休的照顾柳大人,什么事情都亲力亲为,甚至还将所有的丫环全部都赶了去。而且六殿下三日来,从未回过府,一直是呆在柳府的! 就连于妃和八公主过来,也被六道给赶了回去! 于妃那脸色有些白,抹着眼泪,放下东西便回了。至于八公主咬着唇,当然是一脸的不相信,八公主也大闹过,不过看到六道那一身的杀戮之气,也吓得哭了,气呼呼的就跑回了宫! 皇帝知道六道的态度后,叹了一口气,再怎么说柳七也是为了替他挡箭才会如此,六道又是皇帝心底最在意的皇子,一直想让补偿他那么多年所受的苦,而且六道这三年来的成就也是不容易的,三年来六道所受的苦,可能比他之前的十多年更多,想到这里,皇帝心底觉得更加的愧疚了! 皇帝去了锦绣宫,安慰了一下于妃,又在锦绣宫过了夜! 于妃虽然被六道赶回了宫中,但是皇帝亲自过来安慰,她在后宫的地步已经越来越明显了!这让皇后心底更加的愤怒! 叶氏皇后如今只是一个空壳,虽有后宫凤印,可是已经得不到皇帝的任何宠爱,皇后的重华宫俨然已经成了冷宫。 不过有皇后的威严在,后宫的那些妃嫔对自己还是很忌惮的!叶氏虽有后宫之权,却再无帝王宠信,任何一个小妃子有皇帝的面前告一状,她在皇帝的心底的厌恶又会多增一分,若不是有四皇子一心对皇帝的忠孝,又加上叶氏已经不成气候!六殿下无母妃,只怕她这个皇后早就被废了!如今没有被废,只是因为皇帝不屑废她了! 叶皇后身边的一个年老的宫婢小心翼翼的将六道和柳七的传闻汇报了过来,叶皇后那张阴寒的脸上露出深深的笑意,阴冷的说道:“好男风?堂堂一国皇子,权倾朝野,居然好男风?” 老宫婢恭敬的说道:“回娘娘,事情确是如此,而且曾经在青州与柳大人有事交集的官员也说,柳大人和六殿下早就有暧昧,青州地境所有的官员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叶皇后咯咯的阴笑起来,说道:“我儿还是有希望的!他一个贱妃所生的野种,怎么可能跟我的远儿相比,只有皇上才会把他当成宝,只要他再做出些让皇上失望的事情,皇上就算纵容着,朝中的大臣也会有微言!到时候这个立储之事,可由不得皇上胡来!” 老宫婢战战兢兢的说道:“娘娘说得不错,四殿下传话过来,也是这么说的!不过现下皇上所生的皇子甚少,若是于妃那腹中生的是皇子,以皇上对于妃的宠爱,只怕于妃那孩子也是有机会的!” 叶氏脸色微微一沉,她怎么可能想不到,皇帝正值壮年,身体又很好,于妃那孩子生下来,再过些十多年,完全有立储的资格,皇帝就算不立赵六道,可是让赵六道监国,给赵六道无尽的权力,却让于妃的孩子当皇帝继承香火! 叶氏越想越是心狠,恨恨的说道:“那就别让那贱人把孩子下下来!” 老宫婢紧张的说道:“如今皇后是没有办法再走近于妃了!” 叶氏咬牙切齿,“当年是那贱人自己不小心流了孩子,偏偏怪罪于本宫的身上,这口恶气,本宫还没有咽下!平嬷嬷,去把内侍总管太监给本宫叫过来!” 老宫婢一惊,“皇后娘娘,此事万万不可您亲自出马,奴婢愿替皇后去做!皇后如今做任何的事情,都会牵扯到四殿下的前途,请皇后三思!” 皇后恨恨的咬牙,精致的指甲已经被她压断,她眼底充斥着火焰般的愤怒!比起赵六道,于小含更好对付!可是对付了一个于妃,兴许还有出现李妃,张妃怀有龙子。皇帝后宫每年前宫的秀女这么多,皇帝又是个见一个喜欢一个的寡情人!到时候她怎么应付得过来,唯一的办法就是要让自己的儿子成为了太子!那纵使其他的妃子再怎么怀孕,也不会威胁到她! 柳府如今人心惶惶,完全没有新年的气氛,丫环下人们一个个的小心翼翼,府内有着浓浓的谨慎冷肃之气,比起外面的鞭炮声声,犹为显得柳府气氛更加的凝重! 这么多天来,六道一直没有进宫,倒是皇帝派出内侍太监一天来两回,送的东西堆在柳七的大堂里,刚开始六道还很排斥,渐渐的态度好了许多!内侍回去禀报的时候,皇帝听到六道还说了谢恩之类的话,心底压抑的情绪顿时好了起来! 四皇子这两人在因处理狩猎场暗杀的事情,也已经是焦头烂额,又是被皇帝亲自盯着的,他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再想着去害人! 第六天,柳七那各种补药补得脸颊终于有些血色!六道眉宇紧紧的蹙眉着,由于好多天没有休息,眼角露出黑青之色,胡渣也长得老长,眼底布着浓浓的血丝! 床上的女子眼睫突然颤了颤,睁开了眼睛,懒懒的叹了一口气,伸手一摸到一个温软的物体上。 趴在床头的男子突然抬头,布满血丝的眸底闪烁着惊艳的光芒:“如意!如意。” 柳七的手被他包在掌心里,男子目光灼灼,定定的看着她。 “睡得好累!”她懒懒的说道,目光瞟到旁边一身狼狈的六道,突然一惊,半晌才反应了过来:“我靠,六道,你不说话,我还真认不了你!” 他的头发乱了衣服还是之前的那一件并没有换,眼圈黑青,胡子拉渣的!比外面的乞丐更像乞丐了,只不过那双布着血丝的血眸太凌厉! 六道附身抱着她,声音轻哑,如沙砺划过夜空:“如意……” “哎……心肝儿,你身上臭了!”柳七眨着眼睛,脸上一片明媚! 六道突然松开了她,坐在旁边抓着她的手,脸色黑黑的,冷冷的说道:“你为什么替那个老头挡箭?” 柳七轻咳一声,“六道,那老头是你爹!” 六道这些天心惊胆战,没想到她刚刚一转醒,完全就像个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当时你也可以推他身边一个护卫去挡。”六道愤愤的说道!若不是宋洪跟他说当时的情况,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如意会故意自己去挡! 所以六道很生气,生气她这么不爱护自己,硬是故意要往刀口上撞,让自己受这么重的伤,她拔出箭的时候,应该是很痛的,她怎么能对自己这么狠心,对他也这么狠心! “我的确是故意的!”柳七凤眸深深,缓缓而道:“我就是故意让皇上觉得欠我一条命!让皇上对你更加的愧疚!那么叶氏的那些阴谋纵使再怎么离间陷害,皇帝也只会认为你是受害者!不会对你生出异心!” 六道摇头:“我为什么要理那个老头的想法,他若真不喜我,我更高兴!” 柳七叹了一口气,“六道,你忘了,这不是青州,这是京城啊!权贵集中之地,玩的不是武力,而是心眼!我如今这么一做,给你扫清了很长的一条路,而且让皇帝更加的信任你!” “如意,我不要你为我这么多!万一那箭再偏一点,你让我以后怎么活?”纵容权倾朝野也活不下去了! 柳七呵呵一笑:“心肝儿,你现在的身份,不容许你再孩子气!我自有分寸的!” 六道抿唇,墨眸幽寒,眼底闪过一丝愤意,说道:“如果在狩猎上,我真的被人陷害,也不会用去惧他!” “我知道,但是三年前,你在太庙祀典的事情,现在好不容易才被你现在的成就覆盖,如果狩猎场上的事情,你再被人算计中,谋害皇帝的不孝罪名,足可以让你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我现在只是流一点血,既可以保护你,又让我们的对手元气大伤,何乐而不为!再说我们生死与共,你要是出事万劫不复,我便会跟随你!可是我不就是不喜欢恶人在算计了我们之后,还会活得如此的快活嚣张!他们不让我们快活,我又怎么会让他们快活呢?”她睚眦必报,心狠手辣着呢!既然开始了,她可不介意陪他们玩到底! 六道心底也升出浓浓的恨意,说道:“我不会让他们得逞的,他们伤害了你,我定让我们生不如死!” 柳七轻轻的笑了起来,苍白的嘴唇轻轻的动了动,纤瘦的手指拂过他那憔悴的俊脸,说道:“是啊,他们惹了我们!我们定让他们生不如死。” 六道拿了床边的药碗过来,“喝药吧!” 柳七接过他手中的碗,“你啊,现在又脏又臭,脸色还这么难看,赶紧去沐浴清理一下好不好?我刚刚醒来,你就这么荼毒我的眼睛,你看合适吗?” 六道脸色黑了黑,轻轻一哼,“好,我去沐浴!你把药喝了!” 六道说完,便走了出去!柳七端着药碗喝来,唤了彩鹊进来,彩鹊这她这两天晕迷的事情全部都说了一遍,听到皇帝每日都会派内侍和御医过来的时候,柳七的嘴角泛起一丝邪魅的笑意! 她放下药碗,说道:“我现在已经没事了!” 彩鹊欲言又止,柳七看了她一眼,说道:“有什么事情不好说的?” 彩鹊恭敬的说道:“主子,于妃和八公主也来过,不过都被六爷赶回去了!还有就是京中流传主子和六爷的事情,说主子和六爷是……是……” “断袖!”柳七轻轻一笑了起来,捊了捊额前凌乱的刘海,说道:“六道没有去澄清,怕是故意的!罢了罢了!” 原本她也是很自私的,容不得任何人对六道有非份之想,六道那好男风的流言蜚语一旦传出来,京中权贵之女可能要伤心很久了!他们也暂时可以安静一阵子! 至于皇帝,只怕暂时还来不及生气的。因为狩猎场之事,皇帝也不好意思生气吧! 此时,六道已经洗净换了衣袍走了进来,六道脸上除了有些憔悴以外,精神倒还不好,柳七轻轻一笑:“心肝儿,皇上送了这么多补品过来,我是不是也应该进宫去谢恩呢?” 第187章、惊呆了!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六道望向她,脸色冷冷的,然后摇头:“不去!” 柳七扶着床沿坐了下来,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些天皇上派人送来这么多的东西,我们若是不进宫谢恩的话,难免会落人口舌,说我们恃宠生娇!”、 再说了皇帝对你的好,你不能把它当成理所当然!否则别算是皇帝没说什么,朝中大臣那些口水也都可以将你毁灭! 六道剑眉紧紧的皱着,心底虽然抗拒,他知道这些表面工夫是一定要做的,“好,我进宫!” 柳七扯了扯六道的衣袖,“四皇子用的贤孝之名,你也可以拿来用,只要皇上喜欢你,你做些无格的事情,他也会护着你,正好趁此慢慢的蚕食掉叶氏的势力,慢慢将四皇子的势力一点一点的瓦解掉!”反正现在在皇帝的心底,只要六道叫他一声父皇,就已经乐得找不着北了! 六道墨眸中闪过一丝淡淡的寒芒,点了点头。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命玄鹰备马车进宫! 由于是新年初次进宫,六道身后那马车里,还装着一些送给皇帝和后宫娘娘的礼物。 柳七也松了一口气,眼底闪过一丝寒意,缓缓而道:“四皇子什么时候进的宫?” 彩鹊恭敬的说道:“今早。” 柳七点头,又躺了下来,背上的伤口刚刚结疤,扯着有些微微的痛! 彩鹊嘀咕道:“城中都在议论柳大人和六爷的事情!不知道会不会生出麻烦来!” “不会!可能还有人很庆幸有这种流言!”柳七淡淡一笑! 那好男风的流言,倒也给柳七和六道省了不少的麻烦,那些原本想送礼过来的权贵女子也开始有些犹豫!至少在柳七昏迷养伤的这么几天,一直都很安静! 宋洪在门外沉沉的说道:“柳大人。” 彩鹊赶紧过去开门,又瞠了宋洪一眼,“柳大人刚醒!你有什么事情不能等明天再说吗?” 宋洪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的说道:“柳大人,京城一户姓陈的商户,马车上街撞伤了一个人!” 柳七疑惑的看过来! 宋洪气愤的说道:“那姓陈的据说与于家大爷交好,官府抓姓陈的商户之时,于家大爷前去官保释,府尹大人没有放人!于家大爷便说他是柳大人的同村好友,以前多有照顾柳大人!又说他家妹子是于妃,命京城府尹放人!” 柳七蹙眉,懒懒的一拂袖:“驾车伤人!让府尹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顺便再告诉府尹,就说本官最讨厌裙带关系的人!于家其实跟本官不熟!” 宋洪一听柳七这么说,顿时一喜!不过他还是很不忿,说道:“于家虽是于妃的亲属,可是他们这般为所欲为,只怕也会连累到于妃和柳大人!” 柳七深吸了一口气:“于家迟早是个麻烦,现在在京城就已经这么横行无忌了,若是把他们赶回去,只怕更加会鱼肉乡里!”可是又没有理由治他们! 柳七抚额,突然听到了院外喧哗的咆哮声! 宋洪一惊,赶紧跑了出去! 院外是一个长相十分抽象随便的中年妇人,妇人一张丑脸有些扭曲,妇人身后跟着的是三十岁的男人,男人一身华服,相貌中透着几分暴发户的猥琐!这两个便是村长夫人和于家大爷于小恭! 于小恭站在院中吼道:“柳七,柳七!你快出来!你替我去跟府尹说句话,让他放了我的好友!” 村长夫人也叫道:“小柳,听说你受伤了,我带了些东西过来看你!可惜你府里的这帮奴才狗眼看人低,拦着我不让我进去!小柳,你在不在?” 彩鹊一脸的冷肃,冷冰冰的说道:“柳大人现在不能见你们!” 于小恭指着彩鹊骂道,“你是什么身份?我们要见柳七,你一个丫环居然也敢拦?仔细大爷我剖了你的皮!” 彩鹊皱眉,手掌一挥!院中的护卫“唰唰唰……”的将手中的武器拔了出来,对准了村长夫人和村长儿子! 村长儿子愣了愣,惊了一身冷汗,气急败坏的说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当今于妃的堂兄,是皇亲国戚!” 村长夫人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又哭又闹,一脸的无赖相!她那声音很大,别说整个柳府,就算是其他隔壁的府邸都听得到了! 柳府隔壁是好像是史丞大人的府邸!柳府此时大门大开,附近很多的脑袋都凑近过来看热闹,无非就是想知道这个刚刚入京的按察御史大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村长夫人这么一闹,便直接把柳七说成了忘恩负义、无情无义之辈! 于家母子与于妃的关系匪浅,柳府的人又不敢真将他们打杀,眼见着村长夫人和村长儿子这么一闹,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彩鹊也一时拿不定主意了!这个时候她真希望如青州那般,直接将这两个闹事的给杀了! 村长夫人叫道:“我们大过年的过来看望故友,却被一帮下贱的奴才欺压,这算什么一回事?小柳,你快出来看看啊,你家养的这些恶奴,当真是狗仗人势!” 柳七一身月白色的中衣,缓缓的从院中走出,衣袍的伤痕上还染着淡淡的血痕,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眼底却有着浓浓的怒意!狗仗人势?!还真是狗仗人势! 彩鹊见到柳七出门,脸色一变,赶紧过来扶着她! 柳七轻轻的咳嗽着,慢慢的走近村长母子! 村长夫人看到柳七出来,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指着那帮举剑的护卫,说道:“小柳,快把这些恶奴全部打杀了,打杀了!” 柳七凤眸锐利,嘴色泛过一丝冷寒的笑意,说道:“于老夫人,别动怒,我这些护卫也是为我好!我刚刚回京就被刺客所伤,所以他们也是护主心切!他们也是怕万一有刺客混进来,如果于老夫人一定要计较的话,就把气出在我的身上便可!” 村长夫人怔了怔,看到柳七一身病态,伤口处还浸着淡淡的血痕,突然脸色白了白,说道:“你的伤重不重?哎呀,那些坏人怎么这么坏呢?一定要将那些刺客全部五马分尸!” 村长夫人正要朝柳七走过来,柳七身边的彩鹊挡在了村长夫人的前面! 柳七不紧不慢的说道:“多谢村长夫人关心,我现在已经没什么事了!” 柳七身边的彩鹊语气不悦,“我家主子刚刚醒过来,你们就过来闹,还说这么难听的话,主子就算伤得快要死了,也不得不出来见你们!” 村长夫人脸色微微一变,那张丑脸上露出一抹尴尬,笑道:“我们也不是这个意思,这不是有事想请你帮忙吗?所以太急了一些!” 柳七冷冷一笑,又掩嘴咳嗽了几声,她身边的一个小丫环小心翼翼的将披风递了过来。 彩鹊替她披上,恼道:“主子身子这么虚,你们还逼着主子出来见你们!没见过你们这么不讲理的,擅闯朝廷官员府邸也就算了,还逼迫朝廷官员出来见你们!” 村长夫人不好意思的说道:“小柳啊,大娘知错了,大娘刚刚说的那些话都是胡说的,这不是被你府上这些刁奴给气的吗?你府上这些刁奴实在是不太话了,回头我在府里派几个调教婆子过来给你调教调教他们可好?” 村长儿子推了推村长夫人!村长夫人顿时反应了过来,又接着说道:“小柳啊,你看我家小恭是过来请你帮忙办一件事情的!” 村长儿子笑呵呵的上前,“柳七,其实是这样的,我有一个好友驾车不小心撞了人!现在被人关在官牢里,你就说过句,让底下的那帮人将他放出来吧!” 村长一家来京城两年,刚开始他们还算安守本分,面对京中这么多的权贵很紧张,害怕,自卑!可是越到后来,就越觉得自己的是皇亲国戚,不可一世了!所以说这句的时候,也底气十足,觉得柳七应该帮他!必须得帮他,否则就是无情无义! 柳七冷冷一笑,缓缓问道:“那个人跟于大哥很熟?” “是啊,喝过几次喝!他家下人过来找我帮忙,我去官府,官府根本不认!我本想让婶婶帮忙,可是婶婶她一个妇人,光有个五品夫人称号却什么都不敢做!所以便只能过来找你了!你看我这忙,你帮不帮?不帮的话,我去找六道去!” 一声冷哼! 郭雄一身墨袍背着一个包袱大步的进了院子,杀戮的目光瞟了一眼村长母子,冷冷的说道:“你家那个小妾在六道进城的时候,还诋毁过六道!六道可是皇子,你们藐视皇室,六道没有治你们的罪,已经算是对你们往开一面了,没想到你们居然这么不要脸,还敢去求六道帮忙!” “你算哪根葱,老娘母子跟柳七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插嘴了?”村长夫人见到突然进来这么一个人,愤愤的骂道! 郭雄眼底闪过一丝杀意!望向柳七,“小七,这种人你舍不得杀,我郭雄替你杀。像这种没脑子,又不要脸的,迟早是个祸害,到时候害人害已!” 柳七扶着彩鹊的手臂,寒风吹过来,冷不丁的打了个寒战,又轻轻的咳嗽了起来。她此时看到村长母子,又觉得头很痛! 村长夫人一直是个泼妇,被郭雄这么一骂,怒道:“小柳,这个人又是谁,你府中的奴才怎么一个个的都这么刁滑,目中无人?” 宋洪冷哼:“郭爷如今是皇城禁卫,四品武卫将军!” 村长母子一惊!脸色双双泛起一丝白!于家虽有这个皇亲国戚的身份,可是除了于小含她娘有个五品夫人的称谓,每年有些俸银以外,于家的其他人都是没有官职身份的! 不过村长夫人马上又反应了过来,说道:“那又如何?还不是没有小柳的官职高!” 于小恭有些气恼的说道:“柳七,这忙你到底帮不帮?直接给句话,你可想清楚了,你当年流落到我们村子的时候,若不是我们收留了你,你也不会有今天!你可不能忘恩负义,无情无义!” 柳七抿了抿苍白的嘴唇,眸中一片寒厉,冷冷的说道:“于家大爷的意思是这忙我今天非帮不可了?” 于小恭说道:“没错!” 柳七轻轻一笑,笑意寒冷,“驾车行凶者撞了人,本就应该接受律法的制裁!于家大爷这是想枉顾律法?不知道是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与朝廷作对,藐视皇室威严的?” 于小恭不耐烦的说道:“什么作对不作对的,我那富商好友不过就是撞了一个低等的庶民而已!我那朋友可是贵人!怎么能跟那些低等的贱民相提并论呢?而且我已经答应过他,很快就将他保出来!你现在不帮我,让我很没有面子!” 柳七冷冷一的甩袖,说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当街行凶撞人,城中这么多百姓看着,人证物证皆有!于家大爷这是想让本官为难吗?” 于小恭怒道:“柳七,你忘恩负义!” 柳七冷笑:“本官承了谁的恩?是你那位朋友吗?既然于家大爷有能力一手遮天,枉顾律法,那本官也就不必再对你客气了!” 村长夫人也是一愣,说道:“小柳,我们可是同村的!” 柳七眼底闪过一丝怒意,说道:“来人!告诉府尹大人,将撞人者严罚!若有徇私舞弊,擅自以权求情者,与行凶者同罪!” “是!”宋洪说完,转身出了府! 柳七失望的看了一眼村长母子,冷冷的说道:“送客!” 村长夫人手中提着不少的拜年物品,正想要开口,两个高大的护卫将她提了起来,往府外丢! “柳七,我们只是过来看你!” “柳七,你度忘恩负义,当初若不是我们收留你,你早就死了!哪还有今天!” …… 柳七的声音清冽无比,冷冷的说道:“法不容情!如果你们执迷不悟,后果严重!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们!” 村长母子被丢出府!府外看热闹的人见此,纷纷的收回了目光,想到那句法不容情,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话,他们顿时又觉得柳七很公正、正直! 当然也有人少数的人,说她忘恩负义! 郭雄气愤的说道:“呸!全是些什么玩意儿,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他们能活到现在,自然是有人故意纵容的!”柳七冷冷的说道! 见过没脑子的,没见过这么没脑子的! 郭雄也是一脸的不忿,说道:“真他娘的晦气,幸好我没有这样的亲戚!” 柳七目光明锐,咬了咬牙,说道:“郭大哥,我让你派几个人盯着于家的一举一动,发现了什么没有?” 郭雄刚刚从城中的药铺回来,又去了城内的几处暗桩打听情报,年前的时候去了趟南城,所以到今天才回来! 郭雄若有所思,片刻才缓缓的说道:“于家的人跟京中的富商走得极近,即是喝酒又是逛花楼的!哦!还有几个品阶比较低的京官也与于家亲近!” 柳七叹了一口气,揉了揉额,喃喃道:“真想将这些人愚蠢的人全部都杀了!” 彩鹊那眼睛一亮,说道:“交给奴婢,奴婢一定让他们一刀殒命!” 柳七摇了摇头,“总得想个办法!但并非暗杀!我觉得我们的敌人就是故意利用于家来拖住我们,紊乱我们的思路,让我们被这个麻烦绊住!” 郭雄冷冷一哼:“小七,我放下东西就要去禁卫营了。这些于家的人,只要被我抓到小辫子,我一定要狠狠的给他们一些教训!” 府门口突然停下来一辆马车,马车人走出一袭华衣锦服的清逸男子!男子下了车,疑惑的看了一眼府门,这才走了进去! 门口的护卫正要过来拦,男子身边的一个侍卫举起一块刻着阙的玉佩出来,柳府的护卫怔了怔! 传话的小厮跑了过来,“大人,丞相大人来了!” 柳七此时还站在院中,脸色泛着苍白之色,院内的桃花开得正艳,花瓣翩然飘落,她瘦削的身体在徐风中更加的柔弱无骨! 南宫阙深邃的寒眸眨着她桃花树下的身影,他的眼底有着淡淡的涩意,然后温柔的一笑,人已经走了过来! “阙哥哥!”柳七笑容明媚如花,苍白的脸色更加增添了几分病态的柔弱。 南宫阙心底轻轻的一痛,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小七,你怎么穿得这么少?”说罢,也不够府中护卫的目光,上前将她横抱起来! 柳七觉得一阵眩晕,身子一轻,人便落到了他那宽阔的胸膛里,淡淡如芝如兰的男性气息萦绕过来。她心底微微荡漾出一丝涟漪,抓着南宫阙的衣襟,由于受伤,声音轻轻的,却让人听来有几分女子的柔弱! “阙哥哥,你……” “带路!”南宫阙朝发呆的彩鹊说道! 彩鹊哦了一下,脑子还一直没有反应过来,赶紧在前面领路! 不过几十步路,可是南宫阙却希望一直抱着她这么走下去! 柳七气息沉沉,闭上了眼睛,掩饰自己心底的尴尬!南宫阙将她放回榻上,吩咐道:“你们先出去,我有话跟小七说!” 彩鹊怔了怔,恭敬的福了福身,说道:“主子,奴婢去煎药!” 南宫阙伸手握住了她冰凉的脚掌,轻轻的摩挲着,声音清润温柔,“我刚刚从凉城回来,所以到现在才来看你,小七,我路过代郡的时候,派人将楚楚的父母接到了京城,给他们安置了店铺,可保他们这辈子无忧!” 柳七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突然一惊,这才注意到南宫阙在摸她的脚掌!她急急的想要将脚收回来! 南宫阙那力气很大,柳七又受了伤,自然是收不回来。 南宫阙那手有意无意的摸到她脚踝处,她脚踝处的伤痕已经很淡了,但是伤痕却一直还在! 南宫阙觉得心底少跳了一拍!心底叹了一口气,说道:“小七,谋害你的刺客抓住了吗?” 柳七的声音轻轻的,“阙哥哥,你这样不好!外面这么多人看着,你堂堂一国丞相,怎么能随随便便的抱一个男子呢?” 南宫阙一愣,柳七却在他发愣的时候,将脚收了回来,缩入了被中! 她心底突然有些乱,心底在想,南宫阙不会发现了什么吧?他刚刚抚摸自己的脚的时候,如果看到了她脚上的伤痕一定会很惊愕,可是南宫阙现在的表情却很平静,想来是没有看到! “阙哥哥,你一直不娶妻,不会也跟六道一样,好男风吧!”她苍白的脸上泛着深深的笑意! 南宫阙压抑住心底的激动,脸上却一如既往的温柔平静,“六殿下好男风,我也是刚刚回京的时候才听到的。” 柳七淡淡的笑着,凤眸轻轻的眨了眨,“我跟六道有刎颈之情!” 南宫阙的身子突然一颤,眼底闪过一丝痛楚,然后淡淡的摇了摇头,“这么说来,那京中谣言是真的了?” 刎颈之情,那便是他生她生,他死她也死!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到了矢志不渝、同生共死的地步了吗? 柳七轻轻的咳嗽了起来,说道:“阙哥哥刚刚那样对我,只怕明日那谣言里,又会多加阙哥哥的一份了。” 南宫阙不紧不慢的说道:“我又不在乎那些名声!如果跟小七扯上关系,我也是很乐意的!”若是真的与她扯上关系,他也是觉得很幸福的! 柳七无奈的笑了笑! 南宫阙的手抚过她头顶的墨发,问道:“小七,我喜欢一个人,可惜她心不属我,我应该怎么办?” 柳七惊愕的看着他,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底只是有些微微的怔忡,但并没有十分的难受,她想,她这具身体对南宫阙的依恋已经渐渐的消散了吧!或许已经真正的放下了! 南宫阙又缓缓的说道:“小七,你说我应该怎么办?我有时候真想把她禁锢在身边,就算她的心不属我,我不介意!有时候我很妒忌,妒忌得发狂!” 柳七呵呵的笑着,眼底明媚一片:“阙哥哥喜欢上哪家的女子了,想必是个好女子,既然喜欢不如跟她说清楚,就算她心属他人,至于你也试过了,以后也不遗憾!不过以阙哥哥的风采,应该是让众多的女子趋之若鹜吧。又何必在执着于不属于你的东西呢?” 南宫阙灼灼的看着她,突然微微一笑,从怀中掏出那本变法改革的书卷出来,说道:“我已经替你试过了,里面有些苛刻的,也替圈了出来!” 之前也被朝中的大臣反对过,特别是三公大臣! 南宫阙见她发呆,又缓缓而道:“小七,你觉得现在幸福吗?是你想要过的日子吗?” 柳七闭上眼睛,突然又睁开,眼底笑意盈盈,“自然,有权有势,身份尊贵,这的确是我想过的日子!自从那回青州一别后,阙哥哥变得有些奇怪了!” 南宫阙之前将洛家人带回盛京,就是想让柳七和洛家的人见面,让柳七承认自己的身份,然后乖乖的呆在他的身边,他自私的想,她的身份由不得她任性,唯一的路就是当他的夫人!可是他心底又有些犹豫!不知道逼着她做她不愿意的事情,她是不会讨厌他! 南宫阙曾经还一度的讨厌赵六道,并州之战的时候,他也知道叶氏所派了的奸细刺客,会趁着敌袭的时候,暗中杀害赵六道!战场嘛,哪能没有生命危险?纵使是皇子骄子,也难逃那些刀光箭影,马革裹尸! 事后,他又十分的后悔,觉得自知有人害六道,他却没有告诉他们!他一直都在愧疚当中度过,之后又派人暗中清除过几个叶氏的杀手! 叶氏是六道最大的阻碍,所以他对付叶太傅的时候,毫不留情,让叶氏元气大伤!现在唯一支持四皇子的也不过是四皇子之前培养的一些人而已,没了叶氏的助力,四皇子的势力明显低了许多,而且还似乎比不上赵六道的! 南宫阙淡淡一笑,“我只是觉得对你这个结拜义弟关心甚少,想多关心关心你罢了,现在你回了京,我便觉得很欢喜,希望能多关心你一点,弥补我这么多年来对你的忽视!” 柳七慵懒的点了点头:“阙哥哥欢喜,我自然也是欢喜的!” 南宫阙心疼的抚着她那张苍白的脸蛋,轻轻一笑,“小七如果累了,就睡吧。我再陪你一会儿,便会自行离开。” 柳七嘟嚷道:“我都已经睡了六天了!”虽然如此,还是觉得头有些昏昏的,许是伤口太深,失血过多的缘故,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南宫阙替她掖了掖被子,看着她清丽的容颜,心底恨恨的。当初真是一步错过,便是永远错过!如果他早一点找到她,或许事情就会完全不一样! “小七。” “……” 南宫阙摇了摇头,她怎么这么快就睡着了,这下想要对她说的话,她也听不到! 直到天黑的时候,南宫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柳府,走到门口的时候见到了对他一脸警惕的赵六道! 赵六道刚从宫中回来,眼底一片寒意,愤愤的瞠了一眼南宫阙,冲入了府内! 这些天六道是一直住在柳府的!人人皆知! 南宫阙苦涩一笑,坐上了马车回府,回府之后,召见了水碧! 水碧是贴身伺候过柳七,不过柳七从来不让水碧给她更衣以及伺候沐浴之类。自从彩鹊来了之后,彩鹊倒是伺候得更加的贴近! 南宫阙才知,柳七对他送过去奴婢和护卫都是有几分防备的!他不禁苦笑起来,她到底对他有没有过感情?哪怕一点点!还是她对他已经失望,怨恨他,所以才会不爱他了! 老夫人身边的一个婆子走过来,“大人,长公主有请!” 南宫阙这才反应了过来,他从外面回来,直接去了柳府看柳七,还一直没有给自己的母亲请安,男子淡淡的说道:“好!” 老夫人院里的梅花开得正艳,雍容华贵的老夫人坐在锦榻上,手中拿着一个杯盏正缓缓的喝着茶,看到南宫阙前来,老夫人淡淡的说道:“坐吧!” 南宫阙在老夫人的旁边坐下,说道:“母亲找孩儿过来有什么事?” 老夫人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刚从凉城回来,武陵王妃就问起你来了。武陵郡王府的九小姐赵倩正当适婚的年龄,你若是没有意见,这件事情我便替你办了!” 南宫阙突然抬头,声音清冷:“母亲,孩儿暂时不想考虑成亲的事情!” 老夫人那脸色突然一冷,气愤的说道:“都过去四年了!你还没放开吗?那洛氏女就这么值得你钟情这么久?你再无子嗣的话,家族的人只怕又要逼你了!家族虽被你重新洗牌过,但是关系于家族继承的问题,他们比任何人要着急!” 南宫阙淡淡的一笑,“若只是因为子嗣的话,在家族后辈中选一个资质优秀的继承便可。或许家族中人会更喜欢呢!” 老夫人将茶盏重重的放在案上,“阙儿,听说你将洛氏的父母带回盛京了?” “伯父一家被家族排斥出来,现在伯父又生有重病,孩儿不忍心,所以就派人将他们接到了盛京!办了两家铺子给他们!”南宫阙不紧不慢的回答。 老夫人说道:“当初将洛氏女的父亲洛林查抄的是你的主意,现在为何又要帮助他们?” “许是孩儿对楚楚一直念念不忘,总想着能替她做些事情!当初楚楚被庶女谋害,伯父也有份,还有伯父那个小妾!本来我应该再狠毒一些,让伯父一家走投无路,最后凄凉而死!可是伯母却是无辜的!伯母当初求我放过伯父和伯父那小妾的时候,我便同意了!”而且南宫阙还想让柳七亲自报仇,让她看到那些谋害过自己的人,现在是怎么样的下场,如果她要报仇,他可以让他们客死京城! 老夫人气愤的说道:“洛氏女都已经死了四年了!你接了她的父母过来孝顺已经是仁至义尽了,难道你还想一辈子都替她守孝不成?” 南宫阙怔了怔,他知道柳七无论如何也不会愿意成为他的娘子,可是明明她就在眼前,她一颦一笑,都那么的张扬美好,牵动着他的心!他的眼底再也容不下其他的女子了! 老夫人气恼道:“你不说话,就代表同意了,元宵过后,我就派人去武陵郡王府提亲!” 南宫阙抬头望向老夫人,缓缓而道:“母亲,纵使你塞个天下最美最好的女子给我,可是却不是她!” 老夫人气得站了起来,“你既不想娶妻,那我给你的那些通房丫环,你怎么一个都不愿意去碰!阙儿,你是觉得我这老骨头活得太久了,想气死我不成?” 南宫阙突然怔了怔,叹了一口气,说道:“容孩儿好好想想!” “想多久?可别又跟前年一样,一想就是大半年,之后又说自己各种事务繁忙!又将亲事拖下来了!你都快近三十了!”老夫人那双凌厉的目光望过来! 南宫阙叹了一口气,缓缓而道:“三个月!” “什么?”老夫人一甩袖子,强硬的说道:“就一个月!我就派人去武陵郡王府提亲,我会吩咐嬷嬷们查看日子,选个黄道吉日替你将人迎娶进府!还有京中权贵中也有不少的相貌优秀的女郎,再给你多娶几门贵妾!就这么定了!” 南宫阙惊愕的看着老夫人! 老夫人挥了挥手,“下去吧!本宫不是在跟你商量,而是将本宫要做的事情告诉你一声!你若再违背,我便去宫中请皇上作主赐婚,到时候你若抗旨,就是置家族于死地!” 南宫阙苦涩一笑,一个月,一个月能让小七心甘情愿的恢复女子之身吗?而且小七现在的身份地位不一般,到时候那欺君之罪,估计也躲不过!怎么着也得想个万全之策才行! 又过了几日,皇室祭典在太庙举行,皇帝再次慎重的册封了六道的封王圣旨,文武百官朝贺,六道如今的身份又多升了一分! 四皇子明显觉得朝中的众臣已经渐渐的偏向赵六道了!虽然赵六道不善于与人交流,但是朝臣们却偏偏喜欢他这个冷僻直接、不虚伪的性子。 六道不喜欢的,便不喜欢,性子张扬随性。皇帝问及他与柳七之间的关系,他也毫不掩饰的告诉众人,他与柳七生死相许! 皇帝听了之后,只是皱眉,在封王大典之后,将六道的大司马府正式任名为晋王府!还送了十多个年轻的妩媚美人给他! 六道本想拒绝,柳七朝他眨了眨眼睛,他眸色阴寒,便朝皇帝谢了恩! 初十,晋王府大宴,文武百官皆到场!皇帝的身边只带了于妃,那酒喝到一半,于妃突觉胎动不适!皇帝突然带着于妃离席回了宫! 百官朝贺,那恭贺声,敬酒声连连不绝! 六道喝得有些微醉,墨眸瞟了一眼旁边坐着的柳七,伸手将她拉了过来,拿掉了她手中的酒坛,低醇轻哑的声音响起:“你身上有伤,别喝酒了!” 柳七眯眸,明亮的烛光大殿内,舞妓们扭着性感的身躯移过来,她摇了摇头,晕晕的,看到那些屁股圆,胸脯大的美人,眼底闪烁着明锐的光芒! “今天皇帝指了十多个美人给你!” “嗯!”不是你叫我收下的吗?六道沉沉的应道。 柳七拉着六道站了起来,说道:“走,带我去看看皇帝赏你的美人儿去!各位大人也去看看吧!” 那些祝贺的官员也喝得有些高,有几个也站了起来,“好,好,柳大人说得没错,皇上送到六王爷府上的女子,肯定不错!我们去看看也好!” 六道扶着有些醉意的柳七,生怕她扯到身上的伤口,清沉的说道:“你小心一点!” 柳七愣愣的打了一个酒嗝,伸手捏着六道的脸蛋,说道:“六道,我爱你,我想你,睡觉梦里是你,醒来心里是你,吃饭,饭变成了你。骑马,马也成了你!” 赵六道正扶着她走向门口,猛然听她这么一说,一个倒栽,差点儿栽到门上毁了那张惊世俊美无俦的脸! 柳七拉着他的袖子,“等等,别急,柳爷我还没有说完。我还想死了以后,要和你埋在一直坑里!生同寝,死同穴!” 赵六道憋得满脸通红,又抬头看了一眼被柳七那句话惊吓住的各位官员,官员们的那酒此时醒了一大半!用一种很奇怪的目光盯着六道和柳七! 要说这流言蜚语,是捕风捉影!他们没有真真切切见过,总觉得有几分不太真!此时亲眼看见,亲耳听见,顿时觉得脑袋轰的一声,暴发出浓浓的火花! 六道心底叹了一口气,说道:“你醉了!” 柳七挥了挥手,脸颊因为酒气的缘故,泛着一股如胭脂般的红!她嘟着唇,说话的时候,扑出一口酒气,喃喃的说道:“我说的是真的!心肝儿!” 众官员有些已经一头栽在地上了! 六道脸上泛过一丝窘迫之色,有些别扭的说道:“我一生什么都没有,只等与你一起携手入土。” 空气凝固了半晌,四周的喧哗声突然静止,全部都被六道那一句惊世骇俗的话给惊呆住了!文武百官和他们的小伙伴们全部都惊呆了。 然后…… 众人受精不浅,跳河的找河,撞墙的找墙,抹脖子的找刀,都觉得自己的人生观彻底的被毁灭了,六爷和柳大人果然是断袖!果然是断袖!那些流言全是真的啊! 而且他们这种深情表白的话,胜过世间任何一对痴男怨女了! 坐在宴会大堂的南宫阙摇了摇头,低头喝着酒,本来在太庙封赏之后,他不应该过来的,可也不知道怎么鬼使神差的就跟着柳七的马车一道过来了! 秦重按住了南宫阙手中的酒杯,叹了一口气,说道:“南宫大人,你这就受不了啦?你不知道我在柳七身边呆了三年,他们俩什么丢脸的事情没有做过啊?” ------题外话------ 由于过年回老家没网,需要存稿,就明天之后就每天更5K吧。过完年之后,再恢复万更,具体事宜,存稿君会跟人家细说。么么哒~少字数总比断更好哦。 (天津) 第188章、风流薄情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南宫阙目光微眯,有些气愤的推开秦重的手,“你明知她的身份,却没有告诉我!弄成现在这样局面,到了现在也是无可奈何!” 秦重那脸色泛着白,无奈的说道“南宫大人,并非我不愿意告诉你,而是那柳七不让我说啊!再说就算我说了,以她那德性,她也有办法让你不相信,这我有什么办法!” “若不是我查出来,你这一辈子都会替她隐瞒?”南宫阙那眼底一片深红。爱睍莼璩 “是!”秦重再次按住了南宫阙面前的酒杯,说道“或者那洛家不姐死了,南宫大人才会真正的重新过自己的日子。再说南宫大人忘记了在渔阳县的时候,你与柳七结拜过!” 南宫阙那目光痴缠着盯着六道怀中的柳七,苦涩的说道“她选得没错,我是不能像他那样,如此的纵容她!陪着她一起胡闹!我需要顾及家族中人,还要娶很多的小妾回来给她添堵!以后的日子,我会让她郁郁寡欢。我真的不如他!” 说完,便苦涩的一笑,想到再有一个月,他就要真的断绝与她的任何幻想了!南宫阙摇了摇头“秦重,我不甘心!我看到他们那样,心底很妒忌,我不是圣人,我甚至很想当个坏人,可以自私阴狠的将她强行占有在我的身边!让她恨我?!可是我又看不得她痛苦!” 甚至看到她皱眉,他都会紧张半天!看到她受伤,他心底更伤!什么时候她已经融入在了他所有的血液里。 秦重抿了一口酒,拍了拍南宫阙放在桌边的手臂,说道“既如此,就忘了吧!他们早有夫妻之实,你看看……刚刚你也听到了,他们都生死相许了!南宫大人,你何必让自己这么痛苦,他们又不知道?柳七看似柔弱,行事狠辣果断着呢!她说断了就断了!绝不会期拖泥带水!你总不会不如她吧?南宫大人,就算你们没有拜过堂,好歹你们结拜过啊,你想想你与她的这层关系,也够足以弥补你心底的创伤了吧?她就是个没有良心的!你还想着她做什么?你看她当着你这个未婚夫的面,居然如此大胆的对别的男人情深表白就知道,你与她永远也不可能回去了!” 南宫阙悲伤的看了一眼秦重,冷冷一笑“我怎么觉得你不是在安慰我,还是替柳七说话!好似是我破坏了她和六王爷的好事?” 秦重并没有醉,眸光明亮深邃,然后淡淡一笑“她本来就不是那个娇柔的洛氏嫡女,她是柳七!她的手段胜过男子!行事作风也怪异不羁!根本就是丢了女人的脸!还要她作甚?娶妻娶贤!女子无才便是德,她这么缺德,会败坏你南宫家的门风!” 说完,秦重狠狠的将酒杯放在桌上,站了起来,说道“南宫大人,你说皇上送给六殿下的那些美人儿,柳七会怎么处理?她妒忌心这么强,此时肯定想着将六王爷院里的女人给剖皮拆骨了,呵呵……我们去看看如何?” 南宫阙甩开秦重的手,朝他挥了挥手,又自顾的喝酒!目光却时不时的朝柳七和六道望过去!心底疼痛不已!摇了摇头“七儿她真的这么霸道善妒!可能让她妒忌的是别人,我去做什么?” 那些官员纠缠了一阵,看到六道已经扶着柳七走向了后院!有几个武将和几个酒量还不错的文官已经跟了上来! 柳七迷迷糊糊的说道“既然我们关系这么好,皇上送给你的那些美人儿,你就让我随便挑几个回府吧!” “好!”六道想也没想,直接回答了她!她不管做什么,只要她喜欢就好。 走到内院的一个灯光明亮的阁楼当中,那十二、三个年轻的少女站成了一排,柳七顺手一挥,将所有的少女都指了一个遍,说道“就你们吧!来人,将美人全部带上车,带回柳府!” 那些武将看了一眼,有些不服,说道“大司马,您偏心啊,将美人全部都送给了柳大人,那属下们又怎么办?” 柳七醉眼朦胧,语气嚣张霸道,挥了挥手,“皇上送给六道的,你们也敢染指?” 那些武将喝得有些微醉朦胧,此时听柳七这么一说,摇摇晃晃的半天没有站稳,虽然还嘀咕着为什么不能染指之类的话,又评价了那些美人的身材如何如何的诱人! 不过…… 他们似乎更加想知道皇帝送给大司马的美人儿,为何柳大人就敢染指!? 柳七将六道府上的十多个美人全部都带上了马车,然后便离开了王府!当天晚上便传出了柳大人夜御数女的传闻! 柳大人那好色男女通吃的风流名声,很快就盖住了六殿下好男风的传言风头! 六道听到玄鹰的禀报之后,那脸色说不清的五颜六色! 夜御数女?她怎么办到的?昨天他也醉了,醒来之后,已经是天色大亮,阳光已经高照,早朝是来不及了,于是派人去宫里告了假! 皇帝听了之后,当即莞尔一笑,觉得自己那些美人送得好!就算是被柳七从六道手中抢走了,皇帝也高兴,觉得柳七要是正常的话,那他的儿子应该很快就正常了! 当然柳七也没有来早朝,同样也派人进宫告了假! 皇帝不仅没有指责柳七染指了他赏给六道的美人,相反还命宫中内侍送去上好的三鞭,还有一些珍贵极品的大补之药,让柳七注意身体,别太劳累! 文武百官敢怒不敢言!想着柳七是救驾有功,如今又深得皇上的宠信,又与六殿下交好,手中的权势不小,谁敢说她的不是? 清晨的时候,柳七在一堆祼体的美人堆里醒来,看了一眼满床的白花花玉体,惊得眼睛都直了! 彩鹊匆匆的赶了过来,庆幸的说道“昨天那迷幻熏香的药效真厉害,这些女人到现在还没有醒来!” 柳七那手在那些美人胸脯上来回的摸了个遍,喃喃道“皇上口味果然独特啊,瞧瞧这胸个个都是又白又挺的!一个人风骚妩媚入骨!听说是专门调教出来的供权贵享乐的女子,一个个的都还没开过苞的!一连就送了十三个,皇上这回是下了大血本了,一心想把六道给掰直啊!” 彩鹊掩唇一笑,说道“没把六爷掰直,倒把主子给掰直了!” 柳七点了点头“这回看谁再说老子是断袖!不过六道就有些惨了!我把他的美人儿全部都抢走!他那断袖的名声可就掰不回来了!” 而且在她柳七的面前,六道还是个受! 彩鹊忍俊不禁,说道“主子,浴汤已经准备好了!” 柳七看了一眼那些横纵的玉体,点了点头,对彩鹊说道“等她们醒了,你就将她们安排到我的后院,给她们每人发个牌子,从数字八开始!以后就是她们的名字了!” 彩鹊恭敬的说道“恭喜主子一下子收了这么多的姨夫人!” 柳七点了点头,暗暗的想,皇帝这回亏大了!若下回再送女人给六道,他送多少,她就抢多少! 柳七刚刚坐在浴室的浴池里,突然门外,是宋洪那恭敬的声音“柳大人,六王爷过来了!” 柳七拂了拂水,正想开口,房间被推开,六道那沉沉的脚步声传来! 六道并不知道柳七在沐浴,此时听到水声,微微一怔,脸上闪烁出一片尴尬,正要退了去! “心肝儿,水凉了!帮我拿衣服过来!” 六道看了一眼旁边的衣服,拿了起来,朝屏风的后面走去。 柳七看到他过来,伸出如玉的雪白手臂,笑意盈盈,“心肝儿,来抱抱!” 此时天气还很寒,她这么一站,身上萦绕着淡淡的水雾,六道无奈的拿了张浴巾过来将她完全包裹在里面,抱上了榻! 他动作很轻,生怕弄痛到身上的伤口! 刚刚躺下,她的手臂就环了过来,“六道!” “嗯?”六道低头看着她! 她妩媚一笑,抱着他的脖子,将他的头压下来,然后吻了上去! 窗外,桃花漫天飞舞,落英缤纷,春风吹过树梢,嫩叶轻颤! 室内,幔影绰绰! 两人好不容易才分开来,柳七气喘吁吁,鲜红的小舌,轻轻的舔了舔嘴角,笑眯眯的看着他! 六道殷红的嘴唇泛着晶莹明亮的光芒,他气息沉重,醇厚的气息扑在她的脸上,她那张清丽非俗的脸上泛着如彩霞般诱人的光芒! 柳七伸手笑眯眯的按在他的玉带上开始拉扯,轻轻的嘟着红唇,朝他眨了眨眼睛! 六道握住她的手,低醇厚的声音响起“如意,现在是白天!” 柳七凤眸迷离,脸上泛着朦胧的妩媚之色,眸光流转着,“心肝儿,我想了!” 六道见她伸过来的邪恶爪子,匆忙之间退了一步,拉紧了裤带,脸上有些窘迫,他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窗外的阳光! 突然说道“皇上在你我的府邸都安排了眼线!” 柳七轻轻一哼!朝六道勾了勾手“你认为皇上的眼线给近你我的身边吗?” 六道又喃喃的说道“你昨天带走了我府上的十三个美人!” 柳七目光一凝,然后撇了撇嘴,扶着床沿坐了下来,无精打彩的说道“罢了,给我穿衣服吧,你看我受伤了,到现在还没有好!” 说完又怔怔的望向六道,眸光流转,顾盼生辉!六道觉得心底那团火似乎有引燃的趋势,忍住冲动,拿出束带过来,替她束胸。 柳七提醒道“束紧一点!现在是在京城,一个不小心就露馅了,况且我府中的后院如今也有女人了,免不了要近身,被发现了总不好!皇上送你的那十多个美人,我想不仅仅只是想掰直你,更重要的是希望她们能看着你!” 六道点了点头,“那些美人,我总不太放心!” “怕什么?好些美人,我如今只给她们一个妾的身份,再过些日子啊,我再多纳几个小妾送到后院,让她们自娱自乐,去闹去,这样就她们就没有精力盯着我了不是?” 柳七邪恶的一笑,想到她后院一帮女人为了得到她的宠信,用尽心思,脱光衣服勾引她,她觉得这一定非常的有趣。 六道愣了愣,目光闪了闪,这样的事情,怕只有如意才能做得出来吧! 柳七穿了一个月白色的里衣,外罩深蓝色的襟袍,腰间是深蓝色的织锦腰带,她墨发长长了不少,垂直的披在肩头,只用深蓝色的发带束了一半在头顶,衬出她几分不羁的飘逸,六道目光柔和的看着她,眼底有着浓浓的宠溺,伸出手来,替她拂了拂挡眼睛的刘海。 柳七宽袖一拂,笑眯眯的说道“怎么样,六道,爷这身气质是不是可颠倒众生?让爷后院那些女人们欲罢不能?” 六道轻哼,她穿个男装,不羁妖艳,女装虽不绝色,却拥有倾城的气质,曾几何时,他发现她越来越有魅力了! “来人!”柳七换道! 宋洪恭敬的站在门口,“柳大人?” “备车,我出去走走!”她朝六道眨了眨眼睛。 六道一身墨红色的衣袍,一身凛冽杀戮的气息,目光如狼般锐利;而他身边的柳七却一身飘逸明媚的气息,目光淡雅隽秀!两人站在一起,虽都是男装,却让人觉得无比的般配!甚至比男女站在一起还要般配。 六道扶着柳七上了马车,最后才跳了上来,坐入了车内! 马车上挂的是柳府的徽章,刚刚走到大街上,便引来了无数少女的围观,那些丢水果和丢香帕的少女们疯狂了! 柳七脸上泛着淡淡的笑意,偶尔还会瞟一眼那些疯狂的少女! 少女们一惊,激动得大喊大叫! “刚刚柳大人朝我笑了!” “哪是朝你啊,是朝我笑呢!” “快看,快看,柳大人身边是六王爷!” “柳大人和六王爷真是相当的般配啊!” “像那星星和月亮一样!” “柳大人肯定是那月亮啦,明媚又皎皎!” “胡说六王爷才是月亮,高高在上,只可遥望!” …… 宋洪带着柳府的人赶紧清理了马车后面一个已经投满瓜果的车厢,将里面瓜果全部都清了出来,那些女子才可以继续往里面投! 六道疑惑的看着正在做事的宋洪和柳府的一帮护卫,疑惑看着柳七,道“如意?这是干什么?” 柳七接过彩鹊递进来的一把香蕉,掰了一根塞六道手里,说道“后院女人多,开销太大,如果不出来逛逛哪里有东西养活她们!” 六道瞠了她一眼,女人太多!养不起?她从青州回来的时候,青州各商户给她的分红都比国库的一半还多!怎么可能没钱?京城的钱庄,她走到哪里都可以取到现钱,每年青州商会的商户还会将每年的分红利润送到她的帐上! 柳七咬了一口香蕉,满意的点了点头,塞到六道的嘴边“挺甜的,心肝儿,来,吃一口!” 六道漫不经心的咬了一口,突然马车一震!车厢摇晃了几下! 柳七掀帘,一身俊朗飘逸之气,缓缓的从车内走出,语气清冽,亦正亦邪的俊脸,英气逼人!缓缓的说道“怎么回事?” 一年穿着普通粉色布裙的十五六岁少女撞上了她的马车,那少女瞠着一双翦翦的水眸,秀丽的脸上露出楚楚可怜之态,一脸痴迷的看着柳七! 宋洪正想要将女子赶走!柳七淡淡的一挥手,说道“宋洪,问问人家姑娘撞伤了没有?派人送去医馆!” 宋洪僵了僵,然后恭敬的说道“知道了,大人!” 宋洪怔忡的时候,那少女已经扑了过来,抱着柳七的腿,语气娇柔,“柳大人,奴婢心仪柳大人许久,愿跟在柳大人的身边为奴为婢,只希望柳大人能收留、眷顾!” 六道那双寒厉的目光瞟过来,那少女倏然一惊,怯怯的垂下眼来,全身都在颤抖,眼底的泪水便汹涌而出! 柳七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的微笑,温暖邪魅,她弯身扶起那少女,又抬袖替少女擦了擦眼泪,说道“姑娘可否遇到什么难事,需要本官帮忙?” 那少女的眼底闪过一丝慌乱,眼前这个如月如玉般的邪魅男子正朝她微笑,说话也很温柔,可是眼底却有着让人不敢直视的锐利光芒,少女突然被人看穿,脸色白了白! 人群处突然冲出几个大汉,少女见此,哭得更加的凶了,抱着柳七的腿“柳大人,求求您收下小女子吧,为奴为婢,小女子一辈子都没有怨言!” 柳七微微一笑,果然是遇到难事了,她捧着少女的脸蛋,动作温柔又小心的替少女拭去眼泪,说道“姑娘这么漂亮,怎么能当我的奴婢呢?” 少女眼底闪过一丝惊惶,眼泪越来越多,悲伤的说道“柳大人,求求您了!小女子若被那些人抓回去的话,也是死路一条!” 柳七看了一眼已经走近的几个凶神恶煞的大汉,笑眯眯的说道“姑娘这么漂亮,我怎么能让姑娘做奴婢的事情,这若是愿意,就当我的小妾吧!” 柳七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四周一片抽气之声,围观的少女一个个的用愤怒妒忌的目光盯着柳七面前的少女! 少女脸色白了白,突然眼底又涌起浓浓的欣喜! “姑娘叫什么名字?” “奴婢叫红儿!”少女羞涩的说道! 柳七笑眯眯的勾起红儿的脸蛋,脸上是一片玩世不恭的笑意,“乖红儿,以后你就是我柳七府上的姨娘了!你排行第小二十二,小二十二家中还有什么人吗?” “没,没有了!奴婢家中无人,城中的恶霸便将奴婢抓了,想将奴婢卖到了妓院,奴婢趁着人没注意的时候,好不容易才逃了出来!”红儿脸蛋红红的,盯着柳七那双邪魅明亮的凤眸,一时间忘记了呼吸,她从来没有想到尊重至极的柳大人,居然愿意收她为妾! 人群里突然暴发一阵尖叫,那些只投瓜果的少女一个个的一脸的悔意,早知道她们也冲到柳大人的马车前去拦车,求柳大人收入府中为妾了! 众女子觉得那个叫红儿的少女也不怎么样,穿得还这么寒酸,又没有背景,居然就被柳大人看上了! 而且柳大人对那初次见面的红儿真的很温柔,柳大人那眼底决计没有任何轻屑与讥讽!简直温柔如水,这才是天下最好的男人楷模啊! 于是少女们更加的疯狂了!都想着博柳大人一笑。 柳七命彩鹊将少女放在了后面堆瓜果的车厢,又打发了那几个过来抓人的大汉,送了一些银两,这才坐回了车上,继续逛着。 六道寒眸中露出冷厉的光芒,目光狠狠的剜了一眼柳七! 柳七拿出车内的丝帕擦了擦手,然后懒懒的靠在车壁处,眯眸淡淡的瞟了一眼外面那对她疯狂的少女! “如意!” “嗯?”柳七侧眸望过来! “你不是说没钱,连后院的女人都养不起了吗?”六道蹙眉,怔怔的看她! 柳七叹了一口气,说道“是啊,这以后啊,每天都得出门逛逛了!回头我叫宋洪提醒那些投瓜果的女人们,叫她们以后投钱币,银票更好!不行米粮也行!” 六道那脸色黑了黑,轻轻一哼! 柳七坐过来,靠在了他的身上,笑眯眯的说道“我那府邸这么大,多些人不是热闹吗?不过你可不能学我哦!万一哪天你后院的女子引诱了你,你一时控制不住,被人睡了!我可是不会再要你的!听清楚了吗?我的男人,只有我能睡!” 六道愤愤的望向她! 柳七嘟了嘟唇,喃喃而道“有我满足你就够了!别被别的女人给碰了,我不喜欢!” 六道突然握住了她的手腕,微微一使劲,柳七一声痛呼,凌厉的望过来!六道冷冰冰的说道“有你这么善妒的娘子,我敢吗?” 柳七缩回了手,看着手腕上的红痕,恼道“我不是怕你不小心违背了誓言吗?你可是在我父母的坟前发的誓!对着死人发誓可是很灵验的哦!” “那你收这么多的女人在府里做什么?”六道白了她一眼! “掩人耳目啊!”柳七斜睨了他一眼,不紧不慢的说道“我因为身份,需要掩人耳目!你就不必了,皇上能不知你是男是女吗?” “万一被那些女人发现了?”怎么办?六道皱眉! “放心吧,到了我的后院,还不得照着我府中的家规来?再说有天鸠他们在暗中保护,那些女人只能在后院翻翻小浪,不会让她们进主院的。” 而且现在是在京城,这么多双眼睛,明里暗里,柳七可不知道她这女子之身什么时候被人发现了,所以才会如此! 六道说道“虽然如此,可到时候你怎么脱身?” “现在先走不步算一步好了,到时候再说吧。”柳眯了眯眸,掀帘看了一眼外面的春光! 有几个少女一脸羞涩的朝她望过来,她回以温润的微笑,朝那几个少女招了招手!人群中又开始沸腾了! 以至于以后有女子愿意自荐枕席的,柳七都十分爽朗的收下!不出十天,后院又多了五、六房的小妾! 当然也有一些少女是京中权贵之女,她们不愿意为妾,又想成为柳府中的主母,自然不会跑去自荐为妾,所以不少的官员渐渐的和柳七套交情,想要将自己的女儿嫁过来为正妻! 皇帝又陆续给六道提过几门亲事,不过一一都被六道拒绝,皇帝问及柳七,问她喜欢朝中哪个大臣的女儿,柳七笑呵呵的回答皇帝,她全都喜欢,只要是美人儿,都喜欢,如果那些美人儿愿意带上丰富的嫁装进柳府为妾的话,她十分的乐意! 当场把那些想和柳七套近乎的朝官给怔得哑口无言了,于是又提出他们族中嫡女不行,还有庶女!柳七很乐意的接受,反正后院那些女人越闹,她就越安全。 御花园内,皇帝一身便服,笑眯眯的看着眼前的柳七和六道,说道“承儿,你年纪也不小了!总不能没有妻室吧,朕送你的那些女人,你又全部都送给了柳七,朕知道你们关系好,同生共死!但你总不能围着柳七一个人转吧,他可是个男人!” 六道抿了抿唇,看着御花园内已经开败的残花,又意味深长的瞟了一眼坐在旁边一本正经的柳七,然后摇了摇头,说道“父皇如果再逼,臣就回青州!” 柳七抿嘴淡淡一笑! 皇帝脸色黑了黑,说道“你今年都二十一了!就算暂时不打算娶正妃,娶几房小妾也是可以的!”皇帝又看了看柳七,说道“柳卿家,你觉得朕这意见如何?” 皇帝也想明白了,六道对他有怨恨,现在唯一能劝动六道的只能柳七了!所以便将这件烫手的山芋扔给了柳七,希望柳七能够劝服六道,让六道同意娶妻之事! 柳七淡淡的说道“六殿下有自己的想法,微臣不等肆意妄言!” 皇帝冷冷的瞟了一眼柳七,“柳七,这里不是朝堂,你不要把对付众朝臣的一套放在朕身上来用!朕纵容你在朝堂任性妄言!但是这关系到皇室子嗣的问题可由不得你在这里跟朕和稀泥!” 柳七脸色一变,赶紧站了起来,抱揖行礼道“皇上,六殿下的脾性想必您也了解一些,他不愿意做的事情,任何人强迫不了!” 皇帝气愤的摆了摆手,说道“柳七你坐下,坐下!” 六道正坐在那里,面无表情的喝着酒,完全没有将皇帝怒意当一回事! 皇帝恼了,说道“今天王学士跟朕提过,王氏嫡女中意于你,朕也觉得不错,你若不喜欢,就封她个侧妃吧。正妃的位子,由你自己选自己喜欢的人!” 六道那目光怔了怔,望向皇帝! 皇帝又说道“承儿啊,你好歹也应承一下朕嘛,朕老了,看到你没有娶妻,朕很担心啊!想当年朕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你大皇兄都已经出来了!” 皇帝突然想起太子,眼底便泛起一丝淡淡的悲伤之意! 六道看到皇帝眼底的悲伤,脸色呆了呆,说道“我的事情,请父皇不要插手!”他这语气明显比之前缓和了不少! 皇帝望向柳七! 柳七恭敬的说道“皇上,臣也看中那王氏嫡女,如果王大人不介意的话,臣可在府中留一个贵妾的位子给王氏女!” 皇帝一拍桌子,冷冷的说道“那王氏嫡女怎么可能给你当妾?” 柳七怔了怔,缓缓而道“若是皇上开口,让王氏嫡女当臣的正妻也不是不可以!” 皇帝皱了皱眉,一双精明的眸子望向柳七,说道“柳七啊,我问你,你跟承儿是不是商量了什么?” “没有!”柳七摇了摇头! 皇帝那目光紧紧的盯着这个亦正亦邪,男生女相的柳七,不解的说道“你抢了承儿府上的美人,朕就不计划了,但是你总不能只收礼,不回礼吧!” 柳七疑惑的眨着眼睛,然后恍然大悟,说道“皇上的意思是来而不往非礼也?” “对,对!你收了承儿十三个美人,你总也得送几个美人给他当做是回礼吧!”皇帝笑眯眯的说道!六道不愿意收他这个父皇送的美人,这要是柳七送的,他应该会收下吧!皇帝眼底闪过一丝狡猾的光芒! 六道那目光冷冷的,朝皇帝望过来,“是臣不喜欢那些女人,所以让柳大人带走的。” 皇帝笑道“朕知道!朕知道!你不喜欢朕送的那些美人儿,那些美人儿不合你的口味,你与柳七相处这么久,他肯定知道你的喜好,他送的美人儿,你肯定对喜欢!” 柳七凤眸微挑,望向六道,朝六道微微一笑,这才恭敬的对皇帝言道“微臣定不负皇帝的重托!” 六道冷冷一哼,“我不需要!” 皇帝呵呵一笑,眼底闪过一丝狡猾的光芒,“承儿啊,你是个男人,怎么能没有需要呢?” 柳七笑着附和道“皇上说得是,说得是!微臣一定尽力替六殿下找个合他心意的美人!”她朝六道偷偷的眨了眨眼! 六道见她还有空在这里挖苦他,便恨恨的堂了她一眼! 这时,内侍太监走了过来,“皇上,晴婷公主和于妃娘娘来了!” 皇帝脸上的笑意更浓了,说道“柳七,朕这八公主对你可是很用心的!” 六道微微的皱起了眉头,觉得这回京,简直就是个错误的决定! 而柳七却一直都是淡淡的笑着,完全没有任何惊愕的表情! 赵晴婷和于小含走过来的时候,柳七赶紧站了起来,“见过公主,于妃娘娘!” 于小含再次见到柳七,既欣喜又紧张,脸上露出纯朴的笑意“臣妾见过皇上,六殿下,柳大人!” 至于赵晴婷,原本她刁蛮任性的神态见到柳七之后,是一片羞涩之意,小心翼翼的瞟了一眼柳七,然后柔和的说道“柳大人好!六皇兄好!” 皇帝那意思是希望将公主许给柳七,柳七在朝堂上推举的税务改革方案受到了很多朝臣的支持,而且柳七在青州为官的那三年,青州所交的税费比起最繁华的盛京城还要多出一倍! 所以她那税务改革皇帝在朝堂上宣布之后,很容易的就通过了三公的会审,而且这几个月的收效也是很明显!柳七完全有机会坐上首辅的位子,与南宫阙平起平坐!想这里,皇帝觉得朝中再没有人比柳七更适合当八公主的驸马了! 柳七淡淡一笑!赵晴婷那脸色顿时又红了起来! 于小妃盯着柳七和赵晴婷,清秀的脸上也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手掌抚摸着突出的小腹,盈盈一笑的坐在皇帝的旁边,说道“皇上,柳大人和晴婷公主相处得很好呢!” 六道抬头,疑惑的望向于小含,于小含这几年在宫中呆着,如今的举止既雍容又华贵,完全看不出在乡下的那个模样!他顿时有种感觉,他和如意都改变了,原来于小含也变了,而且是变得最多的一个。 柳七呵呵的笑着“公主金枝玉叶,柳七这身份,只怕配不上公主!” 晴婷公主呆呆的抬头,眼底闪过一道尴尬的光芒! 皇帝笑呵呵的说道“朕说配得上就配得上!” 晴婷公主那脸色突然好了一些,上前拉着皇帝的手,娇嗔的说道“父皇!你又取笑儿臣了!” 皇帝笑眯眯的拍了拍晴婷公主的手,说道“柳七这人不错,朕也很喜欢!” 之前皇帝还以为柳七和六道好男风,让他无可奈何,现在柳七却突然纳了不少的小妾在后院,又听说了那夜御数女的风流事迹,那好男风的流言便不攻自破!现在皇帝是放下心来了。 六道正想开口,柳七按住了他!笑眯眯的说道“皇上,微臣后院女人甚多,只怕到时候公主去了,会受委屈!” 晴婷公主呆呆的望过来,一双水眸里泛着潋滟的华光,柳七那风流不羁的名声已经传得沸沸扬扬,而且她还知道柳七把一个当街拦着他的女人纳为了妾室! 当时大街上这么多人看着,觉得像柳七这么一个位高权重的男人,能对一个寒酸的女人如此的温柔细致,任谁都会被柳七的风采所迷! 皇帝笑意盈盈,“男人哪能没个三妻四妾的,柳七,朕的公主也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到时候你那些妻妾,婷儿也可以替你管理,你后院之中这么多女人,没有一个主母是不行的!” 柳七笑呵呵的说道“只是怕委屈公主,微臣后院那些女人啊,就是太闹了,前两天她们集体欺负了一个新来的,逼得那新来的跳井了!害微臣又得命人重新挖井!请工匠,费了不少的银两。” 柳七说这话的时候,眼底没有一丝的愧疚和悲伤,仿佛在说一件无关情要的事情,不关乎于她的事情一样! 于小含和晴婷公主皆是一怔,不敢置信的看着柳七!都说柳大人风流多情,没想到竟然也是一个寡情的!后院死了个小妾,他脸上不仅没有一丝的动怒,更加没有去处置那些迫害小妾的坏人,偏偏任由着她们不管不顾!反而是担心重新挖井要耗费的工匠工钱? 不过皇帝对柳七这种凉薄,似乎就更满意了!笑呵呵的拍了拍柳七的肩膀,说道“过些天朕就派人将婷儿送到你府上小住几日,让你们培养培养感情!随便也让你后院那些女人们见识一下未来柳府主母!” 在这个大夏朝,女人的地位不怎么高,当然女子未成亲之前,也是可以住在喜欢的男人府中小住几日的!当然如果女子入了府为妾,那们她们的前途就完全掌握在自己夫君的手里,夫君可以把她们送人,或者直接发卖出去,也是正常的! 晴婷公主一张小脸红了红,扯了扯皇帝的衣袖,不好意思的说道“父皇,你快别说了。” 于小含浅浅一笑,“皇上,您看,八公主害羞了。” 柳七和六道互视了一眼,六道眸色有些发寒,柳七则抚了抚额,一脸的无奈! 内侍匆匆走了过来,“皇上,丞相大人在御书房求见!” 皇帝站了起来,拂了拂袖,说道“承儿,你随我过来见丞相。柳七啊,你先赏着花!”皇帝这意思很明显,就是想让晴婷公子陪着柳七!给柳七和晴婷公主单独相处的机会! 六道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柳七! 柳七朝他眨了眨眼睛,然后抱揖,清冽的说道“微臣明白!” 皇帝又看了一眼柳七,然后点了点头,这才拂袖而去。 丞相所提之事,八成与凉城与宛城的形式有关,柳七淡淡一笑,仰面享受着春风拂风的感觉! 她墨发翩跹,玉袍飘逸,静静的站在落英缤纷的百花园中,明媚若春间桃花盛开,满城春色。一时间光华耀眼,风华无人能及,就是这般淡淡邪魅的微笑,都令人着迷。 (看就到 ) 第189章、礼尚往来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百度搜索 本书名 + 听涛轩 看最快更新 赵晴婷那脸色渐渐绯红,娇羞的说道:“柳大人。” 柳七笑眯眯的看着她,伸手拈起落在石案上的一朵迎春花,轻轻的别在公主的发上,邪邪一笑,说道:“公主当真是国色天香!比花更美!” 于小含怔怔的看着柳七,想到曾经柳七也如此戏谑的轻薄过她,顿时觉得心底有几分淡淡的惆怅。 赵晴婷脸颊更红,眸光带着几分娇嗔之意,缓缓的低下了头!京城传言得没错,柳大人多情又温柔,果真如此,若真是嫁给这样的男子,以后一定不会觉得孤寂无聊! 于小含的语气带着几分涩意,笑道:“柳大人风采更胜当年,在本妃的心底,一直都是本妃最钦佩的人!” 柳七望着眼前越来越如娇花般的于小含,于小含此时已经脱去了曾经的稚气,眸底一如既往的清澈纯朴,不过脸上的表情却有几分的浊意,身上的气质也平添了几分贵妇的雍容。柳七淡淡的笑了笑,“于妃过奖了!” 于小含见柳七如此硬生生的客套,眼底泛起一丝晶莹来,说道:“柳大人……” 柳七平静的说道:“于妃娘娘如今贵为妃子,说话做事自然要与从前不同。柳七还想请于妃娘娘奉劝于家人一句,于家人的处境如今很危险,如果于妃娘娘想要家人平安富贵的话,就让于家大爷一房安份守已,过自己衣食无忧的日子才好,小心贪心太多,被人利用,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柳七这句话算是很严厉了,于小含一惊,她从未见过柳七生气,柳七就算遇到十分令她愤怒的事情,她都是淡笑处之,如今见柳七如此严肃的表情,顿时一愣,眼眶红了红,说话:“柳大人的话,妾记住了!” 于小恭带着于大娘进宫来说柳七不愿意帮忙的事情,弄得于小恭那个好友不仅被罚了款,还坐了牢!于小恭还被那个好友给骂了一顿时,弄得他很没有面子,被那些富商好友轻视了很久! 赵晴婷疑惑看着柳七和于小含,问道:“于妃娘娘的家人做了什么事情让柳大人不高兴吗?” 柳七淡笑着挥了挥袖,说道:“那倒没有不高兴,臣只是请想娘娘提醒自己的家人,让他们小心处事,不必事事张扬!” 于小含抚着突出的小腹,认真的点了点头!娇柔的说道:“柳大人的话,妾一定会跟家人好好说的!” 柳七凤眸幽深,眼底有抹冷肃的寒芒,说道:“于妃娘娘,柳七还有一句话!娘娘的家人这么不懂实事,万一出了什么事情,柳七不知道应当为了情义帮,还是应当禀公处理?于家人如今在京中行事如此高调,被有心人利用,足可以离间于妃和微臣之间的关系!” 于小含一愣,很快就明白了柳七话里的意思,那就是于家人惹事生非,被人利用!她在宫外的后台只有柳七和赵六道,若是离间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到时候她就会失去柳七和赵六道的助力,在后宫之中,又是一个孤立的境界!她暂时拥有皇帝对她的宠爱,可是万一哪一天,这宠爱没有了,那她只有死路一条! 想到这里,于小含那脸色苍白,抚着肚子紧紧的皱了皱! 于小含身边的宫婢紧张的说道:“于妃娘娘您怎么啦?” “我……我有些不太舒服!”于小含柔弱的说道!曾经那些低人一等,被人羞辱的日子里,那股寒意突然袭来,让她难受不已!幸好还有个孩子,母凭子贵,就算哪天没有皇帝的宠爱了,她还有孩子!但是她不希望孩子没有后台,所以柳七和六道都是她必须要倚仗的! 赵晴婷一脸的紧张:“于妃娘娘怎么会不舒服,不会是动了胎气吧?赶紧让御医过来给看看!” 于小含摇了摇头,说道:“这些天一直都是这样,御医看过了,只说要好好休息!公主,柳大人,妾告退!” 说完,于小含身边的宫婢将她扶了起来! 柳七走到于小含的面前,递上一个木盒,说道:“娘娘,此物或者对你有用!” 里面是一把试毒的银勺,还有一根银簪!柳七朝于小含浅淡一笑,说道:“娘娘腹中可是皇上的龙脉,马虎不得,还是请御医好好看看吧!” 于小含感激看着她,然后点了点头:“多谢柳大人!” 柳七知道六道在宫中定然也有眼线,万一于小含有事,可以通过内线传递消息出来,不过这些没必要让于小含知道!柳七也不知为何,会希望于小含的孩子能够生下来!最好是个皇子! 于小含身份低下,生个皇子也不可能有更高的身份!但相比起四皇子来说,柳七更希望有一个毫无母族后台的皇子继承皇位!到时候对她和六道的威胁就会减少!而且她和六道也她掌控朝中局势!纵使哪天她恢复了女子之身,她也一定要让皇帝下道圣旨,提升女子的地位,女子也可以入朝为官! 柳七又陪赵晴婷逛了花园,直到一个时辰后,皇帝和六道才从御书房中走出!同时一起走出来的还有南宫阙! 皇帝看到柳七和赵晴婷相处很好,赵晴婷那笑意嫣然,带着几分羞涩,柳七那手还故意牵上了赵晴婷的手,皇帝不由自主的说道:“柳卿还真是风流人物,这么快就将朕女儿的心给收服了!” 六道打了一个寒战,眸底深深的! 南宫阙那脸色也有些惊诧之色,然后在心底叹了一口气,小七啊小七!你真是让我如何说你呢? 六道脚步沉沉的走近柳七,说道:“出宫吧!” 柳七摘下一朵紫薇花别在八公主的发上,笑眯眯的看着她,听到六道这么一说,收回了手,说道:“公主,臣告退!” 赵晴婷羞羞的点了点头,然后转身朝自己的汝华宫里跑去! 回到殿中,赵晴婷那脸上的幸福之色越来越浓,走到铜镜前,对身边的嬷嬷说道:“嬷嬷,刚刚柳大人说我不适合穿紫色的裳裙,应该穿红色的。柳大人还说我的眉毛最好看,笑起来的时候像小月牙儿!” 嬷嬷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兴奋若狂的八公主,说道:“公主,可是柳大人府上都在三十多个妾室了!刚刚奴婢只他说给家中的妾室的时候,好像并没有任何的感情,这种凉情之人,真的是公主的良人吗?” 赵晴婷说道:“柳大人真的对我很好,又很温柔,懂得女子的心思。他对后院的女人没有感情才好呢!” 嬷嬷小心翼翼的说道:“他对后院的妾室没有感情,但是偏偏对她们也很好,听说对一个寒酸的平民女子都很好。可见在柳大人的心底,公主……公主……公主与其他的女子一样吧!再说他真是喜欢公主,又怎么会对公主如此轻浮?” 赵晴婷脸色僵了僵,然后气愤的说道:“本公主就是喜欢他,我知道父皇想把我嫁到并州鲁国公府去!我才不要去呢,听说鲁国公府的嫡长公子是个花心好色的,家中妾室成群。” 嬷嬷提醒道:“可是柳大人府中也妾室成群,不比鲁国公府世子的少啊,估计整盛京城中,就柳大人府上的小妾最多的!奴婢还听说,柳大人根本记不住他后院那些妾室的名字,全是以代号来代替的!” 赵晴婷那是完全沉浸在恋爱中了,说道:“鲁国公府世子怎么能跟柳大人相比呢?柳大人年轻有为。长得又俊美无俦,更重要的是柳大人家中再无人!我要是嫁给他,我就是他的亲人,我会一辈子都好好的照顾他,爱他,敬他!” 嬷嬷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眼底担忧一片! 柳府内,柳七刚刚进府,便看到后院莺莺燕燕都围了过来。 “夫主,妾是小十三,夫主自从将妾领回来那天晚上召幸了妾之后,就再没有理过妾了!” “夫主,妾是小二十五,夫主,您收下妾之后,都没有来过妾的房。” “夫主,妾小二十二,那天妾拦下夫主马车,夫主却妾温柔至斯,却从来不曾踏入妾的房间。” “夫主,你是忘了妾吗?” …… 郭雄一身禁卫军统领的军袍走了进来,皱眉看了一眼柳七那堆妾室,轻咳了一声,吼道:“都挡在这儿做什么?把府里当成青楼楚馆了吗?一个个穿成这样,成什么样子,难怪柳大人不喜欢了!柳大人一直都喜欢清纯自爱的,你看看你们,那衣服都快从胸脯上掉下来了!” 郭雄一身煞气,说话的嗓门还特大,顿时就将柳七的那些小妾们给怔住了!一个个的可怜兮兮的朝柳七望过来! 柳七脸上一直有着淡淡的笑意,和煦又温暖,不过眼底却没有任何的一丝感情,这些女人除了那十三个是从六道府中抢回来的以外,其他的都大多有个悲惨的身世,不是卖身葬父,就是被父母卖到青楼妓院,又或者家中重病父母没钱医治愿意卖身为妾!毕竟卖到柳七比卖到别的大官府中要好! 柳大人年轻有为,又很好说话。而其他的大官,一个个的不是长得猥琐,就是肥丑!武将更是粗暴!哪里及柳大人的半分温柔不羁? 柳七此时淡淡的扫视了一眼围过来的小妾们,缓缓而道:“来人!” 护卫恭敬的站了出来! 柳七漫不经心的说道:“是谁放她们来到前院的?” 那护卫一脸的紧张,战战兢兢的说道:“奴才等换班的时候,各位姨娘们便趁着空档都跑了出来,说是要出来迎着大人回府!” 柳七伸手挑起一名妾室的下巴,微微一笑,“美人儿这是想我了吗?” “妾很想夫主!”小妾们齐齐的说道! 柳七眸光淡淡的,微微一笑,“不过爷不喜欢不听话的女人!你们有求于我的时候,我也说过了,进了我的后院,就应该遵守我的规矩!我给你们衣食无忧的日子,同时也让你的家人不至于饿死!你们就是这么报答我的吗?把我的话当成耳边风?嗯?” 她明明在笑,可是那笑容里寒意乍现,她从来不是一个拥有圣母性格的人!这些女人先前都是走投无路的!她不管是真是假,就都收了!现在她们如果真说了谎,也应该要知道说谎以后的代价! 小妾们顿时觉得院中的风刮在身上,无比的寒冷! 柳七松开那妾室的下巴,冷冷的一甩袖,说道:“后院换班的护卫们没有将各位姨娘们保护好,任由着姨娘们跑到前院来,等下全部都去领八十军棍!至于各位姨娘,破坏了府中的规矩,全部禁足一个月!花销减半!绣品量加倍!” 那些小妾们一惊,然后大惊失色! 柳七其实对她们很纵容的,除了不允许来前院,没她的允许不许靠近她,这两条以外,她们若是在府中呆得有些闷了,还可以从小后门出去逛逛街什么的!这些倒都是柳七允许的。而且每月每人都有例银领,不过要交上三十份绣品才能领得到! 可是现在她们却想得寸进尺,破坏了底线,柳七自然就容不得了! 柳七回了书房,靠在椅上,叹了一口气,嘟嚷道:“难道是我给她们安排的绣品数量太少了,以至于她们闲得没事,联合起来逗着我玩呢?” 彩鹊轻轻一笑,说道:“柳大人后院那些妾室可跟别府的妾室过得不一样,她们要每月交足三十份绣品才可以领到例银呢!全是靠劳动领的钱!” “我养着她们,护着她们,不至于让她们流落青楼,被人玩弄!她们给我做点事情又怎么啦?况且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那些绣得好的,我不也给她们打赏吗?而且我又不控制她们的行动,要出门逛街我都没有拦过,她们给我当小妾,每个月还可以给家里寄钱呢!试问天下有比我更好的男人了吗?”柳七嘟嚷道! 彩鹊说道:“所以才会有这么多的女子想入柳府为妾啊,若不是后院已经住满了,只怕还会有不少的人呢!” 彩鹊见柳七揉着额,走过去,轻轻的替她按摩额头,说道:“柳大人,我们在城中的绣庄生意不错呢!奴婢觉得柳大人若是让姨娘们交双倍的绣品,估计要开分店了!” 柳七突然坐了起来,说道:“天啊,我倒是忘记了今天皇上交代我的事情!” 彩鹊见柳七这么严肃,疑惑道:“是什么大事吗?” 柳七站了起来,朝宋洪喊道:“宋洪,备马出府!” “大人要去哪儿?”宋洪沉沉的问道! “京中最好的小倌馆是哪家,陪爷去挑几个清倌!送给六王爷!”柳七笑眯眯的说道,皇帝的旨意,怎么可违抗呢!美人嘛,可没说男的女的! 于是柳大人在聚贤阁里挑了三个弱柳扶风的美人儿送去了六道府上!三个美人儿一个个的身材高挑修长,眉目如画。长得比女子还要娇艳几分! 六道初初听说到柳七送过来的美人,本来还挺不开心的!想不到她还真听了皇帝的话送美人给他。可是让他亲眼看到美人的时候,顿时气得脸色都黑了!三个男人!比女人还柔媚几分的男人!柳七还特意交代了,全是清倌,没有跟人睡过的! 玄鹰小心翼翼的看着处于暴怒状态的六道,战战兢兢的说道:“主子,柳爷做事还真是神速啊!” 那三个男人皆是一身白袍,脸上稍施粉黛,弱柳扶风的跪下在软毯上,目光卑微的垂着头! 六道大步走到门口,眼中寒星乍现,想着如意那些邪恶的笑意,顿时觉得气愤难平! 三个男人小心翼翼的看着挡在门口,身材挺拔如松的六道。顿时都被他身上那股铁血冷毅的气息给震住!似乎目光里还泛着几分痴痴的光芒! 玄鹰低着头,问道:“主子,这三个人怎么办?柳爷刚刚还说,叫主子什么时候把这买美人的钱给送过去还给他!” 玄鹰特想说一句:柳大人好无耻啊!好无耻! 六道猛然一回头,那三个人战战兢兢的垂下了头!六道剑眉紧紧的皱着,冷冷的说道:“安排在后院!” 玄鹰挥了挥手,几个护卫走了过来,带着那三人往门外走! “等等!”六道突然说道! 那三人突然站住,朝六道望过来! 六道说道:“我府里不养闲人,给他们院子里安排铸箭的炉子和工具材料!以后每个月交两百支羽箭上来,才可领每月例银!如果没有完成,那你们那个月就只能喝西北风了!” 三人同时一愣!其中一个长相清秀的男子说道:“王爷,奴卖身不卖艺!” 六道眸底闪过一道杀戮之气,冷冷一哼!伸手拔了护卫手中的剑,指向好男子的喉咙处! 男子吓得全身都在颤抖! 其余的两人吓得腿一软,跪下在了地上!磕着头,说道:“王爷饶命,奴听命便是!” 那个被剑指着喉咙的男子战战兢兢的说道:“全听王爷吩咐!” 六道手中那剑一收,一线血珠从男子的脖子处划了下来,他随手一甩,那剑又完完整整的收回了剑鞘中! 那名男子喉咙处划破一块血皮,便痛得直流眼泪,再也不敢乱说话了! 玄鹰跟上六道的脚步,急急的问道:“主子,您这么晚了要去哪儿?好像快要下雨了!你看天这么黑……” 六道冷冰冰的说道:“柳府!给她送钱!” 玄鹰看了一眼漆黑的夜色,回神的时候,六道的身影已经划入了夜色当中,玄鹰赶紧踏着轻功追了上去! 六道闯入柳七的寝房的时候,柳七还没有回房!他脱了靴子躺在床上,想到她今天送的那三个男人,脸色顿时越来越黑!拳头也握得紧紧的,听到骨节发出的咔嚓声! 房门推开,柳七甩了甩身上的雨水,穿过帷幔,缓缓的朝床边走去,还靠近床,一个冷沉的黑影朝她扑过来,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嘴已经被堵上了。带着浓浓怒意的吻扑天盖地的袭来,直吻到她喘不过气,那满腔气愤的人才松开她! 柳七声音蛊惑慵懒:“心肝儿,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还你买美人的钱!”六道撕拉一声,将她衣袍直接给扒了,将她抱上床,整个人就便压了上来! 柳七双手撑着他的胸膛,说道:“你还钱,撕我衣服做什么?” “没钱!肉偿!”六道扯掉她的胸口的束带,然后沉沉的咬了上去! “呼!痛呀!这肉偿的主角是不是搞反了!轻,轻点……”柳七深呼了一口气,六道怎么这么生气?好像要把她生拆入腹啊! “如意!” “嗯!” “我恨你!” “啊?” “很恨你……”居然送男人给他,她节操何在?蓦然想起来,她根本没有节操! 他一遍又一遍的在她的身上啃咬着,似乎要将那种愤怒全部都发泄出来,要将她身体的每一次都留个深深的痕迹,让她长长记性! 柳七苦恼道:“我也是受了皇上的旨意啊!啊,轻点,轻点,真的好痛,我伤口还没好!” “好了!”都已经开始脱痂了,怎么可能还没好?六道抬头看着她,嘴角滑过一道银丝,蛊惑致使! 柳七闭上眼睛,嘟嚷道:“他娘的!要不要这么诱惑啊?” 六道趴在她的身上,舌头轻轻的卷着他她的耳朵,又用力咬了咬! 柳七一惊,伸手捂住了耳朵,六道将她的双手禁锢在她的头顶,柳七眨着潋滟如波的凤眸,说道:“心肝儿,真的很疼的哇!” 六道没有理她,她都能狠心直接将身上的箭矢拔出,又怎么会怕这一点的疼? “我在上面!”柳七咬上他的脖子!狠狠的一扯,嘴角渗出血腥气息来! 六道蹙眉,只是沉沉的一哼,沉沉的将她压住,清沉的说道:“不可能!” “哎……”柳七叹了一口气,看来六道今天真的很生气啊!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啊! 夜深许久,柳七精疲力尽的从被中钻出,愤愤的说道:“六道,你太无耻了!” 六道一声轻哼声,随手扯过一张帕子给她擦身,手指摸到脖子处被她咬过的伤痕,这么显眼,明天肯定好不了了! 柳七看着满身的痕迹,抚额长叹,这么明显,特别是耳朵脖子,明显明天也是肯定好不了!就算又再高领的衣服来遮也遮不下来啊! “戴个围巾!”柳七喃喃的说道!突然抬头,撞入六道那双墨如银河星空的眸子里! 六道说道:“我知道!”明天早朝,必定会被人发现! “我累了!”柳七撇了撇嘴! “我觉得我还有点利息没有还清!”说完,又再次压了上来! “我靠,六道,你越来越无耻了!” “跟你学的!”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弄男人给他! …… 第二天,天边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空气中有着淡淡的清凉气息,柳七扶着床沿坐了下来,六道还没有离开,看到她醒来,又轻轻的咬了咬她的嘴角,低醇轻哑的声音响起:“彩鹊已经备好热水,我抱你去沐浴!” “嗯嗯……”柳七懒懒的说道,伸开了双臂! 六道将她放入热水里,她才有些清醒,说道:“你怎么还没走?” 六道若无其事的在解开衣袍在旁边的浴桶里坐了下来,正好面对着她!寒眸里有着凌厉之色! 柳七抚着手臂上的红痕,瞠了六道一眼,“全身都有,六道,你是狼狗变的吗?” 六道动了动嘴唇,伸出手来,目光温和宠溺,“你惹我生气了!” “君命难违!我可真是冤得很,你们父子相斗,秧及池鱼啊!”她将整个身体都没入水底,又说道:“还不如死了算了!” 说完,头也深深的没入了水底! 六道那强壮用力的手臂伸过来,直接将她拧了出来,说道:“你很冤枉?” “是啊,是啊,非常的冤枉!”柳七甩了甩头发,头发上的水珠儿便溅到了六道的脸上! 六道手掌抹掉了脸上的水珠,轻轻一哼! 柳七拿起旁边和水瓢舀了一瓢水直接朝六道的头顶冲下!看到六道那被冲得凌乱的发丝,咯咯的笑了起来! 六道拿起手中的水瓢也舀了一瓢水泼向她! 柳七咬牙切齿:“你,你敢泼我!” 屋内一片水声和笑骂声! 彩鹊和宋洪对视了一眼!各自摇了摇头!宋洪那声音沉沉的,“主子,时辰不早了!郭爷都去禁卫营上岗了!” 六道停了手,任由着柳七泼了他满脸水!柳七手中的水瓢一扔,撇了撇嘴,“扫兴!” 两人又清理了一下,穿戴整齐开门出来! “将马车赶到院中来!”柳七挥了挥手!这个时候,六道那进宫的马车想必也在路上了!她可不希望被人看到六道早上从她的房中走出!现在两人的身上还有这么厉害明显的痕迹! 宋洪将马车赶进了院里,六道和柳七上了车,便直接出了府!天边的小雨还没有要停的迹象!走出巷口,一辆标识着晋王府的马车留在了路口,玄鹰坐在车头,显然是在等六道的! 柳七拉了拉六道的衣襟,说道:“你回自己的车上去吧!” “等到宫门口的时候再说!”六道靠在车中软枕上,根本就没打算换车。 柳七踢了踢他的腿,说道:“万一路上遇到熟人跟我打招呼怎么办?” 六道淡淡的说道:“以前也是这样的!你会遇到谁?” 柳七摇了摇头,将马车的竹帘给拉了下来,说道:“没谁,没谁!等到宫门口的时候,你可得赶紧下去啊!我可不希望被人知道我脖子上的痕迹是你弄的!我后院这么多妾室,我随便说一个都可以替我掩饰!” 六道那脸黑了黑,“那我呢?” 柳七白了他一眼,“我昨天不是送给三个美人吗?” 六道那脸色更黑了,咬牙切齿的说道:“我府中这么多丫环,我干嘛要说他们?”那样的话,不正好证实了他好男风的传言吧? “你……好吧,这样也行!”柳七伸手拂上他脖子处那处显眼的血痕,说道;“看起来还挺好看的呢!” “如意,你太无耻了!” “这是昨天晚上我说你的话!”柳七轻轻眯眸。 “……” 车外似乎又多了一辆马车跟在后面,柳七推了推六道:“赶紧躺低一点!” “又不要紧的!”六道淡淡的说道! 车外,南宫阙那清润的声音传来,柳七脸色一白,赶紧将衣领拉高一些!又伸手将六道压下,这才掀帘,笑眯眯的望向南宫阙! “阙哥哥,好巧!” “小七!”南宫阙俊逸清雅,静静的望过来,那笑容宛若皎洁的梨花! 他那目光似乎有意的朝柳七的车内望过来,又望了望旁边六道的马车,六道的马车内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南宫阙知道六道不善与人交流,但是柳七在这里,六道不可能不打招呼。 南宫阙望向晋王府进宫的马车,清缓的声音响起,“六殿下也在啊。” 车内,六道突然想要起身,柳七一把按住了他,整个人横坐在六道的身上,然后笑呵呵的看着南宫阙,说道:“阙哥哥,小弟先行一步!” 说完,对赶车的宋洪说道:“快点!” 南宫阙一惊,什么时候柳七会对他如此躲避了?好像在掩饰着什么事情一样。 柳府的马车渐渐跑远,当然晋王府的马车也一阵风似的冲了上去,将南宫府的马车远远的落在了后面。 南逸也是一脸的疑惑,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南涯,问道:“柳大人这是怎么啦?” “我怎么会知道!?”南涯淡淡的回答。 “你不是在青州跟随了柳大人三年吗?”南逸淡淡的瞟了他一眼! “我跟柳大人也有几个月,其余的时间都是那个叫宋洪和彩鹊的人贴身跟着,我跟柳大人其实也不熟!”南涯白了他一眼! “你是一直都跟着秦重吧!主子让你跟着柳大人随身保护又让水碧贴身伺候,你们倒好,一个个的什么都不知道!”南逸有些愤愤不平! 车内南宫阙缓缓的说道:“跟上去!” “是!”南涯一扬马鞭,马车豁然往前冲去! 快到宫门的时候,六道身子迅速的赶回了自己所在的马车,刚刚坐定,便听到南逸赶着马车追了上来! 马车在宫门口一停,柳七从车内走下,细雨绵绵而下,她一回头,“彩鹊没给我备伞?” 六道此时也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走过来抬袖挡在了柳七的头顶,目光柔软,“走吧!” 南宫阙接过南逸递过来的油纸伞,声音清润,“小七,过来吧。” 柳七看了一眼六道,又回头看了一眼南宫阙,六道见她犹豫不定,冷冷的扯过她的手臂,“走!” 柳七尴尬的朝南宫阙笑了笑,说道:“阙哥哥,不用了,六道也没带雨伞。” 六道拉着她往宫阶上走,一路之上遇到朝中官员,那些官员皆用一脸惊愕的目光盯着他们两个!六道那冷厉的目光扫视过来,那些官员尴尬的笑着。上前来打招呼: “六殿下!柳大人!” 六道淡淡的瞟了他们一眼,算是回答了! 而柳七却笑呵呵的说道:“王大人,李大人,吴将军……” 突然一个年轻的御史丞指着柳七脖子上的痕迹,一脸的狭隘笑容:“柳大人这脖子上的红痕……” 柳七无奈的拂了拂袖,说道:“府中的小妾抓的!哎……真是如狼似虎啊!技术活儿好得没活说。就是总欲求不满,折腾了本官大半夜,才罢休!” 她无奈的笑了笑,还故意拂了拂脖子上欢愉后的痕迹,脸上一片淡定从容。那些官员便哈哈大笑起来。 “柳大人果然风流!” “对对,柳大人果然是我辈人才!” …… 柳七呵呵的笑着,连连抱揖,“过奖,过奖!” 南宫阙站在离柳七,十多步的距离,怔怔的看着被百官围绕,谈笑风声的柳七!他当然不会认为柳七脖子上的红痕真是她后院那些女人弄的! 不知哪个官员喊出了一句,“哎哟,六殿下这脖子上怎么有牙印,还被咬出血了。” “什么?六殿下也有?” 百官们纷纷的凑近过来,六道冷冷一拂袖,甩下大片的水花,然后大步的往殿中走去。 那些官员看到六道恼羞成怒了,有几个还追了上去,“六殿下,其实这也没什么好丢人的,男人嘛,总是有需要的,况且六殿下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 一声笑声传来,六道的脸色越来越黑,也不理柳七了。愤怒的走远! 柳七拍了拍其中一个官员的衣袍,说道:“张御史何必再调笑六殿下了?昨日皇上见本官,说本官收了六殿下的美人,来而不往非礼也,所以本官也派人挑选几名美人送了过去。怕是昨天晚上六殿下召了那些美人儿侍寝吧。” “是吗,是吗。原来六殿下也并不是没有**的嘛!” “哈哈……就是,这才是男人嘛!” “对了,柳大人昨日送给六殿下的美人是什么人物?居然能上得了六殿下的床?” 柳七笑呵呵的甩了甩袖上的雨水,说道:“不过是聚贤居那几个头牌清倌罢了,本官还真没有想到,他们挺会伺候人的!” 众官员:“……” 南宫阙走了过来,手中的伞挡在柳七的头顶,缓缓一笑,“时辰到了,我们进殿吧!” 柳七笑呵呵的朝众官员挥了挥手,说道:“各位大人,我们进殿,进殿。” 南宫阙拉着她的手臂让她站在自己的伞下,她脖子上的吻痕清晰可见,此时就像有一只暴戾的虫子,一点一点的咬着他的心口,让他顿时觉得心痛难忍,“小七,今天下午有空吗?” 柳七笑眯眯的回头,“嗯?” 南宫阙抬袖替她拭去发上的雨水,说道:“相府晚宴,你也过来吧!” “好!”柳七回过神来,点了点头。 大殿之上,叶氏一派弹劾丞相的折子好几拔,南宫阙淡然的面对! 四皇子逼问那变法论到底是何人所著,南宫阙一口咬定是一位隐世高人!南宫阙属于中立势力,从来不与任何党派有相争,现在却被叶氏和四皇子以及三公满堂的势力集体打压,顿时那争锋相对的气氛越来越浓。 柳七这时才反应了过来,原来南宫阙是为了她才会如此,那变法论是从她的书桌上拿走的,当时她并没有在意,后来才知道被南宫阙拿走,并且开始进行实施。 今天朝中众臣反应这么大,原因只是一个五品的官员私占了百姓的土地,南宫阙便判那五品的官员全家流放,没收全部的家产,那官员所私占的土地并不多,不过三十多亩的农田! 突然四皇子上前,“父皇,儿臣听说那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话,曾经也出自柳大人之口!不知柳大人对南宫大人这次律法改革没有什么意见?” 柳七抬头望向南宫阙,又看到大殿之上,百官皆用一脸愤怒的目光望着南宫阙,她这才反应了过来,为何百官见到南宫阙的时候,没有主动上前去打招呼,而是故意避开! 柳七上前,恭敬的一揖礼:“律法面前人人平等,皇上认为呢?” 柳七前些日子提出过“相地而衰”的土地税收政策,就是根据土地的好坏不同,来征收多少不等的赋税。这样使赋税负担趋于合理,提高了人民的生产积极性。而且青州之时,她一直都是这么做的,当时只有少数一些大臣反对,后来实施起来的时候,确实是收效甚好,所以朝中大臣对她的能力还是很赞同的! 此时柳七明显是帮着南宫阙在说话! 那些支持柳七的大臣皆是皱着眉头朝柳七望过来。 第190章、好像被人看穿了吗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南宫阙一身一品丞相官员,长身玉树,目光深邃明厉,静静的站在那里,对于百官那些弹劾全然的淡然处之! 皇帝轻咳了一声,说道:“柳爱卿说得有道理!丞相,你这律法改革的事宜,已经拖了一年多了,能实施起来的相对较少,依朕看等三公再认真商议之后再做决定吧!” 吏部的尚书站了起来,义正严词的说道:“自古吏法严苛有利也有弊,不过是弊大于利!臣觉得丞相这变法论有很多不妥的地方!” “臣也觉得是!”刑部的侍郎也站了起来! 一时间,百官针对,南宫阙眼底闪过一丝淡淡的华芒,心底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柳七怔忡的望着被百官排挤的南宫阙,却见南宫阙朝她安慰一笑!柳七咬了咬唇,说道:“皇上,其实那变法论……” “皇上!”南宫阙打断了柳七的话,语气清沉,缓缓而道:“自古以来,要改变一种制度总会经过很漫长的磨合和使众人接受的过程……臣觉得有错应罚,有好就应赏,律法面前,人人皆是平等!那样才会使人心所向!” 柳七淡淡的垂下了袖,一脸无奈的看着南宫阙! 直到退朝的时候,南宫阙已经被朝臣攻击得体无完肤! 走出宫门,百官又和柳七寒暄了几句,这才离开! 南宫阙的马车停在街角,很明显就是在等着柳七! 正好,六道坐在车内,看到柳七下了辇车,朝南宫阙的马车方向走去,顿时有些疑惑。 六道那目光凌厉望着柳七和南宫阙谈笑的身影,脸色越来越寒。 身边的玄鹰说道:“主子,闵谦好像有事禀报!” 六道放下车帘,冷冷的说道:“去看看!” 说完,玄鹰已经是一扬马鞭,马车溅起高飞的水花儿,从柳七和南宫阙的身边经过! 柳七看到六道不打招呼就走了,心底有些疑惑,叫道:“六道,你干嘛去……” 南宫阙看着渐渐走远的晋王府马车,渐渐收回了目光,说道:“小七,今晚的家宴你一定要过来!” “阙哥哥放心,我一定来!”柳七浅浅一笑,酒涡深深的! 南宫阙眼底泛着浓浓的喜意,“小七,今天的家宴是府是老夫人举办的,各家权贵公子小姐都会到处。” 柳七眨了眨眼睛,笑道:“长公主不会是想给阙哥哥物色妻妾吧?阙哥哥也是应该娶亲了,三年早就过了,洛小姐肯定也不希望你再这样!” 南宫阙眼底闪过一丝痴热的光芒,“小七,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是啊!阙哥哥以后不必为我这么多事情,以后也应该多替自己想想了。娶妻是大事……”柳七眸光流转,又接着说道:“而且阙哥哥大可不必替我背负朝中大臣的指责,那变法论明明是我写的!” “这些我早就料到了,实施的过程总会有些坎坷,不过等真正实施起来的时候,令朝中百官,天下百姓接受的时候,我会将著作者说出来。至于这其间的过程坎坷,我替你承担便是!”南宫阙轻盈一笑,如梦如幻! 柳七那变法论里所述的律法面前人人平等,同时还加了得材适用,女子若是有才也可成为封为女官之类,不过受到了朝中很多人的打压!在这个女子地位比男人低出很多的封建社会,提出这些方案的人,他们觉得实在是匪夷所思!所以才会有许多反对的人。 “不知阙哥哥为何要对我这么好。”柳七嫣然一笑,眉宇间有几分淡淡的惆怅。 南宫阙伸手拂下她额前的雨水,清润一笑,“不知为何,就是想对你好!小七难道不喜欢?” 柳七撇了撇唇,明媚的笑着,不是她不喜欢,只是六道好像不喜欢! 六道的占有欲其实也是很强的!他很谨慎小心,生怕柳七会突然不要他了,跟了南宫阙! 南宫阙是当朝丞相,年轻有为,而且对柳七又很好,很难保证柳七不会被南宫阙所迷,到时候向南宫阙宣布了女子的身份,反正柳七原本就是南宫阙未婚妻子,到时候六道会觉得他还有什么理由留下如意呢? 南宫阙淡笑,“小七好像因为我对你好,你很有压力!” 柳七呵呵浅笑,“当然不会,我与阙哥哥是结义的兄弟嘛,当初结拜的时候,也承诺过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春雨下得越来越大,屋檐的雨水也流了下来,南宫阙撑着雨伞,目光柔和看着眼前笑靥如花的柳七,仿若看到了让他痴迷的景象,他的小妻子慢慢的朝他走过来,笑嫣如花,温柔又恬静的站在了他的面前,然后叫他阙哥哥,告诉他:阙哥哥,楚儿很想你! 等到柳七回了车厢,南宫阙还呆呆的站在那里! 柳七拍了拍身上的雨水,说道:“去晋王府!” 宋洪一扬马鞭,马车奔驰而过,渐渐的走远!南宫阙那目光收了回来,仿若看到刚刚眼前浮现的景象突然像泡沫一样炸开,一切又恢复了现实的残忍,他抚着心口,苦涩一笑,别说一个月,就算是一年,一辈子,也不可能挽回她的心了吧! 柳七赶到六道府上,看到守门的护卫,命宋洪去传话! 片刻,宋洪走了过来,恭敬的说道:“主子,六爷还没有回府!” 柳七坐在车内,听着雨点拍打在车顶以及地面上的声音,缓缓的说道:“明明比我先走,怎么会没有回府?难道是去了我府上?” 宋洪坐车头,身上的衣袍被雨淋湿,正湿达达的滴着水,“六爷没有回来,肯定在主子的府上,属下马上就赶回去!” 柳七应了一声。靠在车内,懒懒的闭上了眼睛! 今天朝堂上的事情,她还没有完全接受过来,南宫阙替她铺路,将所有困难的过程替她全部都挡下,可是再这样下去,难保南宫阙会直接引怒世族的权贵,那些世族权贵会集体上奏,请求皇上废除丞相。 柳七想到如果那些改革是她提出来的话,只怕现在她已经尸骨无存了!阙哥哥,我何德何能?值得你这么对我好? 回到柳府的时候,六道也不在柳府,柳七微微有些意外,想着反正六道晚上也会过来睡,便也没有在意,处理了一些日常的公务之后,天色已经渐渐黑了起来,雨水还没有停下,淅淅沥沥的下了一整天! 彩鹊送来衣袍,柳七换了一身翠嫩色的长袍,玉色腰带,直接出了门! 南宫府上张灯结彩,她刚刚一进府,南宫府的丫环枝合却一脸笑盈盈的迎了过来,恭敬的福了福身,“柳大人,我家大人说如果柳大人来了,由奴婢带柳大人过去!” “好。”柳七的身边只跟了宋洪和彩鹊! 水碧如今在柳府的后院当大丫环,处理柳府后院那些姨娘们的大小事宜,南宫阙也命人将水碧以及柳兰她们的卖身契送到了柳府! 柳七将她们的卖身契还给了她们,并且派人去盛京府尹处给她们消了奴籍,现在她们是自由之身,如果哪天不愿意给人当丫环了,可自行嫁人!不过水碧她们也无处可去,一直没有离开柳府! 枝合小心翼翼看了一眼柳七,想当初南宫大人让她和水碧给新入京城的柳七送上衣袍,后来水碧跟着柳七去了青州,现在水碧是自由之身,而她现在还是后院的一个一等丫环! 枝合顿时有些羡慕起水碧来,又情不自禁的看了一眼柳七!她听说柳大人风流不羁,对后院女人极好,枝合经常带着丫环们出门采购,也能看到柳府后院的小妾出门逛街,那模样根本不像其他权贵家中的小妾那样不准出门,只能窝在后院!柳府的小妾十分的自由! 枝合又想到那日有些拦了柳七的马车,自荐枕席愿当柳七的丫环,结果柳七直接收了那个女子为妾,如果这个时候,她也向柳大人请求愿为妾的话,不知道柳大人会不会也愿意! “是不是走错了?”柳七看到突然停下来的枝合,凤眸微微一挑,说不尽的邪媚艳丽! 枝合顿时觉得失礼,赶紧说道:“没,没走错!是奴婢失神了!” “那倒无事,枝合姑娘有心事吧。”柳七淡淡一笑,在一片夜灯下,她目光如华,灼灼若星,枝合又呆了呆,然后低下了头! “奴婢,奴婢……” 柳七突然勾起枝合的下巴,凤眸邪邪,说道:“枝合姑娘莫非是心悦本官?本官也觉得枝合姑娘不错,只可惜府中后院住满了,枝合姑娘若是过去,怕只能跟丫环同住了,但是本官又心疼枝合姑娘堂堂丞相府的大丫环,没个院子不太好!” 枝合目光流转,脸色一红,“奴婢,奴婢不是那个意思,柳大人,就快到了!”说完,躲避柳七的目光匆匆的在前面领路! 柳七这翻话,枝合不可能听不出来,柳七这是委婉的断绝了她的念想! 柳七淡淡一笑,无奈的摇了摇头,感叹道:看来老子的确有蛊惑众生的魅力嘛! 内院一片琴瑟声声,枝合将柳七领到一个座位上坐下,便匆匆离去,半晌还没有回过神来,她喃喃的想,像柳大人那般霁月风华的人物,又怎么可能看上自己呢?她现在其实也挺好的,京城楚国公府的远房庶子,还想求娶她当继室呢! 来到晚宴场,南宫阙还没有过来,柳七扫视了一眼府内各权贵夫人所带着的闺秀,目光深了深。轻轻的拂了拂落在袖中的花瓣。 她此时所坐在的地方是,院中内湖的亭台,一眼能看到底下一翻热闹的场景,琴声扬扬。娇声细语。 彩鹊走到案边开始煮酒焚香,恭敬的对柳七说道:“主子,亭下大堂的人真多!” “嗯!”柳七淡淡的应了一声,谁叫南宫阙是京城女子都梦寐以求的夫君人选呢! 突然,一袭藏青色衣袍的男子缓缓的走了过来,男子眉目如墨,目光炯炯有神,步履沉稳,彩鹊眼底闪过一丝浓浓的警惕,袖中的短刀正要划出! 那男子的声音清冽磁性,“原来这里还有这么一个好地方!朔夜,你说是不是?” 然后一声清沉的笑意,缓缓的坐在了柳七的旁边! 那男子身后跟着一个一身墨色侍卫衣袍的男子,男子恭敬的说道:“郡王,丞相大人安排的男宾地方在对面!” 男子扬了扬藏青色的衣袖,拿起木案上的一杯温酒喝了起来,望向柳七,突然脸色微微一变,火光下,柳七那张隽秀的脸上有着如月华般的笑意! “你!”男子突然愣住,蹙了蹙眉,“我好像见过你!” 柳七抱揖,淡淡一笑:“柳七见过武陵郡王!” 赵勋一双墨眸泛着锐利的光芒,打量着柳七,说道:“你就是柳七?!你知道我?” 柳七看了一眼他腰间代表身份的玉佩,然后淡淡的笑了笑,饮了一口酒! 赵勋送妹出嫁来京,丞相府的晚宴,他自然能来!赵勋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懒懒的说道:“想当年本王还在京中的时候,那可是京城所有闺阁少女倾慕对象!没想到本王和离京不到五年,一切都变了!本王真是搞不懂,你柳七何德何能,京城中竟然有这么多的少女倾慕于你!?” 柳七给赵勋面前的酒杯装满水酒,笑眯眯的举杯,一饮而尽,“郡王的名声,柳七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赵勋微微一笑,定定的看着柳七,轻声一笑:“本王阅人无数,特别是女人,想不到还真有看错眼的时候!” 柳七蹙眉,眼底闪过一丝警惕! 心想这赵勋不会只在青州的时候见过她穿着女装的一面,就看出她来了吧?柳七漫不经心的喝着酒,眼底一片淡淡的笑意! 赵勋那目光顺着柳七的额头,眼睛,鼻子,嘴唇,下巴,脖子……一点一点的往下看,然后笑眯眯的一手撑着桌子,凑近柳七戏谑道:“柳大人,我总觉得在什么地方见地你!你当真就想不起来吗?” 柳七摇头,抬袖擦了擦嘴角的酒痕,说道:“不曾见过!” 赵勋郁郁的叹了一口气,喃喃道:“那本王怎么总觉得似曾相识呢?”说完,他那双精致修长的手已经抚向柳七的脖子! 彩鹊出手如闪电,袖中的短剑瞬间就抵在了赵勋的脖子处!同时赵勋的侍卫朔夜手中的长剑也正指着彩鹊的喉咙! 柳七警惕的后退一步,拉了拉衣领,笑呵呵的说道:“郡王这是什么意思?” 她为了遮掩没有喉结,穿的衣袍都是偏向高领的!这人居然掀开她的衣领来查看! 此时剑拔弩张,空气中充斥着浓浓的杀气!赵勋意味深长的挑了挑眉。 柳七挥了挥袖:“彩鹊,把刀收了,向郡王道歉!” 彩鹊眼底寒芒一闪,面无表情的收刀,朝赵勋福了福身,然后才接着走去温酒! 赵勋收回盯着柳七的目光,清冽一笑,“柳大人,你这丫环身手不错嘛!” 平日里危险很难近他三步以内,不过刚刚他是故意没有躲开,他深信柳七不可能让自己的丫环来杀他! 朔夜也面无表情的收剑! “武陵郡王匆怪!我这丫环也是护主心切,再说她也习惯时时保持警惕,否则十个柳七都死了!”柳七无畏的笑了笑,端着酒杯,一杯一杯的喝着! 赵勋看着她,眼底闪烁着复杂的光芒,若有所思道:“难道本王还真有看错人的时候?” 柳七瞟了他一眼,明媚的笑了笑,突然耳边划过一阵风啸声,彩鹊突然腾空跃起!赵勋手中的酒杯正砸的是彩鹊刚刚所在的方向!趁着彩鹊分神之际,赵勋手掌住柳七的头顶一拂,柳七扎在头顶的一头墨发倾泻下来! 宋洪手中的长刀砍向赵勋,朔夜迎剑挡来,峥!的一声巨响,金属相撞溅飞起耀眼的火星! 赵勋指着柳七,整个人都僵了僵! 柳七一头墨发披在眉头,少了几分凌厉不羁,却多了几分柔美锐利! 赵勋哈哈大笑,“本王就知道是你!青州城外的小镇,女娲庙前!本王见过的女子就是你!你眯眸时候,眉梢会稍稍的弯起!” 柳七咬了咬唇角,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仰头灌了一口酒,说道:“郡王真会开玩笑!柳七明明是男子!” 不过赵勋这货怎么会观察这么仔细?她与六道相处这么多年的默契,似乎还不及赵勋的这份仔细,眼前的男子,很明显就是一个危险的人物!她的眼底闪过一丝寒芒! 赵勋那双如玉般修长的手指抓住了柳七的手腕,戏谑的说道:“柳大人,你一个男子,这手怎么这么柔软!” “他娘的!”柳七拧眉! “嗯?”赵勋凑近过来,狼眸紧紧的盯着她的面容! “郡王爷靠这么近,莫不是看到柳七了吧?没听说郡王爷好男风的传言啊!”柳七后退一步,猛然的甩开了他的手! 赵勋漫不经心的说道:“你知道我有一项任何人都没有的绝技吗?” 柳七又灌了一口酒,压了压心底的紧张,飘逸的一扬广袖,轻笑道:“是什么?” 赵勋盯着柳七,越看他的眼底越浮现起浓浓的戏谑光芒,淡淡的说道:“那就是识人,任何人,只要是我见过一面的,哪怕她再怎么变化,只要不是换了一张面皮,我都可以看出来,不过就算是换了一张面皮,我也可以通过他走路的方式以及身上的气息识出来!” 柳七咬了咬牙,然后淡淡一笑:“郡王爷说得可真是跟真的一样!” “你不相信?”赵勋脸色沉了沉,抓住她的手腕说道:“柳大人,你怎么能不相信?你要真是男子,那就证明给本王看,让本王心服口呢啊!” 柳七恨恨的想,还真是穿一回女装就惹一回事,她以后是不是注定女扮男装一辈子了?不行,不行!可不能让六道受活寡啊。 柳七抓住赵勋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邪魅的笑意,“郡王爷现在觉得如何?是不是相信柳七是男人了?” 赵勋那脸色微微一变,两只手掌正好覆在她的胸前,她的胸口硬硬的,摸上去很结实,他瞠着一双墨眸,不敢置信看着柳七!尴尬的说道:“你……你,你真是……” 柳七出门的时候,早就束了好几层的束带,将胸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就算是被人摸着了,也看不出来! “小七?”南宫阙一身月白色的袍服,绣着暗绿色的滚边,刚好走过来!看到柳七和赵勋,南宫阙脸色顿时黑了! 赵勋匆忙的将手掌收了回来,清冽一笑,然后拍了拍柳七的肩膀,“柳大人,都是误会,误会!” 南宫阙那目光望向赵勋的时候,明显带着仇恨和杀意!赵勋一时疑惑,不明白为何南宫阙会这般对他? 南宫阙将柳七拉开了一些,让她坐在了自己的身边,他那声音透着几分寒意,“刚刚小七和武陵郡王有什么误会,是我不知道的?” 赵勋怔了怔,坐在旁边喝着酒,说道:“都说过是误会而已!” 那柳七真的是没有胸的!没有胸的,就算是女人,你能把她当成女人来看吗? 柳七却不紧不慢的说道:“刚刚郡王爷说我像他见过的一位女子!” 南宫阙手掌倏然握紧,她真的以女装的面容出现过吗?为何从来不在他的面前出现呢? “郡王爷让我拿出证据出来证明,所以,才会如此!阙哥哥你真的没误会吗?”柳七凤眸流转,淡淡的望过来! 南宫阙说道:“我以为郡王爷阅女无数,如今也好男风了!” 赵勋脸色黑了黑,然后扬袖爽朗大笑,“丞相大人说笑了,本王取向正常!” 南宫阙盯着柳七一头披散的墨发,这个时候看她,还真有几分女子柔美。只是见她大口喝酒的模样,完全又看不出来任何女子应有的优雅。 南宫阙拿出丫环递过来的一根雪白的发簪,站了起来,替她将墨发绾在了头顶! 那白玉的发簪泛着柔和的光芒,衬着她此时不羁的笑容,越发的让人觉得明媚风华!南宫阙看得痴了! 赵勋却突然皱了皱,疑惑的看了一眼南宫阙,又好奇的看了一眼柳七。柳七那男生女相的妩媚面容,一身男装,比起女人来,还要惊艳三分!明明相同的气质,相同的面容,又怎么可能不是那个人呢?那天柳七一身女装,他绝不可能看错! 亭下,女子抚琴声的声音悠悠的传来! 柳七微微一笑,“听这声音好像是王氏嫡女王缇所弹!” 赵勋本来还在思绪当中,此时听柳七这么一说,笑眯眯的望过来:“你如何得知?” “本官回京的路上,遇到王氏的队伍,听过王氏小姐弹琴引过匪!”柳七漫不经心的说道! 赵勋那眼睛一亮,说道:“原来那回王氏女弹琴引匪,你们也在啊!那样的女人长是长得好,性子也柔软,要哭的时候,眼泪马上就来了。可惜就是心思不纯,而且还有些装……装……” “装叉!”柳七接上赵勋的话! 赵勋连连的点头,“对!就是这么个意思,自以为是!其实蠢笨不堪!” 柳七轻声长笑,端起酒杯敬了赵勋一杯,说道:“郡王爷说这话,评论那王氏女还真是贴切得很!更重要的是随行三百护卫,被一百多个土匪打得落花流水!” 赵勋的武陵王世家,也是武将出身,最看不得那些没什么本事,又自以不是的人!他坐在那里,一拍腿腹,清冽大笑,说道:“确实是如此,好米好饭养的一堆废材!” 南宫阙眼皮跳了跳,看到柳七和赵勋两人谈论京中权贵之女,越谈越是谈得来,明明第一次见面,却好得像认识了许久一样!有说有笑,最后居然还好到了勾肩搭背的地步! 秦重收了雨伞,甩了甩衣袖上的雨水,走了进来,“南宫大人,小七,原来你们在这啊,那个……” 秦重怔了怔,快步的走了进来,坐在了柳七和赵勋的中间,然后对赵勋抱揖行了礼:“秦重见过武陵郡王!” 赵勋甩了甩袖,“秦讼师!” 好端端的干嘛打扰他和柳七说话?真是扫兴啊! 秦重那手臂搭上柳七的肩头,“柳七,你跟你说啊,你府上这么多的小妾,你用的什么方法,让她们这么听话啊?” 南宫阙轻咳一声,秦重悻悻的收回了手,接过丫环递过来的酒喝了一口! 赵勋侧头过来,一脸的笑意,“柳七,你府上有很多的小妾吗,你不怕她们联合起来闹事啊?” 由于喝了酒的缘故,柳七那张清秀不俗的脸上泛着淡淡的红晕,她懒懒的往椅背上一靠,说道:“她们每天有很多的事情要做,哪里还有空来闹事?” 再说了,她们除了要交绣品,还得防着其他的女人暗中抢在她们的前头来勾结柳七,所以她们算是忙得很!其实那天突然一齐出现在府门口迎接她的事情,粹属意外,柳七怎么可能让她们有机会团队合作呢? 南宫阙无奈的看着柳七,府里安置小妾,怕也是她想隐瞒身份的一部分吧!赵勋认人很准,所以才觉得她是女子。而南宫阙心底却有些怅然,他和她相处了这么久,怎么都没有发现她是女子呢? 秦重推了推柳七,“你送六爷府上的美人是怎么回事?” 柳七瞠眸盯着秦重,“秦重,你不会是在盯着我吧?” 秦重一哼,“怎么可能!?谁会有闲工夫盯着你啊!你做的那些事情,城中传得沸沸扬扬,说你府中的护卫统领,买了三个清倌回家!我还真觉得奇怪呢,后来才知道你送到六爷府上去了。” 柳七喃喃的说道:“我是想留着啊,可是皇帝说我收了六道十三个美人,就必须也转送他几个!” 秦重拍了拍柳七的肩膀,“你……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 柳七呵呵的笑了笑,漫不经心的喝着酒,看到亭台有一架古筝,站了起来,朝那筝的方向走过去! 她古琴的技术不怎么样,不过筝却是伏游教过的,伏游所教明心咒,有治疗舒神的作用,所以那天她才会和六道以筝鼓合奏的方式! 一身明朗隽秀的少年,纤细修长的手指搭上了筝弦,筝声清婉如潺潺流水般缓缓流泻而出,清冽流转的歌声响起: 桑海流云辞故庄,疏痕夕照溯回廊。 重帘飞絮叠亭榭,漫袖流萤停墨章。 一指闲云泠逝水,春岚卧看起修篁。 素弦得语宫商浅,青简何医天下殇。 极目华胥沉梦烬,北辰寥落此八荒。 世间多少闲狐兔,莫歇太阿效楚狂。 墨晰舆图腾碧浪,晴分燕影几苍黄。 浩歌弹剑鸣千嶂,不负倾杯此韶光。 …… 赫然是一曲《少年时》 亭下的喧哗声突然停了下来,雨声,筝声,还有清冽流转的歌声…… 南宫阙心底充斥着浓浓的悸动,他想这才是真正的她吗? 赵勋看她的目光越来越不同了,嘴角浮现起一丝趣味,心想着,这个柳七真好玩,他一定要好好的陪她玩玩! 等到一曲结束,半晌还是一片寂静。 南逸一脸严肃的走了过来,“大人,下面出事了!” 柳七也站了起来,一身淡淡的酒气,脸颊微微一些酡红,“出事?” 南逸说道:“御史大夫顾大人家的三小姐突然下身流血不止,好像是小产。老夫人很生气,现在去找大夫了!” 彩鹊一脸疑惑的说道:“暗结珠胎的闺秀也可以进相府的晚宴吗?” 柳七扬袖,淡淡的说道:“估计也御史大夫内宅家斗,硬让那三小姐在相府晚宴上出个丑,到时候就会弄得人尽皆知,直接毁了三小姐!阙哥哥,我们也过去看看吧。” 南宫阙点了点头,带着柳七下了亭楼,晚宴的大堂内,几个夫人和闺秀围着一名相貌美丽,脸色苍白的女子! 其中一个长相尖刻的少女阴阳怪气的说道:“三姐姐怎么可能小产呢?三小姐平时都呆在府里不见什么的人!母亲,你说是不是?” 那少女的母亲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媚意妇人,妇人点了点头,上前握住那小产女子的手,说道:“殊儿,你快说这是怎么一回事,早知道你这样,我也不会把你带过来啊。” 那妇人语气里一脸的担忧,眼底却闪过一道阴狠的寒芒! 小产的女子满脸的泪水,轻轻的抽泣着,抱着妇人的手臂,哭道:“母亲,我该怎么办啊?” 那个得了她身子,又消失不见的权贵公子,她现在已经连人都找不着了,就算是找着了,他也不会承认! 旁边那些看热闹的贵夫人和小姐眼底有着幸灾乐祸的光芒,开始议论纷纷! “未婚先孕,暗结珠胎,御史大夫家的家教还真是可以啊……” “我看是御史大夫家的小姐一个个都生着一副狐媚相,专门勾引男人吧!” “你看那三小姐,眼中含媚,肯定是个水性扬花的。” “这回让她暴露了本性,也是报应。” “真是贱人!” “太不要脸了!” “给家族丢脸,还连累到家族其他的姐妹。” …… 那些长舌的夫人越说越是难听,那御史大夫家的三小姐听了之后,恨不得马上就撞死在眼前! 柳七已经走近了那女子,缓缓而道:“把手伸出来!” 女子怯怯的看着柳七,柳七朝彩鹊使了一个眼色,彩鹊将众人隔开! 柳七给那三小姐把脉,突然说道:“你刚刚喝了什么?” “一杯普洱茶。”三小姐战战兢兢的说道! “茶杯呢?”柳七目光凌厉的望过来。 一个权贵小姐小心翼翼的递过来一个杯盏。柳七闻了闻,说道:“茶水里怎么参有麝香的气味?” 彩鹊一脸的疑惑:“麝香的味道难道喝不出来吗?” “不是普通的麝香,有人故意将麝香的香味减轻,然后才放入茶叶里,混合着茶叶的香气,就会让人觉得这茶很香!三小姐明知自己怀孕怎么还要喝茶?看来是有人故意要害你!”柳七说完,凌厉的眸光瞟了一眼刚刚那个妇人! 妇人战战兢兢的低下了头。 柳七说道:“小产便小产了吧,只要好好调理,以后又不是生不出来!” 三小姐握着柳七的手,紧张的说道:“你说有人要害我?到底是谁要害我?” 柳七放开三小姐的手,说道:“自然是有人觉得三小姐防碍了某些人的利益,所以才会出此下策的!” 三小姐那目光朝妇人身边的少女望过来,“四妹,是不是你?一定是你!” 少女急急的说道:“三姐姐,你可别胡说,我为什么要害你!?” “因为你……”三小姐脸色一白,突然望向少女身边的那个妇人,只见妇人已经收敛起眼底的阴寒,一脸紧张的看着她! 柳七从身上掏出一块玉玦出来,说道:“三小姐经过此事,家族必然容不得你,你走投无路的时候,可拿这块玉玦来柳府!” 三小姐吃惊看着柳七! 柳七轻轻的拂了拂她的青丝,说道:“三小姐这孩子已经三月了,如今小产,可要好好调养身子,否则只怕以后会落下病根。” 三小姐眼底一片绝望,摇了摇头! 柳七突然按住了她的手,低低的说道:“三小姐难道就这么任由着恶人如此陷害你,而你却选择以死逃避,不想报仇了吗?就算是死,也是拉着害你的人一起死不是?” 然后她柔柔的朝三小姐一笑,缓缓的站了起来!望向那妇人,说道:“御史夫人,请将三小姐带回府上,好好照顾,若是哪天三小姐愿意,本官后院,可给三小姐一间空房。” “啊?”那妇人惊愕得半天没有合拢嘴!指着那三小姐说道:“她不过是一破鞋,柳大人,你也要?” 柳七才进京两个月不到,三小姐那腹中孩子就有三个月了,很明显就不是柳七的,众人不明白为什么柳七要替一个初次见面的女子出头! “母亲?”三小姐惊愕的望过来,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的嫡母会当着这么多的人面,这么说她! 柳七淡淡一笑,果然露出狐狸尾巴了吧,她声音凌厉,冷冷的说道:“夫人,本官做事,什么时候可以轮得到夫人来指手画脚吗?” 御史夫人吓得脸色一白,赶紧垂头,“妾失礼!可是殊儿她……” 柳七凤眸里泛着淡淡的光芒,说道:“殊儿,本官可是给你机会了哦!” 三小姐咬了咬牙,吞下眼角的泪水,认真的点头:“柳大人,小女子顾殊,谢柳大人救命之恩!” 一场变故之后,相府宴会上的各会夫人相互离去!当然柳七当众替顾家三小姐解围的事情,明天就会传遍! 出府的时候,南宫阙坐上了柳七的马车,他自己的马车却由南逸赶着跟在了后面。 “小七,你刚刚为何这么做?”南宫阙目光深邃的望过来。 “我只是觉得那个顾三小姐很可怜罢了,刚刚我若不说那一翻话,只怕她一回去,就会被她的家族处死!就算没有被家族处死,她自己也活不下去了!明显是被人利用陷害的,可是害人者就在眼前,她却无可奈何!阙哥哥,你了解那种心情吗?”柳七侧眸望了过来,缓缓而道:“自古男人后院女人的争斗残忍暴戾,一个不留情就会被人算计了。男人既然娶了她们,就应该好好的保护她们,至于不让她们自相残杀不是吗?若不然,还不如只娶一个,一辈子相濡以沫就好。” 南宫阙苦涩的一笑,“天下可怜的女人很多,小七,你能全部都救下来吗?” 柳七摇头,“我不能全部都救下来,不过我会给她们活着的机会,让她们有机会用自己的方法去报仇!” “小七还真是有仇必报啊。”南宫阙伸出手过来握住了她那柔软的手,心底缓缓的说道:不愿意与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这才是她不愿意成为他的妻子的原因吗? 如果她愿意,他也是可以向她保证,只娶她一个,再不纳妾的! ------题外话------ 主持人:有请存稿君出场! 存稿君:哎哟,伦家好羞射也…… 主持人:感谢存稿君发言! 存稿君:伦家还没有发言…… 主持人:由于过年,作者不在电脑旁边,所以每天由存稿君发文给大家,如果对字数不满意,请直接抽存稿君…… ps:今天是活动最后一天,万更酬谢大家,请大家多多支持哦,别看盗版了哦。30币币,打发乞丐,乞丐都鄙视你!打发作者吧,作者不鄙视……真的! 第191章、阙哥哥,你失态了!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柳七语气平静:“阙哥哥,下个月,你就要娶妻了,你们之间除了利益联姻之外,还有什么?而且你还会有许多的妾室,她们一个个的会用尽心思讨你欢喜……舒睍莼璩” “我本来就有喜欢之人,可惜她心中无我,既然如此,娶谁都一样。”南宫阙眼底闪过一丝失落。 他突然失控的握住柳七的手,“小七,我……” 柳七蹙眉! 马车摇晃了一下,柳七的身子微微一倾,正好撞入南宫阙的怀里。南宫阙双臂将她抱住,紧紧的,脸也慢慢的垂了下来。 “阙哥哥?”柳七心底少跳了半拍。 他那醇醇的呼吸声正好喷洒在她的脸上,朦胧的光线下,泛着一抹淡淡的如玄幻般的光芒。 南宫阙低头吻上她的红唇。柳七挣扎着侧过脸,他那微凉的唇,只贴到了她的脸颊,柳七惊惶道:“阙哥哥,你失态了!是不是醉了?” “小七,求你不要拒绝我。”他那清润的眸底突然闪烁着浓浓的血光,“不要拒绝我……” “不……”是!不是…… 柳七还没有反应过来,他的吻已经狂野又致使的袭来,舌尖推开她的齿,长驱直入。 柳七努力的推着压在身上的男子,双腿突然一蹬。南宫阙一声低吼,急急的松开,深邃的眸底泛着浓浓的寒意,双手护着双腿之间。 彩鹊和宋洪听到车内的动静,急道:“主子?” “没事!”车帘处是柳七那淡漠的声音。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继续赶车。 车厢内,柳七沉沉喘息着,有些愧疚的看着南宫阙那张因痛楚而涨红的脸,内疚的说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她那一脚是出自本能的踢出,当时还真是没有想过踢在他的档处,她本来力气不大,当时又在窒息的氛围里,应该没有踢得太重,不会影响他的以后传宗接代吧。 她本想伸手过来替他揉,不过又马上缩回了手,“阙哥哥,对不起。” 南宫阙半晌才有力气说道,一脸痛楚的看着柳七,沉沉的说道:“为什么他可以,我不可以。小七,你明白我对你的感情吗?” 柳七抚额,一脸的尴尬,然后她掀开车帘,吼道:“停车!” 马车倏然一停,柳七对旁边的南逸说道:“阙哥哥醉了,你快把他带回去吧。柳府也快到了,不必再送了!” 南逸愣了愣,恭敬的颌首,过来扶南宫阙,见南宫阙连走路都走不稳了,南逸一脸的好奇,刚刚出门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醉了?他又看了一眼柳七嘴角的血痕,以及南宫阙那铁青的脸色! 柳七之间那一脚,南宫阙受痛,不知觉的就咬上了她的嘴唇,所以才会破了,此时流着细细的血水。 南逸恭敬的说道:“柳大人慢走!” 柳七在南宫阙走下她的车厢的时候,就已经将车帘给放了下来,此时她淡淡的声音传出,“阙哥哥慢走!宋洪,走!” 南宫阙靠在车壁处闭着眼睛,下身的痛楚还那么的剧烈,她可真是狠! 南逸小心翼翼的在外面问道:“大人,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 南宫阙忍住痛楚,摇了摇头,刚刚是他太冲动了,可是她真的很美好,很美好。让他情不自禁,他突然生出后悔来,刚刚那一场变故,会不会让柳七讨厌自己? “大人?”南逸再次问道! 南宫阙那愤怒的声音传出:“回府!”这是他第一次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无法控制自己内心的想法和冲动! 小七,你会恨我吗?南宫阙闭上了眼睛!下个月他就要娶妻了! 柳七抚着嘴角的伤口,一时间还有怔忡,六道那性子也是很直接霸道的,他那善妒的心思,可比她的强多了。到时候他若是知道,肯定会连杀人的想法都有! 柳七摇了摇头,心底在默默的念叼着,怎么办呢?想个什么办法让六道不要生气便好了。六道吃起醋来,实在是太凶悍了,更别提刚刚南宫阙吻了她这件事情,六道要是知道她和南宫阙吻了,估计今天晚上非压断她的腰不可!真不明白他的精力怎么这么好,每次生气,茫然,吃醋,折腾她的时候,都像一辈子没有见过女人一样! “哎……”柳七叹了一口气,抚额,然后懒懒的靠在车窗处,伸出手掌出来,清凉的雨水落在她的掌心,让如落在她的心底里,实在是有些慌乱。 柳七突然感觉一阵寒意,匆匆的收回了车窗外的手掌,朝外面沉声:“天鸠有没有在?” 车外天鸠那沉沉的声音响起,“回主子,属下在!” 暗处,一袭黑衣的天鸠出现在雨幕里!突然无声的杀气慢慢的萦绕过来,连马蹄声都有些慌乱的痕迹。 “有刺客!”彩鹊一声惊呼! 片刻无数暗器从四周八方朝柳七的车厢里射了过来!柳七随手将车窗外的暗阁关上,听着外面的打斗,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夜色里,似乎还有另一辆马车徐徐走近的声音,柳七突然睁开眼睛! 天鸠和几个暗卫已经将刺客消灭得差不多,不过还有几个顽固不化的,一直在做着垂死的战斗,一心想潜入车里行刺,彩鹊和宋洪便不让他们靠近车厢半迟! “唰唰唰……”空气响起破空之声,马车的声音已经靠近。 柳七掀开车帘看到夜色下,一辆黑漆的马车停在了她的面前,马车上跳下来一个俊逸修长的身影! “柳大人!”男子笑眯眯的望过来! 柳七明媚一笑,梨涡深深,“多谢武陵郡王相助!” 赵勋撇了撇嘴,目光泛着淡淡的光芒,说道:“我只是路过罢了,不过就算我不插手,柳大人身边的这些暗卫也足可以对付他们了!” 柳七轻声一笑,“王爷帮忙,这些刺客自然死得快!” 赵勋突然凑近,戏谑的说道:“柳大人,你嘴怎么啦,不会是刚刚被吓着了,咬破了自己的嘴皮吧?” “惭愧!”柳七凤眸平静,然后转身放下车帘! 赵勋那手迅速的伸过来,抓住她放下的车帘,声音低低的,“如意姑娘,一个人走夜路回家不安全,本王送你吧!” 他又突然想起了什么,接着说道:“刚刚南宫大人明明送你回家,怎么这还没送到府门口就走了呢?” 柳七拍了拍赵勋伸过来的手臂,说道:“郡王爷是不是也跟阙哥哥一样酒喝多了,说话做事都语无伦次了?” 赵勋哈哈一笑:“看来我们相见恨晚的份上,本王就送你回府!” 柳七淡淡的说道:“那谢谢了!” 虽然她有暗卫,刚刚那场刺客暗杀不可能会再来一次,不过赵勋既然这么愿意,那她也不能不给他面子! 而且赵勋这眼力这么好,万一他一时兴起,将她的身份公布出来,她就有麻烦了,而且六道还会很为难。赵勋也不知道怎么突然又认出她就是小镇女娲庙前的女子的! 巷子处,玄鹰带着一队护卫跑了过来,恭敬的说道:“柳大人,主子派属下来接您!” “嗯。”柳七点了点头!突然目光一冷,说道:“他怎么会突然派你们过来?” 玄鹰怔了怔,然后说道:“主子之前被刺客袭击。” 柳七一拍车壁,砰的一声,那声音脆响在雨夜里十分的清晰,也有人袭击六道!? 她顿觉失态,看到赵勋一脸趣味的望过来,赶忙朝赵勋抱拳:“郡王,我府上的人过来了,就不必有劳郡王了!” 赵勋摇了摇头,坐回了车内,“真没意思,本来还想能送你回府的!你明天有没有空?” “没有!” “后天呢?” “可能也没有!” 赵勋脸色黯了黯,说道:“本王还挺喜欢你的,本想和你游游湖,畅谈畅谈人生的!还有,你跟我说说,你为什么要救今天那个女子?” 柳七的声音很轻,“宋洪,赶车!” 赵勋看到柳七马车越走越 远,还意味深长的对身边的朔夜说道:“我明明闻到她身上的女子香气,怎么可能是男的呢?” 朔夜说道:“主子,这个柳大人还真是风华如月!女子是不可能有这种气质的!” 赵勋若有所思,“我看人从来不会看错的!” 他闭上了眼睛,慢慢的回忆着,明明凑近她的时候,分明闻到了那种熟悉的香气,不胭脂香料,是女子的体香。他看人除了看细节和表情,当然还有气息。 “主子火眼精睛,不过好马也有失蹄的时候!这回肯定是看错了。”朔夜安慰道! 赵勋心底又懒懒的在想,明明那日所见的唤如意的女子也有柳七的风华的!不过……不管是不是柳七,他都觉得很有趣,这次送妹出嫁,倒是没有白来一场。 柳七回府,她所处的主院房间灯火通明,推门而入的时候,闻到空气里有淡淡的血腥之气!刚刚听到玄鹰说六道也遇到刺客,她脸色豁然一白,穿过层层的帷幔,朝内室走去! 六道只着一身中衣,拿着白棉纱布包扎自己手掌上的伤口! “怎么啦?”柳七快步走了过去,握住了六道的手腕! ------题外话------ 存稿君顶着锅盖遁走…… 第192章、狠狠的对你好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猫扑中文 ) “小伤,没什么事,不是被刺客伤到的!”六道用牙咬紧那个刚刚打好的结……舒睍莼璩 “不是刺客所伤?那这是怎么伤到的?”看到纱布上的血迹,她心疼的说道! “追踪奸细的时候,不小心被落下的瓦片划伤的。你又喝酒了吗?这么浓的酒味?”六道皱眉,突然抬头看着她!看到她唇角的血痕,眸色突然深了,“这怎么回事?” 柳七眸光闪烁,嫣然一笑,说道:“我在路上也遇到了袭击。” “你嘴上的伤痕,有些奇怪?”六道自顾自的说道,慢慢的将她的拉过来靠近自己,皱眉道:“你身上有别的气味!” “就是酒味嘛,相府晚宴,遇上个知己,所以喝了些酒。”柳七挣扎了一下,干嘛这么紧张,搞得像审犯人一样! 六道轻哼,眼底有着浓浓的疑惑:“上回你不小心咬我的时候,我照过镜子,好像就是你那个的伤痕!” “是吗?我什么时候咬过你?”柳七呵呵的笑着,六道还想眶她,绝不可能啊。她是什么人啊,怎么可能被六道骗到呢? “遇到刺客的时候,我不小心咬到了嘴,所以才有这么个伤痕的。” “如意,你把我丢在家里,去另外一个男人府上的晚宴,你觉得好吗?”六道墨瞳转了转! “那出宫的时候,你驾着车直接走了,当时还下着雨呢,你都把我一个人丢在那里。”柳七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额头! 六道那只没有受伤的手掌伸过来,拔下了她墨发上的玉簪,拍在了桌上,玉簪碎成了两断,然后他清沉的声音响起:“难看!不适合你!” 南宫阙送的,哪里是天下最好的,都不适合她!六道送的,哪个是根草,都是无珍之宝,柳七掩额,心底有些哀怨,那玉簪是好玉,很值钱的啊! “靠!什么思维?我们在说你突然丢下我的事情,你摔我发簪做什么?”柳七心疼的看着断成两截的发簪,一脸的可惜! 六道拿出布带替她将墨发绑上,说道:“我不喜欢他送你的东西!不喜欢你一出宫就跟他有说有笑。” “你吃醋啦?”柳七笑眯眯的望过来。 “嗯!”六道毫无忌讳的回答,伸手夺过她手中的发簪,然后扔出了窗外,“不许用那种目光看别人!” “哪种目光呢?”柳七挑了挑眉,也不去看六道刚刚扔出去的发簪,那发簪是南宫阙别在她头上的! 既然六道不喜欢,那她就不要了!她觉得自己还真是宠着六道,宠到无法无天的地步了! 六道说道:“你看我时候的目光!” “原来是这样哦。”柳七凤眸含媚,脸上有着妖娆的色,朝他伸了伸舌头,“我这样看你行不行啊?” 六道瞟了她一眼,“一身酒气!” “你陪我沐浴罢?”柳七圈上他的手臂! “我手受伤了,不得近生水!”六道缩回了手。总觉得她嘴角的血痕有些怪怪的,一时间还想不出来,不过,如意不可能会骗他啊! 可他每每看一眼,就觉得很不舒服! 柳七悻悻的甩袖,命彩鹊备了沐浴的水,将全身都洗干净了才冲到赵六道的面前,张开手臂,整个人都缠到了他的身上,“心肝儿,这样行不行,你闻闻,香不香?” 六道那气息吹在她的脖子处,一只手托住她的臀,另一只手摸着她的脸,说道:“如意,以后不要单独见他!” “嗯嗯……我知道,知道啦,你好烦人啊,来,亲个。唔!”柳七轻啄了一下他的嘴! 六道发觉她今天十分的异常,可是具体又怎么也说不上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唇瓣的伤痕缘故,他总觉得不简单,可是她柔软的身体此时又抱在他的怀里,属于她的气息冲入鼻尖,让他顿时心中灼热起来。 “如意。” “嗯?” “我们生个宝宝好吗?” “好啊!”柳七眨着狡黠的眸子看着他! “我会努力的!”六道又定定的看了她一眼。 “那上床吧。”柳七腾了一只手来朝着他腹下往下摸。 六道见她这么急,轻哼道:“你这块田太贫瘠!种了这么久,什么都没长!” “会不会是……”你有问题…… “如意!”六道将她放榻上一放,气恼的说道:“我就不相信种不出来!” “好哈好哈,心肝儿,我已经躺好了,今天我不争上面了!”柳七摊开手腿,闭上眼睛,等着他来压! 六道疑惑的说道:“你今天晚上有些怪怪的!” 以前从来不会这么好说话。不过今天怎么这般乖巧呢,是不是有什么阴谋,还是隐瞒了什么事情? 其实柳七也没有想要隐瞒什么事情,只是今天南宫阙突然吻她,让她觉得他娘的!很对不起六道而已,哎……她在心底沉沉的叹了一口气,她是爱六道,宠他!宠爱到分分钟都顾及他的感受了! 她主动吻了过来,“我每天都这样啊。只是你今天受伤了,我让你在上面而已。” “我伤的只是手!”六道已经扯掉了她的衣服! “伤了手就更加是重大的事件了!左手右手,男人的好朋友,嗯,嗯……”她还在说话,被他这么一挑逗,情不自禁的轻吟出声。 六道粗砺的手掌抚过她的肌肤,嘟嚷道:“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第二天,两人又起得太晚了! 柳七挥了挥手,对彩鹊说道:“派人进宫去请假,说我病了,这几天不早朝了。” 六道拉了被子替她盖好,又将她抱在怀里,墨眸瞟了一眼窗外的雨幕,说道:“告诉玄鹰,进宫替我请假!我这几天也不上早朝了。” 彩鹊无奈的仰头望天! 柳大人和六爷经常不早朝,当然也经常被御史参本,不过他们两仗着各自的权力和皇帝的宠信,几乎可以说是肆意妄为了! 柳七枕着六道的手臂,扯了扯他垂下来的墨发,“你怎么也不去早朝了,说好想要偷懒的话,也得分开请假,万一被有心之人误传怎么办?” 六道抚摸着她的脸颊,“我们昨天遇到刺客的袭击了,这件事情盛京府府尹已经知道了,派神捕闵谦在彻查!” “呵呵……我们昨天晚上受惊了!所以不能去早朝了!”柳七掐了掐六道的手臂,昨晚受了惊?还能折腾她三回,还真是受惊不浅! “如意,要不找伏游看看!”六道将被子拉了拉,她的那只腿已经搭在了他的腿上。 “看什么?”柳七懒懒的回道,突然瞠眸,仰头气呼呼的看着他,“你是想让他给我看病啊?六道!?嗯?” 六道眸色惶惶,赶紧摇头,“我错了。” “不过如果能找到他的话,让他看看也不错!我觉得一定是你的问题,不是我的问题,是个女人都可以生孩子的!”柳七拍了拍他的胸口,狡黠的笑了笑。 “……”六道! 不过现在确实不是好时机,可是他真的好想把她天天抱在怀里,名正言顺的是他的娘子! 两人又磨磨蹭蹭的,直到中午时候才起床! 彩鹊已经备好早午膳,等到他们沐浴完了,才看到两人牵着手走了出来! 柳府的后院,白天那些小妾们说话聊天,欢声笑语的。六道皱眉:“吵!” “现在是午饭时间,她们绣东西累了,也要休息的!反正她们不会来前院,你放心吧。”来到饭堂,六道拖了一条椅子出来,柳七从容的坐了上去。 柳府的丫环全部都在后院伺候那些妾室,前院只有柳七的贴身丫环彩鹊和几个护卫,彩鹊走出了饭堂,又小心翼翼的将门给关住,看了一眼天边的毛毛细雨,心想这雨都下了两天了,怎么还没有停下来的迹像? 六道拿了一个青瓷碗,给柳七舀了一碗汤放在她的面前,突然怔了怔,说道:“我会命追魂去找伏游,到时候让他给你开张药膳的方子!” 柳七正低头喝着碗中的乌骨鸡汤,倏然抬头看着六 道,“嗯,再让游哥开张男人吃了强肾的药方!这是游哥的强项,你看他都快六十岁了,还跟三十岁的男人一样,精力旺盛得很,日日游览花丛!” 六道眸色微寒,“如意……” 柳七柔柔的看过来,“心肝儿,你真想要孩子?” 六道端着汤哗哗喝了一口,“宫里那老头总是逼我!听着烦人!” “你知道阙哥哥这今天在朝堂上所述的律法改革论是我写的吗?本来我只写一半,另一半是他给我补上的!其中有一项就是女子可以入朝为官,也是朝中大臣反对最激烈的一项,如果是你当了皇帝,你一定会同意,所以现在,你父皇不同意。”柳七叹了一口气! 六道突然走过来,将她抱起来,坐在他的腿上! “喂,干什么?”柳七戳了戳他的胸口! 六道抱着她,让她从在自己的怀里,低醇蛊惑的声音响起:“喂你吃饭!” “我没手吗?”柳七拍掉他伸过来的手掌! “我喜欢!”六道按住她乱动的身体,说道:“我喜欢,如意,我想就是想狠狠的对你好!看到你这么辛苦,我总觉得我宠你不够!所以才让南宫阙有机可趁!”猫扑中文 第193章、把我当三岁小孩子吗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就为了南宫阙替我承担了朝中的压力,你至于为这点小事吃醋吗?”还压着她的手,压着做什么啊,放开,放开。爱睍莼璩 六道执意的揽紧了她的腰,他做不来南宫阙那些政治变法的事情,但他会让替她做别的,想着,舀的一勺汤过来喂她,“嗯,如意,来吃。” “你把我当三岁小孩子吗?”柳七张嘴,气恼的想,六道这是把她当残废来养吗?这也太夸张了点吧。 “让我对你好!”六道霸道的说道,舀着汤一口一口的喂过来! 柳七抚额,这真是个醋坛子啊,好像以后再也不能说关于南宫阙的事情了,不过她马上又笑了起来,“阙哥哥,下个月就娶妻了!” “嗯!”六道点了点头,南宫阙早应该娶妻了,老是惦记着他的如意做什么? “其实我和阙哥哥真的没有什么的。你是不是在妒忌?”柳七仰头,嘟嘟着唇吻了吻他的下巴,赫然是一片淡淡的油痕。 她咯咯的笑了起来,坐在他的腿上摇了摇,“你在妒忌啊,你放心吧,我府中纵使小妾成群,你绝对是正室,谁也抢不走!” 六道冷哼!还敢提她府中的小妾?她没事弄这么多的女人来养做什么? 柳七霸道,当然他更霸道,都是容不得其他的人来分享各自的爱人! “你以后就打算这么给我喂饭,给我梳头,给我沐浴,给我更衣,把我养成一个残废吗?”柳七眯眸,笑眯眯的看着他。 “你除了脑子不残废以外,哪里还不残废?”六道白了她一眼,又夹了一根青菜喂她的嘴里。 “我脑中是智慧,你脑中是精虫。”柳七轻呼一声,六道揽在她腰间手臂倏然收紧,然后恨恨瞠向她! “哼!”六道又舀了一勺饭过来! 柳七乖乖的张嘴,真想拿头撞桌子,你要不要拥有这么霸道的占有欲啊?不过她没有想过其实她的占有欲也是很强的! “主子,武陵郡王送来拜贴!” 六道手中的筷子沉沉一放,清沉的望向柳七,“你什么时候又招惹他了?” 柳七呵呵的笑着,抚了抚六道的胸口,说道“心肝儿,稍安勿噪!郡王不是我招惹的,是昨天晚上相府晚宴的时候偶趣的!” “不见!”六道清沉的声音带着几分怒意! 彩鹊应了一声,走了出去。不过不一会儿,又走过来禀报,“主子,武陵郡王说,主子什么时候愿意见他,他就什么样时候进来,他现在在门口等着!” 六道脸色黑了,赵勋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六道十分清楚,并州之战的时候,他与赵勋也有过合作,赵勋看似玩世不恭,实际上心思却很慎密,而且又是一个善于交际的人物,与如意的性格有几分相似! “主子,秦讼师来了!” “秦重?好吧,都见!”柳七眨了眨眼睛,这个时候,秦重过来,估计有事。她推了推六道,从六道的腿上坐了下来,然后转身,抱着六道的头狠狠的吻了一下,说道“去看看哈。你先吃饭!” “你没吃饱!”六道不自觉的伸了舌头舔了舔她刚刚亲他,蹭到他唇上的肉汤! “我吃饱了!”柳七着重的说了一句! 六道是不想她见赵勋,赵勋这个人物很危险,至于秦重,早就知道她的身份,又在青州给她当了三年的府丞,六道对秦重也多了几分的信任!不过却不是完全相信,总之秦重不会打如意的主意,而南宫阙和赵勋有可能会! 柳七拍了拍六道的肩膀“你先吃,我去去就回,秦重找我,肯定有案子!最近我也是太清闲了!” 六道点头! “这才乖嘛,晚上爷好好疼你!”柳七邪恶的笑了笑,转身出了门! 六道收回目光,很担心如意会因南宫阙的对她的所做所为而感动!所以他心底很不舒服,他在吃醋!真的在吃醋! 柳七进了客厅的时候,一袭玄袍的赵勋和一身白袍的秦重已经坐在了那里等她! 秦重看到柳七进来,手中的扇子一收,说道“小七,你今天没去早朝?” 旁边的赵勋笑眯眯的看着她,缓缓而道“柳大人又不是第一次没去早朝,秦讼师似乎太紧张了些!” 秦重说道“还好没去早朝,今天南宫大人受到了三公和世族权贵的集体打压,若不是长公主出面。只怕那南宫大人贬职之事,很快就会发派下来!” “我会去跟皇上说,那律法改革的变法论是我写的。”柳七蹙眉,她的确是不应该欠南宫阙太多的情! 赵勋疑惑的望过来,“你写的?”他是一脸的不可置信,她一个女子,所做之事怎么可能这么离经判道,而且那变法论上所述之事,狠辣暴戾!又凌厉果断! 秦重的扇子拍打着掌心,说道“这个你先别管!我过来是有一件急事!京城礼部太常卿苏大人的侄子在环彩阁中被杀身亡!” 柳七挑眸,目光锐利的望过来! 秦重又接着说道“这件事情,我总觉得蹊跷,你知道凶手是谁吗?” “谁?” “于家大爷!”秦重说道“当时很多的瞧见了于家大爷手中拿着刀,而且苏大人的侄子就倒了下去!” 柳七皱眉,嘟嚷道“怎么于家又惹事了?真是烦人!” “柳七,你要不要去看看?今天早上才发生的事情,于家人找到我托我给他们辩护,不过苏家也不简单,我总觉得这事情有些奇怪,要说于家大爷半点武力都没有,怎么可能杀人呢?”秦重望向柳七,见她一脸的淡漠,说道“府尹的案宗肯定还没有呈上来,我看不用两个时辰,就会派人过来禀报!” 赵勋淡淡的说道“这种小事交给底下的府尹去做便可,柳大人不如今天陪本王游湖赏花去!” “也好!”柳七笑眯眯的说道! 秦重惊愕的望向柳七,又看了一眼赵勋,心想这两天昨天晚上才认识,怎么突然间关系就这么好了?他急急的说道“这还是小事?于家在京中的行事作风你不知道,出了这种事情,御史那个参于妃的奏折又会添上去了!于妃不是从你的府中出去的吗?” “哦?柳大人,还有这事呢?”赵勋好奇的看过来,说道“你快说说,那于妃先前是你府上的小妾还是通房!” 秦重长叹,“武陵郡王,您能不捣乱吗?” 柳七拂袖,接过丫环递过来的茶水,轻抿了一口气,说道“既不是小妾也不是通房,只是本官的同村好友罢了!” 赵勋轻轻一笑“这么说来,就算是她出了事,也不需要柳大人帮忙出头的,更别提是她的亲人了!柳大人,我觉得这等小事交给府尹办可,至于你,确实不应该参与,到时候恐连累到柳大人,如今柳大人的处境,朝中很多大臣都盯着你,他们万事俱备,就等着你走错一步的时候,他们再落井下石!” 赵勋看似漫不经心的话语里,却十分明显分析了柳七此时的局势,同时还看清了有人故意想利用于家来对付柳七!他明明才进京不到三天,却什么都清楚,看来确实是个精明的人! 柳七凤眸里闪过一丝警惕,然后甩袖,说道“秦重,你怎么成了于家的辩护讼师?” 秦重惊愕的看了赵勋许久,顿时也看清楚了赵勋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秦重淡淡一哼,“爷也是苏家的辩护讼师!” 柳七冷哼“死性不改!你的钱这辈子都花不完,青州的时候,你可刮了不少!” 秦重白了她一眼,“爷此生唯一的爱好就是利!不像你……”不男不女,整天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有未婚夫却偏偏不要,现在南宫大人都要娶妻了,那个丞相夫人的位置,那可是一品诰命! “等那案宗送过来的时候,本官再看好了,现在我们游湖去!”柳七淡漠的说道,然后站了起来,“叫上六道一起!” 秦重说道“还要派人去王府叫他!”还是得了吧,六道也不一定会去啊! “他在我家!”柳七淡淡的说道!他要不去,她就自己去呗。 秦重咬牙,指着柳七,然后不可奈何的说道“你们俩个注意安全!别搞出人命!” 秦重所说的那人命,当然是那个……人命…… 赵勋若有所思的朝柳七望过来,“秦讼师,柳大人和六殿下有什么隐晦的事情,是本王不知道的吗?” “没!”秦重不悦的回答!对赵勋,秦重也是很警惕的! 赵勋轻声的一笑,笑容灿烂,又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柳七,以他的聪慧,似乎已经明白了柳七和六道之间关系,不过柳七和六道之间的这份关系,只怕是有些悬乎,自古还没有女子当官的先例,这要是身份被拆穿出来,不知道会不会使皇上龙颜大怒,到时候判柳七一个欺君之罪呢?赵勋对此很好奇,这样的女子,他从来没有见过,若是能比赵承早认识她就好了,到时候哪里还轮得到赵承下手?赵承明明一副冷僻的性子,是不讨女人喜欢的,怎么偏偏被这么优秀的女子看上了呢? 赵勋笑眯眯的说道“既然六殿下在府上,不如也一起去吧。人多热闹!” (看就到 ) 第194章、开始布局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六道陪着柳七他们一起游湖,也是被劝了许久才愿意去!此时湖面上落下细雨潺潺,碧绿的荷叶像翠盘一般飘浮在水面上,岸边杨柳依依,桃花漫漫……舒睍莼璩 一场春雨,将剩下的残花全部都洗褪,那些粉红,嫣红,淡黄,轻紫色的花瓣随着雨水飘落于湖面上,湖面上几匹贵族的坊船,华贵耀眼,轻轻的飘浮在上面,湖上丝竹声潺潺! 柳七一行从坐在船舱之内,舱内有漂亮的舞妓翩翩起舞,丫环们煮酒焚香,细耳倾听,除了丝竹的靡靡之音,还有徐风吹落花瓣落入水面的声音,以及雨水潺潺落在湖面上的轻快之声。 柳七喝酒不习惯浅酌,正因为如此,她这大气的性子,更加让人觉得像男子。六道坐在她的旁边,气息沉沉的,一直没有说话陪着她! 柳七和赵勋谈笑风声,赵勋在京中呆了到十七岁才离开回封地继承爵位,到时候有五年,他对之前京中各权贵的家少女的事情了如指掌,最后摇了摇头:“本王阅女无数,就是没有见到当年在小镇女娲庙前遇到的女子!” 六道冷冷的朝他瞟过来,眼底闪烁着浓浓的血煞之气! 赵勋也是武将,他身上也有杀戮之气,不过他从小的修养,一直让他掩饰得很好,不了解他的人,还以为是他只是一个权贵世家的翩翩公子。 柳七按住六身桌下的手,朝赵勋轻轻的笑着,她不承认,当然也没有否认,这个时候虚则实之,实而虚之,如果此时六道太冲动的话,赵勋心底的那猜测就会更加的肯定了! 秦重坐在桌前喝着酒,摇了摇头:“你们总在谈论女人,女人难道能当钱花吗?” 赵勋似笑非笑的望向秦重,“秦讼师好像还没有娶妻,我听说你的侍卫对你……” “噗!”秦重一口酒水喷了出来,愤愤的说道:“好像我娶不娶妻,与郡王无关吧!南宫大人与我差不多,也才刚刚娶妻!” 柳七斜靠在椅榻上,笑眯眯的喝着酒,看着远处姹紫嫣红的景色,微微的眯起眸,阙哥哥要娶妻了!她应该祝福他才是! 秦重心不在焉的坐在那里喝酒,他参与不进去柳七和赵勋两人之间的话题,当然他也不可能跟六道有什么话可讲,他觉得陪着柳七出来游湖,还当真是觉得无趣得很!早知如此就多接几个案子了! 柳七和六道回府的时候,已经到了傍晚,六道的脸色一直不怎么好,刚刚回府就拖着柳七往院中走,进了房,将房门一关,气恼道:“不许你跟赵勋这么要好!” “我们只是谈得来而已。”柳七挑眉看着他! 六道看到她和赵勋有说有笑,心里就不怎么舒服,而且难受得很,好像有许多只虫子在挠着他的心脏,很不舒服! “如意……”他清沉的声音缓缓的叫她,墨眸里有着深深的情意,一字一句缓缓而道:“我不想看到你跟别的男人这么好!” “我与赵勋聊天,也并没有全无收获,你当真以为那个玩世不恭的武陵郡王只知道玩乐吗?他今天跟着谈论起京中各官员权贵中的闺阁女子的时候,似乎还有意无意的提到了京中各官员之间的利益关系,里面也包括四皇子的,四皇子府上的正妃和侧妃,还有小妾……”柳七若有所思!这个赵勋肯定是故意以这种方式透露给她的! “四皇子府中所有的事情,若是想知道,我很快就可以查出来!”六道不紧不慢的说道! “四皇子的正妃是当年叶太傅家的嫡女,侧妃中有一位是刑部大司寇岑淳的孙女!还有一位是京畿太尉家的嫡女!这其中之间的联系,现在你明白了没有?”柳七望向六道! “他的势力不小!”六道沉沉的说道! “你现在是大司马,位居一品!”柳七坐下来,指了指茶杯。六道转了转眸,过来给她倒水! 她喝了一口茶,又接着说道:“其实朝中大部分有权有势的势力,都似乎是倒向了四皇子那一方,叶太傅虽然被罢官,但是叶家还有一人如今位居九卿之列,京畿太尉掌握着京中武事。而岑淳虽告老辞官在家,但是他为官这么多年,老树盘树,势多不胜数,手下的门生也很多……嗯……赵勋看似跟我谈论的是女人,实际上是跟我分析了京中的局势!六道,现在你是大司马,天下四军之一的青龙军已经全部由你掌控,如果你再将雷泽军的军权拿到手,天下兵马大半都在你之手,到时候便无人能敌!” “如意?”六道目光温柔的望过来,如今他们的权势在朝堂的官员当中里数一数二!现在如意却还说要拿下雷泽军的军权,六道目光深邃,清冷的问道:“得了雷泽军的军权又如何?难道你想让我当皇帝不成?” “你说呢?”柳七邪魅一笑,扯了扯六道垂在胸前的墨发,说道:“心肝儿,你想当皇帝吗?” “不想!”六道想那个让人冰冷的冷宫,他的母亲就是这么郁郁而终,到最近还被人谋害致死,连他都不得不跟着逃亡,流落于乡下,如果不是是到如意,他早就在某一年冬天饿死或者冻死了! “皇宫真不是一个好地方!”柳七喃喃的说道。 “六道,雷泽军的军权,我们一定要拿到手,到时候就算四皇子真的想谋反,我们的兵力也足可以与他抗衡,更重要的是,他不能拿你怎么样!闵谦是不是已经查出四皇子与平远将军走得极近,还打算纳娶平远将军府的小姐为妾?”柳七那双凤眸里有着明锐的光芒。 六道惊异的望过来:“你怎么知道?我还没有跟你说!” 柳七伸出拳头砸向六道的胸口,“我说过了,刚刚我与赵勋谈论京中贵女的时候,他还说那平远将军府的一个庶女长相倾城,又知书达礼,就是一副丫环的相貌,偏偏是个小姐的命,这样的女子只能做个妾,不过出身又及比青楼楚馆里找出的女子要强!难怪四皇子看上了眼,过几日就会将人抬入府!” 六道皱眉,真不明白为什么要巩固势力,就非得拿女人来当桥梁!弄这么多女人做什么? 柳七若有所思道:“好像德妃的娘家就是平远将军一脉。” “你又想做什么?”六道小心翼翼的看着她。 “那个四皇子又不是好人,心肝儿,你放心,我改天去会会平远将军,顺便提提平远将军府嫡女的婚事!”柳七似笑非笑! “你给谁提亲?”六道蹙眉! “当然是我啦!我府中还没主母呢!”柳七白了他一眼! “你别再闹了,到时候怎么办?”六道瞠了她一眼!到时候那些受了欺骗的女人,知道了真相,只怕如意的下场会很惨! “你放心,我就是提一提,就算是平远将军想要同意,德妃也不会同意。”柳七若有所思的说道:“其实你那个八皇妹对我挺有意思的,她肯定不会让一个平远将军府的庶女抢了她的位置!” 六道冷冷的望过来,她怎么又扯上了公主!? 柳七说道:“六道,不如我们主动出击吧,让四皇子露出本来面目!到时候我们再狠狠的铲除他,以后就没有人敢动我们了!也没有人能动我们了!” 六道墨眸深深,慎重的点了点头,他低醇冷肃的声音响起:“四皇子好像在暗中调配京中军马的配动,开始慢慢伸手参与雷泽军的事宜了!” “你可以跟皇上暗中提示一下。”柳七拍了拍六道的肩膀,“我们如今蛰伏,四皇子表面工夫做得十足,又在暗处,皇上看不清他的虚伪面容,但只要你一提醒,皇上就会警惕!” “好!”六道想到昨天刺客的袭击,这是他进京之后的第一次刺杀,虽然六道对刺杀之事行以为常,但是他们竟然扯到如意身上来了!欺负如意的,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彩鹊站在门外敲门:“主子,有一个姓顾的女子说要求见您,拿了您的信物过来!” 柳七开门,伸手接过彩鹊手中的玉玦,说道:“给她在后院安排个院子!” 彩鹊恭敬的颌头,“是!”然后退了下去! 六道说道:“你又纳妾!?” “她肯定是走投无路才过来找我的!六道,顾御史可为我们所用!”柳七笑眯眯的看着他,又缓缓而道:“如今他的女儿过来找我,正是我们收揽人的机会,到时候顾御史为了顾及家族的颜面,就会主动向我们示好,而且顾御史这个女儿肯定对家族中的嫡母很痛恨,我们正好可以利用这一点,你说是不是?” 这才是柳七故意在相府宴会上,主动替顾家三小姐说话的原因,她淡淡一笑,眼底有抹冷肃明锐! 六道墨眸深深,如漫漫黑夜,幽芒闪烁!他的确是不如如意想得远!随便利用一件小小的事情就可以布局! “主子,于妃娘娘来府上了!”宋洪沉沉的说道! (我爱我家书院) 【,谢谢大家!】 第195章、我们之间永远也不会变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主子,于妃娘娘来府上了!”宋洪沉沉的说道! “她是应该来了。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柳七放下茶杯站了起来,开了房间走了出去! 于家大爷出了事,如今被关在刑部的大牢里,于小含作为亲属,不可能不理,这个时候,她唯一能找的就是柳七! 六道抬袖替她挡了挡迎面扑了过来的绵绵细雨,说道“如意,于家人迟早都是个麻烦的!” 柳七淡淡一笑,“于妃既然来了,且看她想要做什么再说!” 六道蹙眉,别人的事情,他从来不去多管,就算是最亲近的朋友亦如是! 在他的心底,只有如意的事情,才会把他当成最重要的事情来看待,别人在六道的眼底,都是浮云,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柳七刚刚走出院子,便看到一袭粉红宫装的于小含走了过来,于小含见到柳七,急急的冲了过去,说道“柳大人,求求您救救我的堂兄!” 柳七目光微凉,抱揖道“柳七见过于妃娘娘!” 于小含怔怔的站在那里,觉得柳七突然对自己恭敬,这样的场景让她觉得很陌生,她眼底闪烁着委屈与不敢置信的光芒! 柳七抬眸,目光扫过于小含那突出的小腹,说道“于妃娘娘有孕在身,下这么大的雨,应该在好好休养才是,有什么事情,可派宫婢过来传话。” 于小含怔怔的站在那里,挥退身边的宫婢和嬷嬷,眼底一片泪痕,“柳哥哥,求求你救救我大哥!大伯家就大哥一个独子,大哥肯定是不会杀人的!” 柳七眸色淡薄,缓缓的说道“此事自有府尹禀公处理,于妃娘娘不必太多虑了!” 于小含摇了摇头“柳哥哥,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小含有什么事情,只要求您,您就一定会帮忙!” 柳七说道“这里是京城,我早就跟于妃娘娘说过,于家的人迟早会被人利用,到时候万劫不复。还会连累到于妃您在宫中的地位,皇上虽然宠爱你,但这种宠爱可不是平白无故的,可能只是把你当成某个让他心动的妃子的替身!而且六道如今这么有能力,皇上喜欢六道,当然也会喜欢与六道母亲相同性格的你!” 柳七如此的直接挑破,于小含悲伤的说道“柳哥哥,你说的这些我都懂,我身份卑微,就算生下皇子,也不可能有尊贵的地位!可是那是我家人,我不能不管!” 柳七语重心长的说道“小含,当初进宫是你自己选择的!你现在后悔了没有?” 或许在于小含的心底,已经不存在于后悔了,而且已经慢慢的开始享受万千容宠的日子,以及被人恭敬朝拜的感觉。 于小含脸上有着浓浓的伤心,摇了摇头“之前后悔过,当我被宫人欺负的时候,也后悔过,可是能熬到现在,我已经不后悔了,而且就算我的孩子不一定会拥有高贵的身份,但是我也会因为我的孩子,以后的日子不会那么艰难!” “我没想过你是这么想的!”柳七叹了一口气,缓缓而道“当初其实你若选择不进宫,我也不会有事。其实你进宫这件事情,我也是有些责任的。” 于小含惊愕的望过来!然后又摇了摇头“不,柳哥哥你没有责任,是我的大伯和堂兄收了宫中赏赐的银两,又劝服我进宫,而且我也顾及我娘,我娘为了我,守寡十多年,一直不愿意再嫁,我希望她能过得好,希望她辛苦了一辈子,也能因为我的关系,享受一下荣华富贵!” “你把你娘接进京便可,可你偏偏将于家人全部都接到了京城!”柳七淡淡的冷笑,“他们拖了你的后腿,你本来就无权无势无后台,有的只是皇上对你的宠爱,皇上后宫妃子很多,他能一个月来一次你的宫里,已经算是很荣宠的了,所以你在后宫众妃子的眼底十分受宠爱的。如果你安安份份的守着自己所拥有的好好过日子,不牵扯到你的家人,或许那些想对付你的人,也不会利用的家人来对付你!小含,你在宫里如履薄冰这么多年,却毁在了你那些自以为是的家人手中,如果你还一直想要救的话,你就不担心,这可是冒着打入冷宫的风险!” 于小含脸色一白,抚着肚子后退了一步,“我只是想救堂兄,怎么可能这么严重?” 柳七挑眉看着她,缓缓而道“于妃娘娘当真以为不会?你在宫中这么多年,不会不知道一点小事,足可毁掉一人的终生!趁着现在皇上还宠爱于你,我和六道也还可以做你的后台,你赶紧回去吧。” 于小含眼底闪过一丝绝望,她怎么也不会相信,如今的柳七,对她如此的绝情,完全不像当初在乡下的时候,那个玩世不恭,有些小邪恶的少年了。 “柳大人,妾失礼了!”于小含轻拭着眼角的泪珠,楚楚可怜的说道。 柳七看于小含此时苍白的脸色,又提醒道“于妃娘娘腹中龙子还有三个月就生了吧,这三个月随时可能发生各种事情,于家人在这个时候还这么不安分,分明就是想让你不好过!他们已经陷入泥潭,于妃娘娘难道也想被他们拖下泥潭吗?” “不是,柳大人,是妾唐突了!”于小含轻泣道! 柳七见不得楚楚可怜,动不动就哭泣的女人,如果她是男人,还可能会心软,可惜不是。她叹了一口气“如果此事与于家大爷无关,就算于妃什么都不做,于家大爷也不会有事,但是这件事情确实与他有关,不管于妃做什么,都改变不了任何的事情!” 于小含只恨自己没有后台,出身不好,家人不仅帮衬不了她,还一个个的都是她的累赘,时不时的还要连累到她!她心底恨恨的,咬了咬牙,说道“妾告退!” 柳七看到于小含离府,这才转身回院。 雨幕下,院中亭台站立着一个挺拔绰绝的身影,她看了一眼,便移不开,觉得雨幕下的男子,俊逸无俦,透着朦胧的心颤!徐风吹起他长长的墨发,一根根如凌厉墨芒! 柳七不由自主的走了过去,弯起清丽的眉宇,笑眯眯的看着他! “于小含变了很多。”他低沉声音,带着蛊惑又诱人的磁性。 “苍海桑田,很多事情都会变的!”柳七上前很自然的挽起了他的手臂,懒懒的将头靠在他的肩膀,欣赏着亭下的雨景。 府中丫环已经挂上了檐灯,檐灯摇曳着,跳跃明亮的火花。 “我们之间永远也不会变!”六道认真的说道! “嗯,不管我们站在什么样的高度,彼此之间的感情永远不会变!”柳七那脑袋蹭了蹭他的肩头,又喃喃而道“天又黑了!” “如意,我愿意听你的,夺取雷泽军的军权!”六道低醇的声音滑入淅沥的雨声里。 柳七明媚的笑了起来,蛊惑又迷人。 …… 进宫的小巷,于妃的宫辇被一人拦下! 于小含的脸上有些紧张和惊惶,突然看到那个人的阴寒的眼神,突然惊呆住! 一个阴冷的声音缓缓的响起,“看你这个样子,是不是柳七不愿意帮你?” 于小含轻轻的点头,又开始轻声的哭泣起来。 那阴冷的声音缓缓而道“你是不是很失望,他原本是你最想倚仗的人,现在却如此的绝情。” 于小含僵住! “如果你愿意与我合作的话,我可以想办法放了你的家人,并且让你和你的家人,以后的日子荣华富贵享之不尽!”男人冷冷一笑,嘴角有抹阴寒的笑意! 于小含呆呆的坐在那里,听着他那诱惑的条件,一时间有些犹豫不决,她小心翼翼的说道“你为什么要帮我?我们是敌人!” “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男人呵呵的笑了起来,一袭深墨色的衣袍,袖角处绣着的云丝条纹扭曲成寒冰的线纹。 于小含摇头,“只有你的利益,没有我的利益,我干嘛要相信你!”而且柳七之前已经提醒过她,让她好好告诫自己的家人,行事要低调,不可再一意孤行,自以为是!现在果然出事了! “你放心,我的利益就是你的利益!”那男人阴眸冷冷的望过来,直直的要望过于小含的心底! 于小含冷不丁的一个寒颤,一脸的苍白之色,小心翼翼的问道“你到底想要我做什么?” 男人冷冷一笑,果然是个愚蠢的女人,真不明白她是如何生存在现在的? 他当然不会知道,于小含在宫中落魄的时候,遇到很多不公平的待遇,还时常被后宫的妃子和宫婢欺负,不过每每死头临头的时候,明帝总会有意无意的替她解围,让她活着,直到两年前,柳七和六道风光大盛,有权有势的时候,她才真真正正的受宠起来。 于小含见男人说道,又再次战战兢兢的说道“你到底要我做什么?” 男人阴毒一笑,“自然是帮我除掉柳七!” ------题外话------ 存稿君祝大家春节快乐! (就到 ) 第196章、先下手为强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于小含突然瞠目看着他,然后伤心的摇头,“不!不可能!我这辈子也不会对柳大人动手,一辈子都不会去想要害她,这种事情我永远也不会去想!” 要不是因为柳七,她也不会一时冲动跟着柳七来了京城!她若是没有来京城,她的生活便是另外一个轨道上的人生了,或许此时正抱着孩子,给自己的丈夫做饭煮茶洗衣服! 每天依然会为了生计而发愁,依然会背着打来的鱼送到县城里来卖,弄得一身的鱼腥之气!回到家里,丈夫指喝着她做饭,晚上丈夫鼾声连天,吵到孩子,她半夜起来哄孩子,可能还会被丈夫骂,骂她怎么不好好带着孩子,让孩子哭,打扰他睡觉!她经常看到隔壁家的大叔就是这么对自己的妻子的!而且村中的每个人都差不多! 于小含已经过了两年富贵的日子,她不敢想象以前的那些日子是怎么过的?她可能再也过不了那样的日子! 可是要她对付柳七,她真的做不来,也办不到,她努力的摇头,“不行,我不会同意的!” 男人轻屑的笑起来,“他都把你当成他的累赘了,你还这么向着他?莫非你与他有一腿?” “你胡说……”于小含那双清澈的水眸瞪了过来…… 男人哈哈的大笑,“是不是有一腿,谁又知道呢?于妃娘娘,如果你想要你腹中的孩子平安无事的生下来,最好跟我合作,否则我会再让你尝到流落冷宫的痛苦,这回可不会像以前一样,每当遇到凶险的时候,会有人及时出现来救你! 因为我会让那个救你的人,对你!完全失望!” 于小含脸色煞白,这种无助又恐惧的感觉无比的熟悉,就好像在冷宫的日子一样,孤单无助,惊惶。 “怎么样?”男人再次逼问道! 于小含摇头:“不行,我绝对不会害他!” “你不用做什么,所有的事情我都会安排,到时候也不会有人觉得是你动的手陷害柳七!”男人再次赤果果的诱惑,“你可别忘了,在京城,只要我一句话,我可以让于家人从此消失!当然也可以让你腹中的孩子,从此胎死腹中,并且也可以让你一辈子不会再有孩子,让你失去皇上对你的一切宠爱……” 于小含捂着耳朵,凄凉的尖叫:“你别说了,你快别说了!” 男人轻蔑的哼了一声,冷冷的瞟了一眼痛苦的于小含,说道:“你是要万劫不复,还是与我合作?你家人出事,柳七都不愿意帮你,他现在是三品盛京按察御史,要放一个人很简单,这个他都不愿意,很显然他也不可能绝对的保护你!你唯一的出路就是跟我合作!你想清楚了吗?” 于小含凄凉的哭了起来,痛苦呢喃,“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 男人轻轻的哼了一声,转身背对着她,“既然你不知道怎么选择,我就替你选了,此事就这么定了!到时候你什么都不用做,什么话都不要乱说就行了!” 说完,男人的声音已经渐渐走完! 由于天色太晚,宫中已经派人过来接应于小含。一直哭泣的于小含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拭了拭了眼角的眼泪,匆匆的回了宫。 那一夜她辗转反侧,心底知道不能陷害柳七,可是柳七不愿意帮她,她越来越无助,突然觉得心底一片彷徨,不知所措!她脸色煞白,闭上了眼睛,乞求上天:让柳七一定能看清恶人的阴谋!柳七一定能看清阴谋!转危为安! 三月初三,一年一度的上巳节,柳七和六道请了许多天的假,今天终于打算上早朝了! 皇帝并没有因为柳七和六道偷懒不上早朝的事情而怪责他们,倒是朝中百官对柳七颇有些微词! 当然百官们不是敢对六道有什么微词,所以只能拿捏着身份稍微不那么高的柳七开刀!柳七如今的权势比京中普通的三品京官要大得多,又拥有实权,又深受皇帝的宠信,朝中大臣最多只能对她耍耍口头上的威风,真正要陷害,也要能玩得过柳七才行! 今天,四皇子在早朝之上,突然发现了朝中大臣之间的一些怪异现象,很多人突然偏向于自己,他提出的议题,大多数朝臣都表示赞同,反而六道和柳七说句话,大多数朝臣却会争锋相向! 四皇子一时间感觉到很是疑惑! 一直早朝退了,他还有些恍惚不清。 突然他脸色一变,早朝的时候,皇帝好像对他说了一句不知是褒还是贬的话,说他的仁孝之名,倒是受朝中大批的官员敬重,又说他与官员的关系如此之好,朕很欣慰之类的话! 四皇子突然全身冰凉,他正打算要算计柳七和赵六道的,可是早朝的时候突然来了这么一出,让他顿觉摔入了冰寒的湖里,冰凉的彻底,皇帝那意思是说他开始结党结派了吗?是认为他打算逼宫了吗? 六道显少与朝中大臣交好,而他不行,他府中侧妃小妾都是朝中一些中流抵柱大臣府中的闺秀! 四皇子摇了摇头,“不可能!他们怎么可能知道我的计划?”四皇子所说的他们,指的是陷害柳七与赵六道! 皇帝现在肯定已经觉得他被朝中众多大臣信赖,只要四皇子愿意,完全可以逼宫取而代之!可是明明那些大臣先前明明是经常反对他和叶氏一脉的,突然之间倒戈,让人反应不及!四皇子不敢在宫中逗留,下朝之后,匆匆的回了自己的府邸! 由于是上巳节,皇帝留下柳七和六道在宫中过节,本又打算一起吃荠菜煮蛋。 柳七正在永承殿外赏着雨景,突然一个年轻的太监走了过来,恭敬的说道:“请问是柳大人吗?” 柳七凤眸轻眯,一身潇彻不羁的气息,目光淡漠,却似乎让人觉得里面生出一抹睥睨凌厉,小太监那脸色突然雇慌了慌! 柳七淡淡而道:“正是!” 小太监战战兢兢的说道:“这是于妃娘娘送给柳大人的,请柳大人勿必收下!”说完递上一个雕刻着精致花纹的红木盒子。 柳七疑惑的收了下来,然后说道:“代我谢谢于妃娘娘!” “奴才省得的。”小太监说完,匆匆的离去! 柳七疑惑的打开了木盒,里面什么东西也没有,顿时觉得疑惑!嘟嚷道:“送个盒子?里面的东西呢?” 六道从殿内走了出来,说道:“如意,你怎么啦?” “于妃娘娘送个空的盒子给我,不知道代表什么?”她撇了撇嘴,将盒子塞到六道的手里。 六道打开盒子,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研究了半晌,什么也没有发现,好奇的说道:“于妃娘娘难道只是送一个空的木盒给你吗?” “不知道呢!”柳七拂了拂袖,突然脑子中闪过一道奇怪的警惕信号,她紧紧的拧着眉,扯了扯正研究木盒的六道,说道:“心肝儿……” “……”六道咬牙,低沉的说道:“在宫中不要这么叫!” “好的,心肝儿!”柳七脸色严肃,说道:“你是不是跟郭大哥也学了一些侠盗的技能?”她本来可以说小偷的技能,可是现在六道身份不一样了嘛,用词说话要文雅一点! 六道剜了她一眼,正在计较她为什么能明明严肃的语气,还能用猥琐的话语来混合表达,明明让她不要这里唤他心肝儿的! “你把这个东西随意的放到一个宫女的身上去!这样,你看哪个宫女不顺眼,就将东西放到她的身上去!”柳七朝他邪恶的眨了眨眼睛! “嗯!”六道转身,看到一个衣着明艳的一等宫女从永承殿门口走过,突然走了过去,刻意的撞了那宫女一下! 宫女吓得脸色都白了,不过眼底却有着希冀的光芒,盯着六道那张俊脸,移不开目光,六道蹙眉,将那宫女扶了起来!冷冷的说道:“滚!” 六殿下不喜欢女人,府中后院养的都是男人,这件事情,朝中人人皆知,不过皇帝偏偏也纵容,大家都不知道皇帝是怎么想的,自己的儿子断袖,他不仅不严厉的制止,反而放纵,还真是奇怪! 其实六道之前和皇帝单独谈过话,说如果皇帝硬要逼他娶一个他不喜欢的妻子,他宁可断袖去!皇帝大怒,六道脾气更倔!最后皇帝妥协了!一个原因,他想补偿自己的这个儿子,另一个原因,六道位高权重,万一突然惹他一个不高兴,带着兵马返青州自立为国! 皇帝觉得他这个儿子,真要是被逼得急了,这种事情,绝对是可能做得出来的。 六道返回来的时候,柳七正一脸笑意的看着他! 柳七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我总觉得有些蹊跷,不管是不是,总之谨慎一点好!” 内侍太监走了过来:“六殿下,柳大人,皇上正到处找你们呢!” 六道拉上柳七的手,大步的朝殿内走去!太监看到两人紧握的手臂,又摇了摇头,不知道为什么皇上会纵容他们两个呢? 第197章、陷害陷害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刚刚进殿不久,一个传话的太监便急急的赶到了永承殿!皇帝正与柳七、六道有说有笑,突然看到战战兢兢闯入的太监,皇帝的脸上明显有怒意,不悦的说道:“出了什么事?” 太监战战兢兢:“皇,皇上,不好了,于妃娘娘见红了!” 皇帝一惊,龙眸迸发着冷冽的寒光,突然站了起来,怒道:“还不赶紧宣御医过去!叫朕有什么用?” “已,已经宣了!”太监一脸的惊惶! 皇帝此时也顾不得柳七和六道了,大步的朝锦绣宫的方向走去! 柳七和六道相互一眼,两人的眼底皆有幽深凌厉的光芒,柳七也站了起来,“我们也去看看。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后宫内院,我们能去吗?”六道蹙眉! 柳七拉他起来,“管这么多呢,我们是跟着皇上过去的,谁敢乱说?再说于妃也曾经与我们同村,现在我们关心于妃,这很正常吧。” “好!” 两人走出永承殿,踏上玉石地板,跟上皇帝的步伐! 锦绣宫内,此时已经乱成了一团,太监宫婢来来回回的忙碌着,见到皇帝进来,一个个的扑腾一下,跪了一地! 皇帝挥了挥袖,寒意袭人,沉沉的说道:“都起来,起来!” 于妃躺在红木镂空雕刻的千工床榻上,闭着眼睛,脸色苍白,旁边御医小心翼翼的用丝线诊着脉,皆是一脸的小心谨慎。 “怎么样了?”皇帝突然开口! 御医小心翼翼的说道:“娘娘只是动了胎气,暂时已经没事了,不过胎像有些不稳,不排除会早产的迹像。” 皇帝有些失神的坐在了于小含的床榻前,一脸的痛心:“你这傻姑娘,怎么又这么不小心?朕好不容易才有的皇子,你怎么能这么不谨慎呢?” 于小含身边的一个贴身宫女突然说道:“娘娘不知为何,前几日从宫外回来,就一直伤心不已,还日日哭泣。” “前几日?”皇帝龙眸冷冷的,蹙眉说道:“她什么时候又出宫了,朕怎么不知道,你们这些奴才是怎么办事的,明知道她怀有龙子,还让她出宫?” 柳七心底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六道突然伸出手掌过来覆在了她的手掌上。 “那日娘娘去了柳府,回来的时候就一直哭个不停。半夜睡醒也会哭。”宫女小心翼翼的说道! “柳府?”皇帝那目光朝柳七望了过来! 柳七怔了怔,说道:“于妃娘娘的确是来过微臣府上,当日于妃娘娘过来找微臣,希望微臣跟京中府尹说句话,放了娘娘的堂兄,不过娘娘那堂兄可是杀人嫌疑犯,微臣当时没有同意,可能于妃心底伤心,怨恨微臣吧。” “不过是个人,朕说句话,放了便是!”皇帝拂袖,开口道:“来人!” “皇上,今日早朝之时,御史大人所上奏折,说京城中有人仗着自己是皇亲国戚,目无王法,嚣地张杀人的事情,那个杀人凶手就是娘娘的堂兄!”柳七提醒道! 一个是御史的侄子,一个是宠妃的家人,皇帝若是让人放了凶手,就是故意包庇,纵容自己的宠妃,到时候会被人传出他为了一个女人做出这种的事情,是荒淫昏君! 皇帝淡淡的看了一眼柳七,然后说道:“罢了!按正常过程处理!”幸好柳七提醒他,否则的话,他那昏庸的名声就会传出来了! “这手里抓着什么?”皇帝突然看到了于小含紧紧的攥紧在手中的东西,一脸的疑惑,掰开于小含的手中之时,突然看到了一条粉色的丝带,丝带很普通,材料是丝绸,上面绣着树叶形状的图纹。 皇帝拿了过来,说道:“这是什么?” 一个宫女小心翼翼的说道:“是少女扎发的发带,偏远古城的有个风俗,有男子喜欢某个女子,就会在女子生辰的时候用一个精致的红木雕刻盒子装上,然后送给女子。女子如果也对男子有好感,就会将盒子回赠回去!” 皇帝眸底一片愤怒之意,冷冷的问道:“这东西是从哪里来的?什么回赠盒子,在哪儿?” 柳七抚额,似乎也想清楚了一些,看着那个跪在地上的宫女,觉得这个宫女说话条条有理,好像一早就已经准备好的说词一摸! 六道那目光也是幽寒! 突然一个宫女惊道:“刚刚于妃娘娘好像赠了一个盒子给柳大人!” 噗!柳七觉得很凌乱! 皇帝冷冷的望向柳七,难怪柳七一听到于妃出事,他也跟着急急赶了过来,于小含还未进宫的时候,皇帝很清楚的知道于小含的心底对柳七很倾慕。 “什么盒子?我怎么不知道?”柳七的脸上并没有任何的慌乱,只是淡淡的陈述一个事实! 六道一脸的愤愤,说道:“你们是在中伤柳大人!” “柳七!盒子呢?”皇帝冷冷的问道! “回皇上,微臣根本就没有!而且也不知道是什么盒子。”柳七面不改变,淡定从容!心底好凌乱!这栽赃栽得好能扯淡! 皇帝举起那些发带,说道:“那这个东西,你又怎么解释?” 柳七一怔,看着发带的中间有个小小的柳字,突然一惊,皱了皱眉!缓缓而道:“微臣不知!” “你跟朕的于妃暗中私相授受是不是?”皇帝的声音倏然沉了起来! 御医惊道:“皇上,这发带上好像有麝香!” 一下子惊醒所有的人,大家都明显这麝香代表什么?有宫女证明于妃送还盒子给柳七,这发带上还有一个用金线绣的柳字,这足可以证明,这沾有麝香的发带是柳七送的! 皇帝冷冷的瞟向柳七,柳七和六道的关系很好,很有可能柳七为了六道,故意引诱于小含,送出染有麝香的发带,除去于小含腹中的孩子,替六道清除障碍。 于是皇帝又开始警惕今天早朝上发生的时候,朝中大半的大臣突然支持四皇子,难道也是柳七的阴谋?六道和柳七的野心太大? 柳七觉得此事越来越说不清了! 六道也气得脸色青黑,冷冷的说道:“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搜身!”皇帝冷冷的言道! 几个太监过来给柳七搜身,六道突然将她护住,眼底泛着浓浓的杀戮之意,怒道:“不行!” “承儿……”皇帝的声音很大! 柳七叹了一口气,缓缓而道:“皇上,微臣确实是冤枉!不过微臣可以证明这绝对是有人故意栽脏于微臣!” “你怎么证明?”皇帝冷冷的问道! 柳七抱揖,“请皇上给微臣证明自己无辜的时间!” 六道那眼底有着浓浓的恨意,望向躺着的于小含!他觉得这绝对是于小含的阴谋,故意要陷害如意的阴谋! 柳七走到那两名宫女的面前,问道:“你们如何能证明那发带是我送的?” 那个胖脸的宫女说道:“奴婢陪于妃娘娘出宫来柳府的时候,亲眼所见!” 另一个尖脸的宫女也说道:“那个盒子是于妃娘娘亲自交到奴婢的手里,让奴婢送还给柳大人的,奴婢听说柳大人在宫里,于是便让小喜子送给柳大人!” “可是那什么盒子,我怎么没有收到?”柳七一脸的无辜。 两个宫女面面相觑,“可能是柳大人您藏起来了!” 柳七冷笑:“藏起来了?那藏在何处?那日是你陪于妃出宫的吗?”柳七指着那胖脸的宫女,冷冷的问道! 胖脸的宫女认真的点头,“是!是奴婢!” 柳七撇了撇嘴,说道:“锦绣宫的掌事宫女可在?” “嬷嬷去浣衣局了。”一个怯怯的声音! 柳七冷笑,“你确定?” “是!”宫女说道! 柳七一字一句,缓缓的说道:“当初于妃也了柳府的门,好像有一个宫女不小心踢翻了我府门口的一个小花盆,难道是你?” 胖脸宫女微微一愣,望向角落的一个小宫女身影,上次陪于妃去柳府的就是那个小宫女! 四周的空气静止得厉害,那胖脸宫女咬了咬牙,说道:“是奴婢不小心踢翻了柳大人府门口的一个花盆!” 六道一声冷哼! 皇帝冷冷的一拂袖! 柳七却再次认真的问那胖脸宫女,“你确定你亲眼看到我送了发带给于妃娘娘!” 胖脸宫女突然磕着头,战战兢兢的说道:“奴婢确定,奴婢真是亲眼看到!” “敢发誓?”柳七凤眸幽寒! “奴婢敢发誓!”宫女的声音有些颤抖! 柳七冷笑,心底闪过一丝狠辣的光芒,“敢发誓你若是说了慌,就马上身首异处?” 那宫女突然怔住!觉得四周的空气压迫了过来,咬牙道:“奴婢发誓,奴婢若是说了慌,就马上身首异处!” 皇帝愤怒的一甩袖,吼道:“来人,将这信口开河的奴婢给朕拖下去砍头!” “皇上,奴婢说得千真万确!”胖脸宫女全身颤抖得如抖糠筛! 皇帝甩袖,冷冷的说道:“三品以上朝臣官邸府门口砌有花坛!”有必要还摆着个花盆挡道吗?皇帝又不是昏君!这么被人戏弄,简直是藐视皇室的威严! 第198章、偷鸡不成蚀把米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柳七松了一口气!缓缓而道:“皇上,不如向她问出所有的事情,换这宫女一条生路?” 宫女听见,顿时脸色一白,突然七窍流血倒在了地上,一瞬间毙了命! 皇帝此时也明白了过来,之前对柳七的猜测全部都是误会了! 皇帝拍了拍柳七的肩膀,说道:“柳卿,是朕错怪了你!” “是有人陷害她!”六道冷冷的说道,拉上柳七的手,恨恨的瞪了一眼皇帝,冷冷的说道:“父皇,臣和柳大人回府了!如果父皇对我们不相信,我们可以离开盛京,回青州去!” “哎……别!承儿,是朕的错!”皇帝一听六道要离开,顿时就急了! 柳七叹了一口气,缓缓而道:“皇上,明抢易挡暗箭难防,微臣总觉得心有不安!微臣想辞官归家!” 皇帝龙眸一冷,恼怒的看着柳七,柳七若是辞官了,六道的势力就会少一分!今天大殿上的事情,所有朝臣都似乎倒向四皇子一方,六道岂不是少了一分与四皇相抗衡的助力?万一四皇子不容人,六道岂不是很危险? 皇帝笑呵呵的说道:“柳卿,朕一时听信了贱人之言,如今向你道歉了,你难道都不愿意给朕几分薄面?” 皇帝觉得,他要把好的东西补偿给六道!对六道信任的人好!这样六道的心底就这么那么仇恨他了!要说他这个儿子,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就比四子能干,全靠自己的能力有了今天的地位,皇帝很欣慰,越发觉得自己的儿子很优秀,是继承了他的优良品质! 一场小小的闹剧,不仅没有陷害到柳七,反而让皇帝对柳七又多了一分的信任!四皇子如今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不过于小含此时的处境,似乎就很惨,因为经过此事,柳七和六道对她已经不那么信任了! 一晃又是大半个月,柳七除了每日上朝处理公文,以及和赵勋游山玩水以外,日子过得很平静,当然那游山玩水,六道是跟在旁边的!每每当个跟班,却又从来不吭声! 三月二十九,宜嫁娶! 凉城,武陵郡王府的花轿摇到了相府的门口,一身大红喜服的南宫阙出门相迎,皇帝也亲临到场!朝中百官朝贺……舒睍莼璩 关于于家一案,柳七很快就将所有的卷宗全部都整理了过来,听到府外隐约传来的鞭炮声,柳七沉寂许久的心神颤了颤,捂着心口,好像有某些东西,正在悄然的逝去! 她没有去参加相府的婚宴,六道不爱凑热闹,自然也没有去!此时六道正在院中练着刀,柳七揉了揉酸疼的脖子,看到院内凛冽生风的身影,嘴角泛起一道柔软的笑意! 彩鹊带过来一个身着绿袍的女子过来,“主子,顾小姐过来了!” “顾殊见过柳大人!”顾小姐恭敬的说道! “现在城西那家商铺属于你了!”柳七笑眯眯望向顾小姐,缓缓的说道:“你如今被家族赶出,如果你想注册女户,本官也可以帮忙!” “全凭柳大人安排!”顾殊恭敬的回答! “虽然给你注册了女户,不过你是还可以借用本官的势的,当然你也可以多借几个势,万一本官哪天倒台了,你也不至于走投无路!”柳七的声音淡淡的! “顾殊明白!”顾殊认真的说道!柳七给她一次从未有过的重新生活的机会,她渐渐觉得女人也完全可以靠自己!而且靠自己养活自己很心安! “给你注册女户的时候,可以连同你那商铺也注册,只要每年交商税,官府是有义务保证你商铺的安全!”柳七又指了指旁边一大堆的绣品,说道:“这些绣品你得先拿钱才能拿走,不然本官后院那些女人这月的例银没法发!” 彩鹊忍不住的轻声的一笑! 顾殊嘴角也泛起一道淡淡的笑意,似乎这么久,她才真真正正的感觉到了活着的意义,她恭敬的说道:“顾殊愿奉柳大人为主子,一生跟随效忠!” “随你,不过要低调!”柳七淡淡的说道,目光又望向院中六道的身影,觉得心底很舒服!幸福很简单,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心底就很幸福的了! “顾殊明白!”顾殊福了福身,叫工人拿了绣品,这才离开了柳府! 顾殊之前进柳府的后院,她就向柳七声明,她已不是不洁之身,不愿意为柳府之妾,怕沾污了柳七,愿以奴婢之名伺候!柳七也不为难她! 柳七给她安排了个打理柳氏名下绣品庄的事宜,同时还允许她查出陷害自己的人,以及那个消失的男人! 后来才知道那些事情原本就是顾府的主母的阴谋,柳七助她查清阴谋,御史大夫顾修虽没言明要接顾三小姐回府,不过已经将那狠毒陷害顾殊的主母给派发到了外院! 顾殊这日子过得充实,相信用不了多久,她会比在顾府活得更好,而且柳七交给她打理的那些商铺,收益都很好,现在她有钱,又报了仇,心底很感激柳七!顾大人虽然不齿自己府中的女儿在外面抛头露面,但是顾殊很得柳七的器重,所以顾大人不得不顾及柳七的几分情面,那心思已经开始有转向六殿下的意思! 柳七从来不提,顾大人却越是着急,柳七是皇上身边的宠臣,顾大人没收到柳七的提示,越发的觉得有些摸不清楚头脑! …… 于家的案子牵扯的事宜越来越复杂,听说于小恭在牢中关押的时候,因受不了良心遣责,畏罪自杀! 于家人之前也上门求过好几回柳七,直到将于小恭收了尸,他们才如惊弓之鸟,开始相信柳七之前对他们所说的话!最近行事也很低调,越来越不敢出门了!村长夫人和村长媳妇时常抱着于小恭的灵位抱头痛哭! 死了一个人,倒是让他们安生了不少! 苏大人侄子被杀一案,就如此被早早的给结案了! 六道突然进来,抹了抹额上的汗,顺手将一份资料递了过来,“如意,所有的证据皆在这里!” “嗯!”柳七拿过那些宗卷证据看了一眼,冷冷一笑:“原来是苏少爷和叶氏几个游手好闲的权贵公子偷偷私贩禁药,分脏不均,所以才会大打出手,结果让于小恭当了替罪羊啊!罢了,我就将这些东西呈上去,给于家大爷洗个冤屈得了!” 六道在她的对面坐了下来,“于妃怎么办?” “她已经不信任我们了,当然我们也不信任她!就这样吧,你最近又让闵谦查出不少叶氏和四皇子党贪污受贿之事,最近四皇子一党还真是元气大伤,你暂时先缓一缓,我总觉得有些不安,怕四皇子狗急跳墙!”而且朝中的人也开始在暗中猜测四皇子一党之事,是不是六道在暗中布局操作! 闵谦是六道的人,没有人知道,朝中大臣一直认为闵谦吏属于大理寺,与六殿下无关! 六道抓住她手中的宗卷放了下来,说道:“如意,你今天总在忙!休息一下吧。” “总在忙是因为很多事情要做嘛!”柳七朝他挑了挑眉,扬起一道明媚的笑意。“是不是觉得爷办公的时候,特别的迷人?!”从前也没见你这么努力!“六道冷冷一哼!哪里迷人了?是累人吧! 柳七望向门外的景色,百花开始凋零,绿叶青葱,天边飘浮的云彩渐行渐完,阳光倾泻下来,照耀着刚刚下过雨的被雨水冲洗过的万物! 耳边再次传来鞭炮的声音,柳七喃喃而道:”今天阙哥哥大婚啊,我和他是结拜兄弟,只送一份礼过去,人却没有过去,是不是不太好?“”这么多宾客,他又顾不到你!“六道漫不经心的说道! 柳七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露出很受伤的神色,说道:”心肝儿,你总是这么直接!很伤我自尊心的,好伐?“ 朝中众多大臣去了,大臣家的夫人也去了,南宫阙确实是没有精力顾到她!他终于娶妻了,好像那些日子还停留在五年前,她从棺材中爬出,不知道自己是谁,后来遇到秦重和南涯,渐渐的才知自己的身份。”如意?“六道拍了拍她的头顶!”干嘛啊!“柳七愤愤的瞠了他一眼!”你发什么呆?“难道是因为南宫阙今天娶妻吗?六道那脸色又不怎么好了! 柳七白了他一眼,”京城满大街的人都去看热闹了,而且那嫁妆抬得好长的随队伍,那得有多少钱啊?“”你以后比她那嫁妆更长!“六道深深的望过来!”主子,南逸来 了!“彩鹊正在院中晒被子,直接朝书房里叫了一声! 柳七轻声一笑,”看吧,阙哥哥肯定是没有看到我,所以派人过来请我了!“ 六道拉着她想从窗户处离开,结果南逸那速度很快,一瞬间的工夫已经到了书房,正巧看到六道拉着柳七走到窗户口!”柳大人,六殿下,我家大人请两位过去喝酒!“”南逸的脸上洋溢着喜色! 第199章、坏人都不会有好结果的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柳七浅淡一笑,“好,我马上过来!”说完又拉了拉六道的衣袖:“丞相大人亲自派人过来请我们过去喝酒,你看人家才成一回亲呢,作为结拜兄弟,不去喝酒是不是很没有情义?” 六道觉得她就是找借口罢了,既然躲不过,只得面对! 驾车来到相府,相府张灯结彩,满堂是一片喜庆的红色,柳七和六道进府,穿过人流混乱的外院,跟着来来往往的丫环下人四处张望! 六道有些烦躁了,在院中的桌上拿了两杯酒过来,塞给柳七一杯,说道:“喝完就走!” “好!”柳七此时也不太想停留在这里,看到到处的红色,她心底深处泛着淡淡的伤,虽不是强烈,但的确是有!那种感觉,是不属于她这个灵魂中的感觉! “楚儿?”一个柔软的声音响起! 柳七手指一僵,端在手中的酒杯突然倾倒了大半! “如意,你又怎么啦?”六道将自己喝空了的酒杯放在桌上,疑惑的看着她! 柳七脸色白了白,说道:“六道,我好像撞上了不应该撞见的人!” 她这话刚刚说完,一个雍容的妇人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突然握住了她的手,“楚儿,真的是你!你怎么穿成这样?” “你是谁?!”六道的声音寒冷,眼底一片警惕的光芒! 妇人完全没有听到六道的话语,紧紧的抓着柳七的手,说道:“楚儿,你怎么啦?怎么不跟娘说话?” “夫人,你认错人了!”柳七叹了一口气,挣扎出手! “不可能,你是我的女儿啊,我怎么可能认错人!”妇人一脸惊喜的说道,纵使柳七一袭男装,但是她还是能看得出来! 柳七不紧不慢的说道:“这天下,长得有几分相似的人很多。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舒睍莼璩夫人,您肯定是认错人了!” “小七!”温柔的声音,俊朗的身材,惊艳的相貌,一袭大红喜服的南宫阙走了过来! 那妇人看到南宫阙,赶紧走了过去,说道:“南宫大人,你快看看,她是不是我的楚儿!” 南宫阙突然怔住,看了一眼一脸平静的柳七,他心底有绞着痛,她怎么会站在自己的亲生母亲面前,神色还会如此的平静呢? 柳七淡淡的说道:“阙哥哥,你快跟这位夫人说,她认错人了!” 南宫阙动了动嘴唇,怔忡的盯着柳七! 妇人失神的走过来,“南宫大人,她就是我的楚儿啊,我的楚儿都回来了,你怎么还要娶别的女人呢?你这样是不对不起我的楚儿的!难怪楚儿不愿意认你。” 这妇人一脸的悲伤,又回头握住柳七的手,说道:“我可怜的女儿啊……” 六道将柳七拉了回来,冷冷的盯着那个妇人! 柳七抚额,然后望向南宫阙,“阙哥哥,我是柳七,不是这位夫人所说的楚儿,你快给解释一下!” 南宫阙眼底闪过一丝痛楚,是啊!他都已经娶妻了,他把他最后的路都堵死了,以后再也没有资格对她心存幻想!他红唇动了动,“她是……” “大小姐?”一个尖细的声音传来!那一脸清瘦的妇人抱住柳七,哭泣道:“大小姐,你还活着啊!” “阙哥哥!”柳七那声音突然冷了!眼底明显是浓浓的怒意,“你快就解释!” 不要把他们之间最纯净的感情给玷污了! 这个清瘦的妇人与之前的洛姨娘有几分相似,柳七可以肯定,这个妇人一定是这具身体父亲养在外面的妾室!真不明白为什么南宫阙也同意让洛林的妾室跟着进京!?这个妾室眼底有着幸灾乐祸的光芒,南宫阙不可能看不出来! “她是柳大人,不是洛楚楚!”南宫阙的声音带着十分的穿透力! 两个妇人纷纷的松开了手!柳七拿起旁边的一杯酒,说道:“阙哥哥,恭喜你大婚,祝你和夫人白头偕老,儿孙满堂!小弟敬你!” 南宫阙接过丫环送过来的酒杯,笑道:“多谢!” 柳七放下喝空的酒杯,说道:“既然酒也喝了,小弟就告辞了!” “小七?”南宫阙叫住她,对她意味深长的说道:“你放心,坏人都不会有好结果的!” 柳七僵住,愣愣的看着他! 直到傍晚的时候,她才明白南宫阙那话里的意思,那个洛老爷的外室从相府中走出来,然后脚下一滑,摔倒在了地上!正好一辆急奔的马车经过,压断了她的两条腿! 今夜的盛京皇宫,压抑着一股凝重萧瑟的气息,皇帝连夜召集体百官入宫,朝阳殿中,气息压抑!几乎每一个人都禀住了呼吸,坐在金座上的皇帝更是严肃寒冽! 东宛国派出重兵突袭凉城、宛城等地,而且宛城已经被东宛国占领,由于赵勋还呆在盛京,凉城没主帅在场,形式也芨芨可危! 宛城隶属并州境内,城中有雷泽军十万驻守,此次东宛国进攻比以前更加的凶猛,据说是由东宛的太子亲自领兵,太子手段阴狠毒辣,敌军士气高涨!每占一城便屠一城!致使边境附近小城尸骨成堆,血流成河!百性怨声载道! “父皇,臣愿带兵前往退敌!”六道站了出来! 柳七心口一紧,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眼底一片清明,上前道:“皇上,微臣同意六殿下的提议!” 内阁太常卿站了出来,“皇上,依臣之见,六殿下所拥有的青龙军需要驻守青州,恐带过去的不多,如让由四殿下前往退敌!” 四皇子谨慎上前,认真的说道:“父皇,儿臣愿前往!” 皇帝那双精明的眸子盯向四皇子,摇了摇头:“远儿没有带兵打过仗,朕觉得不妥,还是让承儿去吧!” 四皇子急道:“父皇,儿臣觉得自己有这个能力,请父皇相信儿臣!” 御史大夫和京畿增平远将军站了出来,异口同声的说道:“臣等觉得由六殿下前往较妥!” 兵部尚书站了出来,“皇上,那东宛国的太子手段狠辣,进一城屠一城,所获俘虏也全部坑杀,如此阴戾之人,想必非等闲能应付,臣也觉得六殿下合适!” 柳七心底狠狠的想,这么危险的事情总推给她家六道去做,既然四皇子要去,就让他去呗,成全他好了,死了更好…… 四皇子那目的是想将雷泽军的军权收为已用,他这几个月被柳七和六道两人暗中布了局,蚕食了不少的势力,如今已经有些心急了!也顾不得什么东宛国太子阴险、狡猾、狠辣之类的事情了,到时候他得了兵权,整个夏国,他手中的兵马最多!要对付赵六道,也轻而易举! 至于那什么退敌,到时候随便打打,割几个城池给那太子不就行了吗? 当然四皇子是不知道东宛国太子的为人,他若是知道,就不会这么想了! 青素玥那人,岂是你随随便便割几个城池给他,他就会就此罢手的?他要的就是那种享受杀戮的快感!喜欢那种闻到鲜血时的冲动!而且他恨自己的所拥有的一切,包括国家,所以他就是拿着整个国家来拼命玩!而且他玩得很睿智!显少有对手! 若是那四皇子主动跟他去谈判,可能青素玥会当场割下他的脑袋来赏给底下的士兵当球踢着玩! 皇帝望向还没有还得及换朝服的南宫阙,南宫阙此时还是一身大红的喜袍,明明今天是新婚之夜,谁曾想遇到了这种大事!注定新婚之夜错过了,他突然还有些庆幸! “丞相,你认为呢?”皇帝那双龙眸有着浓浓的凌厉之光。 “臣觉得唯六殿下可担此重任!”南宫阙不卑不亢的说道,这个时候,是也是唯一的选择! “丞相也这么认为?”皇帝言道,可是让六道去冒险,皇帝可真是舍不得!好不容易将儿子绑在身边,谁知又突然出了这等事情! “除了六殿下,朝中无良将!”南宫阙陈述了一个严肃的事实! 四皇子眼底闪烁着浓浓的恨意,这个时候,谁支持六殿下,就是跟他过不去!如果让六道去,此次大胜的话,雷泽军的军权很显然就会落入六道的手里,到时候六道的权势,整个大夏,无人敢憾动!若是败了……四皇子恨恨的想,败了最好!听说东宛太子嗜杀成性,若是败了,最好直接落入那嗜杀成性的太子手中,也正好替他处理了赵六道这个眼中钉! &p;nbsp ;皇帝有些失望的看了一眼朝中众武将,自从凌钺死后,的确是再没有遇到像凌钺那样的良将!好在皇帝还有一个赵六道,可是他又怎么能忍心让自己最在意的儿子去那么凶险的地方呢? 至于四皇子,皇帝是不抱任何幻想的! “柳七!”皇帝那目光望向柳七! 柳七声音清冽,“皇上,微臣觉得丞相之言有理!” 她大概也猜到了东宛国那个太子的身份,必定就是青素玥!想到这里,她眼底闪烁着浓浓的恨意,又接着说道:“臣愿与六殿下前往!” “不行!”六道突然开口,声音带着几分抗拒。 第200章、只想为你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六道目光灼灼,眼底有着冷锐的光芒,他说不行,便是不行,六道心知很凶险,但是一想到让如意也同他一样置身于那种凶险的境界,他心里就觉得隐隐的六神无主! 柳七怔怔的看着他,凤眸幽深,眼底有着浓浓的幽芒,六道的想法,她又何尝不知道,只是青素玥与她有不共戴天之仇,一想这父母兄嫂在他的算计中死得这么惨,她的心底就升起浓浓的仇恨! 南宫阙神色冷锐,淡淡的说道:“皇上,臣也觉得柳大人不适合去!”那么凶险的地方,他自然是不愿意让她去冒险的! 京城虽也凶险,可是有他在她的身边,必然是要保她无虞的!若是让她远赴前线,南宫阙总觉得心底慌慌的! 柳七那锐利的目光扫过来,南宫阙心底一怔,然后微微垂眸,大红色的喜服衬得他面色如桃花般柔软! 柳七抿了抿唇,然后认真的望向金座上的皇帝,皇帝此时正闭目思索着些什么?柳七上前认真的一字一句说道:“请皇帝应允!” 皇帝不希望自己最在意的儿子有危险,可是若是换成别人,估计也没这么大的能力,如果应允柳七去,那么四皇子也可以去! 皇帝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道:“承儿啊……” 四皇子站了出来,说道:“父皇,儿臣愿与六弟前往!”至于那个柳七,留在京城,自有叶氏的势力来与之对峙,她没有赵六道,想也翻不出什么大浪儿来! 六道眸色一冷,语气也跟着冷冰冰的:“臣独自带兵前往!” 柳七一听到四皇子说愿意也六道一起同去,心底也咯噔了一下,四皇子呆在六道的身边,还不如六道独自去,她很担心以四皇子的阴险,会生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柳七垂颌,语气清冽镇定,“皇上,此行凶险!寿王殿下无带兵经验,也未上过战场,万一有什么闪失,如何是好?!” 她这么一说,另一方面是提醒皇帝,皇帝只有两个儿子,如果全部都去打仗了……别说六道有经验都会很凶险,四皇子从来没有打过仗,就更加凶险了! 不过柳七知道更重要的是四皇子万一和敌军合谋算计六道怎么办?她是绝对不会允许有任何人对六道不利的。 皇帝轻咳了一下,缓缓而道:“大司马听命,朕命你为三军大元帅,带兵以解宛城燃眉之急!武陵郡王协同大司马一同对敌!即刻出发!” 底下的赵勋和赵六道沉声道:“臣,领旨!” 皇帝挥了挥袖,缓缓而道:“退了吧。”说罢,站了起来,扶上太监的手臂,深深的蹙眉,离开了大殿! 文武百官陆续的退了出去,柳七站在宽阔的大殿中,殿内的火花跳跃着橙色的光芒,照亮着整片的大殿,她心底隐隐的仇恨渐渐从她的眼底掩去! “柳大人!”赵勋上前提醒正在发呆的柳七。 柳七转身,也没看他一眼,大步的走出殿! 赵勋一脸的疑惑,剑眉微蹙,哎了一声,摇了摇头。 六道瞠了赵勋一眼,大步去追柳七!他步子大,很快就追了上去,牵起柳七的手腕,说道:“如意,你是否在担心我?!” “废话!”柳七冷冷的说道! “我会替你杀了他!”六道严肃又认真的说道,眼底迸射着浓浓的寒光,青素玥的事情,青素玥对凌家的事情,他全部都知道! 柳七突然站定,抬头看了一眼天边繁星闪烁,徐风缓缓的吹来,吹起宫外残花飞扬,她握住六道温暖的大掌,一片花瓣迎面飞了过来,她浓黑修长的睫毛在夜灯的照耀下,微微的颤了颤,缓缓而道:“杀不杀他都无所谓,我只要你好好的保护自己,其实对我来说,在杀他和你平安之间,你平安才是最重要的!六道,你明白吗?” 六道见她神色如此的认真,目光明锐,眼底带着浓浓的深情,沉沉的点了点头,“如意,我会完成你所有的心愿!” “我没有很多的心愿,只有唯一的一个,就是你平安的回来!”柳七大步往宫外走,任由着六道牵着自己的手! 马上就要出发了,相处的时间不过两个时辰,柳七心底隐隐的发疼!想说什么,一时间有说不出口,她想提醒六道很多很多的事情,可是突然之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南宫阙看着两人离去的身影,眼底闪过一丝黯然! 他身边的赵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丞相大人,我家那妹子知道你今天进宫有要事商量,虽是新婚之夜,她也是会理解你的!” 南宫阙点了点头,朝赵勋抱揖,说道:“多谢郡王体谅!” 赵勋呆了呆,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他那明媚爽朗的脸上露出深深的笑意,“丞相大人,你看你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是不是还在因为刚刚的事情发愁?本王体谅你有什么用,还得本王的那堂妹体谅你才是!不过你放心,我武陵郡王府的家风一样是很严谨的!她一个大家闺秀,又是公侯世家的小姐,自然会体谅你!” 南宫阙叹了一口气,说道:“郡王连夜离京,我就不送了!就此别过!” 说完,南宫阙也大步的走出宫门,坐上马车而去! 赵勋眨了眨如墨玉般的眸瞳,嘟嚷道:“一个的都怪怪的!” “主子!”宫外,朔夜恭敬的走了过来! 赵勋甩了甩袖,说道:“即刻出城!” “是!” 赵勋看了一眼柳七和赵六道已经消失在眼前的马车,他大步坐上了朔夜牵过来的马,一扬马鞭,便扬长而去! 柳七和六道转出一个巷口,突然被一个墨衣的侍卫拦住,那侍卫送上一份礼,说是赵勋所送!柳七笑眯眯的接过,一回头,看到六道铁青的脸,将那只用锦布包好的一把精致的镶着红玉宝石的匕首放在旁边,笑眯眯的说道:“郡王真是太客气了,离别还送礼,我这都没有回礼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他为什么送你刀?”六道语气带着几分酸酸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啊,大概是因为我长得倾国倾城,万一被贼人惦记上,我又手无缚鸡之力,只能用来自刎,以保全清白了!”柳七漫不经心的开口! 六道目光恨恨的望过来,清沉的说道:“如意,不要胡说!” “你都说我是在胡说,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柳七挑眉笑眯眯的看着他! 六道伸臂一扯,将她拉在怀里,紧紧的抱着她,嗅着她发间淡如兰的香气,清沉醇厚的声音响起:“如意,你以后再可不能这么随意的说死!” “要死也会拉着你一起!”柳七轻轻的笑了起来,抬头,轻轻的吻上他的下巴,哝哝的说道:“皇上让你今夜就出发,又不准我去,没我看着你,我总不放心,让郭大哥也跟着你去吧。” 六道摇头:“郭大哥现在是皇城武卫将军,让他留下,也可保护你!我有几十万的兵马,你放心好了,我会保护自己的!” 柳七懒懒的叹了一口气,“六道,等你得了雷泽军的兵权,我也可替你清除京内对你的障碍,到时候再无人敢憾动我们的地位。” 六道粗砺的手掌抚摸着她的青丝,低沉的说道:“我不留在京中也好,这样的话,他(皇帝)也不会逼我做我不愿意的事情,也省了我很多的烦恼,你也不会不高兴,我就是舍不得你!” 六道毕竟也有二十了,皇帝以及朝中各位大臣时不时想给他塞门亲事,他看着就很烦,本想着府中有如意送的那几个男宠,被人误会成好男风!朝中大臣见他权势越大,给他们家族带来的利益也就会越大,所以时不时的也不计较他那好男风的传言了!倒是那些大臣家的女儿不愿意,就算是连姻,也是他们家族中不太受宠的那些闺阁女子! 柳七呵呵的轻笑着,“就怕拖得了一时,拖不了一世!” “如意!” “嗯?” “我讨厌那些权贵家族的女子!”六道蹙眉,不是阴险,就是做作! “可别人都觉得人家女子都是淑女,彬彬有礼,温雅贤良呢!”她吻上他的唇角!又哝哝的说道:“我真舍不得你!” “如意。”他抱紧了她的腰,低头狠狠的吻上。 回到柳府,六道也不顾及其他人的目光,抱着她下了马车,往主院走去! 玄鹰已经回府收拾东西,其他的副将收拾动身! 四更的钟声敲响之后,六道才抱着柳七放在已经装满热水的浴池里,将她一头青丝放了下来,低醇温柔的说道:“如意。” “嗯。” “等我回来。” 柳七凤眸转了转,脸上有激情过后的淡淡红晕,伸了如玉的手臂勾着他的脖子,“每次你出门,总会这么说,你说得倒是容易,却不知我听着,很难受!因为……你又要走了!” “如意,我知道!我每次说这句话的时候,也难受!”六道眸光黯了黯!轻轻的吻了吻她的额,转身拿上旁边的战刀! 一身凜洌军服的男子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决然的转身! 柳七听着那沉沉的脚步声越走越远,缓缓的坐直了身子,伸手拔了拔水,水珠儿从指缝中划过,落入水面之上,发出嘀答的清脆之声! 屋外,春寒冷冽,寒风捊过,落英纷纷!柳七眯眸:圣姑,凌家的仇,我一定会找你报! ------题外话------ 偶肥来鸟,明天恢复万更,今天肥来晚了。所以就更这点吧。明天万更会晚一点,可能下午。各位么么哒~ 第201章、预料得没错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不出两个时辰,天已经大亮,春日阳光普照,落英纷纷。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柳府的后院一片欢声笑语。彩鹊替柳七系上锻锦镶白玉的腰束,声音清清缓缓的:“主子,今天是给后院各位夫人发月钱的日子,府中各位夫人可高兴了!” 柳七懒懒的打了一个哈欠,一头长长的青发随意的飘散在肩头,凤眸深深,泛着冷锐明智的光芒,貌美非俗的脸上露出慵懒的笑意,缓缓而道:“看来她们一个个的对银子热情比对争宠更热衷!” 此时她一身淡蓝色的织锦男袍,飘逸如谪,露出邪魅的笑容,说不出的风华入骨,让人情不自禁的觉得美若谪仙!她穿女装不算是最漂亮的,但是一袭男装,却让人觉得如云如月,优雅中透着一抹华贵的睥睨之气,胜过世家权贵! 彩鹊看得有些发呆,半晌才回过神来,讷讷的说道:“就是啊,后院的那些夫人天天谈论的是工钱和利润,她们还雇用自己的丫环帮着自己做事,然后每月提利给那些丫环,有些夫人还开始放货出去请别人做,再收回来,收取中间的差价,依属下看,那些夫人一个个的都学会了不少的奸商本质了。” 柳七微微一笑,后院那些女人惦记钱,比惦记她好!她纳这么多的小妾回府,不过是想掩人耳目,后院那些小妾若是知道她压根没把,直接会闹得人尽皆知! 而且女人手中的有钱,心底自然也就塌实,万一真被休了,手中的钱还可以置办一间小店,下辈子无忧,在这个女子地位比较低下的社会里,柳府那些女人一个个的,渐渐变得开始自主自立起来,也开始觉得女人不一定要倚仗男人才能活! 彩鹊知晓柳七是女子,此时便是恭敬的一笑,说道:“照此下去,那些夫人只怕会越来越财迷了!” 柳七呵呵的笑着,说道:“最近那个教九章算术的先生教得怎么样?” 彩鹊自然是很兴奋,开开心心的说道:“当然是很好的,那些夫人听得可认真了,还开始算计各自的分红了,沈夫人家里曾经是卖香料的,她还提议研究各种香料熏在绣品上和丝织上呢!” 柳七眯眸,慵懒的笑了笑,“果然潜力还是要靠激发的!回头告诉后院的夫人们,谁提出的建议好,又收益不错,每月领收益的百分之二的赏金!” 彩鹊僵住,惊愕的说道:“主子,那样也不少了啊,照这么下去,后院的夫人们过不了几年,都会成为京中的小富商了!” 柳七呵呵的笑着,想想自己的钱财也不少,万一当不成官了,也可富可敌国!想想倒也不错! 当然如今有权有势还有财更不错! “大人,八公主来了。”门外,宋洪低沉的声音响起! 彩鹊那脸色一变,担忧的看着柳七,喃喃的说道:“八公主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门外宋洪又接着说道:“同行而来的还有于贵妃!” 柳七凤眸微寒,于妃也来了?她拂袖,一袭蓝袍飘逸,缓步走到门口,看到宋洪正恭敬的颌首站在那里,柳七叹了一口气,说道:“走吧,迎迎去!” 刚刚走出院子,一袭白袍的秦重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气喘吁吁的说道:“柳七,听说昨天你想随大司马出征?” “没去成!”柳七朝他翻了一个白眼,转身朝外院走去! 秦重冷冷一哼,“本来是你是想去的吧,我看你现在还是想去的!你想报仇!” 柳七突然站定,目光灼灼的看着秦重,她的事情,从来没有跟秦重说过,秦重不知道她就是凌如意,当然更加不知道凌家与青素玥之间的纠葛。 秦重拍了拍她的肩膀,淡淡一笑,“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你与青素玥之间的纠葛,别人看不出来,我可看得出来,我看到上回青素玥挟持你想逃回东宛国,我看你那脸上的神色一直都是恨恨的!好像人家杀了你父母一样!直到有人说青素玥和他的随从落下了悬崖,你也没有表现得太开心,因为没有看到他的尸体,分明就是不相信他死了!” 柳七也轻轻一哼,说道:“秦讼师,你怎么研究起我心中的想法来了?” 秦重呸道:“你他娘的!老子可没有兴趣研究你心中的想法,老子当了你三年的府丞,如果连这点都看不出来,岂不是白白浪费了三年的光阴!”再说他还是讼师,观察和推理能力必须也是要非常敏锐的! “你三年时光哪里有白白浪费,我看你都挣足了下半辈子吃喝玩乐的钱了!”柳七呵呵一笑,同样拍了拍秦重的肩膀!然后朝客厅的方向走去。 秦重哼道:“哪里你的揽得多?你上哪儿去!” “八公主来了!”柳七漫不经心的说道! 秦重挥了挥手,“我看见了!我看八公主对你有意,柳七,你简直就是一祸害!” “祸害也好!祸害遗千年!”柳七的声音远远的飘过来! 秦重挥手,挑眉冷冷的看了一眼已经走远的柳七,又看了一眼一直跟在他身边的秦府小厮,气愤的低吼道:“你他娘的老跟着老子做什么?” 小厮被他那怒骂声吓得脸色都白了,吱吱唔唔的说道:“老夫人让奴才跟着少爷的!如果少爷不喜欢奴才跟着,老夫人说,让南涯统领跟着也行!只要少爷今天晚饭之前回家便可,吏部尚书府的主事大人之女晚上会过来吃饭!老夫人想让少爷跟人家小姐好好相与相与!万家庄虽是武林世家,可是万家小姐也得遵从世家权贵的规矩,成亲之后,老夫人替少爷的相中那些妾室也是一并要进门的!” 秦重一甩袖,那白玉般的袖子扇到了小厮的脸,男子气呼呼的说道:“老子要这么多女人做什么?又不跟柳七一样在后院开绣坊!” 小厮不紧不慢的说道:“少爷,您又说粗话了!老夫人说,您从前虽牙尖嘴利,但说话温文有雅,去了青州三年,渐渐的变得越来越来粗鲁匪气了,老夫人说会影响您的气质,以及家族的德行,让您改改!” 秦重冷冷一哼,气愤的吼道:“滚!” 万如濛是江湖儿女,不会喜欢什么三妻四妾,这一点秦重十分的清楚,而且万如濛自掌管万家庄以来,便从来都是命令人,哪里还听从别人的命令?秦府家业大,也是京城中的名门旺族!只怕她会不习惯!秦重抚额,啪的一声打开了扇子,想想还是去看看八公主和柳七之间的事儿去! 柳七刚刚一入大堂,便看到一袭淡雅酡红之色宫裙的赵晴婷,以及一身淡粉色镶金边繁琐宫服的于小含! 柳七抱揖,“柳七见过公主,于妃娘娘!” 赵晴婷一脸嫣然笑意的走了过来,说道:“柳大人,不必多礼,我只是随意过来走走!而且我听说柳大人的后院夫人们相处得十分的融洽,想过来看看!”以后她当了柳府的女主人,也可以好好的管理管理柳府后院的那些女人! 赵晴婷痴痴的看着眼前邪魅妖娆的柳七,脸颊又不自觉的红了红! 柳七见公主低头,扬眉一笑,说道:“公主怎知我后院的人人们相处得融洽?” 赵晴婷怔怔的说道:“我刚刚入府,就听到了后院的欢笑声。” 那些欢笑声是发自肺腑的笑声,赵晴婷很是想不明白,自古权贵皇家后院的女人们就算是欢笑,也不可能笑得发自肺腑,柳府后院这些女人笑得这么开心,想必是柳七对她们很好,所以她们才会如此! 想到这里,赵晴婷目光阴阴的!以后她会是柳府的主母,她一定不会让那些低贱的妾室们活得这么快活,等她当了主母,一定会将那些妾室全部都发卖出府!她十分妒忌那些笑声,更加妒忌柳大人对那些女人宠爱! 柳七那幽深如魅的凤眸望向赵晴婷的眸瞳,赵晴婷突然一怔,似乎被人看穿了心思,脸色露出深深的尴尬,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于小含小心翼翼的朝柳七望过来,她的眼底有着憔悴之色,肚子也更加的大了一些,走起路来十分的吃力!她小心翼翼的走上前来,缓缓的说道:“柳大人,我是过来请柳大人帮个忙的!” 柳七怔住,秀眉一蹙! 于小含深吸了一口气,声音里带着几分的乞求,说道:“自从堂兄在狱中自尽之后,大伯和伯母都好像丢了魂一般,整天跑到宫门口说要见我!” 说到这里,于小含小心的拭了拭眼泪,哭得通红的眼睛眨了眨,说道:“柳大人,我知道你精通验尸,请柳大人替堂兄验尸!大伯和伯母都认为堂兄不可能在狱中自杀,一定是被人谋杀!” 柳七叹了一口气,说道:“不过于家大爷已经入土为安了,于老爷和老夫人的意思是想开棺验尸不成?” 于小含认真的点头,“是!求柳大人帮忙!” 一个皇帝的宠妃能说到这个份上来了,这个忙,柳七自然是不能不帮的!只不过这件事情牵扯起来并非那么简单,不过于家自从于家大爷死了之后,于家惊惶措措,也老实本份了许多!说到底,若是要验尸的话,柳七自然是愿意帮忙的!只是对于于家的事情?柳七实在不想多牵扯进去,她现在也是如履薄冰! “柳大人!求您看在当日的情份上帮帮我!”于小含目光灼灼的望着柳七!眼底有着浓浓的情意,就像当初,在她的心底,也深深的爱恋着柳七一样,就是这样一种温柔情深的目光,虽然在赵晴婷面前,她用这样的目光望向柳七,十分的不妥,可是于小恭必竟是她的亲堂兄,大伯和伯母的相求,她不能不理! 赵晴婷撇了撇嘴,嘟嚷道:“于妃娘娘,母妃让你陪我过来,不是要你在柳大人面前说我的事情吗?你怎么扯自己的事情了!?” 于小含脸色一白,突然惊惶的望过来!她看到了赵晴婷眼底的敌意,于小含顿时一怔,说道:“柳大人,皇帝想让八公主在柳府住些日子,与柳大人培养培养感情!派妾送八公主过来。” 于小含的声音很低,柳七微微的蹙了蹙眉,不紧不慢的说道:“于妃娘娘所述之事,柳七自当会妥善处理!” 柳七这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她是答应了于小含的要求了!当然也答应了八公主在柳府住些日子的要求! 八公主要住在柳府,是皇帝的旨意,她也不能拒绝! 于小含脸色一喜,淡淡的说道:“多谢柳大人!” 赵晴婷那目光望向于小含的时候,眼底闪过一丝淡淡的寒芒,原来母妃说得对,这个于妃果然对柳大人有非份之想!想到这里,赵晴婷的心底愤愤的闪过一丝恨意! 柳七淡淡的瞟了一眼于小含和赵晴婷,她抚额摇了摇头,真不明白女人与女人之间明争暗斗的心思怎么这么的复杂?她知道于小含刚刚是故意想乞求柳七帮忙所以才会如此表情,柳七看出来了,不一定赵晴婷能看得出来! 八公主住在柳府,本来是件很平常的事情,柳七在后院特别安排了正中间的主院给八公主居住! 后院的那些女人刚刚领了月钱,很多已经从后门成群结队的逛街嬉闹,或者有些近的回家看望家中亲人去了!整个后院显然清静了许多! 八公主还知道后院的那些女人没有柳七的吩咐,任何人是不能进前院的,就算要出门也只能从后门出去!八公主心底渐渐有些优越感,柳七对后院的女人如此严格,想来那能进出前后院的规矩,柳七是留给正妻的!现在唯一有资格当柳府主母的,自然只有她这个公主。 八公主一进后院,原本维持好的优雅淑女形象很快就破灭了,一瞬间就恢复了她原本刁蛮狠毒的形象,逮到一个柳府后院的小妾,便是千般百般的刁难! 柳七听说后,也只是淡淡的一甩袖,冷冷的说道:“入了我柳府的后院,就得遵从我柳府的规矩,就算是公主也不例外!” 她这意思是,把那赵晴婷也当成她后院的其他女人一样看待了!彩鹊有些担忧的说道:“只怕这样不太好吧,万一公主闹起来?” 柳七轻轻一声哼笑,缓缓而道:“我相信公主应该不是在我的柳府闹事吧,再说为了公主的安全,多派些护卫守在公主的院子里,也是很合理的!公主想住几天就住几天,我府上又不缺公主的吃食!” 柳七这话就是直接的囚禁了! 八公主出宫的时候,只带了几个宫女和太监,她不会想到,到了柳府,柳七会这么做,等她知道之后,也无可奈何了!而且以八公主的脾气,肯定是不甘心就此像柳府别的女人一样,进了后院连前院都不能去了!就算要闹,只会暴露八公主那刁蛮泼辣的阴寒性子,再说了,八公主还没有入柳府的门呢,如果此时八公主就给柳七这么一个不好的一面,柳七完全可以将此事为拒婚的理由! 柳七现在得皇上的宠信,朝中很多官员不敢做的事情,她敢做,不敢说的话,她也敢说!再说柳七和六道一直都是一起的!若是拒婚,皇帝纵使大怒,也会顾及六道的面子,以及柳七的能力,不会怎么样! 所以八公主的这步棋,柳七走得很从容!她相信就算八公主真的被她囚禁在府中,最多只敢自己生生闷气,也不可能还没入门,就对付柳七后院的那些妾室们,暂时不会传出什么狠毒善妒不容人的谣言来! 而且就算是回宫,八公主要面子,也不会跟人提她在柳府是一直被禁锢在后院,柳七一次也没有过来看她的事情! 秦重从暗处缓缓的走了出来,一双幽幽的眸子淡淡的望向柳七,“你真大胆!连八公主也算计!” 柳七举起茶盏,轻轻的喝了一口,说道:“是八公主自己送上门来的!” “你就不怕八公主在你府上住这么多天,以你风流不羁的作风,皇上肯定会觉得你们会发生些什么?!”秦重担忧的望向她,又缓缓而道:“到时候八公主的清誉有损,你就非娶她不可了!” 柳七呵呵一笑,拂袖站了起来,“秦重,你会觉得我没有见招拆招的能力?” 秦重瞠目,朝柳七望了过来,“你有什么招?” 柳七摇了摇头:“八公主出不了院门!” “你觉得这样就可以吗?”秦重坐近了过来,阴阴一笑:“柳七,你是不是这几天又不打算去上早朝了?所以拿公主挡着!确实是啊,这么早就要起来早朝,要我也起不来!” 柳七白了他一眼,大步朝门外走去! “柳七,你去干什么?”秦重惊愕的问道! “挖人坟堆去!”柳七淡淡的说道! 她答应了于小含的事情,既然答应了,就得去看看! 秦重也跟了上来,说道:“就算如此,你去了也没什么用,你我都明知这是谋杀,至于被怎么谋杀的,有意义吗?于家那个大爷,不过是别人手中的一颗棋子而已!棋子没用,自然就弃了!” “我不出门,难道让我去陪那个八公主吗?”柳七冷冷一哼,轻哧了一声! 秦重哼道:“八公主还得住好多天呢,你总不能天天出门有事吧,再说了,你不可能晚上不回府睡觉吧?八公主在你府上住着,你还敢住外面?这不是成心打八公主的脸吗?到时候皇上怪责下来,肯定得降职了!” 柳七哈哈一声长笑,“秦重,你不应该叫秦重,应该叫秦笨!” 秦重喃喃道:“我也是担心你,真是把好心当成了驴肝肺!我就算你想玩什么花招!” 开棺验尸的事情很顺利,于家就等着柳七亲自前去验尸,于小恭的坟上的土并没有盖,柳七看了一眼棺材内的尸体,尸体全身青紫,嘴唇发黑,四肢伸直,指甲白紫,脖子有一道青痕,是上吊所致的痕迹,不过是死后才被人吊上去的!死者被吊之前,是中毒而死!而且还是毒性极强,又直接要人命的砒霜! 村长和村长夫人仿佛一夕之间老了二十岁,白发苍苍,见人都躲躲闪闪,完全没有之间的张扬和跋扈!当柳七说出死者死因之时,村长和村长夫人的目光渐渐变得麻木,而且全身发抖!似乎原本想过的要给自己的儿子洗刷冤屈之事,也忘记了! 如此简单要人命的死因,放任何一个仵作都可以检验出来,凶手这么做,根本就没有打算要掩饰什么,而是想直接告诉众人,凶手的权势和后台! 回府的时候,已经是午后,秦重手中的扇子挡了挡耀眼的阳光,对身边的柳七说道:“我看这样也好,于家以后也不会再惹事生非!” “但愿这样吧。”柳七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路边的停着的一辆马车和一辆牛车!马车自己是标着柳府标志的,而牛车只是附近农户用来拉柴的! 柳七直接坐在了牛车上的柴堆上面,朝那农户扔了一串铜钱,说道:“载我回城!” 秦重提前坐上了马车,掀开车帘,看到柳七朝那牛车走过去,秦重一脸的疑惑,说道:“柳七,你做什么?” 柳七朝秦重挥了挥手,然后懒懒的靠的柴堆上,眯起凤眸,目光慵懒。徐风吹起路过的野花花瓣飘入脸颊,她伸手拈了一片起来,懒懒的玩弄着! 秦重冷冷哼了一声,看到牛车已经开始行驶,他朝车外赶车的宋洪说道:“也不知道她突然发什么神经,我们先走!” 宋洪一扬马鞭,那马车跑得飞快,很快就将牛车拉开了一段距离! 进入了一片安静的树林小道,突然两旁的桃花瑟瑟落下,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杀气,秦重突然感觉到不对!一掀车帘想来看个究竟,结果一片薄薄和柳叶般的细刃正好钉在他眼前的车壁上! “啊呀!”秦重吓得整个身子往后一仰,摔倒在车内!摔了一个四脚朝天! 车外,宋洪唰的一声拔刀,语气凛凛:“柳大人果然预料得没错!” 第202章、太黑了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秦重这还没有反应过来,又是一道凛洌的杀气汹涌而来,若不是宋洪出刀挡住,只怕此时,他已经被那刺客的长剑给砍成两断了! 秦重吓得脸色苍白,骂骂咧咧的咒柳七不得好死!她什么时候预料出来的?居然也不提醒他,却让他来当这个诱饵,自己却去坐牛车去了! “柳七,老子要有个三长两短,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秦重咬牙切齿的说道,刚刚爬起来,又被马车的震动给震得摔在了车内,整张俊脸撞向车壁,顿时鼻尖涌出一抹腥甜的气息,一摸,才知道撞得鼻子流血了! 车外,宋洪和几个柳府的护卫正在与刺客嘶杀,听到秦重这话,宋洪语气不悦,“秦讼师,我家大人可没有叫你一定要坐马车!” 秦重在车内被荡得头脑发昏,两眼昏花,似乎也没有听到宋洪的这句话,想他堂堂大夏第一讼师,虽不算是最聪明的,但好歹也没有这么被人算计过!他就知道每回跟柳七在一起,一定不会有好事! 秦重一直就知道柳七这个人,阴险!并不是他这种纯良之人能驾驭得了……舒睍莼璩所以当他看到南宫阙对柳七的感情,他由衷的表示对南宫阙痴心错付的惋惜,就算柳七曾经是南宫阙的未婚妻,不过以秦重看来柳七实在不适合南宫阙,更加不适合当一品夫人,她那性格像贤妻良母的性格吗? 柳七表面上看起来大义凛然,做事又谨慎严肃,脑子里的想法也很多,实际上却自私护短得很,她活她自己的!喜欢自己喜欢的!爱自己所爱的!再优秀的人在她的眼里,如果不是她所爱的,就算是送她个天下求她来爱,她都会不屑一顾的! 马车突然撞进路沟,秦重吓得什么也顾不上了!直接从车窗外跳了起来,听到了自己骨骼断裂的声音,一股钻心的痛楚蔓延开来,大骂道:“柳七,老子要把你挫骨扬灰!” 刺客看到车内落下一个人来,提剑冲了过来,暗器如雨点般袭击过去!若不是宋洪挡着,秦重只怕此时全身都已经成了马蜂窝了! 秦重惊得又出了一身的冷汗!愤愤的想:柳七不能招惹,不能招惹!就算是做朋友也是有生命危险的!她能利用你的时候,她就绝不会放过一个可以利用你的机会,让你体会你在她心底所有的的价值! 所以秦重纵使欣赏她,却不代表喜欢她的行事作风!他一早就有自知知明,自己喜欢的女子,可不是那种阴险爱算计人,又聪明自私爱利用他人的!他可以不介意女子比他聪明,比他有想法!但至少心地要如圣女那般善良!柳七这人,善良谈不上,总之阴险最适合她!秦重嗷嗷的叫着,咬牙切齿! 刺客看到滚下车厢的不是柳七,也没有再特意的去对付,而是再次冲向马车的车厢,刺客手中的几柄长剑同时刺了过去,愤力一挑,车厢四分五裂!里面根本没有柳七的身影! 刺客中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中计了!”他的话刚刚一落,四周出现了无数护卫的身影! 柳七府中的那些护卫大多数都是六道送过来的铁血军人,这杀戮之气,不用近看,远远的直接就能感受出来,护卫拖着手中的军刀缓缓的围了上来,杀气层层的笼罩着! 一袭淡蓝色织锦男袍的柳七缓缓的走了过来,淡淡的瞟了一眼被包围在中间的刺客,挥了挥袖,语气轻轻的,凤眸中一片寒意,冷冰冰的说道:“全部诛了!” 刀光剑影,血气弥漫,不出半柱香的工夫,那些刺客全部都身首异处!而一袭蓝袍飘逸的女子却嘴角含笑,嘴唇嫣红,一脸淡然的站在血腥之外,目光淡漠,脸色平静! 她动了动殷唇,缓缓而道:“把回去报信的也给杀了!” 护卫们那目光一凛,手中的军刀滴血,他们果然看到树丛处闪过一个人影,那个躲在暗处观察的人影看到刺杀失败,还真是想回去报信! 彩鹊有些疑惑,小心翼翼的说道:“主子,为什么不把他抓住,让他供出幕后主使者?” 柳七轻声一笑,淡淡的说道:“幕后指使者?他也嚣张不了多长的时间了!若是让他回去报了信,我接下来的计划可怎么办?” 彩鹊怔怔的站在那里,一脸的疑惑。 柳七慵懒的挑了挑眉,踩着草地上的血液缓缓的走到秦重的身边,蹲下来查看了一下他的伤势,漫不经心的说道:“也就断了根腿骨,休息一阵子就好了!” 秦重此时已经痛得说不出来话了,铁青的脸上一片仇恨的光芒,眼底更是愤恨不已! 柳七呵呵的笑着:“秦重,你这么瞪着我做什么?你今天帮我一个大忙,我会记住的!” 秦重咬牙切齿道:“柳七!你不得好死!” 柳七凤眸眯了眯,漫不经心的说道:“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呢?好像那些戏本里经常有这句台词!通常是没用的好人,对对智慧的坏人所说的话!可是,我从来不认为自己是坏人!” 当然她也知道自己一定不算好人!好只是随心而活!她站了起来,声音清冽:“来人,请最好的大夫替秦讼师医治!” 秦重恨恨的说道:“不用你好心,你还是好好担心你自己吧,我看啊曾经与你关系很好的人,也突然对付你了!你在京中那中四面环敌!今天这件事情,十成十的就是一个圈套!故意叫你来难尸,又故意设下陷阱来对付你!” 柳七眸中闪烁着一抹感激,撇了撇嘴说道:“果然是好兄弟,刀子嘴豆腐心!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提醒。人心难测,她就算已经变了,也在我的意料之中!秦重……” 她含情脉脉望向秦重,一字一句温柔又婉转的说道:“今日的恩情……” 秦重全身开始打摆子,动了动痛得苍白的嘴角,眼底有着警惕的光芒!还刀子嘴豆腐心!他真是刀子嘴斧子心! “包括医药费一起,一万两,你看成不?”柳七笑眯眯的说道!然后从怀中掏银票出来塞到了秦重的手里! 秦重惊愕的张着嘴,半晌说不出话来!眼眶都红了! “哟,看把你感动的!”柳七轻笑,“连眼眶都红了!” 秦重动了动嘴唇,他娘的!爷眼眶红了,可不是感动,那是被气的!被气的! 柳七站了起来,清冽的说道:“本官今日遇到刺客,受了重伤,没十天半个月都下不来床,这早朝肯定是不能去上了!哎!八公主还有我府上,也不能好好招待了!” 秦重两眼一翻,直接昏死了过去! 太黑了!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秦重还会以为这些刺客根本就是柳七故意弄出来的!天下还有比她更黑的人吗? 八公主还有她的府上呢,原来她早就想到这一招了,这是将计就计!在这个棋局里,她只利用了小小的他一下,让他当了一个箭靶!然后她什么道具,服装都是一现成的!别人一早就替她准备好了! 想到这里,秦重都恨不得咬死她了!别以为一万两就能弥补他身体和心灵的创伤,柳七倒是想得美!最少也得五万两! 柳七在城外遇刺的事情很快传开,回到府中,还是护卫抬着她入府的!身上鲜血淋淋,看起来十分的严重!正巧赶到郭雄回府,看到柳七这样,以郭雄那火爆的脾气,顿时就炸开了,嚷着要带兵彻查刺客之事! 柳七挥了挥手,“郭大哥,那您小心!” 郭雄刚刚走出门口,突然听到柳七这么中气十足的话,突然一愣,挥退屋中的丫环,走到柳七的面前,伸手一掀被子。 柳七从容的坐了起来,懒懒的打了个一个哈欠! “你装的?”郭雄松了一口气!也没计较柳七骗他,见柳七没事,郭雄心底也担忧便也省去了一大半!柳七行事诡诈,郭雄也十分的清楚! “秦重替我受的伤,我现在没事!”柳七缓缓而道,拍了拍郭雄的肩膀,“如果不这么做,我还生怕八公主住在我府上,到时候传出些什么来,我就得非娶八公主不可了!” 郭雄蹙眉,语气冷肃的问道:“小七,今天这事,到底是谁所为?” 柳七淡淡的摇了摇头,“我实在不相信今日这事会与她有关!” “于妃!”郭雄语气冷冷的,握紧了手中的刀,愤愤的说道:“她如今怎么会变成这样?以前天真纯良的于家妹子到哪儿去了?” 柳七无奈的笑了笑,“或许她也是迫不得已!”不过就算是迫不得已,算计到她柳七的头上来了,她可不会纵容! 郭雄眼底闪过一丝失望,想到从前那个活泼可爱的少女,才不过短短的三年,变成了如今心机重重,又心狠手辣的女子,他心底 觉得有些可惜! “可是她这么做,对她没有一丝的好处!”郭雄冷冷的说道! 谁都看得出来,于妃在宫外的势力,只有柳七和六道可以倚仗!于小含如今却自断后台,到底是因为什么? 柳七听到后院的吵嚷声,正是八公主听到柳七受伤,非要过来探望的声音,她缩回了被中,淡淡的说道:“人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的!” 先不能说于小含,就算是她,她也是很自私的,不允许任何人拂她的逆鳞!而且宫中那个地方,于小含能活到现在,总归是要学会不少的东西!不然早就尸骨无存了! 郭雄有些担忧的说道:“你现在没受伤,一方面是想应付八公主在府上的事情,另一方面怕是想趁着现在离开盛京去找六道吧?” 柳七点了点头! 郭雄急道:“六道临行的时候,还特意的交代我,让我看着你,他就知道你不会死心!皇上不同意,你也会想其他的办法!” “我腿断了,至少要休息两三个月吧,三个月的时候,也够了!”柳七目光幽深,有着仇恨的光芒! 郭雄瞪了她一眼,什么她的腿断了,是秦重的腿断了吧!他无奈的摇头:“小七,你先别这么冲动,我总觉得这件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你要是想去见六道,这么偷偷的溜过去,怕是朝中不少的人都在等着你擅自离开,然后借你擅自离开之事,狠狠的打击于你!” 柳七突然眨了眨眼睛,说道:“郭大哥,你说我在盛京不好对付四皇子,如果我把四皇子也调离出盛京,是不是好对付了?” 郭雄惊愕的看着她,“你现在受伤了,你觉得皇上会同时派你和四皇子一起离开盛京吗!”虽说是假的! 柳七挥了挥手,说道:“容我再想想!” 门外彩鹊恭敬的说道:“主子,南宫大人来访!” 郭雄站了起来,凛凛的一拂袖,喃喃的说道:“他怎么又来了?” 秦重受伤的事情瞒不过南宫阙,当然柳七是不是也受了伤,南宫阙却不知道!所以一听到柳七遇刺受伤,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他听到之后都吓得心神不宁,便急急忙忙的赶过来来了! 柳七听到南宫阙来了,凤眸凝了凝,眸中闪烁着幽深明锐的光芒,说道:“让阙哥哥进来吧。” 郭雄的大掌按在了柳七的肩膀上,然后叹了一口气,大步的离开! 门外走进来一个淡雅从容的修长身影,男子面如冠玉,眸色温柔,大步的进来,眼底有着浓浓的担忧! 柳七动了动身子,声音低低的:“阙哥哥!” 南宫阙听她虚弱的语气,心底一绞,宽袖下的拳头也握紧了,走到床边,心疼的说道:“小七,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就是腿断了!”她眨着墨玉般的凤眸,嘴上还强扯上一丝深深的笑意! 南宫阙似乎要被她那墨玉的眸瞳里散发出来的无辜光芒将灵魂都吸入,伸手抚着柳七那张清秀不俗的脸,柔软的说道:“我已经查出刺客的来历了!如果你想报仇!我会帮你!” 第203章、复杂的情愫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猫扑中文 ) 柳七摇了摇头:“阙哥哥,就算是知道了是谁,你觉得皇上会听了你的,然后处置他们吗?” 南宫阙怔住,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苦笑,“原来小七一早就已经知道了!”以她的聪慧,知道了也是很正常的! 不过柳七听到南宫阙的这句话,顿时明白了一些。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如果朝中局势变化,南宫阙是会站在她的这一边的,想到这里,她突然一僵,皇帝肯定也知道了其中的事情,却一直没有表态,任由着事情的发展,很有可能是将六道看来继承的人选! 皇帝之所以纵容着叶氏一门以及四皇子一党,分明就是故意的!在皇帝看来,就算如今他此时直接将太子之位传给六道,六道也必须面对朝中的叶氏和四皇子一党,既然如此,以皇帝心思,还不如就让他们先去相斗!闭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着的叶氏一族胡来,同时又任由着六道的势力慢慢的吞食以及打压四皇子的势力! 因为那些势力,等到六道掌权的时候,也是一定成为隐患的! 说到底,朝中两方势力这么一相斗,皇帝一方面是平衡朝中局势,另一方面就是故意在一旁看好戏,如果六道连这一点隐患都处理不好,那么也没有资格成为储君的人选! 而且若是以后四皇子在这场争储战中得胜,成了皇帝,第一个不会放过的就是六道,到时候就算六道权倾朝野,四皇子也会想尽一切的办法,让六道不好过,暗杀陷害肯定是层出不穷的! 窗外的天空突然阴了下来,南宫阙替她拉了拉被子,淡淡的说道:“起风了!” 俊逸温柔的男子盯着床上女子那清秀的容颜,她虚弱的模样,有着女子的柔软及妩媚,他总会不由自禁的失神! 柳七扬唇淡淡的笑着,伸了手掌来,抓住南宫阙拂着她脸颊的手掌,说道:“阙哥哥,我真没事!你若是有空,替我去看看秦重!” 看到底也是她算计了他!秦重对她很好,很多的事情,如果没有秦重的帮忙,她不一定做得这么成功!没有哪个人是注定替你牺牲的!秦重是她的好朋友,她一辈子都会记住! 南宫阙无奈的一笑,俊逸无双的脸上有着温柔的盈盈之芒,“我总觉得看不透你!小七,你什么时候才会愿意对我敞开心扉!说说你以前的事情?” 说说她为什么不愿意当洛氏嫡女,为什么不愿意当他的妻子,而是一直都愿意这般女扮男装,努力的生存! 柳七眨着无辜的凤眸,“我以前的事情?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然后她看到了南宫阙眼底的一抹痛楚,她最终有些于心不忍,故意对南宫阙嘟嚷道:“我失忆了,小时候的事情全部都忘记了!要我怎么说?” 而且她也不是故意要重生在洛小姐的身体里的!现在南宫阙也已经重新娶妻了,府中妻妾圆满,以前的事情,最终还是都过去了! 南宫阙定定的看着她!她是女子的事情,他一直都是知道的,只是一直不敢说出来,之前他怕一说出来,他与她之间的感情就会没了!现在他不敢说出来,是因为纵使他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可是他已经娶妻,再说出来还有什么用?他又不可能休妻重新娶她! 便当洛小姐已经过世了吧!武陵郡王府的小姐是继室!他淡淡的笑了笑,在他的心底,果然还是不能忘怀,只会把最初最好的情感都放在她的身上,却又不敢明明白白的对倾诉,只得藏在他心底最深处! 她说她失忆了,在南宫阙听来,或许是借口,又或许是她责怪他把洛家的丫环当成了洛家的小姐,所以才会如此的!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再挽回,所以便只有努力站在她的身后,替她排除那些对她不利的一切! 柳七看到南宫阙眼底眼底的温柔,眨了眨凤眸,笑道:“阙哥哥,你这些日子好像很忙,你就不怕你的新婚妻子心生怨恨吗?” 南宫阙那修长如玉般的手指轻轻的拂了拂她的额,然后淡淡的笑了笑。 很多的东西不能解释,也不好解释!他已经拖了四年,已经再没有借口再拖下去!若是一直不娶妻,就算他愿意,他的家族,还有老夫人也一定不会让他这么做的!人总得面对现实!不容他像她这般任性从容!有时候他很羡慕她,所以才愿意纵容着她,纵使知道她的身份,也不愿意说出来,让她难堪! 至于新娶的这个妻子,他几乎都记不起她长什么样!只是新婚第二天去见老夫人的时候,知道她是一个说话温婉的女子,一直低着头!她肯定不如小七半分吧!因为在南宫阙的心底,他就是这么想的!天下最好的女子都不如小七! 纵使那个女人再怎么温顺贤惠,总是少了小七与生俱来的那种从容的气质,以及睥睨的风骨! 南宫阙离府已经是夜深,柳七揉了揉脖子,从床上坐了起来,懒懒的靠在床头,看着窗外照耀进室的月光,皎皎如霜,倾泻一室! 她伸出同样如玉般皎皎的手掌,伸开掌心,轻轻的托起一片月芒,嘟嚷道:“六道,你是否也在同一片月芒之下,想念着我呢?” 南宫阙因她那变法论的事情,面对了很大的压力,柳七也不愿一直接受着他的恩惠,他为什么总是对她这么好,可是她又看不出南宫阙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 柳七凤眸突然一闪,冷冷的说道:“来人!” 天鸠从暗处走了出来,低头恭敬的说道:“主子?” “秦重现在怎么样了?”柳七缓缓而道! “已经请了京中最好的接骨大夫替秦爷接好骨了,现在已经没事了!”天鸠不卑不亢的说道! 柳七撇了撇唇,“明天让他来见我!” 天鸠抬头,一脸惊愕的看着柳七! 柳七挥了挥手,说道:“那让他好了再来见我吧!” 她总觉得南宫阙的事情,秦重肯定知道!她以前一直避开南宫阙,只因为她与南宫阙两人之间那种敏感的身份! 而且她与南宫阙相处以来,她对南宫阙一直都是带着警惕的,总想着怎么样的远离,才能让南宫阙不发现自己的身份!可是就在刚才,她觉得有丝不太对劲,脑子里突然涌出一道让她都觉得匪夷所思的想法! 南宫阙对她这么好,不仅仅只是因为她与他是结拜的兄弟吧?好像只是异性兄弟的关系,他不至于对她如此,他给她的感情里,似乎还有夹杂着温柔的宠溺和包容?好像六道偶尔对自己一样! 柳七摇了摇头,该死的秦重,回头她一定得向他问清楚才行!以前她是避开南宫阙,所以从来没有认真的去了解以及注意过南宫阙这个人!现在总觉得南宫阙在她的面前,好像掩饰着很多的情感!是她一直都不能了解的! 八公主在柳七的府上住了两天,觉得没趣,柳七又遇刺受伤,她闹了无数次也没有见到她,气呼呼的回宫了! 柳七依然借受伤之故,不早朝,很多的事情,暗卫们也会探查出来,然后禀报于她!她一直呆在府里,四皇子一党,似乎也放松了对她的警惕,开始暗中对付六道一派的一些文武官员,柳七便将计就计。 四皇子陷害不成,反倒将自己王妃的娘家给拉下了水,京中府尹查出一个底下的小官勾结私商贩卖绸缎的事情,结果那小官便供出了几个大官的名字,然后那小官刚刚供出几个大官的名字之后,就因为逃狱,在追捕的途中被流箭所杀! 能从府尹大牢里逃脱的,必定是有后台和以及后台给他安插的奸细! 大理寺收到不少的匿名举报,包括证据,那些参与其中的大官本来已经销毁证据,想掩罪恶。结果三司手中皆中,反倒弄巧成拙!不出三个月,四王妃娘家已经摇摇欲坠,根基不稳! 柳七也有三个月没有早朝了,不过早朝的事情,御史大夫顾大人都会派人一一禀报!当初她救下顾氏嫡女,现在的顾氏嫡女已然成了京城权贵公子人人追捧的对象,而且京中一个三品武将打算娶顾氏嫡女为继室,虽是继室却是正妻,又是府中主母,大官的又年轻有为,膝下无子,御史大夫巴不得自己的女儿给嫁过去巩固自己的地位!只可惜那顾小姐一直没有表态,御史大夫只得求助了柳七,求柳七劝解顾小姐! “主子,闵谦来了!”彩鹊突然说道! 柳七放下手中的狼毫,言道:“让他进来!” 一身深青色捕快服的闵谦拿着手中的剑走进来,恭敬的说道:“柳大人,左都将死了!” 柳七蹙眉,点了点头! 左都将是皇城禁卫军掌官门的内屯官参将,是四皇子的人!这突然死了,肯定是四皇子一党被逼得急了,杀人灭口! 彩鹊小心翼翼的问道:“主子,您是不是也应该去上早朝了?” 秦重那腿伤如今已经好了,还能活蹦乱跳了,前天来了柳府,不知道柳七和秦重说了些什么,柳七很生气,直接命人将秦重丢出了府!彩鹊觉得柳七不愿意让人听到的事情,肯定也是大事! 其实吧,柳七不过是想问问南宫阙的事情,关于南宫阙为什么会对她好,好得让她觉得有些怪异,结果秦重废话一大堆,硬是没有说到重点!柳七一恼,直接让秦重滚!还将秦重给扔出了府。 闵谦目光突然泛过一丝担忧,说道:“柳大人,主子已经有快一个月没有派人送信息回来,前线战场的消息也很久没有策送回朝了!属下总觉得奇怪!” 柳七眯眸,抚了抚微微有些跳得紊乱的心口,六道的消息,若是平日,她最多隔四五天就能知道,可是现在已经有一个月了,别说是她,连皇帝也开始有些怀疑了! “我是应该去早朝了!”柳七缓缓而道! 宛城, 荒凉的城外弥漫着浓浓的血腥之气,站在城墙上一身凛冽黑甲的男子目光如刀,冷冷的扫过远处漫天扬起的灰尘! 城下匆匆跑上来一个身着下等兵军服的士兵,士兵恭敬的说道:“将军!前方三十里处发现敌军!大约有十万的人马!” 男子英挺如雕刻般的面容上泛着淡淡的嗜杀之气,“青素玥在不在?” 士兵摇头:“并非看到!” 六道一声轻哼,这么久了,青素玥一直没有在阵前露面,他也曾经偷袭过后营,每次都好像被他提前知晓!所以六道一直没有撞到他! “报!”另一个报信的士兵匆匆的赶上前来,气喘吁吁的说道:“将军,找到东宛国太子的行踪了!” “何处?”六道突然墨眸闪过一道寒厉的光芒,冷冷的问道! 他与青素玥对峙了这么多个月,双方的实力相当,虽说收复了失去的两座城!可是青素玥在占领城池的时候,已经将城中所有的东西搬空,又屠尽了全城,光留下两座毫无用处,又白骨累累的空城!没有个十年八年,根本恢复不过来! 擒贼擒王!而且六道也答应过如意,一定会替她亲手杀了青素玥!所以听到青素玥的行踪,六道自然就警惕起来! “在天池!身边只有三千士兵!”士兵恭敬的回答! 天池是边境的一个小城镇,隶属于大夏所有,又是各国商人经常会经过的茶马商道!也是一座古城! 六道红唇如火,俊美无俦的脸上露出冷冷的寒意!握紧了手中的战刀,一身黑甲在血光的照耀下,异常的妖治凛冽!朝城墙下走去,语气清沉:“陈武,点上两千轻骑随我去天池!” 他身边的副将恭敬的点头:“遵命!” 突然天空中飘过一道轻悦的呼哨声,一只雪白的信鸽突然急速的飞坠下来,六道伸出手掌,信鸽落到了他的手掌之上。 六道解开信鸽腿上的纸卷,展开一看,突然脸色一白! ------题外话------ 过渡章节总觉得不应该缺少,最近太冷,留言都没回复。等春暖花开了,我再一一回复。 /*20:3移动,3G版阅读页底部横幅*/varcpro_id=“u1439360“; 上一章 | 目录 | 阅读设置 | 下一章猫扑中文 第204章、愿以死相殉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皇帝赐婚,柳七大殿之上当场拒婚,引得龙颜大怒。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四皇子趁机联同德妃一氏联名给柳七压力! 柳七倒没想到八公主会因为柳七冷落了她之事,开始恼羞成怒,直接令皇帝赐婚!而且皇帝知晓柳七和六道之间的特殊关系,那好男风的传言一起,对六道的前途有影响,皇帝虽然宠信柳七,但是关系到皇家的利益和声誉,以及六道的前途,皇帝也是完全可以对柳七这个宠臣下手的! 皇帝可以纵容柳七的任性胡为,纵容她不早朝,甚至风流不羁,但是只要牵扯到皇家的利益,皇帝也绝不会留情!皇帝之所以同意八公主的赐婚就是想断了柳七和六道之间的那种微妙的关系。 即使柳七后院美妾成群,但并没有因此而让皇帝有十成的相信柳七和六道之间是纯洁的关系!况且六道府中的后院并没有任何妻妾,皇帝还知道六道收了柳七送的几个男宠,对于六道好男风的事情,皇帝一直认为是因柳七而起的! 今天,柳七在大殿内当众拒婚,这已经算是抗旨了!这种大事,四皇子一派,怎么能不借此说事,更重要的是皇帝当时还在气头上,再加上四皇子一派的怂恿,皇帝顿时觉得自己的威严受到了很大的藐视,所以直接将柳七下了大狱! 柳七下狱,六道与青素玥之间的战争又到了十分关键的时候! 此时六道听到柳七被皇帝治罪打下死牢的事情,顿时心慌起来!墨玉般的眸底泛着凛凛的寒意,手中的纸卷也被他捏在了掌心,男子紧紧的握紧着拳头,掌心的纸卷变化成了碎末。 “将军?”副将陈武小心翼翼的问道! 六道抿唇,凛冽的眸子冷冷的瞟了他一眼,清沉的声音响起:“走!” 为了如意,他一定会拿上青素玥的首级送给如意!同时除掉青素玥,对他有好处,得到了雷泽军的兵权,到时候无人能憾动他的权力,就能更有能力的保住如意!他现在唯只希望如意能平安,京城里,南宫阙应该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如意入狱的吧?!况且就算有事,六道用了两三年时间浸透在京城中的一切,大不了全部出动,也可以保如意平安!本来六道在京城浸透各部的势力,也是为了保证他和如意两人的平安而已,并没有打算要争夺些什么! 柳七被皇帝关了一夜,此时已经出了牢门,她一身火红的官袍在夏日的阳光下泛着妖治的邪魅之光,斜斜的刘海微微显得有些凌乱,隽秀无双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她轻轻的一拂袖,甩掉衣服上的草屑,好像不是坐牢,而是在某人家作客,神色淡定冷静得很。 柳府的马车停在牢门外的街道边,彩鹊的脸上还泛着惊惶,她看到柳七出来,赶紧上前,担忧的说道:“主子,你没事吧?”三个月没有上早朝,怎么突然上早朝就出事了? 柳七摇了摇头,语气清冽,“无事!” 今天这件事情,一定是有人故意算计于她!不然皇帝不会突然赐婚,似乎有人故意想整她,给她来个措手不及! “多亏了南宫大人替主子求情!”彩鹊轻呼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望向刚刚还停在路边的南宫府马车,此时路边哪里还有马车的影子!彩鹊一脸的惊愕,眨了眨眼睛!南宫大人怎么就走了?早朝之后,南宫大人就没有回府,而是直接去了御书房向皇帝求情!好不容易才求得皇上将柳大人放出来,可是现在柳大人出来了,南宫大人却不动声色的离开了,好像不希望柳大人知道自己对她的好一样! 南宫阙这些日子因为变法的事情,受到了朝中不少的老臣打压,特别是那些世族老臣,本来那些变法论对世族老臣的影响力最大。有不少的老臣还直接去了丞相府求见长公主!请求长公主出面!现在丞相已经被百官弹劾,若不是因为皇上和长公主的关系,只怕南宫阙这个相位早就被撤了! 宋洪提着刀大步的走了过来,脸上有着淡淡的寒芒,恭敬的说道:“主子,刚刚宫中传出消息,于妃诞下皇子!” 柳七眉梢一挑,然后点了点头。淡淡的说道:“送上一份厚礼给于妃!” 彩鹊一脸的疑惑,愤愤的说道:“可是上回若不是因为于妃的关系,主子也不至于被刺客刺杀。” 在彩鹊的意识里,上回于妃过来请柳七,请柳七帮忙给于家大爷开棺验尸,这分明就是于妃设下的圈套,想要对付柳七! 柳七缓缓而道:“以于妃的能力,她暂时还做不出如此的事情,肯定是被有利用!有人想离间我与于妃的关系,就得利用于妃自己亲自对我动手,让我和于妃彻底的绝裂!他们已经对我上回受伤的事情有所怀疑了,今天大殿之上,四殿下指责我假装受伤,故意不早朝的事情!不过皇上当时的注意力全在我拒婚的事情上!既然四殿下已经这么以为了,那我也没必要再藏着掖着了!我受伤的确是假的!就算让他知道了又何妨?” 彩鹊眨着如水的眸子,好奇的问道:“可是奴婢还是不明白!” “我现在送上一份厚礼给于妃,那上回刺客刺杀我会提前知道,而且还提前算计好埋伏,并且让秦重成了替罪羊的事情。若是换成是你,你会不会认为是于妃与我故意做的一场戏,目的就是为了蒙蔽四殿下,让四殿下的计划落空?而于妃与我并没有决裂!” “可是于妃确实对主子下手了!那回若不是主子英明神武,只怕到时候出事的就是主子了!”宋洪恨恨的说道! 那些刺客明明用的是必杀之招,看到不是柳七,而是秦重的时候,刺客才惊觉上当,匆匆想到撤离,结果被柳七算计给包围诛杀! “若是让四殿下知道我和于妃,我们只是演戏给他看,你认为他还会相信我与于妃是真的决裂了吗?”柳七冷冷的一笑,凤眸中闪过一道幽深的光芒! 以前她没有对付于小含,那是因为于小含还并没有真正的招惹到她,就算是于家,那时做了一些让她感觉麻烦的事情,那也是因为于家被人利用,蒙在鼓里! 柳七这回倒是要看看四皇子是怎么对待背叛者的!不过于小含居然诞下了皇子,身份和地位比以前又高了一重,四皇子若是还想用以前的方法来控制于小含,似乎也不行了! 于小含若是有悔意,必定会接受了柳七送的礼物,并且派来太监亲自过来感谢,做出一副他们从来没有决裂的样子来!到时候柳七和六道这个势力,于小含自然会努力的借助以震慑四皇子以及后宫诸位后台强硬的宫妃! 有时候并不需要刀枪血刃! 暗中的纵横阴谋,足可以暗流汹涌,无声无息的给敌人致使的一击! 柳七刚刚派人送了礼,锦绣宫的太监已经来了柳府回话,并且送上了回礼!柳七将那些回礼全部都转送给了跑路的太监,太监欣喜异常,更加看重于妃的这个在宫外的助力了!对柳七也是恭敬有加! 有时候借势也是很重要的!于小含现在刚刚生产完,身子虚弱,又得罪了四皇子和皇后,她必须要留条后路,借助柳七和六道的势力来保住自己,以及自己孩子的平安! 柳七冷冷一笑,只怕四皇子不会这么善罢甘休!当然于小含也不会仅仅只是借助于柳七,于小含若是有机会,还是会为了自己,与四皇子合作!现在朝中的各方势力风起风涌,柳七觉得可以趁机敌对自乱阵脚的这段时机离京去见六道! 只是她请求过皇帝很多回,皇帝却一直没有答应!她急得没有办法,她只得拉上南宫阙一起进宫面圣! 南宫阙面对她的请求,本来也是反对的,又拧不过她那乞求的目光! 再说她若是继续留在京城,八公主的婚事必然会有人一直逼迫着她,给她压力,可是让她去宛城又危险重重! 此时柳七站在御书房外,阳光炙烈,她一袭红色的官袍,光芒耀眼! 官袍宽大厚重,再上她又束了厚厚的一层胸束,站在烈日下,汗水淋淋,很快就将她全身给浸湿!柳七来来回回的在殿外走动着,焦急的抬袖不停的擦着额上的汗水,目光时不时的盯向紧闭的御书房大门!南宫阙已经进去一个时辰了,皇上却一直没有召见于她! 之前她抗旨拒婚,只是不想把自己的后退给堵死了,况且她也看出来了,八公主并非一个简单的人物!随时有可以会将她的秘密发现!然后给她致命的一击,到时候会连累六道! “报!报……” 突然一匹快马冲入宫阙,前线急报入宫,一身黑甲的军人一身血腥以及汗水的气息冲过来!守在御书房外的内侍总管见此,脸色微微一沉! 军人沉哑的声音响起,“吾乃武陵军少尉,边关急报,需即刻面圣,请公公禀报!” 内侍总管见此,匆匆开门进了殿! 柳七幽深的凤眸望向那名少尉,走上前问道:“边关到底有何急报?” 那少尉气喘吁吁,很显然是从凉城一路奔波,从未在途中停留过,看到满身汗水涔涔的柳七,少尉那嗜血的目光冷了冷,干裂的薄唇紧紧的闭着,眼底有着坚韧的寒光!并没有回答柳七的话! 片刻,内侍总管已经出来,对那少尉说道:“皇上召见,你进去吧!”内侍总管又看了柳七一眼,摇了摇头,领着那少尉进了殿! 柳七愤愤的踢了踢殿外的玉石地板,突然脚尖一阵刺痛,鞋尖浸出血痕出来,她心底一怔,有着不好的预感!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的就踢破了脚呢?明明没有用多大的力的! “六道?!”她沉声的说道,大步的走到殿门前,拍着殿门,急道:“皇上,柳七求见!请求皇上见柳七一面!柳七有话要说!” 柳七在门外叫喊求见了半柱香的工夫,那内侍的太监才过来开门,尖声细气的说道:“柳大人,皇上让你进殿!” 柳七那目光一亮,大步的冲入殿内,殿内放着冰块,清爽怡人,比起外面的烈日要凉爽许多!猛然一入内,一股凉气迎面扑来,她还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寒颤!被烈阳晒得通红的脸蛋上泛着明锐的光芒! 她刚刚走近皇帝,顿时觉得气氛有些怪异!南宫阙脸色有些难看,而跪在地上的那个报信的少尉,此时正战战兢兢的,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臣柳七,见过皇上!”柳七撩袍,跪下行礼!她已经打定了主意,一上来就行礼大礼,就是希望皇帝能允许她离京去宛城! 皇帝那声音微微的些沉哑,缓缓的说道:“起来吧。” “皇上!”柳七突然开口,并没有打算站起来! 皇帝突然打断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叹了一口气,说道:“宛城传来急报,六道带兵去天池围剿东宛国太子的时候,不小心中了暗算,重伤撤离,被东宛国太子逼入茶马古道的沼泽禁地,赵勋派兵前去支援,却一直没有音讯!” 柳七脸色豁然一阵雪白,全身的细胞似乎都在颤抖惊惶!青素玥的手段,她十分的清楚,不达目的绝不罢休,而且行事狠绝毒辣! “柳大人。”南宫阙突然过来将她扶了起来,感觉到她身体的颤抖,以及她苍白的脸色,南宫阙的心底突然也跟着痛了一下! 柳七苍白的手指紧紧的抓着南宫阙的衣袖,失神的任由着南宫阙将她扶起来! 皇帝看到她如此惊惶失措的神色,突然一叹,说道:“柳七,你刚刚是否有话与朕说?” 柳七倏然惊醒,沉沉的跪了下来,一字一句清沉的说道:“请皇上准许臣前往宛城!” “你不过是一个文官,打仗之事是武将之事,你去了又有何作用?”皇帝摇了摇头,他一身帝君龙袍上绣着的金龙张牙舞爪,泛着凛凛的威严! 柳七咬唇,凤眸闪过一道幽深的光芒,“臣与六殿下有刎颈之情!不管臣去了是否有用,臣一定不会坐视不管,求皇上成全!” 南宫阙脸色倏然一白,抿了抿唇,眸中闪过一道妒忌的光芒!她愿意与那个男人同生共死!那个男人应是多么的幸运! 皇帝冷冷的盯着柳七,要说柳七和六道不是那种特殊的关系,皇帝还真是不相信,两个男人除非是八拜之交的兄弟,否则怎么能说了同生共死的誓言来?可是柳七和六道分明就不是那种八拜之交的关系。难道真是那个生死契阔,执子之手的关系? 两个男人相爱…… 柳七那目光望向此时一脸苍白的南宫阙! 南宫阙被她那锐利的光芒盯得全身似乎都被针扎了一般,他咬了咬牙,忍住心口的刺痛,也跪了下来,缓缓的说道:“请皇上成全柳大人!” 他不能替她做更多的事情,不能给她完完整整她想要的!唯一能做的就是:支持她的想要做的一切事情!哪怕是万劫不复的事情,只要她高兴,他都会不顾一切的支持她!他愿意替她收拾一切的烂摊子,愿意为她扫平她面前一切的荆棘! 柳七望向南宫阙,凤眸里泛着感激的光芒! 南宫阙只觉得心口似乎被人不停的划着口子,鲜血直流,再次沉沉的说道:“皇上,或许柳大人真的可以找到六殿下!” 这明明不是他心底所想的,可是他却不知不觉的说了出来,他突然抬头,温润的寒眸里一片深邃,让人看不出他此时的想法! 他心底刺痛着,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明明不希望她和那个男人在一起,可是他却鬼使神差的替她说了话! 皇帝那目光里带着几分探究,望向南宫阙,然后皇帝挥了挥袖,声音清哑威严,“罢了!柳七,你去吧!把我的承儿平安的带回来!” 柳七隽秀的脸上露出深深的感激,红唇微扬,谨慎的说道:“请皇上放心,臣一定不会辜负皇上的嘱托!若六殿下真有意外,臣愿意以死相殉!” 皇帝听到她后半句话,眼神又冷了冷,殉情不是应该深爱的男女才会说的话吗?可是在柳七的嘴里,就这么随随便便的说出来?皇帝肯定是希望六道能平安的回来,如今柳七以命担保,若是别人,皇帝肯定会赞赏他的风骨决断,可是柳七,却让皇帝总觉得有些怪怪的,心底不怎么舒服! “朕乏了,都退了吧。”皇帝揉了揉额,挥袖说道! 柳七终于得了圣旨,心底突然有些敞亮了,急急的出宫,打算即刻出发!皇帝还给了她并州府调兵的职权! 她刚刚走出宫门,看到一脸忧色的南宫阙,柳七低头,坐入了车内! 南宫阙看她的身影掩入车内,摇了摇头,捂了捂有些刺痛的胸口,对南逸说道:“告诉秦重,让他前去协助她!” 南逸点头,恭敬的说道:“奴才知道了!” 就是可怜那秦重伤势刚好,正打算布置他与万家小姐的婚礼,结果又出了这事! 秦重与万家小姐的婚期是入冬,还有半年的时间,南宫阙想,到时候小七也应该回来了吧。应该也不会影响到秦重成亲之事! 柳七一入府,一身黛色衣裙的水碧走了过来,“柳大人,情况怎么样了?” “马上出京去并州。”柳七眼底难以掩饰着焦急。 水碧叹息道:“后院的夫人们听到您要去宛城,一个个的都急坏了,您说过没有您的吩咐,那些夫人是没有权力来前院的,所以她们才让奴婢过来打探消息,您若是去了宛城,有什么意外?这府中的各位夫人怎么办?” 水碧一直是柳府后院的大丫环,柳府那些妾室们的事情,大多都是她在管理,现在柳七说要离京,肯定这两三个月之内不会回来,水碧才有些担心了! 柳七拍了拍水碧的肩膀,说道:“我早已经准备好了!你跟我过来!” 水碧好奇的看了一眼柳七,又望了一眼跟在柳七身后的彩鹊,彩鹊朝她点了点头!水碧一双水眸还泛着深深的疑惑,跟上了柳七! 书房内,柳七从案中拿出一大叠休书出来,说道:“这是休书,一共是三十八本,上面我已经盖上官印签上字了!如果后院的那些夫人想要离开自谋生路,只要在休书上填上自己的名字就可!到时候她们还是自由之身!” 水碧脸色一变,眼眶顿时红了,“柳大人,您这是……”做什么? 好像交代遗言一样,这些休书居然一早就已经准备好了,难道柳大人早就料到了吗? 柳七挑了挑眉,慵懒的一笑,说道:“此行一去生死未卜,万一我真有意外,我府中的那些妾室一个个的就没有了去处和依靠,到时候那些针对我的人就会落井下石,趁机对她们下手,她们必会落得个为奴为婢甚至卖入青楼,或者充为官妓的下场!不如为她们提前准备好后路!况且以她们现在的能力完全可以自己养活自己!如果她们有需要可以去找顾小姐!京城的绣庄也是一个很好的去处!如果她们不愿意去顾小姐的绣庄,用自己的这几个月来的存银开家小小的绸缎庄也是可以养活自己的!” 顾小姐所在的绣庄虽然在柳七的名下,不过在人前老板却是顾小姐,柳七也将转让协议写好了!顾家是大官,再说京中的权贵公子很多对顾小姐有意,光凭那些势力,顾小姐所在的绣庄不会有什么强权挑衅! 水碧抹着眼泪,“柳大人……” 这真的像在交待遗言啊! 柳七想着,也趁这个机会将府中后院的女人给处理了!如果她与六道平安的回来,到时候他们手中的权势就会更大,连皇帝都不可能憾动!她再找个机会恢复女子的身份! /*20:3移动,3版阅读页底部横幅*/vrpr_id=&q;1439360&q;; 上一章 | 目录 | 阅读设置 | 下一章 第205章、你又发騒了吧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柳七交代完了所有的事情,郭雄也回来了!听到柳七即刻就要去宛城,郭雄本想要跟着去!不过柳七坚决让他留在京中,郭雄想了想,万一有什么事情,留他在京中也好有个照应,真有大事发生,也可里应外合! 柳七不知道六道是否有意这天下,但是不管六道是不是有意,他们也已经没有退路了!他们的处境容不得他们放手一切!即走到了这一步,是绝对不可以再退出的! 水碧看着宋洪和彩鹊收拾着东西,心心有着浓浓的担忧,看到郭雄走了出来,水碧走了过去,“柳大人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了,我总觉得很担心!” 郭雄那双凛凛的寒眸望了她一眼,闪过淡淡的暖容之意,说道:“我相信小七!”而且郭雄知道如今的京中局势,他也必须留在这里! 水碧叹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说道:“可是我总觉得柳大人根本就是做了最坏的打算,后院的夫人们的休书都写好了,就等着夫人们自愿离开!” 郭雄呵呵一声长笑,拍了拍水碧的肩膀:“小七做什么事情都想得远,这个叫有备无患……再说了,她这么做也有她的目的!” 郭雄很了解柳七这么做的目的,无非就是想用这种方法遣散后院的妾室们,那些妾室如果一直留在柳府,万一柳七有什么意外,她们的后果一定不会很好!以如今的形式,柳七离京,而且还在皇上的面前立了生死状,这一去可以说是生死未卜,后院的那些女人们肯定会先替自己找好一条最好的出路!以免落得个惨凉的下场! 水碧有些恼怒的瞠了一眼郭雄,说道:“我跟你说了也是白说!你就不能劝柳大人别离京吗?” 郭雄呵呵的摇了摇头,“有些事情,跟你说了,你也不懂!”更何况还不能跟你说呢! “就你懂!”水碧哼道,又瞠了一眼郭雄,愤愤的说道:“真不明白,为什么外面的男人总喜欢跑去青楼楚馆花天酒地,柳大人就这不这样!”虽说有风流不羁的名声,可是柳大人从来不屑去青楼,正因为这样,才会令京中的权贵闺秀更加倾慕于她! 郭雄拂袖接过旁边小厮递过来的刀,说道:“那是柳大人府上妾室太多,一个月都轮不过来,她哪里有空去青楼楚馆!” 水碧冷冷的哼道:“你就是借口!南宫大人也从来不去!你说你现在又想要去哪儿?” 郭雄淡淡一笑,他约了禁卫军右都卫喝酒,男人嘛喝酒的地方如果只是干喝酒,实在是没有意思,还少了许多的乐趣! “郭雄!你没听到我的话?”水碧见郭雄不理她,气得一跺脚,冲了上去揪住了郭雄的衣袖,一双貌美的脸蛋此时泛着愤愤的怒意! 郭雄脸色微微的变了变,语气似乎也有些底气不足,说道:“我听见了,可是兄弟们都已经约好了,我若是不去的话,似乎很不给兄弟们面子!” 水碧愤愤的说道:“你去,你去!如果回来的时候,让我闻到你身上有别的女人的香味,我就一辈子不理你!” 郭雄怔了怔,看到四周的侍卫正一脸悻悻的看着他,他也三十多岁了,一直没有娶妻,当初是逃亡,他不想有人陪他过亡命天涯的日子,现在没有娶妻,那是没时间。六道和柳七如今处境,作为他们的好朋友,他一定不会给敌人亮出任何软肋! “女人就是麻烦!”郭雄沉沉的说了一句,理也不理水碧,而门外走去!谁都知青楼楚馆是消息流传最速度的地方!他不去那里,去哪里? 水碧见郭雄完全没有把她的话当一回事,气呼呼的一抹眼泪,恨恨的说道:“郭雄!柳大人当时说过我是自由之身,我也离开柳府嫁人去!” 走到门口的郭雄愣了愣,出了府! 郭雄身边的小厮小心翼翼的说道:“郭爷,水碧姑娘好像很生气!” “嗯!”郭雄沉沉的应了一声! “那……”小厮突然说道! “又不只有青楼可以喝酒!去通知各位兄弟,去城中最大的酒楼!”郭雄淡淡的说道!他也不知为什么,心底怎么就会愿意顾及水碧的感受呢?从前三十多年都是这么过的!我行我素!什么时候要看人的眼色?!现在居然被一个丫环给震住了,实在是太窝囊了! 柳七离京,连夜快马加鞭赶至了并州,并带了并州府的五万军马,急急的赶赴宛城,途中与赵勋擦肩而过!赵勋此时在凉城与东宛国的洛王对抗!而宛城一直由六道身边的副将张锦守着! 已近宛城附近,便看到路边各路百姓纷纷逃难的场景! 柳七的马车很普通,她出行的时候比较低调,宋洪带着五万人马走在后面,她由于心急担心六道,提前命彩鹊和天鸠驭车先行! 清晨,天边弥漫着厚厚的浓雾,可视处不足三米,柳七掀帘,一股凉凉的气息迎面扑来,她望着路边蹒跚而行的逃难百姓,凤眸里弥漫着幽深的寒芒!轻颤的睫毛上沾着雪白露华,淡淡如霜! 耳边只有马车车轮滚过道路的声音,越近宛城,空气里,似乎闻到了越来越近的血腥和杀戮之气,路边的草青地上,还能看到已经风干掉的鲜血的痕迹,宛城曾经沦陷过,如今被六道收复回来!得来的只是一座白骨累累的空城!整个城池里弥漫着浓浓的腐肉鲜血之气,连地面都成了深深的褐色,是鲜血浸入地面深处的痕迹,柳七的脸色有些白,闻到这种腐烂的气息,胸口压抑得厉害! 以前也见过腐尸,还亲自动手解剖过,现在闻到这些腐烂血肉散发出来的气息,却让人觉得不怎么舒服! “主子?”彩鹊担忧的问道。 柳七拿出验尸经常用的去尸臭的香油和姜片出来,想要压压那股腐腥之气,可是那种深深的腐烂气息,还是让她觉得头昏昏沉沉的。 “要不休息一下吧。”彩鹊对天鸠说道! 天鸠看了一眼天际照耀下来的晨曦,沉沉的点了点头! 柳七眯着眼睛,听着耳边徐徐的风声,那些腐烂的血腥之气弥漫在风中,突然觉得胸口一阵翻滚,从车上下来,扶着路边的小树干呕了半晌,胃中没有食物,只吐出了一些苦水! 彩鹊一脸的疑惑,“主子,您真的没事吗?昨夜连夜赶路,又下了雨,是不是受了风寒?” 柳七挥了挥袖,语气清冽慵懒,“没事!可能是那些腐烂的血腥之气,让我受不了而已。” 天鸠说道:“要不先停下来吃点东西再走,主子昨天一整天没吃多少,又赶了一天一夜的路,肯定是因为饿了才会如此的!” 柳七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也好!” 彩鹊那冷锐的目光里透着小心翼翼,又看了一眼旁边的天鸠,说道:“那奴婢去生火煮些干面!” 柳七扶着小树,抬袖擦了擦嘴,仰头看着天边那抹淡淡的酡红之色,晨曦的光芒努力的透过厚厚的雾层照射下来!她的脚下是郁郁葱葱的青草地,她朝浓雾的深处望了过去,迈出步子走了几步,回头的时候,看到浓雾深深,朦胧的视线下彩鹊和天鸠正在捡柴生火,忙碌着! 她淡淡的看着,突然觉得眼前的景象有些模糊,空气中除了腐烂的血腥之气,还有一抹淡淡的香气,那路香气夹杂在血腥之气里,显得更加的香腻。 柳七顿时觉得不对劲,细长的秀眉一蹙,正要开口,突然发现叫不出声音来,身子一软,便倒在了地上! 由于浓雾的掩盖,暗卫们也没有来得及反应,等到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敌人已经靠近了自己,而且在空气里洒上了能使人片刻致幻的药粉,只是片刻的工夫,柳七便已经不见了! 柳七昏昏沉沉的醒来,眼前是一间色彩绚丽的寝室,空气里飘散着淡淡的似梅似兰的香气,她扶着床坐了起来,一身男袍被人换下,换上的是一袭白如雪的女裙,床边的鞋子也不是自己的,而是一朵绣着白玉兰花的淡黄色软底绣鞋! 她抬手放在嘴边轻轻的咬了咬,有痛意!然后抚额,心底暗骂:他娘的!这又是谁这么整她?!嫌好玩吗? 柳七下床趿上鞋子,站了起来,看到宽大的寝室内,漫漫飞扬的是淡青色的纱帷,绰绰如云,她迈开步子走到铜镜旁边,看到自己虽然换了一身女装,不过脸上并没有什么胭脂眼线,一头墨发也是松松散散随意的披在肩头!她如今的一头青丝已经及腰,想到曾经与六道的承诺,她抚摸着滑软的青丝,嘴角泛着淡淡的笑意! 从来没有认真的注意过自己着女装的模样,原来长得还不赖,配六道完全够了!哦,应该是六道占老大便宜了!想她颠倒众生的倾城模样,六道应该觉得自惭形秽才是! 柳七盯着铜镜里那秀丽的女子半晌,柔软的目光突然变得凌厉起来,她是过来找六道的!而且六道都没有找到,想这些也没有用啊! 大步地朝寝室外面走去,刚刚走出几步,便听到一声淡淡如清泉般的声音传来: “你醒了!” 柳七停住了脚步,顿时觉得空气中的气氛变得警惕肃杀起来,仿佛有千万个火花在空气里爆发着火光!她深深的呼吸,平复心底那抹浓浓的仇意,这才缓缓的抬头,望过那从帷幔后面渐渐走过来的修长身影! 男子一袭淡青色的长袍,飘逸翩翩,脸上戴着银色的面具,露出的光洁如玉的下巴,薄唇处泛着柔软的笑意,一双阴厉的眸里泛着深深的温柔,望向柳七! 他的目光里带着痴迷和惊艳,她果然是与众不同的!这是他第二次看到她着女装,第一次是在青州境内的一个小镇上,他被她整得很惨,看她玩得这么开心,当时他只是觉得很恼,但并没有升起恨意来!觉得她是女子,她那般狡黠的模样,很是可爱! 如今她就这么站在了他的面前,未施粉黛,不是天下最漂亮的女人,在他看来,却是他见过的最倾城的女人! “你怎么一点也不惊讶?”青素玥摇了摇头,坐在了她面前的椅子上,身子斜斜的靠在椅背处,一双深邃如狼的眸子静静的看着她! 柳七撇唇,轻声一笑,果然是妖邪之人,连坐个椅子都是斜着的! 青素玥被她这么一笑,顿时看着痴了,哪怕她是轻屑的一笑,他都觉得无比的迷人,想想自己这些年来,唯一心动过的女子就在他的面前,顿时觉得将整个天下倾覆都不及她的一笑! “呵呵……”柳七淡淡的笑着!她这般鄙视的笑,这丫还一脸的陶醉,果然是犯贱啊! 青素玥手臂一袖,朝她招了招手,“过来!” 柳七心底恨恨的!不过面对着青素玥却一直流露着淡淡的微笑,她如此,便是想努力的将心底的恨意压制下去,用微笑掩盖! 青素玥阴冷一笑,袖中飞出一道白绫将她的腰缠住,再用力一拉,她那柔软的身子便落了了他的怀里! 青素玥紧紧的抱着她,意味深长的说道:“小七,这回我再也不会放手了!” 柳七缓缓的解开缠绕在她腰间的白绫,淡淡的说道:“圣姑,你又发骚了吧?” 她这般云淡风轻的模样,让青素玥顿时有些恼火,突然抓紧了她的手腕,声音轻缓,却有着十足的占有:“要引你出京,还真是不容易,我可是费了很大的周折,可惜就是没有杀了赵六道!现在你的我的手里,我倒是想看看你在赵六道的心底到底是什么样的位置?” 虽说他一直就清楚赵六道对柳七的重视,但是如果要用整个天下来换,赵六道是不是会换呢?若是他青素玥,他肯定是愿意的! /*20:3移动,3G版阅读页底部横幅*/varcpro_id=“u1439360“; 上一章 | 目录 | 阅读设置 | 下一章 (我爱我家书院) 【,谢谢大家!】 第206章、凶残?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猫扑中文 ) 柳七叹了一口气,“真是有劳圣姑费心了!” 她心底虽然恨不得将眼前的青素玥一刀一刀的砍死,可是手中没刀,就算是有刀,她也得计算好成功率才会动手!保证万无一失才行! 男子淡淡的笑着,邪邪的红唇上泛着阴沉的笑意,“小七,我就喜欢你这样子,明明恨得不得了,偏偏却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我觉得我们俩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都不是愿意将自己的真实想法暴露于人前! 不过就算她再自怎么恨他,只要在她的心底,他还留有一丝的位置,他就很满足了! 柳七凤眸淡淡的瞟过来,她被他禁锢在怀中,男子浓浓的气息冲斥过来,青素玥抱得很紧,生怕她挣脱,事实上柳七并没有想过要挣扎,她处事一直都是很淡漠从容……如果太激动,实在不是她的作风! 再说她也挣脱不来,何必做出无谓的事情,反倒会让青素玥误以为她是故意矫情! “呵呵……” 柳七轻屑的一笑,贱人无敌!面对着如此至贱的青素玥,她就算是要对付他,也得想个万全之策! 青素玥吻着她头顶的墨发,嗅着她发间淡淡的清香,轻声一笑,“小七,我等这天,等得很久!” 柳七侧过头来,隽秀明媚的面容对视上青素玥那张戴着面具的棱角分明的脸型,她抬起手腕来,指尖轻轻的拂过男子银色面具上的边角,漫不经心的说道:“圣姑,我还从来没有见过你真正的模样呢!我一直怀疑你长得难看,所以你在我的面前会自卑,不一直愿意以真面目相见!” 青素玥突然握住了她抚过面具边缘的手,轻轻一笑,殷红的唇角一扬,露出洁白如玉的牙齿,他的手指轻轻的抚摸着柳七的指尖,似笑非笑:“小七,你真想看?” “……”柳七不屑的瞟了他一眼! 青素玥呵呵长笑,“小七,我一直觉得你很聪慧,可却偏偏记不住我的名字!我叫青素玥,你可以叫我素!或许直接叫我的名字!” 柳七心底冷冷一哼,脸上的表情却淡淡的!缓缓而道:“我要看你的真面目,这是你提出的条件吗?” 青素玥呆了呆,缓缓的点头! “好吧,青素玥,把你脸上的面具摘下!”柳七缩出他握住的手,眸色淡雅的看着他!她的脸上有着淡淡的笑意,却不及心底!她的眸瞳里,一直是冰冷的! 青素玥再次将她的手握住,握着她的手移到了自己的面具边缘,然后缓缓的摘了下来!这是一张绝美俊逸的脸,眉如远山,薄唇嫣红,五官完美到无可挑剔,竟比女子还要倾城十分,那般妖娆得似乎不是凡尘中人! 可是他的身上又泛着一股属于暗黑的阴暗气息,像是地狱的幽冥罗刹! “小七?”青素玥见她发呆,薄唇泛起淡淡的笑意,若是别人女子这么呆呆的看着他,他肯定会很生气,甚至会动起杀意!让她死得很惨。不过若是柳七,他倒是很希望她能被自己此时的妖娆所迷惑!他希望她也能跟其他的女子一样,对他的相貌痴迷!然后对他痴迷! 柳七轻声一哧,果然不如六道!她早就知道,这天下,没有哪个男子能胜过她的六道!她看上的人,必然是这天下最好的!她从来都很相信自己的眼光! 青素玥那脸色微微的变了变,强行的按住柳七的头,温热的呼吸声扑到了她的脸颊上,男子那阴寒的声音缓缓的响起:“小七,你对我的相貌不满意?” “……”柳七呵呵的笑着!人妖果然还是有自知自明的!她还以为他会一直这么自恋,自命不凡! 青素玥突然释然。她是与别的女子是不同的,别的女子看到他,都会被失了魂一样,只要他说一句话,那些女子就会甘愿为他去死!别说女人,就算是男人也是如此!只有她才会如此不屑一顾!她根本就看不上吧?在她的眼底,什么样的男人才是她心底最喜欢的呢!是赵六道那样的吗? 柳七也不知道为何,青素玥这张脸很倾城妖娆,比女人更倾城,可是他身上的那种阴戾的气息让她很不舒服! 她还是喜欢六道,虽然六道性子有些孤僻些,可是他的心底是明亮的,对待生活一直是积极向上的!六道给她的感觉,是让她觉得很温暖!不像青素玥给她的感觉是一抹寒意! “你果然跟别人不同!”青素玥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将她拦腰抱在了自己的腿上,那般强硬的动作里,有着浓浓的占有欲,正如他身上的气息一样。 她就在他的手掌心里,可是他的心底却还是很彷徨,好像只要他一松手,眼前的女子就会随风消散一般! 他这么抱着她,吻着她的青丝,嗅着她发间如青草般的芬芳,心底有丝沉醉!柳七没有拒绝,当然也没有奉迎,她一直淡漠的看着他,眼底没有一丝的温度,青素玥被她那冷冰的眼神怔得心底发痛,他轻轻的稳住呼吸,安慰自己,只要她没有挣扎,只要她还在他的怀里,他就应该很满足了不是吗?管她的心给了谁?他要她的心做什么?他只要这辈子随时都能看到她在他的身边,她就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只要一睁开,就能看见她。他觉得这辈子足矣!哪个是死!她也必须是死在他的身边。 柳七闭上了眼睛,心底焦急万分,按说以六道的能力不可能被青素玥设计,除非在大夏国的军中还有人故意陪同青素玥设计六道,让六道陷入了危机当中。 军中有奸细!柳七想到这里,心中一惊,突然想起之前闵谦查抄京中贪官府宅时,跟她提过,发过了属于东宛国丝帛的一张帛信,不过信函已经被烧毁,只留下一点帛角!柳七当时也没有太在意,此时想想,便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闵谦是六道的人,他一定是发现了什么!或许是京中有人跟六道传过些什么,以至于六道分心! 一想到分心,柳七突然眸色一凝,她因拒婚被皇帝关入大牢的事情,当时她已经吩咐过闵谦和郭雄他们,让他们先不用告诉六道!而且当时皇帝在气头上,等到冷静下来的时候,再加上南宫阙的求情,她肯定会没事!那件的事情,分明就是四皇子的党搞的鬼! 几个丫环端着食物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一直没有敢抬头,将食物放下之后,又低着头悄然的退下! “你从盛京一路赶来,想必也饿了,来,先吃点东西!”青素玥说着,并没有将她放下来,而是一只手揽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拿起汤勺,在碗中轻轻的搅动着! 柳七怔怔的看着他的动作,轻声一笑,缓缓而道:“青素玥,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青素玥舀了一勺鸡汤过来,“小七,乖,来喝点!” 他眸色温柔,眉宇轻轻的扬起,看起来很是柔暖! 柳七白了他一眼,伸手抓住碗和汤勺,说道:“我没缺手断脚,自己能吃!” 青素玥这模样是想把她当残废养吗? 她倒是很想将青素玥整成残废,直接废了这祸害。 “我只是想宠着你!就像一个丈夫对妻子那般!”青素玥的语气里泛着淡淡的憧憬,他不知道别的夫妻是怎么样的!但是在他的心底,对待妻子,一定是像对待自己最珍贵最在乎的珍宝一样,容不得她受一点丁儿的委屈,喜欢替她做任何的事情! 男子那张倾城妖娆的脸上泛着怔忡的笑意,而此时坐在自己腿上的女正漫不经心的吃着饭菜,完全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他心底沉沉的叹了一口气,嗅到她身上近在咫尺的气息,他想:她还在他的身边,既然她不愿意让他喂,那就随她吧。 柳七确实是饿了,本来应该吃早餐的,结果被人弄到了这么一个地方,现在估计已经到了午后,这肚子早就饿得不知道饥的滋味了!她吃得很多,将桌上一大盅的汤全部喝完,又吃掉了两个人的饭菜! 青素玥呆呆的看着她,觉得心底很满足!哪怕她此时已经吃掉了属于他的那一份饭菜! 柳七吃完,扔了碗筷,摸了摸肚子,打了一个饱嗝,懒懒的靠在了青素玥的身上,抓起青素玥的一节袖摆擦了擦嘴! 青素玥眉宇跳了跳,看到衣袖上特别显眼的深色油痕,顿时觉得心底有什么虫子慢慢在爬,很不舒服,他有洁癖,不习惯任何人接近他,可是柳七除外,他可以纵容她的一切,只要她留在他的身边就好。 柳七幸灾乐祸的看着他淡青色衣袖上的痕迹,轻轻的笑了笑! 青素玥叹了一声,无奈的一甩袖,“你喜欢就好!” 他这话的意思是,他不打算换衣服了?!他果然不打算换衣服了?他确实没有起身去换衣服!柳七眨了眨眼睛,心底一片疑惑,青素玥这货这是怎么啦?半年不见,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柳七轻声一哼,想要从他的身上站起来离开,青素玥却一直没有松手!直到丫环过来收拾东西下去,他才朝门外沉声的说道:“青风!” 一袭青甲的侍卫走了进来,恭敬的说道:“殿下!” 柳七抬眸望过来,凤眸轻轻的眯起,看到一身冷肃气息的青风,她的嘴角微微一撇,露出淡淡的笑意! 青素玥似乎没有注意到她此时的表情,他那幽寒的目光望向青风,慢吞吞的说道:“准备得怎么样了?” 青风恭敬的说道:“全部已经准备妥当!” 青素玥淡淡的点了点头,垂眸望向坐在自己身上的柳七,他的声音温柔如水,缓缓而道:“小七,吃饱了,我带你去看好玩、刺激的好不好?” 柳七秀眉微微一拧,轻轻的瞟了一眼青风,见青风一直低着头,柳七淡淡的说道:“刺激?是杀人吗?” 青素玥阴戾一声长笑,心情似乎十分的好,“果然只有小七最了解我!” 柳七抿唇,谁他娘的!愿意了解你?你爱好杀人,整个天下谁人不知?民间三岁小儿夜半啼哭,只要说东宛国的太子来了,保准小儿立马就不哭了! 青素玥拉了起来,光滑如玉的手掌紧紧的握住柳七的手掌,说道:“走吧!” 柳七被青素玥带到了一个像斗兽场的地方,此时的兽场四周围着木柱,周围是一帮铁甲的弓箭手搭弓围成了一圈! 兽场里站着二十多个衣衫褴褛的男人! 青素玥坐上了兽场高高的看台上,拉着柳七坐在了自己的腿上,阴寒的声音在柳七的耳边响起:“小七,我最近发现一个好玩的游戏!你看看底下,那些人都是战场的俘虏,本来落到我的手里,都是死路一条,不过我给他们留了一条生路!” 柳七一惊,果然看到那些男人身上那些破烂的衣衫,似乎是雷泽军军服的模样,她突然坐直了身子,一双凤眸怔怔的盯向兽场! 青素玥见她突然这么紧张,嘴角泛起冷冷的笑意,又接着说道:“我让他们相互残杀,最后活下来的人,我就放了他!还送他女人和钱财,给他富贵荣华,让他安全离开!” 柳七咬了咬牙,仰头朝青素玥微微一笑!阳光耀眼,兽场的腥风吹过来,吹起她长长的青丝,以及雪白的裳裙,墨色与白色交织,似乎让人情不自禁的心中一动! 青素玥怔怔的看着她,伸手将她拉回了自己的腿上,他轻轻的拍了拍柳七的肩膀,“这些都是从赵六道军中抓获而来的俘虏!如果能抓到赵六道,我一定给你看一场更刺激的!你说怎么样?” 柳七眼底闪过浓浓的恨意,抿了抿唇,唇齿之间弥漫着淡淡的血腥之气,却是不知不觉的咬破了自己的嘴唇。 她任由得夏日的徐风吹过脸蛋,顿时觉得阵阵的沁凉! 青素玥微微一抬袖,朝旁边的青风挥了挥手!青风点头,走到兽场的高处,命人扔了几把生锈的武器下去!那些武器各式各样,有斧子,有弯刀,残剑,锤子……武器只有十来件,底下却有二十多个人,根本是不够分的,此时只有动作快的才可以抢到武器,占领先机! 很显然,青素玥玩这个俘虏嘶杀的游戏不是一两次,那些俘虏见到武器扔下来,便急急的冲上前去抢,然后开始嘶杀! 激烈的嘶杀声响起,柳七看到漫天飞舞的鲜血,心底泛着浓浓的寒意,徐风将那些血腥之气层层的吹过来,柳七伸手捂着胸口,凤眸瞠得很大,一直冷冷的盯着兽场那些俘虏嘶杀的场面! 血肉横飞,身首异处!很快兽场中间的泥已经变鲜血浸染,那些疯狂的俘虏踩着血痕吼叫着,手中的武器乱挥乱砍! 青素玥感觉到了柳七双手的冰冷,似笑非笑的在她的侧脸上轻轻一吻,缓缓而道:“小七,你冷?” 柳七摇头!现在是夏天,怎么会冷?就算是冷,也是心冷!她咬牙,秀眉紧紧的蹙着!半个时辰的工夫,兽场的俘虏只剩下了两三个身受重伤倒在地上的!围在四周已经准备好的弓箭手搭弓射箭,箭入场内! 倒在地上的俘虏缓缓的站了起来,捡起血泥里的一把残刀,然后慢慢的朝躺在地上的一个俘虏头上砍去,那个躺在地上的俘虏瞠着一双绝望和惊惶的眼睛看着他,然后手起刀落,噗的一声,鲜血的红,白色的脑浆飞溅而起!另一个倒在地上的俘虏也站了起来,趁着那鲜血脑浆喷洒在他脸上的工夫,一剑刺中的了他的胸口,然后他缓缓的倒了下来! 青素玥拍了拍手!对那个唯一站在兽场中间,浑身血腥的俘虏说道:“赏!” 空气里弥漫着鲜血和脑浆的气息!那些腥臊之气随着夏日的灼热温度,显得更加的浓郁,柳七突然站了起来,恨恨的一拂袖,冷冷的看着此时笑得邪戾的青素玥! 青素玥脸色微微一怔,伸手去拉她!柳七咬牙,将他甩开,冲出兽场! 走出老远,她才发现已经走到了城垣的一处黄土台处,身后是古道上的古老城墙,那股腥臊之气随风飘散过来,一股郁积之气压抑在胸口,然后呕心感冲脑,将刚刚吃下的东西全部都吐了出来! 柳七一脸苍白的坐在了土堆上,抚着胸口,喃喃的说道:“老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柔弱了?见个杀人都会吐?”以前解剖个腐烂了半个月的尸体都没觉得什么! 她知道现在走不了,青素玥允许她逃离兽场,并不会允许她逃离他的地盘!柳七冷冷一哼,吐掉嘴里的苦水,抬袖擦了擦嘴,站了起来! 刚一转身,便看到一脸冷戾之色的青素玥! 青素玥眼底泛过一丝担忧,上前将她揽在怀里,擦了擦她额前的汗水!似笑非笑的说道:“小七,你以前可比刚刚那些俘虏凶残多了!” 柳七动了动苍白的唇角,有气无力的瞠了青素玥一眼! 青素玥突然拦腰将她抱了起来,朝城墙的方向走去,声音清冷异常,“好不容易才吃饱,你吐你自己那份就好了,干嘛把我的那份也吐了!这次见你,你怎么变了?以前见你给孕妇剖腹取子,那动作可不比那些俘虏优雅多少。” 柳七闭着眼睛,任徐风吹着,她之前检查过了,身上没有任务可防身的东西,连根绣花的针都没有!青素玥将她弄来的时候,一早就将她身上所有可以伤害人的东西给收走了! 晚饭的时候,柳七淡淡的瞟了一眼桌上的食物,摇了摇头! 青素玥的眼底闪过一丝疑惑,他绝对不可能会相信柳七是因为看到杀人的场面而吃不下饭的! “小七,你没事吗?要不我叫大夫过来!”青素玥缓缓而道! 柳七挥了挥手,走到床榻前躺下,懒懒的说道:“青素玥,你给老子滚远点,老子看见你就想吐!” 最近的半个月里她的身体有些奇怪,在盛京的时候,她便发觉了,不过并没有注意,现在仔细想想,还真不能忽略! 等到青素玥离开,柳七才搭上了自己的脉搏,这一探顿时让她又惊又愕!仿佛天空都压压的朝她压了下来,她恨恨的骂了一句他娘的!蒙上被子,沉沉的喘息着! 忽然觉得恶心感又袭来,扶着床沿,将胃中所有的所以吐了一个干净,还止不住,干呕了许久,直个嗓子生痛,才缓过劲来! 伺候她的丫环一脸疑惑看着她,然后匆匆的跑出去给青素玥汇报去了! 柳七抿了抿唇,凤眸里闪过一道幽深的寒意,一定要离开这里!一定要离开!青素玥去叫大夫过来,此时肯定已经过来了,到时候大夫一定会发现! 她喝退伺候的丫环,悄悄的摸过桌上一杯银勺藏在袖中,然后躺回了桌上! 片刻,寝室外面的脚步声响起!青素玥已经命青风拖了一个白发苍苍的大夫过来,大夫一脸的胆战心惊,不停的喊着,太子殿下饶命,太子殿下饶命之类的话! 青素玥掀帘坐在了床边,牵了一根丝线过来甩到了大夫的手里,冷戾的声音响起:“把脉!” 大夫颤颤抖抖的握着那根轻轻的丝线,想到自己的家人还在青素玥的手里,顿时觉得更加的惊惶! 青风手中的长剑已经搭在了大夫的脖子上,冷冷的说道:“别抖!” /*20:3移动,3G版阅读页底部横幅*/varcpro_id=“u1439360“; 上一章 | 目录 | 阅读设置 | 下一章猫扑中文 第207章、如果我想要你的命呢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柳七抬眸看着一脸肃杀之意的青风,又看了一眼此时正吓得全身发抖的大夫! 青素玥伸手抚摸着她微微呈现出的苍白脸色,温和的说道:“小七,让大夫给你看看!”虽然他知道以她的医术,她自己也可以探出来。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青素玥那眼底有着深深的幽芒,就算柳七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哪怕是得了绝症,她也不会告诉他的! 柳七心底默念着六道,愤愤的想:他娘的!她家六道努力耕耘了两三年,一直都没有动静,结果在最不应该有的时候,却有了!这可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现在又落到青素玥的手里,她实在是很担心,她的体质与别的女子的不同,之前中过毒,又受过重创,而且洛家小姐之前的身体本来就不好!能怀上个孩子已经是很难得的!如果青素玥恼羞成怒,对她的孩子不利…… 以前她一直怪六道不努力,其实只是想掩饰自己的身体体质的一个说法而已。六道心底清楚,却每每都不反驳,反而事事都纵容,对她更是小心翼翼的宠着护着! 大夫颤颤抖抖的抓着丝线,青风那剑收回鞘中,大夫的脸色微微好看了一些,不过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惊惶! 青素玥缓缓的抚摸着她的青丝,薄唇轻轻的抿着,眼底有着深深的寒意,如果他的小七有什么意外,那个大夫的命也应该到今天为止了! 柳七闭上了眼睛,任何只要有一点儿常识的大夫,都可能探出她这是滑脉,她刚刚这么一试,不用仔细去探,便已经清楚! 青素玥那修长如玉的指腹抚上了她嫣红的唇角,他指尖有淡淡如兰的香气,柳七蹙眉,突然翻身,抓着他的衣袖狠狠的干呕着! 青素玥那脸色一青,眼底有着浓浓的怒色,可是看到她那显得苍白的脸色,心底的那抹怒气顿时便慢慢的消散。 柳七这么一动,大夫刚刚安定情绪,正想仔细探脉,便被她捣乱了! 大夫此时的手又开始抖了!青风见此,冷冷的说道:“殿下,属下听说女子呕吐不止,一般都是怀有子嗣的征兆。” 柳七全身突然一僵,缓缓的抬头望向青风!她的眼底有着深深的寒意,漫不经心的说道:“要按你这么说,我也怀有子嗣了?” 青风见她如此冷厉睥睨的目光,突然觉得全身如芒在背,她的气场,让他顿时有些适应不来。 青素玥那张妖娆邪戾的脸上泛着冷冷的寒霜,伸手按住了柳七,一字一句轻轻的,却带着冷厉的寒意,缓缓而道:“让大夫探探不就知道了吗?” 柳七一招虚虚实实对青素玥没有什么用,况且以青素玥的性格,纵使柳七与青风两人争辩个是是非非出来,他也是谁都不会相信! 柳七推开青素玥,缓缓的躺了起来,闭上了眼睛,对那大夫说道:“那就请大夫好好把脉,把过脉之后,可得把知道的所有,详细的说出来才是!” 她很害怕青素玥知道她怀子之后,会逼她流掉!青素玥的性格极端又阴狠,他对她已经表示出十足的占有了,如果此时她有了孩子,青素玥一定会恼羞成怒! 所以她得赌一赌!赌赌她在青素玥心中的位置!如果仅仅只是把她当成一个征服的玩物,那么她今天就在劫难逃! 青素玥见她这般的安静,心底有抹不好的预感,通常她很安静的时候,就表示,她心底在打什么主意,她肯定是想着算计他的,还在想着等会大夫诊断出来后,她得用什么样的借口来解释给他听? 片刻,大夫已经将指中的丝线放下,小心翼翼的说道:“夫人已经怀有三月身孕,只不过……” 青素玥眸色越来越寒,听到大夫的话,他的手掌已经腹上了柳七的腹处,只要这一掌下去,就算她腹中怀的是神仙,也可以化成血水!大夫那一句只不过,让他硬生生的停止了动作! 柳七感觉到身边的杀气淡去,豁然的睁开了眼睛,看着青素玥抚着她腹上的手掌,她的眼底有着深深的恨意,灼得青素玥顿时心痛不已。 青素玥见大夫不停的摇头,冷冰冰的说道:“只不过什么?快说!” 大夫战战兢兢的说道:“殿下,夫人虽怀有三个月的身孕,只不过身子虚弱,胎孕异常,恐瓜熟蒂落之日,会有血崩之兆!” 柳七听此,突然目光一冷,她刚刚只是粗粗的给自己把了把脉,刚知道脉像,青素玥便领着大夫进来了,并没有仔细研究。此时听大夫这么一说,顿时一惊,一双寒眸沉沉的望过来。 青素玥听此,冷道:“既然如此,那就堕了!” “不行!”柳七咬唇,冷冷的看着他!又轻轻的对那大夫说道:“还有什么?大夫不如一次性说清楚!” 大夫叹了一口气,战战兢兢的说道:“夫人身子虚弱,若是强行堕胎,恐有生命危险,更重要的是若是服下至寒之药,只怕以后再难有孕!” 青素玥那双邪邪的眸子眯了眯,冷冷的说道:“如果她出了什么事情,我会拿全镇所有人的性命给她陪葬!” 大夫脸色煞白,扑通一下便跪了下来,乞求道:“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夫人的身体并非无人可医,只要能找到鬼医伏游……” 柳七一声轻哼,鬼医伏游?不知道又跑哪个国去泡妞了,五十多岁的人了,还这么爱现,当真让人觉得无语! 青素玥愤愤的说道:“青风!派人去找伏游!” 青风恭敬的点头,转身出去! 大夫还战战兢兢的跪下在那里,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声,他只希望青素玥不要因为他的无能再怪罪于他,到时候杀了他的家人,再将他凌迟! “滚出去!”青素玥愤愤的说道! 大夫连滚带爬的退出寝室! 柳七睁开了眼睛,目光淡淡的看着此时一脸冷戾的青素玥,因为大夫那句话,青素玥不敢对她腹中的孩子怎么样,不过想来青素玥肯定是恨不得杀了她的孩子! “孩子是他的!”青素玥冷冷的说道,然后又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他是用如此肯定的语气说出一个事实!柳七点了点头,并没有再说什么!她这般淡漠的神色让青素玥更加觉得有些捉摸不着! “你们……”青素玥脸色变了变,突然哈哈的大笑起来,低头将柳七抱在怀里,“我不管你们以前怎么样,如今你是我的!你的所有都是我的!小七,我知道你有能力护住孩子对不对?伏游能做的事情,你也能做!我说得对不对?!” 柳七怔怔的看着他,一时间没有明白青素玥这话里的意思! 青素玥放开柳七,替她盖好被子,温和宠溺的说道:“小七,你现在是我的,你的孩子也是我的!我一定会替你找到伏游,不过在此期中,你可一定要好好的护着他,让他平安的长成!你需要什么,告诉我,我都会替你去弄!” 柳七眨着疑惑的眸瞳,淡淡的问道:“青素玥,你到底在说什么?” 青素玥抚着她的肚子,声音轻轻的,眼底有着阴戾的光芒,缓缓而道:“以后这是我的孩子!我如今有你,以后还会有我的孩子。”想想,他的生命也很圆满了!有最爱的女子在身边,以后还会有孩子! 柳七声音淡淡的,眼底有着冷冷的寒意,缓缓而道:“青素玥,这孩子不是你的!” “那又如何?你是我的,你的孩子自然也是我的孩子!小七,我现在觉得很满足!”青素玥哈哈大笑起来,他一定会杀了赵六道!一定会的! 柳七喃喃的说道:“这孩子真不是你的!”你这样子,看起来真是有些犯贱啊!他这性格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柳七这孩子不能强行堕下,一方面会有危险,另一方面就是堕了之后,以后再也不可能有孕了!她咬了咬唇,心底嘟嚷着:六道耕耘了两三年的成果,她一定得好好的护着才行!既然青素玥没有要害她孩子的想法,她也就放心了,只待找个机会离开才是! 现在有了孩子,她不能就这么随随便便的带上孩子一起冒险了! 青素玥脸上泛着深深的笑意,又沉沉的抱了抱柳七,说道:“小七,这孩子以后就是我宛国的皇长孙,以后我会教他纵横经纬之术,还有教他兵道,让他带兵打仗,将夏国覆灭!” 柳七冷冷的推开他,原来这就是他的目的吗?让六道的孩子以后长大了,对付自己的母国?她嘴角泛着淡淡的笑意,青素玥,你觉得我会给你这个机会吗? 青素玥痴痴的看着她,突然沉沉的一拂袖,站直了身体,对门外叫道:“来人!” 一个将军服饰的将士走了进来,恭敬的颌首:“殿下!” 青素玥淡淡的说道:“回帝京!” “殿下?”那个将军一脸的惊愕,这个时候撤军回国,似乎有些不妥吧,好不容易才将夏国的主帅引入沼泽之地,只要再乘胜追机,杀了夏国的主帅,就会给夏国带来致命的创击! 青素玥那目光望向柳七,伸手拉了住她的手腕,缓缓的说道:“小七,我带你回帝京,许你太子妃之位!” 柳七冷冷的抽回了手! 青素玥见她没有拒绝,轻轻一笑,他也完全忽视了柳七眼底对他的厌恶和冷漠。 那个将军从未见过青素玥对一个女子如此的温柔与死皮赖脸!这可完全不像那个暴戾太子的作风,而且这个女子也不是什么倾城绝色!将军再次小心翼翼的说道:“请殿下三思,此时撤军回帝京,只怕……” 青素玥妖娆不凡的脸上冷若冰霜,眼底闪过一道冷戾之光,轻轻的说道:“哦?依冉将军的意思是,本宫做事不顾全大局?” 那个将军哪里敢这么说青素玥,最多就是心底这么想想!就连做梦的时候,也得小心翼翼,不敢说太子殿下半句坏话! 柳七从床上坐了下来,冷冷的说道:“青素玥,我为何要跟着你回帝京,我不愿意!” 青素玥捏了捏柳七的脸蛋,笑眯眯的说道:“小七,别闹,等回去,我便诏告天下,娶你为正妃,后宫绝无侧妃小妾,这样你就放心了吧。我记得你说过,你不喜欢与别人女人相处!所以我的后宫里,只有你一个女人!” 而且以青素玥的能力,现在无论做什么,连皇帝都不可能阻止,青素玥冷冷一笑,他的父皇吃下了母后下了毒的药汤,现在还躺在榻上,连说话都很费劲,朝中的大小事务原本由丞相和洛王代替,自从他回来之后,他已经将朝中所有的局势控制住。只要他一句话,他想娶谁为正妃,没人敢有异言。 这天下只有青素玥敢如此我行我素,朝中只要有人对太子有微言,传到太子的耳朵里,那可是有灭族的危险! 青素玥想到自己那个因为一个女人而落得如此下场的父皇,心底有着深深的惋惜,他对那个名义上的父皇没有多少的感情,此时却愿意让父皇活着,让那个躺在榻上的皇帝好好的看着!他青素玥是怎么样慢慢的毁掉这个繁华一时的国家的! 他的目光望向此时淡漠嫣然的女子,她一袭雪白的裳裙,透着空灵与飘逸之气!越发的让他心底有种深深的着迷。 柳七冷冷的瞟了一眼青素玥那占有欲极强的阴戾眸子,推开青素玥,直接下了床,走到桌边,拿起桌上的笔墨列了一系列的药材名字,然后扔下狼毫,淡淡的说道:“这些东西,每样给我找三十份!” 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见到六道之前,好好的护着她和六道的孩子! 青素玥走过来,伸手揽住了她的腰,另一只手拿起桌上的药方,说道:“好!小七只要你是想要的,我倾尽所有,都会让你如愿的!” 柳七冷冷一哼,嘴角泛着讽刺的笑意,缓缓而道:“如果我想要你的命呢?你是否也愿意?” /*20:3移动,3版阅读页底部横幅*/=&; 上一章 | 目录 | 阅读设置 | 下一章 ... 第208章、真像我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猫扑中文 ) 青素玥轻声一笑,从袖中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递了过来,似笑非笑:“小七若是喜欢,尽可拿去!” 柳七将匕首拿了过来,冷冷的看着他,这把匕首是赵勋曾经送给她的,落到青素玥的手里的时候,她身上所有的利器很自然的就被人全部都搜了出来! 唰的一声,匕首出鞘,柳七的手腕一抬,握紧着匕首的柄,而尖刃已经对准了青素玥的心口,她解剖手法一流,当然很自然就了解人体最致使的地方…… 青素玥面无改变的看了一眼抵在心口的锋利匕首,嫣红的红唇泛起一丝淡淡的笑意,身体又再向前倾了倾,“你愿意,这命就拿去吧。” 柳七淡淡的一笑,将匕首收了回来,如果她没有料错的话,只要青素玥一死,她也逃不脱这里,而且还会给青素玥陪葬,她可不会这么愚蠢。青素玥一条命,能抵得上她的两条命吗?再说青素玥的命有她与六道的孩子的命那么值钱吗? 青素玥脸上泛着愉悦的笑意,“小七,你舍不得杀我!” 柳七懒懒的将匕首收回了身上,漫不经心的说道:“杀你?并非舍不得!而是你不配!” 她不会拿她和六道的孩子冒险! 青素玥听她如此愤怒怨恨的语气,脸上并没有任何的恼色,反而是微微一笑,“无论如何,我一定会让你心甘情愿的!”他父皇为了得到一个女人,将那个女人禁锢在身边,给那个女人无上的宠爱!却又残忍的拿那个女人弱点来威胁她! 而他青素玥绝不会像他那所谓的父皇一样,他一定会让他喜欢的女人心甘情愿的留在自己的身边!纵容她怀的是别人的孩子又怎么样?只要杀了赵六道,柳七腹中的孩子,就可以是他的!因为他会召告天下,柳七是他的女人! 柳七眸华幽深,冷锐明媚,她并非不屑杀青素玥,但凡只要给她机会,她一定不会手下留情,只不过为了孩子,她有所顾及而已! 青素玥正是利用这一点,他看得出,柳七腹中的孩子对她很重要,她甚至为了那个孩子,明明有机会杀了他,却没有动手。所以青素玥便明白,他已经知道用最有效的方法来留住柳七! 接下来的几天,柳七的孕吐十分的强烈,那些珍贵的药材熬成的汤水,刚刚喝下,不出半个时辰,便吐得一干二净,而且吃什么都没有胃口! 青素玥看着她日日憔悴的脸容,心疼不已!延缓了几天动身,而且还小心翼翼,马车尽量驶得慢一些,好让她舒服一些! 柳七虽然吐得厉害,不过还是努力的喝下各样药汤,即使那些药汤只在胃中停留不到一个时辰,但身体总会吸收一些! 刚刚出了天池镇,青素玥便从队伍前面的马车中下来,来到中间的马车内,从身上掏出一个手掌般大小的小盒子,说道:“把这个吃了吧,能止吐。你再怎么吃不下东西,也应该吃点!现在不光是你自己了!” 柳七清瘦泛着微白手指伸过来,接过小盒子,打开盒子,看到里面两颗淡蓝色的药丸,轻声一笑,没有什么血色的唇角泛着淡淡的笑意。 “小七,我真希望可以替你受这份苦!”青素玥叹了一口气! 柳七拿起一颗药丸放在手心里,看了许久,缓缓而道:“是吗?!” “你不吃?”青素玥见她只是将药丸拿出来看了看,又马上放回了盒子,男子那比幽戾的眼底有些冷冷的担忧! 柳七知道有些药物虽然能让自己舒服些,但未必不会给孩子带来负作用,所以没到必要的时候,她是不会吃的! “嗯,我觉得没有必要!”她的声音透着几分轻柔与虚弱,才不过短短的几天,她整个人已经瘦了一大圈,脸色也有些黯淡苍白,不过目光却依然明锐冷厉,凤眸幽深得让人看不到底。 青素玥微微有些失望,他费尽了许久的心思,好不容易才替她找来的药,她居然不愿意吃,还说没有必要!她好像十分喜欢反对他所做的任何事情。青素玥抚摸着她清瘦的脸庞,心疼的说道:“小七,你不相信我?” 是担心那药丸吗?他都已经承认她的孩子了,她怎么还能不相信他? 柳七呵呵的一声轻笑,相信他?!他怎么会有这种匪夷所思的想法?她怎么可能相信他呢? “青素玥,你似乎很喜欢问一些明明已经知道答案的问题!”柳七漫不经心的说道! 青素玥将她揽住,觉得才不过几天的工夫,她的身子又单薄了一些,“小七,我会对你很好的!做我的太子妃,以后会是我唯一的皇后!我愿意答应你任何事情!包括我的命!” 当然如果柳七要了他的命,柳七就得用自己以及孩子的命来替他陪葬,他觉得这样就算生不能永远在一起,死也能在一起,这样很好! 柳七轻哼,她可不会让他的当! 走出天池镇,兵马一路到了茶商古道,突然一阵冷风吹来,车外呼呼的作响,青素玥将车内的竹帘拉了下来,又拿了旁边的绒毯披在了柳七的身上! 柳七伸手拉了拉身上的绒毯,想到她此时是在青素玥的大军之中,三十多万的大军,她想要逃是不可能的,更重要的是,青素玥一直守在她的身边,就算是没有守在她的身边,也会派出身边亲信寸步不离的监视着! “殿下,前方是小树林,出现了大批埋伏的夏**队!”前方探路的宛国斥候策马走了过来! 青素玥掀开车帘,坐直了身子,阴戾的目光望向远处朦胧的小丘。缓缓而道:“准备火油!” 柳七突然一惊,探出头来,“你用火油?” 青素玥轻声一笑,“有何不可?” “你想用火攻?”柳七脸色一沉,最近好些天没有下雨,又加上是炎炎夏日,温度很高,那火要是一起,一定会蔓延得很快,到时候整个小树丛,以及周围所有的植被都有可以被火势牵引!埋伏在树林里的军队必定会全军覆没,别说是军队,就连由此经过的商队,以及附近的村庄同样都不会幸免! 青素玥眼底有着沉沉的冷戾之光,嘴角泛起一丝残忍的邪笑,“小七果然了解我!” 柳七冷冷的说道:“如果用火攻,那也应该事先命人先截断火源,避免无辜的人受到牵连!” “小七这么仁慈?不过我从来都知道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我这个人对自己敢残忍,对敌人就更加的残忍,你觉得谁是无辜的?”青素玥似笑非笑,“小七如今的状况闻不得鲜血之气,所以我才迫不得已用这一招!若是只对付埋伏在树丛里的那队军队,我的人完全可以将他们全部清除!不过既然有不用费一兵一卒的方法,为何我还要用硬碰硬的笨办法呢?” 柳七目光寒了寒,咬牙道:“青素玥,如果你放火的话,那些无辜的人,都会因此而死!”而且她也不希望青素玥与夏国的国队对抗! “小七,做我的皇后,就应该学会我的作风!”青素玥缓缓而道! 柳七抿唇,其实在她的心底,更担心夏国的军队,而那些所谓的无辜之人,只是她提醒青素玥的一个借口!夏国的军队是六道的,青素玥要毁掉六道的东西,她自然不会同意!其实在她的心底,也并非那些大仁大义,她其实很自私,很自私的守护着自己的东西,容不得任何人来毁坏。 火攻的方案是最有效,又不用费一兵一卒就能将敌人全部歼灭的方法,别说是青素玥,就算是他身边的其他将领也会觉得这是一个好办法,为何不用! 青素玥安慰柳七,“小七,那些被火攻秧及的小角色,我还没有看在眼里!” 柳七看着那些涂满火油的火箭射入树丛处,渐渐的生起浓烟,火光随着风势开始蔓延起来。她咬牙,看着林中越来越深的浓烟,握紧了袖中的匕首,不管怎么样,她总得试一试,那些军队很有可能就是去找寻六道的!她不能让他们全军覆没! 她手中的匕首已经抵在了青素玥的颈部大动脉处,“叫他们住手!” 青素玥没想到柳七会突然出手,之前给她刀的时候,她都没有对他怎么样,现在却为了这点小事,对他对手了! 青素玥淡淡的一笑,“小七,你为了他,果然是什么事情都愿意做的!怎么办呢?我很妒忌他。你知道的,只要是让我觉得妒忌的,我都会不顾一切的去毁掉!” 柳七冷冷一笑,匕首缓缓的在他的颈部滑动着,“你也知道的!我不喜欢有人动我的东西,哪怕间接的也不可以!只要是我心底在乎的,我都会不顾一切的来守护!” 青素玥哈哈长笑,“小七真像我!” 不过只要是他心底在乎的,他都会不顾一切的去占为已有!哪怕是占为已有之后不喜欢了,宁可毁掉,也不会便宜任何人! “叫你的人住手,并且阻断蔓延的火势!埋伏的人现在对你已经没有威胁了。你带着你的大军尽可以回国去!无人阻止!” 青素玥感觉到颈间冰凉,一丝血丝之气弥漫过来,匕首已经划破了他的皮肤,鲜血的血珠儿顺着匕首的血槽缓缓的流出!他突然觉得一抹寒意猛烈的袭来! 妖娆邪戾的男子轻声一笑,伸手修长如白玉的手指抚过颈部的伤口,指尖一片鲜红,“小七,就这么急着跟我回帝京,我很高兴!既然如此,就听你的!” 柳七冷冷一哼,收回了匕首,看到匕首上滴落下来的血珠,她皱了皱眉,将手中的匕首往车窗处一扔,愤愤的说道:“脏!” “嫌我的血……脏?”青素玥呵呵的一笑,轻轻的拉开了自己的衣襟,夏日穿得单薄,又很少,露出他光洁如玉的胸膛来,胸膛的朱红之处有个被咬过的牙痕,伤口虽然已经完好,痕迹还很清晰,青素玥倾身过来,故意让自己的胸膛对着柳七的目光,幽寒的眼底闪过一道邪戾的寒意,似笑若笑的说道:“小七上回咬我的时候,都出血了!当时也不见你说我的血脏!” 柳七一巴掌将他推开,扶着车窗,将头探出车窗处,又将刚刚喝下不到半个时辰的珍贵药汤全部都吐得一干二净! 青素玥伸手抚着她的后背,嘟嚷道:“上回咬我的时候,也不见你有这般的冲动!” 柳七将头缩了回来,轻轻的喘息着,“你还是跟以前一样令我恶心得想吐!” 青素玥伸出手掌过来,狠狠的揉了揉柳七的头顶,将她一头青丝揉得乱七八糟的,恼恨的说道:“柳七!不管你怎么说!你这辈子是休想再逃出我的手掌心!” 柳七轻声一哧!转过脸,望着窗外的景色! 青素玥听了柳七的话,将蔓延到别处的火势给截住,也并没有刻意的再对树林里埋伏的军队进行袭击,而是带着兵马迅速的朝宛国的边城赶去! 这一路有柳七在身边,为了夜长梦多,他十分清楚,柳七到了帝京,就是他的手掌心里,她这一辈子都不可能从他的手掌心里逃脱出来! 青素玥的军队一离开古道,暗处一小队兵马赶了过来,看了一眼烟雾弥漫的小树林,一个中年的将士对一身凛冽墨甲的冷毅男子说道:“大将军,青素玥似乎带着兵马回国了!” 六道那墨玉的目光盯着道上马车的车辇痕迹,脸色异常的寒冽,此时他眼底泛着红红的血红,身上多处包扎着厚厚的纱布,纱布处渗出血水出来,再加上一身沉重的铠甲,让他此时有神色有些憔悴。 树林里的埋伏的人不多,其余的是些假人,六道本来就只是想刺探一下消息!如意离京有半个月了!刚刚一到宛城附近就落入了青素玥的手中,六道也是刚刚才知道! 古道上,阳光折射地面,一道金属的光芒,闪耀入眼,六道大步的走过去,拾起了路边的一把匕首! “如意……” /*20:3移动,3G版阅读页底部横幅*/varcpro_id=“u1439360“; 上一章 | 目录 | 阅读设置 | 下一章猫扑中文 第209章、天生邪性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那把匕首六道十分的清楚,那是赵勋那回入京的时候送给如意的,当时六道见了很不高兴,如意看他不高兴,说要将它扔了!如今这匕首的确是被如意扔了,而且还是扔在去宛国的着古道上! 匕首上染着血迹,血迹还未干透,六道盯着那些鲜红的血迹,脸色顿时越来越紧张,这匕首上的血迹到底是谁的?是如意的吗?如意又怎么可能随随便便的将护身的武器给丢了? 大将军?中年的将士见六道盯着那把捡来的匕 呆,小心翼翼的提醒了他一声。 六道墨眸般的寒眸凝了凝,声音清沉如弦,缓缓的说道:追! 如意应该不会为了逃离青素玥,故意伤害了自己吧!想到这里,六道的心痛如绞,仿佛觉得身上所有的伤口开始裂开正汨汨的流着血,也不及心底的那抹伤痛! 可是我们现在追,也是无济于事!青素玥已经带军撤离,如果我们此时再追,很有可能激怒青素玥,到时候他的三十万军马奋起一击如何是好?再说此次一追,就会越来越靠近宛国的境地,到时我们的粮草会供应不及,青素玥突然掉头将我们围歼怎么办?中年的将士一脸的愁色! 六道抿着唇,中年将士说得不是没有道理,可是如意此时在青素玥的手里,他怎么能不管不顾?如意是他的全部,如果她有事,他拥有这些又有什么用? 陈副将,你先带军回城!六道冷冷的说道,目光望向远远的古道! 古道处轻雾绕绕,路中是无数马蹄印和大军离开的脚步,六道握紧了拳头,对身边的几个亲信说道:你们两个跟我去追! 六道这个意思是自己带人去追,陈副将听了之后,脸色一变,上前恭敬的单膝跪下,语气里带着浓浓的担忧,大将军!属下觉得此事不妥! 随着玄鹰他们一起跟过来的宋洪声音沉沉:青素玥劫走了柳大人!大将军怎么能坐视不管? 彩鹊和天鸠互视了一眼,然后跪了下来,异口同声的说道:属下愿随大将军一同前去救回柳大人! 柳七是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被青素玥的人劫走的!本来彩鹊他们还没有想到会是谁,所以他们急急忙忙的找到六道,六道在得知柳七失踪的情况后,后来才隐约的觉得与青素玥有关,现在又在古道上发现了柳七手中的匕首,六道便更加的相信了! 陈副将紧张的说道:大将军,请三思!救回柳大人的事情,交给属下们去办便可!大将军不可亲身涉险! 六道锐利如狼的眸光淡淡的瞟过来,冷冷的说道:我意已决!请陈副将带着大军先回城,随时等候我的消息! 况且六道当初受了伤,又故意在沼泽处失踪,目的就是为了与赵勋合谋,偷袭宛国洛王的军队。现下将洛王打败,又遇上青素玥突然带军回国,洛王也不可能再纠结,于是也带着人马撤离!本来洛王带兵攻夏,也是奉了太子的旨意!被逼从之而已! 陈副将还是很担忧,上前拦住六道:大将军! 六道冷冷的将他推开,跃上了马背,缓缓而道:如果一个月之内,没有我的消息,你就上奏皇帝,说我在沼泽深处失踪了! 陈副将一惊,再次跪了下来,他身后的大批军人也跟着跪了下来,陈副将脸色苍白,紧张的说道:大将军万万不可这么想!大将军若是出事了,只怕整个雷泽军以及青龙军的副将都会问罪!属下虽不怕被治罪,只是怕连累家族! 六道眼底闪过一丝冷冽的寒意,如今他身边的这些人,都是倚仗他而完全无虞的生活着!只要他一出事,他所有的手下都会有性命之忧!这些人都是拥有家人的,四皇子肯定不会放过他们,当然也包括他们的家人!此时他与他们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可是一想到如意,六道又不得不狠下心来,在他的心底,如意比他拥有的一切都要重要,比天下更重要! 好!我一定会回来!六道闭上了眼睛,沉沉的叹了一口气!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也没有把握,只是觉得如果救不出如意,他也再不会回来! 陈副将听了六道的保证,心底终于松了一口气,欣喜的说道:属下等谢谢大将军! 六道扬鞭,点了点头,带着二十多个亲信朝青素玥的军队撤离的方向追去!走至一个低洼的山谷之处,他突然停了下来,看到一袭白袍飘逸如仙的男子正牵着一匹老马缓缓的走着! 前辈!六道下马,身上的铠甲发出摩擦的声音!他一身冷冷的血腥之气,肤色晒成了麦黑色!与那白衣的男子清润如玉的洁白肌肤完全不一样! 那白衣飘逸俊美的男子一双邪魅的眸子冷冷一瞠,哼道:哎哟喂,我说骚年,你哪只眼睛看到哥像前辈了?哥玉树临风,清朗如仙!你眼瞎了吧! 男子说完,不屑的轻声一哼,他身边的那匹老白马也是冷冷的打了一个响鼻!跟它那主人一个德行! 六道脸色变了变,声音突然变得有些低沉恭敬,师父。 阿呸呸呸!伏游气愤的说道,哥什么时候收过你当徒弟了? 他这辈子就收过小胖当徒弟,还是看在小胖她爹娘的面子上,不得已才收下的!当时他一个男人带着一个刚出生的婴儿,若不是初恋情人俱多,否则还真带不过来!他每一个初恋情人那里住个半年,很容易就将小胖养到三四岁了!然后就没有管过她!每次他走到哪里,她就跟到哪里,他也不会特意去注意她是否跟丢,不过她那时虽然三四岁,骑着个小马还有些颤微,却一直没有跟丢过,而且还能帮他勾搭美人!弄得那些美人一个个喜欢小胖胜过喜欢他! 六道有些不自然的说道:游哥! 伏游呵呵的笑着,扬了扬垂落在胸前的墨发,嫣红邪魅的嘴角轻轻的扬了起来,说道:哥们,找哥有什么事?你身上的那伤可不能再裂开了,再裂开的话,会留下疤痕的! 你曾经说过你跟宛国的皇太妃是老相识。六道说到这里的时候,脸色露出淡淡的尴尬,又接着说道:如意被青素玥劫去宛国了! 伏游挥了挥手,说道:我还跟那宛国的小公主挺熟的,前年还一起秉烛夜谈过呢!可是我干嘛要跟你一起去宛国的帝京?小胖那丫头什么地方没去过,你就放心吧,你把她丢外星球,她也能捡块飞船碎片返回地球! 六道蹙眉! 伏游见六道发呆,轻咳道:我说你这伤口也应该好好处理一下了吧,还有这铠甲赶紧脱了!虽说男人身上有疤,很男人,可是那疤太丑的话,人家女子只会把你当成坏人! 六道突然握住伏游的手臂说道:我一定要找到如意的!如果你不愿意,那我只有自己找! 伏游漫不经心的说道:你让哥给你带路,无非是是不想暴露你这两年来的布局罢了!要说你当真只是为了救如意? 六道脸色一沉,眼底闪过一丝杀意,握紧了手中的战刀! 伏游轻声一笑:你放心,你布局得这么隐密,无人能看得出来,你知道哥为何能看出来吗?因为那日你重伤,我无聊之时,催眠了你!知道了你所有的事情!你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哥!哥可是小胖的师父,你睡了小胖,难道还想杀她的师父不成? 六道脸色顿时一白!冷冷的甩开伏游,再次上马,愤愤的说道:我可以牺牲所有来救她! 哪怕是两年布局,一朝尽毁,也再所不惜!只是他做得这么隐密,居然被伏游知道了!六道顿时觉得这个伏游看似云淡风轻,实则却很危险!他不知道应不应该杀了伏游?!可是伏游那句话又说得对,如意的师父,就是他的师父,他若是杀了伏游,就是诛师灭祖!他不能这么做! 此时已是夏末,天边万里无云,烈阳高照! 宛国的帝京,青素玥刚刚入城,便带着柳七回了太子府!柳七晕晕沉沉的在马车上渡过了六七日的时光,不仅吃不下任何的东西,而且还一直没有精神! 三个多月的胎儿还不显,她抚摸着小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看着屋外刺眼的阳光!青素玥刚刚回京,便进了宫! 她从太子府的那些奴婢手中得知,皇帝这些日子越来越不行了,朝中的局势也开始出现了白热化,皇室的其他皇子开始趁着青素玥攻打夏国的时机蠢蠢欲动,只是他们没有想到青素玥会突然回京! 柳七端起桌边的一碗药汤喝光,缓缓的站了起来,一身淡粉色的裙装逶迤及地!墨发未绾,长长的垂落在肩头! 青素玥的太子府,府内廊台亭宇,树荫怡人,玉石小道上两旁鲜花烂漫,她踩着轻盈的步子走在府中的小道上!身边跟了十多个奴婢,皆是低着头,一脸谨慎又小心! 柳七突然停了下来,倚着廊道的栏杆,伸手摘了一片树叶,放在手心里把弄着!夏末的空气还很炎热,不过青素玥的府上,树荫密布,显然凉爽怡人,她瞟了一眼府中的湖泊,湖内荷叶碧郁,淡粉色的花朵开在中间! 她刚刚走到湖边的小船边,身边的一个丫环小心翼翼的说道:夫人,湖水很深! 柳七轻轻的哦了一声,坐在了小船上,拿起了船上的桨! 十几个丫环突然跪了一地,战战兢兢的说道:请夫人下船! 柳七冷冷一哼,我不过是想赏荷,你们也拦着?青素玥有没有告诉过你们,只要我是想做的,你们都得无条件的满足? 一个年纪大的丫环小心翼翼的说道:殿下……殿下是说过!可是殿下还说过,所有对夫人有危险的事情,都不能让夫人去做!比如不能在夫人的房里放剪刀之类的利器,不能让夫人离开院子,万一有刺客! 柳七气愤的将手中的船桨一扔,说道:也好,不赏就不赏!你们去帮我弄些琉璜和硝石来! 丫环们面面相觑! 柳七漫不经心的说道:那好,你们去弄些竹子过来和还有劈开竹子的柴刀! 丫环们全身颤抖!大丫头小心翼翼的说道:奴婢替夫人去弄琉璜和硝石! 硫磺和硝石要从药铺才能买到!丫环们便以为柳七是想研究什么药材保胎,青素玥曾经说过柳七如果要任何药材,都必须满足她! 柳七不过拿那些硝石和硫磺做了几管炸药,炸了青素玥的主院,以及偏殿而已!并美其名曰,为了太子府的风水,说主院主冲,诸事不宜之类! 青素玥知道之后,不仅没有生气动怒,反而很欢喜的说,小七对他真是很好,居然关心起他府中的风水了! 柳七轻哧,于是把府中花园所有的假山全部都炸了!当时青素玥正与朝中大臣在假山附近的亭台里谈事情! 大臣当场吓得晕了过去! 青素玥带了一个女子回府,而且百般纵容,很快便在帝京流传开来!很快就传到了皇帝的耳朵里! 皇帝以及三公大臣本就想过给太子殿下选妃,可是以太子殿下暴戾的作风,又没有哪家女子敢愿意嫁过来!如今青素玥却对一个女子如此的宠溺,令帝京权贵少女又开始春心欲动了! 青素玥刚刚回京,却上奏一纸诏书给皇帝,说要娶带回来的柳七为正妃,只不过皇帝以及三公认为柳七来历不明,那诏书便一直压下,皇帝也想过替青素玥娶一名门当户对的女子为正妃,至于青素玥所带回来的那个柳七,到时候随随便便的安排一下便可以的! 只不过他们都低估了青素玥,青素玥一旦下定决定的事情,任何人都不能反驳! 柳七如今这般任何妄为,就是想引人注意,制造些混乱!然后趁着混乱的时候偷偷找个机会离开! 这天,青素玥一脸阴戾之气的从京中回来,刚一回来,便到了柳七所住的院子!柳七正拿着一堆硫磺和硝石的混乱物放在火上烤!她身边伺候的丫环一个个的胆战心惊! 柳七看了一眼,扔下正在烤的火药,走出了屋子!迎面撞上青风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 青素玥正坐在桌前喝着茶,目光温柔的看着站在屋外的女子身影! 殿下,在小公主的府上找到伏游了! 青素玥点了点头,倒了一杯水放到青风的的里,然后朝柳七的方向走去! 青风一脸的喜意,战战兢兢的说道:谢殿下赏赐!他话刚刚说完,只听轰的一声巨响,那正烤着火药的铁锅升起一阵冲天而上的巨烟…… ------题外话------ 柳七在青素玥的手里可不是什么都做不了哦,就算暂时压抑,她不清静,也不会让人家清静。她一般不正面出击,以柔克刚,乃们懂得…… /*20:3移动,3g版阅读页底部横幅*/ vr cpro_id = u1439360; 上一章 | 目录 | 阅读设置 | 下一章 第210章、手段!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轰的一声巨响,那正烤着火药的铁锅升起一阵冲天而上的巨烟…… 巨大的威力冲破了房顶,径直的冲向高空!室内一片烟雾弥漫,黑烟笼罩之下,看不清人影,只听到几声惊叫之声! 青素玥轻声的长笑,伸手揽住柳七,“小七,好玩吗?” 本来这话是柳七对青素玥说的才是!她本来也是打算整整青素玥,让青素玥觉得她很无聊,无聊的时候就喜欢做些任性妄为,残害他人的举动!她不是他之前所看到的贤良!当然贤良其实与她也搭不上边! 当时青素玥在房内,他看到情形不对,所以离开屋子,留下青风和几个丫环,那几个丫环伺候柳七,知道柳七喜欢鼓弄些稀奇古怪的东西,知道那火药到了一定的温度之后,会就爆炸,所以离那烤火药的锅子很远!而青风就不一样了,青素玥赏了他一杯茶水喝,青风正得意忘形间,就被突然而来的意外给祸害了! 烟雾散去,衣服头发被炸烧了一大半,全身都带着血色的焦黑,一身褴褛的青风从地上爬了起来,染血的十指扶着炸毁了的桌子残骸,动了动嘴唇! 几个受伤轻的丫环走了过来扶他! 青风的声音沉哑,大声的吼道“谁阴我?谁阴我?!” “青风统领了,您没事吧!”一个只乱了头发的丫环小心翼翼的问道! 青风如一块黑炭般被丫环扶着站在那里,吼道“殿下!殿下!” 柳七淡淡的望远镜了一眼青风,轻轻一哼! 青素玥那双邪魅阴戾的眸子瞟向从浓烟中出来的青风!脸上有着意味不明的光芒! 青风依然在那里大吼大叫着,他的声音出奇的大,还一脸战战兢兢的神色问青素玥,是不是听不见他说话! 柳七漫不经心的说道“很好,聋了!” 青风走到青素玥的身边,吼道“殿下,奴才有一件要事要禀报!请殿下附耳过来!” 青素玥嘴角抽了抽,冷漠的点了点头! 青风小心翼翼的凑近,吼道“小公主青曦听说殿下找伏游,是为了殿下带回来的柳七,所以曦小公主决定将伏游亲自送过来,而且曦公主好像还说想看看殿下带回来的女人是什么样子的,合计身边的宫女嬷嬷打算为难柳七!殿下,您说要不要在曦公主来太子府的路上派几个土匪打断曦公主的腿,让她来不了?只让伏游来就行了……” 青风那声音越说越大,迫得青素玥连连的蹙眉,揉着耳朵,冷冷的看着他,青风这还算是小声附耳过来说,就算是捂着耳朵,也能听到青风那牛大的嗓声! “殿下,你觉得呢?”青风意识到青素玥难看的脸上,说话的声音不仅没有降低,反而更高了! 柳七眨着淡漠的凤眸,懒懒的看着青素玥,青风废了,青素玥肯定看出来了!她一出手就将他身边最得意的一个亲信给废了! 而且这可是青素玥自己动的手!根本与柳七没有半分的关系!青素玥没有想过那火药的威力会这么大,本来只想着爆炸的时候出些烟,弄得灰头土烟的而已,那个在锅中烤的火药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威力?直接将一个好好的人给震聋了呢? 青素玥冷冷的说道“来人!” 几个侍卫走了过来! “将青风拉下去!”青素玥的声音带着凛凛的寒意!他眸色带着冷意朝柳七望过来。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突然冷意掩去,扬起好看的眉宇,呵呵一笑,那笑意倾国倾城,仿佛花园中所有的花朵都黯然失色! 一旁的丫环和侍卫皆是一脸震惊的看着青素玥,平时见太子殿下笑的时候,一般都是杀人的时候,他们还从未见过太子殿下会有如此如沐春风,艳绝群芳的明媚笑意! 青素玥伸手将她的手腕握住,缓缓而道“小七,你别以为你这么做,我就会放你离开,就算是你想将我的太子府全部拆了,我也不会放了你;只要你喜欢,就算是皇宫我也愿意任你拆!要不,我再多建立几个宫殿给你炸着玩好不好?只要是你喜欢的!我都满足你!就算我现在没有,也会替你去抢来!” 柳七突然想到伏游曾经跟她进过的烽火戏诸侯的故事,于是淡淡的说道“我还从来没见过帝京起狼烟的场面呢!不如你点给我看看如何?” 青素玥怔了怔!在帝京城墙点狼烟,除非京中出现了大事,有人叛变或者逼宫,才可如此!如果仅仅只是为了讨她高兴,而做出这样的事情,那么等大军赶至帝京的时候,又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到时候那些将领将会对青素玥产生怨怒! 柳七嫣然一笑,她原本也可以随了青素玥的建议,让他建立几个宫殿给她炸着玩,可是那样劳民又伤财,还得用很多的时间来完成,她可等不及! 她现在就是要用最简单快速的方法,将青素玥给打倒,让他众叛亲离,让那些原本忌惮他的那些官员对他失望,逼得那些官员开始对他弹劾,怨声载道最好!她既然不能杀了他,那就慢慢的借东宛国的势力慢慢的毁灭他! 她如今被青素玥困住,又身处异国,没有任何的实力,所以她只能用自己仅有的能力,用慢火煮青蛙的方法,慢慢的毁掉他!他以为她会本本份份的呆在他的身边吗?就算苍海桑田,也不可能! “你说你什么都愿意替我去做的,现在怎么犹豫了?”柳七冷冷一哧!眼底有不屑让青素玥顿时有些脸色苍白! “小七,我……我考虑考虑……”他咬了咬牙!他虽故意昏庸狠辣,可是如果他失去了某些信用,那么他将会被仇人打入地狱!那些原本暗无天日的日子,那些让他每每想起都会做恶梦的日子,随时都可能会再呈现!他不俱怕死,只是他知道那人的手段,定会让他生不如死的吧! 柳七转身,甩开了他的手,走向花园!只要青素玥这么做了,那么她会成为宛国人人怨恨的妖女!青素玥就要顶着压力娶她为妃,那么朝中的大臣,以及还一直躺的病床上的皇帝也不会愿意!除了朝中大臣和皇帝,青素玥还得抵住民间百姓给的压力,那么到时,他这个太子之位,也随时可能被撤除!青素玥辛辛苦苦,用尽手段才拥有的这一切,将会因为失去民心,人心,最近变得一无所有!所以青素玥才会要考虑! 柳七冷笑,她不是圣母,当然也做不来圣母的事情,面对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囚禁自己,她的心底是充满着仇恨与愤怒的!况且这个囚禁自己的人还是杀死自己家人的杀手!她能如此风淡风轻的面对着他,在她的心底,已经是最大的极限了! 青素玥看着走远的飘渺身影,她那么的淡漠,云淡风轻,原本以她的风骨和智慧足可母仪天下!可是她却故意做出使人怨恨的事情来,仅仅只是因为她所愿意相地一生一世的人不是他吗? 他明白柳七对他心底有恨意,但是具体什么样的恨意,他到时候也没有理解,如果仅仅只是因为他拆散了她和赵六道,强行将她带回国的话,那么他也就认了!可是柳七虽然掩饰眼底的神色,但她偶尔流露出来对他的那股恨意,却让他觉得不仅仅只是如此!好像那种恨意不共戴天,就好像他的母亲,面对着他,也是那个充满着仇恨的眼神!不过他的母亲,那眼神里,除了仇恨还有深深的厌恶!很深的厌恶! 下午,柳七懒懒的躺在花园的软藤秋千处乘凉,身上白裙翩然,她闭上了眼睛,享受着夏日的凉风,丫环和侍卫们离她总不会超过十步远,她没有研究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丫环们都松了一口气! 柳七无聊的时候,除了研究火药之处,还会拿出丫环或者侍卫给她试药,那些药材的成份很令人惊悚,蜈蚣和蟑螂还有蚂蚁蚯蚓之类的!还命丫环熬过百味汤,就是将平日里最恶心的虫子放在一锅熬,熬成汤之类,再把侍卫叫来试药! 丫环和侍卫认为青素玥已经是喜怒无常,阴戾狠辣,杀人如麻,如地狱的魔鬼!但是柳七要的不是让人死,而是让人生不如死! 突然一袭红色锦裙的女子走了过来,女子头戴金钗,面如桃花,脸上有着雍容的威严之色,十八、九岁的模样! 女子走到柳七的面前,好奇的打量着她,然后不屑的一声轻笑,缓缓而道“你是太子哥哥带回来的女人?不过如此嘛!” 长得也不漂亮! 柳七淡淡的瞟了她一眼,靠着秋千慢慢的荡着,完全没有将眼前这雍容华贵的女子当一回事,女子见她如此的淡漠,便觉得她实在是嚣张和狂妄,冷冷的说道“你好大的胆子,见到本公主为何不下跪行礼?” 柳七一双幽深的凤眸瞟过来,嫣然浅笑,“你是公主?” “哼!”女子沉沉的一哼! “我还真是没有看出来!我还以为是青素玥府中的哪个侍妾呢!”柳七的脸上泛着淡淡的笑意,说得云淡风轻,话里的意思很明显,她把堂堂的青曦公主当成下等的太子府侍妾了!公主何等身份,她却将公主与侍妾相提并论! 曦公主脸色一沉,眼底露出淡淡的凶光,冷冷的说道“你这下贱的……” 柳七突然站了起来,一把将曦公主推开,身上有抹让人不敢直视的冷肃气息,公主有威严,她也有威严,但是却不及她半分的睥睨与淡然!她在青素玥的面前压抑着愤怒,可不会在这个所谓的公主面前也压抑,谁惹她,她一个也不会放过!青素玥亦是,这个公主亦是! 曦公主气得一甩袖,冷道“你们给本公主抓住她!” 两个年老的嬷嬷上前,一人制住了柳七的一只手臂,那里宫里的嬷嬷长年调戏人,力气也很大! 柳七淡淡的一笑,目光冷冷的看着曦公主,缓缓而道“公主当真要这样?” 曦公主被她那凌厉的目光盯得有些心虚,青素玥是怎么宠这个带回来的女人的,她十分的清楚,此时她动了柳七,就相当于动了青素玥,到时候以青素玥的性格,绝对不会放过她! 曦公主的嘴唇动了动,然后愤愤的说道“放开她!” 两个嬷嬷赶紧放开了柳七!柳七突然抚着肚子,蹙眉看着她,淡淡的说道“公主想就这么算了吗?” “你,你什么意思?”曦公主一脸愤怒的看着她! 柳七的声音轻轻的,却透着让人胆寒的威力,缓缓而道“公主你身边的这两个奴婢刚刚惊到我的!我倒是无所谓,可是惊到我的腹中的孩子,就是大事了,就算我不计较,以青素玥的性格,你说他会怎么办?” 曦公主那脸色一白,指着柳七,惊愕的说道“你说什么?你怀了皇兄的孩子?怎么可能,皇兄明明也就带军离京三个月……你肚子里的孩子有三个月了?” “你说呢?”柳七淡淡的说道!要说阴险,她不会比青素玥差!而且与玩宅斗的女人相比,她纵横官场,做的狠绝事情远不止这些! 曦公主身边的两个嬷嬷吓得跪了下来,急急的解释道“公主,奴婢只不过是轻轻的押了一下她,怎么可能惊了孩子呢?” “对啊!她们根本……” 柳七冷冷一哼,“公主,你怎么说?”说完,抚着肚子靠着秋千坐了下来,冷喝道“来人!” “夫人!”两个侍卫走了过来! 近身伺候的那两个奴婢也走了过来,扶着柳七,一脸的担忧! “我动了胎气!”她一本正经的说道!原本挺牵强的一件栽赃,在她的嘴里说得理所当然!她最讨厌女人与女人之间的争斗了!既然惹出到她了,那么她绝不那种让你以后还会有机会欺负到的人! 曦公主听了她这句话,吓得后退了许多步,一脸惊惶看着她,好像看到了什么十分危险的事情一样,她指着柳七,动了动嘴唇,却被气得半晌没有说出一句话儿来! 两个侍卫手中的剑已经拔出,指着曦公主一行人!他们的主子从来不给任何人面子,有这个的主子撑腰,别说是个公主,就算是皇帝,他们也照砍不误! 那两个嬷嬷已经吓得瘫倒在地上起不来了,全身瑟瑟发抖,太子府中每天都会死人,而且太子府那连海的小湖里喂着的鲨鱼也正好需要食物!这白白送上来的食物,他们又怎么会放过! 曦公主虽然吓得不轻,可是青素玥不在这里,她的身份是公主,此时面对一帮奴才,所以她的脑子也轻得快速起来,赶紧说道“你们这帮狗奴才,没听到她说动了胎气吗,还不赶紧叫大夫?” 太子府中的丫环和侍卫面面相觑,被曦公主这么提醒,顿时也反应了过来!正要急着去找大夫! 柳七突然开口“如果一口怨气压抑在胸口没有出,就算是请大夫过来也治不好!而且对孩子也是及不利的!我现在就是这样!这两个奴婢刚刚如此对我,我心里很不舒服!突然就觉得肚子也不舒服!” 曦公主急道“你这是强词夺理,你这贱……” 柳七顺手拿过旁边的茶壶朝曦公主丢了过去!那茶壶正好丢在曦公主的脚边,曦公主惊得脸色一变,一声尖叫! 同时另一声尖叫是柳七发出来了,她双手护着肚子,目光冷冷的盯着曦公主,然后痛苦的说道“我觉得我的肚子更不舒服了,八成是刚刚扔茶壶的时候又一次动了胎气!” “你……”曦公主气得脸色越来越白!无耻,实在是太无耻了!这世上怎么会还有她这种人呢?阴险狠毒! 那两个侍卫相视了一眼,走到那个两个嬷嬷的面前,提起那两个嬷嬷朝喂着鲨鱼的湖中走去! 曦公主气得尖叫,吼道“你们大胆,你们竟然敢动本公主的人,回头本公主一定不会饶过你们的!” “公主,你还是先顾顾你自己吧!”柳七冷冷一笑,隽秀清雅的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缓缓而道“处置了你的奴婢,接下来就应该处置你了!” “你……你敢!我可是公主!”曦公主吓得眼泪都流了下来,愤愤的指着柳七! “你说我敢不敢?”柳七冷冷一笑,缓缓的走到公主的面前。 柳七突然低头捡起了一块茶壶的碎片,然后塞到了曦公主的手里! /*20:3移动,3g版阅读页底部横幅*/varcpro_id=“u1439360“; 上一章 | 目录 | 阅读设置 | 下一章 (看就到 ) 第211章、她要害我!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曦公主眼中露出惊惶的光芒来,一脸的疑惑看着柳七,柳七将碎片塞到她手中的时候,她竟然还很自然的接了过来,全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才顿时觉得心底一抹寒意涌了上来,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你做什么?!”一声阴冷的声音传来!然后是一袭青色华服的身影如风般冲到了面前,一只大掌狠狠的抓着曦公主握着碎片的那只手,男子的脸上有着浓浓的杀意! 柳七红唇轻轻的勾了起来,一脸无辜的看着曦公主,曦公主一手抓着茶壶的碎片,另一只手抓着柳七的手腕,似乎是想弄伤柳七! 而柳七手腕处已经被碎片划到了一丝细细的血痕,那痕迹很浅,若不是青素玥阻止得快,此时肯定会被划出很深的伤口,而且伤口肯定会鲜血直流。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从青素玥走过来的那角度看,青素玥没有看到柳七塞碎片给曦公主的那一幕,倒是看到了曦公子抓着柳七的手腕,那碎片划向柳七的手腕,而且已经破了皮!曦公主眼睛瞠得大大的,一脸惊惶的看着柳七! 柳七缩回了手,吹了吹手腕上的血痕,淡淡的说道“青素玥,她要害我!” 她要害我!没有解释,没有理由,只是单单的一句话!青素玥不会问柳七,曦公主和她无怨无仇的,为什么要害她!总之柳七就是说曦公主要害她! “你!你恶人先告状!明明是你……”曦公主愤怒的看着柳七! 柳七低着头,我好端端的呆在花园里吹风乘凉,而且这似乎是太子府的后院,公主来了太子府,应该是找太子的,就应该去前院,为何来这后院,分明就是别有用心! “住嘴!”青素玥冷冷的说道!柳七狡猾,她的话不可能全相信,可是柳七从来不屑在他的面前说自己受了委屈之类的话,今天却突然说了,肯定是有人触犯了她,所以她才会如此! “太子哥哥,阿曦句句属实!”曦公主说着,便哇哇的大哭起来,指着柳七说道“天下怎么会有你这种女人,明明是你,你让人把我身边的两个嬷嬷给扔湖里喂了鱼,你还说现在轮到我了!你就是故意的,你这个歹毒阴险的女人!我要回宫告诉父皇去!” 青素玥的神色越来越冷,冷冰冰的说道“如果不是你要伤害她,她又怎么会处理你身边的奴才?!” 曦公主急道“太子哥哥,你肯定是被这个歹毒的女人给迷晕了头了!像她这种还未成亲就怀着野种的,根本就是个放荡不自爱的!” 青素玥听了公主这句话,脸上闪过一道寒芒! 柳七突然冷冷一笑,似有所思,缓缓而道“刚刚公主突然过来就想让身边的嬷嬷加害于我,我不小心动了胎气!青素玥,你说应该怎么办?” 敢说她的孩子是野种?!她会让你死得很有节奏感! 曦公主哭得更加的大声了,急急的吼道“她是骗子,她骗人!她胡说!太子哥哥,你可千万不要上她的当!” 青素玥愤愤的说道“她是本宫的太子妃,是谁给你的胆子,敢如此说她!?”青素玥说完,然后将曦公主甩开,冷冰冰的说道“曦公主失德,迫害未来太子妃!送清云寺静养!没有本宫的吩咐,不可出寺!” “不!”曦公主摇头,把她送寺里,还不准她离开!这比直接囚禁她更痛苦! 青素玥的声音淡淡的,却冷意十足,一字一句缓缓而道“你做的那些丑事,别以为本宫不知道!现在把你送寺中,让你好好静养,也是为了你好!” 柳七怔怔的看着青素玥,然后嘴角一扬,懒懒的抚着小腹,一脸冷漠的看着哭得一塌糊涂的曦公主! 曦公主后悔莫及,她就不应该过来招惹柳七!柳七分明就是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想把你怎么样就怎么样了!而且阴起人来的时候,理所当然,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曦公主从小养尊处优,被人捧着,此时在柳七的面前被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此时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侍卫青雷走了过来,身边跟着一袭淡雅蓝袍,黑发如墨,面如冠玉,目似朗星的男子,男子脸上挂着清淡的微笑,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看到柳七的时候,男子脸上的那笑意明显的呆了呆,然后扬了扬眉,走了过来! 青雷走到青素玥的面前,恭敬的说道“殿下,鬼医伏游过来了!” 柳七心底冷哼,连看都没有看伏游一眼,靠着院中的大树,一脸淡漠的看着正在哭啼的公主! 公主看到伏游过来,似乎看到一根救命稻草,上前抓住伏游的手臂,对青素玥说道“太子哥哥,伏游是我找到的!你不能把我送上清云寺!游游,你说句话啊,我皇兄要罚我!” 曦公主扑到了伏游的怀里,哭了起来,伏游心疼的拍了拍曦公主的背,说道“太子为何要将你送上清云寺?” 曦公主愤愤的指着柳七,“都是因为她!” 伏游淡淡看了一眼柳七,心底暗暗的想,这小丫头片子突然跑到这里来了!还当了红颜祸水!还真是邪性不改啊!伏游安慰着曦公主,“阿曦啊,你怎么得罪她了?” “我没有得罪她,是她故意针对我的!游游,你不要给她看病了,除非太子哥哥收回成命!”曦公主委屈的说道! 柳七冷冷一哼,幽寒的凤眸瞟了过来,红唇勾勒起邪魅的弧度,缓缓而道“青素玥,既然人家不愿意给我看,那就算了!” 青素玥脸上泛过一道杀气,冷冷的说道“青曦,你别太过分!本宫送你去清云寺看来这处罚是太轻了!” 曦公主全身一颤,怔怔的看着青素玥,又愤愤的看着柳七,柳七这话的意思直指曦公主,就是曦公主怂恿伏游不给她看病的!这令青素玥很生气,青素玥宠着柳七,曦公主这句话,无疑就是狠狠的给他难看! 至于伏游嘛!听了柳七这话,就不得不给她看了,否则就会认为他堂堂逍遥自在的鬼医,居然会听信一个女子的话! 伏游的嘴角抽了抽,笑眯眯的看着柳七,还亏赵六道这么担心她,看来她在这里混得不错嘛!都能当上宠妃,而且还是祸国殃民的那种!看青素玥那态度对她很好,事事都顺着她! 伏游拍着曦公主的背,叹了一口气,说道“你没事去招惹她做什么?”你不知道她以前跟在他后面走遍天下,什么样的事情没有做过!没事的时候,她还把他弄晕,玩了一场卖身葬师的戏码,当时她不过五六岁,当时一个好心的人还真拿了钱给她,还派人替她买了棺材,把他埋了,她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假哭都能哭得眼泪鼻涕直流,让人看得好不悲恸! 曦公主哭泣着,委屈的说道“我再不敢了!” 柳七冷哼,“青素玥,这里吵死了,我先走了!” 青素玥急道“小七!”说着冷冷的瞟了一眼窝在伏游怀里撒娇的曦公主,愤愤的说道“来人,将公主带下去!” 说完,几个侍卫过来,强行将曦公主拉走! 伏游唉唉唉的阻止的半天,没有办法,只得叹了一口气,说道“太子,其实公主她也没有恶意!就是贪玩而已!她听说你很宠爱府上的一个女人,所以她好奇!” 青素玥脸上并没有因为伏游是鬼医,便对他有好脸色,反而是冷冷的说道“青曦是我宛国的公主,请伏游先生自重!” 不要勾引公主了! 伏游呵呵的笑着,上前走了几步,说道“我看刚刚那丫头脸色不太好,肯定是营养不良,你快带我去看看!”他又狭隘的看了一眼青素玥,嘀咕道“小胖以前脸蛋饱满,漂亮得很!现在都被养得瘦成这样!心疼死哥了!这可怎么跟她父母交代啊!” 寝房内,伏游指挥着身边一个随从将药箱放在桌上,又拿出一根丝线,对那随从说道“拿过去系上!” 随从那双幽沉的眸子转了转,点了点头,走了进去!伏游见他脊背挺拔,提醒道“我说你小心点,别惊到了贵人!” 那身影突然一怔,缓缓的底下了头!将背弯了弯,做了一副恭敬的下人形象! 伏游跟青素玥说,他看病,不习惯有人在一旁看着,只有身边的随从跟着自己就可以!青素玥觉得伏游的习惯很奇怪,正要发怒。柳七挥了挥手,命所有的人都出去了! 伏游手指轻按着丝线,脸色越来越沉,然后摇了摇头! 他旁边的随从紧张的说道“怎么啦?” 伏游看了一眼这个相貌普通的随从,伸出手掌捂了捂他的眼睛,说道“眼底有杀气,你想做什么?打草惊蛇?青素玥也是个精明的人!他刚刚没有注意到你,不保证等会也不会注意到你!” 随从低头,咬了咬牙,掩饰眼底的那抹杀戮之气! 伏游叹了一口气,又接着说道“她怀孕了!” 随从一阵风似的冲向床榻,顿时将躺在床上的柳七双肩抓住,那双墨玉般清沉的眸瞳里有着冷冷的寒意,急道“孩子……孩子是谁的!?” (看就到 ) 第212章、放下自尊骄傲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章节名第212章、放下自尊骄傲 柳七被他摇得有些头晕,突然觉得胸口又闷得慌,恶心到不行,一口浊物吐了出来!那其貌不扬的随从突然一惊,急急的松开了手,赶紧拿了旁边的盆过来,紧张的说道“你没事吧!我……” “孩子自然是我的!”柳七冷冷的说道! 随从眼神一黯,露出一抹忧伤来,低着头不敢看她! 伏游摇了摇头,拿出一块干净的抹布出来,扔到了随从的手里,无奈的说道“你怎么回事!作为随从,就应该遵守本份的低头站在后面行不行?一点也不专业!她的孩子,肯定是三个月之前怀上的!” 随从那目光闪了闪,眼底有着淡淡的懊恼,低头,递上茶水过来给柳七漱口,动作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心底已经愧疚到了极点! 伏游拍了拍柳七的手背,说道“现在没人,小胖,你到底搞什么?怎么连孩子都搞出来了?你怎么在宛国了?你在夏国当大官当得好好的!” “游哥柳七懒懒的嘟嚷出声,说道“你不也在这里吗?刚刚那什么公主是怎么一回事?肯定又是你勾搭上的!都这么大年纪,还老牛吃嫩草!” 伏游白了她的一眼,淡淡的说道“你嘀咕啥呢,别以为哥不知道了!” 伏游身边的那个随从有些无措在房间踱步着,突然坐在了床边,目光忧伤愧疚的盯着柳七! 柳七那幽深的目光对视过来,淡淡的说道“你说孩子是谁的就是谁的!”哼,自己做的事情,又怎么会自己不清楚呢! “我……”那随从的脸上露出一抹尴尬,想要伸手过来握住柳七的手,突然又把手缩了回来,目光疑惑的看着伏游。 伏游淡淡的对随从说道“她身体体质特殊,不适合怀孕生子的,到时候肯定会难产的,母子皆有危险!” 随从的眼底露出深深的担忧,突然走到伏游的面前就这么直接跪下,低着头,一句话也没有说,柳七似乎都看到他压抑的心疼,柳七皱了皱眉!这身影很熟悉,很熟悉!他从来没有跪过任何人!柳七觉得自己心底好像被什么怪兽给挠了,很痛,很惊心!顿时忘记了他刚刚做过的事情! “游哥,到时候你剖出来!”柳七毫无所谓的说道!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做这件事情! 那跪着的随从突然惊惶的抬起头来,焦急的说道“剖?!” 会不会有危险,他也顾不得这么多了,握住柳七的手,摇了摇头,说道“不要孩子了!不要生了!只要你好好的就好!”说完,又朝伏游跪下了,“求求你,不要孩子了!” 他一听到她有事,当真是把自己所有的尊严和骄傲全部都踩在脚下了! 伏游轻咳起来,走上前拍着随从的肩膀说道“现在的问题是如果不要孩子,也是会有危险的!她身子本来就虚,之前受过重创,哥费了不少的心力才将她救回来,我当时救她的时候,发现她身体似乎还中过毒!” 柳七叹了一口气,那中毒的是洛家小姐,她不过是占了洛家小姐的身体而已,中毒和内脏重创对她的身体是有很大的影响的! 随从脸色一白,眼底闪烁着潋滟的寒光,握紧了柳七的手,正要开口,柳七突然一只手掌伸过来,捂在了他的嘴上! 柳七此时一袭淡雅的白色裳裙,墨发披散,清秀不俗的小脸上有着淡淡的笑意,像午后的阳光,让人觉得炫目温暖,她笑眯眯的说道“如果游哥没有办法的话,根本不会说这么多废话,他会直接说他没有办法!” 伏游愤愤的瞠了她一眼,说道“你就这么断定?” “是!”柳七邪邪的一笑,抚了抚垂落在胸前的墨发,缓缓的说道“我现在唯一希望的是,我的孩子能平安的在我的腹中呆到足月!他生下来必须是健康的!否则,我就拆了你鬼医的招牌,把你鬼医的一切糗事公布天下!包括你有哪些情人,哪些情人替你生过私生子,有些私生子还是小国的国君和江湖名门的继承人,你说到时候那些被你戴了绿帽子的人会怎么做?或许整个天下所有的军队以及江湖门派集体追杀你!除非你离开这个星球,否则永无宁日吧!” 伏游伸手捏了捏柳七的脸蛋,气呼呼的说道“小胖,你竟然敢这么对你的师父!当真是欺师灭祖!” 随从一脸的担忧,对伏游说道“只要如意平安无事,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哥要什么都给哥?”伏游的眼底有着戏谑的笑意! 柳七轻哼,摇了摇头,说道“你一个随从,能给他什么?” “我……”那随从有些焦急的看着柳七,眼底有着浓浓的深情! 柳七撇了撇唇,缓缓而道“你不应该问他要什么!而是你有什么!” 随从怔了怔,突然觉得他只有她!在他的心底,只有她才是最重要的,属于他的生命里的。 伏游似笑非笑“小胖说得对啊,你有什么?哥就要什么?” “除了她,你都拿去!”随从咬了咬牙,认真又有谨慎的说道! 伏游拍了拍随从的肩膀,说道“七儿啊,哥本来还担心他太蠢,把你交给你很不放心,现在我才发现他,的确很蠢!” 柳七冷冷一哼,指着伏游的鼻子说道“你少废话!” 伏游轻咳一声,一脸的无奈“看吧,看吧,恋爱中的女人智商都是负数,我刚说了他一句不好的话,你就不高兴了!他就是蠢啊,他现在拥有这么多都能把你弄丢了,他要是什么都没有了!你觉得他用什么来护着你?他的拳头,他的真心?碰上个强取豪夺的,他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被人抢走!” 随从脸色一变,低头,眼底有着黯然的光芒! 柳七从床上坐了下来,握住那双她再熟悉不过的粗砺手掌,她轻轻的倚在他的手臂处,闻到他熟悉的如雨后青草般的气息,嘟嚷道“心肝儿,你以后可不能这么冲动了!其实以你的现在能力和势力,完全可以不用去求他,而是直接威胁和命令他!” “我去!小胖,你好毒!”伏游恼道!有这么教人的吗? 柳七不理会伏游的恼怒,又接着说道“游哥他很惜命,武功又不怎么样,根本是打不过你的!”她抬头注视着他那双凌厉的墨眸,笑眯眯的说道“知道游哥为什么这么大年纪了,除了一个所谓的鬼医名声,如今还是一事无成吗?因为他这些年来,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女人身上了!武功也不行!不过逃跑的技能倒是不错!但我相信你!他那点三脚猫的工夫,有你在,他连这间屋子都逃不掉!他要是逃不掉,就没有办法去叫他的那些救兵!就算他大叫又如何,在他大叫的时候,你完全可以将他杀了!” 伏游愤愤的说道“小胖,你他妈的太过分了!哥教导了你这么多年,你就是这么回报哥的吗?!我说小六,你可千万别听她胡说啊!你要敢威胁我,我立马就叫人,我要是死了!你也逃不过!” 柳七呵呵一笑,伸手摸了摸六道戴在脸上的人皮面具,那么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脸,让她觉得有些安心,淡淡的说道“怕什么?到时候我会陪你一起死的!” 六道认真的点头,那充满着杀气的目光朝伏游望了过去! 伏游一巴掌正想拍到柳七的脑袋上,被六道一把抓住!六道脸色阴冷!伏游气呼呼的瞪着柳七,“真是重色轻师!” 柳七轻声一哧,“这也是跟你学的啊!重色轻徒!” 伏游瞠着六道,说道“好啦,好啦,都别闹了!小胖是哥的徒弟,哥能坐视不管吗?我这不是在想办法吗?” “反正太子府什么都有,青素如今又掌权,你想要什么,他肯定会寻来!”柳七眯眸,眼底闪烁着浓浓的寒意! 伏游说道“等她身体的状况稳定了,小六,你再想办法带着小胖离开这里,回国去!” 六道沉沉的点了点头,他必须尽快回国,否则恐会生出事端来! 柳七眨着慵懒的凤眸,淡淡的说道“洛王回帝京了吗?” “嗯!今天进了宫!出来的时候,被青素治罪,若不是皇后求情,只怕现在已经被革去了近卫总督一职!”六道清沉的说道! 柳七摇了摇头,缓缓而道“皇后替洛王求情?那青素却愿意听皇后的话,还真是意外!” 伏游漫不经心的说道“因为那洛王是青素同母异父的兄长!” 柳七眨着眼睛,嘴角泛现起淡淡的微笑,凑近六道的耳朵低语了一阵,然后松开六道,笑眯眯的说道“你偷偷溜入帝京,青素可能很快就会知道!到时候他一定不会让你活着离开!现在我们只能赌一赌了!” 六道那脸色有些寒,摇头说道“一定要这样吗?” “只有这样,我们才能趁着宛国大乱,无顾及我们的时候,才有机会离开!”柳七的声音沉沉的,带着几分冷肃的寒意!她要毁灭青素,就必须让宛国内乱! 伏游摇了摇头,走到桌边写了几个药方,才无奈的说道“你们闹什么,哥不管,只要别防碍到哥就行了!我这几个月会呆在这里!随时留置意小胖的身体!” 房门被踢开!青素走了进来,六道急急的松开了柳七,然后低着头! 青素的声音带着几分的怒意,说道“怎么这么长的时间?伏游,本宫的太子妃没有事吧?” 伏游懒懒的说道“没什么事,好好养胎,等足月了,哥会给她做剖腹产的!” 青素一听剖腹取子,脸色一白,一身戾气的盯着伏游,“你是想剖腹取子?从来没有人这么做过,到时候出了什么意外怎么办?” 伏游一听有人置疑他的能力,愤愤的说道“哥说行就行!要不你让她自己去生啊!生不出来一尸两命岂不是更好?” 伏游说完,拉了一把旁边低着头的随从,气呼呼的说道“还傻站着做什么?跟哥去熬药去!” 随从被伏游拉出了院子!他那脸色一直都是黑黑的!看到青素揽着如意,他心情很坏,恨得咬牙切齿!现在青素还直接将如意认定为他的太子妃了,六道的心底就更加愤怒了! 走出院子,拐到花园处,六道才一把抓住伏游的肩膀,目光寒冽如刀! 伏游愤愤的说道“你干什么呢?不声不响的就停下来,还抓住我!想要问什么?”伏游不愧是老油条,一看六道的神态就知道他有话对他说! 六道小心翼翼的说道“如意真的会没事吗?”其实他可以不要孩子的!只要对如意不好的,他都通通不会要,甚至还要消灭! 伏游轻哼,“你紧张做什么?你的如意都不紧张!而且啊,剖腹取子也有好处的!”他突然邪邪一笑,凑近六道的耳朵,轻轻的说道“以哥的能力,你有什么好担心的?我还不是为你好!你知道剖腹生孩子最多挨一刀就可以了!下边不会松,你懂得!” 六道一脸疑惑的看着伏游,眼底有着闪烁的寒意,让如意挨一刀,还说会没事?他想想都觉得心口颤抖得厉害! 伏游捏着六道的耳朵,咬牙切齿道“你怎么就这么蠢呢?女人生孩子本来就会痛的嘛,长痛不如短痛嘛,你以后就会知道我对你的了!” 说完,愤愤的甩袖而去! 六道还是有些懵懂,他揉了揉被伏游捏得有些红的耳朵,跟了上去!无论如何,他都舍不得让如意受痛,如意其实很怕痛的!她不说,是因为她习惯很多的事情都努力的去面对!哪怕是痛!她也努力的忍着!看到她受伤,受痛的时候,他都无足无措,总希望那些伤痛都移在自己的身上! …… 青素对柳七的事情无微不至,伏游需要什么,他都会马上派人去办! 柳七有时候在想,青素明明知道这孩子是六道的,干嘛还对她和她腹中的孩子这么上心,好像真把他们当成是自己的了! “青素,你什么时候娶我为妃?”柳七喝完一碗汤药,将碗递给身边的丫环,淡淡的看着他! 青素由于突然将曦公主送上清云寺的事情,受到了朝中权贵很大的压力,有些甚至还说他被妖女迷了心智,连自己的妹妹都如此!当时他只是冷冷一笑,什么妹妹?母亲对儿子都敢杀之,他这么对曦公主,已经是很仁慈的了! 青素淡淡的说道“一个月之后。等你身体好一些!小七,你相信我!” 柳七抚着小腹,不知道小肚子要什么时候才会现形?现在还是平坦的!伏游给她的药止住了她的呕吐,最近她的胃口好一些,脸色也不再那么苍白得难看! “一个月?一个月你能处理所有的事情吗?”柳七抬头看着他! 青素微微一怔,这些日子,柳七似乎已经接受了成为他的女人的这个事实!事实也对,柳七无亲无故,在宛国没有任何的势力和认识的人,只有他才对真正的珍惜和宠爱她,她必须得接受现实! “能!”青素幽眸底闪过一丝戾气! 突然青雷走了过来,恭敬的说道“殿下,宫中传来消息,皇后请您入宫!” 皇后?青素一听到皇后这两个字,脸睥神色明显的变了变,那些阴戾之气,渐渐变成痛苦,挣扎,还有怨恨! 柳七淡淡的看着他神色的变化,说道“皇后召你进宫!你赶紧去吧!” “小七,你陪我进宫!”青素突然转眸望向她!眼底充满着浓浓的期盼!他是希望柳七站在他的身边,愿意陪着他一起面对的!他不知道为何在他的心底,除了有怨恨,还有一丝惊恐! 他的母亲,他一直奢望有一天,也能温柔的看着他,对他说话,笑眯眯的摸着他的头,叫他儿子! 青素那双微凉的手掌握过来,柳七甚至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悲伤和忧怨之气,好像深深的一汪寒潭,散发出来的幽幽寒芒,他的手掌明明很凉,手心里却出着冷汗! 柳七不知为何,那仇恨满腔的心底有一丝的动容!点了点头! 青素那紧绷的身子似突然松了一口气,那张妖娆惊绝的脸上露出宛如春华般的华光!她愿意陪他去,愿意陪他面对他最痛苦和挣扎的事情,他怎么能不高兴!这是他唯一一次觉得自己不是被抛弃的一个人!至少还有一个人愿意陪着他! 柳七并不知道她心底微微一闪的善念,突然会让青素有如此复杂的心思!她只是觉得他那阴狠毒辣的人,一定是没有心的!可是她却突然在他的脸上看到了那些如久处于黑暗的绝望与期盼温暖的目光! 她心底开始恨自己!恨自己对仇人突然产生一丝心软!她咬了咬唇,青素,现在仅仅只是一个开始!她会让他在最得意的时候,让他跌入万丈深渊! ( (看就到 ) 第213章、母、子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六道回到客栈,一直还是恍惚,之前伏游说如意有孩子的时候,当时他仿佛觉得整个世界都静止了一秒,那一秒很漫长,兴奋,彷徨,惶恐……越来越手足无措,似乎让他经历了一生所有的情绪! 如意有孩子了,她的孩子是他的!是他的啊!他和如意终于有孩子了!三年的时间里,他幻想过无数次,可是真的出现的时候,他又有些不知所措!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又不太确定,觉得幸福来得太突然! 于是他又胆战心惊的抓着她的肩膀,惊愕的问她,孩子到底是谁的!?可是当他看到如意眼底露出的寒意,便知道自己这么傻傻的没经过脑子的问她,会让她觉得他是在怀疑她,如意的心思是敏感的!六道后悔莫及!又听到伏游说如意怀孕会有危险,当时他吓得手足无措,顿时又觉得有孩子不一定是好的!那孩子会伤害他的如意,所以那孩子也不是好的! 所以他的脑子一时间变得混沌了!理智和骄傲全无,直接就给伏游跪下了,求伏游帮忙!甚至都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以及自己的所有!眼底只有他的如意! 六道呆呆的坐在桌前,望着桌子发呆! 宋洪一脸疑惑的看着六道,推了推身边的彩鹊,小心翼翼的说道“你说六爷怎么啦?” “不知道!”彩鹊摇了摇头,理了理鬓角银发! 他们现在是乔装在客栈的老夫妻,住在伏游房间的对面,玄鹰他们二十多个人也相继分散在了宛国帝京的各处! 六道突然出门,伏游提醒道“小六,你干嘛去?” 现在外面这么乱,明知自己是敌国的奸细,还敢跑到外面去,还真是蠢得可以啊!怎么就没有一点儿小胖的机灵呢? 六道此时一身普通随从的打扮,脸蛋也很平常,走在大街上属于那种路人甲,他转头,一双墨眸里有着淡淡的光华,声音清沉,“我出去走走!” 此时他真的不知道心情应该怎么形容!那种既兴奋又彷徨的感觉,让他非常紧张,他的心底又很害怕不能保护好如意和他们的孩子!所以恍恍惚惚的在脑子里合计着他们接下来的每一步筹谋! 所以接下来的计划,他必须保证万无一失,否则他会后悔终生! 六道茫然的走在大街上,看到别人夫妻带着孩子嘻笑的场景,都会让他觉得更加的紧张,他知道自己身上沉沉压着的责任!此时他比任何人都警惕和小心,生怕会出什么意外! 如意虽然说可以借势,但是必要的时候,他也会为了她而倾尽一切! 六道在街上转了很久,看到书摊还买光了书摊上所有的育儿宝典,以及养儿秘籍,弄得书摊的老板都觉得这个低等的随从很奇怪! 六道布置城中一切的时候,青素玥已经带着柳七进了宫! 柳七迈上高高的玉阶,一裘淡青色的繁琐儒裙,青丝也绾成了发髻,她拖着逶迤的长裙一步一步的跟上青素玥的脚步! 青素玥轻轻的握着她的手,回头,朝她露出淡淡的笑意,那张妖娆勾魂的脸上,看出一抹深深的宠溺!他小心的问道“累吗?” 柳七淡淡的摇了摇头,透过他的面庞,望过更高的玉阶,整座皇宫磅礴恢宏,守卫也是三阶一个,透着层层的警戒之气! 青素玥扬眉,伸手拂了拂她额前的刘海,说道“小七,有你在身边真好!你要是累了,我可以抱你!” 柳七嫣然一笑,“我又不是病秧子!” 青素玥微微一笑,由心底散发着一抹深深的感激来,有她在身边,他就算面对再另他痛苦的事情,他都会觉得这只是老天给他的恩赐! 来到皇后的宫中,皇后正在园中和洛王下棋,还有说有笑的,一副母慈子孝的场景! 青素玥那脸色明显的黯了黯,心底迸射出一抹深深的恨意来! 也许是感觉到了青素玥身上的仇恨之意,背对着青素玥坐着的皇后突然回过身来!目光冷冷的看着他! 皇后一身深红色,绣着金丝银线的凤服,头戴金冠,四十岁的年纪,看起来不过三十岁的模样,皇后转头的那一刹那,柳七明显的愣住,这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一种绝色!无法用言语形容的一种绝色,比青素玥的那种妖娆勾魂更加的让人觉得妖艳!只不过皇后那绝色的脸上并没有任何的光芒,只剩下淡淡的冷意! 皇后身边的洛王一袭深紫色的蟒袍,看到青素玥过来的时候,惊惶的从皇后的对面站了起来,低头恭敬的说道“臣见过太子!” 洛王长得仅有三分与皇后相似,粗略一看有几分像,再仔细一看的时候,却一点也不像!洛王太卑谦,语气太恭敬!似乎也没有青素玥与皇后的那种威严与傲气! 青素玥冷冷一哼,也没有理会洛王,任由着他就这么低头维持着弯身行礼的动作!青素玥走到皇后的面前,语气淡淡的,“儿臣见过母后!” 柳七明显感觉到青素玥说这句话的时候,身子僵了僵,似乎在努力的压抑着什么痛苦!她疑惑的望向他! 皇后漫不经心的说道“太子既然来了,本宫就有话直说了!” 她没有像其他的母亲对自己儿子那般的温柔语气,反而是疏远和冷漠的表情! 青素玥声音清润如水,脸上却带着浓浓的寒冽之意,他在刚刚洛王让出的位子处坐了下来,瞟了一眼站在身边低头恭敬的洛王,妖艳的嘴角微微一扬,笑眯眯的说道“母后有话便直说,儿臣能做到的,自然会尽力去做!” 当然做不到的!以及他不愿意做的!任谁拿他的性命来威严,他也不会去理会! 皇后盯着青素玥身后的柳七,冷冷的说道“她是谁?难道是太子前些日子带回来的妖女不成?难怪这么没有规矩,见到本宫也不下跪,一点儿教养都没有!还是仗着太子对你的宠爱,所以如此嚣张,目无尊卑是不是?” 柳七撇了撇唇,看到皇后那阴冷的目光射过来,顿时让她觉得浑身的不自在,她现在倒是相信皇后与青素玥确实是母子,否则怎么会说起话语气和态度都是如此的相似! 青素玥的声音一直很冷,缓缓而道“母后让儿臣过来,就是想告诉儿臣这样吗?她是儿臣的太子妃!请母后以后注意说话!堂堂一国之后,不应该如此的,传出去让人笑话了去!” 皇后仇恨似的看了一眼青素玥,接过宫女递过来的茶水,慢慢的喝了一口,“本宫是想告诉你,你为何撤了洛王在京的职权!” 原来还是为了她的另一个儿子,青素玥眼底闪过一丝冷意,嘴角慢慢的浮现起一丝戏谑的笑意,抬头看着此时低着头,一脸恭敬站在一旁的洛王,笑呵呵的说道“原来洛王是在母后面前告我的状来了!父皇允许你与母后经常见面,也允许你可以经常出入皇后的宫中,不过呢,我觉得父皇现在不行了,所有的事情,又是本宫在处理,所以以后洛王没有本宫的允许,还是不要频繁出入后宫为好!洛王是男人,后宫可全是女人,万一传出些什么就不太好了!到时候母后也不好给你求情!” “青素玥!”皇后尖声叫了起来,气呼呼的指着青素玥,咬牙切齿的,恨不得将他咬成无数片!皇后那目光突然望向坐在青素玥身边的柳七来!皇后那一眼有着浓浓的狠毒之意! 青素玥之前已经命宫女端来椅子过来,让柳七坐在了他的旁边! 青素玥宁可让一个女人坐着,也没有让堂堂洛王坐下,很明显,在青素玥的眼底,是根本没有将洛王放在眼底!这让皇后心底仿佛有根刺一根,卡得难受!她的儿子只有洛王,而这个青素玥分明就是一个孽种,他不应该生下来的,生下来也是一个妖孽! 皇后突然呵呵一笑,青素玥让他的儿子不好受,那么她也不会让青素玥珍爱的人好受!皇后指着柳七,冷冷的说道“来人,将她给本宫拿下!” 青素玥突然站了起来,狠狠的一甩袖,愤愤的说道“我倒是要看谁敢?!” 皇后冷道“后宫是本宫的地盘,太子似乎管不及后宫之事,本宫想处置个人,难道还要看你的脸色不成?青素玥,你可别忘记了,什么是孝道!” 青素玥脸色一白,将柳七一把揽在怀里,声音也变得倏然阴寒起来“孝道,孩儿自然清楚!” “既然清楚的话,那为何本宫要处置一个低贱的女人,你也要插手?”皇后愤愤的将桌上的东西拂在了地上,气呼呼的指着青素玥,“本宫现在就要杖毙这个贱人!本宫倒是要看看谁敢拦着!” 柳七蹙眉,愤愤的看了一眼青素玥,又冷冷的瞟了一眼皇后!你们两母子斗法,把我拉上来算什么事? 她突然站了起来,一双凤眸缓缓的望向皇后!眸瞳中泛着幽深的寒意! (看就到 ) 第214章、交易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柳七嫣然一笑,拂了拂微微有些皱的儒裙,漫不经心的说道“不知道这个贱人骂的是谁?” 皇后一愣,突然说不了话来,柳七这般问话,分明就是想故意想把她往贱人的坑里带,这般小儿科的把戏,皇后又怎么会听不出来! 而此时那些左右为难的内侍突然松了一口气,因为皇后没有说话了,没有说话就代表,皇后没有一再命令要将柳七杖毙,他们也不必夹在太子和皇后之间左右为难!说明他们的命算是暂时保住了! 皇后指着柳七,语气冷冷的,似乎有些千万重的怨恨浓浓的朝柳七压过来,皇后那张倾城绝色的脸上,尽是狰狞的恨意,愤愤的说道“太子,这就是你选的太子妃吗?如此没有尊卑之分,本宫一定不会同意!” 柳七淡淡的一笑,凤眸幽幽的直视一脸恨意的皇后,缓缓而道“皇后娘娘,我又不是你后宫的奴才,有必要遵守你的后宫那些尊卑之分吗?青素玥对你不孝,那是他的事,关我什么事!皇后不会是把对青素玥的仇恨强行的加到我的身上吧?!是不是你没有办法处置青素玥,所以才会拿我开刀?我只是有一事不明,你是青素玥的亲娘吗?虎毒还不食子!想必青素玥不是你亲生的,所以你才会这么恨他!你那眼底的恨意看起来似不共戴天!所以你恨及所及!” 青素玥那张黯然的脸色顿时变了变,他怔怔的看着柳七,只有柳七才敢将事实赤果果的说出来,就连是他,他都不敢这么问皇后他到底是不是她亲生的!因为他在皇后的眼底,一直就是一个不应该出生的人,是一个妖孽! 皇后气得全身都在颤抖,尖锐的指甲指着柳七! 皇后旁边的洛王也是一脸好奇的朝柳七望过来!洛王从来没有想过青素玥带回来的这个女子,居然会这么天不怕,地不怕,难以让人驾驭!看她的这个样子,分明就是清贵骄傲的!不似一般的乡野女子,气质比公主,皇妃还要出众,只是她这脾气大得高傲又冷漠,让人觉得很不喜欢! 柳七知道此时她这么跟皇后说话,在皇后的眼里,那是嚣张和狂妄!不过她一向人家怎么对我,我就怎么对人家!皇后对她也没有好脸色,她不过是把皇后对她的态度还回去罢了! 洛王此时恭敬的对皇后说道“皇后息怒!” 皇后听到洛王那温柔清浅的声音,脸上仇恨的表情缓和了许多,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说道“洛王你先退下吧!” 洛王愣住,一脸担忧的看了看皇后,又瞟了一眼青素玥,这才小心翼翼的退了下去! 青素玥的脸上一直有着轻屑的笑意,他不屑的瞟了一眼渐渐走远的洛王,眼底渐渐的升起浓浓的恨意来,他邪魅一笑,妖娆幽寒,缓缓而道“母后,小七说话直接!请你不要太计较!”毕竟小七以后是他的太子妃,还会是他唯一皇后! 皇后冷冷的看着柳七,又愤愤的望向青素玥,声音威严冷漠“朝中权贵家的闺秀哪个不比她强!?太子应该找个门当户对的!至于这个女人,你若是喜欢,随便给她一个名份便可!” 柳七轻轻的笑了起来,冷冷的瞟向皇后,缓缓的说道“既然皇后都说这话了,那我就请皇后好好劝劝青素玥,让他在朝中权贵里选个适龄的闺秀,不要再缠着我了!并不是每个人都跟皇后一样,喜欢利益权势的!” 皇后听到柳七这话,脸色越来越黑,一双仇恨满满的眸子里迸出火花来! 青素玥将柳七揽在了怀里,眼底有着浓浓的宠溺,淡淡的说道“小七,这是在生气吗?我不是说过,我的后宫,只有你一人吗?以后我绝不对再娶任何女子给你添堵的!” 皇后看到青素玥与柳七在她的面前如此嚣张的模样,气得一张倾城的脸蛋都变得扭曲了!指着柳七,冷冷的说道“你,你大胆……” 柳七漫不经心的说道“我有时候觉得青素玥挺可怜的!父亲病了!母亲对他又不好,都恨不得杀了他!他的日子肯定过得很辛苦!” 青素玥听到柳七为他辩护,心底顿时升起浓浓的暖意,温柔的说道“都跟你说了,叫我素!” “呵呵……”柳七玩着手指,嘴角泛现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青素玥还得寸进尺了!她这么激怒皇后,如此的有恃无恐,无非就是想让皇后与他的关系更加的恶劣! 柳七靠着青素玥的手臂,缓缓而道“素,我总觉得刚刚那个洛王心思太深!表面上对你恭敬有加,实际上却想着的可能是如此害你!况且他还有一个当皇后的生母!万一有谋反之心,他正好与皇后进应外合!你撤了他的禁卫军军职,倒是很英明!这个洛王城府太深,不如收了他的一切兵权,封个闲王,把他赶出帝京吧!没有旨意,永远不得回京!” 青素玥之前也有这个想法,此时柳七说出来,他顿时觉得心底一愕,更重要的是柳七突然叫他素,他心底觉得满满的都是欣喜与幸福,点了点头,说道“都听小七的!” 皇后突然站了起来,气呼呼的指着柳七,“你敢!” 青素玥慢吞吞的说道“我敢!” 皇后那阴凉的目光突然转向青素玥,愤愤的说道“你堂堂一国太子,居然听信一个妖女之言!宛国亡矣!” 青素玥哈哈的长笑,声音带着浓浓的轻屑“这正是母后的意思吧!?现在父皇还躺在病床上,母后就迫不得已的想让宛国亡族?母后可别忘记了,洛王也是青氏皇族的!” “青素玥,你母后心思可真是毒啊!”柳七凤眸微挑,淡淡的看着皇后! 皇后从柳七的眼底看到了凛冽的寒意,仿佛觉得她那目光像一把带毒的刀子,剜着她的血肉!皇后只没想到一个被青素玥带回来的莫名其妙的女子,居然会如此的嚣张跋扈,仗着青素玥的宠信,连她这个皇后都在放在眼底! 而柳七知道,她只要给青素玥一点好处,就算她现在得罪的是皇帝,青素玥也不会坐视不管,况且还是与青素玥不和的皇后!她承认自己的心思很坏,可是面对敌人,她从来没有想过心软! 青素玥缓缓而道“母后可还有什么话要告诫孩儿?” 皇后那凶戾的眸光突然淡了下来,冷冷一哼,漫不经心的打量着柳七,说道“太子,你觉得你娶这个来路不明的女子,朝中的大臣会同意吗?皇上会同意吗?” 青素玥呵呵一笑,妖娆又倾城,手指抚着柳七的青丝,眼底有着浓浓的情意,说道“我做事,向来不需要人同意!”我同意就行了! 皇后冷冷一笑,伸出保养得及好的手掌过来,端起茶盏轻轻的呷了一口,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只要本宫不同意!朝中的大臣大多数也会反对,到时候只怕光凭太子的能力,也难以抵挡得住朝中百官之口,以及整个国家百官的悠悠众口!” 柳七眨了眨眼睛,这个皇后神色变化得很快,果然不愧是后宫之主! 青素玥轻轻的浅笑着,看着皇后那张倾城的脸,眸瞳微微的眯了眯,意味深长的说道“在母后的心底,果然无时无刻都在替他着想!” 皇后抬起冷若冰霜的眸子看着青素玥,她这个儿子很聪慧,手段也很冷酷,可对她来说,她只有一个儿子!皇后一脸的淡漠,说道“本宫想跟太子做笔交易!” 青素玥抬眸,静静的看着皇后! 皇后那目光瞟了一眼柳七,冷笑道“本宫可以给你们亲自赐婚,到时候她就名正言顺!只不过洛王在京的一切权力,你必须还给他!” 青素玥抬袖的动作突然一停,然后微微一扬唇,似笑非笑的看着皇后!皇后这条件不过是想要留着洛王在京城,然后恢复属于洛王的一切权力,可是这样的话,却会给青素玥带来严重的威胁! 柳七漫不经心的喝着茶,青素玥的犹豫,她十分的清楚!青素玥若是拒绝了皇后,那她完全可以拒绝青素玥,就算青素玥把她困在这里,她也绝不可以成为青素玥府中的一名小妾!这一点青素玥不可能不清楚! 此时正是青素玥左右为难的时候!如果答应了皇后,那么他将会受到洛王势力的威胁,他以后若想要打垮洛王,便不是可能,整个宛国洛王的权力将与皇帝不相上下!但是他若是不答应皇后,那么皇后就会借助洛王的手,阻止他娶柳七,甚至还会想方设法的命人除去柳七!到时候他纵使得到了一切,却会失去柳七!即使等他高高在上,除去所有曾经他看不顺眼的人,他也依然是孤独的一个人! 皇后冷冷的盯着他,其实她的心底也很忐忑,世人都爱手中的势力和地位!青素玥这么一个冷血薄情的人,又怎么会为了一个女人放弃一切呢!可是皇后看到青素玥针对洛王,她心底就不舒服,所以便会想方设法的让青素玥难受! 青素玥轻声长笑起来,一字一句,声音宛若千斤重锤击打在坚硬的石面上,“既然母后愿意作主,孩儿谢母后宏恩!” 他这是答应了! 柳七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他怎么会同意呢?这样他以后将会过得十分的困难,天下大权,他与洛王不分上下!而且还要随时警惕洛王谋反对付自己! 皇后突然疯狂的笑了起来,狠狠的摔掉了手中的茶盏,说道“果然跟那个快病死的老头一个德性!” 青素玥脸色白了白,握着柳七的手,离开了后宫! 柳七在心底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望向一脸平静的青素玥时,她的心底好像被什么东西压着,泛着沉沉的痛楚! 青素玥伸手抚平了柳七微皱的眉头,说道“小七,你干嘛这样看着我?是在替我担心吗?你放心好了!等我们成亲之后,我照样可以想办法除掉洛王!” 反正他的名声已经很坏了!他之所以答应了皇后的建议,其实只是不想让天下人觉得她是祸水!天下人骂他就可以了,不应该骂她! 柳七淡淡的点头,仰头看着天边的暮色,红红的照耀着她那张隽秀明媚的脸蛋!她一袭白裙,美丽淡雅,像飘逸在风中的一朵洁白的玉兰花! 青素玥眼底泛着浓浓的情意,目光暖暖的看着她! 不出三天,皇后便遵守承诺,给青素玥与柳七赐婚,当着满朝文武,又有皇帝亲笔的授意,自然这桩婚事名正言顺了! 当然柳七的身份,也被京中众人猜测,有说她是某藩王家的翁主的,也有说她是皇族隐世郡王的嫡女!越是扑朔迷离的身份,越是让人觉得她的身份不一般,否则又怎么会得皇后以及皇帝的赐婚? 太子的婚礼在半个月后! 六道急得上火,满嘴都生疮了……他虽然每天都跟着伏游去太子府给柳七看病,可是每次青素玥都呆在柳七的旁边如此情深的对柳七,他就觉得心底有火! 柳七和六道纵容每次都相见,却总要装作不认识,六道发现自己再忍下去的话,神经都快要错乱了! 由于太子大婚迫在眉睫,青素玥也没有太多精力注意到隐藏在帝京中的六道一行人! 宋洪匆匆的上前来,禀报道“六爷,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了!” 六道点头,拳头重重的击在木桌上,桌面顿时被锤出一个洞来!突然,一个锭青色的身影从房门外缓缓的走了进来。六道豁然转身,望向走过来的身影。 那身影突然抱揖低头,一脸的卑谦! 六道冷冷的说道“去告诉你家主子,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 (看就到 ) 第215章、刑罚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六道一想到青素玥对柳七殷勤的神态,心底就冒着层层的怒火,若不是怕冲动,坏了大事,只怕六道早就将青素玥给大卸八块了! 柳七知道自己不可心软,青素玥与她本来就是敌对的关系!所以她才会在皇后面前,故意我行我素,目中无人,青素玥如此的维护她,自然是不会让皇后对她不利的。反而让柳七知道了青素玥与皇后的关系很特殊! 回到太子府,青素玥那幽沉的气息突然收敛,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意,妖娆似春日烂漫的春光!温柔的看着柳七,见柳七并没有理会他,他脸色微微一黯,不过一想到在皇宫的时候,他与皇后交锋,柳七的确是站在他的这一阵线的!不管柳七的目的如何,青素玥看到柳七在皇后面前替自己抱不平,他心底就觉得很开心! 从来没有一个人愿意替他说话,替他抱不平!他觉得就算了为了她失去所有,他也决不在乎!皇后替洛王争取无上的权力,而青素玥本来就有权力,权力于他来说,不过是他的玩物,他把一个他原本就很厌恶的玩物送给皇后,保住他最珍贵的,他觉得很值得! 柳七心底却隐隐的有些动容,她咬了咬牙,青素玥居然为了她做出这么大的牺牲,却不知青素玥这么做他自己会有很大的危险! 柳七想要离开,就必须对青素玥下手!她此时心绪有些混乱,就连伏游过来替她把脉都是心不在焉! 青素玥很欣喜,并没有留意到柳七眼底的纠结,柳七对他一直都是如此的冷漠,他十分的清楚! 伏游身边的随从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一眼柳七,他那目光停留在青素玥握着柳七手腕的手上!他恨不得有把刀子,将那只握着柳七手腕的手给砍得碎片! 青素玥突然觉得有道凛冽的目光盯向自己,等他抬头的时候,柳七另一只手突然覆在了他的手背上,青素玥顿时一愣,脸上有着喜意! 柳七那幽深的眸光瞟了一眼伏游身边的随从,随即目光注视青素玥,淡淡的说道“我累了!” 青素玥是个很精明的人,六道眼底的杀气,他不可能感觉不出来,心底叹了一口气,六道肯定是很愤怒吧,否则眼底不会有这么浓重的杀气! 青素玥挥了挥手,说道“你们出去!” 伏游懒懒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只不过是把把脉,其余的事情都是六道在做!伏游也看得出来六道似乎有些沉不住气了!听到柳七说累了,很快就明白了过来,柳七这是担心六道一时冲动! 六道毕竟也是在战场的血与火中淬炼过,怎么又可能会不顾大局一时冲动?可是伏游还是不太放心,毕竟柳七是六道的软肋! 伏游踢了踢还有发愣的六道,率先走出了房间!六道反应过来,咬了咬殷红的嘴唇,低头也跟着走了出来! 出门,一迎凉风迎面吹过来,六道一身紧身窄袖的随从衣袍,头戴着巾帽,一脸平凡的脸上神色淡漠,只不过那双冷毅的脸上露出深深的隐忍,他紧握着拳头,回头看了一眼房内,一股深深的愤怒冲斥在胸腔当中! 伏游拍了拍六道的肩膀,说道“回客栈!” 伏游不愿意参加六道与青素玥之间的斗争!当然他也不会帮着任何一个人,他作为一个旁观者,如今比较在意的是他那恶劣徒弟的安危! 丫环端上刚刚熬好的药汤过来,青素玥伸手端过,声音柔和,“小七,喝药吧!” 柳七懒懒的靠在床头,此时一听青素玥的话语,凤眸微凝,淡淡的瞟了过来,伸出纤细的手指过来,想要接过青素玥手中的药碗! 青素玥摇了摇头,修长如玉的手指滑过她的额头,拂过挡着她眼睛的一抹凌乱刘海,说道“我喂你!” 柳七抿了抿唇,淡淡的看着他! 青素玥妖娆的脸上有着倾城的浅笑,笑眯眯的舀了一勺过来,递到了柳七的唇边!柳七正要张嘴,突然一怔! “怎么啦?”青素玥看到了柳七眼底深深的警惕,突然一惊,好奇的看着她! 柳七推开青素玥递过来的药汤,声音清冷,“青素玥,这是你的意思?” 青素玥看到柳七那质问过来的冷冽目光,顿时觉得心口有丝隐隐的疼痛,问道“小七,你在说什么?” 柳七缓缓的说道“里面加了红花!” 青素玥眸中闪过一道深深的寒意,后退了一步,将碗放桌上一放,冷喝道“来人!” 青雷走了进来,恭敬的看着青素玥! 青素玥冷冷的一拂袖,“负责煎药的是谁?” 青雷微愣,然后惊惶的说道“是药尚司的锦霜!” “把人给本宫押来!”青素玥的声音冷冷的!又接着说道“吩咐下去,今日进出厨房所有的人都过来!” 青素玥知道不需要再找大夫检验,柳七本来对医术和药材就很了解! 柳七看青素玥此时的神色,摇了摇头,青素玥知道她的能力,在药汤中加料,她一定发现,所以青素玥不会这么做!况且青素玥还很大度的接受了她腹中的孩子!这孩子不属于青素玥,可是他却愿意接受,以青素玥的性格,虽然残忍暴戾,但说一是一,说二是二! 青素玥走到床边,握住柳七的双手,惊惶的说道“小七,不是我做的!请你相信我!”他好不容易才觉得柳七对他好一点!是绝对不可能会做出如此让她心寒的事情来! 他是如此的紧张和惊惶,柳七呆呆的看着他,然后点头! 青素玥看到柳七点头,心底顿时松了一口气,只要她相信他,就好!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浓浓的戾气,说道“你放心,我一定查出是谁动的手脚!” 柳七点了点头,说道“我累了!” 青素玥松开了柳七,拂袖走出房门! 柳七看到青素玥离开,眼神冷了冷。这个时候能对她下手的人,一定是有实力与太子抗衡的人!朝中大臣,每个人都很忌惮青素玥,不可能拿此时风头正盛的柳七动手!他们应该知道青素玥对自己的态度! 柳七闭上了眼睛,迷迷糊糊的睡着,隐约听到阵阵凄惨的叫声,她突然睁开了眼睛,坐床上坐了起来! “出了什么事?” 房内伺候的丫环脸色苍白,战战兢兢的说道“殿下正在处置府中药尚司的锦霜!” “哦!”柳七淡淡的应了一声,打算起床,抬头却看到那个小丫环脸色苍白如纸,呆呆的站在那里,似乎全身都在发抖! 柳七轻轻的说道“把我的衣服拿过来!” 丫环双手一颤,似乎噩梦般惊醒,拿了一件白底青花的裳裙过来,送到了柳七的面前! 柳七看到她手抖得厉害,淡淡的说道“你不帮我更衣?” 以前她为了掩饰自己女子的身份,不习惯陌生的丫环靠近自己。身边除了彩鹊可相信之外,她对任何奴才都是很警惕和排斥的!不过现在不同,青素玥本来就给她恢复了女子的身份,她也不必再努力的掩饰! 丫环额头冷汗涔涔,吓得腿一软,便跪了下来,急道“夫人恕罪!” 柳七伸手瘦削的手掌一把抓在了丫环的肩头,说道“站起来!” 丫环连连说是,语气里夹杂着胆战心惊的颤抖。 柳七蹙眉,心底闪过一丝疑惑,冷冷的说道“你有什么事情让你害怕成这样?” 丫环吓得眼泪都流出来了,战战兢兢的说道“奴婢……奴婢看到殿下处罚锦霜,心底也害怕!” 柳七淡淡看着她,眉梢微微一挑,房外那凄厉的声音还在继续,不过却不如之前那般气力十足,“殿下是怎么处罚锦霜的?” 丫环战战兢兢的说道“殿下命人将锦霜绑在下人们经常经过的中院,将锦霜凌迟,还吩咐行刑的护卫,必须三天才能得让人死去!否则行刑的护卫将与锦霜同罪!” 凌迟?柳七突然站了起来,就是将人身上的肉一块一块的割下来,但是又不能把人当即弄死!受刑者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身上的血肉被割下,最后只剩下一身的血肉模糊的骨头,却还没有断气! 柳七虽然也杀人,但是她习惯借刀杀人!也不会用青素玥这般残酷的手法让人慢慢的经历痛苦而死! 青素玥这么做,就是想告诫府中的人,他的女人,任何人都是不可以动的! 当然今天他这般残暴的处罚手段很快就会被传开!反正他暴戾的形象也不只是一两天,所做的残暴之事也不是一两件! 他这么做,同时还是给外面的人警告!他知道府中的奴婢没有这么大的胆量动手,但府外的人就不一定了!如今不管是不是锦霜做的,锦霜这罪都是一定要受着的! 柳七赶到中院的时候,青素玥正懒懒的躺在树下的玉台上,一袭飘逸妖娆的青裙,目光淡漠。 而绑在院中的一个十**岁的丫环全身是血,脸色苍白无比!便是锦霜! 锦霜突然发出尖厉的声音,“殿下,奴婢是冤枉的啊……” 青素玥那妖娆慵懒的脸色突然僵住!然后挥了挥手,几个护卫将锦霜解了下来,拖着她朝鲨鱼湖的方向走去!青苔的地面上,流下一道道蜿蜒的血迹! 柳七扶着树柱又开始呕吐起来,青素玥听到声音,脸色一白,飘逸的身子飞快的掠了过来,双手搂住了柳七的腰,小心翼翼的说道“小七,你怎么出来了!不是说累了吗?” 柳七摇了摇头,轻轻的推开青素玥的手,缓缓的说道“下药的人是刚刚那个中年的家丁!” 青素玥眸瞳转了转,有着意味不明的光芒,点头道“我知道!”他只是没有想到柳七在旁边这么看一眼,就已经清楚了! “青素玥!”柳七突然开口! “嗯青素玥目光柔软的看着她! 柳七突然怔了怔,说道“没事!” 她想说,让青素玥别再杀害无辜的人了!青素玥明知道真正的杀手是谁,却又故意拿无辜的人下手,而且还用这么残忍的手段,让所有的人都惧怕他!可是她又有什么资格这么说?她与青素玥本来就没有一点儿的关系,再说了她也杀过人,只不过青素玥杀人比她残忍了那一点! 柳七没有说话,青素玥却直觉的感觉到了,柳七不喜欢他的做法,他上前宠溺的看着她,“小七不喜欢,以后我就不做了!” 柳七抬眸,眸光闪了闪! 青素玥拉着柳七往花园里走,声音带着几分温柔与婉转“小七,有你在身边,我才觉得自己不会孤单!心里也不会烦躁!也不会那么想杀人!” 只不过今天有人对她出手,让他原本打算沉寂的杀戮暴戾之心,又开始爆发了出来! 柳七坐在花园玉石的台阶处,青素玥靠了过来,将头靠在她的肩膀处,轻轻的嗅着她发间淡淡的清香,声音轻轻的,说道“小七,以后别离开我好不好!我知道你不愿意,可是我相信你总会有心甘情愿的一天!” 柳七伸手抚着小腹,小腹处似乎有些微微的突出,却不明显,由于她身子清瘦,所以根本就看不出来。 青素玥那手掌也覆了上来,温暖的气息轻轻的呼在她的脸颊处!她微微的侧过脸,心底有些犹豫与不忍!她从来没有想过,一身杀戮暴戾之气的青素玥,突然也有如此脆弱柔软的时候! “小七,皇后是我的生母!”青素玥那漆黑修长的眼睫颤了颤,声音里透着几分无奈与幽幽的伤痛! 柳七的手掌僵了僵,侧头看着他,此时的青素玥是脆弱的,她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此脆弱的眼神!她的心口猛然的抽动了一下,有些不知所从! 生母?生母会这么对自己的儿子吗?完全把他当成了一个仇人!而且还是杀父仇人! 青素玥妖娆一笑,目光平静至极,慢慢的将皇后为难恨他的事情说出来! 柳七震惊之余,心底又有些淡淡如蚕丝般的东西缠绕在心口,压得她有些喘息不过来!她不知道自己做得对不对!可是她必须和六道回到夏国去! 她咬了咬自己的舌头,血腥之气弥漫在齿间,剧烈的痛楚让她清楚了几分! “小七……”此时的青素玥像一个惊惶无辜的小孩,紧紧的靠在她的肩头,想要汲取着她身上唯一可值得拥有的温暖! 柳七从未有过的心乱,她对青素玥没有情,只有恨!可是此时她突然觉得那恨开始变得迷茫起来! 不!不是的!她没有心疼他!柳七站了起来,毫不留情的推开了青素玥! 青素玥脸上露出浓浓的失落感,然后自嘲的长笑起来,笑声充满着悲凉与凄楚! “殿下,皇上驾崩!”青雷突然冲了过来,急急的说道! ( (看就到 ) 第216章、宫乱(1)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突如其来的消息,柳七有些意外,她凤眸微眯,瞟向青素玥。舒悫鹉琻树荫下,男子妖娆邪魅的微笑看着她! 青素玥的神色淡定,仿佛并没有因为皇帝驾崩之事,表现出任何的惊愕与悲痛来!相反,他的眼底,那是意料中的事情! 绝色惊娆的男子脸上露出妖娆勾魂的浅笑,墨发随着夏日的凉风轻轻的飞扬,他淡淡的说道“没想到她已经沉不住气了!” 柳七心底微微一拧,面色变得凝重起来。 青素玥所说的她,肯定是当今的皇后!皇后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洛王,她对付柳七,同样也是为了对付青素玥!青素玥今天凌迟一个无辜的锦霜,还让与锦霜交好的几个下人看着锦霜被行刑,割下来的肉还被逼着他们吃下去,不吃便是死路一条!那些事情,肯定有人告诉皇后了! 在青素玥的心底,他也是希望那个躺在病床上的皇帝死掉!但是他不动手的原因有很多种,留着皇帝一口气在,一方面可以控制皇后与洛王的动作,另一方面他也需要一个毫无实际意义的后台! “青素玥!”柳七突然开口,她看到了青素玥眼底冷冷的寒意以及意味深长的阴邪,淡淡的开口,“你刚刚把皇宫禁卫军的军权交给洛王,就不怕洛王会把你阻在宫外?” 青素玥哈哈长笑,低头看着柳七,慢慢的凑近,想要吻她,柳七不动声色的后移了一步,青素玥心底露出一抹失落,伸手拂过她的脸颊,另一只手按在她的后脑处,强迫她不能转动脑袋,轻轻的在她的额前印了一个吻,说道“小七,你知道吗?我巴不得他把我阻在宫外!但是我知道他不会!” 以洛王的脾气,他是绝对不会在现在这个时候这么做的!因为皇帝身边的内侍是青素玥的人,皇帝若是驾崩,必定会大肆隆重的传出来,举得整个宫廷皆哀!皇后想要封闭消息是不可能的! 由于皇帝驾崩,举国上下披麻戴孝,一片哀戚。 青素玥忙着处理国葬之事,又要连着处理登基的事宜,所以一连十多天,没有回府! 柳七被青风带人看护,一步也不能走出院子,不过她也并不急躁,很多的事情都在掌握当中!当然也得一步一步的慢慢来了! 青风自从耳朵废了之物,得到伏游的医治,除了偶尔出现耳鸣的现象以外,并没有其他的后遗症。虽然他在青素玥面前失宠了,不过并没有因此完全被弃掉! “叭”!的一声,房顶的天窗被人掀开,一个身影从屋顶落了下来,玄灰色的袍子,墨发束在头顶,平凡普通的脸上,一双凛冽的寒眸璀璨生辉! 柳七眸色一紧,匆忙的看了一眼窗户以及房间! 然后从容的走到房间口将房门给栓上!又将窗户给锁好!确实没人发现,这才吐出一口气,笑眯眯的望着突然出现的人! 如今整个太子府内一片素白,连下人所穿的服饰都是清一色的素色,而且身上还披着麻孝! 青素玥忙着处理大葬的事情,府中的下人一个个的都胆战心惊!青风只需要注意柳七不出门便可,对她在房里做什么,他不会一直留意着! 柳七快步走了过来,双手抓住六道的手腕,说道“你怎么进来的?” 外面的守备应该是很森严的,六道这么进来,她真担心是青素玥故意设下的圈套!六道进东宛国帝京快一个月了,城中来了一些来路不明的人,以青素玥的敏感细腻的心思,不可能没有怀疑!青素玥是那种一旦有怀疑就会努力的去证实的人! 六道伸出双臂将柳七抱在怀里,深深的呼吸着,明明最爱的人就在眼前,可是得装作陌生人一样,那种忍耐和痛苦,让他发疯! 彼此两个人的心跳相撞,六道的气息沉浮,他的声音低醇如酒,“如意!” 柳七的脸紧贴着他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嗅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原本有些慌乱的心神渐渐的也被安抚了下来,她心底有着浓浓的深情,目光迷魅清柔,声音清婉,“你怎么能冒险过来呢?万一是圈套怎么办?” “没事,洛王已经派人盯着青素玥了,他现在忙得焦头烂额,太子府中的侍卫也调了大部分出去,所以我才能进来!”六道轻轻的捧着她的脸,眼底泛着浓浓的暖柔,“如意,就这样恢复女子的身份吧!” 等到回国,他就会向明帝陈述柳七是女子的事实,然后娶她为妻,以她的才学和能力,不亚于任何一个权贵势力! 柳七微微一笑,眉梢轻弯着,说道“我现在既没有身份,也没有后台!你让我恢复了身份,这欺君之罪,可如何是好!” 六道轻轻一哼,说道“如果他治你的罪,我就谋他的……” 柳七一拳头打在了六道的肚腹上,愤愤的说道“谋他的天下?他的天下,一定是你的!但是在此之前,你若是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别说他会对你失望,天下也会质疑你的德行,到时候你就成为千古罪人!” 六道抿唇,眼底有着复杂的光芒,摇了摇头,说道“如意,你相信我!” 柳七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我也是有条后退的!” 她拥有天下三分之一的商业,就算混不成官场,也饿不死!只是明老爷真的会答应六道娶一个不是权贵士族的女子吗?除非六道是皇帝! 柳七撇了撇嘴,现在还真是骑虎难下了! 六道吻上她的唇,轻轻的蹭着,半晌才松开,又小心翼翼的将粗砺的手掌覆在她的腹上停留了片刻,说道“我和你,还有我们的孩子。我们一家人,会永远快乐的生活在一起的!” 六道说完,已经松开了手,看了一眼屋顶的天窗,又认真警惕的说道“如意,有我在,一定会保你安全无虞!” 柳七点头!看到他的身影已经跃上了屋顶!她打开房间,走了出来,然后迈着轻快的步子朝花园的方面走去! 她知道她一旦离开房间,太子府的侍卫便会寸步不离的跟过来,她要给六道离开的机会,保证六道安全离开! 先帝的葬礼一结束,便是青素玥的登基大典! 整个帝京暗流涌动,空气里弥漫着隐隐的阴谋和杀戮! 六月初九,新皇大典。 帝京盛宫里,百官朝拜,一袭金黄色帝王服的青素玥沿着九重宫门缓缓的走向大殿,帝王冕服逶迤飘逸的划过长长的玉石台阶! 男子妖娆倾城的脸上凛凛威严,邪戾的眸子里此时泛着冷冷的寒意,目光扫视了一眼两旁朝拜的文武百官!然后缓缓的走到了龙椅上坐下! 他嘴角微微的扬起,露出邪魅的笑意,身子挺拔的,目光如刀的看着跪了满殿的官员!身边的内侍宣读了继位旨书,群臣三跪九叩之礼后,内侍又宣读了新皇颁布诏书! 内侍在念诏的时候,青素玥一直冷淡坐在龙椅上,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皇太后! 皇太后的神色冷冷的,眼底有着浓浓的怨恨之意! 青素玥淡淡一笑,说道“母后,父皇都已经死了,你又何必再为难自己?” 皇太后那惊艳冷冽的目光狠狠的望向青素玥,冷冷的说道“他是死了,可是你还没有死!” 青素玥缓缓而道“母后就这么希望朕死?”说完浅浅一笑,挥了挥手,甩出另一封诏书出来,是封后的诏书! 内侍惊惶的拿起诏书,展开看了一眼诏书上的字迹过后,脸色微微一变! “念!”青素玥的声音冷冷的,没有一丝的温度,那威严压迫得人喘不过气来! 内侍的手一抖,声音尖锐,一字一句,缓缓的念道“朕承天序,钦绍鸿图,经国之道,正家为本。夫妇之伦,乾坤之义。实以相宗祀之敬,协奉养之诚,所资惟重,柳氏女有贞静之德,称母仪之选,宜共承天地宗庙,祗遵圣母皇太后命,兹册其为皇后!” 柳氏女,自然指的是柳七!而且还仅仅只是一个姓氏,连家族的名号都没有!分明就是青素玥故意如此的! 他的皇后由他来亲自选,而且还是一个来路不明的柳氏女! 诏书刚刚一念完,底下的百官纷纷抬头,一脸惊愕的望向坐在龙椅上的青素玥,有个老臣还冲出一步,惊惶道“皇上,不可!” 青素玥那双阴戾的目光淡淡的瞟了过来,“洪大人,有何不可?” 那位洪大人是三朝老臣,在朝中威望颇深,虽然迂腐,却是个愚忠的,所以青素玥并没有将他怎么样!而且对青 素玥来说,一个愚忠的大臣,对他来说,是有好处的!不过唯一的坏处就是太古板和迂腐! 而且朝中这样的臣子还不少,青素玥正想随便找个出来杀鸡儆猴! 洪大人急急的声诉道“请问皇上,这个柳氏女是哪名门世家的女子?若是来历不明,陛下就将她册封为皇后,实在不妥!万一是鸡鸣狗盗猖妓寒门出身……” 青素玥金黄色的龙袍冷冷的一拂,旁边的熏香架子飞速的朝那个洪大人的身上击过来,硬生生的打断了洪大人接下来所说的话! 青素玥的眼底闪烁着浓浓的戾气,声音淡淡如云如月“洪大人!你是在怀疑朕的决断?” 洪大人毕竟是个年老的儒官,此时被那香炉架一击,击在胸口,便噗出一口血来,年老的身子愤愤的指着坐在龙椅上的阴戾男子,大喊道“陛下,忠言逆耳,封后乃是国家大事,不能随随便便的立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请陛下收回成命!” 青素玥皱眉,心底也隐隐的升起了怒气,眼底闪过一丝杀意!缓缓而道“洪大人身体欠嘉,来人,将洪大人送回府中好好疗养!” 洪大人失望的摇头,脸上有着愤愤不平的光芒,眼底还有着浓浓的焦急,说道“陛下若是强行立柳氏女子为后,微臣便自尽于大殿之上!”说着,便作势要往殿中的那两根巨大的梁柱上撞! 青素玥呵呵一笑,殷红的薄唇轻轻的扬起,脸上有着妖娆嗜血的光芒,说道“既然洪大人这么想死,那么朕就成全你!” 说完,青素玥挥了挥手,“来人,将洪大人拖出大殿!给他找个安静的地方!”自己自行了断去!别在这里弄脏了他的大殿!小七身子不太好,闻到血腥之气,便会吐!他不喜欢! 两个内宫侍卫进来,将那神情激动的洪大人拖了出去! 青素玥看了一眼底下皆是一脸战战兢兢的百官,缓缓而道“还有谁有异议,不妨一次性提出来!” 刚刚那个洪大人被拖出来的时候,有好些个老臣想要站出来替洪大人求情,可是青素玥那话语里,只是将洪大人拖出大殿,并没有说要处死洪大人,若是他们冒冒失失的站出来求情,只怕会更加的激怒青素玥,青素玥那残暴的名声,整个国家人人皆知,到时候不仅会连累到自己,还会连累到家人,所以他们更是胆战心惊,不敢站出来! 青素玥很满意的点了点头。缓缓的说道“宣柳皇后入殿!” 太监那长长的声音冲破宫阙,传了出去! 殿门口出现一袭红色凤服的清雅女子,女子头戴凤冠,脸色平静,一双凤眸幽深得像深深的黑洞,让人看清此时到底在想什么?她一出现,众官纷纷回头,都想要看看那个被残暴太子宠溺有加的女子到底是何人? 她与生俱来的有一种威严与尊贵,而且眸色淡淡的,让人情不自禁的感受到了她身上散发出来的睥睨的气息! 青素玥突然下了玉阶,慢慢的走过去,迎向她!伸手牵起柳七的手,朝他浅浅一笑,脸上带着融化寒冰般的宠溺笑意,声音柔软,真诚又深情的说道“朕的皇后!朕终于可以真正的拥有你了!” 柳七扬起一抹淡淡如云的微笑,任由着青素玥牵着自己一步一步的朝主座上走去! 坐在主座旁边的皇太后,眼底有着灼灼的怒意,仿佛要将柳七烧得个里焦外嫩,外焦里嫩! 皇太后坐在青素玥的左边,而柳七却坐在了青素玥的右边!很明显,青素玥是故意在皇太后的面前,说明柳七在他心中的地位!地位比皇太后要高! 皇太后那脸色更加的不好了!宽大宫袖下紧握着拳头的手,指甲已经深深的刺痛到了肉里! 内侍太监尖锐的声音一提醒,底下朝拜帝王和帝后的声音此起彼伏! 柳七的神色微微的变了变。她蹙眉,冷冷的听着那些朝拜的声音,顿时觉得讽刺! 而大殿之后却突然起了异样,大殿之门在悄然无息中关上!而殿内朝拜的声音却一直没有停歇!突然无数支箭矢透门而入,一片血花飞溅而起! 朝拜的声音嘎然而止,底下的百官一阵惊惶的惶恐声,有些胆子小的已经吓得瘫软在了地上,全身颤抖不已! 青素玥那脸上只有淡淡的笑意,目光望向 坐在旁边一脸怨恨之意的皇太后,缓缓的说道“母后,这就是你们的目的吗?” 皇太后冷冷一笑,拖着一袭繁琐的衣袍站了起来,声音毫无一丝的温度,绝美的脸上露出一抹扭曲的狰狞,一字一句,怨恨的说道“青素玥,这就是我的目的!现在整个大殿都已经被包围了,你若是现在投降,我可以赏你一个残喘苟活的机会!” 青素玥眼底闪过一丝疼痛,笑道“母后,你就是这样对自己的亲生儿子的吗?” 柳七正想要站起来,皇太后突然指着柳七说道“你若是站起来,便会触动椅子上的机关,到时候你与青素玥便都会死于乱刃之下!” 柳七脸色变了变,又安稳的坐了回去,伸手很本能的护着肚子! 青素玥眼底突然露出浓浓的恨意,说道“母后,你好狠的心!虎毒还不食子!” 皇太后尖锐的一声长笑,“我只有一个儿子!” 突然大殿的殿门被推开,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走了进来,皇太后指着那个身影,一字一句,带着欣喜的笑意,说道“我只有一个儿子,就是他!” 洛王一袭墨玉的冠袍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大批的持箭的内禁军人,他身后的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随从朝满殿的百官沉吼道“青素玥残暴不仁,在贵为太子的期间,残杀了不少朝中忠臣!现下遵先帝遗诏,废新君,拥立皇族中的十九皇子青煜为帝!” 遗诏?! 柳七一惊,惊愕的看着走入大殿的洛王,以及洛王身边一个十一二岁的紫衣少年,那少年目中的光芒是胆怯的,小心翼翼的看着满殿的官员,脸上有着惊惶的神色! 首座上的青素玥微微一笑,望向突然闯入的洛王以及十九皇子青煜,他的声音清婉,却戾气十足,淡淡的问道“遗诏吗?” ( (看就到 ) 第217章、宫乱(2)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洛王一脸冷酷的缓缓走上前来,声音凛冽如刀,一字一句,缓缓而道“奉先帝遗诏,废暴君,扶仁帝!” 青素玥淡淡的看着慢慢走上前来的洛王,幽寒的眸底闪烁着浓浓的笑意,眼前这个对他一直都恭敬谦卑的男人,原来是一只隐藏得极深的毒蛇,隐忍得极深,等待时机,伺机谋命,甚至不给对手反击的机会! 那十二、三岁的十九皇子青煜战战兢兢的跟在洛王的身后,目光小心翼翼的瞟向一袭帝王朝服的青素玥,面对青素玥,十九皇子的心底顿时生出浓浓的惶恐来,青素玥残杀的兄弟,独独留下几个年幼的,加以控制,并非不想加害,只是因为没有充足借口,因为那些年幼的兄弟,的确没有做过任何让他恼怒的事情! 青素玥薄唇微扬,声音冷冷如地狱般传来“先帝的遗诏是让朕继承皇位。舒悫鹉琻洛王此举实在是居心叵测。朝中各位大臣皆知,天下二分之一的兵权在洛王的手里,而且洛王还兼皇宫内禁卫的统领,如今却拿着一份先帝的遗诏,围了大殿要废了朕,不知道是否聚众谋反,谋图逼宫的的意思?” 洛王的声音冷冷的,语气严肃凛然,与他之前面对青素玥的恭敬与小心翼翼完全不同,那是一种视青素玥为昏君乱党的仇恨眼神,他冷声一笑,“青素玥,纵你再如何说,你也改变不了先帝遗诏废除你的事实!” 青素玥那邪邪的目光望向洛王身边的十九皇子,笑眯眯的说道“洛王是要拥戴十九弟吗?十九弟资质平庸,天生懦弱,倒正好是一个好的傀儡!” 洛王冷笑,掏出遗诏展示在众人的面前,声音阴沉,缓缓而道“此乃先帝遗诏!先帝曾有言,若是新帝失德,可凭此诏废之,在众皇子中拥立贤能!” 其中一个大臣上前,惊愕的说道“遗诏?先帝什么时候还有一道遗诏?谁知道是真是假?” 洛王那目光望向了站在青素玥旁边的皇太后! 皇太后上前,雍容华贵的脸上露出威严十足的气势来,一字一句,认真的说道“遗诏是哀家亲眼看到先帝所写!确实属实!而且新帝是哀家的亲子,哀家没有理由陷害自己的亲子!” 她说得如此大义凛然,仿若大义灭亲的仁士之举!果然不愧有母仪天下的国风! 青素玥自嘲的笑了笑,听到皇太后这句话,眸中讽刺,看向她! 洛王将遗诏展开,将先帝所述,一字不漏的念了出来,语气里不乏对青素玥暴行的愤慨!而洛王一党也开始骚动起来,气愤的指着青素玥,让他退位! 青素玥呵呵一笑,拍了拍手掌,妖娆勾魂的脸上露出明媚又婉约的笑意,那么的邪魅蛊惑,他此时坐在龙椅上,并没有站起来! 皇太后所说的柳七的椅子处有机关,当然青素玥的龙椅上也有,暗器是随着相同的方式袭击的!他这里袭击的是柳七,青素玥不敢冒险!当然也不能冒险! 皇太后的声音轻轻的,“怎么样?只要你承认自己的罪行,然后退位,哀家命人将椅子上的机关关闭!” 皇太后的声音虽然轻,不过柳七与青素玥离得极近,那皇太后的威胁一字不落的听在耳朵里。她猛然抬头,突然眯眸,看到站在洛王那个随从身后一个熟悉的身影,虽然易了容,可是由于彼此已经熟悉得深入所有的骨血和灵魂里,她一眼就看了出来! 那目光担忧的盯着柳七,很想冲过来将她拉过来揽在怀里! 青素玥呵呵一笑,缓缓而道“母后和洛王还真是用心良苦!” 皇太后和洛王惊愕的看着青素玥如此淡漠的模样,眼底升起越来越多的疑惑! 青素玥不紧不慢的说道“来人!”突然殿外冲出一队铠甲侍卫来,那些侍卫也是内廷的禁军,不过此时一个个的都已经倒戈! 洛王那脸色一变! 青素玥漫不经心的说道“将伪造先帝遗诏,逼宫谋反的一干人等拿下!” “你敢!”皇太后突然站了出来挡在了洛王的面前,说道“遗诏是真的!你敢冒犯先帝遗威?你才是真正的乱臣贼子,谋反之人!” 青素玥哈哈的大笑起来,伸手从身上拿出另一份遗旨,说道“父皇早知洛王会反!”说完将遗诏扔了出来! 内侍太监赶紧捡起,递给了下方的老丞相以及三公等人! 老丞相和三公突然跪下了进来,神色凝重,声音铿锵“臣等誓死追随皇上!” 老丞相双手举着先帝遗诏,说道“先帝英明,英明啊!” 青素玥淡淡一笑,那遗诏里指明让皇后随葬,并且撤洛王一切权力,发回封地,永世不得进京! 皇太后看到遗诏,脸色一白,惊惶的急道“不可能!这是假的!这一定是你故意弄出来的迷惑众臣,这是假的!” 青素玥轻轻一笑,“母后,这上面的字迹是父皇的没错,当初你让父皇写那份遗诏的时候,父皇同时也写了这个,他早就知道母后的目的,所以才另写了一份诏书,声明给你的那份作废!” “他不能这么对我!”皇太后脸色扭曲,伸出锋利的爪子朝青素玥扑过来,掐住青素玥的脖子,气急败坏的说道“他怎么能让堂堂一国之后陪葬?” 青素玥被扼住脖子,脸色泛着青红,慢慢的挤出一声轻笑,“父皇已经废了母后皇后之位,封冷宫的德贵人为后!” 不过那个德贵人已经病入膏肓,也活不了半个月!青素玥知晓柳七的性格,又怎么会在后宫给她安排一个地位身份高于她的人,天天让她去给那个名义上的皇太后请安呢? 青素玥闭上了眼睛,任由着胸口的气息慢慢的逝去!而皇太后那掐着他脖子的手还没有停下,脸上的神色却冷得骇人! 柳七此时不能站起来,看到青素玥那一心求死的模样,她也不知为何,心底有微微的刺痛起来,“青素玥!” 她的话刚刚出口,一柄锋利的寒刃已经抵在了她的脖子上! 青素玥豁然睁开了眼睛,眼底闪过一道惊惶,很快便掩饰了下去!洛王自然看到了青素玥脸上的神色,冷冷一笑,手中匕首再次凑近了几分!果然在控制青素玥,柳七才是最好的突破口。 脖间一片冰凉,如毒蛇吐出的信子,充满着浓浓的阴戾和杀机!柳七抬眸,目光淡漠的望向洛王!她如此慵懒处事不惊,让原本挟持她的洛王眼底闪过一丝异色! 不过此时洛王已经不可能再回头,他一脸冷肃的看着青素玥! 青素玥猛然推开掐着自己脖子的皇太后,说道“洛王这是想谋害朕的皇后?” 柳七那手突然按在了洛王的那柄匕首上,锋利的匕首划破了她脖子上洁白的肌肤!洛王身边一个快速的身影突然冲了过来!柳七听到衣袂相撞的声音,以及拳头相击的声音,匕首被打落在了地毯上! 那迅速的身影一把将柳七捞过来! 柳七本能一惊,突然想到只要她一离开椅子,就动触动椅子上的暗器,六道可以将她拉开,可是青素玥呢?那些暗器就会朝青素玥袭击过去! 柳七这么一犹豫,六道突然觉得心口一痛,松开了手,没有强行拉起她,他一脸忧伤的看着她! 柳七坐在那里,没有动,眼底有着纠结复杂的光芒,声音淡淡的“六道,我……” 我不能离开!还是应该离开?只要青素玥一死,她们就可以趁着混乱离宫,然后带着人马离开帝京,撤回夏国国界! 青素玥疯狂的大笑起来,目光如刀,望向六道,声音缓缓“夏国晋王殿下终于愿意现身了?只不过,你却没有料到,小七她不愿意弃我于不顾吧!” 六道一张平凡普通的脸上透着寒厉肃杀的气息,他那双墨玉般的冷眸里射映着那坐在凤椅上,脸色复杂的华衣女子! 柳七深吸了一口气,宽大的华袖下,那双纤细如玉的双手慢慢的伸向六道!眼底有着痛苦的光芒! 洛王那脸色一变,把六道推开,青素玥刚刚这么一说,无非是想告诉满殿众臣,洛王与敌国亲王勾结,谋反逼宫!洛王是叛徒! 洛王将六道推开,一方面是不想让人看出六道,另一方面也是想掩饰他! 六道眸色动了动,站回了洛王身后的侍卫队伍里! 柳七那手掌伸在半空,然后有些失望的收了回来,脸上有着痛苦与犹豫的光芒!她从来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想做什么就做!现在却有些动摇了!知道自己是否做得对不对!看到六道眼底的忧伤,又让她觉得很心 痛! 青素玥朝她温柔一笑,柳七为了保护他,拒绝了赵六道,说明在柳七的心底,他在她心底的地位还是很不一样的! 柳七一脸迷茫的靠在椅子上,伸手抚着肚子,心底暗暗的想,六道会怪她吗?肯定是会怪她的吧! 她动身,打算站起来,青素玥和六道同时看出了她的动作!六道想要再次冲过来,被洛王身边的亲信挡住!而青素玥却直接扑过来,将她整个身子护在自己的怀里。 机关划动的声音咔嚓咔嚓的响起,空气中划过无数风刃的声音! ------题外话------ 我外婆去世了…… ( (看就到 ) 第218章、绝殇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四周的机关已经引动,很快就会将他们两人射穿!柳七脸色苍白,本能的护着肚子,惊愕的看着护着自己的男子,男子脸上有着浓浓的深情!眸底一片宠溺之色! “如意!”一声仓皇的声音! 空气一瞬间的静谧,六道幽黑的眸色倏然闪过浓浓的惊惶,甚至整个身子都呆在了原地,如掉入了冰窖! 那些风刃的声音,好像一把锋利的刀子,将他的心口划成了无数片!鲜血淋淋! 片刻,柳七睁开了眼睛,看到了青素玥那温暖的笑意,以及笑容里浓浓的戏谑,他轻轻的吻了吻柳七的脸颊,说道“我发过誓,不会让你有任何的危险!更加不会让你死的!” “怎么可能?”皇太后痴痴的说道,脸上有着浓浓的不置信! 那些机关虽然启动了,可是里面的暗器却没有发射出来,那些风刃的声音,只是启动暗器槽的声音! 青素玥缓缓的站了起来,呵呵的长笑,目光淡淡的看着皇太后,声音清冷,没有一丝的温度,“母后,可是失望了!” 洛王的脸色也是一脸的苍白,原本是完美无缺的计划,突然却出了这样的事情,青素玥好像事先就知道他们所做的所有事情,现在还如此的不动声色迎合反击! 皇太后满腔愤怒的看着青素玥,青素玥缓缓的走到她的面前,一字一句,都有如冰冷的寒潭后,你可知道,你当初这么做的时候,算计的是自己的亲生儿子!父皇的给你的那份遗诏的确是真的;不过你求父皇写了那封遗诏的时候,父皇又马上诏朕入宫,写了另外一封!本来若你们没有走这一步,兴许洛王还是洛王,母后也还是母后!父皇让母后陪葬,其实朕是不忍的!毕竟母后是朕的亲生母亲!就算彼此之间,只有恨,朕也觉得朕与其他人一样,也是有母亲的!” 皇太后指着青素玥,眼底突然生出几分惊惶来,青素玥有另一份遗昭,便可以指证洛王是谋反! 那么,殿臣看着,洛王那逼宫谋反的事情,就是证据确凿,再无狡辩之力!洛王是太后最在意的儿子,他们算计了许久的事情,突然被青素玥给拆穿,只有死路一条,她怎能甘心?! 柳七的眼底突然泛着浓浓愤意,她站了起来,推开青素玥,冷冷的看着他,“你早就知道了?” 青素玥点了点头,脸上有着妖娆蛊惑的笑意,“小七,我说过了,我此生再也不会放开你!” 他知道赵六道偷偷进了帝京,他却一直没有任何动作,无非就是等着现在的时机,抓住把柄将赵六道与洛王一干人等一r/> 柳七扶着椅子的扶柄,紧紧抓着扶柄的手指在轻轻的颤抖,她突然很后悔,后悔自己刚刚一时的心软,没有随着六道一起站起来!她的声音带着几分冷漠与空远,仿若转瞬即逝的风,缓缓的说道“原来你骗我!” “我只是在乎你!”青素玥看到柳七眼底的疏远,心痛如刀割。♀“小七,我只是很在乎你!我从来不知道在你的心底,她是在意我的!我真的很高兴!” 柳七望向六道,凤眸渐渐的露出深深愧疚,她不应该让六道失望的!当她犹豫不决,放开六道的时候,六道的心底一定很痛苦吧,这种感觉,就好像被彼此深深伤害,又无能为力的感觉一样。 她突然甩开青素玥,走向了六道! 六道那双眸底是劫后余生的庆幸,他额上冒着细细的汗珠,背心一片冰凉,看到她终于平安的时候,六道沉沉的呼出一口气,上前两步,将她的手拉住,将她护在身后,目光冷冷的盯着青素玥! 青素玥妖娆的浅笑,朝柳七招了招手,“小七,你快过来!” 柳七的手掌被六道紧紧的牵着,她顿时觉得很安心,淡淡的瞟了一眼青素玥,露出一抹痛恨! 柳七抬眸望向六道“心肝儿,你怕死吗?” “不怕!”六道朝她温柔的一笑,将她抱紧! “那好!就算我们今天逃不走,跟你一起死了,我也觉得无憾!”柳七笑眯眯的看着他,眸毅的光芒! 她细心筹谋的一切,却没想到都在青素玥的掌握之笑笑,这是青素玥的地盘,现在又在东宛国的皇宫里,本来洛王觉得自己的计划万无一失,谁知整个大殿已经被青素玥安排的军队给围住!而且那份遗诏还是作废的!他这逼宫谋反之罪,已经牵扯到她和六道的安危了! 青素玥眼底闪过浓浓的痛苦,缓缓而道“小七,你快过来!你跟着他会很危险,就算你不怕死,你就愿意让肚子里无辜的孩子,陪你一起死吗?” 六道的眸色突然动了动,一脸犹豫的看着柳七! “心肝儿,我们的孩子若是认贼做父的话,倒不如还是让他跟着我们一起死!”她的目光坚定明亮! 青素玥的薄唇已经咬出了血,目光恨恨的,望向洛王与十九皇子,愤愤的说道“来人,将谋反之人就地正法!” 小七不愿意陪着他,那么,他就先拿洛王和十九皇子开刀,让小七心生畏惧吧,到时候她或许就能回到他的身边了! 青雷带着几个侍卫走了过来,举起手九皇子与洛王的心口刺去过! 洛王身边的两个亲信赶紧过来抵挡! 皇太后也急得从台阶上冲了下来,仓皇的说道“青素玥,你敢!” 青素玥哈哈的大笑,“这世上还没有朕不敢做的事情!动手!” 十九皇子吓得脸色煞白,冷汗涔涔,跪着爬到了青素玥的脚步,“皇兄,求求您饶了我吧,都是洛王叫我这么做的!皇兄,您一定要相信我,洛王说扶我当皇帝,然后再让我禅位给他,然后他给我一个闲散亲王的身份。♀皇兄,真正的狼子野心是洛王,不关我的事啊!” 青素玥一脚踢开十九皇子,青雷那长剑已经刺入了十九皇子的胸口,噗的一声,利刃入肉的声音,十九皇子惊惶的瞠着眸子,看着胸口流出的鲜血,望向青素玥,动了动嘴唇,然后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青素玥厌恶的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说道“拿下洛王,就地正法!” 皇太后冲了过来,双手抓着青素玥的衣襟,吼道“住手!住手!青素玥,你不能这样!他是你的……” 青素玥痛苦的大笑起来,眼前这个女人心底只有洛王,她可以容忍洛王杀他,却不能容忍他杀洛王!?都是亲生儿子,在她的眼底,分明就是不一样的! 青素玥冷冷一笑,阴戾的目光望向皇太后,嘴角泛起一丝讽刺的弧度,缓缓而道“母后是想说他是我的哥哥?母后可不要忘记了,刚刚也是他要杀我,你怎么没有告诉他,我是他同母异父的弟弟呢?母后,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为何他做什么都是好的?我做什么都是错的?” 皇太后吼道“放了他,我去给先帝陪葬,你放了他!” 青素玥苦涩一笑,“母后为了他,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我心里很不开心,从小到大,我就希望母后也能像对他一样对我,哪怕只是他的十分之一也好,就算不对我好,只要不厌恶我也足矣!可惜在母后的心底,根本就没有我!凭什么他可以得到母后的疼爱,而我却不行!你可知道,从小到大,我一直都希望母亲哪一天也能像疼爱他一样疼爱我,可是我做梦都没有梦到过!所以……我得不到的!他有什么资格得到?” 皇太后怔住,青素玥说希望得到母亲的疼爱!以前青素玥也说过,不过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呢?很久以前了吧,当时她是多么的讨厌他,看到他就想到那些耻辱,那夜她的先夫刚刚去世,可是那个禽兽般的男人却那么霸道的占有了她,三个月后才发现怀了那个禽兽的孩子,最后入宫,被封为皇后! 当时先帝的皇后刚刚病逝,而先帝便顶着百官的压力执意封了她为后!并且还大义凛然的说是为了照顾重臣遗孀。可知先帝那所谓的照顾,实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不过后来事情渐渐的被压了下来,再加上储君的人选,还是前皇后所生的皇子!她又从来不争不求什么! 大殿之内,刀剑相撞的声音,洛王身边的几个护卫已经全部都被诛,洛王身上也多处受伤!可是他不甘心!明知道逃不脱,还是不甘心!所以便手下不留情! 皇太后看到洛王腹部被刺,眼底却开始变得疯狂了,她神色突然癫狂起来,冲过去捡起地上的剑,朝青素玥的心口刺过来! 青素玥瞳孔微微一凝,突然嘴角泛起一丝微笑,然后是剑刃刺入血肉的声音。青素玥一脸淡淡看着自己胸口的上长剑,薄唇微扬,露出妖娆倾城的笑,扶着龙椅后退了一步,衣袍已经鲜红一片! 柳七双眸瞠得老大,看着太后握剑的手,又望向靠在龙椅处的青素玥!她突然冲了过去,握住青素玥的手,问道“为什么?” 突如其来的变故,另在场的大臣纷纷一愣! 青雷突然疯狂的大吼起来,手的朝皇太后的脖子上抹去! “不要!”青素玥沉声的说道,嘴角吐出一口鲜血,依然淡笑着看着皇太后,朝青雷挥了挥手! 皇太后惊愕的后退着,目光变得呆滞,她吃惊看着自己的双手,又望向插在青素玥胸口的长剑! 洛王退了过来,急道“娘,你快走!” 青素玥听到那声娘,突然苦涩的笑了起来,喃喃而道“娘?”娘是什么?他从来都不知道,却只知道,那是他一辈子都得不到的最奢侈的东西! 皇太后拿剑刺过来的时候,他明明可以躲开的,可是他却故意迎了上去,眼底有绝然和解脱! 柳七紧紧的抓着青素玥的手,伸手碰触到那抹鲜红,“为什么?” “小七,我死了,你就跟他走吧青素玥将一块金牌塞到她的手里,金牌上沾着鲜血,那么的灼烫,像有火焰烤着她的手心! 青素玥深深的呼吸着,叹了一口气,邪戾的眸子里,此时一片淡然与宁静,“小七,你知道吗?我终于解脱了!” “青素玥,你又何必!?”柳七觉得眼底酸酸的,声音有几分哽咽。 六道站在她的身后,双手握在她的肩膀上,似乎在给她力量和安慰,六道看到青素玥如今的模样时,眼底也闪过一丝悲凉! 青素玥呵呵的笑了起来,目光望向六道,“你带她离开吧!我死了,整个帝京就会大乱,到时候你们拿着那块金牌出城,各城的关卡可以畅通无阻,无人敢拦!小七,我是真的很爱你,也想让你喜欢我!只要喜欢一点点就可以了!” 柳七咬唇,心底如一片乱麻,理也理不清,她盯着手心滴清泪掉在了金牌上,泛晕了金牌上的血迹。 “呵呵……”青素玥笑了起来,伸手拂过女子的脸颊,“你是在为我流泪吗?我还以为我这辈子,就算是死了,也不会再有人替我流泪!” “素,对不起!“我没有一点点喜欢你!柳七开口,忍住了眼底的泪水,凤眸凛凛的看着他。(百度搜乐新更快)我只是心底有点疼,发现我明明恨不得你马上去死,可是真正的看到你快要死的时候,我却这么难过!“一切都过去了!“随风而逝了!青素明的目光望过遥远的宫门,将柳七轻轻的推开! ( (看就到 ) 第219章、你娘可好?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帝京皇宫乱成了一片,洛王逼宫谋反,被新帝看穿,新帝命人当场诛杀逼宫叛乱之人! 洛王惊惶抵抗,皇太后失手误杀新帝,整个宫庭打斗声弥漫,鲜血,白骨,漫天鲜红……舒悫鹉琻 此时,趁着内乱,东宛国的第十皇子带着母族势力的军队攻入内宫救驾,联合新帝的人马将洛王一党叛国谋反之人全部诛杀! 六道带着柳七冲出皇宫,出北门的时候,身后大批的宛国禁卫军追了上来!六道眸底闪过一道狠绝的杀戮之光,他抱着她一跃坐上马背! 宋洪和玄鹰带着十几个侍卫冲过来抵挡!六道朝宋洪说道:“引爆火药,我们趁机离开!” 那些火药还是如意住在青素玥的太子府里,研究出来的!本来她就是用来反过来对付青素玥的!炸毁宫门,然后趁乱逃走,早在计划之内!第十皇子的人马来得这么快,想必就是想趁着洛王谋反之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当然他们也不会放过六道这个敌国的王爷! 轰隆隆的一阵巨响,整个北门都被炸毁,烟雾弥漫,六道揽着柳七,径直的朝城门的方向奔去! 柳七回头看了一眼越来越远的帝京皇宫,临走时,青素玥那绝决温柔的话语还在耳朵回响。 他说:一切都过去了,怨恨了这么多年,争取了这么多年,做了这么多的事情,甚至到残忍嗜血、疯狂麻木,可是到死也没有得到他心底想要的!他这辈子,是个悲剧! 她闭上了眼睛,指尖还残留着青素玥身上的鲜血气息,那种的寒冷与萧瑟,压抑得她喘不过气来,胸口更是闷得难受,冷风迎面扑来,她紧紧的抓着六道的手臂,痛苦的干呕着,直到眼角渗出泪珠,喉咙痛得嘶哑,却也停不下来! 那个狠戾狠毒、做事毒辣的男子,到最后却甘愿将自己的心口送上长剑,那时候,她看到,他的眼底是绝望与解脱! 或许他不会想到太后会杀他,或许那样怨恨仇愤的日子,以后再也不会有了,下辈子,他只想生在太平盛世,做个平凡普通的人!有父母的疼爱,有喜欢的人陪伴,无忧无虑的过一辈子! 出了帝京城,青素玥给她的金牌一路关卡畅通无阻,三日之后,终于离开了北宛国的边境,到达了夏国的边境城外! 六道伸手抚过怀中女子凌乱的青丝,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这一路上,她呕吐得厉害,而且还难受到流泪,他实在看不下去了,才点了她的昏睡穴,让她睡了这么久!一路他都小心翼翼,不敢太颠簸,可是又害怕宛国的军队反应过来,然后再派追兵追上来! 六道将她抱了起来,身边带的二十多个人,拆毁了五六个,不过好在平安回来了,也算松了一口气! 宋洪走到城门外禀报,守城的陈将军看到六道的人,喜极而泣,匆忙之间命人开了城门!赵勋带着一队护卫策马而出,过门迎接! 队伍的身后跑出来一个一袭白袍的男子,男子腰间别着玉扇,跑出来的时候有些吃力!便是受了南宫阙所托,过来协助柳七的秦重!秦重看到赵六道之后,便第一次就认出了六道所抱着的女子!宽大的墨麾裹着她柔弱的身子,一袭淡蓝色的裳裙的柳七! 六道离开宛国帝京的时候,柳七身上穿的是皇后的凤袍,六道便将她身上的凤袍给扔了,替她系上了自己的墨披! “她怎么样了!?”秦重紧张的问道,又愤愤的瞠了六道一眼,说道:“她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这些日子你们到底经历了什么?六殿下,你怎么没有好好照顾她?你看她的脸都腊黄腊黄的,好像营养不良!眼睛也这么浮肿,你们这么多人,怎么连她都照顾不好?还有……” 六道淡淡的瞟了秦重一眼,见秦重也是担心如意才会如此,便也没有恼怒秦重,只是沉沉的说道:“她没事!你怎么过来了?” “若不是南宫大人……” 六道冷冷一哼,一听到南宫阙这个名字,脸色便寒了!冷眸狠狠的将秦重要说的话给瞠了回去! 赵勋策马走到六道的面前,好奇的看了一眼六道怀中沉睡的女子,他好看的嘴角泛起浓浓的笑意,看来她经历了不少,秦重并不惊愕她的女装身份,说明秦重一早就知道她的身份!赵勋觉得这件事情实在是越来越有趣了! 伏游气喘吁吁的跟了上来,说道:“六啊,你跑这么急,小心小胖的身子。” 赵勋的眼底露出关切的光芒,对六道的言道:“你们没事吧,我听说你去敌国了,派出探子打探你们的消息,只不过那些探子一个也没有回来!” 六道摇了摇头:“我没事!” 只是可惜了他在敌国布置的那些暗桩,大多都被青素玥给捣毁,又要急着护他逃离敌国,所以那些暗桩,所剩下的,可能不足一二了!宛国内敌,青素玥也死了,六道相信那些暗桩,应是能保住的! 赵勋看了一眼柳七,觉得那昏迷的女子,如一片飘零的树叶一般,让人觉得痛惜,叹了一口气,说道:“青素玥为何要抓小七?” 六道摇了摇头,就算是知道,他也不可能跟赵勋解释,现在这么多人,好在那些士兵没有见过柳大人长什么样,再说如意现在脸色这般苍白,在那些士兵的眼底,也不过是一个柔弱的女子。 赵勋突然蹙眉,看到墨披下垂落下来一片淡蓝色的女子裙摆,裙摆处一片鲜艳的红色,是新鲜的血液颜色,他担忧的言道:“她受伤了吗?” 伏游冲了过来,也是一脸的仓皇,急道:“赶紧回府衙,她见红了!” 六道全身一颤,抱着柳七疯狂的冲入城内!伏游和宋洪他们急急的跟了上去! 赵勋一脸的疑惑,望向那气喘吁吁的秦重,问道:“见红?见什么红?” 秦重脸色难看,气得狠狠的一甩袖,“老子怎么知道见什么红?该死的!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赶紧过去看看啊!” 见红可是大事!柳七一路颠簸而来,身子本来就弱!秦重一脸的担忧,在心底愤愤的说道:“看在是兄弟的份上,老子才会这么担心你的!而且南宫大人若是知道,还知道有多担心!老子真是又犯贱了!” 赵勋看到秦重眼底的焦急,他眸底深深,嘴角泛上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她是女子,那她的孩子会是谁的?他倒是很期待她的一切啊,先是女扮男装入朝为官,接着又未婚先孕,怀有子嗣,她倒是什么都敢干,如此率性而为的女子,恐怕这普天之下,也只有她吧!? 柳七混混噩噩的做着各种奇怪的梦,梦到前世父母兄嫂,梦到青素玥,各种痛苦与无助袭卷着她身体的每一处神经,她看到司徒澄冷戾扭曲的面容,看到父兄惨死的漫天血光,她冲了过去,抓住司徒澄狠狠的朝他的脖子上咬,鲜血淋淋,眼底的仇恨越来越浓!渐渐的司徒澄的身影消逝,变成了圣姑,那一袭青袍,头上的纱帽从头套到脚,身影有些扭曲,她全身僵住,目光呆呆的看着那修长的青色身影。 青影突然动了动,从容的摘下头上的幔纱,露出一张绝世妖娆的脸,薄唇轻轻的扬起,露出邪魅勾魂的笑意,他的眼底是温暖的,没有一丝的阴色,脸上的笑容也是明朗的,那般的妖娆勾魂。他眸中有着浓浓的宠溺,温柔的说道:“小七,我再也不会怨恨她了!” 柳七动了动嘴唇,却怎么也发不出一丁点儿的声音来! 青素玥笑眯眯的看着她,伸出修长如玉的手指抚上她的脸颊,缓缓而道:“你知道吗?我把命还给她了,从此再也不欠她的了!” 太后刺出的那一刻,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觉得眼前的一切都豁然的开朗,身后的怨恨,不甘,恐惧,还有乞盼,都随着那一剑,化做了浓浓火焰,将一切都烧毁怠尽。他的心底再也不会有执着,顿时觉得整个人都解脱了。 柳七伸手抓住他,喃喃道:“素。” 青素玥轻轻的将她推开,“我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害死过很多无辜的人,一定是会下地狱的吧,小七,你要好好活着,但愿你不要恨我。” 他的身影淡淡的变得透明,她的双手在空中一阵乱抓!可是再也看不到他。晶莹的泪珠顺着她的眼角流了下来。 坐在床边守着的六道墨发凌乱,脸庞露出深深的仓皇与担忧,他的手臂被她梦魇的时候,咬出一道深深的痕迹,鲜血直流!而她却一直在喃喃自语,声音很低,可是在六道听来,每一个字都让他心痛不已! 她说:“青素玥,你别死!” “我恨你!” “我要替凌家报仇,一定会亲手杀了你!” …… 六道脸色渐渐苍白,抿着唇,目光渐渐的冷冽! r>“六道……”她突然紧紧的抓住他的手臂,手臂上的伤口被她那惊惶的举动抓得再次裂开,渗出血来! “嗯。”六道将她的手掌裹在自己的手心里。 “六道……六道……”她迷迷糊糊的,一边哭,一边惊惶的抓着他的手! 伏游收回扎在她身上的针,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皱眉道:“她发烧了!” 六道全身都在颤抖,焦急的说道:“救她!不要管什么孩子了!你快救她!傍她服药!”他不需要孩子!只需要她! 伏游叹了一口气,说道:“你急什么啊?你不相信哥的医术不成?真是!骚年,你深呼吸,不要紧张,来跟我一起做,呼……吸……呼……吸……” 六道恨不得一掌将伏游给拍飞,这个时候了,他怎么还有心情开玩笑?六道心底都急得如一团乱麻了! “世界如此美好,你却如此烦躁,这样不好,不好!我靠!别瞪我!”伏游突然沉喝,将针灸包收了起来,又开了一副药方,缓缓而道:“她只不过是连夜颠簸,动了胎气罢了。至于这个发烧嘛,说明她身子虚,怀着身子,又没有好好的休息,如此劳累的赶回来,自然就吃不消了!你放心吧,有哥在,哥一定让你媳妇和孩子好好的!” “她什么时候才醒?”六道的语气终于软了起来,担忧的问道! “她现在烧得糊涂了,乱说胡话,要醒也得等她烧退了!”伏游淡淡的说道,看了一眼一身狼狈的赵六道,喃喃的说道:“你也好好去休息一下,别到她醒了,你又病倒了!行吧,哥叫人去熬药,回头你给喂了!” 伏游说完,摇了摇头,走出了房间,嘟嚷道:“问世间情为何物,偶有美女光顾,还是有夫之妇,……” 秦重看到伏游从房中走出,大步的走上前去,“她没事吧?” 伏游点了点头:“听说你是秦重?” “正是!”秦重淡淡的开口,又愤怒的说道:“六殿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都有身子了,还让她这么奔波,现在弄成这样,都是他作的!要是她好好的呆在盛京,根本不会出这事,你可一定要把她给治好,否则,我可怎么跟南宫大人交代啊!哎,怎么一撞上这该死的柳七,就没有好事,老子下个月还得回去成亲呢!这下都不知道能不能赶得及回去了!” 伏游拍了拍秦重的肩膀,淡淡的问道:“你是盛京秦氏的人吧。” 秦重正在怒骂六道和柳七,此时听到伏游这么一说,点头,“没错!” “你妈可好?”伏游眨了眨眼睛! “什么马?我家倒是有几匹马,好不好我怎么知道,都是府里的马夫在养的!”秦重白了他一眼,柳七现在都这样了,这个鬼医怎么这个时候还问他家的马好不好?真是个怪胎! 伏游愣了愣,“妈蛋!扮说错了!你娘可好?她那痛经好了吗?” 秦重:“……” 第220章、秘密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夏日的阳光很是毒辣,灼灼的照耀着整个大地! 坐在床边的六道一袭墨袍已经被汗水渗湿,如意现在发烧,他一直都是处于紧张和惊惶的状态里,一直还没有从担忧的气氛里解脱出来!已经过了四五天,伏游之前都说她已经没事了,可是为了等待她醒来,六道一直是心急如焚,度日如年! 门外的彩鹊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双手端着药汤,瞟了一眼门口的护卫,她上前踢了踢站在门口的宋洪和玄鹰“六爷这四、五天里根本没吃什么东西,再这样下去,如何是好!?” 宋洪和玄鹰互视了一眼,摇了摇头! 那些饭菜经常是动都没有动过,就算是偶尔动了一下,也吃得极少,再这么下去,身子肯定都撑不住! 彩鹊叹了一口气,说道“要是主子醒来就好了,六爷这五天里,寸步不离的守在主子的身边,盛京派来的人一直没有见到六爷,都不知道会不会说些什么对六爷不利的话来,然后传给皇上?”雷泽军的军权很快就到六爷的手里,现在这个时候,可不能出这种事啊。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四王爷都一直盯着呢! 彩鹊说完,又愤愤的看了一眼玄鹰和宋洪他们,愤愤的说道“养你们真没有用!主子有事都没有办法!”说完推开了房门走了进去! 房内,六道安静的守在床前,长发凌乱,满脸乱槽槽的胡渣,一张惊世俊朗的脸庞透出一抹颓废与憔悴来,眸中布着红红的血丝,不过目光却一如既往的犀利如炬! 彩鹊将药汤放下,小心翼翼的说道“六爷,伏游大哥都说主子已经没事了,你也去休息一下吧,等会主子醒来看到您这样,只怕会吓着的!” 六道转身过来接过彩鹊托盘上的药碗,扶起床上躺着的女子,将药汁一点一点的喂下去! 彩鹊又叹了一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六爷……”她目光瞟到床头的一面铜镜,放下手中的托盘,走到床头拿起铜镜递到了六道的面前,说道“六爷,你看看这是谁?” 六道看到铜镜内的形象,眸色一寒,抬头,目光锐利的看着彩鹊,又盯着铜镜内的容颜。 彩鹊小心翼翼的说道“奴婢也是替六爷好,六爷,应该好好照顾自己,这样主子醒来也不会那么担心,你看您现在这脸色,比主子的还要难看……” 六道将铜镜推开,低醇的声音透着几分轻哑,“喂完药,我会去收拾的!” 彩鹊眸色亮了亮,说道“收拾是要收拾,不过六爷还得好好的吃顿,然后再美美的睡上一觉,这样精神的会好,脸色也会很好,到时候主子醒了,见到精神弈弈的六爷,她肯定会很高兴的!” 六道眸了色沉了沉,缓缓的将药汤一点一点的喂下去,这才站了起来,离开了房! 彩鹊看到六道的出门的身影,松了一口气,走到床边掖了掖被子,又将窗户打开通风!突然听到一声轻咳的声音,彩鹊突然一愕,走向床边,惊喜的说道“主子!” 柳七懒懒的睁开了眼睛,这一觉睡得太久,还恶梦不停,不过她总能听到那熟悉又温柔的声音在唤她!让她不得不努力的睁开眼睛,可是一睁眼,除了入眼的青纱帐底,还有一个卑谦的奴婢以外,根本也没有看到唤她的人! 彩鹊惊喜的说道“主子,您终于醒了,都睡了五天了!六爷都担心死了!每日寸步不离的守着主子,寝食不安。都消瘦了不少!” 柳七深吸了一口气,喃喃的说道“六道……” “奴婢看六爷太累了,所以求六爷回去休息了!”彩鹊有些惊惶的说道!主子醒来第一眼想要见到的是六爷,而她却让六爷走了,主子的心底不知道会不会很失望呢? 柳七眨着幽深的凤眸,目光清亮,室内弥漫着一抹淡淡的药香,嘴唇里也有着苦涩的药汤味道,她的声音有几分柔软,“我睡了这么多天吗?难怪总觉得全身都软绵绵的,像化掉了一样!彩鹊,你扶我起来吧。” 彩鹊低头过来扶起柳七,在她的腰后垫了一个软枕,说道“主子,你可得小心点,当日六爷带您回来的时候,差点儿把孩子弄没了!若不是伏游大哥,只怕您都会有危险!” 那天离开帝京的事情,她一直都觉得脑子一片混乱,漫天的鲜血和烟火,眼前时不时的浮现青素玥绝决的目光,冲斥着她脑子中的每一处神经,那些恨和痛交织在一起,让她难受至极! 柳七扶着彩鹊的手,掀被想要下床,彩鹊一脸惊惶的说道“主子,您刚刚醒,怎么能下床!主子!” 柳七心底有个声音急切的叫唤着,她要见他,要见他! 在青素玥的太子府,他们明明相见,却不能相认,当时她表面上装着什么都不在意,其实在她的心底,她比任何人都在意!当时她看到六道眼底的忍耐,都恨不得扑上去,什么也不顾! 房门被人撞开,然后一个乱糟糟的身影扑了过来,声音低醇沙哑,将她整个抱在怀里,一遍又一遍的呢喃着“如意,如意,如意……” 彩鹊脸上露出淡淡的宭色,“六爷,您不是去休息了吗?” 府中那丫环还在替他准备沐浴的东西,他刚刚离开柳七,便觉得浑身不自在,只想每时每刻都守在她的身边,每一次眨眼,睁开眼睛之后,她都在他的眼前! 柳七皱了皱,轻轻的咳嗽了起来,纤细的手指戳着六道的肩膀,说道“心肝儿,你多少天没洗澡了?莫非从回来到现在都没有洗过!这身上的味道像腐烂了的青草的味道!” 六道被她这么调侃,突然松开了她,抓住她的手臂,面对着她,看着她那清瘦的脸颊,眸中一片心疼,说道“如意……我好想你!” 柳七看到他胡子拉渣,眼圈厚黑,眼眶处还布满着血丝,身上的衣袍虽然不是之前那件带着鲜血的袍子,不过也挺脏乱了,衣袖处还有淡淡的褐色痕迹,那是给柳七喂药的时候,药水顺着她嘴角流下来,他用自己的袖子替她擦的! 柳七呆了半晌,这才缓缓而道“你是六道?”怎么越看越不像呢?比乞丐还狼狈!她撇了撇嘴,“我家六道比你好看多了!而且你怎么看起来这么憔悴,还瘦了!你这个样子,会吓着我的宝宝的!” 六道脸色突然一僵,有些窘迫,之前彩鹊拿镜子给他照过,他也觉得难看,现在如意是在嫌弃他吗?她是不是看青素玥看得久了,对审美的观点又提升了不少呢?以前她是很好色猥琐的。 柳七伸出手指揪了揪六道下巴处的胡渣儿,说道“这个样子,对胎教很不好啊。” “我去收拾,如意,你等我一会。”六道眸色变了变,像疯了一般的冲出门外! 旁边的彩鹊忍俊不禁,替柳七拿了鞋子过来,“主子,六爷好像很害怕自己的形象会吓到未出世的小主子。不过六爷真是笨,小主子都没有出世,他怎么能看到六爷的狼狈样呢?” 柳七白了彩鹊一眼,慵懒的哼了哼,“他狼狈只有我能说,你怎么乱说?!” 彩鹊脸色一白,主子太霸道!奴婢赶紧一拍脑袋,说道“奴婢逾越了!奴婢知错!”不过六爷确实是很可爱的! 柳七穿上鞋子,她觉得双腿还有些虚软,走路的时候,脚步也浮空。屋外是夏日灼灼的烈日,她穿着薄袍,觉得有些冷,彩鹊拿了披风过来给她披上! 柳七看了一眼热得出汗的彩鹊,嘟嚷道“真有那么热吗?” 彩鹊抹着热,说道“伏游大哥说主子身子太过虚弱。所以才会觉得冷的!” “伏游都可以当你祖父了,你还叫他大哥!”柳七摇了摇头! 彩鹊惊愕的说道“伏游大哥一直自称哥,而且奴婢看他也不过三十出头,怎么会是祖父辈呢?” “他应该快六十了吧。”柳七眨了眨眼睛,伏游那妖孽最喜欢吃嫩草了!当真是史上最渣的渣神了。 彩鹊哦了一声,眼底有抹意味深长的光芒,都这么大年纪,还送花给她,说她漂亮又贤惠,还说什么,他看第一眼就觉得她很舒服,原来是为老不尊啊。 柳七走到院中的躺椅上躺下,夏日的凉风徐徐的吹过来,她拉了拉身上的披风,看着眼前被风吹得瑟瑟颤动的绿叶,阳光透着树叶,细碎的透了过来,落在掌心,灼灼的,很暖,深青色的树叶被阳光晒得有些卷。 此时是午后的未时三刻,阳光最是毒辣,可是她却没有感觉到太热。想来这次危机,身子怕是虚弱到了极点! 她以前是一直是束胸的,最近一个来月被青素玥掳去,一直都是女儿装,现在又觉得胸前涨不少,而且因为怀孕的关系,还一直涨涨的,只怕束胸会很涨痛,现下她穿着的是一袭宽大的男袍,胸口没有束胸,勾勒出她纤瘦曼妙的身材来!这具身体今年已经快二十了,与五年前完全不一样,发育得也更加的完美。 柳七仰头靠在椅背处,将手中的拆扇盖着脸上,现在宛国的事情也告一段落,只怕盛京的皇帝也会等不及召六道回京了吧! “小七,好兴致,害我还这么担心你,原来你躺在这里吹南风。”一声轻润低醇的声音传来。 柳七拿开盖在脸上的折扇,迎面,一袭紫袍的男子背着灼目走了过来,他墨发飞扬,宽袍衣袂翩翩,笑起来的时候,如朗月疏星。 “赵郡王。”柳七嫣然一笑,坐了起来,青丝垂落在胸前,细长的眉宇轻轻的扬起,隽秀的脸上露出明媚的笑意,她那张清秀非绝的脸蛋虽不是绝色,却让人看着很舒服,有种让人觉得非绝色,却倾城的感觉! 赵勋看得有些呆,然后摇了摇头,在她的旁边坐了下来,淡淡的说道“柳大人何时对本王这么生疏了?莫不是因为你现在变成了女子,所以对本王有疏远之心了?这可真不是对好友的态度。” “子都又乱说了,呵呵……”柳七一声轻笑,嘴角露出迷人蛊惑的笑意。 赵勋听她叫自己的表字,脸上的笑意更浓,“小七,你打算以后怎么办?”他目光灼灼的看着她,那双深邃的眸瞳里,有着敏锐冷静的光芒。 柳七撇了撇唇,说道“以后怎么办?我还没有想好!” 赵勋说道“柳大人前往古道沼泽地援救六殿下,遭遇敌国埋伏的,宛国太子手段毒辣,柳大人不幸丧生乱刀之下,你看如何?” 柳七突然警惕的看着他! 赵勋笑眯眯的说道“六殿下想要带你回京,总得有个借口,而且柳大人一个大活人突然不见了,也总得有个合理的解释吧!柳七死了,凌如意不就活过来了吗?” 柳七一惊,突然站了起来,她这猛然一站,觉得脑袋又昏沉了一下,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倒,一只粗大有力的手臂扶住她!正是赵勋! 赵勋淡淡的一笑,说道“小七为何如此紧张?” “你……”柳七抚额,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不明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又是怎么知道的?她真正的事情,只有六道和伏游知道! 赵勋清朗的一声长笑,扶住了她的双臂,说道“伏游上回勾引我府中的姨母,结果被我抓住!他说告诉我一个秘密,换他的性命,本王同意了!” 柳七气得咬牙切齿,“猪一样的队友!” 赵勋伸手抚了抚她额前凌乱的发丝,男子指尖有着淡淡的龙涎香的气息,柳七尴尬的移开了身子,一脸的浅笑! 赵勋不动声色的垂下了手,说道“其实伏游说了很多个秘密,本王觉得这个最有趣,便同意了!想不到凌家还有幸存的人!还好只是一个女子,或许那个坐在盛宫的主子,会很安心了吧!” (看就到 ) 第221章、最终的掌局者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柳七秀眉拧着,咬着嘴唇,默默的压下想要废了伏游的冲动……此时听赵勋这么一说,顿时又觉得这个对什么时候都不在意的赵勋非常的不简单。他居然能看透这么多的事情,让她很是吃惊! 皇帝因为她是女子会很安心吗?凌家之所以被问罪,与皇帝也脱不了干系?她似乎觉得有些不安和惊恐。柳七一直是很理智的,很多事情只要一点,她便能从中探查出很多的事情!凌家功高盖主,本来已经很不安全了。 “我今天才发现,从来没有真正的认识过你。”柳七叹了一口气,眸光幽幽,望向一脸笑意的赵勋。 “因为你是凌将军的女儿凌如意,所以你才会这么的恨司徒澄和青素玥,还有你入官场,就是为了给凌家沉冤昭雪,查出陷害凌将军的真凶吧!其实呢,你当初若是找我,我是愿意替你申冤的,你就不必那么的辛苦!虽说现在仇人已死,不过你现在这样,压力肯定也挺大!”说着,赵勋的目光盯向她那微微有些突起的小腹! 柳七伸手抚上肚子,嘴角泛起一丝苦笑!当初找他?他那身份,肯定会连看都不会看她一眼,而说没有利益的事情,谁会去做? 赵勋说道“我可以帮你!” 若是当初她找他,或许今天与她并肩站在一起的就是他吧?赵勋淡淡的想道,他喜欢优秀的人! 柳七摇了摇头“你怎么帮我?我现在发现我所有仇恨的人,我所报的仇都变得有些让人觉得意外,其实皇上当初也是想对付凌家了对不对?还是司徒澄,本来就是皇上的一枚棋子?三年的时间里,司徒澄从一名小小的府丞,一跃成了三品少卿,这其中,我确实助了他不少,可是那也是皇上一早就计划的吗?” 赵勋将她紧皱的眉宇抚平,俊朗的脸上有着清澈无比的笑意,“皇上虽想过要除去凌家,但没有实际上行动过!再说凌家权势太大,已经危极到了很多人的利益!如意姑娘,你很聪明,这些事情你应该懂得,就算没有司徒澄和青素玥,还会出现其他的人站出来对付凌家,但是最终最后的掌控全局者只有一人!” 柳七脸色顿时苍白,这些她之前其实也想过,皇上虽然敬重凌家,但又忌惮凌家,他不会自己动手,因为他知道迟早会有人对凌家动手,而他只不过是做个顺水人情!当然若是当初有证明凌家清白的证据,皇帝也会赦了凌家,不过凌家的权力也会被剥夺掉一些!盛宫之内,那个看似最公正的人,实际才是心思最深沉的人! 赵勋淡淡的看着她,看到她眼底的神色变化,摇了摇头,说道“这天下没有无利益的事情,你也应该想开些,况且你现在和六殿下的感情,应该是任何事情都不可能阻碍的吧?小七,你还是放下吧,与一国为敌,无亦乎自寻死路,况且现在的你,根本没有能力吧。就算是有,你觉得到时候六殿下是帮你,还是帮皇上?” “你很可怕!”柳七轻声的笑了起来! “我只是看得比别人透!”赵勋淡笑着,伸出手指来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说道“因为这双眼睛,我看得比别人剔透!小七,冤冤相报何时了,人这辈子,太固执了不好。” “不是你看得比别人透,而是你筹谋得比别人远!现在我是女扮男装入朝为官的事情,你已经知道,而且又知道我是凌如意,想必因为这件事情,你是费了不少的心思的!我说得对不对?”柳七一脸警惕的看着他!还劝她说不要太固执,偏偏又在这里提醒她,最后的掌局者是明帝,分明就是故意挑拔她的仇恨之心。 “如意姑娘,你不用这么看着我,我承认我是看你特别,特别的注意你一下,所以才会想过调查你,不过我并没有调查到什么,很多的事情,倒是从伏游那里听来的。”虽然听得不全,但是他也可以通过那些支言片语,猜出一个大概来! 赵勋见她不说话,手掌按在她瘦削的肩膀上,说道“我说过帮你,便会帮你,我让你恢复你的女子身份,然后光明正大的嫁给六殿下,当六王妃如何?” “你有什么要求?”柳七凤眸泛过一道幽深的光芒,一脸淡笑的看着他,无功不受禄,她不知道他没有任何的要求! 赵勋摇了摇头,“我并没有什么要求!” 柳七一脸不相信的看着她,缓缓而道“无功不受禄,你什么都不要,让我很不放心。” 赵勋笑眯眯的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愿助六殿下,只不过四殿下败落的时候,他手中的苍狼军军权分一半给我!” 柳七哈哈的笑着,她笑容清朗洒脱,凤眸轻轻的眯起,淡淡的说道“这好像不是我一个弱女子可以做决定的!你说是吧,子都兄!?” 赵勋伸手扶着她,清冽的声音响起,“小七,我一直都相信,你与其他女子是不同的!以六殿下和你的关系,只要你提出来,六殿下没有不听的道理,我说得对吗?” “你既然知道我与他的关系,那你为何又如此的确定我会做出对他没有利益的事情来呢?”柳七浅笑,她早知道赵勋的图谋不简单,倒也不过是为了权势。 赵勋笑眯眯的看着她,“我助六殿下,对六殿下有利,介时,六殿下也应该好好封赏我,而我只有苍狼军的一半兵权!” 柳七知道赵勋的武陵军势力宏大,若是再加上一半的苍狼军,那完全是有可能成为与六道势力抗衡的人,如果赵勋没有野心最好,要是有野心,对六道也是极其不利的! 赵勋看到柳七眼底的犹豫,淡淡的说道“小七难道想一辈子与六殿下这样吗?你当真认为皇上会同意六殿下娶你?就算皇上同意六殿下娶你,也绝不是正妃。” 柳七脸色白了白,轻声一笑,她看到了赵勋眼底锐利的锋芒,他愿意助她,难道真不是因为他有野心吗?他要是没有野心,又何必拿助她这件事情来争取兵权呢? 赵勋无奈的摇了摇头“在小七的心底,难道真的不计较吗?再说我并没有野心,那是假的,不过若这天下有小七和六殿下,我自然愿意做个逍遥自由的闲散郡王。” 柳七蹙眉,一脸警惕的看着他,对他的话,她的确是有几分的不信任,可是他若是要谋天下,柳七相信,他是一定会成功的。 六道此时已经沐浴更衣完出来找柳七。他一袭月白色的薄衫,墨发垂落,湿湿的,水珠着沿着发梢垂落下来,一张绝世俊逸的脸庞,脸庞上略微些憔悴,不过神态却冷毅果断,眸光税利无比。 六道看到柳七和赵勋坐在院中有说有笑,心底顿时不是滋味了,他剑眉紧皱,大步的走了过来,步履凌厉生风。很快便挡在了赵勋和柳七的中间! “如意……”六道的声音低醇轻哑。 柳七朝他嫣然一笑,任由着六道将她抱在怀里,伸手捏了捏他的脸蛋,软软的说道“瘦了,是不是没好好吃饭?胡子刮了,显得更加瘦了。” 六道见她在外人的面前如此的无所顾及动手动脚,脸色微微的红了红,凌厉的目光瞟向旁边笑得意味深长的赵勋,六道的眼底有着浓浓的怒意! 赵勋站了起来,长袖一拂,修长的身影挡住了大片的烈日,南风吹起他宽大的夏袍,猎猎飘逸。他清朗的大笑,缓缓而道“小七,你跟六殿下商量一下,我等你的答复!” 柳七突然想起在盛京的时候,与赵勋一起喝酒聊天的场景,那时是无比的逍遥恰意,没有利益的冲突,只有率性的海阔天空,逍遥任性而为。 “他跟你说了什么?”六道的眸底渐寒,目光冷冷的盯着赵勋渐行渐完的身影。 柳七的手掌抚着他结实的胸口,说道“六道,此次退敌,皇上的封赏圣旨还没有传下来吧?” 她昏迷了这么多天,一醒来就问过彩鹊和宋洪了,盛京皇宫的传话内侍已经过来了,却一直没有送上赏封的圣旨。 青素玥撤兵回国之后,宛国皇帝驾崩,青素玥在登基之时,被洛王与皇太后设计,逼宫让位,宛国宫乱,青素玥在那场内乱中丧生,这个消息,四国都已经传开了!明帝不可能不知道。 六道言道“如意,我会将这次的功劳为代价,在皇上的面前,求一件事情!” 柳七凤眸轻轻一眨,脸色顿时变了变,说道“雷泽军的兵权就到手了,你难道想白白的放弃不成?” “如意,你应该知道,我并不在意这些,我会让皇上求恢复你的女子之身,娶你为妻!”六道说这句的时候,语气认真谨慎至极!如意若是恢复女子之身,那么她女扮男装的事情,就会被拆穿,到时候这欺君之罪,不可幸免,但六道就是想用这么大的功劳换如意的平安,以及他与她的婚姻。 (看就到 ) 第222章、君子报仇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章节名第222章、君子报仇 柳七轻声一笑,嘟嘴啄了啄六道的嘴唇,“等你的权势地位无人憾动的时候,也可以替我恢复女子的身份,娶我为妻……” 等成了一国之君的时候吧,六道如今的权力已经不可小觑了!如果赵勋愿意站在六道的阵营,六道的势力更加无人敢憾动! 只是,柳七总觉得赵勋有些奇怪,他那样子分明不是贪权的人!那么又如何提出那样的要求?六道将她抱了起来,“外面太晒,我们回屋吧。” 柳七点了点头,瞟了一眼赵勋离开的方向,越发的觉得越勋这个人深不可测,她完全掌控不到他的想法,而且她也想不出明明一个淡泊名利的人,会突然提出要夺兵权!这件事情,她想不明白,不到迫不得已,她绝对不会和他作交易! 赵勋离开并州府之后,回到了自己军营的住处,他的心情很好,大热天的,跑到练武场练了两个时辰,直到日暮的时候,才一身汗水的回到了住处! “郡王今天怎么啦?”朔夜好奇不已,以前没见自家主子这么开心过,虽然自家主子平常也很开心,不过那都是表像,笑不极心底,而今天,主子的笑容很奇怪,像是发自于内心的欢快。 赵勋哈哈的笑了起来,脱了身上汗水淋淋的袍子,露出一身被晒得小麦色的肌肤,俊秀的身体充满着凌厉的爆发力,每一寸都像是精心打磨出来的一样。 他坐到了浴桶内,捧水扑了扑脸,洗去一脸的燥意,俊逸的脸上这才露出邪魅的笑意,说道“谁叫她小时候捉弄我。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看到她当时犹豫不决的模样,我就开心!” 其实那所谓的兵权,他其实是完全没有兴趣!而且兵权到手,对他也决计没有好处,树大招风,凌家就是个例子,而他本来也是可以毫无理由的来帮她的,可惜赵勋自打从伏游的嘴里知道她是凌如意的身份后,又趁机查出了当年捉弄他的就是凌家的小女儿,所以他才会如此! 只是有一件事情,让他也一直没有弄明白,为何凌家的小女儿看起来很年轻,明明与他相差不了多少,现在却相差了六、七岁?! 难道伏游说了假话? 赵勋轻轻一笑,管她这么多呢?反正看她吃瘪,他就很开心!他倒是想看看她对赵六道的感情,到底是不是真如她想像的那么深?为了他,可以牺牲自己,连个正妃的位子都会得不到! 朔夜见赵勋没有理会他,而只是自顾自的很欢快的笑,顿时有些摸不着头脑,疑惑道“难道是因为要娶桓家的小姐,所以王爷才会这么高兴?” 并州桓家是大夏的大世家,而且传闻桓家的小姐每一个都长得貌美如仙,肯定是今天桓老爷请郡王过去做客,桓家小姐里,有郡王看上眼的! 朔夜还在那里发呆,赵勋已经从水中出来,身上披着一件月白色的光锦睡袍,他推了推正在发呆的朔夜,说道“如果柳七找我,你就说我不在!” 朔夜呆呆的点头! 赵勋浅淡一笑,这回应该急的是柳七了吧!他相信柳七是绝对不可能这般回去的。除非她接着当她的盛京按察使。不过她如今的情况,似乎不太允许! 并州大将军的府邸,柳七突然打了一个喷嚏,看了一眼窗外渐渐沉下去的暮色,嘟嚷道“是起风了吗?” 还是有人在算计她?但她怎么觉得是有人在算计她呢? 六道已经过来将披风盖在了她的身上,将她拉在怀里,粗砺的手指轻轻的拂着她的背。想将她抱暖一些!夏日应是很炎热的,可是她的双手一直都很凉,让他十分的担心! 柳七的肚子现在已经渐渐的开始现突,不过她穿的衣袍宽大,在外人的眼底,很少能看出来,这两天,她也想过赵勋曾经跟她说的话,赵勋愿意助六道,但是那条件,实在是让她有些接受不来。 “如意,你在想什么?”六道揉了揉她的头顶。 柳七撇了撇嘴,说道“六道,等皇上那圣旨下来,我们就回去,不过,我不会以女子的身份。” 六道脸色暗了暗,眸底有着浓浓的失落,这些天,她虽然将青丝披散,露出女子的颜容,可是她一直是一袭宽大的男袍,而且军中的士兵不知道她就是盛京按察使柳大人,士兵们只知道六道从东宛国回来的时候,带回一女子,而且对这女子非常的在意,一直安排在府中内院,除了几个亲信,没有人可以靠近! “你放心吧,现在还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柳七淡淡的说道!赵勋提出来的条件,她还没有考虑清楚呢,到时候可以成为她最后的救命王牌! 这个人的心思太深,她看不透,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她绝不会跟他提出交易! 六道一脸的疑惑,他完全不知道柳七此时到底在想些什么,只是觉得她总是能将事情很深透的解析看透。 六道抱着她坐在了旁边的躺椅上,伸手抚上了她的小腹,墨玉般的眸子幽深不见底,如意什么都在替他着想,青素的事情,六道已经敏感的感觉到了如意的心软,正因为如此,六道才会如此的伤心,还很担心。 或许青素的死在如意的心底,是一道永远也不可能抹去的伤痕。她什么都不说,应该是将那记忆埋藏在最深的心底! 青素的事情,让她心底一直有根刺,六道觉得是自己不够好,所以她才会对别的男人心软!如意不是一个心软的人,可是那日他拉开如意的时候,如意确实是犹豫了! 柳七拍着六道的脸颊,说道“心肝儿,你是不相信我不成?我有的是办法继续回京当官,不过却是不能在人前太过频繁的露面罢了,现在倒是还可以,只怕以后就不行了。我离京也有快两个月了,消息一直没有传回去,或许我府中的那些妾室已经走光了!” 她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撇了撇唇,“为了你,我损失了府中这么多的美貌妾室,你说你打算怎么办?” 六道轻轻一哼,她脑子里到底装着些什么?这个时候,还有心思说她府中妾室的事情,现在最重要的回盛京的事情,他不想让如意再继续回京做官,可是昨夜听了赵勋一席话,顿时又让他觉得前面的路,似乎比他想象的更难! 六道不知道赵勋为何要告诉他这些,他是看不惯赵勋的,因为他明明知道如意是女子,却还和如意走得极近,有说有笑,看起来关系很好!让他心底吃味,有种叫妒忌的心思,似乎被迫发了芽! 柳七撇嘴,担着六道的脸蛋,说道“你干嘛不说话,心底在想什么?是不是在想,回去的时候,皇上给你物色一位世家小姐为妃啊?” 六道白了她一眼,将她的手拿手,揉着被柳七捏痛的脸蛋,恼恼的说道“我这辈子有你一个就已经够呛的了!” 让他担忧,让他吃醋,还让他着急。时常毫无节操的调戏他,更让他难以忍受的时候,她看到美一点的男人,也会调戏一下,虽然不会太出格,可却不知道怎么的,被他看到,他那心脏被人狠狠的痛着一样,挺难过的! “王家小姐王缇如何?我听说她对你可一直是一往情深来着,闵谦送过来的情报,看皇上和王大学士有这个意思!”柳七语气有些怪怪的,说到这里的时候,心底也觉得不舒服! 六道冷冰冰的说道“我不认识王小姐!” “你真不认识?”柳七踢了踢他的腿,笑眯眯的说道“那回对你弹凤求凰来着!”可惜就是对牛弹琴!六道压根就听不懂! 六道起身去给她倒水,没有理她! 柳七轻轻一哼,抓起桌上一个苹果啃着,懒懒的说道“哎,你不说话,是不是心底有鬼啊?你跟王家小姐单独见过面是不是?” 六道那倒茶的手一僵,然后气恼的望向她“单独见过也不认识!” “哦?看来是单独见过!”柳七若有所思,“你说王家小姐长得漂不漂亮?我知道你从来不说谎的,嗯?在我的面前。”你好意思说谎吗? 六道将暖暖的茶杯放在了柳七的旁边,说道“没仔细看!” 柳七笑眯眯的眨着眼睛,看着他,缓缓而道“没仔细看?那粗粗一看,觉得漂亮不?” “嗯!”六道点头! “漂亮是吧。”柳七蹙眉,怏怏的说道“那穿衣服的品味呢?” “没仔细看!”六道想了想,说道“她好像有些手残,连衣服都穿不好!” 六道蓦然想起那回出府,王家小姐的马车突然在他的面前停下,王家的一个丫环走过来,非说她家小姐请他过去一叙。他本来不应该理会,可是看到如意从赵勋的马车上下来,他便鬼使迷差的去见王家小姐了! 刚刚进了马车,那王家小姐的衣服都快裸到胸口了,六道当时就蹙眉,说了一句“你家丫环不会给你穿衣服吗?” 王家小姐一脸的涩羞,说道“我一直是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很少命令丫环的!” 六道又冷冰冰的说了一句,“你怎么这么手残,连衣服都不会穿?三岁小孩都会!才女的名声是令父王大学士拿钱买来的吗?” 然后,六道说完就下车了,隐约的听到王家小姐在低嗷! 柳七一口茶水喷了出来,然后指着六道的胸口,说道“你……” 六道担忧的抓住她的手指,拿起旁边锦帕替她擦嘴,说道“慢点喝。”早知道就不向她坦白这事了! 柳七一手抚额,缓缓而道“居然背着我见别的女人?”不过好在六道比较大煞风景,那王家美人本来就是倾城绝色,居然还用色诱,那媚惑人的程度,别说男人,就连女人看到了都会被蛊惑得停不下来! 六道有些委屈的说道“你还不是背着我见别的男人?” “我在他们的眼里,跟他们一样,是男人,干嘛不能见。你在王家小姐的眼里,你不仅是个男人,而且还是一个有身份,有地位,有长相的男人……你知不知道,这是羊入虎口!” “谁是虎?”六道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柳七眸光闪了闪,“看我作甚?”然后又指着六道吼道“心底想什么,给老子说出来,藏着掖着算什么汉子?” “你是母老虎!”六道嘟嚷道。人家王家小姐多柔弱温柔,像一只纯净的羔羊!不过可惜骨子里是只不咬人的狗! 柳七冷冷一哼,双手朝六道的头发抓来! 六道看她那动作,吓得后退了一步,护着自己的墨发,说道“你别老拽我的头发!你自己有!” 柳七抿唇,伸手抚着肚子,懒懒的说道“宝贝儿,你爹欺负老子!” 六道一脸的无辜,小心翼翼的走了过来,将自己的头发送到柳七的手里,伸出宽厚的手掌抚在了柳七的腹上,说道“我没有欺负她!” 柳七拉着六道的墨发咬牙使劲的拽了拽,痛得六道龇牙,俊美无俦的脸露出痛苦的模样来。 柳七见他受痛的模样,松开了手,伸手揉了揉六道的脑袋,缓缓而道“痛吗?” “不痛!”六道抬头看着她! “你说谎!刚刚还痛得脸都黑了!”柳七的脸色阴了。 “痛!”六道墨玉般清澈明亮的眸子泛着无奈又无辜的光芒,只得老实的点头! “好啊,你居然敢说痛!太过分了,气死我了!我拽你一下,你都好意思说痛,我那是爱你才拽你的,换做是别人,我连碰都不会去碰!” “!” 六道苦着脸,心底喃喃的发誓,以后再也不跟她斗嘴了,根本就斗不过啊! 柳七眨着潋滟无比的凤眸,看到六道如此小心翼翼的模样,忍不住的轻声一笑,说道“看把你委屈的!我记得在上石村的时候,牛大娘和牛大叔他们吵架,就是这么吵的!” 说完,她有些别扭的吐了吐舌头! 六道眼底突然有抹异样的冷光,脸色一凝,突然沉道“别说话!” 本书由首发, (看就到 ) 第223章、暗流涌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猫扑中文 ) 柳七一怔,眼底有抹警惕的光芒,赶紧用手抚着肚子,说道:“怎么啦?” 刚刚看他这么紧张的模样,还以为是有什么不应该出现的人在偷听! 六道眸色谨慎认真,将柳七的手移开,粗砺的手掌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小腹,夏日衣服穿得单薄,他手掌那灼热的触感,让她有些疑惑……舒悫鹉琻 “是不是有刺杀者,宋洪和彩鹊他们在附近,应该不会有问题吧。”她相信刺客绝对近不了他们十米以内! 六道摇了摇头,脸色变得越来越凝重。 柳七被他那谨慎的表情惊住了,蹙眉道:“六道,什么事情这么严重?”然后她觉得肚中像有气泡游动般动了动。 “果然是孩子里的孩子在踢腿!”六道呼出一口气,将耳朵贴在她的肚子处,认真的听着。 柳七愣了愣,这孩子也快五个月了,除了让她呕吐得厉害以外,一直很安静,刚刚微微动了一下,被六道发现了,她都没有注意,当时她的注意力全在六道的身上,自然没有发觉。 柳七轻轻一哼,六道果然关心孩子比关心她多,她将六道推开,叹了一口气,说道:“我都替你怀孩子了,你打算怎么报答我?” “用我的一生,我的一切!”六道毫不犹豫的说道,连他自己都是她的,她想要什么,他都会满足。 柳七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隽秀的脸上露出淡淡的凝重,粗长的眼睫毛颤动着,映着天边的颜色,如染上一层淡淡的柔光,柔软明媚。 “如意,我们回青州吧。”六道突然说道,青州的势力是属于六道的,而且和并州只差两个县,不出十天就可以到达,他真不想回京了!也不想与四皇子争那个皇位,而且他的势力比四皇子大,他不去争,四皇子应该庆幸才是。 柳七懒懒的伸了伸双臂,说道:“对啊,青州有你的府邸,到时候你再向皇上,上个奏折请求将青州境内封为自己的封地也是不错的。” 六道的脸色欣喜,双手握紧柳七的双手,说道:“如意,你当真同意我这么做?” 现在国内算是很安定了,他自己的势力也很安定了,全身而退,也不无不可,皇上现在身体力健!立储之事,也可以等其他的皇子长大再立。 “如果没有人反对,我当然是同意你这么做的,我们现在不仅仅只是两个人,而是一家人,到时候一家人住在一起,一定会很开心。六道,我都迫不急待的想要那样的日子了。”她笑眯眯的说道,凤眸泛着深深的幽芒,自从报仇之后,那样一家人开心在一起的日子,才是她最想争取的! 六道听她这么一说,也开始幻想以后的生活,觉得自己这辈子,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如今就快要实现了! “我们生几个孩子呢?”柳七若有所思,嘟嚷道:“要不十个吧,孩子多,家里热闹,而且有玩伴。” 六道突然说道:“生这么多可以吗?就生下这个就不生了。” 伏游说如意肚子里的孩子到足月的时候,只能剖腹取出,否则会难产,想到剖腹两个字,六道都觉得全身都置身于寒冷的雪地里,全身的血液都一片冰寒。现在她居然还说想生这么多? “那怎么行,一个孩子会很孤单。”柳七拍了拍六道的肩膀,说道“游哥也年纪不小了,我正好没有父母,就养着他好了。” 伏游正提着一蓝子月季走了过来,笑眯眯的塞到彩鹊的手里,说道:“这是我买的,妹子,你喜欢吗,你看这红色粉色的很适合你,你比花儿妖艳,哥还买了一壶酒,今晚陪哥一起喝哦。” 说完,温柔一笑,朝柳七走了过来,刚刚还很温柔的神色,突然就变得有些无奈起来。“小胖,你刚刚是不是说哥坏话呢?” 柳七扯了扯六道的头领,缓缓而道,“别听了,没有再动了。” 六道依依不舍的收回了手掌,说道:“如意说如果游哥愿意,以后可以跟我们住在一起,我们会像孝敬自己的父母一样……” “我呸!”伏游气得跳了起来,一把捏住柳七的耳朵,气呼呼的说道:“死丫头,哥有这么老吗?像你的父母?嗯?” 伏游那手劲不算太大,不过却将她的耳朵捏红了,柳七捂着耳朵,咬牙切齿:“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哪里说错了?” 伏游指着柳七,“你就尽给哥扯淡,哥说不过你。不过哥可没有同意跟你们住在一起啊!”开什么玩笑,他在外面的情人初恋这么多,那些女人会想他的! 柳七凤眸定定的看着伏游,说道:“游哥,你相信重生吗?” 伏游也是从另一个空间穿越而来重生的,此时听柳七这么一说,点头说道:“相信啊,怎么啦?” “你觉得我跟以前一样吗?”柳七眨了眨眼睛,嘴角有丝浅浅的笑意,静静的看着伏游。 “相貌是不一样,不过本性倒是没有改!”伏游定定的看着她,细细的打量着,又接着说道:“整张脸都不一样了!你到底是请哪个神医换的脸,整得不错啊,比棒子整的还要好,不过你以前那张脸也挺漂亮的,这张脸明显差那么一点,好在你那劣性跟以前一样,也实在是没有什么差别。” 柳七朝六道看了一眼。 六道点头,知趣的走开! 她看到六道走开,这才缓缓的说道:“游哥你既然相信重生,那么也相信借尸还魂吧。其实我确实是死了。” 她突然叹了一口气,眼底有抹潋滟的光芒,说道:“五年前在刑场,被射杀,我就认为我死了!只不过当我醒来的时候,却发现我成了另一个人,当时我很彷徨,后来才渐渐的接受这具柔弱的身体,并且开始伺机寻找机会报仇。” 伏游听柳七这么一说,他那张玩世不恭的脸庞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又认真的看了一眼柳七,说道:“原来是这样!” “你怎么一点也不惊愕呢?”柳七有些失望的说道! 她这些话若是跟别人说,别人肯定会把她当成鬼一般的看待!当初和六道说,六道还一直以为她说胡话呢,后来六道也相信了她的身份,愿意陪她一起对付仇人。 伏游轻哧:“哥连外星人都见过,有什么好惊愕的?” “游哥,等我能过平凡安定的生活了,我的家,就是你的家。”柳七认真的说道,凤眸里有着情意深深的笑意。 伏游若有所思的看着她,说道:“死丫头的嘴怎么这么贱啊,总想着哥无家可归啊,哥四海为家!只不过你若是要过平凡的生活也不是不可以,只要离开赵六道,跟我去一个无人认识你的地方就行了!” 柳七愤愤的瞠了他一眼! 伏游叹了一口气,温柔的目光看了看柳七,说道:“我一辈子只收过你这么一个徒弟,还是你娘求我收的!当时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短路了,就答应了她!后来才知道,你娘肯定是为了报复我三心二意,所以才把你塞给我,让你给我添乱的!你说你那时毁了我多少好事?” 不过既然生活在这里,还有一个对他这么好的徒弟,想想也觉得很开心! 柳七撇了撇嘴,“我娘是可怜你,才把我送给你当徒弟,在你孤单的时候陪伴你!你每次离开一个女人的时候,都会喝酒,喝到不省人世,若不是我在你身边看着你,你早就跟不知被冻死在哪个街巷了!” 伏游呵呵一笑,脸上有着云淡风轻的表情,说道:“生死由命,死了便死了!到时候不过是换另一个方式存在于另一个空间而已。你说你死后重生,那你这具身体的身份,知道吗?” “嗯!”柳七淡淡的点了点头,又将洛家小姐与南宫阙,以及洛家丫环的事情说出来。 很多事情,换个轨道,所有的轨迹都会不一样。 第二天中午,宫中才传来封赏的圣旨!同时还有一道加急的圣旨,那便是命柳大人即刻回京! 秦重提着一坛洒朝坐在大树下乘凉的柳七走了过来,将酒坛往玉桌上一放,一撩袍子,一屁股往旁边的凳子上一坐,说道:“柳七,你还是回京吧,京中对你的传言不太好,好像是说你有反叛之心,皇上之前派那么多人过来给你传讯,你却一个也没有回复!四皇下的人怀疑你与青素玥有关!现在朝中的各位大臣,对你有异议!” 与青素玥扯上关系,就代表柳七与敌国太子有关系,而且两国还是处于战乱的时期,这样对柳七没有好处! 柳七被青素玥掳走的时候,六道不顾一切的前往去营救,只有身边的几个亲信知道,回城的时候,又带了一个众人没看得清长相的 女子回来!至于柳大人,众人是任何时间都没有看到,所以就开始有人传言,柳七与青素玥一直暗中有关系,并且怀疑柳七与青素玥勾结,现在柳七没有回来,青素玥也死了,朝中有些风声风语就开始变得耐人寻味了! “看来他们是狗急跳墙,所以才会先抹黑我,再对付六道。”柳七皱眉,看来事情比她想象中的更要复杂!猫扑中文 第224章、纨绔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秦重无奈的摇了摇头,倒满一碗酒放到了柳七的面前,说道“很久没有跟你一起喝酒了,估计以后也很难有机会了……小七,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你没少坑过我,每每想到这里,我都咬牙切齿,你放心,你等恢复了女子身份,我也一定会将这仇给报回来!” 柳七一脸邪魅的笑,眨了眨凤眸,淡淡的看着他,缓缓的问道“重重,你打算怎么报复回来?” 秦重给自己倒了一碗酒,冷冷一哼,说道“你本来就不是男人,男人要做的事情,我怎么能告诉你!” 柳七手撑着玉桌,笑眯眯的看着他,“男人们的事情?你觉得我做男人们的事情,做得还少吗?你不会是想给六道介绍小妾给我添堵吧?我听说万家小姐自从旧疾好了之后,其他也恢复差不多了,比如说武功,嗯?” 秦重冷哧“你挑拨离间也没有用,如濛一向听我的话!就连我娘说要给我纳妾,她都没有意见!” 是吗?柳七狭隘的笑了起来,伸手端起面前的酒碗正要往嘴里灌,秦重突然伸手过来,将她手中的碗端了下来,说道“你现在不适合喝酒!还是我替你喝了吧!” 柳七抿唇淡淡的笑了笑,宽大的衣袖在空中划过一道飘逸华美的弧度!看着秦重将她的那份酒也喝光,无奈的摇了摇头,秦重嘴硬心软,是个很好的朋友,她觉得自己很庆幸! 秦重喝完酒,抬袖轻轻的擦了擦嘴,说道“柳七,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分明就是针对你,你不如就将错就错,恢复了女子的身份,那名谓的名声,也不关你的事,你看怎么样?” “秦重,看在你我这么多年交情的份上,我就不骂你了!”柳七淡淡的说道,幽眸泛着一抹坚定的寒意,说道“针对我的事情,一定会牵扯到六道!我若是坐视不管,当以前的柳七死了,现在出现在六道身边的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子的话,只能乞求六道能平凡的护我周全,而他有事,我却不能帮他,我心里会很难受!” 秦重轻哼,白了她一眼,“柳七,你到底是洛家小姐,还是凌家小姐!?” 柳七嫣然浅笑,“你不是对任何事情都很好奇吗?难怪就没有跟阙哥哥一起查过我的事情?” 秦重灌了一口酒,淡淡的甜涩味弥漫口腔,他放下手中的碗,抬头望向柳七,说道“你是谁,我现在并不纠结了。最新更新:苦丁香书屋只是担心你罢了!你若是出事,我怕我这日子也不会好过!” 柳七深吸了一口气,抬袖过来抢秦重手中的酒坛,秦重怔了怔,松开了手,见柳七正要举起坛子喝酒,秦重那脸色愣了愣,说道“你还是别喝了吧。六殿下若是知道,会把我杀了的!” 柳七盯着坛中浊黄色的水酒,嗅着淡淡的酒香,舔了舔嘴唇,喃喃道“我就喝一口!压压惊!”她刚刚听到这么大的消息,心里很不舒服的好吧。 秦重伸手过来按在她的酒坛上,“我看还是算了吧,这些年来,你坑我坑了不少!伏游都说你那孩子不稳定!” 柳七咬了咬牙,闭上眼睛,又猛然睁开,将酒坛推回了秦重手里,双头抱头无奈的低吼着!不能喝,不能喝! 秦重看到柳七身后走过来的修长身影,松了一口气,抱着酒坛站了起来,拍了拍柳七的肩膀,说道“柳七,你若回京,我替你做辩护啊。其实那所谓的你与青素玥有关系,不过是朝中那些大臣捕风抓影罢了,你放心,有我在,我一定能给你洗清任何污点!” 那修长的身影大步的走了过来,凌厉的目光瞟向秦重的时候,带着几分锐利的警告之意! 秦重看到他一袭嗜血冷毅的气息,赶紧抱着酒坛走了! 柳七还埋着头,烦躁的呢喃着,突然整个身子被人抱起,便落过一个温暖熟悉的怀抱里,她抬头,看到六道冷峻的面容,微微的笑了笑。 六道轻轻一哼,狠狠的剜一眼那一脸笑意的女子,说道“那些事情,你不必烦恼。”刚刚看到她要喝酒,他都吓得正要一掌将她手里的酒坛给震开,若不是看到秦重也在劝,他早就出手了!那酒是秦重带过来的,肯定是如意去叫秦重弄来的!这些日子,如意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他生怕她出什么意外,吃饭睡觉都小心翼翼,药汤和食物,他都会很细心的检查,自己先试食,才给她! 他对她的事情,是万事小心翼翼! 柳七靠着他的胸膛,喃喃说道“六道,皇上的圣旨下来了没有?” “嗯!”六道点头! “那我们回京吧。”她叹了一口气! 六道低眸看了一眼怀中的柳七,并没有回话,抱着她一直往寝房的走去!夏夜蛙鸣此起彼伏,府院中的湖里,荷花开满,清谧的空气里,夹杂着清醇的荷花清香! 柳七靠在窗前,窗外凉风徐徐吹来,带着花香的气息! 玉壁屏风内,哗啦的水声传来,她微微一笑,一拂袖,朝玉屏处走去,屋内的烛光隐约的照耀着屏风处的影子,影子修长挺拔。柳七拿了榻边的衣物,缓步走了进去! 六道听到脚步声,目光一凝重,整个身子都没入了水底!一袭宽大紫色男袍的柳七走了过来,六道眉睫轻颤,声音低醇蛊惑“如意,你先出去。” 柳七一声哼笑,将他干净的衣袍放在旁边,走过来,捡起水中的毛巾,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替你搓背。” 六道脸上露出一丝窘色,抬头看一眼窗户,窗户大开,隐约的看到院中守院的侍卫!好在这主屋附近都是最亲信的护卫。只是六道还是有些不太自然! “如意,我已经洗完了!”六道将毛巾从她的手中扯过来,拧干水擦了一把脸,然后将毛巾扔到了她的脸上! 柳七满脸被凉的毛巾盖住,听到一声出水的声音,等她将脸上的毛巾拿开的时候,只看到六道半裸的上半身。 六道将衣袍一拉,半裸的上半身也看不到了!柳七将手中的毛巾扔回了水里,水花溅上了她的脸,她抬袖一抹,走到六道的面前,抓住了六道正要系衣袍带子的手,她瞠着幽深潋滟的凤眸,轻轻的说道“干嘛这么窘迫?我又不会吃了你!” 六道将她拉到了怀里! 她的脸便贴着他刚刚沐浴完凉冰冰的胸膛,柳七轻声一呼,呼吸里,全是他身上的清爽的气息! “心肝儿,你别激动。”柳七的头蹭了蹭他的胸口。 六道的心口狂跳如鼓,却又在强忍着心底的冲动,沉沉的喘着气,没有说话!他双臂抱得很紧,很想将她狠狠的揉入自己的身体里。 柳七双手护在肚子处,将身体之间紧贴的距离撑开了一些,说道“小心着咱的孩子!” 六道眼底闪过一丝惊惶,突然松开了手,轻轻的将她抱上了床,自己也躺在了旁边,声音低低的“如意……” “嗯?” 他眸色黯了黯,他从来没有想过他们之间的路会这么艰难,从前一无所有的时候,很艰难,现在更加的艰难,他真希望什么都不用想! 可是四皇子已经开始在对付那些支持他的大臣了,有好几个大臣还被暗杀,就连追查杀手的闵谦也被刺客重创,之前他擅自混入宛国的时候,他身边的几个副将也被无缘无故的撤职,无非就是他们办事不利,令堂堂六殿下置身于凶险之地!好在他后来回来了,才避免了更多的人被追究,只是先前那些被追究的人,不是失踪就是暴毙,还有就是已经被策反! “怎么又不说话了?总这么闷闷?以后儿子可不要像你这样才好,若真如你这样,从小就有自闭症,以后可怎么办?”柳七轻叹,侧身轻轻的捶了一下他的胸口,缓缓的说道“心肝儿,别想太多!船到桥头自然直!” 六道伸出手臂将她拥在怀里,认真的点了点头! 柳七邪恶的伸出手掌来,抚上了他的胸口,顺着他胸口的伤痕,一处一处的抚过,然后微微一笑“六道,我摸的是你的胸,怎么不规矩的是另外一个地方?” 六道浓眉一皱,“别闹了!” “别闹什么?”她嫣然一笑,抬腿在他的身上蹭了蹭,隔着薄薄的衣料,彼此肌肤上的温暖相贴,六道的身子绷得更紧了。 “要不你动作轻点?”柳七嘟着唇,手指顺着他的腹部往下。 “万一伤着你和孩子?”六道摇头,虽然已经难以忍耐,可是理智还是很清醒的。 “游哥有没有说,不可以做那个事?”柳七的手指戳了戳六道的胸口,眼底有着浅离明媚的光芒。 六道若有所思的摇了摇头“没!” “那还等什么?”柳七轻声一笑,压了上来。 六道双臂抱着她,侧过身来,将她从身上弄了下来,对视着她,又小心翼翼看了一眼她的肚子,这才低头吻上了她的红唇…… 房内的烛灯跳跃着灼灼火花,徐风从窗外吹了过来,屋内幔纱摇曳,影影绰绰。 第二天上午,回京的马车已经准备好,除了伏游不知发什么神经,非要三天后才走! 柳七一袭淡蓝色的冰纱锦袍,袍子宽大,虽然是夏日,不过领子却还很高,将她的脖子全部都遮住!由于身子不似以前,她特意命人做了宽大的袍子,将怀孕的特征给掩住! 虽然孕吐好了许多,不过一路马车这么颠簸,六道不放心,还特意给她准备了止吐的药,策马跟着在她所坐的马车外面,一路守着她! 赵勋一袭修长熨贴得体的月白色锦袍,窄袖束腰,墨发只用一根淡青色的玉簪束住,他策马走了过来,看了一眼坐在马车内的柳七,嘴角有抹淡淡的笑意,缓缓而道“柳大人,你当真不考虑我的建议?” 他本来以为柳七坚持不了多久,很快就会同意与他合作,到时候只要她开口,他便可以随意的将她捏圆搓扁,以报十多年前的仇。只是她好像不进棺材不落泪,还能这么平静,赵勋实在有些意外了! 柳七笑眯眯的看着他,朝他抱揖,说道“多谢郡王好意,我想现在还不到考虑的时候!” 赵勋哈哈一笑,从身后扔出一个包袱出来,说道“随你!” 柳七接过包袱,疑惑道“这是什么?” “并州的一些富商前些日子宴请我吃饭,送了些乱七八糟的药材和古董,全送你了!”赵勋无所谓的说道,朝她笑了笑,他调查到柳七并不缺钱,而且商铺还布满整个大夏,青州境内的江湖社团,还一个个的给她干股。他想,或许她真有能力从容应付一切吧。 柳七朝他挥了挥手,“那多谢郡王了!” 赵勋拂袖,扬了扬马鞭,脸上露出玩世不恭的笑意,“收了我的礼,可得记住我说的话!” “定不会忘记!”柳七抱揖,看到赵勋已经策马潇洒的离开,她微微的撇了撇嘴,拆开了包袱! 包袱里除了一些珍贵的药材以处,还有不少的古董珍品,每一件都价值连城!而他却像扔一包破布一样扔给了自己,这么潇洒,还真是纨绔啊! 六道看到柳七盯着包袱里的东西发笑,心底有些吃味,轻轻一哼,看了一眼车马和队伍,沉喝道“出发!” 柳七朝他殷勤的抛了个媚眼,昨夜把他喂饱,今天果然底气十足,她放下车帘,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腰,嘴角微微的一撇,靠在了车内,拿出一颗夜明珠在眼前晃了晃,然后伸出车外,对彩鹊说道“把这个磨碎!” 彩鹊从在车头,一脸的惊愕,“主子为何要把这么好的东西磨碎?”怪可惜的! “敷脸!”车内,柳七那毫无所谓的声音传来!反正不是她的东西,赵勋这个败家子送的,不用白不用! 彩鹊内疼的点了点头,盯着那颗晶莹剔透的珠子看了许久,然后才将它紧紧的握在手心里!旁边的宋洪抓着车绳,好奇的说道“怎么?舍不得下手?那给我!” “咔!”一声闷响,那颗晶莹剔透的珠子已经被彩鹊捏成了碎片。彩鹊不屑的瞠了一眼宋洪,谁说她舍不得的?主子都舍得,她为何舍不得?反正又不是她的东西! 一路往盛京的方向走,天气越来越炎热,柳七掀开车帘,看到外面的毒日,秀眉一蹙眉,言道“已经快立秋,怎么还这么热?” 彩鹊车外恭敬的说道“俗话说秋老虎,又怎么会不热呢?” 柳七摇了摇头,说道“我觉得有些奇怪,我们走了这一路,一直都是这么炎热,没有下过一滴雨,早上连露珠都没有看到,而且越往西走,所看到的水源就越少,路过的那些水塘,水位越来越低!河床也是!” 彩鹊这才注意看了一眼官道两边一望无际的农田,惊愕的说道“主子,你看那些农田里一滴水也没有,稻苗都是焉答答的!” 六道此时脸色越沉,说道“看这样子,像干旱了一两个月!” “我出京的时候,四周的农田还是郁郁葱葱的,现在却出现了黄焉之色。”柳七靠着车窗,纤细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敲击着车壁。 “不会是出现了旱灾吧。”宋洪有些心悸,想当初,他的父母就是因为旱灾,一路逃亡而死的! “可以这么多!”柳七皱眉,当初她出京的时候,心里念着六道,只注意到官道两边的农田还很绿,并未注意到一路的不平常! 后面马车中的秦重掀开车窗布帘,说道“如果再不下雨的话,那些稻苗就会全部枯死,那么到入冬,百姓就没有冬粮,看得只能从朝中拔款赈灾了!” 六道下马朝路边农田的方向走去,看到那些因干枯而裂开的农田,以及被晒得黄焉之色的稻苗,脸色越来越难看! 柳七从车上下来,慢慢的走了过去,看到六道手中的已经干成黄白色的田泥,叹了一口气,说道“如果在半个月之内下雨,农民还可能重新插种一回,虽然费时费力,但总比没有过冬粮食,饿死好!” 六道伸手过来扶她,提醒道“小心点!” 柳七呵呵一笑,“我可没这么柔弱,你别这么大惊小怪,被人看出端倪来!六道,我们车后的水桶都装好水了吧。” 这一路到盛京最少还有五六天的路程,一路又有这么多人马,如果没有水,那便是很大的灾难! “在经过上一个湖泊的时候,就已经装好了,喂马的干草也全部洒上水浸湿了。”六道声音沉沉的。这些事情,就算柳七不提醒,以六道这么多年的经验,也看得出来! “小七,前面死人了!”秦重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看就到 ) 第225章、就是相信她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看到死人并不是什么大事,在战场的时候,每天都会战死成千上万的人,现在秦重却说前面死人了,有人死在官道,便不算是小事了…… 柳七走过去查看尸体,六道有些担心,“如意,不过是个死人,战场哪天没有死过人,让玄鹰派人去通知地方官员派衙役前来将尸体领回去,再让府衙仵作检验便可!” 她现在的情况特殊,闻到异味,便受不了! 秦重的脸上也露出深深的担忧,说道:“六殿下说得对,你还是算了吧,到时候又吐,毁了自己的形象!不过我有些担心啊,不会是前面有土匪打劫吧?不然怎么会有人死在这里呢?” “你怎么不认为是饿死的?”柳七白了他一眼,拿出一颗止吐的药咽了下去。这才低头,便去翻尸体,尸体已经死去多时,已经开始发软,而且还臭恶之气,无数苍蝇围绕在尸体的周围飞来飞去。 虽然已经吃了止吐的话,可还是觉得胸口又闷得难受,心底又好奇,又不甘心就此放任不管,柳七接过彩鹊递过来的手套,慢慢的解开了死尸体的衣服,说道:“死者身上没有致命伤口!?” “怎么可能?”秦重捂着嘴,指着地上的尸体,说道:“你看他身上这么多伤痕,看起来像是被马踩的,还有一些是被利器给刺的。看这人身上所穿的衣服,应该是有钱人家,身上的财物一件也没有了!你刚刚不也是看到死者身上的衣服被人扯开过吗?会不会是遇到了劫匪?” 柳七脸色凝重,眉宇紧紧的皱着,语气却漫不经心的,缓缓说道:“要真有土匪,要敢在官道上抢劫,那实在是太无法无天了!不过,听你这语气,好像是害怕遇到土匪?” 柳七突然抬头,望向秦重! 秦重轻轻一哼,“我倒不是怕遇到土匪,我只是担心你看到血腥的场面受不了,到时候再把昨晚吃的东西吐出来!” 柳七正检查尸体,挥开了扑过来的苍蝇,说道:“不是遇到土匪,是猝死!只不过当时他猝死于路上的时候,路过的人看到他衣着华丽,身上所带的包袱也有值钱的东西,所以将他身上的东西抢光了!” 秦重一脸的疑惑,说道:“他身上这么多伤口,难道不是被土匪砍的吗?虽然也有被马踩过的痕迹,我怀疑啊,那些土匪杀了他,抢了财之后,骑马离开,所以才会被马蹄踩过的痕迹!” “是猝死!死者肌肉不陷,口鼻内有涎沫,面色紫赤。因为其人未死时,涎痰壅到上面来,气不得通,所以面色和口鼻这个样子。至于他身上的伤口,如果是死前造成的话,皮肉应该是向外翻的,而且而且会流血很多,可是地上衣服上并没有流血的痕迹!这些伤痕如果是死后造成的,虽皮破却无血!”柳七淡淡的说道! 六道见她脸色苍白,担忧的说道:“我已经命人去地方衙门报案,相信很快就有衙役过来将尸体弄走。我们走吧,你脸色越来越难看了!” 柳七点头,胸口压抑着,越来越难受,她喃喃的说道:“见人猝死这么多天,却没一个人向地方官府报案,就连身上所值钱的东西都被人抢走,过路的马车也视若无睹,想必是死不瞑目吧?” 秦重跟了过来,说道:“我们这一路,连一个人影都没有看到,你说奇怪不奇怪!?” “你刚刚不还是担心有土匪吗?等土匪过来打劫的时候,就能看到人!”柳七瞟了他一眼! 秦重说道:“小七,司徒澄所写的那个验尸断案录集是你写的对不对?” 柳七微微一愣,叹了一口气,坐上了马车! 秦重嘀咕道:“不说老子也知道,就是不知道司徒澄为何会拥有你写的东西,你白白替人做了嫁妆。”那些司徒澄那两本断案录集,秦重见过笔迹,虽然与柳七写得笔迹有些不同,不过秦重却发现了柳七纵然能模仿任何笔迹,但那些笔迹里有她独特的特点!秦重也是研究了许久才看出端倪来! 一路走了两个多时辰,已经到了一座县城里,县城里并没有柳七所想象中的那般繁华,街上的行人,一个个的皆是目光无神,脸色难看。街道两旁的商铺,也比较冷清! 柳七掀帘,对彩鹊说道:“去打探一下城中米粮的价格!” 彩鹊点了点头,跳下了马车,很快就朝一个米铺的方向走过去,她和米铺的伙计说了几句,转身追上了柳七的马车! “主子,粮食比半个月前涨了两倍不止,现在很多米铺都在开始囤粮,等入冬再升两倍。奴婢刚刚那跟伙计说价的时候,伙计还坚决不讲价!现在一两金子最多只能买四分之一车的粮食!”彩鹊说道! 柳七若有所思,手中指把玩着一把折扇,扇的扇骨是上好的和田白玉拼凑而来,玉上雕刻着山水图,每一刀都刻得细腻完美,这扇光一片玉片都价值连城了,偏偏赵勋那纨绔看也没有看,就直接给了她! 柳七将扇骨慢慢的合拢,双手撑在车窗处,望向跟在马车旁边的六道,笑眯眯的说道:“心肝儿,我们绕道去一趟青州可好?” 六道俊脸上一片疑惑,不过看到柳七那般嫣然浅笑的模样,他毫不免疫力的点头:“嗯!” 六道策马走到了队伍的前面,声音清沉,“绕道从青州过!” 柳七微微一笑,靠着车窗坐了下来,翻了翻赵勋临行前送的东西,眼底有抹意味深长的寒芒,赵勋想让她去求他,可能吗? 天不亡她,她嘴角滑过一道邪魅的笑意,到时候谁求谁还不一定呢! 柳七绕道青州,在青州只呆了半天,与青州的江湖势力以及商会头领见了见,很快便带着队伍回京!由于绕道,路上又耽误了十多天,肚子的孩子已经五个月多月,肚子也变大了,好在她身上所穿的男袍宽大,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 刚刚一入京,一道圣旨便将六道召入了宫。柳七只得回到了自己的府中!刚刚入府,水碧迎了出来,看到柳七,水碧的脸上一脸的泪痕,脸色也难看,悲伤道:“柳大人,朝中的大臣说你与宛国的太子勾结,害六殿下的军队大败,六殿下也因此陷入了青素玥的圈套中,差点送了命!他们请皇上治你的罪!” 柳七拍了拍水碧的肩膀,抬袖替她擦了擦脸上的泪痕,说道:“我饿了!” 水碧僵住,然后猛然的点头,“是奴婢的错,奴婢马上去弄吃的!” 柳七懒懒的挥了挥手,朝书房走去,这些日子,她总觉饿得很快,而且吃的东西也很多,当然肚子也像球一样鼓起来,看来是不能出门见人了! “主子,刚刚有两个人鬼鬼祟祟在府门口张望!”宋洪一脸的警惕! 彩鹊说道:“有些像皇宫里的禁卫军,难道是盯着主子的?” 宋洪摇头:“若是皇宫的禁卫军,还能让你看出来吗?我看他们是想借禁卫军的手,对付主子!” 柳七凤眸幽深,微微一笑,说道:“如果你们再遇到那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就跟他们说,伏游去了南齐,准备迎娶南齐那个著名的寡妇摄政王妃!” “啊?”彩鹊一脸的疑惑,一双水眸轻眨着,不是盯主子,是盯伏游!? 柳七坐在书房的案边,翻开这些日子堆积的公文,漫不经心的看了几眼,无非是一些弹劾声讨她公文。 “大人,饭菜已经准备好了。”彩鹊命人将饭菜摆在了旁边的小几上,然后恭敬的退了下去! 柳七将桌上的鸡汤端了过来,吃得毫无形象,看得彩鹊和宋洪目瞪口呆。 吃饱喝足,才懒懒的躺在椅子上翻看几本小黄书,皇上将六道召进宫,除了询问她的事情,估计也还有宛国形势的事情!现在东边又有旱灾,皇上现在也是焦头烂额,她真不知道皇上到底打算把她怎么样! 皇宫内,一袭墨金色锦绣龙袍的皇帝叹了一口气,半年没见,眼前的六道又让他觉得冷峻成熟了许多,而且目光似乎比以前更加的锐利了!所说的话,所做的事情,凌厉风行! “朝中大臣中伤她,请父皇不要听信他人的谣言。”六道的声音低低沉沉的,眼底有着犀利明静的寒芒! “朕虽然不相信柳七会背叛你,只是你四哥他信誓旦旦的,还有人证!”皇帝的声音淡淡的,可是却让人觉得无比的威严与压迫。 六道剑眉紧紧的皱着,一双墨眸定定的看着皇帝! 皇帝被他那锐利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然,挥了挥手,说道:“你别这么看着朕,你这么相信柳七,我也很担心,如今我决定将雷泽军的兵权交给你管理,柳七若没有那些流言,只怕权力又会更高一分,你又这么信任他,万一哪天他变心,到时候你会后悔莫及!” 六道焦急的说道:“不会的!父皇!我相信她!” “就是因为你太过于相信他,朕才担心!承儿,作为领导者,不应该太信任一个人,否则你迟早会栽到他的手里!”皇帝的语气沉了沉! 六道抿唇,一脸的坚持,他已经栽到她的手里了,从刚刚认识,他就被她牢牢的套住了,再也挣脱不来!她看上的,只要她愿意,从来不会去想放手! “凌家之所以殒落,也是如此吗?”六道突然说道,一双墨眸紧紧的盯着他,又认真的说道:“凌家当初就是势力太大,所以父皇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着奸臣将凌家治罪吗?” 皇帝的脸色变了变,语气有几分愠怒,“承儿,你怎么能这么说?凌家当初被问罪,是证据确凿,当初还是凌家的未来女婿亲自上奏告发的!怎么能说是朕的意思呢?” “父皇,你这么对凌家,有没有觉得愧疚?听说父皇年轻的时候,与凌大将军还是好友!”六道紧接着的问道! 皇帝冷冷一的拂袖,威严的脸上有着怒意,说道:“朕说过,朕那时只是禀公办理,而且叛国是大罪,凌钺当初就算是被冤枉的,可是证据确凿,朕不处理难以服众!” “父皇有没有想过,如果凌将军要反的话,或许能成功!”六道的声音沉沉的,却说了一个皇帝从来不愿意想的事实! 如果凌家要反,根本就不会傻乎乎的等着皇帝来裁决,京中内驻的守城军,当时虽是姜家的,但是真正可能调兵的是凌将军!可是凌将军却甘愿将兵权交了出来,本想父皇会有侧隐之心,明知是被冤枉的,看在他多年保家卫国的份上,只处置他一人,可是他不知道他的那些儿子,直接就在军中被问罪押回了京! “父皇,我就是相信她。如果父皇一定要听信那些无中生有的谣言,对她治罪,我便陪着她!”六道一字一句,认真的说道! 皇帝一拍桌子,指着六道,然后恨恨的叹了一口气,“就说柳七没有与青素玥勾结,那她为官的这些日子,家财万贯,收受了不少的贿赂,证据也全都在!” 六道的声音沉沉的,“父皇,你只不过就是担心我太过于相信她,怕她权倾朝野的时候,对整个社稷有影响罢了。她收受底下官员的礼,父皇不是一早就知道吗?当时父皇还说,一个喜欢钱的官员,应是没太大的野心的!现在怎么又出尔反尔了?她若是不收礼,父皇不是应该更加担心她吗?况且比她官位高的官员这么多,父皇为何不担心他们?” “她在青州为官三年里,与青州的江湖势力,商会势力关系都很好,特别是江湖势力,相当于另一个国家朝堂,那些江湖人个个凶猛,朕查出他们还一直有来往。”皇帝龙眸一眯,说道:“我总觉得这个柳七不简单!” 到头来,还是担心她会对江山社稷不利,所以皇帝明知柳七不可能与青素玥勾结,还是愿意由人调查她,抹黑她! 六道心底微微闪过一道光,如果凌家人之死与皇帝有关系的话,那么,如意的仇人里也包括皇帝,虽然皇帝后来替凌家洗脱了冤枉,可是人都死了,空封几个无用的封号又有什么用? 他是如意仇人的儿子!想到这里,六道便觉得脑子里一阵眩昏,胸口被人狠狠的抓了一下,很痛! 本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226章、身份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猫扑中文 ) 接下来皇帝所说的话,六道没有听清,只是觉得心口痛得让他有种窒息的感觉,脑子也一片混乱…… 皇帝见他心不在焉,叹了一口气,说道:“承儿,成大事者,不可妇人之仁!” 六道跪了下来,目光认真坚定,“父皇,她不是你想的那样!” “父皇只是提醒你而已,至于柳七,她若无野心便好,一直当个佞臣的话,倒也让人放心!”皇帝伸手将六道扶了起来。 六道垂头,执意的不愿意起来,又慎重的说道:“父皇,若凌家还有活着的人,父皇是否会慎重对待?凌家受冤之事也已经洗脱,父皇对凌将军若有愧疚之心,也理应要善待凌将军的遗孤,是不是?” 皇帝那脸色沉了沉,目光锐利的看着六道,对于凌钺,皇帝的确是有愧意的,皇帝苍眸中泛过一丝淡淡的光华,说道:“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凌家满门被诛,由大理寺亲自监督,就连当初潜逃的女儿,后来也被抓了回来……难道他还有私子生不成?” 六道的声音沉沉的,认真的说道:“父皇,你可否会弥补当初因一念之差所造成的过失?” 皇帝叹了一口气,想到对凌家,他心底确实是心存内疚的,所谓鸟尽弓藏,便是如此!他拍了拍六道的肩膀,说道:“若凌家还有幸存下来的,朕自然对好好补偿他!” 六道那脸上的黯然淡了淡,缓缓而道:“父皇可知道?如果没有她,儿臣也不会来盛京,不会遇到父皇,不会与父皇相见,更加不会有今天的一切。这么多年来,她为我筹谋一切,不离不弃,儿臣绝不会辜负她!父皇还可知道?她之所以来盛京,是替凌家平反!替自己的家人平反!” “柳七?”皇帝蹙眉,脸色一变,怔怔的看着六道,能让六道如此珍重的人,除了柳七还会有谁? 有时候皇帝还很妒忌柳七,六道对他这个父亲都不及对柳七的十分之一! 六道没有回答,但默认已经承认了! 皇帝喃喃而道:“他怎么会与凌家有关系?难道真是凌钺的私生子?凌钺那家伙没纳过妾,家中只有一个妻子,看来他也不本份啊,还有私生子!我想那私生子,凌夫人是不知道的,否则肯定会跟他闹。” 说到凌钺一家的时候,皇帝的脸上明显有怀念的笑意,眼底有着浓浓的苦涩之色,处决凌家,他也是迫不得已,现在想想虽对凌家有愧疚,却没有后悔自己的决定过! 六道一直低着头,无论如何,他一定不会让如意有事,更加不会让任何人,任何势力对她不利! 皇帝挥了挥手,说道:“你先回府吧,柳七的事情,朕会好好考虑的!” 六道站了起来,眸光清透,声音清沉,沉沉的说道:“父皇已经做错过一件事情,此时弥补也不晚!” 皇帝叹了一口气,看到六道一拂袖,修长冷毅的身影已经朝殿外走去,皇帝看到六道已经走远的身影,收回了目光,对身边的太监总管说道:“去召柳七进宫!” “是!”太监尖细的声音响起。 六道出了宫,并没有急着回自己的府邸,而是直接往柳府的方向走去! 柳七正在书房里听水碧汇报后院小妾的事情,之前后院的小妾大多数都已经拿了休书和遣散的银子离开,本来还有几个不愿意走的,直到后来柳七与青素玥的流言一出,不愿意走的那几个也急急的走了!因为她们认为柳七没事的时候,还是可以庇护她们的,现在柳七都自身难保的,肯定也顾不得她们,她们也不得不走了! 水碧语气愤愤的,说道:“亏大人在她们走投无路的时候收留了她们,她们却如此的无情,大人一出事,一个个的都跑得比兔子还快!” 水碧已经不是奴婢之身,这说话的时候也多了几分底气,不过对柳七还是很恭敬的。现在替柳七抱不平,也是很正常。 郭雄撩袍在书房旁边的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凌厉的目光望向水碧,摆了摆手,说道:“走了就走了!走了才好,要是不走,小七还会很烦恼呢!” “我这不是气不过吗?尽养了一群白眼狼!”水碧气呼呼的说道! 郭雄看柳七脸色苍白,担忧的问道:“小七,这些日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脸色这么难看,还有那伏游是怎么回事,今天还悄悄的从狗洞里爬进来,差点被府中的暗卫给跺了!” 柳七摇头,将一本厚厚的帐本交到了郭雄的手里,说道:“郭大哥,你帮我看看全国各地的粮价情况,这里面有各个商铺的价钱,以及全部资金数目,你帮我将除粮食以外的经营项目全部都拔出一半资金来买粮!同时非经营粮食的那些项目商铺里的资金暂时不要去动!” 郭雄见她的思绪完全没有跟他在同一个空间上,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这些事情,我会替你去办的!那个药铺也一样吗?” “药铺先不停,但是暂时不可以大规模的进货,把所有的商铺以及钱庄的银钱全部都整理出来。”柳七回到书案前,拿出一封信交到郭雄的手里,说道:“这个交给赵勋!” 郭雄点头,将信函收了起来,又担心的说道:“小七,你就一点也不担心四皇子和朝中大臣在皇上面前对你不利吗?” 柳七淡淡一笑,“倒是挺担心六道的!” 担心六道为了她,将她的身份说出来,到时候就更加麻烦了,她怕六道心急为了护她,很有可能掉入四皇子设下的圈套里。 她的话刚刚说完,一袭墨袍的六道急急的冲了进来,柳府的侍卫由于看到的是六道,所以也没有阻拦,宋洪还直接告诉六道,柳七就在书房! “如意!”六道冲进屋,看了一眼郭雄和水碧,剑眉微微的一皱! 郭雄站了起来,拍了拍六道的肩膀,说道:“半年没见,本想你应该有些变化的,没想到见到小七,还是这样!” 旁边的水碧微微一笑,福了福身,说道:“六爷来了,水碧去叫人准备晚膳!” 六道走到柳七的身边,伸手将她的双手握住,说道:“如意,我有话跟你说!”然后六道看了看郭雄。 郭雄轻轻一哼! 柳七朝郭雄点了点头,说道:“有劳郭大哥帮忙了。” 郭雄摆了摆手,声音清洪,“小七放心,你吩咐的事情,我郭雄一定赴汤蹈火!我先走了,若京中出现了变故,可吹响柳笛!” 那柳笛是一个类似于口哨的笛子,吹起来的时候,常人是听不出任何声音,只有受过专业训练的人才能受到音波影响,听到那足刺痛耳膜的声音! 柳七点头,说了声知道了,郭雄这才担忧的看了一眼六道和柳七,转身出了府! “我有事要跟她商量,你们暂时不要让任何人进来!”六道的声音沉沉的,威严十足。 彩鹊和宋洪互视了一眼,很自然的向后退出了十步远,站那里一脸警惕着盯着院中的一切! 柳七一脸的疑惑,“六道,你脸色不好,不会把我的事情都告诉皇上了吧?” 她是女子的事情若是告诉了皇上,就算皇上不处理她,朝中那些针对她的大臣一定会不消停,欺君之罪,事关国体,皇上就算是有心庇护也不可能没事,况且皇上还没有理由要庇护她! “凌家的事情,与父皇有极大的关系,你一早就已经知道了,是吗?”六道紧张问道,他相信以柳七的聪慧,不可能看不出这其中最致命的关系。 “六道,你怎么说起这个了?”柳七呵呵一笑,抽出手来拍了拍六道的肩膀,说道:“你别想太多了。” 原来让人离开就是为了跟她说这件事情啊。 “真正掌控凌家生死的是父皇,这一点你早就知道了。当初为了报仇,我们从乡下万里迢迢的赶到京城,经历了很多的事情,还差点丢了性命,我就知道,你是非报仇不可,司徒澄死了!故意陷害凌家的青素玥也死了。现在你唯一的仇人只剩下父皇一个!”六道的声音急急的,心口跳得很快,他一口气将这些话给说出来,然后一脸痛楚的看着柳七。 柳七眸光闪了闪,垂眸走过她,将他抱住,靠在他的胸口,说道:“六道,你想说什么呢?” “你是不是想报仇,与一国为敌?!”六道突然说道。 若不是因为看到一路之上发生的旱灾,而柳七绕道去了趟青州,可能六道还根本看不出来,现在他却很紧张,他不是替皇帝担心,而是替她担心。 柳七眸色沉了沉,双手环在他腰上,手掌轻轻的拍了拍,说道:“六道,皇上已经替凌家平反了,我又怎么会笨到去找他报仇呢?若是我站在皇上的位置,面对凌家一个权倾朝野的人,也会这么做的!” 不过只可惜她现在站在的是凌家小女儿的位置上,她心里确实是很不甘心,但是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她突然发现,那个复仇的心理,似乎不那么强烈的!但是报仇之心不那么的强烈,并不代表她就放下心底的不甘了! “真的吗?如意,你真的已经放下了吗?”六道一脸的吃惊,脸上有着深沉的急切!他要确定,如意真的不会这么做了? “六道,虽然我放下了,但并不代表我就会任人掌控。若是皇上逼我,我有可能做出一些激烈的事情来!”柳七微微一笑,清丽不俗的脸上露出一丝狠厉来。 由于近年来与东宛国的征战,国库空虚了一大截,而且各地又继续的出现了各种天灾,而且盛京的官员最近还时常遇到刺杀者。天下的百姓也有些人心惶惶了。国库空虚,盛京混乱,她相信这就是她的时机,所以她一定会把握这个时机,绝不会再次让自己陷入危险当中! 六道没想到柳七会已经放下了皇帝当初处置凌家的事情,虽然让他心底的苦恼放开了,但是他总是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柳七松开六道,握住他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笑眯眯的说道:“心肝儿,想想我们的宝贝孩子,你就应该相信我才是!” “我一直都没有怀疑过你!”六道坚定的说道!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腹中的胎儿狠狠的踢了踢六道的手掌,六道那冷峻的脸色一软,轻轻的抚了抚她的肚子,说道:“才这几天的工夫,怎么涨这么大了?” “涨这么大?涨气啊?!”柳七白了他一眼!喃喃而道:“你儿子在我肚子里吸我的血,吃得太多,所以才长得飞快。” 六道伸手抚摸着她那清瘦的脸颊,她的脸颊现出苍白之色,调养的这么多天,她可是什么好东西都吃下去了,可就是没有长肉,而且脸色也没见好。六道心疼的说道:“如意,对不起,我不应该让你受这样的苦。” 柳七一巴掌拍在他的胸膛上,硬绑绑的,手掌心突然一阵麻痛,她撇了撇嘴,冷冷的哼道:“少虚伪了!孩子不是你弄出来的啊?现在才说不应该让我受这种苦,谁相信啊!” “我是真心实意的!”六道说完,突然脸上出来一抹尴尬,心底暗暗的纠结,好像有种越抹越黑的嫌疑! 柳七见六道发怔,无奈的说道:“老是呆呆的,急死人啊。” 门外,一个尖细的声音响起,“柳七可在?” 六道那张俊逸的脸色一变,沉道:“好像是宫里的人!” 柳七嗯了一声,走向门口,六道突然拉住了她的手臂,说道:“如意,要是皇上命你入宫,我陪你一起去!” “你不是才从宫中出来吗?”柳七拍了拍他的手背,说道:“你放心吧,我自会应付!” 六道脸上突然露出一丝谨慎,小心翼翼的说道:“如意,我告诉父皇,你与凌将军之间的关系了。” “嗯?”柳七眸色一闪。 “我只告诉父皇,你是凌将军的遗孤。”六道纠正道!他知道此时若是将如意是女子的身份说出来,四皇子那些人正好握住把柄,便就更有机会对付她! “好。”柳七松了一口气! 六道一脸担忧的看着她,然后缓缓的松开了手! 门外的太监尖细的声音再次响起,“柳七可在,皇上有召!” 柳七从书房内走了出来,一袭宽大的藏青色男袍,青丝绾正,一张冷锐隽秀的脸上有着冷静光芒,她走了过去,恭敬的说道:“我在!” 太监瞟了一眼柳七,细声细气的说道:“柳大人这脸色怎的不太好,是不是因为宛国太子那事啊?” 柳七抿唇,眼底闪过一丝寒芒! 太监心底一颤,突然收回了不屑的目光,语气颇有一些不耐烦,说道:“皇上召柳大人即刻进宫觐见!” “臣遵守!”柳七声音沉沉,抱揖深深一回礼! 太监轻哼,语气并不友好,说道:“柳大人,请吧。” 马车已经停在府外,柳七回头看了一眼府内,六道之前在公公过来通报的时候,并没有出面,想必此时肯定在看着她,旁边的太监正在催促,柳七掀开车帘走了进去。 进宫面圣的时候,柳七看到御书房内,四皇子和刑部尚书,大常卿,还有丞相也在此,她上前恭敬说道:“微臣见过皇上!” 皇帝看了她一眼,缓缓的说道:“柳卿免礼!” 柳七站直身子,目光扫过南宫阙和四皇子一行人。刚刚六道进宫的时候,皇帝是单独见的他,询问柳七和青素玥之间的事情,到底是真是假!现在御书房内六七个人都站在那里,看到柳七的时候,每个人的脸上表情各异。 南宫阙听到柳七回京,本想去柳府找她,问清楚她所有的事情,结果被皇上召见进了宫,秦重虽然也知道一些,但是她与青素玥之间的瓜葛,秦重却不清楚! 皇帝看到柳七平静的脸色,龙眸轻微,缓缓的问道:“朕听承儿说,你与凌家的关系匪浅?” 柳七恭敬的答道:“是!” “凌钺是你什么人?”皇帝那目光锐利至极,仿佛要将她看透! 柳七一直低着头,脸色淡定从容,语气淡淡的说道:“正是家父!” “什么?”南宫阙不可置信的望过来!凌钺怎么可能是她的父亲?南宫阙俊逸的脸上露出一脸的疑惑,他本早已经证实了她就是洛氏之女,现在怎么又成了凌家之女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猫扑中文 第227章、破财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她自己承认是凌氏之女,而非洛氏之女,南宫阙一时间惊愕不及,脑子里全都是不相信。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柳七对视上南宫阙那张惊愕的脸,隽秀的脸上露出淡淡的凝色,转眸面对着皇帝,她的确是凌将军的女儿没错,哪怕只是前世,她这辈子独有前世的记忆很清楚,所以才会想过要报仇,她知道自己是洛氏之女,但她从来没有承认过这个身份,而只是借用了洛氏女的身体,可骨子里依然是凌家的女儿! 四皇子和其他的大臣皆是一怔,四皇子突然上前,语气阴寒,认真又严肃的说道:“父皇,这个柳七既然是凌将军的遗孤,却一直用柳七的身份,分明就有欺君之意,如此阴佞小人,不配为官!” 皇帝那双犀利的眸子冷冷的盯着柳七,他曾经答应过六道,若是还有凌家的人在世,他必定会善待他,并且会将对凌家的愧疚之意放在他的身上,愿意许他高官厚禄,一世无忧! 四皇子身边的刑部尚书也是一脸正气的说道:“柳七心术不正,请皇上治柳七之罪!” “请皇上治柳七欺君之罪!” 其他的几个官员也是一脸的正气凛然,仿佛柳七就是十恶不赦佞臣奸臣,非除不可。 柳七心底冷冷一笑,任由着御书房里的朝臣她,那些官员从前与她有说有笑,现在却一个个的恨不得她马上被皇帝拖出去问斩!可见人心的薄凉! 南宫阙听着那些朝官正气愤怒的言语,脸色越来越黯,上前一步道:“皇上,微臣觉得柳大人并未欺君,柳大人是凌家之后,我们大家从来没有问过她,何来欺君之说?至于她与宛国太子青素玥之间的谣言,微臣也有十足的证据证明柳大人是无辜的,请皇上明查。” 明帝淡淡的瞟了一眼南宫阙,南宫阙一向护着柳七,这个是他一早就知道了的事情,只是没想到南宫阙还会为了替柳七澄清谣言,亲自去调查事情的前因后果。那些证明柳七清白的证据,南宫阙在一进殿的时候,就已经呈了上来给他过目! 柳七抬头望向南宫阙,眼底有抹感激的光芒! 皇帝甩袖,凌厉的目光望向柳七,说道:“柳七,你如何说?” 柳七语气必恭必敬,一字一句,认真的说道:“皇上,微臣是凌将军的遗孤没错,而且微臣也并没有欺君的意思,当初家父确实是被冤枉的,皇上英明仁义,替凌家平了反,微臣对皇上感激不已,愿一辈子都替皇上和朝廷效力!青素玥之事,刚刚丞相大人也说与微臣无关,微臣觉得想必是那些看不惯微臣的人对微臣的恶意不惯微臣的正直!” 一说到正直,在场的朝臣嘴角抽了抽,他们可从来没有从柳七的身上看出正直来,圆滑和邪气倒是看到了不少! 南宫阙面色柔软的看着柳七,说道:“皇上,微臣相信柳大人!” 皇帝突然蹙眉,六道说相信柳七,他无话可说,毕竟六道和柳七两人是一起从泥泞的,可是南宫阙也说相信柳七,这让皇帝很意外,眸底也有些隐隐的寒意! 柳七突然跪下行了个大礼说道:“微臣行事一向坦坦荡荡,皇上若是不信柳七,大可能以将柳七押入大牢,柳七愿听候发落!” 皇帝心底沉沉的叹了一口气,挥了挥衣袖,说道:“罢了,你起来吧。”说罢又谨慎的望向众人,说道:“此事,以后不可再提!?” 四皇子那脸色一寒,皇帝的意思是,柳七欺君以及柳七与青素玥关系密切的那些谣言不可再提!四皇子那双阴戾的眸子里泛着浓浓的狠意,冷冷的瞠了一眼柳七,又望向蹙眉的皇帝,心底恨恨的想道:还有最后一道王牌没有拿出来!到时候他一定会让柳七和赵六道声败名裂! 柳七听皇帝说不再追究,心底一阵诧异,就这么不追究了?她不敢相信的看着皇帝!不过转念一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起身,深深一抱揖,说道:“微臣谢皇上隆恩!” 皇帝淡淡的点了点头,他答应过六道的事情,自然会办到,况且于妃也给柳七求过情,他不过是做个顺水人情罢了! 但是他对柳七还是心生怀疑的,明明是凌家的人,却一直姓柳,莫非是凌钺与姓柳的女子与生的私生子?柳七隐藏得这么深,替凌家平反,如今又位居高位,让人不得不起疑! 四皇子心底狠狠的,咬牙切齿! 南宫阙松了一口气,见四皇子好像还有不甘心,他赶紧转移了话题,说道:“皇上,最近南边,东边各处旱灾严重,农田受灾,百姓连自己的口粮都没有,赋税和军晌收不上来,各地边关军队的军响已经有两个多月没有发放下去了!粮草也比前几个月涨了五倍不止!” 皇帝的脸色一沉,望向南宫阙! 柳七知道国库因为扩建先祖陵墓的事宜,已经另国库空虚,而且各位旱灾,粮草大涨,各地的折子不是奏请拔款赈灾,便是请求发放军晌粮草! 柳七突然上前,语气清冽,“皇上,微臣有一言!” 皇帝望向她!威严的声音,缓缓的说道:“你有什么话,尽管说!” 那些粮草的价钱,东边和南边的本来就涨价了,至于北边,柳七去了一趟青州,顺便也让青州商会的会长将粮草的价格提了提,并且全国各地高价收购粮食! 柳七缓缓而道:“不如请朝以及京盈国库,而且皇上可下一道圣旨,各位在京官员,权贵,以及地方官员,权贵严禁任何奢华浪费!” 皇帝怔怔的看着她! 柳七心底沉沉的一叹,他娘的,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于是大义凛然的说道:“臣愿向国库上交一千万两银子!” 四周一阵抽气的声音,别的官员家贯,但绝不会在皇帝面前说捐这么多,财不外露,来路又不明,就算有这么多,也最多捐个一千来两!柳七这是将家上交了! “一千万两?”四皇子冷冷一笑,阴阳怪气的说道:“据我所知柳大人不过是个三品正员,俸禄再高也不至于拥有这么多家财吧?莫非不是收了底下不少的油水吧?” 柳七心底冷笑,知道四皇子就是恨不得抄了她的家,将她流放!皇上刚刚赦免了她,她本来就很疑惑的,仔细想想,许是因为六道的关系,六道对皇上说了什么,所以皇上才会既往不究,等到皇上哪天心血来潮的时候,或许还会将旧事重提! “四殿下,微臣除了俸禄以外,名下还有几家铺子,生意不错,每年也有些盈利,微臣自认钱财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况且微臣对皇上忠心耿耿,愿将全部家财都上交国库以表忠心!怎么在四殿下的眼里就成了收受贿赂的贪官了呢?”柳七反问道,她眸底有着淡淡的笑意,老子收受贿赂,四皇子也不是第一天知道,而且她还知道那些给她送礼的官员,大多数是四皇子授意的!目的就是等着对付柳七这一天吧? “柳七,你别假腥腥的,谁知道你有没有将全部的家财都上交国库?”四皇子这话的意思是说,柳七府止一千万两,而且可能更多,她在京为官的这些日子里,收的礼不少,简直是肥得流油!一千万两,不过是个小数目,如果只是九牛一毛,那便说明柳七说将所有财产上交国库,其实就是信口雌黄! 柳七眉眼含笑,她名下有几间商铺是四皇子知道的,不过前些日子她将那些明里的商铺卖掉了!府也已经遣散,全部家产加起来可能还不到五百万两,所以她还决定将京效的几处田产也卖掉。 “柳七愿出一千万两,四殿下名下的财目也不计其数,会出多少呢?”柳七冷冷一笑,笑眯眯的看着四皇子。 四皇子哪里能上交一千万两?最多一万两吧,他所有的财产数目也不过这么多,此时他气得脸色扭曲,恨恨的看着柳七。 柳七嫣然一笑,将一份名下帐目单递交上去,缓缓而道:“微臣除了自己的府邸,其他财物已经全部都抵押换成了现银,愿上交国库!” 她连一切都准备好了,好像知道会发生这一切一样,南宫阙眼底露出复杂的光芒,她果然是凌家的女儿吗?连走一步算三步?而且万一皇上非要治她的罪,便会抄她的家,她就直接将所有的财产递交上来。到时候主动提交的话,皇上对她的治罪,也应该会轻一些。 皇帝看了一眼柳七递到太监手,眸底闪过一丝赞赏,说道:“柳七,朕现在就封你为大理封正卿,官拜一品!” 皇帝觉得一个连能将身家性命财产都用来表忠心的人,或许还真不是一个有别有用心的人! 柳七摆了摆手,说道:“微臣不敢受!” 皇帝又赞赏的看了一眼柳七,如果这个时候她立马接受了,皇上心底的刺又会长出来!既然柳七都这么说了,皇帝便顺着柳七的意思,叹了一口气,一脸沉肃的说道:“既然如此,你这功朕暂且给你记着了,等过些日子,朕再赏你!” “谢皇上!”柳七必恭必敬的说道!嘴角泛起淡淡的笑意,果然是说着玩的,交了这么多钱,居然还是不相信她!因为她是凌家的人,而且凌家被治罪的事情,圣旨还是皇帝亲自下的! 皇帝肯定是怕柳七是凌家的人,对皇帝心存怨恨,到时候对朝廷不利。 离开御书房,她轻声一笑,望向殿外蔚蓝的天空,已经有两个多月没有下雨了!天气闷热到窒息,她拿着扇子使劲的扇着,虽然她身子虚,汗少,但又怕汗水浸湿衣服,将身体的体形给显露出来! 走到北宫出口,四皇子狠狠的瞪了一眼柳七,坐上马车离去! 柳七漫不经心的扇着扇子,大步的朝自己的马车走去!突然南宫阙叫住了她!柳七一怔,缓缓的回头,看到朝自己慢慢走向的修长身影! “阙哥哥。”柳七呵呵一笑,眸光灿烂,脸上有着让人觉得蛊惑不羁的笑意。 南宫阙怔怔的看着她,她比以前削瘦了不少,脸色还露出一丝苍白之色,南宫阙的心底顿时涌起渐渐的涩意,说道:“小七,你刚刚对皇上说的话是真的吗?” 柳七疑惑的眨着眼睛,笑眯眯的说道:“阙哥哥说的是哪句话,我在皇上面前说了很多的话!” “凌将军是你的父亲?”南宫阙沉沉的回答,眼底有着浓浓的无奈,叹了一口气。 “凌将军确实是家父!”柳七认真的说道! 南宫阙见她语气不像作假,心底的疑惑便更加的浓了,说道:“凌钺怎么会是你的父亲?”明明她是洛氏之女,而且他已经调查得一清二楚!他不知道能不能告诉她,他已经知道她就是洛氏之女的事情! 柳七反问道:“为何不能是我父亲?!” 南宫阙脸上顿时露出凝重的表情来,他那深邃的眸子扫视了一眼宫门来来往往的护卫军队,握住柳七的手臂,说道:“小七,可否有时间陪我喝一杯茶?我有话对你说!” 柳七微微蹙眉,看到南宫阙如此谨慎的神色,看了看天色,此时离晚饭的时间还有一个多时辰,六道还有她家里等着她回去吃饭呢!她点了点头,说道:“一个时辰,够吗?” “够!”南宫阙清沉的声音,带着几分惆怅! 南宫阙带着她来到了城的茶楼,由茶楼伙计直接领着进了二楼的包间,将门一关,门外的一切声音都变得小如蚊蝇! 南宫阙执起青瓷的茶楼替柳七斟了一杯茶,递到柳七的面前! 柳七道谢,淡淡一笑,伸手接过,碰触到彼此的指尖,柳七面不改色的端着杯子收了回来! 南宫阙却还有发怔,刚刚她指尖的微凉,就像触到了他的心底,他目光温柔的看着她,说道:“小七,你不是凌钺的女儿!” ... 第228章、你牙疼了?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柳七脸色倏然一变,她眸色呆了呆,只因为南宫阙所说的,她不是凌钺的女儿! 女儿?! 南宫阙知道她是女子了吗?柳七反应过来,脸上有着浓浓的笑意,缓缓而道:“我当然不是凌钺的女儿,我是凌钺的儿子!” 南宫阙眼底有着认真灼热的光芒,盯着柳七,一字一句,缓缓说道:“小七,我是说认真的,你非凌钺的女儿,而是代郡洛氏之女!” 柳七握着茶盏的手僵住,神色也有些僵硬,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抬眸对视上南宫阙那质问的目光,声音清冽明净:“阙哥哥……” 南宫阙伸出手掌过来抚过她的脸,语气温润淡雅:“小七,你为何要骗我?” 柳七的身子微微的向后一仰,避开了南宫阙的手掌,放下手里的茶盏站了起来,笑眯眯的说道:“阙哥哥眼花了吧,我是男子怎么会是女子呢?” 南宫阙叹了一口气,看到柳七躲避自己,眼底有着深深的黯然,眸痛楚,说道:“我已经查出了所有的事情,你不必再骗我,而且你脚踝上的伤痕,也可以证明你就是洛家的小姐,你根本不可能是凌家的女儿!” 柳七心跳如鼓,怔怔的看着南宫阙,他什么都知道了?他什么时候知道的?看南宫阙这语气和神态,似乎是一早就知道了!柳七抚着胸口,深深的呼吸了一下,笑道:“阙哥哥,我的确是凌钺之女,不是洛氏楚楚。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她不过是借用了洛家小姐这具身体而已,洛家小姐被身边的丫环和亲生父亲欺骗,结果惨死在送亲的路上,洛家小姐死了,她却重生了! 南宫阙眼底露出一抹伤痛,深邃的眸子望过来,缓缓而道:“小七,你到现在还不愿意跟我说实话吗?好些几年了,当我知道你就是洛家小姐的时候,我几乎欣喜的发狂,知道你还活着,而且还一直在我的身边,从来没有离开过我!而我却一直都不知道,当我看到你那么努力,那么辛苦的时候,真的很想告诉你,我可以替你做任何事情,你不必那么辛苦!可是我却发现,你虽然辛苦努力,可是却很快活,特别是跟六殿下在一起的时候!” 南宫阙沉沉的叹了一口气,眸光淡了淡,接着说道:“我当时在想,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气我将一个丫环错当成你,新婚之夜还对她百般的容宠,我一直都不敢面对你,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我想你若是真的生我的气,不打算认我,我也能理解你,毕竟如果不是我的错,你也不会落到如此的惨境!所以当你和六殿下关系密切的时候,我的心底都在受着痛苦的煎熬。” 柳七摇头,看到南宫阙眼底的痛楚,她心生不隐,南宫阙对她一直都是很好的,就算得知了她的真实身份,他也没有拆穿,而一直都默默的守护着她!明知她和六道的感情深厚,他也没有站出来将要毁灭她与六道之间的感情。 “阙哥哥,我知道你对我好,我这辈子无法报答你!”柳七淡淡的说话,语气里有些分悲瑟和无奈! 南宫阙站了起来,凝视上她那张清秀明媚的脸庞,此时她一袭红色的官袍,目光明锐,脸上有着若有若无的浅笑,看起来那么的疏远,让他触手不及。他的声音带着几分痛楚,说道:“小七,是我辜负了你!” 所以他才会明知道她的身份,却没有去跟她相认,他愿任由着她去追逐自己所喜欢的,他只愿在背后静静的看着她,替她处理一些她路上的荆棘和乱石。不敢去打扰她和幸福!南宫阙曾经还想过利用洛老爷和洛夫人的关系想令柳七回头,可是到头来,他才发现,他和她之间,明明有着最密切的关系,却越离越远! “阙哥哥,我姓凌,非洛!”柳七淡淡的说道,目拂袖再次坐了下来,端起茶壶将两人面前的杯子倒满,然后笑眯眯的拿起桌前的糕点啃着,说道:“阙哥哥现在娶武陵郡王府的小姐为妻,洛氏楚楚早已经死了!” 南宫阙脸色一僵,垂眸没有说话,只是盯着面前萦萦冒着热气的清瓷茶杯,杯淡淡的茶香萦绕。她说得没错,他已经娶妻,若是她是洛氏小姐的身份,便是他的未婚妻,那么便与他有着最密切的关系,洛氏小姐进了丞相府的门,那身份应是什么呢?她这么倨傲的人,怕是不会愿意看到他府个妻子吧! 南宫阙突然呵呵的笑了起来,声音有几分悲呛,端起茶杯,一口气将水喝完,他当初娶妻,本也是应付家族身上压着厚厚的重担,容不得他率性而为!况且他也不是一个弃家族于不顾,任性妄为的人! 当初娶妻,除了应付家族,还有另一面的原因,就是与她彻底的脱离关系吧!秦重了解柳七,跟他说过很多柳七的事情,他便知道在她的心底,已经完全没有了他的位置! “小七,你说得对,我妻已死!”南宫阙缓缓的说道!他的妻子早在五年前就已经死了,现在府室!他的妻子是他辈子觉得最好的妻子,任何人都不能替代,可惜他们有缘无份! 柳七看到南宫阙眼底的绝望,眸色黯了黯,不动声色的抚了抚肚子,刚刚肚子里的宝贝儿踢了她一脚,顿时让她清醒了不少,纵使她对南宫阙有着深深的愧疚,那也仅她占据着洛小姐的身体,所以对他的愧疚,非男女之情,她的心底对南宫阙,除了朋友的感情以外,再无其他!南宫阙与洛氏小姐,注定是有缘无份! 南宫阙或许还在奢望,可是又不敢奢望,既矛盾又犹豫! 南宫阙叹了一口气,“虽然你不是洛家小姐,可你也不能随随便便的说自己是凌家的人!” 柳七微微一笑,眸底有着明锐冷静的笑意,说道:“阙哥哥,我的确是凌家的人!否则我也不会万里迢迢,历经千辛万苦,替凌家平反伸冤!” 南宫阙无奈的笑了笑,说道:“是凌家的女儿也好!”皇帝欠凌家的,自然会好好的善待凌家唯一的女儿吧! 只是她这女子的身份,皇上还不知道,到时候一旦被揭穿出来,知道要引起多大的风波呢! 南宫阙送柳七回了柳府,他才转道往自己的府/&; 天色已暗,南宫阙回府,就进了自己的园子,他新娶的丞相夫人一身淡绿色的裙裳带着一帮端着晚饭的丫环走了进来。 丞相夫人看到南宫阙那冷沉的俊脸,脸色惶了惶,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说道:“夫君,倩儿备了晚膳。” “嗯。”南宫阙淡淡的说道,修长的身影清冷淡漠,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丞相夫人脸色白了白,咬着嘴唇,想到老夫人的交待,只得忍耐了下来,说道:“夫君,倩儿今天就在这伺候可好?” 南宫阙瞟了她一眼,眼底有抹不耐烦,什么时候,他面对其他女人的时候,会如此的不耐烦,以他的修养,就算是不耐烦,也不会表现出来! 丞相夫人见他没有说话,心底一阵窃窃的欣喜,赶紧命人将饭菜摆上,又走到房上一枝南宫阙房香。这才走过来替他布菜! 南宫阙抬眸看了她一眼,说道:“你也坐下一起吃吧!” 丞相夫人一惊,眼底有着欣喜的潋滟之光,成亲半年多,这是她第一次听到他同意让她同桌一起用膳!而且他的声音淡淡的,很温柔,听得丞相夫人心花怒放起来。 南宫阙吃了几口菜,抬头看到丞相夫人那张娇艳的面容,红红的,如朝霞映雪,美丽动人。他在想,假若小七坐在这里的话,会不会也是这副模样? 不,小七绝不会这般胆战心惊,她一直都是率性不羁的,或许还会吵着要喝酒!喝个不醉不归,一点儿女子的娇羞和委婉都找不到! “你喝酒吗?”南宫阙突然问道! 丞相夫人一惊,愣愣的点头,“喝,喝一点,宴客的时候,哥哥允我喝一点。” “好,拿酒来!”南宫阙吩咐道! 房内的丫环听到吩咐急急的退了出去,走到门口的时候,遇到了府枝合,枝合走过来,好奇的问道:“怎么样,大人没有生气吧?” 小丫环声音清清的,脸上有着深深的笑意,说道:“没有呢,夫人陪大人用膳,大人还提出要喝酒,让奴婢过来拿!” 枝合点了点头,“这就好,老夫人为这事都说好几回了,这回老夫人应该高兴了,我得告诉老夫人去!” …… 柳府,柳七一入府,便懒懒的靠在房目养神,摸着饿得叫唤的肚子,懒懒的叫道:“来人!” 彩鹊恭敬的上前:“主子?” “我饿了,怎么还没有做好饭?”柳七蹙眉,刚刚在茶楼吃了不少的糕点,可是还是饿,她觉得照此下去,不出两个月,不止肚子鼓得像气球,连她的全身都会鼓得像气球! 彩鹊愣了愣,撇了撇嘴,说道:“府里的丫环全部都被主子您遣散回家去做小生意去了!水碧姐姐在城里有房子,也回去了!现在整个柳府只剩下奴婢一个丫环,奴婢怕主子万一有事叫奴婢,所以奴婢不敢离主子太远!” 更重要的是,彩鹊不会做饭菜! 柳七上交了一千万两银子,府也得节流,不能让人看出破绽,虽说那一千万两银子最多支持国库的三个月开支,但是她知道要维持一年之内的开支,还得另找他路! 钱她很多!必要的时候可覆国! “六道呢?”她回府的时候,六道来处院将她抱回室内,也不知道去干什么,这个时候也不见人影! 彩鹊低低的说道:“在厨房!” 让堂堂王爷,替她做饭啊!彩鹊都不敢想,而且六道不让任何人插手,什么都是亲力亲为! “伏游那老东西不在吗?”柳七眨了眨凤眸,望向窗外渐渐黯下去的天色! “伏先生说自己去酒楼吃!”彩鹊撇嘴,喃喃的说道:“今天有几个鬼鬼祟祟的人偷偷的在府外张望,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伏游今天又是钻狗洞出去的吧。”柳七微微一笑! “对!”彩鹊蹙眉,嘀咕道:“真不明白他怎么会有这么一怪癖?”有大门不走,偏偏喜欢钻狗洞,就算不走大门,小门也是可以走的! “他活该!”柳七轻轻一哼,道的老情人给盯上了! 彩鹊忍不住一笑,说道:“那些鬼鬼祟祟的人,难道是盯着伏先生的!” “你说呢?”柳七淡笑,指了指门口屋檐,说道:“去点灯!” “哦。”彩鹊转身走了出去! 然后恭敬的声音传来,“六爷!” 柳七趿上鞋子站了起来,朝门外走去,看到站在房门口一袭布衣,端着托盘的身影,身影高大挡住门外大片的烛光! 柳七嫣然一笑,伸手过来扶他手低醇温柔的声音响起:“你坐好,可以吃饭了!”同时还将托盘往高举了一举,避开了柳七伸过来的手指。 柳七朝他嘟了嘟嘴,笑眯眯的跟在他的身后,声音婉约优美:“哎哟,心肝儿,你辛苦了!” 六道将托盘放在桌上,把饭菜端了出来,三菜一汤,不奢华,却很用心。 柳七笑眯眯的坐了下来,搓着手掌,拿起旁边的筷子,说道:“饿死我了,总算有饭吃了!” 六道将盛好的饭递到了她的面前,她已经迫不及待的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在嘴里咬! “吃慢点!”他提醒! “主要是咱宝贝儿饿了!”柳七呵呵一笑,伸手去舀汤喝,咽下满嘴的饭,说道:“我真英明,把府里的人都遣散了,才能吃到你做的饭!” 她摸着肚子,喃喃的说道:“好久没有吃这么好吃的东西了……” “你经常和南宫阙赵勋他们吃香喝辣的,也不见你这么高兴!”六道闷闷的说道! “六道,你牙疼了?”柳七笑眯眯的看着他,眼底有抹邪邪的笑意! 第229章、深居不出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我没牙疼!”六道瞪了她一眼! 柳七邪邪一笑,凑近他的脸,眸底笑眯眯的,说道:“你明明吃醋了,酸成这样,怎么会不牙疼呢?” “如意,我看你是唯恐天下不乱了!”六道气恼的说道,埋头吃饭,也不理会她笑得很欢快的神色。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舒悫鹉琻 他是感觉有些酸酸的没错,可不至于牙疼啊? 柳七放下碗,趴在桌子上,笑眯眯的看着他,见他俊逸的脸上一脸的窘迫,轻声的长笑起来,“六道,牙疼就直说呗,又不丢人,难道我还没有让你吃醋的魅力吗?” 六道瞟了她一眼,舀汤过来递到了她的面前,“你不是说饿了吗,怎么还不赶快吃?” 柳七撇嘴,默默一笑,端着饭碗漫不经心的吃着! 六道见她突然不说话了,剑眉微微一蹙,说道:“父皇召你进宫,说了些什么?” “就是问我是不是凌钺之子。”柳七抬头,注视着六道,一字一句,又接着说道:“皇上真是老奸巨滑,我把全部财产都上交国库了,他就口头赞赏了我一句。” 六道闷闷的吃着饭,全部财产?她全部财产怕不止这么吧?她上交的那一千万两纹银,对她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这些年来,真不知道她怎么会把商铺开得到处都是,北方商业她是老大,在南方,她也有不少的产业,如今天灾,以她那奸滑的本质,交上一千万,也能从别的地方挣回来! 朝廷赈灾拔款,粮食的价格早就已经上涨了不少,她那些粮庄也不可能不涨!难怪回京的时候,她非要去趟青州,就是吩咐万家庄和十八连船的人四处做这件事情了! 柳七手中的筷子敲了敲桌子,撇嘴道:“心肝儿,你爹这回可是坑了我不少,你怎么补偿我?” “回头我把我的财产全部都算计好送给你。”六道沉沉的说道,抬眸看了她一眼。 柳七嫣然一笑,语气不羁,缓缓而道:“你是我的!你的一切都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 “自私!”阴险!六道清沉的声音,脸上露出一抹无奈的神色! 柳七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听你这话,好像你还很委屈!” “没有,还不赶紧吃饭!”六道闷闷的说话!何止委屈,简直觉得无辜! “真的没有吗?”柳七似笑非笑,夹了一块鱼放到六道的碗里,懒懒的说道:“心肝儿,我想吃鱼尾巴,你帮我把里面的刺给挑出来!” 六道呆呆的看着她,鱼尾巴里的刺?好像挑不尽吧,就算挑尽了,还怎么吃?六道白了她一眼,夹了一块鱼腹上的肉给她,“这个没刺!” “我比较喜欢吃鱼尾巴!”柳七淡淡的说道,无奈的看着碗中的鱼腹肉! 六道轻哼,“天下只有我能容忍你!” “所以我想吃没有刺的鱼尾肉!”柳七淡淡的看着她,眉宇弯着,脸上有着明媚的笑意! 六道愣了愣,开始挑鱼刺!柳七一边扒饭,一边看着他,他那认真又无奈的模样,看得人情不自禁的被蛊惑,着迷住。 六道挑了一半,看到她已经吃得差不多了,抬头的时候,柳七夹了一块青菜递到他的嘴边,六道张嘴,嚼了两下,咽下! “我吃饱了!”柳七放下碗筷! 六道手中的筷子指了指碗中正在挑刺的鱼。 柳七说道:“你吃吧,我是逗你玩的,你怎么就这么相信我呢?我叫你做什么就做什么?你就不怕我骗你,甚至利用你吗?” 六道墨玉般的眸瞳里闪过一丝淡淡的光芒,他慢吞吞的摇了摇头,“你不会骗我!”更加不会利用我。 “是不是无论我做什么事情,你都会支持我?我叫你做什么事情,你也会不问任何原因照做?”柳七目光明亮,静静的注视着六道! 六道认真的点头。 “如果有人对我不利,你也站在我的身边?” “嗯!” 柳七微微一笑,拿起桌边的毛巾擦了擦嘴,懒懒的说道:“如果那个人是你最重要的人,你也会站在我的身边吗?” “如意,你就是我最重要的人!”六道轻叹,要他说多少回,还是让他证明什么?他这辈子最重要的只有她而已。就算皇上,也不过是一个拥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 柳七嘴角露出满意的笑容,“六道,但愿你永远记住你刚刚所说的话!” 六道轻哼,无奈的白了她一眼,伸手拍掉她衣袖上的一棵饭粒,说道:“我们一起经历这么多,我永远都不会在你的面前说假话!” 当然更加不会说一些他不可能办到的话!他就算不说,她也应该很明白,他对她的心意才是!可是她总是这般的谨慎,让他心底有着闷闷的! 吃过饭,六道抱着她坐在院中的桑树下乘凉,凉风习习,吹起院中的树木瑟瑟作响,空气里萦绕着一股淡淡的桑叶气息,一轮弯月挂在天边,天空星光璀璨,静谧美好! 六道小心翼翼的将她护在怀中,闻着她发间淡淡的香气,伸出粗砺的手指轻轻的画着她的脸庞! 怀中的女子眉睫轻轻的颤了颤,呼吸均匀,已经睡得很香,并没有因为他这一动作还而被惊醒! 从她的额头,再到鼻子,眼眶,殷红的嘴唇,还有清瘦的脸颊,她这些日子吃了不少的苦,而他却不能替她分担些什么,让他心底泛着深深的纠结,真想将她保护在自己的世界里,任何人也不能伤害到她! 几声夜鸟的鸣叫声划破天院,隐隐的让人觉得有种暗流涌动的气息传来,六道抱紧了她的身子,目光变得尤为的深沉,这辈子无论有多艰难,他从来也没觉得怨恨过,她的出现,他甚至觉得上天人对他恩赐!那种恩赐能令人感觉到妒忌的地步! “如意……”男子呢喃的声音被夜风吹散,她轻盈的呼吸声,如丝如絮,满满的萦绕在他深深的心底。 第二天早朝,皇帝采纳了柳七的建议,命朝中各世家官员筹款赈灾。四皇子亲眼看到柳七将全部家产一千万两银子送上,而且还知道柳七为了凑钱,连府中的丫环和下人全部都遣散了,现在府里除了一个侍卫和一个贴身丫环以外,再无其他的人! 柳七做出了第一步,而且这第一步做得还让朝中大臣都倍感压力,他们捐得少了,会让皇上觉得他们没有诚意,没有忧国忧民之心。若是捐得多了,家底都得被掏空一大半,总之是不能太少,也不能太多,很多官员都开始冒愁了! 柳七还上了一道奏折,说是对那些贪污浪费奢华的官员要严罚,轻而罚全部家财,重则除了罚全部家财以外,直系亲属的家产也得充公!弄得朝中各个大臣小心翼翼!生怕被人发现了自己的把柄,风头之上,不敢造次! 现在正是急需钱财的时候,皇上为了天下百姓,很可能什么都做得出来! 朝中大臣现在左右犹豫,一个个的胆战心惊,小心翼翼揣测圣意,胆心吊胆,柳七很满意他们的反应! 除了百官,连后宫也开始节省缩支,各宫各殿都开始节约用度,有些妃子还自愿拿自己自己的首饰出来捐赠。当然这一提议是于妃先提出来的,于妃如今生了一个皇子,地位仅次于德妃,而且又是个受宠的,她提出的建议,后宫的妃子们大力的响应!当然于妃也受到了皇帝的嘉奖,策封她为于贵妃。 于小含在宫中受宠,自然不会忘记给她提出这个意见的柳七,对柳七的崇敬就更深了,甚至请求皇帝封柳七为正一品太傅! 柳七淡淡一笑,她对于小含有芥蒂,除了可利用的事情,她是绝对不会去找于小含的,当然于小含也不能白利用,她会得到一些好处,所以愿意助柳七! 一连又过了三个多个月,全国上下的旱灾越来越严重,赈灾的款银一拔一拔的发放下去,军晌马粮也是如此,只不过粮食又开始一再的涨价,以前能买一车粮食的钱,如今只能卖一包粮食!又快到立冬了,百姓只得指望着朝廷的赈灾银过冬,其实只要再熬个三四个月,便到春耕,只要有钱就可以。 柳七的身子已经越来越重了,走路都十分的吃力,她有三个多月不曾早朝,不过那些拆子都会派人送交上去。 皇帝正在处理国中旱情的事情,柳七又一次性将自己的全部财产拿了出来,没柳七在朝堂之上挑拔各派官员在大殿上争锋相对,大吵大闹,皇帝也乐得她不来早朝! 已到秋末,院中落叶已经掉光,寒风呼呼的刮过光秃秃的树梢,柳七一直深居不 出,府里的暗卫又将四周都看管得严严实实,除了闹过几回刺客,刺客连见都没有见她一眼就被擒了以外,没发生过特别的事情! 不过越是这个时候,她知道越不能掉以轻心! 柳七放下手里的狼毫,将手中的检尸记录放在一边。看到六道端着饭菜面无表情的走了进来,她微微一笑,扶着书案站了起来! “吃饭了!” “嗯!” 六道过来扶她,见她这么吃力,眼底有着深深的心疼! “六道,你看见我案上的盘子没有?” ... 第230章、中计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六道,你看见我案上的盘子没有?” 六道正在摆碗筷,走过来的时候,替她收拾了桌案上的毛笔和案卷,又扶着她坐到了饭桌前…… 柳七嘟嚷道:“你到底看见了没有!” 六道夹了一块排骨放她的碗里,然后坐在了她的旁边,埋头吃饭,头也没抬,淡淡的说道:“看见了!” “在哪儿?”柳七刚刚拿上筷子,一脸严肃的看着他。 “厨房!”六道漫不经心的说道,夹了一块猪肝放嘴里嚼了起来! 柳七一脸的疑惑,喃喃的说道:“怎么跑到厨房里去了?我明明放在书案上的,死者肝脏受损,我怀疑是外力所致……咦,六道……你脸色有些难看。”柳七嚼着六道刚刚夹给她的排骨慢吞吞的啃着,火候刚好,硬软适! 六道此时一脸的死尸样,他刚刚咽下去的那个,就是用她那个盘子里吵出来的东西,再看到那盘炒肝,捂着嘴,冲出了屋外! 柳七一脸疑惑的看着冲出门的六道,吐得稀里哗啦的六道,淡淡的说道:“是谁让他怀孕了?他娘的,莫不是有外遇了吧?” 她夹了一块炒肝吃了一口,说道:“有些淡!” 说完,从书案底下拿出一个盘子,里面正是一小块血斑干涸泛着暗黑的肝脏,她用手指殿戳了戳那肝,拿起来,哪那盘炒猪肝对比了一下,喃喃的说道:“原来放这里呢,不过这个颜色和炒的这盘差不多!” 六道吐了这么久,怎么还不进来? 六道一脸的狼狈,回来的时候,扶在桌子上看着桌上的肉,总让他觉得很难受。好像那不是猪肉,而是人尸! 柳七漫不经心的吃着饭,时不时的抬眸瞟他一眼,见他光顾着吃白饭,眸光转了转,说道:“干嘛不吃菜?明明很好吃的!” 说完,夹了一块红烧肉,放他碗里! 六道盯着那泛着红油的红烧肉,顿时觉得胸口一阵翻滚,捂着嘴冲出口,将刚刚吃下肚的半碗白饭给吐了出来! 他抬头的时候,看到一脸冷意的柳七,六道轻咳了一声,说道:“你怎么出来了?” 那盘炒肝不要吃了啊! 柳七漫不经心的说道:“说,怀谁孩子了?” 六道瞠着无辜的墨瞳,喘着气,说道:“如意,你别瞎闹好不?” 他把如意的尸检肝脏给拿去炒了,回头如意生起气来,对孩子不好!而且等她一定要让他去厨房将肝拿回来的话,他就去府外的张屠夫那里割块猪肝回来给她! 柳七伸手握在他的手腕处,认真的探了探脉,然后脸上的冷意散去,呵呵一笑:“失误,你没怀孕!” 六道此时一脸的铁青,气恼道:“如意,你别闹了!” 柳七嫣然一笑,挽着他的胳膊,说道:“心肝儿,你怎么啦?没有生病的症状啊。” “没,没什么。”六道扶着她进了屋,走到饭桌前,将那盘炒肝端起朝厨房跑去,也不顾身后的柳七叫他! 六道走到厨房门口,正好撞上彩鹊,彩鹊见六道的脸色异常,好奇的问道:“六爷,你没事吧?” “没事!”六道沉沉的说道。 彩鹊眼尖心细,于是紧张的说道:“是不是主子出事了?” 不是自己出事,肯定是主子有事,否则六爷的脸色不会这么难看,透着一抹苍白,好还似布着一层寒霜! “她没事!”六道闷闷的说话,端着手往厨房的泔水桶里倒! 彩鹊眼疾手快,伸手拦住,很快就抢了过去,说道:“六爷,是不是主子不喜欢吃,所以你要倒了?奴婢和宋洪他们正好少了菜,给我们吃吧。奴婢不嫌弃是主子吃过的东西!”说完端着盘子一溜烟的跑了! 六道连叫都叫不及,一脸惊愕的呆站在厨房里,半晌没有回过神来!总觉得嘴里有股尸气,让他忍受不来。冲到水井边打了一大桶水,漱了二、三十次口,直到把牙龈都刷出了血,才觉得舒服了一些,只是心底老是觉得挠得慌! 等他回到书房的时候,柳七已经吃饱,坐在书案前,她的面前摆着的正是一个白瓷的盘子,盘子里是暗血淋淋的肝脏! 六道走了过来,一脸疑惑的说道:“这个……” 柳七漫不经心的抬头看了六道一眼,这一眼看得她顿时惊愕不已,指着六道的嘴唇说道:“你嘴怎么出血了,好像还肿了,是不是上火?” “这个盘子从哪里来的?”六道急急的问道,想到自己刚刚还吃了人肝,心底泛着一股寒意! “书案下边啊,还好我多备一份,一时没想起……咦,你没事吧。” 六道木然的摇头,“没,没事!” 柳七的脸上露出一抹邪恶的笑意,今天朝堂之上,皇上想将太常卿的女儿赐给六道当贵妾,她问六道的时候,六道还三缄其口,却不知道朝堂的消息,就算她没有去上朝,也是什么都知道! 六道一脸怔忡的吃着白饭,不敢去盯她案上的那个盘子,甚至一想想都觉得胸口郁闷,难受异常,听到柳七一声轻然的笑声。六道猛然的抬头! 柳七抚着肚子,声音温柔,笑眯眯的说道:“宝贝儿,你爹那脸色就像被浓盐水腌过的死尸一样!” 六道一声惨叫,刚刚吃下肚的东西又哗啦啦的吐了出来! 院外,彩鹊一脸同情的摇了摇头,说道:“六爷真可怜!” 宋洪缓缓而道:“知道府为何既恨又惧主子吗?” “为什么啊?”彩鹊说道,她就不惧主子,也不恨主子,而且觉得主子特别的好,对她也特别的好,对每个人都特别的好! “因为主子整人的时候,那是坏到骨子里了。”宋洪喃喃的说话,猛然想起上回,主子破了一桩丈夫为了情妇杀妻的案子!证据已经确凿,可惜那对奸夫淫妇就是死活都不认罪,天天直叫冤枉,还骂柳大人为了破案,枉杀无辜人的性命!柳大人当时正是孕期最暴躁的时候,于是把那丈夫和情妇趴光了,命他们摆出各种姿式,叫画春画的画师将他们画出来,说是要卖到彩园和翠红居去!吓得那丈夫和情妇很快就将惨害妻子的事情给全招认了! “主子整过你吗?”彩鹊轻轻一哼,“主子对付的那些人都是坏人!” 宋洪打了个寒战,他记得府刺客,柳大人都大仁大义的将他们放了,并且还有说有笑的给他们换上锦袍,送上银两亲自送他们出门! 当然结果是,那些刺客不用柳七动手,转头被他们的主子给追杀了!对于叛徒,谁又容忍得了?于是后来前来刺杀的刺客,宁可自杀,也不想被擒住! 彩鹊将炒肝推到了宋洪的面前,说道:“六爷亲自做的,猪肝是我挑的!你快吃啊。以后可千万不要有主子整人不好的想法了!主子一向深明大义,如果不是十恶不赦的人,又怎么让主子动手呢?” 宋洪轻叹,看了一眼书房的方向,喃喃的说道:“真同情六爷!” 书房内的柳七打了一个喷嚏,疑惑的眨了眨眼睛,扶着桌子站了起来。她腹个月了,京来越紧张!甚至都让她感觉到了一种无形的暗流杀机。 皇上这个时候让六道娶侧室,估计是想转移某些势力的注意力。朝说为了皇上朝廷,鞠躬尽瘁死后已,可是一真到关乎于他们利益的时候,一个个那些满口仁义道德,忠心耿耿,似乎都成了狗屁!为了自己和家族的利益,都如狐狸一个狡猾! 柳七走到门口,扶着门槛敲了敲! 六道回过头来,看到她那笨拙的模样,匆忙走了过去,一只手扶着她的腰,另一只手轻轻的托着她的肚子,说道:“如意,你想要什么,叫我一声,我去拿!” “我好像有几天没有看到伏游了。”柳七淡淡的说话! 六道此时也反应了过来,这些天,他一直被朝,的确是没有注意到伏游没有出现! 那个伏游一天都不知道在干什么?连府能偶尔见上他一面,那是他半夜爬狗洞进府的时候。府惯了伏游这个出入府的方式!那狗洞也一直没有去堵,这天下怕只有狗和伏游才会从那里出入!连刺客都不屑走,怕丢了身份,真不明白伏游怎么就每天爬得这么心安理得! 其实伏游也想过要爬墙的,只是墙太高,爬上去有出困难,而且万一摔着了,不小心脸朝下怎么办?就算不是摔着脸,摔着他身上其他的地方也不好啊。 “四天!”六道沉沉的说道! “四天没有见到他了?”柳七心底觉得隐隐约约的有些不安,吩咐天鸠派人出府去找! 柳七扶着院上的叶子已经脱离,秋风瑟瑟的刮来,让她觉得很冷!她突然说道:“六道,送我去你府上住着!” “怎么啦?”六道疑惑的说道! “我也不知道,我们之前已经安排好的一切,现在可以使用了!而且我总觉得这几天越来越吃力,再过两天就九个月了,我担心宝贝儿会提前出来!”柳七蹙眉,深深的呼吸着,“闵谦查出各地的赈灾银两有几处被山贼打劫走,其实并非山贼,而是朝!已经有人迫不急待的想对我们动手了。” 如果再忍个一个月,等孩子生下来,也就安全了,只是她知道有些事情,偏偏会在不应该来的时候来! 六道之前已经在自己的府邸修建了特别的院子,里面也请高人设计了各种机关,也是为了以防万一! “好。”六道点头,命人去办马车! 柳七换了一身宽大的白袍,头上戴着厚厚的头罩,被六道抱上了马车! 他们刚刚一走,一双阴厉的眼睛盯过来,黑影缓缓的站了出来,说道:“回去禀报四殿下,六殿下回自己的府了!” 现在柳府只剩下了柳七,到时候只要来一场强盗入室,抢劫杀人的戏码便可!虽说强盗是不敢在朝廷大官府里抢劫杀人的,但是天下这么大,什么事情不会发生!到时候就说成柳七得罪了人,是仇杀! 寿王府内,四皇子正坐在花园里,听着潺潺的琴声,看着腰肢妖娆的的舞妓的媚舞,盯着跪在地上的一个粗衣麻布的女人,不屑的冷笑! 那女人脸色瘦黄,头发微微有些凌乱,身着一件淡黄色,洗得发白的麻布荆裙! 四皇子朝地上吐了一口口水,冷冷的说道:“这他娘的丑给我找的人?” 四皇子身边的一个小厮恭敬的说道:“四殿下,就是她,她知道柳七的秘密!还知道南宫阙的秘密!” 四皇子一声哼笑,嫌弃的望着地上跪着的女人,说道:“把头抬起来,让本王看看!” 地上的女子小心翼翼的抬头,一双水眸黯然里泛着几分恨色,脸色腊黄,还有几块黯色的斑长在那里,嘴唇没有血色。 四皇子眼底一片嫌恶,说:“说说,你是什么人,凭什么说自己知道柳七的秘密,以及南宫阙的秘密!” 那女子阴沉的说道:“我是洛氏楚楚的婢女千千,五年前,洛家小姐本是南宫大人要娶的妻子,只不过在半途疾去了,当时急着送亲赶路,就将小姐的尸首放在经过的义庄里,为了不影响和南宫家的连姻,我便冒充我家小姐坐上了花轿……” 四皇子一声冷笑,“你家小姐怕是死得太及时了,否则你怎么有机会坐上你家小姐的花轿,当了丞相夫人呢?哦,本王想起来了,南宫阙是有什么一个夫人,不过成亲第二天就被派发外庄了。三个月后接回来,南宫老夫人赏了你一个姨娘的身份!你就是那个洛姨娘!” 洛姨娘点头,一字一句,眼底泛着恶狠狠的精光,说道:“是!如果不是柳七,我也不会从丞相夫人沦落成姨娘,然后又被赶出府!这些年来,被人卖来卖去,受尽折磨!” 想到这里,洛姨娘更是恨不得将柳七碎尸万断,她这回被卖的人家是一个五十多岁的鳏夫,天天喝酒就打骂她,怕她逃走,还用刀子挑了她的脚筋,后来她从隔壁放老鼠药的墙洞里偷了一些涂了毒药玉米粒煮在粥里,每天都做给那个老男人吃,结果不出几天,那个老男人终于死了。 四皇子突然站了起来,一脚踩在洛姨娘的头上,说道:“把头低下去,丑成这样,本王看得恶心!” 洛姨娘咬了咬牙,低头,阴狠的说道:“我的这个秘密一定助四殿下除去柳七,同时也除去对您有威胁的六王爷和南宫阙!” “好!快说!”四皇子冷笑道! …… 闵谦刚刚把四皇子的信息报告给六道的时候,六道顿时没有反应过来,后来才知道四皇子要带着那个洛姨娘连夜进宫面圣,并且要向皇上说明一切! 四皇子出门很隐密,而且连夜进宫,扯的是公事的愰子,倒也很平常! 六道拿起桌上的刀,站了起来! 闵谦紧张的说道:“主子,您上哪儿去?” 六道看了一眼柳七所住的安静的院落,院里烛灯闪烁,此时的她应该在看卷宗,又或者在批录公她有任何的烦恼和危险! “玄鹰,召集人马,陪我出发!”六道一脸的寒气,衣袍飒飒,有着让人感觉胆战的嗜杀之气。 闵谦担忧的说道:“主子,这样恐怕不太妥吧,主子是要假意刺杀四皇子,目标是将那个女人给杀掉吗?” 六道凛冽的目光瞟了他一眼,说道:“你也派人接应着,这件事情不要让她知道!” 闵谦恭敬的点头,“属下知道!” 六道一袭墨色武服,带着十多个铁血暗卫出了府,秋风瑟瑟,吹落一枝黄叶,那些在暗处的利刃,正泛着血一样的寒光! 静静的夜里,马车的车轮声缓缓的从主大街上滚过,风声夹杂进来,让那车轮的声音显得得尤为的仓促!六道将脸上的黑布蒙上,手朝暗处的暗卫们打了一个手势! 一阵风啸声,无数寒光便朝着四皇子的马车处招呼了过去! “有刺客!” “保护四殿下!” “来人,快通知附近的府衙!” …… 一阵混乱的时候,六道提着刀冲向四皇子身后的一辆马车,寒光一闪,刀刃径直的朝马车里刺去,听到了利器被刺入血肉的时候,然后是一片浓浓的血腥! 六道将刀收回,掀帘一看,车内一片鲜红,血腥之气迎面扑来,他拿起马车边上插着火把一照!突然蹙眉,车轿里的是个满身脏污的乞丐,而且还是一个男的! 玄鹰突然退了过来,急道:“主子,四殿下不在前面的车内!” “那是谁?”六道心底怦怦直跳! “好像是个乞丐!”玄鹰怔怔的回答,脸上有着越来越深的担忧,说道:“主子,好像我们br/> 这话刚刚说完,便觉得四周的杀气慢慢的朝他们包拢了过来…… (我爱我家书院) 【,谢谢大家!】 第231章、对决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然后火光大现,一身锦锻华服的四皇子正站在那里,笑意盈盈的看着他们! 六道眼底一冷,紧握了手中的刀,目光嗜血的看着火光照耀下,笑得一脸得意的四皇子,四皇子脸上明显有着意料之内的表情,而且四皇子为了引他上钩,早已经布局设计好了这一切! 四皇子的声音阴冷无比,缓缓而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拦街行刺本王,幸好本王机灵,否则只怕如那低贱的贱民一样,被你们给杀了!” 六道抿唇,他那墨玉的寒眸里,照耀着满街的火华,冷冽至底,他身边的暗卫不动声色的将他护在中间,目光冷冷的盯着围着他们的四皇子人马! 四皇子哈哈大笑,长袖一甩,说道:“你们今天若是自动招认幕后指使者,本王兴许心情好,便饶你们一命。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六道冷冷一哼,拿起了手中的柳笛吹了起来,柳笛的声音很特殊,平常人听不到。 很快四皇子便阴沉的说话:“给本王全部都杀了,不必留活口!”他就不信,赵六道会按耐得住! 刀剑声响起,四周一片肃杀,玄鹰担忧的对六道言道:“主子,他们人多势众,属下等先护您离开!” 玄鹰他们知道,如果让四皇子知道刺客里面有六殿下,到时候肯定不会放过六殿下,而且连皇上也对会六殿下失望,残杀手足的事情,放在任何一个皇子的身上,都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 六道冷冷的盯着四皇子,心底恨恨的只觉得他太狡猾,如意有把柄握在四皇子的手里,随时都有可能是地雷,如意现在的处境很危险,绝不能再让四皇子的阴谋得逞! 四皇子那得意的笑声回荡在夜空当中,他那目光扫视了一眼坐在暗处车厢里的女人,女人正一脸平静的看着火光下的嘶杀,好似脸上还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激情,四皇子微微一愣,指了指那个女人,说道:“带她进宫!” 说罢,一队人马便朝着皇宫的方向走去,也看都不屑看一眼那十几个拼命抵抗的刺客!四皇子这回带了三百多人马,就是故意要将六道他们置于死地!到时候堂堂六殿下扮成刺客行刺兄长,说出去的话,就算是死了,也是受尽人们的遣责! 刚刚走出几步,四皇子府上的一个暗卫走了过来,恭敬的说道:“柳七不在府上!” 四皇子本想拖住六道,然后趁机偷入柳七的府邸,然后将柳七给擒拿住,一起绑去皇宫,让皇上看看柳七真正的身份,而且柳七不在府上,四皇子有些犹豫了!不能看到柳七马上被处决在他的面前,他实在不甘心! “殿下,不如这样,就说柳七畏罪潜逃。”暗卫小心翼翼的说道! 四皇子略微的点了点头,说道:“万一柳七出现,而我又不能证明柳七不是女的怎么办?”他那目光冷冷的望向坐在后面马车上的洛姨娘,恨恨的说道:“那女人你们找到她的时候,不是说她疯了吗?她说的话,本王若是完全相信,就直接将她带到父皇面前去,只怕到时候出意外!” “那四殿下如今打算怎么办?”暗卫问道! “当然是要先抓住柳七,扒了她,看清楚她是男是女,再押到父皇面前,这样更有说服力!不过我那六弟倒是挺有心机的,居然提前将柳七给藏了起来,又探出我已经找到洛家丫环的事情,事先在半路行刺,虽然目的不是本王,但本王好不容易才留在手中的王牌,又怎么会让他这么轻易的毁去?”四皇子冷冷的笑意。他要让赵六道和柳七好好的享受一下从高处跌落的感觉,就像当初,他的母族叶氏一样! 如今叶氏虽然没有完全没落,可自从叶太傅被撤职流放之后,声望和势力已经明显不如从前,从前的盛京大家族,如今也没有了叶氏的地位! 想想这些,四皇子的心底便涌起着浓浓的恨意,若不是叶皇后叫他忍辱负重,伺机而动,他早就想办法逼着皇上将储君之位传给他了! 四皇子一直很不甘心,赵六道不过是一个从乡下来的村夫,就算是皇帝的儿子,也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儿子,若是赵六道没有出现,皇帝也根本不会想到他,而且这个从乡下来的,如今却权势滔天,已经完全威胁到了他的地位,他开始按耐不住,心底疯狂的想要将赵六道杀死!他让叶氏怂恿那些妒忌六道的皇叔们去做,自己不动手,为的就是万一出现的时候,好澄清关系!当然这也是皇后跟他说的!皇帝的堂兄弟不少,而且一个个野心也不少,四皇子正是利用他们这一点! 四皇子突然冷冷一笑,说道:“既然不能先对付柳七,那么先对付赵六道也好!” 突然盛京府尹的衙役冲了过来,闵谦指着被四皇子的军队围在中间的十几个刺客,说道:“将他们全部押回大牢,等候府尹大人的发落!” 那十几个刺客眸色闪了闪,望向大批涌过来的衙役,这个时候,惊动了捕快和衙役,很明显连京府尹也惊动了,很可能其实的京官也全部都惊动了。 四皇子从马车上跳了起来,回头朝闵谦的方向走去,冷冷的说道:“全部都是刺客,替人卖命,不必留活口!” 四皇子的眼底有着浓浓的杀机!闵谦恭敬的上前,抱剑颌首,说道:“四殿下,卑职也是按规矩行事!” 四皇子淡淡的瞟了他一眼,说道:“本王说杀就杀!大多数刺客都穷凶极穷,此时不杀,你们将他们押入大牢,万一他们的同党过来劫狱又如何?” 闵谦恭敬的说道:“四殿下,这朝廷的律法是皇上发布的,卑职实在不敢视律法于不顾!” 四皇子冷哼:“几个刺客而已,就算是活抓了,你们当真还以为能从他们的嘴里问出些什么吗?但凡是奉命行事的刺客,身上总有破绽能让人看得出来,与其让他们跑了,不如现在就杀了,也省得多此一举了。” 闵谦的眸光闪了闪,咬牙道:“请四殿下体谅卑职!”说完,对手下的人说道:“全部抓活的!” “全部杀了!”四皇子冷冷的说道,声音提高了许多分! 闵谦沉沉道:“不能杀,抓活的!” “闵捕头,你这是在违背本王的意思?”四皇子的语气里有些浓浓的怒意,眼底也是一片阴寒! “卑职不敢!卑职说过,只是按规矩行事!”说完朝那十几个刺客说道:“你们若是现在投降,可从轻发落!” “闵谦,你好大的胆子!”四皇子一声冷喝!谁不知道闵谦是赵六道的人! “请四殿下回避,刺客之事,卑职一定会认真彻查,还四殿下一个公道!”闵谦这话说得认真严肃! 四皇子冷笑,“杀!” “不能!” 四皇子突然插出旁边侍卫的剑朝闵谦的腹部刺去,这一剑虽刺得不深,可是只要稍加用力,便可以让闵谦丧命!他掉到闵谦不可能当众还手,对他不敬,四皇子笑道:“不过几个刺客而已,本王还没有权力处理了?况且还是行刺本王的那些刺客!别说是刺客,就是你,本王只要轻轻动一下手指头,想要你的命,谁敢说一句话?!” 六道看到闵谦与四皇子的对峙,手中的刀横空一扫,凌厉的刃气朝着四皇子的身上招呼过去,四皇子感觉到迎面扑过来的杀气,手一提,剑从闵谦的身上拔了出来!迎剑去挡,哐啷一声,四皇子顿时觉得虎口发麻,差点将手中的剑脱手! 他心底不由得惊讶,这么远的距离,一道刃气都有如此的威力,看来是个极度危险的人物,而且还是一个高手! 闵谦后退一步捂着流血不止的腹部,目光冷冷的望向四皇子! 突然东南的方向一片耀眼的火光,将漆黑的夜空照亮了大半边天。 四皇子身边的侍卫扶住他,指着那火光耀眼的方向,说道:“殿下,那个方向好像是您的王府方向!” 四皇子脸色一凝,说道:“去看看!” 这时,一个气喘吁吁的捕快跑了过来,声音急切,“闵捕头,寿王府走水,已经烧了两个院子了!” 闵谦一听,好像他们的计划里并没有这一出,六殿下暗中的那些暗卫已经慢慢的聚拢,他带着衙役过来,不过是拖延时间而已! 四皇子听到走水二字,气得脸色煞白,说道:“还愣着做什么,赶紧灭火啊!” 捕快战战兢兢的说道:“火势太大,救火的人太少,根本灭不了!” 四皇子看到正在围攻刺客的官兵队伍,一声沉喝,“全部给本王去救火!”现在哪里还能管刺客的事情!他府上藏了许多不能让人发现的东西,他可不希望一场大火将事情给暴露出来! 六道也趁着混乱的时候,带着刺客纷纷撤退,到达了一片安全的小巷,六道突然一愣,凌厉的目光望向那起火的方向,心底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宋洪带着几个暗影侍卫迎了过来,见到六道,恭敬的说道:“六爷,你吹柳笛求救的时候,主子已经知道了!” 六道脸色变了变,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本不想让她烦恼的,没想到她还是知道了! “那场火是她设计放的?”六道沉沉的说话! 宋洪呆了呆,然后摇头:“不是!是寿王府一个奴婢贪吃,晚上煮面的时候不小心烧了厨房,然后火势直接引燃了厨房附近的院子。” 六道弯唇,她连原因都已经想好了!他望向宋洪,说道:“你回去跟她说一声,我已经没事了!” 宋洪疑惑道:“六爷跟我们回去,主子不就知道了吗?” 六道眸色沉了沉,他刚刚看到那个女人,现在四皇子府中大乱,应该无睱顾及到那个女人,此时正是时机! 六道提前手中的刀,飞入了夜色里。 宋洪看了一眼,急道:“六爷……” 六道的身影已经掠得老远,宋洪喃喃的说道:“主子说她有办法应付,您不必去冒险的!” 今夜的盛京城里异常的喧哗,由于一场大火,惊动了城中的百姓以及官府,火光冲天,人声鼎沸,一个身影悄然无息的混入了人救火的人群当中! 六道看到刚刚洛姨娘坐过的马车,掀开帘子的时候,里面空无一人,他脸色变了变,刚刚他没有停喘的赶过来,正好也看到四皇子刚刚回府,而并没有看到四皇子后面马车里的女人下车,不可能突然不见了。 六道咬了咬牙,眼底一片恨恨的寒意,缓缓的走向暗掩的小门,手中的利刀朝门缝的方向刺过去,突然门缝处噗出一线血花,六道狠狠的一抽刀,推开门,看了一眼地上的女人,这才转身正想离去,突然眼前飞出无数箭矢朝他迎面射过来…… 柳七看到宋洪回来,便急道:“怎么就你们回来了,六道呢?” “回主子的话,六爷没事!”宋洪低着头。 “那他怎么还没有回来?”柳七担忧的问道,若不是她提前命人去查探,她身边的彩鹊和宋洪又听到了柳笛的信号,她还不知道呢! “六爷他……”宋洪噎住,也不知道如何说,心底暗暗的想,六爷兴许是去追杀那个女人了! 柳七淡淡的拂袖,站了起来,抚着肚子,说道:“玄鹰呢?” “玄鹰跟着六爷过去了。”宋洪说话! 柳七点了点头,微微的松了一口气,想道:若是玄鹰也跟去了,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我爱我家书院) 【,谢谢大家!】 第232章、我会是太子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夜突然静了下来,柳七心底不安,走出院子,时不时的问宋洪和彩鹊,“六道没有了没有?”没有听到她想听到的答案,便越发坐立不安! 柳七抚着肚子,在房中踱步,连思绪都开始混乱,她秀眉一蹙眉,扶着窗沿站定,东南的方向,大火已经扑灭,只隐约的看到那被火光灼烤过的淡橙色的天际。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天边响起一声惊雷,不出片刻,雨水便哗哗的倾泻而下! 狂风呼啸,雨水从窗户处迎面扑来,凉丝丝的!柳七突然身子一颤,额前已经有着细细的湿意,额前凌乱的刘海垂落下来,挡起了她大半的脸,只看到苍白的脸色和泛着青白的嘴唇。她扶着墙壁慢慢的朝椅子上移去,突然身子一倾,椅子砰的一声倒在地上! 彩鹊听到房内的声音,冲了进来,看到柳七正弯腰吃力的去扶椅子,彩鹊快步走了过去,一只手扶着柳七,另一只手将倒在地上的椅子拿正,担忧的说道:“主子,已经三更了,奴婢伺候您睡了吧。” “六道回来了没有?”柳七的声音透着几乎吃力! “还……还没。”彩鹊的语气有些心虚。 看到柳七这样,她真的不愿意告诉柳七,赵六道还没有回来!可是柳七一个晚上不知问了几十遍了,有时候彩鹊都很害怕回答。 柳七扶着肚子,肚子的重量太得,站得脚也麻了,走几步就更加的吃力。她沉沉的喘息着,说道:“叫闵谦过来见我。” 彩鹊担忧的看了一眼柳七,这才将柳七扶在床上,这才出门去找闵谦。 闵谦刚刚带着手下撤回,回到家中的时候,被几个四皇子安置的高手给困住了,再加上他身上有伤在身,想要脱离控制,很困难。 彩鹊发信息叫他出来的时候,等了大个半时辰也不见闵谦过来,她顿时脸色一变,想到六殿下,顿时觉得一股寒意从脚下升了起来,让她觉得紧张不已! 柳七没有等到闵谦,此时六道不在,她现在这个样子,必须先顾着孩子,她觉得这一夜实在太长,那种焦急,像火烧着一般! 四更的时候,天鸠才传来消息,发现了伏游的下落,只不过伏游被不少的精锐暗卫看着,根本出不来! 天鸠此时一脸紧张的站在柳七的面前,不敢看她那张疲惫的脸色。 “在长公主手里?”柳七淡淡的说道,沉沉的喘息着,自从肚子越来越大,她总觉得自己呼吸不够,偶尔还会觉得心口会突然停顿一下,再重新跳动! 天鸠恭敬的点头。 柳七抿唇,唇色苍白却透着一股冷锐的坚强,那双幽深的眸瞳里有宁静犀利的光芒,在长公主的手里,那南宫阙知道吗?难道真的只能找南宫阙帮忙吗? 她没想过要将南宫阙牵扯进来,可是现在却不得不这么做了,她从来都是一个很自私的人,对于南宫阙的态度有些像招之既来,挥之既去!她闭门不出的那些日子里,南宫阙时常过来拜访,不过都被她全各种理由给拒绝了!而南宫阙又一直都这么容忍的对待她,从来没有一句怨言! 柳七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这个时候,为了她和六道的孩子,怕只能借势了。 柳七走到桌边,写了一封信函递到天鸠的手里,说道:“亲手交到丞相手中!” 天鸠知道事态的严重性,不敢怠慢,又赶紧跑去丞相府送信! 南宫阙才刚刚躺下睡觉,南逸带着天鸠走了进来,脸色平静的说道:“大人,柳大人身边的侍卫送来柳大人给您的书信!” 南宫阙迅速的从床上坐了下来,听到是柳七给他的书信,心底掩藏不住欣喜,不过又夹杂着几分担忧,这么晚了,她送来书信,想必是遇到了很麻烦的事!否则以她的性子,她不会找他! 他一直知道柳七在避开他,明知他已经知道了她与他的关系,她便觉得更加有理由避开他。南宫阙展开书信,看到上面那几个凌厉飘逸的字,深邃的眸瞳里泛过一丝寒色! “去容园!”南宫阙披上衣袍,脚步走得很快,身后的南逸和天鸠急急的跟了上去。 容园只南宫家关押犯了事的家族子孙的,里面的护卫都是世代家养的!忠心耿耿。老夫人藏了一个人南宫府里,连他都不知道的话,那肯定是在容园了。 南宫阙见过那个叫伏游的,但从来没有跟伏游说过话,只知道伏游是柳七的师父。至于老夫人和伏游之间的恩怨,南宫阙是不知道的。 他刚刚走入容园,四周一片风刃之声,两个暗影挡在了他的面前,他冷冷的说道:“里面囚禁的人呢?” 两个暗卫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恭敬的说道:“回大人,老夫人有吩咐,里面囚禁的人,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南宫阙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老夫人果然在容园里藏了人,这些暗卫虽说听老夫人的话,但丞相府真正的主子是南宫阙,他们也不敢得罪南宫阙。 “里面住的是什么人?”南宫阙的声音清清沉沉的,语气淡然平静。 “奴才不知道,老夫人的吩咐,不准奴才们问任何事情!” 南宫阙挥了挥袖,说道:“他住在哪里房间?带我过去!” 暗卫还有些犹豫,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南宫阙已经带着南逸和天鸠走了进去! 暗卫不敢得罪南宫阙,当然老夫人的身份也不简单,他们也不能得罪,于是悄悄的互视了一眼,身子慢慢的朝院外移,想要去向老夫人通风报信! “挡住他们!”南宫阙示意南逸。 南逸点头,身子一掠,挡在了那两个暗卫的面前,手中的长剑一横,阻住了那两个的去路,他还有些不太放心,朝暗处看了一眼,说道:“今日你们没有及时向老夫人通报,是因为南逸阻了你们的去路,你们若是被老夫人怪罪,可直接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南逸的身上!” 南逸的声音不大,但足可能让暗中其他的人听见! 到时候把所以的事情都推到南逸的身上? 他说得倒是简单,谁知道南逸是南宫阙身边的人,做什么事情,都是受了南宫阙的意,他们若是这么跟老夫人说,老夫人肯定会罚得更重! 老夫人可以指责自己的儿子,但是老夫人却特别的不喜欢别人指责自己的儿子,连说句不好听的都不行,更别提是下人! 想到这里,那些暗卫只觉得全身发寒。南宫阙平时都是温润平和的形象,可实际上却是个凌厉风行,手段狠厉的主!连带南宫阙身边的侍卫也不例外,轻轻松松一句话,足可以把他们这些暗卫全部都控制!这既不能拦着丞相,就只能让老夫人责罚了!总之受双重责罚要好一些。 南宫阙来到东厢的一处寝房,推门而入,屋内焚着可怡人心神的薰香,桌上一灯如豆,火焰跳跃,发出微弱的光芒;雕花的大床上,正躺着一人影,青纱的幔帐都没有放下,那身影翻了一个身,又接着睡,好似没有发觉他们的到来! 南宫阙觉得奇怪,按说伏游行走天下,不会连这么点谨慎之心都没有吧?任由着人登堂入室了,他还没有一点儿的知觉? 天鸠走到桌前,将烛灯挑亮,突然空气里爆发出一丝火光,本来也不会引在注意,只是在突然之间,天鸠顿时觉得眼前的景色在慢慢的变得混乱!他后退了一步,踉跄着,好不容易才扶住桌沿,稳定了心情。 这种奇怪的感觉,南宫阙也感觉到了,他加快了几步,刚刚走到床榻前,身子也是一软,倒在了地上,脑子有些发昏! 躺在床上的人还在继续大睡!完全没有理会闯入的南宫阙! 南宫阙看到床边放着一个盆,似是用来洗脚的水,他咬了咬牙,端起那盘水倒向了床上睡着的人! “我靠!谁他妈的……”伏游一抹脸,从床上跳了起来,气愤的指着软坐在地上的南宫阙! 南宫阙的声音轻轻缓缓的,语气里有抹让人觉得蛊惑的温润色彩,说道:“你就是伏游!” 伏游拧着头发上的水,气呼呼的说道:“哥就是伏游,你他妈谁啊?跑我屋里来做什么?你……” 伏游闻了闻衣服,皱眉道:“这什么水?” 南宫阙指了指身边的那个木盆。 伏游脸色一变,吼道:“我勒个去!那哥泡脚的药水能沾哥的脸吧?哥的脸这么脆弱,万一毁了容,你他妈赔啊?” “我赔!”南宫阙清冷的开口! 伏游气得在屋中暴走,指着南宫阙,愤愤的甩着**的睡袍袖子!赔、赔、赔,你丫怎么赔啊? “小七出事了。”南宫阙见伏游这么生气,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向他认错,不过此时在南宫阙的心底,只有柳七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至于他冒犯了伏游,伏游要将对付他,他也无所谓!果然,伏游听到柳七出事了,脸色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一把抓住南宫阙的手臂,说道:“她出什么事了?” “我不知道,只是她说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要我帮她找到你。”南宫阙疑惑的看了一眼态度转变得太过于迅速的伏游,说道:“我母亲为何要把你囚禁在此?” 伏游叹了一口气,“都是些陈年旧事了,我欠她的!她囚禁我就囚禁了,随她高兴!”他看了一眼南宫阙和天鸠,走到药箱边,打开药箱,拿了两颗像鸽子蛋般大小的丸子递给他们,说道:“赶紧吃了!快带我去见小胖,小丫头估计快生了!” 南宫阙将药丸放入嘴里,一股腥臭之味,恶心得他差点将药丸吐了出来,好在吃完药丸之后,身上不适的感觉全部消失,他深邃的眸瞳里闪过一道疑惑的光芒,说道:“谁是小胖,谁要生了?” 天鸠替伏游背上药箱,扶着伏游,恭敬的对他说道:“游哥,我们快走吧。” 伏游淡淡的点头,抓稳了天鸠的手臂。天鸠便带着他飞出院子。 南宫阙看了一眼,也跟着追了出去,小七肯定是出事了,他已经有三个多月没有见到她了,心底有种隐隐的冲动,很想见她! 天已经大亮,街上的商铺也开始陆陆续续的开门,柳七抚着肚子,深深的呼吸着,她发现从昨天晚上开始肚子就隐隐的作响,房门突然被推开,淡淡的血气被风吹入,柳七目光一怔,看到门口那道修长挺拔的身影,心底一颤,急道:“六道!” 六道一袭普通的月白色镶金边的织锻长袍,冲过来将她轻轻的抱住! “这一个晚上,你去哪儿了?”柳七说话的声音很急,几乎气喘吁吁。 六道淡淡一笑,疲惫的脸上露出一抹明媚的光芒,说道:“我把那个恶毒的洛家丫环给杀了!” 柳七一愣,眨着幽深的眸瞳,任由着他抱着,他不敢抱得太紧,怕压着她的肚子,可是她还是能感觉到他心底的忍耐。 “你把洛姨娘杀了?”柳七咬唇,说道:“四皇子怎么可能让你杀了她?” “总之就是杀了。”六道不耐烦的说道,放开她,伸出手掌抚在她的肚子上,说道:“谁要害你,我就杀了他!” 柳七撇了撇唇,“这话怎生说得这么霸道呢?你让谁死就谁死啊,你以为你是天王老子啊。” “我会是太子!”以后会是皇帝,定能护她,不让她有分毫的损失! “你倒是胆儿肥得很,万一被人听到了,还以为你想怎么样呢?”柳七无奈的笑了笑,淡淡的看着六道。 “如果寿王是太子,我不能杀他!”因为那就是篡位,如果他是储君的话,他可以用别的方法,将寿王置于死地! “四皇子这些日子聚了不少的敛,想必也收卖了不少的人……”柳七这话只说了一半,六道已经明白了过来! 四皇子是等不及了,想要急着对付六道! 柳七沉沉的呼吸着,脸色越来越难看,六道扶着她,焦急道:“如意……你怎么了?” 刚刚说完,他顿时觉得胸口处一股血腻的气息涌上喉间,他掩袖轻轻的咳嗽了一声,将她抱了起来! “不知道,肚子有点痛!应该不至于这么早吧?”她淡淡的说道。 “今天是第九个整月了。”六道将喉间的血腥咽了下去,声音清醇温柔,嘴角掠过一丝温柔的笑意,说道:“许是他急着想见爹娘,迫不及待的想要出来了!” 第233章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然后火光大现,一身锦锻华服的四皇子正站在那里,笑意盈盈的看着他们! 六道眼底一冷,紧握了手中的刀,目光嗜血的看着火光照耀下,笑得一脸得意的四皇子,四皇子脸上明显有着一切早在意料之中的表情,而且四皇子为了引他上钩,早已经布局设计好了这一切! 四皇子的声音阴冷无比,缓缓而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拦街行刺本王,幸好本王机灵,否则只怕如那低贱的贱民一样,被你们给杀了!” 六道抿唇,他那墨玉的寒眸里,照耀着满街的火华,冷冽至底,他身边的暗卫不动声色的将他护在中间,目光冷冷的盯着围着他们的四皇子人马! 四皇子哈哈大笑,长袖一甩,说道:“你们今天若是自动招认幕后指使者,本王兴许心情好,便饶你们不死。” 六道冷冷一哼,拿起了手中的柳笛吹了起来,柳笛的声音很特殊,平常人听不到。 见他们不为所动,四皇子阴沉的说道:“既然如此,给本王全部都杀了,不必留活口!”他就不信,赵六道会按耐得住! 刀剑声响起,四周一片肃杀,玄鹰担忧的对六道言道:“主子,他们人多势众,属下等先护您离开!” 玄鹰他们知道,如果让四皇子知道刺客里面有六殿下,到时候肯定不会放过六殿下,而且连皇上也对会六殿下失望,残杀手足的事情,放在任何一个皇子的身上,都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 六道冷冷的盯着四皇子,心底恨恨的只觉得他太狡猾,如意有把柄握在四皇子的手里,就像炸弹一样,随时可能爆炸,如意现在的处境很危险,绝不能再让四皇子的阴谋得逞! 四皇子那得意的笑声回荡在夜空当中,他那目光扫视了一眼坐在暗处车厢里的女人,女人正一脸平静的看着火光下的嘶杀,好似脸上还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激情,四皇子微微一愣,指了指那个女人,说道:“带她进宫!” 说罢,一队人马便朝着皇宫的方向走去,也看都不屑看一眼那十几个拼命抵抗的刺客!四皇子这回带了三百多人马,就是故意要将六道他们置于死地!到时候堂堂六殿下扮成刺客行刺兄长,说出去的话,就算是死了,也是受尽人们的遣责! 刚刚走出几步,四皇子府上的一个暗卫走了过来,恭敬的说道:“柳七不在府上!” 四皇子本想拖住六道,然后趁机偷入柳七的府邸,然后将柳七给擒拿住,一起绑去皇宫,让皇上看看柳七真正的身份,柳七不在府上,四皇子有些犹豫了!不能看到柳七马上被处决在他的面前,他实在不甘心! “殿下,不如这样,就说柳七畏罪潜逃。”暗卫小心翼翼的说道! 四皇子略微的点了点头,说道:“万一柳七出现,而我又不能证明柳七不是女的怎么办?”他那目光冷冷的望向坐在后面马车上的洛姨娘,恨恨的说道:“那女人你们找到她的时候,不是说她疯了吗?她说的话,本王要是真的完全相信,就直接将她带到父皇面前去,只怕到时候出意外!” “那四殿下如今打算怎么办?”暗卫问道! “当然是要先抓住柳七,扒了她,看清楚她是男是女,再押到父皇面前,这样更有说服力!不过我那六弟倒是挺有心机的,居然提前将柳七给藏了起来,又探出我已经找到洛家丫环的事情,事先在半路行刺,虽然目的不是本王,但本王好不容易才留在手中的王牌,又怎么会让他这么轻易的毁去?”四皇子冷冷的笑意。他要让赵六道和柳七好好的享受一下从高处跌落的感觉,就像当初,他的母族叶氏一样! 如今叶氏虽然没有完全没落,可自从叶太傅被撤职流放之后,声望和势力已经明显不如从前,从前的盛京大家族排名里,如今也没有了叶氏的地位! 想想这些,四皇子的心底便涌起着浓浓的恨意,若不是叶皇后叫他忍辱负重,伺机而动,他早就想办法逼着皇上将储君之位传给他了! 四皇子一直很不甘心,赵六道不过是一个从乡下来的村夫,就算是皇帝的儿子,也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儿子,若是赵六道没有出现,皇帝也根本不会想到他这个从乡下来的,如今已经权势滔天,已经完全威胁到了他的地位,他开始按耐不住,心底疯狂的想要将赵六道杀死!他让叶氏怂恿那些妒忌六道的皇叔们去做,自己不动手,为的就是万一出现的时候,好澄清关系!当然这也是皇后教他做的!皇帝的堂兄弟不少,而且一个个野心也不少,四皇子正是利用他们这一点! 四皇子突然冷冷一笑,说道:“既然不能先对付柳七,那么先对付赵六道也好!” 突然盛京府尹的衙役冲了过来,闵谦指着被四皇子的军队围在中间的十几个刺客,说道:“将他们全部押回大牢,等候府尹大人的发落!” 那十几个刺客眸色闪了闪,望向大批涌过来的衙役,这个时候,惊动了捕快和衙役,肯定连京府尹也惊动了,至于其他的京官也全部都惊动了。 四皇子从马车上跳了起来,回头朝闵谦的方向走去,冷冷的说道:“全部都是行刺本王的刺客,不必留活口!” 四皇子的眼底有着浓浓的杀机! 闵谦恭敬的上前,抱剑颌首,说道:“四殿下,卑职也是按规矩行事!” 四皇子淡淡的瞟了他一眼,说道:“本王说杀就杀!大多数刺客都穷凶极穷,此时不杀,你们将他们押入大牢,万一他们的同党过来劫狱,后患无穷。” 闵谦恭敬的说道:“四殿下,这朝廷的律法是皇上发布的,卑职实在不敢视律法于不顾!” 四皇子冷哼:“几个刺客而已,就算是活抓了,你们当真还以为能从他们的嘴里问出些什么吗?但凡是奉命行事的刺客,身上总有破绽能让人看得出来,与其让他们跑了,不如现在就杀了,也省得多此一举了。” 闵谦的眸光闪了闪,咬牙道:“请四殿下体谅卑职!”说完,对手下的人说道:“全部抓活的!” “全部杀了!”四皇子冷冷的说道,声音提高了许多分! 闵谦沉沉道:“不能杀,抓活的!” “闵捕头,你这是在违背本王的意思?”四皇子的语气里有些浓浓的怒意,眼底也是一片阴寒! “卑职不敢!卑职说过,只是按规矩行事!”说完朝那十几个刺客说道:“你们若是现在投降,可从轻发落!” “闵谦,你好大的胆子!”四皇子一声冷喝!谁不知道闵谦是赵六道的人! “请四殿下回避,刺客之事,卑职一定会认真彻查,还四殿下一个公道!”闵谦这话说得认真严肃! 四皇子冷笑,“杀!” “不能!” 四皇子突然插出旁边侍卫的剑朝闵谦的腹部刺去,这一剑虽刺得不深,可是只要稍加用力,便可以让闵谦丧命!他料到闵谦不可能当众还手,对他不敬,四皇子笑道:“不过几个刺客而已,本王还没有权力处理了?况且还是行刺本王的那些刺客!别说是刺客,就是你,本王只要轻轻动一下手指头,想要你的命,谁敢说一句话?!” 六道看到闵谦与四皇子的对峙,手中的刀横空一扫,凌厉的刃气朝着四皇子的身上招呼而来,四皇子感觉到迎面扑过来的杀气,手一提,剑从闵谦的身上拔了出!迎剑去挡,哐啷一声,四皇子顿时觉得虎口发麻,差点将手中的剑脱手! 他心底不由得惊讶,这么远的距离,一道刃气都有如此的威力,看来是个极度危险的人物,而且还是一个高手,或许就是赵六道! 闵谦后退一步捂着流血不止的腹部,目光冷冷的望向四皇子! 突然东南的方向一片耀眼的火光,将漆黑的夜空照亮了大半边天。 四皇子身边的侍卫扶住他,指着那火光耀眼的方向,说道:“殿下,那个方向好像是您的王府方向!” 四皇子脸色一凝,说道:“去仔细看看!” 这时,一个气喘吁吁的捕快跑了过来,声音急切,“闵捕头,寿王府走水,已经烧了两个院子了!” 闵谦一听,好像他们的计划里并没有这一出,六殿下暗中的那些暗卫已经慢慢的暗中布属,他带着衙役过来,不过是拖延时间而已! 四皇子听到走水二字,气得脸色煞白,说道:“还愣着做什么,赶紧灭火啊!” 捕快战战兢兢的说道:“火势太大,救火的人太少,根本灭不了!” 四皇子看到正在围攻刺客的官兵队伍,一声沉喝,“全部给本王去救火!”现在哪里还能管刺客的事情!他府上藏了许多不能让人发现的秘密,他可不希望一场大火将事情给暴露出来! 六道也趁着混乱的时候,带着刺客纷纷撤退,到达了一片安全的小巷,六道突然一愣,凌厉的目光望向那起火的方向,心底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宋洪带着几个暗影侍卫迎了过来,见到六道,恭敬的说道:“六爷,你吹柳笛求救的时候,主子已经知道了!” 六道脸色变了变,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本不想让她烦恼的,没想到她还是知道了! “那场火是她设计放的?”六道沉沉的说话! 宋洪呆了呆,然后摇头:“不是!是寿王府一个奴婢贪吃,晚上煮面的时候不小心烧了厨房,然后火势直接引燃了厨房附近的院子。” 六道弯唇,她连原因都已经想好了!他望向宋洪,说道:“你回去跟她说一声,我已经没事了!” 宋洪疑惑道:“六爷跟我们回去,主子不就知道了吗?” 六道眸色沉了沉,他刚刚看到那个女人,现在四皇子府中大乱,应该无睱顾及到那个女人,此时正是时机! 六道提前手中的刀,飞入了夜色里。 宋洪看了一眼,急道:“六爷……” 六道的身影已经掠得老远,宋洪喃喃的说道:“主子说她有办法应付,您不必去冒险的!” 今夜的盛京城里异常的喧哗,由于一场大火,惊动了城中的百姓以及官府,火光冲天,人声鼎沸,一个身影悄然无息的混入了人救火的人群当中! 六道看到刚刚洛姨娘坐过的马车,掀开帘子的时候,里面空无一人,他脸色变了变,刚刚他没有停喘的赶过来,正好也看到四皇子刚刚回府,而并没有看到四皇子后面马车里的女人下车,不可能突然不见了。 六道咬了咬牙,眼底一片恨恨的寒意,缓缓的走向暗掩的小门,手中的利刀朝门缝的方向刺过去,突然门缝处噗出一线血花,六道狠狠的一抽刀,推开门,看了一眼地上的女人,这才转身正想离去,突然眼前飞出无数箭矢朝他迎面射过来…… 柳七看到宋洪回来,便急道:“怎么就你们回来了,六道呢?” “回主子的话,六爷没事!”宋洪低着头。 “那他怎么还没有回来?”柳七担忧的问道,若不是她提前命人去查探,她身边的彩鹊和宋洪又听到了柳笛的信号,她还不知道呢! “六爷他……”宋洪噎住,也不知道如何说,心底暗暗的想,六爷兴许是去追杀那个女人了! 柳七淡淡的拂袖,站了起来,抚着肚子,说道:“玄鹰呢?” “玄鹰跟着六爷过去了。”宋洪说话! 柳七点了点头,可是心底还是觉得有些不安。心想:若是玄鹰也跟去了,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第234章、怀疑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那声尖锐扬长的声音,像一道急急的催命咒一般,使得整个晋王府都陷入了一场深深的暴风骤雨当中! 由于昨天晚上四皇子府上大火,烧毁得很严重,除了四皇子的几个院子,还连累到了附近的几间民房。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四皇子上奏,又说他昨夜遇到了刺客的袭击,刺客就是赵六道派出的人! 由于是公休,四皇子进宫还是单独上奏的此事,不过昨夜的事情,已经弄得整个盛京城内,人尽皆知,盛京府尹也开始着手调查,四皇子更是拿出当晚刺客中毒箭受伤的事情来,命城内的捕快的官兵挨家挨户的搜查。六道府上,自然是没人敢搜查的,所以四皇子就不得不说动皇帝过来! 皇帝心底肯定是不相信此事是六道所为,以六道现在的权势和地位,根本不需要对四皇子玩阴的,反倒是四皇子才会有可能派出刺客来袭击六道! 四皇子还上奏告状,说六道趁着他府内大火,混乱的时刻,杀了他府里的一个重要的客人!那个客人当场身首异处,四皇子向皇帝说明了六道杀人的动机,是为了柳七,因为柳七的身份是个女子! 皇帝听后勃然大怒,于是便出宫急急的过来找六道来证实,当然皇帝也可以直接去柳府,找柳七治罪,不过四皇子还暗中授意,柳七在六道的府上!赵六道知道柳七的身份被拆穿,于是将柳七藏在了自己的府中保护! 皇帝一踏入晋王府,王府的侍卫看到是一国之君,不敢阻拦。而皇帝一进门,没有看到六道出来迎接,便直接朝内院而来,这个时候才刚刚到早膳的时间,不见六道及时出门来迎接,皇帝想着,六道怕是还没有起来。 皇帝走到曦院院外,看到院内来来往往的奴婢身影,又看到六道急急的走入院内,所以才命身边的公公宣传。 六道听到公公的宣传,明显全身一僵,仿佛遭到了迎头棒喝!如被定住,整个思想在那一瞬间除了惊愕和惶恐,再无其他! 可是皇帝已经到了眼前,六道剑眉一拧,握紧了拳头,跪了下来,声音清沉,压抑着心底的紧张和不安,“见过父皇!” 四皇子也跟着皇帝的身边,看到六道的脸色不安,他的嘴角不觉的泛起一道阴寒的弧度,果然是有鬼! 当时四皇子府中走水的时候,四皇子便觉得蹊跷,他府中的丫环都是精心调教过的,而且内院管教甚严,就算是丫环不小心引发了火灾,府内一天十二个时辰里,都有护卫看守,不知道不知情,那火势突然蔓延得这么快,很明显是人为!他还查出柴房附近有着火点有火油的气息! 所以等四皇子想明白这一点的时候,脑子立即就清醒了,他知道唯今之计只有保护手里最后一张可以对付赵六道和柳七的王牌!不过他没有想到行刺他的刺客会突然追到他的府上来,目标却不是他,而是那个洛姨娘! 当时四皇子正好命人寻找洛姨娘,等到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看着那被人一刀破腹,死在门外的丑女人,四皇子顿时感觉到了无比的愤怒,不管眼前是何人,坏了他的大事,唯有死路一条。 四皇子行事一向冷狠,府中箭士所配带的羽箭也都是淬过毒的,他表面上心善,实际却是个睚眦必报,心狠手辣的主!四皇子表面装贤能,装孝顺,身上没有一丝纨绔气息,对皇帝也是必恭必敬,简直是一个十全十美的贤孝皇子!他当时并没打算留下活口,所以看到有人敢在他的府上杀人,当即下了诛杀令!若不是六道跑得快,箭矢只滑过他的肩膀,不然早就被射成了刺猬! 箭上有毒,六道又急着返回来见柳七,运行轻功的时候,又加速了毒素的蔓延。当时有玄鹰他们断后,他才容易返回! 当时已近凌晨,又有火光的照耀,虽然六道蒙着脸,但四皇子看到六道的身形的时候,便直接叫出了他的名字!而六道突然之间的反应也证实了四皇子的猜想! 皇帝那犀利的眸子瞟了一眼整个院子,发现院中布了不少的机关陷阱,而且那些丫环和护卫步履轻盈,显然都是身怀绝技的,空气里压抑着一股紧张的气息,皇帝威严的声音响起:“这是怎么啦?你们在弄什么?” 六道垂眸,心底乱成一片,看到丫环端着热水冲入内院,眸底闪过一丝惶色! 四皇子闻到空气里有股药草的香叶,好奇的望向赵六道,“六弟,是有人受伤了吗?” 皇帝听到四皇子这么一说,也是一脸疑惑的看着六道,四皇子府中刚刚失火,又遇上了刺客,四皇子信誓旦旦的说刺客是六道府上的,而且刺客还受了伤,现在六道府上还真有人受伤,可是什么人,能让一向冷僻孤远的六道如此紧张呢? 六道的声音沉沉的,透着一股如山般的沉重气息,“无人受伤!” 皇帝龙眸轻轻的眯起,瞟向内院,说道:“承儿啊,我听说柳七在你府上!”难道是柳七受了伤?只有柳七才会让他这么紧张! 想到柳七和六道的关系,皇帝的心底又是不悦起来,柳七是凌钺之子,凌家的事情,柳七不可能真的什么也不介意,就算柳七不介意,皇帝的心底还介意呢,介意的是六道如此的信任柳七,紧张柳七,只怕只要柳七一句话,说要这天下,六道也会毫不犹豫的将整个天下拿来送给他! 六道的脸色果然变了变,他不知如何回答,但是现在如意是最关键的时候,而且他又不能跟皇帝坦白柳七的身份,更加不能让皇帝闯入产房,到时候惊了如意事小!在根深蒂固的社会思想里,产房是污秽之地,沾了血光是不吉利的!四皇子在皇帝的身边,再怂恿个污辱圣颜的罪名,如意和他们的孩子都不会好过! “承儿……”皇帝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愠怒,冷冷的瞪了一眼六道,朝内院走去! 六道突然站了起来,冲到皇帝的面前,“父皇,里面不能进!” “为何不能进?”皇帝皱眉,眼底有着犀利的怒意。 “是啊,六弟,为何不能进?父皇只是看看而已,莫非里面有什么进不得人的,不能让人看见?”四皇子的声音阴阳怪气的,让人听得很不舒服! 皇帝听了之后,脸色也难看起来,冷冷的说道:“承儿,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朕?” 四皇子呵呵的一笑,看着六道此时难看的脸色,说道:“六弟,父皇对你极其的看重,你可不能辜负了父皇对你的一翻疼爱,做了让父皇不高兴的事。”这欺君之罪,足可以让你元气大伤! 六道抿唇,眼底有抹倔强的寒意,一字一句,认真谨慎的说道:“父皇,儿臣没有做任何见不得人的事!更加不会瞒着父皇!” “既然如此,那为何不让父皇进去?”四皇子一脸的淡笑,眼底有着幸灾乐祸的光芒! 六道咬了咬牙,依然没有要让道的意思! 皇帝的脸上一片怒色,冷冷的一挥袖,说道:“今天朕倒是要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 四皇子走了过来,拍了拍六道的肩膀,手掌放在他的左肩处,用力的捏着,语重心长的说道:“六弟,你怎么能惹父皇生气呢?” 四皇子这么一握,手掌上用了十足重的力量,抓的正是他受毒伤的位置,此时他痛得眩晕,咬牙忍住,脸上一直都是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 四皇子呵呵一笑,松开了他的肩膀,跟上了皇帝的脚步,他摊开手掌,没有血迹,而且六道的衣服上也没有血迹,心底一阵疑惑,难道是自己猜错了不成? 六道的身子踉跄,好在身边的侍卫扶住了他! 皇帝走到房门口,眉宇紧紧的皱着,冷冷的说道:“踢开门!” 四皇子走过来,一脚将房间踢开!四周的空气一瞬间的凝固,夹杂着药香和血腥的气息,冲斥而来! “这是怎么回事?”四皇子的声音透着不敢置信的语气! “见过皇上!”整齐的惊惶声响起! 十几个丫环正围着一张巨大的虎皮跪着,那张虎皮上还滴着鲜血,丫环们正拿着药水刷洗去虎皮上的血腥之气。 六道已经急急的冲了进来,看到房内的场景,心底松了一口气,缓缓而道:“儿臣猎到一只虎,命人将虎皮活剥了下来处理,本想等哪天送给父皇的!” 那些血腥气息和药水的气息,的确是做这件事情才会有的没错,四皇子觉得奇怪,但又说不出哪里奇怪,心底很不甘心,但看到皇帝一脸赞赏的目光,他心底的妒意瞬间升华到了一个至高的高度,眼底几乎迸射出火焰来! 皇帝抬袖捂着鼻子,冷冷的瞠了一眼六道,说道:“不就处理一张虎皮吗?用得着搞这么神秘?” “儿臣只是想给父皇一个惊喜!”六道不卑不亢的言道,心脏几乎跳到了嗓子眼,好在床头的暗室,听到皇帝驾到的声音,柳七已经顺着暗道离开了六道的王府! 六道府中已经被四皇子盯上,四皇子扫视了一眼整个房间,走到床榻的地方,伸手在光滑的苇席上摸过,说道:“这里平时有人住吗?” 六道见他差点儿碰上床头的机关,赶紧上前按住了他的手,说道:“没人住!” 四皇子看到六道眼中的不友好,冷冷一笑,果然是有鬼,缓缓而道:“父皇,你说柳七在不在六弟的府上?” 皇帝刚刚才平静的心情,被四皇子这么一挑拔,突然脸色冷了冷,语气威严凛冽:“承儿,你陪朕去柳府见柳七吧。” 皇帝想要证明柳七的身份,就必须见到柳七,而且还并且亲眼看出柳七是男是女!朝堂之上,是绝不能允许有女子干政,讨论国事的!而且这个女子还与凌家有关系!又是六道最最信任的人! 皇帝因为凌家的关系,跟六道保证过,对凌家的后人会好好的善待,如果柳七是男人,他必须给柳七足够的补偿,否则便难逃悠悠众口!但是柳七若是女扮男装,出入朝堂,便是欺君之罪!皇帝便有借口对柳七治罪,到时候就算功过相抵,柳七便是普通的平民一个! 六道怔住,这一天一夜,他都处在极度的紧张和谨慎当中,而且肩膀上的伤势已经蔓延的很快,刚刚四皇子那一掌抓下来,伤上加伤,若不是他事先用油布缠住伤口,让血液透不出来,只怕此时早已经被四皇子发现了! 皇帝看到六道犹豫的脸色,更加心底更加证实了四皇子对他说的话里有话,柳七果然有鬼,皇帝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有看到柳七了!若是没有四皇子提的这件事情,就算是再有几个月不见柳七,皇帝也觉得无所谓!朝堂之上,少了一个挑拔离间的人,皇帝高兴还来不及! 四皇子一脸的疑惑,“六弟,你若是不愿意,我陪父皇去也是一样的!” 柳七不在六道府上,那就自然在柳府! 皇帝语气一冷,说道:“既然如此,那就传旨,命柳七进宫来见朕!” “可是,父皇……”四皇子急急的追了上去。 皇帝冷冷一拂袖,瞟了一眼六道,说道:“回宫!” 四皇子不甘心,焦急的想要皇帝质问六道,“父皇,那六弟的事情……” 皇帝冷哼,眸底一片寒意,说道:“承儿,你和柳七一起进宫!” 六道怔怔的点头,皇帝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了王府! 秋风瑟瑟,府中的落叶纷飞,六道着脚步声越来越远,这才抬眸,望向天边透着一抹淡橙色的云彩,像被人刻意的用染料渲染过一般,美丽得不真实,他没有看出美丽,却只看到了浓浓的惶色! 四皇子和皇帝从六道府上分开,便派出了人密切的盯着柳府,同时还封住了各小巷的路口通道,时时准备着将柳七捉个正着! 再说伏游刚刚给柳七抹上麻醉的药,便遇到了皇帝突然到来的事情,南宫阙想好端着熬好的药过来,想也没想,便抱着柳七想从院外的墙壁让翻出去。 柳七指了指床头的机关,伏游便带着柳七他们下了暗道,为了以防四皇子蛊惑皇帝搜查六道的王府,他们便一直沿着暗处往里走!暗处一直通往城郊的一处庄园。 从庄园的枯井出来,伏游便四周张望,庄园里没有一个人,四周的野草还有藤蔓爬得老高,由于是深秋,四周都显现着一股衰败之相! “小七?”南宫阙发现怀中的女子,气息越来越薄,脸色也白了! 伏游赶紧伸手过来握住了她的脉像,说道:“赶紧抱她到里面来!” 南宫阙点头,抱着她急急的冲入了一个不大的室内,庄园中虽杂草丛生,不过四处都很干净,连房内的床榻和被褥都是干净的,能嗅到阳光的气息。南宫阙眸色深了深,她连这个都已经想到了。 伏游拿出手术刀,喃喃的说道:“没带丫环和产婆!” 那条暗道本来就极其的秘密,柳七在说出暗道的时候,让屋内的人全部出去,又马上安排了皇帝进屋看到的那一切!她对那些丫环很警惕,不想让他们知道暗道的存在!以妨有内奸! 南宫阙轻轻的放下她,“我可以帮忙!” 伏游皱眉看了他一眼,说道:“你就不怕不吉利?” 南宫阙摇头,“没有那些药,我再去抓些过来熬。” 柳七此时已经没了知觉,全身都仿佛被架在一片空荡荡的白雾当中,全身都不能动弹,她想要努力的挣脱束缚,却怎么样都无济于事。 伏游脸色变了变,“完了,羊水破了,再不取出来,大人小孩子都有危险!你快去烧水!” 南宫阙看到伏游这般严肃的语动,脸色也白了,急急的冲出去找厨房。 伏游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倒出几颗深青色的小药丸出来,看了一眼,说道:“哥好不容易才制好的续命丹啊!几十年了,才弄这么几颗,就把它们给你吃了,哥真不甘心!” 柳七紧闭着眼睛,脸上有着痛苦的表情,身上的冷汗已经将衣服浸湿,伏游手中的药丸不过七、八颗,他想了想往瓶里倒回了三颗,说道:“小胖,知道这是什么吗?养生丹!吃了长生不老……” 伏游喃喃的说个不停,越说心底越是舍不得,最后只喂了三颗,这才拿起刀,对准了她的肚脐下方,缓缓的下刀! 柳七全身一颤,虚弱的声音响起:“好疼!” 伏游的动作一停,说道:“麻醉剂的时间还没有到,怎么会痛呢?”他突然又想起了什么,说道:“完了,完了,我忘记了那药吃了之后,能让人体的各项感观基能敏感十倍!” 第235章、取子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伏游看了一眼气若浮丝的柳七,嘟嚷道:“小胖啊,你应该相信哥的技术才对啊,虽然疼,但忍忍不好了。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可是当他看到柳七那张布满痛楚的苍白小脸,伏游心底被人揪着一般难受得不行,拿出针灸出来,叹了一口气,说道:“不知道能不能减轻些痛楚,如果不行,我也没有办法了!”说完,在她身上扎了几针,又倒出两颗长生丹出来塞到柳七的嘴里! 那药苦中带着一丝甘苦,而且很容易溶化,不知道伏游坑了多少初恋情人,得了多少珍贵的稀世药材,才炼出来的丹药,现在一下子就给她吃了五颗!几十年的心血就这么没了,伏游捂着自己的心口,眼中流淌着潋滟的泪光,语气不甘的而说道:“哥也好疼,心好疼,真是心疼死我了!” 伏游拿起那薄如柳叶般的刀片,缓缓的说道:“还是先给你扎一针,把你扎晕吧!” 听到她沉沉的的痛楚声,伏游总觉得自己的心底像被什么东西给勾住,然后再被提着,摇摇晃晃的甩动。 柳七本就已经昏昏沉沉的,此时被伏游那么一扎,便沉沉的昏睡了过去! 伏游松了一口气,握紧了手中的手术刀,咬了咬唇,慢慢的划了下去!他不是第一次给人做剖腹产,但是柳七是他此生唯一的一个徒弟,而且还是最重要的一个徒弟,他的心底总有些担忧与不安。 刀子划下去的时候,鲜血淋淋,划开看到了腹中的内脏,还有剖开的子宫内,隐约的看出是婴儿的身体,伏游伸了双手,小心翼翼的将子宫中的孩子取出,手指刚刚扶下去,突然一怔,眼底也有着幽深沉静的光芒,说道:“好像还有一个!” 他首先取出的是女孩,放在旁边,然后才将男孩给取出来!又迅速的将胎盘取出,慢慢的一层一层的缝合!拿出创伤的药敷在她的刀口处,这才替她盖上被子。转过头来处理两个孩子。 两个孩子看起来都小小的,只有巴掌大,全身透着一抹青紫,若不是他医术精通,根本看不出来那两个孩子是否还是活着的! 伏游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小的孩子,而且还是两个,他呆滞了片刻,这才包扎好孩子的脐带,免得孩子受感染,提起其中一个女婴,轻轻的拍着婴儿的屁股,一声微弱的哭声传出来,虽然不洪亮,但还是活着的,伏游松了一口气! 站在门口的南宫阙被这血淋淋的一幕给惊呆住了,手一抖,差点儿将手里端着的水盆给打翻!室内是一片浓郁的血腥气息,躺在床上的女子脸色苍白如纸,没有一丝的生机,像一具已经死去多时的尸体!洁白的床单上,鲜血朵朵,如盛开妖娆的曼陀罗。 伏游放下那个已经排出喉咙中污血的女婴,又拿起旁边的男婴,开始拍打! 许久都没有听到哭声,伏游的脸上已经有着细细的汗珠,他探了探那男婴的胸口,心跳很微弱,仿佛没有! 南宫阙失魂般的将水盆放下,盯着桌子的绒毯上面正躺着嘤嘤啼哭的女婴,眸色一僵,不由得感叹,长得真漂亮,明明看起来这么小,皮肤却如粉玉般柔嫩无比。 伏游突然叹了一口气,“好似救不活!” 南宫阙听到伏游的声音,突然抬头望向那个男婴,男婴看似比女婴小一些,模样也是一模一样,很漂亮!只不过脸色却不好,嘴角紧紧的抿着,紧闭着眼睛,一头乌黑如墨般的头发**的,混着血水沾在那张小小的脑袋上,乍一看,像一只的老鼠! “怎么能救不着?”南宫阙突然闪过一道惊惶,又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柳七,那模样,看着他心疼,他上前将婴儿那如小火柴般的手指头轻轻的捏住,软软的,像是被牵连到了自己的灵魂,“她受了这么多的苦,怎么能救不活?” “女人怀孕生子,本来就要受苦。这孩子不哭出声,喉咙里的淤血也吐不出来,而且你看他的脸色都成紫色了。”伏游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再试试,如果实在救不活,就跟她说,只生了一个女儿!” 婴儿的皮肤柔嫩透明,能看得出皮肤下如发丝般的血管,伏游拿出银针看了一眼,说道:“估且试试,行不行,看这孩子的造化!” 南宫阙紧张的看着他,孩子的生命气息越来越弱,而且仿佛就会失去所有的温度一般。 伏游抹了抹脸上的汗,手中的银针朝着婴儿的肺叶部位扎了上去! 噗~一声轻如蚊蝇的声音,男婴嘴里噗出一口暗红色的血,嘴巴张得很大,却没有发出一点儿的声音,好像只有向外喘气的节奏,没有吸气的节奏。 “怎么会这样?”南宫阙那脸色比床上的柳七更加的苍白十倍,手掌轻轻的托着孩子的那软软的后背,他的手心的发抖。 “可能是淤血太大,卡在胸膛里!他现在这么虚弱,怕是没有力量咳出来,不行就算了。”伏游蹙眉,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昏迷的柳七,又接着说话:“反正她又不知道!” 以后再生就是,大不了他再给她做手术生产!多给她做几次!她生多少个,他都陪着等她生产的时候替她剖腹! “她知道,她这么聪明又怎么会不知道?”南宫阙说道,“六殿下府中的产室里,她叫稳婆和丫环准备的婴儿用品都是双份,肯定瞒不过她!” “她不会知道!”伏游目光怔忡了许久,说道:“这里只有你我两个人,这孩子是不行了,你找个地方把他埋了,然后就跟她说,只有一个女儿!那女儿这么小,还不足两斤,我看要养活也是一件麻烦的事情,到时候,我会告诉她,女婴太小,很危险,她既然只有一个孩子,必定会将全部的心思都放在那孩子的身上,不会再去纠结,到底有几个孩子……你……你在做什么?” 伏游看到男婴的头顶穴位处正缓缓的冒着一股淡淡的青烟,南宫阙托着男婴后背的手掌正慢慢的给孩子渡续命的真气。 等到那婴儿的皮肤好一些了,南宫阙才将婴儿托着,轻轻的拍着他的背部,“再试试,我不能让她失望!” 伏游看了一眼,说道:“我来,你不会!” 南宫阙看着伏游将孩子提起,手掌从孩子的背上一下一下的抚过,然后摇了摇头,说道:“还是不行。” “怎么会不行,再试试,他还活着,不是吗?既然活着,怎么能让他死。小七也不愿意!我不能让她伤心,我办不到!”南宫阙说完,又将真气缓缓的渡过去,等到差不多的时候,再由伏游动手。 一直这么来来回回的重复着急救的动作,直到南宫阙精疲力尽,头重脚轻的时候,婴儿还是没有将淤血给吐出来,而且南宫阙一停下来给他渡真气,婴儿就只有喘气,没有吸气。 伏游看着孩子这么折磨,于心不忍,说道:“罢了,你不过是吊着他的一口气而已,他死不了,又活不成,真是生不如死!还是就算了,也让他解脱吧。” “不行……”男子深邃里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痛苦,喃喃而道:“若不是当初我这么轻易的就放弃了,也不是怎么这样……”说完,再次托起了婴儿的后背。 伏游摇头:“阙儿啊,阿姒要是知道你这样,不知道多伤心!” “你说得对,我娘要是知道我这样,会很伤心。可是小七要是知道这孩子就这样了,或许就更伤心。我娘的儿子是儿子,很重要,小七的儿子对她来说也很重要!”南宫阙的声音虚弱无比,将丹田最后一点真气渡尽的时候,他后退了一步,扶着墙壁咳出一口血。目光灼灼的看着那孩子,说道:“你若再不活,对得起她这么辛苦的把你生下来吗?” 伏游摇了摇头,又不是他南宫阙的孩子,他这么紧张做什么?好像比亲爹还在乎! 伏游见南宫阙这么努力,心底也在幸存着一抹侥幸,虽然明知道不行,但还是依旧扶起孩子附靠在自己的手臂处,轻轻的拍打着孩子的后背,他无奈的说道:“不行啊。” 床上的柳七不知何时已经醒来,凤眸紧紧的盯着那个救不活的孩子,气若浮丝的说道:“给我看看。” 她的声音很轻。若不是此时空气中的气氛太过于紧张,伏游和南宫阙也不可能听见。此时柳七这么一说,两个男人皆是一惊,似乎觉得心脏除了跳动,还在颤抖。 伏游的脸色全是好一些,走到桌边,轻轻的抱起桌上的那个女婴放在柳七的身边,说道:“她太小了,很难养活,不过有哥在,哥一定会让她好好的活着,我给你吃的那些长生丹也是有一定的效用的,否则以这种早产又这么小的,根本活了。” 柳七盯着近在咫尺的孩子,眼底有着潋滟的光芒,她眨了眨眼睛,忍住眼底的涩意,说道:“还有一个呢?” 南宫阙还在那里轻轻的拍打着孩子的背部,听到柳七这么一说,更加焦急起来,他不希望她看到是一个死婴,所以他心底在不停的祈祷着,快活过来,快活过来! 伏游脸色变了变,说道:“那个不太好。” “我要看看。”柳七咬着唇,伤口痛得她喘不过气来,她从来没有感受到这种痛楚,好像被人用钝刀砍着自己的身体。 伏游拍了拍她的头发,说道:“好,我去抱来。” 南宫阙看到伏游已经走了过来,孩子还是没有任何的生机,他一声低沉,将头狠狠的砸在桌子上,说道:“怎么能不行?你这小家伙,既然死都不怕,难怪还会怕活下去吗?” 柳七心底一片空白,她的孩子死了?孩子死了……怎么能死了……她这么小心翼翼的才生下来的孩子,她几乎不要自己的性命来相赌,结果却死了! “阙哥哥……”一声虚弱的声音! 南宫阙仿若没有听见,紧紧的抓着包裹着孩子的绒布,伏游走过来的时候,他不敢放手,他不敢让她看到!两个人就这么拉扯着绒布,摇摇晃晃的,突然绒布一松,那小小的身影被抛飞了起来! “啊……”柳七看到抛出半空的婴儿身体,绝望的声音响起。 南宫阙此时也哪里顾得了这么多,冲过去抱孩子,撞倒了旁边的药箱,药箱内的瓶瓶罐罐摔破了一地,他整个人扑倒在地上的时候,那些碎瓷扎入身体,也没有感觉到痛,孩子稳稳的落到他的胸口的时候,突然一声微弱的咳嗽声,婴儿终于发出一阵如蝇般的啼哭声。 南宫阙那黯然无光的眼底顿时露出一片重生般的光明,喃喃的说道:“他活下来了!” 伏游走过来,盯着南宫阙压在身下的碎瓷,担忧的说道:“药瓶里的药粉大多数可以治病,但也有毒,你没事吧?” 南宫阙摇了摇头,从地上坐了起来,轻轻的捧着那个不停啼哭的孩子,像捧着一件稀世的珍宝一般,轻轻的放在那个女婴的身边,说道:“小七,我终于没有辜负你,他活下来了。” 伏游已经蹲下来翻看那些打翻的药瓶,突然砰的一声,一个高大的身影倒在了地上,伏游愤愤的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南宫阙,怒道:“他娘的,把老子的药都打碎了,毒死活该!” 柳七看着眼前两个小不点,心底满满的都是欣慰。南宫阙突然倒地上,她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只叹身子没有一点儿的力气! 伏游说道:“没事,麻醉液体进入了他的血液,等药性过了,就醒了。” “游哥,六道呢?”柳七那纤细苍白的手指轻轻的触摸着两个孩子的脸蛋,语气虽轻,却满满的都是不甘,说道:“怎么都他娘的长得像他?” “要是像别人,你就完了!”伏游轻哧,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柳七轻轻的一撇嘴,说道:“怎么也得有个像我吧。”怎么全像六道了呢?六道这么闷闷的,他们可怎么办啊? 伏游轻轻的敲了敲她的额头,说道:“若不是南宫阙,只怕只能活一个!”早产,还难产,这两个孩子都有先生性的不足! 柳七一眼便看出来了,望向伏游,说道:“游哥,你愿意看着自己的徒孙出事吗?” 伏游摸了摸袖中的药瓶,只剩下三颗了啊!绝不能浪费了,他摇了摇头,说道:“我已经尽力了,那些珍贵的药材也不是随随便便可以有的!我看皇宫里什么贵重的药材都有,你若是能让皇帝相信这是他的孙子,他绝对会不愿一切的护着,你说是不是?” “那女儿呢?”柳七蹙眉! “女儿?”伏游白了她一眼,说道:“既然孙子都护着了,孙女怎能不护?” 柳七若有所思,突然庄园处响起沉沉的脚步声,整齐铿锵,还有马蹄的声音!她目光一凛,脸色顿时大变! 伏游收拾着药箱,说道:“好像是大批的军队。这里这么偏僻,怎么会有军队呢?难道是路过?” 柳七摇了摇头,心中不安,南宫阙已经被扶在旁边的软榻上躺着,他脸色苍白,身上的衣袍也染上了不少的鲜血,一身的狼狈,看不出任何的翩翩佳公子的形象。她又听到伏游所说,若不是南宫阙,她的儿子早就死了,才知道南宫阙会为了救她的孩子,不顾自己的性命!柳七从来没有想过南宫阙的心境是如此的宽宏,明知她是洛家小姐,不但没有追究,反而还时时的护着她,不止护着她,还护着她所有在乎的一切! 彩鹊和宋洪从枯井的暗道中急急的钻了出来,之前六道突然昏迷不醒,把他们惊吓坏了,又加上皇帝突然到来,赶在柳七生产最关键的时候,等到皇帝走了之后,柳七和伏游他们也不见了,彩鹊和宋洪不知道暗道的存在,也是在房中找了许久才发现,就顺着暗道过来了! 彩鹊刚刚走出,便看到一脸警惕的伏游!伏游看到突然出现的丫环,愕得瞠了彩鹊一眼,说道:“你们怎么现在才来?快进去帮她把伤口包扎好,我去外面看看出了什么事儿!” 彩鹊战战兢兢的说道:“主子没事吧。” “你自己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伏游说道,刚刚走出两步,突然听到敲门的声音,而且声音还很大,嚣张跋扈至极! 宋洪浓眉一皱,飞上墙上,看了一眼,脸色大白,说道:“是叶氏的私军!” 叶氏已经败落,私军落在了四皇子的手里,现在突然出现,而且这般目中无人的拍门,很明显是要搜查些什么事情! 伏游愣了愣,说道:“你们拿上这个药,进去赶紧把南宫阙给弄醒!” 宋洪接过伏游手中的药瓶,与彩鹊互视了一眼,走入了室内! 庄园大门外,一个副将模样的中年男人,阴冷的盯着庄园处,柳庄的牌子,回头恭敬的对身边骑马的男子说道:“四殿下,是否要属下撞门进去!” ------题外话------ 感谢送花送钻送票的亲们。群么!还有咱还没灭团,最多是集体掉血而已。有伏游奶爸,什么都不怕!喵~ 本院首发,请勿转载! ... 第236章、借你大姨妈的势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猫扑中文 ) 四皇子查出这座庄园与顾家小姐有关系,是以顾小姐的名义买的!柳七曾经替顾家小姐主持过公道,而且顾家小姐如今也成了京城的首富之一,国库空虚之时,除了柳七拿出了全部的家财,再就是这个顾大人家族拿得最多,而且大家都知道是因为顾家嫡女的关系…… 四皇子眯起阴寒的眸子,脸上是一片妒忌如狂的光芒,凭什么赵六道一个乡野贱民,要什么有什么,如今已是权势滔天?身边还有柳七这么一个权臣,虽然仅位居三居,但是实权却不少,朝中的很多的事情,都得从柳七的手里按照规矩一步一步来,而且你送礼给柳七,他照单收下,偏偏却大义凛然的说什么规矩王法,若是送礼的再追究,柳七那个无赖还会给你一个贿赂上级官员的罪名,来个先下手为强! 帝由着柳七,现在看来,皇帝当初由着柳七胡闹,也是很明智的,柳七敛财收礼,到最后都进了皇帝的国库!离春耕还有好几个月,边关的军晌又开始吃紧,四皇子劫下来的那几百万两赈灾款银,只怕有柳七的参与,很快就会查到他的头上来,虽然他已经收卖了朝中不少的官中,有些顽固不化的,也派出了刺杀,但是越是到这么关键的时候,他越是不能掉以轻心,任由一个小小的细节,都决定他的成败。 四皇子从小就什么都有,偏偏又什么都没有!储君之位、皇位本来就应该是他的,如果不是赵六道,他现在也不是这个样子,越想他越觉得妒火烧得厉害,烧得要毁灭一切挡在他面前的绊脚石! 四皇子身边的副将挥了挥手,说道:“撞门!” 几个士兵抬着巨大的沉木正要动手,庄园的大门吱呀一声被人打开了,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模样三十多岁,一袭白衣,俊逸无双的男人。 男人脸上有着蛊惑不羁的笑意,看到围在庄园门口的大批士兵和凶神恶煞的士兵头子,笑容一僵,吓得后退了一大步,惊愕道:“妈呀,这是整什么?” 四皇子皱眉,冷冷的瞟了一眼开门的男人,又抬头看了一眼柳庄的招牌,说道:“这庄子的主子姓柳?” 男人仰头,斜睨了一眼头顶的招牌,说道:“前主人姓柳,现在姓伏!你们是谁啊?是不是找你庄子以前的主人?我告诉你啊,这庄子以前的主子很久不没有住在这个庄子里了,我也是听人介绍前几天才刚刚买的,介绍我买庄子的那个姑娘姓顾,家族里好像有人当大官,说什么要我相信她,信誉绝对有保障,前主人离开好几天了,不会有熟人或者仇人寻上门来,我还当真就信了,没想到刚刚住进来,就被围了!” 伏游一边说,一边气愤难平,气那个欺骗了他买庄子的卖家,他见四皇子一行人一脸的敌仇之意,皱眉,不甘心的说道:“真他妈的倒霉,你们要搜就赶紧进来搜完走人,别打扰到我和客人喝茶!” 伏游挥了挥手,将大门全部打开,又指了指身边一个面无表情的护卫,说道:“面瘫,把上面的牌子摘了,去城里找个木匠刻块伏庄的牌子挂上去!” 天鸠那脸色僵了僵,恭敬的说道:“奴才叫天鸠!” “伏游皱眉,不耐烦的说道:”哥管你叫什么呢,赶紧去办事!一副面瘫脸,像哥欠了你几百万似的!“说完,一甩袖子走了进去! 大门敞开着,是放任着人进来搜查了,四皇子心底有丝犹豫,但是心底又不甘心! 四皇子身边的副将问道:”殿下,属下先带人进去看看!“ 四皇子点了点头,副将脸色一喜,挥了挥手,然后带着一队人冲了进去,刚刚走到院中,便吓得脸色一阵发白,全身都在颤抖! 四皇子看到队伍停在门内没有动,冷冷的说道:”怎么不动手?“ 副将转过身来,一脸的苦衷样,说道:”殿下……“ 南宫阙一脸清冷的从人群中走出,他的身边正是刚刚开门的伏游,伏游一脸愧疚的握着南宫阙的手,说道:”丞相大人,实在是对不住啊,今天恐怕就不方便请你喝茶了,改天吧,改天。“ 南宫阙那清冷的目光瞟过闯入庄子的队伍,眼底有着淡淡的愠色,目光冷冽不悦,走出来见到是四皇子,他回头看了一眼伏游,说道:”家母喜欢伏先生炒的油茶,派我过来拿一些回去,既然不行,那就改天吧。“ 伏游呵呵的笑着,乖乖,还得借那母夜叉的势啊,果然是有什么的娘,就有什么样的儿子,做起事来,习惯来阴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娘就是长公主! 要说长公主,还是四皇子的大姨妈呢! 四皇子那脸色变了变,长公主是皇帝都要敬重三分的人物,虽说不理事世,但并不代表可以任人欺负啊,这驳了长公主的意,就跟打长公主的脸一样,打了长公主的脸,就相当于打了皇帝的脸。 南宫阙叹了一口气,走到四皇子面前,语气谦逊的说道:”南宫阙见过四殿下!“ 四皇子心底极不情愿,可是他习惯做表面虚伪的工夫,此时一脸笑意,说道:”原来是丞相大人在此,也是我鲁莽了,既然是大姨妈的事儿,我就带人撤离,请丞相大人不要见怪!“ 南宫阙的意思是,四皇子要来搜府,他就只能走了,但是没办成长公主要办的事情,长公主会不高兴的,长公主不高兴的话,皇帝心里也不舒服。所以四皇子觉得此时不能得罪长公主,谁知道长公主暗地里,还拿捏着什么帝国命脉的事情呢? 伏游看到四皇子在撤军,似乎有些急了,挡在门口,拦住那些刚刚进门正在搜查的士兵,说道:”不行,不行,要搜就赶紧搜!别这回没搜完,下回又过来,烦不烦啊。我伏游向来做事光明正大,最讨厌有人怀疑我!你们啊,搜完再走,大家都放心!“ 南宫阙抱揖,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告辞了!“”好,你走吧,回头跟长公主说一声,我茶还得等一个月才有,叫她别生气,慢慢等。实在是生气就可以进宫陪皇上聊聊天嘛,我听说御花园的风景不错,哥年轻的时候,长公主还硬拉着哥在御花园的湖里洗过澡!“伏游挥了挥手! 南宫阙猛然听到那洗过澡,脸色顿时一变,疑惑的看着伏游。 当然伏游这么一说,在场的其他人也跟着竖起了耳朵,想知道这长公主的秘辛之事。 伏游脸色一沉,喝道:”你们到底搜不搜?“ 南宫阙要走了,四皇子便首先不能让他走,长公主不高兴了,就进宫找皇上聊聊天?到时候在皇上面前说了不应该的话,对四皇子没有好处! 四皇子咬牙切齿,沉道:”撤!请伏先生放心,以后也不会有人搜了!丞相大人和伏先生接着喝茶吧。“ 刚刚说完,四皇子一挥手,带着一队伍匆匆的离开。 伏游看着一瞬间离开的军队,喃喃的说道:”原来是害怕大姨妈啊!“ 南宫阙松了一口气,匆匆的返回院内。伏游赶紧将大门锁上,追了上去。 外面的情况,柳七听得清清楚楚,彩鹊已经替她将伤口包扎好,为了避免伤口裂开出血,柳七命彩鹊用棉布紧紧的扎紧,可是那股痛楚,让她觉得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细微的颤抖! 由于刚刚生产,又失血过多,她的双手冰凉,嘴唇也几近透明,没看出一丝的血色,床上的被子已经全部都裹在了她的身上,可她还是觉得冷,从心中浸透出来的一种冷。 南宫阙进门,气喘吁吁走到柳七的身边,握住了她的手,那冰凉的感觉,一瞬间触动了他的心脏,看到她苍白的脸色,惊道:”小七,你怎么样了?“ 柳七虚弱的摇了摇头,”四皇子敢这么大张旗鼓的搜查,肯定是因为昨晚刺客的关系!我看他不会就此罢手。“”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有危险的!“南宫阙说道,眸中有着心疼的光芒。 伏游已经让彩鹊将两个孩子包好,绑在身上,说道:”这里没什么东西可用,还得赶紧找个最安全的地方,先保住两个孩子再说!“ 柳七抬眸,望向伏游,凤眸幽幽,有着让人觉得意味不明的光芒。 伏游觉得四周的空气有些异样,好像背心还有冷风嗖嗖的刮过,他顿时脸色一凛,说道:”小胖,你又打什么主意?哥告诉你啊,要不是哥,你可是一尸三命!“你可不能阴哥! 柳七眸瞳里有着无辜的幽芒,说道:”我知道游哥是好人!“ 伏游一巴掌抚在脸上,半晌才松开,说道:”你想说什么就说吧,哥是不是好人,别人说哥信,从你的嘴里说出来,哥总觉得有阴谋!“ 柳七微微一笑,苍白的唇角扬起一丝明媚的弧度,缓缓的说道:”阙哥哥府上,准备的说是长公主的府上!“ 伏游一个踉跄,气呼呼的指着柳七,她明明都只剩下十分之一条命了,还能这么阴他?实在是天生是作恶的! 长公主的手里的确是有很多的珍稀的药材,而且绝对会很安全,长公主表面上不问世事,可是只有伏游知道,那女人手段狠着呢,不然又怎么会在他一进京城,就被她派的人盯上了呢? 南宫阙那黯然的眸光微微的亮了亮,说道:”母亲若是知道这对孩子是她的孙儿,肯定会护他们周全,只是……“ 柳七垂眸,掩饰脸上的失落,刚刚才生下来的孩子,就要分离,任谁都会很难受,告诉长公主这两个孩子的身份,那么长公主肯定也会知道柳七的女子身份,以及六道为了替柳七隐瞒着女子身份的事情,更重要的是,柳七的身份,女扮男装出入朝堂已经是很大逆了,再加上个未婚生子…… 伏游无奈的指着柳七,说道:”看见没有,这就是不听老人言的后果!小小年纪,还没结婚就怀孕生子,你,你……你让我怎么跟你死去的爹娘交代啊。“”师父,我已经二十了。“柳七白了他一眼。 二十岁的女子,孩子都可以打酱油了,而且她二十岁还未出嫁,就是当老剩女,老姑子的节奏啊! 伏游说道:”二十还不小?国家婚姻法规矩,二十岁可领证,但不可生子!“”哪个国家?“”哪个国家?“ 南宫阙和柳七同时望向他! 伏游吱吱唔唔了半晌,指着柳七说道:”你懂得哈。“ 柳七撇了撇嘴,她的确是懂得,另一个世界的那个国家,男女平等,没有等级之分……她一脸诚恳的说道:”游哥,长公主会听你的话吧!“ 伏游咬牙切齿:”小胖,你他妈的这是把我往火坑里推……“然后他看到南宫阙那温和平静的目光,伏游叹了一口气,只怕他若是不救,以及还会得罪南宫阙,到时候长公主和南宫阙这对母子集体打压他,他就算是有九条命也得被折磨死!”阙哥哥,我想见长公主。“柳七说道!”你现在这个样子,连站都站不稳!“伏游皱眉。”是啊,小七,把两个孩子交给我,我会替你跟母亲说的!伏先生也不会坐视不管!“南宫阙拂过她眼前的青丝,语气温柔坚定,好像在努力的让她相信自己! 天鸠敲门进来,脸色有些难看,皱着眉头,说道:”主子,刚刚府中的管家传来话,说皇上急召您进宫一趟。“ 南宫阙眸色一凝,这个时候,皇上召见她,实在不是一件好事。她现在这么虚弱,连站都站不稳。 柳七扶着床沿下床,轻轻的推开了南宫阙伸过来的手,刚一站起来,便觉得脚下浮空,头脑一阵混沌,有种窒息的感觉。 这么久没有见到六道,难道是皇上把六道召见宫里了吗?出了什么事情?皇上才会急召她进宫?她虽然偷懒不早朝,被御史天天批!但每天都将批好的公文,每日大小巨细都会写奏上呈。猫扑中文 第237章、游哥得意太早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此时已近黄昏,从她离开六道的府上,到现在已经过去了接近三个时辰,那条暗道是她和六道之前一早准备的,六道肯定知道,现在却一直没有过来,等她如今清醒起来的时候,才发现,这其中时间相差太大,一直没有任何消息传来,一定是有事情发生! 四皇子突然大张旗鼓的搜查,宫中又传来消息,皇帝命她即刻进宫,六道没有派人送出消息,难道是出事了? 南宫阙看她此时虚弱的模样,心中不忍,说道:“皇上命你进宫,你现在这个样子,根本什么地方都去不了……不如我先带着两个孩子先回丞相府,告诉母亲一切,再请母亲做定夺!”至少也不会让她现在就进宫去,有长公主一句话,柳七完全可以暂时不用进宫。 伏游皱着眉头,想到长公主那个霸道无理的强势女人,顿时有些头痛,可能又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眼前一双小小的婴儿出事!伏游于心不忍。 “伏先生会说服母亲的吧。”南宫阙望向伏游,他知道伏游和长公主的之间的一些事情,但是知道得不具体,也不祥细。 只知道伏游是自己的母亲年轻时候的情人,后来由于身份和地位的关系,没有在一起,而且南宫阙还知道自己的母亲为了追寻伏游的下路,用的是皇帝赐予的最隐密的私军,这份执着,他们两个之间的感情应该不一般。 “睡服,一定能睡服。”伏游含含糊糊的说道!心底很纠结,非常的纠结,这可是要,求长公主救两个孩子,还要,求长公主护柳七,这是一件大工程,除了花言巧语以外,还需要思想和身体的绝对忠诚,更重要的是可能会失去自由! 柳七感激的望向伏游,朝他虚弱的一笑,很多话,就算她不说出来,伏游也不可能坐视不理。 “谢谢师父。”柳七动了动苍白的唇角,凤眸轻眨,眸瞳中有着明媚的光华。 伏游愤愤的瞪了她一眼,“哥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情就是,答应了你爸你妈收你为徒弟!”他心疼他的那些药啊,一下子就给她吃了五颗,都可以让她伐毛洗髓,身体重铸了。 “阙哥哥,孩子麻烦你了。”柳七望向南宫阙,眼底有抹幽深的光芒。 这个时候,唯一能护着孩子,给孩子安全的只怕只有丞相府长公主的身边了!现在的局势,以长公主的身份,以及南宫阙的地位,朝中是没有人敢为之做对的。四皇子的人更加不会有想法对丞相府动手。 她知道自己此时很危险,所以事事都很谨慎!不会让任何一丁点儿的弱点被人抓住,更加不会让自己时时刻刻的处于担忧一双儿女当中! 南宫阙心疼的看着她,然后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站了起来,伸手去抱那两个孩子。 彩鹊怔怔的望向柳七,柳七朝她点了点头,她才小心翼翼的将孩子送到了南宫阙的手里,又觉得不忍心,不舍的看着孩子,眼底有着怔忡的光芒。 伏游伸手过来替南宫阙抱过一个,说道:“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去找长公主啊,这两孩子都有先天不足的毛病,可经不得折磨!” 南宫阙抿唇,看了一眼坐在床上的柳七,这才移开目光,抱着孩子离开! 等到伏游和南宫阙带着孩子离开,彩鹊才过来扶柳七。柳七看了一眼天边的暮色,脸色沉了沉,说道:“外面有什么情况?” 天鸠恭敬的说道:“四皇子的人已经撤了,奴才找了一辆普通的马车,主子可先出门打探一下情况,不会引起人的注意!” “主子,要不我们沿着密道返回吧。”彩鹊说话,眼底有抹小心翼翼。六爷现在重伤昏迷不醒,宋洪去找秦重先应付柳府的事情! 柳七疑惑的望向彩鹊,说道:“你们来找我的时候,是六道告诉你们密道的所在吗?” 彩鹊脸色白了白,望了一眼天鸠,见天鸠回避她的目光,她只得惶然的说道:“六爷他……他出事了!” 柳七抚着伤口,顿时觉得伤口更加的痛了起来,除了伤口,还有心口,她咬着苍白的唇角,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他什么时候出事的?出事了?是皇上怪罪于六道吗?” “不是。”彩鹊低着头,说道:“六爷中了毒……” 柳七顿时觉得整个昏暗的世界突然炸开来,眼前更加的混噩,她一向是很冷静的人,若不是此时身体和身心极度的虚弱,她也不会突然觉得眩昏。 柳七闭上了眼睛,半晌才缓缓的睁开,说道:“天鸠。” “属下在!”天鸠谨慎的回答。 “伏游现在应该还没有到丞相府,他身上有个镶金的药瓶,找个手快的兄弟,想办法靠近他,取一颗药来。”柳七说道。 伏游手里有什么东西,她十分清楚,那些药很珍贵,平日里伏游只拿出来看看,然后一脸陶醉的感叹自己对药理和医术的精通,但想要从他的手里要一颗药,比杀了他还难! 其实她不知道,伏游为了救她,已经动过那些药了,而且一次还给她吃了五颗! 柳七也不知道那些药的药性怎么样,但知道炼制那药的药材都是及其珍贵的,解个毒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她不要多的,就要一颗给六道解毒就可以了! 伏游也没有想过,他还没有走到丞相府门口,就被柳七身边的一个暗卫拦住了,告诉了他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说是柳七让他过来带给他的!伏游听得左右不明,也不知道身上的药瓶被人拿走,又偷偷的放回了身上! 伏游看着两个孩子,想了想,那药还有三颗,等这两个孩子身体好一些了,再给他们一人一颗,到时候又有长公主的照顾,不出三个月,两个孩子一定能健健康康的,而且体质会比正常的孩子更加的健壮。 还剩下一颗就是他自己的了,虽然一下子没了这么多药,心底挺不甘心的,他又再坚持还花个十年的时候收集药材重新炼制。 已近深秋,天色暗得很快。皇宫的传话太监第六次来柳府传话了,柳府的书房内,秦重来来回回的踱步,摇着手中的折扇,气呼呼的说道:“老子最讨厌给人当替身了!柳七再不回答,老子就不干了,我娘子还在家等着老子回家吃饭呢!” 宋洪也是焦急,站在秦重的旁边,看着秦重着急,他小心翼翼的说道:“主子自有分寸,请秦爷再等等!或许主子马上就回来了。” 秦重冷哼道:“马上就回来?这话你都说了不少一百来遍了吧?她回来了没有啊?她到底怎么啦,老子好几个月没见着她,好不容易能进柳府了,她又不见了。” 宋洪低头,嘀咕道:“我说了一百来遍,那不是您一直问,问了我一百来遍吗?” 突然,耳边想响了尖锐的柳笛之声,宋洪脸色一喜,说道:“主子好像回来了!” 秦重疑惑看着他,似懂非懂,问道:“她真的回来了?到哪儿了呢?老子今天非得找她算一笔总帐不可,她凭什么扣了我这一季度的商会分红,几百万两的银子啊,她拿去干嘛了?还有,一件事情很奇怪,为什么不少的商铺都开始闭市不做买卖了?特别是卖米粮的,一天只卖一担,多了不卖是怎么一回事,弄得整个盛京城人心惶惶的!” 宋洪目光炯炯的看着秦重,说道:“秦爷,您一下子问这么多话,让我怎么回答?其实主子没有给你商会分红,她另有用意,至于闭市的事情,不光只有盛京城,其他的地方也是如此!” 而且关于每天只做一个时辰的生意,每次还规定当卖多少的东西,都是各地商会一致研究下的规矩! 秦重只知道柳七有钱,各地商会每季都会有钱存到她的户头上,并不知道各地商会都在她的掌控里。 秦重一甩袖子,说道:“给老子沏杯茶过来!等会她回来,老子好找他算账!” 宋洪脸色微微一怔,说道:“好像主子不是往回家的路。” 秦重一拍桌子,气愤的说道:“不回家,她还想干嘛,最近她神龙见首不见尾,现在连皇上要见她也是这样,她还真把自己看得比皇上还大了吗?” 宋洪似乎并没有听到秦重所说的话,而是提上手中的短枪朝秦重一抱揖,然后身上一掠,人已经走远,只剩下身后秦重大吼的声音。 柳七走到皇宫门口的时候,突然觉得四周的空气异常的诡谲,“等等!” 她皱眉,皇上当时召她即刻进宫,但都已经过去了三个时辰了,如果真有事情发生,以皇上的性子,不可能等她这么久。 柳七此时的马车很普通,根本不显眼,她掀帘望向宫门的时候,看到守门的护卫有些奇怪,并不是自己平日所熟悉的,她虽然好几个月没有上朝,但是郭雄在内禁军里当差,她并没有听到郭雄提起,皇宫守卫换了人的事情! 第238章、背黑锅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回府!” 半晌,柳七才缓缓开口! 她觉得不对劲,按说皇上等她这么久,应该很生气了! “好像是传话的公公。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彩鹊突然说道。 那传话的公公行色踪踪,走进宫门的时候,小心翼翼的瞟了一眼守在皇宫门口的护卫,脸上有着不自然的光芒,然后才匆匆的走了进去。 “主子,你看,真的是有问题。难道是宫中出了什么事儿?”彩鹊指着那个传话的公公。 “先回去等消息。”柳七扶着车壁靠下,说话的声音很吃力,弱弱的,语气却异常的威严。 离柳府只剩下半条街,一路上都静悄悄的,秋风吹过街边的梧树,泛黄的树叶纷纷掉落,瑟瑟而响,柳七本来太虚弱,回去的时候闭目打盹,这会儿突然惊醒,好像昏昏沉沉的时候一直在做楚,等惊醒之时,又忘记了到底经历了些什么样的梦境。 “掉头!”车内,虚弱低沉的声音响起。 车外的彩鹊一怔,还没有反应过来,宋洪已经将赶着鞭子开始掉头,彩鹊好奇的问道:“我们不回府,现在去哪儿?” 柳七纤细的手指抚摸着车壁,食指在车壁上轻点着,凤眸轻轻的眯起,说道:“去六道府上。”她想现在这个时候,六道已经醒过来了吧。 离开柳庄的时候,彩鹊提议沿着原来的密道返回六道的府上,不过天鸠却探查出消息,附近根本没有盯梢的人,四皇子的人已经撤得很彻底,她当时觉得很奇怪,想到没有被人盯着,从柳府出发去皇宫既省路程,也省时间。只不过还没到宫门口,她又觉得哪里不太对! 六道送给她的暗卫里,有个叫心狐的是个易容高手,既然秦重现在在她的府上,便让秦重易容成自己的模样,所以皇宫内侍过来传话的时候,并没有看出来! 此时秦重正在柳府的书房,他气恼的扔掉手中的狼毫,走到门口吼道:“柳七到底回来了没有?” “主子还没有回来。”暗处,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 秦重冷冷一甩袖,说道:“她进宫了吗?” “奴才不知!”暗处的某影卫淡淡的开口。 柳府里的丫环和下人全部都遣散回来,原因是柳七把钱全部都捐给了国库,没有闲钱养他们了!谁不知道柳七那一千万两还不足她全部财产的十分之一!如今各地又开始控制粮商出市的数量,而且价格也是一涨再涨,简直比黄金还贵了! 她所捐的那一千万两,只怕早就给挣回来了!要说柳七现在虽然是个大官,但心底似乎没有什么为国为民的思想,趁着旱灾的时候,居然还如此无耻的大发国难财,秦重顿时觉得天下最大的奸臣非她莫属了! 秦重又回到书案前,翻开着底下官员传上来的公文,翻着翻着,他心底就越发的愤愤不平,由于各地粮价的上涨,国库拔下来的款银也只能暂时的发放军队的军晌,而受灾的百姓就只能挨饿了!各地的土匪强盗开始猖獗,为了活命,连朝廷的运送军队的粮草都敢劫,各地还有很多小部分的叛乱! 秦重皱眉,俊逸的脸上有着意味不明的光芒,他翻看着最近半个月所有的记录,喃喃的说道:“她是想把整个大夏弄乱吗?” 她应该不是这样的人才对,就算她一向自私自利,但不会惹事生非,别人没有惹到她的头上,她根本不屑去动手,但若有人触到了她的底线,她就会全力的反击!当然秦重知道,柳七根本没有什么底线,只要有人惹到她,她一定会报仇!怎么个报仇法,看她的心情如何! 秦重站了起来,朝着空气说道:“现在没我的事了吧?我回去了。” 暗处的暗卫没有声音,秦重冷冷一哼,一个个神龙见首不见尾,果然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 他刚刚走出书房,突然听到秋风中划过一声利刃划过空气的呼啸声,眼前一个迅速的身影挡在了他的面前,手中的双勾一挡,一阵金属相撞的火花声,一只截成两半的弩箭被打落在地! 眼前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正是柳七的暗卫之一名叫心狐,心狐伸出双臂,后退了一步,将秦重挡在身后,目光冷冷的望向闯入的黑衣蒙面刺客,冷喝道:“你们是什么人?” 秦重吓得额心发凉,怔怔的看着闯入柳七的十几个刺客,那些刺客一个个的目露凶光,而且手中的武器都泛着渗人的绿光,很显然是淬了毒的,根本没打算让人活命! “柳大人,我们是来取你性命的!”刺客中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然后是一阵阴侧侧的笑声。 秦重气得抚额,“老子又不是柳七!”他正想撕下脸上的易容物,一只弯钩横了过来! 心狐那恭敬迫切的语气对秦重说道:“大人,您放心,奴才一定会护你周全的!” 自从宋洪听到柳七吹出的柳笛之后,便带着府中的暗卫追寻柳七,暗中保护她去了,留在府中的只有这个叫心狐的少年,双拳也难敌四手,况且这十几个刺客还个个都是高手! 秦重气呼呼的说道:“老子真不是柳七,老子是秦重,柳七不是进宫了吗?”他一把推开心狐,愤愤的望向他,该死的柳七,自己阴人不眨眼,连身边的奴才也一个个都是阴险的! 心狐这么一声叫唤,让那些刺客更加坚定了眼前的这个人就是柳七,那个阴哑的声音桀桀笑了起来,说道:“柳大人,想不到你也是个贪生怕死的!” 秦重怒了,气愤的吼道:“你他妈刀架在脖子上了,还问能不能等我吃了饭再动手吗?”的确,秦重今天还没有吃晚饭呢!他娘子还在家里等着他回去吃饭! 刺客看到秦重那吓得全身发抖的模样,眼底闪烁出不屑的光芒,那个眼神,就像看一只蝼蚁,马上就要被自己捏成碎片一般。 秦重以前替柳七背黑锅也背了不少,现在没想到这个被刺杀,还要当替身。 刺客的剑一剑刺过来,吓得他全身瘫软在地,爬到窗户处大喊救命。 那些刺客看到柳府只有一个护卫,呵呵冷笑起来,“原来柳大人真的把护卫和家丁全部都遣散了。” 心狐朝秦重扔了一只金色的短笛,急急的说道:“快吹响!” 秦重一个倾倒扑了过去,将短笛握在手里,放在嘴边使劲的吹了半晌,惊惶的说道:“没有声音啊!这笛子是坏的……哎呀……救命……” 秦重吓得脸色苍白,叫完救命又开始叫娘子快救我!本来万家庄的护卫是随身保护他的,可谁知道,现在正是饭点,他们全部都被召唤回去吃饭了吧。而且谁能想到堂堂柳七会有刺客出没啊! 柳七刚刚转道前往晋王府,突然目光一冷,看了一眼彩鹊和宋洪。柳笛的声音,她也是能听得见的,但是不会像身边的暗卫那般敏感,由于离得近,所以她才会感应到了一些微弱的声音冲撞着耳膜。 彩鹊说道:“是府中出事了!” “还好柳大人不在府上。”宋洪心底松了一口气,那些刺客肯定是针对柳七的,柳七不在府上,所有的暗卫又在身边保护,是不会有事的。 柳七说道:“秦重在我府上!” 她心底有着不安,望向宋洪,问道:“有柳笛的声音,肯定是我们的人吹奏出来的,秦重有危险,他身边有没有人保护?” “心狐在那里呢!”宋洪说道。当初出府的时候,宋洪特意命心狐留下来看护秦重的。 彩鹊小心翼翼的问道:“主子,我们现在不在府上……”既然能避开的话,自然就避开吧。虽然将秦重置身于危险之地,不应该。可是秦重若是出了什么事情,那也是个意外啊!主子并知道有刺客会来行刺! 这个时候离开,就是置秦重于不顾,柳七从来都是一个果断的人,当然也不太喜欢欠别人人情,秦重为她做过不少的事情,也替她背过不少的黑锅,虽说朋友是用来出卖利用的,可是她又怎么能不管不顾呢? “天鸠,带人回去支援!”柳七说道,她此时的脸色还是很难看,能撑到现在,也是伏游的那几颗药的效果。 宋洪担忧的说道:“如果带人回去支援,主子身边就会很危险。” 柳七咬唇,想到那个时常在她面前吃瘪的秦重,她这一辈子只怕永远也遇不到这么一个朋友,“罢了,我们回府!” 宋洪听到这里,犹豫的说道:“大人?” 柳七若有所思,“我府中遇到了刺客,盛京府尹不可能不管吧。去通知闵谦!” 彩鹊那张担忧的脸上露出了然的光芒,说道:“奴婢马上就去!” 宋洪看到彩鹊一阵风般的离开,嘟嚷道:“不就是叫你去报个官吗?用得着这么兴奋吗?” 柳七抿了抿唇,伤口还在剧烈的痛,她真怀疑伏游在报复她,剖腹的时候,没给她麻醉!她抬眸望向彩鹊离开的方向,淡淡的开口:“她兴奋?” “是。”宋洪闷闷的说道!然后狠狠的扬鞭子,再次掉了一个头,往柳府的方向驶去! ... 第239章、你娘子喊你回家吃饭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猫扑中文 ) 彩鹊冲入盛京府尹大院的时候,被突然出现的几个绯衣侍卫给挡住了去路,侍卫们二话没说,便提剑对她动手,显然是直接把她当成了外敌来看待…… 闵谦听到外面的打斗声,从房内走了出来,看到彩鹊被围攻的样子,眸色一寒,冷冷的喝道:“住手!” 那几个绯衣侍卫停止了攻击,却一脸警惕的看着彩鹊,其中一个领头的说道:“闵捕头,请不要让我们为难。” “我知道,她是我的朋友,过来看看我。”闵谦脸色不悦。 彩鹊收起手中的双刃,退到闵谦的身边,皱眉看着他,一双水眸有着凌厉的寒光。 闵谦伸手将她拉进了屋,将房门关上,这才转身看着她,男子的脸上有着担忧的光芒,说道:“是柳大人出事了吗?” 彩鹊点头,说道:“柳府有刺客,还好主子不在府中,不过秦爷却易容成主子的模样呆在府中,府只的暗卫全部都在保护主子,秦爷身边心狐在身边护卫,只怕凶多吉少。主子让我过来就是想,叫你带着衙门的衙役过去帮忙。有官府的参与,那些刺客应该也会有所顾忌。” 闵谦叹了一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我也想啊,只不过这两天我被府尹大人关了禁闭,什么地方都不能去,不管走到哪里,见什么人,都有人看着,而且还会随时汇报。” “你被人盯上了吗?就算是四殿下知道了什么,没有证据,他又怎么能对你动手?” “我想他是知道我的身份,所以才会命府尹抓到我一些小错误然后关我禁闭的。”闵谦沉沉的说道。至于没有处置他,原因就是他是六殿下的人,六殿下的势力,四皇子还是很忌惮的。 彩鹊皱眉,急道:“那怎么办,六爷现在重伤,柳大人现在赶着返回柳府求秦爷,如果你不能带人前去的话,主子的计划不就泡汤了吗?” 闵谦叹道:“要是郭雄此时在这就好了。” 彩鹊冷着一张脸,摇头说道:“郭大哥被主子派出去了。”现在估计在与各现的商会交流,发布主子下达的命令。 闵谦说道:“现在我没有办法离开,更加没有办法调查人马。那就只能找六爷了,希望玄鹰有办法。” 彩鹊怔了怔,突然听到房外的脚步声,转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一脸的警惕,说道:“怎么回事?” “是府尹带人过来了,想必是因为你的出现,四殿下现在盯我很紧,你拿上这个,我先掩护你离开。”闵谦说道! 彩鹊将令牌接了过去,疑惑的说道:“这是?” “城中守备军的调动令!四皇子不也在搜查刺客的吗?”闵谦这意思是抓刺客的名义,调动城中的守备军。 彩鹊想到柳七的意思只不过是想借官兵的手,吓退那些刺客,先护住秦重,至于刺客到底是谁派的,现在已经不用去查,都很明显。 而秦重在心狐且战且退的护卫下,那些刺客手中的武器并没有伤到他的身上,不过连滚带爬的,倒是让他一身俊朗的装扮弄得狼狈不堪。他骂完,咒完,求救完,又惊惶逃避,此时已经是气喘吁吁,觉得心脏都快被喘空了一般, 心狐也是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毒素蔓延的很快,他连站都站不稳了,不过还是倔强的将没有任何功夫的秦重护在身后。 秦重气喘吁吁的后退着,一柄渗着绿光的长剑径直的朝他的额前刺过来,他吓得一声惨叫,整个人向后一仰,摔倒在地,砰的一声脑袋撞在地板上,一阵眩晕加血腥感袭来。 突然一辆马车驶入了院内,马车旁边的十几个墨衣暗卫目光凛冽,手中的武器泛着凌厉的寒光,冲向那些刺客。 秦重从地上坐了起来,捂着后脑,眼前的景色在扭曲跳跃,那是由于撞得太狠,脑子有些混乱了。 刺客们没有想到会突然出现援兵,不过他们并身一个个也都是高手,之前刺杀秦重的时候,秦重身边的心狐根本没有反击的能力,只能且战且退,而且处处受峙,只能勉强御敌,现在想来,原来是想拖延时间。 车内一声清冷虚弱的声音传出,“住手!” 秦重听到那声音,眼睛一亮,原本全身的痛楚此时也顿时消失了一般,爬了起来,冲向马车的方向,说道:“柳七,你可算回来了!” 柳七掀开车帘,露出一张苍白虚弱的脸庞,她凤眸轻勾,露出一抹恬淡的笑意,说道:“秦重,辛苦你了。” 秦重本来已经力竭,此时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气呼呼的吼道:“你这个混蛋,差点害死老子。” 柳七见秦重气呼呼的冲过来,微微一笑,她的伤口正火辣辣的痛,每次呼吸,以及说话的时候,都会牵动伤口,总让她有种感觉,伤口正一张一收的裂着。 刺客见到掀车望过来的柳七,又听到刚刚柳七所说的话,顿时明确了要刺杀的对象,开始朝柳七袭击过来。 秦重撕下脸上的易容,走到马车的旁边,伸手就想将柳七扯下来,只是突然接触到她冰凉的手掌,秦重那狼狈的脸上一僵,说道:“你的手怎么这么冰?还有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苍白得跟个死尸脸一样。” 宋洪脸色一沉,气愤的瞠向秦重。 秦重白了宋洪一眼,转眸望向柳七,担忧的说道:“你到底出了什么事了,每次都是这样?让人弄不明白你到底做什么!” 他突然看到她小腹处缠着的雪白纱带,纱带上已经浸出隐约的血迹,秦重脸色一白,想到五个多月前,六道抱她回宛城时的场景,当时她差点小产,若不是伏游,孩子都保不住。现在秦重一瞬间的醍醐灌顶,明白了过来。 她深居不出,就是为了避开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为了掩饰自己身体的异样。 秦重心底混乱,讷讷的说道:“生……生啦?” 柳七露出一抹苍白的笑。 “孩子呢?”秦重在车内四处张望,没有看到任何孩子的痕迹,又小心翼翼的问道:“还活着没?” 当时伏游都说她的孩子很危险,现在没有见到孩子,秦重自然便问她的孩子不在,是不是没有活下来…… 柳七说道:“孩子没事。” 秦重松了一口气,喃喃的嘀咕道:“没事就好了。害老子白担心了一场,既然现在没事了,我回家吃饭去了。” 他娘子喊他回家吃饭呢?此时看看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秦重撇了撇嘴,娘子肯定生气了。 柳七虚弱的点了点头,朝他嫣然一笑,凤眸里映着府内的烛火。 烛光下,一道锋利的绿芒朝她的面前激射而来,秦重来不及多想,扑她的身上一扑,叮!的一声,一枚如柳叶般的薄刃被钉入了车壁当中,正呼呼的闪动着,泛着嗜血的寒芒。 宋洪眼底一片警惕,急道:“大人,还有人在暗处接应这些刺客。” 柳七被秦重这一撞,撞得全身好像被分解又重装,整个身子都不像是自己的。伤口裂开,正火辣辣的痛,痛得无法呼吸。 秦重的手掌触到粘粘的液体,放在眼前一看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脸色惊惶,赶紧扶住柳七,问道:“喂,柳七!” 柳七动了动唇角,摇头。 秦重一脸的愧疚,“真是对不起,我不应该没轻没重。”他伸手过来扶,突然发现背处火辣辣的刺痛,微微一愣,看到那薄刃边缘处泛过的一丝红光,咬了咬牙,将柳七扶住。 柳七此时被撞得头昏脑涨,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一细节,她摇了摇头:“谢谢。” 如果不是秦重突然扑过来将她扑倒,那薄刃只怕已经插入了她的胸口。 秦重轻轻一哼,“第一次听到你这么有诚意的道谢。” 柳七也淡淡一笑,“我对人一样都很有诚意的!你放心,你那每季分红,等下一季度,我让人双倍的存入你的银庄帐号里。” 秦重担忧的看了她一眼,眼底有抹不信的光芒,说道:“谁知道你是不是整我呢?算了吧,我只要我应得的就行。” “本来就是你应得的。”柳七说道。 秦重咬了咬牙,眼前的景色有些模糊,他那敏锐的目光扫视了一眼车壁上正闪动的薄刃,薄刃上泛着晶莹的寒光,寒光中带着一丝淡淡绿芒,许是有毒的吧。 他看那薄刃上的红芒,觉得自己背上的伤痕应该不会太浓,像只是划破一点皮,红芒只有细微的一线,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他一直相信自己的观察力和判断力,分析力更是通透,所以也并没有在意。大不了回去的时候,让万如濛拿些解毒的药粉给他涂上就好了。万家庄是江湖势力,各种金创药,解毒药之类的东西,是时时有备用的。 府外传来整齐规律的脚步声,还有马蹄的声音,柳府的府门大开,一瞬间,火花将整个府宅照得通亮。 刺客见行刺失败,又完全占不到任何的便宜,便打算撤离。不过都被从包围在府外射进来的箭给挡了去了,有些甚至当场毙命。 大批士兵加入,不出三分钟的工夫,刺客已经全部被射杀。 一阵整齐的军队走了进来,领头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将领,他那目光不屑的瞟了一眼地上的尸体,然后冷冷的挥了挥手。 几个穿着守城军军服的士兵走过来,将地上的尸体收拾干净。秋风中瑟瑟中,冲斥着鲜血与嗜杀的气息,柳七微微的蹙眉,扫视了一眼那个将领。 那将领走上前来,恭敬的对柳七说道:“柳大人,卑职是内城守备军的校尉汤鸿。” “是彩鹊通知你们的?”柳七淡淡的问道,犀利的眸光淡淡的瞟了过来。 汤鸿微微一愣,有些心虚的说道:“是!” 柳七淡笑,拉了拉身边秦重的衣袖,说道:“秦重,你怎么没精打采的?” 秦重眨了眨黝黑的眸子,说道:“老子这是饿的!” 柳七轻声一笑,望向汤鸿,“那我那丫环现在在何外?” 汤鸿脸色微白,眼底明显闪过一丝慌乱,偏偏又被柳七给注意到了,柳七心底叹了一口气,说道:“秦重,你不是要回家吃饭?赶紧走!” 秦重站了起来,冷冷白了柳七一眼!这刚刚一没事就赶他走了,还真把他当成了招之既来,挥之既去,任她摆布的人了。 柳七对宋洪说道:“送秦爷回去,今天辛苦他了。好好的跟秦家少夫人解释解释,别让秦爷被少夫人给处罚了,谁不知道秦家的少夫人是万家庄的大小姐,手段高,武功高,秦爷很惧内的。” 秦重听柳七这般说自己,真后悔刚刚扑倒救了她一命。他气呼呼的一拂袖,朝府外走去。 柳七瞟向宋洪,说道:“还不快送秦爷回去,天这么黑,万一路上遇到了见色心起的匪徒怎么办?” 宋洪点了点头,追上了秦重的脚步。 秦重走到门口,包围着府门的士兵没有让路的打算,柳七的声音清清沉沉的,缓缓而道:“秦重不是一个小小的讼师,他娘子叫他回家吃饭。回去晚了,他被罚跪荆棘,你们替他吗?” 汤鸿挥了的挥手,那几个拦着秦重的士兵退了几步,秦重出了府,走出几步,匆匆的加快了脚步。 宋洪跟了出来,回头看了一眼火光如白昼的柳府,正想开口。 他身边的秦重说道:“我觉得不太对劲,柳七不会无比无缘的赶我走的。看来得找人帮助才是,我去丞相府,你去晋王府,分头行动。” 宋洪点了点头,身影矫健,一瞬间滑入夜色里。 秦重扶着墙壁,甩了甩昏沉的头,迈步朝丞相府的方向走去,才出走巷口,突然一柄寒剑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那冰凉的感觉让他全身一颤,脑子一瞬间的清明了不少。猫扑中文 第240章、凌钺之女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院外响起一声声凄凉压抑的鸦鸣之声,声声如嘶厉的断弦般划过天际,夜风拂过,空气中夹杂着压抑与沉重的阴沉气息…… 柳七看着眼前的内城军校尉汤鸿,嘴角泛起一丝淡淡的笑意,说道:“我可以跟你们走,但不许动秦重。” 汤鸿听了柳七的话,脸色很明显的一僵,说道:“柳大人在说什么,卑职没有听懂!秦讼师是圣上亲笔御封的第一讼师!而且秦重又京城的百家世家,虽不是官宦之家,但家族盘根错节,与朝中很多的大官都有些关系!卑职又怎么会这么不识好歹的对秦重下手呢?” 秦重时常说自己无权无势,偏偏又能得到皇帝的看重,而且秦老夫人与长公主的关系也很好,秦家的各房的夫人们也经常参加达官贵夫人举办的宴会,秦家的确是不简单的!再说四皇子真正的目标是柳七,四皇子没必须为难秦重,给自己难看。 柳七见汤鸿眼底的慌乱,微微一笑,苍白的脸上有着不屑的寒光,淡淡的说道:“既然如此,那你刚刚派去的人,难道不是为了追杀秦重?” 汤鸿猛然一惊,没想到柳七知道了那些刺客与他们的关系。 柳七看到汤鸿脸色铁青,笑意,“汤校尉还是将派出去截杀的人叫回来吧,你以为你们暗杀秦重不会有人知道吗?秦重若是有事,除了秦家,还有江湖上的万家!” 汤鸿脸色白了白,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苍白虚弱的柳七。 柳七的腹上缠着厚厚的棉布,隐约的浸出血来,她笑得如此的苍白明艳,仿若在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嗜血的狠话! 她见汤鸿那目光盯着自己的伤口看,无奈的叹道:“本官府中遭遇刺客,本官不小心受伤,汤校尉带人来迟,你说本官应不应该对你有所惩罚呢?” 汤鸿呵呵冷笑,不屑的看了一眼柳七,“听柳大人这意思是要治卑职的罪了?不过卑职是受了皇上的命令,过来请柳大人进宫的。” 宋洪听此,脸色一白,急道:“彩鹊现在在什么地方?” “谁是彩鹊?”汤鸿阴沉的说道。 宋洪握紧了手中的长剑,正要动手,柳七的手掌伸过来,按在了他的肩膀上,朝他摇了摇头,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彩鹊去找闵谦,闵谦被人困住了,脱不了身,所以到现在还没有过来。 或许彩鹊与闵谦说过的话,已经被人听到,于是早在彩鹊之前带兵过来柳府! 四皇子的目的本来就是柳七,四皇子认为,只有控制了柳七,便可以控制六道,他认为六道没有柳七这么个筹谋的人,对付起来会轻易许多。 柳七微微一笑,放下车帘,淡淡的说道:“既然是皇上的圣谕,那就请汤校尉带路吧。” 孩子已经在丞相府,柳七相信就算长公主不愿意救孩子,伏游和南宫阙也不可以不管的。至于六道,她会尽量给他拖延时间准备一切。 夜浓如墨,秋风瑟瑟,吹起飘逸的车帘,一袭寒意围绕过来,柳七裹了裹身上的裘披,夜色中,幽深的凤眸明锐凌厉。 剖腹处的伤口开始隐隐的发麻,而且还夹杂着一丝淡淡的痛痒,柳七抿着苍白的唇角,深深的呼吸着,突然感觉胸口有股温温的气流开始涌遍全身,原本虚弱的精神,开始有些缓和。 她伸手探向腕间的脉象,微微一愣,眼底有着疑惑的光芒,本来以她的身体处境,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很不容易了,现在的脉象虽然虚弱,但似乎有平稳之势。 她还在怔忡之间,马车戛然一停,柳七的整个身子朝前一倾,差点从马车内撞出来。一个不冷不热的声音响起,“柳大人,宫内不可驭车!” 宋洪知道柳七刚刚生产完,身子正是虚弱的时候,他语气不悦的说道:“柳大人身上有伤,你们有没有准备轿子?” 汤校尉一直认为柳七是被刺客所伤,只不过刺客的刀剑上都涂了毒,如果是刺客的刀剑所伤,那为何柳七除了面色虚弱以外,并没有中毒的迹象! 柳七缓缓的从车上下来,宋洪赶紧伸出手臂过去扶了她一把,他还特意让柳七身体的整个重量都压在自己的身上。 “柳大人看来是伤得挺严重,只是现在这么晚了,让卑职上哪儿去给柳大人弄顶轿子来?”汤校尉阴沉的声音缓缓的说道。 柳七抬袖,说道:“不必轿子了!” 说完,看了一眼守在宫门口的禁卫军,松开了宋洪的手,缓缓的朝宫阶的方向走去。 宋洪见此,追上几步扶住柳七,担忧的说道:“柳大人,小心一些。”由于进宫不得配带武器,宋洪手中的武器被收走,他的心底已经愤愤不平了,此时见柳七拖着虚弱的身子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就更加气愤了。 一路走过,只有稀稀落落的几盏夜灯照亮着泛着黄的玉石宫阶,隐约的能看清楚前面的路,夜灯照耀着柳七那清瘦的身材,隐隐的呈现在跳跃的烛影当中。 进了内宫,四周的灯火便明亮起来,照得四周如白昼一般,柳七咬着唇,手掌轻抚着伤口,额上已经是细细的冷汗,她一步一步的走到皇帝所在的乾昭殿前,看到殿外守着一排排的黑甲武士,整个气氛带着几分沉重和凛冽。 内侍看到是柳七,上前恭敬的唤了一声柳大人,又接着说道:“柳大人,您怎么现在才来,清晨的时候,皇上命你即刻进宫,到现在都过了六个时辰了,你看都快到未时四刻了!” 柳七平静的笑了笑,“遇到点意外!” 内侍公公回头,看了一眼柳七的模样,惊愕道;“柳大人这是怎么啦,受伤了吗?” “遇到了几个闯入府中的刺客,不过好在汤校尉及时赶到,只可惜那些刺客都死了,不然也可以问出幕后指使者。”柳七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公公。 公公避开柳七望过来的目光,尴尬的笑了笑,脸上露出一抹失望说道:“没有留下活口,那真倒是可惜了。” 柳七眨了眨眼睛,眼底同样有着无奈的光芒,不过心底却在想着,那些刺客不管任务成不成功,迟早都会被灭口,汤鸿这么做,只不过是故意在她的眼前演戏,将那些刺客全部都灭口。 走到乾昭殿的大门口,公公伸出手来恭敬的说道:“柳大人,皇上就在里面,您请。” 柳七微微的点头,缓缓的朝大殿内走去,她刚刚一入大殿,殿门被缓缓的关闭。殿内精致的琉璃灯盏挂满了大殿,引得殿内灯火通明,淡淡的的龙涎香萦绕在殿中。一袭暗红金龙纹的帝王袍服的皇帝坐在玉彻的案桌前,柳七走了过去,卑谦的行礼,“微臣,柳七见过皇上。” 明帝抬眸,眯起冷冽的眸子看了她一眼,然后狠狠的一拍玉桌,脸上的着寒冷的光芒,说道:“柳七,你可知罪?!” 柳七咬牙忍着伤口的疼痛跪了下来,一字一句,虚弱的说道:“微臣不知!” “大胆!”明帝愤愤的站了起来,顺手捡起桌上的几本折子朝柳七的头上砸去! 奏折坚硬的边角划过她的眉宇,顿时出现一条细细的血痕,柳七低下了头,面对着青玉石的地板,任由着眉宇之间滑过的血液滴落在地板上,溅起一朵妖娆的曼陀罗花。 明帝气愤的一拂袖子,说道:“天下粮商集体提高粮价,设定每日买卖数量,是你提出的吧?” 柳七猛然抬头,目光怔怔的望向明帝,这个时候明帝不是应该追究她隐瞒女子身份的事宜吗?四皇子知道她的女子身份,肯定跟皇帝说了,所以皇帝才会如此勃然大怒要治她的罪。现在却是在追究天下商会的事情,粮商的事情,皇帝是怎么查出来的? 明帝见她惊愕的表情,心想着自己的猜测是对的,而且地方上,上奏的奏折大多数都是以朝廷的赈灾银款太少,不足够支撑百姓们每日的发放的粮食要求,要说粮食的价格如此比黄金还要贵,百姓们宁可要粮食也不要银两! “柳七啊柳七,朕还以为你把全部的家产都捐给了国库是有多少的高尚呢,原来转过头来,你又将捐给国库的钱给挣回去了!”皇帝气得脸色极黑,像要将眼前这个十恶不赦的奸滑小人五马分尸! 柳七再次俯首贴着地,低低的呼吸着,事情这么快就被明帝查觉了,若不是因为商会中浸透了皇帝的人,那便是皇帝太过精明,在全国的粮食开始不涨的时机,派人去查,并且还在商会中安排了奸细。 “怎么了?你没有话跟朕说?”皇帝气呼呼的说道! “微臣无话可说!”柳七不紧不慢的说道,既然皇帝已经知道了,她也不想隐瞒什么了! 皇帝听到柳七没有否认,这语气反而是默认了,顿时脸色一变,说道:“你是凌钺之子,朕当初处斩了凌氏一家,你一直隐瞒着自己的身份接过承儿,又得到朕的信服,仕途扶摇直上,目的就是给凌家报仇?柳七啊柳七!你到底是什么人?” “回皇上,微臣是凌钺之女!” 第241章、凌钺之女2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皇帝一时没有听清柳七所说的话,全身都僵住,怔怔看着柳七, 柳七抬头,目光坚定,一字一句的说道:“微臣是凌钺之女!” 皇帝脸上表情由惊愕转而成为铁青之色,指着柳七冷冷的说道:“你指使天下商粮提高粮价,设定每日买卖数量,趁着四处旱灾之际,弄得天下大乱,就是想替凌氏一家报仇,毁了朕的江山社稷?” 柳七跪在冰冷的地板上,面无改变,语气虽虚弱低沉,却让人觉得异常的威严,她脸色严肃,不紧不慢的说道:“微臣并没有要毁了皇上的江山社稷!微臣只是为了自保而已,当初父亲明知自己是冤枉的,却甘愿被处斩,我现在想起来,父亲心中实是不甘的,可是他太过于忠心,知道如果他不死,皇上的心底永远也不会安心!父亲明明忠心耿耿,却大夏绝无二心,这么多年来,战功无数,可是皇上却仅仅凭着几份假供词,就定了父亲的罪,害父亲受冤而死,致使凌家满门忠烈,最后落得个叛国处斩的下场!我不甘心,所以才要替凌家平反!” 皇帝指着柳七,想要自己曾经因一已私心,对付凌家,让凌家惨死,凌家处斩之处,许多与凌家关系高的朝中官员大多数提出辞官回乡,还有一些也被贬去穷乡僻壤。到最后没有一个人替凌家翻案,凌家也就坐实了叛国通敌的罪名,直到柳七的出现,拿出证据,皇帝才松了口,不过凌家既然都已经死了,给凌家昭个雪,封个什么官,再杀几个陷害凌家的奸官和刁民,皇帝也觉得自己做得仁至义尽,凌家应该对他感激涕零! 柳七缓缓的解下了头上的发簪,一头如瀑的青丝垂落,她眨着清澈透亮的凤眸,望向皇帝,说道:“微臣是凌氏之女凌如意!” 皇帝并不知晓凌钺到底有哪些女儿,不过听说有一个女儿,后来在刑场也被诛了,现在一个自称是凌钺之女的柳七活生生的出现在他的面前,而且从一开始她就一直在他的视线里,他一直觉得柳七很聪明,有才能,并且还带回了他遗落多年的儿子,所以明帝才会如此的重用,现在看来是引狼入室! 皇帝全身都僵住,心底已经十分的肯定,这个柳七就是趁着旱灾的时机,扰乱局势,就是想要毁了他辛苦维持下来的江山社稷。 四皇子缓缓的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四皇子走到柳七的面前,冷冷的瞟向她,说道:“父皇,儿臣的确是没有胡说,你看她自己都承认自己是女子!柳七女扮男装,混入朝堂,分明就是欺君枉上,绝不可饶恕!” 皇帝目光冷锐的望向四皇子,眼底有着隐忍的寒意,说道:“此事朕自有定夺,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四皇子淡淡一笑,说道:“父皇,儿臣也是替父皇着想,替整个江山社稷着想。一个女子怎么能出入朝堂呢?” 而且还是这么多年,朝中很多的势力的都掌握在了她的手里,再加上赵六道的势力,已经成了四皇子最大的障碍! 柳七淡淡一笑,眼底有抹嘲讽,缓缓而道:“臣倒是想问一下四殿下,为何女子就不能出入朝堂,同丈夫一样为官议政?” 四皇子一声轻哧:“女人就应该在家里相夫教子,等着自己的男人从外面回来,纵使再有聪明才智,也不是后院一个男人的附属玩物罢了。” 柳七最听不得这样的话,她从小受伏游那些教育的思想,男人和女人都是平等的,当然在她的心里,实际上女人比男人要强,不仅拥有与男人一样的聪明才智,更加心思细腻,最重要的是,还可以怀孕生子!当时伏游听了她那翻理论之后,恨不得把她扔给某个深宫的嬷嬷手里,好好调教那些所谓的三从四德! “四殿下好像也是您口中所谓的附属玩物所生的吧。自古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四殿下这意思似乎是在有意无意的指出,皇后也不过只是男人后院的一个玩物?”柳七冷冷一笑,笑容里透着明媚和淡定。 四殿下的脸色顿时青黑得厉害,指着柳七言道:“好你个柳七!牙尖嘴利,满腹的歪理!”跟在朝堂之上离间各派朝臣的手段一样,她这么短短的一句反驳的话,就想离间皇帝和皇后的关系!虽然皇帝和皇后的关系一早之前就已经破裂的,但虽如此,皇家的家室,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外人来指手画脚了? 柳七不紧不慢的说道:“微臣向来不喜欢被人一句话给噎住!四殿下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柳七,想必十分清楚!” 四皇子脸上的神色变得十分的阴寒,说道:“父皇,柳七女扮男装混入朝堂,又暗中在各地建立商会,破坏各地的粮价,实乃十恶不赦,请父皇下旨,将柳七即刻拖出宫门斩立决!” 柳七觉得地板冰凉,没有得到皇帝的指令,也不知何时站了起来,她那目的坚定淡漠,缓缓而道:“皇上,微臣倒是很想知道,四殿下可以在您的面前挑战您的威严,这好像不是四殿下一贯的作风吧?” 皇帝蹙眉,脸上有着让人意味不明的寒光。 四皇子那目光望向皇帝,似乎少了几分小心翼翼,多了几分自信与得意。整个皇宫现在已经在他的掌控之中,而且刚刚皇帝还拟写了册封储君的诏书,诏书上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写的就是四皇子的名字,虽然那诏书是四皇子用手段逼得皇帝写下来的,但是君无戏言,更别说是亲手写下来的诏书。 皇帝缓缓而道:“柳七,证据确凿……” 柳七轻声一笑,凤眸轻挑,缓缓的望过来,说道:“证据确凿?当初皇上也是这么对父亲说的吧?” 皇帝自认现在是除去柳七最好的时候,柳七的羽翼已经丰满,现在好不容易趁着她受伤,又没有六道在身边,孤寡无助的时候除掉她,以免得她到时候缓过劲来,对付整个王朝! 皇帝冷冷的一拍桌子,说道:“来人!” 几个皇宫侍卫走了进来!皇帝一拂袖,背对着柳七,一字一句,带着凛冽的杀意,说道:“柳七欺君祸国,罪无可恕,即刻处斩!” 四皇子脸上泛着嗜血的笑意,幸灾乐祸的望向柳七。他现在终于可以除去六道身边最大助力了! 柳七低着头,等到侍卫过来架自己的时候,她才缓缓的说道:“皇上,朝中送往南方各地的赈灾银两被劫,现在粮价又大涨,各地商会都屯了不少的粮食,难道皇上想给各地商会强行下命令,命他们用低价将粮食买给朝廷不成?” 皇帝目光一凝,突然命令道:“住手!” 那两个过来架柳七的侍卫退了下去!四皇子的脸上也是一脸的疑惑,说道:“父皇,柳七不可留!父皇怎可听了柳七的一时蛊惑之言?” 皇帝冷冷的瞟了四皇子一眼,柳七与各地商会的事情,皇帝本来查得不是很确凿,再加上四皇子递给他的一些消息,他更加的的确信柳七身后的势力! “柳七,你有什么话,不必卖关子,可直接跟朕说!” 柳七目光明媚,苍白的脸上有着睥睨从容的光芒,说道:“朝中的灾银不足能支撑百姓的生计,只够维持军队的粮草用度,如果微臣这个时候开仓免费放粮,然后鼓动几个暴躁的百姓在各地的官府闹闹事,皇上以为后果会如何?不过就算微臣不鼓动百姓闹事,但只要将那批被强匪劫走的灾款去向告诉百姓,难保百姓们会对王朝心寒,组织几千义军反叛也是非常的正常!” 四皇子的脸色一白,那些灾银被劫的真相,他心里清清楚楚,只是没想到柳七好像也知道了一些!他应该知道,他可以查到柳七的秘密,柳七又怎么不可能查到他的秘密呢? 皇帝听了柳七的话,脸色一变!他相信柳七所说的这些,绝对有可能会发生。到时候官逼民反,失了人心,四处起义,整个王朝就会乱成一片,内乱一起。四面的强国也会趁虚而入,到时候不出半年,整个大夏山河就会变得千疮百孔,甚至四分五裂! “柳七,你怎可这么做?”皇帝气呼呼的指着柳七,胸口起伏不定,那是一种被压抑着的怒意,他不能杀了柳七,因为只要柳七一死,先祖好不容易才打下来的江山就会葬送到他的手里。 明帝一直觉得自己很精明,朝中大臣的事情,他大多都知晓一二,很多的时候都是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不到必要的时候,他绝对不会轻易出手。只是此时,他以为完全可以控制住柳七,听了柳七这些话,才知道,她一早就已经筹谋了很多,可能半年前,甚至一年前就开始筹谋了,只不过正好趁着旱灾开始行动! 四皇子很不甘心,他虽气愤柳七,可是他也不笨,听出了柳七话里的意思,但是就这么放了柳七,他又觉得心底横着一把刀子,随时都可能刺中深深的肉里,让他担心又惊惶。 “父皇!”四皇子沉沉的说道! 明帝看着柳七,顿时不知如何是好,可是已经说出去的话,好像又知道怎么收回来。 夜已经很深了,二更的钟声已经敲响,柳七嫣然浅笑,那般清瘦的身子迎着殿外吹进来的秋风,看似那边般的单薄,却又让人觉得倔强坚定。 柳七早就安排郭雄去青州的事宜,并且还暗中派人调查了关于灾银被劫的案子,将很多的事情都掌控在手里,所以她才会敢这么冒然的单独进宫来! 皇帝突然转变了语气,淡淡的说道:“朕念你向国库捐赠了一千万的缘故,暂可让你将功抵过!不过祸乱民心之事,朕决不会轻饶,现将你押入大理寺大牢,等候发落!” 柳七微微一扬眉,坦然的面前着皇帝,并没有磕头谢恩,也没有喊冤求饶,她目中一直很平静,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一般。 皇帝看着有些心惊,一个女人拥有这般镇定的心境,足有国母之风,只是她却是凌家之女,而且皇帝从她的身上看出一种叫做戾气的东西,它包含着仇恨!所以就算不能杀她,皇帝也不可能让她好过! 倏然,宫外响起了高亢绵长的声音! “长公主到!” 皇帝微微一愣! 四皇子的眼底直接有着惶惑的光芒。 柳七眼底也闪过一丝惊愕的光芒。 长公主连夜进宫,除了发生了什么大事,否则绝不会如此,皇帝主动迎了出去!此时长公主一袭宫装繁服,迈着步子缓缓的走入乾昭殿,她一双锐利的眸子慢慢的扫视了一眼殿中的柳七和四皇子,目光最近落在了柳七的身上,然后盯着柳七,似乎要将她盯出个洞来。 第242章、先礼后兵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柳七被长公主那锐利的目光盯得顿时有些尴尬,脸色也显得不太自然,她凤眸轻轻的抬起,淡淡的看向走入大殿的长公主。她目光那么的镇定从容,仿若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一般。 长公主知道柳七这么多年女扮男装出入朝堂的事情,更加知道这么多年来,她也为整个王朝做了很多的事情,一个女子能凭着她的聪明才智,游刃有余混迹于官场,这已经是很不容易了,至少让长公主觉得,眼前的柳七,的确是配用这般淡然的目光注视着自己。 “皇姐,这么晚了,您怎么过来了?”明帝轻咳了一声,打断了长公主的若有所思。 内侍赶紧摆来了椅子过来,长公主身边的嬷嬷扶着她坐下,一脸平淡威严的长公主手掌轻轻的抚在椅把上,淡淡的说道:“我就是过来看看,今天有人将一双儿女托付给我,我就是想亲自问问她,为何相信我?” 柳七那明锐的目光蓦然望了过来,看到长公主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她抿了抿嘴,淡淡的说道:“求长公主恕罪,但孩子毕竟是无辜的。” 长公主轻轻的笑了起来,一双锐利的眸子盯着柳七,看到她腹处浸透出来的淡淡血迹,想到那种痛楚,她一直强硬的心,此时也变得柔软了下来,缓缓的说道:“你也确实是不容易!只不过身为女子,却欺君枉上,实在是有违天理。” 柳七淡淡一笑,目光灼灼的看着长公主,说道:“柳七自知隐瞒女子的身份是不对,但柳七并不认为女子入朝为官是为错!自古以为,女子甘愿成为男人的附属,并非她的能力和计谋不如男人,只不过是因为在她们的心底,装的是男人,以及那个男人所有的一切,她们为了爱,宁愿做个幕后者,但是一旦她们站在人前,能力绝对不会比男人差!” 长公主淡淡的点点头,对柳七一翻义正严词,并没有表示赞赏,当然也没有表示反感,明帝年幼登基,当时长公主也不过比他大三四岁,可是她却一手将幼帝调教成可独掌天下的帝君,她的能力和手段不容小觑! 站在一旁的四皇子不屑的说道:“简直是歪理,自古以来。就没有女人为官的例子!柳七这么说,不过是想逃避责任。父皇,姑母,你们可别听信柳七信口雌黄,在朝堂上的时候,柳七挑拔的能力可是不一般,能把原本是亲家的两个大臣,最后说动得决裂!” 长公主冷冷的瞟了一眼四皇子,然后才缓缓的望向皇帝,说道:“虽然她女扮男装,的确有欺君之嫌,不过倒也没有干什么大奸大恶之事。况且我还得看在我那两个侄外孙的面子上呢。” 柳七平静的站在那里,听着长公主那意味深长的话语,顿时觉得今日之事,只怕再也不会有什么隐瞒,长公主会将所有的事情全数的说出来。关于她、六道、还有她和六道的孩子。 皇帝目露疑惑,“皇姐,什么侄外孙?朕怎么听不明白?” 前太子临死之前,的确是留下几个孩子,不过因为前太子的事情暴露,家族被抄,年幼的孩子好歹也是皇帝的亲孙子,皇帝将其送往了封地。 至于四皇子的孩子,皇帝都是见过的,资质都不怎么样,很平庸! 长公主瞟了一眼旁边的四皇子,说道:“远儿,你既没什么事情,便退下吧。” “姑母……”四持子一脸的不情愿,可是这个长公主是他父皇的亲姐,连皇帝都要敬重三分的人物,他心底闪过一丝阴冷的寒意,乖乖的退出了大殿! 长公主扫视了一眼殿内其他的奴才,淡淡的挥了挥手,说道:“你们全出去吧。” 殿内的内侍公公和宫女脸色变了变,恭敬的退出了大殿,然后缓缓的关上了殿门!四皇子站在殿外,看到皇帝贴身伺候的公公也被支使了出来,不由得眉宇一蹙。 那个公公关于转身下台阶的时候,正好看到四皇子,公公无奈的摇了摇头,走到四皇子的面前恭敬的说道:“四殿下,长公主命殿中奴才全部退下去,奴才也不敢留下来啊。” 所以便听不到殿中所谈论的事情,他是听不到的! 四皇子恨恨的一甩袖,目光中透着阵阵的寒光,原想很快就可以将柳七扳倒,谁知道长公主竟然会替柳七说话,而且长公主的话很奇怪,四皇子皱眉,脸上呈现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说道:“刚刚长公主是不是说过看在两个外孙的面子上?” 那公公怔忡了半晌,这才反应了过来,点点头,说道:“长公主确实是这么说过,奴才听得一清二楚。” 四皇子冷冷一笑,“那便好。长公主所说的两个孩子,肯定也柳七有关系,只要找到那两个孩子,便可以对付柳七。”当然更加不用提赵六道了!赵六道一向对柳七的事情都很在意,柳七一出事,赵六道肯定会首先站出来! 一想到赵六道会首先站出来替柳七出头,而今天偏偏却没有,估摸着是身上毒发,不省人事了吧!四皇子阴狠的想道,就算赵六道再有能力,现在还不是一样毒发躺在那里,什么都不能做?!四皇子觉得,只有给他三天的时间,他可以将所有的一切都筹谋好,到时候就算赵六道没有毒发身亡,也再无还手之余地!他会将赵六道赶出盛京,把他流放于一个苦寒之地,让他永远也回不了皇城! 乾昭殿内,长公主朝柳七招了招手,示意她走近。柳七唇角微微滑出一丝淡淡的浅笑,缓步的走了过去。 长公主握着柳七的手,说道:“跟当初凌钺的性子有点像。我知道你除了朝堂上培植的势力,还有各地商会的势力,本公主就是想知道如今的局面你打算怎么收场,难道打算鱼死网破?那你的一双儿女怎么办?” 那两个孩子才出生不到一天,又先天不足,而她又经历了这些事情。 皇帝看到长公主对柳七这么亲切,不由得皱眉! 想到那两个刚刚出生就和自己分离的儿女,柳七的心底涌起淡淡的痛楚,她不知道此时自己这么做到底对不对,她不过是提前替自己谋划,属于自保罢了! 长公主淡淡的笑了笑,抚着柳七那双微凉的手,像一个母亲对待自己的孩子一般,温柔的说道;“我知道凌家很委屈,也我们欠了凌家的,三纲五常,自古以为,君要臣死,臣不死为不忠,当初处置凌家的时候,证据确凿,就算是皇上,也不得徇私。” 长公主叹了一口气,虽说她知道这是作为君王的手段,但凌家也确实是无辜没错!为君王者,不可有侧隐之心,否则就是养虎为患。长公主自认,她所说的这些,凭着柳七的聪明,应该是一提就懂。 柳七眨了眨眼睛,眸底有着让人看不明白的光芒,她怔怔的盯着长公主那双握住自己的手,暖暖的,那些话,这些动作,的确是很能安抚人心的。 “凌氏一族的冤案,后来也昭雪了,皇上还亲自册封了谥号,以亲王的之礼入葬,也是相当的风光,你作为凌家幸存下来的女儿,这份风光你也沾了一份!”长公主的语气一直是轻柔的,仿佛在劝说。 柳七勾唇,嫣然一笑,说道:“都听长公主的。” 长公主本来还想这个柳七会提出些条件,没想到她居然答应得这么爽快,而且这也实在是太明事理了,长公主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 柳七心底暗暗的想,我的一双儿女在你的手里,我能说个不字吗?虽然长公主对伏游的感情让人捉摸不透,可是这么一个心思谨慎,又手段厉害的人,她如果说不,很难保证长公主会不翻眼,到时候对她的儿女不利。 长公主这是先礼后兵,这样的招数,柳七也经常使用,她顿时觉得心底有着淡淡的惆怅,要不放下仇恨,要不放下亲情。在她的眼里,仇人都已经死了。虽然凌家的死与皇帝脱离不了关系但如果她再执着,似乎事情就会越弄越僵,甚至对让六道很为难,到时候那些针对六道的人,就会趁机落井下石! 皇帝的脸上也露出吃惊的神色来,之前长公主将柳七的事情或多或少已经说了清楚了,皇帝没想到这四五个月里没见到她,以为她是像从前一样偷懒不早朝。她那不羁的性子,皇帝之前就了解!本来也没怎么在意。 皇帝那脸色很复杂,盯着柳七,有着犹豫与纠结的光芒,一方面,柳七现在的势力,只要她一句话,就可以让整个国家乱成一片,一方面便是没有到鱼死网破的地步,柳七似乎并没有打算扰乱怎么国家的局势。 皇帝一声沉喝,说道:“来人,去请晋王进宫!” 柳七女扮男装的事情,六道一早就已经知道,要说这欺君,六道也算一份,到时候,怎么收场,皇帝还想听听六道到底有什么解释! 第243章、不该留的,总归留不得!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皇帝怎么也没有想到,就在他眼皮子底下的事情,他居然没有发觉得到!到底是自己手段不够,还是柳七和六道防范得很严谨?他还记得五年前,初遇柳七和六道时的场景,那时,他只是一个走在大街上,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富家老爷,连太子见到他,都没有认出他来。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当时在那小小的院子里,他和六道他们相处得很好,也很欣赏柳七的能力!当然也喜欢那个纯朴的于小含,只是这一瞬间,很多的事情都好像慢慢的改变了。 长公主轻握着柳七的手,轻轻的拍着,说道:“其实你说的这些都有道理,我并不是不认同,但是真正要做到,其实是很难的,所以你也不会女扮男装,用男子的身份这么多年!我知道你为了防止自己身份暴露,还留有后招,给自己留了余地!否则我也不会这么晚进宫跟你说这些话,还答应阙儿替你照顾那两个孩子!” 柳七垂眸,脸上有抹意味深长的光芒,长公主这般温和的和她说话,她自然要给长公主面子。所以她便顺着长公主这个台阶也就下了。孩子还在长公主的手里!这个是事实! 四皇子此时还呆在殿外没有离去,听到皇帝要诏见六道进宫,心底顿时升起一抹寒意来,他阴沉的看了一眼前去传话的公公。 那传话的公公恭敬的朝他点了点头。 四皇子的唇角勾起一丝阴寒的笑意,一拂袖,朝乾昭殿外走去,过了今夜,所有的事情都会改变。 晋王府内,六道扶着书案,轻轻的咳嗽起来,之前天鸠送来解毒的药丸,身上的毒是解了,只是身体内伤,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 六道刚刚醒来的时候,第一件事情便是去找柳七,后来才知道柳七已经被皇帝请进了宫,柳府又遭遇了刺客! 宋洪紧张的说道:“六爷,现在主子在宫中,我们的计划还来得及吗?” 六道墨眸幽寒,双掌撑在书案上,面前是一张皇城的布属图。 “秦重没有消息吗?”六道皱眉,抬头望向站在旁边玄鹰。 玄鹰摇头:“秦少夫人已经派出人出来寻找秦重,到现在也没有找到!” 宋洪言道:“秦爷当初跟属下说好,他去丞相府求助的,如果没有在丞相府的话,那会在哪里?” 宋洪离开柳府的时候,那些刺杀者的目标是秦重,所以他们并没有注意到宋洪与秦重已经分道,等到刺杀者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找不到宋洪的身影了。 秦家的少夫人万如濛没有等到秦重回府,此时正派江湖势力的人四处寻找,秦重是替如意办事的,如果秦重有事的话,如意肯定心里也不好过。 六道想到这里,淡淡一挥手,说道:“让城里的密探继续寻找。” 玄鹰点了点头,目光一怔,又接着说道:“闵捕快想问主子,他什么时候可以出手?他已经被府尹禁足了十天了!还有柳大人身边的彩鹊姑娘,她赶到城守备军的时候,被人暗算,好在守备军里有我们的人,现在只受了点伤,被安置在城中的环采阁中。” 六道墨眸幽寒,想到四皇子已经开始毫不掩饰的对付自己的了,顿时担心起在宫中的柳七来。 六道一拍桌了,拂袖朝门外走去,一袭锭蓝色的锦服,步履沉稳,迎面是秋风瑟瑟,树叶唰唰而落,男子身材挺拔,目光锐利,扫视了一眼院中被秋风刮落在地上的黄叶,地上的一层枯叶正随着狂风的吹袭,瑟瑟的翻卷起来。 男子锦袍翩跹,被狂风吹起,猎猎飞扬,他已经等不下去了,沉沉的说道:“备马!” 他刚刚跃上马背打算进宫,宫中的一辆马车在在他的面前停了下来,一个宫服的太监缓步从马车内走下。 看到六道的时候,公公的脸上露出谄媚的笑意,“奴才是皇上近侍姓付,六殿下,您这么急冲冲的这是要去哪儿呀?奴才是过来传话的,皇上有令,宣六殿下御书房觐见。” 六道那双锐利的寒眸瞟了一眼传话的公公,传话的公公顿时觉得如芒在背,连眼神都显得有些慌乱,公公尴尬的掩嘴轻咳一声,说道:“六殿下,请吧。” 六道冷冷看了他一眼,转身,策马朝皇宫的方向飞奔而去。 付公公看到六道已经走远,脸色微微一怔,赶紧爬上了马车,对赶车的奴才喝道:“赶紧的!追上六殿下!” 皇帝在乾昭殿中诏见六道,而传话的公公偏偏说在御房和乾昭殿相隔了两个宫殿,可想而知其用意! 六道策马一路进宫门,没人阻拦,他扫视了一眼夜灯下,守在宫门的那禁卫军士兵的身影,目光一收,朝御书房的方向过去。 御书房内,灯火通明,殿外的冷风呼呼的刮过来,吹乱着摆在案边的烛光,镂空的沉香雕龙书桌上整齐的摆着一堆已经批阅好的奏折。 殿内淡黄镶着金丝的帷幔随着殿下外吹进来的风摇曳绰绰。 六道焦急的看了一眼整个殿内,没有看到皇帝的影子,当然更别提柳七了。他脸色一沉,冷道:“来人!” 一个年轻的小太监恭敬的走到六道的面前,一直低着头,弯着腰,好像永远也不会直起身子一身,战战兢兢的说道:“六殿下!” “皇上在哪儿?”六道沉沉的问道! “这……”小太监脸色惊惶,目光游浮,明显的不知所措。 “六弟。”一声阴沉的声音响起,一袭锦锻华服,头戴玉冠的男子缓缓的从了过来,他的身后是几十个皇宫侍卫,侍卫们的身上有着让人警惕的寒意。 六道蹙眉,冷冷的望向四皇子。 四皇子呵呵一笑,阴沉的脸上有着让人意味觉不明的寒光,让六道觉得很不舒服! “父皇不在这里。”四皇子淡淡的说话,好奇的打量了一眼六道,看到六道的脸色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难看,而且也没有中毒的迹象,四皇子的脸色顿时有些阴沉。 柳七也受伤了,他派出的刺杀者,每个人的武器上都涂了毒,为的就是想要完全的置柳七和六道于死地,而现在似乎一切都不在他的意料之内,让他心底觉得愤怒不已。 六道冷冷扫视了一眼包围了整个御书房的侍卫,又望向四皇子,冷冷的说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四皇子阴冷一笑,缓步的走到六道的面前,与他对视,脸上的笑意不减,缓缓的说道:“自然是想跟六弟说说关于柳七女扮男装欺骗父皇的事情!柳七的身份,六弟肯定是最清楚不过了。否则也不会带人刺杀那个姓洛的女人!我说得对不对?六弟这么做是与柳七狼狈为奸,视为共犯!” 六道冷冷一哼,眼底的警惕更浓,他咬了咬牙,又再次的沉道:“柳七现在在哪儿?”如果他猜得没错的话,皇帝和柳七根本就不在这里!这根本就是四皇子用来对付他的阴谋。 四皇子淡淡的笑了起来,说道:“想不到六弟柳七的情意这么深,付公公传句话,你就加紧赶过来了!我在想,就算没有父皇派付公公传话,你也会进宫来见柳七的吧。” 六道冷冷的看着四皇子那副一切事实都掌控在手中的得意,顿时觉得无比的厌恶,他忍住心底的怒意,再次冷沉的说道:“父皇现在在哪儿?” 四皇子轻轻的笑了起来,拍了拍六道的肩膀,“六弟,你与柳七欺骗父皇,父皇可不想见你!而我就是过来告诉你父皇的意思的!” 一听到柳七,六道的脸色明显变了变,沉道:“父皇的意思?” “父皇对你很失望,他命我过来告诉你,看在你这些年来为大夏尽心尽力,立过不少的汗马功劳,就不对你追究了,只需要你交出青龙军和雷泽军的的兵权便可!”四皇子漫不经心的说话,举了举手中的一根发簪! 那根发簪是简单的白玉雕刻的一朵兰花,四皇子无聊的拿在手中转动着,慢吞吞的说道:“六弟,你有半柱香的考虑时间,如果你不愿意交出兵权,那柳七会怎么样,我可不敢保证了!听说还有孩子?” 四皇子说到这里,六道那原本如墨般的眸子悠然泛起一丝嗜血的红光,愤愤的说道:“父皇是这么说的吗?” 四皇子被他那冷冽的杀戮之气,吓得后退了几步,咬牙,掩饰刚刚心底的惊惶,阴沉沉的说道:“这是父皇的意思!六弟,只要你交出兵权,我可以保证你和柳七都不会有事!” “你保证?”六道沉沉的问道! “我保证在父皇的面前替你求情,到时候父皇会念在你那些年流离失所的份上,让你以后的日子,生活无忧!”四皇子目中闪过一抹阴戾! 想到六道之前的身份,又想到自己的身份,心底就恨不得让六道从云端跌入地狱,然后把他和柳七狠狠的踩在脚底下,让他们永远也翻不了身! 六道不耐烦的看了他一眼,“是父皇诏我进宫觐见的!父皇不可能让你来跟我说!我要见父皇!否则不会相信你的话!” 四皇子的脸色冷了下来,他没想到六道看似表面上有些呆,却很聪明!不过仔细想想,若是不聪明,这些年来,六道又怎么拥有今天的权势? “父皇命我过来告诉你,如果你同意交出兵权,父皇自然会见你。当然也会让柳七平安无事!”四皇子的声音透着几分阴冷。 六道冷冷的看着他,声音里透着几分冷冽与威严,说道:“父皇即诏我进宫觐见,现在却不过来见我!难道不是父皇要诏见我,而是你假传的圣旨?你现在带这么多人过来,是想逼我交出兵权吗?到底是你要兵权,还是父皇要收回兵权?” 四皇子脸色一白,被六道说中了心思,顿时让他恼羞成怒,愤愤的瞪向六道。 六道又沉沉的说道:“四殿下,你要兵权做什么?你已经拥有了守护盛京内的内家军,整个京城的守备调动都在你的手里,包括宫中的一切调动安排也都在你的手里。莫非你是想逼父皇退位,坐上父皇的位子!?” “你!”四皇子气得整张脸都开始抽搐,愤愤的望向六道,咬牙切齿的说道:“六弟,你这是敬酒不喝,喝罚酒,既然你不想交出兵权,可别怪我不客气了!你和柳七,谁也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六道急急忙忙的进宫,身边的侍卫只有宋洪和玄鹰跟在身边,不过在进内殿的时候,他们不能进入,便在候在外殿,四皇子的眼底闪烁着浓浓的杀气,六道现在孤身一人,纵使他以一敌百,又怎么能敌得过他身后这些装备精良的皇宫侍卫?况且六道身上还有伤! 到时候将他诛杀,四皇子就跟皇上说,六道由于担心柳七被困在宫中,所以带着兵马闯入内宫想要逼宫造反,混乱中被宫中的禁卫军诛杀! 六道皱眉,冷冷的看着四皇子,说道:“你暗中调换了宫内禁卫军,你当真以为父皇会不知道?” 四皇子冷冷一哼,笑道:“父皇当然知道,禁卫军的统领马珏还是父皇亲自下的圣旨,将他调往常州的。” 六道目光犀利幽寒,说道;“长公主也进宫了吧!长公主这个时候进宫,只怕已经料到了什么?或许是父皇与长公主的合谋,就是想逼你出手!” 四皇子听说过长公主的手段,听到六道这句话,心底顿时闪过一丝慌乱,长公主这个时候进宫,确实是有些奇怪,而且这个时候,京城大多数人家都已经上床睡觉了!只有这皇宫中灯火通明,暗藏杀机! 四皇子一时间脸色难看,怔怔的站在那里! 叶皇后的重华殿内,皇后也没有安睡,而是一直和衣坐在床上拔弄着手中的佛珠,突然一个年老的嬷嬷走了进来,恭敬的说道:“皇后娘娘。” 皇后抬眸,声音轻缓,语气却让人觉得有股渗人的寒意,缓缓而道:“平嬷嬷,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平嬷嬷恭敬的低着头,殿内的烛光映着她那张阴狠的脸庞,她的声音压得很低,说道:“办妥了,负责给小皇子喂奶的是奶娘是江嬷嬷的人!” 皇后点了点头,轻声一叹,“不该留的,总归留不得!” 本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244章、暗藏杀机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叶皇后这两年来一直在隐忍当中过着,为的就是等四皇子筹谋翻身的那一天,今天晚上注定是个不眠之夜,叶势的势力也已经在开始行动,四皇子对付了赵六道,那么剩下的一个于妃的儿子自然也留不得!皇后不会让任何人威胁到他们母子的利益,当然也包括出生不到一岁的小皇子! 于贵妃的锦绣宫中,于小含刚刚卸下头上的发饰,望向殿外,喃喃的说道:“皇上今天晚上又不会过来了吗?” 于小含身边的一个小宫女小心翼翼的将一碗参汤碗过来,说道:“好像是长公主进宫了!” “长公主这么晚进宫,是出了什么事了吗?”于小含秀眉一皱,端过小宫女递过来的参汤轻轻的喝了一口! 锦绣宫的掌事嬷嬷指挥着两个宫女铺好了床,走到于小含的面前,恭敬的说道:“娘娘不必担心了,皇上这些天一直都在乾昭殿内,哪个宫嫔那里也没有去!皇上对娘娘的宠爱,那是这宫中最大的!” 于小含淡淡的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外面的漆黑的夜色,秋风瑟寒,她双手端上桌上温暖的参汤,说道:“今天的天气好像又冷一些,等会你去告诉一下奶娘,多给小皇子盖张厚毯吧……” “奴婢知道的,娘娘,你把参汤喝完就安歇吧!”嬷嬷语气恭敬! 于小含点了点头,这么多年的宫廷生活,让她懂得了审时度势,心思也变得复杂,只是在面对皇帝的时候,她依然是那副纯朴天真的模样!她现在也拥有了很多张面具,她知道什么时候应该利用假张面具,同时开始学会为了自己的利益,踩着别人的尸体一步一步的向上爬! 现在叶皇后失宠,要被废掉是迟早的问题,就算于小含当不了皇后,现在也是个贵妃,她的儿子以后如果不是太子,也是一个有封号的亲王,她母凭子贵,在这个后宫当中,有谁不是对她必恭必敬,见她都胆战心惊的!那些新晋的宫嫔经常都会来她的宫中请安,那恭敬的态度,总让她觉得自己就是高高在上!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让她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甚至她现在都开始也用些手段对付那些不太听话的宫嫔了! 至于她于家的亲人,自从于小恭死后,家族中唯一的男丁于豆虽然不过十一二岁,她便已经开始替他筹谋未来了,她还求得皇帝让于小恭的儿子于豆进上书堂,同那些皇亲贵族的女子一样,由帝师亲自授课!她相信不出几年,于豆会有所作为,到时候她也会拥有自己的势力,再加上她的儿子,权势和地位肯定是会很牢固。 只是此时她没有想到,一场毁灭性的灾难,把她所有希望全部都毁灭了! 于小含将喝空的参汤碗放下,揉了揉额头! 旁边的嬷嬷赶紧过来扶着她,说道:“娘娘,奴婢扶您过去歇息!” 于小含伸出手臂,靠在嬷嬷的身上,站了起来,说道:“真是奇怪,怎么突然一下子就这么困了。嬷嬷,你回头去帮本宫看看小皇子怎么样了?” “奴婢遵命。”嬷嬷说道,扶着于小含睡下。转身轻轻的吹灭了几盏烛灯。殿中的光线暗了不少。 帐内,于小含刚刚闭上眼睛,一股眩眩晕感袭来,她心里有些疑惑,但是耐不住实在太困,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嬷嬷走出内室,看了一眼宫檐下,摇曳的宫灯,淡黄色的烛光,诡谲异常,嬷嬷吩咐了门口的宫女去侧殿给小皇子送厚毯,这才回到内室守夜! 夜幕掩饰了盛宫的一切金碧辉煌,当然一切的暗流杀机也在这夜幕中悄然无息的进行,锦绣宫的偏殿内,一条小小的生命在无声无息中慢慢的逝去! 狂风袭卷而来,卷走了整个殿内树梢上的枯叶,瑟瑟的寒风呼呼的刮过,树叶沙沙的翻卷着,撞在窗棂处,刮起一声低锐的响声,像利刃在夜幕下,滑过凌厉的角度! 廊道的风声呼呼的刮来,六道冷冷的看着眼前一脸阴沉犹豫的男人,缓缓的问道:“父皇是在乾明殿?还是乾昭殿?” 四皇子咬了咬牙,现在是绝佳的机会,就算父皇和长公主知道,他也可以在他们知道之前杀了赵六道,再加上今天晚上,于妃的儿子也会死!到时候父皇就只有他这么一个儿子,明知他是故意的,也不可能将他怎么样!最多给他一点惩罚,等到父皇年衣衰的时候,还不是一样要将皇位传给他? 突然一声沉沉的声音响起,“丞相进宫觐见!” 四皇子那脸色沉了下来,这么晚了,除了长公主,怎么连南宫阙也来了?事情似乎渐渐的开始偏离他之前的意想之内。 南宫阙走过来的时候,故意走的是御书房那条路,看到六道和四皇子对峙的时候,南宫阙那张温润的脸上闪过一丝疑惑,上前抱揖行礼道:“四殿下,六殿下,你们这是?” 四皇子咬了咬牙,一时间不知如何动手。 “丞相大人。”六道冷冷的开口,眼底闪过一丝不情愿!南宫阙是洛家小姐的未婚夫,而如意就是洛家小姐,面对情敌,六道自然没有什么好脸色! 四皇子心底恨恨的闪过一丝杀机,说道:“丞相大人这么晚进宫,不知有何事要见父皇?” 南宫阙不紧不慢的说道:“微臣只是查出一些灾银被劫的线索,想请皇上下令彻查!再说家母她老人家进宫多时,还未回府,微臣也有些担心她老人有太晚回府不太安全!” 四皇子听得南宫阙这么一说,脸色白了白,阴沉的笑了笑,说道:“既然如此,来人,带丞相大人去见皇上!” 南宫阙轻轻一笑,语气淡雅从容,“这倒是不必了,微臣自己过去便好。”他又看了一眼六道,南宫阙的脸上露出一抹温和的浅笑,说道:“六殿下和四殿下也是刚刚进宫的吧,不如一起吧。” 四皇子阴冷的望过来,好不容易有机会杀了赵六道,偏偏半路杀出个南宫阙,让他无从下手,再看看南宫阙这般淡定从容的态度,四皇子更是气得牙齿痒痒的! “嗯!”六道首先开口,他知道现在与四皇子对峙,很浪费时间,而他又急着想知道如意的情况,就算他怎么不喜欢南宫阙,只是他的私人想法,他一向很严谨,公私分明,更重要的是南宫阙是替他来解围的! 南宫阙微微一笑,做了一个请的姿态,六道也不推让,走在了前面! 四皇子沉沉的说道:“等等!” 南宫阙疑惑的望过来,而六道却没有理会四皇子的话,径直的往前走,跳跃的烛火下,他的身材挺拔凛冽,四皇子一声沉喝,说道:“拦住他!” 几个侍卫匆匆拔出了手中的剑,对准了六道! 南宫阙的眼底闪过一抹冷冽的寒芒,不紧不慢的说道:“四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四皇子冷冷的对南宫阙言道:“丞相大人,我还有些事情要对六弟说,也请丞相大人做个见证!” 四皇子这意思是,他不想放走南宫阙,因为南宫阙若是去见了皇帝,很有可能就将刚刚看到的事情告诉给皇帝,南宫阙这么精明的人,不可能看不出来他和六道之间的杀机,而南宫阙又故意走御书房的这条道,很明显就已经猜到了什么! 南宫阙深邃的眸子里闪烁着淡淡的寒意,淡笑着看向四皇子,说道:“四殿下和六殿下之间的恩怨,似乎与微臣无关,若四殿下非要微臣做个见证,微臣便恭敬不如人命了!” 四皇子冷冷的瞟了一眼身边的两个护卫,那两个护卫走到南宫阙的身后,手中的短刃已经对准了南宫阙的背后腰处! 南宫阙脸上的神色并没有什么惊惶之色,反而淡笑自若! 四皇子心底有些焦急,现在也顾不得什么了,错过这次机会,便再也没有机会,他的脸色阴沉,走到六道的面前,缓缓的说道:“六弟,把兵符交出来!” 六道冷沉的看着他,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面对着四皇子的逼迫,仿佛从来没有放在心上,甚至是从来没把四皇子放在眼里过! 在他的心底,只是担心如意现在到底怎么样了?六道问他,“你问我要兵权,父皇不知道吧。” 四皇子听到六道那一针见血的话语,顿时恼羞成怒,拔过旁边侍卫手中的长刀正要往六道的脖子上架,六道伸手快如闪电,一把扣在四皇子的手腕处,那刚刚拔下来的剑失手,四皇子也是一声惨叫! 包围过来的侍卫脸色一惶,举起手中的长剑纷纷对准了六道,却没有一个敢上前! 四皇子恼道:“赵六道,你可别敬酒不喝喝罚酒,来人,把他给我杀了!” 六道一声冷哼,不屑的看了四皇子一眼! 同时刚刚被两个护卫架住的南宫阙也脱身,四皇子那目光被南宫阙吸引,并不知道此时身边的危机已经临近了自己! 六道伸掌朝四皇子的肩膀抓过来,同时脚下一踢,地上掉落的长剑被弹起落到了他的手中,唰的一声,仅不过一眨眼的工夫,四皇子的脖颈跳动的大动脉处便贴着一柄泛着森森寒光的长剑。 南宫阙一声轻笑,无奈的摇了摇头!四皇子敢这么近距离的靠近六道,分明就是找死!就算六道此时有伤在身,但是,一只猛虎,在受伤的时候,会更加的凶猛! 四皇子脸色煞白,瞪着一双阴沉的眸子惊惶的瞪向六道! 六道的声音低醇威严,不紧不慢的说道:“我只是想见父皇,见了父皇之后,我亲自问他!如果你说谎的话,父皇会给我一个公道!” 四皇子一声吼叫,气喘吁吁,愤愤的看着六道,这个时候,他的性命仅在六道的一念之间,他何止是轻敌这么简单,简直就是大意愚蠢! 六道清沉的说道:“你可以叫你的人现在就动手,不过在我死之前,你会比我先死!” 南宫阙拂袖,甩了甩身上根本没有的灰尘,说道:“既然六殿下和四殿下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完,那微臣就先走一步了。”他抬头看了看天色,说道:“平常这个时候,母亲都要歇息了!” 四皇子看到南宫阙走开,眸底的惊惶之色再次升起,刚刚的一切,南宫阙可是全都看到了,现在却这么走了,到时候皇上过来,质问他怎么办? 六道推了四皇子一把,说道:“带我去见父皇!” 四皇子被迫走了几步,他身边的侍卫一个个小心翼翼的不敢靠近,被六道那一身杀戮之气震住,又纷纷的后步了几步! 乾昭殿内,南宫阙缓步走进殿,恭敬的对皇帝行了礼,转身走到长公主的面前,说道:“母亲,这么晚了,您应该回府了。” 长公主轻轻一笑,说道:“阙儿过来了啊,现在什么时辰了?今天看到两个孩子,心里太高兴,就想进宫跟皇上说说,没想到柳大人也在。” 南宫阙看着正被长公主拉着的女子,女子长发披散,隽秀的脸上透着几分苍白,他的眼底闪过一丝心疼,忍住了心底想要过去拥抱她的冲动! 长公主叹了一口气,南宫阙的心思,她又何尝不知道? 长公主说道:“阙儿啊,你进宫就是为了接我回府的吗?” 南宫阙眸光闪了闪,走到皇帝的面前,掏出一叠宗卷递到皇上的面前,语气变得恭敬严肃,“皇上,关于灾银被劫之事,微臣查到些线索,特意连夜进宫来呈给皇上!” 皇上冷冷的瞟了一眼柳七,眼底有着复杂的光芒,同时又伸手去接南宫阙呈交上来的东西,突然一阵狂风卷进,南宫阙手中的卷宗刚刚脱手,被就那突然卷进来的狂风卷走!白色的纸片在殿内纷纷翩跹。 殿门大开,四皇子那委屈和惊惶的声音响起,焦急的言道:“父皇,救命,六弟要造反!” 六道将四皇子推了进去,身后的殿门缓缓的关上,风声静止,纸张翻卷了几圈也静静的落在地板上! 四皇子束缚被解,赶忙上前拉住皇帝的手臂,急急的退到皇帝的身后,战战兢兢的说道:“父皇,六弟大逆不道,进入内宫携带武器,要杀儿臣,父皇,您一定要替儿臣做主啊!” 六道扔开四皇子,直接冲到柳七的身边,握住柳七的双手,惊惶的问道:“如意,你没事吧?” 柳七摇了摇头,疲惫的扑入他的怀里,刚刚殿门大开的那一刹那,冷风灌风,觉得浑身都在打冷战,他的怀抱果然是最温暖的。 “如意。” “乖,我没事,我们的孩子也没事。”她埋在他的胸口,喃喃的说道! 六道小心翼翼的抱着她,像捧着一块稀世的珍宝,生怕一松手就碎了,又不敢抱得太紧,看她如此的虚弱,心疼不已,说道:“对不起,我没有陪在你的身边。” 柳七和六道仿若无人的轻声细语,而旁边的四皇子却一直在那里投诉六道刚刚是如此对他的,甚至还编出六道暗中众说集结兵马闯入宫廷,要逼宫的事情! 又把柳七说成了红颜祸水,六道为了一个柳七,居然如此大不逆的要与皇上做对,简直是天理难容! 皇帝紧紧的皱着眉头,看到六道和柳七如此亲密的模样,顿时觉得气愤不已,六道是他一直都很重用的一个皇子,现在却为了柳七,与柳七一起欺骗自己,让他怎么不愤怒?而且还有四皇子在旁边添油加醋,这让皇帝更加的觉得柳七就是挑拔他们父子关系的红颜祸水!而且皇帝还觉得柳七迷惑六道的目的就是想利用六道,然后替凌家报仇! 长公主冷冷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说道:“够了!今天这事就到此为止!” 四皇子一怔,脸色不满,说道:“姑母,今天这事怎么能就这么算了?柳七和赵六道欺君,如果父皇不按律处理,只怕会被天下耻笑!” 南宫阙已经将散落在地上的纸张捡了起来,递到了皇帝的手里,说道:“皇上,柳大人和六殿下的事情,还是等处理了全国上下的灾情之后再处理吧。” 皇帝气愤的接过南宫阙手中东西,四皇子看到那些证据,脸色顿时一白,趁着皇上正在翻看证据的时候,想要悄然的递出殿内!谁知刚刚走到门口,皇帝那气愤的声音响起,“来人!” 殿内大门打开,走进来两个侍卫! 皇帝冷冷的说道:“叫皇后过来!” 四皇子脸色大变,悄然的后退! 柳七那阴侧侧的声音响起,“四殿下,您这是要上哪儿去?” 顿时皇帝的目光也朝他望过来! 第245章、谁最阴险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猫扑中文 ) 四皇子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他咬了咬牙,站直了身子,说道:“父皇,儿臣是想过去替您将母后叫过来!” 柳七冷冷一笑,四皇子知道一切事情败露,皇帝这么生气,是要治皇后的罪,他只要走出大殿,就会布属一切,不用很久,整个皇宫就会风声鹤唳。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四皇子看到皇帝眼中锐利的寒芒,他微微的一愣神,眼底有抹惊惶飞过,很快他的眼底闪过一丝狠戾,朝刚刚入殿的两个侍卫吼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关上殿门!今天晚上任何也不准离开这里!”说完,说完又惶然的看了一眼明帝,指着六道和柳七,狰狞的说道:“父皇,并非儿臣不孝,这些都是他们逼的!” 皇帝的脸色顿时一片铁青,怔怔的看着突然变得疯狂的四皇子!他有些不敢置信,他之前听到风声,知道四皇子有所行动。但他却万万不会想到,这个在他的面前,一直小心翼翼,谨慎恭敬有加,看似规规矩矩,没有什么主见和野心的皇子,到了最后居然也要对他下手了。 皇帝想到之前的太子,心底不禁的生出一抹悲伤和涩意来。他总觉得太子当初逼宫谋反让人觉得很意外,但是今天四皇子也做出如此的事情来,也让他觉得意外! 乾昭宫的大殿门悠然关闭,殿内的气息显得异常的沉重,皇帝一直沉着脸,回头看了一眼淡定自若的长公主,以及一直亲密恩爱的柳七和六道,他终于沉不住气了,冷喝道:“简直是逆子!逆子!一个个的都不让朕省心!” 六道正轻轻的用粗砺的手掌顺着柳七的发丝,又深深的吻着她的额头,小心翼翼的看着她,看到她苍白的脸色,生怕她身体有哪里不舒服,时不时的问她有没有事,伤口疼不疼,他脸上的紧张与心疼不予言表。 长公主无奈的摇了摇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皇帝的面前,淡淡的说道:“你有什么好责怪远儿的?我估摸着他也是被你逼的!皇后虽然没有被废,但早已经失宠,那重华殿如今跟冷宫也没什么两样,叶氏一族败落,他能等到现在才动手,已经算是很隐忍了!” 皇帝怔怔的看着长公主,缓缓而道:“皇姐,难道这辈子,朕的身边,就都没有可信任的人了吗?” 本来以为六道可以倚重,可是没想到他会和柳七一起欺骗他!皇帝脸上有着深深的失落,此时站在殿中,孤独的身影显得异常的寂寥。 长公主无奈的一叹,拍了拍皇帝的肩膀,说道:“你果然老子,做事都有些优柔寡断了,他现在这样子,是想置你于死地!现在你还要给他机会吗?皇位落到他的手里,皇后就会翻身,你的后宫,你后宫的子嗣,一个个都会成为这场利益的牺牲品!” 南宫阙一直怔怔的站在长公主的旁边,看到柳七和六道亲密的场景,让他觉得眼睛一阵阵的涩然,男子苦涩一笑,说道:“皇上,微臣相信六殿下早已经做好了准备应付这一切。只等皇上,下令!” 皇帝蓦然抬头,看到六道正牵着柳七朝他走了过来,皇帝皱眉,他想不到自己的儿子也会骨肉相残!连父子成了敌对相残,更别提兄弟了。 六道走到皇帝的面前缓缓的跪下,磕了个头,沉沉的说道:“父皇,是儿臣隐瞒了如意的身份,但儿臣并没有恶意,也没有想过要对父皇怎么样!请父皇原谅儿臣,也原谅她!” 柳七被六道拉着,她淡淡的苦笑,也跟着跪了下来,缓缓而道:“微臣自知欺君有罪,但微臣愿意将功赎罪!” “儿臣替她将功抵罪!”六道沉沉的说道! 皇帝皱眉,意味深长的看着柳七! 柳七抬头看了一眼脸色寒冷的皇帝,不紧不慢的说道:“皇上,微臣之前的确是一心想替凌家报仇,但微臣知道,能替凌家昭雪,还凌家清白的,只有皇上,虽然微臣一想到家人之死,还是很不甘心。有时候会怨恨,如果父亲当初也如微臣这般,誓死反抗的话,或许我的家人还会活着,不过却成了乱臣贼子!父亲一向忠诚,哥哥们也同父亲一样忠肝义胆,就算皇上将他们处斩,我想他们也没有过谋反的心思……”顿了顿,她又接着说道:“以前是我太执着了,我一心想要报仇,却从来没有了解过父亲和哥哥的心思!” 如果不是她太过于执着,青素玥或许也不会死,虽然他该死!可是看到他死在自己的面前,她整个脑子便一片混沌,不知道自己做的到底是对还是不对!她做事一直都很果断,只有那个时候犹豫了一下! 皇帝听到她这么一说,顿时不知所措,欺君之罪是大罪,可是凌家之事,又让他心存愧疚这么多年,他知道凌家只是替罪羔羊,或者凌钺还是心甘情愿的为自己死的!他不相信凌钺会谋反,但是作为一个帝王,他又不能不小心翼翼!凌家的权势的确是太大!他不能赌! 长公主赶紧过去将柳七扶了起来,愤愤的瞪了一眼皇帝,说道:“她刚刚生完孩子,地上这么凉,你怎么也不叫她起来!” 皇帝怔怔的望过来,眼底有着复杂的光芒,半晌才喃喃道:“孩子?” 六道跪在那里低着头,清沉的声音响起:“儿臣和如意的孩子!” “而且还是一儿一女!”长公主笑呵呵的说道,扶着柳七,伸手握住她冰冷手掌,说道:“她为了承儿,甘愿承受剖腹取子的痛苦。凌家替我们赵家做了太多事。皇上,你现在想起凌钺会不会很难受呢?她的女儿虽然女扮男装欺骗了你,却是为了报仇!现在她都选择了宽恕,你还这么执着做什么?” 皇帝沉沉的说道:“皇姐,你说朕老了,你才是老了,怎么心这么软了?” 南宫阙也跪了下来,谨重的对皇帝言道:“皇上,微臣也求皇上饶恕了柳七欺君之罪!大夏律法,并没有写明女子不可为官!而且新撰写的变法论是出自于柳七之手!说的是有才能者,人品高尚者无论家世身份可为官!皇上也同意修改实施了啊。” 皇帝指着柳七,又指了指跪在地上的南宫阙和六道,气道:“你们一个个的都将朕当成猴耍吗?” 长公主那语气突然也变得气恼起来,说道:“你难怪还要叫我跪下来求你,你才愿意放过她吗?” 若不是伏游答应一辈子都不离开她,她也不用这么努力的要保住柳七。不过话又说回来,柳七的才能的确不一般,连生的孩子都不一般,一胎就生了两个,而且还是一男一女!那两个孩子看起来小小的,漂亮得不得了,让人看了第一眼便移不开眼,到时候送到宫里来,让皇帝也看看。到时候看他还敢不敢将那两孩子的母亲冶罪! 皇帝见长公主也做势要跪,惊得赶紧扶住长公主,说道:“皇姐,你这是干什么呢?这么多年了,我什么时候没有答应过你所说的事情?” 长公主轻声一哼,说道:“别的事情你答不答应,我就不管了,但是今天这事情你必须答应!” 那只是关乎于她长公主赵姒蘅下半辈子的事情!伏游那个人虽然口若悬河,说话没一句真,发的誓也是像放屁,但是有柳七和那双儿女在手里拿捏着,谅他也不可能坐视不理! 皇帝为难的说道:“可是柳七她欺君之事……” 长公主气愤的瞪了皇帝一眼,说道:“她不是说过能将功赎罪吗?她为了六道,能做到这一步,已经是很不容易了!你也替六道想一想!” 皇帝怔了怔,看了一眼六道,然后失望的摇了摇头。 一个男人被一个女人这么拿捏在手里,实在是太丢男人的脸了,这皇位要是传给了他,柳七还不得垂帘听政,到时候整个朝堂任柳七摆布了,看来不能将储君之位传给六道,到时候这江山都姓柳了!四皇子如今正在逼宫谋反,自然也不能传给他了,还好他还有一个小皇子! 一想到那个小皇子,皇帝的脸色一白,四皇子谋反,又怎么会放地小皇子!皇帝心口一惊,脸上闪过一丝急色,沉道:“好,柳七之事就先听皇姐的!现在那个逆子肯定会买通内侍,拿上传国玉玺,写下传位诏书!到时候一切都晚了!”皇帝又看了一眼还跪在那里的六道和南宫阙,沉道:“你们两个赶紧给朕起来!” 六道的脸上泛过一丝释然,回头深深的看了一眼柳七,然后站了起来!柳七走近他,嫣然一笑,言道:“小心一点!” “等我接你和孩子回家!”六道温柔的说道,轻轻的将她拥抱了一下,然后看了一眼窗户从窗户处跃了出去! 南宫阙也紧随着跃了出去。 皇帝叹了一口气,走到柳七的面前,严肃的问道:“柳七,你当真愿意将功赎罪?” “是!”柳七认真的言道! 皇帝那目光闪烁了一下,说道:“如果你把所有的财产充公的话,朕可以……” 柳七轻声一笑,嫣然明媚,打断了皇帝的话,说道:“皇上,您应当知道,我一个弱女子,如果没有权势,就得有钱!” “你还弱?”皇帝皱眉,眼底闪过一丝寒意,利用权势,暗中在各地建立商会,现在全国的商会都与她有关系吧。既有钱,又有权,怎么还算是弱女子? 柳七扬唇,淡淡一笑,苍白的脸色看起来空灵致远,让人忍不住的心疼,她缓缓而道:“微臣可替皇上查出被劫灾银的下落,以及将各位的粮草价格复位成受灾之前的价格!皇上你觉得怎么样?” 皇帝恨恨的说道:“你为何不让各地的粮商放粮,直接救济灾民呢?” 柳七摇了摇头:“那样不就亏大了吗?商会又非微臣一个人的,各地的商家都有份,微臣一句话就让商家受损,各商家也不会同意啊。” “柳七,你可得想清楚,你的生死在朕一念之间。”皇帝威胁道! 柳七呵呵轻笑,眼底有抹不屑的寒芒,缓缓而道:“皇上,你忘记了,现在整个天下的局势已经由得不您了。” 皇帝的眼底闪烁着冷冽的寒芒,果然是凌钺的女儿,不过却少了凌钺那份耿直,“柳七,你果然是好样的!” 柳七听到皇帝那咬牙切齿的话语,淡淡一笑,说道:“多谢皇上奖励!”她看了一眼窗外的夜色,又缓缓而道:“请问皇上,以我如今的财富加上我如今的官位,可否抵得上一个百年世家?” “抵得上!”皇帝咬牙,冷冷的言道! 一旁的长公主漫不经心的喝着茶,又抬头看了一眼柳七! 柳七微微一笑,扶着桌子坐了下来,她轻轻的抚着伤处,笑道:“可否抵得上百万雄军?” “也可!”皇帝疑惑的看着她! “皇上若是要给六道选妃,是不是得选门当户对,又能助六道的?最好是百年世家或是诸侯联姻?”柳七端起桌上的茶壶,茶壶里的水已经凉了,她无奈的放下! “没错!”皇帝沉道! “那皇上觉得六道可否配得上我?”柳七微笑,抬眸,淡淡的望向皇帝! “怎么配不上?而是……” “那就好!”柳七直接打断了皇帝的话,她知道皇帝会说她配不上六道,不管什么原因,皇帝总要找出个原因,除了女扮男装欺君之罪,以外,还会给她盖个未孕生子不守礼法,无德无贤的罪名! 柳七脸上有着一切掌握在手中的笑意,恭敬的看了一眼长公主,说道:“长公主,刚刚皇上的话,你可否听见了?” 长公主眉宇微微一皱,看到皇帝此时正给她使眼色,她正想开口。 柳七苍白的脸上露出浅淡的笑意,又接着说道:“长公主您说呢?” 柳七那语气有些怪怪的,偏偏又让长公主有些不知所以,若是长公主说她没有听到,那就会被柳七认为她老了,耳朵不好使了,伏游这些年来,样子一直没怎么变化,而她却明显有些显老了,虽然很用心的保养,可是脸颊也出现细细的皱纹了! 长公主当然不希望有人说她老,更不希望和伏游站在一起,不像情人,却像母子! 长公主无视皇帝那仇恨的目光,淡淡的点了点头:“听见了!皇上说六道和柳七很般配!” 皇帝气得一拂袖,说道:“就算如此,朕也没说可以配!” 柳七不紧不慢的说道:“那我只好带着我的儿女过了!”她又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道:“我要养两个孩子,肯定要花不少的钱,各地商会的物价也是可以涨涨的!到时候穷人越穷,富人越富!穷人就会穷凶极恶,富人就会奢侈淫逸。俗话说蚂蚁可以吞象,照此下去的话……” “你也是富人!”长公主提醒了柳七一句! “我会善待穷人啊!但权贵世家可能不会!因为他们骨子里都觉得自己高人一等,根本不屑将平民放在眼里!”柳七眨了眨凤眸,笑眯眯的看着皇帝,说道:“皇上,其实你也就牺牲一个儿子,得到整个天下财富的支持,很划得来!” 皇帝咬牙切齿! 柳七又望向长公主! 长公主言道:“你不就是想要皇上赐婚吗?去给皇上拿笔墨纸砚过来!”长公主瞟了一眼身边的两个嬷嬷! 两个嬷嬷恭敬的福了福身,赶紧去拿殿内的笔墨纸砚。 皇帝气恼的看着长公主,言道:“皇姐,她这是得寸进尺!你怎么还帮着她?难道她有什么把柄握在你的手里?” 柳七无奈的摇了摇头,长公主是没有把柄在她的手里,而是她有人质在长公主的手里! 皇帝愤愤道:“既然没有,那为何一直在替你说话?” 皇帝觉得,他对柳七已经是很宽容了,柳七居然还得寸进尺,想要他的儿子?这简直是太过分了! “毕竟是你欠了凌家的!”长公主叹息,想到当初皇帝还年幼的时候,若不是有凌家帮助,只怕也不可能坐稳这个帝位,现在江山稳了,凌家却被诛了! 柳七浅浅一笑,如云如月,她总是那般的淡定不从容,不似女子,反倒拥有男子一般的不羁与张扬。皇帝越看越心惊,若是男子,只怕此时整个江山都已经在她的手里了! 殿外突然响起了嘶杀的声音,狂风透过窗棂吹了进来,带着一股杀戮和血腥之气,长公主身边的两个奴婢赶紧过去将窗户关紧,又将大殿的门给锁上! 皇帝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长公主的脸色此时也变了变! 柳七眼底闪过一丝淡淡的锋芒,靠在椅子处,深深的呼吸着,她的伤口一直都在痛,刚刚又说了这么多的话,身上的衣衫已经被浸湿,好像有股奇怪的热度从心中透出,冷热交替,脸色越发的苍白起来! 皇帝的脸色一直冷冷的,他亲眼看到兄弟相残已不是第一次。心口越发的压抑难受,袖中的手掌紧紧的握着拳头,气得额上青筋都在跳动!皇帝那赐婚的圣旨写了一半,气愤的将狼毫扔到了地上! 长公主看到皇帝的神色,担忧的说道:“皇上,你没事吧?” 皇帝沉沉一哼,大骂:“逆子!逆子……”然后一口腥甜涌上喉咙,吐出一口血来,踉跄的后退了一步! “皇上!”长公主身边的两个嬷嬷赶紧过来扶住皇帝! 长公主也站了起来,担忧的看着他! 柳七咬了咬牙,扶着桌子站了起来,走到皇帝的面前,虚弱的说道:“皇上,微臣给您看看吧。” 长公主想到柳七是伏游的徒弟,伏游的医术高明,而他一辈子又只收了这么一个徒弟,想必医术也不错,她赶紧命人将皇帝扶在软榻处躺下,说道:“好,柳七,你快给皇上看看!” 柳七沉沉的点点头,纤细的手指伸了过去按在皇帝腕间的脉搏处! 女子指尖冰凉,透着柔软的湿润,皇帝眯起龙眸,看到她苍白的脸,精致的五官,还有认真的神色,在心底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外面的嘶杀声还有继续,传入他的心底,像一把冰凉的刀子慢慢的划过,透透心的凉!他不知道这个皇位到底有什么吸引力?为了那个高处不胜寒的位置,做过了多少身不由已的事情! 半晌,按在腕上的手才松开,女子轻柔的声音响起:“皇上只是气急攻心,只要平缓一下心境,不要太过于激动和生气,应是无事!让御医院开几副安神的药熬了便可!” 长公主拍了拍皇帝的手臂,说道:“没事就好!你也别太激动了。” 柳七站直了身子,突然后退了一步,顿时一阵眩晕感袭来,然后整个身子都倒在了地上,耳边的一切已经听不见! …… 一夜杀戮,天明之时,打斗之声才缓缓的静了下来,乾昭殿的大门才缓缓的打开。门外,一身狼狈的四皇子被几个青龙军的军人押着! 皇帝痛惜的看了一眼四皇子,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远儿,你又何必!” 四皇子哭泣道:“父皇,儿臣无意要谋害父皇,只是父皇的心里只有赵六道,根本没有儿臣,儿臣心里不甘心。” 皇帝负手站在四皇子的面前,语重心长的说道:“朕本来觉得你忠厚淳良,可为明君,没想到你心思如此的狠辣,如你那母后!” 四皇子一脸的惊讶,喃喃道:“父皇您刚刚说什么?” 好像在说他忠厚淳良,可为明君吗?四皇子不敢置信的看着皇帝,额前的黑发滴落一滴鲜红的血珠,很快便浸入胸前的衣锦当中! 皇帝叹了一口气,“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吗?”挥了挥手,“押下去吧。” 此时,皇后也被几个侍卫押了过来,皇后一脸的憔悴,眼底依然有着不忿的寒光,缓缓的抬眸,直视皇帝! 皇帝嫌恶的看了她一眼,转了脸去。 皇后说道:“皇上,所有的事情都是臣妾一人所为,与远儿无关!你要杀就杀臣妾!” 皇帝冷冷的说道:“你应该说是你叶氏所为,用整个叶氏来换远儿一条性命,你觉得如何?” 皇后脸色苍白,整个叶氏?没有了母族的支持,又出了今天这样的事情,到时候四皇子就会一无所有!朝中的大臣也会对他不屑! 皇帝摆了摆手,说道:“罢了,先押下去,你好好想清楚!” 他这话里很明显,一个是儿子,一个是家族,让皇后自己选!虽然那个儿子皇帝也有份,但是并不是只有皇后给他生过儿子! 皇后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尖锐异常,吼道:“皇上,他也是你的儿子啊,你难道想杀了他吗?你就不怕你以后没有儿子送终?” 皇后这话刚刚说完,又哈哈的大笑起来,头上的金簪乱乱的散落下来,她那张绝色的脸蛋上透着狰狞的寒光,笑声尖锐刺耳,回荡在整个宫闱当中! 突然一声悽怆的哭声传来,于小含披头散发,脸色狼狈,手中抱着一个蓝锦的襁褓,踉踉跄跄的冲到了皇上的面前! “皇上,我的皇儿……”说完抱着襁褓中已经死去多时的小皇子悲恸的大哭! 皇帝脸色顿时煞白,眼底有着浓浓的杀意,怔怔的看着那一脸黑青之色的婴儿,伸手过来抱,于小含怔怔的松开了手,抱着皇帝的腿,哭得声嘶力竭! 皇帝心里虽知孩子已经死了,可还是不死心,伸出手指轻轻的触在孩子那精致小巧的鼻子上,心底祈祷,还有呼吸!可惜没有! 皇帝全身一颤,愤愤的望向被押走的皇后背影,冷喝道:“站住!站住!谋害皇子,杀了她……”然后猛然的咳出一口血,踉跄着后退了一步! 于小含看到皇帝吐血,吓得止住了嘴,沙哑的声音吼道:“皇上!” 皇帝的手松开,襁褓掉在了地上,脸色苍白得吓人!他身边的于小含看到孩子被摔,又疯狂的去抱孩子,痛苦的发出一阵声嘶力竭的吼哭声。 六道一身鲜血急急的从树影处冲了过来,气喘吁吁!看到殿前的场景,眉宇一皱,大步的冲了进去,吼道:“如意!” 皇帝一脸失望的看着六道推开自己冲入殿内,眼底的痛楚更浓,那是他的儿子啊,可是他的心里完全没有他这个父皇! 长公主看到一身杀戮之气的六道冲进来,放开了柳七的手,说道:“她现在这个样子,看起来很严重!” 柳七此时躺在殿内的一张锦榻上昏迷不醒,全身冷冰异常,若不是有她喘息的声音,六道几乎以为她已经死了! 男子沉沉的喘息着,眼底一片慌乱与紧张,那模样有些六神无主,仓皇地将昏迷的女子抱了起来,冲出殿外,吼道:“宋洪!去叫伏游!” 皇帝扶着殿门站着,看着六道已经远处的身影,又急火攻火,捂着胸口,咳嗽起来! 一个儿子谋反,一个儿子杀了,还有一个儿子都没把他当父亲,他觉得自己这辈子实在是太凄凉,太失败了! …… 柳七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十天后! 六道的王府正院。 秋风瑟瑟,院中大树上的树叶已经掉光,风呼呼的刮风光秃秃的树干,如一把冻过的寒刀一般,冷冽异常! 她睁开了眼睛,扶着床沿坐了起来,看了一眼身上一袭粉白色的睡袍,伤口已经被换过药,隐隐的有些痛,却已经不那么明显! 柳七不知道自己睡了几天,之前腹剖产子,肯定十分的憔悴,脸色很苍白,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伸和摸到了床头柜上的一把铜镜放在眼前一照! 突然铜镜脱手而落,从被子处弹到了地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声! 伺候的丫环听到声音,惊惶的跑了进来,急道:“主子,您……” 首先冲入了是彩鹊,彩鹊一脸惊惶看着柳七,柳七此时正低头往床下看,好像在寻找那把铜镜! 彩鹊走过去扶着柳七,小心翼翼的说道:“主子,您在找什么?” “镜子!”柳七指了指地上的镜子! 彩鹊哦了一声,将地上的铜镜捡了起来,放到柳七的手里,然后笑眯眯的看着她! 柳七再次将镜子放在眼前,仔细的看了起来,喃喃而道:“我不会又重生了吧?” 彩鹊轻声一笑,说道:“主子,您睡糊涂了吧?什么重生啊?” 柳七似乎又恍然大悟,喃喃的说道:“好像还是这张脸,只是有些变了!” 彩鹊笑道:“主子,您这些日子一直在昏迷当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有把六爷急得,精神错乱,差点就拿刀自残了!” 柳七抬眸,一双幽深明媚的凤眸里泛着翦翦的光华,问道:“他为什么要自残?” 彩鹊撇了撇嘴,“那日宫变,寿王和皇后事败,宫内血流成河,六爷救出皇上的时候,你当时已经昏迷不醒,而且全身一会儿发热,灼得像被开水烫过一样,一会儿又冷了,冷得像冰窟里冻过一样。把六爷吓坏了,匆匆找到伏先生,伏先生都不愿意救你,还气呼呼的骂你!六爷差点把伏先生给杀了!” “六道把伏游杀了吗?”柳七眨了眨眼睛,好像十分的感兴趣! 彩鹊一惊,一脸的疑惑,伏游不是主子的师父吗,听到师父被人砍杀,主子怎么还这么高兴呢,彩鹊木然的摇了摇头! 柳七的眼底果然闪过一抹失望! 彩鹊又接着说道:“主子当时身上的皮肤很难看,青紫青紫的,皮下还在出血,六爷一直守在您的身边,拿棉布不停的给你擦淤血,当时六爷那脸色恐怖得很!好在主子一直有心跳,六爷才没有殉情,直到第三天,淤血没了,可是身上的皮肤又开始像蛇儿蜕皮一样,一层一层的往下掉,一连脱了好几天……” “然后我就现在这样了?”柳七眨了眨眼睛,修长粗黑的睫毛轻轻的颤抖着,五官精致到无可挑剔! 虽然不是最倾情的容貌,可是皮肤却像婴儿一般,柔软光洁,而且还玉白中透着一抹嫣然的红色! 彩鹊盯着柳七的面容看了许久,喃喃道:“主子全身的肌肤都像重新生出来过的一样!连伤口都快愈合了,疤痕都看不出来!” “我看看。”柳七低头,正要去查看腹部的伤口! 彩鹊按住柳七的手,说道:“六爷刚刚才替主子包扎好,主子您就别再闹了!” 她无奈的收回了手,伸出双手仔细的看了一眼,骨节分明,皮肤细腻得连毛孔的纹理都找不出来,皱眉嘟嚷道:“真的是跟毛孔都看不到啊。不知道游哥怎么办到的?” 彩鹊叹了一口气,脸上有着惋惜之色,说道:“伏先生这几天,一提到你就发脾气,气得连头发都白了!” 柳七一脸的惊讶! 彩鹊认真的说道:“真的,伏先生真的气白头了!” 柳七摆了摆手,伏游这人一向很注重情绪,说什么生气会老得快,平日里都是嘻皮笑脸的,怎么可以乱发脾气呢?再说伏游还很注重养生,一直都希望自己越来越年轻,怎么会让自己变老,白了头发呢? “六道呢?” “六爷进宫去看两个小主子了!”彩鹊埋怨道:“伏先生说两个小主子吃了他的灵药,已经在慢慢的恢复了,可以住在王府里,只要每天用他开的药方好好调理就可以了!可是皇上偏偏说什么不放心!说宫中有最好的,最珍贵的药材,比六爷的王府好!一定要留着小主子们在那里!” 其实彩鹊不知道的是:皇帝这是觉得自己的儿子跟自己不亲,所以便把六道的儿子带在身边,想着从小培养感情,儿子跟自己不亲,到时候跟孙子亲,也不错!再说把六道的儿子留在宫里,六道还得每天进宫来看,就跟每天进宫来看他一样! 当然上朝的时候不算! 柳七叹了一口气,有些颓废的说道:“他娘的,那老头太奸滑了!太无耻了!太可恶了!他娘当初是不是把胎盘扔错了?” 彩鹊见柳七咬牙切齿,小心翼翼的问道:“主子,您在骂谁?” 柳七抿了抿唇,嫣然一笑,她骂皇帝,能告诉彩鹊吗?就算彩鹊不会出去告密,但会把她吓得只剩下半条命!更重要的是万一隔墙有耳?自从她的身份揭露了出来之后,皇帝对她更谨慎了! 彩鹊拿温水过来给柳七清洗,收拾了一切,这才从身上掏出一封信函出来,说道:“主子,这是从凉州送过来的信函!送信的说一定要让主子亲自拆开查看,奴婢连六爷都没有告诉!” 柳七伸手接了过来,看到上面刚劲凌厉的字体,眨了眨邪魅的凤眸,说道:“说好不帮我呢,还不是一样帮了,不知道是不是过来讨报酬的?” “是武陵郡王吗?”彩鹊好奇的眨了眨清亮的水眸,凑过脑袋来! 柳七淡淡的瞟了她一眼,彩鹊仓皇的低头,说道:“奴婢就是好奇,奴婢知错!” “这信函你给六道看,是他不看,要你等我醒来再交给我吧?”柳七挑了挑眉! 彩鹊脸色一变,吃惊不已,怔怔的站在那里!果然六爷说得没错,主子什么都知道,她刚刚就是想看看上面写了什么,然后六爷问起来的时候她好回答。 彩鹊也不希望主子被别人拐走了!到时候六爷怎么办?况且主子现在的容貌和身份跟以前不同了,为了维护主子和六爷的感情,她是绝对不会让任何小三来破坏他们的感情的! 柳七拆开信函,淡淡看了一眼,将信函收入了信封里,放在床头,懒懒的问道:“郭雄回来了没有?” “郭爷还在青州,青州主将余将军旧疾发作,余将军向皇上请示,由郭爷代替他的位置。”彩鹊想了想,认真的说道! 门外突然响起了踢石头的声音,彩鹊微愣,说道:“主子,奴婢出去看看是不是六爷回来了?” “是宋洪吧。”六道要是回来,会直接进来! 彩鹊怔忡的眨了眨眼睛,然后走出了房间! 房外,宋洪一脸的气愤,一跺脚,将一块巴掌大的石头踩得粉碎,然后狠狠的踢开,气呼呼的模样,看起来被人辱骂了人格一样! 彩鹊小心翼翼的将房门关上,好奇的走了过去,问道:“谁惹你生气了?还踢石头,把鞋踢坏了,还得主子出钱给你买!” 宋洪冷冷一哼,然后一甩手,说道:“主子醒了吗?” “刚醒了!”彩鹊脸上露出欣喜的笑意! 一听到柳七醒了,宋洪脸上的愤怒便收敛了起来,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房门! “到底出什么事了?”彩鹊不耐烦的说道。 “刚刚天鸠跟我说,六殿下进宫,皇上说要给六殿下选几个侍妾,还让罗尚书的嫡女当侧妃!”宋洪恨恨的说道! 皇帝之前以为六道和柳七是断袖,现在知道了柳七的女子身份,知道六道并不好男风,心里很高兴,所以才会有这打算!况且柳七还逼迫他亲自承认她是六道的正妃,皇帝心里正气不过呢!趁着柳七现在身体不好,他正好给六道多塞几个女人,等柳七醒来的时候,女人都已经进府了,她也没有办法了! 彩鹊听了之后,也是一脸的愤怒,说道:“天鸠怎么知道?” “他听玄鹰说的!玄鹰今日在宫外听到大臣的议论!只怕等会六殿下回府,皇上都已经把那些女人硬送过来了!”宋洪脸色担忧,语气更是愤愤的。猫扑中文 第246章、绝世好父亲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彩鹊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房门,生怕柳七会发现些什么,她压低了声音说道:“六殿下是什么态度?” 宋洪愤愤的握紧拳头,气呼呼的说道:“肯定是皇上拿孩子来要挟,逼六殿下将那些女人带回来,就算六殿下不同意,皇上说出来的话,还能收回去不成?主子生孩子的时候遇到这么大的事情,现在好不容易才醒过来,现在又要面对一帮女人!” 彩鹊心底也是一阵不忿,“六殿下最坏了,皇上硬塞给他,他坚决不要,不就行了吗?主子最讨厌女人勾心斗角了!”她又想了想,说道:“主子现在刚醒来,我们还是先不要跟主子说起!最好等六殿下自己说!看六殿下怎么解释!” 宋洪白了她一眼,说道:“六殿下哪里敢说?”六殿下俱内呢! 府外,是马车倏停声音,宋洪又接着说道:“应该是六殿下回来了!” 彩鹊赶紧闭上了嘴,扯了扯宋洪的衣袍,转身进了屋子! 屋内柳七正翻看着床头的一本《前朝杂记》,看到彩鹊推门进来,抬眸瞟了一眼,说道:“你脸色怎么不太好?” “没,没呢!”彩鹊一阵心惊,赶紧压抑住心底的慌乱,主子那双眼睛锐利得很,好像能看透人的心底,实在是太令人惊惶了! 柳七凤眸里泛着幽幽的寒芒,缓缓而道:“彩鹊,你觉得宋洪怎么样?” 彩鹊一脸的疑惑,不知所以然的言道:“他人挺好的啊,对主子很忠心!主子为什么要这么问?” “我只是在想,你要是觉得他人好,我就撮合你们成亲,别要因为身份的关系,彼此顾忌……” 彩鹊那张清丽的脸上露出羞恼的神色来,仓皇摇头:“奴婢和宋洪根本就没有什么,主子你不要多想……奴婢才不要跟他成亲呢?他不是奴婢心上人的标准。” 柳七淡淡的瞟了她一眼,懒懒的说道:“那你对于心上人的标准是怎么样的?你跟他在外面细细私语这么久,原来不是在说什么私密的情话啊。” 彩鹊战战兢兢的说道:“反正不是宋洪那样的。”彩鹊脸色红了红,清声的说道:“宋洪跟奴婢说了一些街上发生的有趣的事儿,所以奴婢就跟他聊得久了一些!” 柳七浅浅一笑,说道:“是吗?” 如果是说些有趣的事儿,怎么彩鹊听完之后,脸色这么难看呢?她可不会昏睡一场之后,眼睛和脑子就不好使了!反而她觉得,她看事情看得更加透彻了些! 柳七放下手里的书籍,瞟了一眼窗外的天边,天色阴沉,似是要下雨了,虽只是深秋,但是她的房内已经摆上了火盆,萦绕着一股温暖。 她叹了一口气,说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不敢告诉我?” 彩鹊脸色微微一变,咬牙掩饰住心底的不安,说道:“真没有什么事情!” “我还以为你会把你听到的有趣的事情跟我分享一下呢!谁晓得你不愿意!”柳七语气带着一丝失望!脸色更是喜怒不明。 彩鹊这会儿站在那里不知所以,她只是一个奴才,主子想听八卦,如果她不说的话,就会让主子觉得她对主子不忠心。可是她又真的不敢说呀! 屋外,宋洪的声音沉沉的响起:“六殿下,您回来啦!主子已经醒了!” 彩鹊如释重负,六殿下终于来了,她赶紧说道:“六爷回来的了,奴婢去准备汤水给六爷沐浴去!” 柳七看到彩鹊逃跑似的转身去开房门,眉宇轻轻的一皱,幽深的眼底有抹锐利的锋芒一闪而逝! 房门打开,彩鹊恭敬的叫了一声六爷,然后匆匆的走出。 六道疑惑的看了一眼彩鹊,抬头的时候,看到坐在床上的女子,正笑意盈盈的朝他望过来!那般温柔的目光,顿时让他觉得整个世界都变得明媚柔软,他几步走了过去,惊喜的将她抱住! 柳七伏在他的肩膀,嗅到他身上熟悉的气息,好似经历了千万年,然后慢慢的沉淀于此,很多话,不用说出来,彼此的心底已经十分的清楚。 “如意,游哥说你很快就会醒来的。”六道清沉的声音响起,语气里有着浓浓的深情。 伏游说她没事,当时他看到她的情况还认为伏游是故意的,又或者伏游根本没有办法救她,所以才会不愿意动手施救,六道为此还差点就将伏游送去见了阎王! “当然没事,你还没娶我呢,怎么就想着我有事吗?你这什么心思啊,莫不是想我有事,你好另娶个美貌的娘子不成?你这坏心,你父母造吗?”柳七撇唇。 “如意……”六道的脸上露出一抹委屈来,喃喃的说道:“一醒来就闹,肯定是没事了!” “怎么就嫌我闹啊,我听说我昏睡的这些天,你也挺闹的!”柳七嘴唇贴向他的耳侧,低低的一笑,语气里透着几分轻松与欢快。 明帝答应给她和六道赐婚,她想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关于凌家之事,明帝理应给她一个公道,用他的儿子来偿还明帝曾经对凌家所犯过的错误,柳七倒也是很赞同的! 六道听她那玩世不恭的语气,心底的担忧终于放了下来,却又舍不得将她放开,柔柔的说道:“如意,我的娘子是独一无二的!只有你一个!父皇他已经决定不再计较你女扮男装的事情,只不过朝中有些迂腐的大臣却连连上奏,说什么道义理法,有些甚至还坐在殿外请求皇上严惩!” 柳七眨了眨眼睛,松开六道,凝视着他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庞,笑眯眯道:“那可怎么办?” “父皇很犹豫!”六道顿了顿,又接着说道:“父皇将那些跪在殿外请愿的老臣交给我处理。还……” 六道说到这里,突然脸色一沉,眼底有抹隐忍的寒芒,明帝下令,让那些迂腐老臣家选出女儿嫁入晋王府为妾! 柳七见到六道怔忡的表情,好奇道:“还怎么样?” 六道皱眉,一时间,不知道如何跟柳七说,关于明帝逼他纳妾的事情,他知道如意不喜欢,所以在朝堂之上极力的反对,甚至根本就没有同意,结果皇帝依然我行我素,说什么先放他府里培养培养感情,到时候再说! 总之,后院突然多了这么多的女人,六道觉得整个府里都嘈杂得很,而且很不习惯! 柳七皱了皱眉,眼底有抹凌厉的寒芒一闪而逝,说道:“我怎么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呢?你有事瞒着我没有?!” 六道脸色变了变,惊愕的说道:“哪里不对劲?” “嗯……”柳七挑了挑眉,捏了捏他的俊脸,说道:“有股子奶香味!你是不是跟宫里的奶娘有一腿,快说!” 六道刚刚还惊惶眸瞳里,闪过一丝无奈,说道:“那是我们的儿子和女儿身上的气味!父皇不让我把他们抱回来!我知道你想他们,等你好了,我陪你进宫看他们!” 柳七嘟了嘟唇,凑近他的唇角,说道:“难得皇上愿意替我养儿女,现在我又恢复了女子的身份,以后我们二人世界,也没人打扰,多好。我还想多生几个,儿女成群呢。以后我们老了,孩子们都围在我们的身边,想想都觉得很幸福。” 六道脸色明显僵了僵,眼底闪过一丝淡淡的惶然。 柳七吻了吻他的唇,说道:“我们还得给儿子和女儿想个名字才好!” 六道半晌才反应了过来,点头说道:“父皇说,儿子名疆,女儿名愫!” 柳七坐直了身子,目光凝重的看着六道,缓缓而道:“皇上给取的名?” 六道抚着她柔软的发丝,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的道:“他说等你醒了肯定不会同意他给取的名,所以在孩子刚出生第三天,已经让御史记录在册了!至于他为什么取那两个字,他只说他喜欢,谁也不能反对!否则就是欺君!” “还欺君?谁敢欺他?无缘无故就把我的儿女给取了名字,他什么意思?又不是他儿子,他凭什么……唔……” 六道本来心底有话不知道怎么跟柳七说,此时见柳七因为孩子取名之事,如此生气,顿时也不知如何是好,只得低头吻住了她的嘴,把她接下来的话给堵了回去! 那吻细细的,缠绵蛊惑,慢慢的深入,他粗厚的手掌托住她的后脑,舌尖伸入,渐渐的越来越霸道狂野! 柳七被她吻得发晕了,慢慢的回应着,脑子里的气愤与不平,早已经被这扑天盖地的狂吻给冲散得早已经烟消云散!她勾住他的脖子,慢慢的向后仰,躺在了床榻之上,他的身子重重的压了下来! 突然一声轻呼,身子女子紧紧的皱着眉头,六道匆忙的松开,此时她殷红的唇瓣微微的有些肿,泛着晶莹的柔光,精致如玉的脸颊红通通的,美丽如霞! 六道咕噜了一声,觉得眼前的她,比以前任何时候都要倾城妖娆许多倍。 柳七气喘吁吁坐了起来,拍子拍压抑的胸口,喃喃道:“好晕!差点被你压死了。” 六道眼底有抹内疚,小心翼翼的过来查看她的伤口,说道:“是不是撞着伤处了?” 她那伤口最近好像很快,已经开始结痂,她全身的肌肤重生的时候,伤口部分的血肉似乎也重新生长过一般。 柳七扯着六道的墨发,说道:“先别扯开话题,你跟我说!我们儿女,一个叫赵疆,一个叫赵愫?” 六道抬眸,认真的点了点头!伸手捧起了她的脸,认真的说道:“父皇很喜欢疆儿和愫儿。” “他擅自给我的儿女取名的事情就算了,可别要在我的儿女面前说我的坏话!”柳七叹了一口气,愤愤的瞠了一眼六道! “我会每日都会宫中看孩子。”不会让皇帝在孩子的面前说她的坏话的!相反,六道还经常跟两个孩子说她的好话,说她所有的事情! 宫中的人都知道六殿下平日里沉默寡言,性子也冷僻,可是他对两个孩子,那真是很好!每次都跟孩子们说很多话,语气很温柔,简直是天下第一绝世好父亲!看得皇帝一脸的愧疚,觉得自己当初忙着宠幸他后宫的妃嫔们,就从来没有好好关心过自己的儿女们,以至于他的儿子到最后背叛自己。 府中的丫环们已经将沐浴的汤水准备好了,彩鹊恭敬的站在那里,低着头,每次主子和六殿下亲热的时候,都让旁人受不了! 彩鹊的脸蛋红红的,似乎要滴出血来!张了张嘴,又不敢去打扰! 柳七伸手解他的腰带,说道:“热水都准备好了,你快去洗吧。” 六道温柔的吻了吻她,点头! 屋内的丫环已经全部退了出去,柳七听到屏风后的水声,嘴角轻轻的扬起,拿起六道刚刚脱下来的外袍闻了闻,有婴儿身上的奶香,淡淡的,让人觉得很温暖,同时也牵着她心底最柔软的一片地方! 那是她的儿子和女儿身上的气息,跟他的父亲一样,都是让她觉得很温暖,很安心的气息,她的脸贴近那淡淡的奶香气息,紧握的双手已经将外袍给抓皱,她的儿女,她只看了一眼!现在到底怎么样了?是不是比十天前长得更漂亮了? 柳七想到一双儿女,坚硬的心底顿时柔柔的融化成软软的水,柔软温和。她的女儿叫愫?柳七微微一笑,不由得想起了极端又可怜的人:他说,叫他素! 院外突然响起一声声软哝细语,正沉浸于儿女思念中的女子突然抬起头来,眉宇一皱,看了一眼正在屏风后沐浴的六道,然后下床穿上了鞋子朝房门外走去! 第247章、小心计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柳七一连许多天都在昏睡,突然出了房门,外面的天空虽然阴沉,但光线依然刺眼,眼前也恍惚了一下,半天才适应过来! 秋风瑟瑟的刮过,她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中衣,顿时让她感觉到一股寒意袭来…… 院外站着的是三、四个衣着华丽的女子,莺莺燕燕,花招招展的,在这萧瑟的秋日里,显得异常的显眼,其中一个穿着红裳的女子,十六、七岁,相貌貌美,脸上有着柔美的表情,红衣女子探出头来,望向院内,那模样看起来小心翼翼。 她旁边的一个粉裳的女子声音清脆,“三姐,六殿下就在里面,我们既然来了,为何不敢进去?” “是啊`,三妹,我们本来就是皇上赐给六殿下的女人,你还是这府里的侧妃,六殿下没有娶正妃,这后院就数你地位最高!”那个黄裳的女子语气透着股得意与跋扈,本就是说给院中的人听的! “表姐,六殿下是不是不喜欢我们?”那个紫裳的女子声音怯怯的,手中的帕子都遮住了大半边的脸,目光里带着几分怯懦。 其他两个女子听到她这么一说,气呼呼的瞪向她! 红衣的女子看到站在院内的柳七,貌美的脸上露出一抹疑惑来,推了推身边的几个女子,说道:“你们看!”指向站在院中那股清瘦的身影。 院内的女子虽不是倾国倾城,却有种与生俱来的风华,以及从容的威严,她一袭淡白色的衣袍,长发披散,脸上挂着浅淡不羁的笑意,缓缓的朝她们走了过来。 院外的那几个女人刚刚还小心翼翼的脸色顿时变得警惕起来。 站在门口的两个侍卫看到柳七,脸上露出一抹惊惶,恭敬的言道:“柳大人!” 柳七嫣然一笑,拍掉其中一个侍卫肩头的落叶,然后瞟了一眼门口的花花绿绿,问道:“她们是什么人?” “我们是皇上御赐给六殿下的妻妾!”那个粉衣女子急急的说道,眼底有抹不深不浅的挑衅! 刚刚她听侍卫们叫柳大人,便料定了眼前的人就是柳七,是那个女扮男装出入朝堂,还未婚生子的柳七!违背伦理,不伦不类的柳七!她的眼底自然是不屑的! 柳七轻轻的挑眉,发出一声轻笑,懒懒的问道:“妻妾?妻还是妾?” 粉衣女子仰高了头,说道:“我三姐是皇上赐给六殿下的侧妃,我们都是随她陪嫁的贵妾!” 红衣女子扯了扯粉衣女子的衣袖,摇了摇头,她转眸望向柳七,脸上露出淡淡恭敬,朝柳七轻轻的一福,说道:“小女是罗尚书之女罗绮。这位是我堂妹罗绡。还有堂姐罗纡。这位是我表妹,盛京总督阮大人之女阮玉。” 柳七淡淡的瞟了她们一眼,一个个倒是貌美如花,可惜就是脂粉气息有些重,有些熏眼睛!而且脸上的表情太做作了,她淡笑道:“你们是堂姐妹和表姐妹,想必关系一定很好,连嫁人都一起!” 黄衣女子叫罗纡,她赶紧说道:“当然关系很好,否则家族也不会让我们陪嫁过来!” 柳七淡淡一笑,眼底有抹冷冷的精光,说道:“你们是家族庶女吗?” “我们才不是庶女呢,我们是……”那粉衣女子怔了怔,咬牙愤愤的说道:“我们是庶族的嫡女!” 柳七的眼底有抹淡淡的寒芒,不紧不慢的说道:“既然是嫡女,怎么她罗绮是侧妃,你们却只是媵妾呢?” “才不是媵妾,是贵妾!”那粉衣女子气呼呼的一跺脚! “那还不是一样?她是嫡女,你也是嫡女,虽然只是庶族的嫡女,但也没必须流落到为媵妾的地步吧?嗯?其实也可为侧妃的,你看她都没有你们漂亮,凭什么踩在你们的头上?”格七指了指罗绮,又指了罗绡和罗纡,以及那个站在那里,一直怯怯的阮玉。 果然,罗绮那脸色变得难看起来,怔怔的看着柳七,说道:“姐姐,你怎么这么说话?” 柳七一听到她叫的那声姐姐,脸上的寒意更浓。她冷冷一笑,你他娘的叫谁姐姐呢?这不是逼着老子与你们同类吗?柳七冷冰冰的说道:“我说的是事实,你本来就长得不如她们三个!” 罗绮听到柳七这么尖酸刻薄的语气,急得哭了起来! 其他三个女人见此,怔了半晌,赶紧安慰道。 “三姐,你快别哭了。” “是啊三妹,等下六殿下出来,看到你这样,肯定会不高兴的!” “三表姐……有人想挑拔我们姐妹的关系,你可别中计了。” …… 柳七揉了揉耳朵,朝暗处招了招手,一个黑影落到了她的面前! “说说她们三人的情况!”柳七指了指那三个女人! 黑影严肃冷沉的声音响起,“罗尚书的嫡女罗绮是尚书夫人从一个死去的妾室手中收养过来的!尚书夫人只生过两个儿子,并没有女儿,所以就把这个罗三小姐当成嫡女来养。至于罗绡和罗纡是罗家远房庶族之女,家中做些小生意,因为罗尚书的关系,这两人也染指了皇商的生意,想要翻身。至于阮小姐是阮大人临幸一个烧火丫环生下来的女儿,那烧火的丫环生下女儿之后,便难产死了!罗绡善舞,罗纡善画,而阮家小姐琴艺出众!至于罗绮,奴才查过,并没有什么特别出色之处!” 那四个女人听到一个影卫将自己的底细说得这么仔细,顿时惊呆住了! 柳七挥了挥手,黑影退下。她无奈的摆了摆手,说道:“原来罗三小姐并不出色啊!”她说完,拍了拍手,懒懒的对那三个陪嫁的女人说道:“其实以你们的身份,根本不需要给人当媵妾嘛。完全有当侧室的能力。” 柳七刚刚说完,四个女仔已经是一脸的僵硬,各自都有着各自的心思,原本她们对罗三小姐还有几分的恭敬,此时也开始变质,心底隐隐的有些怨恨。若不是因为身份的关系,她们没必须位居于一个只会嚣张耍小姐脾气的罗绮之下! 柳七回到房门,六道已经沐浴完出来,墨发垂落,发梢的水珠缓缓的滴落在胸口,一双墨玉凌厉的目光盯着柳七。 柳七冷冷一哼,几步走回床上,扯了被子盖上! 彩鹊小心翼翼的对六道摇了摇头,那些女人找上门来了,还被主子碰上了。要说六殿下也真是奇怪,为什么要带那些女人回来? 六道一时不知所措,他剑眉紧紧的拧着,走到床头坐下,愧疚的说道:“如意,是父皇一厢情愿!” “嗯!” “他说如果我不同意,就再也不让我见疆儿和愫儿!” “嗯!” “他同意疆儿和愫儿满月的时候,让我接回府!” “嗯!嗯?”柳七翻了个身,眨了眨锐利的眸子,然后缓缓的坐了起来,若有所思道:“皇上答应孩子们满月的时候让你接回府里?” “反正那些女人是父皇硬塞给我的!我不理会她们便是了!”六道认真的说道,眼底有着小心翼翼,还有做错了事,等待处罚的先觉。他又嘟嚷道:“府里也没有多余的饭菜喂她们,她们没饭吃,就自己回去了!” 六道还叮嘱过府中的管家,那些女人想要什么,不用去理会,吃的用的必须自费! 柳七皱眉,冷冷的盯着他,说道:“皇上让你把那些女人带回来,你就带回来了?!你想三妻四妾,还是佳丽三千?” “我……我只要你和孩子。我讨厌她们!”六道焦急的解释,“如意,等我们把孩子接回府,就离开盛京!” 其实离开盛京,柳七一早就已经想好的,也布置好了,青州是青龙军的所属之地,也是皇帝当初封王时给六道的封地!现在四皇子失了势,已经对六道构不成威胁,只是两个孩子如今身子不好,需要好好休养。 “万一哪天那些女人就爬上了你的床!”柳七愤愤的说道! “我一直都是跟你睡!”六道若有所思,她们怎么敢爬上他的床呢? 柳七气恼的看了他一眼,说道:“万一她们把你拉上她们的床呢?” 六道正擦拭着头发上的水,嘟嚷道:“我又不认识她们,干嘛上她们的床?” 片刻,彩鹊敲门进来,恭敬的说道:“主子,用膳了!” 几个丫环将饭菜摆了上来,彩鹊手中还端着一个东西,小心翼翼的说道:“主子,这是罗氏罗纡送给六殿下的香囊。” 六道皱眉,不悦的说道:“扔了!” “等等。”柳七朝彩鹊招了招手,将那个香囊拿了过来,看了一眼,说道:“合欢花啊!绣得还挺精致的。彩鹊,你去告诉厨房,等会送一碗汤圆过去给罗氏罗纡小姐。就说是六殿下赏的!” 彩鹊一脸的不甘愿,说道:“为什么?” 柳七的眼底有抹淡淡的邪光,说道:“等会除了罗氏三小姐的东西不收,其他小姐送过来的东西全部都收下,并且都送一份汤圆过去!” 六道皱了皱眉,淡淡的看了一眼柳七,没有说话!他觉得,惹到如意的那些女人真是很可怜! 再说罗绮,她听说罗纡送了香囊给六殿下,六殿下收下了,还送了东西过去赏赐,罗绮的心底突然生出浓浓的妒忌和愤怒来。她从小在嫡母面前养,也把她当成嫡女来养,养成了嚣张跋扈的性子! 又听到其他的两个姐妹都送了礼物,也都收到了赏赐,她也沉不住气,将自己绣的一张手帕送过去,结果被退了回来,六殿下还回了她两个字,“难看!”这让她羞愤不已! 当天晚上越想越是睡不着觉,命身边的两个嬷嬷过去将三个姐妹请过来!罗绮身边的那两个嬷嬷都是后宅中阴狠的硬角色,罗绮对三个姐妹送东西的事情忿忿不平,逼着她们说出到底暗中跟六殿下做过些什么?否则六殿下不会只收下她们送的,而没有收下她的! 罗绮想到白天柳七所说的话,说她不如她的三个姐妹,顿时就愤愤不已,命两个嬷嬷动用私刑处罚那三个姐妹!还有一个当场就被弄得昏死了过去,第二天早上只剩下半条命,被送回府上了! 其他两个哭着喊着要回家,管家过来禀报,六道挥了挥手,也命他们回家了! 结果那个只剩下半条命的阮家小姐回到家,不到半天,就死了!罗绮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当场吓得脸色惨白,晚上的时候,她住的地方闹鬼了,经常有所谓的白色的“飘飘”在她的床前飘来飘去,吓得她大小便失禁,颜面尽失!最后精神有些错乱。 在第两个闹鬼的晚上,她在院外看到一个男人,把那个男人当成了六殿下,硬拉着他上了床,那男人府中扫茅房的,当时刚刚打扫完茅房,就被罗三小姐看到了!拉上床的时候,被管家当场抓住,当夜便被赶出了府! 罗家嫌那个女人丢尽了家族的脸,也将其扫地出门! 明帝听说送到六道府上第一拔女人就这么阵亡了,心底十分的不甘心,他觉得肯定是柳七搞得鬼,否则怎么会出那么巧的事情?于是他又打算送第二拔了! 六道说要给孩子办满月宴,暂不打算娶妾的事情,还要求皇上将那赐婚的圣旨盖上大印给他!皇帝坚决要等孩子满月之后再给,于是六道只得同意皇帝再送第二拔妾室,皇帝才及不情愿的将赐婚的诏给了出来! 柳七听说皇帝又送女人过来了,她漫不经心的扔掉了手中的成人画册,淡淡的说道:“疆儿和愫儿的满月宴还有多久?” “不到半个月。”彩鹊收拾着桌上的茶具,撇了撇嘴,一脸的不高兴,刚刚又来了五、六个女人,把后院都吵翻天了! 那些女人还一个个的过来给主子请安,表面上恭恭敬敬的,实际上都不知道她们在想些什么,回到院子里就说主子的坏话,诋毁的名誉! 柳七懒懒的靠在软榻上,言道:“秦重还没有找到吗?” 彩鹊的眼底闪过一抹浓浓的担忧,摇了摇头。 本以为秦重出了意外,可是并没有看到秦重的尸体,柳七总觉得事情很奇怪,好像隐藏着更深的阴谋一样,让她心底觉得隐隐的不安。 本院首发,请勿转载! (我爱我家书院) 【,谢谢大家!】 第248章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彩鹊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房门,生怕柳七会发现些什么,她压低了声音说道:“六殿下是什么态度?” 宋洪愤愤的握紧拳头,气呼呼的说道:“肯定是皇上拿孩子来要挟,逼六殿下将那些女人带回来,就算六殿下不同意,皇上说出来的话,还能收回去不成?主子生孩子的时候遇到这么大的事情,现在好不容易才醒过来,现在又要面对一帮女人!” 彩鹊心底也是一阵不忿,“六殿下最坏了,皇上硬塞给他,他坚决不要,不就行了吗?主子最讨厌女人勾心斗角了!”她又想了想,说道:“主子现在刚醒来,我们还是先不要跟主子说起!最好等六殿下自己说!看六殿下怎么解释!” 宋洪白了她一眼,说道:“六殿下哪里敢说?”六殿下俱内呢! 府外,是马车倏停声音,宋洪又接着说道:“应该是六殿下回来了!” 彩鹊赶紧闭上了嘴,扯了扯宋洪的衣袍,转身进了屋子! 屋内柳七正翻看着床头的一本《前朝杂记》,看到彩鹊推门进来,抬眸瞟了一眼,说道:“你脸色怎么不太好?” “没,没呢!”彩鹊一阵心惊,赶紧压抑住心底的慌乱,主子那双眼睛锐利得很,好像能看透人的心底,实在是太令人惊惶了! 柳七凤眸里泛着幽幽的寒芒,缓缓而道:“彩鹊,你觉得宋洪怎么样?” 彩鹊一脸的疑惑,不知所以然的言道:“他人挺好的啊,对主子很忠心!主子为什么要这么问?” “我只是在想,你要是觉得他人好,我就撮合你们成亲,别要因为身份的关系,彼此顾忌……” 彩鹊那张清丽的脸上露出羞恼的神色来,仓皇摇头:“奴婢和宋洪根本就没有什么,主子你不要多想。奴婢才不要跟他成亲呢?他不是奴婢心上人的标准。” 柳七淡淡的瞟了她一眼,懒懒的说道:“那你对于心上人的标准是怎么样的?你跟他在外面细细私语这么久,原来不是在说什么私密的情话啊。” 彩鹊战战兢兢的说道:“反正不是宋洪那样的。”彩鹊脸色红了红,清声的说道:“宋洪跟奴婢说了一些街上发生的有趣的事儿,所以奴婢就跟他聊得久了一些!” 柳七浅浅一笑,说道:“是吗?” 如果是说些有趣的事儿,怎么彩鹊听完之后,脸色这么难看呢?她可不会昏睡一场之后,眼睛和脑子就不好使了!反而她觉得,她看事情看得更加透彻了些! 柳七放下手里的书籍,瞟了一眼窗外的天边,天色阴沉,似是要下雨了,虽只是深秋,但是她的房内已经摆上了火盆,萦绕着一股温暖。 她叹了一口气,说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不敢告诉我?” 彩鹊脸色微微一变,咬牙掩饰住心底的不安,说道:“真没有什么事情!” “我还以为你会把你听到的有趣的事情跟我分享一下呢!谁晓得你不愿意!”柳七语气带着一丝失望!脸色更是喜怒不明。 彩鹊这会儿站在那里不知所以,她只是一个奴才,主子想听八卦,如果她不说的话,就会让主子觉得她对主子不忠心。可是她又真的不敢说呀! 屋外,宋洪的声音沉沉的响起:“六殿下,您回来啦!主子已经醒了!” 彩鹊如释重负,六殿下终于来了,她赶紧说道:“六爷回来的了,奴婢去准备汤水给六爷沐浴去!” 柳七看到彩鹊逃跑似的转身去开房门,眉宇轻轻的一皱,幽深的眼底有抹锐利的锋芒一闪而逝! 房门打开,彩鹊恭敬的叫了一声六爷,然后匆匆的走出。 六道疑惑的看了一眼彩鹊,抬头的时候,看到坐在床上的女子,正笑意盈盈的朝他望过来!那般温柔的目光,顿时让他觉得整个世界都变得明媚柔软,他几步走了过去,惊喜的将她抱住! 柳七伏在他的肩膀,嗅到他身上熟悉的气息,好似经历了千万年,然后慢慢的沉淀于此,很多话,不用说出来,彼此的心底已经十分的清楚。 “如意,游哥说你很快就会醒来的。”六道清沉的声音响起,语气里有着浓浓的深情。 伏游说她没事,当时他看到她的情况还认为伏游是故意的,又或者伏游根本没有办法救她,所以才会不愿意动手施救,六道为此还差点就将伏游送去见了阎王! “当然没事,你还没娶我呢,怎么就想着我有事吗?你这什么心思啊,莫不是想我有事,你好另娶个美貌的娘子不成?你这坏心,你父母造吗?”柳七撇唇。 “如意……”六道的脸上露出一抹委屈来,喃喃的说道:“一醒来就闹,肯定是没事了!” “怎么就嫌我闹啊,我听说我昏睡的这些天,你也挺闹的!”柳七嘴唇贴向他的耳侧,低低的一笑,语气里透着几分轻松与欢快。 明帝答应给她和六道赐婚,她想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关于凌家之事,明帝理应给她一个公道,用他的儿子来偿还明帝曾经对凌家所犯过的错误,柳七倒也是很赞同的! 六道听她那玩世不恭的语气,心底的担忧终于放了下来,却又舍不得将她放开,柔柔的说道:“如意,我的娘子是独一无二的!只有你一个!父皇他已经决定不再计较你女扮男装的事情,只不过朝中有些迂腐的大臣却连连上奏,说什么道义理法,有些甚至还坐在殿外请求皇上严惩!” 柳七眨了眨眼睛,松开六道,凝视着他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庞,笑眯眯道:“那可怎么办?” “父皇很犹豫!”六道顿了顿,又接着说道:“父皇将那些跪在殿外请愿的老臣交给我处理。还……” 六道说到这里,突然脸色一沉,眼底有抹隐忍的寒芒,明帝下令,让那些迂腐老臣家选出女儿嫁入晋王府为妾! 柳七见到六道怔忡的表情,好奇道:“还怎么样?” 六道皱眉,一时间,不知道如何跟柳七说,关于明帝逼他纳妾的事情,他知道如意不喜欢,所以在朝堂之上极力的反对,甚至根本就没有同意,结果皇帝依然我行我素,说什么先放他府里培养培养感情,到时候再说! 总之,后院突然多了这么多的女人,六道觉得整个府里都嘈杂得很,而且很不习惯! 柳七皱了皱眉,眼底有抹凌厉的寒芒一闪而逝,说道:“我怎么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呢?你有事瞒着我没有?!” 六道脸色变了变,惊愕的说道:“哪里不对劲?” “嗯……”柳七挑了挑眉,捏了捏他的俊脸,说道:“有股子奶香味!你是不是跟宫里的奶娘有一腿,快说!” 六道刚刚还惊惶眸瞳里,闪过一丝无奈,说道:“那是我们的儿子和女儿身上的气味!父皇不让我把他们抱回来!我知道你想他们,等你好了,我陪你进宫看他们!” 柳七嘟了嘟唇,凑近他的唇角,说道:“难得皇上愿意替我养儿女,现在我又恢复了女子的身份,以后我们二人世界,也没人打扰,多好。我还想多生几个,儿女成群呢。以后我们老了,孩子们都围在我们的身边,想想都觉得很幸福。” 六道脸色明显僵了僵,眼底闪过一丝淡淡的惶然。 柳七吻了吻他的唇,说道:“我们还得给儿子和女儿想个名字才好!” 六道半晌才反应了过来,点头说道:“父皇说,儿子名疆,女儿名愫!” 柳七坐直了身子,目光凝重的看着六道,缓缓而道:“皇上给取的名?” 六道抚着她柔软的发丝,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的道:“他说等你醒了肯定不会同意他给取的名,所以在孩子刚出生第三天,已经让御史记录在册了!至于他为什么取那两个字,他只说他喜欢,谁也不能反对!否则就是欺君!” “还欺君?谁敢欺他?无缘无故就把我的儿女给取了名字,他什么意思?又不是他儿子,他凭什么……唔……” 六道本来心底有话不知道怎么跟柳七说,此时见柳七因为孩子取名之事,如此生气,顿时也不知如何是好,只得低头吻住了她的嘴,把她接下来的话给堵了回去! 那吻细细的,缠绵蛊惑,慢慢的深入,他粗厚的手掌托住她的后脑,舌尖伸入,渐渐的越来越霸道狂野! 柳七被她吻得发晕了,慢慢的回应着,脑子里的气愤与不平,早已经被这扑天盖地的狂吻给冲散得早已经烟消云散!她勾住他的脖子,慢慢的向后仰,躺在了床榻之上,他的身子重重的压了下来! 突然一声轻呼,身子女子紧紧的皱着眉头,六道匆忙的松开,此时她殷红的唇瓣微微的有些肿,泛着晶莹的柔光,精致如玉的脸颊红通通的,美丽如霞! 六道咕噜了一声,觉得眼前的她,比以前任何时候都要倾城妖娆许多倍。 柳七气喘吁吁坐了起来,拍子拍压抑的胸口,喃喃道:“好晕!差点被你压死了。” 六道眼底有抹内疚,小心翼翼的过来查看她的伤口,说道:“是不是撞着伤处了?” 她那伤口最近好像很快,已经开始结痂,她全身的肌肤重生的时候,伤口部分的血肉似乎也重新生长过一般。 柳七扯着六道的墨发,说道:“先别扯开话题,你跟我说!我们儿女,一个叫赵疆,一个叫赵愫?” 六道抬眸,认真的点了点头!伸手捧起了她的脸,认真的说道:“父皇很喜欢疆儿和愫儿。” “他擅自给我的儿女取名的事情就算了,可别要在我的儿女面前说我的坏话!”柳七叹了一口气,愤愤的瞠了一眼六道! “我会每日都会宫中看孩子。”不会让皇帝在孩子的面前说她的坏话的!相反,六道还经常跟两个孩子说她的好话,说她所有的事情! 宫中的人都知道六殿下平日里沉默寡言,性子也冷僻,可是他对两个孩子,那真是很好!每次都跟孩子们说很多话,语气很温柔,简直是天下第一绝世好父亲!看得皇帝一脸的愧疚,觉得自己当初忙着宠幸他后宫的妃嫔们,就从来没有好好关心过自己的儿女们,以至于他的儿子到最后背叛自己。 府中的丫环们已经将沐浴的汤水准备好了,彩鹊恭敬的站在那里,低着头,每次主子和六殿下亲热的时候,都让旁人受不了! 彩鹊的脸蛋红红的,似乎要滴出血来!张了张嘴,又不敢去打扰! 柳七伸手解他的腰带,说道:“热水都准备好了,你快去洗吧。” 六道温柔的吻了吻她,点头! 屋内的丫环已经全部退了出去,柳七听到屏风后的水声,嘴角轻轻的扬起,拿起六道刚刚脱下来的外袍闻了闻,有婴儿身上的奶香,淡淡的,让人觉得很温暖,同时也牵着她心底最柔软的一片地方! 那是她的儿子和女儿身上的气息,跟他的父亲一样,都是让她觉得很温暖,很安心的气息,她的脸贴近那淡淡的奶香气息,紧握的双手已经将外袍给抓皱,她的儿女,她只看了一眼!现在到底怎么样了?是不是比十天前长得更漂亮了? 柳七想到一双儿女,坚硬的心底顿时柔柔的融化成软软的水,柔软温和。她的女儿叫愫?柳七微微一笑,不由得想起了极端又可怜的人:他说,叫他素! 院外突然响起一声声软哝细语,正沉浸于儿女思念中的女子突然抬起头来,眉宇一皱,看了一眼正在屏风后沐浴的六道,然后下床穿上了鞋子朝房门外走去! 第249章、她打得好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柳七捡起死尸挂在腰上的半截玉笔,眸色渐渐的变得幽深起来,缓缓而道:“这个断口似乎不像是被摔断的,而是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削断的!而且这断口处还有很深的划痕,当时应该秦重遇到危险,他情急之下,拿起这个来挡……” 郭雄一听,便是急了,“秦重肯定是被人谋杀!否则这玉笔的切口不可能这么整齐……” 嫉恶如仇的男人脸上有着愤怒的寒芒,气呼呼的一拳头击打在院中的墙壁上,轰隆的一声脆响,墙壁被击穿了一个大洞! 衙役们听到声音,纷纷的朝后衙跑过来,一脸警惕的盯着郭雄。 柳七身边的彩鹊和宋洪冷冷的瞠了一眼那几个冲过来的衙役。 衙役们愣住,看到郭雄眼底的杀戮寒光,顿时吓得脸色变了变,再加上有彩鹊和宋洪已经拔剑,衙役后退了一步! “怎么回事?”一声清沉冷峻的声音传来,一袭锭蓝色捕快服的闵谦缓缓的走了过来! “闵捕头。”衙役里面,几个低低的声音响起,一脸恭敬的望向闵谦。 闵谦走过来的时候,看到的是柳七,脸色怔了怔,然后望向一旁的万如濛,淡淡而道:“秦少夫人是过来将秦爷的尸体认领回去的吗?还有……柳大人这是?” 彩鹊皱眉,忿忿的说道:“秦少夫人请主子过来验尸的!衙门的仵作肯定只是随便看看,就认定是秦爷!如果死者不是秦爷的话,岂不是让秦少夫人带个毫无相干的人回去葬在秦家的祖庙吗?” 郭雄的声音透着几分凛冽,“是不是秦重,小七自然会验清楚,如果真的是秦重的话,杀害他的凶手,我一定不会放过!” 闵谦语气冷静,带着几分谨慎,说道:“卑职会尽力找出凶手,请柳大人和郭将军放心。”闵谦的那脸上泛过一抹意味深长的光芒,看到万如濛眼底的悲恸,他的目光里闪过一丝不忍。 柳七站了起来,缓缓而道:“死者不是秦重!” 万如濛惊愕抬起了头,停止了哭泣,眼底有着期盼和庆幸的光芒,说道:“柳大人,你确定吗?” 郭雄也是一脸的警惕,“小七,你怎么知道他不是秦重?” 闵谦的眸底深了深,怔怔的站在那里,又看了一眼那具面目全非的尸体,尸体上的衣物,配带的物品,以及身形,分明指向秦重,而柳七却说不是秦重,闵谦的眼底也闪烁着深深的疑惑,以及一抹让人看不明白的清冽的明光。 柳七将尸体用白布重新盖上,语气不轻不缓的说道:“万小姐,既然死者不是秦重,那么你也不必将他领回去!” 万如濛那悲伤的目光倏然如明月般一亮,惊喜的说道:“如果不是阿重的话,他身上穿着和阿重一样的衣物,还有阿重的随身物品,难道是故意给人错觉,让我们错以为阿重死了。”万家小姐想到这里,又喃喃的说道:“这么说来,阿重还活着!他还活着!” 闵谦的眼底有抹淡淡的光芒,眸色凝了凝,说道:“那此人若不是秦爷,那又会是谁?最近城内没有接到失踪人口的报案信息。” 柳七其实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证明死者不是秦重,但是她的直觉,认为秦重不可能就这么死了!秦重一向轻名利,也没有得罪过什么人,若真是因为她和六道的事情,让秦重受到了牵连的话,柳七也绝不会让秦重白死! 离开衙门的时候,郭雄一直闷闷的跟在身后没有说话,万如濛听到柳七说死者并非秦重,她心底便重新升起了希望,派出人四处找寻秦重的下落。 柳七坐在车内拿着那半截玉笔细细的打量着,一直没有说话,车外的郭雄突然说道:“小七,秦重如果没死的话,他又会在什么地方?” 柳七摇了摇头,手指摩挲着那支玉笔,秦重当时离开的时候,她派宋洪跟着,后来宋洪和秦重走到巷口便分开了,之后就再也没有秦重的消息,当时她昏迷,六道暗中命人调查,也没有一丝的线索! 郭雄说道:“如果找不到秦重的话,我们是不是就不能离开盛京了?” 郭雄很清楚柳七的性格,她表面上薄情,对于与她无关的人和事物,她从来都不会多看一眼。但是对于她所关心的人,她是一定会努力的守护的! 柳七和六道的计划是趁着孩子满月的时候,带着孩子离开盛京,回到青州去,到了青州,纵使皇帝再生气,龙颜大怒,也没有办法。 皇帝答应孩子满月的时候接回六道的王府办满月宴,之后肯定又会被接回宫中。 在皇宫里,孩子就是皇帝用来牵制着柳七和六道的唯一王牌。 皇帝想留着六道在身边,并且还想让六道纳侧妃,收妾室,他把那些家族地位最高,最好的女子给六道当侧妃,而以柳七的身份,以及她不顾伦理廉耻,我行我素不羁的性格,纵然柳七是正室,就会被那些女人看不起。 柳七咬了咬牙,说道:“还有半个月的时间,这些日子,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四皇子被废,叶皇后又被处死,整个叶氏又在动辄当中。但是自绐至终,苍狼军的军权还没有完全收回来,那些拥有最大权力的将领很多不是姓叶,而且似乎又与叶氏没有丝毫的关系,更没有做过任何谋反叛逆的事情。皇上只得诛除四皇子逼宫牵连到了叶氏将领。” 郭雄沉沉的说道:“老子才不管这些,到时候谁敢对你怎么样,我就对他不客气,再说六道也不可能随随便便的任人掌控!” 柳七想到之前赵勋给她的飞鸽传书,眉宇拧紧,说道:“我们是不是……还有什么地方没有去找过?” 郭雄拧着眉,一双凌厉如狼般的眸子泛着冽冽的寒光,说道:“除了秦家,万家,六道派出的人也在寻找,能有什么地方没有找到?” 柳七指了指街边的一个书摊,对彩鹊说道:“去看看《盛京府志》的下册到了没有!” 彩鹊哦了一声,心底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乖乖的走了过去。 郭雄问道:“小七?”都这个时候了,她怎么还在想着看书呢? 彩鹊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本封面泛黄的书册,柳七伸手接了过去,说道:“这里面记录了盛京内各山脉,古刹,以及家族陵墓所在。” 彩鹊一愣,说道:“我还以为这书只是写一些城中的八卦小事呢。” 郭雄突然反应了过来,言道:“那些地方都在城郊,而且很远。倒是让人想不到。小七,你放心,我马上派人去找。” 柳七翻了翻手里的书籍,眸色幽深。 此时正是正中午,阳光耀眼,深秋的寒风瑟瑟的刮过,虽然有阳光,大街上的行人却一个个的裹紧了身上的衣袍,脸蛋也被寒风吹得通红! 她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寒颤,发酸的揉着鼻子,走到巷口的时候,宋洪突然嘟嚷道;“是回柳府还是王府?” “王府。”车内,女子慵懒的声音。 六道的王府如今有皇帝强送过来的这么多的女人,她要是回自己的府里了,那些女人还不趁着她不在的时候,想尽办法去勾搭六道啊?柳七冷冷一笑,眸底有抹凌厉的杀机。 刚刚从后门进府,便听到一阵响彻云霄的尖叫声,一个白花花的物体从墙的另一头被丢了出来,然后啪的一声,摔在了杂物堆上! 柳七正推门进院,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大吃一惊,秀眉皱了皱,走过来的时候,才发现摔在后府杂物堆上的物体,是一个女人,女人身上只着一件半透明的轻纱,长发像女鬼一般垂了下来,挡住了整个张脸,此时那女人正奋力的从杂物堆里爬了起来,扒开挡着脸的头发。 彩鹊和宋洪冷冷的盯着那个摔在杂物堆上的女人,恨不得拿起手中的剑将女人刺成马蜂窝。 柳七心底闪过一丝烦躁,气呼呼的一甩长袖,说道:“衣衫不整,污人眼球!来人,拖下去赏五十军棍!” 那女子听到柳七那冷冰冰的话语,顿时惊醒了过来,然后急道:“你是谁,凭什么打我?” 柳七咬了咬牙,她此时一身男装,只怕整个大夏也没有哪个女子像她这般,行事作风如男子! “六道府里没有特别教导规矩的嬷嬷,你知道是为什么吗?”柳七冷笑一声,看到那女人正一脸恼恨的看着她,她懒懒的说道:“那是因为他府里的人都懂得一条规矩,任何时候都不可以惹主子不高兴!现在我很不高兴,就算没有你衣衫不整、污人眼球这一条,我要打你,也是不需要理由的!” “你敢!你可知道我是谁?我是淮安侯府的郡主!”那女人不屑的看了柳七一眼,觉得柳七穿着虽然不俗,但京城的权贵纵然权势再大,也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打一个郡主。女人得意的冷哼,轻蔑的说道! “你是郡主?郡主可以穿青楼楚馆妓子的衣服,随意的在如此严肃的府中游荡?你家人没教过你矜持,专教你淫荡了吧?你不说你是郡主,我还以为是哪个妓院的妓子走错了门,跑到堂堂六王爷的府上来了呢!”柳七不耐烦的挥手,“把她嘴堵上再打!我不喜欢太吵。” 女人急得脸色通红,气呼呼的站了起来,指着柳七一跺脚,说道:“你敢打我,我父亲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如意。”六道身上的朝服还没有来得及换下,松跨跨的披在了身上。 那个女人见到六道,哭哭泣泣的说道:“六殿下,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居然说要打我!你一定要为了做主啊。” 六道刚刚换朝服的时候,这个女人不知怎么的,居然躲在了他的寝室内,而且还穿成了这样,当时这女人扑过来的时候,他气急,便将女子扔出了墙,没想到力道不太够,居然只扔出两道墙,却没有将她扔出府院! 六道也看都没有看那女人一眼,急急的走到柳七的面前,牵住了她的手,说道:“你怎么出门了,你身子还没好,他们说女人坐月子要在房里呆一个月。” 那个女人见六道完全不理她,伸出娇柔如玉的手臂过来拉六道,委屈的说道:“六殿下,她要打我,你可不能不管啊!” 六道一把将那女人甩开,沉道:“她打得好!”你应该感恩,她没有直接命人杀你! 女人全身一僵,看到六道已经将柳七抱了起来,朝院内走去。女人急得尖叫起来,两个侍卫走过来,冷冷瞟了女人一眼,将她架住,堵住了她的嘴,拖到了后院的一个大的院子里,片刻便是一阵沉闷的棍棒之声!似乎还听到了骨头被打断的声音! 后院内还有五六个女人,此时看到被打得血花飞溅的某个郡主,一个个都吓得脸色惨白,全身开始瑟瑟发抖,她们虽然住在后院,但是府中的丫环和下人从来没有管过她们,更不要提有丫环或者下人看在她们也是半个主子的面子来讨好她们! 几个内心脆弱的女人吓得哭了起来。 两个相貌非凡,穿着一身藏青色锻服的男子走了过来,男人每人手中都抱了一大堆的羽箭,正缓缓的朝兵器库走去。 两个男人瞟了一眼些几个哭泣的女人,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 一个胆子稍微大一点的女人拦住他们,问道:“你们是谁,你们怎么也在后院住着?” 其中一个清瘦一点的男人说道:“我们是府中的男宠!” 另一个不耐烦的说道:“少别她们废话,赶紧把这批送去武器库,我们还得回去赶制作呢!最近粮食涨价了,管家说我们每月制作二百支羽箭,只够我们天天喝粥的。” “你说得对,我都已经喝了三天的粥了。厨房今天炖了鸡,如果我们表现好,管家说不定会分一点熬了五遍的鸡汤给我们喝!” 然后两个男人不屑的瞟了一眼那帮哭哭啼啼的女人,说道:“女人们就是没用,只知道哭!吵都吵死了” “就是!” “……”那几个哭泣的女人一脸惊愕的突然停了下来。 其中一个穿着花裳的女子,十三、四岁,小心翼翼的问他们:“我们想讨六殿下的喜欢,你们是男宠,知道应该怎么做吗?” “知道!” “那我们要怎么做?” “做箭(贱)。” 本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250章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一只黑色的信鸽扑闪着翅膀落在窗头,彩鹊伸手抓住,取下信函递到了柳七的面前,柳七伸手接过,看了一眼,脸上泛过一丝意味深长的光华,然后将信笺扔到了旁边的火盆里。 柳七昏迷的这些日子恢复得很快,伤口也已经愈合脱痂了,之前她一直疑惑自己身上的伤为何会比常人恢复得快,后来才知道伏游将他用了十几年才炼成的长生丹给自己吃了。 她的身体原本受过重创,身子虚弱,现在似乎整个身体都脱胎换骨了一般。 柳七淡淡一笑,想想伏游对自己还真是很好的,虽然她一直都给他添乱,但伏游却从来没有计较过去! 自从孩子出生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伏游,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和长公主生活得幸福快乐吗?还是真如彩鹊所说,伏游被她气得白了头!? “出去走走!”柳七淡淡的开口,放下手中的茶杯! 彩鹊吃惊的看着柳七,“万一六殿下回来知道主子您擅自出去,会担心主子的。而且六殿下估计着快从宫中回来了,主子不如等六殿下回来,再陪主子一起出去!” 柳七勾唇,嘴角划出一丝凜冽的弧度,缓缓而道:“皇上送了六道这么多的美人,我也总得回送他一份大礼才是!” 彩鹊一脸的疑惑,又想起皇上派人送过来的那些女人,不由得皱眉,心底一片愤怒,要说阴险,皇上才是最阴险的,趁着主子身子弱的时候塞些女人给六殿下,给主子添堵! 片刻,一辆很普通的马车驶在了大街上,车内的柳七一袭男衫,身上披着墨色的披风,一张完美无瑕的脸庞,脸上有着平静的光华。 彩鹊坐在旁边,掀帘看了一眼外面的风景,喃喃的说道:“现在城内的粮价还没有降下来,很多平民一天只吃一顿,还有一些为了能吃上饭,已经在卖儿卖女!” 柳七看到彩鹊在报怨,懒懒的说道:“这是怪我咯?” 彩鹊脸色一惶,摇了摇头,说道:“其实城中那些商铺掌柜巴不得趁着现在多捞些钱呢!他们还觉得粮价不够高,还想提出再翻一倍。要不是主子明令禁止商会再提价,他们早就涨价了!现在粮食比黄金还贵!” 而且有黄金还不一样能买得到! “他们这是坐山观虎斗,趁着乱局多捞一些!”柳七淡淡的言道,一路之上,她的确是看到了不少卖儿卖女的百姓跪在路旁,不过现在这个天下是明帝的,她没有必要替他去收拾这些混乱的场面,除非这个天下是六道的!柳七冷冷一笑,懒懒的靠在车厢内。 彩鹊看着外面的场景,眼底涌现出浓浓的不忍,说道:“粮价翻了几倍之后,权贵世家们也没有多余的闲粮多养个下人,谁会傻乎乎的买张嘴回来吃饭呢?” 宋洪的声音沉沉的,目光平静的看了一眼路过的风景,说道:“皇上肯定是故意的,明知道粮价翻了这么多倍,还送这么多女人给六殿下,六殿下府里也养不起这么多吃闲饭的!” 柳七闭目养神,静静的听着车外的声音,车外除了车水马龙的声音,还有平民们儿女分离那种忧怨的哭声。 现在各地都的商会都掌握在柳七的手里,除了凉州。 凉州是赵勋的地盘,他答应过柳七,绝不干涉她在各地的行为,更加不会间接的与她作对。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柳府,柳府的大门大开,几个丫环正在打扫着庭院,彩鹊从马车上跳下来,那疑惑的目光顿时变得欣喜起来,言道:“主子,是郭爷回来了。” 郭雄看到停在府外的马车,大步的走了过来,叫道:“小七!” 郭雄身边站着的是水碧,水碧端着茶水糕点站在那里,脸色也是一片惊喜,急道:“柳大人!” 彩鹊扶着柳七从马车上下来,郭雄那凌厉的狼眸瞟向柳七,讷讷道:“怎么看起来有些不太一样了?” 柳七笑眯眯的说道:“哪里不一样?” 郭雄瞟了一眼她的肚子,又看了看她那张精致如玉般的脸庞,说道:“脸色好了许多!我本来还以为生孩子之后,你会的脸色会很难看呢!” 柳七嫣然一笑,淡淡的说道:“收拾得怎么样了?” 郭雄那声沉朗,说道:“都收拾得差不多了!” 水碧小心翼翼的问道:“柳大人,我们真的要离开盛京吗?”水碧怔了怔,又讷讷的看了一眼郭雄。 郭雄轻哼,冷冷的言道:“当然要离开,你看六道和小七现在的生活都皇上搅乱成什么样子了?你不会还想着自己是丞相府的丫环,舍不得离开吧?” 水碧叹了一口气:“我只是担心而已!” 郭雄言道:“小七办事,你有什么好担心的!?到时候你跟着我就行了。” 水碧那目光一凝,愤愤的说道,“我干嘛要跟你啊,你又不是我什么人!” 郭雄皱眉,声音响亮,气恼的说道:“每次我口袋里有钱,你就拿走,说给我存着成亲用,你把钱给我,我就不逼你跟我走了!” 水碧脸色一红,气呼呼的说道:“你想得美,把钱给你,你还能用来成亲?谁知道你是不是跑到哪个花街柳巷一掷千金,到时候又一穷二白,光棍一条!” 郭雄挥了挥手,说道:“女人就是啰嗦,你快去做你的事情吧!烦人!” 水碧气愤的一跺脚,将手里的拖盘塞到了彩鹊的手里,气呼呼的冲出府门! 柳七朝宋洪使了一个眼色,宋洪领命,偷偷的跟了上去。郭雄见此,说道:“她不过是回绣坊,不会出去乱说话的。” “万一有人威胁呢?”柳七冷冷一笑,她回自己的府邸,皇帝肯定是知道的! 朝中这么多的大臣要求严惩她,皇帝却一拖再拖,就是怕逼急了她,到时候她会孤注一掷,皇帝心知,六道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对柳七下手的,而唯一有能力的四皇子如今也被削了爵位,只有一个皇子的身份。 皇帝不能动她,自然会想尽办法监视她的一举一动!想要抓住她的某些小辫子! 郭雄愣了愣,说道:“我提前安排她先走!” “柳大人,是秦少夫人!” 门外,马蹄声戛然而止,一个淡黄色的身影从马车内跳了起来,急冲冲的冲入府内,推开拦着路的两个扫地的丫环,走到了柳七的面前! 柳七微微一笑,说道;“万大小姐!” 万如濛拉上柳七的手,焦急的说道:“柳大人,你快跟我走!” 宋洪和彩鹊赶紧拦了过来,脸上有着明显的警惕。就连郭雄也是一脸的谨慎,皱眉看着万如濛。 万如濛眼底有着朦胧的雾色,声音带着几分悲伤,说道:“秦重找到了。” “秦重找到了?”柳七目光一亮,抓住万如濛的手,说道:“他没事吧?” 万如濛眼底的眼泪顿时流了起来,泣道:“在离城郊五里的树丛里发现了他的尸体,京城府尹带人过去,确认了他的身份,现在让我们去衙门认领。老夫人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府中的人现在也都瞒着她。” 柳七的脑海里顿时响起一阵惊雷,脸色顿时变得煞白,眼底有着不敢相信的光芒。 万如濛拉着柳七的衣袖,眼底的泪水再也忍不住,簌簌的往下掉。一边哭,一边说道:“我不相信他死了,可是死者身上的衣物和贴身之物都是属于他的!县衙的仵作仔细的辩认过,证实就是他!我知道你也会验尸,柳大人,求求您再仔细帮我去看看。就算他真的死了,也要替我查出他是怎么死的,找出杀害他的凶手!” 柳七面色僵硬,想到之前内城守备军统领汤鸿曾经答应过她,不会对秦重不利,没想到四皇子的手段这么狠毒。 秦重本来就是无辜的,她当时就不应该让他过来帮忙的! 郭雄气呼呼的一拳头砸得院中的一棵大树上,大树咔嚓一声,摇晃了一下,树干似是已经裂开。 柳七脑子一片混乱,心底一片浓浓的愧疚,连怎么被万如濛拉到县衙的也不知道! 盛京知府看到柳七,那脸色明显有些意外。 后衙停放尸体的院中摆着一具用白布盖着的尸体,尸体此时正散发着淡淡的恶臭,万如濛走过去,一把掀开盖在尸体上的白布,也不顾此时被野狼嘶咬得面目全非的尸体以及那尸体上正爬着的蛆虫,就扑在尸体的身上哭了起来。 郭雄将验尸的工具箱打开,柳七呆呆的反应了过来,接过郭雄递过来的手套戴上,走过去开始拔弄尸体! 尸体上穿的衣物是上等的玉白色冰绸,衣袍破烂,染着暗红色的鲜血,腰间是一只断掉只剩下半截的玉笔,尸体的手脚被野兽的利刃嘶咬过,血肉大部分都没有了,看到白森森的骨头,大半边的脸已经被野兽咬掉。 柳七翻开了尸体的头颅,看到的是红黄相间的,发出一阵阵恶臭的脑浆和鲜血的混合物,里面时不时的还钻出几条蠕动的蛆虫。 她所见过的秦重一向很注意自己的仪容,秦重一向自认是翩翩如玉的佳公子。不是眼前这个面目全毁,还全身爬满蛆虫,散发着阵阵恶臭的尸体! 柳七的脑子里回想起秦重那咬牙切齿,气急败坏的清冽骂声,他骂她黑心,说她不知廉耻,说她枉顾常纲。 却不知道,他这么诋毁与漫骂之后,是默默的支持,他看似重利,其实最在意的是义。 柳七一声不响的检查完了整个尸体,蹲在那里,呆呆的看着那些爬行在尸体上的蛆虫,一扭一扭的从尸体里的血肉里钻出来,又钻进去。 万如濛看到柳七呆在那里发怔,扯了扯柳七的衣袖,眼底有抹期盼与侥幸,言道:“柳大人,他不是秦重对不对?” 柳七脸上苍白,喃喃而道:“如果不是秦重,你也不会这么伤心。万小姐,目前所显视的一切都指向秦重。不是他的话,那又会是谁?” 郭雄那脸色也黑了下来,气呼呼的说道:“我一定会替秦重报仇!小七,是不是四皇子干的?” 柳七怔忡了半晌,望向宋洪,语气严肃冷冽,“那日保护秦重的影卫现在怎么样了?” 宋洪恭敬的说道:“刺客的武器上有毒,虽然毒素入心,好在有解毒丸,现在已经没事了,不过还昏迷未醒!”他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一抹深深的寒意,“只怕就算是好了,功力也只剩下一成不到。” “那秦重有没有被伤到。”柳七皱眉,目光变得幽深!如果秦重当时也被刺客划伤的话,刺客武器有毒,也很有可能让他毒发身亡! 宋洪和彩鹊对视了一眼,然后摇了摇头,言道:“不知道!” 秦府就在城郊,难道秦重离开的时候,中了毒,然后还没有赶到家里,就倒下了吗?还是他回家的时候,在半路上遇到了凶猛的野兽,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遇到了野兽的攻击,最后不幸丧生于野兽之口! 秦重失踪,六道和万如濛都派出人马在城内寻找,结果秦重不在城内,而在城郊,如果是这样的话,秦重不是应该先去丞相府报信吗? 柳七记得六道曾经说过,秦重根本没有去丞相府,至于长公主和南宫阙突然进宫,完全是因为长公主命人召见柳七,结果柳七不在府中,所以长公主才会进宫,而南宫阙也是因为听到皇帝将柳七召进了宫,他才也跟着急急入宫的。 “小七?你发现了什么?”郭雄皱眉,看着眼前面目无非的腐尸,他恨恨的说道:“早知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就应该早些回来。” 第251章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柳七捡起死尸挂在腰上的半截玉笔,眸色渐渐的变得幽深起来,缓缓而道:“这个断口似乎不像是被摔断的,而是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削断的!而且这断口处还有很深的划痕,当时应该秦重遇到危险,他情急之下,拿起这个来挡……” 郭雄一听,便是急了,“秦重肯定是被人谋杀!否则这玉笔的切口不可能这么整齐。” 嫉恶如仇的男人脸上有着愤怒的寒芒,气呼呼的一拳头击打在院中的墙壁上,轰隆的一声脆响,墙壁被击穿了一个大洞! 衙役们听到声音,纷纷的朝后衙跑过来,一脸警惕的盯着郭雄。 柳七身边的彩鹊和宋洪冷冷的瞠了一眼那几个冲过来的衙役。 衙役们愣住,看到郭雄眼底的杀戮寒光,顿时吓得脸色变了变,再加上有彩鹊和宋洪已经拔剑,衙役后退了一步! “怎么回事?”一声清沉冷峻的声音传来,一袭锭蓝色捕快服的闵谦缓缓的走了过来! “闵捕头。”衙役里面,几个低低的声音响起,一脸恭敬的望向闵谦。 闵谦走过来的时候,看到的是柳七,脸色怔了怔,然后望向一旁的万如濛,淡淡而道:“秦少夫人是过来将秦爷的尸体认领回去的吗?还有……柳大人这是?” 彩鹊皱眉,忿忿的说道:“秦少夫人请主子过来验尸的!衙门的仵作肯定只是随便看看,就认定是秦爷!如果死者不是秦爷的话,岂不是让秦少夫人带个毫无相干的人回去葬在秦家的祖庙吗?” 郭雄的声音透着几分凛冽,“是不是秦重,小七自然会验清楚,如果真的是秦重的话,杀害他的凶手,我一定不会放过!” 闵谦语气冷静,带着几分谨慎,说道:“卑职会尽力找出凶手,请柳大人和郭将军放心。”闵谦的那脸上泛过一抹意味深长的光芒,看到万如濛眼底的悲恸,他的目光里闪过一丝不忍。 柳七站了起来,缓缓而道:“死者不是秦重!” 万如濛惊愕抬起了头,停止了哭泣,眼底有着期盼和庆幸的光芒,说道:“柳大人,你确定吗?” 郭雄也是一脸的警惕,“小七,你怎么知道他不是秦重?” 闵谦的眸底深了深,怔怔的站在那里,又看了一眼那具面目全非的尸体,尸体上的衣物,配带的物品,以及身形,分明指向秦重,而柳七却说不是秦重,闵谦的眼底也闪烁着深深的疑惑,以及一抹让人看不明白的清冽的明光。 柳七将尸体用白布重新盖上,语气不轻不缓的说道:“万小姐,既然死者不是秦重,那么你也不必将他领回去!” 万如濛那悲伤的目光倏然如明月般一亮,惊喜的说道:“如果不是阿重的话,他身上穿着和阿重一样的衣物,还有阿重的随身物品,难道是故意给人错觉,让我们错以为阿重死了。”万家小姐想到这里,又喃喃的说道:“这么说来,阿重还活着!他还活着!” 闵谦的眼底有抹淡淡的光芒,眸色凝了凝,说道:“那此人若不是秦爷,那又会是谁?最近城内没有接到失踪人口的报案信息。” 柳七其实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证明死者不是秦重,但是她的直觉,认为秦重不可能就这么死了!秦重一向轻名利,也没有得罪过什么人,若真是因为她和六道的事情,让秦重受到了牵连的话,柳七也绝不会让秦重白死! 离开衙门的时候,郭雄一直闷闷的跟在身后没有说话,万如濛听到柳七说死者并非秦重,她心底便重新升起了希望,派出人四处找寻秦重的下落。 柳七坐在车内拿着那半截玉笔细细的打量着,一直没有说话,车外的郭雄突然说道:“小七,秦重如果没死的话,他又会在什么地方?” 柳七摇了摇头,手指摩挲着那支玉笔,秦重当时离开的时候,她派宋洪跟着,后来宋洪和秦重走到巷口便分开了,之后就再也没有秦重的消息,当时她昏迷,六道暗中命人调查,也没有一丝的线索! 郭雄说道:“如果找不到秦重的话,我们是不是就不能离开盛京了?” 郭雄很清楚柳七的性格,她表面上薄情,对于与她无关的人和事物,她从来都不会多看一眼。但是对于她所关心的人,她是一定会努力的守护的! 柳七和六道的计划是趁着孩子满月的时候,带着孩子离开盛京,回到青州去,到了青州,纵使皇帝再生气,龙颜大怒,也没有办法。 皇帝答应孩子满月的时候接回六道的王府办满月宴,之后肯定又会被接回宫中。 在皇宫里,孩子就是皇帝用来牵制着柳七和六道的唯一王牌。 皇帝想留着六道在身边,并且还想让六道纳侧妃,收妾室,他把那些家族地位最高,最好的女子给六道当侧妃,而以柳七的身份,以及她不顾伦理廉耻,我行我素不羁的性格,纵然柳七是正室,就会被那些女人看不起。 柳七咬了咬牙,说道:“还有半个月的时间,这些日子,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四皇子被废,叶皇后又被处死,整个叶氏又在动辄当中。但是自绐至终,苍狼军的军权还没有完全收回来,那些拥有最大权力的将领很多不是姓叶,而且似乎又与叶氏没有丝毫的关系,更没有做过任何谋反叛逆的事情。皇上只得诛除四皇子逼宫牵连到了叶氏将领。” 郭雄沉沉的说道:“老子才不管这些,到时候谁敢对你怎么样,我就对他不客气,再说六道也不可能随随便便的任人掌控!” 柳七想到之前赵勋给她的飞鸽传书,眉宇拧紧,说道:“我们是不是……还有什么地方没有去找过?” 郭雄拧着眉,一双凌厉如狼般的眸子泛着冽冽的寒光,说道:“除了秦家,万家,六道派出的人也在寻找,能有什么地方没有找到?” 柳七指了指街边的一个书摊,对彩鹊说道:“去看看《盛京府志》的下册到了没有!” 彩鹊哦了一声,心底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乖乖的走了过去。 郭雄问道:“小七?”都这个时候了,她怎么还在想着看书呢? 彩鹊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本封面泛黄的书册,柳七伸手接了过去,说道:“这里面记录了盛京内各山脉,古刹,以及家族陵墓所在。” 彩鹊一愣,说道:“我还以为这书只是写一些城中的八卦小事呢。” 郭雄突然反应了过来,言道:“那些地方都在城郊,而且很远。倒是让人想不到。小七,你放心,我马上派人去找。” 柳七翻了翻手里的书籍,眸色幽深。 此时正是正中午,阳光耀眼,深秋的寒风瑟瑟的刮过,虽然有阳光,大街上的行人却一个个的裹紧了身上的衣袍,脸蛋也被寒风吹得通红! 她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寒颤,发酸的揉着鼻子,走到巷口的时候,宋洪突然嘟嚷道;“是回柳府还是王府?” “王府。”车内,女子慵懒的声音。 六道的王府如今有皇帝强送过来的这么多的女人,她要是回自己的府里了,那些女人还不趁着她不在的时候,想尽办法去勾搭六道啊?柳七冷冷一笑,眸底有抹凌厉的杀机。 刚刚从后门进府,便听到一阵响彻云霄的尖叫声,一个白花花的物体从墙的另一头被丢了出来,然后啪的一声,摔在了杂物堆上! 柳七正推门进院,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大吃一惊,秀眉皱了皱,走过来的时候,才发现摔在后府杂物堆上的物体,是一个女人,女人身上只着一件半透明的轻纱,长发像女鬼一般垂了下来,挡住了整个张脸,此时那女人正奋力的从杂物堆里爬了起来,扒开挡着脸的头发。 彩鹊和宋洪冷冷的盯着那个摔在杂物堆上的女人,恨不得拿起手中的剑将女人刺成马蜂窝。 柳七心底闪过一丝烦躁,气呼呼的一甩长袖,说道:“衣衫不整,污人眼球!来人,拖下去赏五十军棍!” 那女子听到柳七那冷冰冰的话语,顿时惊醒了过来,然后急道:“你是谁,凭什么打我?” 柳七咬了咬牙,她此时一身男装,只怕整个大夏也没有哪个女子像她这般,行事作风如男子! “六道府里没有特别教导规矩的嬷嬷,你知道是为什么吗?”柳七冷笑一声,看到那女人正一脸恼恨的看着她,她懒懒的说道:“那是因为他府里的人都懂得一条规矩,任何时候都不可以惹主子不高兴!现在我很不高兴,就算没有你衣衫不整、污人眼球这一条,我要打你,也是不需要理由的!” “你敢!你可知道我是谁?我是淮安侯府的郡主!”那女人不屑的看了柳七一眼,觉得柳七穿着虽然不俗,但京城的权贵纵然权势再大,也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打一个郡主。女人得意的冷哼,轻蔑的说道! “你是郡主?郡主可以穿青楼楚馆妓子的衣服,随意的在如此严肃的府中游荡?你家人没教过你矜持,专教你淫荡了吧?你不说你是郡主,我还以为是哪个妓院的妓子走错了门,跑到堂堂六王爷的府上来了呢!”柳七不耐烦的挥手,“把她嘴堵上再打!我不喜欢太吵。” 女人急得脸色通红,气呼呼的站了起来,指着柳七一跺脚,说道:“你敢打我,我父亲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如意。”六道身上的朝服还没有来得及换下,松跨跨的披在了身上。 那个女人见到六道,哭哭泣泣的说道:“六殿下,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居然说要打我!你一定要为了做主啊。” 六道刚刚换朝服的时候,这个女人不知怎么的,居然躲在了他的寝室内,而且还穿成了这样,当时这女人扑过来的时候,他气急,便将女子扔出了墙,没想到力道不太够,居然只扔出两道墙,却没有将她扔出府院! 六道也看都没有看那女人一眼,急急的走到柳七的面前,牵住了她的手,说道:“你怎么出门了,你身子还没好,他们说女人坐月子要在房里呆一个月。” 那个女人见六道完全不理她,伸出娇柔如玉的手臂过来拉六道,委屈的说道:“六殿下,她要打我,你可不能不管啊!” 六道一把将那女人甩开,沉道:“她打得好!”你应该感恩,她没有直接命人杀你! 女人全身一僵,看到六道已经将柳七抱了起来,朝院内走去。女人急得尖叫起来,两个侍卫走过来,冷冷瞟了女人一眼,将她架住,堵住了她的嘴,拖到了后院的一个大的院子里,片刻便是一阵沉闷的棍棒之声!似乎还听到了骨头被打断的声音! 后院内还有五六个女人,此时看到被打得血花飞溅的某个郡主,一个个都吓得脸色惨白,全身开始瑟瑟发抖,她们虽然住在后院,但是府中的丫环和下人从来没有管过她们,更不要提有丫环或者下人看在她们也是半个主子的面子来讨好她们! 几个内心脆弱的女人吓得哭了起来。 两个相貌非凡,穿着一身藏青色锻服的男子走了过来,男人每人手中都抱了一大堆的羽箭,正缓缓的朝兵器库走去。 两个男人瞟了一眼些几个哭泣的女人,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 一个胆子稍微大一点的女人拦住他们,问道:“你们是谁,你们怎么也在后院住着?” 其中一个清瘦一点的男人说道:“我们是府中的男宠!” 另一个不耐烦的说道:“少别她们废话,赶紧把这批送去武器库,我们还得回去赶制作呢!最近粮食涨价了,管家说我们每月制作二百支羽箭,只够我们天天喝粥的。” “你说得对,我都已经喝了三天的粥了。厨房今天炖了鸡,如果我们表现好,管家说不定会分一点熬了五遍的鸡汤给我们喝!” 然后两个男人不屑的瞟了一眼那帮哭哭啼啼的女人,说道:“女人们就是没用,只知道哭!吵都吵死了” “就是!” “……”那几个哭泣的女人一脸惊愕的突然停了下来。 其中一个穿着花裳的女子,十三、四岁,小心翼翼的问他们:“我们想讨六殿下的喜欢,你们是男宠,知道应该怎么做吗?” “知道!” “那我们要怎么做?” “做箭(贱)。” 第252章、我忍他很久了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猫扑中文 ) 六道伸手将那老者的扇子伸手抓在了手中,那老者急得脸色都白了,便急急的朝柳七和六道扑了过来!他迅速的避开那老汉,然后将那拆扇递到了柳七的手里,抱着她后退了一步,柳七便觉得身子一轻,六道已经抱着她从人群中掠开。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见六道抢了老汉手中的东西,人群里便变得混乱起来。 宋洪和彩鹊都已经被百姓们伸过来的脏兮兮的手指给抓得到处都是细小的伤痕,宋洪一急,将其中一个扑过来的中年男人推开,嗜血冷冽的声音对身边的彩鹊说道:“不如打吧。” 彩鹊早就憋屈了,点了点头,开始动手! 隐藏在暗处的暗卫们没有得到命令,自然不能直接出面动手。不过那些难民中混入了几个人倒像是有意无意将那些百姓推开,不让他们冲到柳七和六道的身边! 柳七展开折扇,脸色倏然变得严肃起来,然后看了一眼身边的六道,六道点了点头,两个人的眼底都有着让人捉摸不透的光芒。 看完之后,柳七将折扇一收,递给了六道,六道将扇子塞回了那老者的手里,同时还多塞了一锭银子,问道:“这把扇子,你从哪里来的?” 老者看到那白花花的银子,眼底露出一抹亮光来,不过还是怨恨的看了一眼六道与柳七,说道:“我凭什么要告诉你,你们这些贵族都是些强盗,最喜欢从我们百姓的手里强抢东西了!” 六道脸色沉了沉,又掏出一锭银子塞在那老汉的手里。 老汉才不情不愿的说道:“相国寺的围墙后捡到的!” 相国寺每隔三天都会在寺门口施粥,虽然那所谓的粥,根本看不到几颗米粒,但是作为已经饿昏了的百姓来说,有总比没有要好。 “原来在那里!”柳七沉沉的说道!她在想秦重肯定是发现了什么,所以才会如此,却不知为何被人发现了,然后被人控制住!只怕此时秦重的情况很危险。 柳七眯眸,脸上泛过一丝担忧,抬眸的时候,看到前面堵着的人群,她拍了拍手,说道:“各位,城内的云侯府大小姐正在施粥,你们怎么还不去?再不去就晚了,人多粥少,到时候就没了!” “是吗?我刚刚从府里出来,怎么没有看到?” “真的还是假的?上回张御史家的小姐施粥,一个乞丐不小心弄脏了张小姐的衣服,张小姐让人把那乞丐给打死了!” “我们才不相信贵族家的小姐会施粥呢!” “都是做做样子!上回那张小姐想嫁给宁郡王的世子为妻,所以故意拿出自己的私已来买粮食施粥,做出一副善人的面孔,其实都是虚伪做作!” “贵族都不是好人!” …… 柳七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诚恳,缓缓的说道:“不管是她们是真心还是假意,总之有吃的,为何不去!?他们做梦,你们就配合他们,总没有坏处!难道你们想饿死?” 那些百姓也许是饿及了,又觉得柳七说得有道理,对于城中有人施粥之事,心里都存着一丝庆幸,再说又有柳七和六道身边的暗卫在混在人群里挑拔扇动民心。于是,很快,人群便散开了来。 就连那些围着伏游和长公主车驾的百姓也纷纷的散开,拖儿带女的往城门的方向急冲冲的赶去。 彩鹊和宋洪苦着一张脸,皱着眉头走到柳七的面前! “主子,城内哪里有施粥的?现在的贵族都尽量在人前节俭,生怕被人知道自己家还有多余的余粮,万一传到皇上的耳朵,就怕皇上命他们捐银粮给国库!”彩鹊闷闷的说道! 柳七叹了一口气,说道:“跟顾小姐说一声,让她去城中的大业米铺取几袋白米派发给灾难吧。” 虽然她和明帝的对决,罪不及无辜的百姓,但是天下越乱,百姓越怨恨,对明帝来说压力越大,到时候柳七的胜算也就越高! 柳七看了一眼路过还有几个没有离开的灾民,那些灾民与刚刚混乱的灾民不同,他们的虽然衣着褴褛,身上也脏兮兮的,但是目光却普通的平民锐利。而且那些人还不是一起的,似乎是分成了两路。柳七知道有一些是自己的人,还有一些应该就是暗中保护长公主的! 伏游救治的那个倒在马车前的百姓听到其他人都跑去城里了,突然从地上爬了下来,拍了拍身上的草屑就跟着人群朝城门方向跑,气得伏游在那里破口大骂,:“你妹的,把哥的金针还回来!” 旁边的长公主赵姒蘅赶紧安慰道:“游游,没事,我回头再命人给你定制一套金针!” 伏游气呼呼的吼道:“老子这套金针是神农他老人家曾经用过的!” 柳七扑哧一笑,漫不经心的说道:“我记得你说过,神农一生当中,最痴迷的是尝百草,于他来说,带银针最方便!” 伏游听到柳七那戏谑的声音,气得转过身来,一张俊逸无双的脸蛋风采依然,只是曾经的一头如黑锻般的青丝,此时是雪白如锻,竟是彩鹊之前跟她说过的,青丝成雪!柳七惊愕的看着伏游,一时间说不出一句话来,她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青丝成雪的俊美男人。 那个一直以来很注重外形外貌的伏游,不可能会如此!柳七心底隐隐的泛起一丝痛意,走到了伏游的面前,语气小心翼翼,“游哥。” 她想问他怎么了?话在嘴边,又被什么给堵了回去,竟是问不出口!她心底或许已经猜到了一些什么! 伏游回头,看到柳七,又见她此时的肌肤如霞,青丝如墨,脸色很好,她脸上虽没有带着她一贯玩世不恭的笑意,一双幽深的凤眸却泛着淡淡的无辜的光芒。 伏游一时气急,愤愤的瞠了柳七一眼,然后双手握成了拳头,使劲的捶着自己的胸口,一边捶着一边痛苦的叹息! 长公主惊惶的握住他的双手,急道:“游游,你又激愤了,都气得头发都白了,怎么还不能控制一下情绪?” 伏游低头,伸手抱着长公主的肩膀,咬牙切齿道:“哥没激愤,哥就是心口痛!”自己花了几十年的努力,全被这个恶徒给敲榨走了! 柳七走近伏游,疑惑的说道:“游哥,你真没事吗?怎么我叫你,你用这么怨恨的目光看着我?” 伏游愤愤而道:“哥不认识你!你以后可别在人前提哥是你的师父!哥没有你这样的徒弟!” 他越说,便觉得心口越痛,当初为了救她,一连给她吃了五颗药,后来又为了救那两孩子,想着还剩下一颗,结果发现,根本就没有剩下的!伏游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很快不想清楚了其中的哪个细节不对。 柳七被伏游那语气给喷得眸色黯了黯,恭敬的朝长公主抱揖一行礼,“柳七见过长公主。” 长公主正在安慰伏游,只是点了点头,挥了挥手,说道:“既然都碰上了,那就一起上山吧。” 伏游愤愤的瞪了一眼柳七,转身坐进了长公主的车驾里。 长公主随后坐了进去,吩咐起程,马车缓缓的驶动。 长公主看了一眼跟在后面柳七的队伍,说道:“你明明很担心那个丫头,却说些违心的话!”然后又无奈的摇了摇头,“跟你当年一样!口是心非!” “她那两个孩子生下来的时候,先天不足,带回丞相府的时候,还发起了高烧,那样子,是根本救不活的!那丫头表面上看起来,对什么事情都漠不关心,只在乎自己的利益,有时候连我这个师父的算计,可是却是很脆弱重视身边的感情的!我真是很生气,可是作为医者,我又不能坐视不管!她那身子本来就不适合怀胎,可……以她那性子,是根本不会放弃腹中的孩子的,我又怎么能看着她死!”伏游瞟了一眼后面的马车,心想自己要是一直是法医的话,也省得去操心刀下剖的是活人还是死人了! 长公主叹了一口气,雍容貌美的脸上风华如霜,拍了拍伏游的手背,“她确实是有些手段,连皇上都拿她没有办法!我答应过你,在皇上面前替你维护她,现在我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接下来他们再相斗,我是谁也不帮!” “阿姒啊,这么多年了,你还在担心吗?都三十年了,你时时替皇上着想,替他的江山着想,就是从来想过自己,当初我见你的时候,他已经成长成为猛虎了!现在老虎虽然老了,但依然还是老虎!” “可是你这徒弟她是只狐狸,身边还驾驭着一只成年强壮的老虎,我这不是担心吗?”长公主无奈的说道! 伏游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泛过浓浓的沧桑,说道:“事事难料,不是由任何人能掌控的。” 长公主心疼的抚摸着他那如雪的青丝,“你这一辈子,是喜欢她娘多一些,还是我多一点?” 伏游难得一次这么认真的和长公主说话,但是一说到感情之事,他原本脸上的阴郁慢慢的敛去,露出一副邪肆的笑意,笑眯眯的说道:“当然是你啊!” 长公主冷冷一哼,脸上的威严十足,“狗屁!你对每个女人都是这么说的!” 伏游轻咳了一声,缓缓而道:“阿姒啊,女人应该适当的柔弱一些,总这么强势,让男人觉得自己的威严尽失,很没有面子啊。你那男人是不是就是因为这样,而被你给压迫死的啊?” 长公主脸色一黑,冷冷一喝:“来人!将他栓在马车后面去!” 两个蓝衣的武士突然掀帘,恭敬的看了一眼长公主,目光移向伏游的时候,眼底有着冷厉的寒芒,然后一人架住伏游的一只胳膊,就拖出了车厢。 “阿姒,你不能这样啊,阿……喂,你们轻点,哥自己会走,哎哟,不用绑!”伏游挣扎着摇了摇头! 车厢内,长公主那沉冷的声音漫不经心的说道:“游游,你不应该这么激愤的!你说过生气多了,脸上会长皱纹!” 长公主说完,还专门拿出车内一早备好的镜子照了照自己的容颜,然后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很好,今天笑的时候,脸上的皱纹少了一条,游游的面霜果然好用! 伏游被绑在马车后面跟着跑,听到长公主那句话,脸上露出一抹惶然和无奈! 柳七同情的看了一眼伏游,说道:“游哥,要不你上我这儿来吧。” 六道从车内出来,追上伏游,想要去替他解绑住的绳子。 伏游撞开六道,又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柳七,笑眯眯的说道:“小胖,哥乐意!这是情趣!你不懂吧?要不要哥教你,怎么玩sm。” 柳七果然眨了眨灵动的眸子,好奇的看着伏游! 伏游心底乐了乐,哥心里不好过,肯定也不能让你们好过。柳七嘛,他是没办法阴她,不过他可以对付六道啊。还唆使柳七自己来做! “哥告诉你啊,这打是亲,骂是爱,爱到极致用脚踹!像刀子,带勾的鞭子,麻绳,锥钉或者蜡油……” 柳七眨着疑惑的眸子,若有所思,然后又淡淡的瞟了一眼六道! 伏游被绑在长公主的马车后,气喘吁吁的跑着,说道:“这小子在你刚刚生完孩子,府里就多了很多的女人,分明就是趁你病,要你命的节奏啊。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仁慈和宽容了啊?你突然变宽容了,你粑粑麻麻知道吗?哥告诉你什么?你都忘记了吗,你这死丫头这么造,真的对吗?哥告诉你啊,自己的东西,如果分给别人的话,别人不但不会觉得感激,而且还会觉得,他所得到那一份少了,就想着你把你的全部都分给他!若是你借给别人的话,别人就想着,这东西根本不适合你,还是他用着合适!然后就会用各种理由、各种手段不还给你!” 柳七轻轻一哼,锐利的眸子望向伏游,伏游那一头白发刺伤着她的眼,她想她这辈子执着于报仇,忽略了身边很多关心她的人,伏游从来没有特意的关心过她,可以却是除父母兄长以外,让她觉得像长辈一样尊敬的亲人! 他是在担心她,所以才会提醒她! “游哥,我刚刚出城的时候,城街药铺的翠娘让我稍句话给你。”柳七眼底闪过一道淡淡的邪芒,说道:“翠娘说,小游游,你个死鬼,二十五年前,偷偷藏了人家的肚兜做留恋,还说不是喜欢人家!” “……”伏游脸色白了白。 长公主的马车突然一个加速!将他的整个身子都给拉飞,然后整个身子都被拖在了地上,马车的车速越来越快! 被拖着走的伏游隐约的看到柳七正招他招手,他脸色难看,哇哇的大叫,“阿姒,哥要是死了,请记得把哥葬在春暖花开的新闻城里,里面有个联播镇,镇子里的人姓雷,都叫雷锋……啊……” 六道疑惑的问道:“他说什么?” “说火星语,谁听得懂啊!”柳七撇唇,担忧的看了一眼被拖着的伏流,想着长公主的心,果然比她狠多了。这虐恋玩得,还真心很让人亢奋啊! 好在长公主非铁石心肠,将伏游拖行了二里地,将他重新扔回了马车上。 两个时辰后,便到了灵隐山的入口,山风凛冽,寒意渗人。 六道将她的双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里握着,温柔的问道:“如意,你冷不冷!?” 柳七正闭目养神,突然睁开眼睛,看着他。他的眼底有着深深的情意,她想到伏游之前跟她说过的,六道府上的有很多的女人,而且还是皇上在她生病的时候,送进府的!伏游自称是正人君人,从来不滥情,其实就是说一套做一套!六道对别的女人不感兴趣,那是因为他心里一直都只依恋她,或者说是依赖她!但他也是一个男人!很正常的男人! “六道,你会不会想过,你府里的那些女人,是皇上送进来的,你便将她们纳为妾室算了?”她的语气透着淡淡的忧伤。 六道那墨色的眸底沉了沉,说道:“如意,我明天就将那些女人处理掉!我用我的方法,很多事情,我都习惯听你的。我却很少注意你每次替我出主意的时候,你心底的想法。我以前一直觉得,无论做什么事情,只要你在身边,有你一句小小的提醒和建议,我都会什么都不怕!最后会是什么后果,我也不怕!因为我相信你!我愿意听你的,并不代表我什么都不懂,只有等你想出办法来!你从来都是站在我的身后,替我出谋划策,从今以后,你也站在我和身后,但你什么都不用做,只要等着我做好一切就好。那些责任原本就是属于我应该背负的!” 柳七抬眸,凌厉的目光深深的望过他的眸底,仿若看到他眸底更深的情感。她缓缓而道:“一直以来,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更好的生存,不会被人踩在脚下,那是我愿意做的,也是必须做的。” “如意,没有什么你必须要做的!”六道凝视着她,一字一句,语气沉沉,说道:“你不需要去忍受皇上送给我的那些女人,你只要一句话,我有的是办法让她们从我的府里消失!” 柳七微微蹙眉,半晌,脸上突然泛起一丝深深的笑意,一勾唇,笑眯眯的说道:“骚年,你是用最直接了当的方法来向皇上证明?” “我忍他很久了!”六道气恼的说道! 本院首发,请勿转载!猫扑中文 第253章、线索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马车一路沿着弯曲陡峻的山路一直往前走,半个时辰后,便到了相国寺的门口!柳七匆匆的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朝寺内走去……舒悫鹉琻 寺内常年香火萦绕,亘古磅礴的寺顶都是一片烟雾朦胧。 突然寺院东院响起了一阵轰隆声,柳七本以为是秋日响起的惊雷,只不过抬头望过去的时候,寺庙的东院尘土飞扬,似有什么东西坍塌了! 出门迎接长公主的相国寺方丈见此,脸色变了变。一个寺里寺里的年轻小僧急急的冲了过来,“方丈,东殿的一颗大树突然倒塌了,压倒了东院的厢房!” 方丈脸色白了白,恭敬的朝长公主行了个礼。 长公主摆了摆手,说道:“到底是什么地方倒了,让方丈这么惊惶?” 方丈叹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说道:“是,安放蓉妃棺椁的厢房!原本院中的那颗古树年前已经有枯萎的迹像,寺中打扫的僧人也发现了树根处被虫子蛀空,只是老纳见那树几百年,难得长得,便想过用方法将它保住,结果万万没有想到……” 旁边的伏游冷冷一哼,说道:“树已经被虫子蛀了,你们是杀虫还是砍树呢?若是杀虫的话,那就是杀生,佛主允许你们杀生吗?若是砍树的话,那树从建寺之前就长在那里了,可谓是比你们的寺院还年老。” 方丈那脸色变了变,吃惊看着伏游,说道:“这位施主……” “哥哪里湿了?你少给哥打什么僧腔。”伏游漫不经心的说道,他此时的态度有些无理,无非就是因为之前长公主把他绑在马车后面的事情一直都气愤不已! 一旁的柳七扯了扯六道的衣袖,说道:“刚刚那老和尚说,东院的厢房被大树压塌了,蓉妃棺椁就放在东院!” 六道认真的点了点头,拉着柳七往刚刚倒塌地方冲去,一路之上,过来拦阻的僧人,听到玄鹰说了一句:六殿下在此,便纷纷的让开。 东院一片凌乱,还有几个上香的香客受了些轻伤,被安置在旁边安全的地方医治。 柳七气喘吁吁的跟上六道的步子,说道:“慢点拉我,我要没你这么大步子!” 倒塌地方,地下被砸出一个大洞,柳七突然愣了愣,说道:“这里好像有条延伸入地下的通道!” 六道使劲的推开堵在通道入口的一条巨大的横木,看了一眼狼藉的通道,然后弯身,朝里走去。看到柳七要跟过来,他摇了摇头,说道:“我先进去看看,如意,你在外面呆着。”刚刚这么一声巨大的坍塌声,万一地底不结实,倒下来怎么办? 柳七想到秦重那把拆扇上的线索,微微的皱眉,那扇子上画的是一图象棋的图谱,相国寺的相,同象。按秦重留给她的线索,相国寺内必有蹊跷。 六道带着身边的两个侍卫下了地下,此时相国寺的方丈带着长公主也赶了过来看情况,长公主看到柳七站在那里一脸的焦急,又看了一眼那露出的确地下台阶,说道:“蓉妃的冰棺就在这地下?” 方丈语气恭敬平缓,说道:“地下是冰室。” 长公主的皱眉,淡淡的瞟了一眼四周凌乱的破砖烂瓦,凌厉威严的声音响起:“把这里搬开,收拾干净。” “小胖,你干什么?”伏游看到柳七已经下了台阶,急急的上前去扯住她。 “六道在下面,我下去看看,既然你们来了。就在外面接应吧。”柳七朝伏游轻轻的一笑,笑容里有着清澈明暖的光芒,就像她小时候,想去做一件事情的时候,她总会用这么让伏游安心的笑意来安抚他。 伏游目光沉沉的,说道:“他既然下去了,你就别下去了!” 旁边的老方丈也说道:“院子倒塌,里面只怕也会有危险!还请这位大人不要进去为好!” 柳七习惯于一身男装,头发束在腰后,又加上她本身俱来的一种睥睨自信的威严,少了几分女子应有的柔美,便让人觉得她是男子!而且方丈也看到了柳七身边的护卫,彩鹊和宋洪的官位皆与七品校尉相等,只有三品以上的大官身边才会拥有这样的等级的护卫。 方丈说话的时候,柳七已经下去了。彩鹊和宋洪见到主子下了地下,也跟着急急的跟了下去。方丈那脸色微微一变,说道:“明觉,**,你们也下去看看。” 两个青年的僧人听了相国寺方丈的话,一前一后也跟着下了地下。 柳七刚刚走下台阶,便觉得一抹寒气从昏黄的甬道处渗透过来,让她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寒战,沿着昏黄的甬道,缓缓的朝前走去。 甬道内静悄悄的,凹凸不平石壁处凿出几个洞,里面挂着几盏泛着昏黄光线的长明灯。 彩鹊跟在柳七的身后,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主子,这里面阴森森的,好恐怖啊。”说完,又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通向更深处的入口! 柳七沿着刚刚六道走过路线,一步一步的跟上,不出二十多步,甬道的出口处泛着明亮的光芒。亮如白昼! 柳七眸色凝了凝,加快了脚步。 六道此时正站在那如大堂般的地下内殿里,脸上有着清沉的光芒,殷红的嘴唇紧紧的抿着,墨玉般的眸子幽深如潭。 柳七随后走进,看到里面的场景也惊愕不已,四周的石壁上都镶嵌着夜明珠,殿顶上嵌着的那一颗最大最亮,那些明珠的光亮从冰层光滑的角度处折射出来,泛着五颜六色的光芒,将漆黑的地下照得亮如白昼!光华璀璨! 角落里还有呼呼的风声,许是通风换气的通道口。凛凛的寒意袭来,让人觉得那摆在大殿正中央的那具镶着金纹的白玉玉棺犹为的诡谲。 殿内的温度太冷,柳七突然打了一个喷嚏,全身都哆嗦了一下,六道反应过来,脱下自己身上的衣袍裹住柳七,轻轻的搓着她那双冰凉的双手,说道:“我记得我好像来过这里!可惜那记忆模糊不清,只有一丝小小的片断!” 六道的眼底有着浓浓的悲伤,好像此时的气氛让他觉得很伤痛,像失去了什么最重要的东西。 柳七缓缓的走到那具玉棺的面前,伸手轻轻的触摸了上去,那白玉冰沁中带着一股淡淡的温润之意,玉棺的旁边是一座两样白玉雕刻成的一具女子的雕塑。女子霓裳羽衣,青丝轻绾,发带飘扬,衣袂翩跹,脸蛋精致完美可谓是倾国倾城。 六道伸手抚摸在那具雕塑的脸上,喃喃而道:“我小时候的梦里,只记得她穿的衣服颜色,她衣服和头发上有淡淡的花香,喜欢摸的我头,教我念诗,写字。可是我却记不清她的样子。” 六道的声音哽咽了一下,眼底有着深深的眷恋,拉着柳七的手,说道:“如意,我终于知道她长什么样子了!她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漂亮!” 他的声音很激动,抓着柳七的手腕也抓得很紧,似一个遗失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突然被找到的那种兴奋。六道欣喜的说道:“我从前都没有想过她的容颜是这样的。” 那玉石雕刻而成的女子眉眼五官与六道有七分的相似,但是六道比她多了一分刚毅,和菱角分明。 柳七盯着那倾城女子的雕像看了许久,六道已经迫不及待的将她拉着,朝着那白玉的棺椁处跪下来,说道:“娘,孩儿带着娘子来见你了!” 柳七见六道磕了一个头,顿时想到了什么,急急的抓住六道的手,说道:“你还记得秦重那把扇子上所画的提示吗?” 六道疑惑的抬眸看着她! 柳七抓住六道的手,在他的手心里将那把扇面上的字写在六道的手心里,说道:“之前那把扇子上画的是对弈,而对弈的不是围棋,还是象棋,而象棋的交界那条河,写的不是河字,而是一个像隶书体的保字!我现在才想起来,那不是个保字,而是一个人朝拜的姿式!” 六道那凛冽的眸底闪过一道凌厉的寒光,说道:“秦重的意思是说,线索在相国寺里,那么棋盘交界处写的那个,就是一个像形的字体。一个人在朝拜年另一个人,那是什么意思?” “另一个指的不是人,而是塑像,或者说是佛像!”柳七眼底一亮,说道:“是佛像,而且还是站立的佛像,那就应该在寺中的正殿,香客们敬奉香火的地方!我们去哪里!” 六道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玉棺,伸出手掌抚摸了许久,这才拉着柳七站了起来,说道:“如意,我们先找秦重!” 柳七沉沉的点头,说道:“那我们走吧。蓉妃没事,等找到了秦重之后,我们再重新修葺这里。” 六道握着柳七那双冰冷的双手,眼底有着浓浓的深情和宠溺,说道:“这里面太冷,你身子还未好,万一受了寒,对你以后的身体 会不好,我本想你会听我的话,好好的呆在上面……我们先上去,找到秦重再说!”再留下去,他生怕她会寒气入体,到时候身子更虚弱。 第254章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六道伸手将那老者的扇子伸手抓在了手中,那老者急得脸色都白了,便急急的朝柳七和六道扑了过来!他迅速的避开那老汉,然后将那拆扇递到了柳七的手里,抱着她后退了一步,柳七便觉得身子一轻,六道已经抱着她从人群中掠开。 见六道抢了老汉手中的东西,人群里便变得混乱起来。 宋洪和彩鹊都已经被百姓们伸过来的脏兮兮的手指给抓得到处都是细小的伤痕,宋洪一急,将其中一个扑过来的中年男人推开,嗜血冷冽的声音对身边的彩鹊说道:“不如打吧。” 彩鹊早就憋屈了,点了点头,开始动手! 隐藏在暗处的暗卫们没有得到命令,自然不能直接出面动手。不过那些难民中混入了几个人倒像是有意无意将那些百姓推开,不让他们冲到柳七和六道的身边! 柳七展开折扇,脸色倏然变得严肃起来,然后看了一眼身边的六道,六道点了点头,两个人的眼底都有着让人捉摸不透的光芒。 看完之后,柳七将折扇一收,递给了六道,六道将扇子塞回了那老者的手里,同时还多塞了一锭银子,问道:“这把扇子,你从哪里来的?” 老者看到那白花花的银子,眼底露出一抹亮光来,不过还是怨恨的看了一眼六道与柳七,说道:“我凭什么要告诉你,你们这些贵族都是些强盗,最喜欢从我们百姓的手里强抢东西了!” 六道脸色沉了沉,又掏出一锭银子塞在那老汉的手里。 老汉才不情不愿的说道:“相国寺的围墙后捡到的!” 相国寺每隔三天都会在寺门口施粥,虽然那所谓的粥,根本看不到几颗米粒,但是作为已经饿昏了的百姓来说,有总比没有要好。 “原来在那里!”柳七沉沉的说道!她在想秦重肯定是发现了什么,所以才会如此,却不知为何被人发现了,然后被人控制住!只怕此时秦重的情况很危险。 柳七眯眸,脸上泛过一丝担忧,抬眸的时候,看到前面堵着的人群,她拍了拍手,说道:“各位,城内的云侯府大小姐正在施粥,你们怎么还不去?再不去就晚了,人多粥少,到时候就没了!” “是吗?我刚刚从府里出来,怎么没有看到?” “真的还是假的?上回张御史家的小姐施粥,一个乞丐不小心弄脏了张小姐的衣服,张小姐让人把那乞丐给打死了!” “我们才不相信贵族家的小姐会施粥呢!” “都是做做样子!上回那张小姐想嫁给宁郡王的世子为妻,所以故意拿出自己的私已来买粮食施粥,做出一副善人的面孔,其实都是虚伪做作!” “贵族都不是好人!” 柳七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诚恳,缓缓的说道:“不管是她们是真心还是假意,总之有吃的,为何不去!?他们做梦,你们就配合他们,总没有坏处!难道你们想饿死?” 那些百姓也许是饿及了,又觉得柳七说得有道理,对于城中有人施粥之事,心里都存着一丝庆幸,再说又有柳七和六道身边的暗卫在混在人群里挑拔扇动民心。于是,很快,人群便散开了来。 就连那些围着伏游和长公主车驾的百姓也纷纷的散开,拖儿带女的往城门的方向急冲冲的赶去。 彩鹊和宋洪苦着一张脸,皱着眉头走到柳七的面前! “主子,城内哪里有施粥的?现在的贵族都尽量在人前节俭,生怕被人知道自己家还有多余的余粮,万一传到皇上的耳朵,就怕皇上命他们捐银粮给国库!”彩鹊闷闷的说道! 柳七叹了一口气,说道:“跟顾小姐说一声,让她去城中的大业米铺取几袋白米派发给灾难吧。” 虽然她和明帝的对决,罪不及无辜的百姓,但是天下越乱,百姓越怨恨,对明帝来说压力越大,到时候柳七的胜算也就越高! 柳七看了一眼路过还有几个没有离开的灾民,那些灾民与刚刚混乱的灾民不同,他们的虽然衣着褴褛,身上也脏兮兮的,但是目光却普通的平民锐利。而且那些人还不是一起的,似乎是分成了两路。柳七知道有一些是自己的人,还有一些应该就是暗中保护长公主的! 伏游救治的那个倒在马车前的百姓听到其他人都跑去城里了,突然从地上爬了下来,拍了拍身上的草屑就跟着人群朝城门方向跑,气得伏游在那里破口大骂,:“你妹的,把哥的金针还回来!” 旁边的长公主赵姒蘅赶紧安慰道:“游游,没事,我回头再命人给你定制一套金针!” 伏游气呼呼的吼道:“老子这套金针是神农他老人家曾经用过的!” 柳七扑哧一笑,漫不经心的说道:“我记得你说过,神农一生当中,最痴迷的是尝百草,于他来说,带银针最方便!” 伏游听到柳七那戏谑的声音,气得转过身来,一张俊逸无双的脸蛋风采依然,只是曾经的一头如黑锻般的青丝,此时是雪白如锻,竟是彩鹊之前跟她说过的,青丝成雪!柳七惊愕的看着伏游,一时间说不出一句话来,她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青丝成雪的俊美男人。 那个一直以来很注重外形外貌的伏游,不可能会如此!柳七心底隐隐的泛起一丝痛意,走到了伏游的面前,语气小心翼翼,“游哥。” 她想问他怎么了?话在嘴边,又被什么给堵了回去,竟是问不出口!她心底或许已经猜到了一些什么! 伏游回头,看到柳七,又见她此时的肌肤如霞,青丝如墨,脸色很好,她脸上虽没有带着她一贯玩世不恭的笑意,一双幽深的凤眸却泛着淡淡的无辜的光芒。 伏游一时气急,愤愤的瞠了柳七一眼,然后双手握成了拳头,使劲的捶着自己的胸口,一边捶着一边痛苦的叹息! 长公主惊惶的握住他的双手,急道:“游游,你又激愤了,都气得头发都白了,怎么还不能控制一下情绪?” 伏游低头,伸手抱着长公主的肩膀,咬牙切齿道:“哥没激愤,哥就是心口痛!”自己花了几十年的努力,全被这个恶徒给敲榨走了! 柳七走近伏游,疑惑的说道:“游哥,你真没事吗?怎么我叫你,你用这么怨恨的目光看着我?” 伏游愤愤而道:“哥不认识你!你以后可别在人前提哥是你的师父!哥没有你这样的徒弟!” 他越说,便觉得心口越痛,当初为了救她,一连给她吃了五颗药,后来又为了救那两孩子,想着还剩下一颗,结果发现,根本就没有剩下的!伏游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很快不想清楚了其中的哪个细节不对。 柳七被伏游那语气给喷得眸色黯了黯,恭敬的朝长公主抱揖一行礼,“柳七见过长公主。” 长公主正在安慰伏游,只是点了点头,挥了挥手,说道:“既然都碰上了,那就一起上山吧。” 伏游愤愤的瞪了一眼柳七,转身坐进了长公主的车驾里。 长公主随后坐了进去,吩咐起程,马车缓缓的驶动。 长公主看了一眼跟在后面柳七的队伍,说道:“你明明很担心那个丫头,却说些违心的话!”然后又无奈的摇了摇头,“跟你当年一样!口是心非!” “她那两个孩子生下来的时候,先天不足,带回丞相府的时候,还发起了高烧,那样子,是根本救不活的!那丫头表面上看起来,对什么事情都漠不关心,只在乎自己的利益,有时候连我这个师父的算计,可是却是很脆弱重视身边的感情的!我真是很生气,可是作为医者,我又不能坐视不管!她那身子本来就不适合怀胎,可……以她那性子,是根本不会放弃腹中的孩子的,我又怎么能看着她死!”伏游瞟了一眼后面的马车,心想自己要是一直是法医的话,也省得去操心刀下剖的是活人还是死人了! 长公主叹了一口气,雍容貌美的脸上风华如霜,拍了拍伏游的手背,“她确实是有些手段,连皇上都拿她没有办法!我答应过你,在皇上面前替你维护她,现在我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接下来他们再相斗,我是谁也不帮!” “阿姒啊,这么多年了,你还在担心吗?都三十年了,你时时替皇上着想,替他的江山着想,就是从来想过自己,当初我见你的时候,他已经成长成为猛虎了!现在老虎虽然老了,但依然还是老虎!” “可是你这徒弟她是只狐狸,身边还驾驭着一只成年强壮的老虎,我这不是担心吗?”长公主无奈的说道! 伏游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泛过浓浓的沧桑,说道:“事事难料,不是由任何人能掌控的。” 长公主心疼的抚摸着他那如雪的青丝,“你这一辈子,是喜欢她娘多一些,还是我多一点?” 伏游难得一次这么认真的和长公主说话,但是一说到感情之事,他原本脸上的阴郁慢慢的敛去,露出一副邪肆的笑意,笑眯眯的说道:“当然是你啊!” 长公主冷冷一哼,脸上的威严十足,“狗屁!你对每个女人都是这么说的!” 伏游轻咳了一声,缓缓而道:“阿姒啊,女人应该适当的柔弱一些,总这么强势,让男人觉得自己的威严尽失,很没有面子啊。你那男人是不是就是因为这样,而被你给压迫死的啊?” 长公主脸色一黑,冷冷一喝:“来人!将他栓在马车后面去!” 两个蓝衣的武士突然掀帘,恭敬的看了一眼长公主,目光移向伏游的时候,眼底有着冷厉的寒芒,然后一人架住伏游的一只胳膊,就拖出了车厢。 “阿姒,你不能这样啊,阿……喂,你们轻点,哥自己会走,哎哟,不用绑!”伏游挣扎着摇了摇头! 车厢内,长公主那沉冷的声音漫不经心的说道:“游游,你不应该这么激愤的!你说过生气多了,脸上会长皱纹!” 长公主说完,还专门拿出车内一早备好的镜子照了照自己的容颜,然后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很好,今天笑的时候,脸上的皱纹少了一条,游游的面霜果然好用! 伏游被绑在马车后面跟着跑,听到长公主那句话,脸上露出一抹惶然和无奈! 柳七同情的看了一眼伏游,说道:“游哥,要不你上我这儿来吧。” 六道从车内出来,追上伏游,想要去替他解绑住的绳子。 伏游撞开六道,又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柳七,笑眯眯的说道:“小胖,哥乐意!这是情趣!你不懂吧?要不要哥教你,怎么玩SM。” 柳七果然眨了眨灵动的眸子,好奇的看着伏游! 伏游心底乐了乐,哥心里不好过,肯定也不能让你们好过。柳七嘛,他是没办法阴她,不过他可以对付六道啊。还唆使柳七自己来做! “哥告诉你啊,这打是亲,骂是爱,爱到极致用脚踹!像刀子,带勾的鞭子,麻绳,锥钉或者蜡油……” 柳七眨着疑惑的眸子,若有所思,然后又淡淡的瞟了一眼六道! 伏游被绑在长公主的马车后,气喘吁吁的跑着,说道:“这小子在你刚刚生完孩子,府里就多了很多的女人,分明就是趁你病,要你命的节奏啊。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仁慈和宽容了啊?你突然变宽容了,你粑粑麻麻知道吗?哥告诉你什么?你都忘记了吗,你这死丫头这么造,真的对吗?哥告诉你啊,自己的东西,如果分给别人的话,别人不但不会觉得感激,而且还会觉得,他所得到那一份少了,就想着你把你的全部都分给他!若是你借给别人的话,别人就想着,这东西根本不适合你,还是他用着合适!然后就会用各种理由、各种手段不还给你!” 柳七轻轻一哼,锐利的眸子望向伏游,伏游那一头白发刺伤着她的眼,她想她这辈子执着于报仇,忽略了身边很多关心她的人,伏游从来没有特意的关心过她,可以却是除父母兄长以外,让她觉得像长辈一样尊敬的亲人! 他是在担心她,所以才会提醒她! “游哥,我刚刚出城的时候,城街药铺的翠娘让我稍句话给你。”柳七眼底闪过一道淡淡的邪芒,说道:“翠娘说,小游游,你个死鬼,二十五年前,偷偷藏了人家的肚兜做留恋,还说不是喜欢人家!” “……”伏游脸色白了白。 长公主的马车突然一个加速!将他的整个身子都给拉飞,然后整个身子都被拖在了地上,马车的车速越来越快! 被拖着走的伏游隐约的看到柳七正招他招手,他脸色难看,哇哇的大叫,“阿姒,哥要是死了,请记得把哥葬在春暖花开的新闻城里,里面有个联播镇,镇子里的人姓雷,都叫雷锋……啊……” 六道疑惑的问道:“他说什么?” “说火星语,谁听得懂啊!”柳七撇唇,担忧的看了一眼被拖着的伏流,想着长公主的心,果然比她狠多了。这虐恋玩得,还真心很让人亢奋啊! 好在长公主非铁石心肠,将伏游拖行了二里地,将他重新扔回了马车上。 两个时辰后,便到了灵隐山的入口,山风凛冽,寒意渗人。 六道将她的双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里握着,温柔的问道:“如意,你冷不冷!?” 柳七正闭目养神,突然睁开眼睛,看着他。他的眼底有着深深的情意,她想到伏游之前跟她说过的,六道府上的有很多的女人,而且还是皇上在她生病的时候,送进府的!伏游自称是正人君人,从来不滥情,其实就是说一套做一套!六道对别的女人不感兴趣,那是因为他心里一直都只依恋她,或者说是依赖她!但他也是一个男人!很正常的男人! “六道,你会不会想过,你府里的那些女人,是皇上送进来的,你便将她们纳为妾室算了?”她的语气透着淡淡的忧伤。 六道那墨色的眸底沉了沉,说道:“如意,我明天就将那些女人处理掉!我用我的方法,很多事情,我都习惯听你的。我却很少注意你每次替我出主意的时候,你心底的想法。我以前一直觉得,无论做什么事情,只要你在身边,有你一句小小的提醒和建议,我都会什么都不怕!最后会是什么后果,我也不怕!因为我相信你!我愿意听你的,并不代表我什么都不懂,只有等你想出办法来!你从来都是站在我的身后,替我出谋划策,从今以后,你也站在我和身后,但你什么都不用做,只要等着我做好一切就好。那些责任原本就是属于我应该背负的!” 柳七抬眸,凌厉的目光深深的望过他的眸底,仿若看到他眸底更深的情感。她缓缓而道:“一直以来,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更好的生存,不会被人踩在脚下,那是我愿意做的,也是必须做的。” “如意,没有什么你必须要做的!”六道凝视着她,一字一句,语气沉沉,说道:“你不需要去忍受皇上送给我的那些女人,你只要一句话,我有的是办法让她们从我的府里消失!” 柳七微微蹙眉,半晌,脸上突然泛起一丝深深的笑意,一勾唇,笑眯眯的说道:“骚年,你是用最直接了当的方法来向皇上证明?” “我忍他很久了!”六道气恼的说道! 第255章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马车一路沿着弯曲陡峻的山路一直往前走,半个时辰后,便到了相国寺的门口!柳七匆匆的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朝寺内走去。 寺内常年香火萦绕,亘古磅礴的寺顶都是一片烟雾朦胧。 突然寺院东院响起了一阵轰隆声,柳七本以为是秋日响起的惊雷,只不过抬头望过去的时候,寺庙的东院尘土飞扬,似有什么东西坍塌了! 出门迎接长公主的相国寺方丈见此,脸色变了变。一个寺里寺里的年轻小僧急急的冲了过来,“方丈,东殿的一颗大树突然倒塌了,压倒了东院的厢房!” 方丈脸色白了白,恭敬的朝长公主行了个礼。 长公主摆了摆手,说道:“到底是什么地方倒了,让方丈这么惊惶?” 方丈叹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说道:“是,安放蓉妃棺椁的厢房!原本院中的那颗古树年前已经有枯萎的迹像,寺中打扫的僧人也发现了树根处被虫子蛀空,只是老纳见那树几百年,难得长得,便想过用方法将它保住,结果万万没有想到……” 旁边的伏游冷冷一哼,说道:“树已经被虫子蛀了,你们是杀虫还是砍树呢?若是杀虫的话,那就是杀生,佛主允许你们杀生吗?若是砍树的话,那树从建寺之前就长在那里了,可谓是比你们的寺院还年老。” 方丈那脸色变了变,吃惊看着伏游,说道:“这位施主……” “哥哪里湿了?你少给哥打什么僧腔。”伏游漫不经心的说道,他此时的态度有些无理,无非就是因为之前长公主把他绑在马车后面的事情一直都气愤不已! 一旁的柳七扯了扯六道的衣袖,说道:“刚刚那老和尚说,东院的厢房被大树压塌了,蓉妃棺椁就放在东院!” 六道认真的点了点头,拉着柳七往刚刚倒塌地方冲去,一路之上,过来拦阻的僧人,听到玄鹰说了一句:六殿下在此,便纷纷的让开。 东院一片凌乱,还有几个上香的香客受了些轻伤,被安置在旁边安全的地方医治。 柳七气喘吁吁的跟上六道的步子,说道:“慢点拉我,我要没你这么大步子!” 倒塌地方,地下被砸出一个大洞,柳七突然愣了愣,说道:“这里好像有条延伸入地下的通道!” 六道使劲的推开堵在通道入口的一条巨大的横木,看了一眼狼藉的通道,然后弯身,朝里走去。看到柳七要跟过来,他摇了摇头,说道:“我先进去看看,如意,你在外面呆着。”刚刚这么一声巨大的坍塌声,万一地底不结实,倒下来怎么办? 柳七想到秦重那把拆扇上的线索,微微的皱眉,那扇子上画的是一图象棋的图谱,相国寺的相,同象。按秦重留给她的线索,相国寺内必有蹊跷。 六道带着身边的两个侍卫下了地下,此时相国寺的方丈带着长公主也赶了过来看情况,长公主看到柳七站在那里一脸的焦急,又看了一眼那露出的确地下台阶,说道:“蓉妃的冰棺就在这地下?” 方丈语气恭敬平缓,说道:“地下是冰室。” 长公主的皱眉,淡淡的瞟了一眼四周凌乱的破砖烂瓦,凌厉威严的声音响起:“把这里搬开,收拾干净。” “小胖,你干什么?”伏游看到柳七已经下了台阶,急急的上前去扯住她。 “六道在下面,我下去看看,既然你们来了。就在外面接应吧。”柳七朝伏游轻轻的一笑,笑容里有着清澈明暖的光芒,就像她小时候,想去做一件事情的时候,她总会用这么让伏游安心的笑意来安抚他。 伏游目光沉沉的,说道:“他既然下去了,你就别下去了!” 旁边的老方丈也说道:“院子倒塌,里面只怕也会有危险!还请这位大人不要进去为好!” 柳七习惯于一身男装,头发束在腰后,又加上她本身俱来的一种睥睨自信的威严,少了几分女子应有的柔美,便让人觉得她是男子!而且方丈也看到了柳七身边的护卫,彩鹊和宋洪的官位皆与七品校尉相等,只有三品以上的大官身边才会拥有这样的等级的护卫。 方丈说话的时候,柳七已经下去了。彩鹊和宋洪见到主子下了地下,也跟着急急的跟了下去。方丈那脸色微微一变,说道:“明觉,明慧,你们也下去看看。” 两个青年的僧人听了相国寺方丈的话,一前一后也跟着下了地下。 柳七刚刚走下台阶,便觉得一抹寒气从昏黄的甬道处渗透过来,让她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寒战,沿着昏黄的甬道,缓缓的朝前走去。 甬道内静悄悄的,凹凸不平石壁处凿出几个洞,里面挂着几盏泛着昏黄光线的长明灯。 彩鹊跟在柳七的身后,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主子,这里面阴森森的,好恐怖啊。”说完,又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通向更深处的入口! 柳七沿着刚刚六道走过路线,一步一步的跟上,不出二十多步,甬道的出口处泛着明亮的光芒。亮如白昼! 柳七眸色凝了凝,加快了脚步。 六道此时正站在那如大堂般的地下内殿里,脸上有着清沉的光芒,殷红的嘴唇紧紧的抿着,墨玉般的眸子幽深如潭。 柳七随后走进,看到里面的场景也惊愕不已,四周的石壁上都镶嵌着夜明珠,殿顶上嵌着的那一颗最大最亮,那些明珠的光亮从冰层光滑的角度处折射出来,泛着五颜六色的光芒,将漆黑的地下照得亮如白昼!光华璀璨! 角落里还有呼呼的风声,许是通风换气的通道口。凛凛的寒意袭来,让人觉得那摆在大殿正中央的那具镶着金纹的白玉玉棺犹为的诡谲。 殿内的温度太冷,柳七突然打了一个喷嚏,全身都哆嗦了一下,六道反应过来,脱下自己身上的衣袍裹住柳七,轻轻的搓着她那双冰凉的双手,说道:“我记得我好像来过这里!可惜那记忆模糊不清,只有一丝小小的片断!” 六道的眼底有着浓浓的悲伤,好像此时的气氛让他觉得很伤痛,像失去了什么最重要的东西。 柳七缓缓的走到那具玉棺的面前,伸手轻轻的触摸了上去,那白玉冰沁中带着一股淡淡的温润之意,玉棺的旁边是一座两样白玉雕刻成的一具女子的雕塑。女子霓裳羽衣,青丝轻绾,发带飘扬,衣袂翩跹,脸蛋精致完美可谓是倾国倾城。 六道伸手抚摸在那具雕塑的脸上,喃喃而道:“我小时候的梦里,只记得她穿的衣服颜色,她衣服和头发上有淡淡的花香,喜欢摸的我头,教我念诗,写字。可是我却记不清她的样子。” 六道的声音哽咽了一下,眼底有着深深的眷恋,拉着柳七的手,说道:“如意,我终于知道她长什么样子了!她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漂亮!” 他的声音很激动,抓着柳七的手腕也抓得很紧,似一个遗失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突然被找到的那种兴奋。六道欣喜的说道:“我从前都没有想过她的容颜是这样的。” 那玉石雕刻而成的女子眉眼五官与六道有七分的相似,但是六道比她多了一分刚毅,和菱角分明。 柳七盯着那倾城女子的雕像看了许久,六道已经迫不及待的将她拉着,朝着那白玉的棺椁处跪下来,说道:“娘,孩儿带着娘子来见你了!” 柳七见六道磕了一个头,顿时想到了什么,急急的抓住六道的手,说道:“你还记得秦重那把扇子上所画的提示吗?” 六道疑惑的抬眸看着她! 柳七抓住六道的手,在他的手心里将那把扇面上的字写在六道的手心里,说道:“之前那把扇子上画的是对弈,而对弈的不是围棋,还是象棋,而象棋的交界那条河,写的不是河字,而是一个像隶书体的保字!我现在才想起来,那不是个保字,而是一个人朝拜的姿式!” 六道那凛冽的眸底闪过一道凌厉的寒光,说道:“秦重的意思是说,线索在相国寺里,那么棋盘交界处写的那个,就是一个像形的字体。一个人在朝拜年另一个人,那是什么意思?” “另一个指的不是人,而是塑像,或者说是佛像!”柳七眼底一亮,说道:“是佛像,而且还是站立的佛像,那就应该在寺中的正殿,香客们敬奉香火的地方!我们去哪里!” 六道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玉棺,伸出手掌抚摸了许久,这才拉着柳七站了起来,说道:“如意,我们先找秦重!” 柳七沉沉的点头,说道:“那我们走吧。蓉妃没事,等找到了秦重之后,我们再重新修葺这里。” 六道握着柳七那双冰冷的双手,眼底有着浓浓的深情和宠溺,说道:“这里面太冷,你身子还未好,万一受了寒,对你以后的身体会不好,我本想你会听我的话,好好的呆在上面……我们先上去,找到秦重再说!”再留下去,他生怕她会寒气入体,到时候身子更虚弱。 第256章、谁算计了谁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猫扑中文 ) 众僧:“……” 在场的人皆是一脸愤怒的看着那满嘴胡言的书生,很想将他按在墙头,然后使劲的将他的脑袋拍入墙里,让他再胡说八道。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方丈咬了咬牙,深吸了一口气,念心经抚平心底愤怒的情绪,其他的僧众听此,冷冷的瞟了一眼书生,也跟着方丈念起经来。 书生气呼呼的一甩袖,扶着石壁,咆哮道:“你们快想想办法,这寺中还有其他的暗处机关可以离开吗?” 方丈漫不经心的说道:“机关是从外面开启的!除非外面有人!” “狗屁!外面有人也是敌人,能帮我们开启机关吗?再说现在这么大的动静,就算是有人,是就跑了,哪里还会管我们?也不知道柳七那混蛋现在怎么样了,明知道我不见了,好歹出门找找啊!”他觉得这天下只怕只有柳七能找到自己了! 他并不知道早已经有人利用了一具无名的尸体冒充了他,让人以为他已经死了。 但也只有柳七能验出死者到底是不是他! 石壁塌下来了一大半,书生顶着满头的灰尘,气呼呼的吼着:“别念什么经了,烦不烦?!赶紧想办法才是!” 方丈淡淡的说道:“秦施主,我们这是在替你念经超度往生!” “老子还没死!你们这些和尚怎么回事,见死不救吗?”书生气得脸色发黑,气呼呼的抓过方丈正在敲打的木鱼摔在了地上! “已知救不了,又何必再做垂死挣扎?生死有命,施主还是看淡一些比较好!”方丈看了一眼被书生摔在地上的木鱼,双手合十,缓缓而道! 书生无奈的抚额,喃喃而道:“如此现在谁能救我出去,我秦重保证永远记得他的恩情,无管有什么事情,只要是我能够办到的,我和我的家族一定义不容辞!” 此时他也顾不得这么多了,生死关头,看到一帮和尚肯定在念着佛经,淡看生死,他就觉得十分的恼怒,他们不想活了,可别拖上他啊!柳七那混蛋到底在哪儿?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找到他呢? 他刚刚这么一想,便感觉石壁开始裂开来,头顶的砖块开始往下掉落,脆弱的生命在这个封闭的空间里,显得犹为的不堪,让他感觉到了临死前的恐惧,就像当初刺客那刀子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一样,他觉得心口开始冰冷,脑子也是一片绝望! 轰!的一声,头顶亮出一片光芒来,一根粗粗的绳子从洞口垂落下来,出口虽然只容一个人,但那是可以救命的出口,秦重的眼底一热,心想,刚刚他求各路神仙保佑自己,看来神仙还真是显灵了! 他急急的抓住绳子系在了自己的腰上,拉了拉绳子,便被拉了上来!他已经二十多天没有见到阳光了,刚刚一出出口,便觉得头顶一片白茫茫的光芒,耀得他眼前发白,头脑也有些晕晕乎乎的! “阿重!”万家小姐看到秦重出来,激动得扑了过去! 柳七静静的站在那里,一脸淡笑着望向秦重,心底也沉沉的松了一口气,那些压抑了这么多天的愧疚和担忧,此时就像一块巨石落了地! 很快,被困在地下的僧人们也全部都救了上来,六道握着手中的刀,刀口还缓缓的在滴着鲜血,说道:“如意,寺院好像要塌了!” “嗯!”柳七微微一笑,看到秦重平安无事,挽上六道的手臂,说道:“那些灾银怎么样了?” “放置在寺中的银两全部都已经运往山下了!”六道又沉沉的说道:“母亲的棺椁早被人设了机关,只要有人动母亲的棺椁,就会触动机关,到时候整个寺院都会坍塌。” 六道的声音冷冷的,能做出如此浩大机关工程的,只怕除了皇帝,不会有其他的人。但他又有些疑惑,除了皇帝,唯一拥有这种能力的,怕只有叶皇后! 当年叶氏权倾朝野,很多的事情,都一手遮天,就连前太子都会叶氏存着几分忌惮,六道若有所思的说道:“叶氏谋害母亲,就连母亲死后也不放过她!现在虽失势了,却如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柳七看了一眼秦重和万家小姐,扯了扯六道的衣袍,说道:“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吧!” 之前柳七他们也找到了秦重被困那间暗室的机关所在,只是当时震动太大,以至于机关被毁坏,便只有用炸药在最薄的地方炸开一个出口,好解救被困的人出来! 秦重看到柳七转身便走,追了上来,气呼呼的说道:“柳七,你给老子站住!老子问你……” “轰!轰……”寺庙的西院也什么坍塌,硬生生的将秦重要说的话给打断!然后被万大小姐拉着离开! 六道回头看了一眼慢慢倒塌的寺院,抱上柳七,语气严肃紧张,“走!” …… 夏明帝四十一年,秋末,灵隐山顶的百年古刹相国寺,在一场突如其来的地动异变中沉入了地下! 盛京按察使柳七奉命找回被劫灾银,明帝大喜,欲在宫中设宴!被柳七委婉的拒绝!柳七只求皇帝兑现当时的承诺! 十日后,两个孩子满月的前两天,六殿下在晋王府设宴款待朝中权贵大臣以及手下将领,同时命府中后院各妇出席,六殿下喝得一时兴起,大肆的嘉奖了底下各将领,同时还将他们看中的女人赏给了他们! 京城权贵以及大臣从六殿下府中离开的时候,每人也都带了六殿下所赏赐的美人! 六道将后院的女人一律送人之后,听说朝中有两个官员的爱好特殊,喜欢男宠,于是将府中的两个男宠也送了出去! 明帝听后,大怒! 前一刻早朝之时,他才召告了柳七和六道的婚事,连御赐的圣旨都已经下了,下一刻,六道就在府中大肆的庆祝,很多官员都送了礼,这酒一喝,后院那些女人被邀作陪,本来是想在六道的面前有个好的印象,于是她们都将自己极尽好一面都展现出来,只是结果是她们万万没有想到的! 明帝气呼呼的摔了御书房里所有能摔的之后,指着殿外的方向破口大骂:“这混蛋小子是成心想要气死朕!朕还没死呢,他就这么高调的收卖人心了!直接是狼子野心!” 明帝身边的公公低着头,不敢吭一声,因为今天六殿下还赏了他一块地!公公的心底又暗暗的在想,皇上最近的身体不太好,御医说气极攻心,不得再激动。这天下迟早是六殿下的,现在六殿下有意收买人心,那些人还不赶紧的凑上前去巴结? “咳……”明帝扶着青玉书案沉沉的咳嗽了起来,吼道:“叫那个混帐东西进宫来见朕!” 公公小心翼翼的说道:“皇上,您小心龙体,小心龙体啊!晋王殿下自有分寸,再说主将设宴把自己的女人赏给底下的将领,本来也是一件极普通的事情!您何必如此?” 皇帝气喘吁吁的咳嗽着,脸色淡淡有透着苍白,说道:“他这是成心的,肯定是柳七出的主意!朕就知道,那个柳七拐了朕的儿子,还会把朕的江山给拿捏在手里!” “皇上,您可千万别动怒啊,千万别动怒!”公公急了,说道:“奴才马上就去叫六殿下进宫,马上就去!” 明帝掩嘴猛烈的咳嗽着,才几日的工夫,头上已经渐渐的出现了银发,脸色也憔悴了不少! “皇上,丞相大人到了!”一个小太监战战兢兢的回禀道! 明帝瞟了一眼咳出来的暗血,心底暗暗的一惊,挥了挥手,说道:“让他进来!” 南宫阙一袭一品的官服缓缓的走了进来,“微臣南宫阙见过皇上!” 皇帝看到他平静的目光,不卑中亢的脸色,说道:“晋王的事情,你怎么看?” 南宫阙怔了怔,恭敬的说道:“微臣觉得六殿下这么做,并不能说明什么。请皇上不必太担心,六殿下的为人,微臣相信他不会做出叛逆的事情来!” 皇帝倒不是担心六道会叛逆,他只是担心六道会听了柳七的怂恿,做出一些让他难堪的事情来,就比如今天这件事情,就让他很难堪!居然将开始拉拢人心了,这到时候朝中所有的大臣都站在六道的一边,皇帝倒是希望六道能得到更多人的拥护,对六道以后为帝更有好处,只是他居然发现那些大臣都被六道拉拢之后,皇帝的心底就不怎么平衡了! 南宫阙似乎是看出了皇帝的心思,语气淡淡的说道:“微臣觉得大臣们并不会因为六殿下送了几个女人,就会六殿下死心塌地的了,毕竟他们都是皇上的臣子!如此连这一点都分不清楚的话,只怕他们也不至于活到现在!” 皇帝突然说道:“朕觉得朕对柳七的态度太过于宽容了,丞相,朕挺担心的!朕听说丞相与柳七的关系很好……” 南宫阙突然脸色一凝,语气严肃凛冽,缓缓而道;“微臣只为这江山社稷和皇上着想!” 皇帝并没有困为南宫阙打断了他的话而不悦,反而笑呵呵的说道:“这样朕就放心了!阙儿啊,你母亲可好,相国寺的事情没有吓到她吧?”猫扑中文 第257章、为朋友放点血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猫扑中文 ) 南宫阙淡淡一笑,恭敬的回道:“母亲没事……” 皇帝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光芒,说道:“没事便好,这么多年了,她的心里在想什么,其实朕都是很清楚的!” 皇帝的目光突然沉了下来,想当初他根基未稳,全靠长公主才会有今天的地步,当时若是长公主任性一些,跟着伏游走了,只怕也没有现在的他了! 南宫阙却一直沉静在皇帝要他在柳七与社稷之间做出抉择的纠结里,他虽答应了皇帝,愿意一心一意的替皇帝着想,可是真正的让他针对柳七,他又怎么能做得出来? 在皇帝的心里,六道既然能拉拢朝中不少的见风使舵的墙头草,不过只要南宫阙极力的站在皇帝的立场,皇帝也觉得柳七的那些想法,都是无用之功。 如今各地的灾情已经得到缓解,银草的价格也开始平衡了下来,很多人地方皆知道天下商会能平衡各地粮草的价格,全是因为一个姓柳的女子!很多权贵猜到了是柳七,但从未敢说出来,毕竟事关江山社稷的事情,一个女子的威望如此胜过天子,那么,便是一个不可能存在的人物! 柳七这人做事一向很低调,只不过各地的茶坊和酒楼,却已经开始流传起掌控着天下商会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有人说是一个姓柳年轻的男子,也有人说是一个姓柳美貌的女子。 皇帝听到御史们的上奏的时候,人已经气得不清,赶紧召六道进了宫! 柳七此时正坐在柳府的大院里,懒懒的晒着太阳,她半眯着眸子,淡淡的瞟过朝自己走过来的男子。 男子摇着手中的折扇,一屁股在她的旁边坐了下来,说道:“柳七,南宫大人想见你!” 柳七懒懒的睁开了眼睛,瞟了一眼秦重,说道:“是阙哥哥要见我吗?还是南宫夫人要见我?” 秦重猛然的抬起头,冷冷一哼,“我只是过来传个话,随便看看你为什么还活得好好的?皇上现在对你可是警惕得很!你可得小心着点。如濛和丞相夫人在枫叶岭游湖,我看丞相夫人是真的很想见你,如濛又求我跟你递个话。” 柳七轻轻一笑,“你说我若是拒绝的话,万小姐和你,会不会很没有面子?” 秦重皱眉,然后淡淡的叹了一口气,说道:“真不知道你们女人心底到底在想些什么?你与丞相夫人明明没什么纠葛的,她为何要见你?” 柳七漫不经心的说道:“女人和女人之间,从来不认识,如果突然想要见面的话,除了彼此欣赏,便是彼此妒忌。不过都是因为男人!” 秦重轻轻的咳嗽了一声,抬袖掩了掩嘴! 柳七微微蹙眉,坐直了身子,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秦重脸色一僵,皱眉不悦的说道:“你拉老子手做什么?被六殿下看到了,还以为你见异思迁呢!” “你脸色不太好,自从相国寺回来之后,都这么多天了,怎么脸色还是这么难看?是不是有病吗?”她皱眉疑惑的看着他! 秦重气呼呼的抽回手,怒道:“你他娘的才有病呢!老子好得很!” 柳七微微一怔,看到秦重这么激动,很是意料,她朝身边的宋洪和彩鹊使了一个眼色,两大侍卫便将秦重给押住! “你们干什么?”秦重不悦道! 柳七抓住秦重的手腕,渐渐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说道:“你中过毒了!而且当时没有及时处理,现在毒素攻心,已经蔓延了到了全身的血液。你怎么没有告诉我?” 秦重本想抽手的,看到柳七眼底的担忧,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我这不是还活得好好的吗?生死由命,人这一辈子,只要过得随心坦荡就好!” 他和寺院中的那些僧人被关在地下,虽然相国寺的方丈用了方法替他解毒,但是毒已经蔓延到了全身,方丈和各位僧人们用内力替他阻住了毒素的发作,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只是身子有些虚弱罢了,却不知毒随时可能发作,秦重想到时候再说吧! “你是不是跟那些僧人关在一起关久了,也把生死看淡了?”柳七叹了一口气,眼底闪过一丝愧疚,说道:“秦重,自我们相处以来,你一直都在想尽办法针对我,可是偏偏又是一个讲义气的。每当我遇到什么事情,你都会挺身而出,你为何为我这么做,你觉得值得吗?” 秦重僵住,怔怔的看着柳七,半晌才说道:“好歹我们是朋友,要斗也是我们两相斗,别人若是插入,与你作对,就是与我作对!” 柳七怔怔看着他,喃喃道:“是吗?” 秦重仰头,叹了一口气说道:“当初帮你,是受人所拖。后来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柳七,你若真是洛家小姐,又为何不早早的和南宫大人相认,也不会弄到如今的地步!南宫大人不一样比六殿下差。相反六殿下以后会是帝王,三宫六院,后宫妃嫔无数,你当真以为他还会像现在一样,只娶你一个吗?很多的事情,就算他不愿意,也不得不做!” 柳七伸出手掌放在秦重的心口处,说道:“我自己的选择的,是我随心选择的!没有逼迫,也没人引导,我跟着自己的心走!你懂吗?我知道我若是尽早与南宫大人相认,那么,我现在也不会成为皇上最警惕的人,而且也没有必要处心极虑的做这么多的事情,我知道凭南宫大人的能力,完全有能力让我呆在他的后院里,一世长安。但是后宅这么多的处心极虑,比朝堂上的那些争斗更加黑暗,我想到时候,我可能会变得小心眼,甚至妒忌!那样的话,会连我自己都不喜欢!我自己都不喜欢自己,你觉得南宫大人会一直喜欢我吗?到时候他会觉得我也不一定这么好!也许也会纳妾,娶更合他心意的!” 秦重脸上露出一抹无奈,说道:“你总是有各大道理,分明就是你变心了,所以你才会给自己变心来找出各个借口,你不愿意成为南宫大人后院的女人,你就愿意成为六殿下的府中的女人吗?你所担心的那些,还是一样会发生,后宫比后宅更加黑暗,你不明白吗?” 柳七微微一笑,笑容云淡风轻,“可能你说得对,我真的变心了,不是从前的洛家小姐,所以不愿意嫁给南宫大人了。” “柳七,你当时真是这么想的吗?原来你说自己是凌家的女儿,也只是一个借口,我就知道你在否定一件事情的时候,总会有很多的借口!”秦重又轻轻的咳嗽起来,语气显得有几分的激动。 他担心她,她十分清楚,这份情义,她只得铭记,柳七说道:“秦重,我有办法治好你身上的毒,但希望你能说服南宫大人,不要再执着了!我更加不希望他夹在我与皇上之间左右为难!” 秦重脸色一变,惊愕的说道:“你知道皇上见过南宫大人?” 柳七白了他一眼,“这种最显然而易的事情,我都料不到,还能叫柳七吗?” 秦重讷讷的在想,你本来就不叫柳七,不过她刚刚说可以治好他的身上的毒?秦重说道:“你是说找鬼医伏游?” “他能救你吗?”柳七微微一笑,笑空如霞般,泛着琉璃般的色彩。 秦重摇了摇头:“他说尽力想办法,可以替我慢慢的将毒性引出来,最多三年,反正我也暂时死不了。”所以他也没这么担心! 柳七缓缓的捊起了衣袖,露出一节如玉般的藕臂,说道:“要不我试你治试试,或许不要三年,也就三天!” 秦重见她取出匕首往手腕上的血管处划,吓得他连忙阻止,气呼呼的说道:“你又玩什么?” “我也就试试,实在不行,你再叫我师父救你,你放心吧。我也就损失点血,没什么!”她倒是很想试试伏游研究了大半辈子的长生丹,到底有多么神奇的效果,按说她一下子吃了五颗,全身的肌肤都脱落重新长过,可以都已经到了伐髓洗骨的地步。平常人吃一颗都能强身健体解百毒了,何况她还吃了五颗呢? 秦重看她真要放血,便急了,说道:“算了,算了,你别拿自己动刀了,我现在还活着,我便觉得很欣喜了,也就多受三年病痛的折磨,可也还活着不是吗?” 柳七那匕首划在手腕的血管上,突然想了想,将匕首移开,只伸出一只手指头,说道:“好像划破血管挺疼的!反正你也不介意,那就先放在指头上放两滴给你试试效果吧!” “你!”秦重瞠目结舌的看着她! “看在我们朋友一场!”柳七淡淡一笑,咬了咬牙,在手指头上轻轻的划开了一个口子,然后将手指头塞到了秦重的嘴里。 秦重呆呆的看着她,脸色倏然变得通红,眸底也有着渐渐升起的羞愤之光! “别浪费,你吸点血吞下去,看看效果啊,可别白白浪费我划了一刀子!”她漫不经心的说道,笑眯眯的朝他眨了眨眼睛! 旁边的彩鹊惊惶看着柳七,说道:“主子,您快把手指拿出来,奴婢给您清洗包扎一下吧。” 其实主要的是主子刚刚去过茅房没洗手……猫扑中文 第258章、没什么,脸怎么红了?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秦重没想过柳七会为了他,放血救他!当时见她要割腕放血,心底有些愧疚,所以不愿意让她受痛……舒悫鹉琻 反正他又不会死。可是见她突然只愿意划破一根手指头,而且还这么大大咧咧的将手指头塞他的嘴里,他心里便有些羞愤了!生怕以柳七这般性子,万一摸过什么不应该摸的东西,没有洗手怎么办?她这双手摸过的死尸腐尸可不少! 而且这个自私的混蛋,刚刚还口口声声的感谢他有情有义,说什么她会永远铭记,果然是说一套做一套,要是今天中毒的是六道,只怕她连心口血都敢放给她喝! “你们……”一声低醇冷冽的声音响起! 已经走到树下的男子皱眉看着他们,眼底有着浓浓的寒意! 秦重啊呀一声惨叫,一把推开柳七,后退了一大段的距离,抱头说道:“六殿下,不关我的事!” 柳七漫不经心的朝六道招了招手,说道:“心肝儿,你回来啦?皇上有跟你说了什么吗?什么时候给我们准备亲事?” 六道温柔的看了一眼柳七,说道:“我等会告诉你!你先解释一下这到底是什么回事?”六道转头望向秦重的时候,那眼色便犹如深潭般深不见底! 秦重感受到六道身上散出来的杀戮冷冽的气息,无奈的抚额,说道:“六殿下,我跟柳七没有什么?是她非要拿自己的血在我的身上做试验,说她的血能解毒!” 六道冷冰冰的说道:“既然没什么,你脸怎么红了?”不是有问题那是什么? 秦重摸了摸脸,说道:“我那是被她气得脸红的,你说她平日里总是胡说八道,还非逼着我信,你说像话吗?我也是被她气的!” 柳七上前拉着六道的手臂,说道:“别吃醋了,走,走,我们去房里说!” “为什么不在这里说清楚呢?”六道冷冷的看着秦重,眼底迸出火光来! 秦重说道:“就是,就在这里说清楚吧。我今天过来就是想告诉柳七,南宫夫人想见她,约她下午去游湖。她非说我有病,要给我把脉,然后拿自己的血给我治病,你说她是不是生孩子生得傻了?” 柳七挥了挥手,说道:“你少说几句,赶紧走吧!” 六道皱眉,冷冷的说道:“丞相夫人要见如意?她不知道如意现在不能出门吗?” 秦重愣了愣,喃喃的说道:“丞相夫人又没生过孩子,她怎么知道月子里不能出门啊!得了,我回头望丞相夫人自己来府里拜访吧!我先走了,柳七,你记得把我这季的分红存我银庄里。” 柳七拉着六道往房里走,头也不回的朝秦重挥了挥手,心想:秦重今日过来是过来跟她提银庄分红的事情,至于丞相夫人要见她的事情,他估计秦重也就顺口提提! 柳七拉着六道进了房,将房门一关,背靠着门,笑眯眯的看着他,说道:“你别纠结秦重的事情了,你还不相信我吗?先说说皇上召见进宫,跟你说了什么?” “他要我提防你!”六道闷闷的说道! 柳七笑了笑,伸手勾上了他的脖子,说道:“怎么提防我,是怕我用美人计迷惑你?” 六道见她笑得这么蛊惑邪魅,无奈的一笑,说道:“嗯!父皇就是担心这个!” “我儿子和女儿呢?”柳七撇了撇嘴,将头靠在他的肩头,自她的孩子生下来,她便没有见过孩子一眼,如今很是想念。 六道将她抱紧,说道:“他们都很好,白白胖胖的!” “我想他们了!”她的声音里透着几分忧伤。 “过两天就能看到了!”六道拍了拍她的背,总觉得自己对她不够好,他不想看到她不开心! “你怎么不说话了呢?”她嗡嗡的说道! “我想你了……”六道的语气突然一噎,脸上露出一抹窘迫的光芒。 “我们一直都在一起。”柳七脸上露出一抹恼意,说道:“不会又是皇上逼你做什么对我不利的事情吧,所以你就花言巧语想让我原谅你吧?” “不是!”六道低醇的声音,如馨石般,“我就是很想。” 柳七抬眸,看到他眼底隐忍的**之色,白了他一眼,说道:“是想我了吗?还是你忍不了了?” “如意。”他低头,堵住她嘴! 今天犹为的温柔与缠绵,好像永远不想分开一般。 …… 窗外,渐渐的起了飞雪,细细如灰尘般漫天飞舞。 他把她裹在被子里,目光沉沉的看着她,见她眼底露出狭隘笑意,无奈叹了一口气。 柳七对视着上他那双迷离的双眸,轻声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回院里冲两桶凉水就好了。” 六道怔怔的看着她,心底虽然隐忍难受,某个地方还涨痛不已,恨不得扑上去,但是又不得不强忍着! 外面的风声凛冽,男子下了床,转身出了屋。 柳七缓缓的坐了起来,双手捂了捂泛红的脸蛋,懒懒的瞟了一眼已经走远的身影!真是太委屈了,她觉得。 彩鹊之前已经命人准备了热水,这个时候见六道冲在院中用热水浇,她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寒战,走进屋,小心翼翼的对柳七说道:“主子,您觉得六殿下他冷吗?” “他说冷吗?”柳七反问道! 彩鹊有些惊异的看着寒风中用冷水浇身的男子,说道:“许是不冷的吧。奴婢其实已经替六殿下准备了热水。” “那就给我用吧。”柳七掀开被子,下了床,看到几个丫环正端着几个炭火盆进屋,屋内顿时温暖了不少。想到六道出去的时候,还命人送火盆进来,她心底萦绕起一股暖意! 柳七沐浴之后,六道才换了一件干净的淡青色衣袍进来,头发上还滴着水,刚一进屋,屋内灼热的温度使他头发上的水都冒着淡淡的雾气来! “你今天承诺过皇上什么事情?”柳七坐在桌前,漫不经心的梳着一头微湿的长发。犀利的目光瞟了他一眼。 “不当太子!”六道的声音低醇蛊惑,语气淡漠异常,好像根本不是在说自己的事情。皇帝不允许如意太子妃,那么他不当这个太子,如意也就不是太子妃,一切事情也就可以了! 皇帝现在只有他有能力的儿子,如果他不当太子,那么皇帝还会选谁呢?柳七惊愕的看着六道,语气突然变得冷冽起来,“这昏君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昏君想将疆儿和愫儿养在宫中!”六道恨恨的说着!这天下敢说堂堂夏国帝王是昏君的,只怕只有柳七和六道了,而且皇帝是六道的亲父,他也说得这么理所当然,在六道的眼里,岂图破坏如意和儿子们的幸福,便就是昏君。 “他想让疆儿当太子?”柳七皱眉,缓缓而道:“其实疆儿并非皇长孙,皇上到底是怎么想的?他怎么能决定我的儿子的未来?疆儿未必想当皇帝。” “或许疆儿也未必不想当。”六道语气僵硬,这句话正是皇帝之前跟他说过的。 “我的儿子,我替他作主,轮不到任何人来决定他的将来。”柳七的语气倏然变得冷冽起来,眼底有着凛冽的寒光,冷冷望向六道! “如意,你放心,不管是你,还是我们的孩子,我都会倾尽我所有来守护的。”他语气坚定,眼底有着深深的寒光。 没什么比拆散母子更残忍的事情了,柳七听到皇帝的决定,自然是很愤怒的,虽然大多数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子女成龙成凤,但她更希望自己的孩子,以后快快乐乐的过好每一天,而不是一出生就背负着责任! 皇帝不能左右自己的儿子,所以便想方设法的左右六道的儿子,就算他没有什么恶意,但是对于柳七来说,她还是接受不了。每个人的内心,其实都是很自私的,是不可以让别人触犯到自己的利益。 当天下午,柳七收到丞相夫人来府拜访的帖子,同行的还有万家小姐。柳七看了一眼旁边彩鹊一早替她准备好的女装,无奈的说道:“算了,穿吧。” 彩鹊脸色一喜,“奴婢从来没有见过主子穿过女装,好期待啊。” 柳七肌肤细腻,如凝脂如白玉,纵然相貌不是最绝色的,但是她这么多年一直女扮男装沉淀下来的气质,足可另人惊艳,甚至让人觉得倾城。 丞相夫人从来没有想过堂堂盛京按察使柳大人着女装的时候,竟然是 这么气质绰然,浑身上下都有着让人不敢直视的气场! 柳七见那一袭淡红色锦衣华裳的贵妇一直怔怔的盯着自己,她狭长的凤眸轻轻的眯了眯,嘴角划过一丝淡淡的弧度,懒懒的说道:“来人,给丞相夫人和秦少夫人上茶!” 万家小姐倒是显得随意了些,她之前与柳七打过交道,也了解些柳七的性子,柳七是男装的时候,万小姐觉得像他这样的男人,是与别人不同的。后来知道她是女子,便觉得她与天下所有的女子都是不同的。 丞相夫人显得有些拘谨,她貌美的脸上露出一般淡淡的惶色,说道:“柳大人,我可否与您单独聊几句?” 万小姐撇了撇嘴,说道:“好吧,你们聊,我去厨房,顺便给柳大人你做我万家庄的独门药膳,对刚刚生过孩子的,很有好处。” 柳七见万小姐主动离开,她挥了挥手,让客厅中的人全部都退了下去,这才缓缓的抬头望向丞相夫人。 丞相夫人盯着她那张隽秀明媚的脸发忡怔了一会儿,这才小心翼翼的说道:“柳大人,我虽贵为丞相夫人,丞相大人却从来没有承认过我是他的夫人,他每日都在书房里的睡,就算被老夫人逼得没有办法,进了内院,他也一直睡在外屋。” 柳七疑惑的眨了眨眼睛,说道:“丞相夫人,您到底是想表达什么?” 丞相夫人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眼底有抹涩然,还有一抹淡淡的妒忌,说道:“有一次大人喝醉了,我听到他迷迷糊糊叫的是柳大人的名字。” 柳七目光微微的闪了闪,淡淡的看着丞相夫人。 丞相夫人停顿了许久,似在鼓足勇气,接着说道:“我以为大人好男风,有暗疾,心里很紧张,直到知道柳大人是女子之后,我才知道是自己想多了。大人本是个重情的男人,洛家小姐死后,他还许下诺言,三年不娶,大人将落魄的洛氏家人接到京城来照顾,我一直以为大人是因为太珍爱洛小姐。就算大人醉酒之时叫柳大人的名字之时,我震惊不已!” 柳七心底的某处似乎被狠狠的掐了一下,已经不是那种痛了,而是有一种说不出来,表达不出来的感觉。 丞相夫人盯着柳七那张脸,语气坚定镇定,缓缓而道:“柳大人,大人的书房内藏着一副画,画中的女子正是洛小姐,而且柳大人与洛小姐十分相似!” 柳七突然抬眸,犀利的目光扫视过来,缓缓问道:“丞相夫人真觉得我与洛小姐十分相似?” 丞相夫人被她那锐利的目光盯得脸色一惶,点了点头:“仅仅只是相貌像,其实有很多的地方是不像的,形像而神不像。柳大人,我请家里的三兄调查你,三兄当时还骂我没事找事!可是我不甘心,派人找到了洛夫人,洛夫人说自己见过洛小姐,而洛夫人所见过的洛小姐就是柳大人您!” 丞相夫人所说的三兄,当然是指赵勋,赵勋欣赏柳七,不希望有人对她不利,若是有人对她不利,他是绝不会坐视不管的。 柳七看到丞相夫人眼底闪烁过一丝狭隘,说道:“这世上有很多长得相似的人,丞相夫人为何就认为是我呢?” 丞相夫人脸色变了变,咬着唇,说道:“那日大人独自在院中饮酒,正是洛小姐的祭日,大人心底难道,便喝醉了,说了很多的话,我也听到一些,大人说洛小姐不愿意原谅他,所以才……” 柳七叹了一口气,说道:“丞相夫人,洛小姐还未与南宫大人拜堂成亲,便在迎亲的途中病逝,既然如此,便不能说是南宫大人的前夫人!丞相夫人今日找我柳七,是在担心什么?” 丞相夫人被柳七冷清的话语怔得半晌没有回过神来,这才说道“柳大人,你到底是不是洛小姐?” 柳七皱眉,眼底有着淡淡的寒意。 第259章、血浓于水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大人那日醉酒的时候,一直在问这个问题……舒悫鹉琻如果柳大人愿意,可否告诉大人真相?”丞相夫人的语气里带着几分的恳求,那张美貌的脸上,有着让柳七觉得诡谲的光芒。 南宫阙以前问过柳七,问她是否是洛家小姐,她总是含糊其词。就算后来,南宫阙有十分的把握证明她就是洛氏小姐,而且又有洛夫人的亲自见证,可是那日在大殿之内,柳七突然又说自己是凌氏之女,便弄得南宫阙有些迷糊不清,分不清她到底是谁,越是如此,越是觉得心底有着犹豫和痛苦。 如今丞相夫人如此的追问,看似事事都是在为南宫阙着想,可却让柳七的心底产生不悦,她的身份,有必须被人这么折腾来折腾去的吗?她就算占有的是洛氏小姐这具身体,可是她是凌如意!而且她也从来没有利用洛小姐的身份去活过!洛小姐的仇,她已经替她报了,也算是了却了洛小姐的一桩恩怨之事。 柳七漫不经心的说道:“南宫夫人为何一定要追问这件事情,这件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连丞相大人都不再提起了!况且我到底是谁,皇上已经召告天下,说得清清楚楚!” 皇帝的赐婚诏书里,清清楚楚的说明了柳七的身份,乃司马凌钺之女,由于当初凌家是冤案,凌家父子死后皆封有谥号,至于唯一幸存的凌家之女,便被赐予县主的身份!倒是与六殿下的身份不相上下!再加上柳七背后的商会势力,皇帝没有理由不将她册封为六道正妃! 丞相夫人有些意外的看着柳七,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柳七竟然会如此云淡风轻的将问题一笔带过,而且还由不得她再追问。丞相夫人第一次见到这般心机的女子,不禁有些怔忡,心底也升起一抹淡淡的妒忌来。 柳七缓缓而道:“南宫夫人不必再纠结于柳七到底是何种身份,至于南宫丞相,我想他许是觉得对洛小姐有愧疚,所以心底才会念念不忘的吧。没有得到过的,总觉得遥不可及,是最好的!我知道夫人心中有怨,可也不能将这怨牵怒到一个已经过世的人身上,那只不过是徒留伤感罢了。” 丞相夫人秀眉微微一皱,怔怔的看着她! 柳七淡淡的笑了笑,说道:“夫人与丞相的关系不好,就不要把所有的责任都罪怪于别人的头上,为自己的无能再找各种借口!他是你男人!” 她明明说得如此的云淡风轻,可是在贵族夫人那颗玛丽苏的脆弱心里,却感觉实在是太过分了!丞相夫人明显没有反应过来,眼底已经升起了淡淡的薄雾,气恼的看着柳七! 柳七端起面前的茶水,宽大的袖摆缓缓的拂过桌面,带起一丝不羁淡漠的光芒,不紧不慢的说道:“你以为你是替他在解忧,却不知他是否愿意让你替他解忧呢?若是阙哥哥想知道,他自己不会过来问我,却让你来代劳吗?” “你……”丞相夫人脸色顿时红了,眼底一片窘迫之色,怔怔的看着柳七,好像从来没有见过像她这般说话如此刻薄的人一般。 柳七淡淡而道:“夫人是把我当成你的假想情敌了吧?虽然你表面上对我和和气气的,实际上在心底肯定很恨我!” 丞相夫人被柳七看穿了心事,顿时脸色变了变,说道:“我本来也不是这个意思,而且我心底也未没有将柳大人当成假想的情敌,我只是想替我的夫君做些事情,我不希望他总是守着一个无用的承诺过一辈子!而我却成了一个无辜的牺牲者,这种感觉,你是绝不会明白的。” 柳七曾经感受过洛家小姐这具身体对南宫阙的那种刻骨的痛楚,但是丞相夫人所说的这种感觉,她实在是感觉不出!因为她从来不会等着机会来,而是会主动的去争取机会,甚至为了争取这个机会,还会事先倾尽所有来筹谋! 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对丞相夫人说道:“不管阙哥哥怎么想,现在你才是他的夫人!只要你活着,你的身份是永远不会改变的!与其来这里怀疑我,把心思放在我的身上,不如对阙哥哥更上点心,他不会喜欢一个多管闲事的女人的!”柳七抬眸淡淡的看了一眼丞相夫人,轻轻一笑,缓缓而道:“请丞相夫人记得自己的身份才好!” 柳七这话里说得不留一丁点儿的余地,她本来以为以前的事情,就永远的过去了,她要做的是,好好的筹谋她和六道还有孩子们的未来! 丞相夫人没有想到,还没有与柳七对招,便已经输了!离开柳府的时候,她心底还一直没有想明白,为何要去问柳七关于洛氏小姐的事情。丞相夫人没有急着回府,而是去了城南的一户民宅处停了下来! 民宅处站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妇人身上的衣衫不华贵,却体面干净,头上的发饰看起来老旧了一些,但也都是贵重之物。 妇人看到丞相夫人,恭敬的说道:“夫人!” 丞相夫人拉住正要行礼的妇人,说道:“洛夫人不必多礼!” 洛夫人脸上有着小心翼翼的光芒,说道:“夫人,您请进屋。” 丞相夫人摇了摇头:“不必了。洛夫人,我只是想问你,你觉得柳大人真的与你的女儿十分的相似吗?” 洛夫人微微的怔住,脸上有着淡淡的惶恐,神色僵在那里,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丞相夫人语气淡淡的,“我今天问过她了,她没有正面回答我。” 洛夫人抬眸,眸底闪过一抹让人看不清明的光芒,说道:“只是与我家楚儿长得很像罢了,并非我的楚儿。” 一个人若要改变,不可以改变得这么多,洛夫人十分的清楚,她曾经无数次的偷偷的观察柳七,刚开始洛夫人还固执的认为她的女儿没有死,渐渐的便觉得柳七虽然长得与她的女儿很像,却完全不是她女儿的个性。一个养在深闺里的大家闺秀,不可以转变得这么快,完全是变了一个人,以前那些柔弱和胆怯,以及女人独有的矜持温柔完全没有!洛夫人越看柳七,就越觉得她就是一个男子。 丞相夫人的眼底露出一抹失望之色,说道:“既不是洛夫人您的女儿,那么以后便也不要再想着她了!” 洛夫人眸底闪过一丝淡淡的忧伤,说道:“我明白了,下回南宫大人再过来看我们的时候,民妇一定要好好劝劝南宫大人,让他放下楚儿,还楚儿的灵魂一个自由。” 丞相夫人朝身边的丫环使了一个眼色,说道:“这些银两够你们从盛京去凉州的路费了,到了凉州,洛夫人只要拿着这根玉扇骨去盛通银庄,还可以取一万两出来,我想应该够洛夫人一家好好的在凉州买个小院子,置办点田产,过下半辈子了!” 一个绿衣的丫环将一个布包递到了洛夫人的手里。 洛夫人接过丫环塞手中的布包,手掌抖了抖,说道:“等下回南宫大人来的时候,民妇会跟南宫大人告别的,也好断了南宫大人对楚儿的念想!这么多年了,民妇也希望他能好好的过日子!” 丞相夫人微微一笑,感激看了一眼洛夫人,说道:“多谢夫人成全!” 洛夫人见丞相夫人给自己行礼,吓得全身一颤,赶紧握住丞相夫人的双臂,说道:“夫人,这件事情,本来就是我们连累了你!” 说完洛夫人又沉沉的叹了一口气。 丞相夫人走后,洛夫人一直皱着脸,一脸的忧愁,她握着丞相夫人送给她的布包,想着这些年来,南宫阙对自己女儿的痴心,顿时又觉得很过意不去! 洛夫人身边唯一的丫环正在收拾着行礼,洛老爷自从贬官败落之后,整日只逗他的那只鸡,什么事情便也不做,平日里除了南宫阙接济一些,便是洛夫人自己绣些刺绣去城里卖。 “小雯,你把东西收拾好,我出去走走!”洛夫人缓缓而道! 丫环愣愣的点了点头,说道:“夫人,你可别太晚回来。” 洛夫人拍了拍丫环的肩膀,说道:“我当然知道!”她只不过是想去看看柳府的柳七罢了,自己的女儿,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不管变成什么样,她心底都是有感觉的! 洛夫人自然不敢当面上门去见柳七,只不过跟着一个给柳府送菜的菜农进了柳府,洛夫人穿着普通,柳府的人也没有注意到她有什么不同!见她将菜筐提进厨房,只觉得她只是送菜的菜农一起的人! “这个少放些盐。”洛夫人放下手中的菜筐突然说道,伸手拦住那丫环正要往汤里放盐的手。 “你是谁?”丫环见一个菜农这么无礼,明显有些不悦了。 洛夫人说道:“女人月子里,应该吃得淡一些。还有多给她炖些猪脚和黄豆好发奶,小孩子饿不着。” 那丫环见洛夫人一脸的诚意,情不自禁一笑,说道:“大娘,我家主子口味重些,不放盐,她怎么吃得下?还有小主子们被皇上带进了宫里,宫里有奶娘照顾呢。” “不算是不用奶孩子,但也不 能吃得太重!”洛夫人摇了摇头,看了一眼那丫环手中端着的汤盅,说道:“要不我来给你们主子重新调一下味吧。” 丫环一脸警惕看着她! 洛夫人说道:“你放心,我也是过来人,知道吃什么对产妇好!你要不是相信我,等我做好了,我可以当场试吃!” 丫环指了指旁边锅,说道:“厨房里的原料你可以用来做。若是做得好了,我家主子喜欢,我便让主子留你在府中做事。若是做不得好,引得主子不悦了,那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天鸠统领那军棍打一下,可以要你半条命!” 洛夫人微微一凛,然后笑了笑,说道:“如果做得不好,柳大人不喜欢,便任由你们处置。” 丫环点了点头,说道:“那你赶紧动手吧。其实这些日子柳大人吃得很少。六殿下又让柳大人忌口……” 柳七中午的时候吃过万小姐命人做的药汤膳,便觉得昏昏沉沉的,一直睡到了快暮色的时候,精神明显是好了许多,肚子也饿得咕噜咕噜直叫! 六道看她醒来,将她扶起:“你这个月睡得时间太多了,都快成懒猪了。”之前睡了十来天,今天又睡了大半天。“ 柳七懒懒的伸了一个懒腰,说道:”我倒是觉得精神好多了,要是能把肚子喂饱的话,就更好了。“”厨房里早就给你炖了汤,我让人送进来。“六道抱着她坐了起来,将旁边的干爽的衣袍放在了柳七的身边,转身出了屋。 片刻,一阵醇醇的香气弥漫而来,柳七眉宇微微的动了动,坐床上下来,趿着鞋子坐在了桌边,说道:”这是府里的厨子做的吗?还是你替我换了个厨子!“ 六道摆着碗筷,摇了摇头,”不就是原来的那个厨子吗?“他本想那厨子再做不出合如意心意的饭菜来,他就将那厨子赶出去! 柳七舀着碗里的汤喝了起来,慢吞吞的说道:”味道有些淡,但好在不油腻,而且这猪肚也养得很干净,就连排骨也是选的肥瘦适中的!我府里的厨娘什么时候注意这些了!难道有高人指点?“ 站在门口的一个丫环小心翼翼的说道:”这是一个送菜的大娘做的!“ 六道倏然站了起来,目光如刀的盯着那丫环! 丫环吓得扑腾一下跪在了地上,战战兢兢的说道:”六殿下饶命,奴婢是见主子这些日子吃得少,日渐清瘦,所以担心,正好那大娘告诉奴婢,说可以做出让主子喜欢的汤膳,所以奴婢也就让位送菜的大娘试试!“ 六道的声音冷冷的,一字一句,透着一股寒意,说道:”一个来历不明的人,你们竟然让她动用厨房的东西做菜给如意吃?!“ 柳七喝完一大碗汤,抹了抹嘴,淡淡的看着那跪在地上的丫环,说道:”你们的警惕性也太低了,万一那大娘给我下毒怎么办?“ 丫环战战兢兢的说道:”奴婢亲眼见她做好之后,尝了一口,奴婢见着没事,这才送过来的。“”她也可以事先吃下解毒的药呢?“旁边的彩鹊冷冷的说道!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柳七,便问道:”主子,你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您别吃了,来历不明的人做出的东西,万一出了什么事……“ 柳七咽下嘴里的汤,说道:”嗯,彩鹊说得没错,一个小丫环,是谁给你这么大的权力的?“ 彩鹊说道:”主子,半儿是掌管府中膳食的丫环!“ 当初柳七为了节省开支,将钱财捐给国库,所以将府里的下人全部都遣散了,现在府里的下人不多,加上彩鹊也就两三个! 柳七喝得差不多了,见跪下在地上的丫环已经吓得脸色苍白,她漫不经心的说道:”那个大娘呢?“ 丫环颤颤抖抖的说道:”可能,可能刚刚出……出府……“”去抓来!“六道冷冰冰的说道!”去请来。“柳七摇了摇头,拍了拍六道的肩膀,说道:”心肝儿,淡定些,那汤我喝了一大半,还挺好喝的,而且也没事!“ 很快洛夫人被两个侍卫请了回来。 柳七看到洛夫人,脸色一僵,心底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压得她堵堵的!许是这具身体的关系,母女之间血浓于水的关系! br>洛夫人正要跪下,柳七冲过来扶住了她,”夫人?怎么是你……“ 洛夫人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她一眼,又惊惶的低下了头!”算了,让夫人离开。“柳七挥了挥手,强忍住心底那抹淡淡的紧张。 洛夫人听到柳七放她走,惊得也没有来得及道谢,急急忙忙的冲出了院子,好像生怕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跟着自己一样!她在想,总算在离开的时候,再次看了她一眼!心底的夙愿也就满足了! 柳七转身环住了六道的腰,说道:”或许这就是血浓于水的感觉!我想我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她了!这或许就是我这一生中最后一面!“ 她不承认自己是洛小姐,但却不能否认,这具身体所流淌的血却是洛氏的!”六道,我们的孩子,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后天!“六道语气沉沉的说道!眼底有着坚定的光芒! 第260章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秦重没想过柳七会为了他,放血救他!当时见她要割腕放血,心底有些愧疚,所以不愿意让她受痛。 反正他又不会死。可是见她突然只愿意划破一根手指头,而且还这么大大咧咧的将手指头塞他的嘴里,他心里便有些羞愤了!生怕以柳七这般性子,万一摸过什么不应该摸的东西,没有洗手怎么办?她这双手摸过的死尸腐尸可不少! 而且这个自私的混蛋,刚刚还口口声声的感谢他有情有义,说什么她会永远铭记,果然是说一套做一套,要是今天中毒的是六道,只怕她连心口血都敢放给她喝! “你们……”一声低醇冷冽的声音响起! 已经走到树下的男子皱眉看着他们,眼底有着浓浓的寒意! 秦重啊呀一声惨叫,一把推开柳七,后退了一大段的距离,抱头说道:“六殿下,不关我的事!” 柳七漫不经心的朝六道招了招手,说道:“心肝儿,你回来啦?皇上有跟你说了什么吗?什么时候给我们准备亲事?” 六道温柔的看了一眼柳七,说道:“我等会告诉你!你先解释一下这到底是什么回事?”六道转头望向秦重的时候,那眼色便犹如深潭般深不见底! 秦重感受到六道身上散出来的杀戮冷冽的气息,无奈的抚额,说道:“六殿下,我跟柳七没有什么?是她非要拿自己的血在我的身上做试验,说她的血能解毒!” 六道冷冰冰的说道:“既然没什么,你脸怎么红了?”不是有问题那是什么? 秦重摸了摸脸,说道:“我那是被她气得脸红的,你说她平日里总是胡说八道,还非逼着我信,你说像话吗?我也是被她气的!” 柳七上前拉着六道的手臂,说道:“别吃醋了,走,走,我们去房里说!” “为什么不在这里说清楚呢?”六道冷冷的看着秦重,眼底迸出火光来! 秦重说道:“就是,就在这里说清楚吧。我今天过来就是想告诉柳七,南宫夫人想见她,约她下午去游湖。她非说我有病,要给我把脉,然后拿自己的血给我治病,你说她是不是生孩子生得傻了?” 柳七挥了挥手,说道:“你少说几句,赶紧走吧!” 六道皱眉,冷冷的说道:“丞相夫人要见如意?她不知道如意现在不能出门吗?” 秦重愣了愣,喃喃的说道:“丞相夫人又没生过孩子,她怎么知道月子里不能出门啊!得了,我回头望丞相夫人自己来府里拜访吧!我先走了,柳七,你记得把我这季的分红存我银庄里。” 柳七拉着六道往房里走,头也不回的朝秦重挥了挥手,心想:秦重今日过来是过来跟她提银庄分红的事情,至于丞相夫人要见她的事情,他估计秦重也就顺口提提! 柳七拉着六道进了房,将房门一关,背靠着门,笑眯眯的看着他,说道:“你别纠结秦重的事情了,你还不相信我吗?先说说皇上召见进宫,跟你说了什么?” “他要我提防你!”六道闷闷的说道! 柳七笑了笑,伸手勾上了他的脖子,说道:“怎么提防我,是怕我用美人计迷惑你?” 六道见她笑得这么蛊惑邪魅,无奈的一笑,说道:“嗯!父皇就是担心这个!” “我儿子和女儿呢?”柳七撇了撇嘴,将头靠在他的肩头,自她的孩子生下来,她便没有见过孩子一眼,如今很是想念。 六道将她抱紧,说道:“他们都很好,白白胖胖的!” “我想他们了!”她的声音里透着几分忧伤。 “过两天就能看到了!”六道拍了拍她的背,总觉得自己对她不够好,他不想看到她不开心! “你怎么不说话了呢?”她嗡嗡的说道! “我想你了……”六道的语气突然一噎,脸上露出一抹窘迫的光芒。 “我们一直都在一起。”柳七脸上露出一抹恼意,说道:“不会又是皇上逼你做什么对我不利的事情吧,所以你就花言巧语想让我原谅你吧?” “不是!”六道低醇的声音,如馨石般,“我就是很想。” 柳七抬眸,看到他眼底隐忍的情欲之色,白了他一眼,说道:“是想我了吗?还是你忍不了了?” “如意。”他低头,堵住她嘴! 今天犹为的温柔与缠绵,好像永远不想分开一般。 窗外,渐渐的起了飞雪,细细如灰尘般漫天飞舞。 他把她裹在被子里,目光沉沉的看着她,见她眼底露出狭隘笑意,无奈叹了一口气。 柳七对视着上他那双迷离的双眸,轻声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回院里冲两桶凉水就好了。” 六道怔怔的看着她,心底虽然隐忍难受,某个地方还涨痛不已,恨不得扑上去,但是又不得不强忍着! 外面的风声凛冽,男子下了床,转身出了屋。 柳七缓缓的坐了起来,双手捂了捂泛红的脸蛋,懒懒的瞟了一眼已经走远的身影!真是太委屈了,她觉得。 彩鹊之前已经命人准备了热水,这个时候见六道冲在院中用热水浇,她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寒战,走进屋,小心翼翼的对柳七说道:“主子,您觉得六殿下他冷吗?” “他说冷吗?”柳七反问道! 彩鹊有些惊异的看着寒风中用冷水浇身的男子,说道:“许是不冷的吧。奴婢其实已经替六殿下准备了热水。” “那就给我用吧。”柳七掀开被子,下了床,看到几个丫环正端着几个炭火盆进屋,屋内顿时温暖了不少。想到六道出去的时候,还命人送火盆进来,她心底萦绕起一股暖意! 柳七沐浴之后,六道才换了一件干净的淡青色衣袍进来,头发上还滴着水,刚一进屋,屋内灼热的温度使他头发上的水都冒着淡淡的雾气来! “你今天承诺过皇上什么事情?”柳七坐在桌前,漫不经心的梳着一头微湿的长发。犀利的目光瞟了他一眼。 “不当太子!”六道的声音低醇蛊惑,语气淡漠异常,好像根本不是在说自己的事情。皇帝不允许如意太子妃,那么他不当这个太子,如意也就不是太子妃,一切事情也就可以了! 皇帝现在只有他有能力的儿子,如果他不当太子,那么皇帝还会选谁呢?柳七惊愕的看着六道,语气突然变得冷冽起来,“这昏君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昏君想将疆儿和愫儿养在宫中!”六道恨恨的说着!这天下敢说堂堂夏国帝王是昏君的,只怕只有柳七和六道了,而且皇帝是六道的亲父,他也说得这么理所当然,在六道的眼里,岂图破坏如意和儿子们的幸福,便就是昏君。 “他想让疆儿当太子?”柳七皱眉,缓缓而道:“其实疆儿并非皇长孙,皇上到底是怎么想的?他怎么能决定我的儿子的未来?疆儿未必想当皇帝。” “或许疆儿也未必不想当。”六道语气僵硬,这句话正是皇帝之前跟他说过的。 “我的儿子,我替他作主,轮不到任何人来决定他的将来。”柳七的语气倏然变得冷冽起来,眼底有着凛冽的寒光,冷冷望向六道! “如意,你放心,不管是你,还是我们的孩子,我都会倾尽我所有来守护的。”他语气坚定,眼底有着深深的寒光。 没什么比拆散母子更残忍的事情了,柳七听到皇帝的决定,自然是很愤怒的,虽然大多数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子女成龙成凤,但她更希望自己的孩子,以后快快乐乐的过好每一天,而不是一出生就背负着责任! 皇帝不能左右自己的儿子,所以便想方设法的左右六道的儿子,就算他没有什么恶意,但是对于柳七来说,她还是接受不了。每个人的内心,其实都是很自私的,是不可以让别人触犯到自己的利益。 当天下午,柳七收到丞相夫人来府拜访的帖子,同行的还有万家小姐。柳七看了一眼旁边彩鹊一早替她准备好的女装,无奈的说道:“算了,穿吧。” 彩鹊脸色一喜,“奴婢从来没有见过主子穿过女装,好期待啊。” 柳七肌肤细腻,如凝脂如白玉,纵然相貌不是最绝色的,但是她这么多年一直女扮男装沉淀下来的气质,足可另人惊艳,甚至让人觉得倾城。 丞相夫人从来没有想过堂堂盛京按察使柳大人着女装的时候,竟然是这么气质绰然,浑身上下都有着让人不敢直视的气场! 柳七见那一袭淡红色锦衣华裳的贵妇一直怔怔的盯着自己,她狭长的凤眸轻轻的眯了眯,嘴角划过一丝淡淡的弧度,懒懒的说道:“来人,给丞相夫人和秦少夫人上茶!” 万家小姐倒是显得随意了些,她之前与柳七打过交道,也了解些柳七的性子,柳七是男装的时候,万小姐觉得像他这样的男人,是与别人不同的。后来知道她是女子,便觉得她与天下所有的女子都是不同的。 丞相夫人显得有些拘谨,她貌美的脸上露出一般淡淡的惶色,说道:“柳大人,我可否与您单独聊几句?” 万小姐撇了撇嘴,说道:“好吧,你们聊,我去厨房,顺便给柳大人你做我万家庄的独门药膳,对刚刚生过孩子的,很有好处。” 柳七见万小姐主动离开,她挥了挥手,让客厅中的人全部都退了下去,这才缓缓的抬头望向丞相夫人。 丞相夫人盯着她那张隽秀明媚的脸发忡怔了一会儿,这才小心翼翼的说道:“柳大人,我虽贵为丞相夫人,丞相大人却从来没有承认过我是他的夫人,他每日都在书房里的睡,就算被老夫人逼得没有办法,进了内院,他也一直睡在外屋。” 柳七疑惑的眨了眨眼睛,说道:“丞相夫人,您到底是想表达什么?” 丞相夫人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眼底有抹涩然,还有一抹淡淡的妒忌,说道:“有一次大人喝醉了,我听到他迷迷糊糊叫的是柳大人的名字。” 柳七目光微微的闪了闪,淡淡的看着丞相夫人。 丞相夫人停顿了许久,似在鼓足勇气,接着说道:“我以为大人好男风,有暗疾,心里很紧张,直到知道柳大人是女子之后,我才知道是自己想多了。大人本是个重情的男人,洛家小姐死后,他还许下诺言,三年不娶,大人将落魄的洛氏家人接到京城来照顾,我一直以为大人是因为太珍爱洛小姐。就算大人醉酒之时叫柳大人的名字之时,我震惊不已!” 柳七心底的某处似乎被狠狠的掐了一下,已经不是那种痛了,而是有一种说不出来,表达不出来的感觉。 丞相夫人盯着柳七那张脸,语气坚定镇定,缓缓而道:“柳大人,大人的书房内藏着一副画,画中的女子正是洛小姐,而且柳大人与洛小姐十分相似!” 柳七突然抬眸,犀利的目光扫视过来,缓缓问道:“丞相夫人真觉得我与洛小姐十分相似?” 丞相夫人被她那锐利的目光盯得脸色一惶,点了点头:“仅仅只是相貌像,其实有很多的地方是不像的,形像而神不像。柳大人,我请家里的三兄调查你,三兄当时还骂我没事找事!可是我不甘心,派人找到了洛夫人,洛夫人说自己见过洛小姐,而洛夫人所见过的洛小姐就是柳大人您!” 丞相夫人所说的三兄,当然是指赵勋,赵勋欣赏柳七,不希望有人对她不利,若是有人对她不利,他是绝不会坐视不管的。 柳七看到丞相夫人眼底闪烁过一丝狭隘,说道:“这世上有很多长得相似的人,丞相夫人为何就认为是我呢?” 丞相夫人脸色变了变,咬着唇,说道:“那日大人独自在院中饮酒,正是洛小姐的祭日,大人心底难道,便喝醉了,说了很多的话,我也听到一些,大人说洛小姐不愿意原谅他,所以才……” 柳七叹了一口气,说道:“丞相夫人,洛小姐还未与南宫大人拜堂成亲,便在迎亲的途中病逝,既然如此,便不能说是南宫大人的前夫人!丞相夫人今日找我柳七,是在担心什么?” 丞相夫人被柳七冷清的话语怔得半晌没有回过神来,这才说道“柳大人,你到底是不是洛小姐?” 柳七皱眉,眼底有着淡淡的寒意。 第261章、绵里藏针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突然发生的事情,是这帮贵夫人和小姐们做梦都想不到的,本想着她们就算是谈论柳七,柳七还没有正式成为六殿下的王妃,这些送茶水糕点的丫环就算是听到了,也不可能四处乱说,谁知道这里面的小姐们,以后会不会成为六殿下后院中的一员呢,做丫环就得精一些! 柳七脸上挂着邪魅的微笑,淡淡的呷了一口手中的茶水,缓缓的将茶杯放回了茶几上,一声轻笑,语气平淡无波,脸上更没有任何生气暴怒的迹象! 贵夫人们和小姐们一个个的,都在颤抖,好似柳七那声轻笑,像是从万年冰山上刮过来的一样,凉到彻骨!全身的血液都被凝固住,脸色苍白! 六道的脸色难看,眼底有着嗜血的寒光,若不是柳七按住他,他早就命人将那些长舌的女人们全部拉出去割了舌头了! “吱呀……”一声,另一边的屏风也被推开,所有权贵官员和男人坐在另一边,此时他们一个个的脸色铁青,额上的青筋迸出,恨不得将自家带来的女人们全部的活剥抽筋,好挽回他们在六殿下面前的脸面! 那些女人们也瞬间反应了过来,赶紧从自己的座位上下来,扑腾一下,跪下了一大片,惊惶的说道…… “六殿下,柳大人,我们只是随口说说,求求你们千万别当真啊。” “六殿下,我们真的没那个意思!” “这都是同知夫人先说起来的!是她带的头!” “你们可别乱把责任推到我的身上,后面那些难听的话,全是你们说的!” “分明就是你挑拔的,如果不是你,我们又怎么会接着话题说下去!” “说柳大人的孩子是野种的可是你朱家大小姐,谁知道你朱家大小姐想当六王妃都想疯了,巴不得柳大人不守妇道,让六殿下对她失望,然后毁了婚,你好上位呢!” …… 那些跪着的女人们开始相互的推卸着责任,比起刚刚谈论柳七时的刻薄和兴奋,此时显得更加的泼辣,而且一个个的在人前都是很有修养的,此时一个个的比路边的泼妇还不如! 柳七轻轻的拍着身边的孩子,淡漠的看着女人们相互踩踏的场面,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果然是好玩,她对襁褓里的儿子说道:“儿子,你知道吗?这些女人被统称为玛丽苏!她们在人前都是一逼完美无缺形象的化身,其实上呢,苍白肤浅,以为自己一点点的美貌身份,就可以掩饰所有的缺点!” 旁边的六道淡淡的说道:“你跟疆儿说,他也听不懂!” 柳七看到儿子正笑咯咯的咬着自己拳头,喃喃而道:“不说他才会不懂,我现在提前教育她,别以后给老子带个绿茶表的儿媳妇!” 说完,柳七又拍了拍女儿,说道:“宝贝儿,你也懂了吧?” 女儿踢了踢脚,无聊的吐着舌头,口水染满了整个下巴,柳七无奈的拿过旁边的软帕趁她擦了,说道:“你口水怎么这么多,你看你弟弟多整洁!” 女儿嘟嘟着小唇,又朝外伸了伸舌头,噗出晶莹的口水来,其实吧,她也不是爱流口水,只是总觉得自己的口水不干净,老想着能吐出来! 儿子还在滋滋有味的吸着自己的小拳头,一双如墨玉般的眼珠儿滴溜溜的转动着! 突然女儿发出一声悲伤的哭泣声,儿子突然也撇了嘴,跟着一起哭了起来,然后越哭声音越大,洪亮高亢!把那些女人们之间相互的骂街都给压了下去。 柳七看到两个孩子哭,脸色顿时不好了,冷冷的瞟了一眼刚刚停下来相互推卸责任的女人们,她蹙了蹙,淡淡的说道:“各位夫人、小姐,你们说完了?” 柳七身边的两个丫环赶紧抱起孩子哄着,脸上一片紧张之色,想到都怪那些夫人和小姐吵着两位小主子了,否则小主子们也不会哭,丫环便有些气愤,嘟嚷道:“这宴客厅里这么吵,都把小主子们惊着了,主子,奴婢先把小主子们送回房里去!” 柳七淡淡的摆手,说道:“这怎么行,皇上还没有送礼给孩子们呢,怎么能够进房里呆着呢,好歹也等着皇上过来了再说!” “可是这里这么吵!”丫环撇了撇唇。 “彩鹊!闭嘴!”柳七的声音沉了沉! 丫环抬头,还想要说些什么,硬生生的把话给咽了下去了。 柳七拍了拍手,几个家丁打扮的男人从门外走了进来,那些男人目光如刀,走到柳七和六道的面前,恭敬的跪下,并且每个人的手里都有一沓厚厚的缝订得像帐本一样的东西。 “柳大人,六殿下,刚刚各位夫人的话全部都记下来了!”天鸠恭敬的言道! 柳七了点头点,拿起其中一本翻看了一眼,说道:“咦,朱小姐,你与隔壁刘家的二公子来往得挺密切的嘛,刘二公子在七月十九的时候,还溜进你院里,在你院里呆了两个时辰才离开!你说这两个时辰是不是能干很多的事?我怎么听说你与太丞大人的独子有婚约啊。太丞大人的独子真有福气,成亲六个月就可以当爹了!” 那太丞家的公子倏然站了起来,恶恨恨的盯向朱家小姐! 她又翻了一本,说道:“城守陈将军的夫人你前些日子去庙里进香,与那收香油的小和尚眉来眼去,听说后来你就寄宿于那庙中了,子时三刻的时候,小和尚进了你的厢房,晨时一刻才离开……” 陈将军的夫人突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脸色惨白,同时陈将军气呼呼的一捶桌子,桌子顿时被砸出了一个洞,木屑飞溅,这让这位陈将军的夫人感觉陈将军那拳头不是砸在桌子上,而是砸了在自己的脑袋上! “同知夫人,同知大人府里有个美貌的妾室怀胎三月了,今天早上突然小产了……这事与你有关哦……这证据,我真的是无意之间发现的!” “钱小姐,你狐臭的毛病其实是可以医治的,找伏游扎两针,再吃两副药,日常注意饮食和个人卫生就可以了……” “林小姐没事做的时候喜欢抠脚指头,抠完还要闻闻,你口味挺重的啊,街东有个乞丐叫小盖,他就比你专业多了,不止抠,还舔,还搓!下回我介绍他教你!” “马小姐,你从小就屁多,其实像今天这种场合,你大可以不用来的,别熏着我的两个孩子!” “翟夫人,我知道你比较抠,上完茅房从来不用纸,只用手。虽然你事后洗了手,但万一没有洗干净呢,你说是吧!” …… 她慢吞吞的翻看着在坐的各位夫人和小姐们的私密事,嘴唇微微的扬起一丝冷冽的弧度,专挑那些让她们难堪的事情说出来! 那些事情,这些女人是这辈子想都没有想过会被人如此大庭广众的说出来,她们顿时一个个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躲起来,一辈子都不出来见人! 还有几个心里承受差的,直接冲过去撞墙,被六道府中的丫环给拉了回来。六道府中的丫环虽不会武功,但每一个的力气都很大,对付那些养尊处优的贵夫人和小姐,那是小菜一蝶! 柳七慢吞吞的放下那些秘事本,说道:“我儿女的满月宴上,各位夫人、小姐如此,是想给我甩脸子,让难堪吗?” 要寻死,也回自己的地方去死,别弄脏了她的地! 那些夫人和小姐脸色顿时越来越难看,跪坐在那里,如坐针毡,简直到了生不如死的地步。 偏偏柳七还不愿意放手,她淡淡的说道:“这些东西这么有趣,这么好玩,我觉得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不如也给在坐的各位大人传阅一翻如何?” 她挥了挥手,家丁将各家女人的密事本送到了各位大人的面前! 那些密事,有些连那些本家的男人都不知道,此时被柳七一一挖了出来,在位的各位权贵和官员心底一片冰凉,她是拥有什么样的势力,才能在他们的家里安插眼线,只怕不光光只是挖出了那些女人们的私密之事,只怕连他们每天吃几顿饭,每天吃什么菜,一天拉几次翔,都一清二楚吧。 柳七淡淡的笑着,脸上有着宽容的光芒,她真的是没有想计较的,真的!那些女人们刚刚这么说她,她都只是一笑而过,既没有骂回去,也没有打回去! 六道握着柳七的手,低沉的噪声温柔的响起,“如意,这里人多,空气不好,你还是抱孩子回房吧。” 柳七眨了眨凤眸,漫不经心的说道:“万一皇上过来,你替我接驾吗?” “嗯!”六道抚了抚她的额头! “可是我还没呆够呢,各位大人携家眷过来,就是喝孩子的满月酒的,我若是不陪,只怕会很失礼!” 那些权贵正在那里看各家女人秘幸,心脏一直如小兔子一般乱蹦乱撞,而且还在时不时的抹一把泪,觉得柳七:她……实在是太可怕了! “你现在不能喝酒。你可别逮着这个借口趁机要喝啊。”六道无奈的说道,摇了摇头,“各位大人要喝酒,我会陪的。父皇要是过来了,我也会向他解释的。” ------题外话------ 话说我准备的结局还没有写完,正在努力的紧赶中,写完一并发,我答应的结局又延迟了,先传一些压压惊。乃们虐待偶吧。——! 第262章、结局1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柳七抱着六道的脖子,蹭了蹭他的额头,在他的耳边低喃道:“还是等皇上过来册封了两个孩子的身份再说吧!” 六道眸色沉了沉,“嗯!” 之前他完全没有想到这一层,只想着尽早让她带着两个孩子离开,皇帝安插在他府里的眼线,他都派人困住了,能尽早避开眼线离开就尽早。 此时她这么一说,六道便明白了过来,等皇上给了两个孩子封号,到时候两个孩子的身份不容质疑,同时也让两个孩子拥有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和地位! 整个宴客厅的气氛有些诡谲,暗流汹涌,原本应是热热闹闹,一片喜气的大厅,此时一个个的小心翼翼,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只能战战兢兢的看着柳七和六道视若无人的缠绵亲密。 六道握着柳七的手掌,说道:“如意,我想刚刚那些夫人和小姐们诋毁你的事情,在坐的各位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男子的声音冷冷的,不带一丝的情感,一双如狼般锐利的眸子盯向坐在一边的权贵和大官们。 权贵们突然一个激灵,内心起了波涛,再加上他们刚刚所看到的那一些贵夫人和贵小姐的私秘事,对柳七和六道更加的谨慎小心,于是纷纷上前,有夫人的,就请求六王府赐上笔墨,当场将那些诋毁过柳七的夫人给休掉。至于那些贵小姐,也由家族尊贵的嫡女身份贬去了外宅。 而且贵小姐们那些私密事情,不了半天,便已经在整个盛京城的茶楼和酒楼全部都传唱开了!由于名声受到了影响,她们原本定好的亲事也被退了,只怕以后想要再议亲,会更加的困难! 柳七冷眼看着底下那些官员们忙碌着一切,心底暗暗的想,他们若是知道六道拒绝了皇上给他的储君身份,是不是就不会像今天这般抱他的大腿了?这些权贵谁不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不顾一切?所以他们在养尊处优的同时,也会提前给自己找条退路,好长长久久的保持自己的家族不会被败落! 一个柱香后,皇帝才缓缓的赶来。 皇帝一身帝王锦服,脸色有些苍白,眼眶也有些下沉,看起来气色不是很好,不过神色都很欢喜,一进门就笑呵呵的过来抱两个孩子,还命太监念了册封诏书! 底下的权贵群臣战战兢兢的给小郡王和小郡主朝拜祝贺! 皇帝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柳七,看到六道一直拉着她的手,脸色沉了沉,轻轻的咳嗽了一声,说道:“柳七啊,朕这么做,你可满意吗?” 柳七盈盈一笑,恭敬的行礼,说道:“微臣叩谢皇上隆恩!” 皇帝看了她一眼,眼底闪过一抹犀利的寒芒,淡淡的说道:“平身吧。” “谢皇上!” 六道将她扶了起来,轻轻的挽住她的腰,脸上有着深深的情意,墨玉的眸底带着几分缠绵与宠溺,“你和孩子们的身子才未全好,先回房吧。” 皇帝眼底明显有些不自然,淡淡的挥挥手,说道:“去吧!”突然又看到底下的异样,疑惑的说道:“这是怎么回事?大家都怎么啦?” 皇帝的目光望向那些战战兢兢来祝贺的客人们,顿时觉得有些奇怪,刚要再开口,门外一阵鞭炮的声音响了起来,很快,鞭炮声就将所有的声音给淹没。 柳七带着两个孩子回到房中,瞟了一眼窗外的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她微微一扬眉,带着两个孩子在侍卫的护送下,从密道离开! 走出城门口,一辆极其普通的马车停在路边,彩鹊将两个孩子抱上去放在车内,小心翼翼的说道:“主子,六殿下说过,让我们在城外的十里坡等他!” 柳七坐在车内,听着城内隐约传来的鞭炮声,看到两个孩子正瞠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自己,不禁心底升起一抹软软的柔情来,说道:“我们走吧。” “驾!”宋洪手中的马鞭一扬,马车冲入官道! 刚刚走出十多米远,前方响起一声骏马的嘶叫声,马车倏然一停,车厢内,柳七的身子不稳,急急的护着两个孩子,自己的身子则从车内倾了出来! 彩鹊的语气突然变得惶恐,惊惶而道:“主子……” 柳七抬头,看到面前白马、锦袍、俊逸的男子正高坐于马背上,怔怔的看着她,她脸色微微变了变,说道:“阙哥哥,你知道我今天要出城?是专门过来送我的吗?” 她看到南宫阙身后整齐的内城军队伍,明知南宫阙专程来送她的话是说不过去了,可是她却不愿意与南宫阙当面交锋。之前皇帝这么轻而易举的就放她和儿子离开,怕是一早就有准备了!的确!把这件事情交给南宫阙来处理,确实是唯一的,且最好的选择。 南宫阙的语气平静,缓缓而道:“奉皇上之命,柳大人和两个孩子暂不可以离城。” 柳七听到南宫阙如此冷静的语气,不由得莞尔一笑,说道:“阙哥哥原来是奉了皇命!看来我若是不留下来,就是抗旨不遵了。甚至还会连累到阙哥哥是不是?” 南宫阙那双深邃的眸子静静的看着她,眼底有着复杂的光芒,说道:“小七,你跟我回去吧!皇上一早就已经探查出了你和六殿下有要离开的动向,就算今天没有我来阻止,也会有别人!” 柳七轻轻的抚了抚袖,说道:“皇上的想法是,只要拦下我们,六道也会留下,到时候我们就全部由皇上掌控着,无论六道想做什么,都必须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进行,而且皇上说什么便是什么,对不对?” 南宫阙叹了一口气,“小七,你不要为难我。” 柳七从车厢内下来,缓步的走到南宫阙的面前,她此时披着一件淡紫色的外麾,里面是鹅黄色的女裳,长发也随便的绾了个发髻,看起来像是普通富贵人家的夫人。她这些清新自然又温婉的装扮,南宫阙是从未见过的。 看起来有几分洛家小姐的影子,再仔细看的时候,南宫阙越是觉得她这模样,与他书房里挂着的那副画像越来越相似,他的心口猛然的颤抖了一下,有种被人划过一刀的感觉。 南宫阙抚着胸口的痛楚,说道:“小七,若你执意要走,把孩子留下吧。” 柳七怔怔的看着他,幽深的眸底有着冷冷的寒意! 南宫阙被她那毫无温度的目光,盯得全身一怔,说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他们的!” “他们?”柳七突然呵呵一笑,抬眸对视上南宫阙的眸子,说道:“皇上的意思是我可以牺牲,但两个孩子必须留下是吗?他就是见不得别人好,对凌家如此,现在对我也是如此,你觉得这世上有什么比骨肉分离更痛苦的事情吗?” 南宫阙的脸色僵了僵,他想说还有的。那就是明明是最熟悉的人,现在却成了陌生人,明明是最亲密的人,现在却成了陌路。明明心底一直都放不下,却偏偏要放手,这种痛苦也是世上最痛苦的! “阙哥哥,你果然是不懂的。”柳七失望的看着他! 柳七和六道之前约好在城外十里坡见面,所以这一路上除了几个暗中护送的,其他的军队都在十里坡候着,现在南宫阙突然带了一千多人挡在这里,分明就是一早已经打探好了一切,要将她留下来! 南宫阙不知道如何回答她的话,她说得对,他的确是不懂,在他的思想里,只有忠君,江山社稷,或许还有……那未过门便离世的小妻子! “小七,留下孩子,我放你离开!” “你觉得可能吗?皇上想留下我的儿子吧!”柳七轻声一笑,淡淡的说道:“皇上现在年纪也不大,皇宫的嫔妃也不少,说不定哪天就有妃子怀了皇子,到时候我的儿子可能会失足落水、被毒蛇咬、或是从高处坠落……” 南宫阙无奈的说道:“皇上身边暂时还没有皇子,便会对你和六殿下的孩子特别好!” “阙哥哥,你说这话的时候,你自己能相信吗?”柳七反问。 就算皇上对孩子很好,那后宫其他的女人呢?后宫有权势有后台的嫔妃也不少,哪天有人在皇帝的面前说她几句坏话,让皇帝对她产生怨恨,说不定皇帝就把这怨恨加诸到她的孩子身上了。 “小七,我奉诏行事!”南宫阙咬了咬牙,冷冷的说道! 柳七后退了一步,仰头看着坐在马背上的他,她站在他的阴影当中,笑得很诡谲,说道:“我本来将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没想过皇上会这么警觉,不过我一直想的是以后一家四口快快乐乐的过日子!但我今天也想到了一个最坏的结果!” 南宫阙脸色微了微,看到柳七已经退回了车边,急急的问道:“小七,你想做什么?” “我想过最坏的结果,便是……”柳七突然拔过宋洪手中的刀,横在自己的脖子上,说道:“便是等我死了,你再带着我的孩子回去复命吧!” “不要!”南宫阙从马背上滑了下来,惊惶的看着她! 柳七紧紧的握着手中的刀,脸色坚决,“阙哥哥,我觉得这是最好的办法!只是到时候六道若是知道是皇上逼死了我,会不会和皇上反目成仇!我想应该也不会吧,我从来没觉得自己有这么大的能力,不过我倒是很想试试,让六道和皇上之间的关系更加恶化一点!让六道每次见到皇上的时候,心底都有怨恨!你说我是不是很坏?跟你之前想象中的柳七不一样?” 南宫阙紧张的看着她,她眼底的决然,刺痛了他的心,看到她肌肤渗透出的鲜血染红了刀刃,冲了过来,一把将好手中的刀夺去,愤怒的看着她,说道:“这就是你唯一能想到的办法?” 柳七不屑的一笑,说道:“阙哥哥带了这么多的人来围堵我,与其让无辜的人陪着我送命,不如我牺牲自己!” “你是那种愿意牺牲自己的人吗?”南宫阙语气有些恼,突然发现自己上了当,因为彩鹊手中的匕首已经抵在了他的喉咙处! 柳七调皮的朝他吐了吐舌头,笑眯眯的说道“我暂时只想到这么一个办法,阙哥哥,得罪了!” 她从来都是一副狂妄不羁的样子,此时微微露出的一丝小女儿的娇俏姿态顿时让他觉得意外,同时也被蛊惑! 柳七轻轻的一拂袖,走到那帮军队的面前,说道:“现在丞相大人在我的手中,你们还不赶紧让道?” 士兵们那目光战战兢兢的望向南宫阙,似在等待着南宫阙的指示。 柳七转身回了车内,低头吻了吻两个孩子,缓缓而道:“有丞相大人陪葬也不错,宝贝们,你们说是吧!” 车外,南宫阙的脸色黑了黑,他一直都很相信她,所以在她突然拿刀要自刎的时候,他才会心急上当,当真以为她会动手,结果还是上了她的当! 柳七拿了些丝帕缠在了脖子的伤口处,掀帘看了一眼还挡在面前寸步不离内城军,她故意提高的音调,说道:“阙哥哥,皇上命你拦阻我,长公主知道吗?” 南宫阙眸色黯了下来,挥了挥手,吩咐道:“让开!” 柳七一提到长公主,自然也能提到皇上,皇上一直敬重长公主,而长公主就南宫阙这么一个儿子,若是出了什么事情,长公主绝不会善罢甘休的。况且南宫阙还是丞相! 整齐的脚步声响起,拦路的军队让出一条道来,眼睁睁的看着柳七的马车缓缓的离开! 到达安全地界的时候,柳七才停了车下来,说道:“阙哥哥,谢谢你!” 南宫阙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希望你过得好。”就当是他这辈子给她唯一的补偿吧。 柳七微微一笑,从身上掏出一支玉笔递到南宫阙的手里,“秦重的笔之前坏了,我找人替他重新订做了一支,本想着今天他如果来晋王府便交给他,谁知道他这么没良心,必须只派了一个小厮过来送了些贺礼!我送他这么贵重的东西,怎么能交给他家的小厮代为传送呢,万一那小厮见钱眼开,没把东西交到他的手里,我这一份心意,他岂不是不知道?” 南宫阙接过柳七递过来的玉笔,心底涩涩的,她连秦重都想着了,却没有想着他!他眼底泛过一抹淡淡的失望,点了点头,将玉笔收入了身上。 柳七怔怔的站在他的面前,静静的看着他! 秋风瑟瑟,秋叶飘零,彼此面对面就这么站着,明明很的,却隔着前世今生,那般的遥远!南宫阙伸出双臂,情不自禁的将她抱在怀里! 柳七怔怔的被他抱着,嗅到他身上如芝桂兰芬般的气息,淡淡的说道:“阙哥哥,我说过我是凌家的女儿是真的!我还是你曾经的未婚妻洛氏阿楚。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不是三岁的时候,而是六年前,在渔阳县城的时候,当时你带着洛姨娘回代郡探亲。阙哥哥,谢谢你对我这好,你以后也一定要好好的过日子。不要再内疚了!她从来没有怨恨过你!” 南宫阙呆呆的站在寒风当中,长袍被秋风吹得猎猎而响,他的目光紧紧的盯着渐行渐远的马车,想起她刚刚对自己所说的话! 她说她就是他曾经的未婚夫!她还是从来没有怨恨过她,叫他不要内疚,好好的过日子!南宫阙脸上泛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来,心底默默的说道:“你以后也要好好的!” 夏明帝四十一年十月初三,晋王携带妻儿悄无声息的离开了盛京,留下一封书信给皇帝,说是带着妻儿回封地青州,如无急诏,绝不回京! 皇帝见信大怒,气得大病了一场,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身子一下了垮了,朝中的政事有幸好有丞相辅助,才不至于大乱! 十一月初一,盛京城内飘起了雪,这场雪比以往些年都要来早一些,皇帝披着厚厚的大麾,头发已经差不多全白,才短短的一个月,仿佛就老了十岁一般,脸色苍白! 南宫阙将一份从青州送上来的奏折递交了到皇帝的手里,说道:“皇上,青州商会已经通知各地的粮商将粮食的价格调回了年前的原价,现下只要再熬三个月,等立春之后,便可缓解各地的灾情了。” 皇帝猛烈的咳嗽着,身子虚弱至极,他好不容易才停止咳嗽,说道:“国库派发下去的灾银全部都发放到底下各衙门了吧!” “请皇上放心,微臣全部已经交代下去了。”南宫阙不卑不亢的说道! 皇帝叹息:“她拐走朕的儿子,朕的孙子,还迫使朕不得不给她赐婚,她让商会将粮草的价钱平衡到年前的价格,到底想要什么?” 南宫阙不紧不慢的说道:“她想要在成亲的时候,皇上能送份大礼给她!” 皇帝皱眉,说道:“什么大礼?朕最重要的东西都在她的手里了!” 大结局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猫扑中文 ) “大理寺卿之位!”南宫阙淡淡的说道! 明帝一听,脸色顿时一黑,气呼呼的一拍桌子,愤愤的说道:“朕当初没有她治欺君之罪,还开了让女人为官的先例,哪知她居然不声不响的就跑去青州了!”最主要的是还把两个孩子都带走了! 明帝咳嗽着,脸色苍白,头发也白了不少,现在各地的灾情已经得到了缓解,他不得不承认这与柳七有关,他后宫的妃嫔很多,但自从于妃所生的小皇子夭折之后,便再也没有任何的嫔妃怀上过龙嗣。(凤舞文学网 ) 而且他也显得力不从心,每次一想到六道竟然为了一个女人,把他堂堂一国之君逼到了这个地步,便觉得心痛不已! 看着这幽深的宫阙,处处暗藏和杀机阴谋,总会让他想起当初第一次见到六道时的场景,那时候他只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老头,他和柳七、六道府中一家人生活得很简单快乐,那许是他一生里过得最悠闲的日子了。没有利益,没有明争暗斗,只有家人彼此的关怀! 明帝叹了一口气,说道:“她想要得太多了,我担心日后她想要得更多!” 南宫阙不紧不慢的说道:“她想要得不多,她只想一家人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只是处在她现在的这个处境,如果没有足够的能力,她所希望的一切,又怎么能够安稳? 明帝说道:“她若不是凌钺的女儿多好!” 那样的话,他可以杀了她,即使朝中有异议,但毕竟是君命,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她是凌家之女,当初他杀凌家已经是一个错误,而且他还当着天下人的面,澄清了凌家的清白,证明自己对凌家有愧! 不过就算她不是凌家的女儿,以她的手段,他也不可能有机会杀得了她的吧。就算是最后杀了她,对于他来说,也不过是两败俱伤! 个人恩怨与国家大事,明帝分得很清楚,他之所以由着她胡来,就是怕她到时候乱来,现在觉得自己吃了不少的亏,但江山安定了下来,便也可以有时间慢慢的来应付柳七! 只是柳七一直以来,都会把他所要做的一切都提前一步作好的准备!现在还居然想要掌管天下所以的司狱刑法?简直是痴心妄想! 南宫阙垂眸,眸底闪过一抹淡淡的幽芒,说道:“皇上,六殿下也会感激你!” 明帝的脸上顿时生出浓浓的怒意,“朕要是顺了柳七的意,六道才会感激朕!朕若不顺柳七的意,他是不是就厌恶朕。丞相,当初你为何没有将她拦下来?” 面对上明帝质问的目光,南宫阙的脸上划过一抹异样的光芒,说道:“微臣有罪!” 明帝龙眸寒意深深,说道:“你到底是不是故意放走了她?” 南宫阙脸色微微一变,垂眸不语。 皇帝叹了一口气,说道“也罢,给她那官位!你亲自去宣诏!顺便再下一道圣旨,朕六十大寿快到了,六道总得带着妻儿回京给朕祝个寿才是!” 南宫阙愣了愣,恭敬的垂颌,说道:“微臣遵旨!” 就算明帝迫不得已给柳七送了新婚贺礼,但是以他那性子,又怎么能够被柳七牵着鼻子走?随了柳七的意?皇帝便是心里不舒服,也肯定不能让柳七太高兴! 明帝让南宫阙亲自去青州,真正的目的不过是想告诉六道,他六十大寿的时候,六道必要回京,而且南宫阙还是带着皇帝的圣旨去的! 百善孝为先!明帝先是给柳七一个大理寺卿的官衔,然后再跟他们提六十大寿的事情。柳七若是不愿意让六道带着孩子回京,那就是抗旨,作为一个掌管着司法公正的官员,居然公然知法犯法,那么柳七要面对的事情将会很严重! 明帝一想到柳七拐走了自己的儿子,孙子,便觉得此时,他还柳七一手,也是顺理应当,而且那官位是柳七自己要的!再怎么说,也是柳七自己挖了坑,自己往里面跳。 南宫阙回府之后,便直接往书房而去,书房的墙壁上挂着的是一个温柔清雅的少女画像,少女眉目清婉,双眸濯濯如清泉,透着清澈纯净的光芒,微微弯起的凤眸,小心翼翼的,分明是柔软,哪里是柳七那种不羁与邪魅呢! 他一直很不明白,为何一个女子,居然行事作风居然会如男儿?而且比男儿更加的绰约不羁!现在,在他的眼里,画像中的女子,她仅仅只是未婚的亡妻而已,而他每日心心纠缠的人现在离他越来越远! 南宫阙叹了一口气,回头的时候,看到门外,一袭粉裳华服的丞相夫人莲步走来。身后跟着好些个婆子和丫环! 南宫阙觉得那朝他走过来的女子,相貌华丽温婉,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贵气,可是再仔细深看的时候,也不过如此!果然别的女人都不能细看啊!‘ 而只有她,那样狂放不羁的柳七,才会让人觉得越接触,越沉醉! 丞相夫人笑意盈盈的走了进来,温柔的说道:“大人,您饿了吧,妾命人做了晚膳!”丞相夫人一边说,一边吩咐下人将饭菜一一摆好。 她走到南宫阙的面前,声音轻柔,带着些许小心翼翼,说道:“大人还在看楚姐姐的画像呢。其实妾初见这画像的时候,也觉得楚姐姐必定是一个温柔善良的女子。这天下,那样的女子,有很多!” 她的话语里,有着意味深长的含义!南宫阙不可能听不明白,她想告诉南宫阙,洛氏女温柔善良,这天下温柔善良的女子,多了去了,又何必再执着。 这些日子丞相夫人也一直表现得温柔又善良,而且善解人意,贤惠体贴,明知南宫阙对她不理,她也从来没有放弃过,一直做着自己本份的事情!以前她是怨恨过,妒忌过,觉得柳七就算是洛家小姐,可是她那行事作风,乖张另类,而且不顾伦理道德,一点也不配南宫阙, 当然就是现在,丞相夫人也觉得柳七配不上南宫阙,不过丞相夫人的心底却少了许多的怨恨。纵使再怎么被冷落,南宫阙对她也没有产生厌恶,而且并也没有过纳妾之事,她仔细想想,自己也许也是幸福的!她从小生活在王府那个深深的宅院里,女人们勾心斗角,手段百出,竟是狠毒阴辣不输那些满手血腥的男人。而她若不是因为从小就身份特殊,母族又是有权有势的,可能她早就被那些庶姐嫡妹给害死了! 南宫阙若有所思的看着她,见她脸色微微的泛起了红,女子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他语气淡淡的,看不出一丝情绪,说道:“你说得对,这天下温柔善良的女子多得是,比她美貌,有地位,有才华的多得是!” 丞相夫人抬眸惊愕的看着他! 南宫阙拂袖,坐在了桌前,说道:“你也一起吃吧。” 丞相夫人全身一怔,眼底有着潋滟的光华,她咬了咬唇,脸上露出一抹欣喜,坐在了南宫阙的对面,却不敢拿起碗筷!这么久了,她一直在他的身后,默默的做着一切,明知他连看都不会看一眼,可是她从来都只想他对她好的一面,比如给她完全的丞相府主母的地位。比如从来不会纳个妾回来让她惊惶。她想这些已经足够了,哪怕一辈子都是这样过,她也觉得只要能与自己喜欢的人生活一辈子,哪怕没有什么交流也乐意! 不!他们并不是没有什么交流,她为他做饭,为他缝衣,为他张罗一切。想到这里,丞相夫人便觉得很开心,原来哥哥说得对,人心底想着好,便会觉得好,对别人也会好! 一双筷子伸了过来,夹了一块肉放到她的碗里,她吃惊的抬头! 男子清润的声音响起,“你是害怕我吗?” 她赶紧摇头,抓着筷子努力的扒着嘴里的饭,低着头。觉得此时的一瞬间,让她觉得想哭,原来只要付出了,并不是什么都不会得到! 南宫阙将汤放到了她的面前,缓缓的说道:“喝点汤吧!” 她打着嗝,一脸窘迫的看着他,这时候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男子突然无奈的朝她淡淡一笑!她顿时泪流满面,抱着汤碗埋头喝着! “怎么没有一点王府贵女的影子?”南宫阙见她狼吞虎咽的模样,皱了皱眉。 其实不讨厌,并不代表喜欢,他对人一向很和善,只要不是触及到他的底线,他从来都是很顺意的!再过一个月便是她成亲的日子,想到这里,他觉得碗里的饭菜味道都变了,叹了一口气,放下了碗筷! 丞相夫人一惊,“是,是不是不合胃口!?” “过几日,你随我去青州吧。”南宫阙站了起来,便门外走去! 丞相夫人呆呆的坐在那里,直到那个修长的身影渐渐的走远,她回过神来,水眸泛着淡淡的泪光,心底一瞬间的觉得整个世界都变好了。 …… 皇帝这些日子的身体越来越差,他刚刚与南宫阙聊柳七与六道的事情,便想到了初见六道他们的场景,瞬间想起来,自己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去锦绣宫见过于妃了。 于妃自从小皇子死后,整个人都变得孤僻了,整日坐在宫里发呆,有时候都忘记了吃饭睡觉,皇帝后宫的妃子这么多,不可能时时刻刻的想到她,可是在她的心底,在这个皇宫当中,只有皇帝能依靠。以前她有孩子,有柳七和六道的势力帮她,觉得自己一定无后顾之忧,直到后来才知道,很多的事情并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当她过得太好,以来高高在上,才知道地位越是高高在上,要承受的暗流就越来越多,别人不会对她下手,却能对她身边的人下手!然后她身边最亲近的人,便会是给她最致命一击的人! 殿外,太监尖长的声音响起。 “皇上驾到!” 嬷嬷和宫女脸色一喜,匆匆的跑了过来,欣喜的说道:“娘娘,皇上来了,皇上真的来了!” 于妃此时一身淡雅的素色长裙,长发披散,脸色露出一丝忧郁之色,听到太监那声通报,忧沉的眸光突然射出一道明光的光芒来。像是阴沉了许久的天空,一缕阳光冲破重重乌云,折射出灼眼的暖光一般。 于妃顿时一惊,惊惶的从台阶处站了起来,明帝那沉沉的脚步声已近眼前,她来不及换上盛装,皇帝那威严的气息迎面冲击而来,她匆匆的跑过去,跪在了冰凉的玉石地板上,战战兢兢的说道:“臣妾见过皇上!” 皇帝轻轻的咳嗽着,伸手过来将于妃扶起,看到她脸上的泪痕,疼惜的抚摸着她的脸,缓缓而道:“怎么瘦了这么多?” 于妃听到皇帝那关心的话语,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也顾不得什么宫中礼仪,抱着皇帝大哭。 皇帝拍着她的后背,任由着她哭到声音沙哑,这才缓缓而道:“傻姑娘,是朕的疏忽,才让我的泰儿出事的。你要有什么气,便撒在朕的身上吧。别压抑着自己,让自己这么难过。” 于妃绝望痛苦的声音响起:“臣妾已经一无所有了!” 孩子没了,柳七和六道再也不会相信她,她现在虽然有个贵妃的身份,可是她渐渐的也发现,宫中那些宫人看她的眼光也变了许多。她没有后台,没有势力。在这个后宫里,随随便便的哪个小嫔小妃都比她要有势力得多,她们都有母族的帮衬,而她却是孤单一人!连个朋友都没有!越想越是觉得自己的场景很凄凉! 皇帝抚摸着她的后背,安慰道:“你不是还有朕吗?” 于妃怔了怔,眼底一片伤痛,“皇上这么久没有过来看过臣妾,臣妾以为皇上已经忘记臣妾了!” 自从皇后被废之后,掌握后宫一切事务自然而然的就落在了德妃的手里,以前叶皇后在的时候,德妃对于小含虽然说不上很好,但一直都是站在她这一边的,因为她们共同的敌人是叶皇后,可是自从叶皇后被处死,德妃得势,便对她比以前刻薄了不少! 于小含当然清楚德妃这么对她只不过是因为她得到过多的皇帝的宠爱。 今天皇帝身子刚好,第一个来的就是她的宫里,只怕明日她就成了众矢之的!可是如果皇帝再不过来看她,她随时都有可能被人误以为她在皇帝的心底已经不值得一提,随时都有人落井下石,暗中的加害于她! 这些日子,她已经吃过好些回放了毒药的饭菜了,虽然毒素不重,是属于慢性毒药,但是对于她来说,已经是很严重的事情了! 再也没有人帮她了,她再也没有像柳七和六道那样的后台,唯一能倚仗的便是皇帝! 皇帝看到于小含这些如受惊小鹿的模样,心底那抹柔软情不自禁的充满整个心脏,将她轻盈的身体抱了起来! “皇上?”于妃受宠若惊,感觉到皇帝沉沉的喘气,还有偶尔的咳嗽,不由得心底升起一抹淡淡的担忧。 皇帝将她放在榻上躺着,又拿了旁边的虎毛盖在了她的身上,“脸色这么不好,面黄肌瘦,像是朕没给你饭吃一样。” 于妃摇了摇头! 她身后的嬷嬷低着头,小心翼翼的说道:“皇上,娘娘这些日子吃得很少,有时候根本就没吃!再这样下去,奴婢很担心,皇上还是劝劝娘娘吧。” 皇帝那不怒而威的目光朝嬷嬷望了过去,嬷嬷心底一惊,将头垂得更低! “傻姑娘,怎么都不知道爱惜自己呢,你要是病了,朕可怎么办。”皇帝沉沉的叹了一口气,命人去准备饭菜。 那日晚膳,她吃得很多,都是皇帝一手一手的喂的。很多的宫人都看着的,很快就在整个后宫传遍了!并且当晚皇帝还留在了锦绣宫! 很多年以后,于小含想,假如皇帝在小皇子过世之后,一直没有来过锦绣宫,她以后也不会必须走上另一条绝路! 十月底,天色渐冷,北边还洋洋洒洒的下起了今年的第一场小雪。 诺大的将军府邸,被一层薄薄的白雪覆盖。来来往往的护卫,脚步沉稳有力,行走的时候,衣料摩擦的声音都带着一股淡淡的凛冽之气。 竹宛内,柳七包裹着厚厚的裘披,懒洋洋的靠在窗前的软榻上,室内摆着几盆火,将整个房子都烤得灼热。她伸出纤细如玉的手指,轻轻的打开了窗户,寒风迎面吹过来,带上几片雪花,洒在脸上凉丝丝的。 房门突然被人推开,寒风呼啸的卷进来,很快便被关在了外面,一袭墨色红襟锦袍的男子走了进来。抬头看到躺在软榻上的女子,男子的嘴角泛起一道温柔的弧度。 “孩子们刚刚沐浴完,现在奶娘在喂奶。”他坐在了她的身边,很自然的将她揽在怀里,轻轻的吻了吻她的额头。 柳七抬眸,看着他,捏了捏他那张俊逸无俦的脸蛋,漫不经心的说道:“心肝儿,你说皇上会不会答应我的请求?” 六道温柔的看着她,眸底有着淡淡的寒光,说道:“他不同意就算了,没有那大理寺卿的位子也所谓!” 反正他现在的一切都是她的。 柳七摇了摇头,说道:“皇上若不是答应的话还好,他若是答应了,那肯定不会那么简单。” “父皇现在没有借口再对付我们的!”六道平静的说道,他对皇帝一直都是不冷不热的,若不是因为皇帝是他的生父,只怕他早就不想与皇帝有任何的交集了! 柳七嘟唇,若有所思道:“只怕他答应了也没这么简单!传信给闵谦,让他去查一查!” 六道点了点头,清澄蛊惑的声音缓缓的说道:“皇上也是你的父皇,他不可能做得太过份,再说了,他膝下已经无子!不过就算到时候生下了皇子,也不关我的事!” 柳七无奈的笑了笑,她倒是很担心皇帝已经盯上了她的儿子,在盛京时候,皇帝已经很明显的表示了,要将她的儿女养在宫里。若不是她提前安排好一切,只怕早就被皇帝一手拆散,弄得母子分离了。 六道替她搓着微凉的手,嘀咕道:“明明这么多火盆,你的手怎么还是这么凉。” “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手一直都这么凉,但又没觉得很冷。”柳七漫不经心的说道,瞅了一眼低头正认真给她暖手的男子。她轻轻扬眉,露出一抹邪恶的微笑,说道:“六道,让你放弃储君之位,陪我来青州,你有没有后悔?” 六道冷冷一哼,抬眸瞠了她一眼,觉得她很烦,居然问这么无聊的问题,他们之间心有灵犀,他心底所想,她又怎么会不知道? 柳七懒懒的说道:“干嘛哼我,是不是觉得后悔了?” “没有!”六道平静的说道,蹙了蹙,墨眸里有抹异样的光芒,说道:“假如六年前,我们没有去盛京,也许后来的那些事情都不会发生,所受的那些苦,也根本不用承受。如意,我觉得在乡下的日子,才是我这辈子过得最开心的日子。” 柳七白了他一眼,“当时我怎么没看出来你很开心,而且当初看我的时候,要多嫌弃有多嫌弃哟。好像时时刻刻的对我警惕,生怕我会什么时候谋害了你一样。” 再说当年她有家仇在身,如果庸庸碌碌的过一生,那么她的父母兄嫂便永远不可以沉冤昭雪! 六道轻哼,想当初,他一直认为自己救了一个异类,如果不是异类的话,那么就是她的脑子肯定被驴踢坏了,虽然聪明,却各种不靠谱,他不仅怀疑她是不是女的,甚至怀疑她是不是人类。 沉默了许久,六道这才缓缓而道:“我答应了父皇,等疆儿十岁的时候,让他进宫!” 柳七突然一怔,目光税利,皱眉盯着他,“你答应了?怎么没有告诉我?” 六道脸上有些不自然,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小心翼翼的看着柳七,说道:“我一直想找个机会告诉你,可是又怕你生我的气,再过几天就是我们的成亲之日,我想再不告诉你,等你哪天自己知道了,肯定会恨我!” 柳七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问道:“皇上的意思是让疆儿当继承人?” “不过也得看疆儿的意思,我们有十年教养他,到时候他的性格也不会被宫中的权势染得那么深沉,对我们的感情也会很深,就算父皇心中对你有怒,也不会感染到疆儿。”六道淡淡的说道。 柳七眨着幽深的眸子,静静看着他,虽然六道答应了皇帝的请求,不过却想局面控制到了最好的一步,皇帝一开始只想要将两个孩子都困在宫中,由他亲自教养,不过到时候教养成什么样子,柳七可不敢确定。或许把她的孩子教得顽固不化,满脑子都是皇帝的那些思想,觉得自己的母亲丢人,可就麻烦了。 六道见她不说话,以为她心底不高兴,于是又接着说道:“在这十年里,我会请最好的老师教他们,郭大哥认识很多的江湖异士,到时候就算疆儿被接进了宫中,他也有的是办法不动声色的离开。” 柳七无奈的点了点头,说道:“孩子也是你的,你都已经替他们想到了这么多,我又有什么好说的呢?” 只是柳七和六道怎么也不会料到,皇帝已经等不及十年以后,而是下了诏,命他们三个月以后进宫给他祝寿。 一个月后,将军府内张灯结彩,青州官场的各官员以及青州的权贵收到了喜贴,纷纷赶来祝贺。除了朝中之人,还有各地的富商,商会会长,江湖势力帮主也纷纷的赶至,一时间,整个青州城里,车水马龙,好些日子街道上都在拥堵不堪,堵车堵得十分的严重,青州的百姓们也拉着各家的土特产赶到将军府来祝贺。 水碧坐在满屋子的礼品当中,一件一件的签收登记着,不停的埋怨:“怎么这么多的人送礼,都送了好几屋子了。我真后悔答应了柳大人干这件事情。” 旁边的小丫环正费力的搬着礼品,说道:“主子成亲,天下皆知,就连北溟国都派了使臣过来祝贺。” 水碧气恼的说道:“郭雄又跑到哪儿去了,也不过来帮忙。” 小丫环嗫嗫的说道:“郭爷正跟第一镖局的苗爷喝酒。江湖上来了这么多的人,郭爷还摆下了擂台,要给两位小主子挑选师父。现在整个城里都闹翻了。” 水碧撇了撇嘴。嘟嚷道:“分明就是想打架喝酒,还说得这么的冠冕堂皇。”等回去之后,一定要罚他好好的跪下搓衣板! 将军府的丫环不太多,宋洪去军中查看了,彩鹊又时不时的跑去盛京,说是将打探到的消息随时报告回来,谁不知她是想去见闵谦,府中的事情大多数都得落在她的身上,累都累死了! 门口一个小丫环战战兢兢的跑了过来,说道:“郭夫人,顾三小姐来了!” 水碧那脸色一怔,惊愕道:“哪个顾三小姐?” “就是顾御史家的顾三小姐啊。”丫环气喘吁吁的说着,便听到女子一声清婉的声音传来。 “水碧姐姐。”那女子容貌不俗,脸上有着如暖阳般的笑容,衣着虽然穿得很艳丽,却有股清雅透出来,让人觉得那艳丽瞬间的被掩饰了下去。 水碧匆忙站了起来,走到女子的面前行礼,“见过顾三小姐。” 顾三小姐脸色变了变,露出一抹失望的说道:“水碧姐姐见到我如此的见外,连柳大人都能直呼您为姐姐,我想我是不够资格了吧。” 水碧眼底露出一抹惊惶,连连摇头。“怎么可能呢,水碧原是家奴出身,难得柳大人替我注销奴籍,现在也只不过是民女一个罢了,水碧也不是别的意思,就是总觉得有些受宠若惊。” 顾三小姐微微一笑,轻握住水碧的手,“柳大人成亲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能不来,水碧姐姐想必是因为礼金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了吧。不如让如冰帮你吧。” 水碧呆了呆,说道:“三小姐怎么总是穿得这么艳,总感觉你应该穿得清素点比较好。” 顾三小姐盈然一笑,走到桌前拿起帐本,又拈起旁边的狼豪沾上墨汁,缓缓而道:“我现在也有这样了,外人的话,我倒是不愿放在心里,其实穿得越俗越艳,最多也就让人说我破罐子破摔。若是依然跟以前一样,故做清高,他们可能会说我假仁假意,明明已经是残缺之身,却还故作清莲,说得更加的难听!” 水碧的眼底露出一抹疼惜来,顾三小姐当初被家族里的庶母设计陷害,以至于未婚先孕还流产,身败名裂,后来能走到这一步,除了柳七帮了一把以外,顾三小姐这些年来的努力也没有白废!若是一无是处,又身败名裂,只怕到时候就算揭穿了顾夫人的阴谋,顾御史也不会为了一个身败名裂的三小姐做任何的动作。 如此顾三小姐已经是盛京商会的一把手,虽然很多人都看不惯,微言也很多,但是放眼整个大夏,顾三小姐如今的财势在全国也算是前十,再加上顾家的权势,顾御史知道他这个女儿除了有钱,还有柳七和六道势力的帮助,纵然对这个女儿很失望,但为了前途和利益,也得在她的面前展现着慈父疼儿的一面。 水碧看到顾三小姐眼底的忧伤,叹了一口气,说道:“三小姐,那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现在也应该考虑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了,总不能一辈子都把自己当成男子,不嫁人了吧?连柳大人都要成亲了。” 自从柳七那变法论被皇帝认可之后,女子的地位得到了很大的提升,以至于后来对有才学、有胆识、有能力的人,不敢男女,都可值得尊敬。 顾三小姐笑笑:“水碧姐姐,我觉得我不嫁人也挺好,家族的人,现在一个个的都要讨好我,与其嫁了人,一辈子在丈夫家里受小妾和妯娌姑、姑婆的气,不如就现在这样,我想给谁气受,就给谁气受!” 水碧扑哧一笑,“三小姐这么善良,又怎么会是那种人呢?” 顾三小姐眸底有抹淡淡的锋芒,缓缓而道:“谁又能知道自己是哪种人呢。”现在家族里的人一个个的都讨好她,一方面是因为她有足够的财富,对家族的前途有利,另一方面是因为她有六殿下和柳大人这个后台。其实家族那些女人背后里把她说得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柳大人说过,走自己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顾三小姐微微一笑,现在家族的家主选举,家族的长辈们都允许她参加了。而且还是自古以来,唯一的一个可能参加家主选举的女子。 院外响起了密密麻麻的鞭炮声,很快将两人说话的声音给盖了下去,两人相视对笑,埋头整理满屋子的礼品。 六道一袭大红的喜袍,坐在马背上。身后十几个轿夫抬着的是一顶火红的辇轿。两个喜婆化着一脸的胭脂,一张老脸火红得像猴子的屁股。咧嘴的时候,满口黄牙,倒是一脸喜气洋洋。 六道一夹马腹,声音清沉冽冽,“走!” 唢呐声欢天喜地的响起,整个青州城里都弥漫着一股喜大普奔的意境,城中的百姓听说柳大人成亲,天还没有亮便在街道两旁挂了不少的红绸红灯笼。 六道身后的辇轿是要去城南的一处大宅接柳七的。一路之上,人流拥挤,虽然围观的人已经将正街的位置让了出来,可是迎娶的一路,还是行走的十分的缓慢。 昨夜新下了一场冬雪,不少的百姓已经在前面扫雪开道。 城南的一处大宅,柳七正坐在镜前由着两个老妇梳着头,这两个老妇是水碧在城中挑选出来的最有福气的两个人,家中和睦,儿孙满堂。前两日水碧还特意的在城中召开了青州城内最有福气的老夫人竞选,最后只有她们两个票数最多。 穿浅黄色锦衣的是杨夫人,另一个穿着暗红色锦衣的是苏夫人。 柳七抬头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阳光已经透过沉沉的墨云钻了出来,院外的雪光耀眼,她懒懒的说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杨夫人笑眯眯的说道:“夫人放心,我想六殿下已经出发了。” 柳七淡淡的哦了一声,昨天晚上两个孩子太闹,弄得她很晚才睡,后来又天还没有亮,就被人拉了起来梳妆打扮,还不让吃东西,恼得她命天鸠去天香楼买了一只烤鸡回来啃了一个干净,最后新化好的妆便花了,又只得重新再弄。 一只灰色的信鸽突然从外面飞了进来,落在了柳七的面前,柳七伸手将鸽子抓过来,取下绑在鸽子腿上的竹筒。 鸽子拍了拍肩膀,颤微了两下飞了出去。 柳七看了一眼竹筒里的字条,眸色沉了沉,嘴角泛起一丝邪魅的微笑,站了起来。 苏夫人正给她插步摇,突然手一抖,便被步摇给插得歪了。老妇一惊,说道:“夫人?” 柳七扶了扶厚重的凤冠,皱了皱眉,他娘的,真沉! “我去茅房!”柳七提着火红的裙子走了出去,身后两个老妇面面相觑,却不好阻拦!柳七刚刚走到后门,便看到一匹雪白的小马停在那里,一袭劲装侍卫服的男子牵着缰绳走了过来,恭敬的对她说道:“柳大人,我家爷等候多时了。” 柳七嫣然一笑,目光淡雅明媚,牵过男子手中的缰绳一跃上马,动作干净利索,她眨了眨凤眸,目光望向幽幽的山脉之处,说道:“他这是想怂恿我逃婚不成?孩子都能叫娘了,这个时候逃婚,只怕不太好吧。” 朔夜见她自言自语完,一夹马腹,人已经扬长而去,他摸了摸脑袋,若有所思的想道,晋王殿下知道郡王骗走了柳大人,不知道会不会发疯呢? 一路狂奔,山腰的古亭处,琴声悠悠,纱幔随风轻舞,亭内煮酒醇香。纱幔下,隐约的看到一个白袍的男子身影。 男子端着手中的酒杯,坐在亭台处,目光慵懒的看着策马奔跑过来的红衣女子身影。 女子突然勒住了缰绳,头上的凤冠太重,压得她整个身子都向后一仰,差点儿从马背上摔下来,看得坐在亭台上的男子心底一惊,倏然便站了起来。又看到她不知怎么的,已经控制了平衡,坐马背上滑了下来。 柳七提着厚重的新娘衣裳,迈着大步朝亭台处走来。 赵勋微微的眯眸,淡淡的看着她那别扭的身影,情不自禁的轻声一笑。 柳七愤愤的掀帘,瞠了一眼赵勋,冷冰冰的说道:“笑,笑个屁啊!” “高见!”男子缓缓而道,笑得更加的愉悦了。 柳七脸色一黑,冷不丁的一抚摸,想到赵勋这货比自己还要腹黑,说什么样高见,便是承认了柳七所说的话,笑个屁!而他分明就是在笑她! 柳七气愤的坐了下来,指着赵勋说道:“老子今天成亲,你有什么话就快说,别耽误了老子拜堂!” 赵勋替她倒了一碗酒放在了柳七的面前,笑眯眯的说道:“来,多喝点,等会好壮胆。” “你什么意思?”柳七端着酒碗,突然抬眸,疑惑的看着他! 赵勋缓缓而道:“万一有人抢亲,你也有底气不是!” “哼!”柳七一仰头,将酒水一饮而尽,然后潇洒的抬袖一抹唇,唇上那原本鲜红的唇红在嘴侧划出一道鲜红的痕迹。 赵勋笑得更加欢畅了,说道:“我记得小时候就是你整我!不过我就是很奇怪,你明明年纪和我差不多,怎么看起来却比我小这么多呢?” 借尸还魂的事情,柳七自然是不屑与赵勋提起的,旁边的丫环赶紧过来给她斟酒,她缓缓一笑,不紧不慢的说道:“这个问题,不如你再等十年再来问我!” 她不能解释借尸还魂事情,伏游那些长生丹,很明显的改变了她的体质,不过效果怎么样,还得靠时间来证明。 赵勋若有所思的看着她,“你若是安份守已一点,或许小时候我就跟我父王提提,让你当我的妻子了。” 柳七轻轻一哼,漫不经心的喝着酒。 赵勋又说道:“一个女人,尽干些男人的事情,你把男人置于何地?” 柳七呵呵一笑,眨了眨眼睛,眸光流转,若有所思道:“你怎么也变得如此顽固不化了?男人能干的事情,凭什么我就不能干?而且女人可以生孩子,男人能吗?” 赵勋瞠眸看着她,“男人能让女人生孩子!” 柳七将酒碗往桌上一放,扫视了一眼亭内的丫环和琴姬,说道:“男人能让女人生孩子,所以男人是不是特别的得意啊,出门就爱带几个女人在身边,来显示自己有多么的风流倜傥?” “你就是总爱争个是非对错。”男子淡淡的瞟向她,缓缓而道:“你既然都打算嫁人了,就好好的当你的小女人,让你的男人保护你就足够了,很多的事情,不作就不会死!” “噗!”柳七一口烈酒喷了出来,瞠目结舌的看着他! 赵勋慢吞吞的说道:“浪费我的好酒!从关东带回来的。” 柳七轻咳着,“你这话从哪里听来的?怎么有些做游哥的语气?” “路过关东的时候,遇上一个商队,商队里有个女领队……”突然他顿住,眼底有抹淡淡的光芒,说道:“女人越来越没有自知知明了,总想超越男人,商队长途跋涉,路上凶险重重,随时都可能的杀机,一个女人干嘛来凑这热闹!” 柳七若有所思的看着他,“赵兄莫非是受了那女人的打击?” “自从小时候受了你的打击之后,我就长记性了。”赵勋呵呵的笑了起来。 柳七被他那锐利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然,抿了一口酒,说道:“自古以为,男人征服天下,而女人征服男人。” “所以你想征服天下!?”赵勋看着她,她脸色泛着微微的酡红,不知是胭脂的颜色还是喝了酒的缘故! “是征服天下的男人。”柳七抹了抹脸,唇上的胭脂已经没了,露出一抹淡粉的唇色来,晶莹剔透! 赵勋轻声一哧,不紧不慢的说道:“这话若是被六殿下听到了,只怕你回去之后,就再也别想出门了。” 柳七看到他眼底的悻灾乐祸,缓缓而道:“你这是成心的吗?” 赵勋无辜的笑了笑,摇头说道:“柳大人,我可是提醒你而已。我听说你向皇上要了官位!” 听到赵勋这么说,柳七一点儿也不意外,以赵勋的能力,很容易知道她上奏给皇上的事,她点了点头,酡红的脸上露出一抹如烈酒般醇人的味道。 “那你又有得恼了!皇上可不是那种让人好过的人。”他笑了笑。 “你觉得我就是那种任人拿捏的人?”柳七反问! 赵勋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这天下的女子,我怎么就没有遇到过一个像你这样脸皮厚,又没有道德伦理的呢?你到底用了什么妖术?还是六殿下眼瞎才会看上你!?” 柳七缓缓而道:“采阳补阴之术!” 赵勋瞠着黑眸看着好,怔怔的半晌没有说出一句话来,最后盯着她那张清丽不俗的脸蛋,说了一句:“看来还真是如此!只可惜糟蹋了妖精的名号!” “嗯?”柳七皱眉。 “在我看来,妖精应该比你漂亮一百倍才是!”赵勋不紧不慢的说道! “……”柳七被他那理直气壮的语气怔得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这个人不仅骂她是妖精,还骂她是丑妖精呢! 赵勋被她脸色发青,心底不由得一阵愉悦,说道:“许是我没见过真正的妖精,乱说的!不过在说书人的嘴里,妖精的确是倾国倾城的,你觉得呢,柳七?” “我听说一个人如此从小缺爱,长大缺钙,那么他的性格就会变得扭曲,最喜欢阴人!从里到外都黑透了!不知道这传言是不是真的!”柳七缓缓的说道! 这个时候遇上一个比自己还要阴险腹黑的强敌,唯一的办法就是保持阴人之前的那种高贵的风度! 赵勋漫不经心的说道:“柳七,我今日叫你出来,的确是为了你好,如果不出我所料,皇上的圣旨已经快到六殿下的府上了。” 而且前来送礼的还是南宫阙,赵勋意味深长的望向柳七,南宫阙与柳七之间的关系,他知道得不太多,但他能感觉南宫阙对柳七的感情不一般,他所知道的柳七和南宫阙的事情,也是他的那个妹妹,当今的丞相夫人赵倩所说的。 赵勋并不在意柳七到底是什么样的身份,姓洛,姓凌还是姓柳,在他的眼里,她的就是个异类,专坑人的异类,关键是她这个人,也她那姓氏名字无关。 柳七惊愕的望过来。 赵勋呵呵浅笑,“如果六殿下没有迎娶到你,自然就没有办法回去接替圣旨,皇上那旨意便下不来。” “对我哪里有好处?”柳七皱眉。 “没有好处,我只是给你足够的时间,让你想到好的办法而已。”赵勋目光深深,透着一股邪魅妖治的光芒。 柳七突然一凛,说道:“你知道皇上这圣旨上有内容?” 赵勋摇了摇头! 柳七一脸的不相信,缓缓而道:“你莫非想要提什么条件,才能将这件事情告诉我?” 赵勋叹了一口气,说道:“柳七,自从你来了青州之后,我发现你越来越不太关心其他的事情了。你说皇上对你和六殿下私自离开的事情一直都耿耿于怀,难道就没有想过找个借口,让你们主动回去?!” 柳七蓦然一惊,站了起来,扶了扶头顶厚厚的凤冠,情不自禁的怒道:“他娘的!那老家伙快过生日了!” 赵勋哈哈大笑起来:“你总算还不太笨!” 柳七提着裙子往亭外走,说道:“郡王殿下,我今天成亲,过来喝杯酒吧。” 赵勋看到她微醇的模样,说道:“你的意思是叫我送你过去?” 柳七觉得头有些晕,她酒量很好,今天不知不觉就多喝了一些,而且赵勋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烈酒,比伏游那蒸馏出来的水酒都要烈几分! “你就不怕到时候真的君令难为?”赵勋急急的说道! “怕啊,不过怕他就不来了吗?”柳七轻屑的一笑,扶着马背,打算坐上去。 赵勋沉沉的声音响起:“备车!” 柳七回过头来,朝他淡淡的笑了笑,说道:“多谢!” 赵勋轻声一哼,一拂袖,说道:“我们走!” 那些丫环和琴姬赶紧跪了下来,恭敬的回了一声是,匆匆的收拾着亭中的东西。赵勋大步走到柳七的身边,伸手将她扶住,拖着她朝马车的方向走去。 “我倒是想看看你有什么办法!”赵勋说道! …… 来到山下,六道已经派人四处寻找她了,柳七掀帘,从赵勋的车上跳了下来,六道匆忙之间将她抱住,目光冷冷的盯着赵勋。 赵勋无奈的摇了摇头:“她知道今天成亲,许是太兴奋,所以就多喝了几杯!” “她今天成亲,为什么你们俩会在一起,你能解释一下吗?”六道冷冰冰的说道,眼底明显有着浓浓的敌意。 赵勋轻笑,“她若是有异心,早就有了!” 六道脸色变了变,他并非不相信柳七,只是不相信别人罢了,明知她今天成亲,却还叫她出来喝酒,还把她灌醉了,这是一副什么样的心思呢! 柳七被六道抱在怀里,懒懒的抬眸,说道:“路上带的东西多不多?” “嗯,够吃三个月的了!”六道沉沉的说道! “孩子们呢?”柳七拍了拍他的胸口。 “已经让十八连船的陆掌门护着过来了。我们接下来去哪儿?”六道将她抱住车内,目光灼灼的盯着她。 “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吧!”柳七微微的眯眸,笑眯眯的看着他。 “如意。” “嗯?” “你今天特别的美!” “……” 南宫阙带着皇帝的贺礼赶到青州六道的府上时,府中的喜宴已经开席了,而在那里招呼宾客的却是郭雄和六道的几个最亲近的侍卫。 南宫阙这才知道,柳七和六道那个所谓的旅行成亲,也就是说他们两个带着孩子游山玩去了,而且三四个月内不会回来,并且还留了一封家书给皇帝!说明了来龙去脉! 郭雄倒是很精明,留下了皇帝的赐下来给柳七的官印和官服,其他的绝不没有多拿,当然包括那封让六道和柳七回京的给皇帝祝寿的圣旨! 南宫阙也显得有些无奈,没有见到六殿下和柳七,连诏书也没有念,就被柳七抢了先机! 他身边的丞相夫人一脸的温婉,说道:“大人,柳大人和六殿下在成亲之日居然都不在,这没拜堂,怎么能算得上是成亲?” 郭雄乐呵呵的笑了起来,声音沉冽洪伟,说道:“有皇上的圣旨,小七那就是王妃,就算没有这行式也是王妃!况且小七和六道早已经拜堂成过亲了!” 丞相夫人一时之间接受不来,小心翼翼的说道:“既没父母之命,也没媒妁之言,就自行拜堂成亲,是否不太好?” 南宫阙眸色微微的黯了黯,什么不太好的事情,在柳七做来,却是极好了,他眸色沉沉,无奈的说道:“既然如此,那本官便回京向皇上说明一切了!” 纵然很想见她,可是心底又很矛盾,想到她如今成亲,又觉得心口很痛,偶尔还会觉得痛得呼吸不来。错过了这次见面,又要等到什么时候呢?猫扑中文 番外:无辜、邪恶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猫扑中文 ) 十年后 青州城外的破庙处,两个相貌相同的孩子正坐在庙口石阶处,两人的手中都抱着一个采满草药的竹筐,男孩突然推了推女孩,朝她眨了眨眼睛。(凤舞文学网 ) 女孩飞速的放下手里的竹筐,凤眸里泛着邪恶的微笑。 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从庙前经过,女孩纵身一跃,跳到了屋顶之上,双手掩面,哇哇的大哭起来。 路过的少年听到哭声,蓦然回头,看到坐在屋顶的女孩,好奇的走了过去,问道:“你怎么啦?” 女孩掩脸呜呜的哭着,还偷偷的从指缝中偷看一眼少年。 少年瞠着疑惑的墨眸,再次问道:“你是不是爬上屋顶,然后下不来了呢?” “嗯嗯……”女孩连连的点头,瞠着一双无辜清亮的眸子看着他,软糯的声音响起:“哥哥,你能去前面的地里叫我爹爹回来吗?” 少年看了一眼两三米高的屋顶,疑惑道:“你是怎么爬上去的,自己爬上去居然也下不来了吗?” 女孩双手掩着脸,努力的点了点头。 少年左右看了一眼,突然看到墙头倒着一把梯子,眼睛顿时一亮,说道:“我看到梯子了,我帮你搬过来,你就能下来了,不用跑那么远去你的爹爹了!” 女孩眨着清澈如泉的眸子,嘴角掩饰起一抹邪恶的微笑,连连的点头,说道:“可是我还是很害怕啊。你上来接我。” 少年听到女孩那柔软如泉般的清婉声音,顿时觉得如凉风习习,吹过心底,带着一丝清甜软腻的感觉,很舒服很诱惑。于是便乖乖的听了女孩的话,将梯子搬了过来,然后踩着梯子一步一步的上了屋顶! 他笑眯眯的伸出一双略微有些粗糙的手掌,说道:“我上来了,我来扶你吧。” 女孩将挡在脸上的双手放了下来,露出一双如黑珍珠珠明亮耀眼的眸子,她无辜的眨了眨眼睛,并没有伸出双手过来,见到少年伸手欲来抓她的手的时候,她很自然的将双后放在背后,笑眯眯的看着他。 女孩相貌绝美,小唇微微一扬,有着倾倒众生的诱惑,少年一下子被她那笑容怔住,全身僵直在那里,保持着欲拉她手的姿态,徐风缓缓吹过,他甚至不敢眨眼睛,生怕一不小心,眼睛的女孩就会消失一般,就连脚下的梯子已经被人悄悄的撤走了也不知道! 赵疆蹙眉,凌厉的目光透着几许寒意,居然敢占赵愫那女魔头的便宜,这人简直是不知道这世界有多么的美好。 女孩从身上的小布袋里掏出几颗五颜六色的糖果出来,拿出一颗绿色轻轻的递到少年的手里,说道:“你真是好人,我给你吃糖啊。很好吃呢!” 那糖果凉凉的,少年怔住,小心翼翼的看着她,顿时觉得整个世界都因她而倾倒,别说是糖果,就算是毒药,他也愿意吃啊,想此,便呆呆的将糖果放入了嘴里。凉凉的,带着甘甜,很快就滑入了喉咙里。 “好吃吗?”女孩清脆的声音响起。 “好吃。”少年呆呆的说道! 屋檐下,一个冷漠的声音响起,“白痴!” 女孩咯咯的笑了起来,然后身子一闪,快如狸猫般从少年的眼前晃过,很快便不见了,少年原以为是幻觉,疑惑的揉了揉眼睛,可是当他看到眼睛空荡荡的一片,顿时才发现这是事实! 太阳渐渐的落了下去,远处野狼的嗷叫声传来,坐在屋顶的的少年脸色越来越难看,全身开始瑟瑟的发抖,然后脸色开始发青,全部都抽搐不已!最近不得不抱着屋顶泥柱放声大哭起来。 不远处,男孩清冽软糯的声音响起,“你那药是不是有问题?” 女孩咬着手中的一根葛根漫不经心的说道:“哪里有什么问题,都是照着师公那药书上所写做出来的。” “哪里药书?”男孩说道! “那本没有书皮的!”女孩拍了拍男孩的肩膀,说道:“弟弟,咱回去吧,估计爹爹和娘也差不多腻歪完了!” 男孩淡淡的瞟了女孩一眼,“娘有好多的案子要办,娘一遇到案子就跟打了鸡血一样的,眼里只有凶手,验尸,杀人犯,哪里还有空跟爹腻歪?” 女孩的目光闪了闪,露出一抹明媚的光华来,说道:“娘不主动,爹就不会主动,我真替他们着急,到时候我们哪里来的小弟弟小妹妹啊?” “赵愫,你就这么想要小弟弟小妹妹?”男孩白了她一眼。 “我其实也不是很想要,就是城里的人都被我们捉弄遍了,实在是难逢敌手。”女孩撇了撇,突然眼睛一亮,指着站在一颗大树下的一个岁的男孩,扯了扯赵疆的衣袖,说道:“弟弟,你看!新人!” 赵疆的目光顿时露出一抹邪魅的光芒来,点点头,说道:“果然是新人!”不知道是哪个刚刚告老还乡的大官家的孙子。 “还有一个小女孩。”赵愫眨了眨眼睛,微微一笑。 那小女孩五六岁的样子,抱着一把从路边摘的野花急急的冲了过来,走到那男孩的面前,说道:“冲哥哥,你看我采的花漂亮吗?” 那男孩点了点头,敷衍道:“漂亮,漂亮!” 小女孩脸上露出喜悦的神态来,从那把花中挑出一朵,她看起来觉得最漂亮的递到了男孩的手里,说道:“冲哥哥帮我插在头上好不好?” 男孩皱眉,一脸的不乐意,嘟嚷道:“你长成这样,还臭美做什么?” 小女孩眨着无辜的眸子,眸底渐渐的露出潋滟的光华来,晶莹的泪珠在眼睛里打着转儿。她小心的用手掩住右边眉角的一抹暗红色的胎记,小脸已经皱成了一团。 突然一只如玉般的指尖伸了过来,从女孩的手中拿出一朵淡粉色的花,然后轻轻的插到她的头发里,如水如泉般的声音响起,“别哭哦,哭就不漂亮了!笑一下给我看看,是不是比花儿还要美!” 小女孩果然露出一抹痴迷的笑意来,怔怔的看着眼前如云如月般绝美无俦的赵疆。 赵疆凤眸轻勾,露出一抹蛊惑的笑意来,手指轻轻的摸了摸小女孩眉角的胎记,说道:“这个很漂亮,像一朵蔷薇花。” 小女孩欣喜道:“我爹我娘也这么说!” “那你爹你娘应该叫你蔷薇对吗?”赵疆微笑,目光温暖明润。 小女孩点了点头,“我叫赵蔷薇。” 赵疆微微一愣,居然跟他同姓,看来是亲戚?难道是父亲的哪个同父异母的兄弟所生的孩子?他又看了一眼,此时脸色极黑的男孩,问道:“你叫什么?” 男孩冷冷一哼,神色傲世慢至极,说道:“你是谁,配问本少爷的名字吗?” “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一声极其具有蛊惑力的声音传来,站在眼睛一袭粉白色的小裳裙,背上背着一个巨大的竹筐,手中还拿着一把小小的花锄的女孩正笑眯眯的看着他。 男孩盯着赵疆看了许久,又盯着赵愫看了许久,结结巴巴的说道:“你,你,你们,你们竟然,竟然……” “我们是双生姐弟。”赵愫声音清清软软的。 “我,我叫秦冲。”男孩眼底有着惊艳,小心翼翼看着赵愫。 赵疆一声冷哧,他这个姐姐就是喜欢用一副无害的面孔来祸害人。明明他们两个人长得很像,偏偏性格、神态、气质却一点也不像。 赵疆的性子有些像柳七,都是那种玩世不恭的态度。而赵愫也不知道像谁,性子里除了邪恶,再没有什么! 赵愫很自然的拉起秦冲的手臂,说道:“你是从哪里来的,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 “我,我从盛京来的。” 赵愫哦了一下,突然就松开了秦冲的手臂,秦冲的眼前闪过一抹淡淡的失望,便痴痴的望过来。 赵疆冷冷一笑,上前拉起小女孩的双手说道:“蔷薇妹妹,哥哥带你去一个好地方好不好。” 他这一笑,也春风拂面,邪魅动人。看得赵蔷薇心花怒放,呆呆的点了点头,说道:“可以带冲哥哥,还有我表哥一起去吗?” “你表哥是谁?”赵疆笑眯眯的问她。 “他穿着蓝色的衣服,长得比你高一点。”赵蔷薇若有所思,然后认真的说道:“你们看到他了没有?” 赵疆摇头! 赵愫走到赵疆的面前,漫不经心的说道:“天都黑了,再不回家爹就派兵出来搜寻了!” 赵疆无奈的点头,拉着赵蔷薇的手,说道:“走吧,我们回城,我带你去我家里玩!”随便再研究研究你那胎记的事情,给她换一张脸,这种事情,他早就想做了,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对象,更重要的是,不能让爹娘发现! 走在身后的秦风突然倒地抽搐起来,一只火红的蝎子从他的衣袖中爬了出来! 尖叫响起,一队奴才听到叫声匆匆的跑了过来,焦急的问道:“少爷,你没事吧。少年,你怎么啦?” 赵愫已经偷偷的将蝎子收回了袖子里,一脸无辜的说道:“他也不知道怎么了!” 赵蔷薇指着秦冲,急急的说道:“有……” “有什么,嗯?”赵疆朝她眨了眨眼睛。 赵蔷薇突然噎住,讷讷的说道:“我忘记了!” 秦冲身边的奴才一惊,急道:“赶紧进城找大夫啊!” “朱少爷还没有找到!”另一个奴才说道! …… 另一边。 柳七放下手中的狼毫,抬头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瞟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宋洪,问道:“他们还没有回来吗?” 宋洪沉沉的回道:“两位小主子还没有回来。天鸠已经过去看去了。” “秦重现在住在哪儿?”柳七倒也不担心两个孩子安危,倒是担心两个孩子不知道又会闯下什么祸。 “秦爷住在青州客栈。” “我们这么多年没有见面,你派人去通知一声,就说今晚我请他喝酒!”柳七淡淡一拂袖,精致隽秀的脸上有着明媚的邪芒。一如十年前,容颜不改,目光明锐,透着一抹睥睨的明光来。 突然府中管家匆匆的跑了过来,急急的说道:“柳大人,不好了!” “怎么啦?”柳七蹙眉,心想那两孩子估计又惹了事了! “秦爷派人过来说,朱家的小少爷失踪了!请您派人帮忙寻找!”管家战战兢兢的说道! “哪个朱家?”柳七疑惑道。 “内阁朱学士家的公子,听说是和秦爷一同来的,结果今天在下人们的陪同下出城游玩,不见了踪影!秦家的小公子还突然病了,大夫说是中毒。” ------题外话------ 番外慢慢传。最近要搬家换地方。很多的东西都要收拾。然后换了地方可能还没有网络。猫扑中文 番外:无辜、邪恶2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他一双冷魅的眸子,看着插入胸口的匕首,嘴角浮起一道诡谲又妖媚的弧度,柳七居然会为他伤心流泪,看到她一脸的手足无措,看到她眼底的伤,他顿时觉得哪怕马上死了,也是甘愿的,虽然不能得到她,但可以在她的心底烙刻下,哪怕仅是一条小小的痕迹,他也觉得此生无憾了。 他唇角慢慢的溢出一抹冷笑,感觉到一抹怨恨且疯狂的视线盯着自己,缓缓的抬头,看到站在面前的,是离自己不远的母亲,这辈子,他唯一希望得到她的关怀,却又一直在用极端的手段在毁灭两人之间到死也改变不了的母子关系。 皇后吃惊的看着倒在龙榻上,奄奄一息的绝魅男子,那张明明酷似自己的脸,此时看起来却让她觉得绝望,像是深藏在心底最重要的一片血,被硬生生的撕开,碎裂,然后如羽如,一片片的消失在自己的思维里。 他唇角蔓延的笑意更加的深了,皇后明显看到了他缓缓的动了动嘴唇,无息的说道:母后,安好! 皇后惊惶的后退了一大步,继而疯狂的大吼大叫起来。她不过是一时失手,她心底恨极了他,无数次的想过要他死,可是真正当她亲手杀了他的时候,她的心里是多少的仓皇与无助,甚至想到了死!她的另一个儿子已经冲破了宫门,行动势如破竹。她捡起一名侍卫掉在地上的剑,慢慢的看到了剑刃上自己狰狞的倒影,哪里是一个母亲应有的慈爱,分明就是一个魔鬼! 他看到皇后眼底闪过一抹痛然,不由得一愣,再没有力气仔细看皇后眼底的神色,他想刚刚那一瞬间皇后眼底看他的痛苦,许是自己错觉了。从小到大,他一直渴望父母的疼爱,可是却一直得不到,所以才会在心底积压着极端的恨意,对他们的怨恨像一条毒蛇,越长越大,最后成了精,成了魔! 他这辈子既矛盾,又失措。 宫中的火势越来越大,卷起了他那袭红色锈着五爪金龙的袍子,仿佛四周的一切都已经静止,哭泣,绝望,怨恨,报复……所有,所有,那些不好的一切都随着这熊熊的烈火,燃烧怠尽。 下辈子,下辈子,他一定不会这样了!一定不会了…… 一道刺眼的红芒直冲云宵,绝美的男子微微抬眸,看到萦绕在自己身边如毒蛇般吐着腥红信子的火苗,身体似乎是什么硬生生的剖离,渐渐眼前的景色越来越模糊,只觉得整个身子被什么诡谲的力量吸蚀着,慢慢的失去了一切知觉,他嘴角泛着淡淡的微笑,终于解脱了,不是吗,真的解脱了! 轰!轰!一阵巨响,整个皇宫被淹没于浓浓烟火当中,那刺眼的红芒渐渐变弱,很快会消失在了天际。 没有人注意到那突然出现的冲天红光,就算有人注意到了,也不过是认为那只是火势太大,映红了整个天空的缘故! 一团柔和的光芒软软的包围着他,他明明有知觉,却又睁不开眼,灵魂不知道飘泊了多久,突然出现一道白光将他吸了过去!然后一声惊雷,划破了整个天际! 南方某小国的边境原始密林,天气异常的炎热,此时却狂风大作,原始森林的参天大树疯狂的摇晃着,两人才能合抱住的大树突然发出一声咔嚓的巨响,粗壮的树干从中断裂,尖锐如针的断口泛着诡谲嗜血的寒芒。 突如其来的狂风刮走了空地里架好的几个军用帐蓬。 惊雷似苍天嘶吼,白光撕裂开了整个天际,乌云黑沉沉的压了下!砰砰砰的一阵阵闷响,如拳头般的冰雹哗哗的从裂口处洒落。 半刻之后,风止,雪停! 四周都是东倒西歪的参天大树,以及残留在厚厚枯叶上的还没有融化的冰雹。 “真他妈邪门!”一个粗哑的声音响起,厚厚的树叶堆里爬出来一个身材短小,目露凶光的男人,男人的脸上,自额角到下巴处蔓延伸一个如蜈蚣般狰狞的伤疤,一脸的阴寒之气,如幽罗地狱中走出来一般,带着一般莫名的死亡气息! 伤疤男人阴冷的扫视了一眼眼前的突如其来的一切,冷冷的说道:“看看那小子还活着没有!” 悠然,一个身着暗绿色迷彩服的男子也从树丛中爬了出来,呸呸呸的吐掉了嘴里的血水,捂着被砸伤的半边脑袋,眼底尽露杀机,提着手中的轻机枪开始挑开那堆乱七八糟的树叶。 终于在一颗被雷电劈成两半的大树下发现了一个烧成乌黑的身体,身体欣长,身上帖身的衣物被烧焦,散发着浓浓的焦糊味。 拿着轻机枪的X国男人手中的枪头狠狠的推了推那具被雷劈过的尸体,用不太纯正的L国语言说道:“都成一块炭了,应该是死透了!” 伤疤男人冷冷一哼,“三个月里,我们用尽手段,都没有让他屈服!也没有整死他,居然被雷劈死了!” 凌乱的树丛里陆继的钻出十几个人出来,个个都带着不同程度的伤,靠近伤疤男人,问道:“老大!既然人都死了,我们想找到狼牙的秘密基地也是不可能了!” 伤疤男人一双阴鸷的眼睛冷冷的瞟过来,手里的机枪对准了那已经烧焦的尸体,慢慢的吐出一句话:“他就这么死了,老子怎么这么不相信呢?” “老大,我敢保证,他肯定死得透透的!” “嗯!”伤疤男人冷冷的瞟了一眼说话的男人,说道:“上回银环的教训,你还不知道?” 这便是X国鼎鼎有名的代号为毒蛇的组织,在他们的眼里,只认钱,不认人!但他们唯一忌讳的便是Z国的秘密部队,代号为:“狼牙”,而眼前躺在那里如焦炭的人,便是他们三个月前抓到了一名狼牙队员,本想逼他说出狼牙秘密基地的位置,同时策反他,结果无论他们用什么方法,甚至还给他注射逼供的药水都无济于事。 伤疤男人举起手中的机枪,慢慢的拔动了板机…… 突然,那团原本已经是焦黑的尸体突然睁开了眼睛,琥珀色的眸中透着坚毅的寒光,嘴角突然泛起一丝诡谲的弧度,眼底的坚毅似乎也抹上了一层淡淡的邪魅色彩。 尸体一个翻身,砰砰砰……一阵枪响,刚刚他躺着的地方溅起一片沙石,地上无数大小不一的坑,坑边的枯叶燃上火光。 突然的诈尸,让在场的几个阴寒男人顿时一愣,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团黑色的身影已经站在了那名刚刚开枪的伤疤男人面前,轻轻松松的从他的手里拿下了那把轻型机枪,枪口对准了男人的心中。 仅是一瞬间的工夫,所有的人都还没有看清楚是怎么回事,他那动作只在一眨眼之间! 他微微一笑,冷魅的目光扫过四周,脑子里飞速的闪过无数的场景,三秒钟之后,他哈哈大笑起来。笑声里透着一抹让人觉得恐怖的寒意。 这是借尸还魂,小七,你说的奇异,果然是真的! 伤疤男人眼底闪过一丝慌乱,朝那身边的人使了一个眼色:就是现在,趁着他发疯的时候! 青素玥突然扔了手中的机枪。 众人一惊,然后又是一喜,举起了手中的枪顿时齐齐对准了他!然后整齐的拔动了扳机。 “你们这帮蠢货!”伤疤男人气呼呼的吼道! 众人这才注意到,刚刚还疯笑的青素玥不知何时已经拔掉了伤疤男人腰间的一个手雷拉扣,然后拿着那个拉扣在研究! “啊!”众人惊惶失色,匆匆的朝后退去! 青素玥觉得没什么好特别的,于是扔掉拉扣,回头看到那个短小身影,肤色黝黑的男人正仓皇的向后逃,他冷声一笑,轻盈的身子朝那短小的男人扑了过去,捡起地上一根枯枝狠狠刺入了那矮小男人的喉间! 林间响起无数轰隆的声音,毒蛇的老大老巴气呼呼的深坑中爬了出来,气呼呼的骂道:“干掉他!” 刚刚要不是青素玥动作太快,把手雷扔出去,只怕此时他已经被炸成肉沫了。那手雷是M国最新制造的U38雷,威力足可炸毁一座五楼的居民楼! 此时,那抹黑色的身影如鬼魅般在林中游走,子弹从他的身侧擦身而过!这副身体已经很孱弱了,再照此下去,迟早会命丧于此,好不容易才活过来,又怎么能如此的轻易放弃呢?再说了,除了他青素玥自愿让你杀,否则谁能有活着的机会动手? 刚刚他也看到那手雷的威力,不由得心底一阵冷笑,微微扬唇的时候,隐约的露出一口洁白的牙,泛着森森的寒光。 突然他身子向前扑入一个树坑之中,树坑里树叶层层叠叠,他那抹乌黑的身影很快就淹没于枯叶堆里。 机枪疯狂的朝着树坑之中扫射,片刻之后,四周一片平静,只有淡淡如冰寒的气息迎面扑过来,那是因为刚刚下的冰雹! 其中一个毒蛇的队员小心翼翼的说道:“老大,这可真是邪了门了,六月天下冰雹,那被雷劈死的小子突然又诈尸了!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赶紧撤吧!” “是啊,老大,我们这回回去也有三亿法郎,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是一个说着撇脚X国语,战战兢兢的黄人! 老巴气得咬牙切齿,“放火烧,老子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顿时密林里燃起一阵火光! 老巴一脸阴鸷的看着火光,哈哈大笑,突然笑声一停,嘎在喉间,喉咙处插着一把匕首,老巴惊讶的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一身乌黑的男子,一脸的不敢置信,然后倒了下去。 正在点火的其他毒蛇队员没有注意到此时老巴的状况,等他们回过头来打算向他们的老大汇报的时候,突然几个手雷滚到了他们的脚步! …… 边境的天边凭空的响起几声惊雷! 半晌之后,厚厚的土堆中突然伸出一只乌黑的双手,手掌处磨出暗红色的血痕来。慢慢的一个乌黑高大的身影从土堆里的爬了出来。 青素玥怎么也没有想过,刚一重生又与死亡擦身而过,他坐在溪边,清洗掉身上的污痕,衣服焦焦的贴在皮肤上,轻轻一拉,便扯得皮肤鲜血淋淋。 蹙了蹙,再次动手仿佛毫无知觉,将身上烧焦的衣服一片片撕了下来之后,又将采到的草药捣碎敷在伤口处,披着一件不太合身的迷装军服,盯着水中的倒影发呆。 衣服是他从那些死去的敌人身上扒下来的。头发被烧得卷在一起,贴在头皮上,棱角分明的五官,没他前世的阴柔,却有几分冷毅,虽然一身是伤,但是皮相还是另他满意的。 “小七……”他喃喃的开口,声音也不似先前那般轻柔,许是身体太弱的缘故,带着几分轻哑,却又透着几分的慵懒。 身上的草药是以前柳七教他的!告诉他哪里草可以止血消炎! 他盯着水中的自己发呆,突然心口传来一阵剧烈的痛楚,仿若万虫蚀心!“噗……”吐出一口黑色的血来! 他微愣,苦涩一笑,一头栽倒在溪边! …… “阿翊。”一声轻柔的女声响起。 躺在病床上的男子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看到眼前一头长长卷发,化着精致妆颜,尖下巴小脸的女子。 男子眼底一阵恍惚…… 女子一愣,再次说道:“阿翊,你总算醒了。” 男子眼底的恍惚渐渐的变得清明,不是她,真的不是她,她不会这么柔软的语气跟他说话,而且眼前的这个女子跟她完全不像。 他开口道:“你是谁?!” 女子眼底闪过一抹惊讶,眼底有抹意味深长的光芒,呆了呆,说道:“我是嫆嫆啊,你的未婚妻,你忘记了吗?你每次出任务,一消失就是半年……” 女子喋喋不休的说着,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她上下蠕动的唇瓣,然后打断了她的话,“我是谁?” “阿翊,你怎么会忘记自己是谁了呢?”女子眼眶已经湿了,抹着眼睛,眼底透着一抹痛苦,说道:“你是贺兰翊,我是林嫆。我们说好等你这次任务回来就订婚的!” 女子的眼底闪过一抹狭隘,她喜欢了他这么久,暗恋了他这么久,可是他却从来没有正眼看过她一眼,他们两家本来就是世交,家中的父母一直都希望两家能连姻,只是他从来没有同意过!现在他失忆了,不正好给她机会了吗? 男子冷冷的看着女子眼底的小惊喜,心底有抹淡淡的不自在,说道:“你出去!” 林嫆被他那冷冰冰的语气吓得一愣,眼泪又在眼眶中打着转儿了,委屈的说道:“哥哥告诉我,他是沿着你留下的记号,一路辗转十多个国家,最后在X国边镜的毒雾谷找到你的,那三个月来,你到底经历了什么?身上怎么全是伤,血液里还有冰独,和传染性的病毒,医生告诉我们这些的时候,都快把我吓死了!” “够了!”男子显得很不耐烦! 林嫆脸色幽伤,说道:“你在床上躺了大半年,一直都是晕迷,你每次发病的时候,都快把我吓死了!”她见男子的眼底根本没有动容的迹象,于是又说道:“阿翊,你难道不相信我是你的未婚妻吗?” “不相信!”他不屑的轻笑,眼底一片冷魅! 这种小伎俩就在他的眼前做戏,东宛皇宫不知有多少像她这样的人! 林嫆咬了咬唇,说道:“贺伯伯已经答应了,说等你醒了,就给我们办订婚礼!” “我答应了吗?他答应了的话,你就跟他办吧,你既然这么想进贺兰家,嫁谁不都是一样的吗?”男子漫不经心的回答! “阿翊,你怎么能这般无情,你知道这半年来,我寸步不离……” “出去!”很轻的声音,却有着十足的威摄力,仿若有半壁冰山压迫过来。 林嫆战战兢兢的站了起来,一边哭,一边踩着十公分的高跟鞋,噔噔噔的跑出病房!躺在病床的男子缓缓的坐了下来,眼底闪过一抹冷锐的寒色。 …… 三个月后。 S市,工大大学军训操场,贺兰翊一袭整齐得体的教官军服,冷魅的眸子瞟了一眼站在烈日下的一张张稚嫩的面孔,那些面孔不过十七、八岁皆是刚刚步入大学校园的新生! 烈日下,那些稚嫩的面孔透着几分倔强与不甘!眼底分明透着叛逆与不顺从! 贺兰翊那清若冷泉般清磁的声音慢吞吞的响起,“还有谁没有来?!” 底下鸦雀无声! 倏然,由远而近走过来一个人娇小的身影,一头膨松的彩色头发,画着浓浓的僵尸妆,深深的眼影,迷彩的军训服被她改装成抹胸,胸口还是一个迷彩色的大大蝴蝶结,齐臀的超短裙,脚下是一双贴着彩虹大花的平底夹板拖鞋。 贺兰翊吃惊的看着眼前的非地球物种。 非地球物种深吸了一口气,当着满操场军训同学的面,大声吼道:“教官,我是大一三班的上官明珠,我想个请假!” “!”教官墨眸微闪,嘴角划过一道冷锐的弧度! 女孩微微一愣,大声道:“我怀孕了!” 非地球物种靠近他的耳朵,声音低低的,平静婉转的说道:“你要不同意,我跟他们说孩子是你的!”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番外3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秦重看到两个孩子这么热情,这么崇拜自己,把他心底的虚荣心给勾勒得无处遁形,满满的虚荣都快溢了出来,他乐滋滋的替两个孩子签了名之后,脸上泛着温和满足的笑意,觉得这两孩子不仅可爱懂事,更重要的是小小年纪便让人觉得一身的贵气,贵不可言,况且又是晋王和柳七的儿女,模样长得像晋王,但又比晋王多了几分的灵动,简直是天人之姿,难怪皇上会念念不忘。..om 言情首发舒悫鹉琻 柳七如今这么一问,秦重好不容易才从两个孩子崇拜的目光中反应过来,笑呵呵的说道:“十年之期已到,我也是奉命来接小郡王和小郡主回京复命的。” 柳七心底冷笑,淡淡的瞟了一眼秦重,果然是过来抢她的儿女的,她本来还想着两个孩子对他和他的儿子下毒是有些过分,此时听到秦重是因皇命来带走她的儿女的,她便不觉得有什么愧疚了,缓缓而道:“还有一月。” 秦重怔了怔,也未说什么,不过他看得出柳七眼底的不悦,不过这种事情又不是他要做的,皇上那圣旨他之所以没有拿出来,也是念着他与柳七之间的交情,不想两人弄得不太愉快! 再说了,他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柳七干嘛用这么冷冽的目光盯着自己。 两个孩子很乖巧的站在柳七的身边,一双如黑珍珠般的眸瞳转动着,两人的脸上都有着清澈明净的光芒,秦重顿时觉得,皇上要是看到这两孩子,不知道会有多高兴呢,说不一定,那多年前落下的病根也就好了。 秦重叹了一口气,说道:“皇上的身体不行了,想早些见到两个孩子。” 柳七冷冷一笑,上前拍了拍秦重的肩膀,说道:“我们这么多年没有见面,怎么一见面就说这些让人不愉快的事情?” 秦重呆了呆,心里有些疑惑,这哪里是不愉快的事情?皇上要召见自己的皇孙,说不定见到疆小郡王,皇上觉得万分的欣喜,一高兴就封为储君,也未尝不可?那天子的宝座,可是皇室中人,挤破了脑袋都想要坐上去了,偏偏柳七就是不领这个情。 “好,好。反正也还有一个月。”秦重应和着说道,他现在也不急着要把孩子带回京,柳七不愿意的事情,他也没有办法。反正也只有一个月,十年前的事情,柳七就算再不愿意,也不得不遵从圣意。 柳七并不希望自己的孩子离开自己,但是孩子们的事情,她不可能完全掌控,到底疆儿和愫儿愿意不愿意回京,也得看两个孩子他们自己的意思。 柳七与秦重叙了一会儿旧,看到时间差不多了,便带着两个孩子打算离开青州驿站,再说秦冲早已经醒了,时不时的总会偷偷去瞟赵愫,弄得赵疆一脸的冰雪色,恨不得捡起旁边的盆,狠狠的砸在秦冲那张发痴傻笑的脸上。 回府的时候,赵疆和赵愫坐在马车内,男孩掀帘看了一眼驶在前面的马车,回头慢吞吞的对身边的女孩说道:“姐姐,那个姓秦的小子不怀好意,你怎么把那打通筋骨的药给他作实验?现在娘亲替他解了毒,我看他那体质比之前好了许多!” 赵愫撇了撇嘴,说道:“我怎知娘亲会替他解毒?” 赵疆漫不经心的说道:“你那药还不够火候,若是得当,秦冲也不会被反蚀。 赵愫不悦的说道:”真是倒霉,早知道那小子总盯着我看,我就不给他试那重铸筋骨的药了,给宋洪叔叔试才好。“ 赵疆怔了怔,说道:”秦重叔叔那幻药可是你下的,万一秦重叔叔老眼昏,把自己的儿子当成什么怪物,失手误伤怎么办?“ 赵愫一听,低下了头。赵疆也低下了头,两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过却分外的乖巧。柳七并不知道他们两给秦重下的致幻的药物被他们改良过了。具体会发生什么情况,还不清楚! 只不过,当天青州驿站传出这样一则传闻,住在驿站里的秦大人突然光着身子,站在窗口在跳艳舞。秦家的奴才一个也拦不住,倒是被他家那九岁的小儿秦冲给一掌劈昏了! 当时秦冲一脸不解的看着自己突然出现的神力,吓得哇哇大哭!秦重醒过来的时候,谁也没敢提这事,当时秦重觉得隐约的觉得不太对,但又不知道哪里不对,依然和身边的伙计谈笑风声!只是那些伙计在他面对的表情实在是太怪了。 当然,秦冲自从一掌劈昏了自己的父亲之后,一直都胆战心惊的,叮嘱随来的奴才一个字也不准说,跑到后院一棵大树底下,一掌劈下去,大树咔嚓一声,果然裂开了一道缝,他一惊,再次用尽全身,结果手掌处一阵巨痛传来,疼得他哇哇大哭。 秦重问他没事干嘛玩自虐,他说他得了怪病,哭得稀里哗啦的,秦重哄了一个下午也没有把他哄好。 大将军府的小书房,两个孩子正端坐于书案前,认真的描着字,突然一个身影落在了他们的面前。 ”疾叔叔。“ 两个小孩将手中的东西一扔,冲了过去。 疾恭敬的颌首,道:”见过两位小主子。“ ”情况怎么样了?“赵疆淡淡的问道。想着他正打算给赵蔷薇治脸上的胎记,重要的是先讨好赵勋。赵蔷薇是赵勋的侄女,这次来青州也是因为老王妃带着赵蔷薇回贺兰府的娘家,所以他只能用柳七的名义先和赵勋打好关系。将礼物送到凉城武陵郡王府,然后接赵蔷薇来府中玩些日子。 两个孩子的相貌虽大部分像六道,但性格却像足了柳七。赵疆摸拟柳七的字体,那是连柳七自己也看不出来,所以他才会以柳七的名义送信给赵勋。 疾觉得每次小主子说话这么沉稳的时候,必定就是要合计什么重大的阴谋。 ”已经办妥!“疾不卑不亢的说道! 赵疆认真的点了点头,就等明日贺兰家的人将赵蔷薇送到大将军府来了。 疾走后,赵愫有些担忧的问道:”弟弟,你有十成的把握没?“ ”没有!“ ”那你有几成的把握?“ 赵疆若有所思,然后摇了摇头,”一成也没有!“ 赵愫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道:”怕什么,要是没治好的话,大不了,我们找游叔,让他出面!“ 赵疆那双如深潭般的墨眸里闪过一抹亮光,说道:”游叔手里有本换颜术,回头我们去药房找找。如果没有办法去除蔷薇妹妹脸上的胎记,那就给她换张脸。“ 赵愫漫不经心的摇了摇头,说道:”万一出了什么事,把蔷薇妹妹好好的一张脸给毁了,武郡王找上门来,看你怎么办?“ ”大不了骗秦冲娶她。“赵疆不紧慢的说道,走到书案前收拾着笔墨。 赵愫也走了过去收拾桌上的笔墨纸砚,两个孩子的动作出奇的一致,她提醒道:”万一武陵郡王非要你负责呢?“ ”那就负责吧。“赵疆目光沉沉,似是打定了很大的主意,脸上的表情倒看得出几分严肃。 ”其实我们可以不去招惹出这件事情。“赵愫眨了眨眼睛,露出一脸清邪的笑意。 赵疆嗯了一声,撇了撇嘴,稚气未脱的脸上露出一抹让人意味不明的清光来,慢吞吞的说道:”我就是看不惯别人轻视她,而她又如此自卑,我要是治不好她,最坏的结果就是娶她呗,也省得以后娘亲和爹爹还要费尽心思的给我娶媳妇。“ 虽说娘亲说过,外表不是最重要的。但是娘亲十年来,容貌不曾变过,她那是站着说话不嫌腰疼,有谁不喜欢漂亮的,就连爹爹也是,每次从军中回来,第一眼总会先找娘亲,各种腻歪,看得他们每次都能抖出一地的鸡皮疙瘩。 …… 傍晚,大将军府一片静谧,丫环和下人们各司其职。 柳七翻开面前厚厚的卷宗,拿起旁边的狼豪正欲批注,突然放下了笔,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心底有着烦躁。 书房外是沉稳的脚步得,衣袂带着凌厉的风声,隐约的听到院前的宋洪叫了一声大将军。她眉宇一扬,清丽不俗的脸上露出一抹明媚隽秀的笑意,提起深紫色的袍子站了起来,朝门口走去。 眼前是一袭藏青色的欣长身影,墨发直泻,俊逸无俦的脸上有着淡淡的心急,抬头看到站在书房门口的那抹身影,男子那张冷毅的脸上露出一抹宠溺与温柔来。 柳七轻声一笑,朝他走近。片刻,便落到了一个坚硬灼热的怀抱里。 那低醇如弦的声音在她的耳朵响起,”如意。“ ”嗯。“柳七懒懒的应了一声,享受着他的温柔,缓缓的说道:”秦重来了。“ 六道手臂一僵,温柔的眼底渗透出一抹寒意来,秦重来做什么,他早已知道。他双臂紧了紧,说道:”放心,没有人能拆散我们一家的。“ ”心肝儿,你说,我们这么多年也替这个王朝做了这么多的事情,权力也越来越大,我总觉得皇上是故意的。他故意给你最大的权力,故意将天下三军都交付于你手,也不怕你将来会反,他是明知你不屑那皇位,所以才不会去反。大夏朝整个朝堂皆知,未来的储君是出自晋王一脉,不是你,便你的子孙。“她微微皱了皱眉,心底有着淡淡担扰,又接着说道:”我们虽然权倾朝野,可也有迫不得已的时候。这个天下,总要有人站出来扛着。“ 六道怔住,声音清冷:”父皇前两年将前太子的两个孩子带在身边养着。想必会有自己的想法。若疆儿不愿意,他也没有办法迫疆儿坐上那皇位。“ 柳七心底苦苦一笑,若真是如此,疆儿也不屑于皇位,那么已故太子的两个孩子,无论是谁当上皇帝,首先要顾及的全是晋王一系,一定会想必办法削去晋王一脉的势力,等到晋王府的势力削弱之时,想必,又会想尽办法除去晋王府吧。 皇帝这是在逼她和六道,逼他们接下这个担子。试问天下的哪个皇帝会愿意一个亲王的权势、地位、声望都高于自己?枕榻之旁,岂容他人酣睡? 柳七暗暗痛恨明帝那老家伙心黑,虽然以她和六道如今的地位,没人能撼动,可也免不了天下悠悠众口,朝堂大臣肯定也会时不时的弹劾他们,让他们放下手中过于多权力。 六道何尝没有想到这些,疆儿和愫儿表面上看似无害,事事尊从父母之命,实际上却有着各种的想法。 柳七叹了一口气,从他的怀中探出头来,笑眯眯的说道:”儿孙自有儿孙福,要面对的事情,始终是要面对,逃也逃不掉。“ 六道那张俊逸成熟的脸上露出深深的认可,眼底透着一抹淡淡的认真,说道:”如果父皇把疆儿和愫儿留在宫里,以后就没有给我们扰乱了。“ 柳七看到六道眼底的深意,无奈的说道:”这么说来,倒也是几分道理,只是疆儿还小,未必清楚其中的利弊,就算清楚,他会问你,你都不愿意承担的,为什么要他来承担。“ 六道突然想起自己儿子那张看似温和无害,实则阴诈狡猾的脸,唇角微勾,缓缓而道:”如意,我们现在又何必想这么多?以后我所有的都交给疆儿,随他自己弄去。我们也跟游哥一样,游山玩水。“ 六道这些年来,收服了不少临近的小国。使大夏的国土又扩大了一圈,现在大夏是四邻中,唯一的强国,相信几十年内,不会有别的国家来挑战大夏的权威,也算是六道提前替赵疆处理好了这一切。 柳七微微一笑,伸手勾住他的脖子,说道:”你说得也对,这些年来,我们也替皇上做了不少,他曾经毁掉我的家族,而我又带走了他最中意的继承人,想想,这么多年的纠葛早应该两清了。“ 六道点了点头,”你带走了他中意继承人,现在还一个给他,就看他能不能驾驭了。如意,等疆儿和愫儿回京,我们就收拾好这一切,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 柳七眨了眨眼睛,笑眯眯的说道:”就怕疆儿和愫儿都不是那省油的灯。“ 六道将她抱起,大步朝书房走去,随手又将门窗全部都栓紧,柳七见他那习惯是一直没有改变过,如此谨慎的模样,不由得失笑。 赵六道关好门窗,一边走,一边解她的衣服,柳七握住他的手掌,微微有些担忧:”现在还是白天,孩子们都在府里。“ 六道不理她,轻轻的咬了咬她的唇,”我让玄鹰看着他们了。“ ”你……“柳七被他挑拔得脸颊微微透着如殷桃般的红,手指勾开他身前的腰带,懒懒的说道:”你实在是太……。“ ”嗯,实在是太想你了。“ …… 在赵疆和赵愫的眼里,父亲每次回来,眼里唯一看到的只有母亲,然后才是他们,赵疆毕竟是个男孩子,倒也没什么。只是赵愫心里却别扭得很,嘟着嘴,一声不吭。 晚饭已经摆上了桌,两个孩子坐在桌前,各怀心思。 片刻,六道才抱着刚刚沐浴完的柳七进了门。 赵愫的眼睛一下子睁得老大,心底有着淡淡的妒忌。 赵疆却阴阳怪气的说道:”为人父母,注意分寸!“ 赵愫也冷冷一哼,”爹爹偏心。“ 六道温柔的将娇妻放下,走到赵愫的身边,伸手将她抱了起来。原本还在嘟气的女孩儿突然眉开眼笑,”爹爹,我要举高高。“ 赵疆一声冷哧,夹起一块鸡腿放到柳七的碗里。 柳七笑眯眯的伸手摸了摸他的头,赵疆不悦的说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赵愫抱着六道的脖子,笑咯咯的说道:”爹爹,你也抱弟弟,弟弟都生气了。“ ”切,小爷我才不像你一样,还要人抱。“赵疆慢吞吞的嚼着一根青菜,头也没有抬。 ”疆儿是要娘抱?“柳七凤眸微眯,眼底有抹幽深的光芒。 赵疆抬头看了一眼六道,不紧不慢的说道:”爹爹会吃醋的。回头罚我在军中挑水、洗茅房,弄得我身上又脏又臭,青州城那些名门闺秀若是知道了我过得这么狼狈,以后我还怎么给你们找媳妇?“ 六道清朗一笑,一只手将赵疆提了起来,也举了举,赵疆动作虽然有些排斥,不过脸上却有过一抹欣喜的光芒,一闪而逝。 柳七摇了摇头,心中暗想,这孩子,有一方面还是很像他爹的!比如明明喜欢,却死也不说出口。 六道将两个孩子放了下来,温柔的说道:”乖,快吃饭。“ 赵愫咯咯的笑着,伸出双臂,”爹爹,还要抱抱。“ ”嘁!“赵疆端起汤,慢吞吞的喝着。 六道伸手刮了刮赵愫的小鼻子,”爹爹给你挑鱼刺,好不好。“ 赵疆伸出筷子夹了一块鱼,把刺挑干净,送到柳七的碗里,说道:”你男人替别的女人挑刺了,小爷我看你可怜,勉为其难的也替你把刺挑干净。“ 六道那块本想放到柳七碗里鱼无奈又放回了自己的碗里,他看到赵疆眼底一闪而逝的得意,不由得摇了摇头,”下个月你们过生日,想要什么礼物?“ 赵愫一听礼物的事情,高兴得跳了起来。”爹爹,我不要什么礼物,我就要你陪着我。“ 六道欣慰的笑了笑。 柳七心里却不这么想,抬头望向赵愫。赵愫撇了撇嘴,说道:”还有娘亲和弟弟,我们一家人陪着我过生日就可以了。“ 赵疆不紧不慢的说道:”我就想请蔷薇妹妹来我家玩几日。“ 柳七懒懒的说道:”你不是早就写信给武陵郡王了吗?“ 赵疆脸色一变,狠狠的盯了赵愫一眼,赵愫一脸无辜的摇了摇头,赵疆微怔,心想,这件事情,赵愫不可能告诉柳七,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柳七自己知道的,果然所有的事情都瞒不过掌管天下刑狱的柳七柳大人! 六道手中的筷子敲了敲碗边,清脆至极,”好了,别闹了,赶紧吃饭吧。有什么事情,等吃过饭而说。“ 赵愫的脸上露出深深的笑意,抱着六道的手臂,”爹爹,你喂我吃好不好。“ ”你都十岁了,还要人喂?“男孩冷冷的说道。 ”要你管。“女孩反头望向六道:”爹爹,你喂我吃。“ 柳七漫不经心的说道:”愫儿,那日青州衙门的捕快找到朱少爷时候,发现现场掉了一只手镯,好像是你的。“ 赵愫伸手一抬,举起手臂说道:”胡说,我的手镯在这里!怎么会掉到城外去?“ ”城外?“柳七眯眸。 六道那双锐利的墨眸瞠过来,赵愫赶紧将头一低,弱弱的说道:”爹爹,我自己能吃饭。“ 赵疆心里暗暗的骂了赵愫一声笨女人,悄悄的瞟了一眼正在秀恩爱的父母,觉得这饭真是越吃越牙痛,看得他们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了。明明他们每天都会见面的,每天这么腻歪,也不觉得烦吗? 晚饭过后,赵疆溜入书房,看到六道正在那里分析军事图,他悄悄的走近,站在六道的面前。 六道抬眸,看到他小小的身子在烛光的映照下,挺拔如松,眉目如墨,透着一抹清绝的英气,孩子一直抿着唇,静静的站在那里。 六道故意将一个布防图的标志放错,赵疆赶紧不动声色的摆正确,依然站在那里,静悄悄的,也不说话。 一直过了大半个时辰,六道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正欲起身朝门外走。 赵疆突然叫了一声,”父亲!“ 听到这么严肃的称呼,六道的脚步停了停,走过来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低着头,看着他。 ”秦叔叔是过来接我回京的是吗?“小小的孩子撇了撇嘴,烛光照耀着他那么稚气的脸蛋,看到六道眼底的隐忍,他默默的说道:”我就知道!你和娘亲私下里也提过与皇爷爷的十年之约,疆儿现在十岁了,肯定也要离开你们了。你们肯定早就想摆脱我和姐姐,过你们两个逍遥自在的日子。这些年里,我知道爹爹和娘亲所做的都是在替我铺路。“ 六道怔了怔,从来没想过孩子会想这么多,以前只觉得他思想很成熟,比起一般的孩子多了几分沉着和稳重,性格也与如意相似,却又继承了他性格的几分内敛。 ”疆儿……“六道开口。 赵疆突然打断了六道要说的话,他知道这样不礼貌,但又控制不住,孩子的语气里透着几分委屈,”孩儿知道自己以前顽劣,做了很多让爹爹和娘亲为难的事情,孩儿只是想让爹爹和娘亲多些关注孩儿而已。“ 赵愫作为女孩子,自是活泼些,喜欢缠着爹爹撒娇,可是他是男孩子,那撒娇的事儿,他实在是做不出来。 ”我们一直都很爱你和愫儿的。“六道沉沉的说道。 ”宋叔叔跟我说过爹爹和娘亲以前的事情,包括皇爷爷对外祖父一家做的一切,孩儿仔细想过,若是我站在皇爷爷的立场,应该也会这么做,不过呢,人最重要的就是要有责任和良心,我无论如何也不会对自己的朋友和亲人下手的。孩儿曾想过,凡事有坏的一面,肯定也有好的一面,皇爷爷这么多年来,对娘亲一直心有顾忌,多半心底也是愧疚的。“男孩说着,又沉沉的望向六道,孩子那双幽深沉静的墨眸里透着一抹让人看不透的锐利光华来。 六道怔怔的看着他,红唇轻扬,伸手将孩子位到自己的身边来,说道:”爹爹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你娘亲受委屈。“ 孩子撇了撇嘴,”本来政治的事情,就是男人们的事,娘亲这些年来,吃过不少的苦,也替爹爹受过不少的罪,爹爹若是对娘亲不好,那就叫没良心,外祖父一家在地下若知,肯定会气得从棺材里爬出来咬你!你们上一代不管有什么恩怨,到孩儿这里,孩儿一定会全力承担!“ 六道微微扬眉,嘴角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哦?“ ”皇爷爷留在身边养着的那两个堂兄是什么样的货色,孩儿还没见过呢,万一跟伯伯他们一样,也用尽办法来对付我们怎么办?“孩子缓缓而道。 六道无奈的摇头,”他们没这个能力,更加没这个胆。“ ”哼,明枪易档,暗贱难防!自古兵不厌诈,他们现在没这个能力,表面上不敢怎么样,暗地里呢?“ ”他们暗中也不能怎么样!“六道声音低醇柔和,一脸温柔的笑意,伸手拂过孩子的头顶。 赵疆蹙眉,说实话,他并非不喜欢爹爹摸他的头,只是觉得万一被人看见了,会觉得他很幼稚,真正幼稚的是赵愫那丫头,虽然是姐姐,可一点也不成熟,估计是爹爹和娘亲当初把他们的出生顺序给弄错了,否则他怎么会有那么一个幼稚的姐姐呢。 ”皇爷爷让孩儿进宫,孩儿就进宫,爹爹和娘亲不必太纠结了,至于姐姐,孩儿是男人,进了宫之后,孩儿定会照顾她的。“ 六道眉宇微微一拧。 赵疆又紧接着说道:”娘亲若是担心孩儿,爹爹可以去好好劝劝她,当年外祖父一家功高盖主,皇爷爷作为一个皇帝,心里不安,任贼人随随便便一个小小的离间就处置了外祖父一家,现在我作为外祖父的孙子,就替外祖父得到他们应该得到的,也算替娘亲尽了孝!“ 六道轻声一笑,厚大的手掌轻轻的揉搓着他的头顶。 赵疆有些不悦,觉得爹爹把他的发型弄乱了,伸手将六道的手掌拂下来,认真的说道:”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男人的事情,自有男人的解决办法!“ 六道的眼底有着异样的光芒,温柔又幽深,然后才缓缓而道:”疆儿,你别冲动!命运由自己选择,没有人需要你承担什么责任。“ ”……“赵疆本想着六道会赞扬他几句,说他懂事之类的好话,没想到他爹竟然只说了这么一句,他冷冷一哼,心想,自己的爹爹居然看不起他,当皇帝有什么好难的?他就不相信了,就算当不成盛世明君,好歹也不会是个昏君。 ”主子。“玄鹰走了进来,抬头便看到了赵疆一脸严肃的样子。 六道沉沉的说道:”送疆儿回去休息。“ 赵疆眨了眨墨瞳,看了一眼六道,然后一甩手,大步的朝门外走去,脸上的表情有些愤愤的。 等到赵疆离开,六道返回了房。 柳七正倚在床头,拿着一本半画图的书册在那里翻看着。六道换上睡袍,走过来,将她揽在怀里。 柳七怪嗔的瞠了他一眼。 六道嘴角扬起一道愉悦的弧度,说道:”疆儿主动说要进宫。“ 柳七心底叹了一口气,放下手中的书册,伸手抚着他的下巴,他下巴处浅浅胡碴刮得柳七的指尖痒痒的。 ”想让这孩子入套,还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柳七慢吞吞的说道! ”我就是担心他们进了宫会有什么问题。“六道心底隐隐有些担忧的说道! ”嗯,我也担心。“柳七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她有些担心宫里的老皇帝了! 六道伸出手指抚过她的眉眼,指尖粗砺,”我们的孩子,我相信!不如再给他们生个弟弟或者妹妹吧,到时候我们把事情分给他们来做,更省心!“ ”心肝儿,你最近这么卖力,就是为了造孩子?“ ”你说呢?“伸手一拂袖,将烛光拂灭。 …… 一个月后,一辆普通的马车缓缓的驶入盛京城。 车内一身墨色锦袍的男孩端坐于车中,神色冷淡。、 倒是他身边的女孩儿,一身粉嫩的裳裙,眉目倾城,脸上透着亲切的微笑,掀开车帘,四处张望,对四周的一切好奇不已。 城里的百姓看到车内掀帘的女孩儿,心中暗叹是哪家的闺女,长得如此的水灵,那模样看起来清澈可爱,看那马车很是普通,莫非只是哪个小商富家的? 秦重在护送两个孩子回京的这一路,总是有种万事不顺,诸事不宜,有种出门没看黄历的感觉,比如走路突然踩到坑,坑里是满坑的狗屎,比如当天晚上明明在自己的帐蓬里睡着觉,第二天就睡在帐蓬外面的小坟头前,还化着浓妆,穿着白衣,黑发披散,被附近的村民们当成女鬼泼黑狗血,后来又被当成神经病扔烂鸡蛋。再比如喝酒突然发酒疯,乱亲小厮的事情,总之很多很多,邪门的很。他开始怀疑与柳七的两个孩子有关,可是两个孩子都有不在场的证明,更是让人找不出一丝的嫌疑来。最可恨的是秦冲天天围着赵愫转,赵愫说什么便是什么,赵愫偶尔还他一个甜甜的微笑,能让秦冲那小子兴趣好几天。至于赵勋的侄女赵蔷薇倒是一直很安静,赵疆照顾得很周到。秦重觉得赵疆那孩子与赵六道的性格相似,对待赵蔷薇的时候,那是无微不致,都让人觉得赵蔷薇那就是他未来的媳妇一样。柳七的两个孩子,一个天真,一个沉稳,根本就不像是做那种背地里阴人的事儿来。秦重实在是想不通。 赵蔷薇的半边脸上的胎记已经淡了许多,不过一张小脸却有些不太正常,赵疆一直深信自己的一定能治好她的脸,所以免不了对赵蔷薇殷勤些,因为那治疗的时候,痛苦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他怕赵蔷薇受不了痛楚,不愿意让他治了。那赵蔷薇也是受了赵疆的蛊惑,明明很痛苦的事情,在她看来就成了甘之如怡。 马车驶向宫门,守宫门的侍卫突然拦了出来,宋洪举起晋王府的令牌,皇宫的侍卫一惊,心想着这晋王府的小郡王和小郡主来得真快,怎么就没见到秦重秦大人的车马呢?孰不知秦重现在知道只要离那两孩子一百步远,那铁定没事!所以他现在才刚刚进城里,决定先安顿了身边的秦冲和赵蔷薇。 侍卫看到掀帘朝外探出头的赵愫,顿时眼睛都直了,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小娃儿。 宋洪冷冷的说道:”疆小郡王和愫儿郡主在此。你们还愣着做什么?“ 皇宫侍卫一脸的惊惶,正要下跪行礼,突然听到一声清澈如莺的声音,”别弄这些虚的,先领路带我们见皇爷爷再说。“ 侍卫首领抬头,正好看到赵愫的笑意如春日里一缕和煦的暖风,吹得他心思荡漾了起来,直叹,好精致的女娃儿。 一路走过阙门,便到了内宫,已有内侍赶紧过去会传报了皇帝,皇帝正在御书医里,一边批着奏折,一边喝着药呢,脸色不太好,看起来病怏怏的,时不时的还唉声叹气的。皇帝一直觉得柳七不可能这么轻易的就让两个孩子回到宫中,虽然一早便有信使送来信函说两个孩子已经动身了,每到一个地方,都会送到消息到宫中,可是没有看到两个孩子,皇帝的心底总有些不太安心,这万一那两孩子中途不见了,又或者柳七和六道两人暗中找两个一模一样的孩子过来蒙骗他怎么办? 这会儿内侍总管过来传话,皇帝顿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药也打翻了,奏折拂了一地,那老眼不,腰不酸,腿也不疼了,那兴奋劲儿比起头一次娶媳妇还要兴奋。 ”走走走,别让朕那两个乖孙儿等急了。“皇帝急冲冲的往殿外走,鞋子都差点儿被踢掉。 公公惊惶的追了上去,不停的说着,皇上您慢点,皇上,您注意小心台阶,皇上,你别踢着脚之类的话儿。 要说这赵疆和赵愫刚刚入了内殿,便由领路的公公领着去见皇帝,才到御园的地方,两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在人工湖里划完船刚好上岸,便看到公公领着两个粉雕玉琢的娃儿,其中一个比较瘦黑的少年拦住了赵愫和赵疆的路,一脸的嚣张,问道:”你们是哪个官员家的?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们。“ 领路的公公一见那两个少年,赶紧行礼,”见过两位殿下。“ ”他们是谁?“那两个少年指着领路公公身后的两个孩子。其中一个胖胖的少年眯起一双阴寒的眸子,要着赵愫看了许久。 赵愫被他盯得不自在,眉头一皱,手中的银针一弹,便扎向了领路公公的哑穴,公公只觉得好像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然后便说不出话来,嘴唇无声的动着,显得很焦急。 而那个瘦黑的少年已经走到了赵疆的面前,盯着赵疆阴侧侧的说道:”怕是哪个被贬的官员家的孩子,被罚进宫为奴吧,看你长得这副得性,怕想给人当娈童不成?“ 另一个胖胖的少年说道:”皇兄,这觉得这个小丫头不错,我跟皇爷爷说一声,叫他老少爷赏给我当个小妾。“他伸手去抓赵愫的肩膀,突然手一缩,吃惊看着赵愫,又惊惶的看了看自己手,他的整个手掌一片红肿! 赵愫撇了撇嘴,一副无辜的模样。 赵疆冷哼,瞠了这两个挡路的一眼,伸手将赵愫拉到了身后,冷冰冰的问道:”姐姐,你没事吧。“ 赵愫突然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来,”弟弟,他们好凶,我好害怕,咱们还是回去找爹爹和娘吧。“ 赵疆看了一眼那个胖少年,胖少年的整个手掌越来越肿,跟猪蹄一样,赵疆墨眸里闪过一丝冷意,抬眸的时候,看到御园的松树顶上嗡嗡嗡的飞着一群马蜂。 胖少年指着赵愫,气极败坏的吼道:”贱人!老子收你当妾是看得起你,你居然敢跟老子玩阴的!“ 赵愫一僵,泪眼汪汪,指着胖少年说道:”你刚刚说什么?“ ”老子骂你贱人、小杂种!“胖少年痛得咬牙切齿,吼声:”来人啊,把这两个小杂种,给我绑起来,给老子送到盛京校尉营去给那些士兵们享用。“ 瘦黑的少年见侍卫们不动手,也吼道:”你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把这两个杂碎给绑了,打断腿再说!“ 侍卫们看到了赵疆腰上挂着的晋王府令牌,一个个的吓得全身都在发抖,使劲的朝两个小王爷眨眼睛,可是两个少年哪里看得懂? 远处,一个急冲冲的身影走近,刚刚两个少年那辱骂赵疆和赵愫,声音很大,所以便传到了他的耳朵里,此时他脚步一顿,龙眸微眯,盯着两个孩子,越看越心惊,越看越觉得像自己。虽然根本不像自己吧,反正是自己的孙儿,长得几分与蓉妃相似,肯定是像六道的,至于眉眼的部分倒有柳七的几分神韵。 赵愫躲在赵疆的身后,好似委屈至极,可谁也没有看出她眼底的邪恶。 皇帝身后的公公看到两位小王爷如此对付晋王的两个孩子,顿时胆儿都吓去了一大半,小心翼翼的说道:”皇上驾到。“ 两个少年一听皇帝来了,顿时就来了劲,走过来开始诉苦,”皇爷爷,你们来得正好,这两个小杂种想要谋害孙儿,你快把他们的手脚打断!再罚他们当军(女支)。“ 皇帝的脸色很难看,越来越难看。 赵愫眨着无辜的眸瞳,一脸无害的看着皇帝,还朝皇帝嫣然一笑,那笑容像是净化了所有的邪恶,独独留下一片纯净。 赵疆却蹙眉,目光淡淡的看着皇帝,仿佛对两个少爷的辱骂毫不在意。皇帝甚至还看到了赵疆嘴角的笑意里,包含着不屑,那神态像极了柳七,似乎把一切都掌握在手中一般。 皇帝一个激灵,突然一声沉喝:”混帐东西!“ 两个少年还以为皇帝是在骂赵疆他们,也跟着附和道:”他们就是混帐东西,居然敢这么对待皇室的血脉,皇爷爷,您一定要好好的惩处他们。“ 皇帝身后内侍总管公公无奈的说道:”两位小王爷,他们是晋王殿下的一双儿女,疆小郡王和愫郡主。“ 两个少年一惊,平淡的脸上露出一抹惊惶来。此时便不知所措了。皇帝经常提起晋王的两个孩子,一直都喜欢到不行,总之在他们的眼里,心里,皇帝给他们意识里,他们连晋王两个孩子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皇帝走向两个孩子,脸上有着惊喜。 赵愫突然后退了一步,说道:”弟弟,这位老人家不会真听了那两个白痴的话,要把我们的手脚打断吧。“ 赵疆若有所思的点头,也跟着赵愫后退,说道:”很有可能!他们还骂我们是小杂种,那咱们的爹不就成了大杂种吗?他们骂咱们倒是没什么,骂爹爹就不对了!“ 赵愫点头:”弟弟,你说得对,他们骂了咱们,就间接了骂了咱们的爹,同时也骂了咱们的爷爷。“ 赵疆拉着赵愫又后退了一步,”嗯,咱们的爷爷就是老杂种。姐姐,咱们还是回青州吧。好歹有爹爹和娘亲护着,现在到这里,都成了没爹没娘,没人疼的了。“ 皇帝听到这两小孩子嘀嘀咕咕的,脸色难看至极,呼吸也有些紊乱了,稳住心神说道:”疆儿,愫儿,这两人是你们的堂兄,他们并不知道你的身份,所谓不知者不罪……“ 赵愫撇嘴。 赵疆不紧不慢的说道:”那倒是!不过这说出去的话拉出来的屎,想要往回吃啊?晚了!“ 皇帝觉得胸口一阵恶心,被噎住了。 两个少年,赶紧跪下,求皇帝宽恕。 皇帝挥了挥手,说道:”来人,将赵领和赵合贬为庶民!“ 皇帝觉得刚见两个孩子,这总要给他们留个好一点的印象。 赵领和赵合脸色一变,焦急的大喊,”弟弟,妹妹,求求你们开恩,饶过我们吧。我们都是嘴贱,要不你们打我们,随便你们打,打到你们解气为止,千万别让皇爷爷贬了我们!“ 赵愫那脸色若有所动。 皇帝觉得赵愫那孩子还是心善的,比起柳七好多了,女孩儿就应该这样。赵愫似用小心翼翼的目光看了一眼赵疆。 赵疆说道:”皇爷爷,要不就别贬他们了。本是同根生!“ 皇帝突然一愣,觉得赵疆这孩子仁厚,被人骂人还替人求情!这么敦厚仁心的孩子,倒是很有仁君的风度。 赵疆走到那胖胖的赵合面前,说道:”你这手涂点蜂蜜就消肿了!“他又看了一眼赵领,然后撇了撇嘴,也没有说话,转身望向皇帝。 皇帝说:”好,看在疆儿替你们求情的份上,你们就各自回府好好思过去吧。“ 赵疆冷不丁的嘟嚷道:”不是说君无戏言吗?原本是骗人的!“ 他这话虽然很小声,但足可让皇帝听得见,皇帝听他这意思是说,刚刚都是要贬了,结果赵疆说一句话不就贬了。自相矛盾了。 赵合听说蜂蜜可以消肿,直接让宫女拿来蜂蜜倒在那只红肿的猪蹄上,那蜂蜜刚刚倒上去,便有无数黄蜂追着他过来,赵合吓得想往皇帝的身上扑,结果被侍卫挡了回去,所以只好抱着赵领不松手,蹭得赵领身上到处都是蜂蜜,结果可想而知。 皇帝看到一围乱,又看了一眼一脸无辜的赵疆,他总觉得这孩子不会那么简单,具体哪里不简单也说不上来。 等到赵疆用一脸轻屑的目光望向他时,他才猛然一惊,挥手道:”贬了,贬了!“ 赵疆那目光果然变得崇拜起来!皇帝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寒战,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像是搬起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赵愫看着赵领和赵合哭爹求娘的模样,嘟嚷道:”他们好可怜,皇爷爷好狠的心!弟弟,我们以后可要好好听话才是!不过也被贬了!“ 皇帝的心口顿时又是一跳,抬眸望向赵愫的时候,却见赵愫正用一脸尊敬的目光看着他,皇帝捂着胸口,觉得自己最近的病情似乎又严重了!这两孩子是一步挖一坑,等着他一步一陷啊!( ) 重生:我想请个假 -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 - 风之孤鸿 他一双冷魅的眸子,看着插入胸口的匕首,嘴角浮起一道诡谲又妖媚的弧度,柳七居然会为他伤心流泪,看到她一脸的手足无措,看到她眼底的伤,他顿时觉得哪怕马上死了,也是甘愿的,虽然不能得到她,但可以在她的心底烙刻下,哪怕仅是一条小小的痕迹,他也觉得此生无憾了。 他唇角慢慢的溢出一抹冷笑,感觉到一抹怨恨且疯狂的视线盯着自己,缓缓的抬头,看到站在面前的,是离自己不远的母亲,这辈子,他唯一希望得到她的关怀,却又一直在用极端的手段在毁灭两人之间到死也改变不了的母子关系。 皇后吃惊的看着倒在龙榻上,奄奄一息的绝魅男子,那张明明酷似自己的脸,此时看起来却让她觉得绝望,像是深藏在心底最重要的一片血,被硬生生的撕开,碎裂,然后如羽如,一片片的消失在自己的思维里。 他唇角蔓延的笑意更加的深了,皇后明显看到了他缓缓的动了动嘴唇,无息的说道:母后,安好! 皇后惊惶的后退了一大步,继而疯狂的大吼大叫起来。她不过是一时失手,她心底恨极了他,无数次的想过要他死,可是真正当她亲手杀了他的时候,她的心里是多少的仓皇与无助,甚至想到了死!她的另一个儿子已经冲破了宫门,行动势如破竹。她捡起一名侍卫掉在地上的剑,慢慢的看到了剑刃上自己狰狞的倒影,哪里是一个母亲应有的慈爱,分明就是一个魔鬼! 他看到皇后眼底闪过一抹痛然,不由得一愣,再没有力气仔细看皇后眼底的神色,他想刚刚那一瞬间皇后眼底看他的痛苦,许是自己错觉了。从小到大,他一直渴望父母的疼爱,可是却一直得不到,所以才会在心底积压着极端的恨意,对他们的怨恨像一条毒蛇,越长越大,最后成了精,成了魔! 他这辈子既矛盾,又失措。 宫中的火势越来越大,卷起了他那袭红色锈着五爪金龙的袍子,仿佛四周的一切都已经静止,哭泣,绝望,怨恨,报复……所有,所有,那些不好的一切都随着这熊熊的烈火,燃烧怠尽。 下辈子,下辈子,他一定不会这样了!一定不会了…… 一道刺眼的红芒直冲云宵,绝美的男子微微抬眸,看到萦绕在自己身边如毒蛇般吐着腥红信子的火苗,身体似乎是什么硬生生的剖离,渐渐眼前的景色越来越模糊,只觉得整个身子被什么诡谲的力量吸蚀着,慢慢的失去了一切知觉,他嘴角泛着淡淡的微笑,终于解脱了,不是吗,真的解脱了! 轰!轰!一阵巨响,整个皇宫被淹没于浓浓烟火当中,那刺眼的红芒渐渐变弱,很快会消失在了天际。 没有人注意到那突然出现的冲天红光,就算有人注意到了,也不过是认为那只是火势太大,映红了整个天空的缘故! 一团柔和的光芒软软的包围着他,他明明有知觉,却又睁不开眼,灵魂不知道飘泊了多久,突然出现一道白光将他吸了过去!然后一声惊雷,划破了整个天际! 南方某小国的边境原始密林,天气异常的炎热,此时却狂风大作,原始森林的参天大树疯狂的摇晃着,两人才能合抱住的大树突然发出一声咔嚓的巨响,粗壮的树干从中断裂,尖锐如针的断口泛着诡谲嗜血的寒芒。 突如其来的狂风刮走了空地里架好的几个军用帐蓬。 惊雷似苍天嘶吼,白光撕裂开了整个天际,乌云黑沉沉的压了下!砰砰砰的一阵阵闷响,如拳头般的冰雹哗哗的从裂口处洒落。 半刻之后,风止,雪停! 四周都是东倒西歪的参天大树,以及残留在厚厚枯叶上的还没有融化的冰雹。 “真他妈邪门!”一个粗哑的声音响起,厚厚的树叶堆里爬出来一个身材短小,目露凶光的男人,男人的脸上,自额角到下巴处蔓延伸一个如蜈蚣般狰狞的伤疤,一脸的阴寒之气,如幽罗地狱中走出来一般,带着一般莫名的死亡气息! 伤疤男人阴冷的扫视了一眼眼前的突如其来的一切,冷冷的说道:“看看那小子还活着没有!” 悠然,一个身着暗绿色迷彩服的男子也从树丛中爬了出来,呸呸呸的吐掉了嘴里的血水,捂着被砸伤的半边脑袋,眼底尽露杀机,提着手中的轻机枪开始挑开那堆乱七八糟的树叶。 终于在一颗被雷电劈成两半的大树下发现了一个烧成乌黑的身体,身体欣长,身上帖身的衣物被烧焦,散发着浓浓的焦糊味。 拿着轻机枪的X国男人手中的枪头狠狠的推了推那具被雷劈过的尸体,用不太纯正的L国语言说道:“都成一块炭了,应该是死透了!” 伤疤男人冷冷一哼,“三个月里,我们用尽手段,都没有让他屈服!也没有整死他,居然被雷劈死了!” 凌乱的树丛里陆继的钻出十几个人出来,个个都带着不同程度的伤,靠近伤疤男人,问道:“老大!既然人都死了,我们想找到狼牙的秘密基地也是不可能了!” 伤疤男人一双阴鸷的眼睛冷冷的瞟过来,手里的机枪对准了那已经烧焦的尸体,慢慢的吐出一句话:“他就这么死了,老子怎么这么不相信呢?” “老大,我敢保证,他肯定死得透透的!” “嗯!”伤疤男人冷冷的瞟了一眼说话的男人,说道:“上回银环的教训,你还不知道?” 这便是X国鼎鼎有名的代号为毒蛇的组织,在他们的眼里,只认钱,不认人!但他们唯一忌讳的便是Z国的秘密部队,代号为:“狼牙”,而眼前躺在那里如焦炭的人,便是他们三个月前抓到了一名狼牙队员,本想逼他说出狼牙秘密基地的位置,同时策反他,结果无论他们用什么方法,甚至还给他注射逼供的药水都无济于事。 伤疤男人举起手中的机枪,慢慢的拔动了板机…… 突然,那团原本已经是焦黑的尸体突然睁开了眼睛,琥珀色的眸中透着坚毅的寒光,嘴角突然泛起一丝诡谲的弧度,眼底的坚毅似乎也抹上了一层淡淡的邪魅色彩。 尸体一个翻身,砰砰砰……一阵枪响,刚刚他躺着的地方溅起一片沙石,地上无数大小不一的坑,坑边的枯叶燃上火光。 突然的诈尸,让在场的几个阴寒男人顿时一愣,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团黑色的身影已经站在了那名刚刚开枪的伤疤男人面前,轻轻松松的从他的手里拿下了那把轻型机枪,枪口对准了男人的心中。 仅是一瞬间的工夫,所有的人都还没有看清楚是怎么回事,他那动作只在一眨眼之间! 他微微一笑,冷魅的目光扫过四周,脑子里飞速的闪过无数的场景,三秒钟之后,他哈哈大笑起来。笑声里透着一抹让人觉得恐怖的寒意。 这是借尸还魂,小七,你说的奇异,果然是真的! 伤疤男人眼底闪过一丝慌乱,朝那身边的人使了一个眼色:就是现在,趁着他发疯的时候! 青素玥突然扔了手中的机枪。 众人一惊,然后又是一喜,举起了手中的枪顿时齐齐对准了他!然后整齐的拔动了扳机。 “你们这帮蠢货!”伤疤男人气呼呼的吼道! 众人这才注意到,刚刚还疯笑的青素玥不知何时已经拔掉了伤疤男人腰间的一个手雷拉扣,然后拿着那个拉扣在研究! “啊!”众人惊惶失色,匆匆的朝后退去! 青素玥觉得没什么好特别的,于是扔掉拉扣,回头看到那个短小身影,肤色黝黑的男人正仓皇的向后逃,他冷声一笑,轻盈的身子朝那短小的男人扑了过去,捡起地上一根枯枝狠狠刺入了那矮小男人的喉间! 林间响起无数轰隆的声音,毒蛇的老大老巴气呼呼的深坑中爬了出来,气呼呼的骂道:“干掉他!” 刚刚要不是青素玥动作太快,把手雷扔出去,只怕此时他已经被炸成肉沫了。那手雷是M国最新制造的U38雷,威力足可炸毁一座五楼的居民楼! 此时,那抹黑色的身影如鬼魅般在林中游走,子弹从他的身侧擦身而过!这副身体已经很孱弱了,再照此下去,迟早会命丧于此,好不容易才活过来,又怎么能如此的轻易放弃呢?再说了,除了他青素玥自愿让你杀,否则谁能有活着的机会动手? 刚刚他也看到那手雷的威力,不由得心底一阵冷笑,微微扬唇的时候,隐约的露出一口洁白的牙,泛着森森的寒光。 突然他身子向前扑入一个树坑之中,树坑里树叶层层叠叠,他那抹乌黑的身影很快就淹没于枯叶堆里。 机枪疯狂的朝着树坑之中扫射,片刻之后,四周一片平静,只有淡淡如冰寒的气息迎面扑过来,那是因为刚刚下的冰雹! 其中一个毒蛇的队员小心翼翼的说道:“老大,这可真是邪了门了,六月天下冰雹,那被雷劈死的小子突然又诈尸了!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赶紧撤吧!” “是啊,老大,我们这回回去也有三亿法郎,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是一个说着撇脚X国语,战战兢兢的黄人! 老巴气得咬牙切齿,“放火烧,老子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顿时密林里燃起一阵火光! 老巴一脸阴鸷的看着火光,哈哈大笑,突然笑声一停,嘎在喉间,喉咙处插着一把匕首,老巴惊讶的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一身乌黑的男子,一脸的不敢置信,然后倒了下去。 正在点火的其他毒蛇队员没有注意到此时老巴的状况,等他们回过头来打算向他们的老大汇报的时候,突然几个手雷滚到了他们的脚步! 边境的天边凭空的响起几声惊雷! 半晌之后,厚厚的土堆中突然伸出一只乌黑的双手,手掌处磨出暗红色的血痕来。慢慢的一个乌黑高大的身影从土堆里的爬了出来。 青素玥怎么也没有想过,刚一重生又与死亡擦身而过,他坐在溪边,清洗掉身上的污痕,衣服焦焦的贴在皮肤上,轻轻一拉,便扯得皮肤鲜血淋淋。 蹙了蹙,再次动手仿佛毫无知觉,将身上烧焦的衣服一片片撕了下来之后,又将采到的草药捣碎敷在伤口处,披着一件不太合身的迷装军服,盯着水中的倒影发呆。 衣服是他从那些死去的敌人身上扒下来的。头发被烧得卷在一起,贴在头皮上,棱角分明的五官,没他前世的阴柔,却有几分冷毅,虽然一身是伤,但是皮相还是另他满意的。 “小七……”他喃喃的开口,声音也不似先前那般轻柔,许是身体太弱的缘故,带着几分轻哑,却又透着几分的慵懒。 身上的草药是以前柳七教他的!告诉他哪里草可以止血消炎! 他盯着水中的自己发呆,突然心口传来一阵剧烈的痛楚,仿若万虫蚀心!“噗……”吐出一口黑色的血来! 他微愣,苦涩一笑,一头栽倒在溪边! “阿翊。”一声轻柔的女声响起。 躺在病床上的男子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看到眼前一头长长卷发,化着精致妆颜,尖下巴小脸的女子。 男子眼底一阵恍惚…… 女子一愣,再次说道:“阿翊,你总算醒了。” 男子眼底的恍惚渐渐的变得清明,不是她,真的不是她,她不会这么柔软的语气跟他说话,而且眼前的这个女子跟她完全不像。 他开口道:“你是谁?!” 女子眼底闪过一抹惊讶,眼底有抹意味深长的光芒,呆了呆,说道:“我是嫆嫆啊,你的未婚妻,你忘记了吗?你每次出任务,一消失就是半年……” 女子喋喋不休的说着,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她上下蠕动的唇瓣,然后打断了她的话,“我是谁?” “阿翊,你怎么会忘记自己是谁了呢?”女子眼眶已经湿了,抹着眼睛,眼底透着一抹痛苦,说道:“你是贺兰翊,我是林嫆。我们说好等你这次任务回来就订婚的!” 女子的眼底闪过一抹狭隘,她喜欢了他这么久,暗恋了他这么久,可是他却从来没有正眼看过她一眼,他们两家本来就是世交,家中的父母一直都希望两家能连姻,只是他从来没有同意过!现在他失忆了,不正好给她机会了吗? 男子冷冷的看着女子眼底的小惊喜,心底有抹淡淡的不自在,说道:“你出去!” 林嫆被他那冷冰冰的语气吓得一愣,眼泪又在眼眶中打着转儿了,委屈的说道:“哥哥告诉我,他是沿着你留下的记号,一路辗转十多个国家,最后在X国边镜的毒雾谷找到你的,那三个月来,你到底经历了什么?身上怎么全是伤,血液里还有冰独,和传染性的病毒,医生告诉我们这些的时候,都快把我吓死了!” “够了!”男子显得很不耐烦! 林嫆脸色幽伤,说道:“你在床上躺了大半年,一直都是晕迷,你每次发病的时候,都快把我吓死了!”她见男子的眼底根本没有动容的迹象,于是又说道:“阿翊,你难道不相信我是你的未婚妻吗?” “不相信!”他不屑的轻笑,眼底一片冷魅! 这种小伎俩就在他的眼前做戏,东宛皇宫不知有多少像她这样的人! 林嫆咬了咬唇,说道:“贺伯伯已经答应了,说等你醒了,就给我们办订婚礼!” “我答应了吗?他答应了的话,你就跟他办吧,你既然这么想进贺兰家,嫁谁不都是一样的吗?”男子漫不经心的回答! “阿翊,你怎么能这般无情,你知道这半年来,我寸步不离……” “出去!”很轻的声音,却有着十足的威摄力,仿若有半壁冰山压迫过来。 林嫆战战兢兢的站了起来,一边哭,一边踩着十公分的高跟鞋,噔噔噔的跑出病房!躺在病床的男子缓缓的坐了下来,眼底闪过一抹冷锐的寒色。 三个月后。 S市,工大大学军训操场,贺兰翊一袭整齐得体的教官军服,冷魅的眸子瞟了一眼站在烈日下的一张张稚嫩的面孔,那些面孔不过十七、八岁皆是刚刚步入大学校园的新生! 烈日下,那些稚嫩的面孔透着几分倔强与不甘!眼底分明透着叛逆与不顺从! 贺兰翊那清若冷泉般清磁的声音慢吞吞的响起,“还有谁没有来?!” 底下鸦雀无声! 倏然,由远而近走过来一个人娇小的身影,一头膨松的彩色头发,画着浓浓的僵尸妆,深深的眼影,迷彩的军训服被她改装成抹胸,胸口还是一个迷彩色的大大蝴蝶结,齐臀的超短裙,脚下是一双贴着彩虹大花的平底夹板拖鞋。 贺兰翊吃惊的看着眼前的非地球物种。 非地球物种深吸了一口气,当着满操场军训同学的面,大声吼道:“教官,我是大一三班的上官明珠,我想个请假!” 教官墨眸微闪,嘴角划过一道冷锐的弧度! 女孩微微一愣,大声道:“我怀孕了!” 非地球物种靠近他的耳朵,声音低低的,平静婉转的说道:“你要不同意,我跟他们说孩子是你的!”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