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宠唯一抢婚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快快快!”路人甲一脸兴奋地往礼堂里跑,一边跑还一边高喊:“宠唯一来了!” 三姑六婆,大爷大伯的齐刷刷抬起头,那相互之间的眼神分明传递着无比兴奋的八卦光芒,跟着风就朝礼堂里冲。 新郎新娘一对璧人站在神父前,两人那叫一个反差,新娘急得满头冒汗,不停地催着神父赶快完事,神父把祝祷词念了一遍又一遍,看了新郎一眼又一眼,可新郎的目光压根儿没看他,跟着礼堂里的人一样瞅着大门口。 神父怒了,为毛每回他主婚都有人出来捣蛋! “江先生,你愿意不愿意啊?!” 新郎,大名江慕青,小名大毛,此刻正搓着他手里的钻戒兴奋地跟要结婚一样眼巴巴地看着门口,当然,他现在的确在结婚。 “你等会儿!” 新娘那叫一个心酸啊,连忙给神父使眼色,神父为了保住自己的饭碗,匆匆又问:“江慕青先生……” “别问了,他不同意。”门口一道清软的声音传来,一个高挑出众的身影走入众人殷切盼望的视野中。 “唯一!”江慕青激动,非常激动,就差涕泪纵横了,“我就知道你不会抛下我的!” 宠唯一,政治部副主任,中央军委委员宠正宏的孙女儿,宠家的独苗,十八岁,一个清清纯纯的小姑娘,那皮肤,白的胜雪,那眼睛,幽深似潭,那小嘴儿,红得勾.人,瓜子脸的娇俏小模样,一颦一笑都透露着一股如山泉般的清爽,偏偏那眼睛又缠住你的眼睛不肯放,哦,不是不肯放,是你舍不得放,软的跟棉花糖一样,一丝一丝勾住你的心神。 不过可别小看这小东西,甜起来的时候能溺死你,但说不定转脸儿就在算计你那,被她卖了还倒数钱的那是常事儿,可就是数钱有人也数的甘心。 此时宠唯一是单刀匹马地过来了,她看着台上那俩人微微一笑,干脆利落地说道:“我是来抢婚的。” “哎哟!”聚众哗然。 江家那叫一个激动,看自己儿子的眼神都变得自豪了,原先以为这宠姑娘不把他们江慕青放在眼里,没想到这一逼急了,都来抢亲了! 相对的那新娘文优的家里人脸色就难看了,和宠家作对是不行,可这么堂而皇之的抢可不行,打狗还要看主人是不,他家的闺女怎么能这么给糟蹋了! 于是乎文家的人纷纷挡在了宠唯一跟前,也不敢离她太近,保持个三米的安全距离就行了,啧啧,气势足啊! 江慕青朝宠唯一伸出手,挥泪道:“唯一,来吧,来抢我吧!” 江家人纷纷抹眼角,那模样仿佛在说,你们私奔吧私奔吧,我们是不会怪你们的,老天爷也不让棒打鸳鸯的! 一干看客纷纷举起手机,只等经典再现。 可宠唯一呢,小脸一扭,用湿漉漉的眼睛看着文优道:“优优,你愿意跟我走吗?” 002 抢婚不犯法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你说说你都干得什么好事儿?!”宠正宏气急败坏地跺脚,“今年这破事儿你都干了三回了,你不嫌累得慌啊,宠家宠出了个专门坏人姻缘的,你……你……你就等着老天来收你吧!” 宠唯一穿着无袖连衣裙坐在沙发上啃西瓜,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看着走来走去的宠正宏,那小模样,就跟这不关她的事儿一样。 “抢婚又不犯法。”她小嘴儿嘟囔道。 宠正宏瞪圆了眼睛,如果戴了帽子那绝对已经怒发冲冠,“蒋和,去,把鞭子给我拿来!” 一旁的蒋大叔一脸无语,拿鞭子干什么,拿来了您也不抽,装装样子的他还嫌难得跑。 “首长,您消消火儿,唯一也是无心……” “无心!”宠正宏就是白天打灯笼也说不来这瞎话啊,“无心她今年刚入夏就抢了三个?秋翰、何昭尉、江慕青这三个人今年哪个结成了?把人家新娘子气得拉也拉不回来!” “还有去年的翟宇、罗茂、欧铭启……哪个不是被她弄得鸡飞狗跳!” 听着宠正宏的数落,宠唯一顿时觉得自己罪大恶极,扔飞镖似的把西瓜皮扔进果皮桶,然后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乖顺道:“爷爷,您抽我吧,打死不还手。” 前半句不错,后半句露馅儿,宠正宏又是一阵咆哮,“你还想着还手……!” 宠唯一信奉及时行乐,就算是狗咬她一口,她都要咬回来的主儿,这会儿能乖乖挨打,对她来说简直是个奇迹! 宠正宏咆哮了一阵,眼看说教不管用了,棍棒教育自己也舍不得,挥挥手道:“得了,我把你没办法,等会儿就让轼卿过来接你,他总把你有办法!” 宠唯一小小的眉头皱起了,道:“那个娶不到老婆的老男人?” 宠正宏真想过去抽她,裴轼卿五年结了三次婚,哪次不是被她给搅黄了?她这会儿倒好意思说别人娶不到老婆! 蒋和连忙拍拍他的背道:“首长呀,儿孙自有儿孙福,就让轼卿少爷来管管。” 两人的目光纷纷移向沙发上的宠唯一,只见这小妮子垂着小脑瓜不知道在算计什么。 “老爷,轼卿少爷来了。”管家福伯打断两人的遐想。 宠正宏脸色缓和一些,道:“请进来。” 裴轼卿,军官世家裴家的老四,上面三个哥哥都是了不得的人,父亲辈儿的在中央都算人物,比起宠正宏的孤家寡人来,裴家的人丁兴旺才是让他羡慕不已的。 这个裴轼卿又是个什么角色,中央军委委员裴耀海的四儿子,现年三十,亦正亦邪,是个狠角儿,明面儿人都叫他“裴四少爷”,暗地里人叫他“四爷”,二十一岁驻守云南时徒手活捉十二个闯边境的毒贩子,被列成了陆军榜样,凡从军者必读其事迹,本来打算挂照片的,被他拒绝了。 003 心理准备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裴轼卿,长得是一表人才,又刚刚跨了三十的门儿,成熟、英俊、多金的综合体,走哪儿都是发光体,又因为身份特殊地位显赫,走哪儿别人也巴着他。眉眼深邃,眼光犀利,一贯的没有笑容,却十分稳重,做事滴水不漏,在长辈眼里是能办大事的人。 “轼卿少爷,喝茶!”蒋和先捧了茶过来。 “谢谢蒋叔。”裴轼卿点头。 老爷子坐在他对面,抖了抖烟枪,道:“江家的事听说了?” 裴轼卿目光转向坐在单人沙发上垂着脑瓜的人,微微颔首,“听说了。” 老爷子叹了口气,道:“我是舍不得打她,你这段时间没事,帮我看着点儿吧。” 裴轼卿神色没有太大的波动,目光扫过宠唯一,无比准确地捕捉到她胳膊上的红点,那是她第一次离家出走被他抓回来扎的,本来是为她打针,谁知道她浑得出奇,把血拧了出来,之后那点就像一颗痣点在她白皙如玉的肌肤上。 “老爷子放心,我会看好她的。” 宠唯一听到这话,突然就转过头来,说怒又不像,就这么幽幽地看着他。 之后宠老爷子没再跟她说一句话,仿佛是对她心灰意冷了,让佣人收拾了几箱衣服就把她赶到了裴轼卿的宾利跑车上。 等她慢慢吞吞上了车,裴轼卿才道:“有心里准备了?” 宠唯一当然有心理准备,如果裴轼卿是只狼狗,他咬了自己的话,她还得慎重考虑考虑才能咬回去。她从十三岁认识他,就没有讨到几回好。 “为什么开宾利,你的悍马呢?”她静坐了一会儿,才这么问了一句。 “见的人不一样。”裴轼卿眼神都没斜一下。 宠唯一摸了摸座椅的皮,然后双手乖乖地放在膝盖上,嘟囔了一句,“我还是喜欢悍马。” 到了蔷薇园下车的时候,裴轼卿才发现身边的人睡着了。他神色冷清地看了她一会儿,对着出来接人的张伯说道:“让薄锦过来,把人送去部队。” 张伯犹豫地看了眼车里的人,“四少爷,这……” 裴轼卿走了两步又回过身来,补充道:“把车里的箱子搬出来。” 他不容置疑的模样让张伯叹了口气,转身就给翟家大少爷拨了电话。 翟薄锦接到电话的时候正跟翟宇玩桥牌,他丢了牌就要走,翟宇拦了一下,戏谑道:“这么利索,去见美女?” 翟薄锦一笑,故作神秘道:“就是个小妖精!” 身边陪着玩儿的女人娇嗔了两句,用涂满蔻丹的十指拉了他过来亲了两口才放了人。 拉门关上了后面的一阵笑声,翟薄锦哼着小调儿就上了车,摆弄了一下后座某个怀春小女生送给翟宇的巧克力,心思琢磨着去讨好讨好小妖精也行。 004 去特编队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我说怎么把这么个美差交给我,敢情是个睡美人!”翟薄锦看着那呼呼大睡的人,有片刻无语。 “宠老爷子就把这个烫手山芋交给你了?” 裴轼卿换了套家居服,正一页一页翻着文件,头也不抬地说道:“就开那车过去,免得弄醒了她。” “不是吧?!”翟薄锦夸张喊道。 裴轼卿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要是路上出了岔子,这个责任你来担。” 翟薄锦讪讪一笑,又道:“老爷子肯把唯一送到特编队去?” 裴轼卿没说话,翟薄锦却懂了,原来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四少,你这不是拉我下水么?”翟薄锦笑眯眯地说道:“特编队也是几个公子哥儿,唯一要是受了委屈,老爷子就得拿枪杆子捅我脑门啊,不如就让唯一藏在你蔷薇园里?” “我很忙,没时间应付文家的人。”裴轼卿翻着面前的文件,“你可以把她带你那儿去。” 翟薄锦摆手,他哪儿敢那! 人送到特编队的时候,翟薄锦还意犹未尽地看了一会儿宠唯一。你说这巴掌大的小脸儿,怎么就长得那么俏? 鼻翼一扇一扇的,粉色的嘴唇在睡梦中嘟了嘟,她身子一歪,连衣裙领口斜开了,一片白嫩嫩肌肤晃得翟薄锦差点闪了眼珠子。 身体某个部位迅速起了变化,他下意识合了合腿,又觉得对着这么一个小姑娘也把持不住有点儿丢人,面红耳赤地凑上去亲了一口,然后把巧克力放在她手边,飞快拉了车门走人了。 所以,等宠唯一醒过来的时候,几大箱衣服不见了,裴轼卿也不见了,重山峻岭的也不是蔷薇园,然后,手里还有一盒过期巧克力。 她歪了歪头,抱着巧克力下了车,四处看了看,没有裴轼卿的尸体,嗯,看来情况没有想象中好。 不远处走来两个军装男子,衣服上没挂章挂牌。 “宠唯一?”又高又黑的男人还没站稳就叫了她的名字。 “我是。”宠唯一点点头。 “从今天开始你编号零零五,特编队拒绝少爷小姐,你要后悔,现在还来得及!”高黑男子板着脸道。 宠唯一调头就走,两人傻了一下,高黑的还以为她要来个慷慨激昂的陈词,没想到她竟然调头就走了! 另一个人连忙上去拉她,笑道:“你别听高大威瞎说,四少已经提前打过招呼了,今儿起,你参加特编队。” “吴猛,你别跟小姑娘皮,我才是教官!”高大威脸更黑了。 吴猛忙冲宠唯一打眼色,又指了指操练场的方向,道:“走,其他几个队员都等着你呢!” 宠唯一走在前面,高大威因为刚才颇失威信而有些恼怒,在后面嘟囔了一句,“既然要走为什么不开车子,等着人去哄呢?” 宠唯一沉静如水,转过头正儿八经地说道:“因为没有车钥匙。” 高大威怔住,这姑娘是真想跑啊! 005 冤家路窄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宠唯一远远便看见那四个挺拔的少年在烈日之下站得整整齐齐,昂扬的军装衬得他们神采飞扬,这四个人她都知道,少爷中的少爷,俗称二代三代,基本上就是那种管吃管闹管折腾的人,除了没脸没皮,其他一概属于优良。 高大威往跟前一戳,喊了声“稍息”,六个人整齐划一地放松了一些。 “这是宠唯一,从今天开始是我们特编队的第五位成员,大家要和睦相处,互助互爱!” “互助有难度,互爱没问题!”有人耍贫。 “立正!”高大威一声喊,四人整齐划一。 这四个人,文谦、罗柏安、何昭年、周跃,长的在这里待了半年,短的也有一个月,除了罗柏安,其他三个全是犯浑被扔进来的。耍贫的人就是何昭年。 宠唯一的大名他们当然都听过,于是看她的眼神也色彩缤纷起来,文谦扶了扶眼镜,波澜不兴地向她伸出手,“你好,我是文谦。” 宠唯一唇角带着微笑,她当然认识文谦,是前两天结婚的女主人公文优的弟弟。文优曾形容他是一匹狼,而且还是一匹会带起眼镜伪装自己的狼。 可是狼再会伪装又怎么样呢,能逃得过猎人与猎枪吗? 何昭年戏谑道:“你们俩,握够没?” 宠唯一与文谦同时收手,各自掩去眼中的锋芒。 见其他三个没有自我介绍的意思,高大威干脆一一点了名指给宠唯一看,完了才道:“我带你去宿舍。” 宠唯一抱着巧克力跟高大威去了,而她身后,这几双招子可是片刻没离地黏在她身上。 “对面是男生住的,这边是女生的,一共三层楼,你自己选一间。”高大威粗声粗气地说道。 宠唯一就选了男生对面的那一间,高大威顿了顿,暗示道:“占据制高点非常重要。” 宠唯一摇头,“就这一间了。” 高大威没办法,只能把衣服交给她,“一式两套,训练的时候穿。” 随意翻了一下,宠唯一便道:“高教官,我能不能给裴叔叔打个电话?” 高大威琢磨着能让四爷亲自打电话来关照的人,要不就是他厌的人,要不就是他宠的人,瞅瞅眼前这姑娘,十几岁的样子,能是让裴四爷讨厌的人么? 宠唯一顺利拨通了裴轼卿的电话,“裴叔叔,你能亲自来特编队一趟吗?” “什么事?”裴轼卿独有的声线透过电波传到她耳中,十分好听。 “我的衣服全留在蔷薇园了,没有内衣。”她说这话时瞟了高大威一眼,见他不自然地别过头,不由勾起唇。 裴轼卿沉默两秒后道:“我让人买新的给你送去。” 宠唯一抿了抿唇,“裴叔叔,你知道我的尺码吗?” “32C,”裴轼卿不假思索也无丝毫尴尬,又问:“还有其他事吗?” 006 特殊要求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文谦坐在树荫下看着操场上跑步的宠唯一,眉头拧了又松,松了又拧,虽然他看江大毛那小子不顺眼,但好歹也是跟他姐姐走上礼堂的人,就算两个合不拢,离婚那也是以后的事,怎么就能让她给搅黄了?! 而宠唯一此时正挥汗如雨,因为站军姿的时候没能达到高大威的标准,就被罚跑操场,得亏平时出入都是车子接送,只四圈下来她就有些吃不消了。 高大威却看得惊了,她跑的是第八圈,一圈下来就是四百五十米,普通女孩子跑个两圈就差不多了,她竟然坚持了四圈!这丫头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没想到身板儿还挺好! “可惜了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姑娘,”何昭年摸着下巴道:“弄到这儿来折腾。” 文谦喝了口水,冷笑:“折腾?她来折腾你还差不多!” 何昭年挑挑眉,撇嘴道:“我就知道她折腾了我哥。” “还有柏安他哥。”周跃也看着宠唯一,“真不知道这女人身上有什么蛊!” “别扯到我哥身上!”罗柏安皱眉道。 文谦用镜片藏住锋利的眼神,仰头一口把水瓶里的水喝了个干净,一抹唇角的水渍,道:“训练了!” * “四少,唯一怎么样了?”翟薄锦不厌其烦地拨通今天的第三次电话。 “翟薄锦,这是你第二十次电话,如果你实在闲得慌,我可以把我的工作交给你做。”裴轼卿扯开两颗扣子仰在椅背上,眼睛闭了闭。 “那我岂不是篡权谋位?”翟薄锦乐呵道:“这事儿我可不敢做啊!” “我就想知道唯一怎么样了!”高大威的嘴就跟用针封过一样,任他怎么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不知道。”裴轼卿眸子里有浮光掠过。 “唯一怎么也是个女孩子,你……”翟薄锦话没说完电话就断了,再拨过去时已经是在通话中,他笑了笑,收起电话。 “四少!”高大威接了电话。 “宠唯一怎么样了?”裴轼卿问的漫不经心。 高大威犹豫片刻,不敢告诉他文谦那几个小子针对她,只好答道:“能吃能睡,能跑能跳!” 裴轼卿“嗯”了一声,默了片刻又道:“尽量满足她的要求。” 高大威心底一动,果然让他猜着了不是! “是,四少,我会照办的!” 挂了电话,高大威就把宠唯一从训练场上叫下来,刻意缓了缓面色,道:“零零五,你有没有什么特殊要求?” 宠唯一脸上的汗珠一颗一颗往下掉,听到他的话便点了头,“我想打个电话。” 007 算计宠唯一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烈日炎炎,宠唯一负重长跑回来的时候浑身都湿透了,就跟从水里捞起来的一样,头发也湿嗒嗒地趴在她脸颊边,一黑一粉的对比着,看得四个小子呼吸拍子都不一样了。 高大威过来整了队就放了他们半天假,不过说是放假但也不允许出去,来这儿是完全没有自由的,活动范围仅限于后面做训练的山林。 山林里有条瀑布,这才是让宠唯一欢喜的地方,那清清凉凉的水从绿油油的青苔上飞扑下来,在石头上溅起高高的水花,一滴两滴打在脸上一下子就能凉透了心。 所以在宿舍洗完了澡之后,她又背了小包去了山里。 宠唯一就住在四个小子的对面,她的一举一动,自然逃不开他们的眼。 “她背着包进山干嘛?”罗柏安狐疑道。 “山里有条瀑布,她想去那儿洗澡?”文谦挑眉道。 何昭年口水都快流出来了,连忙怂恿其他几个一块儿去。罗柏安是打死也干不出偷看女人洗澡的事,当下就拉过被子蒙头睡觉。文谦在墙角捣鼓了一会儿,从里面翻出一个袖珍相机装在兜里,耸肩道:“走吧!” 周跃给了他一个狼狈为奸的笑容,“原来你还备着这手。” 自打宠唯一进来那天,文谦就在琢磨着让她颜面扫地的事儿,这不,正好就来了,拍了她的照片往网上一传,看那死女人以后还有什么脸出去招摇! 于是文谦、何昭年、周跃三个人就兴冲冲进了山。 扒开树丫往里一望,果然看那窈窕的背影立在瀑布下,一头乌黑的长发直直垂到了腰下,臀上围着一块浴巾,被水一湿,又圆又翘。上半身是全裸着的,依稀能从腋下看到饱满的**,当真是肤如凝脂,吹弹可破。 何昭年咽了口口水,在心里骂道:TM的,怎么就不甩个正面儿! 文谦却举了相机,对着那靓丽的背影就是一阵“咔擦”,拍了一会儿才道:“太远了,看不清楚,我们下去。” 此话深得其余两人之心,几人小心翼翼地往坡下滑去,虽然水声巨大,但还是防着宠唯一。 何昭年下去的第一件事就是拿了宠唯一放在石头上的背包,拉开一看,差点喷了鼻血,他指着那两个小碗儿压低声音说道:“这丫头竟然有C!” 宠唯一动作一顿,就这样转了过来,当然,是双手盖着胸的。 何昭年当下捂着鼻子转了头,周跃也背过身去,只有文谦,眼睛都没眨一下就对着宠唯一一阵猛拍。 “快跑!宠老爷子跟四爷来了!”刚翻上山坡的罗柏安吼了这么一嗓子就看到了几近全裸的宠唯一,裤子立刻就敬了礼。 008 抓了个现行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何昭年想骂娘,你说你宠唯一还是不是个女人,当着几个大老爷们儿的面儿裸着就算了,竟然脸不红气不喘,对着文谦的镜头一动不动。 文谦还是一个劲儿的拍,罗柏安忙去扯他,“你小子不要命了?!” 还沉浸在报复的快感之中的文谦经这一拉才回过神来,当即白了脸,“谁来了?” “四爷和宠老爷子,不然还有谁?!”罗柏安吼了回去。 何昭年急道:“还等什么,先躲起来再说!” “可是往哪儿躲?”周跃慌得不知要走哪头。 “不如躲到水里?”宠唯一指了指旁边的大石头。 四人看了她一眼,分明是不相信她有这么好心,但是宠老爷子现在已经到门跟前了,跑也跑不掉,不如赌一赌! 下了水,刚往宠唯一那边走,哪晓得背后山坡上宠老爷子跟撞钟一样的暴喝声就炸开了锅,“几个兔崽子,他奶奶的找死!” 几个人吓得腿肚子都发颤,僵在水里一动不敢动,然后,然后他们死也想不到的是,宠唯一竟然把下面那块浴巾给掀了! 这下几人可再不敢看了,死死闭上了眼睛。 这边宠老爷子把跟过来的警卫队吼了回去,才跟着裴轼卿从山坡上下到凶案现场。 可那浴巾还在水上飘啊飘的,看得宠老爷子猩红了眼,把腰里的枪一拔对着水就是三枪。 溅起的水花打在四人身上,就跟那枪子儿冲他们招呼去了一样,周跃腿一软,就“噗通”一声跪进了水里。 裴轼卿大步跨进水中,脱下军装包住宠唯一,面无表情地将她打横抱起。 出来了之后,宠唯一进了宠老爷子带来的保姆车把衣服换好,又把湿漉漉的头发捋了捋,心思一转,将车门来开,把帕子递给了一边的裴轼卿,“你给我擦头发。” 裴轼卿眼睛一眯,就跟狼一样瞅着她,但听到宠老爷子在旁边哼了哼,还是拿过了帕子。 宠唯一就坐在车门上,一边让裴轼卿伺候着她一边看着三米开外跪着的四个人。 几个脑袋一溜儿垂在了胸口,大气也不敢喘,眼珠子就跟着宠老爷子那皮鞋一来一去的。 “首长!”蒋和翻着文谦的相机,突然就喊了一声,然后把相机递了过去。 宠老爷子看得那叫一个血气翻涌,当即砸了相机,手又摸到了枪把上。 文谦知道大事不好了,在宠老爷子看来,完全就是他们几个对宠唯一意图不轨企图采取粗暴手段轮流占有之并拍下艳照以供取乐这一下流计划进行之时被抓了个现行,虽然流程没错,意图没错,天地良心,他们根本没碰宠唯一一根手指头,那浴巾可是她自己扯开的! 可这四个人都明白的紧,别说他们真想干点儿啥,就算没那么想,看了宠唯一的身体也够他们吃一壶了。 “我毙了你们这群兔崽子!”宠正宏咬牙切齿地吼道。 009 告状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首长!首长!您消消火,别气坏了身体!”蒋和连忙拉劝。 宠老爷子倒也不是真的要宰了这四只,只是一时在气头上,枪一走火,打残个把个还是有可能的。 高大威站在一边大气都不敢喘,他已经按照裴四爷的意思给给几家打了电话了,也不知道这几家人什么时候才赶来救驾…… 宠唯一清灵灵的眼神往一旁不住张望的高大威一瞥,张口便喊道:“爷爷。” 宠老爷子听见她出声连忙折了过来,裴轼卿的手一顿,正准备离开,却宠唯一小手一按,她道:“继续擦。” 裴轼卿眯了眯眼,眸子底下火苗一窜,又看了眼爱孙心切的宠老爷子,硬生生的把这火儿压了下去。 “一一,有爷爷在,别害怕!”宠正宏一脸紧张,老脸上的皱纹都显得特别多,心里那个悔,全部都写在了皱纹里,他万万没想到裴轼卿会把她放到特编队来,更万万没想到特编队还有几个不怕死的小东西! 底下跪着的四个一水儿抬头了,叫苦不迭,宠老爷子,您老能别睁着眼睛说瞎话吗?宠唯一那但凡脸上有一丝丝害怕他们就算值了,可你看她,裴四爷伺候着,老首长哄着,他们四个还搁跟前跪着,跟个女王一样戳那儿,油盐不进的模样……宠唯一啊宠唯一,你这回可把人收拾惨了! “爷爷,其实高队长对我挺好的。”宠唯一没头没脑的一句,点中了脖子抽筋的高大威,他讪讪一笑,没敢说话,然后就听那小嘴儿巴拉巴拉往下说了: “扛军旗别人都是一天,他只让我扛了半天;早上起床的时候饭堂没馒头了,他还把吃剩的半个给我吃;训练的时候别人都是三小时才能休息一次,我两小时就能休息一次;负重长跑别人都是二十公里,我只有十五公里;裴叔叔没收了我的衣服,他还借我电话……” 从来没听宠唯一说过这么多话,旁边几人一愣愣的,可也真切地听得出来,这哪是说好话,分明是在告状吧,告了高大威还不算,连着裴四爷也一块儿告了! 蒋和在一边跟宠唯一打眼色,让她意思意思就算了,不然这老爷子的心都该碎成玻璃渣了!还有你背后,裴四爷脸色也跟着往下沉啊! 宠正宏可不是心疼吗,他的宝贝,被裴轼卿扔到这么个鸟不生蛋的地方,没饭吃没衣穿,每天做训练不说还得被这一帮兔崽子欺负! “一一,你说怎么办,爷爷全听你的!” 蒋和摇头,啧啧,这就是溺爱的下场。 高大威,文谦、何昭年、罗柏安、周跃背脊一颤,顶着五彩斑斓的脸,齐刷刷地在风中萧瑟。 010 蔷薇园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就在几人以为宠唯一要说个什么满清十大酷刑出来,她却把小脸一扭,看着裴轼卿道:“我要住在蔷薇园。” 宠正宏愣了一下,因着裴轼卿私自把她放在特编队这件事他还没气过了,没想到这丫头却提出了要住在蔷薇园。 “一一,你跟爷爷说,你究竟是怎么想的?”就是宠正宏也不敢放着胆子放宠唯一去做。 宠唯一黑黝黝的眼瞳一动不动地看了裴轼卿一会儿,然后转过来望着宠正宏,晃着脚丫说道:“蔷薇园很漂亮。” 宠正宏顿时松了口气,笑了笑,摸摸她的头发道:“那好,咱就住蔷薇园。” 宠唯一撇开裴轼卿的手,起身钻进车里,拿了床毛毯盖在身上,然后才道:“爷爷,裴爷爷家里不是有个聚会吗,你现在不去吗?” 宠正宏拍拍衣服站直身体,道:“你先睡一觉,睡醒就到蔷薇园了。” 宠唯一乖乖地闭上了眼睛,裴轼卿拉上车门,走到宠正宏跟前,等着他训话。 宠正宏哼了一声,道:“轼卿,我是希望你好好照顾唯一,这次的事绝对不会有第二次!” 裴轼卿点点头,道:“我明白了。” “去吧!”宠正宏挥挥手。 裴轼卿上了自己的悍马,领着宠唯一的保姆车一块儿走了。 等他俩走后,宠正宏这才回过头来,看也没看地上这四个,径直对高大威道:“等家里人来了直接领走,善后的事儿,让他们自己看着办!” 高大威愣愣答应了一声,又连忙行了军礼,目送宠正宏的车子离开。 这边儿一坐上车,蒋和就忍不住笑了,看到宠正宏斜了自己一眼,又用手掩住唇咳嗽了一声,小心翼翼道:“首长,您这火儿也该消了吧?” 宠正宏吹胡子瞪眼,“消什么消?!” 蒋和看他这模样也知道他心里没多少气了,便道:“您说这几个孩子一早交咱们小姐手里了,不早就收拾的服服帖帖了吗,还用得着送来这特编队?” 宠正宏怒归怒,但也不会失了理智,不过,“唯一那孩子,得教教她什么叫男女有别。” “将来小姐选婿,不也从这几个孩子里边儿选吗,我看着文谦那孩子挺狠的。”蒋和道。 “狠是狠,就是阴了点。”宠正宏微微颔首道。 “再阴能阴得过轼卿少爷?”蒋和一笑,“一声不吭地把人就送到特编队来了,不是小姐找人报信儿,现在您还蒙在鼓里呢!” 宠正宏面上倒没有多少不满,只叹道:“轼卿再晚些个年头,也不失为个好选择,唯一也不知道跟谁的脾气,净干些得罪人的事儿。” “文谦少爷确实不错,再养个两年,说不定就是第二个‘四爷’,跟小姐也般配。”蒋和跟了宠正宏这些年,怎么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就想让宠唯一一辈子过得舒心,想吃吃想睡睡,闲着就过了,可这得有个保障,像裴轼卿那样的人,才能护得她周全。 011 大世界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宠唯一睡醒的时候,睁眼便瞧见了一明一灭的烟火后面那个深色的轮廓,她撑着手臂坐起来,“到蔷薇园了吗?” 裴轼卿没说话,只是吐了一口烟雾,在袅袅的薄烟中用隐藏起来的锐利的眼眸注视着宠唯一。 他和宠唯一也没少打过交道,五年,从她十三岁的时候开始,五年时间,她已经长成了一个大姑娘,小祸害渐渐的就变成大祸害了,翟薄锦垂涎她他是知道的,翟宇与何昭尉那拨也被她撩得不得安生,现在连小太子们也在她手里吃了亏,这么齐刷刷的三拨人,眼珠子就愣生生地围着她转…… “扣扣!”翟薄锦的脸出现在车窗外,声音穿过车玻璃透进来,“来都来了还不下车?” 裴轼卿弹了弹烟灰,拉开车门走下去,扯开衬衣领子道:“都来了?” “里边儿坐着呢!”翟薄锦指了指暗金色的大门。 裴轼卿一言不发地走进去,翟薄锦刚想跟上,却冷不丁地看着黑洞洞车里又钻出个人来,一对上那水灵灵的眼睛,他霎时心花怒放,上前去牵着她的手,道:“唯一,你也来了!” 宠唯一任他牵着,只是点头,并不说话。 翟薄锦顺势轻揽着她的腰肢,眉飞色舞道:“巧克力吃了吗?” “原来巧克力是你给我的。”宠唯一微微一笑,这么说特编队的事你也有份了。 翟薄锦刮了刮她的鼻尖儿道:“文家的事儿闹得挺大的,暂时避一避没坏处。” 宠唯一“唔”了一声,不置可否。 翟薄锦摸不准她的心思,便转口道:“走,翟宇也在,正好让你们撞撞面儿。” 裴轼卿人早就进去了,宠唯一抬眼看了看门口立着的“大世界”三个字,点了点头。 大世界豪华包厢内,来了的人早就喝上了,烟酒划拳声乌烟瘴气的一屋子,可宠唯一还是一眼就看到了裴轼卿,他坐在正中央,双臂展开,五指扣着酒杯,眯起眼睛不知在想什么。 翟薄锦将宠唯一拉到他和翟宇中间坐下,并招手让服务员过来,给她点了杯橙汁,宠唯一也不说话,捧着橙汁坐得规规矩矩。 “这女孩儿谁啊?”陪酒的女人忍不住悄声问道。 秋缚吐了口烟,道:“你惹不起的太子女。” 陪酒的女人见翟薄锦跟翟宇都小心伺候着,嫉妒之余不由给自己提了个醒儿,日后要把脸认着。 “一一,瞧瞧,都瘦了!”翟宇将果盘全部推到宠唯一面前,“这才几天啊!” 经他一说,翟薄锦这才想起来,这才几天啊,怎么就给放出来了? 他转头问裴轼卿:“四少,文家的事不还没消停吗?” 012 小手段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裴轼卿瞟了一眼宠唯一,“不消停也得消停了。” 几人都弄不懂他什么意思,宠唯一放下橙汁,道:“文谦欺负我,被爷爷看见了。” “文谦?”翟薄锦记得这号人在特编队大半年了。 “文谦是文优的弟弟。”宠唯一眨眨眼道。 翟薄锦明白过来了,原来是文谦掉她挖的坑里了呢! “哈哈!”翟宇先笑起来,但凡宠唯一能这么平静地说出别人在欺负她的时候,一准儿是欺负了别人,“文家这回没得闹了!” 余妈,是打小照管宠唯一的,溺得比宠正宏有过之而无不及,宠唯一一个小小的电话,管保不出一分钟宠正宏就会知道添油加醋的真相。宠唯一聪明,知道直接给宠正宏打电话铁定捞不到多少好儿,只有通过余妈转告,他听不见摸不着才格外担心的慌,于是去裴府半道上就折去了特编队。而宠唯一,存了心要陷害哪个,还没有陷害不着的。因着她,江家和文家的婚事泡汤了,转眼文家少爷又闹了这出儿,反倒是文家要巴巴地上门来赔礼认错。 可是,裴轼卿转动着酒杯,看着红酒漾起的波纹,脑海中却是她美丽的身体,如玉的肌肤点满水珠,在阳光下折射出晶莹的光辉,青山绿水下,这样美不胜收的景色……却被那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看了! 这时门被推开,一男一女走了进来,女的神态高挑,气质出众,大红色波浪卷发撩出几分妩媚;男的身材颀长,五官英俊,这便是江家的一双姐弟:江慕瑾和江慕青。 江慕瑾直接坐到了裴轼卿身边,而江慕青看到静静坐着的宠唯一的时候眼睛一亮,走过去一屁股就把翟宇挤开了。 翟宇不满,“我说江大毛,你不待在家反省还跑这儿来干嘛?!” “不准叫我大毛!”江慕青横眉竖目,末了又凑到宠唯一身边,“当然是和一一心有灵犀才来!” 江慕槿甩了甩头发,道:“刚才还在家挨批来着,文家二小子出了事,文家人都赶回去了,他这才溜出来的。” “姐,你不能老漏我的底啊!”江慕青不满地嚷道。 “哈!我们都知道了!”翟宇笑道。 江慕瑾淡淡看了宠唯一一眼,点燃一根烟放在唇边,吸了一口,心忖这丫头胆儿大,能做不能做她都做了! 翟薄锦看她神色不明,不由问道:“事儿很大?” “几个小子想对我们一一下手,被老爷子抓了个正着,差点就拿枪崩了!”江慕青揽住宠唯一的腰,点点她的鼻尖儿,道:“又是你个丫头做的好事。” “要崩早崩了。”一直默不作声的秋缚在一边凉声道。 翟薄锦脸上的笑容减了一分,原来“欺负”是这个意思…… 江慕青摸着宠唯一的头发道:“一一,你怎么就这么讨喜?” 013 住进蔷薇园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蔷薇园宠唯一来过两次,第一次是她十三岁的时候,被裴轼卿抓回来扔到了这里,当时她在发烧,顺手打烂了他一个唐三彩,从那以后,裴轼卿再也不准她踏入蔷薇园半步。第二次是一年前,裴轼卿的第三个未婚妻到蔷薇园来作客的时候,她从后院的狗洞爬进来,把合成的GV放给她看,当时裴轼卿还没回来。 “裴叔叔,我可以住你旁边的房间吗?”宠唯一指着花园里架空的二楼,那是蔷薇园一处单独的小楼,一楼是镂空的楼梯,只有二楼有房间,且一应俱全,一点也不比主别墅差,只是没有一楼。 她曾揣测裴轼卿这特殊的癖好可能是在云南待久了的后遗症,但是时隔九年,这一揣测并不成立。 裴轼卿对上她黑漆漆的眼瞳,眯着眼睛,半晌才道:“随便你。” “张伯,把宠小姐的行李搬到次卧。”裴轼卿走上旋转楼梯,并道:“十点之前,不准她来打扰我。” 宠唯一被藐视了,被裴轼卿藐视了她作为一个成年公民所具备的认知能力。 “宠小姐,您还有什么需要吗?”张伯慈善地看着她。 宠唯一想了想道:“我晚餐想吃水煮鱼。” 按理说,裴轼卿是不应该挑食的,但是宠唯一却知道,他极其不喜欢鱼的味道。 张伯果然为难地说道:“少爷不喜欢鱼味,所以家里没有准备活鱼,不如明天……” “那好吧,裴叔叔吃什么,我就吃什么。”宠唯一也没强求,只这样说道。 张伯笑着点点头,心里却想着这小姑娘倒是很懂事,笑眯眯地就走了。 宠唯一回头看了眼空中小园,踩着楼梯走了上去。 蔷薇园之所以叫蔷薇园,不仅仅是因为这里种满了百叶蔷薇,而是这里的墙纹装饰尽数用的蔷薇花,本来娇艳的蔷薇花的轮廓被做成各式各样的装饰品,放在一整栋的别墅里,漂亮之余也让人惊叹。 裴轼卿不像赏花之人,但这里的蔷薇花连绵开花几乎达半年之久,园内的各式装置他也不过问,只要是蔷薇花就行。 如果不是他的喜好,那边是他喜欢的人的喜好,但裴轼卿这几年结婚相亲几乎成了家常便饭,没听说他为了哪个女人夜不能寐,而她,甚至一度怀疑他是否喜欢女人,当然,这个怀疑在她有意撞破他与一妖艳女人滚床单之后作罢。 裴轼卿并不是没有需求,而是他好的出奇的自制力控制着,他能为了蔷薇花大费周章,那就说明,蔷薇花在他心底一定代表着某种不可侵犯的东西…… 指尖贴着墙上暗红金边的蔷薇花饰滑过,宠唯一为这个神秘的东西兴奋着。 014 只是喜欢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裴轼卿在书房里熬到十二点才回了卧室,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才记起宠唯一搬来了蔷薇园,过了一整夜,宠唯一竟然没闹,这倒有些出乎他意料。 “张伯,宠小姐呢?”下楼便看到餐桌上只摆了他一人的早餐,下意识转头问道。 张伯倒了杯果汁出来,道:“早上薄锦少爷过来了一趟,小姐跟着他去了。” 刚说完,裴轼卿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是翟薄锦的。 “四爷,醒了?”翟薄锦玩笑的声音从那头传过来,“你这雷打不动的生物钟……就跟你说声,唯一我接走了啊!” 说完就撂了电话,压根儿没给裴轼卿说话的机会。 这边坐在翟薄锦跑车里的宠唯一正摆弄着一车子各式各样的巧克力,乌发用夹在别在背后,露出白如玉瓷的脖子,她颊边溢出一个小小的酒窝,剥了一个酒心的出来递到翟薄锦唇边,道:“薄锦,你吃吗?” 翟薄锦看她细细长长的手指捻着的巧克力,真心是觉得宠唯一一举一动都是好看的,低头含了巧克力,顺带连她的指尖也含了进去,舌尖连着一卷,连她指尖沾的甜味也一并舔了。 宠唯一平静的就跟个水人儿一样,没理会他小打小闹的挑.逗,自己剥了一个小咬一口,等到初入口的浓苦过去之后,细细尝着醇厚的巧克力香。 “唯一,今天去我那儿过夜吧,”翟薄锦勾她,“翟宇在射击场,听说来了新型号的枪,晚上叫素素他们一块儿来玩,怎么样?” “不去,”宠唯一简简单单答道,“我和素素约好了回奉一园。” 宠唯一顿了顿,又道:“昭尉已经请假从黑龙江回来了,下午就该带着人到奉一园。” “你消息倒是挺灵的,”翟薄锦不免有些悻悻,道:“何昭尉非得抽死何家老二不可。” “我跟昭尉通电话了呀。”宠唯一一笑,露出几颗白白的牙齿,看得翟薄锦不是滋味,要说他讨好宠唯一,绝对不比何昭尉少,不就是比何昭尉大了几岁,怎么就这么不受待见? “薄锦,你吃味吗?”宠唯一看着他。 就是这份让人又爱又恨的坦率,也让翟薄锦的气烟消云散了,他伸手摸摸她细滑的脸儿,“可不是,恼就恼在比你大了一轮,你说你再大点多好。” 宠唯一直直看着他,“薄锦,我只是喜欢你。” 翟薄锦踩了刹车,目光看着前方,宠唯一的喜欢,他早知道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自从把她当成女人来看之后就再也变不回去了。他转过头来,扯唇笑,“丫头,你的心肠可真硬。” 可就是她心肠再软,宠老爷子也不会把她许配给自己。 “你和素素约了哪儿?” 015 以牙还牙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接到了殷素素,宠唯一就坐到了后座,两人摆弄着相机小声嘀咕着什么,翟薄锦就忖,这这丫头不是要以牙还牙吧! 一路上猜来猜去,也还是到了奉一园。 余妈老早就等在门口了,看到宠唯一从车上下来,连忙就迎了上去,扶着她的手臂左瞧右瞧,最后竟泪湿眼眶,“小姐瘦了啊!” 宠唯一身材别提多匀称了,该大的地方大,该翘的地方翘,反正翟薄锦是没看出来她哪儿瘦了。 “余妈,昭尉他们来了吗?”宠唯一打断余妈问道。 余妈连连点头,又去接殷素素手里的包,连着就往屋里走,“何少爷和罗少爷带着几位小少爷等在里面了。” 宠唯一走进去,何昭尉与罗茂站在其他四个跟前,眉头拧得死紧,杵直了和他们一块儿罚站。 “昭尉,罗茂,”宠唯一轻轻叫出两人名字,走上前去抱了何昭尉一下,又仰起头啄了啄罗茂的下颚,浅笑道:“你们来了我真高兴。” 何昭尉绷着脸,话语里还带着气,指着旁边的四个,“唯一,我把这几个绑来给你认错了,你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宠唯一没急着发落他们,转头看着余妈:“请泡五杯茶来。” 宠唯一牵着两人的手坐到他们中间,道:“伯伯们没有过来吗?” 罗茂注视着她,眼里有隐秘的光芒在闪烁,却又被掩盖在余怒之下,他伸手拂过她长长的头发,道:“他们去候老爷子了,一时半刻过不来。”所以这一时半刻的时间,是留给你的。 话里话,在屋子里的人当然都听得明白,文谦不着痕迹地看了眼宠唯一与两人交握的双手,眼底闪过讥诮。 殷素素跳到沙发上坐下,伸过头去,满目狡黠,“唯一,相机备好了,人也在这儿,赶快开始吧!”她摇了摇手里的相机,幸灾乐祸。 宠唯一回过头,目光落在文谦身上,漂亮的眼瞳冷却一分,面上却笑意可察,“我想拍一组命题为相亲相爱的照片,想让他们做模特。” 领着众人去了二楼的琴房,她指着墙上巨幅的海报道:“背景是这里,请模特全裸上场。” “什么?!”何昭年瞪大了眼睛,他没出现幻听吧?! 宠唯一淡淡抱着手臂,“还有一个选择。” 她转头又道:“薄锦,墙角的箱子里有四只草裙,你取出来好吗?” 翟薄锦依言把四只草裙抖落出来,嘴角扯出一抹邪笑,“全裸,或者草裙。” “不可能!”文谦冷面道。 “哥!”何昭年喊何昭尉,“你还是打断我的腿吧!” 何昭尉二话没说,掏出手枪拉了保险,一把放在钢琴上,扫四人一眼,“你们自己看着办!” 宠唯一则拉着殷素素背过身去,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请就地解决! 016 嘴对嘴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罗茂立在一侧,并不看罗柏安一眼,径直道:“文、何、罗、周四家说话的人都在宠老爷子那里,过不来。” 翟薄锦抱臂看着他们四个,“要是不能让唯一满意,你们就得让我满意了……” 四人一怔,对这只笑面虎恨得牙痒痒。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过后,宠唯一回过身来,一一看过几人,满意地点点头。 这边文谦四人,草裙刚刚只够若隐若现地遮住重点部位,上下穿风,别提多凉快了,可这四人愣是齐齐挺直了背仰着头,坚决不干输了面子又输骨气的事儿! “哈哈!唯一,我不客气了!”殷素素连忙取出相机对着几人就是“咔擦咔擦”一阵猛拍,还不满足地凑上去摸了摸周跃的胸肌,下流道:“小子,早垂涎你了,总算给我逮着机会了!” 周跃脸色铁青,手背上青筋暴跳,要不是何昭尉戳那儿,他一定连人带相机扇到墙上去! “两人一组面对面脚尖抵着脚尖站到海报下面,侧面对着我,”宠唯一把相机递给翟薄锦,“两人要嘴对嘴,保持姿势不变,至少要一个小时以上我才能找到最佳拍摄角度,如果姿势坏了,可能会是两个小时,文谦身体最漂亮,所以一对三。” 她说完转头面对翟薄锦,微微一笑,“薄锦就负责帮我端相机好吗?” 宠唯一话一说完,文谦就把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大,莫大的羞耻感冲上头顶,他猛地捡起自己衣服往自己身上套,一边还扒着自己的草裙,咆哮道:“绝不可能!” 还没等他把草裙扒下来,翟薄锦照着他肚子就来了一拳,打得跪到了地上。又扶住他的肩膀凑在他耳边,声音微凉,“爷我端三个钟头的相机都没吭声,唯一让你怎么做,你就该怎么做。” 文谦咬牙切齿,翟薄锦,跟裴四爷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人,怎么可能是善茬,但他却宁愿陪着宠唯一胡闹打哈哈,这宠唯一,要是没了宠老爷子撑腰,谁还看她脸色?! 宠唯一坐在钢琴凳上,神色偏冷,“开始吧。” 见文谦挨了打,三个小的估摸着也打不赢眼前这三人,比起到时候挨了打还得拍照,不如做一回能屈能伸的大丈夫! 于是几人在海报下面一字儿排开,把腿打得笔直,等着文谦临幸。 文谦依旧不服,抬头狠狠地瞪着宠唯一,“剥了你那一身**的皮,你还剩什么?!” 何昭尉与罗茂、翟薄锦都是神色一僵,顾不得去修理文谦,只是担心地看向宠唯一。 宠唯一却并不恼,摇着小花扇子居高临下睨着他,“如果你有本事剥下这层皮。” 宠唯一就是宠唯一,她清楚自己的家世,清楚自己的环境,更清楚哪些东西她可以利用,她不需要证明自己有多少斤两,只要她能肆无忌惮的做,给别人说说又如何? 可文谦,说是这样说,但又能怎么样? 丧气地扔下衣服,转头看了眼做献吻状的何昭年,胃里一阵翻涌,他闭着眼睛凑上去,一口亲在了他嘴巴上! 017 裴轼卿相亲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等文谦站够了五个小时,宠老爷子和裴轼卿终于到了奉一园。宠唯一淡淡看了眼文优,知道文家要打哀情牌,也没了看下去的心思,就要跟着裴轼卿回蔷薇园。 裴轼卿今天开的是他的御驾悍马,粗犷的车型构造最能赢得宠唯一的欢心,此时她脸上带了笑,不等裴轼卿就率先上了他的车。 裴轼卿上了车,发动车子,冷冽的面容稍稍松动,“想要吗?” 宠唯一转过头,眼里藏着光,“你肯送给我?” 裴轼卿专注地看着前方的路,口中却道:“老爷子不准你开车。” “你送给我的就不同了。”裴轼卿在宠正宏心目中的分量,不言而喻。 裴轼卿没有马上答应她,只道:“我考虑一下。” “裴叔叔,我们现在回蔷薇园吗?”宠唯一看着道旁的风景问道。 “我先送你回去。”裴轼卿折中答了她的话。 宠唯一“哦”了一声,纤纤十指抚着车身,就像在玩着自己心爱的玩具。 裴轼卿把她放在了蔷薇园的门口就调转车头走了,宠唯一冲他挥手告别,转头笑眯眯地看着张伯,“裴叔叔这么急去哪儿啊?” “老爷相中了一个女孩子,让少爷去见见。”张伯颇为欣慰,裴家四个孩子,都是三十好几了,却只有老大结了婚,其他三个还没着落,一月最少要相两次亲。 “裴爷爷的眼光一向很好,不知道会不会成为我婶婶呢?”宠唯一笑得人畜无害。 “听说是大集团欧阳家的千金,知书达理模样也好,连大少爷见过也赞不绝口,配四少爷正合适……”张伯滔滔不绝地说道。 “欧阳家的千金?”宠唯一想了想道:“欧阳家好像有两位千金。” 张伯想了一下道:“是二千金,老大去年已经嫁了,名字是应该叫雪薇来着!” * 裴轼卿与欧阳雪薇相亲的地方就在市内最好的酒店,同时也是欧阳家产业的凯萨酒店。 宠唯一到西餐厅的时候,两人才刚将菜单递回给服务生。从她的位置恰巧能看到裴轼卿的背面,欧阳雪薇的正面。 她一头利落的短发,耳上别着粉钻耳钉,干练的衬衣长裤,包裹着玲珑有致的身体,修长的手指时不时撩过耳发,能看到腕上百达翡丽,装饰不多,十分清爽。 她面上带着笑,从眉宇之间可以看出,是个十分阳光的女孩子,这让宠唯一对她的印象加了十分。 “裴叔叔,”她走到裴轼卿身上,如藕的双臂张开便搂住了他的脖子,亲昵地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道:“我想你了。” 欧阳雪薇看着这个半路杀出来的女孩子,微愕片刻,虽然惊于她与裴轼卿过分亲近的动作,但听见她叫他叔叔,想想便也释然了,于是微笑着道:“你好,我是欧阳雪薇。” 宠唯一还挂着裴轼卿的脖子,回过头冲她甜甜一笑,“你好,我叫唯一。” 裴轼卿面无表情地拉下她的胳膊,扶住她的肩膀让她好好站在一边,“你怎么跟来了?” 宠唯一握住他的大手不肯放,“我听张伯说你在这里,所以就来了,你不想我吗?” 018 相亲不顺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欧阳雪薇有些尴尬,这样的对话确实不应该出现在叔侄之间,而她又不能冒然说话,只好借喝水来掩饰。 裴轼卿怎么看不出宠唯一的小九九,便向欧阳雪薇道:“雪薇,这是宠首长的孙女唯一。” 欧阳雪薇惊愕抬头,宠正宏的大名如雷贯耳,宠唯一的名气自然也不小,只是她与想象中不一样,面前这样的太子女,似乎太清纯了些。 这次她站了起来,重新介绍自己,“我是欧阳雪薇,初次见到宠小姐。” 宠唯一伸出手,笑道:“欧阳小姐的名字很好听。” 欧阳雪薇握住她的手,轻轻一笑,“家母喜欢蔷薇,我又是在冬天出生,所以才取名雪薇。” “很漂亮的名字……”宠唯一折身坐到裴轼卿膝盖上,圈住他的脖子,眸光浮动,“裴叔叔,你说是不是?” 软软的身子撞到自己怀里来,裴轼卿低头对上她的眼睛,眸底隐含警告之色,“的确是很漂亮的名字。” 宠唯一往他怀里窝的更深,恍若没有察觉欧阳雪薇僵硬的神色,吃吃的笑着,握住裴轼卿的手放在自己的腰间,娇俏道:“裴叔叔,我腰疼,你帮我捏捏。” 裴轼卿正抽手,垂眸却瞥见她眸中的丽色,愣了一秒。 就是这一瞬的迟疑让欧阳雪薇变了脸色,她沉着起身,努力保持着礼貌的笑容,“裴四少,宠小姐,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说完也不等裴轼卿说话,便抓伤包包急匆匆走了。 宠唯一笑得愈发娇艳,捧着裴轼卿的脸颊,靠近着他,“裴叔叔,你的相亲泡汤了。” 欧阳雪薇走了,裴轼卿也没有要留的意思,而是捉住坐在他膝盖上还不老实的小东西的胳膊,跟提小鸡一样把她提了起来,轻轻放到一边,道:“宠唯一,别捣乱。” 宠唯一歪着头看着他,“你喜欢这个欧阳雪薇吗?” 裴轼卿不置可否,只道:“样貌、家世、人品都不错,是很合适的结婚对象。” 宠唯一拉开一张凳子坐下来,仿佛要跟他交流经验一般,一双小手托着下巴望着他,“你没和她相处过,为什么知道她人品好?” “大哥见过她。”裴轼卿说的是裴亦庭,裴家五个男人中唯一不是单身汉的一个。 宠唯一赞同地点点头,她也很欣赏裴亦庭看人的眼光,而这一点同样也说明他们英雄所见略同,因为她也喜欢欧阳雪薇。 “你想和她继续深入下去吗?”宠唯一脚尖打着脚尖,“书上说女人在男人面前撩头发,是想吸引男人的意思,刚才欧阳雪薇在你面前做了这个动作。” 裴轼卿起身,面上没有多余的表情,结账走人,“撩头发不止这一个原因。” 宠唯一跟在他后面,双手绞在背后,面上无笑,却十分乖顺,“裴叔叔觉得是哪种原因?” 裴轼卿脚步未停,出了大门将车钥匙交给酒店人员,便站在一侧等车。 “我并不好奇。”他突然说道。 宠唯一抬头望着他的侧脸,微微挑眉,后又移开目光,看着前方的车流,她明白,裴轼卿只是想结婚而已。 019 管束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裴轼卿不像裴家的另外两个儿子做事明目张胆,端够了就算被逮住也有办法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架子,裴轼卿做事喜欢滴水不漏,即使他只手遮天,也不喜欢落人口实,偷偷摸摸找女人太麻烦,不如娶一个回来,随传随到。 想到这,她目光往他裤子上偏了偏。 只一眼,便被裴轼卿捕捉到了,他下意识蹙了眉,宠唯一作为一个女孩子,所言所行都大大超出了她这个年龄应该有的界限,既然她已经搬到了蔷薇园,看来有必要限制一下她的交友范围了。 回到蔷薇园的时候,宠唯一心情非常好,她上了楼,拧开卧室的门却发现裴轼卿跟在她身后,且并不是要去书房的样子。 “裴叔叔,你今天不工作吗?” 裴轼卿松了松领结,将西装外套脱下,又解开衬衣的袖口把袖子挽起来,微微垂眸,“你不是腰疼要我帮你捏捏吗?” 裴轼卿享受了宠唯一开门的服务,径直扣住她的腰将她拉进房里。 裴轼卿手下故意使了劲儿,捏得宠唯一一声轻呼,一眼便瞟到了桌上摆着的白色手机,他伸手取了过来,翻出电话薄开始一个一个删。 宠唯一揉了揉腰,抬头看着他,“裴叔叔,你在删我的电话吗?” “嗯。”裴轼卿头也不抬地说道。 “要把薄锦的电话留下。”宠唯一道。 裴轼卿瞥了她一眼,面无表情,“翟薄锦,不止要删了他的号码,从现在开始,住在蔷薇园这段时间,你不准和他接触,这话我也会一样告诉他。” 他递回手机就转身走了出去。 宠唯一看着他关上门,又拿起手机打开电话簿,发现里面只有他和爷爷的电话了。 将手机抛在床上,她跟着倒了过去,翻身抱着松软的棉被,打了几个滚,然后拿起手机噼里啪啦按下一窜数字。 电话接通,那头便道:“唯一,想我了?” “薄锦,”宠唯一玩着头发道:“照片洗好了吗?” “好了,别说,这几个小子还挺上镜的。”翟薄锦笑道。 “裴叔叔说不让我跟你见面了,所以我暂时不能去找你,那个照片你帮我放大了给他们一人裱一幅送过去,文谦就给他送一套吧。” 翟薄锦顿时苦了脸,“四少怎么能这样虐待你,唯一,不然你搬到我这儿住吧!” “但是我可以偷偷出去见你。”她轻轻一笑,道。 “唯一真乖,不枉我这么疼你。”翟薄锦顿了顿又道:“文谦那小子交给我,我帮你收拾……等等,四少的电话进来了!” “那我先挂了。”宠唯一合上电话,解开衣服的扣子打算去洗澡。 书房里,裴轼卿看着屏幕上的人准备脱衣服,转手便关了电脑,指尖敲了敲桌面,对电话那头的人说道:“翟大,是我屏蔽蔷薇园的信号还是你自己换了号码?” 020 咖啡屋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宠正宏并不希望宠唯一从政或者从军,于是在给她选择大学的时候特地选了个贵族学校,他希望宠唯一过着最富裕的生活开心度过大学四年。 宠唯一也不喜欢军校的生活,并不是怕累,她只是单纯不想流汗水,于是就接受了宠正宏的提议,就近在B市选了一所学校。 “裴叔叔,明天你送我去看学校吗?”宠唯一吃着早餐,突然抬起头来看着七米长桌那头正在看报纸的裴轼卿。 “嗯。”裴轼卿翻了一页。 宠唯一想了想,黑溜溜的眼珠在他身上转了转,又喝了一口橙汁,取过餐巾将嘴角擦拭干净才道:“文优约我出去。” 裴轼卿冷眸抬起,似乎是在审视她,“住在蔷薇园,你必须得服从管教。” 宠唯一从善如流,“八点以前回来。”翟薄锦的电话已经不通了,想也知道是他下了最后通牒。 “老张,派车子送宠小姐过去。” 礼貌地等到裴轼卿用过早点之后宠唯一才起身离开,车子离开蔷薇园之后,驱向市中心。 裴轼卿派的人等在外面,宠唯一独自进了咖啡屋,她和殷素素都很喜欢这里磨的咖啡。 “唯一,来了?”老板姓爱新觉罗・格格,是个二十八岁的优雅单身女人,满族后裔,因为宠唯一常来,与她倒也熟稔,这里唯一的一个单间经常是为她留下的。 “今天里面已经来了人了,只能委屈你在外面了。”格格笑得十分含蓄,宠唯一却十分喜欢她的笑容,能将含蓄演绎的这样完美而无丝毫造作,宠唯一深以为这与良好家世的熏陶关系密切。 “没关系,今天现说着来的,我的照旧,蓝山。”宠唯一坐下道。 格格笑笑,让服务生端来一杯冰水,“仅有的一点供货都是被你喝完了,还得费心费力去给你搜刮。” 纯正的蓝山咖啡豆百分之九十都被日本拢走,剩下的这小小百分之十才销往世界各地,这也是宠唯一喜欢格格这件咖啡屋的原因,珍贵的咖啡豆,她这里总有一点。 “文优和素素一会儿也要来,素素你给她最便宜的就行,”如果宠唯一是品咖啡,那殷素素就绝对是如牛饮水,“至于文优……”她皱了皱眉。 格格掩唇而笑,“文优能喝,你却嫌摆在桌上都恶心。” “从粪便中掏出来的东西,我不觉得有多好。”宠唯一敬谢不敏,文优好大象咖啡。 “你先坐着,”格格拍拍她的肩膀,“我先进去了。” 格格刚走,咖啡屋角落里的两个人便偷偷看着宠唯一议论着什么,轻声絮语地说着什么,待咖啡屋门被打开,文优的身影出现,两人的目光变得极其兴奋起来。 文优目光在咖啡屋里扫了一圈,准确无误地抓到宠唯一,大步走到她身边,将提包往桌上一扔,抱着手臂瞪着她,“宠唯一,你欠抽是吧?!” 021 女朋友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宠唯一抬头看了眼文优,“嚷嚷什么,坐下来再说。” 文优双手叉腰呈泼妇状,“我就不坐,你今天把话给我说清楚了!” “看!看!果然掐起来了!”路人甲戳着路人乙的胳膊兴奋地说道。 “我说什么?”宠唯一转头小喝一口冰水,“我不是提前三天打电话通知你了么?” “啧啧,这气势足的,竟然还打电话上门!”路人乙戳着路人甲的胳膊兴奋地说道。 “你们俩八婆,给我闭嘴!”文优扭头冲那两人吼道。 路人甲与乙齐齐低头,也不知道是谁嘀咕了一声“恼羞成怒”,可把文优气的。 “文优,坐下来说话。”宠唯一微微皱了眉头。 文优缓了口气,拉开凳子坐下来,一双柳叶细眉高高耸起,双目满含质问:“我不是说让你不要多管闲事的吗?谁让你跑来抢婚的?!” “慕青求我的,”宠唯一凉凉道:“他说让他娶个母老虎还不如阉了他。” “我擦!”文优爆了粗口,五指掐着包包,“回头老娘就去阉了他!” “你才二十五岁,干嘛一心要把自己嫁出去?”宠唯一撩起眼帘看她,“而且,女孩子说粗话不好,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 “宠唯一……”文优拿眼睛瞪她,瞪到一半却泄了气,到底谁是十八岁,怎么净是她骑在自己头上教训自己?! “披着羊皮的白眼狼!”话到最后,文优连着裴轼卿也怨恨起来,“四爷不是号称没有管教不下的人么,怎么就不把你这妖收了!” 宠唯一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 “裴家,真是个个人才!”文优望着玻璃窗外,嘟囔了这么一句。 “你可以去挖墙脚,世界上没有翻不过的墙。”宠唯一想了想又道:“尤其是墙里面的人。” “算了吧!”文优长叹一口气,“我要挖得动还用的着跟江慕青结婚,这倒好,最后一个激他的机会也被你搅黄了。” 文优喜欢裴亦庭,裴家唯一一个现有配偶的男人,且妻子也是军人。 “我不明白,两个相互之间不喜欢的人怎么能结婚,而且那女的还跟旧情人藕断丝连,裴亦庭的绿帽子从结婚就戴定了。”文优眼神迷离,回想着那个比她大十岁的优雅男人。 “你不是也想跟江慕青结婚吗,既然都不喜欢,何不选一个符合家族利益的人。”宠唯一神色淡淡,“不过换了我,绑也把人绑进民政局。” 文优苦涩一笑,顿了顿又道:“宠唯一,总有一天你得碰着个你拿他没法的人,看你怎么说漂亮话!” 殷素素撞开门冲了进来,瞪大眼睛跑到两人身边,“我看见裴轼卿跟一女的在一起!” 宠唯一眼皮一跳,神色冷下,“长发短发?” “短头发,挺干练一女的,两人手挽手逛街呢!” 宠唯一勾唇:看来裴轼卿是认定欧阳雪薇了。 殷素素被她阴阴的笑容弄得有些发憷,不由问道:“你干啥?” “拆了他们!” 022 没有第三次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宠唯一,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对裴轼卿抱了点儿什么心思?”文优藏在衣服后面,看着远处的裴轼卿,压低声音鄙夷宠唯一。 宠唯一目光绕在裴轼卿唇角的弧度上,微微上扬的薄唇颜色有些浅,正一张一翕地跟欧阳雪薇说着什么,疏离而礼貌的笑容在裴轼卿身上并不多见,这也更证明了欧阳雪薇是特殊的。 “宠唯一你个死女子,听到我说话了吗?!”文优扯着她的衣服说道。 “唯一,那导购在跟经理打报告了!”殷素素也凑过来道:“再不出去别人都得把我们当贼了!” “三位,请问有什么能够帮忙的吗?”导购小姐满脸微笑地走过来。 宠唯一从包里拿出一张卡,道:“为欧阳小姐买单。” 这边的欧阳雪薇将衣服递给导购小姐,满面春风道:“请帮我包起来。” 裴轼卿将卡递过去,导购小姐却笑着道:“裴先生,已经有人买过单了。” 欧阳雪薇一顿,回过头去就对上一双清澈的眼瞳,被那样的双眼看着,她莫名的心底一软,她脱口便道:“怎么能让宠小姐破费……” “裴叔叔,”宠唯一熟门熟路地摸上裴轼卿的胳膊,贴着他笑睇着欧阳雪薇道:“欧阳小姐太客气了,这是应该的。” 那样完美无缺的笑容让欧阳雪薇的笑绷不住了,这摆明了已经是送客的架势,而裴轼卿也没有表示,两相一比便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了。 她提起包好的衣服,道:“裴先生,我们改天再约。” “我司机送送你。”裴轼卿颔首道。 欧阳雪薇一笑,爽利道:“不用了,我的车子就在附近。再见,宠小姐。” “再见。”宠唯一目送她离开。 欧阳雪薇一走,裴轼卿面色立马冷了下来,拉下宠唯一揣在他臂弯的小手,“宠唯一,没有第三次。” 裴四爷很少警告人,宠唯一是听的最多的人,作为被警告的对象,她丝毫没有此种自觉,软软的手握住裴轼卿的手,糯糯地道:“裴叔叔,我要回蔷薇园。” 宠唯一作为天然的先天优势,那双眼睛巴巴望着你的时候,就连女人看着都要心软,何况一个男人? 所以裴四爷心也软了那么一瞬间,目光不留神,就往下瞟了瞟。宠唯一今天穿的裙子,白白嫩嫩的皮肤牵着他的眼神往下寻,高挺的胸部包裹在薄薄的布料之中,让人有一窥究竟的**。 一手刚能掌握,是他最喜欢的尺码。 “野兽!”文优不屑地骂道,依旧躲在一竿子衣服之后。 “美女与野兽,好**的搭配,唯一好样的,扑倒就是你的!”殷素素激动。 宠唯一握着裴轼卿的手牵到自己腰间,媚眼如丝,吐气如兰,“那天在瀑布里,只有你,全都看到了……” 023 不要鱼形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裴轼卿不是凡人,所以当宠唯一把他手扯上她腰的时候,他淡然从容地抽了手改为轻揽住她的肩膀,又瞥了眼两个躲在衣服后面的人,道:“吃了饭再回去。” 宠唯一点点头,回头看文优和殷素素,“你们去吗?” 文优和殷素素本来想默不作声地消失在裴四爷可能触及的视线范围,但被宠唯一这么一说就只能出来了,讪讪地走到裴四爷跟前,规矩地跟小学生一样,“四少。” 裴轼卿淡淡点头,“一块儿去吃饭吧。” 被裴四爷一双冷且撩人的眼睛瞟过,两个丫头连说不的心思都没敢冒,忙不迭小鸡啄米。 裴轼卿带她们去的是个私家菜馆,这里滋补菜做的很好,味道也足。老板上来招呼,“四少,还是老样子吗?” 裴轼卿环视宠唯一三人,“带了三个女孩子过来,问问她们。” 老板笑看着三人,“我们这里是不设菜单的,三位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可以告诉我。” “不用了,”文优连忙道:“照四少的单子上就行了。” “有糯米吗?”宠唯一想了想抬起头问。 “有。”老板道:“桂花糯米藕,珍珠丸子和糯米粥。” “不要粥,就要桂花糯米藕和珍珠丸子。”宠唯一道。 上了菜,文优和殷素素两个坐立不安的人埋头苦吃起来,两人都怕跟裴轼卿说话,只能拼命假装忙碌。还时不时抬头看着另外两人,裴轼卿吃的优雅,宠唯一吃的斯文,都是稳得住的主儿。 不过菜真是好菜,B市私菜馆说少也不少,只是味道一级棒的不多。 “素素也要念东维?”裴轼卿突然说话,矛头直指自己,殷素素连忙吞下口里的菜,道:“是,和唯一报的一个专业。” “嗯,”裴轼卿顿了顿道:“明天我带唯一去报名,你一块儿去吧。” 算了吧您,吃一顿饭我就得消化不良,还要跟你朝夕相处?! “不用了,谢谢四少,我跟我哥说好了,他带我去报名。”殷素素坐得端正。 裴轼卿也只是随口问问,听她这样说便点了头,转而对宠唯一道:“少吃些糯米,不好消化。” 宠唯一很喜欢糯糯软软的东西,各类糕点是她的最爱,奉一园有一个专门做糕点的老师傅,是宠正宏给她淘回来的。 文优与殷素素则是羡慕嫉妒地看着宠唯一,吃货的嘴,魔鬼的身材,美食来者不拒,可她身上的肉就跟长了眼睛一样挑了地方长。 宠唯一放下筷子,漂亮的眼镜睨着裴轼卿,“我想让刘师傅过蔷薇园来。” “宠唯一,别忘了你是在接受教育。”裴轼卿不冷不热地说道。 “那好吧,”宠唯一道:“我可以自己做。” 裴轼卿眉头微蹙:“不要鱼形的。” 024 裴叔叔抱我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果然应了裴轼卿的话,宠唯一还没等到一顿饭结束胃就疼了起来,秀眉拧紧了按着胃弯了背。 “唯一,你没事吧?!”文优和殷素素连忙扶住她。 “好疼……”宠唯一哼了一声,整个人缩成虾米状。 裴轼卿大步走到她身边,扶住她的肩膀伸手摸了摸她的胃部,便道:“有些胀气,我先带她去医院。” 文优和殷素素闻言点头,要去托宠唯一起来,却弄得她更疼,两人没辙了,纷纷抬头看着裴轼卿。 裴轼卿托起宠唯一的脸蛋,看着她道:“唯一,能走吗?” 宠唯一额头上布了一层薄薄的汗珠,因为疼痛而敛起的眼眸情绪不太分明,她伸手抱上裴轼卿宽厚的肩膀,低喘着道:“裴叔叔抱我……” 裴轼卿二话不说就着她蜷缩的姿势将人抱在了怀里,大步流星向外走去。文优和殷素素傻眼了,这宠唯一再瘦也得九十多吧,他竟然跟抱着个孩子一样把她抱出去了?! 出了私菜馆,裴轼卿将宠唯一放在副驾上就关了车门,一踩油门飙了出去,留下两个吃了一嘴尾气的人在风中萧瑟。 文优抚着秀发道:“这算不算是关心则乱?”死也不想承认被裴四爷当成了空气! 殷素素点点头:“应该是吧!”理由同上。 裴轼卿时不时侧眸看宠唯一一下,见她脸色发白,一双唇咬出了齿印,不由蹙眉,“再忍一忍!” 宠唯一却忍不住了,一只手搭在了他胳膊上,狠狠地掐,想缓解自己的疼痛。指甲深深地嵌进裴轼卿皮肤里,他却连眉都没皱一下,任她掐着。 到了最近的医院,医生让宠唯一服过药才看到裴轼卿胳膊上几个弯弯的血印,“四少,你胳膊上,我给处理一下吧!” 宠唯一坐在他膝盖上,用头顶着他的胸口不准他挪一下,裴轼卿看着怀里跟懒猫似的人儿,眸底掠过一丝笑意。 “不碍事。” 医生也没多说什么,悄悄退了出去。 两人这姿势一坐就是两个小时,裴轼卿正要问宠唯一想不想喝点温水,但撩开遮住她脸颊的乌发,才注意到人已经睡着了。 指腹擦过她的鼻尖,他低头看了眼手臂上的几点痕迹,又握起她的手,目光在她指甲上停留了一会儿。 驱车回到蔷薇园,裴轼卿把宠唯一放在床上就收到了欧阳雪薇的短信,他随意瞥一眼就放在了床头,然后拿起指甲钳把某人十个指头剪了个干干净净。 洗过澡,换上一身舒适的居家服,他走进书房处理积累下来的公事,刚坐下就听见门把手的声音。 “裴叔叔,”宠唯一穿着皱巴巴的裙子站在书房门口,用黑漆漆的眼瞳望着他,“你为什么要剪我的指甲?” 025 晚安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裴轼卿撩起眼帘看她,“指甲太长不卫生。” 宠唯一瘪瘪嘴,向他走过去,指尖指向他的手臂,“是因为我掐了你吗?” 裴轼卿埋头公事中,摆摆手道:“我让张伯给你温了牛奶,下楼去喝。” 宠唯一却当做没听见,小脸凑到他胳膊边,仔细端详了一会儿,然后做了个裴轼卿打破脑袋也没想到的举动:她竟然伸出舌头舔那几个掐痕!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裴轼卿抓过她的胳膊将她整个人扯了起来! 宠唯一没站稳身体前倾扑进他怀里,就着姿势抬起头,温热的唇瓣却正好碰到他的下巴。 两人就跟点了穴一样突然全都顿住了,裴轼卿眼睛一眯,看来他忽略了宠唯一已经是具有成熟心理与生理的女人这一事实。 牵着她胳膊将人拉开,他微微敛下神色,眯起的眼睛让人看不清他瞳孔里忽明忽灭的情绪,不过宠唯一却很喜欢他这个样子。 每个人都会笑,都会生气,她以为裴轼卿不适合任何表情,没有表情就是他最好的诠释,尤其是他狭眸微敛的样子,就像秋高气爽的风,恰到好处地让人心旷神怡。 当然,这只是宠唯一的个人看法,因为除了她,没几个人不暗怕这样的裴轼卿。 “宠唯一,对一个男人,你不该做出这么具有挑.逗意义的举动。”裴轼卿松开她的手,深邃的眼瞳中分明含了一股冷意。 宠唯一却是偏头一笑,丝毫不将他的警告放在心上,红唇微启,半低着声音道:“我没有把你当男人啊……裴叔叔。我只把你当叔叔。” 裴轼卿瞳色骤然一深,“翟大在你眼中是什么?” “薄锦啊,”宠唯一嘴角有浅浅的弧度,“男人。” 伸手触上他微蹙的眉峰,宠唯一细细抚平,然后又顺着理了理他的领子,完了才道:“裴叔叔,我喜欢你严谨的模样。” 裴轼卿鹰目直视她的双眼,却听她接下来道:“因为你严谨的样子很有禁欲的味道,这样的男人,很适合征服。” 裴轼卿没有怒意,面上却牵出一丝玩味,“宠唯一,知道女人对男人说这个话的意思吗?” 征服他?从来都是一堆女人送上门来被他征服,这小东西,男女观念太薄弱了。 宠唯一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幽幽地看着他道:“裴叔叔想和欧阳小姐结婚吗?” 她话题陡然一跳,裴轼卿只挑眉,不作答,结婚而已,对他来说欧阳雪薇和其他女人没有差别。 “我不会让你们结婚的。”宠唯一侧身吻了吻他的脸颊,低声道:“裴叔叔,晚安。” 026 欧阳雪薇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要说裴轼卿也猜不透的人,恐怕只有宠唯一了,看起来柔柔弱弱的,谁知道她小脑瓜里想着什么。就如同现在一样,偌大的一个贵族大学,就为她一个人开了门,前前后后校长赔笑,她却仿佛不关自己的事一样,坐在一边晃着细白的腿玩着自己的手机。 “李校长,唯一以后就在贵校读书了,请李校长代为看管。”裴轼卿看了她一眼,准备结束这段谈话。 李校长连忙起身,道:“四少言重了,和宠小姐一起,吃个便饭再走吧!” “不用,我还有事。”裴轼卿说完便转身走到宠唯一跟前,道“唯一,走了。” 宠唯一起身,一只手习惯性地牵着他的袖子,然后低着头用一只手玩着游戏。 李校长把两人送上车,“四少,宠小姐,慢走!” 车子行驶起来,前方司机问道:“四少,去哪儿?” “大世界。”裴轼卿打开笔记本,头也不抬地说道。 宠唯一从游戏里抬起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又要去大世界吗?” “不想去吗?”裴轼卿目光依旧放在笔记本上。 “不想去。”宠唯一道:“我要回奉一园去看爷爷。” “嗯,”裴轼卿浏览着信息,一心两用,“老爷子昨夜去了C市,三天后才回来。” 宠唯一“哦”了一声,顿时觉得游戏索然无味起来,转头呆呆地望着窗外的风景,心中只盘踞着两个字:无聊。 从玻璃窗的反光中看着裴轼卿专注的侧脸,她转过头去问,“裴叔叔,你每天都做这些事不会觉得无聊吗?” “不会。”裴轼卿滑动页面,面上没有半分多余的表情。 宠唯一瘪瘪嘴,道:“那你送我回蔷薇园吧。” “不行。”裴轼卿当即拒绝。 宠唯一知道裴轼卿强迫自己去大世界一定有原因,这个想法在见到欧阳雪薇的时候得到了证实。 翟薄锦、秋缚、江慕瑾、蒋劲东、佐乔五人全到齐了,裴轼卿让欧阳雪薇坐在他身边,轻描淡写地对几人道:“这是我女朋友,欧阳雪薇。” 翟薄锦与江慕瑾的第一反应是看宠唯一,然而她却乖乖坐在一旁喝着果汁,完全没有要表态的意思。剩下的三人神色无波,并没有表现的有多上心,自己顾着自己的事。几人都不说话,反倒让欧阳雪薇有些尴尬了,她保持着微笑,道:“你们好!” “别客套了,在这儿的你还不认识吗?”说话的是佐乔,长年对裴轼卿抱着狂热爱意的女人,她对裴轼卿的女朋友从来没有过好脸色,即使知道她们都不会长久。 玻璃杯放在桌上发出轻微的“啪”的一声,佐乔与蒋劲东交换了个眼神,看着宠唯一:好戏来了! 027 你能比我优秀?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宠唯一将玻璃杯放在桌上,歪过头去看着欧阳雪薇道:“第一次见欧阳小姐的时候就觉得你很漂亮,裴叔叔的眼光果然很好。” 她面上带着浅笑,人畜无害的模样,让欧阳雪薇面上升起几分热意,“宠小姐夸奖了。” 宠唯一突然伸手拉过裴轼卿端着红酒的手往自己唇边送,双目对上裴轼卿如泉冷冽的眼瞳,嘴角噙着笑意,低头就着他喝过的地方含了一口红酒,干红苦涩的味道在舌尖流转几圈才吞了下去,她看着杯壁上红酒流过的痕迹,笑容炫目: “裴叔叔是我见过的男人中最优秀的一个,而我是我认识的女人中最优秀的一个,我曾说过,如果裴叔叔要结婚,一定要是比我优秀的女人……” 她转过头去看着欧阳雪薇,“欧阳小姐,你确定你比我优秀?” 如果不是裴轼卿的脸色阴晴莫变,翟薄锦真想大拍桌子叫声好,不愧是宠唯一,这自信的范儿,让人望尘莫及啊! 而欧阳雪薇却被堵的想吐血,怎么答?裴轼卿刚才宣布她是他的女朋友,这宠小姐就能当着她的面儿印着裴轼卿的唇印喝红酒,比她优秀?说是,她好像还没那底气,说不是,岂不是自己打了退堂鼓? 宠唯一笑容愈浓,偏头看着无动于衷的裴轼卿,双手攀上他的脖子道:“裴叔叔,你女朋友下不了台,你不帮忙吗?” 裴轼卿扯下她的白皙的胳膊,来了一句八竿子打不着的话,“宠唯一,三天后我送你回奉一园。” 宠唯一知道他的意思,就是甩手不干了,可是既然让她进了蔷薇园,是福是祸他都得忍着不是? 往他身上蹭了蹭,她用带着薄红的脸蛋对着他,“裴叔叔,红酒味道很棒。” 翟薄锦看得心中气闷,是红酒的味道很棒还是四少的味道很棒,宠唯一,你还真会给人下绊子! 裴轼卿这才转头看了欧阳雪薇,道:“欧阳小姐,你先回去吧。” 欧阳雪薇心中一个大石头终于落了地,既然裴轼卿的称呼又变回之前的生疏,那也就说明这桩婚事没戏了。其实没戏了也好,对着裴轼卿这样的男人,就连她这样在商场纵横的人也找不出话题来,结了婚还不是自找罪受。 对这个捉摸不透的男人笑了笑,欧阳雪薇大方起身,“四少,宠小姐,各位,我先告辞了。” 其实裴轼卿否认欧阳雪薇的理由很简单,他的女人,第一条就是能应付宠唯一,他和宠唯一梁子结的不小,自己平时也要受她干扰,没有义务去照顾一个法律上的妻子。而能与宠唯一旗鼓相当的女人……他转眸扫了一眼身旁的两个,佐乔碰不得,那就江慕瑾吧! “慕瑾,替我送唯一回蔷薇园。” 被点中的江慕瑾还没表态就挨了佐乔一记狠瞪,又看了看晕的傻乎乎的宠唯一,叫苦不迭:四少,不带这样陷害我的吧! 028 第三次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四少,算了吧,”江慕瑾指了指宠唯一,“都晕成这样了,我怕招架不住她。” “四少,我可以送唯一回去!”佐乔连忙道。 江慕瑾也连忙点头,免了被佐乔白眼还顺手送她个人情,多美好的事儿! 裴轼卿捉着宠唯一的手,目光从她粉红的脸颊上移开,冷扫两人,只一瞬,佐乔的热情被扑灭了,江慕瑾觉得周身能结上冰! 宠唯一当然没醉,喝了一小口红酒怎么可能醉,只是她对酒精过敏,一沾酒脸就会发红,外加有点头晕。 听到了裴轼卿说的话,她凑近他耳边低声说道:“裴叔叔,慕瑾可喜欢秋缚,你不是要棒打鸳鸯吧……?” 裴轼卿睨着她,“你觉得你有资格跟我说这个词吗?” 棒打鸳鸯?她宠唯一做这事儿还做的少? “所以啊,我们都不是好人,专门祸害别人。”宠唯一“咯咯”直笑,粉腮嫣红,笑容纯真,好似真的醉了。 “裴叔叔,”她用软软的嗓音唤着他,“不要别人送我,你送我回去好吗?” 翟薄锦在一边看着,眼神愈来愈冷,心也越来越凉,宠唯一,她是在跟裴轼卿撒娇,这还是那个高不可攀遗世独立的人儿吗?他摸不透她的喜怒,但裴轼卿却能轻易掌控她的喜怒…… 裴轼卿何等敏锐的人,抬眼就直接对上了他的目光,对他眼底那份痴迷一览无遗。翟薄锦一顿,意识到自己失态,便借喝酒来掩饰,放下酒杯时,又恢复往日的玩世不恭。 裴轼卿终于被宠唯一扒拉的不耐烦了,单手擒住她的双臂对其余几人说道:“改天再聚。” 秋缚与蒋劲东举举杯子,翟薄锦笑道:“下次去我那儿,我可不反对你带上唯一。” 裴轼卿瞥他一眼,“你少在背后使主意。” 翟薄锦笑出声来,举双手作投降状,“我是被带坏的那一个。” 宠唯一此时却从裴轼卿怀里转过脸来,“薄锦,你说假话。” 媚眼如丝,翟薄锦对上她那双勾魂眼的时候就想到了这么一个词,脑子瞬间当机,那笑容就在他眼里无限的放大,他恐怕没留意到自己的眼神又多直白,直白的让裴轼卿沉了脸。 “翟大,你傻了,酒都倒裤子上了!”江慕瑾碰了他一下,也适时点醒他。 翟薄锦连忙收回视线,干笑着打哈哈,“四少慢走!” “裴叔叔,这是不是第三次?”宠唯一突然低声说道。 裴轼卿眼神晦暗莫测,揽住宠唯一的腰走出包间,把人扔在车上,拧开一瓶矿泉水就冲她头上浇下,听到她呛水的声音才甩手扔了瓶子,抱臂冷眼看着她,“宠唯一,清醒了?” 029 转过脸来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宠唯一不慌,不闹,也没去擦脸上的水,任水顺着头发滴在裙子上,用湿漉漉的眼睛看着裴轼卿,一言不发,似乎在探究他动作背后的含义。 “宠唯一,”裴轼卿抬起她的下颚,俯头下来,眯起眼睛看着她,“文谦有句话说的没错……” 丝毫不慑于他眼瞳下暗藏的威胁,宠唯一唇边绽开一朵笑,伴着水花的样子,“我猜,一定是那句剥了我这一身**的皮,我还剩什么吧。” 裴轼卿眸色一松,似乎是含了微薄的笑意,“宠唯一,你欠的就是自知之明。” “裴叔叔,”宠唯一纤长的五指抚上他的下颚,用大拇指摩挲着他的轮廓,意味不明道:“可是我还有什么呢,除了这一身高干的皮?” 她说完便淡淡推开他的手,眸子一抬,便看到了远处的绿化带,“爷爷这么纵容我,你不知道为什么吗……裴叔叔……”最厚三个字,竟然说的有咬牙切齿的味道。 “我知道。”可是知道又能怎么样,宠唯一,主动权一直都在你手上。 宠唯一始终没有转过头来,裴轼卿看不清她的表情,却在脑中浮现出一张疯狂的容颜,他突然发现自己有点烦躁,从烟盒里提了一根烟出来,在手指间碾了碾,却没有往嘴边送。 “宠唯一,转过脸来。”他丢了烟,却份外想看她的样子,她疯狂的样子曾经就像八月的冰水一样,让他浑身颤栗又兴奋。 可惜,她没有如他所愿。 宠唯一就像洋娃娃一样,精致的五官,精致的皮肤,还带着精致的笑容,她跟礼仪老师学习这样微笑的时候他也看在场,却没想到这种笑会永远戴在她的脸上。 烦躁,心绪紊乱,他终于把烟放到唇边,还没点燃就被她抢先拿住,她有条不紊地把烟放回烟盒里,浅浅微笑,“裴叔叔,吸二手烟会比吸烟的人早死,我不想死在你前面。” 车窗滑下,一股凉风卷着夏日的味道扑进车里,裴轼卿心中的郁气竟然一扫而空,他抽出纸巾擦着她的发梢,从发梢擦到胸前,然后是裙子。 “放心,我会长命百岁。”他轻声笑,只是不知道是嘲讽还是自嘲。 冰凉的小手按住他的胳膊,宠唯一道:“已经湿透了,我回蔷薇园再换。” 裴轼卿收了手,也一并连方才的情绪也收了回去,两人都如刚来的时候一样,无事发生。 车子驶进蔷薇园,刚停下张伯就迎上来道:“四少爷,宠老爷子来了。” 宠唯一一只脚刚跨出车门,眼睛亮了亮,便快步朝别墅里走,裴轼卿却拦了她一下,“把衣服换了再过去。” 030 基.督山伯爵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宠唯一换了一身小碎花,又将头发吹干了才跑下楼,张伯切了两碟西瓜出来,又顺手给了她一个半个。 宠正宏和裴轼卿已经聊起来了,宠唯一就抱着半个西瓜盘腿坐在沙发上,用小勺子掏出嫩红的果肉小口小口的吃。 裴轼卿假装没有看到她在看自己,便对宠正宏道:“老爷子,过几天我要结婚,想让唯一先回奉一园。” 宠正宏顿了一下,随即道:“哪家的姑娘?” “江家。”裴轼卿眉目沉敛,“江慕瑾。” 宠正宏想了一会儿才记起江慕槿是跟他走的比较近的那个姑娘,“你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吧?” “是,江慕瑾小我三岁。” 看他脸上哪有半分结婚前的喜悦,板着脸就跟要出任务一样,宠正宏在心里叹气,裴家的人一个个都跟长了石头心一样,穿开裆裤就认识的女孩子要想结婚早结了,还拖到这个时候?祸害了自己不要紧,别祸害了别人女孩子。 “一一,不如先跟爷爷回奉一园,等你裴叔叔结了婚之后再过来?”宠正宏转头问道。 宠唯一放下勺子,黑漆漆的眼珠子在两人身上遛了一圈儿,慢条斯理道:“爷爷,裴叔叔结婚之后要去度蜜月,我怎么能住在蔷薇园呢?等他们办了婚礼之后我再回去吧。” 孩子呀,你留这儿裴轼卿还结什么婚啊,别添乱了! 宠唯一却笑了,“爷爷,我保证这次不插手。” 宠正宏犹豫了一下,有她的保证比带她回奉一园强多了。然而裴轼卿却微微蹙了眉,面上闪过异样的情绪,不过却极其细微。 “那好,我还有事。”宠正宏站起身,摸了摸宠唯一的发顶,威严中带着和蔼,“一一,多吃饭。” 宠唯一送他出门,目送他的车子驶进山道,对身旁的人说道:“裴叔叔,要不要我打电话帮你通知一下慕瑾,她要结婚的消息?” 裴轼卿斜目睨着她,默了片刻才道:“早点回房休息。” 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宠唯一墨黑的瞳仁中有光芒转瞬即逝,她嘴角牵起笑容,双手背在腰后,脚步轻快地追了上去。 裴轼卿拧开书房的门,停下脚步,转身看着身后的人,“你该回房间了。” “现在时间还很早,我想在你的书房里看书,”宠唯一伸手替他推开门,“另外最主要的目的是想陪陪裴叔叔。” 她先进入书房,径直走到书架下面,从架子的第二格抽下一册书举到胸前,巧笑嫣然,“入睡前我习惯看这个。” 基.督山伯爵……裴轼卿看着上面几个烫金大字,不自觉眉峰紧蹙: 宠唯一,你又在打什么主意? 031 复仇的故事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宠唯一翻开手上的书,静静地看了一段,又道:“裴叔叔,你知道基.督山伯爵写的什么故事吗?” 裴轼卿翻文件的动作顿了下,“复仇的故事。” “《哈姆雷特》《呼啸山庄》《基.督山伯爵》都是复仇的故事,但是却只有伯爵的复仇不是以悲剧结尾,悲惨的遭遇用悲惨的方式来结束,我觉得这对主人公来说,才是莫大的悲剧。”宠唯一看着他道:“如果是我,我会选择以喜剧的方式来结束悲剧。” 裴轼卿偏过头来看着她,目光如幽火,“复仇本身就是一场悲剧,不存在喜的结局或是悲的结局。” 宠唯一无声笑了笑,合上书本起身,将书放回书架上,“裴叔叔,晚安。” 清瘦的人儿拉开门,却顿住了脚步,回过头来道:“如果维持原样,痛苦的就只有主角一个人,但是裴叔叔,我不想一个人痛苦。” 她的悲伤转瞬即逝,快到让裴轼卿无法捕捉,更不能回味,但那明显有过的痕迹却让他呼吸一滞,手中的文件纸跟着一皱。 宠唯一独自一人穿过长长的走廊,数着自己脚步声的节奏回到了房间,她翻开自己的素描本,借着月光开始画画,用黑白对比填满画纸的同时也填满她的心。 裴轼卿说的没错,复仇本身就是一场悲剧,但又有谁不会踩进自己心中的黑暗里……? 夜里两点,裴轼卿才从书房出来,双眼疲惫但头脑异常清醒。宠唯一的父母是为了救他离世的,那年她才十二岁。宠家的女儿自然不是普通军官家庭能比的,她从小就跟着双亲游走世界,小小年纪,能握枪,能精确判断自己身处的环境,却从不把枪口对准人的心脏,但那一年,她将宠正宏送给她的一把特制小手枪对准了他的眉心,说出了让他惊心动魄的话: ‘裴轼卿,现在医学判定脑死亡才是真正的死亡,如果子弹射穿你的头,你会不会去见我爸爸妈妈?’ 那一刻宠唯一的冷静与冷酷让他震撼,但也就只有那一刻,后来的宠唯一,逃课、打架、离家出走,叛逆的谁的话也听不进去。宠家只剩这一根独苗,宠正宏只能暗地里护着她,她要做什么,也不敢拦着。也是因为这个,宠正宏才不得不又见了自己,毕竟是害死自己儿子儿媳的人,谁看到心里也不会好受。 他知道自己欠了宠家,所以他约束宠唯一,无视她的仇视,纵容她的所作所为,直到她将仇恨淡化,或者是深埋。 但世界上总有让人无奈地想笑却笑不出的事发生,宠唯一好过,但还是毁在了他手上。 停在她的房间门口,他收好了情绪才推门进去:她蜷缩在椅子上睡着了。 抽出她手里的画笔,目光冷冷瞥过纸上眉目温柔的少年,将她轻轻抱去了床上。 032 婚期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你准备一下,跟我结婚。” “恭喜你,慕瑾。” 江慕瑾一早瞌睡还没醒,就在江家客厅听到了这两句让她喷饭的话,前者来自面无表情的裴轼卿,后者来自笑容不明的宠唯一。 这一定是报应,她时常背地里嘲笑这两人斗法,所以老天爷让他们的斗法殃及到了自己这条池鱼! “我不同意。”她当着江家的长辈直截了当地给出了这个答案。 江家人对裴轼卿突如其来的上门提亲错愕之余欣喜不已,乍然听到自家女儿这样的回答,不免变了脸色。 “原因!”江世禹沉了脸。 “我不喜欢四少,”江慕瑾瞥了宠唯一一眼,“四少也不喜欢我。” “没有爱情也可以有婚姻,婚前冷水,婚后沸水。”宠唯一微微笑。 二十几年,要烧得起来早烧成水蒸汽了,还用等到这个时候?! “我不同意!”江慕瑾掷地有声地重申。 江家人正为难,裴轼卿却起了身,道:“江叔叔,请好好劝说慕瑾,如果你们同意,我想婚期就定在下个月一号。” 江世禹连同江慕青一块儿起身送他出门,满脸笑容道:“四少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劝劝慕瑾的。” “一一,有空常来玩儿!”江慕青挥手。 走出江家,宠唯一转头笑睇着裴轼卿,道:“裴叔叔,我迫不及待想喝你的喜酒了。”笑容真诚,竟然看不出半分虚假。 裴轼卿想起她对宠正宏的保证,眸色不由暗下来,“你忘了九月一号那天是什么日子了?” 宠唯一的笑容就这么淡下来,“我当然记得……” “我父母的忌日。”她目中冷光流转,瞥向他,“有什么问题吗?” 裴轼卿顿了一下,拉开车门,道:“上车吧。” 车行到市中心,宠唯一叫了停,裴轼卿看了一眼对街的咖啡屋,“你经常来这里。” 宠唯一推开车门,随口问道:“裴叔叔也想进去坐坐?” 出乎他意料,裴轼卿只犹豫了一下就下了车。 两人进了店,格格将他们引进单间,温婉而笑,“四少喝什么?” “蓝山。”裴轼卿粗略看过这里,也明白为什么这么吸引宠唯一了。 格格微微一怔,旋即笑道:“两位稍等。” “裴叔叔什么时候去拜祭我爸爸妈妈?”等门合上,宠唯一才问道。 “提前一天,你可以和我一起去。”除了葬礼那天,她从来没有和他一起出现在墓地。 “我一号那天再去……”话刚落音手机就响了起来,她接通之后殷素素就开始咆哮:“宠唯一,你的裴轼卿要结婚了是怎么回事?!” “他不是我的。”宠唯一淡淡道:“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这次你还要去搞破坏不?”殷素素小心问道。 宠唯一头一偏,看着裴轼卿勾起唇角,“不会。” 裴轼卿直直看进她眼里,想看透她的心思,却被她伪装的笑意阻隔。 PS:全文更新过,有兴趣大家可以回头去看看。 033 心思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醇香的蓝山咖啡滑入口中,宠唯一享受地眯了眯眼,一脸慵懒的模样。 文优和殷素素看着她惬意的模样面面相觑,前者问道:“唯一,你不会真的就让裴四爷跟江慕瑾结婚了吧?” “说什么呢?”宠唯一轻轻一笑,“他们能不能结婚又不是我能左右的。” 文优与殷素素白目,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吗? “唯一,老实说,你这次到底是怎么想的?”文优正色问道。 宠唯一放下杯子,幽幽道:“裴叔叔已经三十岁了,如果这婚还结不成,裴家人可该着急上火了,他迟早要结婚,在我看来,跟江慕瑾最合适。” 想当初她要拆散裴轼卿和欧阳雪薇的劲头,差点儿就让人误会是她看上了裴轼卿,但看现在的模样,她似乎是另有盘算。 宠唯一放空了眼神,无意识地追逐着窗外的车水马龙,不让裴轼卿结婚,是为了让他痛苦,而他始终要结婚,她依旧希望他痛苦,不能生活在她的阴影下,就生活在纷争的阴影下吧,江慕瑾那个女人,不如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好驯服。 裴轼卿,江慕瑾,秋缚,这三个人,就又是一台戏了。 * 宠唯一回到蔷薇园,本该忙着准备结婚事宜的裴轼卿却意外地出现在了她的房间,手里,正握着她的素描本。 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她夺过素描本,美眸怒睁,“谁准你动我的东西了?” 这样的宠唯一,裴轼卿不知道多久没有看到过了,这也稍稍平复了一下这几天他心中的郁结。 他背对着阳光看着她,在她伤口上撒盐,“宠唯一,他已经死了。” 炙热的阳光照射在她身上,也抑制不了她心底深处散发出来的寒意,血液在凝结,思维在凝结,她目光中带着恨,看着那个阳光阴影下表情不明的男人,“不用你一再提醒我!” 裴轼卿走过去,看着她起伏的胸口,抬手抚过她的长发,摩挲着,留恋着。他从来都不是分不清楚自己感情的人,但这次的预料之外却让他非常不满,他身体的某个角落甚至藏着一个念头,在他说出要结婚的那句话时,他希望从这张红唇里听到最恶毒的诅咒:我不会让你们结婚……这次,她却一反常态地要“成全”他? 大手攀上她的下巴,他用拇指轻擦过她的唇瓣,柔软的触感吸引着他,不管是因为什么理由,看一个人看久了,就会变成习惯,习惯不由自主地追寻对方身影,默不作声地铭记她的一举一动。他知道宠唯一是这样恨着自己,但却不清楚自己是否对她抱有别的心思。 试一试就知道了! 他低头,准确无误地捕捉住她的唇! 034 恨我吧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啪!”一阵麻疼伴随着响亮的耳光声而来,裴轼卿从沉醉中清醒过来,嘴里一股浓浓的血腥味,证明了宠唯一没有丝毫口下留情。 宠唯一舔去唇上不属于她的血迹,冷冷地看着他,“出去!” 一股深沉的颤栗从脚下涌上全身,裴轼卿上前一步扣住转身欲走的人,大力将她带到床上,整个人也随之压上去,单手擒住她的双腕禁锢在头顶,身体悬空,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她的表情。 宠唯一气息难平,压抑着胸中的怒火,质问道:“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裴轼卿低头下来,鼻尖触碰她的耳郭,却不禁为她身上的薄香痴迷,他张口允住她肌肤,舔舐着她白皙的脖子,又从脖子转向她的脸颊,再度封住她的红唇,强迫她为自己张口。 宠唯一难以置信地睁大双眼,她挣扎着想摆脱身上的人,但裴轼卿就像一座大山一样压在她身上,唇舌肆虐,她肺中的空气也被抽到稀薄,脑子渐渐眩晕起来…… 等到紧迫逼人的吻向下游移的时候,她喘息着,低声问道:“裴叔叔,强迫我,让你很有快感吗……?” 裴轼卿瞬间从蓬勃的**中抽离出来,深吞了两口气,将她衣襟拉上,转手拾起一侧的素描本,语气与目光一样冷,“这个人已经死了,就算你画上十年二十年,他在你心里也会越来越模糊,总有一天,你会连他的模样都记不清楚!” 他站在床前,抽出她上百张素描,当着她的撕的粉碎,将碎片抛向空中。 纸片像雪花一样落下来,宠唯一呆呆地看着支离破碎的画像,心也跟着痛起来,没错,她已经在开始忘记了,忘了那个人的模样,那个人的笑容,所以她拼命的画,但笔下的五官也开始模糊,她害怕忘记他,就像害怕忘记仇恨一样! 她缓缓坐起身来,仰头看着裴轼卿,美眸中隐有泪光,“就算我忘记他的长相,也不会忘记是你害死了他!” 很好!就是这样的眼神,宠唯一,拿出你的仇恨来,只有你才不会让我觉得索然无味! 大手抬起她的下巴,裴轼卿唇角勾出冷笑,“宠唯一,知道我为什么选在九月一号结婚吗?” 宠唯一身子一颤,抿紧了唇没有说话。 “可惜那个人的忌日过了,不然我也不会选在你父母的忌日,你能破坏我一次两次,却不能永远阻止我结婚,所有人都在笑着恭喜我的时候,你只能抱着你那可笑的复仇念头,一遍又一遍回味着痛苦的滋味,守在他们的坟前强忍眼泪!” “我就喜欢看你可怜的模样!” “宠唯一,恨我吧!” 035 赌一赌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从宠唯一房间走出来,裴轼卿直接到了书房,打开电脑直到她走进浴室才舒了口气,将画面切到卧室里。 忍不住揉了揉眉心,他不禁有些后悔自己的激进,但在看到那上百张同一个人的素描时候,他压不住自己的怒火,已经死了三年的人,凭什么还霸占着她?! 脑海里浮现宠唯一的脸庞,他抚上自己的唇,回味残留的柔软,五年时间,足够让感情变质,她在他身边长大,终于要走了? 不得不承认,他不想让她的目光从自己身上抽离,也渐渐的,无法容忍翟大看她的眼神,她长大了,已经十八岁了…… 回过神来时,裴轼卿才意识到宠唯一在浴室待的太久了,他推开电脑便冲去了她的房间,撞开浴室的门,也踩了一脚的水:水不断从浴缸里漫出来,而那具曼妙的玉.体就像睡着了一样沉在水下! 大步跨过去抓住她的胳膊,却又是一颤:冷水! 双手穿过她腋下把人拖了出来,裴轼卿钳住她的肩膀沉怒道:“宠唯一,你给我睁开眼睛!” 脑子已被冷水冲的舒畅了,宠唯一深深吸了一口气才睁开眼睛,黝黑的瞳孔又变得冰冰凉凉,她手臂一抬,从旁边的架子上扯下浴巾盖在自己身上,“裴叔叔,房间里的摄像头,我希望你能撤了。” 裴轼卿却没有心思听她说话,抱着她出了浴室,将她放在床上之后调高了空调的温度,又拿了干毛巾扔给她,“把头发弄干。” 宠唯一把被子盖在身上,眼底升起一股恶作剧般的胜利笑意,“裴叔叔,你手忙脚乱的样子真可爱。” 被十八岁的女孩子夸可爱裴轼卿没觉得是多高的赞誉,反而是恢复冷静的宠唯一又变回以前捉摸不透的样子让他有些失落。 心底微微叹息,他走到床边握住她的手,取下毛巾轻轻为她擦起头发来,“下次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宠唯一笑了笑,“至少我扳回一城。” 裴轼卿手停了下,冷哼了声,“宠唯一,不要假笑。” “裴叔叔,你是不是害怕了?”宠唯一突然按住他的手抬起头睨着他,不容许他有丝毫躲闪,“故意撕了我的画,故意激怒我,是不是怕我真的让你和江慕瑾结了婚?” 裴轼卿不动声色,暗地却为她的敏锐狼狈起来。 “江慕瑾喜欢秋缚,秋缚心狠手辣,城府又深,他不接受江慕瑾一定有他的原因,如果你和江慕瑾结了婚,你猜秋缚会不会跟你反目成仇?” 宠唯一玩笑的语气让裴轼卿心沉了下去,“他不会。” “别小看女人的影响力。”宠唯一幽幽地看着他,“就算你最信赖的人,说不定也会在你最无防备的时候从背后捅你刀子。” 裴轼卿忽地一笑,鹰般锐利的眼迸射出两道利光,“照你说的,我们就来赌一赌!” PS:二更~ 036 赌注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江慕瑾搅拌着咖啡,眼睛却一直盯着对面的人。 宠唯一笑眯眯地看着她,用手撑着下巴,目光滑过她的眉眼,道:“慕瑾,你很漂亮。” 江慕瑾皱起眉,“唯一,别兜圈子了,你真的想让我和四少结婚?” 宠唯一喝了一口果汁,才道:“我和裴叔叔打了个赌,赌秋缚会不会为了你跟他翻脸。” 江慕瑾手颤了一下,眼神也冷下来,“唯一!” “先别生气,”宠唯一打断她,“我赌的是会。” “慕瑾,如果我赢了,输的人就只是裴叔叔,如果他赢了,输的就是我们三个人,换句话说,我和你是站在一边的。”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宠唯一眯起眼睛,眸子里有光浮动,“你跟秋缚耗了这么多年,不想要一个结果吗?” “那如果我赌输了呢?”江慕瑾不自觉攥紧手,要是输了,她可就是都没有了。 “如果你输了就表示我输了,到时我也不介意再抢一次婚。”宠唯一握住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道:“慕瑾,既然没了后顾之忧,要不要赌一次?” 江慕瑾没有说话,一时难以抉择。 宠唯一收回手,淡淡道:“慕瑾,如果你要结婚秋缚都没有表示,就代表这个男人不值得你等下去了。” 江慕瑾再三犹豫,终于还是下定决心,点头道:“宠唯一,我把筹码压在你身上了。” 宠唯一舒心一笑,“绝对让你值回票价。” 目送她离去,宠唯一喝完面前的果汁也起了身,接下来该去秋缚那里点一把火了。 “宠唯一,上车。”一辆黑色的迈巴.赫悄然滑到她跟前,车窗滑下,竟是裴轼卿。 宠唯一依言坐了下去,道:“坐这么好的车子出门,不怕被人查?” “一一,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翟薄锦从前排转过头来,笑道:“谁敢查咱们四爷啊!” “车子是裴二的。”裴轼卿穿着军装,英气逼人,眉眼都仿佛是被雕饰过一般没有丝毫瑕疵。 宠唯一抬手整了整他的衣领道:“这么正式,你们要去哪儿?” “一个小聚会。”翟薄锦道。 “荣家的庆功会,秋缚已经回了B市。”裴轼卿转眸看着她。 宠唯一抿了抿唇,秋缚出外执行任务,至少要十天才能回来,本来她是想让爷爷把他调回来,没想到裴轼卿竟然快了一步,他这么做,是笃定了自己稳操胜券? “唯一,别忘记我们的赌注。”裴轼卿笑容浅淡,指腹擦过她的脸颊。 宠唯一沉住气,转眸之际笑容绚烂,“当然不会忘记。” 翟薄锦听着他们一来二去,从后视镜里看到散发着野兽气息的裴轼卿,隐约觉得事情有些不对,还是忍不住,问道:“你们赌了什么?” “我。”宠唯一俯头偎在裴轼卿胸口,“如果我输了,我就是裴叔叔的人。” PS:求收藏~ 037 翟薄锦的质问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在这一片儿军装里,穿着连衣裙的宠唯一就特别显眼,宠正宏早早就把她带去了荣老爷子身边,裴轼卿与人聊了几句后就被翟薄锦叫到了阳台上。 “四少,你对一一是不是认真的?” 认真?裴轼卿玩味着这个词语,回头看着那个在宴会上巧笑嫣然的女子,心底一阵动荡,脑子里快速闪过两个字:征服。 “四少?”翟薄锦脸上早已没了笑容,雄兽看中雌兽时所表露出来的占有欲此刻在裴轼卿眼底显露无遗。 裴轼卿收回目光,动作流畅地将杯中香槟一饮而尽,随后看向翟薄锦,“翟大,这件事,轮不到你管。” 翟薄锦霎时动了怒,“四少,唯一才十八岁,她失去的东西太多,如果你不喜欢她就不要招惹她!” “一直都是她在招惹我。”裴轼卿淡漠说道。 “也许现在是这样,但是再过几年她就会忘记以前的不愉快重新生活!”翟薄锦提高了声音。 裴轼卿手一顿,忘记以前?闯进了他的世界想全身而退? 薄唇勾起,他道:“翟大,你又了解宠唯一多少?” “她执意干扰我的生活,就是舍不下过去,一个不能向前看的人,没有过去就等于没有生存下去的理由。” “我只是恰好想给她这个理由而已。” 翟薄锦上前一步,紧迫地看着他的眼睛,“唯一才十八岁,她本来就不该承担这些!” 裴轼卿抬眸,冷光幽幽,“翟大,宠唯一不喜欢你。” 翟薄锦一顿,目光低迷,对着夜空呼出一口气,“我只希望她好。” “那就别做多余的事。”裴轼卿说完便举步回到了宴会厅里。 翟薄锦拧眉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泄气般地转过身来,双手紧紧扣住栏杆。 “薄锦,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宠唯一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身后,翟薄锦深敛一口气,回过头笑道:“一一,在里面闷了?” 宠唯一沉静地看了他一眼,走到栏杆边看着下面的泳池,幽幽问道:“秋缚会为了慕瑾跟裴叔叔闹翻吗?” “不会。”翟薄锦想也没想就答了,片刻才错愕道:“你们赌的就是这个?!” “不可以吗?”宠唯一蹙了眉,心底掠过一抹异样,旋即道:“秋缚喜欢的人是谁?” 翟薄锦向她靠了靠,大掌拂过她被风吹乱的头发,将对她的心疼掩藏起来,“一一,四少从来不打没把握的仗,秋缚并不喜欢慕瑾。” 宠唯一轻呼出一口气,“秋缚喜欢的人在哪里?” “死了,”翟薄锦神色微淡,“死了好几年了。” 宠唯一唇角有笑漾开,转身迎着风,任夜风梳理着她的长发。 “没人可以取代那个女人在他心目中的位置。”翟薄锦道:“所以这个赌,你不要和四少打。” “死人永远争不过活人,况且慕瑾也并不是要取代谁的位置。”她只要让我赢就行了…… PS:潜水的孩子,出来喘气儿咯~ 038 蔷薇园的狗洞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回去的路上,宠唯一心情很好,看着外面掠过的夜色低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如藕白臂托着下巴,一双眼瞳映着五彩的光线,与车内的暗色相配,仿佛蛰伏着的美。 裴轼卿就坐在她身旁,冷峻的五官藏在夜色下也不太分明,更不说看清他脸上的神色,只是能确定,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宠唯一身上。 “翟大告诉你了。”十分笃定的,他说。 宠唯一偏过头来看着他,“秋缚真的有那么爱那个女人吗?”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裴轼卿周身溢出了薄薄的怒意。 见他没有答话的意思,宠唯一又自顾自接着往下说,“再坚贞的爱情,人不在了迟早会淡。” “你懂什么!”裴轼卿冷冷嘲讽。 “难道不是这样吗?”宠唯一凝视着他,嘴角扯出轻蔑的笑,“裴叔叔的蔷薇园自有出处,如果爱情不会变质,那你为什么会和别的女人滚在一起?” 裴轼卿眸色一沉,出言警告,“宠唯一,别惹火我。” 宠唯一摆正身体看着前方,“明天是昭尉的生日。” 裴轼卿淡淡阖上眼,口里没有丝毫商量的意思,“最好不去。” “我也不是在和你商量。”宠唯一冷道。 何昭尉与罗茂在宠唯一眼中不同于其他的公子哥儿,她与他们接触时也全然不顾身份而与他们多生亲昵举动,就是因为这样,才更不能让他们见面! “你住在蔷薇园的这段时间一切都由我说了算,我说不准就是不准!” 裴轼卿的断然让宠唯一抿紧了唇,两人各自冷了脸,剑拔弩张时车子却停下了,前方司机小心翼翼地道:“四少,宠小姐,到了。” 宠唯一跨出车门,又回头看了他一眼,道:“如果你把我关得住。” 明目张胆的挑衅,裴轼卿眉头拧了拧,这丫头越来越肆无忌惮了。 宠唯一上楼的第一件事是检查房间,确认所有的摄像头都被撤走了她才趴在床上拨通了何昭尉的电话。其实裴轼卿删她的通讯录根本没用,因为手机里所有人的号码,她都记得一清二楚。 “一一,这么晚了还没睡吗?”何昭尉的声音很好听,是属于有磁性的那一类,安静的环境下听起来特别舒服。 晃着脚丫,宠唯一笑道:“刚刚去了荣家的庆功会,才回来呢!” “明天有个聚会,在大世界,你能出来吗?”何昭尉从屋内走到阳台,静听那头的回答。 “好啊,”宠唯一轻快地道:“你明天来接我吧!” 何昭尉一笑,“随时打给我。” 宠唯一合上手机,起身走到窗边,撩开窗帘看着月色下一片葱郁的百叶蔷薇,低忖:不知道那个狗洞还在不在呢…… 039 溜出蔷薇园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裴轼卿是下午离开蔷薇园的,宠唯一给何昭尉拨了电话,趁着张伯不注意钻进了茂密的蔷薇花丛下,随手扒了扒,果然找出了那个狗洞。 扭着细腰从花墙下扒拉出去,抖了抖身上的花瓣,将长发撩到耳后,她靠着墙等何昭尉。 “轰……!”汽车的轰鸣声由远及近,宠唯一这才从蔷薇下走出去。 一辆宝蓝色的捷豹漂亮甩尾停在她跟前,何昭尉戴着墨镜,冲她扬了扬下巴,“唯一,上车!” 这时蔷薇园里里外外的保镖才发现她跑了,连忙追来堵。宠唯一却慢条斯理地上了车,对着大门外的摄像头挥了挥手。 一路保镖扑了空,连忙给裴轼卿挂电话。 山风急速掠过她颊边,带起及腰的长发,在空中拉成直线,肤白而美,眉角生辉,香车美人,说的就是如此! 何昭尉看见她笑,微笑也不由挂在了脸上,放缓了车速道:“一一,我这次回来就不走了。” “真的吗?”宠唯一凑上去亲了亲他的脸颊,“太好了!” 何昭尉心神荡漾,藏在墨镜下的目光在这伪装下愈发地宠溺起来,“再过十多天就开学了,我听说老爷子给你报的东维,殷素素也和你一块儿学画画?” 宠唯一点点头,想了想又问道:“今天来了哪些人?” “基本上来齐了,就等你了。”何昭尉道。 等到了大世界,宠唯一才发现来的不止和她相熟的,还有殷素素的哥哥殷白泽,而文优竟然也把文谦带来了,何昭年、罗柏安也在,不过后三个人脸色自然是臭到了极点,尤其是文谦。 秋翰给两人腾了座儿,“寿星公今天坐中央!” 何昭尉牵着宠唯一过去坐下,用脚踢了何昭年,“说话!” 何昭年是被逼着来的,纵然他现在脑子里还回忆着宠唯一的身体,但却不敢多看她一眼,撇撇嘴不情不愿地说道:“对不起!” 宠唯一轻轻一笑,“今天是昭尉的生日,过去的事就不说了。” 她从包包里拿出一个包装精致的小礼盒递给何昭尉,“昭尉,生日快乐!” 何昭尉自然是惊喜的,宠唯一总能给他这种小惊喜。 “昭尉,快打开看看!”秋翰在一旁催促。 何昭尉拆了带子,揭开礼盒,是一个别致的猫形钻石袖扣,他比划了一下,在背后看到了宠唯一的签名。 情不自禁地转过身去拥住她,他吻着她的额头低喃道:“一一,你真是我的宝贝……” 挡住他下移的嘴唇,宠唯一浅笑:“寿星公的吻只能停在额头上。” 何昭尉略显失望,罗茂则是递了一杯果汁过去,“昭尉,别收了一一的礼物就把我们晾着了!” 何昭尉神情一扫,端起面前的红酒举杯道:“今天我生日,大家难得聚聚,好好玩儿!” 040 怎么惩罚你?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裴轼卿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大世界的包房里,听完保镖的说辞他便挂了电话,抬眸对上坐在对面暗处男人戏谑的目光。 “裴先生如果有事,改日再谈也可以,我会在B市停留几天,保安工作劳裴先生费心了。”男子始终隐藏在黑暗中,就连声音也仿佛染上了一层暗色。 裴轼卿手指点在桌上的签收单上,轻触两下然后推了回去,“聂先生,这和我们之前说的不一样。” 裴轼卿收回手,面上带出一股冷笑,“我买的是设计图纸,而不是成品。” “我是商人,价高者得,设计图纸已经卖给德国。”男子一声轻笑。 裴轼卿一皱眉,秋缚从怀中拔出枪瞄准黑暗里的人,而与此同时,对方的人也拿出了武器。 整个房间弥漫着一股金属的危险味道,裴轼卿举手示意秋缚退下。 双方收起武器,男子才打了个响指,让手下抱出一个皮箱打开来放在裴轼卿面前。 “这个东西肯定更合裴先生的胃口,不过价钱要翻两倍。” 裴轼卿瞥了一眼箱子里的样品与设计图纸,沉吟片刻便道:“秋缚,让人把钱送到聂先生下榻的酒店。” 和衣站起,裴轼卿接着道:“交易已成,恕我不送。” 男人却笑,“B市是个和平的城市,我想也不会有危险。” 秋缚提起箱子跟在裴轼卿后面,走出房间才道:“四少,要不要……” 裴轼卿抬手打断他,“不过是一介商人。你把东西送回去,我还有事。” * 裴轼卿口中的事自然就是宠唯一,找到何昭尉定的房间之后,他推门进去,为房间里熏天的酒气深拧起眉,反手开了灯,屋子里一群喝高了的人纷纷抬手挡住眼睛。 而宠唯一,就坐在何昭尉膝盖上玩着塔罗牌。 “四少!”何昭尉与罗茂最先起身,其他人这才如梦初醒,看着门口站立的高大身影顿时醒了酒,唰唰地站了一屋子,大气也不敢喘。 宠唯一却低着头从一叠塔罗牌中抽出一张,将牌面对着裴轼卿,轻轻一笑,“死神。” 裴轼卿走过去,牵起她时蹙眉道:“喝酒了?” “一小杯。”宠唯一满脸通红地答道。 裴轼卿眼神锐利地扫过何昭尉,后者抿紧嘴唇,神经一绷,便道:“没有下一次!” 把人拉起来,裴轼卿环视屋内人,“你们继续。” 一干人等默默垂下视线,这还叫人怎么继续? 把宠唯一扔进车子里,裴轼卿扯开领带吩咐道:“开车。” “宠唯一,胆子很大,嗯?敢跟一群大老爷们儿喝酒?你就不怕被生吞活剥了!”裴轼卿愠怒,还真当自己是十几岁的小姑娘,男人的膝盖也敢随便坐?! “不会,”宠唯一靠着车窗,“昭尉和罗茂在。” “再说,我不是开了手机吗?”她咯咯笑,“就等着裴叔叔来找呢!” 裴轼卿怒极反笑,掐住她的下巴让她面对着自己,“逃跑、挑衅、喝酒……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 PS:收藏咯~ 041 晚安吻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宠唯一抬着下巴,黑黝黝的眼瞳张望着近在咫尺的面孔,突然心思一转,目光越过他看向他背后窗户掠过的树丛,道:“不如我们来玩一场货真价实的吧?” 裴轼卿摆正身体,声音褪下温度,“怎么玩儿?” 宠唯一指了指外面斑驳的树丛,“我躲你找,找到了就奖赏你一个晚安吻。” 裴轼卿哼笑出声,“宠唯一,之前的账就想一笔勾销了?” “只要你能在十分钟内找到我,任你处置。”宠唯一眉目张扬,意在掀起他的好胜心。 “停车。”裴轼卿喊了停,转眸笑睨着她,眼瞳分明是灼灼狼光,“给你三分钟时间。” 宠唯一下了车,飞快跑进树丛里,裴轼卿抬腕看了表,竟微微阖上了眼。 屏住呼吸在树林奔跑,宠唯一的神经被一种名为兴奋的东西压迫着,皎洁的月光下四处都是黑黢黢的树影,她望了望眼前的树,低下身来将裙子撩高,在大腿上扎成结,四肢并用,沿着树干向上爬…… 时间已到,裴轼卿将外套脱下扔在座位上,人便如豹子一样隐入了树丛。 林子里有微风穿过,宠唯一已经满头大汗,她藏在茂密的树叶后面,专注地看着树下的情况。 突地,静谧的树林传来一声微响,她转头看过去,却裴轼卿高大的身影从黑暗中走到月光下,直至停在她所在的大树下才抬起了头,“宠唯一,还剩三分钟时间。” 宠唯一按开表,果然还剩三分钟,她微恼地看着树下的人,“你怎么找到我的?” “三分钟时间,你能跑到的也就这个范围。”裴轼卿仰头看着她笑,衣衫整齐,甚至连大气都不喘一口,反观自己,手和腿都被蹭破了皮,裙子也被刮花,还惹了一身的汗。 干脆坐在树枝上,宠唯一张开双臂,“裴叔叔,你接住我!” 裴轼卿脸色一变,沉声道:“别闹了,怎么上去的怎么下来!” 偏不! 宠唯一脆声一笑,果然就从树上跃了下去,面对面朝裴轼卿扑过去! 毫无悬念的落入一具温暖的胸膛里,她被他裹在怀里滚倒在地,下巴正好撞在他胸口,有点麻。 撑着裴轼卿的胸口抬起头,无视他的怒意,宠唯一道:“愿赌服输。”说完便俯身吻了吻他的脸颊,“晚安吻。” 裴轼卿一双铁臂圈住她柔软的腰肢,眸色堪堪沉下,抱着她一个旋身将两人位置对换,变成他在上俯视着她。 “你该好好学学,什么才是成人之间的晚安吻!” 宠唯一美眸一睁,看他落下来的唇不由别开头,却又被他一手扣住了后脑勺,滚烫的唇便烙在了她唇上! 双腿被死死压住,用手拼命扯着他的衣服却换来他更激烈的索吻,固在腰间的手突然用力一捏,她吃痛启唇,那湿滑的舌头便窜入了口中……! 042 女人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火热的舌纠缠着她的舌,身上的人犹如一座大山一样压制着她,宠唯一推不开他,更挣不开他的吻,两人的力量悬殊让她的无助从心底蔓延出来,裴轼卿的掠夺让她被风吹凉的身体慢慢变热,那样强硬到让她不能反抗的霸道深刻地让她体会到,裴轼卿不同于何昭尉与罗茂,他是从真正的枪林弹雨中活下来的野兽! 撩拨野兽的代价可能就是被吞吃入腹! 试了几次也没能咬住他,宠唯一只觉得舌头好疼,双手的拍打变成软推他的胸膛。 低低的呜咽声从她口中流出,裴轼卿粗暴的掠夺慢慢变得温柔,暴风骤雨变为细致的抚慰,大手沿着她的腿向上攀爬时他猛地收回心智,离开她的唇,居高俯视着她,大拇指摩挲着她红肿的嘴唇,声音里是浓厚的**,“宠唯一,记得自己是个女人,和男人,应该保持相当的距离。” 晶莹的眼泪从宠唯一眼角滑下,她抿着发麻的嘴唇,怨怨地看着他。 裴轼卿又吻吻她的唇角才松开她,解开她裙子上的结,将她抱起来往树林外走。 “我还要受罚吗?”宠唯一窝在他怀里,半晌才问。 裴轼卿眸底掠过一丝笑意,却一本正经地道:“当然要。” 宠唯一撇撇嘴,偏过头闭上了眼睛。 抵达蔷薇园的时候,怀中人已经睡着了,裴轼卿看着她脸上的红晕心忖不能让她再沾酒。 “四少爷……”张伯迎出来,见裴轼卿抱着宠唯一从车里出来不由顿住了话音,心里咯噔一下,四少爷看宠小姐的眼神…… “不用,”裴轼卿错开他的手,道:“我抱她上去,你准备一杯热牛奶送上来。” 将人好好放在了床上,裴轼卿才拧开床头的台灯,仔细清理了她手脚上的伤口,正琢磨着要不要给她换身衣裳,张伯就敲了门走进来,放下牛奶后退出去拉上房门。 牛奶的温度正好,裴轼卿拍着宠唯一的脸颊,“起来喝点东西再睡。” 宠唯一是真的有点晕了,被裴轼卿闹醒之后苦着脸直哼哼,“疼……” 裴轼卿以为她身上还有其他地方受伤了,又问道:“哪里疼?” 宠唯一泪眼朦胧地看着他,“头,舌头……全身都疼。” 小女儿娇态一览无遗,裴轼卿扶她起来让她靠在自己怀里,“乖,把牛奶喝了就不疼了。” 宠唯一低头喝了一口就开始闹不是,使劲摇头,“舌头痛,不喝了!” 裴轼卿又强迫喂了她几口,还洒出不少,怀里的人却变着法儿往床上栽,没办法,他只能作罢。 手机震动起来,他随手接起,“什么事?” “四少,慕瑾跑了!”翟薄锦的话让裴轼卿给宠唯一掖被子的手顿了一下,他起身退出房间,沉声道:“把人揪出来,绑都要给我绑到礼堂去!” PS:收藏收藏~别忘了哦~ 043 婚礼推迟一月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江慕槿跑了,翟薄锦也没能找到人,江家连江慕青都不知道她上哪儿去了,不过没往外走,人还在b市。 江慕槿跑了,宠唯一却十分淡定,仿佛早知道她要跑一样,在裴轼卿说这件事的时候,只管捏着小勺吃冰淇淋。 裴轼卿一瞬间就沉了脸,刚摸到电话上就听宠唯一说道:“我从来不信奉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听她这样说,裴轼卿转手扶着桌沿,狭眸微敛,“如果时间不够,我可以把婚礼的时间推迟,好让江慕槿有足够的时间去打动秋缚。” “打动”两字分明有讥讽的意思,然而宠唯一却浅浅一笑,黑瞳熠熠生辉,“裴叔叔,定下赌约之后我才知道秋缚另有所爱,而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本来就不公平。” “所以呀,”她往后一靠,晃着小脚睨着裴轼卿,“我的筹码太少了,要多要一点。” 裴轼卿眸色冷了下去,目光在她身上流转,一会才道:“要多久?” “一个月,不算长。”宠唯一偏着头看他。 “人在哪里?”裴轼卿问道。 宠唯一得胜,肆意而笑,“就在奉一园呀!” 裴轼卿冷哼,还真是会耍把戏! “奉一园可不是危险的地方,那里是绝对安全的。”宠唯一起身,彬彬有礼地欠了欠身,“裴叔叔,我上楼午睡了。” “只有一个月,别让我赢得太无趣。”裴轼卿淡淡说道。 “我向你保证,你人生的第四次婚礼绝对是精彩绝伦。”宠唯一眉间闪耀着自信。 裴轼卿勾唇,目送她离去,心情莫名的好,转眸看了一会儿窗外盛放的百叶蔷薇,愉悦地拨通了翟薄锦的电话: “不用找了,另外,让秋缚把手头的事放了。” “四少,你这是……?”翟薄锦一愣。 “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这次要让她输的心服口服。”裴轼卿眼底闪烁着志在必得的暗芒。 这边江慕瑾接到宠唯一通知她可以离开奉一园的电话后,重重叹了口气,秋缚的深情与冷都和裴四爷有得一拼,打动他,谈何容易? “慕瑾,秋缚喜欢的人已经过去了,他不可能一辈子不喜欢上别人,感情是可以潜移默化的,你应该相信你自己有这个分量。”宠唯一语气淡淡,“还有一个月时间。” 江慕瑾顿了顿,道:“唯一,就算秋缚最后没有改变心意,我也不会嫁给四少。”她不是宠唯一,她没有那么多人原谅和包容,所以她不敢当众逃婚! 宠唯一抿唇而笑,声音低缓仿佛蛊惑,“慕瑾,我会帮你的。” PS:求收藏~ 044 吓死人的赌注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文优约了宠唯一喝茶,当然还有殷素素作陪。 “四爷的婚礼已经闹得满城皆知了,”殷素素兴致勃勃地八卦:“江慕瑾前两天还悄悄跑了,听说翟薄锦为了找她几乎将B市翻了个底朝天呢!” “也不知道藏哪儿了,竟然连翟薄锦也找不到。”文优扶着杯子道:“不过四爷这次好像是来真的了,这架势,哪是结婚,简直是抢压寨夫人了!” “我要是江慕瑾也不敢嫁给四爷啊,”殷素素想起裴轼卿的样子缩了缩脖子,“大热天的也能冻死人。” “唯一,你怎么不说话?”文优转头问道。 宠唯一抿了口茶,细细品味着其中苦中带醇的香味,末了才道:“我当然是帮江慕瑾。” “不是这个意思,”文优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这次你真不打算抢人了?” 殷素素也在旁边附和,一脸唯恐天下不乱,“是啊,你难道就这么看着裴四爷结婚?你连着抢了他三次,也不差这一次啊!” 文优赏了她一个白眼,又审视起宠唯一来,心念一动,“唯一,你可真让我说中了,真看上他了?” 宠唯一放下杯子,抬眸看着两人,“我和裴轼卿打了个赌。” “如果秋缚为了江慕瑾和他翻脸就是我赢,如果直到婚礼那天秋缚也没有任何表示就是他赢。” 两人对了一眼,这才明白过来,“敢情江慕瑾逃跑是你撺掇的!” “为慕瑾合理争取筹码,这是我应该做的。”宠唯一笑。 殷素素怎么就看得她的笑容渗得慌,撇撇嘴又道:“你和四爷真无聊,仗着有权有势拿别人终身大事开玩笑!” 文优同仇敌忾,“长的人模人样净干些不像人的事儿!” 宠唯一撩起眼帘瞥她一眼,“还记恨我抢你婚那事儿呢。” 文优松松肩膀靠在椅背上,“别说记恨不记恨的,我私底下一想也通了,裴亦庭比起四爷来好不了多少,如果他不来,我就真嫁给江大毛了,可得悔死一辈子……” “不过一一,”她正色道:“你十八了,这事儿可不能再做了,老爷子不能护你一辈子。” 宠唯一垂眸不语,面上的笑意渐渐消失,护她的人不少,爱她的人也有,却没有人能给她无法无天的保护伞,裴轼卿,会护她一辈子吗……? 想着连自己也不禁摇头,裴轼卿就是只野兽,与虎谋皮自然也别想全身而退。 “那一一,你和四爷打赌赌注是什么?”殷素素转口问道。 “他的命,”宠唯一眉目冷清,“我的命。” 文优错愕,殷素素惊呆了,这是什么样吓死人的赌注?! “你疯了吗?”文优抓住她的手,有些急不成言,“裴四爷也跟着你一块儿疯了吗?!赌命?!你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 宠唯一推开她的手,淡漠道:“这是他欠我的。” 045 懵懂之初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呼啸的风雨,汹涌的海浪,破旧的船坞,昏暗的灯光,由远及近的枪声,子弹撕开皮肉的凶戾,在她眼前倒下的少年…… 宠唯一的睁开眼睛,望了一眼蔚蓝的天空,缓缓将目光下移,落在面前的墓碑上,她将白菊放在地上,抚摸着照片中永不老去的容颜。 靠着他坐下,她将头斜靠在冰凉的石头上,低声道:“你走的太久了,我要是忘了你怎么办?” 四周只有寂寥的风声,她突兀笑出声来,眼瞳里写满寂寞,“我不会忘记你的……” 轻轻合上眼眸,就像曾经靠在他肩膀上一样,哼着歌带着笑,度过每一个无聊的日子。 时间还在往前走,记忆中的少年已经不复存在,没有温度的墓碑,她再怎么幻想也不能让自己沉溺…… “欧阳,我好冷啊……”她紧闭着双眸,任凭滚烫的泪水在刺痛她的眼帘,“一一好冷啊……” 温热的手温柔地擦拭着她的眼角,就像无数次她和爷爷赌气藏在花丛下小声哭泣的时候,那双温热的手总会把她从里面拉出来,擦去她的眼泪,逼她去跟爷爷道歉,她不想道歉,但更不想惹他不开心……欧阳……欧阳…… “欧阳!”她抓住颊边的手猛地睁开眼睛,待看清眼前冷肃的五官之后,眼中的温度也慢慢退下去,转头看了天色,日头已经斜挂。 “原来这么晚了。”她松开裴轼卿的手站起身来拍拍裙子,“裴叔叔,我们回去吧。” 裴轼卿的心疼也在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那一瞬间消失殆尽,高大的身影跟在她后面,看着她的背影,目中阴鸷一闪而过。 宠唯一微微垂着头,看着地上裴轼卿的影子,不知为什么心中一动,她,欧阳,裴轼卿,三人就像站在一条直线上,她的前面是欧阳,后面是裴轼卿,当欧阳回头时她总将目光追向他,却不知道他的目光可能越过了自己看着她背后的裴轼卿,而裴轼卿,他究竟是看着欧阳还是她? 司机拉开车门,她和裴轼卿一块儿坐上去,车子走起来之后裴轼卿才道:“明天是我父亲的生日,他知道你住在蔷薇园,让你过去看看他。” “嗯,”宠唯一顿了顿又问,“亦庭叔叔会来吗?” “大哥和大嫂都会到。”裴轼卿点头道。 宠唯一提起眉,秦霜也会来…… “你管的太多了。”裴轼卿打断她的思绪,转过头来睨着她,眸色不动。 “轮不到我管。”宠唯一轻轻一笑,文优对裴亦庭动了心,而裴亦庭这些年跟秦霜貌合神离,从结婚开始就没住在一起过,谁又能保证他没有对文优动心? 回到蔷薇园的时候,宠正宏竟然已经等在客厅了,身边还带着文谦。 046 有约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老爷子。”裴轼卿恭敬地唤了一声。 宠正宏点了点头便转向了宠唯一,道:“一一,明天裴爷爷过生日你知道吗?” “知道,”宠唯一走到他身边坐下,“裴叔叔告诉我了。” 宠正宏笑眯眯地看了她一眼,又转脸看了文谦,赔着笑脸对她道:“一一啊,上次的事文谦做的太过分,今天特地来给你赔罪的。” 宠唯一微微眯起眼睛,“赔罪?上次不是已经赔过了吗?” 文谦牙关一咬,上次!上次……! “是这样的,”宠正宏道:“趁着你裴爷爷过生日,借这个机会,你们俩跳一支和好舞!” 宠唯一双瞳明亮,笑容愈见扩大,却不开口说话。文谦立在一边不着痕迹地看了她一眼,眉峰低下,将心思掩藏。 “轼卿,你说对不对?”宠正宏见宠唯一不表态,连忙打眼色让他帮忙。 裴轼卿冷眼扫过文谦,对着宠正宏时才缓和了些,“我父亲也很想见见唯一,文谦一块儿去当然更好。” “哈哈!”宠正宏一笑,“轼卿说的对,一一,你同意吗?” 宠唯一目光在文谦和裴轼卿两人之间徘徊,突兀一笑,道:“跳舞也可以,只是我不会跳华尔兹,文小少爷,你会跳桑巴吗?” 宠正宏一顿,他就知道宠唯一不会那么好说话,桑巴?她也不看那是什么场合?! 文谦牙关收紧,“真不好意思,宠小姐,我只会跳华尔兹……” “谁说的!”宠正宏沉声打断他的话,扶着宠唯一的肩膀道:“文谦当然会跳,以前还代表学校到什么什么国得过奖呢!” 宠唯一无语:爷爷,你能再会编一点儿吗? 裴轼卿眸底掠过笑意,他看着文谦,下巴微微抬起,“那就很值得期待了。” 文谦头皮发麻,只有一个晚上让他上哪儿去学桑巴?! 宠正宏却起身走到他面前,象征性地拍拍他的肩膀,一双眼睛精芒毕露,分明是有让他杀身成仁的意思! 宠唯一倒是想看看文谦明天用什么来对付过去,她走到他跟前,抬眸对上他的视线,“我和裴叔叔一样,很期待你明天的表现。” 她说着伸手理整文谦衣领上的微乱,笑道:“如果你明天能和我跳完一支舞,在特编队的事我们就一笔勾销。” 文谦当然懂她的意思,如果不能的话,那事她就得记恨他一辈子是吧! 宠唯一身体前倾,凑到他耳边,星眸半睐,她压低了声音道:“看过我的身体不用负责吗……?”余音未消时那低垂的眼帘突然撩开,挑衅的目光直直射向裴轼卿。 文谦浑身一震,只觉得一股热气从耳根子窜到了脸上,鼻尖萦绕着一股她的香味,但等他要深闻的时候,人已经从他身边退开。 宠唯一转身走向宠正宏,“爷爷,我送你出去。” 047 不速之客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裴爷爷,祝您生日快乐!”宠唯一恭恭敬敬地站在裴耀海跟前,笑容清浅恰到好处。 “乖!”裴耀海一张威严的国字脸,看着宠唯一十分和蔼,摸摸她的头顶对宠正宏道:“老兄弟,你有福气,唯一转眼就出落的乖巧可人了,咱老裴家什么时候也出个这么标致的闺女就好了!” “哈哈!”宠正宏可是一点儿也不客气地接下了他的夸奖,私心觉得不够,自己也跟着夸,“一一不止嘴甜,舞跳的也好,一会儿等文家二小子来了,当场给你舞一曲!” 裴耀海连连点头,又道:“文家二小子,是叫文谦吧!” “你见过那孩子没有?”宠正宏问。 “见过,是个端正的孩子。”裴耀海颔首,又看了宠唯一一眼,“一一,要是觉得无聊就去阳台坐一会儿,那边也准备了点心。” 宠唯一点点头,转身往阳台去,瞥见殷素素和文优正藏在角落里小声嘀咕着什么,她走过去拍了两人肩膀,“咬什么耳朵?” 两人回过头来,煞有介事地把她拉到一边坐下,端出三堂会审的架势问道:“一一,你跟文谦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宠唯一端了杯果汁,轻轻搅着,“看不出来吗?爷爷是打算把我们俩凑一块儿呢。” 文优虚起眼睛,鄙夷地看着她,“别说你真看上我弟了!” 宠唯一一笑,不置可否。 “真急人,”殷素素道:“文谦哪会跳桑巴,老爷子打算把你们俩拿出来显摆显摆,别反倒丢了脸。” “哈!”文优冷笑一声,“昨晚文谦在楼上踢了个通宵,我妈今天中午才放过他,这会儿也不知道醒没醒。” “我赌他不来。”殷素素立马道。 宠唯一想了想也道:“如果换了我,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 “叮叮叮!”文优拿出电话晃了晃,“理由来了!” “妈,是我……嗯……嗯……噗……好!”她接完电话就乐了,“文谦从楼梯上摔了,今晚不来了。” 殷素素大笑,眼神晃到宴会厅里,顿了一下,问道:“那人是谁啊?” 宠唯一偏过头去,捕捉到从人影中走过去的西装笔挺的男人,这一屋子军政人员纷纷让开路,让那男人径直朝裴耀海走去。 旁边有人时不时低头窃语两句,裴耀海脸色沉下,裴轼卿从一侧迎上去,挡住男人的脚步,“聂先生还逗留在B市?” “来头好像很大。”文优小声道。 “聂戎,”宠唯一吸了口果汁道:“军火商。” “你怎么知道?”文优错愕问道。 “裴叔叔的书房里有他的资料。”宠唯一眨眨眼,“一不小心就看到了。” “现在天下太平,这行当竟然还没倒闭?”殷素素撇嘴。 “不一定要发生战争才能把武器卖出去。”宠唯一扭扭脖子,在桌上划下“科技”两字,又抬头打量着聂戎,笑意盈盈地道:“不速之客。” PS:别忘记收藏哦~ 048 聂戎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聂戎很快就跟着裴轼卿上了二楼,留下一众好奇却又不敢细究的人。 宠唯一迅速起身,从楼另一侧的楼梯跟了上去。 裴轼卿并没把聂戎带进房间里,而是走到二楼走廊中央那扇巨大的落地窗前。 聂戎带着笑,出色的五官外加风度翩翩的气质,不得不说是十分赏心悦目的,只是同样出色却冷冽的男人此时就没有那么好的心情了。 宠唯一就立在转弯处,双手背在伸手靠着墙,双脚交在一起,听着那方的谈话。 “我以为,裴四少至少会请我进屋坐坐。”聂戎的声音很有磁性,低沉却不砸耳。 “那是对客人,”裴轼卿冷淡道:“我不以为聂先生是裴家的客人。” “上门即是客,四少连这点度量都没有?”聂戎反问。 裴轼卿转身面对着他,眸晦如海,“聂先生的货不会获得过海批准,请另寻他径。” “四少真是薄情,”聂戎似真似假地说道:“上次的图纸我可是亏本卖给了你,这点交情都不给?” 裴轼卿冷笑,“今天到裴家来,是你最大的失误。失陪。” 聂戎目送他离开,眉梢一跳:动怒了。 拿出手机拨了电话,他道:“乔,准备直升机,马上离开B市。” 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宠唯一勾勾唇,快步走进最近的房间。聂戎转过来时只来得及看到雪白的裙角。 宠唯一靠着门,她知道聂戎就在外面,试探而已。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她都要以为外面并没有人了,那脚步声才渐行渐远。 拉开门走出去,却被靠墙而立的阴影吓了一跳,抬眸对上聂戎暗芒锋利的眼瞳,宠唯一顿了顿,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小朋友,捉迷藏好玩儿吗?”聂戎举步走向她。 他走一步,宠唯一就退一步,漆黑的眼瞳却一刻也没有躲避他的视线,“你不是要马上离开B市吗?” 聂戎露出一个怪异的笑容,逼近着她,“因为你,我突然又不想走了。” 宠唯一抿了抿唇,已经退到了外侧走廊,她向旁边看了看,突地拔足狂奔。 聂戎并不急着追,犹如信步闲庭般地跟着她。 宠唯一心跳如雷,却在楼梯口生生停住了脚步:楼梯上有脚步声! 她一步步往后退,又回头看了眼不远处的聂戎,转身摸到走廊里的房门把手,迅速推开门走进去,反手合上房门之后,她抬眸看着透明的玻璃窗,抓起手边的一座铜像朝玻璃砸去! “哗啦”一声,玻璃碎尽,宠唯一立在窗口,回头看了眼推门进来的聂戎,眉眼一弯,仰身朝后倒去! PS:走过路过别忘记收藏哈~ 049 软肋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哗啦……!” 偌大的泳池飞溅起巨大的水花,惊动了宴会厅里谈笑风生的人。 宠唯一迅速调整身体游到泳池边,一抹脸上的水,抬头看着楼上的人。聂戎就和他的手下双双立在破碎的窗户前。 “一一!”殷素素和文优最先跑出来,将她拉出泳池,关切问道:“怎么突然掉进池子里了?” 宠唯一拿眼角扫了楼上,聂戎却已经不见了。 裴轼卿大步走过来,解下外套包住她,转身吩咐佣人,“带宠小姐去换衣服。” “怎么回事儿啊……?”殷素素有些莫名其妙,宠唯一突然滚进泳池,裴轼卿也是满脸怒容。 “你看!”文优捅了捅她胳膊,用下巴指了指楼上。 殷素素错愕地张大嘴,“一一撞下来的?” “蠢。”文优白了她一眼,绕过小花园往楼上去。 秦霜翻出以前的旧衣服给宠唯一,“好在你长得高挑,不然穿上就有些不伦不类了。” “谢谢,”宠唯一接过来,顿了顿道:“婶婶,你能先出去一下吗?” 秦霜是军人,言行有着军人的干净利落,她起身道:“我先出去了,你换好就下来,免得老爷子挂心。” “把人给我截住……不用亲自动手,把他在B市的消息透露出去。”秦霜出来的时候裴轼卿正在门口打电话,两人对上视线,她朝他点点头便转身要走。 “大嫂。”裴轼卿叫住她。 秦霜转回身去看着他,“有事?” “黑白不相容,如果一意孤行,只会把自己拖下水。”裴轼卿瞳色冷冽,颇有警告意味地道:“既然和大哥结了婚,一切就要以裴家的利益为出发点。” 秦霜唇边带起讥诮的笑意,“你们裴家的男人都一个模样,难怪到现在家里都融不进一个女人来。” 裴轼卿将神色隐藏在黑暗里,瞥一眼她的背影推门进入房间。 宠唯一突然听到开门的声音,以为是秦霜回来了,便道:“婶婶,帮我系一下带子好吗?” 裴轼卿径直走过去接过她手里的裙带。 等他气息靠拢,宠唯一就知道自己认错人了,但也没有回头,懒洋洋地软着腿等他系。可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他吭声,便疑惑道:“裴叔叔?” 裴轼卿从她光洁的背上移开目光,快速将带子系好,扶住她的肩膀不让她转过身来,低声道:“宠唯一,你怎么就不能让人省心?” 宠唯一“咯咯”笑出声来,“裴叔叔也会害怕吗?” 她扣上他的手,脱离他的钳制后回过身去,手指触到他第二根肋骨的位置,抬眸对上他的眼睛:“人有软肋才会害怕,裴叔叔害怕聂戎,是不是因为他觊觎着你的软肋?” PS:求新书名啊,大伙儿有没有好想法,墨求个~ 050 不能惹的人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裴轼卿没理会她抵在自己胸膛上的指头,似是叹了口气,颇有语重心长的模样道:“唯一,聂戎这个人你不能招惹。” 宠唯一皱眉,退后一步与他拉开距离,笑容里带着冷,“裴叔叔,别把我成小孩子。” “聂戎想让他的货过海,因为盯上你所以盯上我,这是我在招惹他吗?” “既然这么担心,为什么不让他过,你得你的利,他赚他的钱,互惠互利不是更好?” 裴轼卿沉下脸色,神色明灭几许,沉默片刻后才道:“我是一个军人,什么事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什么事绝对不能做,这些必须分清楚!” 宠唯一抿了抿唇,心中划过疼痛,是的,他是军人,对敌人绝不手软的军人,这样傲气的一个人穿上军装是怎样的正气她见过,是怎样的狠她也见过! “难道你的正义里面就不能融进‘情义’两个字吗?”她几乎是吼着喊出这句话。 话落音时见到裴轼卿怔住的模样,她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连忙调整情绪,她深呼吸两个节拍后别过头从他身边绕过去,道:“我该下去了。” 裴轼卿转身跟上她,几个大步就扣住了她的手臂将她拉进怀里。陡然撞上坚硬的胸膛,宠唯一竟连眼泪也撞了出来,她咬紧牙关扭动着手腕,死也不想求饶。 “别哭。”大手抚上她的脸颊,仔细地擦去她的眼泪。 宠唯一紧紧闭着眼睛,别过脸去拒绝他的好意,“放开我。” 裴轼卿顿了顿,松开对她的钳制,然而却坚持抹去了她眼角的泪,“待会儿要下去见人,把脸弄干净。” 他说着抽了面纸,捧着她的脸小心地地擦拭过,却发现她眼角浸出一圈淡淡的黑印子。 “你化妆了?” 宠唯一点点头,“先说好要和文谦跳舞的,他现在来不了了。” “不来也好,”裴轼卿手上的动作没停,“这种场合不适合。” “去洗手间洗洗。”裴轼卿低头看了看她身上,又道:“我去给你准备衣服。” 宠唯一洗干净脸上的妆,看了看镜子里自己有些红的眼睛,用冷水使劲冰了冰,顿时有些头疼起来,让爷爷看到了又得被唠叨。 裴亦庭是来找秦霜的,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台灯,见到穿着秦霜旧衣服的宠唯一他还愣了一下,等阳台上的人转过头来才笑开,“原来是一一呀。” “亦庭叔叔是在找婶婶吗……?” “一一……!”突然从门口探个脑袋进来的文优打断了宠唯一的话,抬眸看到立在屋中央挺拔的身姿神色立刻沉肃下来,她冲裴亦庭点了点头中规中矩地走到宠唯一身边,不敢面向裴亦庭,也不知道他的视线落在哪里,却分明感觉到如芒在背。 “一一,文优,我先去找秦霜。”裴亦庭面色如常,温润尔雅,没有丝毫瑕疵。 PS:之前说好的五万字后要开始双更的,但是因为上架要等到18号之后了,照顾着情节的话免费章节写不到接近十万字,所以不能日日双更,间隔着会加更的,大家体谅一下哈!另外那啥,墨也想过个轻松年,所以年后再加油了~(*__*)…… 051 蝮蛇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人走了。”宠唯一看了眼僵直着背的文优忍不住笑了。 文优紧绷的神经一下松懈下来,却又忍不住转头看了紧闭的房门,颇有些恋恋不舍的意味。 不理会宠唯一戏谑的目光,文优拉长了倒在沙发上,大叹一声,“男人啊,真不是东西!” 宠唯一拍拍她的臀示意她撅过去一点,跟着在她旁边坐下,睨着她道:“不是东西你不也爱的死去活来吗?” 文优笑了两声,一骨碌爬起来,火眼金睛地盯着她,“唯一,你怎么从楼上跳泳池里了?” “看到蛇了。”宠唯一弯起眼眸道。 “蛇?!”文优大叫一声从沙发上蹦起来,慌张地看着地板,“在哪儿?!” “蝮蛇,”宠唯一笑眯眯地点着头,“刚才我砸窗户的时候它就跑了。” 文优明白过来她在诓自己,没好气地瞪她一眼,“你就逗我玩儿吧!” 宠唯一扶住她的肩膀,瞳孔里放着光,低声道:“想要裴亦庭吗,要不我给你出出主意?” 文优顿时精神抖擞,跟小狗要骨头的时候一个模样,“什么主意?” “首先要有一个正当的身份,”宠唯一道:“这个正当的身份就是说要让裴亦庭和秦霜离婚,但又不是经你手破坏。” “得了吧,他们会离婚?”文优摆手,“他们说来说去就是个‘利’字,就算我把裴亦庭跟其他女人的裸.照摆到秦霜面前,她也未必会抬下眼皮。” “那换过来呢,”宠唯一幽幽道:“秦霜有一个情人,不如拿出来见见光?” 文优沉下脸色,开始认真思索她的话,秦霜的确有个情人,而且那个男人身份也不简单,不是说找不到两人在一起的证据,但是之后怎么办,裴家一定用尽全力压了消息,到时候不但裴亦庭没能离婚,她还可能招来报复。 “女人的青春有多少,又怎么甘心跟一个不喜欢的男人耗尽,压力越大,反弹越大。”宠唯一勾了勾唇角,问道:“你说是不是?” 文优心神动摇,眼神也忽明忽暗。宠唯一握了握她的手,然后起身离开。 下楼的时候碰到了裴轼卿,她笑道:“裴叔叔,你来的太晚了,房间已经让给别人了。” 裴轼卿手里还提着衣服,听她这样说便道:“那直接回去吧。” “不和裴爷爷他们打声招呼吗?”宠唯一这样说着,却还是跟在了他身后。 “他们出去下棋了。”裴轼卿道。 “哦。”宠唯一乖顺地答道。 “嗡嗡!”手机震动起来,她拿起一看,是一个陌生号码来的短信: ‘宠小姐,有没有兴趣见一面。欧阳汛。’ 看到最后三个字的时候宠唯一眼皮直跳,她五指渐渐收紧,喉间滚动着两个字:蝮蛇! 052 诱使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蝮蛇,毒不致死却能让人疼痛难忍。 形容聂戎,这个词再恰当不过。宠唯一看着对面不请自来的男人,并不打算和他说话。 聂戎抽出一支雪茄刚要绞头,宠唯一就打断道:“这里不允许吸烟。” 聂戎顿了一下,又将雪茄放回去,唇角噙着笑,“宠小姐终于肯跟我说话了。” 宠唯一皱了皱眉。 “一一……?”格格走过来,疑惑地看了眼聂戎,以眼神询问她发生了什么事。 宠唯一摇头,出来喝杯咖啡也能碰到聂戎,他还敢明目张胆的在B市晃悠,胆子的确大。 格格又看了聂戎才转身走了。 聂戎冷峭的目光在格格身上停留片刻才转向了宠唯一,“宠小姐听到了我和四少的谈话,应该知道我的目的。” “我为什么会知道?”宠唯一冷笑,目光中带着讥诮,“拿死人的名字来激怒活人,聂戎就只有这点本事?” 聂戎眸色沉了沉,果然如调查的一样,只要一提到“欧阳汛”这三个字,面前这个小女孩儿就会暴跳如雷。 “你的事只有裴叔叔才能解决。”宠唯一把话说死了,“我在这件事中起不到任何作用。” “不一定。”聂戎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不如试试开个条件。” “我这里有裴轼卿的资料。” 宠唯一动作顿住,片刻又松懈下来,神色已恢复如初,垂眸搅拌着眼前的咖啡,道:“我对他的事不感兴趣。” 与虎谋皮固然可怕,但与蛇为伍同样让人提心吊胆。 心思转了转,宠唯一放下杯子,抬眸看着对面的人,“我要秋缚的资料。” “好。”聂戎笑容陡然扩大,“宠小姐要做的事不多,只需要到聂府做做客就行了。” 宠唯一翘了翘嘴角,不置可否,主动合作的确要比直接绑架她来得便宜,毕竟他还要做生意,彻底得罪裴轼卿并不是聪明的做法。 聂戎起身,宠唯一笑睇着他,“聂先生出去可要小心了,说不定几千米外就有人在看着你。” “B市是个和平的城市。”聂戎勾唇。 聂戎走后,格格才走到她身边来,道:“我打电话让四少来接你了。” 宠唯一目光一闪,“你没有告诉他我和谁在一起吧?” 格格摇头。 宠唯一松了口气,那就好。 之后她一直坐在咖啡屋里,等着裴轼卿来接她,但半个小时过去后人还是没有出现,宠唯一撇了撇嘴便自行离开。 蔷薇园,夜。 房间里关着灯,宠唯一倚在窗口看着楼下,面上清冷:裴轼卿彻夜未归! 053 开学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宠唯一只睡了四个小时,下楼的时候裴轼卿已经衣冠平整地在看报了。 她轻笑一声,径直走到餐桌旁,拿起碗碟里的面包。 报纸翻动两下,裴轼卿随后也走了过来,喝了口果汁才道:“昨晚没睡好吗?”她的眼睛是肿的。 “嗯。”宠唯一冷淡应道。 “昨天我去咖啡屋的时候,你已经离开了。”裴轼卿想了片刻,还是作出了解释。 “嗯。”宠唯一神情并没有多少起伏,这对她来说,也算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裴轼卿放下杯子,正视对面垂眸的人,又道:“吃了早饭我送你去学校,今天开始行课。” “好。”宠唯一自始自终没有与他有任何的眼神交流。 一餐早饭阴阳怪气地过了,裴轼卿也没吃下多少,是被宠唯一不咸不淡的态度膈应到了。 驱车去东维的路上宠唯一为了避免和裴轼卿说话便靠着车窗打起瞌睡,裴轼卿以为她在补觉甚至连电脑都关了,却没想到车子挺稳的那一刻,她倏地睁开眼睛抓起工具包就下了车。 裴轼卿看着“嘭”一声关上的车门,表情瞬间阴沉下来,前方司机瞄一眼他,小心翼翼地问道:“四少,现在去哪儿?” “回蔷薇园。”裴轼卿失了心情,只想回去冲个凉水澡。 宠唯一走进东维才放慢了脚步,惬意地欣赏着学校内的风景。东维不管是硬件还是软件都花了大价钱,的确非常漂亮。 到指定的教室门口晃了一眼,看里面三三两两坐着的新生,宠唯一调头往学校后面宽阔的草地上走。草地上种满了香樟树,现在这个时候香樟树正结果,绿荫丛丛,与蓝天碧野相得益彰。 轻风拂过脸庞,宠唯一突然来了睡意,将画画的工具放在地上,枕着软软的包闭上了眼睛。 “哎哟!”不知道睡了多久,耳边一声惊呼把她从梦里拉出来,转头一瞧,一个穿着肥大牛仔裤黑色大T的男生捂着头狼狈地从树下爬起来,骂骂咧咧地说着话:“我擦,什么破地方,土这么硬!” 一个包还挂在树上,看来是在树上睡着后滚了下来。 男生转过身来,先是没想到坡下有人,看清楚之后更是瞪大了眼睛,指着宠唯一跟见了鬼一样,“你你你……” “何昭年。”宠唯一叫他的名字,“你也在东维念书?” 何昭年先是点头,然后才凶神恶煞地道:“怎么?就兴你会画画?” 宠唯一笑着摇摇头。 那笑自然就被何昭年理解成了讥讽他从树上掉下来的意思,脸上一热,振振有词道:“怎么,不相信我有这个本事?!” 宠唯一提着包起身,唇角笑意绚烂,“我相信,一个跌下树还能怪草地太硬的人,嗯,我相信。” 何昭年面红耳赤。 054 礼物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多亏何昭年逗乐了宠唯一,所以下午放学的时候,她愉悦地上了裴轼卿的车子。 裴轼卿看她顾自摆弄手机,又思及早上她对自己的态度,也就存了心不再说话,只是摩挲着手边的礼盒。 宠唯一偏头看了看他手下的东西,问道:“裴叔叔,礼物是要送给我的吗?” 裴轼卿顿了一秒才点了头,“庆祝你上大学,今晚我们在外面吃饭。” 宠唯一贴着他的手臂取过礼盒,揭开一看,双眸霎时亮起来,“V的签名!” Vera是宠唯一最喜欢的油画大师,这盒颜料,贵不在本身,而在每一管颜料上都有vera的签名。 看到她这么欢喜,裴轼卿面容松动,问道:“今晚想吃什么?” “鱼。”宠唯一想也不想地说道。 裴轼卿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高深莫测,宠唯一却扭过脸来笑颜如花,“新鲜的鱼汤。” 裴轼卿没有扫她的兴,让司机去了私家菜馆。 宠唯一让厨子把会做的鱼全部端上了餐桌,不顾裴轼卿越拧越紧的眉。盛了一碗浓香的鱼汤放在他面前,宠唯一甜甜笑道:“裴叔叔,鱼汤很补身体的。” “这就是你答谢我的方式?”裴轼卿瞥一眼满桌的鱼,也谈不上多深恶痛绝,只是十分的不感兴趣。 宠唯一挑挑眉,不置可否。这时裴轼卿的手机响了起来,他转头接电话时,宠唯一趁机夹起一丝鱼肉放进他唇里。裴轼卿没腾出手来,电话还开着,鱼肉含在嘴里吞也不是吐也不是。 宠唯一笑得得意,对他比了个吞咽的动作。 “四少?”秋缚在那头疑惑地唤道。 “嗯,”裴轼卿咽下鱼肉,道:“他的事你不用管,我交给翟大了。” 又说了两句他才挂上电话,转过头来抱着胳膊冷睨着身边偷笑的小女人,冷淡道:“宠唯一,胆子很大。” “一向很大。”宠唯一“体贴”地将鱼肉沾好酱汁放在他碗里,然后托着下巴望着他,“像裴叔叔这么挑食的军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裴叔叔为什么这么讨厌鱼呢……?” 裴轼卿眼中的温度有散去的趋势,宠唯一此时却收回了目光,晃着头道:“不过算了,这也不关我的事。” 这一餐宠唯一吃的舒心,裴轼卿除了那丝塞牙缝的鱼肉外没有再沾其他东西。 回到蔷薇园后,宠唯一将颜料放进自己的收藏架上,心满意足地端详了三分钟后才拉开门走了出去。 张伯正端着燕窝粥要去裴轼卿的书房,她笑眯眯地凑上去道:“张伯,我给裴叔叔送去吧!” 说完也不等张伯答应就夺了他的托盘,冲他眨眨眼便朝书房走去。 “叩叩叩!”她腾出一只手来敲门。 “进来。” 等里面的人应声她才拧门进去,抬眸对上他的视线,“裴叔叔,吃晚饭了。” 055 肖像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裴轼卿眯起眼睛审视着宠唯一,他知道她绝不是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就会对人笑脸相迎的人,虽然昨天接她迟到不算是打一巴掌,但今天这份礼物绝对算得上一个甜枣。 “还要忙很久吗?”宠唯一走到书桌旁,将粥放下,“先吃点东西吧。” 裴轼卿喝了一口,余光扫到她去了书架前,踮起脚尖看着上排的书,目光从一方移到另一方。乌黑的直发因为头微微上扬而垂直倾泻,流畅的感觉让人有触摸的冲动,而她抬起的下颚与优美的脖颈形成一条漂亮的弧线,就像天鹅湖振翅欲飞的天鹅一样优雅。 宠唯一突然回过头去,道:“裴叔叔,你的粥凉了。” 被她这么一说,裴轼卿索性放下勺子起身走到书架前,顺着她刚才看过的地方道:“想看哪本书?” 宠唯一摇摇头,“其实我今天不想看书,我想画画。” “裴叔叔,让我画一幅你的肖像吧,就用你送我的颜料。” “vera的签名很难弄到手,画我不是太可惜了?”裴轼卿故意拧着话来说。 宠唯一歪头看着他,抿了抿唇,而后展颜一笑,“的确是挺可惜的,所以画什么时候的裴叔叔只能由我来定。” 裴轼卿抬手擦过她的发丝,眼底藏着宠溺,“好。” “我去睡了,明天还有课。”宠唯一仰头亲了亲他的侧脸然后离开书房。 裴轼卿摸摸脸颊,突然觉得这颗甜枣真是甜到了心里。 第二天,宠唯一依旧没有去教室,在草坪上坐了一会儿,便打开工具包看着远方涂涂抹抹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背后突然传来一声轻蔑的冷哼,她诧异回头,才是何昭年,也不知道他看了多久,而且他身边还立着画架。 取过自己的画给宠唯一看,何昭年道:“你那画的什么东西,乌漆麻黑一团,瞧瞧我的,这才是眼下的风景!” 他的油画,色彩很鲜艳,满地青草被他涂抹成明亮的黄,蓝天却是淡淡的青,两者比例各占一半,但界限却不明显,处理的十分美妙的相融,这让宠唯一想起了向日葵。 何昭年见她目不转睛,便抬了抬下巴,道:“少爷我可不是空口说白话的!” 宠唯一浅浅一笑,又专心自己的画布上添加颜色。 何昭年又看了一会儿,除了暗沉还是暗沉,他沉不住气问道:“你到底画的什么?” “台风。”宠唯一肆意的添加着自己想要的颜色,认真地将脑海中的台风绘在画布上。 何昭年仔细看着,从呼啸的风雨中看出一盏苍白无力的路灯,不过下一秒,宠唯一却挥笔将路灯抹去,整个画布上,只剩暴风骤雨。 何昭年的心情也跟着画阴沉下来,他看了眼宠唯一恬静的侧脸,心底骂了一声:这女人怎么专能坏人心情! “一一!”殷素素粗嗓门儿的声音从林子另一头传来。 PS:求收藏~ 056 翻窗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夜沉如水,宠唯一脖子上挂着一个硕大的相机,轻轻拉开阳台的落地玻璃窗。 脱掉鞋子,她手脚并用地爬到栏杆上,然后踮起脚尖跨到旁边的栏杆上,扶着墙壁小心翼翼地跳过去,像只猫一样无声地落在了裴轼卿的阳台上。 窗户并没有关,她轻手轻脚地走进去,直到立在床边。 侧身躺在黑色绒被下的男人就像是一副完美的画,微乱的黑发,精致的五官轮廓,还有冒着青胡茬的下巴。他的肩膀露在外面,还能从软被的边沿看到藏在阴影下的胸肌。 宠唯一举起相机连着拍了几张,视线还没从相机上离开就被人猛地扯倒下去,连人带相机砸到温热的胸膛上,手一撑,正好按在他的肌肤上,不同于女人的柔软,这是一具成年男子的身体! 裴轼卿圈住怀里的人,锐利的鹰目锁住她的双眸,声音有些沙哑,“半夜过来拍照?” 宠唯一被他扣着腰动弹不得,索性也就不动了,举起相机将照片翻给他看,“是你同意的。” “以后想拍直接找我,不准再翻窗,”裴轼卿扫了一眼她光洁的小脚,补充道:“不准光脚。” 宠唯一撇撇嘴,“我知道了。” 她大概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有多撩人,雪白的沙质睡裙,虽说不至于透明,但却遮不住胸前的风光,发育姣好的身子,白皙诱人的肌肤,这样的诱惑倒在他怀里,让裴轼卿一阵口干舌燥。 “裴叔叔?”宠唯一拧眉,死死抓住她的腰她怎么回房? 裴轼卿深吸了一口气,扶着她的双肩让她起身,抬手拂过她染着薄红的脸颊,“去睡吧。” 宠唯一拧了几下门把手,不得不回过头去,“裴叔叔,打不开。” 裴轼卿掀开被子起来,全身上下只挂了一条短裤,宠唯一别过目光退一步站到门边。 她还没见过,嗯,这样不修边幅的裴轼卿,在她想印象中,裴轼卿从来都一丝不苟,全身上下都像是精心修饰过一样,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 举起相机狠狠拍了好几张,宠唯一不禁笑出声来,这样的照片才是最真实的裴轼卿。 听到那清灵灵的笑声,裴轼卿眼皮跳了一下,伸手遮住镜头,一把提起她的脖子把人扔到门外去,冷声道:“再让我听到你逃课的消息,你就给我转到军校去。” 门“嘭”地一声关上,宠唯一笑眯眯地捧着相机,意犹未尽地翻看照片:能让裴轼卿恼羞成怒,今晚不虚此行! 门另一侧,裴轼卿平复着内心涌起的热潮,抓了抓头发往浴室走,看来窗户上也要装密码锁才行了。 057 蔷薇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格格。”宠唯一笑着对正在忙碌的人打招呼。 格格满目笑意地抬起头来,“咖啡豆已经到了,你稍等……”笑容与声音都在看到宠唯一身后的男人时戛然而止。 聂戎面无表情地冲她点点头,格格这才回过神来,勉强笑笑道:“唯一你先坐。” 两人进入单间,宠唯一便道:“秋缚喜欢的女人是谁?” 聂戎冰冷的瞳孔中射出两点光芒,他双手交握放在膝盖上,道:“冷蔷薇。” 蔷薇?宠唯一一顿,抬起头来等着他的解释。 “冷蔷薇是国家不公开部队的成员,八年前在海上执行任务时死于海难,”聂戎目中冷光在宠唯一身上流转着,饶有兴味地道:“还有一件事你肯定感兴趣……” 他故意停了一下才接着说:“冷蔷薇和裴轼卿八年前是情侣。” 宠唯一神色不动,但垂下的眼眸中却翻起惊涛骇浪,难怪他胸有成竹地打这个赌,难怪他那么讨厌海,难怪他院子里种满了蔷薇…… “听说你在极力促成江慕瑾和秋缚两人。”聂戎淡淡道,声音里带着微不可闻的讥诮,仿佛在嘲笑宠唯一的莽撞,“我有办法让江慕瑾在婚礼那天不出现……” “不用了,”宠唯一站起来,睨着他道:“聂先生的消息来源果然广。”不公开部队,冷蔷薇,她让何昭尉和罗茂找了这么久的东西竟然被他在几天内就找到了。 “但是你的消息对我来说并没有太大的价值,一个死人而已。”宠唯一轻笑一声转身离开,走出房门时正碰上端着咖啡进来的格格,两人打了照面,她点点头便先一步离开。 格格回头瞧见仍然坐在位置上的聂戎,敛了敛神色才将咖啡送进去。 走出咖啡屋,宠唯一边走边拨通了罗茂的电话,“最高机密档案室中有鬼。” “我会把人抓出来。”罗茂沉吟片刻就挂了电话。 宠唯一收起电话,微微呼了口气,漫无目的地走到附近的公园里,找了一处树荫坐下,把玩着手机,下意识地翻出了裴轼卿的照片,忽地顿住呼吸:蔷薇,蔷薇,他心里那个人就是冷蔷薇……死人争不过活人,但聪明的人不会用死人去揭别人的伤疤,死人赢就赢在她死了,所有的记忆只会随着时间变得愈加美好,活人做任何事,都是亵渎! 一辆黑色的迈巴.赫从街边驶过,开车的人转头对后边的人道:“聂,是那个小姑娘。” “继续开车。”聂戎冷淡道,目光却转了出去,看着孤独而行的身影,心底升起一股暗笑,这小姑娘果然很在意裴轼卿。 “宠家的太子女,”一个短发娇媚的女人贴在聂戎身上,笑道:“直接绑了不是更好,跟一个小丫头谈条件,越活越回去了。” 聂戎拉开她的手,神情中并无不悦,别有深意道:“聪明的小丫头就不一样了。” 058 新生代表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裴轼卿终于从报纸里抬起头来,对上宠唯一的视线,问道:“你今天是怎么了?” 宠唯一放下餐具,犹豫了一下才道:“裴叔叔喜欢过什么人吗?” “有。”当然有,活了三十年怎么可能连个喜欢的人都没有,他说完又翻了一页报纸。 宠唯一依旧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到底冷蔷薇这三个字在他心中占了多少分量,秋缚可以为了冷蔷薇单身到现在,而他,除了这一院子的蔷薇外,照常相亲结婚找女人。他到底是爱还是不爱? 裴轼卿放下报纸,并未抬头,而且切着碗碟中的食物,“今天不用上课?” “入学典礼,可以去晚一点。”宠唯一又拾起刀叉。 “我今天有事,让张伯送你去学校,没问题吧?”裴轼卿看着她。 宠唯一眉心往拢一靠,她是跟他要糖的小孩子吗? 沉默片刻,还是点了点头。 两辆车子一前一后离开蔷薇园,切入主道后分向两边。 宠唯一又在学校里磨蹭了一会儿,等到礼堂的时候典礼已经接近尾声了,殷素素不停对她翻白眼,“你这会儿还来干什么?” 宠唯一挨着她坐下,“露露脸。” “一会儿上课去露面才对,我哥正四处通缉你呢。”殷素素用嘴努了努前面,然后拍拍她的肩膀道:“我先闪了。” 殷素素的哥哥殷白泽,也是东维毕业的学生,留校任教,恰好是这一届新生的导师,也恰好带了宠唯一这一班。 校长一宣布解散,殷白泽就上了主席台拿话筒叫了她的名字,接收到殷素素默哀的视线,宠唯一从容一笑。 等礼堂人散尽之后,殷白泽走到宠唯一身边,声音并不十分严厉,“唯一,拒绝了新生讲话,课总要上吧,开学这么久,今天才见你第一面。” 宠唯一冲他笑笑,“殷老师,下节课要开始了,我现在就过去行吗?” 殷白泽勉强点点头,也明白不能多管。 宠唯一走出礼堂,步子理所当然地就朝香樟林去了,没走出几步,一个女孩子就拦住了她。 “你先等一等!” 宠唯一抬眸,长发飘飘,白裙可人,墨香味儿十足,东维这样形象的人很多,没有印象。 “有什么事?”宠唯一问道。 “我叫阮绘雅。”女孩子直直看着她,“今天讲话的新生代表,我听到殷老师和你说的话了,我不会承认这次机会是从你手下捡来的!” 宠唯一闻言才正经地打量了一下她,“所以呢?” “比画。”阮绘雅的瓜子脸上闪现几分跃跃欲试,“我要堂堂正正的赢过你!” 宠唯一失笑,“我能得到这次机会是因为家世,你不用介意。” “你能比过我的家世吗?”阮绘雅微微咬唇,“不要找这样的借口,新生舞会那天,学校礼堂,我们比水墨画!” 宠唯一没兴趣,绕过她道:“我不会去的。” 059 怒意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宠唯一浏览着东维的校园网页,果然点击量第一的帖子是阮绘雅的挑战贴,很显然阮绘雅并不知道她是谁,挑战对象连名字都没有,只有一张她背着包包的背影照。 指尖在桌上点了两下,她笑了笑,“果然是个大小姐。”养在糖果屋里的乖乖女,做事的方法都这么率直。 “我没说错吧,”殷素素在电话那头笑道:“你去不去也无所谓,那女的家里挺有背景的,不过跟宠家一比,充其量也是个孱弱的背影儿。” “我不会去的。”宠唯一拿起桌上裴轼卿的照片转身往自己房间去。 又听她闲扯了两句宠唯一才收了手机,仔细看过照片中男人的棱角才拿起画笔继续在画布上涂抹。 “咔嗒。”门被推开,她头也不回地道:“我不要橙汁,你拿下去吧。” 身后好一会儿没有动静,宠唯一这才回过头去,却看到满脸冰霜的裴轼卿。 放下画笔,她静静问道:“我应该没惹什么麻烦。” 裴轼卿站在门口,与她保持着十米的距离,寒眸藏冰,“宠唯一,我警告过你不要跟聂戎接触,你以为你有几条命可以跟他斗?” 宠唯一抿了抿唇,转身拾起画笔。 裴轼卿大步走到她身边扣住她的手腕迫使她看着自己,“你是听不懂还是不想懂?” 纤细的手腕几乎要被折断,宠唯一忍着疼不吭声,她看得出来,裴轼卿这次是真的动怒了。 对上他凌厉的双瞳,宠唯一勾唇浅笑,“如果我死了,裴叔叔也会种一院子的蔷薇纪念我吗?或者只是每年清明的时候送来一束白菊?” 裴轼卿紧绷的双肩微微向后放松,目光中彻底没了温度,一如寒冬冷夜,他冷声质问:“谁告诉你的?” “你弄疼我了。”宠唯一咬牙道。 “疼?”裴轼卿将她手臂拉高,迫使她踮起脚尖来,身体也因为前倾而触到了他胸前,他低着头,音色深沉,“宠唯一,欧阳汛的死没有让你得到教训吗?蔷薇?菊花?聂戎告诉你的?你想死吗?想去陪欧阳汛?每年在墓前哭到睡着的人是谁?冷蔷薇死了我就必须种一院子蔷薇,那欧阳汛死了你是不是该放一院子毒品?!” 宠唯一双目圆睁,死死盯着几近咆哮的裴轼卿,心中最痛的地方被剥到阳光下,表皮撕开后新鲜的血肉流着潺潺的血水,止不住,痛无尽。 “我不准……你这么说他!” 红润的小脸瞬间褪成了苍白,脆弱的模样让裴轼卿又痛又怒,狠狠甩开她的手,不顾身后噼里啪啦画具撞翻的声音,摔门而去! 宠唯一跪在地上,撞翻的颜料全部倒在了画布,还没成型的画就这样夭折了,看着被浸透的画,酸涩的疼涌入她的眼睛。 060 受伤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东维的新生舞会里与往年不同,盛装打扮的少男少女们没有在舞池盘旋,也没有握着酒杯谈笑风生,而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看着坐在一楼中央静心等候的人。 多亏了那个挑战贴,现在东维找不出几个不认识阮绘雅的人,参加舞会的人反而多了,毕竟在大多数人眼里看起来,这是哗众取宠所必须达到的效果。 阮绘雅十分认真,学校的领导几乎全请来了,当然还有殷白泽。东维认识宠唯一的人不多,仅凭一张背影照,也大概只有殷白泽和殷素素认得出来,所以这会儿,楼上楼下的人都翘首以盼,盼着事件里的另一主人公出现。 从七点到八点,一个小时的时间足以让人失去耐性,有些人在旁边三三两两地聚起来聊开了。 校长也等的有些不耐烦了,放了话,再等十分钟,如果人不出现就开始舞会。 阮绘雅才是最焦急的那一个,一双眼睛就没离开过大门口,等到最后,她倏地站了起来,正要离开,门却在这一刻被推开了,身穿黑色及膝连衣裙的宠唯一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舞会中不乏穿黑色的女孩子,当然也不缺貌美的女孩子,但静的像精灵一样的人只有宠唯一,这份如清流注入进来的感觉是不同的,就像白色混入了黑色里,或者反过来,但无论那一种,引人注目却是不变的。 阮绘雅眼神亮开,“你终于来了!” 宠唯一仿佛没有看到众人的如炬的眼神,径直走向阮绘雅,停下之后转身向坐着的校领导微微点了点头,“校长好。” 众人正忖这姑娘什么来头竟然这样大的架子,校长却笑着起了身,连连点着头,“原来是唯一呀!”说着他让人搬了凳子,取了校长室他珍藏的画笔送到宠唯一面前,又道:“好好比!” 宠唯一心情不好,转身就坐到画纸前,面上冷凝一片。阮绘雅也跟着坐下,转头看了眼宠唯一,有些明白她所谓的“家世”是什么概念了。 * 裴轼卿把自己关在书房一天,什么事也做不进去,坐在窗前直到天黑透了才下楼。张伯叫人准备了饭菜,他拿起筷子,问道:“唯一呢?” “小姐去学校了,今天有新生舞会。”张伯答道。 “她吃饭了吗?”裴轼卿喝了一口粥。 张伯顿了一下摇头。 裴轼卿眸色转沉,也没吃下多少就上了楼,推开虚掩的房门,拧开灯后一眼就看到倒在地上的画架以及湿透的照片。 走过去扶起画架,画布上已经初见轮廓的人被全部涂花,沉下一口气,他开始收拾散在地上的东西,整理到最后才发现桌脚扔着一把沾血的美工刀,旁边还有干了的血迹和几张带血的纸巾。 眉心一跳,他丢了东西就转身下楼,心跳骤然而紧:她竟然受伤了! ps:大家新年快乐呀! 061 对不起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宠唯一放下画笔,静静地看着自己的画,直到身边的人也停了笔才起身。由四个老师将两幅画举起来,左边一幅是宠唯一的《急雨》,右边一幅是阮绘雅的《小山春意》。 校长早跟身边的人打了招呼,只要宠唯一不太不像样子,最终结果肯定是她赢,画举起来的时候他也松了口气,正要站起来宣布结果的时候,宠唯一却开口了: “不如殷老师来作评判吧,他是我的导师。” 校长的话被噎住,只能顺着她的意思,对殷白泽点点头。 殷白泽起身的时候,宠唯一微微皱了眉,小步走到一旁坐下,轻轻放好腿,双手交叠在前等着他的说辞。 阮绘雅也立到一边,不免生出不满,她的举动,太不将人放在眼里! 校长心中不悦却不表露出来,只是以眼神催促着殷白泽。 殷白泽细细看着两人的画,宠唯一的急雨断荷,阮绘雅的淡泊小山,相比起来,宠唯一的画工的确不如阮绘雅,但意境却十分漂亮,这倒是出乎他意料的。 顿了顿,他开始宣布结果,“《急雨》虽然有些粗糙,但意境到位,算得上一幅好作品;《小山春意》手法上乘,十分细腻,意境悠远宁静,可以看出作画者的功力。所以这两幅作品,我认为《小山春意》更胜一筹。” 他话落音,宠唯一没反应,学校里的一干人却紧张起来了。然而这还不算完,殷白泽转过去看着宠唯一,掷地有声地道:“宠唯一,你不适合水墨画。” “我输了,无话可说。”宠唯一眼神都没动一下。 阮绘雅也怔了怔,在她看来宠唯一的作品是很不错的,天分在,只要稍加磨练就能出众,但殷老师却当众否定了她的作画能力…… “唯一本来就不画水墨画,怎么适合水墨画?!”一片沉静中,殷素素突然站了起来,看着阮绘雅冷声道:“唯一擅长是油画,水墨画她只学了三天!” 殷白泽一怔,阮绘雅愣住,周遭的新生也纷纷转头去波澜不兴地坐在原地的宠唯一:真的只学了三天? “哐当”一声,宴厅的大门被推开,裴轼卿迈着长腿大步快而准地向宠唯一走去,挺拔的身姿和迫人的气势让人移不开目光。校长连忙迎上去,陪着笑道:“四少……” 裴轼卿抬手制住他的话,走到宠唯一跟前仔细打量过她的双手,没有看见伤口,眉头皱起,他看向了她的双腿。 高大的身躯在她跟前蹲下,裴轼卿轻轻撩起她的裙摆,目光在接触到她膝盖上一条长长的血痕狠狠一颤。 宠唯一挡住他欲触的手,“别碰,疼。” 裴轼卿吸了口气,放下裙摆改为握住她的手,另一手轻抚她的脸颊,锁住她漆黑的眼瞳,低声道:“一一,对不起。” PS:大家除夕快乐啊! 062 原谅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宠唯一不避裴轼卿的目光,脸颊上是他指腹留下的温度,“对不起”三个字却在她耳里生了根。 宠唯一,殷白泽叫出这三个字的时候,单单是那“宠”姓就让众人明白了她的身份,在B市姓宠的就两人,老爷子,和他孙女。连以冷狠闻名的裴四爷也单膝跪在她跟前道歉,这无疑就是B市独一无二的太子女了! 校长却带着几个领导变了脸色,对宠唯一先前不礼貌行为的那点气早烟消云散了,谁知道她膝盖上竟然被划了那么长的口子,偏偏还给人拉到这里比赛! “快把校医找过来!” 有人慌忙找医生,有人低声交头接耳,更有人死死盯着她,但宠唯一却将这些全部抛在了脑外,只目不转睛地看着裴轼卿。 原谅他,还是不原谅他? “一一,”裴轼卿的声音变得温柔,“再给我画幅画吧!” 宠唯一神色终于松动,表情渐渐灵活起来,她抿了抿唇,道:“你把窗户上的密码锁拆了。” 裴轼卿沉眉,“拆门上的。” “好。”宠唯一唇角弯起,小脸上漾出笑容,俯身圈住他的脖子。 裴轼卿一手穿过她膝盖,小心将人抱起,对校长点了点头便往外走。等到门再次合上,整个宴厅就跟开水一样沸腾起来,宠唯一,裴轼卿,不管是听过还是没听过这对组合的人都兴致勃勃地讨论起来。 殷素素轻蔑地看了眼脸色苍白的阮绘雅,“你怎么不跟唯一比油画?” 阮绘雅一颤,脸白的更厉害。 “殷素素!”殷白泽低斥。 殷素素回头瞪他一眼,冷哼道:“守着你的高材生吧!” 殷白泽拧眉,无奈地追上她离开宴厅。 车上,宠唯一还窝在裴轼卿怀里,头枕在他肩上,把玩着他衣服前的纽扣。裴轼卿的目光隐藏了几分柔意,果然还跟个小孩子一样。 宠唯一突然抬起头来,眯起眼睛,“裴叔叔,我的气还没消。” 这蹬鼻子上脸劲儿! 裴轼卿拉下她的手,道:“我没把你当小孩子看。” 宠唯一偏过头,低哼了声,“那就好。” “一一,”裴轼卿正了正声,道:“以后就算跟我作对,也别做伤害自己的事,你要为老爷子想一想。” 宠唯一眸色幽然,“一直在伤害我的不是你吗?” 裴轼卿垂眸扫到她膝盖上,心中掠过一丝疼痛,就没再说话,任由气氛紧绷下去。 宠唯一却跟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牢牢抱住他的脖子,心情愉悦地打起瞌睡来,少了闹心的事,困意闭眼就到。 还没到蔷薇园人就睡着了,裴轼卿轻轻环住她的手,仰头喟叹,一不留神就让聂戎接触上了她,以后她的去的每一个地方都必须在他的掌控中! PS:新年快乐,开开心心过年哦大家! 063 小四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宠唯一一觉到天亮,刚睁眼,就听到楼下有细软的猫叫声,光着脚跑到阳台上,循着声音看去,是一只白色的波斯猫在蔷薇花丛里钻来钻去。 单手撑着下巴看着肉乎乎的小猫,宠唯一噙着笑,脚踩着脚靠在阳台上。 “又不穿鞋子。”裴轼卿不知什么时候站在绿草茵茵的草地上,正抬头睨着她。 宠唯一歪着头,“裴叔叔,我能养这只小猫吗?” 裴轼卿颔首,“这是翟大送来的,你养着吧。” “哦。”宠唯一道:“我还以为是从狗洞里跑进来的呢!” 裴轼卿扯扯嘴角,“狗洞已经堵了。” 宠唯一的心思却已经转到了小猫上,神采飞扬地回了屋子,几下把自己收拾妥当了才飞奔下楼。 白猫很温顺,一点也不岔生,宠唯一把它抱进怀里,抚摸着它的脑瓜,“薄锦真有心思。” 裴轼卿敛了敛眸,微垂头掩过唇角的笑意。 宠唯一把白猫放在桌上,让它面对着裴轼卿,然后握起它的爪子对着他挥了挥,软声道:“裴叔叔,我真的是翟叔叔买来送给唯一姐姐的吗?” 裴轼卿倏地抬起头来,正对上宠唯一似笑非笑的模样。 宠唯一笑意不减,又举起另一只爪子对他道:“裴叔叔真害羞,唯一姐姐会猜到的。”翟薄锦要能玩出这心思,上回就不会顺手拿了翟宇的巧克力给她,他不是会做这种事的人。 裴轼卿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了,但还是保持着万年不变的冰山脸,这猫的确是他买来的,路过宠物店的时候看见这只懒猫,本来只是鬼使神差地过去逗逗它,这看似温顺的小猫却给了他一爪子。果然是跟宠唯一一个样。冷蔷薇的事,他虽然生气,但让宠唯一受伤却不是他的本意,一只猫就能博她展颜,只是有些闹心而已,值得。 宠唯一用下巴蹭了蹭白猫的脑袋,白猫“喵”一声把脑袋搁到了她胸口上,慵懒地合起眼睛打瞌睡。 张伯把早餐端出来,宠唯一却笑颜如花地道:“张伯伯,给小四准备些吃的好吗?” 张伯迟疑点头,小四?他看了看裴轼卿。 “既然是裴叔叔送给我的猫,那它以后就叫小四了。”宠唯一眼睛弯成月牙状,“裴叔叔,你说呢?” 裴轼卿板着脸点了头,心中却下了决定,果然还是不该买回来,明天这只猫就得从蔷薇园消失。 张伯一愣一愣的,四少爷会给女孩子买礼物?真是长进了,还以为他一辈子不开窍呢!不过……他又看宠唯一,这开窍的对象会不会有些不对头? “张伯,”裴轼卿打断他,眸色沉冷,“给猫准备食物。” “是,四少爷!”张伯知道自己逾矩了,连忙垂头走了。 宠唯一却是真的高兴,抱着小四不肯松手,小四也理直气壮地享受美人恩,窝在她怀里动也不动。 少女与白猫,裴轼卿看着阳光下的场景心微鼓噪,瞟那猫一眼:这次放过你。 064 旧照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越是接近婚期,裴轼卿越是闲,而宠唯一越安静,除了上课的时间基本都待在蔷薇园,没有再和聂戎接触过。 每个人都表面平和,一派欣欣向荣的模样,但大家心里都清楚,宠唯一没有那么好打发。宠正宏隔三差五往蔷薇园跑,探探口风什么的,可宠唯一却从早到晚逗着小四,一副心思全扑在了上面,对江家的婚事只字不提。 这天傍晚,罗茂的电话打了进来,关于最高机密档案室内鬼的调查已经由暗地里抬到了明面,消息不是他的人漏出去的,但最终上面的决定是,这件事交给秋缚全权负责。 秋缚是个中翘楚,事情闹开了交给他也没什么不对,就是不知道聂戎怎么把这件事闹开了,从那以后,聂戎再也没来找过她,看来是转移目标了。 宠唯一挠着小四的手一顿,眸底生出两分讶异来,难道聂戎要动的人是秋缚?断了裴轼卿的左臂? 但转念一想,聂戎动这么大的架势只是为了送一批货过海,这未免太兴师动众了。 “小四,你说裴叔叔现在在做什么呢?”宠唯一对着小四一双碧绿的眼珠子,似是自言自语地问道。 裴轼卿立在虚掩的门口,正准备敲门的时候,原本坐在藤椅上的人突然说了话,他立即顿住了手,眸瞳一转,便侧身离开。 宠唯一丝毫没察觉到门口有人来过,捧了小四就往裴轼卿的卧室走。 自从裴轼卿践诺把门上的密码锁拆了之后,宠唯一进出也就随意了,趁裴轼卿不在家时溜进他卧室也是常有的事。 黑白为主色,搭配金色边饰,墙画,吊灯,茶桌,沙发,酒架都十分讲究,外间大概就摆了这些东西,左右两侧一间卧室一间浴室。 宠唯一走近打量了一下,桌上还摆着翻开的杂志,她拿起来看,页面上是一颗红钻的拍卖信息。他想拍下这颗钻石?送给谁? “对它感兴趣?”冷不丁背后冒出一道声音来,宠唯一吓了一颤,就地转身,但没想到裴轼卿站的那么近,一转身视线就被他宽阔的胸膛挡了个严实,她朝下一瞟,当即松了口气,好在还有条浴巾。 裴轼卿把她的动作看的清清楚楚,取了她手里的杂志,目光落在钻石上,道:“你喜欢这颗钻石?” 宠唯一想退一步,腿弯却撞在了玻璃桌沿上,还没来得及转向侧面,裴轼卿就擦过她的肩把杂志扔回了桌上,又看向她,似乎在等她的答案。 “不喜欢。”宠唯一很少佩戴首饰,只除了一个人送的。 看她的手触到颈子前,裴轼卿脸色冷了冷,宠唯一只挂了一条链子,坠子里是她和欧阳汛的合照,照片浸了水早看不清楚了,但她却视如珍宝。 温热的手指贴着她的锁骨滑下,宠唯一浑身一颤,就听裴轼卿在自己耳边说:“把链子摘了,换我送给你的好吗?” 065 拍卖会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几乎是在一瞬间,宠唯一眼里面上的温度与温柔消失的干干净净,语带讥讽:“你的钻石?” 要是换成其他人,裴轼卿还可能会以为是故作矜持,毕竟家世再好,女孩子天生都会喜欢这些金光闪闪的东西,但宠唯一不同,尤其是不喜欢他送的东西。 “喵呜……”小四绕着两人的脚叫了一声,然后伸着爪子去抓裴轼卿的浴巾,两人同时低头,小四却猛地跳起一扯,拽下了雪白的浴巾。 紧绷的气氛荡然无存,宠唯一仰头闭上了眼睛,裴轼卿赶紧按住身上唯一的一块布,抬头见她睫毛颤动,眸底掠过笑意,往她跟前靠了靠,故意道:“别睁开眼睛,小四咬着浴巾呢!” 不要脸!宠唯一在心底骂他。 当初在特编队,宠唯一可是敢当着文谦四个小子的面裸着身子,现在却不敢看他……到底是个女孩子。 裴轼卿端着下巴,本想再捉弄她一下,转回来一想自己好歹三十岁的人了,脱光了搁这儿调戏一个十八岁的小姑娘实在有些不厚道,虽然是偶然,虽然他存了这份心,但却不能这么做。 身边的压迫力终于退开,听到悉悉索索的穿衣声,宠唯一这才张开眼睛,裴轼卿已经在系袖扣了。 “今晚有个拍卖会,要去看看吗?”裴轼卿随意道。 “那颗钻石?”宠唯一确信裴轼卿身边没有女人,难道他还有心思去顾及江慕瑾? “不止钻石。”裴轼卿已经着装完毕,面对着她,“去吗?” 宠唯一点点头。 车子先去了江家,江慕瑾冷着脸在江家人的催促下坐上了后座,一头妩媚的波浪长发,银色的贴身长裙,穿出了成熟女人应有的韵味和自信。 “慕瑾,你今天真漂亮。”宠唯一带着笑,一双黑珍珠似的眼睛幽幽地看着她,竟让江慕瑾满腔的怨气消失不少,这才认真看了宠唯一的打扮,连衣裙已经换成了牛仔裤,上边一件淡绿色灯笼袖衬衣,长发扎成马尾,干净漂亮青春。这让江慕瑾有些羡慕起来,年轻就是好。 “喵呜……!”小四探头,江慕瑾讶异道:“唯一,你什么时候养猫了?” 宠唯一宠爱地摸着小四,道:“这是裴叔叔送给我的,叫小四,可爱吗?” 江慕瑾似笑非笑地点了头,“裴四爷又多了个小跟班啊!” 裴轼卿装作没听见,从把婚事说开了她就阴阳怪气的,不过没关系,他也没打算真娶了她。 令宠唯一意外的是,下车时竟然碰上了蒋劲东和佐乔,他们俩既然来了,翟薄锦和秋缚应该也来了才对,不就是一个拍卖会,用得着来这么多人? 果然拍卖刚开始不久,翟薄锦和秋缚就推门走了进来。翟薄锦跟裴轼卿说了什么,两人就前后出了房间,秋缚和蒋劲东纹丝不动,江慕瑾和佐乔也坐在一块儿,四个人都盯着玻璃后面的拍卖品,似乎看得特别起劲。 佐乔碰见江慕瑾也能消停,那事情就不正常了。 066 交锋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看到那颗钻石的时候,秋缚终于开始叫价。宠唯一单手轻缓地抚摸着小四,眼神却瞅着江慕瑾。 钻石多半是拍来送给她的,可裴轼卿却挑了秋缚来竞拍,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钻石已经被秋缚拍下,宠唯一作势要起身,蒋劲东却道:“唯一,等四少回来再走吧。” 佐乔同样也盯着自己,宠唯一笑了笑,还是坐回了原位。 这时门却被推开了,服务生一脸歉然地看着他们,“对不起,这位先生一定要进来。” 秋缚看了带着薄凉笑意的聂戎,冲服务生摆手,“你去吧。” 聂戎眼神环视一圈,最后落在了宠唯一身上,他抬步向她走去,蒋劲东和秋缚同时挡在了他跟前,冷着脸道:“聂大当家,这里不是你能乱来的地方!” 聂戎身后一个短发的女人动作快的不知从什么地方掏出一把手枪来,指着蒋劲东,轻佻地吹了声口哨,道:“往边儿上站一点。” 蒋劲东脸色不好看,虽然他和秋缚都经过专业训练,但毕竟不是干这行的,聂戎身边的两男一女可都是个中好手,真动起手来谁也捞不着好。 聂戎轻拍蒋劲东的肩膀,低笑着从他身边走过。 宠唯一抬眸对上迎面走来的男人,忽地一笑,道:“我听说荣二公子来了B市。” 聂戎朗声一笑,回头对短发女子道:“你瞧,我就说是个聪明的小丫头了!” 短发女子名叫罗卉,她看着宠唯一,眼瞳里绽着冷光,仿佛在审视,但依旧抱着莫名的敌意。 “荣家势力垮台的差不多了,就算和他们联手,你也拿不到过海权。”宠唯一忽视罗卉的视线,笑容清浅,“这里不是你的地盘,玩大了是要亏的。” 她说着,有意无意将视线扫到秋缚身上。 聂戎越发觉得跟前这小姑娘聪明了,瞥见她颊边又两根乱发,他正抬手去捉,宠唯一却微微偏头避开,漆黑的眼瞳仿佛淬了冰一样扎向他。 “聂先生,”冰冷的声音穿透空气,裴轼卿昂藏的身躯从外走入,面无波澜地睨着他,“你今天不是来找人的吗?” 聂戎这才从宠唯一身边退开,目光在他与宠唯一身上徘徊,“四少训出来的小宠物果然不一样。” 裴轼卿眸色一沉,嘴角噙着笑意,但声音中分明夹着冰霜,“缅甸有一批货被黑吃了,聂先生不赶去看看,令弟好像没逃出来。” 聂戎面色不改,“多谢。” 他带着罗卉往外走,翟薄锦却冷不丁地抬起胳膊拦住罗卉,阴笑如蛇,“下次还敢在B市放肆,我保证你这双手再也不能举枪。” 罗卉丝毫不慑,挑衅地撞了他的肩膀,边走边道:“拭目以待。” 聂戎走后,裴轼卿才到宠唯一身边,扶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下,就像没有发生过任何事一样,随意问道:“有什么喜欢的吗?” 宠唯一情绪也没有波动,只是幽深地看着他,“还没有。” 裴轼卿颔首,“后面会有的。” 067 欢心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姓聂的太嚣张了!”佐乔憋气坐下来,眼神看向裴轼卿,想从他脸上看到一些蛛丝马迹,可裴轼卿沉的就像一潭水一样,猜不出他对聂戎这人的态度。 裴轼卿没发话,其他几人也不说什么了,分别在旁边坐下。 宠唯一知道他没把聂戎放在心上,聂家充其量就是个跳梁小丑,一个没根没底的军火商,对头也不少,要收拾根本用不着自己动手。 透过玻璃屏,三幅色彩缤纷的油画被推了出来,鲜艳的色彩让宠唯一的眼睛也跟着亮了起来,裴轼卿看看她,声音柔和,“喜欢哪一幅?” “都喜欢。”宠唯一道:“我要把它们带回奉一园。” 裴轼卿面上有了笑意,按下手中的遥控器,里面的三幅画马上就被撤了下去。 “去取画吧。”他起身道。 宠唯一跟在裴轼卿身后,淡绿色的身影就像一株静静的荷,纤细柔婉,精致的侧脸恬静平和。从旁来看,这两人光站在一起就是赏心悦目,看得佐乔心里直冒酸水,宠唯一不是其他女人,就算裴轼卿要她,自己也得笑认了,而现在,裴轼卿分明打定了主意把她捧在手心里,江慕瑾那个傻子看不出来,他只是借结婚的事刺激宠唯一而已。 宠唯一此时牵挂着画,也没心思理会佐乔过分热烈的眼神,等那三幅画送过来,她把小四往裴轼卿怀里一扔就接了过来。同时送过来的还有那颗钻石,被递到了江慕瑾手上。 小四显然不喜欢裴轼卿,还没落稳就跳下地,绕着宠唯一的脚撒娇。 裴轼卿笑睇着宠唯一,“我送你回奉一园。” “秋缚,你送慕瑾回家。”他默了片刻又补充道。 秋缚先是一愣,随后才点头。不过这话却让翟薄锦心沉了沉,裴轼卿在为江慕瑾制造机会,越是这样,越说明他胜券在握。 瞧瞧捧着画顾自欣喜的女孩子,翟薄锦心里就跟捅了刀子一样。 宠唯一掀起眼帘,瞥一眼秋缚,心底划过一丝冷然,就算他不喜欢江慕瑾又怎么样,她多的是办法让他从婚礼上把人带走。 裴轼卿不去计较她心底的小算盘,牵住她的手往外去。宠唯一慢一步挨着他,小四小跑着追着他们,这场景,融洽的让人眼红。 佐乔忍住眼里的酸涩,半晌才吐出一句话:“我就知道会有这一天的。” 江慕瑾讶然,再追着裴轼卿和宠唯一的背影看过去,心里到底有些别扭,她的洞察力和接受能力不如佐乔,会有这一天?宠唯一今年冬天才十八岁,裴轼卿这头牛也太老了吧! 再看翟薄锦,竟然也是一脸哀伤,江慕瑾有些不明白了,难道他们喜欢就能让宠老爷子同意?再说也得看宠唯一的心思……宠唯一的心思,她是弄不懂的。 车子里并没有开灯,裴轼卿借着黑暗藏着眸下火光,目不转睛地看着宠唯一,漂亮的眼,挺直的鼻,小巧的唇…… 宠唯一突然转过头,正对上他掠夺的目光,唇角一勾,“裴叔叔,三幅画就想把我骗回去?” 068 找茬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裴轼卿愉悦地勾起了唇,车外一晃而过的光亮在他脸上扫过,即使快速,宠唯一却仍可以看到他眼中清晰的笑意。 “笑什么?”她莫名。 裴轼卿微微偏过头,将视线调转向车外,留给她一个侧脸,“冬天你就满十八了吧!” 宠唯一望着他,道:“初八。” 裴轼卿点点头,“我记得。” 他顿了一下又道:“你还记得跟我打的赌吗?” 宠唯一神色冷淡下去,黑漆漆的眼睛直盯着他,也不说话。 裴轼卿抬手抚上她的脸颊,道:“还有半个月,这赌就落实了,不后悔吗?” 宠唯一反而笑了,“有什么好后悔的,我还怕裴叔叔后悔呢!” 裴轼卿暗呼一口气,眼睛里竟然含着不太明显的失望,转瞬消失之后,他收起自己的情绪,道:“文谦今天去了奉一园,可能会碰上。” 宠唯一只觉得好笑,果然心狠手辣的人脸皮也不输给别人,当初他能做出拍照那么狠毒的事,竟然还肯配合着老爷子讨好她,文二少爷,胆子挺大的。 眼神落到手旁的画上,她眸中光彩四溢。 要回奉一园的事提前跟余妈打过招呼了,宠老爷子正教导着文谦,听宠唯一要回来,当时就下了命令,让文谦等着。文谦早想走了,他现在想起宠唯一的脸就不舒服,但却不能不顾宠正宏的喜怒。 车子没过多久就到了院子里,余妈接进来了裴轼卿买来的茶叶,画却还是捧在宠唯一手里的。余妈知道她宝贝画,不轻易让人碰,也没主动去接。 “文谦。”宠唯一进了门竟然先叫了文谦。 文谦抬头撞上她黑亮的瞳,瞬间有种被蛇盯上了的感觉。 “帮我拿一下画好吗?”宠唯一声音软糯,甜人,谁知道又是不是包着毒药,文谦边向她走,边暗嘲自己想多了,但余光扫过在他身旁高深莫测的裴轼卿,心里又有些忐忑了。 正伸手去接画,宠唯一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画当空脱了手。 “哐当”一声,三幅画结结实实摔了个碎碎平安,文谦眉心一跳,果然就听宠唯一说话了: “画是裴叔叔送给我的。” 谁都看得出来宠唯一是故意的,但谁会帮着文谦,宠正宏低头抿着茶,就当没看见,这个时候只要四少一句话……文谦抬头,却见裴轼卿脸铁青的吓人。 “道歉!”裴轼卿冷声道,但眼睛却死死锁住宠唯一。 文谦只能低头。 书房里,宠唯一将没摔坏的两幅画小心地安置好,心满意足地看了一会儿,才转过头去对上文谦阴沉的视线。 “你的那些手段在我身上都行不通,”宠唯一看向窗外,神色淡漠,“你也看见了,就算我故意找茬,所有的人也会向着我。” 文谦眼色几经明灭,最后竟笑道:“我是不能拿你怎么样,宠家给你撑腰,就连我爸都要给你陪笑脸,你当众让我难堪无非就是想让我知难而退,本来不想跟你结婚的,但现在,有必要考虑一下老人家的期望了。” 069 故意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宠唯一拿着画笔,提了两次,最后还是没能下笔,文谦这个人,真让人闹心,他要是听她的话多好,只为了让对方不舒服连两看相厌的买卖都做。 转手捧起茶,她看向旁边明显处在低气压中的男人,“裴叔叔,你心情不好吗?” 裴轼卿“啪”一声放下手里的瓷杯,压着嗓门道:“你不知道为什么吗?” 宠唯一乐了,“所以你这样要吃亏的,我要是不问,你打算一直这样生闷气?” 裴轼卿冷哼一声,“这股闷气会在半个月之后烟消云散!” 垂眸看着杯中沉下的茶叶,宠唯一淡淡道:“不就是摔了你一幅画吗?何况还是送给我的。” 裴轼卿的眼神,从她面颊一直移到白皙的脖子上,那条银色的链子在明媚的阳光下反射着刺眼刺心的光芒。 阴鸷一瞬而过,裴轼卿很快又平静下来,优雅地执起杯子抿了一口茶,冷清道:“要是不喜欢可以重新选。” 宠唯一眉心微蹙,“我是你养在园子里的女人吗?”赏两颗甜枣就心急火燎地讨好你了? 裴轼卿答的绝,“难道不是吗?” 漂亮的丹凤眼里闪过一丝极快的笑意,即使这样宠唯一却捕捉到了,心里一股气越拧越大,深吐一口气,她起身上了楼。再下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个包,冷冷甩下一句:“我去学校了。” 裴轼卿也跟着起来,宠唯一扭头瞪着他,“你干嘛?” “我送你。”裴轼卿搭上她的视线。 “你最近很闲。”宠唯一怪异地看着他,这倒不是讽刺的话,秋缚在查泄密的人,他却整天整天待在蔷薇园里,看书喝茶,活的比她爷爷还滋润。 裴轼卿刚要说什么,怀里的电话就响了起来,他取出来一看,只挑了挑眉,就吩咐张伯,“你派车送小姐去学校。” 说完还狠狠揉了宠唯一的头发才转身进了小花园。裴轼卿穿过蔷薇花架坐到藤椅上,目送宠唯一离开后才按下接听键。 “人找到了。”秋缚道:“活的。” “处理了。”裴轼卿漫不经心地抚着一旁的蔷薇花瓣。 “不揪出后面的人?”秋缚迟疑道。 “不用。”裴轼卿说完合上电话,深邃的眼眸中一星冷光缓缓泛出。 * 宠唯一刚进校门就碰上了何昭年,一辆蓝色的捷豹擦着她边上就穿过了,车子甩尾停在她前面,方正却不正经的脸就伸了出来,笑眯眯地冲着她打招呼。 宠唯一扬唇笑得明媚,雪白的牙齿露在外面,直直走过去,先一步道:“你偷了昭尉的车。” 何昭年的笑就僵那儿了,缓了缓才道:“宠唯一,你真没劲。” 宠唯一挑眉,“学校不准开车。” 何昭年下了车,神秘兮兮地道:“班上给你准备了一个惊喜派对知道吗?” PS:本文定25号上架,谢谢大家支持。 070 惊喜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看着空无一人的教室,宠唯一似笑非笑地看了何昭年一眼,“这就是惊喜?” 何昭年抓抓头,也弄不清楚怎么回事了,这个派对明明是校长安排的,但教室里一样东西都没布置,也到了上课时间,一个人都没有。 “难道在其他地方?” 话音刚落,一个高挑的女子就朝两人走了过来,眼神复杂地看了宠唯一一眼,抿了抿嘴唇,顿了一下才道:“怎么不进去?” 宠唯一微微点头,转身进了教室,走到靠窗的位置坐下,阮绘雅选在中间,何昭年左右看了最后隔了宠唯一一个座位坐下。 直到上课铃响班上的人才涌进来,但都保持着诡异的沉默,等人齐齐落座,竟然没有一个人坐在宠唯一那一竖列,不算大的一个教室,一边满了一边空着。 何昭年见这情况傻眼了,这些个所谓的名门子弟也太没度量了吧。 当然,不全怪别人,宠唯一在外名声不好,又因为家世被校长当佛供着,眼青眼红绝对有的,也多亏了她,平常四分五裂的人终于也团结了。 宠唯一眼睛都没抬一下,直到殷素素和殷白泽一前一后进来。殷素素一看这阵仗,扯高嗓子道:“在我家唯一面前自惭形秽了吧,自觉退出三米之外?” “当然自惭形秽了,能跟那么多男人勾勾搭搭的女人自然要退避三舍了!”一个女生阴阳怪气地回着话,眼睛却是看着宠唯一的。 后进来的殷白泽当然也听到了,下意识看向宠唯一,后者却连眼睛都没抬一下,目光落在课本上。 何昭年纳闷,一般的姑娘家被人排挤,就算不掉眼泪也得恼羞成怒吧,宠唯一太淡定了! “开始上课。”殷白泽示意殷素素坐下。 但刚才说话那女生却没罢休的意思,又道:“殷老师,这样的人能进东维,是靠背景好吧!” 班上传出窃笑声,殷白泽也沉了脸,正要说话,宠唯一却“啪”一声将课本合上,拉开凳子站起来,道:“殷老师,我在教室可能会影响大家上课。” 她说完就径直走向门口,那女生却突地站起来,尖酸道:“真仗着自己有身份啊!” 宠唯一停住,回头来淡淡一笑:“正是仗着身份才能抢了你姐姐的未婚夫不是吗?” “你……!” “你姐姐已经结婚了吧,翟宇吃喝嫖赌什么都做,嫁给他很好吗?”宠唯一道:“还是说不用你嫁,所以只要能给家族带来利益,无所谓?” 何昭年想笑,虽然翟宇也没正形,但也不至于像她说的那么不堪吧! “这当然不管我的事,”宠唯一眼神微冷,“但是翟宇的事却跟我有关,事情已成定局,就别上蹿下跳,余家想吊死在翟家的树上?” 这一番话说的余欢面红耳赤,她没想到宠唯一不但记得余家还知道她姐姐已经嫁人了,余家是想攀上翟家,就因为这样,她才更记恨! “说的好!”殷素素大笑着鼓起掌,立马惹来殷白泽责备的目光。 宠唯一出了门,何昭年忙跟上去,离开教室的走廊才问道:“宠唯一,你是不是喜欢翟宇啊?” PS:大家都对唯一抢婚事件以及众多不算男配的男配很感兴趣啊,这个不要急,慢慢看吧,任何事都是有原因的。 071 沉水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何昭年追着宠唯一出了校门,话题始终绕着翟宇,一副自来熟的样子。宠唯一没有回应的意思,何昭年却锲而不舍。 正准备拦车,一辆簇新的悍马悄无声息地来到她身后,车门打开,是一张熟悉且惹人讨厌的面孔。 聂戎噙着笑倚在车门上,“宠小姐,想去哪儿,我顺路送你一程。” 宠唯一笑睇着迎面驶来的车子,笑笑道:“不用麻烦了。” 又一辆悍马停在路边,裴轼卿走下来,波平如镜地对上聂戎的视线,“真巧。” “是啊,巧。”聂戎笑不及眼底。 宠唯一垂眸将头发别到耳后,走到裴轼卿身边,道:“裴叔叔,我想去海边。” 裴轼卿扶住她的肩膀将她送上车,绕过车头时对聂戎点了点头。 宠唯一摸着车子,“裴叔叔不是说要把这辆车子送给我吗?” “再等一段时间。”裴轼卿转了车头,开上去机场的路。 “我们去哪儿?”宠唯一诧异问道。 “不是想去看海吗?这就去。”裴轼卿说的理所当然,同时还拨了电话,“帮我订两张去马尔代夫的机票。” 宠唯一直直盯着他的侧脸看了一会儿才调转视线,刚上课聂戎就在东维外面转悠,刚找上她裴轼卿也出现了,这两个人背地里在较什么劲儿……? “你马上要结婚了。” 裴轼卿薄唇微抿,神情竟然带着几分愉悦,“你倒是时时刻刻把我的事记挂着。” 宠唯一也笑,“裴叔叔压了一条命在上面,我怎么也要上上心。” 两人竟然真的去了马尔代夫,直到入住海边别墅的时候宠唯一才被眼前的美景拉回现实。 蓝天碧水,白沙绿树,光着脚踩上半旧的木板,从岸边一直走向海洋深处。在木桥的尽头停住,宠唯一张开双臂吸了口带着海潮味儿的空气,道:“我可以在这里待多久?” “三天。”裴轼卿宠溺地看着她,只是这份宠溺并不在她的视线范围内。 宠唯一将被风吹乱的头发抚下,目光中带着难懂的深沉。 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她突然丢下鞋子回过身来,慢慢往后退,直到整个人悬在木桥的边沿,才望着裴轼卿,眉目张扬:“裴叔叔,我们去游泳吧!” 裴轼卿蹙眉,“别闹。” 宠唯一不以为然,这么漂亮的海,不染指一下未免太可惜了,不再看裴轼卿,她一头扎入水中,挥动双臂游向远处,不过十来米,却突然不见了踪影! “一一,快上来,别闷坏了自己!”裴轼卿耐着性子,她反正走哪儿都不安生。 时间一秒一秒跳过,已经过去半分钟了,宠唯一就像石沉大海了一样,在深蓝的海水中没了声响,裴轼卿渐渐焦躁起来,已经半分钟了,她竟然还不出来! 072 油画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裴轼卿看着表,秒针一格一格跳动,已经过去一分钟了,应该是极限了……再等十秒钟! “咕噜咕噜……”平静的海面上冒出一串气泡来,裴轼卿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对上冲出海面的宠唯一。 宠唯一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大口喘息着,半怒半冷地道:“万一我真的淹死了呢?” “不会。”裴轼卿蹲下身朝她伸出手,“上来。” 宠唯一游过去,握住他的手,整个人被他轻巧地就提了起来,湿漉漉地就撞进了他怀里。 裴轼卿一低头,衬衣的效果非常好,饱满的身材呼之欲出,看得他呼吸也重了半拍。 柔弱无骨的小手抵在他胸前,宠唯一仰着头,乌黑的长发贴着白皙的脖子蜿蜒而下直到锁骨,再以诱人的角度延伸进衣服里,让人有一窥究竟的冲动。 “裴叔叔。”宠唯一黑黝黝的眼瞳直直望着他,配合清浅的笑容,纯真无辜的模样。 裴轼卿回过神来,将外套脱下披在她身上,微不可闻地叹息着,“去别墅看看。” 海水成滴一直由木桥到别墅里,踩着松软的地毯,宠唯一在扑到墙边,兴奋地指着墙上挂着的画道:“vera的油画!” 一幅一幅数过去,整个一楼琥珀色的墙面上高低错落地摆放着vera的油画,田野、天空、港湾、玫瑰……配合欧式白墙建筑,看起来就像一座别具风味的画廊。 她走马观花看过所有的画,最后停在楼梯上内侧墙上挂放的巨大画框,移步走上前去,喃道:“穿连衣裙的少女……” 这幅画是vera的杰出之作,蔚蓝的天空下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少女背对着赏画者的视线,裙角飞扬,整幅画色彩明亮,蓝白对比下,少女的背影被放大,纤细而瘦弱。 “这幅画vera公开说过不卖的,怎么会在这里?” 裴轼卿双手抱臂,并不乐见她沉溺在这幅所谓的画中,当初买下它是因为画中人太像她,最后还是忍不住把这幅画搬了出来。 没有回答也是意料中的事,宠唯一盯着上面vera的签名,笑容逐渐敛下。 她痴迷的样子让裴轼卿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他走上楼梯抓过她的手臂拉着她上楼,“你该换衣服了。” 宠唯一任由他牵着,却还是回头望着画,裴轼卿冷声打断她:“晚上想吃什么?” 宠唯一环视别墅,里里外外都没有一个人,错愕之余她道:“谁给我们做饭?” 裴轼卿挑眉,“只说你想吃什么?” “鱼。”宠唯一吐出一个字。 裴轼卿狭眸微敛,嫌恶神色一闪而过,又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不会做。” 美眸大睁,宠唯一惊奇道:“你做饭?” 073 独处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宠唯一立在厨房门口,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围着围裙忙碌的裴轼卿,还是有些不肯相信。裴轼卿竟然会下厨,他竟然会做饭? 三菜一汤放在了桌上,热腾腾地冒着香气,裴轼卿盛了米饭放在她面前,又递了筷子过去,“愣着干什么,快吃饭。” 宠唯一呆呆地接过筷子,恍惚地夹了一口菜,鲜嫩的牛肉进了嘴里,她才回过神来,转头看着裴轼卿,“你竟然会做饭。” 裴轼卿又替她夹了菜,才道:“都吃到嘴里了,还不肯相信?” 宠唯一默默地吃着菜,菜的味道非常好,可她就是不肯相信裴轼卿能做饭,模样九十八,家世九十八,还会做饭,这么一个男人,连她都要嫉妒上天了。 裴轼卿一贯的冷漠,吃着饭菜也不说话。等到一餐饭用完之后,宠唯一摸了摸圆滚滚的肚皮,软软地倚到了沙发里,长叹一声:“好饱。” 裴轼卿笑了笑,收拾了碗筷去厨房,等洗尽之后又切了水果端出来,才发现坐在沙发里的人歪着头睡着了。 调低了电视的音量,他折回来走到宠唯一跟前,忍不住蹲下身来,仔细端详她的睡颜。 宠唯一是安乐命,只要瞌睡来了,在哪儿都能睡着。宠铮道夫妇才过世的时候,她成夜成夜睡不着,大睁着眼睛坐在他们的卧室里,当时宠正宏被吓坏了,又是药又是补,瘦成皮包骨的宠唯一才给救了回来,不过从那以后,再怎么进补,也不见她长胖,直到那个人出现。 裴轼卿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目光锁在一双红唇上,鬼使神差地俯下身,探出舌头极为小心地舔过,柔嫩的触感让他沉迷,听着她舒缓的呼吸声,他合起唇完全包裹住她的唇瓣,细细地吸允。 宠唯一迷迷糊糊地之觉得唇上发痒,睁开眼睛就对上一双暗芒难藏的利眸,恼怒一闪而过,起身要推,却被他牢牢钳制在双臂间,再急就要咬,却在张口的那一瞬间被他钻了空子! 火热的舌窜进口中,竭尽全力地绞着她的舌头,吸得她发疼,手臂上的力道也越来越大,疼的她直抽气,然而这样才给了他机会,炙热的吻愈发霸道,带着掠夺的意味卷走她的理智…… 一吻作罢,他抵着她的额头喘息,低头见她粉腮薄红,眸中浮光隐动,情不自禁地轻啄着她红肿的唇。 宠唯一软在他怀里,没力气动弹,只能由着他亲昵,水灵灵的眼瞳仿佛波浪般漾开,口气却十分不好,“裴叔叔不是让我和你保持距离吗?!” 裴轼卿心里那把火早烧起来了,越是克制火就烧的越旺,现在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不做点儿什么真是对不起自己。 “我对你就不用!”连话也说的霸道,裴轼卿面上隐约蒸出红色,搂着她的腰不肯放松。 074 不懂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裴叔叔……”宠唯一扭了一下,腰从中间几乎被他勒成了两半,酸麻感延伸到整个背部。 “别动!”裴轼卿低沉喝道。 宠唯一看着他,没了好脸色,“你放开我!” 裴轼卿不但没放她起来,反而就势一抱,把她抱坐在腿上。宠唯一看他还不罢休,伸手就去挠他,谁知道双手彻底被擒住之后,他还腾出一只手来,照着她的臀就是一巴掌,虽然不痛,但也足以让宠唯一血液逆流,冲脸而去! “裴轼卿!”她咬牙切齿。 “不装了,嗯?”裴轼卿低头笑道:“成天叔叔叫的不是挺乐的吗?” “你就会仗着力气大欺负人吗?”宠唯一脸涨的通红,以往就算再出格,裴轼卿也不敢动她分毫,现在是谁给了他胆子?! 裴轼卿爱极了她脸红的模样,低头寻上她的唇,又是一阵啃噬,气得宠唯一只想破口大骂,灵活的舌头堵得她呼吸不畅,而纠缠着自己的男人却愉悦地闭上了眼睛! “裴……”余下的话全被堵住了,她被按倒在沙发上,跟舌头一样不规矩的双手开始在她腰上摩挲…… 眼睛一阵发胀,宠唯一忍住泪意不再动弹,却抵不过窒息的笼罩,喘息般的“嗯”了一声,听在耳里完全换了味道,娇媚横生。 “一一……”裴轼卿动情唤着她的名字,神经一绷再绷,双拳在她身侧捏得青筋暴跳。 最终他还是退开,从上俯视着她,鹰目内敛,暗藏光芒,“再过不久你就十八岁了。” 宠唯一眉心一跳,“十八岁又怎么样?” 裴轼卿定定地看着她一阵,最后起身道:“吃点水果。” 宠唯一恨恨坐起,大步朝楼上跑去,边道:“我去刷牙!” 赌气的话却换来他一声低笑,宠唯一恼羞成怒,冲进盥洗室,狠狠灌了两口水,看着镜子里容颜娇媚的自己,又捧了冷水洗了脸,才逐渐冷静下来。 刷了三遍牙才出来,坐到沙发旁,越想越不对劲,手机没有信号,别墅里电话也拨不出去,裴轼卿是故意的,故意把她困在这里! 步出房间,她走到楼梯口,对裴轼卿道:“我明天要回去。” 裴轼卿回过头来,“我以为你会要求马上回去。” “可以吗?”宠唯一蹙眉。 “不可以。”裴轼卿沿着楼梯上来,高大的身躯携带着压迫力,他错过她身边,“说好了,明天回去。” 宠唯一看着他的背影,眼瞳里闪过一丝莫名,她是越来越看不懂这个男人了…… ---------------------------- 宠:三十岁的男人真难懂。 墨:等你十八岁的时候才能懂。 裴:…… 075 似曾相识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飞机平安降落,宠唯一借着来来往往的人几下挤出了裴轼卿的视线,从兜里摸出手机低头按下罗茂的电话。 刚抬起头来,迎面就撞上一个人,只看到眼前黑色衣衫一闪而过,鼻子就传来一阵剧痛,她捂着脸瓮声瓮气道:“对不起……” “没关系。”那人扶了她一下,随后离开。 宠唯一的动作顿住,思绪也跟着僵住,脑子里回荡着方才那道声音,任何情绪都没来得及释放,她便猛地转身,目光颤抖着在人群里寻找! 是他的声音!是他的声音! 黑色的外套,黑色的外套……宠唯一眼睛里再也看不到其他,满脑子满世界都是穿黑色衣服的人,拨开人群找着刚才的身影。 裴轼卿见她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由扣住了她的手腕,还没来得及说话,宠唯一却转过头来狠狠地看了他一眼,甚至连一句话都没说就甩开他的手迅速往回走。 黑色的外套……是他! 宠唯一快步追上前往登机口的那个黑衣男人,那两个字就卡在喉咙里,是他吗,是他吗? 一把抓住那人的手臂,她兴奋地张口,然而转过来的却是一张陌生而茫然的脸,巨大的失望席卷而来,她松开手,低声道歉。 “一一?”裴轼卿复又拉住她。 宠唯一闭了闭眼睛,回过头来微微笑道:“认错人了。” 裴轼卿点头,“车子已经到了。” 一路沉默,宠唯一撑着下巴望着窗外出了神,裴轼卿偶尔回头看她一眼,却被她的模样弄得阴郁在心,直接吩咐司机去了婚纱店。 车子停下后,裴轼卿率先下了车,宠唯一回头只来得及看到他面色不善的侧脸,正忖他在不高兴什么,下车却看到同样一脸阴郁的江慕瑾,再看看前面的婚纱店,她郁结的心情一扫而空。 “慕瑾!”她笑眯眯地走过去打招呼。 江慕瑾等了裴轼卿一个小时,眼见着就要破功,调头看到了宠唯一,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就冲到了她面前,顾不得裴轼卿在场,凑在她耳边低声道:“宠唯一,你别放我鸽子!” 宠唯一满脸无奈,轻推着她,“放心,我绝对会让你嫁不出去的。” 江慕瑾满意了,又从裴轼卿身边走过,冷哼了一声,径直进了婚纱店,进门就道:“把你们店里最贵的婚纱拿出来!” 宠唯一对裴轼卿笑笑,“裴叔叔算是破财消灾了吧?” 裴轼卿面无表情地朝店里走去,宠唯一扯了扯唇角,老实跟在他身后。 一进去,江慕瑾就拉着她去给自己选婚纱,嚷嚷着是收的利息,宠唯一看着赏心悦目的婚纱,也就仔细挑了起来。江慕瑾看着她修长的背,退到裴轼卿身边,淡声道:“想看她穿上婚纱是什么样子吧?” 076 渴望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裴轼卿放下杂志,眸光一转,道:“她还太小。” 江慕瑾和他一块儿长大,他能说出这样的话,就是在承认自己的心意,既然承认了,那就离动手不远了。 “冬天就十八岁了,也不小了。”江慕瑾勾勾唇,虽然比起他是小很多。 裴轼卿微微一笑,看着宠唯一的眼神愈发炙热。 江慕瑾无声笑笑,去到宠唯一身旁,取过她手里的婚纱,“就试这件吧!” “我去帮你。”宠唯一也跟着她走进试衣间。 试衣间里,江慕瑾将婚纱一放,转身抱臂睨着宠唯一。 “为什么这么看着我?”宠唯一抚摸着婚纱,“婚纱很漂亮,你穿上一定更漂亮。” 江慕瑾“啪”地一声按下婚纱,严肃地看着她,“唯一,你到底打算怎么做?” 宠唯一敛了敛笑意,“你和秋缚怎么样了?” 江慕瑾神色一僵,摩挲着婚纱上的蕾丝,有几分失落和失望,然后又摸摸自己的脸道:“我会不会是年老色衰了?” 宠唯一上前扶住她的肩膀把她拉到镜子前,看着镜子里三分妩媚七分风韵的女子,指尖擦过她的眉眼,道:“瞧瞧你自己,这么美的女人,为什么一定要在秋缚身上吊死?” “你能控制自己的感情吗?”江慕瑾眸色疲惫。 “不能,”宠唯一侧头对上她的视线,“但是秋缚喜欢的女人已经死了。” 江慕瑾一震,“你怎么知道?!” “我还知道那个女人是裴叔叔的女朋友。”宠唯一松开手,淡淡道:“可惜了,已经死了。” 她说的是轻描淡写,但江慕瑾分明在她极轻的口气里听出了一丝别样的意味,裴轼卿的心思她知道吗? “唯一,你喜欢四少吗?” 宠唯一将婚纱捧过来在她跟前比划着,随意道:“喜欢啊……又喜欢,又痛恨。” 江慕瑾对三年前的事情知道的不多,但两个人的关系急剧恶化是瞒不住外人的,她目光复杂地看着面前的女孩子,裴轼卿和她……真是让人摸不清。 “别试了,”她握住宠唯一的手,“反正又不是真正的结婚,随便挑一件就行了。” 宠唯一正了正色,略显担忧地道:“慕瑾,如果秋缚不来的话……” “我也不会和四少结婚的。”江慕瑾抓住她的双臂,“唯一,你要帮我!” “到时候可能有点难看,我希望你能忍忍。”宠唯一笑容恬淡。 江慕瑾笑出声来,“我还怕什么丢脸,因为你和四少,我一辈子都差点搭进去了。” “让你看清楚一个男人,这样也很划算。”宠唯一没有丝毫歉意。 江慕瑾忍不住道:“唯一,有时候觉得你挺可爱,有时候又觉得你挺讨人恨的。” 宠唯一笑着往外走,“就当做是夸奖了。” PS:周一上架,连续三天万更,大家积极订阅吧~谢谢~ 077 新郎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婚期好歹是来了,蔷薇园的佣人们一大早就起来布置了,宠唯一自然也没能睡成懒觉,早早就被宠正宏派来的车子吵醒。 吃完了早饭才走出去,除了婚车后面跟着的车队全副武装之外,旁边还有一辆单独的车子,车门旁边电线杆似的站了两个人,面无表情地道:“小姐,首长吩咐我们接您过去。” 裴轼卿还在饭厅里,吃着所剩无几的早餐,心思却全飞到了外面。 宠唯一撇撇嘴,跑到饭厅的雕花窗户前对裴轼卿挥挥手,笑道:“裴叔叔,我在教堂等你。” 她的车子刚走,翟薄锦几个人就到了,一下车就嚷嚷着今天要好好闹洞房,被裴轼卿一个冷眼刹住后,故作无辜地道:“四少,今天可是你的大日子啊!” 裴轼卿看了三人一眼,“算不上,等我换衣服。” 翟薄锦耸耸肩,这样的场景这是第四遭了,可没哪一回他不是板着个脸,以前他不知道原因,充其量就以为娶了个没感情的女人,没有高兴不高兴一说,现在他知道了,因为他想娶的,另有他人。 目光转移,他看向坐在角落里的秋缚,微微摇头。 裴家的人结婚,人是不敢少来,B市最大的教堂也坐不下这么多人,两旁的过道也摆满了椅子,密密麻麻地挤着。 裴耀海坐在第一排,这次的婚事是裴轼卿主动提出来的,所以不同前三次,裴家的三个儿子这次也一并到齐了。龙生龙凤生凤,裴耀海的优良基因他四个儿子可是一个都没落下,除了人长的英俊,大儿子裴亦庭稳重优雅,二儿子裴尔净潇洒不羁,三儿子裴善原文质彬彬,裴轼卿则更不用说了,冷冽与优美的完美结合,腹黑而多城府。这样的一家子,放在哪儿都是吸引人眼球的,何况还有两个黄金单身。 宠唯一远远望着前方的人,噙着薄笑,她倒觉得,与其说裴轼卿腹黑,不如说他闷骚。 宠正宏自然也坐在第一排,身为娘家的江家反而要居其次,旁边给宠唯一留了位置,她却跑到了最后一排,宠正宏拿她没办法,只能让人好好看着。裴家的人全到了,今天她要是抢了婚,蒙混过关那套就行不通了。 裴轼卿站在神父旁边,看似眼神放空,其实牢牢锁着那道靓丽的身影,看到她不动声色的笑容,他微微蹙了眉,有种不好的猜想,如果秋缚不站出来,江慕瑾不敢悔婚,她输是输了,但却未必会兑现自己的承诺。 他抿着唇,如果换了他,一定不会出来救江慕瑾,反正都是一场戏,别人的痛苦与他何干? 手倏地一紧,他双目阴鸷,宠唯一啊宠唯一,你可千万要站出来! 078 婚礼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新娘的出现,让现场逐渐安静下来,江慕瑾挽着江世禹的手臂,面上笑容抽扯,跟着他一步一步沿着红地毯往前走。她不敢不笑,也不敢去看宠唯一,裴家的人就在前面看着,她只能停止了背往前走。 裴轼卿的眼里并没她,江慕瑾紧紧松了口气,却还是无法避免与他面对面。 神父开始询问在场有没有人反对婚礼,一片寂静之后,神父开始宣读誓词。 江慕瑾手心出了一层汗,她的视野里全是那个男人的身影,然而他却坐在观礼席上沉静地看着她和另一个男人结婚。心一点一点冷却,她失望地看着秋缚,却浑然不知神父的誓词已经读完。 “江慕瑾,你是否愿意这个男子成为你的丈夫与他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浑身一颤,江慕瑾回过神来,抬头望着裴轼卿,眼神里是说不出的哀求。裴轼卿轻轻摇头,拒绝了她,只要没在婚约书上签字,这场婚礼都不能算数。 “我……”江慕瑾闭了闭眼,然而那两个字却怎么也吐不出来。 就在这时,五个人突然从外闯进来,径直走到她跟前,将工作证一举便道:“江慕瑾,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江慕瑾将他工作证上安全部调查员几个字看得清清楚楚,目光径直寻向宠唯一,却见她对着自己莞尔一笑,原来这就是她说的意思…… “我跟你们……”话没说完,秋缚就站了起来,冷冷打断她,“等一等。” 江慕瑾错愕地看着他,秋缚却避开她的视线走到几个黑衣人跟前,问道:“你们在调查什么案子?” 这几个人当然认识秋缚,最前的人答道:“702号档案。” 秋缚沉怒,“702号档案调查已经结束,谁给你们的胆子上裴家来抓人?!” 宠唯一笑容愈发灿烂,机密档案被窃的确是被秋缚处理了,但要临时制造一点小小的伪证嫁祸给江慕瑾却很简单。 电话震动起来,她轻声接起,罗茂在那头平声道:“那几个都是新人,放心吧。” 初出茅庐,当然不掩锋芒,就是别说是江家,就算是裴家,只要认定了有证据,这些人恐怕都会一股脑冲进来抓人。 “谢谢你。”宠唯一挂了电话,悠闲地看着前方僵持的人。 秋缚的明震暗吓手段显然不起作用,反而是因为大人物在场,这种事越拖越会让人觉得是掩饰。 “几位,”裴亦庭起身,儒雅而笑,“既然秋缚说案子已经结束,你们要追究责任也不急,不如等婚礼结束,这么多观礼的嘉宾等在这里,这样做于情于理都说得过去,当然,我裴家自然不会包庇任何人。” 他说完又吩咐人去抬椅子来,带头的人显然犹豫了,秋缚又道:“五分钟时间。” 079 抢婚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调查员本在犹豫,但环视周围蠢蠢欲动的保镖,怒意冲上心头,正要抓人,裴亦庭却抢先道:“将几位请到后面休息,婚礼结束之后裴家自然会给一个说法。” 涌上来就是十几个人,调查员被人架着胳膊往后拖。事情已经很明显了,婚礼前要是把人带走了,就是当众打裴家的脸,所以就算来横的,今天这婚礼也要办了! 瞥见裴亦庭警告的目光,调查员连忙道:“我们就在这里等!” 裴亦庭满意一笑,挥手让人放开他们,道:“几位请坐。” 调查员灰头土脸,坐就免了,心忖晚几分钟就晚几分钟吧,上边新娘子急得眼眶都红了。 宠唯一失望摇头,这几个人胆子太小了,众目睽睽之下,他们要折腾起来,除了让他们抓人,裴家的人还真不能拿他们怎么办,秋缚负责702档案,肯定要和他们一起走的,虽然出发点不一样,但也是秋缚破坏了他们的婚礼。本来她可以赢一场的,但先敬酒再罚酒,裴亦庭在气场上就胜了。拖到婚礼结束再把人带走,已经没了意义。 想到这里,她不禁好好打量了秋缚一眼,就算他不喜欢江慕瑾,但面对喜欢自己的女人,同时还是这么多年的青梅竹马,他也能做的这么绝……啧啧。 而江慕瑾此时心中死灰一片,原先还奢望秋缚出来抢婚,却没想到他竟然一力促成…… 转过身时,她腮边滑下一滴眼泪,再睁开眼睛时,她眼底只能一片冷漠,只希望宠唯一能帮她自由。 神父又开始质问,江慕瑾吐出“我愿意”三个字的时候,裴轼卿心却猛地一沉。 “裴轼卿,你是否愿意这个女子成为你的妻子与她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她,照顾她尊重她,接纳她,永远对她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裴轼卿抿紧了唇,不答话。他的沉默让裴家和江家的人同时沉下了脸,婚事是他主动提出来的,临时反口?! 江慕瑾的心也提起来,欣喜还来不及膨胀就被裴轼卿无情打破,“我……” “裴叔叔!” 清脆的声音划破礼堂的寂静,也打断裴轼卿的话:“你真的要娶她吗?” PS:一一抢婚成功没有呢?又是怎样破坏了婚礼呢?裴家会怎么样,宠家又会怎么样?一直压抑自己的裴四爷会不会有出格的举动?还会不会有想不到的意外发生……答案就在明天的更新里哦! 嘻嘻,文文明天开始正式上架了,谢谢大家这么久以来对墨的支持,当然也希望大家今后也对墨不离不弃,羞涩~ 前三天是日更一万,大家积极订阅吧,不用攒稿子的,当然,大家的月票墨预定了哦,多多支持哟,爱大家! 080 盛怒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裴轼卿缓缓转过身去,眸底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精芒,狂喜直冲头顶:终于等到她了! 宠唯一走出座位,与他相对而立,无视宠正宏警告的眼神,缓慢向他走去。 这个结果在她意料之外,又好像在她意料之中,原本坐看他们结婚也可以,但这样一来,江慕瑾未免太可怜了。 “给我拦住她!”宠正宏气急败坏地吼道。 两个警卫员连忙朝她走去,宠唯一却没停下步子,甚至没有一丝紧张,不管婚能不能成,她做了她该做的,也算对江慕瑾有个交代丫。 “唯一!”翟薄锦从旁走过来,拦着她道:“别走了。” 她和裴轼卿的赌已经输了,没必要再去得罪裴家和江家媲。 江慕青也跟着挡在她面前,皱眉道:“一一,别这样。” 秋翰和翟宇也心急火燎地从旁边冲出来,联合着江慕青与翟薄锦把过道堵了个严严实实,也把两个警卫员挡在里面。 周围传起窃语的声音,宠唯一看着江慕瑾,轻轻叹了口气,红唇微启,正打算说什么,一声低低的冷笑切断了她的念头。 这么熟悉的声音只有一个人,她猛地回过头,视线在围上来劝阻的人身上穿梭,人影重重中,同样一个黑色的背影,大步朝教堂大门走去。 “欧阳……”她低唤。 翟薄锦一震,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只来得及看到一道结实的背影。 “欧阳!”宠唯一气急败坏地推开挡住自己的人冲出礼堂,众人被这突然的一茬弄得有些莫名其貌,但听清了她口里喊的名字的宠正宏和裴轼卿却变了脸色! 欧阳汛!裴轼卿恨不得把这三个字嚼碎了,他将胸前的礼花一扯,快步追了出去! 这可是个大新闻了,宠唯一抢婚抢到一半不抢了去追人,裴轼卿结婚结到一半不结了去追宠唯一,这关系真是纷繁复杂! 八卦的眼神追着裴轼卿出了去,但碍于宠正宏和裴耀海在场,谁也不敢真跟出去。 翟薄锦几个本来想跟出去的,但裴耀海却道:“请各位稍等。” “欧阳是谁?”江慕青小声问道。 翟薄锦担忧地望着外面,欧阳汛就是裴轼卿和宠唯一的定时炸弹,但死了的人,怎么可能又活过来? “欧阳!”宠唯一追出来时,那道身影已经过了马路,绿灯已经亮起,车流从人行道上碾过,眼见着他越走越远,她顾不得那么不多,拔腿就朝路上冲去! “嘀嘀――!”尖锐的鸣笛声伴随着刹车声响起,宠唯一转头看着冲自己撞来的车子愣住了,忽然一只手大力地抓过她的手臂将她往后一拉,车风刮人,急速而来的车子刚刚与她擦身而过。 裴轼卿抱着她,怒斥道:“宠唯一,你找死吗?!” 宠唯一拼命推打着他,“你放开我,我要去找欧阳!” 裴轼卿眉心一拧,“去哪儿?地狱?!” 宠唯一浑身一颤,双眼死死瞪着对街,川流不息的人群已经将那个熟悉的身影掩盖了,就像在机场一样……这不是她的错觉,不是她的错觉! “你为什么一定要他死?为什么一定要他死?!”她转过身用尽全力捶打着他的胸膛,打到自己手都在发疼,打到眼泪滚落。 裴轼卿钳住她的双手将她往怀里一扣,单手按住她的后脑勺就压了上去! 宠唯一的呜咽被他尽数吞去,仿佛是在发泄,裴轼卿不管她蛮力的啃咬,同样大力的啃噬着她的唇,铁锈的味道在两人之间散开,可他却不想停歇,一股想把她揉进骨血的欲.望越来越强烈,双臂不断的收拢,甚至不顾是不是勒疼了她! 这边宠正宏和裴耀海刚走出教堂就看到这惊心动魄的一幕,震了一秒,连忙让人把教堂大门关起来不许宾客出来。 “混账!真是混账!”宠正宏老脸急的通红,拄着拐杖就朝拥在一起的两人冲过去。 裴耀海的愤怒不亚于宠正宏,早该猜到老四的心思,宠唯一眼见就成年了,他也憋不住了是不是?! 裴轼卿听着耳边的动静,扶着宠唯一软了的身子,拇指拭过她的唇瓣,灼灼地锁住她的双眸,低声道:“宠唯一,你是我的了!” 宠唯一还没回过神来,腿弯就挨了宠正宏一拐杖,疼痛将她拉回现实,回过头去,裴耀海正拉扯着他,“你这是做什么?唯一还小,这事有错也是老四的错!” 宠正宏何尝又不心疼,宠唯一从小就懂事,他挨都舍不得挨一下,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都是天不遂人愿,唯一的儿子和儿媳去的早,他白发人送黑发人被蒙了眼睛,才把她惯成了今天这个样子! “你别拦着我!” “裴轼卿,快认错!”裴耀海又怎么猜不到宠正宏的心思,这样一来,闹婚礼的事反而是小事了,自己儿子三十岁的人了,却觊觎着别人还没成年的小姑娘,何况裴轼卿跟宠铮道还是平辈,宠唯一叫的都是“叔叔”,他怎么敢做出这样的事?! 裴轼卿将宠唯一挡在身后,看着宠正宏道:“老爷子,今天的事是我的错,请您不要责怪唯一!” “住口!”宠正宏怒极攻心,手指颤抖地指着他,好半晌说不出话来,然后才指向了宠唯一,“你过来,跟我回家!” 宠唯一要走,裴轼卿却紧紧攥着她的胳膊,她抬头看了他一眼,泪光未消,“裴轼卿,我恨你!” 裴轼卿的手突然就失了力气,只能徒然地看着她离开。 送走了宠正宏,裴耀海才回过身来,眉目威严道:“回去结婚!”只要他结了婚,这事就当没有发生过! 裴轼卿正视着他,冷静说道:“父亲,我不会娶江慕瑾。” 裴耀海双手握紧,竭力平息着自己的怒火,生怕自己控制不住打了他,“人是你自己选的,婚事是你自己提的,你不娶他你想娶谁?宠唯一吗?!” “荒唐!简直荒唐!她才十八岁,她叫你叔叔,传出别人会怎么说,会说你诱.拐未成年!” “冬天她就十八岁了。”裴轼卿冷静地不像话,目光却十分坚定,同任何他下定决心要做的事一样,不容别人插手! “你简直是要气死我!”裴耀海抚着胸口,大口大口呼着气,等平息下来才缓缓道:“老四,你多少岁了,这些事难道还要我一个老头子来教?你大她十二岁!宠铮道夫妇因为你去世,欧阳汛也死在你手上,退一万步说,就算你一意孤行,她能同意你吗?” “所以,听我的话,回教堂完婚,只要你结了婚,宠正宏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今天的事就当没有发生过。” 裴轼卿深深吸了一口气,重重垂下头去,沉声道:“父亲,不管以前怎么样,我喜欢的女人只有她一个,不管等多久,我都要得到她。” “你……” “啪!” 裴耀海扬手就是一个巴掌,打在他最小的儿子也是最疼爱的儿子的脸上。 裴轼卿受了这一巴掌,头也被打偏到一边,密密麻麻蚁咬的疼散开,他抬起头来,正色道:“父亲,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您迟早都要接受,我不指望您赞同,但是请您不要从中阻拦!” 裴尔净和裴善原两人也赶了过来,看这剑拔弩张的模样,连忙上前扶住裴耀海,一个给他顺气,一个说着好听的,“天大的事也不能气坏了身体,老四错了好好说就行了。” 裴耀海环视这三人一眼,叹道:“我裴耀海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几个儿子没一个省心的!” 裴尔净赔笑道:“老爹,你可不能一竿子把我也打翻了,谁不知道我是你的贴心小棉袄,能抵上两个女儿呢!” 裴耀海冷眼看着他卖乖,“三十几岁的人了,有这本事哄我高兴也去哄个媳妇回来!” “媳妇的事您别急,赶明儿说不定连孙子一块儿带回来了!”裴尔净戏言道。 裴耀海心情平复不少,指着裴轼卿道:“你们让他回去结婚,今天我这气就算没白生!” 两人犯难了,裴轼卿的脾气跟裴耀海一个巴掌敲下来似的,又顽固又拗,现在这两人杠上了,能劝得动谁? 这边火没熄,教堂那边又烧起来了,几人回过头去,江慕瑾抱着裙摆就冲这跑! 081 闹开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江慕瑾跑得足够快,踩着高跟鞋是玩了命的跑,后面江家的一帮子人愣是没追上。 她气喘吁吁地听在裴耀海跟前,道:“老爷子,我不愿意跟四少结婚!” 又是一个炸弹,激得裴耀海一点儿耐心都没有了,喝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丫” 着急追来的江世禹连忙道:“老爷子别动怒,慕瑾混了脑子才会……媲” “爸,我没有!”江慕瑾大声道:“我说过,我不想嫁给四少!” “我也不想娶慕瑾。”一直沉默的裴轼卿补了一句。 一个不想嫁,一个不想娶,那今天这出是为哪般? 只有翟薄锦和佐乔几个看得清楚听的明白,连戏台子都是给宠唯一搭的! “那我们的婚事就作罢吧。”裴轼卿轻描淡写地说道。 江慕瑾松了口气,点点头道:“好。” “你先走吧,这里的事交给我来处理。”裴轼卿对她道。 江慕瑾是看到了他脸上的巴掌印,刚才发生了什么不知道,但宠正宏和宠唯一不见了,裴耀海竟然动了手,肯定是闹开了。 裴耀海和江世禹有气不能发,两人都口口声声说了不愿意结婚,他们再来干涉这话也说不走,都有错,不能骂别人的孩子也不能骂自己的孩子,就这么僵着了。 江慕瑾目光掠过秋缚的脸面,看着那几个调查员道:“我们跟你们走。” 最终秋缚和她一块儿上了车,这时翟薄锦也打破两家的僵局,扶着江世禹道:“江伯伯,我送您回去。” 来观礼的宾客到底不敢走近来看,只能在教堂门口远远看着,江家的人坐车离开后才确信这场婚礼没了,这也不是第一次,大家就收拾收拾心情,各自准备回家了。 裴亦庭站在教堂门口,好脾气地送走了所有宾客,面上没有丝毫的不耐,直到教堂的工作人员也离开,他才褪去了笑容:“有什么事回家再说吧。” 几人先后上了车,秦霜却对悄悄给了裴轼卿一个赞赏的眼神,裴家人除了裴耀海,其他人都是心深似海,今天的事一发生,对比一下,反倒是裴轼卿多了点人味。 * 车身微微摇动,宠唯一靠着车窗,双目无神地看着窗外。宠正宏看得暗急,自从上了车,她一句话也没有说,不提裴轼卿也不提欧阳汛,甚至连他打了她那一拐杖也像没发生一样,死气沉沉,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这让宠正宏的脑子一瞬间被往事塞满了,她双亲过世,欧阳汛死的时候,她也是这样的反应,一动不动,不吃不喝。 “一一……”宠正宏声音含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他心疼啊,心疼的不得了,他的孙女儿才十八岁,平白却遭了这么多罪,裴轼卿那小子竟然还……! 宠唯一转了转眼睛,却看到宠正宏以手覆眼别过头去,一根根白发藏在鬓角,她心颤了颤,轻轻偎依过去,抱住他的肩膀道:“爷爷,我没事。” 宠正宏到底是老了,身边只有她一个人,今天这一气一痛的,没由来让他疲惫不堪,拍拍宠唯一的手,他略带鼻音道:“一一啊,爷爷可就只剩你了,不管怎么样,爷爷都会为你打算。” “爷爷,我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怎么让自己快乐,”宠唯一柔声道:“我也会好好保护自己,不要为我担心好吗?” 宠正宏拉过她的手,看着她道:“一一,你是不是真的不喜欢文谦?” 宠唯一犹豫了,在宠正宏满含期待的眼光下,她不能斩钉截铁的拒绝,何况今天又发生这样的事,他再经不起气了。 “我会试着和他相处。” 宠正宏终于露出笑容,道:“好,好,这就好。” 宠唯一偏过头去看着车窗外倒过的街景,心中却想着那道背影和裴轼卿的话,像欧阳汛的人,与裴轼卿强烈的占有欲,她现在才意识到自己长大了。 裴轼卿的婚礼又像前三次一样,被淡化处理,就像一滴雨水压入大海里一样,晦暗莫测的事件背后谁也不敢轻易伸手去挖。 宠唯一回到了奉一园,宠家和裴家生出了默契,从来不给两人见面的机会,宠唯一无所谓,裴轼卿能忍,日子也就过得风平浪静。 婚礼自然没人提起,江慕瑾还在接受调查,好像耽搁的时间有点长。 “一一,你什么时候才能出来玩儿啊?”殷素素在电话里诉苦,“生活没了你就没了乐趣,不就是裴轼卿没结成婚吗,多大的事儿,老爷子至于把你关那么久吗?” 婚礼没了的事很多人都知道,后来发生的事却没几个人知道,殷素素会这样认为也无可厚非。 “爷爷没关我,只是我不想出去而已。”宠唯一的笔还在纸上涂涂画画,轮廓渐渐清晰,要深化时她却突然不知道该怎么下笔了。 “那你没事玩儿什么可怜,”殷素素抱怨道:“我和文优白担心一场,出来陪我们喝咖啡!” 宠唯一看了眼挂钟,道:“不行了,我还有任务。” “什么?” “和文谦约会,”宠唯一翻出记事本,照着上面念道:“喝咖啡,去游乐场,然后在情侣酒店吃晚饭,晚饭过后去看电影,看完电影后必须在公园散步一小时才能回奉一园。” “这是爷爷给我的任务。” 殷素素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住,“老爷子挺能玩儿啊!” “游乐场可以省了,我打算在酒店消磨一下午。”宠唯一又道。 “你就这么妥协了?文谦那盏不省油的灯当初阴坑你,这次肯定也没安什么好心!你们去哪家酒店,我和文优去帮你把关!” “去帮我添乱吧,”宠唯一笑道:“上次照片的事多的是人记恨你,这回可别让文谦惦记上了。” “你说周跃啊,”殷素素阴阳怪气地拖长了声音,“他这根嫩葱不值一提!你先告诉我你在哪家酒店,我有点等不及了!” 宠唯一报了名字后刚搁下电话,宠正宏请的造型师也来了。造型师叫苏,是中美混血,皮肤很白,不过脸上却没躲过雀斑的噩运。 她一口中文很流利,算是宠正宏请来的人当中最正常的一个。 “今天是什么心情?”苏开朗大方,几次就和宠唯一混熟了,所以也比较随意。 “有点闷,就像猫抓不到老鼠一样,心里痒痒的。”宠唯一道。 苏无语地看着她大大的眼睛,这个问题她每来一次都会问,但这小女孩儿却没一次给了她正常的答案,不是她中文匮乏,她现在真希望心情只分高兴和伤心两种。 她端着下巴看了一阵,道:“首长说你今天是和男朋友约会,其实你这个年龄很适合粉色,不如就穿粉色裙子,配一件单风衣?” 宠唯一没什么心情,道:“你看着办吧。” 宠唯一是个衣架子,穿什么都好看,苏并没有费多大的力气,连衣裙配高跟鞋,米色风衣外套,头发扎成两个莲藕包放在耳下,青春俏丽,看得宠正宏频频点头。 临走时苏又塞给她一把伞,打了个响指道:“这就齐了!” 宠唯一无奈望着天空,这么好的天怎么可能下雨。 把伞搁在一旁,她摆弄着抵着脖子的两个发结,怎么动都觉得不舒服,几次没顺下来,最后干脆扯了了事,一头乌发终于得到解放。 车子到酒店的时候,文谦不急不躁地在门前等着,主动接了她手里的伞,嘴角却不免一抽。 不得不说,宠唯一今天这身打扮,怎么说,不是不好看,只是不太符合她的性格,不是所有长得像小红帽的小姑娘戴上小红帽就能变成小红帽的,狼尾巴都没藏结实。 刚去了咖啡厅殷素素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劈头盖脸就问:“我们到了,你们在几楼。” “十九楼的咖啡厅。”宠唯一稍微把手机拿远了些,却还是隐约听到了文优的声音,她不由问道:“这件事你没跟文优说?” “她一向不过问我的事。”电梯门打开,文谦率先走了出去,又道:“你不也没说吗?” 宠唯一勾了勾唇,她怎么能一样,她从来都没打算和他延伸出什么感情线来。 082 撞见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事实上,文优丝毫没有当电灯泡的自觉,和殷素素一起,一唱一和冷落了文谦。文优倒不是对自己弟弟有偏见,只是她觉得没必要,宠唯一娶回去就是个祸害,还得为了这个祸害得罪裴轼卿,实在划不来。 殷素素坐了一会儿就待不稳了,撺掇着宠唯一,“唯一,我们去游乐园吧,我好久没去过了!” 宠唯一扬了扬手里的书,“我打算在这里消磨一下午的。” “真无趣,真不知道你们抱本书怎么就能活下去!”殷素素瘪着嘴道:“改姓孔吧!” 文谦早准备了游戏机,与宠唯一的计划不谋而合。 两人各自做的自己的事,看起来安静又默契,反而文优和殷素素在一旁成多余的了。 殷素素和文优对视一眼,心里又别扭又奇怪。 “我受不了了!”殷素素起身道:“我要去逛商场,文优陪我一块儿去!” 文优赞同点头,两人手挽手就走了,宠唯一好笑地看着她们,真不知道她们还记得起自己来的目的不。 “真巧。”极负韵律感的声音打断两人的“默契”。 文谦一抬头,便看到将手扶在宠唯一椅背上的裴轼卿,俨然一幅后来居上的架势。 哪有那么巧,他们约会了几次,他就跟了几次,远远看着,却越觉得文谦看着不顺眼,他凭什么坐在宠唯一对面呢媲? 就算这是宠正宏安排的。 “我先离开一下。”宠唯一对文谦道。 文谦露出一个笑容,洋洋得意道:“我等你。” 越过裴轼卿,宠唯一径直往酒店的楼梯门走去。 “爷爷不希望我们见面。”宠唯一直接说出自己的意思。 裴轼卿冷淡道:“你变得听话了。” 宠唯一假装没有听出他话里的讽刺,看着他道:“你忘记我挨打的事了?” 裴轼卿眼底一抹情绪极快地掠过,伸出双臂轻轻拥住她,低喃道:“还疼吗?” 这样宠溺的语气却让宠唯一的心温暖不起来,她推开他,双手抵着他的胸口,道:“不要碰我。” 裴轼卿面色逐渐冷下,“你忘记你把自己输给我了?” “我没忘记,愿赌服输,但是我至少有权利选择自己的态度,就算我输了,我依然可以和文谦走爷爷铺好的路。”宠唯一仰起脸,半是奚落半是怂恿地道:“除非你能把我身边的人全都赶走。” 裴轼卿抬手抚上她的脸颊,光滑细腻的触感让他舍不得拿开,“把你打上我的记号,这样就没人敢觊觎了。” “怎么打?”宠唯一挑眉道。 “以后你就知道了,”裴轼卿顿了顿,转口道:“你让罗茂做的事我已经知道了,你这次可给江慕瑾惹了不少麻烦。” “她心甘情愿的。”宠唯一淡淡道。 裴轼卿又静静看了她一会儿,才展眉一笑,揉揉她的头发道:“回去吧,我还有事。” 宠唯一退后一步躲开他的手,双目满含不悦。 裴轼卿笑出声来,抿了抿唇道:“你穿粉色,很漂亮。” “女为悦己者容。”宠唯一冷冷地回了一句便拉开回了里面。 刚到座位上坐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文谦接了个电话就说要走,宠唯一欣然同意,她想去格格那儿坐坐。 跟殷素素通了个电话,她打车去了咖啡屋,格格笑容满面地迎上来,道:“咖啡已经煮好了,来的正合适。” 宠唯一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我要来?” “你和四少不是约好了吗?”这回轮到格格愣住了。 裴轼卿果然就在小隔间里,见她走进来,还举了举咖啡杯。 宠唯一脱下外套在他对面坐下,细细品过蓝山醇香的滋味之后才道:“你说的事就是支开文谦?” 裴轼卿也喜欢蓝山,只是他很少喝咖啡,偶尔想喝也是随便找一些来充数,这么香的咖啡他已经很久没喝到了,所以话出口就变成了:“一一,你会煮咖啡吗?” “会。”宠唯一道:“跟格格学的。” “跟我回蔷薇园,以后煮咖啡给我喝好吗?” 宠唯一目光在他脸上转了转,“你觉得我还有可能回蔷薇园住吗?” “我说过,你是我的了,”裴轼卿放松地靠在椅背上,指尖点着扶手道:“以后当然住在蔷薇园。” 宠唯一只觉得想笑,“裴叔叔,你未免太自信了。”就算裴耀海同意了,她爷爷能同意吗? 谈话就这么停止,裴轼卿凝视着她,宠唯一却将目光转向窗外,眼底有着不易察觉的温柔,人总会在不经意的时候发现希望,就像她的欧阳。 她的笑容愈浓,裴轼卿的脸色愈沉,婚礼的事他没有忘记,甚至连他都看到了似曾相似的背影,在机场那一次,她的失常恐怕也是因为欧阳汛,但三年前他亲眼看到欧阳汛中枪卷入海潮中,怎么可能活着回来?! 或者活着回来又有什么意图,机场,教堂,他来的可真是巧! “想小四吗?”他打断她的沉思,“小四这几天蔫蔫的,喂东西也不吃。” 宠唯一真有些想念小四了,软软暖暖的一团抱在怀里很舒服,默了片刻,她道:“我能把小四带回奉一园吗?” 裴轼卿摇头,“这样我才能经常见到你。” 宠唯一笑不及眼底,“裴叔叔竟然要靠一只猫来打温情牌。” “结果才是最重要的。”裴轼卿拿起外套,“我开了车子来。” 蔷薇园。 葱郁的蔷薇丝毫没有落败的迹象,欣欣向荣地开了满院子,两人刚一下车,毛线团一样的小四就扑进了宠唯一怀里,亲昵地舔着她的手指。 “小四变轻了,看来有人虐待你了。”宠唯一摸着它的头道:“猫天生是要吃鱼的,可是你连鱼味都闻不到,真可怜。” 小四也配合着叫唤了两声,十分逗人喜爱。 裴轼卿转头对张伯道:“给小四拿些吃的。” 宠唯一的牛奶先被端了上来,裴轼卿抱过小四,道:“喝了再和小四玩儿。” 宠唯一喝了牛奶回房间换了身衣服,清爽的天蓝色穿在身上很舒服,她绊着脱鞋去了裴轼卿的书房,本来想从上面翻本书出来看,却无意扫落了一份纸质文件,仅仅两页。 她拾起一看,被盖了绝密的印章下,是冷蔷薇的名字,这是复印件。 即使是粗略一看,她也被冷蔷薇的资料惊了一下,她和裴轼卿一样,都是三十岁,但入军以来的功勋奖励竟然都写了满满一页多,但其他的资料却少之又少。 将冷蔷薇的资料拿回房间放在自己的手提包里她才走下楼,小四正趴在裴轼卿脚边吃得欢快。 裴轼卿抬头看她,“还是蓝色适合你。” 宠唯一收起双腿缩在沙发一角,翻开书页,还是她上次夹书签的地方。 这样的场面可以算得上温馨,裴轼卿也没去打扰她的兴致,心情愉悦地拿了狗尾巴草的玩具戏耍小四。 小四扑来扑去没扑到想要的,蹲坐在原地看着他晃来晃去的手,突然发了狠扑过去就是一口,裴轼卿当即痛哼一声,面上难看地捏着手指。 “你怎么了?”宠唯一听见响动,以为小四咬的重,连忙放下书走过去,“出血了吗?” 掰开他的手才发现骨节分明的手指上别说血了,就连一点痕迹都没有,她被耍了! 狠狠推开他的手,宠唯一怒道:“你幼稚不幼稚?” 裴轼卿却趁机抱住了她,将下颚垫在她肩上,几近呢喃道:“乖乖别动……好像瘦了。” 挣扎没用,宠唯一只得耐住性子道:“裴叔叔,我长了一斤。” “是吗?”裴轼卿依然没有松手的意思,双手在她腰上一通乱摸,“真是没瘦。” 宠唯一用力将他推倒在沙发上,却不防他脚一勾,自己也跟着倒了下去,摔在他胸口上,撞得半张脸生疼。 “一一,”裴轼卿按住不让她起身,“别叫我叔叔,叫我名字。” “为什么要叫名字?”宠唯一不舒服地动着。 “因为你是我的,所以要习惯叫我的名字。”裴轼卿煞有介事地说道。 莫名其妙!宠唯一不觉得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差别,他的年龄的确够做她的叔叔! 在他胸口上滚了一阵无果,张伯却突然推门进来,见两人的模样,连忙背过身去,猛地把门关上,余音袅袅,仿佛在说着关门人的慌张。 宠唯一僵住,嘴角抽搐,“现在你满意了?” “他们也会慢慢习惯的。”裴轼卿唇角勾起满意的笑,这也正是他想要的笑容,这就等于将双手浸泡在开水里面一样,一开始觉得不可能办到,但慢慢试探着,也能稍微接受一些,等到水再放凉些,就能完全接纳。 坐起身来整理了衣服,宠唯一书也看不下去了,闷闷道:“我回去了。” 说完也不理裴轼卿就出了门转上雕花小楼。 整理了一些衣服,宠唯一环视屋子,却无意扫到了那幅没有完成的肖像画,是裴轼卿的。她顿了顿,提起箱子关上了房门。 “我派人送你去酒店。”裴轼卿看了眼腕表,似笑非笑道:“文谦这个时候应该能回来了。” 宠唯一不想说话,径直坐上车子。 目送她离开,裴轼卿心中阴霾一扫而空,回头看着这栋充满她气息的房子,确信她不久就会回来。 离开蔷薇园后,宠唯一并没有直接回奉一园,而是把罗茂约了出来。 两人相对而坐,罗茂笑睇着她,“你和四少的事闹的很大。” 宠唯一心不在焉道:“以前也不是没有过。” 罗茂还想说什么,但见她没有谈这个话题的意思就打住了,转而道:“找我出来有什么事吗?” “江慕瑾怎么样了?” 罗茂微微蹙起眉头,道:“照理说应该很快就会出来,但不知道为什么拖了这么久,里面也没有什么风声。” “算了,秋缚会帮她的。”宠唯一想了想便摇头,就算没有秋缚,还有裴轼卿。 “我听说你和文谦……”罗茂顿了顿道:“是老爷子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 “有什么差别吗?”宠唯一淡淡道。 “他并不是你唯一的选择!”罗茂脱口而出,一失平日的冷静与睿智。 宠唯一撩起眼帘,定定望着他,“但是爷爷选了他。” 仿佛刀子在心上割了一下,宠唯一就像他心头的肉,现在竟然平白冒出个小子来要分了他的心头肉?! 宠唯一见他严肃的模样不由“噗嗤”一笑,“我说笑的呢,我不喜欢文谦。” 罗茂松了口气,“你这丫头!” “难得见到你这样的表情,”宠唯一津津有味地笑着,“很值得怀念啊!” 罗茂放松下来,摇摇头,又道:“还是早点说清楚,晚几岁的人里,我最不喜欢的就是文谦。” 宠唯一点点头,“我明白的。” 笑容渐渐敛下,她正了正色道:“我想让你帮我找一个人。” PS:万字完毕,熬了一个通宵的成果,大家有没有赏呢?嘻嘻!去睡觉了~ 083 泡面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唯一,你看这个好看吗?”殷素素坐在课桌上,将手提包里的丝巾摆弄着。 “好看。” 殷素素撇撇嘴,“什么好看,你连头都没抬一下,恐怕连我拿的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 宠唯一无奈笑笑,“好吧,我现在看了,殷大小姐的眼光是一流的。” 快开始上课了,教室里三三两两来了人,余欢和几个女生装模作样地坐到宠唯一旁边,阴阳怪气地道:“听说前几天的新闻了吗?听说婚结到一半都跑出去追人了,果然是狐狸精!丫” “这也不是别人第一次干这事儿了,一回生二回熟,说不定就是个行当了!”旁边一个女生附和道:“余欢,你可得看好自己的男朋友啊!” 殷素素要出言反驳,宠唯一却拦了一下,跟这种人辩白也是掉自己的身份媲。 “你们说够没有?”一直安安静静看书的阮绘雅猛地踢开凳子站起来,指着余欢几人的鼻子就道:“没本事就别眼红别人,就只会耍耍嘴皮子,简直丢人!” 余欢被一阵抢白,脸上不好看,为了给自己涨势,也站了起来,还顺势踢翻了凳子,大声嚷道:“我是没本事,你阮绘雅有本事又怎么会输给别人?学了十几年的水墨画,差点就输给了只学过几天的人,你才丢人!” 阮绘雅气得脸色涨红,恰巧何昭年走到了教室门口,自认为应该为美人解围,于是就道:“春天还没到,菜花还没开,我怎么就听见疯狗在叫了!” 何昭年长的人高马大,余欢气势上就输了一截,却仍然不肯罢休,“你骂谁是疯狗?!” “这都没听出来,骂你啊!”何昭年斜睨着她。 “好!真是好!你何家有什么了不起,你那个哥哥还被罚去了东北……” “余家好像有点钱。”宠唯一冷冷一句话就打断了余欢的话,等她转过来时又道:“原来东维是有点钱就能进的学校。” 何昭年眼珠子一转,当即大笑道:“这一定要问问校长了!” 余欢听出宠唯一话里的意思了,她是要拿宠家来压人呢! “我不相信宠家就能只手遮天!”她咬牙切齿道。 “肯定不能,”宠唯一清洌洌一笑,双眸定定地看着她,“但是让你离开东维却在能力范围之内。” 余欢一怔,她身旁的几个女生动作更快,一水儿退了几步,低着头就跑出了教室。 “这个表情棒极了!”宠唯一抱臂而笑。 余欢恼羞,恶狠狠道:“宠唯一,我们走着瞧!” 见她气哄哄地走了,阮绘雅看一眼宠唯一,道:“跟小人结仇了。” “反正也不能变成朋友。”宠唯一无所谓地道:“要上课了,我先走了。” 殷素素跺脚,“宠唯一你不能每回都这样啊,一到上课时间就开溜!” 宠唯一回头冲她眨眨眼,拽了旁边的阮绘雅就往教室外面跑。阮绘雅被她突然一拉,也没反应过来,不明就已地就跟着她走了。何昭年哪甘心啊,一声谢还没收到呢,撩起脚也跟去了。 还是学校的树林子,阮绘雅看着草地上摆好的画架,诧异道:“原来你每天逃课就是来这里?” 宠唯一放开她的手,笑道:“这里比教室自由多了!” 阮绘雅目光复杂地看着她,却换来宠唯一莞尔一笑。 “我们来东维,不就是学东西的吗?” “殷白泽,就只有个名气而已,他教不了你多少东西!”宠唯一毫不在意地道,手里却已经开始拿着调色板调色了。 阮绘雅略微不满,她心底是很尊敬的殷白泽的,而且他的画的确很好。 宠唯一偏过头来看了她,“连我没学过水墨画他都没看出来,不算是个好老师。” 阮绘雅还记得那天殷白泽说过宠唯一不适合画水墨画,假使她是学水墨画的,这无疑是个沉重的打击,但是,“殷老师只看到我们比赛,可能根本没想到你没学过这件事。” 宠唯一挑眉,不置可否,过了一会儿又道:“这种人太古板。” 阮绘雅纠结在了她那个“这种人”,她指的是学水墨画的人吗? “你拉我出来干什么?”她没好气的问。 “我喜欢你啊!” 宠唯一的话让阮绘雅愣在当场,这个答案真是出乎意料的简单……直白! “虽然你和殷白泽一样古板。”宠唯一补充道。 阮绘雅听的喜也不是怒也不是,心境却慢慢起了变化,看着宠唯一更加顺眼了,看来那些“传说”也不一定能全信。 “两位美女,跑的可够快!”何昭年这才到了树林,“让我白长这么长一双腿了!” 阮绘雅撩起头发别在耳后,又看看旁边的画架,打趣道:“原来你每天在这里学习。” 宠唯一已经开始在画布上涂抹了,何昭年看了她一眼才道:“是,跟这位油画大师学习呢!” 阮绘雅也看到宠唯一纯熟的手法,不由笑了笑,“可有得学了。” 宠唯一作画,何昭年拉着阮绘雅可劲儿聊天,两边都挺欢快。 涂了满手的颜色,手机却震动起来,宠唯一按了接听键就夹在肩膀上,目光仍然没有离开画布,随意道:“你好。” “宠小姐,”聂戎的声音被电话过滤一遍,不见损伤,反而听着更悦耳,他正在笑,“我给你寄了一样东西,你一定很感兴趣。” 宠唯一眼神都没动一下,风轻云淡地问道:“什么东西能让聂先生亲自寄给我?” “下午就会送到奉一园。”聂戎说完挂了电话。 收起手机时,宠唯一眼神已经变得冰凉,又是裴轼卿惹的事! 把画笔扔下,她提起背包对飘飘然的何昭年道:“画架你帮我收拾一下。” 何昭年伸长着脖子问道:“你干什么去啊?” 没得到回答,他转头看了画到一半的油画,撇嘴道:“宠唯一的心思比女人的心思还难猜!” 匆匆赶回奉一园,宠正宏并不在家,宠唯一心才放平稳了。没到半个小时,余妈就拿着一封快件进来了。 宠唯一拿回自己的房间才拆开,蹙眉看着上面的“绝密”字样,翻开一看,果然是冷蔷薇的资料,她意味不明地笑起来,这个聂戎还真是有心了,只是这个资料和她在裴轼卿书房里拿到的一模一样。 那个泄密的人肯定被处理了,安全部门肯定也做了相应的措施,冷蔷薇的档案这么简单,未必是真的。这件本来该告一段落的事看起来却有股没完没了的味道。 “小姐,轼卿少爷给您送了一幅画过来。”余妈敲门进来道。 宠唯一将资料压在书下,对着余妈点点头。 余妈这才叫人把画搬了进来,宠唯一一看,竟然是《穿连衣裙的少女》。这时余妈又递来一张请帖道:“这是一块儿送来的,看来是轼卿少爷要约你出去呢!” 对她笑了笑,宠唯一抽出请帖,看了眼时间便道:“余妈,帮我准备一下礼裙。” 是欧阳家的生日宴会,欧阳雪薇邀请了裴轼卿,裴轼卿又来邀她,不过这请帖发的却不像样子。 她放下请帖,看了眼旁边的画,忍不住去触摸少女飞扬的裙摆,心中涌动着莫名的情绪。 * 傍晚的时候,裴轼卿的车子准时到了奉一园外,他穿着黑色的西装礼服,乳白的衬衣散开两颗扣子,微靠在车门上专注等待的样子有着说不出的迷人味道。 裴轼卿的皮肤颜色很漂亮,是均匀的蜜色,身体其他部位的颜色并没有因为包裹在衣料中而变浅,而且身材非常好。这点是宠唯一亲眼所见。 裴轼卿穿着黑色的长裙小心从台阶上走下,贴身的长裙虽然勾勒出了玲珑的身段但却不好走路,每一步都被拘束在裙子里。 裴轼卿看着向自己走来的人,眼睛习惯性地眯起,将惊艳与打量齐齐遮在半垂的眼帘下。宠唯一正是长开的年龄,个子也高,虽然瘦,但身上该有的地方都有,长发挽起来,露出平时看不到的洁白脖颈,优雅惑人……她穿黑色,就像个妖精! 宠唯一走的辛苦,好不容易走到裴轼卿跟前,高跟鞋还没放稳就被裙子绊了一下,她慌忙去扯裴轼卿的衣服,他却趁机把她抱在怀里,在她耳边低声道:“你的裙子要换一换。” 宠唯一扶住他的双臂支起身子,“不仅是裙子,鞋子也要换一下。” 裴轼卿笑了笑,让开位置让她坐进车子。 车子平稳地行驶着,宠唯一望了外面一会儿才转过头来道:“你今天怎么敢来奉一园?” 裴轼卿挑眉,“我见不得人?” 宠唯一想了想道:“你做的事见不得人。” “我等赌输的人主动兑现承诺,这样也见不得人?”裴轼卿反问道。 宠唯一盯着手袋,慢慢道:“你的确赢了,但为什么慕瑾还没回家?” 裴轼卿不悦起来,“丫头,你说我公报私仇?” 宠唯一好整以暇,“你不会吗?” 裴轼卿眸中情绪滚动,片刻后才恢复平静,直言不讳道:“会。” “不过对人不对事。” “这么说来我就是你公报私仇的对象了。”宠唯一歪着头笑道:“上次把我送去特编队,这次又借着赌局想要什么呢?” 她绝对不是轻易服输的主儿,裴轼卿的确是打着赌局的名号激她一下,但她这么说出来,他想做的事反而不能开口了。 两人都笑着,说是各怀鬼胎也不为过,宠唯一的确是输了,但她在想办法怎么摆脱这座大山,她不是心甘情愿,但却不得不信守承诺,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裴轼卿主动退让。而裴轼卿何尝不想打着让她屈服的主意,要想她心甘情愿还得耗些时候,但他却不想等了。 “四少,到了。”司机停住车说道。 裴轼卿牵着宠唯一下了车,在导购的指引下到了礼服专区,他只简单说了一句,“不要黑色。” 导购小姐看着宠唯一身上的裙子,顿时心领神会,将店内的其他颜色的裙子全部推了出来,按着宠唯一的身高和模样推荐了好几身。 宠唯一轮着试穿,但每次走出来裴轼卿却都摇头,不是衣服不合身,只是怎么也没有黑色那么合适。 导购小姐很会说话,见宠唯一有些不耐烦了就道:“小姐,您男朋友对您真好,往常来这里的客人,谁都没有这么好的耐心呢!” 宠唯一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又从镜子里看着侧后的裴轼卿,清晰道:“这是我叔叔。” 导购小姐的笑容僵住了,裴轼卿的神色却变得高深莫测起来。 “还是换回来吧。”他道。 宠唯一眯起眼来细细地笑,又换回了黑色的礼服站到他跟前,“裴叔叔,每套都不合适,现在该怎么办?” 裴轼卿起身道:“黑色挺好看的。” 直到两旁街景越来越冷清宠唯一才发现这不是去欧阳家别墅的路,她奇怪问道:“我们不去生日宴了?” “去不去都无所谓。”裴轼卿道。 “那就送我回去,”宠唯一不喜欢不在掌控中的事,“爷爷回来看不到我会着急。” “老爷子离开B市了,明天才会回来。” 原来是挑好了时间,宠唯一望着窗外,“到底要去哪儿?” 顿了顿她又道:“裴爷爷允许你这样?” 裴轼卿十分乐见她“垂死挣扎”的样子,伸出手去拂过她的脸颊,“你很关心我。”他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宠唯一偏头错开他的手,清幽的眼睛直直看进他的眼瞳,“裴叔叔。” 裴轼卿收回手,车子也到了目的地,他下车时对司机道:“明天上午十点来接我。” 看着车子绝尘而去,旁边又是一望无际的大海,黑灯瞎火的只有一栋黑漆漆的别墅立在岸边,宠唯一问道:“又一个惊喜?” 黑暗中,裴轼卿突然拥住她的肩膀,宠唯一刚要挣扎,却听他道:“把鞋子脱了。” 宠唯一诧异地看着他蹲下身来,等他动手抬自己的脚时,她只能扶住他的肩膀见他摘下自己的鞋子。 踩着细软的沙滩,宠唯一莫名沉默了。 “有什么话就说。”裴轼卿提着她的水晶高跟鞋,大掌牢牢握住她的手把她向别墅引去。 “你好像变了。”宠唯一直觉道:“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她曾经有一段时间和裴轼卿很要好,甚至很依赖他,后来他变得冷漠,跟她疏远,但是现在,他仿佛又回到了很久以前。 裴轼卿在黑暗中轻轻一笑,悦耳的声音带着低哑的味道,敲击着黑暗的墙壁,连反弹回来的余音都让人听着舒服。 裴轼卿打开门,摸到了大灯的开关,边道:“这是大哥的房子,我临时想起的,就带你过来了。” 裴家最有钱的人不是接了裴耀海班的裴轼卿,而是那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裴亦庭。 光明复来,巨大的水晶吊灯折射着璀璨的光芒,将屋子里的陈设照的清清楚楚,松软的复古纹饰羊毛地毯,线条简洁的乳白色欧式沙发,精致的长形茶几,搭配得相得益彰。房间里其他的装饰也是经过考究的,说美轮美奂也不为过。 “亦庭叔叔很有品味。”宠唯一道:“比蔷薇园漂亮多了。” “你喜欢这样的?”裴轼卿皱眉,他以为她和自己的一样。 宠唯一没回答,而是爬到了沙发上,“要住到明天上午,有吃的吗?” 裴轼卿转身往厨房走,“我去找找。” 最后以翻出两箱泡面为终。 没有食物在意料之中,但这两箱泡面却在意料之外,宠唯一饶有兴味地道:“亦庭叔叔竟然也会吃泡面!” 裴轼卿却道:“不止泡面,树叶他都吃过。” 084 风餐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宠唯一默然,不过却始终没法把裴家的四个男人和苦难联系在一起,他们不就该是生来就高高在上么? 可惜不是,裴家能有今天的荣耀,也不是裴耀海一个人挣回来的。 “你吃什么口味?”裴轼卿举着面看了一下又道:“没得挑,只有一种口味。丫” 他说完就厌弃地放下了面,宠唯一探头一瞄,竟然是海鲜味的,裴轼卿讨厌海鲜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关键是所有的泡面中,她最讨厌的口味就是海鲜味媲。 两人大眼瞪小眼,谁都不想动这面。 宠唯一缩回沙发上,正儿八经道:“裴叔叔,从现在开始不要跟我说话了,我要尽量减低消耗,争取活到明天饱餐一顿。” “乱说话,”裴轼卿走到她身旁坐下,看她按着肚子,问道:“饿了?” 宠唯一委屈地点点头,中午吃的少,下午被余妈折腾,然后就上了贼车,本来想在欧阳家的宴会上补回来,不过却被这个临时起兴的男人打破了。 灯光明亮,外面海风阵阵,裴轼卿摸出手机,“我让人送饭来。” “不要了,”宠唯一却一把按住他,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我们出去玩儿吧!” 她说完也不等他说话就抓了他的手腕把他往外拖,走到一半觉得裙子太碍事,又道:“房间里有剪刀吗?” 裴轼卿瞥见茶几下有把水果刀,遂拿出来拉起她的裙子在膝盖的位置划了一刀,然后双臂一手一放,礼裙长长的鱼摆就被撕断,一条好好的裙子就剩了膝盖上面的,不伦不类。 宠唯一还不满意,拿过刀子沿着裙子的边线一划,用力撕开一道口子。在旁边开了口,双腿也不束缚了,跟旗袍有异曲同工之妙。 沙滩上风很大,现在已经是秋天,吹在身上凉飕飕的,宠唯一摩擦着手臂,“裴叔叔,我们这算不算餐风露宿了?” “顶多只能算一半,”裴轼卿注视着她,“好歹有房子,不用露宿。” 宠唯一取下头发上的簪子,让一头乌发在海风中飞舞,双手遮住眼睛不受乱发的滋扰,她大声道:“风好大!” 裴轼卿看她被风吹的拉扯的裙摆,心忖再吹就该着凉了,于是道:“回去吧!” “我还没吃饱呢!”宠唯一说着似模似样地张大嘴吸了一口气。 可爱俏皮的模样让裴轼卿心底一酥,眼神更加温柔,“海风多的是,别撑着了。” 宠唯一走到湿处,在被海水浸泡的沙子上留下一团脚印,一会儿想起来了又用脚印写字,将vera的名字画的大大的,然后又在旁边写下她的名字。 别墅外的照明灯很亮,裴轼卿即使隔了些距离还是能清楚地看到沙滩上写着什么,宠唯一太痴迷这个名不见经传的画家了。 “一一,”一件衣服覆在她肩上,宠唯一刚回头,裴轼卿就就将她拦腰抱起,转身大步往回走,还听他道:“风太凉了。” 起先还不觉得冷,回到别墅里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宠唯一才冷了一个激灵,穿上鞋子还没走到沙发旁,肚子就不争气地响了起来。 脸上发热,她不由自主看了裴轼卿一眼。 裴轼卿重新拿起泡面,“怎么也要吃一点了。” 宠唯一厌弃地看着,心思转了转,道:“我吃你也要吃。” 裴轼卿盯着她,不知在想些什么,宠唯一也就跟他僵持,道最后,他果然只煮了一袋面。 “你要陪我吃才行。”宠唯一不满地看他把所有面挑进一个碗里。 裴轼卿没说话,抬手拉了橱柜,宠唯一哑然,里面竟然空空如也! “你这只碗是从哪儿拿的?”她指着他手里柚黄色的小碗。 “收藏室里拿的。”裴轼卿面不改色地道。 宠唯一瞪大眼睛,“还有没有多的?” 这可是古董,哪来多的,裴轼卿摇摇头。 热腾腾的海鲜面终于被摆上饭桌,宠唯一看着惨无颜色的面条,勉强吃了一口,一股乖乖的味道就在嘴里盘旋不去,她撩起眼帘看着裴轼卿,“你一定要吃!” 裴轼卿笑得像只狐狸,愉悦地点了头。 宠唯一磨蹭下去半碗,连忙把碗往他面前一推,眉头还拧着呢就迫不及待道:“该你了!” 裴轼卿捧过碗,径直拿起她用过的筷子挑起面来往嘴里送,三两口吃完面竟然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非常时期。”他好意解释道。 宠唯一失望了,她吃的那么痛苦,裴轼卿却一点感觉都没有。 抱着他的衣服,她道:“我要休息了。” 每间房间都有单独的浴室,宠唯一道了晚安就随便选了间,关门落锁。裴轼卿站在门外苦笑,这丫头都知道防他了。 很平静的一夜,第二天早上的时候接他们的人就来了,同时带来的还有让人食指大动的早点。 “老四,你带宠唯一去海边别墅了?”裴亦庭平静的问道。 裴轼卿握着手机,转眸看了眼餐桌旁的宠唯一,“嗯”了一声。 “吃过早饭你就把她送回去吧,宠老爷子马上就到B市了。”裴亦庭无喜无怒,漫不经心地安排着这些琐碎。 但裴轼卿明白他亲自打电话过来只传递着一个信息:他对这件事上心了。 这并不是一件好事,裴亦庭之所以是裴家最富有的人,一定是有他的道理的,而他认为,利益至上是最主要的,秦霜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裴轼卿放好手机,一笑置之,谁也拦不住他,能拦住他的只有时间。 宠唯一回到奉一园之后才从罗茂那里得知江慕瑾的事,安全部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得到了一盘录像,证实她有机会与泄密者里应外合,连带着这件事还搭上了一个秋缚。 翻出冷蔷薇的资料,她眼神变得冷清,没有照片,没有亲人,这甚至可能都不是她的真名,但却劳累别人拿她出来做了这么多文章。 * 悠扬的乐声响过,已经到了放学的时间,何昭年追着宠唯一出了校门,百般讨好道:“宠唯一,唯一,一一,好同学,你就帮帮我吧,帮我约阮绘雅出来!” “你不是好人。”宠唯一静静地瞅了他一会儿才道。 何昭年赔着笑道:“同为炎黄子孙,我就是长相欠了点,本质上还是好人的。” “你是好人也不帮。”宠唯一冷淡斜他一眼。 真是绝了!何昭年直想拍大腿,望见远远驶来的车子道:“我和文谦约好了去玩的,反正他来接你了,不如一块儿去吧!” “顺便叫上阮绘雅。” 宠唯一没理他,径直沿着路往前走。 文谦停在路边,看了眼宠唯一,又看何昭年笑得跟朵菊花一样的脸,微微拉了拉脸。 “文谦,你劝劝唯一,让她帮我个忙吧!”何昭年拉开车门,推着宠唯一坐进去,一副她不同意就不让她走的架势。 文谦看着宠唯一道:“我可没有那分量。” 他说着发动车子,又道:“你上不上来,不上来我走了!” 何昭年没办法,只能气哼哼地上了车,心里又把宠唯一恨上了,使坏的心思又冒了出来。 他推了文谦一下,“我说你小子能开快点儿吗!” 文谦手肘子一拐,方向盘也跟着一歪,差点和邻车道的车子撞上,好在及时转了回来,虚惊一场。回过头就是一个冷眼狠狠杀向何昭年,“你今天是欠的吧!” 何昭年也被吓了一跳,据说在副驾驶的死亡率是百分之九十八啊! 自知理亏,他哼了一声就没说话,挨了文谦一顿好训。 文谦憋了一肚子的火只能冲他发了,他目前不能拿宠唯一怎么样,又栽她手上几次,怎么可能没怨气。自从碰上宠唯一,他面前的阳光大道就变成了坑坑洼洼,一走一个趔趄,四爷跟翟大压着他不说,就连这个小丫头也给他找事儿,要不是为了跳那个舞,他能腿抽筋从楼上滚下去?!今儿不也一样! 不过好在宠老爷子却相中了他。 车子停在一家射击馆前,进去的时候,罗柏安和周跃已经开始玩了。 两人看到宠唯一也是满脸的不自在,上次照片一事历历在目,每次听到宠唯一的名字都像是在屈辱里重走一回似的,这回看到活的,更是暗怒在心。何昭年面上带着笑,却对宠唯一道:“唯一,这可是真枪,你敢不敢打?” 宠唯一掂了掂枪,是真的。 “她怎么在这里?”周跃胸口憋着气,双眼喷火地看着文谦。 文谦指了指何昭年,“问他。” 何昭年按住周跃的肩膀,压低声音道:“我哥说的,让宠唯一不高兴,他就让我不高兴,我这次能进东维念书还是我哥看在她的面子上同意的。” 他说完悄悄看了宠唯一,见她注意力不在这边,又道:“人在这里,一个小姑娘而已。” 不愧是狐朋狗友,周跃立马会意,上前一步拿着枪对着靶子放了几粒子弹,突然又转过身来,将枪口对准宠唯一,眯着眼睛看着她,全然逼真的猎杀姿态。 一般的小姑娘也该吓着了,这枪可没上保险,但周跃足足对了宠唯一三分钟,她就跟没看到他一样,拨弄着面前陈列架上放着的手枪。 周跃没辙了,回过头去看文谦,后者下巴往地上指了指,周跃猛地朝地上开了一枪,然后四人聚精会神地看着宠唯一,生怕错漏她脸上一丝情绪。 可惜,还是让他们失望了,宠唯一岿然不动,别说害怕了,眼睛都没多眨一下。 文谦冷目看着她,跟着宠老爷子,玩过真枪是肯定的,但一般的人都架不住这子弹打在身边的惊吓,就算她笃定他们不敢拿她怎么样,但这份从容,比旁边这三个好太多了! “咔嚓!”子弹上膛的声音。 几人抬起头,却见宠唯一姿势标准地端着手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文谦的方向! 几人彻底愣住,何昭年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来。 而文谦,无意对上那双幽深的黑瞳,一瞬间只觉得自己的心思被刺穿了一样,在她面前一丝伪装也不剩,任她眼神奚落。 “知道你们像什么吗?”宠唯一嘴角噙着笑,冷冷淡淡地道:“得不到长辈的认可只想凭捣乱来换取两颗安抚的糖果的小孩子。” 她说完调转了枪头,对着靶子连打七发,发发正中红心。 搁下枪,她背起自己的包,与文谦错身时道:“宠家和文家不会联姻。” 文谦一把扣住她的胳膊,阴沉着瞳色道:“你什么意思?” 宠唯一回头看着他,“还不懂吗?就是你父母期待的事不会发生,而爷爷迟早会死心。” 文谦不知怎么的就记起了裴轼卿,心底一阵烦躁,继而冷笑一声,“宠唯一,你才是个想要糖的小孩子!” “是吗?”宠唯一笑,“那很显然我要糖要比你们轻松很多。” “结果一样,谁会在意过程?”文谦的五指慢慢收紧,“宠唯一,你以为我很想娶你吗?” 宠唯一一下一下掰开他的手指,“你想不想不关我的事,但是即使你想,也不够资格。” 文谦额头青筋暴跳,心中却更加坚定了要把这个女人娶回家的念头,征服她!只要她到了文家,就是捏在他手心里的蚂蚱! 宠唯一抿唇笑了笑,环视一圈面色各异的人,最后定在文谦身上,“你的目的很明显,我也不会那么蠢,你真想娶我,先跨过裴轼卿这道坎。” 宠唯一说完扬长而去。 她的话没错,但他要越过裴轼卿,那真是难如登天! 罗柏安若有所思地看着宠唯一的背影,他现在开始有些明白他哥为什么会为她痴迷了。 何昭年为了缓和气氛,打着哈哈道:“文谦,我们继续玩儿……” 文谦此时却整了整衣服,回头道:“我先走了。” “唯一。”文谦心平气和的声音出现在背后,宠唯一简直要以为自己幻听了,转身对上他谦逊有礼的笑脸,她才坐实了心中想法。 “我送你回去。”文谦走到她跟前道。 宠唯一看了眼时间,点点头。 车子驱到奉一园的时候,余妈面色难看地走了出来,目光在宠唯一脸上徘徊着,道:“小姐,文少爷,老爷请你们进去。” “怎么了?”宠唯一见她这个样子,不由问道。 余妈欲言又止,最后只道:“轼卿少爷来了。” 宠唯一脚步一滞,“只有他吗?” “还有尔净少爷。” “我知道了。”宠唯一举步踏入客厅。 文谦跟在她后面心中打鼓,裴轼卿和她的事闹的很大,虽然抢婚不是第一回,但四爷从婚礼上跑出去却是第一回,后来发生了什么虽然没几个人知道,但从后面两家的态度,想也知道是裴轼卿出了问题,宠正宏很倚重裴轼卿,突然就对他冷淡了,问题还只能出在他身上。 进入客厅,宠正宏正板着脸坐在上座,胸口起伏还有些大,显然刚发过怒,裴轼卿和裴尔净靠旁而坐,一个面无表情,一个假装正经。 “爷爷。”宠唯一唤道。 “嗯。”宠正宏看到文谦时脸色才稍稍好了一点,“坐。” 两人落座后,宠正宏再次发话,“你看到了,一一现在已经和文谦在一起了,你打消那个念头吧!” 085 两家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裴尔净一双狐狸眼在文谦和宠唯一身上兜了一圈儿,嘴角不屑地勾出一个弧度,文谦算什么东西,敢和裴家叫板? 文谦自然也感受到了这道视线,裴轼卿没有表态,反而是裴尔净提着眼梢审视着自己。裴家四个继承人中,裴尔净算是最出格的一个,嚣张乖戾,打着裴家的旗号丑事做尽,现在当面来看,嚣张虽然是嚣张,但阴沉的气质和其他三人如出一辙。 裴轼卿的眼神瞟过来,文谦措防不及与他对上,先是一怔,继而沉下心,挺直了背跟他对视,气势丝毫不逊丫。 裴轼卿挑了挑眉,淡淡别开目光,转向宠正宏道:“老爷子……” 他话还没说出来,宠正宏就抬手打断他,道:“我不会让唯一跟你去蔷薇园的,就算我不在奉一园,奉一园的人一样可以把她照顾好。媲” “爷爷,你要离开B市吗?”宠唯一诧异问道。 宠正宏眼神在她脸上停留片刻,心中很是为难,却还是道:“段时间内不会回来。” 文谦心思转了转,道:“老爷子,不如我来照顾唯一吧。” 宠正宏抬头,又听他接着说道:“要是您走了,唯一一个人一定很寂寞,有我陪在她身边,您可以放心。” 裴尔净看向裴轼卿,有点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派头。本来也是,他今天就是来看看戏,顺便决定一下自己的立场。 宠正宏慈祥地看着文谦和宠唯一,心中真是希望他们两个能培养出来感情,虽然文谦城府深,但毕竟还年轻,等年龄再大点就知道怎么疼人了,对唯一来说也是最好的,只要宠家多多倚重,这个担子迟早是他来接的。 “爷爷。”宠唯一突然出声,面容沉静道:“我不喜欢文谦。” 宠正宏错愕地看着她,前段时间她不是答应了要和文谦试试看吗? “唯一,”文谦温柔地唤着她的名字,“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虽然之前我做了些混账事,但是你也已经原谅我了不是吗?” 这话当然是说给宠正宏听的,话里的意思也很清楚,宠唯一之所以不同意,完全是因为上次在特编队的事。 宠正宏面色稍稍松缓,道:“一一,文谦说的对,你现在还小,日久见人心,他对你怎么样日久天长的就看出来了,他要是敢对你不好,爷爷不会委屈你的!” 宠唯一笑着摇头,她果然还是没办法将就,之前动摇是因为宠正宏的良苦用心,但她忍得越久,这种感觉就压得越膨胀,与其委屈自己,不如委屈别人吧。 她将目光转向文谦,直直看着他,微微扬高声音,“我就是不喜欢你。” 文谦眼中阴郁一闪而过,竟然还带起了笑容,“唯一,别生气了,我已经跟你道过好几次歉了。” 裴轼卿冷眼看着他,硬是要把宠唯一拒绝他的理由强扯到上次的事里,想大事化小吗? “你都道歉了一一还不原谅你,那不是说明你这个人人品有问题?”裴尔净戏谑道:“我们一一虽然做事高调了点,但是非还是分得清的,不至于因为一点小事为难你这么久吧。” 我们一一? 宠唯一和裴轼卿同时蹙眉,这人就算是站到了同一战壕也让人忍不住想抽他! 文谦住了嘴,这个时候多说多错。 宠正宏目光深远,看着文谦暗暗叹了口气,唯一不喜欢他这也没办法,到底还是要顺着她的。 “爷爷,”宠唯一笑意盈盈道:“您走后我还是去蔷薇园住吧。” 宠正宏的神情霎时山雨欲来,宠唯一却似毫不自知地道:“您放心,我只是把裴叔叔当成叔叔而已。” 这才是宠正宏最心痛的地方,她把裴轼卿当叔叔,可裴轼卿却对她起着那么龌龊的念头,简直是混账! 宠唯一好整以暇地看着裴轼卿,狡黠地眨了眨眼,只要她不去蔷薇园,他赢回的赌注就永远收不到。 “奉一园难道没法住吗?”宠正宏愠怒道:“只有蔷薇园才能住人?!” “可是蔷薇园的花很漂亮……”宠唯一仍然觉得不满足,火上浇油。 “玩物丧志!”也不知道骂的谁,宠正宏看都不看裴轼卿一眼,摆摆手道:“你们走吧!蒋和,送客!” “尔净少爷,轼卿少爷,我送你们出去。”蒋和走了过来。 “老爷子,我们先告辞了。”裴轼卿起身道。 蒋和送两人出去了,客厅里就只剩下文谦了,他眼见宠正宏脸色难看,只好道:“老爷子,今天我就先回去了。” 宠正宏点点头,“我不在的时候,你常来奉一园坐坐。” 文谦暗喜,面上温和一笑,文质彬彬道:“我一定会照顾好唯一的。” 宠唯一抬眸看着他,眸中是毫不掩饰的讥诮。 两人四目交锋后,余妈才送他出去。 宠正宏半是无奈半是心疼地看着宠唯一,语重心长道:“一一,告诉爷爷,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宠唯一故意撅嘴道:“爷爷不是都已经决定了吗,还来问我?” “小心眼儿的样子跟你奶奶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宠正宏面上换了笑,默了片刻才道:“一一,爷爷年纪大了,你以后的路还长,要为自己打算。” 他就是怕她任性太过,反而耽误了人生大事。 宠唯一起身走到他身边,挽着他的手臂坐下,道:“爷爷年纪不大,精神又好,一一有您,什么也不怕。” 宠正宏轻拍她的肩膀,心中却忧虑更甚。 “爷爷,别生气了好吗?”宠唯一仰头看着他,“我以后都不见裴叔叔了,免得他招人嫌。” “哪能不见面。”宠正宏不由笑道:“裴家和宠家断不了。” 宠唯一将头靠在他的肩头,静静地感受这这份亲人的慰藉,爷爷是她唯一的亲人,宠家唯一的支柱,宠家现在可以说是后继无人,所以他才会急着要把文谦定下来。 “爷爷一定会长命两百岁,看着我结婚生子。”她喃喃道。 蒋和从外面进来,见这爷孙俩偎依着,便轻手轻脚地离开了。 * 走出来的裴尔净回头望一眼奉一园,对裴轼卿道:“你想娶宠唯一呢,还是想娶宠家?” 裴轼卿扶着车门顿住,“你说呢?” 裴尔净也跟着坐进车子,摊摊手道:“我又不是你,我怎么知道?” “你不是已经站在我这边了吗?”裴轼卿气定神闲地反问。 “大哥也是,你要是娶了宠唯一多好,连着宠老爷子的势力也过继给你了,裴家一大再大,他怎么就是憋着劲反对呢?”裴尔净惋惜道。 现在裴家,裴善原中立,裴耀海和裴亦庭反对,裴尔净,今天看来姑且是站到了他这边。 “这可不是两家的事。”裴轼卿靠着垫子,心中明朗,宠家只有老爷子一人,裴家有五个军功赫赫的战将,两家能够分庭抗礼就知道宠家树大根深,树大根深却有个问题,那就是根脉错综复杂,有宠老爷子压着还好,那么多想取而代之的人怎么会容忍裴家突然进来插一脚? 裴耀海和裴亦庭也深谙其中道理,众怒难犯。 “不说那么多!”裴尔净猛拍他的肩膀,“二哥我表示绝对的精神支持!” 裴轼卿无奈一笑,“你这样可不行。” “有什么不行的,”裴尔净满不在乎地道:“反正家里我和老三都说不上话,你们爷仨自个儿窝里斗去吧,裴家多久没这么热闹了啊,清静的让人无聊,原本以为大哥结了婚家里会热闹些,没想到嫂子比我还阴,还是宠唯一好玩一点!” 想起那张清丽的容颜,裴轼卿眼神都要温柔不少,他失笑道:“恐怕到时候是她玩儿你。” 裴尔净精准地捕捉到了他眉宇间的志在必得,心想裴亦庭这回也失算了,嘴上继续打着哈哈,“个小姑娘,除了弄点恶作剧,还能做什么!” 裴轼卿不以为然却不再解释。 * 秋风爽人,宠唯一坐在花园里看书,一条手绣的披肩斜斜挂在肩膀上,她双腿屈在镂花椅上,专注地盯着书本。 “小姐,文谦少爷又送东西过来了。”余妈捧着一个礼盒过来。 宠唯一抬头瞥了一眼,他还真是要把戏做足了,天天叫人送礼物过来,完全不在乎自己是不是受待见。能忍人所不能忍,文谦是大才。 余妈打开盒子道:“小姐,是一套礼服。还有张请帖。” 宠唯一厌恶地看了眼盒子里殷红的布料,挥手道:“拿去扔了,请帖一块儿!” 余妈连忙盖上盒子,匆匆忙忙抱着东西走出花园。 被这一岔,宠唯一看书的心情也没有了,抬头看着风吹树叶,想着去格格那坐一坐。 隔着一条街下了车,宠唯一步行到咖啡屋,推门进去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格格听到铃铛的声音从里面走出来,道:“对不起,今天……” 宠唯一好奇地看着她,“今天不做生意吗?” 格格面色有些苍白,看着她很是高兴,连忙拉着她坐下,道:“我还怕找不到机会跟你告别呢,正好你自己就来了。” “你要搬走?”宠唯一错愕。 格格摇摇头,“不是搬走,是不做了。” 她环视店内一眼,“我不打算继续经营这家咖啡屋了。” 宠唯一见她笑容带苦,便追问道:“是不是资金方面……?” “不是,”格格握住她的手,“是我奶奶病了,我要回家去照顾她。” 宠唯一松了口气,又道:“那也不用关门啊,先让别人照看,你突然一走,我以后去哪儿喝这么好的咖啡!” 格格笑了笑,“世界上能煮好咖啡的人多了去了,你非得奴役我?” 见她还有心情开玩笑,宠唯一心放宽了,眼珠转了转道:“那你现在能给我煮一杯吗?” “好。”格格笑着。 铃声又响,她抬头道:“对不起……雪薇?” 短发的欧阳雪薇走了进来,道:“我今天来的不合适吗?” “没关系,”格格忙道:“反正撞一块儿了,两杯也不费事,你先坐。” 欧阳雪薇坐到了宠唯一对面,笑道:“宠小姐,好久不见。” 宠唯一随意地点了点头。 “宠小姐也喜欢这里的咖啡吗?” “可惜格格不打算继续开了,”宠唯一颇为惋惜道:“这里的咖啡最好喝。” 欧阳雪薇也惊讶道:“格格不做了?” “我就是离开一段时间,这个店面还留着,说不定以后还会回来。”格格忍不住轻笑。 “怎么这么突然?”欧阳雪薇神情十分关怀,应该也是与格格相识已久了。 “奶奶生病了,要回去照顾。”格格苦笑道:“你们怎么一个个都跟天塌下来似的。” “格格的咖啡,可遇不可求啊。”欧阳雪薇叹了口气。 格格笑着摇摇头。 欧阳雪薇调转视线过来看着宠唯一,“上次四少说带你来参加我父亲的生日宴,到最后你们没来,真是遗憾。” “今天欧阳家主持举办一个交流会,宠小姐去坐坐吧。” 宠唯一笑道:“谢谢,但我一会儿要回家。” 欧阳雪薇没勉强,两人也就没话说了,直到格格端着咖啡出来才打破沉闷。 醇香的咖啡刺激着宠唯一的味蕾,她享受地闭起眼睛,可随之而来的音乐声打断了她,瞥见是文优,她接起电话,谁知道那头竟然是文谦的声音,不等他叫出自己的名字,宠唯一就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不到两秒那边又拨了过来,宠唯一没理会,谁知道对方锲而不舍了,没完没了地打。 隔一会儿来了个短信,宠唯一看后,等电话再打过来她就接了。 “文谦那兔崽子偷拿我电话打的!”文优没好气地道:“真是活腻歪了!” “打死他。”宠唯一一点也不像是玩笑。 文优愣了愣才道:“宠唯一,你太狠了,他可是我弟弟!” 宠唯一无辜道:“是你说他活腻歪了,我这是在帮你出谋划策。” “免了!”文优气不打一出来,“有些人生来就是折磨我的,一个你一个文谦,上辈子我是不是恶婆婆棒打了你们这对野鸳鸯,这辈子谁也不让我痛快!” “可不是吗?”宠唯一笑得更欢,“这辈子还指望你打一次呢!” 文优直哼哼,“你利用我!” “说明你还有价值。” “封口费!” “那个女人的往事。” 宠唯一抛出这个答案,文优就沉默了,过了一会儿她道:“我在星月酒店,等会过去找你,你在哪儿?” 星月酒店离格格的咖啡屋不远,宠唯一道:“我就在附近,等下过去找你。” “行,我在七楼。” “要走了吗?”格格见她拿起手提包便问道。 “嗯,文优在星月酒店等我。”宠唯一笑道。 “星月酒店?”欧阳雪薇打断两人谈话,“我也要去星月酒店,不如一起吧,我开了车子。” 格格把提前装好的咖啡豆递给宠唯一,“还剩一点,你拿回去喝吧。” 宠唯一双眼发亮,笑眯眯地道:“格格真好!” 她讨人喜欢的样子就算女人看见了也格外可心,格格忍不住摸摸她的头发,“还不快去,文优等着你呢!” 086 麻烦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你在几楼?”走进电梯,欧阳雪薇礼貌地问她。 “七楼。”宠唯一道。 欧阳雪薇顿了一下才按下楼层,道:“看来文小姐今天也参加了交流会。” 宠唯一大概猜到是这个情形了,意味不明地道:“欧阳小姐朋友真多。媲” “都是生意上的朋友,利益来往而已。”欧阳雪薇倒是十分坦率。 她把宠唯一带进了宴会厅,刚进去就有人上来打招呼,于是道:“宠小姐请自便。” 宠唯一选了个人少不显眼的地方站着等文优,却没想到光顾这里的还不止她一个人,重大的窗帘后面传来男女***的低笑,她皱了皱眉,正打算离开,窗帘却被一把掀开,里面跑出个人来,笑容还没收回就跟她撞了个正面,娇腮粉面一下子就给僵住了。 “还想跑……!”后面跟出来的男人抬头看见宠唯一更是脸色一沉。 前面的女人是余欢,后面的男人是翟宇,宠唯一目光在两人脸上徘徊,似笑非笑地道:“打扰了你们好兴致。” 她刚要走,翟宇就拦了上来,急忙解释道:“一一,你听我说,我没做你想象中的事!” 余欢原本还愣着,这突然一听翟宇急着要和自己撇清关系,冲上去就抓住他的手臂道:“翟宇,你刚才是怎么问声细语讨好我的,现在又对这个狐狸精献媚?!” 翟宇甩开她的手,只对着宠唯一道:“我不认识她,就是闹着玩玩而已,一一,你千万别误会!” 宠唯一推开他的手,“我为什么要误会,寻欢作乐很正常。” 翟宇脸色难看,却又不得不陪着笑,宠唯一是不喜欢他,但他却不想在她心里的那点位置也没了,偏偏他又改不了这个毛病,偏偏又给她撞上了! “你来了,薄锦呢?”宠唯一问道。 “我哥他没来,我来玩的……”他越说声音越小,一米八的大个子在宠唯一面前竟然有点气场不足。 “翟宇,你刚才是怎么说的?现在竟然说不认识我?!”余欢压抑着怒火,也不想在大庭广众下丢脸,只得压低了声音质问。 翟宇心里本来就烦,这时更没心情搭理她,转头就对宠唯一道:“一一,我们换个地方!” 宠唯一不想看见余欢,余光见文优朝这边走来,转头迎过去。翟宇也跟着她,谁知余欢此时竟然不依不饶了,拉着翟宇的手臂不准他走,低声威胁道:“翟宇,你要是走了,以后就别来找我!” 翟宇冷冷甩开她的手,别说找她,过了今天他记都不会记得她了! 余欢紧追一步,继续道:“你别后悔!” 翟宇对这狗皮膏药无语透顶,自己倒贴过来还拿乔! 余欢妒恨地看着前面的宠唯一,大步冲了过去,一推她的肩膀高声道:“你这个狐狸精,抢我男朋友!” 本想看到宠唯一手足无措的模样,却不想转过来的那双眼瞳冷寒逼人,余欢竟然忍不住倒退半步,但周围的人都被她的声音吸引过来,她现在骑虎难下,而且眼睁睁放过这么个好机会简直可惜! “你做什么?!”翟宇冲过来护着宠唯一。 余欢故作可怜,“你说你只喜欢我一个人的……” 苦情戏还没做足,她脸色猛地一狠,指着宠唯一骂道:“都是你这个狐狸精,勾.引我男朋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敢做不要脸的事!” “你骂谁是狐狸精?!”文优大步走过来,怒道:“男朋友?你算什么东西!” 余欢眼见人越围越多,欧阳家的人也在往这边走,这戏很快就唱不下去了,于是便把心一横,大喊一声:“你这个狐狸精!”然后扬着手就朝宠唯一冲了过去! 本来翟宇是挡在宠唯一前头的,可是余欢冲过去的时候咬了他的手,又狠狠在他脚上剁了一腿,他吃痛被推倒在地,来不及过去拦。 余欢脸色扭曲,只想着这耳光扇到宠唯一脸上的痛快劲,却没发现文优快步截了上来,两人手臂一撞,文优脚一崴,人就撞到旁边的餐车上。餐车上盛着滚烫的热汤,文优扑过去,连汤带车一块撞翻! “啊……!”她痛叫一声,抱着**的胳膊半晌起不来! “文优!”宠唯一连忙过去,才发现她一双手臂被烫的绯红,“文优,起来,我们去洗手间!” 宠唯一光顾着拉她起来,却没看到她膝盖下碎裂的瓷片,直到文优痛哼僵住,她才低头看到了血迹。 文优的裙子已经被染红,膝盖上模糊一片! 一股暴怒窜向心头! “文小姐,我带你去洗手间!”欧阳雪薇从宠唯一手上扶过文优,又连忙叫人去请欧阳家的医生。 众人万万没有想到事情会在突然之间演变成这样,余欢也处在惊吓之中,地上的血迹骗不了人,文优的的确确受伤了,忌惮之余她下意识去看宠唯一,却被她阴鸷的模样惊了一下! 宠唯一突然大步朝她走去。 余欢慌忙后退,众人又连忙避让,只有欧阳家的长子欧阳百辉出来拦人。他拦住宠唯一道:“宠小姐,消消火,还是等文小姐处理了伤口再说吧!” 宠唯一冷眼看他,“你这是什么意思?” 欧阳百辉不动声色地道:“这件事只是不小心,谁都不是故意的,况且文小姐也是代人受过,大事化小比较好。” “是吗?”宠唯一冷笑,看来还真是劳烦欧阳家替她护着脸面了! “你这是在怪唯一了?!”翟宇上前来,脚背还隐隐作痛,狠狠指着余欢,“这个女人,我根本不认识,冒充我女朋友四处吹嘘,竟然还敢打唯一的主意!” 欧阳百辉脸色变了变,他一向不喜欢余家,余家这个二女儿名声也不好,毕竟今天的宴会是他家主持的,只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不如给我一个面子,余小姐误撞了文小姐让她受伤,赔礼道歉这事就算……” “赔礼道歉?”一声冷笑,翟薄锦大步走到宠唯一身边,仔细查看了她全身才道:“如果刚才的汤泼在了文优脸上,欧阳家以为赔礼道歉就能顾全颜面?” 翟薄锦人没进来就能对立面的事了如指掌得亏了翟宇的短信。 “一一。”翟薄锦给了宠唯一一个安心的眼神。 “文优膝盖受伤了,手也烫伤了,我去看看她。”宠唯一脸色很不好看,她的原意是照样泼一盆热汤在余欢手上,但是现在看来不用了,翟薄锦比她会收拾人。 洗手间里水哗哗地冲着,文优手臂通红,拧眉看着自己膝盖上的伤。宠唯一走过去,心疼地看着她,“文优,都是我不好。” 文优挥了挥手臂,道:“怎么是你不好了,要是这汤泼到你身上了,老爷子肯定要心疼死,好在我皮厚。” 宠唯一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陪着她冲够了冷水,欧阳家的医生也来了,处理了烫伤和割伤后,由欧阳雪薇陪着走出了酒店。 酒店门口停着两辆车子,宠唯一认出其中一辆是裴轼卿的。 欧阳雪薇自然也认出来了,对两人道:“文小姐,宠小姐,今天的事是欧阳家的错,改天我一定亲自上门道歉。” 文优的心思已经飞到了旁边的车子上,她推了推宠唯一,低声道:“你先走吧。” 宠唯一看她的样子,心中微微叹息,另一辆车子应该就是裴亦庭的了。 裴轼卿拉开车门让她上了车,见她眼神还不停往后瞟,不由道:“文优伤的很重?” “手臂烫伤了,好在没起泡,不过膝盖划破了,流了不少血。”宠唯一懊恼着,因为余欢,白白连累了文优。 还能走着出来,膝盖上的伤应该不多严重,裴轼卿宽慰她道:“过几天应该就没事了。” 宠唯一突然记起文谦来,刚才他也应该在那里才对,怎么文优受伤他也没出来? 思绪一转,她又想到裴亦庭,他和裴轼卿一块儿到了酒店,裴轼卿对他和文优的关系应该很了解吧…… 裴轼卿怪异地转头过来,“看着我干什么?” 宠唯一摇摇头,按下车窗让冷风吹进来,一个激灵过后脑子也清醒很多,道:“裴叔叔,你送我回家吧。” “你一个人我不放心,今天去蔷薇园。”裴轼卿口气笃定,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宠唯一烦躁不已,口气不善道:“为什么要去蔷薇园,奉一园里有很多人陪着我!” “他们都不了解你。”裴轼卿放缓了放沉了声音说道。 宠唯一怔住,眼光流转时一抹苦涩涌跌而过,也不说话了,任由裴轼卿把车子开向蔷薇园。 到了夜里,她还是睡的不安稳,心里难过又歉疚,胸口被堵的气都喘不过来,翻来翻去了好一阵,最后还是爬起来打开了床头的台灯。 灯光昏暗,她抱着被子坐在床上,顺着胸口的气,仰头看着上方的水晶吊灯,脑子里一片空白。 裴轼卿径直推门进来,本来想看她睡不睡的安稳,没想到她就坐在床上,大大咧咧地看着门口。 不能退出去,所以他关上门走到床边坐下,轻声问道:“还在想文优的事?” 宠唯一呆呆地点着头。 “只是个意外。”她的朋友并不多,掏心掏肺的只有这么两个,文优为了她受伤,她肯定难过。 宠唯一沉默了好一阵才喃喃道:“为什么每个对我好的人都会受伤?” “我不是还在吗?”裴轼卿直直看着她。 宠唯一僵硬地转过头来,郑重其事地想了一会才摇头,“你对我不好。” “这跟对你好不好没有关系。”裴轼卿俯身将她抱过来放在自己身边,替她拉上被子,“乖乖睡觉,要是不放心,明天就去看看文优。” “嗯。”宠唯一双手抓着被子把脸遮了一半,只留一双眼睛在外面看着裴轼卿,“你回去休息吧。” “等你睡着。”裴轼卿道。 宠唯一抿抿唇,“随便你。” 她再闭上眼睛,睡意袭来,一会儿就迷迷糊糊的,梦与现实之间,仿佛有人在她头上落了吻,还轻轻说了一句话,是什么听不太清楚,不过额头上的感觉却很清晰,这种感觉甚至被带入了梦中。 裴轼卿轻轻拉上房门,浑身上下温柔的气息一扫而空,他拨通翟薄锦的电话,“姓余的一家……?” “大少比我们还心急,现在一家人已经灰溜溜地离开B市了!”翟薄锦笑言。 裴轼卿沉吟片刻,道:“这么不算完,适当给点教训吧,不是不会看人脸色吗,就让他们学着去看人脸色。” * 宠唯一伸了个懒腰,半睁着眼睛从床上爬起来,拉开窗帘到阳台上呼吸新鲜空气。 裴轼卿已经起来了,怀里卧着毛茸茸的小四,手里拿着一份报纸。 宠唯一不喜欢看报纸,因为她觉得报纸的信息太慢了,比网络还慢。 “喵呜……!”小四立在裴轼卿的腿上朝她叫唤,裴轼卿也跟着抬起头来,四目相对时,宠唯一突然觉得这个早上好像有点不同。 “做了你爱吃的甜点。”裴轼卿道:“穿上鞋子再去洗漱。” 宠唯一撇撇嘴,他是不是长了透视眼? 故意使坏,她道:“我穿了鞋子,裴叔叔,你失算了!” 裴轼卿挑眉,“你房间里的鞋子早上被收来洗了。” 宠唯一条件反射地回头去看,两只脱鞋在床边摆的整整齐齐,回过神来才发觉自己被诓了,她盯着裴轼卿唇角的笑意,狠狠鄙视。 利落地收拾了自己,她迫不及待地抱起了小四,挠着它的下巴,听它满意地“咕噜咕噜”直哼,左右看了一下,道:“小四好像长胖了。” “只吃只睡怎么不胖。”裴轼卿冷瞟了小四一眼。 小四长了嘴,大大地打了个哈欠,似乎是十分惬意目前的生活。 “胖了也好,抱起来比以前更软了。”宠唯一摸着它的头。 裴轼卿放下报纸端详着她,“你才应该长胖一点。”那样抱起来才软。 宠唯一不以为意,“标准身材,增一分太长,减一分太短。” “你倒不谦虚。”裴轼卿饶有兴味地看着她。 宠唯一把小四举起来面朝着他,捏着嗓子道:“这不是谦虚,这是有自知之明。” 裴轼卿一笑带过,对张伯道:“把早点拿上来。” 摆上桌子的果然有很多甜食,而且全是她喜欢吃的,这算是在蔷薇园待遇最好的一顿了,往常裴轼卿不准她吃太多。 “一碟尝一下就行了。”裴轼卿板着脸下命令。 宠唯一的欣喜化成泡沫,拿出来给她看却不准她吃! “小姐尝尝吧,”张伯在旁边笑道:“一样吃一点也够小姐吃饱了。” 软软糯糯的东西,看起来漂亮,捏起来舒服,吃起来可口,她连着吃了几块,不由道:“比家里的还好吃。” 裴轼卿目光柔和,“住在蔷薇园就可以天天吃。” 宠唯一抬眸看着他,突地一笑,也不说话,埋头苦吃去了。 裴轼卿摸摸脸,这句话很好笑?还是他脸上沾东西了? PS:咖啡红包滚滚来~莫有这些,咖啡也是要的,不要让墨独守评论区呀~ 087 劫持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吃了早饭宠唯一和裴轼卿一起去了文家,在门口正好碰上了江慕青,三人一块儿进去的时候,文家人脸色别提多尴尬了。宠唯一破坏了文优和江慕青的婚事,现在又和文谦谈着对象,但偏偏还带了个事主裴轼卿,两人的关系也说不清道不明,这下撞上满堂彩。 “四少,一一,姐姐在楼上。”文谦无视江慕青直接对两人说道。 江慕青耸耸肩,嬉皮笑脸地转过头去对文优的母亲道:“伯母,我就在这儿喝茶吧!” 裴轼卿也道:“我不上去了,一一替我问好就行了。” 文谦本来也打算跟着宠唯一上楼去,裴轼卿却叫住了他,“文谦,坐下一起聊聊?” 宠唯一推开门时,文优正坐在窗前发呆,她轻轻走过去,扶住她的肩膀道:“怎么样了?” 文优回头勉强笑了笑,“已经不疼了。媲” 宠唯一绕到她前面,看着她道:“看你郁郁寡欢的样子,昨天他说什么了?” 文优视线落到膝盖的绷带上,扯了扯嘴角道:“这还是他昨天帮我包扎的。” 沉默片刻,她又道:“他叫我别追查秦霜藏着的人了,就算闹到裴耀海耳朵里,他也不会离婚。” 宠唯一想了想,把裤兜里的U盘放到她手边,“这是秦霜和裴亦庭结婚以前的事,你想清楚再看。他一个人占着两个女人的青春,腰杆硬不怕疼,但是秦霜未必不想离婚。” 文优满脸落寞地看着那只U盘,苦笑着抬起头来望着她,“一一,还是你好,身边这么多人喜欢你,爱护你,我连喜欢一个人都不能光明正大。” 宠唯一别开目光,转向窗外,凝视着在秋下高飞的鸟儿,冷漠道:“可惜我也得不到我想要的那个人。” 文优和殷素素都知道欧阳汛这个人,但对欧阳汛的死不太清楚,宠唯一也对此三缄其口,她和殷素素怕触及她的痛处,约好了不再提这件事。 “好了,”宠唯一回过身来,脸上换上了温柔的笑意,蹲身下来,看着她的手臂道:“浑身都是伤还瞎操心,我先走了,下次再来看你。” 文优点点头。 “对了,”宠唯一又道:“昨天文谦应该也在那里,后来怎么没有看到他?” “谁知道他去哪儿了。”文优没好气地道。 从楼上下来,在楼梯口碰上了文优的母亲周兰,看得出来她是在等她。 “伯母,您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吗?”宠唯一礼貌笑问。 周兰心中直打鼓,因为文优的事她对这个刁蛮任性的女孩子一点儿好感都没有了,但宠老爷子喜欢文谦,有意撮合他们两个,宠唯一也不太反对的样子,虽然现在还说不好,但说不定哪天就和文谦订了婚,就是她的儿媳妇了,有这么一个儿媳妇,真让人不省心! 她这么想着,连带着看宠唯一的眼神也变了,标准的婆婆看儿媳妇,又挑又掂量。 宠唯一装作不知道,问道:“文优受伤的事是我不好,我给伯母道歉了。” “嗯。”周兰哼出一个音,道:“我知道你和文优关系好,况且这次的事也不全是你的错,我听说余家的人已经离开B市了,也算给她出了气。” “但是你既然和文谦处对象,以前为人处世的方式方法也要改改了。”免得文家没捞到好处,还因为她拖累文谦! 宠唯一笑了笑,垂眸道:“伯母会错意了,我道歉是因为我连累了文优,她受伤我很难过,但是这和文谦没关系,另外,我没有和文谦处对象,就算答应爷爷和他相处,也没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伯母操心太过了。” 周兰脸上不好看,冷言冷语道:“也是,我们文家太小了,入不了你的眼!” “你在胡说什么?!”一声呵斥打断了她的话,周兰回头,是文哲平和文谦,旁边竟然跟着裴轼卿和江慕青! 裴轼卿脸冷下来,并没说话,文哲平本来殷勤请他上来见见文优,没想到碰到周兰在这儿教训宠唯一,别说宠唯一还不是他文家的媳妇儿,就算真成了也没人敢教训她! 文谦见周兰想争辩,抢先一步打断她的话,“妈,唯一见过姐姐了吗?” 周兰接到他警告的眼神,要说的话吞了回去,脸色不善地点了点头。 裴轼卿举步朝宠唯一走过去,“你看过文优了?” “她还好。”宠唯一笑道。 “既然你看过了,我们就回去吧。”裴轼卿侧过身,目光在周兰身上刮过,最后定在文哲平身上,“不用送了。” 文哲平满脸赔笑地送了他们出去,回过头来才教训周兰,“你是不是大清早还没睡醒?上回在特编队的事别人还记恨着,你这么快就出去丢人现眼?你真当文家是个宝,宠老爷子眼巴巴就想着?没了文家还有江家、罗家、何家,多的是人拍在后面,还当着四少的面,你这是存心让他心里不痛快吧?!” 周兰被一阵抢白,支支吾吾道:“她就算想嫁我们文谦还不稀罕,再说关四少什么事……!” 话没说完就被文哲平瞪了一眼,连话都没跟她说就走了。周兰仍然觉得郁结难平,抓着文谦的手道:“儿子,你给妈争口气,就把宠唯一娶回来,我不相信她还敢骑到我这个婆婆头上来!” 文谦目光沉肃,却定声道:“一定!” * 江慕青本来要和文优见见面的,但周兰训了宠唯一,他也不好在留在那里,只好跟着裴轼卿一块儿出来。 两人在前面走着,他在后面跟着,还是自讨没趣,他两步追上前面的人,“四少,一一,我约了人,就先走了。” 裴轼卿颔首,宠唯一冲他挥挥手。 出了江家,两人沿着街道漫步前行,宠唯一先开口,“送我去学校吧,一会儿还有课。” “再走走。”裴轼卿向她伸出手。 宠唯一挑眉顿住脚步,“干嘛?” 裴轼卿手停了停,耸肩收回手,“还是算了。” 他说完继续朝前走,宠唯一双手背在身后,望着他宽阔的背,突然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跟在他身后了。以往她这样走着的时候,裴轼卿是不是也这样看着她的背影。 裴轼卿回头发现她出神,站在原地等她,没想到她神游天外,不偏不倚地撞在了他手臂上。 宠唯一不是第一回挨他的撞了,鼻子照旧狠狠一酸,呛得眼睛发胀,她连忙往后退了两步,埋怨道:“你怎么走路一点声音也没有?” 裴轼卿无奈地拉过她的肩膀,查看着她通红的鼻头,“我停下了当然没声音,倒是你,神游到哪儿去了?” 宠唯一揉着鼻子,“再不去学校就要迟到了。” 裴轼卿心忖你去了学校也没上几次课,还非得卯足劲往学校钻。 大掌拂过她的脸颊,他低声道:“一一,别耍赖。” 宠唯一撩起眼帘看着他,似乎在质问。 “我们的赌注什么时候践诺?”裴轼卿贴着她光滑的肌肤不肯收手。 “等爷爷回来。”宠唯一给出了早想好的答案。 等宠正宏回来,他要光明正大的见她都难,何况是索要赌注? 裴轼卿双瞳变深,锁住她的目光道:“一一,不如我收点利息吧……” 宠唯一还没问是什么利息,他人就笼罩下来,湿热的唇瓣点在了她的额头。 “好了。”裴轼卿放开她,笑道:“我送你去学校。” 宠唯一还有些不相信,他说的利息竟然这么简单,裴轼卿看她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还有些不敢相信的模样,就逗她道:“你好像挺失望?” 宠唯一毫不客气地还击,“我只是觉得裴叔叔的人品没有这么好。” 敢说他裴轼卿人品不好的人,恐怕就只有她了。 车子到了东维,裴轼卿道:“等你放学我来接你,今天只有三节课对吗?” 还真是了如指掌。 宠唯一没搭腔,狡黠地眨了眨眼睛,“你猜!” 目送她远去之后,裴轼卿吩咐司机道:“一会儿把小姐接到蔷薇园。” “是,四少。” 不到一节课的时候,宠唯一就从学校溜了出去,乘车到了秋缚家附近,在街道的转角处,一个风衣男人出现在她面前,递出一个袋子道:“宠小姐,这是你要的东西。” “谢谢。”宠唯一接过来就放进了背包。 在路边随便找了一家咖啡厅,她取出里面的文件,无声笑了笑,果然是冷蔷薇的档案,不过这一份不是复制的,而是原件。 聂戎真是明目张胆,偷走了东西还堂堂正正地寄去秋缚家。 把档案封好,她推门出了咖啡厅,一边漫步一边拨通了聂戎的号码,不知道这个号码还能不能打到他那儿…… “真是稀客,宠小姐竟然会主动找我。”聂戎很快就接了电话,十分愉悦地笑道。 “江慕瑾的新证据是你送去的吧?”宠唯一问,“你这样针对她又有什么意思呢?” 聂戎低沉一笑,“东西已经送出去了,不能说我想要就能要回来,宠小姐,你这真是为难我了。” “不如我们见面谈谈。” “宠小姐真是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不过我现在在海上,不如我派人去接你。” 聂戎的声音刚落,宠唯一身旁就无声无息地出现了几个男人,一辆车子紧跟着停在了她面前。 宠唯一似怒非怒地哼道:“真是周到。” “自然。” 聂戎收了电话,换手晃动着杯里的红酒,嘴角噙着意味深长的笑,以海为背景,慵懒散漫的模样不知道要迷倒多少人。 罗卉猫似的趴在他身旁,媚眼如丝,“我要误会你看上那个小孩儿了。” “我可不是裴轼卿,做不出来辣手摧花的事。”聂戎挑挑眉,自娱自乐,“也不对,应该还算不上朵花吧!” “你祸害的人还少了吗?”罗卉勾唇而笑,“那些女人凑起来恐怕能哭出一个太平洋来。” 聂戎回头睨着她,“醋味真大,要不是跟你有血缘关系,我还真以为你爱上我了,小姑姑。” “小孩子就是不乖。”罗卉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不过你上次带回来的那个我挺喜欢的,女孩子就是要安安静静才好,一朵娇花惹人怜。” “你跟这句话沾不上半点关系。”聂戎抿了一口酒,苦涩却醇厚的味道在舌尖散开,他不禁道:“真是好酒。” “我也没说我是女人。”罗卉对栏杆旁的乔飞了个媚眼,后者尴尬地别开目光。 聂戎不说话,目光看着远方的天空,海风劲吹,没过多久,一架直升飞机就出现在视野中。 “他们回来了。”丹尼尔对他说道。 宠唯一是被直升飞机运到聂戎的海轮上的,刚刚站稳脚跟,聂戎就迎上来,“宠小姐能赏光,真是蓬荜生辉。” 宠唯一背好背包,与他保持着相当的距离,笑道:“来的时候碰巧收到了一个消息。” 聂戎不知道她的意图,遂问道:“什么消息?” “一个寄到秋缚家的包裹被人截住了,”宠唯一双眸弯成月牙,“我听说包裹是你寄的。” 聂戎神色一顿,眸光瞬间冷下,他对罗卉递了个眼色。 “小女孩儿,把你的包递给我。”罗卉笑里藏刀地伸出手,丰满的胸部正落在宠唯一眼下。 妖娆与狠毒,宠唯一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美杜莎。” 罗卉怪异地直起身体,对聂戎道:“这小姑娘眼睛挺毒的。” 聂戎笑着对宠唯一解释,“这是罗卉的外号,所以乖乖把包递过来。” 宠唯一取下双肩包,拿在手上提高:“你猜我会不会把东西带在身上?” “翻翻就知道了。”罗卉朝她走去。 待她走到宠唯一跟前,原本高高举着包却因为她手一松“啪”一声落在了地上。罗卉眯了眯眼睛,当即变了脸色。 宠唯一挑衅地看着她,“不好意思,手滑了。” 文件就大大咧咧放在包里,连着两份假的一起。 聂戎接过来,随意翻了翻就放在桌上,笑睇着宠唯一,“看来你没有时间交给别人。” 宠唯一自顾自走到桌旁坐下,看了看上面的红酒,问道:“有茶吗?” “丹尼尔,给宠小姐泡杯红茶。”聂戎说着也坐下来。 两人面对面,中间摆着那份档案,颇有谈判的架势。而聂戎看着对面镇静自若的人一时也产生了错觉,被人强行带到这里来,她冷静过头了。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罗卉看她很不顺眼,冷嗤道。 “裴轼卿在后面?”聂戎试探性地问道。 宠唯一从丹尼尔手中接过茶,“你的手下刚才检查过了,我身上没有追踪器。” 聂戎重新打量着眼前的女孩子,她那双眼睛让他想起了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故人。 “你长的真像你母亲。” 宠唯一动作顿住,诧异地看着他,“你见过我母亲?” “宠铮道夫妇当年可是风云人物,认识他们也不奇怪。”聂戎端起酒杯,唇角一翘,“可惜死的早。” 他垂着眼睛,宠唯一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但他言语里却没有半分对死者不敬的意味。 转头望着大海,她问道:“这是往哪儿去?” “带我的货过海,”聂戎笑不及眼底,“既然秋缚没用上,你在也一样。” 宠唯一微微一笑,低下头去不再说话。 海轮顺流而下,聂戎坐了一会儿就回船舱了,而宠唯一则专心致志地看着冷蔷薇的档案,看了后面补充的资料才知道,原来她是个孤儿,后来被冷家收养,她编号入伍还让家道中落的冷家辉煌了一阵,但她死后冷家的人也相继过世了。 资料上对她和裴轼卿的事没有记载,但却提到她和秋缚曾经共事。想起裴轼卿的态度,他对冷蔷薇的死也并没有耿耿于怀,那他的蔷薇园又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看完了资料,宠唯一瞟过周围几道凌厉的视线,用手撑着下巴望着蓝天,百无聊赖地想裴轼卿要什么时候才到。 仿佛跟她心有灵犀一样,她心里刚念叨完,聂戎就从船舱走出来,冷笑着盯着远方,“来得还真是快!” “要不要动手?”丹尼尔问道。 聂戎正在犹豫,乔又从舱里跑出来,“有潜水艇!” 聂戎笑意扩大,迎着海风,看着摇摇而来的直升机,突然朗声大笑,“不愧是裴四少,这阵仗!” 罗卉兴奋地叫道:“反正跑不掉,那就打吧!” 聂戎摊摊手:“我可不想葬身鱼腹,让船停下来。” 罗卉万分失望,但还是转身进了船舱。 宠唯一走到栏杆边,抱着胳膊道:“这风吹着还挺冷的。” 聂戎没说话,船上的其他人好像也顾不得她了,她撇撇嘴走回桌旁把资料往背包里塞,边道:“反正这个你也用不到了,就让我带回去吧。” 聂戎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的动作,猜不透她想做什么。 宠唯一背起包,突然拔足冲向栏杆边,双手抓着栏杆就翻了过去,简直是毫不犹豫地跳下了海! 聂戎冲到对面,她人落在海中刚刚溅起巨大的水花,攥紧栏杆,他沉声喝道:“把人给我抓回来!” 紧接着又是噗通两声。 聂戎怒极而笑,真是失算那,竟然被个小姑娘摆了一道! “四少,有人跳海了!”机师向裴轼卿报告道。 剑眉一拧,他问道:“谁?” “人没上来……”机师话还没说完,联线里就传来其他人的声音,“四少,是宠小姐!宠小姐跳下去了!” 裴轼卿猛地拨开身旁的人往下看,聂戎的人正在水里找人,他沉声命令:“飞过去!” “四少,距离太近了……” “飞过去!” PS:墨积极更文,大家积极冒泡~ 088 怒吻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机师还想说什么,回过头才发现裴轼卿人已经不见了! “四少!” “怎么了?”秋缚问道。 “四少跳下去了!媲” “直升机全部过去,保护好四少和宠小姐!”秋缚沉稳冷静地吩咐道。 上空的直升机在盘旋,聂戎却还在惊讶裴轼卿竟然奋不顾身地跳到了海里,这个筹码比他想象中的值钱。 “聂,怎么办?”罗卉握着枪正色问道。 聂戎笑了笑,“投降。” “什么?”罗卉怀疑自己听错了。 “让货轮离开。”聂戎看着海面,冷峻下达命令。 海面上水花四起,聂戎的两个手下在极力寻找着宠唯一,她跳下来就没了声响,原本还指望她浮上来直接抓现成,过了这么久竟然没有动静。 裴轼卿奋力朝那两人游去,一拳一个放倒一个才发现宠唯一并不在他们手里,茫然地看着海面,他脑中有一秒真空:宠唯一呢?她在哪儿? “宠唯一!”他按捺住心中的恐慌大声喊着她的名字。 “唯一,快出来!”他继续喊,“现在已经安全了!” 海里还是没有动静,他猛吸一口气钻下水,却看不清什么,往前游了十来米再次浮出水面,慌乱的眼光无意捕捉到了漂浮在水面的背包,他快速游过去抓住,包是宠唯一的,她一定就在附近! 再次沉入水中,一双手却突然抱上他的腰,他一怔,拉着她浮出水面。 空气迫不及待地涌入肺中,宠唯一紧紧抱着裴轼卿的腰不停喘气,仰起头来就是一个灿烂的笑容,“裴叔叔,我憋气的记录刷新了!” 裴轼卿牙关一咬,大力收紧双臂将她困在胸前,怒道:“宠唯一,你存心让我担心是不是?!” 尽管腰被勒的发疼,宠唯一还是十分得意,就连站在沙滩上都不肯接近海水的裴轼卿竟然为她跳海!想想都觉得爽快! 裴轼卿心跳剧烈,要失去她那种五脏俱焚的冲击还没退却,怀中的人却“咯咯”笑起来,没心没肺的样子让他恨不得就此勒断她的腰! 大船靠了过来,小艇很快就过来接人,裴轼卿黑着脸拉着宠唯一上了岸,一言不发地拽着她往船舱走。一路上的人看见他这个样子话都不敢说,只是偷摸用好奇的眼光看着他们。 宠唯一被他拉进了房间,走到沙发旁,还来不及反应人就按在了他膝盖上,原本牵着她手的温热大掌照着她的翘臀就狠狠拍下! “啪!啪!啪!” 清脆的声音让宠唯一全身的血都冲到了头顶,一个激灵又从头上扩散到全身,裴轼卿打她!裴轼卿竟然敢打她!还是这么屈辱的方式! 胡乱挣扎起来,她咬牙切齿地道:“裴轼卿你凭什么打我?!” 裴轼卿牢牢扣住她的腰,手上的劲越来越大,拍下一巴掌之后厉声问道:“‘我到聂戎的船上去作客了’是什么意思?!嗯?!我不是早警告过你不要跟聂戎有牵扯吗?!” “啪!”又是一巴掌敲过。 真正有些疼了,宠唯一压着嗓子道:“又不是我自愿的……” “还敢顶嘴?聂戎抓了你还会给你机会求救吗?还说不是自己给别人送上门去!” 谎言被拆穿,宠唯一只能紧紧咬着唇,不服气道:“那又怎么样?你凭什么打我?” 裴轼卿怒极反笑,“犯了错还振振有词,我看你是讨打才对!” “啪啪啪!”又连着打了三巴掌。 宠唯一的眼泪飚了出来,她没法起来没法逃,被他打过的地方火辣辣的疼,可他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于是她可怜巴巴地转过头去望着他,软声道:“裴叔叔,我知道错了……” 裴轼卿扬起的巴掌没能下去,梨花带雨欲说还休是个什么样子他算是体会到了,霎时心都酥了一半,小鼻子小眼睛的讨人疼! 气消了大半,他板着脸问:“真的知道错了?” 宠唯一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错哪儿了?”裴轼卿没有轻易放过她。 “不该以身犯险。”宠唯一鼻头通红,抽抽搭搭的模样格外让人心软。 裴轼卿这才松了手,她捂着臀站起来,委屈又埋怨地瞪着他,眼泪还含在眼眶里不肯落下。 裴轼卿急促地叹了口气,长臂一伸将她拉过来,低头堵住她的惊呼,猛烈而大力地吸允着她的唇,仿佛在寻求安慰。 宠唯一分开腿跪在他两腿旁,腰被他双手牢牢锢住,变成她高他低的姿势。刚想把头向后仰拉开两人的距离,他却抢先一步扣住了她的头顶将她向下压! 舌尖顶开她的唇,裴轼卿肆无忌惮地搜刮着她的口内,吸走她的氧气和理智…… 奇奇怪怪的酥麻从唇上散开,模糊的他的眼睛,不太清晰的脑子,热腾腾的呼吸,让宠唯一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感觉,柔软的舌头仿佛带着魔力,追着她时能让她浑身发软! 小小地起了心思,她情不自禁地舔了他一下。 只这小小的一下,却让裴轼卿心绪涌动,双手托住她的臀站了起来,热烈地亲吻着她一边朝床边走去,不顾两人还**就压着她倒在了床上。 柔软的身体让他克制不住自己的***,松开她的唇又转向她的脖子,用力允咬。 宠唯一睁大眼睛喘息着,不懂自己为什么鬼使神差地去回应他,但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回响在耳边。敏感的耳垂被他含住,她短促地呻吟了一声,双手下意识就去推他,但触摸到他结实的肩膀的时候,拒绝却变成了无力的推搡。 裴轼卿的舌头舔过她的脖子,在她敏感的颤栗之后又回到她的唇上,舔干净她唇角挂着的暧昧丝线后,炙热的唇舌又是一番攻城略地! 他的手也早滑进她的衣服里,抚摸着她的肌肤,绕到了她背后,在她胸衣的暗扣上逗留。 稍稍放松了对她的掠夺,他低哑道:“一一,我想要你……” 宠唯一对着他沉黑的双眸,胸口一高一低的起伏着,似乎在消化他的话。裴轼卿也耐心地等着,尽管叫嚣的冲动几乎要将他的理智生吞活剥! 宠唯一好一会儿才闪过一个激灵,人也清醒了,面上蒸出的粉色霎时褪的干干净净,喉咙就像被无形的手扼住了一样,她急促道:“不!” 裴轼卿既然征询她的意见,自然也有了这个准备,失望是无可避免的,但是他更不想强行得到她,让她心甘情愿地在他身下绽放,是他梦想了很久的事! 身体上的热度一时间褪不下去,他抱着宠唯一微凉的身体来缓解,直到确信自己能够离开她,他才抬起头来。 宠唯一用双手捂住了脸,尽力忽略裴轼卿的视线,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刚才那个意乱情迷的人真的是她吗……? 裴轼卿从她身上退开,沉默着看了她好一会儿才道:“一一,先把湿衣服换了。” 他声音里还含着一丝情.欲的味道,这更让宠唯一无地自容,她猛地从床上跳起拉开.房门冲了出去。 江慕瑾本来是来看她的,还没到门口就看她拔腿跑出来,头都没抬一下就从她身边过去了,衣服都是湿的。 她望了望裴轼卿房间的方向,调走跟上她。 宠唯一跑到甲板上,迎着海风大口吸气,想把脑子里的不正常全部吹走,手不自觉地抚到胸口,她打开项链上的坠子,里面的照片本来已经模糊,刚才更被海水泡过,现在更看不清了。 她和裴轼卿不同,她喜欢大海,这是欧阳安眠的地方,同样有她要寻的一份宁静。 身旁有脚步声传来,她没有回头,直到来人把衣服披到了她肩上,她才诧异道:“慕瑾?” 江慕瑾双手撑着栏杆,道:“我早就没事了。” 她笑笑,促狭道:“和四少吵架了?” 臀上似乎还隐隐作痛,宠唯一不自然地别过头,望着幽深地大海,轻轻摇了摇头。 “其实四少的打算是将计就计让聂戎以为他陷害秋缚成功,带着货过海时一并抓住,不过为了你,他放弃了这个计划。”江慕瑾解释道。 “婚礼上的事也在他计划中?”宠唯一不觉蹙起眉。 “那倒不是,谁知道你突然来这手,就是加上一个我而已,看起来更有说服力。” 宠唯一自嘲笑了笑,她以为自己的心思不会被他察觉,却不知道他一直在背后看着她! 江慕瑾走过去握住她的手,双目赤诚地看着她,“一一,我不是为四少说好话,他对你好谁都看得出来,不是说一定要你回应他,至少别再伤害他……他再厉害,都只是个凡人。” “有句话你说的很对,为不值得的男人耗下去没有意义,这次的事谢谢你。” “谢我做什么?”所有的事都是裴轼卿做的不是吗? 江慕瑾笑了笑,回身的时候才发现裴轼卿和秋缚站在背后。她一怔,随即上前抓住秋缚的胳膊,笑道:“别当电灯泡了,我们先走吧!” 纷乱重叠的脚步声远去,宠唯一转过身去对上裴轼卿的视线,久久不语。直到冷风吹的她打了个寒战,她才难过道:“所有的事你都知道。” “是。”裴轼卿点头。 “那你为什么不再等等,等聂戎和货轮回合的时候再出现?”她立在风中,头发几近被吹干,同样眼中的泪也被吹干。 “机密档案在他的船上,他这次同样跑不掉。”裴轼卿注视着她,为她的不稳定皱眉。 就算抓住了他又怎么样,人迟早是要放的,这根本不算把柄。 吸了口气,她冷酷道:“裴轼卿,我不喜欢你,不需要你对我好!” 就算是赌气的话也让裴轼卿心中一窒,他朝她走过去,却被她急急躲开。她绕着他往船舱里走,边道:“别靠近我!” 看她仓皇逃走,裴轼卿无奈地舒了口气,手触到自己的唇,半分甜半分苦。刚才她的的确确回应了他,可能是被自己吓到了,所以才这么急切地和他撇开关系。 这是个好兆头,要让她适应他! 宠唯一洗完澡出来,裴轼卿正大大方方地坐在她床上,他已经换过衣服了,发梢还带着湿气,黑色的衣裤与白色的大床形成强烈的对比,更给人一种不可忽视的感觉。 “你出去,我要换衣服。”她不看他,强硬道。 裴轼卿抓过毛毯大步走过去把她裹起来,“先喝点热汤。” 肩膀被他按着,宠唯一挣不开,只能被他拉扯着坐到矮桌前,刚要伸手去拿勺子却被他抢先一步。 “我喂你喝。”裴轼卿温柔地注视着她,盛了汤送到她唇边。 宠唯一别过头,裴轼卿却好不厌烦地跟了过来,几次之后,她猛地打翻汤碗,沉怒起身,冲他喊道:“我不要你照顾!” 裴轼卿低着头,汤汁从他袖子滴入地毯,宠唯一顿时后悔,却强咬住唇瓣逼迫自己别开目光。 裴轼卿站起来,声音没有太大起伏,只道:“我让人来收拾屋子,你先休息。” 宠唯一眼睛泛酸,盯着他的背影直到模糊。 门锁落上,她浑身也没了力气,扑到床上,手里紧紧攥着项链,眼泪毫无声息的留,止也止不住。 昏昏沉沉中有人托起她,轻微的颠簸之后,松软的被子就盖在了她身上,一具温热的身体向她偎依过来。 一只手臂扶着她的腰将她拉向热源,温暖着她冰凉的身体。 睡意全无,她闻着裴轼卿身上的味道,难过酸胀萦绕在心间,不吐不快。 按住他轻拍自己后背的手臂,她手下用了力,紧紧地拉着。 裴轼卿不料她醒过来,突然被她抓住,他一惊,等着她接下来的动作。 她摸到他的手上,低声问道:“你的手还疼吗?” 小心又难过,强忍呜咽的声音让裴轼卿心底一软,在黑暗中笑道:“不疼。” 宠唯一握紧他的手,试了好几次才说出来:“对不起……” 就像个十足的小孩子,道歉总是伴着倔强的眼泪。 裴轼卿爱怜地搂紧她,悄声喟叹,又道:“一一不用跟我说对不起。” 宠唯一攥紧他的衣服,眼泪依旧往下滚,冰冰凉凉贴着裴轼卿的胸口。 大手摩挲着她的脸颊,裴轼卿低声哄道:“乖,别哭了,饿不饿,要不要吃东西?” 宠唯一狠狠地点了头。 裴轼卿又起身,按开台灯,点着她红肿的眼皮,道:“都成兔子了。” 宠唯一胡乱摸干净眼泪,裴轼卿已经吩咐人把粥端来了。 滋润的燕窝粥,裴轼卿搭了张凳子坐在床边,一勺一勺地喂给她。宠唯一抱着被子蜷缩在床上,吃了几口才道:“这个船不像是军用的。” “老大的船,好东西倒是不少。”裴轼卿扯扯唇角道。 裴亦庭不经常出海,竟然还在船上准备这样滋补的东西,房间里的装潢也很精致。 “他不会备着船等世界末日吧?”宠唯一想了想道:“再带个女人上来,为人类留后。” 这船怎么看都像是金屋藏娇用的,只是不知道藏的那个人是谁……宠唯一不着痕迹地看了看裴轼卿,裴亦庭对外毫无瑕疵,却和文优牵扯不清,他会不会也像他大哥一样,在什么地方藏着女人? “张口。”裴轼卿不满她出神。 吃了整整一碗,宠唯一身上才恢复了温度,她懒洋洋地躺在床上,连擦嘴的功夫都让裴轼卿代劳了。 裴轼卿拉着她起来,“等会再睡。” 折腾了一天,宠唯一实在提不起劲来,摇着头,“我侧着睡。” 裴轼卿又劝说两句无果,干脆把人一捞,抱起来就往外走。 宠唯一软哒哒地靠着他,“去哪儿?” “船上有个天象馆。”裴轼卿道。 太会享受了! 宠唯一在心底狠狠鄙视裴亦庭,脑子里却勾勒着苍穹星辉的模样。 推开门就是满室星辉,宠唯一望着星空,美眸流光溢彩,不仅仅是因为星光的反射,更因为她心情的舒朗。 “回去之后跟亦庭叔叔把这船要过来!”她愉悦道。 裴轼卿失笑,“你知道这船值多少钱吗?” “不给我就向裴爷爷告他金船藏娇!”宠唯一眨眨眼睛,似真非真地道。 裴轼卿目光泛柔,“真的喜欢我也可以送给你。” 宠唯一摇摇头,指着上面的星星道:“那是什么星座?” “英仙座。”裴轼卿顺着看去,“这是星团,就像月亮一样。” 一人问一人答,两人正玩的不亦乐乎,裴轼卿的电话突然响起,他对宠唯一一笑,“是老大的。” 粗略聊了两句,裴轼卿就道:“大哥,唯一说想要你这船。” 那头似乎是沉默了一下,然后才应的话,裴轼卿笑道:“多谢了!” 宠唯一看着他,果然他下一句就道:“船是你的了。” 眉心一皱,宠唯一不相信裴亦庭这么简单就把船送给自己了,如果这船是文优的,这说明什么? “怎么了?”裴轼卿问道:“船送给你了反而不高兴。” 宠唯一目光变得幽怨,“你大哥不是好人。” 裴轼卿不懂她这茬从哪儿来的,揉着她的头发道:“嗯,他不是好人。” “你也不是好人。”她犹不解气。 “是,我也不是好人。”裴轼卿笑意扩散。 打了个哈欠,她仰头看着星星,眼前雾气蒙蒙。 “想睡了?”裴轼卿扶着她的头放在自己肩头。 “再看会儿……” 裴轼卿轻拍着她的肩膀,看着她轻颤的睫毛一顿一顿地耷拉下去。 PS:六千字合成一章,没有分开,大家不必担心字数哈! 089 似是故人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宠唯一睁开眼,面前是一副香色无边的男人胸膛,均匀的蜜色,传来结实的肌肉,强健漂亮。 她眨了眨眼睛,猛地抬起脚踹过去,大声道:“裴轼卿,你怎么在我床上!丫” 裴轼卿被这一脚踹醒了,要不是床够大他非得滚下去不可,可这小妮子没完没了,抬脚又招呼来了,他连忙握住她的脚踝,坐起身来,“你昨晚睡着了。” 他说着还打了个哈欠,衬衣扣子散着,朦胧未醒的样子。 宠唯一看得怒火中烧,“所以呢?媲” “我抱你回来的时候正巧也困了。” “所以就在我床上睡着了?”宠唯一接下他的话,眼睑直跳,掰开他的手指,“下次我就连人带床扔海里去!” 裴轼卿惬意地眯着眼,“昨晚有人抱着我不肯撒手,醒了就不认账了。” 宠唯一冷眼瞟着他,“我不记得的事不作数。” 裴轼卿笑着摇头,“好吧,我先出去,洗漱好了下来吃饭,今天早上有鱼汤。” 直到坐在餐桌旁宠唯一还奇怪地看着裴轼卿,看他盛出两碗鱼汤,一碗放在她面前,一碗放在自己面前,不禁诧异道:“你不是……” 裴轼卿捧着面前的鱼汤,转头对她笑道:“昨天我才发现,海水也不是那么讨厌了,既然这样,鱼的味道可能也不那么讨厌。” 他尝了一口,眉间没有丝毫的不悦,宠唯一瘪瘪嘴,果然是心理原因。 江慕瑾指了指鱼汤道:“人在海上,偏偏要吃河鲜。” 她冲宠唯一眨眨眼睛,“亏得直升机就为了两条鱼跑过来。” “慕瑾。”裴轼卿淡淡出声提醒。 江慕瑾耸耸肩,自己盛了碗鱼汤,又把勺子转向秋缚那边。 宠唯一见她神色如常,和秋缚四目相对时也没有任何尴尬,这一放似乎真放开了。 一餐早饭十分安静,船靠了港,江慕瑾招呼了一声就先走了,秋缚走的稍晚,两人默契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让宠唯一暗笑,也不知道现在是谁放不下了。 她被裴轼卿送回了奉一园。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水池流动的活水传来涓涓的声音,墙边的菊花来的很漂亮,沿着石子路呈不规则的曲线蜿蜒过去。一排花盆的尽头是一座小小的花房,以前种了不少花,后来没人打理就全部枯萎了。宠正宏害怕她跟花一样,就悄悄让人把枯萎的花搬出去埋了。所以花房现在是空的。 余妈坐在院子里织东西,她凑过去问道:“余妈,是给我做的吗?” 抢过来一看却是男式的手套,她顿了顿道:“怎么是男式的?” 余妈神色感叹,“这是给那孩子烧过去的。” 见宠唯一沉默,余妈语重心长道:“余妈也记着他,不过人死了就是死了,想也想不回来,小姐也大了,这些事自己琢磨琢磨。” 宠唯一不说话,直直看着她手里的东西:“有没有我的份啊?” 余妈又笑,“你的早做好了,搁你衣柜左边那个抽屉里了。” 余妈年年都会送她一双手套,从小到大,在她的衣柜里放了一个抽屉。四年前欧阳汛来的时候,柜子里就多了一双他的。 宠唯一摸了摸暖和的线绒,她低低道:“余妈的手艺最好了。” 余妈收起线,“厨房里炖着汤,我先去看看。” 宠唯一点点头,就着旁边的位置坐下,静默思索着。欧阳汛真的离开她了吗?这三年的时光他都像陪在她身边,熟悉的感觉时时萦绕,就像vera,就像那些画。 宠正宏的车子慢慢驶进院子里来,她收拾了情绪笑眯眯地迎上去:“爷爷,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车子还没完全停稳宠正宏就跨下车来,几个大步走到她跟前拉着她左看右看,完了才道:“吓得我!聂戎的事你能去瞎掺和吗?” 宠唯一正纳闷他怎么那么快就知道了,却听他接着道:“上边突然来了嘉奖,写的竟然是你的名字!” 宠正宏确认宠唯一安全后还是没冷静下来,这突如其来的嘉奖宠家收的太多了,每收一次就去一条人命…… 宠唯一拽着他的胳膊娇声道:“爷爷,你看我不是没事了吗,安心安心!” 宠正宏微怒,“我怎么安心得下来,跟裴轼卿搅和在一起还不算完,竟然还牵扯到了聂戎身上,这次是运气好,万一……!” 他剩下的话没敢说出来,端详着宠唯一的眉眼,苍老的手抚着她的头发道:“一一,爷爷给你订门婚事好不好?” 宠唯一愣了一下,随即道:“我不同意!” 宠正宏实在是放心不下她,他这次走的时间长,这次的事要再发生,后果他不敢想象,找个人看着她最安心。 “一一,实在是不喜欢文谦的话,你就另外选一个,我看何家老大和罗家老大都不错。”宠正宏又试探着问道,他倒不怕她不喜欢文谦,就怕她喜欢上什么不该喜欢上的人,何昭尉和罗茂虽然大上好几岁,但人品和样貌都过得去,要她真喜欢他们其中一个,换个人也不是不行。 宠唯一眸色一沉,她知道他在试探自己,这次的事也和裴轼卿拉上了关系,他害怕她喜欢上裴轼卿。 “爷爷,”她扬眉一笑,“你害怕我喜欢上裴叔叔吗?” 宠正宏脸色一变。 “我才十八岁,”宠唯一打着哈哈,“爷爷太着急了,再等等,等你百岁寿辰的时候,我再琢磨琢磨哪个靠得住。” 宠正宏弹她的额头,“老姑娘就没人要了。” 宠唯一挽住他的手臂,细笑着,“老姑娘就配老男人啊!” 宠正宏笑也不是怒也不是,手掌高高扬起却轻轻放下,最后摸着她的头道:“你高兴是最重要的。” 宠唯一垂眸而笑,掩去眼底的情绪。 送宠正宏去了书房,她回到房间里拨通了文谦的电话,“你说我是选何昭尉呢,还是罗茂?” 文谦听懂了她的意思,没想到在宠正宏耳边劝说的结果是这样,老爷子恐怕也开始对他不满了。 “我只是善意提醒,裴四爷奋不顾身跳了海,裴家的人听说以后不知道会怎么想。” “那还得感谢你了,”宠唯一玩味道:“文谦,你既然针对我,就该极力撮合我和裴轼卿啊,让裴家和宠家反目成仇不是更爽快?” 文谦也不是没想过,但…… “你害怕吧,”宠唯一冷笑道:“害怕跟宠、裴两家作对,文谦,说到底你就是没胆子,小模小样,你以为爷爷还会喜欢你?” 文谦整了整情绪,沉声道:“宠唯一,你就不会想我是真的喜欢上你了?” “你觉得呢?”宠唯一反问道。 “这么突然,是我也不会相信。不过总有一天你会信的。”文谦语速平稳,但信心颇足。 宠唯一沉默了一下才道:“爷爷已经不信任你了,多说多做都没有意义。” “我只做我想做的,宠唯一,你不也是一样,既然不喜欢何昭尉和罗茂,你会勉强和他们订婚吗?”对于这一点,文谦十分笃定,她和他一样,说到底就是自私的人。 “勉强不勉强我说了算,文谦,想想文家,与你无关的事不要插手,尤其是我和裴轼卿之间的事。以后别来找我,我和奉一园都不欢迎你。”宠唯一直接撂了电话,冷着脸色看着窗外。 爷爷让她考虑就说明他真的起了心,以前他是不把何昭尉跟罗茂放在眼里的,现在他肯退步就说明很慌了,也不知道文谦跟他说了什么。 其实文谦说的话很简单:既然四少这么多年的习惯和禁忌都能改了,难保他以后不为了宠唯一跟裴老爷子反目。 就是这句话戳中了宠正宏最担忧的地方,两家都经不起他们折腾,也不会由他们折腾! 宠唯一即使不喜欢裴轼卿,也不见得要马上和别人订婚,尤其是不喜欢的人,不管怎么样,都要先搪塞过去。 独自在楼上坐了一会,佣人就来敲门:“小姐,殷小姐来电话了。” 宠唯一一拿到电话殷素素就在那头咆哮起来,“一一,你猜猜谁要来我们学校!” “谁啊,让你这么兴奋。”她笑道。 “vera啊vera!”殷素素尖叫道:“我哥说这次学校举行的冬至中国画-油画大赛请了vera来做评委啊!” 殷素素虽然不画油画,但和她一样喜欢vera。 “真的?”宠唯一握紧了电话,重复问道:“他真的要来!” “是啊!听说还带了一幅作品来,一一,我好兴奋啊,一定要让他给我签名!”殷素素狂喜道:“这次我要参加比赛,中国画和油画比赛场地在一起,我要去见我的偶像!” “你去吗?你的油画画的那么好,肯定能和他见面的!” 宠唯一摸着电话线低忖,她是很想见vera,但不一定要参加比赛。 “怎么了?”殷素素好奇地问道。 “没事。”宠唯一抿唇,“你去看过文优了吗?” “嗯,她就是心情差点,其他不错。”她说话间那边传来殷白泽的声音,她连忙道:“一一,不说了,我先去上课了,你也早点来学校吧!” 宠唯一挂了电话,沿着雕花楼梯上了二楼,在走廊最深处的房间停下,推开.房门,大大小小错落安置的一幅幅油画映入眼帘。 这个房间是专门供她放画的,vera的画就占了整整一个墙面,她立到墙下,端详着中间的《穿连衣裙的少女》,一股似有似无的熟悉感就漫上心头。 她的油画是欧阳汛教的,她熟悉他的画就像是熟悉自己的画一样。罗茂说没有在B市找到一个叫欧阳汛的人,但前两次她分明就有感觉他就在她身旁……他还活着吗? 就像这画一样。 * 秋天的阳光惫懒惹人,宠唯一趴在窗户边望着楼下林荫道上走过的人,有些提不起精神来。 “嘿!”肩膀被人一拍,阮绘雅偏头过来看着她,“这次比赛你参加吗?” 宠唯一摇摇头。 阮绘雅失望道:“我以为你会参加,我听殷素素说的,你喜欢vera。” 宠唯一沉默片刻,问道:“你知道vera的中文名吗?” 阮绘雅扶着下巴,沉吟道:“没听过,听说他的画都是由专人处理的,从来也不参加活动,颁奖也不去,到现在都没有人见过他的样子。” “很神秘的一个人。”宠唯一评价道。 “的确很神秘,他的画风很年轻,学校里的女生都在猜他有多少岁。”阮绘雅莞尔,“校园帖上吵翻了天,你没看到吗?” 宠唯一摇摇头,她对这个兴趣不大。 阮绘雅看了她一会儿,瞥见殷素素走进教室,连忙招手道:“这里。” 殷素素风风火火冲到宠唯一面前,爪子乱舞,扣住她的肩膀叫道:“唯一,vera!是vera啊!” 宠唯一被她拉扯着歪来歪去,忙道:“我知道,你别晃了!” 殷素素笑意不减,“活生生的vera啊,以前就只能在标题里看到,现在总算能看到活的了!” 宠唯一嘴角抽了抽,阮绘雅怪异道:“我听这话……有点怪。” “管他怪不怪!”殷素素拉着宠唯一的双手道:“这次务必要给vera留下一个美好的印象,一一你说我穿什么衣服好,到时候就让他签在衣服上,留下来作纪念……” 宠唯一的心思早不在她身上了,偏头看着外面的落叶,秋天了,三年了。 殷素素喋喋不休地自说自话,压根没注意到她走神了,还是阮绘雅拉了殷素素一下,指了指宠唯一。 “唯一,你怎么了?”殷素素飞扬的心思沉了下来,她以为宠唯一会和她一样欣喜若狂的。 宠唯一笑笑,“没事,不是在帮你想穿什么衣服好吗?” “假话。”殷素素毫不留情地戳穿她。 宠唯一赔笑,“我错了。” 殷素素佯怒道:“光认错就行了?你要陪我一块儿去比赛!” “我可以给你助威。”宠唯一煞有介事地说道。 “你就气我吧,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殷素素拿眼神戳她。 “叮……”上课铃声响起,宠唯一正好推脱,“上课了。” 三人并排而坐,宠唯一心不在焉地翻开课本,看着手中转动的铅笔,很久没画过素描了,笔尖点在素描本上,她驾熟就轻地勾勒出一张脸,只是十分简略。 没出一会儿神课就结束了,殷素素捅了捅她的胳膊,“你今天怎么了?怪怪的。” 宠唯一勉强一笑,“走吧,我们去看看文优。” 殷素素嘟嘟嘴,也没多问,收拾好东西就跟她一块儿走出教室。 穿过林荫长道,远远就看见校门口拥簇着不少男生女生,殷素素好奇道:“什么事儿?” 她话音刚落,旁边两个女生跑了过去,还在低声议论什么,似乎夹杂着vera的名字,殷素素双眼一亮,宠唯一却先一步拦住了她,“我们先走吧。” 殷素素错愕地看着她,“偶像都到面前来了,你也太不积极了!” 宠唯一看着拥簇的人群开始移动,无奈笑笑,“你挤得进去吗,不如让你哥带去你去。” 殷素素转念一想,嘻嘻笑道:“也是!” 宠唯一目光紧紧追着人群,被拥簇的人走上台阶之后就独立出来,最中央被护着的人回过头来挥手,拥护声中,那道身影并不太明显,但却让宠唯一触目惊心。 熟悉的陌生的,背影与轮廓,异样的恐慌的心情! 她猛地别开眼睛,等到回过神再去看时,人已经开始散去,中央的人也失去了踪影。 背上一阵凉风透过的感觉,宠唯一舒了口气,默默地铭记着那个人已经不在了,即使像,人也不可能死而复生。 她暗自笑笑,带着一点讥讽,越是渴望越是揣测的东西越是不敢去探究其真面目,这么远远一瞥她就自己的反应吓住了。 如果欧阳汛还活着,为什么不来找她呢? “唯一,走了!”殷素素叫她。 “嗯!”宠唯一应着声,转身快步追上去。 会议楼三楼上,一个颀长的身影站在窗前,目光锁住小跑的高挑背影,黑沉的眼瞳中,克制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vera,怎么了?”女助手停下来问道。 vera重新戴上墨镜,薄唇微勾,“凯瑟琳,那幅画你帮我送到奉一园去。” 凯瑟琳一愣,“不是说要在比赛那天拿出来吗?” “现在我改变主意了,直接送去,可能效果会更好。”vera的眼藏在墨镜后,只是唇角的弧度泄露的他的兴奋以及,跃跃欲试。 等待是什么滋味,他太明白了,本来无望的等待突然降下不可能的惊喜,他不止期待她一个人的表情,更期待着别人的! “一一?”殷素素回头看着没走两步又停下来的宠唯一,不明白她今天怎么这么爱走神。 “好像有人在看着我们。”她指了会议楼的方向。 殷素素扑过去抱住她,神秘兮兮地说道:“还说不感兴趣,眼睛都看直了!vera刚刚去的不就是会议楼吗?” “是吗?”宠唯一望着会议楼的方向,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又是从何而来? “看你这么不精神,我有个办法,保证让你瞬间精神焕发,一下子倒退二十年!”殷素素眼中光芒闪烁。 “什么办法?”宠唯一随口一问。 直到被殷素素半拖半拉到她口中的地方,宠唯一才哑然失笑,面前这个乌烟瘴气的酒吧就是她说的“办法”? 090 拥眠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宠正宏又向宠唯一叮嘱了好几遍让她在提的几个人里好好选一选,才离开了奉一园。 周末不用上课,格格的咖啡屋也不营业了,宠唯一就没有了去的地方,窝在书房里看前几年的老电影,皆大欢喜的喜剧,看了心里也暖和。 她抬眸看着外面阴沉沉的天,起身过去把窗户掩了一半。今天好像特别冷。 “叩叩叩!”房门敲响,余妈在外面道:“小姐,有您的礼物。媲” “是文谦的吗?”宠唯一没有回头,径直道:“如果是他的直接扔了。” “不是文谦少爷,”余妈道:“署名是陆云萧。” “拿进来吧。”宠唯一从窗前折回去,随手拿了一个披肩系在肩上。 被送进来的是一幅巨大的画,包装的十分精美,四边都用纸封封好,四角上都有彩色的绸带扎成的蝴蝶,佣人解了一阵没解开,转身就去拿剪刀。 宠唯一看着精致的蝶结,怔了怔,道:“你们出去忙吧。” 等房门合上,她才走到画前,翻开蝴蝶的翅膀把藏在下面的小线头扯出来,轻轻一抽,蝴蝶就完全散开,不费一丝力气。 剥开裹着画的纸,她退后几步,放眼看整幅画的全貌。 少女在风中扶帽而立,另一手轻轻握着裙摆,她侧着脸向着沙滩的另一边,面色喜悦,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余下的风景消失在了画框中,而烈日照晒的沙滩上留有一个人的影子。 这幅画的名字叫《连衣裙・爱人》,是vera的画。 “小姐,”余妈站在门口,道:“陆先生来电话了。” 宠唯一急急走过去接起来,按捺住心中涌动的情绪,问道:“是陆先生吗?” “宠小姐,我是vera,陆云萧是我的中文名。”陆云萧的声音透过电话传来,不疾不徐,音色醇厚,但宠唯一却听出了几分熟悉的味道,她想问什么,试了几次还是没说出来,最后干涩道:“画很漂亮,谢谢。” “宠小姐喜欢就好。”陆云萧顿了顿又道:“我今晚在欣和酒店有场宴会,不知道宠小姐肯不肯赏光来参加?” 宠唯一目光停留在一旁的散开的蝴蝶结上,片刻就道:“谢谢,我会准时到的。” “今晚七点,我派车子去接你可以吗?”陆云萧道:“还有其他几个学生。” “好。” 宠唯一放了电话,一股若有若无的怅然袭上心头,接下来的时间她竟然在走神里度过了,直到余妈再次来敲门,她才发现天色已暗,而外面飘起了小雨。 在衣橱里挑挑选选,最后却选了和油画上颜色一样的淡绿色连衣裙。余妈看着她道:“小姐,现在穿连衣裙太冷了。” “我要去参加个宴会。”宠唯一解释道。 余妈释然。 “我九点会回来的。”她想了想补充道:“别告诉爷爷。” 余妈掩唇一笑,一副了然的样子,“我知道。” 车子没过一会儿就到了,是辆加长型的林肯房车,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除了殷素素和阮绘雅,还有何昭年,其他人她都不认识。 殷素素穿着一件白色小礼服,笑她身上的裙子,“就算不为了见偶像至少也是去参加party,你穿这么简单就出来了?” 阮绘雅也换了浅紫色的长裙,她看到宠唯一穿的这么简单,一时有些后悔,她这样穿会不会太过正式了。 何昭年瞅着殷素素道:“不就是见见大赛的评委吗?用得着这么隆重吗?” 殷素素白他一眼,“女人说话,你插什么话?” 何昭年不以为意道:“你从头到脚有什么地方像女人?” “这里!”殷素素猛抬起脚跺在他鞋上! 何昭年吃痛哼了一声,抬起头来眼神就开始发狠,只是碍于阮绘雅在旁边,恨恨作罢。 车上其他人都挺兴奋,三三两两地凑在一起聊着vera的画,宠唯一这才知道并不是她一个人收到了画,车上的每个人都收到了一幅。 雨滴拍在车窗上,她看着滑下水痕,心思沉了沉。 欣和酒店。 风韵迷人的女人出来迎接他们,自我介绍道:“大家好,你们可以叫我凯瑟琳,vera已经在楼上等你们了,请跟着我。” 宴会里都是些年轻的画家,有些出名的宠唯一认识,有些没有见过。凯瑟琳让他们随意,殷素素就伸长了脖子满心满意地找vera。 这里的画家不少,东维来的学生很快就分散了,殷素素也忍不住钻进了人里面,这里就剩下他们三个人。 阮绘雅看宠唯一没有聊天的兴趣就道:“我去拿吃的,你想吃什么?” 宠唯一摇头,“我不要了。” 阮绘雅前脚走,何昭年后脚就跟了上去。 宠唯一沿着宴会厅的边沿慢慢地走,目光在人群里搜索,同样的蝴蝶结,熟悉的画,相似的声音,他们会拥有相似的面容吗? 措防不及,一个穿着黑色礼服的男人就出现在了她的视野中,棱角分明,五官出色,他从人后走出,步子优雅,随手把酒杯放下就朝她走来。 欧阳汛! 这三个字卡在宠唯一的肺腑,不是相似,而是一模一样的脸,这样的脸她从来没想过会再次见到,而他现在就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她目光颤动,口不能言,只往前走了一步,站在他的前面。 陆云萧笑着朝她点点头,就像一路走过来面对其他人一样的礼貌,眼神里没有半分异样,宠唯一失望地望着他,他却从她身边径直走过! 瞳孔猛烈收缩,比脑子更快一步,她猛地抓住他的手臂,呼吸急促地拦到他前面,目光在他脸上游移,急切而忐忑地唤着他的名字:“欧阳?” 陆云萧诧异地看着她,“宠小姐?” “你是欧阳,”宠唯一笃定地道:“你是欧阳!你还活着!” 她的声音不小,旁边几个人已经转过头来看,刚回来的殷素素看见这一幕也连忙走过来,回头见宠唯一异常脆弱的神色,不由暗惊。 “欧阳!”宠唯一固执地喊着他的名字,手攥紧了他的手臂不准他走,“你为什么不回来找我?!” 凯瑟琳过来拉住她的手道:“宠小姐,你认错人了,这是vera。” 宠唯一甩开她的手,复又抓住陆云萧的袖子,再次问道:“既然活着,你为什么补回来找我?” 陆云萧面上的诧异早已经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谦和的笑容,他抓住她的手腕慢慢挣脱出来,道:“宠小姐,你认错人了,我是陆云萧。” 他的笑容让宠唯一失望,她缓缓握紧拳头,直直看入他的双眼,“陆云萧,你真的是陆云萧吗?欧阳的脸,欧阳的声音,欧阳的画,欧阳的蝴蝶结……如果你是陆云萧,那他呢?欧阳呢?!” 陆云萧微微蹙眉,继而又舒展开来,“宠小姐,你真的认错人了。” 殷素素在旁边听的心惊,没想到宠唯一竟然拉着vera说他是欧阳汛,欧阳汛不是三年前就已经死了吗,怎么…… “一一……”她轻轻拉住宠唯一的手,但却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看看她再看看陆云萧。 “宠小姐可能把vera错认成她的朋友了。”凯瑟琳笑着向周围的人解释,然后又低声对陆云萧道:“vera,上台致辞吧。” “失陪。”陆云萧再度对宠唯一颔首,越过她走过去。 宠唯一愣在原地,直到陆云萧的声音响起:“感谢大家的赏光,我是vera,陆云萧……” 所有的人都围了过去,宠唯一却僵直着一动不动,双眼发直,分不清是悲还是喜,但让殷素素看得发毛。 “一一,说不定你真的认错人了……” 她话还没说完,宠唯一就转身面对陆云萧,大声问道:“你真的不是欧阳汛?” 众人回头,陆云萧也看着她,再次道:“你真的认错人了。” 宠唯一再也不想听到这样的话,拔腿就朝外面走,步子急快,仿佛急于逃离一场噩梦。 殷素素踩着高跟鞋追出去,正好电梯门合上,她连忙按了另外一部,但却迟迟没有动静,急得她脱了鞋子就往楼梯跑。 后出来的阮绘雅和何昭年拦住她,“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唯一跑出去了,先找到她再说!”殷素素急忙道。 “你们走电梯,我走楼梯!”何昭年动作最快,先一步朝楼梯跑去。 殷素素看着电梯的数字跳动,心急如焚,原来她这几天的郁郁寡欢竟然是为了欧阳汛,难怪她那天在学校是那个样子! “欧阳汛是谁?”阮绘雅禁不住问道,刚才里面的一问一答所有人都听见了,宠唯一和vera难道以前就认识? “欧阳汛是唯一最喜欢的人,不过三年前去世了……”殷素素心中也震惊,难道陆云萧和欧阳汛长的一样? * 黑漆漆的天空飘着冰凉的雨,宠唯一穿着单薄的连衣裙漫无目的地在雨下走着,胸口膨胀的情绪几乎要挤碎她的肋骨,但发干的双眼却宣泄不出任何东西。 陆云萧,他竟然那么像欧阳汛,特意送给她连衣裙的画,特意在画上扎上蝴蝶结,特意出现在她身边,她以为他回来了,没想到得到的却是这个答案! 罗茂找不到欧阳汛,她也以为在机场和礼堂时是自己的错觉,但现在想起来,似乎不是那么回事…… 她仰起头闭上眼睛,像幽灵一样出现,高调地公布自己的身份,陆云萧,怎么不是欧阳汛?这个世界上,又有谁能带着欧阳的画风画连衣裙的故事,《少女》《邂逅》《相识》《相知》《爱人》……这五幅画全部到了她手里,他不是欧阳汛又是谁? “嘀嘀!”汽车的鸣笛声来到她身边,翟薄锦停下车子连忙下来,把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又责备又心疼地道:“这么冷的天你穿这么少还出来乱跑!” “薄锦,你怎么来了?”宠唯一回头看着他。 “四少他们在这边吃饭,我这不刚过来就看到你了吗!”翟薄锦编着话说,其实是何昭年的电话打到了何昭尉那里,裴轼卿在一起吃饭,他没敢声张,就悄悄打给了自己。 他就在附近,就赶过来找找,正好碰上了。 “四少还等着,我们先过去。”翟薄锦拉着她上了车。 裴轼卿和秋缚他们几个聚在一起吃饭,刚巧遇到了何昭尉和罗茂几人,两拨人就凑到了一起。 接到何昭年的电话何昭尉着急却不能走,直到翟薄锦带着浑身带着湿气的宠唯一进来,他才松了口气。 裴轼卿眼神接触到宠唯一的那一瞬就阴沉了不少,手上的筷子不轻不重地放在了碟上,磕碰得脆响。 翟薄锦推着宠唯一过去让她挨着裴轼卿坐下,自己也坐在她左手边,笑呵呵地盛了碗羊肉汤递到她面前,“唯一,先喝口汤。” 宠唯一看了一眼就别过头。 翟薄锦只好把碗放在了自己面前,调头对其他人道:“我迟到了,自罚三杯!” 气氛这才松缓了一些,江慕瑾坐在裴轼卿的另一边,不禁低声呢喃,“这是怎么了?” 佐乔冷眼道:“谁知道她大小姐又闹什么脾气!” 蒋劲东碰了碰她的胳膊,对她摇摇头,佐乔又看了眼裴轼卿的脸色,冷哼一声灌了口酒。 裴轼卿让经理重新去准备了一盆羊肉汤来,才打了一碗送到宠唯一眼前,“喝口汤暖暖。” “腥。”宠唯一厌恶地别过头。 裴轼卿脸色没有丝毫松缓,端着碗没有说话,一旁的经理连忙道:“四少,我们店是老字号了,膻味去的最干净!” 裴轼卿用勺子盛了放到她嘴边,道:“味道很小,先喝一点。” 宠唯一一连别开几次头他都锲而不舍地把勺子递上来,想起上次烫伤他手臂的事,她想推的动作顿住,最后张口含下羊肉汤。 很浓很暖的羊肉汤。 一旁的翟薄锦难免失意,转过头去假装没看见,其他几个看着心里也难受。 裴轼卿一勺一勺喂着她足足喝了两碗,喝到宠唯一身上冒出了热气。 搁下碗,他把宠唯一肩上的衣服取下来,对一桌人道:“我先走了。” 宠唯一跟着他起身,临走时道:“薄锦,我走了。” 翟薄锦点点头,“回去洗个热水澡再睡。” 何昭尉和罗茂关切的眼神只能被隔绝在门内。 裴轼卿牵着宠唯一上了车,他把空调打开,问道:“为什么淋雨?” “刚好下雨了。”宠唯一靠在一边,低低地说道。 车子不出意料地去了蔷薇园,下车时她道:“给余妈打个电话,免得她担心。” 裴轼卿点了头,上了二楼,挽起袖子进到她房间里把浴室的水放开,调好水温才走出来,“去洗澡。” 抱了条睡裙进到浴室里,宠唯一脱下衣服钻进温热的水里,热腾腾的蒸汽弥漫着,寂静的环境下她却发现自己在轻微的颤抖,深吸两口气,她猛地沉入水中,想让自己冷静下来。 在浴室待了一个半小时才出来,裴轼卿已经靠在床头上睡了,她放轻脚步走过去,手才碰到被子,他就突然睁开眼睛,眼神明朗没有半点倦意,直接了当地道:“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宠唯一窝进被子里,蹭到他身边,歪着头靠在他肩膀道:“裴叔叔,我见到欧阳了。” 裴轼卿眉心一拧。 “可是他不认我。”宠唯一低声道:“他不认我。” 裴轼卿没法说出认错人的话,从婚礼那天宠唯一的叫出欧阳汛的名字开始他就去查了那天所有进入礼堂的人,名字是陆云萧没错,日耀集团董事长的外孙,回B市来做生意的。 肯定会有见面的一天,因为他和宠唯一一样确信:陆云萧就是欧阳汛! “他为什么不认我呢?”宠唯一突然抬起头来望着他,“是不是他在怨恨我?” 裴轼卿按着她的头,不让她看见他阴鸷的模样,放缓了声音道:“他要恨也是恨我。” 宠唯一苍白笑笑,“可是他假装不认识我,他画了那么多的画,全都是我穿连衣裙的样子,现在却不肯认我。” 裴轼卿眸光更沉,她房间里的那些画,《穿连衣裙的少女》……竟然是这样! 这么冷的天气她还换上了连衣裙,就是为了去见欧阳汛吗?! 怒意与心疼交织,他将所有情绪积压在胸中。 “他不是欧阳汛了,他是陆云萧,他说他叫陆云萧……”她絮絮叨叨地自言自语了好一会儿才打了哈欠,轻轻往他身上靠了靠,闭着眼睛疲倦道:“裴叔叔,我想睡觉了。” 裴轼卿拥着她平躺下,拉过被子盖在她身上,轻拍着她的背,温柔道:“睡吧,我在这里陪你。” 宠唯一眼眶滚烫,上天真喜欢和人开玩笑,她以为正确和理所当然的东西一夕之间竟然全部变了,明天睁开眼睛的时候,是不是又有新的疼痛钳制着她……? 一股巨大的绝望翻涌着,她紧紧攥住裴轼卿的衣服,手背发白。 裴轼卿将灯光调暗,低头看着她入睡,直到抓着他衣服的手没了力气也没见她的眉头松开。 他把她往怀里拢了拢,指头揉在她的眉间,希望驱散她的忧愁。 宠唯一无知觉地翻过身,睫毛上有着晶莹的痕迹,她呢喃着两个字:“欧阳……” 裴轼卿手一紧,眸色分外森寒,这就是欧阳汛想要的效果吗?处心积虑地出现在她周围,出现在他和江慕槿的婚礼,胆子不小! 但不管他想做什么都不关他的事,可要是试图伤害唯一,他会再送他下一次地狱! 091 求婚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宠唯一在蔷薇园待了三天才回奉一园,期间也没去上课,精神也不好,整个人蔫蔫的,吃的东西也很少,为这样,裴轼卿都把蔷薇园的糕点师傅送去了奉一园,也只有这些东西她能吃一点。 余妈并不知道陆云萧是谁,不过却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悄悄打电话让文优和殷素素到奉一园来。 殷素素回去之后就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文优,两人大概都猜到了一点,现在看宠唯一的样子,怕打击不小。 “唯一,我们来看你了。”殷素素在房门前整理了一下情绪才推门进去。 宠唯一披着被子坐在沙发上,眼神发直地看着放在玻璃桌上的项链坠子。 殷素素和文优看着满地的素描,全是一个陌生男人的脸,两人吃惊地对视了一眼,一边走一边拾拣着地上的素描,最后合在一起放在桌上。 文优坐到宠唯一身边,抚了抚她的头发道:“唯一,余妈说你很久都没吃东西了,先吃点东西吧。媲” 宠唯一抬头看着她们,道:“你们知道欧阳汛吗?” 文优和殷素素纷纷点头,文优却道:“唯一,过去的事就算了,你没必要折磨自己的身体。” 宠唯一抱着膝盖,缓缓道:“他竟然没死。” 殷素素扶住她的肩膀,道:“一一,就算陆云萧和欧阳汛长得再像也不是一个人啊。” “他们是一个人。”宠唯一眼睛黑得发亮,隐隐的光芒让殷素素心里发沉。 和文优换了眼色,她又道:“还是先吃饭吧。” “三年前,我亲眼看到他挨了一枪掉进海里,没想到他竟然还活着,但是却不肯认我了。”宠唯一低声道:“我因为这件事恨了裴轼卿三年,念了他三年,现在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裴轼卿,更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他恨我也是应该的。” 文优心疼地抱住她,“不管怎么样,我和素素都站在你这边,谁都不能欺负你!” “就是!”殷素素张开双臂拥着两人,道:“谁欺负你就是欺负我,敢欺负我我就让他好看!” 宠唯一眼睛发胀,靠在文优的肩膀上,道:“我想睡一会儿。” 文优和殷素素合力把她扶到床上,她竟然闭眼就睡了过去。文优看着她道:“她这几天恐怕都没睡好觉。” 殷素素压低声音道:“我怎么都想不到欧阳汛是死在四少手里的。” 文优对着她比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拉着她轻手轻脚地走出去,小声数落道:“这种话以后别提了,我们都别提了,你没看到唯一那个样子吗?” 殷素素重重点头,又道:“万一陆云萧真的是欧阳汛,那一一以后怎么办啊?” 文优叹了口气,道:“不管他是谁,反正我看他没安好心,看他就不顺眼。” “可是我和一一都挺喜欢他的画的。”殷素素直率道:“他的画真的很漂亮。” “文小姐,殷小姐。”余妈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她们身后,道:“小姐怎么样了?” “刚刚睡了,”文优道:“余妈你放心吧,唯一不是没分寸的人。” 余妈眼眶一阵发红,“我刚才听到你们说的话了,欧阳汛又活过来了是怎么一回事?” 殷素素嘴快,当即就道:“一一说陆云萧长得和欧阳汛一模一样。” 余妈是知道送画的人叫陆云萧,想起宠唯一房间里的画,道:“那画是他画的吗?” 殷素素点点头。 “难怪,”余妈恍然道:“两位小姐请跟我来。” 文优和殷素素不明就已地跟上去,却在看到宠唯一收藏室里的画时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一一竟然收藏了vera这么多的画!”殷素素难以置信地道。 “小姐的油画是欧阳先生教的,三年之前,就在奉一园里。”余妈娓娓道来,“欧阳先生特别喜欢小姐穿连衣裙的样子,所以小姐经常穿连衣裙,这些画连我看着都眼熟,不怪小姐牵肠挂肚。” 文优沉默了一阵才问道:“三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余妈看了两人一眼,道:“你们都是这两年才和小姐熟识起来的,欧阳先生的事老爷不准再提起,但……” 她顿了顿道:“小姐除了你们没什么说话的朋友。” “自从少爷和少奶奶死了以后,小姐一直闷闷不乐,后来认识了欧阳先生,喜欢他得不得了,还让老爷准他住在奉一园,小姐的习惯很多都是那个时候养成的。小姐放下了少爷的死,老爷也宽了心,谁知道好景不长,竟然让轼卿少爷查出欧阳先生的父亲是毒枭,欧阳先生随父逃走的时候绑架了小姐,轼卿少爷追到海边的时候,打死了欧阳先生的父亲,最后连欧阳先生也中枪滚进了海里……从那以后小姐就讨厌起轼卿少爷来了,这些事你们都知道的。” 文优点头,宠唯一针对裴轼卿不是一天两天,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原本她还以为宠唯一是过度依赖裴轼卿,却没想到这里面有这么深的缘由。 “欧阳汛的父亲贩毒,也不关他的事,四少为什么连他一块儿……”殷素素声音渐小,却还是按捺不住好奇。 “是啊,”余妈叹了口气道:“对外说的都是他绑架了小姐,为了救小姐,误伤了他。” “难怪唯一这么讨厌四少。”殷素素道。 “素素,你见过陆云萧,他真的和欧阳汛长得很像吗?”文优沉吟片刻问道。 “陆云萧的确是vera,这些画是他画的,但我没见过欧阳汛的样子,也不知道他们长得像不像。”殷素素失望道。 “欧阳少爷的照片我倒是有一张。”余妈说着又匆匆下楼。 文优和殷素素跟上去看,虽然照片有些旧,但上面笑颜如花的宠唯一和高大帅气的男人却看得清清楚楚。 殷素素被吓住,“果然长得一模一样,除了要稍稍年轻点!” “果然是不安好心!”文优怒道:“这么处心积虑的出现在唯一身边!” 余妈望着她,“文小姐,是有什么事吗?” 文优摇头,“余妈,你照顾好唯一,我和素素先走了。” 她说完就拉着殷素素出了大门。殷素素怪异地喊她,“文优?” 文优走得很快,满脸怒容,“男人果然都不是好东西,那个欧阳汛,要死就死干净点,突然又跑回来让唯一伤心!” “说不定他是回来找唯一的呢!”殷素素希冀是这样。 文优白了她一眼,“你自己不是也看到了吗,他不承认自己是欧阳汛。” 殷素素讪讪道:“说不定她有什么苦衷……” 文优眼神更厉,“苦衷都是借口,他八成是回来找四少报仇的,连带着唯一也一块儿恨了。” “那怎么办……”殷素素抓抓头发,“我们也没办法啊。” 文优舒了口气,陆云萧的事她们的确管不着,反正防着他就对了。 “先让一一开心起来才最重要。” 没过两天,殷素素就去死缠烂打拖着宠唯一出了门。 天气越来越凉,宠唯一不想动,文优找遍了B市才找到一个稍微能和格格手艺相比的地方,就直接带她过去了。 宠唯一看什么东西都是淡淡的,文优记起余妈照片上的她,这三年竟然从来没看到她那么真心的笑容。 “这里的甜点也很好吃,一一,你想吃什么?”殷素素把菜单推过去。 宠唯一抿了一口蓝山,虽然没有哥哥煮出来的好喝,但也算不错了。 “我不饿,你们吃吧。” 殷素素没办法,低着头翻着菜单。 文优的手机响起来,竟然是罗茂的电话,她下意识看了眼宠唯一,才接起,“喂?” “唯一在哪儿?”罗茂问道:“余妈说她跟你们出来了。” 文优报了地址,又对宠唯一道:“罗茂在找你。” 宠唯一眼神无波,心底却闪过一丝异样,罗茂跟何昭尉应该还不知道爷爷改变主意的事,不会这么快有动作的。 但是事情出乎了她的意料,跟罗茂一起来的还有何昭尉,两人穿着正式,面色凝重,就连殷素素都看出来了气氛不对。 宠唯一转过头道:“我现在不想考虑任何事情,等爷爷回来再说。” 何昭尉先一步单膝跪下,望着她道:“一一,嫁给我,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一辈子的,让你快快乐乐简简单单过一辈子!” 宠唯一轻轻一笑,眼睛却像在哭,快乐,她短短的人生有几回尝到了快乐的滋味? 何昭尉皱了眉头,陆云萧的事传的很快,他和罗茂也知道了,宠老爷子离开的时候暗示他们可以展开行动,他们都是真心的,更想在这个时候能好好安慰宠唯一。 罗茂也跟着跪下,举起戒指,深情地看着宠唯一,“一一,有任何风雨你都可以躲在我身后,你想做的事,你想完成的心愿,我会尽全力帮你做到,给我一个照顾你的机会。” 两人同时求婚,在这人来人往的地方早就引起了***动,不少人兴致勃勃地猜测事件里的女主人公要选谁。 宠唯一面色如常,却别开头不看两人,身边这么多人,她最亲近何昭尉与罗茂也是有原因的,其他人虽然对她不错,但真情有几分她还感觉得出来,只有何昭尉和罗茂,从来不多说,只在背后支撑她。这样的人她不想伤害,但却渴望他们的宠爱……现在想想三年前的事,也是因为她自私,才让欧阳汛死去。 何昭尉从不掩饰自己对宠唯一的爱意,强烈的情感明显的举动,瞎子都能看得到,但他却从没说出口,不仅是宠正宏不会同意,更因为她不喜欢他,这点他和罗茂一样看得清楚明白。罗茂同样也是,不过他却压抑居多。 宠唯一浑然不觉周围人的眼光,罗茂跟何昭尉就跪在地上,双目不肯放松。文优和殷素素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紧紧盯着她。 宠唯一走到他们面前,双手同时伸出,拉着两人的袖子让他们起来。 意料之中,罗茂和何昭尉也忍不住黯然。 宠唯一抱了抱何昭尉,低声道:“昭尉,我喜欢你。” 何昭尉攥紧了戒指,最后苦笑叹息。 宠唯一又走到罗茂跟前,同样给了他一个拥抱,低声道:“茂,原谅我。” 罗茂脸上是和煦的笑意,他揉揉她的头发,道:“一一不用道歉,这是我心甘情愿的。” 围观的人纷纷失望,没想到竟然谁也没选。 文优和殷素素却松了口气,生怕宠唯一一时冲动做了什么将来一定会后悔的事。 “竟然同时拒绝两个人的求婚,宠小姐的追求者真不少。”女声里带着意味不明的笑,宠唯一回过头去,却先看到了欧阳汛,陆云萧。 凯瑟琳看了眼何昭尉和罗茂,眼底是难以察觉的轻蔑。 宠唯一目光停在陆云萧身上,早没了那晚的激动,只是淡淡地看着,沉静如水的眼瞳仿佛在他身上探究着什么。 陆云萧心底微悸,面上却保持一贯的笑容,半真半假地道:“宠小姐这样对待喜欢自己的人可不好。” “宠小姐对喜欢自己的人真是狠心呢!”凯瑟琳在旁边低笑。 宠唯一目光一颤,她说是欧阳汛吧…… 弦外之音几个知道三年前旧事的人都听得出来,殷素素当即就站了起来,完全忘了自己对vera的崇拜,只凭一腔怒火道:“一一的事轮不到外人说三道四!” 陆云萧英俊的面容上笑容有瞬间滞留:外人…… “我们当然是外人,”凯瑟琳笑道:“就是随便说说,殷小姐怎么发起火来了?” 殷素素气结,说的好像是她无理取闹一样,也不知道是谁先开口冷嘲热讽的! 何昭尉本来要上前,罗茂却拦了一下,这个时候他们说话没有任何意义。 文优站起来,冷笑看着凯瑟琳和陆云萧,“一一年纪又小,现在当然不会考虑结婚的事,我猜凯瑟琳小姐一定是单身,不然也不会眼红一个十八岁不到的小姑娘。” 这句“十八岁不到”的确让周遭的目光释然许多,凯瑟琳却娇笑道:“文小姐说笑了,我当然知道宠小姐才十八岁,才十八岁就这么了得,再过几年长开了不知道要迷倒多少人!Vera,你说是不是?” 陆云萧笑容渐渐有些冷,宠唯一看着他的同时他也在看着她,正打算说话,一道声音却从人后传来,“凯瑟琳小姐一张嘴真厉害,不知道是不是耳濡目染多了!” 围观的人分开,首先走进来是笑意盈盈地翟薄锦,然后是江慕瑾,紧接着才是面色冷肃的裴轼卿,他身后还跟着秋缚和蒋劲东。 裴轼卿的登场让不少人觉得气氛顿时紧张不少,这样一言不发的男人带着强大的气势,给人无形的压迫力。 他目光在陆云萧身上扫过,仿佛看着空气一样,根本没有半分的波动。陆云萧不自觉握紧了拳,裴轼卿还跟三年前一样目中无人,他以为他的到来会至少会让他变一变脸色! 裴轼卿径直走到宠唯一牵起她的手,稍稍用了里将她从自己的思绪中拉出来,又才道:“唯一不是能随意给人评头论足的。” 他说完冷眼看了何昭尉和罗茂,两人面色沉下,事实上刚才凯瑟琳和陆云萧出现的时候他们就后悔了。 “裴先生,好久不见。”陆云萧带着冷笑道。 “一一,我请了私菜馆的师傅回来,去尝尝。”裴轼卿根本没有理会陆云萧,径直对宠唯一说道。 陆云萧目光落在他紧握着宠唯一的手上,唇角最后一丝笑也褪去。 “裴先生架子真大!”凯瑟琳出言讥讽。 陆云萧都未必能入裴轼卿的眼,更何况一个跳梁小丑。 裴轼卿的无视激怒了凯瑟琳,她美丽的面容有些扭曲,极力用笑意掩盖着怒火,不过不等她开口,翟薄锦就笑着打断她,“有人恼羞成怒了。” 陆云萧抬手打断凯瑟琳,对裴轼卿道:“裴先生,改天一定赏脸一起吃饭。” 裴轼卿这才转过头去,面无表情地道:“一定。” 他牵着宠唯一走了,陆云萧的目光紧紧追着两人,压抑的仇恨迸发了一瞬间,但很快就隐去。 宠唯一微微回头,但最终目光没有接触到陆云萧,现在的欧阳汛她不认识了,以前那个笑起来就像太阳一样温暖的人消失了,现在他的笑就像冰冷的海水,冰凉刺骨。 江慕瑾追上她,从旁悄悄观察她的脸色,不禁皱起眉,宠唯一什么时候变得跟裴轼卿一样喜怒不形于色了,让人看得心里七上八下的。 翟薄锦却知道,宠唯一开心的时候眼睛会笑,虽然不见得会表现出来,但跟现在这样阴沉沉的样子是截然相反的。 原本只要时间就能治愈的伤痛却被该死却没死的人重新撕开,欧阳汛,陆云萧,能带着这么高的身份回来,果然不可小觑! “裴叔叔,”宠唯一握紧裴轼卿的手,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抖,道:“他真的是回来报仇的吗?” 裴轼卿停下脚步,回头对上她急切的目光,目中冰寒一片,“你自己也这么想不是吗?” “他会伤害你吗?”宠唯一下意识就问道。 裴轼卿微愕,“你害怕他伤害我?” “我不想再看到谁流血,”宠唯一双手握住他的手,“裴叔叔,不要跟他起冲突好吗?” 翟薄锦暗自摇头,如果这话让佐乔听见了,肯定少不了冷嘲热讽,宠唯一,心心念念的都是欧阳汛,即使陆云萧伤害她,她也想护着他。 “裴叔叔……”久久得不到他的答案,宠唯一心里有些慌。 裴轼卿神色绷紧,片刻后又舒缓开来,他看着她的眼睛沉声道:“我答应你!” PS:童鞋们,热情在哪里~(*__*)嘻嘻…… 092 醋意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喝一点?”凯瑟琳端着酒杯支到陆云萧面前,浓色的眼影渲染着魅惑的味道。 陆云萧叠腿坐在沙发上,挺拔的身姿微微斜靠着,能看出几分从容与优雅。 凯瑟琳稍微抬起下巴抿着红酒,透过玻璃杯看着这个成熟的男人,心底一抹悸动与占有升腾而起,这个男人,比三年前更有味道了。 她走过去,从他背后俯身抱住他,双臂交缠在他脖子上,丰满的胸也抵在他肩膀上,侧头对着他耳朵吹气,“云萧,我们做吧!媲” 陆云萧眉头都没皱一下,显然对这种情况已经司空见惯,他拉开她的手臂,面无表情道:“我没有兴趣。” 凯瑟琳娇笑一声,手指点在他肩上绕到他前面,单膝跪在他身侧,惑人的红唇在他耳郭轻舔,“是不是见到小情儿了,心里就忍不住了?” 陆云萧一把推开她,“你说什么?!” “我说你的旧情人啊!”凯瑟琳拖长了声音,道:“啊,我忘记了,她三年前还十五岁……云萧,你是有恋童癖吗?” “你胡说什么?!”陆云萧微怒。 凯瑟琳在他面前走了一圈,展示着自己婀娜地身姿,舔着嘴唇引诱他,“云萧,我只比你大两岁,我不介意你在我身上消除寂寞。” 陆云萧重重放下酒杯,抬眸警告地看着她,“凯瑟琳,你是外公派来帮我的,这不是你该做的事!” 凯瑟琳不以为然道:“我以为董事长的意思是让我连你的身体一起照顾到。” 陆云萧无视她的搔首弄姿,转动着酒杯,目光沉入暗红的酒色中,晦暗难辨,“做好你的本分就可以了。” “真是狠心!”凯瑟琳面上没有丝毫的尴尬,咯咯笑道:“我就差脱光了躺在你床上了,这样也要拒绝,真的不给我留一点面子。” “就算你躺在床上我也没兴趣。”陆云萧冷道。他没有兴趣跟蛇蝎苟合。 凯瑟琳眼底闪过一丝阴郁,不过却掩饰的极好,她坐到他对面,随意道:“还想着那个小女孩儿吧。” “有些话不该说就别说。”陆云萧淡淡靠着沙发,“我和她的事都是过去了。” 凯瑟琳往后靠了靠,眯起眼睛看着他,带着审视的味道,“还说没有动心,要不要我拿镜子给你看看你现在的模样?” 陆云萧深吐了一口气,道:“凯瑟琳,我的事不用你插手。” “正好,我也不想插手,如果你能自己报仇的话。”凯瑟琳用手指卷着自己的头发,似乎颇不在意的样子。 她又看了他一会儿,暗自冷笑一声,面上却不动声色,道:“刚才董事长来电话了,让你回电给他。” “我知道了。”陆云萧沉声道。 他话音刚落,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快速翻看之后他抓起外套起身,“有事,先出去了。” “当然行。”凯瑟琳答的别有深意。 * 宠唯一到墓园的时候,颀长而寂寥的身影正站在她父母的碑前,地上放着一大束白色菊花,花瓣落了不少在地上,吹向一米之隔的另一座墓碑:欧阳汛的墓碑。 宠唯一轻轻走到他身后,望着他的背影,心底多少有些安慰,三年不见,他变得不一样了,比以前高,比以前结实,也比以前冷漠。 陆云萧似乎是察觉到背后有人,他转身往自己的墓碑前走去,站定后冷冷一笑,道:“死的真是可怜。” 宠唯一将花放到宠铮道的碑前,定定地看了父母的照片一会儿才道:“他没有死。” 陆云萧并未回头,而是语带讥诮道:“你怎么知道他没死,他受了枪伤,所有的良心都被吞噬鱼腹,你怎么知道他没有死?!” 话到最后就是浓浓的怨恨,宠唯一抑制住自己心间流淌出来的悲伤,转身望着他,“可是他现在活着回来了,我还在等他,难道不能忘记以前的事,重新开始吗?” “重新开始?”陆云萧心念微动,然而下一秒就被过去三年的辛酸吞噬,“他父亲死在他眼前,他喜欢的女孩子陪在他的仇人身边,你让他怎么重新开始?” 宠唯一急急朝他走近一步,拉住他的袖子道:“欧阳,别这样,现在不是很好吗,你在我也在,我们可以重新生活在奉一园里……” 陆云萧猛地甩开她的手,低头看着她,眼底是一片冰寒,“回到奉一园?那里是你的乐园,却是我的噩梦!” 宠唯一心脏疼痛,丝丝地卷上了她的呼吸,她复抓上他的手臂,“欧阳……” “别叫我欧阳!”陆云萧打断她,“我是陆云萧!” “云萧,”宠唯一试了几次才唤出这个名字,一双漆黑的眼瞳里写满了请求,“别伤害我好吗?” 陆云萧无法直视她的眼睛,他不明白为什么宠唯一在经历了这么多的事后还能保持那样纯洁的眼神,这更让他无地自容,让他更加的愤怒! 他双手大力扶住她的肩膀道:“你不是有裴轼卿了吗?” 宠唯一吃疼,却没有出声,只道:“他只是我叔叔。” 陆云萧心底一松,手劲却没有减小,“你喜欢他吗?” “我不……”原本应该脱口而出的答案却卡在了喉咙了,就连宠唯一自己都被惊了一下,而陆云萧眼里原本的热切冷了下来,他慢慢松开她,道:“如果有一天我和裴轼卿对立,你站在哪一边?” “为什么一定要报仇,欧阳伯父他……” “他什么?!”陆云萧猛地回过头,眼神就像要吃人,“他罪有应得?!” 宠唯一被他的眼神吓得退了一步,她记忆里的欧阳从来不是这个样子的。 冷风在两人身边一遍一遍地刮过,宠唯一思绪僵硬很久才开始运转,她挣扎了很久,才取下脖子上的项链递出去,“你问我站在哪一边,裴叔叔是我的亲人,我不能看着你伤害他。” 陆云萧牙关咬紧,他没想到宠唯一竟然这么容易就做了决定,还是选了裴轼卿! 见他久久不接项链,宠唯一蹲身把它放在地上,道:“你说的对,你不是我的欧阳了,你只是陆云萧。”只有仇恨的欧阳,她无力挽留。 转身离开,宠唯一眼眶发胀,强忍着情绪,她一步一步背向他离开! 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下一刻她被人拥在怀中,陆云萧温热的呼吸打在她的脖子上,他低喃道:“父亲走了,连你也要抛弃我吗?” 眼泪夺眶而出,她紧紧握住他的手,“欧阳,你能答应我不和裴叔叔作对吗?” 陆云萧动作一滞,过了好久才低叹道:“一一,我没办法忘记父亲死在我眼前的场景。” 宠唯一就着他的拥抱转过身去,面对着他,伸手抱住他的宽阔的背,埋头在他怀里,低声道:“我会帮你。” 陆云萧勒紧了双手,死死将她拥在怀里,这三年他所渴求的东西,思念与仇恨就像巨大的刀刃一样凌迟着他的心,思念有多深,他的恨就有多深! 远远的,墓地外停着一辆宾利,一双阴鸷的黑眸紧迫地盯着墓地里相拥的两人,捏紧的拳头青筋暴跳! 宠唯一哭过以后,心里放松了不少,这多天压抑的情绪总算得到了舒缓,陆云萧没有送她,她独自回了奉一园。即使是这样她也高兴了,就算陆云萧还不能接受她身边的一切,但只要他答应了肯试一试,一切都有可能化解! “余妈,我们今天吃水煮鱼好吗?”她声音里带着雀跃,人还没进门就喊了一起,这样的喜悦让坐在厅中的裴轼卿眸色更沉了一分,他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她开心起来,欧阳汛却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做到! 宠唯一面上的笑意在看到阴沉的男人后慢慢敛下,她看得出他在生气,轻轻走进去,她问道:“余妈呢?” 裴轼卿倏地起身,冷硬道:“到你房间去。” 宠唯一站在原地不动,直直看着他,“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 裴轼卿不再多说,大步走过去,在她还来不及躲闪的时候,弯腰将她扛起,任她在他肩上怎么挣扎也不松手。 宠唯一心底发狠,张口咬在了他背上,但她被晃着,根本不得力,嘴撞过他的背就滑开。 裴轼卿踢开她的房门,反脚又将门关上,然后将她牢牢钉在门板上,低头俯视着她,“宠唯一,你这个没良心的小东西!” 宠唯一不满地看着他,“放开我。” 裴轼卿反剪着她的双手,极尽压迫之势,坚硬的身体贴着她的柔软,也不管是不是压疼了她,一味地逼视着她,“你又爱上他了?” 宠唯一大概猜测到了前因后果,她淡淡别开目光,“这不关你的事。” 裴轼卿单手抬起她的下巴,强迫她面对自己,将怒火压抑在眼底,“还是说你一直都爱着他,从来对我没有半点动心!” 宠唯一手腕也疼,胸口也疼,现在下巴也被他掐着,被他这样逼问,顿时有些恼怒,“我爱不爱他都不关你的事,但我知道我肯定没有爱过你!” 裴轼卿死死看着她,呼吸急促起来,高低起伏的胸膛在她胸前若有若无的擦动,宠唯一尽力收起身体,不想接触到他。 裴轼卿自然也没放过她的小动作,前几天她还能在他怀里安眠,欧阳汛一出现,她连他的靠近都要躲避! 沉默了一阵,宠唯一突然开口,声音软了不少,“裴叔叔,我身上好疼,你放开我好吗?” 裴轼卿知道自己失控,但看到她躲避自己的样子他就恨不得扑上去把她拆食入腹,面对她软声软语的乞求却还是避免不了心软。 等到裴轼卿退开,宠唯一唇角牵出一个笑容,道:“裴叔叔,我们还像以前一样好吗?” 以前?裴轼卿有片刻迷惑。 “就像以前在奉一园一样。”宠唯一望着他,她说出这句话的意思,就是把三年前的事一笔勾销,她不再记恨他伤害了欧阳汛。 裴轼卿怒极反笑,“你以为欧阳汛回来会那么简单吗?就算他当着你的面承诺了什么,那也是欺骗,在他背后的是日耀集团,你知道日耀集团是做什么的吗?贩毒销赃的地方,是欧洲最大的洗钱公司,你以为欧阳汛重生就能离开那一身污秽吗?!” 宠唯一咬紧唇,不能说出反驳的话,她知道要劝服欧阳汛不容易,他沉淀三年,无非就是想一举报仇,但她却相信无论如何他都伤害不到裴轼卿,在B市,他始终是个外来人,怎么可能伤得了裴轼卿? “我……” 她话还没说完,裴轼卿复又压上她,这次他结实有力的双手狠狠握住了她的腰,身体也被他带起,让她不由自主踮起了脚尖。 “裴叔叔……” “别让我听到‘叔叔’两个字!”裴轼卿的怒火在蔓延,“撩拨了我就想全身而退?” 宠唯一眼底闪过一丝难堪,她垂眸道:“那你想怎么样?” “回应我!”裴轼卿扶住她的后脑勺,声音邪肆,“就像那天在船上一样!” 羞恼让宠唯一脸色发白,她至今想不明白自己在船上那天为什么会试着去回应他的吻,是一时冲动还是发自内心的渴望……?这些她不想知道! 她只知道她在怀着对他的仇恨的同时,背叛了欧阳汛! 这是让她羞愧难忍的地方,她无法面对自己的内心! “一一……”裴轼卿的唇寻过来,宠唯一微微别过头,他的吻就落到了唇角。 裴轼卿吻到了咸涩的味道,他轻微一颤,是她的眼泪! 细密缠绵的吻从她的唇角开始后蔓延,沿着她的脸颊吻到她的额头。而宠唯一仿佛受了极大的委屈一样,在他无声的安慰下,眼泪落的更厉害。 “瞧瞧你,”裴轼卿的语气终于恢复正常,“又没说什么就能让你哭成这样。” 宠唯一恨恨别过头不搭理他。 裴轼卿埋头在她白皙的脖子上,深深吸着她身上的味道,低哑道:“一一,你身上好香。” 宠唯一不自然地侧了侧身,“那是沐浴露的味道……” 不是,裴轼卿在心底否认,她身上的味道,是吸引他迫切占有她的催化剂! “一一,跟我在一起吧。”他低声道。 宠唯一身体僵住,脑海里瞬间掠过陆云萧痛苦的脸,张口就要拒绝。但这却给了裴轼卿可趁之机,他就着姿势,舌尖窜入了她口中。 宠唯一猛地推了他一把,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一抹薄红蒸上了脸颊,“不许碰我!” 温暖的味道还留在舌尖,裴轼卿看着她远远避开自己,不由笑道:“一一,你喜欢上我了。” “我没有!”宠唯一想也不想就否决。 裴轼卿不语,但脸上的笑意却更加明显,她的害羞让他心里舒服了很多,他举步走向她,柔声道:“一一,我们再试一试,你真的不喜欢我的吻吗?” 宠唯一烧起来,浑身都要炸毛,“闭嘴!” 见他步步逼近,完全没有说笑的意思,宠唯一转身就朝浴室跑去,只要锁了门他就不能进来,浴室里有电话,让余妈赶他走! 反手关门的时候他一只铁臂却挡住了门,紧跟着腿也抵进来一只,宠唯一关不上门,打算猛力一松让他吃个跟头,却没想到他竟然洞悉了她的想法,在她猛地收手的时候稳稳握住了门! 宠唯一后退,面上血色退却,“这里是奉一园!” 裴轼卿关上门,道:“只是试一试,我不会把你怎么样。” 这样无耻的话他也能说出口! “出去!”宠唯一气的浑身发抖。 “知道害怕了,不错,有长进。”没有人能体会到裴轼卿现在的愉悦,以前的宠唯一,就算他吻她,抚摸她,她也照样敢来撩拨他,照她说的话,她从来没有把他当成男人。但是现在她心惊胆战又小心翼翼的模样,真是让人又爱又怜! 宠唯一急得眼眶发红,裴轼卿突然变了个样子,以前冷得像冰一样怎么都不会多一丝情绪的人,现在却变得易喜易怒,上一秒还在大发雷霆,下一秒就能变得像狐狸一样讨人厌!这个样子,真是像极了他二哥裴尔净! 果然是同胞兄弟! 浴室很大,看她警惕地看着自己,裴轼卿放缓了语气道:“好了一一,我刚才不是认真的。” 狡猾的狐狸!宠唯一不信。 裴轼卿拉开.房门出去,边道:“收拾一下下楼来,慕瑾他们在大世界聚会,你跟我一块儿去。” 宠唯一没有反驳,而是仔细听着他的脚步声,的确是走远了,然后有外面房门开合的声音。房间恢复了寂静。 又等了好一会儿,她才移过去,悄悄把门拉开了一条缝,房间里果然没人。松了一口气,她刚刚走出去,手腕却突然被钳住,整个人被重重一拉,直接扑到了裴轼卿怀里! 低头看到他没穿鞋,一股被骗的恼怒和莫可奈何袭上心头,宠唯一恨恨地看着他,“你骗我!” 裴轼卿轻声一笑,低头去吻她,宠唯一歪着身体左躲右躲,最后张口狠狠咬在他的手臂上! 裴轼卿闷哼一声停住了动作,也不拉她,由着她发泄。 宠唯一实际也没有太使力,除开最初的那一下,后来她就松了牙关,这条手臂上次是被烫伤了,这次又被咬了……裴轼卿,活该你倒霉! 抬手拍拍她的背,裴轼卿难掩语气中的宠溺,“乖,松口。” 宠唯一气得发抖,她要松了就是真听话,不松开又不能一直这样咬着他! 裴轼卿最终还是拉着她起来,戏谑道:“牙齿有没有咬疼?” 宠唯一转身就往衣帽间走,步子快得就像裴轼卿在追她一样。 裴轼卿唇角弯出一个弧度,抚上被她咬过的地方,眸子微微深了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宠唯一抓乱了一堆衣服,埋头在里面深呼吸,好一会儿才让自己平静下来,裴家人,果然没有一个好人!裴亦庭阴森城府,裴尔净游戏花丛,裴善原伪善算计,而裴轼卿,就是披着伪装的豺狼! 093 情敌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不过去大世界这件事倒是真的,好像是为了庆祝什么,翟薄锦、江慕瑾、秋缚、蒋劲东和佐乔几人都在,桌子上摆着酒和小点心,还有果汁。 果汁自然是给宠唯一准备的,她和裴轼卿刚到不久,秋翰几人也相继来了,让她眼前一亮的是,原本在国外修学的欧铭启竟然也在其中。他穿着一件米色的风衣,整个人看起来瘦了不少,但也成熟了不少丫。 “唯一。”他笑着向她招手。 宠唯一难掩欣喜,起身上前去握住他的手,笑道:“你怎么回来了?” 欧铭启拉着她左看右看了一阵才故作松气道:“好在长胖了。媲” 宠唯一抿唇而笑,“国外的生活不好吗?” 欧铭启牵着她坐下,从口袋里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礼盒交给她,“别人的地方肯定比不上自己的地方,所以还是B市好。” 宠唯一拆了礼物,是一枚玫瑰发夹,她浅笑道:“我很喜欢,谢谢你的礼物。” “喜欢就好。”欧铭启这才抬起头来跟其他人点头打招呼,翟薄锦几人仿佛习以为常了,动作里面别有一分熟悉。 “四少,我敬你。”他端起酒杯对裴轼卿道。 裴轼卿举了举杯,淡淡道:“辛苦了。” 宠唯一等他敬完了酒,才兴致勃勃道:“跟我说说你在意大利的事情吧,有什么好玩儿的?” 欧铭启笑道:“过段时间我还要走,不如你跟我一块儿去瞧瞧?” 宠唯一讶然:“你还要走吗?” 欧铭启看了裴轼卿一眼才道:“虽然家里好,但是在外面有事做,抽不开身,这次是四少让我回来的。” 宠唯一一晚上都躲着裴轼卿的视线,下午才被他戏弄了,窝火的感觉这会儿都没消失,但此时听到欧铭启的话,她终于转过头去,僵硬地道:“谢谢裴叔叔。” 裴轼卿嘴角噙着淡淡的笑,让人如沐春风。 这样温柔的裴轼卿是很少见的,至少在佐乔眼里是这个样子,仿佛他的温柔全部都是为了宠唯一,这更让她心中发苦,喝起酒来也没有限度。 “佐乔!”蒋劲东在一旁压低声音斥道:“注意场合。” 何昭尉和罗茂这些人都在这里,她难道还要丢人现眼不成! 佐乔拨开他的手,眼神瞟过裴轼卿,心中忿忿不平,为什么他的目光总追着宠唯一! 仰头喝完一杯酒,她恶声恶气地道:“我自己有分寸。” 蒋劲东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一旁的秋缚却在桌下拉了他一下,继而冲他摇头。佐乔这个人,你由着她,她自己发泄一会儿也就算了,你不顺她的心,她非闹得所有人都不好过才罢休。 江慕瑾在旁边冷淡看着,果然是情害人。 秋缚转过头来时无意碰上了她的目光,正有些怔时,却见她淡淡别开了,眉眼之处看他完全同一个陌生人一样,他心底发紧,只觉得对不起她。 江慕瑾突然起身去拉了宠唯一,道:“唯一,跟我一块儿去洗手间。” 然后她凑在她耳边低声道:“我肩带散了,你帮我弄上。” 宠唯一点点头,对欧铭启道:“我先出去一下。” 出了包间,宠唯一双手背在身后静静地跟在江慕瑾身边,见她步子慢悠悠,暗暗笑了声,“慕瑾,你想跟我说什么?” 江慕瑾在走廊转角的地方停下,这个位置能看到两边过来的人,她目光落在包间的门上,道:“四少很喜欢你,这个不用我多说了吧。” “你是让我不要伤害他吗?”宠唯一撩起长发别在耳后。 江慕瑾轻轻一笑,分不出多少意味,道:“你喜欢不喜欢四少我不知道,现在欧阳汛也回来了,有些事情更难说了,不过我前段时间看的,你对四少分明有点意思。” 宠唯一淡淡垂下眼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江慕瑾知道自己说的话直白,但她也相信宠唯一不知道那么面子薄的人。 “你摸着自己的心好好想想自己喜欢谁,如果真不喜欢四少,就别给他机会。你这样是在伤害他,也是在伤害佐乔。”裴轼卿不见得会把她怎么样,但女人的嫉妒心却是可怕的。 宠唯一微微恍然,她真的喜欢裴轼卿吗?或许有一点点,在船上的时候,她也许察觉到了自己初露端倪的心意,但她却不能接受自己喜欢上了裴轼卿,她跟他中间好像夹着一个太阳,两人的影子都向各自的身后倒,没有一点重合的部分。 “反正我是觉得,”江慕瑾道:“你和四少像的不是一点。” “两个死活都要把对方攥在手里的人,能只有恨吗?” 江慕瑾说完就走了,边挥手道:“我跟四少说你在洗手间。” 宠唯一站在原地,似乎被她那句话迎头敲傻了,他和江慕瑾结婚的时候,她本来可以看着他们完成仪式的,但是她最后还是站了出去,裴轼卿的每一场婚礼,每一次相亲,他身边的女人,都是她亲手赶走的…… 她靠着墙,捂着眼睛苦笑,现在要告诉她这些都是出于嫉妒…… 不是,绝对不是,即使……即使她依赖着裴轼卿,也不能说她爱他。父亲和母亲走后,除了爷爷,陪在她身边最久的就是他了。 “一一,站在这里做什么?”裴轼卿大步朝她走了过来,目光灼灼却坦率。 宠唯一忍不住低下了头,“透透气。” “太闷的话我们就回去,欧铭启还会留几天,还有见面的机会。”裴轼卿的眼神仿佛能掐得出水来,这让宠唯一浑身不舒服,经过这么多的提醒,她发现自己不能恢复平静了。 “嗯。”她低低应了一声,又道:“我想回奉一园去。” 最终是裴轼卿和翟薄锦一块儿送她回去,刚好后者有事要办。 目送宠唯一进入奉一园,裴轼卿才发动车子。翟薄锦坐在副驾上,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终于忍不住道:“四少,你最近是不是碰到什么好事了?” “欧阳汛回来算不算?”裴轼卿唇角翘起道。 翟薄锦撇嘴,“早以为死透了的人竟然还能活着回来,没缺胳膊少腿儿的,真让人唏嘘。” “当初并没有找到他的尸体。”换句话说,这最坏的结果,其实也在预料之中。 “四少,三年前的事并不怪你,就算抓到活着,他也得死,你又何必背黑锅。”翟薄锦叹息道:“让一一恨了你这么多年。” 裴轼卿扯扯唇角,却说出了一句让翟薄锦自叹不如的话,“我不怕她恨我,就怕她忘了我。” 宠唯一是他看着长大的,期间的关注与关爱早已超出了他自己所想,感情是什么时候变质的他不知道,只知道等他意识到的时候,已经一发不可收拾。 翟薄锦突然有些同情起他来了,因为宠铮道夫妇的事,他和宠唯一本来就有隔阂,又为欧阳汛的事背了个黑锅,两人的隔阂就像一堵无形的墙。 “欧阳汛应该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一一。”他客观道。 裴轼卿也略带担忧,“派人好好保护她,只要没有危险,让她和欧阳汛见面也没有关系。” 见面肯定是拦不住的,但不知道欧阳汛会不会对宠唯一下手,更不知道他会不会因为裴轼卿迁怒她,这样的见面风险就大了很多了。 “我抽个时间,见他一面。”裴轼卿沉默良久才道。 翟薄锦挑眉,他完全不用这样的。 “欧阳汛既然是回来算账的,迟早你们还要对上,难道那个时候还要瞒着一一?如果你再杀他一次,恐怕她要恨你入骨了。”他耸肩道:“唯一又不是经不起事的女孩子,三年前你就不该说谎骗她,让她到现在还以为欧阳汛是无辜的。” 欧阳汛死后,为了不让宠唯一伤心,裴轼卿为他掩盖了不少东西,他原本参与贩毒的事情被抹去,只剩绑架这一条,但在宠唯一眼里,这一条算不上什么。 当时以为能宽慰她,现在却让他有点作茧自缚的感觉,但这一次,他会毫不留情地揭穿他的皮! PS:还有一更稍晚,大家留言哦,月票掏出来啊掏出来! 094 心意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宠唯一抱着被子在床上翻来翻去难以入睡,脑子里反复回放着一些镜头,竟然全是关于裴轼卿的,陌生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她揉着自己的心脏的位置,觉得有些异样。 猛地翻身坐起来,她抓起电话拨出了一个号码,只响了两声对方就接起来丫: “一一,这么晚了还没睡?” 裴轼卿的声音很是疲惫,应该一直在工作。宠唯一回头看了眼时钟,已经半夜一点了,他竟然还在工作。 “我睡不着。”她低低地道。 裴轼卿笑了下,“正好,我也睡不着。媲” 他说完话,宠唯一就沉默了,很久以后才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裴叔叔,你喜欢我吗?” 裴轼卿动作顿了一下,略微抽住呼吸道:“你认为呢?” “我又不是你,我怎么知道。”宠唯一瘪瘪嘴,声音平淡,但握着被子的手却紧了紧。 “知道我为什么睡不着吗?”裴轼卿低哑道:“因为你。” “一一,你马上就到十八岁了。”时间就是牢笼,他在等牢笼打破的时候。 宠唯一不是第一次听到他说这句话,现在也隐约明白他的意思了,禁不住仰头呼出一口气,她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如果我到十八岁的时候还是不喜欢你呢?”她又问。 “不知道,”裴轼卿道:“可能会卑鄙地利用上次的赌注扣住你,也可能会强行把你留在身边,不过最大的可能是绑了你去结婚。” 本来是正经的话,宠唯一却听笑了,“爷爷知道会打死你。” “所以领了证就先逃跑,等米已成炊之后再回来。”裴轼卿是真的没有说笑,如果他管得住自己就不说,管不住自己,这恐怕是最好的办法。 宠唯一笑完了才舔着嘴唇道:“你是认真的吗?” “是。”裴轼卿笃定地吐出一个字来,诚如他对裴耀海说过的,不管等多久,他都要得到她。 宠唯一扯了扯唇角,道:“你强迫我,我会恨你一辈子。” 裴轼卿呼吸一滞,却又听她笑起来,“我是开玩笑的,裴叔叔。我困了,晚安。” 宠唯一丢了电话仰躺在床上,细细嚼着裴轼卿的话,转身将脸埋进被子里,沉沉睡去。 次日早晨,宠正宏兴师问罪的电话就打了回来,一边训斥她拒绝了何昭尉和罗茂,一边又旁敲侧击地探她的口风。 “欧阳活着回来了,为什么连爷爷也是如临大敌的样子?”宠唯一吃吃地笑。 宠正宏对三年前的事了解的也不是很多,欧阳汛死了后宠唯一痛不欲生的样子让他根本没心思去管其他事,时过境迁之后他也没有追问,跟一个死人较劲没意思,但谁也想不到欧阳汛竟然还活着。 “没事,爷爷就是怕你太高兴了。”但话说回来,宠正宏还是更担心裴轼卿一点,虽然自己和裴耀海一力阻拦,可他知道拦得住人拦不住心,只要裴轼卿没死心,他终有机会接近宠唯一,这个欧阳汛,这次不知道要惹出多少事来。 宠唯一笑了笑,岔开话题问道:“爷爷在外面好吗?” “我很好,你在家要好好照顾自己,多吃饭少想事,平时上上课跟素素和文优出去逛逛街也不错。”宠正宏把她的生活安排的很好。 “嗯嗯,”宠唯一答应着,又道:“我上课时间到了,先走了,爷爷再见。” 宠正宏握着电话老半晌回不过神来,蒋和接过他手里的电话,道:“首长,唯一她没事吧?” “比我想象的正常多了。”不如他想象中的激动。 蒋和一笑,“我就说小姐长大了,这些事根本不用首长您操心。” “你让人好好查查陆云萧那小子,他回来肯定要接触一一,不能给他伤害一一的机会。”宠正宏正色道。 “我明白。”蒋和应道。 * 阮绘雅在比赛的场地看到宠唯一还惊讶了一下,道:“唯一,你怎么也来了?” 宠唯一嫣然一笑,眨眨眼道:“突然回心转意了。” 殷素素风风火火地冲过来抱住她的脖子,跟防贼似的看着周围,道:“千万不要跟陆云萧那个坏人见面,一一,我不要你给我助威了!” 阮绘雅失笑,戳了戳她的胳膊指了指宠唯一背上的画具。 殷素素还没反应过来,只奇怪道:“一一,你怎么连画板也带来了……” 看到宠唯一似笑非笑的模样,她的声音戛然而止,瞪大眼睛道:“一一,你要参赛!” “不可以吗?”宠唯一反问着把背上的工具放下来。 殷素素泫然欲泣地抱住她,装哭腔道:“一一,你不能这样啊,天涯何处无芳草,不能偏选一堆牛粪插呀……” 宠唯一笑出声来,推了她一下,“殷素素,你是来装怪的吧!” 殷素素摸着额头,嘟嘴道:“我不是为了你着想吗,没良心。” 宠唯一点点头,“对,我没良心,你的赛场在那边,还不快过去。” 阮绘雅拉着殷素素走了,宠唯一才低头整理自己的工具。何昭年从旁边凑上来,神神秘秘地道:“听说你跟vera是旧相识?” 看他闪烁的眼神也知道他在想什么了,宠唯一淡淡道:“你能别摆出一副八婆脸吗?” 何昭年一噎,脸色一阵不好看,拾掇了自己的东西,过了没一会儿又道:“听说你和vera三年前住在一起!” 何昭年这次没有压着嗓子,旁边几个参赛的人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仿佛笃定了宠唯一和vera关系匪浅,肯定会得到某些背地里的支持一样。 宠唯一冷冷一笑,瞥过何昭年,并没说话。 校长讲过比赛的规则之后,赛场里的参赛学生就纷纷低头画着自己的作品。这时评委也纷纷入场,细看选手作画。 这场比赛虽然是学校举办的,但是也请了不少年轻有为的名家来,比赛是当场就出结果,仅仅选十幅优秀作品,不评名次。 “我听说这次的比赛能得优秀奖的都有可能被学校推选去参加国际大赛呢!” “是啊,这次机会很难得啊。”旁边有人小声应和道,末了又叹气道:“我反正是没希望了。” “别这么说啊,你的油画那么好,我才是没希望呢!” “画的好又怎么样,又好不过人家的家世!” 酸溜溜的口气意有所指,还不住地往宠唯一画布上瞟。 “你别说了,不记得余欢了吗……”旁人有人低声提醒,那个说话的女生才不甘地哼了一声。 时间过的很快,宠唯一并没有为任何事分心,所以油画中她完成的最早。收拾好自己的工具,她背起东西离开赛场,路过刚才说小话的那两个女孩子身边儿时冷淡道:“真有能力,不必怨天怨地。”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虽然有很多不公平,但被别人捧出来的“实力”能挺一辈子的寥寥无几,虚假的繁荣之后,心境更加凄惨。 宠唯一何须人捧,这些东西,她从来不放在心上。 何昭年也诧异宠唯一这么快就画完了,评委过来收画时他悄悄看了一眼,画布上抽扯的人脸竟然有些像vera! 他吃了一惊,抬头看了眼vera,发现他正聚精会神地看着画。 何昭年留心观察过,从vera进来之后,宠唯一就没有跟他说过一句话,甚至连眼神交流都没有,他有些不懂了,宠唯一三年前要死要活的不就是为了他吗,怎么现在竟然像陌生人一样? 陆云萧看着画,眸光微敛,画布上的确是他的脸,不过因为手法的原因,与正常大相径庭,错拉开来的脸被分成了三块,一只眼睛像哭,一只眼睛像笑,嘴唇抿得死紧,像是愤怒。 陆云萧让人取走了画,心情却一味沉闷,这是代表了宠唯一对他的看法还是心情?她那么沉静,他都有些猜不透她了…… PS:由于种种原因,本书更名为:婚色撩人,也不知道大家喜不喜欢呢~嘿嘿~ 095 伦敦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文优听到殷素素添油加醋的描述后,火急火燎地就赶到奉一园里拉着她的手好一顿语重心长地开导了一番,听得宠唯一不住忍笑。 殷素素在旁边,本来是站在文优一边的,最后也跟着她没骨气地笑起来了,指着文优道:“你真像个老妈子!” 文优拉下脸,伸手去揪她的耳朵,“你还好意思说,我看最该受教育的人是你才对!丫” 殷素素逃了两步才回过头来对宠唯一道:“一一,我们班就你和阮绘雅被选上了,过几天就能去英国比赛呢!媲” “别去!”文优瞪眼,“谁知道那个陆云萧打什么主意,这次是他负责带你和那个阮绘雅。” “不去吗?”殷素素眼巴巴地看着宠唯一,“我也好想去见识见识!” “没出息,下次让殷白泽带你去。”文优白她。 宠唯一笑了笑,道:“谁说我不去了?” “你竟然这么快就沦陷了!”文优不可置信地道:“你忘了让你丢脸的人是谁了?” “文优,别说的那么严重,他就是我的老朋友而已。”宠唯一道。 文优抱臂冷睨着她,“老情人吧!” 宠唯一无奈摇头,“你们把事情看得太复杂了,他活着对我来说很好。”至少我不用那么愧疚。 “反正我是不喜欢那个人,”文优踢着椅脚道:“既然活着为什么不早回来,又没失忆又没缺胳膊少腿,爬都从欧洲爬回来了……” 殷素素拉拉她的袖子,文优这才看到宠唯一面色有些发白,像怒又像悲。 “唯一,我闹着玩儿的,你别往心里去。” 宠唯一舒了口气,道:“你们都是我的朋友,以后不要这样了好吗?” 文优心里有些不舒服,她会这么说完全当她是好朋友,到头来她反而怪起自己来了。 “好好好!”她抓起包包,“以后被人骗了千万别来找我哭!” 她作势就要走,殷素素连忙去拉,急道:“唯一她不是这个意思,你发什么火?” “那是什么意思?!”文优越说越怒,她当然知道欧阳汛在宠唯一心里的分量,能让她心心念念牵挂三年的人,想也知道他活过来的影响,她当着面说陆云萧的坏话是刺痛了她的心,可他陆云萧算个什么东西,她们几年的姐妹情竟然比不过一个男人?! 宠唯一垂着头,用手遮了遮眼睛,委屈道:“优优……” 文优听到她声音里含了哭腔,心一软,没好气地走回去,“又没说你什么,这样也要掉眼泪?” 宠唯一抬起头来,精光闪闪的眼睛里是藏也藏不住的笑意,莞尔笑道:“那你不生气了?” 文优差点被气出内伤,指着她指尖发抖,“简直……令人发指!” 宠唯一笑眯眯地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殷素素也垮了脸,“原来是骗人的。” 宠唯一拉过两人的手,笑道:“要是不放心的话,让素素陪我去也行啊!” 殷素素揣着欢喜,小心地转向文优,“你说呢?” 文优笑也不是怒也不是,板着脸道:“去吧去吧,别让人卖了就对了!” “放心!”殷素素高兴地手舞足蹈:“我肯定好好盯着陆云萧,不让他靠近唯一三米以内!” 这句话在飞机降落伦敦,陆云萧特地约来了她喜欢的水墨画作家之后被殷素素忘的一干二净,她的一双眼睛恨不得粘到别人画家身上去,连带着看陆云萧也顺眼不少。 “丢人!”何昭年冷眼讥讽殷素素。 “管你什么事?”殷素素回头甩他一个白眼,又看了阮绘雅才道:“像个跟屁虫一样,也不知道是谁丢人!” 何昭年心事被说中,脸上一阵难堪,不禁把眼光瞟向阮绘雅。可阮绘雅只顾着和宠唯一说话,压根儿就没看到他。 “我们这次住在哪里?”阮绘雅问宠唯一。 “住在我的别墅里,”陆云萧在旁边道:“这次参赛的选手都是自己在外面取景,那里风景很不错。” “谢谢陆老师。”阮绘雅礼貌道。 陆云萧不着痕迹地看了宠唯一一眼,随手招来了计程车。 别墅里。 宠唯一推开窗户,望着外面的海景,笑道:“这里都赶得上城堡了。” 阮绘雅随后走进来,扶着她的肩膀小声问道:“你跟陆老师是不是真的认识啊?我看这里的房间,最好的就是你这一间了。” 宠唯一笑笑,没有说话。 “唯一,你看过楼下的小花园了吗?!”殷素素兴高采烈地从外面跑进来,“跟奉一园的花园一模一样呢!” 三人一起下楼,何昭年已经在楼下了,陆云萧准备了咖啡,是浓香的蓝山。 他端了一杯递给宠唯一,眸中带着笑意,“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 宠唯一接过来喝了一口,点点头道:“很香。” 阮绘雅在一边暗笑,拉着殷素素坐到何昭年身边,就留他们两人在花架下。 陆云萧看了宠唯一一会儿,不禁端起一旁的画板,道:“一一,别动。” 宠唯一一颤,继而放松身体,保持原有姿势让他作画。以前他们也是这样,最喜欢在对方出其不意的时候画对方的肖像,有时候甚至恶作剧故意让对方白白站上十几分钟,到最后憋不住笑了才罢休。 陆云萧的笔犹如行云流水,在雪白的纸上迅速勾勒出宠唯一的样子,熟悉的样子就像这三年从未间断过在画一样。 这三年,宠唯一虽然不知道他,但他却无时无刻不关注着她,这段时间内她做的任何事他都悉数记在心里,包括她和裴轼卿…… “嘎吱”一声,笔尖折断,陆云萧手顿住,眸底一抹利光一闪而过,将画板放到花架上,道:“笔坏了。” “哦。”宠唯一看了画板一眼,又低头来看着他,一时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这份生疏不止她一个人察觉到了,陆云萧换上笑容道:“你和他们先聊聊,我吩咐人准备晚饭。” 目送他离开,宠唯一竟然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以前站在自己面前的欧阳汛从来不会给人这么大的压迫力。 晚餐是几个人各自喜欢的菜色,宠唯一尝了一口,诧异地看向陆云萧。 “味道好吗?”陆云萧回以笑容。 宠唯一“嗯”了一声,她的菜是他亲手做的,味道和三年前一样。 陆云萧转而招呼其他三人,笑却不及眼底。 吃过晚饭,宠唯一独自一人走到花园里透气,从花架的缝隙里能看到背后的海,所以海风也吹拂着整个花园。她抬头看着花架上放着的画板,踮起脚去拿,够了几次没有拿到,正打算退后去拿凳子,冷不防背后有人扶住了她的背,手绕过她的头顶捷足先登了。她诧异回头,才是陆云萧。 从他怀里退出来,她问道:“你怎么出来了?” 陆云萧把手里的衣服递给她,“看你一个人出来,外面太冷,给你拿件衣服。” 宠唯一把衣服披在身上,伸手去拿画板,却被他抬手躲过。 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画,陆云萧道:“一一很想看吗?” 宠唯一下意识摇头,“应该没完成吧?” 陆云萧把画纸揉成一团塞进兜里,抬眸对上她的视线,“以后再给你画。” “一一还画素描吗?”他走到花架前,低头看着起落的海水。 “偶尔画一画。”宠唯一沉默了一会儿才问道:“这三年你都在什么地方?” “你不会想知道的。”陆云萧低笑一声,似乎在自嘲。 “好了,”他复又抬起头来,道:“外面风大,别墅里有很多名画,去看看?” 跟着他沿着旋转楼梯走上三楼,楼梯的尽头竟然是一扇巨大的门。陆云萧拿出钥匙打开门锁,扶着巨大的把手推门道:“进来吧!” 没有想象中的房间,整个三楼竟然是一个拉通的大房间,除开角落里散乱摆着几个画架,就剩墙上的画了。 一大半的画都是他自己的,挂了整整一个墙面,有油画有素描,色彩一律灰暗,毫无生气,其中有一幅竟然是那个旧船坞。 宠唯一停在画前,幽幽问道:“其他的画呢?” “所有关于连衣裙的画都在你那里。”陆云萧站在她背后,眼中带着不易察觉的温柔:“《穿连衣裙的少女》被裴轼卿买走了,不过我想也是送给你了。” 宠唯一望着墙上的画,这应该是他三年来所画的,他是想告诉她,他这三年就像这些画一样,从来没有一天过的快乐吗? 陆云萧走到画架前,抽开遮画的白布,道:“一一,这幅画我画了三年也没画完,今天你能帮我完成吗?” 巨大的画布上,穿着连衣裙的少女坐在桌前摆弄着一盆向日葵,她偏着头似乎在向对面的人笑说什么,然而对面只放着一杯热茶,座位上空无一人。 宠唯一痴痴看着,陆云萧已经开始调色。画上的宠唯一还是三年前的样子,无忧无虑笑容灿烂,但是他已经回不到三年前,所以他始终没法下笔,如果三年前的欧阳汛还可以肆无忌惮地笑,那现在的陆云萧就没有了这个资格。 接过画笔,宠唯一稍稍想了一会儿才开始下笔,陆云萧没有错过一笔一划,她画的依旧是三年前的他。本来以为她要停笔的时候,她却突然在上面添上了一副反光的眼镜,这样一来,人物的眼睛全部被遮去,而唇角留下的笑看得就不那么真实了。 陆云萧微微一笑,道:“你和三年前一样,想什么就做什么,一点也没变。” 宠唯一回头看着他,“这样不好吗?” “很好,”陆云萧取过她手里的画笔,又在花盆里添上两朵向日葵,“三年,应该有三朵才对。” 他停下来,宠唯一又接了笔,在圆桌的周围添上新绿的花草,在半边天空画了一个太阳,巧笑嫣然地问道:“这样是不是好看多了?” 陆云萧心中触动,抬手又在草地上涂了一团白,点出眼睛和胡须,一只白猫栩栩如生。 宠唯一想起了小四,在蔷薇园里,小四最喜欢在蔷薇花里钻来钻去,沾了一身泥才往裴轼卿身上跳……裴轼卿暴跳如雷的样子真是有趣儿…… “一一,你笑什么?”陆云萧打断她。 “没有。”宠唯一回神,又在旁边添上花墙,缤纷的蔷薇,还在白猫后面画了几个脚印。 偌大的画布被两人塞满了,宠唯一手上脸上也抹了不少颜色,她回头一看干干净净的陆云萧,不由道:“凭什么你身上一点痕迹都没有?!” 陆云萧朗声笑道:“因为无论天空是什么颜色,太阳都不会被染脏……” 话一说出来,两人都愣住了,而他抬起的手也僵在了半空中,对上宠唯一大大的眼睛,最后还是忍不住按了下去,轻轻揉着她的头发道:“快去洗洗,今天太晚了。” 宠唯一的情绪莫名低落下去,她放下东西离开了三楼。以前跟欧阳汛学画画的时候,她每次都会弄得全身都是颜料,她质问他为什么不会弄脏自己,他当时也是这样回答的…… 太阳不会被染脏吗?但是现在的欧阳汛已经被阴霾的天空遮住了眼睛,她没有从他身上看到一丝阳光的气息。 * 陆云萧独自待在画室,目不转睛地看着画布上盛开的鲜红蔷薇,一抹阴霾笼罩在眉间。 “嘀嘀嘀……嘀嘀嘀……”电话响起来,他看也不看就接起来:“哪位?” “云萧,是外公。” 一听到陆镇昌的声音,陆云萧敛下神色,恭敬道:“外公,这么晚还打电话过来,有什么要紧事吗?” 陆镇昌道:“我听说你带着那个女孩子到伦敦了,你有什么想法?” 陆云萧眸色倏地沉下,“外公,我的心意从来没有变过,请您放心。” “那就好,”陆镇昌满意道:“我让凯瑟琳过去了,有她在你身边我也放心一点。” “谢谢外公,您请早点休息。” 陆云萧阴鸷地挂上了电话,这时大门又被人推开,他猝然回头,对上的竟是凯瑟琳笑意盈盈的脸。 一点一点把愤怒收回去,陆云萧道:“出去。” 凯瑟琳一点也不在意他的怒意,径直打量着墙上的画,“这里我可一直没有进来过呢,你就不能大大方方地让我欣赏欣赏?” 高跟鞋的声音在房间里回响着,显得整间屋子更加的空旷,也显得格外刺耳,让陆云萧不自觉皱起了眉。 凯瑟琳瞟了一眼他面前的画,抱着手臂道:“画真是漂亮。” 陆云萧钳着她的手臂拽着她往外走,冰冷道:“我说过,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准进来!” 凯瑟琳手臂被捏得发疼,嘴上却不肯示弱,“要不是董事长叫我过来,你以为我想来看你们卿卿我我?” 把她推出画室,陆云萧看着她阴狠道:“下次再敢进来,就不像今天一样了!” 凯瑟琳冷笑看着门关上,转身正要下去,却看到站在楼梯拐角处的宠唯一,衣服上还有水渍,应该是刚洗过手。 两人目光对上,宠唯一淡淡点了点头就转身离开。凯瑟琳跟着下了楼梯,特意加快了脚步追上她,“宠小姐,不如我们聊聊?” “没兴趣。”宠唯一头也不回地道。 凯瑟琳顿了顿,掩去面上的不满,道:“上次在酒店的事是我一时口快,你不会因为那个生气了吧?” “没有。”宠唯一淡淡应道,确切地说,她不是生气了,而是记住了,刚才她只听到了一句话。 “你说的董事长,就是云萧的外公吧?”她想了想问道。 “怎么?”凯瑟琳挑眉。 “他外公很……看重他吧。”宠唯一抚着下巴,脑子里转换了几秒才用了“看重”这个词,她看着凯瑟琳,眸沉如水。 凯瑟琳对上她的视线,竟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她那双眼睛,她的眼神,就好像知道了些什么一样,有种让她无所遁形的感觉。 “当然。”她敛下心神道。 “是吗。”宠唯一若有所思地别过头去,继续朝楼下走,“凯瑟琳小姐是来照顾云萧的吗?” “这和你有关系吗?”凯瑟琳回过神来,为自己差点被她牵着鼻子走而恼怒。 “没有,”宠唯一接过话,回头朝她笑了笑,“照顾他,凯瑟琳小姐一定很辛苦。” 凯瑟琳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抿紧了唇不说话,她是在挑衅吗? “晚安,凯瑟琳小姐。”宠唯一停在二楼,道了别就朝自己的房间走了过去。 凯瑟琳看着她的背影,眼神冷到了极点。 * “什么事?”裴轼卿揉着眉心,口气不善地问道。 “四少,你还真是忙得昏天暗地啊,”翟薄锦在电话里打趣道:“一一去了伦敦好几天了,你一点儿都不挂心?” 裴轼卿望着外面的天,“现在才忙完。” “人要看牢一点,不然很容易就会给别人抢走的。”翟薄锦打趣着他。 “凌晨的机票。”裴轼卿冷冷吐出几个字。 翟薄锦无声笑笑,又道:“这样我就放心了,先挂了。” 刚放下电话,张伯就敲响了房门,“少爷,车子准备好了。” 裴轼卿拿起衣服,边走边道:“我明天就回来,你把小姐喜欢吃的东西准备好。” “是。”张伯垂头恭敬道。 “对了,”他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道:“以后蔷薇园要随时备着鱼。” “少爷?”张伯诧异道。 裴轼卿回来之后就忙昏了头,差点就把这件事忘了,“没关系,照做就是了。” PS:昨天肠胃不舒服,折腾一晚上都没睡好觉,这会儿才把稿子赶出来~(*__*) 096 思念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还没想好画什么吗?”陆云萧端着咖啡走进房间,对还在发呆的宠唯一道。 宠唯一望了眼雪白的画布,丢下笔,接过他手里的咖啡,道:“没有灵感。” 她嘴角噙着浅淡的笑,好像一点都不担心。 “不如我们去乡下走走,那里空气好风景好。”陆云萧提议道媲。 “好啊,”宠唯一乐于响应,“叫素素他们一块儿去吧!” “他们已经去城里了,”陆云萧笑道:“能要下午才回回来。” “那好。”宠唯一点点头。 两人简单地换了衣服和鞋子,背起工具包下了楼。凯瑟琳正在客厅里喝茶,瞥见两人下来,笑道:“要出去呀?” “去乡下,我和唯一一起。”陆云萧答。 凯瑟琳撇撇嘴,两人一起就是不要她去吧。 “车子已经准备好了,”她指了指车库的方向道:“今天早上才送过来的。” 是辆崭新的悍马,宠唯一摸着车身,双眼发亮,“真漂亮。” “你会开车吗?”陆云萧隔着车问道。 “会。”宠唯一跃跃欲试地点头,“今天能让我开车吗?” “现在不行,等到了乡下的小路你再开。”陆云萧放下包发动车子。 车子走过的地方越来越崎岖,宠唯一怀疑地看着周围,“这里的风景很好吗?” 陆云萧神秘地笑笑,“到了你就知道了。” 路虽然越走越泥泞,但四处却越来越开阔,最后车子停在一片广阔的湖前,湖水清澈映人,水边绿草盎然,坐雪的树一直从眼前延伸到远处的高山,山的尽头天色蔚蓝,团绵的白云的影子投落在湖面上,整个景色完整且融为一体。 宠唯一对着手心哈了一口热气道:“真是没来错地方!” 陆云萧扔了一双手套给她,指了指对面的山道:“要不要上去看看?” 宠唯一戴上手套,道:“山上还有什么稀奇的吗?” “从上面看湖,心境不同。”陆云萧略微抬头,望着远处的高山。 宠唯一转头看着他的侧脸,竟在他愉悦的神情中找到一丝迷惘,他这三年,究竟是怎么过的呢? 走过一道斜坡,陆云萧先一步登了上去,转身向她伸出手,“抓住我!” 和煦的笑容就和三年前一样,宠唯一唇角不自觉牵起,递出手去,隔着厚厚的手套握住他的手。 晚上就要回到主办方订下的酒店完成画稿,所以在山上逗留了半天他们就回到了城里,本来想好好休息一下,但殷素素却不肯闲下来,拉着她走街串巷,她连着其他几个人手里提的全是她的东西。 “一一,冰淇淋!”殷素素本来好好看着衣服,又不知道眼睛瞟到什么地方,一溜烟就冲出了店门。 “我实在没劲了。”阮绘雅无奈地看着宠唯一,“走不动了,我们找个地方坐坐?” 何昭年殷勤地去接她手里的东西,“我帮你拿。” 宠唯一顺道把自己的也送过去,“顺便。” 何昭年就差用嘴叼着了,但这时也只能恨恨地看了宠唯一一眼。陆云萧对他道:“我拿一些。” 何昭年一点也不客气,分了一半给他。 走出店门两步就看到殷素素在不远处招手,手里捧着两大盒冰淇淋。她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献宝似的托到四人眼前,“你们吃吗?” 四人一致摇头,现在慰劳一下自己的腿比什么都重要。 在广场里找了长凳,几个人就只剩下喘气的劲儿了,殷素素依旧亢奋不已,把冰淇淋往阮绘雅嘴里塞,拗不过她阮绘雅只能吃了。 宠唯一见她朝自己走来,连忙抱过一桶,“得了,我自己吃。” 等殷素素心满意足了,宠唯一手里的冰淇淋也差不多化成了水。暮色降下,陆云萧扔了她手里的东西,道:“回酒店吧。” 晚上下起了小雨,吃的是自助餐,殷素素他们去拿菜了,宠唯一一个人趴在窗口望着外面的霓虹灯光,神游天外。 裴轼卿是第二天中午才到伦敦,先去查了他们预订的酒店才发现人被陆云萧带去了自己的别墅。比赛采风时间一结束,他们都会回到主办方订下的酒店,所以他并不急在一时,而是在附近找了酒店住下。 几乎在宠唯一进城的那一刻起他就静静地找到了她,本来打算直接带她回B市,但在亲眼看到她的时候改变了主意。 不甘心却不得不承认,她会这么笑完全是因为陆云萧,她在他身边何时笑得这么无拘无束? 微笑的假面具他以为她要戴一辈子,但只不过是一个人活过来的契机而已。 连日工作的疲惫和倦意涌上心头,裴轼卿跟着他们回到酒店,直到夜色拉下帷幕,直到秋雨飒飒,他依旧站在楼下,凝望着窗边的宠唯一。 忍不住点起烟,他轻轻呼出一口气,又把烟头碾灭,看见窗边的人进去了,他才拉紧大衣转身离开。 殷素素叫了宠唯一进去吃饭,她走到一半才想起手机还放在外面,转身去拿的时候,无意瞥见了楼下的身影。 她一顿,拿起手机拨通了裴轼卿的号码,眼睛却盯着下面背对着她的人。 她看见他停下来拿出手机,似乎犹豫了一下,然后自己这边响起了被挂断的忙音。 宠唯一不自觉缩了缩胳膊,注视他消失在车流中。 “一一?”殷素素疑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就来。”她高高答应了一声,呆愣了三秒后才离开窗边。 心不在焉地吃了晚饭,终于能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待一会儿了,宠唯一疲惫地躺在床上,望着外面淅淅沥沥的小雨,想起了刚才的背影,一个问题呼之欲出:那个人是裴轼卿吗? 翻身坐起来,她望着空白的画布,手心发痒,大步走过去,调色挥笔,将脑袋里的东西尽数挥洒在画布上。 她也许看到了一些和平时不一样的东西,裴轼卿的寂寞?裴轼卿的孤独?裴轼卿的……思念? 思念?宠唯一的笔停在这个档口,脑子就快要运转不过来,画布上在秋雨披靡的夜晚颓然离开的背影竟然能和“思念”两个字挂上钩? “思念……”在旁边写下这两个字,宠唯一不自觉笑了笑,裴轼卿应该在B市,怎么会到伦敦来。 转头看了眼时间才发现已经凌晨一点了,她揉了揉僵硬的胳膊,取过白布把画盖上,又重新布置好画架开始画明天要交的比赛作品。 * “唯一,你的画在哪儿?”殷素素使劲拍着浴室的门,嚷道:“要上交了!” 宠唯一泡在热水里,刚刚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听到她叫自己,努力睁了睁眼睛,“就放在外面,你自己拿!” 殷素素和阮绘雅调头去取画,地上放着一幅湖景,天空的部分好像还没完成,殷素素又拉开画架上写着“思念”的白布,转头看着阮绘雅,“到底是哪幅?” 阮绘雅想了想,指着《思念》道:“应该是这个吧,地上那个好像没完成。” “还是问清楚。”殷素素提高了声音冲浴室喊:“唯一,有两幅画,到底是哪一幅?” 宠唯一脑子不清楚,两幅画?参赛不是只要一幅画吗? 被热水一熏,她又闭上了眼睛,意识逐渐飘离。 “这个人很眼熟。”殷素素端详着画突然道。 “谁?”阮绘雅好奇问道。 裴轼卿!殷素素脑子总算灵光了一回,这个背影的确是裴轼卿的! 心思转了转,宠唯一竟然把这幅画命名“思念”,恐怕不止是一幅画那么简单,如果这幅画得了奖,陆云萧也不会那么猖狂,她对文优也能交差了! 喜滋滋地抱起画,她对阮绘雅道:“就是这个了!” 阮绘雅看了眼窗外,指着地上的画道:“今天是晴天,这幅画不用遮一下吗,可能要出太阳。” 殷素素差点就忘了这茬,连忙把地上的画放在画架上盖好,彻底的“掩人耳目”之后,将《思念》包好带出了房间。 熬了一个通宵,宠唯一昏天暗地地睡了一天,晚上才醒,期间殷素素因为心里有鬼来看了她三次。 所以,现在宠唯一披着毯子抱了一碗粥慢悠悠地喝着,一边看着对面她绞着手指欲言又止的样子。 直到粥见底,殷素素的口还是没能张开。 宠唯一放下碗,睨着她,口气哀重道:“素素,你是不是绑架了昨天那个画家?” “没有啊!”殷素素傻愣愣地摇头。 “那你杀了何昭年?”宠唯一挑眉。 殷素素没好气地看她一眼,“你说什么呢?” “那不然呢?”宠唯一耸耸肩道:“什么事让你这么难开口?” 殷素素一脸难色,小心看了看画架旁,吞吞吐吐道:“那个我今天早上帮你交了画……” 宠唯一顺着看了一眼,“嗯,怎么了?” “我交的是裴轼卿那一幅……!”殷素素视死如归地说完就抱住了头,“你别打我,我不是故意的!” 宠唯一愣了一下,走过去扯了画布,上面果然是湖景。 殷素素小心翼翼地跟在她身后,“一一,你生气了吗?” 宠唯一摇摇头,现在换画已经来不及了,如果早上她出来的时候看到了可能还来得及。 摩挲着白布,她笑眯眯地道:“素素,不错啊,懂得掩盖痕迹了?” 殷素素立马举起三根指头发誓,“我保证,这是阮绘雅做的!” “什么是我做的?”阮绘雅刚跨进门,一头雾水地问道。 “这个白布是你让遮的吧!”殷素素理直气壮地道。 阮绘雅点点头,还是不明白,“油画不是不能晒太阳吗?你的窗帘又没拉上。” “画交错了。”宠唯一轻描淡写地道。 “交错了?!”阮绘雅吃惊道:“怎么会?这幅湖景不是没有完成吗?!” 宠唯一抚摸着天空的部分,道:“并不是没有完成,只是我上色比较浅。” 阮绘雅变了脸色,“那怎么办,要不我们现在去把画要回来?” 宠唯一戳了殷素素一指头,“自己做错了事还拉别人当替身。” 殷素素揉着额头笑嘻嘻地道:“可是我觉得四爷的背影正点啊,说不定评委是个女的呢!” 宠唯一哭笑不得。 “画拿不回来了,将错就错吧。”她道。 阮绘雅却很难过,“都是我没有问清楚,要是因为这个你没有拿到奖……” 殷素素拍着她的肩膀,“又不是你的错,反正一一也不生气,得不得奖有什么重要的。” “嘀嘀嘀……嘀嘀嘀……” “一一,你电话响了。”殷素素道。 宠唯一从被窝里摸出电话,是翟薄锦打来的。 “唯一,四少生病了。”翟薄锦的声音很是低沉,“他今天中午从伦敦回来就开始发烧,也不让人打针……他在伦敦见到你了吗?” 宠唯一心里“咯噔”一下,顾不得其他,连忙问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睡着了。”翟薄锦道:“还是不肯吃药打针……你什么时候回来?” “比赛已经结束了,我马上就回去,”宠唯一顿了顿道:“反正他睡着了,你让医生悄悄给他打针。” 翟薄锦的笑差点就没憋住,吞了一口口水才道:“我怕他起来毙了我和医生。” “三十岁的人生病竟然不打针吃药!”宠唯一匪夷所思,“他难道睡着了还会叫‘妈妈’?” 翟薄锦心底啧啧称奇,真是没见识过不知道,宠唯一的嘴巴竟然也这么毒。 “那倒没有,”翟薄锦看了眼坐在床边的裴轼卿,道:“他叫你的名字了。” 宠唯一沉默了一下,缓了缓声音道:“反正,先让他吃药吧,我回去以后再去看他。” 翟薄锦挂了电话,转头睨着裴轼卿,“现在满意了?” 裴轼卿挑挑眉,得意之色不在话下,“我说的没错。” “就是打个喷嚏的事,竟然也能让你灵感爆发,”翟薄锦摇头,“世界上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了,骗人家小姑娘担心有意思吗?” “骗人是没意思,”裴轼卿掀开被子躺进去,“但是知道她关心我这很重要,我先睡了。”他说着打了个哈欠。 翟薄锦知道他这几天的确没有休息好,也不和他玩笑,撇撇嘴离开了房间。 走出门他才深呼了口气,使劲拍了拍心口的位置,苦笑不止:裴轼卿不仅是他是上司,还是他的兄弟,宠唯一好像也动了心,撮合撮合两个人,也没什么的…… * 宠唯一早上八点抵达B市,翟薄锦老早就在外面候着了,一双因为熬通宵打牌而布满血丝的眼睛更让她坚信了裴轼卿病的不轻。 话没说出口,宠唯一竟然眼眶发红,“裴叔叔他怎么样了?” 翟薄锦倦意十足地道:“一会儿好一会儿坏,刚才才退了烧,睡着了我才出来的。” 其实宠唯一忽略了一个问题,裴轼卿就算生病也轮不到翟薄锦去照顾,更不可能衣不解带在蔷薇园守了一夜,不过她现在脑子根本就没转过弯来。 陆云萧冷眼看着翟薄锦做戏,“四少是军人出身,身体应该比普通人好上几倍吧!” 翟薄锦打着哈哈,“身体再好也有生病的时候。” 宠唯一有些为难地看了陆云萧一眼,想走的话却说不出口。 “我送他们回去,你放心。”陆云萧温柔地拍拍她的头。 宠唯一上前抱了他一下,退开两步笑笑,“再见。” 看着车子离开,陆云萧的脸上的笑一丝一丝抽干净,怀里的温暖全部散去,没留下一点温度。 殷素素比了个胜利的手势,忙不迭给文优报告战况。 翟薄锦把宠唯一送到蔷薇园就离开了,扬言要回去补眠。 宠唯一加快步伐走到二楼,推开裴轼卿的房门,一眼就看到床上隆起的一团,他正背对着她的视线。 床头上放着没有动过的药,杯子里的水还没凉透。 轻手轻脚地重新接了一杯开水过来,她轻轻靠着床坐下,试探性地道:“裴叔叔?” 裴轼卿没有动静,宠唯一才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烧真的退了。 眼睛下面有淡淡的颜色,胡茬子也青幽幽地冒出来了,头发也睡的乱七八糟,这样“颓废”的裴轼卿跟平常看到的完全不一样,但却更好玩儿。 宠唯一坏心一起,捏住他的鼻子不让他喘气,不过一秒钟又放弃,虐待生病的人,实在不厚道。 再摸摸他的额头,只要退了烧,好好睡一觉应该就好了。 正要离开,可手还没收回来就被他一把攥住,裴轼卿的眼神没有半点刚睡醒的迷蒙,反而亮得出奇,灼灼看着她。 “你醒了?”宠唯一有一丝尴尬,不知道刚才捏他鼻子的时候…… “你就是这么对待病人的?”裴轼卿握着她的手坐起身,戏谑道。 宠唯一抽手没有抽出来,一点也不心虚地对上他的眼睛,“我怎么你了?” “刚才捏我鼻子的是谁?”裴轼卿笑问道。 “你睡昏头了。”她煞有介事地道:“我才刚刚到。” 裴轼卿用下巴指了指那杯水,“早上倒的水,现在还冒热气?” “张伯倒的。”宠唯一脸不红气不喘。 裴轼卿把她拖到怀里,捏着她的鼻子道:“宠唯一,你的嘴巴就不能老实一点吗?” 宠唯一红着脸,拨开他的手,怀疑地看着他,“你真的生病了?” 裴轼卿抬眉,“药都摆在这儿了。” “哦,那吃药吧。”宠唯一把药往他手里一塞,趁机脱离他的钳制。 裴轼卿吞下药片,又接过她递来的水,再苦的药都像兑了糖一样,与其强硬带她回来,不如让她主动回来……自己的决定果然是没错的。 PS:缓冲阶段,大家给力哟! 097 暗示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小四长胖了呀!”宠唯一接住朝她扑过去的小四,道:“裴叔叔把它喂的真好。” “喵呜……!”小四亲昵地舔着她的手指。 裴轼卿不以为然道:“都说物似主人形,我觉得小四瘦了。” 宠唯一似笑非笑地睨着他,“裴叔叔想说自己病了,所以瘦了?媲” 裴轼卿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不是吗?” “当然不是,”宠唯一挠着小四的肚皮,垂眸道:“裴叔叔是骗我的吧。” 裴轼卿轻咳一声,“没有。” 宠唯一也不生气,也没有说下去的打算,而是取了一块饼干逗着小四。她撑着下巴看着小四跟着饼干跳来跳去,状似随意问道:“裴叔叔既然到了伦敦为什么不来看我呢?” 裴轼卿眼中暗芒一闪而过,“我没有去你住的酒店。” “是吗?” 她回答的漫不经心,从裴轼卿的角度只能看到她垂下的额头和鼻尖,薄薄的发丝滑到她颊边,遮住她的脸庞,似乎是看她撇了撇嘴。一手端着下巴,手指还懒散地脸上点着,另一手晃着饼干,把小四撩拨得快炸毛。 “喵呜!”小四索性不动了,蹲在一边看着她的手,伸出爪子在空中刨了两下,见她还是没有给自己的意思,眼神就遛到了旁边的碟子上。 做了一个要扑的动作,趁宠唯一身体朝后仰的时候,它调头就扑到了盘子里,爪子和嘴齐用,把里面的东西糟蹋了个干干净净。 裴轼卿先是一愣,继而朗声大笑,笑声惊得埋头啃食的小四抬起头来瞅了好一会儿。 宠唯一提着眉毛,瞪着小四,忿忿道:“骗子!” 裴轼卿觉得她在说他。 宠唯一冷飕飕回过头来,目光在他和小四身上晃了一圈,“果然物似主人形!” “少爷,早点做好了,要端上来吗?”张伯从旁走来。 来的正好,裴轼卿忙不迭道:“外面风大,在里面吃。” 宠唯一把小四扔下了桌子,看它可怜兮兮的样子,又把碟子一块儿端给它,这才拍拍手,抬起头来道:“今天我也下厨了。” “真的?”裴轼卿诧异道。 “不相信我的厨艺吗?”宠唯一道:“以前我在蔷薇园也做过点心的,只是你没有吃而已。” 她一说裴轼卿就记起来了,“是鱼形的点心?” 宠唯一眨眨眼睛,咧嘴一笑,露出白白的牙齿,“所以这次还是鱼形的,全部都是。” 裴轼卿眼神都没变一下,旁边的张伯插嘴道:“少爷让蔷薇园里准备鲜鱼,今天中午的菜单就会添上。” 没有如愿打击到裴轼卿,宠唯一也只能耸肩作罢。 餐桌上他也吃了不少,果然一点不适应都没有,她暗暗叹了口气,瞟了他一眼又继续吃饭。 真不知道以前谈鱼色变的人是谁,竟然变得这么彻底,无聊,不好玩儿了。 “蔷薇园购了一辆新车,有没有兴趣去看看,如果喜欢,冬天你过生日就可以开走。”裴轼卿噙着笑道。 “什么车子?”宠唯一眼前一亮,不等裴轼卿回答她又道:“悍马?!” 丢下筷子就跑出去,沿着蔷薇花墙奔到裴轼卿的车库前。保安打开了门,一辆崭新的红色悍马就停在她眼前,她仔细看了车身,抬起头来对后到的裴轼卿道:“这款还没上市呢!” 裴轼卿抱着胳膊,“坐上去试试。” 宠唯一开车很熟练,蔷薇园的院子也够大,足够让她试车。 “裴叔叔,这辆车子是送给我的,我可以把它刷成亮黄色吗?”她在大声道。 一旁保安忍着笑,裴轼卿无奈道:“你还嫌它不扎眼吗?” 宠唯一停下车,拍拍车门道:“我要挂你们部队的牌子!” “越说越胡闹了,”裴轼卿把她从车上接下来,“车子过一阵才会给你,先别急着高兴。” 这个惊喜本来是打算在她生日那天给她的,但她对其他的东西也不见得多感兴趣,画画就免了,一辆车子就能让她高兴也很值得。 宠唯一抓住他的胳膊从车上跳下来,腻腻道:“现在就送给我好不好?” “不行,”裴轼卿扶稳她,“十八岁那天再说。” 宠唯一拧着眉毛看他,目光审视。 “什么?”裴轼卿挑眉。 “小气。”宠唯一拨开他的手,“东西拿出来专门吊人胃口。” 裴轼卿失笑,“迟早都是你的。” “喵呜……”小四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他脚边,蹭着他叫唤。 裴轼卿指了指它道:“你就不能像小四一样听话吗?” 宠唯一弯腰抱起小四,“裴叔叔像小四一样听话我也很高兴。” 裴轼卿忍不住揉乱她的头发,亲昵之态昭然。 裴尔净走进院子里就看到这样的场景,不由吹了声口哨,“老四,日子过的逍遥啊!” 裴轼卿转过身,眸色微微一沉,继而掩饰过去,“二哥,怎么有空过来?” 裴尔净抓抓头发道:“老大听说你生病了,就让我过来看看。”他说着看了宠唯一一眼,戏谑道:“不过现在我看应该没什么病了。” 宠唯一抱着小四面向着他,“尔净叔叔,你好。” 裴尔净走到两人跟前,摸了摸猫才道:“唯一不是在伦敦比赛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有没有把握拿奖啊?” “尔净叔叔很关心我的比赛?”宠唯一用黑黝黝地眼瞳望着他,“不知道是尔净叔叔关心,还是亦庭叔叔关心?” “啧啧!”裴尔净连连摇头,“不得了啊,小嘴利的!” “小四还没吃东西,去喂喂它。”裴轼卿拍拍她的肩膀道。 胡说,小四已经吃饱了,骗子。 宠唯一冲裴尔净笑笑,“尔净叔叔,一起吃午饭呀。” 裴尔净不置可否,只是朝她挥了挥手。 看着她走进去,裴轼卿才回过头来,道:“大哥让你来做什么?” 裴尔净甩甩手,略带不满道:“还能做什么,就是使唤一下我这个闲人,顺便来看看你有没有犯下什么滔天大错,等着揪你的小辫子。” 他半真半假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裴轼卿蹙眉沉思。 裴尔净弹了他的肩膀一下,玩笑道:“裴家能说得起话的就你和大哥了,你们千万别吵翻了脸,不然我和老三就只能在夹缝里求生存了。” “放心吧,”裴轼卿舒眉道:“老大会同意的。” “希望。”裴尔净摆摆手,表示对这事没有多大的兴趣,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皱眉抓了抓头发道:“我先回去了,老头子还让我汇报工作。” 裴尔净一边走一边嘀嘀咕咕抱怨,“不知道我是闲人一个么,还汇报什么工作……” 送走了裴尔净,裴轼卿转身就看到在二楼窗口看着自己的宠唯一,她居高临下地道:“裴叔叔,我想回奉一园了。” “为什么?”裴轼卿面色一沉。 宠唯一趴在窗口道:“要是爷爷也知道了怎么办?尔净叔叔来了,要是我还没回家,亦庭叔叔说不定就会告诉爷爷。” 裴轼卿望着她,所有的难题都不是难题,关键是她的心意,如果她接受了自己,他所有的顾虑都会消失。 “唯一,”他开口,顿了片刻才道:“你喜欢我吗?” 宠唯一不自觉收回身体,端端正正地立在了窗口,慢慢从他的视线中抽回自己的,抬头看向远处,低声道:“谁知道呢……” 裴轼卿松了口气,只要不是断然的拒绝,就是进一步的赢。 “下来吧,我送你回去。” 一路沉默,两人没有交谈,到达奉一园的时候,余妈却走出来请裴轼卿一块儿进去,说是宠正宏回来了。 “爷爷回来了?”宠唯一皱眉,这么快?裴亦庭做人太不厚道了。 余妈顿了一下道:“陆先生也来了。” “陆云萧?”裴轼卿道。 “是。”余妈请两人进去,“老爷还等着呢。” 宠唯一思绪一转,却突然高兴起来,拉着他的手臂快步往里走,边道:“就算不能做朋友,起码也不是敌人。” 她想的很简单,欧阳汛并不是是非不分的人,他父亲虽然死在裴轼卿手里,但犯了罪的人一定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即使他恨裴轼卿也不至于到失去理智的程度。他还到奉一园来,不正好说明了这个问题吗? 可惜裴轼卿不这么认为,陆云萧当然也不会这么想,两人四目相对时已经是暗潮汹涌。 “老爷子。”裴轼卿率先移开目光跟宠正宏打招呼。 宠正宏点点头,瞥见宠唯一拉着他的袖子,不由道:“一一,到爷爷身边来。” 宠唯一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他身边,偏头对陆云萧道:“你来的真巧,爷爷刚好回来了。” 陆云萧斯文地笑,“好久没看见老爷子了,他身体还像从前一样好。” 宠正宏对他并不是完全没有芥蒂,也没有说话,还是宠唯一接过话去,“你带爷爷喜欢喝的茶叶了吗?” “茶叶没有找到最好的,”陆云萧笑着从礼盒里取出一盒棋子来,“这是在国外时一个忘年交送给我的,我不太会下围棋,就想起老爷子喜欢,这次就带过来了。” 宠正宏不为所动,宠唯一悄悄摇着他的手臂,冲他挤眉弄眼。 叹了口气,宠正宏才拿过来看了看,东西的确是好东西,不过,他淡淡放下棋子,扫了一眼对面的裴轼卿,现在这个场景可一点儿都不乐观。 瞧唯一那么高兴的样子也知道她想让两人之前的恩怨一笔勾销,不过陆云萧他不喜欢,裴轼卿却是他亲眼看着长大的,他不怕裴轼卿,就怕陆云萧把宠唯一当枪使,到时候这个傻丫头夹在两人中间肯定难过。 日耀集团刚刚进驻B市,陆云萧已经开始在联系买地的事,听口风是要修建公共福利设施,这样有备而来,一时半刻肯定不能拿他怎么样了,关键是看他想做什么。 裴轼卿对上宠正宏的目光,微微点了头就起身道:“老爷子,我先告辞了。” 他说完转向陆云萧,“陆先生一起走?” “好。”陆云萧也跟着站起来,对宠正宏和宠唯一道:“老爷子,唯一,我先走了。” 宠唯一笑着冲两人挥挥手,等两人走出门后抢先打断宠正宏的话,“爷爷回来也不告诉我一声!” “你一声不吭地跑去伦敦也没跟我说!”宠正宏责备道:“太不懂事了,你能跟着陆云萧出去疯跑吗?” 宠唯一无辜道:“也不止他一个人,还有素素。” 宠正宏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才道:“我看何昭尉和罗茂也拿你没办法,不知道谁才能降得住你!” “刚才走的那两个。”宠唯一笑嘻嘻地说道。 宠正宏只当不是正经话,脑子却开始盘算起蒋和的提议,世家子弟不行,B市多的是大富大贵的人,跟她年龄相配的人也不少。 “爷爷?”宠唯一伸手在他眼睛面前晃了晃。 “眼睛都花了。”宠正宏拉下她的手,正色道:“你要跟他们见面我不反对,但是不能单独在一起太久,每天按时回家。” 宠唯一朝他敬了个礼道:“遵命!” “对了爷爷,这次我去伦敦看到了一个很漂亮的地方,我画了幅画,把它挂在你书房好不好?” 她说完扶着宠正宏往楼上走,兴致勃勃地道:“以后有机会的话,我陪您一起去,虽然路难走点,可是真的很漂亮!” 这样光彩夺目的笑容宠正宏是有多久没看见了,他暗暗一笑,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事情已经发生了,就先将就着走吧! * 冷风之下,裴轼卿与陆云萧各自站在车边,两人谁也没有先走,就像是约好了一样,一步不落地等着对方。 陆云萧晃了晃手上的钥匙道:“要不比一场?” 他挑衅的眼神让裴轼卿血液中野性的因子活跃起来,他拉开车门坐进去,冷道:“输了的人离开她!” 陆云萧一怔,他万没想到裴轼卿出口就是这么高的价码,不过他也没有不奉陪的道理! 两辆跑车在蜿蜒的山道上风驰电掣,谁也不肯让谁,两人之间的距离最大不过半个车身,更多的时候两人都是齐驱并驾! 两旁的风景一晃而过,快得几乎连成一条线,裴轼卿却还在不断加速,在这样深弯的山道上没有丝毫犹豫,这让紧紧尾随的陆云萧也暗惊在心。这条山路不是专门的赛道,随时可能会出现其他的车子,如果突然出现一辆车,这样的速度,岂不是要车祸人亡?! 裴轼卿冷冷扫着后视镜:陆云萧,韬光养晦三年,就让我看看你的胆子有没有养大! 他拿出电话,拨通秋缚的号码,“派辆重卡到奉一园的山道上来。” 其实陆云萧想多了,这条路的尽头只有奉一园一个住处,外出采购的车子已经回到了车库,又宠正宏这段时间在外地,没有上门拜访的人,所以这个时间根本不会有车子上来。 陆云萧紧紧盯着前方,双手青筋暴跳,裴轼卿既然能玩儿命,他也没有什么不敢的,死过一次的人,还怕这个吗?! 接到裴轼卿的电话后,秋缚马上接通了奉一园附近的监视镜头,要查出另一辆车是陆云萧的很容易,沉吟片刻,他就照裴轼卿说的话,派了一辆空车过去。 裴轼卿与陆云萧两人又不相上下地跑了三个弯道,山下突然传来卡车的鸣笛声,裴轼卿一笑,陆云萧却脸色一变。 他转头看了眼裴轼卿的车子,眉头拧起。 裴轼卿的车速没有丝毫停滞,仿佛没有听到前面的声音一样,冲着弯道就去了。陆云萧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咬牙跟上,他不信裴轼卿不怕死! 转过弯道,卡车的面目进入两人视野,这一条直线过去,眨眼就能撞上,卡车不停按着喇叭,两辆跑车却谁都没有减速。 看着咆哮而来的大车,一股寒气从陆云萧脚下窜起,眼睛不停地在卡车与裴轼卿的车子上徘徊,咬紧了牙关想撑到最后一秒! 但是没有!裴轼卿没有减速,没有停车的意思,重卡就在眼前了! “嘎吱――!”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尖锐刺耳,陆云萧打转了方向盘,终于忍不住踩了刹车! 他转头看过去,裴轼卿的车子径直朝卡车冲了过去,紧张地握紧方向盘,他会不会就这么…… 白色的跑车一个漂亮的急刹,停的干净利落,与此同时,卡车也减了速,两个车头的距离恐怕只有一指长! 裴轼卿下了车,嘴角噙着冷笑看着自己的方向。 不得不承认自己输了,陆云萧拉开车门走下去,两人在风中相对。 “我输了。”他道:“但是我不会离开唯一。” 裴轼卿眉目冷峭,“你对她的决心也只有这点了。” 陆云萧拳头捏紧,抿紧唇不说话。 “为了活命,能绑架她的人,又能有多少决心?”裴轼卿讥讽道:“陆云萧,你想跟我争,你拿什么争,凭什么争?” “你以为你洗白了背景,就能挖干净你身上欧阳汛的丑恶?” 陆云萧双目赤红,死死盯着他,“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告诉唯一,我根本就该死,根本不是什么误杀?!” 裴轼卿狭眸微敛,声音冷冽,“我怕脏了她的耳朵。” “今天只是个小小的教训,”他继续道:“别妄想利用一一对你的旧情做什么不该做的事,这里是B市,陆镇昌也不敢直着腰杆在我面前说话,何况你不过是他一个来历不明的外孙!” 望着绝尘而去的车子,陆云萧转身一拳头砸在车身上,眼中仇恨宣泄不绝,咬牙切齿地喊着:“裴轼卿!裴轼卿……!” PS:更新晚了~(*__*) 098 两人之间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嘀嘀……!”院子下车子的声音响起,宠唯一从楼上探出头去,正看到陆云萧从车上下来,她挥挥手道:“云萧!” 陆云萧仰头看着她,微笑道:“一一,又没有穿鞋子吗?” 宠唯一蹭了蹭脚,飞快跑回去,余音在外,“我马上就穿!丫” 换了鞋子,她披着衣服下楼,宠正宏正在看报纸,她扑过去抱住他的脖子,亲昵道:“爷爷,吃早点了吗?” 宠正宏拉住她的手,笑呵呵道:“还没有,今天云萧过来陪你一起吃早餐。媲” “嗯?”宠唯一眼珠转了转,“为什么突然对陆云萧态度这么好?” 宠正宏“嗯”了一声,“冲着他送的那副棋子。” “口是心非!”宠唯一一句一顿地戳着他的胡子道。 “好了,别让客人看笑话。” 宠正宏的话正好被走进来的陆云萧听到,他瞳色微沉,继而掩饰过去,笑着走到两人跟前,“老爷子,一一。” 宠唯一接过他手里的袋子,问道:“买的什么?” “你喜欢吃的蛋糕。”陆云萧道:“抹茶口味。” “等会儿当零嘴吃。”宠唯一把蛋糕递给余妈。 “好了,开饭吧。”宠正宏叠好报纸起身道。 宠正宏坐在上座,宠唯一和陆云萧分别坐在两边。 “日耀现在在B市主要是做什么?”宠正宏喝了一口果汁问道。 “老本行,房地产。”陆云萧道:“当然,为什么打响名声,福利产业也是要做的。” 宠正宏点点头,“你在外人认识的朋友不少,也可以带唯一去参加一下上流社会的舞会,让她多认识点人。” 陆云萧怔了一下,猜不透这老爷子在想什么,但也点了头。 “今天佐家有个舞会,我要过去,一一有空的话可以跟我一起去。”他想了想道。 宠唯一正要拒绝,宠正宏却替她答应了,“一一,出去走走散散心也好。” 宠唯一眉头一蹙,陆云萧却道:“一一不喜欢的话就算了。” 对上他目光里的希冀,宠唯一没眉心舒展开来,“那好吧,但是,我不想去做头发。”这种费尽的事,一做就是一天。 “没关系,现在已经很漂亮了。”陆云萧道。 宠唯一抿唇一笑,低头小口吃着自己的早餐。 宠正宏吃完了早点就上楼去了,宠唯一接到了殷素素的电话,就和陆云萧一块儿去了商场。 文优没料到宠唯一把陆云萧也带来了,当时脸色就不好看了,殷素素在旁边轻轻拉着她。 “文优,素素。”宠唯一拉着陆云萧走过去,“这是陆云萧。” “认识了。”文优不冷不热地道:“久仰大名。” 陆云萧毫不介意,反而打趣道:“早听素素说过你了,原来真的和她说的一样风趣。” 文优暗暗掐了殷素素一下,大步朝商场走去。 殷素素对陆云萧笑笑,“她就是那个德行。” 进了商场后,文优尽选些女性用品区挑选,存心要让陆云萧难看。但陆云萧涵养好的很,一声不吭地站在外面,就负责拧袋子。 “脾气这么好,”殷素素发花痴,“我以后也有个这样的男朋友就好了。” 文优恨铁不成钢地敲了她脑袋一下,转头对宠唯一说道:“陆云萧成你男朋友了?” 宠唯一被她问的一怔,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她和陆云萧在一起,需要什么名头吗?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文优心里宽松不少,又道:“他做了你三年的玩伴,你依赖他很正常,但兄长和男朋友不同,你别被诓了。” 宠唯一一笑带过,“我知道了。” 她翻着衣服,又转头过去看了陆云萧一眼,嘴角抿起笑,不用想太多,这样就很好了。 注意到她的目光,陆云萧回以一笑。 “渴不渴,我去买饮料。”陆云萧见她从里面走出来,遂问道。 宠唯一摇摇头,背着手和他站到一起,道:“就是觉得你一个人站在这里挺孤单的。” 陆云萧的眼神犹如初春破冰时,一份温柔与感动自在其中。 “傻丫头。”他拍拍她的头,“我又不怕你跑了。” 宠唯一歪着头看他,“万一你跑了呢?” 陆云萧定定地看了她几秒,暗叹一声,双手伸过将她拥进怀里,轻拍着她的背道:“放心吧,这次就算你赶我,我也不会走的。” 宠唯一牢牢攥住他的衣服,“说好了。” “嗯,说好了。” “唯一。”佐乔笑着从远处走来,丝毫没有打断两人的尴尬,看了陆云萧一眼,道:“陆先生。” 两人握过手,佐乔道:“陆先生今晚会赏脸参加佐家的舞会吧?” “当然。”陆云萧谦逊有礼地笑道。 “唯一呢?”佐乔笑着转过头来,“今天来的客人不少,只是个普通的舞会。” “我跟爷爷说好了,会去的。”宠唯一微微抬头看着她。 宠唯一的身高并不矮,只是不常穿高跟鞋,所以需要微微仰着头。 “正好把我堂弟介绍给你认识一下。”佐乔笑道:“大家都在B市却没什么机会见面。” 她说着看了眼腕表,道:“我还有点事,先走了,你们慢慢逛,这是佐家的商场,我也有股份的,需要什么尽管挑。” “谢谢。”宠唯一淡淡道。 看了一眼背影高挑的佐乔,陆云萧道:“佐家这一代算是鼎盛了。” 佐乔的父亲从军,她从小和裴轼卿一起长大,还长江慕瑾一岁,今年已经二十八了,她的二叔宠唯一只见过一次,还是好几年前的事,她父亲与她二叔是亲兄弟,不过一个从军一个从商而已。佐乔有个堂弟叫佐骁,宠唯一一次也没见过,她待在裴轼卿身边这三年,也没见过他们来往。 “你知道佐骁吗?”宠唯一问陆云萧。 陆云萧点头,回B市做生意,这里的情况他总要摸清楚。 “说起来还是我的竞争对手。”他道:“业界评出的青年才俊,他一个,欧阳百辉一个。” 宠唯一想起仅见过一面的欧阳百辉,不由摇摇头。 “怎么?”陆云萧不禁挑眉,“不喜欢这两个人?” “也算不上,”宠唯一抚着下巴道:“我见过欧阳百辉,呆板苛刻,和他齐名的佐骁形象应该也差不多。” 陆云萧笑出声来,“呆板苛刻?” “我跟欧阳百辉也算打过交道,他肯定比佐骁正经……算了,你见过就知道了。” 和文优她们耗了一天,中途陆云萧离开过。 本来以为自己能逃过做头发的噩运,没想到还是得陪着文优和殷素素去。 “你要实在无聊也弄弄头发吧!”文优看着她在后面难受。 宠唯一绷起全副精神来,郑重道:“我要打游戏了,谁也不准吵我。” 文优连忙摆手,“你去找死吧!” 陆云萧买零食回来的时候,宠唯一已经连死了五次,最长一次也只坚持了三分钟。 “果然还是不行。”宠唯一摇头晃脑地道:“我天生就跟竞争没有缘分。” 她做什么事都是懒懒散散的,从来也不知道“着急”两个字怎么写,最好能做些不动不费劲的事,所以这么多爱好里她就只有画画坚持下来了。 陆云萧把零食分好送到文优和殷素素手里才回来坐到她身边,拿过她的手机道:“我来教你。” 文优看了他俩一眼,若有所思地喂了自己一个豌豆。 殷素素小声叫她,挤眉弄眼道:“瞧,没你说的那么恐怖吧!” 文优掂了掂手里的东西,讽刺一笑,这些都是看在宠唯一的面子上,要背着宠唯一的时候,他那张美人皮下会不会是毒蛇才作数。 游戏正玩的起劲,裴轼卿的电话却进来了,宠唯一正要接,陆云萧却抢先划过屏幕,挂断了电话。 “手快了。”他歉意道。 “没关系。”宠唯一笑笑,正思索着要不要拨回去,裴轼卿的名字又在屏幕上跳动起来。 “裴叔叔。”她接起电话。 裴轼卿心情非常不好,他到奉一园才知道宠唯一跟着陆云萧出去了,现在已经下午五点,从早上开始,他们就一直在一起! 那边只有喘气的声音,宠唯一大概猜到是怎么了,于是笑着道:“裴叔叔,你要是不说话我就挂了。” “宠唯一!”裴轼卿牙痒痒。 宠唯一细声道:“在奉一园扑了个空?” “嗯,你和陆云萧在一起?”裴轼卿沉默片刻问道。 “是啊,陪文优和素素做头发。”宠唯一伸伸懒腰道。 这也算是变相的解释吧,裴轼卿语气松缓下来,“你也要去参加佐骁的舞会?” “嗯,”宠唯一玩着头发,“今天碰到佐乔了。” “她请的?”裴轼卿又问。 “她说了一下,不过之前爷爷就说让我去的。”宠唯一想了想又问:“薄锦会去吗?” “会。”裴轼卿指尖敲着手机背,等着她问下一句。 “哦,”宠唯一却道:“那没事了。” 裴轼卿忍不住伸手揉着眉心,她就不会问一句他会不会去? “你不问问其他人?”他耐住性子暗示。 宠唯一悄悄的笑,故意戏弄他,“那慕瑾呢?” “去!” 问完了何昭尉、罗茂、欧铭启,裴轼卿的耐心也到了崩溃的边沿,她才状似恍然大悟地问道:“裴叔叔去吗?” 裴轼卿终于笑起来,怒气还没散开,笑容又叠上来,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让在前面开车的人头皮发紧。 “你去了别乱走,乖乖等我。” 温柔地能掐出水的声音,宠唯一享受地眯了眯眼,猫似的用手蹭了蹭自己的脸,道:“看你能不能找到我。” 她说完挂了电话,陆云萧问道:“四少打来的?” 宠唯一毫不避忌地点头,又把游戏调出来,“我们继续吧。” 文优在一旁看得真切,陆云萧隐忍的受伤,宠唯一的故意。 不过宠唯一是聪明的,她不想在裴轼卿和陆云萧中间做出选择,只能用自己当做两人之间的润滑剂,到最后,两人是能和平相处还是矛盾激化,这就只能看天意了。 又是一个多小时过去,宠唯一只能懒懒地趴在桌边看着陆云萧玩了,肚子也被零食和饮料塞满,动也不想动。 “大功告成!”文优走过来一拍她的肩膀,得意地转了个身,撩着自己的头发道:“我这个新发型怎么样?” 宠唯一撩起眼帘看了一眼,麻木地点点头,有气无力地道:“好看,完美,太漂亮了。” 文优一指头戳过去,“瞧你蔫蔫的样子,谁跟我说的淑女要保持仪容?” “淑女要保持仪容,但是累到半死的淑女不用。”宠唯一正儿八经地道。 她提起手臂,“手臂好酸,你们两个扶我起来。” 文优和殷素素两人相视一笑,假装一人一边去抬她,实际却把手伸进了她嘎吱窝里! 宠唯一几乎是一跳就起来了,憋着笑怒道:“太狠了你们!” 文优几步过去拉住她的手,“好了,走吧!” 佐家的别墅充满了欧式风情,进门就是两个巨大的喷水池,璀璨的灯光打在跳跃的水花上,在夜里就像星星一样闪耀。 与外面不同,别墅里是一片欢声笑语,隔得老远都能听见声音。 宠唯一头发垂在脑后,勉强换了个百褶长裙,身上还披着陆云萧的外套。她转头看了眼鸡皮疙瘩直冒的殷素素,幸灾乐祸道:“活该。” 殷素素下巴一抬,“为了漂亮,冻死也甘愿!” 别墅里金碧辉煌,客人们三五成聚聊着,陆云萧不可避免地跟其他打招呼去了。殷素素笑嘻嘻的,朋友也不少,一会儿也被人拉不见了。 这边窗脚就只剩下宠唯一和文优。 宠唯一趴在阳台上望着下面的小花园,又往侧边看了看,道:“这里的小花园好像是独立的。” “这个别墅后面有五个独立的小花园。”文优也跟着转过身来,“这是最左侧的一个,小是小,但是很漂亮。” “那堵花墙倒是挺漂亮的。”宠唯一远远指了指,“跟蔷薇园的一样。” “这个季节能开的这么大红大紫的也只有蔷薇了。”文优道。 宠唯一会心笑了笑,“蔷薇的花期很长,很耐活的花。” 她望着花园里的小池子,冷不防地从旁边的树丛里钻出两个人来,男人食指轻轻擦过自己唇角,看着女人慌慌忙忙地整理衣服。 好好的风景被人破坏了,宠唯一回过身来,不再往下看。 没过一会儿,那个男人竟然跟着佐乔一块儿朝自己走了过来,宠唯一挑挑眉,在自己花园里偷情……她算是明白陆云萧话里的意思了。 “唯一,文优,我给你们介绍一下,”佐乔笑意盈盈地道:“这是我堂弟佐骁。” 佐骁眼里带着醉人的漩涡,好不吝惜地朝两人绽放魅力的笑容,“向两位女士问好。” 宠唯一可没忘记他刚才轻拭唇角的动作,风流不羁的模样,再加上这天生的好皮囊,的确很撩人。 “你好。”她微微一笑。 佐乔看了佐骁一眼,道:“你陪她们说说话,我先去别处看看。” “佐乔。”宠唯一先一步叫住她。 佐乔疑惑回过头来,宠唯一直直看着她的眼睛,笑容含蓄收敛,“裴叔叔来了吗?” 佐乔表情微滞,继而道:“还没有。” 佐骁的目光在宠唯一和文优两人身上打量,他比较喜欢文优这样成熟的女人,很可惜,佐乔给他的任务是宠唯一。 音乐响起,佐骁适时向宠唯一伸出手,“美丽的小姐,能赏脸共舞吗?” 宠唯一歉意一笑,“我的第一支舞留给别人了。” “没关系,”佐骁绅士道:“我可以预约第二支。” 他的眼神让宠唯一很不舒服,不过她却没有回避,只是渐渐抿紧唇。 文优上前一步挡在她前面,对佐骁道:“不介意请我跳一支舞吧?” “当然。”佐骁牵着她旋入舞池当中。 第一支舞已经结束,陆云萧却还没有回来,佐骁和文优已经退出来,他又来向自己邀第二支舞,宠唯一看了看四周,没有相熟的人。 她盯着佐骁的手,脑子里却想着他手指上是不是还沾着不知名女人的口红……? “一一?”文优提醒她,即使再不情愿,这个舞也要应了。 佐骁风度十足,宠唯一不动他也不动,非要等她同意了。 “一一!”陆云萧终于出现,和欧阳百辉一起。 “云萧。”宠唯一暗暗松了口气,扬起了笑容。 陆云萧对佐骁点了点,转身对宠唯一道:“抱歉让你等久了。” 他说着牵起她的手,对佐骁道:“sorry。” 佐骁耸肩,表示无所谓。 看着滑入舞池的两人,欧阳百辉颇有兴趣地打量着宠唯一,今天这样的场合,她竟然也穿着普通的连衣裙来了,美人怎么打扮都是漂亮的,但漂亮归漂亮,只是太不懂事了。 “你也对她感兴趣?”佐骁用下巴指了指宠唯一。 欧阳百辉诧然笑道:“也?你的狩猎范围还挺广的,我可吃不下这块放冷了糯米糕,怕把牙磕了。” 看着软糯,实际就是啃不动的石头……佐骁笑着,眼神却没有离开过宠唯一,这小姑娘是挺有趣的。 “漂亮的女孩子不分年龄,关键是要懂得欣赏。”他意有所指道。 被忽视在一边的文优吊着眉毛看着佐骁,简直被他的神态与语气恶心到了,实在不能相信这种人竟然被评入了B市十大黄金单身汉,这就是活脱脱一个流氓吧! “脑残!”她狠狠朝两人比了中指,捏着包气哼哼地走了。 没头没脑地被骂了,佐骁却还挺高兴,玩味道:“这妞儿比那个有意思。” PS:最近人不舒服,留言区大家的评论没有回复,原谅一下哈!谢谢大家的支持!(*__*) 099 后门与花墙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很久没有和你跳过舞了,进步不少。”陆云萧递给宠唯一一杯果汁,笑道。 “至少不会再踩你的脚了。”宠唯一歪着头眨眨眼睛。 “这是您的号码牌。”服务生拿过来一张纸牌,上面贴着号码,宠唯一看了一下,男士是蓝色,女士是红色丫。 “这个号码牌用来干什么的?”她问道媲。 “这是等会儿抽奖用的。”服务生解释。 宠唯一把玩着手里的号码牌,对陆云萧道:“现在很流行抽奖这一招吗?” 陆云萧眼神里藏着轻蔑,“无聊人做的无聊消遣。” “现在到了我们的情人时间了!”主持人拍拍手,道:“请关灯!” 话音一落,整个大厅的灯全灭了,只有微弱的光从窗外透进来,宠唯一正奇怪怎么还有这样一个环节,手臂就被人一拉,她回头,正好撞进陆云萧的视线里。 “我开始喜欢这个节目了。”陆云萧在她耳边低声说,然后侧头吻住了她的脸颊,随着他的吻,他的双手也在她腰上收束起来。 迫人的拥抱,男性的气息,湿热的唇瓣,这些都在压迫着宠唯一的神经,她睁大眼睛看着陆云萧,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一一,别这样看着我。”陆云萧嗓音变得沙哑,俯身吻住了她的唇! 温热的唇在舔舐着她的,宠唯一没能回过神来,知道聚光灯从她脸上晃过,她才被这道光束拉回了现实! 她大力推开陆云萧,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低喘着问道:“你在干什么?!” “啪!”这时灯光重新亮起,陆云萧清楚地捕捉到了她眼里的受伤,心中划过疼痛,他苦涩道:“一一,你不清楚我的想法吗?” “你别过来!”宠唯一退后一步,伸手拦住他,心完全慌了,眼神游移片刻之后才抬起来看着他,“我们以前那样不好吗?” “精神伴侣吗?”陆云萧笑得讽刺。 宠唯一有一刻脑子没法运转,不是因为陆云萧吻了她,不是因为自己的拒绝,而这种不安来自她情感的抗拒! 陆云萧喜欢她,她知道,就算她希望保持以前的关系,但也知道迟早有一天会面对这样的问题,而她拒绝,可能只是不习惯,或者一时难以接受……但是陆云萧稳住她的时候,她脑子里却晃过了裴轼卿的脸,她对陆云萧情人式的吻没有半分感觉! 狠狠揪住眉心,她回想着这一切有什么地方不对,她渴望和陆云萧在一起,但她却无法接受和他有更亲密的接触…… 第一反应骗不了人,陆云萧失望地想,宠唯一或许在心里把他当成兄长甚至长辈,可以允许他的亲昵,却不允许他更进一步。 抬眸对上陆云萧的眼神,宠唯一心中像针扎似的难受,她喃喃唤着他:“云萧……” “第二次情人时间开始!” 灯又在高亢的余音中灭了,陆云萧握住她的手,低声道:“一一,我们再试一试好吗?” 再试一试?宠唯一动摇,再试一试,或许这一次就能接受…… 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宠唯一闭上眼睛,慢慢踮起脚尖。动作越慢,心越犹豫,眼睛全部合上的那一瞬间,耳朵灵敏起来,身后好像有人在快速的靠近! 裴轼卿怒不可遏地看着眼前这一幕,一把抓过宠唯一的手臂将她拖进怀里,扣住她的头狠狠咬在她唇上,不顾她吃痛闷哼,大力在她唇上蹂躏! 熟悉的气息让宠唯一判断出自己的是谁,嘴里尝到了铁锈的味道,思及陆云萧就在身上,她重重咬了裴轼卿一口,一把把他撞开,捂着嘴唇往后退。 “一一,你没事吧!”陆云萧急忙扶住她的肩膀,暴怒的眼神直刺裴轼卿。 这时灯又亮开,两个男人豹子般凶狠的眼神绞在对方身上,恨不得把对方撕成碎片! 宠唯一拉住陆云萧不让他动,主持人却兴奋道:“今晚最大的奖品是和我们佐公子缠绵一吻,不知道哪位女士能得到这个大奖呢!” “谜底揭晓,69号!” 宠唯一想骂人,那个佐骁也来插一脚,什么鬼号码牌,早就挖好的坑吧! “现在让我们来找出这位幸运女士!”灯光一灭,聚光灯在人群里穿梭。 宠唯一随手扯了身上的号码牌往地上一扔,转身就朝楼梯跑去:想都别想! 大厅里的灯是关了的,裴轼卿和陆云萧跟着追出去的时候,宠唯一已经跑得不见人影了,这座别墅后面有五个独立花园,岔路乱七八糟的,钻进去根本找不到。 陆云萧在花园里徘徊了一阵就随便抓了一个服务生问了后门的方向,宠唯一要离开这里,不能走前门,就只能走后门了! 陆云萧前脚刚走,裴轼卿也到了花园,他四下望了望,瞥见与蔷薇园一般无二的花墙,眸子一闪,走到墙边,双手一撑就跃上了墙,动作利落漂亮地翻了过去。 沿着花墙往前走,果然没走出百步就看到了坐在墙上的宠唯一。飘飞的长发,精致的下颚,绿纱的裙摆……她正望着黑漆漆的天空。 宠唯一听见他的脚步声转过头来,眼神幽幽。 “一一,下来,我接住你。”裴轼卿向她伸出手。 “不。”宠唯一摇头。 “刚刚不是让我找你吗,现在我找到你了,你又要耍赖?” 宠唯一嘴唇还疼,看着他刚毅的面孔,忍不住幽怨道:“你刚才咬疼我了。” “是我不对,”裴轼卿张开双臂,“要逃跑就要先下来。” 宠唯一看着他还是不动,眼神变了又变,似乎在想什么。 裴轼卿趁她不注意一把扯住了她的脚踝,然后往下拖。宠唯一逃脱不了,人扑了下去,裴轼卿正好接住她的腰,稳稳把她搂在怀里。 宠唯一惊魂未定,瞪大眼睛趴在他胸口愣了两秒。 裴轼卿把她放在地上,薄唇微弧,“怎么,吓傻了?” 宠唯一捏起拳头朝他胸口打,“让你欺负我!你就会欺负我!有本事你欺负别人去!” 裴轼卿爱怜地搂她入怀,柔声道:“轻点打,别把手打疼了。” 莫大的委屈涌上心头,宠唯一眼圈一红,跑跑不掉,打他自己疼,怎么都不划算! 裴轼卿揉着她的头发,眼瞳反射着淡淡的光芒,“怎么把爬墙发展成爱好了,不是懒得动吗?”他还记得蔷薇园的狗洞呢,一般人宁愿翻墙也不会钻狗洞吧。 宠唯一别过头,恨恨道:“这里没有狗洞!” “哈哈!”裴轼卿朗声大笑,一把把她抱起,往自己车子走去,“先回去吧!” 裴轼卿很想带她回蔷薇园,但宠正宏就在奉一园,这样做有点胆大包天了。尽量减慢速度,延长两人单独相处的时间。 距离奉一园还剩一个山道的时候,裴轼卿还是忍不住停下了车,望着灯火通明的地方,万分的不想送她回去。 宠唯一本来靠着窗打瞌睡,见他停了车就伸手道:“手机借给我,我给云萧发个短信。” 裴轼卿满腔柔情化成了闷气,冷道:“自己拿。” 宠唯一翻出手机,打了一行字,分别给陆云萧、文优和殷素素发了过去,陆云萧的回复最快,说明天会把包给她送到奉一园。 她正打算再回一条,一只大手伸过来夺走了手机朝后座一扔,裴轼卿粗声粗气道:“不准再回了!” 毛病!宠唯一横他一眼拉开车门走到后面去取手机,但裴轼卿动作比她快,从另一个车门抓住了她的手,连手机带人一块儿拽了进来! 车门重新关上,宠唯一被他抱在怀里,拳打脚踢一阵不管用,手机被他扔出车外阵亡,她咬唇瞪着他,半晌才道:“你太不讲理了!” 裴轼卿挑眉,毫无异义地接受了她的评论,“我从来就不讲理。” 宠唯一挣不开他的手,只能用眼神抗议。 “刚才,陆云萧吻你,我看见了。”裴轼卿锁住她的视线,不让她避开,“一一,你喜欢他吻你吗?” 宠唯一眼神偏了偏,犹豫的神色被他看在眼底。 粗糙的手指抚上她的唇瓣,裴轼卿眼瞳滚沉,视线集中在她破皮的红唇上,喉头发紧,低哑道:“一一,他吻了你,可你是我的……” 感觉到他的气息在靠近,宠唯一莫名地紧张起来,五指也不自觉收紧,呼吸一拍比一拍急。 裴轼卿抵着她的额头,低声问道:“一一,我想吻你,好不好?” 宠唯一的喉咙就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源源不断的热气冲上头顶,她有些承受不了这样的蛊惑,面红耳赤地侧开脸。但两人额头连在一起,他也如影随形地跟了过来,唇会擦过她的脸颊,她的唇角,两人一躲一追,竟然有种交颈缠绵的意味。 最终裴轼卿还是堵上了她,舌尖在她唇上游移,细细舔着她的唇,然后合唇吸允,仿佛吞噬。 宠唯一情不自禁地抓紧他的袖子,身体绷得笔直,头却开始向后仰,眼睛就像被雾气蒙住了一样,越来越重,最后含糊合上。 裴轼卿压着她靠在椅背上,确定她的唇上只留下了自己的痕迹以后,轻啄着她的唇道:“张开唇,乖……” 宠唯一确信自己是中了这股声音的毒才会这么听话的照做,只一个缝隙,他就迫不及待地闯进来,狠狠缠住她的舌,用强烈的攻势吸走她所有的思绪,只剩一波一波的冲击充斥着她的大脑,让她脑子发胀发昏,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唇上,身体也感受着开始慢慢回应着这股激情! 轻轻地扭动着,她的手从紧抓他的袖子改为环住他的脖子,在她口中肆虐的舌头仍然抢夺着她的氧气,却又让她无法思考,让她……沉迷! 裴轼卿的吻慢慢变得细腻,一点一点引着她的小舌头朝他过去。 两人都沉重地喘息,暧昧的水渍声在密闭的空间仿佛更加促使他们动情,宠唯一在他的牵引下,忍不住探出舌尖,在他唇上扫了一下! 裴轼卿竟然浑身一颤! 宠唯一心中在笑,原来这样挺好玩。 她学着他的样子,在他唇瓣上舔来舔去,最后调皮地钻进了他的嘴里。主动亲吻他让宠唯一浑身上下的细胞都在颤抖,兴奋,刺激,好奇,冲动……! 裴轼卿小心地忍耐着,任由她探索着,最后听见她累极而溢出的呻.吟,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反客为主,顷刻间夺走了主动权! 宠唯一是个学的很快的学生,舌尖与舌尖纠缠,两人的唇时而分离时而沾黏。唯一不同的是,裴轼卿早就沉溺其中不可自拔,宠唯一却是好奇占了多半。 裴轼卿放过她的唇时,宠唯一只剩下张口喘气的劲了,丝线从她唇角流出,印证了刚才两人的疯狂。 裴轼卿一双眼瞳早就藏了火,啃着她的下巴到了脖子,用力吸允着,双手卡住她的腰让她更靠近自己。 新的刺激感让宠唯一不自觉挺起了胸来呼吸,她用力闭着眼睛,抿起唇,眉头紧紧皱着,不知道是难过还是快乐,鼻息间溢出一声娇哼:“嗯……” 这样娇媚的声音让裴轼卿情不自禁地低吼,唇舌迅速来到了她的锁骨,蹭开了她领口的扣子,沿着白皙的肌肤向下,寻到了香软的地方,狠狠一口咬上。 宠唯一颤了一下,轻微的刺痛让她忍不住伸手推他,裴轼卿却就势握住了她双手压在两腿边,然后面对着她将她抱到自己腿上,毫不掩饰自己的欲.望,让那处火热亲昵着她的翘臀。 宠唯一紧张却渴望,这种陌生的快感让她不能自已,这样美丽的感觉是身下这个男人给她的,她半带哭腔地唤道:“裴叔叔……” 裴轼卿猛地搂紧了她,埋头在她胸前,一双手也在她臀上游移,“别怕,让我好好疼你……” 撩开她的裙子,他的手就钻了进去,从她的腿攀爬到她的腰,不满足于手下细腻的享受,他猛地掀开她的裙子,看着她白皙修长的双腿盘踞在自己腰间的***模样! “一一……”美丽的风光让他低唤她的名字,又深深吻住她的唇,双手去解她的纽扣,他迫不及待的想让她完美的身体全部暴露在自己眼前! “别……别……”意识到可能要发生的事,宠唯一小声地反对着,然而这对裴轼卿并不构成阻力,他解开了她裙子的扣子,扶着她的手臂从下往上把她的裙子剥去! 宠唯一难堪地想遮掩,裴轼卿却先捉住了她的手固定在自己身上,一寸也不放过地打量着她的身体,还有,还有躲在少少的布料中没有让他看见的美好…… 他的手终于到了她的胸衣上面,宠唯一却开始害怕了,她渐渐控制不住节奏,兴奋和刺激过了,她隐约感觉到了会让她疼痛的东西,她颤抖着抓住了裴轼卿的手,“裴叔叔,别……” 裴轼卿不知道要用多大的力量才能控制住自己在宠唯一这样的状态下不一举占有她的冲动! “你可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他抓过裙子遮住她的身体,仰头闭上眼睛狠狠地喘气。 宠唯一却羞耻得不行,她只想尝尝他的吻,却在不自不觉中做到这么疯狂,差一点,差一点就…… 晶莹地泪水从她脸庞划过,滴落在裴轼卿手背上,浇灭了他最后一丝欲.望。 他抬手拭去她的眼泪,“一一,别哭。” 宠唯一摇着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眼泪掉的更厉害。 裴轼卿手忙脚乱地安慰着她,不知道她心里怎么难受了,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成。 宠唯一套上裙子从他身上下来,坐到一边开始扣扣子,一个人垂着头,似乎越想越伤心,眼泪噼里啪啦掉个没完。 裴轼卿眼神复杂地看着她,“一一,你后悔了吗?” 宠唯一手一紧,抬起头来望着他,“我不知道,只觉得好难受,我们不该这样的。” “是因为陆云萧,还是因为我们的关系,还是害羞?”裴轼卿深敛气息,想让自己,也想让她弄懂这个眼泪的意思。 宠唯一先是想了想,然后摇摇头,过了一会儿又摇头,最后垂着头就没了动静。 裴轼卿心底掠过一抹狂喜,她是因为害羞才会这样! 忍不住把她搂过来又是一阵亲吻,他咬着她的耳垂道:“一一,我太高兴了!” 宠唯一不懂他的狂喜,她的心情还没平复下来,不想再接受他的亲近。 裴轼卿明白她的抗拒,但既然有了第一步,第二步就会更容易,她会这样想,就证明她开始在考虑他们之间的关系! 不顾她的反抗,他强硬地吻住了她,长驱直入的吻让她的捶打变得无力,最后只能攀附在他身上。 裴轼卿望着她酡红的脸,心满意足地轻啄着她的唇,让她带着刚才的心态走了才是失算,只有让她意乱情迷,她才会把心底的那份不适压制过去。 裴轼卿黑葡萄似的的眼睛看着他,舔舔嘴唇道:“裴叔叔的吻很性.感。” 裴轼卿大口吸着气,把她按到自己怀里,恨不得将其揉进骨血里,免得她再作乱! 宠唯一抓着他的衣服闻着他身上的气味,轻轻闭上眼睛,享受着他结实的胸膛,熟悉而又自在,翘了翘唇,她低低笑出声来。 裴轼卿还在深呼吸,听她笑于是问道:“什么事这么乐?” “没有,”宠唯一摇头,还是笑,“只是觉得我们的样子很好笑。” “丫头!”裴轼卿揉着她的头发,低声喟叹。 最后直到她身体再度僵硬,裴轼卿才舍得松开了她,收回有些狼狈的呼吸和眼神,拉开车门道:“我送你回去吧,太晚了。” 宠唯一看了眼地上摔坏的手机,道:“看你等会儿怎么跟爷爷说。” 裴轼卿这才记起他在她脖子上留下了痕迹,宠正宏休息了还好,要还等着…… 他苦笑摇头,“奉一园有狗洞吗?” PS:裴叔叔给力啊! 100 安心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宠唯一从楼梯上探出头去张望了一下,没在客厅里瞧见宠正宏的身影,轻轻抿唇一笑,把背包往肩上一甩就要溜走。 可是脚还没踩到下一阶楼梯,背后就冷不丁地响起咳嗽声。 她瘪瘪嘴,转过身时又换上了谄媚的笑,“爷爷,您起来了!丫” 宠正宏看她红光满面的样子,不由笑起来,“昨晚玩的高兴吗?” 宠唯一脸颊上飘上一片薄红,她捏着手指点点头媲。 宠正宏没看出她的异常,颇感欣慰地道:“那就好。” 转眼看见了她背上的包,又道:“这么早就要出去?” “今天有课,约了素素他们一起吃早饭。”宠唯一乖顺地答道。 “嗯,去吧。”宠正宏拍拍她的肩膀,结束了这次谈话。 让车子把她放在了山下的路上,宠唯一背着包沿着公路慢悠悠地走,一辆明黄色的兰博基尼从她后面超过,开车的人滑下车窗,轻佻地冲她吹口哨,“小美女,去哪儿,哥哥我送你去!” “去天堂,你跟我一块儿去吗?”宠唯一笑问道。 翟薄锦把墨镜一摘,笑纹深深的眼睛露在她面前,“去,当然去,别说是天堂了,地狱十八层都跟你去!” “别贫了,停车。”并不那么冷峻的声音偏偏装着正经说道。 翟薄锦冲宠唯一挤眉弄眼后才停下车子,裴轼卿打开后座车门,道:“一一,上车吧。” 宠唯一坐进车子里,奇怪地道:“这辆车子是谁的?” 裴轼卿和翟薄锦绝对不会开这样的车子,跟他们也是格格不入。 “佐乔的。”翟薄锦代裴轼卿回答,“佐骁送她的,我开出来兜兜风,四少说接你去上课,就顺路来了。” “哦,”宠唯一道:“挺漂亮的。” 裴轼卿单手扶过她的脸,抬起她的下巴左右看了看,“痕迹都消失了。” 听话口还有些可惜的样子,宠唯一横他一眼,推开他的手,索性不跟他说话,趴在翟薄锦的椅子后面问:“佐乔和她弟弟关系很好吗?一出手就这么大方。” 翟薄锦耸肩,“多好没看出来,”他拍拍方向盘道:“有钱烧的。” 宠唯一挑眉退回来,却发现裴轼卿掂量着她的背包,一把夺过来,她拉下脸道:“你别想!” 裴轼卿无辜道:“我只是觉得太沉了,好奇里面是什么东西而已。” 宠唯一把背包抱在怀里,“这个跟你又没有关系。” 裴轼卿点点她的鼻尖,“还没吃早饭吧,时间还早,先去吃饭。” 吃早饭的地方也很讲究,低调却精致的装潢,园艺风格的包间,透明玻璃外是花园小池,服务生盛上来的是香浓的燕窝粥。 宠唯一草草吃了几口,就转向翟薄锦,“我吃完了,快走吧!” 翟薄锦慢悠悠的喝着粥,把眼神递向了裴轼卿。 裴轼卿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粥,纹丝不动的样子,好像压根儿就没听到她的话。 宠唯一咬着唇盯着他,死死不撒眼睛。 裴轼卿面不改色,一碗粥见了底也没有说走的意思。 “裴叔叔!”宠唯一皱眉。 “老实交代,想去做什么?”裴轼卿慢条斯理地问道。 “真没意思!”宠唯一一推面前的碗,“今天是阮绘雅的生日,我和素素约好了给她过生日。” 裴轼卿知道阮绘雅这个人,调查资料里显示家境良好,品行也不错。 “以后这样的事不要瞒着我,我也不会拦着你。”裴轼卿微微一笑。 车子停在东维校门口,这里名车来来往往不少,车子也是五颜六色的,他们的车子扎进堆里也看不出多稀奇。 裴轼卿握住宠唯一的手腕,冷着脸不让她下车。 宠唯一怒视他一眼,不情不愿地凑上去亲了他脸颊一下,裴轼卿表情多云转晴,摸着她的头发道:“乖。” 宠唯一别过头又亲了翟薄锦一下,道:“薄锦,谢谢你送我过来,我先走了。” 翟薄锦捂着自己的脸偷乐,丝毫不怯于裴轼卿阴沉沉的目光,撩拨道:“今天这趟是来对了!四少,我看一一对你也没多大的变化嘛!” “废话那么多,开车!”裴轼卿冷脸抱臂。 “ok,”翟薄锦转过身,“我今天就当你的专职司机了!” 阮绘雅在班里人缘不错,所以她过生日,全班的人都联合好了要给她一个惊喜。何昭年最兴奋,兜里藏着的情诗已经掏出来背了好几遍了。 “又是一只癞蛤蟆!”殷素素凑在宠唯一耳边低声说道。 宠唯一轻推她一下,“别这么说,让他听见多不好。” “什么听见多不好?”何昭年围上来,好奇地看着她俩。 殷素素板着脸道:“关你什么事?” 何昭年讨个没趣儿,又自己到一边背情诗去了。 宠唯一一边整理着盆栽又看他两眼,何昭年心里藏不住事,他喜欢阮绘雅几乎传遍了整个学校,行事大胆,几乎到了让阮绘雅见他就躲的地步,可惜两人同班。 班上热闹了半天还不够,又有人提议去唱歌,热情高涨,连殷白泽也被拉去了。阮绘雅也高兴的不能自已的样子,在包房里喝了几口酒,晕乎乎地唱着歌。 一群人玩的正疯的时候,何昭年竟然带着文谦、罗柏安、周跃三人走了进来,他介绍道:“这三人是我哥们,过来凑凑热闹的!” “欢迎欢迎!”有人在喊。 “会不会唱歌,先唱一个!”一个撒酒疯的。 文谦扶了扶眼镜,坐到宠唯一对面,笑道:“好久不见。” 宠唯一吸着果汁,随意地点点头,并不想和他说话。文谦见状也没有拉着话题往下聊,转过头去跟何昭年他们聊得欢快。 包间里乌烟瘴气的,零食被扔了一地,酒也撒了一地,好几个人鬼哭狼嚎,吵得宠唯一耳心发疼,偏偏阮绘雅又晕上了,拖着她的手死活要跟她说“悄悄话”,嘟哝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 “殷老师,要不先送阮绘雅回去吧……?”她回过头,声音消失在殷素素满脸傻笑中。 殷白泽招架着殷素素,“好,我找两个同学送她回去。” “我去!”何昭年红着脸站起来。 “我也去吧,我知道绘雅家在哪儿。”旁边一个文文静静平时少话的女生说道。 送走了阮绘雅,宠唯一也准备回奉一园,文谦如影随形,跟在她后面要送她回去。宠唯一回头的时候才发现罗柏安竟然单独开着一辆车子,她走过去敲敲车窗,“你送我回去好吗?” 罗柏安诧异地看着她,又下意识看了文谦一眼。 “我先回去了。”文谦冲他摆摆手就钻进了车子里,周跃坐的他那一车。 宠唯一坐在罗柏安身旁一直没有说话,只是红绿灯停车的时候,她才看着他的侧脸道:“你长得很像罗茂。” 罗柏安扯了扯唇角,“他是我哥。” “我知道呀。”宠唯一笑道:“何昭年一点不像昭尉,你却很像罗茂。” “性格不同有什么奇怪的,我才不想像我哥。”被她迷的神魂颠倒。 宠唯一知道他在打量自己,也不扭捏,隔了一会儿才道:“罗茂告诉过你我和他怎么认识的吗?” 罗柏安摇头,他猜不过是什么庆功会就是生日会上。 “我们是在船上认识的,那时候,他还是一个海军。”宠唯一浅笑道。 “海军?!”罗柏安错愕,他从没听说过他哥做过海军。 “你不知道也不奇怪,”宠唯一轻描淡写地道:“这段档案被消除了。” “他和战友执行任务失败,最后只有他一个人活下来,站在军舰上差点要跳海。”她说着笑起来。 罗柏安猛地刹住车子,转头怒视着她,“你有没有心,我哥的战友牺牲了,他想不通要……你竟然还笑得出来?!” “他现在不是好好活着吗?”宠唯一看他一眼,慢慢道:“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把过程看得那么重要,难道结果很坏吗?” 罗柏安无法反驳,捏紧方向盘道:“那你也不该笑!” 宠唯一撑着下巴道:“我很尊敬军人,但是那时的罗茂不像一个军人,当然也不值得我尊敬。” “你当时也是这么对他说的?”罗柏安喉头发紧,如果那个时候他哥思想出现一点偏颇,现在岂不是……! “嗯……说的更难听一点,”宠唯一甜甜一笑,“罗茂脾气好,一声不吭地听完了我的骂。” “然后呢?”罗柏安忍不住追问。 “然后他就下来了,变成了现在的罗茂。”宠唯一眨眨眼睛,“大团圆结局。” 罗柏安气结,她是在故意卖关子! “详细的我不会告诉你了,”宠唯一坐正身体看着前方,淡淡道:“我只是希望罗茂不被人误会,尤其是他的亲弟弟。” 罗柏安心中一阵难过,当初罗茂拒婚,他气得出手打了他,他觉得一直崇拜的大哥变了,为了一个无法无天的小姑娘和家里人对着干,后来僵持不止,他就被送到了特编队。 “你跟我说这些,是为你自己正名吗?”他盯着她光洁的脸颊。 “我为什么要为自己正名?”宠唯一诧异道:“我做过什么坏事吗?” 罗柏安被噎住,她还好意思反问! “你就跟罗茂一样,脑子有时候转不过弯来,”宠唯一又道:“把你送去特编队锻炼身体还是没能想通,我前几天看到他额头上多了两条皱纹,肯定是被你气的。” 罗柏安莫名燥热起来,这算是被人指着鼻子骂了,还是被小他几岁的女孩子指着鼻子骂,他还一点还嘴的理由都没有,真是让人不痛快! “他不结婚是因为他不喜欢那个女孩子。”宠唯一看着他的眼睛道。 罗茂不喜欢他的结婚对象,也是因为你…… 这句话压在罗柏安的心底,回过头来想想,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说白了宠唯一就是个挡箭牌,不管是罗茂和何昭尉,还是秋翰跟翟宇,或者欧铭启与江慕青,他们中间也许有喜欢宠唯一的,但对家里安排的婚事心存抗拒,一个人不能怎么样,但加上个家世显赫的宠唯一就不一样了,她闹,也没人去宠家找麻烦。 呼了一口气,罗柏安重新发动车子,完成送她回去的任务。 车子走了一阵,宠唯一转过头来眼睛睁得大大的,十分可人地看着他,“你能送我去蔷薇园吗?” 罗柏安浑身一颤,有种被电了感觉,背脊发麻。连忙转了车道,却又听她说道:“我等会儿给爷爷打电话说去了你家,你要帮我圆谎。” 我为什么要帮你圆谎?!罗柏安在心底咆哮。 宠唯一笑容愈发灿烂,“我告诉了你罗茂的事,你也要帮我的忙才算礼尚往来。” 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让罗柏安恨得牙痒痒,什么她是无辜的,她就是罪魁祸首才对! 最后他还是妥协了,无法拒绝她的要求,只能把她送到蔷薇园。 临下车时,宠唯一凑到他耳边道:“只有你知道我在哪里,如果别人知道的话,就是你出卖了我,我再让罗茂把你送到特编队去。” 看她仰着下巴走人的模样,罗柏安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小人得志!” 听着他的车子呼啸而去,宠唯一暗暗笑了笑,沿着蔷薇花藤找着原先那个狗洞。扭着腰爬进去,她熟门熟路地上了二楼,摸到裴轼卿的书房,蹑手蹑脚地推开门,高大的男人正单手托着下巴闭眼休息。 也不知道他睡着了没有。 轻轻走过去,她伸手要去捏他的鼻子,裴轼卿却突然睁开眼睛,握住她的手往怀里一带,狠狠啄了她的唇一下,“怎么过来了?” 宠唯一老老实实地道:“突然有点想你了。” 裴轼卿喟叹一声,今天真是惊喜不断,保安报告说有人在花墙下他就猜到了,进蔷薇园爬狗洞的就她一个,录像里看到她的模样他就按捺住欣喜假装睡觉,逮住她做坏事不得逞又心虚的小模样,他简直要在心底偷笑。 “还以为你睡着了。”宠唯一窝在他怀里道。 她身上有淡淡的酒味,裴轼卿支起头来,蹙眉道:“你喝酒了?” “没有,是衣服上的。”宠唯一说着也低头闻了闻。 裴轼卿抱起她往外走,“那就去洗澡。” “我的衣服全搬回去了。”宠唯一想想道。 “你房间里有很多,”裴轼卿用下巴蹭蹭她的额头,“按照你的尺寸买的。” 把人放进浴室,他就忙不迭退出来,在她房间里坐了一会儿觉得不安稳,又急急回了自己的房间,匆匆冲了个澡才觉得舒服很多。 可走出浴室就发现那小妮子穿着睡裙趴在他的大床上悠闲自在地翻着杂志,细白的小腿在空中晃啊晃的,勾着他的视线。 禁不住吞咽了一下,他走到床边,拍拍她的小翘臀,道:“回房间睡觉去。” “我想跟你睡。”宠唯一笑眯眯地说道。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裴轼卿差点就要被这馅饼砸晕了。 宠唯一歪着头,坏笑道:“裴叔叔,你想多了,我只是想分你一半的床。” 裴轼卿无奈笑笑,“就只有你胆子这么大。” 宠唯一也说不清是什么感觉,靠近他,很安心,这和跟陆云萧在一起的舒服是不一样的,她想她可能需要花一点时间来彻底弄清楚。 她对自己心无芥蒂是很好,但这却是极大地考验了裴轼卿的忍耐力和自控力,忍不住想把她软软香香的身体搂到天亮,更忍不住想亲吻抚摸她光滑的肌肤,更甚者…… 不等他肖想完毕,怀里的人已经带着均匀的呼吸睡着了。 自作孽不可活,裴轼卿亲亲她的额头,端详她沉静的睡颜,这一刻他幻想了很久,突然实现了,他还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他凌晨才睡着,早上是被一双在他脸上乱爬的小手弄醒了的,睁开眼睛就对上她清丽的笑容,低头就是一片大好风光,裴轼卿真想永远保持这个状态! 扶住她的腰,他道:“昨晚睡的好吗?” 宠唯一耸耸鼻子道:“裴叔叔抱起来太硬了,没有被条软。” 捏了她的腰,裴轼卿佯怒道:“原来你把我当被条!” 宠唯一抿唇偷笑,一边躲着他的手,“可是你没有被条软!” 裴轼卿的手伸到她的腋窝里,使着坏。宠唯一在他身上躲来躲去,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却怎么也肯求饶。 “别再动了,”被她点起了火,裴轼卿哑着嗓子道:“一会儿还要回奉一园。” 宠唯一却乐得见他这样狼狈,笑嘻嘻地道:“是不是很难受?” “没良心的小东西,快起来,下楼去吃早饭。”裴轼卿想支开她。 宠唯一不吃这一套,乐意在他身上恶作剧。 裴轼卿也不肯放过她,两人你追我逐地闹了一阵,床头上的手机突然响起来。裴轼卿拿过一看就递给了她,宠唯一趴在他胸口上接起电话,懒洋洋地道:“素素,什么事?” “一一,不好了!”殷素素慌道:“阮绘雅出事了!” 宠唯一从裴轼卿身上翻下来,立刻问道:“出什么事了?” “是……哎!一时半会儿跟你说不清楚,已经闹成一团了,你快来吧,我把地址发给你!”殷素素急急说完就挂了电话。 裴轼卿见宠唯一脸色陡变,问道:“出什么事了?” 宠唯一下床急急朝自己的房间跑,边道:“我也不知道,素素只说阮绘雅出事了。” 裴轼卿利落起身,扬声道:“我陪你一起去。” 101 我们在一起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跟着殷素素给的地址找到了酒店的十七楼,宠唯一与裴轼卿进去的时候,里面已经闹成一团了。 何昭年灰头土脸地坐在地上,双手抱着头,手指捏得死紧,可以看出正在极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 一旁的沙发上,一男一女安慰着中间哭哭啼啼的女孩子,宠唯一认出她的侧脸,是昨晚提出要送阮绘雅回去的那个女孩子丫。 但是没有看到阮绘雅媲。 “阮绘雅呢?”宠唯一压低声音问殷素素。 殷素素拉着她的手往外走,“你跟我来。” 就在旁边房间里,走进去就是一股烟味,文谦坐在沙发上不停地抽烟,文优冷着脸站在一旁,而床上抱着被子的人,应该就是阮绘雅了。 凌乱的长发在雪白的被子上铺散开来,她裸露在外面的背和手臂上面布满了欢爱过的痕迹……触目惊心! 宠唯一连忙将裴轼卿推出门外,扶住房门道:“你不要进来!” 她说完“嘭”地一声关上了房门。 回过头来,她大步走到阮绘雅身边,缓缓将手抚上她的背,轻声问道:“你没事吧?” 阮绘雅抓着被子的手倏地收紧,关节都泛出了白色,掩在被子里的身体也不住地颤抖。 宠唯一收回手,站在床边定定地看了她两秒才转过身问文优,“这是怎么回事?” 文优下意识看了文谦一眼,心里七上八下,昨晚文谦彻夜未归,早上又传来外婆住院的消息,她以前在文谦手机里安装过定位软件,所以直接抓着殷素素就奔这儿来了,本来想连着女的一块儿修理了,谁知道人竟然是阮绘雅! 她和殷素素闯进来阮绘雅才转醒,一张眼睛,看到自己的境况,抱过被子就开始嚎啕大哭。文谦跟着也醒了,还没回过神来就挨了殷素素一耳光。 随后几人就僵持,一直保持着现在的状况。 殷素素是出去给宠唯一打电话的时候才发现隔壁也出事了,酒店的隔音设施很好,相邻的房间根本听不到声音,要不是那对夫妇大吵大闹砸开了门,她根本就不知道里面还有一出! 小声给宠唯一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宠唯一目光森冷,昨天何昭年和林婉,就是那个斯斯文文的女生,送阮绘雅回家,而文谦是和周跃一块儿走的。这四个人竟然都走到了酒店里,还鬼使神差地出了这种事! “我也弄不懂了……”殷素素觉得自己脑子不够使了,但她现在也不敢想太多,要好好安慰阮绘雅才对,昨天可是她十九岁的生日! 宠唯一目光扫过文优,眼神里的认真让文优心沉了沉,她是在说这件事不会善了。 余光都没有瞥文谦一眼,宠唯一径直走到阮绘雅身边,道:“这件事怎么处理,只要你说。” 阮绘雅颤抖着抬起头来,一双眼睛已经肿得不行了,她咬住唇看着宠唯一,眼眶里又迅速蓄起眼泪来,突然松了被子改抓住她的手臂,眼神痛恨,“我要让他坐牢!他该死!他该死!” 宠唯一轻拍着她的背,软声安抚道:“别哭了,他做了这样的事,应该受到惩罚。” 殷素素闻言转头去看文优和文谦,前者面色灰败,后者脸色铁青。 “这件事,不是我的错。”文谦丝毫不看屋内的气氛,冷着脸道:“我只是想找个地方睡觉,是她扑到我身上让我救她。” 阮绘雅埋在宠唯一怀里使劲摇头,哽咽道:“我不知道……我不记得了……” “她昨天本来就喝醉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殷素素气愤道:“昨天她的生日会你也来了的,你怎么就没把人认出来?!” 文谦抽了一口烟,“当时包房里那么多人,我根本就没看到脸。” 他顿了顿,看了阮绘雅的方向一眼,“如果知道她是谁,我一个指头都不会碰她。” “你的意思,”宠唯一的怒气在蔓延,扭头狠戾地看着他,“是阮绘雅的错了?!” 文谦并没有不认账的打算,只是他不想认这个糊涂账。 “那她为什么会出现在酒店?还被人下了药?” “什么?!”殷素素错愕道。 宠唯一扶起阮绘雅,皱眉道:“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阮绘雅神情恍惚地回忆着,不住地摇头,眼泪流了满脸,半晌才呜咽道:“我只记得何昭年和林婉扶我上了计程车,后来我就不记得了……我喝醉了……” 剜心的憾悔让她掩面哭泣,如果她昨天没有喝酒,如果她昨天没有喝醉,根本就不会发生这种事! “那何昭年和林婉呢?”文谦冰冷地问道。 他们在隔壁……殷素素想说却不敢说,何昭年喜欢阮绘雅谁都知道,如果两边撞上了,还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子。 宠唯一此时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下手,这种情况未免也太混乱了,阮绘雅本来应该好好的回家,怎么会出现在酒店,要说真的是何昭年带她来的,今天出事的也该是他们俩才对,竟然又扯上了文谦! “叩叩叩!”有人敲门,殷素素过去应了,回头道:“一一,四少让你出去一下。” 阮绘雅死死攥住宠唯一不肯撒手,也不肯移到殷素素手上,力道之大,仿佛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不会再有更多的人知道这件事的,”宠唯一在她耳旁道:“我保证。” 阮绘雅双手一软,宠唯一把她送到殷素素怀里,转身走了出去。 隔壁房间的门也是关上的,宠唯一望着裴轼卿,“何昭年怎么样了?” “把小姑娘睡了,女孩子向父母求助,结果闹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裴轼卿面无表情,顿了顿又问:“里边儿呢?” 宠唯一摇摇头,然后简单地说了一下大概,裴轼卿并没有多上心,只是问道:“阮绘雅是你的朋友?” 宠唯一重重点头,神色凝重。 裴轼卿抬手抚过她眉心,道:“别皱眉,这件事我来处理。” “文谦不认识阮绘雅应该是真的,他来酒店的目的先不说,但是应该和阮绘雅扯不上关系。”宠唯一认真道:“不过我很好奇,她和何昭年、林婉三个人怎么来了酒店,又为什么会分开。” 裴轼卿颔首,“去看看里面那个女孩子。” 总之,先解决一件事再说。 “你父母的电话是多少,我要叫你的爹妈来看看你做的禽兽不如的事!” 一进门就看见那个中年女人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何昭年破口大骂。 何昭年又怒又无奈,但却态度强硬道:“我什么都没做过!” 林婉仍然在低声抽泣,中年女人变本加厉,“你什么都没做过我清清白白的女儿怎么就被糟蹋了?!” “这位女士,冷静一点,现在这样也解决不了问题。”裴轼卿出言制止。 女人回过头来本想连着一起骂,但在气势高人一等的裴轼卿面前输了大截,迟疑道:“你们是谁?” 裴轼卿瞟了何昭年一眼,冷冷开口,“我可以处理他的事情。” 何昭年诧异地看着他,有些不敢相信,这女的就想闹到他家里,看样子是逼着他要取了那个他连五官都没看清楚的女人,他不敢相信裴轼卿会帮他出头。目光自然而然就转到了宠唯一身上。 “你?”女人轻蔑道:“你是他什么人,我要见他的父母,他毁了我女儿的清白就要负责!” “他的一切事,我都可以做决定。”裴轼卿不吃她撒泼的那一套,径直道:“说说怎么回事吧。” 女人忿忿,却又被他的眼神吓住,只能讪讪转向林婉。 林婉眼睛肿成了核桃,梨花带雨地道:“昨天晚上我本来要送绘雅回家的,但是半路上……他……他还要喝酒,撒酒疯,绘雅也跟着他一起闹,司机把我们赶下车,我没办法,只能陪他们去买酒……何昭年又强迫我喝了不少……后来的事……” 她委委屈屈地哭了起来,那女人拍拍她的肩膀道:“别担心,妈给你主持公道!” “你们都听见了,都是这个祸害!”女人质问裴轼卿,“现在你说怎么办?!” 何昭年不住地摇头,矢口否认,“不可能,我一喝醉就睡觉,根本不会撒酒疯,更不会强迫别人喝酒!而且昨天晚上的事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你真的没有做过?”宠唯一突然偏过头看他。 “没有!”何昭年斩钉截铁地道,甚至希望宠唯一能相信他,现在哪怕只要有一个人相信他也好! “我没有说谎……”林婉怯怯道:“不信你们可以问前台的人。” 裴轼卿直接去调了酒店的监控来看,录像上是一个中年男人把他们送进了酒店,三个人都是东歪西倒,醉的不省人事。又找来值班的前台问了一下,才确定那个男人是个出租车司机。可惜酒店外不设监控,不然就能找到那个人。 又跟着看了其他的录像带,司机把他们丢在酒店之后就走了,三个人被半拖半拽地送到了房间里,阮绘雅和林婉一间,何昭年一人一间。不过一会儿何昭年就走出房间,敲了另外一间的门。开门的是谁看不到,只是何昭年进去没一会儿,阮绘雅就扑了出来,跌倒在走廊上。三分钟之后,一个男人过来纠缠,阮绘雅着急逃跑的时候撞上了文谦,文谦吓走了男人就带阮绘雅进了旁边的房间,之后谁也没有出来过。 “看起来真是巧合。”裴轼卿扯扯唇角。 宠唯一看了林婉一眼,道:“那就让昭尉过来吧。” 裴轼卿一通电话打过去,何昭尉跟何荣夫妇都赶了过来,何荣更是进来就打了何昭年一耳光,恨铁不成钢地道:“你除了惹麻烦还会做什么?!” “我没有做过!”何昭年不甘心地道。 何荣举手还要打,宠唯一却拦了一下,“伯父,等事情解决了再教训人也不迟。” 何荣看了裴轼卿一眼,收了手走到林婉的双亲跟前,羞愧道:“这件事是何家的责任,两位说怎么处理,何家绝对不说二话!” 中年女人神情痛快,抛出两个字:“结婚!” “不可能!”何昭年差点跳起来,又被何荣一记冷眼瞪回去。 “我女儿清白都毁了,以后让她怎么嫁人?!”女人不依不饶,“让你们何家娶了我女儿是便宜你们,别不识好歹!” 这架势,颇有点蹬鼻子上脸的苗头。 “妈,你别说了……”林婉难堪地道。 “女儿,跟妈说,让那小子娶你,行不行?” 林婉看了何昭年一眼,又低下头去,很是无奈道:“除了这样……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何昭年悲愤难抑,狠狠用拳头砸了地板,一声闷响犹如砸在宠唯一的心上。 “去医院吧,”宠唯一出声道:“短时间内有没有发生过性行为一查就知道了。” 房间里的三人脸色齐齐一变,林婉的母亲大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还嫌我女儿丢脸丢的不够?!” 林婉也扑到她父亲怀里嘤嘤哭起来,何荣看着这场景面有难色,裴轼卿却道:“不用去医院,我可以让医生过来。” 林婉的母亲神色一慌,连忙道:“你们的人还不是你们说了算,怎么?想耍赖吗?!” “那就去医院,”宠唯一态度强硬,“既然是真的,也不怕查一查,既然何家丢得起这个脸,你们也丢得起,如果不查,那就是心虚!” “谁心虚?!我看心虚的是你们!”林婉的母亲嚷嚷道。 林婉低垂着头,赤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宠唯一的双脚,眼中嫉恨翻滚,但抬起头来时,她却换上了我见犹怜的泪容,“如果要让我查,我宁愿去死!” 何荣被这话震了一下,刚要开口说话,裴轼卿的电话响了起来,他唇边扯开一丝笑意,道:“把人带过来。” 不到五分钟,一个中年男人被推了进来,几乎是瞬间,林婉的脸色就变得惨白。 中年男人被吓得不轻,进门就指着林婉道:“就是她,她给我钱,让我去强.暴一个女孩子!” “强.暴谁?”何昭年愣愣问道。 “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了!”男人跪地求饶。 屋子里其他人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包括林婉的父母在内,但是宠唯一却很清楚了,她走到林婉面前,面无表情地,抬手就扇了她一个耳光。 林婉脸被打到一边,刚回过来,宠唯一又补一耳光。 林婉的父母被裴轼卿的人拉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女儿被人打了又打! 林婉狠狠攥着拳头,咬紧牙关承接宠唯一的怒气。 “你以为你做的天衣无缝吗?”宠唯一嘲讽道:“昨天你走的时候并没有喝酒,何昭年的酒品一向很好,如果他真的撒酒疯,根本没法把完全清醒的你怎么样!酒店!房间……!” 宠唯一越说越咬牙切齿,就在刚才,林婉的资料就传了过来,家里负债,奖学金的名额和出国留学的机会都被阮绘雅夺走了,所以她才设这么狠毒的局报复别人! 林婉脸都被打肿了也不吭声,一双眼睛被头发遮住,也遮住了她眼里的恨意,都是这些所谓的名门贵族,所有的机会,所有的目光,都给了她们!她再努力再奋斗,也会被她们轻轻松松比下去!她不甘心!不甘心! “你不知道吧,”宠唯一冷笑,“阮绘雅把出国留学的机会让给你了,刚才才下了文件,就印在你的资料后面!” “一一,够了。”裴轼卿上前握住她的手,蹙眉看着她红肿的手。 宠唯一猛地埋进他怀里,双手紧紧攥着他的衣服。裴轼卿能感觉到她在压抑抽泣。 “阮绘雅怎么了?”何昭年猛地爬起来。 宠唯一没有动弹,而裴轼卿递了个眼神给何昭尉之后就带着宠唯一离开了酒店。 车上,裴轼卿不住地拍打着她的背,“别哭了,你早上没有吃饭,胃又痛了怎么办?” 宠唯一眼泪不停往下滚,一边抹一边道:“阮绘雅怎么办……” 裴轼卿也没法给出准确的答案,这次的事,的确不能怪文谦,不过可惜了一个好好的女孩子。 “慢慢会好起来的。”想了许久,他也只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宠唯一抱住他,很久心情才平复下来。 阮绘雅的事已经成了事实,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了。 “为什么好人总是命运坎坷?”她幽幽问道。 裴轼卿一顿,目光复杂地看着她,“要去看看你爸妈吗?” 宠唯一考虑了一会儿才点了头。 车子改往墓园去,宠唯一蹲在宠铮道的碑前,伸手擦干净他照片上的风尘,轻声道:“爸爸,妈妈,我来看你们了。” 宠铮道夫妇的墓碑,是她寻找宁静的地方。 裴轼卿远远地看着她,目光渐渐移向宠铮道的照片,回忆起他临死前对自己的托付,心底掠过一丝酸甜,宠唯一被保护的很好,纯洁、善良,而他裴轼卿,也会信守五年前的承诺,照顾她一生一世! 宠唯一端详着父亲的照片,脑子里却是阮绘雅的模样。她和阮绘雅认识的时间并不长,但会成为朋友的人身上总有共性,阮绘雅身上的坚强吸引着她,外柔内刚。听她说,她有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夫…… 意外来的太快,就像她父母的离世,难以把握的东西,她只想尽量珍惜。 轻轻走到裴轼卿身后,她伸手环住他宽阔的背,温声道:“裴叔叔,我们在一起吧。” 裴轼卿错愕,宠唯一却缓缓道:“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一起生活。” 她不知道她的话对他来说有多大的影响,几乎狂喜地让他说不出话来,他扶住她的肩膀,神色极为认真:“一一,你看着我。” ps:表示过渡很辛苦~o(╯□╰)o 102 做你的男人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宠唯一抬起头,不解地望着裴轼卿,道:“怎么了吗?” 裴轼卿十分严肃地道:“一一,你知道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吗?” 宠唯一点点头,不明白他反应为什么那么大丫。 “那陆云萧呢?”纵然十分不情愿,裴轼卿还是要问这个问题,他不想成为与陆云萧等同的存在,而要成为她的唯一媲! “陆云萧还是陆云萧啊!”宠唯一迷惑道:“这件事和他有什么关系吗?” “唯一,你喜欢我吗?”裴轼卿认真地问道。 “喜欢。”宠唯一毫不迟疑地回答,“跟你在一起很开心。” “那你和陆云萧在一起的时候开心吗?”裴轼卿又问。 宠唯一有些明白他的意思了,迟疑片刻,还是点了头。 裴轼卿有些失望地道:“一一,你说的想跟我在一起生活和我想和你在一起的意思不一样。” “我不能把你当成晚辈来照顾,我只想把你当做一个女人,而我,只想做你的男人。” 宠唯一直直看着他的眼睛,突然踮起脚尖吻了他一下,“可是我还是想跟你在一起生活。” 裴轼卿呼吸一滞,“跟我在一起生活,一一,你想嫁给我吗?” 宠唯一顿住,她没有想过这样长远的事,和他在一起很开心,现在这样不好吗? 明显看到她眼中的迟疑,裴轼卿呼出一口气,揉揉她的头发道:“我可以再等等。” “嗯……”宠唯一轻轻应了声,牵起他的大手,认真道:“裴叔叔,我想像现在这样和你生活在一起,你不想吗?” 裴轼卿忍不住把她搂紧,低声喟叹道:“我只想做你的男人。” 宠唯一明白他的意思,但却不能够确定自己的心是否能够完全接纳他,陆云萧还活着,他们之间阻隔的障碍好像一瞬间名正言顺地烟消云散了,但是要让她一下子完全接纳他,这还有些困难。 他很宠她,她很享受现在的生活,就像以前一样,她的前面是陆云萧,后面是裴轼卿,无论她抬头还是回头,总有一个人陪伴着她。 “我想让你们两个都在我身边。”她低低地道,声音里含进一点乞求,“你们都在我身边。” “一一,做人不能太贪心,”裴轼卿柔声道:“你丈夫的位置只有一个。” 他用手点着她的胸口,“你深爱的男人,也只能有一个。” 宠唯一有些郁郁,却也不再说什么了。裴轼卿看她低下头去,知道她有些东西还没分清楚,也不强迫她去想,又站了一会儿,才牵着她离开墓园。 风平浪静地回到奉一园,文谦的事没有闹大,但是何昭年却知道了,阮绘雅知道是林婉害了她之后反而冷静下来,不过却不来上课了,不能让家里知道,也不能让学校知道,何昭年就在学校旁边租了房子让她搬进去,每天不歇手地照顾着她。 这次的事让宠唯一对何昭年刮目相看,他对阮绘雅的执着不像表现的那么轻浮,而是真心的。 林婉从B市蒸发了,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儿,这件事到最后谁也没有追究。 “我们去看阮绘雅吧!”一下课,殷素素就握着拉着她往教室外面走。 宠唯一无奈地看着她,“你有没有想过她现在可能并不想见我们。” “为什么不想见我们?”殷素素不解道:“何昭年天天在她房子里进进出出的。” 何昭年脸皮厚,阮绘雅拿刀子丢他他都不走,到最后干脆对他视而不见,这两种情况是没法比较的。 “很久没看到她了,我哥都念叨不下十次了,还说她跟我学坏了才不来上课!”殷素素忿忿道。 “你哥逗你玩儿的。”宠唯一笑笑道。 “反正我不管,今天你一定要跟我去看阮绘雅!”殷素素半拖半拽地把她拉出了校门。 阮绘雅住的地方只离学校两条街,步行几分钟就能到,刚到公寓楼下就碰到了提着两大袋蔬果的何昭年。 他见着殷素素就是一喜,麻溜过来把袋子递给她,“帮我提着,今天电梯坏了,正想找人帮忙呢!” 殷素素皱着眉,要不是看在他衣不解带地照顾阮绘雅的份上,她早把东西丢了! “为什么不让唯一提?!”专就使唤她一个人! “见着林婉那小贱.人的时候你可是一个字都没听我解释!”何昭年冷眼道:“你不干活谁干?” 殷素素自知理亏,她哪知道何昭年这种不知人品为何物的人怎么突然从了良! 宠唯一又帮何昭年拿了两袋东西,顺势问道:“阮绘雅怎么样了?” 何昭年神色一黯,“东西吃的很少,还是不肯说话。” 这句话让三个人心都沉了沉,隔了一会儿宠唯一才道:“会好起来的。” 爬到十楼的时候,殷素素终于破功,冲何昭年大吼道:“你就不能租个矮点儿的楼层吗?!” 何昭年也是一肚子火,还有八楼要爬,喘着气不清不楚地骂着那部坏了的电梯。 “我觉得省点儿力气爬楼比较实在。”宠唯一揉了揉发酸的胳膊,好奇何昭年买了什么东西这么重,“两个人也吃不了这么多东西,你买这么多做什么?” “变着花样儿给她做菜,”何昭年理所当然地道:“十道菜里面只有一道她才会沾一点,再过几天,我就能知道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了。” 这话说出来,宠唯一和殷素素都愣了愣,尤其是殷素素,看何昭年的眼神都变了。 “你们这么看着我干嘛?”何昭年头皮发紧。 宠唯一笑着摇摇头,道:“感动她是迟早的事,再加把劲。” 何昭年对于她还是很感激的,点点头,道:“谢谢。” 终于到了阮绘雅住的地方,何昭年拧着东西去了厨房,宠唯一和殷素素则推开了阮绘雅的房门。 房间里纤尘不染,窗帘也开着,一室明亮,阮绘雅披着一张薄被坐在窗前出神地看着窗外。 宠唯一轻轻扶住她的肩膀道:“好点了吗?” 阮绘雅好一会儿才回过头来看看她俩,干涩地说道:“放心吧,我只是需要时间而已。” 宠唯一抱抱她,“这样就好。” “你不在,不知道我一个人在学校有多无聊。”殷素素拉着她的手抱怨道:“唯一就是个闷蛋,说十句话她九句不搭理,其他人又话不投机半句多,好煎熬!” 阮绘雅反握住她的手,又转身握住宠唯一的手,低声道:“谢谢。” 殷素素“嘿嘿”傻笑,拍着她的肩膀道:“谢什么,我们是朋友啊!” 宠唯一鼓励性地握紧她的手,将自己的心意无声地传达给她。 “开饭了!”何昭年围着围裙从门口探进半个身体来,嬉笑道。 满桌子的菜色,让人看着就眼馋,宠唯一都不得不佩服何昭年的毅力,他天天就这么乐此不疲的等着看阮绘雅偏好哪一道菜,真是让人称奇。 说不感动是假的,阮绘雅忍着眼泪一口一口吃着菜,旁边却突然多出一张帕子来,只听何昭年道:“我做菜出来可不是让你感动到哭的。” 阮绘雅抬头对上他灿烂的笑容,迟疑了一下,伸手接过手帕,牢牢攥在掌心里。 宠唯一与殷素素相视一笑。 真心只有在患难的时候才显得特别真实,宠唯一走了走神,脑子转到了陆云萧身上,三年前他的处境,谁又陪在他身旁……? “叮叮叮……” “一一,你电话响了。”殷素素捅捅她的胳膊。 是个陌生号码,宠唯一接起来,“你好。” “宠小姐!”凯瑟琳咬牙切齿地道:“那天在宴会上不告而别之后你就不会想想为什么陆云萧后来没有去找你吗?!” 宠唯一愣住,“他怎么了?” “喝酒喝到胃出血,刚出了院又抱着酒瓶子,你是不是想等他死了再来看他!”凯瑟琳怒道。 宠唯一匆匆挂了电话就离开公寓直奔陆云萧的住处。 是凯瑟琳出来开的门,她冷着一张脸对宠唯一道:“既然你来了,这烂摊子就交给你了,我先走了!” 说完她果然摔门离去,宠唯一无暇顾及她,连忙上了二楼,还没去找哪个房间,一个酒瓶子就滚了出来。 她径直过去,推开虚掩的门,扑面的酒气呛得她难受,房间里大白天也拉着窗帘,灰蒙蒙的,她绕开满地乱倒的酒瓶走过去把窗帘拉开,颓废坐在床脚边的陆云萧伸手挡了挡刺眼的阳光。 宠唯一简直不敢相信这是陆云萧,满脸的青胡渣,头发也长了很多,衣服皱巴巴捏成一团,手里还提着一罐酒! 陆云萧根本没看来人是谁,嘟囔道:“把窗帘拉上!” 说完又仰头灌酒,喝的太急又被呛住,仿佛要把心肝咳出来一样趴在地上,酒也洒了一地。 宠唯一说不出的心痛,她慢慢走过去,缓缓扶住他的肩膀,哽咽道:“欧阳,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不要叫我欧阳!”陆云萧推开她的手将头转向一边,冷淡道:“你走!” “云萧。”宠唯一妥协。 陆云萧仍然不回头看她,只道:“你走吧,我早就该知道我和裴轼卿两个人你选的是裴轼卿,你去找他,不用管我的死活!” 宠唯一眼泪在眼眶里打滚,她蹲在他跟前,轻轻抱住他,道:“云萧,别伤害自己好吗?我会心疼。” “心疼?”陆云萧自嘲笑笑,“谁会为我心疼?” “我会,”宠唯一抬头望着他,捧起他的脸颊,“云萧,我会!” 陆云萧目光复杂地看着她,“一一,你还喜欢我吗?” 宠唯一点头。 陆云萧眼瞳中绽出光彩,钳住她的手腕,急切道:“跟我在一起好吗?离开裴轼卿!” 宠唯一失望地看着他,“为什么要离开他?我们三个人,就像以前一样不好吗?” 陆云萧手上力道松开,注视着她道:“不可能了,从他打死我爸那天开始就不可能了!而且我们从来都是对立的,没有三个人,从来都没有,一一!” “你们就不能为了我吗?”宠唯一难过地道:“你们不是喜欢我吗?为什么不能为了我迁就一下?” 陆云萧抚摸着她的脸颊,苦涩道:“一一,你为什么这么自私?” 宠唯一不明白,这样就是自私了吗?她希望她喜欢的人留在她身边,她这样想就是自私了吗? “我和裴轼卿一样,都想独占你,”陆云萧痴迷地看着她,“成为你唯一的男人,而不是你的亲人或者知己,或者仅仅是一个供你依赖的人。” 看她出神,陆云萧缓缓低下头去,就在要吻上她的唇时,宠唯一却突然偏过头,这样一个吻就落在了她的脸颊上。 “果然啊……”陆云萧苦笑,伸手盖住自己的眼睛朝后仰去,“你果然会拒绝我。” 宠唯一心里难过,她就是没法接受陆云萧这样的吻,她的唇,只能容忍一个人的亲昵,那就是裴轼卿,但她却也不觉得自己有多爱他,这样模糊的情感也给她带来了很多困扰。 这两个人,她谁也不想失去! “云萧,你好好吃饭好吗?”她低声道:“不要喝酒了,你现在的样子很狼狈。” 陆云萧沉默。 宠唯一去厨房熬上粥,又回来为他收拾了房间,然后到浴室找到刮胡刀给他整理脸上。 陆云萧一动不动地看着眼前为他忙碌的宠唯一,漆黑的眼瞳掩藏着自己真实的情绪,他不想温柔地对待她,因为迟早有一天这层伪装是要被撕破的,但他又害怕一旦伪装撕破后,她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留在他身旁。 “一一……”不顾脸上的泡沫,他倾身抱住她,将头埋在她肩膀上。 宠唯一偏头,用脸颊抵在他头发上,轻轻抚着他的背,道:“云萧,别再这样了好吗?” 轻柔的话语,犹如春风一样的温柔,总是让他不能抗拒,不忍拒绝,不想看到她失望的样子,她就是他心中唯一一处明亮,最后的纯净。 “以后还会来看我吗?”陆云萧低声问道。 “会的,”宠唯一带起笑,“你可以到奉一园来找我,我们可以一起种花,院子里已经空了很久了。” “好。”陆云萧应道。 一股浓浓的粥香飘过来,宠唯一推开他连忙起身,“粥好了,要沸出来了!” 陆云萧望着她,眼神几明几灭。 和他一起吃了饭,又看着他吃下药,宠唯一才离开了他的别墅,临走时她把凯瑟琳叫来了,有人看着陆云萧她才放心。 凯瑟琳走进房门就看到他望妻石的模样,不由讥讽道:“目的达到了?” 陆云萧回过身来,并没有看她一眼,越过她走向书房,边道:“公司怎么样了?” “不会垮。”凯瑟琳阴阳怪气地道。 陆云萧突然停下,扭头看着她,眼睛里是冰冷的警告:“凯瑟琳,你的本分是什么不要忘了!” 凯瑟琳脸色僵了僵,随即道:“但是我对你的心意你不知道吗?宠唯一已经喜欢上裴轼卿了,你还忘不了她吗?” “我怎么做是我的事,轮不到你插手,况且,”陆云萧无情道:“我从没有说过,我希望跟她在一起。” 凯瑟琳神色缓下,放轻了声音道:“董事长希望你能报仇,宠家当年也是帮凶,不能放过裴轼卿,当然也不能放过宠唯一……” 说到最后这个名字时,陆云萧眼神明显一利,凯瑟琳不免心生寒意,但他却没有多说什么,转身进了书房,“把公司的报表拿给我看。” 凯瑟琳轻轻呼了口气,心忖道,看来有董事长压着,他是不敢明目张胆地和宠唯一旧情复燃的,他这样做,只是为了报复裴轼卿! * 宠唯一回家后睁着眼睛到了天亮,一夜未眠的她眼睛又红又肿,庆幸宠正宏不在奉一园,不然又要结结实实地追究一顿了。 心不在焉地吃过早饭,她就去花园里坐着了,看着以前种花草用过的东西,心里挣扎到了极点。 “一一!” 有人在叫她,是裴轼卿的声音! 宠唯一没动,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一一!”声音稍微变大了点,她这才转头四处看,竟然看到裴轼卿翻了半个身子到了院墙里,手里提着个蛋糕盒。 第一次看到裴轼卿翻墙的样子,宠唯一忍不住笑起来,取笑道:“原来裴叔叔也会做这种事!” “别笑了,快过来拿蛋糕,我衣服被挂着了!”裴轼卿苦笑连连。 宠唯一抱着手臂走过去,饶有兴趣地偏头看他挂在铁制的雕花上面,笑容愈发灿烂,“再挂一会儿。” 裴轼卿干脆直接扯下来,布料撕破的声音响起时,他人也从围墙上下来了,几步走到宠唯一跟前,先刮了刮她的鼻子才把蛋糕塞到她手里:“吃吧。” “三十岁的老男人了也不正经,竟然学别人翻墙。”宠唯一眼睛发胀。 “没良心,也不看看我是为了谁?”裴轼卿故意揉乱她的头发。 宠唯一吸了吸鼻子,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格外感动。 “怎么了?”裴轼卿看她眼眶通红,问道:“昨晚没睡好吗。” 宠唯一摇摇头,又问他:“你为什么会翻墙进来?” 裴轼卿颇感无奈道:“老爷子把我列入了拒绝往来户,蒋和现在还守在大门那边呢。” 宠唯一失笑,她爷爷真是可爱,竟然把蒋叔叔留下来暗防裴轼卿!不过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裴轼卿为了见她,连形象都不要了直接翻墙。 “裴叔叔,”宠唯一唤他道:“我们逃跑吧!” ps:评论区抽风了,回复不上,所以大家留言会晚点回复哦! 103 一物降一物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宠唯一又跟着裴轼卿依样翻墙跑了出去,等车子呼啸而过时,蒋和才从大门口跳出来,对着他们大吵大闹。 宠唯一嬉笑着回过身来,问道:“我们现在去哪儿?” “你决定。”裴轼卿愉悦地挑眉丫。 宠唯一想了想道:“我们去游乐场吧!” “这么老套?”裴轼卿故意取笑,“都是成年人了,还要跟小朋友抢位置?媲” 宠唯一晃着食指,不以为然道:“东西就是要抢来的才好,你没听过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抢吗?” “那是以前。”裴轼卿道:“现在你倒是敢抢?” 宠唯一抿唇一笑,“现在不能么,佐乔不就想把你抢过去吗?” 裴轼卿神色微沉,继而掩饰过去,无奈地道:“她想,我也不干。” “所以才叫抢啊!”宠唯一轻轻趴上他的肩膀,对着他耳朵吹气,“你要是情愿那就不叫抢了了,可见这是人的劣根性,别人的是最好的,抢来的是最有滋有味的。” “要是能抢过来,那也算是两情相悦。”裴轼卿中性地说道,他可没有承认他是从陆云萧手里抢了她的意思。 宠唯一笑笑,回身坐好了才道:“一个执着的情敌比上百个小三更可怕。” 裴轼卿冷硬的面孔上浮现一丝笑意,“一一害怕情敌?” “裴叔叔不怕吗?”宠唯一反问道。 真是一点儿不吃亏,裴轼卿沉默片刻道:“我只怕一个人。” 怕她哭怕她伤心,由着她闹由着她胡来。 宠唯一转过头去望着窗外的风景,并没有追问下去。过了一会儿她回过头来,道:“裴叔叔,我们真的不去游乐场吗?” “下次陪你去,今天我们去见见翟大他们。”裴轼卿的意思,是要在他的圈子公开两人的身份。 “佐乔来吗?”宠唯一问。 “当然要来。”裴轼卿道:“慕瑾他们全部都得来。” 宠唯一眼瞳中掠过光芒,“裴叔叔要在我身上打标记吗?” 裴轼卿勾起唇角,“也许是一一在我身上打标记。” “宠唯一御用,闲人勿视。”宠唯一舔舔唇角,笑得欢快。 目的地在大世界,翟薄锦他们早就来了,已经开始玩牌,裴轼卿和宠唯一进去的时候,佐乔已经灌了几瓶酒,蒋劲东在一边劝。 江慕瑾、翟薄锦、秋缚三个在打牌,压根儿不理旁边的两人,热火朝天的样子。 抬头见他们来了,翟薄锦笑道:“四少,一一。” 裴轼卿当着几个人的面牵起宠唯一的手,道:“宣布一个消息,我跟一一在一起了。” 有人欢喜有人愁,翟薄锦跟佐乔两个算是被秤砣砸中了心,痛的一时缓不过劲来。 江慕瑾朝裴轼卿竖起大拇指,“就冲这个,四少得干三杯啊,一头老牛总算把这颗嫩草吃到嘴里了!” 裴轼卿不理会她的戏言,却是端了三杯白的一饮而尽。 旁边几个恐怕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裴轼卿这样高兴的样子,各自拉了翟薄锦和佐乔,把气氛热络起来。 宠唯一微微蹙眉,望着裴轼卿,小声道:“你这样喝胃不会疼吗?” 裴轼卿搂住她的腰,俯头亲了亲她的脸颊,回道:“我很高兴。” “别光四少一个人喝啊!”佐乔拿起空杯子走到宠唯一跟前,倒上满满一杯,挑衅道:“白的就算了,唯一,这红的你总要干一杯!” 宠唯一沾酒必晕,佐乔这一杯下去,足够让她晕得七荤八素。翟薄锦作势就要来挡,佐乔却冷冷看了他一眼,“四少都没发话。” 翟薄锦憋着一股气坐回去,要是往天,他替宠唯一挡了酒都没问题,但今天不同,他可是要喊她一声小嫂子的! 裴轼卿之所以没说话是因为宠唯一悄悄捏了他的手,所以他也就冷眼旁观着,佐乔今天太失态了。 宠唯一站起来走到佐乔跟前,偏头在她耳边小声说道:“如果我喝醉了,让裴叔叔得逞了怎么办?” 佐乔一震,被她这句话噎得呼吸都不顺畅了,她还真是什么都敢往外说! 宠唯一退后两步,端起满满一大杯红酒,歪着头看裴轼卿,“裴叔叔,爷爷在家里,要是我喝醉了你不能送我回奉一园。” 裴轼卿微微翘起唇角,“那就回蔷薇园。” 宠唯一满意回头来,唇刚沾到酒就被佐乔一把夺过,她二话不说喝了个干干净净,一抹唇上的酒渍道:“既然不能喝酒,那就别喝!” “谢谢。”宠唯一礼貌道。 佐乔坐回蒋劲东身边,看着裴轼卿跟她眉来眼去的样子,卯足了劲给自己灌酒,一个巴掌拍不响,现在宠唯一合拍了,吃到嘴的美味儿,裴轼卿哪有撒手的道理! 宠唯一偎在裴轼卿怀里跟他咬耳朵,“裴叔叔,别喝醉了,我把你弄不回去。” 裴轼卿转过头来咬上她的耳垂,暧昧道:“小东西,刚才跟佐乔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呀,”宠唯一无辜地睁着大眼睛,“女人的心思我猜不透。” 裴轼卿低声一笑,起身喝了一口红酒,捧着她的脸吻上她的唇,顶开紧密的唇瓣,把酒渡了过去。 宠唯一呛了一下,伸手推他,裴轼卿却钳住了她的腰,固住她不让她动弹,直到喂酒变成了惹火的深吻。 “啪!”佐乔猛地把被子砸在桌上,双眼喷火地看着相拥的两人。 “佐乔,别这样!”蒋劲东眉头拧起,裴轼卿不发作不代表他不会不高兴,既然已经是事实,她又何必给自己找麻烦! 翟薄锦心里也不好受,一个人在角落里点了跟烟,昏暗的灯光稀薄了他的面容,一点火星一明一灭的,谁也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他的双眼却一直没有离开过宠唯一。 江慕瑾看着这场景不住地摇头,两个祸害在一起也好,省得再去祸害别人。 倒了杯酒递给翟薄锦,她道:“翟大,你要实在没人要,我还是可以考虑一下的。” 翟薄锦接酒的动作滞了一下,半开玩笑道:“我怎么觉得背后阴风扫过。” 江慕瑾吃笑,轻推了他一下,道:“我可是说真的,五官端正,身材一流,又跟我门当户对的,这可是万事俱备了啊!” “饶了我吧,你除了性别是女,其他都是男,我可不想跟人妖过日子!”翟薄锦喝了一口酒,心里的气也散出去不少。 江慕瑾瞪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不乐意,我还不稀罕呢!” 翟薄锦还是没忍住看到另一边角落里的人。 裴轼卿揉着宠唯一的身体,狂放的掠夺气息丝毫不加掩饰,他迫切地向宠唯一索吻,好像要把她吃拆入腹一样。 宠唯一一张俏脸早就红了,嘴唇也被蹂躏的不成样子,她紧紧揪着裴轼卿胸前的衣服,在他强势的吻中颤颤巍巍道:“喘……喘不过气……唔……” 裴轼卿野兽一样的眼神逐渐收敛,松开她的唇,大拇指在她绯红的脸颊上摩挲着,舍不得离开。 宠唯一深呼吸了两下,红着脸推开他,咕哝道:“别闹了!” 裴轼卿毫不掩饰自己对她的宠溺,看得佐乔心如死灰,一杯接一杯的喝。 蒋劲东拦不住她,只得转向裴轼卿,“四少。” 裴轼卿神色冷了冷,睨着佐乔,淡淡道:“佐乔,别喝了。” 佐乔握住瓶子的手就这么僵住,她低着头,藏着眼中的泪,飞快道:“我去洗手间!” 蒋劲东不放心她一个人,也跟着出去了。 宠唯一望着还没完全合上的门,门缝下佐乔的步子仓皇凌乱,她不由道:“裴叔叔,这样好吗?” “她也不能一辈子都这样。”裴轼卿摸摸她的头发。 跑出去的佐乔几乎要把嘴唇咬破,她紧紧握着拳,恨恨道:“我究竟有什么地方比不上她,为什么他不选我?!” 随后跟来的蒋劲东叹了口气,靠着墙站立,“可你就不是宠唯一啊!” “我究竟有什么地方比不上她?!”佐乔哑声问道,也不知道是在问谁,不过不管怎么问,这都是没有答案的。 看她落泪,蒋劲东不由上前扶住她的肩膀,“佐乔,别傻了,四少喜欢的人只有宠唯一。” 佐乔猛地推开他的手,双眼发红地道:“真的只有宠唯一吗?!” 蒋劲东皱眉:“佐乔,你别做多余的事,动了宠唯一,四少谁也不会放过。” “哼!”佐乔冷笑:“我不会那么蠢!” 蒋劲东看着她,心里一疼,她为什么总是这样执迷不悟,难道她看不出来,就算没有宠唯一,裴轼卿也不会喜欢她吗?! 包间这边,江慕瑾见佐乔走了,心里也松了口气,她真怕佐乔闹起来。 没一会儿秋缚跟翟薄锦两个找裴轼卿打牌去了,她就拉着宠唯一在一旁说悄悄话。 “唯一,怎么还不改口?”两人都这样的关系了,还是“叔叔”挂在嘴边,难道裴轼卿好这一口? 宠唯一从来没有想过改口,便道:“我觉得叫裴叔叔很好啊!” 江慕瑾怪异地看着她,“你现在和四少都是男女朋友了,还叫叔叔?” 男女朋友?宠唯一想了想,这样形容她和裴轼卿挺奇怪的,他们是男女朋友吗? 江慕瑾瞧她一脸迷茫,推了一杯果汁和一杯红酒在她面前,道:“你一向不喝酒,果汁甜香又不醉人,平时消遣着也就喝了,慢慢就成了习惯,你现在一碰到这种场合,点的都是橙汁。” 宠唯一点点头,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这杯橙汁就好像是四少,两人挨在一起习惯了,就觉得分不开了,但是突然有一天,你就发现,四少这杯橙汁突然变成了红酒,又刺激又涩口,这时候你还吞得下吗?” “我现在不是已经试着在吞了吗?”宠唯一想了想道:“而且我从来没把他当成橙汁,他从头到尾都是酒,还没喝进嘴里,我只闻到了香味。” 江慕瑾差点就拍手叫绝了,裴轼卿的忍功可是修炼到家了,男人宠爱一个女人的最终目的就是占有,她就怕宠唯一把他当成橙汁,吞到口里却被呛到半死。可宠唯一显然比她更了解裴轼卿的本质啊! “一物降一物,这就是命啊!”江慕槿叹道,摇晃了一下酒杯,喝了一口。 宠唯一看着面前的橙汁和红酒,犹豫了一下,还是端起了红酒,喝了一点,还是觉得又苦又涩,难喝的很。 “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会喜欢这个。”她摇摇头,又放下。 “你喝不惯这个就不要强迫自己,甜红不错,要不尝尝?”江慕瑾提议性道。 宠唯一看了裴轼卿那边一下,三个男人正高兴,也无暇顾及她,于是就点了点头。 甜葡萄酒喝着就像饮料一样,宠唯一几口就喝了一小杯,香甜的滋味在舌尖上散开,她忍不住就多喝了一点,没过一会儿头就开始发晕了。 江慕瑾没坐一会儿就去围观牌局了,她喝晕了就趴在垫子上打瞌睡,直到被人托起,她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见是裴轼卿,就放心地合上眼帘往他怀里钻。 “我先走了。”裴轼卿托稳她对其他几人道。 “我叫个人来帮你开车。”秋缚说着就拿手机,他今晚喝了不少酒。 裴轼卿没有拒绝,抱着醉猫一样的宠唯一回了蔷薇园。 宠唯一起先还睡的好好的,后来酒劲上来了就开始不舒服,抱着胃脸都皱成了一团,因为口干,所以张开嘴不停地喘气。 裴轼卿抱起她喂她喝水,喝了一半洒了一半,等到她喝够了,衣领也全部打湿了,望着那两颗松散的纽扣,他的邪火就这么窜了上来! 宠唯一翻过身去背朝他,裴轼卿重重吐了口气,寻思自己酒喝多了,就起身去了浴室。 可等他从浴室里出来,床上的人竟然脱得只剩内衣裤了! 好不容易降下去的火再次燃烧起来,他咬牙切齿地提起被她踢到床下的被子重新给她盖上,脸她的手臂跟脖子都遮了个结结实实,随后才坐在她身边平复火气。 宠唯一因为不舒服,不停地翻着身,嘴里也时不时露出几丝嘤咛,裴轼卿眼神跟着一沉,要是不离开这个房间,他今天晚上就别想睡觉了! 确认她被子盖好了,他才关了灯回到自己的房间。 一个人躺在大床上,越是安静脑子越是空,越是空他就越挂念着隔壁的宠唯一,脑海里飘过的全是她如同珠玉一样散发莹润光辉的肌肤,深深喘息着,他懊恼地抓了一下头发,暗嘲自己的自制力在宠唯一面前竟然不堪一击,这还是在她没有做任何事的情况下。 “咔擦!”门锁上有了动静,他抬起头来,推门进来的竟然是宠唯一! 宠唯一光着脚,薄被歪斜地挂在身上,依然没有挡住胸口的春光,她期期艾艾地道:“裴叔叔,我好难受……” 裴轼卿把这笔账记在了江慕瑾头上。 打开灯,把她带到床边,又倒了一杯冰水给她,“乖乖喝了睡觉。” 宠唯一哆哆嗦嗦地喝完,脸上的潮红总算退了一些,她缩起身子倒在他的床上,懒懒地闭上了眼睛。 裴轼卿呼吸一拍比一拍重,他缓缓俯下身,豹子似的靠近着她,在她耳边说道:“一一,回自己房间去睡好吗……?” “不……”宠唯一歪歪头,把脸藏进被子里,躲避灯光。 她雪白的手臂和背因为这个动作而全部落到了裴轼卿的眼下,黑色的内衣带子与肌肤颜色形成对比,使肌肤的象牙色愈发耀眼。 拨开暗扣,裴轼卿侧着身体坐到床上,抚摸着她光滑的背,瞳色变得深邃,他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最后沿着她的肩膀吻下。 柔软细腻的触感让裴轼卿沉溺,从她的肩膀细细密密地啃噬到她的背,沿着她的背脊舔下,滑到她的腰下,直到她敏感地浑身颤抖。 宠唯一没有睡着,只是感觉有些模糊,但陌生的刺激感却无法忽略,她能想象得出来背后是怎样的一副香艳场景,只是她却没有力气说话。 裴轼卿的唇舌吻遍了她背后的每一寸,双手穿过她的腋下绕到她胸前,推开裹住她柔软的胸衣,火热的手掌终于盖上了那出雪顶红缨。 颈子上的吻没有停歇,胸前的感觉也越来越强烈,宠唯一终于睁开了眼睛,雾气蒙蒙地望着他,要哭不哭的模样,“裴叔叔,我想睡觉……” 裴轼卿差点要被自己的***撑破,他用沙哑的声音诱哄道:“乖,让我亲亲……” 他手下的力道越来越大,肆意地玩弄着她的柔软,让宠唯一欲泣不能,身体却无意识地拱起去迎合他。 裴轼卿绕到她身前,将被子掀开,整个人覆在她身上,坚硬的胸膛抵住她柔弱无骨的身体,情不自禁地含住她的红唇,逗弄起她的小舌来。 宠唯一迷失在他的吻里,双手情不自禁地圈住他的脖子,主动回应着他。 裴轼卿身上,有股让人欲罢不能的成熟男人的味道,一个能让她安心的男人,给的能让她安心的吻。 一双大掌自然没有放过这样好的机会,上上下下将她抚摸了个遍,除开最后一层底线。 宠唯一全身都泛出淡淡的粉色,为他的亲吻轻轻扭动着,磨蹭着他的身体,感受着他的欲.望。 裴轼卿知道她被酒精冲昏了头,虽然他多想用这个借口占有她,但是却害怕面对她清醒时的后悔眼神,所以只能竭力地压制自己,亲一亲,摸一摸,解了眼馋手馋就够了。 宠唯一还是在他怀里睡了过去,脸上染着薄薄的粉红色,神色却比之前舒坦不少,把人拢进怀里,裴轼卿满足地叹息,轻拍着她的背随之睡去。 104 强大的阻力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宠唯一醒来时,迎来的不止是秋日里的一缕清浅的阳光,还有怒意难遏的宠正宏和喜怒难辨的裴亦庭。 她换好衣服下楼时,宠正宏背对着楼梯的方向坐在上座,裴亦庭与裴轼卿分居左右,相对而坐。 宠唯一是看不到宠正宏的脸色,但是裴亦庭和裴轼卿脸色都很凝重,这模样,颇有兴师问罪的架势丫。 “爷爷,亦庭叔叔。”她走下去,柔柔唤道媲。 宠正宏沉着脸色,目光定格在面前一口都没动过的茶水上,看也不看她一眼。宠唯一将目光转向裴轼卿,突地一笑,亲昵地坐到他身边,挽住了他的手臂。 “唯一!”宠正宏厉声,抬起头来,目光在裴轼卿脸上刮过。 宠唯一笑容不改,我行我素地腻在裴轼卿身边,问道:“爷爷,叫我有什么事吗?” 宠正宏眉心深深皱起,沉怒地看着她,“一一,站到我这边来!” 宠唯一目光在他和裴亦庭身上徘徊一圈,缓缓放下了手,站起身道:“爷爷,我和裴叔叔在一起,你不同意吗?” “绝对不同意!”宠正宏倏地站起,大步朝她走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道:“跟我回去!” 宠正宏这一举动,让裴轼卿跟着也站起来。宠正宏利眼看着他,还不等他阻拦,裴亦庭也跟着站了起来,道:“老爷子,您先走,轼卿这里我来处理。” 宠唯一看了裴亦庭一眼,对裴轼卿道:“裴叔叔,我先回去了。” 裴轼卿不动,裴亦庭上前来扣住了他的肩膀。 宠正宏拉着宠唯一走出了蔷薇园,盛怒地放开她的手,冷冷地上了车,对司机道:“去墓园。” 宠唯一愣了一下才坐到他身旁,车子走起来,她才慢慢道:“爷爷,为什么要去墓园?” 宠正宏冷哼一声,道:“去让你的爸妈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 宠唯一心中一阵难过,撑着下巴转向窗外,看着风景一点点变得冷清。原本好好的天气,到了墓园的时候,竟然下起雨来。 宠正宏步子有些急,看在宠唯一眼里竟然有些蹒跚,不知道是不是雨的关系,她的眼眶微微湿润起来。 停在宠铮道的墓前,宠正宏花白的头发站着几滴细雨,背也有些弯,一瞬间苍老了很多。 “你还记得你爸妈是怎么死的吗?”宠正宏沙哑开口。 宠唯一抿起唇,倔强道:“这和我跟裴叔叔在一起有什么关系吗?” “你当着你爸妈的面说!”宠正宏指着宠铮道的照片道:“你对你爸爸说,你跟他说,你敢说你喜欢裴轼卿?!” 宠唯一看他双眼发红,忍不住握住他的手,道:“爷爷,你别生气了……” 宠正宏痛心地看着她,“我怎么不生气?!” “你是宠家的掌上明珠,宠家就你一个孩子,裴轼卿是跟你父亲平辈的人,你怎么能……!” “爷爷,”宠正宏轻轻拥住他,道:“爷爷不能接受我跟裴叔叔,是因为他跟爸爸平辈,还是因为他比我大十二岁?” 宠正宏别过头不说话,宠唯一追上他,眼睛直直地望着他:“还是爷爷害怕?” “因为爸爸妈妈为了救裴叔叔牺牲了,所以爷爷害怕裴叔叔把我也抢走了?” 宠正宏背脊一颤,似乎是被她说中了心事。 宠唯一紧紧抱住他苍老的背,侧脸贴在他怀里,道:“爷爷,我好喜欢裴叔叔,跟他在一起我很快乐,爷爷不是也喜欢裴叔叔吗?为什么现在不能接受他呢?” 宠正宏扶住她的头,轻轻拍了一下,道:“一一,你跟裴轼卿,不是你喜欢就可以的,他已经三十岁了,你才十八岁……” “爸爸,妈妈,还有爷爷,不都是希望我快乐吗?”宠唯一抬起头来,“可是我跟裴叔叔在一起很快乐,这是别人不能给我的。” 她眼瞳里的光彩让宠正宏心不断往下沉,顿了顿,他道:“你还太小了,再过两年你就不会这么想了,一一,别被一时的情感冲昏了头,B市有这么多青年才俊,为什么你眼里就看着裴轼卿?” “可是我现在很快乐啊,”宠唯一转头看着宠铮道的照片,安安静静地道:“我不想想很久以后的事,只要现在快乐就行了,为什么我要为未知的事情来破坏我现在的快乐?裴爷爷和亦庭叔叔他们不同意,所以爷爷也不同意吗?” 宠唯一就是有这种力量,平平静静说出来的话却能让人真实地听进去,不管她的话是不是任性,是不是无理取闹。 然而事实上,宠唯一的话也是没有错的,至少宠正宏这样认为。这五年来她过的并不快乐,好不容易现在陆云萧回来了,她和裴轼卿之间的心结也解开了,她脸上又有了笑容,眼睛里又有了明朗的光芒,简直和以前阴沉沉的样子判若两人,这一点变化,却是源自让他最不安的两个男人,无论宠唯一选择他们中间的哪一个,他都不会同意! “唯一,爷爷不是要剥夺你的快乐,也不反对你和裴轼卿来往,只是你不能和他住在一起,也不要在蔷薇园留宿,只有这样我才能放心,如果两年后你坚持心意不变,那时爷爷会考虑你们的事情。”宠正宏表现出了自己的让步,但这样的让步却让宠唯一深深地失望。 “爷爷,”她退后一步,认真地看着他,“你也不愿意给我自由吗?” 宠正宏见她固执不听劝,微怒道:“以前就是给你的自由太过了,所以才会把你惯成今天这个样子!” “我有今天这个样子,”宠唯一垂下头,压低声音道:“都是宠家给我的,因为宠家,我才没有了父母,因为宠家,我不管走到哪儿都有无数的眼睛盯着我的错处,因为宠家,我才没有快乐!” “他们说我任性,难道爷爷也这样认为吗?”宠唯一难过地看着他,“我只想过我想要的生活,这样不对吗?为什么宠家和裴家要把维系两家利益的帽子扣在我的头上?” “一一!”宠正宏伸手去拉她,却被她侧身躲开。 淅淅沥沥的雨打湿了她半个肩膀,宠唯一远离宠正宏的手,“但是,我今天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宠家,都是爷爷给我的,所以爷爷说的话,我会听。我现在就回奉一园,以后也不再出门了。” 宠唯一转身离开,眼底藏着愠怒,为什么她的快乐每次都要被人截断?! 宠正宏看着她走远后,才回过神来,低头看着宠铮道,“你的女儿,我的孙女儿,怎么那么倔?” 经历风雨吹打的照片上的人仍然带着一成不变的笑,宠正宏缓缓吐出一口气,“谁叫她是宠家的宝贝,就是她怨我,我也要为她的以后打算。” 与此同时,蔷薇园内,裴亦庭与裴轼卿也对峙起来。 “我从来不愿意干涉你的私生活,但是现在我明确告诉你,你和宠唯一不可能,这也是父亲的意思。” 裴轼卿面色不变,道:“父亲和大哥的意思,不能决定我的想法。” “你是要为了宠唯一跟裴家翻脸吗?”裴亦庭挑眉提高了声音,颤动的眉梢压抑着自己的怒意,“还是你要让裴家人的脸丢尽?” “我们跟宠铮道是平辈,他临死前托付你照顾宠唯一,是让你把人家小姑娘照顾到床上去吗?!” 裴亦庭难听的话刺痛了裴轼卿的神经,他冷道:“我跟唯一的事轮不到其他人插手,谁如果要跟我作对,就必然要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唯一的事上我决不妥协,就算是父亲也一样!” “好!好!”裴亦庭怒极反笑,“为了一个女人,这样的话也敢说出口!” “我不是大哥,所以大哥也别把我和你相提并论,”裴轼卿冷漠道:“你可以为了裴家牺牲心爱的女人,我不能。” 裴亦庭被戳中痛楚,但却十分强硬道:“老四,我希望你别后悔。” 裴轼卿扯扯嘴唇,“拭目以待。” 两人不欢而散,裴轼卿真正察觉到不对,是在他给宠唯一打电话却听到“关机”两个字的时候。宠唯一的小手段多,就算宠正宏禁了她的电话,她也能想到办法跟他联系,如果没有,那就是她自己不愿意。 一股恐慌掠住他的心脏,她是不是后悔了……? 不,他不会允许她后悔! * “又剩这么多!”余妈几乎是叹着气端着餐盘走出宠唯一的房间,碗碟里几乎原封不动的饭菜让她心疼不已。 宠唯一这是和宠老爷子杠上了,但也不是绝食抗议,就像过去三年一样,正常的说话吃法生活,只是对什么都蔫蔫的,也没有多大的兴趣,平时也待在屋子里,消耗的少,心情郁结,吃的也就少。看她脸色越来越白,余妈一颗心都焦碎了,无论做什么菜她都吃不下两口。 叹着气走出来,却在走廊里碰到了宠正宏,他看着餐盘道:“唯一又没吃饭?” “吃的很少。”余妈有些害怕他。 宠正宏有气不能发,宠唯一是在跟他较劲,只是这样却让他碰了个软钉子,她比什么时候都听话,会对他笑,不过也是假笑。 推开她的房门,满地散乱的画纸上全部都是盛开的蔷薇,宠正宏气血翻涌,抚着胸口好一会儿才冷静下来,笑着走到她身后,害怕吓着她所以极为轻地说道:“一一,怎么又不吃饭?不喜欢余妈做的饭菜吗?” 宠唯一回过身来摇摇头,道:“饭菜很香,而且我也吃了。” 她黑洞洞的眼瞳里看不到任何情绪,说完又转身去摆弄她的画笔了。宠正宏耐住性子道:“一一,别跟爷爷犟了,你这样不肯吃饭身体撑不住。” 宠唯一嘴角翘起,道:“我过去三年都是这样生活的,爷爷不知道吗?” 她话里有怨气,但是宠正宏也只能选择无视。 “不如出去散散心吧,到国外或者什么地方,走一走。” 宠唯一在画架前坐下,开始调色,神色平静,她怎么能走,走了怎么看裴亦庭的笑话? “在家里挺好的,我不想出去。”她道:“麻烦。” 这会儿说什么她都不会同意,宠正宏也只能无功而返,心里却把裴轼卿骂了个透顶。 从她房间退出来,迎面就见蒋和走过来。 “小姐还是不肯吃饭?”蒋和面带忧色。 “软硬不吃,”宠正宏叹气,“这牛脾气也不知道随谁!” 蒋和宽慰道:“小孩子一时钻牛角尖也是有的,过段时间就好了。” 宠正宏看他一眼,凉凉道:“她钻了五年的牛角尖。” 蒋和噎住,宠唯一早熟,又是外柔内刚,平时根本猜不到她的心思,而且意志力也十分坚强,一旦决定了什么,无论谁劝都不肯轻易改变。 “首长,”他叹了口气道:“既然小姐喜欢,就随着她去也不是不行,您又何必让她埋怨您。” “裴轼卿大唯一十二岁,这个年龄差距可不小,最要紧是唯一现在才十八岁,她懂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吗?”宠正宏半怒半哀道:“都是我的错,以为这两人不会出什么问题,真是蠢!” “小姐还小,要她不跟轼卿少爷接触也不可能,只要防着两人不出事就行了,首长压的太厉害,反弹可能越大。”蒋和折中道。 “我又不是不让他们见面,是她自己把自己锁在奉一园里,谁也不见,拉都拉不出去,你让我怎么办?!”宠正宏气不打一处来,当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宠唯一的怪脾气发作起来谁能把她怎么办,打又舍不得,况且打也不一定打得过来。 蒋和拍拍自己的头,道:“我忘了这茬了……不过首长,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让轼卿少爷来看看吧!” 见宠正宏迟疑,他又接着道:“就算有这件事,宠家和裴家也不可能不来往吧,见见面,兴许慢慢就缓过来了。” 宠正宏面有难色,他是拉不下面子去找裴轼卿的,况且他之前跟裴耀海说好了,不能出尔反尔。 “要不让余妈去请?”蒋和试探着问道。 “嗯。”宠正宏哼了一声。 得了蒋和的话,余妈很快就把裴轼卿请来了,宠正宏避开他,但却提前跟余妈说好了,只能让他们待半个小时。 裴轼卿按捺住自己的情绪上了二楼,推开虚掩的房门,震惊地看着满地的画稿。 他们分开并没有多久,她竟然画了这么多画! 不知名的情绪涌了上来,他反手合上门,唤道:“一一……” 宠唯一手一顿,随即扔了画笔,飞快扑到他怀里,脸藏在他的胸膛里闷声道:“我好想你。” “我也是。”裴轼卿拥住她,隔了一会又道:“为什么不肯吃饭?” “我吃了,只是吃的少而已。”宠唯一皱眉道:“是余妈跟你说的吗?” 裴轼卿牵着她的手走到一边,把蛋糕盒放下,笑道:“给你买了蛋糕,这个总要吃。” 宠唯一偏头笑了笑,拆了盒子把蛋糕切出来,分了他一块。 裴轼卿转手放下,严肃地看着她,“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宠唯一含了一勺蛋糕在嘴里,浓香的巧克力在舌尖化开,满足地叹了一声她才道:“手机没电,忘了充。” 裴轼卿眉梢一跳,“这个理由就想敷衍我?” 宠唯一喂一勺蛋糕在他嘴边,嬉笑道:“没有呀!” 不介意她装傻,裴轼卿就着她舔过的勺子吞下了蛋糕。 等她吃完了一块,拿起第二块的时候,他又道:“一一,别跟老爷子怄气,他是最疼你的人。” 宠唯一动作滞了一下,随即道:“我知道,所以我没有绝食。” 裴轼卿很心痛,不仅是因为她在跟宠正宏怄气,还因为她拿自己的身体不当回事,但是这一切的根源却是自己,他想劝,可是又是以怎样的立场来呢? “裴叔叔也觉得苦恼了吗?”宠唯一偏头问道。 裴轼卿抚摸着她的头发,道:“我只是不想看老爷子伤心。” 没了儿子和儿媳,现在宠唯一也在生他的气,一个老人…… 宠唯一见到宠正宏黯然伤心的模样心痛的仿佛都会滴血,但是她不想妥协,因为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现在她妥协离开裴轼卿,以后就会妥协跟一个不喜欢的人交往,最后还会跟不喜欢的人结婚,然后过一辈子。 这样的结果,想想都让她不寒而栗。 只要宠正宏心软,以后的事就好说了。 “愣着干什么,不吃了吗?”裴轼卿碰碰她的肩膀。 宠唯一又含了一勺蛋糕,问道:“亦庭叔叔和裴爷爷都不同意我们在一起吗?” “这些事你不需要操心,好好照顾自己就行了,最近我可能不会来看你。”裴轼卿宠溺地注视着她。 “哦,”宠唯一应道,“薄锦他们知道这件事吗?” 裴轼卿沉默点头,其实这个圈子的消息传的很快,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耳聪目明的人就能猜到个七七八八,何况是翟大这样精明的人。 “我觉得亦庭叔叔的人生太一帆风顺了,”宠唯一若有所思道:“所以他才会缺少感情。” 裴轼卿不置可否,裴亦庭的感情在什么地方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不过找个人来试一试也不是不行。 宠唯一似乎是看出了他心中所想,咧开嘴笑道:“我应该去找文优聊聊天。” 每个人都有弱点,既然现在他忙不过来,那裴亦庭还是去忙自己的事吧,就不要来里面搅和了。 “注意分寸就好了,”裴轼卿道:“把他惹急了也不行,我们是一体的。” 宠唯一不以为然,这件事不关她甚至不关文优的事,只是多年的一个祸因酿成果了而已。太过一帆风顺的人,太自以为是掌握大局不容人有丝毫忤逆的人,她很乐见他摔跟头! ps:大家冒泡哟~嘻嘻 105 相会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我说,你能不能别这么无趣?”何昭年的脸在宠唯一的眼前放大,“十天有八天不来上课,来上课还不理人!” 宠唯一怪异地看他一眼,“反应这么大?” 何昭年叹了口气,摆出一副谆谆告诫的模样,“你还能好好的来上课,要懂得惜福啊,少年。丫” 宠唯一扭头对殷素素道:“他今天好像没有吃药就出来了,给阮绘雅打个电话……” “喂!”何昭年不满地打断她,“你能不能配合一下?媲” 殷素素也凑了过来,好奇道:“你们在说什么?” 宠唯一趴在桌子上,懒懒地指了指何昭年,道:“这个人,今天脑子有点问题。” 殷素素翻了个白眼,一点也不客气地道:“他脑子就没正常过。” 何昭年难得的不还嘴,十分哀伤的道:“我们相处的日子也不多了……” “你得绝症了?!”殷素素跳起来,“世界上居然又要少一个祸害,大幸啊!” 看到何昭年扭曲的脸,宠唯一也不禁笑了起来,笑到开怀了才正色道:“这么反常,说说。” 何昭年不正经地仰靠在课桌上,看着天花板道:“我要转校了。” “转校?”宠唯一诧异,“为什么?” 何昭年满不在乎地道:“我爸说这个没有前途,让我转到军校去。” 殷素素也有些怔,问道:“是因为上次的事吗?” 何昭年撇撇嘴,“可能也有一点关系吧。” “昭尉他怎么说?”宠唯一顿了一下问道。 “大哥也让我转过去……”何昭年垂下眼帘,遮住眼中的情绪,“反正我这样的也出不了头,更何况何家需要的也不是艺术家。” “怎么能这么说?!”殷素素捏起拳头,忿忿道:“虽然你人品不怎么样,但是画还是能勉强看过去,就算你转到军校去肯定也没什么出息,不如就在东维好好学画!” 何昭年一腔郁结活生生给她气没了,无语地看着她,“你这是在安慰我吗?” 殷素素重重点头,生怕他不相信的样子。 宠唯一眉间舒展开来,笑笑道:“学画挺好的,何家又不止你一个人。” “我爸可不这么想。”何昭年摆摆手,过了一会儿又道:“这样也挺好的。” 宠唯一抿抿唇,最后道:“你不是要照顾阮绘雅吗?去了军校恐怕就不能常看她了。” “她不是还有你们俩朋友吗?”何昭年眼中放出光芒,“我只需要在她最困难的时候借出臂膀就行了!” 宠唯一眼中的笑藏不住,微微别过头道:“武大郎的身体,竟然有一颗文艺的心。” 何昭年今天算是被打击到位了,以前他总想不通,宠唯一这样死不来气的人怎么会和殷素素这样疯疯癫癫的人成为好朋友,果然是人以群分,两人的毒舌功夫,简直是出类拔萃! “对了,我刚刚去看了布告栏,”殷素素道:“上次国际比赛的结果好像出来了,今天就要公布呢!” “我们学校有获奖的人吧,我看李老头喜气洋洋的。”何昭年道。 “我也听我哥说了,有得奖的人,不过名单还没传过来。”殷素素又道。 宠唯一不是多感兴趣,裴轼卿的那幅画是误交上去的,现在裴家和宠家就跟防贼一样防着他们,如果那幅画得了奖,回去又要挨一顿训诫。 “唯一,可能是你呢!”殷素素眼神闪闪亮。 “最好不是。”宠唯一蹙眉道。 殷素素耸着鼻子,鄙夷地看着她,“四爷就这么拿不出手吗?” 宠唯一回头审视着她,“没想到你这么崇拜裴叔叔!” 殷素素理所当然地道:“四爷那可是男人中的男人,虽然有点吓人,不过综合指标还是很高的,尤其是那身材……” “色女!”何昭年嗤之以鼻。 “你说谁是色女?!”殷素素叉腰闹起来。 “就说你……” 两人一来一回的拌嘴,宠唯一的思绪却飘到了裴轼卿身上,身材很好吗?下次一定要仔细看看。 “一一,你没事吧?”殷素素伸手在她眼睛面前晃,“笑得这么春情泛滥……” 宠唯一拨开她的手道:“我跟裴叔叔在一起了。” “噗……!”何昭年刚喝的水喷了出去。 “什么?!”殷素素撞翻了背后的桌子。 不顾教室里其他人异样的眼神,殷素素抓住宠唯一的胳急道:“一一,你说的不是真的吧?!” 宠唯一点点头,“是真的,他的身材……下回看了告诉你。” 殷素素讪讪地收回手,她瞧着宠唯一的眼神,怎么有点儿冷的意思。 双手合十,她狗腿道:“一一,我就是觊觎何昭年也不会觊觎你的男人的!” 宠唯一满意点点头。 何昭年内伤,狠狠地瞪了殷素素一眼,转头对宠唯一道:“你这么做对得起我哥吗?!” 宠唯一笑睨着他,“怎么对不起他了?” “我哥可是因为你才被放到东北去吃苦的!”何昭年气愤道。 宠唯一晃晃手指,道:“是因为他自己。” 何昭年被噎住,的确,是何昭尉自己想逃婚的,可是这个原因不还是她宠唯一吗?她竟然能这么不负责任?! “总的来说我破坏了很多人的婚姻,”宠唯一笑道:“但是我只能对一个人负责。” 何昭年看着她,竟然被她的笑容打动,挫败地坐下来,他抓着头发道:“可是四少大你那么多……” “才十二岁嘛!”殷素素早就被这热血沸腾的消息冲击的面红耳赤,异常兴奋道:“不大不大!” “我早就说,你们绝对有奸情了,没想到瞒的这么好!”她碰碰宠唯一的胳膊道:“上回在伦敦,裴四爷是不是过来千里寻妻了?” 何昭年十分佩服殷素素的接受能力,裴轼卿可跟宠铮道平辈,宠唯一从小叫他“叔叔”叫大的,难道说……这样比较刺激……?匪夷所思,宠唯一十岁的时候裴轼卿已经二十二岁了,他这么多年忍着不结婚,就为了等宠唯一?! 越想越觉得这个猜测太有道理了,裴四爷,对谁不是冷冰冰的,唯独对宠唯一不一样,忍了这么多年,总算熬出头了……念及此他不得不为自己哥哥捏一把冷汗,要是他把宠唯一拐到手了,裴轼卿还指不定在背后怎么给他使绊子呢……不过就算是作为男人的角度来说,他也是很崇敬裴轼卿的。 宠唯一托着下巴,神色哀伤道:“可是爷爷不同意,裴爷爷也不同意,亦庭叔叔也不同意,他们都想拆散我们呢!” 那是理所当然的吧!何昭年白目。 “太过分了!”殷素素义愤填膺道:“裴老爷子也就算了,竟然连裴亦庭也来横插一脚,连他自己的事都管不好的人竟然还有空管别人!” 宠唯一点点头。 “一一,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力挺你到底的!”她信誓旦旦道。 宠唯一又点点头,漆黑的眼瞳里藏着一抹暗芒。 分开之后殷素素就火急火燎地走了,何昭年去看阮绘雅,宠唯一一个人闲着没事,悠闲自在地逛起学校来。 很快这件事就会传开,到时候也没有无聊的苍蝇盯着她,爷爷也没法变着花样儿的给她介绍人认识了。她和裴轼卿的主动会招来两家的压制,那被动呢,等到这些事传的风风雨雨了,他们又怎么掩饰呢? 现在已经是深秋,空气很冷,宠唯一立在大树下避着风。学校这一片种的是常绿树,所以看不到落叶,不过地上的菜却枯死了,干瘪瘪的趴在地上。 草丛里有一串蚂蚁在爬,她跟着蚁群往前走,在泥土里找到了一个小小的洞穴,蚂蚁就在里面进进出出。 要过冬了,蚂蚁也会准备过冬的食物吗? 不知道蚂蚁是不是要储存食物,不过会储存食物的动物不少,动物也知道未雨绸缪,何况人呢? 拍拍衣服站起来,刚准备要走,却被人叫住:“一一!” 是陆云萧,修长的身材撑起了米色风衣,整个人看上去挺拔帅气,英气逼人。 笑着迎上去,宠唯一问道:“你怎么在学校呢?” 陆云萧目光复杂地看着她,“大赛的奖项出来了,东维有一个人获奖。” 听他这样说,宠唯一就猜到他可能看到那幅画了。 “我听说了。”她低声应道。 两人沿着林道缓缓而行,陆云萧沉默之后,用有些沙哑的声音问道:“一一,你和裴轼卿……” “我们在一起了!”宠唯一打断他的话,上前握住他的手,认真道:“云萧,我喜欢裴叔叔。” 陆云萧没想到她这么坦率就承认了,甚至……甚至没有一点考虑到他的心情……! 宠唯一望着他,锁住他的目光,道:“云萧,你生气吗?” 陆云萧怅然一笑,“我怎么会生气?”他只是伤心,很伤心! 宠唯一松了口气,展颜道:“我喜欢你,也喜欢裴叔叔,可是这种喜欢又有点不一样。” 她转过身去,双手背在身后,一步一顿地朝前走,“我喜欢云萧陪在我身边的感觉,教我画画,教我种花,云萧就像甜点,能让我快乐。” 陆云萧目光深思,慢慢跟着她的步子,问道:“那裴轼卿呢,对你来说是什么?” 宠唯一微微垂眸,道:“可能已经成了习惯,爸爸妈妈去世的时候,我又恨他,又爱他,他的命是爸爸妈妈用命换来的,对我来说,他就成了亲人。直到现在,我也分不清自己是恨他多一点,还是喜欢他多一点,但是他就像空气一样,无处不在了。” 甜点和空气,能让她快乐的,和能让她活下去的,这就是区别。 但是,离开裴轼卿真的不能活下去吗?这个问题宠唯一也不知道答案,见不到的时候想见到,这就是她现在的感受,见面时细微的心态变化,她也敏感的捕捉到了,遵从自己的心意,和他在一起的感觉并没有那么坏。 “说的真是一点都不留情。”陆云萧最终露出了一丝笑容,将话题转了个方向,“老爷子同意吗?” 宠唯一摇摇头,“爷爷不同意。” 陆云萧心里舒坦了些,至少裴轼卿也不能那么顺利。 但是宠唯一的反应却超出了他的想象,她一点都不着急吗? “老爷子不同意,你还是要和他在一起?”他试探性地问道。 “是啊!”宠唯一的回答不假思索,“爷爷总有一天会同意的。” 这件事,最后总有一个妥协方,不会是她,当然就是宠正宏了。 陆云萧看她天真的模样,心中说不出是羡慕还是嫉妒,说到底宠正宏还是把她保护的太好了,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吗? 宠唯一,这个世界不是这样的! “云萧?”宠唯一见他出神,停下来喊他。 “我看到你得奖的那幅画了。”陆云萧转而道:“画的不错……” “我以为你会画湖景。” “本来是打算画湖景……”宠唯一话说到一半却突然停住了,殷红的唇角边溢出甜美的笑容来,这是将错就错呢,还是上天注定呢? 陆云萧胸口起伏不定,好一会儿才压下自己翻涌的愤怒,之前他查到的资料都是假的吗? 宠唯一与裴轼卿势如水火? 这个模样,是势如水火的表现吗? 他回来不过短短的时间,她就忘了当初是谁害他险些丧命?! 但宠唯一是从来都不会委屈自己的人,她的话和笑容都是真的,而他这个曾经作为两人之间的心结,随着他的活着回来也瞬间烟消云散了,即使过去三年他都生活在痛苦中……可谁又会来关心他的痛苦?! 宠唯一,已经投入了裴轼卿的怀抱! “云萧,”宠唯一用双手握住他的手,“不要再想过去的事好吗?” 她目光中涌动着内疚,但这却让陆云萧的憎恨扩大,内疚吗?内疚又有什么用呢? 他父亲不会活过来,她也不会回到他身边……! 伸手抱了抱她,陆云萧风轻云淡地松开了手,“大赛是有奖金的,用那个钱请我吃饭,就算答谢我给你启蒙了。” 宠唯一知道不能急在一时,既然他不想提,那她也不说了。 “我们很久没有单独吃饭了,”她笑道:“我们去吃快餐吧!” 陆云萧摇头,“谢师宴就是这样的级别,啧啧!” “有这样的级别已经很不错了!”宠唯一戏言道:“或者你到奉一园来?” “这样也不错。”陆云萧摸摸鼻子道:“就怕老爷子不高兴。” 他没说笑,是真想去。 宠唯一是很高兴的,他们一起在奉一园生活过一段时间,这样的场景是再熟悉不过的了。 “爷爷说过欢迎你到奉一园作客的,”宠唯一兴致勃勃道:“你今天还有其他事吗?不如我们现在就回去吧!” “想起一出是一出,”陆云萧无奈道:“我公司里还有事情,今天不行。” 宠唯一有些失望,却又听他道:“明天我有时间,到时候我买材料去奉一园。” 陆云萧的厨艺是很好的,隔了这么久,还能吃到他做的菜,宠唯一有些怀念,又有些心酸。 两人不知不觉就到了校门口,接宠唯一的车子已经到了,跟他道了别,宠唯一坐在车里还不住地挥手。 目送她车子远去,陆云萧摸出电话,神情冷漠地道:“我要查到三年前告密的那个人……” * 宠唯一在书房待到很晚才出来,打着哈欠走回自己的房间,刚刚合上房门,一股气息就猛地靠近,不等她惊呼出声就用手捂住了她的唇,在她耳边低声道:“嘘!” 是裴轼卿! 宠唯一松了口气,然后又觉得奇怪,问道:“裴叔叔是怎么进来的?” 裴轼卿假咳了一声,企图岔开话题,“听说你的作品获奖了?” “别想岔开话题,”宠唯一目光炯炯地看着他,“蒋叔叔已经加强了奉一园的保安设置,到底都有人盯着。” “好吧,我翻墙进来的,”裴轼卿道:“余妈帮我调开了人。” “真的只是这样?”宠唯一怀疑道。 裴轼卿正色道:“不然呢?” 宠唯一略显失望,“我还以为你也会学我,爬狗洞过来呢!” 裴轼卿扶额,点点她的额头道:“这么没品的事只有你才做的出来。” 宠唯一猛地扑过去抱住他的腰,腻腻道:“裴叔叔想我了吗?” 裴轼卿一腔温柔,本来明天一早来看她的,但是看到了她的画,还是忍不住连夜就过来了。 《思念》,真是个好名字…… “只是随便画的,”宠唯一歪着头,诡异地笑道:“裴叔叔想要画的话,我可以重新画一幅送给你。” 上次画画也是无疾而终,裴轼卿拉着她在黑暗里移到床边,道:“也可以,你想怎么画?” 宠唯一眨眨眼睛道:“素素说你身材很好……” 裴轼卿挑眉,“所以呢?” “眼见为实,”宠唯一笑眯眯,“所以我勇于求证来了!” 裴轼卿定定心神,不能被这小妮子诱惑了,他过会儿还要回去。 “以后,以后让你看个够!” 宠唯一“咯咯”笑起来,“我很期待哦!” 裴轼卿吻吻她的额头,用手圈住她,低声道:“就这样让我抱一会儿。”抱在怀里才踏实,个小磨人精。 宠唯一双手也懒懒的搁在他腰间,身体的重量都压在他胸膛上,盯着他衣服的扣子出神。 “在想什么?”裴轼卿低头问道。 宠唯一摇摇头,往他怀里钻了钻,“有点困了。” “那你先睡,等你睡着了我再走。”裴轼卿柔声道。 宠唯一乖乖爬进被窝里,看了他一会儿才闭上眼睛:这样,也很好了。 106 刺心的蔷薇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宠唯一醒过来的时候,裴轼卿已经离开了,身边的被子也是冷的,应该离开很久了。 半梦半醒地梳洗了完了,她没精打采地眯着眼睛下楼,昨天晚上睡的太晚,现在眼睛有些疼。 “小姐,吃早餐了。”余妈走过来道丫。 宠唯一点点头,宠正宏已经坐在饭桌前了。 喝了一口果汁,宠唯一懒洋洋地撕着面包,没吃两口就又放下了媲。 宠正宏神色利了利,语气却十分缓和,“一一,多吃点。” “我知道,爷爷你吃饭吧。”宠唯一淡淡道。 宠正宏放下筷子,正打算说些什么,外面的门铃就响了起来。 余妈急匆匆出去开门,却把裴轼卿和陆云萧一块儿迎了进来。 宠正宏一早的心情彻底被这两人给败了,尤其是裴轼卿,他和唯一的事见天的传开了,这两天已经不下五个人在他面前来旁敲侧击过,生怕这事坐实了。 照他的想法,尽快把裴轼卿支走,然后找个人跟宠唯一把婚订了,他这心头的大石也算落地了。 人都进来了,也没法往外赶,宠正宏不冷不热地应了一句就上楼了,眼不见为净。 “一一,菜我买来了,今天给你做几道你喜欢吃的菜。”陆云萧笑容温和道:“你不是很想念我做的菜吗?” 裴轼卿脸色不好看,他没想到陆云萧和宠唯一约好了,更气的是宠唯一昨晚竟然没有说这件事。 “一一的口味现在变多了。”他冷淡道。 陆云萧面色不改,径直道:“只要是我做的菜,一一都会吃。” “现在做饭还很早,”宠唯一一手牵了一个人道:“我们去画画吧!” 宠唯一兴致很好,裴轼卿和陆云萧也没有打断她的意思,一边一个跟着她上了二楼的画室。 里面摆着很多画架,有很多都是没有画完的,宠唯一翻出了两个新的,和陆云萧一块儿搭好画布,转头对裴轼卿道:“裴叔叔,那边有张椅子,你抱着书,我画你好吗?” 陆云萧摆了摆画笔道:“我和你一起画。” “好啊!”宠唯一笑应道。 两人整理东西的时候,裴轼卿绕到宠唯一身后,高大的身躯贴着她的背,小声咬耳朵:“一一,你故意的是吗?” 宠唯一推了推他,同样压低了声音,“裴叔叔真小气,不过就是画一幅画而已。” “那你们要保持三米以上的距离。”裴轼卿亲昵地贴着她的脸颊,不管陆云萧是不是会看到,当然,看到了最好。 宠唯一抿唇细笑,“妒夫。” “你要是嫁给我,这个名头我就坐实了。”裴轼卿轻捏了她的腰,转身走到椅子旁,捧了一本书才坐下来。 眉眼、神色、动作、姿态都是优雅的,宠唯一换了很多角度,可每一个地方的裴轼卿看上去都那么完美,想在其中选出最好的,她却迟迟拿不定主意。 陆云萧已经选好了位置,看她皱眉思索的模样,不由道:“选个角度应该没有这么难吧!” 宠唯一瘪嘴道:“不知道从哪儿下笔了。” “你到我这里来试试。”陆云萧冲她招招手。 宠唯一依言走过去,陆云萧在她身后扶住她的双肩调整她的视线,道:“就是这里。” 宠唯一打量了一下,有些迟疑道:“我觉得还是不够好。” 陆云萧在裴轼卿和画架之间来回看了两眼,又把画架朝左边挪动了一点,道:“这里应该没问题了。” 宠唯一也跟着过去,眉间舒展开来,“这个角度不错!” 陆云萧低头看着她的笑颜,神色也温和起来,“那就在这里画吧。” 裴轼卿捏着书页的手指分明在用力,带着书页颤抖,他刚要动,宠唯一就道:“别乱动!” 耐住性子,终于看到陆云萧从她身边离开,这才舒缓了神色,保持着优雅的姿态,从容地坐在两人的视野里。 不过宠唯一坐定之后,陆云萧却搬开了画架,做到宠唯一的侧面,将画架对准了她坐下。 宠唯一回过头去朝他笑笑,这是他们以前的习惯,一个人画画时,另一个人就把对方当做笔下的对象画入画中。 陆云萧回以一笑,坐下之后,很快就进入了状态。 两人默契而笑的样子让裴轼卿眼神冷了冷,宠唯一蹙眉冲他瘪瘪嘴,他又连忙调整了状态,画画是享受,被画的人是遭罪。 中途宠唯一去洗手间的时候,裴轼卿也跟了过去。仿佛知道他要来一样,宠唯一就在房间里等着他,裴轼卿进去的时候,两人正好照面。 “裴叔叔,你就不能配合一点儿吗?”她抱着手臂,板着脸道。 裴轼卿无奈道:“我也想配合,但是总有点心不甘情不愿。” 宠唯一挑眉看着他,“被我画很难受吗?” 裴轼卿上前去圈住她的腰身,“别人画你让我难受。” 宠唯一推他,“小气鬼,陆云萧就像昭尉和罗茂一样,你太小气了,难道以后有他在的地方你都不出现吗?!” 这小鼻子小眼睛的,是生气了! 裴轼卿连忙哄道:“一一乖,我保证一会儿一定配合你!” 宠唯一挣了一下,低声道:“这是你说的。” 裴轼卿单手抬起她的下颚,轻轻在她红透的唇上啄了一下,“我从来没有骗过你。” 宠唯一点点头,“那我们出去吧!” “敢情你是故意引我出来的。”裴轼卿眼中含笑。 “谁让你坐在那里也不安生,”宠唯一埋怨道:“让我不能好好画画了?” “嗯,我的错,”裴轼卿心情愉悦,猛地拖住她的臀把她抱起来放到化妆台上,分开她的双腿抵在她身上,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脖子上,他的唇开始啃着她细腻的皮肤。 宠唯一全身的血都在往头上冲,她叫他出来可不是来亲热的,陆云萧还等在画室里,他会看不出来吗? 用力推着身上的人,她尽力偏着头,“裴叔叔,你先放开我!” 裴轼卿双手撑在她身上,仅仅上半身就把她压了个严严实实,仿佛能把她娇小的身体裹在怀里一样,唇舌也毫无顾忌地向她胸口窜去。 推搡改为拳头,宠唯一一点也没手软,轮着拳头就朝他肩膀上砸,可是裴轼卿浑身都硬得很,捶打了一阵他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力量的悬殊让宠唯一气结。 “裴轼卿!”她咬牙喊他的名字。 裴轼卿闷声一笑,却没有让开,低声道:“乖,再叫一声给我听听。” 一股热气冲上脸,宠唯一照着他的脖子张口咬下去,这一次,成功地让裴轼卿变了变脸色。 稍稍退开身体,但双腿还卡在她腿间,裴轼卿冷峻的面容上浮现出一丝极不相称的戏谑,“爪子和牙齿都很厉害,真像只猫。” “要找猫回蔷薇园找去,小四的爪子比我的厉害多了!”宠唯一没好气地道。 裴轼卿双手扶住她的腰,鼻子在她脖子上蹭来蹭去,“可是小四没有你软。”说着他的手游走到她身后,轻捏她的臀。 这个男人!宠唯一下意识挺直身体,却更把自己往他嘴下送了,正中他下怀! “裴叔叔,先放开我好吗?”她软了声音,可怜兮兮地说道。 裴轼卿心都给她喊酥了,呼吸也重了一拍,却是莫可奈何地叹道:“真是拿你没办法。” 见他退开了身体,宠唯一连忙从化妆台上跳下来,远远地和他保持距离,耸了耸鼻子道:“三天不准你亲近我!” 说完一溜烟就跑出了房间,裴轼卿连连摇头,完全没有当回事。 再回到画室的时候,陆云萧正站在窗边,窗户开着,风吹进来的时候飘来淡淡的烟味。 宠唯一走到他身后,心中一阵落寞,他的背影太寂寥。 “云萧,你也学会抽烟了吗?”她轻声问道。 陆云萧掐灭了烟头,转而笑道:“只是偶尔抽,你不喜欢的话我就戒了。” 宠唯一只觉得心里堵得慌,闷闷道:“抽烟对身体不好。” “嗯,我听你的。”陆云萧伸手揉揉她的头发。 这样的场景被进来的裴轼卿撞了个正着,两个男人的目光在空气里交锋,不到一秒时间,又十分默契地在空中错开。 最后画并没有完成,宠唯一和陆云萧一块儿去了厨房做菜,裴轼卿则在饭厅里喝茶。 宠正宏从楼上下来,见只有他一人,就坐到了他对面。 “老爷子。”裴轼卿恭敬道。 宠正宏微微点头,沉默片刻后才道:“轼卿,你是铁了心要跟一一在一起吗?” 谈到这个话题,裴轼卿的神色也严肃起来,他认真道:“老爷子,我对一一是真心的。” 宠正宏抬抬手,示意他停止这个话题,“不管是不是真心,反正你是不打算放手对不对?” 裴轼卿目光沉下,道:“是的。” 宠正宏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轼卿,我看着你长大,你的前途不可限量,何必为了一一跟家里闹得这么不愉快。” 裴轼卿神色平静,“我从小就在老爷子身边,我的为人怎么样您很清楚,如果不是我认定的,我不会这么大费周章,何况陷进去的不止我一个人。” 宠正宏脸色变了变,如果不是宠唯一也栽了跟头,他根本不必这么麻烦来游说裴轼卿。 再次抬头,他的眼中多了分厉色,“轼卿,你真的要跟我作对吗?” “老爷子,我不是要跟您作对,我只想跟一一在一起。”裴轼卿不卑不亢地道。 “好。”宠正宏神色莫名地点了点头。 正巧这时宠唯一捧着刚做好的菜出来了,见他们两人的模样神色微滞,继而掩饰过去,柔柔笑道:“菜做好了,可以准备吃饭了。” 这一桌饭,四个人各怀心思。 饭后送走了裴轼卿和陆云萧,宠唯一偎到宠正宏身边,讨好道:“爷爷,你刚才跟裴叔叔说什么了?” “哼!”宠正宏板着脸,“跟我冷战了这么久,终于舍得主动跟我说话了?” 宠唯一赔笑道:“我这么爱爷爷,怎么会跟爷爷冷战,爷爷,你就告诉我嘛!” “还能说什么,无非就是老话。”宠正宏表情已经没有舒缓,“跟你说不管用,就只能跟他说了。” 宠唯一倒是很放心裴轼卿,道:“那裴叔叔怎么说?” 宠正宏一脸吃瘪的样子,“茅坑里的石头!” “哈哈!”宠唯一笑起来,打趣道:“也不知道以前谁老在我们面前夸他的!” 早知道有今天,宠正宏绝对不会让裴轼卿进奉一园大门一步,一子错满盘皆输! “爷爷,”宠唯一抱着他的手臂道:“裴叔叔他也不是故意惹你生气的,你别怄坏了自己的身体。” 宠正宏哼了一声,但明显脸色好看了很多,不痛不痒地道:“我气坏了他不就得逞了,想都别想。” 小孩子一样,宠唯一在心中暗笑,总有一天他的态度会软化,反正时间还长,也不着急。 不咸不淡地又过了好几天,B市里知道他们关系的人渐渐多了,同时也开始对这件事保持着高度的热情,这让裴家和宠家都头痛不已。 很多事都是裴轼卿在处理,宠唯一没事就上上课,下课就和文优、殷素素喝喝咖啡,悠闲自在。 不过总有人不痛快,比如佐乔。 她不痛快了就想找宠唯一的麻烦,平常有裴轼卿在旁边护着,她不能拿宠唯一怎么样,不过现在她落单了,情况就好很多了。 “一一!” 宠唯一回过头,见佐乔正带着高度热情的笑容朝自己走来,她低忖,估计是没什么好事。 “真巧。”她淡淡地打招呼。 佐乔看看四周,“你一个人来吗?” “文优和素素去洗手间了。”宠唯一道。 “那不介意我坐下来吧?”佐乔说这话时人已经坐下来了。 “不介意。”宠唯一扯扯嘴角。 “你跟四少的事已经传开了。”佐乔一点也没耽搁,直接切入正题。 “嗯。”宠唯一喝了一口咖啡,等着她的下一句。 “我知道四少很喜欢你,”佐乔一撩头发,双瞳认真地看着她道:“而我喜欢四少这你也是知道的。” 宠唯一点点头。 “我平心静气,不带一点私人感情地说,唯一,你和四少在一起,只会妨碍他的前途。”佐乔冷静且从容地道。 “哦?”宠唯一起了兴趣,“我为什么会妨碍他的前途?” “裴家和宠家的关系,说好听了是朋友,说难听了不过就是利益伙伴而已。”佐乔道:“什么是利益伙伴,就是相互利用的关系。” “裴家和宠家相互利用,怎么可能结合在一起,这样不符合两家的共同利益。” “但是佐家就不同了,”佐乔眼中带着得意的笑,“佐乔有权,有钱,四少要什么,佐家就能给什么,而我也能帮助他!” 她说罢轻蔑地看了宠唯一一眼,仿佛在说:而你呢?就是要跟他在一起都会惹出这么多的麻烦,何况还经常闹出事来要人帮着收拾烂摊子! 宠唯一搅拌着咖啡,状似听的十分认真,等佐乔说完了她才放下咖啡杯,掀起眼帘来,道:“宠家比佐家权大,而裴叔叔家里不缺钱。” “最重要的一点,”她眨眨眼睛,“裴叔叔只喜欢我。” 佐乔眼神冷了冷,“你以为只要喜欢就能在一起吗?” “单恋的话不一定,相恋的话可能性应该比较大。”宠唯一保持着笑容,从容不迫地刺激着她。 佐乔胸口一阵起伏,最后静下心来,看着她,口气冷淡:“唯一,你觉得四少喜欢你吗?” “为什么不?”宠唯一反问道。 “你知道蔷薇园吧,”佐乔仔细观察着她的表情,“上次从档案室流出来的那份关于冷蔷薇的文件你也看过了吧。” 宠唯一知道她想说什么了。 “你确定四少真的喜欢你吗?”佐乔继续道:“蔷薇园是为了冷蔷薇修建的,四少不喜欢鱼,害怕下海,是因为冷蔷薇死在海里。” “冷蔷薇死之前,他们可是军中的模范,他们在一起患难的时间可比跟你在一起的时间要长,四少现在对你,也不如当初对冷蔷薇温柔。” “如果冷蔷薇还活着……呵,这当然不可能了,不过她就算是死了,在四少心里也是特殊的,上次的聂戎的事,他为什么会大失方寸,是因为事关冷蔷薇,而不是你――宠唯一!” 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宠唯一还是能分得出来,裴轼卿说过,冷蔷薇的资料是假的,当然,不排除他这话是假话,但是当时的他却没有必要跟她说谎,而他不顾一切的跳入海中,更说明了这个问题。 冷蔷薇死了,一个死人而已。 整理了一下心绪,宠唯一道:“佐乔,她已经死了。” 那风轻云淡的样子,真是让佐乔迷惑了,她真的不在乎,还是装的太像? 仔细看了一会儿,佐乔才道:“没有人不介意自己喜欢的人心里有另外一个人,你这样的态度,你真的喜欢四少吗?” “喜欢不喜欢是我和裴叔叔说了算。”宠唯一道:“何况她已经死了。” 裴轼卿会放开她的。 “宠唯一,你这么骄傲的人,肯定不会容忍四少心里还有个冷蔷薇吧,如果不信,你亲自去问问四少,问他有没有放下冷蔷薇,我相信这一点他不会说谎。”佐乔成竹在胸地道。 “你口口声声喜欢四少,却不断给他带来麻烦,不能容忍他心里怀念着另一个人,”她捂着心脏的位置,痴狂道:“可是这两样我都能做的很好!” 宠唯一端端直直地看着她,“可是他不喜欢你!” 佐乔的脸色暗淡下去,但她的话却触到了宠唯一的内心,是的,她不能容忍裴轼卿心里装着另外一个人,哪怕是个死人! 107 蔷薇园的来历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佐乔的话让宠唯一心情郁结,裴轼卿已经三十岁了,要说没有喜欢的人根本不可能,唯一一个冷蔷薇,却让她酸到反胃。 蔷薇园,蔷薇花,裴轼卿身边的一切都和蔷薇沾了边,甚至连她在蔷薇园的用的被子都绣满了蔷薇丫! 感情内敛,喜怒不形于色的裴轼卿竟然将所有的装饰都换成了蔷薇,他到底是有多喜欢冷蔷薇? 这三个字一直埋在她心底,原本以为不介意,没想到被佐乔一说,她发现自己脑海里充斥着嫉妒两个字! 冷蔷薇媲! 钢笔的笔尖被折断在笔记本上,划破的扉页上“冷蔷薇”三个字依稀可见,宠唯一丢下笔,仰头吐了口气,双目无神地望着窗外淅沥沥的雨,将脑子里的杂念放空。 “小姐,何二少爷来了。”余妈敲门进来道。 宠唯一点了点头,披上外套就下了楼。 何昭年精神有些绷,上次在蔷薇园遭的虐待他可没忘记,不过没想到第二次来心情就改变那么多,这次,他是来道谢的。 宠唯一一身素白,乌黑的头发随意在耳旁扎了一个结,慵懒又不失韵致,扯扯唇,他不得不佩服起裴轼卿的先见之明来。 “怎么有空来看我?”宠唯一捏起个苹果咬了一口。 “转校的事,谢谢你。”何昭年笑道,原本以为是板上钉钉的事,没想到他昨天一进家门,老头子和大哥两人都变了态度,思前想后,大概也只有宠唯一才能帮这个忙。 宠唯一摇摇头,“是裴叔叔帮你说的。” “那是一样的。”何昭年不以为意道。 宠唯一挑挑眉,双眼直勾勾地看着他,嘴里不停歇地啃着苹果。 何昭年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坐立不安地道:“我脸上有东西?” “没有。”宠唯一道,可眼睛还是不肯挪开。 何昭年连忙把面前的东西往她面前一推,“这个是谢礼。” 宠唯一拨开口袋看了眼,是各式各样的糕点,不用想,肯定是何昭尉告诉他的。 “阮绘雅怎么样了?”她终于岔开了话题。 “比之前好多了,”何昭年笑容温柔,“现在肯跟我说话了。” 宠唯一抿唇笑起来,阮绘雅的遭遇的确不幸,不过她碰到何昭年却是幸运的。 “你真的不介意那件事吗?”她想了想问道。 何昭年正色道:“我是真的喜欢她,就算发生过什么,我也不会放弃她!” 宠唯一怔了怔,何昭年对阮绘雅的心她都能看得出来,如果冷蔷薇没有死的话,她和裴轼卿现在可能已经结婚了吧…… 突然冒出来的念头让她打了个寒战,宠唯一瞬间有些蔫蔫的,觉得胸口堵了层什么东西一样,呼吸也不畅快了。 何昭年看她脸色变得那么快,不由问道:“你没事吧?” 宠唯一瘪瘪嘴,道:“你有事的话就先走吧,我昨晚没睡好。” “哦,”何昭年起身道:“那我先走了,明天见。” 宠唯一让余妈送他出去,自己懒洋洋地上了楼,仰躺在大床上,她翻过身捏着被子想着裴轼卿。 心浮气躁地想了半天,最后咬牙切齿地得出“祸水”两个字。 “叮叮叮!”手机来了短信,翻开一看,刚好是那个祸水! ‘在做什么?’短信显示。 ‘想一件事情。’宠唯一回复。 ‘想什么事情,说给我听听。’裴轼卿回复。 宠唯一犹豫了一下,最后按下两个字:‘蔷薇。’ 隔了一会儿裴轼卿才回复:‘怎么突然想起这个了?’ ‘蔷薇园很漂亮,漂亮到让我有点嫉妒。’宠唯一半真半假地写出来。 ‘我知道你和佐乔见过面。’裴轼卿直接切入正题,‘她说什么,你不要记在心里。’ ‘你最喜欢的人是谁?’宠唯一问。 ‘一只小妖精。’裴轼卿附赠一个笑脸。 掩饰不住唇角的笑意,宠唯一在床上翻滚着,把脸藏进被子里,笑够了才伸出头来回短信:‘小妖精是谁?’ ‘现在和我说话的人。’ 不等宠唯一再回短信,裴轼卿的电话就拨了过来,刚响起她就接了。 “很无聊吗?”裴轼卿问道:“一个人在奉一园。” 宠唯一边玩着自己的头发边道:“嗯,今天是周末,文优和素素都忙自己的事去了。” “我让慕瑾去接你出来?”裴轼卿迟疑问道。 “不了,我答应今天要陪爷爷出去吃饭。”宠唯一想着又笑起来,“裴叔叔,你最爱的人是谁?” 裴轼卿沉默好一阵才低声答道:“我母亲。” 这个答案比预料中的好,宠唯一知道,裴轼卿的母亲是在生他时难产而死的,对于从没见过一面的母亲,他对她的爱意丝毫没有减少,他的命是用他母亲的命换回来的,对他来说意义非比寻常。 “裴叔叔,你能跟我说说冷蔷薇的事吗?”宠唯一开口道。 电话那头的裴轼卿似乎是叹了口气,随后柔声道:“一一,冷蔷薇的事不要问好吗?也不要好奇,更不要让人去查,总之,我和冷蔷薇,并不是佐乔所描述的那样。而蔷薇园,是为我母亲修建的。” 宠唯一一怔,蔷薇园竟然是为他母亲修建的?! “小东西,还有什么想问的吗?”裴轼卿戏言道。 “没有了,”她吸吸鼻子,又道:“哦,还有,你什么时候来看我?” 裴轼卿也想她想的紧,喟叹一声,“现在去奉一园很不方便,再忍忍,过段时间我们就能天天见面了。” 宠唯一偏着头,满脸寂寥:真是无聊…… “叩叩叩!”余妈在外敲门,“老爷问你准备好没有,要出门了!” “马上就下去。”宠唯一扯着嗓门应了声,随后又对电话里说道:“爷爷在催我了。” “那你去吧,路上小心,饭一定要吃好,不要吃太硬的东西,伤胃,今天有点冷,出门加件衣服。”裴轼卿利落地说完一席话,连气都不带喘的。 宠唯一甜甜笑起来,道:“回来给你带甜点。” 心满意足地合上电话,她随手抓了个包就飞奔下楼,扑到宠正宏背上道:“爷爷,我们去哪儿吃饭啊?” 宠正宏回过头来看着她,“新开的一个地儿,那里的西餐很不错。” 宠唯一将他大衣的领子整理好,“爷爷不是不喜欢西餐吗?” “偶尔也要尝试一下新的东西。”宠正宏模棱两可地说道。 宠唯一点点头,挽着他的手走出大门。 宠唯一本以为是个环境幽静的地方,没想到车子却来到了市中心,在这样寸土烧金的地方开酒店,真是财大气粗。 不过宠正宏和这样的人有联系,就值得考究了。 在豪华包房里坐了不到三分钟,佐骁就带着酒店的掌厨来了,宠唯一瞬间明白了宠正宏的意思。这次他又把目标转向了佐骁。 宠正宏对佐骁的第一印象不错,当然这是佐骁在佐乔的授意下刻意伪装出来的。 真是个不识好歹的人,宠唯一保持着笑容,站起身来,“爷爷,我去洗手间。” 佐骁的桃花眼就这样直直看着她,临出门时,宠唯一朝他勾了勾手指。佐骁暗笑,这小姑娘又在耍什么心思,不过她那挑.逗的笑容他倒是挺喜欢的。 向宠正宏点了点头,佐骁跟着宠唯一离开了包房。 宠唯一斜眼看了看身后的人,唇角扯出一丝轻蔑的笑容。 佐骁看着她婀娜的背影,心思动了动,邪恶地舔着嘴唇,虽然比不上辣椒刺激,但偶尔吃吃甜点还是不错。 宠唯一并没有去洗手间,而是转去了酒店的露天咖啡厅,这个时间段,咖啡厅很少有人,而且最要紧的,是咖啡厅的透明玻璃壁上都爬满了绿色植物,偏偏有一处,就十分葱郁,足够掩盖两个人。 与佐骁不谋而合,瞅准了时机,他一把扣住宠唯一的手腕把她推到藤蔓下,邪魅地凑上去,单手抚上她的脸颊,低声道:“不知道宠小姐约我出来有什么要紧事?” PS:还有一更稍晚。 108 鼓动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宠唯一浅笑着轻轻推开他的手,佐骁面色一滞,却见她右手搭上了自己的胸口,不由得意地眯了眯眼睛,再孤高冷清的女人说到底也逃不过这张脸。 揪着他的领带把他推到对面,宠唯一压低声音道:“你长的真好看。丫” 佐骁盖住她的手,桃花眼轻.佻无比,“只是为了博宠小姐芳心一动。” 宠唯一抽出手,踮起脚尖在他耳边道:“不过有些人就是长得再好看也是一副天生的下.流样,回去告诉佐乔,想跟我抢裴叔叔,就让她站出来跟我面对面,别打我爷爷的主意。” 佐骁眼神一变,刚要动却被她制止媲: “你能保持这样的姿势三秒钟吗?”宠唯一纯真地朝他眨眨眼,仿佛刚才狠戾的话不是她说出的一样。 佐骁有些发愣,“为什么……” 他话还没说完,宠唯一就跟只蝴蝶一样旋走,旁边又是一声高喊,“让开让开!” 可怜佐骁刚刚回头就被浇了个醍醐灌顶! 抹了一把冰冷的水,佐骁放在鼻下闻了闻,好像还有点气味…… 抬起头来,他目光深沉地看着那两个欢欣击掌的人,牙齿咬得“吱吱”作响。 文优无辜地耸耸肩,“我刚才不是叫你让开了吗?” 宠唯一故意遮了遮鼻子,厌弃地看着他,“这是什么味道?” “不知道啊,”文优憋住笑配合她,“我刚才在洗手间门口提的,说不定是洗地的水呢……” 满意地看到佐骁一张脸更臭,宠唯一拉了文优的手道:“菜可能已经好了,我们去陪爷爷吃饭吧。” “老爷子肯定不会介意多添一个人。”文优挑衅地对上佐骁的目光。 两人扬长而去,佐骁边解着衣服扣子边朝电梯走去,很好,他记住她们俩了! 宠正宏没想到宠唯一把文优叫来了,好好的一次相亲宴被搅和了他也不能发作。 佐骁满面春风地出现的时候,宠唯一与文优相视一笑,看得宠正宏有些莫名其妙。 不过佐骁没有说什么,宠正宏也没有追风,一餐饭基本是一问一答过去了。宠唯一这个正主没说一句话,倒是宠正宏把佐骁的家底问了个干干净净,文优虽然有心捣乱,但在宠正宏面前她却不敢造次,转而看宠唯一淡定从容的模样,她也放了心。 “老爷子急得火烧眉毛的样子,”文优对着镜子整理自己的衣服,“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个老姑婆呢!” 宠唯一仔细地清洗着手,淡淡道:“爷爷怕我跟裴叔叔在一起,又不敢让云萧多接近我,所以只能到处帮我张罗,昭尉和罗茂的求婚被我拒绝了,文谦又被排除在外,他只能转而求其次。” 抽出纸巾擦拭了手,她抬起头来,轻描淡写地道:“如果不是欧阳百辉年龄稍微大了点,今天在这里的恐怕就不是佐骁了。” 文优听得啼笑皆非,顿了顿道:“我听说佐乔对接近过裴轼卿的女人都竭力打压,还记得上次那个欧阳雪薇吗?” “欧阳百辉的妹妹。”宠唯一道:“她怎么了?” “欧阳和佐家的宴会上,佐乔公然给欧阳雪薇难堪呢!”文优啧啧道:“她也不想想,如果裴老爷子会中意她,也不会在B市都选完了都没点到她头上。” 文优说的没错,佐乔这样的女人,能力的确十分出众,但就是看不清楚自己的位置,她要进了裴家的门,还不闹的天翻地覆? “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主儿。”宠唯一眼神冷了冷。 文优却有点感叹,“不过她也挺可怜的。” 见宠唯一眼神怪异,她又连忙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宠唯一笑了笑,“佐乔跟你不一样,你没必要拿着她往自己身上套。” 文优叹了口气,“我也知道啊,就是……有点不甘心而已。” 宠唯一轻轻按住她的肩膀,“没有什么不甘心的,只是看你的决定。” 文优看着镜子里站在她背后的人,抿紧了唇不说话。 宠唯一淡淡放开她,“我们出去吧。” 佐骁对宠唯一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这让宠正宏十分满意,临走时还邀请佐骁到奉一园来作客。 回去的路上,宠正宏乐呵呵地问宠唯一对佐骁的印象怎么样。 宠唯一并没有正面表态,只是道:“外面传闻佐骁这个人太花心了。” 宠正宏摇摇头,道:“看人不能只看表面,我觉得这个年轻人就挺好的,只是一些谣传,不要放在心上。” 宠唯一乖顺地点点头,心思却飞到了欧阳雪薇身上。 欧阳、佐家、陆云萧,三方都是竞争对手,其实挤掉一方也不是不可以。 还没等回到奉一园,殷素素就打来电话让宠唯一跟她一块儿逛街,鉴于她今天的良好表现,宠正宏爽快点了头,放她一个人去了。 独自回到奉一园的宠正宏,走到门口时突然停住了脚步,抬眼望了望偌大的别墅,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 宠唯一不在,这里简直冷清的过分。 “老爷,要茶吗?”余妈走过来问道。 宠正宏摆摆手,道:“唯一和素素去逛街了,晚餐等她回来再准备。” “是。”余妈接过他手里的外套。 宠正宏绕过楼梯上了二楼,第一间房就是宠唯一的画室,他推门走进去,画纸已经飘到门口了。弯腰捡起画了一半素描,他无奈而笑,宠唯一平时不允许别人进她的画室,就连余妈要进去打扫也得经过她的同意才行,没想到里面乱成这个样子。 小心避开地上的画纸,宠唯一记忆力很好,她的画室,只要有地方稍微动过她都能看出来。 画架是对着窗口的,他绕过去,眼神触及画布时被吓了一跳,好半晌才又是怒又是恼地别开了眼睛。 那画布上,赫然是裴轼卿的裸.体! 当然只画了上半身,但就算是这样足以让宠正宏青筋暴起了,心里把裴轼卿骂了个狗血喷头,那个臭小子,竟然敢勾.引他孙女儿! 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宠正宏脑里的弦一绷,就听余妈半是幸灾乐祸地敲响了门,“老爷,小姐说她七点回来。” 宠正宏舒了口气,道:“我知道了,我进画室的事不要告诉一一。” 一把年纪了,竟然还窥视小女孩的内心……余妈腹诽。 余妈哪知道宠正宏心里的苦,原本宠唯一和他很亲近的,甚至超过了宠铮道夫妇,有什么话也第一个告诉他,可自从出了欧阳汛的事情后,她就不跟他说心里话了,这让他很是黯然伤神。 不过宠正宏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宠唯一长大了,女孩子的事自然会跟同性沟通的比较多,在宠唯一成长过程中,余妈担任了这一角色。 瞥到地上有一张揉成一团的画纸,在纸片中特别扎眼,他拾起来展开一看,上面又被笔划破的痕迹,“冷蔷薇”三个大字映入眼帘。 细细摩挲了一下,笔力很大,几乎要把厚厚的素描纸划破。 宠正宏不可能不知道冷蔷薇,只是他没想到原来宠唯一对她心存芥蒂,看来裴轼卿并没有告诉她那件事。 表情松懈下来,宠正宏将纸团扔回地上,肩上仿佛卸掉了担子一样轻松地走出了画室。 谁知道刚合上门就见宠唯一绕过走廊,他一瞬顿住动作,“你怎么回来了?” 这话就跟做贼一样心虚,宠正宏刚说完就有些后悔。宠唯一却仿佛没有留意到他的无措一样,道:“我脚疼,所以先回来了。” 宠正宏看着她的腿,“好端端的脚怎么痛起来了?” “今天的鞋子不合脚。”宠唯一看他的手从门把手上滑下来,笑着问道:“爷爷是想看我的画吗?” 宠正宏还没回答,她又道:“上次在伦敦参加比赛的画获奖了,爷爷知道吗?” 宠正宏神色里溢出一丝骄傲,“现在知道也一样,好样的!” 宠唯一打开画室的门,“爷爷要进来看看吗?” “不用了,你好好画!”宠正宏嘴角不经意抽动。 宠唯一合上门,环视画室里的一切,看来他已经进来过了,抱着手臂审视了一会儿裴轼卿的半身画,她猛地抽下画布扔到了箱子里,胸前起伏难平。 PS:冒个泡啥的大家~ 109 亲密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七米的长桌,宠唯一与裴轼卿各自坐在一方,两人均是正经而严肃地看着对方。 长桌中央放了一个玻璃瓶,上面插满了七彩的玫瑰,这些玫瑰是从法国空运过来的,还有个好听的名字,叫彩虹玫瑰。这些花是裴轼卿偶然看到了,炫目灿烂的模样和宠唯一很般配,所以他才一早就骗宠唯一出了奉一园,就为了给她这个惊喜。 但是很显然宠唯一对这种太亮眼的色彩并不欣赏,而是提出了另一个更有建设性的话题:怎样让两家同意他们在一起丫! 本来蜜里调油的商量,最后因两人各持主动与被动的不同意见而闹成了现在各占一方的局面媲。 宠唯一选的是“被动”,让两家被迫承认他们的关系。 “这是最快也最有效的办法。” 然而裴轼卿却不同意,就算现在强迫两家的长辈同意他们的事,以后也是源源不断的麻烦,只有让他们从心理上承认他们,才能保证没有后患。 “再等一等,稍微忍耐一下就行了。”他轻声安慰道。 宠唯一嘟着嘴,“我忍不了,每天被防贼一样防着太难过了,而且我一个人在奉一园好无聊,爷爷也被那些人拉走了。” “一一听话,只需要再忍耐一段时间就可以了。”裴轼卿何尝不想跟她待在一起,但是要处理的事还很多,他也不能贸然出手。 宠唯一泄气地趴在桌子上,“就算他们是被迫同意,但只要同意了,慢慢他们就会接受,目的地都是一样,何必那么讲究方法。” 裴轼卿拉开椅子朝她走过去,顶着她的目光将手放在了她的发上,轻轻抚动,带棕色的眼瞳里充盈着一种名为“温柔”的情绪:“在奉一园真的很寂寞吗?” 宠唯一偏着头享受他的按摩,“跟你在一起更快乐一些。” 又是这种模棱两可的心意……裴轼卿心中有些无奈,她毕竟还小,如果逼着两家同意了他们,以后她再后悔又怎么办呢…… “裴叔叔,你在想什么?”宠唯一没有错漏他眼中那点迷惘。 裴轼卿微微摇头,继而笑道:“既然不想回奉一园,那就留在蔷薇园怎么样?” 宠唯一眼中绽出光芒,语气雀跃,“你不是要工作吗?” “我工作,你老老实实待在一边行吗?”裴轼卿握住她的手道。 “嗯!”宠唯一重重点头。 裴轼卿回到书房工作,宠唯一就在他书架上找书出来看。 他的书架就和他的人一样严肃,所有的书都是经过重新包装的,清一色的黑色封皮,暗银色的大字印在一侧。很多书宠唯一都没看过,但是书名就让人提不起兴趣。 宠唯一从第一本书数到最后一本书都没有看到喜欢的,皱着眉头在书架前徘徊,到最后裴轼卿终于忍不住抬起头来,“没有你喜欢的书吗?” 宠唯一不知道哪根神经搭错了,期期艾艾地道:“我想看童话书。” “童话?”裴轼卿怀疑自己听错了,宠唯一是在宠正宏的熏陶下玩枪长大的,基本与童话故事绝缘,这是哪股心血来潮? “嗯,突然想看了,可是你这里一本都没有。”宠唯一还有些不满地道。 有才怪了! 裴轼卿拿她没办法,摸出手机来问道:“什么童话书?” “灰姑娘,白雪公主,拇指姑娘……”宠唯一噼里啪啦地说出了一串名字,裴轼卿一个一个对着电话那头报,等宠唯一说完了,他又道:“就这些了。” 新上任的助手一时有些不敢相信这是他的第一个任务:裴四爷买这么多童话书干嘛?! “有问题吗?”裴轼卿问道。 “没有,没有!” “那好,就这样。”裴轼卿合上电话,抬起眼来看宠唯一,“这下满意了吧?” 宠唯一欢快地点头。 “那就好好坐一会儿,厨房一会儿就会送点心上来。”裴轼卿说完又低下头去。 宠唯一折回沙发上坐下,百无聊赖地翻了两页杂志,眼神在屋内的陈设上一一细看过,最后飘着飘着就飞到了裴轼卿身上。 工作中的裴轼卿与平时的他大不一样,有人认真工作时脸上充满干劲,朝气蓬勃,可是裴轼卿一开始进入状态就紧紧皱起了眉,该用个什么词来形容呢……宠唯一一时想不出来什么词好,不过这样的裴轼卿还是很好看。 无论是脸还是身材…… 她的目光往下瞟,长这么大,她见过的穿制服的人不少,但穿出来最有味道的就是他了,想起她的那幅半成品,心思走远了,眼神也变了…… 裴轼卿实在有点头大,宠唯一充满兴趣地打量他是很喜欢,但是却不是这个时间,他已经没办法集中注意力了…… 磨人!真是磨人! 可就是这样,他也生不起气来,只能假装没有注意到,继续埋头工作。 宠唯一脱了鞋子趴在沙发上,晃动穿着海绵宝宝袜子的脚,低低地哼歌来,有一句没一句的。 心境的变化很重要,宠唯一现在越来越喜欢卡通的东西,又单纯又可爱,在裴轼卿身边能找到这种感觉,她从来没试过这么渴望看着一个人的感觉,恋爱,应该就是这种感觉了。 顾自笑了起来,她抿紧了唇微微羞涩地低下了头,为这一发现,有点小小的窃喜。 翻过身来仰躺着,宠唯一翻开手机打开照片,里面的一张是上次她翻窗进裴轼卿房间里的照的,照片上是他熟睡的样子,虽然是装出来的。后面的一张是她画的油画,裴轼卿没穿衣服睡着的样子,当然是根据前面的照片来的,不过是加了点想象元素而已。 睡着的裴轼卿,魅力不减那…… “叩叩叩!” “少爷,书送到了。”张伯在门外说道。 宠唯一从沙发上跳下去,鞋子不穿就奔到了门前,猛地拉开.房门,欣喜道:“所有的书吗?” 张伯笑着点点头。 除了她要的那些,裴轼卿的新任助手还送了不少其他的童话书来,未雨绸缪。 抱着高高的一摞书,用脚关上门,宠唯一用下巴压着抱到了桌上。拿起最上面的一本白雪公主,她趴回沙发上仔仔细细地看起来。 刻意放慢了速度,宠唯一隔一会儿也会留心裴轼卿一下,他实在太认真,几乎没有抬起过头来。 趴着趴着就来了困意,她抱着书眯起了眼睛,书页上白雪公主的插图在眼前变得模糊起来…… 梦境中她置身在一片辽阔绿湖中央的城堡中,眼前风景旖旎美不胜收,从她这里看出去,草地上几个小小的矮人欢快地跑来跑去,追逐着一个漂亮年轻的女孩子。 她是白雪公主! 宠唯一意识到。 那自己呢?她低头去看自己的衣服,身后却有仆人来唤:“王后,苹果准备好了。” 她猛地回身,看到那颗鲜艳异常的红苹果,平滑的表面光可鉴人,似乎能看到她的缩影。 仆人把苹果递上来,她伸手接过,转身却突然撞到了王子身上,他戴着金冠,笑容让人如沐春风,不过却长着裴轼卿的脸,这样让她有点想笑。 ‘好漂亮的苹果,看起来很美味,可以让我尝尝吗?’裴轼卿王子说道。 ‘可以,我们一起吃。’她听到自己回答。 裴轼卿王子笑着点了头,他们就在公主的注目下,一起咬住了苹果…… 然后……然后毒液进了口内,宠唯一嘴巴一疼,连忙去捂,猛地一退却撞到了裴轼卿身上! 现代的沙发,面上缺乏表情的裴轼卿,看来是梦醒了。 可是嘴巴还是疼,不知道磕在什么东西上了。 裴轼卿本来是看她睡着了,想披张毯子在她身上,没想到刚靠近,原本在沙发边上趴的稳稳当当的人突然一滑,压着她手里的书一起滑了下去,下巴就在书棱上磕出了响声。然后爬起来就朝后撞,还一副没有醒过来的迷糊样子。 他扶住她的肩膀发笑,“趴在沙发上打瞌睡也能撞到嘴,你的脑子究竟是什么构造?” 宠唯一无语,真是撞到了。 被她埋怨的眼神弄得有些招架不住,裴轼卿忙道:“甜点送上来了,要吃吗?” 宠唯一心情立马转晴,捧着东西大快朵颐。 看着一旁的裴轼卿,她不由想起了刚才那个梦,梦里面她不是纯洁无辜的白雪公主,而是心狠手辣的巫婆王后,王子也并不喜欢美丽的公主,而是来勾搭她这个王后,两人一块偷吃了禁果…… “脸怎么那么红?”裴轼卿伸手摸她的额头,还以为她在沙发上睡着凉了。 宠唯一放下手里的东西,转而扑到他身上,把他压倒在沙发上,脸贴着他的胸口,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道:“裴叔叔觉得我善良吗?” 裴轼卿大手盖在她的肩膀上,忽而朗声大笑,“小东西,你觉得自己善良吗?” 宠唯一检讨了自己的所作所为,认真道:“应该是善良的。” “说谎了,”裴轼卿托起她的小脸,半真半假地端详着她,“你就是个小恶魔,怎么会善良?” 宠唯一皱皱鼻子,“证据!” 裴轼卿握起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的位置,“善良的孩子不会让我心动,要像一一一样调皮的,时不时爱恶作剧的,能大胆地扑到我身上的,这样的坏孩子我才喜欢。” 宠唯一眉间舒展开来,笑道:“裴叔叔有恋.童癖吗?” “没有,”裴轼卿斩钉截铁地道:“世界上这样的人只有宠唯一一个!” 别样的情话让宠唯一动心不已,她早就说过,裴轼卿是个闷***的男人,腹黑只是表面,只要触动什么特殊的地方,他说出的话做出的事能把人溺死! 调整位置趴在他胸口上,宠唯一拨弄着他的纽扣道:“裴叔叔,我们合照一张照片吧……” 她说着凑到他耳边低声说了两句什么,裴轼卿诧异地回过头来,“一一,你没有开玩笑吧?” 宠唯一摇头,“我是认真的。” “我不许。”裴轼卿扶住她的肩膀,“我说过我会让两家承认我们的关系,不准用这么过激的手段。” 他漆黑的眼瞳中似乎隐含了一点怒意,好像在生气她竟然连这点时间都不肯给他,同时也谴责她出了这么个馊主意! “好了好了,”宠唯一连忙道:“我是开玩笑的,你别生气好吗?” “你这时不时突然冒出来的大胆子有点吓人,”裴轼卿正经道:“以后再想做这样的事必须先跟我说。” “要是我不呢?”宠唯一故意逗他。 “不?”裴轼卿挑眉,双手在她腋下跃跃欲试,“不的话就尝尝笑到抽筋的滋味!” 宠唯一夹紧手臂,美目圆睁,“你太阴险了!” 裴轼卿笑道:“非常时期,非常手段。” 宠唯一支起身来,诡秘笑道:“既然这样……” 她的双手伸到了他腋窝里,使劲儿地挠着,“那你先尝尝这个滋味!” 裴轼卿拦都没拦一下任她胡闹,不过也没笑一下,宠唯一闹了一会儿觉得没劲,无趣地收了手,“竟然都不笑一下。” “小心眼。”裴轼卿搂住她,“告诉你一个秘密,我的脚很怕痒。” “真的吗?”宠唯一双眼亮晶晶的,作势就要往下钻,裴轼卿连忙拉住她,“你就不能消停一会儿让我好好抱着吗?” 宠唯一面上蒸出一片薄红,果然老实不动地待在他怀里。 她今天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柔顺,也更加惹人怜爱。 裴轼卿情不自禁地轻吻着她的发顶,低声道:“一一,喜欢我吗?” “喜欢。”宠唯一侧着头,两颊就像染了胭脂的玉一样,白里透红。 “喜欢就好,”裴轼卿环紧她的腰,“以后也要一直这样。” “万一你惹我不高兴了呢?”宠唯一抬起头来,直视他的眼睛。 “这句话应该我说才对。”裴轼卿抬手轻弹她额头。 宠唯一躲了躲,绕过他的手去啄了他的下巴一下,“如果你惹我不高心,作为惩罚,我就随便找个人嫁了,让你从今以后都能看不能吃!” 如果不是用来对付自己的,裴轼卿真是要拍案叫绝了,能看不能吃?果然是世界上最残酷的惩罚! 扶住她的腰坐起来,他低头寻上她的唇,呢喃道:“现在先让我吃一吃。” “唔……!”他的吻来得太快,宠唯一还没做好准备就被他逮住了,半路被阻断的呼吸让这份刺激变得更加强烈,她攀住他的脖子,小小地回应着他。 裴轼卿抱起她,让她坐到自己怀里,急切的犹如暴风骤雨一般吸允着她的唇,馨香甜美的味道让他恨不得把她吞进腹中,却因为她过分的柔软而又舍不得下口。 怜爱与占有,两种情绪交织起来,让裴轼卿的掠夺变得更加凶猛,夺走她的呼吸,让自己成为她最后的依靠! 宠唯一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咆哮,这样冲头而来的情感让她不能思考,她紧紧攥紧他的衣服,指甲几乎要掐进他的肩膀里,但这也不足以缓解她的紧张……与冲动! 迷人的男人,迷人的吻,宠唯一陶醉了,能够掌握这样一个人所有的感觉,在某种程度上大大地满足了她的虚荣心。 一吻作罢,两人额头抵着额头喘着大气,都是微微闭着眼,谁也看不清谁的表情,只听到耳边沉重的呼吸,炙热而浓烈的味道! 空气里有什么东西被这火热的温度点燃了,正在燃烧着,企图要烧毁两人的理智,两人闭着眼,明明听觉要比以前灵敏,但此时却听不到其他的声音,一切都被放空…… “一一……”裴轼卿沙哑地唤着宠唯一的名字。 “嗯……?”宠唯一低声应着,并没有打算回绝她的热情。 “叩叩叩!”不协调的音调响起来,顷刻间让营造出来的二人世界崩出裂痕,热情也慢慢散去。 裴轼卿忍不住揉了揉眉心,“什么事?” “少爷,茶煮好了。”张伯道:“我现在能进去吗?” 裴轼卿紧紧盯着宠唯一的唇,有点不甘心的样子。宠唯一从他身上下来,规规矩矩地坐到一旁,道:“请进。” 张伯进来就发觉裴轼卿神色不对,但是宠唯一脸上看不出端倪,放下茶,他还忍不住在她身上打量一下,转过眼来猛地撞上了裴轼卿的目光,忍不住心底发憷,他背上一寒,连忙退出书房。 宠唯一捧着精致的瓷具,将红茶注满杯子,捧起来细细闻过,“好香的味道。” 裴轼卿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喝过一口道:“地道的英国红茶,不过我觉得没有我们的绿茶好。” “两种茶各有特色,不能放在一起来比较。”宠唯一转而看着他,浅笑道:“就像我和裴叔叔一样,不能用来比较。” 年龄,性格,家世,这些都是两家或是外人用来比较他们的东西,可是裴轼卿和她本来就是不同的人,互补的人,这样的两人,站在相同的一方,却要被别人拿来比较,真是好笑。 宠唯一眼里的世界,和宠正宏眼里的世界不一样。 “别想那么深沉的事。”裴轼卿打断她的思绪,扶着她的手把茶递到她唇边,“喝茶。” 宠唯一笑了笑,微微抬颚喝茶的姿态十分优雅。 裴轼卿眯起眼睛,她这样无忧无虑的模样最好,其他的事让他操心就好了。 茶杯随着手的动作轻轻晃动的时候带起的轻微的波澜让倒映在茶水上的人影也晃动破碎,宠唯一稳住手,看着自己的影像一点点清晰起来。 茶杯里倒映出她沉静的面容,淡然的双瞳,以及眼瞳下那点不易被察觉的漂浮着的冰冷。 110 手段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下午的时候,宠唯一接到了罗茂的电话,市里批出去的那块地已经落到实处,欧阳百辉拿到了。 合上手机,她面上溢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连带窗外斑驳残破的落叶也变得富有诗意起来,优美的钢琴曲在卧室里回响,她抬起双手,仿佛对面站着一个舞伴一样,优雅如蝶一样在中央旋转。 高跟鞋踩出的细碎的声音也让她心情愉悦,她闭上眼睛,享受着独舞的快乐丫。 嗡,嗡,嗡。 放在沙发上的手机震动起来,她弯腰摸起来,也不曾睁开眼,径直接下,“你好。媲” “宠小姐,能赏脸一起吃个饭吗?”佐骁的声音从那头传来,带着细微的试探。 “好啊,”宠唯一想也不想就答应了,“我现在心情很好,不想和你一起出去,七点吧,七点你来接我。” 佐骁抑制住自己咬牙切齿的冲动,重音低沉道:“好!” 他真想掐死这个女人,背后给人使了绊子还能这么猖狂,一点掩饰的意思都没有! 宠唯一哼着歌走到更衣室里挑起衣服来,挑了深蓝色的大衣,她在镜子前比划了一下,最后还是穿了双六厘米的高跟鞋,这样看起来才和谐。 “心情不错?”宠正宏摆弄着陆云萧送给他的棋子,见宠唯一唇角带笑,随意问了一句。 “是啊!”宠唯一走到他身边,掰出一根香蕉来,一边剥皮一边道:“佐骁约我出去吃饭。” 宠正宏微愕,带着一点难以置信端详着她。 “我答应他很奇怪吗?”宠唯一笑问道。 “也好,去吃了饭就早点回来。”宠正宏说到底还是不放心佐骁的,花名在外的男人,就看他肯不肯收心了。 不过宠唯一的态度的确很奇怪。 奉一园外响起车子的声音,宠唯一提起包包道:“我出去了,爷爷。” 宠正宏点点头,等她出去之后又叫来蒋和,“查查佐氏集团。” 沿着石子路走出去,宠唯一远远看见立在车门前的佐骁,光鲜依旧的模样。 绅士地为她打开车门,佐骁贴心地提醒,“小心碰头。” 宠唯一坐进去之后,他也绕过车头坐进了车子,看了奉一园内一眼才发动引擎。 “车子很漂亮。”宠唯一第一句便说道。 和他送给佐乔那一辆是同一个系列,如果说两人关系不好,犯不着用上同一系列的车子。 “你喜欢的话,车子就送给你。”佐骁口气极为随意,仿佛随手就送出去的一辆豪车就像是一支廉价玫瑰。 宠唯一抿着笑,将视线调转向车外,现在是秋天,山道周围的风景基本都变成了深黄色,透着一点枫红的意思。不过管它落叶飘零与否,大树依旧屹立不倒。 这次的土地招标,佐家背后花了很多钱,但最后东西却落到了欧阳百辉的手里。 “不喜欢这个吗?”佐骁见她久不开口,转而道:“我听老爷子说你喜欢悍马,要不去车行看看?” 裴轼卿也给她预备了一辆悍马,不过她开车的机会很少。 “我们去哪儿吃饭?”宠唯一岔开话题,手指扣着手提包的带子,漫不经心地问道。 “你想吃什么?”佐骁将不满压在心底,面上不表露出来一丝一毫,“我知道有家……” “去大世界吧!”宠唯一截断他的话。 佐骁一口气涌到喉咙口又压回去,这小丫头忒难伺候了点儿,送车她不吭声,吃饭她要去大世界,大世界那是个好好吃饭的地儿吗?存心找茬呢吧! 宠唯一没必要在意他的心情,因为她本来也没打算和他一起吃饭。 虽然表面上询问她的意见,但字里行间还是牢牢地把持着主动权,自以为是的人。 “好。”佐骁的手在方向盘上紧了紧,对女人,他还从来没碰过这样的钉子! 车子停在大世界的地下车库里,佐骁正要下车,宠唯一却出言阻拦,“就送到这里吧。” 佐骁蹙起眉,推门的动作收回来,“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猜你也不想跟我一起吃饭,所以麻烦你送我到这里就行了。”宠唯一这样说着,但是却并没有下车的意思。 她在等啊,等佐骁忍不住问土地招标的事情,看到对方吃瘪的模样,她真是高兴的难以自抑。 佐骁大概猜到她的意思了,身体微微放松靠着皮垫子,左手食指放在方向盘上轻轻敲着,“那块地,怎么不给陆云萧?” 就算她心里记恨佐家,这样的好事也轮不到欧阳百辉那小子才对。 “佐氏集团和欧阳集团可是B市房地产的双子塔,能有这么大的能力拿下土地招标的,当然会是你们其中一个。”宠唯一答的模棱两可,“佐公子这次输了,下次还可以赢回来。” 佐骁终于沉下了脸色,虽然这次花了点钱,但佐家不缺钱,花了就当卖个人情,可是半个月后另一块土地也要招标,那块地可跟这里不一样,那里可以兴建一个别墅区,一旦回盘就是庞大的利润,要是宠唯一再耍小手段从中作梗…… 宠唯一看他隐隐发狠的样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粉红色的菱唇嘟了嘟,继而笑开,“你不会把这笔账算在我头上吧?” 她说着笑出声来,“我有什么本事能做到这一步,这件事你可以跟欧阳百辉交流一下,他也许比你有心得。” 女王蜂……佐骁脑子里突然蹦出这个词,一开始见到她还以为她就是个只会耍耍小脾气的大小姐,不过现在看来是他低估了,陆云萧的事他也有所耳闻,这个大小姐要真是个绵羊,也不会逮着这件事跟裴轼卿纠缠了三年,抢婚,她抢的可都是大有来头的人,控制男人……? 右手攀到她头顶,他倾身靠过去,低声暧昧道:“宠小姐这么有手段,不知道是在床上还是床下……” 宠唯一甚至没有伸手去挡一下,一双潋滟的瞳孔直直看着他,“我还有两个月才满十八岁,这里到处都是摄像头,你敢碰我一下,我就敢让你佐公子猥.亵未成年的罪名坐实。” 佐骁动作一僵,果然朝后退了退,跟看怪物一样看了她一阵才道:“传出去你的名声也不会好听。” 宠唯一嫣然一笑,“我本来就没什么好名声。” 佐骁彻底断了心思,认真正式地重新审视起她来,是他想歪了,宠唯一还没满十八岁,而且以她的身份,根本不需要用身体去笼络别人。 “四少在上面?”他按下车窗,将车内滞留的空气放出去。 宠唯一握起包包,单手扶着车门作势要下车,却又回过头来道:“噢,对了,半个月后还有一次招标。” 佐骁眼睛一眯,狭长的眼眸犹如鹰类的瞳一样锐利起来。 “我听说那块地下面可能有点问题,”宠唯一食指点了点自己的头,狡黠笑道:“佐公子,投资需谨慎哦!” 她说完潇洒下了车,不理会他阴鸷的目光,踩着高跟鞋一步一步远离他的视野。 “宠唯一,”佐骁快动作地推门下车,眉梢带笑,“我不会这么放过你的。” 不是警告,不是威胁,反而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在里面,宠唯一脚步滞了滞,抬眼却见到从柱子后面走出来的翟薄锦。 “薄锦!”她加快脚步走到他身边,吊住他的胳膊委屈道:“我的脚好疼。” 翟薄锦目光像刀子一眼在佐骁脸上刮过,但却保持着标准的微笑。 “谁让你穿高跟鞋了,”他转向宠唯一时,眼神已经被温柔覆盖,“自找的!” 他虽然这样说着,却还是蹲身查看她的脚,“疼的很厉害吗?” 宠唯一动了动脚,道:“现在只有一点疼了!” 翟薄锦撑住她的手臂,“没两步路,等会让人给你送双鞋子来。” 宠唯一倚在他身边,回头对佐骁比口型:帮我保密哦! 佐骁回以口型:好……! PS:还有一更稍后哦~猜佐骁会不会告密啊,这个万恶的男配~(*__*) 111 陷阱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回到奉一园的时候,宠正宏果然阴沉着脸坐在客厅里,宠唯一笑了笑,将身后的人拉出来,道:“爷爷,有客人来了!” 短发干练的欧阳雪薇礼貌低头,“宠老爷子!丫” 宠正宏目光在宠唯一身上晃了晃才回到欧阳雪薇身上,“这位是?” “忘了自我介绍,”欧阳雪薇落落大方道:“我是欧阳集团的欧阳雪薇。” “请坐。”宠正宏指了指对面的座位,又吩咐余妈泡茶。 宠唯一坐到宠正宏身边,精致的眉眼弯出小小的弧度,“刚才在路上碰到雪薇,就跟她一块儿挑衣服了,佐骁先回去了,跟您打招呼没有?” 佐骁那不叫打招呼,而是变相的告状。 不过宠正宏此时也生不起气来了,好歹她没带着裴轼卿一块儿回来。 “宠老爷子,初次见面,不知道您喜欢什么,就挑了些茶叶。”欧阳雪薇将手里的袋子递出来放在桌上。 宠正宏淡淡点头,这才正式欧阳雪薇,“你是欧阳百辉的?媲” “妹妹。”饶是被宠正宏这样气势压人的人注视着,欧阳雪薇也没有一丝怯意,她抬头看了宠唯一一眼,道:“我和唯一是朋友。” 宠正宏不相信,宠唯一的朋友,除了殷素素和文优,这些年就没有第三个。 “爷爷你太不关心我了!”宠唯一不满道:“连我的朋友都不知道。” 宠正宏拿她没办法,抬手拍着她的手背,半握着道:“你不把朋友往家里带我怎么认识。” “那我下次把阮绘雅也带过来!”宠唯一搂着他的脖子,“你一定要在家。” 欧阳雪薇过来不过就是打个掩护,现在目的达到,她也要功成身退了。 “今天时间太晚了,改天再找个时间正式来拜访宠老爷子。”她起身道。 宠正宏微微颔首,正要让余妈送客,宠唯一却抢先一步道:“我送她出去!” 两人并排走着,欧阳雪薇穿着高跟鞋,要比宠唯一高出一截儿,院内的路灯的光正好从她的方向投射,她的影子正好打在宠唯一身上。宠唯一本来就站在背光的地方,脸颊更是藏在暗色中看不清楚。 欧阳雪薇不着痕迹地打量了她一会儿,也不太明白她为什么把那块地给了欧阳集团,直接给了陆云萧不是更好吗? “今天谢谢你。”宠唯一突然停下,欧阳雪薇这才发现两人距离雕花大门只有两米之遥。 “是我谢谢你才对。”她道。 “我也是有条件的,”宠唯一神色平淡,“半个月后那次招标,希望欧阳集团不要插手。” 那块地在东区,在高档住宅区的开发线上,佐氏想用来修建别墅再好不过了,欧阳集团虽然也属意,但是目前这块地套牢了资金,就算他们想,也没有力气啃下去。 略微调整了一下神色,欧阳雪薇一副办公的口气,“那块地方不在欧阳集团的发展前景里面。” 宠唯一浅浅一笑,手指勾起被风吹乱的头发别在耳后,一双犹如猫一样的瞳孔仿佛在闪烁着幽幽绿光。 欧阳雪薇一时疑心自己花眼,再想下细看时,宠唯一已经别过了头,问声细语道:“慢走。” 事情当然没有这么快结束,宠正宏那里还得等着她交代呢! 宠唯一一进客厅就软了神色,撒娇挽着宠正宏的手,道:“生气老的快,爷爷脸上又要长皱纹了!” 宠正宏佯怒板起脸,“怎么突然跟欧阳集团的人走的近了。” “缘分,”宠唯一眨眨眼,“欧阳雪薇跟裴叔叔相过亲,谁知道跟我性格那么合拍。” 合拍?这世界上恐怕只有裴轼卿的性格才跟她合拍! “实在不喜欢佐骁我们就算了……” 宠唯一还没来得及高兴,宠正宏又道:“B市年轻有为的人比比皆是,不急,咱们慢慢来。” 宠唯一皱起眉,不得不说,她这个爷爷,现在笑得就像一只老狐狸。 末了他道:“军.政不相干,那群小兔崽子也别在背后给我动手脚了,不然我有的是办法收拾他们。” “什么事?”宠唯一装傻。 宠正宏眯起的眼睛光芒内敛,“我说什么你会不知道?” 宠唯一瘪瘪嘴,“知道什么事都瞒不过你,以后不做就行了。” 宠正宏捏捏她的鼻子,笑声浑厚,“说话可要算话!” 这次的招标的确是罗茂干涉了,欧阳百辉捡了个便宜,不过下一次的招标,就看佐骁够不够聪明了。 转眼又过了一周时间,招标的地是沙地的流言卷了起来,欧阳集团的退出仿佛更加坐实了这件事,众人眼里看着的肯定就是佐氏集团和陆云萧,佐氏是土生土长的,有实力,陆云萧是外资,来势汹汹,欧阳集团坐山观虎斗。 B市的报纸都快把这件事写烂了。 佐骁算是彻底明白宠唯一的意思了,欧阳百辉不出手,有可能是和她联了手,但资金问题也是欧阳集团必须考虑的,究竟宠唯一放出来的消息是真是假? 他在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的时候,宠唯一可清闲了,因为天气比较冷,又在下雨,她就约了殷素素和文优出来吃羊肉火锅,裴轼卿、翟薄锦作陪。半道上又碰上了欧阳雪薇和欧阳百辉,于是两桌拼到一起。 放够了小米辣,宠唯一平时爱吃甜的,这一次辣的眼泪哗哗往外流,偏偏跟殷素素一块儿卯足了劲吃,眼泪流汗水也流,看得其他几个人胃疼不已。 裴轼卿本来和欧阳百辉说着话,终于还是看不下去了,伸手拿了她的碗,“你吃的太辣了!” 宠唯一一张小嘴儿辣的通红,嘟起来喘气的样子完全是小孩子的心性,也不顾周围有这么多人,直接冲裴轼卿撒娇:“那我不吃了,你帮我吃。” 裴轼卿也胃疼,这一碗红灿灿的东西下去,还不得烧他一晚上。 果断地让服务员换了碗,他略带强硬道:“现在开始,不能沾一点辣椒。” 宠唯一也吃不了,正好有台阶下,就顺从地接住了。 殷素素在一旁大呼不满,在接到裴轼卿一个若有若无的警告眼神之后彻底偃旗息鼓,悄悄把手伸到宠唯一腿上掐了一把,“让你带那么多电灯泡!” 宠唯一拨开她的手假装没听到。 文优现在只剩捧着冰水喘气的份儿,她无法理解殷素素对辣椒的酷爱,看得胃直抽:“殷素素,我一会儿可不想进医院,你悠着点!” 殷素素袖子一挽,“你放心,我妈是辣椒堆里长大的!” 宠唯一嘴角抽了抽,没听说能吃辣也会遗传。 一杯饮料递到了她面前,裴轼卿道:“胃不好就不要硬撑。” 宠唯一纯粹只是想体会一下这种快感,但她现在已经后悔了,这张香肠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消。 裴轼卿看她不停地舔着唇,本来就已经红透的唇瓣更是像要滴出血来一样的鲜嫩,比上了唇彩还漂亮! 忍不住将腿交叠起来,他强迫自己移开目光,举杯道:“恭喜欧阳总裁了,能拿下这次竞标,欧阳集团实至名归。” 从他脸上看不出半分端倪,欧阳百辉权当是赞誉,同他碰了一下,谦逊道:“四少过奖了。” “我也敬宠小姐一杯。”欧阳雪薇端起杯子。 裴轼卿正要替宠唯一,翟薄锦却拦了他一下,笑眯眯地看着她,“唯一不会喝酒,这杯我帮她喝了。” 欧阳雪薇无所谓,先干为敬。 翟薄锦借着这本酒就跟欧阳雪薇搭上话了,完全不辜负他“笑面虎”的称号,一晚上拉着她侃大山。 欧阳百辉同裴轼卿一样没怎么开口,倒是跟文优说了两句话。 裴轼卿看着宠唯一,宠唯一看着殷素素,殷素素正在埋头苦吃,过了一会儿觉得背脊发凉,正忖是不是出汗回凉,没想到无意间瞥见了裴轼卿似笑非笑的样子。 筷子一丢,她往后一仰,“吃饱了!” 宠唯一诧异,才不是吃的挺欢吗,说饱就饱了? “真的饱了吗?” 殷素素小鸡啄米,拉着文优装模作样地打了个哈欠,“好困啊!” 裴轼卿满意地笑笑,优雅起身,“今天就到这里吧。” PS:有孩子盼着俩人结婚呐,别着急,马上就要结婚了~ 112 风雨前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今天是怎么了?”车子开的很慢,裴轼卿抚着宠唯一的背,将窗子开了一些,让冷风吹进来让她透透气。 宠唯一腻在他怀里,拨弄着他的纽扣,细细笑道:“心情很好。” 裴轼卿大掌抚着她的脸颊,轻轻地贴着,目光中溢出几分温柔:“现在回奉一园吗?丫” 宠唯一猛力摇头,“爷爷今天不在家。” “辉月山的雨景很漂亮,要去看看吗?”裴轼卿的轮廓与窗外的明色对比很明显,刚毅而又充满男人味媲。 宠唯一点头后,裴轼卿就在街口让司机下了车,他亲自开车去辉月山。 辉月山的雨景很出名,就算是这样乍寒的天气也挡不住追求浪漫的人,山上的情侣很多,不少人支了帐篷在草地上,相拥看着在细雨下更显朦胧的城市灯火。 裴轼卿把宠唯一的衣服拢好,两人共撑一把伞下了车。 斑斓通透的光亮十分耀眼,淅淅沥沥的小雨打在树叶草尖上,每一滴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与喧嚣的城市不过一雨之隔,一切竟然变得好看多了。 “我从来没到辉月山来过。”宠唯一有点亢奋。 “B市有很多漂亮的地方,以后一有时间就带你出来。”裴轼卿望着山下的灯火,眼神有些迷离,“我也很多年没有看过雨景了。” 宠唯一笑容一顿,他以前带其他人来过吗? 暗暗觉得自己小气,她把手揣进他外衣的兜里,道:“以后只要你想看,我就陪你一起来。” 裴轼卿隔着布料握住她的手,“一一,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事,你都要相信我。” 宠唯一心中升腾起一股莫名的惆怅,好像未知的前路有什么她承受不起的艰难险阻在等着她。 要追求自己的快乐,未免有太多的阻碍。 “我只相信眼睛看到的,心感受到的。”她一步跨在他身前,揪住他的衣襟将脸埋在他的衣服里,“裴叔叔,不要离开我。” 宠铮道夫妇死的时候,宠唯一去过一次寺庙,她不相信命格相克的说法,但是得道的高僧端起看透世事的眼睛睨着她时,她有种被蛊惑了迷惘,她的命太硬了吗?先死了父母,后来欧阳汛也死了……所有跟她亲近的人总免不了各种各样的祸事。 这种说法可能并不足让人信服,但是真正发生在自己身边,却免不了那种身在其中无可奈何的哀伤,看着喜欢的人一个个远离,这种滋味并不好受。 裴轼卿抬起手,本欲抚摸她的头发,最后却落到她的腰间,不能再把她当成小孩子了。 温香软玉抱在怀中,他突然生出一种期望时间永远停留在这里的冲动。 宠唯一环住他腰的手改为搂住他的脖子,慢慢递上香唇,带着火辣辣的味道在他唇上轻咬。 裴轼卿怜她双脚垫得发酸,长臂一伸就将她托起来立在自己的鞋上,随着雨伞的滚落,他旋身将她压在车身上,缠绵地深吻着她。 车上早就被雨水打湿,虽然穿得不少,但宠唯一躺过去的时候背后还是冰凉,惹得她轻轻颤抖,双脚沾不到地,她只能紧紧依附着裴轼卿。 裴轼卿撬开她的唇,吸允着她的舌,辣椒的味道在两人之间流转,不一会儿,他的嘴也变得火辣辣的。 沁凉的雨水递到两人脸上和唇上,却如隔靴搔痒,缓解不了那股从心底冲出来的热意。 旁边有车子经过,晃眼的灯光打来时,宠唯一下意识缩了一下身体,但裴轼卿的动作却没停下,引擎的声音呼啸而过,飞出老远还传回来响亮的口哨声。 宠唯一脸上滚热,推着裴轼卿。 裴轼卿抵着她的额头,深深地喘着气,紧绷的身体就像蓄势待发的猎豹,“真想要了你!” 微甜微涩的东西涌上心头,宠唯一忍不住侧头避开他的目光,拉开车门坐进去,“衣服都湿透了。” 裴轼卿也挤在她后面,嗓音低哑,“那就脱了。” 宠唯一愕然回头,裴轼卿却笑出声来,“车上有毛巾。” 有些懊恼地拉开两人的距离,宠唯一接过他递来的毛巾,借着擦头发的动作把脸全部藏起来。 “现在知道害羞了。”她越是这样,裴轼卿越是忍不住想逗她,“以前半夜翻窗进来给我拍照的人是谁?” “那又不一样。”宠唯一不满道。 “那时候是不一样。”裴轼卿接替她擦着她的头发,也不顾身上还穿着湿衣服。 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宠唯一忍不住道:“你这样穿着不舒服,要不脱了算了……” 裴轼卿魅惑地笑了笑,凑在她耳边道:“车上可没有内衣裤,你确定要我脱?” “你裤子也湿了?!”宠唯一不信,伸手去摸,半道却被头顶传来的笑声打醒,这才意识到被耍了! 脸上爬满潮红,宠唯一触电似的收回手,清秀的眉蹙起来,“讨厌!” 半娇半嗔的模样让裴轼卿下腹紧绷,脱下上衣,他光着半身把她拖到怀里,“今晚我们要在车里过了。” 炙热的皮肤在掌心下,宠唯一稳不住心绪,裴轼卿此时却摸到了她的衣服上,拨开她外套的扣子,双手又伸到了里面,在她背上和肩膀上摸了一通。 宠唯一差点就要跳起来,却传来他一声叹息,“毛衣也湿了,车里有暖气,你把衣服脱了,用毛巾裹着。” 宠唯一本来有点不好意思,但想到在他面前这也不是第一回了,没得矫情劲儿,于是用毛巾裹着自己把外衣和毛衣脱了。 打了个哈欠,她软软趴在裴轼卿胸口上,听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逐渐沉入梦中。 第二天宠唯一醒的很早,外面的雨已经停了,看得出来是个好天,她仔细端详了一会儿裴轼卿的睡颜,从衣兜里摸出手机就着两人相拥的姿态拍下了照片。 裴轼卿醒过来的时候宠唯一已经不在车上了,转头看了窗外,他抓过衣服套在身上就下了车。 从背后拥住她,他下巴抵在她头顶,道:“饿了吗?” “有点,”宠唯一向后倚着他,“你肩膀疼吗?”昨晚被她压了一晚上。 “还应该长胖一点。”裴轼卿捏捏她紧致的腰,“抱起来不舒服。” 宠唯一回身捶了他一下,裴轼卿趁机抓住她的手,道:“我们下山吧。” 回到市里,翟薄锦的电话突然打进来,裴轼卿接了之后就说有事要忙,直接送她回了奉一园。 宠唯一把两人相拥的照片编辑之后存在自己的U盘里,裁去了脸,只有她披着毛巾贴在他身上的样子,足够让人浮想联翩的上半身。 揉了揉眉心,她将U盘放在抽屉里,转身出去倒水喝,这张照片,不要万不得已的时候她不会用。 接下来的一周时间,宠唯一都没有再见过裴轼卿,只收到他两次短信,不过再回过去的时候就没有回应。 他身份特殊,去哪儿、做什么保密都是正常的,宠唯一也没有放在心上。 这天午后,难得出了个好太阳,宠唯一本来约了殷素素和文优一块儿去爬山,文优临时爽约,就只有她和殷素素一块儿去了。 纯粹是抱着散心的态度才出来,宠唯一也没打算花多少力气在上面。 碰到何昭年和阮绘雅是意外,不过看到阮绘雅脸上终于有了笑容,宠唯一和殷素素挺高兴的。 阮绘雅先看到了她们俩,笑着向她们招手,“唯一,素素!” 四人找了块大石头坐下来休息,何昭年体贴到连水都是拧开了才交给阮绘雅,而阮绘雅像大多数正常的女孩子一样带着微赧的笑意道声谢。 两人的模样宠唯一看在眼里,打趣道:“何昭年这么个绝世好男人,难找啊!” 殷素素在旁边哼了一声,撺掇阮绘雅,“你别相信他的花言巧语,这种嬉皮笑脸的人最坏了!” 何昭年额头青筋暴跳偏偏还得装出笑脸来,还是周跃那句话,真想一巴掌把这张讨人厌的脸拍到墙上去! “女孩子要学绘雅一样才能被人追捧,”他说着鄙夷地看殷素素一眼,“就你,聒噪!” 殷素素先是一怒,而后笑眯眯地挽着阮绘雅的手,“绘雅可是日日跟我同床共枕的,你有本事就可劲儿得罪我,肯定让你尝尝枕边风的厉害!” 何昭年黑着脸转向宠唯一,“今天没吃药你怎么也把她带出来了?” 宠唯一摆摆手,“你们这畸形的三角恋我管不了。” 殷素素瞳色微滞,对阮绘雅越发缠起来,挑衅地看着何昭年,“插足者死!” 殷素素说的话也是无心,却没想到何昭年下山的时候差点摔下去,气得他大骂殷素素乌鸦嘴,殷素素原本嘴皮子挺利索的,这会儿也不还嘴了,憋着眼泪眼眶一红,委委屈屈道:“我又不是故意的……” 这让何昭年不好发作了,阮绘雅帮着殷素素,“素素本来就被吓到了你还骂她,真没风度。” 殷素素扑进宠唯一怀里,装模作样地假哭。何昭年烦躁地抓抓头发,慢吞吞地走过来,“喂,假小子,我又没说什么,你哭个什么劲儿!” “哟!这不是宠大小姐吗?”周跃嬉戏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宠唯一抬头看阮绘雅变了脸色就知道他是和谁一块儿来的了。 自从酒店那件事后,何昭年一直没跟文谦和和气气地说过一句话,现在这样的情况下碰到了,也不顾周围这么多人,径直把脸色苍白的阮绘雅拉到了身后,遮了个严严实实。 来的是文谦、罗柏安和周跃。 这里的确是个风景区,不过宠唯一从来没把爬山这么健康的活动和他们联系在一起,这么不对付的两边在这种地方遇上了,也不知道是无心还是有心。 文谦的确是有意跟过来的,何昭年避着他的态度连周跃这个粗神经都看出来了,他怎么也得想办法粉饰太平一下,这里大庭广众的,何昭年再没脑子也不会给他难堪。 感觉到阮绘雅紧紧抓住他的衣服,何昭年胸口一股保护弱者的心气儿一下就涌高了,他回头低声道:“别怕!” 阮绘雅迟疑了一下点点头。 周跃偏头去张望阮绘雅,打趣道:“什么人藏的这么严实,还舍不得见人?” “跟你没关系。”何昭年不冷不热地道。 周跃吃了个软钉子,眼神又在宠唯一和殷素素脸上巡视一周,阴阳怪气地道:“脱了光棍山就掉进温柔乡,何二,艳福不浅啊!” 周跃看宠唯一不顺眼,看殷素素更不顺眼,心里本来就憋着气,碰上何昭年这态度,怎么也得发泄发泄。 宠唯一并不看他,目光稳稳落在文谦脸上,“你是存心来找不痛快吗?” 殷素素同样抱以极度厌恶的眼神。 文谦还想要脸,阮绘雅的事他肯定不会说,也笃定何昭年不会说,于是道:“我只是想找阮绘雅单独说两句话。” 何昭年的眼神立马凶狠起来,恨不得扑上去揍他两拳,文谦心中冷意更甚:为了个女人,值得吗? “我不……”阮绘雅细声颤抖,神色里是藏不住的恐慌,她不想看到这个人,不想听到他的声音,这是毁了她一辈子的恶鬼! 何昭年知道文谦借阮绘雅逼他而已。 “我们单独说。”权衡一下,他给出这个答案。 文谦唇角扯出若有若无的笑意,“好。” 两人沿着小路钻进了旁边的小林子里,阮绘雅又躲在殷素素的背后,始终不肯抬起脸来。 周跃伸手去端她下巴,心里隐约猜到文谦跟何昭年不和是因为这个女孩子,口气也就更恶劣一分,“让我看看,是什么个国色天香!” 手还过去就被宠唯一一巴掌拍下来,他抬起头来刚要做恶,宠唯一又是眼睛也不眨地一耳光扇了过去! 手劲可不小,周跃踩到石子差点滑倒,好不容易稳住身体,一边过路的人却抛来两声低笑,他血往脸上冲,怒不可遏地扬起手:“你这个女人!” “打女人?”宠唯一冷讽,“这就是你周跃的本事?” 周跃手一顿,紧接着就被罗柏安拉住,“周跃你冷静一点儿!” “我TM的没法冷静!”周跃怒吼,也不管脸面不脸面的问题了,双目赤红的样子恨不得把宠唯一撕碎了再嚼烂! 阮绘雅眼泪不住地往外涌,莫大的羞耻感席卷着她的心,周跃说话的样子就好像知道她被文谦…… 她紧紧咬着下唇,几乎要把嘴唇咬破,再也忍受不了这异样的空气,她猛地抬起头来,急急道:“我去洗手间!” 事实上她的嘴唇已经咬破了,嘴角流着血,脸色又极度苍白,这乍然抬头把周跃都吓了一跳,第一个冒出来的念头就是碰到鬼了! 阮绘雅转身跑了,殷素素忍不住上前推了周跃一把,“你们这些臭男人,女孩子是给你们耍着玩儿的吗?!” 周跃也不知道自己错哪儿了,不就想看看她的样子吗,至于矫情成这样……? 宠唯一看着他的眼神可以算得上厌恶了,罗柏安立刻道:“唯一,你先去看看那个女孩子吧!” 周跃吃惊睁大眼睛,什么时候罗柏安跟宠唯一也走的这么近了?!这是要逆天了?! “素素,你留在这里等何昭年。”宠唯一说完就往洗手间寻去。 宠唯一刚走何昭年就回来了,嘴角破了皮,手指上还有血,三人看他模样都愣了一下,殷素素忙道:“你怎么弄成这样的?!” 罗柏安往他身后看了眼,“文谦呢?” 周跃却是冲动地提起他的衣服,不可置信地道:“何二,你还真为了一个女人跟文谦翻脸啊?!” 何昭年不耐地推开他,问殷素素,“绘雅呢?” “她去洗手间了,唯一跟去了。”殷素素紧张地看着他的嘴角,抽出自己的手帕递给他,“你先擦擦吧!” 何昭年用手背抹了一下,摇头,“不用了。” 殷素素使劲塞到他手里,强硬道:“你嘴角都流血了!” 平时只觉得她咋呼野蛮,没想到这会儿还挺会关心人,何昭年心头一暖,道了谢接过帕子。 周跃被罗柏安拉着上前不得,罗柏安脸色也不好看,“何二,文谦在哪儿?” “还在林子里。”何昭年冷笑,“从小到大,打架我哪回赢过他了?” * 宠唯一到洗手间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发现阮绘雅,这时脑子才转过来,她肯定是在路上找了个林子钻进去哭了,可这一片全都是树林,她上哪儿去找她? 摸出手机按通她的号码,接电话的人却是何昭年: “找到绘雅了吗?” “她去林子里了,我们去分头去找。” 阮绘雅只是急于摆脱困境,根本没有看清楚去的是什么地方,只选人少的地方去,跑着跑着就没了方向,环视周围茂密的树林,一股无助席卷全身,她狠狠抹着脸上的眼泪,暗骂自己太懦弱,除了哭什么都不会! 转了两圈没有找到地方,她索性坐在地上哭个痛快,等眼泪流干了她才爬起来,刚转身就撞上一道硬墙,她踉跄退后一步,泪眼弥弥地抬起头来却看到了一张她最不想看到的脸! “是你……!”她把惊呼压回喉咙里,转身就想跑,却被文谦抢先一步拽住手腕。 阮绘雅惯性回过身,另一只手也被他擒住,两人的距离拉近,她这才发现他眼镜的一只镜片裂了一小块,他锋利的眼神藏在裂痕之后,眼神也在逐渐崩裂,阴厉从夹缝中透出来,逼得她几乎不能呼吸! 文谦脸上并没有明伤,肚子上却挨了何昭年一拳。何昭年走后他一个人在林子里,一个女人风风火火的坐在地上哭,哭得他心烦,走进才发现竟然是阮绘雅! 正好! “你干什么……你放开我!” 文谦打断她的东张西望,“怎么,刻意跟到这里来还要装吗?”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阮绘雅想挣脱他的手,却被捏得手腕发疼! “不懂?”文谦单手提着她的手臂把她拉近,呼吸就喷洒在她脸上,“要我说的明明白白吗?” “那晚上的事说到底也不过是你情我愿,你趴在我怀里求我的时候可没哭得要死要活,现在却来挑拨何二跟我的关系,你想要什么?钱?还是其他的……” “啪!”他话没说完就挨了一耳光,阮绘雅有些后怕地缩了缩身体,但无奈一只手不得脱离,她也只能故作强硬地直视他,“那件事本来就不是我的错,你凭什么把我说的那么难堪?!” 文谦的眼镜甩到地上,他回过头来时目光更加阴鸷,讥讽道:“是不是你最清楚,别缠着何二,不然有你的好果子吃!” 阮绘雅生生被他吓出泪来,憋着气又不肯哭出来,只是倔强地看着他,不想表现出自己的怯弱。 “啪!啪!啪!”孤零干脆的掌声在两人背后响起,文谦回头,宠唯一噙着冷笑走过来,手一起一落地鼓掌。 “果然是物以类聚,”宠唯一睨着文谦,“周跃那个德行,恐怕也是跟文公子学出来的吧,何昭年跟你的事你算在阮绘雅头上,好气度啊!” 文谦缓缓松开阮绘雅的手,蹲身拾起破裂的眼睛重新架在鼻梁上,食指微扶抬正,又恢复一贯的文质彬彬。没有跟宠唯一做口舌之争的兴趣,他转身就要走。 错身时宠唯一声音极轻地道:“今天何昭年能跟你动手,明天就能跟你反目成仇,兄弟的女人,是不能碰的。” 文谦脚步一滞,宠唯一的意思无非是他越找阮绘雅的麻烦,何昭年就越会排斥他,可他却不相信,打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还比不过一个女人! “不信吗?”宠唯一举起手机,显示正在通话中,文谦微愕,何昭年就怒气冲冲地从旁边冲出来,狠狠一拳砸在他脸上。 无框眼镜飞在地上,被何昭年一脚踩碎,文谦踉跄了两步才立稳,抬头对上何昭年猩红的眼睛。 文谦目锋暗敛,将宠唯一微嘲的笑意尽收眼底,他神色冷下,再也不理会何昭年,大步离开。 “你没事吧?”何昭年急忙去察看阮绘雅的手腕,自责不已道:“都怪我,今天要是不带你出来就好了!” “没事,”阮绘雅平静下来,“我总不能一辈子都不出门,迟早也要碰见他的,今天就算有个心理准备了。” 她的故作坚强宠唯一看在眼里,偏过头时却发现殷素素咬唇看着两人,她轻轻收眉:这些关系,比她想象的复杂多了! PS:要结婚了,大家别急别急~ 113 陷阱(精彩)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第二场招标的结果出来了,佐氏集团竟然急流勇退,退出了竞标,最后陆云萧的陆氏轻轻松松地拿下了这块地,佐骁背地里不晓得咬碎了多少颗牙,可陆氏的宴会,他照样得参加丫。 宠唯一自然也在出席之列,她很少盛装打扮,不过陆云萧提前送了套银色的裙子到奉一园,她自然不能辜负这份心意。遂将一头长发挽起来,少了点稚嫩青涩,多了点成熟的韵致。 只一点不好,她得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面带微笑。 “脚很痛吗?”陆云萧也知道她平常不习惯穿高跟鞋。 “还好,”宠唯一笑容带着一点勉强,“不过我可能要早点回去了。” “我让凯瑟琳送你回去。”陆云萧道,今天他是主角,不能提早退席媲。 “一会儿会有车子来接我。”宠唯一摇头,而后看了眼凯瑟琳,一袭与陆云萧搭配的黑色晚礼服,纤纤玉指请搭在他的手臂上,俨然一副女主人的姿态,她舍得走吗? 陆云萧并不太介意凯瑟琳,这样的场合他也需要一个伴,不过却坚持道:“还是让凯瑟琳送你回去吧,不然老爷子该不高兴了。” 凯瑟琳转而放下香槟,对宠唯一笑道:“宠小姐别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陆云萧暗黑的瞳仁中闪过一丝愠怒,不过却在抬起眼时迅速掩盖,不露丝毫端倪。 “宠唯一先走,我去换双鞋子。”凯瑟琳指了指自己高跟鞋。 “麻烦你了,”宠唯一又对陆云萧道:“云萧,我先走了,改天我们一起吃饭。” 陆云萧目光不觉温柔,唇角噙着笑点点头。 凯瑟琳看着两人相视而笑的模样,不由心生妒意,这样亮眼的两个人站在一起,连她都要赞一声般配了,何况是外人! 缓了口气,她穿过舞会的人群朝二楼走去,就算陆云萧挖空心思想和宠唯一在一起,陆镇昌也绝对不会允许,这就是她最大的筹码! 宠唯一独自来到地下车库,空旷的场地回荡着她的脚步声,在苍白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可怖。 恍然听到背后响起另一道声音,她头皮一紧,捏紧手里的包猛地转过身去! 四目相对时,她和佐骁都愣了一下。 最后还是佐骁先笑道:“胆子这么小?” 宠唯一被说中了心事,有片刻的尴尬,随后道:“人吓人,吓死人。” 佐骁抱起手臂,俊颜上掠过戏谑,“我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 “活人比死人可怕。”宠唯一似意有所指地这么回了一句。 “真是张得理不饶人的利嘴,”佐骁举手作投降状,“我服输了。” 环视整个停车场,佐骁道:“没人送你吗?” 他说着自发自动走向自己的车子,“上车吧,我送你回去。” 宠唯一下颚微微上抬,这样的动作伴随着美眸轻含,极具审视之意。 “我不至于连这点风度都没有。”佐骁似笑非笑地道:“说穿了没买那块地,我也一分钱没亏。” 凯瑟琳还没下来,宠唯一犹豫了一下便朝他走去。 佐骁刚拉开车门,突然有两个人从旁边冲了上来,宠唯一还没反应过来,其中一人就照着佐骁的脖子来了一棍子! 佐骁哼都没哼一声就软倒下去,却抢先一步被旁边的人接住。袭击佐骁的两个人都蒙着脸,抓住佐骁之后又把目光移向宠唯一:“抓住她!” 宠唯一转身想跑,却不想身后也堵上来了两个人,她刚退一步就被人用毛巾捂住了嘴,刺鼻的味道瞬间充斥在她口鼻,昏迷前她听到身边的人在说话: “这女的怎么办?” “一块儿带走!” …… 四人将佐骁和宠唯一捂住了嘴绑起来塞进车子里,发动车子迅速驶出地下车库! 巨大的方柱之后,凯瑟琳捂着强烈跳动的心脏,表情变幻不停,这个时候如果报警,很快就能把宠唯一救回来…… 车子的声音早已远去,凯瑟琳也渐渐冷静下来,她把玩着手中的车钥匙,笑了笑便转身离开车库。 回到宴会中,陆云萧有些诧异,“你怎么还在这儿?” “刚才在车库碰到了佐公子,”凯瑟琳说出早就想好的理由,“他送宠小姐回去了。” 陆云萧虽然有些迟疑,但也不疑有他,点了头就去招呼客人了。 凯瑟琳抿了一口香槟含在嘴里,微醺的目光停留在金色的酒液上:宠唯一,可别怪我,我都是为了陆云萧! 陆云萧喝多了酒,口干舌燥地去找水喝,刚转过走廊就碰到一个红衣女郎,满脸怨怼地向身边的同伴抱怨着:“佐骁又放我鸽子,这都不知道是第几回了!” “你别气,是不是有事先走了啊?”旁边的人劝道。 陆云萧刻意放慢了脚步,错身时又听红衣女郎道:“我才从车库回来,他的车子都还在呢,八成又是跟哪个小贱.人偷吃呢……” 两人走远,陆云萧抬腕看了时间,宠唯一是七点半走的,现在已经过了一个小时了,佐骁的车子还在车库?! 立即拨通了宠唯一的电话,对方却已经关机,他松动着衣领满脸阴鸷地朝监控室走去,一脚踹开门,沉声道:“给我把车库里的录像调出来!” * 宠唯一昏昏沉沉地睁开眼睛,不到三秒时间,所有的记忆都已经回笼,她猛地坐起身来,丝被滑下时擦过肌肤的异样让她脑中轰然! 动了一下身体没有觉得不适,身旁的位置却有人蠕动了一下,她低头,佐骁捂着脖子起身,同样也是光着身体。 宠唯一用被子把自己遮好,冷眼看着他。 佐骁慢慢清醒过来,看到两人这副模样错愕地睁大了眼睛,半晌没有说出话来。脑后的疼痛提醒着他昏迷前发生了什么事,张望了房间一下,空无一人,很多用品都是一次性的。 宠唯一裹着被子下了床,也不顾及背后是不是有个男人,当着他的面儿就把衣服套在了自己身上,“还不穿衣服?” 佐骁脑子有些轴,宠唯一冷静的太过分了,但听了她的话还是慢吞吞地穿起衣服来。 宠唯一不过是强装镇静,任何一个人碰到现在这种情况都会慌,她也不例外。昨天晚上的那几个人应该是冲着佐骁来的,就算是被逼无奈抓了她,但演变成今天两人光溜溜地躺着床上的模样,她实在有些想不通。 “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宠唯一回头皱眉问道。 “我得罪的人多了。”佐骁满不在乎地跳下床,嬉皮笑脸道:“女人更多。” 宠唯一扯了扯嘴角,“如果是女人,我想她第一件事应该是把你阉了,而不是把我扒光了扔在你旁边。”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佐骁望了望门口,“说不定那人想让我身败名裂,早叫了大批的记者在门外等着呢!” 宠唯一找了一下,没发现自己的包,手机应该也被扔了,昨天晚上她一晚上没有回奉一园,爷爷恐怕已经急死了! “你翻窗子。”她转过身把被子抱上床,又把他睡过的枕头翻了个面。 佐骁双目微微放大,片刻后又道:“这不等于不打自招吗?” 宠唯一波澜不兴地道:“要是外面真有人,你想怎么收场?” 佐骁目光在她身上兜圈,最后定格在她的胸口上,“男欢女爱,这多正常。” 宠唯一讥讽地笑道:“我看你是真的想断子绝孙!” 佐骁再好的脾气也担不起这声诅咒,“我随便说说,你用得着这么狠吗?” 哐哐砸门声传来,两人头皮都是一紧,伴随着砸门声传来的还有陆云萧的声音,“一一!一一开门!” 宠唯一心底松了口气,走过去开了门,陆云萧闪身进来就关了房门,他一把抓住宠唯一,急道:“你没事吧?” 宠唯一摇摇头,“你怎么找到这儿的?” 陆云萧看着眼她身后的佐骁,又瞟了一眼房间内的大床,眸底掠过暗芒,道:“昨晚就发现你不见了,找了一个晚上才找到这儿。” 佐骁面色沉静,并没有特殊的情绪。 “爷爷他们知道吗?”宠唯一问道。 “我没把消息透露出去,奉一园来电话的时候,我提前跟文优串好了话。”陆云萧刚说完兜里的电话就响了起来,他听了一句就变了脸色,拉起宠唯一道:“老爷子已经到了!” “我们先走。”宠唯一蹙眉,要是被爷爷看到她跟佐骁共处一室,恐怕多的事就要闹出来了。 “这件事是因为佐公子而起的,希望你能保守秘密。”陆云萧目光沉沉地凝视着佐骁。 佐骁耸耸肩,“放心,我也不会给自己找这没皮没脸的事。” 陆云萧和宠唯一刚刚离开,宠正宏就怒气冲冲地杀了过来,文优那点斤两能骗得过他,想也知道是陆云萧搞的鬼,他倒想看看他耍什么把戏,所以陆云萧前脚到酒店他后脚就跟过来了。 宠唯一有心避开他,宠正宏也没能碰上,倒是碰到了正从楼上下来的佐骁。 “老爷子,这么急上哪儿去呢?”在宠正宏面前,佐骁很是恭敬。 宠正宏压了压火气,但声音中怒色却没有完全退去,说话间显得有些僵硬,对他的问题避而不答,“你住在这里?” 好好的家不住,跑来住酒店? 佐骁赔笑道:“老爷子既然已经找到这儿来了,我知道肯定瞒不住你了。” “唯一昨晚是跟我在一起。” 宠正宏眉毛高高提起,“跟你在一起?!” “昨天在陆氏的晚宴上我们俩没待多久就走了,唯一说想看雨景,我们俩就去辉月山了,回来晚了,就将近找了个地方住下。”佐骁满脸歉意道:“怕您担心才瞒着您的,唯一刚才已经回去了。” 的确这里离辉月山比较近,要回奉一园至少还有两个多小时的路程,孤男寡女想瞒着他也无可厚非,不过陆云萧突然出现这可一点都不正常! “就你们两个?”宠正宏不露息怒。 佐骁似乎是犹豫了一下才道:“还有陆云萧,您放心,我们三是各人住的一间。” 这无疑就是谎话了,陆云萧明明是今天早上才到的酒店,佐骁这样说,肯定是有事瞒着他。 “那就好,”宠正宏道:“我还有事,你先去吧。” 佐骁点点头进了电梯,电梯门合上时他才勾起了唇角,想让他帮忙瞒着宠正宏,宠唯一,你也太天真了一点。 目送佐骁离开,蒋和才道:“首长,佐少爷说的不是真话。” “我当然知道,”宠正宏脸色不好看,“陆云萧天亮才找到酒店来,昨晚上就他和一一在一起!” 蒋和面有疑色,略显担忧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一男一女待了一晚上,还编出这么多花样儿来找人串供,又拿陆云萧出来做挡箭牌,要真是出了什么事,那还能是什么事?! “先回奉一园再说。” 宠唯一已经先一步回到了奉一园,迅速整理了一下思路,想着要怎么过了宠正宏这一关。 但是这次宠正宏却没有给她打哈哈的机会,径直道:“你昨晚单独和佐骁在一起?” 宠唯一眼色一沉,一抹厉色一闪而过,斩钉截铁道:“不是!” 这是真话,绑架他们的人说不定就在旁边看着。 宠正宏沉怒,提高了声音道:“还说不是!你真当我不知道吗?!” 宠唯一稳住情绪,道:“您见到佐骁了?” “一一,你跟我说说,昨晚究竟是怎么回事?”宠正宏收敛了一下怒气,语重心长地道。 宠唯一脑子飞快地转动着,看他的态度,佐骁一定没有把有人绑架他们的事说出来,不然宠正宏现在就不是兴师问罪的架势了,总之,她和佐骁睡在一张床的事一定不能说! “佐骁是怎么跟您说的?”换了换角度,她平静问道:“他说我们单独在一起?” “他说什么不重要!”宠正宏又怒又心疼地道:“老实跟爷爷说,昨晚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 宠正宏最担心的,是佐骁心术不正,趁机占了她的便宜! 宠唯一吞下一口气,仿佛吞下一颗石子一样,沉甸甸地直滚到心里,佐骁完全可以避开爷爷不跟他见面,但是他不但主动出现了,看样子还说了让人误会的话。 “什么都没发生。”宠唯一倏地起身,认真地看着宠正宏道:“爷爷,不要相信外人。” 丢在这么一句模棱两可的话,宠唯一就转身上了楼,宠正宏只能无奈地看着她。 一进卧室,宠唯一就拨通了佐骁的电话,劈头盖脸地问道:“你跟爷爷说什么了?!” “我还能说什么?”佐骁慢条斯理道:“当然是帮你掩饰了。” “帮我掩饰?”宠唯一禁不住提高声音,眉头直跳。 “当然,就算这件事被人捅出去,我不过又多一笔风流债而已。”佐骁沉得住气,老神在在地道。 听宠唯一不说话,佐骁又道:“我说了我们去辉月山看雨景,回来太晚了才住到酒店的,你别自己说漏了嘴。” 真有这份好心,就该马上通知她! 陆云萧前脚找到了酒店,宠正宏后脚就跟着来了,肯定是文优那边说漏了,宠正宏不相信陆云萧,才派人跟着陆云萧,不然他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得到消息! 陆云萧带着她先走了,宠正宏会怎么想,不过是把她被佐骁占便宜的事坐实了! “对了,为了增加可信度,我还说了陆云萧跟我们在一起。”佐骁恶意地笑道:“这不正好,早上是你和他一块儿走的,酒店的人可以作证了。” “昨天那些人怎么不把你丢到海里!”宠唯一咬牙道。 “宠唯一,我在你手上吃了亏,你怎么也得让我扳回一城吧!”佐骁心情愉悦道:“不过我们之间确实没发生什么事,清者自清。” 宠唯一差点摔了电话! “绑架那件事你打算怎么处理?”她忍住气问道,没有预料中的爆料,她不会相信对方只是这样轻易就放过了他们。 佐骁正了正色,“这点你放心,敢给我使绊子的人,我肯定不会让他有好果子吃!” 宠唯一收了线,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有些发抖,她定了定神,按下了裴轼卿的电话,一直到最后也没有人接听。 失神地坐了一会儿,她又翻开短信,最后一次通讯还是五天前,叹了口气倒在床上,眼睛直盯着手机屏幕,仿佛裴轼卿的电话下一刻就会打进来一样,心中的期待与想念滋长蔓延。 屏幕灭了又亮,亮了又灭,宠唯一精疲力尽却毫无倦意,她坐起身来,五指慢慢梳理着自己的长发,分别给罗茂和何昭尉发了条短信。 * “好果子?”佐乔递了杯红酒给佐骁,“把宠唯一吃到嘴里了,这可就是甜果子。” 佐骁扔了手机,接过红酒抿了一口,拉长了身体把双腿搭在办公桌上,懒洋洋道:“别说,那丫头身材真好,真能吃一回也不错。” 佐乔带着意味不明的笑看着他摩挲自己的嘴唇,赤.裸的欲.望昭然若揭,不用猜也知道他脑子里这会儿肯定回放着宠唯一那具完美的女体。 “不过姐,你找的人下手也太狠了,”佐骁揉着脖子,“那一棍子下去差点没把颈子打折了!” “要能把宠唯一弄到手,你这一棍子没算白挨。”佐乔目藏冷锋,“照片准备的怎么样了?” 佐骁敲了敲电脑,“全在这儿呢。” 佐乔转动着酒杯,“能不能让宠老爷子点头,就看你的本事了!” “放心!”佐骁与她碰杯,“谅她宠唯一也飞不出我的五指山!” PS:最近几章都很精彩,大家不要错过哦~ 114 失算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宠唯一一直在房间坐到天亮,裴轼卿已经失去了联系,电话响了一遍又一遍也没有人接听。 “嘀嘀!”电量低的提示音传来,宠唯一这才从呆怔中回过神来,把手机充上电,她去盥洗室洗了把脸。 透过朦胧的水滴站着自己的脸,眼睛下有淡淡的乌青,她略显粗鲁的用手抹了一下脸上的水渍,用力拍了拍脸,她睁了睁眼睛,想驱逐逼人的干涩,对着自己笑了笑,她抽下毛巾擦了擦脸,拉门走了出去丫。 “嗡!嗡!嗡!媲” 手机突然响起来,她加快脚步走过去,抓起电话却是一串不讨喜的号码,她接起电话,口气不善:“什么事?” “没急事我也不想给你打电话,”佐骁口气凝重,“绑架我们的人主动联系我了。” 宠唯一手指猛地紧了紧,用力之大,让指节发白,“他们有什么要求?” “钱,”佐骁顿了顿道:“不问问他们拿着什么筹码?” 不用问也能猜到,肯定是些不堪入目的照片! “是什么人我会去查的,”佐骁道:“总之这次是连累了你。” 宠唯一怒而冷笑,“跟你有过节?” “跟你说了我得罪的人不少,从商的谁不树敌!”佐骁情绪似乎有些起伏,深吸了两口气才稳定下来,“钱我多的是,绝对不会让照片流出去的。” 宠唯一走到沙发旁坐下,端起桌上的冰水灌了两口,试图浇灭胸口的火气,“不能给钱,人要抓住。” 佐骁眼睛微眯,这丫头心倒不小,一般碰到这种事都是想息事宁人,她还能这么沉着的说出这种话,果然跟佐乔说的一样,她身边的忠犬可不少。 “我不会放他们走的,反正你留心,说不定会找上你。”佐骁说完挂了电话,目光转到一旁的屏幕上,这些照片是他和佐乔亲手拍的,恰到好处的遮住了重点部位,但足够显示出两人的暧.昧关系。 本来他还拍了些正面照片,但是全被佐乔删了,两人到最后连脸也只出来了一个侧脸。不过这也没关系,这些照片准备起来就是给宠正宏看的,正脸只会惹怒他,一个侧脸,点到即止就行了。 宠唯一披着一层薄纱走到阳台上,坐在编花的藤椅上,目光沉静地望着院落里的绿树。现在大庭院里多种的都是这种常绿树,和这样满山的落叶黄对比起来,十分不合时宜。 余妈又来敲门,宠唯一依旧没有应,宠正宏正等着他的交代,她现在说的越少,遇到变故就越好变通。现在宠正宏误会她和佐骁发生了什么事情,马上也会找到佐骁,但是佐骁却不是个听话的人,他要是不利用这次事件把婚事顺水推舟做成了才不正常,正好圆了佐乔的心愿。 又过了一个小时,罗茂的电话终于打来: “陆氏会所底下停车场的录像找不到了,应该是被陆云萧拿走了,他也在追查这件事,另外我找到了你说的酒店外的录像,追到了那辆车子,已经被弃了,里面留了点东西,已经在找人了,我打电话过来让你放心……佐骁那边有动静了吗?” “有人拿了我跟他的照片勒索他。”宠唯一将垂下的头发别在耳后,眼帘微微阖起,“说是他的对手。” “我觉得这件事有问题,”罗茂将怒意压至最低,用冷静与沉着来判断目前的情形,“佐骁这件事来的太巧了,如果对方真的跟他有仇,直接绑了跟佐家勒索不是更明了,没必要拍照,而且佐骁这种花花公子名声本来就不好,几张照片最多为难了你,跟他没有多少关系。” 宠唯一静静听完,“不管是竞争对手还是被佐氏打压过的人,就算是装成服务生混进陆氏会所也要有人带,这么大手笔绑架佐骁,这么轻易就放了人,换了是我,怎么也得断只手才能泄恨。” 宠唯一声音没有起伏,反而十分冷漠,一瞬间好像与这件事划清了界限,并不是身在其中一样,阴测测的声调让人难免惴惴。 “先抓到拍照的人再说,赶在佐骁前面最好。”她转而道。 “我明白。”罗茂简单应了声,然后就是沉默,但却没有挂断,沉重的呼吸提醒着宠唯一他还在听着。 宠唯一也知道他想听什么,遂道:“我没事,只是被拍了照片。” “这件事我会好好处理的。”罗茂并没有如释重负,反而被宠唯一淡然的态度刺痛了,她不当回事,但是不代表他和何昭尉不会当回事,他们捧在手心里的人,谁也不能动一根手指头! 不到半个小时,罗茂的电话又打了进来,这次他完全没有之前的冷静,“一一,照片已经传到网上了,你自己当心!” 宠唯一只觉得整颗心都在发抖,他们竟然敢……! 翻开网页,上面一张张都是她和佐骁搂抱在一起的照片,雪白的被子遮住了下半.身,她的背露在外面,肩膀上一颗红痣十分明显,不过每一张照片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只有半张脸,只照到了两人的下颚部位。 宠唯一眉心颤抖,猛地将电脑掀翻在地,哐当碎裂的声音极其刺耳,然而却平息不了她心中的怒意,牙关绷得死紧,指甲几乎掐进了掌心,直到刺痛的感觉冲上头皮,她才从愤怒中剥离出一丝理智来! “小姐!你没事吧?!小姐!”闻声而来的余妈不停地砸着门。 “我没事。”她高声道:“我有点饿了,你给我做点吃的。” 余妈虽然疑惑房内发生了什么事,但听到宠唯一要吃东西却十分高兴,她从昨天上午回来就没有再进过米水,肯定是饿坏了! 从到门外脚步声急匆匆去了,宠唯一才抽了一条丝巾出来把被尖物划破的手扎起来。 拿起手机,她把在辉月山拍的照片发到罗茂手机上,又拨了电话过去,“这张照片也放到网上去,做的越显眼越好。” 罗茂已经看到了照片,他迟疑道:“一一,这是……?” “我不知道这件事是不是有人在给我下套子,但是这张照片可以让我扳回一城。”宠唯一揉着眉心道。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好,”罗茂道:“照片很快就会被清理干净。” “嗯。” 网上的照片上被清理了,但是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条劲爆消息,有人披露照片中的男人就是佐氏的公子佐骁,而女子则是高官家属,“官商勾结”四个似戏言又似中伤的字眼以最快的速度流传起来。 宠正宏很快也收到了消息,女子肩膀上的红痣他却认的很清楚,何况露出了下颚! 理智上知道这是宠唯一无疑,但情感上却不能接受,他料到前天晚上宠唯一和佐骁出了事,但是这样的照片又是谁拍的,谁发出去的?这恐怕只能问佐骁了! “他来了没有?!”宠正宏脸气得涨红,咬牙切齿地问蒋和。 “佐氏好像出事了,没联系上佐骁。”蒋和已经打了好几次电话了。 “就是全家死光了也得给我把人抓过来!”宠正宏怒不可遏,带着点恼羞成怒的意味,人是他帮宠唯一物色的,却没想到到头来是这么个东西! 他猛地站起来,头却突然一昏,要不是蒋和手脚快就该倒在地上了! “没事,”他撑开蒋和的手,气血不稳,“把佐骁带到奉一园来!” 蒋和担心他的身体却也不能违逆他的意思,让余妈照看着就出了奉一园。 宠唯一和他,一个在楼上一个在楼下,消息不断,却一条也没漏过。 先是照片的公布,后是知情人士爆料床.照的男主角极有可能是佐骁,然后就立刻传出佐氏被检察院的人盯上的消息,一时间整个B市闹翻了天,佐氏的股份暴跌,各种各样不利的传闻四起,不少好事之徒纷纷扬言要追查出照片的另一个主人公! 直到深夜,佐骁才被蒋和带到了奉一园。 宠正宏的激怒早就过去了,现在只剩下几十年历练所沉淀出来的风雨不动安如山的姿态与气势。 他让余妈把宠唯一也叫下了楼,看到她手上扎着的丝巾上有血迹,眼神闪了闪,最终还是没有问什么。 佐骁耷拉着脑袋立在宠正宏跟前,悄悄看了一眼宠唯一,竟然没从她脸上瞧出一点慌乱,黑漆漆的眼瞳正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反而让他有些心里没底。 “照片……是怎么回事?”宠正宏不抬头看着他们任何一个,视线聚焦在面前的茶杯上。 佐骁为难地看了宠唯一一眼,带着征求她意见的口气唤道:“一一……?” 宠唯一转过头来,面无表情地睨着他,“你有什么就说什么。” 佐骁沉默片刻,再抬起头来仿佛是下了极大的决心,“老爷子,这件事是我的错,佐氏是被人诬陷的,事情很快就会水落石出!” 佐骁面色沉痛且带着懊恼,并没有直说照片的事情,但他承认了是自己的错,也是在变相的承认照片的事是真的。 宠唯一虽然怀疑过,但也不得不承认,这件事确实有可能是有人存心想害佐氏。散布出去的照片没有两人的正面,佐氏和宠家都不能贸然承认或者处理,如果是正面,大可以用结婚平息这件事,没有正面,两家联姻的可能就不大,联姻就等于不打自招。而谣言说里面的人是佐骁,又搬出“官商勾结”这么座大山,宠家就更不会承认,同时在检察院调查佐氏的时候也不会出手相助,以免授人话柄。佐氏就算做事滴水不漏也架不住有心人的有心查证,这样一来,对方不但达到了打击报复佐氏的目的,还顺利让宠家不能出手帮忙。的确,佐骁这次是被他的对手坑惨了。 这正是佐骁的目的,他自以为,这种方式是最妥当的,所谓的仇敌根本不存在,他只是想让宠唯一相信在这件事中他是无辜的就行了,因为这样一来,他和她的婚事几乎就是机会渺茫了,够不上直接的利益关系。但是他却知道,就算宠正宏现在怒字当头,也不会同意他和宠唯一结婚,但是检察院那些人是佐乔安排的,过个十来天就会不了了之,而他和宠唯一的床.照却是真实存在,又有一晚上的夜不归宿,两人的关系算是坐实了,宠正宏把宠唯一嫁给他也是迟早的事。 可是,佐骁越是无辜,宠唯一就越不相信他,要是佐氏这回真被检察院查出个所以然来她就算信了,如果没有,这事就等于是佐骁干的,不为别的,至少最后最大的得益者是他和佐乔! 宠正宏听了佐骁的话面色沉了沉,转向宠唯一,正要说话却被她抢先一步。 “爷爷,你真的认不出照片上的那个男人吗?”宠唯一把手机放到他眼前。 宠正宏别了别眼睛,目光避开宠唯一的身体,单单打量起男人来,越看他的脸色越是难看,照片中男人的胯骨上方有一道不起眼的伤痕,而这道伤痕他在宠唯一画的画里见过……它属于裴轼卿! 竟然是裴轼卿! 宠唯一面容沉静,宠正宏却越发的怒意昭彰,这和佐骁预计的情况不同,这两人的状况应该是相反才对! 宠唯一放下手机,她知道宠正宏一定认得,就算他没有看过她画过的裴轼卿的裸.体画,也知道裴轼卿在驻守云南的时候被子弹擦过留下了伤痕。 两人赤.身相拥,没有什么比这还能说明问题的了。 这样强硬的办法她曾经和裴轼卿提过,被拒绝了,但是现在佐骁却给她送了一个机会来,她就顺水推舟吧! “老爷子,照片的事……”佐骁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儿,想多补充两句,但却被宠正宏阴鸷的眼神生生打断,他道:“你回去吧!” 佐骁彻底愣住:他这是什么意思?! 宠正宏气得想用枪崩了裴轼卿,连带看着佐骁都是满眼冒火,辉月山,什么辉月山?!合着都是给裴轼卿打掩护的是吧?! 佐骁不知道事情在陡然间翻覆,也不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只能起身告辞。这件事,还是要问问佐乔。 佐骁走后,蒋和带着下人一块儿退出了客厅,只留宠唯一与宠正宏对面而坐。 宠唯一看着自己威严的祖父,幽幽问道:“爷爷为什么就是不肯接受裴叔叔?” 宠正宏同样看着自己一手带大的孙女,突然发现自己其实并不了解她,她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他不得而知,心思如何打算什么他也不知道,浓重的挫败感与失落交织在他心头,让他倍显苍老。 宠唯一知道这件事对他冲击很大,但是她绝不会承认和佐骁的事,既然事情发生了,她也不能白白被人占了便宜! “照片的事是谁的主意?” “我的。”她也很想推给别人,但这样无疑是在给自己找麻烦,索性顶了这黑锅算了,“裴轼卿不知道这件事。” 宠正宏深深叹息,裴轼卿是做不出来这样胡闹的事,他这个孙女,太无法无天了! “爷爷,我要和他在一起。” 宠正宏几乎是立刻下了决定,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宠唯一栽到裴轼卿手里,趁她还没深陷,一定要断了她的念头! “想知道为什么我一直以来都竭力反对吗?”他叹息道:“我只是担心他对你不是十分真心。” 宠唯一不明白,“爷爷,为什么这样说?” “以前你还小,有些事不知道,裴轼卿最爱的人只有一个冷蔷薇。” 宠唯一瞳孔微缩,“冷蔷薇已经死了。” 宠正宏摇头:“哪怕她死了。” 宠唯一很介怀,虽然裴轼卿告诉她蔷薇园是为了他母亲修建的,但他不喜欢海水不喜欢鱼又是为了什么?难道真的是因为冷蔷薇死在海里? 心思快速转了转,宠唯一道:“他现在不同了。”为了她,这些他都改了不是吗? “有些事要日子长才能看得出来,”宠正宏道:“你不喜欢爷爷给你安排的人,以后我也不勉强你了,你还小,慢慢想清楚,裴轼卿心里装着另外的女人,我也不想看到你以后受委屈。” 宠唯一眼神明灭几许,爷爷是看着裴轼卿长大的,过去发生在他身上的事爷爷一定很清楚。 “爷爷,裴叔叔的母亲喜欢什么花?” “百合。” 宠唯一的心突然像被毛爪子挠过一样,又疼又痒。 * 佐乔把手机上宠唯一的来电显示全部删除,连同裴轼卿没看过的短信一块删掉了。裴轼卿现在在执行任务,手机是交出来由专人保管的,她要拿到太简单了。 将手机放回去,她朝旁边的人点点头便离开了。 刚走出冷色调的金属大楼,兜里的手机就震动起来,低头看见是佐骁的,她就加快了脚步,回到车上才接听。 佐骁大概的说了一下经过,佐乔沉吟片刻便道:“看到照片上的人了吗?” 佐骁道:“不是我的照片。” 网上的照片里,只有一张背景不同,就算罗茂那边毁的快,还是给他找到了。 佐乔看了照片,她和裴轼卿多年,怎么会不知道他身上的伤在什么位置……也只有裴轼卿,才能让老爷子脸色大变,宠唯一了不起啊,这个时候竟然还想着借东风。 但这样的照片太碍眼! “把你手上的照片全部销毁。”删除了照片,她冷静道。 “宠唯一是不是想李代桃僵?”佐骁嗅出了味道,“既然这样,照片不是还有用?”正面一曝光,宠唯一想赖也赖不掉。 “你当宠老爷子是傻子呢,”佐乔看着车上旋转的人偶,声音更冷,“绑架的事就只有你和宠唯一知道,她不说你能说吗,就算你把绑架的事捅出来,那几个人也背不起这黑锅,很快就会查到我们身上。宠唯一和你,只要上医院查一下就知道有没有关系……你逼急了她,她恐怕还会主动去医院,那几个人不能交出去,宠老爷子也不笨,到时候会想不到有蹊跷?那这样,你觉得你还有机会?” 本来以为佐骁只要站出去认了就行,板上钉钉,宠正宏肯定得借这事把宠唯一嫁给佐骁,好断绝她跟裴轼卿的关系,但现在网上的传言不断,就算佐骁装作不知情表示不计较宠唯一照片的事,宠正宏也会迫于舆.论压力而排除佐骁……真是抱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装作不知道,照片全毁了,不然四少回来查到了你,非得把你往死里弄!” “我闷不吭声,不等于告诉宠唯一我心虚吗?”佐骁有些后悔,他就不该放过宠唯一! 但他也明白,宠唯一是碰不得的,除非佐氏想玩完! “我让人把检察院的事做大一点,”佐乔道,“那几个人也不会再出现,总之,让宠唯一相信自己是被你连累的就万事大吉。” 不过宠唯一也不会轻易相信佐骁,但只要她没抓到把柄,这事就算揭过了。 * 罗茂和何昭尉晚了一步,那几个人已经被人带走了,是谁干的却不得而知。追查但这里断了不免让两人懊恼,究竟宠唯一是被连累了还是被设计了,这几个是关键! 但赶在他们之前,至少也说明了一些问题。 事实上,佐乔的人也晚了一步,因为人被陆云萧带走了,可惜佐乔做的滴水不漏,跟几人联系都是通过手机,手指都不沾一下就把这事办了,就算猜到是佐家弄出来的也没有证据。 房间内灯光很暗,陆云萧抽着烟,红火明灭,藏在暗处的面孔,更加情绪难辨。吐出的烟圈模糊了他的眼睛,透过烟雾,在他视线下的凯瑟琳有种无路可逃的错觉。 “说吧,那天晚上的事。”抽完了一支烟,他终于开口。 凯瑟琳不是不知道佐氏的事,但陆云萧这样给她定了罪,她就是浑身长嘴也说不清楚! “我不知道,”她咬牙道:“事情闹得这么大,你知道我没这能耐!” 陆云萧当然知道,她能找人绑架也未必请的动检察院的人,可眼睁睁看着宠唯一被人绑走这一条他却不能容忍! 他脸色不好看,凯瑟琳心中警铃大作,不过好在她避开了车库的摄像头,陆云萧没法拿她怎么办。 “回来之前你答应过董事长,你就算对待宠唯一也绝不手软……”余音消失在陆云萧锋利的眼神下,凯瑟琳心虚的闭了嘴。 “就算是报复,也得我亲自动手,其他人,没有插手的份!”陆云萧这话,不仅仅是指佐氏,还包括凯瑟琳。 陆云萧不是会善罢甘休的人,她也不禁后怕,幸好宠唯一没真出什么事……! ps:留言哦,嘻嘻! 115 结婚 一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裴轼卿匆匆赶回B市,却从翟薄锦那里得知宠唯一已经被宠正宏关在了奉一园。 “奉一园是去不了了,这些东西你可以看看。”翟薄锦和秋缚几个人只比裴轼卿早回B市半天,闹得翻天覆地的消息他们不可能不知道,何昭尉和罗茂对这件事和盘托出,就连照片也一块儿也送过来了。 “照片上其他的人应该是佐骁。”翟薄锦将他和宠唯一的那张提出来,目光说不清是失落还是责怪,“这张是谁的不用我说。” 裴轼卿拨开其他,唯独摩挲着那张他和宠唯一的照片,照片是在车内拍的,就是他们在辉月山的那一晚上媲。 微微勾了勾唇,她到底还是这么做了。 江慕瑾见他这般模样,心想他是怒了,他一离开B市就有人找宠唯一的麻烦,不管是有心还是无心,这笔账是算在佐骁头上了。 翟薄锦注视着他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见状不由沉眉,“唯一可是因为这张照片才被关在奉一园的。” “我知道。”裴轼卿抽出他和宠唯一的合照,看也不看其他照片,“这些照片一张都不能留下。” 翟薄锦拿了照片转手交给江慕槿,江慕槿当着三人的面把照片全部烧了,直看着它们全部变成灰烬。 裴轼卿双腿交叠靠坐在沙发上,一股隐约的猎杀之气从他身上溢出来。翟薄锦三人分别坐在他的左右,目光一刻也没离开过他的脸庞。 “那四个人被陆云萧弄走了。”秋缚道:“不过看样子也没问出什么东西来。” 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裴轼卿道:“垃圾就不用管了,去检察院给我带个人回来。” “四少!”江慕瑾有些紧张,矢口喊出,这件事虽然没有证据,但是好像都猜到那么点意思,如果从检察院的人口中知道佐氏被查是有人安排的……那! 裴轼卿鹰目微敛,黑如深潭不见底的眼瞳中倒映着三人的影子,语气十分冷漠,“敢做,就要担得起后果。” 江慕瑾失神,秋缚却轻拍她的肩膀,“走吧。” 两人走后,翟薄锦才问道:“一一的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既然老爷子不知道前因后果,那就顺水推舟吧,”裴轼卿将照片放进口袋里,“这张照片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翟薄锦眉心一跳,“要订婚?” “结婚。”裴轼卿语气转淡,“她的年龄已经改大了两岁,足够领结婚证了。” 翟薄锦动了动唇,想说什么,最终还是被心口涌上的苦涩淹没了,他低头笑笑,“你真的是想好了。” “她跟在我身边,我不会让她受一点委屈。”裴轼卿难得的深重,“薄锦,你放心吧。” 翟薄锦将苦咽回去,大笑道:“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只要你对她好就行了。” “我先去一趟奉一园。”裴轼卿起身,“准备好车子,晚上准时出发。” “我知道。”翟薄锦送他出去。 离开翟薄锦的住处后,裴轼卿开车去了奉一园,门卫把他拦在外面,说是老爷子这样吩咐的。 裴轼卿绕到宠唯一房间窗户所对的位置,高达昂藏的身躯挺直而立,仰望着她的方向,仿佛能透过厚重的窗帘看到房间内的人。 其实早在车子到的时候,宠唯一就知道是他来了,就像熟悉一个人的脚步声一样熟悉他的一切。爷爷把他拦在门外是意料中的事,他没有离开,可是她这时心里却生了一点小小的芥蒂,不是蔷薇园,而是他没有陪在她身边。 背靠在墙边,手边就是天蓝色的窗帘,只要拉开这道窗帘就能看到他…… “叮叮叮……!” 紧握在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她抬头看了眼房顶的吊灯,似是叹了口气才垂下头来接起。 “我知道你在窗边,走出来让我看看。”裴轼卿的声音十分疲惫,也不怪他,一大堆的事等着他去处理,昨晚连夜赶回B市,根本没有顾得上休息。 倦态的沙哑就像沙子一样在宠唯一心间流淌,粗糙的感觉瞬间点起了火花,让她压抑的神经也噼里啪啦地燃烧起来,笑不由自主地涌了上来,还是舍不得,还是想见他,从来没有觉得见他一面是这么幸福而让她不懈追求的事! 唰地一声拉开窗帘,她拉开窗户步上阳台,双手撑着爬满常青藤的雕镂栏杆,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热切地寻找着,待看到院墙外站着的身影,满足地呼出一口气,不满与委屈顷刻间被冲散。 缓缓将手机举至耳边,她小声道:“我给你发了很多短信,打了很多电话。” “嗯……”裴轼卿轻声应道:“我也想你。” 声音中也难掩风尘仆仆的味道,宠唯一略显失望,“你还要走吗?” “有点急事需要处理。”裴轼卿顿了顿道:“照片的事我知道了……” 宠唯一静静地等着,四目交缠,裴轼卿薄唇弯出弧度,“一一,我们结婚吧。” 吸了吸鼻子,宠唯一笑道:“在这样的情况下求婚?” 裴轼卿含着笑,却十分郑重,“是,一一,愿意嫁给我吗?” “如果你现在带我走,我就嫁给你!”宠唯一歪着头冲他笑。 “好。”裴轼卿把手机插回兜里,捏了捏手指往后退,作势要助跑的样子。 宠唯一惊愕地看着他,他不会真的要进来吧?! 然而不等她把心吞回肚子里,裴轼卿敏捷犹如猎豹般跃上了院墙,动作流畅地从墙上跳下,快步跑到她跟前,朝她伸出手,“我来了,公主!” 宠唯一朝一边望了望,生怕宠正宏在这个时候出来了,略带焦急的她道:“我说着玩的,你先走吧,爷爷看到了会生气的!” 裴轼卿不动,精致的下颚微抬着,目光灼灼地注视着她。 抿了抿唇,她把手机丢在阳台上,弯腰把裙摆打成结,双腿少了裙子的干扰行动起来就方便多了,不过暴露在风中的皮肤却泛起一阵寒栗,她慢慢爬出去,双手紧紧反抓着栏杆,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整个人就朝前一倒! 下坠的感觉被猛地阻断,熟悉的阳刚味道扑鼻而来,结实的双臂横亘在她腰后,她将头扎进他怀里,双手攀上他的脖子,“裴叔叔……” 软而较小的身体窝在怀中,裴轼卿禁不住低头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头顶,“瘦了。” 宠唯一缩了缩脚,外面的天实在有点冷。 裴轼卿抬眸,正对上从屋内走出来的宠正宏。 如此依赖裴轼卿的宠唯一让宠正宏再次暗暗叹息,他轻跺了跺拐杖道:“还愣着做什么,进来。” 宠唯一倏地抬头,却只来得及看到他半个背影。 望着裴轼卿,她道:“爷爷是不是很生气?” 裴轼卿抱着她大步朝屋内走,“刚才不是都听到了吗?” 宠正宏的声音算不上沉怒,十分冷静。 进到客厅里,余妈匆忙拿来了鞋子,宠唯一这才从裴轼卿身上下来,把裙子的结散开,难得的以一种羞涩的态度低下了头。 “还不上去穿件衣服。”宠正宏责备道。 宠唯一悄悄对裴轼卿眨了眨眼睛,踮起脚跑上了楼梯。 “坐吧。”宠正宏道。 裴轼卿脱下外套坐到他对面,捧起面前的茶倒了一杯奉到他面前,“老爷子,喝茶。” 宠正宏没接,满目审视地看着他。 裴轼卿没有躲避他的目光,不露锋芒不显犀利,只用沉稳与笃定来回应他,端茶的动作也没抖一下。 双方似乎是在僵持。 “爷爷?”宠唯一疑惑的声音从楼上传下,宠正宏绷紧的背微微松懈,这才接过了茶杯,裴轼卿也退回自己的位置上。 “老爷子,我这次来,是想请您考虑一下我和一一的婚事。”裴轼卿道。 宠正宏一口茶还没喝到口,听到他这话手重重一顿,脸色也跟着沉下,转手将茶放下,声音缓慢而重地道:“你说什么?” 宠唯一走到裴轼卿身边坐下,两人的面色都沉肃而凝重,仿佛在等待宣判。 “看样子,你们都达成共识了。”宠正宏看着裴轼卿道:“唯一才十八岁。” “我们可以先举行婚礼。”裴轼卿绝对不会说出改了宠唯一年龄的话。 “让我的孙女儿不明不白地跟着你?”宠正宏冷目。 裴轼卿大掌盖住宠唯一放在膝盖上的手,“老爷子知道我的为人,我从来不会在这种事上撒谎,我答应了一一会对她好,就一定能做到!” 宠唯一反握住他的手,抿唇笑了笑。 现在两人都在兴头上,要是阻拦的话铁定要招人恨,宠正宏清了清声音,“我可以同意让你们在一起试试,但是现在唯一才十八岁,要结婚至少也要等两年后。” 见两人没吭声,他又道:“唯一我拦不住,不过你爸那边肯定没有我好说话,这些事要处理好了你们才能光明正大。” 宠正宏的退让让两人欣喜,裴轼卿郑重地点头,“老爷子放心,我爸一定会同意的。” “谢谢爷爷!”宠唯一回过头去冲宠正宏甜甜一笑,立刻起身拉着裴轼卿要上楼,“我们先上楼去了!余妈,裴叔叔一会儿要在这里吃午饭,你多做几样他爱吃的菜!” 余妈连忙点头,扭脸儿却看到宠正宏又失落又嫉妒的样子,心中不由暗叹一句女生外向! “还有爷爷的菜,你要单独做,医生说他不能吃太辣不能吃太甜,油腻也要少沾!”宠唯一又补充道。 宠正宏吹胡子瞪眼,“你干脆让我出家算了!” 宠唯一吐吐舌头,和裴轼卿已经消失在了楼梯的尽头。 余妈捧起他面前的茶递给他,笑道:“老爷现在高兴了?” 宠正宏掩不住眼角的笑纹,借喝茶来搪塞,“我怎么高兴了……” 把裴轼卿拉进房间,宠唯一就转身偎进他怀里。两人倚门站立,宠唯一抓紧他的衣服道:“我这几天好害怕。” 裴轼卿捧起她的脸在她唇上印下一吻,“敢把自己的照片放出去,除了你恐怕找不出第二个人来了……不过以后不会了,我不会给你做傻事的机会。” “事情来的太巧了。”宠唯一睫毛颤抖,宛如刚刚破茧而出的蝴蝶,娇弱惹人怜,“如果不这么做,爷爷一定会以为我跟佐骁有什么。” “事情的经过我已经知道了,”裴轼卿满怀愧疚,“没有及时陪着你,对不起。” 宠唯一摇摇头,“绑架我的人抓到了吗?” “抓到了,照片也都处理了。”裴轼卿抚摸着她的头发,“放心吧。” 宠唯一也没有再追问事情的结果,她相信他。 “过来,我给你看你的画。”转念间,她把不愉快的事抛到了脑后,兴致勃勃地拉着他。 裴轼卿看到自己裸.体再现的时候不由眉梢跳动,宠唯一却无比惋惜道:“可惜只画了一半。” 他绕到她身后,双手交叉拥住她,俯头在她耳边道:“你想什么时候看都可以……” 宠唯一耳尖发红,偏头避开他的呼吸,“这是艺术,别往歪的地方想!” “你不这么想,怎么知道我想歪了?”裴轼卿一本正经地说着逗着她的话。 “不该给你看!”宠唯一拉下画布来遮住画。 伸出去的手被捉回来,裴轼卿将她拉进怀里,扶着她的双手让她环住自己的腰,而后单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吻下去。 他的吻有些急,不等她适应就顶入了她的檀口,深深地吸允着口中的津液。宠唯一身子发软,他就顺势把她压倒在沙发上,结实坚硬的胸口抵着她的柔软,好像要压榨出她肺里的所有空气…… 一吻作罢,两人都喘息不已,宠唯一一张脸更是红透了,羞涩地闭着眼睛,不敢直视裴轼卿赤.裸的眼神,但手却攀着他,无助渗透全身。 裴轼卿全身都在冲动,他无时无刻不在渴望水乳交融的欢愉,可时间和地点都不对,这股火烧也只能在他自己心里烧。 吃了午饭裴轼卿就要准备走了,宠唯一依依不舍地送他到门口,“这次又要去很久吗?” “我尽快回来。”裴轼卿扣住她的下巴亲了亲她才弯腰坐进车子里。 裴轼卿一走,宠唯一又有点蔫蔫的,一个人在风口立了好久才返回客厅。 客厅里蒋和正在喝宠正宏说话,“首长,赶明儿去听听戏,十八相送就不错!” 宠正宏没心情笑,倒是蒋和乐见其成,这裴轼卿是上佳人选,就算老爷子百年之后,有这号人护着,宠唯一想过什么样的生活不可能? 裴轼卿三十岁,宠唯一才十八岁,宠唯一不懂事,可裴轼卿应该明理,两人搅在一块去,反正宠正宏是怎么看怎么别扭。 宠唯一撇撇嘴,“现在流行奉子成婚。” 宠正宏一口茶差点喷出去,惊愕地看着她,“这出可不能唱!” 宠唯一笑眯眯地点点头,“蒋叔不是已经唱过了吗?” 蒋和连忙摆手,对面色不善的宠正宏解释道:“我那是先领了证的,就是没有办酒席!” 宠正宏转过头来要教训宠唯一两句,后者却两手扇风,凉凉地道:“蒋叔的儿子是叫什么来着……” 蒋和头皮发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宠唯一溜烟上了楼,而宠正宏成功被她转移了目标……! * 离开奉一园后裴轼卿接了个电话就调头去了大世界。 顶级包间从来都是留着的,裴轼卿推开门走进去,翟薄锦几人早就候在一边了。 一个西装男人战战兢兢地立在中央,看到裴轼卿更是头也不敢抬,畏缩缩地朝旁边挪了挪。 裴轼卿没看他,倒是先看到了地上的佐骁,人已经被翟薄锦胖揍过一顿了,捂着肚子痛的脸色发青,不过骨头也硬,愣是哼都没哼一声。 裴轼卿讥诮地扫了他一眼,坐到皮质的沙发上,抓起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这是检察院的?”他挑眉横向西装男人。 西装男人连忙往前走了一步,“四少,我叫张海。” 地上的佐骁听到“检察院”这三个字瞬时就明白了,裴轼卿一开始就没打算相信宠唯一是被他连累了,也压根儿不去管那几个小混混,随便从检察院提溜一个人出来,稍微盘问一下就什么都清楚了! 这时他后领一紧,才是翟薄锦在拉他。 “佐公子,四少在跟前,你可得好好站着!”翟薄锦无不讽刺,偏偏脸上还带着笑。 佐骁的胃一阵抽筋,他的拳头有多硬他还记得! “佐氏的事是你做的?”裴轼卿含了一口酒,不带情绪地问道。 “是……是!”刚才已经被秋缚“指点”过了,张海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是上头让我这么做的,其实佐氏根本没什么可查的!” 裴轼卿颔首,转向了佐骁,目光就像淬了千年寒冰一样冷,幽深又琢磨不透的模样让佐骁头皮发紧。 裴轼卿一抬手,秋缚就带着张海出去了。佐骁看着这架势心中打鼓,裴轼卿没有问上面的人是谁,难道他已经知道是佐乔做的……还是他根本就不想追究佐乔,而是拿他出气?! “照片是你拍的。”十分笃定的口气,甚至不用加重音量,裴轼卿轻描淡写间就说出了事实,且还容不得他反抗。 “敢打唯一的主意?”他声音微微提高,包藏愠怒。 认不认都是“遭殃”两个字,佐骁额头渗出冷汗来,背上也是一片凉,偌大的房间人不多,他竟然觉得呼吸困难:关键是,裴轼卿会怎么对付他! 翟薄锦把他的反应看在眼里,冷笑了声,阴测测地道:“物理阉割,我听说那玩意儿一针下去,这辈子都甭想雄风再起了……!” 116 结婚 二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佐骁张大嘴,难以置信地瞪着他:竟然用这么狠毒的招?! 房间内的灯光并不是很明亮,裴轼卿的脸色也被模糊了,不置可否的态度让佐骁心中打鼓,四少的狠辣他曾有所耳闻,不冷血的人怎么能坐稳一把手,“四爷”这个称呼也不是白得来的! “四少,你说怎么样?”翟薄锦大大咧咧坐到裴轼卿旁边的沙发上,话对他说,可脸却是对着佐骁的。 秋缚去而复返,合上门时道:“蒋劲东跟佐乔过来了。媲” 裴轼卿淡淡颔首,“准备针吧。” 本以为佐乔来了就可以松一口气,但是突然听到这一句,佐骁吓得差点腿软,嘴唇动了两下却始终吐不出一个字来。但这种情况下,听觉与视觉却格外的灵敏,即使房间内的光线不好,他也能看到翟薄锦从箱子里取出的针药! “慕瑾姐!”他将目光转向房间内唯一一个可能为他说情的人。 江慕瑾眼皮都没抬一下,又取了个杯子,倒了半杯威士忌推到他面前,好心道:“喝一点儿吧。” “放心,这种药没痛苦的,”翟薄锦晃了晃针,“不知不觉的就过去了。” 佐骁连忙退后,肩膀却被秋缚压住,他惊恐地回头看着翟薄锦,对方正拿着针朝他走过来! 不住地摇头,佐骁却挣不开秋缚,抬腿要袭人,秋缚却先一步踢中他的腿弯,直踢得他双膝一屈“嗵”地一声跪在地上。 翟薄锦拉起他的膀子,把针扎了进去。 针刺的细微疼痛根本不足为道,但是这却是能毁了他下半生的东西! “放开我!”佐骁发狂地想推开秋缚,刚刚支起一条腿,小腹上却挨了翟薄锦一拳,打得他岔了气! 把人按在地上,翟薄锦把针筒里的药水注入他体内! 佐骁睁大的眼睛,随着药水的消失而逐渐失去了光彩,绝望慢慢涌上来,他也没了挣扎的意图。 佐乔推门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幕,错愕之余她不禁吼道:“翟薄锦你做什么?!” 翟薄锦拔出针筒,针尖儿上还有佐骁的血,佐乔看着他充满怒意,他看着佐乔同样眸色阴沉,“做什么?你得问问他做了什么?!” 佐乔连忙去拉佐骁,可佐骁却失神地趴在地上起不来,她抬起头来质问道:“你究竟给他打了什么针?!” 无人回答,就连江慕瑾也避开了她的眼神,佐乔只得转向裴轼卿,眼眶泛红,“四少……” 裴轼卿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即使昏暗中看不清他的眼神,却也能感觉到他扩张的怒意,他的声音冷得就像一条直线,没有任何起伏: “你是希望事情在他这里完结,还是希望我继续追究?” 佐乔背脊一颤,依照裴轼卿的做事方法,他第一时间就会找到检察院,但检察院的人她都说好了,究竟是谁说出来的……! “四少!”她咬了咬下唇,“佐骁也被人绑架了,这件事他也是受害者……” “佐乔!”裴轼卿提高了音量。 佐乔眸色一黯,当初她是含了赌的部分,本来以为在裴轼卿除外处理任务的时候就能把宠唯一和佐骁的事情敲定,哪知道佐骁这么不争气,竟然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怎么说,他也是我弟弟,”最终选择了服软,“四少,你放过他这一次吧!” 翟薄锦抱臂冷笑,不承认,随便敷衍两句就把这事揭过去了?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买卖! “宠唯一是什么人?”裴轼卿俯身,鹰目锁住佐乔。 佐乔面色发白,嗫嚅了两下才道:“嫂子……!” “记得就好。”裴轼卿又直起背来,“我生平最讨厌两种人,第一种是我明明警告过还要找我麻烦的人,第二种是没找麻烦的本事还给我添堵的人。” 犀利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扫过,他紧绷的肩膀稍稍放松,右手放在膝盖上,食指有意无意地敲打着,没有节奏,却像是秒针一样在计时。 佐乔咬紧牙关死死盯着他的手指,好一会儿才像突然泄气般地放松下来,她垂下头道:“我保证佐骁以后不会再犯了。” “很好。”裴轼卿起身,修长的双腿在她跟前停留了一秒就绕开她朝外走,边道:“以后别碰我手机。” 听到他脚步声远去,佐乔才软在了自己的腿上,她愣了愣神,这才想起地上的佐骁,连忙扶着他起来,她焦急问道:“怎么了?” 佐骁双目无神,径直沉静在打击中无法自拔。 “翟薄锦!”佐乔咬牙切齿地回头。 翟薄锦此时却恶作剧般地笑出来,“打了一管自来水就吓成这样,所以说坏事还是要少做。” 他说完就扬长而去,江慕瑾与秋缚随在后面,两人都对佐乔和蒋劲东视而不见,没有其他的意思,从裴轼卿把宠唯一带到他们中间的那一刻起,宠唯一的地位就定了,他们虽然和裴轼卿一起长大,但是朋友更是手下,要是搞不清楚界限在哪里,随随便便就触到了裴轼卿的底线,那就不该被原谅! * 宠唯一百无聊赖地待在奉一园里,宠正宏姑且算是答应她和裴轼卿的事了,但不知道为什么还是不准她离开奉一园,现在已经是傍晚,裴轼卿应该已经离开B市了。 对着天边飘过的薄薄的乌云叹了口气,她折回屋子里。 电脑已经重新换了新的,她手心的伤口也不大,已经结痂了,佐骁的事情已经平息,她以后也可以高枕无忧,宠正宏再也不会拉着他跟自己配对。可尽管如此,她心里却难以平静,总觉得不安蛰伏在某处,可能随时出现来破坏她的幸福。 “小姐,陆少爷来了。”余妈推开门道。 “嗯。”她点点头,面上笼上一片愉悦。 陆云萧看起来是来了好一会儿了,棋盘上的棋子都已经摆开了,和宠正宏正杀的难舍难分。 余妈给他们换了茶,宠唯一搬了个小凳子坐到旁边,饶有兴味道:“现在谁占上风?” 宠正宏脸色铁青,不满地道:“观棋不语,去去去!” 宠唯一不在意地挑挑眉,这模样,她是有了答案了。 “爷爷输定了。” 宠正宏差点炸毛,“你这胳膊肘往外拐的太多了!才下了多久你就咒我输?!” 宠唯一抿唇甜笑,双眼弯成月牙泉,“主人让客人,爷爷棋艺这么好,让云萧赢一次也没关系嘛!” 宠正宏正了正色,颇为自得道:“让让是没关系。” 陆云萧无奈地看着两人唱双簧,又见宠唯一不断冲自己眨眼,只好下手放水。 宠正宏棋下的本来就不怎么样,只是平时没有其他什么消遣,所以才眼巴巴地找人跟他下棋,不过依宠唯一看来,其实棋品更不怎么样。 棋完的时候,宠正宏乐呵呵地捧着茶杯道:“你小子太年轻,还得多练两年!” “是。”陆云萧成全了他的虚荣心。 宠正宏心情愉悦,摆摆手道:“晚饭还不到点,你们出去走一走。” 陆云萧拿起外套跟着宠唯一出了客厅,步出奉一园沿着山道漫步。 佐骁做的事他已经知道,裴轼卿中途回过B市,这件事到这儿应该就算完了。 “一一,那天晚上的事对不起,是我疏忽了,”他握住宠唯一的肩膀,凝视着她道:“凯瑟琳说下去之后就没看到你我才觉得事情不对,等找到你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好在没有出什么事,否则……” “没事的,”宠唯一笑笑,“现在不都雨过天晴了吗?” 犹豫了一下,他问道:“裴轼卿对这件事怎么看?” 宠唯一脱离他的双手继续朝前走,“裴叔叔会处理这件事的。” 她的模样有点回避的意思,这陆云萧看得出来,他本来也不想提这件事,但是听宠正宏的话口,颇有让他取而代之的意思。 恐怕她和裴轼卿之间并不如表面上看起来那么顺利。 “让你受伤了。”他愧疚道:“不过你放心,这件事以后不会再有人提起。” 宠唯一点点头,回过头来笑道:“其实还要感谢这件事呢!” “哦?”陆云萧装作不知情,眼中燃起两点好奇。 宠唯一不打算瞒着他,稍微提了一下裴轼卿,他迟早也会知道她和裴轼卿的打算,不如先一步告诉他让他有个准备也好。 “你们要结婚?!”虽然这话在宠正宏嘴里听过,但由宠唯一说出来他还是忍不住心颤,这才不过多久的时间,她竟然就能做出这个决定?! 但宠唯一从来就没有冲动下决定的时候,所以现在她亲口说出这样的话,就证明她的的确确是想和裴轼卿在一起了! 风怒夹杂苦涩冲上他的头顶,但他除了苦笑只能违心地将愤怒压回心底,他不得不嫉妒,凭什么上天这么优待裴轼卿! “我说不出恭喜的话。”他脱口而出。 宠唯一也不想听他的谎话,所以这样也很好了。 “云萧,你会一直陪在我身边吗?”她认真地看着他。 陆云萧无法直视她的眼睛,每每她说出自私的话都带着这样清澈的眼神,让他不知道怎么拒绝! 宠唯一是被宠坏了的女孩子,她所想的一定会说出来,不管是什么事,她总以为请求对方就能得到她想要的结果! 虽然大多数时候结果如她所愿,但这样也让陆云萧酸涩而妒,比起他满身的污秽,这样的宠唯一他连肖想都做不到! “云萧?”看他面色几变,宠唯一不禁重复道。 陆云萧深深吸了口气,仰望天空片刻又低下头来,笑道:“我会,一直会。” 即使过去的这三年,他也没有一刻忘记过她,那些画,都是为她画的,经由别人的手送到她身边而已。 “手有点冷。”宠唯一把手放进他外套的兜里,转眸冲他笑笑,“我还记得以前我们去冰上钓鱼的时候,每次我碰你脖子就都要跳起来!” 陆云萧哭笑不得,“那可是冬天,你一双手冻的跟冰棍儿一样塞进我脖子里我能不跳吗?” 宠唯一笑容扩大,“你最小气了,每次还要冰回来。” 陆云萧双手插进兜里,温热的手握住她冰凉的小手,“这次可是你自找的。” 宠唯一静静待在他掌心,“是暖的。”她记得他以前也爱手脚冰凉。 “跟以前不一样了。” “这都是锻炼出来的,你也该经历一下魔鬼式的健身教程!”陆云萧手紧了紧,戏谑道。 “健康就够了,”宠唯一摇摇头,“我一点都不想出汗。” “瘦的只剩骨头了,手都硌人。”陆云萧温柔地看着她,“才见你的时候还以为老爷子虐待你了!” 宠唯一握握头发,手指头在他掌心里摩擦着他的厚茧,好奇道:“健身会有这么多茧吗?” 陆云萧掩饰过神色中的不自然,模棱两可地道:“什么都要学一点。” “嗯,”宠唯一点头,又道:“从来没有见过你的外公,他会到B市来吗?” “总公司的事情很多,他抽不开身。”陆云萧转身向前,带着她慢慢走。 宠唯一又想起裴轼卿曾在盛怒之下说过的话,陆镇昌的日耀集团是用来洗钱的,裴轼卿不会说谎,但是陆云萧又知不知道陆镇昌公司的真相,还是他本身也参与了…… 突地停住脚步,陆云萧迟疑地转过头来,“一一?” “云萧,”她望着他,“以前那些东西不要碰了好吗?” 陆云萧缓缓将手从衣兜里抽出来,连着她的手一块儿,在接触到冷空气的那一瞬他松开她,与她对视的双眼也将情绪完全隐去,看不到他的真心。 浓浓的失望涌上心头,如果他被卷入其中,那么三年前的事早晚都会再重演一遍,到时候她又找什么借口去怪别人,一切都是因为她…… “傻丫头,”陆云萧终于放松一笑,揉着她的头发道:“我是正经的商人。” 宠唯一还想说什么,他却突然调头往回走,“我们回去吧,别让老爷子等着了。” 宠唯一望着他,三年不见,他好像长高了一些,背也比以前更宽阔,但是她也知道他所背负的苦楚,而这苦楚有一半来自于她,他怨恨是应该的,只是希望他能慢慢放开。 几步追上他,她捉住他的手,偏头冲他笑,“还是你的手暖和一点!” 陆云萧定定看了她两秒,紧绷的脸才舒缓开来,一改先前的冷硬,道:“一一,不管以前怎么样,我对你从来都没有变过。” 宠唯一看着两人紧握的双手,认真地点点头。 晚餐吃的很清淡,宠正宏也和陆云萧聊着宠唯一不感兴趣的话题,她早早下了桌子,跟余妈到厨房去泡茶。 “小姐,你是要跟陆少爷和好吗?”余妈手里忙活着茶,嘴里却抽空问道。 “我们本来就和好了呀。”宠唯一洗着杯子。 “我说的可不是那个意思,”余妈叹道:“三年前你就最亲近他,现在他回来了,你可别糊涂了。” 宠唯一的手滞了滞,却听她絮叨道:“虽然三年前陆少爷是迫不得已要逃命,但他却要带着你一块儿,就算没有存伤害你的心,但这种时候最能考验一个男人的心了,他那时能拿你做挡箭牌,以后碰到这种情况说不定也……” “别嫌余妈罗嗦,我是过来人,看人比你准,你千万别吃了亏,轼卿少爷虽然年龄大点,不过他是真心对你好。” 宠唯一打趣道:“原来裴叔叔还收买了余妈,真是小看他了!” 余妈嗔怪地拍了她的手背,“还叫叔叔呢,那天你们在客厅说的话我可都听到了,你要是不改口,老爷也当你心里没那个意思。” “轼卿”两个字在宠唯一喉间抿了抿,最后又吞了回去,她嫣然一笑,“以后再说。” “别摇摆不定,”余妈冲外张望了一下又凑在她耳边小声道:“要彻底断了陆少爷的念头!” 宠唯一哭笑不得,连忙把杯子摆好,“好了,茶好了。” 陆云萧入夜才离开奉一园,送走他后,宠唯一突然心血来潮去整理画室,把角落里积了不少灰尘的箱子翻出来。 箱子是上了锁的,不用看也知道,里面全都是陆云萧的素描,不过相较现在的脸来显得稚嫩些。 扫去面上的灰尘,她又费力把箱子推回原位,找来白床单仔细盖在上面,将它彻底地放在了角落里。 看起来不用劲的事,没想到做下来之后竟然出了一身汗,她把东西都收拣好后,又把裴轼卿的半身画摆在了画室中央,这幅画她迟早会画完。 裴轼卿身上的伤口不少,但都是细小的擦伤,这些是他的功绩也是他用自己的能力从鬼门关抢回了自己的性命,原以为他现在不用再出这种危险的任务,可是这次他一走,连翟薄锦和秋缚也一块儿带走了,一去就是很多天没有音讯,让人不得不担心。 指尖在他腰上的伤疤处擦过,她微微呼出一口气,盖上了画后才离开画室回了自己房间。 花洒喷出温热的水,宠唯一眯着眼睛去摸沐浴露的时候手不小心撞翻了瓶子,伸手去抢时却把手心的伤口挣破,殷红的血顺着热水从指缝滑下,她握了握手,细微的疼痛从掌心蔓延开来。 洗好了澡,她随便找了个创可贴贴在伤口上,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拨通罗茂的电话。 “关于佐氏的事,你知道多少?”她垂着头,半边脸藏在毛巾下,投射下一片阴影。 罗茂顿了顿,道:“并不多,除不了佐氏。” 宠唯一冷笑,“佐氏不是号称钱多吗,既然肥,放放血也好。” 佐氏的股票波动还没平息,既然自己挖了坑,不推一把反而对不起他了! PS:那啥,女主也不是个善良的小白兔~(*__*) 117 结婚 三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趁宠正宏离开了奉一园,宠唯一也溜了出去,悄悄开着车子到了蔷薇园。张伯正在草坪里清理落叶,乍然看她从蔷薇藤下爬出来,吓得倒抽了一口冷气。 “嘘!”宠唯一拨开头上的叶子,冲他眨眨眼睛,“我知道裴叔叔不在,我就是来看看。丫” “哦……”张伯讷讷地点头,又偏头看了看她背后,这里竟然有个狗洞,他怎么没有发现? “我去书房,张伯给我准备布丁好吗?”宠唯一笑着踩着镂空楼梯上了二楼。 张伯还没反应过来,看她“噔噔噔”地上了楼,才喊道:“书房有……!媲” 剩下的半句噎在喉咙里,因为宠唯一已经消失在了楼梯的尽头。 兴致勃勃地推开门,宠唯一万没料到书房里竟然有人,有几分熟悉的背影立在窗口,她顿下动作,敛了敛笑容,唤道:“亦庭叔叔?” 裴亦庭转过身来,与裴轼卿有七分相似的面容上扬起和煦的笑,“一一来了,坐。” 原本好好的兴致被打断了,宠唯一心中一时有些不快,但也没有表现出来。 两人各自在沙发上坐下,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最远的距离。 “亦庭叔叔怎么在蔷薇园,裴叔叔不是离开B市了吗?” 裴亦庭摩挲着手里的相框,目光也停留在上面,淡淡道:“一直没有时间,今天刚好过来看看,到了才知道他不在。” “原来亦庭叔叔不知道。”宠唯一将信将疑,裴轼卿的动向,他真的不知道? “一一很喜欢老四?”裴亦庭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有点没话找话的嫌疑。 “亦庭叔叔有喜欢的人吗?”宠唯一不答反问。 裴亦庭眸光微凝,撩起眼帘看了她片刻,复又低下头去,手指无意识地在相框的边沿摩擦,“秦霜。” 宠唯一眼底掠过讥诮,真不知道他说这话的时候会不会想起文优。 认真地打量了他一会儿,宠唯一觉得这个人是裴家最难懂的一个人,无欲则刚,在裴亦庭身上,从来都没有“波澜”这两个字,遇到任何事,他都是冷漠应对,明明面带笑容,却让人感觉不到一点温度。他是裴家最有钱的人,可见他善于敛财,不过也不见得他就真正喜欢这个。文优,对他来说是特殊的吗? “你手里……是什么?”原谅她,她也找不到话题了。 裴亦庭眉心一舒,抬起头来,同时将手里的东西扶正给她看,“你瞧瞧。” 宠唯一目色闪了一下,照片里的主角是个女人,穿着青色长裙坐在蔷薇花墙下,乌黑的长发披在肩侧,神色柔和,看面相就是个温顺的女人。 “她的名字,叫蔷薇。”裴亦庭勾起唇,“最喜欢蔷薇花。” 宠唯一心刺了一下,倔强地对上他的眼神,“你想说这是冷蔷薇吗?” “我没有这么说。”但是你要这么以为我就没办法了…… “她是谁?”宠唯一问道。 裴亦庭将相框面朝她立在桌上,“她是……老四最重要的人。” 看着宠唯一的眉心拧起来,裴亦庭满意地笑了笑,起身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对了,这张照片放在书架左侧的暗格里,看完别忘记放回去。” 门拉开,又合上,宠唯一的目光却没从照片上移开。照片上的这个人就是冷蔷薇吗? 军功赫赫的冷蔷薇竟然是这么温顺的女子? 不是她的错觉,照片上的女人,眼角都是柔顺的,长年军旅生涯的人怎么会有这么温顺的眉眼,秦霜不也是满脸英气吗? 转头看了眼书架,她眸子幽暗,在书房里进进出出这么多次了,她竟然不知道书架上有个暗格。 再看一眼桌上的照片,她心中不是滋味,拿起之后找到裴亦庭口中所说的暗格放了进去。 暗格就只有一个相框的大小,里面还有几张纸片素描,全是仿着照片画的,署名是大写的Q! 猛地将暗格合上,她背靠着书架扬起了头,好像这样才能顺利的呼吸。 究竟裴亦庭是刻意在这里等她还是巧合不得而知,但暗格里的照片和素描不会错,她从来不知道裴轼卿的素描竟然画的这么好……眉眼,发梢,体态,宛如真人! 蔷薇园,她走到窗边,看着下面枯萎的藤蔓,贴着玻璃的五指渐渐收紧,爷爷说他母亲喜欢百合,蔷薇园,真的是为他母亲修建的吗? 深吸了一口气,她拍拍自己的脸颊,这一切还没得到证实之前,她不应该怀疑裴轼卿,何况他也没有对自己说谎的理由,就算蔷薇园真的是为冷蔷薇修建的。 但是书房她却待不下去了,沉闷到让她窒息! 直到她匆匆离开了蔷薇园,一直隐匿在蔷薇园的裴亦庭才走出来,一成不变的笑容始终挂在脸上。 宠唯一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闲逛,清冷的街道时不时穿过捂着领子遮风的人,今天的风很大。 拢了拢头发,她感觉包里的手机在震动,一个不认识的号码,接起来才是裴轼卿。 “在做什么?”裴轼卿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好听。 微微一笑,她干脆停在路边,专心地听电话。 “我偷偷溜出来了。”她道:“爷爷今天不在奉一园。” “调皮劲儿,回去要挨训。”裴轼卿朗声而笑,又道:“现在准备去哪儿?” “唔……我也不知道,”宠唯一四处望了望,“格格的咖啡屋也关了,到处都找不到对口味的。” “文优不是闲着吗?”裴轼卿提议,“找她陪你走走?” “嗯,我正打算呢。”宠唯一兴致不太高。 裴轼卿也听出来了,遂问道:“今天怎么了?” “裴叔叔……”宠唯一话涌到嘴边却停住了,裴轼卿听不到下文便追问道:“想说什么?” 她摇头,“没有,你什么时候回来?” 再有半个月就是她的生日了,裴轼卿以为她欲言又止是为了这个,于是道:“你生日那天我一定赶回去。” 宠唯一眼里终于有了笑意,道:“我等你。” 直听到他挂了电话,她才重重地舒了口气,憋着话不说从来都不是她的作风,刚刚明明要问,但却不由自主地咽了回去,这就是恋爱中的忐忑吗? 轻轻按着悸动的心,她将阴霾全部赶走,随手拦了一辆计程车去了文优的家。 就在楼下打了电话,宠唯一没有进门的意思。 文优也果然在家呆着,接到她的电话就着急忙慌地跑了下来,一照面就把她拉到角落里,小声道:“照片是怎么回事儿?!” 宠唯一以为罗茂他们的动作够快,没想到连文优都看到了,下意识皱了皱眉,“素素知道吗?” “我敢让她知道吗?”文优横眉,“照片里的人我看着挺像佐骁的,那狗东西对你做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宠唯一按住她因过分激动而耸起的肩膀,“不过照片里的人不是他,而是裴叔叔。” “四少?”文优怪异地看着她,“你……” 宠唯一无辜地眨眨眼,“有人巴巴地给我制造机会,我不利用一下太可惜了。” 文优默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一手搭住她的脖子道:“你这么跟老爷子说的?” 宠唯一点头,“爷爷暂时同意了。” “什么叫暂时同意了?”文优不解。 “爷爷的意思,是等我二十岁的时候再说。” “这样啊,”文优了然,“那也挺正常的,毕竟你还小。” “不过老爷子看到这种照片没被气得急火攻心简直都是奇迹!”文优噼里啪啦地说着,“你不知道那天我跟老爷子说漏了嘴多慌啊,结果紧跟着就出了这事,随后又是佐氏的问题,吓得我连电话都不敢给你打,幸好你没事,不然我罪过大了!” “真笨!”宠唯一调侃她。 文优面上打着哈哈过去了,心中却有些不安,她和陆云萧说好的是宠唯一在她的公寓里面过夜的,但实际上那天她在家里,没想到宠正宏竟然真的打电话到她手机上了,预先准备的说辞还没有说完,文谦就出现在了她背后,一句“妈还等着你出门呢”让她彻底漏了馅儿,宠正宏由此暴怒,她也不知道如何收场,才赶忙联系了陆云萧。 这应该是巧合,文谦不可能那么巧掐到宠正宏给她打电话的时机,但说这是巧合,她又隐约有点其他的感觉……但宠唯一没出事就最好。 “你赶快跟四少结婚吧,世界上少了两个祸害,我们这些凡人不知道多清净!”她不喜欢陆云萧,所以非常看好裴轼卿。 宠唯一看她还穿着拖鞋,推了她一把道:“快去换鞋子,我们出去吃饭。” “那你等着我!”文优三步并作两步跑回去。 宠唯一靠在门旁等,没想到文优把文谦也带来了。 “一一,现成的司机!”文优拍着文谦的肩膀。 在景区的那件事宠唯一还记忆犹新,但是看到文优满脸期待的模样,她只得点了头。 文谦风轻云淡的恪尽职守,一路上专心开车,很少搭话。这也是临出门时文优跟他的交代,阮绘雅的事本来也是他的错。 当然文谦不这么认为,就算他和阮绘雅之间是误会,但男欢女爱这种事能说谁对谁错吗,干嘛非得说的就像他占了多大便宜似的,谁都不关心关心他后悔不后悔! “文谦?”文优连着喊了他三声,最后是推了他一把才拉回他的魂,“绿灯了!” 后面的车子已经在不停的按喇叭了,文谦这才有所动作。 费昂餐厅。 三人各点了菜,宠唯一才打量起店内的装潢,西餐和中餐不同,最讲究用餐的氛围,但她却觉得热闹远胜于冷清。 “这里很别致吧?”文优笑问道:“我才淘到的,环境倒是其次,东西才是最棒的。” “听说是欧阳集团旗下的。”文谦说出真相。 文优斜了他一眼,“你吃饭的时候能不能别说给人添堵的话?” 文谦毫不在意,“这不是还没开始上菜吗?” 文优别开眼,“总之,姓欧阳的和佐家是一路货色,别看他们平时争的你死我活,说到底还是穿一条裤子的奸商。” “奸商来了。”宠唯一用下巴指指她身后。 文优回头去看,冷不丁的就看到欧阳百辉和佐骁两张距离她不到两米远的脸,一盆冷水兜头浇,她僵硬地转过头,咬牙切齿地道:“宠唯一,你就不能早点说吗?!” 宠唯一耸耸肩,“我觉得你说的没错,而且这样的好话是要当着人说的……” 她说到这里抬起头去对佐骁一笑,“表扬的话肯定要当着人的面说。” 欧阳百辉很是无奈,他只是想过来打个招呼,没想到自己先被招呼了。 至于佐骁,一张脸是铁青的,当着欧阳百辉他没法发作,可表情他是控制不住的,他想捏死宠唯一!佐氏的事暂且不提了,可一看到她不怀好意的笑容,他就想起了翟薄锦那支针管,何止那个部位不舒服,简直全身都不舒服,那就是她的主意吧,绝对是她的主意! 宠唯一单手托着下巴,对欧阳百辉道:“欧阳先生,一起用餐吧。” 欧阳百辉怕自己再不走佐骁就要破功了,虽然不清楚其中缘由,但鉴于上次的地皮事件,这次佐氏的股票动荡可能与眼前的人有关,他笑了笑道:“三位的单记在我账上,实在是公司的事抽不开身,今天就先失陪了。” 文优幸灾乐祸地看着佐骁的模样,对欧阳百辉投以鄙视的眼神,两人刚走她就迫不及待地道:“你们看到了吗?佐骁的模样!” 宠唯一点点头。 “太解气了!”文优大笑,“赔了夫人又折兵说的就是他吧!” 文谦无奈地放下水杯,“姐,你就不能安静一点儿吗?” “嫌吵滚一边儿去!”文优翻脸不认人,一个冷眼丢给他。 文谦紧紧闭起嘴巴,他就不该跟她一块儿出来! 文优很多地方都很优秀,模样好,身材好,学历高,有眼光,有见识,可唯独一样学不好,那就是礼仪。跟亲近的人在一起的时候更是肆无忌惮,而且尤其讨厌别人用这个教训她。 “你不渴吗?”宠唯一把水杯给她推过去。 文优端起杯子大喝一口,气都没顺过来又兴致勃勃地说起来,宠唯一保持手托下巴的姿势,时不时点点头,实际上已经魂游天外。 “一一,裴轼卿吃起来很美味是吧?” “嗯……嗯?!”宠唯一被她拽回了神。 文优连生气都没力气了,趴在桌上哀怨道:“连你都这样,我没法儿活了!” 她的五官正在宠唯一视线下方,从这个方向恰好能看到她上翘的眼角,精致的妆容。都说女为悦己者容,文优没名没份地跟了裴亦庭好几年,随时保持漂亮也是为了一个男人。 文优是她们三个中最苦的一个,表面上看起来大大咧咧,但实际上却做不到殷素素一样的健忘,裴亦庭给她的每一道伤口她都记得清清楚楚,正是因为这样,她才格外地需要发泄口。 宠唯一是真的很不喜欢裴亦庭,但是她却不能不顾文优的感受,有些东西一碰到就脱不了身,即使毒药也甘之如饴。 转而看了眼沉静的文谦,这一对兄妹,果然还是有共同点的。 结束后是文谦送的宠唯一回奉一园,比起之前,文谦更加内敛,所以一路上两人也没有说一句话,让沉默挤压着整个车子。 下了车,文谦才突然开口,“小心那,宠唯一。” 宠唯一拧起眉,正要细问,文谦却关上车门绝尘而去。 小心?小心什么?宠唯一听不懂这突如其来的一句。 进院子里的时候余妈急匆匆迎了上来,“小姐,老爷已经回来了。” “爷爷现在在哪儿?”宠唯一脱下外套。 “已经睡了,”余妈道:“好像喝了点酒,回来问了一句就休息了,我说你先睡了。” “嗯。”握了握她的手,宠唯一道:“谢谢。” 余妈示意她赶快回自己的房间,宠唯一点了头就加快脚步上了二楼。 宠正宏早就知道她出去了,包括裴亦庭那出戏在内他都知道,他现在躲在房间里也是一样,装作不知道很简单。 拨了个电话出去,他简洁地说了两句就挂了,之后心中却难以平静,他对着黑沉如墨的天空在心底起誓:如果这一次还拦不住他们,他就同意他们在一起! 昨夜的一切仿佛雁过无痕,宠正宏没有多问,宠唯一也没有多说,早晨还是像往常一样,不同的是今天送过来的报纸。 她和陆云萧的照片占了一半的篇幅,最大的一张是她和陆云萧手牵手,旁边一些也从不同角度显示了她和陆云萧的亲昵,而周围的风景就是奉一园外的山道。 这些记者也太厉害了,竟然追到了奉一园! 折好报纸,她坐到餐桌旁,对上宠正宏探究的目光,道:“爷爷也知道的,就在奉一园外面。” 宠正宏勉强点头,并没有多问。 早饭之后,宠唯一打开电视和电脑,她和陆云萧的报道已经铺天盖地了,什么“B市新贵的神秘女友”、“日耀公子密会女友”的抢眼标题到处都是,有些更猜测她就是陆云萧的未婚妻,甚至连两人婚期不远的话都说出来了,媒体猛于虎,不见识不知道。 B市的媒体,不认识她的人恐怕没有吧,不过却没有一篇报道提起她的名字,连她的脸也好心抹了一半。 扯起唇角,她合上电脑,颇有讥讽的味道,这些人,消息没坐实就算是捕风捉影也不敢乱写她的名字,真是难为那些人,不怕辛苦的跟到了奉一园! 118 结婚 四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文优皱起眉头看着宠唯一身后,“唯一,那几个人跟了你好久了。” 殷素素刚要抬头去看,宠唯一就打断她,“别回头。” 殷素素僵着脖子保持原姿势,小声问道:“怎么了?丫” 宠唯一执起咖啡杯,“最近一直都是这样,不理他们就行了。媲” “我知道你和陆云萧的报道,”文优现在细想才觉得不对,认真道:“是真的?” “连你也相信了?”宠唯一反问。 文优一推面前的杯子,“不相信才问啊!”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什么报道?”殷素素一头雾水。 文优好气好笑地看着她,“我还忘了这里有个不看新闻的原始人。” 殷素素白目,“有话好好说,别人身攻击。” 宠唯一从包里翻出钱包和手机,对文优道:“我先走了,包包你拿着。” 文优点点头,“你放心。” 宠唯一起身朝洗手间走去,这里是会员制的,外面观望的记者也进不来,而且她的包还留在座位上,他们只会以为她去了洗手间。 出了咖啡厅就钻进旁边的衣饰店里买了一件外套和一顶帽子包在身上,遮得严严实实才走到大庭广众之下。 正门前那些记者仍然在苦等,宠唯一大大方方地从他们身后走过,随手对里面的文优比了个手势。文优会意,拉着殷素素起身作势要走。外边的记者立刻紧张起来,藏的藏躲的躲,双目如炬喷着火观望着里面的人。 宠唯一藏在领子里的唇微弯起,抬手拦了一辆计程车扬长而去。 “小姐,到哪里?”师傅问道。 车子走起来,宠唯一反而不知道去哪儿了。 “先绕城转一圈再说吧。” 司机师傅给了她一个怪异的笑容,看她不像是外地来旅游的人,这B市就是个钢筋水泥铸的城,有什么好看的! “去青山墓园吧。” 下车的时候才发现自己钱没带够,白挨了司机师傅两个白眼才脱了身,幸好差的不多。 “小姑娘,要不我在这儿等你吧?”刚要走,司机师傅就叫住她。 宠唯一奇怪地回过头去,那人抓抓头道:“小姑娘,这世上有人生就有人死,你年纪轻轻的,看开一点儿。” 宠唯一想笑,摸了摸自己的脸,她看上去难道像要寻死的? “谢谢,不用了。”她转身摆摆手。 远远就看到一个人影立在自己父母的墓前,熟悉的背影让宠唯一有些诧异,陆云萧从来没有见过她的父母,但是却经常到墓前拜祭。 “云萧?” 陆云萧转过身来,笑道:“心情不好?” 宠唯一抬手碰碰自己的脸颊,有些不好意思道:“有这么明显吗?” “你心里不舒服,大概就只能到伯父伯母这里诉诉苦吧。”陆云萧神色萧肃,“对我来说也是一样的。” 宠唯一往旁走了两步,看着他的墓碑道:“这个还是找人来拆了,这样立在这里,我总有种你不在了的感觉。” 陆云萧一笑,反手放在她肩上,“以前的是不在了,但在现在这个我一定会陪着你。” 宠唯一低头看着墓碑上的照片,有点走神。以前那么艰难的时候,只要欧阳汛陪在身边,她就能觉得安乐,但是现在他依旧在身边,她却没法提起劲来。 蔷薇刺扎人也扎心。 “一一,我们订婚吧!”陆云萧以为她沉浸在过去中,遂道。 宠唯一没有反应,陆云萧握住她肩膀的手稍稍用了力,“一一?” 宠唯一这才回过神来,“你刚才说什么?” 陆云萧压下心中涌起的阴霾,重复道:“我们订婚吧!” 一双美目因震惊而睁大,宠唯一不解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陆云萧忍不住苦笑,“这句话从我嘴里说出来就那么让你难以接受?” “不……”宠唯一下意识从他手下挣脱出来,“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只是有点突然。”陆云萧替她说完,沉默一会儿才道:“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不是因为娱记捕风捉影那件事,是因为裴轼卿对吧。” 宠唯一没说话。 “一一,你别忘了,我这次是为什么回来的。”陆云萧面向她,眸光沉敛仇恨与冰冷。 宠唯一对上他的视线,却被冻得一哆嗦,早知道他不会忘仇,但是他直截了当地说出来,她还是心惊,还是难过。 陆云萧深吐出一口气,缓了缓语气,看着她的目光也变得温柔起来,“裴轼卿是我的对手,所以我才会花时间和精力去了解他,他一辈子,恐怕都不会忘了一个叫冷蔷薇的女人!” 宠唯一咬紧牙关,直直看着他,口气生硬,“云萧,我不喜欢你这样!” “我不是在挑拨离间!”陆云萧掷地有声道:“如果是这样,我一开始回到B市就做了!” 被他吼了一嗓子,宠唯一似乎也冷静下来了,胸口漫过一股愧疚,她小声道:“对不起……” 陆云萧双手扶住她的肩膀,迫使她抬头看着自己,不给她一点退避的机会,四目相对时,他道:“这次裴轼卿离开B市对你说的是什么借口?” “借口?”宠唯一有些茫然。 “你自己也有感觉不是吗,”陆云萧道:“他的人一直在找冷蔷薇的下落,这次他急急忙忙离开B市就是因为有人找到了冷蔷薇的踪迹!” 蓦然想起那天在蔷薇园时裴亦庭说不知道裴轼卿去了什么地方才扑了空,宠唯一有种被言中了难堪,就算裴轼卿要出任务,裴亦庭也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收不到……! 迅速整理了一下情绪,她笃定道:“裴叔叔不会骗我的,我相信他!” “一一,你从前不是这样的,”陆云萧目光责备,“你为了裴轼卿,竟然连面对事实都做不到了吗?!” 眼中刚建立起来的理智与控制瞬间坍塌,宠唯一脑中一片混乱,裴轼卿,裴亦庭,那张照片,还有很多人的脸都一一晃过,现在裴轼卿不在,就算他在,她也不清楚该相信谁的话,总有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提醒她冷蔷薇有多重要,但是裴轼卿对此却不置一词,就连蔷薇园是为谁建的他都要隐瞒自己,这些问题,这些问题……! “放开我!”宠唯一一把推开陆云萧,脚下没站稳踉跄了两步,抬手制止他想过来扶住自己的动作,她眉头拧起,“你别过来!” 疑问,猜忌最能破坏两人之间的信任,就算在最恨裴轼卿的时候她也没有怀疑过他,为什么现在反而要怀疑他? 见她脸色逐渐冷凝,陆云萧心中不安,乘胜追击道:“一一,你不相信我吗?” “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宠唯一顿了顿道:“可能你看到的也不是真的。” 陆云萧不知道是该大笑还是该暴跳如雷,她找着借口开脱,不只是信任他,更是信任裴轼卿,动摇她和裴轼卿,真的那么难?! 不再去看他,宠唯一道:“等裴叔叔回来,我一定会把这件事问清楚。”这样就好了。 “不如现在就求证。”陆云萧指着她的手机道:“如果他在出任务,规定私人通讯工具是不能带的。” 宠唯一略微迟疑就按出了裴轼卿的号码,她数着“嘟嘟”的声音,一声比一声绵长,就在她要松口气的时候,电话竟然被接了起来。 “想我了?”裴轼卿打趣的声音透过电话传过来,宠唯一却觉得有点捉摸不透。 “一一?”久久听不到她的声音,裴轼卿不由诧异。 “裴叔叔,”宠唯一艰涩开口,“你回B市了吗?” “事情还没办完,没有这么快,但是你生日那天我一定会回去的。”裴轼卿笃定道。 “你在哪里?”宠唯一不想让声音泄露自己的情绪,所以尽力压低。 “有很重要的任务,”裴轼卿转而道:“你的嗓子怎么了?” “没有,就是有点感冒。”宠唯一努力扯起笑。 “好好照顾自己,我很快就回去。”裴轼卿话说完那边就是一阵嘈杂声,内容听不太清楚,紧接着他就道:“我先挂了。” “你……”宠唯一想说的话被堵在了电话的忙音里,她怔了片刻就慢慢垂下了手,即使在陆云萧面前,她也不想透露更多的情绪,这是她和裴轼卿之间的事,她不想任何人插手。 这个时候再多说就是落井下石了,陆云萧适时保持沉默,让宠唯一自己钻牛角尖比他逼更有用。而她现在,尽管保持冷静从容,不过也是八.九不离十了。 一方面觉得庆幸,一方面却又觉得自己可悲,正是因为宠唯一喜欢裴轼卿所以才会多疑,一旦裴轼卿回来,这些又都会土崩瓦解……只要赶在那之前做好所有事就行了。 “走吧,我送你回去。” * 冒险接了电话,裴轼卿才回到他和翟薄锦几人临时落脚的地方。 周围树木葱郁,满眼看过去见不到第二种颜色,而他们落脚的木屋是附近唯一可以遮风避雨的地方。 “四少,情况有点不妙。”翟薄锦神色凝重地看着电子地图,指着一处道:“我们已经到这里一天了,对方还怎么还没有动静?” “聂重溯比聂戎狡猾,可能只是试探。”秋缚边扯掉身上的草结,边从外面走进来,“山下有动静了。” “不枉费我们等了一天啊!”翟薄锦面露喜色。 裴轼卿喝了一口凉水,“这个地方太闭塞了,聂重溯出乎意料,不过一直以来都抓不到他的尾巴,可能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转手把水壶扔给了秋缚,裴轼卿又道:“这次的任务很重要,要是成了,给半年休假!” 要不是地点不对,翟薄锦真想吹声口哨,因此这会儿就算再兴奋也只能忍了,下巴一抬,他道:“这回要狠狠杀他聂重溯一回,好好出一口恶气!” * 陆云萧送宠唯一回奉一园之后并没有回公司,而是去了大世界。 公司的事基本不用他出面,一切事宜都是陆镇昌通过凯瑟琳在帮他安排,根本不用他操半分心,说到底,陆镇昌还是不信任他。 一个人在灌了半瓶威士忌,眼前有点晕,脑子却清醒起来,大世界的经理送了两个人进来,他也没拒绝。 看了眼时间,他估计凯瑟琳该来了,就双臂一伸,抱住了身旁两个软若无骨的身体。 “陆总你太坏了!竟然一个都不放过!” 陆云萧压住心中作呕的***,他想抱的人身上从来不会有这种让人反胃的香水味! “嘭!”包间的门被人大力推开,果不其然是红了眼的凯瑟琳。 看到陆云萧的模样,凯瑟琳反而冷静了,走进来就关上了门,脱下外套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里面穿的还是上班的套装。不过就算是古板的套装也遮不住她傲人的身材。 从烟盒里抽出一支来点燃,凯瑟琳深吸了一口,又吐出烟雾来才道:“你们出去。” 两个陪酒的女人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肯走,但看凯瑟琳的架势也不敢贸然得罪,只能向陆云萧投以挑.逗的目光。 “我说了,滚出去!”凯瑟琳提高声音,砸了桌上的酒瓶子。 那两个女人被吓住,陆云萧也适时推开她们,两人这才哼哼唧唧地走了。 房间里只剩下陆云萧和凯瑟琳两人。 陆云萧给自己倒了酒,满脸不耐道:“找我做什么?” “找你做什么?”凯瑟琳讽笑,“你还记不记得你姓什么?你还记不记得陆氏是你的?你还记不记得将来日耀集团也是你的!” “我的?”陆云萧端起酒杯在她眼前晃了一下,忽地一笑,仰头把酒喝尽,又道:“你自己也清楚,我是姓陆,可日耀集团却不见得是我的。” 凯瑟琳耐住性子道:“董事长只有你一个外孙,将来他不在了,公司肯定是你的,你不用着急。” 陆云萧装作酒气微醺垂下眼帘,实则掩去眸底讥诮,说急,说到底也不知道是谁在急! “董事长现在不肯把大权交给你无非就是你到现在还没有动作,”凯瑟琳循循善诱道:“董事长对宠、裴两家恨之入骨,你也该做出一点表示了,免得他以为你对宠唯一余情未了要跟他背道而驰。” “余情了不了你不知道吗?”陆云萧把玩着手中的空酒杯,“哪怕我再恨宠家人和裴家人,我也不会允许谁用不入流的手段对付宠唯一,这一点我提前说好了。” “我知道,”凯瑟琳冷静分析道:“但又不是让你让你实质上的伤害宠唯一,只要宠家名誉受损,董事长就会相信你跟他是一条心。” “你有什么办法?”陆云萧装作不解地问道。 “和宠唯一订婚。”凯瑟琳红唇勾起,“当然是假的,只要在订婚那天,弄出点事来让宠家颜面扫地,我就能说服董事长把陆氏放权。” 陆云萧皱眉思索,似乎在犹豫。 凯瑟琳怎么会不知道他一心想得到日耀集团,现在陆镇昌不完全信任他无非是因为他在外养大,陆镇昌一死,日耀集团迟早都是陆云萧的,要放权陆氏也是迟早的事,只是让她借借这次风而已。 “放宠唯一一次鸽子,陆氏的事就没有问题。” 陆云萧缓缓直起背来,“怎么做?” “找乔海歆来,当众宣布你的未婚妻。”凯瑟琳紧迫盯着他的面部表情,在确认他的真心。 当着全B市的人打宠唯一耳光,这个女人,心肠还真毒! 厌恶地皱起眉,陆云萧“啪”地一声把酒杯放在桌上,“别跟我提那个女人!” 凯瑟琳唇角一舒,假意道:“既然你不想让乔海歆来做,那我另外给你安排个人。” 陆云萧再三犹豫,终于点了头,“好,这件事你去办吧。” 凯瑟琳大喜过望,立刻道:“那好,我这就和老爷子联系,宠唯一那边你有办法搞定吧?” 陆云萧不耐烦地抓抓头发,似乎酒气上来了,有些含糊不清地道:“我知道了!” 凯瑟琳松了口气,匆匆离开。 待门重新合上后,陆云萧才扶正酒杯又给自己倒了酒,眼中没有半点醉意。 他怎么不知道凯瑟琳的野心呢,想坐上日耀集团董事长夫人的位置,但陆镇昌又给他定了乔海歆这个未婚妻,鼓动他和宠唯一订婚,不让乔海歆来正中她下怀,另外安排个人?恐怕那天她要亲自粉墨登台吧! 不过有野心却愚蠢的女人正和他意,让她去疏通陆镇昌吧,他要的,从来就只有宠唯一一个人! 嗡!嗡! 桌上的电话震动起来,看到“一一”两个字,他的神经雀跃起来。 “云萧,你愿意帮我一个忙吗?”宠唯一问道。 答案是在意料中的,宠唯一到底还是个小女孩,为了冷蔷薇的事一定会和裴轼卿赌气,她会找他帮她假订婚。为了逼走裴轼卿,更为了让宠唯一死心,就连宠正宏也找到了他,这三方,包括凯瑟琳包括宠唯一,都想要一个假订婚的结果。 可惜啊,请神容易送神难! “你说。”他放松了身体,双腿交叠靠在沙发上。 “我们订婚,”宠唯一停了一下又道:“但是要在我生日三天以后。” “好。”陆云萧笑意扩大。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宠唯一迟疑道。 陆云萧慢慢道:“如果那天裴轼卿还是不肯回来,一一,你能给我一次机会吗?” 陆云萧的要求并不算过分,只是不知道宠正宏那一关怎么过。合上电话,宠唯一狠狠吐了口气,抬眼望着窗外的树影,怔怔出神。 他答应了她生日那天就会回来,会做到吗? PS:停电了今天,更新晚了大家。 119 结婚 五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一一,就算做戏,你起码也要笑一笑吧。”陆云萧支着手,声音哀戚,表情里却没有半点失落的意思。 宠唯一心不在焉地玩着手中的纱裙,“没有什么值得好笑的。丫” “让记者拍到也是我的任务之一。”陆云萧笑道:“不是吗?” 宠唯一挑挑眉,“算是吧,不过你不去试衣服吗?” 陆云萧起身,敲敲桌面,“在这里等着我。媲” 宠唯一点点头,眼神无意识地在店内游走。 “唯一,你选中了这件?”凯瑟琳被导购小姐迎进来,她的目光先就落在宠唯一手中的礼裙上。 “这件有问题?”宠唯一举起紫色的礼裙,“不合适吗?” “你这么漂亮的肤色,穿红色一定惊艳全场!”凯瑟琳殷勤地帮她挑选起礼服来,一会儿就让导购小姐抱了一摞。 宠唯一靠在沙发上,看她气势颇足的样子,不由扬起冷笑,将紫色的礼裙递给旁边的导购,“我就要这件了,帮我包起来吧。” “好的。”导购小姐抱着衣服走了。 凯瑟琳最终从一堆衣服里面选了两件,拿到宠唯一面前左右比划,似乎很难抉择的样子。 “两件都试试!” 两件都是大红色,宠唯一眸底掠过一丝厌恶,淡淡道:“凯瑟琳小姐请坐吧。” 凯瑟琳看她没有接衣服,脸上的笑也沉了下来,“唯一,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不喜欢。”宠唯一没有丝毫掩饰,甚至脸上还带着微笑。 凯瑟琳坐到宠唯一身旁,两人仅隔着一张小玻璃桌,“未来的陆氏夫人,不是现在就开始耍脾气了吧?” “哈哈!”宠唯一忍不住笑出来。 “你笑什么?!”凯瑟琳假笑着,五指却不由自主地收紧,她从来没见过这么讨人厌的丫头,不可一世的样子让人心里痒痒。 “没有。”宠唯一顿住了笑,眼神专注地看着陆云萧的试衣间。 “我瞧宠小姐不是太高兴的样子,”凯瑟琳凉声道:“听vera说你们三年前关系就很好,现在要订婚了,宠小姐一点儿都不高兴吗?” 宠唯一头也不回地道:“你一点儿都不难过吗?” “你……!”凯瑟琳差点破功,到最后强压下火气道:“我为什么要难过?!” “我以为你喜欢云萧呢,”宠唯一暗讽,“可惜神女有心襄王无梦,云萧却不见得喜欢你。” “他终于要订婚了,却跟你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她转过头去,单手托着下巴正经地看着凯瑟琳,“我以为你肯定会伤心的,不过看你今天眉飞色舞的样子,也不像是有多喜欢他……悲恸欲绝,对你不是正合适?” 凯瑟琳放在桌下的手狠狠握紧,想看她悲恸欲绝的样子?等到订婚那天她要让她成为全B市的笑柄! “在陆氏会所的那天,”宠唯一突然转了话题,冷漠道:“我猜一定有人看到了我被绑架,只是没有说出去而已。” 凯瑟琳大惊,身体缓缓向后退,眉宇之间也警惕起来,“你说什么?” “凯瑟琳小姐只是去换双鞋,但是却久久不到停车场,”宠唯一浅笑道:“也许是看到危险场面所以吓得不敢出来了。” “哼!”凯瑟琳冷笑,“我下去的时候停车场里根本没人,还以为你是先走了。” 宠唯一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不过,”她话锋一转,“云萧让你送我回去,但是你没看到我就走了,我猜你一定也没有对云萧说实话,如果你第一时间告诉了他,他也不至于第二天早上才找到我。” “宠小姐,”凯瑟琳沉住气,“这是要秋后算账吗?” 宠唯一连忙摇摇头,“不是说了吗,只是我的猜测,凯瑟琳小姐想多了。” “也要有根有据才能做出猜测,你这样,是在污蔑我!”凯瑟琳早知道宠唯一不是省油的灯,更没想到她这么久还惦记着这件事,恐怕真是要秋后算账了! “云萧出来了。”宠唯一陡然调转目光,欣然说道。 凯瑟琳看她快步离开的模样,心中直打鼓,慢了半拍跟她走到陆云萧身边。 “你也来了。”陆云萧看着她时眼神淡淡。 “我来帮宠小姐选礼服。”凯瑟琳装作无奈地笑道:“可惜宠小姐不喜欢我挑的。” 陆云萧瞟一眼她指着的大红色礼服,没有做评,只道:“我记得一一不喜欢鲜艳的颜色。” “尤其不喜欢红色。”宠唯一替他理了理衣领,“就像是被血染红的一样。” 陆云萧一怔,下意识去握她的手,宠唯一却先一步抽离,看着镜子里的他道:“云萧穿这个很好看。” 凯瑟琳正想跟宠唯一唱反调,回头却遭陆云萧一记冷眼,忍了忍就住了口。 “那就要这件吧。”陆云萧轻描淡写地道。 从衣饰店里走出来,宠唯一接到了殷素素的电话,还没等她说一句话,那头就嚷起来了: “一一,你快到市医院来,你快来,我拦不住文优,她找死呢!” “什么?你说……”话都没能插上一句殷素素就挂了电话,宠唯一眉心直跳,总有一天她要好好教殷素素改了这个毛病! 害怕是跟裴亦庭有关系,宠唯一没让陆云萧送,自己打车去了市医院。 要到医院的时候又打了文优的电话,还是殷素素接的,她气喘吁吁地道:“我把人拖到楼下了,你快来帮我,我没劲儿了!” 不是自杀,宠唯一松了口气。 匆忙付了车钱,宠唯一还没进门就看到文优和殷素素站在医院门口,两人眼睛红成了兔子,殷素素一双手死死拽住文优,又怒又心疼的样子。 来来往往的人怪异地看着她俩,还不忘附加指指点点。 两个人都安然无事,不知道为什么事争起来了。 “没缺胳膊少腿儿,找个地方坐坐吧。”宠唯一冷眼看着两人。 最后三人还是去了咖啡厅,文优哆嗦着嘴唇把咖啡改成了果汁,表情有几次险些决堤,不过都强忍了下来。 “你怀孕了?”宠唯一不可置信地说出心中疑惑。 文优抬头看了她一眼,又垂下头去,一改往日泼辣精明,像被霜打蔫了的茄子。 “就是怀了,”殷素素没好气地看她一眼,“才两周,刚刚检查出来,她就说要打,这可是一条命,说打就打了,仗着你怀着了不起啊,别人孩子都没表态!” 殷素素说的话有赌气的嫌疑,不过也有道理,孩子不是说打就能打了的。 “我记得你早就和他分开了。”宠唯一不忍心说文优,心里却对裴亦庭鄙视到底。 文优眼圈又红了,哽咽道:“我就是忍不住,去找过他一次,过了他坚决要跟我划清界限,我以为是安全期,一时伤心,就没有吃药……” “真不是东西!”殷素素低声咒骂,“他跟你睡不用套子竟然还让你吃药!” 文优脸上一阵难堪,捧着杯子的手依然瑟瑟发抖。 殷素素自责地看着她,可偏偏又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只好把目光转向宠唯一。 宠唯一凝望着杯子里的咖啡,文优喜欢裴亦庭,就算再嫉妒秦霜也不肯给裴亦庭制造麻烦,才刚刚查出怀孕,她竟然第一个反应就是打掉孩子! “有了这个孩子,你可以堂堂正正地走进裴家。” 文优满脸灰败,“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他从前就跟我说明了,如果有了孩子,孩子也只有一个母亲……我不想让孩子成为私生子,就只能把他送进裴家……一一,你怎么忍心让我的孩子叫秦霜妈?” “说到底你就是不想影响裴亦庭,”宠唯一知晓她的心意,虽然她不喜欢裴亦庭,但是却必须尊重文优的想法,“你想不想要这个孩子?” 文优手放在腹部,为心爱的人怀上的孩子她怎么会不想要,但她却要不起! “既然他要跟你断干净,”宠唯一视线下移,“趁肚子还小,给他找个爸爸吧。” 不顾两人错愕的表情,宠唯一接着道:“我知道你有个青梅竹马,一直很喜欢你,不如将错就错,预产期早晚这些天不会被人怀疑。” 殷素素听的一愣一愣的,她这会儿就想了那么多?! “你的意思,是让我利用他吗?”文优微怒。 “狠不下心?”宠唯一挑眉道:“对你孩子就能下狠手?” 文优抿紧唇,说不出半个反驳的字来。 “要不让文优跟他商量商量?”殷素素小心翼翼,桌子上的剑拔弩张,她也不知道该帮谁说话。 “好啊!”宠唯一打断她道:“直接跟别人说,跟他在一起完全是因为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要找他打幌子,甚至暂时还不能接受他!” 宠唯一胸口剧烈起伏,在殷素素吃惊的目光下转过了头。 “一一,很少见你这么生气。”殷素素望着她,“你怎么了?” 宠唯一收敛了情绪道:“为了一个男人杀死自己的孩子,文优,你慎重决定。” 文优眼中的泪再也忍不住,大颗大颗滚下来,她用手捂着脸道:“我想留下这个孩子,但是又怕他知道……” 殷素素握住她的手,“要不你躲到国外去,把孩子生了再说。” 宠唯一叹了口气,“你也不能一个人过一辈子。” 世界上除了裴亦庭就没有别的人了吗? 文优不停地抹着眼泪,“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会好好想想的……” “别哭了,”宠唯一递过去一张面纸,微微一笑,“这是好事,你要做母亲了。” 几人的注意力都转到了文优的肚子上,殷素素好奇道:“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呀?” “现在又看不出来!”文优嗔怪,破涕而笑,一双手交叠在小腹上,仿佛呵护着稀世珍宝。 她眼中已经没有刚才的决绝,宠唯一总算松了口气,文优是个坚强的人,她为了保住自己的孩子一定会跟裴亦庭保持距离,很久以后,说不定等到孩子出生的时候她就会开始淡忘这个男人。 “不如你跟我去奉一园住几天吧,”她提议道:“你在家也不方便,在奉一园,我还能悄悄让余妈给你炖补品。” “我也要去!”殷素素立刻道:“余妈做的东西好吃!” “没你的份儿!”宠唯一白她一眼,“下回打电话再给我扔半句就跑,我就把你撕了让余妈炖了吃!” 殷素素鼓起眼睛,“暴力女!” 最后殷素素和文优一块儿住到了奉一园,刚好宠唯一订婚的日子也近了,闺蜜在一起聚几天宠正宏也没有意见。 宠唯一只是没想明白,宠正宏为什么会这么轻易就同意了,这件事是陆云萧亲口告诉他的,他只考虑了一天就给出了答案。 后来细想她不止一次后悔,虽然订婚对外保密,但该知道的人还是知道了,她抢过那么多次婚,也不介意再悔一次婚,但如果裴轼卿真的没有回来,这次的订婚是不是就真的作数了? 还是把这件事告诉了文优和殷素素,自然惹来了一阵白眼。 “平时那么精明,怎么到了自己身上就那么糊涂,”文优反应最大,“你看不出来陆云萧是在激你吗?” “如果裴叔叔真的为了冷蔷薇骗我,我跟他也不可能在一起。”宠唯一口气十分坚定,唯独这种事她无法容忍。 文优怔怔看了她好一会儿,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宠唯一这点远远强过她,对自己想要什么,底线在哪里很清楚,所以做事也不会瞻前顾后,反观自己,在裴亦庭这件事上犹犹豫豫,宠唯一才十八岁,她虚长的这几年简直是白活了! 殷素素也难得沉默了,无精打采的样子。 这一夜,三人怀揣各自心事,躺在一张床上到了天亮。 第二天宠正宏似乎心情很好,带了宠唯一三个出去吃私房菜,一路走都在吹嘘老厨师做的那道鸭子汤,说的三人眼都馋了,巴不得立刻飞到私菜馆去。 终于熬到鸭子汤上桌,殷素素就迫不及待地盛了一碗,喝过之后竖起了大拇指,还不忘讨好宠正宏两句:“宠爷爷选的地方就是好!” 文优胃口也很好,一连喝了两碗。 宠唯一小口小口喝着,时不时看一眼外面。 私菜馆地方不大,位置有限,所以来的人都要提前预约,院子中央只种了一棵山茶花树,四季常青的植物,这时已经在打苞,有两三朵已经开了,状如牡丹。 “那是山茶花,花开的很漂亮。”宠正宏见她出神,在旁出声打断她。 “爷爷,”宠唯一回过头来,“院子里为什么要种白色的山茶花呢?进门的时候我看到外面的两株都是红色的。” “这株茶花是几代前传下来的,以花喻菜,外表做的再好看,也要保持菜的本色。”裴亦庭竟然从旁边的小廊走出来,身后还跟着裴尔净与裴善原两人。 宠唯一看了眼文优,她背对着门口,听到裴亦庭的声音时动作略微停滞,不过随即又掩饰过去。 “刚好,菜还没上齐,坐下来一块儿吃。”宠正宏乐呵呵地招呼着。 一张四方的桌子,宠正宏那方没人敢去挤,这三个人就只能挨着宠唯一三人坐。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裴亦庭首先选择了位置,坐在文优身边。 文优有点紧张,宠唯一正要开口让她过来跟自己一块儿坐,对面裴尔净就把殷素素提溜了起来,“去跟唯一坐。” 殷素素瞪了裴尔净一眼,却还是顺从地坐到了宠唯一身边。 一开始就宠正宏和裴亦庭说这话,裴尔净时不时补上两句,裴善原保持缄默,后来菜上来的时候,宠正宏突然意识到说的话题不太适合这几个女孩子,就干脆调转了方向,“今天这餐饭吃的早,过了有什么节目你们好好想想。” “爷爷也去吗?”宠唯一问道。 宠正宏哈哈大笑,“饭还没吃完就要赶我走了,你放心,我老头子绝对不妨碍年轻人!” “不如去打高尔夫吧,”裴尔净笑道:“我可是听爸不止一次说过老爷子身姿矫健!” 宠正宏连忙摆手,喜色道:“一把老骨头,不行了!” 文优把求救的目光投向宠唯一,她不知道是不是裴亦庭知道了什么,反正她现在是坐如针毡,饭也吃不安生,一顿饭也够她呛了,饭后的节目就免了! “我们早商量好了,”宠唯一微笑道:“要去买点东西,亦庭叔叔他们在一起不方便。” “送你们过去总行吧!”裴尔净笑得像只狐狸精,“说不定还能给点建议呢!” “也好,”宠正宏直接道:“我一会儿还有事,让蒋和过来接我。” 宠正宏发了话,没得再反驳的机会。 再好吃的菜对着这么几张不喜欢的脸也没什么味道了,宠唯一没吃多少就放了筷子,宠正宏又逼她喝了一小碗鸭汤才算完事了。 宠正宏宠溺宠唯一没人不知道,其他人无声地吃着自己的菜,气氛陡然压抑起来。 殷素素私下戳了戳宠唯一的大腿,表示自己忍受不了了。 宠唯一夹了一筷子菜放到她碗里,“多吃点。” 殷素素饭量很大,吃了不长的那种,不过当着这些人的面她放不开,吃饭也是小心翼翼。 “听说唯一要订婚了。”裴亦庭突然开口,却故意哪壶不开提哪壶。 “对。”宠唯一摆出笑脸,然而笑不达眼底,“亦庭叔叔一定要来。” “裴家的人肯定都会到。”裴亦庭意味不明地说道。 宠唯一动动嘴唇,垂下了眼帘。 “订婚嘛,结婚还早呢!”殷素素出来帮腔,亲昵地挽住宠唯一的手道:“一一,以后你结婚我要当伴娘!” “你和文优都跑不掉。”宠唯一忽略裴亦庭,径直笑道。 “我就免了吧,”文优敬谢不敏,“我这年龄往那里一戳,不正好当陪衬!不干!” “这才多大的岁数就说自己老了!”宠正宏不住摇头。 文优笑笑,“女人的黄金年龄就那几年,等唯一结婚的时候我脸上都要开始长皱纹了,宠爷爷也忍心让我出去丢人!” “你这丫头,还没说什么,你就先找我的不是了!”宠正宏朗声而笑,“结婚还远,先不说,一一订婚你一定要来。” 文优下意识忘了宠唯一一眼,“一定去。” 吃过了饭,先送走了宠正宏,几人才来分配任务,裴亦庭三个人竟然都开了车子。文优没办法不往裴亦庭的车子走,宠唯一和殷素素本来也打算跟上去,却被裴尔净和裴善原一边拦了一个。 “英雄送美的机会,我们三兄弟一人一个!”裴尔净为宠唯一拉开车门。 六人平均分了三辆车子,一条直线开出去。 宠唯一看着裴亦庭的车尾,似笑非笑地道:“我总觉得亦庭叔叔没安好心。” 被当着面中伤自己大哥,裴尔净却看不到半分恼怒,反而笑着附和,“老大的心从里到外都是黑的,哪儿来的好心。” 宠唯一觉得有理,连连点头,又道:“裴家的人心都是黑的。” 裴尔净失笑,“得理不饶人,不知道老四那个闷葫芦怎么摊上了这么个嘴巴利索的。” “互补不好吗?”宠唯一笑着反问。 “也对!”裴尔净表示赞同,“不过你前段时间还跟老四生死不离的,怎么他才没离开B市几天你就要跟陆云萧订婚了?” “你为裴叔叔打抱不平?”宠唯一很是诧异。 “老四好歹也是我弟弟,我关心他很正常,你不能这么没底线地怀疑我的人品啊!”裴尔净半打趣道。 “一激动,嘴一快,话就说出去了。”宠唯一耸耸肩,“骑虎难下。” “是不能还是不想,”裴尔净难得正色,“要反悔,现在还来得及。” 宠唯一转而看向窗外,“白色的山茶花,谁能像山茶花那样纯净没有杂质,就像做菜一样,里面加了各种各样的调料,还能保持菜的原汁原味吗?” 裴尔净不知道她这番感慨是不是针对裴轼卿,但听上去总有那么点意思,老四现在不在,可不能让陆云萧那小子白捡了便宜。 “我跟老四一块儿长大,他想什么我最清楚,你们俩要是闹了矛盾也是你不对,这不是我护短,怎么看无理取闹的人都是你。”裴尔净正儿八经地说着,话出口反而有点不正经了。 宠唯一忍不住笑开,“你大哥挑拨离间,你怎么不说他。” 裴尔净撇嘴,“他心是黑的,连我都算计,还说你。” 裴尔净在裴亦庭手上的确吃了不少亏,一件儿都没忘记。 “不过你等着吧,”他朝前努了努嘴,“迟早有人收拾他。” 宠唯一顺着看向前去,没有半分笑意,她也不指望文优能把裴亦庭怎么样,老实和他划清界限,平安生下孩子就行了,免得以后裴亦庭和秦霜的事闹大了她还来当替罪羊。 “老大说什么你别放在心上,”裴尔净道:“你喜欢老四又不是喜欢他,理都别理他。” 宠唯一笑着点点头。 裴亦庭的车子里,文优背脊僵硬地坐了好一阵,见裴亦庭没有说话的意思,这才缓缓放松了肩膀。 “听说你前几天去医院了。”裴亦庭一开口就切入正题。 文优心头一沉,果然是这件事。 “嗯,我那个没来,以为怀孕了,结果没有。”当时检查之后她还没去找医生就被殷素素拉出来了,这样的话应该能够应付过去。 “原来是这样。”裴亦庭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既没有失落也没有轻松。 “你放心,我们说好的事我不会反悔。”文优冷静道:“这几年我也没白过,你说的对,我们没有结果,好聚好散以后见面还能打声招呼。” 裴亦庭没说话,目视前方,等到进入人多的市区才道:“以后有什么打算?” “去国外镀镀金。”文优想了想道。 “想去哪所学校,我可以帮你安排。”裴亦庭道。 “不用了。”文优一口回绝,“文家虽然比不上裴家,但这点钱还是有的,再说,你帮我安排,文家和裴家的交情没好到这份儿上。” 话说完觉得有些生硬,她调整了呼吸,补充道:“事情都结束了,没必要惹人怀疑。” 裴亦庭不再坚持,遂点头同意。 就这几句话就耗尽了文优全身的力气,但话这样说出来,她心里也轻松不少,把窗户打开吸了口冷空气,她冻的一个激灵,脑子却份外灵活。 果然把她们送到商场裴亦庭就走了,而宠唯一则拉着文优去看婴幼儿的小衣服小鞋子。 文优涌到喉咙的拒绝最后被这些可爱又Q的东西压了回去,喜不自胜地东看看西看看,还对宠唯一和殷素素道:“小孩儿的东西看起来就是可心!” “等你以后生了,孩子会把你烦死!”殷素素道:“我姑姑家里就有个小孩子,成天哭成天哭,他来我家那两天,我晚上觉都没睡好!” “你小时候还不是这样过来的!”文优白她一眼,对宠唯一比划着,又道:“要是个女儿就好了,以后当我的贴心小棉袄!” “不过你在国外我们就不能经常去看你了。”宠唯一道:“你自己照顾好自己。” “我跟妈已经商量好了,”文优道:“订了婚再出国。” “订婚,你和谁?”殷素素错愕道。 “就我那青梅竹马,闻泱。”文优有意错开两人的目光,低头在婴儿服饰上流连,“订婚的日子和一一是同一天,两家人吃个饭就行了,之后他跟我一块儿出国。” “这么快就决定好了。”宠唯一似乎有些寂寥。 “我想明白了,越快越好,至于孩子的事我不会瞒着他,”文优顿了顿道:“等出了国我会告诉他,好时候看他的意思。” 两人沉默了一下,文优却笑起来,“先骗他上贼船,到时候不从,我就杀人灭口!” 殷素素指着她又指了宠唯一,一拍大腿道:“完了完了!你也被唯一带坏了,胎教胎教!” 三人放声大笑,也不顾周围诧异的眼神,笑容放肆张扬。 回去后文优就从奉一园搬了出去,期间约了宠唯一和殷素素跟闻泱一起吃过饭。席间闻泱对文优呵护备至,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样子。他一米八几的个子,和文优站在一起也很般配,又是一个眉目温柔的男人,举手投足也很文雅,透着一股浓浓的书卷气。 “这样的人不错。”连殷素素也背地里悄悄对文优说这样的话。 文优和闻泱一起长大,她比谁都清楚闻泱的脾性,也是这样的男人才甘愿和她在一起。有时她也在想,上天果然是没有亏待她的,没有她爱的,还有爱她的。 分开的时候文优悄悄告诉宠唯一,孩子的事情她已经告诉了闻泱。宠唯一不由重新打量起闻泱来,心底有点怀疑,他真的这么爱文优,爱到肯替她照顾别的男人的孩子?有时候脾气藏的太深的男人,不见得像表面上那样温顺无害。 文优对此却不置可否,只对她笑了笑便坐上闻泱的车子跟他一块儿离开了。两人仿佛老夫老妻,行动之间默契感十足。 后来宠唯一才知道,闻泱为了不让文优分心,主动提出了婚后不再要孩子,只要她肚子里已经有的那一个,闻家父母他也帮忙瞒着。不过她知道这件事的时候,闻泱已经化作一捧灰埋在了冰冷的石碑下,成为文优心里永远的伤和恨。 * 宠唯一生日这天下了雨,已经是深冬了,下雨的天气尤为冷,平时的时候她都要都赖一会儿被窝。 早早起来就霸占了厨房,做了一个鱼形的抹茶蛋糕端到自己房间,除了一日三餐,她都守在卧室的窗前等着,如果裴轼卿回来了,一定会从这个位置翻墙进来,她想第一时间看到他! 天由明转暗,雨也渐渐停了,到夜里来就剩下冷风飒飒,因为房间里亮着灯,余妈来敲了两次门提醒她早点睡,后来她索性关了灯披着厚衣服到阳台上等。 时间过的很慢,所以她一点儿也不着急,十分钟,半个小时,一个小时,两个小时,时针已经指到了十点,奉一园没有一点动静。 “叩叩叩!”余妈焦急地敲响了门,“小姐,外边那么冷,你站在阳台上做什么,快回屋子睡觉吧!” 叹了口气,她回头大声道:“我知道了!” 回到卧室关了窗户,余妈这才偃旗息鼓。 头被风吹的有点麻,宠唯一窝到床上,把手机放在枕头边上,满是希冀地看着上面时间一分一分跳过去。 还有两个小时。 脑袋一阵阵犯晕,她阖上眼睛,寻思裴轼卿是不是要给她一个惊喜…… 这一闭眼,再醒过来的时候,宠唯一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她竟然睡着了,睁大眼睛环视着房间,裴轼卿回来了吗?她是不是错过了?! 房间里光线很暗,但也看得清并没有第二个人,巨大的失落涌上心头,她慢慢拿过手机,屏幕亮起时刺得她眯了眯眼睛,然后才看清上面的时间,已经凌晨三点半了。 眉心狠狠一跳,她猛地将手机砸到了地上! 手机应声而裂,碎成几块,她却连忙从床上跳下来,把电话卡取出来上在另一部手机里。 坐在床上苦等到天亮,电话也没有响一声,她开始担心裴轼卿是不是出事了,然而天亮开的时候,手机却传来了一条简讯: “一一,生日快乐。裴轼卿。” 就这样?宠唯一反复读者短信,无法言喻自己的心情。 等了一个晚上就等到这样一句话? 忍不住笑出声来,她用手盖住眼睛,不想让眼泪流下来。 干涩的眼眶被突然涌进的泪水挤得生疼,手机从脚边滑落在地,既然不能回来,又何必在这个时候发短信来,晚都晚了,他为什么不能等到回B市的时候当年跟她解释?! 他没有如约回来,她还担心他出了事,现在看来是她多虑了,百忙之中,他不是还抽空发了个短信吗? 一头扎进被窝里,她蒙头大睡。 PS:一万字,写的吐血~更的有点晚了~ 120 结婚 六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终于还是到了这一天,宠唯一在一群人的摆弄下做好了头发,换好了衣服,脸上也上了妆,现在让文优和殷素素陪着,坐在休息室里面发呆。 文优知道她心情不好,只是鼓励地握了握她的肩膀,多余的话也说不出来,裴轼卿没有回来,谁说什么都不管用丫。 “你们都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宠唯一勉强笑了笑。 殷素素还想说什么,却被文优拉了一把,两人慢吞吞地走出去。 宠唯一转而看着镜子里面那个装扮精致的自己,自嘲地笑了笑,女为悦己者容,她打扮的这么漂亮,却没有中意的人来欣赏。 呆坐了一会儿,她忽然立起身来,将高跟鞋踢到一边换了双平底鞋,拿起椅子上放着的外套,她对镜子里的自己眨了眨眼睛:宠唯一,要准备逃跑了媲! 拉开门就迎头撞上了一个人,待看清他的脸之后错愕地瞪大了眼睛,“裴叔叔?!” 裴轼卿将她推回房间里,自己也跟着挤了进去,反手关上了门,压低声音道:“这里没其他人吧?” “没有……” 宠唯一诧异地看着他满脸憔悴的样子,一双眼睛布满血丝,下巴上胡茬子也黑黝黝地冒出来了,视线下移,他的衣服也不合身,皱巴巴的,好像不是他的。 “你怎么……这个样子?!”宠唯一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但是裴轼卿的样子却可以用“狼狈”两个字来形容。 裴轼卿把她往怀里一搂,低声喟叹道:“想死我了!” 宠唯一耳根子一红,正要发难,裴轼卿却扶住她的肩膀,郑重地看着她,问道:“一一,你愿意嫁给我吗?” “你就不能选个正式的场合向我求婚吗?”宠唯一鼻子发酸,眼泪也漫了上来。 裴轼卿抹着她的眼泪,吻吻她的额头道:“求婚就是个过场,以后都可以补上,我现在只想先把你娶到手,回来的匆忙,兜里只带了九块钱。” 宠唯一眼泪里泛出笑意,扑上去亲了他一口,“我愿意!” “我们回去拿证件!”她拉着他往外走。 “东西我都带齐了,不过我们要从后门悄悄走,薄锦已经在等了,你先把衣服换了。”裴轼卿阻拦她道。 利落的换了衣服,宠唯一也没有问缘由,紧握着他的手,兴奋而又激动地跟着他跑出酒店。 同一时间,酒店前方,军政两界的大人物已经来了不少,宠正宏正忙着四处打招呼。 裴耀海和裴亦庭几人站在一处,位高权重,个个又这么拔尖,裴家人自然是被人巴结的对象。 突然来了一人在裴亦庭耳边低语了两句,他脸色一变,连忙上前对与裴耀海客套的人礼貌送走了,两人走到角落里他才道:“老四回来了!” “回来了?!”裴耀海微愕,但迅速将震诧的情绪压了回去,“他怎么可能回来?” 宠正宏早看到裴亦庭变脸的模样,紧跟着走过来就听到了这句话,插进来问道:“他现在到哪儿了?” 裴亦庭看了他一眼,“恐怕已经到B市了。” 宠正宏大惊,连忙对蒋和道:“去看看唯一,把她拦在休息室里,不准让她出来。” 蒋和匆匆忙忙走了,裴亦庭却知道只要裴轼卿回到了B市,他们两家合伙做出来的计划恐怕就泡汤了。 “你不是说派人拦着他了吗,怎么会这么快就让他回来了?!”宠正宏责备地看着裴亦庭。 裴亦庭面色不改地道:“轼卿是我弟弟,就算我也有心阻止这件事,但也不能让派过去的人伤了他,只是起个拖延时间的作用。” 宠正宏重重叹了口气,蒋和此时却匆匆忙忙回来道:“唯一不见了!到处都找不到人!” “看来老四已经到了。”裴耀海叹了口气,对宠正宏道:“他已经把人带走了。” “老四不会伤害唯一,”裴亦庭环视场内的贵客,“现在还是想之后怎么办吧!” 来了这么多的人,都是为了宠唯一订婚来的,现在女主角跑了,宠家不知道要闹多大个笑话出来。 “去通知陆云萧。”宠正宏没有办法了,这次这么好的机会也给放过了,以后要拆散他们两个恐怕难了,他就说,冷蔷薇这个人不管用,就算宠唯一再介意,也毕竟是个死了的人,哪能因此跟裴轼卿划清界限?就算今天她和陆云萧订了婚,等到以后她气消了,裴轼卿也回来了,两人一拍即合,这出戏也等于白做了! 裴亦庭不禁摇摇头,如果陆云萧和宠唯一订婚了,裴家就能正正当当地干涉裴轼卿,让他离开B市远离宠唯一也可以,冷蔷薇是个隐患,陆云萧何尝不是裴轼卿心里的疤,可惜啊,就差这么一点儿了。 至于这些人,宠唯一闹的笑话也不少了,不差这一出。 蒋和找到陆云萧的时候,他正在和乔海歆通电话。乔海歆突然来的电话似乎含有深意,她知道他和宠唯一以前的事,经常见报也没见她打过一次电话,订婚的消息是对外封锁了,她从哪儿收到风声的? 难道是凯瑟琳? 眉间闪过一丝戾气,他让人去阻拦凯瑟琳了,绝对不会让她准时抵达酒店,等到他和宠唯一订婚仪式完了,自然会想办法跟陆镇昌交代。难道她看穿了他的目的,提前通知了乔海歆? “陆少爷,首长请你过去一趟。”蒋和道。 陆云萧见他脸色凝重,遂问道:“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蒋和点点头,“还是先去首长那里吧。” 宠正宏在宠唯一的休息室里等他,陆云萧一看旁边紫色的礼裙,眸色顿时沉下,她果然跑了? “裴轼卿回来了。”宠正宏直截了当地道:“这婚不能定了,你今天就先回去吧。” “一一跟裴轼卿走了?”陆云萧掩藏眸中锋芒,同时也掩藏自己的情绪。 “没找到人……多半是这样。”宠正宏叹了口气,“苦了你了,这里的宾客交给宠家来处理,你先回去吧。” 宠正宏说完就走了,陆云萧独自一人留在休息室里,表情几经变化之后失手把梳妆镜前的瓶瓶罐罐全部掀翻了! 巨大的怒火充斥着心头,他恨不得现在就撕了裴轼卿! 盛怒过后,他对着镜子整理好了衣服又才走出去,望一眼熙熙攘攘的酒宴,目光冷到了极点。 转身欲走,门口却响起一阵***动,宾客口中相传的名字让他猛地回过身去,果然是宠唯一和裴轼卿! 满场哗然,宠唯一竟然和裴轼卿一块儿出现了,今天订婚的不是她和日耀集团的公子吗?! 裴耀海和宠正宏两人脸绷到了极点,然而裴轼卿就像没有注意到一样,难得保持微笑朝他们走过去,“爸,老爷子,大哥。” 宠正宏跺着拐杖,却不敢大声发怒,只能压低了声音道:“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老爷子,我和一一已经领证了。”裴轼卿平静道:“今天这个订婚宴,不如就让给我吧!” 宠正宏一口气差点没对付过来,裴耀海连忙扶住他,又责备裴轼卿,“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我和一一现在受法律保护。”裴轼卿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旁边的人窃窃私语,现在已经没有一个人把心思放在满桌的珍馐上了,满心满意地要看出点什么豪门恩怨来。 文优和殷素素同样也震惊不已,裴轼卿说回来就回来了,还真是不给人一点准备的时间,可宠唯一又是怎么了,前两天不还提起裴轼卿就咬牙切齿吗,这才多长时间就变脸了? 这都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陆云萧! 文优正寻他的时候,这个话题人物却主动走了出来,面上竟然还有笑意。 文优都不得不佩服他了,真是能忍! 陆云萧走到宠唯一身边,看了眼她身上的普通衣服,笑道:“一一,怎么还不去换衣服,马上要开始了。” “云萧……”宠唯一握紧裴轼卿的手,歉疚地看着他。 陆云萧将目光转向裴轼卿,脸上的笑同时也褪的干干净净,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道:“放开她!” 裴轼卿一点面子都没给他留,“今天要订婚的,是我和一一。” 裴耀海简直气得跳脚,他这也太欺负人了,当这么多人的面他要当土匪吗?过抢的! “一一,跟我回去。”宠正宏缓过劲来了,现在最要紧的是先让宠唯一离开风暴中心,至于裴轼卿和陆云萧,让他们闹去吧! “爷爷,我已经决定了。”宠唯一唇角带笑,目光沉静地看着他,“我觉得这样才是最幸福的。” 宠正宏两眼发红,见她说不动了,就转向裴耀海,“还不说说你的好儿子!” 这么荒唐的事裴耀海也不能容忍,他的儿子,竟然在别人订婚仪式上抢了人还要地方,三十多岁的人了,竟然这么不知道轻重,这里这么多人看着,他这张老脸干脆不要了! “老四,不要乱说话,今天是唯一订婚的日子,跟你没关系!” 裴轼卿目光在他脸上巡过,又转向裴亦庭,意有所指道:“没拖住我,就该知道会变成这个样子。” “一一,你真的要这么做吗?”陆云萧神情痛苦不堪。 “云萧,”宠唯一深吸了一口气才道:“是我对不起你。” 陆云萧重重闭上了眼睛,胸口起伏不定,双拳紧了松松了紧,他不能当众发难,甚至在这种情况下也不能得罪宠、裴两家! “这么热闹?”一道清脆的声音打断众人的遐想,纷纷回过头去,见从门口走进来的是一个高挑的女人,亚麻色的波浪长发,紫色贴身包臀裙,修长的双腿几乎能让在场男人的眼睛燃起来。 ***一样的女人环视了一眼便朝陆云萧走去,在众人措防不及的时候挽住他的手臂道:“萧,今天是裴家四少爷订婚的日子吗?” 错了错了,今天是陆云萧和宠唯一订婚的日子……这话,众人也只能在心里说说。 突然冒出的女人让宠唯一有些错愕,她将询问的目光投向陆云萧,后者却面无表情地说道:“你怎么来了?” “我是你的未婚妻,和你出席这些场合是应该的。”乔海歆妩媚地冲他眨眨眼。 陆云萧拉开她的手,“我没有承认。” 乔海歆并没有纠缠,更没有生气,只轻轻撩了撩头发道:“你不承认,那跟我在罗马订婚的人是谁?” 宠正宏难以置信地看着陆云萧,“你竟然已经订过婚了!” “这位是宠老爷子吧,”乔海歆转过头来,热络道:“早听说过老爷子的威名。” 宠正宏哼了一声算作回应,眼神如刀如剑却指着陆云萧,他竟然有了未婚妻,那要是订婚时闹出这么一茬,宠唯一怎么办?! 宠唯一看了眼乔海歆,又看了陆云萧,眼中虽然有些不快,但须臾就散开了,她悔婚,也对不起陆云萧。 裴轼卿眼神却更冷,他握住宠唯一的手道:“一一,时间差不多了,要交换戒指了。” 此时裴耀海和宠正宏也没了办法,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们也不能把人硬绑走! 如果乔海歆不出现,更多人是倾向于陆云萧这边的,可她一出现,陆云萧与宠唯一订婚可能就是别有居心了,吃锅望盆这种事,人人都在做,可也最不齿别人做。 陆云萧看也不看乔海歆一眼,转身大步朝外走,脚步十分快,也是用足了力气,他怕他再不离开,今天就不会和平收场了! 主角临时换了,两家都没有意见,其他人就更不敢有意见,只眼睁睁地看着两人交换戒指。 一屋子的人,可以算是如狼似虎了,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上面的一对璧人:宠家和裴家,这是要联合吗? 宠唯一和裴轼卿两人,眼里心里都牵挂在对方身上,订婚之后的事,那就订婚以后再说吧! 戒指就像两个牢固的结,紧紧地绑住了两人,裴轼卿开怀地搂住宠唯一,低头寻到了她的唇,狠狠一啄。 宠唯一也紧紧拥住了他,内侧的手悄悄掐了他的腰一下,脸蛋上染了胭脂红,“回去再让你跟我交代!” 就这一下,裴轼卿却吃痛地颤了一下,宠唯一诧异,连忙抬起头来,“你怎么了?” “先回去再说。”裴轼卿忍着剧痛。 两家都无心再留,匆匆就到了奉一园,一进门,宠唯一就大声嚷嚷着让余妈找医生来。 裴耀海把火全抛到了脑后,“老四,你受伤了?” 裴轼卿当众脱下衣服,他腰上缠了厚厚一圈纱布,腰侧被血全部染红,背上也是大大小小五道伤口,已经全部裂开,血流不止。 宠唯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手足无措地扶住他的手臂,慌乱道:“怎么会有这么多伤口!” 裴轼卿将她双手拉下来,看着她的眼睛道:“别担心,背上都是皮肉伤,几天就好了,只是腰上这个流血有点多。” 裴轼卿腰上的伤不轻,去民政局登记之前他就趁着换衣服的时候换了一次纱布,才这会儿功夫,又被血染透了。 宠正宏见他嘴唇没血色,心里也着急起来,裴轼卿也是他看着长大的,现在竟然弄出了这么多伤,他也不好受,连忙就让蒋和去催促医生。 宠唯一手心微颤,目光停留在他腰上,碰也不敢碰。 而这时翟薄锦和秋缚,裴尔净和裴善原也到了奉一园。 翟薄锦和秋缚也好不到哪儿去,裴轼卿好歹还收拾了一下,这两个灰头土脸的就跑进来了了。 “薄锦,怎么会这样?”宠唯一忍着眼泪问道。 翟薄锦身上伤也不少,裴亦庭有意阻拦,但是宠唯一和陆云萧订婚的消息却没瞒得过裴轼卿,他发了疯的要回来,他们也只能舍命相陪了。 “养几天就好了。”他轻描淡写地道。 宠唯一摇头,这么深的伤口是养几天就能好的吗? 大手抚上她的脸颊,抹去她腮边挂着的泪珠子,裴轼卿取笑道:“现在看着我就要哭了?” “谁让你受那么多伤的……”宠唯一哽咽着,原来这些日子他是这么过来的! 裴耀海却下意识看向裴亦庭,人是他一手安排的,有些皮肉摩擦在所难免,但是谁有那个胆子把裴轼卿伤这么重?! “大哥这次下了血本啊!”裴轼卿微微讥诮,“不过恐怕要血本无归了!” 裴亦庭脸色不变,但心脏却狠狠地收缩了一下,那是他手下的精锐,竟然全被裴轼卿料理了?! “才受了这点伤,命真大。”他话里听不出任何意思。 宠正宏此时才一阵后怕,误伤都有这么严重? 裴耀海也是怀疑,他从来都没有伤裴轼卿的意思,也不需要那些人拿出死的决心去拦人,裴轼卿多少次徘徊生死线都活着回来了肯定有原因,一些只经过训练却没有参加过实战的人不是他的对手,实在拖不住就退,为什么到了实地之后又变成殊死搏斗了? “老大?” 裴亦庭却是一笑,“我只想看看老四的决心有多大。” 他说着转向裴耀海与宠正宏,“看样子,死的决心都有了。” 宠正宏和裴耀海同时一震,继而看向裴轼卿和宠唯一,两人惺惺相惜的样子让他们心里打鼓,转念一想:这两个人又没有大错,有必要逼得这么紧吗? “先治伤吧。”裴耀海最终叹了口气。 宠正宏和裴耀海走到院子里,两人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一阵。宠正宏先开口道:“我就只有唯一这么一个孙女,她真喜欢轼卿我也没办法,经过这事,我们两个老头也不要插手了,这路让他们自己走吧!” 裴耀海点点头,“把老四逼成这样,是个什么事啊……!” 两人都是懊悔不已,过了会裴耀海又道:“可是这下两家都不会太平了。” “我这把老骨头是活不了几年了,其他的事,你看着办,只要轼卿对唯一好,我就没意见。”宠正宏摆摆手,“你看我们哪儿是在帮忙。” “那好吧,这件事我帮衬着,就看老四自己压不压的下来了。”裴耀海如是道。 两老的态度依旧很明显了,裴轼卿的伤总算没有白受。 外面已经乱成一锅粥,宠正宏和裴耀海先出去处理了,已经决定先让裴轼卿留在奉一园养伤,其他的事等伤好再说。 看宠正宏临走时的警告眼神,裴轼卿心里明白,先拐了宠唯一去结婚的账恐怕还要等他伤好以后再算了。 医生重新处理了他的伤口,一而再再而三地向宠唯一保证过不了几天就会痊愈之后才得以脱身。 “看你凶的样子,像头小豹子。”裴轼卿打趣她。 宠唯一横了他一眼,“老豹子!” 房间里没有其他人,裴轼卿一把把她抱进怀里,低头在她脖子上磨蹭,“结婚证都领了,叫声老公来听听。” 宠唯一撇撇嘴,“裴叔叔。” “不改口就乱辈分了,”裴轼卿笑道:“以后有了孩子,该怎么叫我?” 宠唯一鼻子一皱,“我都还是个孩子,你竟然让我给你生孩子!” “这个时候承认自己小孩子脾气了,不错。”裴轼卿戏谑道:“有自知之明。” 宠唯一小心避开他的伤口转过身去,扶着他的肩膀道:“薄锦说你两天没睡觉了,先睡一会儿。” 裴轼卿顺从地躺在床上,低头闻了闻被子,忽地一笑,“被子上全是你的味道。” 不知怎么的宠唯一就红了脸,一把拉上被子盖住他,“受伤的人也不老实。” 裴轼卿握住她的手,“别走了,跟我一块儿睡。” 宠唯一脱下鞋子钻进被窝里去,贴到他胸口的时候小声道:“你身上好暖和。” “等以后搬到蔷薇园去住,天天早起跟我一起跑步。”裴轼卿用手指梳理着她的头发,“睡懒觉的习惯改了。” “不干!”宠唯一直接回绝,“最讨厌出汗。” “以后多的是你流汗的时候。”裴轼卿嗓音低哑,拍拍她的脑门儿道:“别动了。” 宠唯一果然不动了,老老实实听着他的心跳,直到他呼吸沉缓绵长。 奉一园外,裴尔净追上要离开的裴亦庭,“大哥!” 裴亦庭回过身来见只有他一个人,问道:“什么事?” “老四的事,你何必插手?”裴尔净跟上他的脚步。 裴亦庭拉开车门,淡淡道:“派人去是爸的意思。” “你清楚我在说什么。”裴尔净拦住他,满脸认真,如果只是派人,宠唯一怎么会说他挑拨离间,他做这样的事,难道真是想干涉老四的感情生活? 裴亦庭微微勾起唇,“不该你过问的事最好别管。” 他说完弯腰坐进了车里,从徐徐打开的大门中滑驶出去,留下裴尔净一脸探究。 121 保证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宠唯一缩了缩脖子,转身跑进卧室里拉上了窗户,哈着气道:“太冷了!” 裴轼卿翻了一页书,头也不抬地道:“这么冷跑外面去干什么?” 宠唯一撇嘴,几步跑过去扯下他的书,单手抬起他的下巴,眯起眼睛道:“爷爷忙的脚不沾地,你却在奉一园躲清闲?丫” 裴轼卿抓住她的手把人拉到腿上,捏着她的下巴道:“胆儿肥了?媲” 宠唯一嬉笑着躲过他的手,双手摸上他的下巴,“你长胡子的样子好有男人味,要不以后别刮了。” “不行。”裴轼卿想也没想就否决了。 “怎么不行?”宠唯一扶着他肩膀跪坐在他身旁,“我觉得留胡子挺好看的。” “唯独这件事没得商量。”裴轼卿别过头拿起书,推了推她的手道:“快去收拾你的东西。” 宠唯一斜着脸瞧他,“我就住在娘家了,要走你自己走!” 裴轼卿挑挑眉,眸底掠过一丝笑意,“还没嫁人就先回娘家了,让老爷子听到你的话非抽你不可!” 宠唯一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爷爷舍不得,等我告诉他你欺负我,他那鞭子铁定抽到你身上。” “你说说,我怎么欺负你了?”裴轼卿正色道。 宠唯一狡黠而笑,攀上他的肩膀,趴在他的背上道:“三从四德,未娶从母,既娶从妻,你说你该不该听我的话。” “就一个胡子的事情你给扣这么大顶帽子,刁钻!”裴轼卿反身将她压在沙发上,扣住她的双手压在头顶上,俯头咬住她的脖子,呼吸不稳地道:“既然是我娶的老婆,先要履行一下做老婆的义务!” “别!”耳朵被他弄的一阵痒,宠唯一几个翻身没躲开,绕着脖子道:“别闹!要是被爷爷逮着了……!” 她话没说完,宠正宏就开始砸门,语气不善道:“你们俩,给我出来!” 宠唯一动作一顿,往门口看了眼,抿着笑回过头来,又见裴轼卿一脸挫败,她乐得“咯咯”直笑,推着他坐起来,拉了拉他的衣领道:“让你别闹的!” 拉着她起来穿鞋子,裴轼卿道:“跟老爷子说两句好话,让他准你搬到蔷薇园去住。” 蔷薇园三个字在宠唯一脑海中过滤了一下,让她微微变了神色,“我还不想搬到蔷薇园去住。” “为什么?”裴轼卿与她五指相握,眼神里分明写着不给出个理由来不能走人。 “反正就是不想,”她拽着他往外走,“快点儿吧,爷爷还等着我们呢!” 两人到了书房,宠正宏被对着门口立在窗前,背影十分萧肃。 宠唯一睁开裴轼卿的手奔到宠正宏身边,用软糯的声音唤道:“爷爷。” 宠正宏收起眼中的哀伤,回过身来,粗糙的手掌贴着她的脸颊道:“这么大了还撒娇。” “再大也是爷爷的孙女。”宠唯一笑道:“爷爷这就不想让一一在你眼跟前晃了吗?” “瞧瞧!”宠正宏大笑摇头,笑容中却满是欣慰,有裴轼卿护着她,他也算宽慰了。 裴轼卿垂手立在一旁,神色恭敬谦逊。 宠正宏看着他缓缓点头,拍拍宠唯一的肩膀道:“余妈今天做的你喜欢吃的点心,你先下楼去,我和轼卿有话要说。” “嗯。”宠唯一弯弯唇角,临到裴轼卿身边对他比了个加油的动作,裴轼卿回以一笑。 下楼时接到了文优打来的电话,出发的时间定了,是下午的机票。 一时心情又有些低落,宠唯一浑身没劲地吃完了两碟点心,一个劲儿的抱怨无聊,余妈在她旁边打趣她,“人逢喜事精神爽,再高兴也要少吃一点,这都两碟了,等会再吃不进去饭。” 经她一说,宠唯一这才觉得有些饱了,她望了眼楼上,随口问道:“我下来多久了?” “有大半个小时了。”余妈答道。 “怎么说那么久……”她小声嘀咕。 “还没下来就听到你在抱怨了,我就是太惯你了!”宠正宏似乎很高兴,声音洪亮地从楼上走下来。 宠唯一在他和裴轼卿身上来回扫视一圈,好奇道:“爷爷,你们说什么了,这么高兴?” 宠正宏走近她刮了一下她的鼻子道:“偏不告诉你!” 宠唯一摸着鼻子,缠上他的手臂,“老规矩,透露三分之一,剩下的我猜!” 宠正宏板起脸,“谁跟你老规矩了,去去去,收拾东西,等会儿就跟着轼卿去蔷薇园。” 宠唯一怪异地睁大了眼睛,裴叔叔给他说什么了,竟然能让他这么轻易就松了口?! 裴轼卿脸上也是高深莫测,弄得宠唯一心痒痒的,非得问个究竟出来,可宠正宏就是逗着她不说,裴轼卿为了讨好他,也只能干忍着。 “胳膊肘往外拐!”宠唯一突然撒开手,正儿八经地对宠正宏来了这么一句。 宠正宏一愣,接着就是哈哈大笑,蒋和跟余妈在旁边也偷着乐。裴轼卿只装作没听见,不理会他们三人脸上的促狭。 吃过了午饭,裴轼卿载着宠唯一去了文家。闻泱和文优正准备出门,宠唯一把文优拉上了车子,闻泱和文谦坐在一辆车子。 两人坐在后座,宠唯一不舍道:“出去后别忘了给我打电话。” 文优看她红着眼睛的样子,忍不住打趣道:“你现在算是心想事成了,既然订婚了以后就好好过……”她说着看了裴轼卿一眼,“这世界上可找不出第二个对你这么好的男人。” 宠唯一握住她的手,探头凑在她耳边低声道:“别弄得自己跟个老妈子一样,孩子还没出世就这么啰嗦!” 文优捶了她肩膀一下,同样凑低了道:“你就张狂吧,总有一天裴四爷要把你收拾的服服帖帖!” “说不定是我收拾他呢!”宠唯一笑。 “你最能干了!”文优笑了声,渐渐的神色又收敛起来,认真道:“一一,我看素素那丫头也不是个省事的人,说实话,何昭年我还是不太放心,他长这么大,就没做过一件正经事。你看着素素,她要敢作,你就把她拧到殷白泽面前去,总有人能收拾得了她。” “好了好了,”宠唯一连忙扶着她的背替她顺气,“你又不是不回来了!” 文优神色一滞,勉强笑道:“如果在国外发展的好,我真打算不回来了。” 宠唯一一愣,她又凑过来,压低声音道:“等孩子生了,我就和闻泱结婚。” “这么快就决定了?”宠唯一矢口道。 文优横了她一眼,“我都二十好几了,还快?你忘了你才多大?” 宠唯一难掩神伤,她的朋友本来不多,格格走了,现在文优也走了。 “四少,”文优看了她几秒,突然转向前道:“你可别欺负一一,这么好的女孩儿六十亿人里可只出一个!” 裴轼卿颔首,道:“你和闻泱一起走?” “我和他已经订婚了。”文优笑道:“不过订婚宴没有大办,将来有机会,一定请你喝喜酒。” 裴轼卿微微一笑,“好。” 文优和闻泱订婚,他竟然不知道,那老大知道吗? 再怎么不想走,最后也到了机场,殷素素早红着眼眶等在那里了,一上来就抱着文优大哭了一通,弄得殷白泽劝也不是拉也不是。 文优牵着她和宠唯一的手,深吸一口气,微笑道:“姐妹们,我要走了,别忘了来看我啊!” 宠唯一上前抱了抱她,轻轻往她衣袋里放了一样东西,小声道:“我给宝宝的满月礼。” 文优触了触,是一张卡,她难免动容,哽咽道:“一一,好好照顾自己。” 分别的时候还是来了,闻泱扶住文优,柔声道:“我们走吧。” 文优又打了文谦一拳,道:“小子,好好听爸妈的话。” “我知道了。”文谦点点头,对闻泱道:“姐夫,姐姐交给你了。” 闻泱满目柔情地看了文优一眼,“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文优感激地回视着他。 两两相望的场景在外人看来让人羡慕,却只有当事人知道其中的苦。 目送两人消失,宠唯一才沉沉呼出一口气,转而看了裴轼卿一眼,“裴叔叔,你说亦庭叔叔会伤心吗?” 裴轼卿稳稳扶住她的肩,“我猜应该会。” “那就好。”宠唯一冷哼道。 “他们的事,你别管。”裴轼卿牵起她的手,“先回蔷薇园,我有东西要给你。” 在机场就和殷素素道了别,回蔷薇园的一路上宠唯一都是沉默不语,裴轼卿回头看了她好几眼,最后才道:“别想那么多了,闻泱对文优也很好,说不定这样对她来说才最好。” 宠唯一却不这么认为,“如果对我好我就选择他,也不是非裴叔叔不可了!” 裴轼卿不满她拿他做比,但那句非他不可却真正甜到了心里,“我们不一样,我们是相爱的。” 相爱……宠唯一嚼着这个词,眉间却笼上一层郁色。 裴轼卿过了年就三十一岁了,如果这个年纪还没有感情经验,以他这样的身份和地位,说出去肯定没人相信,但裴轼卿是什么样的人,他能豁出命赶回来阻止她订婚,当初对冷蔷薇是不是也是这样……? 宠唯一忍不住拧了拧眉心,越想越觉得自己眼睛里容不进一粒沙子,越是这样她越觉得自己小气,钻进一个死胡同里出不来了! “一一?”裴轼卿沉下眉唤她的名字。 “我没事。”她闭着眼睛摆摆手,“昨天晚上可能没睡好。” 裴轼卿调低她的座椅,“后面有毯子。” 宠唯一扯过一条连头一块儿蒙上,而裴轼卿打开了音乐,舒缓的钢琴曲敲击着她紧绷的神经,不知道是恼自己还是恼裴轼卿,没过多久她竟然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有一双手托起她,悬空的感觉让她彻底清醒过来,身边紧紧靠着的是熟悉的胸膛,她一动也不动地装睡,感觉到他走过了前院的小花园,又进了客厅,跟着上楼,再到了二楼,旁边有人替他打开.房门…… 一进屋子她就闻到一股很浓的香味,仔细辨认着,但好像他每走几步香味就会变,快得让她根本来不及细想。 “别动!”裴轼卿突然在她耳边道:“这么久都忍过来了,这会儿忍不了?” 宠唯一瘪嘴,他一早就知道她在装睡。 裴轼卿笑了笑,俯身把她放在沙发上,但还是不准她睁开眼睛。 宠唯一好奇死了,尤其是听到他在旁边走来走去不知在弄些什么,这种答案呼之欲出却就差临门一脚的感觉最不好受! “裴叔叔,好了吗?”她忍不住问道。 裴轼卿蹲在她跟前,握住她的左手,双指摩挲着她的戒指,沉声问道:“一一,你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什么?”宠唯一拉了拉手,没逃得出来。 “就算没有,现在你也跑不掉了,”裴轼卿让开位置,靠着她坐下,“乖,睁开眼睛。” 从来没有见识过裴轼卿的浪漫,宠唯一已经做好了意外的准备,却也被面前满桌的勋章吓了一跳,大大小小的,各式各样的,真的摆了满满一桌! 裴轼卿手搁在她腰上,亲昵地吻着她的鬓发道:“鲜花珠宝的事我不会做,这些是我的勋章,它们保证了裴家的荣耀,从今以后,也会保障你的一生无虞。” 眼泪迅速漫进眼睛里,宠唯一又笑又哭,忍不住抬手遮住自己的眼睛,手却指着一旁角落里成捆的花道:“那这些是什么?” “熏屋子的。”裴轼卿无力的辩白。 宠唯一泪眼婆娑地望着这一切,花瓣上沾着露水的鲜花挤满了整间屋子,粗略一数也不下十种鲜花,在鲜花拥簇下呈现在她眼前的,则是裴轼卿用血汗换回来的勋章。 眼泪抹也抹不干,朦胧中却看到裴轼卿还笑着,她不管脸上眼泪鼻涕的,埋头在他怀里使劲蹭,“让你笑我!” 可爱的模样简直让裴轼卿心酥成了水,他托起她放到腿上,擦拭着她脸上是水渍道:“别哭了,小花猫。” “谁让我哭的?”宠唯一不满地叫嚣。 “我的错,”裴轼卿捧着她的脸,“你也别哭了,再哭这里都要被你淹了。” 宠唯一吸了吸红彤彤的鼻子,胡乱抹了脸,然后才伸出手道:“拿来!” “什么?”裴轼卿不解。 “生日礼物!”宠唯一皱眉道:“你忘记答应我什么了?” 提到生日的事,裴轼卿心中也很遗憾,事后问了余妈,才知道她苦等了一晚。 “一一,”他环住她娇小的身体,“我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尽力做到,如果我没有如约践诺,也别怀疑我的真心。” 宠唯一靠着他,只觉得温馨四溢,“你不回来,我很担心。” “傻的,”裴轼卿低声道:“我怎么会出事。” 宠唯一拧着眉毛,“都是裴亦庭!” 裴轼卿一口咬住她的耳朵,“叫大哥!” “干嘛!”宠唯一偏头躲开他的唇,“他卯足了劲要拆散我们,我凭什么叫他大哥,而且他对文优那么坏,明明不喜欢秦霜却要耗着别人不撒手!” “有很多事情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裴轼卿道:“每个人都有身不由己的时候。” “你只知道大哥不喜欢秦霜却还是坚持两家联姻,但是你没看到老二老三,还有我。”裴轼卿微微叹息:“裴家四兄弟总需要一个人为裴家出点力。” 宠唯一心思沉了沉,如果放弃文优以及为裴家阻拦裴轼卿都是在帮他们,那给她看冷蔷薇的照片又是怎么回事?这难道也是帮他们? “不高兴了?”裴轼卿见她久久不说话,遂岔开话题道:“还想不想要生日礼物?” “要,为什么不要!”宠唯一直起身来,“罚你亲手给我做一个蛋糕。” “蛋糕不会做。”裴轼卿装模作样地摇头。 宠唯一拽住他的手臂,“不行,不会做我教你,反正别想赖!” 一拉一扯地下了楼,正巧看到张伯把翟薄锦和江慕瑾几个人迎了进来。 翟薄锦率先道:“本来是去奉一园找你们的,老爷子说你们回来了,我们就巴巴地跑过来了!” 江慕瑾支了支手里的东西,笑道:“唯一,这是给你补身体的。” 宠唯一正不解,她却促狭笑道:“看你瘦成那样,怎么经得起四少折腾!” 宠唯一脸一红,连忙从裴轼卿身边跳开,有一搭没一搭地道:“我一点儿也不瘦。” “唯一让我给她做蛋糕,”裴轼卿边说着边挽袖子,对翟薄锦道:“翟大,你来厨房给我打下手!” 翟薄锦会意,跟着他一起去了厨房。 张伯端了茶出来,江慕瑾跟宠唯一坐在一边,秋缚坐在另一边。 “驾驭的不错嘛,”江慕瑾掩不住笑,“这才刚订婚,就能让我们四少甘愿下厨房了!” 宠唯一掖着笑,“他刚才还说不会做呢!” “四少什么手艺都好,别被他骗了,以后可劲儿奴役他!”江慕瑾痛快地道:“平常只知道奴役我们的人,哼!” “一定帮你出口恶气。”宠唯一附和道。 秋缚在一边直笑。 “对了,一会儿佐乔也要来。”江慕瑾又道。 宠唯一笑容淡了些,江慕瑾见状道:“上次的事就算过去了,佐乔跟了四少这么多年,你们也不能一直躲着对方吧!” 宠唯一摆摆手,笑灿如花,“更正,我可从来没有躲过她。” 江慕瑾一顿,旋即笑道:“现在多了个腰杆硬的给你撑腰,以后使劲儿折腾吧!” PS:冒个泡~(*__*) 122 同床而眠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还愣着干什么,过来帮忙。”裴轼卿回头冷了眼抱臂倚在墙边的翟薄锦。 翟薄锦眼睛放大,“老大,你不是说真的吧?真是叫我过来帮忙的?” “不然呢?”裴轼卿轻描淡写地反问。 “好好,”翟薄锦从旁边取了围裙,“摊上你们两口子我算是认了。媲” 裴轼卿眼底涌起一股笑意,“翟大,以后多来蔷薇园陪一一说话。” 翟薄锦唇角勾起,“不有你陪着她吗,还用得着我?” “我信得过你。”裴轼卿背对着他,话说的极为随意。 翟薄锦眼神微动,片刻又被戏谑掩盖过去,“得,你这么一说,我墙角也没得挖了。” 裴轼卿用下巴指了指一边的鸡蛋,“这个交给你了。” 两个大男人在厨房里忙的团团转,这可是蔷薇园的一大奇观了,不少佣人连事都不做了,看着两个人跟打仗一样做蛋糕。 “说了半天你也不会做,还装出一副专家的样子!”不一会儿就传出翟薄锦狂吼的声音,然后又是一阵叮叮当当,好像撞翻了什么东西。 “不是有书吗,照着书做就行了。”裴轼卿满不在乎地道。 动静太大,坐在客厅里的人想不听到也难,江慕瑾没忍得住笑,“真想看看他们俩能做出个什么来。” 秋缚起身解开外套,“还是我去帮忙吧。” “你会做吗?”宠唯一意外道。 秋缚点点头,转身进了厨房。 宠唯一回头去看江慕瑾,“原来秋缚才是深藏不露。” “哈哈!”江慕瑾大笑,“说不定又是一二百五,跟四少一样,架势大。” 宠唯一见她神色中没有丝毫的尴尬与难过,不由抿了抿唇,“反正今天是要做个蛋糕出来的。” “佐小姐和蒋少爷来了。”张伯迎着两人进来说道。 佐乔虽然强打着精神,但厚厚的妆容也掩饰不住她红肿的眼睛,看样子是好好哭了一场。 蒋劲东扶着她的肩膀按着她坐下,朝宠唯一点点头才问江慕瑾,“他们呢?” “厨房里呢。”江慕瑾用下巴指了指,“忙着。” “都在厨房里做什么?”蒋劲东好奇地转过头去。 “四少要给一一补个生日蛋糕。”江慕瑾故意道。 蒋劲东握了握佐乔的肩膀,道:“你跟一一说说话,我去厨房看看。” 佐乔抬头看着他,最终点了头。 蒋劲东笑了笑,这才往厨房里去了。 他走后,佐乔一直盯着桌上的茶杯,没有半分说话的意思,江慕瑾时不时看她一眼,却并没主动说话。在她看来,到了这份儿上佐乔都还不知道改变心态,那就没意思了,说句不好听的,世界上不止四少一个男人,何必红眼绿眼地看着别人的。 “张伯,今天带过来的点心端出来让佐乔尝尝。”宠唯一面带笑意道。 佐乔额头一绷,不咸不淡地道:“我从来不吃点心。” 江慕瑾眉毛一跳,宠唯一却道:“可惜还没到饭点儿,不喜欢也就将就吧。” 佐乔撩起眼帘来,“不是说四少在做蛋糕吗,不让我们尝尝?” “当然可以,”宠唯一点点头,冷淡回敬,“你打包带回去都可以。” 佐乔咬肌一紧,眼帘下难掩愤懑,凭什么,凭什么宠唯一就能以女主人的姿态跟她说话,她陪在四少身边那么多年,凭什么比不上她一个只会惹是生非的小姑娘?! “一一,什么时候办婚礼?”江慕瑾冷睇了佐乔一眼,问道。 “还没打算。”宠唯一答道,“不过我现在还在念书,可能还有的等了。” “反正都领了证了,”江慕瑾悠悠然道:“婚礼就是个形式,等你大二了,一并办了算了。” 佐乔倏地站起身,口气僵硬道:“我要回去了!” “佐乔,”宠唯一叫住欲转身的她,唇边绽放一朵笑容,“不吃蛋糕了吗?” 佐乔冷笑一声,“看到甜食都想吐!” 同样,看到某个人的嘴脸也想吐! 宠唯一才不管她话里是什么意思,眼不见心不烦,她走了大家都自在。 佐乔负气离开,宠唯一才扯正了身子躺在沙发上大笑,江慕瑾捏捏她的小腿道:“还笑!” “她不高兴我就高兴了,”宠唯一仰着下巴道:“你不也是站在我这边的吗?” 江慕瑾的态度很明显,四少身边几个人就她和佐乔是女的,其他人不方便插手的,她怎么也要表个态。 “你们相处不好四少也不好过,反正……”她顿了顿道:“你气她两回就算了。” 宠唯一欢快地点着头,“就一两次就行了!” “蛋糕出炉了!”翟薄锦吆喝着步进客厅,“快快快,快来验收成果!” 蒋劲东环视客厅没见到佐乔的人,面上的笑也紧跟着退下,再看裴轼卿仿佛没有注意到这件事一样,他将目光投向江慕瑾。 江慕瑾没回应,一门心思凑到了蛋糕上,“卖相不错!” 蒋劲东刚要转身,秋缚却抓了他胳膊一把,正色摇头。 蒋劲东看了眼裴轼卿和宠唯一,最终还是忍住了。 蛋糕味道不是很好,但还是被瓜分殆尽,张伯收拾东西的时候,他们已经转到了茶厅。不过蒋劲东还是没能忍住,提前走了。 “秋缚,就不能拿出你的本事来,让佐乔脑子里的那道弯弯转过来?”翟薄锦用胳膊撞了撞秋缚的肩膀,打趣道。 秋缚苦笑摇头,“佐乔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何况……”他看了独自喝茶的裴轼卿一眼,“她对四少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你总的给别人一个适应的过程吧。” “这样放着不是办法,”裴轼卿顿了一下道:“订婚的时候也没跟你们好好吃过饭,等过了这几天,大家在一起聚聚。” 翟薄锦和秋缚对视一眼,上回佐骁的事裴轼卿说到底还是给了佐乔的面子,不过佐乔也知道厉害,没敢让佐骁碰宠唯一,不然,现在B市的房地产双子星恐怕就要易主了。 不过话说回来,佐乔那一大家子就只有佐骁一个男孩子,真让废了,估计佐家得找四少拼命。 几个人闹腾到晚饭后才走,宠唯一削了苹果和裴轼卿窝在电视机前一起吃,两人你一口我一口,最后裴轼卿不知餍足地把她手指一块儿啃了进去,牙齿在她指尖上轻轻地咬。 宠唯一怎么会看不懂他眼神里的含义,笑着撑起身来推了他一把,“今天不行。” “为什么?”裴轼卿气息喷热,玩上瘾了,咬着她的手指不肯撒嘴。 “好朋友来了,”宠唯一手指上湿漉漉的,他啃咬吸允时生出一股酥麻的电流,瞬间就窜遍了她的全身,惹得她一个激灵,脸也红了一大半,“快去洗澡,早点睡。” “我们一起洗?”裴轼卿握住她的手腕不让她挣脱。 “不……!”宠唯一面色蒸红,冷不防抬头对上他幽暗的眼神,又觉得更加的不自在,遂道:“我刚才洗过了。” 裴轼卿没正经地埋进她脖子里嗅,“我闻闻……的确是有股香味。” 他声音骤然又低,沉沉吐出三个字来,“美人香。” 宠唯一没架住这样勾人的声音,猛地推了他一把,“妖孽,快去洗澡!” 裴轼卿朗声大笑,线条流畅而美的眉眼熠熠生辉。 宠唯一禁不住捧着脸,跳下他的腿急急忙忙往卧室中央的床走去,“我先睡了!” 去另一间浴室收拾好自己后,她才回到主卧室里。可躺在床上,浴室里朦胧的水声让她翻来覆去睡不着,用被子捂住的严严实实,可那声音变着法儿地往她耳朵里钻,终于听到他走出来的声音,她却陡然心若擂鼓。 夫妻,他们现在的关系不一样了…… “在笑什么?”身后的床重重地陷下去,宠唯一撅起的唇也连忙收敛起来,一本正经地道:“我睡着了!” “真的睡着了?”裴轼卿的手从被缝里摸进去,爬到了她的腿上。 “啊!”宠唯一忍不住从缩起脚,又羞又恼,“我真的睡着了!” 隔着被子拍拍她撅起的小屁股,裴轼卿道:“帮我擦药。” 宠唯一掀开被子,目光直指他腰间,“伤口裂开了吗?” 裴轼卿猛地扑过去将她压倒在床上,双手固定着她的腰,戏谑道:“不是睡着了吗,嗯?” 宠唯一手脚都被他压着,抬眼就对上他深邃的眼睛,先前的羞涩转为戏谑,“裴叔叔,今天晚上不想睡了是吗?” 裴轼卿挑眉,“我不睡,你也不能睡。” “是吗?”宠唯一挑衅一笑,右手从他怀里钻出来,沿着他的腰线缓缓朝下滑,慢慢地又掠至他的尾椎,轻轻一刮,果然惹得他浑身一颤。 手指得意地在他身上碾磨,她扬眉而笑:“裴叔叔,还睡得着吗?” 裴轼卿眼里火苗一窜,低头狠狠含住她的红唇,毫不客气地攻城略地,同样激得她浑身直颤,呼吸不稳,时不时还从两人交织的缝隙中溢出一丝嘤咛来。 双手情不自禁地抓住他的肩膀,宠唯一向上贴近着他,不断加深这个吻。 大手窜过她的全身,裴轼卿却突然懊恼地低吼,抵着她的额头直喘息,“该死的!” 宠唯一一双眼睛仿佛水漾过的一样,水灵灵地望着他,刚落回现实里,眼瞳里还带着一丝迷茫。 裴轼卿不得不闭上眼睛,然后翻过身来躺在她身边,对着天花板吐气。 宠唯一转过头去看他,裴轼卿双手却捧着她的腰把她抱在了怀里,下巴抵着她的额头道:“小妖精,你现在满意了?” 宠唯一毫不客气地拍拍他结实的胸肌,“满意了,我睡了!” 她说完果然闭起了眼睛,徒留裴轼卿一个人忍受煎熬。 吻吻她的额头,他抬手关了灯。 一夜好眠,宠唯一醒来的时候,裴轼卿已经不在身边了,顶着一头乱发下了楼,才见他已经坐在饭厅里了。 裴轼卿抬起头来望了她一眼,心情霎时愉悦起来,“老婆,鞋子穿反了。” 宠唯一“嗯”了一声才反应过来,低头一看,果然两只拖鞋的左右脚反了。 走到沙发边上将两只鞋调换过来,她打了个哈欠道:“你今天不出去吗?” “没什么事,”裴轼卿看了眼时间,道:“今天不是要上课吗?” 宠唯一对着他眨了眨眼睛才猛地跳起来,风风火火朝楼上跑,“我忘了跟素素约好了!” 换好衣服下来,又胡乱吃了两口早点她就招呼张伯准备车子。 “我送你过去。”裴轼卿跟在她身后,追一步捉住她的手,“慌什么?” 宠唯一不住地催促,“快一点儿啊,要迟到了!” 裴轼卿发动车子驶出蔷薇园,口中却道:“迟到也能进去。” 宠唯一拉下脸来,“我很有原则的,要不就不去,要去就不要迟到!” 小鼻子小眼睛的样子特别逗趣,裴轼卿连连点头,“嗯,说的有理。” 距离学校一条街的时候宠唯一就下了车,没有半分留恋的,朝他挥了挥手就奔学校去了,裴轼卿还打算等着她送上香唇的,谁知道才停下车子,人就跑的不见影儿了。 车子刚开起来,翟薄锦的电话就进来了,他戴上耳机按下通话键。 “四少,你上次说的那个开咖啡屋的女人找着了。”翟薄锦看着手里的资料,口气里带着一丝耐人寻味。 “有什么问题吗?”裴轼卿目视前方,认真地看着交通指示灯。 “那个叫格格的女人竟然和聂戎有点意思,”翟薄锦笑道:“想不到吧,没想到这次误打误撞逮了个大的!” 裴轼卿眉梢微微一抬,“人在哪儿?” “躲到一个小镇上去了。”翟薄锦道。 “她的家人呢?”裴轼卿问道。 “只有一个奶奶,不过前段时间过世了,人一下葬她就搬家了。”翟薄锦闷笑一声道:“这阵儿找她的时候才发现另外还有人在找她,一开始我还不信,没想到还真是聂戎,你说是不是天赐良机!” 裴轼卿若有所思地道:“这倒是耐人寻味,我记得那个女孩子是满族人。” “对,”翟薄锦乐呵道:“要不我去把人带回B市来?” “不用了,”裴轼卿片刻才道:“过几天一一就放假了,我带她去一趟。” 翟薄锦了然,“我把人看着,指不定哪天能从她身上捞条大的!” 裴轼卿面容沉肃,沉沉约有十几秒钟,忽而又勾起一缕浅淡的笑意来,转瞬即逝。 * 宠唯一奔进东维去的地方不是教室,而是那片草坪,殷素素跟何昭年已经等了好一阵了。 “恭喜你啊!”何昭年上来就笑,“我听说你跟四少订婚了。” “确切地说是领证了,”殷素素摇晃着食指,“所以说是结婚。” 何昭年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我哥一颗玻璃心这回再也拼不上了……!” “阮绘雅呢?”宠唯一往教学楼的方向看了一眼:“她怎么还没到?” “来了!”阮绘雅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过来,撑着手将书递到三人眼前,道:“我的任务完成了!” 宠唯一把书接过来翻开一看,里面果然别着一把生锈的钥匙,她颇为惊喜道:“你竟然这么快就拿到钥匙了!” 阮绘雅这才直起身来,道:“刚好校长让我去商量给学校文翰苑换壁画的事情,我就顺手拿出来了!” 她捂着心口,又兴奋又紧张地道:“拿的时候我手都在发抖呢!” 何昭年拿过钥匙揣进兜里,笑道:“我就说你能信的,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 殷素素白他一眼,“别带坏了绘雅,不是人人都跟你一样,偷鸡摸狗的事都干的!” 何昭年鼻孔朝天,哼了一声,“小爷不跟你计较!” 宠唯一清了清嗓子,“现在最关键的钥匙已经拿到了,接下来就是要引开轩轾楼的那个守门爷爷。” 她说着环视一圈,最后视线定格在何昭年身上,“这件事你去做。” “为什么是我?!”何昭年抱胸瞪眼:“我可以出卖劳力帮你们搬东西,但是绝对不出卖色相!” 殷素素踢了他一脚,“那是个大爷,不是御姐!” “那守门大爷太凶了,”何昭年小声嘀咕道:“上回过去问了一句,他就没头没脑地骂了我一顿。” “要不还是我去吧,”阮绘雅脸上红晕未散,细声道:“我还能跟李爷爷说上话。” 何昭年眼睛一鼓,转头搭在殷素素肩膀上,“哥们儿,我没法活了!” 殷素素眼神一顿,恶狠狠推了他一把,“死开!” 宠唯一在心底暗暗惋惜,又道:“那好,这件事交给绘雅。” 她说着转向殷素素,后者点点头,从包里取出一张地图来展开道:“我已经搞清楚轩轾楼的布局了,一楼是藏书,二楼是字画,三楼是手工艺品。” 宠唯一掂了掂自己的包,笑道:“手电筒我准备好了。” “那就万事俱备了,”何昭年晃了晃手里的相机,眼角兴奋,“我倒要看看,那帮老头子藏的结实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宠唯一看了眼手表,“还有十五分钟下课,等会轩轾楼下过路的学生多了,绘雅就去引开一楼的李大爷,我们三个上楼,一楼不看,直接去二楼,最晚半个小时,绘雅再找李大爷一次,我们就趁机出来。” 四人在空中击掌,磨拳霍霍地朝轩轾楼走去。 PS:明日恢复凌晨更新哦,大家不要错过~(*__*) 123 一一得四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122一一得四 行道的两边种满了常青树,宠唯一和殷素素、何昭年分别躲在两棵树之后,看着阮绘雅走上前去和守楼的李大爷搭话。 果然没说几句李大爷就跟着阮绘雅走了,三人大摇大摆地走出去,瞅着空档三步并作两步窜进了楼里。 殷素素抓着何昭年的衣摆压低声音道:“我好兴奋,跟演电影一样!媲” 何昭年拨开她的手,蹙眉道:“你小声点儿,被人逮着了怎么办?丫” 宠唯一数着门走,一点紧张感都没有,最后走到一扇红漆大门前,拨了拨上面的大锁,道:“就是这里了。” “都什么年代了,学校竟然还用这么老古董的锁。”何昭年不屑地掏出钥匙扔给宠唯一,“我看里面十成十也没有什么好东西。” 殷素素左右看了看,也道:“这里的门好像经常都没打开过,说不定里面早就长了虫子了。” “别瞎说,”宠唯一用钥匙捅开锁,轻轻推开厚重的大门,“这里一直都有固定的人打扫,李大爷是在东维做了四十年的校工才被分配来看楼的。” 三人走进去,果然就像宠唯一说的,里面的确很干净,没有扑鼻而来的灰尘味道。反而朴质的檀木书架与松软的羊毛地毯衬得这里古色古香。 房间的墙面上挂着笔锋遒劲的书法帖,宠唯一凑过去看,发现很多都是著名的书法家的真迹,不过放的时间很长了,落款也多是在毕业的季节。 “这些人都是在东维毕业的?”何昭年讶异道:“原来东维出了这么多名人!” “东维可不只是光有钱。”宠唯一大体打量了一下整间屋子,左右两侧都摆放着书架,一共五排,上面放着各种奖牌,琳琅地摆满了五个书架。 殷素素在房间里兜圈子寻新鲜,宠唯一看到旁边有个侧门,就转身走了过去。 打开壁上的灯,宠唯一只觉得眼前一亮,一层两层三层……整个房间就像一个常常的通道,每隔一米就是一个六角形房间,六面墙上全部挂满了画。 这些画长年遮蔽在阴暗处,现在在灯光下,油彩与水墨就像珠宝一样,迫不及待地绽放着自己的光芒。 “果然是名画……”宠唯一笑了笑,学校果然会做生意,凡是捧出去的学生,成了名的学生,走之前都会留下一些画,不是说笑,就算那一天东维维持不下去了,就靠这些画,就能起死回生。 “一一,你过来看,我找到了什么好东西!”殷素素兴奋地大叫。 就近的何昭年连忙扑过去捂住她的嘴,“姑奶奶,你的声音就不能小点儿吗,生怕别人不知道?!” 宠唯一关上房门走出去,好奇地看了眼她手里的东西,“这是什么?” “校史!”殷素素从何昭年手下逃出来,举着相册放到她眼前,笑眯眯地道:“不过只有照片而已。” “你看看,第一张就有四少呢!”她道。 宠唯一翻过来一看,果然是裴轼卿,跟学校的领导拍的,他站在中间,不苟言笑的样子。 殷素素又跟着翻了几页,道:“还有很多呢,都是有权有势的。” 照片上的这些人,宠唯一全都叫得出来名字,都是她以前见过听过的,反正,非富则贵。 宠唯一还在细细看,殷素素却走马观花地看到了后面,突然念出一个名字来:“宠铮道……” “我爸?”宠唯一心中一动,连忙翻过去。 抚着照片上的人,宠唯一抿起唇来,她从来没有见过年轻时的父亲,不过照片上看起来,才二十几岁的样子。 他身旁站的是几个学生,有男有女,虽然是二三十年前的照片,但是保存的很好,所以样貌清晰可辨。 “这旁边还有名字呢……哈哈!”殷素素没说完就笑了起来,“没心没肺!这是谁给取的名字那么有才!” “哪儿呢?”何昭年也好奇地凑上来。 宠唯一敲了敲她的头,“是梅心、梅菲,不是没心没肺。” “不都一样,”殷素素撇嘴道:“反正叫起来顺口就算是了。” 相册当做一个小小的插曲被揭了过去,宠唯一拍下了宠铮道和裴轼卿的照片,小心的保存在手机里。 何昭年和殷素素两人又跟着进了画室,拍够了照片才心满意足地出来,里面有些画是老几十年的了,以现在的眼光来看,很好玩儿。 三人准备好要开溜的时候才发现李大爷竟然回来了,走是走不成了,偏偏宠唯一的手机这时候又叫了起来,她一个激灵,连忙关了声音悄悄接起来。 “一一,下课了吗?”裴轼卿问道。 宠唯一这才发现早已经超过了预计的时间,难怪阮绘雅没有拖住人。 “裴叔叔,你能帮我把轩轾楼的李大爷叫出去吗?”她压低声音道。 “你又在玩儿什么?”裴轼卿无奈地道。 “反正你支开他就对了。”宠唯一道:“我马上就出去。” 大概过了十来分钟,校长亲自来请走了李大爷,宠唯一三人这才得以脱身。 他们一走出来,阮绘雅就从墙角边站出来,“你们可出来了,怎么那么久?” 看她急得满头大汗,何昭年抬手去擦拭,阮绘雅却偏头一躲,两人的动作就僵在了空中。 殷素素见状一把抓过何昭年手里的相机,献宝似的递到阮绘雅面前,“照片全部拍回来了!” 阮绘雅迫不及待地打开,看了好一会儿才感叹道:“原来这些大家走出校门的时候也这么青涩。” “这世界上哪儿来的那么多天才啊!”殷素素点头道。 “关于油画的部分记得给我发一份,”宠唯一挥挥手道:“我先走了,裴叔叔在等我。” 三人了然而笑,殷素素却坏坏地凑上来,在她耳边低道:“为了庆贺你新婚,我和文优还给你准备了一件礼物呢!” “什么东西?”宠唯一不大感冒,想也知道可能不是什么正经的东西。 “保证让你们夫妻生活更加和谐美满!”殷素素轻推了她一把,“快去快去,别让四少等急了!” 宠唯一懒得理她那促狭的笑,拦下了校园车往校门口去了。 等她走近了,裴轼卿才滑下车窗,“老实交代,刚才干什么去了?” 宠唯一绕过车头坐到副驾驶位置,眼观鼻鼻观心地道:“没干什么呀!” “我看看,”裴轼卿转过头来打量着她,眉宇敛起,十分认真地道:“两只眼珠子跟偷过腥的猫一样放绿光,还说没有干坏事?” 宠唯一撅起嘴,埋怨道:“你太不相信我的人品了,不能做的事我可一样也没做过!” “是,”裴轼卿俯身过去为她系好安全带,“现在,三好学生,肚子饿了吗?” 兴奋了一上午还不觉得,经他一说突然就觉得饥饿难耐,“我们吃什么?” “蔷薇园来了个新厨子,想吃什么就能点什么。”裴轼卿道。 车子缓缓行驶起来,宠唯一望着外面的车流,问道:“裴叔叔以前来过东维吗?” “怎么这么问?”裴轼卿只记得自己来过东维三次,第一次是受邀,第二次是给她报名,第三次是她割破了腿。 “我今天在校史上看到你的照片了,和校长一起拍的。”宠唯一偏头看着她,甜甜抿唇,“不过比平常看起来严肃多了。” 裴轼卿也记得,“这些人都是一个德行。” “东维越办越好,也有校长的功劳。”宠唯一似真似假地道。 谈话到此结束,回到蔷薇园享受了一顿丰富的大餐后,本来要去午睡的宠唯一却被一场突然的大雪吸引住了。 雪花像鹅毛,像抖落的棉絮一样往下飘,风又吹的急,又像斜挂的珠帘。 从蔷薇园看出去的视线中,不到半个小时就被白色覆盖了,院子里也堆了厚厚一层,宠唯一不顾张伯的劝阻,兴奋地冲到了雪地里,滚起雪球来堆胖雪人。 她一个人堆还不满足,把蔷薇园的佣人也叫了出来,让人全陪着她疯。 饶是坐在书房里的裴轼卿也能听到她欢快的笑声,书是看不进去了,索性就走下楼去。 “裴叔叔,我们来打雪仗!”宠唯一从雪人背后探出头来,顶着红彤彤的脸蛋和鼻尖儿喊道。 裴轼卿眉心一阵跳,“快上来,小心晚上肚子发疼!” “没关系的!”宠唯一完全听不进去,捏了一个雪团朝他砸去,“你要是不下来陪我玩儿,我就光砸你了!” 裴轼卿偏头躲过她的攻击,却正色道:“一一,别胡闹,快上来!” 他变了脸,院子里的佣人自然没有敢陪宠唯一打雪仗的了,个个低着头进屋做自己的事去了,张伯吆喝着一群人也去了厨房。 宠唯一不乐意地磨蹭到裴轼卿身边,幽怨地瞪着他。裴轼卿同意责备地看着她。 两人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宠唯一照着他的脸就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看他脸上挂着的小水星,她哈哈大笑! 裴轼卿终于笑了,抽出纸巾来替她擦鼻涕,“还是七八岁的小孩子吗,打雪仗弄得满脸都是鼻涕!” 宠唯一一把抢过来,“我哪有你说的那么邋遢,这是水,刚才雪球砸上的!” 不理她面红耳赤的狡辩,裴轼卿握住一双冻得通红的小手往怀里揣,“等会儿要是肚子疼可别缠着我!” 宠唯一挣出一只手来,凑上去擦他脸上的水星,拿了十分力道来忍笑,“快去洗脸吧,要是感冒传染给你了怎么办?” 裴轼卿搂着她,“传染上了不好吗,有病我替你生一半。” “这是一变二,不是一变两个二分之一。”宠唯一觉得窝心,嘴上却不肯松劲。 “一一不是得四吗?”裴轼卿用下巴磨蹭着她的发,“一一得四,所以你是我的,跑也跑不掉。” “歪理。”宠唯一笑了笑,跟吃了蜜一样。 张伯端了热汤来,宠唯一喝完之后四肢回了暖,窝到床上去睡午觉却被活活痛醒! 腹部就跟刀绞一样,她蜷缩在被子下冷汗淋漓。 “一一,怎么了?”裴轼卿推门而入就听到她的呻.吟声,掀开被子一角让她露出头来。 宠唯一满头大汗,发脚都被汗水打湿,她有气无力地睁开眼睛,低哑道:“裴叔叔,好疼啊……” 裴轼卿看她捂着腹部,大概猜到了是什么原因,转身就让张伯去叫医生。 倒了杯水回到床边,他扶着她坐起来,柔声道:“先喝点热水,医生马上就到了。” 勉强喝了两口,宠唯一四肢发软,紧跟着又躺回了被子里,她脸色苍白,声音细脆,仿佛一碰就能折断,倍显娇弱。 裴轼卿仔细为她盖好被子,大掌伸进她衣服下,稳稳地盖在了她抽痛的小腹上,温度从他掌心传过来,宠唯一双手也放在他手背上汲取着暖意。 “现在好点儿了吗?”裴轼卿看她眉心渐渐舒缓开,便出声问道。 宠唯一点点头,期期艾艾道:“我以后再也不想玩雪了。” “不是玩雪的问题。”裴轼卿本想说到她锻炼身体的事情上,但转念一想她还病着,晚点说也没关系,于是就临时改了话:“以后别挑在这种时候玩雪。” 宠唯一十分惋惜地望着窗外,扑簌簌的鹅毛大雪还在下,格外漂亮。 “B市好多年没有见过这样大的雪了,”她幽幽道:“我记得小时候爸爸还会带我去结了冰的河上钓鱼,可是我贪玩在上面溜冰,惊跑了鱼,害得爸爸一条都没钓到,还输给了爷爷一盆矮松。” 她面容恬静,脸色也渐渐缓过来了,裴轼卿心放下后就陪她说起话来。 “很想爸爸吗?”他低声问道。 “嗯。”宠唯一依旧看着雪,“还有妈妈。” 裴轼卿拂过她的脸颊,以指腹摩挲着她的眼角,感觉到了一点湿意,“等雪停了就去看他们。” 宠唯一点点头,过了一会儿才问道:“裴叔叔,爸爸妈妈为什么没有葬在烈士墓园里?” 裴轼卿眉心一皱,眼底一道锋芒快速掠过,“这是爸妈要求的……” 这个理由他已经对宠唯一说过不下三次了,她要是愿意相信,今天就不会再问了。 “其实是因为你母亲出生的家庭背景的原因,”裴轼卿斟酌着道:“但是现在我们去看他们不是更方便了吗?” 宠唯一阖起眼来,爸爸妈妈是以烈士的名义牺牲的,从她记事以来就从没有听说过关于外公外婆或者妈妈家人的事,现在想想,可能也是这个原因吧! “妈妈的家人现在还在吗?”她又问。 “很多年没有联系过了。”裴轼卿道:“已经失散了。” “哦。”宠唯一没有多少失落,对素未谋面的人,虽然说可能有血缘关系,但母亲死也没有露面的人,不值得她放在心上,不管是有心还是无心。 “少爷,医生来了。”张伯适时敲响房门,打散了屋子里的沉闷。 医生仔细检查了一下,嘱咐了几句就开了几粒药让宠唯一服下后好好休息。 吃了药的宠唯一又来了精神,怎么也在床上坐不住了,本来想去书房看书,但想到书房里那个暗格,直觉的不想进去,于是躲过了裴轼卿的追问,钻到了画室里。 没过一会儿张伯就捧着包裹上来了。宠唯一想起白天殷素素说过的话,好奇地拆了来看,却一点儿都没让她失望……如想象中一样让她哭笑不得! 鞭子?蜡烛?绳子? 这两只,脑子里就没装什么正经东西! “东西我留着,你孩子抓周时我一定寄过去充数!”哼嗤哼嗤地发了个越洋短信,宠唯一思忖着怎么把这些东西丢出去。 很快文优的短信就回来了,三个字:算你狠! 宠唯一回了一个鬼脸。 谁知道她还没开始收拾,裴轼卿就突然推开了门,看到桌上的阵仗也愣了一下,而后慢慢踱近,提起鞭子冷笑:“那两个给你的?” 宠唯一打了个突,“是发错了货……” “要是她们以后还敢想着方法把你带坏,哼!”裴轼卿眉锋冷冽,警告之意昭然若揭。 把东西往口袋里一扫直接倒进了垃圾桶,宠唯一这才见他脸色舒缓了一些。 “不能差别待遇,”她瘪瘪嘴道:“慕槿还给我送补品呢,我都没吭声!” “那不一样,”裴轼卿捏捏她没有二两的腰:“你迟早会用上的。” 全身的血冲到头顶上,宠唯一拨开他的手,转身去扒拉垃圾桶里的东西,“我觉得这些东西迟早也会用上……” 宠唯一话还没落音就被裴轼卿拦腰一抱一提直接塞到了怀里,大手按着她的小腹,亲昵地吻着她的耳朵问道:“胳膊往外拐的老婆,还疼吗?” 宠唯一被他呼出的热气弄得痒痒,左躲右躲的蹭着他胸口,“美男计也不管用,这是原则问题不能妥协!” 裴轼卿喉中涌出笑来,低声而道:“瞧瞧那鞭子,看着都觉得疼。” 话没问题,但从他嘴里说出来总觉得有点其他的意味,让宠唯一浑身不自在,她沉着气息道:“什么意思?” “你怎么忍心打我呢……?”嗓音低哑,一瞬间暧.昧丛生,裴轼卿张口含住她的耳垂。 “嗯……”宠唯一叹了一声,身子微软,被裴轼卿搓来揉去的好一阵折腾才放她睡过去。 被他抱到床上的时候宠唯一只剩下喘气的劲儿了,临睡前,迷迷糊糊的还狠狠问候了一下送她工具的两人! 正在泡澡的殷素素和远在千里之外的文优猛然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自言自语,“这丫头,多半在说我坏话……!” 124 无法无天也有理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裴轼卿的电话一早就响过好几次,他索性把手机关了扔进抽屉里。 宠唯一笑眯眯地跑过去,偎进他怀里道:“怎么,那些人还不肯死心。” “总有两个不见棺材不掉泪的,”裴轼卿阴鸷的眼神在触及到她时转为温柔,轻抚着她耳边的发丝,他道:“要不我们出去走走吧。” “行啊,”宠唯一抓住他的鼠标,在电脑上输入旅游两个字,立马跳出许多条条框框来,她回头问道:“国内还是国外?媲” “就在江南。”裴轼卿道:“那个地方很适合躲清静。” “原来你想好了,”宠唯一反手勾着他的衣领,仰着脸问道:“怎么突然想去江南了?” “你不喜欢?”裴轼卿反问道。 “也不是,”宠唯一想了想道:“只是觉得小桥流水的风格不适合你。” “你不知道的事多了,”裴轼卿笑道:“以后你慢慢就清楚了。” 宠唯一故意拧着眉毛怪异地看着他,“该不会还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吧?” “暂时没有。”裴轼卿还真的认真地想了想才回答。 “那就这么定了。” 机票很快就订好了,两个小时的时间不到,两人就到了鱼米之乡,黑瓦白墙,大红灯笼,绿水四穿,蓬船小渡,就算是在冬天,也有不少出游的人。 和几个外地人一起搭了船,宠唯一坐在船沿上,双手托着下巴看船边绿水悠悠。 裴轼卿把外套披在她肩上,道:“要去喝点东西吗?” 宠唯一使劲搓了搓手又捂了捂脸,道:“好冷啊,先找个地方躲风才对!” 裴轼卿笑了笑,就让撑船的人往边上停,他率先下了穿,向她递出手去。 小船不住地摇晃,宠唯一试了两次才成功跳到水边的阶梯上,回头向一路的同伴挥手告别。 跺了跺僵硬的脚,她抬起头来笑问道:“现在去哪儿?” “跟我走。”裴轼卿神秘地笑笑,五指扣住她的手,沿着羊肠小巷迈开了步子。 这一带已经是小店街了,虽然不繁华,但是该有的东西应有尽有,街上行人也多,时不时还有小孩子呼朋唤友地在门户之间跑跳。 宠唯一是在奉一园里养大的,不然就跟着宠正宏和宠铮道到处走,没有固定的玩伴,所以看到这样的场景格外羡慕,她拉拉裴轼卿的手臂道:“裴叔叔,以后我们也搬到大院儿去住吧,如果有了孩子让他们和其他孩子一块儿作伴!” 裴轼卿眼神温柔,握紧她的手,“我们以后会有很多孩子,不会让他们孤单的。” 江南的小巷子悠长而多,绕来绕去也没见裴轼卿有停下来的意思,宠唯一不禁问道:“什么地方这么难找?” “惊喜。”裴轼卿突然驻足,抬眼望着跟前的照片。 宠唯一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竟然是一家咖啡店,不过装饰却很眼熟。 双眸因惊喜而放大,她欣喜道:“格格!” 率先走上青石台阶推开了店门,门上的铃铛清脆响起之后,脚步声匆匆从里面走出来。 “果然是你!”宠唯一几步走上去抱住她,难掩心中激动,而后又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格格看到宠唯一心情十分复杂,看了眼她身后的裴轼卿大概也知道是什么原因了。 “先坐。”她道。 宠唯一就算坐下也不肯放开她的手,嬉笑道:“要是一撒手你又要石沉大海了。” 环视了一下不是很大却十分温馨的咖啡店,她又道:“为什么把咖啡店搬到这里来?” 格格叹了口气,神色略显落寞,视线落在窗口的摆放的仙人掌小盆栽上,幽幽道:“我开始是真的不打算再开店了,但是后来发现自己除了会磨咖啡其他什么也不会,所以……” “你家里出了什么事吗?”宠唯一察觉她的苦涩。 格格吸了口气,道:“也过去很久了,奶奶过世了。” “对不起,”宠唯一缓和了声音,轻轻道:“我们没有陪在你身边。” 格格连忙摇头,目光在她和裴轼卿之间游移,看裴轼卿看她的眼神这样明目张胆,心中也有了底,道:“你们等一会儿,我去煮咖啡。” 宠唯一也好奇地跟了去,格格煮咖啡的时候她就在旁边递递东西,打量了厨房后才道:“你平时不住在这里吗?” “住处在其他地方。”格格忙活着,边道:“离这儿不远。” “你一个人的话,回到B市不是更好吗,我们也能在一起说说话,”宠唯一含笑道:“素素已经埋怨过你好几次了,断了线的风筝。” 格格神伤,却也不想在宠唯一面前表露出来,只轻描淡写道:“你知道我喜欢清静,这里也不错,来之后也认识了不少朋友。” “那就好。”宠唯一点点头。 很快咖啡的香味就漫了出来,宠唯一享受地吸了口浓香的空气,牵起唇道:“正宗的蓝山。” “还是老样子,各样的咖啡豆都留着一点。”格格叹道:“不过这样的小镇上,很少有人品这些咖啡。” “不过,你们来了正好!”她笑了笑,“你跟四少连喜好都一样,看来是好事近了吧!” 宠唯一既没遮掩,神色里也没有羞怯,大方地点了头,“我们已经领证了。” 这点倒是出乎格格的意料,不过她也乐见其成。 “一如既往的大胆啊,”转念她又叹道:“什么事都敢做,结婚可是一辈子的事,你现在才十八岁。” “所以你老了啊!”宠唯一眨眨眼,眉间三分调皮七分纯真。 抢先端起一杯咖啡来,她抿了一口才满足地叹息,“果然还是最想念你的味道。” 端起余下的两杯,格格道:“我们出去吧。”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出去,宠唯一正说着笑,格格却突然定住了身体,动也不动地看着前方。 宠唯一跟着看过去,才发现狭小的咖啡店因为突然冒出来的几个人显得格外拥挤。 格格的手在发抖! 宠唯一诧异地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眉梢也蹙了起来,她很不喜欢聂戎,非常不喜欢,格格竟然和他又牵连? 这位不请自来的客,就是聂戎,他就坐在裴轼卿的对面,身后不例外是乔、罗卉、丹尼尔三人。 “一一,到我身边来。”裴轼卿面色冷沉,先向宠唯一招了招手。 宠唯一端着咖啡走过去,将杯子轻轻一放,挨着裴轼卿坐下。 格格僵硬了好一阵才终于回过神,她就知道,既然裴轼卿能找到这里,他迟早也会找来,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将手中的咖啡递了一杯给裴轼卿,格格选了个位置坐下,距离聂戎不远不近,刚好在他手够不着的地方。 “你走吧,这里不欢迎你。”格格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眼眸里没有半分波动。 聂戎点燃了一支烟,缓缓吐出一口烟圈,不冷不热地道:“挺会藏。” 宠唯一见格格手突地收紧,似乎在颤抖,不禁伸手盖在她手背上,无声的给她鼓励。 格格感激地笑笑,然而这笑看在聂戎眼里却格外刺眼,他将目光转向宠唯一,后又转到裴轼卿身上,突地笑了声,余音戛然而止,听起来格外的阴沉。 “我说怎么个把人都找不到呢,原来是四少从中作梗。” 裴轼卿神色平淡,手指流连在精致的咖啡杯杯沿,因为视线低落眼帘微微垂低,恰好遮住了一双眼瞳,不动声色的面孔又让人猜不出他此时所想。 裴轼卿没说话,其实是不打算插手这件事,今天他和宠唯一单独出行,身边一个人都没带,而聂戎身边的三个人都是顶尖的杀手,除非必要,没理由授人以柄。 “既然这样,人我就带走了。”聂戎作势要起身。 “你要带谁走?”宠唯一冷声质问。 聂戎怪异地笑了笑,转而见裴轼卿又是默认的态度,不由重新摆正了身体,有些懒洋洋地睨着她,“你有意见?” 宠唯一看向格格,“你该问她愿不愿意。” 格格抿紧了唇,神色满是抗拒,还有说不出的憎恶! 聂戎神色一沉,倾身攥住格格的手臂,力道之大,竟然将她从座位上提了起来,格格吃痛,另一手带翻了滚烫的咖啡,手被烫了一大片。 聂戎动作一滞,下意识想去查看她的被烫的手,格格却侧身一躲,同时甩开他的手,背过身道:“我不会跟你走的,我的家人全都死光了,只有一条命!” 她话说的硬,但声音的颤抖却掩饰不住,聂戎眼中少得可怜的温柔顷刻间散尽,朝身边的乔递了个眼色。 乔一点头就朝格格走去,就在他手要接触到格格的衣服时,旁边突然泼出一杯咖啡来! 宠唯一把咖啡杯往桌上重重一放,从裴轼卿手里挣脱出来,大步上前挡在格格身边,仰头看着个头出众的乔,丝毫不示弱! 罗卉早看宠唯一不顺眼,几乎在同一时间掏出了枪,直指着她太阳穴,阴森森道:“小姑娘,最好别动!” 话落音宠唯一却猛地侧过脸,美眸中冷寒如冰,出乎意料的凌厉! 罗卉眯了眯眼,这小姑娘,有点儿意思! 宠唯一无视对着自己的手枪,对聂戎道:“格格不愿意跟你走。” “所以?”聂戎的脾气也上来了。 “所以你不能带她走。”宠唯一认真道。 “哈哈!”美国籍男子丹尼尔笑起来,好笑地看着宠唯一,“不能?这里是你说了算吗?” 几人的目光都在不着痕迹地打量着稳坐如泰山的裴轼卿,他这样镇静,难道带了人? 乔退了两步,迅速走到咖啡店的橱窗边,观察外面的情况。 “不用看了,”宠唯一淡淡道:“没有人。” 几人一怔,不知是为她的坦白还是什么。 罗卉虽然带着笑,但被一个黄毛丫头小看的火却压不住了,她动了动手,黑洞洞的枪口也跟着晃了一下,“以为我不敢动你?” 裴轼卿眉梢微跳,其他人都没注意,然而聂戎却清楚地捕捉到了。 “你敢吗?”宠唯一没有丝毫惧意,反而正面对着她,用眉心对着她的枪口,唇角缓缓扯出一个弧度来,以戏谑的语气道:“只要有钱,谁都能买到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人的性命,但是有的人,你就算拿起了枪也不敢杀。你要是敢,死的就不会是你一个,整个聂家都会为你陪葬,因为宠家和裴家会不择手段地从军火商里抹去聂家……” “我说的没错吧,前特种部队分队队长,毒蛇中尉,聂家当家人同母异父的妹妹,罗卉?” 罗卉怒极反笑,手指都在发痒,恨不得一枪崩了眼前这个嚣张的丫头! “别抖,”宠唯一淡淡道:“你的枪没上保险。” 见时候差不多了,裴轼卿起身来,冷扫了罗卉一眼,直接道:“人谁也不能带走。” 聂戎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四少,你的闲事管的太宽了。” 裴轼卿不以为然,神色没有几分变动,语气却陡然降了几度,冷且带着不容置喙的绝决,“既然拿出了枪,不断一只手走不出这门。” 他话刚落音,翟薄锦就推门进来,笑嘻嘻地道:“赶的早不如赶的巧啊!” 乔神色一变,看着外面,几辆车子陆续停在外面,裴轼卿的人逐一从车上下来,显然是有备而来。 “既然四少邀请,罗卉,你就跟他过两招吧。”聂戎大衣萧肃,起身走向门外,丹尼尔与乔也跟着他一块儿走了出去。 翟薄锦与罗卉的眼神在空中交锋,这个咖啡店俨然已经变成了他们比试的场地。 裴轼卿走到宠唯一身边,圈住她的肩膀道:“我们出去吧。” 宠唯一难免担忧,但神色中却没有露出一丝半分,拉着格格就出了咖啡厅。 “四少,唯一,先走吧。”秋缚对两人说道。 宠唯一的目光仍然牵挂在咖啡店里,裴轼卿却将她推入了车子里,格格也从另一边上了车,秋缚对蒋劲东点了点头才开着车子离开这条巷子。 知道车子走远,翟薄锦脸上的笑才完全褪尽,将累赘的外套脱下,活动了一下手指道:“开始吧!” 车子从小镇上开出来,格格还止不住发抖,她握紧了宠唯一的手,抿着唇不知道说些什么。 “别担心那么多了,”宠唯一安慰道:“总之先回B市再说吧。” 前路未知,但对上宠唯一温暖的目光,格格也冷静了一些,张口想解释点什么,话到嘴边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说起,几经犹豫又沉回了肚子里。 宠唯一递了件外套给她,示意她穿上。 “嘭!”高跟鞋重重踏下,精巧的小桌摔到地上四分五裂,罗卉长腿一抬,从翟薄锦脸上擦过,左手紧跟着就拔出匕首贴着手肘滑向他的颈动脉! 翟薄锦险险躲过,摇头感叹,“毒蛇中尉,真是狠毒啊!” 罗卉脸色阴沉,将所有的怒气都冲他去了,“要打就打,别跟个娘们儿似的废话!” 翟薄锦嘴角一扯,下手没有半点留情,两人你来我去,一个咖啡店也被毁的差不多了。 罗卉侧身之际,终于让翟薄锦逮到机会,踢中了她的腿弯,趁她不支跪地时反剪了她的右手膝盖顺势一顶,将她上半身重重压在地上! 胸口被满地的碎片残渣割的生疼,罗卉回头恨恨看着他! 翟薄锦还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精壮的肌肉贲张着力道,把她压的更死。 “没办法,老大吩咐了,拿枪对着嫂子,不断一只手就别想活着离开!” 他说完,干净利落地折断了她的右手。 罗卉身体一颤,死死咬住唇,不泄露一丝软弱。 起身拍拍手,翟薄锦从一堆垃圾中提起自己的衣服,冷眼斜视她,“你这种人,死一个算一个!” 罗卉猛地坐起身来,似乎还有再打的意思,但翟薄锦的视线却朝下一瞥,轻佻地吹了声口哨,而后扬长而去。 罗卉皱眉,拔出胸口扎进肉里的玻璃渣,她扶着手臂走出咖啡厅,走到聂戎跟前,她低头道:“我输了。” “先治伤。”聂戎只看了一眼就钻进了车里。 乔给罗卉披了衣服,又挑衅地看了眼驻足观望的翟薄锦,这才上了车离开。 * 直到翟薄锦来了电话,宠唯一心才真正放下了。 “那些东西是谁告诉你的?”裴轼卿无声无息地来到她身后,双臂环住她的身体交叉于她腹前。 没嗅到怒火的味道,宠唯一才道:“罗茂。” “是他。”裴轼卿没有一点儿意外,何昭尉和罗茂两人,都是不容易拉拢的人,却对宠唯一死心塌地。本来多两个人护着她他也没意见,但这两个人的分量太重了,让他心里不舒服。 “今天是我冲动了。”宠唯一就着姿势回过身去,仰头看着他,做足了忏悔的样子,“我不该挑衅罗卉,不该给你找麻烦。” “知道就好。”裴轼卿板着脸,眼里却是宠溺,捏捏她的鼻尖道:“以后碰到这种事,别冲上去,别给别人机会。” “可是有些人并不是你让他他就会服软。”宠唯一道。 “那也用不着你去硬碰,”裴轼卿拥紧了她,“你不知道我会担心吗?” 宠唯一侧脸贴着他的胸口,手却滑到了他腰上,轻轻地摩挲着,这里前段时间还受过刀伤,原来他一直都处在最危险中…… “一一,以后不要碰这些事,”裴轼卿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无忧无虑最好。” 宠唯一微微沉默,最终出声:“嗯。” “其他的事,你可以凭自己的喜好做。”裴轼卿转而道:“你是裴家的媳妇,宠家的孙女儿,无法无天也有理,没必要委屈自己。” 宠唯一唇边终于绽出笑,仰头啄了他下巴一下,俏皮地眨眼,“尽量不给你惹麻烦。” 125 新婚夜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寒假的第一天,宠唯一起了个大早,精心化了个淡妆,选了条紫坠的项链来搭配衣服,又把长发扎成高高的一束,顺溜地垂在脑后。 坐直身体,她反复查看着自己的妆容,而后对自己满意地笑了笑,回过头去对一直倚在床边看着自己的男人道:“是不是成熟多了?丫” 裴轼卿裸着胸口,被子滑到小腹上,半遮半掩地挡住了重点部位,然而精壮的胸膛和腹肌可是一点儿没浪费地进了宠唯一的眼睛,几道痕迹淡淡的伤口不但没有破坏整体的美感,反而让人怦然心动。 宠唯一起身在屋里转了一圈,“怎么样?” 裴轼卿凝视着她,眼瞳里藏着点点笑意,“为什么?” 宠唯一走回床边,把他的被子朝上拉了一点,“今天要回奉一园。媲” 青葱如玉的手指与他蜜色的肌肤形成鲜明的对比,裴轼卿忍不住握住她的手,轻轻往胸口一带,另一手捧住她的脸蛋,低声道:“回奉一园怎么了?” 两人现在的姿势太过暧.昧,何况他别有深意地靠在自己身上,手下的肌肤触摸起来格外烫人,宠唯一躲了躲,“我好不容易才化好妆……” 裴轼卿舌尖轻轻扫过她耳郭后的皮肤,宠唯一全身就跟窜了电一样颤抖起来,谨防他下一步动作,她紧紧地闭起了眼睛,然而没有意料中的进一步进犯,她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却撞入他欲.望翻滚的眼瞳里,“今晚……” 全身的血仿佛在一瞬间冲上了头,宠唯一藏着脸不敢看他,话里的暗示足够让她羞怯不已了。 裴轼卿并没有立刻松开她,而是以啄着她的脖子来缓解自己的冲动。 隔了一会儿他道:“那件黑色的睡裙在奉一园吗?” 宠唯一诧异抬头,“你怎么知道我有黑色的睡裙?” “我当然知道,”裴轼卿低头靠近,俊美的五官在她眼中放大,逐渐占有她的全部视线,“丝质的,你穿上很漂亮。” 细腻的吻落到她唇边,裴轼卿反复啃咬她的唇角却不更进一步,宠唯一就像被撩着了胡子的猫,心里痒痒的,却又抓不到什么实在的东西。 不满他的逗弄,她转头狠狠一口咬在他唇上,美目圆睁,七分羞赧三分微怒,“今天干脆不起床了!” 裴轼卿舔了舔唇,上面还留有她的齿印。 “小野猫,你说这个被老爷子看到了怎么办?” 宠唯一没好气地道:“磨牙自己咬的。” 听她说话,裴轼卿总能心情愉悦,亲亲她撅起的嘴,他道:“你先下楼。” 裴轼卿个子很高,修长的四肢正好搭配风衣,更不说优质的五官与容貌,看起来那叫一个赏心悦目。 卡其色的风衣和宠唯一穿的是一个系列,两人个头都拔尖,站在一起格外的般配。 一路上宠唯一都在不住地打量着身边的男人,裴轼卿无论从哪个方面看都是个完美男人,独占这样的男人,恰好满足了每一个女人心中的那点小幻想。 红绿灯时裴轼卿终于回过头来,“我脸上有东西?” 宠唯一赶紧摇头,脑子又转到那件黑色的睡裙上,那条裙子是吊带式的,漂亮是漂亮,不过前后都很空,她没穿过几次就压箱底了,他竟然见过。最近几年他从没有在奉一园过夜,到底是从哪儿看来的? 笑容促狭,她托着下巴有些小得意地看着他,“裴叔叔,你暗恋我多久了?” 刚毅的脸上好像窜过了一抹暗红,不过因为绿灯恰好亮起,他别过头去了,所以看得不太清楚,不过逃避的动作却非常明显。 “什么时候嘛?”宠唯一撒娇。 裴轼卿怎么都不肯再看她,专心致志地开着车,好半晌才丢给她一个答案,“从你撩拨我开始。” 这个答案等于没有答案,不过好歹是承认了暗恋一事。 从前他们很亲近,裴轼卿会像抱小孩子一样把她抱在怀里,还会坐在她床边给她读故事书,睡在一张床上是常有的事……现在想起来,好像两人的举动一直都跟暧.昧两个字脱不了干系,那到底是什么时候呢? 宠唯一绞尽脑汁也没想出答案来。 裴轼卿不着痕迹地看了她一眼,薄唇抿出浅笑,宠唯一从小就很聪明,鬼灵精一样,大人的本事有一样学一样,偏偏又很活泼,这样的小孩子恐怕没有人不喜欢吧。那时候宠铮道还没有出事,他时常会留在奉一园陪她,看着她笑就想宠她一辈子,这样天真可爱的宠唯一,后来竟然变成了让他魂牵梦萦的小妖精,没有什么事情是绝对的,他答应了宠铮道照顾她,看到他们结婚,他应该也会很高兴吧! 这当然是裴轼卿的一厢情愿,如果宠铮道活过来,知道自己临危把女儿托付给他的结果是这样,恐怕得两巴掌把他打出奉一园。 很快到了奉一园,宠唯一先下了车,余妈笑呵呵地迎上来,接过她手里的口袋道:“小姐、姑爷回来了!” 宠唯一被她的称呼弄得有些发憷,抓了抓额前的碎发,她装作没听见。 今天天气很好,奉一园在暖薄的阳光下显得十分明亮,里里外外都透着阳光的味道。 “爷爷!”人还没进屋,声音先进去了,宠正宏放下书抬起头来时,宠唯一才从门口进来。 一溜烟冲到他身边,宠唯一甜甜道:“我好想爷爷,爷爷想我吗?” 宠正宏看着这个开心果,笑道:“都是大人了,还缠着爷爷撒娇,再撒娇也没糖吃。” 他说完先让裴轼卿坐下才对余妈道:“把鲜鱼做成鱼汤,菜也弄丰盛点。” 宠正宏的高兴都写在脸上,宠唯一现在不在奉一园,他见天的想说笑两句都没个对象,越冷就越没精神,今天虽然天气好,他也没心思出去坐坐,所以才搁客厅烦闷地看着书。 宠唯一有些心疼,玩笑着说道:“不如我们搬回奉一园来住吧,这样就能天天陪着爷爷了。” 不管有没有这个心思,宠正宏听了也乐,不过却不能同意,“这像什么话,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宠家招了个倒插门呢!” 裴轼卿只是笑笑,并不表态。 “那这样吧!”宠唯一眼珠转了转,“以后我和裴叔叔的第一个孩子姓宠。” “越说越怪了,”宠正宏拿巴掌拍她的头,“你才多大,就想着生孩子的事了?” 宠唯一低头只管笑,宠正宏气也不是笑也不是,话到嘴边,却无奈地道:“没正形!” 除开吃饭,宠正宏和裴轼卿的时间多半消磨在下棋上了,裴轼卿一手棋肯定漂亮,不过为了讨好宠正宏,有意无意地放水。反正是下了赌注,宠正宏也乐得捡便宜,赢了个大满贯。 满面红光的,这劲头到吃晚饭都没消散,饭后歇了半个小时就让蒋和把棋盘摆上了。 宠唯一先陪着看了会儿,后来眼皮打架,实在撑不住了就回房去了。 好好地洗了个澡,宠唯一红着脸把自己弄得香喷喷的才换上了睡裙,镜子里的自己,粉腮薄红,黑色睡裙包裹住玲珑有致的身躯,胸前勾勒出诱人的弧线,仿佛熟透了的樱桃。 拍拍自己发烫的脸颊,她掖着笑回到卧室里,披了毛毯在身上,一边看电视一边等裴轼卿。 电视节目并不吸引人,看了一会而就觉得没劲,一时起来的精神这会儿耗光了,她半睁着眼睛上了床,一头扎进柔软舒适的被窝里。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窒息的感觉让她从睡梦中惊醒,呼吸中是浓厚的酒香味,而一个黑黑的影子正杵在自己胸前,沉重的呼吸声成为满室寂静里的唯一声音。 “你喝酒了?”她迷迷糊糊地伸手去拨开他打扰自己清梦的嘴唇。 “喝了一点儿。”裴轼卿捉住她的手压在一旁,将整个人的重量都压了上去,酒香味也更加浓重。 这一压险些让宠唯一岔了气,瞌睡也跑得无影无踪,她推搡着他,半是呢喃道:“你压着我了!” 身上的重量陡然一清,她正抬眼去看究竟,裴轼卿却伸手将被子猛地掀开,冰凉的空气窜到皮肤上,让她全身为之颤栗。 睡裙的肩带早就歪歪斜斜地挂在了手肘处,胸前的大好风光正落在他视线下,无奈双手被他压制着,她满心羞赧地闭上了眼睛。 裴轼卿俯身来吻她,动作轻柔的不可思议,好像生怕一不小心弄疼了她一样,每个动作都小心翼翼的。 摩擦着的身体产生了一股电流,同时击中两人的神经,夜里微凉的空气不再冰冷,反而是炙热的身体得以慰藉的凭借。 “裴叔叔……”双眼被蚕丝一样的东西轻轻覆盖着,感受不到重量却带着让她睁不开眼的魔力,宠唯一有些害怕,只能唤着身上的男人。 “叫我的名字。”裴轼卿低声诱哄,却仍然不停地允着她的唇,继续将她推入这感官的洪流中。 “轼……卿……”小嘴微张着,宠唯一的脑子里也只剩这两个字了,雪白的臂缠上他的脖子,情不自禁地把他拉向自己。 “别急……”裴轼卿额头渗出了汗水,一边照顾着她一边剥去她的睡裙,让她犹如无暇白玉一般的身体彻底呈现出来。 房间里没开灯,窗帘也半掩着,只是微弱的天幕之光从缝隙中钻进来,恰好打在他脸上。 掀开眼帘偷瞧了他一眼,宠唯一的呼吸变得更加急促,像豹子一样的男人如今正在失控的边沿,幽深且带着强大入侵感的眼神正巡视着她全身的肌肤,每一个地方,都因为他的眼神而燥热起来,血液慢慢地开始沸腾,烧得她理智空无,空虚感也慢慢从身体里渗透出来…… “轼卿……”她焦急地唤着他的名字。 裴轼卿扯开衬衣俯身靠近她,迫切地吻着她。 此时的吻不再像刚才一样温柔,而是犹如暴风骤雨一样席卷而来,卷起宠唯一这叶扁舟,尽情地翻涌! 情到浓时,两人的理智被架空,上下游移的大手剥去了她身上最后一点布料,也顺势将自己的衣裤褪尽。 裸.裎相对,肌肤与肌肤相贴,没有什么能比人类这样原始的接触更动人心弦的了,裴轼卿挤进她的双腿间,庞大的身躯宣示着即将到来的侵占。 宠唯一紧紧咬住唇,遮掩的嘤咛听在耳里却格外诱人,双手早已无力垂下,揪乱身边的床单,无力招架这火热的欲.望。 “一一……”裴轼卿缓缓低下身去,用身体碾磨着她。 宠唯一微微张开眼睛,不解地望着他。 裴轼卿早已全身是汗,在竭力控制着自己,不想伤到她:“忍一忍……” 宠唯一还没体会到他话里的意思,裴轼卿就猛地一俯身,腰身一挺,彻底地占有了她! 张口欲喊的痛被裴轼卿含进了嘴里,宠唯一眼泪飞出来,抗拒地推着他:疼!真的好疼! 她的身体就像张满了的弓,因为疼痛全身都在发抖,裴轼卿也不敢动,两人保持着姿势不动。 轻舔着她的唇,裴轼卿哑声道:“还疼吗?” 初始的疼痛才过去,宠唯一恐惧地抓住他的手臂,水漾的眸子泛着可怜兮兮的泪光,“别,别动了,真的好疼……” 裴轼卿心中一漾,再也忍受不住,大掌固定地她的腰身,咬牙发起进攻,同时低声道:“乖乖,过一会儿就好了……” “啊……!”宛如小兽低鸣,宠唯一将惊呼咬回喉咙里,只溢出低低的呜咽声,双手拍打着裴轼卿的肩膀,眼泪一滴接一滴滚在枕头上。 宠唯一从小就养的好,轻轻掐一下都会留下印子,又怕疼的不得了,这酷刑般的折磨当真叫她痛不欲生! 裴轼卿眉头皱起,痛却伴着满足的享受,开始还照顾着宠唯一动作不敢太大,然而到最后,他也控制不住了,只想狠狠的、重重的占有身下的小女人! 大床随着两人的节奏在不停地颤抖,发出的声音和裴轼卿沉重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形成怪异却让人面红耳赤的旋律。 宠唯一细嫩的脚趾紧紧扣着床单,用尽了全力,仿佛只要一松懈,整个人就会被这浪潮冲向远方。 渐渐的,不适感被取代,无法言喻的酥麻游走在全身,霞红重新飞回她脸上,宠唯一瘫软的双手开始寻找依靠,从他宽阔的背上移到颈子上,脸也埋在他颈间,用以堵住迷蒙而虚弱的娇.吟。 悍然的冲击带她攀上顶点,宠唯一身体高高拱起,优美的脖颈展出一道好看的弧度,好半晌才从失神中缓过,然而剧烈的快却还纠缠着她的身体,让她颤栗抖动。 娇懒地靠在裴轼卿怀中,宠唯一就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全身上下香汗淋漓。耗费体力的运功之后是接踵而来的睡意,动动手指头的力气也没有了,全身虽然汗湿,但她也没了清洗的精神,只想就此睡到天亮。 然而裴轼卿却不肯放过她,趁着她翻身的时候,吻上了她肩膀的红痣。 宠唯一实在没有力气应付了,只得哀求道:“裴叔叔,我想睡觉……” “你睡。”裴轼卿在她雪背上忙碌。 身心困倦的她很快又被卷到裴轼卿身下,她无力应承,咬唇承受着他的爱,直到天亮。 裴轼卿吃饱了满意了,第二天还起了个早,陪着宠正宏去晨练,而宠唯一一直睡到下午才勉强睁得开眼睛。 揉了揉干涩的眼睛,不用看也知道自己身上全是他肆虐过的痕迹,她裹着被子起来,目光触及床单上的一抹红,就像被火烫了的猫,一蹦跳出好远,落到地上时却差点跌倒……全身都在叫嚣着“疼痛”二字,她嘀咕着埋怨了裴轼卿两句才走去浴室。 泡了澡出来身体就舒服多了,而余妈已经换了被褥床单,正在铺床。想起刚才的凌乱,宠唯一脸红到了耳朵根,看着自己脚尖不好意思抬头。 要说害羞,这世上恐怕只有一个人能让她羞到无地自容。 余妈端着一副过来人的面孔笑笑,衣帽间取了件高领毛衣出来,道:“小姐不同了,现在是大人了,也知道害羞了。” 颇为感叹的样子让宠唯一发窘,她扶住浴巾抢似的拿过毛衣,问道:“爷爷呢?” “才用了午饭,正商量着要和轼卿少爷出去钓鱼呢。” 宠唯一真不想下楼了,回来就睡到下午,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她挨了裴轼卿多少蹂.躏。 “粥早熬好了,小姐换好衣服早点下来吃。”余妈提着衣筐开门走了出去。 宠唯一手脚发软地换了衣服,在走廊里徘徊了三回才终于下了楼,做贼似的防着宠正宏,余妈却突然从她背后冒出来,掖着笑道:“老爷跟轼卿少爷钓鱼去了。” 宠唯一的困窘消散了一大半,绷紧的神经线一松,饥饿感就涌了上来。 余妈贴心地把粥端上来,碗底还压着个红包,宠唯一不解地看着她,余妈才道:“我记得你的小日子,前几天就该过了,这是我老家的风俗,余妈我没孩子,这个红包早就给你备下了,本来想等你办酒席再给你,赶巧你今天回来了,图个喜庆。” “余妈……”宠唯一喉咙微滞,可以说是余妈带大她的,余妈也是她成长过程中唯一的倾诉对象,关于自己的任何事,她都事无巨细地记挂在心上。 余妈慈祥地拍拍她的手背,“吃吧。” 香浓的八宝粥,软糯的红枣,恰到好处的甜,让宠唯一心中溢满暖意。 喝完了粥,宠唯一趁着还有太阳就搬了凳子去院子里坐坐,视线从天空转向光秃秃的院子,她走了走神。 远远听见车子的嗡鸣声,不一会儿宠正宏跟裴轼卿的笑声便由远及近,两人手里各自提了个鱼箱,沉甸甸的样子。 蒋和跟余妈接替他们把鱼拿到厨房去了,裴轼卿此时将目光转向她,笑道:“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宠唯一瞪了他一眼,转身跑进屋子里,“我去泡茶!” 裴轼卿笑容深邃,眼神一直追着她的背影。 “咳!”宠正宏假咳一声把他从蜜里调油中拉出来,哼了一声道:“进去吧!” 其实宠正宏是不乐意,眼瞅着他这么盯着自己的孙女儿,唯一的这么个孙女儿成了他的人,这让他一时接受不了,护犊子的心态又冒了出来。 裴轼卿装作不知道,老老实实跟着他进了前厅。 把鱼具放好后裴轼卿就上了楼,推门进卧室的时候先就找宠唯一,整个房间没有人,他下意识望向阳台,果然找到了那道纤细的背影。 放轻了动作走过去,他伸手环住她的腰,偎在她耳边道:“怎么?还疼?” 宠唯一听到这话重重拍向他的手背,“谁让你说这个了!” 裴轼卿把下巴搁在她肩头笑起来,低沉的嗓音仿佛重低音一样敲击着她的耳膜,格外的悦耳。 横在腰间的大手突然收回,退到腰侧的部位轻轻的揉捏着,“昨晚弄疼你了,我保证以后不会。” 宠唯一实在不能厚着脸皮跟他讨论这个问题,几次想从他怀里挣扎出来,但都被他软软地框住,不用大力却也不让她逃掉。 恼也恼过了,她软着声音道:“裴叔叔,先放开我好吗,要准备晚饭了。” 裴轼卿将唇贴到她脖子上,“准备晚饭是余妈的事……” 宠唯一禁不住抽气,喘息声也急促起来,只要裴轼卿有所动作,她就忍不住颤栗,这样的反应让她懊恼不已。 裴轼卿亲昵了一会儿抬起头来,“为什么穿高领毛衣,太不方便了?” 宠唯一斜他:也不看看是谁的杰作?! 裴轼卿却十分满意她脖子上的痕迹,这证明了她是他的,是他的。 “久旱逢甘露。”磁性的嗓音说着暧昧不明的话,他却自然的仿佛喝水一样,宠唯一脑子一转,突然惊呼了一声跳起来,瞪圆眼睛看了他一会儿脸又红了起来,吞吞吐吐起来。 “怎么了?”裴轼卿见她一惊一乍的不由问道。 “昨天……”宠唯一低着头。 “昨天怎么了?”裴轼卿不解。 “我们没用那个……”宠唯一脸红的几乎能滴出血来。 意思裴轼卿是明白了,却故意逗着他,装作不明白道:“没用什么?” 宠唯一恼怒抬头,片刻之后目光又变得哀怨,眼中晶光点点,“万一有孩子了怎么办?” 裴轼卿大笑起来,抚着她的头道:“没那么容易,你在安全期。” “那……”宠唯一忐忑道:“万一呢,要不是去买药?” “不准吃药,”裴轼卿正色道:“如果真有了就休学。” 宠唯一眉头一拧,“我不干!” 裴轼卿已经三十岁了,想要孩子很正常,但宠唯一确实太小了,情理之中的失望,他安慰道:“不会的,我保证。” 宠唯一嫌弃地看着他,“你拿什么保证?” 裴轼卿一时语塞,她还是个刨根问底的主儿呢! 思绪转了转,他干脆不理这个无厘头的问题,扣住她的后脑勺攫住她的唇,以火热的吻代替回道。 等宠唯一被吻的七荤八素了,他才停下来道:“那我们就多试几次!” 宠唯一还没发反应过来就被他打横抱起,长腿几迈,偌大的卧室也嫌小了,没有两步她就被他放到了床上,高大的身躯紧跟着就压了上来! 双手撑在两人之间,宠唯一慌忙道:“马上到晚饭时间了!” “所以?”裴轼卿挑眉,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 宠唯一咬住下唇,烙下一排整齐的牙印,憋着一口气道:“晚上回家行吗?” 天知道她用了多大的力气说完这句话,裴轼卿却很不给面子的笑了起来,笑声朗朗,就像美妙的乐音……然而这乐音却是在取笑自己! 猛地推了他一把,宠唯一黑着脸道:“不准碰我!” 裴轼卿钢铁似的胸膛怎么能推得开,眨眼又赖了过来,他目光沉静,怜惜地看着她,“一一,能娶到你真好。” 瞬间转了风向,宠唯一有些没接上,肩膀上突然放来沉甸甸的头颅,她垂眸就能看到他一头黑发。 生出了触摸的冲动,她五指轻轻穿过他短浅的头发,很柔软,而且摸起来很舒服。 目光渐渐放柔,她歪头靠着他,双手穿过他的腰侧拥住他,静静体会这种静谧相拥的心里宁静。 “一一,等你二十岁的时候我们就要孩子好吗?”裴轼卿道:“多要几个,绝对不让他们任何一个人孤孤单单。” 宠唯一笑了笑,“你上边还有三个哥哥呢,童年也寂寞?” 裴轼卿没说话,沉默了一秒转而道:“答应不答应?” “好啊!”宠唯一随口就答应了,虽然对她来说很早,但对裴轼卿来说却不早了。 裴轼卿惊喜地抬起头来,讶异的模样让宠唯一心情愉悦,啄了啄他的鼻尖,她笑道:“高兴地傻了?” 裴轼卿握紧她的手,却又听她道:“我们的孩子一定要是裴家的长孙,气死裴亦庭!” 因为文优的事宠唯一一直看不顺眼裴亦庭,而裴轼卿的解释也不能让她信服,不过这种敌意还是建立在你我互不相犯的基础上,裴亦庭不招惹她,她自然也不会去找他的麻烦。 “行。”裴轼卿干脆的应下了。 吃过晚饭后两人才离开奉一园,但车子却没朝蔷薇园的方向开去,反而背道而驰,渐渐远离了繁华的城中心。 “我们这是去哪儿?”她好奇地问道。 “去看雪。”裴轼卿言简意赅。 “雪?”宠唯一望了望阴霾的天,天气预报没说有雪,这又是在B市,上哪儿看雪去? 裴轼卿却没有解释的意思,只道:“去了就知道了。” 宠唯一裹着浴袍看着热腾腾的温泉,挑眉道:“这就是看雪?” 裴轼卿只遮了小小的一片布,刚好掩住重点部位,他大方地踏进温泉里,回过身来朝她伸手,“进里面去看看。” 宠唯一握住他的手走了下去,在浅浅的温水里走了一会儿,眼前水汽逐渐氤氲起来,视线也愈加模糊,但是周遭却扑过来一阵冷气,她不由缩了缩胳膊,问道:“还不能泡吗?” 又走了几步,裴轼卿才停下来,“到了。” 宠唯一迫不及待地钻进热水了,热水刺激到皮肤让她满足地溢出了一声叹息,闭上眼睛朝后靠去,却意外地接触到冰冷刺骨的东西,她一弹坐起来,回头之时,大片的雪地闯入了她的视线。 “雪?!”她诧异地望着温泉周围白茫茫的一片,不止是地方,就连旁边栽种的风景树上都坐满了雪,和绿色的温泉对比起来,一白一翠,漂浮在空气中缓缓朝上蛮进空气中的水蒸气把这一切都模糊化了,看起来也更加的漂亮。 惊喜转为雀跃,她回头望着裴轼卿,“你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 裴轼卿坐入温泉中,舒展着双臂放在一旁的雪地上,惬意地眯起眼眸来,“以前来过。” 宠唯一的眼神顿时变得吃味起来,他又补充道:“和翟大他们。” 这才舒心一笑,宠唯一撅着臀跪在水里,趴在整齐排列的石子上用手指玩着雪,“我还不知道B市有这样的地方呢!” “这是B市唯一的一个雪景温泉。”裴轼卿抬头望了望天空,“下雪了。” 宠唯一仰起头,果然有两三滴冰凉的东西落在脸上,她还没试过在雪地里泡温泉,竟然还好运气地碰到了下雪。 尽管泡在温泉里,雪也不大,裴轼卿还是将她拉到了温泉设立的避雪处。 宠唯一的意思是在雪地里尽情玩耍,不过看了看身边面无表情的人,又想起上回的恶果,忍了忍,挨着他坐下。 雪越下越大,但泡在滚烫的温泉里却没什么感觉,旁边有温泉馆负责人精心准备热饮,裴轼卿顾自喝着,宠唯一看的眼馋,凑上去道:“这是什么?” “米酒,度数不高,你可以尝尝。”裴轼卿将杯子递给她。 宠唯一就着他的杯子抿了一点,初尝时觉得有点辣,不过过后却很醇,而且酒味也不大。 米酒带着一点甜味,比苦涩难以下咽的干红好多了,她禁不住多喝了一点,没隔一会儿脸就窜红,连脖子也跟着一块儿红了。 裴轼卿拿过她手里的杯子,弹弹她的额头道:“今天到此为止了,再喝就醉了。” 宠唯一倒没觉得,不过眼皮却沉起来,心跳呼吸也跟着急起来。 身边水声哗啦,侧脸去看,才是裴轼卿站起来了。 拉着她出来,裴轼卿面色微沉,“以后不能碰酒了。” 宠唯一耳朵里“咚咚”声不断,她按住心口的位置,道:“裴叔叔,我喘不过气来了……” 回到住宿的房间,裴轼卿给她披了干毛巾,又倒了一大杯水让她喝下。 “没关系的,等会儿就好了。”他用吹风吹干她濡湿的头发,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发梢。 缓解了口渴的症状,宠唯一靠在他怀里,幽幽问道:“裴叔叔,我的心脏是不是有问题?” “故事书看多了,”裴轼卿五指在她发间穿梭,从上到下,享受着这种美妙如丝绸般的触感,“有点过敏,不喝酒就没问题。” 宠唯一抿唇笑起来,酒气也散了,偏头望着外面的大雪。 青蓝的夜幕下,白簌簌的雪花不断下落,还有不少飞到了窗户上,在玻璃上化成水渍,最后变得模糊一片。 困意袭上来,眼皮开始打架,耳边传来裴轼卿的呢喃:“睡吧。” 她轻轻调整一下角度,在他怀里睡了过去。 一夜好梦,身体的疲劳经过温泉泡浴之后舒缓很多,宠唯一精神奕奕地回了蔷薇园。 连着陪她休息了几天,裴轼卿回到蔷薇园之后不得不忙起来,时常都是夜里才回来,宠唯一放了假,要么约阮绘雅和殷素素一块儿出去写生,要不就是去格格那里坐坐。她现在租了一个小公寓,咖啡店又重新开了起来,但有关聂戎的事她们俩谁也没有告诉殷素素。 “与其躲躲藏藏,不如正大光明的搬回B市,聂戎也不敢做什么。”格格想通后眉间的阴郁也少了些。 “叮铃!”门铃响起,格格起身去迎客,但走进来的女人目光却越过她落到宠唯一身上,带着几分审视道:“你就是宠唯一?” PS:还有一更,今天两万字哦,大家有没有打赏呀(*__*) 126 醉酒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宠唯一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女人,她穿着昂贵的皮草,浑身上下张扬着一种贵气,而她皮肤白嫩,眼角没有一丝皱纹,五官精致漂亮,瓜子脸,倒是不可多得的漂亮。 仅从面相根本看不出来她的年龄,而她穿着富态,但看起来却不给人以突兀的感觉,反而觉得只有她才能穿出这样的韵味来。 “你找唯一?”格格有些不明白地看着她,而后又以眼神询问宠唯一。 女人越过格格走到宠唯一对面坐下,双腿自然叠起,直直看着宠唯一,道:“一杯蓝山。” 格格怔了一下才明白这话是对她说的,给了宠唯一一个“小心”的眼神,她就进了里屋。 女人一直打量着宠唯一,等到格格把咖啡端上来了她才不冷不热地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宠唯一笑了笑,点点头媲。 女人有些诧异,重复道:“你竟然知道我是谁?” 宠唯一再次点了头。 女人半信半疑地看了她一会儿,才又端起姿态,道:“别在我面前故弄玄虚,你的事我听的多了。” 宠唯一浅笑摇头,放下咖啡杯道:“姑姑这么巧来找我喝咖啡吗?” 女人,就是裴莱,正是裴轼卿的小姑姑,只年长他五岁。 裴莱见她气定神闲地叫出自己的身份,惊讶之余转而一笑,“如果不是知道你和老四的关系,我真要以为你成神了。” 裴莱已经多年不和裴家联系了,宠唯一一直也只听说有这么个人,但是从未见过,而裴家一张裴莱的照片也没有,更别说是裴轼卿给她看的了。 多年前,裴家与荣家的关系势如水火,两家斗战正酣时,裴莱却出格地跟荣家的二公子荣景生谈起恋爱来,而且为了他跟家里闹得天翻地覆,裴家老夫人一怒之下要将她赶出裴家,但最后在几方劝和下才作罢。 当时的荣家已经不如裴家的,落败是早晚的事,荣家想借此言和,遂答应让荣景生入赘裴家。荣景生入赘裴家之后两家的关系的确缓和了一段时间,但有些东西就算再怎么粉饰太平也掩盖不了。 荣家最后一击时,裴老太爷被气死,裴莱年轻气盛,只凭冲动做事,毅然站在了荣景生一边,裴老夫人痛恨荣家,更生气自己不争气的小女儿,不等裴老太爷的丧事办完就把荣景生连着她一块儿赶了出去。裴莱这么多年也没和裴家联系过,也不知是不是心里有愧。 然而真正让宠唯一认出她的却是她脖子上的珠宝,那是裴亦庭的公司设计的一款珠宝,只制作了一件,被裴亦庭当做生日礼物送给了裴莱。两人年龄相当,又是从小一起走长大,所以关系格外好。他们离开裴家之后断了经济来源,还是裴亦庭安排荣景生进了他公司工作。 宠唯一指了指她脖子上的项链道:“我认得这个。” 她这么一说,裴莱抚上自己的脖子上的项链,这才明白过来。 笑着喝了一口咖啡,她微微一笑,“果然很聪明。” 宠唯一听不出她话里是褒还是贬,但却知道她主动找上自己铁定没什么好事,难道裴亦庭又要旁敲侧击地告诉她一点儿东西? 裴莱指了指外面停在街边的车子道:“今天逛街时碰到了佐乔,她说你在这儿,我就顺道来看看侄媳妇儿。” 宠唯一眼神越过她看过去,的确是佐乔的车子。 裴莱笑了一声,转着手里的咖啡杯,抬起头来看向格格,“咖啡很不错。” “谢谢。”格格大概猜到她来者不善,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宠唯一身上,冷不防见她转移了目标,一时愣住。 “上次和聂戎对上,就是因为她吧?”裴莱笑不及眼底,冷睇着宠唯一,“你倒是胆子大,老四身边没带人,你也敢往枪口上撞。” 还真是兴师问罪,宠唯一在心底暗叹,一点儿新意都没有。 正了正脸色以示对她的尊重,宠唯一缓缓道:“聂戎不满轼卿上次截了他的货才跟着我们到了那里,至于格格,聂戎要挑事,总需要一个借口。” 把责任推的一干二净后,宠唯一又道:“不过这次薄锦挫了他们的锐气,聂戎应该暂时不敢来找麻烦。” 这件事知道的人并不多,何以久久不与裴家联系的裴莱也对这些细枝末节知道的清清楚楚,不外乎就是一个人了。 宠唯一高看了佐乔,婆婆嘴背后告状的事她也能做得出来,好歹也是奔三的人了。 佐乔当然不会损裴轼卿的面子,所以翟薄锦依言折断罗卉的手的事她也原本地告诉了裴莱,裴莱当然是顾着自家人,听到宠唯一这话心底也升起几分骄傲来,从小到大,但凡裴轼卿要做的事,就没有做不到的。 同样,眼前这个女孩子也是,他能瞒着家里人悄悄领了证,甚至干出改年龄这么荒唐的事,无非就是一个理由:认定了。 裴莱当然知道佐乔吹的是什么风,但她不是老古董,年龄这种事,当事人都不在意,你一个外人还憋着劲蹦跶什么,何况佐乔这样的人,配不上裴轼卿。 如今见了宠唯一,她还是有几分满意的,外表出众,家世过硬,又跟老四真心相爱,现如今这样的上哪儿找去,个把阻碍根本算不上事。要紧的是宠唯一从来不会在别人手上吃亏,脑子也不笨,对裴轼卿来说不是拖后腿的。 宠唯一见她神色缓和,便猜到她转变了态度。当初她和荣景生结婚受到的非议不少,现在看到情景相似的,她就算不帮忙也绝不会踩上一脚。 “老四最近好不好?”裴莱沉默片刻就转了话题。 宠唯一眉宇间夹杂了两分心疼,声音有些低落道:“上次出任务受了伤,腰上留了一个很深的疤。” 裴莱点了点头,“他今天的一切都是这样拼回来的。” “我早说过,跟老大一样退了从商也没什么不好,可惜大哥始终坚持。”裴莱叹道:“老二老三的职位也不低,又不需要冒险,就独独老四悬着。” 裴老太爷、裴耀海靠军功走了一辈子,到裴轼卿这里算是攀登巅峰,到手的东西哪有白白送人的道理,何况裴轼卿现在已经是裴家的顶梁柱。 “姑姑现在生活好吗?”宠唯一岔开这个沉重的话题。 “还好。”裴莱并不想提及,所以一言带过,而后起身道:“我先走了。” 宠唯一紧跟着起来,快声道:“姑姑,有空就来蔷薇园看看我们吧!” 裴莱脚步顿了一下,模棱两可地答道:“再说吧!” 目送车子离开,宠唯一才坐回位置上,目光幽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格格走到她身边,面色有些苍白,“唯一,给你和四少添麻烦了。” 宠唯一连忙拉着她坐下,道:“我刚才说的也是实话,小姑姑只是关心裴叔叔,跟你没什么关系。” 饶是她这样说,格格心中还是愧疚。 “小心眼儿的人才想那么多,我说没事就没事了,”宠唯一笑着,“小姑姑跟我是一类人,她绝对不会为难我的。” 格格面前点了头,又道:“总之你谨慎一点,高门大宅里别的没有,就这些勾心斗角让人头疼。” 格格家世也不错,不过现在也是孤身一人,她奶奶还在时仍有不少朋友走动,现在不在了,就连亲戚也对她不闻不问。 又陪她说了一会儿话宠唯一才离开,刚才吃了个烤面包,本想走一会儿消消食,裴轼卿就来了电话,让她在原地等他。 宠唯一立在公交车牌下,研究路线来打发时间。 没过一会儿裴轼卿就到了,宠唯一抬眼一瞧,竟然是他送给她的那辆悍马! 欢喜地跳上车子,她雀跃道:“我现在是不是可以开车了?” “可以先练练手,熟悉了之后再上路。”裴轼卿点点头,末了又不放心地道:“别冲出去就是个马路杀手。” 宠唯一不理会他的调侃,摩挲着车身道:“宝贝儿,你终于是我的了!” 裴轼卿有些郁闷,这个时候她不是改表示一下对他的感谢吗,一个吻总是有的吧,可看架势,她一门心思关心车去了,压根儿就忘了他这个人。 到红绿灯时,宠唯一猛地冲过去啄了他脸颊一下,抿着唇笑得绚烂,“谢谢亲爱的!” 裴轼卿面上没有动静,语气却忍不住上扬,“再叫一个听听。” 宠唯一撇嘴,不情不愿地拉长了声音:“亲爱的……” “再叫一个!”裴轼卿一副龙心大悦的样子。 “事不过三,”宠唯一嫌弃道:“我又不是复读机!” 车子又走起来,裴轼卿打开了音乐,富有节奏感的音律在逼仄里跳动起来,更加的带动情绪。 音乐声一路飞驰到大世界,宠唯一在驾驶位上坐了一会儿才舍得下车。 包房里,翟薄锦已经扯着嗓子吼开了,闭着眼睛一脸陶醉样,连门口有人进来都不知道。 这次来的人不少,何昭尉和罗茂,江慕青跟秋翰都到了,不过他们都是靠着一边坐,中间的位置是留给了翟薄锦一行人。 裴轼卿走至中央坐下,江慕瑾推了一杯酒和一杯果汁过来,高声道:“你们来的太晚了,说说,怎么罚?!” 音乐声实在太大,裴轼卿连着说的两句话江慕瑾都没有听清楚,她起身关了翟薄锦的麦,笑道:“别嚎了,四少和一一来了。” 翟薄锦立刻丢下手里的东西走到宠唯一身边坐下,调笑道:“唯一,我的歌喉怎么样?” 江慕瑾在他背后做呕吐状,宠唯一忍住笑,正儿八经地道:“不错,要有这嗓子,出门一吼,什么妖魔鬼怪都退散了!” “我受伤了!”翟薄锦做捧心状,哀怨地道:“一一,你可不能这么对我,我这一颗娇弱的小心肝,被你砍成渣了!” 佐乔冷冷道:“要不要送医院?” 阴阳怪气的腔调听着刺耳,要不是今儿这场合,翟薄锦才不屑陪笑脸给她。 “佐乔,你也上去唱一个啊,我们较量较量!” 佐乔看了裴轼卿一眼,将手里的喝了大半的酒杯一放,点了一首《暗恋》,唱的那叫一个缠绵,眼神就粘在裴轼卿身上没松过,这架势,恐怕瞎子也能看出来了,还能叫暗恋? 宠唯一保持微笑看着她抛媚眼,回头审视了一下身边的男人,很好,目不斜视,当对方是空气。 这样的状态一直保持到一曲结束,相对佐乔的落寞,宠唯一却十分高兴,捧着裴轼卿的脸让他面对着自己,而后献上樱唇,深深印上一吻。 翟薄锦唯恐天下不乱,又是吹哨又是鼓掌。 佐乔脸色铁青,尖长的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疼痛通过神经传向大脑,让她不适的同时也让她清醒:宠唯一是在宣示主权! 宠唯一伸出小舌舔了舔殷红的唇,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以前的事暂且不说,但现在她和裴轼卿已经是合法夫妻了,当着她的面儿也敢撬墙角,也就别怪别人不给她台阶下了。 但同样黯然失神的还有一边的罗茂和何昭尉。江慕青和秋翰对宠唯一的感情保持在玩伴与挚友的层面上,所以她和四少的事在他们看来也是好事。 罗茂跟何昭尉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事到如今,除了祝福,再也没了其他的念想。 他俩有这种心态无非是处于对裴轼卿的敬佩和臣服,裴轼卿出类拔萃,比起他们自然跟宠唯一更般配,然而佐乔却不会这样想,在她眼里,宠唯一除了会惹是生非耍点小聪明之外没别的本事,说白了就是靠着家世。 本来以为说动了裴莱至少能让她心里不痛快,没想到这个裴莱也是凉的,根本起不了半点作用,现在又受了宠唯一这样的挑衅,她怎么能不愤怒! 倒了两杯威士忌,她走到宠唯一跟前道:“唯一,现在你身份不同了,就算我比你大,以后见了面也免不了叫你一声嫂子,这杯酒,我敬你!” 看着她手里琥珀色的液体,宠唯一眼睛眯了眯,并不去接。 翟薄锦知道她沾酒必醉,但佐乔这样的说辞只能由裴轼卿出面挡酒,他也只能干着急。 裴轼卿去接,淡淡道:“一一不能喝酒,我代她喝。” 佐乔目露受伤,紧紧抓住了杯子不肯松手,她不明白,她这样费尽心思,竟然换不到他的一丁点儿心软,她只是想让宠唯一喝杯酒而已! “佐乔。”裴轼卿撩起眼帘,光影交错中,佐乔分明看清了里面的警告。 失望别开眼神,她看着宠唯一道:“嫂子,不会这点面子都不给吧!” 打落了牙连血吞的这声“嫂子”可叫得宠唯一身心舒畅,手一伸,从两人夺过杯子,她笑道:“不如就借这杯酒让我跟轼卿喝个交杯酒吧!” 佐乔面色一僵,宠唯一却笑着将酒含进了口中,堵上了裴轼卿的嘴。 裴轼卿暗笑这小妮子竟然连“交杯酒”这个东西都能搬得出来,下口却没有一点含糊,不仅卷走了她口中的酒,还缠着她的舌头反复吸允,吞噬着她口中的津液。 有少许酒液从两人相连处流出来,在暗光下反射着光亮的水渍平添几分暧.昧,裴轼卿扣住她的腰将她紧紧锢在怀里,在周围的起哄声中越吻越起劲。 宠唯一脑子不好使了,但舌头上的疼却骗不了人,再亲,再亲她就要断气了! 裴轼卿终于舍得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低低地喘息着。 好歹给她留了口气……宠唯一逃离虎口的时候只剩下这个念头了,她趴在他胸口上,嘴里火辣辣的,喉管也火辣辣的,酒的味道充斥着她的鼻腔,尽管大半都进了裴轼卿的嘴里,但冷空气一进肺里还是激得她咳嗽起来。 裴轼卿把果汁递过来,她连忙捧着喝了一大口,再抬起头时,佐乔已经不见了。 当然,如果换了她她也会落跑。 周围恢复吵闹,裴轼卿轻拍着她的背道:“看你下回还敢不敢抢酒。” 宠唯一笑容张扬,“可这声嫂子很值啊!” 裴轼卿听得懂她话里的意思,笑笑也就带过,并没有偏袒谁。撇开这个不提,佐乔是个很好的助手,这也是他放过佐骁的原因。 没坐多会儿,宠唯一就有些招架不住酒的后劲儿了,晕乎乎起抱着裴轼卿的胳膊,嘟起嘴道:“裴叔叔,我们回家吧……” 话没说完还附赠一个酒嗝。 沾酒必醉,真是沾酒必醉,从来没见过撒酒疯的宠唯一,不过看她现在双眼冒光的样子恐怕就要酒品不保了! “四少,要不你先带唯一回去?”江慕瑾道。 “回去!”宠唯一高亢地喊了一声,而后爬上裴轼卿的膝盖,双手搂着他的脖子道:“裴叔叔,我要听故事……” 翟薄锦在旁边忍笑,裴轼卿眉毛都没动一下,当即就换上了开场白,“很久很久以前,森林里住在七个小矮人……” “白雪公主不都是从城堡里讲走的吗?”宠唯一醉眼朦胧地望着他,“公主呢,巫婆呢?” 裴轼卿忙着扶就跟没骨头一样的人,刚拉正了手,她腿又滑下去了,腿挪正了手又掀开了,总之是不给他好好抱起来。 低头一瞧,她又是讨不到糖吃的可怜样,裴轼卿吸了一口气,重新讲故事,“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座非常漂亮的城堡,城堡里住着一位美丽善良的公主……” “为什么先讲公主!”宠唯一又不干了,气恼地打断他,“我要当巫婆皇后,你必须先讲巫婆皇后!” 一向不苟言笑的秋缚也别过头去偷笑了,更别提翟薄锦和江慕瑾这两号人了,笑得都快抽筋了! 裴轼卿耐住性子,“城堡里住着一个拥有巫术的皇后,她嫉妒公主……” 话只说了半截他就倒抽一口冷气,这丫头,竟然咬上了他的喉结! 很喜欢她的热情,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扯他的皮带他就有点招架不住了。 扣住她的双手,抱不行就干脆改为扛,把人顶在肩上他冲翟薄锦点点头就大步走出包间。 其实宠唯一远没有裴轼卿想的邪恶,她只是突然想起那幅没画完的画,突然又想接着画而已。 把人抛进后座,裴轼卿也顾不得自己喝了口,一路飞车回了蔷薇园,谨防她作乱,直接扛着上了二楼,把人往大床上一丢才算松了口气。 宠唯一满脸酡红,她不适地扭动的身体,媚.态毕露,无声地上演着诱.惑。 裴轼卿深邃的眼瞳中迸射出两道幽光,他坐到床边,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腰上,低声诱哄着,“一一,乖,帮我脱衣服……” 宠唯一努力睁大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突然爬起来扑到他身上,抱着他就喊:“爸爸!” 裴轼卿差点破功,一巴掌摔上她的臀,咬牙切齿地道:“你看清楚我是谁!” 脸被扶正,宠唯一茫然地眨眨眼睛,认真地端详了一会盛怒的裴轼卿,摆摆手道:“管你是谁,别吵我!” 说完还拍掉碍事的手,一头扎进软被中。 裴轼卿扯开领带随手扔在地上,颜色深沉的领带在白色的羊绒地毯上弯出一道弧线,而后又是衣服扔了下来,一件两件,有男有女。 没过多久,满室就只剩女子细软的喘息与男子的低吼咆哮声。 * 骨头发酸,头也隐隐作痛,宠唯一从床上爬起来,眼里还是刚醒时的迷茫,她记不得自己是怎么回到蔷薇园的。 低头瞧见身上的交错的青紫痕迹,她瞠目结舌,没天理了,竟然连腰都给他掐的乌青! 裴轼卿推门进来就瞧见她一脸愤懑,又见她慌忙地拉回被子,仿佛受了惊吓一般,这才道:“别藏了,快去洗洗。” 宠唯一赌气地别过头,哼了一声不说话。 “不然我抱你去洗?”裴轼卿朝她走过去。 “别靠近我!”宠唯一连忙伸手阻拦,但视线所及,又是满是青痕的手臂,她连忙把手缩回被子里,郑重声明道:“离我三米远!” 裴轼卿置若罔闻,礼貌性地问了声:“为什么?” “你虐待我!”宠唯一不满道。 裴轼卿抓住不停朝床角缩过去的人,指尖滑过她脚心,满意地看着她颤抖起来,愉悦道:“过来,我带你去洗澡。” “不干!”宠唯一使劲踹他。 裴轼卿放开她挣扎的腿,站起身来开始解自己的衣服,宠唯一一脸防备地看着她,“你干嘛,二次虐待?” 裴轼卿真是哭笑不得,拉开衣服露出咬痕抓痕遍布的胸膛,“你可比子弹厉害多了!” 宠唯一无地自容,连忙为自己辩白,“我喝醉了,不算数!” “为什么不算数?”裴轼卿松松垮垮地扣好衣服,飞快地捉住她的脚踝把她连人带被拖到床沿后,然后像抱小孩子一样,托着她的臀把她抱在臂弯里。 亏得裴轼卿手臂结实,竟然把她这样抱了起来! 宠唯一的身体被托高,为了稳住上半身她只好紧紧抓住他的肩膀。 “小点力气,我不会跑的。”裴轼卿的声音里夹杂着不甚明显的笑意。 进到浴室后,宠唯一被他放在梳洗台上,裹着被子看他放水。 “哗哗”水声不断,她纠结许久,还是忍不住问道:“你真的要给我洗澡?” 裴轼卿却是十分认真的模样,“怎么,不相信?” “不是,”宠唯一声音低了些,“大白天的,不好意思……” 裴轼卿关了水,大步走过去扯落她身上的被子,目不斜视地抱起她放进浴缸里。 水徐徐溢出,流淌在地上,裴轼卿的衣服也因为溅起的水花弄湿不了不少,他命令道:“坐好,搓背。” 宠唯一最讨厌他这样舍不得多一个字的命令,但偏偏这样干脆利落的腔调又吸引着她。 坐正了身体,他挤出沐浴露在她背后打出了泡沫,细细地帮她洗着背。 脸色红润,宠唯一问道:“裴叔叔,我小时候你给我洗过澡吗?” “嗯。”裴轼卿应了声,又道:“转过来。” 就算两人在一起了,宠唯一听到这句话仍然红透了脸,她双臂横遮住胸转过身去面对着他。 裴轼卿呼吸一滞,哑着嗓子道:“把手拿开。” 反正也不是没看过,宠唯一想想就释然了,依言放开了手,心思却转到了刚才的话题上,也没注意裴轼卿眼中的狼光。 “好了。”等裴轼卿仔细清洗了她的身体,宠唯一简直要睡着了。 宠唯一没知觉,裴轼卿却深深觉得他需要再洗一次澡。 早饭过后,裴轼卿驱车离开了蔷薇园,宠唯一闲着没事就找出素描本涂鸦,画完了抽象的裴轼卿的又画狰狞的小四,极尽丑化之能。 “喵呜……!”小四不懂,靠着她的脚轻蹭着。 丢开本子,她弯腰抱起小四,抚摸着它柔软的毛发,喟叹道:“你多听话多乖呀!” 小四粉红的舌头时不时舔过牙齿,即使被宠唯一提着也不忘冲她叫唤两声。 坏心地笑了笑,宠唯一对它道:“我觉得蔷薇园还要再养一只狗。” “喵呜!”小四依旧欢快地叫。 “要和你沟通真难。”宠唯一拍拍它的小脑袋把它放在膝盖上道:“去玩儿吧!” 小四在她膝盖上转了两圈儿就跳走了,四只脚跑的飞快,动作凌厉的跳上了院墙,而后冲着院墙外不停地叫。 宠唯一好奇地走过去,身高不够,又折回来搬了凳子放到墙下,踩上去朝外看。 “云萧?!”她错愕地看着墙外的人,“你怎么在这儿?” “我来看看你……”陆云萧满眼落寞,相比宠唯一的快乐,他的痛苦要明显的多。 “为什么不进来,你来了多久了?我让张伯给你开门!”宠唯一转身就要下去,陆云萧却抢先一步叫住她,“不用了!” 陆云萧吸了口气才道:“我来是为了订婚那件事。” “乔海歆的确是我在国外订过婚的人,但那是外公强行给我订下的,我并不喜欢她,更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在那天出现!”他情绪有些激动,声音逐渐拔高,到最后,神色痛苦地望着她,“一一,你相信我吗?” 这件事宠唯一觉得自己也有错,从一开始她就只是想借陆云萧去刺激裴轼卿,更是在订婚的时候打着逃跑的算计,虽然这样说对他不公平,但她很庆幸乔海歆的出现,否则她现在根本没法面对他。 “我知道,”她对他点点头,“云萧,其实你没有错,都是我太任性了,如果我不提出订婚,根本不会给你带来这么多的麻烦。” 订婚的事情过后,对陆氏起了不好的传言,当然仅仅是内部流传,而重点是乔海歆,好像去陆氏大吵了几次了。 陆云萧心中的痛无法言喻,曾经他以为自己失去了她,然而现在他才体会到什么叫真正的失去。他记忆中的那个小女孩,已经成了别人的妻子,目光也不再围着他转,全心全意的,去爱另一个男人了! “不要伤心好吗?”宠唯一低落道:“我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 她无能为力的事,也只好在心中说声抱歉了。 陆云萧叹了口气,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站在冷风下沉默了好久才道:“一一,还当我是哥哥吗?” 宠唯一重重点头,“一直都没变过。” 一直……这两个字让陆云萧堵得慌。 “那就好。” 他又站了一会儿,“你进去吧,我走了。” “云萧!”宠唯一叫住他,解下脖子上的围巾递过去,暖暖一笑。 陆云萧走到墙下,伸手接过来,松软的围巾上还带着她的温度她的气味,不过却在渐渐变冷。 转身大步离去,陆云萧再也不回头。 “再见……”宠唯一低低说出这两个字,一直看着他,直到他消失在山道的转弯处。 他是徒步走上来的吗?他的样子看起来很疲惫…… 宠唯一跳下凳子,进客厅找到张伯,急急道:“张伯,你派辆车子去送送云萧,他就在山道上。” 张伯连忙去了,然而司机开车出去不久之后又折回来,说是山道上没人,只停着一辆车子。 宠唯一松了口气,应该就是他的车子了。 抬起头,她望着远处,眼神放空,思绪也飘远。 他和乔海歆的误会因为自己而起,要不要找个机会去澄清一下……?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宠唯一暗暗嘲笑自己,她要真的去劝和,恐怕不但帮不了忙反而还会惹怒乔海歆,还有凯瑟琳,唯恐天下不乱的人。 顺其自然吧,少掺和才是真理。 山道深处停着一辆捷豹,陆云萧就坐在里面,捧着宠唯一的围巾出神。 不可否认宠唯一是个温柔的人,只要是她放在心上的人,她总是会默默的给予援助,所以她才会有这么多的朋友,虽然女性较少,但她成长的环境中,女性本来也少。 但她也是个任性自私的人,这一点,是他和她最相像的一点,也是因为这样,他才不由自主地朝他靠近,然而到了今天,却好像只有他一个人守在可怜的自卑中徘徊…… 他影响了宠唯一的人生,又何尝没有被她影响? “嗡!嗡!嗡!” 手机在座位上震动起来,他瞟一眼上面的名字就厌恶地别开了头,让它自己消停下来。 但对方却像是要跟他较劲一样,一遍又一遍的打,他恼怒地抓起手机就要摔,然而记起陆镇昌对自己的警告,他又生生顿住了动作,深吸了一口气,缓和了一下情绪才接起来。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接的!”乔海歆高亢地道,丝毫没有因为陆云萧故意不接电话而恼怒,满心满意都是欢喜。 这也是陆云萧最烦躁的地方,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哪点好了,竟然能让她乔大小姐不顾自尊不要颜面的纠缠! “有什么事吗?”他忍着气问道。 “没事就不能找你吗?”乔海歆笑道:“我就是想你了,去你公司你不在……” 顿了顿她才问道:“云萧,你现在在哪儿?” “我在哪儿与你无关!”陆云萧口气不善,“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可是我关心你嘛!”乔海歆赔着笑道。 “我们只是订婚,订婚!”陆云萧加重了语气,“就算是结婚你也没权利管我!” 乔海歆自动忽略了那些她不想听的,只扑在“结婚”两个字上,“云萧,我跟爸爸商量过了,等过了春节我们就把婚礼办了。” 陆云萧失语,怔了片刻才道:“让你爸跟我外公商量。” 说完他挂了电话,乔海歆有些懊恼的看着电话,却不知道转角处凯瑟琳已经一字不漏地将她的话听了进去,一口银牙几乎咬碎: 结婚?休想! PS:两万字更新完毕!嘻嘻,希望明早醒来有几个红包呀~羞涩袅~ 127 让你欺负人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越接近年关,天气就越好,虽然温度没有升高,但每天都能看到太阳,让人的心情也舒畅起来。因为在巴黎参赛得了奖,所以放假一周后,宠唯一得了一个去参加画展的名额,地点在伦敦。 在去伦敦之前,国际油画大师君笑春曾透过东维联系过她一次,邀请她参加世界大师云集的交流会。君笑春是国际知名的油画大师,不过五十左右,凭借新颖的画风开创了一个流派,自成一家,不过传闻他脾气很不好,不少人上门拜师都被他轰了出来。许多新锐画家凭借自己的得意之作上门求教,也被批的一文不值,于是非议越大名声就越响。 “这是个很好的机会,好多人都羡慕不来的。” 约了殷素素和阮绘雅出来说这件事,两人第一反应就是支持。 宠唯一闻着咖啡的香味,神色中溢出一丝淡淡的无奈,“可惜选的时间不巧,奶奶叫我们回老宅去吃饭。” 殷素素知道裴老夫人,多年没有过问过裴家的事情,一门心思礼佛的老太太。 “这是四少第一次带你见家长吧,”殷素素托着下巴道:“虽然说你们已经结婚了,但是我看裴家上下都不太乐意的样子。媲” “老太太那里是个坎?”阮绘雅目光在宠唯一脸上徘徊。 “我也从来没见过她,”宠唯一淡淡道:“具体怎么样,要见到了才知道。” “真稳得住。”殷素素玩笑道:“要是我的话早就急得跳脚了,指不定就是个黑山老妖,等着把你这聂小倩玩弄于鼓掌之中呢!” 三人笑了一下,阮绘雅又道:“那交流会你不去了吗?” “君大师很少这么看重年轻画家,说不定是想看看你的天分收你为徒呢!” “让何昭年那小子听到非得羡慕死不可!”殷素素抿唇而笑。 “我也挺想去的。”宠唯一似乎还在犹豫中,裴老夫人想见她,她不能放对方鸽子,但是君笑春的邀请也难得。 “那就去吧!”殷素素一拍她的手,豪气道:“家长什么时候都能见,老师未必随时都能拜得到!” 阮绘雅积极响应,“这样的机会错过了就可惜了,你跟裴先生商量商量,回去的日子能不能改一下。” 格格端出刚做好的点心,也道:“喜欢的东西当然要争取一下。” 宠唯一不是不敢走,而是走了之后回来不得不收拾这个烂摊子,裴家的人不是她爷爷,一切都由着她,现在她和裴轼卿结婚了,这些关系一定要处理好。当然裴亦庭除外。 阮绘雅看了眼腕表,笑道:“时间到了,我先去上课了。” “你真刻苦,”殷素素皱着脸道:“我现在看到我哥头都大。” 阮绘雅笑着拉了她一把,“好了,快点儿走吧,殷老师还等着呢!” 殷素素无奈地抓起包包,顺便对宠唯一挥挥手,“一一,我们先走了。” 殷白泽在寒假开办了一个尖子生辅导班,殷素素没能逃得掉。 宠唯一盯着身边的位置,总觉得少了点儿什么。 “文优现在去哪儿了?”格格问道:“很久没有看到她和你们在一起了。” “她留学去了。”宠唯一显得有些无聊,胳膊懒洋洋地搭在桌沿上,捋直了眼睛望着咖啡里冒出的热气,保持动作十秒钟之后才长叹道:“真是无聊啊……!” 格格一边算账一边笑她,“你现在都是结婚的人了,总不能还想着抢婚那码事吧。” 宠唯一摇摇头,抢婚抢多了也乏味,而且还耗费体力。 “有什么事,又有趣又能不流一滴汗?”她自言自语地道。 “画画。”格格头也不抬地道。 “那不算。”宠唯一撇撇嘴,画画已经在她的计划之内。 “学琴也不错。”阮绘雅建议道:“反正你有时间也有精力。” “钢琴、小提琴、大提琴、古筝、七弦琴、竖琴我全都学过了。”宠唯一兴趣缺缺地道:“没想象中的那么好玩儿。” 格格无语,一直觉得宠唯一早熟,没想到因此忽略了她的年龄,这算是神童的寂寞吗? 清了清嗓子她道:“其实锻炼身体也有好处。” 宠唯一鄙夷地看着她。 格格连忙举手投降,“好吧,我错了,你最不喜欢流汗。” 想了想,她从抽屉里翻出一卷毛线来,道:“想学织东西吗?” 宠唯一看到她的半成品眼睛一亮,“好漂亮的围巾!” “这些图案要复杂些,如果你想学的话我可以教你。”格格笑道。 宠唯一抚摸着围巾上的卡通图案,想象这样的围巾戴在裴轼卿脖子上会是多么滑稽的场景,“噗嗤”一声笑,她连连点头,“要学要学!” 在格格的咖啡屋消磨了半个下午,原以为回到蔷薇园还是面对空空如也的房子,却没想到裴轼卿今天竟然提前回来了。 悄悄走过去,宠唯一兴奋地抱住他的腰,“这么早就回来了?” 裴轼卿放下手里的杂志,握住她的手道:“去哪儿了?” “在格格那里坐了一会儿。”宠唯一松开手,让他转过身来。 两人坐下,裴轼卿问道:“东维安排你去伦敦参加画展?” “好像是个内部画展,很难得一见。”宠唯一在琢磨他突然提起这件事的用意。 “想去吗?”裴轼卿大掌穿过她的黑发,扣住一缕把玩着,“听说君笑春主动邀请你。” “这件事你也知道了?”宠唯一诧异抬眸。 “开阔一下眼界也好。”裴轼卿顿了顿道:“不过我不希望你留在国外学习。” “君笑春只是邀请我去参加交流会,又没说要收我当徒弟。”宠唯一双手垫在他肩上,将下巴也搁在上面,偏头看着他的侧脸笑道:“你想的太远了。” 裴轼卿微微摇头,缓沉一口气道:“奶奶那边你不用担心,晚几天再回去也一样。” “可是奶奶不会生气吗?”宠唯一眼睛弯成月牙形,一副得了便宜卖乖的样子。 “不会,”裴轼卿顺着她的话接下来,“刚巧我也有些事要处理,不能回去,这件事我会提前跟爸爸和大哥说一声。” “你有事啊……”宠唯一有些失望地道:“我还以为你能陪我一起去呢!” “多大的人了,”裴轼卿揉着她的头发,“让慕瑾陪你去就行了。” 宠唯一笑容甜腻,“也行。” 敲定了出行的事,其他的事不需要她操心,东维提前在伦敦安排好了酒店,她只需要带几件衣服过去就行了。 总之她是兴冲冲地去了伦敦,裴轼卿为了配合她也没事找事地去了外市看小型军事演习,到裴老夫人订的时间,依旧只有裴耀海跟裴亦庭按时回去了。 这可把裴老夫人气的不轻,本来准备的一大桌子的菜只坐了三个人,她跺着拐杖让裴耀海打电话叫裴轼卿回来。 “妈,老四去外市了,过几天就带唯一回来看你。”裴耀海无奈地看着她,裴轼卿的小算盘他知道,但知道也不能说。 “怎么偏偏就这个时候,换个时间就不行吗?”裴老夫人虽然不高兴,但也知道裴轼卿工作繁忙,平时很少耽搁她,今天只是想见见孙媳妇他也不回来,难免让她失望。 “那孙媳妇呢?”裴老夫人问道:“她一个人来也好啊!” “奶奶不要这么着急,头一回见您,老四不在她一个人来也不好意思,迟早是要见的,早晚几天没差。”裴亦庭宽慰,面对这个八旬老人他的神色出奇的柔和。 “还是你孝顺。”裴老夫人面色稍霁,顿了一下又抱怨道:“孙媳妇一个人来又怎么了,我又不会吃人!” 抱怨归抱怨,但裴亦庭也知道她没气了,起身盛了米饭给她,道:“丑媳妇见公婆,女孩子头一回都害羞。” “嗯。”裴老夫人颔首,“我听说宠家那丫头天不怕地不怕的,是不是?” 裴亦庭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裴耀海则道:“宠家丫头年龄还小,倒是老大,和秦霜的事该好好催催了,结婚好几年也不见动静。” 成功转移了话题,裴老夫人果然把注意力集中到了裴亦庭身上来,摆出老生常谈的腔调,“老大,你也是,该努把力了。” 裴亦庭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裴老夫人岂会看不出他是在敷衍自己,他和秦霜不对付,结婚这么多年了还是一副不咸不淡的样子,真让人担心。 “我都老八十了,你们这些猴孩子也不着急,眼看我两腿一蹬就要去了,都干耗着,也不生个小东西陪我热闹热闹。” “奶奶,越说越不像样子了。”裴亦庭往她碗碟里布了菜,“多吃一点,您老还健康着呢!” 裴老夫人也只能叹叹气,隔了一会儿又道:“什么时候也让秦霜回来吃个饭,我很久都没看到她了。” 裴亦庭动作一顿,旋即道:“再过半个来月就是您的八十大寿,到时候我让她腾出时间来。” 裴老夫人暗暗叹息,只能指望老四媳妇能够乖顺一点。 “啊――!”此时的宠唯一,正扯直了嗓子高声嚎叫,头脚颠倒的她紧紧抱住江慕瑾不停地摇头,双眼因为恐惧而睁大。 江慕瑾心底那个爽,总也逮到了宠唯一害怕的东西。 解开脚上的橡皮绳宠唯一就忍不住趴到一边咳嗽,冷风窜进肺里扎得她五脏六腑都在痛。 江慕瑾戳了戳她的背,“你至于吗,不就蹦个极,吓成这样?!” 宠唯一缓过了气才回头看她,“你竟然喜欢跳楼的感觉!” 江慕瑾扬眉,“这叫挑战极限……” 她说着停住,抱着手臂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原来你害怕这个……” 宠唯一腿发软,给了她一个白眼,“不是每个人都好你这口。” “做自己擅长的事算什么本事,”江慕瑾颇有心得地道:“要做自己不会的,不敢的,那才叫本事呢!唯一,你还有的学!” 宠唯一无言以对,拉起帽子低头就走,假装不认识这个女人。 江慕瑾大笑着追上她,“怎么,还生气了?” “我真怀疑你和大毛是不是亲姐弟。”宠唯一拧眉看着她,“大毛不学无术情理之中意料之中,反而是你……” 她说着啧啧摇头,一脸惋惜的样子。 “我说,”江慕青简直要败给她了,“你踩的那人可是我弟弟,就算事实如此,能别这么直白吗?” “你又不是含蓄的人。” 江慕瑾咬牙:宠唯一这张嘴! 因为出发的时间早了,江慕瑾才提议去蹦极,等宠唯一吓得软了腿,时间也差不多了,他们乘车去了美术馆。因为江慕瑾没有邀请函,所以她只能留在外面的咖啡店消磨时间。 伦敦的建筑也秉承英国人的含蓄、优雅,不管从哪个角度看过去都很完美,而这些气质渗透在画里之后带着一点神秘的高贵。 主办方安排了人专门带领她参观以及和画家见面,并且为她讲解这些画作,这些都是来自世界各地的名画,有一些是马上就要送去拍卖的,能在拍卖之前见到这些画,的确很难得。而能将这些画聚集在这里,更不容易。 “你很熟悉这些画?”她打断身边滔滔不绝堪称专业讲解员的男子,转头看了他胸前的名牌,“纪先生?” 纪伦笑了笑,他跟前这个小女孩不耐烦的意思可是一点儿也没掩饰。 “我偶尔会来美术馆帮忙。” 宠唯一瞟了一眼他的鞋子,淡淡点头,“哦。” 之后的时间里纪伦不再多说了,只是简单介绍两句。 离开美术馆的时候宠唯一礼貌地道了谢,纪伦浅笑着注视她,“晚上再见。” 宠唯一没有丝毫意外,他的鞋子是名牌,如果他只是主办方的一个小员工,应该供不起。 她这样的反应纪伦反而诧异了,待她走后才打量了自己一下,他可是刻意换过衣服的……鞋子! 他笑笑,这算是败笔了。 走到对面的咖啡厅里,江慕瑾先就道:“对面那小伙子一直盯着你瞧。” “不认识。”宠唯一神色冷淡,也没有回头去看,径直道:“交流会八点钟开始,我们先去吃晚饭。” 找到一家中国菜馆吃了一餐味道不算正宗的中餐,宠唯一才跟江慕瑾一块儿往山顶别墅去。 举办交流会的地方是君笑春的私人别墅,到了这地方可不能把江慕瑾晾在外面,但门卫却不放她们进去,一定要两张请帖。 音乐声从别墅里传出,宠唯一想了想对江慕瑾道:“我们走吧。” “这就走?”江慕瑾有些意外,“要不你进去,我在车里等你。” “不用了。”宠唯一说着真的就转身了。 门卫也有些着急,她们是真有请帖,要是扫了客人的兴,老爷肯定会责怪下来。 “宠小姐!”一道清朗的声音从门内传来,门卫如释重负,连忙道:“纪少爷,这两位小姐只有一张请帖……” 纪伦穿着裁剪合体的白色礼服,十分衬他的肤色,和白天完全不一样。 “没关系,老师让我下来看看,”他看了眼宠唯一,“既然是宠小姐的朋友,也是老师的客人。” “请。” “谢谢。”宠唯一这才折回去。 江慕瑾瞥了豪华的别墅一眼,心中微有不满,但也没有表现出来。 这次的交流会和上次的完全不一样,君笑春是个怪人,所以对人也喜恶分明,能被邀请到他家的,全都是他的朋友或者是欣赏的人。 这些大师级的人物,没架子,人也随和,都说人以群分,不知道君笑春是个什么样的人。 宠唯一是这次君笑春邀请的人当中最年轻的,不少人也好奇地上来寒暄两句,但由始至终她都没有看到传说中的人物。其他在宴会上的人仿佛也习以为常了,并没有人寻找这个主人家。 远远看到纪伦朝自己走过来,她放下果汁走上前去,笑问道:“君大师不在吗?” 纪伦笑笑,“专程来找你的,老师在书房,让我带你上去。” “君大师要单独见我?”宠唯一微愕。 纪伦点头,“老师是这么说的,跟我来吧。” 他说完转身带路,江慕瑾却拉着宠唯一道:“我陪你上去吧。” 走出几步的纪伦回头来,善意地道:“江小姐就留在宴会中吧,老师会客的时候不喜欢旁边有人打扰。” 江慕瑾冷了冷眼色:这老头子,破规矩还挺多! “所以……”纪伦歉然地看着宠唯一。 “我等会儿就下来。”宠唯一也很想见见君笑春,越是神秘的人越是能引起人的好奇心。 转过楼梯去了二楼,米色的墙面上零星地挂着几幅油画,宠唯一跟着纪伦走过去也一一地欣赏了画作,临到转弯的时候她惊讶地发现墙上挂了她的画。 纪伦停下来解释道:“老师中意你参加比赛的画,已经买下来了,画款很快就会汇到你的账上。” 参加国际比赛的画作一般是由主办方选出较为优秀的放入各个画廊中,能卖出去,能以高价卖出去,这就像是在画者面前搭了一座通天的桥,一个画家出名还是不出名,是取决于他的画悬挂在什么画廊。 宠唯一并不认为她比赛的那幅画有多好,仅仅是写实而已,如果不是比赛是在伦敦进行,她差点都要以为是校方给她的便利,但这幅画却得到了君笑春的垂青,确实让她想不明白。 纪伦看着眼前的画,除了技艺纯熟、用色出彩外,他的的确确看不到老师常说的“创意”,而这幅画在比赛后却被挂在了伦敦最著名的画廊,画展的第一天就被君笑春买下,这还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起先他还猜测主办方可能与宠唯一有些瓜葛,毕竟就算是得奖的画也未必能放入那么好的画廊,但君笑春买画却让他看不懂了,如果不是有人推波助澜,他也只能说,宠唯一是运气太好了。 “这幅画我能买回来吗?” 纪伦万没想到,宠唯一的反应不是欣喜若狂,而是平静如常,甚至没看到半分高兴,张口竟然却是要将画买回去! 笑容微微敛起,只剩下虚应客套的成都,他道:“这件事你跟老师说吧。” 整个别墅的设计是“回”字形,再绕过一条长廊宠唯一才见到了君笑春。 纪伦敲开书房的门就离开了,宠唯一立在门旁,打量起正在写字的唐装男人。 他发鬓处有浅浅的白色,因为低着头,所以她只能看到额头上面的细微的皱纹。而他手中握着毛笔,手臂长展,在纸上书写着,笔锋灵动流畅,无一丝阻滞。 直到他写完,宠唯一才开口,“君大师。” 君笑春抬起头来,定定看了她一眼才招手道:“坐。” 双手接过他递来的茶,宠唯一看了眼他的字,“君大师也很喜欢书法呢!” “别大师大师的喊,我可不是捉鬼的。”君笑春出乎意料的和蔼,甚至主动调和气氛。 宠唯一抿唇而笑,“一直想来拜访君老师,今天终于等到机会了。” 这话肯定是瞎掰的。 君笑春打量着她,目光中恍惚涌动着其他的情绪,见他沉默,宠唯一疑惑地抬起头来对上他的视线。君笑春这才收回目光,道:“我看过你的画,画的不错。” “谢谢。”宠唯一顿了顿道:“君老师,那幅画能不能转让给我?” 君笑春诧异挑眉,“你买要回那幅画?” 宠唯一点头,并没有半分迟疑,“是的,我想把它送给画里的人。” 先前打算要说收她为徒的话,但她这一要画,他反而有些不好开口了。 君笑春沉吟片刻道:“你很有天分,不如留在伦敦学画,我只收了一个徒弟纪伦,刚才带你进来的那个。你愿意跟我学画吗?” 宠唯一放下茶杯,双手交叠在膝盖上,十分认真地道:“我也很想跟君老师学画,但我不能长时间住在伦敦。很感谢老师您的厚爱。” 君笑春叹了口气,惋惜道:“不急,你再考虑一下,什么时候想通了,还是能到这里来。” 这让宠唯一很是惊讶,眼前这个人真的是那个以严格扬名的君笑春? “时间还早,你下楼多认识些人吧。真的喜欢画画的话,这是个很好的机会。”也不知他说的前还是后,宠唯一只得笑应。 “纪伦。”君笑春扬声喊道。 纪伦推门而入,“老师。” “送宠小姐下楼去,”君笑春和蔼地笑笑,“另外把走廊上的哪幅《思念》取下来,转赠给宠小姐。” “转赠”两字说的明明白白,宠唯一站起身来,低头朝他鞠了一躬,“谢谢君老师。” 纪伦压下心头的疑惑,君笑春明明是有意收她为徒的,难道她拒绝了? 让人把画取下来,严密的包裹之后,纪伦才道:“你拒绝了老师的提议?” “什么提议?”宠唯一装作不明白,注意力全部都放在画上。 “老师不是要收你入门吗?”纪伦盯着她的脸,不放过她任何细微的表情。 “君老师的确有这个意思。”宠唯一道:“我还在考虑。” 纪伦怪异地看着她,考虑? 宠唯一没理会他看怪物似的眼神,径直道:“能把画拿到我的车上吗,我想告辞了。” 纪伦总感觉憋屈着,想问的没问到,宠唯一不冷不热的样子让他感觉油盐不进没法下手。 饶是如此,他还是依言把画送到了她车上,见她毫无留恋地离去,他才有几分相信她的确是不在意老师为她铺的青云直上的路。 “这样的人……”纪伦定不出个结论来,望着茫茫夜色半晌,却终于也是无奈一笑。 山道上很安静,偶尔才有车辆往来,宠唯一按下车窗,让夜风缓解从别墅里带出的燥热和喧闹。 “那是什么?”江慕瑾指了指后座的东西。 “我上次参赛的画。”宠唯一道:“被君笑春买下了。” 江慕瑾虽然不懂画与画家之间的门道,但看君笑春这么大的手笔和门面也知道他有可能是要想栽培宠唯一。 “你怎么想的?” “我不能留在伦敦学画。”宠唯一有些惋惜道:“跟画比起来,还是裴叔叔重要一些。” 江慕瑾心放下了,笑道:“你来伦敦,四少比谁都紧张,生怕你留在这儿就不回去了。” “怎么可能,我答应了他过几天要一起回去看奶奶的。”宠唯一说着又看向她,“所以你是来监视我的?” 江慕瑾“噗嗤”一声笑出来,“我倒想,你要是想学画,我监视你你就能回心转意?” 宠唯一歪头靠在窗户上,轻轻道:“我更想念他。” 山道上的风太大,她的声音太轻,江慕瑾一时也没听清楚她说了什么,等到声音完全散在风里没了半点痕迹的时候,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遂问道:“一一,你刚才说话了吗?” 宠唯一摇头。 * 飞机降落的时候,裴轼卿的车子也刚刚到了外面,跟他一起来的还有秋缚。 江慕瑾一见面就把东西丢给了裴轼卿,挥挥手就坐上了秋缚的车子,“四少,人给你安全带回了,我先闪了!” 他们俩真是一点儿都没耽搁。 宠唯一望着车子离开的方向,喃喃道:“我总觉得这两人之间有奸.情……” 裴轼卿拿过她手里的包放进车子里,边道:“伦敦好玩儿吗,听慕瑾说你们去蹦极了。” “果然是个奸细!”宠唯一眼睛一鼓,“连这件事都跟你说了!” 其实江慕瑾等她的时候是有点无聊,刚好裴轼卿也有点无聊,所以就聊上了。 “她说你很喜欢蹦极,下次我带你去。”裴轼卿说的极为认真,一点儿也没有取笑的意思。 宠唯一审视着他,“她真的这么说的?” “有什么问题吗?”裴轼卿反问。 宠唯一连忙摇头,“我们快回去吧!” “我们没回去,奶奶生气了吗?”隔了一会儿她又问道。 “老太太很豁达,明天我们再过去。”裴轼卿一言带过。 “那就好,”宠唯一转念又道:“不过这是第一次见奶奶,给她带点什么礼物过去呢?” “老宅里什么都有,不用刻意准备。”裴轼卿道。 “那也不好,你不懂事,不能连我也一块儿不懂事。”宠唯一正儿八经地道:“礼物是肯定要准备的。” 裴轼卿暗暗发笑,她教训起人来倒是一套一套的。 “奶奶平时有什么喜好没有?” 裴轼卿沉着脸没有说话,宠唯一在旁边孜孜不倦地望着他,然而他脸越绷越紧,薄唇也抿成一条线,就是没有开口的意思。 见他眉头也跟着拧起来了,宠唯一憋着笑轻拍他的肩膀,“裴叔叔,你就算不知道,说出来我也不会笑你的!” “那你看着准备。”裴轼卿酷酷地道。 实际上他是真不知道。 只有半天的时间,宠唯一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像样的东西,就回奉一园翻宠正宏的宝贝。 宠正宏一开始还表示支持,毕竟是孙女第一次正式去见裴家的长辈,然而等她把那枚蓝田玉的扳指找出来之后他就不乐意了,竭力埋怨宠唯一顾着婆家不顾娘家,企图以此来阻止宠唯一拿他的宝贝去讨好裴家老太太的念头。 “就是它了!”宠唯一越看越喜欢,见他不乐意,扑过去就亲他,“爷爷,这个扳指就给我嘛,反正你平时也不用!” “不用我就不能留着!”宠正宏要撕人的眼神可一直没离开过对面的裴轼卿。 “物尽其用才是正道,爷爷你就别小气了,以后我一定给你找一个更好的!”宠唯一信誓旦旦地保证。 宠正宏还是心疼,现在哪儿去找这么好的玉了,可低头又是宠唯一满眼期待的样子,不忍心让她不快活,忍痛也只能点头了。 宠唯一抱着他一阵讨好,花言巧语的要把他哄服帖了。 宠正宏板着脸但也是高兴的,眼角皱纹都深了好多。 两人又留在奉一园吃了晚饭才离开,宠唯一打趣裴轼卿,“爷爷刚才是样子就像要剥你的皮!” “他舍不得你,只能想着剥我的。”裴轼卿淡定地道。 宠唯一撩起乱发别在耳后,红着脸蛋道:“裴叔叔,一个巴掌拍不响,要是我不配合,你打算怎么办?” 裴轼卿关了车窗,平静如无风的湖面,“真想知道?” 宠唯一重重点头。 “吱……!”车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尖锐刺耳,宠唯一身体重重朝前一扑,还没从裴轼卿的急刹中回过神来,他就解开安全带猛地倾身上来。 座椅被放低,巨大的黑影从头顶落下,宠唯一伸手要去解安全带,但却被人捷足先登。 瞪着身上的人,她心有余悸地道:“怎么了?” “不是想知道我会怎么办吗?”裴轼卿的声音在黑暗中笼罩着她的身体,呼吸喷洒在额头上,即使两人没有接触,宠唯一也能感受到悬在她上方的结实身躯喷张出来的热气。 全身都蒸出一股热意,她有些不安地唤着他,“裴叔叔?” 裴轼卿的呼吸渐渐下移,敏感的肌肤竟然为他这慢动作颤栗起来,宠唯一咬住下唇,懊恼自己太不争气,然而下一秒,他的唇已经覆盖到了她的唇上,扫过她的齿将她娇嫩的下唇解.放出来。 “叫我的名字。”裴轼卿硬邦邦地道。 虽然这是他的常态,但换到这样的环境下,宠唯一心底升起一股恐慌,她伸出手抓住他的衣服,这个人,怎么说变就变了! 裴轼卿的吻陡然加重,掠夺了她肺里的所有空气后才重复道:“叫我的名字。” “轼卿……”宠唯一无意识地应承着他。 裴轼卿的眼睛,没有一秒离开过身下的人,仿佛能穿透黑暗看到她孱弱呼吸的娇美之态,这样的人儿,他只想将她生吞活剥! “就像这样,”他拉开她的双手压在身侧,长而大的手掌掰开她紧握的手将五指嵌入她的指缝中,用低哑的嗓音徐徐道:“不给你任何反抗的机会,让你变成我的人……” 宠唯一一时羞的不知如何是好,从前以为他是个闷***,但从结婚后的种种表现来看,由暗转明,颇有不发不可收拾的趋势! 以前闷葫芦一样的裴轼卿,任她怎么撩拨都不来一点气儿,但现在是裴轼卿,惹到了危险的就是她! “老婆,我想你了……”裴轼卿磨蹭着她的身体,两人分开了五天,他想的紧。 他所谓的“想”根本就是另外一种意思! 宠唯一按捺住心底的咆哮,柔声道:“等回家再说好吗?” “不好。”裴轼卿扔给她两个字,舌头和手已经开始不规矩了。 宠唯一气结,不好还问她干嘛?! 他的进犯越来越浓烈,宠唯一几乎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早有预谋了,而且今天开出来的车子也非常方便…… “唔……!”嘴唇上挨了一咬,裴轼卿语音危险地靠在她耳边道:“这个时候还能走神,宠唯一,我可是小瞧了你!” 明明白白的威胁,宠唯一欲哭无泪,连忙解释道:“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裴轼卿抽了领带将她双手扎在头顶,既不是太紧也不至于让她逃脱:“这样才更有挑战性。” 裴轼卿是玩真的,宠唯一会过意来,气得一口咬在他胸口上,“让你欺负人!” PS:万字更,求个荷包鲜花月票什么的~ 128 老夫人的期望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裴轼卿承认自己被这样的宠唯一蛊惑了,宛如小兽一样不甘心的眼神,但又不如小兽凶狠,反而像是无计可施之下做出的可怜姿态,让人莫名心软。 喉咙中滚出沉沉的笑声,宠唯一鼓起腮帮子道:“笑什么?丫” 裴轼卿的唇在她脖子上游移,“刚才咬疼我了,拿什么赔给我?” “那你捆着我怎么算?”宠唯一不服气地道:“你敢这么欺负我,我回头就告诉爷爷!” 裴轼卿抬手抽开领带,指腹在她手腕游移,“我看看,弄伤了没有。媲” “你把灯打开!”宠唯一双手一得自由就要推开他起来。 裴轼卿没动,突地用手钳住她的腰身,咬牙道:“你别动了!” 宠唯一僵住身体,她已经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了,在荒山野岭,在车子里,他不是来真格的吧? 仿佛看透了她的心思,裴轼卿道:“所以让你别动。” 宠唯一觉得无限委屈,咬着唇道:“你刚才吓到我了……” 裴轼卿笑了笑,揉着她的头发道:“你问我,所以我就示范给你看,比说起来生动多了。” 宠唯一哼了一声,别过头去不理他。 “生气了?”裴轼卿追着她问道。 宠唯一又把头别向另一边,还是不说话。 “好了,”裴轼卿坐起身来,却还是没有打开车灯,在黑暗中道:“以后不许有这样的假设,想也不能想。” 真霸道……宠唯一腹诽。 “一一,”裴轼卿声音突然温柔起来,宠唯一不禁竖起耳朵等着他的下文:“下次试一试在车子里……” “别想!”不等他说话她就大声打断,听到他用一本正经的声音说这样的话她全身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别想别想!永远都别想!” “为什么?”裴轼卿皱起眉头,仿佛是克扣了他极大的福利。 宠唯一蹙起秀气的眉,“硬的。” 车又小又硬,刚才那一块儿就弄得她全身不舒服,要是被他得逞了,这一下来她得腰酸背痛多少天! “娇气!”裴轼卿利落地发动车子,箭一样地飞了出去。 宠唯一那叫一个气,这叫什么事,他还有理了! 一路上都拿眼珠子戳他,可裴轼卿愣是眉毛都没抬一下,到蔷薇园的时候宠唯一不禁有点气馁了,这才结婚几天啊,他就给她脸色看了,再过个把年她不就成糟糠了? 临进门前,她对着乌漆麻黑的天叹了一口气,摇着头感叹道:“男人心,海底针啊……” 裴轼卿脸色一抖,本来走进去了又折出来,一双铁臂把她拦腰抱起大步上了楼,脚下都不打磕地去了主卧室。 “裴轼卿,你放我下来!”宠唯一伸手掐他,“我生气了!两天不准跟我说话!” “是吗?”裴轼卿把她往床上一扔,不咸不淡地道:“不说话也可以。” 床的弹性极好,宠唯一在上面蹦跶了两下,还没来得及抗议,抬头就见他露了半个膀子出来:这厮!脱衣服的速度够快! 没给她逃跑的机会,裴轼卿一个饿狼扑食把她压在下面,熟门熟路地剥她的衣服,还道:“你就是太闲了,所以没事才会东想西想,我有一个好办法,让你没时间去想其他的事。” 宠唯一脑子一抽,直接问道:“什么办法?” 话刚说完她就想咬掉自己的舌头,然而不等她动嘴,裴轼卿已经抢先一步! 属于他的浓烈的气息瞬间侵占了她的呼吸,火热的舌迅速窜入她口中,狠狠纠缠她的舌,用力之大仿佛要生生把她的舌头咬掉! 舌头发麻,宠唯一可管不了那么多了,对着身上的人就是拳打脚踢,嘴巴也没闲着,照准了就咬下去! 口腔里弥漫起血的味道,熏的宠唯一想流泪,牙下渐渐没了力气。 窗外透进来稀薄的光线,正好打在两人身上,交叠在一起的身体显得无比的契合,房间里十分安静,只有忍着泪不住抽气的声音。 裴轼卿爱怜地看着身下的人,看着她水汽迷蒙的眼睛,柔声道:“这就哭了?” 宠唯一看到他嘴上点点的血迹,别扭道:“管你什么事……” “以前的宠唯一可从不轻易在我跟前哭。”裴轼卿侧过身把她搂进怀里,缓缓地轻拍着她的背。 “以前是以前,现在又不一样!”宠唯一反驳道。 “有什么不一样?”裴轼卿挑眉。 “以前我不喜欢你,现在我……”话没说完,宠唯一就赶紧打住,咬住下唇幽怨地看着他,合着憋了一晚上的劲儿就为了套她这句话。 “现在怎么样?”裴轼卿笑意扩散,带着几分恶意的催促。 宠唯一翻身背对着他,高声宣布道:“我睡了!” 裴轼卿手臂横在她小腹上把她拖到自己怀里,低头小声道:“乖,说出来,说出来我今晚就放过你,不然……明天可要去见奶奶,你自己考虑?” 感觉到搁在自己身上的手又开始蠢蠢欲动,宠唯一终于鼓足了勇气,含糊不清地说道:“我现在喜欢你……” 自己的心意得到回应的那一刻,裴轼卿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快乐?喜悦?还是满足?这好像都不足以概括他胸中翻腾不止的热浪,环紧怀中的人,恨不得将她揉进骨血中,让她亲自体会他的震颤! “再说一遍,说清楚点,不然不作数。”他低声道。 “你!”宠唯一磨牙,真想再咬他一口! 做了一个吐纳,她转过身来面对着他,眼睛因为适应了黑暗,所以也能看清他眼中的火热,所有的努力在这一刻有所退缩,然而下一秒,他眼中的期待与渴望又被她读出来。 靠过去,紧紧地靠着他,宠唯一抱住他道:“我喜欢你,裴叔叔。” “嗯。”很多话不知道从何说出,到最后就变成这样生硬的回答。 不过,能听懂就行了。 “睡吧。”裴轼卿将手臂枕在她颈子下,和她一起闭上了眼睛。 * 裴家老宅的所在地是B市最好的别墅区,出了名的风景好,据说以前裴家老太爷选这地方的时候还请了风水先生来,看准了才让人修建的裴家大宅,批言说是这地方福荫后代,且利子孙。 这话是宠唯一偶然一次听宠正宏说起的,目的在于感叹宠家代代人少,到了她这一代就一根儿独苗,而裴家一生就是四个儿子,福气好的不能比。 车子驶入裴宅之后里面已经停了两辆车子,是裴耀海和裴亦庭的。 裴轼卿看了眼,“爸和大哥还是回来的最早的。” 还没进屋子就听到老太太洪亮的笑声,管家引他们进去时道:“老夫人,四少爷和四少奶奶回来了。” 裴老夫人眼睛一亮,连忙就转过头来,一双精明的眼睛在宠唯一身上直转。 “奶奶。”宠唯一先喊人,而后又转向裴耀海和裴亦庭,“爸爸,大哥。” 裴耀海不知道怎么答应,这小姑娘前段时间还叫他爷爷来着,突然叫上了爸,他真适应不了,而且这样一来,他得低了宠正宏一个辈分呢! 裴老夫人不满地看了他一眼,连忙招手让宠唯一到她身边坐。 宠唯一依言走过去,步子不疾不徐,神情从容自若,就连坐下的姿势都十分讲究,看得裴老夫人连连点头,满意得不得了。 先前有人跟她吹耳边风,把这小妮子闹出的荒唐事一件一件地摆谈了个详细,可今天正眼一瞧,虽然年纪轻点,可举手投足没丁点儿可挑剔的地方,放眼B市的名门闺秀,能有几个做得到? 裴老夫人握着她的手,满心欢喜地左看右看,直看得宠唯一低下了头。 “奶奶,”裴轼卿出来护短,“你看得唯一都不好意思了。” 裴老夫人一咳,手却还拉着宠唯一,慈祥道:“好孩子,抬起头来让奶奶瞧瞧。” 宠唯一所学的课程中,礼仪课是最出色的,教礼仪的老师根本不需要费多大力气就能完成这项任务,不少老师才接触她的时候都在背地里竖大拇指。但宠正宏的钱不是那么好拿的,之所以礼仪课开的价钱最高那也是有理由的,宠唯一学的好,不见得时时都用,有时候礼仪这种东西是潜移默化的,一旦养成习惯了就很难改变,偏偏她不同,一套一套的,跟换衣服一个样,这会儿端庄的像是贵族公主,下一秒她就敢光着膀子跟狼狗扭成一团。 宠唯一不懂男女之别,说白了,这个世界上,除了她爷爷、她爸爸、她爱的男人,其他人没得差,所以在特编队她才掐准了给文谦他们几个挖坑。 这对她来说,就是一个字的事:装! 所以这个时候,她端着含蓄的笑容抬起头来,既不正视钟毓秀的眼睛,又不东张西望显得不尊重,由着她打量自己。 裴老夫人真是越看越满意,满面红光地笑道:“好好好,静如处子,老四有眼光!” 裴耀海跟裴亦庭目光同时闪了闪:看宠唯一可不能看她静的时候! 裴轼卿面不改色地接下了这句夸奖,假意环视了屋子才岔开话题:“二哥三哥还没有回来吗?” “也不知道野到哪儿去了。”裴老夫人嗔怪道:“别管他们了,饿了自然就会回来,我们先开饭吧。” 饭桌上,裴老夫人一直不停地给宠唯一夹菜,还道:“唯一,你长的瘦了点,该再胖一点,看起来也匀称。” 家里的长辈每每说起这件事就是示意她已经够瘦了,不用再减肥了。 宠唯一笑笑道:“轼卿已经让厨房每天给我炖东西吃了,就是没见长而已。” “那是东西不够好,”裴老夫人立马就道:“待会儿回去的时候我让管家把库房里的补品给你装点带回去,年纪轻的时候是要好生补补,将来底子才够。” 裴轼卿咳嗽了一声,无奈道:“奶奶,食不言。” “你这孩子,不兴我老人家唠叨几句。”裴老夫人虽然这样说,却也不再拉着宠唯一一个劲儿的说话。 饭后宠唯一才把扳指拿出来,果不其然,裴老夫人是认得好东西的,放在手上把玩不肯放下。 “瞧瞧,我就说奶奶肯定不会生气,”裴尔净嬉笑着与裴善原走进来,“现在有了唯一这个讨喜的孙媳妇,你看奶奶都记不得我们了!” “你们两个加起来没有半个唯一懂事。”裴老夫人将扳指交给管家,回头教训这两个小子,“我还没说你们,你们倒先埋汰起我来了!” “奶奶……”裴尔净一屁股坐到她身边,握着她的手委屈道:“您别是真有了唯一就不要我了!” “瞧瞧,瞧瞧!”裴老夫人被逗的大笑,“最会讨便宜的就是你了!” 相比裴尔净的惹眼,裴善原就要沉默寡言的多,他进门就坐到了裴亦庭一边,偶尔裴老夫人问起时才会应两声。 厨房上了果盘,裴老夫人吃了一片橘子就让管家扶她上楼,还叫了宠唯一,说是有东西给她。 宠唯一跟着她进了房间,见她走到一个老旧的立柜前,伸手要取上面的木箱子。她连忙走过去,道:“奶奶,我来吧!” 裴老夫人点点头,宠唯一才轻轻把箱子抱了下来。 “放这儿。”裴老夫人领着她到了沙发旁坐下。 宠唯一依言把箱子放在檀木桌上,扫过上面精致的雕纹时暗暗赞叹,箱子虽然陈旧,但上面的雕纹却很漂亮,就算是放到现在也绝对是上好的东西。 裴老夫人打开箱子,从里面取出一只玉镯来,对她道:“唯一,这镯子是你公公结婚时我让人做的,只打了一对,头一个给秦霜了,这一个你拿着。” “奶奶?”宠唯一犹豫着,这镯子只打了一对,给了秦霜无可厚非,因为裴亦庭是裴家的老大,但给她,裴轼卿排行第四,这样名不正言不顺。 “拿着!”裴老夫人一把把镯子塞进她手里,“我以前就放了话,四个孩子谁先结婚,这镯子就给谁。” 镯子通透,是上好的翠玉,宠唯一扬起笑,道:“谢谢奶奶。” “这才是乖孩子。”裴老夫人亲手为她戴上,拍拍她的手背道:“这小手长的白,戴玉最好看。” 她顿了顿,又道:“唯一,可能现在跟你说这个有点早了,但你知道我四个孙子,到现在也没能抱上一个重孙,你既然跟老四领了证,婚事迟早要大办的,再过个一两年,也该考虑着这件事了。” “我知道,奶奶,”宠唯一顺着她的话道:“孩子的事轼卿早就同我说过了,这件事我们商量过了,等我满二十再说。” 裴老夫人不免安慰,果然是个乖顺的孩子,同样的话她不知道跟秦霜说过多少次了,可每一次她好好答应过,推三阻四的到现在也没个音讯,如今就等着老四这一边儿了。 宠唯一看着她,又低头看了看镯子,心中一时不知作何感想,钟毓秀想抱重孙,秦霜和裴亦庭有名无实绝对不会给她弄个重孙来,而文优,怀着裴亦庭的孩子却要异国漂流,如果有一天这件事被闹开了,眼前这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又会怎么做? “好了,下楼去吧。”她拿起拐杖起身来。 宠唯一先管家一步扶住她的手臂,眉目温顺道:“奶奶,我扶您下楼吧。” 不管她是刻意讨好还是其他,钟毓秀是很高兴的,宠唯一家世数一数二,进么没拿乔还肯对她这个老太太上心,也不怪老四非她不可。 因为裴轼卿还有事,没待多一会儿他们就离开了裴宅。 宠唯一迎着光观看者腕上的镯子,似自言自语道:“奶奶说这个镯子只有一对,你们四兄弟谁先结婚就给谁。” 裴轼卿瞟了镯子一眼,点点头,“大嫂婚宴的时候我见她戴过。” 宠唯一晃了晃,见晶莹的绿在阳光下细腻温润,突地笑了笑,“这个镯子的分量可不轻,奶奶拿它想着重孙呢。” 裴轼卿微微蹙眉,她未免太心急了,宠唯一才十八岁,这个话他能说,她做长辈的来说,意味就不同了。 宠唯一倒不是心有芥蒂,毕竟站在钟毓秀的立场上很正常,只是她想到了文优和她的孩子。 如果她和闻泱真的在一起了,孩子就是一个定时炸弹,极有可能破坏两个家庭。 这个最坏的可能性让宠唯一添了几分忧虑,她以为,文优是绝对看不上闻泱的,毕竟裴亦庭那么优秀,可真正见过闻泱之后,这样春风化雨的男人,时间一长也很难拒绝,到时候就看文优的心够不够坚定了。 裴亦庭和秦霜绝对会离婚,文优能力排众议进入裴家大门的条件就是她的孩子,不管有多少关于她破坏别人婚姻和家庭的流言,只要有孩子,裴家总有她的一席之地…… 不过,世上的事总是变化多端,或许到那个时候文优已经不喜欢裴亦庭了,而裴亦庭身边又有了新的情.人……这样看起来也是皆大欢喜啊! “想什么,那么专心?”裴轼卿的声音把她从漫无边际的猜思中拉回现实。 “奶奶一点儿也不像我想象中的那么凶,很慈祥。”她笑着道。 “奶奶说的你不必放在心上,你嫁给我,并不是嫁给裴家。”裴轼卿道。 “感动了,”宠唯一笑眯眯地道:“原来我的裴叔叔也说得出这么煽情的话。” 知道她还记恨着昨天晚上的事,裴轼卿耸耸肩,送她四个字:“小气样儿。” 日子不温不火地过了十来天,总到了钟毓秀大寿这一天。 因为逢十,加上她也有十多年没有大办过寿宴,所以这个八十大寿做的格外隆重。 像流水一样的车子聚集在了B市最豪华的凯星酒店,军.政两界来的人不少,粗略扫一眼,只觉得这间酒店恐怕容不下这么多人。 今天秦霜也来的很早,穿着得体的刺绣旗袍,姣好的身材恰到好处地展示出来,旗袍开到大腿处,走动时就像白玉隐浮,让人移不开眼睛。 宠唯一偏头看了看她身旁的男人,实在想不通他为什么不会为这样的女人动心。 “过去跟大哥大嫂打声招呼。”裴轼卿应酬完身边的人才走上来揽住她的腰。 “大嫂今天好漂亮,我都不敢过去了。”宠唯一撅着嘴,一副小女儿姿态。 其实她今天穿的也很得体,翠绿色的苏绣旗袍衬得她的肤色更加白皙,脸上再盘上两朵红云,整个一个白里透红,看上去清丽可人,不似秦霜的成熟风韵,她有一种独特的女儿香气。 这是宠唯一第一次穿旗袍,也是裴轼卿第一次见,但从他幽深的眸色就可以看出,他非常喜欢她的旗袍。 事实上,裴轼卿从一开始就想把宠唯一扛回蔷薇园去,他的女人,这样美丽的姿态绝对不能便宜别的男人! 这一会儿,裴亦庭和秦霜也跟周围的人交际完了,秦霜转眼之际难掩眸底厌恶,同时松开挽住裴亦庭臂弯的手。 裴亦庭同样收回了脸上客套的表情,淡而冷漠地道:“要是累就到休息室坐一会儿,那边还有人,我过去打声招呼。” 他说完就走,没给秦霜说话的时间。 冷冷瞥了他的背影,秦霜暗讽:“机器!” “大嫂!”宠唯一清灵灵地凑上去,乖巧地笑着,“大嫂说谁是机器啊?” 秦霜有片刻尴尬,但旋即掩饰过去,她看了眼四周道:“老四呢?” “他被二哥拉走了。”宠唯一挽住她的手,道:“这里太吵了,我们去外面坐坐吧。” 酒店中有设计独特的温室花园,两人在侍者的带领下进入了花园。 秦霜先前应酬已经喝了不少酒,所以宠唯一让侍者上了两杯清茶。 喝了一口,秦霜沉沉地呼出一口气,不带丝毫感情道:“所以我才讨厌这样的场合,没有丝毫意义,但每个人都好像乐此不疲。” 宠唯一含了一口茶水,清润的茶香在齿间流过,余下淡淡的香味,让她的脑子清醒不少。 “奶奶今天做寿,裴家的人很少聚在一起,难得有这样的日子。” 秦霜盯着手里的杯子,她知道宠唯一话里说的谁,为这事,老太太不知道跟她说过多少次,但她就是不想回那个地方,就是那个地方断送了她一生的幸福,为什么她还要忍着难过去讨好裴家的人? 呼出一口浊气,她放下茶杯转过头来看着宠唯一,“你去过裴宅了?” 宠唯一点头,“去过了。” “老太太催你生孩子了吧!”秦霜瞥见她手腕上的镯子,直白地来了一句,讽刺之意显而易见。 “我才多大,她催也不上劲。”宠唯一朝她笑了笑,“倒是大嫂你……” 秦霜连忙摆摆手,“没那个打算。” 宠唯一挑挑眉,不再接话。 过了一会儿,秦霜又道:“宠唯一,你是真喜欢老四的吧?” “当然,”宠唯一道:“不然我为什么嫁给他。” 理直气壮的模样简直让秦霜羡慕,如果当年她能有这个勇气,现在也不用活得像个行尸走肉一样! “那……恭喜你们了。”话出口,才是浓浓的黯然。 “大嫂不开心吗?”宠唯一故意提起这个话题。 秦霜看了她一眼,“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谁能开心?” 宠唯一顿了顿,诧异于她的坦白。 自嘲地笑了笑,秦霜道:“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了,不过就是没捅破那层窗户纸。” “不是,”宠唯一摇摇头,轻声道:“我一直觉得大嫂你是雷厉风行的人,既然知道自己的心意,为什么还会在裴家待下去?” 如果是别人跟她说这话,秦霜就会摆明了怀疑对方有挑拨的意思,但宠唯一的家世搁在那里,根本不需要她为裴轼卿争取什么,而且在裴家,裴亦庭和裴轼卿一明一暗,看上去是裴亦庭做主,实际上任何大的决策都少不了裴轼卿。 “不待下去还能怎么样?”她叹了口气,双目苍凉,“我就是个孙悟空,也翻不出如来佛的五指山。” 宠唯一心中冒出淡淡的怜悯来,有心无力的无奈最让人伤神。 两个各怀心事地坐了一会儿就回了宴厅,钟毓秀已经走出来了,裴家的四个儿子也纷纷迎上去,守在左右两侧。 宠唯一和秦霜的加入无疑是锦上添花,与她的黑色金绣旗袍相映成辉。 两人左右扶着钟毓秀,走至中央接受来宾的祝福。 裴亦庭改商,但就算商界豪贵也入不了这些人的眼,所以这样高官云集的场合是没有商界的人参加的,然而宠唯一却看到了陆云萧,起先她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后来裴亦庭将钟毓秀带到陆云萧跟前她才确确实实地相信了。 “陆先生是唯一的挚友,同时也是日耀集团的公子,今年才进军B市就从佐氏手下抢到了一块地,可以算是B市商界的新贵。” 裴亦庭笑着向钟毓秀说这话的时候,宠唯一明显地嗅到了其中来者不善的味道。 陆云萧问候过钟毓秀之后转向了她,“一一,最近过的好吗?” 异常亲昵的称呼和语气让钟毓秀笑容微滞,她是老了,但不是瞎子,陆云萧眼睛里的东西她还看得到! 宠唯一和陆云萧的事她早就听说过,原本以为她和老四结婚这事就会成为过眼云烟,现在看起来,这个陆云萧还打着别的主意! 责备地看了眼宠唯一,钟毓秀道:“陆先生既然是唯一的好友,那也就是轼卿的好友,难得好好聚一聚,你们夫妻俩就好好陪陆先生说说话。” “老大,我们过那边去。”她对陆云萧微微点头,“陆先生,失陪。” 裴轼卿和宠唯一被留了下来。 看着钟毓秀的背影,宠唯一神色渐渐冷了下来,但面上还维持着礼貌的笑容,却隐约有了怒意。 “一一……” “陆先生,”裴轼卿打断陆云萧的话,比出请的手势道:“我们很久没见了,可以到茶厅叙叙旧。” 陆云萧吞下未说完的话,目光却转向了宠唯一,在她脸上寻不到半分表示后才率先去了茶厅。 宠唯一实在不想在这样的情况下跟陆云萧见面,但周围那么多双眼睛盯着,钟毓秀刻意留下他们俩也是要辟谣,她不能不过去。 裴轼卿手动了动,她会意抬起头。 “别担心,有我在。”裴轼卿牵起唇角,好看的唇扬起浅浅的弧度。 宠唯一笑了笑,挽住他的手臂道:“我们过去吧。” 两人默契十足的笑格外的扎眼,陆云萧呼吸一滞,仿佛落进了嫉妒的深渊,脚下黑云死死缠住他的双腿,让他挣扎不得,越陷越深! “请坐。”裴轼卿道。 三人围着白木圆桌坐下,高悬的水晶灯将光线均匀地投射在四周都是透明玻璃的茶厅中,光辉满地。同时也映照着三人的面孔,光可鉴人的地板,在这格外明亮的光线下,就像镜子一样,几乎能真实地反应他们三人的表情。 一个是千言万语难成一语,一个是有话而不能说,另一个,则是无话可说。 围绕三人的,除了沉默只有沉默。 “四少,能让我和一一单独说会儿话吗?”陆云萧终于开口。 “她现在是裴太太。”裴轼卿面无表情地警告。 陆云萧的怒意在眼底一闪而过,“我能和裴太太单独聊聊吗?” “我跟唯一一块儿陪陆先生出来,现在却留下她单独离开,外人看到会说些什么?”裴轼卿冷淡应对,“陆先生,自重。” 一个已婚女人和旧情人的话还能有什么好说的,好事之徒搬弄是非,以前宠唯一不在意是因为不需要在意,但今天是钟毓秀的八十大寿,不管是体谅老人家还是顾着裴家的脸面,这种事都不能发生。 “云萧,你先回去吧。”宠唯一无法不下逐客令,她现在要站在裴轼卿一边。 况且,今天的场合,他不应该说出那样让人误会的话。 她起身要走,陆云萧却猛地站起来,失态到把凳子撞出巨大的声响,他急切地道:“一一,今天晚上的事我不是故意的!” 宠唯一重感情,但也不是盲目的人,更不会笨到感情用事去做一些会伤害到她自己的事,所以她会怀疑他别有用心,这些陆云萧都知道,但他也明白宠唯一在渐渐跟他划清界限,他不得不这么做! “嗯。”宠唯一停住脚步,却没有回头。 “一一,你忘记你答应了我什么吗?”陆云萧吞下喉中的苦涩,望着她清瘦的背影。 “我相信你。”宠唯一回头看了他一眼才与裴轼卿离开。 而陆云萧只能看着她越走越远。 离开茶厅很远,裴轼卿才道:“你答应了他什么?” 宠唯一歪着头想了想道:“我不记得了。” 裴轼卿一边眉毛翘起,显然不相信她说的话,“这样就想把我打发了?” “反正,”宠唯一眯起眼睛来,“我是真的不记得了。” 裴轼卿冷哼一声,加快了步子。 宠唯一笑着追上去,“生气了呀?” 听着她声音里的雀跃,裴轼卿倏地停下来,看着她道:“我生气你很高兴?” 宠唯一摇摇头,却笑得更贼,“但是你吃醋我很高兴。” 裴轼卿伸手圈住她的腰将她搂进怀里,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叹道:“小东西,现在满意了?” “马马虎虎。”宠唯一得意地笑。 她身体的馨香刺激着他的感官,裴轼卿拉着她进了一边的树丛,将她压在树干而后俯身过去,快速掠夺她的唇舌。 这是他想了一晚上的事情。 宠唯一忍不住发笑,一边承受他的吻一边拍着他的肩膀,趁着缝隙道:“别……有人……来了……” “没有!”裴轼卿啃咬着她的香唇,完完全全堵住了她的话。 宠唯一不能说话,渐渐也没了心情去说话,双手改为攀住他的肩,开始慢慢地回应起他的吻来。 “看到四少爷了吗?”裴亦庭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宠唯一惊得浑身一僵,立刻从迷糊中清醒过来,眼睛睁的大大的,屏住呼吸动也不敢动。 “刚才好像往那边去了。”透过树丛的缝隙,宠唯一看到侍者指着他们走过来的方向。 这回真要丢脸丢大了! 她赶紧推着身上的人,可裴轼卿钢铁一样硬的身体牢牢钉着她,放开她的唇在她耳边低声道:“嘘……” “还有谁跟四少爷一起吗?”又听见裴亦庭在问。 “和四少奶奶。”侍者好心道:“要多来几个人找吗?” 裴亦庭望了一眼葱郁的树丛,否决道:“不用了。” 裴亦庭和侍者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宠唯一这才回了一口气,捶了捶身上的人,她没好气地道:“都是你!” “感觉不错。”裴轼卿语不惊人死不休。 酒席要开始时两人才回到宴厅内,钟毓秀一见宠唯一便道:“唯一,老四,坐到我身边来。” 她另一边坐的是秦霜和裴亦庭。 两人依言走过去,钟毓秀却抬头对众人道:“各位,这是我家老四的媳妇儿,以后大家一定要多多关照。” 众人闻言连忙附和,而后才入了席。 开席后,钟毓秀首先夹了菜放进宠唯一碗里,笑道:“唯一,多吃点儿。” 宠唯一顿了顿,探究的目光在她脸上扫了一圈,而后道:“奶奶先动筷。” PS:潜水太久,要时常冒泡才健康哦~(_) 129 不速之客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等到钟毓秀热络地招呼大家用饭的时候,宠唯一才吞下了碗里那块已经凉了的豆腐。 秦霜冷眼旁观,暗嘲这老太太故技重施,先恩后威,难怪和自己女儿都合不拢。 裴轼卿盛了一碗汤给宠唯一,注视着她道:“先喝点。” 宠唯一朝他笑了笑,微微摇头,暗示自己没有放在心上媲。 宴席才刚开始没多久,宴厅门口又被重新推开,几个人不顾工作人员的阻拦硬闯了进来,朝裴家所坐的位置走来。 原本热闹的环境不多时就安静了下来,众人纷纷抬头看着走进来的几人。 宠唯一也抬起头了头,是裴莱。她身旁还有一个中年男子,和一个十三岁的小女孩儿。 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下钟毓秀,她脸上终于没了笑容,只看了一眼就厌恶地别开了眼睛。 裴耀海许久没有见到自己的幼妹,一时激动竟然站了起来。钟毓秀在旁轻咳了一声,不满之意昭然。 “大哥,”裴莱唤了一声才转向钟毓秀,“妈。” “不要叫我妈,”钟毓秀冷道:“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 裴莱一脸平静,仿佛根本没有看到她的不待见,“妈,今天您八十大寿,我带蓉蓉回来看您。” 钟毓秀重重放下筷子,“你们走吧!” 荣景生拉住裴莱的手臂低声道:“裴莱,我们先走吧!” 裴莱甩开他的手拉过荣蓉道:“妈,您的外孙女儿您也不看一眼吗?” “蓉蓉,叫外婆。” 刚升初中的荣蓉显然有些胆怯,看到自己妈妈脸色不善,犹豫了一下才转过头去,刚张口要喊,就被钟毓秀打断,“我只有孙儿,没有外孙女!” 这样的场合闹开了实在不好看,裴耀海暗地责怪裴莱为什么会选在这个时候来。 “裴莱,有什么事改天再说……” 裴莱笑了笑,眉宇之间带着几分戾气道:“大哥也不认我这个妹妹了吗?” 周围的人窃窃私语起来,裴家这件事多年前也大闹过一次,裴莱被赶出裴家很多人都知道,她选在钟毓秀八十大寿的时候回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刻意给钟毓秀难看。 裴耀海无言以对,时间和地点都不对,裴家绝不能成为众人的笑柄! 裴莱却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目光在秦霜和宠唯一之间徘徊一下,最后定在秦霜身上,“秦霜,你是不是也不欢迎我?” 秦霜眸色一沉,裴亦庭跟裴莱走的近这是裴家上下都知道的事,钟毓秀又是这副德行,两边都得罪不起,帮了哪一边都不对! 这件事,裴家的男人们是不好插手的,裴莱挑也挑了秦霜下手,今天她要留下来参加了寿宴,皆大欢喜,要是不能,那没有谁能痛快! 宠唯一看了眼紧紧抓住裴莱衣角的荣蓉,轻轻朝她招了招手,笑着道:“蓉蓉,来嫂嫂这里。” 钟毓秀眼神一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却不能发作。倒是秦霜脱离了刚才的困窘。 裴莱笑起来,拍拍荣蓉的手背道:“去吧!” 荣蓉又迟疑地看向荣景生,见他点头才朝宠唯一走去,用稚嫩的声音唤道:“四嫂嫂。” 宠唯一讶然,“你认识我?” 荣蓉点点头,“我们学校的老师给我们看巴黎比赛的照片了,里面有你的,我还看到了你的画,我可喜欢你的画了。” 宠唯一唇角弯起一个弧度,她和裴轼卿结婚的事多半是荣蓉从裴莱口中听说的。 她把荣蓉推到钟毓秀跟前,道:“蓉蓉要祝外婆生日快乐。” 荣蓉望着眼前威严的老奶奶,很是害怕,声音也有些颤,她抓着衣角努力道:“蓉蓉祝外婆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她说着又从背包里取了一张画出来,“外婆,这是蓉蓉送给您的礼物。” 小小的一方纸卷成圆筒,荣蓉见钟毓秀久久不接就悄悄地放在了桌沿上,而后低着头退到一边。 钟毓秀微微仰着下巴,只瞥了一眼就抬起手来。 宠唯一抢先一步握住她的手腕,笑道:“奶奶,看看吧!” 钟毓秀手动了一下,没能从她手里挣开,压抑着怒火转过头来却对上宠唯一黝黑的眼瞳,怔了一下,她才反应过来周围还有这么多人看着。 轻点头,她改为握起画纸,与此同时,宠唯一也松开了她的手。 根本不需要暗示,裴亦庭就抓准了机会道:“小姑姑,你和姑父一块儿过来坐吧。” * 回到了裴家老宅,钟毓秀把宠唯一叫到了楼上,将手里握紧的画纸扔到她脚下,气得声音都在发抖,“你说说,你是个什么意思?!” 宠唯一弯腰拾起捏皱的画展开来理好,看着上面的全家福目光微浮,而后将画平整放在桌上,迎向钟毓秀的目光,带着浅浅的笑容道:“奶奶,今天是您的八十大寿,小姑姑他们来是祝贺您的。” 钟毓秀冷哼一声,眼神更加犀利,“他们是来做什么的你看不出来?” “奶奶别生气,”宠唯一走过去扶着她坐下,又为她倒了茶才道:“不管小姑姑今天是为什么来的,但今天是您的八十大寿,来了这么多客人,僵持起来总不好。” 钟毓秀勉强喝了一口水,看着茶杯没有说话。 宠唯一知道她心里想的什么,是她把裴莱赶出了家门,现在要主动低头等于当众撕了她的脸。 “我刚嫁入裴家,很多事都不明白,好在奶奶宠着我原谅了我的自作主张……”宠唯一坐到她身边,抚着她的背轻声道:“奶奶别生气了好吗?唯一给你赔罪了……” 钟毓秀面色稍霁,缓了缓口气看着她道:“还是你最懂事。” 宠唯一抿唇笑起来,“我就说奶奶不会生我的气,轼卿还说奶奶最不喜欢不懂规矩的人,肯定会狠狠教训我一顿!” 这是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不过钟毓秀心里也没了气,没好气地道:“老四那小子!” “唯一以后一定好好学规矩,绝对不会再惹奶奶生气!”宠唯一说着还竖起了三根手指头,一副要发誓的样子。 “好了!”钟毓秀叹道,看她讨喜的模样也生不起气来,“有些事你不懂里面的利害关系,今天就算了,以后别这样了。” 宠唯一连连点头,又故作小心地问道:“那小姑姑他们……” “我不下去了,管他们爱坐多久坐多久,坐够了自己会走。”钟毓秀提起他们就口气发硬。 “奶奶早点休息,我先下去了。”宠唯一起身道。 钟毓秀颔首。 宠唯一离开之后,方管家才走到她身后道:“老夫人,我总觉得我们这位四少奶奶不像是个不懂事的姑娘。” 钟毓秀摩挲着手中的茶杯,低笑道:“她当然是个懂事的,今天这事她做的没错,宠家家世大,她年纪又轻,就算做事没规矩,外人也只会以为我是顾忌宠家的颜面。” 方管家点点头又道:“老夫人,那二小姐……” 钟毓秀面色一冷,“以后再上门来就给我轰出去,以为当着人多事多我就拿她没辙,除了今儿,荣家的人日后照样进不了裴家大门!” 宠唯一刚走到楼下就被裴轼卿拉到了一边,他扶住她双肩的手稍稍用力,待看到她面上的笑容之后才放松下来。 恢复往日的平静,他才道:“奶奶没说你吧?” 宠唯一笑眯眯地点点头,“奶奶虽然生气,但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我做的对,她为什么要训我呢?” “那就好。”裴轼卿拂开她额边的头发,道:“今天很晚了,我们回家吧。” 两人手握手走出去,原本坐在客厅里沉默不语的人都抬起头来,眼中的诧异掩饰不住。 刚才钟毓秀满脸怒容地叫了宠唯一上楼,该是一顿好训才对,可现在她的模样,哪像是被骂过的样子? 裴莱微微一笑,道:“唯一,没事吧?” 宠唯一摇摇头,裴轼卿对裴耀海道:“爸,我们先走了。” “这就要走了吗?”裴亦庭道:“难得小姑姑回来,不多坐坐?” 裴轼卿面无表情,甚至连看都没看裴莱一眼,径直道:“我明天还有事。” 裴亦庭看了看宠唯一,知道他这是不高兴了,裴莱回来不要紧,惹了钟毓秀也不要紧,但让宠唯一不好做人,这才是他不悦的根本原因。 宠唯一走过去摸了摸荣蓉的头道:“蓉蓉要好好念书,要学画画也要先念好书才行。” 荣蓉乖顺地点了头。 宠唯一抬起头来瞥了裴莱和荣景生一眼,眼底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冷意,他们今晚不该带年幼的荣蓉来。 离开了裴宅,宠唯一问一路上都保持沉默的裴轼卿,“你和裴莱的关系好吗?” “我们是一起长大的,关系虽然比不上老大,但还算不错,”裴轼卿道:“不过从爷爷死后再也没有来往过。” “为什么裴莱还要回来?”就算是钟毓秀赶裴莱出家门,这么多年了也不至于都不相往来,如果双方都抱着这种态度,那就说明事情没有回旋的余地了,那裴莱今天带着荣景生和荣蓉来又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要选在今天回来?” 裴轼卿沉吟片刻后摇头,“我也不明白。” 车窗上起了一层雾,宠唯一用纸巾擦了擦,又道:“裴莱前段时间来找过我一次。” 裴轼卿狭眸长敛,“为什么?” “因为我们结婚的事,”宠唯一扭头望着他,“和佐乔一起。” 裴轼卿听出她的弦外之音,“这件事应该跟佐乔没有关系。” 关键是单单一个佐乔不足以让裴莱改变。 “嗯,可是裴莱提前来找过我,”宠唯一沉静道:“今天又来了裴家,这说明她有回到裴家的心。” 裴轼卿微不可闻地哼了一声,“想回裴家,不可能,别说奶奶不会同意,我也绝对不会同意!” 果然是这样,所以裴莱才来找她的。 对于多年前的事宠唯一也没有兴趣细问,裴轼卿既然不喜欢裴莱,她也没有必要多掺和。 “只是没想到他们会把荣蓉拉出来做挡箭牌,荣蓉还是个小孩子。”宠唯一语气怜悯,顿了顿却话锋一转,一阵见血地道:“想求和又不想服软,怕伤自尊推小孩子出来,假模假样!” 裴轼卿看得出裴莱的意思,可惜的是她没生个男孙,不然老太太今儿的态度可能就大相径庭了。 老太太在生裴莱之前还有过几次身孕,但要不就是流产要不就是夭折,到裴莱才顺利养大。有大师给裴莱批过命,说她克家人。老太爷不信这一套,不顾她的阻拦把裴莱和他们一块儿养在老宅。 他们渐渐长大,老太太担心的事没有发生,她也就缓缓放了心,对裴莱也放下了芥蒂,可谁能想到老太爷却是被她活活气死的,裴家上上下下谁不怄气,老太太就更不说了,恨不得让荣家一家人都下地狱去! 当年的事是裴轼卿一手处理的,荣家之所以能全身而退,全靠老太爷临死前的嘱托,到了那般田地还想着为她留后路,可裴莱又做了什么? 两者相比,裴轼卿只觉得寒心。 宠唯一亲眼瞧见他面色一变再变,不由出声道:“裴叔叔?” 裴轼卿清醒过来,轻轻甩头,想把这些陈年旧事抛出脑海。 整理了情绪,他才道:“今天累吗?” “也不是很累,”宠唯一笑道:“就是脚有点疼。” “等会儿回去揉揉就好了。”他柔声道。 宠唯一细笑着凑上去,“那你给我揉。” 浅浅的温柔从裴轼卿眼底渗透出来,“好。” 说不累的人还没到蔷薇园就睡着了,裴轼卿抱她去床上的时候才发现她脚都磨破了皮,鞋边都沾了血。 要是平常她早闹腾起来,今天竟然忍到这种地步。 心底里的柔软被触动了,裴轼卿的动作更加轻缓,仿佛捧着可遇不可求的珍宝。 怕弄醒她所以不敢动作太大,简单的处理之后,裴轼卿就拥着她睡了。 翌日清晨。 宠唯一还在睡梦中就感觉温柔的大手在抚弄着她的头发,动了动身体,她拨开头上的头,“别吵我。” “还睡吗?”裴轼卿的胸膛紧跟着贴了上来,“已经很晚了。” 宠唯一眼睛都没睁一下,含糊不清地道:“你为什么还在这里……” “今天我想陪着你。”裴轼卿在她耳边轻声道:“已经让你多睡了两个小时了,快起来吧!” “不干!”宠唯一把被子一拉,蒙头过去。 裴轼卿闷笑一声,大掌拍了拍她的小屁股,“太阳晒这儿来了,再不起床就要烧起来了!” 宠唯一不动不说话,不来气。 裴轼卿的手流连不去,最后从她睡裙的边沿攀爬进去,抚摸着她大腿上细嫩的皮肤,暧.昧地道:“老婆,我换个方法叫你起床好吗?” 没过三分钟,宠唯一就缴械投降,猛地掀开被子坐起来,头发乱糟糟的,俏脸红了个透,气鼓鼓地瞪着他。 裴轼卿单手撑着头,嘴角噙着笑,好整以暇地望着她。因为被子拉起的缘故他胸口露了出来,蜜色均匀的胸肌让人脸红心跳,而他炫耀似的笑容更让宠唯一气结。 “你不讲理!”她抱着被子不甘心地喊:“我要睡觉我要睡觉我要睡觉!” “乖,”裴轼卿的手指又朝她爬过去,被一巴掌拍掉之后,他又道:“我难得一天假期,你就打算腻在床上?” “腻在床上我不反对,但也要看哪种腻法,如果是体力劳动……” 他话还没说话,宠唯一就两眼就冒了光,抓住他的手臂道:“你今天休假吗?!” 就知道她会高兴,裴轼卿点点头,“所以今天的时间你来安排。” “原来昨天晚上你骗裴亦庭!”宠唯一贼笑道。 “陪老婆是天大的事。”裴轼卿沉眉肃穆,十分严肃地道。 PS:还有一更明天白天再更,墨有点不舒服所以早睡了,等文的亲也早点睡吧。 130 体力劳动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早饭后宠唯一列了张长长的清单放到裴轼卿的书桌上,笑眯眯地道:“这些行吗?” 裴轼卿淡淡瞥了一眼,从书页中拿出自己设好的清单,“我以为这个要合适些。” 宠唯一狐疑地拿过来,低头一看,眉毛挑的老高:“爬山?长跑?打网球?” 裴轼卿把她那张扔到纸篓里,“从这里面挑一样。媲” 宠唯一皱成了苦瓜脸,“难得一天假期,我们要做这么没情调的事吗?” 裴轼卿一副不懂情调为何物的模样,沉声道:“你需要好好锻炼身体。” “我很健康。”宠唯一不服气。 “那是大把大把的药材养着你,不是你身体好,”裴轼卿顿了顿又道:“还记得上次出汗是什么时候吗?” 宠唯一白目:“前晚。” 裴轼卿笑也不是气也不是,“那个不算。” 宠唯一使劲地想,日子一天一天倒退,上次虽然和阮绘雅他们去爬过山,但是没走几步就折回来了,然后再往前推往前推…… “我记得了!”她猛地挺直了背,“上回我跟你打赌的时候,赌你多久能找到我!” “也不算,不足半个小时。”裴轼卿否决掉。 “那就只有特编队了,”宠唯一提起这个就有气,“高大威还让我负重长跑了!” “自己算算时间,多久了?” “也没多久……才半年而已……”宠唯一东张西望,说的忒没底气了。 “好了,选吧!”裴轼卿环住胳膊,冷眼瞧着她。 宠唯一的目光在纸上从头到尾地徘徊了两圈,而后又抬起头来,希冀道:“不如我们今天就待在家里吧,我突然想起有个寒假作业……” 在裴轼卿凌厉的注视下,某人的声音逐渐变小,只得又乖乖低头浏览着上面的名目。 看来看去都是些累人的活儿,宠唯一偷偷瞄了裴轼卿一眼,又瞄了到门口的距离,不着痕迹地从板凳上往外挪,而后趁裴轼卿不注意的时候猛地就朝门口狂奔! 即使不回头也能感觉到裴轼卿就在身后,她头皮一阵发麻,脚下使足了吃奶的劲儿。 门刚触到把手头顶就猛地窜出一只手臂往门上一扣,本来开了一条缝的门“啪”地又合上了! 她迅速回过身,背靠门板用双手抵着他的胸口大声道:“你欺负我跑的慢,有本事你让我一条腿!” 这小丫头,窜起来就跟兔子一样,还好意思说她跑的慢。 裴轼卿把她严严实实堵在门上,一手提起她的腰,笑容别有深意,“已经被我抓到了,没有第二次机会。” 他说着弯下腰去把人往肩膀上一抗就拉开门往楼下走,“既然这么想跑,今天就跟我跑一天吧!” “裴轼卿,你不能这么对我,我还是伤员……!”话还没说完屁股上就挨了一巴掌,还是只响不疼的那一种,羞得她立马就闭了嘴。 张伯正领着几个佣人在收拾客厅,突然见到这阵仗还吓了一跳,宠唯一更是无地自容,小指头一捏,狠狠掐裴轼卿的背。 她下手可一点儿也没省力气,裴轼卿果然脚步一滞,那又尖又细的疼就跟针扎一样钻心不已。 可也只是稍微停滞了一下,而后便是稳步走出大门,朝车库的方向去了。 把人放进车里,裴轼卿才抬头对上宠唯一通红的眼睛,理了理她散乱的头发才道:“乖,多运动几次你就会喜欢这个感觉的。” 车子嗡鸣一声驶出蔷薇园,宠唯一见大势不可违,只得小声抱怨道:“这不是运动,这是劳动,体力劳动!” “嗯,那就算是体力劳动。”裴轼卿顺着她的话点点头。 一拳打在棉花上就是这种奇门的感觉,宠唯一恨恨别过头去不再理他。 今天对于宠唯一来说无疑是个受苦日,她望着前面一条通往树林深处的小路,一双秀眉一拧再拧,可怜巴巴地回过头去,“裴叔叔,我们回去好不好?” 裴轼卿扔了件外套给她,“换上。” 期期艾艾地换了衣服,一阵冷风吹得她牙齿打架,裴轼卿却已经开始做准备运动了。 “还愣着干什么?”裴轼卿舒展着双臂,“跟我一块儿做。” 宠唯一僵硬地跟上他的动作,满心满意的不愿意。 “腰弯下去,腿打直!”咆哮声又在耳边响起。 宠唯一纵然再不情愿也得好好坐准备活动,突然运动很容易拉伤肌肉,到时候吃苦受罪的还是自己。 到这个时间林子里的雾也散的差不多了,正是跑步的好时候,宠唯一远远跟在裴轼卿身后,时不时跟超过她的老爷爷老太太打声招呼。 裴轼卿跑出老远又折回来,在她身边原地跑,板着脸道:“七老八十的人都比你跑的快!” “干嘛?我是被逼的,又不是自愿的!”宠唯一撇撇嘴。 裴轼卿沉吟片刻,绕到她身后,双手伸向她胳肢窝。 “啊……!”宠唯一跳起来,猛地朝后退开三步,“你干什么?!” 裴轼卿晃了晃手,好整以暇地道:“我记得你怕痒,如果不跑快点……” 宠唯一连连后退,瞪大了眼睛看他朝自己追来,知道他不是说着玩儿的,连忙撒丫子狂奔。 裴轼卿刻意跟她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时候合适了就让她休息一下,这样不紧不慢地也跑了两个小时。 宠唯一大汗淋漓,实在是跑不动了,就越过小路撑着旁边的大树只喘气,回头看着裴轼卿悠闲地小跑过来,有出气没进气地道:“我没力气了……你想怎么样怎么样吧……” 裴轼卿笑了笑,拨开她额头上的头发,道:“现在感觉怎么样?” 宠唯一嘴角一抽,“累得跟狗一样,要是舌头能排汗,我也伸出来了!” 揉揉她的发顶,“说什么浑话,休息一会儿我们就回去。” 宠唯一抬头望着透蓝的天空,道:“时间还这么早……” “可以做点其他事。”裴轼卿道。 宠唯一浑身的细胞都颤栗起来,“你还想怎么样?打死我都不会再跑了!” “也不打球!” “也不爬山!” …… 她一个个的把裴轼卿清单上的其他项全部否决了,等她说完了裴轼卿才道:“下午去听歌剧,然后到咖啡屋去喝一杯咖啡,吃了晚饭再去看电影。” 宠唯一听完就欢呼起来,甜腻地凑上去搂住他的脖子撒娇道:“裴叔叔,我腿好酸,你背我出去好不好?” 裴轼卿转身去蹲下,“上来吧!” 宠唯一趴在他宽阔的背上,双手扣住他的肩膀,双眸弯成月牙状,绯红的脸蛋贴在他后颈上,小声道:“裴叔叔,你背好硬。” 她胸口被挤的有点疼。 富有弹性的柔软抵着他的背,裴轼卿一时也有些心猿意马,闻言却把她托的更高一点,“现在好点了吗?” “嗯。”宠唯一侧脸望着天空,心忖今天真是个好天气,蓝天白云,阳光明媚。 回蔷薇园洗了澡换了衣服,半天的完美计划刚刚开始,裴轼卿竟然就在歌剧院里睡着了,起先宠唯一还以为他闭着眼睛,待听到了他均匀绵长的呼吸之后才终于相信了自己的猜测。 听歌剧是她列在清单上的,可显然他不喜欢,竟然听到一半就去补眠了。 歪头看着男人堪称完美的侧脸,宠唯一笑了笑,算了,暂且放过他。 裴轼卿调好了时间,歌剧结束的时候他也准时地睁开了眼睛,低头对上宠唯一戏谑的眼神,他握拳假咳了一声,“不错。” 宠唯一忍不住笑起来,却飞快低下头去,拉着他的手臂往外走,声音中愉悦难掩,她道:“去格格那儿,我提前跟她说好了。” 前段时间格格将旁边的两个店面也盘了下来合并成咖啡店,店内的装修和布置都是她自己设计的,是典雅的英式风格。 选了个视野好的位置,宠唯一和裴轼卿走下后,格格又端出两份甜点来,笑道:“尝尝看。” 此举深得宠唯一之心,她一点也不客气地盛起一勺子含进嘴里,点点头又吃了第二口。 “格格,你的手艺可以专门开家甜点店了。”她赞叹道。 “我打算双管齐下,”格格环视了店内,道:“以后这里既卖咖啡也卖甜点。” 宠唯一顿了一下,“你一个人忙的过来吗?” “再请两个人,我一个人做,固定份额买完了就关门。”格格浅笑道:“这样也不是很累。” 宠唯一点点头,“这样也行,不过我的份儿你要留着。” “不会忘了你的,”格格起身道:“我烤箱里还烤着面包,先进去看看,一一,四少,你们自便。” “自己能开这样一家店真不错,”宠唯一转过头去对裴轼卿道:“我以前就想过,不过后来觉得太累了,想想也算了。” “懒丫头,”裴轼卿放松地靠在椅子上,眯起眼睛来,“你想毕业之后做什么?” 宠唯一仔细想了想道:“我除了会画画好像也不会做其他的事了。” 裴轼卿微微颔首,他知道宠唯一只是喜好画画而已,并不是要在这一行做出多大的成绩来,所以面对君笑春的邀请也可以毫不遗憾的拒绝。 其实也不需要她做出什么成绩来,只要她自己觉得充实就行了。 “哎!”宠唯一突然灵光一闪,兴致勃勃地道:“要不我以后开个画廊吧,卖卖画什么的。” 裴轼卿凉凉道:“你要去找画买画,所有渠道都要知晓,而且这还是个苦差事,你确定要做?” “我也可以学格格,请人帮我做啊!”宠唯一眼珠一转,笑眯眯地道。 “所以目的是赚钱?”裴轼卿挑眉。 宠唯一歪着头又犯难了,自己做太累,假别人之手又太没意思。 “一一,不如请个老师来教你画画吧,”裴轼卿沉吟片刻后道:“既然有这个天分就不要荒废了。” 宠唯一低着头搅拌着咖啡,一双脚在凳子下你踢我我踢你的,似乎是有点不情愿。 “我喜欢自由一点的。”过了一会儿她才抬起头来,眼瞳里含着一种裴轼卿看不懂的情绪。 心底一震,他旋即道:“现在不着急,以后等你想到了再决定。” 宠唯一顿时多云转晴,笑着点点头。 还没离开格格的咖啡店,裴家老宅的电话就打到了裴轼卿的手机上,说是有急事让他回去一趟。 宠唯一见他脸色不好看,遂问道:“出了什么大事?” “秦霜要和老大离婚。”裴轼卿蹙眉道。 这是意料中的事,宠唯一不明白为什么他会是这样的表情。 “先回去再说吧。”裴轼卿拿起外套起身来。 匆匆跟格格说了一声,宠唯一忙跟着他离开。 裴宅。 院子里秦霜和裴亦庭的车子并排停着,裴轼卿下车之后就径直朝屋内走去,方管家迎了他们两人之后也闭口不言地跟了进去。 客厅内,钟毓秀双手搭在拐杖上,背打的笔直,双眼也阖着,等方管家跟她说裴轼卿到了之后她才睁开了眼。 裴亦庭和秦霜各坐一方,前者面无表情,后者稳如泰山,两人都没有把这件事当成大事的样子。 只一眼,宠唯一就看到了桌上放着的一叠照片,她微微一怔,诧异地抬头看了眼裴亦庭,无他,照片里和另一个女人亲密出入的男人正是他。 而另一个女人,是文优。 钟毓秀每每视线扫过时都小心避开,就像避开什么脏东西一样。 裴耀海还没到,老太太这是让裴轼卿来劝和的吗? “我不同意离婚。”裴亦庭冷静道:“拍这些照片的人我会处理,奶奶不必担心。” 宠唯一挑眉,文优现在已经去了国外,照片上女人的脸并不清晰,其他人却认不出来她却认得出来,显然是有人刻意模糊了…… 文优现在没有这样做的理由……眸光转向秦霜:会是她做的吗? 秦霜一声冷笑,“为什么不离婚,怕丢了裴家的脸?” 她说着伸手拿起桌上的照片,讥讽道:“我看脸也丢的差不多了!” “秦霜!”钟毓秀一跺拐杖,瞠目而怒,“你给我好好说话!” “事情都到了这份儿上了,还有什么好话说?”秦霜脸上没有丝毫的惧意,看样子是撕破脸也要离婚了。 万没想到她敢这么顶撞自己,钟毓秀气得呼吸不稳,按着胸口大口大口吸气。 裴亦庭连忙过去抚着她的背道:“奶奶,不要为了小事伤着身体。” “这是小事吗?!”钟毓秀急得脸色发红,“这样的照片都寄上门来了,你竟然还说是小事!” 裴亦庭看也不看那些照片,径直道:“这些照片都是经过处理的,不是真的。” 钟毓秀怀疑地看着他,“真的?” 裴亦庭刚要说话,秦霜就倏地站起身来,“裴亦庭,别睁着眼睛说瞎话,照片是不是真的你比我清楚,今天一定要离婚!” “秦霜!”裴亦庭加重了声音,脸色也终于沉下,“这些事对我们的婚姻来说并没有影响。” 秦霜冷冷一笑,当然没有影响,他们的婚姻也是有名无实而已,只是她不想耗下去了,耗完了女人最好的年华,她不想连死都死在裴家的大门里! “秦霜,”钟毓秀顺了顺气道:“这件事或许是老大做的不对,但男人偶尔逢场作戏也是有的,有什么事一家人关起门来好好说就行了,千万不要扯到离婚那一步。” 话是这样说,奈何秦霜先通知了裴耀海,裴耀海作为长辈肯定要为秦霜说一句公道话,秦霜真铁了心要离婚,裴耀海又怎么好阻拦? 所以她才赶忙叫来了裴轼卿,目的就是让他来劝和的。 宠唯一逐一看了客厅里的几人,实在不明白这样的几个人怎么还能凑成一家人,秦霜憋足了劲要离婚,裴亦庭不同意,钟毓秀完全弄不清楚他们两人之间的事只想一门心思保住两家的关系,而裴耀海,自然不能像钟毓秀这样帮着裴亦庭…… 那裴轼卿呢,他打算怎么做? 裴轼卿缓缓抬起头来,干脆利落地道:“奶奶,大哥和这个女人已经断开了。” 钟毓秀没想到他一出口就承认了这件事,不由皱起眉头来道:“老四,你别胡说!” “而且大嫂也知道这件事。”裴轼卿紧接着道。 钟毓秀错愕地看向秦霜:她竟然知道这件事?! 秦霜暗暗咬牙:裴轼卿,你竟然……! “秦霜,你真的知道这件事?”钟毓秀脸色又变,要是她之前就知道这件事,那现在才闹出来又是为了什么? “我不知道!”秦霜当即否决,“同您一样,是看到这些照片才知道的,以前有些捕风捉影的传闻我没当真,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大嫂,”裴轼卿淡淡拨开桌上的照片,“既然大哥跟那个女人再无瓜葛,你也别跟大哥闹了,我去查查这些照片,有人暗地里找裴家的麻烦,我不会放过他的。” 钟毓秀点点头,好言相劝道:“秦霜,老大做错了,我帮你教训他,但婚姻不是儿戏……” 秦霜死死盯着裴亦庭,三言两语就想把她打发了?休想! “等爸来,他一定会为我说句公道话。” “也好,”裴亦庭点点头,顺势摸出手机,“通知以下岳父岳母也好,你回家住一段时间冷静一下……” “不准打!”秦霜脱口而出,话落音才发现自己的异常激动惹得钟毓秀和裴轼卿侧目,她缓了一下才道:“这种事我没脸让他们知道!” 裴亦庭掐准了她的弱点,“你不是要说离婚的事吗?不能不通知他们。” 宠唯一听到这里算是明白了,当初秦霜嫁入裴家是她母亲一手促成的,非常老套的招数:以死相逼。 131 爱意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还没等到裴耀海来,这件事就以秦霜夺门而出告一段落。 听到院子里车子嗡鸣而去,宠唯一回过头来仔仔细细地看过裴亦庭,他这么做,究竟又是为了什么? “闹剧!”钟毓秀脸色阵青阵白,最后也只吐出这两个字。 看样子她是把秦霜今天这出当成了跟裴亦庭吵嘴的结果媲。 令宠唯一想不到的是,他们三人走出裴宅的时候,裴轼卿竟然叫住了裴亦庭: “大哥,辛苦了。” 裴亦庭心底有微叹声,说到底,这个家里,能看穿他的,也只有裴轼卿。 “早点回去休息吧,我听爸说你最近能放个长假。”他看了宠唯一一眼,动了动嘴唇,似乎想说什么,最后却一个字也没吐出来。 裴轼卿点点头,“你也该给自己放个假。” “再说吧。”裴亦庭摆摆手便坐进了车子里。 黑色悍马沿着山道行驶,宠唯一忍了好一阵,最终还是问道:“大哥为什么不想跟秦霜离婚?” 裴轼卿眸色晦暗,好半晌才道:“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宠唯一微愕,“为什么不能?” “这是裴家男人的事,你乖乖的好好吃饭睡觉就行。”裴轼卿抽出一只手来捶了她头一下。 “好好开车!”宠唯一连忙说道,偏过头来的时候才从他的面色中看到了“沉重”二字。 为了文优,她查过秦霜的家庭,据说六年前秦家有过一次危机,为了保住整个秦家,秦霜的母亲才逼她嫁给了裴亦庭。而秦家本身家底也不薄,到今天,更像是裴家的左右手。 两家的利益拴在一起,就算儿女婚姻破裂,也不至于会到反目成仇的地步……这其中,是不是还有其他不为人知的理由? 秦霜惧怕母亲所以委曲求全,难道她某一天不会彻底爆发,她现在隐瞒了文优的身份,或许哪一天就不管不顾地把她扯出来,这样一来,孩子的事要隐瞒就太难了。 裴家和秦家的关系不能破裂,而文优,就真正的成了这颗定时炸弹! 缓缓吐出一口气,宠唯一眸色转暗:必须要让文优彻底离开秦霜的视线! “眉头皱的那么紧,真成了个小老太婆了。”裴轼卿突然出声道。 宠唯一回过头去,将方才所想抛在脑后,笑指着他的眉心道:“你不也是一样吗,小老头!” 裴轼卿笑笑,继而正色道:“一一,还是我同你说过的,很多事不能只看表面,风平浪静的湖面下可能隐藏着湍急的暗流,波涛汹涌的海面下也可能是一方净土,表明只是多种原因的汇流,越是指向明确的事越不能相信。” 见她怔住,他舒开眉心,带了点自嘲的意味,道:“我怎么和你说起这个了。” 宠唯一却笑了起来,开心道:“你从来没有跟我说过这样的话。” 她定定望着他,“裴叔叔,你从不跟我说你的烦恼,既然我们已经是夫妻了,有些事你应该告诉我。” 让十八岁的妻子告诫自己他们是夫妻的事实,裴轼卿还觉出了其中的好笑,但却十分感动。 “既然知道我们是夫妻,你的称呼是不是该改一改了?” “我以为你喜欢我叫你叔叔呢!”宠唯一吐吐舌头,“而且裴叔叔也很顺口。” “以后也不许没大没小的,不能直呼老大的名字,要叫他大哥。”裴轼卿认真地道。 宠唯一敷衍地点点头,又端起下巴道:“那我叫你什么好呢?” “裴叔叔?亲爱的?还是老公……公?!” 裴轼卿剑眉微动,“真把我叫老了。” 他嘴上不说,实际却有点在意他们的年龄,每天早上看到镜子里冒着胡茬的下巴他就在想宠唯一让他留胡子的事,她喜欢的事他可以做,然而留着胡子只会显得他更成熟,他不想以后和她出门去被人认作父女…… “都不喜欢的话我就想个我们的专用称呼吧!”宠唯一歪着头一副绞尽脑汁的样子,忽地又咋呼起来,兴奋地道:“家里有了个小四,不如叫你大四?” “没水平。”裴轼卿不咸不淡地甩她三个字。 宠唯一“嘿嘿”一笑,隔了会又道:“那叫卿卿?” 这丫头,摆明是闹着玩儿的! “得了,你也别想了,”他道:“留着你聪明的小脑瓜好好想想接下去的锻炼行程。” 宠唯一脸垮了下来,“难道你的假期都要用来给我特训吗?!” “也行。”裴轼卿仿佛在极认真地考虑她的提议。 宠唯一磨牙:这个闷***男! 随后的几天裴轼卿忙的脚不沾地,年前他要把事情交代好才能安安心心放个假,自然也就没空闲管宠唯一了。 每天夜里她睡后他才回来,怀抱着软软的身子都觉得心满意足。第二天早上,不等她睁眼他又走了。 宠唯一也只能从身旁被褥他睡过的痕迹来判断他回来过。 好几天见不到他,她心里多多少少有点失落,不过人嘛,自发自动都会去做一些自我安慰的事,比如不用跑步之后她可以睡到上午十点,然后一整天待在画室里画画,或者吃甜点吃到牙发酸。 这天下午,在她画里第五张裴轼卿的素描后,再次不满意地挥到了地上。 心情郁闷地给他发了个短信过去,她才下了楼,想吃点甜点。 谁知这时候竟然来了个稀客,宠唯一笑咪咪地迎上去,道:“大嫂,你来的正好,我正无聊呢!” 秦霜脸色铁青,对一旁防着她的张伯道:“麻烦给我准备一杯咖啡。” 这是支开张伯的话,宠唯一对他点了点头。 等到客厅里没人了,秦霜才道:“你把文优弄哪儿去了?” 宠唯一笑容不改,雪白的牙齿露在外面,一边招呼着她坐一边道:“文优?不是去美国了吗?” 秦霜把包包一放,蹙眉盯着她,“宠唯一,有人看到何昭尉在洛杉矶出现过,你敢说文优没了音讯跟你没关系?” 宠唯一瘪瘪嘴,“大嫂,文优是去国外念书,而且还跟她未婚夫一块儿,别人家里都不操心,你何必呢?” 秦霜认真看着她:“唯一,你应该知道我是铁了心的要跟裴亦庭离婚,而且我和他从来没有感情,他这些年来在外边也只有文优一个人,你也应该知道。” 顿了顿她又道:“要是我和裴亦庭离婚,文优就有机会跟他在一起,这不是皆大欢喜吗?” “大嫂,你在说什么呢?”宠唯一笑容敛下来,“文优已经有未婚夫了。” 秦霜端详着她的表情,“我不相信你不知道这件事。” 宠唯一点点头,“知道又怎么样?谁没有过去,但是文优现在已经订婚了,一年后她就会结婚,大嫂何必费尽心机把她拉进你和大哥的事情中来。” 秦霜咬牙,“她会这么轻易放弃?” “这有什么难的?”宠唯一撩起眼帘来看着她。 沉默了一会儿,秦霜又道:“如果她真的放弃了,你不用把她藏起来。” 宠唯一笑了笑,“就是知道她放弃了,所以才不能让大嫂把她拖进来。” “可能在这件事中,文优对你来说只是离婚的一个跳板,但对文优来说不是,这是在揭她的伤疤,她跟你一样,把最好的青春耗在了一个男人身上,现在她终于幡然醒悟,你干嘛又要去打扰她的生活呢?” “大嫂,文优是我的朋友,我当然会为她着想。” 她的说辞是无懈可击的,秦霜不得不作罢,面上一时有些灰败。 “大嫂执意要和大哥离婚,是因为另外有喜欢的人吗?”宠唯一试探着问道。 秦霜看了她一眼,“不懂你为什么这么说。” 见她没有承认的意思,宠唯一也不打算深问,余光瞥见在一旁猫着的张伯,道:“大嫂喝杯咖啡再走吧。” “不用了,”秦霜站起身来,深深看着她一眼才道:“宠唯一,你是幸福的,所以你不知道我的痛苦。” 宠唯一目送她离开,眼底划过一丝冷意:你的痛苦,与我何干? 这个小小的插曲过后,宠唯一又开始无聊度日,她不想上补习班,偏偏殷素素和阮绘雅都去了,剩她一个人落了单。 本来想到院子里写生,可在下面坐了十来分钟才发现,在极度无聊的情况下看着这光秃秃的院子只觉得莫名的烦躁,于是又转战到裴轼卿的书房,想找本书出来解闷。 刻意避开了那个暗格,她取了上次买的童话书。 坐在玻璃窗下,午后一点暖烘烘的阳光正好打在她身上,又暖和又舒适,她低着头看了一会儿就开始打瞌睡。 眼睛实在重的很,她干脆抱着书躺在藤椅上睡起来,上面垫着厚厚的毯子,一点也不冷。 裴轼卿推开书房的时候,就看见像只猫一样缩成一团睡着的小人儿。她脸侧向一边,怀里放在安徒生童话,小嘴微微张开,睡的正香。 秦霜来过的事他已经听张伯说了,好在他的小女人不是太笨,懂得提前通知文优。 又取了床毯子盖在她身上,他走到了几米之遥的办公桌前坐下,开始做一点扫尾的工作。 宠唯一醒来时听到了敲击键盘的声音,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觉得光线有点刺眼想用手挡一下,然而身上的毯子却滑到了地上,细微的声音也惊动了裴轼卿。 他起身走到她跟前,蹲下身来道:“睡饱了吗?” 宠唯一就势翻了个身,脸对脸的,两人的距离不超过二十厘米,这个距离,可以把对方的五官看得清清楚楚却不会出现眼睛不对焦的情况。 “嗯,”她懒洋洋地哼了一声,而后又问道:“你放假了吗?” 裴轼卿重新把毯子盖在她身上,“可以陪你过年。” 宠唯一嘟嘟囔囔地道:“什么叫陪我过年,只有几天就要过年了,过年要回老宅去,一点儿也不好玩儿。” “除夕在老宅过,其他时间还在蔷薇园。”裴轼卿抚摸着她的头发,看着她光洁的额头忍不住凑过去亲了一下。 一靠近,两人的呼吸就纠缠在了一起,裴轼卿的唇不禁朝下移动,越过她的鼻尖贴上了她粉嫩的唇瓣。 宠唯一缓缓摆正身体,裴轼卿的身体也跟着升高,他半跪着倚在藤椅上,扣着她的颈子深深吻着她。 唇舌相依的感觉让宠唯一沉醉,她双手抱住裴轼卿的头,五指穿过他的黑发,低低地喘息着。 绵长的吻结束时,宠唯一已经两腮酡红,她揪着裴轼卿的衣服道:“裴叔叔,抱我……” 欲.望来的陡然,裴轼卿已经等不及抱她到卧室力气,托起她就把她压到了沙发上。随手将房间里的温度调高,他灵活的五指已经开始撕剥着她的衣服。 宠唯一的手也没闲着,拉开他的领带,一颗一颗解开他衬衣的扣子,只是在解开皮带扣的时候出现了一点儿问题,一边回应着他的吻一边纠结在这皮带扣上,她急得眼眶发红,差点就要推开身上的人,准备好好收拾一下这根不听调教的皮带! 裴轼卿闷声暗笑,握住她的手带领她去到正确的地方,摸到了皮带上的暗扣,这才顺利解开。 “裴叔叔……”全身的热都无法纾解,宠唯一双手在他身上乱摸着,仿佛在找可以凭依的东西。 裴轼卿扶这她的双手攀上他的肩,这才沉腰进入了她。 两声低呼在房间里交叠响起,裴轼卿不在温柔,仿佛要将这几天的份一次性补回来,动作狂野而让人难以忍耐。 起先细细的抽气声满满转大,如泣如诉的嘤咛随着他的动作有节奏的响起,同时也带动了他的情绪。 害怕自己弄伤了她,所以裴轼卿双手撑在她头的左右侧,而非固定在她腰上。 宠唯一失去了他的力道,仅靠自己根本不能稳住身体,裴轼卿的每一个动作都让她有漂浮在海上的错觉,没有依靠的感觉让她觉得没有了安全感,努力攀着他肩膀的同时低低地啜泣起来。 裴轼卿爱她怜她,抱住她的腰让她坐在自己身上,听到她的抽气声耐心地等待她适应,随后才是暴风雨一样的占有…… 欢愉之后,裴轼卿把她抱回了卧室,本来是想好好给她洗洗身体的,谁知道她那么诱人,弄得他忍不住又从头到脚的吃了她一遍。 他是舒服了,宠唯一却连眼睛都睁不开了,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裴轼卿再一次肯定了让她锻炼身体的决定。 * 实际上他们过年过的很简单,只需要准备好礼物就行。 这是第一次宠唯一不和宠正宏一块儿过除夕,所以裴轼卿就安排了二十九回去陪他,三十在裴宅过,等过了初一又再回奉一园一次,也算照顾了宠正宏的心情。 宠唯一对此也没什么不满意的,只是在给老人选礼物的时候有些犹豫不决。 宠正宏和钟毓秀,一辈子什么没有见过,现在要真想送点儿什么出去,还一时想不出来。 最后还是裴轼卿提及钟毓秀一直想去C市的禅音寺取两串开光的佛珠回来供奉,这才给了宠唯一灵感。 两人赶去了禅音寺,待见到比肩接踵的香客之后才相信了这禅音寺的一炷香有多么的难烧,尤其是在年坎上,家家户户都想求个万事顺利。 望着前面的人山人海,宠唯一有些丧气道:“好多人……” “抓紧我,”裴轼卿握起她的手,看着她道:“别挤散了。” 宠唯一抿唇笑了笑,突然觉得来这个地方是来对了,在佛前和他一起许愿的话,会不会特别的灵验? 满头大汗地挤进去,两人一起摇了一支签,让人解了是个上上签,宠唯一紧绷的神经这才松懈下来。 取了开关的佛珠,又捐了香油钱,离开禅音寺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天黑路滑,走到一半的时候下起了雪,前面下山的人不少都折了回来,说是山下的路堵了。 只好在山里住一夜了。 酒店设施还算齐全,被堵住的香客也不多,所以还有剩余的房间。 刚刚吃了晚饭,雪又飘了起来,细细密密的,落在人头发上就像泡沫花儿,宠唯一忍不住走到了雪地里,戴着厚厚的手套去接小雪粒,又兴致勃勃地举给裴轼卿看。 有不少带着孩子的香客架不住孩子的哀求都出来玩雪儿了,一时间,酒店前的雪地上雪球横飞。 裴轼卿一边躲着雪球一边紧紧跟着像小孩子一样四处堆些奇形怪状的雪娃娃的宠唯一。 没隔一会儿她又选了别的玩法,找了一根树枝来,在远处的一块空地上勾勒起来。 好一阵她才抬起头来,鼻头通红地冲他招手,“裴叔叔,快过来看我的画!” 裴轼卿依言朝她走去,宠唯一又跟着往回跑,谁知道脚下一滑,竟然摔到了地上! 因为穿的太厚,宠唯一头一次竟然没爬起来,而这时裴轼卿紧张地跑到了她身边,又不敢碰她的胳膊和腿,只慌忙地问道:“哪儿摔疼了?” 宠唯一眯起眼睛止不住地笑,“裴叔叔成了大胡子了!” 裴轼卿往旁边一瞧,原来雪地上是他的Q版头像,只是她踩滑的那一脚刚好画在了他的鼻子下面。 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他捧住她冰凉的脸,柔声道:“冻成这样,让你往冰天雪地里跑。” 宠唯一却拿出手机来,道:“我要和Q版裴叔叔合影!” 裴轼卿无奈,伸手接了过来,透过镜头,她灿烂的笑容仿佛将这黑白的世界变得明媚起来。 旁边传来小孩子的哭声和大人的训斥声,裴轼卿从寂静的自我世界中抽出神来,轻轻勾起唇:她只需要明媚他一个人的世界就够了。 132 共舞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回到蔷薇园后,宠唯一精心将两串佛珠包好,准备过年送给老人。 至于裴耀海他们则是由裴轼卿准备的,是难得的稀罕玩意儿。 宠唯一瞧着这些东西犯嘀咕,每年都要过年,还有大节小节的不少,要回回都这么费心还不把人折腾死丫! 裴轼卿点点她的眉心道:“愁眉苦脸的做什么?媲” “以后都要这么准备吗?一年要过好多节呢!”宠唯一瘪着嘴道。 “那倒不用,”裴轼卿道:“家里除了奶奶过生日,其他人都不过,用不着送礼,打个电话问一下就行了。平时我们很少在家,所以春节这种大日子要格外隆重些。” “哦。”宠唯一点点头,摆弄着桌上的东西又道:“你说小姑姑今年会不会回来?” 裴轼卿神色冷淡,“裴家不会欢迎她。” 隔了一会儿,宠唯一又抬头问道:“裴叔叔也不过生日吗?” 说起生日也好笑,裴轼卿是不过生日的,然而宠唯一却每年都要送他一份礼物,反而弄得他有些期待了。 “今年打算送我什么?”裴轼卿摸着她柔软的头发,爱不释手。 宠唯一拨开他的手,嘻笑道:“真不害臊,找人要生日礼物!” “只要你的。”裴轼卿看着她,眼神柔的像水。 宠唯一歪头,绞尽脑汁的样子,“这可怎么好,最像样的礼物已经送给你了,再也拿不出什么像样的礼物了。” “是什么?”裴轼卿道:“我怎么没瞧见?” 宠唯一在他面前转了一圈,俏皮地笑着,“我难道不是吗?” 裴轼卿朗声大笑,瞧了瞧时间便道:“好了,该去奉一园了。” 宠正宏本以为要到年后才能见到宠唯一,没想到她今儿竟然回来了,乐得脸上笑开了花。 “今天已经是二十九了,怎么不回那边去?” 宠唯一削了一个苹果给他,笑道:“今天先陪爷爷团年,等过了初一再回来陪您。” 刚放下刀子,旁边的又递了一个削好的苹果,宠唯一笑着接过来,一刀劈成两半,递回去给他一半。 两人的互动宠正宏看在心里,说实话是颇感欣慰的,一个男人的全心全意是极难得的。 等吃了午饭,宠正宏便提起让他们俩去拜祭一下宠铮道夫妇。 两人领证起还没有去拜过他们,于是就带上余妈准备的东西去了墓园。 简单地打理了一下,宠唯一看着旁边欧阳汛的墓碑不知如何是好,裴轼卿握住她的肩道:“我让人把这碑起了。” 宠唯一想了一会儿才道:“起了也好。” 回到宠铮道的目前,宠唯一看着照片上他的面孔,静静地道:“爸爸,妈妈,我和裴叔叔领证了。” 裴轼卿的手悄无声息地环住了她的腰,沉声道:“岳父岳母,我会一辈子对一一好,你们放心吧。” 他心中几番唏嘘,当初答应宠铮道照顾宠唯一的时候,他也没想过会有今天,他看着长大的小丫头竟成了他的小妻子,现实变得比梦境还甜美。 宠唯一拉起他的手,让两人盟誓的见证靠在一起,她抬起头来郑重地问道:“裴叔叔,我是你心里最重要的人吗?” 目光从戒指转向她的眼睛,裴轼卿认真地点头,“永远是。” “裴叔叔!”宠唯一口气有些急,冲动地想问书房暗格里那张照片上的女人,然而话到嘴边却无论如何也吐不出来。 “怎么了?”裴轼卿轻抚着她的脸颊,极为耐心地问道。 宠唯一最终还是说不出来,她低下头去,小声道:“你能为我画幅画吗?” 裴轼卿微微诧异,“就是这个?” 宠唯一藏住眼底的苦涩,扬起笑道:“要不是大哥告诉我,我还不知道你会画画呢!” “以前学过,不过太忙,很久没有画过了。”裴轼卿执起她的手,薄唇抿出一股笑意,“那等春天的时候蔷薇花开了,你坐在蔷薇花墙下我为你画一幅肖像。” 宠唯一一怔,随即笑了笑,缓缓点下头。 回去的路上宠唯一很沉默,裴轼卿以为她拜过父母之后心情不好,便提出带她去看烟火。 “今天有烟火?”宠唯一很是诧异,今天才二十九,还没到年三十呢。 “临近过年这几天一直都有,你以前不出门肯定不知道,在中央广场上。”裴轼卿笑着道:“很多不能回家过年的人会聚集在广场上。” “真的吗?”宠唯一惊喜,旋即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道:“那我们现在就去吧!” 裴轼卿调了方向,改去中央广场。 天还没完全暗下,广场上已经聚集了好多人,穿着喜庆的小孩子捏着娃娃气球在广场上跑来跑去,兴致勃勃地在大人身后躲猫猫。 宠唯一心情极好地看了一会儿,旁边突然响起隆隆的音乐声,她回头一瞧,是一对舞者,随着音乐节拍跳起恰恰来。 不一会儿又有两对情侣加入,而旁边已经聚集了不少的人,都是饶有兴趣地看着。 极其欢快的舞蹈看得宠唯一身上的细胞也活络起来,她抬了抬手臂,脚下不禁跟着拍子点起来。 “想跳舞?”裴轼卿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宠唯一脸上一红,她最不喜欢出汗最不喜欢穿高跟鞋,但热情洋溢的拉丁舞偏偏要这两者集合,尽管她会跳,可碰的次数却很少,最要紧是每次跳下来脚都很疼。 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她道:“我从来没在这么多人面前跳过舞。” 裴轼卿拥着她抬腕看了表,“烟火快开始了,我们选个好位置去看。” “嗯……”宠唯一被他拉着走出人群,但视线却还停留在舞者的身上。 本来有些失落,但随即被稍后的烟火弥补起来,整个天空都成了烟花的世界,缤纷的烟火在黑幕上展开,一遍又一遍在夜色中明亮起来。 “下雪了!”一滴冰凉的东西飘落在脸上,宠唯一兴奋地转过头去,笑容却忽地一滞,原本应该站在她身边的人竟然不知所踪! “裴叔叔!”广场早已闹成一片,她的声音也淹没在烟花炸开中。 回望四周,全是黑压压的人流,每每烟花升起时才能勉强辨认出人的五官,结伴而行的人穿梭而过,只有她被孤立在其中。 “裴叔叔!”她再喊了一声。 周围忙于奔走的人偶尔会有一个回过头来看她一眼,但紧接着都顾着自己的喜乐去了,在这种情况下走散的人很多。 手机都放在车子里,宠唯一原地等了一会儿还是不见裴轼卿的身影,也无心去观赏烟花了,循着人缝往回走。 没走出几步手臂就突地被人抓住,她刚回头,熟悉的面孔便在她的视野中放大。 “裴叔……”余音消失在他唇中,宠唯一因这突然的吻睁大了眼睛。 裴轼卿双手在她腰上交缠,给了她一个猛烈而缠绵的吻后,握紧她的手抬起头去,道:“一一,你看。” 宠唯一小口小口喘息着,好在周围比较暗,否则她这脸红就该兜不住了。 听见他的话抬起头,天空突然一片寂静,恢复如常的黑暗。 她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却见他目光不移,定定地看着夜空。 再次回头,一束火光却划破夜幕冲入天空,紧接着是第二束,第三束……一束束的烟花在空中爆开,偌大的字体在夜空里燃烧起来,宠唯一一个字一个字的读过去,唇边的笑意也逐渐扩大。 “这算不算惊喜?”裴轼卿拥住她问道。 宠唯一忍着笑,故意道:“用烟花不算有诚意。” 裴轼卿将她拉近些,俯身低头靠近她的耳朵,用他磁性的嗓音说道:“宠唯一,我爱你。” 眼睛里涌出薄薄的雾气,她环住他的腰将脸贴在他胸口,小声地道:“这还差不多……” 裴轼卿吻去她眼角的湿意,打趣道:“我做这些是让你高兴的,可不是让你掉眼泪的。” 宠唯一小嘴儿一瘪,傲娇道:“你不懂,这叫感动。” “嗯,我不懂。”裴轼卿顺着她的话笑。 心底的阴霾一扫而空,宠唯一兴奋地拉着他像广场里的任何一对普通的情侣一样跳起华尔兹,两人静静依偎在一起,不管舞步,不在乎地点,只享受着这份宁静。 回去的很晚,宠正宏已经睡下了,两人轻手轻脚地上了楼,而后看着对方小心翼翼的样子笑起来。 成功回到卧室,宠唯一把自己扔在床上,双手伸直了回味着刚才的愉悦。 耳边一阵细碎的声音,她侧过头去,看到裴轼卿捧着一只礼盒走了过来。 她坐起身来,好奇道:“这是什么?” 裴轼卿在她跟前蹲下,将礼盒里的舞鞋拿出来,一手托住她的脚道:“不是想跳舞吗?” 小巧秀气的脚掌被他稳稳托在掌心,一股热气慢慢蒸上脸颊,宠唯一被他带着将脚伸进舞鞋里,六厘米的高度立刻将她的腿抬高不少。 裴轼卿站起身来,牵着她的手道:“站起来试试。” 宠唯一抿唇望着他,直望进他漆黑的瞳孔里,而那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她,让她不能移开目光。 宛如着了迷一般,宠唯一被他一步一步地带到屋中央。 裴轼卿毫无保留地展示着他的魅力,让她有一瞬神魂颠倒的感觉。 “合脚吗?”裴轼卿放开她,“走一走。” 宠唯一很适合穿高跟鞋,她个头本来不矮,配上高跟鞋更加有气质,每每如临大敌的事换成现在,她竟然有种雀跃的冲动。 踩着璀璨的舞鞋在他面前旋了一个标准的舞步,她轻轻摆臀,让自己的脚、腿、手臂乃至全身都燃烧起来,眼神中含有魅惑,她声线异常的低,“一起?” 裴轼卿挑眉,伸手拨开外套的扣子,只着里面的衬衣。 打量了一下卧室,他道:“去钢琴房。” 那是隔音房,不会吵到宠正宏。 转战到钢琴房,宠唯一与裴轼卿相对而立,快节奏的舞曲敲打起来,几乎在同一时刻,两人的呼吸也跟上了这个节拍。 宠唯一先动,虽然不是跳舞的裙子,但也丝毫不妨碍她发挥,匀称的身体扭动起来,宛如美人蛇一样勾动着人的心魂。 裴轼卿的目光一刻离不开她,双脚踩着拍子配合她的节奏。 拉丁舞以热情闻名,而宠唯一认为,桑巴是里面最能展现热情的一类,男与女,身体与身体的交缠,汗水与笑容,灵魂与灵魂的契合。 因为是他,因为是她从心底里喜欢着的男人,所以这曲舞她根本不需要去考究自己的舞步和舞姿,她想在他面前肆意挥洒,跳出自己最美的姿态! 裴轼卿的舞步自然也无可挑剔,两人第一次合舞,但却像搭舞多年的搭档一样,每一个动作都契合无比。 汗水挥洒,呼吸交缠,最后一个舞步结束时,宠唯一稳稳卧在裴轼卿怀中,四目相对,竟也分不清谁是谁的。 粉腮绯红,樱口如丹,宠唯一香汗淋漓的模样冲击着裴轼卿的视觉器官,他手臂猛地一收,将她抱起来放到钢琴上,身体挤入她的双腿间,稳稳托住她的腰低头含住她的唇! 缺氧的感觉尚未缓解,口又被堵住,宠唯一的脸红到了耳根后,她抬起手揪住裴轼卿的衬衣想将他拉开,但他却趁机捏了她的腰,失声而呼时他灵活的舌也窜入了她口中! 拉扯渐渐没了力道,宠唯一脑子发懵,唇舌纠缠的快感迅速挤走了她的理智,他的急迫她能感受到,而这种急迫无疑带给了她感官的享受,让她无可自拔地沉溺。 紧紧环住他的肩膀,她积极回应着他,到最后,满室回响着暧昧的声响…… “吸气!”宠唯一脑子发晕时感到有人在拍她的脸颊,缓缓睁开眼睛,看到身边的男人舒了口气,继而戏谑道:“这么多次了还学不会呼吸,还要继续练习。” 思维跟不上节奏,宠唯一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脸上一燥,她捶着他的肩膀道:“还不是因为你!就会欺负人!” 裴轼卿的心瞬间被她这半嗔半怒的模样揉的七零八落,面前的人儿,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还真正不知道拿她怎么办好了! 宠唯一避开他火热的眸光,环住他的颈子道:“我身上全是汗,湿嗒嗒的,要洗澡。” “是,公主殿下。”裴轼卿好心情地抱起她来,顺便角色扮演。 宠唯一掖着笑,将头枕在他肩头,轻声道:“考你一个问题。” “公主喜欢王子还是骑士?” “王子。”裴轼卿想也不想地答道。 宠唯一笑拍了他一下,“你认真点好吗?” “那骑士。” “为什么你会先选王子?”宠唯一奇怪地的问,她直觉他会选骑士。 “王子是小白脸,青春期的小女孩儿最喜欢这种类型。”裴轼卿正儿八经地道:“而骑士就不同了,皮糙肉厚,又不解风情,经得起打挨得起骂,扛得动家伙养的起家……要想让公主选骑士,至少也得等公主成熟之后。” “歪理!”宠唯一嗔道,顿了顿又道:“那你算什么?” “我?”裴轼卿眼神里侵入一丝邪恶,低头埋进她胸口,闷声闷气地道:“我算诱.拐了公主的坏人!” 他话刚说完就两手一松,宠唯一吓得什么风花雪月旖旎风情都没了,惊慌地伸出手去抓他,然而裴轼卿却恶意地退后一步,她还慌着,整个人就猛地栽进了水里。 “哗啦!”足足有个小温泉般大小的浴缸里水花四溅,宠唯一抹了一把水伸出头来,控诉地道:“你果然是个坏人!” 裴轼卿慢动作地解着扣子,贲张的胸肌露在宠唯一眼下,羞得她都不知道眼睛往哪儿搁,嗫嚅道:“你干嘛……” 这句话指向性不够,她咬咬唇又道:“我要先洗,你出去!” “啪!”皮带扣撞在地板上的声音。 宠唯一不用抬头也知道他现在已经脱光了,猛地抬手捂住眼睛,她一边朝后靠一边道:“不带这么玩儿的,今晚不行,我要好好补觉!” 浴池里的水一阵激荡,她知道裴轼卿已经下水了,拿开手,却没有见到意料中的人,美眸微睁,她还没来得及回头就被人捉住了腰! “补觉?”裴轼卿双手在她腰上留恋,即使隔着衣服他也不会忘记那细腻的触感,如今多了这层布料,让他更加想的厉害。 “我陪你一块儿补怎么样?”他含住她的耳垂,满意地感受着她的颤栗。 宠唯一手脚发软,躺在他怀里有气无力地道:“裴叔叔,明天要回老宅去,肿着眼睛不能见人……” “没事,奶奶会原谅你的……”裴轼卿的手一刻也没耽搁。 宠唯一欲哭无泪,她的男人,是头食肉兽吗?天天喂夜夜喂都喂不饱,一饿着就敢上房揭瓦! 裴轼卿利落地解开她的裤扣,提着她的双腿抽掉她的牛仔裤,而后又回到她的衬衣上,只解开了襟口的扣子,却并不着急将她剥光。 两人的格局早已变成面对面,宠唯一双腿分开坐在他的腿上。 裴轼卿欣赏着她浑身湿透的模样,忽然发现自己一直以来都错过了这美丽的风景,透过半透明的衬衣,他能清晰地看到她内力的黑色文胸,还能看到她因为紧张不安而不断起伏的胸口,呼之欲出的美好令他神往…… 宠唯一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又见他久久没有动作,以为他在按捺自己,悄悄往后挪了挪,她小声道:“我先去睡了,你……”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裴轼卿一个饿狼扑食就把她按在了浴缸边,腰腹使劲碾磨着她的双腿,逼她面对他的欲.望,还邪恶地道:“我现在终于明白一个词了。” 宠唯一眉毛拧起,无法直视他异常明亮的眼睛,结结巴巴问道:“什……什么词?” “闺房之乐……”裴轼卿埋在水里的手猛地撕下她的小裤。 “你……!”宠唯一见躲也躲不掉,又不甘心就这么束手就擒,明天还要回去见老太太,回去晚了不免又说她不懂规矩,可眼前这头…… “明天……” “嘘……”裴轼卿堵住她的唇,呢喃道:“团年饭在晚上,我们可以下午再回去……” “嗯……!”他话落音就冲进她的身体,宠唯一不适地拱起身体,拼命捶打他的肩膀,又痛又难受的抽气:“你不是闺房之乐吗?!野人!野人!” 野人就野人吧,裴轼卿埋头苦苦耕耘。 133 除夕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第二天天亮时宠唯一才得以解脱,在裴轼卿伴诱半哄下闭着眼睛吃了半碗粥,这才一头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这一睡,果然就到了下午。 起床时看到自己红肿的眼睛,宠唯一真想把裴轼卿拿来磨牙,一看就是没休息好的样子,这还是是奉一园,她真是没脸下楼见人了丫! “一一,快下来出来吃点东西,我们要出发了。”裴轼卿进入卧室没见着人就径直去敲浴室的门媲。 下一秒,宠唯一就猛地拉开门,眼睛瞪的圆圆的:“现在你满意了?!” 气鼓鼓的样子逗人爱,裴轼卿摸摸她的头发道:“除了眼睛有点儿肿,其他很好。” “我就是说的这个!”宠唯一愤愤地绕过他,絮絮叨叨道:“爷爷就在楼下,我才没脸下去!” “不然你藏在我背后?”裴轼卿“好心”地建议。 宠唯一猛打住,转过身去睨着他,“以后再也不许不尊重我的意见!” “好。”裴轼卿自知理亏,赶紧点头。 “也不准……”宠唯一脸一红,人也跟着结巴起来,“不准……一直到天亮!” 这话说出来多少没有底气,但也不能怪她,要不是迫不得已,她才不会站在这里跟他讨论这个问题! “老婆,”裴轼卿上前一步,正好抱住她,“这样对我不公平。” 宠唯一横了他一眼,“你又不是部队里的新兵,见天往家里跑也没人说你,动不动就这样,你……你也不怕……哼!” 裴轼卿猜到她后面想说什么,却脸皮薄,说不出来。 捏捏她细嫩的脸蛋,他笑道:“再不下楼真要迟到了。” 宠唯一藏着脖子下楼的时候,宠正宏果然是在的,假装拿了份报纸在手里,装作没有注意她的样子。 宠唯一心里那叫一个温暖,这才稍稍放下心坐到餐桌旁。 刚含了一口清粥,宠正宏就叠起报纸,假咳一声道:“年轻人,也要懂得养生之道。” “咳!”宠唯一被粥呛住了,好半天才全部吞下去,脸已经涨的通红,垂着头不敢看宠正宏,余光瞥到想笑不笑的裴轼卿,狠狠拿眼睛戳他。 这比受刑还难过的时间终于过去,等坐上了车子,宠唯一才缓过来一口气,望着窗外的风景出神。 “嗯,已经在回去的路上了。”裴轼卿突然说话,她才反应过来有电话进来。 挂了电话,裴轼卿笑道:“家里在催了。” 宠唯一脸一拉,拖着声音道:“回去自个儿说是谁的错。” “我的。”裴轼卿顺溜地接过去,弄得宠唯一着不到力。 事后细想,宠唯一也觉得自己该反省一下了,凭什么每回都被他牵着鼻子走,一到这种情况她说话就不管用了,看起来还是得强强对抗。 真有必要好好锻炼一下这细胳膊细腿儿了。 不长不短的车程就在宠唯一积极的自我反省中度过了,下车前她还检查了一下围巾,确认该遮的都遮住了才推开了车门。 除了裴亦庭和秦霜,其他都到了。 秦霜每次只是回来吃个饭就走,裴家人见怪不怪了,倒是宠唯一和裴轼卿回来的太晚,老太太有点不高兴。 钟毓秀知道宠唯一先回了娘家,直到年三十都还不想过来,她难免会多想。 把佛珠奉给她,宠唯一软着声音撒娇,“奶奶可要夸夸我们,这是我跟轼卿去禅音寺求的,挤的人都瘦了两斤,您看轼卿,是不是整整小了一圈儿!” 钟毓秀捧着佛珠满心喜欢,低头一瞧偎在自己身边的人,红扑扑的脸蛋配上两颗黑宝石似的的眼瞳,一脸的娇憨,声音软糯,听得她心都酥了半边儿。 “唯一也忒会撒娇了点儿!”裴尔净不甘寂寞,狐狸眼在裴轼卿和她身上流转,“我看老四没瘦,倒是被奉一园的水米养胖了!” 宠唯一斜了他一眼,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轻轻拉了一下自己的围巾,她语带羞涩地道:“奶奶,我们不是故意迟到的……” 剩下的话不用说了,宠唯一只需红着脸轻咬下唇,钟毓秀就能看的明白为着什么事来晚了,仔细一看她眼睛还有点儿肿,顿时就明了了。 虽然希望裴轼卿早点有孩子,可宠唯一毕竟还小,他也要有节制。 接收到钟毓秀责备的眼神,裴轼卿稳稳当当的坐在沙发上,没点反应的样子,惹得她更怜爱起宠唯一来,这小身板儿,经得起折腾吗! 不是宠唯一要多想,实在是钟毓秀的眼神太露.骨,这回是真害羞了,她耷拉着脑袋,再也不肯抬起来。 “两个都是好孩子,”钟毓秀拉着她的手道:“奶奶很喜欢这份礼物。” 宠唯一是要比预料中懂事的多,最重要的是她能哄钟毓秀开心,这让裴耀海很是欣慰,感觉肩头的担子又轻了点儿。 裴尔净瞧来瞧去,合着没他什么事儿了,摇摇头,他装模作样地叹道:“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 钟毓秀敲敲他脑门儿,“大过年的,你就不能正经一点儿?” 裴尔净“哀怨”地瞟了宠唯一一眼,“有了四弟妹,奶奶还怎么瞧得见我。” “三十几岁的人了,还跟弟弟妹妹吃醋,你也不害臊!”钟毓秀笑骂道。 “处境凄惨我还不能感叹两声啊!”裴尔净不满地呼道。 “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拍死沙滩上。”闷不吭声的裴善原突然来了这么一句,瞥了他一眼道:“送你两个字,认命。” 最后俩字儿戳中笑点了,一屋子人,连着方管家也跟着笑起来,看起来十分融洽。 裴尔净也笑着捶了裴善原一拳,“好你小子,打趣起你哥来了,皮烧的吧,找揍!” 两个三十几岁的人竟然你一下我一下的打闹起来,逗得钟毓秀开怀大笑。 多了这两人耍宝,等人的时间过的很快。 裴亦庭和秦霜是掐着饭点儿回来的,裴亦庭一如既往缺少表情,秦霜更是冷若冰霜,进门只叫了人就再也没有说过话。 真登对,这两人。 裴家的吃食很讲究,老太太喜欢素斋,要把素斋做的好吃入味儿,普通厨子是做不到的,所以找的尽是家里有老手艺的师傅。这样的厨子,一般是有一套家里祖传的菜单,不求多,但样样精。 菜一套一套地上来,比起奉一园来正经多了,宠唯一也是此时才知道,宠正宏的团年饭是多么的省事。 不过菜的确是香,尤其是汤水,甚至比外面大牌的私家菜馆都做的好。 宠唯一竟然多吃了一碗饭,心满意足的同时胃也撑了起来,胀得她有点的难受。 暗自扶着胃,她估摸着就是白天饿狠了,晚上突然吃多了点就不舒服。 “胃不舒服?”裴轼卿见她按着的位置,立刻放下了筷子。 “没事,吃的太饱了。”宠唯一摇摇头,轻缓地舒着气。 “家里有药,先吃两粒。”裴轼卿说着便让方管家去拿药。 钟毓秀见着关切问道:“唯一不舒服?” 宠唯一笑了笑,道:“胃有点难受。” 钟毓秀连忙道:“那先去休息一会儿,饭也吃的差不多了。” 离了席,裴轼卿接过方管家递来的药片和温水看着宠唯一服下才道:“等会儿出去走走,消消食。” “嗯。”宠唯一点点头。 “我吃饱了。”秦霜放下筷子,“奶奶,爸,你们慢吃。” 她说完就起身,径直取过自己的外套就要离开。 钟毓秀脸色霎时有些难看,僵着也不动了。裴耀海给裴亦庭使眼色,让他去追人。 裴亦庭本来是不想管秦霜的,该出现在老宅的时候出现一下,其他时间随意,但前段儿才闹过离婚的事,老太太自然会把两件事联系在一起。 跟在秦霜后面出了门,裴亦庭几步追上她,抓住她的手臂道:“今晚在这里过夜。” 秦霜猛地甩开他的手,冷道:“我只答应回来吃饭。” 她说完又要走,裴亦庭沉下声音道:“秦霜,你别没事找事!” “我没事找事?”秦霜反问,“你要是跟我离了婚什么事都没了!” 裴亦庭眼底掠过浮躁,却尽量按捺着自己的情绪,稳重道:“离婚不可能。” 秦霜抱臂冷睨着他,“以前不提起这事还不知道,原来你这么喜欢我。” 讽刺之意昭然,裴亦庭发现,她最近越发的尖锐起来,是发生了什么事,还是这五年耗光了她的忍耐? “有什么事以后再说,”他道:“之前没有离婚一说,今晚我也不会逼着你在这里过夜。” “还是我的错了?”秦霜笑起来,“那我偏要走,你又能怎么样?” 大步走到车边,车门刚拉开就被他大手按住,她整个人被阴影笼罩,只听得背后一道冰冷的声音道:“你不是想离婚吗?再过一年,我就给你自由。” 秦霜错愕地回过头去。 裴亦庭收回手淡淡退开,并不打算解释,转身道:“想我践诺就回来。” 秦霜皱眉看着他的背影,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做,但既然他说出口了,就一定会坐到。 没有半分迟疑,她举步跟了上去。 看着裴亦庭和秦霜先后进了门,钟毓秀的脸色这才舒缓,气氛也缓和下来。 宠唯一望了那边一眼,微微耸肩,这样坐在一桌吃饭也不嫌膈应。 “轼……”她转头要唤裴轼卿,才发现他的目光竟然停留在秦霜身上,眼底有着莫名的冷意。 “轼卿?”她重复出声。 裴轼卿回过头来时已经是一派平静,看着她道:“要出去走走吗?” 宠唯一沉默点头。 中式的庭院里有小桥流水的布局,小小的池子引着活水,养了好几条鲤鱼。涓涓细流携裹着轻微的声音,显得夜里格外寂静。 宠唯一牵着裴轼卿的手,两人就这样一言不发地缓慢踱步。 庭院深深,宠唯一总觉得这黑暗背后在酝酿着什么,或许不久之后,或许很久以后,始终会面临一场分崩离析。 自从上次过后,她偶尔也会想想裴亦庭和秦霜,当初秦家逼秦霜嫁给裴亦庭固然是要缓解眼前困境,而裴亦庭娶秦霜,多半是存了拉拢秦家的心思。秦家起死回生后却成了裴家的心腹大患,所以才有了裴轼卿“想而不能”的论调。 当然其中的细节她无从得知,但是秦霜显然并不清楚两家的处境,一心在为了争取自由而努力。 秦家有多少手段她不知道,只是她想就目前裴家的地位,是无人能撼动的,何况还有宠家。 “裴叔叔,你会帮爷爷吗?”她出声问道。 裴轼卿回过头来,目光深邃,“你想我接手宠家的事吗?” “为什么不行?”宠唯一仰头看着他。 裴轼卿抬起手来,抹开她耳边夜风吹乱的头发,低声笑道:“如果我介入了,以后就没有宠家了。” 宠唯一能听出他话里的严肃,微微垂下眼帘道:“可是爷爷年纪大了,爸爸也过世了,家里再没有其他人……” “老爷子很健朗,还能好好生生地活个几十年。”裴轼卿宽慰她道:“这些事我会和他商量着办,你不用操心。” 心里有些乱,但宠唯一还是点了头,结束了这个话题。 在院子里走了十来分钟,胃渐渐也舒服了,她对着手哈了一口气,道:“裴叔叔,我们进去吧,外面好冷!” 裴轼卿冷静不少,握着她冰凉的手道:“好。” 裴家并没有守岁的习惯,所以晚饭后就各自早早回房休息了,意料之外的是,宠唯一还得了几个红包。 回房后拆开,她看着支票上的数字,咂舌道:“果然是大哥最有钱。” 裴轼卿瞟了一眼,从兜里掏出一张卡来摆在她面前,“零花钱。” 宠唯一掖着笑,举起卡和支票,两相掂量一下,“也不知道谁的更多。” “查查不就知道了。”裴轼卿轻描淡写地道。 宠唯一赶忙就去掏手机,却被他一把拦住,“早点睡,这些事明天再做。” 宠唯一有些不甘心,“我就想看看,不看不舒服,不舒服就睡不好觉!” 裴轼卿定定地看了她两秒钟,而后弯腰将她一抱,飞快走到床边才把她扔下,“既然睡不好那就做点能让你睡好的事。” 宠唯一眼睛一瞪:好汉不吃眼前亏! 心里有了计较,她连忙拉上被子道:“我睡着了!” 裴轼卿生出几分笑意,隔着被子拍拍她的屁股道:“睡过来一点儿,我不会把你怎么样。” 宠唯一小心挪了一点过去,却刚好碰上他滚烫的皮肤,条件反射性地缩了一下,见没有下文才放心大胆地靠了上去。 裴轼卿身上很暖和,冬天抱着睡觉再好不过,所以宠唯一是很贪恋他的怀抱的,知道他今晚不会再有其他的动作,于是柔柔地贴了过去。 裴轼卿一手给她做枕,另一手圈住她的腰让她靠在自己怀里,看着她的睡颜,笑笑也闭上了眼。 一夜好眠,宠唯一早早就起来了,本以为自己是第一个下楼,却没想到钟毓秀已经在客厅里了,见到她下来,还笑道:“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睡好了。”宠唯一走到她身旁坐下,又道:“奶奶一直都起来这么早吗?” “人老了,瞌睡不好,睡的晚醒的早。”钟毓秀叹道:“既然睡不着,索性就早点起来。” “多运动一下就能睡的好了。”宠唯一道:“打打太极也不错。” “老骨头,怕动。”钟毓秀笑道。 宠唯一也抿唇笑了笑,看了看她腕上的佛珠,心忖她果然十分喜欢这个。 “奶奶要是觉得家里太清静,我就陪您去寺庙里烧烧香。” “难得你有这份儿心,”钟毓秀动了动手腕,转而道:“我个老太太倒是其次,重要是你跟老四好好相处。” 宠唯一眸色温和,润泽如玉,“他对我很好。” 她的神色不能作假,钟毓秀心中暗叹,一物降一物,老四相了那么多次亲,兜兜转转还是在宠家……不过这样也好。 又坐了一会儿,裴耀海几人也陆陆续续下了楼,秦霜显然是没睡好,眼睛里都起了血丝,裴亦庭尚可。 裴轼卿走到她身后,揉揉她的肩膀道:“起来的这么早?” “我一向都起来的很早。”宠唯一微微抬了抬下巴。 “不错。”裴轼卿轻飘飘的扔来两个字,弄得她心里打鼓,那意味深长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人来齐了钟毓秀就吩咐开饭,香喷喷的瘦肉粥,惹得宠唯一眼馋心也馋,惦记上了这里的厨子。 别人不知道她的小心思,但裴轼卿却清楚的很,扭脸儿就跟钟毓秀提了这件事。 也不知道有没有说多余的话,因为钟毓秀不仅给了他一个厨子,还带了大包大包的补品让他带回蔷薇园去。 宠唯一总觉得他笑的诡异。 新年的第一天,手机上陆陆续续来了不少拜年短信,有的搞笑有的真挚,回蔷薇园的路上,她就专门回短信了,还跟文优聊了好一会儿。 手机震动了一下,她原以为是文优的回信,没想到打开才是陆云萧的,只有简单的一句“新年快乐。” 宠唯一思及最近一段时间顾自沉浸在幸福中了,甚至没能和他说上一句话,想聊点什么,但看着屏幕上孤零零的几个字,她又堵得慌,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手机再次震动,是陆云萧的第二条短信: “什么时候和四少一块儿出来吃个饭吧,正式介绍一下我的未婚妻海歆。” PS:冒泡哟,O~ 134 小吵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宠唯一一直都在想怎么和裴轼卿说这件事,实在是他可以拒绝的理由太多,让她找不到机会说出口。 “你这两天怎么了?”裴轼卿在她望了自己第五次之后终于出声问道。 宠唯一期期艾艾地走过去,牵着他的袖子道:“我跟你说件事,你不要生气。丫” 裴轼卿眼睛都没眨一下,直截了当地道:“又闯祸了?媲” 宠唯一拿眼睛横他,“闯祸我才不跟你说呢!” 裴轼卿抱着手臂,薄唇微微勾起,带着丝丝笑意:“是什么事?” “云萧约我们出去吃饭,想介绍他的未婚妻给我们认识。”宠唯一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裴轼卿正了正色不说话。 “以前的事就不计较好了吗?”宠唯一攀住他胸前的衣服道:“我们一点一点的,慢慢的就把它忘了。” “何况现在是云萧约我们,去好不好?” 裴轼卿抚上她的脸颊,柔声道:“你就这么肯定我会拒绝?” 宠唯一惊喜地看着他,“那就是同意了?” 裴轼卿点点头,“以后碰到这种事直接跟我说,别憋屈的自己两三天都吃不好饭。” 他说着笑了笑,眸底掠过一抹利色,“何况我们现在已经结婚了,他都不膈应,我没理由不成全他。” 宠唯一憋着笑,双手掐着他的脸颊,“小人得志的形象跟你真不合适。” “你定个时间,我最近都放假。”抓下她的手放到唇边亲了一下,“别乐了,等会儿我们出去吃饭。” “跟薄锦他们一块儿吗?”宠唯一问道。 “不是,君笑春。” 宠唯一疑惑地身边的男人,裴轼卿很少这么煞有介事的接待一个人,而现在他们竟然要去机场接君笑春! 他和君笑春认识?还是请他来给她当老师? “接到了君老师我们先送他去下榻的酒店,然后再去吃饭。”裴轼卿说着接下来的安排。 宠唯一眉头拧成一团,他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不说,他不说她就好奇的不得了。 裴轼卿眼神都没歪一下,径直看着前方,正经的不得了的样子,仿佛压根儿没有看到她的挤眉弄眼。 “喂……”宠唯一拖长了声音,别别扭扭地道:“你真要给我请老师啊……” “别挤了,”裴轼卿笑出声来,“眼睛够小了,再挤就没法儿看了。” 宠唯一白目,“怪谁?” “怪我,好了吧?”裴轼卿敛了敛笑容道:“不是给你请老师,是君老师喜欢你的画,想和你见一面。” “是吗?”宠唯一眨了眨眼睛,完全没有相信他的说辞。 “我不觉得我的画能好到让君大师追着我来到B市,”她下颚微微抬起,小巧且精致,“想忽悠我吗?” 裴轼卿扯了扯嘴唇,半真半假地道:“一一,女孩子有时候要装笨才可爱。” “这不叫聪明,这叫自知之明。”宠唯一挑眉,“还有,你要一个笨老婆吗?” 裴轼卿无言以对,思绪转了转道:“君老师的确是我请回来的。” “为什么要请老师?”宠唯一不解道:“我不是在东维学画吗,而且殷白泽教的也不错。” “东维的老师都不够好,”裴轼卿转过头去看了她一眼,而后认真道:“在适当的时候要有人点拨一下才能往前走。” 宠唯一面有不快,“你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到了,”裴轼卿停下车子,拍拍她的手背道:“听话,别耍小性子,快下来。” 宠唯一瞪了他一眼,拨开他的手下了车。 飞机准时降落,裹着羽绒服的君笑春和纪伦没多时就走了出来。 裴轼卿迎上去,朝君笑春笑笑,语气正式,“君老师。” 君笑春面上带着和蔼的笑容,点点头道:“麻烦你了。” 他说罢又将目光转向宠唯一,“唯一,我们又见面了。” 笑什么笑,跟你不熟! “君老师。”宠唯一脸上没有半点笑容,余光瞥到裴轼卿不满的眼神,更是冷冷别过头,这个老师也不是她请来的! 气氛一时有点冷,裴轼卿又道:“君老师,先上车,我送您去住处。” 四人这才上了车,君笑春和纪伦坐在后面。 从上车开始宠唯一就没有说过一句话,只管撑着头望着窗外。 起先是他不让她跟君笑春学画的,那时是怕她留在英国,而她本身也没有多少想拜老师的意思,她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她不缺钱,没有理想,这样平平淡淡的过下去就足够了。 这个问题他们之前讨论过的,她以为他们达成了共识,但他却瞒着她把君笑春请了来! 纪伦也摸不清车上的气氛,传说中的冰山对他们十分客气周到,一点儿架子也看不到,反而是这个宠唯一从一开始就没有好脸色,老师这次回来不是她请的吗? 家里有权有势就这副德行? 纪伦对此嗤之以鼻,更想不明白一向不畏权贵的老师怎么会答应到B市来教宠唯一画画! 君笑春一路上却面色如常,仿佛一点没有看到宠唯一的排斥。 吃饭的地方就订在酒店附近,裴轼卿刻意安排了中餐,君笑春从小在国外长大,年轻的时候曾回国住过几年,这次难得回来,一定要让他吃到最地道的中国菜。 吃饭的时候极少交谈,宠唯一偶尔看君笑春一眼,才发现他餐桌礼仪很讲究,不是刻意注意,仿佛生而带来的。 饭后,君笑春取来一本画册递到她面前,道:“如果你看完这个能交一幅合格的作品,我就收你为徒。” 宠唯一抬头看着他,这个老头儿也明显是用激将法,低头看着画册,她略带犹豫:接还是不接? “不敢么?”纪伦挑衅道。 “一一从来没有不敢,也没有输过。”裴轼卿勾起唇角淡淡地道。 宠唯一极快地看了他一眼,这三个人,是串通好了的吗? “要不要?”君笑春支了支画册。 双手接过他的画册,她沉声道:“有时间限定吗?” 君笑春想了想道:“三天吧!” “希望你能交幅让我满意的画,也不枉费我特地跑这一趟。” 君笑春说完了话就跟纪伦一块儿扬长而去,看得宠唯一牙痒痒,既然怕白跑,还跑这一趟做什么? “我们也回去吧。”裴轼卿过来拉她的手。 抢先一步把手背到背后,她面色沉静不带喜怒地道:“我自己可以走。” 话说完就要绕过他,宠唯一步子微快,握紧了手里的画册,却不想刚走出几步就被拽住了胳膊。 挣了挣没甩掉他,她神色冷下,“松开!” 裴轼卿暗暗叹了口气,“这件事是我不对,没有提前跟你说。” “那你现在能让他们回去吗?”宠唯一回过头去,声音拔高,呼吸也急促起来。 裴轼卿摇头,“你以后要跟着君笑春学画。” 掰开他的手,宠唯一把画册塞进他手里,“那你跟他学!” 僵硬一直持续到抵达蔷薇园,宠唯一一言不发地进了浴室,将门反锁的死死的,不给裴轼卿丁点儿机会。 自己吹干了头发就躺床上去了,将自己一边的台灯也关上,蒙着头不理人。 裴轼卿在床边坐下,看着身边的一团隆起,心里却想着多久没有见过宠唯一发这么大的火儿了。 小野猫爪子利,脾气也不好,怎么养也不会变成家猫……这也是她可爱的地方。 “一一,”他拉下被子,“先起来。” 宠唯一爪子一伸,挠了他一下又把被子拉了回去。 看着手上两条白印,裴轼卿哭笑不得,这小东西脾气真不是一般的大! 解下外套,他站在床边捏了捏手指,而后弯腰一把将她连着被筒一块儿抱了起来。宠唯一被这突然一吓,惊得倒抽了口冷气。 没了着力点,眼睛又被遮着,感觉到身下两条结实的手臂,她胡乱地踢着脚,大声道:“老男人,你放我下来!” 裴轼卿眉毛一跳,这个称呼也是久违了,以往她每每破坏了自己的相亲或是婚礼后,都会得意洋洋地叫他老男人。 把人卷到膝盖上,他一巴掌盖在她臀上,冷冰冰地道:“消停点儿!” 宠唯一扭动了几下从被子里伸出头来,一双眼睛都快喷火了,愤怒直指着他,“你以老欺小!” 裴轼卿真是笑也不是气也不是,伸手拧了她的脸颊一下,用力不大,指腹却留恋着她润滑的肌肤。 “非得揪着‘老’这个字吗?”他的手贴上她的脸颊,细细地摩挲着。 “本来就老!”宠唯一被卷在被筒里,身体被禁锢这不能动,只能把头左挪右挪,但裴轼卿铁了心要跟她玩儿似的,走哪儿跟哪儿! “你够了没!”她瞪大眼睛。 “没够。”裴轼卿低声道,眼瞳的颜色已经开始转暗。 宠唯一只觉得憋屈,凭两人身形大小,她是别指望用武力让裴轼卿屈服了,嘴上占点便宜,可他压根儿就不放在心上,弄得她每每都有反而是自己无理取闹的错觉! 可这件事本来就是他错了! “一一,生气可以,但是不能不理人。”裴轼卿把她从被子里拉出来,但还是没让她脱离自己的控制范围。 宠唯一坐在他腿上,又被他一双硬邦邦的手臂圈着,有些挫败地道:“我真的生气了!” 刻意提高了声音的话说出来反而有种虚张声势的意味,裴轼卿听着也就笑了起来,低头吻吻她的头发道:“真生气的话,也不会跟我回蔷薇园了。” 宠唯一侧脸看着他,过了一会儿才缓缓吐出一口气,将头枕在他肩膀上,低声道:“为什么一定要给我请老师?你之前答应过我的,这件事听我的。” 裴轼卿抚摸着她的头发,轻声道:“我不会做对你有害的事。” 又是这样模棱两可的答案。 “理由!”她加重了语气。 “那你先说说,为什么不想学画?”裴轼卿黑如湛夜的眼瞳直直看着她,锁住她的目光不让她躲闪,“逃避不管用,今天一定要说一个理由出来。” “跟好的老师学画画,将来能得到什么?”宠唯一并没有回避他,而是率直地问道:“成为一个画家?坐拥价值千金的作品?” “可是我什么都不缺,不缺钱不需要名气,这样我还学它干嘛?” “你最喜欢画画。”裴轼卿缓缓蹙起眉。 “喜欢就好了,不一定要成为画家。”宠唯一望着他的眼睛,能从那里面看到自己的影子。 “听我说,”裴轼卿搂紧她,“有很多事你现在想不明白,不代表以后想不明白,找点事情来充实自己,别让自己过的太无聊。” “何况,”他伸手拿过画册,道:“你没有看过君笑春的私藏作品,怎么就知道这里面没有你感兴趣的东西?” 宠唯一垂眸看了看,依旧很抗拒,“万一没有呢?” 裴轼卿却成竹在胸地笑了笑,“你看看就知道了。” 宠唯一拿过画册才后知后觉地回过身来自己又被诓了,她明明是要算算他自作主张的账,被他一糊弄,脑子就转不过弯了。 “不行!”刚刚打开的画册又猛地合上,她扬起下巴道:“你先给我一个理由!” 裴轼卿摸着下巴,想了想道:“我经常不在家,找个事情来让你打发时间。” 宠唯一翻了一页,不咸不淡地道:“是吗?”俨然是不相信的。 怜惜地托住她的腰,裴轼卿埋头在她颈子里,低声叹道:“我想看到以前那个宠唯一,三年之前的宠唯一。” 翻页的动作顿了顿,宠唯一唇角浅淡的笑犹如昙花一现,含进一丝哀伤的讥讽。 她的父亲,宠铮道,一辈子做了多少事,即便是母亲萧秋曾经背景不洁,那也是之前的事了,可到最后,连烈士墓园都没能进得去,什么理想,都是空话! 以前的宠唯一,最想成为一名战士,像父亲一样顶天立地人,那样的宠唯一,还可能回的来吗? “现在的我不好吗?”她已经恢复了冷静,一页一页地翻看着画册。 “并不是不好。”裴轼卿注视着她,只要是她,不管怎样的她。 时间静静流淌,宠唯一目不转睛地看完了画册,神色也渐渐变了,意犹未尽地捧着画册,她叹道:“原来真正的上品根本没有面世!” “有兴趣了?”裴轼卿笑了笑,从她手里抽走画册,随意翻开一页。 “不是很大。”宠唯一吸了吸鼻子,“我的气还没消。” 那点点不愉快顷刻间烟消云散,裴轼卿五指穿进她的头发,也不戳穿她的嘴硬,顿了顿道:“不如随便试一试?” “我考虑一下。”宠唯一抬起头来,板着脸道:“我去做点心,你要吃吗?” 这个时候不给面子简直要被雷劈,裴轼卿从善如流地点点头。 话是这样说,可等到满满一桌子五花八门的点心摆在面前的时候,裴轼卿有点膈应。 宠唯一双手托着下巴,隔着形形色色的点心笑眯眯地看着他,“裴叔叔,这些可全都是我做的,你一定要吃完。” 她说着便扭着细腰往厨房走,裴轼卿正要争辩两句,她又猛地回过头来,冲他嫣然一笑,“不够厨房还有!” 裴轼卿扶额。 之后的三天里宠唯一除了吃饭睡觉的时间基本都待在画室里,每晚凌晨才爬进被窝,早上七点又起来了。 裴轼卿可怜自己,更怜惜她,每每怀着一点儿小心思把她抱进怀里的时候,看到她疲倦沉睡的样子也只好自己咬牙忍了。 第四天,画完了画的宠唯一精神抖擞地把他从被窝里拽出来,“裴叔叔,快起来,我们去找君笑春!” 裴轼卿哼都没哼一声,半睁着眼睛看了下时间,手一收把他拉到床上,声音沙哑道:“时间还早,再睡一会儿。” “不行,今天一定要让君笑春那老头儿吃不下饭!”宠唯一从他身上爬起来,扒拉着被子道:“快起来快起来!” 裴轼卿闷笑,“你画的好他高兴还来不及。” 宠唯一一声冷笑,“到时候让他卷铺盖走人!” 裴轼卿无奈地坐起身来,“一一,不许这样。” “我说着玩儿的,”宠唯一眼睛弯成月牙状,“不过他想教我,也要看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 “你才多大,能和他比吗?”初生牛犊不怕虎,说是就是她这模样吧! “年龄又不能充数。”宠唯一睨着他,“你要不要起来?” 裴轼卿悠然地靠着枕头,“昨天晚上有人叫我老……老什么来着?” 流氓,一大早光着个身体调戏小姑娘! “老公……”宠唯一故意拖长了声音,甜腻腻地唤道。 裴轼卿笑容滞了滞,“小东西,不能正经一点儿吗?” 宠唯一吸了口气,正经八百地唤道:“老公!” “再叫一个。”裴轼卿享受地闭上了眼睛。 宠唯一伸手过去捏住他的鼻子,瓮声瓮气地道:“老公……!” 裴轼卿抓住她的手放在一边,挑挑眉道:“还有呢?” 他微微侧过脸,呈等待状。 得了便宜卖乖,宠唯一磨牙,照着他的脖子就是一口,而后不等他回身过来抓自己就猛地蹦下床,跳出三米远,笑嘻嘻地道:“你不下来也没关系,我先走了,今天我要自己开车!” “宠唯一!”裴轼卿的咆哮声从门缝里传出来! 趁他还没穿衣服,宠唯一飞奔下楼,冲车库跑过去! 135 乌龙事件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135乌龙事件 最终宠唯一还是没能自己开车,被裴轼卿逮住好一顿教训之后耷拉着脑袋去了君笑春那儿,再莫名其妙地拜了老师。 这样一来,君笑春在B市就得有个固定的住所,裴轼卿名下没有多余的房子,就问裴亦庭要了一处。纪伦和君笑春住在一起,学画的同时方便照顾他饮食起居,而宠唯一只有周六周日两天需要去他那里上课媲。 这样一个寒假对宠唯一来说,多了两天讨厌的课不说,还多了一个讨厌的人丫。 这个人自然就是纪伦。 才开始见他的时候觉得还算得中等偏上,不说是翩翩君子,至少礼貌风度,可自打上课开始,他就背地里找她麻烦,总要不时地讥讽她两句,好像这样才能过日子。 宠唯一想不明白,除了接君笑春那天有点不愉快,他们之间还不至于有有什么深仇大恨,但他要是为了这件事计较,那也太不男人了一点儿。 不过纪伦是一回事,好在学的东西让她感兴趣。 君笑春是个很好的老师,对她比对纪伦宽松的多,当然,宠唯一认为这是建立在她有天分且自觉的基础上,并不是君笑春刻意的偏心。而据她后来观察,纪伦对她不满,百分之八十来自于此。 年过之后裴轼卿就忙碌起来,不能送她去上课,宠唯一磨着他好久才让他同意了自己开车,谁知道第一回出去就跟文谦的车碰了头,心爱的悍马被蹭掉了皮,她恨不得扑上去咬死他! 还因为这件事,裴轼卿锁了她的车,如果他不在,就让张伯送她进出,反正就是不让她碰车子。 宠唯一由此觉得今年可能会倒霉,因为从大年初一开始就没碰上一件好事,除了小人还是小人! 不上课的时间,她基本都待在家里,没事找殷素素和阮绘雅去格格那里坐坐。 因为中途乔海歆的父亲生病,她赶回了意大利,所以这顿大年初一就说好的饭一直拖到了年后宠唯一开学。 开学第一天,殷素素要庆祝自己终于活着从殷白泽手下逃了出来,决定要花光他的卡以示报复,所以就拉着她和阮绘雅一块儿去了商场。 宠唯一安安静静地跟在她俩身后,看到阮绘雅小声地给着殷素素意见的样子,不由想起了文优,她现在,孩子也应该有两个多月了吧。 “一一,这件衣服怎么样?”殷素素拿着一件浅粉色的外套在身上比划。 “白色比较好。”宠唯一打量了一下道。 殷素素又取下白色的,走到镜子面前比较,好像两件都爱不释手的样子,一时犯难道:“两件都很漂亮,都不知道选哪件了!” “那就……” “那就两件都拿上。” 宠唯一的话被人半道截断,不用回头也知道这个恼人的声音出自谁,她揉揉眉心,果然是流年不利,不顺眼的人一水儿往外冒! 没错,来的正是才刮了宠唯一车子的文谦。 他身边跟着一个妖娆的女人,丰满的胸就往他胳膊上蹭,要不是大庭广众之下,估计都得蹦他身上去了。 宠唯一抱起胳膊,文谦看起来这么有脑子的人,怎么偏偏就选了这么没脑子的一类? 女人耀武扬威地看着殷素素,嗲声道:“别挑了,文少帮你们买单了。” 阮绘雅经常和殷素素出入,碰到文谦的次数多了,自然也就学会无视了,当他空气就觉得世界清静得多。 殷素素却没那么好的脾气,把衣服一扔,双手叉腰道:“文二公子,你就好这口?胸跟屁股一样大?” “噗嗤!”宠唯一很不给面子地笑了起来,回头一瞧,阮绘雅也掖着唇角笑了起来,两人视线对上,又不约而同地给了殷素素一个赞赏的眼神。 女人挺了挺胸,“有总比没有好。” 殷素素觉得自己被侮辱了,脸色铁青铁青的。 宠唯一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别生气,黑漆漆的眼瞳瞅着文谦道:“既然文少请客,咱们也别客气。” 殷素素眼珠子一转,抓过导购就道:“你们店里新进的春装我全部要了!” “不同尺码都要吗?”导购小姐一愣一愣的。 “都要!”殷素素阴测测一笑,“能穿就留着,不能穿扶贫济困去!” 不是钱多烧的慌吗?放血放血! 文谦瞧着宠唯一,上回擦了她的车,他估计她都还惦记这件事,所以才想借殷素素做个顺水人情,而且,文优走时他是看到了的,宠唯一给她的东西。 “听说四少不让你开车了。” 宠唯一神色淡淡,拨弄着手边的衣服“嗯”了一声。 “文少!”妖娆女人不住地跺脚,看殷素素拿的欢快,后悔的肠子都青了,凭什么让她捡了便宜?! 文谦冷冷瞥了她一眼,这是周跃那个脑残给他弄来的,死活缠着不放,本来想随便买点东西打发了,谁知碰到这出。 “我有个卖车的朋友,刚刚进了一批新车,有一辆红色的悍马,要不要去试试车?” 文谦说的比较委婉了,新车跟裴轼卿的那辆一个型号,不过不能送,送到蔷薇园也是一堆废铁,宠唯一就是想过过开车的瘾,这样的说法比较靠谱。 宠唯一的确有点儿心动,然而不等她开口,殷素素就凑了上来,审视地看着她,“贫贱不能移……” 宠唯一抬手敲了她头一下,“让你不好好上课!” 殷素素抱头委屈地看着她,“我的魅力还比不上一辆车子吗?” 今天的确不合适,阮绘雅也在场。 “改天吧!”她回道。 “你们接下来去哪儿,我送你们过去。”文谦立刻又道。 宠唯一眯起眼睛,这殷勤献的有点儿过了。 文谦说完就打电话让人送车子过来,正好殷素素的衣服清点也要些时间。 商场经理送了果汁和蛋糕过来,都这份儿上了,也不能不搭理他,于是几人就在休息区坐下。 殷素素坐不住,又去摆弄衣服了。阮绘雅跟宠唯一一样,不喜欢穿高跟鞋出门,今天站的太久了,脚疼的受不了,只能按捺住坐在沙发上。 “要不换双鞋子吧?”宠唯一轻声询问,“商场里有鞋子。” 阮绘雅连忙摇摇头,她现在不想跟文谦惹上一点儿关系,更不要提他现在送礼送红了眼的样子。 文谦轻轻瞟了她一眼,并没放在心上。 “文少,你把衣服全都送给别人了,那我穿什么呀?”妖娆女人又开始发嗲了。 “这简单呀,”宠唯一笑眯眯地说道:“待会儿素素不要的,你随便挑两件儿吧!” “你……!”妖娆女人脸色发青,但想到刚才文谦对她的态度,虽然穿着打扮上看不出什么份量,但也绝对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孩儿,这样的人,她最好别得罪。 不理会宠唯一,她转过身去缠文谦,“文少,人家不干嘛……” 宠唯一抽了一口气,这声音,好一个九曲十八弯,好一个荡气回肠,登峰造极了吧! 文谦同样是眉毛直跳,拉开女人的手就拨了电话给周跃,“限你十分钟赶到我这儿!” 周跃火急火燎地赶过来,一看这架势,还以为是那女的得罪了宠唯一,顿时有些不高兴了,可宠唯一他也得罪不起,只能指着女人道:“你先回去。” 妖娆女人不甘心地看着他,“周少,我可什么都没做!” 周跃憋着火气,“跟你说了让你先回去!” 女人面子过不去,走时还狠狠瞪了殷素素一眼。 殷素素说话不过脑子,抱着衣服大声道:“拜拜,奶牛!” 回头瞧瞧是周跃,作一脸了然状:“大胸对脑残,登对!” 周跃破功,当即拍桌子站了起来,凶狠道:“殷素素,你有胆子再说一次!” 殷素素缩了缩脖子,随即又不甘示弱地吼了回去,“就说你是脑残,怎么着?你还能打女人不成?!” 周跃怒极反笑,“别以为你激我我就不会动手!” 殷素素把手里的衣服往地上一扔:“有胆子你就来,看我哥不把你大卸八块!” 周跃踩着桌子跳了过去,大步朝她走去。殷素素眼神左瞟右瞟,小步小步朝后挪,周跃眼睛猩红的样子看着怪渗人的,她可不想白挨揍! 阮绘雅急了,忙拉住宠唯一的手。宠唯一将目光投向文谦,事实上,她倒不相信周跃会动手,顶多吓一吓。 文谦起身,正要去拦周跃,然而此时,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接下来的一连串事件简直让人瞠目结舌: 周跃只顾着发火没留意到地上殷素素丢的一堆衣服,也因为这样,好死不死的踩了上去,踩上去就算了,偏偏两只脚一绊,人跟着就往前扑过去!这一扑,不偏不倚地撞到了殷素素身上。殷素素没撑住他,两人跟着就朝后倒。周跃反应快,本来能避开不压到殷素素身上的,可后者一慌,伸手就揪住了他的衣领,这样一来,无可避免地在地上叠了罗汉! 宠唯一一直好奇同时摔下去的两个人怎么就嘴碰上嘴了呢,现在不仅看到了现场版,周跃的手还搭在殷素素胸上。 可就就那么巧,何昭年和罗柏安正推门进来,当即就给看愣住了。 殷素素有种想死的冲动,她这辈子最后悔的事不是给周跃夺走了初吻,而是被他夺走了初吻不说,正巧还给何昭年看到了! 一把推开身上的人,她扬手就扇了周跃一耳光,脸色青白,“流氓!” 周跃刚冒出的一点儿歉意也给打没了,口气不善地道:“胸那么小,爷亲你,爷亏了!” “周跃,你……你……!”殷素素满脸羞红,指着他指尖打颤。 这情况来的太突然,剧情发展的太诡异,别说后来的两个人了,就连前面的几个人都有点儿没省过神来。 宠唯一先去拉了殷素素起来,转头看着周跃道:“道歉!” “怎么回事?”何昭年皱着眉走过去。 殷素素低着头,咬着唇不说话了,阮绘雅替她小声答道:“不小心……” “我挨了一耳光!”周跃不服气,凭什么要他道歉?再说了,殷素素脸皮那么厚的人还会计较这个? 殷素素转身把搁脸在了宠唯一肩膀上,眼泪就没忍住,她怎么就让周跃这个混蛋亲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周跃身上,众怒难犯,纵使他心里憋屈,也只好暂时低头。 “对不起……”不情不愿地吐出三个字,冷不防地脸上又挨了一记耳光,抬头对上一双波光潋滟的眼眸,陡然愣住了。 “谁稀罕你道歉了!”殷素素红着眼睛冲他吼过一嗓子就跑了出去。 宠唯一跟阮绘雅急忙跟了出去,何昭年本来是被罗柏安劝过来的,没想到又看到周跃犯浑,和好的念头又被打消,冷笑一声,他转身离开。 文谦脸色沉了下来,在B市立足,别妄想跟裴四爷对立,他刚刚铺出去的一点儿路,又被周跃这一跤给拆了! 周跃还在发傻,罗柏安见文谦神色难看就推了他一下。 这才回过神来的人,咀嚼过刚才殷素素的模样,兴奋地道:“真TM的楚楚可怜!” “你没事儿吧?”罗柏安一个头两头大,何昭年走了,文谦也给惹毛了,周跃还浑然不知的模样! “我要追殷素素!”周跃宣布道。 文谦和罗柏安同时一怔,文谦问道:“你说真的?” 周跃重重点头,被她梨花带雨的一瞪,半颗心都酥了,以前他瞅着这丫头跟男人没差,哪儿想到她还能有这么漂亮的一面!刚才那一瞬,绝对是被电到的感觉! 文谦面色恢复如初,微微勾起唇道:“也好。” 这边宠唯一跟阮绘雅追上了殷素素,被逼着吃了一个小时的火锅,胃都抽起来的时候她才终于解了气,心情爽朗地拍拍两人肩膀,“我先回去刷牙了,你们再逛逛。” 现在刷牙,会不会太晚……? 宠唯一回到蔷薇园之后胃活活痛了两个小时,也在床上虾米一样的缩了两个小时,她总算明白什么叫舍命陪君子了。 等她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裴轼卿的车子才回来。 在楼下停留了一会儿,他的脚步声很快到了楼上,片刻就推门进到卧室。 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见她还没睡,就伸手进了被窝里,抚着她胃的位置问道:“好点了吗?” 宠唯一点点头,嗓子有点哑,“好多了。” 张伯在楼下就跟他说了始末,他心疼地看着她,“知道自己胃不好还吃那么多辣椒,自己找罪受!” 脸色还有点儿发白,宠唯一笑着岔开话题,“你回来的好晚。” “有点忙。”裴轼卿边解下外套边道:“我先去洗澡,你先睡。” 宠唯一闭上眼睛,胃才刚刚痛过,她也没有多余的精力。 没过多久,背上就靠来一具温暖的胸膛,她向后靠了靠,翻个身,埋头在他胸口,安心地睡了过去。 翌日清晨。 宠唯一胃口极好地喝了两碗粥,放下碗的时候见裴轼卿没有出门的意思,便好奇地问答:“你今天没事吗?” “留在家里陪你。”裴轼卿冷着脸道:“防着你乱吃东西。” 宠唯一脸上有些热,小小声道:“我也不是故意的。” “殷素素干的好事?”他哼了一声。 宠唯一撇撇嘴,“东西是我自己吃的,你不要迁怒素素。” “痛的也是你,”裴轼卿指指她的胃,“以后不准再这样了,否则限制你外出。” “霸.权主义!”宠唯一不满道。 裴轼卿抬头看着她,目光深邃且阴沉,“那就限制殷素素外出!” 宠唯一知道他是真的有点生气了,便小跑到他身边,挽着他的手臂讨好道:“我以后绝对不让自己生病了!你别生气了好吗?” 对着笑容灿烂的她,裴轼卿实在发不出来火,但昨晚她脸色苍白的模样又让他心疼不已,恼火那个罪魁祸首的同时更恼火她不爱惜自己。 宠唯一小心翼翼地将脸贴在他肩膀上,柔声道:“你的胃也不好,生气很伤胃的。” 终于叹了口气,他抬手抚着她的头顶,“不想让我生气,以后就别犯傻。” 她的健康、平安和快乐,是他最大的心愿。 宠唯一直起身子来朝他敬了一个礼,狡黠地眨眨眼,“向领导保证!” 裴轼卿面色这才缓和下来,阴郁渐渐散去。 “领导,”宠唯一拽拽他的袖子道:“你什么时候有空啊?” 裴轼卿挑眉,“又想干什么?” 宠唯一嘟嘟嘴,“上次不是说好了跟云萧他们吃饭吗,你忘了?” “哦……”裴轼卿恍然大悟的样子。 宠唯一轻推了他一下,“装!” “跟他见过面了?”裴轼卿把她搂进怀里,意味不明地问道。 宠唯一软软倚在他身上,“电话联系的。” 腰间的手不住地摩娑着,弄得她有些痒,躲了两下没躲开,“咯咯”笑起来。 “别,痒痒!”她背脊打直,浑身打颤。 裴轼卿觉得满足了才放开她,“我明天晚上有空。” “那好,打电话告诉他时间。”宠唯一去摸手机,“地点就由他们定吧。” “上次匆匆忙忙见过乔海歆一面,不知道这个即将成为我嫂嫂的人是什么样子的……”宠唯一边拨着号边把这话说给裴轼卿听。 醋劲够大的男人! 她埋怨似的看了他一眼。 裴轼卿无可避免的心情大好,不知道见面之后,她的一声“嫂嫂”听在陆云萧耳里又是怎么个滋味……! PS:千万别忘记冒泡哦~ 136 假想敌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乍暖还寒,宠唯一身上还穿着雪白的羊绒大衣,因为站在风口,所以把帽子拉了起来,帽沿上白色的绒毛轻轻贴在她颊边,将她粉红粉红的脸色衬的更加可人。 她手里捧着一幅封好的画,面上带着浅浅的笑,悠然地望着来来去去的行人和车辆,眼神并不固定在某一事物上,而是漫无目的的在静止与活动之间游走丫。 这样美好而安静的场景,看上去就像是一幅画,让人心底冲淡平和。 裴轼卿刻意将车停在转角处,远远地看着她,她好像下来好一会儿了,鼻尖也是通红,但却一点儿也不着急,根本不像是在等人的模样。 她这样闲散的样子让裴轼卿有些不想出去了,观察独处的宠唯一永远不会觉得枯燥。 唇角微微勾起,他发动车子朝她过去,实在不舍得让她在风里久站媲。 等他的车子停稳,宠唯一就迫不及待地拉开门坐了上去,不住地搓着手道:“太冷了,天气预报明明说今天有太阳。” 裴轼卿双掌握住她的手,用力揉了揉,“天气预报往反了听就行。” 宠唯一眯起眼睛笑起来,雪白的牙齿露在外面,与她的一身白似乎有相得益彰的意味。 嗯,很明亮。 “那是什么画儿?”裴轼卿瞥了一眼她腿边的东西。 “之前在巴黎参加比赛的时候画的,是要送给云萧的。我早上就带过来了,老师还看过。”宠唯一笑道:“快开车吧,别让他们等久了。” 她眼里的喜悦是掩饰不住的,裴轼卿多多少少有些失落,虽然她当陆云萧是亲人,可陆云萧未必这么想。 他从不以为把纯洁的羊羔摆在一头白眼儿狼的眼皮子底下是件可以从容淡定的事,他不喜欢,非常不喜欢。 抵达伊莎大厦的时候,陆云萧和乔海歆果然已经到了。 “一一,四少,先坐。”陆云萧将对宠唯一的思念压抑在眼底,用一层薄薄的镜片掩盖起来,不让周遭的人发现。 感情越是压抑,每每泄露的时候就愈发的浓烈,但凡他目光掠过宠唯一身上时,那突然爆发出来的占有欲让他自己都心惊。 从订婚宴之后,他一直找不到借口约宠唯一见面,又有裴轼卿从中阻拦,要远远看她一眼都难,更别说这样面对面了。 越发娇艳的容颜,一夜之间仿佛成熟起来的眉眼,还有让他不得不承认的,举手投足间的一抹风情…… 这才是被男人宠爱着的女人! 察觉到另一道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他换上疏离礼貌的笑容迎上,道:“四少,你们先点。” 裴轼卿眼神冷的就跟冰刀子一样,陆云萧的眼神和态度,那个叫乔海歆的蠢女人看不出来,他却看得出来! 转手将菜单递给宠唯一,他笑道:“一一,想吃什么?” 与此同时,陆云萧也把菜单递给了乔海歆。 宠唯一大概看了一下,并没有她喜欢的菜,转手把菜单递回去,她笑容明媚,“跟你一样。” 裴轼卿霎时多云转晴,陆云萧眼底闪过一丝阴霾,而乔海歆则是饶有兴味地看着她,“宠小姐跟裴先生的感情真好。” 宠唯一不着痕迹地看了眼陆云萧,他低着头没有动作,似乎并不介意。 “伯父身体好点了吗?”她浅浅笑着,点到即止地寒暄。 “好多了,”乔海歆喝了一口水,“上了年纪的人有点病痛很正常。” 宠唯一点点头,转手将画拿起来,对陆云萧道:“云萧,这次上次在巴黎画的画。” 侍者接过画交给陆云萧,他视线停留在她面颊上,目光柔和地道:“听说你成了君大师的关门弟子,以后想要你一幅画恐怕不那么容易了。” 宠唯一眨眨眼睛,“你要买的话打九折怎么样?” 陆云萧手指在画框上摩挲了一下才放下,笑着点点头,“还是我赚了。” “听云萧说宠小姐的画很棒,改天一定要见识一下。”乔海歆一手抚上陆云萧的肩膀,柔柔地望着他,“老听云萧念叨,弄得我也有些心痒痒的了。” 陆云萧握下她的手,看似亲昵的动作却无意间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他道:“以后有的是机会。” 乔海歆却微微叹息,转头看着宠唯一道:“恐怕以后碰不到这么好的时机。” 宠唯一笑容不变,“乔小姐不会长留在B市吗?” 乔海歆点点头,双眼正视她,“我和云萧将来会在意大利结婚。” “是吗?”宠唯一偏过头询问陆云萧。 陆云萧神情稍滞,继而一笑:“计划赶不上变化。” “哦,”宠唯一点点头,又看向乔海歆,替她把接下来的话说了,“云萧和乔小姐结婚的时候我和轼卿一定会去观礼。” 乔海歆心里有底了,宠唯一未必是吃着碗里想着锅里的那种人。 然而听到这句话,陆云萧却不那么高兴了,恰好这时开始上菜,将这细小的不自然遮掩了过去。 吃饭之间偶尔交谈,也算其乐融融,宠唯一暗暗观察裴轼卿和陆云萧,虽然两人刻意避开了对方,但却不像以前那样针锋相对。 等上甜品的时候,陆云萧突然对乔海歆道:“你不是想看一一的画作吗?” “也不用等以后了,反正现成就有一幅。” 他说着把搁在一旁的画拿了过来,熟练地拆了封皮,捧起画框来笑道:“这是在巴黎比赛时我们去过的小镇,这里的湖很漂亮。” 乔海歆好奇地看了过去,雾气蒙蒙也掩盖不住湖景的丽色,让人陡然心生向往,她问道:“这是在巴黎吗?” “巴黎还有这么漂亮的小镇?” “有的。”宠唯一笑应道。 “是个很不错的地方,”陆云萧刻意道:“那次走到小路上还是一一开的车,又才下过雨,坐她旁边我看得都心惊胆战……” 他目光掠过裴轼卿,最后停留在乔海歆脸上,“下次我带你过去。” 乔海歆惊喜地看着他,“真的吗?” 陆云萧点点头,悠然地转过身来,面对着裴轼卿道:“可惜四少当时不在,那么好的景色错过了太可惜了。” 裴轼卿从容地靠着椅背,仿佛一点儿也不介意他曾经悄悄带着宠唯一溜去了什么地方,也不好奇在这过程中,可能发生的事情! “没关系,我以后有的是时间陪她去,不管是巴黎,还是其他地方。” 四目相对,两个男人的眼神在空中交锋,不过,不管怎么看,陆云萧都是输家。 宠唯一选择了裴轼卿,这是陆云萧最为愤怒的地方! “宠小姐的画这么好,是谁教的呀?”乔海歆感兴趣地问道。 其余三人微微一怔,宠唯一的画是陆云萧手把手教的,而裴轼卿却见证了这一切。 以前宠唯一当裴轼卿是空气,乐得忽略他,现在回想起来,总有那么点儿尴尬的意味,尤其是在发生了这么多变故之后,过去的事她就更不想提起。 “是我教的。”陆云萧替她答道。 这个答案让乔海歆放在膝盖上的手紧了紧,然而面上却不泄露一丝一毫,依旧保持着得体的微笑,“难怪。” 没人去深究她这两个字的意思,话题被一带而过。 “我去一下洗手间。”宠唯一起身道。 “正好我也要去,一起。”乔海歆理了理裙子站起来,向裴轼卿笑了笑,“先失陪一会儿。” 两人一前一后地进了洗手间,宠唯一捧水洗了手,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才转过身去面对一直打量着自己的乔海歆。 “乔小姐?”她笑容无害。 乔海歆朝后退了一步,抱起手臂来睨着她,“你就是云萧心里那个人。” 宠唯一对上她的眼睛,清楚地看到了对方眼里的笃定,还有一点儿嘲讽。 “是不是你要问他。”她敛下笑容,淡淡地道。 “我是他的未婚妻。”乔海歆提高了声音,“我才是他的未婚妻!” “我知道。”宠唯一盯着她,“所以你该想着怎么照顾他爱他,而不是把我当成你的假想敌,我已经结婚了。” 她说完就要往外走,乔海歆却一把抵住了门,凑近她道:“这点不用你来说,我自然会做。” “你自觉离他远一点儿就行了。” 宠唯一偏头看着她,“我为什么要离云萧远一点?” 乔海歆冷睨着眼前这个镇静自若的小姑娘,终于相信了凯瑟琳的话:她不是个自觉的女人。 “我很快就会和云萧结婚,我不喜欢他和你纠缠不清。”她道:“何况你已经结婚了,当着你老公的面和另一个男人叙旧,你喜欢这样,还是你老公喜欢被人戴绿帽子?” 宠唯一眉头一拧,“你说什么?” 乔海歆笑了笑,心中已经有了两分得意,“凯瑟琳说的没错,才十七八岁就能把男人迷的团团转……” 她说着竟然伸手掐住宠唯一的下巴,像打量货物一样打量着她,“我看长相也不过如此。” 她的视线下移,停留在她胸口上,讥讽之意言溢于表。 眉梢直跳,宠唯一打开她的手,退后一步道:“乔海歆,我之所以站在这里跟你说话完全是因为云萧的关系,别蹬鼻子上脸。” “你大可以出去跟云萧说我欺负你了。”乔海歆笑容得意,“男人嘛,看到你这种楚楚可怜的类型总要心痒一下。” 上次订婚宴她突然杀出来,宠唯一就该知道她不是个好说话的人,一走出陆云萧的视线,别说翻脸,看她是连心肝脾胃肾一块儿给翻完了! “因为你是云萧的未婚妻,刚才的话我就当没听到,”宠唯一从口袋里抽出手绢擦拭了下巴,随后动作优雅地扔进了纸篓里,重新扬起笑容,道:“如果有下次,意大利国门朝你打开。” 她说完就拉开门走了出去,乔海歆追了上来,扣住她的手腕咄咄逼人地问道:“什么意思?是让我在B市待不下去吗?!” 宠唯一看了眼横亘在自己手腕上的鲜红指甲,眸底闪过厌恶,动手挣开她的钳制,沉声道:“就是这个意思!” 乔海歆怒而发笑,手下的力道加大,抬高了声音道:“你以为你是谁,可以一手遮天?!” 宠唯一手腕发疼,咬牙道:“不用遮天,遮得住你头上那块地儿就行了……放手!” 乔海歆瞪大眼睛,并不想就这么放人,她要的就是宠唯一服软,区区一个宠唯一,凭什么跟她争陆云萧?! “我说了放手!”宠唯一加重了声音,另一手去掰她的手。 乔海歆手猛地收紧,然后才缓缓放开,恢复冷静后才道:“宠唯一,别再出现在云萧面前,否则我一定让你后悔!” 宠唯一托着手腕,怒气已经到了爆发的边沿,冷睇着她的背影:不用再等下一次了,她马上就会让她后悔! 隔了一会儿才回到餐桌边,乔海歆率先抬起头来,带着虚假的笑容道:“宠小姐,还要甜点吗?” 宠唯一神色淡淡,坐下后沉默片刻才抬起头来,认真地看着陆云萧,道:“云萧,我觉得你不要和乔小姐结婚比较好。” 话一说出,两个男人都愣住了,只有乔海歆气的牙痒痒。 “一一,你说什么?”陆云萧不确定地问道。 “乔小姐这样的女人配不上你。”宠唯一重复道:“我觉得你最好不和她结婚。” “宠小姐,你说什么?!”乔海歆声音拔高,脸色扭曲地看着她。 宠唯一看也不看她,拉起袖子露出红的发紫的手腕,让清晰的五指印露在陆云萧眼下,“人品不好的女人,不配当我嫂嫂。” 鲜明的五指印与白皙的手臂形成鲜明的对比,裴轼卿的眼神倏地就沉了下来,握住她的手臂沉声喝道:“这是怎么回事?!” 宠唯一委屈地看着他,“乔小姐抓出来的。” 裴轼卿侧眸看过去,犀利阴鸷的模样让乔海歆浑身震了一下,然而下一秒,陆云萧站了起来,以极为冰冷的口气道:“我要通知外公,让他重新考虑一下日耀和乔氏联姻的事了。” 乔海歆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事情的发展完全不在她的意料之中,她不过轻轻拉了宠唯一一下,怎么会留下这么明显的印子……是她,一定是她自己弄出来的! “云萧,是她陷害我!”她抓住陆云萧的袖子道:“刚才她要滑到我好心扶了她一把,谁知道她的手腕会变成这样……!” “她刚才还警告我让你离你远一点儿,说你真正喜欢的人其实是她!” 乔海歆神色痛苦地道:“我知道你不喜欢我爸爸逼你结婚,但我是真的喜欢你,云萧,我不是故意要得罪宠小姐,我知道她的家世,我没有这个必要……” “你好好看看那是扶一把能扶出来的痕迹吗?!”陆云萧甩开她的手! 宠唯一明明白白地把手臂摆在她眼下,清楚地告诉她谁才是后悔的那一个! 乔海歆怨毒地看着她,死活也不相信那是自己弄出来的,只不过轻轻抓了一下,怎么可能留下那么深的印子?! 其实只是她不知道宠唯一的皮肤极其容易留下印子而已,否决她也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出手。 “我去买药,一一,你等我一会儿!”陆云萧急道。 乔海歆想跟着他一起去,却被他一个冷眼制止住,只能僵在桌边。 宠唯一倚在裴轼卿身边,冷冷睨着她,“你让我痛,我就会让你痛。” 乔海歆正欲发作,却冷不丁对上了她身旁裴轼卿的眼睛,一股凉意从背后窜起,她想起父亲的叮嘱:在B市最不能得罪的人就是裴轼卿! 等陆云萧买了药回来,乔海歆已经离开了,他抖落着把一袋子的药倒了出来,向宠唯一伸手道:“一一,把手伸出来。” 他的急切,让他全然忘记了身边还有个裴轼卿! 猛然回过神来,他僵了僵,无可奈何地把东西递给了裴轼卿,“你来吧。” 裴轼卿正要接,宠唯一却道:“裴叔叔,你先到车上等我好吗?我想跟云萧单独说几句话。” 裴轼卿再看一眼她的手臂,目光中夹杂着丝丝心疼,柔声道:“快点回来。” 宠唯一点点头,目送他走后才掉过头来看着陆云萧。 陆云萧握住她的手,只管低头擦拭她手腕上的红痕,等处理的差不多了才道:“你还是跟以前一样,轻轻碰一下就能留个印子。” 宠唯一狡黠地笑了笑,“只是看着很吓人,其实一点儿也不疼。” 陆云萧重新捉住她乱动的手,道:“别贫,医生跟你说过的话你又忘了?” 宠唯一无奈地道:“根本没有医生说的那么严重,何况只是留下点痕迹,只要不是在脸上也没关系。” 陆云萧沉默良久,抬起头来道:“可是我会心疼。” 气氛微微僵住,宠唯一轻轻收回手,方才的愉悦转瞬即逝,从过去的情绪里抽离出来,她低声道:“我知道你一定过的很难,不然也不会和这样的女人订婚。云萧,过去真的有那么难放下吗?你打算用你剩下的几十年来用一个遗憾换前半生的遗憾吗?” “并不是我不尊重欧阳伯伯,我只是不想看到你沉溺在过去无可自拔,既然已经成了事实,做再多的事也不能改变……用你的婚姻来达到一个不可能完成的目的,就这样毁掉一生吗?” “你这样,我也会心疼啊……” 陆云萧看着她,慢慢的,唇角牵了起来,发自内心的笑容显露在脸上:他已经有很久没有这么高兴过了…… 伸手将她拥进怀里,他轻拍着她的背,温柔低语道:“一一,别哭。” PS:许久不闻咖啡香……::>_<:: 137 无奈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宠唯一抹了抹眼角的湿意,双手推着他轻轻拉开两人的距离,望着他道:“云萧,你能不能不要跟乔海歆结婚?” 陆云萧笑容苦涩,“这不是我能决定的。” “乔氏和日耀是商业联姻,如果退婚就表示关系破裂。”他道:“外公不会允许我这么做的。丫” “那换成其他人行不行?”宠唯一顿了顿这么问道。 陆云萧诧异地看着她,而后眸色沉下,“换成谁都是商业联姻,对我来说没有区别。媲” “但是也要看对方的人品,”宠唯一抿了抿唇道:“人品不好的人配不上你。” 陆云萧靠着椅背,语音中略微带着一点儿颓废道:“人品好与不好又怎么样,你还指望我跟商业联姻的对象产生感情?” “为什么不可以?”宠唯一反问道:“如果对方是好女孩,感情是可以培养的。” 陆云萧落寞一笑,伸手揉着她的头发道:“世界上的好女孩太多了……”可他喜欢的就只有一个。 手腕上轻微的不适感还存在着,宠唯一下意识地抚了抚,低着头道:“云萧,你还喜欢我吗?” 陆云萧并不否认,点了点头。 宠唯一没有抬头,似乎已经猜到了他的答案,又道:“对裴叔叔来说,我可能是个好女孩,但是对你来说绝对不是。我和裴叔叔已经结婚了,你不要看着我不要看着以前,开开心心为自己生活不好吗?” “一一,世界不是所有人都像你那么幸运,”陆云萧目中有执着的信念,“有些人生来就要背负很多东西,他们是为这些东西活着,而不是为自己活着。” “不过你说的话我会好好考虑,”他顿了顿笑道:“之前我们已经说好了,就像朋友一样相处,你也别想太多。” “乔海歆……你们以后也没什么见面的机会,今天的事不会再发生的。” 宠唯一心底多少有些怅然,乔海歆那样的女人和凯瑟琳没有区别,一个企图霸占陆云萧,一个企图掌握陆氏,这两个人又有多少真心呢? 郁郁回到车上,她有些失落地道:“裴叔叔,云萧……很可怜。” 裴轼卿面无表情地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要做的事是他自己选择的,没人拿枪逼着他。” 很不巧,他的位置刚好能够看到饭店里面,更不巧的,看到陆云萧搂住她时对自己投过来的挑衅目光! 宠唯一并没有生气,径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根本没有听到他说什么一样。 袖子上动了动,她回过神来,才见裴轼卿小心地撩开了她的袖子。 手掌印还没完全消散,他指腹从她皮肤上擦过,带起来轻微的药香。 “真不该带你出来。”他有些后悔道。 宠唯一拉下袖子遮住,道:“我又不能一辈子躲着不见人,磕磕碰碰肯定有的。” 她顿了顿道:“裴叔叔,我想回奉一园,你送我回去好吗?” 裴轼卿依言将她送到了奉一园,宠正宏不在,宠唯一需要一个人静静,他也就跟着离开了。 宠唯一上了二楼,到画室翻出被锁好的箱子,将里面许久不见天日的素描全部拿了出来,一张一张全都是陆云萧,明明五官那么熟悉,却越看越有陌生的感觉。 闭起眼深吸一口气,又沉沉吐出,再张开眼时,她眼中已经多了几分冷静。 如果陆云萧一直这样下去,跟裴轼卿作对,跟裴家作对,她也迟早会面临两难的抉择,这件事,她必须要有心理准备。 “嗡……嗡……嗡……” 她从地上爬起来,拿着手机走到窗户边才接起了电话。 “你怎么了,感冒了?”罗茂听她声音沙哑,不由问道。 “没有,”宠唯一清了清嗓子,“久了没说话。” “你查到什么了吗?”从陆云萧回到B市开始,罗茂就负责盯着他,一旦他有什么动作,她就会第一时间知道。 “陆云萧一直在找三年前泄露他逃走路线的人,”罗茂道:“开始幅度很小,最近突然动作大起来了。” “他恐怕是想杀鸡儆猴,这个人肯定是四少的人,他越是找不到就越是想除了这个人给四少看。” 宠唯一嗓子发干,“你说他会杀了那个人吗?” “这么费劲地找出来,不然还能怎么样?”罗茂语带嘲讽地道:“欧阳汛一门心思惦记着他老子的仇,压根没想到欧阳文犯的罪就够他枪毙好几回了!” “是啊……”宠唯一靠在墙壁上,眼神茫然地望着窗外。 “唯一,四少之所以现在还没动手,一是陆云萧之前所有的事都一笔勾销了,欧阳汛这个人不存在,他做过的事当然也不存在;第二,恐怕就是因为你了。”罗茂道:“我知道翟大他们在找日耀集团的证据,一旦找到了,留不留陆云萧这个祸患,恐怕取决于你。” 宠唯一唇边忽而展开一朵笑容,她静静摇头,却不解释什么。 裴轼卿的正义里容不下人情,如果可以,三年前他就不会当着她的面“杀死”欧阳汛,现在也一样,只要他拿到了证据,他就会毫不犹豫地除掉陆云萧! 滴水不漏,斩草除根,这是他的优点,也是让她又爱又恨的地方。 这样的人很有魅力,坚持自己的原则,不轻易为他人改变,看起来正直又有点愚蠢,当然还有一点可爱。 她不清楚罗茂跟何昭尉的消息是不是能快过翟薄锦和秋缚,但是她希望陆云萧的动作不要那么快,快到让人遮掩不了。 把手机丢在一边,她重新把素描整理好放回箱子里,上了锁然后又放回墙角。 “叩叩叩!” “小姐,我做了点心,你下来吃点吧!”余妈在门外说道。 宠唯一拉开.房门走出去,微微笑道:“可想念余妈的手艺,要不是爷爷离不开您,我一定让您搬到蔷薇园去!” * 乔海歆的事让宠唯一郁闷了两天,不过等她去陆氏时才知道乔海歆已经被遣返意大利,虽然有些意外,但想到裴轼卿不可能就这么算了也就释然了。 遣返意大利而已,算够优待她了! 往陆氏去的勤了,难免会碰上凯瑟琳,在陆云萧眼皮子底下,她也只能偶尔耍两句嘴皮子,该做到的一样也不敢少。 “正宗蓝山。”她把咖啡递到宠唯一面前,皮笑肉不笑地道:“总裁特意嘱咐的。” 宠唯一笑不露齿,点点头道:“谢谢。” 她喝了一口咖啡才转过头去打量这间休息室,来陆氏好几次了也没进来过,只跟陆云萧办公室一门之隔的地方竟然是这个样子。 很公式化,一点生活气息都看不到。 “平时都是你照顾他吗?”她问道。 凯瑟琳看了她一眼,抬起下巴道:“当然。” “你知道他喜欢什么吗?” 宠唯一随意问了句,凯瑟琳却皱起了眉头,从陆云萧回到日耀集团那一天,她就待在他身边,照顾了他三年却没观察出来他喜欢什么,就算是他以vera的名字发表发作,平常也不见他有多喜欢画画,只是每隔一段时间画一幅连衣裙女孩。 当然,现在她也知道这个连衣裙女孩就是眼前的宠唯一。除此以外,什么都没有了。 久久听不到她回答,宠唯一回过头去看着她,“你不知道吗?” 被言重的难堪让凯瑟琳有些不自然,她不想承认自己在陆云萧身边三年也摸不清他的喜恶。 “那他讨厌什么你知道吗?”宠唯一又问道。 凯瑟琳开始觉得她话里有话,遂直视她的目光道:“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宠唯一放下咖啡杯,淡淡道:“我知道你想取代乔海歆,但是可惜啊,你没有优渥的家世。” 凯瑟琳双手收紧。 “知道为什么乔海歆被遣返回意大利吗?”宠唯一笑睇着她。 “因为得罪了四少。”凯瑟琳很沉得住气,她没想到的是乔海歆那么沉不住气,裴轼卿和陆云萧都还在场的情况下也敢对她动手,权门子弟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宠唯一不反口就咬回来才怪! 本来想利用乔海歆对付宠唯一,两人两败俱伤最好,不过乔海歆蠢,但现在这样的结果也未必不好。 “不,”宠唯一摇摇头,“因为她太笨了。” “云萧不会喜欢笨女人,”她声音微沉,“但也不会喜欢自作聪明的女人。” 凯瑟琳冷笑,“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宠唯一撩了撩头发道:“你又不是乔海歆,怎么会看不出他是在利用你。” 这一瞬间,凯瑟琳看不懂眼前的小女孩儿了,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她这么做无疑是在扯陆云萧的后腿…… “他只是在利用你,等到利用完了你,就会一脚把你踹开。”宠唯一笑起来,“到时候,你连乔海歆都不如。” 凯瑟琳正色看着她,“你究竟想说什么?” 宠唯一真正想的,当然不会告诉她,于是摇摇头,托着下巴饶有兴味地道:“你猜云萧会觉得你利用价值大一点儿还是乔海歆利用价值大一点儿?” 凯瑟琳心中“咯噔”一声,五指嵌入掌心,她难以抑制地在心中比较起来,对陆云萧来说,就是个利用价值的问题,现在陆镇昌不让他掌权,一旦和乔海歆结婚,他就能得到想要的东西,到时候她就真的没有胜算了,所以她才会这么着急除掉乔海歆。 但是走了一个乔海歆还有下一个乔海歆,永远也轮不到她! “我听说凯瑟琳小姐是云萧外公的得力干将,陆老先生对云萧的期望肯定很高,所以才会让你跟在他身边。”宠唯一又道:“这点云萧肯定也很清楚。” 凯瑟琳眉头怪异地挑起,宠唯一对陆镇昌和陆氏又了解多少,怎么会知道她是陆镇昌派来监视陆云萧的! 不理会她眼中的诧异,宠唯一看了看表起身道:“云萧的会马上结束了,我出去等他。” 凯瑟琳僵直着身体看着她从自己身边穿过,脑子里迅速整理起她说过的话来,中心只有一个,她在挑拨自己和陆云萧! 但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对了,”宠唯一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嫣然一笑,“咖啡很不错。” 目送她离开,凯瑟琳若有所思。 双脚交叠靠在会议室对面的墙面上,宠唯一仰头看着天花板轻轻哼着小调,平静的面容上没有多余的情绪。 陆云萧等到部门主管都走了才步出会议室,看到靠墙而立的宠唯一怔了一下,随即笑道:“一一,怎么站在这里?” 宠唯一撇撇嘴道:“等的太无聊了,咖啡也不好喝。” “真挑,”陆云萧笑了笑,看了下时间有些犯难,“可是我还要一会儿才下班。” 宠唯一秀眉蹙起,“你是老板,早退一会儿没人敢说你的。” 陆云萧看她是真的等不住了,便笑道:“那好,我先回一趟办公室。” 宠唯一点点头,双手背在身后跟上他的脚步。 凯瑟琳在办公室整理文件,见陆云萧拿起衣服便道:“总裁,你要出去?” “嗯,办公室里的事你处理一下,我吃过午饭就回来。”他穿好衣服走到宠唯一跟前,目光变得柔和,“走吧!” 宠唯一提起包,冲凯瑟琳挥了挥手。 “凯瑟琳只是一个秘书,也能处理你的事吗?”走进电梯,宠唯一看着跳动的指示灯问道。 “这些事她比我熟练。”陆云萧含糊地带过这个话题。 “云萧的外公是个什么样的人?”宠唯一转了话题,好奇地道。 陆云萧回忆了一下才道:“我和他相处的时间并不长,应该算是个严肃的人。” “他对你不好。”宠唯一道。 “为什么这么说?”陆云萧失笑。 “如果他足够信任你的话就不会派人来看着你。”宠唯一抬眸看着他,“你觉得呢?” 陆云萧沉默一会儿,抬手弹了她的额头一下,笑道:“我就说你怎么隔天往我这儿跑,原来是打着这个主意,别磨嘴皮子了,他是我外公,这个关系是割不断的。” 宠唯一摸摸鼻子,大大方方地承认自己是在挑拨离间。 “总之他连陆氏都不肯交给你,这个就够说明问题了。” “四少派你来的?”陆云萧端着下巴审视地看着她。 宠唯一笑了笑,“我只是想让你转移一下注意力,比如去争争家产什么,这个比找人有趣多了。” 陆云萧笑容倏地敛下,“你知道我在找人?” “是,”她点头,“找三年前走漏消息的那个人。” “你知道是谁?”陆云萧拔高了声音。 略带僵硬的,宠唯一抬头望着他,“如果是我呢?” “不可能!”陆云萧斩钉截铁地道:“如果你事先知道这件事根本就不会跟我一起走,既然跟我一起走,就没有理由泄密!” 宠唯一脸色有些白,“如果真的是我,你会怎么对付我?” 陆云萧低头凝视着她,张开唇刚要说话,电梯却“叮”地一声打开了,门外几个人怔怔地看了他们一眼才唤道:“总裁!” 两人走出电梯,一前一后保持了一米的距离,而陆云萧被宠唯一的话搅得有点混乱,他不是没有做过这个设想,只是这个想法怎么看都是前后矛盾,而她现在竟然说出这样的话…… 加快脚步上前去拉住他的袖子,宠唯一仰起小脸来笑道:“我开玩笑的。” 陆云萧重重舒了口气,“下次不准这样。” 宠唯一点点头,却认真地道:“云萧,不要做触犯法律的事。” 陆云萧捏捏她的脸颊,“我现在是正经的商人,不是丧心病狂的复仇者,你脑子里就不能想点正常的事?比如等会儿吃什么……” 宠唯一勉强笑笑,话也说穿了,谁心里都清楚这件事不可能善了,他到底打算做什么,怎么做,什么时候动手,怎么动手……?! 一连串的问题充斥着她的脑子,她既害怕他伤害了裴轼卿,又害怕他作茧自缚,两者不能权宜,她为这种虚无缥缈的未知吊起了心。 日子一天一天流走,始终没有什么事情发生,这让宠唯一的心渐渐放下,可能是陆云萧羽翼未丰,也有可能是她想错了方向,总之没有什么坏事发生,她就安心了。 天气也变暖了,这天午后,宠唯一把殷素素和阮绘雅约到了格格的咖啡店。 “你约我们出来的,现在自己跑神?”殷素素张开五指在她眼前晃。 宠唯一回过神来,歉意地笑笑,道:“有件事,想让你们帮忙出主意。” “什么事,我也听听!”冷不丁的一个声音从背后冒出来,她猛地回头,正对上周跃笑眯眯的脸。 宠唯一和阮绘雅诧异地看着他,明明没见到他人进来,什么时候跑到她们桌边上来的?! 殷素素猛地撑开凳子就站了起来,端起咖啡朝他泼去,“你这个跟踪狂,死变态!” 周跃连忙跳开,与滚烫的咖啡擦肩而过,瞧见自己安全躲过,这才伸手阻拦道:“殷素素,你别发疯,我正好路过……” 这空档殷素素就走进里屋去提了壶开水出来,阴测测地看着他,“是啊,你正好路过,待会儿我要是手抖不小心泼到你身上可就别怪我了!” 周跃被她赶着出去了,却远远在门外徘徊不肯走。 这种情况也不是头一回了,宠唯一和阮绘雅基本能够装作视而不见。 “一一,你说的到底是什么事儿啊?”格格拿着几块小蛋糕过来。 “四月八号是裴叔叔的生日,”宠唯一笑容恬静,“我想给他准备一份生日礼物。” 138 夫妻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裴轼卿侧了侧身,从镜子里看着身后半垂着眼帘细笑的人,似笑非笑地道:“什么事值得你乐成这样?” 宠唯一回过神来,假意咳了咳,正经地道:“谁笑了,你看错了。” 裴轼卿猛地回身托起她的臀把她抱了起来,动作快的让人咂舌,而宠唯一惊吓之余,只能紧紧地攀着他的肩膀,双腿夹住他的腰,像只考拉一样吊在他身上丫。 抬头对上他戏谑的眼瞳,她没好气地捶了他肩膀一下,“你突然干什么呢,吓我一跳!媲” 裴轼卿几步就将她抵在墙上,深闻着她身上的味道道:“好香……我舍不得走了……” 听出他话里的含义,宠唯一羞涩道:“腰还酸着,今天不行了……” 想是想,裴轼卿却知道她现在是经受不起了。 “时间还早,我走了你可以多睡一会儿。”他舔着她的脖子哑声道。 宠唯一扬高头颅,呼吸一阵一阵抽紧,声音时高时低地道:“今天学校有比赛,素素和绘雅要参加,我说好要去的……” 裴轼卿坚硬的牙齿在她细腻的皮肤上摩擦着,而后又用舌头一一舔过,让她的身体为自己紧绷不能自已。 “不行了……”她低声地嘤咛着,“你还不走吗?” 裴轼卿闷声一笑,“没见过把老公往外赶的。” “再不走我们都要迟到了。”宠唯一额头靠在他肩膀上,面色潮红,“今晚早点回来。” 裴轼卿勾起唇,托着她拉开.房门,“抱稳了!” 宠唯一一挣,羞恼参半的压低声音:“楼下这么多人!你……你快放我下来!” 裴轼卿朗声而笑,结实的双臂托稳了她,道:“没关系,他们看不见。” 宠唯一无语,他当所有人都会装瞎子吗?! 事实上,等他们走下楼的时候,蔷薇园的佣人都纷纷低下头去偷笑,偷偷摸摸地向他们行着注目礼,一副羡慕不已的样子。 没脸见人了,这么狼狈的姿势被他抱出去,感觉就像是被当成了小孩子。 隔着衣服狠狠掐了他的肩膀一下,宠唯一笑容愈发灿烂,“你今晚还是不要回来了,回来了也不会让你上.床睡觉。” “那好,”裴轼卿愉悦的心情并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那就不在床上,沙发、浴室、或者阳台,你随便选一个地方。” 下流! “国家养的人都是你这副德行吗?”宠唯一咬牙切齿,“没皮没脸!” 裴轼卿煞有介事地道:“这是实事求是,睡觉不一定要在床上,给我一床毯子我在地上也能睡。” “那好啊,”宠唯一板着脸道:“今晚你就在地上睡,我在床上睡。” 裴轼卿低头亲了亲她,声音亲昵,“跟你才叫睡觉,没你睡不着。” 趁着她脸红的劲儿,他又狠狠啄了她的唇一下才把她放进车子里,俯身道:“今天张伯送你去学校。” 宠唯一点点头,对他道:“路上小心。” 裴轼卿一笑,“我知道。” 刚走进校门校铃就响了起来,她抬腕一看时间,赶紧朝比赛场地去,殷素素唠叨人的功夫见长,她听得耳朵都快起茧了。 这次比赛请了不少有名的画家来当评委,所以来观赛的学生也特别多,比赛场地周围都是拦好了的,所有观赛的学生都要保持安静。宠唯一好不容易挤进去,抬眼就看到殷素素翘高了嘴不乐意地东张西望。 险险抹了一下额头的虚汗,她从她挥了挥手。 殷素素朝她磨牙,而后才低下头去准备画画。 比赛的时间放的很宽,在规定时间内画完绝对没有问题,有不少学生提前画完离开比赛场地。殷素素和阮绘雅两人隔得不远,画的十分认真,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大半,剩下的人也是稀稀拉拉的,她俩却丝毫没有动摇。 宠唯一视线在人群里瞟过,竟然看到被挤得脸红脖子粗的周跃。 视线对上的那一刻,周跃显然也看到了她,又憋足劲朝她挤了过来,被后面的人一推,两人差点撞个满怀。 宠唯一朝后仰着头,盯着他道:“你怎么也来了?” 周跃知道她对自己有偏见,却一点儿也不介意地道:“素素让我过来的!” 说的还颇为骄傲的样子。 “素素让你过来的?”宠唯一深表怀疑。 周跃本来对她也没多少好感,一双眼珠子在殷素素身上转啊转的,心里冒出一点意外来。殷素素认真的样子和平时没心没肺的模样实在差太多,倒让他有点不好意思了,以前他就觉得殷素素是个花痴,二到不能再二的人。 “唯一!”何昭年轻拍了宠唯一肩膀一下。 她回过头去,笑了笑道:“你来看她们比赛?” 何昭年显然是跑过的,喘气还有点急,焦急地在场内望了一眼,眼神落到阮绘雅身上时整个人也放松下来。 “路上堵车了,我还以为赶不上了。” 这时阮绘雅和殷素素也纷纷交了画,两人笑意盈盈地走出来,何昭年头一个迎上去,递给阮绘雅一张手帕道:“看你紧张的,都出汗了。” “谢谢。”阮绘雅笑着接过来,却转手递给了殷素素,“素素才是满头大汗,你也不会看场合。” 殷素素眉眼弯着,笑容显得不太真切,“那我就不客气了!” 何昭年白了她一眼,“你就不能含蓄一点儿吗?多学学绘雅!” 殷素素大大咧咧的动作有所收敛,撇撇嘴道:“没有我来衬托,怎么看得出绘雅是淑女?” “一一,你说是不?” 宠唯一牵住她手,笑道:“为了庆祝你们俩打入决赛,今天我请客,吃冰淇淋!” “太好了!”殷素素跳起来,把手帕扔给何昭年,“你的东西还你,不稀罕!” 何昭年气也不是怒也不是,当着阮绘雅的面又不好发作。 殷素素挽着宠唯一的手臂,微微偏着头,思索道:“冰淇淋有人请了,那等会儿的午餐呢……” 周跃适时冒出来,“当然由我来请!” 殷素素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就等着你这句话呢!” 宠唯一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了一下,实在不知道这两只怎么突然关系变得缓和了。然而接下来不管是冰淇淋时间还是午餐时间,殷素素过分的活跃让她看出了一点端倪。 总之是一个追着一个,甘之如饴的模样。 中途去洗手间的时候,宠唯一突然见阮绘雅红着眼眶从走廊转角跑出来,她一把拉住她,问道:“怎么了?” 阮绘雅咬住下唇,听见远处的脚步声,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拉进了洗手间,示意她不要说话。 外面的脚步声徘徊了几次就走了,阮绘雅握的骨节发紧的手顿时也松懈下来。 宠唯一看着她嘴唇上淡淡的血迹,不由道:“是何昭年吗?” 察觉到她目光中的异样,阮绘雅胡乱地用手背摸着嘴唇,隔了一会儿动作才慢慢停下来,而后低声道:“是他。” “你们不是一直好好的吗?”宠唯一诧异道:“怎么突然……” 阮绘雅摇摇头,眉宇之间有些疲惫,“是我太自私了,我不喜欢他却硬拉着他留在我身边。” 宠唯一蹙起眉,“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阮绘雅望着她笃定地道:“我知道素素喜欢他,所以我更明白不能这么耗下去了……刚才我就是跟他说分手的事。” “他不同意。”宠唯一冷静道:“你们之间并不管素素多少事,素素也不会强行介入你们。” 阮绘雅面色灰败,咬了咬下唇她道:“素素是个好女孩,昭年也没有错,错的是我,一开始我是太害怕一个人了,所以才接受了他。” “唯一,我其实……已经有个未婚夫了。” 宠唯一眉梢一颤,她从没有听说过这件事。 “这是我爸妈和对方的口头之约,但是爸爸妈妈见过那个男孩子了,都很喜欢,已经决定在我二十岁那天订婚。”阮绘雅神色郁郁,“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你不喜欢何昭年吗?”宠唯一扶住她的肩膀认真地问道:“你真的不喜欢他?” 阮绘雅眸中漾出泪水,“素素更适合他。” 宠唯一叹了口气,“你这样做,何昭年不会死心,素素也不会真正快乐。” “别逼自己做不喜欢的事,到头来害苦了自己又害苦了别人。”她极为认真地道:“素素是个很单纯的人,就算你这么做,她也未必会明白你的心意。” 阮绘雅闭了闭眼,“我也没办法,难道要等到大家都无可自拔地时候我才突然抽身吗?到时候就真的无法挽回了!” 宠唯一沉沉呼出一口气,静静看了她一会儿才道:“这件事何昭年肯定不会同意的,说到底也是你们的事,反正……在你们决定好之前不要告诉素素。” 阮绘雅点点头,努力笑了笑,“我先出去了。” 宠唯一目送她离开,转过头来时却看到角落里的隔间门口站着的人,她眼皮跳了跳: “素素?” 显然殷素素已经听到了刚才的话,她勉强笑着,“刚才她说的是什么意思?要和何昭年分手,然后成全我?” “素素,你冷静一点儿!” “我冷静不了!”殷素素大声吼道:“凭什么?凭什么?!她这是什么意思?施舍我?!” 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宠唯一紧紧攥住她的手臂道:“殷素素,你冷静下来,别钻牛角尖!” 殷素素眼中迅速积起泪水,她脆弱地望着宠唯一,“她有了,所以就能随随便便说不要……我想要却不能要,连看都不敢多看两眼的人……” 宠唯一上前拥住她,“别笑了,笑的又丑又难看!” 殷素素抓住她的衣角,脸上的笑容迅速瓦解,眼泪一滴一滴地落在她肩上,仿佛要把所有的委屈宣泄出来一样。 宠唯一轻轻拍打着她的背,以一种轻柔的语气道:“不到黄河心不死,人总是要撞撞南墙才能回头,要是有这个机会,你就试试,要是有可能当然最好,不行……对你来说也没有多少损失。” “不是我的……始终不是我的吗?”殷素素抽抽搭搭地道:“宠唯一,你心真狠,这叫没损失?” “反正世界上有很多男人,你可以随便挑。”宠唯一嘴角噙着淡淡的笑,“素素,你的桃花要开了。” “那要是裴四爷不喜欢你呢?”殷素素不服气地道:“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宠唯一掐着了她腰一把,“说话凭良心,我这是在安慰你,别蹬鼻子上脸啊!” “没人性!”殷素素低骂道。 两人都安静了一会儿,忽而殷素素深深吐了口气道:“我们出去吧,免得他们等久了。” 宠唯一抽了一张纸巾给她,“把鼻涕擦擦,脏死了。” 殷素素瞪了她一眼,却还是连忙接过来往鼻子下面凑,瓮声瓮气地道:“没听说过涕泪纵横吗?没文化!” 宠唯一是哭笑不得,“我是没文化,但绝对不像某些人一样没脑子,不喜欢的人千万别去招惹,你满心以为可以利用别人,到最后反而会给自己惹来一身麻烦。” 殷素素闻言有些颓唐,对周跃,她的确是存了这个心思。 “就这一次,下不为例。”她弱弱地道。 殷素素唯独这点好,情绪来的快去的快,再从洗手间出去的时候又恢复成那个没心没肺的样子了。 回到饭桌上的时候,何昭年和阮绘雅都在了,而周跃还一个劲儿的扮演深情浪子,涮了一碗的菜堆在殷素素的碗碟前。 殷素素坐下来之后狼吞虎咽地吃着菜,小米辣拿了一碟又一碟,她是吃的满头大汗,宠唯一看得胃隐隐作痛,中间悄悄劝了她两次,却没起到任何效果。 “你吃这么辣,胃受得了吗?”周跃终于也忍不住了。 殷素素斜了他一眼,“不爱看就别看!” 周跃一噎,他这是招谁惹谁了! 桌子上的四个人各怀心事,只有宠唯一一人置身事外,稍微吃了一点也没什么胃口了,索性低头玩起手机来。 “裴叔叔”三个字突然在屏幕上跳起来,她愣了一下才接起来,“裴叔叔?” “下课了吗?我去接你。”裴轼卿边开着车子边道。 “我和素素她们在一起,”她笑道:“今天这么早?” “不是让我早点回去吗?”裴轼卿挑高了语气道。 宠唯一往外看了一眼,“现在是大白天,我以为你到晚上才会回来。” “反正最近也没事。”裴轼卿顿了顿道:“在什么地方,我过去。” 裴轼卿的到来让这个不大的桌子顿时变得更拘谨起来,周跃自从上次被他收拾了到现在还心有余悸,现在处在他视线下,更不敢有什么太大的动作,生怕一不小心招惹了他。而何昭年和阮绘雅只跟他打了招呼就再没有说话。 只一眼,裴轼卿就瞧出殷素素不对劲,以眼神询问怎么回事。 宠唯一只是摇摇头,耸耸肩表示莫可奈何。 于己无关,裴轼卿不打算过问,上午忙活了一阵结实的,到现在闻到酸辣开胃的火锅真的有点饿了。 宠唯一又点了好些菜,裴轼卿吃饭看起来斯文,饭量却不小,看他吃饭就跟变魔术一样,明明没怎么动筷子,面前的菜就滋溜儿变少了。 托着下巴仔细瞧着他,时不时添上两筷子菜,宠唯一的模样要多温柔有多温柔。 也许殷素素那句话说的不错,要是裴轼卿不喜欢她,也没这后来的很多事。当然这个假设不成立,但却让她心甜如蜜,就是那么巧,这个宛如神祗一样的男人真正儿把她放在心尖上。 裴轼卿弄不明白这桌上是怎么个氛围,更弄不明白宠唯一是怎么在其他人都愁云惨淡的情况下保持如此高亢的情绪……不过这样也好,她高兴就好。 “你吃的不多。”他看着她面前的碗碟道。 宠唯一附和着应道:“不太饿。” “太辣的东西吃多了对胃不好,待会儿回蔷薇园让厨房给你做几个菜。”裴轼卿旁若无人地道。 宠唯一笑了笑,没有应声,眼神却在狂吃的殷素素身上逗留。 “今天的比赛怎么样?”裴轼卿目光转向殷素素。 察觉到周遭的异样,殷素素抬起头来,冷不丁跟裴轼卿碰上了面,心脏猛地跳了一下,而后老老实实地道:“自我感觉还不错。” “能拿奖吗?”裴轼卿又问。 殷素素一边给宠唯一使眼色一边回答:“这个不好说……” “如果拿不到奖,殷白泽的饭碗也该保不住了。”裴轼卿凉凉打断她的话,“你是他妹妹,由他手把手教出来的学生。” 听不出是认真还是玩笑的话让殷素素彻底忐忑了,顿时没了吃饭的心情,握着筷子没吭声: 裴四爷的意思是要让她拿奖?还是纯粹是要找她哥的麻烦? 效果不错,宠唯一满意地点点头,奖励性地给裴轼卿碗里补了一颗丸子。 裴轼卿夹起来含进嘴里,吃的有滋有味,末了还用手帕拭了拭唇角,动作流畅到不像话。 殷素素偷偷看的郁闷,个火锅也能让他吃出这么高水准的涵养来,今天实在是长见识了。 宠唯一递了杯水过去,道:“你下午还有事吗?” “没。”裴轼卿接过去,指腹在她手背上扫过,有些粗糙。 “你有什么安排吗?”他抬头问道。 “蔷薇园里的花全都开了。”宠唯一想起那一墙的绚烂红粉,唇角的弧度张了张。 PS:明天更新二万三哟~ 139 车祸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温暖的阳光打在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儿身上,她站在蔷薇花墙下,在一片红色与粉色之间显得格外亮丽。她微微仰着头,柔顺的长发披散在肩头,一手托着眼前的蔷薇花枝阖目深闻,另一手轻轻压着裙子,裙摆被风吹动,摇摆出细微的涟漪。 蔷薇花香气浓郁,蔷薇园里种满了蔷薇花,一到开花的季节就满园飘香,整个蔷薇园就像坐落在花海中一样。 裴轼卿在二楼,刚好将这场景尽收眼底,直觉告诉他宠唯一并不快乐。 “天气还很冷,穿的这么薄就下来了?”他出声,打断她自顾自的沉静。 宠唯一牵起唇角,转身过去望着他,“太阳下面挺暖和的,不是说好给我画画吗?” 她旋身转了一圈,白色的裙摆摆开来,就像一朵圆圆的花:“穿这样最好看。” 裴轼卿笑了笑,“等着我。媲” 等他下去的时候,蔷薇花墙下哪还有人,只剩下落了一地的花瓣被风吹的飘飘摇摇。 “一一?”他提高了声音喊道。 明媚的阳光下,蔷薇花争奇斗艳,却没谁能够回答他的话。 他揉了揉眉心道:“下次一定要让人把那洞堵上。” 沿着花墙找起来,裴轼卿边拨弄着蔷薇花藤,边道:“一一,别闹了,快出来!” 宠唯一掖着笑在藤蔓下轻轻的小动作的移动,远远还能看到裴轼卿的伸进花丛里捕捉她的手。脱了一只鞋子放在花藤下,她身体往后挪了挪,守株待兔等他来。 裴轼卿实在干不出把脑袋往花墙下钻的事,只能伸手一点一点的摩挲,好不容易手撞过的时候碰到了她的鞋子,一把抓过来却抓了个空。 “一一,还要玩捉迷藏吗?”他端详着手中的鞋子,笑道:“要是再不出来今天就不画了!” 花墙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儿声音,裴轼卿沉默了一会儿,假装转身离开,果然,走出不过三步花丛里就有了动静! 他猛地回过身,接住扑上来的人,搂着她的腰就地旋转着,低头对上含笑的眼睛,“不是不出来吗?” 宠唯一撇撇嘴,“谁让你拿走了我的鞋子!” 把她放下来,看着她左右蹭动的脚,他蹲下身亲手把鞋子给她套上,“总是喜欢光着脚,你这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 宠唯一鞋尖点了点地,道:“不穿鞋子舒服,循规蹈矩的人是体会不到这种乐趣的。” 裴轼卿伸手就要去捏她的鼻子,却被她偏头躲过,黑葡萄似的眼睛望着他,娇俏而笑,“裴叔叔,你给其他人画过画吗?” 裴轼卿沉默两秒后才道:“只给母亲画过。” 宠唯一脑子里突然把两件事串联了起来,顿了顿她又问道:“我记得你说过她也喜欢蔷薇花。” 裴轼卿转而看着花墙,道:“她没有见过这片院子,我是照着照片画的。” 宠唯一眉眼弯起,上前去挽住他的手臂道:“那我们开始吧!” 裴轼卿转手拿了画板,认真地端详了一会儿才道:“你站到那个位置去。” 宠唯一就跟吃了蜜一样,他说一句她动一下,完完全全按照他说的来,笑意盈盈的模样让裴轼卿有些莫名。 画画的时间过的很慢,两人的目光一直在对方身上徘徊,裴轼卿专注于宠唯一的神情和动作以及每一个细节,宠唯一却十分认真地看着他的五官,俊美又耐看的五官,越看越有味道。 好不容易画完了画,裴轼卿才松了口气,抬起头来却又换上玩味的笑容,“这么看着我,我是不是该有点儿表示?” 宠唯一一溜烟跑过去拿过他手里的东西,与书房暗格那种素描如出一辙的画法,只是比较起来,她的要明亮些。 “裴叔叔?”她唤道。 “嗯?”裴轼卿绕到她身后,环住她的腰,双手交叠在她的小腹前,下巴搁在她肩膀上跟她一起欣赏着那张素描。 “要不我们举行婚礼吧?” 裴轼卿动作一滞,偏头看着她,正色问道:“你是认真的?” 宠唯一浅笑着点点头,“我想了很久也没想到送什么生日礼物给你,不如就选在生日那天举行婚礼,以后每年你生日这天,又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好不好?” 裴轼卿忍不住揉揉她的头发,“这件事不急,再说老爷子也不会同意,要是我上门去说这件事,他不拿鞭子把我赶出来才怪。” 宠唯一嘟着唇道:“反正我是认真的,要不要同意看你的,提前声明,我没有其他的生日礼物送给你。” 她端着下巴看着他,分明是不准他拒绝的架势。 “我每年都有一个生日,这个礼物你今年送了,明年又送什么?”裴轼卿并不急着说服她,只是这样问道。 宠唯一歪头想了想,“那明年再说。” “不如这样吧,”裴轼卿道:“今年这本结婚证就算是我的生日礼物,明年我们的婚礼就算是我的生日礼物,后年孩子就是我的生日礼物,大后年也是孩子,然后每一年都生个小宝贝,那比什么都实在。” 宠唯一拉下脸,“我觉得你不该跟我结婚。” “为什么?”裴轼卿挑眉。 “养猪场里养着的比较适合你。”她凉凉睇着他,“一生就是一窝,绝对不嫌累。” 裴轼卿哈哈大笑,吓得刚刚准备接近他们的小四一个激灵,睁大眼珠子瞅了他好一会儿,最终跑开。 “正好摊上你。”他捏捏她的脸颊,看着她越来越红的耳朵,忽然心神一动,搂紧了她按向自己,低声跟她咬耳朵,“老婆,我们去睡觉吧!” 宠唯一如临大敌,连忙从他怀里退了出来,左右看看,确定张伯不在才道:“幸好张伯……” “是,少奶奶!”张伯突然冒出来,笑意盈盈地道:“少奶奶有什么吩咐?” 宠唯一睁圆了眼睛,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心思几转之后狠狠瞪了裴轼卿一眼,私下都跟他说过不要在大白天说这么引人遐想的话了,难道他不知道这个院子里到处都是张伯的“眼线”吗?! 裴轼卿抽过她手里的素描随手交给张伯,然后双手从她背后一穿,将她打横抱起来大步朝镂空阶梯走去,爽朗的笑声显示了他现在的好心情。 抱着她来到卧室,裴轼卿把她往床上一放就利落地解起扣子,狭长的眼眸因为欲.望披靡而显现出几分艳色,看在宠唯一眼中格外性.感。 “还是务实的好,先熟悉好流程才更有利于创造下一代。” 顶着一张一本正经的脸偏偏爱说耍流氓的话,宠唯一几乎要怀里以前那个怀揣禁.欲主义的人是不是他了…… 记起这茬,她突然伸手拦住他,“等等!” 裴轼卿扔了衣服坐上床,抓住她的手道:“还等什么?” 仿佛故意要倒他的兴致一样,宠唯一板起脸道:“没跟我在一起之前你怎么解决的?” 裴轼卿果然打住,本来想随便搪塞两句,但恼火的是曾经被她抓到过,这样说好像怎么都说不过去了一样。 “嗯?”宠唯一眉毛越挑越高。 裴轼卿假咳了一声,老实巴交地交代,“其实也没几回……” 宠唯一坐在床沿上,一只腿屈起,而后顶着手臂撑着下巴,饶有兴味地道:“是不是薄锦帮你的?” 人的确是翟薄锦找的,偶尔他会点头,不过却连对方什么样子都没看清楚。可巧为数不多的几次却让她看到了。 人的情.欲实际可以背离自己的心意,这点他绝不否认,但眼前的小妮子,分明是在看笑话的样子,吃醋……?说笑的吧! 见他点头,宠唯一拉长了声音道:“原来薄锦还兼职拉皮条……” 裴轼卿无奈地道:“一一,非得在这个时候说这么扫兴的话吗?” 宠唯一眼神往下溜了溜,“那你现在还有兴致吗?” “你说呢?”裴轼卿抓抓头发,不答反问。 宠唯一蹙起眉仔细瞧了一会儿,颇为认真地道:“今天就算了,爷爷让我回家去住一段时间的,经过再三考虑,我也觉得有回去的必要……啊!” 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扑倒在了柔软的被褥中,他对着她的眼睛道:“一一,以前的事不能怪我。” 宠唯一软软的手抚摸着他的背,静静道:“我知道啊,所以我不生气。” 裴轼卿啄着她的唇,用身体揉着她的身体,“别闹了,明天我又得走,要一周之后才能回来……” 宠唯一闻言双眼一亮,“那就是说我能休息一周?” 裴轼卿狠狠咬了她一下,粗声粗气地道:“怎么?不想我回来?” 宠唯一眼珠子到处瞟,就是不看他的脸,“那个……其实……我……” 正愁没法敷衍过去,张伯却突然哐哐砸起门来,裴轼卿挫败地坐起身来,扬声问道:“什么是?” “四少爷,不好了,二少爷出车祸了!” 车祸?!宠唯一和裴轼卿同时一惊,连忙下床穿好鞋子。 一边下楼裴轼卿边问道:“人呢?” “大少爷来电话说已经送到军区医院了!”张伯急忙道:“车子已经备好了。” 两人急急忙忙赶到医院,裴耀海、裴亦庭,就连钟毓秀也赶来了。 裴亦庭是最早到这里的,钟毓秀紧张地问道:“老二怎么样了?伤的重不重?” 宠唯一看了眼手术室,心底暗暗叹了口气,如果不严重,会在里面待这么久吗? 裴亦庭脸色不好看,眉宇之间带着深沉的凝重,“伤的很严重。” 钟毓秀浑身一震,往后倒了一下,好在方管家扶的快。 “妈,你先坐下,老二一定会没事的。”裴耀海扶着她到一旁坐下,安慰道:“最好的医生已经来了,不会有事的。” 钟毓秀眼眶微红,跺着拐杖道:“怎么会出车祸!” 裴轼卿沉着脸,道:“怎么出事的?” 裴亦庭走到一边,压低声音道:“跟一群飞车党撞上了……” “不可能!”裴轼卿几乎可以猜到他接下来的推测,“老二不是个沉不住气的人,怎么会跟人比车!” 裴亦庭长吁一口气,“我也不相信,已经派人过去了,这件事很快就会有结果。” 他说着担忧地看着手术室大门,“接下去就看老二命够不够硬了。” 走廊里是死寂的沉默,钟毓秀还算够坚强,挺直了背坐在那里,眼神直直看着手术室的方向,一刻也不放松。 宠唯一环视一下,低声问道:“怎么没看到三哥?” “老三出海去了,”裴轼卿道:“一时半会儿赶不回来。” 手术室上的灯久久都不熄灭,裴亦庭突然烦躁起来,转身往外走,低声道:“我去抽根烟。” 四月的天气还不够暖和,宠唯一去买了几杯热饮回来,就算不喝,捧着也热和。 端着一杯去了楼梯口,找到了猛抽烟的裴亦庭,把咖啡递出去,她道:“喝点儿吧!” 裴亦庭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才接过去,“谢谢。” 而后就再没有说话的意思,宠唯一凝视了他一眼才转身离开。回到裴轼卿身边,抬手握住他因过度用力而泛白的指关节,低声道:“你坐一会儿吧。” 裴轼卿深深看了她一眼,摇头道:“你去照顾奶奶吧。” 宠唯一点点头,走到钟毓秀身边坐下,轻扶她的手臂道:“奶奶,您休息一会儿吧,这里有我们守着就够了。” 钟毓秀现在哪还听得进这些话,满心满意都盼着手术室里医生出来,她摆摆手示意不用。 宠唯一无法,只能陪在她身边。 时间一分一秒过的极其缓慢,宠唯一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相对他们的焦急,她平静的多。人的生命本来就是这么脆弱,一不小心就会折断,裴尔净,那个长着一双狐狸眼的男人,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他的运气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上的门终于熄灭,钟毓秀立马站了起来,双腿因为长时间紧绷不动软了一下,宠唯一连忙扶住她。 钟毓秀走到医生面前,紧张又害怕地问道:“张医生,我孙子他怎么样了?” 张医生取下口罩道:“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接下来看恢复的情况。” 钟毓秀大大出了口气,身体都软了一半,裴轼卿连忙扶住她,“奶奶,你没事吧?!” 她摆摆手,“我就是有点累了。” “让方管家送你回去吧,”裴轼卿又道:“这里有我和大哥就行了。” “爸也是,你跟奶奶一块儿回去吧。” 裴耀海点点头,倒不是他有多累,而是担心钟毓秀的情况。 “这里交给两个孩子,妈,我先送你回去。” 钟毓秀紧张过了头,现在全身都在发软,心想留在这里也是添麻烦,于是就点了头。 他们两人走了,宠唯一才走到裴轼卿身边,道:“你饿吗,我去买点吃的。” “不用,”裴轼卿面色恢复冷静,对她道:“你也先回去,我今晚可能就留在医院了,奶奶那边要你陪着。” 宠唯一看着他紧绷的额头,知道他的平静只是表象,本来想说点安慰的话,但触及到他神色中的冷硬,只得默默收了回去。 他是裴家的主心骨,这点他有分寸的。 刚走出医院宠正宏就来了电话,宠唯一简单地跟他说了一下情况就打车回了蔷薇园。 裴尔净被送到了加护病房,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过来,裴轼卿现在恐怕要两头忙,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照顾好老太太。 收拾几件衣服就回了裴家老宅,钟毓秀见她过来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淡淡点了头,吩咐方管家去安排住房。 宠唯一知道她心里难受,尽量不去烦她,以前由方管家做的端茶递水的事现在都由她来做,钟毓秀嘴上没说什么,却是默许了。 这几天早上她都起来的比较早,钟毓秀习惯早上喝一杯清醒茶,好在泡茶她学过一点,于是也主动揽了这活儿。 方管家看着她,颇为欣慰地道:“四少奶奶过来,倒是给我省了好多事。” 宠唯一低着头忙活,“二哥出事了,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尽力照看好奶奶。” 方管家连连点头,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暗暗叹道:“说到底,还是四少爷有福气,虽然这桩婚事多磨,不过娶到了四少奶奶这样的没白费劲。” 宠唯一看了她一眼,明白她话里的含义,裴家出了这么大的事,秦霜只打过一次电话回来,老太太虽然嘴上不说什么,但是心里却很介意。方管家跟了她一辈子,肯定了解她的心思。 其实方管家背地里跟秦霜通过两次电话,大意是让她回来安慰安慰钟毓秀,不过秦霜每每都是敷衍了事,这让方管家也很是不满。 宠唯一是不知道秦霜的心思,不过这种情况下她也不回来,就显得有点冷血了。 刚刚泡好了茶,方管家估计着钟毓秀要下楼了,就转身去了楼上。 宠唯一端着茶出来,看见两个佣人在小声地嘀咕着什么。 瞥了一眼他们手里的报纸,她问道:“你们在说什么?” 两个佣人吓得噤声,连忙把手里的报纸交出来,慌里慌张地道:“四少奶奶,我们知道错了,您别告诉老夫人!” 宠唯一挥挥手示意他们下去,而后才拿起报纸来,秦霜的身影不期然地出现,竟然占了整整一篇! 粗略扫了一眼就把报纸压在沙发垫下,她回头看了眼楼上:这件事不能让老太太知道! 钟毓秀下楼后没见到报纸,有些不悦地道:“今天的报纸在哪儿?” 负责收报的佣人进到客厅里,小心翼翼地看了宠唯一才道:“老夫人,今天送报纸的车没来……” 钟毓秀眉头一拧,这些日子她提心吊胆的火气一股脑就冲了上来,正要发作,客厅里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方管家接过之后就是满脸的惊喜,回过头来道:“老夫人,二少爷醒过来了!” 钟毓秀手里的茶杯脆声落地,她抓住宠唯一的手道:“唯一,走,我们去医院看看!” 宠唯一点头,伸手扶住了她。 一进病房,钟毓秀的眼泪终于忍不住了,她走到病床边,看着平日里最能笑最能闹的人这副病殃殃的样子,苍老的脸上浮现出勉强的笑意,哽咽地道:“老二,你可醒了!” 裴尔净脸上毫无血色,却还努力笑出来,哑声道:“奶奶,我这不还好好活着吗……” 钟毓秀连连点头,又紧张道:“别说话了,你好好养着。” 裴尔净度过危险期,宠唯一也松了口气,她转头看着面露疲惫的裴轼卿,道:“现在总算没事了。” 裴轼卿舒心一笑,动了动僵硬的背道:“回去要好好补觉。” 钟毓秀这时回过头来,道:“老大和老四这几天都忙着,好在有唯一陪在我身边,现在老二没事了,你们都回去好好休息,我让方管家在这里守着。” 告别了裴耀海,宠唯一才跟裴轼卿从医院出来,临走时他跟裴亦庭交换了一下眼神,她分明看到那其中的戾气。 愕然地看着裴轼卿,她小声问道:“二哥出车祸不是意外吗?” 裴轼卿发动车子,阴鸷随之暴露:“不是!” “那是谁……?”宠唯一忍不住问道。 裴轼卿沉默下来,思索着这件事要不要告诉她。 宠唯一偏头看着他,“不能说吗?” “不是,”裴轼卿顿了顿道:“只是这不是什么好事。” 宠唯一在心底叹息,裴家现在还有什么好事,秦霜和她的情人聂桅的照片被登的漫天都是,偏偏又在裴尔净出车祸的节骨眼上,等老太太回去,说不定会找秦家兴师问罪,到时候…… 神色一滞,她回过头去,道:“大哥知道大嫂的事了吗?” 裴轼卿扶住方向盘的手倏然握紧,他深吸了一口气才道:“这件事秦霜脱不了干系!” 宠唯一哑然,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这件事竟然和秦霜有关?! “你知道聂桅是谁吗?”裴轼卿沉声问道。 宠唯一点点头,军火商聂家有三个儿子,长子聂重溯,负责欧洲地区的军火贩卖,三子聂戎,负责亚洲地区的军火贩卖,而负责美洲地区的军火贩卖的,就是次子聂桅。 秦霜的情人就是这个聂桅,最初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还不敢相信,秦霜是军人出身,竟然和聂家这样背景的人搅在了一起。既然裴轼卿问出这样的话,那就说明裴亦庭是知道这件事的。 既然知道,他竟然还肯和秦霜保持名存实亡的婚姻,秦家究竟是多大的毒瘤? 当初交给文优的那份资料里,她详细地标注了聂桅的身份,可能就是因为这样,文优不敢揭露出来。说到底,她还是在为裴亦庭着想。 “车祸的事老二已经说过了,飞车党只是掩护,实际是真的有人想撞死他,这几天老大不眠不休地查这件事,”裴轼卿说到这里冷笑了一声,“聂桅竟然连遮掩都省了,就等着我们找上门!” “他这样做,究竟目的是什么?”宠唯一喉咙发干,秦霜和他的关系披露,他是在逼秦霜和裴亦庭离婚,跟秦家人摊牌吗? “秦霜。”裴轼卿几乎有些咬牙切齿,迟早,迟早他要拔了秦家! “今天早上的报纸我没敢让奶奶看见,”宠唯一道:“但这件事也瞒不了多久。” “瞒不住的,奶奶迟早会知道,”裴轼卿略作思忖道:“等我找到聂桅再说。” 宠唯一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转而看着前方,她隐隐觉得,山雨欲来。 裴轼卿和裴亦庭忙的脚不沾地,钟毓秀不放心别人照顾裴尔净,绷着年迈的身体也要天天往医院跑,宠唯一就只能帮衬着照顾。 裴尔净稍微好点儿又恢复了精神,趁钟毓秀不在的时候还能打趣她两句,宠唯一已经不是第一次想甩手给他一巴掌了,却又害怕把他打回手术室,只能干忍着。 但让宠唯一来照顾他始终不合适,钟毓秀最后只能请了两个看护,还都是四十岁以上的。 裴尔净看着那两个膀大腰圆的看护顿时垮了脸,做着可怜样对钟毓秀道:“奶奶,您就不能请两个有助身心健康的人回来吗?这看的,叫一个膈应!” 钟毓秀知道他一贯乖张,又对女人的事没有节制,就连出车祸的时候车上都还跟了个妖艳女人,那女人只是把假鼻子撞歪了,到医院缝了两针就拍拍屁股走人了,所以她才故意找来这两个看护,要好好教育教育他。 见老太太油盐不进,裴尔净又转向了宠唯一,恬着脸讨好道:“还是唯一来吧,虽然长相不出众,但也勉强过得去!” “胡闹,”钟毓秀瞪了他一眼,“擦洗的事唯一也能做?” 宠唯一幸灾乐祸地看着他,“这两个看护姐姐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别担心。” 裴尔净差点吐给她看,郁闷地缩回被子里,遮着嘴巴用不是很清楚的声音道:“奶奶,我想吃苹果。” 他本来指望钟毓秀指使宠唯一的,没想到一边的看护“姐姐”自告奋勇地拿起了水果刀,几个转儿就削了皮,还切了一块一块喂他嘴边。 裴尔净瞬间没了食欲,哭丧着脸转过头。 钟毓秀只当他在撒娇,起身冲宠唯一招招手:“唯一,我们走吧,让他好好养伤。” “奶奶,您不能这样对我啊……”病房门隔绝了裴尔净的呼天抢地,宠唯一忍不住笑,垂着眼帘跟在钟毓秀身边。 钟毓秀突然止住脚步回过身来,眉目凝重地看着她,“唯一,你跟我说老实话,老四最近到底在忙什么?” 面上的笑容褪得一干二净,宠唯一抿了抿唇瓣道:“他在找让二哥出车祸的人。” 钟毓秀半信半疑地看着她,“那人跑了?” 其实跟裴尔净撞车的人当场就死了,这件事钟毓秀还不知道。 “我也不是很清楚,”她转了话题道:“奶奶别多想了,现在只要二哥恢复的好就行了。” 钟毓秀终于叹了口气道:“好在老二没事,不然……”她顿了顿,咽回去后半句话,然后道:“我们走吧。” 裴亦庭的手脚很快,再也没有有关秦霜的报纸流传出来,而秦霜也像石沉大海一样,失去了音讯。 钟毓秀不知道这件事,但秦家知道,秦霜的父母已经找过裴亦庭几次了,但都被不冷不热地挡了回去,现在秦霜一失踪,他们就更着急上火,一副生怕裴家迁怒而惴惴不安的样子。 看起来,聂桅不仅是拿裴家人的生命安全来威胁裴亦庭,还提前囚禁了秦霜,裴尔净车祸时她没能赶回来恐怕也是这个原因。 这天傍晚的时候,裴轼卿终于出现在了裴家门前,宠唯一欣喜地迎上去,以眼神询问他事情进展的怎么样了。裴轼卿面色如常,轻轻摇了摇头。 “老四回来了?”钟毓秀的声音在他们背后响起,裴轼卿连忙走上前去,接住她的手臂道:“奶奶吃过饭了吗?” “没什么胃口,刚好你回来,让厨房一并做了。”她笑着道:“看你忙进忙出的,也不知道有没有好好吃饭。” 宠唯一将软垫放在钟毓秀身后,裴轼卿才扶着她坐下,微微笑道:“我没事,不过奶奶瘦了。” 钟毓秀知道他孝顺,拍拍他的手背,又看了看宠唯一道:“你媳妇才瘦了,难为她了。” 宠唯一之前是从来没有服侍照顾过人的,日久见人心,这些天她吃不下饭,她没有一点儿不耐烦,事事周到,可见真心是有的。 裴轼卿伸手牵住她的手,心疼她的消瘦,也感激她帮自己照顾老太太,紧握了握她的手,无声地诉说着感谢。 宠唯一突然觉得全身轻松,这些天她的辛苦总算没有白费,其实她也不是刻意地讨好钟毓秀,只是想裴轼卿在忙碌的时候免除后顾之忧。 两人之间的互动钟毓秀看在眼里喜在心里,笑道:“待会儿吃过饭就跟唯一一块儿回去,让她好好休息休息。” “我知道了,奶奶。”裴轼卿应道。 熟悉的花香沁人心脾,宠唯一一进门就奔到院子里摘了两朵蔷薇花,旋身对裴轼卿笑道:“这花越开越好了。” 看着她的笑靥,裴轼卿有种庆幸的冲动,宠唯一才是个十八岁的小姑娘,比他想象中的懂事,更比他想象中的善解人意。 “你怎么了?”宠唯一瞧他眼神发虚,伸手在他脸上晃了晃。 裴轼卿猛地握住她的手将她旋过身扣在怀里,胸口抵着她的背,压低声音道:“别说话,让我抱一会儿。” 宠唯一缓缓静下心,朝后依靠在他怀里,感受他胸口灼热的温度。 “一一。”裴轼卿唤她的名字。 “嗯?”宠唯一懒洋洋地答应。 你能嫁给我真好…… 这句话裴轼卿说不出口,感情世界最简单直白,以心换心,他现在就能感觉到,宠唯一的心是紧紧握在他的手里。 “瘦的这么厉害,是不是又没坚持跑步?” “因为在奶奶那儿嘛,所以……”宠唯一顾左右而言其他,“这几天你一定没有好好睡觉,现在也不早了,要不我们先上楼?” 想藏又藏不住自己心思的可爱劲儿让裴轼卿的心一点一点变软,他伸手拿过她的手上的蔷薇花别在她耳边,低声道:“这样很好看。” 宠唯一触了触耳边的花朵,俏皮道:“娇花配美人,我受之无愧。” “还是一点儿都不谦虚。”裴轼卿薄唇带笑,圈着她纤细的腰身,低声问道:“知道奶奶的话是什么意思吗?” 话题岔的有点快,宠唯一还没反应过来他说的是那句话就脱口而出,“什么意思?” “说你身体太弱了,让我把你养的白白胖胖,才好为我生儿育女。”裴轼卿脸不红心不跳。 宠唯一回头瞅着他,满脸的不信,“我怎么半点没有听出来?” “本来这话也不是说给你听的,”裴轼卿正经道:“你看奶奶送来的药材就知道了,还有给我补身体的。” 宠唯一差点被自己呛住,老太太想多了,真的想的太多了,裴轼卿这头老牛太硬,她已经啃不下了,还用补身体?! “不能吃!”她转身揪着他的衣服道:“打死也不能吃!” 裴轼卿就势抵着她的额头,让暧昧在两人之间流转,他缓慢而低沉地道:“一一,我想你了……” 宠唯一紧张而又怀疑地看着他,“你吃药了?” 裴轼卿失笑,“我的表现让你这么想?” 男人最忌讳这个,宠唯一立刻扮作无辜,“这话是你先说的,我一点儿都没那么想,那么想是的奶奶!” “嗯,”裴轼卿正色道:“等什么时候有了孩子奶奶就不会这么想了。” 宠唯一蹙起秀气的眉,难道在这之前老太太都要送补药来? “上楼吧,今晚我们都好好休息,”裴轼卿凑在她耳边道:“明天再补回来!” 宠唯一就像被燎着了屁股的猴子一样跳了起来,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突然拔腿冲屋子里跑。 裴轼卿紧接着跟上去,才发现她转道去了厨房,还没靠近就听到里面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才进去,刚好一个罐子飞到了他脚边,宠唯一正立在凳子上翻箱倒柜。 “你做什么?”他奇怪地问道。 宠唯一一边翻一边道:“我要把奶奶给你的药全部扔了!” 裴轼卿哭笑不得,看她不翻到不死心的架势,只好道:“我说着玩的,不是真的。” “真的?”宠唯一回过头,深表怀疑。 “真的。”裴轼卿点头,绕过地上乱七八糟的东西走到她下面,伸手道:“下来。” 宠唯一也分不清什么药材,不过她也不想吃那些东西,正好趁这个机会一块儿扔了。 抬头勇敢地迎上他责备的眼神,她笑眯眯地道:“怎么办,这些药材全部弄洒了,不能吃了。” “也好,”裴轼卿勾唇道:“这说明了一件事。” “什么事?”宠唯一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他就把她打横抱起来,阔步朝卧室走去,“说明你很有精神,让你休息一晚上养精蓄锐实在没有必要。”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宠唯一叫苦不迭,赶忙道:“要的要的,我真的没精神!” 嘹亮的声音还回响在客厅内,连她自己都觉得没底气,她揪着他的肩膀讨饶:“裴叔叔,我好困……” 裴轼卿一脚踢开卧室的门,几步就走到床边把她丢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道:“不是困吗?还不睡?” 宠唯一闻言赶紧闭上了眼睛,唇边还藏着一朵小小的笑。 PS:还有万字更哦~求打赏~ 140 裴家的心腹大患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宠唯一偎依在身旁宽阔的胸膛里,因为饱睡而餍足地蹭了蹭,恋恋不舍地闭上了眼睛。 裴轼卿的闷笑声回荡在耳边,整个胸膛也跟着他震动,仿佛打鼓一样敲击在她的耳膜上。 不满地压了压他的胸口,宠唯一道:“还想再睡一会儿,别吵。丫” 裴轼卿闻言果然不动了,由着她又睡回笼觉媲。 这一觉睡过去再醒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卧室的窗帘拉着,宠唯一还云里雾里地问了句:“现在什么时间了?” “快到十一点了。”裴轼卿道。 宠唯一仰起头来,眨眨眼睛,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头还压在他的胳膊上,撑起身体,她问道:“你胳膊不酸吗?” 裴轼卿动了动手臂,道:“还好。” 想到自己竟然缠着他赖床,宠唯一脸上飞过两朵可疑的红晕,她握着被子坐起身来,“今天要去医院看二哥,快起来吧!” “刚刚是谁不让我起来的?”裴轼卿很喜欢她依赖自己的感觉,他也乐得宠她。 宠唯一脸颊染上薄薄的红色,拉好睡裙的肩带道:“我先去洗漱。” 她前脚进浴室,裴轼卿后脚就跟了进去,两人在浴室里磨蹭了两个小时才出来,宠唯一养精蓄锐一晚上,前功尽弃。 脖子上又是红红的痕迹,宠唯一没办法,只好用丝巾遮起来。 到医院的时候钟毓秀已经走了,裴尔净一看到她脖子上的丝巾就暧昧地笑起来,“看来老四很努力啊!” 裴轼卿丢给他一个苹果,“把你的嘴堵严实了!” 裴尔净抬手接住,咬下一口才道:“果然是会疼媳妇的人,夜里温香软玉抱满怀,我就搁这儿对着两堆肌肉,世界真不公平。” “你什么时候结婚,奶奶肯定高兴到跳起来。”裴轼卿拉了凳子过来坐下,翻看着他的病历。 裴尔净敬谢不敏地道:“得了吧,娶个女人回来非得闹心死。” 他话音还没落下眼珠子就转了转,笑眯眯地看着宠唯一道:“不过唯一这样的倒可以。” 裴轼卿淡定地道:“别想。” 裴尔净撇撇嘴,“瞧你那护食的样子,我又没跟你抢的意思,指不定哪天就冒出个跟唯一一样的女孩儿呢?” 宠唯一凉凉接茬,“不可能!” 裴尔净瞪着眼睛来回看了他们俩,然后厌弃地挥手赶人,“你们俩来给我添堵吧,一点儿也没想到我的是病人,也不看我是替谁挡灾的……!” 他话还没说完,裴亦庭就推门进来,他把剩下的话吞回去,赔着笑道:“老大,我说着玩儿的。” 裴亦庭把手里的书和食物方向,沉静地道:“这是事实,你说的没错。” 裴尔净连忙使眼色让裴轼卿救场,他说这话本来也是无心的,不过让裴亦庭听着就有点儿伤感情了,现在秦霜和聂桅都没找到,最烦心的其实还是他。 “大哥,还是没有线索吗?”裴轼卿放下病历,拍拍裴尔净的病腿,道:“恢复的不错!” 裴尔净吃痛却不敢吭声,暗骂裴轼卿小肚鸡肠,但还是把注意力集中在了裴亦庭身上。 “聂桅也不能插上翅膀飞了,迟早会把他找出来。”裴亦庭眼神阴鸷。 “找到之后,你打算怎么对秦家?”裴尔净直接问道。 病房陷入沉默,宠唯一却敏感地留意到了裴尔净说的秦家而非秦霜,她起身道:“我去买杯咖啡。” 退出病房,她慢悠悠地朝楼下晃:有些事是不能听的。 病房里只剩下他们兄弟三人,裴亦庭也敞开了来说:“这件事我不会就这么算了,账也会记在秦家头上。” “不过秦家根基牢固,想连根拔起恐怕太难了。”裴尔净将目光转向裴轼卿,这件事一直是他在做。 “原先预估要一年才能把秦家的势力清除干净,”裴轼卿沉思道:“不过这是个机会,可以借聂桅的事把秦家拖下水。” “用大嫂当借口?”裴尔净下意识看了眼裴亦庭,见他面色如常才继续说下去,“栽赃嫁祸这事干也能干,不过大嫂始终是裴家的人,要是被秦家反咬一口就划不来了。” 裴亦庭目光晦暗,想到一心的脱离裴家的那个女人,眼睛眯了眯,寒意肆虐: “我同意。” 裴轼卿点点头,秦家他迟早会除,既然秦霜一心喜欢聂桅,趁这个机会让她离开裴家也算是对得起她了。 裴尔净瞧着跟前这两个人,一个是自己的兄长,一个是自己的幼弟,可说到做事狠辣果断,他比不上这两人的一半,秦霜,那可是秦霜,做了裴亦庭五年名义上的妻子,裴轼卿叫了五年的大嫂,就在这两人一来二去下当了替死鬼…… 一时不知道作何感想,他在心中暗暗叹息,隔了好一会儿才道:“这么久也没看见老三,他还没回来?” “任务是保密的,暂时不知道他去了哪儿。”裴轼卿道:“他可能不知道你出车祸的事。” 裴尔净点点头,口气又吊儿郎当起来,“哎,唯一怎么去了那么久,我们这儿话都说完了呢!” 宠唯一正在医院里闲逛,在楼道里穿梭来回,鼻息里全是消毒水的味道,让她有点反胃。 看了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她就折回去朝楼上走,转过身却看到陆云萧从会诊室里走出来,她诧异地唤道:“云萧?” 陆云萧见到她显然也很意外,走到她身旁来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二哥在住院,我来看他。”宠唯一顿了顿又道:“你生病了吗?” 陆云萧笑了笑,“旧伤留下的后遗症,只是有点痛,定时到医院检查。” 宠唯一胸口一窒,她竟然不知道…… “为什么会留下后遗症?”她喉咙干涩,“后来你外公不是找到了你吗?” “那都是很久以后的事了,一开始没有妥善处理,留下了一点小毛病。”陆云萧毫不在意地道:“没什么大事。” “哦。”宠唯一垂眸掠过他手中的病历,边角有些卷了,显然是翻过很多次的。 “你现在要回家还是?”陆云萧岔开话题道。 宠唯一摇摇头,“我还要去二哥的病房。” 陆云萧会意地点点头,“四少也在吧。” 见他目露失望,宠唯一道:“你要走了吗?” 陆云萧沉默片刻才点了头,一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了,便道:“那我先走了,你照顾好自己,我看你瘦了一点。” 宠唯一抿唇应了声,“你路上小心。” 回到病房的时候,裴尔净正口沫横飞地读着冷笑话,裴亦庭和裴轼卿两个面无表情的人坐在一边各吃着自己的东西。 裴尔净一瞧宠唯一把手里的笑话书一丢,拍着手掌就道:“唯一,可把你盼回来了!” “他们两个没人性,特地买了我不能吃的东西来显摆,唯一你最好了,刚刚去买什么了?” 宠唯一把口袋打开,“冰淇淋你要吗?” 裴尔净失望地松开袋子,忿忿道:“你们三个都没人性!” 当初怎么就没把他门牙撞落两颗,这样他就没这么多话了…… 把冰淇淋分成两盒,宠唯一推了一盒到裴轼卿面前,而后又看着裴亦庭道:“我知道大哥一定不喜欢吃冰淇淋,所以就没有买你的份。” 裴亦庭饭刚刚吃完,知道自己不受宠唯一待见,就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裴尔净看他不战而退,笑着打趣宠唯一,“哟,不错嘛,一代新人胜旧人哦!” 宠唯一不给裴亦庭好脸色的原因很明显,上次在书房里,他是有意误导她认为照片上的女人就是冷蔷薇,后来细想,他只说那是对裴轼卿很重要的人,并没有提到冷蔷薇三个字,显然是故意而为。 裴轼卿吃了一口就放下,“太甜了。” 宠唯一也尝了一点,“味道刚刚好,你吃不惯甜食而已。” 裴轼卿把盒子推回她手边,“我吃饱了,你吃吧,别吃太多,现在天还凉。” “我知道。”宠唯一大快朵颐。 又过了几天,秦霜的事终于纸包不住火,还是被钟毓秀知道了,而稍后她又从裴亦庭嘴里逼问出了秦霜失踪的事更是暴跳如雷。 孙子因为她差点性命不保,钟毓秀怎么能不震怒? 钟毓秀一早就把裴亦庭叫了去,反反复复让他一定要把人找回来,宠唯一看着她的样子,恐怕是扒了秦霜的皮都不解恨。 或许她是一早就对秦霜不满意,到现在正好宣泄出来。 屋漏偏逢连夜雨,断绝消息好些日子的裴善原也被送到了医院里,两条腿都断了,肩上还受了枪伤。 钟毓秀听到消息的时候当即就晕了过去,急得裴家上下乱了套,赶忙把她也送到医院。 “老三呢?老三呢!”钟毓秀刚到医院就醒了,弹起来一把抓住医生就嚷道。 “裴老夫人您别着急,三少没事,伤都处理过了,没伤到要害……”医生还没说完钟毓秀就撇开他往外走。 宠唯一一直守在她身边,见状连忙上去扶。 裴尔净和裴善原正在病房里打牌,两人脚都受了伤不能动弹,手闲着正好。 钟毓秀看裴善原两条腿都吊着,直骂那医生庸医,让后跟着来的医生哭笑不得。 “奶奶,三哥没事,您别着急上火。”宠唯一连忙给她顺气,生怕她一抽又过去了。 “哈哈,我赢了,你老实点儿,车子归我了!”裴尔净突然笑起来,完全没有看到老太太的脸色。 钟毓秀脸上的担忧瞬间褪的干干净净,冷冰冰地瞅着两人,“挺乐?” 裴尔净扭脸儿就赔笑,“这不是脚不能动,找点乐子吗!” 钟毓秀拄着拐杖走到裴善原身边,叹了口气问道:“你这次也不是意外对吗?” 裴善原看了眼裴尔净没有说话,出任务受伤很正常,但就像裴尔净一样,是有人蓄意安排的,这次演习用的都是彩弹,没有人用实弹。 钟毓秀看一眼遍体鳞伤的两人,跺了跺拐杖哀叹道:“我这是造了什么孽,竟然娶了这么个孙媳妇进门!” “奶奶,我已经没事了。”裴善原说道。 钟毓秀颔首,“好在没事,这次就当是放假了,好好歇一段时间。” 两人见她满脸悲怆,一时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只能连忙点头。 宠唯一倒了杯水捧到她面前,“奶奶,先喝点热水。” 钟毓秀在旁边坐下来,接过水杯,自顾自道:“以前秦霜闹过离婚,我还没同意,这回要是找到了人,不管她同意不同意,我裴家是容不下她这尊大佛了,早请走早安生!” “奶奶,这件事还是跟大哥商量一下吧。”裴尔净道:“这毕竟是大哥的事。” 钟毓秀瞪了他一眼,“我说的话不算数?” “算数算数,”裴尔净嬉皮笑脸地道:“奶奶说的就是圣旨,金口玉言,赤兔马也追不上!” “你就这张嘴皮子厉害。”钟毓秀埋汰他。 老太太跟两人说话的时候,宠唯一一直乖乖地待在旁边,也不插话,静静当个透明人。 裴善原的样子让她暗暗心惊,裴尔净和裴善原都受了伤,而对方一开始是冲着要了他们的命来的,只是运气好躲过了而已。聂桅现在这样对付裴家,下一个,说不定就是裴轼卿……! 按捺不住给他打了电话,裴轼卿却笑着安慰她,“聂桅先前能够得手,是因为老二老三都没有防备,现在我既然知道了,绝不会掉以轻心。” 即使他这样说,宠唯一还是免不了担心,谁知道那个丧心病狂的人下一步还会做出什么事来! 刚刚挂了电话,回头却瞧见钟毓秀从病房里走出来,她问道:“奶奶,要回去了吗?” 钟毓秀疲惫地道:“他们俩都在这儿我不放心,你先看着,待会儿老大来了你再回家去。” “好。”宠唯一乖顺地点头。 整整一个下午裴亦庭都没有出现,实在等的无聊,又被裴尔净怂恿了两句,她就跟着他俩摸起了牌。 这两人什么也不赌,赌的全是宝贝车,而裴尔净竟然看上了她的悍马,千方百计地要让她拿出来。 宠唯一笑呵呵地应了,裴尔净满心以为自己能够满载而归,却没想到被杀了个措手不及,反而倒输出去几辆车子,明白她是扮猪吃老虎,顿时把脸皱的跟苦瓜一样: “唯一,我伤口又疼了,伤口一疼脑子就不清醒了,这把不算,我们重来!” 耍无赖还耍的理直气壮,宠唯一鄙视他到底。 “二哥,你难道要跟一个十八岁的姑娘赖皮?”裴善原冷不丁地道。 裴尔净一噎,瞪了一眼不分场合戳他脊梁骨的人,哼了一声,“给就给,不就几辆车子吗,谁给不起似的!” 宠唯一得意地看着他肉疼的模样,脸上笑开了花。 “叩叩叩!”有人敲门。 宠唯一抬起头来道:“请进。” 本来以为是裴亦庭,没想到进来的才是裴莱。 裴尔净和裴善原看到她脸色都冷了下来,前者道:“你来干什么?” 裴莱难过道:“你们怎么会弄成这样……?” “我们怎么样都不关你的事,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裴尔净一点也没给她留面子。 “尔净……”裴莱唤他的名字,声音哀伤,似乎是有很多话想跟他说一样。 裴尔净皱起眉,“你走不走?” 裴莱站在原地不动,裴善原此时也道:“你走吧,奶奶说你不是裴家的人了,裴家的人怎么样和你没有关系。” 裴莱一震,手指明显收紧。 宠唯一看了眼裴善原,果然还是他的话最切中要害,平时闷不吭声的人实际是毒舌,裴家的男人,果然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裴莱没想到他也会这么说,神色顿露受伤,“我只想来看看你们……” “现在看过了。”裴善原“善意”提醒。 裴莱在这两兄弟面前毫无还手之力,对钟毓秀她大可以据理力争,但对裴家四兄弟来说,她是心有愧疚的,老太爷的死对他们打击不小。 见她杵着不走,裴尔净抬高了声音,“把她给我赶出去!” 宠唯一正好奇他叫谁,话落音却哗啦啦涌进来好些人,有医生有护士……确切说是扮成医生护士的人! 原来裴轼卿在医院安排了这么多人,难怪他能放心让他们两人留在医院。 裴莱没办法,只能被“请”了出去,临走之时她别有深意地看了宠唯一一眼,好像有话要说。 宠唯一没理会,她跟裴莱没有交集的必要。 天黑了之后也不见裴亦庭出现,但她也不能再留了,裴尔净叫了两个人跟着她,考虑到最近不太平,她也没有拒绝。 从楼上下来才发现裴莱竟然还等在医院,她有些意外。 裴莱看见她,主动走上来道:“能不能单独聊聊?” “你们等我一下。”宠唯一对身后两人交代了一句就跟着裴莱走到一旁的树下。 两个保镖见她在自己视线范围内,于是站在原地等待。 “有什么事吗?”宠唯一淡淡问道。 裴莱蹙起眉,认真地看着她,道:“秦家现在还动不得。” 宠唯一不动声色,抬头看着她,“小姑姑在说什么?” “别跟我装傻,”裴莱径直道:“但凡裴轼卿有个什么动作我都能猜出他要做什么,他和老大想拿秦霜来开刀处理掉秦家,但他们都没想到秦家跟裴家根脉交缠,准备不够充分就贸然动手结果肯定是两败俱伤!” 宠唯一听的心惊,努力抑制住自己的情绪,她又道:“为什么跟我说这些。” 裴莱眸光黯然,“你也看到了,我跟他们根本说不上话,而且就算我说老四也未必肯听。” “所以,我只能跟你说。”她道:“你让老四冷静一点,别被老二老三受伤的事气昏了头,聂桅是个疯子,别自己去踩地雷。” “我知道了,你说的话我会一字不漏地说给他听。”宠唯一道。 “不只是让你说,”裴莱皱起眉头,“你要劝,不然说给你又有什么意义?” 宠唯一笑了笑,“小姑姑对这些事了解的真透彻。” 裴莱已经离开裴家很久,裴家的一举一动她怎么可能了如指掌?现在裴轼卿刚有动作她就收到了消息,背后深埋的势力不可小觑。 裴莱面色冷峻,睨着她道:“宠唯一,这件事的严重性你究竟知不知道?!” 宠唯一抬眸正视她,回答的极其认真,“就像三哥说的,裴家的事已经跟你没有关系了,小姑姑。” “你……!”裴莱只想骂她不识好歹! “你能想到的问题裴叔叔想不到吗?”宠唯一反问,紧跟着又道:“既然他决定要这么做,肯定有他自己的打算。” “他的打算就是孤注一掷,用整个裴家来赌一赌!”裴莱不自觉地拔高了声音,想从气势上来压制宠唯一。 “裴家?”宠唯一失笑,“小姑姑你忘了,裴家背后还有宠家。” “就算裴家不足以把秦家连根拔起,那再加上宠家呢?秦家又有多大的能耐,我不相信凭宠裴两家都拿它没办法!”她停了停,抿唇而笑,睇着裴莱道:“宠家和裴家是绑在一起的,裴家的事,宠家又怎么会袖手旁观?” 裴莱无言以对,冷冷地看了她好一会儿才道:“走着瞧吧,我就看裴家和宠家联手能不能除掉秦家!” 裴莱负气离开,宠唯一也只是笑笑,不管她是出于什么目的,但她说的话却对裴家有利,只是希望,裴轼卿不是真的被怒火冲昏了头。 忍不住又拨了电话过去,她只隐晦地问道:“裴叔叔有把握赢过聂桅吗?” “我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裴轼卿用极为平淡的语气说着张狂无底线的话,宠唯一的心也跟着放了下来,也许裴莱只是危言耸听,砍掉左臂右膀肯定会威胁到自己,但不至于伤害性命,裴家枝繁叶茂,很快就能找到代替秦家的人。 “注意安全。”笑了笑,她加了一句。 “嗯,你回去的路上小心。”裴轼卿说完挂断电话。 宠唯一收好电话正要离开,却突然听到有人小声地叫着自己的名字…… PS:还有一更晚点哦~大家要积极冒泡啊~ 141 惊吓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宠唯一背对着两个保镖,看着藏在医院树后的秦霜,假意把手机支到耳边,装作是在接电话的样子,而后压低声音:“大嫂,你怎么回来了?” 秦霜满面狼狈,焦心地看了眼住院部,“我听说裴尔净和裴善原都受伤了,伤的重不重?丫” 宠唯一点点头,又道:“没有性命危险。” 秦霜心头巨石落地,又道:“是我对不起裴家,这件事我一定会给裴家一个交代!” “你要做什么?”宠唯一连忙道:“你不要乱来,现在大哥到处在找你!” 秦霜没再说话,悄悄隐入黑暗中,宠唯一四下搜寻,眨眼间却发现她从医院的墙上翻了出去媲! 赶忙给裴轼卿报了信,宠唯一才离开医院往裴宅去,走到半路的时候被突然冲出路来几辆车子围追堵截。 “少奶奶坐稳!”保镖沉稳地操纵着车子,将车速提到最大,躲避着后面的车子。 宠唯一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大路上并没有多少过路的车,双方都是卯足了劲儿狂奔,过快的速度让她呼吸一阵阵抽紧! 紧紧抓住车门,她忍住要呕吐的欲.望,盯着外面几辆尖啸而来的车子,精神也蹦到了极点! 突然,前面几束亮光打过来,车身猛甩,宠唯一措防不及撞在挡风玻璃上,眼前一阵发黑…… “少奶奶,您没事吧?”有人推搡着自己,宠唯一睁开眼睛,神志不清地问道:“怎么了?” “四少来了。”保镖把她扶下车子,脚才刚刚踩地,宠唯一就腿软地跪在地上,哇一声吐了出来。 “一一!”急促的脚步声在背后响起,下一秒,她就被纳入一具宽阔的胸膛,熟悉的味道充盈着她的鼻息。 裴轼卿紧紧搂住她颤抖的身子,不住地安慰道:“别怕,别怕,我来了……” 宠唯一紧紧攥住他的衣服,因为用力过度指关节发白,“我只是……有点晕车……” 裴轼卿将她抱起来朝自己的车子走去,明亮的车灯让宠唯一下意识偏了偏头,目光所及,后方漆黑的路上哪里还有刚才追她的车子,夜色如墨,安静的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 头一回碰到这样的事,宠唯一脑子有些转不过神来,直到裴轼卿把她放在满满的热水里,她才一个哆嗦回到了现实。 裴轼卿看她小脸发白,轻声道:“现在好点了吗?” 宠唯一抱着毛巾点点头,过了一会儿才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过来找堵秦霜,”裴轼卿沉沉呼出一口气,五指缠上她的五指,凝视着她道:“幸好来了。” “刚才小姑姑来过医院,她说你和大哥要对付秦家,这是真的吗?”宠唯一隔着氤氲的水汽望着他。 “是。”裴轼卿直言,“要借这个机会把秦家连根拔起。” “大哥之所以不和秦霜离婚也是因为这个?”宠唯一有些难以相信,“要安抚秦家?” “这些事你不要操心好吗?”裴轼卿把她从浴缸里拉起来推到淋浴下面,“把头也洗了,好好睡个觉,秦家的事处理好之前你都不用去医院了,就待在蔷薇园里。” **的衣服全部贴在身上,宠唯一从花洒下探出头来,道:“我自己来就行了。” “没关系。”裴轼卿打了泡沫帮她洗起头来。 宠唯一面对着他站立,大大的眼睛直直看着他,“秦霜还不知道这件事?” 裴轼卿顿了顿,“她不知道。” 秦霜要是知道,根本就不会有今天聂桅的事。 “可是她说她会给裴家一个交代。”宠唯一抿了抿唇的道。 裴轼卿语气放缓,“这件事不需要她的什么交代,只要抓到聂桅,所有的问题就能迎刃而解。” 宠唯一迟疑地点点头,中间的细节她不明白,不过秦霜要是知道了裴亦庭利用她对付她的父母,又会怎么想? 不等她从自己的思绪里抽出神来,裴轼卿已经拿起了花洒,命令道:“闭眼。” 温热的水从头顶浇下,宠唯一紧紧闭着眼睛和嘴巴,任由裴轼卿搓洗着她的头发。 洗完头之后,裴轼卿又给她洗了澡,刚刚受过惊吓泛白的脸上升腾起一抹粉红,偏偏他又是极其认真而且心无旁骛的样子,倒让她为自己的多想而羞赧。 仔细给她吹干了头发,裴轼卿才发现自己全身肌肉紧绷的发酸,原来真正害怕的是他才对……! “好了,睡吧。”他柔声道。 宠唯一见他要走,连忙抓住他的袖子,“你去哪儿?!” “我去洗洗,等会就过来。”裴轼卿拉开被子按着她的肩膀让她躺下,“放心,这里是蔷薇园。” 宠唯一心有余悸,双手握着被子的边沿,小声问道:“你今晚不走了?” “不走了。”裴轼卿揉揉她的额头,“乖乖睡一觉,明天一切都照旧。” 安心与疲倦同时窜入骨头里,宠唯一轻轻阖上了眼。 睡醒的时候裴轼卿果然还陪着她,昨晚的事现在想起来就像是做了梦一样,她从他怀里起来,推了推他道:“你不出门,大哥一个人没问题吗?” “时间还早,”裴轼卿翻身拿过闹钟看了眼,“陪你吃过早饭再走。” 下楼的时候张伯已经准备好早点了,裴轼卿随手翻了一下报纸,见没什么实际的消息又放下。 宠唯一慢慢吃着粥,抬起头来看了他好几眼,才道:“要不把这事告诉爷爷吧?” 裴轼卿动作顿住,抬眸看着她道:“这件事老爷子也知道,他的意思是暂时不插手。” 宠唯一蹙眉:爷爷不肯帮忙吗? “我觉得这样也好,”裴轼卿接着又道:“现在事情还没敲定,越少人牵扯进来越好。” 说到底,秦家能不能除,还要看能不能抓到聂桅,秦霜现在跑出来了,只要逮住她,聂桅自己就会出来。 宠唯一沉默一会儿道:“待会儿你让人送我去奉一园吧,我想回去陪着爷爷。” 裴轼卿略微思索就点了头,“也好。” 裴轼卿不放心她一个人走,坚持送了她去奉一园才离开。 相比起自己,宠唯一觉得他才是需要小心的那个,看着他发动车子离开,她禁不住追出两步,想说点什么又没说出口。 回过头来她又暗暗笑自己,怎么弄成了生离死别的架势。 “一一,快进来。”宠正宏从屋内走了出来,冲她招手。 宠唯一奔到他身边,习惯性地挽住他的手臂,张口却还是围绕着裴轼卿,“爷爷,你说裴叔叔会不会有事?” “瞧瞧你,”宠正宏碰了碰她的脸颊,“都瘦成这样了。” 宠唯一无奈地道:“爷爷,你太夸张了,我称过体重,只瘦了一斤。” 宠正宏闻言眼睛睁得更大,“一斤?要养多久才养得回来!” 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宠唯一就把他往回拉,“以后一碗饭改两碗饭,争取胖到你眼睛都装不下的样子!” 宠正宏没好气地笑起来,“你就是胖成个圆球我也喜欢!” 宠唯一笑着转过头去,这才发现客厅里还有个人,她诧异地回过头去看着宠正宏,“家里有客人?” 背对着她坐着的陆云萧起身转过来去,笑道:“一一,是我。” 宠唯一走过去,看到了桌上的棋盘,心底微微一动,“你来陪爷爷下棋吗?” 陆云萧颔首,“我闲着没事,就陪老爷子消遣一会儿。” “你一个人回来的?” “裴叔叔他还有事要忙,”宠唯一笑问道:“现在是什么局势了?” 宠正宏声如洪钟,“那还用说,当然是我占上风,不出十手,我肯定赢了这盘棋!” 宠唯一在旁边坐下,一脸的不相信,“要爷爷真赢了才算数。” 宠正宏摩拳擦掌地坐下来,指了指对面的位置对陆云萧道:“你快坐,我们接着把棋下完。” 陆云萧刻意放水,最后还是宠正宏赢了棋,他乐呵呵地让余妈去准备了几道陆云萧喜欢吃的菜,打算留他吃午饭,等下午接着杀。 宠唯一看了一会儿觉得无聊就上楼了,到画室找出画笔来画院子里的风景,可是心绪不宁,怎么画都觉得不对,没多久地上就飘满了素描纸。 陆云萧推门进去的时候,她又扔了一张下来,他弯腰捡起来细看,而后道:“画的不错,为什么扔了?” 宠唯一回过头来,“我觉得不好看。” 陆云萧蹲身收拾着地板上的素描纸,一张一张的重好,“那是因为你心情不好。” 宠唯一放下画板也跟着整理,心不在焉地道:“也不能一直都保持着好心情,情绪有起伏才是感情动物。” 陆云萧抬眸看了她一眼,“今天是怎么了?火气这么大?” 宠唯一舒了口气,摇摇头,“没有,只是有点心烦。” “要不要出去兜兜风?”陆云萧问道。 “这几天我都要在家陪爷爷,改天再去好吗?”宠唯一拒绝的话说出口,心里又有些难受,沉默两秒才问道:“你的枪伤没有完全好透吗?” “恐怕好不了了,”陆云萧口气极轻,神色里也没有半分多余的情绪,“定时去医院做检查,开点药吃着也没什么问题。” 宠唯一呼吸抽紧,有句话脱口而出,“对不起!” “这不关你的事。”陆云萧淡淡带过,“心情不好就别画了,找点其他的事做,别把自己闷在屋子里。” 他说着目光越过她看到了楼下盛开的繁花,笑道:“现在才四月,院子里的君子兰开的真好。” 宠唯一回头望了一眼,院墙底下就放了整整齐齐一排的君子兰,桔色的花开的正好。 “我办公室里正好缺一盆植物,不如你挑一个送给我?”陆云萧询问道。 宠唯一点点头,跟着他下了楼到了花园。 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宠唯一非常认真地比较着每盆君子兰,从叶到花。 “这些君子兰要开一个多月,”陆云萧目光往后面的温房上移动,“这里面有几年没种过花了吧?” “嗯,从你走后就再没种过了。”宠唯一头也不抬地答道。 “里面摆满了花才好看,空在这里太浪费了。”陆云萧注视着她道。 宠唯一顿住动作,蹲下身抱起一盆花来,道:“我不住在奉一园,也没时间来打理。” 她看着手里的花终于满意地笑起来,举高了给他看,“这盆怎么样?” 陆云萧点点头,又道:“改天我送些盆栽过来,把花房重新装好,看不到里面的画总觉得缺点什么。” 宠唯一眸色黯了黯,不是缺了点什么,而且缺了很多东西。 上次订婚宴上乔海歆出现的时候,爷爷明明是勃然大怒,照他的性格绝对不会轻易原谅陆云萧,现在他们却亲如爷孙一样地下棋,回想当时他答应订婚的事答应的那么爽快,现在看来这其中还有她不知道的因由。 “一一,怎么了?”陆云萧回头对上她忽明忽暗的瞳孔,心底划过不自然。 宠唯一摇摇头,又道:“也行,爷爷在家时也能打发时间。” “这盆还是不够好看,我再挑挑。”她说着转过了身。 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意义了,当时爷爷为了阻止她跟裴轼卿在一起,想用陆云萧来打击他很正常,所谓的订婚恐怕也是假意点头,等事情过了,她和裴轼卿之间产生了误会,这个婚约什么时候解除都可以。他应该也不知道乔海歆的事。 越想心里越乱,越乱她越不知道该怎么自处,欧阳文是罪有应得,但事实上是她欠了欧阳汛的,如果没有三年前的事,他们现在也不会这么尴尬,也可能就再没有交集了。 压在心里三年让她愧疚三年的事,现在看着陆云萧,她再也不想隐瞒下去了,与其等他自己找到真相,不如她亲口告诉他。 “你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吗?”她问道:“我想出去散散心。” “去海边吧,”陆云萧面色如常,“现在B市变化挺大的。” 知道他们要出去宠正宏也没拦着,只是暗暗派了人保护宠唯一,当然陆云萧并不知道。 从上车开始两人就再没交谈,宠唯一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并没留意到陆云萧阴沉的脸色与周围的风景。 等她回过神来时,一幕幕骇人的画面从她脑子里快速掠过,她禁不住回过头去抓住陆云萧的手臂质问道:“你要开去哪儿?!” 陆云萧温柔笑笑,“没事的,一一,我不会伤害你。” 宠唯一看着两旁倒走的风景,双手不自觉收紧,全身都绷起来,仿佛在竭力压抑着什么! “嘎吱……!”车子猛地停住,陆云萧率先下了车,然后绕过车尾走到她这边,拉开车门向她伸出手:“下来吧,一一。” 宠唯一僵在原地不能动弹,抬眼看着陆云萧,他唇角的笑意被放大,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下来吧!”陆云萧收回手退后一步,目光却没有离开过她。 宠唯一回头,透过玻璃望着四周:这个地方一点儿也没变,还跟三年前一模一样……! PS:潜水的同志,墨的鱼竿来了,把你们全部钓上来!(*__*) 142 唯一心伤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陆云萧退开很久宠唯一才从车上走下去,咸味的海风吹在脸上,她总觉得带着一股血腥的味道。 听见她的脚步声,陆云萧并没有回头,只道:“这三年B市变了很多,原来这里只是一个破旧的船坞,不过转眼间这里就会变成繁荣的港口。” 宠唯一望着远处立起来的楼,虽然还只是个空壳子,但马上就会有人陆陆续续地搬进来,以前的影子一点儿也不会留下丫。 “还记得这里吗?”陆云萧转过身,直直看着她,“欧阳文和欧阳汛死的地方。媲” 宠唯一手心发痒,让她有种想奋力抓破的冲动,三年前就在这里,她双手沾满了欧阳汛的鲜血,现在重回故地,那股深恶痛绝的感觉仍然挥之不去! “你恨我?”她哑声问道。 陆云萧笑起来,“我就算气过你,也从没想过恨你,你是无辜的,欧阳父子才是罪大恶极,还有裴轼卿。” 一股阴寒从他的笑容里渗透出来,宠唯一寒毛直立,她道:“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除了天气,这里还跟三年前一样,”陆云萧抬头望着天际的云,幽幽道:“如果再加上裴轼卿的话,就真的跟三年前一模一样了。” “你做了什么?”宠唯一往后退,边道:“你找了裴叔叔?” 陆云萧突然大笑,“我只是想让他带个人来见我而已。” 宠唯一心一沉,转身猛拉开车门,却发现钥匙不在,她退出车子,认真地问道:“裴叔叔不回来的。” “不用看了,”陆云萧淡淡道:“老爷子派的人被我拦在外面了。” 宠唯一眸中闪过一丝惶惶,这让他很是受伤,他举步走到她跟前,抬手抚摸着她的长发道:“一一,别担心,我不会伤害你的。” “也不会伤害裴叔叔?”宠唯一急切地在他神色里求证着。 陆云萧缓缓叹息,继而点点头,“我现在是合法的商人,不会做犯法的事。” “我想回去了。”宠唯一紧张地道。 陆云萧比了个噤声的动作,道:“现在不能回去,我已经通知裴轼卿了,如果他把那个人带来了,我就让你跟他回去,好吗?” 宠唯一闭了闭眼,冷讽道:“我能说不好吗?” 陆云萧注视着她清瘦的脸庞,心里泛起淡淡的酸涩,他不想看到她这个样子,但和裴轼卿站在对立面,迟早都会有这一天,而宠唯一会选择站在哪一边,他很清楚。 “如果时间还停留在三年前多好,”他怅然道:“我们之间还没有裴轼卿的时候,那时候我觉得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可惜时间不会倒流。”宠唯一淡然。 陆云萧薄唇微微抿起,定定看了她两秒才道:“时间是不会倒流,再也回不到三年前,如果能回去,我一定不会苟延残喘地活下来!” 宠唯一撩起眼帘,眼里说不清楚是个什么情绪,眸色涌动几变之后恢复沉静。 天渐渐暗下来,海边风越来越大,宠唯一坐在车内,双目无神地望着外面,而陆云萧则在她旁边,仿佛害怕她寂寞一样,时不时地说着话。 天边还留有一层薄光,打在人脸上却阴沉沉的,宠唯一偶尔会看陆云萧一眼,总觉得又回到了三年前,这样的天气本来就让人胆战心惊,更不说即将要发生的事。 汽车的嗡鸣声由远及近,陆云萧面露喜色,“终于来了!” 见他下了车,宠唯一也连忙拉开车门走下去,突然扑面过来的冷风激得她打了一个冷战。拉紧衣服,她压住乱飞的头发,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对面开过来的车子。 隔着远远的距离,陆云萧让裴轼卿停了车,因为海风的缘故两人无法直接对话,所以只能通过手机。 陆云萧看着他身边的人,笑问道:“就是那个人?” 裴轼卿确信陆云萧不会伤害宠唯一,但他提出的条件却是要带来三年前把消息泄露给警方的人……没办法,他只能找了人来顶替! “是。”他答道。 “那好,竟然是他通风报信,那就让他自残双腿,”陆云萧脸上带着笑,却说着让人不寒而栗的话,“我在这里看着,看他慢慢死去!” 宠唯一睁大了双眼,她简直不敢相信刚才听到的是真的,更不敢相信这话是从陆云萧嘴里说出来的,那个口口声声不会伤害她的人,竟然用这么血腥的方法报复人?! “陆云萧,这是在B市,法律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值钱吗?”裴轼卿冷声质问。 “所以我才让他自杀……而且,还是你裴四少下的命令。”陆云萧声音极缓极轻,让人无法分辨他的情绪,“我什么都没有做,裴轼卿,这次你的枪口还能对准我吗?” 裴轼卿目光掠至宠唯一身上,握紧了电话喉头发紧。 “四少,照做吧,我下手偏一点,尽量拖延时间。”站在他身后的人压低声音说道。 “等等。”裴轼卿抬手制止他,又对着电话道:“陆云萧,让我跟一一说话。” 陆云萧耸耸肩,打开免提举高了手机。 随着他的动作,裴轼卿看向宠唯一,冷静地问道:“一一,没事吧?” 宠唯一懊悔不已,如果她今天不和陆云萧出来根本不会让他陷入两难的境地,就算杀了他身后那个人,陆云萧也未必会满足,如果他用同样的办法让裴轼卿……! 从来没有这么后悔过,她拧紧了眉头,大声道:“裴叔叔,你回去吧!不要听他的话!” 陆云萧收回电话,对着她摇了摇头,失望道:“唯一,你太偏心了。” 宠唯一咬着下唇,狠狠瞪着他。 陆云萧动作微滞,他现在又多狠,心里就有多痛,如果可以,他也不想让宠唯一看到他现在的样子,可是三年前完美无瑕的欧阳汛只是假象,撕破了善良的伪装,他是不是就能名正言顺地做些以往他不敢做的事? “四少,动手吧,”他语气冰冷,“一一就在我身边,三年前我没能带走她,现在却不一定。” “不准!”宠唯一拔高了声音,尖锐道:“我不准!” 她说着就朝裴轼卿冲过去,呼吸屏住,全身的细胞都在颤抖,心底只有一个念头:不能成为陆云萧要挟裴轼卿的筹码! 裴轼卿见她朝自己奔跑过来,也抬脚朝她走去。 手臂猛地被抓住,宠唯一回身捶打着陆云萧,愤怒道:“你放开我!放开我!” 陆云萧刚要说什么,一声枪响却震得两人同时一惊。 宠唯一扭头朝裴轼卿的方向看过去,一瞬间忘记了呼吸! 海风相隔,夜色越来越浓,宠唯一几乎要看不清对面的人了,那是不是裴轼卿?是不是他? 高大的身躯刚刚走出车身遮挡的范围就僵直不动,一手按在胸口上,张了张嘴没说出来一句话就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啊……!”宠唯一嘶声尖叫起来,发了疯一样踢打着陆云萧。 陆云萧蛮力拖着她要回到车边,“一一,别过去,太危险了!” 宠唯一现在根本听不进去任何话,她眼里的陆云萧就是杀人凶手! 抓住他的手臂张口就咬,陆云萧吃痛,她也顺利挣脱,跌跌撞撞地朝裴轼卿跑过去! 走近了才看到从他身下蔓延出来的鲜血,宠唯一张口不能成声,她双膝一软跪了下去,浑身打颤地轻推了推他,试探性地唤道:“裴叔叔?” 地上僵硬的人没有给她半点回应,这让宠唯一脑子突然放空了,眼里也不知道看的是什么……裴轼卿,死了? 裴轼卿带来的人检查了他的脉搏和呼吸,而后哀戚摇头。 宠唯一不明白他的意思,扑过去用力摇着裴轼卿,绷紧的神经已经到了最脆弱的时候,“裴叔叔,你快起来!快起来啊!” “少奶奶,您别这样……” “你滚开!”宠唯一推开身边的人,伸手又去摸裴轼卿的脉搏,哆嗦着道:“我不信!快叫救护车!一定还能救得回来!” “唯一!”陆云萧朝她过来,警惕却茫然地看着四周,高楼都在千米之外,狙击手从哪里开的枪根本不知道,她这样贸然跑出去,万一…… 他的声音就是压断宠唯一神经的最后一根稻草,她还没触及裴轼卿脖子的手突然改为从他腰间拔出配枪,直指着陆云萧吼道:“别过来!” 原本呆滞不动的人突然双手端着枪指着自己,陆云萧僵住动作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一一?” 宠唯一跪在裴轼卿身旁,泪水不断往下滚,眼神拒绝而尖锐,她嘶声咆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这么做?!” 陆云萧没法解释,他根本不知道狙击手这回事! “三年前给裴叔叔通风报信的人是我!”宠唯一喊道:“你想报复想杀的人一直都是我!你只想到你父亲的死,那你有没有想过有多少人多少家庭死在他手下,他是在贩毒!裴叔叔杀他没有错,他该死!” 陆云萧陡然怒睁双眼,握紧了拳头,为癫狂的宠唯一,更为她伤人的言语! “你活着回来的时候我有多高兴,现在就有多后悔!”宠唯一仇视他,“你为什么还要回来?” 陆云萧失声,宠唯一的一番质问让他心如死灰,原来……原来啊…… 宠唯一痛恨陆云萧,又何尝不痛恨自己,这一切的事都是因她而起的,她接受不了才迁怒别人,三年前欧阳汛死的时候她把所有的责任推到裴轼卿身上,现在又是这样…… “云萧,”她突然萎靡下来,脸色白的可怕,神色痛楚又脆弱地看着他,“都是我的错对不对?” 陆云萧警觉起来,“唯一,别说傻话!” 宠唯一低头看着裴轼卿,喃喃道:“我喜欢的人都不在了……我恨了裴叔叔三年,可是现在……现在我又该去恨谁?” “宠唯一,别钻牛角尖,这不是你的错!”察觉到她神情有点不对,陆云萧却忌惮她手里的枪不敢上前。 “三年前的事我一直觉得愧疚,你恨我是应该的,现在开始我们谁也不欠谁了。”宠唯一转过头来看着她,昏黄的车灯下,她脸上泪痕满布。 下一秒,果然出现了陆云萧最害怕的场景:她竟然将枪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他口中的惊呼还没喊出,旁边却突然伸出一只手来夺了她的枪,利落地拆了弹匣。 宠唯一呆呆地回过头,还没省过神脑袋上就挨了一指头,裴轼卿愠怒的声音敲击着她的耳膜,“宠唯一,你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东西?!” 别说她,就连陆云萧也弄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裴叔叔?”宠唯一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果然是热乎乎的。 裴轼卿把衣服里的血袋拿出来,恼怒地摔到地上,“不演了!” 宠唯一呆了一秒,随后扑上去抱着他的脖子放声大哭,边哭边抽:“我还以为……还以为你……” 裴轼卿不住地拍着她的背,柔声安抚道:“我没事,不好好地在你面前吗?” 宠唯一连都快拧成一团了,也不去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只管抱着裴轼卿哭,高兴的哭,就跟医生宣布你得了绝症而后又告诉你只是拿错了化验单那种感觉一样! 还在颤抖的唇寻到他唇上,她胡乱在他脸上啃着,又道:“你吓死我了……!” 狙击手是聂桅的人,原本这出戏是不会在宠唯一面前上演的,可是聂桅狡猾的很,不亲眼见到他“死”恐怕不会露面,这时陆云萧又出来凑热闹,两件事撞到了一块儿……却也让他见识到了宠唯一的疯狂! 心惊,又夹杂着欣喜! “以后绝对不能做这种傻事!”他握住她的肩膀认真道。 “什么傻事?”宠唯一一边抹眼泪一边问道。 裴轼卿一怔,“你刚才举枪干什么?” 宠唯一从兜里把手机摸出来递到他面前,“打120。” 裴轼卿哑然失笑,原来刚才她抬手只是要拿手机…… 殉情……自己想着这个词不禁暗笑,果真他死了,她也得好好活着! 陆云萧见两人的模样眉头紧锁,裴轼卿的枪没上保险,刚才宠唯一的动作他绝没有看错,她是真的万念俱灰要跟着那个男人去的! 远处一大片车子开过来,裴亦庭带着秦霜走下车,担忧地看了裴轼卿一眼,“怎么样了?” “没事,”裴轼卿顿了顿问道:“人抓到了吗?” 裴亦庭面色沉肃地摇头,“聂桅不在这里。” 裴轼卿蹙起眉,怎么可能,秦霜在他们手里,这个时候聂桅不可能不盯着他…… “嘎吱――!”外面又传来尖锐的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久久没有露面的聂戎带着他的三个手下走到了裴轼卿跟前,裴亦庭带来的人警惕让出一条道。 裴轼卿心中有数,聂桅看样子是被聂戎堵住了。 秦霜被裴亦庭钳着手臂,见到来人是聂戎而并非聂桅,松气时不免又有些失望。 聂戎立在车灯下,笑睇着裴轼卿道:“四少,别来无恙?” 裴轼卿瞥一眼身上的血,回敬道:“如果不是动作够快,这会儿你得到太平间跟我说话了。” “四少说笑了,”聂戎压根不想提这个话题,只道:“家兄给裴家带来了不少麻烦,我已经把他送回去了,保证以后不会再出现在裴家人的视线内。” 裴轼卿眼角带冷:轻描淡写就想把事情敷衍过去? 聂戎知道这件事没这么容易完结,要不是他提前堵住了聂桅,他恐怕真蠢到以为裴轼卿结果在了他手底下而白白掉入别人的陷阱里! 裴家老二老三虽然没死,但也去了半条命,这回要是被拿住了,不死也得脱层皮! 他看了眼秦霜,眼神微寒:说到底,还是红颜祸水! “家父知道四少急需蛟龙潜水艇的资料,所以这次让我顺道给你带过来,”聂戎让身后的人把密码箱交到裴轼卿手下手中,又补充道:“除了蛟龙,聂家还将无偿提供一批军火,数量绝对会让四少满意。” 裴轼卿神色冷淡,并没有心动的样子。 事情到了这份上,聂家主动赔罪是最好的结果,只是可惜没抓到聂桅,光抓住了秦霜,效果不大。 “那她呢?”裴轼卿用眼神指着秦霜。 聂戎目不斜视,“我刚才说了,二哥从今以后都不会出现在裴家人的视线里,不相关的人当然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 “东西我收下了,这次的事就先记着,”裴轼卿冷道:“如果聂桅再踏入裴家的势力范围内一步,我保证还给聂家的就是一具尸体!” 这是裴家最大的让步! 聂戎微微垂头,“多谢了。” 裴亦庭松开秦霜的手,淡漠揉了揉手腕,“可惜了。” 裴轼卿深有同感,然而却道:“事情还没结束。” 秦家是侥幸存活,但秦霜的父亲秦敏必须得退了! 秦霜再笨,现在也猜到了裴亦庭要对付的是她的父亲,她的事不过是一个借口! 咬紧牙关,她看着眼前这个面无表情的男人,心中痛恨到了极点,她被拿住了把柄就是秦家被拿住了把柄! 裴亦庭冷冷回头看了她一眼,“走吧,该去见见岳父岳母了。” “裴亦庭!”秦霜咬牙切齿地道:“有什么事我承担,我爸妈年纪大了!” “大嫂放心,只是让两老回去颐养天年而已。”裴轼卿牵着宠唯一从她身边走过。 秦霜瞥了眼后边的陆云萧,无奈地跟着他们上了车。 “你穿的太薄了。”坐上车,裴轼卿就将外套披在宠唯一肩上。 宠唯一脸色依旧不好看,透过后视镜看着被抛远的人,深重的后悔袭上心头。 而陆云萧就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看着车子离开,直至船坞恢复冷寂,只剩他一人。 143 爱恨纠缠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裴家大宅,气氛绷紧的让人难受,宠唯一刚刚大哭过,脸也绷的难受,而厅内白而晃眼的灯光更让她难过。 钟毓秀双手交叠在拐杖上端端正正地坐着,面色难看到了极点,但眼神却没放在对面立着的秦霜身上,而是盯着不知名的地方,好像在走神,又好像是在竭力的压抑怒火丫。 裴耀海坐在她的左手边,相对而言冷静沉稳的多,对秦霜,他更多是失望,也叹自己当初不该强行让两人结婚,否则也不至于闹成今天这个局面。 偌大的客厅,除了方管家,佣人们全都避开了,明明空旷的不得了,宠唯一却还是觉得难以呼吸。 现在已经接近十二点了,裴轼卿和裴亦庭去了秦家,还没回来媲。 偶尔抬眼看了一下秦霜,她却已经是一副听天由命的神情,神色淡然,眼神没有波动,也让人看不清她心中所想。 外面终于有了动静,方管家连忙去开门,裴轼卿和裴亦庭并肩从外走进来,都是面无表情却暗带凌厉,像的出奇。 “轼卿!”宠唯一看到裴轼卿的一瞬间心里也平静了,刚才的事把她吓的不轻,生怕他出去之后再碰到这种事。 裴轼卿大步朝她走去,捏捏她的手示意她安静,而后将目光转向了秦霜。 宠唯一跟着他坐下,注意力也随之转移到了裴亦庭身上,他走到秦霜面前,拿出一份文件搁在她面前的玻璃桌上。 “签字吧,”裴亦庭淡淡道:“这是你一直都想要的自由。” 秦霜微微睁开眼睛,“离婚协议”四个大字只让她觉得讽刺,她和裴亦庭虽然有名无实,但一日夫妻百日恩,夜夜睡在她身边的男人竟然只在想着怎么对付她的父母! 她的婚姻算什么?她又算什么?! 灯光刺眼,宠唯一分明看到了她睫毛上晶莹的泪光。 “我原本说的一年,现在这样的结果大大超出了你的预期,”裴亦庭仿佛在说着于己无关的事,“只要签了字,以后你想去哪儿都行,也可以去找你想见的人。” 秦霜倏地抬起头来,一双美眸中全是泪意,带着一贯的坚强,“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计划着这件事?” 裴亦庭动作顿了顿,不理会她的质问接着说道:“离婚之后你能拿到的财产我也写在上面,你看看,如果不够,我可以再加。” 秦霜讽刺一笑,“你觉得良心不安吗?” 裴亦庭微微叹了口气,抬眸看着她,“秦霜,你非要这样?” “你把我父母怎么样了?”秦霜根本没有看桌上的文件一眼,离婚协议她会签,但她不会稀罕裴家的一分钱,尤其是裴亦庭的! “他们都没事,”裴亦庭神色转冷,“四肢健全地过完下半辈子没问题。” 他话音刚落,裴耀海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低头一看,眸色下意识一沉,却毫不迟疑地接起了电话。 只听对方说了一句,他就道:“我知道了。” 他说完挂了电话,客厅里只沉寂了一秒,秦霜的电话又急促地叫了起来,见是自己母亲吴婉打来的,她连忙按下通话键: “妈,您和爸没事吧?” 吴婉在那头沉默,偶尔传来的两声抽噎声让秦霜心都揪了起来,她焦急道:“妈,您说话呀!” 吴婉又抽了两口气才道:“我问你,你是不是要跟亦庭离婚?” 秦霜一怔,蹙起了眉头,“妈,到了这个时候您还要拦我吗?” “妈不准你离婚!”吴婉强硬道:“你必须跟那个野男人断了,好好跟亦庭过日子!秦家丢不起这个人,何况这件事本来也是你的错!” “妈!”秦霜不可置信地提高了声音,即使是裴家逼父母离开了军界,她也还是这个固执地向着裴家?! “霜儿,不是妈狠心,现在你爸是不行了,你妹妹也还小,秦家就靠你支撑着,你要是从裴家出来,以后秦家就更没有立足之地了……”吴婉哽咽道。 “妈,不会的……”秦霜还想说什么却被吴婉打断,“你连妈的死活也不管了是吗?!” 秦霜从小到大最怕听见的就是这句话,她不明白一向柔弱,宛如菟丝草一样只懂依赖父亲的母亲怎么会动不动就把这件事挂在嘴上,更不懂她为什么不顾自己女儿的幸福,口口声声只为了秦家! “妈,我不是这个意思……”秦霜萎靡下来,自嘲地笑笑,她哪儿敢啊,五年前闹的那场还不够骇人吗? 吴婉口气软了下来,“我知道你一向敬重你公公,你问问他是什么意思。” 又安慰了两句,秦霜才挂了电话,老太太冰冷讥诮的眼神像刀子一样在她脸上刮过,不签字的话,她怎么说得出口! 裴耀海清了清嗓子道:“亦庭,这件事虽然跟秦霜有关但也不是她的错,离婚的事以后不要再提了。” 这话一说出来,连钟毓秀都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到这份儿上,他竟然还帮着秦家的人说话?! 宠唯一看不懂这一局了,裴亦庭的打算肯定会提前跟裴耀海透气,要是他反对今天裴亦庭也不会拿出离婚协议书,但现在裴亦庭也是一脸不解,他这突然变卦是因为什么? 疑惑的目光转向裴轼卿,她希望他能知道点儿什么。 裴轼卿轻微摇头,裴耀海倚重秦霜他是知道的,但聂桅的事让老二老三差点丢了性命,对待秦霜他竟然这么宽容,实在跟平时的作风大相径庭! “嘭!”钟毓秀一拐杖跺在光可鉴人的地板上,发出的声音也像地板反射的光一样冷硬。 “这婚必须离!”她怒道:“在外面勾三搭四的媳妇我们裴家要不起!”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话说的太难听,秦霜脸上难免难堪。 “妈,”裴耀海缓了缓神色道:“年轻人一时冲动,老大前段时间做错了事,秦霜一时气不过才走岔了路,经过这事,以后谁也不说亏欠话,让秦霜跟外边儿的人断了就是了。” “混账!”钟毓秀怒不可遏,“老大做的事他该认,可你看看这回的事,老二老三险些连命都送了,她谁不招惹偏偏去招惹聂家的人!” “我看这事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了,”老太太眼光如刀,“上次跟老大闹恐怕就为了离婚!” 秦霜一双拳头捏得死紧,她只是不喜欢裴亦庭不喜欢这桩婚姻,又有什么错,要不是吴婉逼她,她才不在裴家受气! 裴耀海毕竟是长辈,干预再多也不如当事人说一句,于是就给裴亦庭递了眼色。 裴亦庭敛下双眉,晦暗难测的眼瞳显示着他的犹豫。 秦霜深吸了一口气,终于道:“我不同意离婚。” 听到她这话,裴亦庭唇边竟然带起了怪异的笑,跟秦霜耗了五年,好不容易有个出头的地方,她竟然不同意了,他以为只要提出离婚两个字,第一个赞同的人就是她! 裴轼卿并不关心秦霜,因为在这件事中根本没有她做主的份儿,而裴耀海和裴亦庭之间必须有一个妥协的人,他希望不是裴亦庭。 “爸,奶奶,”裴轼卿开口道:“这是大哥和大嫂之间的事,让他们自己拿主意吧!” 钟毓秀自认为裴亦庭跟她是一路心思,所以当即点了头,就跟着裴亦庭赶秦霜走人。 宠唯一看着裴亦庭,难掩心中好奇,裴亦庭到底会不会点头,如果他说要离婚,就算是秦霜不想,他也有的是办法把婚离了,而他委屈了自己这么多年,难道就不想逃出这个枷锁? 可惜啊,裴亦庭还是笑了起来,看着秦霜道:“既然你不想离,那就不离。” 宠唯一听到这个答案,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滋味,有那么一瞬间,她有点儿可怜裴亦庭,也许他真的是有点喜欢文优的,也想和秦霜离婚,只是这种那种的原因阻挡了他的脚步。 “大哥!”裴轼卿猛地站了起来,显然是反对他这么做。 裴亦庭却抬了抬手打断他,转向钟毓秀道:“奶奶,对不起,这件事我决定了。” 钟毓秀恼得不行,但她却不是吴婉,做不出以死相逼的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果然是长大了,”她怒极反笑,“你的决定奶奶还敢说个不字吗?!” “方管家,扶我上楼!” 方管家为难地看了其他人,不敢动作。 “还愣着干什么?!”钟毓秀回头怒道:“连你也要忤逆我?!” 方管家连忙去扶她,儿子孙子都向着另一个女人,她怎么可能不难过。 钟毓秀走了两步又停下,并没回头,而是径直说道:“这个女人迟早是裴家的祸根,今天你们都留她,我没话说,但我看了碍眼,以后也不用来老宅了!” 钟毓秀咬了咬牙,还是舍不得连裴亦庭一块儿给拦在门外,由方管家扶着,脚步蹒跚地上了楼。 老太太都这样说了,这件事也算尘埃落定,裴耀海看了看裴亦庭,欲言又止,但当着这么多人,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你们先回去吧,”他转过头来看着裴轼卿和宠唯一,“忙了一晚上,回去休息。” 裴轼卿缓缓吐了口气,带着宠唯一起身,“爸,大哥,大嫂,我和一一先走了。” 宠唯一的手放在他手心,能准确地感觉到他一瞬间的用力,刚才他是想让裴亦庭和秦霜离婚的。 被离婚这件事闹了一下,宠唯一心情反而平复不少,她见裴轼卿眉头深锁,忍不住伸手去揉他的眉心,轻声道:“别自责了。” 裴轼卿按着她的手,闭上眼睛,疲惫道:“我也希望大哥过的高兴一点儿,而不是像个机器一样,为了裴家什么事都肯去做。” “他现在不和秦霜离婚,也是为了裴家?”宠唯一不解。 裴轼卿睁开眼,眸光偏冷,“秦敏退下去,大哥想把秦霜扶起来。” “为什么?”这显然在宠唯一意料之外,“这么辛苦才扳倒秦敏,为什么还要让秦家的人去坐那个位置?” “秦霜是最合适的人选……”裴轼卿移开眼,静静地注视着车窗外的沉沉夜色,“秦敏退了,站在他那一边的人还在。何况,把秦霜攥在裴家手里再好不过。” 宠唯一抿紧了唇,好一会儿才道:“爸也是这个打算吗?” 如果裴耀海也是这么想的,那他对裴亦庭也太苛刻了。 裴轼卿摇摇头,“这是爸和大哥的事。” 见他不想再谈下去,宠唯一也没有再问,又道:“你今天太累了,不如让我来开车吧!” 裴轼卿这才恍然回过神,刚才在船坞发生的事他一直也没来得及安抚她。 “还是我来吧,”他牵起她的手放下眼下,“手还抖吗?” 宠唯一握了握手又松开,“已经没事了。” 裴轼卿还是有些后怕,凝视着她道:“吓到你了,这也在我设想外,以后不会了。” 宠唯一点点头,没忍住,还是问了:“那个狙击手是假的吗?” “聂桅的人早就被抓住了,那个狙击手就是翟大,子弹也是假的。”裴轼卿目光柔和不少。 宠唯一不想去回忆那么残酷的场景,愧疚道:“我不该单独跟陆云萧出去,还把你牵扯进来,如果不是提前抓到了狙击手……” “这样也好,”裴轼卿大掌温柔地捏着她的发梢,“你对陆云萧的戒心太低,现在你知道他心里的盘算,以后就要和他保持距离。” 宠唯一不免难过,对陆云萧的感觉,早已不像三年前那样单纯的依赖,他的悲惨让她同情,也让她痛恨,他本来是她最亲近的人,却背对着她一步步走远。 可那是陆云萧,如果他陷在仇恨里,除了她,谁还会去拉他一把? 事到如今,也没办法去追究是谁的对错,但对于陆云萧,她心中总存在着一份悸动,习惯留着这么一块地方给他,永远也不可能完全拔除。 头上挨了一巴掌,她抬起头去正对上裴轼卿认真的目光。 “你没有什么对不起陆云萧,三年前是他利用你,欧阳文本来就该伏法,如果他真要恨,也只能恨我,以后不管是陆云萧还是乔海歆,都不要接触。” 宠唯一沉默一会儿才应了声。 * 裴轼卿和宠唯一走后,裴耀海单独把裴亦庭叫到了书房。 父子两单独见面,有些话却不能敞开了说,看起来僵硬无比。 裴耀海看着自己这个大儿子,惋惜之余又觉得愧疚,秦家的事,是他一再亏欠了他。 “亦庭,委屈你了。”话说出来,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苍白无力。 裴亦庭擅长掩饰自己的情绪,刚才在客厅时他的激动早就不见了,面上波平无痕,看不到半点风浪过后的涟漪。 “我没关系,这也是我自己的决定。” 裴耀海叹了口气,背手立在窗前,“秦霜是个好孩子,可惜你们没有碰对时候,两人见面的太晚了。” 裴亦庭不以为然,秦霜最厌恶他的冷血,即使是在聂桅之前,她也还是会选择那个暴躁得像狮子的人。 “你在外面那个女孩子……” “已经断了。”他回答的轻描淡写。 裴耀海回过身来拍拍他的肩膀,道:“断了就好,断了就好,以后跟秦霜好好过吧。” 从书房出去,裴亦庭望着长长的走廊有片刻的凝滞,优雅与高贵的假面具上终于出现一丝裂缝,眼中也迸射出骇人的冷芒,就像饿慌了的野狼,茫然又穷凶极恶的寻找着猎物,这一刻,只要是出现在他眼前的人,他都会毫不犹豫地撕碎! “还走不走?”秦霜转过楼梯,望着深处的人,她早就听到他关门出来的声音,见不到他下楼才走上来。 裴亦庭所在的地方光线比较暗,她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却无法忽视他身上释放出来的压迫力! 眉头皱起,秦霜直觉现在的裴亦庭不能惹,她转身就朝楼下走。 听见后面的脚步声,秦霜头皮一阵发麻,忍不住加快速度,终于在拉开车门时被裴亦庭拦住! 当他的手臂从她背后伸出的时候她几乎吓得一个激灵,咬紧牙关回过头去,意料之外的是,裴亦庭并不如她想象中像恶鬼一样,表情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大大松了口气,她看了看他压住车门的胳膊,“要在这里过夜吗?” 裴亦庭拿过她手里的钥匙才拉开车门让她坐进车子,这让秦霜十分忐忑,看不懂他的行为,不过转念又自嘲起来,她什么时候看懂过他? 车子从裴宅出来没多久就停下了,四周都是山林,又是深夜,除了鸟叫一点声音也没有。 可笑裴亦庭停下车之后只是取了一根烟出来抽,弄得满车都是烟草的味道。 秦霜忿忿去拉车门却发现被他锁死了,她怒视着他,“裴亦庭,你发什么疯?!” 裴亦庭在烟雾中转过来看着她,目光阴鸷,“我要是发疯,你还能安安全全地待在这里?” 秦霜一噎,裴亦庭在退出军界之前,跟现在的裴轼卿的一个样的,不说其他,体能,非常优秀。 军人不分男女,如果裴亦庭在这里动手她也不会奇怪,力量本来就可以决定一切。 但她不是他的对手! 裴亦庭看着她的样子竟然好心情地笑出了声,“秦霜,结婚五年我可没见过你现在这样。” “结婚五年我也没见过你这个样子!”秦霜说的毫无怯意,反正要动手,除了打人就是挨打! “不能跟喜欢的人在一起是什么滋味儿,终于体会到了?”她冷意嘲讽,“看着她跟别人订婚的感觉肯定跟心上插了刀一样吧!” “秦霜,别激怒我。”裴亦庭猛地将烟掐灭在手中。 “也就只有现在,你还像个人,”秦霜转头望着窗外,视线里除了黑暗也没什么东西,但就是不想把目光对准他,“裴亦庭,我有时候挺佩服你的,为了裴家你能做到这样。” “不过你别指望我感谢你,如果我没有利用价值你也不会留我。你对秦家做的事我不会忘记,秦家的大权一旦交到我手里,我不会像我父亲一样任裴家摆布!” 裴亦庭冷笑了一声:“摆布?” 裴家对秦家从来都只有宽纵,什么时候摆布过? “被摆布的人,恐怕是你自己,多亏了你有这样一位好母亲。” 秦霜冷眼回头:“你没权利指责她!” 裴亦庭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那说说你的情人?给秦家惹了这么大的麻烦后拍拍屁股一走了之?我听说,他亲口在聂家长辈面前发誓,从此以后跟你断绝关系。” 秦霜的心宛如被利箭射中一样,聂桅歇斯底里的举动她看在眼里,要不是被聂家逼急了他不会这么做,然而真正等他这么做的时候,就证明他只是在做最后的挣扎…… 她被放弃了! 黑白不相容,他们这条路本来也走不到头。 “我跟他迟早要断,这我明白的很,”她苦笑,“倒是你,你又何必放弃文优呢?我不会介意的。” “我不能一辈子耗着她。”裴亦庭声音极轻,让秦霜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 “呵!”她笑了声,“裴亦庭,你这样也算是个男人?” 裴亦庭眸中幽芒暗动。 “说到底你跟聂桅都是一样的,自以为深情,却不知道会给别人带来多大的伤害,既然一开始就知道不会在一起,为什么还不死心的要去撩拨一下?”秦霜眼中泛起水雾,又哭又笑的样子倍显脆弱,“抱着这种念头的女人才最可笑!” 裴亦庭静静看着她,不置一词。 “裴亦庭,我们就这样纠缠到死吧!”秦霜抬头看着他,眼中闪过几分快意,“我得不到我想要的,你也得不到你想要的!” 她伸手去抚摸他冷硬的轮廓,“你不是想攥着我控制秦家吗?那好,我一定会做一个称职的妻子,文优,你最好祈祷让她不要再来沾染你,否则,我有的是办法让她永远都不敢回到B市!” 裴亦庭眼底一寒,揪着她的手反手一拧,然而秦霜动作也不慢,滑出他的掌心不说,另一手也捏成拳头朝他脸上招呼。 狭窄的车内,两人就磕磕绊绊地过了两招,最后以裴亦庭把秦霜压倒在座椅上告终。 秦霜双手被绞着,不甘心地看着身上的男人,“裴亦庭,我们出去再打过!” 裴亦庭注视着她,瞳色几变,最后抽下自己的皮带捆住了她的手,声音低沉而危险,“你说的对,我们俩注定纠缠到死!” 他竟然动手扯她的腰带! “裴亦庭,你疯了是不是?!我是秦霜!” “我知道,”裴亦庭冷静地扯下她的长裤,扶起她的一条腿,“这也是你做妻子的义务。” 他看着她陡然睁大的眼眸冲入她的身体……! PS:冒泡的孩子墨最爱~╭(╯3╰)╮ 144 拥抱一生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从那天的事情过后,裴家寂静了一阵子,裴轼卿的生日也在这样的氛围下度过了,宠唯一原本筹谋已久的生日会也这样打水漂了。 秦霜被推上了秦敏之前的位置,成为秦家真正的掌权人,期间听方管家说过,钟毓秀对这事很不满意,只是秦霜从此以后也有了理由不回裴家,自然不用再听她的教训。 这段时间宠唯一很少出去,不过却发现殷素素每次打电话来少不了要抱怨周跃两句,一说他无赖,又说他脸厚,什么讨厌的事都让他做尽了丫。 如果殷素素和周跃在一起也不是不行,反正老盯着何昭年,最后指不定又是一身伤。文优就是前车之鉴。 秦家的事情解决之后,裴轼卿在蔷薇园的时间明显变多了,她也常常逃课腻着他,喜欢做各式各样的糕点让他品尝媲。 乱七八糟的试验品也是他一个不落的吃了,看得宠唯一眼睛眯成了月牙状,自以为手艺大长。 那天她在厨房好心情地赏了小四一个,谁知道这小东西闻了闻就扭屁股走了,气得宠唯一直踹它,最后忍不住自己尝了一个,再看前面裴轼卿吃的有滋有味,面色严肃地走到他面前,盯着他的嘴巴一动也不动。 裴轼卿从书里抬起头,笑道:“这么看着我干嘛?” “裴叔叔,”宠唯一坐到他面前,郑重其事地道:“我们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检查什么?”裴轼卿挑眉。 宠唯一指了指自己的嘴,道:“味觉。” 裴轼卿手里还有半个没吃完的点心,听到她这样说却还是扔进了嘴里,满满嚼着,“我觉得挺不错。” 宠唯一嘟了嘟嘴,也拿了一个塞进嘴里,囫囵不清地道:“那就一起吃!” 见她眼睛鼻子都皱成了一团,裴轼卿大笑着递给她一杯水,宠溺道:“我可没让你虐待自己!” 宠唯一喝了大半杯才清干净嘴里说不清是甜还是咸的味道,“我也不能虐待你。” 她舔着嘴唇,犹有些不甘心:“我明明都是照着书上的来做的,怎么做出来味道这么怪。” 裴轼卿实在不忍心打击她的一腔热血,这种费时又费力的事她竟然破天荒地坚持了半个月,简直让他刮目相看,可是照这个样子做下去也不会有进展,还是别浪费资源了。 “要是真想学就请个师傅回来……” 他话没说完,对面小女人的表情就变得幽怨起来,咬着下唇欲说还休的样子让他心抽动起来,一时觉得这些糕点虽然难吃,但再吃上半个月还是没有问题的。 “其实这样也很不错了。”他说着拿起一个,“咸的甜的都是糕点,中间的也算。” 宠唯一抢下他手里的东西扔回盘子里,带着气道:“我以后都不做了!” 裴轼卿把她拉进怀里,摘了她身上的围裙,轻声安慰道:“其实也不是每样都做的难吃,鱼形的那个就不错。” 宠唯一回头睨着他,幽幽道:“那是我为了给你添堵特地学的,学了一个月。” 裴轼卿用假咳掩饰自己的笑意,果真是台上十分钟台下十年功,原来一盘糕点竟然费了她这么多心思。 “你还笑!”宠唯一跺脚。 “好,我不笑,”裴轼卿费了好大劲才忍回去,又道:“不会做也没什么关系,人总有擅长不擅长。” “最直接,最能用得着的两样就是吃穿,”宠唯一失落地道:“我一样都不会做。” 裴轼卿拉出她的手,因为泡水泡的多,明显不如以前细腻。 “没有谁规定一定要会这些。”他低头吻住她的手,“一一的手是用来画画的。” 宠唯一总觉得有些挫败,竟然还有她想做却做不成的事。 “跟君老师学画学得怎么样?”裴轼卿看她闷闷不乐就岔开了话题。 “还不错,”宠唯一笑笑,“要学的东西很多,君老师对我也很好。” “这不就好了?”裴轼卿双手环住她的腰,把她带到双腿间,他坐着她站着,因为他的位置比较高,所以两人的额头正好抵上。 两人的呼吸交叠在一起,他又道:“最近我事也不多,不如一块儿出去走走?” “去哪儿?”宠唯一摆弄着他的纽扣,随意问道。 “多伦多。” 本来以为他只是随便说说,没想到第二天果真让张伯订了票要去多伦多。上了飞机后,宠唯一无所事事地翻看了一下多伦多的介绍。 “多伦多竟然有一百多个民族的移民!”她惊讶地转过头,看着裴轼卿道:“多伦多真的那么漂亮吗?” “世界公认最适宜定居的城市,总有它的道理。”裴轼卿也随意地瞟了一眼,“到时候你喜欢,也可以多住几天。” 宠唯一低头看着上面的宣传照,不禁对这个蓝天阔野的地方向往起来。 抵达多伦多时天空飘着小雨,她有些失望地道:“我还想出去看看呢!” “明天是晴天。”裴轼卿站在她身边,同样望着天空。 “天气预报又不准。”宠唯一道。 “所以明天才是晴天啊。”裴轼卿笑了笑,拿过她手里的包道:“走吧,酒店的车到了。” 在酒店睡醒过来,果然天已经放晴,而且接近五月,天气非常暖和,走到太阳下面,连外套也省了。 宠唯一是兴致勃勃地换好了鞋子和衣服,带上相机和背包,准备好好逛一逛这个风景怡人的城市。 在她的催促下,裴轼卿换上了跟她一样米色的休闲装,还戴上了一顶滑稽的遮阳帽,看着镜子里自己的样子,他有种不想出门的冲动。 “很好看!”宠唯一对自己的杰作颇为得意,拽着他的胳膊道:“别磨蹭了,你答应要陪我好好玩的!” 走出酒店,裴轼卿又架了一个墨镜在鼻梁上,双手插在裤兜里,又酷又冷的模样,不过跟他的衣服实在不搭调。 宠唯一也学着他的样子找了墨镜出来戴上,没走多远就拍了第一张纪念照,裴轼卿紧抿嘴角的样子让她越看越欢喜。 一路上裴轼卿都不大配合的样子,开始宠唯一还一个劲儿地缠他,后来自己也被新鲜事物吸引了注意力,干脆就把他丢在后面,一个人朝前跑,偶尔转过头来冲他笑笑或是看看他还在不在就算了事。 裴轼卿很喜欢看到她有活力的样子,更觉得这次带她出来是对的。 这一天他们跑了很多地方,每每到了商店,宠唯一只是拍照却不购物让店主不住地翻白眼。 满街都是不一样的皮肤不一样的语言,不过最多的还是华人,问路的时候,不少人都热情地凑过来给她指哪些地方有什么好玩的。 裴轼卿一路跟着她,时不时抬手看了时间,等到快五点的时候才道:“我们去邓达斯广场吧,刚才听说那边有人在举行活动。” 宠唯一没有异议,跟他一块上了出租车。 广场上果然很热闹,宠唯一一边调适着相机一边道:“我觉得这世上又两种东西是相通的。” 裴轼卿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道:“笑容?” 宠唯一弯起眼睛点点头,“还有呢?” 裴轼卿又看了一会儿,然后摇头。 “真笨,”宠唯一嬉笑道:“是牙齿!” “肤色可以不同,发色可以不同,但是没有谁会长出金色的牙齿来!” 裴轼卿难得幽默一把,“假牙。” 娇嗔地瞪了他一眼,“等你牙齿掉了的时候给你装个赤橙黄绿青蓝紫,这样什么色都有了!” 裴轼卿拭去她额头上的汗水,“等那个时候,一一肯定还年轻貌美。” 宠唯一眼珠一转,“等那个时候,小蛮腰会变成水桶腰,你还喜欢吗?” “把我的牙都涂成彩虹了,我怎么敢不喜欢你。”裴轼卿打趣道。 宠唯一在脑海里勾勒出他的“彩红牙”,忍不住笑出声来,又看到旁边一个老人牵着条小哈巴笑意盈盈地盯着他们看,就跑过去将相机交给他,请求道:“爷爷,您能帮我照张相吗?” 老人先接过她的相机才道:“那你能给我画张画吗?” 宠唯一还是的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要求的,遂问道:“爷爷怎么知道我会画画?” 老人笑着看向她的手,“你这双手,一看就是画画的。” 宠唯一奇怪地看了眼自己的手,画画的手还有什么特殊吗? “好了,小姑娘,快站过去。”老人拿起她的相机道。 宠唯一跑回裴轼卿身边,得意地扮了个丑脸,在他身边做怪动作,之后又猛地摘下他的墨镜…… 老人一下接一下地按着快门,一点也没有不耐烦,由着她折腾。 裴轼卿也被她闹够了,最后只能转移她的注意力,“耽搁别人很久了。” 宠唯一这才想起,连忙取回自己的相机,歉意道:“谢谢爷爷,耽搁您了。” “没事,没事,”老人从随身的挎包里拿出速写本和画笔来递给她,“我外孙女也是画画的,所以我一瞧你就会画画。” 听到他这样说宠唯一才释然了,知道她会画画,还随身带着画具,哪有这么巧的事。 把包和相机都交给裴轼卿,宠唯一又在别人那儿借了两个小凳过来,先让老人坐下了才开始画。 小哈巴蹲坐在老人身边,十分乖巧听话,傍晚的阳光照射在他身上,有股慈祥安宁的味道。 宠唯一画的很顺畅。 “小姑娘有十八岁了吧?”老人跟她搭话。 “嗯,”宠唯一在画纸上忙碌,“爷爷您外孙女多大了?” “也成年了,”老人笑呵呵地道:“长的水灵,跟她母亲一样漂亮。” 宠唯一笑道:“您在这儿等她吗?” “是啊,”老人看了眼裴轼卿才道:“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您别着急,说不定等画画完了她就回来了。”宠唯一安慰道。 老人点点头,而后道:“旁边这个是你叔叔?” 宠唯一“噗嗤”一声笑出来,道:“是我丈夫。” 老人叹道:“要是再添上两撇胡子,我还以为是你父亲呢!” 裴轼卿眉头直跳:这死老头! 宠唯一恍然大悟,原来裴轼卿死活不肯留胡子是因为这个! 一语道破天机! 她忍着笑对老人道:“他其实年龄不大,只是比较显老。” 裴轼卿揉了揉眉心,他一点儿也不喜欢这个解释,显老?他看起来很老吗? “现在老夫少妻也常见,小姑娘不用掩饰啦!”老人挺豁达地笑起来,“不过这小伙子一看就是个会疼人的。” “那还用说?”裴轼卿扬扬下巴。 老人淡淡瞥他一眼,道:“现在的男人都很花心,开始贪新鲜就对你可劲儿好,一旦不喜欢了,变着法儿逼你跟他离婚,你年纪轻,可别被人骗了!” 宠唯一觉得今天碰到老人是最趣的事了,怎么他说话光冲着裴轼卿来,难道同性相斥不分年龄? “老公,你会这样对我吗?”她回过头去看着他,眼睛睁的圆圆的,无辜又可爱。 “舍不得。”裴轼卿面上闪过一抹暗红。 “爷爷,您听见了?”宠唯一冲老人眨眨眼睛,“他不敢。” 老人哈哈大笑,“找老公就要找会疼人的,我老伴儿得亏找了我这么个人!” 宠唯一暗自发笑,这老头儿挺风趣的。 “好了,”宠唯一把画纸抽出来递给老人,“您看看,喜欢吗?” 老人接过来细细地看,而后笑道:“真不错,跟我外孙女画的一模一样!” 听他老提起他的外孙女,宠唯一不禁奇怪地张望,“天快黑了,她为什么还没有来找你?” “可能贪玩儿忘了时间,等会我给她打个电话,小姑娘,你先走吧。”老人把素描本收好,抱着小哈巴站起来。 跟老人挥手道别,宠唯一笑着回头去看裴轼卿,“很逗啊,这人。” 裴轼卿勾起唇角,道:“我们回去吧。” 宠唯一本来没有玩儿尽兴,不过折腾了一天她实在够呛,不消裴轼卿说她也准备要回酒店了。 一到房间裴轼卿就把她推进了浴室,虽然觉得奇怪,但她还是舒舒服服泡了澡才出去的,谁知打开门面对的却是黑漆漆的卧室。 “裴叔叔?”她喊了一声,周围没有动静,她又沿着墙壁去摸灯,冷不丁地被人从背后拥住,熟悉的气息让她把惊呼悉数压回喉咙里,“裴叔叔?” 裴轼卿显然已经洗过澡了,身上散发出一股薄荷的香味儿,清新自然。 他圈紧了她,低声道:“我准备了一个烛光晚餐,也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 宠唯一轻笑,“谁像你这样,礼物还没摆出来就问人喜欢不喜欢的?” “那就先看看。”裴轼卿牵着她走到床边,宠唯一正纳闷,不是烛光晚餐么,到床边来做什么…… “啪”地一声,房间里的灯亮开,宠唯一条件反射性地眯了眯眼睛,紧接着却被满床的红玫瑰惊得睁大了眼睛,这个时候她实在问不出为什么这句话,这些玫瑰全部被剪去了枝叶,一大朵一朵的鲜红玫瑰在被单上铺开,不少还落到了地上,摔出两三瓣花片。 从旁边的花瓶里抽出一支玫瑰,宠唯一唇边噙着笑,嗅着幽暗的花香,不解风情地道:“谁给你想的这个恶俗的点子?” 裴轼卿摸摸下巴,他倒不觉得恶俗,关键要看一会儿的效果。 把花支过去扫过他的唇,宠唯一笑眯眯地道:“烛光晚餐,到底是吃什么呢?” 裴轼卿抽开睡袍的带子,眼瞳里藏着火,语音喑哑道:“当然是吃你……” 最近一段时间他们一直都没有在一起过,这次出来她也做好了腰酸背痛的准备,不过看他如狼似虎的模样,似乎不是腰酸背痛就能打发的了。 逃是逃不了了,宠唯一就眨着纯真善良的大眼睛打商量,“裴叔叔,我今天走的很累。” 裴轼卿仿佛早猜到她要讨饶一样,直接道:“这次蜜月旅行我请了一周的假,明天后天我们就待在酒店哪儿也不去。” 宠唯一头皮发麻,余光瞥到桌上的红酒,吞咽了一下才道:“我要先喝点酒。” 裴轼卿略作思索,大步走到桌边端起杯子里的红酒一口饮尽,而后扣住她的颈子口对口把酒哺给她。 “咳咳!”宠唯一被呛住了,喉咙火辣辣地烧,扶着他胸口不停地咳,脸也跟着红了起来。 裴轼卿双手轻轻一推就把她放倒在床上,俯身上去道:“喝这么点就够了。” 床上的玫瑰被挤落下去,因为裹着浴巾,背上裸露着,所以冰凉柔软的花瓣触到皮肤上时她缩了缩脖子,抬手挡住裴轼卿落下来的唇,急促道:“关灯……!” 裴轼卿一口咬在她指头上,吸允了两下才放开,低头亲吻着她绯红的脸颊时才道:“我想看着你……” 双手被他困在头顶,另一手干脆利落地扯去她身上的浴巾,雪白的身体就这样暴露在他眼下。 裴轼卿眸光倏然变暗,果然,纯洁的白与妖冶的红放在一起最能刺激人的感官,控制不住的,他抓起一捧花瓣来洒在她身上,欣赏白雪点梅的美景。 宠唯一羞得无地自容,粉粉的红色从脖子一直向下延伸,她紧紧闭着眼睛,声音都在打颤,“别看我……” 裴轼卿以温柔的吻来安抚她的不安,双手也扣住她的手指重重压入玫瑰花中,铺天盖地的玫瑰香钻入两人鼻息,醉得两人不知道东南西北,径直沉溺在这花浪中…… “裴叔叔……”交叠急促的呼吸仿佛没有尽头,宠唯一微阖着眼睛找不到出路,只能唤着身上的人。 “叫我的名字。”裴轼卿的声音里全是蛊惑。 “轼卿……轼卿……”宠唯一抱紧他的肩膀,将这两个字深刻在骨血之中。 PS:打酱油~路过~(*__*) 145 利害关系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星期天的早上,宠唯一早早就起来收拾好了画具,今天是君笑春对她的第一次考核,她跟纪伦打赌了,如果这次考核她完胜的话,从今以后他得叫她师姐,并且收拾桌子整理画具的工作都由他来做丫。 裴轼卿醒来后就看她忙忙碌碌跑进跑出,直到换好衣服下楼吃饭她都还在发急。 “就是一次考核,有这么重要吗?”他不禁觉得好笑。 “面子问题,”宠唯一头也不抬地道:“输给纪伦光做打杂的就算了,还得被他嘲笑,面子里子都没了。” 裴轼卿对纪伦没什么印象,只记得君笑春身边有这么个人,“他也是画家?” “嗯,”宠唯一道:“老师打算明年正式把他推入画界。媲” 裴轼卿稍微上了心,君笑春看上的人也不会太差。 “跟你比起来怎么样?” 宠唯一想了想道:“不能比,他的画和我的风格不一样。” 她能说出这样的画就证明纪伦的画的确不错。 “裴叔叔今天送我去好吗?”宠唯一提好自己的行李包道。 裴轼卿笑着点点头。 君笑春的公寓他一直没有上去过,每次来往都是接送宠唯一,今天正好正式上去拜访一下,虽然这也是裴亦庭的房子。 买了点好茶叶,裴轼卿就悠闲地上了楼。 公寓的客厅被直接改成了画室,画板画架摆了一地,各式各样的画就跟小山一样堆叠在一起,他粗略看了下,里面多是宠唯一和纪伦的,君笑春只有一幅。 纪伦老早就把场地给腾出来了,就等着宠唯一败北,他见过君笑春收过不少底子不错的年轻画手,不过大多数都在第一轮考核的时候被淘汰出局,但他今天赌的不是宠唯一被淘汰,事实上也很难淘汰她,他赌的是完胜,能让君笑春点头叫好的画儿可不多。 裴轼卿刻意留意了一下纪伦,君家身边的人他忽略了,回去之后要查查他的身份。 宠唯一磨拳霍霍,对君笑春笑道:“老师,今天您可千万别照顾师兄的面子,让他输的心服口服!” 君笑春喜欢年轻人有干劲的样子,眯着眼睛不住地笑:“今天我对谁都不会手下留情!” 说是比赛,要动手的只有宠唯一一个人,等她正式开始作画之后,君笑春三人就退到了旁边的小客厅。 “唯一比刚开始好多了。”裴轼卿含着笑凝视着不远处的人。 君笑春喝了口茶,道:“变化是挺大的,进步也很快,再过一段时间,恐怕我也教不了她了。” 在旁的纪伦一挑眉,宠唯一才学了多久,君笑春就有意让她出师? 君笑春回头瞥了他一眼,眼神里含着责备。 纪伦连忙收回目光,沉下心思,不再将自己的情绪表露出来。 裴轼卿仿佛没有看到这师徒俩的动作,径直道:“唯一的确很有天分,这点很像她的母亲。” 裴轼卿跟萧秋差不了多大的岁数,以前她活着的时候也走的比较近,所以他对萧秋的事比较了解,远胜于宠铮道。 “不知道性子是不是也继承了她母亲。”君笑春随意地道:“倔起来十头牛都拉不住。” 裴轼卿笑了笑,他的位置刚好能看到宠唯一的侧脸,她神色中的认真和严肃一点也不含糊,她是真的想赢这场比赛。 虽然想赢的对象让他有点儿介意,不过只要她别懒懒散散地没有一点儿生气就行。 “她倔起来的时候才可爱。”裴轼卿眼角藏着温柔。 君笑春微微沉默,隔了一会儿才道:“我听说她前几天去多伦多了。” 裴轼卿颔首,“我和她一块儿去的,她玩的很高兴。” 君笑春似乎是想说什么,目光在他与宠唯一身上流转一圈之后最终没有问,应该是顾忌着身边的纪伦。 裴轼卿却看懂了他眼中的询问,道:“见过了。” 君笑春又放心地笑起来,抬手喝茶时才发现茶杯里已经空了,他失笑道:“还是你带来的茶叶好!” “君老师觉得好,下次我再让人多带点儿回来。”裴轼卿对他极有耐心。 “物以稀为贵,好茶是用来品的,多了就没意思了。”君笑春连忙摆摆手,拒绝他的好意。 两人还要接着聊,宠唯一却将画笔一放,转过头来看着他们道:“画好了!” “这么快?!”纪伦脱口而出,也不顾君笑春在一旁,先一步朝宠唯一走过去。 君笑春和裴轼卿也起身返回大客厅。 纪伦不服气,但在立到画前的那一秒时皱起了眉头,先是打量,后是端详,继而是深深地沉思。 宠唯一得意地扬着下巴,仿佛他的反应早在她意料之中。 裴轼卿拿过一边的纸巾擦了擦她手上的颜料,柔声道:“瞧你把自己弄成什么样儿了。” 宠唯一歪着小脑瓜冲他眨眼睛,“待会儿就让小师弟把这些全洗了,然后再把地板拖三遍,不反光晚上不给饭吃!” 君笑春戴上眼镜细细端详着她的画,面色沉静,不露一丝情绪。 宠唯一蹭到裴轼卿怀里,支支肩膀道:“手臂好酸,裴叔叔,帮我捏捏。” 裴轼卿挑眉,说话时动作也跟上了,“你还挺会使唤人。” “现成的劳动力不用太浪费。”宠唯一笑眯眯地道。 “嗯,”君笑春直起腰来,点点头道:“不错。” 宠唯一瞟了纪伦一眼,道:“老师,现在能算是我赢了吗?” 君笑春笑了笑,转而对纪伦道:“以后打扫的差事就交给你了。” 纪伦纵然不甘心却也只能甘拜下风。 君笑春把宠唯一单独叫到书房里,一向严厉的眉眼带上几分和蔼,和声问道:“明年让你和纪伦一块儿参加加拿大的青年画展,你愿意吗?” 宠唯一稍感意外,“我才学一年时间,会不会太快了?” “不快,”君笑春转身去书架上抽出一本画册,递给她时道:“这本画册你拿回去看,能消化多少算多少。” 宠唯一双手接过来,“谢谢老师。” “我打算明天就回伦敦了,”君笑春又道:“一个月后的考核在网上进行。” 宠唯一微愕,“您要走了?可是……” “能教的东西差不多教给你了,”君笑春颇为欣慰地看着她,“你是我带过的学生里面最有天分的,好好用着,不要荒废了。” “今天刚好裴轼卿也在,留在这里一起吃个饭。”他又道。 两人从书房里出来,纪伦见她手里的东西,霎时明白了君笑春的意思,再次打量了一下那张看不见丝毫欣喜的小脸,他暗叹自己沉不住气。 君笑春的饮食一向都是纪伦负责,几人商量了一下就打算自己做几个菜小聚了事。裴轼卿开了车子,就栽着他和宠唯一去超市买菜。 宠唯一从来没和纪伦一块儿出来买过菜,现在看他挑菜认真上道的模样,不由掖起了笑,问道:“小师弟,你跟老师几年了?” 纪伦懒得理她,径直忽略了她的前半句,道:“四年。” 他才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竟然已经跟君笑春四年了。 “你家在哪里?”宠唯一又问道。 纪伦挑眉看着她,“你查户籍的?” “就是随便问问,”宠唯一白目,“我千辛万苦制造话题,你别不领情。” 纪伦看向在她身边一直沉默的裴轼卿,道:“你可以跟四少聊天,我挑菜的时候不喜欢别人打扰。” 宠唯一偏不听他的话,他越是嫌烦她越来劲儿,一下一下逗他发火,裴轼卿还跟在她后面眼疾手快的帮忙,比如把她不喜欢吃的菜全部丢出去,换上纪伦讨厌吃的菜。 纪伦终于忍无可忍地回过头,“我做饭还是你们做饭?!” 宠唯一作无辜状,樱桃一样的小嘴嘟了嘟,颇为得意地道:“你明天就要走了,今天不捉弄捉弄你以后就没机会了。” 纪伦险些破功,但瞅了瞅高出他半个头的裴轼卿还是忍了,皮笑肉不笑地道:“谁说我要走了?” “但是老师明天要走,你不跟他一块儿走?” 纪伦把推车里多余的菜丢出去,一边折回去捡回刚才挑好的菜,道:“老师让我去TT珠宝设计公司训练一段时间。” 宠唯一回头看了裴轼卿一眼,TT珠宝设计是裴亦庭的家当。 “专门为珠宝做油画吗?”宠唯一问道。 “我对静物比较拿手。”纪伦猛地转过身去,正好把宠唯一抓了个着,他冷睨着她手里的洋葱,道:“这个必须吃。” 宠唯一讪讪一笑,又把洋葱放回去,嘟囔道:“洋葱味道很大。” 裴轼卿赞同地点点头,这点他和宠唯一是一样的。 纪伦瞅着这两个人,一瞬间不知道说些什么了,他该去向蔷薇园的厨子讨教一下,怎么伺候这两个口味刁钻的人! 纪伦是厨子,他最大他说了算,洋葱最终还是进了推车。 三人去结账的时候,竟然碰到了欧阳雪薇,她显然也很诧异,奇怪地看了一眼他们这个三人组合,问道:“四少和唯一搬到这附近了吗?” 宠唯一笑着摇摇头,“君老师住在这附近。” 欧阳雪薇想了一下才恍然大悟,“前段时间听说著名画家君笑春回到了B市,原来是四少请他来当唯一的老师。” 宠唯一看了眼她手里的东西,诧异道:“你也自己做饭吗?” “一个人住这些东西总要学会的。”欧阳雪薇正说着,她身后走来一个男人,带着温和的笑意,“雪薇,可以走了吗?” “这几位是……?”男人转过头来。 “我来介绍一下,”欧阳雪薇笑道:“这是四少,唯一,还有……” “我是纪伦。”纪伦适时地补充。 欧阳雪薇抿唇而笑,又指着男人道:“三位,这是我男朋友,荣佑世。” 裴轼卿狭眸微敛,眼瞳深处闪过一抹利光,“荣家三公子?” 荣佑世笑起来,道:“眼拙,没能认出四少来。” 裴轼卿伸出手,意味不明地道:“当然,一直也能打过照面。” 宠唯一看了眼荣佑世,笑容和善,仿佛听不出裴轼卿语气里的不悦一样。 “荣老太爷身体还好吗?”裴轼卿状似随意地问道。 荣佑世面上萦绕着一股忧色,“就是因为老爷子病重我才赶回来的,多谢四少挂心。” 宠唯一微微挑眉,为荣老太爷的病才回来的,现在却和欧阳雪薇一块儿买菜? “希望荣老太爷早日康复。” 从碰到荣佑世之后裴轼卿明显就有了变化,时不时沉思着什么,在君笑春的公寓里宠唯一没问,等回到蔷薇园之后她再也忍不住了,小声地问道:“裴叔叔,你是不是在担心荣佑世?” “荣老太爷病重。”裴轼卿缓缓呼出一口气,眸光暗敛,“荣家人有可能要回到B市。” “这有什么问题吗?”宠唯一蹙眉,荣家人早年败在裴家手里才举家迁出B市,就算现在回来也未必能掀起什么风浪。 裴轼卿一把按下她的头压进怀里,笑道:“睡觉吧。” “哦。”宠唯一低低应了声,钻进他怀里闭上眼睛。 裴轼卿轻拍着她的背,面色沉沉。 第二天,送走了君笑春之后,宠唯一跟纪伦一块去了TT,秘书领着纪伦去报道,她就留在一楼的展厅看挂着的珠宝的油画,全部都是TT的得意作品。 光顾着抬头看画,不留神腰上撞了一个人,惯性后退两步,低头一看,才是荣蓉! 看她满脸委屈的模样,宠唯一弯腰扶住她的肩膀,问道:“蓉蓉在这里做什么?” 这个时间她不是该上学吗?而且荣景生和裴莱都不在这里。 荣蓉眼里蓄着泪,紧紧抓着书包的袋子,道:“爸爸和妈妈吵架了,我跟着妈妈下来的时候她就不见了……” 宠唯一抹抹她脸上的泪痕,柔声问道:“那蓉蓉为什么不上楼去找爸爸?” “爸爸在生气……”荣蓉目光中满是怯弱。 “走吧,我带你去找爸爸,我保证他这会儿不生气了。”宠唯一牵起她的手往电梯走。 荣蓉捏紧她的手指,另一手在衣角上拉扯着,“妈妈一会儿回来找不到我会不会生气?” 宠唯一笑了笑,“不会的,妈妈会给爸爸打电话的。” 顿了顿,她又问:“蓉蓉知道爸爸和妈妈为什么吵架吗?” 荣蓉眼神闪缩,“好像是因为太爷爷生病了,爸爸让妈妈去医院看太爷爷,妈妈不去。” “太爷爷病的很严重吗?”荣景生是荣老太爷的亲孙子,即便是和家里不来往了,临到这时着急上火也是应该的,裴莱的反应更在情理之中,当初她跟荣景生被赶出裴家的时候,荣家也没有施以援手。 “三叔叔说太爷爷快撑不住了。”荣蓉抬头来望着她,“四嫂嫂,为什么妈妈不去医院看太爷爷呢?” 宠唯一眼中冷漠,嘴边却带着笑意,“因为妈妈顾及蓉蓉的将来啊。” 裴家才是裴莱最大的靠山,她频频向裴家示好,要是又回了荣家,老太太肯定会勃然大怒,到时候就连裴亦庭都未必会站在她那边,她又怎么肯去看一个濒死的人! PS:地震很严重,下午坐这儿码字余震了好几次,电脑都跟着晃,希望雅安的朋友平安无事。 146 恶意撮合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将荣蓉带到了十六楼,走到荣景生办公室门口刚要敲门,门却突然从里面拉开,荣景生握着电话一脸的焦急还没来得及收回,低头看到荣蓉就欣喜地抱住她,“蓉蓉,你跑哪儿去了!丫” 荣蓉被他按在怀里,好艰难才探出头来,眼眶还红着,“我一直在楼下。” 荣景生这才抬起头来面对宠唯一,感激道:“唯一,谢谢你把荣蓉带上来。” “你来公司是找亦庭吗?” 宠唯一点点头,“顺便过来看看,刚好看到蓉蓉在展厅那里……小姑姑怎么了?” 荣景生极快地掩饰好自己的情绪,道:“没事,就是跟我闹闹脾气。媲” 顿了顿,他转移话题道:“亦庭正在见意大利的设计师,在会议室里,我带你过去。” “不用了,让大哥忙吧,我想四处看看,”宠唯一笑道:“有成品展览室吗?” 荣景生颇为为难道:“这个都是不对外公开的。” 宠唯一失望地道:“这样啊,那我去楼上找大哥吧。” 荣景生颔首,“我带你上去吧!” 宠唯一摇摇头,摸摸荣蓉的脸颊道:“姑父你照顾蓉蓉吧,我自己上去。” 跟离开荣景生的办公室后宠唯一并没有直接去裴亦庭所在的办公楼,她来本来也不为见他。 荣景生和裴莱为了这件事吵架,说明荣老太爷真的不行了,等荣老太爷丧礼的时候,容家的人应该都会回到B市…… “让让……!”宠唯一乍然抬头,前面高高的一摞纸盒子朝自己冲来,她连忙贴着墙躲避撞过来的人,小心翼翼不碰到对方。 四目相对时,两人明显吃惊。 宠唯一错愕地睁大眼睛,眼前这个穿着围裙头上顶着帕子还抱着一摞废纸盒的人真的是纪伦?! 她不过在下面待了半个小时,他竟然就变成了这幅德行?! 纪伦看到她眼睛放光,把手里的东西往她身上一推,连忙道:“帮我抱一下,办公室里还有一堆,你等着我,我们一块儿下去!” “喂……!”宠唯一回过头来只瞥见他急促消失的背影,连去了哪个地方都不知道。 她苦着脸蹲下来把东西放在地上,纪伦不是来画画的吗,怎么变成清洁工了? 没过一会儿纪伦又折了回来,手上依旧是一堆比人高的纸盒子,宠唯一跟着起身,问道:“你就做这个?” 纪伦显然也憋了一肚子火,没好气地道:“不管什么部门的实习生都是从整理垃圾做起的!” 宠唯一忍着笑,“谁让你要来抢他们的饭碗?” 纪伦瞪她一眼,“稀罕!” 抱着这么些东西只能爬楼梯,宠唯一艰难地在楼梯上移动,又问道:“这些东西要抱哪儿去啊?” “好像是下五楼,又好像是下六楼。”纪伦拧着眉,他刚才也没听清楚。 瞥见楼梯的门,宠唯一用脚抵开,道:“先进这儿去看看……啊!” 话没说完就跟里面出来的人撞了个正着,手里的东西全部翻倒在楼梯上,对方只匆匆说了句什么就走了,压根没有理会被撞倒在地的宠唯一。 纪伦连忙去扶她,“你没事吧?” 宠唯一抬起手掌,只是蹭掉了一点儿皮掌心发红而已。 “刚刚那个人说了什么?”她奇怪道。 “对不起,”纪伦拉着她起来,“是意大利语。” 重新把地上的纸盒收拾起来,两人沿着长长的走廊往里走,一路上的门都是紧紧关着的,纪伦疑惑道:“我们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宠唯一往前张望了一下,笑道:“那儿有扇门是开着的,过去问问!” 轻推开.房门,两人还没来得及说话,一个长发女人就猛地伸出五指扣住了门,只留出一人宽的缝。 对方冷着脸打量了他们一下,道:“这里禁止普通员工出入,你们不知道吗?” “我是新来的,张经理让我把这些东西送去销毁。”纪伦连忙道。 “楼下!”女人小心贴着门走出来,生怕他们看到里面的东西一样,而后又道:“以后把地方记清楚了,公司里有些地方你们是不能出入的。” 灰溜溜离开,宠唯一替纪伦放好东西之后就出了TT。 才到格格那里就接到裴轼卿的电话,问她去了哪儿。 宠唯一这才想起今天跟爷爷说好要回老宅去吃饭的,转眼就忘了。 “算了,你在哪儿,我过去接你。”裴轼卿无奈道。 长长舒了口气,宠唯一放下手机道:“又要回裴家去。” “就这么不想回去吗?”格格微微一笑,顺势将长发撩到耳后,娴静安然,“看来那裴家老太太不是一般的严厉。” 宠唯一看着她一时愣住了,竟然没有听到她在说话。 格格奇怪地回过头来,“你看着我做什么?” 宠唯一双手端着下巴,笑容里含着一丝戏谑,“我觉得你好像变了个样。” 格格摸摸自己的脸,好笑地道:“变成什么样了?” “比以前更温柔了。”宠唯一眼睛弯成月牙,“像贤妻良母。” “你要学也行。”格格把最后一枝花***花瓶中,调整了一下枝叶放好。 “饶了我吧,”宠唯一敬谢不敏地摆摆手,“上次你让我卷的毛线团到一半就不行了。” 格格笑了笑,“好吧。” 她朝外看了一眼,道:“四少来了。” 听到背后的脚步声,宠唯一一转身就扑进温暖的怀中,轻笑起来,“裴叔叔今天穿的这么正式?” 他身上带着淡淡酒香,显然是才应酬了回来。 “我没有喝酒。”裴轼卿朝格格点了点头才拍拍宠唯一的肩膀道:“我们该走了。” “嗯。”宠唯一起身朝格格挥挥手,跟裴轼卿一块儿走出咖啡店。 裴轼卿今天开的是辆白色的宾利,让人意外的是翟薄锦也在车上。 “唯一,好久不见!”翟薄锦冲她招手。 两人坐上车后,宠唯一才回过头去看后座的人,“薄锦也跟我们一块儿去老宅吗?” 翟薄锦笑容绚烂,不住地点着头,“好久没去看老太太了,今天正好有空。” 有他在,宠唯一压抑的心情舒缓了一些,尽管好些天没有回老宅,但因为全段时间发生的事她依旧有些介怀,下意识地不想回到那个地方去。 阳光正好,老宅外围的花园里花草全部张开了,不像冬日里一样阴郁,这样近距离看着,也不像想象中那样可怖。 “你们回来了,”裴善原在楼下花园,是第一个看见他们的人,带着些许笑容,他道:“薄锦也过来了。” 他的腿还没有完全恢复,依旧坐着轮椅,不过脸色看起来比全段时间好多了。 “哟,稀客啊!”裴尔净听到楼下的动静,从阳台上探出个脑袋来。 宠唯一看他能跑能跳的样子觉得奇怪,他车祸比裴善原严重得多,竟然恢复的更快些,果然是傻人有傻福吗? 裴尔净从楼上下来就瞧见宠唯一带着有色眼镜看自己,不由生出几分不满,一把搭上裴轼卿的肩膀道:“我说老四,你得好好管管你这个媳妇,我怎么说也是她二哥,随时见着我都是一副嫌弃的样子,你让我的面子望哪儿放?” 裴轼卿顾及他身上有伤,立着不动,却坚定地选了立场,面无表情地道:“你还有面子吗?” “我以为早就丢到太平洋去了。”宠唯一凉凉接茬。 裴尔净瞪眼看着他们,“好哇,果然是妇唱夫随!” “好了,二少,你大病初愈,悠着点儿,别动气。”翟薄锦带着戏谑的笑,话是这样说,却分明没有劝架的意思。 裴尔净扶额,“合着我就是个讨人嫌的!” “原来你还有自知之明。”裴善原自己推着轮椅走过来。 宠唯一发觉每每裴善原的话都能切中要点,她不由竖起了大拇指,“三哥最能看透二哥的本质!” 裴善原抓抓头发,腼腆一笑。 裴尔净暗笑他,趁宠唯一转身的时候用手肘顶了顶他的脑门儿,压低声音道:“你这见人羞的毛病怎么还改不了?” 裴善原摇摇头,保持一贯的儒雅与疏远,只是这份疏远对裴尔净并不奏效,他弯下腰来道:“我说老三,你别是爸从路边捡回来的吧?” “我们四兄弟虽然长的不太像,可脸皮都是一等一的厚,你看看老四,三十岁还拿捏别人十八岁的小姑娘……” 裴尔净话还没说完背后就笼来一团阴影,紧接着裴轼卿冷飕飕的声音就飘到了他耳朵里,“二哥也有三十好几了吧,还没有结婚对象,奶奶也很担心,不如我帮奶奶替你物色几个?” 裴尔净回头对上裴轼卿冰冰凉凉的眼神,顿时一个透心凉,当即就赔笑道:“那啥,有你跟大哥就行了,我们中间的先缓缓……” 他想把裴善原也拉入阵营。 可惜裴善原不买账,扭脸对宠唯一道:“唯一,客厅里泡好了茶,我们先过去吧。” “好啊!”宠唯一递给裴尔净一个挑衅的眼神,而后推着裴善原离开。 裴轼卿握着裴尔净的肩膀道:“你得罪了一个人。” 裴尔净脑后生风,总觉得他的表情有些诡异。 裴轼卿微微勾起唇,跟在宠唯一身后进了客厅,而翟薄锦路过他身边时则是叹气摆手加摇头。 裴尔净拧起眉毛:这都什么毛病?! 虽然老宅里没几个人,但翟薄锦和他都是娱乐气氛的高手,把老太太逗的哈哈笑,这个午后怎么看怎么其乐融融。 “奶奶,二哥还没有喜欢的人吗?” 宠唯一冷不丁地问了这么一句,当即让裴尔净把喝进嘴里的茶喷了出去:哪壶不开提哪壶啊这是! “奶奶,您尝尝这个!”他连忙支了一盘糕点到钟毓秀面前,企图盖过宠唯一刚才说的那句话。 钟毓秀接是接了,却转手又放下,叹息道:“他要是有喜欢的女孩子,我就不用这么操心了!” 宠唯一剥了个橘子递给她,笑道:“奶奶别担心,二哥这么受女孩子欢迎,一定很快会给你找个漂亮媳妇回来!” 钟毓秀哼了一声,冷瞟裴尔净一眼,“他身边那些女孩子,漂亮是漂亮,我看没一个中用的。” “是吗?”宠唯一状似意外,顿了顿又道:“不过我觉得有个女孩子挺适合二哥的。” 裴尔净睁大了眼睛,这鬼丫头,尽给她使绊子! 裴轼卿在一旁装作没有听见,橘子一瓣一瓣剥好放在盘子里,等宠唯一顺手拈了吃。 钟毓秀一听这话高兴了,连忙问道:“说说,是什么样儿的?” “挺干练的,模样也端正,很会照顾人,又细心,而且还孝顺呢!”宠唯一说起谎来草稿都没打一下,“二十七八的样子,跟二哥正合适。” 裴尔净用脚踢裴轼卿的腿,拼命朝他使眼色,眼睛都快扭起来了! 钟毓秀有点不信,又问道:“是哪家的孩子?” “奶奶您一定听过,欧阳家的,”宠唯一笑容甜美,“欧阳家的大女儿欧阳雪薇。” 不是宠唯一说大话,欧阳雪薇的好名声历来就有,不然当初也不会介绍给裴轼卿。 她一说钟毓秀也记起来了,欧阳雪薇她是见过的,当初为了给裴轼卿选个老婆她可是费了心思,琢磨来琢磨去就相中了欧阳雪薇,后来两人相亲的事也不了了之,她还一时把这个人忘了。 “她还没对象?” 宠唯一知道钟毓秀是在意欧阳雪薇曾经和裴轼卿相过亲的事,遂道:“欧阳姐姐全段时间光顾着安排工作的事了,最近才闲下来,偶尔还能跟我一块儿聊聊,还提过二哥几次呢!” 这当然是百分百的谎话。 她这样一说,钟毓秀的心放下了,和蔼一笑,对着裴尔净开了金口,“欧阳家这个大姑娘我也喜欢,你先跟人处处,看看适不适合!” 裴尔净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宠唯一就抢先道:“别人都说夫妻互补最和美,像我和轼卿这样,一动一静,二哥和欧阳姐姐正好也是一动一静呢!” 钟毓秀觉得有理,裴尔净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野,真娶个会打理家事的人回来才补齐。 “尔净,你最近都空出来,我让人去跟欧阳家说说。” 裴尔净再不满也只能忍了,成不成是一回事,但是这次相亲必须得去了! 宠唯一吃了一瓣橘子,又喂了裴轼卿一瓣,两人四目相对,笑容里的含义恐怕只有他们俩才看得懂。 裴尔净在一边恨得牙痒痒,别以为他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欧阳雪薇早就跟荣家老三好上了,把他打发去,不就是搞搞破坏顺便弄清楚荣家打的什么主意么,总归一句话,就是拿他当枪使了! 宠唯一揣着无辜的笑容,纤细的手递过去一个橘子,“二哥,吃橘子,甭提多甜了!” 裴尔净在老太太和善却不失凌厉的目光下,皮笑肉不笑地接过来,还得附赠一句“谢谢”! 看着跟前这两人,裴尔净只想骂一句:狼狈为奸! PS:这次地震让我想到了08年,希望能在黄金时间内最大限度地救出雅安受灾的同胞,为他们祈祷。 147 设计图被盗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耳朵有点发烫呢!”宠唯一腾出一只手来摸摸自己的耳朵,道:“有人在说我的坏话吗?” 裴轼卿从电脑前抬起头来,唇边带着笑道:“还能有谁?” 宠唯一嘟嘟嘴,道:“二哥真小气,只是随便让他牺牲一下色相而已。” “而已?”裴轼卿发笑,“他对自己的脸可介意的很,以后别拿这事说话。媲” “是吗?”宠唯一歪着头,光着脚三步并作两步跳到他身上,搂着他的脖子道:“可是我觉得二哥没有你长的好看。” 裴轼卿双手搁在她腰间谨防她摔下去,“嗯,这句话同样别让他听到了。” “有这样一个二哥真有趣。”宠唯一回味着裴尔净吃瘪的样子。 “他不和你计较而已。”裴轼卿大手下滑,捧着她的臀道:“二哥发起火来也很可怕。” “怎么可怕?”宠唯一微微阖起眼帘,睫毛跟着颤抖:“比裴叔叔还可怕吗?” 裴轼卿手下停了停,又道:“大概和大哥是一个级别的。” 宠唯一没见过裴亦庭生气,就连收回离婚协议书的时候也是笑着的,当然,擅长伪装的人往往会有出人意料的一面,裴亦庭和裴尔净应该算是这其中的。 那眼前这个呢? 平时一本正经不苟言笑的样子,现在却邪恶地让人脸红。 终于忍不住握住他的手腕,她道:“现在是大白天。” 裴轼卿扬扬眉,不知含蓄为何物,“夏日炎炎好眠时,现在是睡觉的大好时机。” 他说着就搂着她站起来,像抱小孩子一样抱着她穿过书房去向卧室。 宠唯一埋头在他肩上,虽然这样的情况不少,但还是忍不住羞赧。 把她放在床上,小人儿都快缩成一团了,裴轼卿的手沿着她的脸颊来到她的下颚,双指向上一挑就让她绯红的脸蛋露了出来,“一一,在这件事情上你要主动一点。” 宠唯一无法避开他灼热的视线,脑子一抽就问道:“该怎么主动……?” 裴轼卿松开她,退到床边道:“就像平时我做的一样。” 呼吸有点急,宠唯一发现自己已经控制不住地发起热来,她坐起身来,抬起头盯着他的衣服扣子: 首先是要解开这个! 裴轼卿微微仰起头,把最脆弱的脖子露在她眼下,指了指衣扣道:“从这里开始。” 宠唯一爬到他跟前,直起身体来,头刚到打到他下巴的位置,视线也正好触及他的第一颗纽扣。 裴轼卿视线向下,眯起的眼眸仿佛慵懒休憩的野兽一样,随意之中又透露着让人沉迷的魅力。 被他这样看着,仅仅是解开一颗扣子都让人觉得暧.昧无限。 宠唯一手有点抖,有点脱力,余光瞥见床头柜上放着一把剪刀,顿时眼前一亮:剪总比一颗一颗解的快! 又爬到枕头边拿了剪刀,她笑着转过头来,邪邪道:“裴叔叔,我发现一个更快捷的方式。” 裴轼卿没有任何意义,过程不重要,怎么缩短过程以达到目的才重要! 见她这么有觉悟,他干脆往床上一躺,四肢打开放着,睨着她道:“我准备好了。” 宠唯一吞了一口口水,扯开他衬衣的下摆,把扣子挨个剪掉。 扣子是剪掉了,可她怎么也下不去手掀开他的衣服,总觉得这个动作无比的邪恶…… 裴轼卿可没给她适应的时间,拍拍自己的裤子道:“还有这儿。” 试了三次没能动手,宠唯一干脆丢了剪刀趴在他胸口上,柔软的手抚在他手臂上,小小声道:“裴叔叔,我不会……” 裴轼卿摆明了要戏弄她,不疾不徐地“哦”了一声。 见他久久没有动作,宠唯一心一横,凑上去舔了他的喉结。 软湿的触感在敏感部位一扫而过,裴轼卿连指尖都颤栗了,一把扣住她的腰翻过身就改变了两人的位置。 宠唯一偷笑,这招百试不爽。 “很乐?”裴轼卿声音低的出奇,配合着他玩味的声音,大手捉住了她的小手往下方拉去。 宠唯一猛地抽回手揪住被单,仿佛受了惊吓一样瞪圆眼睛,愣了一秒之后扭过身就想跑。 背后空出来,裴轼卿就势压在她的背上,两人重重跌在被褥上,大床一阵晃动,发出轻微的响声。 这个姿势让宠唯一很不舒服,她奋力仰着头道:“裴叔叔,你压着我了!” 裴轼卿尽量不把身体压在她身上,从背后欣赏着她的线条优美的曲线,眼底的火苗窜起,迅速燎原。 宠唯一和他就是这片草原,欲.望来势汹汹欧,他无比渴望着身下娇俏的小女人,甚至想看到她因为欢愉而啜泣的样子! 舌头在她后颈上游走,他道:“试试这样……嗯?” 大势不可违,宠唯一知道他想到的花样一定要试过才甘心,为了减少疼痛,她只能委委屈屈地看着他,“轻点儿……” “啊……!”拔高却又强忍下去的呻.吟让宠唯一羞涩难忍,她紧紧咬着下唇,想着张伯可能就在外面,想着进进出出的佣人…… “别,”裴轼卿俯身稳住她,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别咬伤自己……” 牙关一松,宠唯一的低呼声全部被他吞下,沾黏的汗液让两人的身体胶着在一起,以一种难舍难分的姿态缠绵着…… 裴轼卿的精力好的让宠唯一无力招架,在床上磨蹭到傍晚他才偃旗息鼓,留下只剩喘气劲儿的她。 清洗过身体之后,宠唯一软着手脚从浴室走出来,却看到裴轼卿走到了阳台上,似乎在接电话。 一头栽进被窝里,又听见裴轼卿轻手轻脚折回来的声音,她咕哝着问道:“谁打来的?” 裴轼卿在她额头印下一吻,放轻声音,“大哥,他公司的珠宝展,让我们过去看看。” “我不去……”宠唯一闭着眼睛,意识已经在飘离。 裴轼卿笑了笑,替她拉好被子才起身离开卧室。 * 翻阅着报纸,宠唯一被其中一条吸引了注意力,她放下手中的水杯,诧异抬头问对面坐着的人,“裴叔叔,大哥的公司出事了吗?” “嗯,”裴轼卿淡淡道:“珠宝设计图丢失。” 放下报纸,宠唯一的视线还停留在上面的文字上,“查到什么了吗?” “不清楚。”裴轼卿抬腕看了看时间,对她道:“我要走了。” “嗯,”宠唯一蹦到他身边踮起脚吻吻他的脸颊,“一切小心。” 刚刚送他出了门,张伯就走到她身后道:“少奶奶,阮小姐来电话了。” “绘雅?”宠唯一奇怪地接过电话,她很少主动联系自己的。 “唯一,我要订婚了,你能抽空来吗?”阮绘雅的声音一如以往清冷。 订婚?宠唯一心中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她这是打算和何昭年摊牌了? “和你订婚的人是……?”她问道。 “你也认识,”阮绘雅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就是文谦……” 宠唯一万万没想到会是文谦,怎么可能会是文谦?! “不要问我为什么好吗?”阮绘雅低声道:“我不能违背爸妈的意愿,这件事不要再问了行吗?” 宠唯一拧起眉,“不要问是什么意思?文谦威胁你吗?” 阮绘雅叹了口气,“不是。” “你告诉何昭年了吗?”沉默片刻,宠唯一才问道。 “我想让你替我说。”阮绘雅道:“如果可以,我希望他不要来参加。” 宠唯一一时语塞,依何昭年的性格,可能吗? “这是你们之间的事,”她放缓了语气道:“应该由你们自己解决。” 阮绘雅苦笑,“如果我能做到,就不会像现在一样苦恼了。” “你喜欢何昭年吗?”宠唯一认真问道:“说心里话。” “喜欢,但不是女人对男人的喜欢,”阮绘雅低低笑道:“对我来说,他更像是我的哥哥。” 可是他不会这么觉得……宠唯一暗暗叹息。 “我很感激他为我做的一切,还有,他不该为了我跟自己的兄弟反目。”她会因此而愧疚。 阮绘雅不喜欢何昭年,却要和文谦订婚,这些人都疯了吗?! “不喜欢何昭年你可以拒绝他,那文谦呢?你是厌恶还是憎恨?竟然还要和他订婚?!”宠唯一拔高声音,“你爸爸妈妈的意愿就那么重要?” 阮绘雅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才道:“唯一,不是谁都能像你一样过的随心所欲,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无奈……” 宠唯一眼梢染上冷意,“不敢还是不能?” 阮绘雅捏紧电话,急促道:“对不起,我刚才的话说重了,就这样吧……!” 她说完就抢先挂了电话,让宠唯一对着忙音咬牙切齿。 深呼出一口气,她转身拿上包赶去东维。 学校公示栏上贴出了比赛得奖的名单,阮绘雅和殷素素拿下了冠军和亚军,宠唯一站在外面看了一会儿,下意识地走向学校后面的树林。 这里草又重新长起来,跟昨年的绿色没有两样,将目光放远看着远处高耸的建筑物,她将画板拿出来,拿起铅笔迟迟没有动手。 “一一!”殷素素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背后,猛地拍了她的肩膀。 宠唯一回过头,对上她恶作剧得逞的笑脸,无奈道:“这个游戏你玩儿了三年,还没厌烦吗?” 殷素素撇撇嘴,“跟你玩儿最没乐趣,要是文优,早就跳起来了!” 宠唯一垂眸笑了笑,文优的肚子肯定已经大出来了,就算想跳也跳不起来。 “说起来,她也很久没跟我联系了呢!”殷素素颇为失落地道:“她找过你吗?” 上次为了躲避秦霜的追查,所以才让文优离开美国躲去了西班牙,现在秦霜已经抛弃聂桅,选择了秦家的势力,离婚,应该没这个必要了。 “她在西班牙。” “跑了那么远!”殷素素瞪大眼睛,随后又有点不满地道:“文优也太偏心了,竟然只跟你联系。” 宠唯一伸手弹了她的额头一下,失笑道:“她也没跟我联系,我只是知道而已。” 殷素素咂咂嘴,仰头望着天想了一会儿道:“文优的肚子也有五个月了,肯定像西瓜那么大,也不知道宝宝的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那下次我们去看看?”宠唯一笑着提议。 “好啊好啊!”殷素素两眼放光,她最喜欢的事就是出游,一是有好玩的好吃的,二是可以逃离殷白泽的魔爪! 宠唯一淡淡移开目光,心中的天平已经倾斜,让殷素素远离这个是非圈才是她现在要做的事,至于阮绘雅和何昭年,就等他们木已成舟之后再说吧。 阮绘雅跟文谦订婚,不用想也知道是文谦动了手脚,但既然阮绘雅那么说了,她也不能贸然干涉。何况现在她也不像以前,所有的责任都会扣在裴轼卿头上,她不想让他在老太太那里为难。 “唯一,”殷素素突然趴在她肩膀上,低声道:“四少从前是不是对你死缠烂打啊?” 宠唯一愣了愣,“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了?” “你告诉我嘛!”殷素素脸色发红,靠着她的肩膀不敢让她瞧见,又撒娇道:“你跟我说说嘛,我保证不告诉文优!” 宠唯一抿唇而笑,回想她跟裴轼卿在一起的过程,也不能算是谁死缠烂打,反正在那种模式下相处久了,最了解自己的,最放不开的人都变成了对方。 她想了好一阵也找不出个词语来形容他们,只能道:“这种事都是你情我愿。” 殷素素失望地道:“就这样啊……” “不然呢?”宠唯一挑眉,“给你说个山盟海誓天崩地裂出来?” “一点都不浪漫,”殷素素坐在地上,双手捧着下巴憧憬道:“能为喜欢的人付出一切才是真正的爱情。” 宠唯一只觉得好笑,“那你能为喜欢的人付出什么?” “自由。”殷素素闷声回答。 笑容敛了敛,这么巧,她和阮绘雅都打算放弃何昭年…… “一一,”殷素素把头枕在她肩膀上,道:“你说我这样做对不对?” 宠唯一轻拍她的脑袋,“对不对,等见过文优就知道了。” 殷素素忽而一笑,“比起她来我算幸运的。” 不让她知道这件事,是最正确的选择。 “啊!对了!”殷素素突然直起脑袋来,“你的那个叫纪伦的师兄,好像在裴亦庭的公司里出事了!” “什么事?”宠唯一微愕。 “听说是泄露了公司的珠宝成品图,还让卖给了别的公司,昨天晚上的展示会,TT的珠宝价格大跌,现在和兰斯兰特珠宝公司闹得不可开交,都在抹黑对方。”殷素素把能收集到的信息一股脑告诉她,“据说TT抓到的那个人就是新去的油画师,就是纪伦!” 宠唯一蹙眉,纪伦才到公司就出了这样的事! “他们打算怎么处理?”宠唯一已经开始收拾画具。 殷素素帮着她装东西,“好像要立案,我听哥哥说,这个如果罪名确立,要坐好几年牢呢!” “你是怎么知道的?”宠唯一转过头来问她。 “TT里有个油画师是哥哥的朋友。”殷素素道。 “素素,我先去TT,”宠唯一提上包,“明天见。” “哎哎!”殷素素连忙跟上她,“等等我,我也要去!” 宠唯一无奈地看着她一脸诡秘的笑容,道:“素素,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我当然知道!”殷素素扬着下巴,“就是这样才好玩儿呀!” 宠唯一转身加快脚步,决定无视这个脑残的女人。 “一一,你别走这么快嘛!”殷素素在她后面追进追出的,跟打了鸡血一样兴致勃勃地道:“不如我们俩成立一个侦探小组,查出事情的真相怎么样?” “拒绝!”宠唯一甩她两个字。 “别这么冷淡嘛!”殷素素笑道:“福尔摩斯多神气啊,我还准备了几样道具呢!” “你看你看,帽子,烟斗……还有拐杖我也准备好了,就是不好带……!” 宠唯一抬脚跑出校外,拦下一辆出租车干脆利落地关了车门,“快开车!” “一一!宠唯一!”殷素素拍着玻璃忿忿不平地道:“你你你……重色轻友!” 宠唯一不理会她,给纪伦拨了电话。 “被抓住了?”她出口就是调侃。 纪伦哈哈一笑,“那个女经理还说我有个共犯,这真巧了,你要过来吧,这个共犯可就是你了!” “关我什么事?”宠唯一不满道。 “你忘了,上次我们一起去过十二楼,那里就是TT存放图纸和成品的地方,我被人抓出来当替罪羊,你也甭想脱身!”纪伦一点也不操心的样子。 “那等你进了警察局我再去吧,”宠唯一用手指圈着头发,“瞧你也挺乐呵的。” 纪伦正了正脸色,“这次的事可没那么简单,兰斯兰特说TT窃取了他们的商业机密,TT内部又有人指认我在十二楼出现过,弄不好,我得当两次替罪羊。事情是不是真的不重要,但是明年我就要正式进入画界,这件事绝对不能闹大。” “你放心吧,”宠唯一笑笑,“怎么说你也是我的师弟,不能让你在我的地盘吃了亏。” 纪伦挑眉,“那就好。” “不过礼尚往来,我帮你的话,你打算怎么回报我?”宠唯一故意道。 “以身相许行不行?”纪伦牙齿磨的直响。 宠唯一咯咯直笑:“得了,我对豆芽菜不感兴趣,叫我一声师姐就行了!” PS:上一章“宠唯一这才想起今天跟爷爷说好要回老宅去吃饭的……”这中间的“爷爷”本来是“奶奶”,打错了哦~(*__*) 148 占有欲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TT外面早就围满了记者,纪伦现在被控制在公司里不能走,宠唯一正琢磨着要不要给裴亦庭打电话的时候,殷素素就偷偷溜到了她身后,用夹杂着诡秘兴奋的声音说道:“我们走后门!” 宠唯一被她拉着从记者后面退开,绕过TT的大楼朝后方走去丫。 宠唯一拧起眉毛,狐疑地看着她,“你怎么对TT这么了解?” 殷素素“嘿嘿”一笑,道:“那是因为我之前就做过功课了!” 两人绕到一扇不起眼的门前,殷素素试着转动了一下门把手,果然是能打开的,她冲宠唯一笑了笑,得意的眨了眨眼睛媲。 纪伦的事情在裴亦庭专用的会议室里处理,楼下的员工也对这件事议论纷纷,宠唯一和殷素素刚走出电梯就被一个秘书拦住: “你们是公司的新人吗?不知道公司的规矩?” “我就是和纪伦在一起的那个‘新员工’,我可以为这件事作证。”宠唯一道。 秘书半信半疑地看了她一眼,道:“你先等等。” 她进去不一会儿就走了出来,对两人说道:“跟我来吧。” “拽什么拽!”殷素素小声嘀咕。 宠唯一扯了她的袖子示意她不要说话,殷素素撇撇嘴。 “董事长,人带来了。”秘书走到裴亦庭身边道。 宠唯一粗略扫了一眼,会议室里没有几个人,除了纪伦,就只要那天他们在楼里碰到的那个女人。 裴亦庭看了宠唯一一眼,又转向那个女人,道:“马经理,你认认。” 马经理只看了一眼就指着宠唯一道:“是她,上次我就看到她和纪伦在成品室外面鬼鬼祟祟!” 裴亦庭点点头,对秘书道:“你把这位小姐带到休息室。” 殷素素不甘心地瞪大眼睛,但看着他面无表情的样子,又不敢太放肆,只小声道:“我就是看看,不会说出去的……” 裴亦庭冷冷瞥她一眼。 “唯一……”殷素素拉着宠唯一的手。 “乖,跟阿姨出去,待会儿给你买棒棒糖吃。”宠唯一就这么把她打发了。 秘书小姐在一旁脸抖,什么阿姨?! 殷素素还是被秘书小姐拖了出去,大门重新合上,会议室才有了点三堂会审的气氛。 宠唯一径直在裴亦庭手边坐下,单手托着下巴,饶有兴味地看着纪伦,“刚才我的提议你觉得怎么样?” 马经理诧异地看着她,这会议室里除了裴亦庭其他人都是站着的,她一个小小的员工竟然也敢坐下来?! 纪伦拿眼睛戳她,好一会儿才投降,含糊不清地唤道:“师姐……” 宠唯一心里别提多舒坦了,她转过头去看着裴亦庭道:“那天我和纪伦在一起,不会是他。另外我们在楼梯口碰到了一个慌慌张张的意大利男人,好像不是你公司的,我已经让昭尉去找了。” “话说回来,”宠唯一回忆道:“那天我来TT的时候,姑父说你在见一个意大利的设计师,不知道是不是意大利人。” 裴亦庭眉头皱起,TT内部没有外国籍员工,他也知道宠唯一什么时候来过TT,只是那个设计师竟然去过十二楼,又碰巧监视器坏了…… 他的目光自然地转到马经理身上。 马经理头皮发麻,面前这个小女孩儿好像跟他的关系不一般,她事先查过纪伦的背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就算跟了一个有名画家,但没出道就算不上什么,所以才放心大胆地把这件事栽到他身上,没想到半路杀出这样一出……! “董事长,当时确实这位小姐和纪伦在十二楼里出现过,我并没有看见其他人。” 事到如今,只能一口咬死! 宠唯一回头看着她,笑道:“你好像认定是纪伦做的。” 马经理挺直了背,对上她的视线道:“是不是他做的我不知道,但我确实看到了你们两个。” 顿了顿,宠唯一又笑睇着裴亦庭道:“马经理的这句话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她是我和纪伦的目击证人,但我们也是她的目击证人?” 这句话说的马经理背上冷气直窜,连忙去看裴亦庭,才发现他神色之间毫无波动,死寂一样的沉默让人觉得凝重可怖! 这个女孩子到底是谁,裴亦庭好像完全信任她一样! “不过,”宠唯一自顾自又道:“马经理在TT已经爬到这么高的位置了,没必要为了点钱就做这种事,唯一可能的就是我和纪伦碰到的那个意大利人。” “现在人在哪儿?”裴亦庭问道。 “可能已经被昭尉抓到了,”宠唯一弯眸而笑,露出白白的牙齿,“正在严刑拷打呢!” 现在摆在裴亦庭面前的,不是去追究谁的责任,而是兰斯兰特的恶意中伤,如果换了其他人,到实在没办法的时候,他会把人推出去一了百了,但纪伦做不了这个替罪羊……而且,他也没有被疯狗咬一口自认倒霉的意思! “一个设计师也敢偷TT的图!”他冷笑,分明意有所指。 马经理心中警铃大作,看了眼宠唯一才道:“董事长,您为什么这么肯定是那个设计师做的?” “很简单哦!”宠唯一起身走到她跟前,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因为这个公司我也有股份,我又怎么可能挖自己的墙角呢!” 马经理表情已经绷不住了,强撑着道:“但是不排除纪伦的可能性……” “嗯……”宠唯一歪着脑袋,似乎觉得她说的有理,又围着她身边走了一圈,才故作苦恼道:“可是纪伦是我师弟,我不想怀疑他呢!” 裴亦庭揉揉眉心,公司的股份明明是裴轼卿的,什么时候变成她的了? 不过何昭尉既然已经去找人了,就一定能让他吐出点东西来! 马经理听宠唯一这么说顿时松了口气,然而还没等她气顺回来,眼前的人就变了脸,透着狡黠的眼瞳闪闪发光,她道:“就算是他,我也会包庇他……” “马经理,我要不要让你来顶这个罪名?” 马经理额头冒出汗水来,她勉强扯扯嘴角道:“这样的玩笑……” “不是玩笑,”宠唯一走回方才位置坐下,唇边带着淡淡的笑,端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我是真的这么打算的。” 马经理脑子里嗡嗡直响,也许是做贼心虚,她一时竟然忘了自己该怎么反应! “唯一,别闹了。”裴亦庭终于出声,“抓到那个意大利设计师再说。” “那纪伦就没有嫌疑了!”宠唯一愉悦道。 裴亦庭瞟了她一眼,“事情敲定之前他必须待在公司里。” 宠唯一失望地垮下脸。 “马经理这几天暂时不要离开公司。”裴亦庭起身道:“配合一下。” “这是理所当然的。”马经理连忙道。 裴亦庭转身走出会议室,宠唯一故意落在后面,对马经理道:“那个设计师是外人,没TT内部的人带怎么可能这么顺利偷走设计图,也不知道兰斯兰特给了他和那个内鬼多少钱,竟然来陷害TT。” 她边说着边摇头往外走。 门外秘书把门合上,追出两步的马经理只得停在了门前,转头看了眼镇静自若的纪伦,稳了稳呼吸才坐下来。’ 裴亦庭就在办公室里看着监控录像,宠唯一也不敲门,径直推开门走进去,又走到他身边,探头看着电脑屏幕道:“原来大哥这么狡猾,想用这种办法来试探马经理!” 裴亦庭并未抬头,道:“你不是这么想的吗?” 宠唯一在他的收藏里找出一包花茶来泡上,含笑道:“那个意大利设计师已经跑了,极短的时间可能抓不到他,但是兰斯兰特闹的厉害,相关部门迟早会介入,到时候TT钱也赔了,名也没了,真凄惨。” 裴亦庭蹙眉瞥她一眼,“公司也有老四的股份。” “所以我现在站在这里。”宠唯一说的理直气壮,又端着茶杯到一旁的布艺沙发上坐下,雪白的肤色与米白色的沙发十分相称。 “裴叔叔太忙,这种小事就不要告诉他了。”她回眸笑着道:“大哥,你说是不是?” 裴亦庭眼睛没有放松会议室,却也听出了她话里其他的意味,于是问道:“你就想跟我说这个?” 宠唯一笑眯眯地摇摇头,“当然不是。” 裴亦庭撩起眼帘睨着她,目光中带有探究。 “别这样瞪着我,怪可怕的,”宠唯一故作羞涩地避过他的目光,片刻后才收敛了笑容,认真地问:“裴叔叔书房里的照片不是冷蔷薇的吧?” “那你以为是谁的?”裴亦庭反问。 “裴叔叔的母亲。”宠唯一正视着他,目光带冷,“你当初是故意误导我的。” “我没说过那是谁,是你自己这么认为。”裴亦庭淡淡道:“何况,你自己都要怀疑,还能怪别人误导?” 宠唯一整了整情绪,又道:“有没有故意误导我这件事暂且不提,但其实,我和他之前的事情根本和你没有关系。后来你们故意支走裴叔叔,还派了人在路上拦截他,也都是针对他的,这样就已经够了,但是你却悄悄找上我,这是不是说明你还有其他的目的。” 裴亦庭眼底利光一闪而过,宠唯一比他想象的敏感。 “我不是喜欢棒打鸳鸯那一套的老顽固,况且我和老四年龄相近,我为他多考虑一点很正常。”他顿了顿道:“你对老四,够不够真心?” 宠唯一真想为这个理由拍手叫绝,当初书房那张照片和那出戏,他竟然还可以歪曲成是为了裴轼卿来试探她! “真是这样,我和裴叔叔结婚以后,你不是该跟我解释一下吗?” 不解释,反而任由怀疑的种子在她心里生根发芽,这无非就是要离间她和裴轼卿! “你现在不是知道了吗?”裴亦庭神色淡淡,丝毫没有将她的质问放在心上,“这样不是更好?” “经历风风雨雨后的爱情是不是更加甜美?” 宠唯一觉得裴亦庭像机器,就连说这种话都没有带着人的感情,所以她也没法判断他是真心还是假意。 揉了揉眉心,裴亦庭脸上显现出疲态,“你回去吧,这件事还没定论,TT一定会保护纪伦。” “那就好。”宠唯一放下杯子站起来,俏皮地冲他笑笑,“大哥,再见。” 裴亦庭直盯着她走出办公室才叹了口气,裴轼卿果然娶了个宝回来…… 到休息室去找殷素素,这丫头正蹲在墙角撅嘴,帽子和烟斗都扔在地上,姿态凌乱。 “素素,走了。”宠唯一走过去勾起她的手臂。 “这就走了?”殷素素只差把不甘心三个字刻在脑门儿上,她揉着头发嚎叫道:“不公平啊!我的内幕!我的真相!” “行了行了,”宠唯一拉着她走出休息室,“你不是带我走后门进来TT吗,也算是功劳一件。” 殷素素被好奇心撕咬得受不了,她压低声音问道:“你知道是谁偷了设计图吗?” “大概是上次来过的意大利设计师吧,”宠唯一当着女秘书的面儿毫不避忌地道:“不过肯定还有内应。” “我就知道一定是内鬼!”殷素素满脸红光,“日防夜防家贼难防!要不要去扫扫指纹扫什么的?” “电视看多了。”宠唯一笑她。 殷素素就是三分钟热情,没过一会儿就把这件事抛到了九霄云外,高高兴兴地拉着她去吃冰。 两人跑了一下午,等殷白泽满天满地找人的时候,殷素素才记得自己把手机搁在裴亦庭的休息室里了,殷白泽载着她回去取,宠唯一就只能落单。 脚走的发酸,回到蔷薇园意外地发现裴轼卿已经到家了,她就缠着他帮自己捏脚。 裴轼卿拗不过她,就抬了藤椅坐到阳台上,把她双腿抱到膝盖上,小心地捏着。 今天的天空很美,蓝的让人身心舒畅,偶尔才飘过一两朵云,山林里又有风穿过,吹在身上十分舒适,腿上的酸涩得以纾解,她用脚趾蹭了蹭裴轼卿的掌心,笑道:“裴叔叔,你的手真粗,硌得我难受。” 裴轼卿看着这双纤细的腿,一瞧就知道是出门不走路的人,他稍微加了力道,“你就像殷素素一样爱逛街也好。” 宠唯一连忙摇头,对于殷素素的逛街嗜好她不能理解,更不能理解她从逛街开始就不住吃东西,胃怎么会装得下! “逛街很累。”她调整了姿势躺在藤椅上,微微抬头望着对面的男人,越看越觉得温馨,就道:“裴叔叔真是个好男人。” 谁的夸赞也不如她的,裴轼卿唇角噙着笑,心情大好。 缓缓闭上眼睛,宠唯一正打算趁着舒服劲儿睡一会儿,突然脚心被一刮,冲头的笑意让她缩起身体,由于脚踝被裴轼卿控制着,她人从椅子上往下滑了一点,脖子顶在椅背上形成一种怪异的姿态。 她恼怒地瞅着他,“又挠我痒痒!” “你也可以挠我。”裴轼卿一本正经,好像根本没意识到刚才的玩笑让自己可爱的小女人生气了一样。 “收回刚才的话!”宠唯一挣开他的手连忙穿上鞋子,警惕地看着他,“你最坏了!” 裴轼卿最喜欢看她样子,又羞又怒让人打心底里怜惜。 “我只是提醒你别睡着了。”他起身往盥洗室走,边道:“是谁说今天要在家里吃火锅的?” 上次跟纪伦一块儿去超市买菜之后,宠唯一一直想裴轼卿试试一起做饭的感觉,虽然裴轼卿会做,但她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厨房杀手,达不到琴瑟和鸣的效果,只能退而求其次买现成的菜来烫火锅,这样也算两人一块儿做饭了。 反正时间还早,裴轼卿就载着她下山,好满足一下她这小小的热情。 超市里有不少情侣夫妇一起买菜,男人推车,女人选菜,两人的手还挽在一起。 宠唯一看了别人,又把手伸进裴轼卿的臂弯里,很满足他们就像别的夫妻一样,手挽手一块儿在超市买菜,然后做饭。 裴轼卿瞧见她在笑,情不自禁地就勾起唇来,牵住她的手笑道:“老婆,今天晚上谁吃的少谁刷碗。” 宠唯一一怔,紧接着回过神来,摆着头道:“不行,谁吃得多谁刷碗!” “那我们一起刷,”裴轼卿低头啄啄她的手背,墨黑的眼瞳直直看着她,“然后一块儿看电影。” 眼神深邃的男人最有魅力,即使他们不刻意释放自己的魅力,举手投足不经意间也会让人沉醉,对普通女性来说,裴轼卿就像是甜美的花蜜,让人寻味而来。 他们只是在超市待了一会儿,就有不少人打着买东西的旗号在他们身旁转悠了。 这个意外不在宠唯一的计划之内,她瞄瞄四周,表示相较于她们的热情,她小巫见大巫,自愧不如。 不过裴轼卿却是认认真真挑着菜,仿佛一点儿也没注意到周围的变化。 等去结账的时候,跟上的人已经有些蠢蠢欲动了,金闪闪的眼神自动无视了宠唯一这个同性生物,唯一想做的事就是冲上去跟裴轼卿要个电话号码。 宠唯一保持着优雅的微笑,悄悄掐了裴轼卿的手肘一下,示意他该做点表示了。 裴轼卿不愧是裴四爷,手一抬就就近抽出两盒保险.套扔进篮子里,又扣住她的腰道:“老婆,晚上多补充点能量,不然撑不到天亮!” 宠唯一真想抽他,这话说出来不知道多少人就在脑子里臆想了,亏他还一脸自得的样子! 果然提着东西往外走,裴轼卿这样的人果然不能带出来见人的! 裴轼卿步子大,闲适地跟在她身后,唇边还藏着笑,同理,同性相斥,他也不待见那些眼珠子在她身上转悠! PS:刚刚写完这章又地动了,吓了一跳,这多灾多难的四川! 149 西班牙之行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西班牙,马德里。 宠唯一小心翼翼地抚摸着文优隆起的腹部,感觉到掌心下轻微的踢动,她惊愕地瞪大眼睛,“他动了!” “我也要摸摸!”殷素素迫不及待地推开她,把手轻轻覆盖上去。 文优身子明显丰腴不少,脸颊都变圆了,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有了身孕的辛苦之后,她反而平静不少,身心都系在这个孩子上媲。 将头发别在耳后,她笑道:“最近几天胎动才频繁起来。” 宠唯一握着她的手道:“晚上睡的好吗?” “这个孩子挺省心的,晚上也乖乖睡觉,一点都没吵到我。”文优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肚子,转头对一旁忙着泡茶的闻泱道:“我们晚上出去吃饭吧,好久没有出去过了。” 她说完又回过头来,道:“来到这里之后我都没出去吃过饭,闻泱说外面的东西不干净,坚持要自己弄。” 都说怀孕的女人身上会散发出母亲的光辉,而现在的文优,眉宇之间全是幸福两字,让人看了莫名安心。 闻泱将茶端过来,语气里有着责备,“怀着孩子的人就更应该懂事,今天还在家里弄,我的手艺保证让唯一和素素满意。” 殷素素这才把目光从文优的肚子移开,抬头看着他道:“满不满意要我说了算!” 闻泱是个谦和的人,连忙赔笑,跟着就往门口走,边道:“我先去买菜,今天晚上给你们露一手。” 文优闻言吞了吞口水,极力推荐道:“闻泱做的菜真的很好吃,可惜我怀着孩子,这也得避开那也得忌。” 殷素素嘿嘿一笑,“那我就不客气了!” 闻泱走后,文优扶着肚子站起来,道:“我们出去走走吧!” 宠唯一和殷素素竟然同时伸手去扶她,文优一怔,随即失笑,“我只是怀孕,又不是四肢不全。” “说什么呢!”宠唯一嗔怪道:“都快当妈妈的人了,说话还这么没轻重。” 文优愉悦地笑起来,抬手握住她的肩膀道:“才不过半年时间,唯一越来越像个当老婆的人,看来四少的调教很管用嘛!” 宠唯一没理会她的调侃,全力注意着脚下,不让什么东西磕着绊着她。 两人如临大敌的样子让文优好笑:“进进出出的凡是带尖儿的东西都让闻泱包起来了,地上也铺着厚地毯,不会有事的。” “那可不一定……”殷素素嘴巴快,不经脑子的话又说了出来,见宠唯一瞪了自己一眼才连忙住口,捂着嘴巴讪讪地笑。 “乌鸦转世的,没救了。”宠唯一装模作样地摇摇头。 殷素素撇撇嘴,转眼看到小院里的风景,眼前倏地一样,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围着秋千转了两圈才坐下,道:“文优,你这个院子好漂亮!” 宠唯一打量了一下,院子由中间的一棵大树展开,枝繁叶茂的大树下架着一座粉色秋千,草地周边摆着错落的盆栽,有好几十盆,但却没有重复的,院墙是一个矮木栅栏,上面缠上了常青的藤蔓,点缀着点点白色花朵。靠着墙的的地方还放了小木马一类小孩子玩儿的东西,全部都没有尖角。 脚下的草地踩上去格外的柔软,她又仔细看了看,院子里的东西,包括秋千的坐位都是圆角的木头,看得出来,一草一木都是用了心的。 闻泱比她想象中的用心。 殷素素已经忍不住荡起秋千来,文优走到盆栽旁,拿起剪刀慢慢修剪起枝叶来,专注而认真的样子让宠唯一心生羡慕。 “闻泱对我真的很好,”文优面上带着恬静的笑,缓缓道:“才开始的时候我也不习惯,后来我觉得这是上天对我的优待,一辈子能碰到这样一个男人,说不定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好事。” 她说着转过头来望着宠唯一,又道:“要是这样过一辈子,我也算值得了。” 宠唯一忍不住点点头,“你觉得开心就好。” 文优抚摸着自己的腹部,笑容扩大,“以后就是我们一家三口了,唯一,谢谢你。” “我们之间还用得着‘谢’字吗?”宠唯一笑着,目光转到那些盆栽上:“这些都是你打理的吗?” “嗯,”文优道:“闻泱也不让我做其他事,我就只能学学种花来打发时间。” “就连这些他也极少让我碰,买回来之后都是他在打理,我只是偶尔剪一下。” “真好啊……”殷素素坐在秋千上,满脸羡慕地看着文优,“闻泱这么温柔,我要是以后能碰到一个这样的男人就好了。” 文优打趣她,“你才多大,以后的时间长得很,会碰到的。” 殷素素撅着嘴,“那就难说了,好男人比彗星还少见,渣男倒是遍地有,最好的一个闻泱给你了,我上哪儿找去!” 宠唯一笑起来,给文优使眼色,“瞧见没有?无敌小金刚化身怨妇了。” “哈哈!”文优扶着腰大笑,“果然是春天到了,连素素都开窍了。” 殷素素有些郁闷,她最好的两个朋友,宠唯一配裴四爷,是完美组合,文优配闻泱,是温馨组合,就剩她这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想对何昭年放手又舍不得,想跟周跃试一试,可怎么看他都不是会照顾人的那一种。 “唉……”她长叹了口气,哀怨地看着两人,“你们的运气怎么那么好啊!” “嗯,长相决定待遇。”宠唯一一本正经地道:“怪就怪你太胖了!” 殷素素连忙捧着自己的脸,慌忙道:“真的很胖吗?” 其实殷素素只是有点婴儿肥,鉴于她能吃的本性,保持现在的身材已经很不错了,跟她大大咧咧的性格搭配起来更可爱。 “当然,”宠唯一郑重地点点头,又板着脸道:“那个秋千是给未来小宝宝玩儿的。” 殷素素连忙蹦起来,又拉了拉绳子,嘟囔道:“不会那么脆弱吧!” 宠唯一和文优相视一笑,殷素素余光瞥见,冲过去就像挠文优的痒痒,突然瞥见她的肚子,半道生生转了道,扑向了宠唯一! 宠唯一连忙躲开,缩着肩膀道:“殷素素,咱们君子动口不动手啊!” “哼,我不是君子!”殷素素不买账,直戳宠唯一的死穴。 两人抱在院子里滚成一团,文优就立在一旁,笑意盈盈地看着她们打闹,时光好像又回到了从前,她们三个无忧无虑的时候。 文优在心底是很感激殷素素的,以前的宠唯一独来独往,从来不和人多说一句话,多亏她厚着脸皮纠缠,三人才这么莫名其妙地成了朋友。 闻泱回来的时候,院子里的草坪已经被蹂躏地不成样子了,他惊愕之余又看到文优脸上的笑,悄无声息地提着菜进了屋子。 两人一直闹到傍晚,最后以宠唯一体力不支没法动弹告终。 饭菜的香味早已从屋子里飘了出来,殷素素馋虫被勾起来,流着口水道:“好香!” 文优把宠唯一拉起来,伸手拨了她头上的青草才道:“吃饭了。” 殷素素率先跑回去,文优则和宠唯一走在后面,两人都没说话,但却能从彼此的笑容中看到一些无法用言语表达的情感。 “哇!”殷素素夸张地张大嘴,“真的好丰盛!” 闻泱穿着围裙,将厨房里做好的菜一个接一个地端出来,笑道:“招待你们,肯定要丰盛的。” 文优闻着飘香的饭菜,肚子里早就空了,正想趁闻泱不在偷吃两口,刚拿起筷子,他就冷不丁地从厨房探出个头来,道:“优优的菜马上就好了,不能偷吃哦!” 文优老老实实把筷子放下,她的菜多以调补为主,辛辣爽口的菜根本沾不到口。 “我不客气了!”殷素素对着厨房吼了一声,然后提起筷子大快朵颐起来,饿狠了的样子吃起来没有一点含蓄。 文优笑了笑,转而对宠唯一道:“一一,你也吃。” “好了!”闻泱把最后一个菜端上来,笑道:“菜齐了!” 他们只有四个人,闻泱竟然做了满满一桌的菜,四个人围着四方桌一块吃饭,气氛融洽至极。 饭后闻泱为她们切好水果才去收拾碗筷,文优本来要搭手,却被他推到了沙发边,“你就负责待客,家务事交给我。” 殷素素挺着个圆滚滚的肚子躺在沙发上,看了看文优又看了看自己,突然笑道:“一一,你看我的肚子是不是和文优的肚子一样大!” 宠唯一被她滑稽的样子逗笑了,走过去摸了摸她的肚子,又拍了拍才道:“够肥了,可以宰了……” 殷素素推开她的手,翻着白眼道:“一点幽默细胞都没有!” “啊!”文优弯腰去拿水果,突然短促地叫了一声。 “怎么了?”宠唯一连忙问道。 殷素素也坐起来,伸出手但是不敢碰她。 文优捧着肚子重新坐下,笑着摇摇头,“没事,他刚才踢了我一下。” 殷素素跪在沙发上,轻轻抚摸着她的腹部,柔声道:“小宝宝乖,吃饱了就赶快睡觉,这样才能长的壮……” “有模有样的。”文优笑着拍了一下她的脑门儿。 “胎教胎教!”殷素素抱着头作逃跑状,刚刚逃到沙发角上,又回过头来扮鬼脸,一时间,客厅里充满了欢声笑语。 “知道是男孩儿女孩儿吗?”宠唯一问道。 “男孩儿,”文优道:“连名字都取好了。” “叫闻政阳。” 宠唯一顿了一下才笑道:“的确是个好名字。” 连孩子的姓氏都跟闻泱,就再没有什么割舍不下了。 晚上肯定是三人挤一块儿,殷素素睡觉爱动,宠唯一就睡在中间隔着两人,好不容易聚在一起,三人免不了要聊聊天。 东拉西扯着三人笑成一团,最后变成了殷素素一个劲儿地诉苦,宠唯一和文优在黑暗里认真地听着,直到她说着说着睡着。 文优不知道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见殷素素睡着了,她压低声音问道:“唯一你觉得呢?” 宠唯一叹了口气小声道:“阮绘雅要和文谦订婚。” 文优错愕,竭力压低了声音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还不知道吧……”宠唯一沉默片刻才道:“素素不知道这件事,要是文谦联系你,你别告诉素素。” “所以你这才带她来我这儿?”文优立刻会意。 “何昭年肯定要闹一闹才会收场,我怕她一时冲动也跟着掺和。”宠唯一对着满眼的黑暗静静道:“这件事很快就能过去,没事的。” “但是这样瞒着她好吗?”文优迟疑道:“虽然不知道文谦和阮绘雅是怎么回事,但素素迟早也会知道,到时候……” “事情已成定局,她也没办法。”宠唯一勾了勾唇,“既然从一开始就没她插足的余地,现在搅和进去也没好处。” 文优觉得有理,转念想到了何昭年,似是叹息道:“没看出来何昭年还挺痴情的。” 过了一会儿她又道:“一一,睡了吗?” “还没。”宠唯一答。 “你跟四少相处的怎么样?”文优问道:“以前就听说裴家的老太太不好相处,她没给你气受吧?” “不看僧面看佛面,她怎么也要给爷爷一点面子。”宠唯一替她拉了拉被子,道:“睡觉吧,明天不是要去产检吗?” “嗯。”文优闭上眼睛。 * “原来宝宝在妈妈肚子里是那个样子的,看起来……好小。”殷素素走出医院还在低喃。 “小孩子生出来的时候本来就小。”产检结果出来,胎儿一切正常。 闻泱把外套披在她肩上,道:“最近风大,我们赶紧回去吧。” 看到殷素素一脸失望的样子,文优道:“你可以跟唯一在附近逛逛,离家也不远,我们走着回去。” 这话正和殷素素的意,对西班牙这个过度她保持着高度的热情。 宠唯一在她身边,时不时搀她一下。 文优笑道:“你脸绷那么紧干嘛,别这么紧张……” 她话没说完,神色一滞,眼睛转向宠唯一后方,道:“那辆车好像从刚才就跟着我们。” 宠唯一回过头去,果然觉得车子眼熟,刚才在医院门外好像就看到过。 黑色的小车驶向她们,靠在路边停下后,车窗缓缓滑落,裴轼卿俊美无俦的五官映入几人的眼帘,文优落在闻泱臂上的手下意识抓紧,她紧张不已,竭力维持着自己的表情,不想让裴轼卿看出半分端倪。 殷素素见状走到宠唯一身后,恰好当初了文优。 宠唯一眉梢扬起来,对车内的人说道:“你怎么来了?” “突然想过来看看……”裴轼卿目光停留在殷素素背后的文优身上,脸色有些沉,说了一半的话让文优心都吊了起来。 “你们先回去吧。”宠唯一回过身来对文优道。 文优对上她的视线,眼中流露着祈求,裴轼卿见到她了,时间又刚刚那么巧,他会不会怀疑这个孩子…… 不敢再往下想,如果裴家知道了这件事……! “没事的。”宠唯一握握她的手,安慰道。 “文优,我先走吧,”殷素素也道:“相信一一。” 目送他们走远,宠唯一才折身上了裴轼卿的车子。 裴轼卿一言不发地发动车子,陡然加速的车子唰地一声从文优几人身边跑过,带起的凉风让文优心都在发紧。 跑了好一会儿车子才停下来,裴轼卿双手还放在方向盘上,食指有节奏地敲打着。 他望着前面院落里的大树,冷静问道:“孩子是老大的?” “不是,”宠唯一矢口否认,“是闻泱的。” 裴轼卿侧过脸来定定看了她两秒,而后又移回去,双目的焦点已经不在文优居住的房屋上,带着一股冷意,他道:“想知道孩子是谁的很简单。” 宠唯一咬了咬唇,抬头看着他,“你要告诉大哥吗?” 裴轼卿揉了揉她的头发道:“这件事你从一开始就知道?” 见他神色松缓,宠唯一才点点头,顿了顿又道:“但是文优和大哥已经断开了,文优没有拿孩子威胁他的意思。” “我知道,”裴轼卿颔首,目光变得认真起来,“唯一,可他是大哥的孩子,裴家的孩子绝对不能流落在外。” 宠唯一眼中笼上一层愤怒,“是大哥的孩子又怎么样?但也是文优的孩子!” 裴轼卿抚上她的脸颊,沉声道:“唯一,我们不吵架好吗?” 宠唯一也不想,她敛下怒容,深呼吸之后才道:“孩子不姓裴。” 裴轼卿为难,不知道就算了,但既然知道了,他有责任把这件事告诉裴亦庭,孩子也是他的,这是裴家的第一个孩子,怎么可能让他冠上别人的姓? 宠唯一知道他在犹豫,伸出小手抓住他的衣服,她道:“裴叔叔,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大哥好吗?” “大哥不能和秦霜离婚,如果他知道了孩子的事情,一定会不顾一切要回孩子,那时候文优又怎么办,难道要让她的孩子叫别人妈妈吗?” 这个孩子肯定会回到裴家,这是不容置疑的,只是如果现在文优的事曝光,暂且不提秦霜会怎么做,但就对裴亦庭影响也是巨大的…… 缓缓吐出一口气,他道:“唯一,纸包不住火。” 宠唯一当即笑起来,“但至少不是现在!” “那他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做?”裴轼卿道:“老大迟早会知道的。” 一旦知道,只要有一丁点的可能性裴亦庭就一定会给孩子做检查,而裴轼卿绝对不会偏袒文优,他暂时不说,以后也一定会说……既然这样,干脆让文优去到他们找不到的地方…… 额头传来一阵疼,她低呼一声抬起头去,瞪着他道:“很疼!” 裴轼卿看她眼珠子直转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世界就这么大,文优跑得了吗?而且她不能和文家断绝关系。” “那怎么办?”宠唯一望着他,一脸求教。 裴轼卿挑眉,“我为什么要帮文优?” 宠唯一拽着他的袖子撒娇,软软糯糯地唤道:“裴叔叔,裴叔叔……” 裴轼卿冷着面孔没有反应。 宠唯一抿了抿唇,直起身体去亲了亲他的脸颊,“裴叔叔……” 裴轼卿双臂环过她的腰将她抱到自己的膝盖上,让她面对自己做好,然后巴掌就毫不留情地拍在了她的翘臀上,板着脸道:“小东西,不听话,以后还敢不敢撒谎?” 宠唯一脸上一热,禁不住提高声音,“我不是小孩子了,你……” 她话没说完,裴轼卿扬手打了一巴掌,“还敢顶嘴?” 宠唯一使劲推着他的手,又羞又怒地道:“又欺负人!又欺负人!” “不听话就得调教,”裴轼卿双手在她臀上揉捏,“说,还敢不敢撒谎?” 宠唯一鼻头一酸,眼睛里就含了泪水,打不开他的手却又不想认输,只能坐在他腿上埋怨地看着他,一副任他怎样逼迫都不松口的架势。 “哦?”裴轼卿浓眉一抬,嗓音危险,“骨头挺硬的?” “我是你老婆,不是你手下的人!”宠唯一捂着小屁股往后缩,“你要是再敢打我我就离家出走!” “原来你也知道,”裴轼卿圈住她,“刚才对我撒谎的时候连眼睛也不眨一下,不信任我?” 宠唯一鼓起腮帮子,直接道:“是不相信你!” “你就跟裴亦庭一样,不近人情!” 很好,裴轼卿眯起眼睛,捏得啪啪作响的手指昭示着他的怒意:这小东西就是这么看他的?不近人情? 宠唯一赶忙压住他的手,一脸惶惶道:“你要干嘛?” “让你看看什么叫不近人情。” 刻意压低的嗓音让宠唯一头皮发麻,她后悔了,不该多说那么一句话,现在要付出几倍的代价来安抚这匹狼! “我知道错了,”见风转舵,她比什么都来得快,“裴叔叔,我保证以后不撒谎了!” “没诚意。”裴轼卿冷冷戳穿她。 宠唯一瘪瘪嘴,然后趴在他胸口,用柔软的身体蹭着他结实的胸膛,小声道:“裴叔叔,我保证。” 裴轼卿双手依旧搁在她臀上,但却没有进一步动作,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 “裴叔叔……”宠唯一抬头,骤然对上他深沉的双眸,愣了愣,余下的话就再没有说出来。 这样四目相对的姿势维持了好一阵,裴轼卿才低头吻了她光洁的额头,低声道:“唯一,我们以后再也不吵架好吗?” 裴轼卿这辈子就拿她一个人没办法,有时生气想好好教训她几句,但一看到她委屈要哭的模样,憋着的气瞬间就烟消云散。 宠唯一就是一朵带刺的娇花,温柔起来像水一样软,但冷不丁就会被她扎一下,这样矛盾的她就像妖冶的罂粟,诡秘而绚烂地开放着,惑人深陷。 察觉到他声音里的疲惫,宠唯一微凉的双手揉住他的太阳穴,问道:“大哥公司的事解决了吗?” “嗯。”裴轼卿阖上眼睛。 “是大哥赢了?”宠唯一又问。 “那个意大利设计师承认自己被收买了,兰斯兰特彻底输了这场官司。”裴轼卿手移至她腰上,轻轻地摩挲着。 宠唯一收回手,侧脸贴着他的胸口,细声道:“裴叔叔,以后我有事再也不瞒着你了。” 裴轼卿唇边带起笑,“这样最好。” “那你有事也不能瞒着我,”宠唯一又道:“不能骗我。” “我保证。”裴轼卿没有丝毫迟疑,甚至没有经过思考。 宠唯一笑了笑,趁机又道:“再也不能打我!” “那不是打……”裴轼卿想了想才记起那句话,原封不动地说了出来,“是爱的鞭策。” 宠唯一缩了缩脖子,“好酸!” “反正你不能再打我,不然我说到做到!” “离家出走?”裴轼卿笑道:“还记得你以前离家出走吗?” “老掉牙的事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宠唯一面上发烫,离家出走对三年前的她来说是家常便饭,可她又不敢走太远,怕太远了爷爷找不到她,于是就费尽心思就近伪装。 可爷爷实在太笨,就在眼皮子底下他也找不到,想让她主动投降是不可能的,十次里面总有一两次要碰到刮风下雨的天气,到最后是她被折腾的满身伤才被裴轼卿拧出来。 宠唯一在回忆着自己的糗事,裴轼卿的眼神却变得无比怜惜,这样又笨又可怜的人怎么能让人不疼呢? “只要做错事不嘴硬,我绝对不动手。”他认真道。 其实裴轼卿的动手,不过也是雷声大雨点小,空有声音其实一点也不疼,不过一个成年人被他这样对待,确实有点丢脸。 “裴叔叔,你想过去文优那里坐坐吗?”静默了一会儿,宠唯一才问道。 裴轼卿摇头,“我今晚住在酒店里,等你一块儿回去。” 宠唯一绞着手指道:“可是我不想这么快回去……” “怎么?”裴轼卿问道。 “阮绘雅和文谦要订婚,我不想让素素知道。” “瞎操心。”裴轼卿捏捏她的鼻子。 宠唯一皱起眉头道:“又不是谁都能像我们一样走的一帆风顺。” “用古代的话来说就是郎有情,妾有意,一拍即合,连媒人都省了。” “我老婆真省心。”裴轼卿夸她。 宠唯一扬了扬眉毛道:“讽刺?” “真心的。”裴轼卿朗声而笑。 又过了一会儿,宠唯一终于道:“我要进去了。” 裴轼卿抱着馥郁馨香的身体实在不想松手,于是搂紧了她道:“再抱一会儿。” 宠唯一贪恋他身上的味道,可文优的电话拨了进来,她坐起身来,拿起手机支给他看,“真的要进去了。” 裴轼卿揉乱她的头发,把后座的蛋糕提出来,道:“抹茶味的。” 宠唯一欣喜地啄了啄他的下巴,从他身上蹭下去,提起蛋糕就朝文优的房子奔去。中间停了一下转过身来朝他挥手,跟着就进了院子。 直到她进了屋子裴轼卿才开车离去。 “素素,有蛋糕吃……!”余音压在喉咙里,她瞧着屋子里气氛诡异的几人,走过去放下蛋糕才问道:“怎么了?” 文优用口型比了“订婚”两个字,刚才文谦来电话让她回去参加订婚礼,她本来是刻意回到房间听的,谁知道等接完电话才发现殷素素站在她后面。 宠唯一顿时明了,走到耷拉着脑袋的殷素素跟前,问道:“素素,你打算怎么办?” 殷素素沉寂了一会儿才抬起头来,情绪也陡然高涨起来,拔高声音道:“不能让他们订婚!” “阮绘雅喜欢的是何昭年!” “但是她说她对何昭年就像是对哥哥一样。”宠唯一静静道。 “她骗你的!”殷素素反驳道:“何昭年对她那么好,她凭什么不喜欢他?!” 宠唯一无奈,“这样也不一定能喜欢上。” 殷素素知道自己强词夺理了,她蔫蔫垂下头,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没精神地道:“反正我觉得她喜欢何昭年,她骗你才这样说的。” “一一,我要当面问清楚。”她复抬起头来,坚持道:“阮绘雅明明不喜欢文谦,为什么要跟他订婚?” 见宠唯一不出声,文优道:“唯一,要不回去看看吧,我觉得文谦也不喜欢那个女孩子。” 文谦的性格她最了解,他绝对不会喜欢像阮绘雅那样娴静的女孩子,如果说他突然喜欢上了宠唯一,她还相信一些。 宠唯一沉着脸,一言不发。 好一会儿她才开口,“这是你们三个人之间的事,我插手也不像样子,既然你说回去,那我们就回去。” 殷素素有些忐忑,她觉得宠唯一好像生气了……但是看她的脸上,一星半点痕迹都没有。 收拾东西的时候,文优刻意避开了殷素素,跟宠唯一单独呆在房间里。 她叹道:“你是真的生气了?” 宠唯一摇头,“也不算,我只是觉得她回去帮不上什么忙,而别人也不见得领她的情。” 文优笑了笑,“这一点你真和四少一样,不近人情起来让人觉得害怕。” 这才多久,这个词竟然轮到了自己身上,宠唯一自嘲地笑笑,“我和裴叔叔说好了,暂时不会把你的事告诉大哥。” 暂时……文优咀嚼着这个词,只觉得莫名心慌,仿佛那一天就在眼前…… “别担心,我会想办法让你们离开西班牙,去裴叔叔也找不到的地方。”宠唯一郑重保证。 对于她的提议,文优静静摇头,随便想想也知道不现实,就算她能不和家里联系,闻泱也做不到,他们迟早要举行婚礼,到时候又瞒得住谁? 对于未来的事,她不止想过一次,有时候半夜醒来她也会后悔的难以自抑,她最终要不成这个孩子,早知道,还不如不生……然而生命是奇妙的,尤其是跟她血脉相连的孩子,他在她腹中微小的动作也能让她兴奋好久,这样一来,她又会觉得,留下这个孩子是正确的,也想免不了会有认祖归宗的那一天,但她也要奋力留住他! “我已经想好了,”她道:“等到生产的时候改了孩子的出生日期,” 宠唯一一愣,却又听她道:“我在西班牙,四少就是想看着我也鞭长莫及,到时候我和闻泱会安排好医生……只要四少不说,裴亦庭就不会做亲子鉴定。” 宠唯一并没有把握,这个道理很容易想通,裴轼卿之所以不说,一是顾忌秦霜,二是这对裴家和裴亦庭来说都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三是考虑到文优需要安心待产,闹出事来对她不好。但这拖不了多久,他很敬重裴亦庭,又怎么会让裴亦庭的孩子认别人做爸爸。 就算按照文优说的,修改孩子的出生日期,但凡裴亦庭存了一点儿心思也会想方设法做DNA鉴定。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这句话对心思缜密的裴家人来说是至理名言! 文优突然叹了口气,笑了起来,“我知道我是痴心妄想了,与其这样,还不如求裴亦庭把孩子给我来得有效……虽然这几乎不可能。” 宠唯一握住她的肩膀,道:“现在先不要想那么多,好好照顾自己和宝宝才是要紧的。” “我知道。”文优收拾了一下情绪才把话题转到殷素素身上,“素素她很单纯,这也是她的好处,既然她想撮合何昭年和阮绘雅,就让她试试。” “说实话,我也不希望看到我弟弟的婚姻不幸福。” 宠唯一点点头。 文优把早准备好的小礼物装进她包里,“本来说要寄给你们的,现在正好,你顺路带回去。” 等她拉上了包,宠唯一才走过去,坐到床沿上,将耳朵贴在她的腹部,仔细听着胎儿的动静。 肚子里的小人猛地踹了她一脚,宠唯一笑道:“将来肯定是个调皮蛋,一点儿也不老实!” 文优抱抱她,略显哀伤道:“这一走,又是好久见不着面了。” “我以后会多来看你的,”宠唯一盯着她的腹部,“怎么说这小子也得叫我一声干妈。” “好。”文优眼眶微微湿润。 “嘎吱……”木质的门响起来,两人回过头去,见殷素素正推了个小缝探进头来,讪讪笑道:“我也想跟文优说说话。” 宠唯一白她一眼,没好气地道:“还愣着干什么,不进来?” 殷素素如蒙大赦,兴冲冲地奔到文优跟前,双手摸着她的腹部道:“宝宝乖,千万别折腾你妈妈,不然等你生下来,我就折腾你!” 文优抽她,失笑道:“还敢威胁我儿子!” 殷素素摸摸鼻子道:“胎教就是要在娘胎里好好教,不然以后不听话。” “胡扯!”宠唯一把包扔给她,“你的任务!” 殷素素乐呵呵地接过来,掂了掂,又笑眯眯道:“我刚才看到四少的车子了,是不是他送我们去机场啊?” 宠唯一抱着胳膊,“我打算走路过去,你怎么样?” 殷素素苦着脸,眉毛眼睛皱成一团,“丧心病狂啊你!” 宠唯一真是笑也不是怒也不是,哪儿来的这么一活宝,刚才那股小心劲儿跑哪儿去了? 文优将她们两人拉到身边,一手一个拥住,低声道:“你们俩,千万别吵架,我不在,可没人给你们当和事老。” 殷素素笑着道:“不会的,唯一从来不和人吵架,有事她都会让着我!” 典型得了便宜卖乖! 宠唯一回抱了一下她,抬起头来,面上带着明媚的笑容,“文优,再见!” PS:评论区被配角霸占了,墨觉得裴大叔和一一好苦X,文优这个三角恋大家别担心,最终会圆满解决,所以过程中的风风雨雨大家可以忽略,(*__*)今天明天都是两万字哦~ 150 抢人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流畅悦耳的音符从宠唯一手指下流泻出来,她穿着白色绣牡丹的连衣裙坐在钢琴前,双眸微微阖着,双臂带着身体摆动,表情也随着曲调的变化而变化,全然已经沉醉在自己的音乐中了。 裴轼卿就立在她身后,双手抱臂靠在墙上,表情和她如出一辙,隐约却多了一分自豪丫。 虽然奉一园也放了钢琴,但宠唯一却很少弹,今天早上睁开眼睛就看到卧室里摆放的白色钢琴,着实让她欣喜了一番。 音乐声停下,宠唯一的手还放在钢琴键上,隔了一会儿才回过头去,笑问道:“怎么样?” 裴轼卿鼓掌,抬腿朝她走去,“很好,没有退步。” 他修长的手指敲出一个音,笑睨着她,“我们一起来。媲” 宠唯一偏头笑笑,在他弹出第一个音符时,立刻会意,手指也跟着配合起来。 这样,她坐着,他站着,两人一起弹奏着德彪西的《月光》。 宁静幽越的声音让人情不自禁沉醉,就好像真的能看到倾泻而下的皎洁月光,德彪西的音乐总带着欢快和灵动,仿佛寂静的夜晚,月色拾阶而上,敲开了少女的窗,将一切都染成银白色,让人沉溺在这样的景色之中。 “少爷……”张伯推门而入,裴轼卿却回身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接着又投入弹奏中。 张伯就立在门口没有离开,看着他跟宠唯一在一起,两人无论样貌还是性格,又或者家世,都是无可匹敌的一对,光是这样待在一起就足够让人羡慕的了。 等他回过神来时,两人的合奏已经结束。 “有什么事吗?”裴轼卿回过身来问道。 “是殷小姐打来了,说是要找少奶奶。”张伯看了眼宠唯一道。 宠唯一的视线落在钢琴上,沉静的模样让人猜不透她在想什么。 今天是文谦和阮绘雅的订婚宴,尽管何昭年私下跟阮绘雅谈过很多次,甚至半夜翻墙跳进她家的院门,又因为触动了警报器被保安追了三条街…… 就算是这样他也还是不死心,这让宠唯一想起了青年为了引起心爱的姑娘的注意,夜晚在墙下演奏的小夜曲,何昭年没有音乐,但就像婉转缠绵的小夜曲一样,轻轻打动着周围的人。 唇瓣溢出一丝微笑,她猛地站起来,勾住裴轼卿的脖子道:“裴叔叔,我要闯祸了,等会儿一定要来救我!” 一旁的张伯嘴角抽了抽:这么明目张胆…… “好。”裴轼卿眼神都没动一下,径直点了头。 宠唯一笑眯眯地亲了他一下,又转过头来对张伯道:“张伯,你送我去星月酒店好吗?” 张伯无奈笑笑,他一把老骨头还得跟着年轻人疯,可这又怎么样呢?少奶奶高兴就好。 * 星月酒店。 文家和阮家的订婚宴办的尤其隆重,连裴家跟宠家都收到了邀请,不过两家都是把礼送到了,并没有来人。 阮绘雅就在休息室里,僵着身体任由化妆室在她脸上涂涂抹抹,麻木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就算是再漂亮的妆也装点不了她的心,脸上戴着的假面具就像一张密织的网,勒得她透不过气来。 “小雅,别再惹你爸爸生气了,”柯馨走到她身后来,按着她的肩膀道:“相信妈妈,这样对你来说最好。” 阮绘雅面无表情,这样的说辞她每天至少要听十次,她的母亲大人,就像是要给她催眠一样,不停地说不停地说…… “文家我们也得罪不起,你就当是为了家里吧……”柯馨还在不住地絮叨,阮绘雅却已经听够了,她猛地站起身,化妆师正在给她画唇彩,低呼一声来不及收手就在她下巴上拉了一条红色的印子,看起来滑稽可笑。 阮绘雅双手撑着化妆台,垂着头深呼吸几口气才道:“妈,你先出去好吗?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柯馨欲言又止,看了她一会儿终于选择走了出去,她刚打开门就看到阮尚,见他要往里走,她连忙推着他出去,压低声音道:“小雅现在在化妆,你等会儿再进去。” 阮尚担忧地望了一眼,道:“小雅怎么样了?” “她还是心情不好。”柯馨叹了口气,转而问道:“今天何家的那个不会来闹吧?” “放心吧,”阮尚道:“文家安排了人在周围看着,他进不来。” 柯馨扶着胸口喃喃道:“那就好。”何家的那个孩子太野蛮,举止又轻浮,她不知道一向稳重的女儿怎么会和这样的人纠缠在一起。 因为何昭年的举动,何家跟文家闹得有点不愉快,但何昭尉今天还是到场了,何昭年被锁在家里,他过来算是聊表心意。 殷素素从进来就在东张西望,她既想看到何昭年,又怕看到他,反正他那个脾气,不闹不可能的,但想到他上回被保安揍的鼻青脸肿的样子,她就心里难安。文家在周围安排了这么多人,要是到时候打起来,他肯定讨不到好。 周跃反复看着她绞紧的手指,闷闷道:“你就这么担心何昭年吗?” 殷素素敷衍地“嗯”了一声,让周跃胸闷不已,有些恶意地道:“阮绘雅跟文谦是订婚,就算何昭年来了也不能怎么样!” 殷素素回头瞪了他一眼,“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周跃捏着杯子,“你就这么不待见我?” “这些事以后再说,现在我没心情。”殷素素简直愁死了,刚才给宠唯一打断她也是一副爱理不理地腔调,膈应的她难受,又弄不清她是什么态度,但说到坏人婚姻,她不是专业户么,现在正是该她粉墨登场的时候,她竟然没有表示! “死唯一!臭唯一!”她压着嗓子恨恨地骂。 “殷素素,”周跃叫住她,“其实何昭年不来不是更好,这样就没人跟你抢了……” “你胡说什么?!”殷素素气得满脸通红,“我是那种小人吗?!” 周跃冷冷一笑:“承认了吧,你就是喜欢何昭年!” “我喜欢谁管你什么事?!”殷素素眼眶发红,忿忿道:“反正就是不会喜欢你!” 周跃一噎,重重拍在桌上,再看了眼眼睛鼓的圆圆的人,一时也拿她没办法,只得讪讪地起身走了。 刚走出几步脚下就被人绊住,他回头正想发火,却对上殷白泽冷冰冰的面孔。 心思转了转,他连忙收敛怒容,郑重道:“殷大哥。” 殷白泽从哼了一声,扬着下巴道:“你跟我来。” 周跃跟着他往休息室那边走,正觉得奇怪,就见他推开一扇门,转手提着衣领把他扔了进去,反脚提上门之后抱着手臂道:“脱衣服。” 周跃脑子一时没跟上,他不是出现幻听了吧,殷白泽竟然让他脱衣服?! 刚要开口,背后一只手搭在他肩上,何昭年的声音就响起,“周跃,把你衣服借给我。” 他回头看何昭年,衣服皱巴巴脏兮兮的,还有地方撕破了,脸上也是青青紫紫的痕迹,脸上也没精神,呼吸也是又急又大,就跟饿了好久的人一样,看上去狼狈不堪。但唯独一双眼睛,亮得出奇。 “你疯了!”周跃推开他,“你真的要跟文谦抢女人?!” “不是我跟他抢,是他跟我抢!”何昭年怒吼道:“明明就是他胁迫绘雅,你不问问他为什么那么做?他凭什么?!” “别废话了,”殷白泽把周跃的衣领提起,动作又快又熟练地剥他的衣服,“再磨蹭就要开始了。” 周跃打不过殷白泽,也不想跟他撕破脸,只能推开他自己动手,边问道:“昭年,你再好好想想……” 何昭年冷冷看了他一眼,一手扒了他的裤子。 周跃凉飕飕地抱着胳膊,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们两个,“你们把衣服拿走了我怎么办?” 殷白泽瞟他一眼,不搭理,走到桌边把一个红绒小盒子扔给何昭年,“戒指。” 何昭年感激地看着他,“谢谢老师。” 殷白泽摆摆手,“你们俩都是我的学生,帮你们是应该的。” 大恩不言谢,何昭年抱起玫瑰花就往外走,门合上时周跃才留意到殷白泽脸上怪异的笑容,顿时心中漫上来一种不好的预感:殷白泽这么做不会是为了殷素素吧…… 殷白泽悠哉地走到沙发旁坐下,眼神跟冰梭子一样,“想打素素的主意,也得问问我同不同意!” 周跃欲哭无泪,这个大舅子看起来比未来老婆更难搞定! 在众人的期待下,阮绘雅终于被推了出来,一声藕粉色的旗袍衬得她肤色如玉,在灯光的照射下仿佛珠宝一样散发着光辉。 尽管柯馨已经一再提醒她要笑,但她看着周围那些虚伪的笑容,觉得自己简直快要窒息,尤其是在看到文谦之后,除了愤怒,再也找不到其他词来形容她的心情。 文谦走到她身边扣住她的腰,低声道:“笑。” 阮绘雅挣开他,“做梦!” 在一片喧闹声中,何昭年走进人群,旁若无人地看着阮绘雅。 阮家和文家两家人齐齐变了脸色,文谦的母亲周兰第一时间将责备的目光转向了何昭尉,可惜别人压根儿不离她。 这样的场合闹起来谁都丢人,周兰厌恶地看了眼何昭年,对一旁的保安道:“还不把人带出去!” 文谦也看着何昭年,文家请来的人都负责看着外面,没想到他一早就进了酒店。 阮绘雅双手紧紧握成拳头,不敢看何昭年,慌乱的目光在阮尚和柯馨身上打转,她的父亲已经开始发怒,母亲也是一脸恨铁不成钢…… “啪啪!”寂静的人群中响起击掌声,众人回过头去,才见一个娇俏的女孩儿穿着衬衣和西装裤笑意盈盈地走了进来。 殷素素错愕地瞪大眼睛:唯一! 宠唯一的长发扎成马尾垂在脑后,明明是男人的装扮但看上去却不觉得奇怪,反而有着说不出的美感,配上她精致的五官,噱头十足的出场,显然已经抢了主角的风头。 不少人认出了她,纷纷压低声音交头接耳,讨论的话题无非是消停许久的宠唯一终于再次出现了,只不过没想到这次不是在婚礼上抢人,而是在订婚宴上抢人。 有那么一些人的目光就变得兴奋起来,这可比订婚好看多了! 宠唯一径直走到何昭年身边,伸手拿了他的花扔给殷素素,又把戒指盒塞进他兜里,才笑道:“何昭年,会跳恰恰吗?” 何昭年蹙眉,“我不是来跳舞的。” 宠唯一伸手解开他西装的纽扣,拍拍他的肩膀道:“我知道你会跳,来吧,说不定跳完舞就心想事成了。” 何昭年狐疑地看着她,顿了一会儿终于点点头。 这是松了一口气的周兰又凑上来道:“这是订婚宴,跳什么舞?!” “伯母,这算是我的贺礼,您不会嫌我的贺礼小气,拿不出手吧?”宠唯一笑得人畜无害,一双精明的眼睛中赤.裸裸的是算计。 就是三个文家也不敢嫌弃宠家的贺礼,周兰也只能咬牙忍了。 文谦叫来婚宴负责人放音乐,宠唯一和何昭年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跳起恰恰来。 两人都穿着西装,跟正统的拉丁舞不同,但地道的舞姿却让众人折服,同时也等着,或许这支舞跳完,或许等不到,宠唯一总要有点举动。 果然,两人一个旋身,在靠近一双主角的同时,宠唯一就抛弃了自己的舞伴,把文谦拉了下来,她挑衅问道:“会跳吗?” 文谦挑眉,接下她的挑战,自从上回从楼梯上摔下来之后,他就把拉丁舞学了个遍,在宠唯一面前,他不想落半点下风! 不知道是哪些多事的人竟然喝起彩来,何昭年就站在阮绘雅身边,双目灼灼地盯着她。 宠唯一看了他俩一眼,唇边笑意扩大。 文谦眼神一闪,在最后一个动作时,悬在头顶的彩球炸开,无数的彩带飞了出来,众人仰头去看,酒店的灯却突然全部熄灭! 黑暗中一抹馨香从鼻下飘过,文谦能感觉到,宠唯一就站在他身边。 “啊!谁踩我!” 人群里接二连三响起惊呼声,似乎还有跌撞的声音,宠唯一在黑暗中抹了抹额头的汗水,跳舞真是累,回去一定要舒舒服服地泡个澡。 “啪!”灯重新亮起来,众人还没回过神来,柯馨就大叫了一声:“小雅!” 八卦的目光追过去,哪里还有阮绘雅跟何昭年的人! “哎呀,”宠唯一明显幸灾乐祸地道:“新娘不见了。” 文家和阮家的人脸色都不好看,文谦看了自己母亲一眼,往前走了一步,不着痕迹地挡在了宠唯一前面。 殷素素这时才敢走到宠唯一背后,又不敢问什么,害怕一不小心就让这两家人破功。 “先把人找回来最重要。”文谦冷静发话,没有一点惊慌和尴尬。 “对!对!”柯馨连忙推着阮尚,“快去把小雅找回来!” 阮尚面子上挂不住,当即道:“我没有这么不孝的女儿!” 这时周兰再也忍不住了,朝宠唯一冲过去,“都是你做的好事!” 何昭尉快步挡在她跟前,扣住她的肩膀道:“伯母,冷静。” 周兰满眼喷火,指着他的鼻子道:“还不是你们何家的人惹出来的祸!” 何昭尉不吃她这一套,淡淡道:“阮绘雅自己有脚。” 换句话说,她要是不想跑谁也没逼着她。 周兰抬头就看到宠唯一在笑,今天文家的脸面全都丢完了,都是怪这个丫头!果然是有人生没人教的东西,也不怕天打雷劈! 宠唯一冷漠地看着她,她在不甘心又怎么样,就像文家对阮家一样,宠家对文家自然也敢!仗势欺人,本来就是这个世界的王道! 周兰拿她没办法,只得对软弱的柯馨撒气,“你教的好女儿,被人教唆一下竟然敢做出这样的事!” 柯馨一个劲儿的道歉,又满脸眼泪地看着宠唯一,“宠小姐,你让小雅回来吧,她是要把我往死路上逼啊!” 不少人动容,对她抱以同情。 宠唯一对她的眼泪没有半分怜悯,泪水这种东西,只对爱护自己的人有用。 “你为什么不说,”她冷笑,“你是在把她往绝路上逼呢?” 柯馨一怔,张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时大门打开,裴轼卿在众人的注视下走进来,他径直走到宠唯一跟前,原本冷峻的面容顷刻间变得温柔,“我们回家吧。” 宠唯一欢快地挽住他的手臂,腻腻道:“今天真高兴。” 随着裴轼卿进来的一行人走到阮尚跟前,道:“阮尚,你现在涉嫌剽窃他人学术研究成果,请跟我们走一趟。” 柯馨一个激灵,晕了过去,好在文谦动作快,才没让她摔在地上。 今天这出,阮家是没脸了,文家脸丢尽了,原本高高兴兴的一个订婚宴弄成了这样,着实让人惋惜。再看中央的那一对璧人,两双眼睛就跟一个模子倒出来的一样,腹黑又邪恶。 众人摇头,这可不就是仗势欺人吗?没戏看咯! 裴轼卿揽着宠唯一的肩膀,对文哲平点了点头,随后离开。 文哲平叹息摇头,好在今天请走的人不是他……总之,这婚是定不成了,本来他也不赞成这门婚事,只是文谦一再坚持。这个结果也算好,以后给他物色个门当户对的姑娘。 从酒店出来,宠唯一深深吸了一口气,道:“还是外面的空气新鲜,里面乌烟瘴气的。” 裴轼卿拉开车门让她坐进去,自己也坐上驾驶位,发动了车子才道:“不好玩儿吗?” “好玩儿。”宠唯一点点头,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尤其是看到周兰抓狂的样子!” 裴轼卿由着她胡闹,唇边带着笑,“你现在先想想怎么跟老爷子交代。” 宠唯一眨眨眼睛,纯洁无辜地捧着下巴道:“我要交代什么?” “抢人的是何昭年,扣人的是裴叔叔,真正跟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裴轼卿失笑,“过河就拆桥,骨子里都坏透了。” 宠唯一竖起自己的衬衣领子,摆出潇洒少年的架势,伸出三根指头比了个抢的形状,装模作样地对着指尖吹了口气,挑眉睨着他道:“男人不都是喜欢坏女人吗?” “胡说什么,”裴轼卿故意板着脸,“以后别让我听到这样的话。” 宠唯一撇撇嘴,“丰乳肥臀?” “什么?”裴轼卿转过头。 手指点着下巴,宠唯一又开始冒充专家,“男人喜欢的类型啊,一手不能掌握的。” 裴轼卿视线朝下滑了滑,“放心,你达标了。” 宠唯一低头看了看,突然皱了皱眉,“我觉得好像变小了……” 裴轼卿清了清嗓子,“你打算跟我在车上讨论这个问题?” 脸上一红,宠唯一小声嘟囔道:“又不是没讨论过……” 裴轼卿真是败给她了,顿了顿又道:“你最近瘦了是真的。” “还不是都怪你,”宠唯一磨牙,“每天逼我去跑步去健身房,消耗那么大,能不瘦吗?” 裴轼卿是觉得她嘴太刁,一般人剧烈运动之后胃口都很好,她却不一样,左右就吃那么点儿东西,这样锻炼一段时间下来,看着反而瘦了。 给她拿过打开胃口的中药,连着喝了两周也没有成果,他就让张伯在菜式上用点心,换来换去也没见到多大的效果。 “累死了今天!”宠唯一一进去就蹦到沙发上,顺手叉了一块糕点咬了一口,满足地哼了一声。 裴轼卿眼神停了一下,原来盲点在这里。 走过去拿了她手里的糕点扔回盘子里,裴轼卿道:“以后不要吃这种没营养的东西。” 宠唯一叫起来,“你虐待我!” 裴轼卿坐下,顺势把她圈进怀里,大手在她腰上捏了捏,“难怪长不结实,以后要少吃点心多吃饭,身体不好,以后怀孕会很辛苦。” 宠唯一抬起小下巴,“把点心还给我我就给你生孩子。” 裴轼卿笑也不是怒也不是,他的孩子是论斤卖的吗?只值一盘点心钱? “那这样吧,”裴轼卿想了想道:“吃可以,但是少吃,如果这一周你的饭量不长,从下周开始就减一半,同样,下一周如果不行,就减三分之二。” 宠唯一眼眸瞪大,“那三周以后我不是没得吃了!” 裴轼卿点点头,又笑道:“想不想吃糕点,就看你自己了。” 宠唯一伸手捏他的腰,龇牙咧嘴地道:“我不干我不干!你把点心还给我!” 任她怎么撒娇,裴轼卿是铁了心不理会,两人在沙发上磨蹭了半个小时后,宠正宏的电话终于打来了。 宠唯一上楼换了衣服才和裴轼卿一起去了奉一园。 果然,宠正宏又嚷嚷着让蒋和拿鞭子,宠唯一瞧桌上摆了她最喜欢吃的点心,趁裴轼卿不注意偷偷塞了一个到嘴里。 虽然是准备着给她吃的,但被人教训着还这么嚣张,宠正宏就差没七窍生烟了,指着蒋和道:“你你你,把鞭子给我拿过来……” 蒋和正想劝说劝说,宠正宏下一句话却让他险些笑喷: “我今天非要好好抽他一顿,连个小孩子都看不住,还跟着搅和!” 这分明是要打裴轼卿吧! 真好,这回总算找到撒气的人了! 裴轼卿眼观鼻鼻观心,坐在宠唯一身边,一巴掌拍掉她偷拿糕点的手,镇静自若道:“老爷子别生气,别气坏了身体。” 宠正宏横眉怒目,“怎么,我打不得你?” “不是,”裴轼卿道:“这件事跟一一没有关系,文家我会好好安抚的。” 宠正宏哼了一声,走到他对面坐下,知道他做事不会留什么把柄给别人,心不甘情不愿地道:“那就好。” 又看了一眼可怜巴巴瞅着盘子里的糕点的宠唯一,他板着脸道:“这是怎么回事?” 宠唯一找到了诉苦的地方,立刻倒戈,扑到宠正宏怀里控诉道:“爷爷,他不给我饭吃!” 这小鼻子小眼睛的,告状还挺快! “点心吃太多吃不下饭,她身体不好,不能纵着她。”裴轼卿冷飕飕地这么一句话让立刻宠正宏倍感欣慰,他舍不得做的事终于有人来做了。 拍拍怀里人的肩膀,他笑道:“一一,轼卿说的对,糕点要少吃。” 宠唯一眼馋的不得了,看着桌上的东西道:“我就吃这一盘。” 宠正宏有点犯难,难得她回来一趟,这么点小心愿都满足不了的话…… “一一,”裴轼卿沉着脸道:“晚饭要是吃不到满满一碗,明天开始就减一半。” 宠唯一气得直哆嗦,半晌才咬着牙从嘴里迸出几个字,“欺人太甚!” 宠正宏哈哈大笑,只嚷嚷着让余妈多准备点饭菜。 “首长,”蒋和过来掺和,“还要拿鞭子吗?” “奉一园里哪来的鞭子!”宠正宏笑着摆摆手。 宠唯一满脸无语,她一直以为奉一园里那条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鞭子多有历史沧桑感,从她三岁开始,“拿鞭子”这三个字一直被宠正宏喊到了现在,原来这十五年龟缩着的东西是虚构的! 鄙夷地看了一眼蒋和,亏他还装的那么像! 蒋和冤了,实际上奉一园还真有一根马鞭,据说是老首长留给宠正宏的,现在已经是老古董了。 晚饭的时候宠唯一果然吃了一大碗饭,连她自己也惊讶,一看裴轼卿“果然如此”的表情她就有些郁闷,这是变相告诉他他的想法是对的,长此以往,他会变本加厉地克扣她的口粮! 吃的有点撑,宠唯一也不想回蔷薇园了,跟裴轼卿说过之后就要院子里摆弄那些花草。 进来的时候还没发现,花房里竟然已经被填满了,各种各样的花草,十分茂密,走进去就像置身于一个偌大的树林,时空产生错落感,让人无法跟外面的世界接轨。 门口就是一盆紫色的郁金香,现在开的正好,她抚摸了一下娇嫩的花瓣,远远观望一样,整个花房都没有红色的花,不知道是无心还是刻意避免。 她厌恶红色是因为陆云萧,接受红色是因为裴轼卿,因为他喜欢蔷薇,所以她才觉得蔷薇园满园的红粉蔷薇赏心悦目。 陆云萧跟她就像这些开放的不合时宜的花一样,总是在错误中前行,也许一开始灿烂芬芳,可一旦没有精心呵护,再美丽也是假象。他做了那些事,她说了那些话,恐怕以后他们就只剩老死不相往来这一个结果了。 “郁金香很漂亮?”裴轼卿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他身后,道:“你看了好一会儿了。” “嗯,是这个季节的花,在花房里开的最好。”宠唯一笑笑道。 裴轼卿垂眸看了眼,淡淡道:“紫色郁金香寓意无尽的爱。” “是吗?”宠唯一微微诧异,“我还不知道呢!” 裴轼卿越看那盆郁金香越不舒服,这个花房是陆云萧弄出来的,明目张胆地把郁金香摆在门口,是表示他还没死心吗? 宠唯一看着他突然“噗嗤”一声笑出来,“裴叔叔真好玩儿!” “小东西!”裴轼卿笑了一下,又道:“不是要出去散步吗?现在山里很凉爽。” 见他朝自己伸出手,宠唯一抿唇而笑,走上去牵住他的手,让他们十指紧紧交握在一起。 四目相对时,两人都是展颜一笑,涓涓情意无声流淌,得来不易的爱情,他们彼此都很珍惜。 PS:加上这章两万字,明儿还是两万字,谁要是送墨郁金香墨就欢喜了~(*__*) 151 裴轼卿的母亲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最终阮家的事也没闹得了几天,虽然阮尚被带走的消息见了报,但是几天之后又经媒体证实控告证据不足,放了出来。 宠唯一不知道裴轼卿是怎么安抚文家的,总之这门婚事是取消了。阮绘雅和何昭年随后各自回家,好像中间的屏障也扫清了,父母再怎么大骂都咬牙撑了下来,可以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 周一的时候见到两人如胶似漆地来上学,宠唯一不禁会心一笑,偶尔调侃一下殷素素羡慕嫉妒恨丫。 “唯一,我们一起去吃饭吧!”阮绘雅拍上她的肩膀,笑道:“我和昭年要好好谢谢你呢!” “我呢我呢!”宠唯一还没说话,殷素素就凑了上来,一脸兴奋地道:“是我打电话叫唯一来的呢!媲” “当然是一块儿去。”何昭年走到阮绘雅伸手,手自然地搁在了她腰间,阮绘雅有点不好意思,却没有拒绝。 只有四个人,他们就去了学校外面的火锅店,点上各自喜欢吃的菜,殷素素又独自要了两碟小米椒。 阮绘雅看了她碗里红灿灿的一堆,笑道:“素素还真是爱吃辣。” 殷素素自鸣得意,“我敢打赌,在B市没几个人吃辣能赢过我!” 宠唯一四处看了下,道:“这里的生意真不错。” 何昭年一边洗筷子一边道:“当然了,就是为东维开的,这条街都是靠东维的学生养。” 见他把筷子端端正正放在阮绘雅面前,宠唯一用手托着下巴戏谑道:“绅士服务的对象只有一个吗?” 何昭年笑得像朵向日葵,他好脾气地又洗了两双筷子放在宠唯一和殷素素面前,笑道:“你们俩都是我的恩人,这点小事是应该的。” 殷素素笑眯眯地道:“一顿饭可满足不了我,饭后的甜点……” “我请客!”何昭年拍着胸口道。 几人吃的高兴,何昭年又叫了啤酒,阮绘雅跟宠唯一一样很少沾酒,所以席间就只有他跟殷素素两人对拼,狠下劲要把对方灌醉一样。 又有两人走进火锅店,店里的服务生连忙迎上去,“两位要点什么锅?” “鸳鸯锅。”欧阳雪薇笑着道。 宠唯一听到她的声音就回过头去,正好跟裴尔净打了照面,后者龇牙咧嘴地看着她,那模样仿佛把她撕了也不解恨! 裴尔净觉得冤枉,要不是她出的什么馊主意去追求欧阳雪薇,他根本不用来这种油腻腻的火锅店回味什么狗屁大学生活! “随便坐。”欧阳雪薇并没有看到宠唯一他们,而是挑了个临窗的位置坐下来。 火锅店里很吵,殷素素的河东狮吼被淹没在其中,并不是太明显。 宠唯一笑了笑,原本跟老太他建议让他跟欧阳雪薇相亲就是闹着玩儿的,没想到他还真沾上了手,不过他一脸不情愿明显取悦了她! “二少不习惯这种地方吧。”欧阳雪薇笑睇着对面的男人,她看得出来他从一开始就对自己不上心。 裴尔净耸耸肩,没有回避这个话题,“平时很少来这样的地方。” “二少是在国外修的大学,不知道我们的乐趣。”欧阳雪薇帮他调好蘸水,刻意问了他不吃哪些东西。 裴尔净肯定是不会吃蒜的,因为那会影响接吻质量,欧阳雪薇一听就笑了,“果然和传闻一样。” “什么传闻?”裴尔净见她笑的那么开心,不禁问道。 “二少可别装傻,你的花名在外,这点事还要我明说吗?”欧阳雪薇打趣道。 裴尔净玩味地看着她,“知道我的底子还敢跟我相亲,你就不怕吃亏?” 欧阳雪薇并没把他的话当真,道:“别说二少占不到我的便宜,就算占,也是我占了便宜,裴家这棵大树,谁都想靠一靠呢!” 裴尔净知道她故意这么说,神情霎时变得慵懒起来,“欧阳小姐也是明白人。” “嗯,很明白。”欧阳雪薇此时已经把裴尔净看成她的同行,能拉拢最好,不能就能避则避,“我知道二少为什么找上我,只是不知道猜测的准不准。” “哦?”裴尔净眯起眼睛,“既然知道,为什么又要说猜测?” “没有证据的事只能算是猜测。”欧阳雪薇顿了顿道:“二少是为了荣佑世来的吧?” 裴尔净发现他真的小看了这个女人,至少小看了她的勇气,竟然敢当着他的面把话挑明。 “荣家老太爷病情好转这事想必你也知道吧,我跟荣佑世已经分手了,他现在恐怕已经抵达加拿大。”欧阳雪薇带着公式化的笑容道:“怎么选择战略伙伴我还是看的清楚,所以二少不必担心。” 裴尔净手指放在大腿上有节奏地敲打着,他在审视对面的女人,思量她话里的真假,她果然是为了欧阳集团才和荣佑世在一起?这么快又分开,是烟雾弹还是…… 欧阳雪薇并不急于取得他的信任,何况信任也不是嘴上说就能有的,时间一长,什么都能看出来。 目前来说,B市最大的两棵树紧紧抱在了一起,现在去找事不是等于找死吗? 裴尔净只消一会儿就恢复了正常,他轻佻地支起身体,笑睇着她暧昧道:“我对你很感兴趣,欧阳小姐喜欢在什么地方?” 欧阳雪薇在商场打拼这么久,男人眼珠子一转她就能看出他们在想什么,裴尔净这样,就是赤.裸裸的***扰! 微微一笑,她道:“我对染上艾滋没有太大的兴趣,如果二少有需要,我可以为你介绍一家医院,对这方面的病很有研究。” 裴尔净眉头一跳,神色冷下来,她竟然敢这么讽刺他?! 欧阳雪薇还是保持着笑容,仿佛刚才堪称恶毒的话不是她说的一样。 裴尔净抓起车钥匙就往外走,对宠唯一戏谑的笑视若无睹。 恶人自有恶人磨,这句话还真是没错,两个性格完全不对盘的人怎么能好好相处呢,欧阳雪薇恐怕也忍耐够了! 不到半分钟,裴尔净又骂骂咧咧地回到了火锅店。 这回宠唯一干脆走上去,笑意盈盈地问道:“二哥,怎么了?发这么大的火?” “车胎被人戳爆了!”裴尔净气恼的抓抓头发,“东维外面这是什么状况,大白天放在这儿的车都能被放气!” 宠唯一跟欧阳雪薇打了招呼才道:“这里不是有现成的休息地方吗,你先等会,说不定等会儿车胎自己就好了。” 裴尔净气不打一处来,但心思自己跟两个女人计较太多也丢脸,于是就拉开凳子大大咧咧地坐下。 没过一会儿裴善原就到了,亲自进来请了他大少爷。 欧阳雪薇起身道:“三少,又见面了。” 裴善原温和地点点头,转而对裴尔净道:“走吧。” 裴尔净邪邪一笑,勾住他的肩膀道:“哟,老三,跟欧阳大小姐认识?” 裴善原对他的调侃早就免疫了,面上并没有太大波动,只道:“在私人宴会上见过一面。” “上次的事谢谢三少帮忙。”欧阳雪薇端着优雅的笑容:“下次选个正式的地方请三少吃饭当做道谢。” “不用了,举手之劳而已。”裴善原不怎么领情。 欧阳雪薇眼底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失望,却也没有多做邀请。 裴尔净还想说什么,裴善原一把扣住他的嘴,面无表情地道:“我很忙,没空当你的司机!” 看着裴尔净被拖出去,宠唯一笑眯眯地冲两人招手,“二哥三哥再见!” 送走了两人,宠唯一回过头来对欧阳雪薇道:“欧阳小姐不如和我们一起坐吧?” “不用了,”欧阳雪薇道:“我公司还有点事情,要先走了,改天再请宠小姐吃饭。” 宠唯一抿唇笑了笑,“这才几天不见,欧阳姐姐跟我就变生疏了吗?” 欧阳雪薇垂眸笑笑,短俏的头发贴在颊边,有说不出的中性妩媚,“那好,唯一。” “改天再出来聚聚。” 再回到自己那桌,宠唯一只看到两个醉鬼毫不自知地碰着杯,还嘻嘻哈哈地唱歌。 好不容易把他们收拾回去了,宠唯一只觉得手臂都在打颤,平时看殷素素蹦蹦跳跳的还觉着挺轻盈,这样一扶……果然体重还是到位了。 傍晚回了裴宅,这几天裴轼卿不在家,老太太让她回家陪她两天。 宠唯一也正好解闷儿。 说起文家订婚的事,老太太是一点儿都没怀疑到她身上,看到报纸后好一番唏嘘,说什么学问好的人也会做这么见不得人的事,后来的事也不知道她知不知道,反正阮尚的名声蒙了污点这是不能更改的。 “唯一,你过来。”钟毓秀托着一本相册从楼上下来。 看那相册老旧,宠唯一兴致勃勃地凑过去,笑道:“难道有轼卿小时候的照片?” 钟毓秀点点头,笑呵呵地道:“他们四兄弟,就老四小时候长得漂亮,其他三个远远不行。” “是吗?”宠唯一好奇起来,迫不及待地想看了。 钟毓秀满脸慈祥地翻开旧照,指着上面的照片一张一张跟她说。 很厚的一叠照片都是拍的裴家的四个孩子,有睡觉的有吃饭的,搞怪的扮可爱的,总之什么模样都有,看到裴轼卿的裸照时宠唯一忍不住笑起来,原来他小时候屁股就很翘了…… 钟毓秀不知道她在笑什么,就跟着往下翻,后面就是一些家庭合照。 “可惜儿媳妇生老四的时候过世了,这里的照片没一张他们俩的。”她一边感叹着一边指着照片上裴耀海身侧的女人道:“这个就是你妈。” 宠唯一的笑容瞬间停滞,她仔细看着照片上女人的容颜,连她自己都没发觉喉咙有些干,“这就是轼卿的妈妈吗?” “是啊,”钟毓秀没有察觉出她的异样,娓娓道来:“你不知道她为了老四受了多少罪,一会儿说是胎位不正,一会儿说是不能顺产,那些天把家里的人急得上蹿下跳的,不过最终还是顺利生下了老四,只可惜人不在了……” 宠唯一扶住她的肩膀道:“人死不能复生,妈这是用命在保全轼卿。” 钟毓秀又是一阵长吁短叹,宠唯一却开始走神,脑子里开始咆哮,如果这是裴轼卿的母亲,那书房暗格里画上的女人又是谁?! 她顿了顿,从钟毓秀手中拿过相册一页一页地翻,目光专注地寻找着有关裴轼卿母亲的照片,但却没有一张是关于蔷薇的,反而很多照片里都看到了百合。 还记得当初她问爷爷裴轼卿的母亲喜欢什么花的时候他回答的是百花,后来裴轼卿说起那幅画的时候,她还以为是裴轼卿的母亲偏爱这两种花,但是现在看来…… 勉强笑了笑,她问道:“我妈她……喜欢什么花儿呢?” 钟毓秀翻开一张照片,指着上面的百合道:“就是这个,百合。” 宠唯一混乱了,照片里的女人和画里的女人根本就是两个人,钟毓秀肯定不会骗她,因为这些照片做不了假,但是裴轼卿也没有必要骗她,因为他根本就不知晓她已经知道了那张画的存在! 这两个女人根本就不一样,面孔不一样,五官没有一点相像,喜欢的花都不同……这究竟……! 突然一个念头从她脑海中闪过,宠唯一顿了一下,再低头去看照片上的人时,似乎也冷静下来了。 裴轼卿认定的母亲和钟毓秀认定的母亲根本不一样,难道……难道裴轼卿根本不是裴家的血脉?! 不会的,宠唯一告诉自己冷静下来,明明裴轼卿跟裴耀海,甚至是裴亦庭都长的很像,怎么可能会不是裴家的人! 目光定格在照片上,她突然有些明白裴亦庭告诉她那张画的原因了,不是因为冷蔷薇,而是因为裴轼卿的母亲! 裴亦庭知道裴轼卿不是裴耀海跟杨晨的儿子! 宠唯一手不自觉攥紧,难道说,裴轼卿是裴耀海的私生子?! 这样就能解释为什么裴轼卿五官带着裴耀海的影子,却把另一个女人当做是他的母亲! 但如果事实真的是这样,画上的女人的身份就绝对不能曝光! “说起来,也是时候去拜祭一下晨晨了,”钟毓秀道:“她是老四出生那天去世的,所以老四不喜欢庆祝生日,也不会在那天去看她。” “这样吧,”她对宠唯一道:“你跟老四说说,抽个时间跟他三个哥哥一块儿去扫扫墓。” “好。”宠唯一还没有去拜祭过她的母亲。 时间就定在周三,裴尔净和裴善原都按时回来了,站在杨晨墓前的时候,就连裴尔净也显得格外认真,沉眉肃穆的样子都有点不像他了。 宠唯一下意识看了裴轼卿,他脸上是一如既往的沉静,宛如深远的大海,无风无浪。 又看了看裴亦庭,很遗憾同样是一点多余的情绪都没有。 裴亦庭三人拜祭完之后就先走了,独留裴轼卿和她在墓前。 三人的声音渐渐远去,裴轼卿才蹲身下来抚摸着一下照片上的人,又整理好旁边的百合花后,沉静地默默注视着墓碑。 离开墓地之后,宠唯一见他面色难看,犹豫良久还是问道:“裴叔叔,她不是你的母亲吧!” “嘎吱……!”轮胎摩擦路面的声音尖锐刺耳,宠唯一被抛了过去,但马上又被一双手臂扶住,她回过头,对上裴轼卿阴晦的眼神。 两人就这样对视了好一会儿,裴轼卿才放开她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看到你书房暗格里的素描了。”宠唯一咬咬唇道:“今天奶奶又给我看了伯母的照片,但你说母亲喜欢蔷薇花。” 裴轼卿扯了扯唇角,半晌才叹道:“杨晨的确不是我母亲,我的母亲叫喻苏,生我那天也死了,但是我却连拜祭她都做不到。” 宠唯一心疼他眉宇间笼上的自嘲,伸手环住他的肩膀道:“没事的,没事的。” 裴轼卿握住她的手,十分平静,他微微笑道:“这三十来年我也习惯了。” “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不是裴家名正言顺的四少爷,但是老爷子只准我叫杨晨母亲,甚至也没有告诉我她的墓在哪里,只有喻苏这一个名字。但是一个名字又能知道什么,说不定也是个化名。” “裴叔叔,你很想找到她吗?”宠唯一轻声问道,就算只有一个名字,他肯定也会拼尽全力去找。 “私下找过,但找不到,后来就不找了。”裴轼卿语调平缓,将哀伤投入刻板中,不露丝毫痕迹。 “我是老爷子和喻苏背着杨晨怀上的,正巧那时候杨晨也怀孕了,就有那么巧的事,她们两个人竟然在同一天生产。杨晨母子都没保住,虽然我顺利出生,但喻苏也死了。” 宠唯一不想再听到他用这样的语调说话,抱紧他沉声道:“裴叔叔,别说了,别说了,我不问了!” “傻丫头,”裴轼卿摸摸她的头顶,顿了顿又道:“后来的事情就很容易想到了,老爷子把我抱回裴家,说是杨晨的第四个儿子。” “老爷子是真的很喜欢喻苏,对我比对老大他们都好。” 可是这样苍白的爱只会让人觉得无奈,如果,如果当时杨晨没有出事,裴轼卿这一辈子是不是都不能见光? 心中充盈着浓重的哀伤,宠唯一不知道怎么去安慰他,只能用纤细的手臂紧紧抱住他,把自己的心意传递给他。 裴轼卿由始至终都没有表露出半分脆弱,他埋头在她颈子里,呼吸也和平常一样平稳。 “裴叔叔,还有其他人知道吗?”宠唯一心中不安。 “没有。”裴轼卿斩钉截铁地道:“只有老爷子和我。” “但是……”心中不好的预感被验证,宠唯一舔了舔干涩的唇才道:“书房里的照片是大哥拿给我看的。” 裴轼卿眉心一拧。 “当时我只是单纯以为他要误导我误会你和冷蔷薇,直到今天看到照片……”宠唯一慌乱地看着他,“他会不会……” “不会,”裴轼卿下意识道:“他要是想动手,不用等到今天。” 宠唯一转念一想觉得有道理,只是这样的事无异于头顶上悬了一柄剑,随时都有可能刺进他的咽喉,让人不能不害怕! “那大哥究竟是什么意思?” “大哥不是那样的人,何况我怎么说也是老爷子的亲生儿子,没有问题的。”裴轼卿拍拍她的脸颊。 宠唯一缓缓吐了口气,裴家人从来不会授人以柄,没想到裴轼卿竟然有这么大的把柄落在裴亦庭手上! “我就是害怕,”她握着他的衣服,仰起小脸望着他,“如果大哥说出了这件事呢?到时候你该怎么办?” 毫无疑问的,裴耀海的作风问题马上就会被提出来,虽然裴家势力大,但是不代表没有人敢落井下石,到时候那些人就会像疯了一样攻击裴家……! 裴家!宠唯一一顿,对啊,就算是为了裴家,裴亦庭也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 心里总算放松了一点,比起这样的亲情,她更宁愿相信共同的利益。 “这件事你会跟大哥说吗?”她又道:“二哥和三哥是不是也已经……” “现在不确定,看看再说。”裴轼卿知道这件事可大可小,必须要谨慎处理,他一向敬重的大哥,一直以来,究竟又是用什么眼光在看待他? 把宠唯一送回蔷薇园后,裴轼卿就直接去了裴亦庭的别墅。 面对他的突然到访,裴亦庭还惊讶一下,裴轼卿有好几年都没到过他这儿了。 “大嫂在吗?”裴轼卿问道。 “在部队里。”裴亦庭应了声,转而道:“你现在过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书房里的画你什么时候知道的?”裴轼卿也不绕弯子,开门见山道。 裴亦庭竟然笑了,“宠唯一果然是个人精,这么快就把这事串在一起了……” 他说着抬起头来,看着裴轼卿道:“老四,你怎么想?” “大哥一直是我敬重的大哥,”裴轼卿道:“这点永远不会改变。” 裴亦庭伸手拍拍他的肩膀,转身去倒茶,边道:“一笔写不出两个裴字,我对这些看得很开,你为裴家,带来的不仅仅是荣誉。” 裴轼卿接过茶杯,径直问道:“老二老三知道吗?” “他们俩,包括奶奶在内,都不知道。”裴亦庭复又坐在他对面,微微勾唇道:“老四,现在这件事只有我们和爸知道。” “是老爷子告诉你的吗?”裴轼卿暗暗松了口气。 “你觉得依爸的性格会让第三个人知道吗?”裴亦庭摇头道:“恐怕他连你也不会说。” 裴轼卿点头,这的确是他偶然发现的。 “我把我们四兄弟的头发拿给化验所化验,你想都想不到出现了什么结果,”裴亦庭意味不明地笑,“除开你的事,还有一个人的基因,不属于我们裴家。” 裴轼卿缓缓拧起眉,“是谁?” “老三。”裴亦庭对他没有半分隐瞒,“我记得老三是爸妈外驻几年后带回来的孩子,如果妈有身孕不会瞒着家里,但我记忆中没有老太太提起这件事的片段。或许是我记岔了,也有可能老太太也知道这件事。” “这么说来,老三是爸妈领养的。”裴轼卿说出结论。 “很正常,也许是收养了曾经战友的孩子。”裴亦庭道。 裴轼卿点点头,“老三不知道就算了。” “这件事我只对你说了,”裴亦庭深深凝视着他,“你该明白我是什么意思。” 裴轼卿很清楚,裴亦庭家里上上下下的事都没有瞒着他,就变相地说明了将来老爷子的位子要交到他手里,并且,就算老二老三起了心思,他们也始终会站到一条线上! 没有什么比这样的保证更让人放心了。 “不过,”裴轼卿的表情早已不像来时那样凝重了,反而带了一丝轻松的笑,“你也真无聊,竟然做这种事。” 裴亦庭耸耸肩,“有个搞研究的朋友说对裴家的基因很感兴趣,怎么也想解剖一个,比起解剖,我觉得贡献四根头发损失较小。” “你的朋友……” “他很安全。”裴亦庭把玩着手里的杯子,又道:“荣佑世回加拿大了。” “荣老太爷身体不错。”裴轼卿的话里听不出是什么意思,转念又问道:“兰斯兰特的事处理的怎么样了?” 裴亦庭唇边噙着冷笑,“敢把主意打到我头上,嫌日子太平了。” “悠着点,”裴轼卿看穿他的心思,“收购兰斯兰特的钱还有我的一份。” 裴亦庭笑意扩大,“放心,不会让你亏本的。” 裴轼卿的本早就回来了,现在是纯收入,就算不工作,光TT的分红也够他逍遥一辈子了。 扫了一眼时间,他道:“我先走了。” “代我向唯一问好。” * 宠唯一在客厅里坐立不安,终于等到裴轼卿回来了,见他神色轻松,心头的大石头终于落地,扑上去抱住他道:“我真怕你们交涉破裂。” “傻。”裴轼卿抱了她一下,而后牵起她的手,柔声道:“跟我来。” 穿过长长的走廊,裴轼卿推开书房门,带着她来到书架前,伸手取下暗格的盒子,将里面的画拿了出来。 抚摸着上面的人,裴轼卿道:“这是我依照老爷子那里的一张照片画的,蔷薇是我加进去的,我听老爷子说她最喜欢蔷薇。” 宠唯一坐在他身上,偎依着他静静地看着画中人,微笑道:“妈妈长的很美。” “那张照片还是小时候见过,”裴轼卿伸手环住她,“她的面容有些模糊了。” “照片上的肯定更漂亮一点儿。”宠唯一笑道:“因为裴叔叔长得这么好看,一定是遗传了她。” 裴轼卿朗声而笑,捏捏她的鼻子道:“形容男人不能用好看。” “但是确实好看啊,”宠唯一自豪道:“我老公,不仅身材好,厨艺不错,又会照顾人,而且很聪明,长相也无可挑剔,可以说是世上最完美的男人!” “恭维我也不管用,不会让你多吃一块点心。”裴轼卿眼里都写着愉悦,他想和她分享自己的一切,母亲的秘密,就是他向她更近了一步,总有一天他们会融为一体,永远也分不开! “讨厌!”宠唯一娇嗔地轻推了他一下。 “一一,”他握住她的手,缓缓将素描放在他手上,看着发黄的纸张,郑重道:“我把它交给你了。” 宠唯一用清澈的眼瞳望着他,突然抽走他手里的素描放回盒子里,脚步轻快地将盒子放回暗格里,而后旋身冲他一笑,娇媚又俏皮,“裴叔叔的秘密,我们一起守护!” 裴轼卿拍拍身边的位置,眸色沉了沉,“一一,坐过来。” 宠唯一刚走过去,还没来得及坐下就被他拖入怀中,急切而热烈的吻就凶猛地压下来,寻找着她的唇! 举手抱住他,宠唯一生涩地回吻着他,虽然两人亲昵过很多次,但她好像始终不精通这个,生嫩又紧张的样子让裴轼卿恨不得把她活吞下肚,走哪儿带哪儿,再也不让别人瞧见! 顺理成章的,两人倒在沙发上,情.欲就像潮水一样冲击着两人,衣服裤子迅速被扒下,凌乱地叠在一起,无声演绎着暧昧。 “一一……!”裴轼卿低沉又急促地唤着她的名字,心急的样子就像洞房花烛夜里的新郎,莽撞又激动。 “裴叔叔……”宠唯一早就沉溺在他魔术一样的挑.逗下,全身无力依附他的时候,听到耳边魔咒一样的呢喃,她就忍不住回应。 裴轼卿的表现就像野蛮人,仅仅靠孔武有力的身体去征服女人,饶是这样,宠唯一还是察觉到他的忍耐和温柔。 “老公,”她搂住他的脖子,闭着眼睛在一片黑暗中寻找着他的唇,胡乱地啃了两下,又道:“我想和你在一起……” 这样的邀请让裴轼卿险些丧失理智去追随身体的享受,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滑到下颚上,集成大大的一滴之后又滴落在宠唯一裸.露的肌肤上,带起她一阵阵轻颤。 小心翼翼确保不会在她身上留下伤痕后,裴轼卿才展开进攻。 男人与女人的沟通,言语是间接,身体才是直接,四肢交缠时,渴求也在相互传递…… * 宠唯一又是被裴轼卿抱回卧室的,至于什么时候她不知道,醒来的时候已经日落西山了,霞光从落地窗照射进来,把整个房间都染成了橘色。 裴轼卿推开门进来,笑道:“你醒了,先吃点东西。” 宠唯一用被子裹住身体坐到床沿上,转头望着窗外的天空,喃喃道:“这样的夕阳好漂亮……” 裴轼卿吹了一口粥放到她唇边,“夏天经常可以看到这样的景色,卧室的位置是最适合看日落的。” 宠唯一含下温热的粥,又咬了一口他递过来的配菜,享受地眯起了眼睛,直到吞下了粥才道:“这样的光景才叫享受。” 这次裴轼卿勺子还没支过去她就主动张开了嘴,丝毫不在乎自己的形象。 裴轼卿喜欢看她调皮的样子,又忍不住道:“好好吃饭。” 宠唯一只管笑,就着外面的霞光吃光了整整一碗粥。 “你吃过了吗?”等到肚子填饱她才突然想起这个问题。 放下碗,裴轼卿又抽出纸巾替她擦了一下唇角的水渍,道:“刚才在楼下用的。” “今天霞光这么好,晚上肯定有好多星星,”宠唯一抓住他的袖子道:“裴叔叔,我们一起去看星星吧!” “你想把自己弄感冒?”裴轼卿挑眉,虽然白天燥热,但夜里还是会回凉。 “我加一件衣服。”宠唯一轻轻扯着他,嘟着嘴扮可爱,“裴叔叔,我不会生病的,你就答应我嘛!” 裴轼卿笑了笑,“快去洗澡吧!” 对宠唯一,他算是有求必应的,她的想法很简单,笑容也很简单,他觉得,世界上再没有比宠唯一更容易满足的人了。 两人带了外套去了顶楼的游泳池,偎依在栏杆边,静默地看着天边霞光消失,又看着月亮和星星渐渐变得明亮。 “别人都说人死后会变成星星,”宠唯一望着夜空道:“所以裴叔叔的妈妈一定也在天上看着你。” 裴轼卿握紧她的肩膀,笑了笑。 “流星!”宠唯一突然指着天边,兴奋道:“真的是流星!” “一定是裴叔叔的妈妈,她去开始新的生活了!” 稚嫩的妄想此时听在裴轼卿耳里有着说不出的温馨,他轻轻点头,任何苦难都会在死亡时结束,他也希望喻苏安息。 PS:熬啊熬,终于熬出来一万字~::>_<:: 152 风雨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早晨在裴轼卿的怀中醒来,宠唯一半阖起眼睛笑了笑,侧脸往他怀里拱了拱,还想接着睡个回笼觉。 裴轼卿早就醒了,见她还想睡,不由笑道:“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什么?”宠唯一含糊不清地道丫。 “今天要考试。”裴轼卿勾唇道。 果然,被窝里的人寂静了两秒后猛地从床上跳了起来,光着脚跳到地毯上就冲盥洗室跑去媲。 宠唯一忙成一团,今天她约了纪伦和他一起视频考试,这是君笑春提前就说好了的,她最近是疯的太厉害了,竟然连要考试都忘了! 考试的地点还是纪伦所住的公寓,果然敲开门的时候就对上他一张臭脸: “还差一分钟,宠大小姐真是准时啊!” 宠唯一没心思跟他拌嘴,走进问道:“老师上线了?” “只有你不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纪伦虽然这样说,但还是从她手中接过画具,画架早就支好了。 今天君笑春要一直看着他们作画,而不是只看成品画,主要是为了调整他们画画过程中一些小错误。 这样的考试纪伦已经考过很多次了,而且早就从君笑春那里获得认可,今天主要是为了缓解宠唯一的紧张感他才参加的。 见他们俩都准备好了,君笑春才说出今天的考试内容。 “对方的脸。” 宠唯一诧异道:“老师是说让我们互相画对方的肖像?” “考试的题目就是对方的脸,怎么理解要看你们自己,”君笑春笑道:“好了,站好位置。” 宠唯一和纪伦相对而立,两人的前面是画架,背后是电脑。 宠唯一看着对面伴着一张脸的纪伦,顿时觉得有些头大了,竟然要画他的脸,看着他,总觉得有点不好下手。 纪伦没说话,打量了她一会儿果断动笔,脸上全是公事公办的严肃。 宠唯一脑子里却有点空,好像是没吃上早饭的原因,她现在一点儿思绪都没有。 静静看了纪伦好一阵,还是不能动笔,余光瞥见桌上还没拆的面包,干脆丢下画笔抓起了面包。 纪伦瞪大眼睛看着对面吃的不亦乐乎的女人,她不知道现在是在考试吗?不知道她是他的模特吗? 宠唯一算是一点儿吃相都没有,一手捏着面包一手捧着水,只管大口大口吃,填饱了肚子才有力气思考,完全忘了自己还在纪伦笔下这件事! 纪伦看着她,眼底掠过不易察觉的笑意,狼吞虎咽的宠唯一有趣多了! “咳……!咳咳!”宠唯一被水呛住了,满脸通红地抬起头来,却正好对上纪伦灼灼的目光,她眉头一拧,“你可别把我往丑里画!” 纪伦一脸伪善,“你放心,我肯定不会!” 把自己整理好宠唯一才重新回到画架前,沉思了一会儿执起画笔。 十分精力都投入到了绘画中,宠唯一再也没有拔出来过,就连纪伦走到厨房去做饭她都不知道,等她满意地收了笔,这才发现时间已经过去四个小时。 连忙抬头,见对面没有人,她又回过头去看君笑春,“老师,我完成了。” 君笑春笑着点点头,“饿了吧,纪伦已经去做饭了,你去厨房帮忙吧。” 君笑春审画的时候最不喜欢有人打扰,宠唯一自觉地退出客厅。 站在厨房门口,她看着在里面忙碌的纪伦,轻轻一笑,“纪伦,你怎么不改行做厨师?” 纪伦头也不回地道:“画画是我的职业,做菜是我的爱好。” 宠唯一微微讶异,“画画不是你最喜欢的吗?”她以为他是喜欢才来学画的。 “我唯一的长处就是会画画,老师曾说过我能在这条路上走出很远,所以我才学画画的。”纪伦道:“画画能让我过的很好。” 纪伦是孤儿,他之前的生活她不知道,但君笑春对他一直很好。 “老师说,在这一行只有两种人,”纪伦往汤里加调味料,“一种是画技精湛,作品问世就能有源源不断的收入,这是高端;另一种是视角独特,画风自成一派,但是短时间内可能不会得到认可,可一旦闯出一片天地之后,在画界的地位无可撼动,这是尖端。” 宠唯一仔细揣摩着他话里的意味,理智判断他是属于前一种,但看他的样子,似乎并不太高兴。 “不懂吗?”纪伦回过头来,平静又认真地问道。 宠唯一摇摇头。 “当前一种人的画家多不胜数,功成名就的人很多,但是要达到更远的目标的人少之又少。后一种人能坚持下去的很少,能成名的就更少,但是却可以一步登天。” 宠唯一被他说的有点晕,眉宇之间也认真起来,她问道:“究竟是什么意思?” 纪伦就知道她没听明白,又道:“这样说吧,宠唯一,你为什么画画?” 宠唯一想了想才道:“很轻松,很快乐。” 顿了一下她又补充,“很省力气。” 纪伦摇摇头,不禁笑起来,画画怎么可能是省力气的事。 “因为喜欢才画。”他总结,接着问:“那你想做哪种人,达到哪一种境界?” 宠唯一从没有认真地思考过这个问题,虽然之前裴轼卿也说过,但她从心底里不想去想这些问题。 “这些问题对我来说有意义吗?” “没出息的人,”纪伦责备道:“老师还指望你帮他扬名立万呢!” 宠唯一听笑了,“老师已经很出名了。” “你不懂。”纪伦摇摇头,把汤盛出来,拍拍手道:“好了,可以吃饭了。” 离开纪伦的公寓后宠唯一一直在想他刚才说的话,君笑春想让她在画界扬名,不是前一种人,而是后一种人,但她自认为不是那种能吃苦的,所以对他的期望有些啼笑皆非。 纪伦毫无疑问是前一种人,却在教她怎么做第二种人……宠唯一抬头看着蔚蓝的天空,不禁笑起来。 “哟,这不是宠大小姐吗?” 刺耳的声音把宠唯一从崇高的理想斗争中拉回现实世界,她叹了口气,转过头去看着朝自己走来的乔海歆和凯瑟琳,笑道:“真巧,我还以为乔小姐在意大利。” 乔海歆面色一僵,对凯瑟琳伸出手,“请柬。” 凯瑟琳手里大包小包,俨然已经成了乔海歆的苦力,看她颐指气使的模样心中忍着火,胡乱地在一堆衣服袋子里找她的手袋。 乔海歆气恼地吼她,“让你找个东西都找不到,你干什么吃的?!” 宠唯一冷眼瞧着这两人唱双簧,上回乔海歆是受了凯瑟琳的怂恿才来找自己的麻烦,灰溜溜离开B市这笔账肯定是算在了她和凯瑟琳头上。 凯瑟琳勉强冲她笑笑,宠唯一礼貌回应。 乔海歆从自己包里拿出了大红的请柬递到她面前,趾高气昂地道:“我和云萧要举行婚礼了,请宠小姐务必赏光。” 宠唯一接过来就直接放进了包里,浅浅一笑,“两位,我还有事,先走了。” 见她要走,乔海歆不依不饶,抢先一步拦住她,“你来不来?” “看我有没有空。”宠唯一道:“我丈夫一直很忙。” 乔海歆冷笑一声,上下打量着她,“是不敢吧?” 无理取闹的女人! 见她冷着脸不说话,乔海歆又故作姿态地笑道:“我和云萧都希望你和四少能来,也是为我们做个见证。” 凯瑟琳暗骂她愚蠢,宠唯一喜欢的人是裴轼卿,现在说什么都是枉然,以为搬出陆云萧结婚的消息就能刺激到她? 宠唯一就看着乔海歆耀武扬威,不说话,就是死死盯着她。 乔海歆被她看得发毛,“你怎么不说话?” 宠唯一从包里拿出那张请柬扔到她脚下,下颚微抬,眯起眼睛冷声道:“收下请柬就是给你面子,别在我面前张牙舞爪,你还不配!” 怒火冲头,乔海歆脸色铁青,咬牙切齿地道:“怎么?恼羞成怒了?” 宠唯一突然扬起笑朝她走了一步,乔海歆下意识后退,警惕地看着她。 笑意扩大,宠唯一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道:“你针对我又有什么用?真正想跟你抢陆云萧的人是凯瑟琳,她想坐上日耀集团女主人的位置,你看不出来吗?” 凯瑟琳听不到她们在说什么,但看到乔海歆瞬间阴郁的脸色,她暗觉不好。 宠唯一直起身来,挑衅地笑,“虽然你配不上陆云萧,但好歹家世在。” 她说完就走,留下气的抓狂的乔海歆和满脸阴沉的凯瑟琳。 乔海歆没脑子,是配不上陆云萧,但凯瑟琳又怎么样,把人算计的干干净净也算不出一个财力雄厚的家世背景来。 蛋糕店就在转角,宠唯一步行过去,在家不能吃太多甜食,出来怎么也要慰劳慰劳自己的胃。 刚刚穿过人行道一辆黑色宾利就跟了上来,车窗滑下,陆云萧的面孔映入她的眼帘,他道:“一一,找个地方坐一会儿?” 宠唯一步子不疾不徐,目不斜视地道:“不用了。” 陆云萧黯然,喉间干涩,“你真的这么恨我?” “你看路吧,我先走了。”宠唯一转身进入蛋糕店。 宠唯一实际是想避开他,刻意在蛋糕店里待了一阵才出去,没想到他停在街边不肯走。 “一一,”他下车提过她手里的蛋糕,声音里带着请求,“就聊一会儿。” 略作思索,宠唯一道:“就到格格的咖啡店吧。” 陆云萧依言开车去了咖啡店,现在对待宠唯一,他如履薄冰,原来被她冷落是这样的滋味,现在看着她,就像看着冰封三尺的寒冷,她一个眼神就能让人心中森寒。 格格送来了咖啡后就识趣的把地方留给了他们两人,这个时间段人很少,稀稀拉拉地坐着,谁也不干扰谁。 宠唯一取出一块蛋糕,小口小口地吃起来,眼中仿佛根本没有看到对面的人。 “唯一,我要结婚了。”陆云萧眉宇中带着痛色。 “我知道。”宠唯一直截了当地道:“我不会去的。” 陆云萧竟然是松了口气,“我刚才看到乔海歆和你在一起了,她说什么你别在意。” “不会,”宠唯一顿了顿道:“云萧,我们以后不要见面了。” 陆云萧一怔,脸色迅速灰败起来,他艰难道:“唯一,你真的要对我这么狠吗?” 五指紧紧扣在桌沿上,他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三年前即使裴轼卿做了那样的事你也没有跟他断绝关系!” 面对他的指控,宠唯一垂下眼帘,沉静道:“三年前裴叔叔是为了救我,但是你要逼他去死,这不一样。” 宠唯一能感受到陆云萧身上的怒气,同时也能感受到自己的冷静,冷静的出奇,她能听到自己的声音: “裴叔叔没有逼你,我看到的都是你在逼他。你要活在仇恨里痛苦一辈子没人能干涉,但是你要伤害裴叔叔,我没办法再像以前一样对你。” 陆云萧绷紧的身体突然放松,他注视着对面的女孩儿,惊讶于她的成长和冷血。 “你现在的样子很像裴轼卿。”不知怎么的,这句话就脱口而出。 “我不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话,”宠唯一把剩下的两个蛋糕包好,提起来准备离开,“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你怕被他知道吗?”陆云萧怒极反笑,只是见一面,才坐下来几分钟她就要走,他的脸让她生厌? 走到他背后去的宠唯一没了声音,他回头去看,才发现裴轼卿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咖啡店的门口。 宠唯一似乎有点慌,他正要说话,却冷不防地听她说道:“裴叔叔,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吃了一个,这两个是给你的!” 一瞬间陆云萧就觉得这个世界变得冷寂空荡了,心脏缺失的部分再也找不回来…… 裴轼卿根本没有理会陆云萧,他走到宠唯一跟前拿了她手上的蛋糕,意味不明地道:“不错啊,三个中号蛋糕,你的胃口还挺好。” 宠唯一被他阴阳怪气的样子弄得发憷,连忙道:“真的,我只吃了一个!” 裴轼卿可不管那么多,径直道:“明天后天的点心都别想吃了。” 宠唯一内伤,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怎么刚好被他抓了个正着! “裴叔叔,你怎么会过来?”想起他这个时间应该在忙,她又问道。 裴轼卿揽住她的肩膀转过身去面对着陆云萧,“陆少。” 陆云萧牵起唇,一改先前的落寞,彬彬有礼地道:“四少,28号是我的婚礼,希望四少赏脸参加。” 裴轼卿淡淡点头,“如果不能到,我也一定会将贺礼送到。” “先失陪了。”微微一笑便错身从宠唯一身边走过。 宠唯一愣了一下,手指握的发白,陆云萧太善变,他会不会因此作出什么极端的事情来? “一一?”裴轼卿唤她,“怎么了?” 宠唯一心里难过的要死,脸上却还装出平静的样子,道:“我们回家吧。” 裴轼卿轻拍着她的背,缓声道:“听说吃甜食能让人心情开朗。” 宠唯一立马一脸垂涎,“那我可以多吃一个吗?” 裴轼卿疼惜地摸摸她的头发,“行,但只有这一次。” 宠唯一往他身边靠了靠:也只有这一次…… * 星期天和裴轼卿一块儿回裴宅去吃饭,一进裴宅就发现里面热热闹闹的,裴尔净和裴善原都围在老太太身边,走近一看,才发现老太太手里抱着个粉雕玉琢的娃娃。 “家里怎么会有小孩子?”宠唯一疑惑道。 钟毓秀见他们来了,将手里的孩子交给了裴善原,又吩咐方管家端茶水和水果上来。 “这是谁的孩子呀?”宠唯一好奇地走过去,看到胖嘟嘟笑眯眯的小婴孩儿顿时喜欢起来,伸手就要跟裴善原抢人,“三哥,让我抱抱!” 裴善原脸上有笑,小心翼翼把孩子交给她,又嘱咐道:“小心点儿。” 孩子一到宠唯一怀里就咯咯笑起来,宠唯一忍不住亲了亲他的脸颊,又道:“真可爱!” “爸爸的老朋友这次回B市来看看老房子,要在老宅住几天。”裴轼卿一会儿就问清了前因后果。 宠唯一简直对怀中的婴儿爱不释手,看了一下客厅里又没人,眼中带着疑惑。 “爸带他们去拜祭爷爷了。”裴轼卿解释道。 宠唯一点点头,老太太又道:“让我抱抱孩子!” 裴尔净在一旁打趣道:“奶奶,你才抱了那么久,也不嫌手酸。” 钟毓秀满面笑容,“你要是什么时候出息了给我抱个小疙瘩回来,我也不会嫌手酸!” 宠唯一把孩子交给她,笑道:“这小子真是重。” “小孩子就是要白白胖胖的才可爱。”钟毓秀不住地逗着孩子,那模样,真恨不得这是她的重孙。 小宝贝笑了一会儿就撑不住了,吐着口水泡睡着了,钟毓秀让方管家抱着孩子去楼上,念叨着快到晚饭时间了,让裴善原催裴耀海回来。 “奶奶,我们回来了。”裴亦庭携着一身军装的秦霜走进来。 钟毓秀一见秦霜,面色当即就冷了下去,转过头去一言不发。 秦霜面无表情,并不跟客厅里的人说话,径直找了个位置坐下就开始当自己不存在,更加不理会气得发抖的钟毓秀。 “大嫂为什么回来了?”宠唯一觉得有些意外,秦霜自从上次之后就再没有回过裴宅,今天怎么…… “爸的这位老朋友跟秦家有点关系。”裴轼卿轻声解释。 这些关系还真让宠唯一头晕,索性就不再问了,坐到一边吃水果。 到开饭的时候裴耀海才回来,宠唯一也见到了他的那几位朋友。 “左边第一个是林秀,中间是她的儿子儿媳,秦华和白悦。”趁着一家人热络招呼的时候,裴轼卿给宠唯一介绍。 “秦?”宠唯一敏感地捉出这个字眼,“那秦华和秦霜是……” “堂姐弟,秦华的父亲秦武和秦敏是亲兄弟。” “哦。”宠唯一回过头去看着他们,又道:“这个林秀就是爸爸的老朋友?” “秦武以前是爸的警卫员,后来一次车祸中为了救爸受了重伤成了植物人,现在还在美国治疗。”裴轼卿道:“爸对秦家的特殊就是因为这个。” 原来,裴耀海不肯让裴亦庭和秦霜离婚原来是因为这个。 “这个就是老四媳妇。”寒暄完了,老太太才对林秀介绍宠唯一。 林秀对宠唯一笑了笑,道:“我在国外的时候就听说四少爷有伴儿了,原来是个这么标致的姑娘。” 宠唯一见她面容憔悴,虽然化了妆也掩饰不住眼中的苍老感,心中有些明白裴耀海的愧疚了。 简单聊了两句老太太就吩咐开饭,席间宠唯一见秦霜和林秀他们并不交谈,有些纳闷,他们是亲戚,见面应该有很多话说才对,就算分开的时间长了有些生疏,也不至于这样。 回去的路上宠唯一才把心底的疑惑问出来,裴轼卿笑起来,“好奇宝宝,这是一万个为什么吗?” 宠唯一皱皱眉,没好气地道:“我就是好奇而已。” 见她要转过头去不理人,裴轼卿连忙道:“好好,告诉你。” “秦武跟秦敏不和,这么多年两家也没联系过。”他道:“秦霜已经嫁入裴家,如果不回来,别人会怎么想?” 秦霜是裴家的媳妇,如果是其他客人就算了,但是秦武家人身份特殊,如果她不来,林秀会认为她故意避开。 一句话总结:秦家人的关系真复杂! 长长舒了口气,宠唯一随口问道:“既然秦敏跟跟秦武关系不和,为什么爸要对秦敏这么好?” 裴轼卿眸色闪了闪,沉默片刻道:“心中有愧吧。” 宠唯一靠在椅背上,望着窗外的风景慢慢阖上了眼睛。 “别在车上睡,马上就到了。”裴轼卿声音适时阻止了她进入梦乡。 宠唯一揉揉眼睛,打着哈欠道:“早上起来太早了。” 裴轼卿腾出手来捏捏她的脸颊道:“不要睡着。” 宠唯一往窗户边上缩了缩,闭着眼睛嘟囔道:“别吵我。” 裴轼卿失笑,见她实在犯困也没办法,虽然刚才她才说过要去见殷素素和阮绘雅。 宠唯一困的七荤八素的,哪还记得起那一茬,睡饱了才心满意足地爬起来,身上披着外套滑落下来,她连忙一把抓住,抬起头来寻找裴轼卿的身影。 望出去是一片蔚蓝,她诧异地瞪大双眸,怎么到海边来了? 裴轼卿拉开车门道:“下来吹吹风。” 宠唯一把外套放在位置上才走下去,迎面一股强风打来,她下意识按了按裙子,等到风过之后才将吹乱的头发别到耳后,仰头看着裴轼卿,问道:“怎么到海边来了?” 裴轼卿弯腰捡起一个贝壳抛给她,“偶尔还是要放松一下。” 宠唯一笑起来,“那我们来比赛谁捡的贝壳多!” “我不跟小孩子玩游戏。”裴轼卿摆摆手,低头在沙滩里搜寻着。 宠唯一撇撇嘴,又凑过去问道:“裴叔叔,在找什么?” “找几个漂亮的贝壳。”裴轼卿道:“以前小时候我跟老大他们来过海边一次。” 宠唯一又想起了钟毓秀给她看的相册,忆起裴轼卿孩提时代的照片不禁笑出声来,英明神武的裴四少竟然也会有那么稚嫩的时候,怎么看怎么不真实。 “笑什么?”裴轼卿疑惑地转过头来看着她。 宠唯一摇摇头,“那时候你们玩儿什么?” “沙滩上除了沙子就是贝壳,当然是玩儿贝壳,”裴轼卿在地上拾起贝壳又扔掉,道:“别人都是比谁捡的多,只有老大说比谁捡的漂亮。” “这好像更难一点。”宠唯一也弯下腰寻找漂亮的贝壳。 “当然,”裴轼卿道:“因为下一个贝壳可能才是最漂亮的。” “难怪大哥开珠宝公司。”宠唯一啧啧道。 “怎么这么说?” “漂亮的贝壳才有价值啊,”宠唯一正儿八经地道:“证明大哥从小就是个钱奴。” 裴轼卿朗声大笑,“这么一说还真是的。” “三岁看八十。”宠唯一拨开沙子掏出里面的贝壳,看了一眼又失望地扔掉,“裴叔叔小时候的理想是做什么?” “军人。”裴轼卿道。 答应在意料之中,宠唯一微微一笑,跟他并排起来歪歪扭扭地朝海边找去。 “漂亮吗?”她高兴地支起一片白色的贝壳道:“这个!” 裴轼卿把贝壳收进袋子里,夸奖道:“不错,再接着找找。” “你们找到了漂亮的贝壳用来做什么?”宠唯一转回刚才的话题。 裴轼卿莞尔,“全部被老二拿去勾.搭小姑娘了。” “哈哈!”宠唯一大笑,漆黑的眼瞳里全是戏谑之意,“原来二哥花心是从小就养成的。” “岂止是这样,他还哄骗别人小姑娘说亲他一下就教她们怎么找漂亮的贝壳。”裴轼卿失笑。 “后来呢?”宠唯一好奇地问道:“那些小姑娘亲他了么?” 裴轼卿点点头,“结果贝壳不够分,有几个小姑娘打起来,引来了大人……” “二哥准挨揍了!”宠唯一笑意不断。 “不过不是爸动手,而是沙滩上其他的小子,因为他一个人霸占了所有的小姑娘。”裴轼卿忆起往事,手上的动作也停了停,望着远方的海面道:“我们四个对将近二十个,被打的鼻青脸肿才回家。” 宠唯一望着他的侧脸出神,说起往事的裴轼卿看起来很轻松,眼神里带着笑意,不同于平常的冰冷。 毕竟是一起长大的兄弟,虽然不是一个母亲,血缘和情分却怎么也割不断。 忍不住伸手拥住他,宠唯一把脸贴在他宽阔的背上,柔声道:“裴叔叔,对不起。” “傻丫头,为什么道歉?”裴轼卿盖住她交叠在他胸前的手,神色温柔。 宠唯一不说话,抱紧了他,她知道是自己让他为难了,瞒着文优的事让他心里愧疚。 “裴叔叔,干脆我们也要个孩子吧。”她默了一会儿道。 “说什么傻话,明年你要进入画界,不要分神。”裴轼卿拒绝了。 宠唯一咬咬唇道:“我不想。” 裴轼卿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回过身来捧住她的脸,轻抚她被风吹乱的头发,“一一,听我的话好吗?以前的事都不重要,把你的理想变成画画。” 这才是她的平坦大道。 宠唯一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执着让她成为画家,“要是以后我真的成名了,很可能就不会一直待在蔷薇园,你想见我的时候怎么办?” 裴轼卿因为她的话而愉悦,低头吻住她的唇,轻柔婉约,带着浓浓的呵护。 “不管你在哪儿我都可以找到你。”他郑重道:“一一,这是承诺。” 宠唯一鼻头发酸,低下头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眼里的泪水,都怪他,话说的太煽情了……! “那好吧,”她一头栽进他怀里,“勉为其难答应了。” 裴轼卿拥着她,眼神放空,他知道,总有些事瞒不住,宠唯一最敬重宠铮道,一直以他为榜样,白璧无瑕的人突然变得不完美了,她肯定接受不了。 * 裴轼卿知道有这一天,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不过三天时间,上头已经两次向宠正宏索要宠铮道和萧秋的遗物,连一张照片都没留下。 其实宠铮道和萧秋的遗物早就被取走了,留下来的并不多,现在连照片没剩下,宠家上下一时草木皆兵。 B市的消息漫天传,英雄宠铮道竟然被指出跟黑道有关联,他和萧秋的死也被人说的扑朔迷离起来,到底是英勇牺牲还是畏罪自杀,众人议论纷纷。 这个风尖浪口上,连宠正宏都没有出门,宠唯一也成天守在电视前看新闻。房间里的电脑被她砸了三台之后裴轼卿再没有放新的,只想等她冷静下来。 宠唯一看着电视里的报道,眼睛都哭肿了,指尖嵌入掌心,她不止一遍地问道:“为什么会这样?” “这不是真的!”她突然尖叫一声抓起桌上的水杯朝电视机砸去,水杯应声而裂,但电视里的报道还在继续:宠铮道被剥夺烈士称号…… 裴轼卿听到响动冲进屋子里来,“唯一!” 宠唯一扑进他怀里,揪着他的衣服急切道:“裴叔叔这不是真的!爸爸怎么会做那样的事,他们凭什么剥夺他的烈士称号!” 裴轼卿握住她的肩膀,“一一,先冷静下来,这件事还在查……” “爸爸和妈妈不是因为救你才去世的吗?为什么会被人说成是畏罪自杀?”宠唯一在他脸上寻找着,仿佛要找出一个答案来。 “一一……” “这是真的对不对?”裴轼卿刚要说话就被宠唯一打断,她腮边还挂着泪,神色有些冰冷,“爸爸和妈妈不是为了救你……” 裴轼卿神色哀伤,抚摸着她的脸颊道:“一一,你怎么能怀疑你的父母。” 宠唯一怔了怔,死死咬住下唇,好一阵才道:“但是他们已经剥夺了爸爸的烈士称号……” “一一,”裴轼卿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只能道:“外人怎么看你都不要管,爸爸他是当之无愧的烈士。” “这次的事是有人在幕后操纵,所以,冷静一点,冷静下来才能面对这些问题。” 宠唯一心绪稍微稳定了一点才道:“裴叔叔,一定要找到证据证明爸爸是无辜的!” “还要抓到那些居心叵测的人!”她眼中迸射出恨意。 “别担心了,”裴轼卿道:“我送你回去看看老爷子。” 宠唯一回过神来,出了这种事,爷爷才是心力交瘁的那一个,现在宠家的人不能插手这件事,裴家也要避嫌,他该是有多伤心! 去奉一园的路上宠唯一已经彻底冷静下来了,她一言不发地靠着车窗,动也不动。 这个世界本来就不公平,父母的牺牲却没有得到应有的尊重,那些人连死了的人也能拿出来做文章,不管是谁,她都不会原谅! 153 脆弱与怀疑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爷爷好像一夜老了很多。 宠唯一立在书房的门口,看着坐在窗边太师椅上的宠正宏,一时间忘了自己该做什么。 “唯一回来了。”宠正宏回过头去,笑着冲她招了招手,“来爷爷身边。媲” 宠唯一抬了张椅子过去跟他面对面坐下,强装镇静道:“爷爷,没事的。丫” 宠正宏叹了口气,“你看你,眼睛都哭肿了。” “爷爷这辈子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丫头,别担心爷爷。” 宠唯一眼眶泛起湿润,难过地看着他,喉间哽咽:“爸爸和妈妈的事一定不是真的,裴叔叔会找出那个搞鬼的人,还他们清白。” 宠正宏起身走过去,慈祥地摸摸她的头发道:“这几天没睡好觉吧,回房间去睡会儿。” 宠唯一为自己的软弱无力而羞愧,她既没有办法还父母的清白,也没有办法安慰近在咫尺的爷爷。 低落地走出书房,她对立在门口的裴轼卿摇了摇头。 “休息一会儿,这件事交给我了。”裴轼卿握住她的肩膀道。 送她回房间睡下之后,裴轼卿才转身去了书房,老爷子一直在等他。 宠正宏注视着面前这个年轻有为的孙女婿,平生第一次有了看不穿一个人的感觉,宠铮道的事情一被闹出来,他就察觉到当年宠铮道和萧秋的死不是像裴轼卿上报的那样,真相究竟是什么,恐怕只有他和死去的人才知道。 “轼卿,铮道夫妇是死在缅甸的,你还记得吗?” 裴轼卿颔首,没有回避他的目光,“爸妈是为了救我才离世的,这点我很清楚,所以我一定会想办法善了这件事。” “剥夺了烈士称号,这事不会那么简单,你老实跟我说,事实究竟是怎么样的?”宠正宏不相信他的说辞,他有可能是为了保护宠家才隐瞒了一些事,但自己现在需要的是事实。 裴轼卿垂眸,仿佛没有听懂他话里的意思一样,“老爷子,爸和妈是当之无愧的烈士。” “看样子你是不打算告诉我了!”宠正宏脸色冷了冷,那是他的儿子儿媳,他有权知道真相! “我没有瞒您的意思,爸妈的确是为了救我才牺牲的。”裴轼卿波澜不兴地道:“这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宠正宏眯起眼睛看着他,几十年历练沉淀的威严陡然形成了压迫力,让书房里的气氛变得紧绷起来。 裴轼卿沉稳如山,面对释放的压迫力没有丝毫动摇,表情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他知道,老爷子不会坚持太久。 果然,宠正宏叹了口气,转过身去面对着窗户,摆摆手道:“看你处理的结果。” 裴轼卿平静地从书房退了出来,只是一瞬间,眼神阴鸷的可怕,知道当年那件事的人,除了宠铮道夫妇,就只有那个背后操纵的人! 找了他五年,现在终于送上门来了! * 宠唯一睡的并不安稳,她梦见了从前的奉一园,宠铮道和萧秋都还在的时候,快乐温馨的场景每天都在上演……直到他们去世,裴轼卿带回来了两盒冰冷的骨灰,说是巨大爆炸之后,尸骨无存…… 她想不通为什么爸爸妈妈离开后会变成灰烬被送回来,但这让痛彻心扉,美满的生活化成了泡影,她只能徒劳无力地看着别人将他们埋到石碑下。 爸妈没有葬入烈士墓园,这让她心存芥蒂。爸妈是为了救裴叔叔,是为了任务才牺牲的,为什么死后连应有的待遇都没有,在五年之后,甚至残忍地剥夺了爸爸的烈士称号,这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侮辱,尤其是过世的人。 梦境在翻滚,她无法克制自己的情绪,面对那些汹涌追问的记者,她气得大吼,但张嘴却发现自己不能出声,周围的人全部变成了黑色,铺天盖地地朝她涌过来,耳边一直有个声音在回响: 你爸爸是叛徒!!! “爸爸!”从梦中挣扎出来,宠唯一猛地睁开眼睛,失神地喘息着。 “做噩梦了?”裴轼卿就坐在床边,用帕子擦去她额头上的汗水,他进房间好一阵了,她一直在床上不安宁,冷汗出了一铺又一铺。 “裴叔叔!”宠唯一坐起身投入他怀中,心有余悸地道:“我刚才做了一个好恐怖的梦!” “只是一个梦,你这几天神经绷的太紧了。”裴轼卿指尖梳理过她的长发,而后放在她的太阳穴上轻轻按压。 宠唯一闭上眼睛,仍然不安,“但梦境很真实。” “梦再真实都会醒。”裴轼卿循循善诱,并不急于驱除她心中的惶惑。 宠唯一静了静又问道:“我睡了多久?” “才三个小时。”裴轼卿道。 “已经过了这么久了……”宠唯一喃喃道。 “秋缚正在查这件事,最迟今天晚上就会有结果。”裴轼卿顿了顿又道:“但能不能恢复爸的烈士称号,不能保证。” 宠唯一讥讽一笑,“一个称号又有什么用,只要能还爸妈清白!” 裴轼卿知道现在说什么她也听不进去,只是希望等事情平息之后她能冷静的看待这个问题,很多问题都不如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死人又怎么样,只要可以利用,别人也会毫不客气地利用! 下午裴轼卿就离开了奉一园,宠唯一躺在床上睡不着就下楼到院子里走走。 没想到宠正宏也在院子里,蒋和陪着他,手里捧着他的茶杯。 “爷爷,蒋叔。”宠唯一走过去,扶住宠正宏的胳膊道:“爷爷,我们一块儿走走吧。” 蒋和从他们身边退开,宠正宏这才道:“奉一园的阳光足,这些花开的真好。” 透明的玻璃花房在阳光的照射下十分漂亮,里面的植物也能看得一清二楚,葱葱郁郁,让人心生愉悦。 “树常青易,人常青难。”宠正宏感叹道:“宠家兴了这么多年,终于碰到坎了。” “爷爷早先还安慰我,现在自己也说这种丧气话。”宠唯一不赞同地道:“不招人妒是庸才,有人眼红宠家才会千方百计地钻空子,等这风波过去之后,宠家还会像以前一样。” 宠唯一的眉眼很像萧秋,性子又像宠铮道,只是不如宠铮道那么敦厚,决绝尖锐的齿牙平时是看不到的,这也是让宠正宏担心的地方,担心她一想偏,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情来。 “你现在是大人了,”宠正宏道:“从今往后做事要有分寸,不要一味的随心所欲,爷爷老了,陪不了你多少年,以后的路你只能依靠自己。” 宠唯一莫名伤感,鼻头一酸,眼泪又要往外冒,“爷爷说什么呢,爷爷一定会健健康康活到一一儿孙满堂的时候!” “看看,这就是小孩行径,动不动就掉金豆子!”宠正宏粗糙的大手拭过她的眼角,留下火辣辣的感觉。 “可是爷爷从来不说这种话……”宠唯一觉得恐慌,没有任何时候像现在一样害怕宠正宏离开她。 宠唯一没有父母,宠家没有一个可以依靠的亲人,她还这么小,宠正宏想想就心疼。经这一次事,他终于开始觉得自己老了,以前两三天不睡觉也能出任务,现在只熬一晚上,这把老骨头就像要散了一样。 他意识到自己能照看宠唯一的时间不多了,她还像个小孩子一样不会保护自己他怎么能走的放心? “我只是跟你说说,”他笑道:“爷爷会长命百岁的。” “不止是百岁,”宠唯一抹掉眼泪道:“爷爷要活到两百岁才行!” 宠正宏拍拍她的手背,“还哭什么,一一这样说,爷爷就活个两百岁,活成人精!” 宠唯一破涕为笑。 直到深夜,裴轼卿才赶回奉一园,他看到宠唯一的第一眼就道:“事情有转机了。” 这是这几天来听到的最好的消息,她连忙问道:“什么时候才有结果?” “这两天,”裴轼卿看着她眼下的淡青色,道:“从现在开始就不用担心了,爸妈的遗物很快就会被送回来。” 心头巨石落下,宠唯一几乎要喜极而泣,她重重抱住他的脖子,重复地道:“谢谢,裴叔叔,谢谢……” “真傻。”裴轼卿怜爱地摸摸她的头发。 裴轼卿的动作很快,中央虽然没有恢复宠铮道的烈士称号,但相关媒体已经开始转向,对这个问题避而不谈,又对宠铮道生前的功勋大加赞扬,这一场来势汹汹的风波,很快就被逆转。 期间宠唯一没和其他人联系过,现在事情告一段落,她拨了个电话到罗茂那里。 宠家的事谁也不敢插手,其他人避都来不及,更不会主动上门,仅仅罗茂跟何昭尉还在为她奔走。 不管是有心无力还是有力无心,宠唯一对这个世界的认识加深了一分。 傍晚时宠铮道和萧秋的遗物被恭恭敬敬地送了回来,两人加起来还没装满一个笔记本大小的箱子,宠唯一接过之后就上楼去了宠铮道的卧室。 自从父母死后,她不允许任何人进这个房间,连普通打扫也不行,一切,都要保持他们离开时的样子:没有用过的笔,看到一半的书,蝴蝶标本…… 推开门就是一股呛人的灰尘味,她打开灯,房间恢复明亮,东西有明显被动过的痕迹。 打开箱子,宠唯一拿出里面的东西,按照记忆中的位置放好。 把全家福立在床头上,她抚摸过照片上的人,笑了笑又转身把墙下的立柜打开,把几本日记放回去。 仔细巡视着房间各处,瞥见墙上的裱好的油画有些歪了,她挪了张凳子过去,移动着画的位置,等到端正之后才下来。可脚刚落地,墙上的画就脱钉摔下来,碰在地上,四分五裂。 心紧了紧,宠唯一连忙去检查画有没有摔坏,拿起裱框时,一张纸片从里面飞了出来,她拾起一看,竟是一张照片。 诧异地看着照片上的人,竟然是她父亲和一个陌生女人,照片的背面有娟秀的字体写着: “愿我们白头到老!” 落款是梅心。 白头到老?宠唯一怔了一下,又看了时间,顿时松了口气,是二十几年前的事了,吓她一跳,还以为是爸爸的情人。 那时候的爸爸真年轻,跟她记忆中的成熟男人差别很大,不过眉间真挚的喜悦却没有变过。 拾起画和意外的收获,宠唯一把画立在柜子上,又瞥一眼照片上的人,总觉得梅心这个名字很眼熟。 脑海里灵光一闪而过,她回到卧室打开电脑,翻出那次在东维悄悄拍出来的照片,对比下来,果然照片中的梅心就是当时合照中立在宠铮道身边的那个梅心! 梅心梅菲,没心没肺,这还是当时殷素素调侃说出来的话,她顺势就记住了。 照片的女子青春洋溢,是典型的东方美人,原来爸爸在和妈妈结婚之前还跟女学生谈过恋爱,一直以为他顽固,没想到也有这么前卫的时候。 梅心,爸爸爱好梅花也是因为这个吧! “在笑什么?”裴轼卿推开门就看到她一个人坐在书桌前傻笑,连有人进来都没察觉到。 宠唯一神秘笑道:“裴叔叔,我发现了爸爸的一个秘密!” “什么?”裴轼卿来了兴趣。 “你看,”宠唯一把照片和电脑都推向他的方向,“原来爸爸结婚之前和东维的学生谈过恋爱。” 裴轼卿眼中有奇异的光芒极快闪过,他仔细辨认两张照片上的女人,问道:“照片你从哪儿找到的?” “这张是在轩轾楼存放的校史上拍的,这张是爸爸卧室里的油画上掉出来的。”宠唯一支了支手里的照片。 “梅心。”裴轼卿念出这个名字。 “旁边这个好像是她的姐妹,”宠唯一又指了站在梅心旁边的女生,“叫梅菲,梅心梅菲。” “名字挺有趣的。”裴轼卿点点头道。 走出房间后,裴轼卿当即拨通了秋缚的电话,沉声道:“查查二十多年前东维的一个女学生,名字是梅心。” 仅仅半个小时,秋缚就把梅心所有的资料发给了裴轼卿,又拨来了电话,道:“梅心的确在东维念过书,二十五年前赴美留学时死于洛杉矶的一场大火灾。她是个孤儿,在孤儿院认了个妹妹叫梅菲,现在正在找她的下落……四少,怎么突然要查这个人?” 还没看资料的裴轼卿顿时有些失望,秋缚传过来的资料一定是能查到的最详细的,他能问出这话,就证明资料中没有多少有价值的信息,他要看的是梅心和宠铮道的资料。 “等等……”秋缚那边突然传来嘈杂声,他突然拔高声音:“什么……?!” 后来的声音不太清晰,秋缚又重复拾起电话道:“四少,找到那个寄匿名信的人了,但被罗茂抢先了一步,人现在在他手上。” “把人带过来,绝对不能死。”裴轼卿说完就抓起衣服往外走,如果是罗茂就说明是宠唯一授意的,不能让她见到那个人! 几乎是同一时间,宠唯一接到了罗茂的电话,他的声音有点急: “唯一,秋缚的人也在找他,不出十分钟就会找上我,人怎么处理?” “匿名信内容;是谁指使他的;这件事跟陆云萧有什么关系。”宠唯一言简意赅地道:“尤其是匿名信。” “然后把他交给秋缚。” “我知道了。”罗茂挂了电话,转身面对跪在地上的人。这个男人是在陆氏公司周围抓到的,鬼鬼祟祟试图混进大楼找陆云萧。秋缚撒网追查寄信的人时,宠唯一就只让他盯着陆氏,这是她的直觉,还是她从陆云萧那里察觉到了什么……? 其实宠唯一并没有想太多,要论情报和动作,罗茂和何昭尉绝对比不上秋缚和翟薄锦,所以她根本不用担心这一头,反而是陆云萧让她不安,摆在明处的敌人只有他一个人,他要针对宠家也有足够理由,让何昭尉守株待兔只是在验证心中的猜想,但结果却不是她想要的。 想查出谁指使他的短短十分钟绝不可能,她只想看匿名信,想知道五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罗茂这头争分夺秒地要让寄匿名信的人吐出点真东西来,但秋缚的动作比他想象中的快,不到十分钟时间,他带着人就赶了过来。他前脚到,裴轼卿后脚就跟上,速度快的让人咂舌。 “四少。”罗茂自觉立到一旁,垂下眼帘避开他凌厉的目光。 “问到了什么?”裴轼卿声音冰冷,带着强势的压迫力。 “还没有。”罗茂答道。 裴轼卿的沉默让罗茂背心发凉,屋子里几十号人,他竟然能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秋缚带来的人训练有素,扣住人之后再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你走吧。”好半晌,裴轼卿才终于发话。 罗茂离开后,裴轼卿才道:“派人跟着他。” 秋缚点头,点了三个人出去,其他人则把寄信的人带上车。 “罗茂竟然在陆氏守株待兔,他知道这件事和陆云萧有关系?”直到只剩他们三人,翟薄锦才问道。 “应该不是。”裴轼卿沉吟片刻才道。 秋缚看了他一眼才道:“可能是嫂子让他守在陆氏的。” 翟薄锦可以肯定宠唯一不知道这事,但是她为什么要让人守在陆氏? 裴轼卿抬脚走人,留下他满头雾水,慢一步碰碰秋缚的胳膊,他小声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秋缚扯了扯嘴角,“女人的直觉真可怕。” 翟薄锦冲他肩揍了一拳,直觉?靠直觉还要他们干什么! 秋缚动动手臂,正色道:“宠唯一不相信陆云萧,怀疑宠铮道的事是他做的。” 翟薄锦顿了顿,随即一笑,宠唯一这可人儿,冷起来可不是一般二般,凭他们以前的关系,她竟然能这么理智的让罗茂去监视陆云萧! 宠裴两家,果然没一个人是好打发的! PS:看到我们一一英明神武的一面了么~撒花(*__*) 154 惊魂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宠唯一放下电话,转头看着刚从门口进来的人,眯起眼睛微微笑,“亲爱的,今天晚上想吃点什么?” “啊,干脆让张伯他们放一天假,我给你做饭吧。丫” 裴轼卿把刚刚送来的郁金香插好,边摆弄着花苞边道:“就放他们一天假,我下厨。” 宠唯一抛下电话,就着椅子转过身来看着他,“怎么?心虚了?” 裴轼卿笑了笑,就是不抬头看她,“我怎么心虚了?媲” 宠唯一抱着抱枕,把下巴搁在手背上,语气疏懒,“从罗茂手上抢走了匿名信,到底是什么样的信不能让我看?” “信件里的内容是伪造的。”裴轼卿轻描淡写道。 “如果信里没有真的证据,为什么他们会剥夺爸爸的烈士称号?”宠唯一转而望着窗外,“一定是有的。” 裴轼卿走到她身边坐下,撩开她额边的发丝,“不管信的内容是什么,这种事以后都不会再发生了。” 宠唯一顺势靠在他肩上,笑着道:“希望如此。” 随后的几天宠唯一一直没有出过门,也许是天气突然热起来的缘故,她整个人看上去也有点蔫,每天除了画画还是画画,不过却开始关注油画竞赛和各种会展。 “她没事……在画室……好……我知道了。” 裴轼卿放下电话,使劲揉揉眉心,老爷子几乎每天打一次电话来“问候”他,让他无论如何都要把宠唯一带回奉一园去给他瞧瞧。他倒是想,不过估计到时候真见着人了,那条藏在奉一园的鞭子恐怕真的要出山了。 “一一,我进去了。”敲开画室的门,他低头看着一直铺到门边的素描纸,默不作声地开始拾捡。 厚厚的窗帘隔绝了阳光,把屋子里的光线拉的很暗,宠唯一就立在窗帘后面,手不停地挥动,神色十分认真。 裴轼卿把地上的素描纸收拣好,走到一旁翻看她这几天画的画,已经累积了不少了,画的内容奇形怪状,看不出什么内容,可能准确的说是他看不懂。 堆放在这边的都是没有完成的,估计是不会再用了。但裴轼卿从没见过宠唯一把作废的画收拾的这么好,一般的,都是像这些素描一样随便抛了。 宠唯一突然扔了画笔,转身把窗帘一拉,“哗啦”一声,灿烂的阳光就隔着玻璃倾泻了整个房间,强光打在她身上,金黄的颜色在她身边笼上一层薄薄的光晕,让裴轼卿看得有些失神。 “裴叔叔!”她回过头来猛地冲向他,用力圈住他的脖子道:“我的画完成了!” “什么画?”注视着她的笑颜,裴轼卿总算松了口气。 “明年参加国际画展的画。”宠唯一顿了顿又道:“虽然说是参加,但是正规的展示厅却进不去,只能在露天广场上展览。” 裴轼卿摸摸她的头发笑道:“每个人都要这样走过去,脱颖而出才能证明你的实力。” 宠唯一却自信一笑,“绝对能脱颖而出!” “我看看。”裴轼卿起了好奇心,牵着她的手走到画架前,乍然一看,差点没它上面金灿的颜色晃到了眼睛。 眯起眼睛,他打量着跟前这幅油画,为难地皱起了眉头,明亮的颜色为基调,各种颜色交织,但整张画看不到一点实体,这样的颜色组合看起来也很诡异,隔了好一会儿他才认输地摇头: “看不懂。” 宠唯一戏谑笑道:“原来这世上还有裴叔叔不精通的。” “我不精通的人和事有很多,”裴轼卿转过头来,认真地看着她,“比如你。” 宠唯一知道自己这段时间的状态让他担心了,伸手抱了抱他的腰,她轻快道:“我保证以后不会了。” 任何事都要自己想通才算数,别人说再多,也抵不上自己脑中的灵光一现。总的来说,裴轼卿很喜欢这样的宠唯一,自立自强。 “老爷子快把我的电话打爆了。”他苦笑着道:“我们要抽个时间回去看看。” “行,”宠唯一道:“从现在开始我就是闲人一个,期末考试,随便找一幅旧画就搞定。” 裴轼卿失笑,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尖,又道:“那今天下午?” 宠唯一故作失望道:“那怎么办,我约好了素素他们一块儿去吃饭的。” “那我先送你去。”裴轼卿摇摇头。 集合地点在格格的咖啡店,等裴轼卿开车离开后,殷素素才一声奸笑道:“我早知道四少会送你来,所以才用格格来作掩护,是不是很聪明?” “是啊,你最聪明了,”阮绘雅在一旁笑,又对宠唯一道:“素素想去大世界呢,想怂恿你一块儿去。” 宠唯一怀疑地看着她,“你荷包里的银子够吗?大世界的消费可不低!” 殷素素气鼓鼓叉腰,趾高气昂地道:“瞧不起我是吧,我身上的钱换成硬币能把你砸晕过去!” “一毛钱的吧。”宠唯一凉凉道。 “我看是一分钱的。”何昭年接茬。 “不对,”格格也来凑热闹:“半分钱的。” “你……你们!”殷素素指着他们,手指尖直打颤,见他们笑成一团,最后也不知道自己该从哪儿说着走,就索性指着格格道:“有半分钱的硬币吗?!” “原来笑点在这儿!”何昭年很给面子的大笑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殷素素瞪了眼在旁边偷笑的周跃,气哼哼地道:“再笑不让你去了!” 周跃正了正色,老实巴交地退到一边。 阮绘雅和何昭年他是说不到话的,会来也完全是因为殷素素。 格格锁上店门,再三确定之后才道:“走吧。” 一群人杀到大世界,点了顶级包房,零食饮料摆了一桌子,热热闹闹的炒起来。 阮绘雅用手轻轻捅了一下何昭年,示意他主动跟周跃说话。那点订婚宴上,周跃被他扒光了衣服,后来不知道怎么搞的又被捆着四肢扔在床上,连一片遮羞布都没剩下,嘴也堵上了,要不是打扫房间的阿姨细心,他恐怕还得在里面困上整整一天。 当然,为此,他春光乍泄。 事后想想,当时他身上好歹剩了一个背心跟一个小四角,会沦落到那种地步,肯定是被殷白泽坑了。 想着想着何昭年就忍不住笑了,假咳一声他递给周跃一罐啤酒,“喝点?” 周跃看他憋笑的样子气不打一出来,冷冷道:“哟,这是谁啊,怎么敢劳您大驾,否则不知道下回丢的是什么!” “我说周跃,”宠唯一笑道:“你至于么,一个大男人让人看两眼又不会少块肉,还那么记仇?” 周跃差点就想说“换你试试”,不过刹车踩的快,紧紧闭上了嘴。宠唯一是殷素素死党,随便一句话就能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是男人就别这么小气!”殷素素在一边帮腔。 周跃皮笑肉不笑地从何昭年手里拿过啤酒,开了喝下一口,气闷道:“这样行了吧!” “行了行了!”殷素素摆摆手,一副他哪儿凉快上哪儿待着去的架势。 宠唯一没有喝酒,而是叫了一杯橙汁慢慢抿,大多数时候是沉默的,殷素素闹的最欢,她也懒得掺和。 “要不要来点酒?”格格摇着高脚杯,眼神有些迷离。 宠唯一摇摇头,看着她道:“从来没见过你喝酒的样子。” 格格一笑,“我很少喝酒,但是不代表我不会喝,以前在学校的时候,我可是我们班上最能喝的人,连男生都喝不过我。” 宠唯一诧异,一向稳重的格格竟然也会有跟人拼酒的一面。 看她意外的表情,格格摆摆手,有些不好意思道:“别这么看我,谁都是从年轻气盛走过来的,那时候的确有点疯狂。” 宠唯一也没追问,格格这样的人有点故事也正常,不过既然她不想提就算了。 “唯一,”素素满嘴酒气地凑过来,扣着她的肩膀道:“你和绘雅都喝果汁太没趣了,我们来划拳啊!” 宠唯一挑了挑眉,眼神往周跃那方瞟,“还教会了她划拳?” 周跃连忙撇清,“不是我教的,我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学会的!” 他敢才怪,殷白泽就跟条毒蛇一样随时盯着他,不想被咬死他就得安分守己。 宠唯一捧着殷素素红扑扑的脸使劲儿揉,直到她脸变形才放开,笑道:“你刚刚说什么?” 殷素素脑袋晕,脸又疼,拧着眉头只管抱怨了,哪还记得刚才说了什么。 宠唯一瞅着她又转向阮绘雅,一脸无奈地摇头,转而对格格道:“我去一下洗手间。” “你说是真的?!”刚走进洗手间,就听一道拔尖的女声问道。 “你小声点儿,别让别人听见,陆氏下了死命令不准看到的人泄露的!”另一个人道。 本来打算洗个手就走,但“陆氏”两个字让宠唯一移不开步子了,她放慢动作,听着格子间里的对话。 “姓乔那女的真蠢,嫁给陆氏小太子多少人做梦都梦不到,她竟然在婚礼当天做出这种事!” “可不是,不过可怜了一表人才的陆氏公子……” “倒是那女的家里也有钱,故意这么做的吧?” “不可能!我哥在陆氏做事,乔海歆缠陆云萧缠的可劲了,连他那层楼的秘书都全是换成了男的,每次一有女人出现,她肯定要来大闹一场!” “说不定是被人整的呢,我看她得罪的人也不少……” 两人聊来聊去都没说到重点,唯一能得到的信息就是陆云萧和乔海歆的婚事告吹了,原因不明,应该跟乔海歆有关。 这几天她光关在家里画画了,陆氏发生的事她竟然不知道。 给罗茂拨了个电话,提到这件事的时候,他道:“其实这也不是大事,日耀集团和乔氏联姻肯定不会成功。” “为什么这么说?”宠唯一反而惊讶了,陆云萧说过这是陆镇昌给他订的婚,是用来拉拢乔氏的,怎么现在…… “问题就出在乔氏身上,乔氏公司名存实亡,支撑不了多久,日耀集团另选合作对象是情理之中,只是……”罗茂迟疑了一下。 “只是什么?” 罗茂顿了顿道:“用的方法太不厚道。” “乔海歆在新娘休息室跟另一个男人抱在了一起,而且还是被很多人一起抓到的……这种丑事,正好给了日耀集团借口。” “你想说这都是陆镇昌,凯瑟琳……甚至是陆云萧亲手安排的吧,”宠唯一沉静道:“就是为了不举行婚礼?” “是。”罗茂答道。 “现在情况怎么样了?”宠唯一沉默片刻又问。 “消息被控制住了,乔海歆清醒过后一个人跑了,现在不知道在什么地方,陆氏一切照旧。” “好,我知道了。”宠唯一说着就准备挂电话,罗茂却叫住了她,“一一!” “还有什么事吗?”宠唯一问道。 “一一,你应该知道陆云萧现在是宠家的敌人。”罗茂语气凝重,这个电话她本来就不该打的,她还是忍不住要关心陆云萧吗? 宠唯一当然知道,寄匿名信的人之所以找到陆氏是为了勒索钱财,就算不是他本人,也是跟他相关的人,事实上,不管是陆镇昌还是他,都没有区别。 “你放心吧,我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知道自己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她笑了笑道。 “嗯……你那边有点吵,现在在哪儿?”罗茂问道。 “在大世界,”宠唯一边说边往回走,“和素素他们一块儿来的。” “昭尉就在附近,我通知他过去找你。”罗茂立刻道。 “没事的,”宠唯一道:“还有何昭年他们。” “几个黄毛小子我不放心,还是要让昭尉过去才行。”罗茂坚持。 “好吧。”宠唯一无奈,报了房间号。 收起电话,她下意识笑笑,抬起头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迷了路。 前后看了看,明明她是照原路回去的,怎么会走错了方向,而且这里明显要比刚才过来的地方安静一点儿。 灯光有些暗,她往前靠了靠去看门上的号码,刚刚凑近,门却冷不防拉开,还没等她抽身退后,黑暗中伸出一只手来猛攥住她的胳膊把她向里面拖! 宠唯一只有一个感觉,这个人的手劲大的出奇! 瞬间回过神来,但人已经被拖进了黑漆漆的房间里,背后的门“嘭”一声关上,她还没反抗就被抓住她的人牢牢钉在了门板上! “啊……!”脖子上传来剧痛,她吃痛大喊,四肢也不停地挣动起来,闷声撞在背后的门上,身前的人任她怎么也推不开,纹丝不动就犹如她背后结实的门板一样! 无法言喻的恐惧席卷了她,身上的人就像是要咬断她的脖子,尖锐的牙齿刺破她的皮肤,任由滚热的血溢出来……! 宠唯一张着嘴却再也发不出一点声音来,嘶鸣在她胸中咆哮,但却滞留在她的喉间,最脆弱的地方被别人掌控着,死亡的恐惧笼罩着她……! 谁在,快来救救她……裴叔叔! 155 阴影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裴叔叔!”宠唯一猛地从床上弹起来,剧烈的动作带动了脖子上伤口,撕裂般的疼痛让她倒抽一口冷气,手下意识捂到脖子上,却触摸到了一层厚厚的纱布。 “醒了?”裴轼卿就守在床边,见她坐起来便伸手扶住她的肩膀,询问道:“要喝水吗?丫” “裴叔叔!”宠唯一愣愣看了他两秒才回过神来,猛地抓住他的手臂道:“好可怕!” 即使在睡梦中也紧紧皱起的眉现在彻底拧起,苍白的小脸上满是惶惶不安,这让裴轼卿原本要说的话梗在了喉咙里,俯身将她颤抖的身体搂紧怀里,他轻拍着她的背道:“没事了,没事了,我在这里。” 宠唯一咬住下唇不让自己的呜咽声泄露出来,脖子上还在隐隐作痛的伤口提醒着她发生过的事不是梦,的的确确是有东西咬住了她的咽喉,就像是要把她的喉咙咬穿一样……媲! “那……那是什么东西?!” “一一,别害怕,”裴轼卿扶住她的双肩道:“何昭尉找到你的时候你晕倒在大世界的走廊里,周围并没有其他人,你有没有看到那个人的脸?” 宠唯一嘴唇直哆嗦,回忆了一会儿才道:“没有,什么都没有看到,房间里很黑,他只伸了一只手出来……是个男人,他下巴上有胡茬……” 裴轼卿浓眉深锁,除了脖子上的咬伤和手腕的淤青外,宠唯一身上并没有留下其他痕迹,这让他放心之余又觉得诡异,能进入大世界顶级包房的人绝对不是三教九流,也不可能是醉鬼,因为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 他查过当晚所有出入大世界的人,符合那个时间的人竟然一个也没有,人绝不可能凭空消失,有人躲过了他的视线……纵然知道,但他却找不到一点头绪。 不过现在最要紧的事是安抚怀里的人。 “裴叔叔,我身上没有其他的……伤吧?”宠唯一咬唇问道。 “没有。”裴轼卿道:“还有其他检查一并做过了,都没有问题。” 宠唯一松了口气,又碰了碰脖子,这才有心思打量周围的环境,视线不自然地落在窗上,她道:“还是晚上吗?” 裴轼卿在床边坐下,小心把她纳入怀中,低声道:“你已经睡了整整一天了。” 修长的指节不受控制地紧绷,说不清自己是愤怒还是心疼,在他看到昏迷的宠唯一脖子上全是鲜血的时候,那一刻他的理智差点脱控,这个场景简直要成为他一生的噩梦! 察觉到他的颤栗,宠唯一伸出手盖在他的手背上,轻声道:“裴叔叔,我是不是碰到吸血鬼了?” 裴轼卿反握住她的手,道:“没有吸血鬼这种生物。” “但是,”宠唯一顿了顿才道:“我好像感觉到他在吸我的血……” 说这话时,全身忍不住泛出一股寒意,激得她全身的寒毛都立了起来,好像那吸食血液的声音还在耳边回响一样。 裴轼卿用手背触碰她伤口的位置,眸色晦暗,带着浓重的戾气,“我会把他揪出来的!” 宠唯一仰头靠在他肩膀上,轻轻合上眼睛,听着他的心跳声格外安心。 希望能早点抓到那个人,那样她也不用再担心…… 回到蔷薇园后,宠唯一显得有些神情恍惚,每天夜里都要惊醒,尤其惧怕黑暗,一定要开灯才能安心入睡。 裴轼卿不敢离开她半步,才发生了这种事,有心理障碍是正常的,过段时间就会好起来。 “唯一怎么样了?”裴亦庭在电话里问道。 “还是怕黑,一到夜里就做噩梦。”裴轼卿十分苦恼,宠唯一的情况虽然有好转,但是不明显,人也消瘦不少。 “实在不行就带她去看看心理医生。”裴亦庭顿了顿道:“人抓不到?” 裴轼卿无力地叹了口气,“一点蛛丝马迹都没留下,时间越长越难找,现在……恐怕是渺茫了。” “如果对方是随意选择目标也就算了,但要是针对唯一来的,迟早还会再来,做好准备吧。”裴亦庭十分冷静,冷漠的语气中透露着丝丝关心。 “绝不会给他第二次机会!”裴轼卿阴郁道。 “奶奶知道这件事了,想看看唯一,你回去一趟吧。”裴亦庭说完挂断电话。 裴轼卿还没来得及放下电话,从卧室的方向又传来一声惊呼,他连忙奔出书房,却看到宠唯一拉开.房门逃了出来,满脸是泪的到处张望,见到他时松懈一笑,脚下打飘地朝他走来。 “一一!”他冲上去紧紧抱住她,万分心疼地道:“又做噩梦了?” 宠唯一伸手环住他,低声道:“我醒过来看到你不在,有点害怕。” 裴轼卿捧着她的脸颊,认真地道:“一一,这样下去不行,我带你去看心理医生好吗?” 宠唯一摇摇头,睁着红肿的眼睛道:“我没事,只是做了个噩梦……” 裴轼卿抚过她脸上的泪水,蹙眉道:“这仅仅是噩梦吗?” 宠唯一这才意识到脸上的冰凉是眼泪,她胡乱抹了抹,又牵住他的袖子道:“裴叔叔,我不想去看心理医生。” 她目光中带着恳求,这让裴轼卿不知道该怎么办,她自己没办法从阴影里走出来,最好的办法就是去看心理医生。但这几年,因为宠铮道和欧阳汛的死,她见过不少心理医生,反抗情绪非常大,如果强行带她去…… “先回去休息,我陪着你。”裴轼卿指腹在她颊边扫过,略微滞留,最后只这样说道。 宠唯一紧紧偎在他身旁,即使是回到床上,也要面对着他才能安然入睡。 房间里的灯光让空气莫名燥热起来,也让裴轼卿的情绪开始浮动。 他躺在她身边,大掌缓慢而轻地抚摸着宠唯一的长发,看着她的睡颜,自责难以言喻。 他唯一想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却受到这样的惊吓,明里的敌人已经够多,现在还有这样强大的对手藏在暗处,这让他长久疏懒的神经紧绷了起来。 B市是他的地方,每一处他都了如指掌,这样竟然还能给了别人可趁之机,实在是不可原谅! * 宠唯一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高兴一点儿,脸上也扑了薄薄的粉,以遮盖苍白的脸色,可即使这样,也遮不住她的消瘦。 一再对着镜子查看了自己的妆容后,她才扬起微笑,挽着裴轼卿的手臂道:“我们进去吧。” 老太太前几天就知道了宠唯一被吓的事,出事的地方被裴亦庭隐瞒下来,因为她一向不喜欢女孩子到那种混乱的地方。 见到裴轼卿和她走进来,钟毓秀连忙招手道:“唯一,过来奶奶身边。” 宠唯一放开裴轼卿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甜甜唤道:“奶奶。” 钟毓秀偏头看了她脖子上的伤口,略微放下了心,“伤口倒没什么大事。” 宠唯一抚了抚头发,长黑的头发自然而然地遮住了伤口的位置,虽然咬伤恢复很快,但是留下的印子却很丑陋。 钟毓秀叹了口气,“是个多灾多难的孩子,改天去庙里拜拜菩萨,让菩萨保佑你平安。” 宠唯一乖顺地点点头,又摸着头发道:“不过我这个样子不太想出门。” “没关系,等什么时候你想出门了再跟我一块儿去。”钟毓秀拍拍她的手背,心疼地道。 钟毓秀还要说什么,裴轼卿就走过去道:“奶奶,我们开饭吧。” 看着宠唯一的神色,钟毓秀才反应过来自己说的有点多了,于是就吩咐方管家开饭。 宠唯一低着头,完全没有往天活泼的样子,饭桌上有些沉闷。 今天宿在老宅,宠唯一洗过澡出来发现裴轼卿不在房间里,等了一会儿不见他回来,于是就换了衣服出去找他。 方管家说他在书房里,宠唯一有些纳闷,这个时间他还在书房里干什么。 走廊里的灯不知道为什么只亮了一盏,前后没有人,两边也是紧紧关起来的门,她走着走着就觉得有些不自在,好不容易来到书房前,刚刚伸手准备敲门,门却“咔嚓”一声打开。 里面黑漆漆的,没有开灯,她下意识退后一步,却见黝黑的缝隙中又伸出一只手来……! 尖叫声卡在喉咙中,她转身想跑,背后的人却捞住了她的腰,一把将她带入黑暗里! “啊……!”她猛地抡起手拍打身上的人,黑暗中看不清任何东西,她只能凭借感觉攻击身上的人。 “一一。”黑暗中响起裴轼卿低沉的声音,宠唯一的动作戛然而止,她泪眼婆娑地抬起头来,温热的唇瓣立即寻到了她的,极为温柔地在她唇上碾转。 房间里恢复明亮,她睫毛轻颤,上面还泛着晶莹的水光,是还没来得及流出的泪水。 两人呼吸有些乱,裴轼卿抵着她的额头,眸光灼灼,“一一,现在还害怕吗?” 经他一问,宠唯一才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害怕,甚至连手都没有颤抖了,全然不像从噩梦中惊醒过来的时候。 她愣愣地摇头,裴轼卿却展颜一笑,语气有些涩,“如果你再不好起来,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宠唯一心中微动,夹杂着安然的温暖迅速从心脏溢出,跟着血液流遍全身。 “跟我来。”裴轼卿牵着她的手走出书房,又回到卧室。 在衣帽间的壁橱里,裴轼卿取出一把小巧精致的匕首来放在她掌心,道:“这是我第一次出任务时用的武器,你学过格斗术,知道怎么使用它吧?” 宠唯一低头看着手上的匕首,刀柄处有朵蔷薇花,只不过被凌乱的划痕割的残破不堪,不过这却是保护过裴轼卿的东西。 “学过一点。”她只是涉猎了一些,离学会还相差十万八千里。 “那就好。”裴轼卿握着她的手收起来,柔声道:“以后带着它。” 宠唯一点点头,她明白裴轼卿这是在不安,因为那个伤害她的人不仅仅是没有抓到那么简单。 “一一,”裴轼卿又道:“你手里有武器的时候,就算眼睛看不到,也不会觉得害怕。” 宠唯一闭上眼睛,捏紧匕首,仔细感受他所说的感觉,一会儿皱眉又舒展开。 “我觉得配枪更安全。”她半晌皱了皱鼻子道。 “那个不是你能碰的。”裴轼卿拿过匕首放在一边,俯身将她横抱起来,朝中央的大床走去,“乖乖睡一觉,明天醒来就好了。” 人因为未知而恐惧,对乍然闯进自己生活中的事物害怕,可怖的记忆就像是恐怖片,第一次上演时让人毛骨悚然,但第二次第三次,不管是对方有所了解,还是自己的心理建设加强,效果就没有那么明显了。 宠唯一不止一次想去黑暗中的那个人,如果,如果还有下一次,她一定毫不犹豫把这把匕首捅进他的身体里……! 一夜无梦,醒来时面对升起的朝阳,宠唯一的心情说不出的美好,她轻轻走下床,拉开窗去到阳台上,仰头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只觉得身体里沉淀许久的废气都被全部排空,整个人焕然一新。 尖瘦的下巴和消瘦的身子让她看上去有些单薄,不过她面上沉静的笑却可以弥补这一切。 静如处子,动若脱兔,这样的女孩子才能让人真正觉得快乐。 裴轼卿从背后环住她的腰身,吻吻她的耳郭道:“怎么不再睡一会儿?” 宠唯一全身的细胞都在跳跃,脑子也是从没有过的清新,昨晚的一觉睡的真的很舒服。 耳边有悦耳的鸟叫声,鼻息间萦绕着鲜花的香味,整个老宅还在一片寂静中,她突然来了兴致,笑道:“裴叔叔,我们去晨跑吧!” 裴轼卿笑道:“好。” 两人换上了运动装,跑步下了楼,迎面对上了方管家诧异的目光,宠唯一道:“方管家,待会儿奶奶起床了就说我们出去锻炼了。” 方管家下意识点点头,但还是有些没反应过来,昨晚的宠唯一可不是这样的,这么快就好了……? 把事情说给老太太听后,她哈哈大笑,“我就说老宅的风水养人,让唯一回来住一晚上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方管家也跟着笑,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不过四少奶奶好,四少爷就好,老太太才能安心。 穿着情侣款运动装的裴轼卿和宠唯一在山道上缓缓朝前运动,刚刚没跑多久,宠唯一又开始犯懒,她拖着步子故意落到裴轼卿身后,跑两步走一步,还偷乐的以为裴轼卿没有看到。 裴轼卿跑出好远又折回她身边,故意板起脸道:“宠唯一,又想挨罚是不是?” 宠唯一冷瞟他一眼,嘴上不服气,“有本事别挠我痒痒?” “那好啊,”裴轼卿风轻云淡地道:“规定时间要是没跑完下周就翻倍,下周的任务没完成,再下一周就翻两倍,以此类推。” 宠唯一白目,猛冲到他背后,勾着他的肩膀道:“裴叔叔背我!” 裴轼卿没搭理,看着她跑完了才算数,等到她大汗淋漓的时候,他才微笑着蹲到她跟前,道:“上来吧!” 长长的山道上,两道重叠的影子被阳光拉出好远好远…… 156 婉约的爱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天气太热,蔷薇园里的蔷薇花也耷拉下来了,在太阳底下看起来没什么精神。 宠唯一精神却很好,坐在二楼的阳台上写生,将蔷薇花的懒态尽收笔下。 仅仅是在二楼看还不过瘾,等太阳从院子里退开之后,她又到院子里曲坐着,没过多久,手边就叠了好几张素描丫。 “喵呜……!”小四在花藤边蹭了蹭胡子,又懒洋洋地趴在地上打起盹儿来,开始谢了的蔷薇花朵从花藤上掉下来,正好砸在它头上媲。 小四睁了睁眼睛没动,顶着那朵蔷薇花继续打瞌睡。 宠唯一笑了一下,柔声道:“小四乖,就这样别动。” 她拿着画笔和纸蹲到小四跟前,近距离画它和蔷薇花。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宠唯一腿都开始发麻了才终于完成这幅画。张伯早就在院子里等着了,见她起身才走过去,笑问道:“这些花都开始谢了,而且在太阳下面一点儿精神都没有,少奶奶怎么喜欢画这个?” “我觉得很好看,”宠唯一从他手里接过果汁,“花开好看,花谢也好看。” 张伯笑着点点头,“学美术的就是不一样,看什么都是美的。” 这时裴轼卿的车子驶进院子里,张伯朝宠唯一点点头就迎了上去。 裴轼卿手里拿着一支紫色牡丹,娇艳的花瓣吐露着馥郁的香味,跟这样浓烈的夏天相得益彰。 等他走近了宠唯一才问道:“哪儿来的牡丹?” 裴轼卿环住她亲了亲,把花递给她道:“在秋缚家里摘的。” 秋缚是个养花能手,宠唯一抚着鲜艳的花瓣道:“都说养花是心细的人才能做的活儿,为什么秋缚就不把这点细心用在慕瑾身上?” “有缘无分。”裴轼卿坐下,顺势让她坐在自己膝盖上,闻着她发间的清香,“不过还得感谢他们俩。” 宠唯一抿唇而笑,唇角藏着不易察觉的羞涩。 低头嗅着牡丹的香气,她靠在裴轼卿怀里,惬意地闭了闭眼睛。 裴轼卿单手翻看着桌上的素描,薄唇微勾,愉悦的轻笑声从喉间滚出,“小四又当了一回模特。” 宠唯一偏头看了眼还在花藤下的小四,感叹道:“要是裴叔叔也有小四那么乖就好了。” 裴轼卿眉梢轻挑,“我不乖吗?” 宠唯一扭身过去捧着他的脸,装模作样地道:“在外面的确很乖,我很满意。” 双手搁在她腰间,裴轼卿有意无意地摩挲着,隔了一会儿才道:“一一,我们上楼去……” 他嗓音哑的厉害,瞳色也跟着转暗。周围还有穿梭的佣人,被他这样毫不避讳地看着,宠唯一红了脸,小声道:“晚上吧,待会儿要吃晚饭了。” “还早。”裴轼卿立即道:“我想先洗个澡。” 宠唯一不是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不过就算是这样赤.裸的邀请她也只能装作没有听懂,每次他一回家就得在卧室里磨蹭好久。一开始,到饭点的时候张伯还会上来敲门,后来就形成默契了,他们不下楼,坚决不敲门。 而裴轼卿每次都要折腾到她全身无力才会下楼去拿饭,一口一口喂她吃。他似乎很沉迷这样的喂养游戏,可宠唯一却一张老脸都丢尽了。 “我说过要去厨房帮忙的,今天不行!”从他身上跳下来,她退后几步面对面地看着他,又利落地将头发挽成一个凌乱的团。 “等等。”裴轼卿叫住她,随后拿起桌上的牡丹。 绕到她身后,裴轼卿将牡丹的枝折去一半,把花别在她的发间,仔细看了看才满意笑道:“如花美眷。” 宠唯一今天穿着素色的连衣裙,体态轻盈婀娜,柔顺的长发又随意挽在脑后,别上一朵紫色的牡丹,慵懒中透露出一股让人惊艳的美,相比凋零的蔷薇花,这才是怒放的姿态。 莞尔一笑,她触摸着头上的牡丹道:“这样进厨房就暴殄天物了,不如裴叔叔帮我做饭吧!” 裴轼卿微笑默然,让张伯带着人去休息了,他亲自进了厨房,开始摆弄那些用具。 宠唯一也跟着他在厨房里打转,不过却不帮忙,双手背在背后,面上带着笑看着他忙忙碌碌。 裴轼卿穿着围裙的样子十分居家,除了样貌英俊一点儿,跟一般的男人没什么两样,一点儿也不像外面传闻中的裴四少。 不过好男人是该偶尔为老婆下下厨。 裴轼卿在吃食方面没什么挑剔的,只是宠唯一嘴刁,他偶尔做菜也是全部按照她的口味来的。才过来蔷薇园的时候,厨子摸不准她的喜好,一餐饭要做十几个小菜,量都是比较小的,看她哪盘多拈了几筷子,哪盘碰也不碰,这才把她的口味记全。 他跟她在一起吃饭的时间不多,最多知道她不喜欢哪些常摆在桌上的菜,后来看了厨房做出来的菜谱,他才知道宠唯一的口味岂止可以用刁钻来形容。 她是吃余妈的菜长大的,所以外面餐厅里的菜就算再好她不喜欢也照样丢筷子,从来不会委屈自己一点儿。 不过就像他打包吃完她做的点心,宠唯一对他的厨艺也不挑剔。 “好了吗?”宠唯一探头看着他前面的锅子,“我好饿。” 裴轼卿把水倒进锅里,道:“还剩一个汤,马上就好了,你先去外面坐着。” 宠唯一洗了手跟他一块儿端菜,五个菜一个汤,两碗嫩白的米饭,摆在桌上赏心悦目。 裴轼卿盛了汤递给她,不由笑道:“发什么楞,不是饿了吗,还不赶快吃?” 宠唯一一边夹着菜一边道:“裴叔叔最近很忙吗?” “事情不是很多,我尽量抽时间回来陪你。”裴轼卿看她尽挑素菜吃,蹙眉道:“一一,要是回老宅你还没长回来,奶奶的补药恐怕就会源源不断地送过来了。” 宠唯一恶寒一把,那些乌漆麻黑的东西看着就让人反胃。 扒了米饭,她大口大口地嚼着,含糊不清地道:“我才不要!” 裴轼卿笑笑,时不时往她碗里放两块肉。 其实宠唯一这段时间身体结实了很多,只是看着没胖,但钟毓秀挖空心思要她补身体,她琢磨着,下回要带个称回去,每回钟毓秀问起的时候,她就当着她的面称一称。 吃了晚饭时间还早,外面天也退了凉,她换了鞋子跟裴轼卿一块儿出去散步。 山林里有明亮的鸟啼声,沐浴在夕阳斜晖中,宠唯一张开双臂让山风从自己身旁穿过,她冲裴轼卿一笑,“你也来试试,就像要飞起来一样。” 裴轼卿可做不出来这么孩子气的动作,他缓步跟在她身旁,看着她快乐的样子就很满足。 见他没有兴趣,宠唯一也没有强求,跑到山道边,用手遮着眼睛俯瞰整座大山,笑道:“这里的山和在蔷薇园的山不一样。” 裴轼卿走到她身后,顺着她的目光看出去,金黄的余晖铺满连绵的山群,圆整的落日下,偶尔有两只鸟雀飞过,啼鸣的声音旷远幽越。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宠唯一隔了一会儿又道:“一天的景象变化多端,夕阳就算再漂亮,也没法代替朝阳和星辉,再说了,如果一天到晚都是这样的景象,再好看也不会觉得好看了。” 裴轼卿笑道:“人终生奋斗就是为了美景长存,不过美景不能长存,很多人都不明白。” 宠唯一想起宠正宏说的那句话,宠家兴了很多年,总有落败的时候,之前想起只觉得悲凉,现在回想,反而有种释然的感觉,就像大自然的景象一样,阴晴圆缺才是长存之道。也许爸爸的事会让宠家遭受挫折,但宠裴两家联合,说不定还会走向下一个巅峰。 优越的家世,优渥的物资条件,是她能平安一生的必须因素。 “那裴叔叔是不是为了这个在奋斗?”她转头问道。 裴轼卿想了想道:“可能一开始不是为了这个理由,但脑中想象的事一旦被构建出来之后,就会自然而然地这样做。” 宠唯一勾住一旁的树枝,拔下一片嫩绿的树叶把玩着,“现在就是裴叔叔的理想中的状态吗?” “不算,”裴轼卿悄悄来到她身后,伸手环住她的腰肢,低声道:“还要等几年才能达到。” 他的手轻轻放在她的腹部。 宠唯一笑起来,小手盖上他的,身为微微后仰靠在他怀里,幽幽道:“裴叔叔,不管怎么样,你都要保护爷爷,保护宠家。” 裴轼卿吻吻她的发,“当然。” 两人直到太阳完全落到山下才回去,也不知道是谁勾出来的火,一进房门就迫不及待地拥吻起来。 宠唯一双腿紧紧缠在裴轼卿腰间,下坠的感觉促使她用尽全身力气攀附着他的双肩,回应着他火热的吻时,丝丝嘤咛从她口中流泻而出。 触摸到他滚烫的皮肤,她情不自禁地叹道:“好烫!” 两人的身体贴在一起,裴轼卿明显地感觉到她仿佛被烫到一样闪缩了一下,抱着她离开门边,走到阳台上。 让她坐好之后,裴轼卿才从旁边的冰桶里取出香槟来,依次倒了两杯,他递出一杯,笑道:“喝一点?” “竟然骗我喝酒……”宠唯一故意拖长了声音,别有意味地道:“裴叔叔想做什么?” 裴轼卿将冰凉的酒杯贴在她脸上,笑道:“这样是不是舒服多了?” 宠唯一捧着他的手点点头,又取过酒杯抿了一小口,笑着道:“好甜。” 裴轼卿就站在她身前,单手扣着她的腰谨防她摔下去,另一手轻轻碰了碰她的杯子,清脆的声音响起,他道:“再喝一点。” 清甜的口味就像果汁一样,又冰冰凉凉,喝下去很舒服,宠唯一不疾不徐地喝掉了整整一杯。 不知道是热的还是酒精的作用,宠唯一觉得自己脑子有点不好使了,看着金黄色的液体流入裴轼卿的唇中,她忍不住倾身上去啃他的唇瓣。 淡淡的酒香从他口里飘出来,她低喃道:“好香……” 裴轼卿拿过她的杯子放到一边,重新搂住她的双腿道:“一一,抱紧我。” 宠唯一无意识地按照他的话环住他的脖子,紧接着就是铺天盖地的酒味,他的舌灵活地窜入自己口中,在她口中游走,大力地吸允着,这样的力道,让她痴迷。 再也记不起任何事,她回应着他,学着他的样子汲取他口中的酒香。 阳台上有风,裴轼卿剥掉她的裙子的时候,宠唯一颤抖了一下,似乎有点冷。 拥着她,哄着她,他哑声低道:“乖,马上就会让你热起来……” 话未落音,一个火热的物体就闯入自己身体,宠唯一低呼一声,身体也绷起来,攀着他肩膀的手劲道也大了,就像要抓破他的皮肤融入他的身体一样! 裴轼卿无法言喻这种美好的感觉,强烈的感官冲击让他丧失了思考能力,只想吞掉眼前这副姣好的身体……! 腰腹上的力道大起来,他俯身吻住宠唯一,顶开她咬着下唇的牙齿,诱哄道:“别咬伤自己……” 牙关一开,宠唯一就彻底没了自制力,伴随着裴轼卿的动作,长发在空中凌乱飞舞,高高低低的啜泣吟哦声从她口中流泻出来,她紧紧闭着眼睛,被抛起又落回的刺激感让她不自觉沉溺…… 背后就是空荡荡的风,她却全然感觉不到害怕,这种危险相伴的亲密接触触动了她脑中的那根弦,在酒精的驱使下,她全身都在回应着他,***的汗水,令人脸红耳赤的低吟,交缠在一起的呼吸,纠缠在一起的身躯……两人无比的接近,身体和灵魂都融合在了一起! “一一,跟着我……!”裴轼卿低吼一声停下了动作,压在她身上粗喘着。 汗水在两人之间流淌,沉重交叠的喘气声仍然将他们包裹在暧昧之中。 宠唯一好一阵才回过神来,身上汗湿的感觉让她不舒服地扭动了一下身体,她羞赧道:“我想洗澡……” 裴轼卿的欲.望又苏醒了,他吸允着她的脖子道:“再等一会儿……” 随着他的动作,宠唯一再一次沉入欲.望的海潮中,沉沉浮浮……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上的人才终于从她身体里退出,她用已经干涩的嗓子说道:“洗……” 裴轼卿就着姿势抱着她走向浴室,怜爱地吻着她的眉心道:“乖,这就去洗。” 宠唯一眼睛睁不开,也没力气再动,只能让裴轼卿代劳。可就算闭着眼睛,她也能感觉到他的视线又变得火热起来,在她身上游移的双手动作变得缓慢又具有挑.逗意味。 “一一……”他沙哑的嗓音中携带着浓浓的暗示,似乎是在寻求她的回应。 不满足他恐怕今晚上别想睡好觉,宠唯一躺在浴缸里,有气无力地道:“随你吧……” 裴轼卿扑上去就咬住她的耳垂,低低地说道:“你睡,我不累着你。” “啊……!”宠唯一忍不住叫出声来,她的男人如此生猛,她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郁闷,折腾到现在,他一点偃旗息鼓的意思都没有! 沉沉浮浮之间,宠唯一累昏过去前唯一的念头就是:男人让女人喝酒,果然别有所图! PS:谢谢大家的花花荷包月票,评论区有些没显示,墨这看不到,但数字在涨,墨很欢乐呀~ 157 家人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格格,”宠唯一皱着眉头看着眼前明显丰腴不少的人,沉吟片刻才道:“你怀孕了吧?” 格格先是一怔,继而苦笑道:“那么明显吗?” “真的?”听她毫不避讳的承认,宠唯一吃惊地看着她的腹部,“你最近胃口很好,人也胖了,最要紧的是,你老是穿宽松的衣服,也不穿高跟鞋了……丫” “行了行了,”格格连忙叫她打住,“你还想冒充福尔摩斯吗?媲” 宠唯一却没有她那么轻松,犹豫了一下才问道:“我能知道这个孩子的父亲是谁吗?” 格格身边很少有男人出没,虽然在咖啡店也有不少人来搭讪,但是也绝不可能到这种地步,所以…… “你想的没错,”格格垂下头去抚摸着自己的腹部道:“是聂戎的。” 听到这样的答案,宠唯一微微有些怒意,“你打算生下来吗?” 格格平静地点点头,“虽然我不喜欢孩子的父亲,但这也是命,我不想杀死他。” “何况,我也没有家人了,这个孩子对我来说,是一个很好的寄托。” 宠唯一握握她的手,“那以后怎么办?” “医生说,这是一个双胞胎,”格格脸上洋溢着母性的光辉,“聂戎最多只能要走其中一个。” 实际上,期间聂戎也来过B市,不过对格格来说,逃已经没有用了,她平静的一生已经被这个男人打破,怎么也回不去了,不过总有一天他会厌倦,也许孩子出生后,他就会带着孩子离开,永远不会再来找她。 “如果他长在聂家那样的环境下……”宠唯一的隐忧没有说出口,这件事她也无能为力,就算是裴轼卿,也只能保护格格留在B市,孩子的父亲要带孩子走,这是天经地义的。 “没办法,”格格微微笑道:“能保住一个已经尽了我的全力,另一个孩子,就当我对不起他了。” 宠唯一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当初聂戎是她带到这里来的…… “不过唯一,我要离开B市一段时间。”格格又道。 “那万一……?”宠唯一不放心。 格格眼瞳中带着冷意,面上却洋溢着笑容,“上次我也从他眼皮子底下逃走了,他不是一样没找到我?” “只是几个月的时间,我还会回来的。” 宠唯一摩挲着咖啡杯的杯沿,有些不舍道:“你要早点回来。” “行,”格格撑着桌面起身,笑道:“里面还有蛋糕,我给你拿一块。” 宠唯一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格格和文优两人都很坚强,但是两人的坚强又明显不同,格格看上去文文静静但却很理智,文优雷厉风行但在感情上处理拖泥带水……或许这就是喜欢和不喜欢的区别吧! “别一脸悲戚的样子,”格格走出来,把蛋糕放在她面前,“所以你要珍惜眼前人,珍惜自己的幸福,尤其是家人。” “子欲养,亲不待,这才是最让人痛苦的事。”她拍拍宠唯一的肩膀,指着门外道:“四少来了。” 宠唯一回头过去看,果然是裴轼卿的车子。 格格冲她笑笑,“再见。” 宠唯一起身抱抱她,笑道:“祝你一切顺利。” 格格点点头,目送她离开。 坐上车子,宠唯一唇边的笑容立刻消失,她偏头看着格格的店,心中不舍。 “这么眼馋,格格又给你吃了多少蛋糕?”裴轼卿垂眸瞧着她袖口上一点白色的奶油渍。 宠唯一吐吐舌头,竖起三根指头道:“我发誓,我只吃了一块。”当然还有小点心和饼干。 “哦?”裴轼卿明显不相信,“待会儿吃饭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宠唯一讪讪一笑,按了按自己撑满的胃,心想待会儿怎么也要糊弄过去,不然她能吃到的甜食又要减半! 在院子里看到了一辆陌生的车子,宠唯一好奇问方管家,“家里来客人了吗?” 方管家摇摇头,“是小姐回来了。” 裴莱?宠唯一微愕。 “进去吧。”裴轼卿不置可否。 裴莱跟荣景生、荣蓉都在,应该和裴亦庭一块儿来的,不然连大门都进不了。 老太太明显不高兴,冷着脸坐在一边,任裴莱说什么都置若罔闻,连带着把裴亦庭也冷落了。裴耀海态度暧.昧,不是多抗拒,也没有多热络。 “四嫂嫂!”荣蓉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宠唯一,连忙奔到她身边来握住她的手,笑容纯真,看得出来,她是真正的在高兴。 宠唯一握住她的手,正要说话,却见她神情一闪,躲到了她背后,怯怯地喊了声:“四哥。” 裴轼卿实在犯不着和一个孩子过不去,不冷不热地点了下头就走过去打招呼,“奶奶,爸,大哥。” 宠唯一牵着荣蓉走过去,也道:“奶奶,爸,大哥。” 虽然看她牵着荣蓉很不高兴,但好歹她没有理会裴莱和荣景生,钟毓秀勉强点了点头。 “奶奶的气色看起来好多了,”宠唯一主动坐到她身边,挽住她的手臂甜甜一笑,“奶奶,我这次可找到了一个好东西,你要先夸了我才给您看。” 钟毓秀就喜欢她这讨喜的小模样,忍不住笑起来,“哪有还没送礼就先讨夸的,先见见东西,奶奶再决定。” 宠唯一撅着嘴道:“万一过后奶奶不夸我,我不是亏了!” 看了眼方管家手里提着的袋子,钟毓秀笑着点点头,“好好好,一一最孝顺了。” 方管家把东西取出来,也笑着道:“四少奶奶可是费了苦心的。” 钟毓秀只看一眼就知道盒子里是支上好的野山人参,这东西,不在贵,而在难找,得亏她能找到这么好的。 “唯一可是缠着别人三天才让对方松口转让了这支野山参,”裴轼卿轻笑道:“从没见过这么缠人的。” 宠唯一瞪了他一眼,对钟毓秀道:“奶奶别听他胡说,我才没有那么烦人!” 总之心意是到了,钟毓秀也很高兴,让方管家收好了东西,只转过头来跟她聊天,把其他人晾在了一边,宠唯一也装作没注意的样子,顺着她的话往下说。 “蓉蓉,你四嫂嫂最喜欢吃点心,还不给她拿些过去。”裴莱看荣蓉傻在一边,出言提醒。 “哦!”荣蓉这才回过神来,连忙端起桌上的盘子往宠唯一那边去。 “不用了,”裴轼卿面无表情道:“一一最近在戒甜食。” 话是实话,但这会儿说就是故意不给裴莱台下,荣蓉站在中间不敢动,她害怕裴莱,更害怕裴轼卿,不敢靠近钟毓秀,更不敢向荣景生求助…… 她垂下头,眼泪“啪啪”往下掉。 钟毓秀有点看不下去,荣蓉还是个小孩子,逼一个小孩子算什么事,裴家的女儿竟然只有这点手段! 但她不会松口,帮荣蓉,就等于向裴莱敞开了大门! 宠唯一蹲身在荣蓉跟前,有些惋惜道:“点心都有眼泪了,变苦了不能吃了。” 荣蓉放下盘子,抹抹眼泪又去拿另外一碟,忍着泪意带着浓重的鼻音道:“四嫂嫂吃这个,蓉蓉不会把这个弄脏的。” 看上去有点心酸,宠唯一心底微涩,转而道:“楼上有四嫂嫂的画,今天对蓉蓉特别开放,蓉蓉想看的话可以去看看。” 荣蓉下意识要去看裴莱,宠唯一却先一步拉起她往楼上走,“蓉蓉想学的话,我也可以教你一点。” 荣蓉的注意力一下被转移了,小脸上满是雀跃,忍不住道:“四嫂嫂可以教我画太阳花吗?同桌画的太阳花很好看,我也想画。” “当然可以。”宠唯一对钟毓秀和裴耀海道:“奶奶,爸,我带荣蓉上去洗脸。” 把荣蓉带出去最好,钟毓秀沉着脸点头。 裴莱看着被宠唯一牵着鼻子走的荣蓉,眼底有着明显的阴郁。 等到两人消失在楼梯的尽头,裴轼卿才冷道:“隔了十多年,小姑姑还是一点改变都没有。”自私自利! 他的一句话无疑让气氛降到了最低,可他说的也是事实,当初裴莱不顾老太爷的身体执意要跟荣景生结婚,现在又利用自己只有十来岁的女儿,怎么看,都让人从心底不屑。 面对裴家人的责难,荣景生早就习惯了沉默,现在同样也是,他把自己的情绪藏到最深处,安于裴莱的指挥安排。 “来都来了,一起吃个饭吧。”裴亦庭终于说话。 “老大!”钟毓秀提高声音。 “奶奶,爸,先吃饭再说。”裴亦庭这次的态度相当坚决。 “我也饿了,先开饭。”裴耀海表明态度。 钟毓秀很想甩手走人,但又怕她不在裴莱又整出什么招来,总之,只要有她在的一天,她就别想回裴家来! 宠唯一给荣蓉洗了脸,把卧室里的画取出来,笑道:“蓉蓉过来。” 荣蓉走过去,爱不释手地捧着她的画,满脸艳羡道:“四嫂嫂画的真好看。” “喜欢的话可以挑一幅。”宠唯一在旁边坐下,目光柔和地看着她。 荣蓉小手在画上反复摸着,很喜欢很不舍,但最后还是摇摇头道:“妈妈会不高兴的。” 宠唯一不强求,问道:“荣蓉为什么会跟着妈妈来老宅?” “妈妈很想念奶奶,所以想回来看奶奶,还想看看爷爷。”荣蓉答道。 想拜祭老太爷,这大概不可能吧,老太太怎么也不会同意的。 “叩叩叩,”方管家在外面道:“四少奶奶,用饭了。” “马上就来。”宠唯一耸耸肩,希望待会儿饭桌上不会硝烟弥漫。 事实上,宠唯一的担心是多余了,因为她完全是自顾不暇。裴轼卿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一边照顾着战局一边监督她吃饭,弄得她苦不堪言。 “啪!”在裴莱提出要拜祭老太爷的时候,钟毓秀果不其然摔了筷子,疾言厉色道:“想都别想!” 裴轼卿转移了视线,宠唯一趁机把碗里的肉丸子夹到荣蓉碗里,冲她眨眨眼睛。 荣蓉觉得这个四嫂嫂很有趣,比嫂嫂有趣多了,她喜欢跟她说话! 把肉丸子放进嘴里,她小声道:“蓉蓉可以帮四嫂嫂吃肉哦!” 裴莱为了保持身材,平时很少沾肉,荣蓉见宠唯一夹给她的是肉丸子,以为她像母亲一样在减肥。 宠唯一笑笑不解释,突然感觉脑后生风,连忙低下头塞了一口米饭,转作没有看到裴轼卿凌厉的视线。 “妈,我只是想拜祭一下爸爸,过了这么多年,就算您不原谅我,爸爸在九泉之下也会不安。”裴莱极力争辩道。 老太爷对裴莱的好裴家上下都知道,就连老太太的话他也听不进去,更不相信那些什么命硬克人的言论,简直是把她捧在了掌心里,临死都放心不下她。 钟毓秀每次只要想起这件事就胸口钝痛,如果她早听高僧的话把她送走,根本不会让自己丈夫惨淡收场,悔,悔不当初! “我早就说过,只要我活着一天,你就别想!”钟毓秀说着又怒指荣景生,“荣家老头儿不是还在吗,你去认荣家的人,裴家从来就没有你这样的女儿!” 裴耀海连忙起身劝她,“妈,别激动,你身体不好……” “知道我身体不好就别把他们带进门!”钟毓秀怒道:“以后谁再带他们进来,我连他一块儿赶出家门!” 这话是说给裴亦庭听的,或许还有那么点意味是针对宠唯一。 宠唯一摸摸鼻子,自认为应该没有做错什么,大人之间的战争没必要殃及小孩子。不过,荣蓉三番两次没有派上用场,以后裴莱拿她出来做挡箭牌的可能性也会比较小了。 “妈!”裴莱起身,红着眼眶道:“我从小就知道你不喜欢我,爸爸的事是我错了,但是他临终前原谅了我,我就是想拜拜他!” “混账!”钟毓秀气得满脸通红,裴莱这样说无疑是在打她的脸,她是不喜欢她,但这些年对她的用心和心血一点也没少,现在当着这些多人的面儿指责她偏心,这不是存了心跟她作对吗?! 这样看着她们,宠唯一又不得不承认这两母女的确很像,脾气急性子暴,三言两句就能吵起来,裴莱明明是来言和的,却一再出言挑衅钟毓秀,真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来找骂的…… 视线转移到裴轼卿身上,宠唯一微微一怔,才发现他的目光根本不在裴莱身上,而是微微错开,落在一言不发的荣景生身上。 她不着痕迹地打量起来这个沉默的男人,从一开始他就说不上话,但过分的静默却不让人觉得庸懦,反而有种让人捉摸不透的感觉。 这样一岔,宠唯一才发现饭桌上很诡异,除了裴耀海劝说两句,裴亦庭根本不开口,裴轼卿不说话是正常的,但他也不帮忙,有点说不过去,换句话来说,这么多年都不帮忙,为什么最近突然要带裴莱回来……同样的,裴莱多年不跟裴家来往,为什么突然要回裴家来? 眉头缓缓蹙起,她突然觉得自己看人的火候欠佳。 不过相对格格对家人的看重,裴家这样的局势,反而让人觉得血缘关系是剪不断的麻烦。 PS:么么大家,谢谢在留言区蹦跶的孩子,墨这就回留言去~(*__*) 158 荣老太爷过世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宠唯一侧头看着镜子,脖子上那圈齿痕已经很淡了,现在抚摸上去感觉不到一点儿疼痛,并且很快,就会消失的一点痕迹都没有。 裴轼卿洗完澡出来,身上裹着浴巾,湿漉漉的头发还滴着水,他来到宠唯一背后,指腹扫过宠唯一脖子上淡淡的痕迹,道:“放心,不会留下印子的。丫” 宠唯一起身拿过干毛巾,推着他坐到床边,笑道:“我帮你擦头发。” 裴轼卿双手撑着被子头微微后仰,宠唯一就跳到床上跪到他身后,轻轻擦拭起他的短发来。 把水擦干后,她又拿起旁边吹风,抚摸着他的头发道:“裴叔叔的头发真软。媲” 裴轼卿闭着眼睛哼了一声,等到头发干的差不多了才回过身去,牵着她的手躺下,“时间不早了。” 宠唯一换好睡衣老老实实钻进被窝里,假装闭上眼睛,等到身边的床铺凹陷下去之后才睁开眼睛,轻声一笑,然后一头栽进他怀里,抬头望着他,好一会儿才伸手按在他的额头上,低声道:“怎么老是皱着眉?” “有吗?”裴轼卿不自觉。 “嗯,”宠唯一认真地点点头,又道:“还在想小姑姑的事?” 裴轼卿不语,算是默认,片刻之后又道:“你很喜欢荣蓉?” “也算不上,”宠唯一想了想道:“觉得她挺可怜的。” 裴轼卿赞同道:“有裴莱这样的母亲,的确可怜。” “不过也不关我多少事,”宠唯一抿抿唇道:“小姑姑故意在我们面前对荣蓉不好,就是等我们为荣蓉出头。” 裴轼卿轻拍着她的背,“划清界限最好。” “大哥……他有什么计划吗?”宠唯一迟疑了一下问道:“我看他今天态度有点不明。” 裴轼卿唇角勾出一抹冷笑,“荣家在背后搞小动作,要和TT争兰斯兰特。” 宠唯一诧异道:“这就是说……” “是,”裴轼卿道:“荣家迟早要回B市来,而且已经在开始做准备。” “但是他们离开B市这么久,要回来总不能灰头土脸的回来……”宠唯一顿了一下,眼瞳微微放大,“他们是想借荣老太爷的丧礼回来!” “目前看来,是这个样子。”裴轼卿道:“不过这也是迟早的事,荣家残喘这么多年还不是死心,这次绝不会给他们翻身的机会。” 裴家对裴莱来说,恐怕已经没有什么情谊了,至少不会再因为她对荣家手下留情。 “小姑姑要回来是什么意思?”宠唯一又问道。 “不清楚,”裴轼卿道:“大哥也是在怀疑荣景生。” 宠唯一笑了笑道:“家贼难防,大哥把荣景生留在TT,恐怕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荣家会在珠宝生意上打主意。” “荣家来势汹汹。”裴轼卿薄唇微勾,不明意味地笑了笑,低头对上她孜孜不倦的眼神,失笑道:“问题真多,赶快睡觉。” 这些事的确也轮不到她来操心,宠唯一靠在他怀里,缓缓闭上眼睛。 没过几天,报纸上就登出了荣老太爷过世的消息,上面还提到荣家人返回B市,有意全家留在B市为老太爷守丧。 宠唯一看到这则消息的时候只想笑,把家人的死也拿来炒作,荣家的手段也算高端,还守丧,让人发笑。 “嗡嗡嗡……”手机响了起来,她以为是殷素素就随手接起,谁知道那头却传来殷白泽压着怒火的声音: “宠唯一,今天是期末考试你不会忘了吧,作品要现场交,不能用以前的,这件事我让素素转告过你三次!” 宠唯一眼神往日历上一瞟,吐吐舌头,果然是考试的日子,殷素素还提醒过她好几次,不过她压根儿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所以就这么一直忘着了。 “啊,殷老师,我正在去学校的路上,堵车了,再等一会儿就到了!”她装作焦急又无奈地道。 殷白泽根本不吃她那一套,径直道:“要是十点半之前你赶不到,就等着参加三轮补考吧,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后悔不来参加我的考试!” 他说完就撂了电话,宠唯一怔了一下,这大清早的,谁给他吃枪药了,一点儿也不环保! 慢条斯理地收拾着自己的画具,她又给殷素素拨了个电话,悠悠问道:“素素,你哥是不是失恋了?” “他?”殷素素嗤笑,“他要能先恋上!” “那就是你恋爱了。”宠唯一叹了口气,殷白泽就是个穿着制服的妹控,平时装的正儿八经的,只要殷素素身边有点风吹草动他一准儿跑的比兔子还快,放假害怕她出去野,还亲自给她补习,总之是全方位监控。 “嗯……”殷素素还在装傻,“我能和谁恋爱啊……” “跟我打哈哈?”宠唯一撇嘴道:“别以为我不在学校就不知道你和周跃做了什么!” 殷素素就跟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咋呼起来,她压低声音道:“那是绯闻!” 宠唯一背好东西下楼,对张伯道:“张伯,我要去学校。” 转过来她又对殷素素道:“你那点破事能叫绯闻,别望自己脸上贴金了。” “喂喂,”殷素素老大不高兴,闷闷道:“宠唯一,不带你这么消遣我的,好歹我也是东维一风云人物,在学校那也是混的风生水起,有点绯闻怎么了,好多人巴不得跟我有绯闻呢!” “是是是,”宠唯一忍着笑,“全天下都是你的绯闻,那你先跟我说说绯闻的对象。” “有什么好说的!”殷素素忿忿道:“在文谦面前就跟条哈巴狗一样,指哪儿往哪儿,怎么在我跟前没有那么好使唤!” 不过在宠唯一的记忆中,她使唤周跃也不在少数。 “周跃跟文谦关系本来就好,你还吃男人的醋,啧啧,前途不可限量。”宠唯一故意埋汰她。 “别以为我听不出你话里的意思,”殷素素白目道:“我可以只喜欢男人的,坚决不搞男女通吃那一套!” 宠唯一“嗯”了一声,顿了顿又道:“那你应付绯闻之前还是先应付应付你哥吧。” “虽然你哥人品不怎么样,但周跃也不是什么好人,两人掐一块儿就当是为B市人民除害了。”她认认真真道。 “别幸灾乐祸,”殷素素阴测测道:“学校期末考试结束要组织一次游园活动,vera老师肯定在被邀之列,你作为东维的明日之星肯定也要出来露露脸,还是想想怎么应付陆云萧吧!” 宠唯一扶额,“那有什么好应付的,不去不就行了。” “听说君大师也被邀请了啊,也不知道是谁的老师……”这回轮到殷素素幸灾乐祸了。 “见见老师是应该的。”宠唯一情绪并没有太大的起伏,又道:“不过老师会来东维,有点奇怪。” “我听我哥说,学校是以你的名义请的。”殷素素压低声音道:“李老头儿亲自去的伦敦,鞍前马后了三天,誓死要为东维挣面子!” 宠唯一扯了扯嘴角,这位校长还真是敬业。 “不过话说回来,君大师对你这个关门弟子很看重啊,”殷素素有些羡慕道:“你说他凭什么就对你这么好呢?” “他在业界可是出了名的不给人面子,偏偏给足了你一个学生的面子,以往他的学生待遇可没这么好,你看纪伦就知道了,还得端茶送水的服侍他。” “别这么说,”宠唯一道:“纪伦以前就跟在老师身边,他们俩可不像你说的那样。” “我知道嘛,他们感情深厚,”殷素素顿了顿道:“但是你才跟了他多久啊,他竟然对你这么好,就算是天赋再好的学生也不至于走哪儿捧哪儿啊,他只教了你半年,半年那!明年竟然就让你出道了,要我是纪伦,我心里多不平衡啊!” “我说唯一,那老头别是对你有所企图吧……!” “噗……!”宠唯一刚喝下的一口水直接喷了出去,骂道:“你想想象力太丰富了,殷素素同学!” “本来就是,很多老师都是学生抱着非分之想的,开始对你很好很好,然后等到你踌躇满志要出道的时候,又给你掐住,胁迫你答应他的N种要求……” “殷素素,你再说,我就把你和周跃的事通通告诉殷老师。”宠唯一挑眉。 “好嘛,好嘛,”殷素素道:“不说了,要开始考试了,你也要快点儿来,我哥今天化身愤怒的狮子,随时可能咬人……” 她话还没说完,那边就响起殷白泽的训斥声。 合上手机,宠唯一笑了笑,殷素素确实想多了,相处了一段时间,她对君笑春还是很尊敬的,退一万步说,他也不可能这么笨,掐住她,他也要掐得住才行。 不过,这都是些无稽之谈。 但君笑春对她的好谁都看得出来,她倒是没有一点儿的不安,反而觉得这是自己拥有的才能得到赏识的一种体现,如果她的画不行,君笑春也不会让她提前出道。 笑着摇摇头,她将视线调转到窗外,脑中开始浮现另一个人的面孔。 陆云萧要到东维来,到时候两人肯定会见上面,宠铮道的事,对她来说一直是如鲠在喉,但是现在,就算她当面问,也可能不会得到任何反应。 陆云萧早就不是当初的欧阳汛。 车子很快到达东维,还差一分钟到十点半,宠唯一踩着秒针进了教室。 考试已经开始一个小时,再有两个小时就结束了,她却笑意盈盈地走到殷白泽面前,道:“殷老师,我来考试了。” 殷白泽面无表情,低头看了眼时间,的确是在十点半之前,他从自己的文件里取了一个题目出来交给她,冷意盎然道:“好好画。” 潜台词是:画的不好也休想逃过那三轮补考! 宠唯一耸耸肩,现在她要纠正一下自己的看法,殷白泽不仅仅是妹控,还可能是一个到了更年期的妹控。 其实她很理解他想照顾妹妹的想法,不过断人终身幸福这样惨无人道的照顾,还是算了吧,殷素素也无福消受。 “我哥都快变成阿凡达了,你怎么才来。”殷素素小声问道。 宠唯一挑眉,“阿凡达?” “你没看见他脸又青又蓝吗?”殷素素笑眯眯地冲她眨眼。 宠唯一恍然大悟,赞同地点点头,“不过我看他变成阿凡达也不是因为我。” 殷素素撇撇嘴,“时间都快过去一半了,你快点儿吧,我觉得这次我哥可能不会让我们轻易过关。” 宠唯一开始调色,“是啊,据说三轮补考都在假期进行,说不定还有个什么考前考后培训的……” 殷素素一声惨嚎,她估计自己百分之百过不了了! “别灰心,”宠唯一伪善道:“你这次超常发挥,让他也五体投地不就行了!” 殷素素翻白眼,“我觉得这个可能性为零。” 宠唯一嫣然一笑,“我觉得也是。” 殷素素只觉得内伤,交友不慎!交友不慎! 接下来的时间就在画画中度过了,十二点,还有半个小时考试才结束,宠唯一已经整理好画具准备走人了。 旁边有画好的同学已经开始审视自己的画了,她在背面签下自己的大名之后甩手走人。 她前脚出来,殷素素顶着殷白泽的滚滚天雷也义无反顾地跟了出来。 “终于考完试了!”她挽着宠唯一的手道:“至少在通知我补考之前还有半个月的休息时间,我们去哪儿庆祝?!” 宠唯一淡淡道:“去墓地。” 殷素素拉长了脸,“宠唯一……” 宠唯一无辜地看着她,“荣老太爷过世了,我跟裴叔叔都要去观礼,所以最近一段时间都要保持沉痛的心情,酝酿酝酿。” “别人家死人,跟你有什么关系?”殷素素不在乎地道:“反正四少当个代表就行了,也没人会管你的。” 宠唯一摇摇头,她却觉得恰恰相反,爷爷算起来和裴耀海平辈,也就是要矮荣老太爷一辈儿,这个丧礼必须得去,她是宠裴两家的人,更要去。 何况荣家还没回来就收购了兰斯兰特,可见心里算盘打的好,荣家现在不在军政,很多事都太好避免了,反而对裴家来说,这样摆在明处才是坏处。 不过,荣家究竟能翻出什么浪来呢?她还是很期待的。 生活太平静,太无趣。 “喂?”殷素素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你不是说真的吧,从现在开始就酝酿了?” 宠唯一抓下她的手,“假的。” “我就知道!”殷素素笑着,一副很了解她的样子,“宠唯一什么时候做过好人,路边的阿猫阿狗死了怎么可能让你掉下两颗同情泪!” 宠唯一抱着胳膊冷冷睨着她,“损我?” “绝对没有!”坚决不得罪宠唯一是她这三年的生活经验,并将铭记一生! 嬉皮笑脸地凑上去,她谄媚笑道:“周跃刚才约我吃饭了,我们一块儿去吧……” 在她似笑非笑的目光下,殷素素半晌又吞吞吐吐道:“文谦也在……当然还有何昭年和绘雅……还有罗柏安……” 简单来说,这就是一顿讲和饭。 159 四少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因为发生了上次的事,几人聚会玩乐的地方再也不选在大世界,文谦将地方定在了星月酒店。 刚开始气氛还有点怪异,等到菜上了桌子之后总算是活络起来。 文谦跟何昭年他们几个凑在一起说话,阮绘雅就拉了宠唯一和殷素素咬耳朵丫。 星月酒店的设计很别致,在包间外面有个共同的花园阳台,这一排的每个包间后面都有一个落地窗式的门,可以用来观赏外面的风景,也可以进出媲。 “以前还不知道这儿的甜点的味道那么好。”宠唯一扶住胃,心满意足地靠在栏杆上。 “真凉快。”殷素素张开双臂,天已经黑了,徐徐的凉风吹在脸上尤其舒服,她隔了一会儿又道:“要是一一能跟我们一块儿玩儿就好了。” 宠唯一笑笑,“什么时候不能玩,干嘛非要今天?” “四少快要来接你了吧。”阮绘雅笑道:“四少对你真好。” 殷素素打趣道:“四少又没在外面养小的,不对一一好对谁好啊?” “嘴皮子倒是挺利索的。”宠唯一似笑非笑地道。 殷素素连忙求饶,“别这么看着我,我渗得慌!” 宠唯一看了眼时间,道:“我该下去了,裴叔叔快到了。” 殷素素白她一眼,“让他等会儿怎么了,受不了你们,结婚那么久了还成天腻在一起!” 阮绘雅掩唇而笑,“这些乐趣你是不会懂的,一一,我陪你下去。” 三人刚说着要进去,就从隔壁包房里冲出个人来,跌跌撞撞扑到宠唯一身边,抓着她的手腕俯头大吐特吐! 宠唯一被吓了一跳,继而就是难闻的味道冲进鼻息里,她皱了皱眉,想甩开这个把她当成栏杆用的人,可对方手劲大的出奇,试了几次没用,她不禁有些恼火。 殷素素和阮绘雅见状连忙来帮忙,这时,又从隔壁包间里走出几个人来,显然都有些醉了,歪歪倒倒边走边道:“四少,你没事吧?这点儿酒就不行了?” 说着就是一阵哄笑声。 宠唯一顿了顿,在B市除了裴轼卿,谁还敢自称四少,而且过来的这几个醉鬼她都有点印象,就算喝酒了,不至于连脑子也糊涂了吧! 这时身边的人拽的她一个趔趄,她伸手推了他一下,沉声道:“放开!” 那人这才抬起头来,盯着宠唯一瞧了好一会儿眼睛才对上焦,继而又是哈哈一笑,轻.佻地伸手去摸她的脸,嘴里不干不净地道:“原来是个母的!” 殷素素上前狠狠推了他一把,怒道:“你嘴巴放干净一点儿!” 醉鬼没站稳,一屁股坐在地上,旁边几个人见状没有来扶的意思,反而哄笑道:“四少不行了,连个娘们儿都拿不下!” 醉鬼从地上爬起来,脚步不稳地朝宠唯一走去,“多少钱,今晚爷包了你了!” 还没等他站稳,宠唯一抬手就是一个耳光甩过去,“啪”地一声,醉鬼踉跄两步险些栽倒在地。 捏着发麻的手,宠唯一冷笑道:“四少?你也配这个称呼!” 旁边几个人变了脸色,作势就要上来帮忙,而醉鬼被这一耳光也打醒了,抽扯着唇角转过头来盯着宠唯一,止不住地冷笑。 佐骁拉开门走出来,一见荣归带着几个纨绔子弟把宠唯一三人围了起来,当下愣住了,目光一转,不期然就对上了宠唯一清洌的眼眸,心底那道伤疤隐隐作痛,脸上的笑也有些勉强。 还是走了过去,他拉住荣归道:“荣公子,我们再去下一场。” 荣?宠唯一挑了挑眉,这个人是荣家的人?荣家声名在外的只有三个公子,眼前这个人这副德行,又是哪一个? “放开!”荣归甩开额他的手,目光狠狠锁住宠唯一,“小爷今晚上非得要办了她不可!” 佐骁拆点被这大风闪了舌头,饭可以乱吃,但是话不能乱说,你这不是存心找抽吗?! 但还没等他把人拉开,背后包房的门就被拉开,文谦几人从里面走出的来。 扶了扶眼镜,文谦谦和地笑道:“荣四公子才回到B市,志气不小……” 他顿了顿又转向佐骁,“佐少也是。” 佐骁顿时松了口气,幸好包厢里面坐着的不是裴轼卿! 这位荣四少爷显然是认识文谦的,他眯起眼睛道:“你的女人?” 文谦摇头,“高攀不起。” 荣归大步朝宠唯一走去,高声道:“敢打小爷,我倒要看看是她嘴硬还是我的家伙硬!” 放浪的话热闹过旁边几人脸色一变,佐骁跟文谦几个上前就要拦,却被荣归身边那几个二世祖挡住,双方推推搡搡挤在一起。 殷素素见荣归脸沉的可怕,一咬牙冲上去挡在宠唯一跟前,大声道:“不管你是谁,谁要是动了唯一,别想活着离开!” 荣归讥诮一笑,反手一个耳光就把她扇翻在地,力道之大,竟让殷素素好一会儿没有回过神来! “素素!”宠唯一一惊,连忙去扶她,手臂却被荣归拽住,被他一扯,惯性摔入他怀里! 荣归双手一合就把她困在胸口,低头就要亲,宠唯一心一沉,从未有过的屈辱感冲上头顶,她左手扶住腰,反手把裴轼卿的匕首拔出来! 荣归见到冷光闪过,连忙后退,同时抬手一挡,锋利的刀刃只是和他擦肩而过,手肘上就赫然多了一条血痕! 宠唯一紧紧后退几步,握着匕首警惕地看着他。 “挺野!”荣归瞥了一眼手臂上的血痕,阴测测地道。 他举步正要朝宠唯一过去,却从旁边飞出一个啤酒瓶来,刚好砸在他脚边,碎的四分五裂。 荣归正回头,迎着他来的就是一拳! 翟宇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轮着拳头就照着他的脸招呼,叫骂道:“你TM算什么东西,敢对唯一动手动脚?!” 佐骁想要帮忙,却被后来的秋翰和江慕青拦住,至于另外几个杂碎,就被文谦他们料理了。 荣归力气不小,翟宇蛮打一通吃了暗亏,江慕青挽起袖子就加入战局,二对一,荣归只剩挨打的份儿! “快别打了!”佐骁暗暗着急,荣四公子是他请出来的,要是真出了什么事…… “这是荣家的四公子!” 江慕青冷扫他一眼,“荣家算个屁!荣家那个老头从坟里跳出来我都不会眨一下眼睛,何况是这么个蠢货!” 荣归被一顿好揍,却还没看清楚眼前的人,又听到荣家被辱骂,他气急喊道:“荣家人已经回B市了,你们敢动我?!” 翟宇照着他的下巴给了一拳,“动你怎么了?打的就是你!” 旁边几个二世祖被这阵仗吓傻了,明明刚才一个人都没有,怎么扭脸就跑出这么多人来! 宠唯一照看了殷素素,心疼地抚着她的脸,“很疼吗?” 殷素素龇牙咧嘴的,瞪了荣归一眼不算,等翟宇和江慕青把人按在地上后,又上去踹了他两脚,忿忿道:“你这个鸟人,竟然敢打本姑娘,信不信本姑娘剁了你的手!” 荣归被人按着,只能被殷素素踩着手,血有潺潺地从手臂留下来,他咬牙切齿道:“你们有本事就把我弄死,不然小爷总有一天会报仇!” 江慕青给他一嘴巴,冷嗤道:“还嘴硬!” “这是怎么回事?”浑厚低沉的声音在众人背后响起,裴轼卿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这头猪非礼一一!”殷素素肿着半边脸还抢先说了话。 裴轼卿快步走到宠唯一身边,握住她的手问道:“你动刀子了?” “只是划伤了他的手臂。”宠唯一摇摇头,紧绷的神经在看到他的那一刻松懈下来。 佐骁眼瞧着裴轼卿眼神不对,颇有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架势,可这是荣家四少爷! “四少,这是荣家的小公子,他喝醉了才会……” 余音消失在裴轼卿阴鸷的目光中,他吞了一下喉咙,下意识避开这种犀利的眼神,低头却发现跪在地上的几个二世祖已经吓得腿发软了。 “好啊,”裴轼卿掰开宠唯一的手,拿出匕首,面无表情地道:“荣家也敢爬到我头上来了。” 荣归听到“四少”两个字的时候就知道来人是谁了,他父兄嘴里听这个名字听的不少,但却从来没有见过真人。 扭头看过去,才发现他已经朝自己走来。 愣了一下,他目光移到了他手中泛着冷光的匕首上。 “你要做什么……?”他是真正有些害怕了,裴轼卿在B市能够只手遮天,惹到谁都不能惹到他! 裴轼卿走到他前面站定,冲江慕青递了个眼色,后者会意地将他的手扯出来按在地上,揪着他的五指不放! 裴轼卿眼皮都没动一下,手一挥,荣归一声惨叫,亲眼看着匕首贯穿自己的手掌! 翟宇吹了声口哨,笑道:“四少的手法就是准啊!” “说什么,”裴轼卿淡淡道:“我只是手滑了。” 江慕青跟着笑起来,“手滑,的确是手滑了!” 荣归脸色惨白,惨叫后差点痛晕过去了,他脸色扭曲,闭着眼睛缓了好一阵。 “喂,没死吧!”江慕青拍着他的脸,嘲笑道。 荣归狠狠睁开眼睛,江慕青却乘势揪住他的头发让他看着宠唯一,似笑非笑地道:“看清楚了,那是宠老爷子的掌上明珠,裴家的四少奶奶,荣德那老东西回来之前没告诉过你哪些人看到要绕开走吗?” 荣归悔不当初,他怎么知道随手一抓就抓到了宠唯一! 裴轼卿把匕首拔出来,抽出手帕来仔细擦干净上面的血迹,冰冷的眼瞳中释放着冷芒,他居高临下地睨着荣归,“荣四公子,想在B市待下去,就安分守己一点。” 荣归吃亏,却不得不认输。 宠唯一转眼看着跪在地上的几个人,沉静道:“想巴结荣家也要等他们在B市站稳了脚跟再说,那个人渣也配‘四少’这个称呼,脑子要是不清醒的话就回去问问你们父母,B市哪个才是四少!” 几个人没有动静,何昭年踢了其中一个,恶声道:“说话!” “……我知道了……!”终于有人臊着脸低低答了一句。 听到了答案,宠唯一点点头,走到裴轼卿身边,挽住他的手臂笑道:“等了你好一会儿了,我们回去吧。” 裴轼卿错过文谦身边时,道:“这件事交给你善后了。” 文谦藏在镜片下的眼瞳利光一闪,沉沉垂首。 坐上车子,宠唯一才歉然道:“对不起裴叔叔,我又给你惹麻烦了。” 裴轼卿把匕首放回她腰间,揉揉她的头发道:“不关你的事。” “荣家的人会不会很生气?”宠唯一眨眨眼睛无辜道:“要是他们上门来怎么办?” 生气啊,生气最好,气死最好,荣家的人,她怎么都看不顺眼。 “他们要是真找来了还好。”裴轼卿冷哼一声,继而发动车子。 回到蔷薇园,把隐隐作痛的手放到灯光下一看,手腕上果然又留了一圈乌青的痕迹,她拧着眉道:“又要好几天才会消。” 裴轼卿牵过她的手仔细给她擦药,药膏是医生提前配好的,奉一园蔷薇园和老宅都备的有,防的就是突然情况。 他动作越来越轻,脸色却越来越沉,渐渐的就变得像六月雷雨天的云一样,沉郁迫人。 “裴叔叔?”好不容易擦完了药,她腻到他怀里,小声道:“别生气了行吗?” 裴轼卿还是冷着一张脸,“你怎么知道我生气了?” 宠唯一指尖戳到他的眉心,轻笑道:“这里是骗不了人的,何况你也没掩饰啊!” 裴轼卿拥住她,双臂缓缓收紧,俯头在她耳边道:“一一,别老是让自己受伤。” 宠唯一撇撇嘴道:“天灾**,要是能避开就不叫祸了,这是不可抗力。” 不理会她的油嘴滑舌,裴轼卿的心疼里夹杂着一点隐忍的怒意,如果今天不是她在那里,荣归的事不会这么轻易了结。荣老太爷的丧礼都还没办,荣家的人就敢这么明目张胆了,果然了不起! 宠唯一双手轻轻在他背上拍打着,柔柔道:“如果还在担心荣家的话,裴叔叔可以安安心心地睡觉了。” “为什么?”裴轼卿挑眉。 宠唯一抿唇一笑,“幸好荣家还有个这么蠢的儿子。” 她仰起头来,笑容愈加灿烂,“蠢人比聪明人好对付多了。” 裴轼卿失笑,“这就是你一晚上的心得,我以为你总要把他大卸八块才解恨。” 宠唯一静静偎进他怀里,“他算什么,也敢这么招摇过市,荣家收购兰斯兰特,又这么快跟佐氏搭上了关系,从今晚就看得出来,荣家正在B市积极走动。” “以前跟丧家犬一样离开B市的荣家,才隔了几年,腰杆就硬了,竟敢堂而皇之的跟裴家叫板。” 裴轼卿狭眸微微敛下,讥诮道:“我看他们是急着来送死!” “不过荣家能从大哥手里抢了兰斯兰特,应该也很不简单吧。”能和裴亦庭过招,有能耐啊。 160 全.裸出镜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连着下了几天的雨,却在荣老太爷下葬这一天放晴了,蔚蓝的天空没有一朵云彩,看上去格外漂亮。 是个能让人心情愉悦的天气。 裴家除了老太太全部都去了墓园,宠唯一跟在裴轼卿身边,远远望着,只看见黑压压的一片,所有人都穿着黑色的衣服,连谁是谁都分不清楚丫。 裴耀海走到前面去,一扫荣家这一大家子,淡淡道:“节哀。” 荣德站在前面,好像伤神过度,脸上满是悲戚,一言不发,动也不动。站在他旁边的荣家长子荣钦朝裴耀海答礼,又请他到前方的去媲。 裴耀海立在荣老太爷墓前时,神色肃穆,微微叩首。 宠唯一握着白菊花,不着痕迹地看过荣家一方,果然没有见到荣景生和裴莱。而荣归,手掌上裹着厚厚的纱布立在后面。 放了花,裴亦庭和秦霜礼貌去问候荣家的家属。 这样的场景看起来有些怪异,长达十年没有见面的两家,却在丧礼上寒暄。面和心不合,平静的表面下暗流汹涌。 宠正宏没有到,宠唯一要代表宠家问候荣家,她在裴轼卿的陪同下走到荣德跟前,礼貌道:“荣爷爷,爷爷身体不好没有来,让我代为问候您。” 荣德这时才有了点反应,他转过头来略微打量了一下宠唯一,面色有些冷,并没说话。 “家父伤心过度,宠小姐不要见怪。”荣钦扶住荣德,回答宠唯一的话。 宠唯一这才睁眼打量眼前的人,他比裴亦庭略长几岁,看起来不像裴亦庭一样难以捉摸,反而有些敦厚老实,给人一种亲近的感觉。 微微点了头,她挽着裴轼卿正准备离开,荣钦却道:“宠小姐,荣归醉酒误事,实在不是有心的,还请你和四少宽宏大量,原谅他这一次。” 宠唯一心底微愕,这件事荣家就该当做没发生过一样不了了之才对,现在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 裴轼卿握了握她的手,沉声道:“喝酒误事,四公子应该戒酒。” 荣钦面上谦和,“我会好好管教他的。” 宠唯一悄悄看一眼荣归,才见他垂在身侧的双拳握的死紧,显然是对荣钦的道歉感到愤怒。 裴家的人到场,已经给了荣家很大的面子,待了不到五分钟,裴耀海便要离开。等到一旁的路清出来的时候,迎面走来的人让他面色沉了沉。 是荣景生和裴莱,带着荣蓉一块儿。 裴家和荣家的事谁都知道,却未必清楚其中的缘由,但很多人却听说过裴莱和荣景生的事,现在看到这样尴尬的一对来到墓园,不少人甚至怀揣恶意的兴味等着闹剧的发生。 荣景生当年和荣家等于是断绝了关系,但荣老太爷死他来拜祭也在情理之中,然而荣德却冷冰冰地道:“荣家不欢迎你。” “爸……”荣景生垂着头唤了声。 裴莱在旁边同样阴沉着脸,她喜欢的是荣景生,但绝对没有爱屋及乌的意思,荣家是害死老太爷的罪魁祸首,也是她有家不能归的罪魁祸首! 空气瞬时有些僵硬,荣景生握着荣蓉的肩膀道:“蓉蓉,叫爷爷。” 荣蓉咬了咬唇,怯弱道:“爷爷……” 荣德不耐烦地挥挥手,“你们走吧。” 荣蓉抓住裴莱的手不肯放松,垂着头盯着自己脚尖。 “走吧。”裴轼卿牵起宠唯一的手,转身跟上裴耀海的步子。 裴家的人谁也不想看到这场苦情戏,虽然说裴莱跟裴家断绝了关系,但在外人看来,荣景生和裴莱两边不是人却是裴家太狠心的缘故。 裴莱想回裴家,比谁都艰难。 回头之际,宠唯一诧然看到秦霜脸上还没来得及褪去的厌恶,她一怔,握着裴轼卿的手小声问道:“裴叔叔,大嫂很讨厌荣家吗?” 裴轼卿想了想才道:“秦霜个人跟荣家有点过节,算是。” 看他说的勉强,宠唯一耸了耸肩,弯腰坐进车子里才笑道:“今天真是个好天气。” 裴轼卿赞同的点点头,又看了眼腕上的时间,道:“我今天没事,时间也很早,想去哪儿玩儿?” “B市也没什么好玩儿的地方……”宠唯一靠在座位上,偏着头极力的想着,好一会儿才灵光一闪,“不如今天我们今天把那幅油画画完!” 裴轼卿打着方向盘,折向蔷薇园的方向,随口问道:“什么画?” 宠唯一黑黝黝的眼瞳里闪过一丝暧.昧,低笑道:“你忘了,你的全身……” 裴轼卿假咳了一声,“其实你想看随时都可以,不用画下来。” “你这是为艺术献身,我保证以看待艺术的眼光来看待你的身体!”宠唯一连忙道:“只画这一次!” “免谈!”裴轼卿硬邦邦甩给她两个字。 从上午磨到中午,从卧室缠到书房,宠唯一总算让他松了口,把提前准备好的道具――一条白色的丝巾捧到他面前之后,裴轼卿二话不说拨了秋缚的电话: “给我送个保险箱来。” 宠唯一鄙夷地看着他,“我打算把这幅画挂在卧室早晚欣赏……” 裴轼卿转过头来,眯起眼睛来瞧着她,语气危险:“宠唯一,连画也不想要了吧……” 身上只挂着一块布的裸.体画……这样的画能问世就应该偷笑了,还想见到第二天的太阳?休想! “啊,我知道了,”宠唯一在一旁凉凉道:“这样的画肯定会有损四少的威名,所以才要用保险箱藏起来!” 裴轼卿挑眉,斜着眼睛看她,分明是在说就是这个意思。 不过他能让自己画宠唯一也很高兴了,她拉着他飞奔到卧室,反手锁了门,又拉上窗帘,抱着手臂满脸邪笑地盯着他道:“来吧,亲爱的,为我宽衣解带!” 裴轼卿刚毅的脸上闪过一抹暗红,他慢条斯理地拉开自己的衬衣,总有种被调.戏了的感觉。 光线刚刚好,宠唯一目不转睛地看着裴轼卿,他的动作缓慢,然而贲张的肌肉随着他的动作在光与暗的交界处勾勒出让人砰然心动的线条,这一刻她觉得,世界上再美的艺术品都不如他。 裴轼卿背对着她把丝巾扎在腰间,好一会儿才回过身来看她,好看的眉毛紧紧扭着,“现在你满意了吧?” 宠唯一推着站在窗帘缝隙透露进来的一缕光线后,扶着下巴端详了一会儿,又道:“这个丝巾的颜色……” 裴轼卿揉揉眉心,虽然是自己老婆,但一个大男人被个小姑娘这样看着,他怎么也有点不好意思,再者,她盯着的部位也尤其敏感,他下意识掩了掩,嗯,有点感觉了。 宠唯一可没心思顾及他的感受,翻箱倒柜终于找出一条大红色的围巾来,她走到他面前比划了一下,沉吟道:“这个应该可以了。” 裴轼卿受不了地低呼一口气,牙关也绷得死紧:现在这种情况下,她能不蹲在自己面前吗? 把围巾拴在他腰间,又把白丝巾扯出来,宠唯一打量了一会儿满意地点点头,抬眸笑道:“这样就完美了!” “好了!”宠唯一一拍手走到他对面坐下,道:“裴叔叔,别动了,我要开始画了。” 成熟的身体,比例协调的身材,古铜色的肌肤,暗白色的伤痕,与红色形成鲜明的对比,同时也冲击着人的视觉,宠唯一无法言喻这种飞扬的感觉,只觉得手下的笔停不下来,这样的裴轼卿,让她贪婪的想全部记录在纸上。 男人的性感或许不是完美的肌肉,而是他眼神里藏也不藏不住的赧意。 宠唯一心跳如擂鼓,她越看自己的男人,越觉得不可自拔,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人呢? 对于她的眼神,裴轼卿唇边染上笑意,原来除了画画,他的身体也是她痴迷的对象,这多多少少让他有点骄傲。 “别笑!”宠唯一厉声打断他。 裴轼卿一顿,连忙收敛笑意。 时间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裴轼卿盯着对面专心致志的人,僵着身体小声唤道:“一一?” “嗯?”出乎他意料的,宠唯一应了一声。 “现在已经接近中午。”裴轼卿悄悄动了动脖子,“还没好吗?” “快了。”宠唯一敷衍道。 她这句“快了”又让裴轼卿足足站了一个半小时,等到她皱起的眉舒展开来之后,他才重重舒了口气。 “裴叔叔,”宠唯一抬起头来严肃地看着他,“这么多年竟然没有女人对你死缠烂打,太不可思议了!” 裴轼卿没想到她第一句说的竟然是这话,不由笑了笑,抓起衣服披在身上,抬步朝她走去。 不是没有死缠烂打的人,不过敢对他死缠烂打的人不都是被她收拾走了的吗? “比如在蔷薇园给别人看合成GV?”他冷飕飕地反问。 宠唯一顾左右而言其他,讪讪笑道:“今天天气真好……” 裴轼卿倾身环住她的细腰,狠狠在她唇上啄了一下,“满意了?” 宠唯一嘟了嘟唇不服气,“既然你知道,就代表你是默认的,我这是在帮你!”那样的女人也敢带进蔷薇园里,不知道是谁的眼光有问题! 裴轼卿笑笑,目光转到画上,语气柔和地附和,“好好,是帮了我的忙。” 画中的自己有点局促不安,除了神情有些不自然,其他都很好,尤其是腰间的那一横红,简直让整幅画亮了起来,他双手固定在她腰间,咬着她的耳朵道:“说说感想。” 宠唯一假装没有听懂,正儿八经地道:“你很适合当模特。” “还有呢?”裴轼卿湿热的吻开始向下滑。 宠唯一呼吸也跟着急起来,但却忍着笑道:“殷素素肖想过你的肉.体……” 后颈猛地挨了一咬,宠唯一咯咯笑起来,就着在他怀里的姿势转过身去搂着他的脖子,眼睛弯成了月牙形,“其实我觉得素素还是很有眼光的,这话她很早很早以前就对我说过了。” “你呢?”裴轼卿转念问道。 殷素素那个疯丫头就算了,走哪儿都带着一双不正经的眼神,她看到的东西反正就和别的女孩子看到的不一样……但是他不反对宠唯一这样看他。 见他神色暧.昧,宠唯一轻捶了他胸口一下,道:“没感觉。” 裴轼卿挑眉,“真的没感觉?” 宠唯一重重点头。 裴轼卿就地把她打横抱起,转身就朝卧室中央的大床走去,声音带着惑人的磁性,“马上就会有了。” 淡淡的粉红飞上宠唯一的脸颊,她用娇软无力的声音小小地抵抗着,“我还没洗手。” “等会儿一块儿洗,”裴轼卿俯身小心将她放在床上,眼底的火苗一下就窜了起来,他哑着嗓子道:“乖,先让我好好看看。” 宠唯一咬着下唇,双手放在身侧,紧张地揪着被子,而裴轼卿却像是要折磨她一样,故意缓慢而轻.佻地拨着她的衣扣,手指有意无意地在她肌肤上摩擦,非要撩拨的她不能自已才算数。 “裴叔叔……”低低的呼唤从她唇中溢出,裴轼卿俯身下去含住她的唇,满意自己达到的效果,又道:“怎么了?” “咕噜……”绵长的声音在卧室回响起来,裴轼卿愣了一下,继而抬头对上宠唯一无辜又含羞的笑容。 宠唯一可怜巴巴地望着他,“我只是想告诉你我饿了。” 裴轼卿想就这么把她吞下去,省得她成天勾他,明明都到嘴边了,却要让他打住! 起身吻吻他的唇,宠唯一从他身下钻出去,而后嫣然一笑,有意无意地扫了眼他腰间的红围巾,道:“裴叔叔,憋着对身体不好,现在天气很热了,偶尔洗洗凉水也不错。” 她重新扣好衣服的扣子,抱起地上的画道:“在你的保险箱送来之前,我要把这幅画挂在画室里,我知道裴叔叔一定不会有意见的!” 她翩然而出,拉开.房门时又扭脸回来道:“快下来吃饭哦!” 门合上时裴轼卿才从挫败中回过神来,他懊恼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只能往浴室去。 宠唯一在客房的浴室洗了澡,下楼的时候才发现裴轼卿已经换好了衣服等她一起吃饭。 见他从头到脚的不高兴,她扑上去啃上他的下巴,清澈的眼睛眨呀眨呀,柔柔地望着他,“裴叔叔在生气?” 妖精啊妖精,裴轼卿狠狠把她揉进怀里,却在听到她不舒服的哼了一声后,不自觉地放轻了动作。 以前还不觉得,他现在才发现,越来越拿她没辙了,没想到他有一天也会朝着宠正宏的方向进发: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宠唯一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不饿吗?” 裴轼卿眼神温柔地仿佛能掐出水来,正要说什么,然而宠唯一紧跟着的一句话却让这种温馨的气氛荡然无存: “就知道你今天肯定要站好几个小时,所以我提前让张伯炖了两只猪蹄,以形补形,你待会儿要吃完哦!” 裴轼卿拉下脸,一字一顿地道:“宠唯一……!” 宠唯一连忙从他怀里站起来,捏着手指一脸无辜地道:“我咨询过奶奶的,这话是她说的!” 这小东西,推卸责任的功夫见长! 161 背道而驰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宠唯一端着下巴望着墙上裴轼卿的画,越看越觉得满意,不过他本人却不见得有多高兴,不过这画最终没有放进保险箱,退而求其次,她把放在高架上,用一块红色的绸布盖起来丫。 “少奶奶,可以走了吗?”张伯敲响房门。 宠唯一把画重新盖上才拉开门走出去,边下楼边道:“裴叔叔走了吗?” 张伯对她这不伦不类的称呼也习惯了,答道:“少爷和翟少爷一块出去了,说在外面吃早饭。少爷还嘱咐让少奶奶多喝水。” 宠唯一望着外面晴朗的天,不用想也知道今天是个大晴天,不知道游园活动要举行多久。 学校里来的人比她想象中还多,好像平时上课都没有见到这么多人,大师的名声果然非同凡响媲。 “我估计李老头又要抓着这些人一块拍照,然后当宝贝一样地放进轩轾楼里。”殷素素在一旁小声嘀咕。 宠唯一在人群里张望了一下,问道:“怎么没有看到老师?” “你说君大师吗?”阮绘雅指了指校长室的方向,道:“刚才我看校长把他请走了。” 她顿了顿又道:“还有其他的画家。” 宠唯一会意,晃眼瞥到旁边在举办抽奖活动,笑了笑道:“要不去试试运气?” 殷素素已经磨拳霍霍了,双眼冒光地道:“游园活动就只有这个好处!” 阮绘雅在旁边抿唇一笑,“听说今年的礼品很丰厚呢,是君大师独家赞助的。” “那就更要试试手气了。”宠唯一推了她们两人一下。 “走吧!”周跃揉着手腕笑道:“我来给你们保驾护航!” 抽奖那里人山人海,宠唯一站在外面,有些心不在焉,余光瞥到立在一边的何昭年,道:“你怎么不过去?” 何昭年摇头,“我没什么兴趣。” 宠唯一挑挑眉,远远望着校长室的方向,取出手机给纪伦发了个短信。 纪伦半晌没回,人应该也在校长室,一时半会儿出不来了。 “我去走走。”她转而对何昭年道。 何昭年看了眼阮绘雅的方向,道:“我跟你一块儿去吧。” 宠唯一奇怪地转过身来,抱臂审视着他。 何昭年摸了摸自己的脸,道:“怎么了?” “你跟着我干嘛?”宠唯一径直问道。 何昭年摆明了装傻,“我哪有跟着你,我也刚好想去走走。” “是吗?”宠唯一笑眯眯地道:“那正好,你帮我到教室借一只画笔来。” 何昭年对天翻白眼,“我为什么要帮你跑腿?” 宠唯一撇撇嘴,“你也太小气了,我认识的男人当中,你算是最小气的一个。” 何昭年恨得牙痒痒,他也不想跟着她,抱着自己的小女朋友多好,可上回是他和文谦带宠唯一出去出了事,何昭尉罚他负重长跑三十公里,回来还不算完,凡是以后有她宠唯一的地方他都得寸步不离地看着……! 到底谁是他女朋友?! 宠唯一在旁边找了个凳子坐下,兴趣缺缺地看着拥挤的人群,叹道:“老师他们怎么还不出来……” “宠唯一,校长让你去一趟。”殷白泽从林荫道走过来,目光却在搜寻殷素素身影。 宠唯一下意识皱起眉,这死老头,太会借坡爬了。正要拒绝,纪伦的电话打了进来: “我出来了,老师说你不想来的话可以不来,待会儿等他题了字以后我们就可以走了。” “那好。”宠唯一脚尖顶着脚尖,又道:“我在抽奖区旁边的大榕树下。” 合上电话,她抬头对何昭年道:“我就在这里不会走的,你不去帮帮绘雅?” 何昭年犹豫了一下才道:“说好了,你别乱跑。” 宠唯一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何昭年的确是有当保姆的潜质。 身边的人一拨换了一拨,她百无聊赖地仰头望着天空,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下来,打在腿上暖洋洋的。 惬意地闭了闭眼睛,如果这个时候是在蔷薇园,一定是满园的花香,谢了一拨的蔷薇花又开始竞相开放,裴轼卿让人在蔷薇花旁边支了一排白色的木栅栏,把蔷薇花藤顺到上面,这样墙和栅栏之间就形成了一个小小的空间,足够她猫着腰进进出出。 他说这是给未来女儿准备的,免得女儿像她一样放着正门不走专喜欢从边边角角钻进钻出。 唇边溢出一丝笑意,她哼着不成曲的小调,在脑海里勾勒蔷薇花的形状…… “一一……”一道声音突然出现在身后,宠唯一惊了一下,身体一颤,却没有回过头,也没有应话。 陆云萧穿着白色衬衣,靠在她身后的大榕树上,其实他已经来了好一会儿了,一直看着她,看着她唇边的微笑,在阳光下有些耀眼也有些刺眼。 “最近还好吗?”陆云萧声音极轻,仿佛根本没想让宠唯一听到。 “除了爸爸的事,其他都很好。”宠唯一望着天边的浮云,淡淡地道。 陆云萧顺着她的方向看过去,在大世界的事,还有荣归的事他都知道,现在她的脖子上都还能看到浅浅的痕迹,但是她却一点也不愿意提起。 “伯父的事已经过去了。”他道。 宠唯一眼神没有丝毫波动,只道:“过没有过去,只有你知道。” 陆云萧眸底闪过一丝诧异,正想要问,却恍然记起一些事来,难道宠铮道那件事…… 凯瑟琳! “就算不是跟你直接挂钩,或许也和你的外公脱不了关系,”宠唯一语音里带着讽刺,“我一直以为日耀集团只是和裴家有过节,没想到连死去的人也不放过。” 陆云萧无言以为,他回来的目的,包括陆镇昌的希望,都和宠裴两家有关。 定定地看了她的背影一会儿,他勾了勾唇,转身离开。 四周都很吵闹,宠唯一没有,但是却能察觉到他离开了,心中涌出一股淡淡的忧伤,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无奈,她没办法强迫陆云萧,但是却不能逃避这个问题。 长长舒了口气,她心情顿时有些低落起来。 “喂,在想什么?”纪伦突然拍上她的肩膀。 宠唯一回过头去,笑道:“在想要什么时候才能离开,等会儿就热起来了。” 纪伦绕过长凳在她身边坐下,用下巴指了指校长室的方向,“很快。” “你的实习结束了吗?”宠唯一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眼神放空。 “算是吧,这次和老师一起回伦敦。”纪伦笑着道。 宠唯一点点头。 “你什么时候来伦敦和我们一块儿吧,”纪伦转头看着她,认真道:“从现在开始就不是抱着玩玩的心态了。” 微风扫过她的长发,又几根飞到了脸上,宠唯一用手撩开,道:“既然答应了,我肯定会认真准备。嗯,不过这半年时间我要用来休息,明年参加加拿大画展的画我已经画好了,等会儿就送到老师那里。” 纪伦错愕地看着她,她竟然已经完成了明年的作品,是该说她自信还是自负,对一个有天分的画家来说,半年时间的提升空间有多大她知不知道,她竟然就笃信现在完成的画就能在明年的加拿大画展上脱颖而出?! 宠唯一知道他在想什么,弯起唇角,她浅浅笑道:“别担心我。” 纪伦被说中心事,假咳一声,别过目光,“谁担心你了!” “那就最好,”宠唯一又道:“不过你也要加把劲,万一明年不行,真正是丢了老师的脸。” “不劳你费心。”纪伦冷冷瞥她一眼。 “老师过来了!”宠唯一起身道。 君笑春在校长的陪同下走了过来,随行的还有其他画家,陆云萧也在其中。 君笑春有些无奈地看了宠唯一一眼,他明明是想自己过来找宠唯一的,但是没想到这个李校长这么多事,竟然把陆云萧也跟着叫过来了。 “这就是君大师的弟子宠唯一,”李校长乐呵地跟旁边几个人介绍,“是我们东维一年级的学生。” “这么年轻啊……” “竟然才上大学!” 旁边果然有人低声赞叹着,李校长满脸红光,东维历届能出的人才不少,但是像宠唯一这样有天赋又被上天眷顾的人可不多,她恐怕会是东维最早出道的的学生! “唯一和vera也是朋友吧,”他又道:“唯一的画恐怕还受了vera的指点吧!” 陆云萧谦逊一笑,“算不上指点,唯一很有天分。” 宠唯一避开他的目光,垂着头假装听着他们的谈话,实际已经神游天外。 “回魂了!”纪伦伸手在她面前招了招,满脸无语道:“这样的场合也能走神,刚才在的那几位可都是大师级别的人物,随便一个指点你一下,也受用无穷了!” 他话是这样说,但宠唯一却听得出他分明没有放在心上。 抬头看了看周围,她疑惑道:“老师呢?” 纪伦懒得理她。 “哈哈!”殷素素狂奔而来,抱着宠唯一就使劲亲了一口,高声喊道:“我中了一等奖!一等奖!” 宠唯一擦了擦脸上的口水,凉凉道:“我耳朵不背。” 殷素素欣喜若狂,“那是你不知道一等奖的奖品是什么!” 一等奖是君笑春赞助的,一个是画油画的,一个是画国画的,能用得上吗? “是君笑春出道时用过的画笔哦!”殷素素住着她的手臂两眼冒金星,“是不是很牛?!” 宠唯一目光飘向纪伦:说白了就是垃圾吧…… 纪伦镇静自若地别开目光,李校长缠着他要的,反正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放在家里还占地方,干脆充公。 “一一!”殷素素不满地提高声音。 “好吧,”宠唯一无奈道:“那你要拿那个干嘛,你画油画吗?” “卖!”殷素素嘿嘿一笑,“你不知道这些东西在网上能卖出多好的价钱……!” 宠唯一转身就走,边对纪伦道:“我去学校对面的奶茶店坐一会儿,等老师出来了叫我。” 殷素素连忙拉着阮绘雅缠上去,不死心地追着她道:“一一,要是你想要的话我也可以打折卖给你哦……!” 宠唯一加快步子,自动忽略她的声音她的存在。 “九折!八折……” 吵吵的闹闹的几人一块儿走远了,陆云萧站在窗前,眼神一直没有从宠唯一身上离开过,虽然她口口声声要和自己划清界限,但是养成的习惯却改不了,她果然最适合连衣裙。 “咳咳!”旁边传来君笑春的一声轻咳,他收回目光笑道:“君老师。” “听说vera以前和唯一认识?”君笑春瞥一眼宠唯一消失在校门口的身影才问道。 “君老师叫我云萧就行了,”陆云萧十分礼貌,顿了顿又道:“我们以前是很好的……朋友。” 君笑春笑容不改,又道:“唯一真是幸运,能有你这样的朋友。”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陆云萧只觉得刺耳的慌。 “不过这个孩子的确可怜,”君笑春叹了口气道:“父母很早就过世了,身边只有一个爷爷,女孩子在成长过程中比男孩子更需要人照顾,听说你照顾了她一段时间,看起来是受了你很大的影响。” 陆云萧静静地听着,等着他切入正题,他来找自己说话,不可能就只是感慨感慨吧! 君笑春拍拍他的肩膀正色道:“你是个好孩子,你帮了唯一很多,我是唯一的老师,自然看得出来她的画风多多少少受了你的影响。” “但是,人的感情也是双刃剑,你对她好时她对你好,如果你一再的背弃她,总有一天她也会背弃你,好好想想,值不值得。” 陆云萧心沉了一下,眸色转暗,君笑春竟然知道他们这么多事?! 君笑春似乎没有注意到他神色中的疑惑和探究,双手背在身后,安稳泰然地道:“唯一是我见过的最有天分的学生,说实话,她现在的状态并不好,我急着让她出道的原因你应该也猜得到,她还年轻,没有定性……能帮一点儿是一点儿吧,这么好的苗子。” 陆云萧手微微紧了紧,继而恢复平静,唇边带了一丝笑意,“君老师真的只是把唯一当学生看?” 君笑春哈哈一笑,“如果唯一愿意,我是很想认她当女儿的!” 老狐狸,好一个四两拨千斤! “她身边有个很好的人。”陆云萧道:“这话你应该对裴轼卿说。” 君笑春摇摇头,“所以说你们这些年轻人不懂事,爱人和朋友本来就是不相交的,既然你从爱人的范围内退了出来,安安心心当她的朋友也好。” 朋友?谁会在进了一步之后,无功而返?还要退回自己原来的位置?! 君笑春略微有些失望,他曾经很看好陆云萧,但现在的所作所为却让他失望,人有野心才有志气,但却不能失控,他如果继续待在陆镇昌身边,迟早会彻底坏掉…… 不过人心难测,以后的事会怎么发展谁也不知道,只是希望夹在中间的宠唯一能平安度过。 162 一一怀孕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宠唯一从钟毓秀手里接过香,恭恭敬敬在佛像前鞠了躬,诚心许了愿才把香插进香炉里,转身扶住钟毓秀,她笑道:“我许了愿了。” 钟毓秀慈祥地笑着,拍拍她的手背道:“静心大师是我的老朋友了,我们过去坐坐。丫” 前方香客云集熙熙攘攘,寺庙后面的禅院却很安静,很古朴的院子,来之前听裴轼卿说过,老太太很喜欢这里的斋菜,每次来都要用了才回去。 跟他们一起来的还有裴善原,本来裴尔净也想来的,但被老太太撵回去了,说他不正经,会让菩萨觉得他们不庄重。 钟毓秀听静心大师讲经的时候,宠唯一和裴善原就在外面喝茶媲。 抬起头来就瞧见了欧阳雪薇,宠唯一诧异,这种地方也能碰见熟人。欧阳雪薇正在四处找什么,对上宠唯一的目光时愣了愣,旋即一笑,朝他们走了过来,“唯一,三少,这么巧?” 裴善原面上带了浅淡的笑意,请她坐下来。 宠唯一喝了一口茶总觉得气氛不对劲,她放下茶杯,道:“我给奶奶送茶进去,你们先聊着。” 说完也不等他们说话就径直起身堵住了送茶的小和尚,推开了禅房的门。 在钟毓秀旁边的蒲团上坐下,宠唯一静下心来听大师讲经。 “这位是……?”静心大师睁开眼来。 “这是我的孙媳妇。”钟毓秀笑道。 静心颔首,又道:“不是我去年见的那一位。” “这是老四的。”钟毓秀含笑道:“大师看看。” 静心沉吟片刻,摇摇头道:“无妄之灾。” 钟毓秀当即脸色一变,追问道:“大师,这是……?” “尽人事听天命,万事小心即可。”静心捋着长胡子,笑道。 因为静心大师含含糊糊的一句话,钟毓秀回去时脸上都笼了一层阴郁,一路上和宠唯一说了不少注意事项,等到半道上裴轼卿来接她时还不住地跟他嘱咐,让他千万照顾好宠唯一。 裴轼卿反复点头才得以脱身,上车时他才发觉宠唯一有点不高兴,他摸摸她的额头问道:“怎么了?因为静心大师的话吗?” 宠唯一摇摇头,勉强笑笑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吃过饭了吗?”裴轼卿发动车子。 “斋菜。”宠唯一顿了顿道:“味道还不错。” “可能是天太热的缘故,你睡一会儿,回去就有梅子汤喝了。”裴轼卿看她蔫蔫的,懒懒的样子也不太爱说话。 “嗯。”宠唯一拿过他的外套盖在身上,闭着眼睛打起瞌睡来,本来没有多困,这样一睡竟然睡过去了。 等再醒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卧室,按着有些昏沉的脑袋,她转头看了天边的晚霞,喃喃道:“已经晚上了……” 裴轼卿走到床边吻吻她的脸颊,笑道:“饿了吗?” 被他一说宠唯一才觉得饥肠辘辘,而且睡饱之后突然觉得胃口大开,她趴进他怀里,“你吃过饭了吗,这么晚了。” “没有,”裴轼卿牵开被子让她下来,“洗把脸下楼去吃饭。” 一直到下楼之前宠唯一都觉得很饿,可真正看到满桌的食物,反胃的感觉冲上来,弄得她一点胃口都没有了,她蹙着眉头摆摆手道:“我吃不下。” 裴轼卿放下筷子,“最近几天你都没有胃口,生病了吗?” 宠唯一觉得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只是胃口缺缺。 裴轼卿没办法,又让人重新做了点心,卖相极好的点心让她高兴了一下,不过吃了一块就又放下了。 “张伯,还有梅子汤吗?”宠唯一舔舔嘴唇道:“我有点渴了。” 张伯连忙让人去拿,裴轼卿却沉着脸色让他叫医生。 宠唯一一边喝着梅子汤,一边道:“我没有生病,只是天太热了,不想吃东西。” 裴轼卿看了眼她纤细到仿佛一掐就会断的胳膊,略显不悦道:“就算没有生病,也要吃开胃的药,好不容易养起来的一点肉,一个夏天没过完就全没了。” 宠唯一耸耸肩,反正各种各样的药她也吃的不少了。 “少奶奶真是奇怪,吃饭的时候没有一点儿食欲,这个梅子汤喝起来就当饭了。”张伯又凉了一碗过来。 裴轼卿看她那馋样,又吩咐道:“拿点山楂糕来。” 厨房现做了山楂糕,宠唯一尝了一点觉得味道不错,就着梅子汤吃起来,裴轼卿稍稍放了点心,以后让厨房换菜式就行了。 “少爷,周医生来了。”张伯领着周医生进来。 周医生是个老中医,行医四十年,人品和医术都过得了关,也是裴轼卿比较信任的医生。 周医生粗粗问了一下情况就给宠唯一把脉,好一会儿才眉开眼笑地道:“四少爷,少奶奶有身孕了。” 裴轼卿猛一睁眼从沙发上站起来,有些手足无措地坐到宠唯一身边,忐忑而又惊喜地道:“真的?” 周医生点点头,“现在天儿热,孕妇又喜欢酸味的,吃不下饭很正常,等胎再稳点儿,吃什么都有胃口了。” 裴轼卿握住宠唯一的手,兴奋地难以自已,他反复道:“一一,我们有孩子了!有孩子了!” 宠唯一还呆呆的,一时有点不敢相信,她肚子里竟然有了裴轼卿的骨肉?! 周医生看了眼旁边的山楂糕,道:“山楂容易引起流产,最好不吃。” 宠唯一一惊,脱口就道:“我已经吃了!” 裴轼卿后悔不已,刚才不该拿山楂糕给她吃的! “那现在怎么办?有什么补救的办法吗?”他急急问道。 “别急别急,有我在,管保你这胎稳稳的,”周医生笑道:“用中药安胎最好了,照着我的药方抓药来吃就行了。” 裴轼卿一颗心这才落回肚子里,面上蒸腾着一股喜色,“难怪你最近几天都没什么胃口,原来是孩子闹的。” 见他手要往自己小腹上摸,宠唯一连忙挡了一下,低声道:“周医生还在呢!” “老太太等这一天不知道等了多久了,四少爷,赶快也让老太太乐乐吧!”周医生提起药箱,“我先走了。” 裴轼卿连忙让张伯送他出去,转头看着身边的小女人,他弯腰猛地将她打横抱起,高声笑道:“我要做爸爸了!” 宠唯一被吓了一跳,连忙抓住他的领子,耳边回响着爽朗的笑声,她不由也抿起唇来,环住他的脖子靠在他怀里。 回到卧室里,裴轼卿小心翼翼把她放在床边,然后在她跟前蹲下身来,大手盖在她的腹部,轻轻地抚摸着,而后又抬头看着她,“一一,真奇妙,这里面有我们的孩子了!” 宠唯一看他乐得忘乎所以的样子,失笑道:“等去医院检查确定之后再说。” “我相信周医生,”裴轼卿笃定道:“他说有了就一定有了!” 他起身将她纳入怀中,不住地亲吻着她的发梢道:“真好,一一,我们有孩子了,我们的孩子……” 血脉延续的感觉真的是很奇妙的,一想到肚子里有了宝宝,宠唯一就忍不住四肢轻颤,这是她和裴轼卿的第一个孩子…… “我先通知奶奶和爸!”裴轼卿就像得了压岁钱的小孩子要迫不及待的炫耀一般拨通了老宅的电话,老太太比他还紧张,对着他一顿絮叨之后就斩钉截铁道:“今晚你不准碰她一根手指头,明天我亲自过去!” 裴轼卿打了电话还是心痒难耐,然后就在宠唯一错愕的目光下,挨着挨着给三个哥哥打了电话,又把翟薄锦和秋缚几人一一通知到了,真是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快当爸爸了! 宠唯一静静坐在旁边,手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腹部,她从来没有看到裴轼卿这么高兴过,这个孩子来的真是时候,正好让家里阴郁的气氛松缓一下。 终于等到裴轼卿把心底这股咆哮发泄出去后,宠唯一已经开始打瞌睡了,他抱着她躺下,手在她腹部恋恋不舍地游移,边吻着她的额头边道:“家里马上就有一个小宝贝了。” 宠唯一贴着他的胸口,闭着眼睛笑笑,“才刚刚怀上,还有七八个月要熬呢。” “才七八个月而已,”裴轼卿怜爱地看着他,黑瞳中的温柔和爱意几乎要流淌出来,“很快就会过去的。” 裴轼卿圈住她的身体,想用力却不敢,只能小心翼翼地搂着她,生怕碰到她一点。 宠唯一暗暗笑他,心中却份外甜蜜,在他怀中寻了个舒适的位置睡过去。 第二天一早,还没走下去就听到楼下吵吵闹闹的,其中老太太的嗓门儿最大,一条一条地给裴轼卿说该注意什么,期间还跟宠正宏拌两句嘴,原因是两人都请了专门的营养师过来,在用哪一个身上争执不休。 亲耳听见不如亲眼看见,宠唯一瞠目结舌地瞪着这一客厅的人,顿时萌生了退意,她还是回去睡觉算了…… “唯一!”殷素素最先看到她,跳起来就要朝楼梯上冲,半道上却被眼疾手快的裴轼卿提起衣领,“从现在开始,你要和唯一保持三米以上的距离!” 殷素素虽然心有不甘但却自己改不了毛手毛脚这个习惯,于是就推了推身旁的阮绘雅,道:“你去。” 阮绘雅笑着摇摇头,哪儿还轮得到她去啊,裴四少就跟护着心肝宝贝一样,就差没把宠唯一供起来了! 裴家的人,宠家的人,翟薄锦他们几个,何昭尉跟罗茂也来了,个个亮着一双狼眼瞪着她,目光里的热切简直让宠唯一头皮发麻。 她悄悄掐了裴轼卿一把,皮笑肉不笑地压低声音道:“你做的好事!” 裴轼卿眉头都没皱一下,喜气洋洋地道:“没关系,大家都很高兴!” 钟毓秀连忙过来牵过宠唯一的手让她在自己身边坐下,脸上笑纹都多了几条。 前前后后看着她,钟毓秀摇摇头道:“你这身子一定要好好补,母子俩都要养的白白胖胖的!” 宠正宏也笑呵呵地道:“唯一是瘦了点,不过怀孩子的人辛苦,等稳定下来身体就养起来了,当初萧秋怀唯一的时候也是这样!” 老太太横了他一眼:“不懂装懂,这从一开始就得好好注意,一点也不能马虎!” “我这不是带了个营养师过来吗!”宠正宏吹胡子瞪眼,“唯一是我的孙女儿,我会害她吗?” “唯一还是我的孙媳妇儿呢!”钟毓秀不甘示弱,“必须得用我挑的营养师!” 两边在旁边掐,宠唯一溜出来坐到裴轼卿身边,接过他递来的汤碗,小小喝了一口才吐吐舌头埋怨道:“看你找了这么多人来!” 裴轼卿是真无辜,“我只叫了奶奶和老爷子,其他都是不请自来凑热闹的。” 翟薄锦笑眯眯地凑上来,啧啧道:“我可从来没见过高兴的手舞足蹈的四少,昨晚我可是念了一晚上,非得看看他这得意忘形的样子才算数!” 江慕瑾也在旁边笑,“半夜打电话过来,我还以为是午夜凶铃呢!” 他们知道是很正常的,宠唯一扭过头去看着异常兴奋的殷素素,白目道:“那这只又是怎么知道的?” “总之很曲折。”阮绘雅掩唇笑道。 “别这么嫌弃我嘛,”殷素素厚着脸皮躲开裴轼卿冷扎扎的视线,盯着宠唯一的肚子道:“怎么说你肚子里的孩子以后也得叫我一声干妈!” “你还上瘾了啊!”阮绘雅在一旁取笑她。 “那可不是!”殷素素拍拍胸口道:“我这可是第二个了呢!” 宠唯一眉梢一跳,蹙眉看了她一眼,裴轼卿眸色也是一变,但很快就掩饰过去。 殷素素说完就后悔了,她说话是完全不经脑子,好在现在大家都在忙其他的,没有注意到她,尤其是裴亦庭……她悄悄看了他一眼才舒了口气。 但是阮绘雅却听到了,跟着问道:“那第一个是谁?” 宠唯一扶额,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也算殷素素机灵,她笑着推了阮绘雅一把,“还能有谁?你我可是预定了的!” 阮绘雅脸一红,垂着头掐了一下她的腰。 殷素素这才算松了口气,她对上宠唯一的眼神,摆了个可怜兮兮的模样。 裴轼卿看着宠唯一喝完了汤才道:“还想吃点东西吗?” 宠唯一摇摇头,“饱了……” “不过还想喝点梅子汤。” “孕妇果然嘴馋。”江慕瑾在一旁打趣道。 “你这孩子!”钟毓秀横了她一眼,“孕妇就是要吃点酸甜开胃的东西,哪有笑话孕妇吃的多的,胃口好才最好!” 江慕瑾连忙讨饶,“老太太,我知道错了,您别说我了,快琢磨琢磨怎么让唯一长胖点吧!” 钟毓秀注意力马上转移,领着营养师就到厨房去了。 “有老四陪着你我也放心,”裴耀海和蔼地笑道:“唯一,好好照顾自己。” “谢谢爸。”宠唯一柔顺地点点头。 “听说孕妇怀孕脾气大,本来就是脾气刁钻的人,老四这下可有得你受了!”裴尔净戏谑道。 “这是裴家的老大,再大的脾气老四也要忍着。”裴亦庭笑笑,难得开了次玩笑。 宠唯一望了望裴轼卿,眼中有丝丝愧疚。 PS:明天大更哦~(*__*) 163 喜悦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看看你像什么样子!”凯瑟琳猛地拉开窗帘,抱着手臂冷冷盯着靠着床沿坐在地上灌酒的陆云萧,“你就只有这点买醉的出息?” 陆云萧被突如其来的光线刺得眯了眯眼睛,等眼睛适应之后他才转头看着地上,原来他已经喝了这么多酒了。 眼看着他又要喝,凯瑟琳冲上去一把夺过他的酒瓶,怒斥道:“不就是宠唯一怀孕了吗?你用得着这样糟蹋自己吗?当初刚刚到日耀集团的那个陆云萧死哪儿去了?!丫” 陆云萧眯起眼睛冷冷看着她,“还给我。”他不是在买醉,相反他清醒的很,从来没有过的清醒媲。 凯瑟琳把酒瓶扔进垃圾桶,咬牙看着他,“陆云萧,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 陆云萧抓了抓头发,随口道:“我以前是什么样子的?” 凯瑟琳盛着怒气没法开口,她看不惯他为了一个女人买醉,但也只有面对宠唯一的时候他才像个真真正正的人,不是一个被陆镇昌拿捏的棋子! “上次你让我做的事,已经有眉目了。”她沉了口气道:“名单我已经拿到了,如果你再继续这样,我会考虑取消我们的协议!” 陆云萧淡淡一笑,“凯瑟琳,我们是绑在一起的,我想要的东西你不想要吗?只有跟我合作你才有出路。” 凯瑟琳无法否认这一点,正是因为这样,她才不想承认自己被陆云萧攥死了……可是,她看着眼前这个颓废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纯粹利用的心态里就混进了一点别的东西,陆云萧的优秀,也只有宠唯一看不到!而像乔海歆那样的蠢女人,即使再垂涎也不配拥有! 走过去抱住他,她轻轻闭上眼睛,低声道:“云萧,我还在你身边,只有我们才是最般配的,只有我才会对你不离不弃……” 不离不弃……陆云萧瞳孔猛地一放,他喉头一紧,一把推开凯瑟琳扑在地上咳出一口血来! “云萧!”凯瑟琳惊恐喊道。 陆云萧恍恍惚惚地看着身边的人,熟悉的面孔好像又回到了他身边,他伸手抓住她的手,微微一笑…… * 因为宠唯一不放心,所以又到医院去检查了一遍,确定有两周的身孕后,她心里这颗石头才放下,她真怕让裴轼卿白欢喜一场。 裴轼卿现在回到家里的第一件事就是听听她孩子的动静,宠唯一啼笑皆非,手脚都还没长出来的小东西能动吗? 裴轼卿却把这个习惯坚持下来了,家里很快就多了一间婴儿房,小孩子的玩具堆了整整一屋子,衣服鞋子一样也没落下。蔷薇园后面的一片原先是一片盆栽,现在也被腾出来做成了小孩子的游乐园,别说小孩子了,就连大人都可以去运动运动。 宠唯一抚摸着腹部,笑道:“宝宝,爸爸已经急不可耐了,你也要快点长大。” 裴轼卿回到她身边,小心翼翼贴着她的腹部笑道:“昨天我给宝宝想了好几个名字,待会儿写出来你看喜不喜欢。” 宠唯一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让他站起来,“亲爱的,还有整整九个月,这才几天你就把孩子童年的东西置办完了,以后的时间你又干什么?” “简单,”裴轼卿薄唇噙着笑,“童年之后。” 宠唯一勾住他的脖子亲了亲他,“老公,你没救了。” 裴轼卿环住她的腰回吻她,“一一,我从来没有这么高兴过。” “我知道,”宠唯一拉着他到一边坐下,弯起唇角道:“所以薄锦他们才来看你的笑话。” “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别理他。”裴轼卿搂着她让她趴到自己身上,五指穿插在她发间,声音轻缓地道:“现在这样多好。” 宠唯一“嗯”了声,隔了一会儿才道:“裴叔叔,我觉得很幸福。” 裴轼卿笑容中带着宠溺,“过段时间,宝宝就要开始折腾你了。” 宠唯一嘟嘟粉嫩的唇,不满道:“现在已经开始了,吃什么都不香,每天还要喝那么多药。” “别把宝宝带坏了,”裴轼卿拍拍她的臀,“以后调皮任性的毛病要好好改改,孩子虽然活泼一点儿好,但是我估计两家可再养不起一个宠唯一了。” “说的我就像十恶不赦一样,”宠唯一捏着拳头在他眼前晃,龇牙咧嘴道:“怎么,还没到七年之痒就开始嫌弃我了?” “哪儿敢,”裴轼卿赔笑,“大哥说的对,现在裴家上下就你最大。” 宠唯一掖着笑,顺手在旁边扯了条毯子盖在背上,就着趴在他怀里的姿势悠闲地把玩起他的纽扣来。 “就是不知道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也不知道取什么名字。” “一一喜欢男孩儿还是女孩儿?”裴轼卿轻声问道。 “男孩儿,”宠唯一想了想道:“像你一样出色的男孩子。” 低沉的笑声从裴轼卿喉中滚出,带着莫名的性.感,这让宠唯一红了脸,她不满道:“这话很好笑吗?” “不是,”裴轼卿道:“只是觉得裴家后继有人了。” 宠唯一伸手捏他的鼻子不让他笑,“骗我?” 裴轼卿拉下她的手,笑意不减:“我好像从来没听你这么夸过我。” “是吗?”宠唯一却不觉得,揪着眉毛正经地道:“可是我记得我经常夸你的。” “比如?”裴轼卿挑挑眉,她的记性好,他的记忆力也不错,这小妮子什么夸过他了? “比如有男人味?”宠唯一狡黠地笑,雪白像贝壳一样的牙齿露在外面:“比如身材好?比如体贴,比如温柔,比如细心,比如厨艺好,比如对我一心一意,比如帮我收拾烂摊子,比如帮着我闯祸……” 裴轼卿握拳假意清了清喉咙,正色道:“前面的我接受,后面两句就算了。” “怎么?”宠唯一支起手臂来看着他,抬着下巴居高临下地道:“不是事实吗?” “是是是,”裴轼卿生怕她摔着,握着她的肩膀让她好好趴着,“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孕妇很小气,这是宠正宏告诉他的,甚至列举了当年萧秋怀着宠唯一时横眉竖目的一系列事情,不由得他不信。 宠唯一满意地哼了哼,捉着他的手仔细地看着指头上的老茧,粗糙的感觉让她爱不释手。 “其实我更想是个女孩子。”裴轼卿缓声道:“调皮一点没关系,有我宠着她,一定让她无忧无虑地过完一生。” “那可有点难。”宠唯一摸摸鼻子,半真半假地道:“因为她恐怕找不到像我老公这样优秀的男人。” 这句话让裴轼卿很受用,剑眉一挑,他毫不客气地点点头,“我估计也难,看来要从小培养。” 两人说着说着就笑起来了,都是成年人了,却躲在房间里说这些牙酸的话,幸好没有人听到,不然裴轼卿英明神武高如泰山的形象非得瞬间坍塌了不可! “裴叔叔,”宠唯一声音微沉,顿了顿道:“文优的孩子快出生了。” 裴轼卿的手略微停滞,继而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接着说。 “那天我看大哥也很高兴,但是……”宠唯一咬咬唇,直截了当地说出心中的不快:“我觉得有点对不起他。” “不说出来,对每个人都有好处,”裴轼卿瞳色敛下,带着不易察觉的冷暗,“他们之间的问题不仅仅是一个孩子那么简单。” 宠唯一犹豫着,“我也知道,只是……” “只是我想到我们的孩子,一开始就有父母陪伴在身边,但文优却要忍痛离开,而大哥根本不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 “别想太多,你并没有做错什么。”裴轼卿末了片刻,抚着她的背道:“一一,要改改你这个瞎操心的毛病。” “怎么算是瞎操心?”宠唯一捶了他一下,“一个是你亲大哥,一个是我好朋友,算瞎操心吗?” “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养好身体,生个健健康康的孩子,其他的事不要看不要想。”裴轼卿捧着她的脸让她面对着自己,极其认真地道;“现在对我来说,任何人都没有你重要,你和孩子平安才是我最大的愿望。” “我知道了。”宠唯一双手覆在他手背上,漂亮的双瞳带着温柔的笑意,“我想回奉一园去住几天,让爸爸妈妈也知道这件喜事。” 裴轼卿面部线条柔和了不少,又补充道:“不过老爷子经常也不在家,他离开之后就回蔷薇园来,你在这里我才踏实。” “嗯。”宠唯一倾身啄了啄他的下巴,“到时候你来接我!” “别撩拨我,”裴轼卿抱着她起来,稳步朝大床走过去,“现在该睡觉了。” 宠唯一垂眸一笑,窝在他怀里,即使在睡梦中也不愿意离开他片刻。 这样大的事肯定不会忘记通知文优,宠唯一约了殷素素在她家里和文优视频通话,也顺便看看她的情况。 文优的肚子已经很大了,挺着腰才能好好走路,闻泱自然也是寸步不离地守在她身边,她这个月份,正是危险时期。 听到殷素素说宠唯一怀孕了,她起先还有些不相信,等到宠唯一亲口说出来她才拍拍额头感叹道:“四少的动作也太快了,你才十八岁,他不用这么着急吧!” “其实我们也没这个打算,他提前到了。”宠唯一难掩眉宇中的喜色,温柔地看着自己的腹部道:“不过我和裴叔叔都很高兴。” “他当然高兴了,都三十岁的人了能不想吗?”文优还是有点不满,她觉得这件事裴轼卿要负责任,就算是有千分之一的机会他也得防着不是,宠唯一还不到十九岁,自己都是个孩子怎么去照顾孩子……倒是也轮不到她照顾,宠裴两家恐怕得把她像个太上皇一样供起来。 “老爷子乐疯了吧!”她转而笑道:“正好给你们宠家发扬光大了。” “爷爷高兴的没睡着觉,”宠唯一点点头,“宝宝的名字都想了好几打了。” “老年人就盼着这个,”文优敛了敛神色,告诫她道:“现在是关键时期,你也要注意一点,什么东西能吃不能吃的要忌口。” “你还真当我是小孩子呀!”宠唯一打趣,面上蒸出微微的粉色。 “好吧,就你能干。”文优看了看时间道:“我要去医院做检查,回头再聊吧,你们俩,记得给我打电话!” 她说完就收了线,宠唯一的视线一时还停留在屏幕上,舒了口气,她笑了笑,果然像裴轼卿说的,她是在瞎操心,文优自己也能处置好自己的事情,有了孩子的女人,生理上虽然变得脆弱了,但是心理上变得异常坚强。 笑着摇摇头,她回过神来才突然想起身边这个人今天安静的出奇! 回过头去瞅着她,那张圆圆的脸上分明写满了不快,牙齿狠狠咬着下唇把脸生生憋成了一个包子,正哀怨地看着自己。 “你干嘛?”宠唯一拍拍她的脸,又伸手在她眼睛面前晃悠,但她还是两眼发直,丝毫没有搭理人的意思。 清了清嗓子,宠唯一淡淡道:“景泰的乳鸽,福祥的烧鸡,小蓝街的桂花蜜,榕树巷子的蒸蛋,紫阳观的糯米团子……” “别说了!”殷素素拍桌子站起来,流着口水垂涎地看着她,“这些我吃不完能打包吗?” “出息!”宠唯一冷瞟她一眼,鄙夷之意言溢于表。 殷素素瘪着嘴装可怜,“可是你们的话题我一点也插不进去,我总不能也去怀个孩子吧……” “噗……!”宠唯一刚喝下喉咙的水差点全吐在她脸上,好咳一阵她才抬起头来道:“你想被你哥掐死吗?” “还有,怀孩子是闹着玩儿的吗?!” “就是知道所以我才愁啊,”殷素素唉声叹气,“你也怀孩子了,没听四少说吗?从今以后和你保持三米以上的距离……再说了,你这样我也不敢碰着你,我反正是毛手毛脚习惯了……” 宠唯一摸小四一样摸着她的头发,笑道:“还挺有自觉性的嘛,不错!” 殷素素没好气地拍开她的手,“孕妇也不能歧视我!” “好好。”宠唯一憋着笑,看她闷闷不乐的样子,心是软了一大截,“我待会儿回去就让人把这些吃食全部给你送过来,满意了吧?” 殷素素的脑袋点的就跟鸡啄米一样,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条缝,“我喜欢吃的全部都要,你放心,我绝对吃的完的!” 宠唯一觉得她没救了,现在是个椭圆,说不定两年之后就会变成正圆。 离开殷家之后,车子平稳地往奉一园去,驶入市区之后后面跟上来一辆车子,司机问是不是她认识的人。回头看了一下,宠唯一淡然道:“走吧,不用管他。” 然而车子没走出多远,后面的车子就快速超车,在前方一个转弯就挡住了他们,好在距离隔的比较远,开车的司机技术也不错,车子并没有受到多大的颠簸。 宠唯一开着从车上下来的人,下意识皱了皱眉,这不是陆云萧的车子吗,为什么是凯瑟琳在开? 凯瑟琳敲了敲车窗,大声道:“宠唯一,我们聊聊。” 滑下车窗,宠唯一神色冷淡,“我们没什么好聊的。” “陆云萧住院了,又是因为你!”凯瑟琳赶在她关窗之前快速说道:“你不去看看他吗?” 宠唯一眸色沉了沉,从手提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递给她,“你把这个给他,他就会明白了。” 164 报复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小姐,今天园里来了客人。”余妈迎出来就笑眯眯地说道。 客人?宠唯一回头看了眼院子里停着的车子,竟然是君笑春的代步车子,他到奉一园来了? “小姐,快进去吧,君老师等了好一阵了。”余妈催促道。 宠唯一点点头走进客厅,扬起笑唤道:“爷爷,老师。媲” 两人相对而坐,不约而同地点点头,宠正宏拍拍身边的位置示意她坐下,又道:“君老师说去过蔷薇园了,听说你回来了才过来的,这好一阵你去哪儿了?” “在外面走了走,”宠唯一转头看着君笑春,有些歉意道:“老师回来之后还没有好好给您洗风接尘呢!” 君笑春摆摆手,“那些都是虚礼,现在你不一样了,好好养着身体就对了。” 宠唯一由衷地感谢他,能碰到这样一位老师,她的确很幸运。 “现在才六月份,明年加拿大画展来得及,前两天你跟纪伦说要休息半年,原来就是因为这个。”君笑春释然笑笑。 宠唯一笑而不答,这个孩子她是真的没有料到,不过想休息半年却是真的,不过现在,刚刚好。 “生完孩子也要调养一阵,”宠正宏方正的脸上写满不赞同,“画展的事不用这么急吧!” 君笑春仿佛没有察觉到话里的不悦,平静道:“明年出道对唯一来说有优势,反正时间也不早,等她调养好了也差不多。” 他这样一说宠正宏就没法反驳了,只能询问宠唯一的意见,“一一,你的想法呢?” 劳动和休息,任谁都能挑出个好答案吧,不过她却不能辜负君笑春的盛情。 “我听老师的安排。” 宠正宏抿了抿唇,脸色僵了僵,随后又恢复自然,他想起君笑春今天来的主要目的,虽然有些不情愿,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提了出来: “唯一,今天去拜祭一下你爸爸妈妈吧,也把这事跟他们说一说。” 宠唯一疑惑地看了君笑春一眼,“但是老师在这里……” “恰巧我也要去拜祭一个朋友,就和你们一块儿走吧。”君笑春主动道。 “哦,好。”宠唯一起身,道:“我去楼上换件衣服。”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宠正宏不太高兴,脸也绷着,从上车就没说过一句话。 轻轻摇了摇他的手臂,宠唯一探过头去对上他的眼睛,问道:“爷爷?” “我没事,”宠正宏这才回过神来,看了她好一会儿才欣慰地道:“长成大姑娘了,这么快就有自己的孩子了。” “爷爷你反对我怀孕吗?”宠唯一心中忐忑,宠正宏一直介意她年龄太小。 宠正宏微微叹息,这个孩子对宠唯一来说也许有点早,不过既然有了也就是件喜事,他高兴都还来不及,怎么会反对? “爷爷我才没有那么老古董,”他故意板着脸,“我是在气裴轼卿怎么把你养的那么瘦!” 宠唯一抿唇一笑,“是我胃口不好,不怪他。” “别太向着他,”宠正宏摇摇头道:“不然哪天卖了你还得帮他数钱!” “爷爷,您想多了,”宠唯一抚着腹部,笑道:“他舍得我和宝宝吗?” 宠正宏是没办法了,裴轼卿自有他的打算,不疾不徐的模样,他在这儿干着急也没什么用。 到了墓园之后两人就去拜祭宠铮道和萧秋,而君笑春则朝里面走了走,停在另一座墓前。 宠唯一把花放下,声音里带着雀跃,“爸爸,妈妈,你们马上就要当外公外婆了,我和轼卿有第一个宝宝了,爷爷和奶奶他们都很高兴,不过就是每天逼我吃这吃那。” 宠正宏敲了她的头一下,笑斥道:“你是来告状的吗?” 宠唯一偏头躲开他的第二次攻击,对着两人的照片笑了笑,低声道:“我现在很幸福哦!” “日头出来了,你回车上去吧,我有话要跟他们说。”宠正宏握握她的肩膀。 “嗯。”宠唯一没多想,在墓前拜了拜就朝外走。 目送她离开,宠正宏这才回过头来,不用看也知道君笑春朝这边走过来了。 脸色阴沉,即使宠唯一已经出了墓园,他也压低了声音道;“现在你满意了?” 君笑春目光落在萧秋的照片上,微微动容,但却在竭力忍耐着,他声音有些涩,“这么多年我都没见过她……” “你早该来了,”宠正宏冷冷道:“萧秋这辈子最大的遗憾莫过于君家了。” 君笑春苦笑,不是不想而是不能,谁都有无奈,如果不是这样,当初根本不用赶她出家门! “你处心积虑的来当唯一的老师,君家是什么意思?”宠正宏面色冷硬,“想认回唯一我绝对不会允许!” 君笑春摇摇头,“暂时还没有这个打算,不过我希望终有一天能让她知道这件事。” “你跟唯一相处了这么久,也该知道她的性格,一旦她知道你的身份她会怎么做……”宠正宏道:“现在她怀着孩子,谁也不能伤害她!” 君笑春点点头,“我知道怎么做,你放心吧。” “并不是我苛刻,”宠正宏抬头注视着他,“而是你们君家没有这个资格!” “下午我就离开B市,明年加拿大的画展我再见她。”君笑春对上他的目光:“这样你满意了吧?” 宠正宏冷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裴轼卿打的算盘,他带一一去过加拿大了,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他做了什么,既然放了话,就别做出言行相悖的事来!” 君笑春带着微微的怒意,只沸腾了片刻就偃旗息鼓,就算君家想认宠唯一恐怕也难如登天,老爷子没什么心愿,就是想在临死前多看她两眼…… “唯一长的很像她母亲。”话转了转,说出来却带着无限的伤感。 “外甥多像舅,”君笑春颇为欣慰地笑笑,“所以唯一像我。” 宠正宏真想抽他,萧秋死了五年都不见君家的人过来拜祭一下,现在倒好意思开口说唯一像他?! 君笑春神色里的哀伤褪的干干净净,语气里有些得意起来,“唯一有画画的天分,我不会让她埋没了!” 宠正宏鼓着眼睛道:“这话你跟萧秋说去!” 君笑春只当没听到他话里的诅咒意味,低头看着有些旧的照片,继而道:“我们先走吧,唯一等了好一阵了。” 宠正宏又是阴风黑脸地回到了车上,宠唯一错愕地看着他,又望了眼走向前面车子的君笑春,不禁问道:“老师跟你说什么了?” 他果然有点不正常,宠唯一笃定,从君笑春到奉一园开始他就有点阴晴不定,刚才还好好,扭脸就变了样子! “没事,”宠正宏摆摆手示意司机开车,又道:“跟你老师没关系,我只是想起以前的事有点伤心。” 满脸暴躁和不耐烦……这是伤心的表现? 宠唯一无语,这样的表达很别致啊…… 余光瞥过前面的车子,她心思沉了沉,坐正身体沉静下来。 * “她叫你拿来的?”陆云萧还带病态的脸上闪过一丝愠怒,极力压制着问身边的凯瑟琳。 凯瑟琳和他保持距离,颔首道:“她说把这个交给你你就明白了。” “明白什么?”陆云萧猛然抬头,一双阴鸷的眼睛煞气骇人,他唇角绞着笑,却让苍白的脸色显得有些狰狞,他握紧手心的链子,牙咬切齿道:“谁准你去找她了?” “我以为这样……”凯瑟琳大骇,不禁后退半步,有些底气不足地嗫嚅着。 陆云萧紧绷的身体就像突然放松的弓弦一样松开,他靠在枕头上,冷淡的模样简直和刚才判若两人。 “苦肉计只能用一次,而且,唯一也不是吃这一套的人,上次你难道没看出来吗,如果苦肉计有用,现在她就不会待在裴轼卿身边了。” 凯瑟琳被他的模样弄得心底发毛,讪讪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做?” “你上次不是说名单拿到手了吗?”陆云萧目光留恋在手中已经褪了色的链子上,头也不抬地问道。 “是。”凯瑟琳正色。 “那就做点什么让老头子放心吧,”陆云萧打开项坠,看着里面已经模糊的照片,眼底闪过一丝狠色,“让他舒舒服服地进棺材。” 凯瑟琳压住心底泛起的冷意,从包里抽出一张报纸来递给他,嗓子有些发干道:“我想这个你用的上。” 陆云萧瞥了一眼上面的照片,冷笑一声,“原来早有人盯着我了。” “是谁做的?”他撩起眼帘,微翘的眼角全然是森寒。 “荣归,”凯瑟琳顿了顿道:“上回在星月酒店他被裴轼卿伤了手,怀恨在心,不过这些照片是几个月前的,可能是别人给他的。” “佐骁吧。”陆云萧只能想到这个人,现在两个人跟裴家都有仇的人并到了一起,不过却不是能成大事的,把他和宠唯一几个月前的照片放在报纸上,以为这样就能打击宠唯一和裴家? 当真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那就荣归吧,”陆云萧拨开报纸,眸色晦暗难辨,“给点警告,做成是裴轼卿动的手。” 这与凯瑟琳的想法不谋而合,荣归经不住挑拨,又有上次在星月酒店的事,这样一来他肯定会认为是裴轼卿授意,他不是关键,关键是他能鼓动荣德! “我去办了。”她转身离开。 陆云萧复又低下头,看着照片里的宠唯一,心底掠过一抹苦涩,她会不会以为报纸这件事是他故意的……算了,反正在她心里,他已经和卑鄙小人划上了等号。 这个链子是他亲手做的,亲手挂在她脖子上,从她确定要和裴轼卿在一起时就摘了,到现在,终于有还给他的时候了。 凯瑟琳的动作很快,荣归喜欢赛车,先是安排人在赛道上动了手脚,比赛一结束就让人把他堵住了,一顿暴打之后又故意让他逃走,该让他听到的话全部让他听到了。 荣归像条丧家犬一样狼狈逃回荣家,二三十岁的一个大男人竟然扑跪在荣德脚边就嚎啕大哭起来,“爸,你要救救我……!” 荣德勃然大怒,揪起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就是一拳头,“给我好好说话,又哭又跪,你丢谁的脸?!” 荣归捂着鼻青脸肿的脑袋,撒泼道:“我在外面挨了打,回到家你又打我!” 荣德这才发现他全身都是伤,脸上竟然找不出一块儿好地儿来! 骤然一惊,荣德连忙抓住他:“谁把你打成这样的?!” “是裴轼卿!”荣归大吼道:“是他让人打的我!” “又是裴轼卿!”荣德咬牙切齿地,上回捅穿了荣归的手还不算数,这回竟然又下这样的毒手! 荣佑世翘着腿坐在一旁,淡淡一笑,“爸,你要问问原因,裴轼卿要是心胸狭隘的小人,就坐不上今天这个位置。” 荣归神色一闪,转头又对上荣德质问的眼神,有些闪烁道:“我哪知道……我本来在赛车就突然被人堵住了……” “是吗?”荣钦从楼上走下来,冷冷睨着他。 荣归一惊,他竟然在家! 连忙站起来,他恭恭敬敬地喊了声:“大哥!” 荣钦敦厚的脸上冷意如梭,他走到沙发上坐下,叠起双腿来淡淡道:“说吧,你都做了什么?” 荣归谁都敢惹就是不敢惹荣钦,被他冷眼看着,腿肚子都在发软,他颤颤巍巍道:“是我把陆云萧和宠唯一的事捅到报纸上的……” “我还以为四弟做了一件多了不得事!”荣佑世讥讽地道,陆云萧和宠唯一那点事还能说“捅”?要以欧阳汛的身份还差不多,可惜陆云萧的底子早被抹干净了,抓不到丁点儿把柄! “以为自己很聪明?”荣钦反问。 “不是……”荣归低着头不敢吭声。 “这事不管是谁做的你都认了吧,就当得个教训,以后要是没有我的授意敢做小动作,荣家就当没你这个人。”荣钦转头对上要说情的荣德,冰冷道:“爸,不能再惯着他了。” 荣德沉沉吐出口气,指着荣归道:“给我滚回房间思过去!” 荣归憋着闷气回到自己的卧室,正要关门,却被荣佑世抵住,他回头一瞧,拧着眉毛道:“怎么,来看我笑话的?” 荣佑世勾唇一笑,“我可是站在你这边的,你没面子,就是荣家没面子。” 荣归警惕地看着他,“你想说什么?” “大哥太迂腐了,”荣佑世道:“什么都不敢做,所以现在兰斯兰特才处处被TT打压。” 荣归大概明白他的意思了,但转念一想,又道:“大哥说过不准我们私下动手。” “我们不用动手。”荣佑世眼瞳深处闪过利光,“多的是人要帮我们动手。” “你说谁?”荣归精神为之一震,他无论如何都咽不下这口气! “裴轼卿不能动,但是已经退出军界的裴亦庭却能动,”荣佑世阴森一笑,“如果又是自家人打自家人,这样的戏码……” 荣归双目一睁,过于兴奋而带动了脸上的伤口,他表情抽扯地吐出两个字来: “秦家!” PS:撒花撒花,大家冒个泡哟~(*__*) 165 闻泱之死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裴亦庭一张一张翻着照片,面无表情但眸色沉晦,照片里无一例外是大着肚子的文优,巧笑嫣然地依偎在闻泱怀中。 “你给我看这个是什么意思?”他放下照片,抬头看着对面的女人。 秦霜淡淡一笑,“裴亦庭,你知道我不可能给你生孩子的。丫” “那又怎么样?”裴亦庭心底鼓噪,仿佛有什么事正要破茧而出。 “当初文优那么干脆就离开你了,你不觉得奇怪吗?”秦霜反问媲。 “她订婚了,”裴亦庭看一眼照片上的人,喉头微微发紧,“我耗着她也没意思。” 秦霜紧紧盯着他,迫切地想从他脸上看到一点蛛丝马迹,然而却徒劳无功。 她笑了笑,爆出这个惊天秘密,“裴亦庭,文优的孩子是你的!” “不可能!”裴亦庭几乎是脱口而出。 秦霜垂下眼帘,拾起一张照片来,沉稳道:“如果不是你的孩子,文优怎么会那么干脆就走了,本来说是到美国去读书,但是她却在西班牙住了半年,我费了好大劲才找到她,你猜她现在在哪儿?” “我不想知道,”裴亦庭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紧,紧绷的背脊显露了他的不安与怀疑。 “我敢肯定,这个孩子是你的。”秦霜道:“如果不信,就当面问问她,或者等孩子出世之后一验就知道了。” 裴亦庭倏然起身,抬眸看着她,“人在哪儿?” 秦霜一笑,“慕尼黑。” * 文优接过闻泱递过来的温水,用帕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笑道:“今天好热,别逛了,我们先回去吧,现在也不急。” 闻泱提着东西,还腾出一只手来扶着她,满脸都是温和的笑意,“早点给孩子置办好东西,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 “家里已经买了很多了,再卖就要放下不下了……”文优正说着,脚步陡然顿住,声音就像是被砍断了一样停住。 “怎么了……”闻泱抬起头,见她目光发直,顺着看过去,也是一震:竟然是裴亦庭! 文优握紧闻泱的手,她早就知道还会再见到裴亦庭,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努力平息了自己的震颤,她扶着腰走上前去,微微一笑,道:“大少,秦霜。” 裴亦庭视线下移,紧紧盯着她的肚子。文优下意识用手遮了遮,却不防撞到了旁边的人,身子一歪,她伸手去抓闻泱,却不想被裴亦庭先一步接住。 “谢谢。”她低低说了声,退出他的怀抱,退入闻泱的怀中, 裴亦庭锁住她的容颜,一段时间不见,她胖了很多,她怀着的真的是他的孩子……? 文优拉着闻泱急匆匆走到路旁,借此缓解一下自己的情绪,等整理好了思绪才转过头去面对裴亦庭和秦霜。 “大少,这么巧?”闻泱将她护在身边,满是戒备地看着这个在气势上压倒自己一大截的男人,不管他是谁,总之现在文优是他的未婚妻,等孩子降生,他们就要结婚! 裴亦庭压根不想理会他,如果这个孩子真的是他的,他不会让自己的孩子叫别人爸爸! 孩子,他的孩子! 这样的想法和认知让他心潮澎湃! 文优慑于他目光中的占.有欲,她勉强笑了笑道:“大少来这里一定是有公干,我和闻泱还有事,就先走了……” 见她迫不及待要避开自己,裴亦庭心底的怒意一点即燃,他大步上前抓住她反手一拉,质问道:“文优,你就这么害怕见到我吗?” 文优扭动着手臂,难堪地道:“你做什么?放开我!” 闻泱上前推了裴亦庭一把,将文优护在身后,警告道:“大少,请你不要***扰我的未婚和我的孩子!” “你的孩子?”裴亦庭阴鸷冷笑,将目光转向文优,“你告诉我,这真的是闻泱的孩子?” 文优下意识吞了吞口水,她害怕裴亦庭,害怕他抢走自己的孩子! “没错!”她斩钉截铁,声音里却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是闻泱的孩子。” “那好,”裴亦庭冷道:“跟我回国,等孩子出生之后做亲子鉴定就知道了。” “我不回去!”文优抬高声音,尖锐地看着他,“我为什么要跟你回去?!” 裴亦庭缓缓舒了口气,他现在几乎可以肯定这个孩子就是他的! 面色松缓了一些,他道:“文优,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谈谈。” 文优躲在闻泱身后不出来,闷声道:“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你走吧!” “闻泱,我们回家。”她说完又轻轻扯了一下闻泱的衣服。 闻泱点点头,转身要扶她,却不防裴亦庭猛地冲上去,一把揪住他的肩膀反手就是一推,威胁道:“文优,别逼我!” 这样反常的裴亦庭让秦霜心底微微一震,她向来以为裴亦庭没有理智大于感情,没想到为了文优,他竟然会做出这样低劣的威胁人的事来! 文优抬手拦住闻泱,疾声道:“你别过来!” 掰开裴亦庭的手,她镇静道:“裴亦庭,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 裴亦庭放开她,目光在她高高隆起的腹部上流连,“孩子是我的吗?” “不是!”文优抬头对上他的视线,“孩子只有闻泱一个父亲,要我说多少遍才明白!” 裴亦庭神色逐渐冷却,他凝视着她,不允许她逃避自己的视线,再三问道:“孩子真的不是我的?” “不是!”文优由始至终只有一个答案。 看出裴亦庭濒临失控的边沿,秦霜上前要拉开两人,然而一旁的商场大厦的玻璃上却反射出了一点光亮,直觉告诉她这是什么东西,而且光点一闪而过……是冲着裴亦庭取的! “裴亦庭!小心!”她冲两人冲过去。 裴亦庭显然也注意到了,抓着文优把她往下一按,自己用身体护着她! 秦霜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裴亦庭竟然会这么做?! 手脚快过脑子,她将身体狠狠抛出去撞开裴亦庭,子弹带出的锋利的风擦过她的肩膀,尖锐的疼痛冲上她的大脑,她在地上一滚迅速躲到车边,扭过头去就冲他吼道:“你疯了?!” 裴亦庭就在刚才那一瞬间就带着文优躲到临近的车子旁边,回头见秦霜捂着手臂,他问道:“你没事吧?” “擦伤。”秦霜毫不在意地道。 枪声响起,商场门前早已乱成一团,行人尖叫推搡,街上车子的警报声也陆续响起,整条大街混乱不堪! 闻泱就近躲到秦霜旁边,关切地望着文优,“优优!” “我没事!”文优着实被吓到了,惊魂未定地捂着肚子,确定没有什么不适感才放下心来。 秦霜小心翼翼地观望了一下,沉冷道:“我马上安排人过去。” 裴亦庭点头,转而对文优道:“暂时先躲在这里。”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闻泱脸色有些发白,“大街上怎么会有人开枪?” 秦霜处理完信息之后放回手机,这分明是冲着裴亦庭来的,绝对不是一次意外事件! 竟然有人敢对裴亦庭动手!她捏紧拳头,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稳了好一会儿,就连在旁边躲着的路人也纷纷探头探脑地出来了,文优腿发麻,她大着胆子道:“现在可以走了吗?” 裴亦庭捉住她的手,沉声道:“还不行,不确定杀手是不是已经离开了。” “杀手?”文优错愕地看着他,“针对你的?” 裴亦庭暗恼自己竟然没有提前收到风声,这样贸然来找文优,差点连累了她,“不确定。” 顿了顿他又问道:“是不是肚子不舒服?” 文优连忙摇头,紧张地问道:“究竟是什么人那么狠,竟然要你的命?” 裴亦庭看她不住地动着腿,猜到她可能是腿麻了,于是伸手轻捶着她的腿,轻声问道:“腿很麻?” 他低头的时候,文优抬眼就看到了两米之隔的秦霜和闻泱,她猛地推开裴亦庭的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做了这样的事! 她在做什么?秦霜为裴亦庭受了伤,她的未婚夫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然而她却对旧情人念念不忘! “应该没事了,”她嗓子发干,“蹲太久了对宝宝不好,我先走了……” 裴亦庭攥住她的手腕,厉声道:“别任性!” 文优无法面对闻泱的眼神,她推开他的手快步朝对面跑过去,他要彻底忘记裴亦庭,没错的,她的未婚夫就在两米之外,到他身边去! “文优!”裴亦庭不敢对她使力,却冷不防被她一推,猛地向后一撞,他正要跟出去,子弹与车身擦肩而过正好贯穿他的右臂! 吃痛一声,他顾不上自己,连忙去伸手去抓文优! 文优被这一声枪响吓傻了,她竟然呆呆地站在路中央不知所措! 秦霜恼怒地看着她,这个蠢女人,竟然选在这个时候跑出来! 她回头看了眼远处的大楼,那个杀手开了枪竟然还敢有胆子待在那儿不走! 一咬牙,她正要冲出去拉人,却不料旁边的人比她动作更快,几乎是同一时间,他和对面的裴亦庭竟然一块儿冲向了文优! 她几乎可以听见子弹射穿皮肉的声音,随后才是一声枪响,她震惊地看着中间的三人,在文优的尖叫声中清醒过来! 裴亦庭拖着文优和闻泱退到一旁,秦霜蹲下身,瞥见闻泱胸口迅速蹿红的衣服,心底一沉,那颗子弹,应该射穿了他的胸腔! 裴轼卿和宠唯一开着车子疾驰过来时就看到这满地的血以及文优撕心裂肺的叫喊声,街上的行人以及空了,宠唯一看到这架势也不敢贸然下车,等到确定没有危险之后才跟裴轼卿一块儿下车抬人。 文优满脸泪水,手捂着闻泱的胸口不住地哆嗦,她脸色苍白,颤抖着尖声道:“唯一,他中枪了!” 宠唯一从裴亦庭手里接过她,扶着她上了车子,道:“我们先去医院!” 几人迅速上了车,闻泱被送入急救室后不到才不到十五分钟医生就走了出来,叹息着摇摇头。 文优如遭雷击,浑身一软,差点就要瘫倒在地。 “文优!”裴亦庭连忙扶住她,却没想到她反手就是一个耳光,直打得他头狠狠甩向一边! “都是你!”文优嘶声尖叫,抖如筛糠的身体几乎要昏过去。 裴亦庭站着不动,想说什么,动了动嘴唇却终于没有吐出一个字来。 裴轼卿示意宠唯一照顾文优,拉着裴亦庭退到一边。 裴亦庭手臂上还流着血,子弹贯穿了他的右臂,他甚至没有让医生处理。 皱了皱眉头,秦霜虽然有些不满,但死者当前,文优情绪激动她也能理解。 文优失魂落魄地朝手术室走过去,强撑着道:“唯一,扶我过去,我去看看他……去看看他……” 宠唯一拧着眉,文优的整个人几乎都挂在她手臂上,双腿发软几乎挪不动步子,正要劝她,她却两眼一闭,倒在她身上! “文优!”她惊呼一声扶住她,一旁的裴亦庭却突然冲上来一把抱起她大声喊道:“医生!” 快速把文优送进病房,医生检查过后道:“人没有问题,只是伤心过度,休息一下就好了。” 裴亦庭这才松了口气,然而全身心却都扑在文优身上。 “大哥,先处理一下伤口吧。”裴轼卿开口道。 裴亦庭整条手臂都血淋淋的,因为刚才强行抱起文优剧烈的疼痛让他脸色苍白,抿了抿唇,他道:“我出去。” 他前边出去,秦霜后脚就跟了出去。 宠唯一看着病床上的人,转头对裴轼卿道:“裴叔叔,现在我们怎么办?” 裴轼卿松了松领子道:“我去查,你留在这里陪文优,看着她,她和孩子不能出事。” 宠唯一听得懂他话里的意思,如果文优和孩子再出了问题,裴亦庭恐怕要自责死! 点点头,她正色道:“你去吧!” 时间一分一秒溜走,宠唯一就守在床边,不敢挪动一步,防着文优醒过来。期间裴亦庭和秦霜也再没有回过来,不出意料,他们俩现在应该都去追查这个罪魁祸首了。 “闻泱!”床上的人突然弹起来,宠唯一一惊,连忙扶住她,紧张问道:“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文优猛地抓住她的手臂,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看着她,“我刚才做了一个噩梦,我梦见……梦见闻泱死了,你跟我说,这不是真的!” 宠唯一握紧她的肩膀,劝道:“文优,你冷静一点听我说……” 文优浑身一颤,身体陡然僵硬起来,她失望地看着她,眼泪无意识地流出来,喃喃重复着:“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宠唯一除了紧紧抱住她找不到其他可以安慰她的方法,这件事来的太突然,本来她和裴轼卿是收到了裴亦庭追到慕尼黑的消息,谁知道跟着定位器赶过去的突然就听到了枪声,等到达的时候,事情已经演变成了这个局面…… “这不是真的……”文优失魂落魄地低喃着,重复着这一句话,仿佛在给说服自己,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不是真的。 门“咔嚓”一声被打开,包扎好伤口的裴亦庭和秦霜走了进来,前者不敢靠近文优,只站在门边看着她,没有说话。 秦霜目光来回走了一遍,最后定格在文优身上。 “你还来干什么?”文优冷声质问,继而抬起头,双目充满愤怒与仇恨,眼神仿佛要化成一柄利剑刺穿裴亦庭的身体,“你还来干什么?!” 裴亦庭身体僵硬,手紧紧握起,白色的绷带上迅速被血染透。 秦霜皱眉看着他,上前一步道:“别再用力了,你想换多少次药?” 裴亦庭置若罔闻,只死死对上文优的眼睛,沉沉的眼瞳中含着千言万语,但是这一刻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不能说不敢说,闻泱就死在他面前! “滚!”文优竭力控制着自己的呼吸,指着门口道:“你给我滚出去!” “别伤害自己……”裴亦庭开口,喉咙嘶哑难听。 “滚!”文优突然狂躁起来,猛地将床头柜上的水杯砸向他,尖声喊叫,“你给我滚出去,我一辈子都不想看到你!” 谁也没想到裴亦庭竟然躲也不躲一下挨了这一打,水杯击中额头后落在地上四分五裂,在几道错愕的目光下,鲜红的血从他额头流下来。 文优神色闪缩,有片刻的后悔,然而想起闻泱,她的后悔又化成滔天的恨意,她咬着下唇道:“你滚!” 裴亦庭抹去额头的血,安静地出奇,只沉声道:“别太伤心,顾着孩子。” 他说完就走了过去,秦霜看了文优一眼尾随其后。 门合上后文优才失声痛哭,她紧紧揪着被子,用哭声将锥心的疼释放出来! 裴亦庭就立在门口,听着她决堤的嘶喊声,黑眸中满是悔意,然而他闭了闭眼睛,却再没有多说一句话,转身大步离开! 秦霜咬牙跟上,心中忐忑难忍。 病房里,文优伏在宠唯一怀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她紧紧抓着宠唯一的手臂攀附在她身上,除了哭,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怎么思考,也不想思考,她只知道自己要被迫接受一个事实: 闻泱死了! 宠唯一不住地拍着她的背,神色哀伤,“好好哭一场,一切都会过去的。” 文优死死咬紧牙关,拼命地摇头,“不会的,不会过去的……闻泱已经死了……” “这是意外,谁也不能料到……” “是我害死了他……”文优抬起头来,满脸悲怆地看着她,“我是不是很没用,明明是我害死了他,却要怪在别人身上?” “别这么说!”宠唯一心疼地抱紧她,“这件事谁也不怪,裴叔叔他们一定会抓出凶手为闻泱报仇!” 文优恍惚听不到她的话,自言自语地道:“我不敢去看他,他流了好多血……如果我当时没有跑出去就好了……” “都是我,明明知道有人架着枪对准我们,还硬要跑出去……都是我……” 宠唯一掰开她掐着自己的手,扶着她的肩膀低吼道:“文优,你振作一点儿!” “闻泱已经死了,这不能改变了!你一味的自责也只能伤害自己伤害孩子,你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孩子想想,闻泱看到你这个样子也不会安心的!” 文优垂泪,哽咽道:“他已经死了……我该怎么办?” “他说过等孩子出生我们就举办婚礼的,到时候把爸妈也接过来,他竟然死了……我怎么去面对他的父母,我拿什么赔他们一个闻泱?!” “啊……”文优揪着胸口,心脏的地方疼的她抽搐起来,只要一想起闻泱,她就仿佛要窒息一样,那么温柔的闻泱,竟然为她死了…… “医生!”宠唯一猛地按下床头铃,大喊道:“医生!” 医生护士匆匆赶过来,按着文优给她打了镇静剂才让她安静下来,宠唯一出了一身冷汗,她抚摸着文优的发际,低声道:“先睡一会儿,等睡醒了一切都会好的……” 打了镇静剂的文优睡的很沉,但眼角未干的泪意却昭示着她的痛苦,即使在睡梦中,她脸上也带着浓浓的哀伤。 宠唯一的目光移到高高隆起的被子上,忽然觉得有些疲累,她趴在床边,痴痴地看着文优的脸庞,命运是不是对她太不公平,为什么所有的坏事都降临到了她一个人身上? “优优,”她伸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腹部,低声道:“无论如何要好好保护自己和孩子,没有了闻泱,你还有孩子……” 话没说完,宠唯一才发现自己竟然也有些哽咽,她掩住唇抬头,正看到裴轼卿推门进来,她比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起身走出去。 轻轻合上门,她立马问道:“怎么样了?” “事情交给大嫂处理了,”裴轼卿擦擦她眼角的泪水,道:“我放心不下你,所以回来陪着你。” “我没事……”宠唯一看了眼病房里的人,道:“只是文优……” 裴轼卿搂了搂她,低声道:“别忘了你也是有身孕的人,不要太担心,文优会挺过来的,她还有孩子。” 宠唯一沉沉点头,顿了顿又道:“大哥呢?” 裴轼卿抿了抿唇,声音低沉,“闻泱的事总要有人来处理……已经通知他的双亲了。” “那孩子怎么办?”宠唯一紧张地抓着他的袖子,“大哥怎么打算的?” 裴轼卿握下她的手让她放松,又道:“放宽心,这个时候大哥不会提出过分的要求的。” 宠唯一心中难安,这样一来文优怀孕的事就瞒不住了,那这样她怎么自处?说这是谁的孩子?到时候恐怕也是夹在中间两头没法做人! 裴轼卿拍拍她的肩,“一一,该来的总要来,文优既然决定生下孩子就知道迟早会有这一天,别多想了,我们多陪陪她就行了。” 事到如今,别无他法。 宠唯一沉沉点头。 * 秦霜最快找到了那个狙击手,而且动作迅速,抓到了活口,她赶到法国,要亲自见一见那个杀手。 看着地上已经被打的不成人形的美国籍男子,她冷声问道:“说出买家。” 男子吐了一口血,冷冷看着她不开口。 一股戾气陡然冲上来,秦霜拿起旁边的水果刀一刀扎进他的掌心,缓缓移动,狠戾道:“如果不开口,我就先废了你吃饭的家伙!” “啊……!”男子惨嚎不断,等秦霜停了手他才缓过劲来,断断续续道:“我……我也不知道……我是通过中间人……” “中间人是谁?”秦霜又问。 男子又犹豫,秦霜只好将刀子下移,血溅出来的时候他终于松口。 “去查这个中间人,抓活的。”秦霜起身,拿过一边的毛巾擦拭自己的手,眼中是蚀骨的寒意,“这个人先关着,别让他死了。” 裴亦庭在慕尼黑出事的事情很快传回了裴家,裴轼卿和宠唯一要留在这边,秦霜则第一时间赶了回去。 这些事虽然传的比较隐晦,但是却瞒不住耳聪目明的人,不过裴亦庭却没死,不知道多少人在背地里惋惜。 秦霜赶回老宅安抚老太太,明确告诉她裴亦庭只是受了伤,老太太这才放了心,又听说闻泱死了,跟忙又让裴耀海安抚闻家。至于闻泱为什么会和裴亦庭在一块儿的事,她一时还没想起来。 过了老太太这一关,秦霜就专心处理狙击手的事,手下的资料很快传过来,她看到资料的时候脸色白了一下,再三确认后发现自己并没有看错的时候,她竟然觉得四肢发软。 “彼得,处理掉那个狙击手和中间人,不能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回过神来她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让自己的心腹去办这件事。 久久不曾回家,秦霜不知道自己该一种什么样的面孔去面对自己的父亲――也是暗杀她丈夫的主使者! “霜霜回来了!”吴婉见到秦霜很高兴,连忙招呼正在逗鸟的秦敏。 秦敏已经知道裴亦庭的事情败了,但没想到秦霜揪出了那个杀手,只当她是受了冲击有些心神不宁,于是吩咐下人去熬点安神茶来给她喝。 吴婉也是一阵唏嘘,在秦霜耳边唠叨个不停。 “妈,”秦霜打断她的话,沉声道:“您先回房间去好吗,我有话跟爸说。” 吴婉一怔,回头和秦敏打了个对眼,犹豫道:“霜霜,有什么事迟点再说,你才回来,还是先休息……” “妈!”秦霜提高声音,低头不看她的眼睛,径直道:“您先回房。” 命令的口气不容吴婉反抗,她询问了秦敏,见他点头这才慢吞吞地上了楼。 客厅里只剩下他们父女两人,秦敏放下鸟笼子,看着自己这个英姿挺拔的女儿道:“霜霜,有什么事要跟我说?” “爸,您为什么要这么做?”秦霜依旧垂着头,她不敢抬头,她害怕面对这样的父亲! 秦敏眼神一顿,随即道:“你说什么?” “裴亦庭的事,”秦霜失望道:“人我已经抓到了,还要我说的更清楚吗?” 秦敏断然否认,“这不可能!” 秦霜猛地抬头,双眼泛红,质问道:“爸,您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裴亦庭是我的丈夫,是您的女婿啊!” 秦敏连忙起身过来拉她的手,急急道:“霜霜,这绝对是有人陷害我,我怎么可能做那样的事……!” 秦霜避开他的手,退后一步,缓沉摇头,脸上露出怪异的笑容,“还不承认吗?要我让人来和你当面对质吗?” 秦霜脸上的和蔼一扫而光,他脸色一沉,道:“你就这么跟我说话吗?还知不知道我是你的父亲?!” “我的父亲?”秦霜讽刺一笑,“父亲会让人暗杀女儿的丈夫吗?” 秦敏铁青着脸不吭声,然而这对秦霜来说无疑是默认了。 秦霜失望地看着他,“爸,我说过多少次了,荣家不是我们的靠山,而且裴亦庭是我的丈夫啊,你有没有为我考虑过?” “我就是为你考虑!”秦敏扬声道:“你不是一直不喜欢裴亦庭吗?” “爸!”秦霜喊出,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事到如今你还要用这种说辞来搪塞我吗?!” 秦敏走到一旁坐下,抬头看着她,“那你想怎么样,把我交给裴家?” “别忘了,我是你的父亲!裴家是你什么人?!我养你这些年都是白费了吗?!” 如果不是亲耳听到,秦霜绝对不会相信这是出自她敬重的父亲的口中,为什么会这样?他究竟被荣家灌了什么**汤?! PS:赶的有点急,有错别字大家包容一下! 166 孩子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166孩子 秦霜不知道怎么面对裴亦庭和文优,更不知道怎么面对白发人送黑发人的闻海和李玉,她做不到大义灭亲,尤其是在母亲的眼泪攻势下! 她不知道她的家是怎么了,母亲一味地遵从父亲,甚至还求她帮忙隐瞒这件事……他们到底有没有当她是女儿媲! 她没办法面对自己的内心,不管是对闻泱的愧疚还是对父母的怨怼,她的人生,从一开始就没有由过自己,但她发誓,这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丫! * 闻泱的父母很快就到了慕尼黑,原本绝望的两老,再看到文优大着的肚子的时候心里又多了一分安慰,闻泱的母亲李玉抱着文优就痛苦起来,一边抚摸着她的脸一边道:“孩子,你要坚强起来,闻泱虽然走了,还是他还留了孩子,你千万要保重自己……!” 这句话,莫说是文优,就连宠唯一在旁边听到都觉得心跟针扎似的,现在闻泱的父母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这个孩子身上,这也是他们唯一的寄托,这让人见之不敢想象如果他们知道了这个孩子不是闻泱的血脉之后会怎么样…… 文优有口难言,她不敢看闻海和李玉,更不敢说这不是闻泱的孩子,闻泱是因为她才死的,如果连这个孩子她都不能保全,她有什么脸面对这两老? 李玉苍老的手擦着她的眼泪,哽咽道:“别哭了,孕妇哭对孩子不好,咱们一起把闻泱接回去,一起回家去……” 文优简直要哭的昏厥过去,她心痛,更内疚! 在裴轼卿的劝说下,闻海才扶着李玉去休息了,面对这样的情况,他也没有办法,说与不说伤害的都是两家人。 “裴叔叔,你先出去吧,我陪着文优。”宠唯一眼眶一直也红着,眼睛底下一圈青色,看得裴轼卿心疼,却又莫可奈何。 “别再哭了。”裴轼卿临走之前又嘱咐一次。 文优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呆呆地望着桌子上闻泱的骨灰盒,眼泪无声地往下落。 宠唯一能体会到她心中的痛,但现在还只是一个开始,等孩子出生后,那才是苦难的泥沼! “文优……”她眼神四下望了一圈,最后倒了杯水递给她,“先喝点水吧!” 文优木然地摇摇头,“一一,你也去休息吧,你才刚刚怀上孩子……” 宠唯一双手盖在她的手背上,担忧地看着她:“我很好,你该多关心一下你自己。” 文优仰着头,望着天花板,想制止自己的泪水,但即便是仰起头也挡不住肆意的悲伤,她沉静地道:“闻泱死了,这个世界上,恐怕再也找不出像他这样对我好的人了……” “别说了……”宠唯一正要劝阻,却被她打断,“你让我说,不说出来我会痛死的!” “好,”宠唯一在她身边坐下,抚着她的背道:“好。” “我现在好后悔,以前没有对他好一点,他一心一意为我,但我却还想着别人,他以前有多痛,我现在就有多痛……”文优埋下头来看着宠唯一,道:“一一,你说为什么老天爷就不给我一个改过的机会?” 她说完也不等宠唯一的答案就埋头在膝盖上,低声道:“我现在才知道,我是喜欢他的,为什么老天爷不等到我醒悟就带走了他……连一次机会都不给我……?” “一一你不知道,他对我有多好,他说如果我不想回B市的话以后就在西班牙住下,他说等我们结婚他就去结扎,一辈子不要其他的孩子,只要我肚子里这一个……他还说,如果觉得孩子少了冷清的话,就去孤儿院领养几个,不同肤色的也可以……” 宠唯一沉沉呼出一口气,闻泱这个人,远比她想象中付出的多,他怕以后因为亲生和抚养的差异而引起矛盾,竟然放弃了自己做父亲的权利! “他一边照顾我一边读书,每天晚上都熬夜到一两点才睡觉,白天很早就起床为我和孩子做饭,家里和学校两头忙……他说等他拿到了学位,就在这里找份好工作,好好守着我和孩子……” 宠唯一眼中笼上一层雾气,她低低道:“文优,别说了……” 文优早已泣不成声,“为什么这个孩子不是他的……为什么这个孩子不是他的……” “孩子姓闻,他以后会代替闻泱照顾两老的。”宠唯一喉头打颤,不住地抹着眼泪。 文优咬住下唇不住地摇头,裴亦庭已经知道这个孩子是他的,裴家人迟早也会知道,她不敢痴心妄想还能留得住这个孩子,对闻泱的父母,她只能用尽一生去求得他们的原谅…… 宠唯一心里难过,犹豫了一下道:“要是不想回去……还是别回去吧……” 离裴家越远越好!老太太现在是还没省过神,等省过神来前后一想,马上就会联想到她这个孩子身上! “逃也逃不掉,”文优道:“从今往后我都不会逃了,活成现在这个样子,还有什么能是更悲惨的?” 她顿了顿,低头抚摸着自己的腹部,“最悲惨的,也就是失去了闻泱,失去了孩子……” “我已经有心理准备了。” 宠唯一眉心一拧,隐隐觉得腹部有些疼,她倒抽一口冷气,稳定心神之后又等了一会儿,但疼痛的感觉却在扩散,她猛地抓住文优的手臂,吃力道:“文优……我……我肚子好疼……” 文优一惊,连忙扶着她躺下,“你等着,我去叫医生!” 裴轼卿一直守在门口没走,听到里面的动静就火急火燎地冲了进来,抱起宠唯一就往外跑。文优放心不下跟着他一块上了车子,看宠唯一冷汗淋漓的模样,自责地咬紧牙关,要是她的孩子出了什么事…… 裴轼卿回头看了她一眼,沉声喝道:“有空自责,不如跟一一说说话!” 文优回过神来连忙扶住宠唯一的手,安慰着她道:“唯一,别摁着肚子,不会有事的……” 宠唯一下腹绞痛,坠落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她努力睁开眼睛,茫然地寻找裴轼卿的身影:“裴叔叔……” 裴轼卿开着车子不能回头,脸色也沉到了极点,他努力不让自己叫喊出来,稳住了声音道:“一一,我在,再坚持一下,我们马上就到医院了!” 听到他的声音,宠唯一安心不少,车子摇摇晃晃的,她合上眼睛就昏了过去。 “唯一?唯一!”文优拍打着她的脸颊,然后抬起头来冲裴轼卿吼道:“唯一昏过去了,快点!” 裴轼卿整颗心都揪在了一起,一路上横冲直撞,好不容易到了医院,还没把宠唯一抱下来,文优又撑着车门走不动了! “我没事,只是碰了一下……!”文优白着脸不住地摆手,“你快进去,千万别让唯一出事!” 裴轼卿顾不得她了,快速冲进了医院,把宠唯一放上担架之后又抓住一旁的医生道:“门口有个孕妇快生了!” 医生一听连忙带着护士跑了出去,裴轼卿安下心跟着宠唯一。 医生有条不紊地做了检查之后终于宣布孩子暂时保住了,并一再告诫裴轼卿要让宠唯一保持心情愉悦。 裴轼卿看着睡熟的宠唯一,一时间几乎要喜极而泣,伸手抚摸她的脸颊时他忍不住印下一吻,动容道:“唯一,孩子没事,我们的孩子没事……” 安顿好了她,裴轼卿调头准备去找文优时,才见她独自扶着肚子从走廊一头走了过来。 一见他,她就紧张地问道:“唯一没事吧?” 裴轼卿摇头,“她身体有点虚,医生说要好好静养。” 文优神色一松,好在没事,好在没事…… 裴轼卿伸手扶住她,“你的肚子……” “下车的时候碰了一下,没事。”文优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跟着他一块儿走进病房。 放开裴轼卿的手,她坐到宠唯一身边,低声道:“四少,你先带唯一回去吧,她看着我也伤心,这次好在孩子没事,万一下次……” “等她醒过来我就和她一起回去,”裴轼卿顿了顿道:“你的事暂时不会有人知道。” “大哥他……不会说的。” 文优闭了闭眼睛没有接话,她现在不想听到有关裴亦庭的任何事情。 “谢谢。”沉默了好一阵,她才说出这么两个字来。 裴轼卿看着她心有不忍,但有些事还是早作打算的好。 “孩子的事你要想好怎么跟闻泱的父母说,纸包不住火,很多人都等着在捏裴家的痛脚。” “比起我,你不是更应该担心裴家的处境吗?”文优沉静道:“裴亦庭没有和秦霜离婚,我的孩子是私生子,想让我把孩子让给她绝不可能。” 她的背影看起来很消瘦,但话语里却带着无比坚定的执念,裴轼卿也明白,抢走她的孩子,就等于再杀她一回! “大嫂不是不明是非的人,这件事她会守口如瓶。”他说着这话,权当做是安慰。 “那就多谢她了。”文优无不讽刺地道。 裴轼卿没有再说话,这时闻泱的父母也找到了医院来,他接完电话就道:“你先回去吧。” 文优握了握宠唯一的手才起身,走到裴轼卿身边时停了一下,想说点什么,但最终没有说出口,拉开门就走了出去。 又过了好一阵宠唯一才悠悠转醒,她看着雪白的天花板,想起昏迷前的事,猛地抚着自己的腹部喊道:“孩子!” 裴轼卿连忙坐到她身边,“孩子没事,别动了,先躺好。” 宠唯一的心这才吞回肚子里,隔着被子抚摸着自己的腹部,又问道:“文优呢?” “她回去了。”裴轼卿见她要坐起来,就托着她的腰在她背后放了两个枕头。 宠唯一点点头,小腹还未完全消失的疼痛感让她心有隐忧,她凝视着裴轼卿,无法忽视他眼中想遮掩也遮掩不住的忧心,她知道自己身体不好,这个孩子从一开始就不稳定。 “裴叔叔,我们先回去吧。”犹豫再三,她主动开口。 裴轼卿饶是铁打的心也被她吓得有些松动了,他丁点儿也不敢冒险,即使文优肚子里怀着的是他大哥的孩子! “好。”他伸手拨开她颊边的乱发,道:“为了我们的孩子。” 宠唯一静静靠在床头上,神色里写满落寞。 裴轼卿握住她的手,无声地传递给她力量。 宠唯一笑了笑,回握着他的手,“我没事的,别担心。” 知道她是在故作坚强,裴轼卿把她搂紧怀里,低声宽慰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167 无奈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怕家里人担心,所以宠唯一昏倒这件事裴轼卿没有跟任何提起,回到蔷薇园之后他就立马让周医生过来看过,嘱咐了一大堆事情之后,宠唯一只能被关在蔷薇园里,上上下下都有人盯着。 文优和裴亦庭已经回国了,不过宠唯一却没有见过他们,只从电话里知道文优被文家人接回去了丫。 宠唯一窝在蔷薇园里懒得动弹,没事就看看电视,裴轼卿连她的画室都锁起来不让动了,除了看看电视看看花,她实在找不到其他的事做。 等到闻泱下葬的时候,宠唯一才出了门,已经隔了十来天,文优看上去瘦了很多,整个人很是憔悴,努力挺着个大肚子,站都站不稳的模样。 她穿着一身黑立在闻泱墓前,眼眶虽然红着,但眉宇之间十分平静,十多天之前崩溃难以自制的样子已经完全看不到了。 闻海夫妇立在她旁边,文哲平夫妇和文谦则立在她后面,神色哀戚媲。 来的人并不多,闻家也没什么亲戚,墓地里看起来有些寂寥。 天也阴阴的,闷热的不行,好像随时都要下雨一样。 站了没一会儿,宠唯一额头上已经出了一层汗水,殷素素在旁边,手里握着一把折扇,不住地给她扇着,偶尔低声询问一下。来之前裴轼卿就给她交代了,一定要看好宠唯一,否则唯她是问! “我没事,”宠唯一看她满头汗水,圆圆的脸涨红涨红的,推开她的手道:“你照顾你自己就行了。” 殷素素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担忧地看了文优一眼,低声道:“文优现在很辛苦吧?” 宠唯一回头看了眼,沉声道:“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也会撑着的。” 殷素素缓缓点头,抬头望了望天又道:“唯一,咱们先回去吧,天太热了,你现在比文优还危险,别她没什么问题你反而……” 宠唯一心底也有些焦躁,她是想陪在文优身边,但是身体不允许。 沉默了一下,她握了握殷素素的手道:“你好好陪着她,我先走了。” 闻泱的母亲捂着嘴小声哭泣,又不想让文优看见自己的样子,只能拼命压低了声音。 这副光景让文优自责更深,她双手抚在肚子上,拒绝了文谦为她撑伞,倔强地看着墓碑上的照片。 照片里的人,不久之前还在她耳边勾勒美好的未来,现在却化成了灰烬永远躺在这冰冷的石板下,忍受风吹雨打……也听不到他们的孩子出生时的第一声啼哭…… “文优,”宠唯一上前抱抱她,“待一会儿就回去吧,改天再来看他。” 文优眨着干涩的眼睛点点头,哑声道:“你顾着自己点儿。” 是裴轼卿来接的她,见她苍白的脸上透露出不正常的红晕,伸手摸摸她的额头,忧心道:“是不是中暑了?” “还没有那么娇弱,”宠唯一微微摇头,透过车窗望着文优的方向,好一会儿才回过头来,道:“我们回去吧。” “奶奶本来说想看看你,我推了,”裴轼卿看了她一眼道:“现在开始你要安静养身体。” 宠唯一双手交叠轻轻盖在腹上,眉宇之间萦绕着一股忧色,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个孩子可能保不住,从回来她就吃了不少药,到现在下腹时常还感觉到下坠的疼痛…… “裴叔叔,”她咬咬唇,转过头来看着他,艰难道:“这个孩子……” “不许胡说!”裴轼卿几乎立时想到了她要说什么,当即打断她的话,握在方向盘上的手倏然收紧,“我们的孩子不会有事的!” 份外笃定的口气反而让两人心中愁云笼罩,周医生的意思裴轼卿是明白的,宠唯一身体底子不好,现在又经过文优的事,忧伤本来就伤身,何况还有上一次她昏倒的事…… 回去的路上有些沉闷,宠唯一闭着眼睛假装睡觉,心中却在想着这个孩子会不会来的太不是时候,不过,她却想尽力保住这个孩子,身体不好是她的错,要是因为这个伤了她和裴轼卿的孩子…… “唯一?唯一?”迷迷糊糊听见有人在叫自己,宠唯一恍然睁开眼才发现自己睡着了,她揉了揉太阳穴道:“已经到了?” “嗯。”裴轼卿牵着她下来。 宠唯一看着眼前的风景,诧异道:“这不是蔷薇园啊!” 眼前充满古朴中国风的宅子,确切的说是一栋很老的宅子,里面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宛如画中的场景一样,宠唯一由裴轼卿牵着缓步行走在其中,新奇地睁大了眼睛,“原来B市还有这样的地方,我竟然不知道……” 裴轼卿微微一笑,道:“这里是多年前大哥照着老太太的意思设计的,本来奶奶打算自己住,不过后来爷爷死了她就不愿意换地方了,这里就一直空着。她前两天跟我提起的,让你搬来这里静养。” 宠唯一面上发热,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奶奶这么做也太隆重了点,在蔷薇园就很好。” “蔷薇园虽然好但是没有这里安静,”裴轼卿道:“放心吧,除了外面的景观,里面的布置和蔷薇园差不多,不会岔生的。” 宠唯一摇摇头,“倒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里是奶奶修来想颐养天年的地方吧,就这样被我住了……” “这话是她说的,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裴轼卿揽住她的肩膀,“我们上楼去看看。” 宠唯一沉默着跟着他上了楼,二楼的卧室显然是重新翻过的,跟蔷薇园他们的主卧差不多,每样东西放的位置也一样。 看着床上的一双枕头,她仰起头来看着他,“你以后也住在这里吗?” 裴轼卿一顿,旋即一笑,抬手抚摸着她的脸颊,柔声道:“当然,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宠唯一心稍稍放下,这个地方的确很安静,但也有点远,裴轼卿来回不方便,要是他常常不在,她一个人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 裴轼卿明白了她的顾虑,揉揉她的头发道:“真是傻。” 宠唯一会心一笑,伸手抱住他的腰,将头埋进他怀里,低声道:“你不知道,我看到大哥的事有多害怕,有人这样对大哥,会不会下一次就会是你……” 下一次,或许就没有裴亦庭这么好的运气了……上次聂桅的事再加上这次的事,宠唯一真正开始害怕起来,裴亦庭退出军界这么久了,竟然还在别人的靶子上,更何况是裴轼卿! “就算是为了你和孩子,”裴轼卿捧着她的脸用额头顶着她的额头,沉声道:“我也会尽力长命一点,别瞎操心,养好自己最重要。” 又是这种命令式的口气,宠唯一在心底暗暗叹了口气,他的温柔里总夹杂着一点强硬,不过,也许正是这样,才能给人以安全感。 “今天还要出去吗?”隔了会儿她又问道。 “不,这几天我都留在这里。”裴轼卿请了假,现在天大的事都不如她的事大。 “太好了!”宠唯一终于扬起笑,巴掌大的脸上闪现一抹光辉,她撒娇道:“裴叔叔,我想吃你做的菜。” 对宠唯一的要求,裴轼卿绝对有求必应,亲昵地捏了捏她的鼻尖就下楼去了厨房。 宠唯一穿了件外套正要下去,桌上的手机却响了起来,她低头瞥见是罗茂,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接起电话,裴轼卿说的对,现在照顾好孩子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其他的事,等以后再说吧! 拉开门走了出去,抛下心里沉重的包袱,她连脚步都要轻盈不少,快步下了楼,她直奔厨房而且,才这会儿功夫里面已经有了饭香,勾得她馋虫也冒出来了。“做的什么菜,好香啊!”她站在厨房门口,摆出流口水的样子。 “很简单的菜,以后可以教你做。”裴轼卿笑道。 看他忙碌的样子,宠唯一使劲摇头,“还是你劳动,我享受好了。” 裴轼卿回头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也对。” 宠唯一回过神来羞的满脸通红。 168 伤己伤人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滚!”宠唯一刚走到病房门口,里面就传出文优的咆哮声,她一愣,正要伸手敲门,门就从里面被裴亦庭拉开。 两人视线措防不及地对上,裴亦庭眼中的疲惫尚来不及收回,见到宠唯一时微微有些尴尬,他沉了口气,侧身让她进去丫。 宠唯一提着鸡汤走进去,看着迅速消瘦的文优,道:“你这又是何苦?” 文优靠着枕头,床边是洒了一地的水,她眼中的悲痛慢慢散去,换上死寂的萧索,好一会儿才道:“我现在看到他,就会想起闻泱满身是血倒在我怀里的样子……” 宠唯一将鸡汤倒出来用小碗盛好,端到床边,道:“文优,喝点汤吧!媲” 文优别开头,“我没胃口。” 宠唯一叹口气,搁下碗,伸手抚摸着她隆起的肚子,幽幽道:“再过不久孩子就要出生了,你难道想在生他的时候也晕过去吗?” 文优咬咬唇,这些她都知道,但她就是吃不下。 宠唯一重新端起碗,将勺子支到她嘴边,道:“这是余妈做的,你知道她的厨艺,别浪费了。” 文优转过头来盯着她,平静无波的面孔上分明是她不喝就不会罢休的意思,无奈地,她张嘴含下一口汤。 香浓的鸡汤争前恐后地涌进喉咙里,滑腻的味道刺激着她的胃,看了看宠唯一手中的碗,她抚摸着肚子,心忖自己果然是饿了。 “多喝一点,孩子需要营养。”宠唯一瞥了眼旁边挂着的营养液。 “我自己来吧。”文优从她手里接过碗来,小口小口地喝着。 宠唯一总算松了口气,面上带着笑,直到她碗见了底才道:“还有很多,多喝一点。” 文优摆手摇头,“喝不下了,剩下的你喝吧。” 宠唯一又重新倒了一碗给她,“就算不想吃东西也要逼着自己吃。” 文优低头捧着碗,又想起了闻泱,以往他也是这么劝着自己吃饭的…… 宠唯一摸摸她耳边垂下的头发,沉静道:“再喝点。” 文优含着泪,逼着自己一口一口往嘴里灌,等到一碗汤喝完,她整个人都哭的抽搐起来,不过却咬紧了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就算再伤心的事也会过去,宠唯一静静坐在床边,也不劝她,她心里痛,总要把眼泪流干了心里才会舒坦。 “咕噜……”猛地一声叫唤把宠唯一拉回了现实,她诧异地转过头去,才见文优摸着肚子,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好像真的有点饿了……” 宠唯一一看时间,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她竟然毫不自知! “你等着,我把汤热一热。”她说着起身,病房里配备了厨房,鸡汤还剩下半盅。 等到重新端出来之后,文优很快就把汤喝完了,她揉了揉红肿的眼睛,问道:“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很糟糕?” 宠唯一诚实地点点头,“有点。” 文优吐出一口浊气,转而道:“你不饿吗?” 宠唯一一怔,随即道:“我刚才吃过饭才来的。” “不是,”文优顿了顿道:“我才怀孕的时候饭量明显就增加了……不过也可能是人不同。” 不管怎么样,她肯开口跟自己聊天就好,东拉西扯也比自己憋屈着强。 又坐了一会儿她才道:“我要回去了,明天再来看你。” “一一,”文优拉住她的手道:“你精神不好,别来医院了,医院的味道也不好闻,让素素过来陪我就行了。” 宠唯一笑笑,“我一个人待在家里也没意思,出来走走。” “走也没有到医院走的……”文优迟疑了一下,终于没有说什么了,宠唯一现在这个情况还跑医院来,说到底也是为了她,这劝说的话说出来也有点苍白无力。 宠唯一提起汤盅转身离开,走到门口时文优才叫住她,“一一!” 回过头去,她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文优深吸了一口气道:“我会振作起来的。” 宠唯一比了个加油的手势,终于露出一个舒心的笑容来。 从医院走出来,宠唯一轻轻揉着腰,自从有了孩子之后身体就协调不起来了,一身软的没劲儿,恨不得一天都躺在床上。 “嘀嘀!”一辆车子从后面开过来,裴亦庭滑下车窗对她道:“唯一,我送你回去。” 宠唯一点点头坐到他旁边,道:“去写意园。” 裴亦庭没有意外,从一开始他的车子就是朝着写意园的方向去的。 “你的身体还吃得消吗?”车内寂静,他开口问道。 “我倒没什么问题……”宠唯一下意识停住了后半句,转而问道:“大哥,开枪的人怎么样了?” “已经死了。”裴亦庭面无表情地道。 “死了?”宠唯一蹙眉,这么容易就让人死了? “那……”她的话还没问出口就被裴亦庭打断,“唯一,这事我会处理的。” 宠唯一沉下心,缓了缓神色道:“我相信大哥。” “你还想问我有关文优的事吧?”裴亦庭瞥她一眼,不用想也知道她在踌躇什么。 “是,”宠唯一干脆直接说处得来,“虽然这件事不该我过问,但是现在闻泱已经死了,如果他父母知道文优的孩子不是闻泱的,文优该怎么办?” 裴亦庭面色沉肃,他本来就处在矛盾中,所受的痛苦不比文优少。 他真正想要的不敢接近,可以拥有的却又不敢轻易占有。 “但是这个孩子是我的。”他平静道:“这件事瞒不了多久。” “我知道,”宠唯一咬咬唇,突地提高声音,“但至少不是现在!” “文优有你这个朋友,真是好。”裴亦庭突然叹了口气。 “那你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宠唯一偏头看着他,想要在他脸上需找答案。 裴亦庭注视着前方,一向冷硬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悲伤,“以前我没有照顾好她,以后,我会尽力。” 意料中的答案,但宠唯一却高兴不起来,如果没有秦霜,如果没有秦霜,这一切的问题是不是都能迎刃而解……? 顾自摇头,她在心底否决这个想法,秦霜想抢文优的孩子,可却阴差阳错把裴亦庭的灾难带给了闻泱,现在她恐怕见也不敢见文优,更别说去抢这个孩子了。 宠唯一转头看了眼裴亦庭,无法想象这个男人现在心中的想法,很多事情踏出了第一步后面的灾难就接踵而至,本来就源自一场他不自愿的婚姻,为了这桩婚姻又搭上了一条人命,他会怎么做? 不过,恐怕也不在于他怎么做,裴亦庭虽然城府深,但却不像裴轼卿一样是强势的人,裴亦庭肯为了裴家牺牲,但裴轼卿却装模作样地跟老太太打了这么多年的哈哈,两人的坚持和底线不在一个基准线上。 如果是裴轼卿,说不定就是不动声色地铲除了周边的障碍,比如秦霜和秦家,然后把文优控制在自己的范围内,等她回心转意…… 不过假设就是假设,裴亦庭当不成裴轼卿,他也不会这么做。 宠唯一终于觉出了裴轼卿以前说起裴亦庭时的那股莫名的悲凉感,以前她看裴亦庭只觉得他是个可恶的人,接近之后又觉得他可怜,到现在,也找不出什么词来形容自己的感觉了,总觉得他过得太辛苦。 就像被蜘蛛网缠住的猎物一样,只能在窒息中等待结束……裴亦庭,就是这样的人! “大哥!”她脑子一动,脱口就道:“你逃吧!” 裴亦庭转头讶异地看着她,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宠唯一回过神来才惊觉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但是,说到一半了,干脆就一块儿说完吧! “大哥,裴家现在不需要你牺牲什么了,如果你有喜欢的人,应该去争取!” 裴亦庭停下车子,怔怔看了她好一会儿才笑起来,笑声扩大,最后竟然一发不可收拾,他抬手捂着额头,笑得前俯后仰。 宠唯一莫名地看着他,却又不敢随意打断他,只能瘪着嘴在一边等,等他笑完了发表意见。 “唯一,”裴亦庭终于停下来,眉宇间带着一抹欣慰,“这么多年,你是第一个跟我说这种话的人。” “你从哪儿看出我是在牺牲了?”他别过头看着前方,目光沉迷,语调压低,“继承裴家最合适的人就是老四,他比我有决断力,但我也是裴家的人,没有裴家就没有我,投桃报李,就是这个意思。” “所以,我做的事,不过是在回报裴家给我的一切,并不是牺牲。说句不好听的,这是等价交换。” “可是……”宠唯一不甘心,这么强词夺理的话听起来却毫无破绽,难道为了家族的利益就要把自己的喜欢与憎恶全部抛弃吗?那这样跟机器人又什么区别?裴家是养儿子还是养赚钱的机器?! “老四没有这样跟你说过吧!”裴亦庭神色变得轻松起来,双手随意搭在方向盘上,笃信地道。 宠唯一沉默着点点头。 “老四都不急,你急什么?”裴亦庭扭头看着她,“老四这棵大树还不足以荫庇整个裴家,我,老二,老三,就是在补这个空缺。” 宠唯一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但却不能接受:“已经过了这么多年,那你还要等多少年?”等到死吗? 最后这句话她没有说出来,薄凉地想一想,就算等到他死,那文优呢?孩子呢? “反正日子不好不坏。”裴亦庭淡淡道。 这跟宠唯一的及时享乐主义简直背道而驰,她觉得人活着就是不要违拗自己的心意,必须要做出选择的地方尽力避免即可,就算避免不开,也要选择对自己伤害少的一方,这样才不会遍体鳞伤,不会让自己痛苦。而裴亦庭简直就是在把所有人的痛往自己身上揽,这不是伟大,这是蠢的表现! 额头上突然挨了一弹,她捂着额头抬起头,却见裴亦庭笑道:“别在心底骂我。” 宠唯一挑眉,他长的什么眼睛,这也看得出来? “那二哥三哥呢?尤其是二哥,他不是一直随心所欲吗?” “老二在大事上从来不含糊,”裴亦庭的笑不过昙花一现,很快就又恢复他平时冷凉的模样,“不过也会有犯错的时候,当然,他的错只有裴家的人来背。” “唯一,你也是一样的,你的随心所欲是建立在宠家之上,换句话说,是建立在每次给你收拾烂摊子的宠老爷子的焦头烂额上,你以为趋利避害这么容易吗?” 此消彼长……吗?宠唯一脑子有点混乱,一直以来坚守的观念在裴亦庭三言两语下竟然有点站不稳脚跟! “叮叮叮!”电话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拿出手机见是裴轼卿连忙接下,“裴叔叔,嗯,我跟大哥在一起,很快就回去。” “好……我先挂了。”她收起电话,闷闷不乐地道:“裴叔叔催我回去了。” 裴亦庭发动车子,随后再没有说句话,在他概念里,宠唯一这种胡闹的做法是极不对的,不懂为别人考虑是小孩子的表现,快当妈妈的人,以后还要站在裴轼卿身边,也该成熟起来了。 宠唯一压根不知道他的想法,径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她承认有些时候是胡闹的过分了,但是把两者放在同一个天平上,对别人来说可能就是一辈子的不幸,但对宠家来说只是一顿饭甚至一句话的事,这样的交换简直太划算了,为什么不做呢?那些人都是她的朋友。 裴亦庭不说话,她也没有开口的余地,跟他说话太费脑子,又伤神。 把她放在写意园门口裴亦庭就走了,照面都没跟裴轼卿打一个。 裴轼卿走出来见到满脸疲态的宠唯一,愠怒中带着一丝诧异,这才出去多久就变成这个样子?! “从现在开始不准去医院了!” 宠唯一哀怨地看着他,“你以为我是为了谁才变成这个样子的?” “怎么?”裴轼卿不解地看着她。 宠唯一挽着他的手臂边往里走边埋怨道:“我觉得跟大哥有代沟,从来没觉得跟人说话这么费劲儿。” “你跟他说什么了?”裴轼卿挑眉看着她。 “就是随便聊聊价值观人生观什么的,”宠唯一皱起鼻子道:“谁知道他竟然跟个老头一样,丁点儿不知道变通,这么高雅的话题都被他弄得市侩了!” 裴轼卿揉了揉她的头发,笑道:“你的价值观人生观很高雅吗?” 宠唯一斜着眼睛看他,鼻孔里出气,“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对啊,”裴轼卿赞同地点点头,“所以你才进了我的门。” 宠唯一内伤,半个小时不到连伤两次,晚上有必要多吃点红枣补补血! “丫头,”裴轼卿环住她,“没事多琢磨琢磨吃点什么,大哥的事他自己有打算,何况,就算你劝了他也不一定听得进去。” “我就是觉得不舒服,”宠唯一迁怒道:“凭什么他自己遭罪还要带着文优一块儿遭罪。” “嗯嗯,”裴轼卿连连点头,“害人害己。” “硬得跟石头一样,说都说不通!”宠唯一有点恼羞成怒的意味,好心好意的去,结果反而被人教训了! “臭脾气,三四十岁的人了,改也改不了。”裴轼卿软着话说,让她出气。 “假!”宠唯一没领情,甩给他一个冷眼就大步朝花园走去。 裴轼卿无奈地摇摇头,让佣人去端温着的汤药。 169 无妄之灾 一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别看太久的书,”正埋头在书里看得如痴如醉,手上却突然一轻,厚厚的书被人从背后取走,宠唯一回过头去,瘪着嘴看着身旁站着的高大男人,埋怨道:“不能跑不能跳,不可以出去不能画画,除了看书我还能做什么?” 裴轼卿把书扔到一旁,牵着她的手让她站起来,“你看了一个多小时了,起来走走。” 以前在蔷薇园的时候她还喜欢到院子里走走,本以为换个环境幽静点的地方更适合她养胎,谁知道到了写意园她反而不爱出去走了,成天待在屋子里,不是看书就是上网,吃饭也在卧室里,成了完全意义上的“大家闺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宠唯一懒洋洋地跟在他后面,好像不是他牵着她还不会走一样。 “真是懒到家了。”裴轼卿一边叹气一边摇头,“要是以后孩子也跟你一样懒怎么办?” “我不是懒,只是懒得动。”宠唯一动了动脖子,有点酸。 “带你来这儿,好像适得其反了。”裴轼卿颇有些无奈地道媲。 宠唯一眯起眼睛望着蔚蓝的天空,呼出一口气来才道:“这里没有蔷薇园宽敞。” 裴轼卿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下,应该说是视野吧,写意园里里外外一层一层地修,园里的风景不错,但是望出去就受到了限制。 宠唯一绕到他身后抱住他的背,柔声道:“裴叔叔,要不咱们还是回蔷薇园去吧?” “在蔷薇园多好啊,几天不见小四,我有点儿想它了。” 最终裴轼卿没招架得住她的呢哝软语,磨蹭了一下就打包带着她回蔷薇园了。 刚下车,就有个厚脸皮的人凑了上来,一脸讨好地道:“四少,一一,回来了?” 裴轼卿挑眉,顺手将手里的包递给张伯,拦着宠唯一的腰就往里走,面无表情地从眼前人旁边穿过,摆摆手示意他可以自便。 “一一……”那人像条可怜巴巴的大狗一样望着宠唯一。 宠唯一叹了口气转过头去,“我说江大毛,你天天来蔷薇园等我有意思吗?” 江大毛江慕青顿时精神一振,笑呵呵地说道:“当然有意思了,这不就把你等回来了吗?!” 宠唯一翻了翻白眼,瞅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道:“找我干嘛?” 江慕青一双眼睛都快完成了月牙状,那模样,要多谄媚有多谄媚。 “我想去看看文优。”他道。 宠唯一眯起眼,“文优现在不让你见吗?” 江慕青抓了抓头发,有些挫败地道:“我去过文家好几次了,回回都吃闭门羹,不过听说文优不在,去了别的地方,文家人瞒得紧,我也不知道上哪儿去找人,所以……” “所以只有来找我。”宠唯一笑笑,一脸循循善诱,“老实交代,你为什么要找文优?” 江慕青眼睛一瞪,“这样说就不好了吧,好歹咱俩以前还差点结婚呢,就算不能共枕眠,好歹还是有点缘分的,我去看她一眼表示慰问都不行啊?” 宠唯一差点忘了这茬,刚要点头就被裴轼卿拦住,轻飘飘地扔出几个字,随后就扣着她往蔷薇园里面走。 宠唯一冲江慕青摆摆手,反正医院的名字他是知道了,要找人自己去找也行。 闻着空气里熟悉的花香,宠唯一觉得全身的细胞都活络起来,她冲小四招招手,看它屁颠儿屁颠儿地冲自己跑过来,边弯下腰边对裴轼卿道:“还是蔷薇园里好。” 裴轼卿面上带着笑意,拍拍她的肩膀道:“外面还有点热,先进去。” 宠唯一点头,抱着小四往里走,“我觉得小四好像长胖了。” “天儿热了,小四也懒起来了,成天躲在屋子里不动,除了吃吃饭,就是出来晒晒太阳。”裴轼卿回忆着张伯所说的,自从蔷薇园没了他们俩,小四俨然就是这园子里最大的,佣人们每天伺候它就行了。 “小四还挺会享受。”宠唯一用鼻子蹭了蹭小四的额头,惹来它一声软糯的叫唤。 宠唯一把小四放在沙发上,突然瞥见桌上放着很多礼品,她诧异道:“江大毛还知道带礼物了?” 张伯笑笑道:“大少奶奶妹妹从国外回来,这是她送过来的。” “哦,”宠唯一应了声,转头去看裴轼卿,“我怎么不记得大嫂有个妹妹?” 裴轼卿对秦蔚蓝知道的也不多,不过她从小就待在国外,很少回国,秦敏对她的培养方式和秦霜大不相同。 “名字叫秦蔚蓝,也是学画画的,一直待在国外,我都是十来年前见过她。” 宠唯一点点头,仔细看了眼桌上的东西,全是些贵重的补品,有些还是专门针对孕妇的。 勾唇笑了笑,她垂下眼帘,遮去眼底的一丝嘲讽,反正她现在看秦霜不顺眼,连带着看秦家的人也不顺眼,自然也不会待见他们送来的东西。 裴轼卿示意张伯把东西拿走,倾身坐到她身边,捧着她的肩膀低声道:“又不高兴了?” 宠唯一眼睛都没抬一下,冷淡道:“你不知道孕妇脾气不好吗?” 这倒是真的,从怀孕开始,身子不见长,脾气大了不少。 裴轼卿吻了吻她的额头,柔声道:“要是你不喜欢,以后不让秦家的人和东西进到蔷薇园里来。” 宠唯一这才有了笑意,嘴上却道:“大嫂会说我针对她。” “不会,”裴轼卿顿了顿道:“就是针对她又怎么了?” 这话说的那叫一个傲,不过却让宠唯一很舒坦,她软软往他话里一靠,抚摸着小四柔软的毛发,惬意地闭上眼睛,细声道:“这可是你说的,反正我不管的。” “是。”裴轼卿五指穿插在她发间,眉目中溢满宠溺。 “喵呜……”小四舔舔宠唯一的手指,粗糙的舌头弄得她痒痒的,缩了缩手她该为拍着它的头。 静谧的氛围没有维持多久,江慕青的电话就像催命一样打来了,裴轼卿口气不善地接起,江慕青小心翼翼地道:“那个四少,我找一下唯一。” “哪个四少?”裴轼卿挑眉刁难。 江慕青头皮发麻,这玩笑冷的,B市还能有那个四少,上回那个没脑子的荣归自称四少,不就被废了手么……虽然这也不是直接关系……但至少没人再敢在这上头犯他和宠唯一的忌讳了…… “四少,您别跟我开玩笑了,我就跟唯一说一句,就一句!”江慕青就差竖起三根指头了,然后就屏住呼吸听着那边的动静,就在他忐忑不已的时候那边才传来一道懒洋洋的女声:“什么事呀?” 宠唯一就躺在裴轼卿的膝盖上,连拿手机的活儿都是他代劳了。 “唯一,文优不让我进去。”江慕青就跟霜打了的茄子一样,浑身没劲儿,“我都到门口了,她非让那个五大三粗的看护把我赶了出来。” 文优和江慕青从来都是欢喜冤家,文优现在不想见人很正常,相比之下就更不愿意见他了,所以文家才不会透露她在哪家医院,这可不,找上去了别人也未必愿意见。 听不到宠唯一说话,江慕青就知道她没多想帮自己的意思,于是连忙哀求道:“唯一,你乖,就帮我这一次行不?” “为什么要帮你?”裴轼卿的腿太舒服,小四的毛太软,身下又是软软的沙发,这些几乎让她昏昏欲睡,说起话来也是漫不经心的。 江慕青知道宠唯一就是这毛病,别人越是急她越是慢条斯理,雷打到屁股上也不会跳一下! 沉了沉气息,他迅速做了决定:“唯一,我想照顾文优。” 宠唯一双眸倏地睁开,口气也冷起来,“江慕青,你脑子没昏吧?” “没有,”江慕青笃定道:“我清醒的很,不是因为同情!” 宠唯一沉默片刻,半是怀疑道:“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 江慕青苦笑,“我不是要和文优结婚的吗?还不是被你搅黄了?” 宠唯一沉下脸,口气不善,“当初是谁求我的?” “我的错!”江慕青连忙讨饶,他当时吧,就是觉得有点不甘心,谁甘心当备胎啊,还是被随随便便抓去结婚! 不过要是知道事情会闹到这一步,当初干脆把婚结了算了,省得现在文优痛不欲生。 “唯一,我是认真的,”他顿了顿又道:“她这个时候需要的东西你没法给她。” 宠唯一静下心来,认真地思考江慕青的话。 文优现在需要一个肩膀,能让她无所顾忌的倾诉对象,江慕青的确是个很好的人选,但是现在她和闻家、裴家纠缠不清,没必要再把他搭进去,到时候就是浑身长嘴都说不清了。 “不过我不会把这事告诉她的,”江慕青又道:“反正我也不是一定要个结果,大家一块儿长大,我也不想看她一个人挣扎。” 以朋友的身份,就没有那么过顾虑了。 “好,”宠唯一干脆地答应,“等会我过去找你。” 江慕青连连道谢。 不用看就知道裴轼卿脸色不善,那双玻璃珠似的眼睛一定在自己身上打转,宠唯一合上电话的同时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抬起头来时迅速阳光明媚,颇有些讨好意味地道:“裴叔叔……?” 裴轼卿哼了一声,故意板着脸道:“你不是都决定了吗?还要问我?” 宠唯一撅着小嘴儿腻进他怀里,抓着他胸前的衣服与他对视,撒娇道:“你才是我心里最重要的人,你的话当然也是最重要的,裴叔叔……” 裴轼卿心软了软,不过表情却没有丝毫松动。 宠唯一见这招不管用,干脆凑上去亲了亲他的薄唇,然后退开,咬着下唇盯着他,“这样可以了吧?” 裴轼卿没过瘾,果断摇头。 宠唯一凑上去亲了他一口,然后挑眉道:“这样呢?” 裴轼卿紧绷的面容迅速瓦解,只差一击就能将他全部攻陷! 宠唯一趴在他胸口上,俯头含住他的唇瓣,轻轻地舔舐,短促的呼吸声在耳边回响,只不过片刻,耳边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 还有自己的! 裴轼卿扶住她的腰,手臂渐渐用力,等到她小小舌头缩头缩脑地探出的时候,他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迅速纠缠住她的,火热的舌头开始攻城略地。 久违的亲热让两人都有些情难自禁,宠唯一整个人都软在了裴轼卿怀里,跟猫一样蜷缩的,而那只真正的猫,早在它被主人抛下沙发之后就跳到了与两人相对的玻璃桌上,一边舔着嘴巴一边“喵喵”叫,圆溜溜的眼珠子转都舍不得转一下。 张伯早就识趣地吩咐佣人不要出现在客厅,可是这个“第三者”在场总让宠唯一觉得有些别扭,她轻推了裴轼卿一下,气喘道:“我还要出门呢……” 饱含情.欲的声音让裴轼卿的欲.望在一瞬间爆发,他真想把身上的人按在沙发上就地正法,不过现在还不行,至少三个月,情况不好的话九个月,有的他忍的! 看他额头青筋暴跳,宠唯一面上蒸出了一层粉色,现在是非常时期,她只能感叹一句:有心无力…… “喵呜……!”小四冲两人瞪着眼睛,大叫一声。 “色猫!”宠唯一地骂了一声,裴轼卿就挥手把它赶下了桌子。 小四动作快,裴轼卿的手还没挨着它,它就利落地跳到了桌子底下,回头冲他们叫了一声才一溜烟窜了出去。 宠唯一坐起来整了整衣服,然后转过头去问旁边正在艰难忍受的人,“没问题吧?” 裴轼卿将她一丝乱发理顺,看她粉腮薄红,红唇微肿的模样,低吼一声又扣住她的头狠狠亲了一通这才放过她。 宠唯一回过神来就捶了他一下,嗔怪道:“你看你,又把我头发弄乱了。” 裴轼卿帮她整理好,确定没有一点疏漏之后才哑着嗓子道:“早点回来。” “很快的。”宠唯一摸摸他的脸颊,笑了笑。 送宠唯一出门的是在裴家干了十几年的老司机,裴轼卿忙不过来的时候一般都是他在接送宠唯一。宠唯一只知道他姓赵,名字不知道,平时都叫他赵叔,他人也不错,老实又不多话。 “赵叔,稍微开快点也没关系。”车速实在太慢,后面鸣笛声四起,宠唯一耳膜有些发疼。 赵叔半晌没有反应,宠唯一复又唤道:“赵叔?” 赵叔一怔,回过神来道:“少奶奶,您刚才说什么?” 宠唯一蹙眉,他开着车竟然还敢走神? “没事。”她笑笑,掩盖过刚才的话题,顿了顿转口道:“赵叔,家里是不是有什么事?” 赵叔干笑一声,紧巴巴地解释道:“今天热昏了头,少奶奶,我不会再犯了!” “没事,”宠唯一轻轻一笑,“你每天都守在蔷薇园里,要不放你几天假吧,最近我也很少出门。” 赵叔连忙摇头,诚惶诚恐道:“我好得很,不用休假,再说我在园子里本来也没多少事做,很清闲的。” 宠唯一只当他是怕丢了这份工作,于是便笑着点点头,并没有放在心上。 170 无妄之灾 二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宠唯一蹙眉看了看身后,殷素素狐疑地看着她,“有什么事吗?” 摇摇头,宠唯一拉着她出了医院,坐上车后才对她道:“我先回去了。” “路上小心。”殷素素冲她直笑,“照顾好baby。丫” 宠唯一好笑地瞪了她一眼才吩咐赵叔开车媲。 车子刚一晃起来她就觉得有点累,拿了一张薄毯子盖在身上眯起眼睛打起瞌睡来。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她头猛地往下一栽,正好扯着脖子醒了过来。 有些茫然地望着窗外,这不是蔷薇园…… “赵叔……”她往前看去,才发现驾驶位上的人已经不见了,而眼角却扫到了一个本来不应该出现在车内的人! 她骇然地看着坐在自己右手边的人,错愕喊道:“乔海歆!” 乔海歆摆弄着一把短刀,巨大的鸭舌帽遮着她的脸,让人看不清她的脸,不过却听到她阴阳怪气地道:“醒了?” “你怎么在这里,赵叔呢?”宠唯一背着她悄悄摸到了车门上。 乔海歆却忽然抬头,帽檐下的双眼闪现着迫人的光芒,她举着刀子低声道:“我知道你怀孕了,不想把你的孩子捅死吧?” 宠唯一浑身一颤,莫名的寒意从脚底窜起,眼前这个面色蜡黄、又干又瘦的女人真的是乔海歆?! 乔海歆怎么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她不是回意大利了吗?! “你找我,”她稳了稳心神才问道:“有什么事?” 乔海歆用下巴指了指窗外,道:“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宠唯一一边戒备着她一边回过头去看,完全陌生的地方,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下车吧,”乔海歆将短刀藏在袖子里抵着她的腰,威胁道:“别吵别闹,我这一刀可能要不了你的命,但是你肚子的东西可就玩儿完了!” 宠唯一看着近在咫尺的手提包,深吸一口气弯腰过去拿,却被乔海歆一巴掌拍下,她道:“手机我帮你关了,就放在车里,不会有人找你的。” 阴测测的语气配合着她闪烁着诡异光芒的眼睛,宠唯一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乔海歆疯了! 唯一可以求助的工具留在了车内,她一步一步慢慢地朝前走着,乔海歆就在旁边,她不能向大门口的保安求救…… 乔海歆就用刀挟持着宠唯一,堂而皇之地从正门走了进去,就在两个保安的眼皮子底下!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悄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宠唯一复又问道。 乔海歆推了她一把,沉声道:“别废话,快走!” 看着电梯的数字不断的攀升,乱糟糟的念头从宠唯一脑子里闪过,乔海歆抓她无非是为了陆云萧,难道是因为结婚不成的事迁怒她? 但仅仅没了婚事,乔海歆至于落魄成这样吗?难道乔氏倒了? 她现在的模样跟油尽灯枯的疯子没什么两样,原因都不重要,关键是她接下来要做什么……?! 宠唯一拧眉从电梯的镜子里看着身后的乔海歆,双手不自觉地攥紧,她会怎么做? 似乎察觉到她的害怕,乔海歆对着镜子阴森一笑,那笑容让宠唯一心底的恐惧加深了一层:她和孩子怎么办?! 被推入一扇漆黑的门,大白天的,门内的世界依旧是黑色的,遮阳的窗帘把整个屋子的光线都隔绝了,宠唯一被推进去之后,乔海歆随后就走进来把门关上了。 手刚刚摸到腰间,房间的灯就亮了起来,巨大的水晶吊灯明亮的有些刺眼,宠唯一眯了眯眼睛才适应过来,却没想到映入眼中的却是被捆绑在凳子上的凯瑟琳! 凯瑟琳满脸是泪,嘴巴也被堵住了,她双目祈求地看着宠唯一,又是摇头又是点头,仿佛在绝望中看到了一丝希冀。 然而宠唯一的心却慢慢沉了下来,这间屋子里,零散放了五六个汽油桶,旁边还放着一个瓦斯罐子! 宠唯一看得心惊肉跳,乔海歆却指了指屋子里的墙面,道:“不看看吗?” 不敢做出任何回应,因为宠唯一看到她掏出了兜里的打火机! 乔海歆坐到沙发上,随手将短刀放在玻璃桌上,将头顶的鸭舌帽扔开,冷笑道:“这个房子,可是陆云萧为你准备的呢!” 宠唯一站在原地没有动,整个屋子的墙面都是用黑布围起来的,她不知道下面是什么,也不想知道! “我让你去看!”乔海歆猛地将打火机拍在桌上,双目怒睁,模样十分骇人。 宠唯一迟疑地走到墙边,抓出黑布的一角,猛一用力,将连成一片的布全部扯了下来! 漫漫黑布飞扬落下,满墙的照片争先恐后地涌进宠唯一的眼睛里,瞳孔中倒映着的全部都是她自己! 偌大的屋子,竟然全部贴满了她的照片!新的旧的,大小不一,放在正中央的那张甚至放大到半个墙那么大! 宠唯一有些晕眩,转头看着乔海歆,故作镇静道:“这些与我无关!” 乔海歆先是哼笑了,继而大笑,最后笑得眼泪都涌了出来,笑声干涸难听,就像乌鸦的叫声一样,无端端让人心神不宁! 凯瑟琳惊恐地看着她,脸上的巴掌印还没消失,生怕乔海歆一个不顺心又拿她出气! 就像突然断掉的线一样,乔海歆止住了笑声,阴狠地看着宠唯一,突然抓起短刀拔腿站了起来,大步朝她走过去,声音陡然尖锐:“你以为我落到这个下场是因为谁?!” 宠唯一退后半步,见她没再靠近自己才控制住自己逃走的冲动,脸色有些发白,“我不知道。” 乔海歆一把揪住凯瑟琳的头发把她的头向上提,短刀在她脸边晃动着,冷光刺得凯瑟琳浑身哆嗦,几欲尖啸的哭声也被堵在了胶带下,变成沉闷的呜咽! “你要做什么?!”宠唯一一惊,下意识往前走了一句,但在对上乔海歆的眼神之后生生打住。 “陆云萧那个畜生,为了不和我结婚,竟然背地里搞垮了乔氏,还在婚礼当天……”乔海歆顿了顿,揪着凯瑟琳的手力道加大,痛苦与挣扎在她脸上一闪而过后才道:“和这个贱人一起,给我下了药,设计我被人捉奸在床!” 宠唯一惊愕,将目光转向凯瑟琳,却见她一脸悔恨地闭着眼睛,被那把刀吓得浑身瘫软! “宠唯一,那个畜生做这一切可都是为了你!”乔海歆回头看她,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痛苦与快意在她脸上一闪而过,最后变成难以捉摸的平静! “就算他做过,也不是为了我!”宠唯一吸了口气,扬声道:“他只是为了他自己!” “那又怎么样?”乔海歆脸色变幻,最终定格为怜悯,“你是他最喜欢的人,要是杀了你,他一定会很心痛!” 宠唯一朝后退,一直退到放酒的流理台才停下来,她双手抓着台沿,警惕地看着乔海歆,“你疯了!” “我是疯了,”乔海歆用刀子在凯瑟琳脸上拉出一条口子来,看到鲜血流出来的时候眼里闪过莫名的兴奋,她转过头来对宠唯一大叫,“这个贱人的血竟然是红色的!” 凯瑟琳狼狈不堪,连反抗的余力都没有了,尖锐的疼痛传到大脑有些麻木,她脑子里只回响着一个念头:她要死了吗? 就在宠唯一以为她要杀了凯瑟琳的时候,乔海歆却突然丢开她朝自己走了过来! 她一步一步地往后退,神经紧绷地看着带血的刀子,内心在咆哮着一个人的名字: 裴轼卿,救我和孩子! 手下绊倒了一个酒瓶,宠唯一想也没想,抓起来就朝乔海歆头上砸去! “啪”一声,酒瓶应声而裂,一股血从乔海歆额头流下来,宠唯一站在原地,抬手想摸出腰间的匕首,现在没人能救她,只有靠自己! 乔海歆就像是被激怒的野兽一样,满头鲜血地拧过旁边的凳子照着宠唯一的头砸下去! 宠唯一惊慌抬手一挡,却被大力地撞到在地,身子一歪撞到流理台上,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见她软在地上不动,乔海歆这才走过去,端起她的下巴看了看,见到鲜红的血从她头发里溢出来,心情这才舒畅了些。 把昏死过去的宠唯一丢在地上,她转身去搬那几桶汽油。 凯瑟琳亲眼看到她把汽油在屋子里浇成一个圆圈,最后在门口的位置摆上一摞书,也在上面浇满了汽油,然后把瓦斯罐放在上面。 “呜呜……!”凯瑟琳拼命想叫却发不出声音,仿佛是为了回应她的害怕,乔海歆将瓦斯罐周围腾空,立了几本厚书在两边,隔断了汽油。 之后,她又将宠唯一捆起来拖到离门最远的窗户边上,同样又把凯瑟琳拖了过去,然后竟然会心一笑,自言自语道:“真是完美啊!” 乔海歆看了一会儿就拿出电话拨通了陆云萧的号码,她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 陆云萧还在医院检查身体,乍然接到她的电话,着实惊了一下,婚礼之后乔海歆回了意大利,但乔氏垮掉之后她就不知所踪,现在竟然主动找他! 他神色一凛,沉声道:“你在哪儿,我们好好谈谈。” 乔海歆哈哈大笑,满意地欣赏着屋子里自己的杰作,而后道:“在你最喜欢的地方!” 蓝海公寓! 陆云萧握着电话的手缓缓收紧,“你到底想说什么?” “宠唯一,凯瑟琳,她们都在这里,你要不要跟她们说说话?”乔海歆问道。 陆云萧拿了纸笔迅速写了几个字交给秘书看,秘书看完便点头快速走了出去。 “你骗我。”他迅速离开医院。 “说话!”乔海歆狠狠踢了凯瑟琳一脚。 凯瑟琳对着电话呜咽了一声,虽然声音很小,但足以让陆云萧辨识,他沉住气问道:“唯一你?” “她昏过去了。”乔海歆摸摸额头干了的血,“谁让她想跑,只好让她安静一下……” “你不准动她!”陆云萧瞳孔猛缩,不管她说的是真是假他都信了! 乔海歆看着屋子里的照片,口气森然,“那你来救她啊,时间有限,现在这个屋子里全部都是汽油,只要我一点火……” “你到底想要什么?!”陆云萧压低声音咆哮道。 “我要你的命……”乔海歆开心地笑起来。 “好,我给你!”陆云萧咬紧牙关,没有丝毫迟疑。 “三分钟后我就点火,警察没有这么快……哦,对了,善意地提醒一下,屋子我放了瓦斯罐,就在门口……” “你……!喂!”陆云萧挣扎着想说什么,电话却已经被切断了,再打过去的时候已经变成关机。 控制不住地砸了手机,陆云萧猛踩油门,朝蓝海公寓冲去! 裴轼卿的电话打到殷素素手机上的时候已经是宠唯一离开医院三十分钟以后的事了,一听到这个答案,裴轼卿已经坐不住了,宠唯一和赵叔的手机都关机,而他们已经离开医院半个小时了! 秋缚和翟薄锦第一时间收到了消息,一个负责卫星跟踪赵叔的车子,一个则组织人手开始找人,但凡车子停留过的地方,他们都要一一查过! “找到了!”秋缚没过多久就传回了消息,车子还在市内,正要离开B市! “拦住那辆车子!”裴轼卿驾车离开蔷薇园,往秋缚报的地址赶过去。 翟薄锦的人最早截住赵叔,看到空无一人的车子之后脸色变了变,赵叔开着车子要逃出B市,那宠唯一去了哪儿?! 赵叔见到翟薄锦的时候双腿发软,面色灰败地跪倒在地,哆哆嗦嗦说不出一个字来。 翟薄锦把消息发给裴轼卿,转手揪住赵叔的领子,暴跳如雷地吼道:“你TM给我交代!人在哪儿?!” 赵叔本来就是胆小的人,禁不住吓,眼见事情败露,就一五一十把事情全说了。 “四少,蓝海公寓,就是陆云萧那个房子!”翟薄锦握紧手机心急火燎地上了车子,陆云萧还在医院里,绝对也不可能跟乔海歆联手! 落到陆云萧手里至少还能保证他不会伤害宠唯一,但乔海歆……! 裴轼卿心提到了嗓子眼儿,车速也飙到了最快,僵硬的面容早就压不住心中的恐慌和担忧,乔海歆因为陆云萧迁怒唯一,被逼到绝路的人什么事都能做出来! B市早就乱成一团,在得到确切的消息之后,大批的人又朝东区的蓝海公寓涌去! 而裴轼卿和陆云萧也在同一时间从两个方向赶往蓝海公寓! * 乔海歆离开了,陆云萧的房间也变成了火海,凯瑟琳被捆在凳子上,而凳子又被系在窗户上,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火将自己包围,慢慢的朝门口的瓦斯罐涌去! “宠唯一……!”呼喊声变成了囫囵不清的哽咽声,凯瑟琳绝望地看着这件房子,慢慢开始放弃,就算这个时候有人赶来了,也只是白白搭上一条命而已…… “唔……”身边的人突然动了一下,凯瑟琳双目一睁,转过头去看着转醒的宠唯一,激动地踢打着地面! 宠唯一头疼得厉害,微微睁开眼睛,霎时被这呛人的味道和灼人的温度惊醒! PS:评论区被轰炸了,墨怕成为炮灰,果断不露面……开玩笑滴,明儿墨长途回家,评论的同学们不要着急上火哈,等墨回去了再回复。(*__*) 171 无妄之灾 三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记忆迅速回笼,宠唯一正要动却发现自己手脚都被捆了起来,凯瑟琳正努力朝自己挪过来。 没精力去思考更多,宠唯一挣扎之余发现乔海歆捆自己捆的并不紧,反着手摸出别在腰带上的匕首朝凯瑟琳递出去,大声道:“你把绳子割断!” 两人努力移动着两把椅子,背对背靠在一起丫。 凯瑟琳握着刀柄把匕首拔出来,小心地顺着宠唯一手拨弄的方向割起绳子来媲! 火势越烧越旺,宠唯一只觉得全身上下每一处的神经都高度地紧张起来,她努力挣动着手,但那绳子好像就是要跟她作对一样,怎么也断不了……! “快点儿!”她大喊道。 凯瑟琳手脚都在发抖,几次割不断绳子,眼睛却不住地盯着那边朝瓦斯罐蔓延过去的火势…… “啪!”匕首陡然脱手,在地板上砸出让人绝望的响声,凯瑟琳不敢去看宠唯一,只哆嗦着道:“完了……完了……” 匕首落在地上了,宠唯一心头慢慢笼罩上一层绝望:难道她要死在这里……? 屋子的烟呛得她睁不开眼睛,甚至不能呼吸,外面的喧哗声冲破火势传到她耳内,火警的声音也缓缓响起,但这一切都在渐渐远离,意识也在抽离,脑海里回放着过去的记忆,她垂下头,喃喃地唤道:“裴叔叔……” “嘭!”陆云萧一脚踢开门,抬手挡了挡扑面而来的火苗,眯起眼睛仔细辨认屋子里的事物。 “云萧,我在这儿!”凯瑟琳大叫起来。 陆云萧瞥到门口的瓦斯罐,瞳孔缩了缩,若是乔海歆落到他手里,不死也得让她脱层皮! 住在临近的人已经出了房子,不少胆子大的还敢凑上来看看,见到陆云萧抱着瓦斯罐出来,连忙去接,见他又要返回火场,有人便道:“火烧的太大了,你进去也是送死,等消防队来吧!” 陆云萧置若罔闻,他所有的心思都牵挂到了一个人身上! “云萧!云萧!”凯瑟琳喜极而泣,眼泪鼻涕流了一脸。 陆云萧身上淋了水,快速穿过屋子走到窗边,捧起宠唯一的脸来,喊道:“唯一!醒醒!” 宠唯一半昏迷着,听到他的声音似乎睁了睁眼睛,陆云萧顾不得其他,连忙抓起地上的匕首割断了绑在她身上的绳子把人扛起来。 “云萧!救我!快!”凯瑟琳在旁边惊恐地喊道,陆云萧的眼睛里仿佛没有她一样,难道他只救宠唯一吗?! 陆云萧放下宠唯一,转手割断她手上的绳子把她拉起来,沉声道:“跑!” 凯瑟琳一脱身便朝外冲,陆云萧复又抱起宠唯一将她护在怀里朝门口跑去,谁知道两人刚出门口,屋子里传出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他下意识将宠唯一按在身下,用身体挡住背后几乎要将人燃烧殆尽的火焰! 宠唯一整个人撞在地上,原本受了伤的头又被重重一磕,剧烈的疼痛反而让她清醒过来,她张眼就看到浓烟和大火,以及挡在她上方的陆云萧! “欧阳……”她下意识唤他的名字。 陆云萧双臂撑在地上,身体悬在她上方,听到她这样叫自己,突然一笑,随后便精疲力尽地摔在了她身侧! “欧阳!”宠唯一伸手抱住他,手心下却是一片湿濡,她举起手一看,竟然是满手的鲜血……! 三年前的场景又在眼前重现,她尖叫一声紧紧抱着身上的人痛哭起来! 混乱中,不知道是谁把陆云萧从她身上拖了起来,一个熟悉的胸膛将她拥住,迅速抱起她离开火场! 宠唯一指尖颤抖,手上那种阴魂不散的感觉让她连神经都在颤抖,哆嗦着嘴唇,她试图说点什么但却发不出声音。 “一一!”裴轼卿把她放进救护车里,捉着她的双手迫使她抬起头来,“宠唯一!冷静下来!” 宠唯一茫然地看着他,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突地笑了笑,然后就扑进他怀里恸哭起来,双手用尽了全力,仿佛住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裴轼卿总算松了口气,轻拍着她的背道:“别害怕,我们马上就去医院。” 宠唯一不能说话,小腹却传来一阵剜心的剧痛,她脸色瞬间惨白,五官也扭曲起来,揪着他的衣领使劲摇晃! 裴轼卿不明白,抓着她的手焦急道:“说话,一一,说话!” 宠唯一张了张嘴还是说不出来,挣开他的手按着自己的小腹,煞白的脸拧起来,因为疼痛,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裴轼卿低头,目光所触是惊心的红! 整颗心都颤抖起来,裴轼卿伸手拥住她,克制着心底的恐慌道:“别害怕一一,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你和孩子有事的……!” 先前还在怀里颤抖的人突然没了动静,裴轼卿知道她昏过去了,他的手紧了紧,心沉到了谷底! * 宠唯一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没有颜色,四处充满了痛苦,她不能说话不能叫喊,所有的痛都压在胸腔内,一点一点绞杀着她的心脏! 她抬头,裴轼卿明明就站在她面前,可她怎么追也追不上,知道他的身影消失,背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低低地叫着她的名字: “一一……” 熟悉的声音让她驻足,回过头去,却被满身是血的陆云萧骇住了,她看到他向自己伸出手,蛊惑般地说道:“一一,跟我来,跟我一块儿走……” 不……不!她拼命摇头,毛骨悚然的湿滑感却突然传遍了全身,垂眸一看,竟然是满手的血……! “裴叔叔,救我!”她大喊。 手被人握住,耳边传来有力的声音,“一一,没事了,我在这里!” 重重迷雾散开,宠唯一猛地睁开眼睛,明亮的光线晃得她闭了闭眼,过了几秒才适应过来。 裴轼卿就守在她身边,双目通红地看着自己,哑着嗓子问道:“能说话吗?” 腹部的疼痛提醒着她发生了什么事情,宠唯一鼻子一酸,眼泪就从眼眶里滚了出来,她低低道:“孩子没了是吗?” 裴轼卿紧握着她的手,将头埋在她肩膀上,声音里竟然带着颤抖,“没关系,我们以后会有很多孩子……” 宠唯一望着雪白的墙壁,默默地流泪。 裴轼卿抬起头来,干涸的眼睛里流不出一滴眼泪,只是眼睛里充满了血丝,坚毅的脸也不像往日那样意气风发。 他望着宠唯一,再也说不出任何话来,他承诺过不会再让她受到伤害,没想到这一次,他不仅失去了孩子,差点连她也…… 失去了孩子,两人心里都不好过,两两相对,却也只能默默伤痛。 “云萧……他怎么样了?”很久以后,宠唯一才开口问道。 “他的伤比较严重,除了背部烧伤,最严重的是头部的玻璃渣,现在还在手术室。”裴轼卿并不想瞒她,没有陆云萧,宠唯一恐怕不能活着离开那间屋子……这也是他最为懊悔的地方,出纰漏的地方竟然就是蔷薇园的人,是他手底下的人! 宠唯一转过头来,眼眶里含着泪,哽咽道:“裴叔叔,是不是所有跟我亲近的人都会出事,三年前他没有死,三年后他还是逃不掉吗?” “宠唯一!”裴轼卿沉声喝道:“谁准你说的这些混账话!” 宠唯一目光脆弱,瞳色变得黯淡,“这不是事实吗?” 裴轼卿眸中迸出犀利的光芒,猛地一把将她抱进怀里,狠心道:“这句话你等我死了之后再说吧!” 宠唯一伏在他怀里,眼泪终于忍不住了,低低的呜咽声渐渐变大,她痛苦的、急于宣泄地大哭起来,想把所有的痛苦都扔进泪水里流出体外! 裴轼卿紧紧抱住她,眼中光芒浮动,他缓缓合上眼睛,等到再睁开时,刚才那一点水光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病房内回荡着宠唯一的哭声,站在门口的翟薄锦和江慕瑾几人两两相望后愈发沉默,谁也没有敲门,就站在墙边,垂着头等裴轼卿。 不知道是一个小时还是两个小时后,裴轼卿才疲惫地拉开门走出来。 翟薄锦率先迎上去,顿了顿才道:“陆云萧已经脱离危险期了。” 裴轼卿沉沉点头,眼中绽放出一抹冷厉,“乔海歆在哪儿?” “死了。”佐乔走上来道:“我和秋缚去堵她的时候,她慌不择路地逃进了高速,逆向行驶,整个人被压的血肉模糊。” 在场的人没有半分怜悯,乔海歆逃也逃不掉,自己死了省得脏了别人的手。 裴轼卿神色阴鸷,“便宜她了!” “四少,”翟薄锦拍拍他的肩膀道:“你陪着唯一吧,她现在最需要你,善后的事交给我来处理……” “叫欧铭启把日耀的资料传回来。”裴轼卿打断他的话。 “四少!”秋缚皱起眉头,“现在还不到时候!” 裴轼卿冷冷看了他一眼,秋缚硬生生把自己的劝阻压回了肚子里。 “全力以赴,”裴轼卿望了病房一眼,瞳孔中痛与恨交织,“先砍了他的翅膀,再砍他的双腿,但要留住他的命!” 翟薄锦沉着脸和秋缚交换了一下眼神,继而点头。 裴轼卿转身拉开.房门又走了进去,没给任何人说话的机会,佐乔压在喉咙口的话生生卡住了。 望着紧闭的房门,佐乔垂下头,一脸平静。 江慕瑾看了眼前这几个人,心底划过一丝怪异的感觉,淡淡别过头道:“我们走吧。” 裴轼卿吩咐的事,他们必须得照做,陆镇昌那只老狐狸,躲在欧洲不肯露面,尽在背地里耍手段,本来想等到时机成熟把他连根拔起,没想到阴差阳错出了乔海歆这件事,乔海歆死的太干净利落,陆镇昌还想全身而退?! 翟薄锦静静地望了房内一眼,缓缓呼出一口气,带头离开。 宠唯一出了这么大的事,裴家的人第一时间收到了风声,裴亦庭最早赶到医院,但还没来得及见裴轼卿一面,医院那边传来消息:文优早产! 裴轼卿赶去了文优那里,裴尔净和裴善原才相继到了医院,老太太本来也要来,但被裴耀海劝住了。 宠正宏稍后也收到了消息,跟着去了医院,但宠唯一已经睡着了,他心疼地看着头上还缠着绷带的人,冷着脸把裴轼卿叫到了门外。 门刚刚关上,宠正宏转身就是一拐杖打在裴轼卿背上,这一拐杖可是用了全力,皮肉上传出了闷响声,但裴轼卿却动也不动,咬牙忍了下来。 “这就是你的照顾?”宠正宏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他指着裴轼卿双目赤红:“一一才到了蔷薇园多久,你就能把她照顾成这样?!” “我宠正宏捧在手心里的孙女儿不是拿给你糟蹋的!” 裴轼卿垂眸承受着他的怒火,恨不得让宠正宏再打他几拐杖,这样他心里也要好受些,原本活蹦乱跳的人一脸惨白地躺在床上,他的心也疼,在滴血! “是我无能!”他牙关绷紧,压低声音说道。 宠正宏余怒未消,纵然知道这件事起因不是裴轼卿,但宠唯一没了孩子是事实,差点丧命是事实,自从到了蔷薇园她身边的事就没断过,他就只有这么一个孙女儿,宠家唯一的血脉! “等唯一好点,我就带她回奉一园。”他宣布道。 “不行!”裴轼卿当即道:“她要留在我身边!” 宠正宏火蹭地一声就上来了,抬手又给了他一拐杖,骂道:“你个小兔崽子,有种再说一次!” 裴轼卿丝毫不慑于他的盛怒,掷地有声地道:“唯一只能待在我身边!” “你……简直混账!”宠正宏又要打,病房却突然被拉开,消瘦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的宠唯一站在了两人之间,她道:“爷爷,跟你回奉一园。” 裴轼卿面上没有动静,双拳却紧紧握了起来,一股无力感蔓延到了全身! “爷爷,你先回去吧,我很好。”宠唯一转身折回病房,自顾自拉开被子躺上床,又道:“我想好好静一静。” 宠正宏知道她心痛,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道:“好孩子,坚强一点儿,很快就过去了。” 宠唯一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然后又别过头去埋进被子里。 宠正宏看了眼杵在门口的裴轼卿,冷声道:“一一出院的时候我来接她。” 送走了宠正宏,裴轼卿走到病床边,声音沙哑地问道:“要喝点水吗?” 宠唯一猛地翻身坐起来,抓过他的手把他拉到床边,推开他的衣服检查他的背! 两条乌青的印子横亘在背上,宠唯一眼泪又滚了出来,手指轻抚着他的伤痕,哽咽道:“疼不疼?” 裴轼卿拉下衣服,转身握住她的手,伸手去抹她脸上的泪水,摇头道:“不疼,一点儿也不疼。” 宠唯一眼泪止不住,“胡说,我在房间里都听到了,爷爷打的那么重!” “身上这点痛远远不及我心痛,”裴轼卿俯头亲吻着她的脸颊,语气里透着哀伤,“一一,快点好起来,变回以前那个爱笑的一一……” 宠唯一拥住他,任眼泪再一次打湿他的衣服。 PS:今天航班取消,折腾了我一天,明天还得回去,明天可能更新不上。那啥,老大和文优的事你们别纠结了,后面的发展绝对比你们想象的好,安心安心。还有没看文的孩子,光看几条评论你们就等于看完了文,叫墨情何以堪,也不知道你们能不能看到我的留言,嘻嘻 173 秦蔚蓝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173秦蔚蓝 文优孩子出生的时候,陆云萧也清醒过来了。收到这两个消息的时候,宠唯一突然觉得自己连喘息的时间都没有,事情一样接着一样来。 文优那边她挂了个电话,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去看在同一家医院的陆云萧媲。 察觉出她有这个意思,裴轼卿先一步离开了医院,她要回奉一园去住一段时间,要准备一些东西丫。 穿着病号服游魂一样走到陆云萧的房间,宠唯一从外面望了一眼,病房里就只有他一个人,脑袋上还缠着绷带,连头发也刮了不少,趴在床上动都不能动一下。 看他努力想侧起身来,宠唯一揉了揉眼睛才推门走进去。 双手被人轻轻扶住,陆云萧回过头去,正对对上宠唯一红肿的眼睛,心底一动,他拒绝了她的帮助,干巴巴地道:“我还是趴着吧。” 宠唯一扶着他趴好,随手在旁边拿了个凳子过来坐在他身边,直勾勾地看着他,也不说一句话。 陆云萧并不知道她的孩子没了,只是暗忖她脸色白的太过了,猜她可能还没从惊吓中恢复过来,所以才这么虚弱。 “裴轼卿呢,他怎么不陪着你?”陆云萧微微垂下眼,悄悄动了动手肘,趴着的姿势太难受,但又不能躺着。 “他回去了。”宠唯一看了他一眼,道:“我还是扶你起来吧。” 陆云萧手脚都麻了,听她这样说,也只能点了头。 侧着半边身体,他这才呼出了一口气,抬眸对上宠唯一苍白的脸,微微蹙眉,“你受伤了?” 宠唯一摇摇头坐回位置上,声音有些低,却透露着一股沉沉的安静,“没有。” 陆云萧动了动嘴唇,最后把涌到喉咙的话又咽了下去。 “谢谢。”宠唯一坐了好一阵,突然吐出了这两个字。 陆云萧神色略微停滞,顿了顿你才道:“不用。” 之后便是长久的沉寂,两人各自移开视线,都想说点什么,但分别的这三年时间让两人之间产生了太多的隔阂,冷硬和生分已经成为他们之间的高墙。 “一一,”陆云萧叹了口气,伸手碰了碰她的手背,不等她动作又收回手来,道:“你身体太差了。” 宠唯一手缩了缩,目光移到他头上,抿了抿唇好一会儿才道:“你的头发没了,好丑。” 陆云萧微微一怔,随即露出一个笑来,“很快就会长起来。” 宠唯一眸色沉沉,目光又移到他背上,“你的背还疼吗?” “上了药好很多了,”陆云萧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又道:“你怎么了?” 宠唯一单手盖在腹部,低低道:“孩子……没了。” 陆云萧一怔,想起之前是自己把她压倒在地上,心底涌上一阵浓浓的悔意,他忍不住握住她的手,道:“一一,别这样……” 宠唯一抽出手,勉强笑了笑,“我没怎么,就是觉得命运弄人。” 难怪裴轼卿不在她身边,陆云萧挪动了一下身体,向她靠了靠,却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他不希望她伤心,更不想她和裴轼卿再有孩子。 就在他两相矛盾的时候,宠唯一却站起来,道:“我先回去了。” “一一!”陆云萧见她要走,挣扎着撑起身体来,甩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急道:“别走!” 他动作幅度太大,扯到了身上的伤口,宠唯一连忙转过身回去,重新扶他躺下,这才道:“云萧,我们还是朋友。” 陆云萧全身涌上一股无力感,扣着她的手也突然没了力气,朋友,再进一步,永远也只是个朋友了…… “孩子的事我很抱歉,”他道:“以后如果不开心,可以来找我。” 宠唯一点点头,把被子拉好,转身离开。 陆云萧看她走路都有些颓废,心思沉了沉,又叫住她,“一一,就算没了孩子,也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宠唯一动作顿了顿,最终没有回头,轻轻合上门就走了出去。 医院是住不下去了,宠正宏也说了好几次,终于让蒋和来接她。 宠唯一让蒋和送她去蔷薇园,和裴轼卿见见面,顺便带走整理好的东西。 “喵呜……!”刚下车,小四就扑到她脚边,宠唯一弯腰抱起它,看着它短了一截的胡子,奇怪道:“小四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张伯连忙从她手里接过了小四,道:“刚才一没留神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宠唯一无暇顾及他奇怪的反应,转身朝楼上去,边问道:“裴叔叔呢?” 张伯跟在她后面道:“少爷去了老宅。” 宠唯一点点头,原本打算直接去卧室的,走过画室的时候却发现门虚掩着,她皱了皱眉,推门进去,却看到本来盖起的裴轼卿的画被打开了,画前站着一个年轻的女孩儿,正一脸痴迷地看着画里的人。 一股怒冲上心头,宠唯一冷声道:“谁放她进画室的?” 张伯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站在画前的女孩子却转过头来,上下打量着她,好一会儿才笑道:“你就是宠唯一?” “早就听说过你了,以为是多美的一个人,没想到……” 宠唯一压着胸口的火气,利眼看向张伯。张伯连忙小声道:“这是秦家的二小姐……” 宠唯一记得这个人,上次送过东西到蔷薇园。 “赶出去。”她冷声道。 “这……?”张伯讶然,没想到她一出口就是这个! 宠唯一头有些晕,握紧手提高声音,“还要我动手吗?!” 张伯朝秦蔚蓝看过去,谁知道这个明艳的秦家二小姐却吃吃一笑,“我是代姐姐来看四少的,不见到四少我是不会走的。” 见她目光流转在裴轼卿的画上,宠唯一只觉得专属于自己的东西被人觊觎了,当即就道:“把家里的佣人都给我叫来,把秦二小姐请出去!” “原来是客,宠小姐竟然这么沉不住气,”秦蔚蓝轻蔑一笑,“难道是病糊涂了吗?” “发生了什么事?”刚刚走上楼的裴轼卿正好听到这么一句,进屋见到脸上泛着怒红的宠唯一,连忙扶住她的肩膀道:“一一,怎么生气了?” 宠唯一恨恨抬头看着他,“谁准你放人进我的画室了?” 裴轼卿转头看了秦蔚蓝一眼,再看已经被掀开的画,忽略她眼中过分的热切,他对张伯道:“把秦小姐请出去。” 秦蔚蓝顺从地走出房间,但刻意的笑容和宠唯一病殃殃的样子对比起来讽刺的意味更浓,这让宠唯一咬紧了牙关。 裴轼卿微微蹙眉,责备地看了张伯一眼,张伯连忙招呼秦蔚蓝下楼了,他则留下来安慰宠唯一。 “我在楼下看到蒋叔了,是老爷子让他来接你的吧,你现在身体不好,不如先在蔷薇园住几天,等好点儿再回去……” “还留在这儿干什么?”宠唯一怒气冲冲地打断他的话,“谁准她进我的画室了?她算什么东西?凭什么盯着我的画看?!” 裴轼卿从没见过她生这么大的气,又看她气得脸色发白,脚也站不稳,慌忙拥住她,急急道: “从今以后谁也不会放人进来了,你才不好,别生气伤了身体。” 他的体贴并没有换来宠唯一的冷静,她现在是满腔的怒火,事不顺心,人不顺眼,这让她有抓狂的冲动,可她又得克制自己发痒的手脚……! 裴轼卿紧握住她的双肩,她现在这模样让他也很心慌,刚刚受了惊吓,又没了孩子,对陆云萧矛盾的心境,还有文优的事……这些事全部压在她心头,醒过来的这些天她安静的有些出奇,现在好像终于找到了出口…… 宠唯一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她拨开裴轼卿的手转身下楼,却看到秦蔚蓝拿着剪刀按住小四要剪它的爪子! “喵呜!”小四凄厉地叫着,旁边的人又不敢贸然上去拉秦蔚蓝,只能在旁边干看着! 火气噌地一下上来了,看来小四的胡子也是她剪的! 快速下了楼,宠唯一正要上前去拉开秦蔚蓝,不知道是走的太快还是怎么的,脑子犯晕眼前一黑,差点没站稳。 跟上来的裴轼卿圈住她的身体,扬声道:“秦小姐是来蔷薇园找事的吗?!” 大概听出了裴轼卿话语里的愠怒,秦蔚蓝总算放过了小四,随手扔下剪刀,耸耸肩道:“这猫太野了,把我的手背都抓出血来了,剪了它的爪子免得它伤人。” 宠唯一耳朵里响声不断,秦蔚蓝的声音被不断放大,她拧着眉喊道:“闭嘴!” 整个客厅的人都转过头去盯着她,宠唯一用力掐着裴轼卿的手臂,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渐渐能看清眼前的秦蔚蓝,不过却没有多少心思应付她了,停了一下便道:“以后秦家的人不准进我裴家和宠家的地方,就连秦家的畜生都不行!” 秦蔚蓝脸色变了变,眼睛却盯着裴轼卿,她就不相信裴轼卿会由着宠唯一这个小丫头片子跟秦家翻脸…… “还愣着干什么?”裴轼卿抬眉冷道,“没听到少奶奶说的话吗?” 张伯一干人还在发愣,却突然从门口涌进好几个保镖来,走到秦蔚蓝身边,还算恭敬地比了个请的手势。 秦蔚蓝气结,恨恨地看了宠唯一一眼,转过头去对裴轼卿道:“裴轼卿,我对你很感兴趣,我不会这么罢休的!” 裴轼卿一个头两个大,不是烦秦蔚蓝这么个小角色,关键是她现在说这样的话对宠唯一来说是雪上加霜! 果然,宠唯一当下就沉了脸,狠道:“秦家的人以后再出现在我的地方,就给我当狗一样打出去!” 秦蔚蓝扯了扯嘴角,显然没有把宠唯一放在心上。 秦蔚蓝一走,宠唯一的怒气就开始爆发了,客厅里能砸的东西全部砸光了,等到只剩下搬不动的大件儿之后,脑子又转到了楼上,不顾裴轼卿的阻拦,拔腿就朝楼上跑去! 裴轼卿见她朝画室去了,心一沉,连忙用身体拦住她,抬高声音道:“宠唯一,这个房子里,只有这幅画你不能动!” “为什么不能动?!”宠唯一满腔怒火,眼睛里已经看不到其他的东西。 身体的孱弱已经让她痛苦不堪,回到蔷薇园却发现有人竟然私自进入了她的地方,还碰了她的东西,觊觎属于她的男人……简直罪无可恕! “画是我画的,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她用身体去撞裴轼卿,发狂一样要去毁那幅画。 裴轼卿一把把她扣进怀里,握住她的后脑勺,低头狠狠亲了上去。 宠唯一挣了一下无果,张嘴就是一口,一点儿没有留情,铁锈的味道很快就在两人的唇瓣之间流淌,她神情恍惚,好像一时不能回神。 “好点儿了吗?”裴轼卿抵着她的额头,低声问道。 宠唯一全身没有力气,软软倒在他怀里,怒气到最后变成了泪水,她有些懊悔这样的自己,咬着下唇道:“裴叔叔,我怎么了……?” 裴轼卿轻拍着她颤抖的身体,轻声道:“没事,没事,一一,我们会有孩子的,文优慢慢也会变好,至于陆云萧,他救了你,不要想着以前的事,顺从自己的心意就好了,这不是也是你以前说过的话吗?别放不下过去。” 宠唯一伏在他怀里大哭,仿佛要把所有的委屈哭出来,哭到顺不过气来,哭到浑身抽筋也停不下来,她紧紧揪着裴轼卿的衣服,眼泪鼻涕全部蹭到他衣领上。 等她情绪稍微缓了一点过来,才抽抽嗒嗒道:“秦蔚蓝碰过你的画了?” 裴轼卿眸色一沉,口气却依然轻松,“秦蔚蓝也是学画的,被你的画吸引了很正常。” “不是,”宠唯一笃定地道:“她是被你吸引了!” 她说着不等裴轼卿说话,又道:“秦家的女人,总是这么讨人厌吗?” 裴轼卿看她眼中的光芒几经明灭,便道:“她不算什么,整个秦家都不算什么。” 宠唯一神色冷却,她抬手抹去脸上的泪痕,道:“裴叔叔,我要回奉一园了。” “我送你。”裴轼卿立刻道。 宠唯一抬头望着他,目光中满是认真,“裴叔叔,我还没有原谅你。” 裴轼卿终于等到了这句话,说到底,她遇险还有失去孩子,都是他保护不够的原因,他承诺过要好好保护她,但却连他们的孩子都没护住…… 宠唯一埋头在他怀里,“裴叔叔,我不喜欢秦家的人,尤其是秦蔚蓝,更不想你和她见面。” “放心,不会的。”裴轼卿抚摸着她的头发,“别想太多,回家安静地休息,把身体养好比什么都重要。” “裴叔叔……”宠唯一抓着他的手有些紧绷,声音低下去,再低,低到裴轼卿几乎听不见的程度,“以后我叫你的时候,你一定要听见……” 宠唯一的脆弱和希望,现在就赤.裸裸地摆在他眼前,裴轼卿心一动,用力抱紧她,却组织不好自己的语言,“一一……” 她的脆弱转瞬即逝,只片刻就退出了他的怀抱,转身离开了画室。 一股深沉的无力从裴轼卿的骨子里透出来…… 173 第三者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173第三者 在奉一园待了几天,宠唯一的脸色才算好转了点,宠正宏怕她一个人胡思乱想,干脆就待在家里陪着她,和她说说话。 宠唯一五句好歹还能应上一句,只有跟余妈在一起的时候会多说几句,宠正宏渐渐看出来,平常就让余妈陪着她,但吩咐过不准提裴轼卿这个人媲。 文优的孩子平安落地,殷素素本来是想和宠唯一庆贺一下的,但转头又听到她孩子没了的消息,于是就和阮绘雅一块儿到奉一园来看她丫。 进去之前宠正宏好好交代了一番,殷素素听得咂舌,老爷子又把裴轼卿恨上了,这事说到底也是陆云萧惹的债,不分青红皂白也不是这么胡咧咧的! 宠唯一成天待在卧室里,就坐在窗户边上,脸上没什么表情,没看见什么悲伤,反而很冷静。 “唯一?”殷素素试探着用手碰了碰她。 宠唯一回过头去看着她,好一会儿才开口道:“什么事?” 殷素素松了口气坐到她身边,“吓我一跳,真怕你石化了!” 宠唯一别过头去看着窗外院子里的花,没有吭声。 阮绘雅推了殷素素一下,然后握着宠唯一的手道:“唯一,想开点,人一辈子总要碰到这样那样的坎坷,但是明天太阳也要升起,日子还是要照样过。” 宠唯一手指动了动,回过头来看着她们俩,轻声道:“我真的没事,只是在怀念我的孩子。” 阮绘雅抬手摸了摸她的脸,道:“你瘦了好多。” “唯一,要不我们去看看文优的孩子吧?”殷素素提议道:“我昨天才去看过,孩子长的很结实。” 宠唯一实在没什么心情,遂摇了摇头,“我不想出门。” 触景生情再说难免,但阮绘雅还是很赞成殷素素的提议,她点头道:“文优也很挂念你,我们一起出去走走吧?” 宠唯一别过头去靠在藤椅上,又开始沉默。 阮绘雅和殷素素面面相觑,后者咬咬唇,一把抓起宠唯一的手臂大吼道:“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哪点还像以前的宠唯一!要死不活地看着气人!” 阮绘雅一惊,连忙去拉她,有些话说起来很容易,但是坐起来却很难,如果伤痛这么容易就磨灭的话,人和人之间就不会有仇恨了! 宠唯一的孩子没了,她该去恨谁?起因是陆云萧,但是陆云萧救了她,罪魁祸首是乔海歆,但是乔海歆已经死了! 殷素素犹不罢休,扯着宠唯一的袖子道:“唯一,宝宝已经走了,你再伤心也于事无补,与其守在这里伤心,还不如守好属于你的东西!” 宠唯一终于动了动,转过头来看着她,“你说什么?” 阮绘雅暗暗掐了殷素素一下,殷素素又悔又恼,支支吾吾好一会儿才道:“我是说……孩子迟早还会再有的……” “我耳朵没问题。”宠唯一打断她的话,“你刚刚说什么?” “唯一,我们最希望看到的是原来那个宠唯一。”阮绘雅急忙扶住她的双肩岔开话题:“其他的事不要想太多,你本来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宠唯一半信半疑地在她俩之间看了一会儿,随后才道:“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见她没有追问,阮绘雅松了口气,也不敢再待下去了,抓住大嘴巴的殷素素,她冲宠唯一道了别就往外走。 “你干嘛?!”殷素素使劲挣扎。 “你觉得呢?”阮绘雅睨着她,“来之前就说过多少次了,千万不能说漏,可是你呢?” 殷素素讪讪低下头,“唯一不是也没起疑吗……?” “果然该听昭年的,不该让你来。”阮绘雅调头就走。 殷素素连忙跟上,不服气地道:“说不定一一知道这件事一下子就有干劲儿了,正妻斗小三……” 后面还说了什么,宠唯一没有听到,她就站在楼上,楼下两人的对话她听的一清二楚,“小三”两个字敲进她的耳膜,也让她的神经动了动,她眯起眼睛抬起头,看着蔚蓝的天空,喃喃道:“小三……” 见到宠唯一下楼的时候,宠正宏惊喜的眼珠子都差点掉出来了,再听她断断续续列出来的菜单,简直是要欣喜若狂了,连忙让余妈去厨房准备。 “真好!”宠正宏拍着她的肩膀道:“我就说我宠家的孩子不会轻易被挫折打败的,一一,吃了饭爷爷就带你去新西兰,你不是一直……” “爷爷,”宠唯一幽幽道:“我要回去。” “回去?”宠正宏一怔,随即沉下脸,“回哪儿去?奉一园才是你的家!” 宠唯一撩起眼帘看着他,镇静自若地道:“有人在戳我脊梁骨,您就这样看着吗?” 宠正宏皱了皱眉头,“你知道了。” 宠唯一点点头,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才道:“正好有点无聊。” 熟悉又霸道的话让宠正宏悄悄舒了口气,她能说出这话就证明恢复得差不多了,不过这事和裴轼卿有关,让她介入其中…… “狗咬我一口,就算不打死她,我也得咬回去。”宠唯一放下杯子,瞳孔深处掠出一抹冷光。 宠正宏叹了口气,“你怎么就栽到了裴轼卿手里……算了,你想做什么就做吧,有事爷爷给你担着。” 宠唯一走到他身边抱了抱他,随后才转身上楼。 * 距离宠唯一说那番话已经过去了半个月,外面的风言风语不断,她按兵不动反而让宠正宏担忧,她要闹就闹吧,这么按捺着算怎么回事儿? “爷爷,”宠唯一穿着一身浅绿色的连衣裙从楼上走下来,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双眸也恢复神采,“我约了素素一起吃饭。” “啊?哦……”宠正宏大失所望,她这个时候不是该出去收拾姓秦那丫头吗?怎么这么好心情去跟殷素素吃饭…… 宠唯一皱着鼻头睨着他,笑道:“爷爷,你在想什么?” 宠正宏心痒痒的,干咳一声道:“我是怕你憋坏了。” “不会的,”宠唯一挑眉,提起自己的包,脚步轻盈地往外走,边道:“爷爷想看戏,明天就有了。” 宠正宏心事被戳中,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过更多的是安心。 宠唯一从奉一园出来,径直上了何昭尉的车子,她坐在后面,看着前面的两人,笑道:“走吧,去星月酒店。” 罗茂从后视镜里看着她,实在有点不放心,气色看起来不错,但腰还是瘦得就像一手就能掐住一样。 “一一,要不我们再等几天吧?”他关切询问。 “不用了,”宠唯一眯起眼睛笑了笑,“我等了这么久才等到别人主动找上门来,要是扫了别人的兴我会过意不去的。” 何昭尉笑着点头,道:“罗茂,你别劝了,憋屈了这么久,总要让一一出口气!” 罗茂瞪了他一眼,“有勇无谋!” 何昭尉毫不介意,撇撇嘴道:“你没看出来,佐乔和荣归这两号人就等着看一一的笑话呢,佐乔还特地约了一一出去,摆明了嘛!人犯.贱你怎么都拦不住!” “好吧!”罗茂耸耸肩转过身去。 佐乔早就到了酒店门口等着宠唯一,看到何昭尉和罗茂两人,也没有多少意外,毕竟宠唯一不敢一个人来,找两个人壮壮胆也在情理之中,不过……宠唯一的状态看起来不如她想象中的那么低迷。 就在她胡乱猜测的时候,宠唯一已经笑意盈盈地走了上来,对她道:“抱歉,我来晚了。” “我也刚到。”佐乔甩开心里的疑惑,带着她一块儿进了酒店。 酒店的十八楼是西餐厅,秦蔚蓝应该把裴轼卿堵住了才对,只要他们一上去,就能看到一出好戏。 电梯光可鉴人,宠唯一冷眼瞧着佐乔沉稳的脸,她认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中吗?可笑! 刚刚走出电梯,欧阳雪薇就笑着迎上来,满脸客气地道:“唯一,好久不见!” 宠唯一笑了笑,“前段时间一直病着,刚好就记起了这里的味儿。” 欧阳雪薇对佐乔几人点头示意,迎着宠唯一往餐厅里去,道:“刚才我看到四少了,早知道你要来,我就提前准备好你喜欢的菜,免得你等了。” 佐乔在旁边冷冷一笑,目光已经开始搜寻裴轼卿和秦蔚蓝的身影。 欧阳雪薇把她的动作看在眼里,一眼瞥过,又假装毫不知情地问:“唯一,你是和四少约好了吗?” 宠唯一正在思索,佐乔就抢先道:“唯一,我先去个洗手间。” 微微勾起唇角,宠唯一颔首,别有深意地道:“我等你。” 佐乔疑惑,转身离开时却听她对欧阳雪薇道:“带我去他那儿吧。” “四少就在那边,我带你过去。”欧阳雪薇热络地道。 佐乔已经忍不住笑了,她非常期待宠唯一见到裴轼卿和秦蔚蓝的样子。 这边的裴轼卿正在发火,秦霜约他到这里说有事,没想到秦蔚蓝也跟着一块儿来了。秦霜去洗手间十分钟之后他就知道自己上当了,正要走,冷不防秦蔚蓝却扑上来抱住他的手臂,正要出声制止,余光却瞥见走上来的宠唯一。 果然,秦蔚蓝搂住他不肯撒手,挑衅地迎上宠唯一的目光。 大庭广众之下,裴轼卿实在不好发作,但目光在接触到宠唯一的那一瞬间已经完全被吸引住了,看她脸上恢复了笑容,他心里涌动着说不出的情绪,“一一……” 秦蔚蓝死死抱住裴轼卿的胳膊,耀武扬威地看着宠唯一,“真巧啊,没想到能在这里碰上?” 宠唯一看也不看她,走上去径直对裴轼卿道:“没有好好吃饭吗?” 裴轼卿抬手摸摸她的脸颊,指腹摩挲着她细腻的皮肤,低哑道:“你不也是。” 她不好过,他也会陪着。 宠唯一垂眸一笑,目光定格在秦蔚蓝的手上,她抬眸看着她,细笑道:“秦小姐纠缠我丈夫,这话说出去可不好听。” 秦蔚蓝在宠唯一不在的这段时间下了苦功,凡是能用的方法她都用了,现在报纸上写的都是她和裴轼卿两人,甚至有人推测她会成为裴家的媳妇,和她姐一样! 秦蔚蓝是知道宠唯一和裴轼卿已经领证了的,但是外人不知道,何况,结婚了也可以离婚! “还不放手吗?”宠唯一冷冷睨着她。 秦蔚蓝看了眼周围集中过来的目光,眼中闪过一抹算计,故意大声道:“宠小姐,别仗着你家世好就可以为所欲为!” 宠唯一之前针对裴轼卿的事很多人都有耳闻,宠姓也不常见,有人故意这么一提,旁观的人也开始怀疑了。 “啪!”秦蔚蓝还在沾沾自喜,冷不防就挨了宠唯一一耳光,她不可置信的回过头去,声音尖锐:“你竟然敢打我?!” “我就是仗着家世,为所欲为,你又想怎么样?”宠唯一揉了揉发麻的手,冷笑着说道。 “宠唯一!”秦蔚蓝眼中迸射出恨意,抬手就要打回去,但何昭尉比她动作快,揪住她的手腕就往后一推。 秦蔚蓝眼见罗茂跟何昭尉就像门神一样挡在宠唯一前面,而欧阳雪薇也不像是要帮忙的样子,于是就可怜兮兮地看着裴轼卿,“四少,你就看着她这样欺负我吗?” 秦蔚蓝长得漂亮,白皮肤瓜子脸,双眼含泪,怎么看都是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立刻惹来了不好同情的目光。 裴轼卿视而不见,捧着宠唯一的手道:“手打疼了吗?” 宠唯一靠在他怀里,摇摇头,柔柔一笑,“有点疼。” 裴轼卿不在意别人怎么看,只要宠唯一高兴他就舒坦。 “以后别自己动手了,免得伤了自己。” “又不能让你动手……”宠唯一一笑,转头看着秦蔚蓝,一脸思索地道:“明天的报纸上写点什么好呢?” “秦家二小姐勾.引有妇之夫,恬不知耻?”何昭尉幸灾乐祸地接上。 “不够,”罗茂冷淡道:“企图嫁入豪门,破坏军婚。” “他们是军婚吗?!”秦蔚蓝瞪大眼睛,宠唯一不是军人! “我说是就是,”宠唯一扬眉一笑,微微抬起下颚,轻蔑地睨着她,“你不是很喜欢上报纸吗?” 她冲何昭尉点点头,后者打了一个响指,立刻从门口涌进一大堆记者来,架着话筒和摄影机就冲秦蔚蓝冲过去了,有人尖锐地提问:“秦小姐,请问你是在知道裴四少和宠小姐已经结婚的情况下试图插足吗?” “秦小姐,之前从你传出的种种消息,是故意炒作吗?” “秦小姐……” “秦小姐……” 秦蔚蓝被逼得节节后退,她惊恐地看着眼前这群如狼似虎的记者,捂着脸转身就要逃,也不知道是谁绊了她一脚,她朝前一扑,正好撞在了摄影机上,又撞翻了两个记者,这下正好,明天有关第三者恼羞成怒殴打记者的新闻肯定会满天飞! 何昭尉回头冲宠唯一笑笑,比了个搞定的手势。 宠唯一的偷笑被裴轼卿看在眼里,他宠溺地揉揉她的头发,知道她要的绝不只于此! 174 恶整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174恶整 秦蔚蓝跟记者们绊到一堆,这显然出乎佐乔的意料,她瞠目结舌的看着眼前的场景,暗忖自己竟然没料到宠唯一还安排了这一手。 秦蔚蓝斗不过宠唯一这是意料之中的,关键她竟然连添堵都没做到就给弄下来了,实在有负所望媲! 就在她打算悄悄离开的时候,冷不丁被人从后面一推,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撞上了那堆记者,摔的谁是谁都分不清的秦蔚蓝竟然一伸手就抓住了她,两人跌到一块儿,揪着旁边的记者又倒在了一起丫! 佐乔腰上挨了好几下,秦蔚蓝就更别说了,头发被抓的散乱,衣服也被扯破了,一双手光护着脸了。 秦霜出现的时候欧阳雪薇才慢条斯理地叫来了保安,假装这是一场谁也不想看到的意外。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秦霜一把拉起秦蔚蓝,沉怒道。 事情再简单不过了,这帮所谓的记者里面混入了不少何昭尉的人,秦蔚蓝没被打的鼻青脸肿就算运气好了! 佐乔脸色铁青地站起来,冷眼回头,正看到冲宠唯一挤眉弄眼的殷素素,她火气一蹭,阴沉着脸朝她走过去。 殷素素回头一瞧,有恃无恐地喊道:“佐氏千金打人了!” 闪光灯一阵响,佐乔连忙低头冲了出去,连瞪殷素素一眼都顾不上。 殷素素欢喜冲宠唯一比剪刀手。 秦蔚蓝被秦霜拉在手里,想跑不能跑,只能紧紧抓住自己姐姐的手臂瑟瑟发抖。 秦霜知道秦蔚蓝这回是犯在宠唯一手里了,她看了眼裴轼卿,拉着秦蔚蓝大步离开。 记者哪肯这么轻易放过秦蔚蓝啊,跟着就冲了上去,恨不得把她的丑态全拍下来,明天报纸上见真章。秦蔚蓝眼泪决堤,跟着秦霜进了电梯之后嘤嘤啜泣道:“姐,你要帮我……” 记者已经被保安拦住了,这时电梯里只有她们两个人,秦霜也没了好脸色,甩开她的手道:“我说过只有这一次,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想请四少做模特?你当没眼睛还是当我是傻的,看不出你那点小心思?如果不是妈逼着我做,就连这一次的机会都没有!” 秦蔚蓝没想到一向疼爱自己的姐姐竟然这么疾言厉色,顿时拔高声音道:“爸说的果然没错,你当了家就变了,一心向着裴家的人!” 秦霜气得发抖,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越是这种时候越是心凉,相比秦家对她的束缚,裴家的冷漠简直是小儿科!这些打着她的亲人名号的人简直就是在把她往死胡同里逼! “别再招惹宠唯一,你对付不了她!” 冷冷丢下这么一句话,秦霜不再理会秦蔚蓝的哭闹,她现在要想的是怎么让宠唯一出了这口气! 秦霜焦头烂额,秦蔚蓝寻思报复的时候,宠唯一却心情愉悦地喝着茶,就在她刚刚获得小小胜利的地方,殷素素和欧阳雪薇都是座上宾,裴轼卿跟何昭尉、罗茂两个相陪。 “早看她不顺眼了,这回也让我出了一口气!”殷素素笑道,“你没看到刚才佐乔那个样子,恨不得活吞了我一样!” 宠唯一单手托着下巴,面上笑意不减,缓声道:“这才是个开始。” 欧阳雪薇含蓄地道:“偶尔恶作剧可以让人身心愉悦,不错。” “同感!”殷素素立马附和,随后又转向宠唯一,兴奋地问道:“一一,我们接下去该怎么做?” 宠唯一盯着沉沉浮浮的茶叶,淡淡道:“这个就不是你的事了。” “啊……”殷素素大失所望,拧着眉看她,“一一,太不厚道了,我也想看戏!” 宠唯一眸子一转,睨向身边的裴轼卿,笑意深深,“裴叔叔?” 裴轼卿颔首,唇边噙着笑,“我可以处理佐氏。” “秦霜交给我了。”宠唯一用手指摩挲着杯沿,淡淡说道。 次日。 报纸上当然到处都是秦蔚蓝的消息,含沙射影说的要多难听又多难听,也多亏她之前自己给自己做了宣传,要达到宠唯一想要的效果简直易如反掌。 裴轼卿走过去环住握着报纸发呆的她,亲吻她的头发,好一会儿才问道:“在想什么?” 宠唯一随手放下报纸,道:“在想秦霜什么时候来找我。” 裴轼卿笑了笑,声音低沉,“应该很快了。” 宠唯一抿抿唇,道:“说老实话,我有点等不及了。” 裴轼卿捏了捏她的腰,道:“要是觉得无聊,不如去新海大厦坐坐。” 新海大厦就在佐氏对面,这个时候的佐氏恐怕已经忙到火烧眉毛了。 “我们回去看看奶奶吧,”宠唯一对佐乔和佐骁不感兴趣,“好久没回去过了。” “也好,”裴轼卿点点头,“奶奶念叨过好几次了。” “我去换衣服。”宠唯一拿开他的手臂,回头亲了亲他的下巴就往衣帽间走过去。 裴轼卿望着她好一会儿才收回目光,转手又接起电话,走到阳台上才道:“怎么样了?” “陆镇昌现在回B市去了,”翟薄锦压着笑道:“这只老狐狸终于也有这一天!” 裴轼卿神色沉晦,并不如翟薄锦那么高兴,陆镇昌纵横这么多年,仅凭一点小证据根本不能把他怎么样,他只是怕被死盯着而已,现在放权回到B市,无非就是想转移别人的视线。 “咬紧他,别给他喘气儿的机会,顺便提醒他小心一点,这是在B市,我对他的人身安全不负责。” “好咧!”翟薄锦打趣地道:“我保证会把话说全了,说咱裴四少可惦记着他呢!” “随便。”裴轼卿搁下电话,隐藏着一抹寒冷的眼瞳调转了方向,隔着远山看着根本看不清的风景。 与此同时,医院里,凯瑟琳面色恭敬地带着陆镇昌到了陆云萧的病房。 陆云萧刚刚迎上来,一句“外公”还没叫出口就挨了陆镇昌劈头的一耳光,头都被甩到了一边! 凯瑟琳一惊,下意识抬手想去阻拦,但勃然大怒的陆镇昌可不是那么好惹的,身上那股阴狠就让她毛骨悚然! “长能耐了?”陆镇昌声音浑厚,声音抬高一个八度,蕴含着昭昭的怒意,“为了一个女人把不要性命?” “我知道错了。”陆云萧垂着头站在他面前,平缓的嗓音听不出半分不满,“以后我再也不会这么做了。” 陆镇昌走到一旁坐下,冷笑一声道:“为了这么个女人,你做了多少糊涂事?自己算算!” 陆云萧转向他,但却依旧垂着头,凯瑟琳立在旁边,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被这两人的怒火迁怒了。 “凯瑟琳,你出去买杯咖啡。”陆镇昌沉默了一会儿又道。 凯瑟琳一怔,随即会意,一刻也不耽搁地出了病房。 陆云萧知道他有话跟自己说,藏在眼帘下凌厉的双眸中掠过一丝讥讽,他这个外公,还真是当的到家了! 陆镇昌冷眼看着他,眼中没有一丝一缕的感情,就像是对着陌生人一样,用极其冷漠的声音道:“别忘了是谁给了你这条命,你要救谁我不用管,但你的命是我的,想用命去拼,也要看我点不点头!” “翅膀真是硬了,你忘了裴家和宠家是你的杀父仇人了?!” “我没有忘记!”陆云萧低低应了一声,口气却十分冷淡。 陆镇昌眯起眼睛打量着他,但一个人的肢体远远不如他的眼神和表情表达出来的感情多,陆云萧垂着头,避开了他的视线! “现在裴轼卿咬死了日耀,你也上心一点儿,别让他抓到了把柄。” 陆云萧点点头,心中却止不住冷笑,裴轼卿盯死日耀本来就在情理之中,不过他却对陆氏没有辙,从一开始,他就没让陆镇昌见不得人的勾当染指陆氏! 陆镇昌也知道陆云萧暗地里用的一些手段,他没有过问是因为看出有利用价值,既然现在裴轼卿死咬着他不放,陆云萧这颗棋也要好好用用了。 两人面对面,却各自打着小算盘。 陆云萧动了动唇,右脸还在隐隐作痛,然而他抬头之际已经扬起了浅淡的笑容,“外公一路过来一定很累了,我这就准备出院,送您去酒店。” “不用了,”陆镇昌起身,摆出和蔼的笑容,拍拍他的肩膀叹道:“别怪外公对你严厉,我是怕你被一点小感情牵绊,这世上只有自己才靠得住,你要报仇,就只有靠自己!” 陆云萧动容地看着他,重重点头,“我明白的!” 半真半假的模样让陆镇昌觉得有些看不懂眼前这个人,不过也没关系,他的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谅他也翻不出什么浪来! 走出病房,陆镇昌侧头看着凯瑟琳,压低声音道:“给我好好看着他,有什么动静及时通知我。” “是,董事长。”凯瑟琳恭恭敬敬地垂头。 送走了陆镇昌,凯瑟琳再回到病房的时候,陆云萧正站在窗边望着下面的绿化带。她走过去望了一眼,顿了顿才道:“董事长下手重了。”他的脸有明显的五指印。 陆云萧笑了笑,无尽的讽刺。 陆镇昌被裴轼卿惹急了,他特地来医院一趟不过就是想出出气,顺便探探他的口风。 “你打算怎么做?”凯瑟琳直直望着他的眼睛,想看穿他心底的想法,可惜无果。 “凯瑟琳,”陆云萧回过头来,认真地看着她,“你相信我吗?” 凯瑟琳心中一阵莫名地震颤,还为着接下来他可能说的话而激动着,他的心里,其实还是在意她的! 毫不迟疑地点了头,她笃定道:“从见你的第一面开始,我就没有怀疑过你!” 陆云萧颔首,又问道:“我想做一件事,但是有风险。” “这件事需要你帮忙,如果赢了,我可以承诺你想要的东西,如果输了……”他勾唇露出一个笑来,“如果输了,你的命就得搭在我的命上!” “我答应你!”凯瑟琳几乎没有经过思考就冲动地应了话,这让陆云萧怔了怔,道:“你不想一想?” 凯瑟琳摇摇头,上前两步伸手拥住他,低声道:“我的心意从一开始就没有变过,你知道的,你想要的东西我一定会想办法帮你达成,我只有一个愿望……” 她仰起头来,眼瞳中闪烁着野心的光芒,“我要和你并肩站在日耀集团的上方!” “好。”陆云萧握住她的肩膀,将她的双手从腰上拉下来,继而抬头远眺,“承诺给你的东西,我一定会做到!” 凯瑟琳没有因为他排斥的动作而灰心,反而觉得这是一次巨大的前进,以往的陆云萧就像是坚硬的石头一样,生不出一条缝来! 现在终于让她等到这个机会了! 她不会放弃的,不会放弃他,不会放弃日耀集团,这两样东西,迟早都会是她的! 凯瑟琳就是凯瑟琳,陆云萧在心中暗笑,如果她提出的要求只是要得到他,他就必须考虑一下了,他喜欢有野心的人,凯瑟琳觊觎日耀集团,这就是他们的共同利益。 “凯瑟琳,”他伸出手,笑容渐浓,“合作愉快!” 凯瑟琳看了他一眼,伸手握住他的手! * 裴轼卿驱车回了老宅,方管家出来迎的他们,宠唯一首先便问了钟毓秀的情况,听她说了个大概心里这才有了底。 “不过,”方管家看了看裴轼卿,又对宠唯一道:“大少奶奶和秦家二小姐也来了。” “这么快。”宠唯一话虽这样说,但口气里却没有半分吃惊的意思,秦霜会带着秦蔚蓝来赔礼道歉,这是肯定的事。 裴轼卿握住她的手,低头对上她的视线,温柔笑笑,“我们进去吧。” 宠唯一唇边的弧度扩大,沿着石子路往别墅的大门走去。 今天人还算回来的比较齐,除了裴耀海和裴亦庭,其他都到齐了,钟毓秀坐在上方,裴尔净和裴善原坐在一边,秦霜和秦蔚蓝坐在一边。 听到声音,钟毓秀抬起眼,好好看了宠唯一一会儿才放下了心,指了指身边的位置道:“唯一,过来奶奶身边。” 宠唯一依言走过去,歉意地笑笑,“这些日子都没来看过奶奶,是唯一不好。” 钟毓秀难过中夹杂着心疼,宠唯一被宠正宏接回去的事她知道,本来有点不满,心忖这孩子也不能一有什么事就往娘家跑,可她待在奉一园这段时间也没少往老宅打电话,出了这样的事,她的表现简直是懂事过头了,这样贴心的孩子,现在还上哪儿找去? “没事,没事,”她拍拍宠唯一的手背,眼圈一时有点泛红,又摸摸她瘦了不少的脸颊道:“你还年轻,等把身体养好了也不迟,放宽心。” “奶奶真是的,”宠唯一笑了笑,反握住她的手道:“我们不是说好了不提这件事吗?” “不提了不提了!”钟毓秀连忙收敛情绪,扬起笑容道:“往后好好的就行了。” 宠唯一点点头,转眸扫到了旁边的两人,秦霜沉着脸,没有表露多少情绪,秦蔚蓝低着头,黑着脸是一脸的不甘愿。 钟毓秀冷眼看了两人,冷哼一声,“不知羞耻!” 钟毓秀最反感这一套,对秦蔚蓝的所作所为也看在眼里,肯定不会给她好脸色,何况秦家本来就不受她待见。 “唯一,老四,”秦霜开口了,语气诚恳,“我这才带蔚蓝来就是来赔罪的,之前的事,都是她的错!” 裴轼卿没发话,宠唯一却饶有兴趣地问道:“那你打算让她怎么赔罪?” “敬茶,行不行?”秦霜试探性地问道。 宠唯一明显有些失望,四处说她的坏话,还妄想抢她的男人,一杯茶就能了事? “那不然唯一你说。”秦霜索性道。 宠唯一歪着头想了想,好一会儿才道:“我暂时也没想出什么点子来,不如二哥帮我想想吧?” 裴尔净坐在一边看戏挺悠闲的,冷不防就被宠唯一扯了进去,他可不想招惹女人,尤其是红了眼的女人! “那啥,你们女人的事,我就不插手了……”他打着哈哈。 宠唯一歪着头直勾勾地看着他,“二哥不帮忙吗?” 裴尔净横她一眼,没好气地道:“老三比较拿手!” “我对二哥五体投地。”裴善原捧着茶杯,老神在在地把球踢了回去。 裴尔净看了钟毓秀和裴轼卿一眼,勉强道:“那就喝个茶了事吧,大家都是一家人……” 他的话没有说完,说到“一家人”的时候明显感觉到屋子里几道冰冷的视线扎得他浑身发疼,于是赶紧打住,换上无辜的眼神灼灼地盯着宠唯一,希望她放自己一马! “那好吧,”这姑奶奶终于松了口,随意道:“那就敬茶吧!” 秦蔚蓝恨得那叫一个咬牙切齿,给她敬茶她还不待见?!人不能这么蹬鼻子上脸的! “秦霜,二小姐好像不愿意呢!”宠唯一转了头看过去,面对秦霜,连称谓都少了。 秦霜冷眼扫过秦蔚蓝,后者心不甘情不愿地起身倒了一杯茶,磨磨蹭蹭地走到宠唯一面前,粗鲁地递出茶杯,脸还转到了一边! 钟毓秀明显不高兴了,给别人赔礼道歉还先甩脸子?! 宠唯一眼睛都没眨一下,抬手就把茶杯扫翻在地,茶水泼了一地,茶杯也碎了一地,惊得秦蔚蓝往后跳了两步,指着她瞪大眼睛,“你做什么?!” 宠唯一动了动手指,冷冷道:“手滑了。” 任谁都能看得出她是故意了,可没人会说,秦蔚蓝遍寻帮助无果后将目光投向了秦霜,希望她能帮自己说话,可秦霜只是盯着桌上的茶杯,并不跟她的视线接触。 秦蔚蓝没办法,只能重新倒了一杯茶,这次是两手捧在送到了宠唯一面前。 “嘭!”宠唯一又是看也不看就扫翻在地,秦蔚蓝算是明白了,她就是在故意刁难自己! 耐着性子又去倒了一杯,可还没递过去就又被扫翻,她终于忍无可忍,大吼道:“宠唯一,你不要得寸进尺!” 谁知宠唯一撩起眼帘来睨了她一眼,轻飘飘地道:“我就是要得寸进尺,你能怎么样?” 秦蔚蓝气结,她的确不能怎么样,但她可以选择不道歉! 见她转身要走,秦霜猛地站起身来,冷声道:“你敢走出这里一步,从今以后秦家就没你秦蔚蓝!” “姐!”秦蔚蓝气得眼眶都发红了。 “回来!”秦霜不为所动,理亏在先,不怪别人刁难! 方管家“贴心”地又捧了好几套茶具上来,“好心”地道:“秦小姐慢用。” 秦蔚蓝瞪了她一眼,眼睛红红地又捧了茶送到宠唯一面前,看着她。 宠唯一挑挑眉,无辜地眨眨眼睛,“秦小姐,赔礼道歉不是要说点什么吗?” 秦蔚蓝咬牙,支支吾吾地道:“对不起……” “没听见。” “对不起!”这次秦蔚蓝提高了声音,但更多的是忿忿不甘。 宠唯一勾勾唇角,撩起耳边的头发别在耳后,双腿交叠起来,淡淡道:“还是没听见。” 秦蔚蓝咬紧牙关,顿了顿才道:“宠小姐,是我错了,希望你大人有大量,原谅我这一次。” 宠唯一忍不住抬手鼓掌,赞赏道:“这么说就顺耳多了,再说一遍。” “希望宠小姐大人有大量原谅我这一次!”秦蔚蓝重复道。 “嗯,再来。”宠唯一好整以暇地道。 “你别太过分!”秦蔚蓝压低声音说道。 宠唯一只当做没有听见,善意提醒道:“茶凉了。” 秦蔚蓝压抑着冲上头的怒火,转身重新倒了一杯茶,再端到她面前,咬牙切齿地道:“请宠小姐原谅我,喝了这杯茶吧!” “不喝。”宠唯一干脆利落地扔出两个字。 “你说什么?!”秦蔚蓝的声音陡然拔高。 “我说不喝,”宠唯一微微向后靠在沙发上,不咸不淡地道:“就是不原谅你。” 见秦蔚蓝瞠目欲裂,她又补充道:“我好像从来都没说过我要原谅你,只是让你试试而已。” “嘭!”秦蔚蓝摔了手中的茶杯,怒不可遏道:“宠唯一,你别欺人太甚!” 宠唯一倏地站起身,毫不客气地还击,“欺负的就是你,秦蔚蓝,别以为你姓秦我就不敢对你怎么样!” “好!”秦蔚蓝怒火中烧,“裴家就是这么对待秦家的!” “离了秦家这两个字你就不能活了?”宠唯一目光瞥向秦霜,“做得出来就别怕别人说。” 秦霜终于听不下去了,走到宠唯一面前,看着她问道:“唯一,你要怎么才能原谅蔚蓝?” “用你的名声来换怎么样?”宠唯一抱臂睨着她。 秦霜一时有些不解,但却看出宠唯一不会这么善罢甘休,要想让她罢手,恐怕只有彭事情才能做到。 念及此,她转头去看裴轼卿,道:“老四,蔚蓝太年轻了,不知道轻重,裴秦两家从来都是焦不离孟,这次的事的确是她的错,她保证不会再犯,也不能原谅她这一次吗?” 裴轼卿懒洋洋抬起头,阴鸷的目光在秦蔚蓝身上一扫而过,突兀地冷哼一声。 秦蔚蓝简直被这一眼惊出了冷汗,她从来没觉得裴轼卿是这么阴冷的一个人,秦霜之前警告过她不要轻易招惹裴轼卿和宠唯一,她还没有放在心上,现在看来,这两个人根本就是一丘之貉,裴轼卿对待别人根本没有女人和男人的分别…… 目光在宠唯一身上转了一圈,她这才明白过来,对裴轼卿来说,只有宠唯一和陌生人的区别! 不甘心,不甘心! 裴轼卿凭什么这样对她?!凭什么不把她放在眼里?! 一股从未有过的屈辱窜上头顶,又弥漫在她全身的血液中,她红着眼睛,泫然欲泣地看着裴轼卿,哽咽道:“你难道一点儿都不喜欢我吗?” 裴轼卿丝毫不受影响,别指望他怜香惜玉,何况她秦蔚蓝可不是温香软玉! 秦蔚蓝怒极反笑,她看上的男人竟然对她不屑一顾! “裴轼卿,你别后悔!”她咬咬唇,最后只能说出这么句苍白无力的话来。 裴轼卿别过头,看都不想再看她一眼了,冷淡道:“秦霜,秦蔚蓝做过什么你都知道,不需要我重复了,我能对她容忍至今是因为什么你也明白,别再触碰我的底线,这是最后一次。” 裴轼卿的话从来没有放空的,秦霜深深知道这一点……突破裴轼卿是不可能了! 她回过头,看着宠唯一,道:“我愿意用我的名声来换蔚蓝的!” 宠唯一弯起眼睛,唇边噙着一股邪邪笑,她恶作剧般地道:“真可惜,晚了!” 秦蔚蓝一把抓过秦霜,哭喊道:“姐,你别求他们,我做的事我自己会承担的!” 秦霜咬牙,她算是彻底明白了:宠唯一就是在这儿等着她们呢! 175 孩子是谁的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175孩子是谁的 现在这个架势,摆明了是裴家一家欺负人,秦霜心知肚明,但却无话可说,自己理亏,也不怪别人找麻烦,这事,究竟要怎么收场? 秦蔚蓝简直恨死宠唯一了,她长这么大,走到哪儿不是被捧在手心里的天之骄女,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她面子里子全没了媲! “我说,唯一,我们这么做是不是过分了?”裴尔净突然出声,瞟了一眼恨得咬牙切齿的秦蔚蓝,道:“只是做做报纸,会不会简单的过分了?丫” 虽然秦霜一开始就没打算从他嘴里听到什么好话,但也没想到他会选在这个时候火上浇油! “我已经道过歉了,你还想怎么样?!”秦蔚蓝质问道,矛头直指宠唯一。 宠唯一走到裴轼卿身边坐下,指尖在他膝盖上滑过,别有深意地道:“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 秦蔚蓝毫不掩饰眼中的恨意,在两人之间流转。 “好了,”老太太终于发话,对秦霜道:“你们回去吧,从今往后也别来了。” 秦霜还没来得及阻拦,秦蔚蓝猛地上前道:“老夫人,我姐可是你们裴家的媳妇,你就这样对待她,不怕传出去被人笑话吗?!” 钟毓秀脸瞬时难看,旁边好脾气的裴善原也沉下了脸,人笨点儿是可以,但是笨到这个程度就别怪别人不给她好脸色看了! 秦霜连忙拉了她一把,低斥道:“你胡说什么?!” “本来就是!”秦蔚蓝抬高声音,大声嚷道:“裴亦庭还不是背着我姐在医院守着他的情人,你们裴家上下就没有一个好人!” 宠唯一眼神一变,转过头去看钟毓秀。钟毓秀怔了怔,立即就向裴轼卿求证,“老四,这是不是真的,老大真的在医院?” 裴轼卿眸中暗藏阴鸷,老太太知道裴亦庭在医院陪着文优,难保不生出什么枝节! “我不清楚,”他顿了顿才道,“这几天都没和大哥见面,他应该在公司。” “你胡说……!”秦蔚蓝刚刚吼出来的话被裴轼卿冰寒的眼神冰冻住,她张着嘴,生生吓退了一步,一时竟然忘记自己要说什么了! 裴尔净接过话道:“昨天早上还碰见大哥了,他公司有个企划案,好像要忙上一段时间。” 钟毓秀这才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转头看着目瞪口呆的秦蔚蓝,眼底满是厌恶,冷冷道:“方管家,送客!” 秦蔚蓝就这样被秦霜拖了出去,直到走出大门才回过了一口气,抓着秦霜的衣袖道:“姐,裴轼卿他好可怕……” “啪!”话还没说完就被秦霜劈头扇了一个耳光,她错愕而又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大声道:“姐!” 秦霜痛心地看着她,“果然是爸妈把你惯坏了,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你都分不清楚吗?!” 秦蔚蓝“哇”地一声哭出来,哽咽道:“姐,我可是你的亲妹妹!” 秦霜头疼地看着她,简直无法相信眼前这个人竟然已经二十好几了,遇到事就只会找她找父母,骄纵妄为,从回来就给她惹了不少的麻烦! “从今天开始,,”她转身坐进车里,“嘭”地一声关上车门,冷冷道:“我不准你出门你就给我老实地待在家里,别再出去惹是生非,这件事我会善后。” 秦霜说完就开着车子疾驰而去,把秦蔚蓝扔在脑后。 秦蔚蓝看着绝尘而去的车子,回头又望了一眼裴家老宅,含泪的双目中充满了恨意:文优,肯定是一个很好的开始! 两人走后,钟毓秀才开口道:“老三,老大到底在做什么,你告诉我。” 裴善原是裴家最老实的人,可见她根本就不相信裴轼卿和裴尔净的话。 裴尔净不敢明目张胆地给裴善原使眼色,只能垂着头暗暗祈祷他这次别那么迂腐,稍微灵活变通一点儿! “奶奶,”裴善原沉静道:“秦蔚蓝先前把老四的事也做的那么真,您不是也差点儿相信了吗?” 钟毓秀心底一松,秦蔚蓝造谣的本事不差,没有当然最好,裴家可不能出这么丢人的事情,尤其是不能给秦家把柄! “折腾了这么久,我也累了,先回房去了,你们回去吧。”她起身,由方管家扶着上楼了。 老太太一走,客厅里安静下来,裴尔净捅了捅裴善原的胳膊朝他挤眉弄眼。裴善原一律无视,抬头看着裴轼卿,道:“老四,要想个办法了。” 裴轼卿面色凝重地点点头。 宠唯一看了他一眼,却也明白这件事要坐起来实在太难了,文优的孩子是闻家的指望,如果老太太知道了,认祖归宗是一定的,那时候恐怕就更难看了。 再说,文优又会让这个孩子认裴亦庭吗? 简单说过几句话,几人就先后离开了老宅,宠唯一沉默着跟在裴轼卿身后,时不时望他一眼,几次想开口说什么都好像找不到话题,最后只能作罢。 刚刚一上车,裴轼卿就俯身将她抱住,头埋在她的肩膀上道:“一一,别动,让我好好抱抱。” 宠唯一依言不动,伸手轻轻抱住他的肩膀,目光宁静。 裴轼卿深深吸着她身上淡淡的香味,道:“好久没有这样抱过你了。” 这段时间他最辛苦,不能去奉一园看她,又对其他事焦头烂额。 宠唯一举手拍拍他的背,轻声道:“才几天而已。” 裴轼卿摇头,“哪儿才几天。” 这半个多月,他每每回到空空荡荡的蔷薇园,总想起她在的时候的情景,她一走,好像就把蔷薇园中的温度和空气也一块儿带走了一样,从来没有觉得蔷薇园那么冰冷,这段时间,他却彻夜难眠。 蔷薇园是他们共同的家,他再也不能过回以前那种生活,宠唯一,是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一部分! 宠唯一将下巴搁在他头顶,微微仰着头,柔柔地笑了笑,“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但是我有你的照片。” 裴轼卿愣了愣,他怎么没有想到这一手! “真是笨,”宠唯一惩罚性地捏了捏他的耳朵,“别告诉我你到现在还没有我的照片!” 裴轼卿无言以对,还真没有,整个蔷薇园里除了画儿,照片寥寥可数。 “我们什么时候一起拍照吧,”宠唯一笑道:“你在家的时间那么少,我经常都要独守空闺,你不给我点儿念想我该怎么办?” 哀怨的口气让裴轼卿忍不住笑起来,他抬起头,深深地凝视着她,又倾身啄了啄她的唇瓣道:“好。” “那就拍婚纱照吧!”他道。 宠唯一讶然,“婚纱照?” “我们已经领证这么久了,也是时候公布我们结婚的消息了,”裴轼卿将她揽在怀里,揉揉她的头发道:“拖了这么久,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宠唯一攀着他的衣服,眸中划过笑意,却又担忧道:“现在是不是不合时宜?” “你说大哥的事吗?”裴轼卿声音沉了沉,“他们的事总会有公开的一天,不过我手上也有秦霜的筹码,她不敢轻举妄动。” 说实话,宠唯一比较担心秦蔚蓝,她怕秦霜也未必管得住这个娇小姐,刚才没经脑子说出那番话,难道她不知道,如果文优的事情说出来,老太太恐怕会更不待见她这个姐姐吗! “我们回家吧,”裴轼卿捏捏她的鼻头,“好好睡一觉。” 太阳还没有完全落下去,宠唯一倚在栏杆边上望着天边的霞光,金色的晚霞打在她脸上,折射出柔柔的光晕,晚风吹动她的长发,柔婉飘动,让她整个人看上去十分宁静,就像静静开放着的蔷薇园,格外惹人怜爱。 裴轼卿从楼下拿了一条丝巾,刚刚走上来就看到这副场景,宠唯一美的可以入画,但是她眉宇间的淡淡忧伤却是他心间的刺。 这次回来之后,她明显比以前安静多了,有时候会一个人在阳台上坐一会儿,时间虽然不长,但是也足够让他忐忑,好像她就像这风一样,不能掌控,可能随时飞走。 轻轻靠近她,双臂一展,如愿将她环在怀里,他低声喟叹道:“一一,别离开我。” 宠唯一握住他的手,笑道:“说什么胡话,我怎么会离开你?” 裴轼卿呼出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这样觉得了。” 宠唯一把他的手臂架在肩上,就着姿势转过身去面向他,趴在他怀里娇俏地笑着,脸上蒸出了粉粉的红色,“我没有给你安全感吗?” 裴轼卿双手卡住她的腰把她抱到阳台上坐好,护着她的腰身才道:“怎么办才好?一一实在太优秀了。” “那……”宠唯一眼睛一转,狡黠一笑,“要不要在我脸上写上‘四少专属’四个大字?” “这个提议不错。”裴轼卿当即点头,指腹擦过她的额头,“这样就没人敢再觊觎你了。” 宠唯一撇撇嘴,“作为交换,我也要在你额头上写上几个字。” “好啊,什么字?”裴轼卿饶有兴味地问道。 “觊觎者死!”宠唯一哈哈一笑,“怎么样,够霸气吧?” 裴轼卿失笑,双手防着她掉下去,往前靠了靠,让她贴在自己胸口上。 “这个提议也行,出门就会有人知道宠唯一是个醋坛子。” “要是哪天我不吃醋了,你才是大祸临头了,”宠唯一捏着手指,细笑道:“你想啊,到时候你要是得罪了我,我就给爷爷吹吹耳边风,让他好好教训你!” 裴轼卿敬谢不敏地道:“原来我一直处在水深火热中。” 宠唯一双手搂着他的脖子,仰头啃了他一口,又低头埋在他怀里,好一会儿才红着脸道:“裴叔叔,我身体好了……” 裴轼卿喉结涌动,他早就想要她了,只是一直忍着,她才刚刚小产,一向身体又不好…… “一一,别这样,万一伤了你……”他艰难地拒绝。 宠唯一脸更红,声音也更低,“周医生说可以了……” 裴轼卿眸色一沉,就着姿势就把她抱起来,转身大步朝大床走去,以急促的行动代替了言语。 宠唯一被他温柔地放在床上,又看见他在床头上找什么东西,咬咬唇便道:“裴叔叔,我们要孩子吧!” 裴轼卿动作顿了顿,回头吻吻她的发梢,声音格外沙哑,“不着急,等你的身体完全康复之后再说。” 宠唯一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薄红的霞光照进卧室,宠唯一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不敢去看裸着身体的裴轼卿,感觉到身边的动静,她有些紧张地伸出手想抓些什么。 裴轼卿握住她的手,与她五指交缠,低声道:“别害怕,一切都交给我。” 他的声音透露着让人安心的力量,宠唯一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伸出双手拥住他,放开身体接纳他。 两人合为一体的时候,她低低地嘤咛出声,听着他的低喘声,她觉得这是世界上最美妙的音乐,孩子,他们迟早会有孩子的…… * 宠唯一恢复得很快,也不用一天到晚待在家里,于是就约了素素去医院看文优,文优的孩子快一个月了,虽然是早产儿,但是身体还算健康。 这段时间裴亦庭一直待在家里,连家都没回,虽然只是在文优和孩子睡着的时候才能悄悄去见见他们,但这也让他格外满足了。 孩子,他已经悄悄做过DNA鉴定了,果然是他的孩子,初为人父的喜悦让他欢欣不已,他好多次都像趁文优睡着了好好抱抱她,但是却被江慕青拦住了。 宠唯一不在的这段时间,一直是江慕青守在文优身边,多亏了他,文优才逐渐开朗起来,孩子出生之后,恢复的也不错。 这一切他都看在眼里,但是文优不准他靠近,纵然是她他的女人他的孩子,却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依靠在别人怀里,这种复杂又矛盾的心情就像一根丝一样缠绕在他的心脏上,想拥有他们的心愿变得越来越强烈,强烈到让他难以自制! “你来了。”江慕青提着空的保温杯走出来,见裴亦庭百年不变地站在门外,淡淡地打了声招呼。 裴亦庭点点头,目光往门缝里钻,压低声音问道:“她睡着了?” 江慕青轻轻合上门,靠在另一边的墙上,点点头道:“今天她胃口不错,鸡汤都喝完了。” 裴亦庭笑了笑,喃喃道:“那就好。” “她要出院了。”江慕青突然道:“之前因为孩子的关系,又加上她虚弱,才强行在医院养了这么久,现在她和孩子都好的差不多了,是该出院了。” 裴亦庭目露失望,文优一出院就要回到闻家去,以后要见她一面,更是难上加难。 江慕青看了他一眼,叹息道:“你到底打算怎么办?” “闻家两老在医院碰到你的次数太多了,文优也是,要是再不出院,她也会起疑,我猜你也不会放弃他们,现在已经这样了,长痛不如短痛。” 裴亦庭不得不对江慕青另眼相看,因为裴轼卿的关系,他多数时候看到的都是江慕瑾,江慕青在他眼中无非就是个好吃懒做的花花公子,但是在对待文优的态度上,他却难得一见的认真,并且,在抱着那样的心思下,竟然能成全他…… 江慕青心里很清楚,就算他对文优再好,也比不过闻泱,既然她没有喜欢上闻泱,就说明,她也不会喜欢上他,这些天他就在她身边,再清楚不过了,文优嘴里说恨裴亦庭,心里却还忘不了他,这么相像的孩子,血缘那是说割断就能割断的吗? “我打算和秦霜离婚。”裴亦庭沉默好一阵才道。 “离婚……”江慕青嚼着这两个字,突地笑了笑,“也好。” 秦霜和裴亦庭走不到一起。 “这段时间,谢谢你。”裴亦庭衷心道。 江慕青地笑一声,“别忘了,之前我也想娶她来着,可惜没成功。” 裴亦庭低头笑了一下,不置可否。 “你要找个时间好好和闻家父母沟通,不能让他们伤害文优。”江慕青正色道。 裴亦庭抬起头,刚想说什么,却突然面色一沉,目光越过他看向他的背后,沉声唤道:“奶奶?” 来的人的确是钟毓秀,她听了秦蔚蓝的话还是不相信,还是想亲眼求证一下,没想到将近一个月时间不见的孙儿,竟然真的在医院里,还就守在别人的病房门前! 她疾步走上去,满脸怒容道:“亦庭,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裴亦庭连忙迎上去,扶住她的手臂道:“奶奶别动气,先回去,我们回去再说。” 钟毓秀跺了跺拐杖,抬眼看着他,“别想糊弄我,一个月不回家,竟然在医院守着不三不四的女人!” 裴亦庭面色难看,目光扫向方管家,镇静道:“这是谁跟您说,我只是碰巧来医院而已。” 江慕青连忙附和,“老夫人,大少来医院看朋友,我们碰到了才聊了两句。” 钟毓秀瞥了病房一眼,道:“要我亲自进去问吗?” 裴亦庭连忙拦住她,微微提高声音道:“奶奶,你不能这么做!” 钟毓秀怒极反笑,“好啊,为了个野女人,连奶奶的路也敢挡了!” “奶奶,”裴亦庭咬紧牙关道:“这件事我们回家再说,文优刚刚睡着。” 钟毓秀不住地点头,“好!真是好!知道心疼人了!” “你知不知道里面那个是什么人?”她怒指着他道:“她是闻家的儿媳妇,才死了未婚夫,还生了一个儿子,你守在这里算什么事?!别忘了,你也是有家庭的人!” 裴亦庭垂下头,郑重道:“奶奶,我决定了,要和秦霜离婚。” 钟毓秀一怔,万万没想到他会突然说出这种话来,当初她那么坚持,他也不肯和秦霜离婚,现在竟然为了一个有孩子的女人……孩子?! 她脑中灵光一闪,脱口就道:“难道文优的孩子是你的?!” 裴亦庭还没回答,背后又是一声音尖叫:“什么?!” 几人回过头去,闻泱的父母闻海和李玉正好走过来,这声音就是出自李玉的口中! 江慕青和裴亦庭脸色大变,钟毓秀一时也有些尴尬,但是李玉却不管那么多,冲上来红着眼睛对钟毓秀道:“你的孙子害死了我的儿子,现在你又要来抢我的孙子,你们裴家就是这么欺负人的吗?!” 钟毓秀被方管家护着向后退了一步,拧眉看着疯狂的李玉。 “您冷静一点,有什么话好好说。”方管家劝着动手动脚的李玉。 李玉不顾闻海的阻拦,尖声喊道:“政阳是我的孙子,谁也不能抢走他!” 钟毓秀看了她一眼,又转头看了裴亦庭,沉声道:“那就验一验吧!” 她花殷刚落,门内突然响起一声落锁的声音,江慕青连忙拍门,大声喊道:“文优,你怎么了?” 文优肯定是听到外面的对话了,才会惶恐地落了锁,江慕青和裴亦庭交换了个眼神,一个去叫医生来,一个则留在门口稳住她。 文优蒙着被子躲在床上,捂着耳朵不想听外面的声音,她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但是这一天来的太快,让她措防不及! 现在老太太也在外面,闻泱的父母也在外面,她要怎么说才能说清楚,一旦做了DNA鉴定,一切都完了! 怎么办?!怎么办?! “文优,你先开门,听我说!”江慕青继续拍门,得不到任何回应之后心也晃了起来,他焦急地大喊起来,“文优,你先开开门!” 文优现在根本听不进去半句话,她探出头,看着旁边小床上熟睡的孩子,心乱如麻,她该怎么面对闻泱的父母?! 江慕青敲门的声音太大,孩子也被惊醒过来,继而“哇哇”大哭起来。孩子一哭,李玉也担忧起来,推过江慕青站到门边大声道:“文优,你别吓着孩子,孩子身子不好,快别让他哭了!” 文优这才手忙脚乱地抱起孩子来哄,怀里小小的婴孩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鼻头和脸蛋都是通红的,她用脸触了触,孩子竟然有点发烧! 她这下彻底慌了手脚,孩子在发烧,必须要看医生! 但是老夫人和李玉就堵在外面! 脚步转向门口,又调头回来,文优抱着孩子不安地来回走,一边哄着他一边掉眼泪。这时门口突然突然响起钥匙的声音,她惊慌地看着门口,慢慢朝后退去! 176 变故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176变故 宠唯一和殷素素到病房外的时候,闻家两老和裴亦庭正闹成一团。宠唯一只听了几句就知道是因为孩子的事,看李玉一副不依不饶的模样,大概也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老太太腿脚不好,坐在一旁休息,裴亦庭和医生正在想办法开门媲。 江慕青回头瞧见她来了,连忙道:“一一,你快过来看看文优吧,她把自己关在病房里不肯出来!丫” 孩子的哭声在门外也能听见,宠唯一走到门口,先敲了门才道:“文优,政阳哭的很厉害,你先打开门,有什么事稍后再说好吗?” 里面好一会儿没有动静,裴亦庭给江慕青递了个眼神正准备撞门,门上突然传来响声,慢慢从里面被拉开。 众人心底一松,文优便走了出来,紧紧抱着孩子道:“医生,我的孩子发烧了……” 医生连忙让护士抱过孩子,道:“我们马上就给婴儿做检查……” “不准走!”李玉突然大喊道,揪着护士的衣服道:“我怎么知道你们是不是跟裴家串通好了的,不准抱走我的孙子!” 医生无奈道:“婴儿在发烧,我们是要给他做检查。” “妈,”文优拉住李玉的手臂,道:“政阳真的在发烧,先让医生看了再说!” 李玉猛地回过头,目光异样犀利,仿佛针一样直刺文优,她厉声问道:“文优,你现在就当着裴家人的面说,政阳不是他们家的孩子!” 文优咬紧牙关,顿了顿才道:“妈……先让政阳看病吧……” 李玉眼睛一瞪,猛地从护士怀里夺过孩子,大声道:“这是我们闻家的孩子!” 她这一惊一乍的动作吓坏了文优,想上前去夺却又害怕李玉摔着了孩子,于是连忙道:“妈,这是闻泱的孩子,您别着急,先让政阳看病!” 宠唯一也被吓住了,旁边的裴亦庭和江慕青已经随时准备抢人了,李玉又警惕地盯着他们俩,双方僵持不下,孩子的哭声渐渐变低了,文优捂住了嘴低声哭泣。 扶住她的肩膀,宠唯一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应对这个场景,孩子还太小,现在抱在李玉怀里,真有点投鼠忌器的感觉。 钟毓秀终于看不过去了,拄着拐杖上前来,提高声音道:“都别吵了!” 众人回过头去,钟毓秀转而对闻海道:“不管政阳是谁家的孩子,他现在在发烧,病要先治。” 闻海重重点头,伸手去李玉坏抱孩子,叹道:“孩子哭的都没声儿了,你就忍心这么听着?” 李玉眼眶红了又红,还是不想松手,只道:“这是我们闻泱的孩子……” 闻海一张老脸尽显疲态,“先给孩子看病吧!” 李玉低头看了看怀中的婴儿,心底也有不忍,恋恋不舍地把孩子交给了医生,还一边道:“你小心点儿!” 孩子被抱走了,接下来就是大人们之间的事了。 宠唯一看了眼裴亦庭,拉着文优回到病房里,殷素素也跟在后面,顺手把门关上。 文优心里没底,不住地朝门外张望,宠唯一握握她的手,安抚地笑笑,“别担心,大哥他们会把这件事处理好的。” 殷素素也走过来握住两人交叠的手,道:“文优,别怕,不管什么事,我和唯一都在你身边儿呢!” 文优心有感激,笑容却还是勉强,她顿了顿抬起头来道:“唯一,你说老太太会怎么做?” 答案呼之欲出,宠唯一实在没有遮遮掩掩的必要,她抿着唇,犹豫了一下才道:“文优,大哥会和秦霜离婚。” 文优怔了怔,神色中充斥着一股浓浓的自嘲,“没想到我还是成了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 “谁说你是第三者了?”殷素素瞪着眼睛道:“裴亦庭本来也不喜欢秦霜,凭什么非得把他们两人绑在一起,再说,秦霜也未必不想离婚!” 文优失落地摇摇头,“我现在不想去考虑这些事,我只想好好照顾我的孩子。” 宠唯一神色宁静,她不是不能体会文优的心情,只是这件事,她和裴轼卿心里早就有了定论,不管秦霜或是秦家出什么招,离婚的事是板上钉钉的,文优和孩子,迟早也会进裴家! “叮叮叮……”兜里的电话响起来,见是罗茂打来的,宠唯一就拿着电话走到了窗户边,压低声音道:“这个时候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吗?” 罗茂吐了口气,“我还以为你要跟我划清界限了呢!” 宠唯一摸了摸头发,低低道:“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所以……” “我明白,”罗茂道:“我和昭尉都很担心你,不过现在听你的声音,确信你没事了。” “谢谢,”宠唯一笑了笑,又问道:“是什么事?” “关于秦霜的事,”罗茂道:“之前已经想和你说了……秦霜是最早抓到暗杀裴亦庭的杀手的人。” “最早?”宠唯一疑惑,难道秦霜还放跑了这个人? “那个杀手死在秦霜手里了,”罗茂语气沉了沉,“大少和四少都没能赶上,找到的时候只剩一具尸体,买家的信息也被销毁,一点痕迹都不留。” 宠唯一食指动了动,摩挲着手机的边沿,转而道:“或许是别人做的。” “销毁买家信息可能是别人做的,但是处理掉那个杀手绝对是秦霜做的。”罗茂颇为担忧道:“秦蔚蓝的事情闹的不小,我是想提醒你小心秦霜,那件事绝对和她脱不了关系。” 宠唯一沉吟片刻才道:“我知道了,我会小心的。” “我和昭尉商量过了,四少在明,我们在暗。”罗茂乘机片刻才道:“唯一,上次的事绝对不会再发生了。” 说不感动是假的,宠唯一不是不知足的人,罗茂和何昭尉,虽然对自己怀有别样的心思,但却没有要求任何回报,也许这种感觉有一天会变,但是这两人对她的真心却不会变。 心底一下充实起来,她望着窗外的阳光,突然觉得日子并不如想象中那么无聊和灰暗。 “在笑什么?”殷素素突然探过头来,怪异地看着她,“你一个人对着玻璃傻笑,没事吧你?” 宠唯一摇了摇头,回头看向文优,道:“我还有点事,要先回去一趟。” 就算现在裴亦庭把DNA报告交给李玉看她也不会相信,在重新验DNA之前,不必担心李玉会为难文优。 文优怅然地点头,所有的惶恐和不安都写在脸上,却又拼命强迫自己镇静下来。 宠唯一走过去,俯身抱了抱她,在她耳边道:“文优,马上就能拨开云雾见青天了,这一年的时间你受了太多苦。” 文优不懂她话里的意思,如果是以为裴亦庭,那就不必了,她是绝对不会和他在一起的! 心结也需要时间慢慢解开,时间会修复一切伤痛,宠唯一很相信这一点,她又跟殷素素说了两句才起身离开医院。 坐上车子,她面上的笑容迅速抽离,脑中整理着罗茂传达的信息。 按照他所说的,秦霜抢先一步灭口了那个杀手,致使裴亦庭和裴轼卿都没有抓到人,不管买家信息是不是她处理的,处理了那个杀手无疑有掩耳盗铃的嫌疑。 但是无论如何,她不太相信这件事秦霜是主谋,当初是她带着裴亦庭去找的文优,目的是想争到孩子,有了孩子,她和裴亦庭以后的相处也会太平一点儿,再说,她也没理由找人去伤害裴亦庭,这对她没有一丁点儿好处,但她在掩饰这件事却又是事实,唯一的解释就是她害怕别人知道真相,理由是什么,不得而知。 罗茂的担心不无道理,秦霜把家人看得很重要,吴婉可以用假模假样的自杀让她断送一辈子的幸福,难保她不会因为溺爱秦蔚蓝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不过为了文优,这趟浑水她是蹚定了,文优的事情一旦曝光,所要承受的就不仅仅是闻泱的死,还有更多社会上的压力,最重要的是,秦霜是军人。 要为文优争取足够优厚的筹码,顺便再还了秦蔚蓝的“情”! “少奶奶,到了。”张伯停下车子,下车来为她拉开车门。 宠唯一一只脚跨出车子,停了一下才道:“裴叔叔说他去哪儿了?” 张伯笑了笑,道:“少奶奶您忘了,少爷说他在E市有事要办。” 宠唯一沉吟着点点头,转而道:“张伯,再送我去奉一园,我想回去看看爷爷。” 张伯依言坐回车里,发动车子驶出蔷薇园才道:“少奶奶怎么想起这个时候去看老爷子了,这个时候,老爷子应该也不在吧。” “没关系,我打算在奉一园住两天。” 宠正宏本来在外地,接到宠唯一的电话才赶回了奉一园,本来以为她找自己有什么急事,一进门却看到她悠闲地喝着茶,一脸惬意的样子,宠正宏差点被自己噎住。 “一一,急着叫爷爷回来有什么事吗?”他好脾气地坐到她身边,顺便让蒋和端茶过来。 宠唯一抬起头冲他微笑,“当然是好事。” “什么好事?”宠正宏狐疑。 宠唯一凑到他耳边,低声道:“为人牵线搭桥,算不算好事?” 宠正宏眯起眼睛,嘴巴上的胡子翘了翘,别有深意道:“唯一,别人的事,我们外人瞎掺和可不好。” 宠唯一耸耸肩,“怎么不好了,日行一善,今天的正巧还没做,再说了,裴亦庭是裴叔叔的大哥,也不算是外人。” 宠正宏知道她脾气拗,又道:“这事,恐怕裴家也不希望我插手。” 宠唯一摇摇头,“我没想让爷爷干预裴家,就是想让你压压秦霜而已……” “爷爷,”她嘟着嘴撒起娇来,挽着他的胳膊使劲摇,“您不会连我这点要求都满足吧!” 宠正宏被她摇的头晕,拍拍她的脑袋笑道:“好了,好了,你想做什么爷爷什么时候拦得住了?” 宠唯一高兴地扑到他怀里,嬉笑道:“爷爷是同意了!” 宠正宏点点头,笑眯眯地道:“一一想让爷爷怎么做?” 宠唯一坏坏一笑,俯头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蒋和在一边看得直摇头,这就是惯孩子惯出来。 宠正宏一边听一边笑,“会不会太损了点儿?” 宠唯一使劲摇头,“当初秦蔚蓝趁我生病做的事可够损,我跟她一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宠正宏略微思索片刻便道:“那好吧,只要一一开心。” 宠唯一在他脸上啄了一下,“谢谢爷爷!” “回去这几天有没有好好吃饭?”宠正宏摸摸她的头,和蔼地问道。 “裴叔叔每天都逼我喝些汤汤水水,”宠唯一有些不高兴地道:“再吃下去就变成水人儿了!” “本来就是水做的,”宠正宏乐呵呵一笑,“身体才好几天又开始折腾了,乖乖把身体养好才是正理儿!” “蒋和,你说是不是?” 蒋和一笑,毫不客气地拍着马屁,“首长还说的,那就是真理!” 宠唯一转头看了他一眼,竖起大拇指,“蒋叔,几天不见,功力见长!” 蒋和谦虚笑笑,“不敢不敢!” 陪着宠正宏吃了晚饭,宠唯一就在院子里散散步,当做消食。闲了一会儿觉得无聊,又给院子里的花花草草修剪了一下枝叶,直到身上出了一层薄汗才停手,再抬头时,天边就只剩下一朵晚霞了,灰红灰红的。 宠唯一抹了抹额头的汗珠,凉风一吹,又觉得有点冷,转身刚要进去,余光却瞥见墙上翻进来一个人! 刚看到一双手的时候还吓了一跳,等到他脸支了过来,她就笑开了,抱着胳膊走到院墙下,凉凉道:“堂堂裴四少怎么正门不走,偏偏去翻别人家的墙!” 裴轼卿坐在墙上,低头凝视着她红扑扑的脸蛋,道:“这是跟某个人学的,不过我这总比钻狗洞好的多。” “大丈夫能屈能伸!”宠唯一摸摸鼻头,毫不客气地道。 “是。”裴轼卿从墙上跳下来,大步走到她身边,一伸手就把她勾进怀里,碰碰她的额头道:“怎么把自己弄得全身都是汗,万一着凉了怎么办?” 宠唯一往他怀里一靠,轻笑道:“着凉了就着凉了,还能怎么办?” “坏丫头!”裴轼卿刮了刮她的鼻头,又道:“先回去换身衣服。” 宠唯一摇摇头,“不要,我要看着你!” 裴轼卿失笑,看了看自己一身制服,摇头道:“我不会走的,事情已经结束了。” “这么快?”宠唯一明显不相信。 裴轼卿牵着她的手往屋子里走,“我陪你进去,这样总相信了吧!” 宠正宏还在客厅,见他进来,凉凉撇嘴,“奉一园的大门是用来做什么的?” 宠唯一吐了吐舌头,挣开裴轼卿的手冲上楼梯,道:“自己的事自己善后!” 裴轼卿轻笑摇头,转而朝宠正宏走去,坐到他对面,唤道:“老爷子。” 宠正宏放下报纸,淡淡应了一声,抬起头时眼神变得犀利起来,他缓缓开口…… 177 十倍相还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宠唯一在房间里坐了好一阵裴轼卿才上楼来,她狐疑地看着他,问道:“爷爷和你说什么了,这么久?” 裴轼卿放下外套走到她身边,拨开她额头上细碎的头发,笑着道:“在奉一园无聊了?” 宠唯一诚实地点点头,转身挂在他的脖子上把他拉到身边,眨眨眼睛道:“要不找点不无聊的事情来做?丫” 裴轼卿一指头弹在她的额头上,“想做什么?” 宠唯一抬手揉了一下,撇嘴道:“别拿那种眼神看着我,合着我一天到晚就没做过好事一样。媲” 裴轼卿郑重其事地想了想才道:“你说了我想说的话。” 宠唯一嗔笑一声,一拳打在他的肩膀上,又道:“我要是个坏女人,你就是个坏男人,这样我们俩才能凑成一对,狼狈为奸!” 裴轼卿抱着她顺势转过身去靠坐在沙发上,让她趴在自己的身上,双手落在她腰上,轻轻地摩挲着,继而低声道:“我知道你想让老爷子做什么事。” 宠唯一“嗯”了一声,顿了顿才道:“你要是不喜欢我可以不做。” 表情诚恳,双目真挚,连裴轼卿差点儿都要相信了,可她眼底那一抹掠过的狡黠实在太明显,他笑出声来,捏着她的鼻头道:“丫头,不老实。” 宠唯一摆弄着他的纽扣,一脸傲娇道:“我什么时候老实过?” 张扬又嚣张的反问反而让裴轼卿心底莫名激荡,他双手收紧了一些,缓沉地道:“一一,谁伤害了你,我们就十倍还回去。” 这话说到宠唯一心坎里了,她本来也没打算让秦霜好过,更不想让秦蔚蓝好过! “秦家很快就会处在孤立中,”宠唯一抬起头来望着他,“裴叔叔,你可要说到做到。” “嗯。”裴轼卿垂下头来凝视着她,又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尖下巴,轻叹道:“一一,你瘦了太多。” 宠唯一想起那个未出世的孩子,神色微微黯下,不过片刻又明媚起来,她道:“裴叔叔,我想去看看云萧。” 裴轼卿没有丝毫意外,他知道陆云萧快出院了,所以宠唯一迟早会说这句话。 “要我送你去吗?”他笑问道。 宠唯一心底宽松了一点,又摇摇头道:“让张伯送我过去吧,送了他我就回去。” “好。”裴轼卿答应。 当晚他们就留在奉一园住,第二天裴轼卿很早就离开了,宠唯一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还是被纪伦的电话吵醒的。 前段时间掐了电话,所有人的电话她都没有收到,所以无可避免的挨了纪伦的一顿臭骂,她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赔不是。 “宠唯一,你有没有诚意?”纪伦指控道。 “怎么没有?”宠唯一给自己倒了杯水,顺势把自己的鸡窝头揉的更乱,眯着眼睛游魂似的道:“我肯接你的电话已经是最大的诚意。” 纪伦差点被这话噎死,他怒也不是笑也不是,“你还能再无赖一点吗?” “不能,”宠唯一十分干脆,“再无赖一点儿我会挂电话的。” 纪伦眉毛都拧成了一团,“谁稀得给你打电话,老师让我问问你的近况。” 宠唯一玩笑的心思收敛了一点儿,她道:“跟老师说一声,我一切都好,让他别担心。” “早上哪儿去了?”纪伦出言讥讽,君笑春前段时间可担心的不得了,甚至还想去B市看她,谁知道这小妮子根本没有把他们放在心上。 “我错了,”宠唯一作忏悔状,“老师没有生气吧?” 这就是纪伦不甘心的地方啊,他算的上君笑春的半个儿子了,可君笑春把心思全都用在宠唯一身上了! “没有,就是很挂心你。”他收敛了情绪道:“我会转告你的话的。” “谢谢。”宠唯一喝了口水,笑道:“师兄。” 纪伦受用了,笑了笑道:“你好好照顾自己。” 刚刚放下电话,余妈就敲响了门,她拿着几分报纸进来,笑道:“小姐,今天的报纸出来了。” 宠唯一点点头接过来,随意翻看了一下,果然全都是关于秦霜的报道。 余妈见她瞟了一眼就放下,纳闷道:“小姐不看吗?” 宠唯一笑了笑,这些资料都是她手里出去的,报纸上添油加醋夸大了三分,基本和她知道的一样,看不看都一样。 这些资料都是秦霜和聂桅的,虽然不至于动摇秦家,但是足够让秦霜里外不得安生。 秦蔚蓝不是一向自诩天之骄子吗?这次就让她见识一下B市的人情冷暖! 吃过早饭张伯就过来了,接她去了医院。 到的时候陆云萧正在收拾东西,凯瑟琳在一旁帮忙,见宠唯一进来,凯瑟琳识趣地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宠唯一看了眼陆云萧头上的帽子,担忧道:“为什么这么急着出院,再多住几天不行吗?” 陆云萧把包放下,转头对她笑道:“其实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是这个样子有点见不得人。” 陆云萧背上大面积烧伤,头发也剃光了,尽管带着帽子还是能看出一点儿痕迹,本来十分英俊的容颜看起来有点儿奇怪。 “你背上的伤会留下伤口吗?”宠唯一又问。 “应该不会。”陆云萧道:“就算留下伤口也没关系,我又不是女人。” 宠唯一扯了扯嘴角,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生疏的氛围在病房中升起,两人在沉默中有些尴尬。 “我要走了。”陆云萧提起包说道。 “嗯。”宠唯一伸手去接,“我帮你拿。” 陆云萧没有拒绝,而是把包交给了她,见她靠近自己,片刻后又远离,陆云萧的心情一时有些复杂,片刻后才道:“以前还能看到点儿肉,现在只剩骨头了,幸好奉一园不养狗,不然就光围着你转了。” 宠唯一失笑,容色明媚,一时让人炫目。 陆云萧连忙移开目光,吞了吞喉咙又率先朝外走。宠唯一连忙大跨了几步才跟上。 凯瑟琳就在外面,见她提着包就伸手来拿。 “不用了,”宠唯一微微一笑,道:“你扶着云萧吧。” 凯瑟琳怔了怔,但还是选择走到陆云萧身边。 说实话,凯瑟琳是有些猜不透宠唯一在想什么,这模样,也不像是撮合她和陆云萧,反而那点风轻云淡的笑容让人心里没底。 秦霜的消息她已经知道了,她直觉就联想到了宠唯一身上,也许秦霜与聂桅的事还不够明显,但是给B市上上下下走风声的人就绝对是宠唯一了,谁也不能录用秦蔚蓝……跟秦蔚蓝有这么大的仇的人肯定就只有她了。 不过凯瑟琳却有些瞧不起这些手段,仗着权势压人,宠唯一也不能免俗,说到底跟自己也是一类人,但她自己偷偷比较起来,却仍忍不住有种自卑感,这种认知让她很不舒服…… 注意到凯瑟琳的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盘旋,宠唯一索性抬起头去对上她的眼睛,缓声问道:“有什么事吗?” “没……”凯瑟琳当即就条件反射地摇头,过了又觉得有些恼怒,可再看时宠唯一的目光已经移开了。 出了医院大门,宠唯一把陆云萧的包交给来接他的司机,而后对他道:“你还在生病,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再工作吧。” 陆云萧垂头看了看自己还包着的右手,笑容中带着一丝苦涩,“就算是我想亲自动手,恐怕也不可能了。” 宠唯一上前一步,轻轻握住他的手带起来,双手将他受伤的手掌裹在中间,双目直视着他,“会好的。” 久违的温暖和触感,陆云萧暗自呼出一口气,实在有些舍不得离开这种感觉,但他必须克制自己。 “一一,我们可能又是很久见不到面了,生气的时候也要吃饭,不要跟自己过不去。”他忍不住叮嘱。 宠唯一放开他的手,认真地点点头。 看着他坐进车里,宠唯一又冲他挥挥手。 陆云萧坐在车内,隔着窗户看着她,想回应一下,最终还是忍住了。凯瑟琳在旁边,看看他又看看车外的宠唯一,心底莫名失落。 送走了陆云萧,宠唯一正要回蔷薇园,殷素素却突然打开电话,说是李玉看到了DNA鉴定报告,正在医院撒泼。 宠唯一连忙让张伯调转了车头去医院。 今天是DNA鉴定结果出来的日子,本来江慕青的意思是想提前接文优离开医院,免得她到时候为难,但是文优却坚决不走,要留下来面对李玉撕心裂肺的哭喊和指责。 钟毓秀把这事交给裴亦庭处理了,她的意思是,文优进不进裴家没有关系,但是孩子一定要要。裴亦庭不能强行带走文优和孩子,再三思索决定留下了陪着她。 李玉一看到报告就差点昏死过去,等到一口气抽过来就掐着文优大哭大闹,旁边两个护士都没把她拉开。闻海虽然也在旁边劝着,但毕竟力不从心,闻泱是为了文优死的,现在独独一个孙子却查出来是别家的血脉,怎么能叫他不痛心? 李玉下手不留情,文优的头发和衣服都被抓乱了,她又不许裴亦庭和江慕青插手,只是默默忍受李玉的怒火,任她抓挠撕打。 “我可怜的儿子,你怎么就喜欢了一个这么狼心狗肺的女人,竟然怀着别人的种!”李玉一边骂一边打。 江慕青再也听不下去了,一把扯开两人,把李玉一推,怒道:“文优也是无辜的!” 李玉一个踉跄险些摔倒,站稳了之后再想揪住文优却被裴亦庭拦住,她顿时嚎啕大哭起来,“我儿子不无辜吗?为了这么个烂货断送了性命?她为什么不去死?!” 话真是难听到了极点,裴亦庭一把抓住文优就道:“我们走!” 文优甩开他,怒道:“我不会走的,要走你走!” 裴亦庭脸色沉下,知道文优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他干脆站到李玉面前,道:“你儿子是被我害死的,有什么冲着我来!” 文优冲上来就猛推他一把,“你这么做算怎么回事?这根本就不关你的事,你别插手!” 裴亦庭稳如泰山,任凭她怎么推打都一动不动,文优眼泪止不住的流,但渐渐也没了力气,只能依靠在江慕青怀里。 李玉看到这一幕却更为恼火,她的儿子竟然为了这么个不三不四的女人丢了命,事到如今她还跟其他男人拉拉扯扯,简直不知羞耻! “你这个小贱人,我今天打死你!”她说着就要发难,裴亦庭用身体一挡,又把她撞了回去,李玉一屁股跌在地上就捶地大喊起来,“这世道难道就没天理了吗?!” “文优你个该千刀万剐的,你为什么还活着,你怎么不去死?!你想想你有什么颜面面对我儿子!” 李玉疯癫的模样早就引来了很多人,偏偏又劝不住,医院也拿她没办法,这样脑子,文优只能捂着脸哭泣。 文哲平和周兰是先到的,刚来就听见女儿被这么骂,周兰火冲了上来,拨开人群走进去就指着李玉骂道:“你算什么东西?这么糟蹋我女儿?我告诉你!我女儿也是人,有权利选自己喜欢的男人,是你儿子福薄,怪不了别人!” 两个女人就互掐起来,文优颜面扫地却又不能走,文谦本来想拉开周兰,但被李玉误打了一耳光,眼镜甩到地上打碎了。周兰一看到这架势,顿时就冲上去还了李玉一耳光,这样一来,两人就不分场合地扭打起来。旁边人拉也拉不住,文哲平还差点被推倒,他气恼地看着这两个疯女人,连忙让文谦去叫来这一楼的医生护士。 裴亦庭看着依偎在江慕青怀里的文优,对身旁的医生点了点头,对方便联合几个男医生把周兰和李玉推到了就近的空房间内,然后把门一关,让她们两个在里面掐个够。 宠唯一来的太晚,等她到的时候,屋里两个掐架的人都打累了各自休息了,而文优也被带到了病房内。 “怎么回事?”宠唯一瞥了一眼众人脸上的狼狈,低声问殷素素。 殷素素凑近她耳边道:“李玉和文优的妈打起来了。” 宠唯一轻轻叹了口气,这件事怪不了谁,再争也是个鸡生蛋蛋生鸡的题目,没有个结果,最难堪的还是文优。 接替江慕青安抚文优,她轻拍着她的肩膀道:“文优,先找个地方住一段时间,等闻泱母亲的情绪稳定下来再说。” 文优不是不想走,而是不敢走,她怕这一躲,心中更加有愧! “谁也没料到也没人想发生那种事,不能怪你,不能怪大哥,最好的办法就是顺其自然,人心都是肉长的,以后你让政阳叫闻泱父母一声爷爷奶奶,他们会释怀的。”宠唯一劝慰道。 “要不先住在我公寓里吧?”江慕青立即道:“我有套房子是空着的,地方也很宽敞。” 文优抬起头来,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宠唯一握住她的肩膀道:“好吗?” 裴亦庭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他其实更希望文优能够直接搬到裴家老宅,这样谁也不会再来烦她…… 文优似乎是感受到了背后的视线,她下意识低头避了避,在宠唯一和殷素素殷切的目光下点了点头。 PS:冒个泡~ 178 看雪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宠唯一摆弄了一下手里的调色板,意兴阑珊地添上最后两笔,转手把东西一放,舒了口气道:“画完了。” 殷素素揉揉脖子站起来,边道:“要做你的模特实在是太难了,可怜我这歪脖子。” 宠唯一塞了袋酸梅给她,“还好意思说,坐这儿两个小时你吃了多少零食?丫” 殷素素嘿嘿直笑,含了一颗酸梅才道:“什么时候开饭啊,我满肚子都是零食,怪不舒服的。” 宠唯一笑了笑,“你先下楼,我去换身衣服。媲” 回到卧室的时候她才发现裴轼卿还睡着,拉高的被子刚好遮住了他半张脸,只露了一双紧闭的眼睛在外面。 屋里的窗帘拉开一半掩了一半,光线微暗,这样却更显得他的五官深邃,富有层次感。 轻手轻脚走过去,宠唯一抬手,指腹缓缓摩挲着他的发梢,然后又移到额头上,感受到手指下光滑的触感,她抿起嘴唇微笑,刚想把手收回来的时候,原本应该熟睡的人却突然伸手抓住了她的手,使劲一捏,吓了她一跳。 低头对上一双戏谑的眼睛,宠唯一半恼半笑地推了他一下,嗔怪道:“不是睡着了吗?装的?” 裴轼卿没松开她,半强制性地拖着她的手道:“刚刚醒,正巧抓到你在这里做小动作。” “要起来了吗?”宠唯一反握住他的手道:“素素都催了好几次要吃饭了。” “嗯,”裴轼卿坐起来,被子一掀,转头又看了看外面蔫蔫的花草,道:“天太热了,待在家里都要出一身汗。” 宠唯一点点头,又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道:“是很热,太阳一出来连门都没法出,你晚上还要出去吗?” 裴轼卿摸摸她红扑扑的脸,道:“手是冰凉的。” 宠唯一细细一笑,“刚才吃了两个冰棍儿,素素教我做的。” 裴轼卿暗笑,“她对吃的很用心。” “味道不错,改天做给你吃。”宠唯一推开他的手,道:“我先下楼去了,你快点儿下来。” 看着她脚步轻快地走了出去,裴轼卿才起身去浴室。 殷素素可是对蔷薇园里厨师做的东西爱不释手,已经告诉她等会儿就要吃饭了,她还拿了两盘糕点出来,一个劲儿地往嘴里塞,一边吃还一边叹息,“这儿简直就是天堂啊,要是让我住上十天半个月,我这辈子就没什么遗憾了。” 宠唯一捻了一块红枣糕咬了一口,甜甜的味道很爽口,自从裴轼卿禁止她吃太多甜食之后,她慢慢对这些糕点就没以前那么狂热吧,偶尔也会吃一点儿,但不会耽误正餐。 “真是羡慕你,”殷素素看着她道:“我们几个,就是你过的最幸福了。” 她说的是文优,宠唯一也知道,不过文优是过不了自己那一关,慢慢的也会好了,裴亦庭肯为她回头,这才是最要紧的。 “你吃了这么多杂食,等会儿吃不下好东西别怪人。”她顿了顿,把话题扯到食物上。 殷素素狡猾一笑,“吃不完我可以打包!” 宠唯一白目,正要说什么,裴轼卿就从楼上走下来,他朗声道:“这儿又不是饭店。” 殷素素连忙吞下嘴里的食物,转头悄悄看了他一眼,没看出他脸上的喜怒,有些忐忑道:“我说着玩儿的……” 裴轼卿却忍不住笑了,到宠唯一身边坐下,习惯性地圈住她的肩膀,而后道:“我也是说着玩儿的。” 宠唯一轻推了他一下,转头对着殷素素,笑道:“别说打包了,以后天天来这儿蹭饭也没关系。” 不知道是不是殷素素错觉,她好像看到裴轼卿眉心跳了一下…… “那啥,”她抓抓头顶,道:“我平时也很忙的,哪有时间天天往你这里跑……” 裴轼卿满意地点点头,孺子可教。 “少爷,可以开饭了。”张伯走入客厅道。 裴轼卿起身,率先朝饭厅走去。 宠唯一拉了殷素素在后面,后者压低声音道:“我总觉得跟四少吃一回饭我就要折寿两年。” 宠唯一轻轻掐了她一下,“会不会说话!” 殷素素瘪瘪嘴道:“我说的是事实嘛,他从来都只对你和颜悦色,突然一见他笑,我觉得汗毛都要立起来了。” “是你胆子太小了,”宠唯一转过头去看裴轼卿,道:“不过这两天他心情好像比以前好些了。” “原来不是我的错觉啊,”殷素素讪讪道:“我还以为他那是冷笑来着呢……” 宠唯一推她到餐桌前坐好,道:“今天这顿就当谢谢你当我的模特了。” 殷素素的注意力很快就从裴轼卿转移到桌上的食物了,埋着头吃的高兴。殷素素这个人就这点好,给她好吃的,她就能把周围的人和事全部忘了。 碗里多出一块牛肉,宠唯一转头,裴轼卿正一脸温柔地看着她,“多吃点肉。” “咳……咳咳……”殷素素抱着碗别过头去使劲咳,把脸都呛红了。 张伯连忙倒了杯水给她,拍打着她的背道:“殷小姐,别急。” 这样一说,殷素素的脸更红了,慌忙摆手,她道:“没事没事……” 她能说她不是被呛到,而是被膈应到了吗?这是什么戏码,裴轼卿竟然还能演的出这么柔情似水的戏码? 宠唯一在旁边直笑,又悄悄瞪了裴轼卿一眼,才打着哈哈笑了笑,又问道:“还难受吗?” 裴轼卿心情愉悦,顿了顿又道:“一一,反正最近几天我也没事,不如我们出去走走吧?” “这么热的天……”宠唯一迟疑。 “去澳大利亚。”裴轼卿笑容温和,“那边现在在下雪。” 宠唯一很喜欢下雪的天气,这下正好戳中了她心坎,她心里一喜,面上就犹豫起来了。 殷素素目光在他们两人之间徘徊,吞了吞口水道:“唯一,你去吧,B市热成这样,顺便给我带点儿土特产什么的。” 宠唯一想想便点了头,“好啊。” 殷素素避开裴轼卿的目光,她总觉得自己今天好像被胁迫着做了很多违心的事…… 不过走的时候裴轼卿却没让她空手回去,提前让厨房做好的食物和点心一并装好了放到车上,又让司机送了她回去,还附赠了去迪士尼的机票。 夜晚天气转凉,宠唯一和裴轼卿在花架下乘凉。喝着冰镇过的果汁,宠唯一才撩起眼帘来睨着对面的男人,声音里扬着笑意: “把素素支走,又骗我离开B市,裴叔叔想做什么?” 裴轼卿拿过她手里的杯子,仰头喝掉了一半,然后把被子塞回她手里,“你今天吃冷的吃的太多了。” “别想岔开话题,”宠唯一放下果汁,正儿八经地道:“老实交代!” 裴轼卿笑道:“要我交代什么给你?” “原因,目的,意图!”宠唯一故意板着脸道。 裴轼卿身体前倾,单手撑着头凝视着她道:“要说原因是话,最近天太热了,目的当然是避暑,意图自然是想让你高兴。” 宠唯一眯起眼睛,十分不相信他的话,“就是这样?” “不然呢?”裴轼卿轻笑出声,“我还真怕殷素素天天上蔷薇园来蹭饭。” “她倒是想,不过不敢来。”宠唯一舒眉一笑,“她怕你跟怕她哥一样。” “有这么个妹妹,殷白泽省心。”裴轼卿半真半假地说了一句。 宠唯一学着他先前靠,双手托着下巴和他面对面,道:“你的意思是,我不省心了?” “嗯,”裴轼卿老实点头,马上又道:“不过你没有哥哥。” 宠唯一笑了笑,转口便道:“我要是有个哥哥,肯定也会像殷白泽一样管我。” 裴轼卿眸光微动,不紧不慢地问道:“你想要个哥哥吗?” 宠唯一略微一想就放弃了,笑道:“本来就没有,这个假设也没有用。” 裴轼卿半晌才点点头,看她打了个哈欠,就问道:“想睡了吗?” 被徐徐的夜风吹着,宠唯一真不想会憋闷的房间里,她摇头,“还想再多坐一会儿。” 裴轼卿由着她去了,又让张伯拿了件衣服过来披在她身上。 宠唯一在桌上趴了一会儿就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等到被人移动的时候她才勉强睁了睁眼,只看了眼裴轼卿的下巴又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早早就醒了,看见佣人在收拾东西,宠唯一才明白裴轼卿不是说着玩儿的,能和他一起最好,去什么地方都不重要。 悄悄绕到他身后,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她笑道:“你这几天真的没事做吗?” “这事用得着说谎吗?”裴轼卿拉着她的手让她绕到自己前面。 宠唯一双手自然而然地爬上他的脖子,娇俏笑道:“我就是怕耽误你的工作。” “工作做不完。”裴轼卿道:“这次飞的有点久。” 宠唯一看了眼简单的行李,道:“这点东西够吗?” “衣服帽子过去之后再卖,带点必需品就行了。”裴轼卿摸摸她的头发道:“还有什么需要带的,让人装起来。” 宠唯一一边回身去检查,一边问道:“我们到底是要去哪儿?” “一个小岛。”裴轼卿给了这么个含糊的答案。 宠唯一也没追问,又补了两样东西才把行李装好。 十几个小时的飞行后,他们就来到了冰天雪地的世界,披上厚厚的羽绒服坐进车内,宠唯一欣喜地望着漫天飘扬的雪花,高兴道:“好漂亮的雪!” “先去酒店好好吃了饭我们再出来玩儿。”裴轼卿微笑望着她。 抵达酒店的时候宠唯一又恋恋不舍地在楼下待了好一会儿才进了酒店,她哈着热气,搓着红彤彤的手道:“从来没在小岛上看过雪,雪在海上漂的样子也很好看。” 他们带的衣服不够,好在酒店已经提前把衣服送到了,宠唯一洗过澡就全副武装,从头到脚换上了冬天装束,兴致勃勃地道:“走吧!” 裴轼卿才喝了一口咖啡就见她嚷着要走,不由道:“接近零点了,现在还要出去吗?” “晚上才正好看雪,”宠唯一连忙翻找了一件厚衣服递给他,“快点快点,不要错过了夜景!” 裴轼卿开着车子出来的时候雪竟然已经停了,这让宠唯一大失所望,接着零星的雪花,她瘪着嘴道:“白高兴一场。” “看不到下雪,看看雪也很好。”裴轼卿目光抬高,“去米尔大厦看看,上面视野很好。” 宠唯一只能点点头,等到从高楼上方俯瞰这白雪皑皑的城市之后,她心里多少平衡了一点,四处都是雪,和B市的冬天不一样。 “要是B市年年冬天都能下大雪就好了。”她禁不住叹道。 “真天天下雪,你又会想念不下雪的日子,”裴轼卿环住她的腰,道:“偶尔看看还是可以,这样的天气,出个门都很困难。” “那不是更好,”宠唯一偏过头来看着他,“这样我不用出去了,你也不用出去了。” 裴轼卿望着她泛着水光的眼睛,一时有些难以自禁,忍不住低吻了吻她的红唇,他叹道:“真是傻话。” 宠唯一却笑:“我说的是心里话,不过听起来有点傻而已。” “什么时候裴叔叔要是天天搁家里陪着我,我又要开始担心你是不是失业了,如果裴叔叔失业的话,这么好的风景,就很难这么惬意地看着了。” 裴轼卿环住她的手紧了紧,嗓音低沉,“要是有一天我真的失业了呢?” 宠唯一并没回头,也没有多上心,只是道:“那就跟大哥一起做生意吧。” 不过这也是不可能的,如果裴轼卿都能“失业”,那裴家就真的是穷途末路了。 裴轼卿也很想像她说的,经常在家里陪她,不过总是有做不完的事等着她,就连这才带她出来,动机也不纯粹。 不过,这也算忙里偷闲,大头他顾好了,其他的事交给老二老三去做也是一样。 “咦?”宠唯一突然抬头,指着外面的一点亮光道:“又开始下雪了!” 裴轼卿低头,用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微微一笑:“如愿了。” 宠唯一好兴致地数着天上飘落的雪花,起初零星点点的雪花慢慢变大,最后变成鹅毛大雪,一片片贴在玻璃上,很快化成水。 视野里全都成了白色,她双手贴在玻璃上,好像能触摸到外面的雪花,玻璃上的雪水渐渐模糊了外面世界的模样,但是灯光和白雪糅合在一起的景色却十分漂亮,朦胧也有朦胧的美。 宠唯一张着双眼,不想放过眼前的美景,更是握紧了腰上的大手,想和他分享自己的喜悦。 裴轼卿亲密地吻着她的耳郭,也抬起头来看着外面的景色,道:“听说最近几天都是大雪,赶的时间比较合适,等到天晴了,还能去山上滑雪。” “是吗?”宠唯一又找到了一样趣事,扭过头道:“但是我不会滑雪。” “我教你。”裴轼卿目光柔和,亲亲她又调转了视线,享受着这寂静的氛围。 PS:大家,墨回来了,(*__*) 179 势如水火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宠唯一大口大口吸着冷气,心脏剧烈地跳动着,这是她第一次站在这么陡的雪坡上,下面有不少滑雪的人来回穿梭,看着他们身形矫健的样子,她反而更加怯场了。 裴轼卿牢牢抓住她的手,宽慰道:“别担心了,我们慢慢来,我带着你,不会摔的。丫” 就算是他这样说,宠唯一还是觉得害怕,稍微动一下就觉得脚下打滑,这样摔下去,一把老腰还不得当即摔断了! “我看……我还是看你滑吧!”她吞吞口水,回头打着商量。 裴轼卿板着脸道:“已经到这儿了,想打退堂鼓也不行!” 宠唯一瘪瘪嘴,道:“可是我真的害怕,万一摔了……媲” “不摔学不会,多摔几次就会了。”裴轼卿一点也不体谅她。 宠唯一拧着眉头,忐忑地看着面前的斜坡,轻轻动了动脚,但刚伸出去又缩了回来,还是不敢。 裴轼卿在旁边看着,突然一笑,拉着她猛地滑了下去! “啊!”宠唯一被吓得不轻,惊叫一声又吸进了冷空气,刺得喉咙一阵发疼,她连忙合上嘴,眼神慌乱地看着前面加速的事物,甚至连瞪裴轼卿一眼都做不到! 速度越来越快,裴轼卿察觉到她双手发抖,于是大声道:“一一!别怕!有我陪着你!” 宠唯一翻白眼,要是人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那就成神了,现在两腿打颤不是假的,她差点就想往下蹲了,脚下一直不受力,她被扯着也一俯一仰地往前倒,好几次都差点摔下去。 “停下来!”她等着前面的斜坡大声喊道:“裴叔叔!” 裴轼卿不但没有停下来,反而加快了速度,他朗声回应:“要是这一关你闯过了,之后学起来就轻而易举了!” 宠唯一哪里听得进去,耳边是呼呼的风声,冰冷刺骨地刮在脸上,浑身就像被风穿透了一样,冷汗一铺赶着一铺,她现在全心全意只有后悔两个字,她后悔不该来学滑雪,费力还要挨摔! 裴轼卿强行拖着她下滑,可宠唯一的脚却直不起来了,滑雪鞋也慢慢变了方向。 现在是在滑行过程中,裴轼卿也不能完全扶住她,于是便捏紧她的手大声道:“唯一,好好看着路,脚打直!” 宠唯一使劲儿摇头,她现在只想停下来,别说是看不清白晃晃的路,就是看得清楚,她的手脚也不听使唤了! 脚下突然撞到一个什么东西,她彻底失去平衡,往前一倒,重重一扑,连扯着裴轼卿也跟着摔下去! 脸朝下扑进厚雪里的感觉可不好受,宠唯一口鼻被堵住的一瞬间简直觉得冰寒彻骨,可身体又不受控制,滑了几秒她才被人扯住,好不容易停了下来,她顶着一头的雪扭头看着同样一身是雪的裴轼卿,突然觉得好笑。 “笑什么?”裴轼卿没好气地道。 “好笑就笑了啊!”一高兴就忘了自己还站在雪地里,她松开裴轼卿的手就爬起来,还没站稳鞋子就开始滑了,她惊慌地瞪大眼睛,矢口喊道:“裴叔叔!” 裴轼卿连忙起来,“别慌,先稳住身体!” 说的轻巧,宠唯一又不会滑雪,现在整个人朝后退,她怎么顾得上去稳住身体?! 滑出了好几米她才颤颤巍巍地搭上裴轼卿的手,不过站在的位置太陡,下滑速度太快,她就和裴轼卿一起,大眼瞪小眼地朝后栽去,在雪地里摔了个五体投地! 又吃了一口雪,宠唯一撑着手臂爬起来的时候裴轼卿的头还埋在雪里,她忍不住哈哈大笑,伸手去拉他,上气不接下气地道:“还说你技术好,不是也摔得这么难看!” 裴轼卿爬起来,抹了一把脸上的雪,半开玩笑道:“这都是怪谁?” 宠唯一狡黠一笑,双手捧起身边的雪往他身上砸,“我觉得打雪仗挺好玩儿的!” 裴轼卿一躲,松软的雪就砸到一旁滑雪的人身上,宠唯一吐了吐舌头,正想道歉,却见那人就地一回身,用滑雪鞋带起半米高的散雪,不偏不倚地砸在他俩身上! 看到裴轼卿成了个雪人,宠唯一“噗嗤”一声笑起来,怂恿道:“裴叔叔,此仇不报非君子!” 旁边有人看见了,也跟过来起哄,一时整个滑雪场雪花满天飞。 裴轼卿几个来回就抽身回来了,专心致志地教宠唯一滑雪。因为刚才狠狠摔过,宠唯一渐渐也没那么怕了,跟着裴轼卿的步子走,有时候还能自己滑个一两米远。 不过这期间也摔了好几次,没一会儿她就没力气了,只能满脸艳羡地看着身边这些来来往往的人。 “我什么时候也能滑到这么好啊……” 裴轼卿吐出一口热气,笑道:“这个学起来不难。” 宠唯一点点头,牵着他的手往回走。 刚刚回到休息室,裴轼卿的电话就响了起来,他看了眼屏幕,立刻接起电话,才说了两句话,脸色就变了。 等他挂了电话宠唯一才问道:“出什么事了?” 裴轼卿脱下手套,脸色凝重:“一一,我们要提前回去了。” 宠唯一怔了怔,随即点点头。 飞机降落机场后,裴轼卿安排张伯来接她之后就径直离开了,而宠唯一也赶忙联系殷素素。但殷素素还在玩着,云里雾里也搞不清出了什么事。 沉了沉气,她将电话拨到了罗茂那边,罗茂并没有接电话,过了半分钟,何昭尉才把电话打过来。 “到底出了什么事?!”一接下,宠唯一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别慌,没有出什么大事。”何昭尉抢先说道:“这事很快就能定下来。” “究竟是什么事?”宠唯一心中有不好的预感,“难道是文优……?” “文优没事!”何昭尉连忙打断她,“是秦家。” 宠唯一听到文优没事心才往下落,但“秦家”两个字却让她的心又提了起来,她追问道:“秦家有什么事?” “暂时还闹不清楚,”何昭尉道:“这事跟你也不好解释,反正有点乱。” 他这么说宠唯一才觉得焦心,顿了顿,她道:“是不是跟秦霜有关?” “秦家现在当家的是秦霜,肯定和她有关,”何昭尉默了片刻转口道:“罗茂不方便接电话,四少现在不在你身边,唯一,要不你回奉一园去吧!” 宠唯一沉吟着,应了话就挂了电话,在车子里呆坐一阵之后才发现自己浑身上下都冒出了汗水,她捏了捏眉心才对前方的张伯道:“我要去老宅。” “可是少爷吩咐……”张伯的犹豫被宠唯一打断,她道:“我想回去看看奶奶!” 张伯也没法说什么,只能临时改了方向,往裴家老宅去了。 走进老宅里才发现里面一派宁静,老太太甚至放起了京剧跟着唱,等方管家请她进去的时候,老太太才从躺椅上起来,笑着道:“唯一回来了!” “是,奶奶。”宠唯一压下心中的疑惑,老宅里没有别人,其他几人应该都和裴轼卿一样在外面忙着,但是钟毓秀不可能完全不知情,相比裴轼卿的态度,她未免也显得太轻松了。 钟毓秀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疑惑,挥手让方管家去泡茶,自己则道:“果然是老了,在椅子上躺一会儿就不想起来了。” “奶奶正年轻,怎么会老呢?”宠唯一见她要起身,于是走上去扶住她。 钟毓秀笑看了她一眼,拍拍她伏在自己手臂上的手,别有深意道:“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这才是裴家媳妇应该有的魄力。” 宠唯一恍然大悟,刚才自己焦急的样子肯定是落在了老太太的眼里,虽然后来有心掩饰,但难免不露出痕迹。 “是唯一沉不住气。”她垂头道。 “你好歹也才十八岁,宠正宏把你教的很好。”钟毓秀到沙发边坐下,指指身边的位置,道:“坐这儿。” 这时方管家把茶端上来了,钟毓秀悠闲地端起茶杯来喝了一口,慢悠悠地道:“老四心里放不下他大哥,本来想让他带着你散散心,没想到自己又跑回来了。” 老太太不慌不忙的样子让宠唯一心里也平静不少,她笑了笑道:“大哥很值得敬重。” 钟毓秀对自己这几个孙子算是满意的,虽然各自性格上都有些倔强的地方,但好歹不是酒囊饭袋,随便拎一个出去都是能让人竖大拇指的,更让她欣慰的是,他们四个兄友弟恭,半点也不需要她操心。 “这才是一家人。”她和蔼地道。 陪着她喝了一杯茶,宠唯一才道:“奶奶,不如这几天我住在这里吧,也能好好陪陪您。” 钟毓秀知道她挂心裴轼卿,于是点了头,让方管家去把裴轼卿的房间收拾出来让她好好休息。 过后宠唯一才从方管家嘴里知道了一些细枝末节,大概就是裴亦庭向秦霜提出离婚后,秦霜本人还没表态,她父亲秦敏就先发难了,闹个没完。 这本来是小事,就算是大事,也不足以让裴轼卿亲自跑回来,这事肯定还有隐情,只是现在暂时是不知道了。 “四少奶奶,您好好休息吧,”方管家道:“咱们裴家可从来没有怕过谁。” 目睹她神色中的骄傲,宠唯一竟然也笑了,吐出胸口的闷气,道:“我知道的,你也先去休息吧。” 方管家合上门走出去,宠唯一望着外面的天儿突然没了睡意,不过心却宁静下来。 再大的风雨,裴家老宅都屹立不倒,她确实也不用担心。 * 秦家在很长一段时间只是个依附裴家的小角色,但是在秦家长子秦初和秦家三子秦武为了救裴耀海一个惨死一个瘫痪之后,秦家的势力就开始蒸蒸日上。 裴耀海对秦家心有愧疚,一手扶植起了这么个心腹大患,到现在真正要面对时却觉得心寒,他很信任秦霜,但有时又觉得她太过软弱,尤其是在对待吴婉的问题上。 裴轼卿和裴亦庭都知道裴耀海记挂着当年的情分,所以在他面前这个问题能回避就回避了,现在裴耀海却主动找到了他们,提出想让裴亦庭好好和秦霜谈谈。 裴亦庭沉默,裴轼卿代替他答应了,裴耀海有些颓丧地离开裴亦庭的住所。 “爸良心过不去。”裴亦庭突然出声,“不过秦敏白捡了这么多年的便宜,现在也学会吃锅望盆了,不摘了他我心里就不舒服。” “现在秦敏也管不了事,一切都看秦霜,”裴轼卿面色冷淡,眸中绽放冷光,“不过秦霜过不了吴婉那一关,秦敏又被荣家怂恿,看样子是想跟我们鱼死网破了。” “鱼死网破?”裴亦庭冷笑,“秦家也配!” “我们和秦家斗只是便宜了荣家,我的想法和爸一样,”裴轼卿抬起头来看着他,道:“能让秦霜改变主意最好。” 裴亦庭垂着眼帘,心思却转到了秦霜身上,让她签离婚协议的时候,她眼睛都不眨一下就签了,这也许是对文优和闻泱的愧疚,但到现在她也没表态,就让人吃不准她的想法了…… “嘀嘀嘀!”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拿起一看,与裴轼卿对了个眼神才接起电话,“秦霜,找我有什么事吗?” “约个时间出来谈谈。”秦霜声音平静,不像是要找他决裂的样子。 裴亦庭略一思索便道:“什么时候?” “我现在脱不开身,明天晚上我要去L市参加演习,到时候见。” 秦霜说完就挂了电话,裴亦庭却若有所思地笑了,他对裴轼卿道:“看来不止我们这么想。” 裴轼卿面色一松,“秦霜也不想受荣家摆布。” “帮我准备车子吧,”裴亦庭又道:“还得悄悄离开。” 裴轼卿打了电话让翟薄锦去安排。 心里放松不少,裴亦庭扯了扯衣领,深呼出一口气,叹道:“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 裴轼卿也懒散起来,他往后一靠,双手撑在沙发上,淡淡道:“这差事好像是我在做。” 裴亦庭瞥他一眼,笑容从容,“我说的是TT,你想哪儿去了?” “TT的财力,要对付兰斯兰特简直是小菜一碟,还用得着你长吁短叹?”裴轼卿不以为然。 “荣家就只有一个成器的人。”裴亦庭饶有兴味地道:“就这么一个人就把荣家撑到了现在,足够让人警惕了。” 裴轼卿森森一笑,“可惜就可惜在他有那么多不成器的兄弟。” “这次总要砍掉一两个……”裴亦庭顿了顿,像是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 裴轼卿假装没看到,直言道:“荣景生还待在你的公司里,你该对他多点戒心……还有裴莱。” 裴亦庭可怜裴莱,又欣赏裴莱,所以才会不顾老太太的心意把他们收在公司里,荣景生和荣家断不了,他要是站在荣家那边也情有可原,要是从一开始就打着什么坏主意,那就罪无可恕了! “好了,我先回去了。”裴轼卿起身道。 “刚才方管家来电话说唯一去了老宅。”裴亦庭提醒道。 裴轼卿点点头,背对着他挥挥手离开了。 裴亦庭打开电脑,点开一个文件夹,关于荣家长子荣钦的资料就一页页弹出来…… 180 裴家长孙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迷糊中感觉有人在自己脸上作怪,宠唯一用手挠了一下翻了个身,可那人又紧跟着追了上来,乐此不疲地勾着她的头发。 宠唯一狠狠推了一把,嘟囔道:“别吵!” 裴轼卿闷笑出声,听奶奶说她担心的不得了,还想着她是不是躲在卧室里焦头烂额,结果上来一看,这丫头倒是好,倒在床上睡着了丫。 一时兴起,他就逗逗她,没想到这样也不醒。 宠唯一被折腾的不耐烦了,猛地翻身坐起来,裴轼卿又没防到她有这一招,两人额头下巴撞到了一起,清脆的碰撞声先两人的惊呼声响了起来媲。 宠唯一捂着额头直捏拳头,费好大劲儿才压下嚎叫的欲.望,她抬起眼泪弥漫的眸子,哀怨地看着裴轼卿,“你干嘛呀?” 裴轼卿下巴也疼,刚才那一撞差点让他把舌头也咬了,可宠唯一这委屈的样子却让他心都软了,他连忙揉着她的额头道歉:“是我不好,撞疼了?” 宠唯一觉没睡好,醒来又挨了一撞,心情自然不好,裴轼卿的关切也没让让她舒服起来,一个劲儿地撅着嘴,眼皮也一耷一耷的,好像随时都要睡过去的样子。 裴轼卿说了一阵好话才又哄着她继续睡,不过宠唯一却清醒了,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而后抬头看着他,“你和大哥的事做的怎么样了?” “等明晚。”裴轼卿坐在她身旁,想起了又道:“奶奶说你想在这里住几天?” 宠唯一“嗯”了一声,道:“我担心你。” 裴轼卿喟叹一声,伸手将她揽在怀里,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了,过了一会儿才低声道:“马上就要开学了吧?” 宠唯一下意识皱起眉头,“我不想去学校。” “还是去吧。”裴轼卿吻吻她的眼角,捧着她的脸与她四目相对,“要是不用学校这个借口拖着你,君老师早就想让你过加拿大去了。” 提起这事宠唯一就有些蔫蔫的,她意有所指道:“还是在B市好。” 裴轼卿捏捏她的腮帮子,“别想偷懒,之前我们说好了。” 总要做点什么,这生活才能继续,裴轼卿怕她干耗着,所以才想方设法让她学习画画。 “嗯。”宠唯一懒洋洋地应了一声,瞥一眼外面的天色又问道:“现在什么时间了?” “快到晚饭时间了,”裴轼卿拉开被子牵着她起来,“先洗把脸。” 浴室的水哗哗作响,宠唯一正在洗澡,突然好想听到了婴儿啼哭的声音,等她关上水仔细听时声音又没了,她换好衣服走出去,狐疑道:“裴叔叔,你刚才听到小孩儿的哭声了吗?” 裴轼卿面色微滞,点头道:“这是我们裴家的第一个孩子,也是裴家的长孙。” 宠唯一怔了一下,“是政阳?” 见他不答话,她又道:“政阳不是在文优身边吗?怎么抱回裴家了?是奶奶……?” 裴轼卿冲她摇头,“这些话待会儿别说,这是奶奶的意思。” 无端的恼火,宠唯一微怒道:“文优是政阳的亲生母亲,她难道就没有一点儿说话的权利吗?” 裴轼卿知道她是为文优抱不平,换了任何一个人,见到这样的事都难免心有不平,但是之前老太太已经表过态了,文优她管不着,她只要这个曾孙。现在裴亦庭虽然和秦霜离了婚,但是文优不肯回心转意,裴亦庭也只能干耗着,老太太却不会允许裴家的血脉这么耗着,所以提前就让方管家去抱了政阳过来。 “大哥知道吗?”宠唯一气归气,但却知道不能和钟毓秀正面对上,想帮文优,只能由裴亦庭出面。 “我通知大哥了。”裴轼卿抬眸看着她,无奈道:“以后大哥和文优的事,你少操心。” 宠唯一扬扬眉毛,“我怎么能不操心,你们裴家人多,不能以多欺少!” 裴轼卿暗笑,接过她手里的帕子替她擦拭头发,幽深的黑瞳中却闪过一丝讽意,文家对这件事很积极,文优未婚生子让文家觉得脸上无光,她住院待产的时候,文哲平甚至没有去医院看过她,周兰去过一两次,不过态度也不见好。在知道孩子是裴亦庭的之后文家的态度才大大改变了,现在也在极力劝说文优,如狼似虎的态度,一个顶俩,怎么能说是裴家以多欺少呢? 当然,这样的事他也不会跟宠唯一说,免得她心慌慌地一头栽进去。 片刻后又传来婴儿的哭声,宠唯一坐不住了,不等头发全部干了就急着要下去,裴轼卿拉了她一把,叮嘱道:“老太太是这孩子的曾祖母,不会亏待他,也不会亏待他的母亲。” 宠唯一反而笑了,“你还怕我和奶奶拌嘴?” “我是怕你防狼一样防着奶奶,奶奶盼孩子盼了多少年了。”裴轼卿解释道。 “放心吧,”宠唯一道:“奶奶的心思我明白。” 钟毓秀喜欢孩子,就连前段时间秦武的孙子也爱得不行,何况这还是裴家的孩子,肯定是捧在手心里的珍珠,她要是一味帮着文优忽略了她的心意,只会让老人家心寒。 “宝贝乖,给祖奶奶笑一个!”钟毓秀抱着孩子,一个劲儿的逗着。 政阳很少哭,偶尔哭一下,也不烦人,谁逗他都笑,现在被人抱着,哭了两声就停住了,瞪着圆溜溜的眼睛四处看,看钟毓秀对自己笑,他也捏着小拳头咯咯笑起来,鼻子上还喷了一个气泡出来。 这下可把钟毓秀逗乐了,凑过去亲了他两口,喜不自胜地对方管家道:“你看这孩子,一点儿都不像亦庭,亦庭从小就是个闷葫芦,怎么逗都不笑!” 方管家带着笑道:“要不怎么说青出于蓝胜于蓝呢,小少爷铁定比大少爷更能干!” 两个都是上了年纪的人了,又都喜欢孩子,政阳还没满月就已经被夸成了这样,周围的人看着也觉得喜庆。 宠唯一快步走下楼,微微抬高声音道:“奶奶,让我也抱抱政阳!” 钟毓秀见她伸手过来,连忙小心地嘱咐了要怎么才能抱稳孩子又不伤着他。 “小孩子没骨头,你要托着他的背和头!” “手不能压着他的脚!” “别挤着他!” …… 在老太太的指点下,宠唯一总算把政阳抱在了怀里,她满头大汗地转过去看裴轼卿,唏嘘道:“原来抱小孩子还有这么多讲究!” “那可不!”钟毓秀目光还停留在政阳身上,“才生出来的孩子要忌讳的东西多了,你还小,不知道。” 亏得政阳被折腾了这么久也没苦恼,圆圆的眼睛好奇地看着周围,一边吐着气泡一边笑。 宠唯一小心翼翼地抱着他,心中顿时涌上一种奇妙的感觉,原来孩子生下来的时候就这么大点,连骨头都是软的,要人小心呵护着,如果她的孩子没掉,几个月后也会变成一个肉呼呼的小东西出来,也会冲着自己的笑…… 肩膀突然被人轻握住,她抬头,正对上裴轼卿温柔的目光,只听他道:“我们以后的孩子也会像政阳一样可爱。” 宠唯一敛下低落的情绪,专心应对怀里的小家伙。 “咯咯!”政阳踢动着小腿又笑了一声,眼睛挤成了一条缝。 “他对我笑了!”宠唯一惊喜地喊道。 “小少爷真的不认生,”方管家在旁边道:“在医院的时候那些护士就喜欢抱他,别的孩子都在哭,就他在笑。” “好了好了,给我吧!”钟毓秀有点酸地看着,又想把孩子抢回自己身边。 宠唯一莞尔,“奶奶还怕以后没有抱他的时间吗?” “那我也得抱着!”钟毓秀捧着宝贝疙瘩过去了,满心喜悦道:“这么可爱的小东西,就是让我听天天抱着我也乐意!” 宠唯一与裴轼卿相视而笑。 看着钟毓秀的模样,宠唯一心中有些忐忑,要是她爱屋及乌,因此善待文优也好,不然的话,就有的闹了。 刚想问问关于文优的事,裴亦庭就从外面火急火燎地跑了进来,看到钟毓秀抱着孩子后面色一松,随即又愠怒起来,“奶奶,你怎么可以不经我同意就抱走政阳?” 钟毓秀看了他一眼,“我想看看我的曾孙子,你也有意见?” 裴亦庭气还没喘匀,显然是从文优那里得到消息后就立马赶了过来。 歇了一下,他走到钟毓秀跟前,看了眼孩子才道:“奶奶,孩子我要抱走。” “抱走?”钟毓秀面色冷下来,转而把政阳交给了方管家,弹弹衣服上的皱纹才道:“抱哪儿去?” 裴亦庭见她态度瞬时转下,沉了口气才道:“奶奶,孩子不能没有母亲照顾。” 钟毓秀不为所动,“那你把文优接到这里来,孩子我是不会让你带走的。” “奶奶!”裴亦庭加重了口气,“政阳是你的曾孙这谁都改变不了,为什么一定非要在这个时候把政阳带回老宅?” “为什么?”钟毓秀抬眼看着他,“你难道没看出来,文优那丫头,有心让政阳跟着闻家人姓吗?” “不会的,”裴亦庭郑重道:“我保证。” “你保证不算数,”钟毓秀冷淡道:“这是文优亲口对我说的,不然我也不会这么急着把孩子抱回来,裴家的孩子,应该姓裴!” 裴亦庭面色一沉,正要说话,裴轼卿却抢先一步打断,对钟毓秀道:“奶奶,先听大哥的吧。” “政阳还小,母乳是最好的,就算要抱回来,现在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人来接手。” 钟毓秀略一迟疑,道:“我不放心文优。” “这样吧,”裴轼卿清了清喉咙,眼睛却盯着裴亦庭,“让大哥把文优安置好,再把政阳送过去,这样两头都不耽误。” “轼卿的方法很好,”宠唯一笑着帮腔,“文优只是心结没解开,她要是不喜欢大哥,怎么会心甘情愿生下政阳,这样既能照顾政阳,又方便大哥,不是很好吗?” 她说着看了眼方管家,后者也点点头,道:“夫人,后母怎么都比不上生母,要是既能好好照顾小少爷,又能成全大少爷,也是两全其美呀!” 钟毓秀板着脸环视几人,“你们都是一个鼻孔出气!” 雷声大雨点小,她犹豫了一下,口气就软下来,“我这是看政阳太小才同意的,她要是还敢动那个念头,下回,她就别指望能见到政阳了!” 宠唯一摸摸头发,原来老太太这一遭,就是为了吓唬文优。 裴亦庭心头大石落地,文优来找他的时候哭的眼睛都肿了,他一时也真的有点担心老太太会拆散他们,这样的事并不少见。 宠唯一坐到钟毓秀身边,挽住她的手臂亲昵道:“奶奶刚才吓了我一跳。” 钟毓秀笑着摇头,“我虽然不近人情,但也不至于冷血,不然将来我怎么跟政阳说。” “谁说奶奶不近人情的,”宠唯一嘟起嘴,双瞳晶亮,“奶奶是世上最好的奶奶,政阳长大了,一定会好好孝敬您的!” 钟毓秀叹了口气,“岁数大了,不知道还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 “奶奶又说这样的话,”裴轼卿满是兴味地道:“我听爸说,以前他没结婚的时候您也是这样说的。” 钟毓秀埋怨地看了他一眼,“你这孩子,怎么揭我的底!” “大哥现在有孩子了,”裴轼卿笑道:“我和一一也会加油,等再多几个,到时候您恐怕就会嫌耳根子不清净了。” “多少个我也喜欢!”钟毓秀握握宠唯一的手,疼爱地看着她,“唯一身体底子不好,先不急,养好了再说这事。” 宠唯一红着脸点点头,余光瞥见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尤其是裴轼卿,堪称露骨。 她假咳一声,企图转移话题,“奶奶也要催催二哥和三哥!” “催我做什么?”裴尔净的声音突然插进来,他刚走进客厅就听到里面热络地说着什么,乍然一提到自己,他还有些茫然。 裴亦庭抱过政阳,对钟毓秀道:“奶奶,我先走了。” “去吧!”钟毓秀颔首。 “哟,这是我侄儿呀!”裴尔净连忙走上去,用手勾了勾政阳的脸蛋。 谁知道这一勾,一直笑着的政阳突然扯开喉咙大哭了起来,裴尔净手一哆嗦,顿时觉得汗毛都竖起来了,他抓着裴亦庭的肩膀道:“大哥,你帮我看看,我背后是不是有两把刀子?” 裴亦庭甩开他,冷眼道:“少来沾染政阳,别把他带坏了!” 满屋子都是指责的目光,裴尔净还从来没这么不受待见过,他倒是想带坏,可这孩子一个月不到,他怎么带坏啊?强词夺理! 不过老太太的目光却不是假的,他连忙回头,谄媚一笑,“奶奶,我知道错了!” 钟毓秀起身过来看了看孩子,冷哼一声,“知道错了就边儿上待着去,以后不许你靠近政阳!” 话音一落,裴亦庭怀里的小人儿就又笑了起来,声音洪亮,惹得老太太一阵笑。 裴尔净无奈地摊摊手,这小东西跟他犯冲吧! 裴轼卿拍拍他,示意他认命,现在裴家最不能得罪的就是这个小祖宗,谁知道他怎么那么倒霉不招待见了! PS:墨来冒泡~ 181 岁月静好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等裴亦庭抱走了政阳,裴尔净才从老太太刀子一样的眼神下解脱出来,他扭脸儿一笑,问道:“刚才说什么呢?” 宠唯一神秘一笑,“你问奶奶。” 裴尔净好奇,果然又问了,还道:“奶奶你们刚才是不是说我坏话了?丫” 钟毓秀瞪了他一眼,“没大没小。” 裴尔净赔着笑扶她过来坐下,钟毓秀抬起眼帘瞥他一眼,“你跟我说说,那个欧阳家的小姐你追的怎么样了?媲” 裴尔净立马垮下了脸,“奶奶,您别让我做这棒打鸳鸯的事了,别人心里已经有人了。” 钟毓秀脸色不好看了,裴尔净连忙补充道:“这人也是咱家的!” “难道是……?”钟毓秀惊喜道。 “是老三,别人两情相悦,我就不瞎掺合了。”裴尔净哈哈笑道。 这个意外之喜足够让钟毓秀高兴了,她连忙道:“那老三怎么不把人带回来我看看?” “奶奶,你要给人家一点时间,谈恋爱也要时间啊!”裴尔净连忙道。 钟毓秀稳了一口气,随即点点头,“那也行,现在老三的事儿也解决了,就差你了。” 裴尔净回头瞅瞅各自偷笑的裴轼卿和宠唯一,明白又被人坑了,他站起身,抓着头发道:“那啥,我突然想起我还有点儿事要做,就先回去了,老四,你和唯一好好陪奶奶说说话,别一天光顾着玩儿!” 他一边说一边往外走,气都不带喘一下的,生怕被老太太捉住了逼婚,一溜烟儿就冲到了门口,回头对众人飞了个飞吻才算完事。 钟毓秀叹息道:“全家就他不正经。” “缘分到了自然就有了,奶奶不用操心。”宠唯一道。 钟毓秀看了看她,又看看裴轼卿,慈祥地笑道:“还是你们两个乖。” 裴轼卿目光牵绕在宠唯一身上,他道:“奶奶,今天我先带唯一回去了。” “就知道你待不住,去吧!”钟毓秀挥挥手,又对宠唯一道:“唯一,好好养身子。” “我知道了,谢谢奶奶。”宠唯一腼腆地笑了笑,被裴轼卿牵着走出了裴家老宅。 “我之前明明说好要在奶奶这儿住几天的,现在你一回来就要回蔷薇园,奶奶肯定要在背后笑话我。”走出门来,她才懊恼地捧着脸。 裴轼卿拉开车门让她坐进去,“丢出去的脸也不能捡回来。” 宠唯一捶了他一下,“还笑话我!” 裴轼卿攥住她的小拳头压在胸口上,促狭一笑,“你舍得打我吗?” 热浪冲上脸,宠唯一觉得自己快中暑了,费了好大力气才收回手,却再也不敢抬头看他了,垂着脑瓜,支吾道:“还不开车……” 裴轼卿心情愉悦地绕过车头坐进车里发起了车子,俯身亲了她一口才将车子驶离老宅。 下午睡饱了,临到晚上的时候宠唯一反而没有困意,外面天儿要下雨,又闷热的很,她也不想出去,干脆就翻了两张鬼片来和裴轼卿一起看。 “你不怕么?”裴轼卿指着上面披头散发的女人。 宠唯一扬眉一笑,“我不怕黑,所以不怕这些!” 裴轼卿挑眉,颇有拭目以待的意思。 才开始的宠唯一的确兴致勃勃,不过等到让人心惊肉跳的音乐响起时,她就有点来不起了,又不想被裴轼卿取笑,所以就一个劲儿的往沙发角落里缩,等到鬼片经典的吓你一跳的情节出现后,她已经差点把沙发套揪破了! “啪!”手边的台灯突然亮了起来,她抬起头,却见裴轼卿莫可奈何地叹了口气,道;“唯一,我有点害怕了。” 他这样的贴心,简直让宠唯一无地自容,她扑到裴轼卿怀里使劲蹭,“裴叔叔,你对我最好了!” 裴轼卿拍拍她的小屁股,“起来,我们去阳台上坐坐。” “但是外面好热。”虽然这样说着,但宠唯一还是起身往外走。 “已经凉快了,”裴轼卿拉着她走出去,“是不是?” 那股闷热已经褪下了,现在刮着大风,大雨应该就快到了。 “下雨前的这阵风倒是很舒服。”宠唯一张开手臂,同时动了动脖子。 裴轼卿看她精神还很好,于是道:“喝点葡萄酒吧!” 宠唯一回头望着他,“不是不能喝酒吗?” “偶尔喝一点也不错。”有助于睡眠。 裴轼卿折回屋子里,没几分钟又走出来,手里提着一瓶酒和两只杯子。 他随后又倒了酒,宠唯一接过来尝了一点,酸苦的味道刺激着她的味蕾,让她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还是那么难喝。” “下次准备一点甜的。”裴轼卿笑了笑,仰头喝了一口。 宠唯一看着他,喝酒的姿势很优雅,上下滑动的喉结也很性.感,更不提他品酒的时候还合上了眼帘,全副心思都陶醉在了红色的酒酿中。 这样的裴轼卿,让她欣赏。 喝酒的世界她是插不进去了,不过就是这样看着,她也觉得十分欣喜。 晃着酒杯里的一点酒,她单手撑着下巴倚在阳台上,端端地看着旁边的人,等了很久都没见他有说话的意思,宠唯一有点不满了。 戳了戳他的手臂,她道:“这酒真的那么好喝吗?” 裴轼卿眼帘一掀,幽潭似的眼瞳反射着一星半点的灯光,斜睨的姿态和弧度让宠唯一愣了一下,她咬咬下唇就扑了上去,揪住他的衣领就往下扯,然后一口啃在了他嘴上,忿忿道:“让你撩拨我!” 裴轼卿起初还愣了一下,又听到她低声说这样的话,转手放了酒杯就把她搂进怀里,“现在是谁在撩拨谁?” “你!”宠唯一理直气壮地道:“谁准你喝酒的样子那么好看的!” 关键是他在家喝酒的机会太少,在外面喝,岂不是便宜了别人? “醋劲儿不小,”裴轼卿低沉而笑,俯身下去寻她的唇,等到唇瓣相触时他才道:“不过我喜欢。” 宠唯一贴着他的身体,呼吸一拍比一拍快,胸口的起伏也跟着变大,她受不住他呼吸的热度,受不住他身体的炙热,就这样静静地靠着,她就觉得自己快烧起来了! 祸害啊祸害,她现在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妖孽,不需刻意,更不要做作,漫不经心地一个动作或者眼神就能让人神魂颠倒,这就叫妖孽! 虽然裴轼卿是军人出身,阳刚正气的他不能用美来形容,但外表出众是无可厚非的,而且在她眼里,男人味才是贯穿男人灵魂的东西。 宠唯一正在自我挣扎的时候,殊不知她落在裴轼卿的眼里,也同样是十分诱人。 裴轼卿不知道自己已经多久没有好好看过她了,总觉得从她流产就是一个分界线,之前和之后的宠唯一,有些不太一样。 但美丽却一层不变。 这段时间补的多,她自己也肯老老实实吃点那些补品,脸色看起来红润不少,身体也丰腴一些了,脸蛋上长了点,红起来尤其好看。 不过还有一点让他意外: “唯一,你是不是长高了一点儿?” 宠唯一也愣了一下,这样旖旎的氛围下他竟然问出这样不谙风月的话来,她回过神来竟然还正儿八经地比对了两人的高度,最后吃惊道:“真的,我真的长高了!” 裴轼卿摸着她的头,“竟然还在长高。” “冬天才十九岁,现在长一点也很正常吧!”宠唯一偎进他怀中,扯了扯他的纽扣道:“我长高不好吗?” 裴轼卿身高不低,她穿上高跟鞋都还矮他一大截儿。 宠唯一想着是两人站在一起般配,裴轼卿却想的是让她怀孩子的事情,她还在长高,他怎么能让她在这个时候怀上孩子呢? “你怎么了?”宠唯一仰起头来。 “没事,”裴轼卿用指腹摩挲着她的脸颊,随便扯了个话出来说,“只是觉得自己有点老了。” 宠唯一轻笑了一声,双手环住他的脖子主动献上香唇,呢哝软语带着不能言说的诱人,“裴叔叔在床上可一点儿都不老……” 裴轼卿想好好揍她一顿,让她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带被她那双带电的眼睛一瞟,他突然觉得有件更要紧的事要做! “啊!”身体突然一歪,被打横抱起的宠唯一吓得抓住他的肩膀,“下次能不能先说一声,我这小心脏禁不住吓的!” 裴轼卿眸中暗欲丛生,用低哑的嗓音道:“我以为我已经说过了。” “你什么时候说的?”宠唯一瞪大眼睛,不服气。 裴轼卿几个大步就走到卧室中央的大床边,甩手将她抛进被褥里,自己则开始解衣扣。 宠唯一最见不得他宽衣解带的场面,于是把脸藏进被窝里,留给他一个后背。 裴轼卿俯身拍拍她的翘臀,道:“现在反而没有以前胆子大了……” 宠唯一没出来,但能感觉到背后那只手隔着衣服正在摩挲着,让她情不自禁收紧了呼吸。 “我记得以前我吻你的时候,你还敢跟我对着干。”裴轼卿把被子扯开,顺势将她抱到自己腿上禁锢起来,“现在不敢了?” 宠唯一不得不承认在这件事上她有点外强中干,但是谁也没规定她必须得精通不是,所以任他怎么说,她也不会放在心上! 把人圈在怀里,裴轼卿单手抬起她的下巴让她和自己的视线对上,而后靠近了才对着她耳朵吹气,“小豹子变成小兔子了……嗯?” 宠唯一一双脸蛋儿红了个彻底,她抿着唇说不出话来,又被裴轼卿这样看着,一时间觉得憋屈,脱口就道:“你这是调.戏!” 裴轼卿失笑,下巴放在她头顶就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 宠唯一头顶发疼,一边躲着他一边道:“有那么好笑吗?” 裴轼卿扣住她不让她乱动,声线还是低沉,“不好笑,只是觉得快乐。” “其实我觉得,这两者本质上没有什么区别。”宠唯一瘪瘪嘴,从根本上来说就是她娱乐了他,没多大的讲究。 裴轼卿本来想用激将法让她主动一点儿,但是这方法好像行不通,既然这样,他就只能言传身教了! “嗯……”胸前突然袭上一双手,惹得宠唯一闷哼出声,她紧闭着眼睛,紧蹙的眉心间透露着期待。 裴轼卿毫无阻滞地剥开她的衣服,大手在她身上肆意游移,一寸寸抚摸过她的肌肤,直到她全身上下都泛起了粉色他才落下吻,从耳垂,到眉心,从眼睛,到嘴唇。 刻意被放慢的节奏让宠唯一高度紧绷的身体一度松懈下来,这样裴轼卿带给她的快乐就瞬间被放大,她拥抱着他的身体,回应着他湿热的深吻。 窗外划过一道闪电,卧室里突然明亮起来,即使只有一瞬,宠唯一也能看到悬在上方的人,和他结实的胸肌。 忍不住抬手抚摸过他胸前细小的伤痕,她陶醉般地凑上去亲吻,柔软的唇瓣接触到他滚烫的皮肤的时候,裴轼卿明显颤抖了一下,这让她很得意。 小小的吻只在胸前移动也足以让裴轼卿情难自制了,他握住她白皙的手臂,催促道:“唯一,别折磨我……” 宠唯一低笑一声,从他怀里爬起来,仰头吻上他的唇,一阵水乳交融之后才道:“裴叔叔,我没力气了……” 这个是技术活儿,还耗费体力,宠唯一满身是汗,还没做个什么就坚持不住了,只有由着裴轼卿摆弄的份儿。 裴轼卿直奔主题,冲入她身体的那一刻,她的低吟与窗外的雷声同时响起! 床在摇动,外面的雨点也噼里啪啦地落下来,掩盖了卧室里的浅吟低唱却掩盖不住纠缠在一起的两人之间的热浪! “一一……”裴轼卿唤着宠唯一,声音里有着安抚。 宠唯一承受不住这样巨大的热情,十指在他背上交错,几乎要穿透他的皮肤! 灭顶的快乐在一瞬间窜遍四肢百骸,宠唯一压抑不住,冲出口就是长长的低鸣声,尾音拖得老长,在裴轼卿听来尤其性.感,让他才停下就又忍不住蠢蠢欲动起来。 宠唯一伸手将他一环,鼓励性的抚上他的尾椎骨,裴轼卿一个颤栗,便又托着她折腾起来…… 直到夜雨下停,宠唯一也没能从欲.望中解脱,裴轼卿存了心的不让她好过,每每以为要等到顶峰的时候他却生生停下,让她泫然欲泣…… 痛苦像酷刑,快乐又犹如登上天堂的折磨终于结束时,已经能听到窗外的鸟叫声了。 宠唯一一个指头都不想动,裴轼卿却抱着她去浴室清洗了才重新让她睡下。 “睡吧。”裴轼卿爱怜地吻了她一下。 困倦至极也不想脱离他的怀抱,宠唯一转身趴在他怀里,脸颊贴上去轻轻蹭了蹭这才放心地睡过去。 裴轼卿一手环着她,一手给她当枕头,这样的姿势正好把娇小的她安全包纳在怀中,他舒心一笑,又端详着她的睡颜,好像怎么也看不够,不想这么睡过去。 “裴叔叔!”正睡着的人突然嘟囔了一声,又憨憨地睡了。 裴轼卿嘴边泛起笑意,怀里的人陪在他身边,两人永远笑面相对,这样的生活,才是他最向往的。 PS:留言有奖励哦~╭(╯3╰)╮ 182 好事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裴善原和欧阳雪薇的事情只听裴尔净说过一次,没想到才过了没几天,老太太就亲自打电话过来,让她和裴轼卿回家吃饭,顺便见见欧阳雪薇。 一只手搭上自己的腰,她回头让裴轼卿不要说话,又说了两句才挂了电话丫。 裴轼卿把她拉到怀里,声音还带着晨醒的迷茫,“什么事?” “奶奶让我们回家吃饭。”宠唯一摸摸他的短发,“三哥和欧阳雪薇好事近了。” 裴轼卿眼皮都没抬一下,只道:“欧阳家的人也不错。媲” 宠唯一轻推了他一下,“起床吧,好晚了。” “你先起。”裴轼卿嘟囔道。 宠唯一扯了扯横亘在自己腰上的手臂,无奈道:“你别拉着我呀!” 裴轼卿笑了笑,凑上去在她脸上亲了一口,道:“那咱们再睡一会儿。” 隔着被子,宠唯一精准地敲在了他胡作非为的大手上,横目道:“别捣乱,待会儿还要回家呢。” “时间还早。”裴轼卿说的理所当然,显然瞌睡已经全没有了,一双手伸进她的睡衣里。 “全身都是汗,不舒服。”宠唯一只好亲了他一下。 裴轼卿这才睁开眼睛,眼底是得逞的笑意,他道:“再来一下。” 宠唯一笑开,郑重地捧着他的脸重重吻下,然后才道:“待会儿还要去挑礼物,快起来,你要陪我一块儿去。” 裴轼卿只动了一下,“这么热的天儿,让别人去挑吧。” 宠唯一瘪瘪嘴,清澈的眼瞳中带着一点娇俏,她道:“我还从来没和你一起逛过街呢!” “你不是最怕流汗吗?”裴轼卿嘴上虽然这样说,但人却坐了起来。 宠唯一知道他动心了,便道:“心静自然凉。” 日头还没上来的时候天还比较凉快,宠唯一胃口也好,连吃了两碗粥,说是为长期奋战做准备。 裴轼卿瞥一眼她脚上的高跟鞋,道:“你的鞋子……” “没关系,”宠唯一笑道:“待会儿下车我会换的。” 裴轼卿从来没逛过街,更没有牵着宠唯一一起逛过街,不过他现在却很享受这种感觉。 “裴叔叔,你说送欧阳雪薇什么好?”宠唯一站在专柜前,看着里面闪耀着润泽光芒的珠宝首饰,想了想道:“她家里也不错,这样的东西肯定看不上。” “随便挑一样,心意到就行了。”裴轼卿瞧了一眼,口气极为随意,至少在他看来,没有能入眼的。 宠唯一抬眸看着他,“礼物太随意了别人也会觉得我们不上心。” 裴轼卿顿了顿,轻笑道:“怎么突然这么认真?一点也不像你平时的样子。” “我平时什么样子?”宠唯一挑眉,“我这么上心也是因为你,要不是你的三哥,我才懒得这么做。” “我的错。”裴轼卿连忙岔开话题,指着其中一款耳钉道:“你看这个怎么样?” 宠唯一没再跟他拌嘴,而是专心挑起礼物来,就这样也耗了接近两个小时,再开车回到老宅,已经快到正午了。 裴善原和欧阳雪薇比他们早到半个小时,已经和老太太聊开了。第一次见面,欧阳雪薇也给裴家上下挑了礼物,准备的十分精致。 难得有这样的场合,裴耀海也抽空回来了,偶尔询问一下,但大多数时候是老太太在问话。 欧阳雪薇恭恭敬敬地伺候着老太太,回答问题也温文有礼,惹得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越看越满意,欧阳家的这个女儿到底还是要成为裴家的媳妇的! “奶奶,爸,我们打算订婚。”一直闷不吭声的裴善原出口就是这么惊人的话。 老太太看了看欧阳雪薇,见她脸上微红,于是牵过她的手慈祥地问道:“你们商量过了?” “商量过了,就是看老夫人和伯父的意思了。”欧阳雪薇道。 “这还有什么好说的,”钟毓秀笑道:“等奶奶给你们选个好日子!” 裴轼卿剥了个橙递给宠唯一,“听的津津有味,刚才不是说渴了吗?” 宠唯一微微笑,掰开来取了一瓣送到他嘴边,等他吃下去才道:“三哥要订婚,这可是大事。” 甘甜的橙子在嘴里化成水,裴轼卿尝着甜味,他想起他们之间别说订婚礼了,连个像样的仪式都没有。 “唯一,”他问道:“不如我们也补一个订婚仪式,就和三哥他们一起。” 宠唯一又塞了一瓣橙子给他,摇头道:“多少人都知道我们结婚了,现在还要订婚仪式干什么?” 裴轼卿想了想,没接话,现在看着老三郑重其事地把人带回来商量订婚的事,相比自己,的确是周到多了。 宠唯一偏过头来睨着他,悄悄握了握他的手道:“在一起半年多了才想起这个问题,不会太晚了吗?” 她这样一说,裴轼卿真正觉得有些愧疚了,他疏忽的太多了,当然,在他的概念里这些东西是不需要的,但是他却没问过宠唯一需不需要,她始终是个女孩子,对这些东西应该很向往。 宠唯一忍不住低笑起来,挽着他的手臂道:“我开玩笑的,这么热的天,我才不想遭那罪。” “你们说什么呢,说的这么开心?”老太太的声音突然插到两人之间。 “轼卿正和我说三哥三嫂的订婚礼,”宠唯一明媚而笑,眉间有两分打趣:“这么热的天气,只怕到时候真的要如胶似漆了。” 欧阳雪薇有些羞涩地看了裴善原一眼,这事她不好表态,只能让他说。 “年中订婚,年底结婚,我和雪薇年龄都不小了,也不好耽搁。”明明是欢喜的话,从裴善原嘴里说出来就有点公事公办的意味,不过他飞扬的眉梢显示了他此时的好心情,看来他也是按捺不住了。 钟毓秀很满意,连连点头,“早点好,早点了了我的一桩心愿。” 又陪着她说了一会儿话,方管家就过来说要开饭了,宠唯一和欧阳雪薇一起扶老太太入了席这才坐到各自的位置上,老太太见她俩也是很和睦的样子,唇边的笑意不由扩大,总之这餐饭下来,每一个人都吃的很高兴。 裴耀海收藏了不少的好酒放在老宅,饭后就领着裴轼卿和裴善原去品酒了,老太太去午休,留下宠唯一陪欧阳雪薇说话。 “吃葡萄吗?”宠唯一端着盘子递到欧阳雪薇面前。 欧阳雪薇起身接过来,笑道:“刚刚方管家才送了薄荷水过来。” 宠唯一眨眨眼睛,“我们不喝葡萄酒,吃两颗葡萄过过瘾也好。” “你会喝酒,不尝尝爸的私藏吗?” 欧阳雪薇无奈笑笑:“我本来也不喜欢喝酒,平时应酬是没办法推托,平时我很少沾酒的。” “那太好了。”宠唯一莞尔,“家里好像就我沾酒必醉。” “女孩子不喝酒也没关系。”欧阳雪薇吃了一颗葡萄,又道:“真甜。” 宠唯一端详着她,一头短俏的头发,五官虽然不是特别出众,但是看上去很干练,说话做事也不拖泥带水,十分干脆利落。 这样精明的一个女孩子,和闷葫芦一样的裴善原站在一起竟然出奇的和谐。先后和裴家三个人处过,最终适合的只有一个。 欧阳雪薇见她直勾勾地看着自己,首先是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仪容,见没有问题才道:“怎么了?” 宠唯一靠在沙发上,用手托着下巴,笑意盈盈地看着她,“我就是好奇你和三哥怎么开始的。” 提到爱情,再干练的女人也有小女人的一面,欧阳雪薇笑容中带着丝丝腼腆,隐晦地道:“缘分,就像你和四少一样。” 不过欧阳雪薇到现在还对宠唯一那句“你能比得上我”印象深刻,说老实话她在商场打拼这么多年,见过的嚣张的豪门子弟不少,但是像宠唯一这样有底气的却是第一个,不过也不怪她有底气,裴轼卿宠着她纵着她而已。 宠唯一摸摸头发,抓下一缕放在手中把玩,隔了一会儿才道:“很快就要改口叫你三嫂了。” “不用这么客气,”欧阳雪薇注视着她,笑容真诚,“叫名字也没什么。” 宠唯一促狭道:“三哥到时候也得让我改口,不如现在先适应一下。” 欧阳雪薇终于点点头,又道:“你和四少准备什么时候举行婚礼?” 宠唯一歪着头,极其认真地想了想,“之前商量过,不过现在还没打算,可能近期不会办了。” 欧阳雪薇闻言有些失望,“本来还想着我们一块儿呢!” 宠唯一抿唇轻笑,“分两次办也不错,就当热闹两次。” 欧阳雪薇浅浅地笑着,同时摇了摇头,“每次和你说话都很高兴,不知道为什么。” “缘分。”宠唯一神秘一笑,目光与她对上。 “才来就听到你们说缘分缘分的。”钟毓秀由方管家扶着走入茶厅,环视一眼没有找到一个男人,才道:“那几个大的也不识趣儿,都不知道陪着你们两个。” 宠唯一和欧阳雪薇纷纷起身,后者道:“没关系的老夫人,他们聊的话题我也插不进去。” 钟毓秀目光在她们两人身上徘徊一下,又道:“说起来我也好久没有出去走走了,你们俩要是有空,就陪我一起去逛逛。” 宠唯一坏笑道:“不如叫上三哥和轼卿,他们才喝了酒,正好醒酒。” “不错。”钟毓秀转头就要让方管家去唤人,正巧这时他们三人从酒窖出来,看见方管家的动作,裴耀海便问:“这是要找我们吗?” 宠唯一与裴轼卿打了个照面,掩唇而笑,“我和三嫂要陪奶奶出去,正要找人当苦力。” 裴轼卿当即附和,“这算是美差。” 好巧不巧的,屁颠儿屁颠儿赶回来的裴尔净又听了个半截,他凑上来兴致勃勃地问道:“什么美差?” 几人相识而笑,笑容隐晦,让裴尔净摸不着头脑。 老太太如愿出了门,裴尔净如愿接了这份“美差”。 宠唯一和欧阳雪薇都在,裴轼卿和裴善原自然也跑不了,她们三个在前面走,他俩就跟在后面,时不时还帮裴尔净顺顺东西。 “早知道我就不回来了。”裴尔净愁眉苦脸地道:“为什么每回这种倒霉事都掉我头上!” 裴善原兜着笑,拍拍他的肩膀道:“知道公用和私用有什么区别了吧?” 裴尔净横他一眼,不过才找到了女朋友,得瑟什么,要找女朋友还不容易,他一个电话就能拉来一车! 中场休息的地方选在冰淇淋店,裴轼卿刚走进去手机就响了起来,他见老太太忙着和欧阳雪薇说话,就低声跟宠唯一说了一声。 找了个安静的地方,裴轼卿面色才沉了下来,接起电话道:“大哥。” 裴亦庭的声音很干,似乎是很疲劳的样子,他道:“老四,这次的事可能有点棘手。” “是秦霜……”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裴亦庭补充道:“不是秦霜,是秦敏,还有荣家。” “我这里并没有收到消息。”裴轼卿蹙眉,如果荣家有动静,他怎么可能一点风声都收不到? “我是感觉有问题,荣钦的动作突然高调起来了,”裴亦庭道:“你知道这次的国际珠宝展吧,兰斯兰特打出要和TT一较高下的旗号,态度很高调。” “不是荣钦的作风。”裴轼卿言简意赅地总结道。 “对,”裴亦庭又道:“荣家那边的事我不好插手,你多留意一下。另外,还有陆云萧。” “陆氏的事,欧阳雪薇了解的可能比我多一些。”他顿了顿又道:“替我恭喜老三,另外,既然是一家人,这个关系不用白不用。现在陆氏、佐氏和欧阳集团在B市占大头,只有敌人才会对自己了如指掌,别跟老三客气了。” “大哥,”裴轼卿停了一下,然后才道:“你处理好公司和自己的事就行了,其他的事交给我吧。” 裴亦庭舒了口气,“剩下的也只能交给你,秦霜那里已经没问题了,有什么需要,你自己跟她联系吧。” 裴轼卿沉冷地应了声,面色深沉地收了电话。 沉默两秒他才调头去看外面如火的骄阳,就像这要沸腾起来的气温一样,B市风平浪静的表面下隐藏的东西也开始躁动了。 一只冰凉的小手突然搭在他手背下,裴轼卿一怔,回过头去就对山宠唯一担忧的目光。 “你脸色很难看,发生了什么事吗?”宠唯一道:“有急事的话就先走吧,我会送奶奶回去的。” “不是什么大事。”裴轼卿握住她凉凉的手,反复握着,“你倒是很凉快。” “真的没事吗?”宠唯一再三确认。 裴轼卿只好又接连着保证了两次,宠唯一这才放下心来,拉着他往回走,“我才吃了一半就吃不下了,剩下的你要负责吃光。” “好。”裴轼卿从善如流。 宠唯一回眸生辉,“刚才三哥和三嫂就是一块儿吃的一个,我们从来都没这么做过!” 裴轼卿哭笑不得,她还是小孩子了,一块儿吃冰淇淋这样的事也要眼热别人的? “快走吧!”宠唯一见他迟疑,连忙扯了他一把。 PS:留言区回复会晚点,大家别介意哟!(*__*) 183 猫和狗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最终钟毓秀给欧阳雪薇打了一对玉手镯,算是见面礼,欧阳雪薇推托不过也就满心感激地收下了,裴尔净在旁边看得眼睛发热,也要了一块保平安的玉石。 老太太忙碌之余也没有忘记宠唯一,宠唯一先前已经收过她的东西了,所以不打算再要,钟毓秀却硬要她说出个什么来,她没办法,只好要了一个盆栽丫。 捧着一盆绿油油的盆栽回去,宠唯一已经累得筋疲力尽,她万万没想到老太太这么能逛,逛到最后还是意犹未尽,要不是欧阳雪薇临时有事,她可能还不会罢休。 “你的身体还比不上奶奶了。”裴轼卿伸手拂过她额头上两根凌乱的发丝,温柔一笑,“看样子要加紧锻炼了。” 宠唯一转身挂在他身上,懒洋洋地叹气:“真的好累,脚也好酸,到开学前我都要在家里养精蓄锐。媲” “这不太可能,”裴轼卿刮刮她的鼻头,“你忘了开学前三哥的订婚礼了。” 宠唯一小脸垮了下去,“还真忘了。” “刚才说话的时候就把日子定下了,你没听到吗?”裴轼卿扶着她在沙发上坐下,蹲身下来脱了她的鞋子,力道适中地帮她捏着脚。 “哈哈!”脚心发痒,宠唯一忍不住缩了缩,不过却没脱离裴轼卿的手心。 “好痒!”她抿着下唇,垂眸看着他。 裴轼卿手下力道稍微加大了一点,“现在呢?” “好些了。”宠唯一点点头道。 白皙的脚掌上被磨出了几块红斑,轻微碰一下她都要颤一颤,裴轼卿有些心疼,余光瞥到旁边的鞋子,道:“是新鞋?” “嗯。”宠唯一低头看着他黝黑的大手,饶有兴趣的,一点一点地观察起来。 他手下的老茧磨得她脚心很舒服,经过他拿捏之后,先前的不适感也舒缓了些。 索性弯下腰,她双手撑在膝盖上,双目闪烁着亮光,“亲爱的,你会的东西真多。” 两人的头靠的很近,裴轼卿往后退了一点,正色道:“别挡着我。” 宠唯一撇撇嘴,坐直了身体,停了一小会儿才道:“裴叔叔,你说欧阳雪薇对三哥是不是真心的呀?” 裴轼卿手下动作一顿,抬起头来,黑眸锁住她的眼睛,“为什么这样问?” “你想啊,”宠唯一漫不经心地道:“欧阳雪薇先前和荣佑世在一起,他们分开没多久她就和三哥在一起了,她是看上了裴家还是别有所图呢?” 裴轼卿直勾勾地看着他,一双黑瞳情绪难辨,却又不说话,让人猜不透他心中所想。 “怎么了?”宠唯一不明所以,怪异地看着他。 “我在想,”裴轼卿换了只脚继续手上的活儿,口气极为随意,“之前你还和她亲亲热热的模样,原来心里却想着这个问题。” 宠唯一捶了他肩头一下,没好气地道:“你这是说我两面三刀吗?” 裴轼卿果断摇头,“只是觉得我老婆聪明了,学会留心眼儿了。” 宠唯一没把这话放在心上,只是收敛了一下情绪道:“我这也是为三哥担心,本来我们和欧阳雪薇的关系只停留在利益朋友的层面上。” “我先去洗手。”裴轼卿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疑惑,起身往盥洗室去了。 宠唯一动了动脚,轻轻笑开,又换上旁边准备好的拖鞋,走到矮桌那边倒好了两杯茶。 裴轼卿出来就看见她小口小口喝着茶,斯斯文文的模样偏偏又透露着一种毫无心机的纯净感。 转而笑了笑,看似人畜无害,实际鬼心眼儿不断本来就是宠唯一的本质,不会因为嫁给他有任何改变,比起让他为她撑起一片天空,她更宁愿在有限的范围内掌握周遭所有的情况。 “喝茶吗?”注意到他出来,宠唯一支了一杯茶过去。 裴轼卿接过来,并不急着喝,而是问道:“你看出欧阳雪薇对三哥是虚情假意?” 宠唯一勾着自己的头发,缓缓摩挲着,“不觉得,看得出的来她很喜欢三哥。” “但是谁也没有规定在接触目标时不能产生感情,欧阳雪薇这样的身份,肯定是要为了欧阳集团做打算的。也有可能,上次与佐氏竞标的事让他们尝到了甜头,念念不忘而已,之前和荣佑世那一出不就是这个解释吗?” 裴轼卿气定神闲地听完这些话,然后道:“荣佑世和欧阳雪薇的认识是偶然,虽然不知道荣佑世是否存心,但欧阳雪薇在这一件事上可以撇清。” 宠唯一沉吟,继而撩起双眸,“然后呢?” “还有就是,不管她是因为什么要嫁给三哥,只要三哥愿意,裴家和欧阳集团就会绑在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们绝对不会做出损敌一千,自伤八百的事情。何况,欧阳集团没有资本和裴家对抗。” 宠唯一心中的疑虑驱散,面上已经有了笑意,口气轻快道:“那就是说,这是笔高枕无忧的买卖?” 裴轼卿双指一合,快速弹了她的额头一下,“买卖?” 宠唯一掖着笑,“在商言商而已。” “这种话可不准当着三哥的面说。”尽管知道她不会做这样笨的事情,但裴轼卿还是忍不住嘱咐。 “当着他的面说才是傻子!”宠唯一正说着话,小四不知道怎么窜上了阳台,她话刚说完就起身追猫去了,把小四堵在角落里抱进了屋子。 “小四竟然又长胖了!”她讶异地看向裴轼卿。 裴轼卿冷淡地看了小四一眼,“就是只懒猫。” 宠唯一走到沙发旁坐下,小四乖顺地蹲在她的膝盖上,她一边揉着它的毛发一边道:“我要想个办法让它减减肥。” 默了好一会儿,她正准备开口:“裴叔叔……” “蔷薇园没有老鼠。”裴轼卿生怕她想出什么古灵精怪的办法,所以抢先一步道。 “不是……” “也没有蛇!” “……” “更没有母猫!” 宠唯一憋着笑等他说完,才慢条斯理地道:“我是在想,不如再买一只狗回来,猫狗不亲,到时候它们天天掐架,一个追一个躲,可乐了!” “喵呜……”小四弱弱地叫唤了一声,当然,它是不可能知道宠唯一拿它寻开心的想法的。 裴轼卿盯着它诡秘一笑,“不如就藏獒吧!” 宠唯一白目,“藏獒有什么好,我不喜欢名种,就随便的土狗吧。小时候爷爷养过一只,是灰色的,它死的时候还是我埋的。” 裴轼卿没什么印象,在记忆力搜索一下,果然还是记不起有关奉一园曾经养狗的片段。 “什么时候的事?”他忍不住问道。 宠唯一手搁在小四背上,略微抬头,认真想了一会儿才道:“具体不记得了,只养了三天,最后被撑死了。” “撑死了?”裴轼卿挑眉。 宠唯一点头,“是我和爷爷捡回来的流浪狗,我看它太瘦,所以就让余妈给它准备了很多吃的,一开始它挺高兴的,后来吃到走路都走不动了,第二天我去看它的时候,它就死在狗窝里了,肚子还是圆的。” 裴轼卿瞧着她的脸色,没看到意料中的神色,心底微微放松。 宠唯一怪异地看了他一眼,“不过后来我才知道那狗本身就有病,是病死的,兽医说那是回光返照。” 裴轼卿眉心微动,兽医多半是宠正宏安排的。 宠唯一挠着小四的下巴,又转到了刚才的话题,“小四肥成这样,说不定已经三高了,不让它运动运动,病死了怎么办?” “那好吧,我让人去找找。”裴轼卿颔首。 没过两天,一只月大的小土狗就被送到蔷薇园,这是余妈从家里带过来的,是只纯黑色的,只有头顶上有一点白色的毛。 显然余妈会错了意,她以为宠唯一是想养着来玩儿,所以就趁可爱的温顺的来找,又兴冲冲去打了疫苗才送到了蔷薇园。 裴轼卿是大大的失望,他一直想把那只懒猫赶出去,省得它一直霸占宠唯一的怀抱,没想到临到头却是一只连走路都摇晃的小东西。 宠唯一有点意外,这样锻炼小四的目的达不到了,但是看到余妈那样殷切的样子,她也不好说什么,还是收下了。转念一想,这样养着也挺好的,其他的,可以以后再说。 于是这只土狗就在蔷薇园正式落户了,张伯给它弄了个窝,就挨着小四的。 第一天晚上把它们放在一起的时候,小狗哀嚎了整整一夜,裴轼卿拦了三次还是没拦住宠唯一,她提着灯下去看,竟然才是小四把它按在脚底下挠,小狗那可怜兮兮的样子顿时让宠唯一恶向胆边生,抓起拖鞋就把小四拍飞。 怜爱地抱起被欺负了的小东西,宠唯一心疼地摸着它的脑瓜,“以后再也不让你和那只懒猫住在一起了,我明天就把它赶出去!” 小四躲在猫屋后面,受了惊吓一般地望着宠唯一。 裴轼卿打了个哈欠,虽然方式不一样,但效果好歹不错。 这天晚上,小四为了捍卫领地欺负了小可怜,宠唯一索性就把小可怜抱回了卧室,在地上给它铺了一个软垫子。 裴轼卿本来是不同意的,但拗不过宠唯一的心思,最后只能妥协让它龟缩在墙角里。 宠唯一却很兴奋,靠在他怀里道:“裴叔叔,小可怜这么乖,我们给它取个什么名字好呢?” 说完也不等他回答,就径直道:“我看就叫小可怜算了!” “唔……这样也不好,不像是正儿八经的名字……” 乐在其中的样子让裴轼卿不满了,趁她还在念叨的时候,他托住她的下巴狠狠咬了一口,而后低声威胁道:“精神好的话我们就做点别的事!” 宠唯一果断闭嘴。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裴轼卿不在了,小可怜也不在了,宠唯一拉开窗就听到楼下乱成一团的狗叫猫叫,她连忙走到阳台边一瞧,下面小四发了疯似的追小可怜,一猫一狗在院子里扯开了腿脚跑,可惜小可怜没法往上跳,只能由着小四玩老鼠一样玩它。 宠唯一那叫一个怒,因为裴轼卿就双手抱胸站在旁边看,一点儿也没有要上去帮忙的意思! 光着脚冲下楼,她扯着嗓子喊:“张伯,把小四给我关起来!” 昨晚才挨了她一拖鞋,小四敏感发现自己在这个家里的地位受到了威胁,而且还是因为这个新来者! 小四不敢动弹了,宠唯一却没有善罢甘休的意思,她觉着小四以前挺温柔的,现在怎么这么暴力?! 裴轼卿连忙扣住她的手臂,双手一抄就把她打横抱起来,冷声道:“又不穿鞋子!” 宠唯一直拍他的胸,“是你抱小可怜下来的!是你抱小可怜下来的!” 不理会她的无理取闹,裴轼卿眼皮都没动一下就往楼上走,“你不能把它一直关在卧室里,而且小四会爬墙。” 宠唯一冷哼一声,“小四就是跟你学的,霸道!不讲理!” 裴轼卿无辜被牵连,却还不能为自己辩白。 “好好好,是我霸道,是我不讲理,但是我说过多少次了,不准不穿鞋子!”裴轼卿踢开卧室的门,阔步朝大床走去。 被扔到柔软的床上,宠唯一立马翻身起来,又想往下跳,却被他眼疾手快地捉住了脚踝! 她使劲踢了踢,“你放开!” 裴轼卿板着脸道:“穿好鞋子才能下去。” “偏不穿!”宠唯一抬高下巴,一副偏不就范的样子。 “那好,”裴轼卿在床边坐下,“等会儿我就让张伯把猫和狗关在一个笼子里。” 宠唯一瞪圆了眼睛,嘴唇动了动,好半晌才憋出一句话来:“你不讲理!” “你头一回知道?”裴轼卿撩起眼皮睨着她,平缓道:“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穿上鞋子下去看那两只小东西;二,让它们关在一起,只给一碗饭。” 宠唯一心一抽,不甘心地捶着床,“太狠了!” 裴轼卿淡淡挑眉,“我建议你选第一个。” 武力上赢不过他,智取显然不太可靠,想动之以情是根本没戏,宠唯一被迫选了第一条,被欺负了似的,蔫蔫儿的下了楼。 乖乖吃了一碗粥一只蛋宠唯一才得以离开餐桌去到院子里,不过小四和小可怜已经休战了,两只各占一边,谁也不惹谁。 裴轼卿从后边走上来,“猫和狗本来就是冤家,咬着咬着就习惯了,你瞎凑什么热闹。” 宠唯一就是图新鲜,小巧暖手的一只小狗竟然被家里的懒猫欺负,她理所当然要好好调教一下,可即便是他说的对,她也心不甘情不愿,她还没插手,这事就这么解决了? 转身就扑到他身边,抓起他的手臂就是一口,狠狠咬下,临到尾了才收了点儿劲。 裴轼卿就垂眸看着她,最后还象征性地摸了摸她的头发,宠唯一一瞬间就有飙泪的冲动,她怎么有种自己化身为小可怜的感觉?!不甘心啊不甘心! “猫和狗也是这样相处的。”裴轼卿笑容温和,但却双眼放光,眸光中夹杂着戏谑之意,腹黑得让人牙根痒痒。 PS:留言留言哦!╭(╯3╰)╮ 184 画廊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别动!”宠唯一横眉竖目地瞅着对面的人,“你这样动我都不好画了!” 裴轼卿嘴角直抽抽,他一手掐着猫,一手掐着狗,冷笑连连,“你要是能让这两只东西乖乖不动,我就不动。” “它们不动就太没乐趣了,”宠唯一一本正经地道:“小动物嘛!” 裴轼卿无言以对,他是为了什么才来遭的这份儿罪,明明是趁着有时间在家里陪陪她,却没想到她竟然一时兴起要画画,画就画吧,为什么还带着这两只小畜生媲! 张伯在旁边忍着笑,实在不是他想笑,确实是裴轼卿现在的模样太滑稽了,这位少爷,在外面可以算是威风凛凛了,可在家里……他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形容他现在的模样,穿着一身奶白色的休闲装,一手抱着猫一手拧着狗,和脸上冷硬的表情完全不搭调! 裴轼卿发誓以后再也不干这差事,宠唯一就是太无聊了,因为太无聊了,所以才来折磨他! “唯一,”他略微思索了一下道:“不如我们报个补习班吧,学学插花或者茶道。” 宠唯一撩起眼帘来看了他一眼,没有放在心上,随意道:“学过了,一点儿都不好玩儿,没有画画有意思。” “那不然和殷素素一块儿出去旅游,趁还没有开学。” 宠唯一盯着他,目光中满是怀疑,“裴叔叔,你这是想支开我?” “我只是看你一天闷在家里,想让你出去散散心。”裴轼卿违心地道。 “不用,我在家挺好的。”宠唯一笑笑道。 裴轼卿可没有那么轻松了,陪着她是可以,但是这样的差事还是能免则免了,语气让她捉弄自己,还不如让她捉弄别人! “不想去看看文优吗?”他转移话题。 宠唯一扭脸看了眼外面的天,“可是太热了……” 裴轼卿当即扔了手里的东西,“我送你过去,正好有事要见见大哥。” 宠唯一勉为其难地点了头。 裴轼卿转头就把殷素素也叫了出来,天气太热,宠唯一心情也不好,待会儿出门撞着谁就是谁吧! 文优被安排在了市中心的公寓里,周围出入都很方便,也方便她带孩子。 宠唯一发现她胖了不少,虽然脸上没有笑容,还是拿裴亦庭当空气,但是精神好多了。 “这里视野真好!”殷素素趴在窗边望着楼下过往的车辆赞叹道:“我以前就想住这里呢!” “喜欢的话可以常来玩。”文优抱着政阳,瞥了眼在客厅的方向,“反正这儿可以随便住。” 殷素素好兴致被打断,她坐到文优身边,逗了逗政阳,才道:“文优,你还是不肯原谅裴亦庭呀?” 文优叹了口气,“不是不肯原谅他,我只是……” 宠唯一一直站在窗边,视线是落在外面,看似没有关注她们俩的对话,但神色里却已经有了计较。 “我们出去逛逛,”她回头对另外两人道:“晚饭后天也凉快了,再叫上阮绘雅。” 宠唯一提议逛街的次数少之又少,殷素素怔了一下,连忙附和道:“我们好久都没有一起出去过了,我打电话叫阮绘雅。” 文优迟疑地看了宠唯一一眼,“但是我还要照顾孩子……” “不是有保姆吗?”宠唯一淡淡道:“孩子放在家里也不会丢。” 文优心有余悸,上次老太太可是当着她的面儿把政阳抢走了,从那以后她再也不肯让孩子离开自己的视线,生怕他会从此消失…… “就这么说定了,”宠唯一回过身往客厅走,边道:“我跟裴叔叔说一声。” 文优有些看不懂宠唯一的意思,她忐忑地转向殷素素,“唯一是不是在生气?” 殷素素也摸不着头脑,半晌才摇摇头。 宠唯一大概说了一下之后,裴亦庭就让保姆去做饭,菜是现成的,没过多久一桌菜色丰富的饭菜就出来了。 孩子交给了保姆,殷素素把文优拉出来吃饭,五个人坐在一起,除开殷素素在不住地说话,其他人都是偶尔才出声,这顿饭因为有她的聒噪反而显得冷清,不过谁也没有在意。 晚饭后休息了一会儿,等阮绘雅到的时候,几人才准备出发,还有两个不请自来的人,何昭年和周跃。 何昭年陪着阮绘雅自然没话说,周跃不受殷素素待见,只能闷着头走在最后。 一没了太阳天就凉快多了,而且看起来像要下雨的样子,天空也发黄,还刮起了凉风。 裴轼卿和裴亦庭就留在公寓里,宠唯一拿了两把伞就和文优几人一块儿出去了。 逛街的人还挺多,天要下雨了,走在街上的人看起来还挺高兴的,闷了这么久,总算要结结实实下场雨了。 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谁也不开口说话,就连殷素素都有点发蔫,偶尔指使周跃给她买个甜筒。 文优被身边人弄得有些不知所措,等到前后的距离拉开后她才问道:“唯一,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她这样问宠唯一反而愣了一下,随即摇头道:“没有啊,怎么了?” “我看你好像心里有事的样子。”文优迟疑道:“是和四少出了问题的吗?” 宠唯一笑笑,“没有的事,我就是有点烦,可能是天气太热的缘故。” 文优似乎是松了口气,她还真怕宠唯一这不阴不阳的样子,有什么话捋直了说反而痛快。 “要不我们找个地方喝杯咖啡吧,这么走也没什么意思。” 宠唯一本来想拒绝,自从格格走后她很久都没喝过咖啡了,其他的总觉得味儿不对,以前裴轼卿说她嘴刁她还不以为然,现在有点相信了。 几人分开选了三张相邻的小桌,前后一排的,宠唯一和文优坐在中间一桌。 咖啡上来之后宠唯一也没喝过一口,手指放在咖啡杯沿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好半晌才叹了口气,道:“日子真是无聊。” 文优笑了笑,“要什么样的日子才不无聊?” “我也说不上来,”宠唯一懒洋洋地撑着下巴,“裴叔叔变着法儿地把我往外支,我只能顺他的意了。” “说到底还是为了这个。”文优抿了一口咖啡道:“要实在闲的无聊,就找点事情来做,也不是只有画画。” “事太多我嫌累,事少的没意思……”宠唯一长长吐出一口气,“让我懒死得了!” “一一,要不我们半个画廊吧!”殷素素突然凑过来,笑眯眯地道:“你出钱我出力,你想做事就做事,不想做就不做,这样好不好?” 宠唯一意外,“你的形象突然变得高大了啊……殷素素,你什么时候这么有志向了?” 殷素素白她一眼,“还不兴我创业啊!” “是啊,白手起家?”宠唯一打趣着,实际心里已经有了点儿兴趣。 殷素素嘿嘿一笑,“你是最大的老板,我是二老板,绘雅是三老板!” 宠唯一微愕,转头看向阮绘雅,“你也有这个兴趣?” 阮绘雅斯斯文文地放下手中的咖啡,抿唇一笑,而后道:“最先是昭年和我说起的,反正现在也没事情做,不如我们合伙做一做画廊,还能学到不少东西。” 文优挺高兴的,也道:“我也可以来打打下手。” 见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宠唯一故作思索状,“我还要考虑一下这是不是个亏本的买卖……” “别考虑了!”殷素素拉着她的手使劲儿摇,“多好啊,给四少说一声,马上事情就办妥了,你就坐等收钱了!” 宠唯一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还真是物尽其用啊!” 殷素素扬了扬下巴,“我没什么长处,就是善于利用资源!” “那好吧,”宠唯一点点头,“我回去和裴叔叔商量一下。” 当宠唯一把这件事告诉裴轼卿之后,裴轼卿几乎是立时就点了头,片刻后又道:“有殷素素他们帮忙,应该也费不了你多少精力。” 实际上宠唯一真的没有费什么心,裴轼卿提前给她准备了一张卡,户主是她,里面存上了足够的钱,供她开支。 宠唯一真的不太适合做这些繁琐的事情,合计的事情几乎都是阮绘雅和文优在做,她偶尔看看那些条条款款都觉得麻烦,觉得费神又费力,偏偏殷素素还硬拉着她让她看清楚她们是怎么辛苦劳累的,因为画的事情要交给她来办。 “为什么是我?”宠唯一不满道。 “不是你还能是谁?”阮绘雅温和一笑,“你别忘了你老师是谁?” 宠唯一完全不买账,“殷老师应该也有门路,为什么不找他?” “找了,”殷素素道:“但是我哥认识的都是些不太出名的画家,拿到的画也卖不出高价钱,君老师在画界那么出名,只要他随便拜托几个人,我们的画廊就可以一举成名了!” “你忘了你这才是新开的画廊,”宠唯一冷冷瞥她一眼,“就算有名画,又有多少顾客?” “顾客还不简单,”殷素素笑道:“虽然扯一拨**不就行了!” “想都别想,”宠唯一偏头道:“一开始我们就说好的,不准透露这家店的老板是我。” 把这件事说出去,摆明了是给别人钻空子的机会,这对裴家和宠家一点好处都没有。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殷素素很是失望。 “其实我爸爸也有一些喜欢收藏名画的朋友,”阮绘雅出言道:“可以请他们来坐坐。” “只要有好画,不愁找不到买主。”文优沉吟片刻道:“关键就是看能不能拿到大师的画。” “这才是最重要的,”殷素素趴在桌上,“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些出名的画家,个顶个都有坏脾气,更重要的是别人不缺钱,好多名画都用来拍卖了,根本瞧不上我们这些画廊。” “培养新画家风险太大,说不定还会倒赔呢。”文优也道。 “主要是我们不太懂,”阮绘雅看向宠唯一,“挑出来的新人可能半道就没戏了。” 现在所有手续都准备好了,画廊也准备好了,只是缺画儿了,但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那么多的画,画廊要开张可能还要拖上一段时间。 见大家都有点蔫,宠唯一提议道:“我们去吃冰吧,这个问题我们之后再说。” 阮绘雅率先点头,殷素素左右看了看也只能同意,文优因为挂念孩子就先回去了。 刚在店里坐下,宠唯一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低头一看才是君笑春,她正好奇为什么这个时候他会打来电话,接通后的第一句话他就说明了自己的意思,“听说你在筹备开画廊,我手里有一批画,你有没有兴趣?” 殷素素竖起耳朵在旁边听,一听君笑春说这话,欣喜若狂地抓着宠唯一的手臂做口型让她点头,阮绘雅也来了精神,紧张地看着她。 “老师是怎么知道的?”宠唯一也不客气地道:“不过我现在正在为画的事情操心呢。” 君笑春笑了笑,“跟轼卿联系过才知道这件事,他不告诉我你还打算瞒着我吗?” “怎么会?”宠唯一忙道:“正打算找您帮帮忙呢!” “那最好,过两天我就让纪伦把画给你送过去,可要帮我卖个好价钱。”君笑春玩笑道。 “谢谢老师。”宠唯一连忙道谢。 又聊了几句家常,宠唯一才挂上电话,回头一瞧,见阮绘雅和殷素素都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她故作失望地叹了口气,然后摇摇头。 “不是真的吧!”殷素素高兴过了头,这会儿给她一个否定的答案,她死活不能接受:“你告诉我不是真的!” 阮绘雅也叹了口气,拉拉殷素素的手道:“别灰心呀,画我们可以慢慢找。” 宠唯一“噗嗤”一声笑出来,捏捏殷素素圆圆的脸蛋道:“我同意了。” 殷素素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恶狠狠道:“你竟然敢骗我!” “画过两天就会送到画廊来,现在你们没有什么可以操心的了,想想怎么把画儿卖出去吧。”宠唯一笑眯眯地道。 殷素素双眼冒光,似乎已经看到大叠大叠的钞票摆在了自己眼前,她流着口水道:“过不了几天我就成富婆了!” 宠唯一笑了笑,拍拍她的脑门儿道:“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文优。” 殷素素连忙拿出手机,“这样的好消息要分享一下!” 画的事情解决了,宠唯一也能功成身退了,画廊开张的日子也选了两个,就等着纪伦的画儿送到了。 对画廊,宠唯一还是挺期待的,装修的事情是阮绘雅做的,她没有去看过新店,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子。 一想到这个她就高兴的有点睡不着觉,连看小四和小可怜的心情都没有了。 “说不上心,看你的样子,好像比谁都积极。”裴轼卿刮刮她的鼻子,笑道。 宠唯一偎进他怀里,心情澎湃,“当然了,这可是我第一次自己做生意,自然要期待一下。” 裴轼卿点点,把她推到床边,“再期待也要睡觉,看看现在的时间。” 宠唯一踢了鞋子就缩进被窝里,甜甜地闭上了眼睛。 185 神秘礼物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画廊开张这天就卖出了不少画,原因是裴家的人都来捧场了,裴亦庭一次就购入了五幅,还是标价最贵的五幅。这次来的人也不少,裴大少慷慨解囊,其他人自然也纷纷购画,就连裴轼卿也买了一幅烈日蔷薇图丫。 作为幕后的老板,宠唯一看着挺高兴的,虽然第一天看不出什么成绩的,但这一天卖出的画也够支撑好一阵的了。 “既然来了就多坐一会儿再走。”殷素素领着她和裴轼卿到休息室,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条缝。 “这里布置的挺不错的。”裴轼卿四下打量了一下道。 “是阮绘雅打理的,”宠唯一笑道:“我一直以为她只对山水画上心,没想到欧美风情的装潢还是挺拿手的。” 阮绘雅正从门外走进来,听到这话不由脸红,道:“我就是选图样,都是现成的。媲” 何昭年揽着她的肩膀,道:“那也得你会选才行啊!” 阮绘雅悄悄瞪了他一眼:这人,太不会说话了,有这么往自己脸上贴金的吗? 裴轼卿眉目温和,看着宠唯一道:“你先留下看看,我还有点事,要先走了。” 宠唯一点点头,倾身吻吻他,轻声道:“小心点儿。” 裴轼卿抬手拂拂她的头发,这才抽身离开。他刚一走,阮绘雅把何昭年也赶了出去,整间休息室里只剩她们三个人。 “好恩爱啊,”殷素素满脸艳羡地道:“别人结了婚都是开水变冷,你们怎么是越煮越热啊!” 宠唯一喝了一口水,故作神秘道:“夫妻之道,你不会懂的。” “装!”殷素素白她一眼。 “别坐着了,外面都快忙不过来了,”文优突然推开门,满头大汗地道:“纪伦也来了,正到处找你呢,唯一。” 宠唯一连忙起身把她拉进屋子里,“看你累的,现在到了换班时间,让她俩出去,你休息。” 三人有默契地起身走出去,同时贴心地把休息室的门拉上。 “你们去忙吧,我去找纪伦。”宠唯一对其余两人说道。 即使快到中午,画廊里的人依旧没有散去,宠唯一走了一圈,是在一个单独的画厅里找到他的,他正看着墙上的画儿,满脸沉思的样子。 她走过去,站在他背后,出声道:“有喜欢的吗?” 纪伦闻言回头,“你怎么就知道我是喜欢,而不是把这些人当成未来的对手?” 这些画并不老道,他能看出是新人作品也不奇怪。 “怎么样?”宠唯一双手抱臂,快速地浏览着墙上的画,“你觉得这里面哪一幅作品最好?” “选画的人眼光不错,”纪伦略微思索片刻才道:“画都挺不错的,可以考虑长期订画。” 宠唯一微微一笑,唇畔勾出一个浅浅的弧度,“跟我想法差不多。” “为什么不挂你自己的画?”纪伦好奇问道,就算她的涂鸦作品,只要放在这里,应该也能卖的很好。 宠唯一望着其中一幅印象派画风的油画,道:“我又不缺钱。” 纪伦一笑,“这也对。再说了,你的画不会只有这个价值。” 宠唯一笑而不答,回头看了眼另一方走过来的人,道:“我看到了个朋友,过去打打招呼。” 纪伦瞧了一眼,是文家的二公子。 文谦没找到文优,就在画廊里闲逛,看看画什么的,抬头看见宠唯一正朝自己走来,他扬唇便拉开笑容,“最近好吗?” “你是来找文优的吗?”宠唯一点点头问道。 “姐姐应该在忙吧,我随便看看,等她忙过了再说。”文谦笑容和善,虽然之前不睦,但宠唯一对文优是没话说,也多亏了这次画廊的事情,文优才肯从屋子里走出来。 本想说点什么感谢的话,但话到嘴边还是算了,他和宠唯一本来也没什么交情。 “柏安等会儿也要过来。” 宠唯一顿了一下,神情上并没有多少变化。文谦瞬间有些懊恼,莫名其妙提到罗柏安,反而显得奇怪了。 今天何昭尉、罗茂、秋翰、江慕青、翟宇都来过了,欧铭启早就给宠唯一发了邮件,而翟薄锦和江慕瑾他们更不用说了,个个都是被殷素素敲诈了一幅画才走的,只是佐乔没到。 跟罗柏安打过照面,宠唯一就转身去了休息室。 推开门的时候,房间里多了欧阳雪薇,正和文优聊着。 “三嫂。”宠唯一笑着合上门,“你怎么抽出空来了?” “这么大的事,我可不能错过。”欧阳雪薇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礼盒来,面上笑意盎然,“这是给你这个小老板的。” 宠唯一接过来,“三嫂太客气了。” 欧阳雪薇当着她的面儿跟文优订了三幅画就走了,惹得文优在旁边直笑:“裴家的人,一个比一个出手阔绰,要是每个月裴家的人都来轮流买一幅画,我们就能高枕无忧了。” 宠唯一拆了礼物,里面是一只小小的金色招财猫,打的很精致,镶了好几粒钻石,托在手里沉甸甸的。 文优忍不住低呼一声,“能把这么俗气的东西做的这么漂亮,你这个未来的三嫂嫂可没少下血本啊!” 宠唯一把招财猫放在桌上,用手指戳了戳它眼睛上的钻石,笑眯眯道:“带回去给小四玩儿。” 文优没空理会她,扭脸算账去了。 “叩叩叩!”敲门声传来,文优高声应道:“请进。” 一开门就是一束硕大的玫瑰花,送花的人问道:“请问谁是宠唯一小姐?” “我是。”宠唯一看了眼他手里火红的玫瑰,有些奇怪。 “请您签个字。” 宠唯一签完字才拿过花,找里面的卡片,“谁会挑在今天这个日子送玫瑰花?” “说不定是四少跟你玩儿浪漫呢!”文优打趣道。 宠唯一抽出卡片,上面用英文写着一吻定情,落款是弗兰。 字是打印的,看不出任何端倪,她反反复复看了几遍也没有记起这个“弗兰”是谁。 “怎么了?”文优见她皱着眉头,不由问道。 “你看。”宠唯一把卡片递过去,“好像是送错了。” 文优接过看了一眼,“还真是的……但是刚才花店的人明明白白说的是你的名字,应该不会有错吧,或许是你不知道的暗恋者呢!” 宠唯一倾身抽过卡片扔进垃圾桶,没好气地道:“别添乱了,有这闲功夫还不如算算今天入帐多少。” 文优捧过桌上占位置的玫瑰花往垃圾桶旁边走,“是是是,我这就帮你处理掉这个垃圾……” “嗵!”随着玫瑰花滚入垃圾桶的好像还有什么东西,砸出了不小的声响,文优疑惑翻出花来,刚拿到手里,一个黑色的丝绒礼盒就从里面滚了出来。 “唯一,这花里还有东西。” 宠唯一偏过头去,文优已经把礼物打开了,她大惊小怪地喊道:“有没有搞错,又是钻石!还是全钻!” 宠唯一眉头已经拧起来了,一束花还可以不放在心上,但是里面放着这么贵重的东西,那这份礼物就来的不简单了! 文优提起里面的坠子,疑惑道:“不过这个东西也真奇怪,明明是切工这么好的钻石,非要做成鲨鱼的形状,虽然做的挺好看的,但是看起来好凶恶的样子……” 由钻石镶成的两指宽的一个项链坠在灯光下闪烁着刺眼的光芒,即使是尖锐的牙齿也做的栩栩如生,宠唯一背上莫名窜过一阵寒意,她抬起头,竟然不自觉地捂住了自己的脖子! “唯一,你怎么了?”文优看她脸上突然白了,连忙起身要走向她。 宠唯一看着她手里晃动的东西,竟然退开一步,用手制止她,“别过来!” 文优看看手里的东西,看出是这个缘由,便放回了盒子里放在桌角上,这才走到她身边坐下,关切道:“到底是怎么了?你在发抖!” 文优不知道宠唯一脖子被人咬伤的事,现在更是看不出半点端倪,也只能瞪着她干着急。 宠唯一沉沉吐出一口气,也许是她太敏感了,竟然把这两件毫无关系的事联系在了一起,但那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却忽视不了…… “唯一!”文优握住她的肩膀,“你有什么事跟我说!” 宠唯一脸色有些白,但意境恢复了镇静,她道:“我只是在想,说不定送这个礼物的人真的喜欢我,不过这个项链坠子也太难看了点。” 活生生一条鲨鱼,谁看到都觉得有点渗得慌,就算是追求者,那也是个变态! “这样的东西肯定是定制的,我问问这一行的熟人,看看他们知不知道什么头绪。”文优拍拍她的肩膀道。 “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宠唯一抿了抿唇道:“如果这个送东西的人以后来找我,我会把这个鲨鱼项链还给他的。” “先喝口水吧,你脸色不好。”文优接了杯温水给她。 宠唯一的目光还定格在那个黑色的丝绒盒子上,心里已经有了决定,如果真的是上次的人,她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 等到夜里和文优他们一块儿吃了饭才回了蔷薇园,到的时候天还没完全黑下来。 裴轼卿就在院子里,她四下望了望,道:“小四呢?” “遛狗去了。”裴轼卿抬起头来,笑意不止。 “遛狗?”宠唯一瞬时明白他的意思了,趴到蔷薇花藤下一看,果然看到小可怜跟在小四屁股后面来回溜圈儿。 回到裴轼卿身边,她笑道:“它们的关系倒是突飞猛进。” 裴轼卿点点头,目光移到她手里提的东西上,“这是什么?” 宠唯一把打包回来的药膳放在桌上,“这是一家私房菜馆的新菜,我尝过了,很不错,所以带回来给你试试,还热着呢,快吃吧!” 裴轼卿晚饭没吃多少,闻着药膳的香味儿突然觉得有些饿了,让张伯拿了两只碗出来,分别盛出来,推了一碗到宠唯一面前,“你再吃一些。” “我刚刚吃过了。”宠唯一不是饱,而是没胃口,包里放着的那个礼盒,简直像个定时炸弹一样。 “没关系,就当陪我吃一点儿。”裴轼卿坚持道,而后伸手摸摸她的额头的道:“是不是中暑了?” 宠唯一连忙笑了笑,从包里拿出欧阳雪薇送的礼物,捧到他面前道:“看看这个,可爱吗?” 裴轼卿的注意力只在她的脸色上,“是不是太累了,脸都发白。” 宠唯一用手背碰碰自己的脸,“可能有点。” “先吃点东西,晚上泡个澡好好睡一觉,画廊那边有文优和殷素素看着,也不用你时常过去看着。” “嗯。”宠唯一低头喝了一口汤。 这天晚上宠唯一没有睡好,反反复复做梦,梦里那条鲨鱼张开利齿撕开她的脖子,凶狠的模样让她好几次从梦里惊醒,每每醒来都是一身冷汗。 第二天早上她醒来的时候,裴轼卿已经离开了,摸着身边已经冷掉的地方,她竟然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那只鲨鱼坠子的项链还放在她的手提袋里,放在蔷薇园里就像是一块重重的石头压在她心上,不知道为什么,她很害怕让裴轼卿知道这件事…… 不能让他知道这件事…… 背上的汗水变成凉意,她草草吃过早饭就回了奉一园,思来想去,这个东西只有放在奉一园才最安全。 “爷爷?!”她只顾低头走着路,突然抬头,冷不防撞上了宠正宏,她矢口就道:“爷爷,您怎么在家里?” 宠正宏笑呵呵地朝她招手,“回来了,快过来坐!” 宠唯一按捺住自己心底的忐忑,乖乖走到他身边,“爷爷,我听余妈说你不是出门了吗,怎么突然又回来了?” “行程改了……”宠正宏反应过来就吹胡子瞪眼,“怎么?还不想看到我?” 宠唯一连忙笑笑,“我说笑的,太想你了所以才回来的,睹物思人嘛!” 宠正宏这才满意点头,转眼又看了她一会儿道:“唯一,你好像瘦了点儿,是不是太累了?” 宠正宏也知道画廊的事情,“你想做点儿事情没关系,但是不能太累。” “刚刚热出了一身汗,”宠唯一动了动肩膀道:“我回房间换身衣服再下来陪您。” “去吧!”宠正宏颔首。 宠唯一尽量让自己的步伐看起来不那么急切,她先是进了卧室,本来想安置好那个东西,但想到余妈隔段时间就会来打扫她的房间,心里有些没底,犹豫了一下就拉开门去了画室。 画室绝对不会有人进来清理,放在这里才最稳当。 打开角落里放画的箱子,她把盒子扔在角落里,重重合上盖子,再把锁套上,这才松了口气。 有些颓然地坐在地上,她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暗嘲自己竟然被一个不知姓名身份的人吓成这样…… 脖子上的伤虽然好了,一点疤痕都没留下,但每次记起那件事,受伤的部位总是隐隐作痛! “一一?”宠正宏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她连忙收拾了情绪站起来,“来了!” PS:神秘人物,神秘礼物,神秘的恐惧哟~(*__*) 186 订婚礼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怎么一声不吭跑回来了?”裴轼卿推开卧室门的时候,宠唯一正窝在沙发上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视,手边已经放了很多零食的空袋子,正拿着的一袋也快见底了。 下意识皱了皱眉,还没等她说话,他就抢先一步抽走她手里的东西,“吃这么多垃圾食品?宠唯一,胆儿肥了?” 宠唯一瞅了他一眼,转而眼巴巴地望着他手里的零食,好像那个东西的诱惑力比眼前的他还大丫。 裴轼卿精准地把零食扔进垃圾桶里,走到她身边坐下,拿出帕子擦她脏兮兮的嘴巴和一双爪子。 “原因。”他平静地问道,老爷子挂电话给他的时候,明示暗示地说了一大堆,其实想问的就是一句:怎么惹着他宝贝孙女儿了媲! 不过宠唯一这样悄悄跑回家的例子以前没有,而且他自我反思许久,并没有发生什么有碍夫妻和谐生活的事情,所以也就不知道原因,于是丢下手里的事赶快来了奉一园,一见到她,果然像老爷子说的,有点不正常。 宠唯一心里堵得慌,罗茂的消息是很快,但结果却不是她想要的,关于“弗兰”这个名字,和那条鲨鱼形状的项链,没有任何一点儿蛛丝马迹。 恐惧未知是人的正常反应,所以她非常正常地害怕了,长这么大,她还没真正怕过什么事,现在一个藏着不肯露面的鼠辈却把她吓成了这个样子! “裴叔叔,”她目视前方,幽幽问道:“人为什么会有害怕这种感觉?” 裴轼卿愣了一下,双眸紧迫逼人地对上她的双瞳,想从她的神情中看出点什么,但令他失望的是,这一双水眸,除了平静还是平静。 “因为不在掌控中,所以才会害怕。”他客观地解释道。 “世界上有那么多事都不在掌控中,难道样样都要害怕?”宠唯一问道。 “不在掌控中,同时又可能威胁到自己的时候,这样的时候就会感到害怕。”裴轼卿极力想了想,见她有些失望,顿了顿,又道:“但也有可能是自己吓自己。” “为什么是自己吓自己?”宠唯一一下子来了精神。 “不在掌控中的东西往往是自己不知道的,既然这样,做个细致的了解就行了。”裴轼卿耐心道:“结果往往让人啼笑皆非。” 宠唯一抵着下巴,若有所思,她是不是也在自我臆想中把对方夸大了,或许对方不露面,正是因为他不敢露面呢! 豁然开朗,宠唯一整个人都精神起来了,她伸手抓住裴轼卿的胳膊,双眼冒光,“什么才叫灵魂的导师,我今天算是明白了!” 裴轼卿厌弃地看了眼她油腻腻地手,“快去洗手!” 宠唯一从沙发上蹦下来,一溜烟冲向盥洗室。 这是第一次宠正宏高高兴兴地送宠唯一走,临走的时候还特地嘱咐道:“两个人相处难免会有矛盾,好好说说就行了,别动不动就回娘家。” 宠唯一卖了回乖,“那爷爷是不希望我回家来看你了!” 宠正宏举手就要敲她的头,却被宠唯一弯腰躲过,他摇头笑笑,“你这孩子。” “老爷子,我们先走了。”裴轼卿说道。 “走吧,不过下回我可不希望看到这样的事。”宠正宏正色道。 “不会的。”裴轼卿保证道。 到最后,裴轼卿也没能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反而是宠唯一心情愉悦地回了家,弄得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时间依旧在炎热中度过,很快就到了裴善原和欧阳雪薇订婚的日子,宠唯一帮不上什么忙,所以就陪着老太太一块走。裴轼卿和裴亦庭几个都先去了酒店里,来了不少有头脸的人物都需要他们招呼。 荣家虽然也在受邀之列,但宠唯一没想到荣家还大大方方地来了,荣佑世也没有半分尴尬。 这也不是重点,重点是荣景生和裴莱竟然跟着荣家人一块儿来了,老太太一见就直接别开了脸,根本没给荣家人半分面子,只是不阴不阳地甩了一句:“耳朵不好。” 推托之词谁都听得出来,裴莱跟在荣家人后面,一直也没有抬头,更没有像以前那样咄咄逼人,反而心中有愧的模样,期间一句话也没有说。 老太太在外面坐了一会儿就待不住了,让宠唯一扶她回休息室,仪式还没开始,来来往往人又多,她年纪大,实在不必遭这份罪。 宠唯一一个人在外面晃的时候竟然看到了秦霜,她正要上去打招呼,裴亦庭却比她先到一步,两人只说了两句就换了地方。 转身刚要走,手就被一双小手捉住,她回头一看,才是满脸兴奋的荣蓉。 “四嫂嫂!”荣蓉紧紧抓着她的手,高兴道:“我好想你!” 宠唯一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这么有小孩儿缘了,她前前后后也只和荣蓉见过几次面,她看到自己竟然这么亲切。 微微俯身,她摸摸荣蓉的头发道:“怎么不在爸爸妈妈身边呀?” 荣蓉松开她的手,规规矩矩地立在她跟前:“蓉蓉想和四嫂嫂说话。” 宠唯一随手招来侍者,取了一杯果汁递给她,“想吃蛋糕吗?” 荣蓉捧着杯子连忙点头,“我要吃栗子蛋糕。” 宠唯一笑了笑,随即去甜品区拿蛋糕,走了一圈下来并没有发现栗子蛋糕,倒是抹茶蛋糕不少。 荣蓉大概也发现了,有些失望道:“四嫂嫂喜欢吃抹茶蛋糕吗?” “蓉蓉怎么知道?”宠唯一意外道。 “刚才我看到四哥了,他跟酒店的人说这里要多放几块抹茶蛋糕。”荣蓉瘪着嘴道:“四哥喜欢四嫂嫂谁都知道。” 宠唯一说不出来的心情好,她揉揉荣蓉的头道:“那……我让酒店的人给你送一个大的栗子蛋糕好吗?” 荣蓉多云转晴,上前抱了抱她,“四嫂嫂真好!” 宠唯一把她带到人少的地方坐下,找来酒店的人让他们做一个大的栗子蛋糕送到这里来,然后对荣蓉道:“蓉蓉待会儿拿了蛋糕就回爸爸妈妈身边,我还有其他的事要做,等会儿再来找蓉蓉玩儿好吗?” 荣蓉知道她这是敷衍自己,小时候爸爸妈妈也经常这样敷衍她,后来连敷衍也省了,丢些玩具就让她自己玩儿。 “四嫂嫂要是陪我玩儿的话,我可以告诉四嫂嫂爸爸和妈妈的事!”她咬咬唇,低声道。 宠唯一面色冷却,她握住荣蓉的手,“蓉蓉,这话是谁教你的?” 荣蓉目光有些闪烁,她抵着头,小声道:“没有谁……但是四嫂嫂上次问过我爸爸妈妈的事情,我以为……” 宠唯一伸手抚过她的脸颊,冷清道:“可怜的孩子。” 荣蓉见她要抽手,连忙抓住,急切道:“四嫂嫂生气了吗?” “蓉蓉,你很聪明,”宠唯一怜爱地拍拍她的头,“但是这份聪明不能用在坏处,我愿意跟你说话不是想从你这里得到什么,同样,你亲近我,也不能带着不好的目的,不然我就再也不和你说话了。” “不要!”荣蓉从凳子上跳下来,抱着她的腰,将脸埋在她怀里道:“我不喜欢大伯,不喜欢三叔和小叔,他们都吓蓉蓉,我喜欢四嫂嫂……妈妈说,只要我能让四嫂嫂喜欢,以后就能搬回大房子里,不用见到三叔他们……” 裴莱还真是看得起她,宠唯一唇边扯开冷笑。 “四嫂嫂……”荣蓉的声音隐约带了哭腔。 “别掉眼泪,女孩子的眼泪很金贵。”宠唯一抚摸着她柔顺的头发道:“掉多了就不值钱了。” 荣蓉连忙吸了吸鼻子,提起头仿佛看着最后的希望一样看着她,“四嫂嫂,我不想回家!” “我会帮你想想办法的。”宠唯一如是道。 荣蓉重重点头,“谢谢四嫂嫂!” 宠唯一在心中叹息,面上却扬起笑容,“在等一会儿就能吃到又香又甜地栗子蛋糕了,笑一笑。” 荣蓉红着眼睛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宠唯一笑容滞了滞,沉默着揉揉她的肩膀,而后转身离开。 “在想什么?”裴轼卿悄无声息地来到她身后,突然间出声,还吓了宠唯一一下。 放下手里的饮料,她回过头来,望着他染满喜色的眉眼,唇角也勾出一个惬意的弧度,“三哥在哪儿呢?” “还待在自己的地方。”裴轼卿回味道:“我还没见过三哥这么紧张的样子,挺有趣儿的。” 宠唯一望了眼时间,“时间差不多了,应该要开始了,我去看看三嫂。” 她正要走,裴轼卿却拉她一下,低声道:“我刚才看到你和荣蓉在一起。” 宠唯一目光微缩,“我……觉得她挺可怜的。” “她是裴莱的女儿,你这么想,正好合了她的期望。”裴轼卿声音冷了一些,“虎毒不食子。” 宠唯一呼出一口气,是她想多了,再怎么,她都是裴莱的亲生女儿,虎毒还不食子,就算言语上有些过,但也不至于真的虐待荣蓉。 心里宽松了一些,她就去了欧阳雪薇的休息室。 欧阳雪薇今天穿的纯白色的抹胸礼服,长长的裙摆将她衬得更高挑,短发经过修饰,面上妆容精致,带着粉色的珍珠耳环,优美的脖子上挂着细细的银制项链,这一切,让她看起来十分有女人味。 宠唯一惊艳地看着她,“三嫂,你今天好漂亮!” 欧阳雪薇用手背轻轻碰了碰自己的脸,轻轻笑开,“真的吗?” “真的,真的!”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 “当然是真的,我从来不说谎的。”宠唯一坐到她身边,偏着头左右看着,越看笑容越大,“三哥要是看到了,肯定连眼珠子都得贴到你身上来。” 欧阳雪薇脸上发烫,害怕她说出什么更让人不好意思的话来,一时不敢接茬。 “唯一,别羞你三嫂了,她脸皮薄。”老太太出面制止。 宠唯一冲欧阳雪薇眨眨眼,“三嫂别害羞,待会儿还要见面呢!” 欧阳雪薇终于忍不住,轻轻掐了宠唯一手心一下,低头又偷偷地笑。 “以前只觉得这孩子嘴甜,没想到这孩子是嘴贫。”老太太敲敲宠唯一的头,佯怒道:“要开始了,还不扶我出去?” “好好!”宠唯一笑应着,扶着她站起来。 一对新人出现的时候,满场寂静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裴善原和欧阳雪薇身上,两人也你侬我侬地望着对方,眼睛都舍不得转动一下,直到司仪假咳一声,两人才赶忙站好位置,慌慌忙忙的样子惹来一阵低笑。 宠唯一靠着裴轼卿,笑道:“三哥三嫂这样真好玩儿!” “我也觉得。”裴轼卿笑意不减,裴善原从一开始就手忙脚乱地在休息室打理自己,一会儿这不对一会儿那不对,可劲儿折腾他和老大老二,就跟得了健忘症的老年人一样。 宠唯一眼珠子一眼,抬头看了他一会儿,拉低他的衣领让他凑近自己,而后踮起脚尖到他耳边低声道:“从来都没见过你害羞的样子啊,裴叔叔……” 裴轼卿眼神飘忽,含糊地扔出两个字:“内敛……” “我怎么不觉得。”宠唯一坏笑着倚在他怀里,道:“裴叔叔饱经风霜,一张老脸也变厚了,就连脸红也看不出来!” 裴轼卿无语,他很老么,裴善原比他大一点儿好不?! 一双铁臂紧紧圈住她,两人默默退到人群后面,趁着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中间,他低头咬了她的耳朵,“小嘴儿挺坏的,看我晚上怎么调教你!” 宠唯一一点儿也不害怕,裴轼卿对她,一向都是雷声大雨点儿小。 “作为军人,你不能有不正常不健康的爱好。”她咬着指头扮作无辜,“这样你在我心目中高大巍峨的形象会就此瓦解的!” 裴轼卿挑眉,似笑非笑地睨着她,“我还不知道,原来我在你心目中是这个样子。” “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宠唯一盯着热闹的地方,脑袋里不知道怎么就冒出了这句话。 “这话好像有点不吉利。”裴轼卿沉声道。 宠唯一没想到其他,她歪着头展颜一笑,“反正三哥他们很恩爱,没什么好忌讳的。” “那我们呢?”裴轼卿问道。 “绿水绕青山,你是绿水,我是青山。”宠唯一恶作剧般地笑起来,顿了顿才补充道:“我爱你哦,裴叔叔。” “嗯,”裴轼卿全身每一个毛孔都因为这句话颤栗起来,伴随着浓浓的喜悦,他搂紧了她,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我们也会像三哥三嫂一样恩爱。” 宠唯一拍拍他的手背,“明明是我们先结婚的好不好!” 裴轼卿低头,沉稳的笑声砸在她的耳膜上,好一会儿他才道:“他们像我们。” 宠唯一总觉得有点儿别扭,不过随便了,反正这辈子她是要跟裴轼卿耗到底的,谁也别想把他们分开! “啪啪啪!”激烈的掌声响了起来,场中的人已经交换了戒指,亲吻之后,仪式也算告一段落了。 宠唯一瞪大了眼睛看裴善原堪称“凶悍”地吻着欧阳雪薇,身后的人却老蹭着她的脖子,推了两次没推开,她有些恼地回过头,却见一片阴影覆盖下来,随即唇也被人堵住……! PS:还有一更哦。(*__*) 187 深爱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虽然裴轼卿已经尽量带着她躲着别人,但是这么大的动静怎么可能会没有人看见,宠唯一羞红着脸不停地推着他,旁边还有人看着,今天是裴善原订婚的日子,他们怎么能喧宾夺主! 宾客倒是抱着祝福的心态看着他们,等到这吻告一段落的时候,还纷纷鼓起了掌丫。 宠唯一羞的没脸见人,只能把脸藏在他怀里,裴轼卿还颇为得意地和裴善原交换了一个眼神。 裴尔净在旁边坏笑,所谓恶人自有恶人磨,他朝裴轼卿竖起大拇指,用口型说道:“老四,不错,驯妻有术!” 裴轼卿没理会他,这边儿宴席才正要开始,宠唯一该吃点东西了。 跟着他走到位置上坐下,宠唯一也不肯抬起头,他把她拉出来,揶揄道:“现在已经没人看着你了!媲” 宠唯一狠狠掐了他一把,低声咆哮,“都怪你!欺负人!” 裴轼卿现在就算被她掐死也甘心啊,他温柔地夹了菜放进她的碗碟里,“饿了一上午,多吃点。” 再纠缠着就有些矫情了,宠唯一忿忿地瞪了他一眼,却再也不好意思抬头,一味闷头吃菜。 “唯一是真的饿了呀!”裴尔净好不容易找到报仇的机会,怎么可能放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才老四把你的力气用完了!” 他满心以为宠唯一不敢抬头,却没想到话音一落她就瞪着刀子一样的眼神瞅着自己,不咸不淡地道:“二哥今天跟三个女人打过啵儿,还被两个女人强吻,其中有一个……” “打住打住!”裴尔净连忙叫停,伸着脖子道;“你污蔑我!” 他怎么可能被人强吻,他强吻别人还差不多……! “我刚才也看到了。”裴轼卿轻飘飘一笑。 老太太眼神立马就犀利起来了,责备他在这样的场合也不知道轻重。 得了,裴尔净老老实实低头吃饭,谁也不得罪! 有他这一岔,宠唯一从容不少,转过头来正要和裴轼卿说话的时候,不远处却传来一声不高不低地呵斥声,她下意识回头去看,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摔成一团的蛋糕,以及站在蛋糕边忍着眼泪的荣蓉。 训斥荣蓉的是容家四子荣归,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有了刚才那一遭,现在整个宴厅是安静的,他说什么,自然让人听的清清楚楚。 裴轼卿按住宠唯一的肩膀,让旁边的酒店人员过去干涉。 荣归好像喝多了一样,差点和酒店里的人吵起来,事情闹成这个样子,裴家人再不出面也不行了。 “我过去看看。”裴亦庭面上保持着一贯的笑容,但眼底已经有了几分冷意。 宠唯一转回桌子上,耳朵却听着那边的动静,说来说去就是个蛋糕的事情,荣蓉要把蛋糕打包带回去,荣归不准,这样太丢荣家的脸,最后失手把蛋糕打翻在地。荣景生象征性地劝说了两句,裴莱虽然想帮荣蓉,但私心也不想让荣蓉带走蛋糕,只是一个蛋糕而已,她又不是买不起,为什么非得从裴家拿? “真是晦气!”钟毓秀冷冷看了那边一眼。 “奶奶,”欧阳雪薇捧了一碗汤给她,笑道:“尝尝这个汤吧,我吩咐酒店做的。” 钟毓秀面色稍霁,这才道:“大家吃饭吧!” 宠唯一终于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荣归已经老老实实坐在了位置上,荣蓉也回到了裴莱身边,裴亦庭正往回走。 “没事了。”裴亦庭面无表情地道。 “吃饭吧。”裴轼卿的声音让她拉回思绪。 等到宴席结束的时候,宠唯一已经累的不想动弹了,裴轼卿半托着她把她带回车子里,让她靠着椅背缓劲儿。 从车窗里看着荣家人离开,她幽幽道:“难怪荣蓉想离开荣家。” 裴轼卿发动车子,道:“你怎么知道?” “荣蓉亲口跟我说的。”宠唯一叹了口气,“十来岁的小孩子,甚至想离开自己的父母。” “荣家的人薄凉,裴莱也好不到哪里去。”裴轼卿嘲讽道。 “你不喜欢,我以后就不提他们了。”宠唯一望着他,“每回提到荣蓉你都会想到裴莱。” 裴轼卿腾出手来揉揉她的头发,“不是不准你做,只是不想让你插手荣家的事,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事。” “嗯。”宠唯一有些疲倦地闭上眼睛,“我先睡会儿,到了再叫我。” “后面有衣服,盖一件在身上。”裴轼卿道。 宠唯一懒得动了,摇摇头道:“我不冷。” 车子很稳很缓,宠唯一迷迷糊糊的睡着了,还以为是在蔷薇园的大床上,猛地一翻身,脑袋直接撞在了车门上,这一下,瞌睡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她捂着脑门儿坐起身来,望了望外面,原来还没到家。 “撞疼了吗?”裴轼卿在一旁忍着笑问道。 宠唯一狠狠瞪他一眼,“要不你试试?” “我不会在车上睡着,睡着了也不会想象自己在家。”裴轼卿可听到脑袋撞门的声音了,他收敛了神色道:“还疼不疼?” 宠唯一使劲揉揉,鼻子还皱着,“都怪这破门,太硬了!” “那以后在车上给你准备一个抱枕。”裴轼卿道。 “好。”宠唯一小睡了一会儿,这样一来,反而没有睡意了,活动了一下手脚,感觉力气又回来了,望着夜空,她兴奋地道:“不如我们去山顶看日出吧!” 裴轼卿诧异地看她一眼,“你确定?今天一天你都没去休息。” “刚才不是睡了一会儿么!”宠唯一扬扬下巴道:“我现在很精神!” 裴轼卿笑睇着她,目光中难掩宠溺,隔了一会儿才调转了方向。 车子沿着山路攀爬,宠唯一远远望着灯火辉煌的城市,赞叹道:“原来我们出来的地方这么漂亮!” “只是看着漂亮。”裴轼卿泼她冷水。 “本来就只是看看。”宠唯一不满地回嘴。 低笑着,裴轼卿放慢了车速,免得她头晕。 慢悠悠到了山顶,已经半夜十二点了,下车的时候还有点冷,裴轼卿给她披了一件衣服,才陪着她走到前面,俯瞰整个城市的夜景。 城市的另一边突然升起一朵烟花来,紧接着又是两朵三朵,五彩的闪光在空中炸开,他们这个角度看正合适,一点也不费力气,配合着这疏远朦胧的夜灯,十分炫目。 瞳孔中映着缤纷的颜色,宠唯一痴痴地看着,直到烟花结束还意犹未尽,“要是一直放该多好。” 裴轼卿扶着她的肩膀,“你想看的话,我就让它一直开着。” 宠唯一笑着摇摇头,“我说着玩儿的,烟花哪能一直开,偶尔看看还不错,看多了也会腻。” 裴轼卿居安思危,摸着自己的脸道:“我终于明白小别胜新婚的原因了。” 宠唯一“噗嗤”一声笑出来,回过身捧着他的脸颊道:“裴叔叔这张脸我永远也不会看腻的!我保证!” “为什么?”话是好话,裴轼卿却忍不住深究一下原因。 “因为我只是喜欢烟花,却深爱着我面前的男人。”宠唯一双目含情,郑重地说出这句话。 裴轼卿呼吸一紧,情不自禁地握紧她的肩膀,急切道:“一一,再说一遍!” 宠唯一全身冷意乱窜,她别开目光,一脸受不了,“太肉麻了,打死也不说第二次!” 裴轼卿扣住她,胡乱地寻到她的唇,只是贴着,却不进攻,仿佛呢喃道:“一一乖,再说一遍……” “不!”宠唯一立场坚定,刚才说完她就有点后悔了,缠缠绵绵你侬我侬的说辞真的不适合她和裴轼卿! 但是裴轼卿却不这么想,这样的话他很早就想听了,乍然听到她说出来,简直让他欣喜若狂! 猛地堵住她的唇,他狠狠地啃噬,用低沉沙哑的嗓音威胁道:“那就只有严刑逼供了!” 188 抄袭事件 一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阿嚏!”宠唯一坐在车子里,突然感觉一股凉意冲上头顶,她揉揉鼻子,正奇怪这么热的天她还打喷嚏,殷素素的电话就拨了进来。 “喂?丫” “唯一,我在朝阳街,你过来接我,我买了你最喜欢的抹茶蛋糕,今天开学,肯定很无聊,待会儿我们一块儿吃!”殷素素朝气蓬勃,宠唯一支远了电话,对前面掖着笑的张伯说道:“先去朝阳街吧。” 加长车还没在路边停稳,殷素素就一个箭步窜了上来,她一屁股坐在宠唯一身边,笑道:“豪车接送,宠唯一,你腐.败了!” 宠唯一横了她一眼,“你哥呢?媲” 殷素素翻白眼,“见色忘妹的东西,听说东维哪个女老师找他有事,丢下我就撒丫跑了!” 眼珠一转,她问道:“四少呢?今天是开学,他不亲自送你?” “他又不闲。”宠唯一百无聊赖地道:“天太热了,一点都不想去学校。” 殷素素拧起眉毛瞪着她,“宠唯一,这可不像你啊,不想做的事也做,转性了?” “那是因为在家也很无聊。”宠唯一用手托着下巴,“裴叔叔不在,除了一只猫和一条狗,没人陪我说话。” 殷素素不禁唏嘘,“一入侯门深似海啊……” “你呢,这几天在忙什么?”宠唯一转移话题。 “暑假玩疯了,我哥说一开学就要整治我,这几天我在家练笔呢,无语死了。”说到这儿,殷素素无比艳羡地看着她,“是你多好啊,根本不用担心什么。” 宠唯一笑了笑没说话,她是没哥哥,要是有哥哥……也说不定! 很快就到了东维,校门口名车罗列,挤得水泄不通,他们只能隔着一条街就下了车。 “今天只是开学,怎么这么多人?”宠唯一蹙眉,人堆里走一圈儿,出来绝对是浑身的汗。 殷素素还不知道她,当即鄙夷道:“别嫌弃了,就这还是好的,等会儿人还多!” “为什么?”宠唯一百般不愿地跟在她身后。 “因为今天学校有画展啊!”殷素素道:“规模可大呢,整个学校林荫道全部放了画,我哥把照片都给我看了!” 说着她又翻出照片,宠唯一只瞥了一眼,因为一进校门,两边都是用架子盛放的学生的期末作品,偌大的一个东维,能拿出手的作品还真不少。 “那边是水墨,那边是油画,这边儿是素描……”殷素素一路上喋喋不休,把画展的布置跟她说的一清二楚。 宠唯一心不在焉地听了一会儿,见她没有打住的意思,于是插了一句,“绘雅呢?” “还真不知道!”殷素素望了望来来往往的人,“我拨个电话给她。” “好。”宠唯一松了口气,到一旁的亭子里坐下。 一抬头,目光所及之处还是画,她揉揉眉心,有点审美疲劳。 “他们在帮忙,一时半会儿空不下来。”殷素素神秘兮兮地凑过来,“不过绘雅说这次正好可以看看有价值的画,适合的话就选到我们画廊去!” 宠唯一随意瞟了一眼,相中了不远处的一幅,“就那幅吧,琥珀,和我们画廊的名字一样。” 殷素素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有些失望道:“符合名字的名画多的是,就算你随便画一幅也比这个好呀……” 宠唯一伸手敲了她额头一下,“让你去就去,废话太多。” 殷素素不服气,扭脸儿过去了,她倒要看看,那幅画究竟有什么好的! 宠唯一挑挑眉,画好不好无所谓,只要别让她在耳边唠叨就行了。 转身出了凉亭,她随意在学校里走起来,漫无目的地看着两旁的画,偶尔看到喜欢的才停下细细看一会儿,其他的就一扫而过,并没有放在心上。 她已经避开人多的地方了,没想到就是这样也遇到了熟人,冷眼瞧着秦蔚蓝笑得像朵向日葵的脸,她权当没看见,转身就走。 秦蔚蓝哪肯这么轻易放过她,带着身边的经纪人几步追上来,仿佛之前的种种都没有发生一样,笑得无比真诚,“唯一,好久不见啊,今天你开学,我正说要去看看你的画儿呢,正巧就碰上了!” 宠唯一充耳不闻,微微抬头望着天边的浮云,心中一时无语,秦蔚蓝是多张了一个鼻子还是多长了一个耳朵,脸皮这么厚……看不出自己不想搭理她吗? 秦蔚蓝今天特地穿了身淡蓝色的长裙,踩着六厘米的高跟鞋,一头飘逸的长发,走起路来那叫一个摇曳生姿,惹得周围的人频频回头,她本人也跟孔雀一样翘高了尾巴,对周围的人不屑一顾,悄悄给自己的经纪人递了个眼色。 男经纪人追上来,双手递出一张名片,亲切地道:“宠小姐,我是秦小姐的经纪人max,这是我的名片,刚才看过宠小姐的画,不知道宠小姐有没有兴趣跟我们公司签约……” 宠唯一礼貌性地接过名片,看了一眼就放在包包里,转而看着他和秦蔚蓝道:“我还有事,失陪。” max看着宠唯一,只觉得这个女孩子穿连衣裙真是好看,白色的裙角就像是天边的云朵,被这样的蓝天绿树衬托着,虽然素净,却一点儿也不逊色于其他女孩子,虽然有秦蔚蓝的授意,但是他之前的确看过她的画,比秦蔚蓝有天分,是个好苗子。果然,艺术有时是来源于自身修养的。 秦蔚蓝扯了他一下,皱眉道:“你看什么?” max连忙回头,“我觉得这个女孩子接受的可能性不大。” 秦蔚蓝轻轻一笑,“怎么?对公司没有信心还是对自己的牌子没有信心?就算君笑春是她的老师,她要想走上这条路,也需要一个好的公司,才能保证她的前途。” max无言以对,他之前也了解过这个女孩子,以她的家世,会贪图这点吗?再说了,看她的样子,也不像是对画画又多热衷的…… 遇到秦蔚蓝的事情很快就被宠唯一抛到脑后了,最后一站是学校的画展室,从大门一直到里面,放着的画不少,还有不少小有名气的画作,看到秦蔚蓝三个字的时候,她轻轻勾起唇,别开头往里走。 在校学生在这一部分只占了很小的份额,宠唯一的期末作业也被放在角落里,她还没走过去,肩膀就被人按住,殷素素凑在她耳边阴测测地道:“宠唯一,被我抓到了吧!” 宠唯一换上明媚的笑容,无辜地道:“素素,你刚才去哪儿了,我好处找你呢!” 殷素素轻推了她一下,“少来!你是故意甩开我的吧!” 宠唯一连忙举起三根手指头,郑重其事地道:“天地良心,我绝对没有!” “哼!”殷素素冷笑一声,“用什么发誓?” 宠唯一东看看西看看,最后指着旁边自己的画道:“我用这个发誓!” 殷素素拉下脸,一字一顿地道:“宠唯一,你太没诚意了!” 宠唯一连忙扶住她的肩膀,推着她往外走,“我刚才看到你的画儿了,画的很不错,有长进,快赶上绘雅了!” 殷素素虽然大大咧咧,但也不是这么好糊弄的,她摊开手,一脸公事公办的样子,“画廊多分我一成!” 宠唯一神情立刻变得高深莫测起来,下颚轻抬,双眸微微眯起,那打量人的模样,让殷素素一时有些底气不足。 画廊的股份,宠唯一一半,剩下的她和阮绘雅各两成,文优一成。 所有的资金都是宠唯一一手包揽,包括那些名画,也都是君笑春找来的,而且画廊第一个月的营业额里面,裴家的人就占了一半,殷素素仔细琢磨琢磨,实际上她也就是打打杂,这样做确实有点不厚道…… “那啥!”她抓抓头发,可怜巴巴地看着宠唯一,“唯一,我知道错了,我会反省的,你千万别扣我工资啊!” “好啊!”宠唯一不咸不淡地道:“以后我去画廊,端茶送水,捏腰捶腿的事就交给你了。” 殷素素皮笑肉不笑地道:“宠大小姐有吩咐,小殷子肯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前面的人让一让!”大路当中,几个学生会的干事抬着一个巨大的画框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吆喝着让前面的人让路。 宠唯一连忙拉着殷素素往旁边躲,后者好奇地抓住开道的人道:“这是什么东西呀?” “新锐画家秦蔚蓝的画儿,特地送给校长的,校长让放到展厅来。”那人匆匆说完紧跟着抬画的人走了。 殷素素扭头悄悄看了眼宠唯一,见她脸色平和才舒了口气,道:“她的画儿没什么好看的,我们走,去找绘雅跟何昭年!” 宠唯一也没有兴趣,和她一块儿离开了展厅。 在学校了逛了好一阵也没捞着阮绘雅有空的时候,可这个时候太阳也毒了,宠唯一没什么心情,就提出要回去。 殷素素瞎忙活了上午也没找到一幅中意的画,身上汗腻腻的。 “那我坐你的顺风车好了!”她讨好道。 宠唯一分过她手里的袋子,笑道:“走吧!” 殷素素小鸡啄米一样地点头,亲热地挽着她的手臂往外走。 还没走到校门口,殷白泽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让宠唯一赶快到展厅去一趟。 他的口气很急,但却没有说明是什么事情,殷素素心里有些慌,看着宠唯一道:“要不我们回去一趟吧?” 其实这时两人心里都有点猜测的方向了,该不是秦蔚蓝又在闹什么幺蛾子吧! 两人的预感没错,一路被人指指点点的状况宠唯一是见多了,但是大多是看热闹的,但今天展厅里大多数都是学生和学生家长,那样鄙夷的眼神,仿佛尖刀一样刺向她们! 人群分出一条道来,宠唯一抬头看着中间站着的人,除了李校长和几个面色凝重的学校领导外,就剩仿佛受了很大委屈一样的秦蔚蓝了。 殷素素不明白,但是宠唯一一看到她背后那幅巨大的画就明白了:这可巧了,秦蔚蓝的画竟然和她的期末作业如出一辙! 殷白泽将焦急压在心底,他不相信宠唯一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秦蔚蓝和她的过节他也知道,现在的秦蔚蓝要用这件事断宠唯一的前途简直是太容易了! “没想到伦敦国际油画比赛获奖者竟然抄袭别人的画!”旁边有义愤填膺的学生高声道:“你这样的人的画也配放在东维的展厅?!” “让她道歉!” “抄袭者可耻!” “还秦蔚蓝一个公道!” …… 189 抄袭事件 二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周围起哄的声音不小,宠唯一目不转睛地看着秦蔚蓝的画,这幅画是照着她的期末作业来画的不错,但是她很想知道,秦蔚蓝是怎么知道她的期末作业的,而且看她的画,也不像是最近几天才画出来的,这难道是蓄谋已久? 秦蔚蓝的经纪人max愤怒难息,他转身对李校长道:“希望贵方能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 秦蔚蓝眼底是藏不住的得意,现在两幅画摆在眼前,就算宠唯一比她先画,她也可以说是她的草稿图丢失了,宠唯一现在还是个学生,没有人脉没有名气,谁会相信她? 李校长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两方都得罪不起,如果秦蔚蓝一口咬死是宠唯一抄袭了她的画,那宠唯一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这两幅画,相似度达到百分之八十! 就算是灵感撞上了,也撞不到这个程度吧! “宠唯一,你有什么要说的?”殷白泽一开口,周围就安静下来了,纷纷将目光聚集在宠唯一身上。 殷素素也急得不行,退到一边就开始联系阮绘雅媲。 阮绘雅还在忙,接到电话手边的事全部丢下了要往展厅去,何昭年拉了一把,问道:“什么事这么急?” “秦蔚蓝说唯一抄袭了她的画!” “什么?!”何昭年真怀疑自己听错了,宠唯一抄袭秦蔚蓝?! “还愣着干什么呀,快去展厅啊!”阮绘雅连忙拉了他一把。 “你这么着急也没用,这事要说话管用的人出面,你先去看着,我联系我哥他们。”何昭年冷静地道。 阮绘雅连忙点头,转身就朝展厅跑。 展厅里,众人屏住了呼吸要看宠唯一给个什么说法,谁知道她一点儿都不急的样子,突然笑了笑,抬眸问秦蔚蓝,“秦小姐的画是多久画的?” “半个月前,”秦蔚蓝把一早就想好的说辞搬出来,“但是草稿图一年前就丢失了,那上面,有十幅构思图!” 宠唯一看得明白,秦蔚蓝这是想断她的后路,即便是确认了抄袭事件,日后她所有的画作,都是会盖上“抄袭”两个大字,秦蔚蓝的草稿本,至少十个构思! “确定是一年前吗?”她问道。 “是!”秦蔚蓝回答的斩钉截铁。 “这件事我们还是到办公室去谈吧,在这里也妨碍画作展出……”李校长出来打圆场,两相权宜,他还是选择得罪秦蔚蓝。 “小孩子不懂事,我也不打算追究,”秦蔚蓝叹了口气道:“让她口头道个歉就行了。” “凭什么?”宠唯一眉梢一挑,语气神情是毫无疑问的嚣张。 秦蔚蓝回头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李校长,失望之意不在话下。 “宠唯一,这件事是不是真的我们稍后再说,你先不要激动……”李校长心里打鼓,难道真的是宠唯一抄了秦蔚蓝的画? 这样的事东维可出不得,伦敦那次大赛,宠唯一可是为东维争了光的! “李校长,这事是不是真的还不知道,断然就让宠唯一道歉,岂不是就是逼她承认抄袭,这对她来说不公平。”殷白泽道:“何况之前您也看到了,宠唯一是个非常有天分的学生,这件事可以影响她一辈子……” 李校长连连点头,宠唯一现在和东维的名誉挂钩,无论如何他都要稳住秦蔚蓝! “秦小姐,你看也到中午了,不如先在东维吃饭,等饭后再来细谈这件事。”李校长满脸堆笑地冲秦蔚蓝道。 秦蔚蓝当然想,这么走了,只会让东维的学生认为宠唯一就是抄袭,只是校方碍于种种原因保护而已。 “不能走。”宠唯一突然出声,打断他们的对话。 前面的几人,包括殷素素在内都是一怔,她连忙过去拉宠唯一,压低声音道:“唯一,你想干什么呀……?” “我赞同!”阮绘雅喘着粗气从门外跑进来,走到宠唯一身边,握住她的手,转头看着秦蔚蓝道:“现在东维的学生都知道这件事了,要是今天不在这儿把话说不清,传出去怎么都是唯一吃亏!” 宠唯一目光冷清,仿佛事不关己,她扫过众人,最后定格在秦蔚蓝身上,“秦小姐说她的草稿图是一年前丢失的,但是这幅画却是半个月前画的,她指认我抄袭,我本人也觉得这两幅画太像,肯定有一幅是抄袭的……” 说到这,她故意顿了顿才道:“但是谁抄袭谁就说不定了……” “唯一,你什么意思?”阮绘雅瞪大眼睛,“难道……” “不可能!”max最先站出来,“蔚蓝是知名画家,没有理由这么做!” “理由,”宠唯一一笑,“秦小姐最明白。” “我也不打算离开这里,”她点中旁边的人,“校长,我会联系专家来鉴画,请耐心地等一会儿。” 李校长见她有条不紊,心也放下了一半,于是点了头。 这回换秦蔚蓝慌了,宠唯一的画她看过,应该是夏天的新作没错,她可以将时间放到去年,就算是顶级的鉴定师来了又怎么样,说破天也不能把时间改了呀,她这样做,究竟有什么目的? 宠唯一联系了罗茂,让他快速找几个鉴定师来,罗茂先从何昭尉那里得到了消息,正往东维去,半路接到她的电话,马上调头去找鉴定师。 * 音乐声震耳欲聋,裴轼卿拧着眉关掉音响,盯着顾自在一边陶醉的翟薄锦,道:“你的品味就不能正常一点儿?” 翟薄锦摇头晃脑地道道:“我觉得我就这一个正常爱好!” 他说着又要伸手去开音响,裴轼卿却抢先一步拔了线。 翟薄锦正要争辩两句,秋缚推门而入,径直对裴轼卿道:“秦蔚蓝污蔑唯一抄袭她的画作,现在已经在东维闹开了。” 裴轼卿还没说什么,翟薄锦就倏然站起来,横眉怒目道:“那女人不想活了吧!” “我去东维。”裴轼卿立刻道。 翟薄锦抓上衣服跟上他,“我跟你一块儿!” 秋缚送他们出门,“我留下,有事联系你们。” 车子一路飙到东维,裴轼卿下车的时候秋缚已经传来消息说已经在找鉴定师了,他顿了一秒就报出一个地址,让他去接鉴定大师柯逢深,找其他的耗费的时间太久,柯逢深虽然退出这一行很多年了,但是在国际上仍然有名,也被大众认可。 匆匆进入展厅,他绷紧的神经在看到悠然坐在中央的宠唯一之后放松,他生怕她受了什么委屈! “裴叔叔!”宠唯一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收到消息了,两步并作一步蹦到他身边,搂着他的脖子亲了他一下,细笑道:“奖励你的,来的比我想象中的快!” 裴轼卿板着脸,“想我来,为什么不主动联系我?” 宠唯一摸摸鼻子道:“这样的事找你也没用啊,还不如两个鉴定师呢!” 裴轼卿气得直哼哼,但这话却没错。 翟薄锦见宠唯一没事,抬眼就朝秦蔚蓝戳去,他有个外号叫“笑面虎”,典型的笑里藏刀,秦蔚蓝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小小地退了一步。 翟薄锦冷眼瞟过在旁边直抹冷汗的李校长,嘴唇动了动,还是没说话,现在犯不着他动嘴皮子,等到事情结果出来了,有人会抢着说话的! 秦蔚蓝冷汗直流,旁边的max并不知道其中原委,还鼓励性地握了握她的肩膀,压低声音道:“就算裴家再有权势,抄袭就是抄袭,业界会还你一个真相的!” 秦蔚蓝有苦不能言,尤其是裴轼卿,从进来之后就没正眼看过她,这让她愤怒之余又觉得胆战心惊,秦霜曾经警告过她:裴轼卿不放在眼里的人,对付起来绝对不会手软! 宠唯一还腻歪在裴轼卿怀里,丝毫没觉得这里气氛紧张,这让周围兢兢业业准备看戏的人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回头看了秦蔚蓝一眼,宠唯一眼底夹杂寒意。 190 自取其辱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很快的,抄袭一事就传遍了东维,学生们都挤到了展厅来,里里外外围了个水泄不通,最后还是校长调动学校的保安将展厅几个大门都封锁起来,这才不至于让展厅人满为患。 “找来鉴定师又怎么样?”秦蔚蓝企图试探宠唯一的口风,“就算你的画比我先画,也不能说明什么问题!丫” “你着什么急呀?”宠唯一笑着反问。 秦蔚蓝面色一沉,别过头去不再说话。 两边现在是僵死了,裴轼卿就端坐在旁边,一言不发,就等着要个结果,李校长赔着笑脸劝了他两次先离开,最后却在他慑人的目光中打消了第三次侥幸的念头。 宠唯一很沉得住气,反正今天这事不弄出个结果来,谁也别想离开,偷鸡不成蚀把米是什么滋味儿,她总要叫偷鸡的人尝尝媲! “一一,你到底有什么办法呀?”殷素素又着急又好奇,压低了声音不住地***扰她,“秦蔚蓝的画虽然比你后画,但是别人把话都说死了……而且,对方也找鉴定师来了,就算……” 宠唯一斜了她一眼,她在想什么东西,就算她能收买鉴定师,还能把所有的鉴定师都收买了吗?! 殷素素吐吐舌头,“你不说我好奇嘛!来嘛,你就告诉我嘛!” 宠唯一摇摇头,还是不肯说,只道:“待会儿专家来了就知道了。” 秋缚和罗茂带着十来个鉴定师过来的时候,秦蔚蓝所属公司派来的鉴定师也到了,前前后后加起来也有二十个人,能请到的有名鉴定师已经全部请到了,呼啦啦站了几排,这才让众人意识到:这已经不是个简简单单的抄袭事件了! 宠唯一眸中带笑,一脸的人畜无害,她要的其实很简单,就是让秦蔚蓝这一辈子都别想在画界抬起头来,正愁找不到机会收拾她,没想到她这么蠢,自己送上门来了! 柯逢深到的时候,裴轼卿亲自起身相迎,这个已经年近八旬的老人看起来还很精神,眼神也很好。 “这么远还麻烦您过来,希望您不要介意。”裴轼卿神色恭敬,“柯大师,这次请您来是要鉴定两幅画。” 柯逢深点点头,已经有人把两幅画抬了过来,就放在正中央。 其余的鉴定师一见到柯逢深就自动让出了位置,让他独自走到最前。 柯逢深戴上眼镜,在两幅画前走走看看,还时不时靠近闻一闻,没过一会儿就退开了,对其他人道:“你们去看看。” 柯逢深的鉴定方式太简单,不少人还抱着怀疑的态度,但耐着没有说出口,等到自己上前去好好审视一番后,心里有了底才面色稳定地站到一边。 这次人数有点多,耗费的时间有点久,等到鉴定师都退开之后,李校长才让人把画搬开了,就等着答案。 柯逢深捋着胡子道:“这两幅画,一幅题名《春》,一幅题名《冬》,一眼就能看出来,这幅《冬》,是模仿《春》作的。” 一石惊起千层浪,宠唯一的画属于印象派,画中色调暗沉,看似荒芜,她却命名为《春》,而同样的画,秦蔚蓝就命名为《冬》,两幅画的确很像,但之前秦蔚蓝明明一口咬定宠唯一抄了她的,怎么柯逢深三言两语就把这个结论推翻了?反而成了秦蔚蓝抄袭宠唯一! “这不可能!”其他鉴定师不敢贸然开口,但是max却站在秦蔚蓝一边,义正言辞地道:“蔚蓝在今天之前根本没有见过宠小姐的画,怎么可能抄袭?” “想看一幅画还不简单?”阮绘雅冷冷道:“从学校的档案室把画提出来再编号写名,安排展览位置,再送到展览位置,随随便便找个人就能拍到照片。” 秦蔚蓝怒视柯逢深,“柯老先生,说话要有凭据!” 柯逢深并未生气,而是笑眯眯地道:“先听听其他人怎么说吧!” 秦蔚蓝一方的人马上就跳出来说了两幅画的绘制时间和相似的地方,而后夹枪带棒地指责宠唯一抄袭秦蔚蓝的画。 柯逢深听的连连摇头,这时候有人大声说道:“两幅画,单看用色和手法都是《春》略胜一筹,睁着眼睛说瞎话,同为鉴定师,别只看钱不看良心!” “秦小姐说一年前就丢失了自己的草稿本,请问诸位专家,《春》是在什么时候画成的?”宠唯一突然起身,打断双方的口水战。 众人面面相觑,这幅画不就是上学期期末画的吗?这么一问,有什么意义? “这幅画是翻新过的。”有人说出了真相。 秦蔚蓝一怔,猛地转过头去看宠唯一的画,她就说怎么当初调色的时候怎么都调不出那个效果,原来是这个原因…… “没错,这幅画是我三年前画的,”宠唯一朗声道:“原画我磨过,直接在上面上了颜色,小地方做了修改。想知道原画的时间也很简单,用什么方法,相信在场的专家比我还清楚。” “可以是可以,”柯逢深笑道:“只是这样就可惜了一幅好画。” 宠唯一眉眼嚣张,轻蔑地看了眼秦蔚蓝,“一张画换一个新锐画家的前途,不算太亏!” 殷素素看到秦蔚蓝青白相交的脸,捂着嘴笑起来,而后故意拉开了嗓门儿道:“什么不亏,我觉得太亏了,唯一是未来画界的佼佼者,一幅好画白白让一个抄袭者给糟蹋了!” “我要把这两幅画送去鉴定!”max看到秦蔚蓝的脸色,心里也有了底,只能这样说道。 “还不肯承认?”裴轼卿冷眼扫过去,“要我把化验所的人也请过来吗?” 秦蔚蓝面如死灰,攥紧了双手,一口银牙险些咬碎。 没那心思顾及旁人的眼光,宠唯一唇边的带着浅浅的笑容,抬眸睨着秦蔚蓝,“你抄袭我的画还反而来诬陷我,仅仅让你道个歉也太简单了……不如这样吧,下跪认错,我就放过你!” 但凡能听到她说话的人无一不是睁大了眼睛:下跪?没听错吧,真的是下跪?! 就是下个跪而已,当初文谦那么阴的人不也老老实实跪了么,个把秦蔚蓝算什么? “下跪没诚意,”翟薄锦嬉笑道:“古代就有斟茶赔罪的说话,今天不如我们也来效仿一个!” “这也太狠了吧!”殷素素故意瞪大了眼睛道:“搞抄袭不说还能厚着脸皮回来嫁祸给别人的人,这实在是太狠了!” 秦蔚蓝牙关咬紧,恶狠狠地瞪着宠唯一,如果可以,她想活活撕了那张让她生厌的脸! 美人皮,美的是一张皮,如果秦蔚蓝之前还能说是淑女一个,现在被妒恨扭曲了五官的模样就只能算是被揭了皮的鬼怪,丑陋不堪! 围观的人现在大多是抱着看戏的态度了,要是柯逢深的话还不够,秦蔚蓝的态度已经说明一切了! 但是,下跪这个…… “我开玩笑的!”宠唯一嫣然一笑,落落大方走到秦蔚蓝跟前,跟她面对面地站在一起,“秦小姐,别生气,我刚才的话是开玩笑的。” “不过,就像你刚才说的,口头道歉总要一个,只要你道歉,今天的事我也可以当没有发生过。” “宠唯一!你不要得寸进尺!”秦蔚蓝咬牙切齿地道。 宠唯一看都不想看她一眼,别开了目光,冲裴轼卿眨了眨眼,话却是冲着她说的,“只是让你道歉,愿赌就该服输。” “好!”秦蔚蓝怒极而笑,“宠唯一,今天是我失算的,但是下一次……” “还想着下一次?”宠唯一撩起眼帘,眼中浅薄的笑意倏地结冰,“上一次,秦霜还是裴家的媳妇,这一次,我要给自己留面子,下一次,你猜猜,我会怎么收拾你?” 最后一句,宠唯一是靠在她耳边说的,秦蔚蓝看不到她的脸,但视线所及,却是她噙着笑的唇,小小的,弯弯的,却带着让人胆战心惊的阴森! 下意识要推开身上的人,然而只在接触到她手臂的时候,宠唯一就低呼一声猛地朝后倒过去,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脸上已经挨了一个耳光! “啪”地一声,打的她脑袋直叫。 就近是殷白泽扶住了宠唯一,殷素素双手叉腰护着她,指着秦蔚蓝道:“秦蔚蓝,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当第三者插足别人婚姻不成,还恼羞成怒陷害唯一,就你这样的人还当画家,真是丢画家的脸!” 秦蔚蓝脸上这耳光就是挨的殷素素的,在场的男人不能动手的,但是殷素素可以。 回过神来时,裴轼卿已经大步走到了宠唯一身边,握着她的肩膀把她护到怀里,用低沉却不失力道的嗓音道:“她几次三番找你麻烦,你还跟她好言好语干什么?看看,是不是差点就把你推倒了!” 宠唯一埋头在他怀里,却悄悄露出一个眼角来,看着秦蔚蓝,那是轻蔑,是讥讽,是不屑一顾! 秦蔚蓝在两人凌厉的目光下堪堪退后一步,宠唯一这是在告诉她,要毁掉她很容易! 宠唯一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就算别人心里清楚她在做戏又怎么样,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是再简单不过的道理了! 秦蔚蓝不知道自己怎么撑到裴轼卿和宠唯一离开的,脑子嗡嗡直响,周围全是鄙夷嘲笑的视线,她简直不能直视,然而回过头去,经纪人max刚刚接到公司来的电话,他满脸灰败地摇头,递给她两个字:“解约。” “撕拉!” “撕拉!” “撕拉!” 不断有纸张撕碎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她回头去看,眼睛追着半空中的一片纸屑看到地上,只看到一个缺了一半的“蓝”字,那是她给学生的签名! 这一刻,秦蔚蓝才意识到自己真的声名扫地了! * 宠唯一手肘抵在裴轼卿的肩膀上,顺势托着下巴,星眸中全是笑意,盈盈地望着他。 裴轼卿沉沉呼出一口气,终于转过头来看她,“你到底要看到什么时候?” “天荒地老啊!”宠唯一说的理所当然,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裴轼卿板着的脸终于带上了一丝笑意,不过也是转眼就消失了,他拉下她的手臂把她拖进怀里,“下次碰到这种事应该怎么做?” “第一时间找你!”宠唯一放平了身体窝在他怀里,仰头道:“不管是多大的麻烦,一定要记得把这个麻烦踢给我的老公,我亲爱的裴叔叔!” “别以为甜言蜜语两句我就不生气了,”裴轼卿声音已然放轻,抬手捏着她的鼻子道:“如果这幅画真的是你夏天才画的,你打算怎么做?” 宠唯一大大的眼睛眨巴眨巴,“那就没办法了,我只能自认倒霉……” 见他的手有伸到她胳肢窝的趋势,她连忙求饶改口,“秦蔚蓝的画才画了几天而已,那就说明她几天前就知道了,虽然负责档案室的人不少,但是一个个的找,总会找出来,不过就算找出来,效果也不明显了。” “后招呢?”裴轼卿哼了哼。 宠唯一垮下脸,“根本就没有这个如果,我怎么会去想后招啊!” “不说?”裴轼卿好看的眉头轻轻一挑。 “好吧好吧,”宠唯一抿了抿唇才道:“让罗茂在最短的时间内找个替罪羊出来,声泪俱下地指控受了秦蔚蓝的指使才偷了我的画给她……这样你满意吗?裴叔叔?” 裴轼卿终于笑起来,重复把她按到怀里,俯身亲亲她的额头道:“这样也不错。” 裴轼卿不相信运气,但却防着那个“如果”,如果不是这么巧合宠唯一的画是以前的旧画,她要是不会应对,他就要教会她怎么去应付! 宠唯一惬意地躺在他身上,握着他的双手放在小腹上,闻着他身上的味道,笑着道:“别总把我想成小孩子,我会保护自己的。” “我不是担心你不能保护自己……”裴轼卿故意拧着说道:“而是担心你祸害了别人!” 宠唯一拍了他的手背一巴掌,娇嗔道:“让你笑我!” “我从小到大善良可人,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对人从来都是笑脸相迎,不说脏话不打架……你上哪儿去找这么听话的老婆啊!” 这小鼻子小眼睛的,往自己脸上贴了多少金啊! “再夸两句!”裴轼卿眯起眼睛瞅着她。 宠唯一嘟嘟嘴,“不行,换你夸我,长这么大,你还没夸过我呢!” 裴轼卿郑重其事地想了一会儿,然后道:“长得白算不算?” 宠唯一气得翻身起来就掐他的胸,“嘴巴坏,看我怎么收拾你!” 沉沉的笑声从裴轼卿喉间滚出,他捉住她作乱的手,额头抵住她的额头,啄了啄她的唇才低声道:“我的一一,又乖又聪明,会笑会闹,也会体贴人照顾人,最重要的是,肯嫁给我,这才是最值得夸赞的地方!” 宠唯一抿唇而笑,轻捶了他一下,“夸我还是夸你自己,一把年纪了脸也不红!” “因为一一很优秀,所以我也要足够优秀才能配的上你……”裴轼卿笑道:“这样的答案,老婆满意吗?” “满意,”宠唯一伸手抱紧了他,喃喃道:“很满意……” “那你也夸夸我。”裴轼卿立刻反客为主。 宠唯一狡黠一笑,“长的黑算不算?” PS:不知道为什么,墨总觉得这一章很欢乐呀~嘿嘿! 191 秦霜的抉择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抄袭的事情过后,秦蔚蓝很快就被秦霜送到了国外,并且保证她永远不会出现在裴家以及宠唯一的面前,又让裴亦庭当了中间的说客,这才缓缓将这件事压下去。 宠唯一并不喜欢这样的结尾,少了一个生活的调剂品,她上哪儿去找个这么好的丫? “比如何昭年和周跃,或者翟宇和秋翰,”裴轼卿搂着她安慰道:“你想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儿,而且不用担后果。” “但是谁也没有来找我的麻烦,我这样会不会太过分了?”宠唯一故作扭捏地道:“我还没坏到那个程度吧……” “或者玩玩你的小侄儿,听说政阳长结实了一点儿。”裴轼卿一本正经地建议媲。 宠唯一斜了他一眼,“政阳才多大,建议有点建设性好不好?” “那就自己想去,”裴轼卿敲敲她的头,然后起身去浴室,“我等会儿还要出去一趟,晚上不用等我了。” 宠唯一一听这话,立刻打起十二分精神,跟在他后面走到浴室门口,一脸怀疑道:“裴叔叔,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裴轼卿当着她的面儿脱了个精光,一点儿也不觉得不好意思,“不问。” “你有外遇了吗?”宠唯一一双圆溜溜的眼珠子上上下下打量着他,“早出晚归,现在竟然演变成夜不归宿,我要向奶奶打打小报告,让她好好管管你!” 裴轼卿懒得搭理她,径直道:“等我这阵儿忙过了,肯定日日夜夜陪着你,别慌……” 宠唯一心底发毛,讪讪一笑,却又听他道:“所以还是好好养身体吧!” 裴轼卿这厮,说到这竟然回眸一笑,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齿,白晃晃的刺眼,“到时候,看我怎么收拾你!” 宠唯一几乎要被他的眼光点燃了,跟火燎了一样,“嘭”一声拉上门就冲回了被窝。 裴轼卿速度很快,出来的时候,宠唯一还没能完全进入睡眠状态,她咬着下唇,下眼睛眨巴眨巴地偷偷瞄他,一副欲言又止地样子。 裴轼卿穿好衣服才走到她身边,见她装模作样地藏脸,低笑一声抓下被子,俯身亲亲她的额头,柔声道:“好好睡觉。” “小心点儿,”宠唯一道:“早点儿回来。” 裴轼卿指腹在她的发脚摩挲了几下才放手,起身时道:“我知道。” 等到卧室的门合上,听着他的脚步声,宠唯一又从床上蹦起来,几个大步走到阳台上,看着他走出来,又看着他坐进车子里,然后开着车离开,直到完全消失在暮色里。 心里空了一大截,她望着灰黄一片的天空,开始觉得这样的夜晚太漫长了。 光着脚丫子下了楼,看见张伯迎面走来,她笑眯眯地道:“张伯,我想吃冰淇淋。” 张伯看了她白嫩嫩的脚丫子,一边叫佣人去拿鞋,一边道:“少爷说少奶奶冰淇淋吃的太多了,对身体不好,所以以后蔷薇园里都不再放冰淇淋了。” 宠唯一眉毛直跳,可也不能拿张伯撒气,只能垂头丧气地回了卧室。 合上门靠在门上,她环视屋内的陈设,认命地走到电脑前。 裴轼卿在家的时候她很少上网的,上网也是像现在这样,无聊到极点的时候才做。 刚刚上线殷素素就蹦出来了,邀了她和文优一块儿视频,说要看看政阳。 “看什么呀,他刚刚睡下。”文优道。 “那你把他叫醒,”殷素素一副我最大的样子,“小孩子睡那么多觉干什么,以后有的是时间!” “别理她,”宠唯一轻笑,“文优,大哥在你那里吗?” 文优面色略微一滞,不过片刻就转为正常,“他刚才出去了。” 裴亦庭的话题不能多说,宠唯一也没有深问,又闲聊了一会儿,等天色暗下来之后她就下线了,明天还有课。 “你就是太无聊了,无聊到竟然要去上课!”殷素素得意地道:“我现在都开始逃课了,你还回去上课,无聊!” “那好啊,我知道殷白泽最变态了,喜欢给人布置做不完的作业,此道精深,我得向他请教请教,不如就用逃课这件事吧……” “宠唯一,你有没有意思啊!”宠唯一话还没说话殷素素就叫了起来,她撅着嘴道:“亏我还让周跃想法子带我们出去消遣消遣呢!” “打住,”宠唯一凉凉道:“是带你,不是带我们!” “真的!”殷素素连忙举起三根手指,“我发誓!” “去哪儿玩儿啊?”文优刚才看政阳去了,只听了一半的话,所以坐到电脑前就问了一句。 “鬼洞。”殷素素兴致勃勃地道:“你们肯定不知道,B市新建的那个游乐场里竟然修了一座鬼山,里面洞窟连洞窟,到处都是鬼,可好玩儿了!” 一看她那张脸,宠唯一就知道她心里打什么主意了,肯定是自己想去,但是胆子又小,跟其他人去怕丢脸,拉上她们最好。 文优惋惜道:“可惜我要看孩子,不能去,再说这个也不适合我这个年龄了,你们去吧。” 殷素素点点头,双目冒光地看着宠唯一,“一一,你呢?” 宠唯一托着下巴想了一下,最后轻飘飘道:“你要是能说服阮绘雅去,我就去。” 说完干净利落地收了线,不给殷素素任何反驳的机会。 打了个哈欠,她朝柔软的被窝走去。 * 宠唯一好梦正酣的时候,裴轼卿已经把荣归堵住了,看着跟前再怎么强装镇静也掩饰不住惊慌的人,神情中不带一丝温度,“还等着秦家的人?” 荣归抓着方向盘,眼底闪过一抹阴狠,反正已经被抓住了,裴轼卿就在眼前,用他的命换裴四少的命,值了! “轰隆!” 荣归所驾的路虎油门轰到最大的时候,裴轼卿只是冷淡转了个面儿:车灯实在太刺眼了。 荣归本来想把裴轼卿撞死,但是还没等他把车子开出去,他左右已经架上了两把手枪,而前面,从左右各来了一辆车子挡住了原本空旷的路,不给他留一丝机会。 “下车吧!”翟薄锦笑眯眯地凑到车窗边,用枪洞叩了叩,“荣小少爷!” 荣归再跋扈,看到真家伙早就软了手脚,哆哆嗦嗦地下了车,秋缚已经从后座把那个黑袋子拿了出来,一翻一倒,雪白跟面粉一样的粉末就倾了一地。 “这么纯的货,荣少爷的货源倒是不错啊!”秋缚冷道。 荣归脸色发白,这么多的东西,他这次怎么也逃不了了! 翟薄锦轻蔑地扫了他一眼,荣家四个儿子,就这个最不争气,其他的也就算了,竟然还学别人倒卖毒品,荣家真的穷到这个程度,要他补贴?! 裴轼卿在一片亮光中朝荣归走去,面无表情的样子格外渗人。 看了眼地上的东西,他道:“荣归?荣老爷子给你取的这个名字不错。” 荣归咬紧了牙关,腿肚子直打颤,他现在哪儿有精力去听裴轼卿说话,全副心思都挂在了脖子上抵着的那把抢上,偏偏翟薄锦还是一脸的玩世不恭,简直是在拿他的命开玩笑! “四少跟你说话呢!”翟薄锦用枪敲了敲他。 荣归调转视线,眼珠子都是飘的。 “你什么时候又去取货?”裴轼卿淡淡问道。 荣归冷汗直流,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却还是回答道:“我才拿了一批……” 裴轼卿眉梢一动,翟薄锦的拳头就毫不留情地招呼到了他脸上。 荣归觉得自己的牙被打掉了…… “这批货是你上个月拿的,秦敏分货吃力,到今天才拿出来。”裴轼卿眼神落向他,“跟我合作,抓到了人,你还可以将功抵过。” 荣归浑身冷飕飕的,他知道裴轼卿不会这么好心的,果然,不到片刻,他又道:“把货量提高两倍,这么大的交易,boss会亲自出面。” 荣归剩下的理智还在急速的运转着,“我只有一个人,突然要这么多的货,他们也不会相信的!” “这是你的事。”裴轼卿不咸不淡地道。 荣归吞了一口口水,“他们要是看穿了怎么办……?” “我会帮你申请烈士称号。”裴轼卿撩起眼帘冷睨着他,“还有什么问题吗?” 荣归欲哭无泪,这是冷笑话吗?! 裴轼卿想顺着他抓到从金三角渗透过来毒枭,那到时候他翻脸不认帐,那么多的货,足够他蹲一辈子大牢了! “逃窜慌不择路冲进了西江溺死和烈士称号,你想选哪个?”翟薄锦单手撑在他肩上,笑容阴沉,顺势用枪拍拍他的脸。 “前……前一个……” 结果和意料没有两样,不过回去的时候,翟薄锦有些意兴阑珊,“费这么大劲儿就为个毒贩,太费事儿了。” 裴轼卿正在闭目养神,听见他的话睁开眼睛,道:“荣归不是重点。” “我知道,”翟薄锦磨拳霍霍地样子,“我就是想一把把荣家铲了!” “不着急。”裴轼卿又阖上眼,“经过这一次的事,我看谁还敢暗地里和荣家接触。” 翟薄锦瞧着他冷淡的样子,虽然不明显,但还是能看得出来他对荣家的厌恶。不过,荣家的确讨人厌。 “去秦家吧。”裴轼卿又道。 去秦家的时候人就少了很多了,只有裴轼卿和翟薄锦两人,秋缚带着手下走了,到门口时,竟然与秦霜不期而遇了。 秦霜看到两人时明显松了口气,目光中是淡淡的感激,裴轼卿看在眼里,却并没放在心上。 翟薄锦敛下神色守在门外,裴轼卿和秦霜两人进了别墅。 别墅里一片漆黑,一点声音都没有。 这是秦家的别墅,秦霜对这里很熟悉,精准地摸到了电灯的开关,她打开灯,只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大厅中央沙发上的秦敏。 秦敏此时满脸愤慨与痛恨,冷瞧着两人,尤其是秦霜,“不是要带人来抓我吗?我的好女儿!” 秦霜心中一阵刺痛,但是面上却没有表露出丝毫,她明白,这是她的责任,也是她的选择,她不能被秦家胁迫一生,她是军人,有立场,有底线! “爸……” “别叫我!”她话还没说出口就被秦敏打断,他臃肿的身体却发出极其尖锐的声音,“我受不起!” 秦霜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爸,你和荣家的事,我都知道,四少也知道,你们送出去的资料和匿名信全部被截下了,荣归也被扣住了,所以这件事到此为止。” “事后,我会送您和妈去国外,跟妹妹团聚,您就好好颐养天年吧……B市,不需要您了!” “好!”秦敏怒极反笑,一个箭步冲到秦霜面前,扬手就给了她一耳光,然后指着她的鼻子骂道:“你这个小畜生,你从小吃我的穿我的,我把家业都给了你,到头来你联合外人算计我,真是喂不熟的白眼儿狼啊!” 秦霜不躲不避,生生接下他这一巴掌,挨了打之后,她神色愈发坚定,原本的愧疚之情好像也随着这一巴掌消散,或者是被武装起来了。 “爸,无论如何,请您保重身体。”她回过头,抹去唇角的血迹,一脸的冰冷。 秦敏气得打颤,到最后脸色涨红,吐不出一个字来。 “好了,”裴轼卿打断他,“我答应秦霜放你这一次,一定不会食言。” 秦敏这才回头来看他,眼神变了又变,仿佛在猜他的话是真是假。 “你先出去吧。”裴轼卿对秦霜道。 秦霜朝他微微垂头,转身大步离开。 裴轼卿走到沙发旁坐下,双腿自然交叠,整个人周围形成一层阴郁之气,秦敏直直看着他,沉着气问道:“事情已经这样了,你还想知道什么?” 裴轼卿忽然抬眸,眼神凌厉,“我要知道,秦初是怎么死的?” 秦敏心中震惊,面上却不动声色,反问道:“他怎么死的,裴耀海不是更清楚吗?” “是吗?”裴轼卿勾唇,“我以为他的死应该另有原因才对。” 秦敏忍不住握紧拳头,“什么原因?” “我记得,吴婉是秦初的妻子,你的大嫂,那秦霜,也应该是秦初的女儿。”裴轼卿目光沉晦,并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秦蔚蓝才是她和你的女儿。” “那又怎么样?”秦敏强撑着道:“我从来都把秦霜当成自己的女儿,没有一点儿苛待她,反而纵容她成了今天这个样子!” “你怎么对她我没兴趣,”裴轼卿顿了顿道:“秦霜是秦初的女儿,吴婉对秦霜和对秦蔚蓝的态度天差地别,这又是什么原因?” 秦敏暗自咬牙,裴轼卿的敏锐竟然已经达到这个程度了吗?! 裴轼卿起身,语气冷淡,“以前的事怎么样,说实话,我没有太大的兴趣,你也知道我对秦家一再纵容的原因,如果有一天这个原因不存在了,你该知道,你是个什么下场……” 秦敏打了个冷战! “听秦霜的话,赶快走,尤其要管好你的女儿,别让我父亲对秦家的最后一丝感激也荡然无存了。” 裴轼卿冷看了他一眼,举步离开。 192 闹别扭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裴轼卿眸色冷沉,侧脸望着窗外呼啸而过的风景,沉默的让人害怕。 秋缚开着车,从后视镜往后看了一眼,虽然没有看到他的神情,但仍然察觉到空气中异样紧绷的分子。 “四少,还有什么问题吗?”他总觉得今天的沉重,不同于往日的丫。 裴轼卿回过头来,淡淡阖上眼帘,“秦家太碍眼。媲” 秋缚知道裴轼卿到现在还没动手,并不是因为顾忌裴耀海,而是没有动手的理由。秦初死了,秦武成为植物人,当年的事没有人知道,事情的真相究竟是什么,身为当事人的裴耀海都不清楚,他们又怎么肯能从秦敏得到些别的东西。 车子停在蔷薇园前,裴轼卿下了车,回身道:“好好休息。” 秋缚点点头,犹豫了一下道:“我想去拜祭一下她。” 裴轼卿神色没有半分停滞,只道:“可以。” 见他转身要走,秋缚控制不住地握紧了方向盘,急促道:“你不去吗?” “没必要。”裴轼卿头也不回地道。 秋缚望着他,眼底是深深的不解。 裴轼卿把外套递给迎上来的张伯,道:“唯一睡了吗?” “少奶奶今天胃口不好,喝了点汤就去睡了。”张伯道。 裴轼卿眉心微蹙,一言不发地上了楼,推开.房门后,果然看到缩成一团在沙发上睡着的宠唯一。 卧室里只亮着一盏台灯,淡淡的光亮萦绕在她身上,让沉沉睡去的她显得格外的沉静。 裴轼卿松开领带,走到沙发旁,用一只手臂轻轻穿过她的颈后,将她带入怀中。 正睡着的人却突然因为这小小的举动醒了过来,睡眼朦胧地望了自己一眼,然后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地道:“你回来了。” 裴轼卿把她抱起来,柔声道:“为什么不到床上睡?” “本来是想等你一会儿的,后来就睡着了。”宠唯一闭着眼睛答道。 把人放在床上,裴轼卿摸摸她的长发,低声道:“先睡,我去洗澡。” 宠唯一脑瓜往被子里蹭了蹭,跟着就睡了过去。 * 身边是熟悉的体味,还有淡淡的沐浴乳的味道,宠唯一往他怀里靠了靠,迟迟不愿意睁开眼睛。 裴轼卿似乎感应到了,反手把她圈进了怀里,几乎将她整个人包在怀里。 额头在他下巴上蹭了蹭,短硬的胡茬弄得她有些痒痒,头一仰拉开两人的距离,宠唯一这才睁开眼睛,仔细瞧着裴轼卿的脸。 果然还是有点胡子好看。 抿唇笑了笑,她翻身起来,单手撑着下巴,另一手摸到手机,对着他的脸一阵猛拍。 “还是改不了偷袭这个毛病?”裴轼卿大手盖过来,捉住她的手腕顺到自己眼前,眯起眼睛看了照片,果断要按删除键。 宠唯一抽回自己的手,得意地晃了晃手机,“不会让你得逞的,这张照片我要保留!” 裴轼卿懒洋洋地坐起来,促狭地看着她,“真的那么喜欢我留胡子?” 宠唯一连连点头,目光中隐含希冀,“你会留吗?” “说不定,”裴轼卿靠在床头上,唇边噙着浅浅的笑,“看你的表现。” 宠唯一下巴一抬,“待会儿我就把家里的剃须刀全部丢了。” 裴轼卿失笑,伸手揉揉她的头发,道:“起床吧,今天回老宅去吃饭。” 没有再纠缠这个问题,宠唯一利落地穿好了衣服。 下楼换鞋子的时候,她才问道:“今天不是平时回去吃饭的日子,怎么突然要回去了?” “有必要让你听听奶奶的唠叨,”裴轼卿捏捏她的脸蛋,“才几天,我不看着你就又瘦了。” 宠唯一刚要找借口就被他截住,“要是不老实吃饭就得吃药,你选一个。” 瘪着嘴,宠唯一拖长了声音道:“才停了药几天啊,又要吃……” 裴轼卿牵着她出门,垂眸睨着她,“机会是自己争取的。” “真没趣。”宠唯一使了劲儿想挣开他的手,但试了几次也没成功,到最后只能忿忿地瞪着前面人的后脑勺。 一路上宠唯一都在发脾气,裴轼卿也不惹她也不和她说话,只是紧紧攥着她的手不放开。 “喂,我说,你就不能先放开我吗?”宠唯一终于无奈地抬起头来。 裴轼卿挑眉,“为什么?” 宠唯一苦着脸,“我手心都被你捏出汗了。” 裴轼卿这才松动了些,然而食指却勾着她的不肯撒手。 心里突然就放晴了,宠唯一抿着笑,勾了勾手指软声道:“你就打算这么牵着我到老宅吗?” “不是,”裴轼卿目光柔和,“而是打算这么牵着你一辈子。” 宠唯一别过头,用手轻轻掩着脸,半晌才道:“别以为说两句好听的,我就不生气了。” 声音里的笑意明显到藏都藏不住,裴轼卿却不明说,垂眸看着两人连接在一起的的手指,瞳孔深处迸发出浓烈的渴望,他低语道:“一一,好好爱护自己,我们还要一起白头到老。” 柔软的手转而握紧他的,视线被一片阴影笼罩,等他抬起头的时候,宠唯一的吻正好落下。 蜻蜓点水的一吻,宠唯一就从他身边退开,唇角弯弯,“裴叔叔,你真的老了,竟然开始伤春悲秋。” 裴轼卿满腔的感动瞬间烟消云散,无奈地笑起来,“我也才三十岁。” 宠唯一莞尔,抵着下巴道:“如果留胡子,看起来应该会年轻一点。” 裴轼卿摸摸下巴,开始认真考虑这件事。 车子从徐徐打开的大门中滑入老宅,透过车窗,宠唯一看到了裴亦庭的车子,她微微一笑,道:“大哥也回来了。” “他带政阳回来看看奶奶。”裴轼卿道:“我们进去吧。” 宠唯一挽着裴轼卿的手臂进入客厅,裴亦庭果然抱着政阳坐在老太太身边。欧阳雪薇也挺喜欢小孩子,站在老太太身后逗着政阳。 “你们回来了。”裴耀海笑容和蔼,“过来看看政阳,长胖了很多。” 宠唯一抱了正忙着吐泡泡的政阳一下,果然重了很多。 在客厅坐了一会儿,裴亦庭就把孩子交给保姆,跟着裴耀海去了书房。 宠唯一坐在裴轼卿旁边,看了眼被众星拱月的小政阳,低声道:“政阳的事情大哥跟你说过吗?” 关于政阳的姓氏她问过文优,文优想让政阳姓闻,但是老太太这关明显过不去,现在就看裴亦庭的态度了。 “唯一,画廊的生意还好吗?”欧阳雪薇转过头来问道。 “都是她们在打理,我不怎么过去。”宠唯一笑笑道。 “自己当老板的感觉挺不错的吧。”欧阳雪薇又道:“最近我们分公司装修,需要些画,到时候就直接到你的画廊拿了。” 宠唯一眼睛弯成月牙形,“好呀!” “跟自家人做生意就是划算啊,”裴尔净长长伸着腿倒在沙发上,懒散道:“我也琢磨琢磨,什么时候开个公司。” 裴善原闻言抬起了头,盯着他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我怕大哥的钱不够你赔,如果你觉得太闲,我的事可以分一半给你,或者全部拿去。” 裴尔净嬉皮笑脸地凑到老太太跟前,假装没有听到他说话。 刚才老太太正在说到裴善原和欧阳雪薇的婚事,裴尔净就把话题扯到了裴轼卿身上,“老四没有个像样的订婚礼,婚礼怎么也要好好办办。” 老太太赞同地点点头,问道:“轼卿,婚礼不能委屈了唯一。” 裴轼卿看了宠唯一一眼,笑笑道:“奶奶放心,婚礼一定盛大。” 宠唯一笑容甜蜜,老太太便笑问道:“你们商量过没有,什么时候办?” “最近事情比较多,等我这阵儿忙过了再说。”裴轼卿握住宠唯一的手,问道:“一一,你觉得呢?” 宠唯一还没说话,老太太就先开口了,“不能总这么忙着,唯一过了年就二十了,到现在也没发出个确切的消息,你和唯一不着急,宠家也该着急了。” 宠唯一和裴轼卿相视一笑,同时点点头。 “今天晚上回去就好好商量。”裴轼卿圈住宠唯一的肩膀笑道。 “老四都不急,我们的婚礼也不着急。”裴善原对欧阳雪薇道:“公司里事也不少,这件事等你空下来再说,经常熬夜对身体不好。” “啧啧。”裴尔净打趣道:“看来裴家基因不错,一个个的都是好男人。” 老太太乐呵呵地道:“好好,夫妻之间要相互体谅才对!” “以前老爸也很疼妈,估计这是遗传的。”裴尔净故意在钟毓秀面前扮可怜,“奶奶,我是不是你们在河里捞起来的啊?” 老太太敲了他脑门儿一下,“你出去给我捡一个试试!眼红老三你自己也争气,全家现在就剩你了。” “大哥不是也没定下来吗?”裴尔净桃花眼眨了眨,望着钟毓秀道:“奶奶,大哥眼前就奔四了,您不给催催?” 老太太的笑容滞了一下,看了看身旁的小政阳,神情有些冷,她不喜欢文优,老大这么些年从没有行差踏错一步,为了这么个女人,闹得不可开交,就跟变了个人一样,固执的令人恼火。 “奶奶,”裴轼卿望了楼上一眼,“大哥一向自律,就这一次,您也顺顺他的意吧。” “就是啊,”裴尔净扶住钟毓秀的肩膀撒娇,“我们小政阳会帮着大哥孝顺您的!” 老太太拍开他凑过来的脑袋,道:“反正政阳要姓裴,就这件事没得商量!” 裴轼卿和裴尔净交换了一下眼神:这样就是很大的让步了。 这时裴耀海和裴亦庭从楼上走了下来,后者抱起政阳道:“奶奶,我先走了。” 老太太恋恋不舍地看着小政阳,“这么快就走了,吃了饭再走吧。” “政阳要文优哄着才能睡觉,等会儿哭闹起来怕吵着您。”裴亦庭面色温和地说道。 老太太点头,赶忙让方管家安排司机送裴亦庭离开。 裴轼卿的目光在裴耀海身上扫了一圈,而后对宠唯一道:“待会儿吃了饭我们就走。” 宠唯一以为他还有事,遂点点头。 等到午饭过后,坐了没两分钟裴轼卿就提出回家,老太太也没说什么,上车的时候宠唯一才道:“你不是有事吗?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我没事。”裴轼卿坐进车子里,朝她挥挥手,“还愣着干什么,坐进来。” 宠唯一狐疑地上了车,“既然没事,为什么走的那么急?” 裴轼卿勾了勾唇角,“你没看到刚才大哥下来时的神情吗?” 宠唯一回忆了一下,“好像很轻松的样子。” 裴轼卿点点头,“那就证明我没有看错。” 宠唯一偏头想了想,突然想起一些事情,“难道大哥跟爸爸说了什么?” “应该是政阳名字的事。”裴轼卿目视前方,“大哥让爸出面,肯定和奶奶的想法不一样,我们不用夹在里面。” “原来是这样。”宠唯一默了片刻道:“其实我觉得,政阳是大哥的孩子这点也不会改变,就算姓氏不同,也没什么。” “奶奶最看重这些,她不会这么想。”裴轼卿转头看着她,认真道:“一一,这件事你不要管了,需要有人站在奶奶那一边。” 宠唯一顺从地点头,她不表态,不帮着文优,就是对钟毓秀最大的安慰。 “明天有课吗?”沉默了一会儿,裴轼卿岔开话题。 “上午有两节。”宠唯一道:“下午要和素素去文优那坐坐。” “嗯。”裴轼卿应了声。 隔了一会儿,宠唯一又道:“裴叔叔,你最近有时间吗?” “怎么了?”裴轼卿问道。 “我想去拜拜爸爸和妈妈。”宠唯一声音有些低。 裴轼卿这才记起宠铮道的忌日已经过了,难怪前几天她一直欲言又止,原来是因为这件事。 思绪跳了跳,他又想到了一年前,那个时候,宠唯一每次见到自己就跟见到仇人一样,眼睛瞪的跟乌眼鸡一样。 宠唯一见他忍着笑,不由蹙眉,“什么事这么好笑?” “还记得昨年这个时候吗?”裴轼卿问道。 “记得。”宠唯一意兴阑珊,慢吞吞地说道。 “还记得不记得我们打了个赌?”裴轼卿挑眉。 宠唯一一听,脸色更不好看,她跟裴轼卿的斗争就没赢过一回! “那你还想怎么样?”人也输了,心也输了,结婚证上名字都挨的紧紧的! “只是突然想起了……”裴轼卿有些感慨,一年前这小妮子还可望而不可及,现在他们却是要相伴一生的情侣,一年时间可以改变的东西太多了。 她坐在花墙上的时候,迷茫又美丽的样子,那样的场景真是美妙到让他一生难忘。 幸好是他先找到了她。 “一一。” “嗯?” “今晚我们到花墙上赏月吧!” PS:墨临近毕业了,更新上可能跟不上,但是绝对不会弃坑的,大家放心。 193 处心积虑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叮咚叮咚!”门铃响起来,文优放下小政阳,回头看了眼桌上的钥匙,以为是裴亦庭回来取。 顺手抓起了钥匙,她拉开门道:“你的钥匙……” 待看清了面前的人之后,文优的声音戛然而止,眼前这个雍容华贵的贵妇人她是见过的,是秦霜的母亲:吴婉丫。 吴婉抬起头来看着她,“不请我进去吗?” 虽然不知道她的来意,文优还是错开位置让她进来媲。 文优去开门的时候,宠唯一刚从洗手间出来,逗着沙发上的小政阳,她看着走进来的人,问道:“这是……?” 文优正要介绍,却被吴婉抢先一步打断,“不用了,我来是有话想跟你说,说完了我就走。” 她说着看了眼宠唯一,“能不能让你的朋友回避一下?” 文优犹豫了一下,最后道:“她不是外人……伯母您先坐,我给您倒茶。” 一杯热茶放在了吴婉面前,她冷淡地睨着杯中旋转的茶叶,并不看文优,反而将目光调向了宠唯一。 宠唯一眼睛眯了眯,才发现她的注意力其实是在她怀里的孩子身上,这个女人,她从没见过,到底是谁? “我知道你和裴亦庭之间的事,”吴婉开门见山,“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你也是母亲,肯定也不想第三者破坏自己儿女的婚姻,我只有一个要求,你一定要离开裴亦庭。” 宠唯一眉心一跳,再次打量起眼前这个女人,毫无疑问,这肯定是秦霜的母亲。之前也听说过不少关于她的事,一直以为是个像菟丝草一样的女人,软弱庸懦,但是眼前的人,不止没有半点软弱,反而犀利霸道,话虽然说的及有礼貌,但语气却是不容置疑……秦霜的母亲,动不动以死相逼的女人,是这个样子? 文优有这个心理准备了,认真听完了她的话,没有分辨什么,只道:“不管秦霜和裴亦庭怎么样,我都不会和他在一起的。” 吴婉沉吟着点点头,眼神在小政阳身上打转。 文优以为她是在顾忌孩子,遂道:“秦夫人放心,孩子我会带走,不会威胁到秦霜。” 吴婉一声蔑笑,神情中满是讥诮之意,顿了顿,她道:“文小姐,我希望你能把孩子交给秦霜抚养。” “什么?!”文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据我所知,”宠唯一插话,“裴亦庭和秦霜早就离婚了,秦夫人这句话说的没有理由啊。” 吴婉盯着文优,毫不退让,“如果没有这件事,亦庭和秦霜根本不会离婚,只要文小姐退出,把孩子留下,其他的事自然水到渠成。” “不可能!”文优攥紧了拳头,指关节泛白,极力压抑着胸中的怒火以及那股无法忽视的不安,为什么每个人都要来抢她的孩子?! “孩子是我的,我不会让他叫别的女人妈妈!” 吴婉看她态度坚决,往后靠了靠,倚在沙发上,居高临下的姿态却没有变,只是稍作沉默,缓了缓语气又道:“文小姐,我知道你的家境不错,钱肯定不能打动你。这样吧,你提出条件,我看看能不能办到。” 文优嘲讽一笑,“我只有一个条件,孩子归我。” 吴婉心中隐隐着急,文优的态度是她希望的,但是来这儿之前她去见过秦霜了,旁敲侧击的暗示是不是因为孩子的原因离婚,而她竟然一口承认,还说自己永远也不可能为裴亦庭生孩子……有没有孩子无所谓,但是秦霜这个婚绝对不能离! 审视着眼前的女子,跟秦霜比起来差太多,裴亦庭难道是因为孩子的原因…… 文优咬紧牙关,她凭什么要接受这样的羞辱,裴亦庭和秦霜离婚关她什么事,她只想好好带自己的孩子,可这些人一个接一个的找上门来! 裴亦庭和秦霜,就算没有她,也会以离婚告终,两个本来就不相爱的人怎么可能走一辈子! “文小姐,你到底想要什么?”吴婉冷笑,“想凭借这个孩子爬进裴家的大门?!” 文优正要发作,却被宠唯一制止。 宠唯一示意她稍安勿躁,把政阳放进她怀里,轻声道:“政阳好像在打瞌睡了,你哄他睡觉。” 文优连忙收拾了情绪抱好政阳。 吴婉见她起身,跟着就起身,却被宠唯一挡住视线。吴婉蹙眉看着跟前的小女孩儿,“我还有话跟文优说。” 宠唯一笑了笑,指了指桌上的茶,道:“秦夫人别着急,先喝口茶。” 吴婉耐住性子坐下来,然而文优进了房间却再没有出来,她有些沉不住气了,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人,“她到底什么意思?!” 话出口,已经带着明显的怒火了。 “秦夫人到底是什么意思?”宠唯一掀起眼帘睨着她,“裴亦庭和秦霜离婚是基于双方自愿,没有人干涉他们,而且也没人干涉的了他们。秦夫人不能让秦霜回心转意,所以就把主意打到了文优身上?” 不给吴婉说话的机会,宠唯一的口气凌厉起来,“裴家对秦家已经足够容忍了,如果让裴亦庭知道秦家还在打他儿子的主意,你猜他会不会撕破脸?” 吴婉脸色发红,瞪着她道:“你算什么?也敢这么跟我说话!” 宠唯一怪异一笑,冰冷道:“如果我是您,一定也像自己女儿一样,躲到国外去,省得招人嫌。” 吴婉猛地跺响眼前的杯子,怒道:“文优!” 宠唯一瞟了恼羞成怒的吴婉一眼,口下没有半分留情,“有其母必有其女,秦蔚蓝被教成那样,大半的您的功劳,您觉得在这件事上,有您插嘴的地方吗?” 吴婉被一阵抢白,脸都跟着泛青了,揪着手中的包,她质问道:“你是谁?” 宠唯一抿唇,笑得清爽,“我是宠唯一呀,想必您不会陌生。” 心里咯噔一下,吴婉知道自己今天来错了,再待下去也是自取其辱,她站起来道:“请转告文优,我改天再来找她。” 还没等她走出去,宠唯一就凉凉道:“这话我会转告大哥的,一字不漏。” 吴婉背影一僵,随后急匆匆走了。 文优这才从卧室走出来,她舒了口气,转而看着宠唯一道:“唯一,今天谢谢你了。” 宠唯一微微一笑,“估计她以后也不敢来了。” “唉,”文优叹了口气,抓抓头发道:“这算什么事。” “你要是真的嫁给大哥了,我就叫你一声大嫂,就是这么简单的事。”宠唯一拍拍她的肩膀,“文优,闻泱已经死了,你总不能永远活在过去吧,以后路还那么长,如果你真的不再喜欢大哥了也就算了,如果你还喜欢他,这一步总要走出去的。” 文优惶惑,“我这样,怎么对得起闻泱……” “闻泱是个好人,”宠唯一思绪在记忆中的那个男人身上转了转,“他一定希望看到你幸福。” 文优苦笑了一下没有说话,宠唯一也不再劝她,又坐了一会儿,等翟薄锦来接她的时候才走。 翟薄锦变黑了不少,笑起来的时候一口牙齿特别明显,宠唯一见着他的时候就笑了,忍不住道:“你这段时间去非洲挖煤了?” 翟薄锦一看她清灵灵的笑,顿时身心愉悦,他把副驾上的翟宇扔到后边去,拉开车门让她坐进去。 “我哥这几天忙的脚不沾地,今天才空下来。”翟宇凑上来笑眯眯地道。 翟薄锦发动了车子,驶入街道里,边道:“一一,在四少手下打工太凄惨了,你看这才十天时间,我就瘦了好几斤,简直是虐待员工,你回去要好好说说他!” 宠唯一托着下巴,兴趣盎然地瞧着他,“真的吗?裴叔叔很严格?” “岂止是严格,”翟宇很久以前见过裴轼卿训练自己部下的模样,至今心有余悸,“他训的不是人,而是怪物!” 能跟上裴轼卿节奏的就那么几个人,江慕瑾和佐乔虽然也会格斗术,但是不精通,负责的方向也不同,其他的,就翟薄锦和秋缚,蒋劲东三个人。 这一点宠唯一是深表赞同,裴轼卿笑着的时候很好说话,一旦板起脸来,简直是六亲不认。 “薄锦,你们这段时间在忙什么?”她回过头来问道。 “就秦家的事。”翟薄锦并没有瞒着她的意思,随意道:“也不是什么大事。” 宠唯一点点头,也没打算细问,转头看了看拥堵的街道,喃喃道:“这样过去我们会不会迟到啊……?” “不会的,”翟宇笑道:“再晚也没有四少晚啊。” 宠唯一抿唇笑笑,“也是。” 车子抖动着,翟薄锦视线从前方的红灯抽离,瞥一眼身边的人,道:“一一,其实你也不必非得去。” 宠唯一莞尔,眉眼生辉,反问道:“我为什么不去?” 翟薄锦对上她的视线,突然就笑了,“你这丫头,又想做什么?” 宠唯一摆摆手,“我没有想做什么,佐乔和蒋劲东订婚,这么大的事,我肯定不能缺席。” 手指在方向盘上敲了敲,翟薄锦眸色一闪,从上次的事后,裴轼卿虽然没有对佐乔做什么,但却把她调离了B市,这无疑是冷冻。佐乔和蒋劲东订婚才得以回到B市,不管是为了什么,谅她也不敢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哥,你这话就不对了,”翟宇嬉皮笑脸道:“唯一怕过谁啊,佐乔那老女人,我看着就反胃!” 翟薄锦脸黑了一大半:口没遮拦! “再多蹦出一个字,你就给我下车!” 翟宇耸耸肩,“不说就不说。” 车子重新走起来,这个话题也到此结束,等抵达酒店的时候,翟薄锦先让宠唯一和翟宇下了车,他道:“我去停车,你们先上去。” 宠唯一拢了拢头发,挽着翟宇的手进了酒店。 刚进去就碰上了江慕瑾和秋缚,两人都穿着礼服,朝自己走过来。 “唯一,小宇。”江慕瑾笑着跟他们打招呼。 他们显然是在楼下等自己,宠唯一双手交握放在前面,细声问道:“裴叔叔什么时候到?” “还有一会儿,”江慕瑾答道:“他让我们陪你上去。” 宠唯一颔首,四人朝电梯的方向走了过去。 一路碰到的熟人不少,秋缚和翟宇没隔多久就各自走开,仅剩江慕瑾陪在宠唯一身边。 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江慕瑾感叹道:“四少结婚,佐乔订婚,我怎么一下就觉得自己老了。” 她说着还装模作样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宠唯一故意端详了她好一会儿,才道:“我看是越变越年轻了。” 江慕瑾一笑,“都要奔三的人了,跟年轻挂不上勾。” 她也只是说说,并没有放在心上,宠唯一看了眼不远处的秋缚,垂眸笑了笑,道:“慕瑾还没找到喜欢的人吗?” 江慕瑾舒了口气,“找一个自己喜欢的,又喜欢自己的,哪儿那么容易,随缘吧!” “原来你们在这儿。”一道声音从她俩背后传来,江慕瑾率先回过头去,看这声音的主人道:“佐乔,你今天真漂亮!” 宠唯一这才转过身去,佐乔今天穿着白色的礼裙,妆容十分精致,在明亮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光彩照人。 佐乔仿佛忘了从前的芥蒂,殷勤地道:“唯一,很高兴你能来!” 宠唯一笑道:“恭喜你。” 佐乔笑开,“谢谢。” “怎么没有看到劲东?”江慕瑾问道。 “他在那边招呼客人,”佐乔张望了一下,雪白的脖子仰出宛如天鹅展翅前仰头鸣叫的美态,她面上带着明媚的笑,回过头来道:“今天的客人实在太多了,我先过去看看,你们自便。” 仅仅是打了个照面,江慕瑾笑容别有深意,道:“你觉得呢?” 宠唯一注视着佐乔的背影,“很好。” “你真的这么觉得?”江慕瑾挑眉,她怎么看都像是在假笑,不过她也不是非得跟佐乔对立,而是对她把蒋劲东拉下水不满。 “这些事又不是我能左右的。”宠唯一意味深长地道。 江慕瑾耸耸肩,“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谁也帮不了谁。” “这不就结了,”宠唯一偏头看着她,“我有些渴了,去拿杯水,你要什么?” 江慕瑾跟着她的动作,“四少让我全程跟着你,我可不能离开。” 宠唯一笑着摇摇头,“那好吧,我们一起。” 两人取了饮料,在里面傻站了会儿,觉得无趣,就又回到了阳台上,不过去的时候才发现阳台已经被人捷足先登了。 宠唯一看到了一个非常不想看到的人:佐骁。 早知道这个场合下肯定少不了他,宠唯一却还是觉得堵得慌,她从来没有这么讨厌过一个人,佐骁是第一个,尤其是他现在和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搂抱在一起。 就在宠唯一转身欲走的时候,佐骁也看到了她,脑子一抽,直接就想到了上次的事,一瞬间对面前的女人没了兴趣,推开缠在身上的人,他闻着风中飘过来的一缕幽香,脱口就喊道: “宠唯一!” PS:佐乔终于再度露面,嘻嘻~ 194 别有用心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心 宠唯一回头看了他一眼,眸光清洌,仿佛不认识他一样,只在他身上晃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 佐骁这才回过神来,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叫住了她也没话说,这只是下意识的一个举动媲。 江慕瑾勾唇一笑,端着酒杯随着宠唯一离开丫。 人渐渐增多,气氛也热络起来,秋缚和翟薄锦都返回宠唯一身边,翟宇跟何昭尉几人站在一起,恰到好处地将宠唯一围在中间,将她和人群隔离开来。 “唯一,要吃蛋糕吗?”江慕青手里拿着两块抹茶蛋糕,笑眯眯地走到宠唯一跟前。 宠唯一点点头,正要拿,却被罗茂拦了一下,后者冷眼看着江慕青,“唯一刚才已经吃过一块了。” 宠唯一有些不好意思地捏着手指,“还是不吃了。” “那喝点果汁吧!”翟宇紧跟着就凑上来。 翟薄锦扬手给了他一拳头,“你小子献什么殷勤,边儿去!” 翟宇撇撇嘴,也没当真,笑嘻嘻地道:“唯一都没说话呢!” 宠唯一接过两杯果汁转手递给了何昭尉和罗茂,随之展颜一笑,“给你们。” 何昭尉条件反射地就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罗茂也笑着接了过来,两人还十分有默契地朝翟宇举了举杯,“多谢。” “切!”翟宇翻白眼,他可不是来讨好两个大老爷们的! 宠唯一往门口张望了好几次也不见裴轼卿出现,吃了一块蛋糕,喝了一杯果汁,她百无聊赖地盯着来来去去的人,眼身发直。 “不如我们来讲笑话吧!”翟宇笑着转向翟薄锦,“大哥,来不来?” 翟薄锦没什么兴趣,便道:“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 “反正四少还没到,我们大家也有点儿无聊,”翟宇道:“要不这样吧,要是谁的笑话能让唯一笑出来,各家一万。” 江慕青眼神一亮,“我举双手同意!”他正穷着呢! “你们呢?”翟宇问何昭尉和罗茂。 罗茂第一反应就是询问宠唯一的意见,转过头去才发现这小妮子正掖着笑,眼底的狡黠藏都不藏一下,她道:“你们拿我打赌,我有什么好处?” “有好一起分,”翟宇微微扬起下巴,左耳的耳钉在灯光下闪闪发亮,“只要你同意,我哥绝对没有问题!” “薄锦,你要玩儿吗?”宠唯一眨着无辜的大眼睛,满脸渴望地看着翟薄锦。 翟薄锦失笑,忍不住点了头。 “那好,”宠唯一一拍手,“规矩就像翟宇说的,但是谁赢了钱要分我一半!” 这典型得了便宜卖乖的德行,可一看到她笑起来的样子,一众人也觉得值了。 这一行人盘踞了宴厅的一个角落,偏偏个个都是出类拔萃的骄子,现在又我行我素地玩闹起来,怎么可能不惹人注目,尤其是些名媛淑女,简直快要把眼睛看花了。 “这些都是什么人啊?”有人小声问道:“我怎么从来都没见过?” “B市有权有势的官家子弟都在这儿了,这种场面可不少见!” “是吗是吗?!”女孩儿们掩饰不住眼底的兴奋,“那有没有四少?” “唔……好像没有……来了来了!快看门口!四少来了!” 裴轼卿无疑带着庞大的气场,他一出现立刻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出色的外貌与与生俱来的优越感让人望尘莫及。 狭眸微敛,在整个宴厅扫了一圈儿,立刻找到了正被翟宇几个逗的开怀大笑的宠唯一。 人群自动分开,宠唯一看着那个犹如帝王一样行走在众人视线下的男人,带着点小小的得意张开了手臂,走上前去,张开双臂道:“你来的好晚!” 裴轼卿将她搂紧怀里,目光霎时柔和,“不是有翟大他们陪着你吗?” 宠唯一环视一圈,坏笑着道:“这里的人全都盯着我,让我浑身不自在!” “是吗?”裴轼卿抬头,漠然而不带感情的模样让那些黏在他们身上的人自动移开了视线,整个宴厅瞬时变得有些安静。 “四少。”佐乔带着笑走上前去,目光暗藏着狂热的情感,紧紧地焦灼在他身上,“谢谢你能来。” “应该的。”裴轼卿不着痕迹地避开她的视线,道:“劲东呢?” “他在后面,等会儿就过来。”佐乔将失落压下,扬起笑。 从刚才开始,宠唯一就抢走了本来属于她的瞩目,翟薄锦、秋缚,何昭尉、罗茂,还有江慕青和秋翰,这些人简直就像铜墙铁壁一样守在她身边,众星拱月的样子让人有着说不出的嫉妒,好像她不管走到哪里,都被人捧着供着! 明明只是个软弱的女人,为什么却能从她身上看到如裴轼卿身上一样的优越感?! 他们有多般配,她就有多不甘心! “四少,你和唯一先休息一会儿,等会就要开始了。”佐乔笑了笑,提着裙摆转身离开。 宠唯一偎在裴轼卿身边,仰起小脸笑道:“裴叔叔,今天是不是个好日子?” 裴轼卿点点头,以目光询问她这话的含义。 “那我能不能多吃一块蛋糕?”宠唯一比划道:“我刚才只吃了一块。” “真的?”裴轼卿挑眉。 宠唯一握住他的手,急急道:“不信你问薄锦!” 裴轼卿一笑,抬手拂过她白皙的脸颊,反手刮了刮她的鼻尖道:“再吃一块。” 宠唯一大大咧咧地搂住他的脖子亲了他一口,随后朝蛋糕飞奔过去。 “可见唯一平时受了你多少虐待。”翟薄锦摇头走过来,宠唯一做事从来都根据自己的喜好来,以前可没见她这么听话过。 裴轼卿得意展眉,“我这是为了她好。” 翟薄锦抖了抖鸡皮疙瘩,“你们俩别酸人了,我知道你们恩爱,行了吧!” 裴轼卿目光追随着那个在蛋糕堆里忙碌的影子,目光温柔,停留了好几秒才收回来,道:“见过劲东了?” 翟薄锦点头,“事情跟他交代过了。” “嗯,”裴轼卿端起香槟抿了一口,“今天晚上我不去了,你们处理好就行了。” “行。”翟薄锦答应的爽快。 裴轼卿目光微冷,越过人群看向对角的荣钦。 翟薄锦跟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讥诮一笑,如果荣钦知道今天晚上荣归就会带着那帮毒贩一块儿被关进监狱,不知道他现在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和几个相识的人打过招呼,裴轼卿就去了宠唯一身边。 宠唯一刚刚吃完一块蛋糕,心满意足地放下勺子,回头瞧见他走过来,便笑道:“你忙完了?” 裴轼卿轻笑,“你怎么知道我在忙?” “你有没有装着事情,这一点我还看不出来吗?”宠唯一朝他身后张望了一下,“那等会儿他们交换了戒指,我们就走行吗?” 裴轼卿仰头将杯中的酒喝尽,点了点头。 “好甜的味道。”宠唯一闻了闻他手里的杯子,低叹道。 裴轼卿放下酒杯,道:“不能在外面喝酒。” 宠唯一端起果汁吸了一口,客观地道:“酒的味道很好。” 她是沾酒必醉,喝醉了还撒酒疯,裴轼卿可招架不来,尽可能的少沾酒,这是唯一的办法。 宠唯一也想自己大概和酒无缘了,不过她也不好这个,喝不喝也无所谓。 眼珠转了转,她轻轻一笑,突然放下果汁,拉着他的袖子飞快跑到阳台上。 裴轼卿正诧异,脚尖撞到她的脚跟,两人就这么叠在一起滑进了阳台的帘子后面。 宠唯一搂着他的脖子,踮起脚尖道:“裴叔叔,我想尝尝酒的味道。” 裴轼卿默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他吞了一下喉咙道:“小丫头,便坏了。” 宠唯一在他身上磨蹭着,“你让不让嘛?” 裴轼卿直接用行动回答她的问题,低头封住了她的唇,舌尖在她唇上扫了一圈便迅速撬开了紧合的牙齿,纠缠住她的舌。 宠唯一嘤咛一声,脚下使不上力,整个人的重量全部压在他的身上,温柔含蓄地回应着他的吻。 唇齿间充斥着甜甜的酒味,越是品尝越觉得醇香,不一会儿,就让宠唯一有种微醺的感觉。 “好喝吗?”裴轼卿抵着她的额头低声问道。 宠唯一喘息着,还没有完全从绵长浓烈的吻中回过神来,只凭直觉点点头,又舔着湿漉漉的嘴唇道:“很好。” 裴轼卿控制不住,长长呼出一口气,他不明白,为什么简简单单的话从她口里说出来,怎么就有这么勾人的意味! 突然响起的掌声让宠唯一清醒过来,她哑声道:“我们该进去了。” 裴轼卿双手锁住她的腰,指腹轻轻地摩挲着,舍不得离开,“再等一会儿。” “好像开始了。”宠唯一对外面的订婚也没多少兴趣,她更宁愿和裴轼卿一块儿待在阳台。 “管他的。”裴轼卿扣着她的头压到肩膀上,感受着从她身体散发出来的温度,道:“今天晚上我就开始放假了。” “嗯。”宠唯一贴在他胸口上,听着他说话的同时,也主意着里面的动静。 “明天回去看看老爷子,他已经跟我说了几次了。”裴轼卿又道。 “我上次看中了一根钓竿,明天带回去给爷爷。”宠唯一玩着他的衣扣。 “钓鱼也不错。”裴轼卿笑笑道。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几句,里面的掌声已经响了两三次,这次飘出来的是音乐声。 宠唯一抬起头来,一双眸子带着淡淡的笑意,“现在我们可以进去了。” 裴轼卿无奈地笑笑,她明明就不想看到佐乔,偏偏还要来这里,早知道要躲在阳台上,还来干什么? 宠唯一知道他在想什么,煞有介事地道:“因为你要来,所以我也得来,但是谁也没规定来了就必须得观礼啊,再说了,我的主要目的是看着你!” “是吗?”裴轼卿挑眉,故意问道:“你还担心我?” 宠唯一勾着他的手往宴厅里走,边回头笑道:“情敌是情敌,小三是小三,两者不能混为一谈。” 裴轼卿拉着她的手就在人群的边缘跟着节奏踏起舞步,“知道要被称为情敌,需要什么条件吗?” “什么条件?”宠唯一问道。 “你的男人喜欢她。”裴轼卿低头看着她,正儿八经道:“根本没有资本和你竞争的人根本不能称为情敌。” “哦……”宠唯一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还有这样的说法。” “不相信吗?”裴轼卿问道。 “相信。”宠唯一扬起笑,“你说的我都相信。” “真乖。”裴轼卿笑。 舞曲结束,开始交换舞伴,佐乔远远看着偎依在一起的两人,一口银牙几乎要咬碎,佐骁也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真是没胆子,只是让他去邀请宠唯一跳舞都不敢! “佐乔,”江慕瑾走到她身后,举了举手里的被子,道:“干杯?” 佐乔和她碰了碰杯,垂眸一笑,“不会是来祝福我这么简单吧?” 江慕瑾视线移到裴轼卿和宠唯一身上,淡淡道:“佐乔,我们这么多年的朋友,多余的话我也不说了,你也明白。” “只是一样,我不是不站在你这边,但是感情这个东西,强求不来。” “所以就要放弃?”佐乔讥诮地看着她,“就像你对秋缚一样?” 江慕瑾毫不介意,只是笑笑,“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为什么要强求?何况他也不喜欢你。” “我不会认输的。”佐乔目光坚定,顿了顿又道:“慕瑾,冷蔷薇已经死了,这样你也不敢竞争吗?秋缚已经没有可喜欢的人了。” “你才不懂,”江慕瑾挪开步子,“这不是个双向选择题,非此即彼。” 佐乔耸耸肩,“只要你想。” 江慕瑾认真地看着她,“不管你和蒋劲东之间是真的还是假的,希望你别伤害第二个人。” 佐乔冷笑,蒋劲东对她一如她对裴轼卿一样,无论如何,心甘情愿! 江慕瑾看她冥顽不灵的样子,不由在心底叹息,佐乔始终不明白,得到一个真心爱自己的人有多难,总有一天,她连蒋劲东都丢了才会知道什么叫得不偿失。 摇摇头,她转身走入人群。 佐乔目送她离开,收回视线之余,又打量了一下裴轼卿,见他目光柔和,不由心中一窒,仰头喝完了满杯的酒,但却冲不淡胸口的抑郁。 江慕瑾说错了,对裴轼卿来说,爱情根本不是双向选择题,而是永远只有一个答案! 她更是错的离谱,明明知道裴轼卿只有一个答案,还是忍不住要去争一争,就算不成功,她好歹也算对得起自己! “别喝了。”一只手截住了她的杯子,她回头对上一双关切的眼眸。 “陪我一起喝。”佐乔递了杯酒给蒋劲东。 蒋劲东微微叹息,还是握住了杯子,却忍不住道:“少喝点。” “喝酒!”佐乔粗鲁地打断他,仰头又是一杯苦酒! 195 狗急跳墙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车子远远跟在身后,他就背着光脚丫的宠唯一在山路上玩儿浪漫,本来说是散步回去,结果没走两步鞋子连着脚一块儿牺牲了,这小妮子心血来潮要让他背。 宠唯一趴在裴轼卿肩膀上,双手圈着他的脖子,凑在他的耳边道:“累不累?丫” “你太瘦了,再长胖点就好了。”裴轼卿笑道。 “再胖就背不起了。”宠唯一低头看了眼自己微肿的脚踝,有些丧气地道:“怎么就把脚扭了……” “是你的鞋子太高了。”裴轼卿道:“以后出门别穿这么高的鞋子。媲” “以后结婚的时候也要穿,提前练习。”宠唯一唇边噙着笑,“三嫂订婚的时候多漂亮啊,总有一天我也要驾驭那么高的鞋子。” “现在这样就很好了。”裴轼卿不在意这些小细节,“结婚的时候随便你喜欢,想怎么穿都随你。” “郎才女貌,天造地设,我的个子拉上去了,我们站在一起才登对。”宠唯一说的理所当然,没有订婚仪式,这个结婚仪式一点也不能马虎。 “一一,你想举行一个什么样的婚礼?”裴轼卿笑问道。 “让我想想,”宠唯一歪着头,想了一会儿又不得不放弃,“我喜欢的方式太多了,一时也说不完。” “没关系,”裴轼卿宠溺道:“无论多少都可以,每年举行一个也没关系。” 宠唯一“噗嗤”笑出声来,伸手捏捏他的耳垂道:“幼稚,婚礼只能举行一次,一次就是一辈子。” “等我选一个最喜欢的,我一定要成为这个世界上最漂亮最幸福的新娘子。”她凑在他脖子上亲了一口,小小声道:“因为我找到了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男人!” 唇边的笑意扩散,裴轼卿抬头看了眼漫漫长路,心想就算一直这样走下去他也甘愿。 宠唯一把头枕在他肩膀上,闭上眼睛,感受着他走路的节奏,一起一落的,没过几分钟就睡着了,裴轼卿唤了她两声没有听到回音,就放慢了脚步沿着山道慢慢走。 “少爷,不如先上车吧?”张伯跟上来道。 裴轼卿小动作地摇头,低声道:“你先回去,没多少路了,我走回去。” 张伯知道他的决定向来不容置疑,于是开着车先走了,回去准备点需要的东西。 这一晚宠唯一做了个美梦,梦见她和裴轼卿在马尔代夫的那栋别墅边举行了婚礼,沙滩上和海面上全部亮着灯,通明一片,连海底都能看见…… 然后灯光就越来越明亮,晃得她眼睛疼,用手挡了挡,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的风景又换回了熟悉的地方。 “做了什么美梦,笑个不停。”裴轼卿端了杯水回到房间。 宠唯一还回味着那个梦,伸伸懒腰才道:“就不告诉你。” 裴轼卿笑了笑,把水递给她,拉了拉斜拉拉露出半个肩膀的睡裙,将她散乱的长发别在耳后,细细地揉了揉她的头才道:“今天有什么打算?” 宠唯一喝了口水,缓解了口中的干渴,“今天去画廊看看。” “督工?”裴轼卿打趣道。 宠唯一把水杯推到他怀里,掀开被子下床,边道:“我是老板,去看看也应该。” 裴轼卿知道自从开了画廊之后,她的小荷包就鼓鼓地冒起来了。 “小富婆,昨天说好要去看老爷子的。”他提醒道。 “先去看了爷爷再去画廊。”宠唯一回头冲他眨眨眼睛。 “那好,我陪着你。”裴轼卿笑道。 开车去市区取了钓竿,两人径直去了奉一园。宠正宏知道他们要到,早早就吩咐了余妈做好了饭菜。 “爷爷!”宠唯一亲亲热热地抱了他,献宝地把钓竿拿出来,“这是裴叔叔选的钓竿,您看看怎么样?” 宠正宏一点也不识货,装模作样地看了一下就连连点头,“不错不错,轼卿选的肯定没错。” 宠唯一笑,裴轼卿也跟着笑,两人交换了一下眼色,假咳一声又别开头。 宠正宏突然来了钓鱼的兴致,看了眼时钟,发现时间还早,便道:“离饭点儿还远,不如我们先去钓鱼,说不定还能赶上下锅!” 难得他有这份闲心,裴轼卿也不能扫他的兴,便对宠唯一道:“你不是还要去画廊看看吗,跟我们一起出发吧!” 宠唯一连连点头,钓鱼十足十的没趣。 本来裴轼卿想先把她送到画廊再去,被宠正宏一阵训,说他太宠着宠唯一,又说时间不早了,紧催慢催的就把宠唯一赶到了另外一辆车上。 宠唯一无奈地笑,越活越年轻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 “你们先走吧,我让余妈做点东西带过去慰劳她们。”她挥挥手道。 “出去了别乱走,让司机接送。”裴轼卿嘱咐了一句就钻进车子里跟着宠正宏一块儿走了。 点心是现成的,宠唯一让余妈用精致的盒子打包装好,还做了一盅汤,又说好的中午的菜才离开。 画廊里平时也没多少客人,大多也是参观完就走了,平时殷素素有课的时候,都是文优一个人看着,她这会儿正无聊,见到宠唯一来自然喜不自胜。 “我带了点吃的给你。”宠唯一放下食盒,“待会儿素素是不是还要来?” “她刚才来过电话了,”文优一边打开食盒一边道:“她说今天有事,不过来了。” “她倒挺会偷懒的,”宠唯一笑笑,看着她道:“你一个人忙得过来吗?还要照顾孩子?” “孩子都是让保姆在带,我这个当妈妈的,一帮忙反而添乱。”文优有些小失落,顿了顿又道:“不过这样一来反而轻松,整天关在屋子里也不高兴。” “你先尝尝。”宠唯一点点头道。 咬了一口糕点,文优满足地闭上了眼睛,“还是余妈的手艺好,味道这么足,你爷爷究竟是从哪儿把她淘出来的?” 宠唯一一怔,“余妈好不是爷爷找来的,是我妈还在的时候,从一个小山村里带出来的。余妈家里没人,所以就一直待在奉一园。” “难怪,她做出来的味道就是和其他人不一样。”文优道。 几下解决完一叠糕点,文优把剩下的东西推到一边,拿出帐本来放在宠唯一面前,“你看看,这是这一周的出入。” “文姐,你订的材料到了。”一个带帽子的工作人员走进来说道。 文优跟着起身,对宠唯一道:“你顺便算个总账,我先去点收。” “全部送到仓库去了吗?”她转头又问那个工作人员。 “全部都在里面……” 两人说着就离开了前厅,宠唯一粗略地看了眼账目,她对数字尤其敏感,根本不需要怎么用心计算就核对完了账目。 画廊里没什么人,她起身往后边的仓库去,想看看订的是些什么东西。 绕过一个弯就是画廊自制的小仓库,门是虚掩着的,她走过去正打算推门,余光却瞥到卡在门缝边的鞋子上,她愣了一下,随即警觉起来:鞋子是文优的! 从门缝往里看,两个男人正抬着昏厥的文优往装画的木箱里放,宠唯一的呼吸瞬间抽紧,现在冲进去是不明智的,画廊里没有其他人,也找不到现成的救兵! 听着里面传来细碎的声响,宠唯一只犹豫了两秒便果断往后门跑出去,后巷口的一方果然停着一辆面包车,她掏出手机拨通罗茂的电话,一边盯着车子一边小声道:“罗茂,你听我说,文优在画廊被人绑架了,监控录像里应该能看到后巷出口的那辆白色面包车,我跟上去看看,你尽快通知人。” “唯一,千万不要去,我马上就派人过去,听着,你一定不能过去!” “哐当”一声,门里的人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宠唯一连忙低头藏在垃圾车后面。 紧跟着后门就被打开,其中一人骂骂咧咧道:“不TM就不能轻点儿,万一被人听到了怎么办?!” “画廊里什么人都没有,能被谁听到!”另一人不以为意。 “还有个女的在,你过去看看。” “我抬着东西怎么过去,让老姜过去!” 两人掰扯了几句就抬着木箱往车子的方向去了,没到一分钟时间,从车子上下来个男人,又从后门钻进了画廊。 宠唯一稳住心神,却紧张到手心出汗,万一罗茂没来得及怎么办……她要想办法跟上那辆车子! * 罗茂根本不敢挂宠唯一的电话,一边指挥着身边的人部署,一边让何昭尉通知裴轼卿。 “唯一,你还在听吗?”他压抑着心底的恐惧,沉声低问。 “唯一……?” 连续几声,电话的另一头都没有声音,罗茂捏紧的拳头青筋暴跳,他把手机交给何昭尉,迅速拿起车钥匙,道:“你守着电话,唯一可能会和我们联络。” “人已经分散出去了,你上哪儿去?”何昭尉连忙问道。 “我去画廊。”罗茂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另一方,裴轼卿和宠正宏已经赶回了市区,翟薄锦和秋缚也立刻接到了消息,B市的暗嘲瞬间汹涌起来。 裴轼卿回到市区的第一件事就是追踪宠唯一的位置,她的安全才是第一位,如果她被发现,搭进去的可就不止一个文优! 捕捉到宠唯一手机发出的信号后,翟薄锦和何昭尉立刻带人赶过去。 罗茂看着信号移动的方向,皱眉道:“四少,情况好像不对。” 裴轼卿目光固定在电脑屏幕上,眉心一拧,“这是出市的路线!”走这条路出B市全都是高速路,走这儿完全是在找死,再笨的绑匪都不会做这种蠢事! “马上通知翟大撤回来,何昭尉一个人过去,马上从画廊开始查起,任何地方都不能放过!” 罗茂立刻把录像带从头放起,努力迫使自己冷静下来,从仅有的材料中寻找可利用的东西。 “启用军用卫星。”裴轼卿盯着屏幕,沉声而道。 整个房间紧绷不已,忙碌的人连大气都不敢喘,各自盯着手下的事情。 没过几分钟,何昭尉就来了电话,果然是被对方耍了,货车上只有宠唯一的手机。 手机上没有留下什么可利用的线索,众人陷入沉默。 “嘀嘀!”罗茂的手机突然响起,他拿起一看,便道:“陌生号码传来的短信,taxi!“ “立刻排查!”裴轼卿当机立断。 “白色面包车走出十五分钟后就在一个地方停过车,”秋缚道:“再进入监控录像中的时候,车子轻了很多,三分钟之后有一辆taxi进了这个巷子。” “分开找。”裴轼卿牙关绷紧,“掘地三尺都要把人给我找出来!“ 紧接着又收到了几条消息,绑架文优的人很谨慎,换了三部车子在市区内绕路,每收一次消息裴轼卿的心就提起一分,对方这么精明,要发现她也是迟早的事! “已经过了这么久了!”宠正宏一张脸气的煞白,“你们连一辆车子都找不到!废物” 秋缚看了裴轼卿一眼,他也快到了爆发的边沿,宠唯一之前每隔半个小时就发一次短信,现在已经过去四十五分钟了,没有抓到对方的车子,就证明对方已经换车了,而宠唯一可能已经发现了! 几个小时竟然就这么过去了,宠正宏也冷静下来,沉声下了命令,“全市封锁,敞开了给我找人!” 已经过去这么久了,这是最好的办法,裴轼卿也没有异议,秋缚着手去办。 显然对方经验老道,提前安排了车子接应,每到一个地方,趁着来往车辆多的时候就换了车子,竟然不留一点痕迹。 “来短信了!”罗茂几乎是吼出来的,拿着手机就道:“在海边,船坞!” 地点已经明确了,B市只有两个地方有船坞,就算方向不同,把人力分散也能很快找到人! 裴轼卿旋身大步走出房间,目光阴鸷:唯一,等着我! * 宠唯一本来打算悄悄跟着对方,谁知道后来进画廊查看的那个人竟然发现了她,几乎是在一瞬间,她就被人从后面打晕了。 换车的时候她根本不知道,但是昏迷前她却看清了那人的脸,脸上有刀疤,而且有军人习惯。 醒来的时候脸上淋了湿嗒嗒的东西,她悄悄睁开眼睛,几乎要被头顶悬着的人脸吓破胆,对方是个司机,已经没气了,绑匪把她和尸体扔到了一块儿,来不及后怕,她悄悄从司机的裤兜里掏出了手机,这才能偷偷发了短信。 换车的时候司机尸体被处理了,她手脚都被绑起来,和文优绑在一块儿,趁机把手机放进文优的衣服里。 对方太精明,她根本不敢动,她几乎能确信,只要发现一点不对,刀疤脸就能杀了她! 直到船坞,她和文优被分开前,发了最后一条短信。 再也不能装睡,她只能醒来,而那个刀疤脸好像就等着她睁眼一样,手里握住一把军用刀削着苹果,皮薄的像纸一样,一串串地垂下来! 尖锐的刀锋反射着冰冷的光芒,宠唯一背上冷汗一铺接着一铺! 196 有惊无险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宠唯一脸上还沾着别人的血,黏糊糊的,恶心令人反胃,然而现在她根本没有心思去想这些,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刀疤脸的身上! 对方抬起头来,阴沉沉一笑,开口第一句话就是:“你很聪明。丫” 宠唯一冷汗淋漓,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保持冷静,逼迫自己不回避他的视线,道:“你到底是谁?” 刀疤脸没有理会她,而是将削好的苹果划成两半,一半放在桌上,一半自己吃了。 宠唯一有些莫名,他好像知道点什么,但是这样暧昧不清的态度让她稍微松了口气之余更加的心惊胆战起来媲。 “裴家害死了我最爱的人。”刀疤脸突然转过身来,面上带着怪异的笑,“你说如果我在这儿就杀了你,裴家的人会不会像我一样痛苦!” 宠唯一一颗心瞬间跳到嗓子眼儿,今天的事,是冲着文优来的还是冲着她来的?! “呵!”刀疤脸似乎很满意她惊恐的样子,把桌上的苹果扔到她面前,道:“这给你吃吧!” 紧接着他就离开了这个小隔间,宠唯一好像这时才喘过了一口气,她看着桌上刀疤脸没有带走的刀,一时竟然有些不敢轻举妄动! 等了大约十几秒,她才开始向中央的小桌挪动,脚是绑着的,移动起来非常吃力,好不容易摸到刀子,破旧的门却在这时被人踢开,她连忙转身,见来的是另外两个人,顺势将刀子***绳子的缝隙中。 “老实待着!”其中一人朝她吼道。 宠唯一缓缓蹲身下去,已经开始用刀摩擦绳子。 两人坐下来就开始吃吃喝喝,还抱怨道:“老子饿的前胸贴后背了,非要绕这么大的圈!” “行了行了,你也别抱怨了,保险一点儿也好!” 汗珠沿着脸颊滑下,宠唯一终于割断了手上的绳子,她打量着对面的两人,现在在他们眼皮底下,根本不能再去解脚上的绳子。 “这小妞细看长的还不赖!”两人之中,较瘦的那个目光猥琐地打量起宠唯一。 另外一人嗤笑一声,“满身是血你也下得了嘴!” “谁要动嘴了,有家伙就行!” 淫.笑阵阵,宠唯一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竖起耳朵听,那人果然起身冲自己走过来。 心若擂鼓,她咬紧牙关,等他走近了,一定要一举成功,否则一对二,她根本没有胜算! 老姜这时折了回来,看到瘦子的动作,又瞟到桌子上,抬脚踢了门板一下。 “咚”一声,惊得另外两人同时回过了头。 老姜走进去,道:“你们俩去看着另外一个,记住我说的话。” 两人心有不甘却又不敢反抗,刚才他动手杀那个司机的时候,可是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等那两人走了,老姜才向宠唯一伸出手,“刀子给我吧!” 宠唯一咬着牙,不动作。 “就算刀子在你手里,你也杀不了我。”老姜道。 “不试试怎么知道!”宠唯一撑着一口气道。 老姜冷笑,“不自量力!” 没见他来夺刀,宠唯一索性当着他的面割断,然后握着刀站起来,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后才问道:“你是冲着裴轼卿来的?” “不全是。”老姜丝毫不把她放在眼里,甚至调开了视线。 “那是为什么?”宠唯一不解,眼前这个男人很明显是军人,如果是冲着裴轼卿来的,情有可原,为什么一开始绑架的对象是文优?! “你是在计划之外。”老姜一笑,“最后一次换车的时候我才发现你发消息出去,本来那个时候我就想料理你,但是另外一个突然叫了你的名字。” 文优是喊过她一声。 “唯一……宠唯一,裴轼卿女人的名字。”老姜道:“所以我才让你发了最后一条信息,裴轼卿现在应该在来的路上了吧!” “你和他有什么过节?”宠唯一观察着周围的情况,她绝对不能坐以待毙! 殊不知,她胆战心惊的动作在老姜的眼里,就想是被吓坏了的小白鼠一样,可怜又可笑。 “裴家人欠我一条命!”老姜倏地攥紧拳头,额头青筋暴跳,将他那条刀疤完全扭曲,面目狰狞! 宠唯一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连忙往后退,手里的刀子握了又握! “裴家为什么欠你一条人命?” 老姜睇了她一眼,冷冷道:“你想知道什么?” 宠唯一深吸一口气才道:“我只是想知道你和裴家究竟有什么过节。” 老姜冷哼了一声,摔门而去,听到外面哐当落锁的声音,宠唯一浑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走了,不过好在,他没有拿走刀子。 才庆幸了不到三分钟,她一一把周围可能的地方都检查完了才发现,就算刀疤脸给她再多的刀子,她也不可能从这个铜皮铁骨的仓库里走出去。 一边担心着文优,一边更担心裴轼卿,刀疤脸要把帐算在他头上,而他现在肯定已经朝这边赶过来了,而她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事情一步一步走向危险的境地! * 裴轼卿和秋缚、翟薄锦带着人往船坞赶,而罗茂那边根据找到的出租车司机的尸体推测出了绑匪中可能有职业军人。 翟薄锦开着车子,心中焦急忐忑,B市有两个船坞,而裴轼卿把大多数的筹码都压在了东边这个,万一不是…… “四少,这么做会不会太冒险了,我或者是秋缚,去一个也好啊。” 裴轼卿目光沉沉,他其实比谁都紧张,但越是这种时候,他越需要冷静的判断。 “一定是这个方向!”他微微眯起眼睛,“路腾出来了吗?” 秋缚接了个电话,回头道:“已经出来了。另外罗茂又找到了一点线索,我们走的这个方向应该没错。” 翟薄锦猛踩油门,他现在一刻也等不了了! * 刀疤脸去而复返,回来的时候手里又多了一把刀子,还有一块木头,他坐在小桌边,一言不发地雕起木头来。 宠唯一仔细打量了他一下,脸上的刀疤遮去了他的年龄,虽然戴着帽子,但是耳边耳发颜色已经花白,这个人,最少也有四五十岁了,他和裴家究竟有什么过节? “你和我爸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她试探性问道。 老姜头也没抬一下,冷冷道:“你话太多了。” 宠唯一大着胆子走到他对面坐下,直直看着他,“你要报仇,也要让我们知道是为了什么,我从没有听说过裴家和谁有过节。” “你才多大?”老姜轻蔑地看了她一眼。 宠唯一吞了吞喉咙,问道:“你会杀我吗?” 老姜这才抬起头来,认真地看了她一会儿,“你胆子不小。” “你为了你爱的人报仇,难道就要杀死我爱的人吗?”宠唯一正视他。 “如果裴轼卿今天来了这里,不是他死就是我死,告诉你也没有关系。”老姜继续刻着木雕,声音森沉的仿佛从古井里飘出来的一样,“裴耀海背了一条人命三十年,让我在牢里待了三十年,直到今天我才被放出来,过去的三十年我都在想着同一件事……报仇!” “嘭!” 宠唯一一惊,扭头望着外面:这么快! 老姜把木雕放在桌上,摸出腰间的枪拉开保险栓快速离开仓库。 宠唯一跟着走到门口,门却被抢先一步扣住,所有的紧张情绪都与外界隔绝了,仅仅一门之隔! 除了等,只有等! 外面枪声不断,但却由一开始的密集转为零散,偶尔爆出的枪声让她有种想捂住耳朵的冲动。 有脚步声接近,宠唯一警觉之余起身退到门后。 门被猛地踢开,她从门后冲出,举刀刺下的时候却发现是自己熟悉的背影! “薄锦!”她浑身放松下来,手里的刀也落到地上。 “一一……!”翟薄锦回过头来,看到她满脸是血,霎时一震,“你受伤了?” “没有,这是别人的血。”宠唯一抹了一把脸道。 冲动地抱了她一下,翟薄锦语气里满是庆幸,“幸好你没事,别害怕,我们先出去!” 宠唯一点头,边走边道:“文优呢?” “已经被救出来了。”翟薄锦握着枪,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情况。 走出来才发现,船坞的四周已经被全部包围了,车子和军人几乎将这里围了个水泄不通,宠唯一慌忙寻找着裴轼卿的身影,却没有看到他。 “裴叔叔呢!”她转过身,紧张地抓着翟薄锦的衣服。 “四少进去了,”翟薄锦稳住她,“对方是个职业军人,受过专业的训练,普通人进去是送死,但你放心,四少不会有问题的。” “你不懂!”宠唯一推开他道:“对方就是冲着他来的,你快让他出来!” 翟薄锦一惊,顾不上细问,让秋缚把消息传了进去。 “怎么样了?”宠唯一紧张地望着秋缚。 “四少知道你安全了,他说,里面的人他亲自处理。”秋缚犹豫了一下才道。 宠唯一急得快哭出来了,这里有这么多人,绑匪根本跑不了,为什么他一定要以身犯险?! “一一,你别着急,”翟薄锦递了瓶水给她,道:“你先去看看文优吧,我和秋缚进去找帮四少。” 宠唯一咬咬唇,定声道:“薄锦,一定要和裴叔叔一起安全出来。” 翟薄锦认真地点头,“我从来都不食言。” 爬上救护车,宠唯一看了看发抖的文优,道:“你还好吗?” 文优嘴唇都白了,靠在裴亦庭身上,看着她好一会儿都说不出一个字来。 裴亦庭拥着文优,抬头看着脸上布满血污的宠唯一,真诚道:“唯一,谢谢你。” 宠唯一现在才开始后怕,手脚虚软,靠着车子,她道:“好在都没事……” 文优哆哆嗦嗦地握住她的手,眼泪决堤,“唯一,你怎么这么傻,万一……万一……” 假设的话她不敢说出口,她知道死了个司机,如果那个时候绑匪对她下了狠手…… “没事了。”宠唯一拍拍她的手背,“我不是好好的吗?” 裴亦庭递给她水,“好好洗洗。” 文优帮着她把脸上的血污洗干净,两人忙碌一下,情绪也缓解不少。 裴亦庭跳下车子,道:“我过去看看,你们在这里等着。” 宠唯一喝了一口水,拉着蹲在跟前的文优起来,“你先坐着。” 文优眼泪啪嗒啪嗒的又来了,她猛地抱住宠唯一,哽咽道:“唯一,我欠你太多了……” “我们是好朋友,不用说这些。”宠唯一轻拍着她的的肩膀道。 宠唯一不放在心上,不代表文优不放在心上,不是谁都能豁出性命自己的! 任何言语都无法形容文优此时此刻的心情,劫后余生的喜悦仿佛让她重新活过来了一样! 宠唯一安慰着她,心思却牵挂在裴轼卿身上。 “有炸弹,快跑!”不知是哪儿喊了一声,周围的人都在快速撤退,文优抬起头来,紧张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宠唯一正要动,江慕瑾却突然堵在了前面,道:“你们俩就待在这里,很安全……” “嘭!”巨大的爆炸声在耳边炸开,宠唯一瞳孔瞬间放大,看着前方仓库冒出浓黑的烟雾,一瞬间仿佛失去了知觉,她愣愣站起来,目光呆滞。 “唯一……”江慕瑾拉住她,“你要往哪儿去?” 宠唯一听不到任何声音,心底咆哮着要前往仓库! 江慕瑾和文优联合起来拉住她,“宠唯一,你冷静一点!四少没事的!” “我要去找裴叔叔!”宠唯一猛地抽回一口气,冷静地道。 仓库噼里啪啦地烧起来,有些地方在倒塌,冲天的火焰烤的宠唯一脸生疼,这种焦灼的感觉,就像用火烧着她的心脏,她甚至不敢去想,如果裴轼卿在里面她该怎么办……?! “有人出来了!”江慕瑾盯着仓库的方向,突然兴奋地大声喊起来。 宠唯一连忙转过头去,熟悉的面孔出现在视野中,眼泪迅速溢满眼眶,她忍不住用手捂住嘴,抑制着放声大哭的冲动。 裴轼卿几个大步跨到她面前,双臂一展,将她结结实实地搂在怀里,紧紧的,紧紧的压在胸膛上! 宠唯一伸手环住他的腰,眼泪从眼角滑出,她咬着唇,说不出一句话来。 翟薄锦舒了口气,扬起笑,“幸好跑得快!” 裴轼卿捧起宠唯一的脸,俯身吻吻她的额头,低声道:“一一,从今以后都不要再犯傻了。” 宠唯一胡乱地点着头,“不会的,以后都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别哭了。”裴轼卿以额头抵着他的额头,柔声道:“乖,我没有受伤。” “哇……!”宠唯一仰头看着他,无法忽略他瞳孔深处的担忧和焦躁,所有的感情突然就这么决堤了,揪着他的衣服放声大哭起来。 裴轼卿搂着哭的跟小孩子一样的人,彻底放松下来,“我们回家吧!” 197 诈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回到蔷薇园,宠唯一不知道在浴缸里泡了多久,脸和脖子上黏稠的感觉好像怎么都洗不干净一样,还有那个出租车司机睁大眼睛悬在自己上方的情景…… “一一,”裴轼卿敲响门,道:“还好吗?” “我没事,”她整理了一下情绪,提高声音道:“我马上就出去。丫” 恹恹地裹着浴巾走出去,看到桌上放着的酸梅汤,宠唯一这才觉得喉咙干涩的很,端起来喝了一大口,伴随着呼吸的节奏,同时稳定自己的情绪。 裴轼卿拥住她,柔声道:“别怕,我在你身边。媲” 宠唯一点点头,转身投进他怀里,双手握紧他胸前的衣服,心有余悸道:“我很害怕。” 轻拍着她的肩膀,裴轼卿扶着她走到床边坐下,披了件外套在她身上,“老姜已经死了。” 宠唯一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刀疤脸,顿了顿,她问道:“他们为什么要绑架文优?” “幕后的人还没查出来,但是老姜的身份已经知道了。”裴轼卿有保留地解释。 “他是不是和裴家有过节?”宠唯一犹豫着说道:“他说是因为裴家,他才在牢里关了三十年。” “三十年前袭击爸那件事,老姜也参与了,那场大爆炸里,秦初死了,秦武成了植物人。老姜被判了刑,刚刚出来。” “他也不认识文优,做了三十年的牢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绑架文优,为什么?”宠唯一蹙起眉头,“而且在他发现我的身份之前,好像压根不知道文优和裴家的关系。” 裴轼卿双眉敛起,陷入深深的沉思中,如果老姜事先并不知道文优和裴家的关系,这其中的原因就耐人寻味了。 “嘀嘀嘀!” 宠唯一拿过旁边的手机,瞟了一眼就递给他,“是薄锦的。” “事情怎么样了?”裴轼卿接起电话便问道。 “跟秦敏那个死老头脱不了关系,你准备怎么办?”翟薄锦忿忿道。 裴轼卿双目森寒:果然是活得不耐烦了! “既然他想死,我就成全他!” 之后的电话宠唯一并没有听到,因为裴轼卿特地去了阳台,她躺在床上,目光不自觉地追随着他的背影,只有这样才能让她安心一点。 裴轼卿把事情交代完了才返回卧室,他叠起双腿坐在床边,俯身揉了揉宠唯一的头发道:“还不睡?” “睡不着。”宠唯一握住他的大手压在心脏的位置,清灵灵的眼睛直直望着他,“这儿一点也不安稳。” 裴轼卿拉开被子躺进去,环住她的腰道:“我陪着你。” 宠唯一调整了一下姿势,将脸严严实实埋在他胸口,好半晌才幽幽道:“裴叔叔,以后别像今天这样冒险了好吗?” “我不会有事。”裴轼卿语气平淡,缓沉的音调中充斥着笃定的自信。 宠唯一从小也跟着宠铮道和萧秋去过很多地方,虽然没有亲眼见过血淋淋的场景,却听过不少。 这个世界不像表面上看上去那么平静,看不见的东西往往叫人颤栗。每一次宠铮道离开时也会信誓旦旦的保证一定赶回家吃晚饭,但最后他却爽约了,和萧秋一起,永远离开了。 有时候回想起来,不甚清晰的记忆中也会有残存的影像,那一天,平时不怎么说话的宠铮道也说了不少话,临别时的表情和眼神好像在预示着什么…… 她知道裴轼卿不会退出,但是她害怕总有一天,他也会像宠铮道和萧秋一样! 温热的手掌轻轻抚摸着她的背,裴轼卿似乎察觉到她的害怕,以此缓解她紧绷的神经。 “一一,瞻前顾后也不能保证什么,足够强大,才能保证一切。”他嗓音低沉,带着不易察觉的伤感。 没有弱点才最强,宠唯一就是他的弱点,同时也是让他坚定的力量源泉。宠唯一就是宠唯一,不需要软弱这两个字! 宠唯一深谙其中道理,所以才提不出更多的要求。 伸手环住他的腰,她抿着嘴唇道:“我醒的时候你要在我身边。” “好。”裴轼卿答允。 * “现在你说怎么办?”秦敏克制住自己想摔电话的冲动,“老姜死了,文优也没找到,裴轼卿很快就会查到我头上!” “你急什么?”荣佑世声音里透着冷淡,“你的好女儿不是和裴家站在一起的吗,让她帮帮你啊!” 秦敏咬牙切齿道:“那个死丫头要是靠得住,我根本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还有,这件事你也要负责!” “哈哈!”荣佑世仿佛听到了笑话一样,“我负责?我没听错吧!” 早知道荣家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秦敏虽然有了心理准备,但不到最后,还是不想和他们撕破脸。 “我是听你的话才让老姜去绑架文优,现在东窗事发,你就撇的一干二净?!” 隔着电话,荣佑世低沉的笑声传过来,阴森可怖,让满头大汗的秦敏打了个冷战。 “荣归坐了牢,这辈子是别想出来了,你捏在我们手里的东西可不少,没拉你出来,你多少也该有点自觉吧!还是你也想去牢里安享晚年?” “荣佑世,你……!”秦敏脸涨成猪肝色,气得发抖,半晌也说不出话来。 荣佑世收了线,秦敏也像虚脱了一样躺在太师椅上,喘着粗气,两眼发直。 “嗡……!嗡……!”手心捏着的电话突然震动起来,他疲惫又惶恐地低头去看,犹豫了一下才接通电话,“什么事?” “秦武醒了,已经在飞往B市的路上,直接送往中央医院,再过五个小时,裴家的人就能见到他……” 对方话没有说完,秦敏手里的电话已经摔到了地上,瞪圆的双眼里写着恐惧:秦武竟然醒了! 自从医生下了判决,他就没想过秦武有一天还会醒过来,这么多年的植物人竟然也会醒,难道真的是天要亡他吗?! 不!不能让秦武见到裴家的人! 老姜死了,身边没有可以利用的人,而周围的人又不敢轻易动用,秦霜那个丫头看他看得紧,自从交了权之后,他真正成了孤家寡人。 从日中坐到日落,秦敏终于冷静下来,同时做了决定。 拿出藏在抽屉里的针药,他没有片刻迟疑,穿上外套就出了书房。 吴婉正捧着茶去书房,见他面色沉沉走出来,便问道:“你去哪儿?马上要吃晚饭了。” 秦敏停在她跟前,拍拍她的肩膀,似乎有什么话想说,但最后却一个字也没吐出来。 他心事重重地离开,吴婉心里也七上八下,在屋子里呆坐了半个小时,司机小张就火急火燎地跑进来告诉她: “秦先生出车祸了!” 吴婉手中的茶杯应声而裂,她颤抖着站起来,“你说……说什么?!” 小张扶住她,急急道:“夫人,您支持住,秦先生还在医院等着呢!” “对……对!”吴婉这才省过神来,抓着他的胳膊道:“快送我去医院!” * 宠唯一疑惑地看着裴轼卿,“我们来医院干什么?” 裴轼卿将她推到帘子后,示意她不要说话,压低声音道:“看一出好戏。” 从帘子的缝隙中,宠唯一悄悄看了眼病床上躺着的人,问道:“这是谁?” “秦武。”裴轼卿听着外面的动静,用手捂着她的唇道:“嘘。” “病人刚刚睡着,请不要打扰他。”一道女声在门外响起。 “我是他的兄长,只是想进去看看他,很快就出来。” “……那好吧,探视时间马上就结束了,你快点。” “谢谢。” 宠唯一屏住呼吸,猜测着进来的人是谁。 门被打开后很快合上,而且还落了锁,来人移动步子,往病床的方向去了。 “三弟?” 宠唯一一怔,来的是秦敏? 秦敏立在床边,看着病床上干瘦的人,从兜里掏出针筒,将针管里的液体注入营养液中。 重新收好针筒,秦敏低声冷笑,“三弟,你可不要怪我。” 宠唯一瞪大眼睛回头看着裴轼卿,用口型问他该怎么办。 裴轼卿只是摇摇头,让她接着听下去。 “老天注定,你还是要死在我手上。” “二哥……”病床上的人动了一下,突然睁开了眼睛。 看着透明胶管里的液体不停地注入秦武的体内,秦敏有恃无恐地笑了笑,在床边坐下,看着他道:“真没想到你还有醒的这一天。” 秦武双眼凹陷,虚弱地看着他,“昏睡前见的最后一个人是你,没想到,隔了这么久,睁开眼睛见的第一个人竟然也是你……” “这可能就是缘分。”秦敏道。 “你害死了大哥,不过就是为了霸占大嫂……”秦武喘了口气又接着道:“那大哥的孩子呢……你不会……” “我还没有这么狠,”秦敏笑道:“我只是把他送走了而已。” “送给……送给谁了……?”秦武双手用力,似乎想坐起来。 看他徒劳无功地挣扎,秦敏笑得愈发得意,“我在街上随便找了个乞丐,给了他两百块钱,让他抱着孩子走了,那孩子是早产的,说不定早就断气了。” “那大嫂……她……” “不用担心,婉儿只是伤心了一阵,我去孤儿院领养了一个女孩。我和她很快就会有自己的孩子,大哥的孩子,要来也没用。”秦敏说的快意,“而且这个孩子嫁给了裴耀海的大儿子,三弟,世事是不是很难预料?” “你就不怕遭报应吗?”秦武憎恶地看着他,“你的目的一开始就是大哥,那场车祸,不过是个借口!” “是,”秦敏笑的得意,“那场车祸不过是个幌子,亏得有大哥和你,裴家才会这么信任秦家。” 秦武冷笑,“迟早会有所有人都会知道真相!”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就算你醒了,事情也不会发生改变,”秦敏道:“婉儿已经为了生了一个女儿,她到最后,都是我的!” 秦武恨得咬牙切齿,目光却突然一闪,“大嫂……” 秦敏一惊回头,隔着玻璃,吴婉竟然就站在外面! 见她要走,秦敏下意识打开门冲了出去,小张却拦着他们道:“秦先生,夫人,请回到病房。” “你……!”秦敏将吴婉拉到身后,指着小张道:“你做什么?!” 裴轼卿拉着宠唯一从帘子后面走出来,宣布道;“一切都结束了。” 秦敏错愕地看着他,“你怎么会在这儿!” 病床上的人也坐了起来,拔掉手背上的针头,认真道:“二哥,你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吧!” “你……你们!”秦敏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几人,还有完好无损的秦武,“原来这一切都是你们的设的局!” 秦武站起来,面向吴婉,“大嫂,是你眼前这个人,杀了你的丈夫,抛弃了你的孩子,这样,你还要跟他在一起吗?” 吴婉早就被这样残酷的真相打击的失了神,一张脸白的吓人,等回过神来,她扬手甩了秦敏一个耳光,揪着胸口放声大哭。 宠唯一怜悯地看着她,被骗了这么多年,任谁也接受不了。 “婉儿……”秦敏伸手去碰她,却被吴婉厌恶躲开,她质问道:“秦初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你竟然要做的这么绝……你好狠的心!” 秦敏额头青筋暴跳,但事到如今,他也无从抵赖。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吴婉痛哭流涕,抡起手里的包往他身上砸,“你还我的丈夫,还我的儿子!” 秦敏躲也不躲,只道:“婉儿,我才是你的丈夫!” “啊……!”吴婉彻底崩溃了,整个人跪坐在地上,“我竟然跟畜生生活了三十年……!” “婉儿,你不能这样对我,”秦敏蹲下身,继续刺激她,“我们在一起了三十年,我对你怎么样你还不明白吗?” 吴婉沉浸在仇恨之中,她面容扭曲,又哭又笑,“我竟然这么蠢,相信了你的鬼话,还听你的话领养了霜儿,逼她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秦敏,你毁了我一辈子,你毁了所有人!” 秦霜的步子生生顿在门边,她背脊一僵,竟然有些不敢去看吴婉的脸。 意识到站在身边的人是谁,吴婉捂着脸,她无颜面对秦霜,从一开始领养她就是为了报复裴家,这些年,她从来没有尽过母亲的责任,而是将所有的仇恨都转嫁到了她身上…… 秦霜踉跄退后一步,撞到裴亦庭身上,拒绝了他搀扶的好意,她重新站直身体,深吸了口气才道:“四少,我爸交给你了……” 秦敏脸色铁青,哆嗦着话都说不出来一句。 “妈,”秦霜弯腰扶起吴婉,“我们回去吧。” 吴婉推开她的手,哽咽道:“我自己能走。” 秦霜也不强求,转身对裴亦庭和裴轼卿道:“我先走了。” “我送你。”裴亦庭没有征求她的同意,径直跟在她后面。 望着秦霜的背影,宠唯一握住裴轼卿的手,小声问道:“我们所有人,对秦霜是不是都太苛求了?” 裴轼卿回握住她的手,道:“不用担心她,秦霜比你想的坚强。” 话虽然这样说,但是必要的部署还是需要,秦敏毕竟养育了秦霜。 PS:万分抱歉,又断了几天,不过墨差不多算正式毕业了,接下来就是打包滚蛋了,谢谢大家这段时间的支持哦!(*__*) 198 劲敌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没想到事情竟然这么曲折。”殷素素瘫在椅子上,仰头望着天花板道:“那秦霜不是太可怜了。” “是挺可怜的。”文优也叹了口气,“以前只觉得她是个强势的女人,现在……” 阮绘雅敲了敲桌面,道:“你们怎么了,我们今天可不是来讨论这些扫兴的事了。” “秦敏被抓了,荣归也被抓了,”殷素素笑道:“这么好的事肯定要庆祝一下。媲” “这些当然是好事,”文优笑眯眯地道:“不过还有一件更好的事!” “啪!”宠唯一双掌一合,笑容灿烂,“分钱!” 文优把账目和数据单全部放到桌面上,又拿出四张卡来,道:“这是我们各自的卡,这个月的盈利我已经打在里面了,以后再汇款的话就汇到这张卡里,没有问题吧?” “有问题!”殷素素举手,垂涎地看着宠唯一面前的卡,“我能不能要一一的!” 文优抬手给了她一巴掌,“边儿去!” 殷素素抓抓头发,捧起面前的卡,道:“这下我也是富婆了!” “再长胖点就名副其实了。”宠唯一揶揄地打量着她,“素素,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别人一到夏天就瘦,偏偏你例外。” 殷素素撅着嘴道:“那人家就是忍不住想吃嘛!” “今天我们应该好好聚一聚。”阮绘雅轻笑,“我也是第一次拿到这么多的钱。” 宠唯一掂了掂手里的卡,道:“我请客!” “吃火锅吃火锅,”殷素素道:“我好久没吃辣了!” 没有人反对,宠唯一便道:“那好,我们就去火锅店!” 四个女孩风风火火地冲到火锅店,点了一桌子的菜,还要了一些啤酒,就连宠唯一也喝了一点,气氛十分热闹。 裴轼卿打电话的时候,宠唯一还跟着殷素素一块儿疯,结结巴巴地报了店名,裴轼卿丢下一句“马上到”就挂了电话。 文优戏谑而笑,举起啤酒罐敬宠唯一,“查岗?” 宠唯一脸蛋绯红,脑子是清醒的,只是有一点晕,她坐回位置上,单手撑着下巴道:“别说我了,待会儿你的查岗电话也会来。” 果然不到三分钟,其他三只的电话都响了起来,被电话另一头的人咆哮了两句,三人面面相觑,最后四人两两相视,哈哈大笑起来。 宠唯一歪着头,看着她们,心想现在这样多好啊,至少每个人脸上都是笑脸。 “一一?”背后一道声音突然响起,她回过头,看到陆云萧朝自己过来,下意识的,她张口就道:“欧阳!” 看到陆云萧眉心微动,宠唯一这才反应过来,她揉揉眉心,看来自己果然是有点醉了。 陆云萧转头对凯瑟琳道:“你先走吧,我送她回去。” 凯瑟琳并没有多少情绪起伏,点点头便转身离开。 在宠唯一身边坐下,陆云萧几近贪恋地看着她的脸庞,他有多久没有见到她了,她活动范围太有限,他连个偶遇都乔装不出来。 “你有事的话可以先走,裴叔叔会来接我。”宠唯一好一会儿才对他道。 陆云萧眼神沉下,在他看来,裴轼卿根本不够资格,宠唯一在他身边也发生了那样的事,他根本没有尽到保护她的责任! 不过没关系,很快,他就会从自己的束缚中挣脱出来,到时候没有人能拦住他! “走开!”殷素素插到他们中间,推了陆云萧一把,双手叉腰道:“你谁啊,凭什么坐在一一身边!” 文优见陆云萧脸色不对,连忙道:“陆先生,不好意思,素素她喝醉了。” “我没醉!”殷素素歪歪斜斜地在宠唯一身边坐下,面对面地看着陆云萧,一副认真的样子,“你不要接近唯一了,万一下回再碰上凯瑟琳被人绑架,你拿什么还给我!” 陆云萧抬头朝宠唯一看过去,定声道:“我保证,这样的事不会再发生了。” “哼!”殷素素撇嘴,“你拿什么保证,你连四少都比不上!” 这句话真正戳到了陆云萧的痛处,无论是家世还是背景,他都输给了裴轼卿,但是能力上他绝对不会输! 殷素素还想说什么,却被宠唯一一把捂住了嘴,她凑到她耳边道:“再乱说话,今天这顿就你买单。” 殷素素按住荷包,连连点头。 真是醉了。 宠唯一轻笑一声,把她扶到文优身边,再回过头来面对陆云萧,想说点什么,却找不到说话的契机。 “云萧,谢谢你。”最后她还是开了口。 陆云萧一怔,却见她已经起身,迎向他的身后。 “裴叔叔!” 陆云萧起身回头,注视着阔步走来的人,微微勾起唇,他果然有足够的自信,竟然把那件事告诉了宠唯一。 裴轼卿看到醉态毕露的宠唯一,已经非常不高兴了,再看到陆云萧,更是不悦,这丫头清醒的时候就不说,现在她喝醉了,很可能会脑子短路。 把人圈进怀里,裴轼卿抬眸迎上陆云萧的目光,面无表情地道:“好巧。” “是啊。”陆云萧看了眼宠唯一,她好像是真的有点醉了,眼睛都耷拉下来了。 秦敏绑架文优一事中,陆云萧帮了忙,包括荣家的很多东西,都是来源于他。这本来就没有什么,告诉唯一,也不影响什么。 “我本来还以为是奇货可居。”陆云萧惋惜,如果裴轼卿把他暗中帮忙的事瞒下来,日后宠唯一知道的时候,感激他的同时还会对裴轼卿的做法心生不满,没想到裴轼卿竟然这么光明磊落…… 裴轼卿看得出的来他并未放在心上,余光瞥见外面何昭年的身影,便道:“我先失陪了。” “请便。”陆云萧面上带着从容的笑,嫉妒与不甘,隐藏到一丝不见。 扶着宠唯一坐上车,调整座位的高度让睡的舒适一些,俯身的时候听见她含糊不清地说着什么,正要细听,她却咂咂嘴翻了个身,彻底睡死。 轻轻一笑,裴轼卿在她颊边印下一吻,爱怜地抚摸着她的长发,五指穿过丝一样的发丝,心中生出无限的眷恋。 “嘀嘀!”旁边一辆白色宾利缓缓驶过,他抬头,与陆云萧四目相对,对方眼中是明明白白的挑衅,他眼中的温度也渐渐冷却。 陆云萧升起车窗快速离开,裴轼卿目送白色宾利离开,神色变得晦暗莫测。 陆云萧是个聪明人,而且有手段,陆镇昌那只老狐狸以为能利用他,却没想到自己反而被他利用了,等到他吞下日耀,羽翼丰满的时候,就会变成一个棘手的敌人。 总之,先让他们窝里斗吧,是时候给陆镇昌提个醒了。 * 鼻息间充斥着熟悉又好闻的气味,宠唯一心满意足地在身旁的人怀里蹭了蹭,闭着眼睛柔柔问道:“我们到家了吗?” “到了。”裴轼卿踹开围上了的猫和狗,示意张伯把这连个小东西扔出去。 “汪!”小可怜现在完全不可怜了,和小四打得火热,好的能穿一条裤子,一起吃一起睡,当初多准备的狗屋都不用了。 裴轼卿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猫和狗之间也会存在谦让这个词,每次看到小四主动让出位置等小可怜吃饱了再去吃饭的时候,他就有种全身无力的感觉:小四都能和狗相处好,为什么不能和他相处好?! 匪夷所思简直! 小四躲的远远的,却对裴轼卿熟视无睹,紧紧盯着他怀里的宠唯一。 “少爷,你先上楼吧。”张伯看不下去了,不就是猫和狗吗,用得着用这样的眼神? 裴轼卿冷冷抬起下巴,抱着宠唯一上了楼。 宠唯一是醒着的,她掖着笑,勾着裴轼卿的脖子道:“你为什么总和它们过不去?” 裴轼卿眉间舒缓了一些,道:“不是我和它们过不去,而是它们和我过不去。” 他说的一本正经,完全没有觉得这句话有什么不对。 宠唯一这才睁开眼睛,认真道:“裴叔叔,要温柔一点,你板着脸的样子,连我看着都害怕呢!” 裴轼卿眯起眼睛,“每次都来挑衅我的人是谁?” “那是因为我知道你不会伤害我。”宠唯一脸蛋还团着两团红晕,笑开的时候十分可爱。 裴轼卿的心瞬间软了下来,他用下巴蹭蹭她的额头道:“你就这么肯定?” “我知道你不敢。”宠唯一咯咯笑起来,“你害怕爷爷的鞭子!” 裴轼卿这辈子恐怕无缘见到宠家那根祖传鞭子的真面目了,他却不否认,只是笑了笑,推开卧室的门,借着窗外的灯光把她放到床上,而后才打开灯道:“先去洗个澡。” 宠唯一伸出双手圈住他的脖子,呢喃着道:“我要你抱我过去。” 裴轼卿撑起身体来,双手托着她的臀部,让她的腿盘在自己腰间,一步一步朝浴室走去。 把她放在浴缸里,裴轼卿有些无奈地拉着她不松劲的双手,道:“一一,你这样不能洗澡。” 宠唯一歪着头,睁着大大的眼睛,一脸无辜地看着他,好奇地问道:“为什么不能?” 裴轼卿眉梢一挑,紧接着就俯身下去,咬着她的耳垂道:“因为我可能静不下心来。” 宠唯一细长的食指在他胸前划拉着,带着点挑.逗意味,贝齿轻轻咬着红唇,满脸的娇红,“就是不想让你静下心来呢……” 裴轼卿拉开她的手臂,站起身来拉开领带,扯唇一笑:“那我就不客气了。” 水声哗哗不断,宠唯一泡在浴缸里,整个人沉沉浮浮,伸手想抓住什么,却却裴轼卿截住,顺理成章地拉到了他肩上。 紧紧扣着他的肩膀,宠唯一把所有的愉悦和痛楚都加诸在了他身上,十指几乎要嵌入他的骨头里。 “一一……”裴轼卿低低唤着她的名字,大掌顺着她的手臂往下滑,直到手上,穿过指缝,和她纠缠在一起。 “嗯……轼卿……”宠唯一小声嘤咛着,忽然接收到身体传来的信号,她猛地抱住身上人,张口咬住他的肩膀,然后随着极致的愉悦将自己放逐在感官世界中。 浴缸里的水不住地往外漫,裴轼卿将宠唯一托到自己身上,双手搁在她光裸的背上,细细地摩挲着,品味温存过后的余韵。 宠唯一累得只剩喘气的劲儿了,而裴轼卿丝毫没有偃旗息鼓的意思,她有气无力地道:“我想睡觉。” 裴轼卿知道她撑不住了,压抑着自己的冲动,细细洗过她的身体才抱起她回到卧室。 几乎是陷入床铺的同时,宠唯一就睡着了,裴轼卿注视了她一会儿,认命地起身去了浴室,又折腾了好一阵才上了床。 第二天宠唯一醒的时候裴轼卿已经离开了,看他留的字条,宠唯一笑了笑,抬手放进抽屉里。 学校还有课,宠唯一懒洋洋地磨蹭到第一节课下课才进了教室,殷素素早就被老师摧残到不想动弹了,看到她悠闲地走进来,哭丧着脸道:“唯一,你没有大哥实在是太好了!” 宠唯一摸摸她的脑瓜,笑眯眯地道:“殷素素小朋友,如果这句话被殷老师听到,你的下场会很惨。” 殷素素趴在桌子上,凄凉道:“三魂去了七魄,最近作业多的要死,我哥还额外给我加了课程,分明就是故意的。” “我怎么听说你最近跟周跃混在一起。”宠唯一放下包,饶有兴趣地道:“来,跟我们说说。” 殷素素嘟起嘴,“他没什么好说的,跟我哥一样,管东管西,跟管家婆一样。” “身在福中不知福,”何昭年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笑嘻嘻地道:“周跃长这么大厨房都没进过,竟然肯为了你洗手作羹汤,知足吧!” 殷素素眉毛一横,“又不是我求他的!” 何昭年耸耸肩,躲到阮绘雅身边说话去了。 宠唯一打了个哈欠,软软地趴在了桌子上,心忖这喝酒的后遗症也太厉害了,一早上都在打哈欠,恨不得直接睡死过去。 殷素素瞟过她眼下一圈淡淡的青色,凉凉道:“一看你就是纵.欲过度,难道四少昨晚没让你睡觉?” 宠唯一白目,“殷素素你还能再无聊一点儿吗?” 殷素素摊开手,一脸八卦,“我不就是对人类的繁衍活动感兴趣吗……” 宠唯一一把推开她谄媚的脸,“想知道去跟周跃商量,他肯定非常乐意指导你。” “那只种猪!哼!”殷素素骂了一句,话却没有接着说。 困意不减,后脑勺还隐隐作痛,宠唯一无力地撑着下巴,最后还是靠着桌子闭上了眼睛。 “你没事吧?”殷素素瞧她脸色不好,有些担忧地问道。 “没事,我睡一会儿。”宠唯一有气无力地回答。 阮绘雅伸手过来摸她的额头,吓了一跳,“好烫!” 殷素素碰了碰宠唯一的额头,“果然很烫,要送她去医务室!” 何昭年二话不说就蹲下身来,道:“我背她过去!” 殷素素和阮绘雅合力把宠唯一扶上他的背,嘱咐道:“小心一点!” 何昭年背起宠唯一道:“先通知四少。” 199 生病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入目是一片雪白,宠唯一望着天花板,一时有些回不过神来,她不是在教室上课吗……? “一一,你醒了,”裴轼卿就守在床边,见她醒来先伸手探了她的额头才道:“已经退烧了,你感觉好点了吗?” 宠唯一点点头坐起来,“我怎么到医院来了?丫” “何昭年和殷素素送你过来的,”裴轼卿如释重负地道:“你也太不小心了,连自己生病都不知道。” 宠唯一俏皮地眨眨眼睛,“我现在不是好了吗?媲” 裴轼卿看了眼床边吊着的输液管,道:“医生说再要再输一瓶,今天下午才能走。” “哦。”宠唯一顿了顿问道:“他们呢?” “我让他们回去了,”裴轼卿起身倒了杯水给她,“饿不饿?” 经他一说,宠唯一真觉得胃里空空的,便道:“我想吃余妈做的菜。” “好。”裴轼卿笑着点点头。 “叩叩叩!”有人敲门。 “唯一,我们进来了。”欧阳雪薇抱着一束花推开门,后面跟着裴善原。 “你们怎么来了?”宠唯一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只是感冒了。” 欧阳雪薇一边插花一边道:“奶奶着急的不行,本来说要亲自过来的,但老四说只是小问题,所以就我和善原过来看看。” “你怎么样?”她放好花坐到床边,“感觉好点了吗?” 宠唯一抿唇而笑,“麻烦你们了。” “都是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欧阳雪薇又问道:“还有多久才输完水?” “下午我就可以走了。”宠唯一摸摸头发,一时也找不出其他的话题。 这时裴善原突然站起来,对裴轼卿道:“老四,跟我出来一下。” 裴轼卿回身拍拍宠唯一的手背才跟着裴善原走出病房。 将病房门关好,他跟着裴善原,直到离病房足够远的楼梯口才停下。 “三哥,有什么事吗?”裴轼卿瞧他脸色凝重,不由认真问道。 “秦敏的事你打算怎么处理?”裴善原犹豫了一下才道:“现在荣归也在牢里,荣家的人肯定会想办法把他弄出来。” 裴轼卿眼底藏着寒意,“秦敏乱咬人,把上次暗杀大哥的事也说出来了,他和荣归都跑不了,荣家想捞人?哼!” “老四……”裴善原神色踌躇,犹犹豫豫半晌说不出话来。 裴轼卿印象中的裴善原,虽然沉默寡言,但在处理事情上没有半点含糊,干净利落。 “三哥,有什么事就直说,我们兄弟之间不用吞吞吐吐。” 裴善原听到这话稍稍安定了一些,“我希望你不要为难秦敏。” 裴轼卿眉梢一挑,眸中诧异一闪而过,他为秦敏说情? 裴善原叹了口气,“秦敏是做了对不起裴家的事,但他是秦霜的养父,裴家和秦家本来还有情谊在。” 这件事的结果已经很明了了,就算裴家不为难秦敏,他这辈子也再难脱身了。 “三哥是想我帮秦敏?”裴轼卿蹙起眉头。 “不是,”裴善原否认,“秦敏做的他自己该承担,这件事裴家要表明立场,不要让外人觉得我们裴家忘恩负义。” “我会处理好的。”裴轼卿舒眉一笑,“放心吧,三哥。” 裴善原难得的带了笑,伸手握住他的肩膀道:“去看着唯一吧,我和雪薇还有事,就先走了。” 送走了裴善原和欧阳雪薇,裴轼卿顺带买了些食物带回病房。 “余妈那边要晚点,你先吃点,别饿坏了胃。” 宠唯一看着他熟练的动作,情不自禁地笑起来,抱着一只枕头趴在床边,道:“要是我经常这样生病就好了。” “傻话。”裴轼卿把瘦肉粥盛好放到桌上,“粥很烫。” 香味浓郁的肉粥散发着诱人的光泽,宠唯一吃了一口,粥在嘴里化开的感觉格外细腻,她双目一亮,“这粥在哪儿买的?B市有这么好吃的粥吗?” 裴轼卿看她馋嘴的模样,眸中的温柔缓缓溢出,“就在医院旁边的一个小巷子里,别人的私家菜,以前跟翟大来过。” 宠唯一喜欢美食,却不想耗费精力去找,再说,只要她想要,多的是人帮她找,但这粥她从前可没尝到过,甚至比余妈的手艺还更胜一筹。 “薄锦对这个还挺在行。”她琢磨着回去要让他把淘出来的私家菜全部列一个清单,以后一家一家的去尝。 看她眼珠子直转,裴轼卿也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了,便道:“B市老道的私家菜没多少,省着点。” 说到这里,他突然又想起什么,道:“之前老爷子说过有一家药膳做的不错,改天带你过去。” 宠唯一埋着头只当没有听见他这句话,她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以前爷爷带她去过一次,药膳简直难吃死了! 裴轼卿偏头追着她的眼睛,似笑非笑地道:“怎么?不想去?” “我觉得家里的饭菜挺香的,还是在家里吃算了。”宠唯一眼睛转到其他地方,“其实私家菜多吃几次就腻了,还不如家里的好……” 裴轼卿一笑,愉悦道:“那就这么决定了,翟大应该也知道B市的哪些地方找得到上好的药膳。” 宠唯一装不下去了,抬头盯着他控诉道:“你不能这样对我!” 她从来都喜欢吃甜食,对带着药味儿的食物极其敏感,以前宠正宏软磨硬泡连哄带骗也只骗她吃了一回,现在这个重任就落在他肩上了。 “乖乖吃饭,”裴轼卿注视着她,目光温柔的几乎能掐出水来,“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吃。” 真是美男计,绝对的美男计! 但是面对裴轼卿这样的对手,宠唯一不得不甘拜下风,她眼前的这个男人,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独特的美丽,就像一只成熟的苹果,饱满多汁而又诱人,任谁看到都想上去咬一口。 “怎么这样看着我?”裴轼卿奇怪地看着她。 “没什么,”宠唯一摇摇头,想着想着又掖着笑,还是一个劲儿地摇头。 终于等到下午吊完了水,宠唯一按着手臂的一块乌青蔫蔫地回了老宅。 “那个护士给我扎针的时候一定光顾着看你去了,”她忿忿道:“把我的手摧残成这样!” 裴轼卿接过她的手轻轻地揉着,又道:“别人都是专业的,是你皮肤的问题。” 宠唯一看了看自己的手,道:“这不是什么病吧?” 裴轼卿敲了敲她的头,“哪来那么多病,一天不想正事,净琢磨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宠唯一吐吐舌头,“好难看。” “一会儿就没了,别担心。”裴轼卿拉下她的袖子。 宠唯一捏了捏扎针的位置,偏头靠在他肩膀上,“老师跟我联系了,说会找其他的画家在展出的时候推荐我的作品。” “不错。”裴轼卿环住她的腰,低头看了看她,“还是不喜欢吗?” 宠唯一目光落在窗外,想了想道:“不算喜欢,也不算讨厌,要是以后再碰到秦蔚蓝那样的事,很烦心,我喜欢画画就行了,为什么非要成为画家?” 裴轼卿整理了一下才道:“这也只是一种方式,君老师很看好你。” “君老师对我很好。”宠唯一道。 “而且,你妈妈以前也喜欢画画对吗?”裴轼卿道:“说不定她抱着同样的希望。” 宠唯一想起小时候站在萧秋背后看她画画的样子,那时候她很喜欢模仿她,不过却不专心,真正认真拿起画笔是因为陆云萧,很多东西,都是他教的。 “妈妈她很喜欢画画。” “但是为了爸,她放弃了。”裴轼卿很佩服萧秋,一个女人,能为一个男人抛弃家庭抛弃姓名,甚至抛弃理想,宠唯一身上这股拗劲大概也是遗传她的吧。 也许是后来的回忆太过沉重,占据的重量太大,幼年时期很多回忆都淡化了,幸福也只是模糊的幸福。 “到了。”就在她天马行空的时候,车子却停了下来。 收拾了一下情绪,她跳下车子,扬起笑脸,挽着裴轼卿的手臂朝正厅走去。 老太太拉着她念叨了好一阵,直到裴轼卿出面解围,她才得以解脱,宠唯一很庆幸欧阳雪薇到了裴家。 晚上裴亦庭也回来了,裴尔净追一个外国女孩子跑到英国去了,短时间估计回不来,裴家上下也习惯了。 简简单单的一桌饭,一家人吃的其乐融融。 裴家很热闹,这让宠唯一想起了宠正宏,他这时候应该是一个人在吃饭。 越想越难受,等到她和裴轼卿独处的时候,她便道:“裴叔叔,我们搬到奉一园去住吧,只有爷爷一个人在家,他肯定也希望我们能陪着他。” 裴轼卿早就有这个打算,平时如果他不在家,宠唯一陪着宠正宏,正好作伴。 一拍即合。 “你想什么时候搬都可以。” 宠唯一略微考虑了一下就道:“后天吧,是周末。” “行,听你的。” 在老宅住了一晚,第二天宠唯一独自回了蔷薇园,闲着没事就收拾一下自己的东西,整理一下好搬回奉一园。 她从奉一园过来的时候根本没拿几样东西,现在再看房间,大半都是她的东西,裴轼卿的反而很少。 卧室只挑了点东西她就转到了书房,看到正中央摆着的画,她轻轻勾起嘴角,这幅画放在这里吧,要是不小心被宠正宏看到了,他眼睛还不知道要瞪多大! “嘀嘀嘀!”正整理着旧画,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看也不看就接了起来,“你好。” “一一,是我。”陆云萧没料到她这么爽快就接了电话,一时还有些受宠若惊。 宠唯一停下手里的动作,问道:“有什么事吗?” “听说你生病了,现在好点儿了吗?”陆云萧问道。 “已经没事了。”宠唯一抿了抿唇,听着那边的声音,久久没有听到回音,她才道:“你最近好吗?” “很好。”陆云萧全身竟然不自觉地紧绷,声音里带着一点兴奋。 “云萧,我们还做朋友好吗?”宠唯一真心道。 若是换了以前的陆云萧,绝对不会同意,但现在的陆云萧,却能笑着应允。 “唯一,不管我把你当成什么,我都希望我在你心里,最起码是朋友。” 宠唯一舒了口气,看到手边的画,便问道:“你现在还画画吗?” “生意很忙,很少有时间画画了。”陆云萧顿了顿转到她身上,“听说君大师推荐你参加明年在加拿大举办的国际画展。” “嗯。”宠唯一应了声,“君老师是这么给我说的。” “很好啊,”陆云萧道,“你是应该找点事做。” “裴叔叔也这么说,不过我更喜欢自由自在地画画。”宠唯一腾出一只手翻看着以前的旧画,看着看着不由自主地笑了出来。 “什么事那么好笑?”陆云萧好奇问道。 “我在看以前的画,”宠唯一抿起唇,“现在看觉得好奇怪。” “你进步很大。”陆云萧中肯地评价,“君大师很有眼光。” 宠唯一撇撇嘴,不说话了。 陆云萧猜也能猜到她的小动作,唇边的笑漾开,“再不喜欢也不能撅嘴。” 熟悉的话让宠唯一怔了怔,下意识的,她道:“如果我们还是以前的样子多好。” 陆云萧渐渐敛下笑容,不过却保持着淡淡的笑意,只是笑意已不达眼底,“如果你希望的话,我们也可以变回以前的样子。” 宠唯一笑了笑,“我是不是要求太多了?” “以前的宠唯一可不会说出这样的话,”陆云萧回忆着,又道:“这在你的角度,是理所当然的。”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以前她肆无忌惮地要求欧阳汛,是因为她只依赖他,现在她依赖的人变成了别人,没有同等的交换,她又凭什么去要求别人呢? “我觉得以前的宠唯一更好。”裴轼卿似乎将她完全驯服了,他现在看到的,是一只没有爪子的猫。 宠唯一不想再僵持在这个话题上,便道:“你的生意还顺利吗?” “很顺利。”陆云萧顿了一秒道:“超出想象。” “现在陆氏已经把佐氏比下去了,报纸上全都是陆氏的报道。” “那些都是炒作,只是一种手段。”陆云萧转而道:“就像你的画廊一样。” 宠唯一先是笑了笑,随后才问道:“你怎么知道画廊是我的?” “画都是你挑的。”陆云萧很清楚她的喜好。 “其实也不算我一个人的。” “少奶奶,少爷回来了。”张伯上来敲门说道。 宠唯一点点头便对陆云萧道:“我先挂了。” “好,再见。”陆云萧认认真真地按下挂断键,他已经很久没有和宠唯一好好说过话了,刚才有一瞬间,仿佛是回到了三年前。 这边的宠唯一心底同样带着小小的欣喜,既然陆云萧能因为她主动联系裴轼卿,那让他们两个和平相处也不是不可能。 想到这,她的脚步轻快了许多,拉开门下楼去迎裴轼卿了。 200 巧合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晚风徐徐,宠唯一依偎在宠正宏身边,一手勾着从花架上垂下来的藤蔓,懒懒地摆弄着,鼻息里全是嫩嫩的植物的味道。 院子里亮着灯,宠唯一偏头看着宠正宏背光而坐一半身体隐没在黑暗中的样子,突然来了兴趣,道:“爷爷,我给你画幅画!丫” 宠正宏动作一下就僵住了,嘴角抽搐,“又要两三个小时不能动?”他这把老骨头不知道还能不能撑得住。 “不用,”宠唯一摆摆手,“勾个素描,很快的。” 宠正宏这才发现放心了一点,看她翻开素描本,不由笑道:“以前你光用这招折磨蒋和。媲” 宠唯一咬唇轻笑,“蒋叔看起来好欺负。” 每次爷爷生气,宠唯一就把他视为帮凶,有闲心的时候总要捉弄一下。 宠正宏笑着点点头,直直地看着她,神情感慨,“现在好了,有个人能让你欺负一辈子。” 宠唯一隐约能感觉到他话背后的伤感,放下画笔,她走到他身边坐下,将头靠在他肩膀上,“爷爷也能陪我一辈子。” 宠正宏只是摸摸她的头不说话。 后走出来的蒋和看着祖孙俩相依的模样,心底也有些哀伤,事实上,宠正宏已经进过两次医院了,人老了,身体不如以前,心脏有了问题。 这些都是瞒着宠唯一的,没有他的应允,没人敢对宠唯一透露半句。 老首长为宠唯一打算了十多年,临老有这种想法也不奇怪,只是如果要等到他死后宠唯一才知道真相,她又该如何自处。 默默地把茶放到三角木桌上,蒋和提醒道:“小姐,首长该休息了。” 宠正宏看了蒋和一眼,颇为不满,难得有这样的时候,他多享受一点是一点。 蒋和没办法,只好使出杀手锏,“首长,你该吃药了。” “吃药?”宠唯一果然变了脸色,联想到他刚才说的话,心狂跳起来,“爷爷,你生病了?” “没有,没有。”宠正宏连忙安抚她,同时给蒋和递眼色。 蒋和面不改色地撒谎,“是医生开的维生素和钙片,医生说,人老了,骨头不好使。” 宠唯一松了口气,笑道:“蒋叔说的没错,老人就应该早点休息。” 宠正宏有些不情愿,“人老了,睡眠也少了,反正睡不着……” 宠唯一拉着他起来,“等你睡个好觉,明天我再给你画画,反正我以后都住在奉一园了,哪都不去!” 宠正宏慢慢跟上她的步子,再撑个几年,能看到她生儿育女也好啊…… 送他睡觉之后,宠唯一走出房间,还是有些不放心,拦住蒋和问道:“蒋叔,你别瞒我,爷爷的身体是不是真的出了什么问题?” 蒋和心中暗暗叹了口气,面上却不动声色,“首长毕竟年龄大了,身体还和以前一样健朗不可能,医生让他多休息,平时少动肝火,这样就没问题了。” 宠唯一抿着唇,眯起眼睛审视着他,想从他表情的缝隙中捕捉到辨别真假的东西。 蒋和被她这样盯着,一时还真有些心虚,不过他知道她是人精,更知道老首长发怒的后果,咬紧牙关硬着头皮上了。 “那好,等明天裴叔叔回来,我们带爷爷去医院体检。”宠唯一如是说道。 蒋和点头,“正好上次医生开的药吃完了。” 见他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宠唯一暗笑自己反应过度了,不过她没想到的是,中央医院的医生都被提前打了招呼,对外口径一致。 第二天早上,宠唯一刚陪宠正宏吃了早饭就接到欧阳雪薇的电话,说让她帮忙在画廊选一幅画,要送给一个重要的客人。 宠唯一听出她话里的意思,所以吃过早饭就去了画廊,打算挑一幅好的。 才下了车,就发现一个小身影在大门旁边躲躲闪闪的,不住地朝里面张望。 走近了才发现是荣蓉,宠唯一叫住她,问道:“蓉蓉,怎么没有去上学?” 荣蓉抓着书包带子,垂着头道:“小嫂嫂,我不是故意逃课的。” 宠唯一笑了笑,拉着她的手往里走,“先进去再说。” 荣蓉似乎很高兴,走进画廊之后左看看右看看,然后指着角落里一幅不起眼的画道:“小嫂嫂,那个是你的画对不对?” 宠唯一有些诧异,回过头来看着她,“蓉蓉怎么知道是我画的?” 荣蓉端着小脑袋想了想,“不知道,但我就是知道是小嫂嫂画的。” “你来了……”文优走出来,又看向荣蓉,“这是?” “这是荣蓉,小姑姑的女儿。”宠唯一解释道。 文优顿时明了,不过却有些纳闷,裴莱一直和裴家不合,为什么荣蓉会和宠唯一在一起? “文姐姐!”不等宠唯一介绍文优,荣蓉就先叫出来。 文优也愣了,她记忆中可没见过这小姑娘。 “我见过文姐姐一次,那次在商场,我看到文姐姐、殷姐姐和小嫂嫂在一起。”荣蓉扬起纯真的笑容。 文优看见宠唯一脸上的笑,也有些知道原因了,于是笑道:“先过来坐,画廊里有零食,我去拿。” 等文优拿来零食,宠唯一陪她坐了一会儿,看她安安静静的吃着东西,便道:“蓉蓉乖,一个人坐一会儿,我有事离开一下。” 荣蓉乖顺地点点头。 宠唯一和文优一块儿挑画去了,等再回到桌边的时候,桌上的零食已经被消灭了大半,而荣蓉捧着个素描本在画什么。 文优凑过去道:“让我看看,你画的是什么?” 宠唯一也瞟了一眼,微微有些吃惊,荣蓉勾的素描,是模仿画廊里的画,模仿的很漂亮。 文优就算是外行人也看得出来荣蓉画的不错,她跟宠唯一交换了一下眼色,安静地在旁边坐下。 等荣蓉自己停笔了,宠唯一才问道:“你狠喜欢画画吗?” 荣蓉点点头,又扒拉着桌上的零食,文优笑了笑,转身去库房又抱了一些出来,还打趣道:“素素知道一定会杀了我的,这是她屯起来的。” 荣蓉马上就变得有些拘谨了,小心翼翼地看着宠唯一,“小嫂嫂,我吃的太多了吗?” 宠唯一忍不住摸摸她的头发,“小孩子不应该吃这么多零食。” “妈妈也是这么说的,所以从来都不准我吃零食。”荣蓉满脸艳羡道:“我的同学都可以吃,全部都是他们妈妈给他们买的。” 文优爱心泛滥了,把桌上的零食全部推到她面前,“小孩子吃零食的天性,谁不是从这个时候过来的,吃,没关系!” “好了,”宠唯一摇头,“这是最后一袋,等会就该吃饭了。” “对了,”她突然记起来,“你和妈妈说过了吗?” 荣蓉握着零食袋不说话,好一会儿才嗫嚅道:“我悄悄出来的。” 文优错愕地看了宠唯一一眼,“你来找唯一有事吗?” 荣蓉连忙摇头,“我只是想看看画,我喜欢小嫂嫂的画。” 宠唯一沉默片刻,道:“蓉蓉,我给你妈妈打个电话,让她等会儿来接你好吗?” “这样妈妈就知道我逃课了……”荣蓉脸色发白。 宠唯一低头看了腕上的表,道:“那就等学校下课之后我再打电话,行吗?” 荣蓉跟小鸡啄米一样不住地点头,随后欢欢喜喜地啃着薯片。 宠唯一拿过她的画册,仔细翻看,越看越觉得惊喜,荣蓉真的很有天分。 “平时在家画画吗?”文优倒了杯果汁给荣蓉。 “妈妈说玩物丧志,”荣蓉喝了一口,“不让我学。” 文优禁不住摇头,裴家的人怎么就一个德行,上上下下拉出来找不到几个表情不一样的。 荣蓉是个聪明的孩子,这是宠唯一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就明白的,虽然说亲近对自己好的人是小孩子的天性,但是荣蓉远比她想象中大胆,懂得为自己争取。 端详了她一会儿,宠唯一开始认真思考,能不能把荣蓉培养出来。 装画的时候文优把她悄悄拉到一边,低声道:“你很喜欢荣蓉?” 宠唯一没有隐瞒,直率道:“她很聪明。” “难道因为她聪明你就要趟这趟浑水?”文优抱着手臂道:“你知道裴莱和裴家断绝关系了,你要是帮她,你在裴家就不好做。” 这点是极其明显的,宠唯一也不想因为这件事和老太太处的不愉快,所以要从其他地方着手。 文优见她心意已决的模样,不由叹了口气,“你这就是瞎操心。” 宠唯一瞥了她一眼,“你不也一样,你不喜欢她吗?” 文优现在是当妈妈的人了,母爱泛滥,当然也很喜欢文静的女孩子。 带荣蓉出去吃了饭,又给她买了一只画笔,裴莱才找到画廊来。 她依旧是贵妇人的模样,戴着墨镜,隔绝了所有情绪,看上去高贵又冷漠。 裴莱其实是很生气,之前虽然想过通过荣蓉来改善她和裴家的关系,但是现在,荣蓉好像真的很喜欢宠唯一,这让她心里不舒服,小小年纪,竟然还偷偷跑出来,要是路上出了什么问题怎么办?! “这样的事,我不希望会发生第二次,唯一,荣蓉是我的女儿。” 文优听了气不打一处来,谁主动的先不说,关键别人也没对她孩子怎么样,她这样盛气凌人是因为什么? 裴莱让司机把荣蓉先带上了车,又对宠唯一道:“我们单独聊聊。” 文优对宠唯一点点头就转身进了里面。 宠唯一邀她坐下来,道:“有什么话可以直说。” 裴莱认真地看着她,“荣归死了你知道吗?” “哦?”宠唯一挑眉,掩饰内心的震惊,“你想说的就是这个。” 裴莱勾唇一笑,“秦敏也死了。” 宠唯一冷下脸,“你到底想说什么?” “荣家的对手是谁?又是谁把秦敏送进监狱的?”裴莱道:“现在他们竟然先后死了,你觉得这笔账应该算在谁的头上?” “不管是谁做的,这件事都与裴家无关,因为没有必要。”宠唯一抬眸对上她的视线,“你也觉得这件事是裴家做的?” “老四是个有手段的人,如果说是他做的,我也会相信。”裴莱轻笑。 “那就是说,你根本不相信了?”宠唯一反问道。 “是谁做的已经不重要了,反正这笔账已经算在裴家头上,裴家忘恩负义,赶尽杀绝的骂名是背定了。” “无论表面看上去多辉煌,背后总有见不到太阳的地方,同样,无论别人表面对你多尊敬,内心也可能是仇视,不招人妒是庸才。”宠唯一掷地有声地说道。 “很好。”裴莱笑,却看不出有几分真实,“其他的话我也不多说了,以后希望你少接触荣蓉。” “你对别人太苛刻了。”宠唯一微怒。 “她是我女儿,我知道怎么对她才是最好的。”裴莱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等她消失在门口了,文优才从后面走出来,瘪着嘴道:“我听了全程,裴家的人真犀利,幸好裴家女人不多,否则你怎么应付的过来!” 宠唯一目光仍旧落在微颤的玻璃门上,过了一会儿才道:“荣归和秦敏都死了,不可能是裴家做的,难道是荣家?” “虎毒不食子,荣老爷子会拿自己小儿子的命做赌注吗?”文优不敢赞同。 “也有可能是其他人,”宠唯一吐出一口气,往后靠在椅子上,“见不得裴家好的人太多了。” “树大招风,”文优握住她的肩膀,宽慰道:“你也别太放在心上,裴家要是挨不住这种背后捅来的虚刀子,也不会有今天了。” 宠唯一想想也释然了,裴轼卿一定会处理好的。 “喂,”文优拍拍她的肩膀,“又来访客了。” 宠唯一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才看到陆云萧抱着一束白菊走了进来。 “你这话是送给谁的?”文优不得不满脸黑线,瞧他一脸希冀的模样,不知道是还以为他是来画廊拜祭人的。 陆云萧捧着花,道:“这是送给我母亲的,我等会儿要去拜祭她。” 文优翻了个白眼,那把花放在车里就行了,何必抱进来,晦气! 她现在是属于怎么看陆云萧都觉得不顺眼,所以可劲儿挑刺,要不是宠唯一在旁边,她才不会口下留情! 陆云萧笑了笑,道:“我公司需要一批画,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挑几幅?” 文优眼帘动了动,不冷不热地道:“买画来送人情?” 陆云萧也不恼,只道:“我确实需要画,在别处买也是买。” 文优把计算器拿起来,皮笑肉不笑地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好。可以让我和唯一单独说会儿话吗?”陆云萧温文有礼地道。 文优白了他一眼去清点画了,她发誓,一定要用画廊最贵的画! 宠唯一这才正视陆云萧,“有什么事吗?” 陆云萧抿了抿唇,似乎鼓足了勇气才道:“一一,你有没有时间,跟我一起去拜祭一下我的母亲。” 201 冥冥之中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以前的陆云萧很少提到他的母亲,宠唯一没有父母,所以也鲜少涉及这个话题,她只知道陆云萧的母亲葬在外国,今天陆云萧来找她,她才知道的他早已把母亲的墓迁回了B市。 本来,他父亲是B市的人,母亲回到B市也理所当然丫。 墓园比较偏远,车子走了很久才到,宠唯一微微垂着头跟在陆云萧身后进了墓园。 天色沉沉的,墓园里连个扫墓的人都看不到,两人一前一后,回荡在耳边的是轻重不一的脚步声和自己的呼吸。 陆云萧停在最末端的一座墓碑前,俯身将白菊放下,以极其温柔的声音说道:“妈,我来看你了。” 宠唯一看着墓碑上的照片,视线下滑,在看到碑上刻着的名字时,心猛地一跳媲。 梅心,竟然是梅心! “这就是你的母亲吗?”她看着照片中笑容清浅的人,同名同姓,连模样都这么相似的人,世界上难道真的有这种巧合吗? “是。”陆云萧起身,“她很年轻吧!” 宠唯一往前走了一步,仔细端详着照片中的人。 “她生下身体就一直不好,没过几年就去世了,那时候我刚刚记事,只记得她每天要吃很多药,后来的印象,就只停留在照片上。”陆云萧唇边一直带着笑,诉说往事的时候神情格外温柔。 “云萧,你没有其他的亲人了吗?”宠唯一艰难地问道:“或者你母亲的亲人。” 陆云萧摇摇头,“我从没听说我家还有其他什么亲戚。” 宠唯一目光复杂,梅心有个妹妹叫梅菲,如果这个梅心就是曾经在东维念过书的梅心,她没理由不和梅菲联系。 陆云萧没有注意到她神情的变化,只是沉默着注视着照片,好像她还活着一样。很多话不能说出口,很多话说不出口,所以他每次来只是静静地待半个小时就走。 “你肩上有灰尘。”宠唯一走到他背后,伸手在他肩上弹了弹。 “谢谢。”陆云萧回头道。 宠唯一垂下来的手微微攥紧,抿唇道:“不用。” 从墓园出来后,她连给欧阳雪薇送画的事都忘了,见过罗茂之后就直接回了奉一园。 裴轼卿在补眠,宠唯一轻手轻脚地走进去,却不想还是惊醒了他。 “我吵醒你了吗?”她有些懊恼道。 裴轼卿坐起来,道:“刚好我也醒了。” “今天去画廊了?” “嗯,”宠唯一突然想起荣蓉来,便道:“荣归和秦敏都死了?” “斗殴,”裴轼卿眸色沉寒,“被殃及了。” 人就关在那里,要弄死他们,实在太容易了。 “你今天见过谁了?”裴轼卿不着痕迹地挑起眉,这个事竟然这么快就传到了她耳里。 “在画廊碰到裴莱了。”宠唯一走到床边坐下,仰着小脸凝视他,“裴叔叔,我想把荣蓉送到外国去学画画。” 裴轼卿见她眸中没有半分说笑的意思,沉吟片刻便道:“裴莱恐怕不会同意。” “所以我想好了,”宠唯一道:“这件事不用我们出面,找一个知名的画家就行了。” 在画界这样的事并不少见,知名画家喜欢在小孩子里挑选有天分的收为徒弟悉心栽培,这样的事,裴莱应该不会拒绝。 裴轼卿笑了笑,抬手揉揉她的头发,“你喜欢就行了。” 宠唯一却笑不出来,趴进他怀里,继续道:“我今天还见了一个人。” “谁?” “陆云萧。”宠唯一顿了顿道:“我跟他去了墓园,他的母亲,竟然是梅心。” “梅心?”裴轼卿诧异地低头,“你确定是梅心?” 宠唯一说不清楚心中的感觉,只道:“和照片里的人很像。” 裴轼卿单手抵着下巴,翟薄锦查到的资料里说梅心已经死在一场爆炸中,难道她死里逃生了?可是为什么她又会和欧阳文在一起? “裴叔叔,你怎么了?”他的表情过于凝重,宠唯一不由追问道。 裴轼卿下意识摇头,“可能只是同名同姓的人。” “是吧,”宠唯一仿佛自言自语地道:“我也是这么觉得。” 去了书房之后,裴轼卿立刻联系了翟薄锦,让他务必把梅菲找到。 翟薄锦一头雾水,不明白他怎么对姓梅的女人这么感兴趣。 挂上电话之后,裴轼卿就陷入了从未有过的焦虑之中,如果他的猜测没有错,他和陆云萧之间,宠唯一和陆云萧之间,究竟会怎么发展下去? 老天真是和他开了个大玩笑,一直要找的人竟然成了自己夙敌,宠铮道夫妇当年的自杀真的有价值吗? “叩叩,”宠唯一敲响了书房的门,手里还拿着两杯咖啡,“想喝咖啡吗?” 注视着她的笑容,裴轼卿微微放松了些,暂时把那些杂乱的事抛到了脑后,道:“到我旁边来坐。” 椅子挤不下两个人,宠唯一索性坐在他腿上,瞥了眼空空的书桌,道:“还以为你躲到书房来用功了,原来什么都没做。” 裴轼卿喝了一口咖啡,讶异挑眉,“这咖啡味道不错。” 宠唯一得意地举起手里的咖啡杯,“当然,因为是我煮的。” “格格走后我就没喝过一杯像样的咖啡,所以只能自己动手了,正好她以前给我的咖啡豆还剩点。” 裴轼卿和她一样喜欢蓝山,只是平常很少喝。 “要咖啡豆也简单,”他道:“不过喝白开水对身体更好,咖啡可以少喝点。” 宠唯一赞同地点点头,倒不是营养不营养的问题,而是觉得好东西本来就不能日常化,不然再好的东西也没了珍藏的价值。 裴轼卿一手搁在她腰间,埋头闻着她脖子里的香味道:“一一,你好香。” 宠唯一禁不住脸红,不自在地扭动了一下,道:“那是沐浴乳的味道。” “嗯,这个味道不错,比上次的好。”裴轼卿闭着眼睛道。 宠唯一满脸无语,偏头斜视着他,“我一直都用的这个味道。” “是吗?”即使被戳穿了,裴轼卿也保持着一贯的临危不乱,镇静自若地道:“但是今天闻起来就是比以前香一点。” 宠唯一转过身去,双手捧着他的脸,笑眯眯地道:“挺会说话的,我还以为你会说记错了。” 裴轼卿装无辜,傻子才会说记错了,这三个字的变相意义就是把她和其他女人搞混了! “是不是要奖励你一下呢?”宠唯一食指点着下巴,歪着头一脸绞尽脑汁的样子,“你这么乖。” 裴轼卿连忙打住,“我一向都是这样,所以奖励不需要了。” “要的要的,”宠唯一笑容越灿烂,冷意就越大,最后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缝,“不如把小四和小可怜接到奉一园来吧,你肯定想它们了。” 天地良心,裴轼卿还打算把那两只小东西弄出去处理了,好不容易脱离它们的摧残,他怎么会这么容易让宠唯一把它们接到奉一园来! “老爷子不喜欢猫狗。” 理由冠冕堂皇,十分正当,裴轼卿颇为满意。 宠唯一的笑容却一点一点剥离,最后素手一拧,掐着他的腮帮子道:“我听薄锦说你最近去大世界的次数不少……” 裴轼卿脸都变形了,堂堂一型男看起来滑稽的不行,但从他的眼神却能看出,这样的相处形式他并不排除。 抓下她的手困在手掌里,他俯身咬住她的耳朵,冲她脖子上吹气,暧.昧又戏谑地道:“吃醋了?” 宠唯一扬扬下巴,“能威胁我的女人还没出生!” 裴轼卿逗弄她的心情一瞬间就没了,他朗声而笑,“的确,能威胁你的女人,只有咱们的女儿!” 宠唯一捏起拳头捶了他胸口一下,“我不喜欢你去那种地方。” “工作对象全部是男人,”裴轼卿托起她的臀让她跟自己面对面坐下,“长的既不赏心悦目,性情也不是温柔可人,面对他们,我也实在没胃口。” 宠唯一掩唇笑起来,娇媚地瞪了他一眼,又道:“原来你只对这两种人有胃口。” 裴轼卿点点头,正色道:“我眼前就有一个综合体。” “这话是不是薄锦教你说的?”宠唯一细眉挑高,“这么肉麻的话,肯定不是你原创。” 裴轼卿眼神飘忽了一下,“不是。” “不是?”宠唯一追着他的眼神不让他逃避,“真的不是?” 裴轼卿无奈地摇头,“我从一本书上看来的。” 宠唯一没忍住,假咳了一声,后来又用手捂着嘴,到最后还是大笑出来,擂着他的肩膀道:“裴大叔,你真是太可爱了!” 裴轼卿脸上有可疑的晕色闪过,他扭脸儿朝向窗外,死鸭子嘴硬,“我也不是刻意去看的,只是偶然翻到的。” “嗯,嗯。”宠唯一不理会他的强辩,反正是认定了,嘴上也就心不在焉地附和,扭动着身子去拿手机。 “做什么?”裴轼卿防着她摔倒,所以小心地抱着她。 宠唯一一把抓来手机,嬉笑着就要给他拍照,“真想让所有人都看看裴叔叔害羞的样子!” 裴轼卿本来伸手去夺手机,宠唯一却抢先一步跳开了,对着他就是喀嚓几张。 裴轼卿高大昂藏的身体蕴含着无限的爆发力,只是眨眼的时间,他已经从椅子上跃起跳到了宠唯一身边,轻巧地夺过了手机,来回翻找却没发现照片,余光瞥见眼前小狐狸脸上狡黠的笑容,他一手扣住她的腰道:“小东西,敢骗我!” “谁让你这么好骗了。”宠唯一理所当然地道:“被我骗倒,是你的错!” “是,是我的错,”裴轼卿坦率承认,又道:“被你迷住也是我的错,所以……” “所以?”宠唯一顺着话问道。 “所以我要好好惩罚一下你这个小骗子!”裴轼卿说话间猛地弯腰把她抱起来,往肩上一扛,便道:“我们去卧室好好商讨一下怎么实施!” 宠唯一喜怒交织,拍打着他的腰道:“裴轼卿,你放我下来!”要是被余妈他们看到了,她还有什么脸在奉一园立足! 裴轼卿装作没听见,径直拉开书房的门朝卧室走去。 宠唯一想反抗,但又不敢大声,只能闷口闷口地咬着嘴巴能够着的地方,好在二楼的走廊上没人,不然见着这架势,还以为这两人要掐架呢! 裴轼卿把她丢在床中央,动了动胳膊道:“小东西,牙齿太尖了!” 宠唯一用鼻孔哼了口气,因为羞恼而绯红的脸蛋红扑扑的十分诱人,“以后不准你这么对我!” “我怎么对你了?”裴轼卿大大咧咧地脱起自己的衣服来。 宠唯一抓着被子作惊恐状,“你干嘛,想让奉一园上下的人都知道我们白日宣淫吗?!” 裴轼卿手长,伸过去就敲了她脑门儿一下,“真想看看你脑子什么构造,放心吧,他们不会来敲门的。” “为什么?”宠唯一好奇。 “因为刚才余妈经过走廊了。”裴轼卿说的隐晦,然而脸上的笑容却带着得逞后的邪恶。 宠唯一真想捧腮尖叫,但这只会遂了眼前这个戏弄她的男人的意,她转身一头扎进被子里,瓮声瓮气地道:“我要下楼,证明我的清白!” “要是现在下楼,我的清白就证明不了了。”裴轼卿拍拍她撅着的小屁股。 宠唯一撩开被角,露出两只眼睛来,鄙视加唾弃地看着他,“那是你活该!” 裴轼卿顺从地点点头,“是,对。” 宠唯一看他扒拉着自己的身上的衣服,突然有种要倒大霉的感觉,她从床上爬起来,飞快就朝门口跑去,眼前就要碰到门把手了,脑后突然追来一只手,一巴掌拍在了门上。 脑后生出一股凉风,宠唯一颤颤巍巍地回过头,正对上裴轼卿一排白皙的牙齿,耳边又是他低沉而磁性又让人带点抓狂的声音,“乖,这个时候老老实实去床上待着,老爷子反而会放心一点。” “你不能这样……”宠唯一可怜巴巴地转过身,牺牲她的身体来向宠正宏证明他并非“无能”? 一双秋水样的眸子直勾勾地看着自己,裴轼卿突然觉得身体里一股邪火窜起,他低头啄上她微动的红唇,将剩下的话全部堵在了喉咙里。 “唔……”玩笑了这么久,终于要动真格的了,宠唯一心思偏了偏,现在已经五点了,他一折腾起来,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 唇上突然被叮了一下,她抬眸,见裴轼卿正责备地看着自己。 偷偷一笑,她伸手抱住他,热烈地回应起他的吻来,用柔软的身体磨蹭着他坚硬的胸膛。 裴轼卿低吼一声,双手托起她来压在门上,同时分开她的双腿,让她盘在自己腰间,动作灵便流畅,宠唯一在他手中,仿佛没有重量一样,轻而易举就举了起来。 因为被举高了,宠唯一低头应承着他的吻,同时也感受着他滚烫的皮肤,手指碰过的时候,仿佛带起了一点,渐渐将她燃烧起来…… PS:嘿嘿,冒泡咯~(*__*) 202 魄力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宠唯一一个人去了宠铮道和萧秋的墓前,她看着宠铮道的照片,心中有些茫然。 她手里握着的,就是让她不安的东西,一份报告,一份DNA报告。 才拿到手里的时候,她看着上面的结果,竟然一时说不出话来,世界上就有这么巧合的事,让她不能不信服丫。 她眼中曾经高如泰山的父亲,在这一刻也有些模糊了,这样的真相,她不能接受媲! 手里的报告被捏皱,宠唯一咬紧牙关,最后从兜里摸出一个打火机来,将手里的单子点燃,看着它烧成灰。 这件事,只有她一个人知道就好了……! 郁郁地回到奉一园,正看到宠正宏在找以往的相册,看他吃力的样子,宠唯一连忙上前去扶住他,“爷爷,要拿东西就让人帮忙,你要是摔着了怎么办?” 宠正宏腰背发硬,挺直了使劲揉揉,他豁达笑道:“不得不服输啊,上了年纪连找点东西都这么吃力。” 宠唯一望了眼高高的架子,问道:“爷爷在找什么?” “最上面的书里夹了一个小相册,我突然想看了,所以就来找找还在不在。”宠正宏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道:“放在这儿很久了。” 宠唯一扶他到沙发上坐下,又搬了个小凳子到书架下,去找他说的相册。 一一找过去,才在角落里发现了一本不起眼的像一本小书的相册,她把相册抽出来,吹了吹上面的灰,瞥到空气里的一层烟雾,她皱皱眉道:“书房平时都没人打扫吗?” “这架子上全是我的宝贝,不能随便碰。”宠正宏连忙道。 宠唯一无奈地把相册递给他,“爷爷,房间里灰尘太多了会生虫的,到时候你收藏的这些书就会被虫咬坏。” “不会不会!”宠正宏乐呵呵地道。 看他小心翼翼地捧着相册,宠唯一转身去倒了两杯茶,陪他坐着。 宠正宏翻了两页才抬起头来看着她,“唯一,你怎么一点都不好奇?” 宠唯一盯着手里的茶杯,“有什么好好奇的,肯定是爸妈的照片。” 宠正宏眯起眼睛,奇怪于她的态度。 “这些照片你可没有见过,你真的一点都不好奇?” 宠唯一暗暗吐出一口气,沉声道:“不好奇。” 宠正宏认真盯了她两秒才收回目光,抚摸着照片上的人青涩的眉眼,边道:“这还是你爸结婚之前的照片,说起你爸年轻的时候,跟我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那时真是风靡军区大院儿,家里门缝里成天都有情书……” 宠唯一翻了翻白眼,毫不客气地道:“爸收情书我相信,但是他长的像你我一点儿都不相信。” “你这死孩子,真么能这么说爷爷呢!”宠正宏吹胡子瞪眼,“你爷爷要是长得不帅,怎么能生出你爸这么俊俏的人来!” “那是奶奶的功劳。”宠唯一面无表情地顶他。 宠正宏假咳了一声,“你奶奶当然漂亮,可是我当年也不差啊,好多姑娘倒追我我都没同意呢……” 宠唯一生出一丝笑意来,“我怎么听说那时候某个人悄悄给别人写情书,结果被全部没收了,还通报批评,情书都被拆开当众念……” 提起这件事,宠正宏还颇为得意,“你爸肯定没告诉你后半段儿,其实那时候我是相中了你奶奶,可我又不知道她叫什么,也不知道她住在哪儿,所以我就给每个队的护士写了一封情书,总共四十七封!” “那最后情书传到奶奶手里了吗?”宠唯一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她忍不住追问。 “没有。”宠正宏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宠唯一白目,“那还有什么好得意的。” “后来我才知道你奶奶根本不是护士,是咱们军长的女儿,那次过来是探亲的,我看她穿着护士服就以为她是护士。” “也就是说你的情书根本没有传到奶奶手上,那最后你是怎么找到她的?”宠唯一问道。 “我是不知道她的名字,可我记得她头上别了一个亮晶晶的发夹。”宠正宏回忆着道:“因为这事我被批评了,军长就把所有的女护士拉到大队里来让我找。” “没有找着?”宠唯一笑着接话。 “是没有啊,”宠正宏道:“军长也气急了,觉得我逗他玩儿,抄了枪把子就要揍人,谁知道你奶奶这时候走出来了,大大方方就承认我找的是她。” “你不知道你奶奶穿着白衣服有多漂亮,就跟仙女一样。”宠正宏激动道:“军长一听,立马就夸我眼光好,还有意撮合我们!” “奶奶同意吗?”宠唯一道:“要是我就不会同意,你到处写情书,不是败坏人家名声嘛。” 宠正宏抓了抓头发,“还真被你说对了,你奶奶赏了我一个大耳刮子就走了,我脸疼了两天。” 宠唯一“噗嗤”一声笑出来,“奶奶手劲儿真大!” “那可不是!”提起心爱的人,任何的缺点都会被美化成优点,宠正宏一点儿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后来呢?”手边的茶已经凉了,宠唯一双手托着下巴如痴如醉地听着宠正宏的往事。 宠正宏是个大胆的人,所以才追到了素以冰山美人称号的冷如,虽然一路上被冷如使了不少绊子,但最后还是感动了她,成功抱得美人归。 故事听完的时候,宠唯一已经完全陷入了浪漫的爱情故事里了,比电影还浪漫的情节竟然会发生在她那个顽固的爷爷身上! “我和你奶奶也是三灾八难的,生你爸的时候,她也差点死了,从那以后身体就不好,没熬到你出世就撒手了,”宠正宏摸摸她的脸颊道:“所以一一,身体才是一切的根本。” “嗯。”宠唯一乖顺地点点头,趴在他的膝盖上,道:“爷爷,再跟我讲一点你和奶奶的事吧!” “让我想想。”宠正宏沉默片刻又道:“我还记得有一回和你奶奶吵架吵的很厉害,还差点离婚。” “为什么?”宠唯一诧异,他千辛万苦才追到奶奶,平时就跟菩萨供着一样,怎么会舍得跟她吵架? 宠正宏面上笼上一层淡淡的哀伤,道:“那是你奶奶怀第一个孩子的时候,我接到一个任务,掩护一个女人的身份。” “当时那个女人正在被人追杀,暗藏送走不太可能了,所以组织就安排她整了容换了个显眼的身份,作为我的表妹住进宠家。” “本来这就是兵行险招,我要保护对方的安全,就疏忽了你奶奶。当时已经出现了不好的传闻,我也没对她解释,我以为凭我的真心,她应该会理解,没想到她怀孕之后性情变了很多,跟我吵了好几次架,最后还因为这件事流了产。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签好了离婚协议书。”宠正宏唏嘘道:“那时候我就知道,怀孕的女人真是惹不起。” 前半段有些伤感,后一句却把宠唯一逗笑了,“折腾了这么半天,你就得出这么个结论?” “你不知道,怀孕的女人脾气就跟天气一样,一点不顺心就发作了,你就是个出气筒也得被弄爆。”宠正宏心有戚戚道。 “真的有那么厉害吗?”宠唯一眨眨眼睛,“妈妈怀我的时候是什么样的?” “你说呢?”宠正宏低头看着她,“你妈可是有功夫在身上的。” “我爸真可怜。”宠唯一忍着笑道。 “我才见到你妈的时候,她简直就是个爆竹,一点稳燃,后来和你爸在一起了,脾气不知道好了多少,变得温温柔柔的,又孝顺,就是怀着你的时候脾气长了点,不过受罪的是你爸。”宠正宏笑道。 “爸爸和妈妈感情好吗?”宠唯一侧着脸靠在他肩上,问道。 “你妈妈的家人反对她和你爸在一起,你妈妈比我想象中勇敢。”宠正宏回忆起当年的事情,仍然很佩服萧秋的勇气。 “妈妈敢于和家里决裂吗?”宠唯一知道一点,沉默一会儿,她又道:“妈妈为了爸爸和家里断绝关系,对她的家人来说,她是不是不孝?” 宠正宏慈祥地揽住她的肩膀,道:“有些事比你想象中复杂多了,你妈妈虽然舍不得,但是也必须做出选择,这样做对两家都好。” 宠唯一无法理解对两家都好是什么意思,即使萧秋嫁入宠家,生下了她,这一切都还无法释怀吗? 想到这里,她不由自嘲一笑,人心果然是最脆弱的东西,要形成芥蒂很容易,要消除却很困难。 “丫头,你心里是不是有事?”宠正宏犹豫好久才问道。 宠唯一摇摇头,看着他却有片刻的动摇,宠家一直人丁单薄,如果他知道了那件事,会不会很高兴? “一一?”宠正宏见她出神,不由提醒她。 “没事。”宠唯一勉强笑了笑,“可能是最近胃口不好的原因,老觉得胸口闷慌慌的。” “是不是生病了?”宠正宏关切道。 “没有。”宠唯一比了比胳膊,道:“你看我健康着呢!” 宠正宏看她努力想鼓起手臂上的肌肉,一把抓下她的手道:“你这细胳膊,别搁这儿丢人了,晚上想吃什么,让余妈给你做。” 宠唯一这才发现天已经晚了,经他一说胃里还真的空了,她起身伸了伸懒腰道:“突然觉得好饿,我去厨房让张妈多做几个菜。” 宠正宏自然是高兴的,道:“轼卿待会儿要回来吃饭吧,也让余妈做几个他喜欢吃的菜。” 宠唯一笑眯眯地点点头。 厨房里余妈正在做饭,她蹑手蹑脚地走过去,用指头戳了戳她的肩膀,笑道:“余妈,做什么呢,好香啊!” 余妈被她吓了一跳,回过头来没好气地道:“多大的人还玩这个!” 宠唯一吐吐舌头,“今晚我们吃什么?” “老爷让我给你做了药膳。”余妈说出她最不想听的答案。 宠唯一摆出苦瓜脸,拖着她的手臂道:“余妈,我们今天不吃这个好吗?我好久没吃到正常的食物了,再吃下去我都要变形了!” 余妈熬不住她,便道:“这是老爷吩咐的,他同意了我就没意见。” 宠唯一立马多云转晴,“爷爷一定会同意的!” 余妈笑笑又忙着去做菜了。 宠唯一看了眼厨房里洗好的青青翠翠的菜,突然来了兴趣,道:“余妈,教我做几个菜好吗?” 裴轼卿回到奉一园的时候,菜已经摆好了,宠唯一异常热络地接过他的文件包,又推他去洗手,然后拉到他坐到餐桌边,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形,“今天厨房做了你喜欢吃的菜,你尝尝看。” 裴轼卿下意识看向余妈,后者明显掖着笑,他瞬间会意。 一桌子的菜里面,有几道菜的颜色有点不正常,看样子是出自宠唯一的手。 宠正宏已经入座,裴轼卿夹了一道菜放进嘴里,细细咀嚼后才道:“余妈,厨房又请了新厨子吗?菜比以前做的好吃了。” “是吗?是吗!”宠唯一别提多乐呵了,一双手掩着唇不停的笑,她让余妈教她烧了裴轼卿喜欢吃的那几个菜。 裴轼卿看到她指头缠的创可贴,立刻放下筷子拉过她来,责备道:“怎么弄出这么多伤口来?” 宠唯一顾左右而言其他,“要不你先尝尝其他的菜……” “一一!”裴轼卿加重了语气,“不能下厨就别勉强自己。” 宠唯一瘪下嘴,挣脱双手闷闷不乐地道:“我只是想做饭给你吃。” 裴轼卿无奈地舒了口气,然后笑道:“菜很好吃,我只是不想你弄伤自己。” “没关系,下次就不会了。”宠唯一在他旁边坐下,又给他夹了几筷子菜,笑眯眯地看着他,“你快吃!” 宠正宏在一边吃味,“这就不管爷爷了吗?” 宠唯一偏头一笑,也给他夹了菜,满眼希冀地看着他。 宠正宏夹起来放进嘴里,面上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崩溃,但在她的注视下生生稳住,咬牙切齿地吞下了菜。 刚吞下菜他就喝了一口水,家里到底买了多少盐,这菜里面是不是一半都是盐?! “好吃吗?”宠唯一笑眯眯地问道。 “好吃……”宠正宏皮笑肉不笑地答道。 “那一定要多吃一点!”宠唯一又要动筷子。 宠正宏连忙打住,道:“我自己来就行了……!” 回头看她身边的裴轼卿,宠唯一夹多少菜都照吃不误,眉头都没皱一下,他在心中轻叹一声:自愧不如啊! 被这一桌子的菜摧残够了,宠正宏和裴轼卿才下了桌子,这期间宠唯一可是一口都没吃过,喝了一盅汤吃了一碗燕窝就算完事了,可怜他们…… 宠正宏半夜下楼倒水喝的时候,才发现冰箱前面还站在一个人。 裴轼卿正拿着矿泉水狂饮,两人目光一对上,心照不宣地朝对方点了点头,各自拧开一瓶水闷头狂喝。 宠正宏是很欣赏裴轼卿的,男人嘛,要的就是这份面对老婆一手烂菜而面不改色吃的干干净净的魄力!想他当初,可不比他好到哪儿去! 两人默默碰瓶。 203 爱人之心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手指上的创可贴全被换了一遍,看着她龇牙咧嘴的样子,裴轼卿伸手敲敲她的脑门,“你确定自己是做菜,而不是做熊掌?” 宠唯一忿忿地看他一眼,这人嘴巴也太狠了丫! “别忘了这些菜都是谁吃了!” 裴轼卿颔首,“是我吃了,下次估计就该吃熊掌了!” 宠唯一气恼地推了他一下,“让你笑话我!媲” “傻丫头,”裴轼卿握住她的手,心疼着,“好好的一双手弄成了这样。” “反正我很高兴,”宠唯一笑道:“下次还做给你吃。” 裴轼卿嘴角抽了抽,转移话题道:“怎么突然想起来给我做菜吃了?” “我听爷爷说他和奶奶的往事,”宠唯一憧憬道:“奶奶就是这么给爷爷做菜吃的,还弄伤了手。” 裴轼卿片刻无语,宠正宏一定忘了说那菜有多难吃! “你下厨也可以,不过柴米油盐沾多了,人就少了灵气,偶尔一次就行了。”裴轼卿在瞎掰,确实在瞎掰。 “竟然会这样!”宠唯一睁大眼睛,她信了,真的相信了! 裴轼卿言之凿凿地道:“你学画画,最不能少的就是灵气,这些琐事会消磨你的想象力,得不偿失。” 他其实只是为了不半夜爬起来到客厅跟老爷子抢水喝而已! 宠唯一颇为认真地思考了一下,然后点点头道:“行。” 裴轼卿着实松了口气,又道:“过不了多久加拿大画展就要开始了,你的画准备好了吗?” “就交之前画好的作品,已经给老师了。”宠唯一答道。 “这么有自信?不重新画一幅吗?”裴轼卿笑问道。 “也不算是有自信,反正我觉得挺不错的。”宠唯一眨眨眼睛,“就像你说的,画画是讲灵感的。” 又时候她能让人恨得咬牙切齿,有时候又乖到不行,看到她为自己下厨弄伤了双手,裴轼卿心中溢满感动,这就是爱一个人的表现,即使不会,即使困难,也会努力去做。 把她拉进怀里,他捧着她的细腰小心地揉着,声音缓而低沉,“这么乖,该奖励一下。” “奖励什么?”宠唯一捏着他衣服上的扣子扯了扯,只有半分兴趣。 裴轼卿俯身啄了她的额头一下,“这样。” 宠唯一抿唇而笑,笑容中带着几分赧意,“真赖皮。” “以后做菜给我吃就行了,老爷子的菜让余妈做,你做不好。”裴轼卿委婉地说道。 宠唯一看着自己的手指,弯弯眼睛道:“下一次做饭,绝对不会这么难吃了。” 裴轼卿笑了笑,抚摸着她的肩膀道:“不擅长也没关系。” 宠唯一笑了笑,没说话,她只是希望他能吃到自己做的菜,等以后有孩子了,一家人坐在一起,欢欢喜喜的。 长时间肯定没办法坚持,偶尔一次还是能做到。 “那,裴叔叔,亲人之间会有秘密吗?”她右脸贴着他胸口,听着他稳健的心跳,细声问道。 裴轼卿犹豫了一下才道:“亲人之间也有可能有说不出口的苦衷。” 宠唯一闭上眼睛,低声自言自语,“这样也是可以被原谅的……” 裴轼卿正想细问,却发现她呼吸声渐渐均匀。 拨开她额头的发丝,裴轼卿抬手从旁边抽了张薄毯来盖在她背上。 等她睡熟了,裴轼卿才小心把她放到床上,确定她睡好了才起身离开卧室。 时针已经指向十二点,穿过走廊,他走到二楼最深处的房间才停下,这是宠正宏给他腾出来,专门供他工作的地方。 合上房门,他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坐到办公桌前拨通了秋缚的电话。 秋缚那边声音很嘈杂,裴轼卿让了让耳朵才问道:“人找到了吗?” “找到了,”秋缚走到一个相对安静的地方,道:“她已经同意回B市了,但是他们之间并没有血缘关系,仅有几张照片不足以说明什么。” 裴轼卿目光无焦距地落在电脑屏幕上,食指轻轻地在办公桌上敲打着,似乎在思考着。 “关于梅心的事她知道多少?”他顿了顿问道。 “她知道的仅限于梅心在场洛杉矶的那场大火失踪之前的事,所有人都以为梅心死了。”秋缚揣测道:“我找到了当时住在那栋大厦的人,有人对欧阳文追求梅心的事还有印象,大火之后梅心可能出了什么问题,不记得以前的事了,所以任何人都没联系。” “欧阳文要给她换一个身份很简单,现在要证实陆云萧是不是欧阳文亲生。” * “陆氏现在做生意做的很大啊,”文优放下包道:“我刚才过来的时候路过广场,到处都是他们的广告,几乎都要把佐氏和欧阳集团挤下去了。” 宠唯一笑了笑,“哪有那么容易,另外两家在B市根深蒂固。” “佐家两兄妹我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文优邪恶道:“反正欧阳雪薇现在也和裴善原订婚了,干脆和陆氏联手一块儿把佐氏挤出B市算了!” 宠唯一挑眉睨着她,“你盯着我干什么,这又不是我说了算的。” “上次我看到你和陆云萧一块儿吃饭了。”文优犹豫了一下才这么说道。 “嗯。”宠唯一举目望向窗外,“上次你被绑架的时候,他帮过我们。” 文优抿了抿嘴唇,试探着问道:“你就这样对他心软了?” “也不算。”宠唯一吸了一口果汁,道:“我只是觉得和平相处也很好。” 文优低笑了一声,裴轼卿那边倒好说,陆云萧就说不一定了,那小子脸上倒是带着笑容,不过怎么看都是笑里藏刀。 宠唯一却想的是,陆云萧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份吗? 文优看了看她,暗暗叹了口气,没有接着说下去,人的感情不能自由控制,她和陆云萧本来就感情笃厚,要说一变能全部变完也不可能。 “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了,”她转移话题,“我最近迷上烤蛋糕了,你有没有兴趣,跟我一块儿做?” 宠唯一兴趣缺缺,随口道:“你还住在裴亦庭的那个房子了?” 文优点了点头。 “你爸妈怎么说?” “他们还能怎么说,我妈巴不得我马上嫁了。”文优摆弄着被子说道。 “你的想法呢?”宠唯一抬眸,“大哥和秦霜已经离婚一段时间了。” 文优却摇摇头,“我现在只关心政阳,其他的事不想考虑。” “政阳又长胖了吧,好久没有看到他了,去你那尝尝蛋糕,顺便看看他。”宠唯一笑道。 文优赞同点头,抓起包包和她一块儿走出店门。 宠唯一没想到来的这么合适,周兰和文谦竟然也在,政阳在文谦手里笑得直吐奶泡,看得出来,他格外喜欢他这个舅舅。 “妈,你来了。”文优笑脸冷却,不冷不热地打了声招呼。 周兰满脸喜气,逗逗政阳,又笑道:“你回来了。” 转向宠唯一的时候,她笑容转为疏离,“宠小姐。” “你好,伯母。”宠唯一思忖着裴亦庭的工作做的不够好,应该减少周兰探望文优的次数,不然文优迟早得给她逼走。 虽然她也很希望文优和裴亦庭在一起,但这都要随缘,逼得太紧反而容易适得其反。 “优优,你跟我到房间来,我有话跟你说。”周兰果然气都不带喘就要切入正题。 文优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伴着脸道:“妈,你要是还说让我结婚的事情,不用开口了,我不会同意的。” 周兰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忍了忍又道:“优优,这个话我们以后再说,你在这儿住了这么久,也没个说法,收拾一下东西,跟我搬回去住。” 宠唯一挑眉,哦,原来改手段了,把文优和政阳带走,想激一激裴亦庭。 “我自己也有房子,我自己会安排,妈,你过来我这儿看政阳没问题,其他的事我有自己的想法,不用多说了。”文优直接把话说死。 “妈,”周兰正想说什么,却被文谦打断,“你不是想姐姐才过来的吗?怎么又说这些没用的。” 周兰叹了口气,从他手中接过政阳,欢欣地逗弄着,“还是政阳听话,哪儿像你妈,成天惹我不高兴!” 蛋糕是没指望了,宠唯一坐了一会儿就走了,下楼的时候文谦跟了上来,不由分说地道:“我送你。”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宠唯一委婉地拒绝。 文谦没过给她拒绝的机会,拿文优做了挡箭牌,“姐姐让我来送你的。” 宠唯一耸耸肩,恭敬不如从命了。 从上车后车厢里一直都是闷闷的,宠唯一不想说话,刻意把脸转向窗外。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文谦突然开口,“我记得宠唯一就算是碰到自己再讨厌的人也会坦然面对,我行我素。” 宠唯一回过头来,轻轻一笑,“那是因为生活很无聊,刚好有人凑到我面前来,我顺便打发一下时间了。” “现在呢?”文谦知道答案,却多问了一句。 “还不错。”弯出浅浅弧度的唇角书写着她此时此刻的好心情。 文谦想起以前在特编队的时候听过的有关宠唯一的传闻,一个被家里宠坏了孩子,无法无天和不少男人牵扯上了关系。其实这样的人在他们的圈子也不少,只是宠唯一做的尤为出格而已。对很多人来说,她就像是一块鲜肉,身份背景和美貌样样出众,不知道多少双狼眼盯着,不过是慑于宠老爷子的威严才退避三舍,而有资格在她身边围绕的人个个出众,都有资格成为宠家的乘龙快婿。 没想到挑来挑去,她竟然挑上了裴轼卿这么个极品。 放眼B市,谁敢和裴四少抢人,就连他这个内定的人选也得默默退出。 优秀的人就是要和优秀的人匹配,他见识过的女人,宠唯一是最高峰。 见他脸上表情变幻莫测,宠唯一有些莫名,抬眸看了他一眼,正巧这时包里的电话响了起来,她看到屏幕上闪过的名字,笑容迅速溢满,“裴叔叔。” “文优说你回来了,在哪儿,我过去接你。”裴轼卿道。 “在世贸大楼下面,你待会儿过来吧。”又说了两句她才合上电话,转头对文谦道:“把我送到世贸大楼行吗?” 文谦立刻就调转车头。 裴轼卿见到文谦的时候有些讶异,直觉的就想到了文家的人去了裴亦庭的公寓。 “四少。”文谦先唤了句。 冲他点点头,裴轼卿牵起宠唯一的手道:“老爷子说今晚在外面吃饭。” 宠唯一没有异议,又问道:“爷爷出发了吗?” “刚才蒋叔打电话来说他还在开会,让我们先过去。”裴轼卿接过她手里的纸袋,又对文谦道:“我们先走了。” 文谦保持着笑容,立在车边目送他们两人离开。 宠唯一从后视镜里看着文谦,直到走远了才收回目光,她沉了沉声音道:“裴叔叔,我觉得文谦有点怪。” “怎么怪了?”裴轼卿面色沉凝,听到这话竟然都没有半分意外的样子。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有点怪。”宠唯一使劲想了想,也没想出个什么所以然来,她一直不喜欢文谦,也是因为感觉。 裴轼卿舒眉一笑,用手指点点她的眉心道:“不该你想的事就别想,纸袋里提的是蛋糕吗?” “鼻子真灵。”宠唯一从纸袋里提出包好的蛋糕,仔细闻了闻,“这是文优做的,抹茶味的,我刚刚尝了一点,很香,所以打包带走了。” “少吃一点,待会儿要吃饭了。”裴轼卿也不拦着她,这段时间她吃甜食的分量控制的很好。 宠唯一叉了一小块放到他唇边,“你也吃一点。” “一一,”裴轼卿无奈道:“我在开车。” “你只需要张嘴就行了。”宠唯一嘟嘟唇,“这么简单的动作都不行吗?” 裴轼卿只好张口吞下,清爽的抹茶味瞬间在口腔散开,他不禁点点头,“的确很不错。” 宠唯一吞下蛋糕才道:“文优,还有格格都很会做甜食,就连素素都会一点,只有我这个爱好者没有达到标准。” “怎么没有?”裴轼卿忍不住打趣她,“你不是很会做点心吗?” 他记得可是被迫吃了很多的半成品,手艺也不知道有没有长进。 宠唯一到现在还只是能把一样点心做好,永远也只有鱼形才做的最好,其他的形状,怎么都会走样,偶尔兴起的时候她也会做一做糕点,不过就只是摧残一下裴轼卿的胃。 “我觉得不会做也没关系,反正家里只有我一个喜欢甜食。”她想来想去,做不到的事情就不能勉强,知道自己的分量有多少,量力而行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想吃什么就说一声,裴家还养不起你这个小馋鬼吗?”裴轼卿戏谑道。 宠唯一抬抬下巴,一脸的骄傲,“我的小金库,可以连你一并养活。” 裴轼卿忍不住伸手揉揉她的头,“傻。” “我还想买一片葡萄园,等我们老了,就搬到古堡去晒太阳。”宠唯一描绘着,“家里的孩子能绕着我们的膝盖跑……” “啊,还有猫猫狗狗也不能少,到时候要多养几只,没事的时候逗逗小孩儿,有事的时候逗逗它们。” 裴轼卿装作没听见。 PS:今天收到了一个荷包,墨好久没收到过礼物了,谢谢送荷包的亲。今天晚上是毕业晚会,明天就能穿学士服了,虽然有点丑,不过还是满足了,哈哈! 204 少年苏廷煜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宠唯一趴在沙发上,翘着一双细腿翻看着婚纱集,各式各样的婚纱看上去赏心悦目,让人心情舒畅。 “有喜欢的吗?”裴轼卿刚刚洗完澡,看到她在看婚纱集,于是坐到她身边,边擦着头发边问道。 “都很漂亮,但是不够抢眼。”宠唯一想了想这么评价丫。 “你想穿什么样的婚纱?”裴轼卿饶有兴味地问道。 “不知道,”宠唯一道:“我不会设计,但是只要能让人眼前一亮的,应该算是符合标准了。媲” 裴轼卿刮了刮她的鼻尖,“你这个要求太难了。” 宠唯一轻笑,“我的婚礼,肯定不能那么庸俗。” “嗯,那你想要个怎样的婚礼?”裴轼卿问道:“我对这方面可没有什么建设性的建议。” “反正也还早,到时候再说吧。”宠唯一拿过吹风跪在他背后替他吹头发。 “的确也不急。”裴轼卿顺从地垂着头,道:“如果举行婚礼能让周围的人规矩一点,还是很有必要的。” 宠唯一几乎要为他的霸道拍手叫绝,她偏头啄了啄他刚毅的脸颊,打趣道:“谁敢跟你裴四少抢老婆啊,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裴轼卿唇角弯了弯,却故意装出认真的模样,“总有那么几个不怕死的人。” “就算不怕死,也要能挖到墙角才算。”宠唯一笑容灿烂,“敢抢我的男人,我弄不死她。” 话是狠话,用她那副笑眯眯的样子说出来,没有半点杀伤力。 “这是跟谁捡来的腔调?嗯?”裴轼卿握住她的手,丢了她手里的吹风,顺势把她压倒在沙发上,“何昭尉?” “裴叔叔真聪明,一猜就中。”宠唯一笑得无辜。 啄了啄她的唇,裴轼卿叹道:“我觉得让他们离你远点比较安全。” “为什么?”宠唯一双手抵在他胸膛上,“昭尉和罗茂都是我的好朋友。” 裴轼卿凝视了她一眼,又低头将呼吸埋在她的颈子里,“这些人守在你身边,我总不放心。” “昭尉他们对我很好。”宠唯一小声辩解。 “就是太好了才不对。”裴轼卿锁住她的腰,占有欲暴露无遗,“我不喜欢。” “他们迟早都会结婚的。”宠唯一柔弱无骨的小手放在他宽阔的背上,轻轻地抚摸着,无声地演绎着爱人之间的亲昵。 “我看那几个小子,没有一个死心的。”裴轼卿有些闷闷不乐,比起另外几个,他的年龄已经构成劣势。 “原来是在吃醋呢!”宠唯一摸摸他的头发,笑道:“他们才是宠家的根基,宠家将来还要靠他们呢。” “我当他们是亲人是朋友,是陪伴我长大极为亲密的人,但是裴叔叔是特别的。” 裴轼卿顿了顿道:“将来你不能继承宠家,我们的孩子又太小了。” 宠家迟早会衰落,这从宠铮道死的那一天开始就可以预知了,年迈的宠正宏是无法保证宠家三代繁荣的。 宠唯一神色黯了黯,想到了一个人。 “如果可以,我不想看到那一天。”她喃喃道。 “唯一……”裴轼卿突然叫住她,余音未消却又说道:“算了,不说这个了。” “我不怕的,”宠唯一抱住他,低声道:“即使爷爷不在了,宠家不在了,我也不会害怕。” 裴轼卿拍拍她的肩膀,“别说这样的话。” 宠唯一想自己是自私的,她明明知道怎么去挽救宠家,却不肯告诉裴轼卿,她只是……只是有点矛盾而已。 “别想那么多了,睡吧。”裴轼卿用手盖住她的眼睛,“明天还有事呢。” “嗯。”宠唯一搂着他的脖子让他把自己抱上.床。 这一晚宠唯一没有睡好,心里总压着一件事情,这让她觉得呼吸都有些不顺,随后做了几个噩梦,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而她身上也出了一层汗。 身边的人已经离开了,宠唯一吐出一口浊气坐起身来,抓了抓头发,眼神里带着刚刚睡醒的迷茫。 打了个哈欠,她想幸好裴轼卿不在,不然她也不知道怎么掩饰自己的心情。 洗漱过后下了楼,她先绕到花园里看宠正宏打太极。 余妈端了杯果汁过来,对宠正宏道:“老爷,可以用餐了。” 宠正宏收了架势,笑呵呵地朝宠唯一走过去,“今天起的这么早。” 宠唯一帮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跟着他一道往餐厅走,边道:“爷爷每天早上都要打太极吗?” “我说不用了,蒋和非得让我这么做,说是能活络手脚。”宠正宏满不在乎地道:“其实我身体好的很,单手都能把他提起来,用的着打太极这么虚的招子?” 宠唯一扯了扯嘴角,“爷爷,您别逞强了,我觉得蒋叔说的对,再说了,打会儿太极就出了这一身汗,还能做什么?” 听她拆穿自己,宠正宏也不恼,道:“好了好了,就知道揭爷爷的底,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忠言逆耳。”宠唯一蹙眉睨着他,“这点我和蒋叔站在一边。” 宠正宏摇摇头,“果然是女生外向。” “爷爷!”宠唯一没好气地道。 “行行行,爷爷说错话了,我们进去吃饭吧。” 吃早餐的过程中,宠唯一犹豫了几次才下定决心,问道:“爷爷,如果宠家有一个男孙现在肯定一切都不一样了吧?” 宠正宏手上的动作停住,抬头来看着她,“怎么这么说?” “如果是的话,现在就有人继承宠家了。”宠唯一假装低头吃饭,避开他的目光。 宠正宏不假思索便道:“宠家有个你我已经够头疼了,再来一个,恐怕屋顶都要被掀翻。” 一听他话口就知道他没当真,宠唯一颇有些无奈,但又不能直截了当地问,这让她也有些郁闷。 “宠家的闺女跟儿子是一样的,不能继承家业又怎么样,说不定生个儿子出来还不如闺女,别到时候没给宠家添光,反而添了乱,还不如不要。”宠正宏一本正经地说道。 宠唯一知道他在安慰自己,不过心里却微微放松。 “爷爷,喝牛奶。”她倒了半杯牛奶送到他面前。 东拉西扯地说了几句,早餐就结束了。宠正宏接到一个电话就带着蒋和离开了奉一园,偌大的园子又只剩下宠唯一一个人了。 她百无聊赖地窝在床上上网,实在闲得慌就把文优和殷素素几个拉出来聊天。 文优在守画廊,殷素素和阮绘雅在上课,大家都有忙的,就她一个人闲的发慌。 “要不你到尚悦广场去淘淘画源吧!”文优提议。 画廊的生意,虽然大部分是靠名画撑起来的,但是名画数量有限,买的人更有限,所以长期下来要维持画廊也有些困难。这种时候,开源就成了首要任务。 有些还没出名的画家会售卖自己的画作,B市这类的人基本集中在尚悦广场,边画边卖,边卖边画。 “如果能挑到一两个好的,买断他的画也行。”殷素素很相信宠唯一的眼光,上次找来的画全部都卖光了。 宠唯一想自己也没事,干脆就过去看看。 换上衬衣牛仔裤,配上一双帆布鞋,拿了一件外套,瞧了一眼镜子里素净的自己,宠唯一准备出门了。 让司机在前一个街口把自己放下,她买了杯奶茶才慢悠悠朝广场走过去。 尚悦广场从早到晚都不会缺人,表演街头艺术的人也喜欢汇集在这里,整个B市这里恐怕是最热闹的广场。 宠唯一沿着画摊慢慢走,咬着吸管漫不经心地评判着地上的画,走了几乎快一半她才终于看到了一张像样的。 那是一张人物的肖想,是个苍老的妇人,手里捧着一碗米饭,额头挂着汗水,但嘴角却噙着笑。 她蹲下来自己看,卖画的人连忙问道:“小姐,你要买画吗?这幅画只要两千。” 宠唯一看了他一眼,虽然画不值两千,但是在这个地方两千算是高价了。 见她不说话,对方有些局促,面色微微发红,犹豫了一下又道:“要不一千八?” “你很缺钱吗?”宠唯一问道。 其实看也知道,卖画的人穿着洗白洗旧的牛仔裤和短袖棉布大T,鞋子的边全都磨破了,边上还露着补过的黑线。不过他看起来很小,最多十八。 他不知道宠唯一的意思,脸却全红了,嗫嚅着道:“是不是太贵了?” 宠唯一不说话,他又解释道:“虽然我比其他人卖的贵,但是我的画绝对不值这个价钱,你买了不会后悔的!” 宠唯一咧开嘴笑起来。 少年抓了抓头发,不好意思地问道:“你笑什么?” 宠唯一取了一张名片递给他,“这是一家画廊的地址,你带着你满意的作品去找这里的负责人,他们会买你的画的。” 少年双手接过,将信将疑地问道:“真的吗?” 宠唯一笑了笑,“你不相信我,总要相信钱吧。” 少年更加腼腆,一张脸红的就像番茄一样。 “这幅画我要了。”宠唯一又指了指地上的肖像,“一千五怎么样?” 少年瞪大了眼睛,不相信她居然还讨价还价。 宠唯一砍他的价,是因为他的画在这样的市场绝对买不到这么好的价钱,但是给了他相对高的价钱,却是认同了他的话。 又看了一圈,的确没有找到什么像样的,回头要走的时候,才发现那个地方已经换了别人,本以为那个少年会迫不及待地找到画廊来,没想到过了两天也没见到他人,宠唯一虽说有些失望,但也没有多上心。 将近十来天,宠唯一又去画廊的时候,他才找上门来,给他的名片已经捏的皱巴巴的了,还弄湿过,像是从垃圾桶里翻出来的。 对方显然对她有印象,吃惊之余便问道:“你们真的肯买的我的画吗?” 文优愣了一下,画廊里只有宠唯一的名片是特制的,只标注了画廊的地址,既然她给了这个人地址,应该是很看好他的。 先邀他坐下,又给他倒了茶,文优才笑道:“你带画过来了吗?” “在外面。”他答道。 “你……怎么称呼?” “我叫苏廷煜。” “苏先生,”文优礼貌地道:“把你的画拿进来吧,如何附和画廊的要求,我们会买的。” 苏廷煜不确信,这么高级的画廊竟然肯买他的画,他看到了墙上出自名师之手的画,他的画真的能和这些画摆在一起? 强烈的自卑感让他蔫了下去,来时豁出去的心情也跟漏了气的气球一样软哒哒的了。 他的确带了很多画来,为了搬这些画,他还特地请邻居帮了忙,找了辆小货车才拉过来。 文优看到画源源不断地搬进画廊的时候忍不住笑了出来,她悄悄回到宠唯一身边,低声道:“这孩子也太老实了吧!” “他就是缺钱而已。”宠唯一一针见血地道。 因为退无可退,所以才破釜沉舟。 大大小小的画大概搬了有二三十幅,文优正想去检查的时候,宠唯一却断然道:“这些画我全要了,无论大小,每幅五千。” 苏廷煜惊呆了,他知道画廊都是和画家分成,画要卖出去之后才能按照一定的比例来分钱…… “这些画不一定能卖得出去……”他艰难地说着,如果画全卖了,这就是一笔可观的钱! “唯一?”就连文优也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苏廷煜再有潜力也不可能幅幅都能卖出好价钱,一次性买这么多,闹着玩儿吗? 宠唯一却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示意她稍安勿躁之后对苏廷煜说:“如果一个月内你能拿出一幅让我满意的画,画廊就可以和你签合同,你的画以后都可以挂在这家画廊里卖……” “不过,当然不是这些东西。”她指了指地上的画,道:“以前的旧画不作数,这一个月时间你能交一幅我满意的,这些画我就不退给你。” 苏廷煜眉头拧紧,左右思索,他不想背信,但是这笔钱对他来说太重要了! “好!成交!” 送他离开后,文优才看着地上的一堆东西问道:“这些你打算怎么处理?” 宠唯一挑挑眉,“你选一选,能拿得出手的就卖了,其他,堆在库房吧!” 看她若无其事的喝着茶,文优不解道:“一一,你这是拿钱打水漂啊!” 宠唯一目光沉了沉,却笃信自己的决定没错。 苏廷煜能拿着这么多画来,肯定是不准备拿回去了,如果不能卖掉,他多半是想毁了,毁了画不可惜,毁了这点天分才可惜。 文优几转几转明白过来,苏廷煜来时候的脸色不好看,一副听天由命的样子。 “原来你这是在发善心。”她打趣道:“宠唯一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和善可亲了?” 宠唯一眉眼一弯,“训练他为我赚钱,这才是我的最终目的。” 文优耸耸肩,“你说的对,还没捞到半点好处就砸出去几十万,的确很‘赚’!” “优优……”宠唯一拖长了声音唤她。 “好,”文优举起双手,认命道:“我整理这些画。” 205 真相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裴轼卿绕上楼梯就听到画室传来的声音,他几步走到门口,诧异地看着这一地的凌乱,问道:“一一,哪儿来的这么多画?” 宠唯一正在指挥佣人把画摆放整齐,见他回来了,便笑道:“我发现了一个摇钱树,这些都是投资。丫” “哦?”裴轼卿颇有兴味,挑眉道:“什么样的人?” 宠唯一偏头睨着他,“你也会感兴趣?” 裴轼卿审视地看着地上的东西,“能让你搬回这么多垃圾来的人,我当然好奇。媲” 佣人们放好了画依次退了出去,宠唯一走到裴轼卿身边,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巧笑嫣然,“是个很小的孩子。” 裴轼卿应了声就没再追问,拨开她额头上的头发道:“吃饭了吗?” “没有,在等你呢。” “以后等不到我就早点吃饭,这样容易把胃弄坏。”裴轼卿牵着她下楼。 “今天爷爷也不回来吃饭,”宠唯一蔫蔫地道:“一个人吃饭太没劲。” 裴轼卿失笑,“还是小孩子吗?吃饭要人盯着?” 宠唯一笑了笑,目光转到窗外,喃喃道:“下雨了。” 裴轼卿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今年的秋雨来的很早。” 宠唯一走到窗边,目光从玻璃上零星的几点雨滴移到花房上,这才注意到花房里已经是一片金黄。 “花房里竟然有这么多菊花!”她惊异道。 “很早就开了,”裴轼卿立在她背后,目光悠远,“花期有早有晚,估计要开上好一阵。” 宠唯一视线模糊起来,随着脑子里的念头,眼前的景物也逐渐消失,一味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一一?”裴轼卿碰了她肩膀一下,问道;“在想什么?” 宠唯一转身埋进他怀里,闷声道:“裴叔叔,如果你突然知道自己有个兄弟姐妹,会怎么想?” 裴轼卿眸光沉下,沉默片刻才道:“亲情是这个世界上最难能可贵的情感,一一,怎么想要看自己的心。” “你知道了吗?”宠唯一沉寂良久才问道。 裴轼卿握住她的双肩让她面对着自己,双目锁住她的,认真道:“一一,要冷静地看待这件事。” 裴轼卿隐约觉得宠唯一知道的可能不止是陆云萧是宠铮道的亲生儿子那么简单。 “一一,你还知道什么?”他试探着问道。 宠唯一从他怀中挣脱出来,转身面向窗外,下意识地想掩饰自己的脆弱。 视线落在花房上,她沉声道:“爸爸和妈妈根本就不是为了救你才牺牲的。” “以爸爸的家世和性格,根本不会和黑道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瓜葛,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受到了胁迫……爸爸的把柄,究竟是什么把柄呢?” 裴轼卿凝视着她,无法探究她的表情,却从她寂寥的声音中听出了一股悲伤的味道,谎言会让人恨,真相却往往让人痛。恨,可能会伤害别人,痛,却只能伤害自己。 “我在画框里找到梅心的签字,那么巧,陆云萧的母亲也叫梅心,而且还长的那么像,所以我从他肩上拿了一根头发,做了DNA比对……他是我哥哥,他竟然是我哥哥!” “裴叔叔,你隐瞒了很多事对吗?”她问道,并不回头。 裴轼卿拥住她,下颚顶在她的额头,爱怜地轻蹭着,想以这种形式分担她的伤痛。 “有人以陆云萧的人身安全威胁爸妈,对方把陆云萧的消息藏的密不透风,而当年梅心应该死在了洛杉矶的火灾中才对,但不知道为什么又和欧阳文在了一起。爸妈找不到他的下落,但是又被人要挟,在一次至关重要的任务中,在生命和善恶之间必须做出选择的时候,爸妈选择了自杀。陆云萧的身份对宠家来说不是好事,而且他的下落无从寻找,再者,或许这个人并不存在,所以他们死了,事情也就了结在这里了,对方也不能再威胁宠家。” “他们照样可以用这个来威胁宠家。”宠唯一道:“为什么最后又没有动静了。” “我赶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爸什么都没说,还是妈在咽气前说出了私生子一事,但是根本不知道梅心这个人,他们为救我牺牲,是最合理的解释。” “宠铮道夫妇成了烈士,宠家和裴家内部都固若金汤,如果对方这个时候再出来闹,不仅没有人会相信,反而会被追究到底。”宠唯一静静说道。 “是,”裴轼卿吻吻她的发梢,“梅心和爸的关系我根本没有发觉,更不用说老爷子了,如果不是你上次找出来梅心送给爸的画,我甚至都没发觉。” “那个人是谁?”宠唯一低着头,垂下的发丝遮去了她阴沉的双目。 “与陆云萧有牵扯的人。”裴轼卿道。 “陆镇昌!”宠唯一咬牙道。 “陆镇昌的儿子与东南亚交易时被爸当场击毙,陆镇昌想弄垮宠家,所以才让爸泥足深陷。欧阳文死后,他冒充陆云萧的外祖父,让他重新回到B市,目的昭然若揭。”裴轼卿顿了顿道:“陆云萧应该知道陆镇昌是在利用他。” “爸妈是为了他自杀的。”宠唯一咬着下唇,极力忍住自己的眼泪。 裴轼卿搂紧她,沉声道:“一一,爸妈是为了整个宠家和自己的良心才做出这个选择的,不要怪任何人。” 宠唯一抓住他交叠在胸前的手,握的紧紧的,“但是,爸妈都是为了保护他,而他竟然与宠家敌对,还沾染那些东西!” 裴轼卿强硬拉过她的肩膀让她转过身来,捧起她的双颊,极为严肃地道:“唯一,别钻牛角尖,别逼自己!” 宠唯一泪眼婆娑地望着他,眼里是委屈和倔强,“我不能原谅他,我恨他,是他害死了爸妈!” 裴轼卿把她按在胸前,感觉心都揪了起来,“一一,别这样……” 宠唯一紧紧握住他的衣服,压抑多日的情感开始决堤,泪水一片一片落下,和低低的呜咽声融在一起。 裴轼卿轻轻拍打着她的背,像哄着孩子一样,无声地安慰着她。 宠唯一趴在他怀里尽情地哭,直到哭够了,压在心口上的重量慢慢消失了,她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抬起红肿的眼睛,她揉揉脸道:“我饿了。” 裴轼卿一点一点擦干净她脸上的泪痕,柔声道:“下楼去吧。” 这一餐宠唯一是敞开了胃口吃,之前心情一直不好,哭过一场整个人都轻松了。 现在这个家里,只有宠正宏不知道陆云萧的真正身份,裴轼卿也在犹豫,这件事应该怎么说。 “老爷回来了?”余妈迎着宠正宏进来的时候,宠唯一正咬着一块红烧肉。 扭脸儿就对上了宠正宏,她艰难地咽下口里的菜,不自在地垂下了眼睛:她刚刚哭过,会不会留下痕迹? 宠正宏没忽略她心虚的模样,走到餐桌边坐下,偏头看了她一眼,“一一,怎么了?” 宠唯一赶紧摇摇头,道:“爷爷吃过饭了吗?” 宠正宏点点头,觉得她有点怪异,抬头转向裴轼卿,道:“你们怎么这么晚才吃饭?” “我回来的比较晚。”裴轼卿歉然道。 宠正宏看着宠唯一碗里堆成小山一样的菜,亲手盛了一碗汤放在她面前,慈祥地道:“不要吃的太急。” “嗯……”宠唯一低低应了声,埋头喝了一口汤。 裴轼卿见她状态不好,便岔开宠正宏的注意力,“老爷子,今天还顺利吗?” 宠正宏调转视线,颔首道:“还不错。” 陪着宠正宏吃了水果,宠唯一和裴轼卿才上楼,两人心里都有点疙瘩。 “我们应该告诉爷爷吗?”宠唯一喃喃道。 “我来说吧,”裴轼卿抚平她眉心的褶皱,“这件事交给我处理。” 宠唯一抿着唇,握住他的手,“我不想让爷爷也伤心。” “我会把握分寸。”裴轼卿轻推她,“去洗澡吧。” * 尖锐的刹车声在淅沥沥的秋雨中响起,仿佛要割破这片夜雨一样,整齐的让人心惊。 在路上失去平衡的车子险险在护栏旁边停住,车门打开,气息凌乱的陆镇昌带着一丝狼狈从车上走下,迎着车灯看着跟在自己后面缓缓停下的车子。 陆云萧沉肃着从车上下来,与他对面而立。 陆镇昌突然笑起来,阴狠道:“果然我是看中的人,青出于蓝啊!” 陆云萧睨着他,目中一片宁静,“当初你找到我的时候,就该知道有今天。” “哈哈!”陆镇昌大笑一声,“果然是欧阳文养大的,手段高明,连我的人也能拉拢过去。” 他说着转向车子,道:“凯瑟琳,你以为这样就能坐上日耀集团董事夫人的位置吗?” 凯瑟琳缓缓下车,一如陆云萧沉静,她平静地看着陆镇昌,“成王败寇,董事长,您已经输了。” “真是没想到,我竟然栽培了两个白眼狼!”陆镇昌质问陆云萧,“你这么做,有什么好处?” 陆云萧摸出打火机,勉强点燃了一根烟,“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这点我很清楚。” 陆镇昌丝毫不意外,却邪恶地道:“你只是知道这个?” 陆云萧拧起了眉,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我想对付宠家,你也想对付宠家,我们之间的目的是共同的,你着急反我,不就是为了女人吗?” 陆云萧脸色阴沉,目光如剑。 “你怕我对付你心爱的女人?”陆镇昌笑容扩散,其中竟然带着一丝疯狂,“如果你知道你和宠唯一是什么关系,恐怕就要伤心痛苦一辈子了!” 凯瑟琳看了看陆镇昌,又转头看了眼脸色不对的陆云萧,道:“云萧,我们先走吧,其他的事交给下面的人处理。” 陆云萧点点头,转身要走,陆镇昌却喊道:“欧阳汛,你真正的姓是宠!” 陆云萧的动作生生顿住,脸色一寸一寸地森寒下来,好半晌才回过头,咬牙切齿地问道:“你说什么?!” 戳中了他的痛处,陆镇昌愈发猖狂得意,肆意道:“你和宠唯一,是同父异母的兄妹!” “不可能!”陆云萧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巨大的震惊紧挨着狂躁的怒意,他喝道:“陆镇昌,你以为这样说,我就会放过你?!” 陆镇昌仰头大笑,“放过我?” “陆家栽在你宠家手里我忍了,我惨淡收场,也不会让你好过!你不是喜欢宠唯一吗?可是她是你的妹妹,亲妹妹!你喜欢她,是***!” “你闭嘴!”陆云萧拔出腰间的手枪,怒道:“你闭嘴!” “本来我想让你和宠唯一结婚,让你们宠家闹出***丑闻,让宠铮道死了都不安宁,可惜啊……可惜啊……” “闭嘴!”陆云萧扣动扳机,打中了他的右腿。 枪声响过,陆镇昌踉跄跪下,脸上表情有瞬间的扭曲,不过抬起头来时却变成了疯狂的笑,“你害死了宠铮道夫妇,又是宠唯一的亲哥哥,欧阳汛,我真是可怜你啊,这一辈子,你都别想得到自己喜欢的人!” “嘭!”又是一枪,陆镇昌另一条腿无力跪下,重重跌在沾满雨水的地上。 “我让你闭嘴!”陆云萧濒临爆发的边沿,手也跟着发抖,他怎么可能会相信这么无稽的话,他是宠铮道的儿子?他和宠唯一是兄妹?他对宠唯一的所有幻想都是***?! 这不可能!! “云萧!”凯瑟琳连忙按下他的手道:“别中了他的计,你杀了他就背上了人命!” “你个贱.人给我闭嘴!”陆镇昌凶恶道:“以为爬上陆云萧的床就能平步青云,日耀集团不是那么好吞下来的!” 凯瑟琳面上有片刻的难堪,却坚持要阻止陆云萧犯傻,这个时候把一个疯子的话听进去根本没有意义! 陆云萧却突然冷静下来,大步朝陆镇昌走去,临近了,一把揪起他的头发让他仰头看着自己才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 陆镇昌两条腿被废了,鲜血潺潺从两个血窟窿里流出来,溢了一地,他一生辉煌,却不想临了狼狈而死,还是死在他处心积虑都想除掉的宠家人的手里,真是上天弄人! “说!”陆云萧把枪口对准他的太阳穴,阴狠道:“把你知道的,做过的事情,全部说出来!” “云萧……”凯瑟琳急急上来拉他,却被他一把甩开。 “哈哈哈……”陆镇昌突然爆发出一阵绝望的笑声,然后双手抓住他握住手枪的手固定在自己的额头! 陆云萧惊诧于他的力气,低头却听他说道:“欧阳汛,你们宠家不会有好结果的!” “嘭――!”巨大的枪响响彻云霄,看着软软倒下的人,陆云萧一事还有些不敢相信他竟然就这么死了…… “云萧?”凯瑟琳上前来撑住他的身体,焦急道:“你怎么了?” 陆云萧稳住身体,而后推开她,冷道:“我没事。” 凯瑟琳动了动嘴唇,却没能说出一言半语来。 陆云萧攥紧的手青筋暴涨,目光笃定地看着前方,不断地告诉自己:这绝不可能! PS:明天回家,可能来不及更新哦~ 206 崩溃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两辆兰博基尼在滨海路上飞驰,一前一后,一蓝一红,宛如离弦的箭一样,只能在奔腾的气流中看到一片残影。 空气中带起一片尘嚣,蓝色的车子猛地一个转弯停在了柏油路的尽头,紧跟在后红色车子眼看着要撞上,却在贴着前面车子的一瞬间猛地调了头,与前一辆车子并排停住丫! 陆云萧推开车门下来,扶了扶镜框,道:“裴轼卿,下车吧!” 蓝色兰博基尼的车门打开,裴轼卿走下来,隔着车子看向陆云萧,“要找你还真不容易。” 陆云萧面无表情地道:“能让四少这么处心积虑地引出来,我还真觉得受宠若惊。媲” 裴轼卿忽略他语气中的讽刺,绕到另一边拉开车门道:“想见你的不是我。” 一个带着墨镜的中年女人从车上下来,在车前愣了两秒才朝陆云萧走过去,离他一米远的地方又停下来。 她伸手摘下墨镜,露出通红的眼眶,略带哽咽道:“你就是梅心的孩子……?” 陆云萧退后一步躲开她伸向自己的手,神色中尽是戒备,“你是谁?” “我是你母亲的妹妹,她没有同你说过吗?”梅菲眼中尽是受伤,却又不自觉地带着欣喜与激动,“让我好好看看你……” “别碰我!”陆云萧像避着什么洪水猛兽一样,态度激烈。 梅菲错愕地看着他,又回头看了看裴轼卿,才问道:“你不相信我吗?” 裴轼卿气定神闲地看着这一幕,他会恐慌恰恰说明了他相信。 “您先回车里,我和他单独说说。”裴轼卿扶住梅菲的肩膀道。 梅菲迟疑片刻还是顺从地回到了车内。 裴轼卿抬眸看着陆云萧,“借一步?” 陆云萧将胸中的惊涛骇浪压下,跟着他离开车子。 确定距离够远了,裴轼卿才停下来道:“陆镇昌死了。” “不是正好?”陆云萧略微垂眸,掩去眸中的恼怒,陆镇昌该千刀万剐,他不该在死之前乱说话。 “他死了,对任何人都有好处,”裴轼卿对陆镇昌怎么死的并不感兴趣,“他死之前应该跟你说了什么吧!” 否则他的尸体也不会遭到那样的对待。 陆云萧不着痕迹地掩饰过自己的讶异,沉住气道:“你想说什么?” “我已经找到了梅菲,你难道猜不出来吗?”裴轼卿反问道。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陆云萧压抑在胸口的情绪逐渐紧绷,他警惕地看着裴轼卿,他知道对方嗅觉灵敏异常,如果他知道,又是怎样知道的,更重要的是……宠唯一知道吗? “陆云萧,你是宠铮道的儿子。”裴轼卿气势迫人,“这点是无法改变的!” 陆云萧冷笑连连,“你有证据?” “要做一次DNA比对很简单。”裴轼卿淡淡道。 “我只有一个父亲,那就是欧阳文,我身上流着的是欧阳家的血,跟宠家毫无干系!”陆云萧沉声道:“如果你是来劝我跟你和平相处的话,那就大可不必了!” 裴轼卿勾唇一笑,“你身上流着的是宠家的血,宠家的人迟早会知道,认贼作父,你就不怕宠铮道寒心?” 陆云萧怒极反笑,“宠铮道跟我没有半分关系,你不要把我跟宠家扯在一起!” “即使是唯一?”裴轼卿正色问道:“连她你也不想认?” “裴轼卿,宠铮道夫妇是因为你才死的,这样你都没有放弃她,凭什么认定我一定会放弃她?” 裴轼卿脸色沉了沉,道:“话我已经说到,听不听由你。” 他说完阔步朝车子走去,陆云萧转身目送他离开,拳头却攥的死紧。 等裴轼卿的车子消失在视线中后,他才拨通了凯瑟琳的电话,低声吩咐了一句。 * 宠唯一刚刚下课,刚刚走到校门口,凯瑟琳突然从旁边走出来,笑着对她道:“宠小姐。” 看她的样子是等了很久了,宠唯一微微笑了笑,“你好。” “vera想请你一起吃饭,他有事不方便过来,所以让我过来接你。”凯瑟琳保持着礼貌而疏离的笑容,“不知道宠小姐肯不肯赏光。” 宠唯一略微思考一下便道:“我给司机打个电话。” “好的。”凯瑟琳退开几步。 宠唯一一边打着电话一边观察着凯瑟琳,如今的凯瑟琳已经不像之前那样锋芒毕露、咄咄逼人,沉稳的模样越来越像陆云萧。 “好了。”她合上电话道。 凯瑟琳把她迎上车子,一言不发地开着车子离开了市区。 宠唯一看着沿途的风景,好一会儿才问道:“我们是要去海边吗?” 凯瑟琳笑着点点头,“vera在海边等你。” 平静地看着窗外,宠唯一脸上既没有疑惑也没有不安,尽管是朝着未知的地方出发,她也能很好地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凯瑟琳把她送到海边,指着漂浮在海面的游艇道:“vera就在上面。” 陆云萧就站在游艇上,穿着白色的休闲服,海风从他身边穿过,宠唯一这样望着,竟然觉得有种亲切的感觉。 不知不觉走到了他面前,宠唯一愣愣地停下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知道了眼前这个人是自己的亲哥哥之后的心理作用。 陆云萧温柔地向她伸出手,“愣着干什么,还不上来?” 宠唯一握住他的手,被他轻轻带上了游艇。 “我们去看看海。”陆云萧放开她的手,转身去启动游艇。 宠唯一看了他一眼才调转视线,从密密麻麻的大小船只里望出去,注视着蔚蓝的大海,感觉海风从指缝中穿过的舒爽与流畅。 直到远远离开港湾,游艇才缓缓停下,陆云萧倒了两杯果汁出来,将其中一杯递给宠唯一,“我有时会来看看海,海能让人平静下来。” 宠唯一点点头,“我也喜欢大海。” 陆云萧眺望远方,沉静道:“我曾经死在大海总,但同时也是大海让我活下来,我很感恩。” 宠唯一偏头看着他的侧脸,静静地问道:“云萧,为什么不留在B市好好生活,现在陆镇昌也已经死了,没有人再逼迫你做你不愿意做的事情了。” 陆云萧自嘲一笑,“这一切都不是别人逼我的,而是我迟早都会走到这一天。” 宠唯一眸中闪过一丝痛楚,“为什么?” 陆云萧回头正视她,“一一,不处在其中是不会明白我的感受的,有些事我必须要做。” 宠唯一移开视线,冷静地道:“只是你自己不愿意放下而已。” 陆云萧走到她身边,抬手拂向她的脸,“一一,你瘦了……” 宠唯一偏头避开他,淡淡道:“云萧,面对现实吧。” 陆云萧轻笑一声,笑声中含着隐约的无奈,他放下杯子,收敛情绪道:“唯一,我们怎么就回不到以前呢?以前你从来都不会对我这个样子。” “不是我们,而是你。”宠唯一道:“是你放不下,是你不愿意。” “可是你去了裴轼卿身边。”陆云萧声音微微提高,“你还会回来吗?” “我一直都站在原地,是你不肯回头,”宠唯一抬头望着他,“我们可以是朋友,可以是……亲人,总之,有很多种方法保持我们的关系,但是你却选择站在对立面。” 陆云萧嘲讽一笑,“我想要的东西不是这个。” “但是我只能给你这个。”宠唯一认真道:“云萧,我爱的人是裴轼卿……” “住口!”陆云萧打断她,“不用一再强调了!” 宠唯一叹了口气,思忖自己的口气是不是太过激烈了。 “你今天找我是因为什么?”她停了停,转口问道。 陆云萧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双目充盈着希冀道:“唯一,跟我一起离开B市好吗?” 宠唯一眉头皱起,“我说过这是不可能的!” “唯一,别这么笃定,有些事情说不定很快就会发生变化。”陆云萧张开手臂,拥抱着空旷海面吹过来的冷风,意味不明地道:“你看到了,这是在海上,没有其他人,只有我们!” 宠唯一退后一步,冷冷望着他,“陆云萧,我不想恨你。” 陆云萧还未成形的苦笑生生咽了回去,他努力扬起一抹笑,道:“让你爱我是不是永远都不可能了?” 知道他的下一句是什么,宠唯一便当着他的面,撕破这最后一曾层窗户纸: “云萧,我们,是亲兄妹!” 陆云萧的神情陡然变得阴沉,他怒气冲冲地看着她,“是谁告诉你的?!” “是你。”宠唯一道:“那天你带我去看了梅心,我知道爸爸在结婚前有个喜欢的人,也叫梅心,所以我把我们的头发拿去做了DNA比对。” “原来那天你是在我肩上拿头发。”陆云萧恍然,却觉得失望。 宠唯一平静地道:“矛盾了这么久,我本来想恨你的,但是看到你的时候,我突然又不想恨了,你本来也是无辜的,现在罪魁祸首已经死了,也算帮爸爸和妈妈报了仇。” “这话是什么意思?”陆云萧沉住气道。 “爸爸和妈妈并不是为了救裴叔叔牺牲的,他们是为了你,自杀而亡。”宠唯一深吸一口气,吐出心中的痛。 陆云萧被这突来的一棍子打懵了,他失神地摇头,继而神经质地笑起来,“你在说谎!” 海风吹起宠唯一墨色的长发,丝丝缕缕凌乱飞起,恰好遮住了她的眼睛,幽深的瞳孔遮掩在发丝下,看上去就像千年的古井一样,散发着宁静如渊的气息。 “陆镇昌用你的性命威胁爸妈替他办事,爸妈为了不连累宠家,所以才选择自杀,裴叔叔成全了他们,让他们获得烈士封号,并且这五年来一直都在寻找你,只是没想到你就在身边。” 陆云萧根本无法消化她所说的话,而且从心底里,他也不愿意相信,他宁愿相信这是裴轼卿告诉她的谎言,但是她的眼神却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真的! “上次有人匿名举报爸爸与黑道有瓜葛的时候,那个寄匿名信的人找到了你的公司,但是被我截住了,如果不是跟你有关系的人授意他做这件事,他怎么会去找你?”宠唯一继续道:“而这个人,就是陆镇昌。” 脑子里一团乱,陆云萧仿佛陷入了一个巨大的深渊,他深处双手,却抓不住任何可以救赎的东西! 勉强回过神来,他道:“我只相信我眼里看到的。” “当年,梅心去洛杉矶的时候应该已经怀有身孕才对,在那场火灾后,可能失去了记忆,所以后来才没有回B市找自己的亲人,更没有来找她的爱人。”宠唯一不容他有半分退缩,“你是我的哥哥,是宠家的人!” “不可能!”陆云萧失手挥下桌上的杯子,四分五裂的杯子同时也象征着两人的心境,他痛苦,宠唯一又何尝不是? “爸爸甚至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存在在这世上,妈妈甚至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人,选择自杀。”宠唯一仰起头,抑制着要涌出身体的痛,眨着酸涩的眼睛,她努力缓解着。 远处有快艇破浪而来,陆云萧回头看了一眼,喃喃道:“这么快就找来了……” 宠唯一仿佛没有听到一样,道:“我甚至不想告诉爷爷你的事,如果他知道了,能不能承受得了……?” 陆云萧揪住自己的头发,微微用力,想让自己清醒过来,但是无奈他并没有太多的时间,因为裴轼卿已经到了。 跃上他的快艇,见到完好无损的宠唯一,裴轼卿狂跳的心才落回去,他控制不住地将宠唯一拥进怀里。 安顿好了梅菲才得知她被凯瑟琳接走,那一刻他真担心陆云萧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来,幸好,幸好…… “裴叔叔……”宠唯一转身伏进他怀里,双肩不住地抖动。 裴轼卿眼神像刀子一样刺向陆云萧,后者却看着他怀里压抑着哭泣的人:她的痛苦,有大半都是他给的…… “裴轼卿,宠铮道夫妇死的时候留下什么话没有?”他挣扎着问道。 裴轼卿沉默片刻,道:“妈让我替爸找到你。”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让陆云萧有种眼泪决堤的冲动,如果他真的是宠铮道的私生子,宠铮道做这样的决定也许在情理之中,但是萧秋却为了丈夫情人的孩子自杀……而他们两人的死,却是宠唯一生命中最痛的一笔。 讽刺,真是天大的讽刺,宠铮道夫妇为了救他而死,他却因为欧阳文的事记恨着宠家的人,甚至喜欢上了自己的妹妹,他背负了五年的仇恨,筹谋了五年的时间,就是为了报复宠家和裴家,现在他却要面对这样的关系……老天爷在和他开玩笑吗?难道他的人生,就是一场笑话吗?! 双手遮住自己的双眼,他用干涩的嗓音道:“你带唯一走吧!” 裴轼卿目光复杂地看了他一眼,揽着宠唯一回到自己的快艇上。 快艇开出很远,他似乎听到了某种绝望的声音,远远地飘过来,透着一股崩溃难以自制的气息。 PS:写完,回复留言去了~(*__*) 207 美好的时光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宠唯一拨弄着手机,一遍一遍地看着时间,偶尔心不在焉地看一眼上面授课的老师。 “唯一,你怎么了?”殷素素捅了捅她的胳膊,压低声音问道:“上课不到十分钟,你已经看了手机不下二十次了!” “是吗?”宠唯一恍然,把手机收进包里,道:“我先走了,你等会儿下了课和绘雅一块儿走吧!丫” 殷素素见她脸色不好就拉了她一下,“你到底怎么了?我有点担心。媲” 宠唯一回头笑了笑,道:“真的没事,我先回家了,别忘了帮我打掩护。” 她说完也不等殷素素回话就猫着腰从教室的后排钻了出去,慢悠悠地在街上晃荡,想起陆云萧又忍不住叹了口气。 从那天海上分别之后,陆云萧就离开了B市,毫无音讯。 不清楚他的想法,她总有些忐忑,如果他真的那么记恨宠家和裴家,会不会不惜以自己的身份来攻击宠家? 仰头呼出一口浊气,她用手拍了拍头,思忖他应该不会做到这一步。 “嘀嘀!”背后有鸣笛声响起,她回过头,翟薄锦正滑下车窗,笑意盈盈地道:“又逃课了?” 宠唯一歪着头轻轻笑开,“你怎么知道?” “我要过去找四少,要不顺路带你一段?”他说着停住了车子。 宠唯一坐上车,摸摸他的座驾道:“又换车了?真**。” 翟薄锦讪笑,“我就这点爱好,你可不能一棍子把我打死啊!” “感觉挺不错的,”宠唯一探索着他的车子,饶有兴味道:“什么时候能借给我开开?” “可不敢!”翟薄锦敬谢不敏,“四少会扒了我的皮的!” “对了,你不是有辆车吗?”他顿了顿补充道:“没见过你上路?” 宠唯一撇撇嘴,“裴叔叔从来不许我开车出门。” “四少担心多余了,谁学车的时候不是新手,你哪天把车子开出来,我带你,多练几次就顺手了。”翟薄锦满不在乎地道。 “那好呀!”宠唯一抿唇而笑,片刻后又道:“这个点儿了,你才去上班吗?” “我还有什么班可上,早放假了。”翟薄锦亮出自己黝黑的胳膊,“你瞧见没有,去海边晒黑的。” “原来是放假了。”难怪最近没有看到他们,江慕瑾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但是裴轼卿却一如既往的忙。 翟薄锦瞧她蔫蔫的样子,眸色沉了沉,嘴上却调笑道:“才几天不见我就这么想了,想的人都瘦了!” 宠唯一笑开,“我是挺想你的,出去玩儿都不和我说一声。” “好不容易有个假,接到通知我就买了机票,还把手机也关了,生怕又被四少抓回去做苦力,你不知道他放我鸽子多少次了!”翟薄锦状似凄楚地道:“他要是姓周就活灵活现了!” 宠唯一忍不住笑出声来,一双清澈的眼瞳熠熠生辉,“好久也没看到慕瑾和秋缚了,他们也放假了吗?” “慕瑾也去度假了,听说还交了一个外国男朋友,”翟薄锦啧啧做声,“原来我还不是最奔放的,这才几天,她都敢把人带回来了!” “我还好奇了,”宠唯一睁大眼睛,“她把人带过来了吗?” 江慕瑾是个稳重的人,怎么会这么快和人确定关系? 翟薄锦失笑,“我逗你玩儿的,你这也信了?” 宠唯一板起脸道:“耍我很好玩儿吗?” “不算,”翟薄锦摇摇头,“不过这样总比你没有表情的好。” 笑容逐渐敛下,宠唯一沉默两秒后伸手拍拍自己的脸颊,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最近怎么了,心情总是容易低落。” “很正常,”翟薄锦道:“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 “不过现在这样也好,这才像一个十八岁的小姑娘。” 心口划过一丝暖流,宠唯一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真诚道:“薄锦,谢谢你。” “小丫头,还跟我见外!”翟薄锦停下车子,“到了。” 宠唯一抬眸望了大楼一眼,“这个时候裴叔叔在忙吗?” “应该在开会,”翟薄锦看了眼时间,又道:“不过是例行公事,一会儿就结束了。” 宠唯一跟翟薄锦一起进了大楼,里面的样子都没有变,还跟她小时候一模一样,只是里面的人换了不少,她几乎都不认识了。 “怎么了?”翟薄锦看她落寞的样子,不由问道。 “这里面的人都换了,”宠唯一道:“以前的刘爷爷也不在了。” “他一把年纪也该回家休息了,”翟薄锦道:“这里是这样的。” 跟着电梯上了楼,来到会议室外,翟薄锦倒了杯茶给她,还没来得及坐下就被人叫走了,宠唯一坐了一会儿觉得无聊,就去了裴轼卿的办公室。 里面全都是单调的黑色,大白天看上去也阴郁的不得了,墙上只有两幅书法作品作为装饰,墙角摆着两盆盆栽,其他的就是密密麻麻的文件档案。 她走到办公桌旁,拿起上面的相框,低头一看,竟然是自己的照片。但穿着打扮都不像是最近的,她自己也记不得什么时候拍过这样的照片。 裴轼卿已经知道她来了,一进门就看她坐在书桌旁傻笑,原本沉肃的心情豁然开朗,唇边也染上了笑意,“今天怎么想起过来了?” 宠唯一放下照片,飞奔到他身前,搂着他的脖子撒娇道:“我想你了。” 裴轼卿吻吻她的额头,“又翘课了?” 宠唯一一本正经地道:“我是因为太想你了,所以才逃课,绝对不是因为讲课的老师长的又丑、讲的无聊并且一点用也没有!” 裴轼卿挑眉,“你的理由倒是一大堆。” 宠唯一挽住他的手臂,嘟嘟嘴装作可爱,眨着无辜的大眼睛,“裴叔叔不会生气吧!” “你说呢?”裴轼卿喜怒不露,脱掉外套随手扔到沙发上,转身给自己倒了杯水,连续说了很久的话,他的喉咙干的快冒烟了。 宠唯一推着他到沙发边坐下,双手轻轻捏着他的肩膀道:“裴叔叔,要不你也放个假吧?” “想出去散散心?”裴轼卿放下杯子,握着她的手把她拉到自己跟前,让她面对着自己。 宠唯一低头看着他,带着一点委屈低声道:“薄锦他们都在放假。” 裴轼卿笑了笑,往后靠过去,“真的放假的话,你想去哪儿?” “哪儿都不想去,”宠唯一跪到他身旁,“只想让你在家里陪着我。” 四目相对,裴轼卿无法忽略她眼中刻意掩藏起来的矛盾与痛苦,就好像她才跳出了一个深坑,转身又掉入了另一个陷阱。 情不自禁地伸手抱住她,裴轼卿低声问自己,“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快乐起来?” 宠唯一轻轻摇头,抱住他的肩膀道:“我的人生有个三个最美好的时段:我的童年,和欧阳汛在一起的时光,还有就是你……我们会在一起一辈子的,一辈子!” “有些事在我还没出生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我不能改变的事情,就只能去面对,”她抬起头,凝视着他,“我只是希望,你能陪在我身边。” 裴轼卿沉沉望着她,过了一会儿才道:“我们现在就回家!” 宠唯一失笑,“别太激动!” 她转身指了指办公桌上累积如山的文件夹,“你的工作一定要做的。” 裴轼卿有些丧气的揉了揉眉心,“总有一天我要把这些事全部扔了!” 说是这样说,他还是只有认命地走向办公桌,又道:“你要是觉得无聊的话就找本书看,旁边有电脑,也可以上网。” 宠唯一点点头,绕到书架前,在触手可及的位置上竟然发现了几本童话故事,她诧异地回过头,才发现细心准备这些的男人已经埋头在了工作中。 将童话书全部搜刮出来,堆到桌子的一角,她靠坐在沙发上,一页一页地翻读。 童话的世界简单又可爱,宠唯一的神经不自觉放松下来,细细地看,连着翻看好几本之后惊觉自己有点饿了,抬头却发现裴轼卿还高度集中着。 已经到了中午,他还没有吃饭的打算。 轻轻放下书,她蹑手蹑脚走到门边,拉开门走了出去。 翟薄锦就在外面,两人打照面的时候她还惊了一下,“薄锦,你怎么在这儿?” 翟薄锦是想进去找裴轼卿的,又害怕打扰他们的二人时光,所以就一直徘徊在门外。 “我过来问你们吃点什么?”他笑道:“现在这个点你应该饿了才对。” “裴叔叔平时工作的时候吃什么?”宠唯一想了想问道。 “简单的中餐,或者寿司,怎么方便怎么吃。”翟薄锦不假思索道。 宠唯一眉心微蹙,“这样可不好。” 翟薄锦打趣道:“要不你做给他吃?” 宠唯一撇嘴:“你明明知道我不会做饭。” 翟薄锦捂着心口,一脸悲怆道:“为了心爱的人,别说是做饭,就算是跳楼我也愿意!” 宠唯一白目,“你这话我可记着,以后等你有了女朋友,我就把这话原样说给她,看你敢不敢!” “得得得,我就是开个玩笑。”翟薄锦连忙赔笑,“您想吃点什么,小的我出去给您买!” “丰盛一点的。”宠唯一一时也想不出吃点什么好,于是道:“你帮我决定吧!” “好!”翟薄锦点头,抓起衣服就奔电梯去,电梯门合上时还不怕死的道:“我说一一,贤内助连饭都不会做,太跌份儿了!” 宠唯一赏了他一个白眼,理直气壮地道:“不会做饭又怎么样!又不是没饭吃!” 翟薄锦的笑声被电梯门切断,不过飘出的一点声音也足够让宠唯一恼怒了。 沉着脸回到办公室里,裴轼卿已经收工了,见她的模样便问道:“谁惹你了?” “薄锦,他笑我不会做饭!”宠唯一忿忿道:“谁不知道他也是个只会吃的主儿!” 裴轼卿失笑,道:“你让他出去买饭了吗?” 宠唯一点点头。 “那正好,有机会可以报复他一下。”裴轼卿神秘地道。 “怎么?”宠唯一凑上前去。 裴轼卿刮刮她的鼻尖儿,“我今天的事忙完了,带你去外面吃饭,不等他了!” 宠唯一眼睛弯起来,眸底闪过一丝狡黠,“这样太不厚道了吧……” 裴轼卿挑眉,顺着她的话道:“怎么会,我觉得还有点轻了。”竟然敢怂恿宠唯一做饭?皮痒痒了! “是吗?”宠唯一笑眯眯地道:“我也这么觉得。” 裴轼卿出门的时候刻意避开了大门,免得跟翟薄锦撞上。 从地下车库离开之后,宠唯一拨通了翟薄锦的电话,笑道:“薄锦,我想吃逸仙居的抹茶蛋糕,你帮我买啊!” “小姑奶奶,我没听错吧,穿大半个城给你买蛋糕?你就不能吃别家的吗?等我回去,四少还不给饿成人干了!”翟薄锦在那头大叫。 宠唯一无辜地道:“可是我就是想吃啊,裴叔叔也想吃,我们会等你的。” 翟薄锦隐约嗅到了一股阴谋的味道,他警惕道:“是真的?” 宠唯一把电话支给裴轼卿,示意他配合。 裴轼卿眼睛都不眨一下,甩下一句话,“给你一个小时。” 翟薄锦鬼叫起来,“你们两口子吃个饭为什么要折磨我……!” 宠唯一挂了电话,笑得跟偷吃了鱼的猫一样。 “消气了?”裴轼卿问道。 宠唯一重重点头。 “想吃什么?”裴轼卿转移话题。 “只要不是药膳都可以。”宠唯一心情愉悦地道。 等到她和裴轼卿吃完饭回去的时候,翟薄锦刚刚才到,他趴在桌上指着他们俩瞪大了眼睛,有一瞬间忘了喘气,不过却很快明白过来,“你们俩耍我!” 宠唯一双手背在身后,傲娇地抬起下巴,“谁让你嘲笑的了!” 翟薄锦刀子一样的眼神戳向裴轼卿:小的胡闹,大的也跟着胡闹吗?这还有没有天理啊! 无视他哀怨地眼神,裴轼卿径直对宠唯一道:“我进去拿东西。” 翟薄锦可怜巴巴地看着桌上的饭菜和蛋糕,心情纠结到了极点。 宠唯一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把藏在背后的灌汤包提出来放在他眼前,笑道:“生气了吗?” 翟薄锦眼神儿在灌汤包上面打转,底气不足地道:“别以为两个包子就能把我收买了……!” “这样啊……”宠唯一拿起自己的蛋糕,又道:“那我带回去给爷爷吃了!” 翟薄锦眼疾手快,一把夺过属于自己的美味,“让我白跑了这么多路,劳务费总要收点儿!” 宠唯一笑眯眯地看着他,又道:“薄锦,什么时候来奉一园吃饭吧,我亲自下厨。” 裴轼卿正好拉开门走出来,听到这话,双眉不自觉下沉,不过面上却没有露出任何端倪,只是不动声色地咽了咽喉咙。 翟薄锦看她笑就觉得心里没底,直觉想拒绝,下意识将目光投向裴轼卿。 多一个人,是不是会让宠唯一转移目标……? 裴轼卿想了想,决定拖他下水,于是千年难得一见地笑起来,“去吧,老爷子也很想见你。” 208 懂得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翟薄锦上门的时候,还叫上了秋缚和江慕瑾几个人,连佐乔也一块儿来了,这倒是让宠唯一挺意外的。 “唯一,我们来没有提前说,菜还够吗?”江慕瑾促狭地问,一听翟薄锦说这事,她就跟着过来了,非要看看宠唯一做菜是个什么样子。 “放心,绝对够的,”宠唯一笑眯眯地点点头,转头就对余妈道:“余妈,你做爷爷的菜吧,其他的菜交给我了。丫” 余妈憋着笑,眼瞅着裴轼卿一脸的郁闷,道:“我给姑爷炖了盅补品,待会儿吃饭之前要先吃了。” 裴轼卿闻言双眉一舒,微笑着抬起头来,对宠唯一道:“别太辛苦。媲” 宠唯一乐呵呵地进了厨房,裴轼卿与宠正宏心照不宣地交换了一下眼神。 旁边几个人都是人精,怎么看不出来他们两人的小动作,翟薄锦凑到裴轼卿身边低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儿?” 裴轼卿摇摇头,装模作样地端起茶喝了一口,“没事。” 江慕瑾唏嘘着,当着宠正宏的面也不敢太大声,掩着唇对身边的秋缚道:“四少真是有手段,唯一这么刁,居然还能为了他洗手作羹汤!” 秋缚一贯的冷漠,“四少也会为了她做饭。” “这性质不一样……”江慕瑾下意识想夸裴轼卿本来就是好男人,可话没说出口就觉得有点别扭,他和宠唯一是一类人,只对自己关心的人上心,其他的全部充当路人甲乙丙丁。 裴轼卿在一旁冷眼旁观着他们的窃窃私语,心忖这做饭不过是宠唯一想出来的新的折磨人的手段而已,她高兴的时候可以做菜,惹着她的时候同样可以做菜,偏偏他还不能不吃,吃完她还笑眯眯地走过来问味道怎么样! 等到菜陆陆续续上了桌子,宠唯一解开围裙吩咐佣人,“多准备一点冰水。” “准备冰水干什么?”翟薄锦好奇地问。 宠唯一抿唇一笑,“因为冰水可以刺激味蕾,尝菜的时候更有味道。” 宠正宏几乎就要兜不住笑了,假咳一声走到饭桌旁,拍拍他的肩膀道:“相信我,待会儿你会需要的。” 饭菜上齐,宠正宏、裴轼卿、宠唯一三人面前各摆了一盅炖品,还有其他的配菜,压根儿就没有沾桌子上的菜的意思。 翟薄锦吞吞口水,他怎么瞅着宠唯一在双眼发光,而裴轼卿和宠正宏笑容阴森呢! 最终,一言不发的蒋劲东身先士卒了,他慢条斯理地夹了一块蘑菇放进嘴里,又慢慢地咀嚼,直到吞下。 “味道怎么样?”翟薄锦有点紧张。 “不错。”蒋劲东端起手旁的水杯喝了一口,马上又给佐乔盛了一碗米饭,道:“先吃点饭吧。” 猫腻,绝对有猫腻! 其他几个人心里直打鼓,小心地观察着另一边的三个人。 “你们为什么不吃?”宠唯一道:“嫌我做的菜不好吗?” 江慕瑾有些疑惑,宠唯一做的菜卖相是很好的,色香都占了,就是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宠唯一嘴一瘪,宠正宏就板着脸发话了,“我都吃得下,你们吃不下吗?” 蒋劲东眉毛直抖,可以想见,老爷子和四少平时受了宠唯一多少摧残! 其他几个一听,不敢有半分的违逆,连忙拾起筷子,等到菜进了嘴里,个个都变了脸色。 宠唯一伪善地笑,“很好吃对不对,好吃就多吃一点,本来这是给薄锦准备的,既然你们都来了,就帮他吃完吧。” 翟薄锦收到了几把眼刀,苦不堪言。 佐乔舌头都要打结了,宠唯一到底在菜里放了多少盐,打算咸死他们吗?!她平时都是拿这些菜给四少吃的?! 宠唯一心情美丽极了,好久都没有这种捉弄人的快感了,这一次还一块儿送上了门。 裴轼卿把燕窝盛在小碗里放到她面前,柔声道:“忙了这么久,先吃点东西,待会儿让余妈给你炒两个菜。” 翟薄锦等人只想泪奔,纷纷以眼神控诉:四少,你也太偏心了! 等到桌上的菜吃的七七八八了,宠正宏才端着架子走了,他一走,桌上几个人都长舒了口气,手一松,筷子就落了。 裴轼卿和宠唯一早坐到旁边看戏去了,狼狈为奸地看着一桌子阵亡的人,嘴角都咧到了耳根处! 翟薄锦喉咙干的说不出话来了,他皮笑肉不笑地望着宠唯一,“唯一,你实在是……” 话还没说完,宠唯一就眨眨眼,食指点着下唇,万分无辜地瘪瘪嘴,“薄锦,你这是在怪我吗?” 翟薄锦扶额,妖精啊妖精,看着她那水一样的眼睛,谁还说的下重话?! 江慕瑾趴在沙发上只剩喘气的份儿:卖萌可耻! 余妈端着西瓜走出来,笑道:“小姐一早就吩咐冰镇起来的西瓜,几位尝尝?” 翟薄锦真想给她一个拥抱,“雪中送炭啊!” 宠唯一剥了一个橘子,掰开来分了裴轼卿一半,两人你侬我侬、斯斯文文地坐在旁边吃橘子,旁边几个乱没形象地大口大口地啃着西瓜。 裴亦庭和裴尔净被迎进来的时候正看到这幅诡异的画面,两人愣了一秒才跨步往客厅中央走去。 “大哥,二哥,”宠唯一甜甜地道:“你们来的正合适,吃西瓜吗?” 裴尔净连忙摆摆手,他被宠唯一的小伎俩耍了好几次了,眼看着跟前这几个带着深仇大恨狂啃西瓜的人,他有理由怀疑这个西瓜被人动过手脚! 裴亦庭在旁边坐下,道:“奶奶让我们来看看老爷子。” 宠唯一看着他提来的东西,疑惑道:“药?” “老爷子不是生病了吗?”裴尔净嘴巴快,径直道:“上回奶奶在医院看到了,就一直念叨着……” 裴亦庭轻咳一声,朝满脸忧色的宠唯一笑笑,道:“别担心,我们主要是过来看看老爷子。” “爷爷什么时候去过医院,我怎么不知道?”宠唯一回头问裴轼卿。 裴轼卿同样也不知道,他抬头看了裴亦庭一眼,将心底的疑惑压下,道:“可能是去医院做定期检查的时候跟奶奶碰上了。” 裴尔净此时也会意过来,嬉皮笑脸地道:“奶奶最会小题大做了,不就个伤风感冒吗,硬让我送一堆药过来,老爷子身体那么健朗,用得着吃药?!” 宠正宏正从楼上下来,刚才蒋和上来说的时候他就有预感了,还好这俩小子没有说漏嘴! 裴亦庭先发现他,起身唤道:“老爷子。” 裴尔净也跟着起身。 宠正宏点点头,道:“你们都坐。” “老爷子的身体好些了吗?”裴亦庭坐下问道。 宠正宏双手叠在拐杖上,和蔼地笑笑,“好多了,替我谢谢裴夫人。” 宠唯一坐到他身边去,还有些不放心地道:“爷爷,你真的没事吗?” 宠正宏摸摸她的头,“人谁没有个小病小痛,何况爷爷这把年纪了,是该吃点药了。” 宠唯一勉强笑笑,“以后有这种事一定要告诉我。” “好。”宠正宏颔首。 裴轼卿眸色缓缓沉下,老爷子隐瞒着什么事,难道他的病情很严重? 他下意识抬头看向裴亦庭,后者只是微微摇头。 裴轼卿会意,心中顿时笼罩上一层说不出的沉重。 翟薄锦这才缓过神来,胃已经再也撑不下任何东西,他靠在沙发上休息。 江慕瑾又悄悄掐了他一把,狠狠瞪他一眼:害人精! 翟薄锦只剩苦笑的份儿了。 裴亦庭没坐多久离开了,裴尔净和他一起。宠正宏下午有事,和他们一块儿离开了。 秋缚也早想走了,只是以目前的状态暂时还能动弹。 佐乔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在客厅里没有看到宠唯一,就悄悄去了茶室。推开门,宠唯一果然在泡茶。 观察了四周没有人,她闪身进去,顺手关上了门。 宠唯一听到背后的响动回过头,一见是她,笑容立刻多了两分疏离,淡淡道:“茶马上就好了。” “我不是来喝茶的!”佐乔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 宠唯一垂眸笑了笑,专注于手中的茶杯,注茶的动作熟练流畅,“我也不是真心邀请你喝茶。” 佐乔冷哼一声,“你平常就是这样照顾四少的?” “是啊,有问题吗?”宠唯一反问。 “你做的菜,是人吃的吗?!”佐乔憋了一肚子的火总算找到了宣泄点。 宠唯一笑眯眯地道:“不是你吃完的吗?” “你……!”佐乔一噎,忍了忍才道:“我知道你是宠家的大小姐,但是如果你不擅长这些,就不要弄出来折腾人……!”就算她做的再难吃,裴轼卿也会眉头都不皱一下地吃完! “这句话还给你,”宠唯一眉目中含了一丝冷峭,“如果你不招人喜欢,就不要出来讨人嫌。” “宠唯一,就你这样,再多的爱也会被你耗得干干净净,现在你小,四少惯着你,但是三年五年后,他还会这样吗?”佐乔口不择言,只希望能刺伤宠唯一,“恐怕到时候他看到你都觉得厌烦!” 宠唯一将茶杯一一放上托盘,冷漠道:“这是我们的事,跟你没有关系。” 佐乔不服气,挡住她的去路,“宠唯一,我不会放弃的!” 宠唯一抬头睨着她,“你怎么才能回到B市的不用我明说吧,你怎么利用蒋劲东跟我没关系,但是以后别眼睛都不眨一下盯着我的男人看,这样我会生气的,忍了你一次二次,就绝不会忍你第三次。” 佐乔冷笑,“尽管放马过来,我倒是想看看你怎么不忍我第三次。” “真的想看看吗?”宠唯一把手里的托盘举高,阴沉沉地笑:“虽然我不屑这种嫁祸他人的手段,但是对你我觉得正合适。” “你想做什么?”佐乔眯起眼睛看着她。 宠唯一双手一张,托盘连着里面的茶杯全部摔在地上,茶水随着四分五裂的茶杯溅出,四处飞溅,沾了几滴在她的裤脚上,浅色的裤子沾上茶水看上去很明显。 茶杯碎裂的声音惊动了在外面的余妈,她连忙过来推门,发现门打不开之后就大声喊起来:“小姐,出了什么事?” 佐乔神情瞬间阴沉下来,不过却镇静自若,“你以为凭你这点小手段就能让人信服。” “不能,”宠唯一轻描淡写地道:“就算他们知道我是故意,也会站在我这边。” “凭什么?!”佐乔就是看不惯她自以为是的态度,同样是官家子弟,她宠唯一从哪儿来的那么多优越感,要处处凌驾于她之上?! “这里是茶室,我在泡茶,我没有邀请你,你却出现在这里,如果我们发生了纠纷,你觉得外人看来会是谁挑衅谁?”宠唯一轻轻一笑,“何况你的口碑本来就不好。” “下次,我一定会把你的话录下来,好好放给四少欣赏。”佐乔怒极反笑。 “那就谢谢了,”宠唯一勾唇,“如果你没事的话,麻烦打开门让余妈进来收拾,我还要重新泡茶。” 见她转身就走,明显是没把自己放在眼里,佐乔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怪异的感觉,瞬间就冷静下来,她微微提高声音,“宠唯一,下一次我绝不会输给你!” 宠唯一摆摆手,不予置评,心中却多了一分叹息,为什么佐乔就是不明白,如果她有机会,自己就不会和裴轼卿结婚了,不择手段争夺自己得不到的东西,会让她满足吗? 佐乔拉开门,裴轼卿已经过来了,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继而错身进入茶室。 握着门把的手倏地握紧,她的心同时也狠狠一抽。 “怎么了?”蒋劲东紧跟着过来,语气中是难以自制的紧张。 佐乔摇摇头,恢复笑容,“本来想替唯一端茶的,却不小心把托盘碰翻了。” 翟薄锦朝里面望了一眼,见宠唯一神态如常,便道:“我们还是去客厅等吧。” 江慕瑾耸耸肩:可悲的女人! 门重新合上后,宠唯一才抬头看身边的人,“刚才泡好的茶全打翻了,这下要等会儿了。” 裴轼卿不提刚才的事,只道:“我来帮忙吧!” “好呀!”宠唯一把茶杯一一掀开,道:“往里面注七分满的水就行了。” 裴轼卿立在她身旁,按照她的吩咐将杯子依次注满热水。 茶叶随着热水的注入旋转着,茶香很快就飘散出来,宠唯一眯起眼睛深深嗅着,禁不住叹道:“真香。” 裴轼卿眉宇平和,“老爷子私藏肯定差不了。” “喝茶能静心,外面的人比我们需要。”宠唯一对他笑了笑。 裴轼卿情不自禁地握住她的手,嘴唇动了动,想说点什么,却发现无从说起。她的顽皮只让人觉得可爱,她的懂事又让人心生感激。 佐乔是他的左右手,这么多年的情分总是在的,怎么处理后续的事是他的责任,但是宠唯一的成熟态度让他不知道如何言说。 宠唯一抿唇而笑,端起茶道:“我们出去吧。” PS:小三小四偶尔要出来打下酱油,增进男女主感情,每次虐渣配墨就特爽,嘎嘎!O(∩_∩)O 209 故技重施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吃吗?”宠唯一端着一盒云片糕支到裴轼卿面前。 裴轼卿并没抬起头,只是微微张开口。 宠唯一笑了笑,捻了一片喂给他,看他细细咀嚼的样子,掩着唇笑出声来媲。 “笑什么?”裴轼卿这才抬起头,下意识抚了抚唇边,还以为沾上了什么东西丫。 宠唯一倚在桌边两脚搭在一起,“我天天来这儿,会不会影响不好?” 裴轼卿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磨砂玻璃外有人影在晃动。 他挑挑眉,“别管他。” “嘀嘀嘀!”宠唯一放在沙发上的手机响了起来,她转身过去接,看到翟薄锦的名字时心情格外好,“薄锦,有什么事吗?” 翟薄锦无奈地望着门板,“我说姑奶奶,你就不能出来待会儿或者去睡会儿觉吗?” “为什么?”宠唯一明知故问。 “你在里面,外面的人都不敢进去。”翟薄锦说的很委婉了,岂止是不敢进去,简直是如临大敌,尤其是女孩子,生怕自己男朋友给宠唯一看到了,惹出个抢婚的闹剧。 尽管他再三申诉自从宠唯一嫁人之后已经不干这种无聊事儿,但是上上下下的人都铁了心抱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的心态来对待,时时打起十二分精神,要送进去的资料文件你推我我推你,然后全部送到了他这里,敢情这还是给裴四少省了功夫! “你让他们进来就行了。”宠唯一咬了一口云片糕,含糊不清地道:“他们要适应有我的工作日。” 翟薄锦白目,这恐怕谁都适应不了…… “嗯?哦……”宠唯一声音远了一点,而后又道:“裴叔叔有话跟你说。” 裴轼卿从她手中摘走电话,面无表情地道:“如果他们个个都很忙,我就调他们去不用工作的地方。” 裴轼卿说完就撂了电话,翟薄锦朝身后一众盈盈期盼的人投去无能为力的眼神。 办公室里,裴轼卿冷哼一声,“没用。” 宠唯一眯起眼睛靠在沙发上,甜滋滋地吃着云片糕,不能怪她无聊,因为她实在太无聊了,奉一园里一个人都没有,她一个人除了吃东西睡觉什么事都没有。去学校,学校的课讲的实在太无聊,殷素素忙着和周跃约会,大家都很忙,就她一个人闲着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总有点犯懒,画也不想画,但是胃口却很好。 裴轼卿偶尔抬头起来,看着她的馋样,唇边也漾开一丝笑容,宠溺道:“还想吃什么东西,我让薄锦出去买,不过不能再吃甜食了。” 她这段时间长胖不少。 宠唯一取来纸笔,没多会儿就罗列了一大串的小吃,全都是B市有名的,越写越馋,她感觉自己等不到让别人买回来了,索性把纸笔一扔,腻歪到裴轼卿身边,“裴叔叔,你陪我出去吃吧,我都饿的流口水了!” 裴轼卿怪异地看了她一眼,他简直要怀里桌上的几盘东西是被倒进了无底洞了! 宠唯一不好意思地摸摸自己的胃,“可能最近开胃的东西吃的太多了,总觉得饿。” “多吃点有营养的东西也好,反正我也没事了,提前下班吧。”裴轼卿起身去拉外套。 门外翟薄锦刚打算把累积起来的文件抱回到裴轼卿的办公室里,冷不防门从里面打开了,他瞪大眼睛道:“你们就这样走了?” 裴轼卿点点头,伸手拍拍他的肩膀,“辛苦你了。” 翟薄锦欲哭无泪,他不是干文职的,他是行动派的,怎么代签文件这档子事总要让他来做?! 裴轼卿带着宠唯一去了附近的一家私房菜馆,吃的是汁香汤浓的炖菜。这里都是独立的小隔间,只是外面不设门,菜刚摆上来的时候,陆云萧就带着凯瑟琳从旁边走过来,看起来是刚刚到的样子。 宠唯一本想装作没看见,陆云萧却主动停下脚步,笑着跟两人打招呼,“四少,一一。” 宠唯一有点别扭地“嗯”了一声,陆云萧却道:“介不介意一起坐?” 裴轼卿以目光询问宠唯一,后者垂着头,算是默认。 裴轼卿让出一边的位置坐到宠唯一身边,陆云萧与凯瑟琳坐在一边。裴轼卿与陆云萧面对面,而宠唯一与凯瑟琳面对面。 “不是早就饿了吗,快吃吧。”裴轼卿帮着宠唯一夹菜,蘸水都替她拌好了才放到她的碟子里。 宠唯一肚子里的馋虫早就在叫唤了,来者不拒,裴轼卿放到她碗里的,她都照单全收。 “vera,这里的招牌菜。”凯瑟琳主动为陆云萧夹菜,却没有多余的含义,只是想缓解这一边倒的气氛而已。 “谢谢。”陆云萧颔首。 宠唯一吃的热火朝天,另外三人却意兴阑珊,裴轼卿专注地剔着骨头上的肉,再配上两片蔬菜裹成好入口的卷儿放到她手边,两人配合的十分默契,看在外人眼里有种难以插足的和谐感。 陆云萧吃的很少,时不时望着宠唯一若有所思的样子,凯瑟琳唯恐他表现的太过明显,间或打断他一下。 虽然陆镇昌已经成为过去式,但是要完全把日耀集团纳入他的势力中实在困难,前段时间陆云萧就是特地回去稳定局面的,这个时候惹怒裴轼卿并不是什么明智的事。 好在陆云萧从头到尾都很理智,不多言,也没做出什么多余的举动。 宠唯一吃到八分饱的时候速度慢了下来,回头瞧见裴轼卿的碗动都没动一下,有些歉意地道:“你也吃点。” “看到你吃就觉得饱了。”裴轼卿说的是真心话,以前宠唯一的饭量太少了,看着难受,现在她敞开了胃口吃,看上去就让他有种满足感。 宠唯一这才抬头望了对面的陆云萧一眼,想说点什么,几经措辞都没法说出口,最后只能郁郁地低下头,把另外的两分填满。 “宠小姐,冒昧问一句,你是不是怀孕了?”凯瑟琳突然的一句话,让餐桌上的三个人都愣了一下。 宠唯一也惊了,怎么突然就扯到这个话题上来了。 她下意识地摇头,凯瑟琳歉然一笑,道:“宠小姐这样的吃法,太像孕妇了。” 宠唯一笑了笑,“就算是怀孕,刚刚开始胃口也不会这么好的。” 裴轼卿眼中的火苗渐渐熄灭,上次她怀孕的时候根本吃不下多少东西,饭量增加也不会突然变得这么明显。 “没关系,养好身体才好养好宝宝。”他盛了一碗米饭给她,“还想吃吗?” 宠唯一舔着唇点点头,就着送上来的风味小菜扒着碗里的米饭。 凯瑟琳看着她的模样,心里升起一丝艳羡,悄悄看了眼身边的男人,要是他也能像裴轼卿对宠唯一一样对她,那该是多美的场景! 笑着摇摇头,凯瑟琳打破自己不切实际的幻想。 陆云萧看着宠唯一的模样,眉目间也温和起来,往事不值得再提起,但是裴轼卿的确把她照顾的很好。 第一次见到宠唯一的时候,他心中就有种莫名的冲动,想靠近她,想和她说话,现在想起来,不得不承认血缘是种很奇妙的东西。 处理日耀集团事务的同时,他也翻查了当年的事情,往事渐渐显露在眼前,他才不得不承认,宠唯一的确是他的妹妹。 要重新站在她面前,看她和裴轼卿恩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今天还是凯瑟琳强行拉他过来的。凯瑟琳的目的再简单不过,有了这层关系,能利用一下是最好,不能利用也不能带来伤损。 来之前他心跟针扎一样,见到宠唯一之后,心里反而平复不少。 他的深思裴轼卿看在眼里,从他和宠唯一出门的时候,陆云萧的车子就跟在后面了,这场偶遇是刻意的。 陆云萧的态度暧.昧,但如果他同意,裴家和宠家有能力把他的身世重新洗白,让他成为宠家的下一个接.班人! 低头看着宠唯一,裴轼卿暗忖,这样的结果对宠唯一来说也是最好的。 “两位慢用,我先失陪了。”陆云萧突然起身要走。 “云萧,”宠唯一叫住他,露出真诚的笑容,“到奉一园来吃个饭吧。” 陆云萧犹豫了一下出言拒绝,“我最近没有时间,下次吧!” 虽然在意料之中,但宠唯一难免失望,目送他离开后才对裴轼卿道:“这件事我们到底该不该告诉爷爷?” 裴轼卿颔首,放下筷子道:“这是迟早的事,只是要选一个合适的时机。” 他神色凝重,跟裴亦庭通过气之后,这个时机的选择就变得尤为重要,宠正宏心脏有问题,怕就怕他禁不住这一吓。 “我吃饱了。”宠唯一放下筷子,看看他的碗,道:“你才吃了一点。” “足够了,”裴轼卿视线下移,看到她鼓起来的肚子,不由笑道:“还能走吗?” 宠唯一撇撇嘴,不屑地打量着他,“饭量和奶猫一样!” 裴轼卿好气又好笑,拉着她起来,“现在我比不过你,你要是能干,以后就保持下去。” 宠唯一俏皮地吐吐舌头,“那我还不得胖死!” 裴轼卿捏捏她的脸颊,道:“多胖都没关系。” 宠唯一从包里摸出小镜子,对着自己的脸左右看了看,道:“我也感觉自己长胖了不少。” 裴轼卿跨出私菜馆的大门道:“我去开车过来,你待在这里别动。” 宠唯一挥挥手,“我又不是小孩子,还会走丢吗?” 裴轼卿转身,宠唯一突然想到了什么,抬手要叫住他,视线从高举的镜子里一晃而过时发现了远处一点亮光一闪而过,电光火石间,她突然反应过来,猛地朝裴轼卿扑过去,高声喊道:“裴叔叔!小心!” 还没沾到裴轼卿的衣袖,她就被横冲出来的人抱住了腰拖到路边的车子旁躲起来,而裴轼卿看到抱住她的是谁之后,心底一松,迅速判断自己所处位置的利弊方向。 就地一滚,裴轼卿赶在子弹之前逃离了原先的位置,他猫着腰贴着路旁的小车,快速拨通了秋缚的电话。 秋缚早就准备好了,一接到他的电话,迅速安排人出动。 而宠唯一,回头看到抱住自己的人是陆云萧之后,还没来得及诧异就听见了枪响,她转头回去看,发现裴轼卿安然无恙地藏在与自己相隔几米的车旁时,重重松了口气。 这一声枪响让大街乱了套,有了上次闻泱的事,宠唯一再也不敢轻举妄动,她咬紧牙关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裴轼卿,她甚至不敢移开视线,生怕下一秒他会满身是血地躺在自己面前…… 察觉到她的紧绷,陆云萧握住她的肩膀道:“放心吧,狙击手的角度打不到车子那边去。” 宠唯一点点头,问道:“你不是走了吗?” “在外面逗留了一会儿,回头就看到你朝裴轼卿扑过去……”陆云萧顿了一下道:“你这样太冒险了,如果裴轼卿连裴轼卿都躲不过,你过去只是白白挡了子弹而已,说不定还会成为他的累赘。” 宠唯一心沉了沉,道:“对方是想要裴叔叔的命!” 陆云萧轻笑,意味不明,“荣家的杀手早就派出来了,我都收到了消息,裴轼卿怎么会不知道,他就是在等着这一刻而已!” “怎么可能!”宠唯一错愕,既然知道有杀手,他为什么还暴露出来。 陆云萧看出她的疑惑,抬头看着裴轼卿,四目相对,他风轻云淡地道:“裴轼卿这次,想把荣家连根拔起。” 宠唯一转头怒视裴轼卿,荣家算什么东西,也值得他拿命拼?! 裴轼卿冷眼瞟了陆云萧一眼,他就知道这小子抓着一点儿机会就会漏他的底! “四少,人抓住了。”不到五分钟,秋缚就传来了消息。 裴轼卿离开车边,大步走向宠唯一,道:“没事了。” 宠唯一腿有些发软,让陆云萧扶着才能站起来,等到裴轼卿过来时,她才恨恨掐了他一下,“你想吓死我吗?!” 裴轼卿绷着一张脸,陆云萧在旁边笑得不怀好意。 “回去再跟你解释。”裴轼卿搂她入怀,对陆云萧对面而立。 “没什么事我先走了。”陆云萧摊摊手,转身往自己的车子走去。 “云萧,什么时候来奉一园陪爷爷吃个饭吧!”看着他的背影,宠唯一忍不住再次开口。 “有空再说。”陆云萧坐进车子,绝尘而去。 裴轼卿拥着宠唯一,低声安慰道:“总有一天他会面对现实的。” 宠唯一猛地转过头来,胸口因为怒气而剧烈起伏这,如果她知道,根本不会缠着他出来吃饭! 她瞪大眼睛望着他,“为什么之前不告诉我!” 望着自己的一双眼睛跟兔子一样红肿,也不知道是吓的还是气的,裴轼卿只好赔笑,“一一,回去再跟你解释好吗?” 宠唯一气不过,又掐了他胸口一下,“再被这么吓一次,心脏病都会被你吓出来!” “别胡说!”裴轼卿打断她,抬手摸摸她的脑袋,道:“我会保证万无一失。” 宠唯一心都在打颤,她咬住下唇道:“反正以身犯险就是不对!” 裴轼卿老实认错,拍拍她的包子脸,道:“现在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 210 荣家覆灭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裴轼卿把宠唯一送回奉一园才去了荣家,此时,该到的人也到齐了,荣家别墅被里里外外围住,别墅内气氛凝重。 荣老爷子双手握着拐杖端坐在中央,对周围的人视而不见,只等裴轼卿出现后才抬起头来,目带冷笑,“没想到你竟然还活着。丫” 知道自己的事情已经败露,荣老爷子甚至连丁点遮掩都没有,毫不掩饰自己对裴家,对裴轼卿的仇恨。 裴轼卿走到他对面坐下,双腿交叠,冷冷地看着他,“荣老爷子,既然知道我的目的,我也不再多说了,荣佑世在什么地方?” 翟薄锦立在裴轼卿身后,与随后走来的秋缚说了两句又低头到他耳边道:“找不到荣佑世。媲” 荣老爷子紧紧盯着这两人,面上带着冷硬,“我不知道他在哪儿。” “荣老爷子,荣佑世买凶杀人,人证物证都在,逃也逃不掉了,你不如把他交出来。”翟薄锦劝道:“这样也免了我们很多事情。” 荣老爷子冷笑一声,“想找他就自己去找,恕我不奉陪了!” 他说着就起身,对守在身边的荣钦道:“我们走。” “等等,”裴轼卿出声道:“荣老爷子,荣大少暂时不能离开。” 荣老爷子愤怒回头,质问道:“你什么意思?!” “检查部门的人很快就到了,”翟薄锦笑里藏刀,“请荣大少不要随意走动。” 荣老爷子不理会他,有些失控地朝前走了两步,指着裴轼卿道:“裴轼卿,你不要欺人太甚,你难道要把荣家赶尽杀绝才罢休吗?!” 裴轼卿弹弹衣角站起来,冷淡道:“荣老爷子,不是裴家不给荣家活路,这条路是容家自己选的,荣大少做过什么您问他就知道了,没有证据的话监察部门不会抓人。” 荣钦镇静自若地扶着荣老爷子,道:“爸,您先上楼,这些事交给我来处理。” 荣老爷子十分担忧地看着他,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不能问什么,只能顺从地上了楼。荣家的事他早就交给了荣钦来处理,荣归已经死了,他不希望他最钟意的儿子也出事,荣家的兴盛就靠他了! 等到荣老爷子回了房间,荣钦才转过身来面对裴轼卿,平淡无奇的面孔突然迸射出与往日不同的凌厉,“裴轼卿,我斗不过你,不代表荣家斗不过你。” 裴轼卿却笑着摇摇头,“不是裴家要的跟你斗,这一切都是裴家咎由自取。”从一开始暗杀裴亦庭,到绑架文优,再到现在故技重施,没有一次是裴家主动出击,这真活活应了那句自取灭亡。 荣钦知道自己利用兰斯兰特做的事已经暴露了,裴亦庭在暗中盯了他这么久,要完全不露痕迹根本不可能,但是这又怎么样,荣家的人不会那么轻易就被打败的! 翟薄锦从旁看着他,心中升起一股怒气来,荣家的人怎么脑门儿上都写着欠揍两个字啊,成王败寇,这还有什么好说的,偏偏死鸭子嘴硬! 荣钦静下心,重新坐下来,面无表情地看着周遭的一干人。 裴轼卿眯起眼睛,荣家的其他几个人都不成气候,关键就是这个一声不吭的荣钦,现在这样的局势,他并非认命的沉默反而让人忐忑。 秋缚很快又回来,道:“找到荣佑世了,他正越境朝南边逃。” “现在?不会太晚了吧!”翟薄锦嗤笑,“要我说,从一开始回B市的时候他就该准备着了,也不会到现在手忙脚乱。” “所以说啊,”他轻蔑地看向荣钦,“做人一定要有先见之明。” 荣钦不予理会,只是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只可惜荣家的人都不争气,不过这样也好,坏事的东西清理的干干净净,荣家才没有任何后顾之忧。 裴轼卿目光沉沉,事前裴亦庭说过,要等荣钦露出马脚很不容易,所以这次务必一击即中,但是荣钦现在的态度,不得不让人心中打鼓。 秋缚显然也看出来了,俯身在他耳边道:“老宅和奉一园那边我都安排好了,暂时没有什么动静。” 裴轼卿略微放心,却突然记起了什么,道:“注意一下荣景生。” 荣钦眸光微浮,有什么东西极快地闪了过去,虽然只是极快的一下,但仍旧被裴轼卿捕捉到了。 他怎么就忘了,荣家还有个荣景生! 秋缚会意,转身下去安排了。 “荣大少,临走之前,不想见见荣景生吗?”裴轼卿故意问道。 荣钦知道他在试探自己,却并不回避,不动声色地抬起头来,目光直视着他,“荣家没有荣景生这个人。” “但是他对荣家却念念不忘,这么多年不肯向裴家低头服软,也是为了荣家。”裴轼卿继续道,末了唇边有了一丝笑意,“他的心是向着荣家的。” 荣钦哼笑一声,“他娶了裴莱的时候,荣家就已经没这个人了!” “荣蓉也是姓荣,是你的侄女,可能,是你们荣家最后一点血脉了。”裴轼卿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你是无所谓,但是总要给荣老爷子留个念想。” “我说过了,荣家没有荣景生这个人,他怎么样,都与荣家无关,”荣钦冷嘲反问,“有这份功夫,不如多关心一下你那位姑姑。” 裴轼卿知道荣景生曾带着裴莱和荣蓉回过荣家,虽然荣老爷子想留下他们,但是荣钦却坚决反对,执意将他们的赶出去,后来这件事也不了了之,再也没有被提起。 不过,仅仅这样就够了。 裴轼卿拉开笑容,仿若成竹在胸地睨着荣钦。 荣钦瞳孔猛地收缩,暗暗惊叹,他大意了! 面对裴轼卿的质问,他根本不该解释那么多,这样反而让他心生疑窦! 收敛了情绪,荣钦又道:“荣家的事就不劳裴四少操心了,他要是有心,自然会来送我。” 既然他抓到了一些蛛丝马迹,那他索性就挑明了,是真是假,就让他自己去猜吧! 监察部门的人很快就到了,裴轼卿起身道:“走吧。” 翟薄锦和秋缚随在他身后一起出了荣家大门。 荣老爷子就站在二楼的窗户边,一直看着楼下围的密不透风的黑衣保镖,等到裴轼卿走出来的时候,这些保镖又跟着他移动,最后鱼贯离开荣家别墅。 裴轼卿上车前回头望了一眼,也不知道有没有看到他,然而那眼眸中的冷意却是不容忽视的。 “你看什么?”翟薄锦也跟着回头,却什么也没看见。 裴轼卿摇摇头钻进车内,微微阖起眼睛,道:“不要让荣佑世跑了。” “不会让他跑了的。”秋缚笃定道。 裴轼卿颔首,等车子行驶起来才道:“翟大,你觉得荣景生这个人怎么样?” 翟薄锦早料到他会问及荣景生,事先在脑中想过的东西便洋洋洒洒地说了出来:“荣景生在我看来,就是碌碌无为的那种人,怕爹妈怕老婆的那种人,到死对说不出一句硬气话。但是这样的人却被眼高于顶的裴大小姐喜欢上,死活都要嫁给他才甘心,证明这个人不如表面看上去那么懦弱。这个人我也查过,对自己女儿很好,应该是很重情的人,但是和荣家决裂十多年,直到荣家回到B市才登门似乎有点说不过去。另外,个人觉得,其实当年荣景生和裴莱与裴家断绝关系后完全可以回到荣家,荣家即使不接受裴莱,但不至于连儿子都不要。” “翟大说的有理,”秋缚边开着车子边道:“荣家当年败了才离开B市,肯定是预料到有东山再起的一天才会把荣景生留在B市。荣景生待在TT,忍气吞声少不了,荣钦有恃无恐,恐怕不是因为荣家大限已到。” 裴轼卿沉吟片刻,道:“你们知道十多年前荣钦在陆军演习中受伤失去听力的事吗?” “这件事轰动一时,荣钦重伤获胜,在演习中端掉了一窝毒贩,连升***。”秋缚答道。 “这两件有什么关系吗?”翟薄锦问。 “荣钦那次演习带出的人员名单中就有荣景生,”裴轼卿回忆着自己看过的资料,“荣景生本来应该在那次正式进入参谋部,但是演习之后,他退出了。” “荣景生在那次中受伤昏迷了三天。”秋缚对这件事了解很透彻,“据说是因为身体原因才离开的。” 裴轼卿摇摇头,鹰目中冷意盎然,“他不是因为受伤才离开的。” 翟薄锦与秋缚交换了一下眼神,前者问道:“那是因为什么?” “荣钦之所以能够得救,是因为荣景生。”裴轼卿道。 “什么?!”翟薄锦错愕道:“荣景生事先根本没有立过什么军功,连身体训练都只能是最基本的,没有任何出色的地方……!” 他话说到这里戛然而止,身体上没有任何出色的地方,但他要进的地方是参谋部啊,而且正式的编制根本没有公布,鬼知道他被分到了哪儿! “四少,你的意思是说荣景生是荣家刻意藏起来的?”秋缚蹙眉道:“但是这样对荣家有什么好处?” 翟薄锦点点头,“如果荣景生出类拔萃,这对荣家来说也是一件好事,趁这件事往上爬,说不定还能成为我们的劲敌。” “荣家有一个荣钦就够了,”裴轼卿道:“有脑子的人不一定能玩的转权利,这方面他远不如荣钦。” “荣景生的确跟个闷葫芦似的。”翟薄锦赞同道。 “这样也说不通,”秋缚道:“荣家为什么要隐藏荣景生,直到今天,也没看出任何作用。” “军功为首,荣景生不可能爬的比荣钦高,”裴轼卿顿了顿道:“荣家应该是把他往另一方面送。” 翟薄锦与秋缚会意,军政不分家,荣景生完全可以另辟蹊径。裴家也是一样,一个裴轼卿就到了顶峰,裴亦庭急流勇退,转入商海,裴尔净与裴善原就成了裴家的左右手。 “这只是猜测,”裴轼卿抿起唇,隐去了一部分话,道:“密切注意他的动向,不能给他留任何机会。” 裴轼卿转头看向窗外,其实荣家的目的一点都不难猜出来,他们是想将荣景生送上最高的位置,只是半道被裴家拦了一下而已。当年的荣老爷子年轻气盛,一定要和裴家分个高低出来,所以才会败在了裴耀海手上,到最后什么都没有了,打倒裴家,反而成了他们的终身目标。 如果荣景生真的是荣钦埋下的暗棋,越是混乱的时候他越不会动作,但他手里到底有多少东西,实在让人不放心。 荣景生这个人,不可小觑。 * 奉一园里,宠唯一和宠正宏逗留在花房里,将开好的菊花重新摆位置,祖孙俩闲着没事儿把花盆东放西放,摆些奇奇怪怪的形状出来。 裴轼卿上楼换了衣服就转身去了花房,老远就听到宠唯一清脆的笑声,这笑声像一道爽朗的风,冲过他的心头,将繁重的琐事冲到了远处,留下心头一片澄澈。 心情好了不少,他微笑着走入花房,正和抱着花的宠唯一打了个照面。 宠唯一围着围裙,一头长发高高扎起,脸上手上都沾满了花泥,跟只花猫一样。 “裴叔叔,你回来了!”宠唯一一见他,随手就把花盆丢给了宠正宏,冲到他面前不顾双手的泥巴就抱住他,“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了!” 裴轼卿拉开她的爪子,有些无奈地和宠正宏对了目光,道:“丫头,你这是在给余妈增加负担。” 宠唯一收回手,在围裙上蹭了蹭,笑道:“裴叔叔,你也一块儿来吧,我和爷爷正把这些菊花摆成小四的形状呢!” 裴轼卿笑着看了看,点点头,“的确挺像的。” 宠正宏把手里的话放在地上的一堆盆栽里,拍拍手上的泥,揉了揉发酸的腰,道:“我这一把老骨头都快散架了,这丫头非得让我跟她一块儿疯!” 宠唯一俏皮地笑了笑,“爷爷就要多运动,而且赏赏花也很好。” 宠正宏回头望了一眼背后奇形怪状的东西,道:“你这叫赏花?” 裴轼卿抬头望去,大小盆栽沿着阶梯高低错落地拜访,竟然还是宠正宏脸孔的模样,他惊异地道:“一一,这是你摆的?” 宠唯一重重点头,道:“不止爷爷的,还有你的,还有我的,我们一起的全家福!” 裴轼卿总算知道宠正宏的工作量有多大了,总不至于爬上爬下全都是他吧! 蒋和这才从花盆后面爬出来,累的腰都直不起来了,有气无力地道:“轼卿少爷,你回来的太好了……” 裴轼卿看他要阵亡的模样,不由朗声笑起来,笑声中还夹杂着宠唯一小声的嘟囔,“体力太差了,这才搬了几盆花啊……” 蒋和无语,整个花房的花几乎全让她给挪了地儿,偏偏她还是指挥的那一个,这些人脸,都是他摆出来的好不好! 裴轼卿干脆地脱下外套,挽起袖子,道:“我也来,接下来要摆什么图案?” 宠唯一跟在他身后,把巴掌大的盆栽递给他,道:“看在蒋叔辛苦了一下午的份上,在角落里让他露个脸。” 蒋和弓着腰在一边喘气,皮笑肉不笑地道:“多谢大小姐恩典!” 宠唯一大方挥手,“应该的应该的!” 看着两人互动的模样,宠正宏颇为欣慰地笑了笑。 211 温存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宠唯一双腿盘在裴轼卿腰间,双手搂着他的脖子不住地笑,“刚才蒋叔的样子太好笑了!” 裴轼卿小心翼翼托着她,生怕闪了哪儿,笑道:“你还好意思说,蒋叔的脸都变色了。” “我觉得蒋叔才是需要锻炼的那一个,老看到他那个本子跟在爷爷背后打转,从来也没见他运动过,果然啊,今天就露馅了。”宠唯一得意道:“下次还要这么玩儿!丫” 裴轼卿笑着摇摇头,停在卧室门口,道:“开门。媲” 宠唯一反手拧开门,等裴轼卿抱着她走进去之后又反手关了门。 “全身都是汗水,裴叔叔抱我去浴室。”她双眼亮晶晶的,直直地望着他。 裴轼卿扬眉,心忖这小妮子今天竟然这么主动。 宠唯一见他不说话,于是就在他身上扭来扭去,“快点……” 裴轼卿拍了她的小屁股一下,“安份一点儿,当心摔下去!” “不会,”宠唯一妖娆一笑,偏头看着他,“裴叔叔不会让我摔着的。” 裴轼卿叹了口气,“还小吗?” 宠唯一挑挑眉,道:“趁我还小,当然是能撒娇就撒娇了,等到家里的孩子一个个冒出来,到时候就没我什么事了。” 裴轼卿下意识地看向她的腹部,如果他们的第一个孩子还在,现在应该能动了…… “裴叔叔,”宠唯一搂紧他的脖子,凑上去道:“可能是上天太喜欢我们的宝宝了,所以才要迫不及待地把他带回去。” 裴轼卿把她放进浴缸里,松开手道:“自己脱衣服。” 宠唯一脸上一热,但看到他心无旁骛地转身去开水了,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这话怎么听怎么有歧义…… 浴缸里的水很快放满,宠唯一几下脱了衣服就缩进热水里,顺手抓了一把备在一旁的花瓣扔在浴缸里,看到鲜红的玫瑰花瓣在雾气腾腾的热水里散开,她满足地呼出一口气,靠着浴缸舒展开身体。 裴轼卿见她合上眼睛,轻笑一声,边剥着自己的衬衣边往外走。 给自己倒了杯红酒,他豪饮了一口,浓香的酒液缓解了喉咙的干渴,他看着酒瓶,想了想又取出一只杯子,倒了少许。 重新回到浴室,裴轼卿把酒杯放到浴缸旁,俯身拍拍宠唯一的脸颊道:“喝点酒。” 宠唯一白皙的脸蛋早就被蒸成粉红色的了,她睁开眼睛,正看到他立在一旁毫不掩饰地脱下西裤,目光接触到他健硕的双腿,她下意识别开,胡乱抓起一边的酒杯,想遮掩自己的羞涩。 裴轼卿最喜欢看她这个模样,低笑了声,将身上的衣服全部脱掉,而后跨进浴缸里,哑声道:“我们在一起快一年了,还害羞?” 浴缸里的水起起伏伏,宠唯一悄悄把腿收回来,虽然浴缸大的即使两人平躺都挨不着…… “害羞是女人的天性,这样的情况,不害羞才不正常……”她小声地辩解。 裴轼卿仰头喝完杯中的红酒,慢慢朝她的方向移过去。 “喂,浴缸这么宽,先洗澡……!”她话还没说完,裴轼卿就在水下捉住了她的脚。 小小的脚掌完全落在他的掌心,宠唯一的血全冲上了头顶,她紧紧捏着酒杯,略显紧张道:“先……” “别先洗了,”裴轼卿靠过去,暧.昧地在她耳边吹气,“反正等会儿还要洗。” 宠唯一浑身一个激灵,脑子一懵,手里的酒杯却被端走了。 裴轼卿喝完了她杯中的酒,单手托起她的下巴,对着她的唇吻下去。 灵活的舌头携带着浓郁的酒香窜进她的口中,随后便是丝丝缕缕的酒液滑进了她的口中,条件反射的,她大口地呼吸起来,却正好吞下了他渡来的红酒,酒精在两人的唇间散开。 宠唯一放软了身体,双臂攀上他的肩膀,低低地嘤咛了一声。 裴轼卿在她口中横扫过来,不少酒液从她唇角滑出,等到她不能呼吸的时候,他才放开她,转而舔舐着她唇角的红酒。 宠唯一仰着头,脖颈拉出一个优美的弧度,迷离的表情让裴轼卿的情.欲更重了一分…… “一一……”他低唤她的名字。 “嗯?”宠唯一迷迷糊糊地答应,从虚开的眼帘中看到他布满欲.望的表情,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气,胸口也高高地耸起。 喑哑的笑声从裴轼卿喉中扩散出来,他的手指,仿佛带着魔力一样,在宠唯一身上游移起来,每过一处,都带起她阵阵颤栗。 宠唯一情不自禁地拱起身体,低弱的喘息声从微开的红唇中流泻出来,低低地回荡在这宽大的浴室中。 察觉到他的手正在朝着令人难以启齿的地方行进,她忍不住抓住他的手臂,艰难道:“裴叔叔,别……” “嘘……”裴轼卿拨开她的手,低声诱哄道:“一一乖,跟着我来……” “啊……”身体被人分开的激荡让宠唯一低呼起来,漂亮的脊背犹如一张张满了的弓一样,带着极致的愉悦,将脑海里最后的理智炸的一丝不剩! 头顶笼罩上一片阴影,宠唯一虚弱地睁开眼睛,只来得及看到一片宽阔的胸膛,双腿就被分开搁在了他的腰侧。 “裴叔叔……”她宛如一只慵懒的猫,媚眼如丝地唤着他。 裴轼卿情不自禁,低吼一声狠狠撞入她的身体! 水花四溅,仅仅是攀着他的肩膀也难以遏制这股在大浪中沉浮的恐慌感,宠唯一鼓足全身的力气,猛地探起身来,张口咬在他的肩膀上! 原本蓄足的力气被他猛力的一撞全部散开,宠唯一紧咬的唇终于抵挡不住身体中急欲宣泄的快意,一声高过一声的,附和裴轼卿的节奏…… 到最后,宠唯一已经完全没了力气,不知道被折腾了多久,被裴轼卿捞出来的时候,她哼了一声就陷入梦乡。 裴轼卿餍足,仔细清洗过她的身体,又细心地吹干她的头发,才把她抱到了床上,心满意足地搂着她睡过去。 第二天宠唯一醒的很晚,下楼的时候都接近十点了,她软手软脚地磨蹭到厨房里,有气无力地道:“余妈,有什么吃的吗?” 余妈把一直温着的粥和小菜一股脑儿端出来,掖着笑道:“多吃点儿!” 宠唯一都没力气顾着不好意思了,狼吞虎咽地吃完了桌上的东西,手脚才逐渐回了力气。 余妈有些惊异地看了看空空的碗碟,道:“小姐,你不会是怀孕了吧?!” 宠唯一脸上一红,“我就是多吃了一点儿,怎么都这么说……” 余妈拍拍她的手,“你不懂,女人怀孩子的时候才吃的厉害,要不去医院看看?” 宠唯一想了想摇摇头,道:“只是胃口好了一些,其他的也没什么变化,要是怀上了,我会知道的。” “前段时间吃了不少药膳,可能是见效了。”余妈回头想想又道。 宠唯一也觉得这个理由最合适,她伸了个懒腰站起来,问道:“怎么没有看到爷爷和裴叔叔?” “老爷和轼卿少爷出去钓鱼了,今天中午要做鱼粥。”余妈边收拾碗碟边道。 宠唯一点点头,突然来了兴致,便道:“我去画室,待会儿他们回来了叫我。” 余妈应了声,就吩咐佣人去准备点心和水果。 很久没有进过画室了,宠唯一把画具全部找出来,又把窗帘拉开,让阳光透进来。 回身看了看满屋子的灰尘,她挑挑眉,是需要打扫一下了。 捏捏手指,她开始整理自己的画。 整理到一半的时候,兜里的手机响起来,她随手接起来,道:“你好。” “唯一,在忙什么?”纪伦笑问道。 宠唯一一听是他,放下手里的活,摘了手套才握起手机,道:“整理一下画室,怎么有空给我电话?” “你忘了上次让我帮你办的事了?”纪伦无奈地问道。 宠唯一恍然大悟,道:“人找到了吗?” “是老师的一个朋友,他看了荣蓉的画之后同意收她入门了。”纪伦声音微微高昂,“你的眼光很不错,辛大师夸荣蓉是个苗子。” 宠唯一笑起来,“这样最好了,那他什么时候有空,请他来一趟B市。” “下个月在B市有个联合画展,老师要回去一趟,到时候应该是和辛大师一块儿。”纪伦道:“顺便去看看你。” 宠唯一拉开落地窗走到阳台上,笑问道:“你呢,回来吗?” 纪伦低笑,“怎么?想请我吃饭?” “你帮了我一个忙,怎么都要说声谢谢的。”宠唯一如是道。 “谢就不用了,”纪伦顿了顿道:“开年的画展你还是好好准备一下吧,我提前了解过一点,这次的水平很高。” “所以?”宠唯一挑眉,神情平静。 “所以我们的对手很强,”纪伦无奈道:“我怎么明示暗示,你怎么都感觉不到一点儿危机感?” 宠唯一抿唇低低笑开,“我觉得我的画应该能够脱颖而出。” 就算是再有实力的画家也不敢在国际画展中随便打保证,偏偏她就有这份魄力,纪伦一时也不知道是说佩服还是说什么了。 “老师说我还不够火候,所以我得在巴黎。”他笑道:“宠唯一,你可别让老师失望啊!” “不会的。”宠唯一信心十足。 “那好,我看来得快马加鞭了。”纪伦玩笑道。 “预祝你马到成功。”宠唯一笑着挂上电话。 转身过去的时候,她正准备继续整理,脑海中突然一个念头闪过,冲动携带灵感而来,她翻出画笔和调色盘,又把画架支好,深吸一口气,将脑海中的思绪在画布上勾勒出来。 时间过的很快,感觉才一会儿,但余妈已经上来敲门了。 宠唯一这才抬头看了眼时间,已经十二点了。 手里的画才完成三分之一,她放下手里的东西,把窗帘拉上一半才返身下楼。 “一一,快过来看,爷爷今天钓了一条大鱼!”宠正宏满面红光地嚷道。 宠唯一凑过去看蒋和手里提的小桶,果然个头不小,她看完又偏头去看裴轼卿的小桶,可怜巴巴的几条小鱼而已。 抬起头来,她打趣道:“爷爷,你肯定又霸占了裴叔叔的战利品对不对?” 宠正宏不防被揭穿,假咳了一声,连忙虎着脸道:“你这孩子,说什么呢!你问问轼卿,这明明是我钓的!” 蒋和自觉闪到一边,说真的,他都觉得不好意思,才去的时候牛皮吹上了天,结果把牛皮吹破,又死皮赖脸地从裴轼卿的桶里把大鱼全部抢来。 裴轼卿但笑不语,那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宠唯一嘿嘿一笑,也不逗了,道:“爷爷,快上去洗洗吧,待会儿余妈就会把你的战利品做成菜端上来!” 宠正宏笑眯眯地点点头,装模作样地拍拍裴轼卿的肩膀,“年轻人,还需要经验呀!” 裴轼卿揣着笑,配合的毫无怨言。 蒋和在一边不住地翻白眼,宠唯一忍了忍笑,等宠正宏上了楼才对裴轼卿道:“跟爷爷钓鱼好玩儿吗?” “嗯,”裴轼卿点头,“准确来说,是老爷子很好玩儿。” 宠唯一知道宠正宏从来都没什么耐心,钓鱼嘛,一开始可能忍得住,肯定坚持不到最后。 “你刚才在画画?”裴轼卿指了指她袖子上的颜料问道。 宠唯一点点头,“突然来了灵感。” “在画什么,让我看看?”她已经很久没有动过画笔了。 “还没画好呢,等画好了给你看。”宠唯一笑着,伸手整理了一下他的领子,面容恬静。 裴轼卿抬起手,想摸摸她黑长的头发,却生生顿在半空中,“满手的鱼味,我先去洗澡。” 宠唯一点点头,跟着他一块儿上来,十分贴心地道:“我给你准备衣服。” 等到他们重新下楼的时候,余妈的菜也做好了,整个饭厅里都充盈着鱼的香味。 裴轼卿有点饿了,笑道:“余妈做的菜真是十里飘香。” 余妈颇有些自豪地道:“小姐可是吃我的饭菜长大的,这饭要是不香,能把小姐养的这么漂亮吗?” 宠唯一赞同地点头,圈着裴轼卿的脖子道:“所以你老婆我长得又白又嫩的,完全是余妈的功劳!” 余妈没有孩子,对宠唯一,就像是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 裴轼卿拉开凳子让她坐下,笑道:“余妈以后会一直留在奉一园,有的是报答的时候。” 余妈光顾着笑了,等他们做好之后才将鱼粥盛出来,道:“先凉着,待会儿再吃。” 宠正宏有滋有味地嚼着鱼肉,“今天的鱼特别香,蒋和,你也来尝尝。” 蒋和捧着鱼粥喝了一口,鱼肉和鲜米入口即化,他赞叹道:“余妈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 “你们先吃着,待会儿还有甜点。”余妈说着去了厨房。 满桌的鱼,腥味却去的很干净,裴轼卿帮宠唯一剔了鱼刺,再把鱼肉夹到她碗里,认真的模样格外让人心动。 宠唯一咬着筷子,小声道:“光给我了,你不吃吗?爷爷和蒋叔都要笑话了!” 裴轼卿抬起头来,宠正宏和蒋和才假模假样地别开目光,干咳道:“你们继续,我们什么都没看到!” 裴轼卿大大方方地继续,还道:“没关系,我们吃我们的。” 宠唯一却不好意思了,她又不是不会剔鱼刺,被人看着怪难为情的。 但裴轼卿的温柔却让她甘之如饴,不想理会旁边的人,她索性埋头吃起来,反正就是被笑,也不会掉一块肉。 才吃过饭,宠唯一就迫不及待地去了画室,宠正宏和裴轼卿则留在厅里喝茶。 宠正宏有些感叹,当初他娶到唯一奶奶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恨不得把心都掏给她,不过他没有裴轼卿这么会照顾人,还反而弄了很多乌龙出来,如今看到裴轼卿,他不得不说一句满意,宠唯一当初的坚持是没错的,换了其他人,也许不会有裴轼卿这么耐心。 老夫少妻,这算是一大好处,懂得体贴老婆的男人,才是好男人。 裴轼卿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宠正宏划入了老男人的行列,他只是恣意享受着喂养宠唯一的成就感,他只想把宠唯一养得白白胖胖,只想让笑容永远在她脸上停驻。 “轼卿少爷疼媳妇的样子,我真是自愧不如。”蒋和捧着茶过来给宠正宏倒满,又道:“幸好没让我那口子看见,不然我以后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裴轼卿笑了笑,“蒋叔说笑了,我疼唯一,是应该的。” 宠正宏满意地颔首,问道:“你们打算一直在这里住下去吗?” 裴轼卿点点头,“唯一想回来多陪陪您,我有时候也很难抽时间出来陪她,让她住在奉一园,我也放心些。” 宠正宏私心也不想宠唯一离开自己,但是她和裴轼卿已经结婚了,老住在他这边,裴家那边难免有话说。 “我和爸商量过了,”裴轼卿抢先一步道:“他也同意。” 宠正宏真正是老怀安慰,裴轼卿真正满意的让他没话说。 “轼卿啊,”他突然道:“唯一我就交给你了,你可要好好待她。” 裴轼卿笑容不改,“您放心,我会这样照顾她一辈子的。” 宠正宏呼出一口气,不知怎么的有些失落,他唯一的牵挂就是宠唯一,现在她找到了好归宿,他却有点不自在了,好像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蒋和陪着他几十年,最懂他的心思,出言安慰道:“首长,小姐虽然成了家,但还是陪在您身边,以前您总担心以后她离了您过的不好,现在有轼卿少爷在,您就放下担子,好好享受一下天伦之乐。” 蒋和说的有理,宠正宏摇摇头,将阴霾抛开,咂咂嘴又道:“我现在就等着抱曾孙了!” 裴轼卿笑的一点儿都不含糊,“很快就会有了。” 又陪着他说了一会儿话,裴轼卿才上了楼,画室的门是虚掩着的,他轻轻推开来,正看到宠唯一背对着自己作画。 画布上已经有了初步的形态,她正在调色,让画一点点饱满起来。 本来打算悄悄离开的,宠唯一却突然转过头来,笑道:“来都来了,不进来陪我吗?” 原本准备关门的,裴轼卿闻言顺手就推门走进来,道:“我本来不想打扰你的。” “一点儿都不打扰,”宠唯一想了想道:“这幅画的灵感,就是来源于你。” “是吗?”裴轼卿认真看了一眼画,失笑道:“可是上面什么都没有。” 宠唯一抿唇偷笑,“当然什么都看不出来,因为还没画完。” “说说。”裴轼卿长臂一伸,拥住她。 “昨晚我做了一个梦,”宠唯一偎在他怀里,轻声叙述,“我梦见我们在一片一望无际的稻田里,稻子还是青色的,中间有细长的小路,我们牵着后,一前一后沿着小路往前走。” “去哪儿?”裴轼卿柔声问道。 “我也不知道,但是前面是一片金黄色,很耀眼的金黄色,你说那里是我们的家。”宠唯一笑容里充盈着幸福二字,对她来说,无论是现实还是梦境,只要有裴轼卿的地方,都是她的家她的快乐,她的人生,从来没有过的像现在一样惬意。 “是金屋藏娇吗?”裴轼卿低忖,半真半假地道:“看来我要考虑一下是不是要打造一座金房子……” 宠唯一捶了他胸口一下,轻笑,“谁跟你说这个了!” “那是什么?”裴轼卿双手收了收,让她更贴近自己。 “裴叔叔,等你空下来,我们去乡下采风吧,”宠唯一憧憬道:“我好想看看金色的油菜花,青色的稻田,听听夜里青蛙的叫声,早上是伴着清脆的鸟叫声醒来,闻着新鲜的空气,空气里有蔷薇花的香味,还有青草的味道……” “好。”裴轼卿轻声许诺。 “我的画,名字就叫大地的苏醒好吗?”宠唯一抬起头来,笑问道:“我用这幅画代替之前的画送到加拿大画展去好吗?” “你做决定。”裴轼卿摸摸她的头发,又道:“还要接着画吗?” 宠唯一点点头,索性就坐在他膝盖上,一笔一笔给画中的风景涂上色彩。 她的画风抽象,在裴轼卿看来,整张画除了色彩再找不到任何成形的物体,但却份外喜悦,各种各样的颜色中,仿佛能听到她所说的,蛙鸣、鸟叫、花香、草香……大地初醒时的迷蒙与生机涵盖在了这些色彩之中! 画一落成,宠唯一就迫不及待地联系了君笑春,将画推到电脑前给他看。 君笑春诧异地看了画,目光自然而然地移到她身后含着笑的裴轼卿身上,比起之前,宠唯一的画有了明显的改变,冷暗的格调变成了阳光生机,这才多长的时间,爱情竟然能把她改造到这种地步。 “老师,我想用这幅画参加画展。”宠唯一兴致勃勃地道。 君笑春自然是允许的,她的技术毋庸置疑,画的内涵能让她更上一层楼。 见到他点了头,宠唯一道:“那我明天就把画寄出去。” “我下个月要回一趟B市,到时候过来取就行了。”君笑春慈祥地笑着,“这件事纪伦应该和你说过了吧!” “麻烦您了,”宠唯一微笑道:“还有辛大师的事也谢谢您了。” “你选的那个孩子有天分,说不定到时候他还要来写我们。”君笑春朗声笑道。 裴轼卿安静地听着他们两个打哑谜,等到宠唯一收线的时候,他才问道:“什么事让你们笑得那么开心?” “就是荣蓉。”宠唯一笑容敛了敛,道:“上次在画廊里我看了她的画,觉得还不错,所以就向老师推荐了。” 裴轼卿敲了她额头一下,俨然不信,“就这样?” 宠唯一嘟着嘴摸摸额头,“好吧,就算是我想帮荣蓉,但是如果她没有天分,辛大师照样不会收她啊,我只是在中间牵线搭桥而已。” “你打算怎么做?”裴轼卿问道,让荣蓉离开荣景生也是一件好事,只是怕裴莱不会轻易同意。 “下个月B市有联合画展,辛大师会来,到时候就装作无意之间见到了荣蓉的画,然后惊为天作,然后就顺理成章地收荣蓉为弟子。”宠唯一一双美眸弯成月牙形,“是不是天衣无缝?” “是,”裴轼卿忍俊不禁,刮刮她的鼻子道:“我的一一很聪明。” 宠唯一歪着头想了想,“裴莱不至于这么不近人情,要断了自己女儿的前程吧。” 裴轼卿眸底闪过一抹厉色,他低笑了声,“我会有办法让她点头的。” 宠唯一捧着他的脸亲了一口,“最爱你了!” 裴轼卿拉着她的手腕,无奈地看着她满爪子的色彩,“下次亲我之前一定要先洗手。” 瞧他脸上沾了几点颜色,宠唯一哈哈大笑起来,猛地抱住他,狠狠亲了他一口,得意道:“偏不要!” 裴轼卿托着她,笑容里没有半分认真,“那就不给你亲。” 宠唯一眼瞳一转,双手固定他的脸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目光中写满爱意,“偏要亲呢?” 裴轼卿装作为难地思考了一下,最后妥协道:“迫于威势,我只能就范了。” 宠唯一低头咬了他一口,不满道:“要是不想,你可以反抗!” 裴轼卿翻身把她压下,黑眸如潭,“反抗就不必了,不如……我协助你吧!” 嘴被他堵住,宠唯一挣了两下,低弱地吐出两个字: “坏人!” “嗯,”裴轼卿理直气壮地应声,“坏人碰到这种事的时候绝对不会反抗,老婆,我就在这里,等你来鱼肉。” 宠唯一脸红红的,眼神也亮亮的,躺在沙发上的样子别提多诱人了,她就算不说一句话,裴轼卿的心跳也跟着鼓动起来。 “真是个小妖精。”他低叹一声,又吻住她的唇。 宠唯一回应着他的吻,突然又想起了什么,连忙推着他要起来。 裴轼卿正入迷,被她拍了两巴掌,有些不满地抬起头来,喘息着道:“干什么?” 宠唯一不好意思地笑笑,“我突然想到画里还可以加些东西……” 不等她把话说完,裴轼卿就有堵住了她,含糊不清地道:“明天再说!” 宠唯一脸红的像苹果,又推了推他,无奈劲儿不大,只能等他吻到餍足了,朝下转移了才挣出一口气来说道:“就一会儿,马上就好……” 裴轼卿恶意地蹭着她的身体,嗓子沙哑的厉害,“可是我一会儿都等不及了……” 这次裴轼卿没有再给她反驳的机会,凌厉且精准地剥了她的外套。 被扑倒时宠唯一在想,明明刚才是她主动的,怎么不到三分钟的功夫,她不但丧失了主动权,还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 脖子被咬了一口,她回过神来,发现身上的男人正不满地看着自己,“这个时候,竟然还走神?” 迫于其威势,宠唯一只得明哲保身,赶忙转移话题:“沙发上不舒服,我们去床上好吗……?” 谁知道裴轼卿玩儿上了瘾,眉梢一挑,道:“如果不想,你可以反抗。” 宠唯一气的咬牙,拉下他的脖子狠狠来了一口,忿忿道:“就会欺负人!” 这一口,让裴轼卿心都酥了,他埋头在她的胸口,低低道:“不止想欺负你,还想这么欺负你一辈子……” 宠唯一心口正软,谁知他半晌又添上一句: “要是不想,你可以反抗……” 宠唯一气结。 PS:裴叔叔是不是很可爱?嘿嘿! 212 恶作剧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雨淅沥沥的下着,宠唯一立在落地窗前,看着滴滴的小雨打在外面花坛里的菊花上。 “奶奶这里的菊花开的真好。”各色的菊花争奇斗艳,饱满鲜艳,让人看出了一股热闹的感觉。 “这些话是老夫人亲手打理的,能不好看吗?”方管家来到她身后,笑道:“四少奶奶,茶已经好了。丫” 宠唯一转身去拿,随意问道:“奶奶最近胃口好吗?媲” “老夫人身体康泰,平时连小病小痛都没有。”方管家道。 宠唯一颔首,托着茶进了客厅,微笑道:“茶来了。” 欧阳雪薇过来接,钟毓秀在旁边道:“难得一家人聚在一起吃个饭,老二老三又跑的不见人影了。” 裴亦庭刚才已经解释过一次了,但老太太还是念叨个不停,只好道:“我现在打电话把他们叫回来。” 钟毓秀连忙抬手制止,“我就随便念叨两句,你别吵着他们工作。” 裴亦庭无奈地笑笑,低头又去哄政阳。 宠唯一坐到裴轼卿身边,道:“怎么爸也不在。” “临时有事出去了。”裴轼卿喝了一口茶,道:“茶很香。” 宠唯一抿唇笑笑,“熟能生巧。” 坐了一会儿,她又凑到裴亦庭身边逗小政阳。 小家伙长的胖嘟嘟的,白白嫩嫩的,又爱笑,别提有多可爱了。 “一一,到奶奶身边来。”钟毓秀突然叫住她。 宠唯一疑惑地看了裴轼卿一眼,见他也是同样的莫名,便问道:“奶奶,怎么了吗?” “没事,”钟毓秀牵着她的手道:“上次在医院看到你爷爷,他是不是身体出了毛病?” 宠唯一笑笑,道:“只是小病。” 钟毓秀点点头,顿了一下才道:“我听老四说,你们搬去奉一园了。” 宠唯一笑容微敛,“是,爷爷一个人住在园子里,我和轼卿不太放心。” “尽孝心是应该的,”钟毓秀笑着道:“什么时候也回来陪我住一段时间,老守着你爷爷,我老太婆都要吃醋了。” 宠唯一有些摸不清她的意思,她是希望自己回老宅来陪她,还是只是单纯的不满意她和裴轼卿长久住在奉一园? “你别多想,”钟毓秀又补充道:“宠家就你这么一个宝贝疙瘩,宠老头子肯定希望你多抽时间陪陪他,不过他也时常不在家,你有空,就和雪薇过来跟我做做伴。” “好呀!”欧阳雪薇接过话,笑睇着两人道:“最近公司也不忙,奶奶不嫌弃我笨手笨脚的就行了。” “哪儿的话!”钟毓秀笑眯眯地说道。 宠唯一唇边带着浅浅的笑,挽着钟毓秀的胳膊撒娇道:“奶奶只要三嫂嫂就够了,我在这儿根本派不上用场!” 娇嗔的模样让钟毓秀忍不住地笑,伸手捏捏她的脸蛋道:“家里没有女娃子,就你们俩,我疼还疼不过来呢!” “奶奶真好,”宠唯一笑道:“要不中午您尝尝我的手艺?” 钟毓秀惊异道:“你学会做饭了?” 宠唯一垂眸,“只会几个菜,做的好不好还要奶奶来评判。” “好好好,”钟毓秀笑得合不拢嘴,“今天奶奶就等着你的手艺。” 裴轼卿眉心一抖,不过还没等他说话,裴亦庭就开口了,“奶奶,今天人多,等下次人少的时候再让唯一做吧,省得让她麻烦。” 宠唯一笑容甜甜,“不麻烦的。” 裴亦庭心肝颤啊颤,他也是上过一次当的人了,怎么可能上第二次当! “大哥是不喜欢我做的饭吗?”宠唯一眯起眼睛,瞳孔里闪耀着亮光,颇有威胁之意,“上次大哥也吃过,难道是嫌弃我的手艺?” 裴亦庭舌头都要打结了,不过他也不是一般人,稳着表情,不动声色地道:“这么多菜,你一个人忙不过来,让厨房的人帮帮忙吧。” 没关系,只要不吃她做的菜就行了…… 裴轼卿在一旁差点就要破功,但凡是吃过宠唯一的菜的人,就再也没有上门第二次,不仅裴亦庭,就连翟薄锦他们都避而远之。 “唯一做的菜不错,让她帮忙吧。”他说着起身,“我来打下手。” “夫妻合作,”欧阳雪薇在旁边打趣道:“我都有点期待了。” 裴亦庭利眼看向裴轼卿,他这是要助纣为虐吗?! “大哥,”裴轼卿笑容真切,“待会儿你可要多吃点儿。” 裴亦庭差点被自己呛住,绝望地看着宠唯一和裴轼卿走进厨房之后,他连忙对方管家道:“待会儿多准备点水,政阳吃的小米粥单独做。” 末了他还不放心,又补充道:“千万别让宠唯一碰。” 钟毓秀板着脸看着他,“老大,难得唯一下厨,你左拦右拦的做什么?” 裴亦庭拍了拍胸口,嘴角抽搐,“待会儿您尝过就知道了。” 钟毓秀是很会做饭的,老宅的吃食也十分讲究,她的嘴比起宠唯一有过之而无不及,但是这是孙媳妇第一次给自己做菜,就算难吃一点她也会捧场,再说了,旁边有人看着,能难吃到哪儿去? 抱着这种心态,老太太揣着笑容等着上菜。 当第一筷子菜入口的时候,她舌头都跟着抽了起来,手一抖,筷子就落到了桌上,她连忙喝了一口水,抬头看到宠唯一哀怨的眼神时,只得勉强笑笑,道:“唯一做的菜,色和香都是拔尖儿的,就是这味道……” “味道怎么了?”宠唯一无辜地眨眨眼。 “稍微有点咸。”钟毓秀生怕打击到了她的积极性,十分委婉地道。 “我以后一定改进。”宠唯一顿了顿,有些抱歉地看着众人,“可是今天的菜都是我下的盐,要不就将就着吃……”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裴亦庭打断,“方管家,让厨房做几个小菜来……” 余音消失在老太太凌厉的视线下,裴亦庭在心中哀叹,但凡以后宠唯一在老宅,他都要吃过饭再回来! 钟毓秀又勉强吃了几口,实在折腾不下去了,偷偷躲回房间里去吃点心了,留下其他几个人大眼瞪小眼。 裴轼卿已经完全免疫了,他就着吃了两碗白饭,还喝了半碗汤。 饶是欧阳雪薇也有些头皮发麻了,这菜能吃的下去吗? 宠唯一全然没有受到影响,也吃了一碗白饭才放下筷子,末了还笑眯眯地问裴亦庭,“大哥不吃吗?” 裴亦庭宁愿去跟政阳抢小米粥吃…… 欧阳雪薇咽了咽喉咙,道:“唯一,我突然想起我公司还有点事,就先走了……” 宠唯一看着她仓皇而逃的模样,好不容易才把笑憋回去。 等到她和裴轼卿离开老宅之后,她才把放在车子后座的水拿出来。两人有默契的一人拧开一瓶仰头狂饮。 等到一瓶水见了底,宠唯一才看着裴轼卿放声大笑,“真好玩儿!” 裴轼卿喝了水喉咙都还有些干,举手弹弹她的额头,失笑道:“看看下次还有谁敢让你做饭。” 宠唯一双眼弯成月牙状,“他们的表情实在太可爱了,都不像是在吃菜!” “我估计大哥肯定想把你嚼了吃了。”裴轼卿无奈地摇摇头。 宠唯一握着他的手,理直气壮地道:“最近没人结婚,实在太无聊了。” 裴轼卿觉得有理,以往隔段时间就能给她闹一下,玩了乐了她也消停了,现在反而无趣。 “我发现,不管把你摆哪儿都是个祸害。”他总结道。 宠唯一眉毛一挑,“现在知道,晚了。” “我就是专门来祸害你的!” 裴轼卿点头,“显然是的。” “这个点子用过了,下一次又玩儿什么?”裴轼卿觉得有必要找点事情给她做。 宠唯一歪着头想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摇摇头,“B市能玩儿的事太少了。” 裴轼卿瞳色沉沉,道:“不如把佐氏交给你吧。” “佐氏?”宠唯一诧异地看着他,“你说佐骁?” 裴轼卿颔首,“佐氏越来越不安分了,与其留到以后成为祸害,不如早点处理掉。” 宠唯一一个劲儿地点头,“这个好玩儿。” 裴轼卿抽出一只手来摸摸她的头发,“别光顾着玩儿,注意别把自己坑进去,有什么事让翟大和秋缚帮忙。” 宠唯一喜滋滋地点头,“我知道。” 佐氏与欧阳集团本来是B市房地产的双子星,自从上次宠唯一使手段让陆氏横插一脚之后,佐氏大不如从前。欧阳集团向裴家靠拢,佐氏只能暗中与陆氏修好。 裴轼卿唇边牵起一抹冷笑,处理佐氏,也是要看看陆云萧的态度。 宠唯一的兴奋劲儿来的快去的快,没多会儿就睡着了。 看着她恬静的睡颜,裴轼卿不仅叹息,睡着的时候多可爱,醒的时候尽喜欢搞些恶作剧,管他是谁都要捉弄。 不过小打小闹也无伤大雅。 宠唯一没睡舒服,车子到奉一园的时候她被轻轻一震就醒了过来,揉了揉眼睛坐起来,她迷糊问道:“到了吗?” 裴轼卿取走盖在她身上的衣服,“到家了,上楼去睡,免得着凉。” 宠唯一一只脚刚跨下车,胃里突然一阵翻涌,她扶着车干呕一声,眼泪也跟着飞了出来。 这一下可把裴轼卿吓着了,他几个大步绕过车子扶住她,“怎么了?” 宠唯一脸色有些白,靠在他身上道:“可能刚才凉水喝多了,胃有点不舒服。” 裴轼卿心疼起来了,当即道:“先上楼。” 抱她回了房间,让余妈准备了暖胃的汤水,又拿出常备的胃药让她服下了,裴轼卿才板着脸教训人,“以后不准进厨房!” 宠唯一胃里凉悠悠的,很不舒服,就连余妈的汤也没能让她暖和起来,她软哒哒地趴在裴轼卿怀里,期期艾艾地道:“下次再也不这么玩儿了!” 裴轼卿大手贴在她的胃部,“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胡闹!” 宠唯一瘪着嘴不说话,明明她是病人,为什么还得挨骂……不过,这话她没胆子说出来。 他手上的温度源源不断地传递过来,她枕在他的肩膀上,视线落在窗外,好一会儿才低声道:“你身上好暖和。” 裴轼卿摸摸她的手,叹了口气道:“我都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把你身体养好……” 宠唯一眯起眼睛偷偷笑,又往他怀里蹭了蹭,“你这样抱着我,我就好一点儿。” 裴轼卿手微微收紧,“现在好点了吗?” “嗯……”宠唯一犹豫着,似乎在思考要怎么回答他这个问题。 “很难回答吗?”裴轼卿忍不住挑眉。 “很难,”宠唯一认真道:“我要是说好了,你就会让我一个人睡觉,要是说没好,我又舍不得你心疼。” “傻。”裴轼卿爱怜地吻吻她的额头,“我们还要在一起一辈子。” 宠唯一笑笑,没说话。如果不珍惜幸福,幸福迟早有一天会远离,有些东西是不能挥霍的。 “我把电脑拿到卧室来,”过了好一阵,裴轼卿才道:“看着你睡觉。” 宠唯一闭着眼睛“嗯”了一声,裴轼卿轻轻将她放在床上,起身去了书房。等他带着笔记本回到卧室的时候,床上的人已经睡着了。 为她盖好被子,裴轼卿带着一股莫名的满足感坐到了沙发上,他很乐于宠唯一对自己的依赖,也乐于宠着她,更喜欢看着她无法无天胡闹的样子。 人的一生有太多可能性,他只想给宠唯一创造出一片无忧无虑的天地来。 再看了床上酣睡的人一眼,他才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中,直到一个小时后被电话打断。 轻声走到阳台,他合上玻璃窗才接起电话,“有什么事?” 陆云萧愣了一下,他打的是宠唯一的电话。 “唯一睡着了。”裴轼卿解释道。 陆云萧沉默两秒,道:“我想见见她。” 裴轼卿蹙眉,现在的陆云萧在他看来是个彻头彻尾的危险分子,碰不得伤不得,但他本身就是个伤人利器,很可能一不小心,就会给宠唯一、给宠家带来无可弥补的伤害。 “以我和她的关系,见她一面也不行吗?”陆云萧冷嘲,“裴四少,你是不是想的太多了,以为我会伤害她吗?” “你不止一次伤害过她。”裴轼卿提醒道。 “你难道不是?”陆云萧针锋相对。 气氛僵持起来,电话一时陷入死寂,细微的电流声就像他们燃烧着的神经一样,仿佛一不小心就会点燃。 “我不是来跟你吵架的。”陆云萧道:“我想和唯一单独吃饭。” 他刻意咬重了“单独”两字。 “你用什么保证?”裴轼卿问道。 陆云萧沉吟许久才压低声音道:“我是她的亲哥哥,这个还不够吗?” 裴轼卿无声而笑,无力回天的妥协,虽然无奈,但却利于事态的发展,对宠唯一来说,陆云萧的态度明显了,她会轻松很多。 “好,我会转告她的。” 213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213按捺的嫉妒 宠唯一穿了一件白色的连衣裙,挑了一双不太高的高跟鞋配上,裙摆刚好在小腿的位置,又从衣帽间取了一件风衣套上,感觉正好。 在镜子面前左右看了看,她终于满意地笑了笑,这样的搭配正好媲。 裴轼卿坐在旁边,时不时抬头看她一眼,等她打扮好了才道:“天这么凉,穿裙子出门?丫” 宠唯一抖了抖身上的外套,道:“我有这个。” “要不换成长裤?”裴轼卿其实是想让她换鞋子,为了去见陆云萧,这样的盛装打扮大可不必了。 宠唯一却不想,“我觉得这样挺好的,穿裙子不好看吗?” “我是怕你脚疼。”裴轼卿拿起外套,道:“走吧。” 宠唯一飞奔到他身边,皓腕挂上他的臂弯,作小鸟依人状,“不会的。” 下楼的时候,宠正宏正在看报,见他们换好外套走出来,便问道:“要出去?” 宠唯一点点头,“我们出去吃饭。” “早点回来。”宠正宏嘱咐道。 今天天气很好,宠唯一抱着外套,仰头观望晴朗的天空,心忖今天心情不错,天气也不错。 裴轼卿拉开车门看她唇边掖着笑,也笑了起来,“这么高兴?” 宠唯一弯腰坐进车子里,“人逢喜事精神爽,我觉得最近的一切都很顺利呀。” 裴轼卿赞同地点头,发动车子驶出奉一园。 吃饭的地方定在西餐厅,整间餐厅都已经被包下来,陆云萧似乎已经早到了,手边摆着红酒,正在独酌。 宠唯一满腔欢喜顿时变得有些迟疑,本欲叫出的名字也卡在喉咙里,她回头看了看裴轼卿。 裴轼卿握紧她的手,道:“一一,那是你的哥哥。” 宠唯一吸了口气,笑得有些不自然,尽管得知陆云萧邀请她的很高兴,可现在见到他,又有些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样的感觉。 知道父母是因为他才自杀的时候,她真的很怕再见到陆云萧,但是裴轼卿一句话却点醒了她:陆云萧活着,才是她父母所希望的。 如果陆云萧能回到宠家,对爷爷来说也是一种安慰。 陆云萧发现了他们,指了指对面的位置道:“请坐。” 由始至终,他脸上都带着笑,然而无可避免的,在看到宠唯一和裴轼卿紧紧相握的手时,表情有些僵硬。 服务生拿着菜单过来,礼貌问道:“先生、小姐,需要点餐了吗?” 宠唯一翻开菜单,却发现上面只有一道菜,她疑惑地抬起头:这是怎么回事? 裴轼卿显然也主意到了,只看了一眼就把菜单合起来,抬眸看着陆云萧:他是故意来找不痛快的吧! 陆云萧笑容温和,眼底却暗藏挑衅,他就是故意的,菜单上只有一道菜,是宠唯一喜欢的,其他的,没得挑。 “就这个吧,三份。”裴轼卿淡淡道。 两人目光相对,面上都带着笑,却笑不达眼底。 裴轼卿毫无疑问是出色的,陆云萧同样也是个中翘楚,两人注定不对盘,两看不顺眼。 宠唯一默默地瞧着他们两人,有种自己是来打酱油的感觉,不过这总比他们怒目相视的好。 看他们久久“舍不得”移开目光,宠唯一突然笑起来,心底的紧张也一扫而空,甚至打趣道:“你们感情真好。” 两个男人同样是嘴角抽搐,不约而同移开了视线。 意识到与对方的举动如出一辙,两人心底不免毛刺刺的不舒服。 宠唯一小手一伸,盖住了陆云萧放在桌上的手,又牵起裴轼卿的手,笑容清浅,“这样多好。” 裴轼卿注视着她,眉目尽是温和。陆云萧同他一样,在没有什么东西能比得上宠唯一的笑颜了。 两人再次交换目光,这次却是达成了协议,他们的恩怨迟早要解决,但永远不能让宠唯一知道。 宠唯一眉眼弯成月牙,漂亮的眼瞳中写着快乐两字,裴轼卿是上天对她的补偿,而陆云萧是宠铮道与萧秋的延续,这样她的生活才是完整的。 “一一,明年的画展你要参加吗?”陆云萧转移话题问道。 宠唯一点点头,“画都已经准备好了。” “哦?”陆云萧笑道:“能不能让我先看看?” “说不定你还能给我一些意见呢!”宠唯一笑眯眯地道:“老师也说这幅画比之前那幅好很多。” 陆云萧笑容更加温柔,“明年的画展我也会送画过去,还没确定画什么。” “你这么忙,还有时间画画吗?”宠唯一诧异道。 “就像吃饭睡觉一样,再忙都要做。”陆云萧目光微微下移,突然道:“你的裙子很漂亮。” 宠唯一莞尔,“这是爷爷送我的。” 提起宠正宏,陆云萧表情并没有任何变化,只是道:“老爷子眼光不错。” “对了,”他又道:“改天让我给你画一幅连衣裙吧,凑齐最后一幅。” 陆云萧所有关于连衣裙的油画全部都在奉一园里,撇开其他不说,宠唯一很喜欢连衣裙这几幅油画,于是便点了头。 听到这里,裴轼卿便有些不满了,藏在桌下的手悄悄捏了宠唯一一下,她怎么能光顾着和陆云萧说话而冷落他?而且还自顾自答应当他的模特? 宠唯一莫名回头,发现他眼中的不满,手下稍稍实力,讨好地捏了捏他的掌心才道:“要不在连衣裙中加一个人物吧!” 陆云萧一看就知道是裴轼卿在作怪,冷冷一笑,“好啊,我也觉得有这个必要。” 宠唯一假装没有看到他们两人的敌对,自顾自的活跃气氛,一顿饭下来,基本上都是她在说话,裴轼卿偶尔才应一声,陆云萧自然就成为她说话的主要对象。 饭后还吃了两个甜点,连陆云萧都觉得她的胃口不止是变好了一点点。 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他们,宠唯一抿抿唇道:“这里的甜点不错。” 裴轼卿忍不住揉揉她的头,“今天破例。” 瞧着宠唯一乖顺地点头,陆云萧手不自觉紧了紧,她如今已经到了对裴轼卿言听计从的地步了吗? 宠唯一去洗手间的时候,裴轼卿才道:“唯一需要的是能呵护照顾她的人,我只想让她无忧无虑地生活下去。” “连饮食都要限制吗?”明明知道这是为了宠唯一好,但陆云萧就是忍不住,他就不想看到裴轼卿这自以为对宠唯一最好的样子。 宠唯一身边,完全可以换成其他人! 裴轼卿脸部冷硬的线条柔和起来,腹黑言溢于表,“这一切都是天注定的。” 陆云萧冷哼一声,“是吗?这可不见得,要找一个对她好的人太简单了。” 她身边的,罗茂、何昭尉都是上好的人选。 “这仅仅是其中一个条件,”裴轼卿道:“她现在一心一意把你当成哥哥,当成……宠家的希望。” 陆云萧眉心一沉,有些意外,又有些失意,低头之际掩去自己情绪,复抬头时问道:“想让我回宠家?你不怕吗?” 裴轼卿轻笑摇头,“我有什么可怕,宠家的局势你明白,老爷子一走,势力就要被别人接手。” 陆云萧摩挲着咖啡杯的边沿,状似漠然地道:“不是还有你?” “我不能插手,”裴轼卿认真起来,“就算插手也不能明着来。” 当初他想和宠唯一在一起遭到的阻力,在他企图接手宠家的时候,绝对会翻出两倍不止,给裴家和宠家带来危机的事,没有必要。 “你不会天真的以为我还能回到宠家吧!”陆云萧见他真的有这个意思,不免有些愕然。 “为什么不可以?”裴轼卿反问道。 陆云萧冷笑,“我的身份一旦曝光,第一个遭殃的就是宠家。” “所以我们要抢在这之前做好准备,”裴轼卿俨然已经把他算在了自己的阵营,“宠家和宠正宏有事,这不是唯一想看到的,为了她,你也应该这么做。” “你是不是,打着唯一的旗号,就以为能随心所欲地达成目的?”陆云萧挑眉,“把这个把柄变成你一人独有的?” 就算裴家能通天,真的把他弄回了宠家,这个把柄还是捏在他裴轼卿的手里,对他来说,根本没有什么保障可言,而他必须还要放弃某些东西才能回到宠家,这对裴轼卿来说简直是一箭双雕。 裴轼卿知道他的顾虑,道:“你的身份会被彻底抹去,就像当初陆镇昌抹去的身份一样,所有的东西我都会交到你手里。” “你回到宠家,和裴家旗鼓相当,到时候想报仇,不是更简单?” 陆云萧冷冷打量着对面的人,心底不免疑问,世界上真的有完美到没有一丝破绽的人吗? 举手投足间都带着犹如帝王一样的气魄,让人难以看穿的表情和伪装就像是天然的一样,他心里在想着什么,没人知道,他说的话是真是假,没人能辨识。 裴轼卿这个人,太难理解,和他做交易,怎么都算是一场豪赌! 裴轼卿安静地看着他,不再多说,他的牌明明白白地放着,这件事对裴家来说没有太大的好处,但是也不至于是坏事,一切就看陆云萧的决定。 陆云萧脑中思绪极快地转动,拿下宠家的势力,这对他来说是个太大的诱惑,他从来都没有能和裴轼卿相抗衡的筹码,有了宠家,他就有了这个筹码。但是裴轼卿是什么人,会这么白白地把机会送给他?如果趁着这个机会,他架空了自己的势力,让宠家成为他的傀儡,也不是不可能…… 裴轼卿笑容不变,他知道陆云萧肯定会诸多忌讳诸多猜忌,但他到最后一定会妥协的,因为这是堂堂正正站在宠唯一身边的最好办法! 陆云萧牙关微紧,真正的诱惑在于此,不会到宠家,他什么都不是! 他母亲,宠唯一,还有他自己,属于他的东西,他一样都拿不回来! “你们在说什么呢?”宠唯一从陆云萧背后走过来,只看到裴轼卿在笑,便以为他们在聊着什么,完全不知道他们刚才说着的,是可以决定宠家命运的事。 “随便聊了聊。”裴轼卿笑睇着她,“可以走了吗?” 宠唯一有些迟疑地看了陆云萧一眼,犹豫了一下对他道:“裴叔叔,你能不能先回去,我想和云萧单独说说话。” 陆云萧看了裴轼卿一眼,后者耸耸肩,起身抱了抱宠唯一,道:“早点回来。” 等裴轼卿走后,陆云萧才站起来,弹了弹外衣的褶皱,道:“接下来我们去哪儿?” 宠唯一想了想道:“去海边吧!” 陆云萧没有异议,开着车子径直朝海边去了。 一路上,宠唯一都很沉默,她其实有很多话都想说,只是一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说起,陆云萧是他的哥哥,是除了宠正宏和裴轼卿,这个世界上和她最亲近的人,她想关心他的过去,想关心他的生活,更想参与他的将来…… 车子在海边停下,陆云萧率先下了车,迎着海风舒了口气才道:“一一,有什么话就说吧!” 宠唯一下了车,脱下鞋子放在一边,踩着柔软的沙滩走到他身边与他并肩而立,温和的海风穿过她的头发,将她的情绪拉扯的很绵长。 “我们是亲人。”宠唯一揣着细细的笑道。 “是啊……”陆云萧暗暗叹息,“我们是亲人。” “这样很好。”宠唯一张开双臂,拥着湿湿的海风,道:“我喜欢这样的感觉。” 陆云萧依旧注视着前方,只是笑容有些苦,这对宠唯一来说是好事,对他未必。 “自从爸爸妈妈走后,就只剩下我和爷爷,以前裴叔叔问过我,要是我还有亲人我会怎么想……”宠唯一回过头来看着他,“那个时候我觉得不可能,但是可能一切都是冥冥注定的,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突然有了一个哥哥。” “唯一……” “别打断我,让我说完。”宠唯一抢先一步截断他的话,“一开始的时候我很矛盾,但是慢慢的,我明白了亲人的真正含义。” 宠唯一目光变得有些沉,“虽然爷爷不说,蒋叔也瞒着我,但是我知道,爷爷的身体不好了。” 陆云萧瞳孔猛地一缩。 “爷爷是我唯一的亲人,他宠了我这么多年,他甚至也不知道,他在这个世上还有一个孙儿……” “瞒了他这么久,我很过意不去,我想爷爷如果知道了你的存在,一定会很高兴的。” “他常说等他走了,宠家和我不知道会怎么样,但是现在好了,还有你。” “云萧,我真的很喜欢你,不管你是不是我的哥哥……” “所以,云萧,回来吧!” “回到宠家,回到爷爷身边,回到我的身边……” 海风静静在吹,陆云萧的矛盾和痛苦都写在脸上,但是他注视着宠唯一,那张恬静的小脸下,又写着什么他不知道的痛苦,他仅仅捏着拳头,从来没有觉得一个答案是这么的难,他咬紧牙,一个答案在胸口打转,呼之欲出…… 213 驱散阴霾的惊喜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秋雨漫漫,荣景生跪在新立的墓碑前,一夕之间,他的兄弟全部都成为了冰冷的骨灰! 荣归在死在牢里,荣佑世潜逃时撞车身亡,荣钦自杀……荣景生眼圈通红地凝望着荣钦的照片,荣钦见他时只说了一句话:荣家一家都死在裴家手中,怎么选择,全看你。 当时他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等到他自杀的消息在半夜传来的时候,他只觉得秋意迫人,冷得他骨头都在打颤丫。 荣老爷子佝偻着背站在他身后,短短几天时间,他也老了很多,被这一打击,精神也有些萎靡,整日整日地呆坐,好像谁也不认得的样子。 “荣家的子孙,全部都躺在这里了……”荣老爷子声音里全是悲愤,余音又有些苍凉,含着无限的悔恨,“早知道是这样收场,当初就不该回B市来……媲” 荣景生默默仰头,紧闭双眼,让自己浸泡在秋雨之中,平凡的脸有瞬间的扭曲,但也只是一瞬间,平静中,两行泪从他眼角流出,他抱着头,无法遏制这股锥心之痛以及伴随沉痛而来的涛涛恨意! 寂静的墓地中有低低的呜咽声传来,荣老爷子刚刚恍惚的精神似乎有些清醒了,他低头看着背对自己跪着的人,失声哭道:“景生,你是不是景生?” 荣景生用力一抹脸上的水渍,起身去搀扶他,“爸,是我!” 荣老爷子不住地拍着他的手臂,道:“你终于回来了,终于回来了,我盼了这么多年……” 荣景生难免心酸,这样的话,他已经说过三次了,每一次他恍惚之后就像忘记了前事一样,拉着他说着悔恨的话。 “景生啊……”荣老爷子长叹一声,“家里的人都死了,就只剩下你了……” 荣景生悲痛欲绝,再次看了眼荣钦的照片,道:“爸,大哥走之前是不是交给您了一个保险柜?” “保险柜?”荣老爷子茫然地想着。 “爸,您好好回忆,大哥让你藏在安全的地方。”荣景生害怕他忘了,荣钦说,里面有很重要的东西。 “哦!”荣老爷子一个激灵,道:“我记起来了!” 他哆哆嗦嗦从兜里掏出一把钥匙来塞到他手里,“这是银行保险柜的钥匙,你大哥给我的东西就放在里面,还好你提醒我,我差点就忘了……” 荣景生看他迷糊的样子,悔恨的泪水又流了下来,他握紧手中的钥匙,死死看着荣钦,在心中暗暗起誓: 大哥,我会为你们报仇的! * 宠唯一最终没有得到陆云萧的答案,到最后,他只说让他考虑一下。 虽然有些失望,但宠唯一还是抱着积极的心态来看待这件事,谁都需要一个适应的阶段,她相信,等到他想通了,一定会回到宠家的! 这些日子,宠唯一也不去学校上课了,专心在家里陪着宠正宏,裴轼卿有意要瞒她,她也装作不知道,每每听到宠正宏洪亮的笑声,她心中就会安慰一分。 这天君笑春到了B市,裴轼卿提前说好要带她去接,出发前他才突然打电话来告诉她临时有事,不能去了。 宠唯一也没放在心上,让司机开车送她去了机场。把君笑春和辛大师送到了下榻的酒店,她估计裴轼卿的事情应该忙完了,就打电话让他过来一起吃饭,却没想到接电话的是翟薄锦。 “一一,四少还在开会,现在恐怕回不去哦。”翟薄锦有些歉意,末了又玩笑道:“要不我过去?” 宠唯一原本郁郁的,听到这话却笑了起来,“你去算怎么回事,好了,让他忙吧。” 翟薄锦合上电话,转头看着面色凝重的裴轼卿,道:“好了。” 裴轼卿拿起衣服,道:“你在这里等我。” 翟薄锦点点头,同时打开办公室的暗门,看着他走进去才重新关上。 能让裴轼卿这副表情,翟薄锦有些好奇那个代号“红”的人到底在执行什么任务了…… 这边刚刚挂上电话的宠唯一又接到了陆云萧的电话。 “接到君老师了吗?”之前同他提过这件事,没想到他还放在心上了。 “已经到了酒店了。”宠唯一边说着边往里走,“正要出去吃饭呢!” “是什么酒店?”陆云萧笑道。 宠唯一报了名字,他又道:“我就在附近,趁着这个机会,我也见见两位大师。” 宠唯一想了想道:“你多久能到。” “很快。”陆云萧调转了车头,朝酒店的方向去,“你们在门口等我两分钟。” 宠唯一把君笑春和辛大师接下来,没过一会儿陆云萧就到了,他们三人显然是认识的,见了面只简单打了招呼。 陆云萧邀请他们上了车,主动提议道:“辛大师久居国外一定很怀念家乡的地道菜吧!” 辛大师是个胖胖的老人,脸上一直挂着笑,十分和蔼。 “vera回来这么久了,一定知道那里能吃到最正宗的,不如这顿就你做东了,也带我四处转转!”他笑着说道。 “这是应该的,”陆云萧抽空回话,“正巧我还真的知道一个地方,养生菜做的特别好,还有咱B市的特色,正好,也不用另外约时间了!” “好,好!”辛大师连连笑着。 这家私菜馆坐落在十分幽静的绿水湖上,四周雾气蒙蒙,除了养生菜,还有瑜伽,还有专门的住宿的地方。 宠唯一都不敢相信自己在B市长大的,这个地方竟然都没来过。 空气清新的然人心旷神怡,她不由笑道:“真是来了都不想走了。” 陆云萧回过头对三人道:“很多人来这里都会住上一两天才走,两位老师要是喜欢,也可以在这里休闲两天,反正也不着急。” 君笑春和辛大师对视一眼,竟然纷纷点头,看来是很喜欢这个地方了。 趁着去点菜的机会,宠唯一小声道:“这个地方很好,谢谢。” 陆云萧低笑着道:“我可不是刻意安排的,只是碰巧。” 宠唯一笑了笑,不说话,辛大师帮了她一个大忙,让他宾至如归也是应该的,虽然她安排的地方也很别致,但是比起陆云萧这个就显得小气多了。 一餐饭吃的很尽兴,饭后陆云萧把他们两人安排住下,才起身告辞。 约了两天后再来接君笑春,宠唯一就和陆云萧一块儿离开了。 等到陆云萧取了车子出来,宠唯一忍不住笑道:“看来你还得送我回酒店一趟。” “不用你亲自过去了,我让人去办就行了。”陆云萧看了她一眼,“你应该好好休息才对。” 宠唯一下意识抚了抚有些肿的眼睛,叹道:“昨晚没睡好。” “是因为我吗?”陆云萧笑得一点儿都不含糊,眼神清澈却逼人,分明是要她正面回答。 宠唯一也来了劲儿,细眉一挑,“如果我说是,你会答应回来吗?” 陆云萧失笑,“你这算盘也打的太好了!” 宠唯一轻轻地笑,又偏过头去看窗外的风景,喃喃道:“这里真漂亮。” “以后也可以常来,我是这里的股东。”陆云萧道。 宠唯一讶然,“房地产还兼做餐饮业?” “哪儿,”陆云萧连忙摇头,“这是我一个朋友开的,我只是入股投资。” “哦。”宠唯一笑了笑,又道:“你朋友很有眼光。” “你应该说我有眼光才对。”陆云萧耸耸肩,瞬间转移话题,“裴轼卿今天怎么没陪你来?” “他临时有事走不开。”宠唯一眉心蹙了蹙,扶着胃道:“云萧,附近有药店吗?我好像有点晕车……” 陆云萧连忙靠路边停下,车还没停稳,宠唯一就推开车门伏地干呕。 陆云萧拍打着她的背,又取了一瓶水递给她,“你原来不是不晕车吗?” 恶心的锦儿过去了,宠唯一才直起腰来,粗喘着道:“最近胃一直不好,老是想吐……” 陆云萧不赞同,她最近的胃口好像一直很好,刚才吃饭的时候也是,总不能是吃多了吃撑了吧…… 脑中突然闪过一道光,他重新看向宠唯一,眸光明灭不定,最后才道:“唯一,你是不是怀孕了?” 经他一提,宠唯一也有些醒悟了,一开始只以为是胃不好,但最近恶心反胃的次数越来越多…… “说不定真的是怀孕了!”她惊喜地看着他。 陆云萧推她上车,“别着急,我们去医院看看就知道了。” 宠唯一紧张地捏着水瓶,惊喜又担心,害怕是空欢喜一场,她最近胖了很多,胃口也很好,难道真的有宝宝了? 陆云萧看她喜不自胜的模样,将车速减慢,开的更稳当些。 等到医院的检查结果出来,确定她怀孕的时候,宠唯一高兴的几乎要跳起来,她抱住陆云萧惊喜地喊道:“我有宝宝了!我有宝宝了!” 陆云萧连忙扶住她,都顾不及哀悼自己的失落,生怕她一蹦,蹦出个闪失来! “是是是,我知道了,你别跳了!” 宠唯一这才看到周围投来的目光,又意识到自己几乎挂在陆云萧身上,连忙整了整头发站好,一双仿佛淬染了星光的眸子闪烁着别样美丽的光辉直直望着他,“我们快回去吧!” 陆云萧很嫉妒,非常嫉妒,她现在肯定是要迫不及待地把这个消息告诉裴轼卿……他的唯一,再次有了宝宝! 宠唯一脸蛋红扑扑的,一路上都扶着自己的腹部,她已经开始幻想裴轼卿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惊喜的表情了,一定要当面告诉他! “云萧,送我去裴叔叔那里行吗?”她等不及他回家了,要马上见到他! 陆云萧不得不感染她的喜悦,他是第一个知道这个消息的人…… “好。” 走到半路的时候,陆云萧看到路边有蛋糕店,于是停下车道:“给你买点吃的。” 他说完也不等宠唯一回答就下了车,他不是不知道宠唯一的心情,只是……很难接受。 宠唯一看着他离开,思忖可能是自己的急切伤害到了他,膨胀的喜悦缓了缓,也跟着下了车子。 陆云萧买了抹茶蛋糕,转身出来的时候,看到一个踩着滑板的少年正冲向宠唯一! “云萧!”宠唯一笑着唤他的名字。 “唯一!”陆云萧吓得丢了手里的蛋糕就冲上去抱住她,侧身躲避滑板少年的时候,对方手里的可乐打翻了,正好泼在他的裤子上。 “你有毛病啊!”滑板少年回头骂了他一句就踩着滑板走了。 陆云萧放开宠唯一,紧张地查看她,“你没事吧,有没有撞到哪儿?!” 宠唯一笑容如花绽开,用力摇摇头。 陆云萧回过神来才惊觉自己神经过敏了,可能那个少年完全就可以避开,反而他一打岔,差点撞到了一块儿! 懊恼地抓抓头发,他道:“我太急躁了,一一,对不起……” 上次宠唯一因为他流产,这一次…… “你跟在我身边就不太安全,”他小心地牵起她的手,“我们快走吧!” 宠唯一顿住脚步,看着地上的蛋糕道:“可是我有点饿了。” 陆云萧可以说是惊魂未定,又道:“那你先回车上,我买好就过去。” 宠唯一转身看着他,认真道:“云萧,你太紧张了,我没事的!” 陆云萧定定了看了她几秒才才扶着额头笑起来,好一会儿他才低下头道:“我们一块儿去吧。” 宠唯一贪心买了一个大的,可又吃不完,下车的时候干脆推给陆云萧,“我们一人一半!” 陆云萧无语,那明明是她吃剩下的,怎么就成了一人一半了?! 宠唯一掖着笑,纯良无害地眨巴着大眼睛,“怎么了?” 陆云萧接过蛋糕放在后座,拉开车门走下来,“走吧,我送你上去。” 翟薄锦听到他们来的消息时,惊的差点眼珠子脱框,陆云萧和宠唯一一起来找裴轼卿,这是什么情况……不会是要摊牌吧?! 宠唯一在他面前击掌,拉他回魂,笑问道:“裴叔叔呢?” “他还忙着……”翟薄锦这边还没答完,就赶忙拉着她走到旁边,压低声音问道:“一一,你这是怎么回事儿?怎么和他在一起?” 宠唯一装作不明白他的意思,“什么怎么回事,我为什么不能和他在一起?” 翟薄锦眯起眼睛看她,确定没从她的笑容里看出什么东西来的时候,正儿八经道:“唯一,你如果是要抛弃四少,就别亲自去说了,我转达就行了,不然他会承受不了的……” 宠唯一捶了他胸口一下,“说什么呢你!” “不是吗?”翟薄锦笑起来,“我看你俩甜甜蜜蜜的样子,还以为是上门找茬的!” “你的想象力太丰富了,完全可以改行去写小说。”宠唯一无语地瞪他。 “你别说,等我退休了,就干这事!”翟薄锦打着哈哈,末了才道:“四少还在开会,你先上去等他。” 他说完还回头冷瞟陆云萧,陆云萧选择无视他,淡淡道:“我一块儿。” PS:终于第二孩子来了,欢呼欢呼~ 215 婚礼提上日程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裴轼卿从办公室走出来到时候还愣了一下,宠唯一不是去接君笑春了吗,怎么会和陆云萧一块儿到他这里来? 翟薄锦凑上去打酱油,“要不要我给你助阵?” 裴轼卿凉凉看他一眼,“我觉得你是太闲了。丫” 翟薄锦连忙举手讨饶,“当我没说过,我先走了。媲” 看了陆云萧一眼,裴轼卿走到宠唯一身边,凝视着她微红的小脸,道:“这会儿过来,有事吗?” 宠唯一激动地捏着双手,高兴道:“亲爱的,你要当爸爸了!” “什么……?”裴轼卿没反应过来,有些木讷地看着她,“你说什么?” “我有宝宝了!”宠唯一扑到他怀里,紧紧搂着他的脖子道。 “真的?”扶住她腰反复确认道:“真的?” “真的!”宠唯一点头,“去医院检查过了!” “哈哈!”裴轼卿朗声一笑,将她抱进怀里,“我有孩子了!我有孩子了!” 宠唯一脸上溢满笑容,“爷爷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 裴轼卿拉下她的双手,道:“我们先回家!” 他说完拉着宠唯一就要走,完全忘了身边还有个陆云萧。 宠唯一有些好笑地拉住他的手,道:“是云萧陪我去的医院。” 裴轼卿挑眉回头,却对上陆云萧嚣张的笑容,“我可是第一个知道这个消息的人。” 一瞬间,裴轼卿的脸色就变得有些臭,他霸道地揽着宠唯一的肩膀道:“那又怎么样,孩子是我的!” 宠唯一轻轻掐了他一下,这两个人也太幼稚了。 陆云萧来了劲儿,双手抱胸,下巴微微上台,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可还是我第一个知道的!” 这让裴轼卿心中郁结,看着陆云萧得意的样子,很不甘心。 “喂,”宠唯一拉了拉他的袖子,“不是说好要回去告诉爷爷他们吗?你们怎么先掐起来了?” 裴轼卿敛下不满,转身之际神色已经变得十分温柔,他小心扶着宠唯一,柔声道:“小心点儿。” 宠唯一笑了笑,回头问陆云萧,“云萧,你也和我们一块儿回奉一园吧!” 陆云萧摆摆手,“把你安全送到我的任务就算完成了,白眼已经挨够了,我可不想遭雷劈。” 裴轼卿冷哼一声:算你识趣! 三人一起下了楼,翟薄锦和秋缚迎面走来,看到处在异常兴奋状态下的裴轼卿,不由诧异地问道:“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裴轼卿笑容和煦,道:“一一怀孕了!” “是吗?”翟薄锦惊异地看着宠唯一,也替他们两个高兴,“原来你来……” 说话间他眼神瞟到了嘴角含笑的陆云萧身上,眼神闪了闪,宠唯一怀孕,最不高兴的应该是他才对,他搁这儿笑个什么劲儿……? 很可疑! “一一,你这……”翟薄锦刚要说出口的话消失在了宠唯一伪善的笑容中。 宠唯一上前一步,双手捧着他的脸拉下他的头,笑容愈发灿烂,“薄锦,你刚刚想说什么?” 翟薄锦完全不敢轻举妄动,僵着脖子看着宠唯一在眼前放大的脸,赔笑道:“我想说……让你注意身体!” 宠唯一满意地拍拍他脸颊,笑道:“薄锦真好。” 翟薄锦摸摸脸,被她一说,还挺高兴的…… 秋缚在旁边摇摇头,这人没救了,他转向裴轼卿,“其他的事情交给我和翟大来做。” 裴轼卿重新牵起宠唯一,道:“我先走了。” 宠唯一冲他们挥手告别,等到下了楼,陆云萧先一步道:“方向不同,我先走了。” “再见。”宠唯一望着他。 陆云萧抬手,本想摸摸她的头发,在空中滞了一下,最后改为拍在她的肩上,“别再蹦蹦跳跳了,孩子要紧。” 宠唯一不好意思地抓抓发梢,“嗯”了一声。 与裴轼卿目光交锋而过,看到他眼中强烈的醋意,陆云萧才心满意足地开车走了。 裴轼卿狠狠吐了一口浊气,这陆云萧,怎么看怎么让人不爽! 宠唯一挽住他的手臂,“裴叔叔,我们快回家吧,我都等不及了!” “好。” 裴轼卿一上车就通知了老太太,差点儿就让她把裴家人全都叫回来分享这个喜讯,宠唯一赶忙抢了电话,简单地向老太太报了喜就算了。 “这么大的事,只有我们知道太可惜了。”等挂了电话,裴轼卿还一脸惋惜地道。 宠唯一脸爆红,“大哥二哥三哥他们全都在工作,特地把他们叫回来就是为了宣布这个消息?!他们会暴走的!” 裴轼卿挑挑眉,不以为然。 “奶奶知道了这个消息就等于全家知道了这个消息,”宠唯一拍拍胸口道:“其他人不用一一通知了。” “先回家吧,”裴轼卿笑道:“老爷子肯定高兴的不得了。” “嗯!” 宠正宏正在下棋,一听宠唯一说这消息的时候,高兴的把棋盘都掀了,趁机赖了蒋和一盘棋不说,还把之前输的赌注一并赖了。 蒋和无奈地看着他,“首长,不带这么赖皮的,每回都这样!” 宠正宏蛮不讲理地吼道:“我孙女儿有身孕了,你那两盘棋算什么!” 是小姐有身孕了,又不是你有身孕了……蒋和腹诽。 “一一,我的宝贝啊!”宠正宏握着她的肩膀把她推到沙发旁坐下,道:“可让我盼到这一天了!” “老爷子,还有八个月呢!”裴轼卿在旁边提醒道。 “八个月过的很快,”宠正宏满不在乎地挥挥手,“我的宝贝玄孙再过几个月就要蹦出来了!” 宠唯一好气又好笑,“他又不是猴子,怎么就蹦出来了?” “管他怎么来的!”宠正宏声如洪钟,哈哈大笑,“宠家终于要添丁了!” 宠唯一抬头望着裴轼卿,四目相对之际,浓浓的温情在两人之间流转。 蒋和瞧着这两人的腻歪样儿,偏偏宠正宏还毫不自知地在一旁自顾自的笑,他暗暗叹气,摇摇头,走上去道:“首长,小姐忙了一天也累了,让轼卿少爷陪她回房休息吧!” 宠正宏回头瞪了他一眼,又看了杵在旁边的裴轼卿,丝毫没有电灯泡的自觉,心不甘情不愿地道:“我还想和我玄孙多待一会儿呢……” 蒋和连忙拉他,“以后时间还多着呢,小姐要是累着了,小少爷也得累。” 宠正宏琢磨着这话还是有理,现在最重要是怎么保证宠唯一的营养和安全,思及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道:“轼卿,你带一一回房去,我得去准备点东西!” 宠唯一看着他小兴奋的样子,又是高兴,又觉得他小题大做,但这个时候和他说他肯定听不进去,于是便道:“爷爷,高兴归高兴,要注意身体。” 宠正宏立刻就变得有些不耐烦了,“怎么和蒋和一样啰嗦,去去去,赶快回房去。” “轼卿,看好了一一,我玄孙金贵着呢!” “是。”裴轼卿笑着应道。 回了房,宠唯一立马软在了沙发上,抱着抱枕道:“还是家里好。” 裴轼卿倒了杯温水给她,“喝点。” 宠唯一捧起杯子就灌了个底朝天,把空杯子塞给裴轼卿,示意自己还要喝。 裴轼卿又倒了一杯给她,随口道:“中午吃什么了,渴成这样?” “养生菜,”宠唯一盘腿坐在沙发上,接过水杯道:“味道很好。” “陆云萧带你去的?”裴轼卿保持着笑容,没有表露出其他的情绪。 宠唯一好笑地看着他假装的样子,道:“是啊,就我们俩。” 裴轼卿拉下半张脸,“你不是去接君老师了吗?” “接了,”宠唯一挪到他身边,从背后抱住他的腰,贴着他的肩膀道:“云萧把老师他们也带过去了,那地方环境不错,老师没有住酒店,挪过去了。” 裴轼卿笑了笑,拍拍她的手道:“坐好。” 宠唯一一撇嘴,直起腰来,不满道:“这就要管东管西了?” “胎教很重要,”裴轼卿正色道:“如果我们以后的孩子也像你一样,放着正门不走偏偏要钻狗洞,老爷子恐怕要气得七窍生烟。” “早八百年的事了,”宠唯一立马坐的端端正正,一双小手也规规矩矩地搭在膝盖上,做了一个笑不露齿的标准笑容,“我现在很斯文的。” “挺像的,”看着她那可乐劲儿,裴轼卿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颊,又问道:“累不累,要不要先睡一会儿?” 宠唯一抿着笑意,“现在太兴奋了,根本睡不着。”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腹部,低声道:“我希望这个宝宝能平安无事地出生。” “一定会的。”裴轼卿握住她的手,“我绝对不会让你和宝宝再出什么事的,相信我。” 宠唯一倾身枕在他的肩膀上,“我一直都相信你。” 拗不过老太太,第二天一早,裴轼卿又带着宠唯一回了老宅。 一进门,宠唯一就先被招待了一碗补汤,喝完才给她说话的机会。 “一一啊,要不搬来和奶奶一块儿住吧,方便照顾。”老太太笑眯眯地说道。 宠唯一堵在喉咙口的那口汤还没咽下去呢,听她这一说,连忙摆摆手道:“其实我在奉一园住的挺好的……” “宠老头子是个男人,五大三粗地怎么知道照顾孕妇,奶奶是过来人,绝对比你爷爷合适!” 宠唯一讪讪地笑,同时向裴轼卿投去求救的目光,如果搬到老宅来,她还不得被这些汤汤水水淹死,绝对不行! 裴轼卿端着笑,道:“奶奶,我打算把一一接回蔷薇园去。” 别说老太太了,连宠唯一也诧异地抬起了头。 裴轼卿叹了口气,道:“您和老爷子咋咋呼呼的,一一不能安静养身体,所以还是接回蔷薇园比较好。” 老太太撇撇嘴,有些不情愿。 “想看一一的话,我随时可以带她回来,您年纪也大了,还操这份心,别弄得到时候自己身体也不好了。” 裴轼卿说的句句在理,老太太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要照顾唯一还不简单,到时候请人回去就行了。”裴耀海在旁边笑道,“唯一怀着孩子也不方便东跑西跑,我们也可以去蔷薇园。” “好吧!”老太太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俯身抚摸着宠唯一的腹部,脸上多添了两条笑纹。 “唯一都有孩子了,你们的婚礼也是时候办一下了。”裴耀海又道,“好事成双。” 裴轼卿含着笑转头看向宠唯一,“你觉得呢?” “我觉得挺好的。”宠唯一垂眸道。 裴耀海朗声一笑,“那就这么定了,婚礼怎么办,你们小两口仔细考虑一下,也别着急,慢慢来,这个婚礼,一定要好好办!” “谢谢爸。”宠唯一乖巧道。 在老宅吃过晚饭才回去,搬回蔷薇园的事宠正宏听了竟然没有反对,又听说他们要举行婚礼的时候,竟然有些激动,“早就该办了,亲手把你交到轼卿手里,我心里才算踏实了。” “爷爷……”宠唯一眼眶微红,想起自己当初不管不顾地违背他的意愿有些歉意,她不应该那么过激才对。 裴轼卿走过去扶住她的肩膀,“该休息了。” 宠正宏长长舒了口气,道:“好,时间不早了,你也该去睡了。” 他别过头去时,宠唯一恍惚看到了一点晶莹的东西,她正要过去,裴轼卿却拉住了她,冲她摇摇头。 按捺住自己的情绪上了二楼,宠唯一眼眶又开始泛红,他转身偎进裴轼卿怀里,哽咽道:“爷爷太煽情了,弄得我都想哭了!” 裴轼卿捧起她的脸拭去她眼角的泪水,道:“本来是好事,却惹得你掉眼泪,快别哭了,对孩子不好。” 宠唯一揉揉眼睛,一股莫名的不舍突然涌上心头,她低声道:“我舍不得爷爷。” “好了好了,”裴轼卿喟叹一声揽她入怀,不住地拍着她的背,安慰道:“只是举行一个婚礼,其他的和以前一样没有变化,别再哭了。” 宠唯一不住地摸着眼泪,她也不想,但就是忍不住。 裴轼卿垂眸,认真地看着她,“书上说孕妇的情绪起伏大,现在我是见识到了。” 宠唯一捶了他胸口一下,娇嗔道:“让你笑我!” “乖,去洗把脸,然后好好睡觉,明天开始,你就是待嫁的人了。”裴轼卿愉悦道:“想要一个怎么样的婚礼,想好了再告诉我。” 宠唯一捧着脸,“会不会太忙了,我还什么都没想过。” “慢慢来,”裴轼卿突然蹲下身,扶着她的腰,轻轻将脸贴到她的腹部,轻声道:“宝宝也不着急。” 一股暖流划过心间,宠唯一忍不住用双手按住他的肩膀,脸上带着温馨的笑,“再有几个月,我们就能见到他了。” 奇异的满足感充斥着在心口,裴轼卿轻轻地笑:这就是他的孩子,他的妻子,他的一切…… 216 微妙的幸福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怀孕的消息就像一夜长了脚一样,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了,一大早文优就打来电话让宠唯一必须得赶去画廊。 就连在旁边看报纸的裴轼卿都听到了文优的咆哮声,宠唯一把电话支远了些,等到她咆哮完毕才重新接起来,“为什么一定要去画廊?” 殷素素的声音突然冒出来,“因为我们都在画廊,要恭喜你呢,你快点过来……!丫” “殷素素,你这个大嘴巴!”文优在电话那头骂道媲。 宠唯一笑了笑,道:“那敢情好,还有哪些人啊?” 文优叹了口气,“殷素素那个死丫头……阮绘雅和何昭年、周跃他们全都在,你要结婚了,这可是一件大喜事,我们怎么都要出谋划策吧!” “好吧,待会儿就过去。”宠唯一合上电话,回头看着裴轼卿,“裴叔叔,我今天不能和你一起搬家了。” 裴轼卿放下报纸,“我送你过去。” “算了吧,”宠唯一掖着笑,“你过去,他们恐怕都不敢说话了。” “那我让翟大送你过去,反正他闲着。”裴轼卿赞同道。 “也好。”宠唯一转身往楼上走,“我去换衣服。” 翟薄锦开着一辆***包的兰博基尼,得意朝宠唯一努努嘴,“我的新宠怎么样?” 宠唯一摸了摸黄色的车身,笑道:“这车真漂亮!” 翟薄锦对着镜子吹了声口哨,顺便扒拉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这车今早才空运过来的,一一,你可是第一个坐上这车的人!” 宠唯一趴在车身上,道:“薄锦,我要结婚了。” 翟薄锦嘴角一抽,“你已经结婚了……” “可是我还没举行婚礼,你不觉得你还欠我一份礼物吗?”宠唯一退开来,指了指车门。 翟薄锦走过去替她拉开车门,道:“一一,你那辆御驾还窝在车里从来没亮过相呢,还惦记着我的?” 宠唯一坐好,系上安全带,偏头看着他,“谁叫你搁我面前炫耀的?” 翟薄锦坐上驾驶位,发动车子,冲裴轼卿挥挥手才驶出了奉一园。 “好车开起来就是不一样,”翟薄锦一个劲儿的得瑟,弄得宠唯一手痒痒的,“要不也让我开一会儿?” “饶了我吧,小祖宗!”翟薄锦敬谢不敏,“这路上要是出了半点问题,四少非得把我活剥了不可,你还是老实点儿,让我平平安安地送到画廊去就行了。” 宠唯一撇撇嘴,“那下次你要带我出去兜风。” “这没问题。”翟薄锦道:“翟宇也去了画廊,今天那边可热闹了。” “我好久没有见到他们了,正好趁这次机会一块儿聚聚。” “放心玩儿吧,我提醒过他们注意了,不会有问题的。”翟薄锦道。 “你不一块儿来吗?”宠唯一歪头看着他。 “我跟你们一比,都老掉牙了,代沟都挂了三四个,搭不上一块儿,还是你们年轻人一块儿玩吧!”翟薄锦故作哀伤道。 宠唯一“噗嗤”一声笑出来,“装的还挺像的,老人家。” 画廊关了门,文优和殷素素专门等在门口,弄得神神秘秘的。 “下午我过来接你。”翟薄锦说完就开着车走了。 宠唯一奇怪地看着文优和殷素素,“这么正式?” 文优和殷素素相视一笑,双双走过来挽住她的手臂,“等你很久了,快进去吧!” 刚刚走进去,“砰砰”的声音就在耳边炸开,彩带和亮片从天而降,密密麻麻地铺了她一脸。 闭了闭眼睛,宠唯一用手勾走脸上的彩带,笑道:“原来这就是你们的惊喜啊!” “可不止这点,”文优走进去,两旁的人自动分开,露出后面整理排成一列的礼物。 “这些都是我们送给你的礼物。”殷素素蹦蹦跳跳地走过去,“里面有惊喜哦!” 大大小小的礼盒堆成了一座小山,中间还放着一个大蛋糕,宠唯一望了一眼身边的人,轻轻说道:“谢谢。” “这个蛋糕是我和素素做的,”文优扶住她的肩膀道:“抹茶味的,满足你的胃口哦!” “一一,今天去哪儿玩呀?”翟宇凑过来,“要不我提供个地方?” 殷素素推推他,道:“现在一一怀孕了,不能去那些不三不四的地方!” “要我说,干脆来个闺蜜party算了,就我们几个女孩子,安安静静的。” “喂喂,”江慕青不满地插话,“你们不能霸占一一啊!” “不如找一个安静点的地方,大家一起吃个饭?”何昭年提议道。 “我觉得这个不错,”秋翰道:“一一也不适合去乌烟瘴气的地方。” “我知道有个俱乐部挺不错的,”江慕青摸出电话,“要是可以的话,我现在就通知那边安排一下。” “还是看一一的,”何昭尉切断众人的话,看向宠唯一,“一一,你说呢?” 宠唯一莞尔一笑,“你们决定就好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江慕青抽身离开,转身去打电话。 三三两两的车子从画廊开出去,宠唯一和文优走在最后,坐罗茂的车。 何昭尉也帮忙把桌上的礼物搬到休息室去,将画廊腾出来。 文优在一旁说道:“这些等我们回来收拾也是一样的。” “画廊里全是女孩子,这种体力活儿还是我来吧!”何昭尉抬头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 文优笑了笑,余光瞥见门口有人走进来,遂转过身去道:“对不起,我们今天不营业……是你!” 宠唯一跟着回过头,却看见佐骁领着两个人大摇大摆地走进来。 佐骁看着桌上还没搬完的东西,睇着宠唯一道:“恭喜。” “不用。”宠唯一冷淡地应了声。 佐骁笑了笑,没放在心上,转而对文优道:“我是来买画的。” “我们今天不营业。”营业也不会卖给你这种人渣! 文优忿忿地盯着他。 “打开门做生意,不会连这点气量都没有吧!”佐骁挑衅道:“顾客也要左挑右挑的话,还不如别做了!” 宠唯一分明听出他是冲着自己来的,她上前一步,嘴角噙着笑,“我听说佐氏最近状况不太好,不知道你有没有带够钱来。” 佐骁冷笑,“买你十个画廊,绰绰有余!” “那好,”宠唯一回头对文优道:“把画廊所有的画都签到佐氏名下,整理好了就送过去。” 佐骁勾唇一笑,“这才对嘛,做生意要的就是明码实价。” “你还有事吗?”宠唯一挑眉问道。 佐骁耸耸肩,“不打扰你了,再见。” 目送他离开,罗茂才道:“他莫名其妙上来买画,不会真的那么好心是来送钱的吧!” 宠唯一心里也直打鼓,最近一段时间,陆氏和欧阳集团联手逼得佐氏频频败北,佐骁应该气疯了才对,无缘无故来画廊做什么? “别想那么多了,”文优笑道:“今天是个开心的日子,不愉快的人和事扔到一边去!” 何昭尉搬完了东西,也道:“文优说的对,你们先等着,我和罗茂去开车过来。” 罗茂跟着何昭尉一块儿走出画廊,道:“佐骁的事不能不放在心上,要多留意一下。” 何昭尉沉着脸,道:“佐骁和佐乔挂着勾,佐骁有什么动静,肯定和佐乔脱不了干系,两边我都会让人看着的。” 罗茂心里不安,“我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一样。” 何昭尉捶了他肩膀一下,“你难不成还冒出个第六感来?别自己吓自己,天大的事,也有四少撑着!” 罗茂宽了宽心,尽人事听天命,他做好他能做的就行。 疯玩了一天,直到天完全暗下来,宠唯一才打道回府。 天太晚了也没让翟薄锦过来接,罗茂先送她回了蔷薇园才折回去送何昭尉。 蔷薇园里的花还三三两两的开车,她往花墙下一站,小四和小可怜就扑了上来,乐得直叫唤。 裴轼卿步至她身边,双臂自然而然地环上她的腰:“今天开心吗?” “嗯,”宠唯一挠着小四的头,道:“他们全都来了,只可惜就是少了你们。” “也不错,”裴轼卿顿了顿道:“我听说佐骁去了画廊。” “来买画的。”宠唯一笑容敛了敛,“不过我看不像,但是又不知道他有什么意图。” 裴轼卿眸底有寒意散开,“虽然画廊名义上是文优他们三个合伙开的,但是很多人都知道你才是画廊的老板,一一,你想想,这有什么关联?” 宠唯一认真想了想,“画廊是我的,我联系着宠家和裴家,佐骁来买画……” 她突然记起前几年闹的沸沸扬扬的受贿案,脑中灵光一现,脱口便道:“难道他们是打的这个主意?!” “打什么主意暂时还不知道,”裴轼卿下巴抵着她的头发蹭了蹭,“一一,这些东西需要注意了。” 宠唯一猛然醒悟,画廊这种地方有大量资金流通,权钱交易往往就在这里进行,她开着画廊,知情的人就会把脑筋动在这上面,佐骁买画,多半是想从这方面下手! “画还没送出去,干脆不买了。”她回头道。 “画一定要给他们,”裴轼卿目光沉沉,“不给他们,怎么知道他们的下一步举动。” “可是这样也太冒险了。”宠唯一知道这种事的厉害之处,就算是捕风捉影也够让裴家和宠家吃一壶的了,何况对方还是有备而来。 裴轼卿吻吻她的耳廓,“不相信我吗?” 宠唯一舒眉笑开,“听你的。” “累了一天了,上楼吧。”裴轼卿拨开小四。 舒舒服服泡了个澡,宠唯一趴在床上玩着手机,一双细白的腿有一搭没一搭地晃着。 裴轼卿坐在床沿上,按住她的脚踝道:“别动。” 炙热的大手在小腿上轻轻地揉着,宠唯一满足地哼了哼,趴在枕头上享受着他的服务。 裴轼卿瞧她小鼻子小眼睛直哼哼的样子,微微一笑,手下的力道渐渐放松,直到她沉沉睡去。 小心把地把她翻正,裴轼卿躺在她身边,将被子拉上来盖在她身上,手隔着被子滑到她的小腹上,轻轻地抚摸着。 这里孕育了他们的孩子…… 熟睡的人抿抿唇侧了侧身,像个孩子一样把头埋进被子里,自然而然地缩起身子,裴轼卿支起身体拨开被子,好让她把脸露出来,不会堵着呼吸。 谁知道刚刚弄好,宠唯一哼了一声,脑瓜一垂,又埋进被子里。 “真是个孩子。”裴轼卿忍不住笑起来,将她抱过来面朝自己,轻轻拍打着她的肩膀。 宠唯一往他怀里蹭了蹭,终于安静下来。 第二天宠唯一醒的很晚,刚睡醒脑袋还有些迷糊,可能是睡的太久了,有些沉。 半天的功夫,蔷薇园里早就变了样,地上铺上了毯子,带尖角的东西全用布包上了,比上一次做的功夫还足。 闻到厨房里飘来的香味,宠唯一诧异地问张伯,“今天是谁做饭?” 余妈正好端着熬好的粥出来,答道:“老爷怕你吃不惯其他厨子做的东西,特地让我过来的。” 宠唯一早饿了,被香喷喷的粥勾得馋虫直冒,捧起碗她才问道:“裴叔叔呢?” “少爷刚走一会儿。”张伯答道。 “他吃早饭了吗?”宠唯一喝了一口粥,暗忖自己睡的太沉,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 “少奶奶放心,少爷吃过了。”张伯乐呵呵地道。 等她吃过早饭,张伯才把从画廊送过来的礼物拿上来,“这是一早翟少爷送过来的。” 宠唯一看着桌上堆着的盒子,捏捏手指准备把它们全部解决了。 礼物反正是五花八门,孕妇专用的衣服鞋子什么都有,还有婴儿用品,奶瓶奶粉,甚至还有人送了尿不湿。 宠唯一都不知道自己该摆什么表情了,这些人,怎么比裴轼卿都还心急! 刚刚把礼物全部看完了,张伯又从外面抬进来一个,“少奶奶,这个是陆氏送来的礼物。” 宠唯一看盒子的形状和大小,猜到应该是幅画,有些兴奋地让人打开了,果然是《连衣裙》! 金色的向日葵里,穿着连衣裙的女子怀抱着婴儿站在花丛中,笑容明媚,在骄阳下灿烂夺目…… “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这是少爷呢!”张伯突然指着其中一角惊讶道。 余妈凑过去仔细看了看,“还真是!” 宠唯一看过去,果然在丛丛向日葵的缝隙中看到了一个疑是人的东西,亏得张伯眼神好,还能认出来那是裴轼卿。 想起之前裴轼卿非要在连衣裙的画里插一脚的事情,她就忍不住想笑,陆云萧是同意了,结果就给他露了手指那么大的地儿,不仔细看根本找不到,摆明了不让他称心如意…… 不过……她伸手抚了抚襁褓婴儿,笑容甜蜜,这也算是一张全家福吧! PS:冒泡冒泡哦~ 217 关于婚纱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为了那张“全家福”,裴轼卿郁闷了很久,他知道陆云萧是故意的,那张画上,随便一朵花都比他脸大,可恨的是就连小四都在宠唯一脚边露了一跟猫尾巴! 是可忍孰不可忍丫! “好了,别生气了,”宠唯一望着挂在卧室正中央的画,眼睛都弯成了一条缝,“你看画里我们的宝宝,是不是很漂亮,以后我们的孩子一定也会像他一样漂亮的!” 裴轼卿拉长了脸,“我的孩子,肯定比这好看十倍!” 宠唯一忽略他执拗的赌气,拉拉他的手道:“该下楼吃饭了,为了这幅画你一天都没有吃下多少东西。” 裴轼卿不为所动,一双黑眸定定地看着她,“那你把画挪到我看不到的地方去。媲” 宠唯一真是怎么也忍不住笑,一双小手爬上他的脸,轻轻捏了捏,“老公,你吃醋的样子真可爱。” 裴轼卿坚定地别过脸,“看到这画我就吃不下饭。” “可是,”宠唯一半咬着唇道:“这样你就吃不下饭了,待会儿怎么办?” 裴轼卿眉梢直跳,“待会儿还有什么事?” 宠唯一笑眯眯地道:“云萧送了我这幅画,所以我邀请他今晚来蔷薇园吃饭了……” 她说着看了看表,“这会儿应该到了。” 裴轼卿头发都快立起来了,他拿起电话就拨到了楼下,命令道:“张伯,把大门关起来,不准放任何人进来,尤其是陆云萧!” 张伯有些尴尬地看了陆云萧一眼,压低声音道:“陆先生已经到了。” 裴轼卿一噎,动作还真快! “云萧可是我们宝宝的舅舅,你不能不欢迎他,”宠唯一取走他手里的电话,对张伯道:“先招呼着他,我们马上下楼。” “走吧,”宠唯一推他起来,“你不饿,宝宝都饿了。” 裴轼卿握着她的手将她拉到怀里,蹙眉道:“好好走路。” 宠唯一掖着笑:这男人…… 陆云萧正在喝茶,抬头看到脸色难看的裴轼卿,心情更加愉悦,他开口就道:“一一,还喜欢我的画吗?” 宠唯一点点头,迎着他走过去,“很喜欢,这应该是《连衣裙》的最后一幅了吧!” 陆云萧目光扫过她的腹部,笑容温和了两分,“不一定。” “我看不用了,”裴轼卿霸道地搂着宠唯一坐下,“家里的画已经多的没有地方摆了。” “那就再买一栋,专门用来放画,”陆云萧悠然放下茶杯,狭眸微抬,“不然我送你也可以。” “啪!”脆响的击掌声打断两人的针锋相对,宠唯一看着他们俩,无奈道:“再说下去,饭都凉了。” 裴轼卿假咳了一声,对张伯道:“开饭吧!” 宠唯一从来没有听裴轼卿说过这么多的话,而且还是在吃饭的时候,整整一顿饭,他和陆云萧就没消停过。 这是为什么呢……宠唯一咬着筷子努力地想,最后看着两人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恍然大悟,原来他们是在培养感情! 余光瞥到她一个人傻笑,裴轼卿夹了菜放进她碗里,“不吃饭,偷乐什么?” 宠唯一笑了笑,放下筷子道:“我吃饱了。” “这么点儿?”裴轼卿下意识皱眉。 “少奶奶已经吃了三碗饭了。”张伯在旁边提醒道,他光顾着针对陆云萧的时候,宠唯一已经毫不客气地席卷了桌上的饭菜。 裴轼卿随即放下筷子,也不管陆云萧有没有吃完,就道:“收拾吧!” 陆云萧从容地擦拭着唇角,笑睇着宠唯一道:“一一,我今天过来还有一件事。” “君大师让我过来拿你的新画。”他道。 宠唯一点点头,道:“就在楼上画室。” 纵然裴轼卿不愿,还是得让陆云萧跟着上楼,他走在宠唯一背后,将两人的距离拉开。 他的动作幼稚到陆云萧都要发笑了,转头望着宠唯一的背影,他唇角噙着笑。 宠唯一把包好的画拿出来,又问道:“老师准备回去了吗?” “画展已经过了,荣蓉后天就会跟着辛大师一块儿到巴黎去。”陆云萧知道她关心什么,遂出言解释道。 宠唯一笑了笑,心里放松了一些,“那就好。” 又坐了一会儿,宠唯一望着外面暗下来的天,道:“云萧,不如今晚就在蔷薇园住下吧,很晚了。” 陆云萧本想拒绝的,但是瞟了眼旁边的裴轼卿,故意道:“今天喝了点酒,也不方便开车,那我明天再走。” 裴轼卿眯起眼睛,黑眸中满是冷意,他真想直接把这讨人嫌的人撵出去,但宠唯一却眼巴巴地看着他,于是,低低呼出一口气,他唤来张伯,给陆云萧安排房间。 张伯深知裴轼卿的意思,于是将陆云萧安排在了里面的别墅里,和他们住的小别墅是分开来的。 蔷薇花还没谢完,陆云萧睡不着,披着衣服下了楼,绕到前面来看蔷薇花。 奚落的花朵在淡淡的灯光下显得尤其惹人怜爱,陆云萧伸手摘下一朵,返身走到花架下的乳白木椅上坐下。 他摆弄着掌心里的花朵,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脚边蹭动,他低下头去,却看到一张胖胖的猫脸。 “喵呜……”小四立在他脚边,一点儿也不岔生,反而蹭着他的裤管,显得十分亲昵。 陆云萧笑了笑,伸手把它抱起来,抚摸着它的头道:“蔷薇园的伙食太好了,竟然把你喂的这么肥。” 小四趴在他怀里,低头舔舔他的手指,惬意地眯上眼睛。 “小四好像很喜欢你。”宠唯一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陆云萧回过头去,笑问道:“也睡不着?” 宠唯一摇摇头,走到他对面坐下,“刚刚醒,本来是起来倒水喝的,碰巧看到你坐在楼下。” 陆云萧揉着小四的头,“这只白猫太肥了。” 宠唯一看了小四一眼,“嗯,不过小四一向不喜欢裴叔叔,没想到竟然和你这么亲近。” “猫和人一样,你对它好,它就会亲近你。”陆云萧挑眉,“裴轼卿不喜欢这些小动物吧。” 宠唯一莞尔,并不言语,裴轼卿岂止是不喜欢小四,还扬言要把它宰了,小四为此还在院子里销声匿迹了几天,只有吃饭的时候才露个面。 “我看这肥猫挺可爱的。”陆云萧心中涩然,越发喜欢小四了,于是道:“你现在怀孕,养这些动物也不方便,不如交给我来养吧!” “喵呜……”像是在响应陆云萧的话,小四温顺地叫了一声。 宠唯一想了想,道:“也好。” “还有一只小狗,你要吗?”她补充道:“小四和小可怜感情很好。” “猫和狗?”陆云萧讶然问道。 “是啊,”宠唯一笑起来,“它们感情好的能穿一条裤子。” “汪!”刚刚睡醒发现小四不见的小可怜冲到陆云萧身边冲他叫唤。 小四来了精神,坐在陆云萧的腿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它,瞥见它蹦高蹦低的,冷傲地伸出爪子逗它玩儿。 小可怜个头一直没长,攀不上陆云萧的腿,只能来回地跳,去勾搭小四的爪子。 小四眼珠子骨碌碌地转,一收一放,就是不让它抓住。 小可怜急得在下面只打转,想跳又跳不动的样子惹得宠唯一哈哈大笑起来。 陆云萧把小四扔下去,看到它们俩一趟子跑远的样子,笑道:“果然感情很好。” 他回头,正对上宠唯一幽幽的眸光,愣了一下,他才道:“唯一,我感觉好像回到了以前。” 以前他们最喜欢在种满鲜花的院子里画画,累了就一起摆弄摆弄花草,聊聊一些无关紧要的事。 那时候的宠唯一不太喜欢说话,笑容也不如现在鲜艳明目,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侵蚀着他的心。 裴轼卿说的对,除了第一次偶然相遇,后来的深入了解,都是他刻意为之,宠唯一的身份,可以为欧阳家带来好处。 但谁知道,也是因为这样,加速的欧阳家的惨败。 算来算去,都不如老天算的精明。 “唯一,”陆云萧再度开口,声音沉而萧瑟,“三年前,我是真的想带你走。” “我相信。”宠唯一点头,如果不相信,她不会跟他一块儿离开。 “你之前就知道了。”陆云萧喉咙发苦。 宠唯一笑容不改,却多了几份勉强,她实在不想带着笑容来说这些痛苦的往事,然而时过境迁,某些不可言说的因素却促使着她这么做。 “一早,我就知道你在做什么。”她道:“裴叔叔不可能不知道,虽然他没有对我说过,但是你那段时间的表现让我知道,可能有事要发生了。” “事情来的太快,我不能背弃爷爷,所以我希望你能留下来,堂堂正正的。所以我才通知了裴叔叔。” 她留了讯息给裴轼卿,希望在欧阳文被逮捕的时候,陆云萧能被减刑,她不希望他一辈子都深陷在毒品的泥沼里不可自拔。 但是事情永远不会按照事前预想的方向走,谁都不能掌握命运的脉搏。 陆云萧至今回想起来,胸口仍然是像被海潮掩住一样,压迫与窒息如影随形! 欧阳文虽然是他的养父,对他却比亲生父亲还好,这是不可磨灭的,但他要庆幸的是,三年前没有带走宠唯一。 如果离开了B市,他们之间,或许就会铸成永远无法弥补的大错! “以前的事,以后我们不再说了。”他道。 “好。”宠唯一颔首,算是两人的约定。 凉凉的晚风吹到脸上,陆云萧站起来,道:“夜里很凉,回去睡吧。” 宠唯一跟着起身,却没有动作,只是目送他离开。 等到陆云萧进入别墅,裴轼卿才从楼梯的角落里走出来,他手里握着一张薄毯。 宠唯一重新坐下,已经完全没有困意了。 裴轼卿把毯子披在她肩上,温柔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责备,“夜里这么凉,为什么不多穿一家衣服?” 宠唯一无奈,扯扯肩头的外套,“已经穿了。” 裴轼卿趁机抓住她的手,皱起眉,“这么冰。” 宠唯一轻笑间把手揣进他怀里,仰着小脸看着他,“这样就不冷了。” 裴轼卿笑笑,拉来椅子坐在她身旁,双手轻轻地摩擦着她的手。 宠唯一靠在他的肩膀上,注视着蔷薇花藤,幽幽问道:“为什么蔷薇不会整整一年都开花?” 裴轼卿失笑,“这就像是在问我,为什么世界上会有植物一样。” 宠唯一撇撇嘴,“如果以后孩子问你,你也这么回答?” 裴轼卿挑眉,“那不然呢?” 宠唯一没好气地道:“你这样会扼杀小孩子的天性的!” “那应该怎么说?”裴轼卿连忙问道,这个问题性质就不一样了,陡然上升了一个档次。 “你应该说,因为蔷薇仙子也需要休息,所以不能一年四季都开花。”宠唯一得意地给出这个答案。 裴轼卿嘴角抽了抽:骗小孩儿呢……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话的确是要对着他们的孩子说的,裴轼卿就心安理得地认同了这个答案,所以后来他家的小萝卜头仰着头问这话时,他理所当然地说了出来,然后挨了一个三岁小孩两记鄙视的白眼。 握住她的肩膀,他问道:“困不困?” “刚刚睡醒,睡不着了。”宠唯一趴在他肩膀上,实在有些无聊,便道:“小四跑哪儿去了。” 裴轼卿眼底闪过一抹怪异,“我猜它肯定去巴结它的新主人了!” 宠唯一抬起头来,“原来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 “嗯,”裴轼卿把她重新按到自己肩膀上,“那两只小东西,早该送人了!” “小四可是你买回来的。”宠唯一笑道。 所以啊,裴轼卿更是不高兴,明明还是他买的,怎么就胳膊肘往外拐了,不亲近他反而亲近陆云萧,这是要和他对着干么? 宠唯一怪异地看着他,“你这是要跟一只猫死磕到底吗?” 裴轼卿弹弹她的额头,“你这是要为了一只猫跟我死磕到底吗?” 宠唯一捏着手指不服气地道:“明明是你要跟一只猫过不去,还怪我吗?” 裴轼卿挑挑眉,“我没有跟它过不去,是它太不识趣了。” 也不看看自己住哪儿吃谁,在他手底下讨生活,还这么猖狂! 宠唯一悲悯地看着他,果然是的,看样子他是跟小四耗上了…… “那小四走了,你岂不是很无聊?”她突发奇想,“要不我们明天再去买一只……” 裴轼卿赶忙打住,“容我提醒你一句,你现在是孕妇,知道自己的主要职责吗?” “生孩子……”宠唯一可怜巴巴地瘪嘴,“原来我的人生就剩下这么点乐趣了……” 裴轼卿真是笑也不是气也不是,他一俯身,一手穿过她的肩膀,一手穿过她的腿弯,轻轻将她打横抱起,“明天不是约了和文优一块儿去看婚纱吗?你想顶着黑眼圈出门?” “但是我现在睡不着。”宠唯一圈着他的脖子,“最近我睡觉的时候好像太多了。” 裴轼卿吻吻她的额头,“因为你是两个人了。” 明明没什么睡意,谁知道倒在床上没多久就睡了过去,第二天还是被文优从被窝挖出来的。 “怎么就你一个人来了?”宠唯一揉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 “怎么可能就我一个人,”文优嬉笑道:“素素正陪你家那位在下面喝茶呢!” 宠唯一眨眨眼睛,有些不清醒,“喝茶?” 事实上,因为殷素素莽莽撞撞惯了,裴轼卿才不得不把她“请”过去好好聊一聊,以免她做出什么危机到宠唯一和她肚子里孩子的事。 殷素素愣是一口茶没喝下去,尽低着头数茶叶了,好不容易等到宠唯一下楼了,还得规规矩矩地坐着,直到出门后才得以解放。 裴轼卿把她们送上车,还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才让司机送他们出门。 殷素素冷汗一铺赶一铺,揪着小手绢儿悲惨地看着宠唯一:“你知道四少刚才跟我说什么了吗?” “他不是拿刀跟你说的吧?”宠唯一挑眉,好心情地打趣道。 “你还笑我,没天理了……”殷素素趴在文优肩膀上假哭。 “得了!”文优推了她一下,顺着她的话问道:“那四少跟你说什么了?” 殷素素气鼓鼓地道:“他让我和唯一保持三米以上的距离!” 宠唯一和文优听后竟然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后者道:“的确是应该的。” “喂!”殷素素不甘大叫,“你们有没有人性啊,这是在剥夺我的人.权啊,凭什么我就不能靠近三米啊,凭什么啊!” 文优拍拍她的头,道:“淡定,你平时咋咋呼呼惯了,这不是怕你一不小心连唯一一块儿扑翻了么!” 殷素素白目,“我是那种人吗?!” 她说着又转头问宠唯一,“唯一你说,我是那种人吗?!” “你是。”宠唯一正儿八经地点头。 殷素素彻底无语了,往角落里缩了缩,捂脸道:“你们太过分了!” “别装了,装又装不像。”文优埋汰她。 殷素素撇撇嘴,“我看我不是要和一一保持距离,是要跟四少保持距离才对,跟他打回照面,我得去掉半条命!” 宠唯一笑笑,转而道:“你不是说看了几套婚纱吗?拿给我看看。” 殷素素注意力被转移,从背包里翻出宣传册,递过去道:“这个,还有两套是在婚纱店看到的,这会儿我们就过去。” 宠唯一看了挑眉圈出来的三套,漂亮是很漂亮,但是她却提不起兴趣。 “不喜欢吗?”文优看着她。 宠唯一合上宣传册,“这些婚纱,好看是好看,但是看上去太大同小异了,不能让我眼前一亮。” 殷素素张大嘴巴,“这裙子上上下下不知道用了多少珍珠,这都不能让你眼前一亮?!” 她做梦都想要的好不好! “送给你。”宠唯一把宣传册递到她面前。 殷素素肝颤,果然贫富差距是不可逾越的鸿沟! 接触到她的眼神,宠唯一小小地一笑,甜甜地问道:“素素,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殷素素头皮一麻,连忙转过头,强辩道:“我没有!” “那我们去店里看看吧,”文优道:“出都出来了,万一碰上你喜欢的呢!” 宠唯一点点头,脑中对于婚纱的概念完全停留在白色蓬松上,丝毫找不到一点心动的痕迹。 阮绘雅等在那边,看到宠唯一来了,斯斯文文地让店员把那几条婚纱推出来,又熟悉地说了几套婚纱的由来和出彩的地方,比店员都还专业。 宠唯一的目光在其中一条鱼尾裙上面停留住,她上前抚摸着婚纱,似乎在思索什么。 阮绘雅瞧她也不像是多喜欢的样子,遂问道:“一一,这个还有什么地方不好吗?” 宠唯一摇摇头,转过来时脸上明显带了小,“我突然想到我想要什么样的婚纱了!” “什么样的?!”殷素素很感兴趣,在她心里,宠唯一的想象力简直是无可匹敌的,这么漂亮的婚纱她都瞧不上眼,一定有更好更炫目的想法! 找来了纸笔,宠唯一没一会儿就把理想中的婚纱勾勒出来了,她递到三人眼下,道:“就是这个。” “啊……”殷素素顿时失望,“这就是件普通的连衣裙啊!” 文优和阮绘雅也是不解,纷纷抬头看向宠唯一,希望能得到个什么说法。 宠唯一却眯起眼睛笑了笑,捧着手里的画,道:“我希望的婚纱,就是连衣裙的模样。” 三人面面相觑,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对连衣裙执着到如斯地步,就连结婚都不放过! 轻轻一击掌,宠唯一摸出手机,快速地按下一串号码,拨通过去。 电话很快接通了,对方显然还没睡醒,有些恼怒地用一腔流利的法文道:“你最好保证是你家里有人结婚,否则我就做套丧服给你!” 这样的台词可以算是非常经典了,宠唯一面不改色地道:“凯文,听得出来,你精神不错。” “……一一?”凯文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紧接着就捧着电话尖叫起来,“你是一一!宠唯一!你这个没良心的,知道给我打电话了!” 凯文是中国人,原名叫蔺开,跟宠唯一也算是发小,只是很小的时候就被家里流放到法国去了,本来指望他培养点儿什么过人的生存技能,谁知道他迷上了做婚纱,差点把他爹娘气死。后来他就索性在法国长住了,跟家里人关系不可调停,一直也没回B市。 “我想让你帮我做套婚纱。”宠唯一直接切入主题。 蔺开已经是世界顶级的婚纱设计师,一年做几套婚纱就够他生活无虞了,于是饱暖思淫欲,他不负所望地成了世界顶级的花花公子。 醉生梦死中被电话吵醒,耳边还被丢了这么一个炸弹,他顿时就怀疑自己是不是酒还没醒。 “宠唯一,你要结婚了?和谁?不会是院子里二丫的弟弟吧!你这样不行啊,老牛吃嫩草是要遭雷劈的……!” “闭嘴!”宠唯一打断他,什么二丫,童年时候的那个二丫早不知道去了哪儿了! “我和裴轼卿结婚了。”她直接说出答案。 蔺开突然沉默了,在他记忆中,关于裴轼卿和宠唯一的记忆还停留在宠铮道夫妇死的时候,这么多年没收到他们的消息,突然就来告诉他他们要结婚了?这是要逆天吗?! “一一,悬崖勒马啊……”他长叹一声。 “我们已经领证一年了。”宠唯一凉凉笑,“悬崖勒什么马?” 蔺开倒抽一口冷气,咆哮道:“宠唯一,我没记错的话,你昨年冬天才满十八吧!” 老牛吃嫩草,真是要遭雷劈的呀! “我传照片给你,你帮我做婚纱就行了。”宠唯一爽快地挂了电话,自言自语道:“三岁定终身,从小是话痨,长大还是话痨……” 回头瞥见周围的人都给点了穴一样瞪着自己,宠唯一眯起眼睛来,“你们……都忘记吃药了?” 殷素素激动地一巴掌拍在文优大腿上,口沫横飞地道:“唯一,你说的凯文是不是那个世界一流的婚纱设计师?!” 文优疼的龇牙咧嘴,却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抓着宠唯一的手道:“唯一,你也太不够意思了,这么好的消息竟然不告诉我们!” “凯文一年只做几套婚纱,有钱也买不来,他做的婚纱,可是全世界女人都想要的。”连阮绘雅也微微红了脸,“他的成名之语:让我的婚纱,抚慰你的身体。” 宠唯一白目:果然是色狼! 殷素素激动的热泪盈眶,“幸好我还没结婚!一一,你一定要说服他帮我做婚纱!” “我也要!”文优紧跟。 “如果方便的话,我也想……”阮绘雅不好意思地笑笑。 宠唯一把裴亦庭、何昭年、周跃都连上线,劈头盖脸地道:“你们老婆一个个都成婚纱狂了,这么恨嫁你们还等什么?” “叛徒!”殷素素夺过手机挂了。 几人闹成一团,宠唯一却静静地看了眼自己绘制出来的婚纱,她相信,这样嫁给裴轼卿,才是最完美的! PS:那啥,唯一要结婚了,配角们要陆续登场了,这可是盛事,非得凑一脚~(*__*) 218 请君入瓮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宠家和裴家高高兴兴准备婚礼的时候,佐乔可是要气坏了,蒋劲东劝了她很多次,没见到效果,反而让她愈加疯狂。 冲到佐骁的办公室,她顺手将他桌上的文件掀翻,不顾还未合上门,失控吼道:“不能让他们结婚!丫” 佐骁放下金笔,示意站在门口的秘书将门合上,这才抬起头来看着佐乔,“乔姐,他们已经结婚了。” 佐乔双眼快喷出火来,咬牙切齿地道:“难道还要让他们在我眼前再结一次婚吗?!” 佐骁从容地笑起来,走到酒柜旁边倒了两杯红酒,转手递给她一杯,“你不是沉不住气的人,怎么这次这么激进?媲” 佐乔仰头喝了一口,冷冷睨着他的事不关己,“如果你的女人被别的男人抢了,你也准备这么袖手旁观?” 佐骁摆摆手,“不是袖手旁边,而是时候不到。” 佐乔仰头将杯中的红酒喝尽,随后坐下,好一会儿才喘匀了气,人也平静不少,她道:“事情都准备好了?” 佐骁点头,“画全部都送过来了,再做一笔假账,就能乱真了。” 佐乔瞟了他一眼,“你记住,我们针对的是宠家。” “乔姐,陆氏和欧阳集团打压佐氏,难道只是宠唯一的意思吗?”佐骁笑不及眼底,“这恐怕跟四少脱不了干系吧!” 佐乔挑眉,凌厉地看着她,“那又怎么样?” “乔姐,就算你把命给他,他也不见得会眨一下眼睛。”佐骁无不讽刺地道:“上次的事情,你还没看明白吗?” 佐乔倏然站起,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佐骁,我警告你,让你做的事你才做,不该你做的,想都不要想,否则这后果,不是你能担得起的!” 佐乔丝毫没有将她的威胁放在心上,俯身放下酒杯,好整以暇地靠坐在沙发上,动动手指道:“乔姐,别激动,坐下说。” 等佐乔坐下后,他才慢条斯理地道:“就算我想动四少,也没这个本事,你放心吧。” 佐乔冷哼一声,将脸别到一边。 “宠唯一铁了心要把佐氏弄垮,但我不能让佐氏真的赔进去。”佐骁道:“乔姐,要是不成功,你知道我们就等于得罪了宠裴两家。” 佐乔冷冷道:“用不着你出面,挑个人出来认罪就行了。” “乔姐,这个罪名会不会太小了,”佐骁目露阴沉,“仅仅靠这点手段,恐怕扳不倒宠家。” “你有更好的办法?”佐乔似笑非笑,眼底是微不可见的讥讽,她都没有办法,他还能做什么? “乔姐,这次可就想错了。”佐骁笑了笑,“这件事你不用操心了,交给我来办就行了。” “我保证,这次让宠家不死也脱层皮!” * 宠唯一咬了一口苹果,翻阅着殷素素收藏的婚纱集,其中有一半都是蔺开的作品,酣畅淋漓地体现了他花花公子的本色。 同在的还有欧阳雪薇,不知道从哪儿听说了凯文要回国的消息,也赶着来和宠唯一提前沟通沟通。 细细嚼着苹果,宠唯一悄悄瞄了她一眼,总觉得她好像有心事一样。 “三嫂,不是三哥欺负你了吧?”她冷不丁地出声。 欧阳雪薇愣了一下,抬头来看着她,随即摇头笑笑,“你三哥他才没这个闲功夫。” “怎么?三哥很忙吗?”宠唯一疑惑,裴尔净最近闲得跟什么一样,天天在老宅蹦跶,裴善原很忙? 欧阳雪薇点头,“也不知道他最近在忙什么,唯一,四少最近是不是也很忙?” 宠唯一咽下嘴里的果肉,“我已经两天没见到他了。” 欧阳雪薇惊异地瞪大眼睛,“你们马上就要举行婚礼了,你竟然有两天没有见到他?” “这也是平常的事,”宠唯一把苹果核扔掉,取出纸巾擦擦手,“习惯了就没事了。” 欧阳雪薇勉强一笑,她最近裴善原早出晚归,人也变得比以前更加沉默,有时候和他在一起,只是她一个人在说话。 宠唯一抿了抿唇,转头对文优道:“我先回去了。” 文优放下手里的织了一半的毛线袜子,道:“你一个人在家也无聊,待会儿关门的时候我送你回去。” “你天天泡在画廊里,小政阳都不会吃醋吗?”宠唯一笑着抚了腹部一下,“还是你惦记着你的干儿子,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要了。” 文优笑开,“要是我干儿跟你一样,我这心思也没白费。” 她说着支起自己的作品,“等你的孩子落地了,我也给他做一个。” 宠唯一提起包,“那就这么说定了。” 欧阳雪薇也跟着站起来,道:“我顺路送唯一回去。” 文优送她们俩出门。 一路上欧阳雪薇都很沉默,宠唯一时不时侧脸看看她的脸色,心忖裴善原不会真的出什么大问题了吧! “送你回蔷薇园?”欧阳雪薇问道。 “我要去看看爷爷,送我到奉一园就行了。”宠唯一笑应道。 “对了,唯一,听说你要参加加拿大的画展,”欧阳雪薇提起一分笑容,“我妹妹雪白可能会跟你一块儿出师呢!” “从来没有见过你妹妹,这还是第一次听你提起呢。”欧阳家有两个女儿,但从小好像也没养在一起,一个跟了父亲,一个跟了母亲。 “她跟我妈妈住在加拿大,好几年都没回来过,跟你一样,一直都在学画画,她知道我和你的关系,好几次都让我介绍你们认识。”欧阳雪薇眉目暖和几分,“之前她也想拜君笑春为师,可惜被拒绝了。” “原来是这样。”宠唯一点头,“不知道婚礼的时候她有没有空,方便的话可以邀请她来参加。” “她知道了肯定高兴。”欧阳雪薇笑道。 告别了欧阳雪薇,宠唯一才进入奉一园,蒋和下楼来告诉她宠正宏正在午睡,她也没打扰他,只让蒋和好好照顾着他。 没过多久,门铃就跟催命一样地响起来,管家连忙去开了门,一瞧眼前染着金发戴着墨镜,满身链子的年轻男人,当即就要关门。 “喂喂!”来人取下墨镜,“我是来找宠唯一的!” 管家从门缝里露出一只眼睛,“小姐不可能认识你!” 虽然他家小姐惹了不少人,可至少也是高门大户的少爷们,怎么会认识个小痞子一样的人!太跌份儿了! 男人嘴一撇,当下扯着嗓子喊起来,“宠唯一,本大爷回来了,快来接驾!” “你嚷什么!小姐在休息!”管家转身就去拿扫帚。 “没事,”闻声而来的宠唯一打断他,“把门打开吧。” 管家一脸警惕地打开门,谁知对方把行李箱往他怀里一扔,冲过去就抱住了宠唯一! 管家吓得手里的东西都丢了,这要是让轼卿少爷看到了还得了! 宠唯一拍拍差点把自己勒断气的人,艰难道:“蔺开,你再不放手,我就告诉你爸你回来了……” 蔺开果然撒手,拉开两人的距离,正正式式地看着她,桃花眼中满是激动,“宠唯一,见到本大爷,是不是乐疯了!” 宠唯一上下打量了他一下,有些不相信地道:“你就是这样风靡了万千少女?” 蔺开一甩头,“你不懂,这叫变装,省得被我的粉丝认出来。” “这是……蔺少爷!”随后而来的蒋和竟然把他认出来了。 蔺开吃瘪,“不是吧,蒋叔,你火眼金睛啊,我这样你都能认出来?!” 蒋和笑,“蔺少爷说话的方式跟小时候一模一样,想不认出来都很难。” 如果用两个字来形容蔺开,除了“自恋”再无第二选,随便走哪儿都是“本大爷”,气势凌人的样子可爱到让人手发痒。 大大咧咧把自己摔在沙发上,蔺开瞪着斯斯文文坐下来的宠唯一,吃惊道:“宠唯一,你不是嫁了人连脑子也换了吧,野丫头变淑女了?” 蔺开的记忆中,打小就敢拿着枪把子揍人的宠唯一的无法无天的形象是根深蒂固的,哪像现在的宠唯一,斯斯文文,笑不露齿,都快赶上大家闺秀了! “蔺少爷是太久没有见过小姐了,小姐现在长大了,女大十八变,你当然认不出来了。”蒋和把茶送上来,说道。 蔺开眼神变了又变,还是无法接受这样的宠唯一,他翻身坐起来,大力朝她的肩膀拍下,“宠唯一,咱们出去练枪?” 宠唯一肩膀一阵发麻,她动了动手臂,微笑中带着警告,“蔺开,我怀孕了。” 蔺开神色一闪,连忙后退,“你那笑容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找我回来就是要赖在我身上?!” 宠唯一抄起桌上的苹果就砸过去,蔺开眼疾手快接住,刚探出头来要说话,第二个苹果正中他额头。 目标命中了,宠唯一才怕拍手坐好,掀起眼帘睨着他,“我找你回来肯定有事。” 蔺开揉着额头爬起来,委屈道:“有事就直说嘛,个把玩笑都开不起……” 宠唯一嘴角抽抽,随手捏起一个苹果,蔺开连忙闭嘴。 “蒋叔,你带他们出去,我有话和蔺开说。” 蒋和会意,连同管家将佣人都带了出去。 蔺开看着宠唯一阴笑的样子,全身的毛都快要竖起来了,不住地往沙发角上缩,“宠唯一,你干嘛,不会是要杀人灭口吧……喂!” “闭嘴!”宠唯一手里的苹果丢了出去。 蔺开险险接住,往衣服上蹭了蹭,大大咬下一口,“出去这么多年,不被你揍还不习惯了。” 宠唯一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才道:“蔺开,我有事让你帮忙。” 蔺开看着她,“不是婚纱的事吧!” 这么久都没联系过他,肯定不会是一件婚纱那么简单。 “我想让你在奉一园住一段时间。”宠唯一注视着他,语气十分认真。 蔺开咬苹果的动作微微一滞,随后才道:“我爹惹着你了?” “不是。”宠唯一轻轻摇头。 “只是有点事需要他帮忙。” 蔺开慢慢嚼着苹果,似乎是在考虑,好一会儿他才重新看向宠唯一,“我要是不同意,你也不会让我走对不对?” 宠唯一笑着反问,“你既然选择回来,就是准备要帮我的不是吗?” 蔺开突然笑起来,笑声里带着一贯的豪爽,“宠唯一,咱俩谁跟谁,这个忙我帮!” 宠唯一心底一松,道:“最好是不要离开奉一园,你失踪的消息肯定已经传到蔺伯伯那儿了。” 蔺开得意地挑眉,“我有办法从法国回来,就有办法在他眼皮子底下逍遥!” “只要你不被抓住,”宠唯一含笑站起来,“如果被抓住了,我就没办法和蔺伯伯谈条件了,那个时候,你一定要以死明志,事后我会给你烧纸的。” 蔺开背后发凉,顿时蔫了一大截,他垂着头,声音矮了一半,“我还是待在奉一园吧……” 宠唯一满意地点点头,随后又接起电话。 “唯一,铭启也回来了。”罗茂说道。 “好。”宠唯一笑道:“剩下的事情麻烦你和昭尉了。” 等到她收了电话,蔺开才道:“唯一,宠家碰到大麻烦了?” 宠唯一想了想道:“也不算,反正我也要结婚了,你们也得回来,索性就一块儿吧!” 蔺开嘴角抽了抽,这是什么理由…… 大致安排了一下蔺开的生活起居,宠唯一就回了蔷薇园。 她前边到,裴轼卿后也跟着回来了。 两天没有见到他了,宠唯一兴奋地吊在他脖子上,撒娇道:“裴叔叔抱我进去。” 裴轼卿接住她,笑问道:“不是回了奉一园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事情做完了。”宠唯一道:“我明天再过去看爷爷。” 裴轼卿把她抱回房间,“蔺开回来了?” “我让他在奉一园住下了,顺便参加我们的婚礼。”宠唯一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 “该回来的人差不多都齐了,”裴轼卿刮刮她的鼻尖,“婚礼怎么安排,你还没说呢!” “婚纱我让蔺开帮忙了,婚礼在什么地方举行,我还没有想好。” “挑一个教堂吧,”裴轼卿建议,“还是说你更愿意去其他地方。” “我想在一个有雪的地方……” “太冷了,你的身体不适合。”裴轼卿打断她的幻想。 “那就去一个温暖的地方,”宠唯一仰着头凝视着他:“全世界有这么多地方。” 裴轼卿颔首,又道:“大哥送了一套珠宝过来,送给你做贺礼,不过看过你的婚纱,珠宝肯定排不上用场。” “这个我早就想好了,”宠唯一笑眯眯地指着窗外,“临走的时候在院子里摘两朵蔷薇花别在头发上就行了。 ” 裴轼卿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出去,看到满园凋谢的蔷薇园,突然想到了什么,轻笑了笑,道:“太随意了。” “本来也不需要多隆重,带上我最喜欢的东西,和你最喜欢的东西,这就够了。”宠唯一依偎在他怀中低低地说道。 裴轼卿笑了笑,喟叹一声将她拥紧,静静地望着窗外的蔷薇花。 “时间不早了,休息吧。” * 两天后,宠唯一在挑选婚礼用的鞋子时收到了画廊被查的消息,大体上是陆氏的一名骨干人员主动自首,承认自己行贿,而行贿的对象不言而喻,矛头指向了宠家,宠唯一是琥珀画廊的幕后老板的事也被捅出去,成为最直接的诱因。 画廊不得不关门歇业,阮绘雅跟殷素素火急火燎地找到宠唯一,却发现她镇静的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文优随后赶到,怒气冲天地摔了包包,“我就知道佐骁那人渣包藏祸心,原来买画就是为了这一出!” “现在怎么办?”殷素素焦急地看着宠唯一,“画廊还是次要的,佐骁是针对宠家来的,你现在还有心情挑鞋子吗?” 宠唯一反复查看脚上的鞋子,觉得有些不合适,又脱了下来,穿回自己的鞋子。 等到导购小姐去换鞋的时候,她才道:“沉住气,现在还不是慌的时候。” 殷素素错愕地看着她,“你怎么一点儿也不意外?” 宠唯一冲她眨眨眼睛,“秘密!” 殷素素无力地瘫在椅子上,这时文优道:“唯一,你事先是不是收到了什么风声?” 宠唯一挑中了另外一双鞋子,一边打量一边道:“有些人要来找死,你没理由拦住他。” 文优和殷素素对视一眼,后者道:“这么说你还是提前知道了!” 宠唯一想了想,摇摇头,“如果宠家连这点防范都没有,怎么可能走到今天。” 阮绘雅松了口气,紧握的手也松了力道,“吓死我了,还以为真的出了大事。” “这才佐氏来势汹汹,恐怕还有后招。”文优担忧道:“你要提醒四少小心才对。” 宠唯一点点头,“放心吧,裴叔叔会应付的。” “来帮我看看,这双鞋子怎么样?” 殷素素苦着脸,“我真是服了你了,兴致竟然这么高。” “一边试,一边等吧!”宠唯一微笑着道。 这时导购小姐又迎进来一个人,“佐小姐,您上次订的鞋子已经到了,请到这边来。” 宠唯一抬头,正好跟佐乔的目光撞在一起。 佐乔顿住脚步,冷冷地睨着她,忍不住出言讽刺,“宠家出了事,你竟然还在试鞋子,该说你不谙世事好,还是傻人有傻福好?” 宠唯一脸上不见怒色,只淡淡道:“佐小姐这个时候不也是悠闲地过来拿鞋子吗?” “宠家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佐乔反问道。 宠唯一勾唇,“怎么会没有关系,作为一个旁观者,你也该关心关心战况吧!” 佐乔听得出她咬重了“旁观者”三个字,但是那又怎么样,这件事她根本没有沾手,就算整个佐氏赔进去,也跟她佐乔没有关系! “你还是多担心担心自己吧!”她抱起双臂,好整以暇地看着宠唯一,“说不定明天,你就没机会这么悠闲自在地购物了。” “不劳你费心。”宠唯一顿了顿道:“哦,对了,我的婚礼就不邀请你了。” “婚礼?”佐乔嗤笑,“这件事一闹,还会有婚礼吗?” “婚礼会如期举行。”宠唯一嘴角始终噙着淡淡的笑容,这让佐乔心中打鼓,她为什么会这么镇静,就像……就像是事先知道一样! 仔细地观察着她精致的表情,佐乔挫败地发现自己根本不能从中找到一丝虚张声势的痕迹! 宠唯一这样有恃无恐,莫不是裴轼卿提前做了部署? “唯一,我们试鞋子吧!”殷素素讥诮地看着佐乔,“有些人机关算尽,也穿不上这婚鞋!” “没办法,这就是命。”文优冷冷在旁边搭腔。 佐乔冷眼一扫三人,心中冷笑不止,好啊,就连宠唯一身边的跳梁小丑都敢对她蹬鼻子上脸了! “佐乔,你还是回去看看吧!”宠唯一好心建议,“说不定佐骁会把你的计划全部搞砸,到时候,你恐怕连哭的地方都找不到了。” 佐乔冷哼一声,摔门离去。 “佐氏两姐弟真的讨人嫌!”殷素素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就像苍蝇一样,怎么都赶不走!” 阮绘雅叹息道:“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女人会有这么强的占有欲,明明知道对方不喜欢自己,还是要想尽办法去破坏别人。” “正因为得不到,所以才扭曲变态,害人害己。”文优摇头。 宠唯一看了眼腕上的表,“时间差不多了,我要回去了。” “鞋子改天再试吧!”文优连忙道:“我觉得你现在回去比较妥当。” “我们送你吧!”阮绘雅道:“免得别人趁乱做出什么事情来。” 宠唯一上前抱了抱她们,真诚道:“谢谢你们。” “我们之间,还用得着说这些吗?”殷素素拍拍她的肩膀笑道。 “接下来的时间,我们就不要见面了,免得牵连到你们,”宠唯一道:“期间可能会有人来调查,你们只要照实说就行了,其他的事,我会有办法的。” 她说着转头看着殷素素,“尤其是你,别太激动了。” 殷素素抓抓头发,“你放心吧,我这次绝对不拖后腿,人贱有天收,我就看佐乔能猖狂到什么时候去!” 宠唯一直接回了奉一园,有些问题需要宠正宏出面,这个时候,她实在不放心他一个人。 宠正宏见她来就想把她送回蔷薇园,她现在怀着孩子,万一一不小心又像上次一样,那宠家才是真的无望了! “爷爷,”宠唯一上前抱住他,“没关系的,这些事很快就会过去,你不要着急,要保重自己的身体。” 宠正宏皱着眉,“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宠家今年是不是犯了太岁,我看这宅子住着也不安宁,你到蔷薇园去住我还放心些!” 宠唯一笑着道:“爷爷就算不相信我,也要相信裴叔叔,他说没事,就一定没事的。” 宠正宏叹了口气,他一生为了宠家打拼,没想到晚年却闹出这么多事来,幸好还有个裴轼卿。 慈祥地摸摸宠唯一的头发,他道:“爷爷不着急,你别累着了,回房去休息吧。” 宠唯一怎么敢放他一个人,于是挽着他的手臂不肯走,“我就在这里陪着您,哪儿也不去!” 宠正宏刚要让蒋和送她回房间,蔺开不知从那儿窜了出来,嬉皮笑脸地道:“还有我还有我!” 他拉着凳子过来,道:“加上蒋叔四个人,我们来下跳棋怎么样?” 他说着从背后拿出棋盘放在桌上,摆弄着圆圆的玻璃珠,“要不要来点赌注?” 宠正宏还是很喜欢蔺开的,不过这几天他待这儿也诓了他不少东西,看他把跳棋拿出来,他下意识就道:“你这小子,又看上我这园子里什么东西了?” 蔺开咧开嘴笑,笑容和左耳上的钻石耳钉一样璀璨,“宠爷爷,您老真是神算,我是看中了您仓库里的那枚血玉,想讨来做个印章。” 宠正宏拉长了脸,“血玉给你做印章?” 宠唯一也不干了,“没门儿!那么好的东西给你简直糟蹋了!” 宠正宏在旁连连点头,那可是血玉,他还有大用处呢! 谁知宠唯一接着就道:“要做印章也给我做,我画画,正好用得着!” 宠正宏一噎,蒋和连忙给他顺气,好半晌他才指着对面笑嘻嘻的人道:“败家子!” 宠唯一小嘴儿一嘟,扮可怜,“爷爷,你就算是不疼我,也要疼我肚子里的宝宝啊……” 蔺开跳起来,哇哇大叫,“宠唯一,你不能挟天子令诸侯!” 宠唯一下巴一抬,得意地挺起肚子,“我就做了,你想怎么样?” “卑鄙!”蔺开指着她道,顿了顿又移向她的腹部,“小人!” 219 雷霆之势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宠唯一,又在偷吃!” 蔺开突然从背后冒出来,正含着一块蛋糕的宠唯一差点被噎住,她使劲拍打着胸口,回头怒视着他,“你欠揍是不是?!” 蔺开打量着她手里的东西,“宠唯一,一大早就吃的这么甜腻,你也不怕撑死。” 宠唯一又顺手给自己倒了一杯奶茶,问道:“你要吗?媲” 蔺开摆摆手,“大清早的,我可消受不了。” 裴轼卿从楼上走下来,走到宠唯一身边,看见她手里的东西,笑着道:“别吃的太多,厨房今天做了灌汤包。” 宠唯一嘴馋灌汤包好久了,一听这话,奶茶也不喝了,规规矩矩坐到桌边等着早点。 蔺开自来熟地搭上裴轼卿的肩膀,戏谑道:“四少,我瞧这模样,别是个三胞胎,你瞧唯一的饭量,一个顶四啊!” 裴轼卿冷瞟他一眼,抖开肩膀上的手,淡淡道:“这样更好。” 蔺开自讨没趣儿,坐到餐桌旁,有气无力地道:“我什么时候能出去啊,待在这里都要发霉了。” “闲得无聊吗?”宠唯一问道。 蔺开点头,“一开始还能在老爷子那里骗点东西来玩玩,现在他玩儿都不跟我玩儿了。” “还缺个专门打扫花房的,”裴轼卿插话,“那里也挺好玩儿的,要是太闲了可以用来打发时间。” 蔺开瞧着他那冷如冰山的样子,有话也只能咽回肚子里,囚犯兼花匠,他是专程回来干苦力的吗? “轼卿说的没错,”宠正宏走下来,没好气地道:“省得一天老惦记着我的东西。” 蔺开只管赔笑。 “首长,这儿有您一封信。”蒋和从外面进来,把一个白色的信封递到他面前。 “你们先吃饭。”宠正宏撕开信封来仔细看。 裴轼卿刚喝了一口粥,余光瞥到宠正宏陡然沉下的脸,轻轻放了碗筷,专注地看着他。 宠唯一本来还在听蔺开讲话,见到他的动作,也跟着回过头去,正好看到宠正宏手一抖,握着的纸片偏偏斜斜地落在桌上。 “爷爷!”她猛地站起来,快步走过去扶住他,“你怎么了?!” 宠正宏捂着心脏的位置脸色大变,似乎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了,客厅里的人乱了起来,蒋和立刻往二楼跑,“我去拿药!” 裴轼卿与蔺开合力扶着宠正宏到沙发上坐下,蒋和拿药来的同时还端了一杯水,宠唯一把药片喂进宠正宏嘴里,又扶着他喝下水,紧张的手都在发抖。 裴轼卿握住她的手把她拉起来坐好,宠唯一反握住他的手,强自镇静的眼神中透着慌乱。 好在宠正宏不一会儿就稳定下来,众人心头大石落地。 蔺开转身去拿桌上的信,到底是什么东西能把老爷子刺激成这个样子…… 目光接触到信的那一刻,他也不禁瞪大了眼睛。 裴轼卿取过信,快速地扫了一眼,眸中寒光快速闪过。 “上面写了什么?”宠唯一回头问道。 裴轼卿不语,只是将目光投向宠正宏。 宠正宏缓过劲来,长长吐了一口气,思绪却还沉浸在信上所说的事情中。 之前传闻宠铮道与黑道有染的时候,宠正宏已经开始怀疑他的死另有原因,没想到突如其来的一封信突然告诉了他真相,他唯一的儿子,竟然是为了私生子自杀而亡的! “老爷子,”裴轼卿开口,“这信上写的,未必就是真的。” 宠唯一按捺不住夺过信来,绷着神经看完,上面清清楚楚写明了宠铮道是怎么死的,因为什么而死的,她耐心看到最后,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在确认没有陆云萧的名字后重新落回了原位! 她控制不住地轻颤,送信来的人是个定时炸弹,他竟然知道当年的事,这件事已经过去这么多年,唯一知道真相的就是裴轼卿,只有他亲眼目睹了她父母是怎么死的,而其他的证据也都随着他们的死一并销毁,怎么还会有人知道?! 裴轼卿也百思不得其解,但可以确定的是,对方一定没有确实的证据,而且不知道私生子的真正身份,否则这封信,就不会这么简单了! 客厅的气氛异常紧绷,几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宠正宏身上,谁也不敢掉以轻心。 宠正宏突然站起来,目光威严凌厉,“轼卿,你跟我到书房来!” “爷爷……”宠唯一喃喃唤道,宠正宏却头也不回地上了楼。 “没事的。”裴轼卿捏捏她的手心,“别担心。” 裴轼卿随宠正宏来到书房,两人面对面,目光交锋时,宠正宏一掌拍在书桌上,怒气沉沉,质问道:“你到底有多少事瞒着我?!” “老爷子,注意身体。”裴轼卿出言提醒。 “还死不了!”宠正宏是真正怒了,像一头暴躁的老狮,急切的要知道真相。 “你老实交代,宠铮道和萧秋到底是为什么死的!” 事到如今,也没有瞒下去的意义了,裴轼卿直视他的目光,“老爷子,信上说的,都是真的。” 宠正宏脚下一软,扶着书桌的边沿才没让自己摔下去,他张着嘴,半晌说不出话来。 这个打击对他来说十分沉重,他一直以为儿子儿媳的烈士称号被剥夺是委屈了宠家,没想到事实的真相竟然如此不堪! “那这么说,铮道真的和黑道势力勾结了?”他哑着嗓子求证。 “老爷子,您误会爸妈了。”裴轼卿沉声道:“他们救不出那个孩子,又无法背叛自己的良心,所以才选择了这条路……不管在谁看来,他们都是当之无愧的烈士!” 宠正宏全身没了力气,跌坐在椅子上,脸上覆上一层灰败,神采也不复往日,一瞬间苍老许多。 裴轼卿立在办公桌的另一边,静静地等着,等他从真相中找回自我。 “一一知道这件事吗?”宠正宏再开口,却问的是宠唯一。 “才知道不久。”裴轼卿斟酌着回答。 宠正宏闭了闭眼睛,缓缓点头,她事先知道了就好,免得伤了身体。 “那个孩子,你找到了吗?” 宠正宏终于问出这个问题,裴轼卿却无法据实以告,他道:“已经找到了,但是现在不能告诉您是谁。” 宠正宏全身似乎轻颤了一下,等到裴轼卿说完才抬起手来,轻轻一挥,“你先出去吧。” “老爷子,一一和宠家还需要您,请保重身体。”裴轼卿说完,转身离开书房,步伐沉稳。 宠正宏在他心中,是另类的英雄,他相信,这个迟暮的英雄不管在什么时候都会拿出他英雄的气概来! 宠唯一焦急地等待着,看到裴轼卿出现在二楼的楼梯口,迫不及待地问道:“爷爷怎么样了?” 裴轼卿快步下楼,扶住她道:“你别走了,先坐下。” 宠唯一急得不行,抓着他不肯松手,“爷爷到底怎么样了?” “我把事情全部告诉老爷子了,”裴轼卿道:“只是隐瞒了他的身份。” “爷爷没有说什么?”宠唯一心若擂鼓,她害怕极了,刚才宠正宏犯病的样子吓得她几乎魂飞魄散! “没有,”裴轼卿摇头,同时轻拍着她的背道:“老爷子一生什么大风大浪没有经历过,这个坎难不住他的。” 宠唯一稳了一下心神才道:“究竟是谁,竟然对这件事了如指掌!” 裴轼卿目光一闪,抬头对蔺开道:“你照顾一一,我先离开一下。” 宠唯一抓住他的衣角,抿了抿唇,道:“小心一点。” 裴轼卿点点头。 宠唯一仍是免不了担忧,关于这件事,裴轼卿肯定瞒过了所有人,佐乔不可能会知道,佐骁就更不必说,难道还有其他躲在暗处的人在策划着这一切? “眉毛都打结了!”蔺开伸手在她眼前挥了挥。 “别闹。”宠唯一有些浮躁,脑子里始终理不出个头绪来,抓不到重点的感觉就像是失去了重力一样,漂浮无依的无力感侵蚀着全身,让她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蔺开却笑了起来,“宠唯一,枉我还觉得你聪明,要是对方能把宠家怎么样,还用得着耍这种小把戏?” 他说的有道理,但宠唯一却免不了担心,如果这次的事不仅仅是佐骁,那对方的阵营里一定有对宠家的事情很了解的人,他在调查宠家! “好了,”蔺开把重新热过的粥端到她面前,“务实一点,你着急也帮不上什么忙。” 宠唯一呼了口气,接过粥碗,用勺子轻轻搅拌着。 蔺开耸耸肩,转战餐桌大快朵颐去了。 宠唯一转头看着他,思绪渐渐飘到了其他地方。 她一直以为宠裴两家的内部是固若金汤的,秦家和裴家闹成那个样子,秦霜也能坚定地站在裴家一方,这就说明两家的向心力很强,就算有人要做什么动作,下场也可想而知。 裴轼卿刻意掩盖了的事情,连翟薄锦和秋缚都不知道的事情,竟然还有其他的人知道,简直是匪夷所思…… 事情果然就和宠唯一预想的一样,佐骁的圈套不过是冰山一角,诸多弊端仿佛约好了一样,都选在这一刻爆发,宠家所属的势力明争暗斗愈演愈烈。 宠正宏心脏有问题的消息已经散播开了,蒋和在奉一园外加了三倍的保安,奉一园里外人心惶惶,处处小心提防着。 事情到这个地步,却完全没有缓停的趋势,就在宠唯一焦急等待的时候,内部却传出裴轼卿包庇宠铮道夫妇的流言,老太太听后当场昏厥,裴家老宅也乱成一团。 宠唯一再也不能待在奉一园了,当即让蒋和派了车送她去老宅。 裴家的人全回来了,裴耀海守在老太太床边,其他人则待在客厅。 宠唯一进门便看到了荣景生和裴莱,也顾不得理睬他俩,迅速走到裴轼卿身边问道:“裴叔叔,奶奶怎么样了?” “已经醒过来了,”裴轼卿面露疲色:“医生说只是急火攻心,休息一两天就没事了。” 宠唯一这才松了口气,想问问事情的发展状况,但碍于荣景生和裴莱在场,只能把话咽回去。 这时裴耀海从楼上走下来,裴莱连忙迎上去,焦急道:“大哥,妈怎么样了?” 裴耀海同样也是一脸疲倦,走至客厅中央沙发坐下才道:“没什么事,现在正在休息,可能不方便见你。” 裴莱并没放在心上,但不亲眼见到钟毓秀平安无事,始终有些过意不去。 “大哥,我想去看看妈。”她低声提出请求。 裴耀海还没说话,一旁的裴尔净却忍不住了,“我说你就别添乱了,奶奶才醒过来,你还想让她再被气昏一次吗?” 可能是最近发生的事太多,就连裴尔净都有些沉不住气了,全然不见往日嬉皮笑脸不正经的样子。 裴亦庭沉默地立在一边,在裴莱投来目光时轻轻摇了摇头。 裴莱有苦说不出,却也只能作罢。 欧阳雪薇偎依在裴善原身边,神情也是默默。 这一家子,似乎有些愁云惨淡。 一些捕风捉影的话就能让裴家栽跟头?宠唯一绝地不相信,但是眼前的状况,分明是在说裴家出了事! 不等她把裴轼卿拉到一边细问,方管家就神色匆匆地走了进来,为难地道:“老爷,秋缚少爷过来了。” 整个客厅里的人神色各异,但看方管家的脸色,似乎是如临大敌。 秋缚的确来了,但还带着其他人,他也不看屋内的其他人,径直走到裴轼卿面前,顿了一秒才道:“四少,跟我们走一趟吧!” 宠唯一刚要动,却被裴轼卿悄悄拉住了,指尖擦过掌心,她愣了愣,随即就被裴轼卿推到了身后。 “秋缚,你这是什么意思?”裴尔净质问,“别人不相信老四,你也不相信吗?” 秋缚面无表情地看向裴尔净,“二少爷,我也是听从上面的指令,并不能做主。” 裴尔净怒极反笑,“我今天倒要看看,谁能找老四的麻烦!” 裴亦庭按住他,沉声道:“不要冲动。” “大哥!”裴尔净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得不到回应之后又将目光转向裴善原,却见他也是一脸的木讷,半点没有反应的样子,顿时恼怒道:“你们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老四被带走?!” “二哥,”裴轼卿走出去,“只是配合调查。” 裴尔净却挡在秋缚跟前,不准备让路的样子。 “今天你要跟秋缚走了,那才是说不清楚了!” 裴善原上来拉住他,道:“别让老四为难。” 裴尔净再看了裴轼卿一眼,这才慢慢推开,然而目光却是极其凶狠。 “裴叔叔!”眼见裴轼卿要跟着秋缚离开,宠唯一不由追出一步。 裴轼卿回头冲她笑笑,“我没事,小心照顾自己。” 宠唯一忍不住红了眼眶,深吸一口气,强忍着泪意道:“我等你回来……” 一直追到门边,宠唯一还是舍不得收回目光,直到车子的声音远去,她才低落地回过身来。 PS:哈哈哈哈,接下来就是剧情反转了,大家期待吧~ 220 谁才是背后的人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钟毓秀醒来的时候,正看到宠唯一趴在床边打瞌睡。 轻轻推了推她,钟毓秀唤道:“唯一,醒醒!” 宠唯一抬起头来,才发现手臂酸得发麻,条件反射地放慢了动作,她揉着手臂道:“奶奶,要喝水吗?” 钟毓秀有些心疼又有些生气,环视屋内没有发现其他的人,语气不由有些硬,“家里其他人都去哪儿了,为什么要你一个怀孕的人守在这里?媲” “奶奶,”宠唯一忙握住她的手,道:“是我自己想待在这里的。” 钟毓秀见她脸色苍白,连忙拉她起来,“你有身子的人,平常更要注意肚子,快快快,起来坐好。” 宠唯一紧紧握着她的手,面带忧色道:“奶奶,我有点担心。” 钟毓秀拍拍她的手背,“孩子,裴家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这不算什么,老四很快就会回来的。” “嗯。”宠唯一转头望了窗外一眼,道:“已经这个时候了,奶奶您饿了吧,我让方管家给您送吃的上来。” “好,厨房给你炖着汤,吃一点好好睡一觉。”钟毓秀勉强安慰了她一下也提不起精神了。 宠唯一轻轻合上门走出来,抬头正撞上裴善原。 她愣了一下,道:“三哥,来看奶奶吗?” 裴善原点点头,“奶奶怎么样了?” “刚刚醒过来,我下来让方管家送点吃的上去。” “你去吧。”裴善原让了位置,作势也要下楼。 宠唯一愣了一下,“你不进去看看她吗?” 裴善原没什么表情,摇摇头就率先走了。 安排了老太太的晚饭,她又孕吐了一次,这样一闹也没什么胃口了,索性就会房间睡觉。 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眠,她坐起来,从昏暗的光线中看她和裴轼卿的卧室,觉得太冷清了,于是打开电视。 电视里铺天盖地的新闻让她烦躁,扔了遥控器,房间又恢复冷寂。 裴轼卿还没有联系她,也不知道事情进展到哪一步了。 * 第二天晚上,蒋和过来接宠唯一回奉一园,裴家现在有些乱,老太太也赞成她回去住。 车子刚开出老宅就被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一堆记者围住,蒋和好不容易才逃出来,开到奉一园的时候才发现外面同样被围住了。 宠唯一受不得推撞,蒋和索性就倒了车子,驶离奉一园。 “小姐,现在园子里暂时回不去了,你先找个别的地方休息一天吧。”蒋和从后视镜看着宠唯一。 宠唯一想了想,现在她还能去什么地方,沾上谁谁都脱不了干系…… “嘀嘀嘀!” 手机突然响起来,低头一看,竟然是陆云萧。 这个时候他不该打电话过来。 挂了电话,她将手机放到一边。 “嘀嘀嘀!” 手机第二次响起,这次却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宠唯一无可奈何地接起来,“这个时候往火坑里跳,你觉得你有全身而退的本事吗?” 陆云萧低笑了一声,“听你的口气,应该没事吧!” 宠唯一望着车窗外掠过的夜灯,“我挺安全的。” “我刚刚看了新闻,你回奉一园了?”陆云萧问道。 “没,没进得去,”宠唯一自嘲道:“我还没想过有一天,我连自己的家门都进不去了。” “那你现在在哪儿?”陆云萧讶异。 “还在车上,”宠唯一瞟了一眼前面竖起耳朵的蒋和,打趣道:“恐怕要跑到车子没油才会停。” 蒋和闻言忍不住笑起来。 “这样吧,我给你一个地址,你现在就可以过去。”陆云萧顿了顿道。 宠唯一也实在没地方去了,于是道:“最好派个车子过来接我,蒋叔的车太扎眼了。” “好。” 陆云萧很快就来了,宠唯一见是他也不意外,送走了蒋叔才坐上他的车子。 宠唯一一路上都没什么话,陆云萧却想逗她,“如果这个时候我们俩被拍到同坐一辆车,你说媒体会怎么写?” “官商勾结?”宠唯一挑眉。 陆云萧摇头,“你太低看媒体大众的想象力了。” 宠唯一蹙眉,“难不成还能写成我翻墙?” 陆云萧朗声而笑,“这是肯定的。” “裴四少落马,宠家太子女另寻新欢……怎么样?这个标题够醒目吧!” 宠唯一转过头去,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似乎很高兴。” “当然,”陆云萧真是一点儿都没想掩饰,“裴轼卿风光这么久,总有掉面子的时候,这才能让人心理平衡。” 宠唯一失笑,“那你要什么时候才能平衡啊!” “看情况吧!”陆云萧耸耸肩道:“我现在是很乐意见到他水深火热不得脱身。” 两人的玩笑话,谁都没放在心上,等笑够了,陆云萧才道:“现在心情好点儿了吗?” 宠唯一点点头,看着他道:“你好像一点儿都不担心。” “我为什么要担心?”陆云萧摇头,“裴轼卿这点本事都没有的话,早就被我拉下来了。” 宠唯一笑笑,“不过这次对方好像是攒足了劲来的,不知道还有没有什么更厉害的杀招。” 陆云萧停了一下才道:“一一,问题可能出在你们内部。” “内部?谁?”宠唯一忍不住追问。 “谁我就不知道了,”陆云萧看着前方的红灯缓缓停下车子,“但是往大了猜准没有错。” 这个范围太大了,就算是宠唯一也无法给出一个具体的界限,宠家里负责的全是外姓,谁是叛变的那个,想要立刻揪出来也不可能。 陆云萧叹了口气,“这只是一种猜测,你打算做个排除法吗?” 宠唯一摇摇头,脑中却一一回忆着身边人的资料,她记忆力很好,看过的资料就绝不会忘记,但是剔除一些人,其他的也不可能有这样的机会。 陆云萧忍不住按了她脑袋一下,“别瞎想了,你帮不上忙,争取别添乱就行了。” 宠唯一不满地看着他,“你这么笃定我一定是添乱?” 陆云萧正经地点头,“这还不明显吗?低头看看你的肚子。” 宠唯一一时没反应过来,果然低下头去,突然感觉有些饿了,她才想起自己晚饭没有吃多少。 肚子里还有个小的,她可不能委屈了自己。 “你家里有厨子吗?”她笑问道。 “食物管够。”陆云萧也笑。 来到陆云萧的私人小别墅,宠唯一打量着里面的布局陈设,不禁连连点头,“设计的很漂亮,你不在这里常住吗?” 这个房子本来就是为你准备的……陆云萧定定地望了她一眼,随即抽开视线,道:“你要是喜欢,以后可以带着小孩儿过来。” 宠唯一笑眯眯地道:“那就这么说定了!” “热牛奶。”陆云萧递给她杯子,“你等着,一会儿就能吃上热饭了。” 宠唯一讶异地看着他穿起围裙,“你要下厨吗?” 陆云萧扯扯唇角,“以为我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 “没,只是以前没见过。”宠唯一下意识道。 “不会的东西慢慢学,很快就学会了。”陆云萧往厨房走,“而且这也不难。” “要吃什么?”他问道。 宠唯一正准备报个顺口溜来,陆云萧却举着番茄转过身来,两眼亮晶晶地道:“要不给你煮我的看家绝活,番茄蛋面?” 宠唯一瞟了一眼他的冰柜,只有番茄和鸡蛋。 “你确定这是你的看家绝活?” 陆云萧熟练地打蛋,无不自豪地道:“当然,待会儿做出来你就知道了。” 宠唯一参观了一下他偌大的厨房,毫不留情地戳穿他,“云萧,你只会做番茄蛋面吧!” 陆云萧没回头,半晌才有些气恼地道:“唯一,你就是这么对待一个不辞辛劳给你做饭的人?” “是面。”宠唯一纠正。 “面也一样。”陆云萧半低着头,“你看我额头上的汗水!” 宠唯一笑出声来,“越装越像了,再不下面,水都要烧干了!” 陆云萧赶紧转过去下面,顺手丢下切好的番茄。 热腾腾的番茄蛋面出来了,宠唯一尝了一口,味道调的正合适,而且十分爽口,让她胃口大开。 两人几下消灭了面条,陆云萧起来收拾碗筷,“你坐着休息,我去洗碗。” 宠唯一没有跟他抢的意思,电视也不想看,于是就沿着他的房间参观。 别墅里房间不少,但是主客卧却只有一样一间,其他的都用来摆放收藏品了。 有画,有小提琴,有雕塑,甚至还有一间隔音室里放着两架名师钢琴,宠唯一按动琴键,才发现钢琴是调好的。 陆云萧走进房间,抬眸看着宠唯一,“要不要一起试试?” “好啊!”宠唯一大方地坐下,“要弹什么曲子?” “李斯特,《钟》。”陆云萧说完也背对着她坐下。 两架钢琴各朝一方,两人隔着半个房间,背对背地弹奏起李斯特的《钟》来。 短促有力的前奏生动地响起,跳跃而富有活力的音符像极了跃动的指针,他们也没有刻意去调整节奏,闭着眼睛仅凭自己的感觉弹下去。 两道乐音交织在一起就显得格外的杂乱,宠唯一和陆云萧都仿佛没有听到一样,依旧按照自己的节奏来,甚至刻意避开了合奏。 隔音室里越来越吵,宠唯一回头去看陆云萧,两人的目光有默契地对上,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终于等到曲子落幕,陆云萧还舍不得起身,道:“真有意思。” 宠唯一耸耸肩:“如果被你的邻居听到,他们说不定会报警。” 陆云萧忍着笑,“其实分开来听,还是有个长处的。” 宠唯一抚摸着钢琴,回味着手指下的触感,欣喜道:“这琴很不错。” “要是喜欢的话,可以搬回蔷薇园去。”对于她,陆云萧毫不吝惜,尽管这琴是他费尽力气才弄到手的。 宠唯一眨眨眼睛,天真地问道:“两台吗?” 陆云萧有种肉痛的感觉。 “哈哈!”宠唯一笑起来,“我开玩笑的。” “你要是真想搬走,我也莫可奈何。”陆云萧低头看了看琴,复又抬头,“哪天我们真的能合奏就好了……” 宠唯一打了个哈欠,“今天不行了,好困……反正我会在这里待到危机解除,有时间就一起练练。” “我带你去卧室。”陆云萧起身。 躺在柔软的棉被上,宠唯一突然又没了睡意,她摸出手机给裴轼卿发短信。 ‘睡了吗?’ 没过一会儿裴轼卿就回复了: ‘还没有,你还不睡。’ ‘睡不着,想你了。’ ‘那就先睡着,睡着了就会做梦,梦里就能见到我。’ 宠唯一掖着笑,裴轼卿也能说出这么幼稚的话来! 还没等她回复,那边短信又来了: ‘好好吃饭,好好睡觉,等我过去接你。’ 看来他已经知道她在陆云萧这里了。 把被子拉上来盖住自己的头,宠唯一想了一会儿才编辑了短信: ‘我和宝宝等你回家。’ 心满意足地放下手机,宠唯一心里舒坦了,捏着被角睡了过去。 天刚亮不久,她就被一阵阵的鸟叫声吵醒,正奇怪哪儿来的这么多鸟,拉开窗帘一低头,正对着一座温房,里面草木茂密,鸟叫声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诧异地看着这座温房,昨晚来的时候天太暗了,她根本没有注意到别墅后面是这种摆设,而且温房的面积并不小,目测应该有这座小别墅的大小。 “喵呜……”一只白猫从阳台跳进来,亲热地跑到她脚边蹭着。 “小四!”宠唯一弯腰抱起它,打量了一下它的大猫脸,笑道:“竟然又长胖了!这样下去,以后你就别想爬窗户了!” 小四懒懒地叫唤了一声,窝在她怀里不肯出来。 陆云萧送来早餐的时候顺便把猫笼也提上来了,小四一见到笼子撒丫子就跑,耸着肥肥的身子又从阳台跳了出去。 “这只笨猫,胖是胖,但是动作一点儿都不含糊。”陆云萧笑道:“才来的两天,我以为没事儿,就放它在院子里,结果每天院子里都会掉两根鸟毛,花房的佣人点数的时候才发现它把花房里的鸟猎了,真是猫不可貌相。” 宠唯一瞧着在外面上蹿下跳的小四,忍俊不禁道:“的确该关起来。” “小四现在也学聪明了,看我手里有笼子的时候坚决不过来,要关上它也要废点劲呢!”陆云萧万般无奈地道。他拿人没辙,连她养的猫也没辙,这就是命。 小四瞪着圆圆的眼睛,警惕地望着陆云萧的方向,时不时舔舔爪子,又觊觎着下面花房里蹦跶的鸟儿,欢快地叫了起来: “喵呜……” PS:冒泡冒泡哦~ 221 幕后人浮出水面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车子在淅沥沥的秋雨中穿梭,宠唯一略显紧张地捏着电话,她反复确认十分钟前裴轼卿发来的短信,再一次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车子停在大门前,她顾不得还下着雨,伞也不要就急匆匆地跑了进去。 方管家一路跟在她身后,焦急道:“少奶奶,还下着雨,什么事这么着急……您先等等我……!丫” 宠唯一根本没有听清她说什么,只知道往二楼跑。 裴轼卿离开已经十天了,十天没有露过面,裴亦庭、裴尔净、裴善原甚至连裴耀海都是来去匆匆,如临大敌的模样媲。 今天老太太住进了医院,她本来想去医院照顾,才走到半路就收到了裴轼卿的短信,于是又赶忙折回来。 将门反锁了,她才摸着黑,一步一步朝墙中的保险柜走去。 紧张地按下密码,她拉开保险柜,取出里面唯一的文件袋,再三查看没有其他的东西了,这才小心翼翼托着文件袋准备出去。 刚刚拉开门,迎面就撞上了神出鬼没的裴善原,她一个激灵,倒退一步,险些绊倒自己。 下意识将文件袋放到身后,她道:“三哥,你怎么在这里?” 裴善原一步步走向她,神色隐藏在黑暗中,平静不带起伏的声调让人背脊发凉,“唯一,你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 宠唯一咬唇后退,一股强烈的不安冲上心头,她边退便道:“没什么……是奶奶让我回来拿的东西……” “是吗?”裴善原向她伸出手,“能不能给我看看?” 宠唯一看了看他背后大开的门,猛地从他左边跑过去,离开.房间之后就直接往楼下跑,她有种强烈的预感,再不走可能就走不了了! 楼下的大门已经锁上了,宠唯一看到方管家姿势怪异地坐在沙发上,等她怎么都打不开大门的时候,她回头,竟然看到一楼楼梯的转角处走出一个人来! 荣景生! 宠唯一瞪大了眼睛,他怎么会在这里?! 荣景生走到沙发旁坐下,方管家神色痛苦地躲到一边,捂着肩膀,走路的姿势也有点怪,手和腿好像都受了伤。 “方管家,你怎么了?”宠唯一连忙上前去扶她。 方管家摇头,忿忿地看着荣景生,“少奶奶,您离这个人远点儿,他才是不安好心的那一个!” 荣景生听后竟然笑了起来,他回过头去看着从楼上下来的裴善原,问道:“善原,你说说,我是最坏的那一个吗?” 裴善原沉稳地走到他身边,抬起头来,没有半分心虚地直视宠唯一。 宠唯一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颇有鸠占鹊巢的架势的人,质问道:“三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裴善原淡漠答道:“和你看到的一样。” 宠唯一有些糊涂了,荣景生怎么会和他在一起?他们两个…… 荣景生脸上的笑容渐渐褪去,他望着宠唯一手上的文件袋,道:“那就会裴轼卿让你回来取的东西吧!” 宠唯一将文件袋放到身后,冷冷看着他,“管你什么事?这里不欢迎你,请你离开这里!” 荣景生嘲讽道:“不欢迎我?这里马上就会成为荣家的东西了。” 宠唯一恍然大悟,目光在他和裴善原之间游移,“原来是你们出卖了裴家!” “出卖?”荣景生冷笑,“你说的太难听了,我从来都不是裴家的什么人,也谈不上出卖。” “你和裴莱是夫妻。”宠唯一觉得好笑,这个话如果让裴莱和荣蓉听到了,她们会做何感想。 “裴莱,也与裴家无关。”荣景生看着她,说的非常清楚,“十三年前就没有关系了。” 宠唯一勾起唇角,讥讽道:“你是想为荣家的人报仇?” “这是裴家欠荣家的,”荣景生悲悯地看着宠唯一,“荣家已经一败涂地,为什么裴家不肯给他们一条活路?” “裴家本来就没想和荣家斗,是荣家,一直把裴家当做眼中钉肉中刺!”宠唯一大声道:“害人终害己这句话你没听过吗?!” “气势不错,”荣景生往后靠在沙发上,好整以暇地道:“宠正宏,现在还躺在床上吧!” 宠唯一一怔,随即明白过来,“那封信是你寄的!” “只可惜我没查到那个私生子是谁,否则,宠正宏的表情肯定会更精彩的。”荣景生徐徐道:“军人世家,出了一个私生子勉强可以原谅,但是勾结黑道出卖.国家,这是至死都不能原谅的东西。宠铮道,死也算便宜他了!” 宠唯一上手倏地捏紧,她怒道:“你没有资格评判我父亲!” 荣景生一笑,直腰起来,向她伸出手,“把东西给我吧!” “不给!”宠唯一后退,四下望了一眼,别墅里的佣人不知道到什么地方去了,方管家还受了伤…… 将目光转向裴善原,宠唯一急切道:“三哥,这个东西关系到裴家的存亡,你不能眼睁睁看着!” 裴善原动动嘴唇,却没有说话。 “三哥,你也姓裴啊!”宠唯一险些时空。 荣景生嗤笑一声,“姓裴?” 宠唯一警惕地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荣景生摇摇头,“你错了,裴善原不姓裴,也根本不是裴家的子孙。” “你胡说什么!”方管家一张脸气得煞白,“三少爷怎么可能不是裴家的子孙,你这是在挑拨离间!” “你是知道的,”荣景生点点头道:“你算是裴家的老人了,裴善原是被裴耀海夫妇带回来的,你应该看到过。” 方管家脸色难看的吓人,她转向裴善原,急急道:“三少爷,您千万不能相信荣景生的话,您是裴家的三少爷,裴家上下都是您的亲人,您可千万不要中了他的诡计,害了您的至亲啊!” “哈哈!”荣景生大笑出声,转身拍打着裴善原的肩膀,道:“看到了吧,裴家害得你家破人亡,到头来竟然还说这种话!” 裴善原避开他的手,冷淡道:“这件事不用你管。” “这是什么意思?”宠唯一不明白,难道说裴善原不是裴家的人?但家破人亡又是怎样的说法? “我不想动粗,”荣景生面对毫无表情的裴善原,似乎也提不起兴趣,只道:“把东西交给我,我就让你毫发无损的离开。” 宠唯一再退一步,却是无比坚定的道:“你休想!” “裴家和宠家,果然一个个都是硬骨头,”荣景生真想喝彩,“不过马上宠裴两家就会消失了,昔日的光辉将永远消失。” “为什么?”宠唯一反问。 “因为你手里的东西。”荣景生指了指文件袋。 宠唯一怪异地笑起来,举着手里的文件袋道:“这个?” 荣景生不觉有异,回头看着裴善原道:“这还是你的三哥给我的消息,裴家的帐本。” 宠唯一笑容扩大,“你错了,这里面根本不是什么帐本。” “事到如今,你也不用狡辩了,”荣景生道:“是与不是,裴家都无力回天了。” “是吗?”宠唯一冷笑,抬头看向他身后。 荣景生这才察觉到情况不对,顺着宠唯一的目光回过头去,却看到了本来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裴轼卿!”他咬牙切齿地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还能为什么,”裴轼卿从楼上走下,“当然是来看你的精彩表演!” 停在楼阶的最后一步,他抬手鼓掌,清脆的声音回荡在空荡的大厅内,也让荣景生差点被胜利冲昏的脑子瞬间清醒过来。 迅速调整状态,他警惕起来,“这是陷阱。” “很显然。”裴轼卿无不讽刺地道:“我的出现还不能让你明白这一点吗?” 荣景生连忙退开两步,和裴善原拉开距离,“你也是其中的一步?” 裴善原同样是一脸的不可置信,脱口而出,“怎么可能!” 裴轼卿看着他,目光深沉,“三哥,你太让我失望了,一个虚构的帐本,就能引你上钩。” “假的?”裴善原似乎不相信。 “裴家处在这个位置,完全无杂质不可能,但裴家守着自己的底线,怎么可能会有秘密帐本?”裴轼卿讥讽道:“电视剧看多了?” 本来挺严肃的一个场景,生生被他这句话弄得人想发笑了,宠唯一默默忍住,现在可不是吐槽的时候…… “三哥,为什么要背叛裴家?”裴轼卿看着裴善原,如是问道。 裴善原抿抿唇,神色复杂地看着他,“事到如今,我也无话可说,什么原因,你知道了也没有意义。” “裴轼卿,你不要忘了,裴家和宠家还有把柄在我手里。”荣景生打破僵局,企图为自己扳回局面。 “把柄?”裴轼卿冷笑,“如果你的那些东西能称之为把柄的话。” 荣景生看着他,掏出手机拨打电话,可一个接一个的电话打出去,都像石沉大海了一样,毫无回应! 怎么可能?!就算他的人有叛变的,也不可能全部都选择站在裴家一方! “棋子走不动了?”裴轼卿睨着他,眉宇间是运筹帷幄的睥睨。 “裴轼卿,你到底做了什么?!”荣景生现在才有些沉不住气,提高了声音质问道。 “威逼,利诱,”裴轼卿勾唇轻笑,“仅此而已。” 荣景生怒极反笑,“就算你裴家能只手遮天,难道连人心都能全部收买吗?!” “不能。”裴轼卿道:“但是对付你,绰绰有余了。” 他说完一拍手,事先藏好的黑衣保镖此时也快速涌出,眨眼间就包围了整个客厅。 荣景生不明白,为什么他筹划布局了这么久,竟然被裴轼卿三招两式就挡住了! 问题到底出在什么地方?! “先走吧!”裴善原在旁提醒道。 荣景生回过神来,扭头看着被保镖拦到身后的宠唯一,突然诡秘一笑。 “唯一!”裴轼卿失声喊道。 宠唯一还没察觉发生了什么事,脖子就被一双手扼住,人被稍稍往后一提,她看到了擒住自己的人的脸…… “方管家!” 方管家满脸愧疚地看着她,低声道:“少奶奶,对不起了。” 她说完也不给宠唯一开口的机会,手下力道陡然加重,“你们全部让开,否则我掐死她!” 荣景生抬头看着裴轼卿,笑道:“第二手准备。” 宠唯一喉咙被扼住,随着她的手收紧,呼吸也变得困难,窒息的感觉让她伸出双手抓住卡在脖子上的手,眼神,却紧紧追随着裴轼卿所在的地方! “荣景生,你不要乱来!”裴轼卿紧紧追出一步就被荣景生喊了停。 “只要我们安全离开,我保证她不会有事的。”荣景生跟着方管家开出来的路往外走,裴善原紧随其后。 裴轼卿心提了起来,但是看到跟在他身后的裴善原,又忍了忍,按捺着跟上去。 荣景生从容走出别墅,朝停在院落里的车子走去。 裴善原看着仅仅和自己一米之隔的宠唯一,缓缓与荣景生拉开距离,往方管家背后靠过去。 “别动!”离车还有几步之遥的时候,他将一柄手枪抵在了方管家的腰后,沉声道:“放开唯一!” “你……!”方管家失言,顿时松了手。 宠唯一趁机钻出去,退到迎上来的裴轼卿身边。 “一一,你没事吧!”裴轼卿紧张地查看她的喉咙。 “没事。”宠唯一摇摇头,马不停蹄地往裴善原的方向看过去:为什么三哥…… 裴善原将方管家交给身旁的人,用枪指着荣景生,冷酷道:“荣景生,游戏结束了。” 看着周遭对着自己的十几把手枪,荣景生竟然笑了起来,而且越发不可控制,声音越来越大。 院子里只听得到他的笑声,以及偶尔吹过的风。 秋雨点点落在脸上,宠唯一身上有些冷,她情不自禁地往裴轼卿怀里靠去,目光却紧紧聚在荣景生身上:这个人,太危险了! 裴轼卿看着他,冰冷道:“荣景生,束手就擒吧!” 荣景生嗤笑一声,猛地拉开车门,“裴善原,你看看这是谁……” “雪薇!”裴善原脱口喊出。 裴轼卿和宠唯一也愣了一下,车内躺着的人不是欧阳雪薇是谁! “你把她怎么了?!”裴善原怒不可遏地拔了抢保险,手指扣在扳机上,几乎是下一秒就会开枪。 “第三手准备而已……”荣景生笑着摇摇头,“裴善原,我本来是想把她一块儿带走的,谁知道她不合作,我只能把她弄晕了……” 他手一抖,从袖子里滑出一把掌心雷,对准了欧阳雪薇,“你说我要不要在她身上开几个洞,才好一泄我被你耍的团团转的气?嗯?” 裴善原手都在发抖,他犹豫了一秒,随后放下了枪,定定地看着他,“你放过她,有什么冲着我来!” “荣景生,”裴轼卿上前一步,“如果你现在肯回头,我能保证你的性命!” 荣景生神色阴鸷,“性命?” 222 不幸中的万幸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荣景生看了眼裴善原,就将目光移到了裴轼卿身上,他道:“裴轼卿,我们的赌局还没完,想救欧阳雪薇,你就跟我来!” 他说完上车,发动车子,迅速冲出老宅,因为速度太快,车身显得有些颠簸丫。 裴轼卿放开宠唯一,沉声道:“我马上就回来。” 宠唯一紧张不已,却又担心欧阳雪薇的安危不敢阻拦他,于是只能强撑着假装坚强,“你一定要小心!” 裴轼卿刚要上车,裴善原却抢先一步拦住他的去路,道:“老四,我去!” “三哥!”裴轼卿握住他的手臂,“荣景生想找的是我,就算你去了也没用。媲” 裴善原按住他的肩膀,眼神中带着祈求,“老四,就这一次!” 裴轼卿最终退开一步。 裴善原上了车,迅速发动车子冲出去。 裴轼卿紧跟着上了另一辆车子,同时拨通秋缚的电话,沉声命令道:“把山道封锁起来!” 宠唯一看着他们离开,心跳声几乎盖过了引擎的声音,她收回目光,转头看着被铐起来的方管家,问道:“方管家,你为什么……?” 方管家掩面而泣,“对不起,少奶奶,我也是被逼的……” 宠唯一走到她跟前,厉声质问,“荣景生还有什么后招?你还知道什么!” 方管家泪眼婆娑,缓缓取下手来,随后软着身子跪在地上,抓着她的手道:“少奶奶,你救救我的孙女……你救救她……!” 宠唯一反手扣住她的手腕,沉声道:“你还知道什么,告诉我,我一定会救你的孙女的!” 方管家似乎有些喘不过气来,过了两秒才道:“三少爷的车子,刹车被动了手脚,其他的我也不知道了……” 宠唯一如遭雷击,老宅下去全是弯曲的山道,刹车坏了的车子开上去,不等于自寻死路吗?! 抖着手拨通裴轼卿的电话,宠唯一急道:“裴叔叔,三哥的车子刹车被动了手脚,你快拦住他!” 裴轼卿双眸一沉,“我知道了。” 连上秋缚的线,他道:“派车上来,老三的刹车坏了,无论如何都要挡住他!” 秋缚坐在车子里,下意识转头去看外面的路,这里他不是第一次来,但是这路弯道很多,刹车失灵,别说是追人了,自己能不能好好跑下来都不知道! “上去五辆车,把裴三少的车子堵停!” 迅速指派的人分头行动,秋缚目光从漆黑的山道上抽离,心却沉了下去。 * 荣景生一路驰骋,看到后面追上来的车子因为刹车失灵而几度撞上护栏的样子,失控地笑了起来,一抹快意展现在他扭曲的脸上,“裴轼卿,你也有今天!” 手边的电话响起来,看到是裴善原的名字他才接起,出言就是讥讽,“怎么?想求我了?” “我就在你后面,”裴善原冷静异常,“失望吧!” 荣景生回头看了眼后面的车子,恨恨道:“裴轼卿在哪儿!” “他没有来,我来了!”裴善原道:“反正车子的刹车已经被动了手脚,我今天也不打算活着离开,你放了雪薇,我把我的命赔给你!” 荣景生哼笑一声,“我荣家死绝,要你一个外人的命来做什么?我要的是裴家人的命!裴家一个都别想活到明天!” 听到他怨毒的话,裴善原不禁背后发凉,果然不止这么简单! “荣景生,大不了我赔雪薇一块儿死,你也活不了!活不到明天的是你,恐怕你看不到裴家人死的那天了!” 荣景生怪异地笑起来,“裴善原,别想套我的话,一开始我就没打算放过你,不过你好歹也算帮过我,给你个特等席,你就当荣家的第一个陪葬品吧!” 电话被挂断,裴善原几欲将手机捏碎,他咬牙道:“老四,你听到了吧,荣景生的手段绝不会这么简单,你提醒爸和大哥他们小心一点儿!” “三哥,秋缚已经过来了,你别冲动,雪薇那边我们会想办法的!” 裴善原在裴轼卿急切的吼声中切断了电话。 裴轼卿气恼地捶了方向盘一拳,紧接着又通知翟薄锦,让他安排人通知裴家上下。 这边荣景生刚撂下电话,冷不防地手被人抱住,他抬头,不知什么时候醒过来的欧阳雪薇一脸疯狂地冲了上来,死命抱住方向盘,大声吼道:“荣景生,你去死!” 车身不受控制,在山道上歪歪扭扭地朝前冲,看到眼前不停变幻的场景,荣景生反手一巴掌打向欧阳雪薇,“你这个疯女人!” 欧阳雪薇被摔回后座,耳朵有一瞬间失聪之后,她又很快回过神来,再次抢夺方向盘。 “滚开!”混乱中荣景生一拳打在欧阳雪薇的鼻子上。 辛辣冲鼻,欧阳雪薇鼻中喷出血来,迅速在脸上漫开,但她却还是不肯松手。 荣景生竭力想将车子扳回正路上,奈何方向盘被欧阳雪薇的手臂卡住了,他发了疯似的踢打对方,却不见她有任何松动的痕迹! “你想害善原……我不会让你得逞的……!”欧阳雪薇满口吐血,脸上扬起狠戾的笑,“要死,我陪你一块儿死!” 裴善原看着前方车子失控,猜测到可能发生的事,他咬紧牙关,额头青筋暴起,一双手也因为过度用力指关节泛白! “嘭!”荣景生的车子终于失控撞到了路边的护栏上,护栏被撞弯,车子的半个轮胎都悬空了! 焦急地看着前方的情况,昏暗的光线中,似乎有个人爬了出来! 车灯一晃而过,他看清了那人的身影: “雪薇!” 欧阳雪薇艰难地从车子里爬出来,头也因为撞在挡风玻璃上割了数道口子,血正潺潺流出。 刚刚脱身,她躺在地上,模糊地看到荣景生也在向下爬,她抬起脚想把他踢回去,但却无力落地。 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由远及近,欧阳雪薇双眼打颤,快要失去意识时,她看到裴善原不顾一切地朝这方冲了过来! 看到欧阳雪薇成功脱险,裴善原刚刚缓了一口气,又看到荣景生从车里爬出来,几乎是一瞬间,他做了决定! 荣景生头破血流,完全是靠残存的求生念头支撑着,谁知半个身子才刚刚出去,刺眼的车灯就打在了他的眼睛上,条件反射地回头,他目睹冲过来的车子,发出最后一声哀嚎:“啊……!” 两辆车撞破护栏冲了下去,欧阳雪薇亲眼看到眼前吊着半个身体的荣景生跟着车子滚落崖坡,更看到裴善原的车子一块儿冲了出去! “不……!”嘶吼声尖锐到几乎要划破夜空,伴随着直冲云霄的爆炸声,成为黑夜中残酷的旋律。 裴轼卿和秋缚赶到的时候,欧阳雪薇已经昏迷了,浑身的血迹几乎要让人以为她已经死了! 秋缚简单检查了一下,便满脸凝重地抬起头来,“肋骨断了,很可能扎破了肺,必须马上送到医院去!” “你安排!”裴轼卿沉痛地闭了闭眼,站在山道边上,看着下面燃烧起来的火焰,心被重重撕裂! 爆炸的声音惊得宠唯一一抖,她失神地望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半晌回不过神来。 整个宅邸陷入死寂中,这个时候没有人敢多说一句话,就连跪坐在地上的方管家也忘了哭泣…… 难道是裴家的人出事了?! 这个答案呼之欲出,但所有人都宁愿相信这不是真的! 攥紧拳头,宠唯一在风中转过身去,对众多保镖道:“撤离别墅,一个人都不能留下!” 这些受过专业训练的人立刻整齐有序地退出了老宅,宠唯一望着这栋巍峨的建筑,希望拆弹队尽快赶来,如果荣景生真的有什么后招,最大的可能性是放置炸弹,不能冒一丝险!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天渐渐亮开,宠唯一手脚麻木地立着,电话响起时她才省过神来,见是裴轼卿,连忙接起来,急迫地问道:“怎么样了?!” “荣景生死了,三哥和欧阳雪薇送进了医院。你也到医院来吧,不要回蔷薇园,现在那里也不安全。”裴轼卿疲惫地道。 “好。” 宠唯一刚刚离开,拆弹专家就陆续赶到了,她回头看了看,暗暗祈祷都还来得及…… 欧阳雪薇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但是裴善原的手术却一直没有结束,裴家的人全部聚集在走廊,老太太由裴耀海扶着,神色哀戚。 穿过走廊,宠唯一来到裴轼卿身边,咬唇看着他,她伸出手,轻轻覆盖在他肩上,“裴叔叔,别自责了……” 裴轼卿仍旧不肯抬头,这种失误本来就不该出现,因为他,裴善原现在生死未卜! 宠唯一往前走了一步,抱住他的头,柔声道:“三哥一定会没事的……” 隔着衣服,她能清晰地感觉到点点湿意落下,轻拍着他的背,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默默陪在他身边…… 手术进行的过程中,不断传来炸弹被拆除的消息,但这仍然不能排除危险,现在送入裴家任何一个人手里的东西都要经过检查,文优母子也离开了原本居住的地方。 阴霾逐渐散开,下了一夜的雨,阳光从窗外透进来,照亮了整个长廊,宠唯一看着身边触手可及的阳光,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 “出来了!”裴亦庭的声音打断她的动作,裴轼卿也抬起了头。 医生摘下口罩,道:“三公子没有生命危险了,老太太可以放心。” 钟毓秀松了口气险些软下去,她红着眼眶道:“那就好,那就好!” 宠唯一握着裴轼卿的手道:“裴叔叔,你听到了吗?三哥没有生命危险了!” 心头巨石落地,裴轼卿浑身也散了劲,他转身抱紧她,低声呢喃道:“太好了,太好了……” 确认裴善原没有危险之后,裴轼卿和裴亦庭、裴尔净就离开了医院,因为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宠唯一怀着孩子,老太太本来不准让她留下来照顾,但现在裴家的任何一个角落都让人不放心,还不如在医院,最后也就同意了。 裴耀海守着裴善原,宠唯一就去楼下照顾欧阳雪薇。 欧阳雪薇断了根肋骨,好在没有刺伤内脏,但身上外伤也不少,想起翟薄锦的描述,宠唯一对躺在病床上这个脆弱的女人头一次产生了敬佩之情。 为了自己爱的人,她真的连命都可以舍弃…… 病床上的人睫毛突然颤了一下,宠唯一忙走上去,惊喜道:“三嫂!” 欧阳雪薇缓缓睁开眼睛,入目的一片白色让她愣神片刻,等到记忆回笼,她一惊就要坐起来,“善原……” 宠唯一连忙按住她,道:“三哥没事,刚才医生才说的,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真的?”欧阳雪薇灰败的脸上迅速升腾起希望。 “真的。”宠唯一好好扶住她躺下,“现在三哥还没醒,等他醒了你再去看他吧,你受的伤也不轻。” 欧阳雪薇放下心来,看着她道:“那其他人呢?” “全部都平安无事。”宠唯一答道。 天大的庆幸让欧阳雪薇落下泪来,看到裴善原车子冲入悬崖的那一刻她真恨不得跟他一块儿跳下去,好在老天有眼,他们都平安无事! “还有荣景生!”她突然想起来,急道:“他死了没有?!” “车子坠毁爆炸,他尸骨无存。”宠唯一面上并无半点怜悯,顿了顿又道:“好在车子落下去的时候三哥从车里跳了出来,没有被殃及。” 欧阳雪薇完全放了心,捂着疼痛的胸口,道:“唯一,你带我去看看善原,不看到他我不放心……” 宠唯一握握她的手,轻声道:“三哥就在楼上,你现在腿也受了伤,上下不方便,等三哥醒过来再去看他好吗?” 这时老太太推门而入,也道:“雪薇,老三没事,医生说他最迟明后天就会醒过来,你安心养伤。” “奶奶……”欧阳雪薇红着眼眶唤道。 老太太坐到床边,握着她的手语带哽咽,“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傻!” 欧阳雪薇一愣。 “我们都知道了,”宠唯一道:“如果没有你,结局可能没有现在好。” 老太太叹了口气,道:“也幸好是荣景生的车子在前面挡了一下,要不然以那个速度冲出去,老三绝对活不下来。” “好啊,我裴家的人个个都很出色。”她又拉过宠唯一的手,“你们都是好样的,奶奶很自豪!” 宠唯一看了看欧阳雪薇,轻轻笑开,道:“你还没吃东西,我去买,奶奶也休息一会儿。” 老太太点点头,“让小卫陪你一块儿去。” 宠唯一应了声,退出了病房。 望着人来人往的走廊,她笑了笑,看着远处的阳光,大步走了过去,轻轻一伸手,她便触摸到了温暖。 先前一步,她让自己全身都沐浴在阳光中,迎着金色的光辉,她缓缓抬起头,望着明朗的天空,全身的细胞都欢呼起来: 这是劫后余生的喜悦,就像冲破乌云的阳光一样,让人为之雀跃! 223 雨过天晴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我没事。”宠唯一合上电话,转身对走进来的裴轼卿说道:“云萧打来的。” 裴轼卿点点头,拿起外套穿上,“一块儿去医院,先陪你去产检,然后再去看三哥。” 距离荣景生一事后已经过了一周,裴善原已经醒过来了,欧阳雪薇也能下地走路,时不时楼上楼下地跑。 而裴莱,宠唯一从窗口看下去,那个瘦弱的身影依旧站在铁门外媲。 “走吧!”裴轼卿走过来,握住她的肩膀道。 车子从蔷薇园驶出,经过裴莱面前也没有丝毫的停顿,隔着一扇窗户,宠唯一能清晰地看到她眼中的绝望。 “荣景生的事,荣蓉不知道吧?”宠唯一回头去问道。 “出事后裴莱也没有跟其他人联系。”裴轼卿面无表情,对裴莱,他无话可说。 宠唯一偏头靠在车上,荣家的人除了荣老爷子,其他全都死了,裴莱现在可以算是举目无亲,她日日守在蔷薇园来,也无非想把荣景生的遗骸要回去。 检查出来,宝宝很健康,裴轼卿连日阴郁的脸上也终于有了笑容,宠唯一望着他,抚摸着腹部小声道:“宝宝,爸爸板起脸的样子是不是很恐怖?” 听到她打趣自己,裴轼卿伸手抱了抱她,亲昵地吻着她的头发,道:“我保证,以后在你和孩子面前一定笑着。” 宠唯一笑起来,道:“我们去三哥那儿吧,他还等着呢!” 那一晚裴善原的态度让宠唯一迷惑了很久,后来听了裴轼卿的解释,才知道原来他和裴家的渊源这么深。 裴善原是秦家的孩子,他就是当年被秦敏抱去孤儿院的秦初的孩子,没想到阴差阳错,他被赶出孤儿院之后辗转流浪,最终阴差阳错被裴耀海夫妇收养,成为裴家的三少爷。 裴善原虽然对秦家的事心存芥蒂,但他对裴家感情更深,荣景生找到他的时候,他假意屈服合作,甚至还把宠家和裴家的一部分事告诉了荣景生,以取得他的信任。 荣景生的确对他放下了戒心,所以当他按照原定计划告诉他裴家有个秘密帐本的时候,一向小心谨慎的荣景生也甘愿冒险来到裴家。 这期间,裴家上下的草木皆兵,都是扮演出来的,荣景生拉拢的人,甚至包括以前就与荣家交好的人,也在这期间调换了立场。 除了平时裴轼卿的留意,蔺开的父亲算是其中一支主力,用儿子交换他的投诚,是一桩很划算的买卖。 蔺开离开家时曾经和家里约定过,只要他不踏入B市,在国外的一切蔺家人都不能干涉,相反的,只要他被抓回家,一切就得听从父母的安排。 所以完事后,宠唯一就把蔺开五花大绑送回了蔺家,蔺家有蔺开在,她更放心。 推开.房门,正看到欧阳雪薇在给裴善原喂饭,两人抬起头来,都是一笑,欧阳雪薇道:“快坐。” “三哥,今天好点了吗?”裴轼卿问道。 裴善原点头,“比昨天好。” 言下之意就是他昨天已经问过这个问题了,每天问一次,也不会改变些什么。 裴轼卿一笑,并不在意,反而打趣道:“三哥应该改改这个冷幽默的毛病,不然三嫂以后会很闷。” 裴善原目光投向欧阳雪薇,温柔道:“我吃饱了,待会儿的汤我们一人一半,我看你刚才根本没吃下多少东西。” 裴轼卿和宠唯一交换了一下目光,颇有电灯泡的自觉。 他们正在说话,宠唯一的电话响了起来,她歉意地笑笑就起身出了病房。 看她离开,裴轼卿才转向裴善原,无比认真地道:“三哥,秦敏的事,对不起。” 裴善原神色一滞,随后便恢复如常,他摇摇头,“这怪不了你。” 欧阳雪薇心中疑惑,裴轼卿却起身告辞。 等送走了他,她才问道:“四少为什么要为秦敏的事向你道歉?” 裴善原神色几经明灭,木讷的脸上夹杂着一丝迷茫,他握住欧阳雪薇的手,好一会儿才道:“秦敏是我的父亲。” 欧阳雪薇一怔,“如果你是吴婉亲生,那应该是秦初的孩子才对啊……” 裴善原摇头,“知道我是秦家人之后,我把秦初的DNA和我的做了比对,他和我不是父子关系,后来我才知道,秦初根本没有生育能力,我的DNA,和秦敏是匹配的。” “为什么?”欧阳雪薇不解,吴婉是和秦初在一起的时候生下了他,为什么他却成了秦敏的孩子? 裴善原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这中间的原因,恐怕只有秦敏才知道。” 留意到他眼中的落寞,欧阳雪薇反握住他的手,道:“那些都过去了。” 裴善原一阵感动,忍不住伸手,轻轻着抚摸着她脸上的伤痕,低声道:“我不是裴家的三少爷了,你跟着我,值吗?” 欧阳雪薇俯身趴在他的腹上,柔声低语,“仅仅一个裴家三少爷的身份根本不值得我为之付出生命,善原,我喜欢的是你,爱的是你,不是你的身份,你要快点儿好起来,我想嫁给你。” 裴善原抱住她,喟叹一声,哽了半晌,才道:“我会努力的。” 欧阳雪薇都忍不住笑起来,裴轼卿说的果然没错,裴善原的冷幽默总会让人觉得莫名好笑。 这边宠唯一刚接完电话,准备回去的时候,就看到裴轼卿走了出来,她迎上去道:“这么快就走了?” “嗯。”裴轼卿拿过她肩上的包,“谁来的电话?” “铭启,他刚刚下飞机,约了我过去吃饭。”宠唯一挽住他的手臂道:“我们一块儿去吧!” 裴轼卿是很想陪在她身边,但无奈还有公事要忙,有欧铭启和罗茂这两个细心的人在,他也很放心。 “我送你过去,待会儿还有点事要处理。” “好吧!别忙的太晚,早点回家。”宠唯一怀孕除了胃口变得很好之外,情绪上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晚上如果没有裴轼卿在身边,总睡不踏实。裴轼卿也因为这个,忙的再晚也要赶回蔷薇园陪她。 欧铭启的接风宴选在酒店进行,罗茂跟何昭尉两人去机场接的他,翟宇、秋翰、江慕青就等在酒店里,等宠唯一到的时候,人也来的差不多了,另外一些她不太熟悉,打过招呼就了事。 欧铭启风尘仆仆地赶来,先就给了宠唯一一个大大的拥抱,而后摸摸她的头,笑道:“小丫头终于长大了。” 宠唯一抓了抓被他弄乱的头发,撅着嘴道:“我已经结婚了,单身人士没有资格评价。” 欧铭启朗声而笑,拉着她坐下来,关切道:“我听四少说孩子已经两个月了。” 宠唯一满怀笑意地点点头,欧铭启比罗茂都要小上两岁,跟裴轼卿的关系却很好,换句话说,裴轼卿很看重欧铭启,这几年他一直待在欧洲,也是裴轼卿的意思。 何昭尉过来撞撞欧铭启的手臂,揶揄道:“别光顾着看四少的孩子了,好久不见,怎么也得先过两杯!” 欧铭启同样很高兴,端起杯子却顿住了,道:“我们都喝醉了,待会儿谁送唯一回去?” 旁边有人起哄,何昭尉也道:“四少的人准点就会出现,你瞎操什么心!” 秋翰在旁边笑了笑,道:“我不喝酒。” 欧铭启拍拍他的肩膀,低头捞了一筷子菜吞下去,这才站起来跟何昭尉拼酒。 宠唯一静静地捧着果汁,碗碟里的食物从来不会间断,稍微停一停,碗里就会垒成一座小山。 那几个拼酒的人,时不时也会抽空过来照顾她一下。 心安理得地享受着这份独一无二的宠溺,宠唯一敞开了怀尽情地吃,看得秋翰都不禁瞪大了眼睛,“唯一,你的饭量起码翻了三倍!” 宠唯一不好意思地擦擦嘴,“最近胃口比较好。” “可瞧着也没胖。”江慕青红着脸凑过来,满口的酒气。 秋翰推了他一把,“你离远点儿,别熏着唯一。” 江慕青抿着嘴,默默往边上缩了缩,末了又有些不甘心,强调道:“一一真的没胖!” “你懂什么!”翟宇拍了他脑门儿一下,“唯一现在长的是肚子!” 江慕青抓抓头发嘿嘿一笑,“这小子,生下来准是个胖墩儿!” 没闲扯两句他们又回到了酒杯上,宠唯一吃了半饱中场休息,和秋翰聊着天,不知怎么的就谈到了裴家最近发生的事情上。 事情虽然过去了,但秋后算账少不了,荣景生跑不掉,挑起事端的佐氏依旧跑不掉。 “佐氏弄了个经理出来顶罪,要抓住佐骁的把柄也不容易。”秋翰顿了顿又问道:“画廊什么开门?” “过两天吧!”宠唯一道:“文优说要去去霉气,在里面弄了点什么东西,要过几天才能重新开门。” “不管真假,求个心安理得也好。”秋翰点头。 “唯一,怎么不吃了?”欧铭启回过头来,又往她碗里添菜。 宠唯一笑了笑,又拾起筷子。 一顿饭吃的十分尽兴,欧铭启几个也喝了六七分醉,拉拉扶扶地就走了,秋翰是唯一没喝酒的,负责送宠唯一回去。 刚到半路就接到了裴轼卿的电话,问她在哪里。 宠唯一让秋翰靠边停了车,等他过来。 秋翰熄了车子,望着路边的昏黄的灯道:“婚礼准备好了吗?” 宠唯一遗憾地摇头,“场地还没决定。” 秋翰有些讶异,“怎么还没定?” “先前是不知道选在什么地方好,”宠唯一道:“最近是因为事情太多,折腾了一下,都快把这事儿忘了。” 秋翰失笑,“人生大事你也能忘记。” “你想想,有什么好地方。”宠唯一问道。 秋翰沉吟片刻,道:“我知道B市有个枫叶山庄,这两天枫叶应该正好看,地方停别致的,就看你喜不喜欢。” 满地的枫叶和婚礼,的确是挺别致的,还有点荒凉…… 宠唯一掖着笑,“满地黄叶,是举行婚礼的地方吗?” 秋翰琢磨了一下也觉得不够喜庆,便转了弯儿道:“地方是不错,不举行婚礼也可以去那里消磨时间。” “嘀嘀!”后方响起鸣笛声,宠唯一一瞧,是裴轼卿的车子。 她拉开车门下去,秋翰也跟着下来,和裴轼卿打过招呼才离开。 裴轼卿看宠唯一一直在笑,便问道:“什么事这么高兴?” “刚才说到婚礼场地的事了,”宠唯一清了清嗓子道:“裴叔叔,你决定了吗?” 裴轼卿这两天也忙得焦头烂额,无暇分心照顾这事,有些歉意地道:“暂时还没有,你在家的时候多翻翻旅游指南,挑个喜欢的地方。” 宠唯一瘪瘪嘴,觉得没有新意,又不够浪漫。 偏头看了裴轼卿一眼,反正是别指望他能选一个多浪漫的地方出来,还是她自个儿好好琢磨琢磨吧! 宠唯一一边想着婚礼场地的事,画廊也重新开门了,因为佐骁一闹,反而为画廊打出的名气,不少人甚至是慕名而来,不管是抱着什么心态,但最后都是满载而归,文优算账算到手软。 “店里的新画卖的不错,”文优对着帐本,道:“尤其是那个叫苏廷煜的,唯一,你眼光不错。” 宠唯一笑笑,问道:“画廊里现在还有他的画吗?” “有,”文优抬起头,“你想干什么?” “给他列个专区。”宠唯一面不改色地道。 在旁边忙活的阮绘雅和殷素素听到这话都不禁侧目,只是一个新人,竟然要为他的画开专区?! 面对三人的疑惑,宠唯一解释道:“这是为画廊开发潜力股,苏廷煜迟早会火,与其让他去别的的地方,不如让他在琥珀起家,以后就会有源源不断的新画涌入琥珀。” 她的眼光的确没错,当初挖掘苏廷煜的时候她们也都怀疑过,但是只花了很短的时间就证明了宠唯一是对,这一次,应该也不例外。 “先试一试。”阮绘雅率先道:“他的画很适合目前的市场,就算达不到预期值,我们也不会亏。” 殷素素不擅长这些,只道:“我没意见,你们出脑子,我只能出膀子!” 几人笑起来,文优掐着她的圆脸道:“脑子没见着,膀子也没见着,嘴倒看见不少,画廊是你的零食店吧!” 殷素素讪讪一笑,“我这不是为了你们好吗?我努力消灭零食,是为了帮助你们保持身材,这可是曲线救国!” 宠唯一弹了她脑门儿一下,“要出膀子的人,去把苏廷煜剩下的画搬出来,让我们看看。” 殷素素苦着脸,“我一个人?” 宠唯一耸耸肩,“不然呢?” “我在算账。”文优表态。 “我在对账。”阮绘雅置身事外。 宠唯一摸了摸腹部,勾唇一笑,“你不是打算让我跟你一块儿干苦力吧!” 殷素素只能认命,磨磨蹭蹭地往仓库去,一步三回头。 剩下的三人相视而笑,宠唯一看了看登记册,道:“苏廷煜的画好像就只剩下三幅了……” 殷素素欢呼,拔腿就跑,宠唯一和文优抱在一起,笑作一团。 PS:出来透透气~(*__*) 224 梦中的婚礼 一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苏廷煜拘谨地执着刀叉,来到这个金碧辉煌的地方之前,他从来没用过刀叉,而现在也只能一板一眼地照着对面的女子来。 宠唯一照顾着自己的胃,也无暇去照顾他了,连点了两份正餐,甜点也吃了两份。 苏廷煜早就放下了刀叉,拘束地坐在她对面,虽然不好意思盯着她吃饭,但见她面不改色地吞下那么多东西,也够震撼了丫。 等宠唯一好了,他才道:“你找我来究竟有什么事?” 宠唯一抬头看了他一眼,“这么着急?你今天应该没课吧!媲” 苏廷煜直视她,“就算我没课,也不该陪你吃饭!” 宠唯一哭笑不得,他是不是想的太多了? “看在我买了你那么多画的份上,这点时间总要抽出来吧!”宠唯一刻意让他误会,看他一板一眼的,逗逗还挺解闷儿。 苏廷煜拧起眉毛,“你是画廊的老板?” 宠唯一点点头,“有什么疑问吗?” 苏廷煜死死盯着她,矛盾的神情显而易见,咬紧牙关的样子有种视死如归的架势。 宠唯一差点没忍住笑,假咳了一声,道:“跟我坐在一起让你这么痛苦?” 苏廷煜咬咬牙,狠下决心问道:“你买我的画,为什么?” “因为你的画。”宠唯一笑起来,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递到他面前,“这是长期合同,你看一看。” 苏廷煜显然不相信会有这么好的事,偏偏心里怎么猜的又问不出口,他捏着合同,简直不想翻开来看。 宠唯一终于破功,掩着唇笑起来,“我不会卖了你的,翻开看看,条件很诱人。” “你有没有打算继续学画?”他念的好像是金融专业。 苏廷煜总算有了动静,“我的家庭条件不允许。” “继续学吧,”宠唯一喝了口果汁,“有天分不要浪费了。” 顿了顿她又补充道:“如果你想学,我可以帮你,但是条件是你的画要无条件卖给琥珀。” 苏廷煜还处在呆愣之中,他正要说什么,宠唯一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嗯,我就在三楼,”宠唯一起身,往入口的方向张望,见到裴轼卿走进来,便挥了挥手,“我在这里。” 苏廷煜转头看着走过来的男人,条件反射地站起来,对方的气场太有压迫力了,他竟然有种手足无措的感觉! 裴轼卿走到宠唯一身边,熟稔地将她颊边的头发别到耳后,温柔问道:“吃过饭了?” “嗯,”宠唯一踮起脚尖亲了他一下,“今天算是下班了吗?” 裴轼卿颔首,目光转到了苏廷煜身上,却只停留了不到一秒。 “苏廷煜,这是我丈夫裴轼卿。”宠唯一笑着说道。 “你好!”苏廷煜连忙道。 裴轼卿微微点了点头,又道:“奶奶让我们回家一趟,你的事处理好没有?” 宠唯一提起包,对苏廷煜道:“这份合同你带回去看看,同意的话就联系文优,她会安排接下来的事。” “好。”苏廷煜默默垂下头。 宠唯一挽着裴轼卿的手臂,笑颜如花,“走吧,奶奶刚才才跟我说了家里来了一个手艺很棒的厨子,让我回去陪她一块儿尝菜……” 裴轼卿留意了一下身后的人,道:“这就是你看好的那个画家?” “不错吧?”宠唯一对上他的目光。 “很年轻。”裴轼卿给了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答案。 宠唯一却会意一笑,眨眨眼睛道:“这就叫青年才俊,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跟我是同类人。” 知道她故意气自己,裴轼卿抬手捏捏她红润的脸蛋,“小东西,仗着宝宝在,就敢欺负起我来了是不是?” 宠唯一拉下他的手,嘟起嘴道:“你敢欺负我,我就敢欺负你儿子!” 裴轼卿好气又好笑,不顾在电梯里就抱住了她,低头咬耳朵,“我儿子也是你儿子,想怎么揍就怎么揍,别嫌手疼就行了。” 除非他刻意放水,否则宠唯一在和他的对决上从来就没有赢的几率! 怏怏不快地别过头,她闷闷道:“你怎么知道是儿子,万一是女儿呢?” “女儿的话那就糟糕了,”裴轼卿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家里大的要折磨我,现在又添了一个小的。” 宠唯一笑着捶了他胸口一下,“偏要折磨你!” 裴轼卿俯头吻吻她的脸颊,嗓音低沉性.感,“那就多生几个,你想怎么折磨我就怎么折磨……” 跟着他呼吸的节拍,宠唯一的心跳陡然加速,想起他们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在一起了,这番话听起来就多了别的味道。 “医生说至少要三个月后……”她脸上发烫,小声地提醒道。 裴轼卿趴在她肩上深深地吸了口气,不甘心地亲了她耳廓一下,道:“现在可真是在折磨我。” 宠唯一一路上都没好意思抬头和他说话,怪只能怪他的眼神太明显了,生吞活剥四个字怎么写的,他的眼神就是什么模样的。 好在很快就到了老宅,家里人一多,也就分散了注意力。 老太太现在对宠唯一是千依百顺,保平安的玉都去求了好几块了,见不到面的时候总要定时打电话过来询问,饮食起居一一问完才会放过她。 裴尔净经常打趣,老太太自己也生养过孩子,孙子也带了好几个,怎么还这么紧张兮兮神经过敏的样子。 不过这话他不敢当着老太太的面儿说,害怕被老太太赶出去。但凡是有他在场的时候,老太太是绝不放任宠唯一和他单独相处,提前说明事关抬脚,不能让老不正经的裴尔净毒害了下一代。 裴尔净为此哭笑不得。 大家坐在客厅里吃点心,裴尔净嬉皮笑脸的一句话没说对,老太太立马把他赶到了厨房去,“让方管家给您找点儿活做……” 话没说完,老太太的声音戛然而止,众人也都静了下来,从上回事过,方管家就再也没有来过老宅。 虽然她情有可原,但老太太对威胁到自己子孙的人和事却绝不姑息。 裴耀海劝过一次,方管家毕竟照顾她这么多年了,怎么都要方便一些,说的夸张一点,老太太喝水要什么温度她都摸得清清楚楚,可老太太坚决不同意,铁了心不让方管家回来。 说到底,她也是在跟自己较劲儿,裴家谁都没出问题,就她信任了几十年的人偏偏出了问题,能不让她揪心吗? 看到老太太黯然的模样,宠唯一将目光投向裴轼卿,希望他能说些什么。 裴轼卿却摇了摇头,在他看来,老太太说的也不过是气话,过一段时间想通了,自然就没事了,急也急不来。 回去的路上,宠唯一听了裴轼卿的解释,还是禁不住地担心,“我看奶奶精神不是很好。” “爸多安排了几个人,晚上轮流看护,放心吧。”裴轼卿道。 宠唯一松了口气,转头看到滴落在窗户上的雨滴,喃喃道:“又下雨了。” 裴轼卿看了眼她身上的衣服,“最近降温很快,出门的时候多带一件衣服。” 车子缓缓驶入蔷薇园,宠唯一看到院墙上已经完全凋谢的蔷薇园,感叹道:“如果现在蔷薇花还开着就好了。” 裴轼卿停下车子,道:“一一,不如我们就在蔷薇园举行婚礼吧,你怀着孩子,免得辛苦。” 宠唯一回头,眨了眨眼睛,“裴叔叔,我现在又不想结婚了。” 裴轼卿一怔,怀疑自己听错了。 宠唯一俯身上去亲了他一下,清澈的眼瞳里藏着狡黠,“如果你能让蔷薇园里的花重新盛开,我就嫁给你。” 裴轼卿笑了笑,“这可难倒我了。” “有这么难吗?”宠唯一伸手捏住他的鼻子,“不给你出点难题,你这个老婆也讨的太便宜了,谈恋爱省了,订婚省了,求婚省了,现在连结婚也不许我刁钻一下吗?” 裴轼卿抱她下车,宠溺道:“是不是蔷薇园开满了蔷薇花,你就会高兴?” “嗯哼!”宠唯一抱着他的脖子,一双细腿不住地晃。 “老实点儿!”裴轼卿板着脸,“当心摔下去!” 宠唯一搂着他一个劲儿的撒娇,“要是真的不开花,我就不嫁给你咯!” “好。”裴轼卿只管依着她。 这话宠唯一说过也没放在心上,谁知道晚上竟然做了个美梦,梦见蔷薇园的花全都开了,红色粉色爬满了整个园子,她穿着连衣裙,头上戴了个丑丑的但却是裴轼卿亲手扎的花环,和他漫步在绿茵上…… “做了什么好梦……?”裴轼卿起身的时候,正看到她在笑,还以为她醒了,半天没瞧见她睁眼睛,才知道她在做梦。 细心为她拉上被子,裴轼卿才放轻动作离开.房间。 天下着雨,宠唯一没有出门,恰好裴轼卿也闲在家里,她就抱着书窝到他的书房去,陪着他一块儿消磨时间。 裴轼卿处理了几件简单的事,终于忍不住抬起头来,看着她道:“你已经盯着我很久了,有什么事吗?” 宠唯一先是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 “到底是有事还是没事?”裴轼卿追问。 宠唯一想了想,收起脚蹲在沙发上,托着下巴问道:“我昨晚说的话你当真了吗?” 裴轼卿觉得好笑,认真地道:“当然。” 宠唯一皱起眉头,反而有点不乐意了,“根本不可能让蔷薇开花,你是不是不打算娶我了?” 怀孕的女人一不讲理起来,简直让人头皮发麻。 裴轼卿走到她身边,拍拍她的脸蛋道:“我做梦都想娶你,怎么会!” “可是我们已经领了证了,”宠唯一忿忿道:“有没有婚礼都是一样的!” 裴轼卿头大了,要怎么说才能不得罪这个小东西? 宠唯一一个人趴在沙发上钻牛角尖,时不时抬起头来瞪他一眼,小模样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裴轼卿只剩投降的劲儿了,把她抱到腿上,他道:“要我怎么说你才能高兴?嗯?” 宠唯一捏着手指,撅着嘴道:“那是你的事,为什么要我来想?” “是……”裴轼卿含糊地应了一声,把头埋进她颈子里,熟悉的体香刺激着他的感官,怀抱温香软玉还动不得,这才是最大的折磨! “喂……唔!”宠唯一回过头去刚想和他说话,却措防不及被他堵住了嘴,气恼地拍打着他的肩膀,她奋力挣扎,“裴轼卿……你放开我!” 裴轼卿一通狼吻,直吻到她穿不过气来才进而下移,能看不能吃,他总要安慰自己一下。 宠唯一喘匀了气才猛地推了他一把,微怒道:“我在和你说话!” 裴轼卿黑眸深沉,且不以为这两件事有什么冲突,就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 宠唯一气得站起来就往卧室走,任他怎么叫都不搭理。 裴轼卿莫名其妙,摸摸自己的唇,思忖难道是刚才把她咬疼了? 宠唯一气鼓鼓地摔上门,还顺手把门反锁了,眼不见心不烦。 刚刚在床上躺下,裴轼卿就过来敲门了,态度诚恳到让她觉得他根本没有认真反思这事。 “一一,我错了,你先开门好吗?” 宠唯一翻过身,把枕头拿起来堵住耳朵,什么认错,就是随口哄她的话! 裴轼卿再敲门,“一一,我不是不想娶你,你说过的,我一定会办到的。” 宠唯一不理,这就是敷衍的话! “一一?”裴轼卿不相信她这么短的时间会睡着,也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开罪她了,竟然得到这样的待遇,从他们在一起之后,这还是第一次。 犹豫了一下,他摸出电话,想咨询一下专业人士,但为这事挨翟薄锦的嘲笑太不值了,收起电话,他舒了口气:还是自己解决吧! 在门口老实巴交地站了半个小时也没得到原谅,裴轼卿有些泄气,只得妥协打电话求助。 翟薄锦果然是没心没肺地嘲笑了他半天,还拉帮结伙地凑合起秋缚几个来听笑话。 裴轼卿险些恼羞成怒,他扯开衣服,耐着性子道:“翟大,再敢笑一句,我就让你哭着离开B市!” 翟薄锦立马闭嘴,改口道:“女人怀孕的时候脾气本来就不好,见什么烦什么,你有口无心的两句话戳中她的牛角尖了,所以她才跟你闹别扭。” “我问的是怎么办。”裴轼卿沉声道。 “一般情况下哄一哄就行了……”翟薄锦拉长了声音道:“不过一一可不是一般情况,平常就够刁了!” 那边又是一阵窃笑声,裴轼卿冷笑起来,“不如我帮翟伯伯解决一下你的终身大事吧,顺便还有翟宇。” 一直躲在旁边偷笑的翟宇立刻不甘心地大叫起来,“为什么?!我一句话都没有说!” “连坐制,不知道吗?”裴轼卿反问。 翟宇哀嚎一声,被翟薄锦嫌弃地推远了。 “不然你给她打两下出出气?”翟薄锦小心地建议。 裴轼卿蹙眉,这算什么办法,待会儿要是让宠唯一手疼,他恐怕要应付的还不止这点儿怒气! “不然你写封情书,一一收珠宝豪车收到手软了,你别出心裁,说不定能打动她呢!”翟薄锦也算是绞尽脑汁了,对付宠唯一,他同样没有招。 “不会。”裴轼卿干脆地甩来两个字。 翟薄锦耸耸肩,“我也不会,这个世界上有种东西叫网络。” 裴轼卿火急火燎地回了书房,迅速下载了几篇情书,挑了其中看起来不怎么肉麻的一篇拿到卧室门口念,才念了两句,门就打开了,他还没来得及高兴,宠唯一就劈头盖脸甩给他一个抱枕: “骗人!” “嘭!”话一说完就被毫不留情地摔了门,裴轼卿阴沉着脸接起电话,“翟薄锦!” 翟薄锦无奈,“四少,看来这招不管用,不如我们再换一个?其实我还有一个办法……” 裴轼卿懒得听他废话,直接撂了电话。 门是进不去了,那就另辟蹊径,走窗户! 打定主意,他就去了隔壁的客卧,拉开窗户,对比了一下中间的距离,自信可以跳过去才爬上了阳台,敏捷无声地跳了过去,成功地落到自己卧室的阳台上,他探头往里面张望。 宠唯一坐在沙发上生闷气,以前裴轼卿不会这么油嘴滑舌的,都是被翟薄锦教坏了……教就算了,还是这么烂的招数! 等了一会儿,门口再没有动静,她有些迟疑了,难道裴轼卿走了? 恨恨地捏了捏抱枕,她气愤道:“三天不要跟他说话!让他气人!让他气人!” 裴轼卿听到她的自言自语知道自己再不出现就要出大事了,遂轻轻走入卧室,往她背后走去。 害怕吓着她,裴轼卿的动作放的很轻很慢,正是因为这样,宠唯一正好看到了他的影子。 头一调,把他抓了个正着,看他僵着手脚的样子,宠唯一忍住笑故意板着脸,“还有什么招数?” 裴轼卿一把抱住她,软声道:“一一,别在生气了好吗?” 宠唯一哼了一声不搭腔。 “我错了,我忏悔。”裴轼卿正儿八经地道:“我保证以后不会再犯了!” 宠唯一转过身来拉开两人的距离,“那你说你犯什么错了?” “没有聆听老婆大人的教诲,只顾一己私欲!”裴轼卿正色道。这话是刚才翟薄锦教他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管不管用。 宠唯一“噗嗤”一声笑出来,轻轻打了他胸口一下,“这话跟薄锦学的吧,又没学像……” 见她态度软化,裴轼卿肯定再接再厉,坦白从宽,把翟薄锦交代出去以求自保才是上上策! “我保证以后再也不相信他的馊主意了!” 宠唯一抿唇而笑,“这次原谅你。” 裴轼卿狠狠吐了口气,再次把她搂入怀中,少了方才的嬉笑,多了点认真,“一一,以后再生气也不能把自己关在我看不见的地方。” 宠唯一的心突然柔软下来,她紧紧抓着他的衣服,轻轻点了点头。 裴轼卿吻吻她的额头,“今天我下厨,想吃什么?” 刚才一闹,宠唯一现在正饿,于是高高兴兴地报了一大串菜名,满眼希冀地看着他。 裴轼卿挣扎了很久,才皱着眉头道:“我只能做出来其中一样……” 宠唯一笑着摇摇头,“我想吃你做的面。” 裴轼卿舒眉笑开,“这个没问题!” 余妈腾了一个地儿出来让他煮面,裴轼卿认真专注的样子让宠唯一禁不住牵起幸福的笑容。 不管他擅长还是不擅长,他都会做的很认真,被这样一个人爱护着,比她做的梦还要美。 裴轼卿挑起面,配好了调料,兴致高昂地端了出来,“一一,你快尝尝!” 宠唯一挑起面,转头看着他,“你尝过吗?” 裴轼卿一顿摇头,煮面这点信心他还是有的。 宠唯一把筷子支到他唇边,“你先尝一口。” 裴轼卿会意地笑了笑,低头含住面条,配合着宠唯一的动作吞下。 见他吃了,宠唯一挪回来喂了自己一口,然后又朝阳移到他那里去。 一碗面条两人轮流吃,余妈在旁边看的都不好意思了,把偷看的佣人全部赶到厨房去,张罗着做饭。 裴轼卿身上还穿着宠唯一特意为他买的维尼小熊的围裙,看起来居家又温馨。 他的笑容明显比以前多了,更具魅力。 吃过晚饭,两人坐在阳台上看星星,才下过雨,云散了之后还能看到一两颗散发着微弱光芒的星星。 宠唯一窝在裴轼卿怀里,随意道:“秋天来了就没有星星看,天也阴沉沉的。” 裴轼卿笑起来,“幸好你没有说要让蔷薇园的天上全部布满星星才肯嫁给我。” 宠唯一使坏一笑,“这是个好主意!” 裴轼卿捏捏她的鼻尖,“一点都不听话。” 宠唯一抚摸着腹部,笑道:“我倒想这胎是个女儿,女儿像我就好了。” 不管儿子还是女儿,裴轼卿都很喜欢,儿子可以传承家业,女儿更好,他要像冲着宠唯一一样宠着她,让她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公主。 宠唯一仰头看着他,“我们给孩子取个名字吧!” 裴轼卿还没认真想过这个问题,但是家里的老人早就在打算了,所以也用不着他操心。 “不行,”宠唯一不干,“爷爷和奶奶取的名字太难听了!” 上一次预选的名字还放在那儿呢,简直就是她的噩梦! 裴轼卿深有同感,感叹道:“幸好当初我们的名字都是由母亲起的。” “妈的学识还挺渊博的,”宠唯一笑道:“至少比爸强多了。” “好歹也是博士,如果她都不行,裴家就没人可指望了。”裴轼卿有一搭没一搭地抚摸着她的头发。 可惜死的太早了…… 宠唯一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又道:“爷爷说当初给我取名的时候,我妈起的名字最难听,还不如他取的。” 裴轼卿失笑,“那得多难听!” “其实名字就是个代号,也不一定要多出众,但是我妈取的……”宠唯一吐吐舌头,“前两天爷爷还拿给我看了,事实胜于雄辩,的确不如爷爷取的。” “我记得,你的名字是爸取的。”宠唯一满月的时候,裴轼卿也去过宠家,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 宠家为她的名字争论不休,到满月的时候都没有定下来,只有这么个宝贝疙瘩,当然是事无巨细,什么都想给她最好的。 “奉一园那时还叫奉怡园,爸说你是宠家的珍宝,唯一的掌上明珠,于是最后取名唯一,老爷子也觉得满意,把园子的名字都改了。”裴轼卿回忆着往事,不禁唏嘘,那个时候的宠家可比现在热闹多了。 宠唯一也含着笑,虽然看不到那种场景,但是光凭想象也能知道爷爷争的面红耳赤的样子。 奉一园,奉一园,原来是这么来的。 “但是先说了,”她突然想起来,连忙道:“我们的女儿以后绝对不叫蔷薇!” “傻!”裴轼卿揉揉她的头发,柔声道:“女儿的名字你来定,儿子的名字我来定,咱们内部解决行吗?” 宠唯一满意点头,“批准!” 风吹的有些厉害了,裴轼卿拍拍她的小屁股,道:“进里面去了,外面太凉了。” 宠唯一转身抱着他的脖子假装睡觉,虚着眼睛道:“我睡着了!” 裴轼卿打横抱起她,故意道:“不洗脸不刷牙,要教坏我的女儿,真是该打!” 宠唯一立马睁开眼睛,巧笑嫣然,“那你抱我过去!” 裴轼卿迈开步子,往盥洗室走去。 替她放好水裴轼卿才退出来,走过窗边的时候瞥见楼下的蔷薇,又走到窗边仔细地观察着,要让蔷薇开花,看起来需要下一点功夫了。 薄唇微勾,他笑了笑,拉上窗帘回到室内。 PS:冒泡冒泡,大家来评论区留个爪印呀~ 225 梦中的婚礼 二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宠唯一拉开窗帘,毫无意外地看到蜷缩在大门外那道身影。裴莱已经连续来了半个月了,没有裴轼卿的命令,没人敢开门,也没人敢赶她走,就让她一直在门口待着。 “小姐,别在风口上站着了。”余妈抱着干衣服走进来,道:“又在下雨,今年的雨水好像比往年的多。丫” 宠唯一仔细凝望着天空,果然灰蒙蒙的空气里有零星的银线滑过,有渐渐密集的趋势。 她合上窗帘转过身,道:“余妈,准备车子,我要去一趟画廊。” 余妈正忖她为什么突然要出门,目光移到窗户上时突然明了了,应了声就赶忙下楼去。 车子从大门驶出,裴莱已经立起来了,连日的奔波与等待让她憔悴不堪,也少了往日的优雅与高贵,饱尝辛酸与冷眼后的苦楚完全写在脸上,让人不忍多看媲。 “小姑姑,上车吧!”宠唯一走下来,为她拉开车门。 没有高高在上,没有不屑与施舍,这一刻,裴莱是感激的。 把毛巾递给她,宠唯一没有过多的热情,只是淡淡道:“擦擦吧!” 裴莱全身都蒙了一层湿雾,秋来的山上,都是这样的天气。 “荣蓉的事,谢谢你。”她一开口,却先提了荣蓉。 宠唯一知道她误会了,便道:“荣蓉有天分,不应该被埋没。” 裴莱染上愁色,犹豫片刻才开口,“唯一,我想拿回景生的遗物。” 宠唯一并没有立刻答允,转而问道:“你接下去有什么打算?” 裴莱苍凉抬头,“还能有什么打算,没了丈夫,女儿还不守着吗?” “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和荣蓉说?”宠唯一注视着她。 裴莱对上她的视线,笑容有些嘲讽,“你希望我怎么说?” 宠唯一不甚在意,“你自己可以决定。” 她没有预料中的强势,裴莱立时反而不知道怎么说好了,她手不自觉收紧,感觉自己在三言两语中丢失了自己作为一个受害者应得的应得的同情和仇恨的权利。 “荣蓉还小,”宠唯一平静道:“你是她唯一的亲人,希望你能保重自己。” “在蔷薇园外等了这么多天,我早就想通了,唯一的念想就是把景生留下的最后一点儿东西带回去,难道……”说到这,裴莱禁不住哽咽起来,“难道下葬的时候,里面要摆个空盒子吗……?” 看她掩面而泣,宠唯一叹了口气,终于道:“我先送你回去,别再来蔷薇园了,你要的遗物,我会让人给你送去的。” 裴莱惊讶抬头,“你说真的?” 宠唯一点点头,裴轼卿对她置之不理,态度已经很明显了,就算天天来这儿报道,他也不会给她半分怜悯。 死去的人已经死了,就算生前有再大的罪过也都烟消云散了,裴莱的坚定裴家也可以成全。 送裴莱离开后,宠唯一转道去了画廊,刚刚下车,正看到苏廷煜往画廊里搬画。 文优也在外面,最先看到她,搁下手里的东西就迎了上来,“唯一,外面还下雨呢,快进去,我手上的活儿马上就完了。” “嗯。”宠唯一点点头,先进了画廊。 画廊比外面暖和很多,她脱下外套,突然听到婴儿的笑声,好奇地转过头去,才见阮绘雅小心翼翼地抱着政阳走了出来。 宠唯一有些惊喜,自从文优在画廊上班之后,政阳基本都交给保姆在带,很少带回来,她也好久没有见过政阳了。 快步走过去,她从阮绘雅手里把孩子接过来,狠狠亲了他的脸一口,欣喜道:“小政阳,有没有想婶婶?” 政阳伸着小手在空中抓啊抓,嘴里吐着鱼泡泡,还叽叽咕咕地笑。 “真可乐!”阮绘雅捏着他的小手,“跟肉丸子一样,软软的。” 文优抽空过来看了一眼,也道:“今天出门的时候,小屁孩儿撒娇,松手就要哭,所以我干脆把他带过来了。” “这样也不错,”阮绘雅笑道:“反正画廊没有多少事做,我们可以帮你轮流带孩子。” 宠唯一也笑着应了下来,回头看了眼立在门边的苏廷煜,问文优,“他今天带了多少画过来?” “七幅,”文优道:“质量都不错。” 宠唯一沉吟片刻,道:“只要四幅,其他退给他。” 文优和阮绘雅都抬起头来,不解问道:“为什么?” 宠唯一故意装神秘,“听我的,准没错。” 文优无奈地摇摇头,“好吧,反正你总有你的理由。” 阮绘雅看着文优跟门边的少年解释了一会儿,回来时把对方也一块儿带来了,于是出声提醒,“一一,人过来了。” 宠唯一又亲了亲政阳,同时把他交还给阮绘雅,轻揉他的小脸蛋,“政阳乖乖的,婶婶待会儿再抱你。” 文优在她身边坐下,道:“别人问你为什么要扣他三幅画,连看都不看一下。” 宠唯一看着旁边倔强的少年,好整以暇道:“半个月,你就出了七幅画,不会太高产了吗?” 苏廷煜心有不甘,辩解道:“我的每一幅画都花了心思,没有任何一幅敷衍了事!” “我没有说你敷衍了事,”宠唯一顿了顿,瞥到桌上有本琥珀自制的名画指南,翻开来摊到他眼下,指了指上面的画道:“琥珀给你列了一个专栏,这里很多画家都有专栏,看看你的专栏和别的专栏的差别。” 苏廷煜明了于心,几乎不用看就脱口而出,“数量差别而已!” “为什么有数量差别?”宠唯一追问。 “因为名气。”苏廷煜背脊打得笔直。 “错,”宠唯一合上指南,道:“如果仅仅是因为名气,我当初何必收你的画?” 苏廷煜说不出来,自从上次见过裴轼卿之后,他终于知道眼前这个少女所拥有的远不止财富那么简单,要开一个画廊而已,再多的名画也能拿到,实在不必要他的画。一开始惴惴不安以为她别有所图,但是……思及此他不禁脸上发热,这点也绝不可能,那是为了什么? 文优见宠唯一故意把别人绕晕,又偏偏站在旁边看热闹,于是笑着打破僵局,“一一,你别逗他了!” 苏廷煜脸爆红,有那么一瞬间甚至想钻进地缝去! 宠唯一也笑出声来,脸也不绷着了,指了指旁边的椅子道:“站着干嘛,又不是小学生训话。” 苏廷煜扭捏地坐下来,认真问道:“那是因为什么?” 宠唯一喝了口水,修剪精致的指甲摩挲着杯沿,“名画虽然利润大,但是数量少,好画虽然价格偏低,但好收好卖。” “你的画的确不错,但你算是琥珀第一个新人作家,一年两年没有长进顾客会很失望,所以以后别拿太多的画来,多了我会原样还给你,今天七留四,说不定明天就是五留一了,我只要质量最好的,你也是时候多花点心思钻研一下了。” 被她说了一通,苏廷煜只觉得小看了眼前的人,但他需要钱,没有那么多时间去琢磨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 宠唯一了解过他的家庭状况,他唯一的亲人还躺在医院里,需要高昂的医疗费,琥珀开给他的资费是他大部分生活来源,如果切断了这条线,他的生活会比以前更加辛苦。 “叮!”勺子敲在杯沿上,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苏廷煜循声看过去,正对上宠唯一略带冷意的目光,她道: “解决你目前困境的东西就是你的画,就算这样,你也觉得没有付出努力的价值吗?” 苏廷煜内心极度挣扎,他很少时间缺少睡眠,除了画画,甚至连课都很少上,整天奔波在各处打工的地方,赚取母亲的医药费。 等苏廷煜走后,阮绘雅才回过神来,不可置信地看着宠唯一,“一一,你是在帮他吗?” 宠唯一耸耸肩,“这个问题我解释过,不重申。” “那他卖画的钱变少了,能支撑走吗?”文优和苏廷煜接触的比较多,知道他是个孝顺的少年,工作之余不禁多了份同情。 宠唯一笑眯眯地道:“那还不简单,等他画进步了,单幅提价就行了。” 阮绘雅失笑,“这不还是在帮他吗?” 宠唯一伸出手指晃了晃:“那时候我们的画价就可以多翻几倍了。” 文优拍拍桌子,兴致勃勃地道:“我什么也去跳蚤市场瞅一瞅,说不定就掏出金子了!” 宠唯一举双手赞成,“这才是画廊的中坚力量。” 阮绘雅两眼发光地看着她,“脑子好使的人不管在什么方面都好使,唯一,我太佩服你了。” 宠唯一但笑不语,世上有天分的人哪儿那么好找,画能不能卖好,就看经营者的手段,当然,这不是她的工作范畴。 “文优很适合做这一行。”她评价道。 文优有人脉,她跑生意最合适。 “这算是夸奖了吧!”她捧腮得意,故意嗲着声音道:“别这么说,人家会害羞的。” 在画廊消磨了半天,宠正宏打电话来让她回奉一园一趟,说裴轼卿和他刚刚钓完鱼,赶紧回去喝新鲜的鱼汤。 余妈之前已经被叫回去了,宠唯一刚合上电话,陆云萧又打了进来。 “老爷子让我去奉一园喝汤,你在外面吧,我来接你。” “我就在画廊。”宠唯一想了想,道:“你过来的时候顺路给我带个抹茶蛋糕。” “我也要!”文优在旁边夸张地比着口型。 宠唯一笑着补充,“要个大的。” 她刚放下电话,阮绘雅就问道:“是四少要过来吗?” “云萧。”宠唯一道。 阮绘雅不解地看向文优,她记得之前这两人还势如水火,怎么突然就变得这么好了? 文优当然不清楚其中原委,几次想问也没找准机会,趁着现在问起,便多了个心眼,“你是跟陆云萧和好了吧?” 宠唯一点头。 “不会再闹翻了吧?” 宠唯一再点头。 “太好了!”文优利落地翻开帐本,“已经有十几个女孩子问我为什么不卖vera的画,而且一看就是好宰的主儿,你既然跟他和好了,肥水不流外人田,他的画自然也由琥珀接手了,其中呼声最高的就是《连衣裙》系列,就算不卖也可以挂在画廊展出,你就大方一点儿,别舍不得,这也是为了我们几个员工的生计……” 她吧啦吧啦个没完,宠唯一听的是目瞪口呆,愣了一秒才打断她,“文优,士别三小时当挖目相看啊,以前没听你说的这么溜!太市侩了!” 文优勾起兰花指将长发一撩,飞了个媚眼给她,“这才是真相!” “对不起,”宠唯一努力憋着笑,“恕我不能做到跟你同流合污,其他的画只要他本人同意可以任你染指,《连衣裙》不行。” 文优料想是这个结果,满不在乎地道:“《连衣裙》不要也没关系,随便虚构个悲天悯人的爱情故事就行了,神龙见首不见尾才是传奇的微妙之处,只要你跟陆云萧说说,他还不屁颠儿屁颠儿地把画送过来!” 宠唯一转向阮绘雅,道:“这下你知道谁才是个中好手了吧!” 阮绘雅连连摇头,“幸好琥珀不卖水墨画。” 文优利眼一闪,“偶尔搞个特期也不错……” 阮绘雅抓起包包,装模作样道:“我突然想起来了,走的时候我妈让我回家吃饭,我通知素素了,她等会儿就过来接你的班。” 阮绘雅“落荒而逃”,文优几乎把肚子笑疼了,连睡着了的政阳都被吓醒了,瘪着嘴哭了两声才又睡过去。 “我觉得我挺适合演戏的,”她努力控制着自己的笑意,强忍着道:“改行的话可以考虑。” 又说笑了两句,文优抱政阳进去了,宠唯一就在画廊里走走看看。 陆云萧进来的时候,她正站在一面空墙前,专注地不知道在看什么。 他好奇地走过去,问道:“这上面有什么稀奇吗?” 宠唯一摇摇头,反问道:“你不觉得这上面太空了吗?” 陆云萧没反应过来,道:“画廊里没有进新画吗?” “其实我想在这里列个专栏,”宠唯一回过头,双眸闪烁着狡黠的光芒,犹如黑夜里的星星,“不如就开vera的专栏怎么样?” 陆云萧忍不住伸手揉乱她的头发,“要画就直接说,还跟我绕弯子!” 宠唯一躲开他的手,边整理着头发边道:“这是说话的艺术,直接说显得多没诚意。” “好吧,”陆云萧心情显然很好,嘴角都是翘起的,“我已经收到你的诚意了,明天就把画送过来。” 文优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一脸要笑不笑的样子,憋得脸都红了,“你的画都放在哪儿,不劳烦你亲自送来了,我去取就行了。” 陆云萧对上宠唯一的视线,笑意扩大。 一路上说着画廊里的趣事,竟然感觉没多会儿就到了,下了车,宠唯一伸手抱住迎面走来的裴轼卿,笑道:“今天的战利品怎么样?” “不错,收获颇丰,”裴轼卿朝陆云萧点点头,又接着道:“老爷子今天终于钓到了鱼。” “是吗?”这算是意外的惊喜吧,连着去了这么多次,爷爷总算有长进了! “都到了,”宠正宏出现在门口,笑着朝他们招招手,“时间刚刚好,鱼汤刚出锅。” 宠唯一握着裴轼卿的手,转身拉上陆云萧。 陆云萧顿了顿,下意识地看向裴轼卿,见他面色如常,心也宽了宽,认真握住宠唯一小小的手。 吃过午饭,几个人就凑在桌边写请帖,请帖是宠唯一设计的,图案是粉嫩粉嫩的蔷薇花,就差填上名字。 为了显得诚意,老爷子坚持要用手写,他一个人做不下来这工作,只好把裴轼卿和陆云萧一块儿拉来了。 三人都会画画,字也写的不错,除了宠唯一有特权,其他两个人就只能玩命的写。 这汤不好喝,陆云萧充分体会到什么叫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看他们辛苦,宠唯一不时切点水果,又泡好茶来,间隔着也写几张。 “轼卿,老裴家的请帖也弄好了?”宠正宏悠闲自在地喝着茶,想起来才问道。 裴轼卿颔首,“是奶奶弄好的。” 他没参与,但知道裴尔净被折腾惨了。 结婚的事,老太太一般是拉着裴尔净帮忙,因为老大要照顾政阳,老三还在医院,他要照顾怀孕的宠唯一,分身乏术。 为这事,裴尔净不止一次给他打过电话,埋怨他到底是谁结婚。 宠正宏“嗯”了声,道:“你奶奶做事心细。” 宠唯一守了一会儿就支撑不住了,打着哈欠开始闷瞌睡,裴轼卿瞧见了就让她先回房去睡。 实在敌不住困意,她就上楼去睡了会。 没想到睡醒的时候已经三个小时之后,她赶忙起来,想去看看楼下的战果。 她立在楼梯上的时候,陆云萧刚好写完最后一张,他双手一放,全身无力地靠在沙发上,长叹一声,“终于完工了!” 别说是他了,就连裴轼卿的手脖子都酸了,背也僵的厉害,他回头瞧见了宠唯一,笑了笑,“醒了?” 宠正宏这才发现她站在身后,责备道:“怎么不好好穿鞋就下来了!” 宠唯一蹭了蹭光光的脚丫子,讨好地笑着,“反正地上铺了地毯,一点儿都不冷。” 余妈见了连忙去楼上拿鞋,下来就一个劲儿的唠叨,“小姐现在怀着孩子,也不是小孩子了,还不懂照顾自己!” 宠唯一连忙穿上鞋,伸手抱了抱她,“我知道错了,下次绝对会穿上的!” 余妈抬头一看到时间了,又连忙往厨房去,“给你炖的汤好了,先等等,我去盛出来。” 裴轼卿没想到连他都有补品,但是在看到端出来的猪蹄之后,他和陆云萧竟然不约而同地抽了抽嘴角。 余妈热情非凡,“写了一个下午肯定累坏了,以形补形,这是最好的了!” 宠唯一窝在沙发上边喝汤边笑,宠正宏也假咳了一声,只有裴轼卿和陆云萧,各自接过满满的一碗猪蹄,来个充分的以形补形。 佣人把写好的请帖装好寄出去,再次确认没有漏掉的人,这件事才算完全做完。 回到蔷薇园,裴轼卿泡了个热水澡才舒服了一点,可能是平时疏于锻炼,这么一会儿功夫,他竟然觉得有些累了。 在镜子面前反复审视自己,没有看到多余的脂肪他才松了口气。 “叩叩叩!”宠唯一敲了门,“裴叔叔,你进去太久了。” 裴轼卿刚拉开门就被她拉到了沙发上,“你坐着,我帮你揉揉肩。” 笑了笑,他靠在沙发上,揉着手臂打趣道:“别把自己手捏酸了。” 宠唯一撇撇嘴,双手放在他肩上,拿捏着力道按摩起来。 “合适吗?”她细声问道。 裴轼卿哼了一声,算是满意的表现。 宠唯一偶尔看一眼他的侧脸,欣喜之余觉得十分满足,这才像恩爱的夫妻。 没隔一会儿,裴轼卿就握住她的手道:“别捏了。” “才一会儿。”宠唯一有些不甘愿。 “有这一会儿就够了,”裴轼卿笑道:“你忘了我是什么出身了,写几张请帖而已,不会腰酸背痛腿抽筋。” 宠唯一望着他轮廓明朗的侧脸,情不自禁地弯腰吻了上去,“裴叔叔,你的侧脸真好看。” 裴轼卿捉住她的唇,轻啄了一下,柔柔的像果冻一样的触感让他舍不得松开。 宠唯一仰起头,稍微拉开两人的距离,一双星眸温柔似水,落在他脸上舍不得移开。 她的呼吸轻轻打在自己脸上,就像是微风吹拂羽毛一般的轻柔,裴轼卿嗅着她身上的香味,感觉自己还没喝酒就要醉了,刚要伸手抱她,却不防她旋身离开,当即扑了个空。 满腔的旖旎化作无奈:敢情只有他一个人在陶醉…… “刚才买的蛋糕还没吃呢,我现在有点饿了,裴叔叔,我们把它分了吧!”宠唯一满眼希冀地看着他。 原来这妮子是想着蛋糕……这让裴轼卿有点受伤。 宠唯一下楼,很快又上楼,提着半个抹茶蛋糕,兴奋地放在桌上,用刀切成小块,放好勺子推到裴轼卿面前。 “怎么办,”裴轼卿突然灵机一动,故意道:“手太酸了,拿不起来。” 宠唯一拨弄一下他瘫在沙发上的手,扯唇一笑,颇为惋惜道:“那就只好你看着我吃了。” “一一……”裴轼卿扮可怜。 宠唯一把勺子递到他唇边,“我喂你也可以……” 裴轼卿挑眉。 “你得把荣景生的骨灰还给裴莱。” 裴轼卿笑容微微一敛,紧接着道:“你跟裴莱碰过面了?” “是,”宠唯一偎进他怀里,轻声道:“得饶人处且饶人,这才是裴家的风范不是?” 沉默了一会儿,裴轼卿抬手抚上她的长发,勾起一缕放到唇边轻轻一吻,“奶奶总说我太冷情,没有你的时候,周围总是冷的,有你在,我才会觉得温暖。” “一一,你是不是觉得我太冷血了?” 宠唯一摇摇头,“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不喜欢的人本来就和自己无关,为什么要为了照顾一个于己无关的人费尽心思,对方也不一定能体会到你的善意。” “对人对事本来就需要雷厉风行,拖泥带水反而扯不清楚。” 裴轼卿拥紧她,轻声呢喃着:“一一,你就是我的天使!” “如果这也算冷血的话,那我也是个冷血的人,”宠唯一仰起脸,笑道:“我就是不想看到讨厌的人,这有错吗?” “没错,”裴轼卿心头淌过温暖,顿了顿道:“还吃蛋糕吗?” “当然要!”宠唯一圈住他的脖子,揶揄道:“还要我喂你吗?” “不用,”裴轼卿啄啄她的唇,“我喂你。” 每个冰冷的人其实都渴望阳光,只是这份阳光不易得到,又太容易破碎,对裴轼卿来说,宠唯一就是他的阳光,是他不惜费尽一切都要守护的人。 大手滑到她的腹部,两人的温度隔着衣服叫唤,他唇边的笑容越来越温和,半年之后,他的天使宝贝也会出生。 人生才走到三十岁,他就已经满足了,这就是他最大的幸福。 宠唯一小口小口地吃着蛋糕,不参与裴轼卿沉默中的幸福,无论裴轼卿是什么样子,她都喜欢,因为他是独一无二的,这个世上,没有第二人可以带给她同样的欢愉。在她看来,裴轼卿的冷漠,恰恰是对裴家的最好保护。 秋雨密集,两人相拥坐在沙发上,再没有只言片语的交流,只是偶尔分享一口蛋糕,却显得格外温馨,与窗外的风雨仿佛是两个世界,美好到无可比拟。 PS:想要个肿么样的婚礼,大家欢快地冒泡吧! 226 梦中的婚礼 三(结婚了,撒花~)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婚礼前的日子过的风平浪静,除了天气越来越冷,没有什么能阻挡宠唯一的好心情。 伴娘的位置被殷素素和阮绘雅包揽了,伴郎经过几番筛选最后定为欧铭启和何昭尉。不过伴郎的这个结果没有让大多数人信服,江慕青已经开始私下怂恿其他被PK下去的人穿着伴郎服来婚礼捣乱。 裴轼卿倒是不介意,平时板着脸跟冰山一样,绝对有不少人打算在婚礼的时候好好灌他一回以泄素日积愤,多来几个伴郎,正好帮他挡酒,他不想醉醺醺的度过自己的新婚夜丫。 宠唯一怀了孩子,谁敢让她喝酒不亚于在老虎嘴上拔毛媲。 婚礼的前一天,宠唯一回了奉一园,照规矩是裴轼卿要从奉一园把她接到蔷薇园去,可直到她走蔷薇园里都没有什么动静,她几乎要怀疑裴轼卿能不能做到让蔷薇园开花了。 显然宠唯一小看了裴轼卿,不能让蔷薇园看花,但是他可以花些力气从外面运蔷薇花回来,这难不倒他。 虽然已经有了孩子,但宠唯一还是免不了婚礼前的紧张,一晚上她几乎都没睡好,害怕自己错过了时间,虽然知道余妈会准时叫醒她。 第二天天蒙蒙亮的时候,余妈就上来敲门了,文优头一晚也住在奉一园,只是碍于她有身孕才没有睡在一起,这会儿也和余妈一起来了。 耷拉着眼帘被推到浴室里去沐浴更衣,宠唯一完全省过神来之后就开始对着镜子傻笑,最后还是文优忍不住了才强行把她拖出来。 文优负责的工作主要为她身体按摩,涂上芳香四溢的茉莉汁,为她清洗头发。 宠家没有什么特殊的风俗,所有小规矩都是余妈带来的,所以才这么早把她弄起来。 等换上了婚纱,发型师才过来为她弄头发,其实也很简单,搭配她的连衣裙婚纱,头发自然也越素越好。 等差不多快弄好的时候,佣人敲门进来,“小姐,这是四少爷送来的蔷薇花。” 文优掖着笑把花捧进来,打趣道:“就这么一支,四少也太小气了。” 花茎上还是湿的,不知道是带着露水还是雨水,深红饱满的花朵有让人愉悦的香味,宠唯一摘下花朵别在耳边,对身后的发型师道:“就这样吧!” 虽然深红相对于白裙子太过抢眼,但今天她是主角,无论怎么打扮,都是最漂亮的。 “那我把花固定一下。”她道。 之后又补了一下妆,婚礼前的工作才算完全做好。 宠唯一立在镜子前,看着满脸甜蜜娇羞的自己,禁不住微笑起来。 文优也打量着镜中的人,心底不禁生出几分艳羡,有多少女子能在婚礼这天素容出席也惊艳全场?她宠唯一就算其中一个! 扶住宠唯一的肩膀,她轻声道:“待会儿你就等着看四少神魂颠倒的样子吧!” 宠唯一轻碰发上的蔷薇花,笑容恬静。 蔺开推开门就傻眼了,眼前纯洁的像莲花一样的女子真的是那个腹黑坑人的宠唯一吗? 宠唯一偏过头,对他展颜一笑,斯文道:“盯着我做什么?” 蔺开莫名脸一红,关上门走进来,仔细看着她,最后终于吐出一句话,“这裙子真好看!” 余妈和文优率先笑起来,原来还是夸自己的裙子! 蔺开本来想说的是这裙子穿在你身上真好看,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地就少了几个字,不过意思也差不多。 “我被你坑惨了,当你半个娘家人也不算过分吧!”上次的事,他犹有不满。 “不过分。”宠唯一心情好态度好,一切都好商量。 蔺开揣着诡秘的笑,待会儿新郎官来闺房接人,我可就要好好考一考他了! 宠唯一赞同地点点头,要给裴轼卿施加难度,不能让他进来的太容易。 “还有我们呢!”殷素素猛地撞门进来,嘻嘻哈哈地道:“我早就准备了一百零八道难题,等着拿四少开涮呢!” 阮绘雅跟在她后面也抿着唇笑,“好不容易有这么一次机会,我也不会手软的。” 可惜四少根本不是平常人,他会大大方方从正门进来等着别人为难吗? 当然不可能! 兵法声东击西此时得到很好的体现。 翟薄锦与秋缚率领众多兄弟直奔门口,敲门助威样样齐,把房间里一票准备为难裴轼卿的人的注意力全部吸引过去,殷素素出来呛声,还被回了几句荤不荤素不素的话。 宠唯一还坐在沙发上等待的时候,裴轼卿已经身手敏捷地从窗户翻了进来,轻轻来到她身后,伸出长臂环住她的肩膀,柔声道:“抓住你了,宝贝!” 宠唯一望着他,清澈的眸子里喜怒参半,带着些俏皮埋怨道:“你赖皮!” 裴轼卿不管那么多,弯腰将她打横抱起,扬声喝道:“开门了!” 蔺开和殷素素几个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裴轼卿已经成功接到了新娘,几个人悔恨没有想到这一层,恨不得把一口银牙咬碎,但偏偏又再不能横加阻拦。 成功开了门,门外翟薄锦一行人哄堂大笑,围闹着就把裴轼卿和宠唯一送上了车。 宽阔的房车里就只坐了他们两人,裴轼卿却从衣袋里拿出一方白色丝巾来,“一一,配合一下。” 宠唯一只觉得惊奇,细眉微微一抬,延伸出几分不解,“还要蒙眼睛?” 裴轼卿连表情也不肯多透露一分信息给她,支着手,等她配合。 宠唯一抿抿唇,还是转过身背对他,等到双眼被轻柔地覆上,她闭上眼睛,适应黑暗的状态。 裴轼卿系上丝巾后就握住了她的手,大手完全能包裹住她的小手,也给她难以言状的安全感。 车子平稳行进,宠唯一一直端正地坐着,眼前一片黑暗,耳里也听不到多余的声音,只是满脑子的思绪在乱跑,关于这份惊喜的猜测一个接一个的冒出来,却始终围绕着一个主题:蔷薇怎么开花? 裴轼卿一直注视着她的侧脸,很久没有这样静静地看着她了,从一开始她对自己的针锋相对,到今天,就像是做梦一样,不真实却甜蜜。 每天早上醒来时看到她软软地依偎在自己身边,满足感就会迅速在全身上下的毛孔里充盈起来,看着她入睡,伴着她醒来,这是很久以前,他想也不敢想的事。 再过一个月,她就满十九了,看着她慢慢变得成熟,也更加为她倾倒,宠唯一对他,总是善解人意,明明是个小孩子,却做足了贤惠,总是在他疲惫的时候给他最好的安慰。 衣袋里放着两人的婚戒,小小的石头,寓意着他们的爱情。 目光移至她发间的蔷薇花,一抹温柔在眉心散开,俯身吻了吻她的眉梢,他道:“宝贝,准备好了吗?” 车子已经停下了,宠唯一深吸一口气,指尖都在轻微的颤抖,她握紧了裴轼卿的手,企图将自己的不安压下。 裴轼卿小心地牵着她下车,轻声道:“一一,别怕,跟着我。” 磁性的嗓音犹如低喃一般在耳畔响起,宠唯一毫不犹豫地迈出步子,一步一步跟在他身后。 “一一,我要放开你了。”裴轼卿突然停下来,在她耳边说道。 脱离他的一瞬间,宠唯一有片刻的彷徨,可紧接着手就被一双温暖有力布满老茧与沟壑的手握住,她记得,小时候这双手牵着她去过很多的地方,甚至举着她去摘花房里才开的鲜花。 “爷爷……”她低低地唤了一声。 宠正宏满心欣慰,拍拍她的手背道:“孩子,别怕,爷爷带着你走。” 悠扬婉转的小提琴响起,微风拂面,宠唯一能闻到浓浓的花香的味道,她略抬头,想细细感觉时,眼上的丝巾却被拉开。 视野恢复,她睁开眼,便是一片粉色的花海! 也是这时,她才知道自己根本没有抵达蔷薇园,这里距离蔷薇园至少有上百米的距离,道路的两边早就被开的灿烂的蔷薇花占据,清一色的粉色在风中摇曳,而她的脚下,也铺满了粉色蔷薇花朵,花瓣被风偶然带起,就像一条会波动的鲜花地毯一样,让人移不开眼睛! 这样美的路,让宠唯一舍不得踩上去! 宠正宏放开她的手,慈祥而又不舍地看着她,喟叹道:“去吧!” 宠唯一转身面对百米之外的裴轼卿,他就站在花浪的另一端,穿着象征圣洁的白色,等待着她。 一片粉色里,宠唯一挪动步子,慢慢朝他走去。 周遭的一切都渐渐在裴轼卿眼中消失,此时此刻,他只看得到朝自己走来的宠唯一,情不自禁地伸出双手,他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焦急,希冀又忐忑地希望她走入自己的怀中。 握住他手的那一刻,宠唯一几乎感动的要掉泪。 十指相扣,裴轼卿牢牢地牵住她,压低声音道:“傻丫头,这么多人,可别掉眼泪。” 宠唯一吸吸鼻子,抬起头,和他一起朝牧师走过去。 园子里的蔷薇园都是如她发上一样的深红色蔷薇,开在秋日里的一抹鲜艳,不知道羡煞了多少人。 观礼的人就立在两旁,无一不注视着走在中间的这对璧人,在心中赞叹一句天作之合。 陆云萧立在人群后,远远望着宠唯一,纵然微笑着,心头的苦涩却不减分毫,成为这场婚礼的见证人,他们有多幸福,他就有多挣扎,但无论心中如何矛盾,他都想看到笑靥如花的宠唯一。 人群中总有那么几束寥落却充满祝福的目光,他们或者喜欢她,或者爱护着她,但此时却都虔诚地祝福着她,他们自信可以像裴轼卿一样呵护她,但却输的无怨无悔,因为她的心一直都在一个人身上。 “裴轼卿,你是否愿意这个女子成为你的妻子与她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者其他任何理由,都爱她,尊重她,接纳她,永远对她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裴轼卿微笑着承诺,“我愿意。” 牧师转向宠唯一: “宠唯一,你是否愿意这个男子成为你的丈夫与他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者其他任何理由,都爱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宠唯一望着裴轼卿,目光胶着,“我愿意。” 这一刻,繁琐的过程都如同这花香一样让人沉醉,他们愿意铭刻每一个细节,因为这是他们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天。 裴轼卿牵起宠唯一的手,目光细致地描摹着她的眉眼,同时朗声道:“我以上帝的名义,郑重发誓:接受你成为我的妻子,从今日起,不论祸福,贵贱,疾病还是健康,都爱你,珍视你,直至死亡。” 随后交换过来,由宠唯一托起他的手,同样复述这一段庄严的誓言: “我以上帝的名义,郑重发誓:接受你成为我的妻子,从今日起,不论祸福,贵贱,疾病还是健康,都爱你,珍视你,直至死亡。” 在众人的殷殷期待下,两人交换了戒指,无名指上象征婚姻的钻石,将两人牢牢地锁在了一起。 裴轼卿搂着她的腰吻住她的唇,一记绵长而又温柔的吻之后,他抵在她耳边道:“老婆,你爱我吗?” 宠唯一羞红着脸,微微阖目,半晌才点了点头。 “说出来给我听好吗?”裴轼卿不满足于这样的方式。 周围起哄的声音高起又落下,到最后是屏住了呼吸要听她说那三个字。 深吸一口气,她抬头望着他,一鼓作气大声道:“我爱你!” 掌声响成一片,裴轼卿忍不住又吻住她,动情道:“我爱你,老婆!” 笑容如花般绽放,宠唯一拥着他,在众人的欢呼声中体会这如潮水一般的甜蜜爱情。 这边婚礼结束了,就该赶去喜宴了,新郎新娘都需要换衣服,客人们就先走了,留下伴郎伴娘。 陆云萧也留到了最后,看到裴轼卿和宠唯一下来,他道:“唯一,能让我送你出去吗?” 宠唯一转头望着裴轼卿,见他点了头才提着裙摆走向陆云萧。 陆云萧是她哥哥,她结婚他却不能站在宠家一方,只能像个外人一人远远看着。 将手放在他的臂弯里,就像挽着宠正宏一样庄重,宠唯一眼神里写满了认真。 同样认真的还有裴轼卿,他先去了门口,候在车边。 陆云萧牵着宠唯一一步一步朝裴轼卿走去,每一步都走的很慢很稳,他即将把他的世界托付给另外一个男人,这是他想爱,却不能爱的女子呵! 直到裴轼卿跟前,陆云萧才转过身面对宠唯一,捧着她的脸在她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用极轻的声音说道:“唯一,祝你幸福。” 宠唯一伸手抱住他,“谢谢!” 两人紧紧相拥,可陆云萧还是要放开她,喉头发紧,他把她的手递到裴轼卿掌心,郑重地告诫,“你要好好对她。” 裴轼卿凝视着宠唯一,道:“我会的。” 礼车发动起来,碾过铺满蔷薇花的道路,带起一抹唯美的尘嚣。 蔷薇代表唯一,祝福着他们的爱情。 PS:哈哈,终于结婚啦,很漂亮的婚礼哟,墨陶醉中~~~ 227 死而复生的冷蔷薇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婚宴很热闹,陪着裴轼卿把长辈们的酒敬了,宠唯一随后的时间多半在休息,从早上忙到现在,的确有点超负荷。 文优抱着政阳坐在她旁边,一边捏着奶瓶给政阳喂奶,一边道:“你这个新娘子太悠闲了,那帮人千算万算没算到你怀着孩子结婚,想恶整你和四少一下都没辙了。丫” 宠唯一捧着燕窝粥,轻轻地搅拌着,纤细的手指上钻石戒指闪烁着耀眼的光辉,她弯起眉眼细细地笑,险些忘了文优说了什么。 抬头对上文优促狭的笑容,她抿抿唇,道:“我还赶在你前面办了婚礼,大哥的动作太慢了。” 文优轻轻一笑,神色却难免郁郁,低头看了眼吃的正欢的政阳,她道:“政阳的姓还没决定。媲” 宠唯一转头看了眼宴席中央的老太太,道:“这也是情理之中,老太太第一个玄孙,怎么会容忍他跟着外人姓。” “理是这个理,”文优叹道:“到现在我都不敢面对闻泱的父母……” “慢慢会好的。”宠唯一安慰她:“其实跟谁姓没有关系,只要政阳以后记得闻家人就行了。” 文优勉强点头,目光移到宠唯一身后时愣了一下,神色有些尴尬,怀中的政阳呛了一下,她连忙支开奶瓶,抽出纸巾擦拭着政阳呛出来的奶。 宠唯一回过头,才是秦霜,她今天穿着浅绿色外衣,青嫩的颜色衬得她青春不少,脸上也不再是往日的严肃,整个人看上去改变很多。 吴婉在加拿大陪着秦蔚蓝,秦霜一个人留在B市,看起来也生活的不错。 秦霜并不因为文优在场而有丝毫的不自然,当然,关于文优和她的孩子以及裴轼卿和秦霜的离婚,有一段时间闹的挺大的,不过这都是裴家的家事,外人再心热也只能在旁边看看。 “唯一,恭喜。”秦霜大方地在文优身边坐下,甚至朝文优微笑。 察觉到这个女人的和善并不是伪装出来的,文优也回以一笑,秦霜的大度让她在这件事里轻松太多。 “谢谢。”宠唯一应了声。 秦霜目光落在襁褓中的政阳身上,她笑道:“这就是亦庭的孩子吧!” 文优点点头。 “能让我抱抱吗?”秦霜征求她的意见。 文优迟疑了一下,小心把政阳放到她手臂上。秦霜因为抱着政阳,全身都僵硬起来,生怕摔着怀里柔软的小东西。 政阳睁黑溜溜的眼珠直转,抬起嫩嫩的小手去抓秦霜的头发,咯咯地笑起来。 秦霜怔了一下,一股奇妙的感觉在心头蔓延开来,仿佛受到感染一般,她也轻轻地笑起来。 “看来政阳很喜欢你。”宠唯一笑道。 秦霜托着政阳逗了一会儿,才发现他是想伸手抓从自己脖子里滑出来的玉,她把政阳交还给文优,抬手解下脖子上的翠玉放到他的小手中。 政阳兴奋地捏着玉,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高兴,大张着嘴使劲儿的笑。 “政阳很喜欢这个,就当成孩子的见面礼吧。”秦霜怜爱地摸了摸政阳的小脸蛋。 “这个太贵重了……”文优下意识就要拒绝,却被秦霜打断,“只是一块玉而已。” 再推脱就显得小气了,文优只好道了谢。 “唯一,我还有些事要处理,先走了。”秦霜告辞。 宠唯一跟着起身,道:“我不能送你了。” 秦霜笑了笑,理了理裙摆才离开。 “把政阳交给保姆吧,我们要去奶奶那边了。”宠唯一对文优道。 文优这才从秦霜身上收回目光,望了眼老太太那桌上的人,顿时有些胆怯,“我就不过去了,再说今天这样的场合,我在也不像话。” 这是裴亦庭走了过来,亲密地将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政阳还没睡?” 文优脸上有些热,不自然地躲开他的手臂。 宠唯一见状笑了笑,挥挥手道:“你们别腻歪我了,我过去吃饭,你们慢慢来,别着急。” 裴亦庭理所当然地圈住文优的肩膀,低声凑在她耳边道:“都是当妈妈的人,还害羞吗?” 文优觉得这样的裴亦庭太肉麻,她从没想过裴亦庭有一天也会变成像裴轼卿一样的绕指柔,但她不是宠唯一,没有理直气壮地享受这份温柔的权利。 宠唯一在老太太身边坐下,四下寻了一下裴轼卿的身影,看到他被翟薄锦一帮人拉着灌酒才收回目光。 老太太慈祥地看着她,“粥吃了?” 宠唯一笑着点点头。 “吃点粥暖胃,鲜辣可口的东西好吃是好吃,不过就是伤胃,你先忍着,少吃一点。”老太太是过来人,怀孕的时候要忌口,越是不能吃的东西见着就越馋,美食当前,更是让人心痒难耐。 宠唯一乖巧地应了声,在老太太的监督下用饭。 喝酒的人闹成一团,老太太得空张望一眼,顿时道:“老四已经喝了不少,给他提个醒少喝一点儿,不然待会怎么回家。” 裴尔净提着酒瓶就过去了,要把人换出来他自然也得挨上几杯。 裴轼卿很快就回来了,怕酒气熏着宠唯一,老老实实坐在旁边。 “翟大几个让你过去跟我喝交杯酒。”他硬朗的脸上呈现出一抹暗红色,显然是有两分醉意了。 “翟家小子使坏,他是不是想折腾我的玄孙!”老太太笑骂道。 宠唯一还是陪着裴轼卿过去了,以水代酒,在众人的起哄声中喝了交杯酒。 无法忽略他炙热的眼神,放下手的时候宠唯一脸色绯红,竟然觉得呼吸游戏急促。 “一一害羞了!”翟薄锦调笑道。 哄笑声四起,裴轼卿把宠唯一拦在怀里,笑道:“你们这帮臭小子,叫嫂子!” 一桌子的人整齐划一,冲着宠唯一喊道:“嫂子!” 其他桌的客人也都回头过来看,宠唯一被裴轼卿搂在怀里,臊得直垂头。 裴轼卿心情大好,凑过去亲了她额头一下,道:“老婆,先回奶奶那边,我待会儿就过去。” 宠唯一本想嘱咐他少喝两杯,但是看到周围一群人戏谑的眼神,话梗在喉咙里愣是没说出来,她默了片刻,腹诽这些人真是如狼似虎。 秋缚走过来,搭上裴轼卿的肩膀,难得地笑道:“放心吧,我会看着四少不让他喝多的。” 周围又是一片哄笑声,宠唯一抬头正想说什么,却看见秋缚的笑容一点一点地敛下去,循着他的目光看去,热络的宴席之间走出一个红色长裙的女子,尽管穿着红色,但那冷清的表情却与周围格格不入。 姣好的面容似曾相识,宠唯一心底有什么东西在崩裂。 秋缚的沉默让临近的几人都察觉到了异样,江慕瑾偏头过去的时候,表情瞬间凝结,手不自觉一颤,脱口而出:“冷蔷薇!” 宠唯一目不转睛地看着朝这方走来的人,心缓缓沉下,她见过这个女人的照片,即便是单调的黑白色都掩饰不了她的美貌,而这个多年前就该葬身海底的人却活着回来了! 宠唯一不禁想笑,诡谲莫辨的大海每年不知道要吞噬多少人的生命,但它却将陆云萧送了回来,而如今又把冷蔷薇送了回来,这是一个玩笑吗? 翟薄锦几人脸色早就变了,还未从冷蔷薇死而复生的震惊中恢复过来,她就已走至跟前。 “轼卿,恭喜你。”她直直看着裴轼卿,笑容却十分疏离。 秋缚攀着裴轼卿的手早已放下,痴痴地看着对面的女人,而江慕瑾见状难以克制地心酸,抿起唇,她仔细打量起冷蔷薇来。 她对冷蔷薇也不是很了解,确切地说,这里除了裴轼卿和秋缚,没有人对冷蔷薇知根知底,冷蔷薇最先是作为裴轼卿出危险任务的搭档派下来的,在部队时是唯一一个能与男人匹敌的女兵,据说她还曾经挑战裴轼卿,虽然输了,但却被裴轼卿承认了,是公认的特种部队最强女兵。 传奇到此结束,相对于裴轼卿的光辉,冷蔷薇就像一朵开在黑夜里的蔷薇一样,只在极度危险时陪伴裴轼卿左右,除了当时负责数据分析的秋缚,其他人甚至连见她一面都不可能。冷蔷薇就像是裴轼卿的影子,直到她死。 在场的其他人虽然不知道冷蔷薇是谁,但看连同裴轼卿在内的几人都变了脸色,也知道眼前的女人来头不小。 “你还活着。”裴轼卿笑容全无,面上一片冰冷。 冷蔷薇一笑,冰寒刺骨,“这还要多亏你当年手下留情。” 裴轼卿眉心一皱,没有接话。而秋缚却错愕不已,眼前的冷蔷薇还是以前那个冷蔷薇吗?难道还有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 翟薄锦和江慕瑾同样莫名其妙,这是什么发展?裴轼卿和冷蔷薇之间不该是亲密无间的搭档吗?怎么见了面跟仇人一样? 宠唯一同样不解,而此时冷蔷薇却将目光转向了她,带着审视上下打量了一番。 宠唯一迎上她的目光,却心底一震,眼前这个女人,全身都透着一股冷意,如刀如剑直逼人心! “宠家的人,”冷蔷薇勾唇一笑,美眸微阖,带着意味不明的光芒,“宠家好像就剩个女孩儿了。” 赤.裸的挑衅,分明是说裴轼卿娶宠唯一别有居心。 拿冷蔷薇做过文章的宠正宏和裴耀海自然都记得这个女子,但做梦都没想到照片里的人有一天会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更不会想到她挑在了婚礼这一天! “蔷薇,”秋缚开口,“今天四少结婚,有什么话之后再说吧。” 冷蔷薇摇摇头,举步走到宠唯一面前,突然抬起头。 翟薄锦全身都绷了起来,下一秒就要上前,却被裴轼卿拦了一下。 冷蔷薇看着眼前这个宛如百合花一样的女孩儿,再看她那细细的脖子,一点也不怀疑,自己一只手就能捏断! 宠唯一不动不退,直视她的目光,没有半分退怯,黑眸如潭,完全掩盖了自己的情绪。 这一刻,众人都屏住了呼吸,裴轼卿目光锐利紧迫地盯着冷蔷薇,像头蓄势待发的狮子。 这样的对决简直是毫无悬念的,柔弱的宠唯一怎么可能是特种兵出身的冷蔷薇的对手?! 然而所有人都忘了,宠唯一虽然没有经过严格的军事训练,但她从小却是跟着宠铮道在部队里长大的,无知所以恐惧这一套在她面前行不通,而冷蔷薇对她施加的精神压力更是不值一提。宠唯一见过很多人,穷凶极恶的罪犯,高人一等的贵族,手握兵权的将军……她甚至躲在车里看宠铮道与武装分子火拼,在残忍的战争后捡地上的弹壳…… 冷蔷薇的手傲慢地搭在她雪白的脖子上摩挲着,俯头过去对着她的耳朵,用极轻地声音道:“有人托我跟你打声招呼。” 微凉的手指轻轻两点,宠唯一瞬间回忆起来在大世界被咬伤的场景! 冷蔷薇以为她吓呆了,刚要退开,宠唯一却抬手慢慢推开她的手,动作轻柔甚至不带力道,却带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压迫力。 宠唯一冷冷地注视着她,缓缓收回手,道:“让他来。” 冷蔷薇怔了一下,随即笑起来,她看错了眼前的人,血统与身份果然是与生俱来的,宠唯一身上的流淌着的可是两代将军的血! 扯唇冷笑,宠唯一道:“告诉他,我随时奉陪。” 冷蔷薇慢慢退开,直到与宠唯一拉开了相当的距离才转身离开。 江慕瑾捏了把汗,而她更没想到的是宠唯一竟然能在气势上压过冷蔷薇! 犹如断带一样的沉寂过去了,裴家的人重新招呼起客人来,翟薄锦等人也没了拼酒的兴头,让裴轼卿陪着宠唯一回了老太太那边。而秋缚,按捺着没有追出去,只要冷蔷薇在B市,他会找到她的。 老太太本想追问,但看到裴轼卿先摇了摇头,临到嘴边的话就咽了回去。 宠唯一一直坚持到散席的时候才和裴轼卿离开。 回到蔷薇园后,裴轼卿并没有急着问刚才冷蔷薇对她说了什么,只等她完全放松下来,愿意对自己吐露。 沉默一直延续到两人躺上床,宠唯一问:“裴叔叔,你还记得我在大世界受伤的事吗?” 裴轼卿就算再迟钝也明白过来冷蔷薇为什么要抚摸她的脖子了。 转身拥住她,他问道:“冷蔷薇知道是谁?” 宠唯一点点头,“她说有人托她问候我。” 顿了顿,她又道:“琥珀开张那天,有人送了我一件礼物,也是对方送的。” 裴轼卿拧眉,“我为什么不知道?” “对方一直没有动静,我就隐瞒了这件事。” “是什么?”裴轼卿暗责自己的疏忽,竟然不知道她身边发生了这样的事。 “是一条鲨鱼项链,由钻石镶嵌出来的鲨鱼项链。”宠唯一沉声道。 “鲨鱼?”裴轼卿仔细回忆着,好一会儿才道:“我接触的人之中没有任何人或者势力用这个图徽。” “东西你放在哪儿?” “奉一园的画室。” PS:冷蔷薇终于复活了~她正派还是反派呢,大家猜猜~(*__*) 228 密谋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宠唯一打开被锁的严严实实的箱子,从画稿下面把那只黑色的盒子拿了出来,打开盒盖,将项链取出来。 裴轼卿接过项链,脑中却没有丝毫线索,他握紧钻石镶嵌而成的鲨鱼吊坠,对宠唯一道:“这个项链,就交给我保管了。” 宠唯一点点头,她早就不想收着这个东西了丫。 宠正宏坐在客厅,见他俩从楼上下来,便道:“这么着急回来,是拿什么东西吗?” 宠唯一不想让他担心,便随口编了个东西,宠正宏也没深究媲。 回到蔷薇园之后,裴轼卿才问道:“上次在大世界袭击你的人是个男人?” 宠唯一笃定地点头,又道:“从冷蔷薇说的话可以判断出,袭击我和送来项链的人另有其人。” 她顿了顿,抬眸望着裴轼卿,“冷蔷薇不是死了吗?为什么你们之间的关系会变成这样?” 裴轼卿舒了口气,道:“这件事必须保密。” 需要保密的事宠唯一从来不追问,只是冷蔷薇回来,带着这么强烈的敌意,言语中分明是说和裴轼卿结了怨,她会不会利用对裴轼卿的了解做出伤害他的事来? 裴轼卿突然握住她的手,也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他凝视着她,目光认真而专注,“一一,我向你保证,我和冷蔷薇之间绝不是恋人关系。即使有,也是出于任务的需要。” 宠唯一笑了笑,另一手覆盖上他的,“我相信你。” 尽管答案在意料中,但裴轼卿说出这话时心底却松了口气,他和冷蔷薇的过去牵扯不断,如果对方趁机做文章,那他也是防不胜防,提前给宠唯一做好心理工作,以免日后出事。 照顾宠唯一睡下后,裴轼卿才离开蔷薇园:项链的事需要交给秋缚去调查。 步入办公室的时候,他立刻拨了秋缚的内线,但响了几声后却是他的助理接起来,说秋缚今天没有来上班。 “叩叩!”门被敲响,他抬头,看到江慕瑾倚在门边。 “你门没关,我直接进来了,”江慕瑾拿着文件,径直递到他的办公桌上,瞥一眼桌上的电话,终于没忍住,还是问了句:“秋缚不在?” 裴轼卿蹙眉,眸中已经染上薄怒,一点都不难猜,那个冷静狂只有遇到冷蔷薇的事情才会这么疯狂,八成动用了内部网络调查出冷蔷薇的所在,直接奔上门去了! “打手机吧!”江慕瑾假装不在意地提醒,她知道她在秋缚心目中的分量不足以让他回来,但却实在担心他会被过去蒙蔽了眼睛,婚宴那天的冷蔷薇就像一朵冷刺,摆明了是冲着四少来的,他夹在中间不会好过,但至少别被人利用了。 “不管他。”裴轼卿揉揉眉心,对她道:“这件事你来做也一样。” 江慕瑾怔了一下,都没看清楚就接住他抛来的东西,细看之余也惊讶了一下,谁会把钻石做成这么个恐怖的玩意儿? “这东西,能挂在脖子上吗?” “查到它的来历,对除我之外的人保密。”裴轼卿简单直接地道。 江慕瑾更是诧异,手中这个东西,竟然有这个分量? “那秋缚……”她迟疑道。 “他如果连保持理智的自制力都没有,也不用回来见我了。”裴轼卿沉沉扔下一句话,拿起外套大步走出办公室。 江慕瑾摇摇头,将项链揣进兜里,秋缚要是有理智,这会儿也不会跑去见冷蔷薇了,不过也好,他应该不会连自保的警觉都没有! * 佐乔没有去参加裴轼卿的婚礼,但却听说了冷蔷薇,一开始的震惊过去之后,她便有些好奇了,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才能和当年的裴轼卿匹敌? 一股跃跃欲试的兴奋感笼罩全身,她几乎想立刻见到这个女人了! 没想到,她没有主动找冷蔷薇,冷蔷薇反而主动找上了她。 两人约在日式茶室,一见面,佐乔就以挑剔的眼光剖析着眼前的女人,但却被她举手投足间的气质折服,部队出身的女人竟然还能保持这种名门闺秀的气质,实在不容易。 在面对宠唯一所感受到的挫败,竟然又在面对另一个人的时候出现了! 这个事实让佐乔藏在桌下的手微微收紧。 冷蔷薇静静喝着茶,却也没错过她任何一丝变化。 放下茶碗时她抿唇微笑,戴上伪装到没有一丝瑕疵的面具,缓声道:“佐小姐还喜欢这里的风格吗?” 佐乔平心静气地看了她一眼,道:“我一向不喜欢日式风格的东西。” “是吗?”冷蔷薇似乎有些失望,“那太可惜了。” 她说完竟然自顾自的品茶,思及前几次面对宠唯一时的急功近利,佐乔此时也只能沉住气,候着她做戏。 直到她跪的腿有些麻了,冷蔷薇才再度开口: “我知道佐小姐一直很仰慕四少。” “那又怎么样?”佐乔双眉上挑,气势不由强势起来,这是她所珍视的东西,绝对不允许任何人的亵渎! “我没有其他意思,”冷蔷薇一笑,忽略她的敌意,接着道:“如果我可以帮佐小姐完成心愿,佐小姐是不是有继续听下去的耐心?” 佐乔眯起眼睛,眼底是讥讽的光芒,看来对方是拿捏住她的痛楚企图以此来威胁她了? 冷蔷薇不动声色地道:“我只是提出建议,接不接受全看佐小姐的个人意愿,这是公平交易。” “条件?”听听也无妨。 冷蔷薇美眸微敛,迸射出两道利光,“毁了宠家!” “口气不小!”佐乔脱口而出,这也是她的直觉反应,不要以为宠家只剩下个宠正宏就好对付了,别忘了宠铮道接手宠家之前是他一个人在撑着宠家!要毁了宠家?她还没睡醒吗?! 冷蔷薇垂眸一笑,“没有希冀就没有行动,如果连野心都没有,又怎么能做到雷厉风行,依我所见,佐小姐空有野心,却没有行动的魄力,而我可以给你这个东西。” 佐乔放在腿上的手轻轻地敲打起来,冷蔷薇是不是掌握着她最想要的东西暂且不论,就她和裴轼卿的关系,毁了宠家,对她有什么好处? “你和四少,之前不是恋人吗?为什么要对付他?”对付宠家,怎么可能不牵连裴家? “那不过是对外说的,我和裴轼卿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冷蔷薇冷笑。 佐乔心中直打鼓,冷蔷薇突然出现是为了什么?她找上自己所表露的态度,是真还是假? “我跟他,从前也只是战友的关系,现在,当然什么关系都没有了。”冷蔷薇面色森冷,每每提起裴轼卿的名字,她似乎都带着愤怒。 佐乔沉吟片刻,道:“我要见你的上家。” 冷蔷薇不过是特种部队的一个死人,短短数年怎么可能强到把毁了宠家这样的话挂在嘴上说,唯一的解释就是她背后还有人。 她最担心的,却是对方的实力,扳倒了宠家,下一个会不会就是裴家? 冷蔷薇却勾起唇,道:“佐小姐,你不够资格。” 佐乔一掌击在桌上,震得茶碗移了位置,她还从没受过这样的羞辱! “我说的是实话,”冷蔷薇直截了当道:“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们没有与裴家为敌的打算。” 但裴家有又另当别论了。 佐乔不是不谨慎的人,她道:“我需要时间考虑。” 冷蔷薇在她起身时道:“需要多少时间都没关系,我们随时欢迎佐小姐加入。” 佐乔动作顿了顿,瞥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茶室恢复平静,冷蔷薇却仍保持着正襟危坐的姿势,她盯着茶碗,屏气凝神地等待着。 背后的门被拉开,轻微的脚步声响起,不消片刻,她身前就笼罩上了一片阴影。 来人就着她身边的位置席地而坐,金色的长发从他背后越过肩头滑至胸前,在灯光下份外耀眼。 冷蔷薇垂着头,不敢直视他。 “她好像很警惕。”男人身体前倾,几乎是贴着她的耳朵在说话,明明是轻柔的话语却让冷蔷薇听出了一股不阴不阳的味道。 “佐乔是裴轼卿身边最容易攻陷的人。”冷蔷薇答道。 “我以为是那个叫秋缚的人,”男人勾起她的一缕头发放在鼻下,轻轻闻了闻才阖目道:“这两天他一直在找你,你们见过面了。” 毫无意外,她的一切动向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秋缚不好拿下。”冷蔷薇就事论事,想让秋缚背叛裴轼卿,难如登天。 “你可以告诉他你当初是怎么‘死’的……”男人甩开她的头发,沉笑道:“如果他知道是裴轼卿亲手了结了你,说不定会为了你跟裴轼卿翻脸呢?” 冷蔷薇深吸一口气,断然道:“这不可能!” 男人沉默两秒,微不可闻地笑了声,而后撑起身体,剔透如海的蓝瞳紧紧地盯着她的侧脸,“为什么不试试?” 冷蔷薇心中有不好的预感。 “蔷薇,我千辛万苦才把你要过来,你千万要做点有用的事,不然我的损失也太重了。”男人站起身,用脚尖点了点榻榻米。 这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男人噙着笑道:“要怎么说,你自己心中有数。” 男人快速消失在和式推拉门之后,随一块儿消失的还有空气中阴沉的压迫力,在冷蔷薇认识的人中,他是唯一一个笑着说话都能让人产生被毒蛇咬住的错觉,而这个男人,年龄甚至不如她大! 起身时才惊觉腿麻了一半,她扯扯唇,真不知道那个变态的男人为什么会喜欢这种地方! “嘭!”门被狠狠拉开,一脸急切的秋缚就出现在她眼前。 心底划过一丝无奈,她道:“我们换个地方。” * 宠唯一身上铺了床薄毯,靠在软枕上看书,窗外秋雨不断,这样的天气,连出去走走都办不到,她也只能闲着看看书。 天色已经暗下来了,等了很久也不见裴轼卿回来,她合上眼睛打起瞌睡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刚刚是她醒来的时候,房间里细微的响声惊走了她的睡意,她猛地坐起来。 “吵醒你了?”裴轼卿只是关了一盏灯。 宠唯一摇头,“我刚刚醒。” 见他满脸的疲惫,她有些失望地道:“还是没有结果吗?” 裴轼卿坐过来在她身边坐下,轻轻抚摸着她的腹部,面部线条柔软下来,“暂时没有。” “你忙了一天,先睡吧,其他的事不要想太多。”裴轼卿道。 抱着枕头,宠唯一起来往床边去。 躺在柔软的被窝里,听着浴室哗哗的水声,她不能平静,过去好些天了,B市风平浪静,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 过于宁静,让她不安。 每隔一会儿,裴轼卿就出来了,目光落到她背上时变得温柔细腻,他靠着她躺下来,将她圈在怀里,大手叠在她的小腹上,吻吻她的耳根,低声道:“宝宝也要睡觉了,乖,别把他吵醒了。” 感受着背后节奏的心跳声和温热的呼吸,宠唯一闭上眼睛,这一刻她忘却了顾虑,这一双臂弯,就是她的避风港。 第二天,裴轼卿在宠唯一还没醒的时候就出门了,她摸摸身边已经凉了的被子,心底有小小的失落。 窗帘大开着,她发现连日的雨竟然停了,久违的太阳也露了脸,给花草洒上一层金色。 想到前不久这个园子里还盛开着红色的蔷薇花,她不由自主地笑起来,那是她见过的,最浪漫的景色。 蔷薇……她披着薄衫立在窗前,笑容丝缕敛下,这是那个女人的名字…… 真是让人不愉快地联想。 别过头回到屋内,她打开电脑,翻阅邮箱里的邮件,瞥到一个陌生账号的邮件,她点开,便弹出一张照片…… 眉心一跳,是那个鲨鱼项链! “鲨鱼的猎物,不可能逃掉!”她轻轻念出上面用英文打出的话,方才才因为一个好天气带来的愉悦感完全消失。 本来打算置之不理,但对方很快又来了第二封: ‘小不点,脖子还疼吗?’ 宠唯一克制着砸电脑的冲动,却克制不住翻涌上来的恶心感,她按下回复键,写道:“不敢出现吗?” 对方立刻回复:‘我已经出现了,只是你不知道,上次你在商场里买了不少婴儿的衣服,都是女孩儿的。’ 脚底窜起一股寒意,宠唯一思索一会儿才回复:“你和冷蔷薇是什么关系?” ‘她是女人,我是男人,你觉得呢?’ “躲在女人背后,不过如此。”宠唯一发完就把电脑远程给了罗茂,对方摆明了是来耍她玩儿的,没必要再浪费精力。 刚刚准备下楼,电话却又响起,她沉着脸,仿佛有预感一样,但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起了电话:“是不是你?” “呵呵……”对方笑起来,用流利的中文说道:“小不点这么想我吗?我没出声你竟然就猜到了!” 宠唯一几欲将电话捏碎,咬牙切齿地道:“你到底是谁?!” PS:背时的配角又出来了,不过这可是个**oss~ 229 她所不知道的事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想见我吗?”对方问道。 宠唯一不说话,片刻后那边又道:“如果想见我的话可以来找我呀!” “你以为我会蠢到和你单独见面吗?”宠唯一冷笑媲。 对方哼笑一声,语气变得低沉邪恶,“还记恨我上次咬你的事?丫” “呵……”他低笑一声,又接着道:“我只是想确认一下,君笑秋女儿的血是不是甜的,你知道吗?我父亲说君笑秋的血是甜的……” 那言语中的那份邪恶与亵渎让宠唯一听不下去,她厉声打断他,“我不知道谁是君笑秋,你想做什么就放马过来,我宠家不会怕你!” “君笑秋是谁你都不知道吗?” “这个名字是不是份外熟悉,君笑秋,萧秋,君笑春,他们连你母亲的真正姓名都没告诉你吗?” 宠唯一捏紧电话,心海翻涌,她想摔了电话,却又克制不住自己迫切想探究真假的那份冲动,深呼吸好几个节拍,她才道:“你还知道什么?” “很多,”对方好整以暇地道:“比如宠正宏私下和君笑春达成协议,比如裴轼卿悄悄带你去加拿大见君家的老头子,再比如君笑春收你为徒的事……” 宠唯一屏住呼吸,只觉得全身的血都在逆流,脑子里轰隆作响,完全剥夺了她思考的能力! “小不点,真贪心,就先告诉你这点吧,想知道更多,就打这个电话,随时欢迎。” 电话里传来忙音,宠唯一却呆在原地无法动弹,萧秋竟然叫君笑秋?那她和君笑春是什么关系?她竟然已经见过了君家的人?什么时候……? 脑中的画面快速闪过,她恍惚记起裴轼卿带她去加拿大的时候,在广场上碰到过一个老爷爷,他带着画板和笔,说在等他外孙女儿…… 不受控制的,两行泪就从眼角滑下来,察觉到脸上的冰凉,她胡乱地抹了一把,不行,她要镇静,这不是真的,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快速回到电脑前,她拨通罗茂的电话,连声音都在颤抖,“罗茂,帮我查一个人……” * 不知过了多久,宠唯一全身无力地靠坐在椅子上,双目无神地望着窗外阴郁的天空,她茫然不知所措地寻找着一个可以让她停下目光的地方,却渐渐迷失了方向,心底有什么东西在崩裂,疼得她撕心裂肺,她想叫喊出声,喉咙却仿佛被蛛网连接拥堵了一样,发不出半点响声…… 裴轼卿推门进来的时候,只看到她的背影,看她穿的单薄,便拿了一件衣服走过去,一边为她披上一边温声道:“为什么坐在风口上?” 宠唯一眼睛动了动,缓缓垂下头去,低声道:“我想睡一会儿。” 裴轼卿怔了一下,以为她在等自己,有些心疼地道:“下次别等我了,你先睡,我一定会回来的。” 宠唯一回过身,不去看他的脸,只把头埋进他的怀里。 裴轼卿抱起她往床边走,为她盖好了被子才道:“我先去洗澡。” 宠唯一捂着被子,瓮声瓮气地应了一下,随后就背过身去,装作睡觉的样子。 听到背后脚步声渐渐远去,她捏着被角的手不由收紧,她多想问,问问他是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连同爷爷一起瞒着她? 既然君家二十年前就不认她母亲了,为什么现在又要惺惺作态地来关心她? 以为这样就能在真相大白的那一天换取她的真心? 休想! 她不会认君家的人,绝不会! * 陆云萧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坐在对面的宠唯一,已经过去这么些天了,她每天都会到自己公司来坐坐,但却很少说话,偶尔问她什么,她也是以微笑搪塞过去。 她暧昧不明的态度让他有些疑惑,她看起来像是心里有事,但神色里却不露半分端倪,弄得他都想跟裴轼卿打听打听了。 但如果是她和裴轼卿吵架了,那人肯定早就过来把他这儿掀翻了,还用等到现在? 宠唯一静静地看着书,偶尔喝口水,其实书页上写的字她一个都没看进去,她只是定时翻过一页,不让陆云萧对她的问题穷追不舍。 相比她,陆云萧的心情肯定更为复杂,当初她不该提出让陆云萧回到宠家的要求,在那样的情况下,最痛苦的人是他才对,就如同现在的自己,一直可有可无的东西突然出现,并且预示着要在你生命中扮演重要的角色,换了任何人都不可能坦然接受。 陆云萧也并不想追根究底,宠唯一能到他身边来,他已经很高兴了,既然她是寻宁静来的,他没必要打破这份宁静。 “到午饭时间了,”他抬头看了眼时间,笑道:“就算书再好看,也要吃饭。” 宠唯一伸伸懒腰站起来,微微一笑,“今天中午又吃什么?” “随你高兴,”陆云萧拿起外套时补充道:“只要不是垃圾食品。” “叩叩!”凯瑟琳准点敲门,熟练道:“陆总,已经在世纪大厦定了好位置,您现在就出发吗?” 陆云萧点点头,转向宠唯一,无奈道:“看样子今天中午也不能随心所欲了。” 自从宠唯一和陆云萧一块儿吃午饭之后,凯瑟琳就负责宠唯一的饮食,必定要顿顿不同,还要是能帮助孕妇消化的。 “谢谢。”宠唯一对凯瑟琳道。 凯瑟琳有一秒的不适应,但马上就反应过来,笑道:“宠小姐客气了。” 两人走出去的时候,陆云萧道:“凯瑟琳,你跟我们一块儿去吧。” 凯瑟琳怔了一下,这还是陆云萧第一次邀请她吃午餐…… “不用了,我在公司吃饭,您和宠小姐去就行了。”她连忙拒绝。 “没关系,一块儿吧!”宠唯一笑着道。 “一起吧。”陆云萧按开电梯。 凯瑟琳跟在他们两人身后,有种说不清的感觉,也许是知道宠唯一和陆云萧是亲兄妹之后,她看到宠唯一也多了份亲切感,虽然宠唯一没有改变过,但以前看来刺眼的笑容在这一刻也变得真诚了。 没有了宠唯一,她比任何一个人更有机会获得陆云萧的爱情,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始终只有她! 凯瑟琳选的食物都很可口,宠唯一一直小口小口地吃着,看上去像是专注地吃着饭,但陆云萧却觉得,这才是心不在焉的表现。 难道这是孕妇综合征?还是刚刚结婚就七年之痒了? “我吃好了。”宠唯一放下刀叉,喝了口水,道:“你们慢用。” 陆云萧看了眼她的碗碟,发现自己的担心显得有些多余,至少她的胃口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这里的甜点也很不错,宠小姐一定要尝尝。”凯瑟琳笑着道。 宠唯一点点头,目光却被门口走进来的人吸引住。 那是一个可以称之为漂亮的欧洲男人,长长的金色头发用红色缎带系成一束,蓝色的眼瞳清澈美丽,雪白的皮肤是不同于普通人的细腻,宛如美丽的瓷,他穿着白色的西装,这给他增色不少,太过漂亮的脸让人看不出他的真实年龄,面孔像是青葱少年,但举手投足分明又透露出成熟的高雅。 “好美的人!”连凯瑟琳也禁不住低声赞叹。 酒店里的人有大部分都被他吸引了过去,几乎要沉醉在他那张脸上,而宠唯一却蹙起了眉头,因为,他身边站着的女人是冷蔷薇! 想起和自己有过通话的男人,宠唯一直觉联想到他身上,最关键的是,他和冷蔷薇在一起! 陆云萧在旁边看的十分明显,宠唯一的眼中竟然是刻意掩饰的怒意,怎么回事? 他回过头,冷蔷薇是他见过的,但这股努力似乎不是冲着她去的。 “好巧。”冷蔷薇发现了他们,率先走过来打招呼。 宠唯一冷冷收回目光,背对着两人一言不发。 “看来我不太受欢迎。”冷蔷薇耸耸肩,对身旁的男人道:“我们去别处吧。” 金发男子冲陆云萧一笑,和冷蔷薇离开。 正在他举步转身的时候,悠扬的钢琴曲从他身上飘出,他拿出手机,只是低头一头,随即按了挂断。 宠唯一藏在桌下的手狠狠一紧,手机屏幕的光变暗:果然是他! “什么事让你这么高兴?”冷蔷薇望着对面的人,一分钟之前他的情绪还没发生变化。 阿瑞斯端端正正地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串数字,这串数字他早就烂熟于心,没想到,女孩儿为了试探他的身份竟然给他拨了电话,他实在是太开心了,他酝酿了很久东西,终于在一点一点地展开了! 舔了舔唇,他似乎在回味着某样东西,这是他上一次离开B市养成的习惯,每一次,总有让他重拾那种兴奋的错觉! 宠唯一,将是他最大的筹码! 宠唯一几乎将手机捏碎,她甚至想用枪打烂那张脸,那样的笑容,分明是在挑衅,奚落她的无知,捏着她的软肋在伺机窥视着她! “唯一!”陆云萧突然握住她的手,满脸的凝重,“那你究竟怎么了?” 宠唯一这才回过神来,见他和凯瑟琳都望着自己,不由推开他的手,想掩饰什么,却发现欲盖弥彰,最后索性摇摇头,什么也不说。 陆云萧望了一眼冷蔷薇的方向,他几乎可以确定宠唯一的变化是因为那个少年,这段时间冷蔷薇动作不少,他私底下也关注过,但是却不知道她身边什么时候有了个异国少年,这个人,看来要好好查一查了…… 宠唯一再也待不下去了,和这个人呼吸同样的空气都觉得污秽,想起曾经被咬伤,再对上他那张异常漂亮的脸,她就觉得自己是被蛇咬住了一样,吐着蛇信子散发着恶臭的蛇! 和陆云萧道了别,她坐上车子,本想回蔷薇园,但却突然生出一点抗拒,转念想到奉一园,却也不想回去。 “少奶奶,是直接回蔷薇园吗?”司机转过来问道。 深吸了口气,她道:“去画廊吧!” 画廊里,文优和殷素素正在打打闹闹,嬉笑的声音让走到门口的宠唯一停下了脚步,她犹豫了一下,轻轻转身离开。 这里也不属于她,她只想找一个完全属于她的地方,安安静静的休息一会儿,不要任何人的介入。 立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板上,她茫然地望着眼前来往的车和人,突然发现自己并没有地方可以去,这种茫然让她有种想落泪的冲动。 “少奶奶?”司机看出她状态不好,亦步亦趋地跟着她。 宠唯一苦笑,也许还夹杂着些许自嘲,这些曾经她视之为呼吸的东西,现在竟然让她窒息! “我就在画廊里,你先回去吧,我待会儿自己回去。”她道。 司机哪敢走,刚才她走到门口又折回来的样子他看在眼里,就算她这样说,肯定也不会老老实实待在画廊里,如果出了什么事,他怎么交代?! “你走吧!”宠唯一薄怒,态度强硬了不少,“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司机嗫嚅一声,最后道:“那我先回去了。” 看到车子离开,宠唯一才沿着街道漫无目的地游走,她知道司机很快就会通知裴轼卿,经过之前的事,裴轼卿根本不放心她一个人出门,司机也是受过专门训练的,负责她的安全。现在,他应该会很快赶过来。 宠唯一从来没有任何时候像这样抗拒见他,他和爷爷一样,打着为她好的旗号,瞒着她有权知道的事,甚至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替她做了决定,她不需要君家人的关心,她不脆弱,也不需要他们随时随地如临大敌地保护着她! 她能理解他们,却不能接受这一切。 而裴轼卿收到司机传回来的消息后,只派了几个人去跟着她,因为他现在根本抽不开身。 “嘭!”他一拳打上秋缚的肚子,看他痛苦得脸都变色了才沉声道:“现在冷静一点了吗?” 秋缚捂着肚子跌坐在地上,痛的肠子几乎都打结了,硬生生挨了裴轼卿一个拳头,他的冲动也被打回去不少。 裴轼卿脸上也挂了彩,这小子一冲进门就照着他脸来了一下,就跟发了疯一样攻击他,躲躲闪闪过了几招后,他也来了火气,索性直接撂翻,先让他冷静了再说事! “为什么要杀蔷薇?”秋缚喘着气问道。 “她告诉你了。”裴轼卿一点也不意外,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就因为这个发疯?” 秋缚双目圆睁,“裴轼卿,你连我也不能说一回实话吗?!” “说什么?”裴轼卿神色冷漠,不带一丝感情地道:“你想听什么?” 见他转身要走,秋缚爬起来又提起拳头打过去,咬牙切齿道:“真相!” 裴轼卿躲开他的拳头,抬脚把他踹翻在地,冷睨着他道:“你所谓的真相是什么?” “为什么要杀冷蔷薇?!” “秋缚,你还相信我的话吗?”裴轼卿蹲身下来。 “为什么不信?”秋缚反问,这么多年,他们之间的信任还不够深吗?就连今天也是一样,他知道裴轼卿不会无缘无故处理冷蔷薇,他只是气他瞒了自己这么多年! “那你就应该我这么做的理由。”裴轼卿冷冷吐出几个字来,“冷蔷薇是间谍!” PS:我肿么感觉有点虐……不虐吧…… 230 刻意隐瞒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裴轼卿回到蔷薇园之前接到了陆云萧的电话,听完之后他皱起了眉头,宠唯一这几天是有些反常,今天她离开司机独自在街上闲逛也让人十分不解。 不由加快了车速,他迫不及待地想回去见见她。 宠唯一已经睡下了,裴轼卿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轻轻唤了一声,见她好一会儿都没动,以为她睡着了,刚要起身,她却揉着眼睛转过身来丫。 “你回来了?” 娇憨的模样让裴轼卿心底一柔,重新坐回床边,拨开她脸颊上散乱的发丝,道:“睡着了?媲” “还差点……”宠唯一声音顿住,紧接着翻身坐起来,“你受伤了!” 裴轼卿连忙按住她,失笑道:“别着急,只是有一点淤青。” 宠唯一睡意全无,她抚上他的脸,心疼道:“为什么会受伤?” “只是小事,”裴轼卿握住她的手,认真地看着她,道:“一一,最近心情不好吗?” 宠唯一摇摇头,笑道:“只是觉得有点闷,想出去走走。” “好啊,”只要她开心,没有什么不可以的,裴轼卿立刻问道:“想去什么地方?” “我也不知道。”宠唯一靠在他怀里,低声道:“只是想离开B市,去呼吸呼吸外地的空气。” “可惜现在看不到油菜花。”裴轼卿惋惜道。 “你还记着?”宠唯一笑了笑。 “你说过的,我都记得。”裴轼卿拥着她,语气里渗进了温柔。 眉眼温和,宠唯一想保持这种状态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你的脸,到底是谁弄伤的?”她复又问道。 “和秋缚打了一架。”裴轼卿轻描淡写地说道。 宠唯一抬起头来,诧异地看着他,“为什么要打架……?” 话落音她就反应过来了,秋缚竟然会和他动手,无非就是一个理由。 裴轼卿证实她心中的猜想,“是因为冷蔷薇。” “不能告诉我原因吗?”宠唯一有些失望,之前她就已经问过了。 “可以,”裴轼卿沉声道:“因为冷蔷薇的资料已经在内部公开了。” 宠唯一知道关于这些人的资料保密工作会坐到最好,就算死了也不可能泄露出一点相关信息,内部竟然决定公开冷蔷薇的资料? “冷蔷薇是外部送进来的间谍,”裴轼卿言简意赅地道明她的身份,“她身份暴露后,由我负责了结她。” “这就是你不喜欢大海的原因吗?”宠唯一喃喃道,同生入死的搭档竟然是自己的敌人,就算他能下手,必定也抱着无限的愧疚和惋惜。 裴轼卿摇摇头,“这几年你刺激我的原因就是这个?” 宠唯一脸上一热,别过脸去支吾道:“不行吗?” “要我告诉你真正的原因吗?”裴轼卿一本正经地看着她。 宠唯一连忙点头,她实在是太想知道了,这个原因她猜了几年,太具有诱惑力了,他到底会说出怎样的答案来…… 裴轼卿清了清嗓子道:“你不觉得海水很脏吗?” “啊?”宠唯一傻眼。 “傻瓜,”裴轼卿揉揉她的头发,道:“我不喜欢海,是因为海水很脏,所有的脏东西都顺着河流到了海里,海难道不是最脏的吗?” 宠唯一吞了下喉咙,艰难道:“海水有自我净化能力……” 裴轼卿挑眉,无比认真地道:“理论上是这样的,但实际上……” 宠唯一连忙捂住他的嘴,生怕他说出点什么让人吃不下饭的说辞来,暗暗深呼吸了好几个节拍,她又问:“那为什么你不住主别墅,要住这栋单独的雕花别墅?” “空中楼阁看起来不是很浪漫?”裴轼卿奇怪地看着她,“这是你以前说的。” “我?我什么时候说过?”宠唯一才觉得奇怪,本来主别墅已经修好了,这栋小别墅是后来才加上的,虽然说这地方够大根本不影响什么,但整个园子看起来就不那么美观了,这还是因为她? “自己说过的话都忘了,”裴轼卿无奈笑笑,“两年前你过生日的时候,宠正宏问你想要什么东西,你说你想住在没有脚的空中楼阁里,跟着云彩飘到哪儿就算哪儿。” 这样一说,宠唯一才把零星的记忆拼凑在一起,她的确说过这样的话,但那是随口瞎掰的,他竟然放在了心上…… 心底一暖,她有些感动,又有些酸涩。 裴轼卿捏捏她的脸,道:“我那个时候只是想试试你说的空中楼阁是什么滋味儿,所以才盖了这个小楼,不过很遗憾,它还是得有脚才能站起来。” 宠唯一眼睛酸酸的,这座小别墅的“脚”根本已经看不出来了,因为旁边支了花架,用瀑布一样的藤蔓植物掩盖了建筑的痕迹,除开旁边盘旋上升的雕花楼梯,这栋楼,就像是托在绿色云彩上的空中楼阁! “那现在呢?”她语带哽咽地道:“有什么感觉?” 裴轼卿故意逗她,“住过才知道……跟平常的楼没什么两样。” 宠唯一拍了他胸口一下,小手顺着他的衣领下滑,最后握紧:“我知道你做的都是为我好。” 不是她刻意的提醒自己,而是裴轼卿总能在不经意间让她感动的稀里糊涂。 “只是一所房子而已,”裴轼卿环紧她,“如果你喜欢,以后我们买下一块地,专门建造一个空中楼阁。” “好。”悄悄拭去眼角的湿意,她突然捧起他的脸亲了上去,以柔软的唇瓣覆盖上他的,唇贴唇呢喃道:“裴叔叔,我想要你……” 裴轼卿不知道费了多大的劲儿才把她拉开,粗喘着道:“医生说,至少要三个月……” 宠唯一双眸闪亮,柔软的身体偎依上去,磨蹭着挑战他的底线,“已经三个月了,小心一点就没问题……” 怀抱温香软玉,裴轼卿没挣扎两秒就妥协了,一手托着她的头小心将她放倒在床上,俯身含住她粉色的唇。 宠唯一嘤咛一声抱紧他的肩膀,主动而又热情地回应着他,这让裴轼卿情动更甚,湿热的吻沿着她的脖子下移,细密地啃上她的锁骨,然后移至胸前的丰满。 “啊……”宠唯一低喘了一声,双手不可自已地抱住了他的头,也不知是想推开他还是将他拉的更近,充斥在脑海中的,除了身体的愉悦,就只有三个字:裴轼卿! “裴叔叔……”她毫无目的地唤着他,只有这样才能让她躁动不已的心安定两分。 裴轼卿在她身上四处点火,睡衣被很快剥去,他身上的衣服也在拉扯间被抛下,两人赤.裸相见,紧紧相拥。 他的身体很温暖,让宠唯一不想离开。 “一一,别动……”裴轼卿扶起他的双腿放在腰侧,用幽暗而饱含欲.望的眼睛看着她,“我小心一点儿……” 宠唯一脸上滚热,软软的手抚上他的脊背,示意他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 两人紧密结合在一起的时候,一高一低的喟叹声在房间响起,摇动的大床承载着两人激情的欢愉,宠唯一如猫一样细小的嘤咛声让裴轼卿恨不得从此把她揉进骨血里,彻底的合二为一才能满足他对她的占有欲! 极致的欢愉在脑海中炸开,宠唯一紧绷到脚趾尖,裴轼卿害怕压着她,搂着她的腰侧过身躺下,却依然保持两人相连的状态。 等她恢复理智,才察觉到他颇有蠢蠢欲动的架势,双手贴在他结实的胸口上,宠唯一低声道:“裴叔叔,我想睡了……” “睡的着吗?”裴轼卿声音沙哑,大手在她腰上摩挲着,“全身都是汗。” 宠唯一哪敢造次,如果提出去浴室洗澡,她几万估计就别想睡了。 “我想现在就睡。”她瘪起嘴,企图攻击他的同情心。 裴轼卿一动,宠唯一立时就能感觉到在她身体里膨胀的东西,她埋着头不敢看他,极小声道:“裴叔叔,要小心宝宝……” 谁知裴轼卿听了这话不但没有鸣金收兵反而像得到了鼓励一样,抱着她翻过身去,眼神里几乎窜出火苗来,“我一定会小心的!” 宠唯一这才后知后觉地醒悟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但为时已晚,她身上这个老男人不顾老婆女儿已经开始奋起战斗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她嗓子都干的难受,昨晚是怎么睡过去的她都不知道,唯一能证明的,就是裴轼卿的确憋得太久了…… 令人脸红心跳的画面在眼前一闪而过,宠唯一甩甩脑子,用被单裹住布满爱痕的身体往浴室走去。 吃过早点她就上楼收邮件,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爆满,筛掉那些无关紧要的,她专注地看关于她母亲的。 其实罗茂给她的资料都不全,至于萧秋是不是君笑秋,除了样貌相似,根本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他们就是一个人,这两人甚至都有完美的过去,生活记录,直到死亡,甚至墓地的地址。 关于这点,她同样想不明白,就算君家反对他们的婚事,断绝关系已经足够,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伪造出两个人的生活记录,而君笑秋的最后记录是在二十年前,死于车祸。 她想找到这些答案,所以才不断地翻看那个金发男人发给她的邮件,但也没有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而且很明显就能感觉到,他在叙述故事的时候,刻意隐瞒了一部分。 这个被隐瞒的配角部分,可能就是至关重要的部分,宠唯一在犹豫,要不要继续追查下去。 罗茂的动作不可能瞒过裴轼卿,而依靠那个男人,无异于与虎谋皮。 看到满屏幕都是“家人”“亲情”之类的字眼,宠唯一有些烦躁的关了电脑。 起身走到阳台上,她看着在下面打理园子的张管家发呆。 “你不好奇我的身份吗?”手机上又来了阴魂不散的短信。 如果不是他咬了自己一口,宠唯一几乎要怀疑这是个缺乏母爱的小孩子了! 手机扔到一边,她去了画室。 画室才是最宁静的地方,没有邮件,没有短信,只要那支画笔,她就可以随心所欲,什么都不用考虑。 静下心来画了两张素描,她把画别在墙上,却突然想起了那个金发男人,一股恶寒从脚底窜起,越是不想记得的东西在不经意间记起来越是会让人觉得恶心! 整个上午她就待在画室了,直到张管家上来说有客来访她才下了楼。 几乎是一看到他宠唯一就收回了步子,沿着楼梯又要回画室,还一边吩咐张伯道:“送客!” 阿瑞斯笑意盈盈地望着她,“小不点,不要这么绝情嘛,我是专程来看你的。” 一开始张伯还以为他们认识,不过一听阿瑞斯轻佻的口气,他便敲定这不是个善茬,至少是不受待见的人。 准备请人出去了,却听阿瑞斯又道:“虽然小不点不想见到我,但我想裴四少一定很想看到我,我在这里等他。” 宠唯一和张伯的动作同时顿住。 从楼上转过身来,宠唯一睨着他,“你到底是谁,想做什么?” 阿瑞斯向她一鞠躬,“你好女士,我正式向你介绍我自己,阿瑞斯・弗兰,加拿大人,今年二十四岁。” 宠唯一对披着人皮的狼卖弄绅士品格一点都不感兴趣,何况他的卖弄也显得太亡羊补牢了。 “我来这里的目的,是想和裴四少谈一笔生意。” “你认为他会吗?”宠唯一冷笑。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阿瑞斯笑容无懈可击。 “那你就等吧!”宠唯一转而对张伯道:“给他一杯水,一根茶叶都别放。” 阿瑞斯笑了笑,直望着她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楼梯的尽头。 张伯显然同仇敌忾,果然只倒了杯水给他,还是隔夜的。 阿瑞斯保持着绅士的风度,坐下后才看着外面的小别墅道:“这个小别墅是客人住的吗?” 张伯防贼似的防着他,但看到他漂亮精致的脸庞,又担心他对宠唯一有什么不良企图,便多了点刻意,“那是我家少爷和少奶奶住的小楼,外人别说住了,进都不能进去。” “是吗?”阿瑞斯站起来就往外走,兴味盎然地道:“那我一定要进去看看了!” 张伯连忙跟上来拦他,却在手要碰到他时险些被掀翻,好不容易站稳,才看到阿瑞斯取出手帕来擦拭着掌心,漂亮到不真实的脸上薄怒蔓延,“别碰到我,你的手太脏了。” 张伯老脸挂不住,一旁的佣人也三三两两地走了过来,几个力气大的见他这样,三言两语就商量着要把他轰出去。 而这时大门滑开,裴轼卿的车子也驶入了蔷薇园。 看到拥堵在一起的人,他皱起眉头,沉冷道:“回去!” 张伯连忙带着众人散了,阿瑞斯走到他跟前,伸出手道:“你好,我叫阿瑞斯,阿瑞斯・弗兰。” 裴轼卿看也不看他,径直越过他的手走进别墅里。 阿瑞斯毫不在意,依旧面带微笑,将缎带束好的金发拨到背后,耸耸肩跟在他后面。 作为一个绅士,他一向都很有礼貌,也喜欢看到别人被他逼到毫无退路狼狈不堪的模样…… PS:其实,墨想把阿瑞斯掰弯……(*__*)一到这样的少年就手痒啊~不喜勿拍哟~ 231 突然明白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那边那栋房子是你和小不点住的地方吗?”阿瑞斯仿佛丝毫没有感受到来自这栋别墅里的人对他的排斥,嘴角噙着笑,一张男女莫辨的脸就像绽开的花朵一样,与裴轼卿面无表情的样子形成鲜明对比。 裴轼卿没空理会他这些无聊的问题,微微蹙起眉,道:“你想要什么?” 阿瑞斯笑容收敛两分,道:“这样也太无趣了,你不想听听我手中的筹码吗?丫” “不用。”裴轼卿语气僵硬,回来之前他就收到了他的联系,关于君家的事,他知道的很清楚,但这件事不适合拿在蔷薇园来说。 “只说你的条件。媲” “这样啊……”阿瑞斯拖长了声音,神情里看不出两分认真,玩世不恭地撑着下巴,顿住了声音不说话,像是在考虑的样子,“我想要一条运输线。” 裴轼卿听完却笑了起来,“一条运输线?”仅仅是一条运输线值得他上门来讨?是他太单纯了还是当别人都是傻瓜? “不想兜圈子,既然你拿着筹码,也要让我知道这笔交易值不值得做。” 阿瑞斯蓝色的眼睛微微眯起,道:“我认为,这个筹码,只值这点。” 不过就是宠唯一的身份而已,君笑秋和宠家断绝关系二十年,就算他们之间有关系,又说明的了多大的问题?当然,这只是开胃小菜,真正的大餐还在后面。 裴轼卿审视着阿瑞斯,眸色晦暗莫测,收到他所谓的可以谈条件的筹码后,他第一反应是秋缚玩忽职守,阿瑞斯・弗兰,这个男人进入B市,鲜有的几次露面都是和冷蔷薇在一起,没有提前得到他的资料,简直算得上是一大失误! 他开出的条件只是一条运输线。 “你想要什么地方?”他沉吟片刻问道。 阿瑞斯用食指点了点自己的眼睛,道:“海。” 裴轼卿知道他看中的是哪条线,就是当初聂戎铤而走险也想打开的那条海上运输线,那里是条捷径,到目的地的沿线,有不少卖家,薄利多销又具有时效性,海路最好不过了。 “这件事我不能做主。”裴轼卿拒绝他的条件,抬眸冷视着他,“想过这里,聂戎就是个好例子。” 阿瑞斯突然笑起来,道:“这么说我应该学学聂戎,就算被抓住了,最后还不是堂堂正正地离开了?” “你可以试试。”忽视他话中的嘲讽,裴轼卿墨瞳中绽出一丝利光,“如果你有聂戎的运气。” 阿瑞斯停住了笑,同时在心里断定,裴轼卿不仅不知礼貌为何物,更没有幽默感。 “那就换一个。”他抿抿唇,爽快地道:“我想跟你合作。” 裴轼卿挑眉,这才是他的真正目的吗? “合作?”裴轼卿讥诮道:“你认为你有这个资格吗?” 阿瑞斯起身,弹了弹白色西装的边沿,道:“稍后可见分晓。” 他说完出了别墅,走到雕花小楼旁的时候停了一下,回头看了看,轻轻一笑,蓝眸中是势在必得! 裴轼卿上了二楼,画室的门并没有关,宠唯一抱着素描本坐在窗前发呆。 听到他的声音,宠唯一回过头去,问道:“那个人说什么了?” “他的目的和聂戎一样。”裴轼卿瞥了眼墙上新别上去的素描。 “哦……”宠唯一拨弄着手上的笔,显得漫不经心,“他是什么人?” 裴轼卿定定地看了她两秒,才道:“坏人。” 宠唯一一愣,抬头对上他戏谑的目光,不由嘟起唇,“我和你说正经的。” 裴轼卿坐到她身边,道:“我也是说正经的,看人好坏,看长相都知道。” 宠唯一眯起眼睛瞧了他好一会儿,才揶揄道:“你是在嫉妒?” 裴轼卿哼了一下,“除了比我年轻几岁,他有什么优势?” “还不承认?”宠唯一掖着笑,用笔头点了点他的手背,道:“他还比你长的好看。” “我是男人,不是女人。”裴轼卿无不讽刺地道。 这一点宠唯一倒是很赞同,撇开其他因素不说,男人长成那样纯粹是逆天。 “在画什么?”裴轼卿岔开话题。 宠唯一把素描本支给他看,“下面的蔷薇。” 她画的是蔷薇花还开着的时候,画面上露了一只桌脚,花丛里小四蹲伏着,小可怜支起两条前腿来扑蝴蝶。 “这里错了。”裴轼卿指着小可怜道:“狗是不会扑蝴蝶的,相比之下,猫的可能性还大点。不过小四肥成那样,几率不高,可惜蔷薇园里没有老鼠……” 余音消失在宠唯一越来越亮的眼神里,他警惕道:“你又想做什么?” “你说的很对啊,”宠唯一丢下素描本道:“不如我们再买一只小白鼠回来,这样蔷薇园就热闹了……” 裴轼卿弹了她额头一下,“想都别想,这里是蔷薇园,不是动物园。” 宠唯一气哼哼地别过头,她现在巴不得把这儿改成动物园,听到蔷薇两个字就来气。 裴轼卿轻笑一声,搂着她的肩,低声道:“是不是因为冷蔷薇的事不开心?” 冷蔷薇是次要的,那个叫阿瑞斯的人才让她不安。 “冷蔷薇的事交给我来处理,你好好照顾自己和孩子好吗?”裴轼卿的手滑到她的腹部,轻轻地摩挲着。 宠唯一抬手叠在他的手背上,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温度。 “蔷薇花是我母亲最喜欢的,”裴轼卿吻着她的耳廓低声诉说,“和冷蔷薇没有半点关系。” “我知道。”宠唯一暗暗叹了口气,很多话想问却又说不出口,阿瑞斯・弗兰恐怕迟早也会把这件事说破,在那之前,这个阶段,就让她慢慢适应吧。 “小四跟小可怜都让云萧养着,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不如我们过去看看吧?”她扭头望着他。 裴轼卿微微一笑,道:“我抽不出时间来,你想过去就让司机接送,无聊去画廊坐坐也好,不要把自己一个人闷在家里。” 宠唯一点点头,有些郁郁寡欢。 裴轼卿看在眼里,却无从下手,不能直接问,又找不到让她开心起来的办法。她怀着孩子肯定很辛苦,但棘手的事情一件跟着一件,他没有更多的时间来陪她。这个时候,陆云萧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 临出门的时候,宠唯一才决定回奉一园。 自从上次犯病之后,宠正宏就很少出门奔波了,大多数的事都是由别人代办,他闲在家里,下下棋钓钓鱼。 宠正宏看着宠唯一长大,但凡她有一丁点儿不高兴,他都能看出来,所以宠唯一一走进门的时候他就笑开了,“谁欺负我家的一一了,告诉爷爷,爷爷帮你欺负回来!” 宠唯一抿唇笑起来,“我还是小孩子吗?” 宠正宏却不以为然,“在爷爷眼里,你再大也是个孩子。” 到他身边坐下,宠唯一看着面前这盘没下完的棋,道:“爷爷和蒋叔下的吗?” 宠正宏刚要解释,陆云萧就从厨房那边走了出来,眼底掠过一抹惊喜,道:“唯一,回来陪老爷子解闷儿?” 宠正宏这才笑道:“我正闲得没事,云萧就来了,才刚陪我下了两盘棋。” 宠唯一起身接过陆云萧端出来的茶,捧了一杯放在他面前,“是是是,有他陪着你就用不着我了,我干脆回去算了。” “这丫头!”宠正宏摇着头。 宠唯一感激地看了眼陆云萧,后者回以淡淡一笑。 “来!”宠正宏摩拳擦掌地道:“把这盘杀完就差不多了!” “行!”陆云萧意气风发地道:“老爷子,这回我可不会让您!” 宠正宏哼笑一声,“还用你让,小子,等着吧!” 两人的说说笑笑竟然十分默契,宠唯一微笑起来,果然是爷孙俩,动作神态都那么像。 一盘棋下了不下两个小时,宠唯一看了一会儿觉得眼睛疼,就上楼去休息。 躺在床上却又睡不着,她到书房翻了两本画册出来看,简单易懂又不需要思考,炫目的图片很快就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力,直到管家上来说该午饭了,她才抽回神思。 将画册放回书架上,她揉了揉太阳穴从窗口眺望外面花房里的一片绿色,觉得舒心很多。 “该吃饭了。”陆云萧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她身后。 宠唯一回身点了点头,道:“就去。” 陆云萧原本离开的步子又折了回来,他走到她身边,问道:“你这段时间很不正常,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宠唯一咬着下唇,几番犹豫才道:“云萧,如果你一生中很重要的人对你说谎,你会怎么办?” “那要看是在什么情况下。”陆云萧道:“如果是不得已,或者有必要,谎言有时候才是最好的选择。” “但是你能接受这样的谎言吗?”宠唯一又问。 陆云萧认真想了想,“能,不管一开始我有多排斥,到最后我都会承认,或者用不好听的说法,就是认命。” “无论什么谎言都磨灭不了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如果对方真的对你至关重要,你就更应该让他知道你的想法。” 陆云萧认真的开导着,看宠唯一苦恼的模样,果然是她和裴轼卿之间出了问题吗? 宠唯一苦思一阵,才缓缓摇头,“如果是你的亲人呢?” 陆云萧微微一顿,却紧接着道:“同理可证,但亲人之间的关系不是更紧密吗?” 看她半晌没有回应,他略作思索,调整了一下思路,问道:“他们伤害了你?” 宠唯一看了他一眼,点头。 “听起来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也不算,”宠唯一迟疑道:“只是我一时不能接受。” “再重要的人,相互之间也不是完全坦诚的,”陆云萧又道:“每个人都有秘密,说谎也是情理之中。” “这不一样。”宠唯一隐约有些不高兴,急着分辨道:“他们是为了我好。” “为了你好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你?”陆云萧目光变冷,“到现在你自己发现了真相,又不得不处在更大的矛盾中。” “也许直接告诉我,我才会受不了。”宠唯一低低呼出一口气,喃声道:“有时候,无知才是幸福。” “不知道就不会有那么多烦恼,”陆云萧举手抚上她的头,神情温和,“但既然知道了,就更不必烦恼,已经不能改变的事实,不如积极想想对策。” 有些话说出来,似乎就好很多,宠唯一拨开他在头上作乱的手,回头笑道:“你平常也是这么安慰自己的吗?” 陆云萧抱胸挑眉,“这不是安慰自己,这是寻找最捷径的路,趋利避害是商人的准则。” “是商人还是哲学家?”宠唯一莞尔。 “商人有商人的哲学,”陆云萧摊摊手,“铜臭就是商人的哲学。” “看来我以前对你还有所误解。”宠唯一微微扬起下巴,一字一顿道:“大商人!” “别忘了,你也是商人,”陆云萧笑道:“前段时间还从我手里讹了一批画走。” 宠唯一摇头晃脑地装无辜,“画廊的总负责人是文优,其他不关我的事。” “你们俩,聊什么聊的那么开心,”宠正宏出现在门口,红光满面地道:“下楼吃饭了,老头子我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宠唯一跟在他后面,悄悄回头问陆云萧,“刚才那盘棋是不是爷爷赢了?” 陆云萧一笑,“孝顺老人是应该的,这就是善意的谎言。” 宠唯一一怔,突然有种醍醐灌顶的顿悟,小到小处,大到大处,陆云萧下棋故意放水和宠正宏瞒着她君家的事其实都是一样的,她对前者习以为常,却对后者倍加苛责。这件事谁都没有错,只是她想偏了而已。 萧秋往日也会零星地说一些往事给她听,虽然故事里没有熟悉的名字,但母亲都选择了守口如瓶,爷爷又怎么会对她和盘托出? 可能里面有很多事,都饱含着她不知道的辛酸和无奈。无论君家如何,只要她、爷爷、裴轼卿,和所以她珍惜的人都完好无损,她也不需要强求更多。 想通了之后,宠唯一心情也放开很多,还微微有些懊恼之前钻了牛角尖。 菜上了桌之后,宠正宏边吃着饭边计划着饭后怎么消磨时间,她便提出要去墓地拜拜。 “去拜拜也好,前些天不敢让你出去乱走,这下孩子也三个月了,去去也好。”宠正宏也有很久没过去看看了。 陆云萧神情复杂,最后却咬牙道:“我送你们过去。” “云萧,你有事的话就先走,别耽搁。”宠正宏先道。 宠唯一却知道他的真实目的,“爷爷,就让云萧送我们去吧,正好待会儿我们都要去画廊。” 记起之前陆云萧提过有关画儿的事,宠正宏也就释然了。 陆云萧知道真相之后,没有去拜祭过宠铮道,对萧秋他怀着真诚的敬意,今天劝说宠唯一的话同样可以用在他自己身上: 无论开始有多么排斥,多么憎恶,到最后都是要认命。 232 坦诚以待 - 婚色撩人 - 半点墨 (猫扑中文 ) 宠唯一见裴轼卿的车停在院子里,高兴地问道:“裴叔叔已经回来了?” 张伯笑着接过她的外套,道:“少爷在书房里。” 宠唯一跑上楼,原本是迫不及待地想看到他,要到门口时却放轻了脚步,蹑手蹑脚地停在门前,她小心翼翼地拧转门把手,推开一条缝,凑进去半个头。 书桌旁边没人,窗户旁边也没人,她奇怪地推开门,环视整个房间,裴轼卿不在这里媲? “偷偷摸摸地干什么?”裴轼卿看着她那探头探脑的模样就觉得好笑,忍不住从门后走了出来。 宠唯一吓得刷一下站直身体,忿忿地瞪了他一眼,“这么大人了还玩藏在门后这样的把戏!” “是啊,”裴轼卿摸摸下巴,“这么大人才想玩儿吓人的把戏。” 宠唯一下巴一抬,道:“我不一样。” 她抚着腹部道:“因为我肚子里本来就有个小孩子。” 裴轼卿但笑不语,回到桌边端起咖啡才发现已经冷掉了,重新放下杯子,他回头瞧着宠唯一,道:“好像你怀孕之后,家里连咖啡都被禁止了。” 宠唯一轻快地走上去,端起杯子道:“我来煮。” 裴轼卿挡住她的手,故意板起脸道:“你可不能喝。” “没说我要喝,”宠唯一推开他,道:“专门伺候你行不行?” 裴轼卿审视着她,“好像你回奉一园一趟,心情好了不少。” “嗯哼,”宠唯一一边忙活着一边道:“刚刚去墓园拜祭爸妈了,云萧一块儿去的。” 裴轼卿来到她身后,轻轻环住她的腰,将下颚定在她的肩上,道:“哦……就你们俩?” “还有爷爷。”宠唯一笑起来,回头瞄了他一眼:“你担心什么?” “我不担心你。”裴轼卿赖着她,“是担心陆云萧。” “他现在很好啊,”宠唯一道:“今天回去的时候,他还陪着爷爷下棋呢。” “是吗?”裴轼卿略微一顿,随即又问道:“他是怎么想的?” “关于回到宠家的事吗?”宠唯一想了想道:“这件事他也没有提。” “不过我想等他慢慢想通还好些,强迫他回到宠家,我觉得不好。” 裴轼卿沉默片刻,道:“我改天找他谈谈。” “为什么要这么急?”宠唯一问道。 “他的身份并不安全,”裴轼卿道:“如果被别人利用,很可能会把五年前爸妈的事一块儿扯出来,到时候我们恐怕会措手不及。” 宠铮道受威胁与黑道合作,而私生子与黑道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他裴轼卿甚至刻意掩盖过这些事实……这些事一旦被捅开了,后果难以想象。 宠唯一大概明白他的意思了,正了正色道:“裴叔叔,有件事我要和你说。” “关于阿瑞斯·弗兰?”裴轼卿道。 “你都知道了?”宠唯一吃惊道。 裴轼卿摇摇头,“我只是猜到和他有关。” 宠唯一定了定心,道:“在大世界袭击我的人,还有送来鲨鱼项链的人,就是他。” 裴轼卿并没有显得多吃惊,能让宠唯一这样心神不宁,他大概也猜到了。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他问。 “他知道很多东西,”宠唯一抬头望着他,四目相对,流淌在两人之间的是浓浓的信任,“我的身世,爷爷做过什么,你做过什么。” 裴轼卿瞳孔猛地收缩,情不自禁地扶住她的肩膀,道:“你知道了什么?!” 宠唯一垂眸,缓缓吐出两个字:“君家。” 不仅仅是吃惊于她知晓了这件事,裴轼卿更自责的是没有提前洞悉,原来她这段时间的郁郁寡欢就是因为这个吗? “对不起,一一。”他将她拉进怀里,“是我疏忽了。” “一开始我真的很生气,但是后来也想通了,”宠唯一伸出双臂环住他的腰,“庆幸的是没有花太多的时间。” “一一……”裴轼卿喉间噎住,宠唯一的懂事一瞬间让他觉得无地自容,他应该陪着她的,却没想到在他毫不知情的状况下,她一个人挺了过来。 察觉到他猛然绷紧的身体,宠唯一轻抚着他的背小声道:“真是傻,如果自己想不明白,别人再怎么说都没用。” “我不会劝人,”裴轼卿喉结绷紧,稍稍退后一点拉开两人的距离,“但是作为丈夫,就算我什么也不能做,也一定要陪在你身边。” “一一,”他抚摸着她的头发,道:“无论你有多生我的气,也一定要告诉我,你这样,会让我觉得很挫败。” “那你以后一定要加倍关心我才对。”宠唯一拍拍他的胸口,扬眉道。 裴轼卿把她拉到一旁坐下,问道:“君家的事你知道多少?” “不多,”宠唯一细数道:“老师,和上次我们去加拿大。” 裴轼卿眯起眼睛,一股不好的感觉溢上心头,“也就是这些事阿瑞斯·弗兰都清楚。” “通过邮件和短信告诉我的。”宠唯一顿了顿道:“他知道的肯定不止这些……他会不会利用这些,对爷爷不利?” 裴轼卿摇摇头,“君家原本是黑道世家没有错,但十几年前就已经漂白了,这点已经没有威胁。我担心的是……” “你担心他知道云萧的身份?”宠唯一有些急,“他上次来找你时说了什么?” “他没有提及,”裴轼卿道:“他想和我交换的东西,是你的身世。” 宠唯一一怔,目光有些复杂,原来她的身世,都成了别人威胁他的筹码…… “想什么呢?”裴轼卿敲了她头一下,“我没有答应他,君家的事,你迟早会知道,我只是想尽量拖延,不让你和宝宝受到伤害。” “但是我现在已经知道了。”宠唯一越想越觉得阿瑞斯居心狠毒,一方面用这件事和裴轼卿谈条件,但又悄悄地告诉了她,挑起她和裴轼卿的矛盾! “那这件事就不能成为筹码了。”裴轼卿拍拍她的肩,道:“咖啡好了。” 宠唯一连忙熄了火,道:“那……查到他的身份了吗?” 裴轼卿犹豫一下,才道:“弗兰这个姓并不多见,他又是加拿大人,很可能与君家有关。” 宠唯一倒咖啡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道:“君家的事与我无关。” 裴轼卿并不想劝说她认回君家的人,事实上现在想认回君家的人也不可能,这也是他好奇的地方,既然君家已经漂白,君家老爷子,君笑秋的哥哥君笑春都关心着宠唯一,甚至想办法来接近她,但却从没有提过认回她的话,不得不让人深思。 “君家的事暂时放在一边,”裴轼卿接过咖啡杯捧在手里,“以后再说吧。” “嗯。”宠唯一回到他身边,指了指咖啡道:“尝尝看,有没有退步?” 已经入冬了,今年的冬天比起往年冷太多,但又不下雪,宠唯一就没了出门的念头,干脆呆在蔷薇园备备课,学习怎么照顾自己的孩子。 冬月初八是她的生日,裴轼卿本来没有打算给他过生日,省得她疲累,但老太太和老爷子都不同意,生日party可以免了,但家宴不能少。 挑了好多地方都没合适,要不是老太太嫌地方不好就是嫌菜不好,折腾了一天,最后还是决定肥水不流外人田,定在欧阳集团旗下的酒店。 这下可劳累了欧阳雪薇,裴善原还需要坐轮椅,她又不放心别人看护,只能两头跑。 老太太让她不要操心家宴的事儿,但她却不同意,说什么都得亲自看着。老太太自然也就收了她的这份心意。 从蔷薇园出来的时候,天空滑过点点亮色,宠唯一还以为下雨了,偏头仔细去看,才是小小的雪粒,她兴奋地差点跳起来,“裴叔叔,你快看,下雪了!真的下雪了!” “嗯。”裴轼卿开着车子,只瞥了一眼,的确有小小的雪粒,不过稀稀拉拉的,没有变大的趋势。 但仅仅是这样就让宠唯一很高兴了,她合着双手道:“生日这天心想事成,证明我要交好运!” “说不定,一会儿这雪就下大了!”裴轼卿笑道。 “真的吗?”宠唯一贴在窗上往外瞧,可雪越飘越少……不过也好,至少下了雪。 她嘴角噙着笑,一直到酒店都保持着好心情。 “寿星公来了!”欧阳雪薇推着裴善原亲自来迎接他们,裴善原也笑道:“老四,唯一,你们到了。” 裴轼卿把衣服给宠唯一披上,就转手过去推他,“我们自己上去就行了,这么冷的天,你们还跑下来一趟。” 欧阳雪薇挽着宠唯一的手,笑道:“要不是我们,来的人恐怕更多。” 宠唯一笑,道:“奶奶他们全都到了吗?” “那是当然,”欧阳雪薇打趣道:“今天你是主角,谁敢让你等啊!” “三嫂的功夫是跟二哥学的吧,”宠唯一追上两步,对裴善原道:“三哥,你可得把三嫂看好了,她都跟二哥学坏了。” “其实,”裴善原正儿八经道:“你二哥是嘴坏心不坏……可能不利于胎教,待会儿离他远点儿。” “一伙儿凑在一起讲我的坏话,这下被我抓到了吧!”裴尔净抱着手臂站在门前,斜睨着他们几人。 宠唯一笑,“三哥还是很有远见的。” 欧阳雪薇也在旁边偷笑,气得裴尔净翻了个白眼,他走过来替了裴轼卿的位置,推裴善原进去,边道:“小寿星公快进去吧,都眼巴巴地等着你开饭呢!” 宠唯一跨进门就被这屋子别致的设计吸引了,原本厚实的天花板被透明的玻璃取代,能直接看到天空。 “这里……”她好奇地转向欧阳雪薇。 “这里是特殊设计,说不定待会儿还能赏雪呢!”欧阳雪薇神秘地朝她眨眨眼睛。 “来,给你介绍个人。”欧阳雪薇挽着她走到一边,道:“这是我妹妹,欧阳雪白。” 欧阳雪白转过身来,朝宠唯一笑了笑,“你好,早就听过你的名字了,真人比传闻漂亮。” 宠唯一握住她的手,回以一笑,“也听三嫂提起过你,你也是学画画?” “和你一样。”欧阳雪白俏皮地眨眨眼,又道:“上次你结婚的时候我本来就想回来的,可惜有事走不开,听姐姐说婚礼是她迄今为止见过的最漂亮的,没能亲眼看到,实在是太遗憾了。” “好了好了,”欧阳雪薇打断两人,“你们有话以后再聊吧,现在要准备上菜了。” “那就等会儿再聊吧!”宠唯一朝她笑笑,和裴轼卿一块儿走到了主桌。 和长辈们打过招呼就正式开席了,上菜的时候,宠唯一就发现裴轼卿正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她转过头奇怪地道:“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裴轼卿摇摇头。 “唯一,你太迟钝了。”裴尔净在旁边笑道。 宠唯一不明白什么地方出了问题,她回头去看其他人,见他们也是抱着同样的神情。 裴轼卿拉起她,低声道:“看上面。” 宠唯一抬起头,只见洋洋洒洒的鹅毛雪从天空飘落下来,她惊喜地道:“果然下雪了!” “刚刚雪停了,我还以为今天不会下大雪呢!” “心想事成,你第一个生日愿望实现了。”裴轼卿含笑道。 宠唯一握着他的手仰起头来,看着漫天飞舞的雪花,她望着裴轼卿,笑容绚烂,“那你知道我的第二个愿望吗?” 裴轼卿想了想,然后摇摇头道:“可能不知道。” 宠唯一轻笑一声,道:“我们回去吧,奶奶和爷爷都还等着!” 裴尔净在一旁伸长了耳朵,连忙道:“没关系没关系,你们随意。” 裴轼卿与宠唯一相视而笑,两人手牵手回到席上,老太太这才让开饭。 正式开饭之后,裴尔净才悄悄问裴轼卿,“你怎么知道她生日愿望是什么?” 裴轼卿一边给宠唯一夹菜,一边小声道:“猜的。” 裴尔净白了他一眼,“猜到一个你还能猜到两三个?下雪可以用人工的,你也够排场,说说,还有什么愿望,让当哥的给你出出主意!” 裴轼卿转过头来冲他笑笑,“主意就不用了,我自己想。” “那你至少跟我说说怎么猜出来的!”裴尔净对这个比较好奇,虽然投其所好算得上惊喜,但总没有能猜得准对方的心意来的震撼人心。 “很简单,”裴轼卿正色道:“知道她喜欢什么就行了。” “这个我还能不知道吗?”裴尔净翻翻白眼,“无非就是珠宝首饰,或者其他能满足虚荣心的东西。” 裴轼卿轻咳了一声,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道:“二哥,找个女朋友正经谈谈,你就知道这种特殊功能是怎么来的了。” 裴尔净不服气,宠唯一天天念叨下雪,谁听了都知道下雪能让她高兴?那还有其他的呢! “我们打个赌,我保证你猜不中第二个!” “别说第二个,还有第三个第四个,”裴轼卿挑眉睨着他,“你要打赌吗?” “只要你们两个别串通坑我,我就敢!”裴尔净拍拍胸口道。 “行,一个愿望一百万,”裴轼卿眼睛都不带眨一下,“就当给孩子的见面礼。” 裴尔净牙根一哆嗦,顿时觉得肉痛!猫扑中文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